第1章 情知起1 第一章 空气清新的农家小院里，一个女人坐在院子当中洗衣服，时不时舀一瓢水倒入大盆中，认真搓洗。 她背影窈窕，腰肢纤细，长发盘在头顶，虽然穿着极为土气的衣服，但从后面看过去，竟是让人惊艳不已。 正干着活儿，远处突然有个人跑来喊：“云华姐，你还在这儿洗衣服呢？今天剧组那边需要个……啥替身演员，正在选人。大胡子导演听说你有经验，让我们叫你去瞧瞧！” “什么？”女人激动地站了起来，手中的衣服啪的掉在了大盆里，溅起水花，“是真的？那导演让我去试镜？” 她的面容带着农家妇女特有的黝黑色泽，眼角还有几条细纹，可那双大而明亮的眼睛却非常动人。 “当然是真的！快点快点，那边还等着呢！” “好！我去！” ——苏云华今年三十来岁了，曾是十里八村最漂亮的姑娘。 小时候，山坳里来了一个戏班，在村中唯一的一片空地上搭了简陋的戏台，戏子们穿着寒碜的戏服咿咿呀呀的唱，脚步踏在木板戏台上咯吱咯吱的响。 唱的是什么，村里几乎没人听懂，大家就是在农闲时看个乐呵，聚在一起说说笑笑嗑瓜子。 但那时才七八岁的苏云华却被台上女戏子的扮相迷住了。不知演的是白娘子还是崔莺莺，总之一身飘逸的长裙，面上敷着厚厚的粉，勾画出一脸浓墨重彩的美艳。 戏台摆了三天，苏云华就看了三天，场场不落，回去还在自家的院子后面学着唱，连她爸妈让她干的活儿都忘记了，被揍得哇哇哭，完了抹着眼泪也要偷跑过来躲在人群后面看。 戏班走后，苏云华跑去追了二里地，想要跟着人家走，结果人家不收小孩儿，她才又悄悄的回来。 从那时起，苏云华就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当一个戏子——几年后，山村里普及了电视，她又知道了“演员”这个词，于是做演员就成了她的人生目标。 可惜，她虽然长得漂亮，家里却根本没想过让她走这条道儿，朴实的山村就根本没人去做这种事。 成年后，她离开家几年，想要到京城里当演员，却差点被人骗去做三-陪。 她又到各地的影视城蹲守，做了个职业群众演员，哪里有剧组就往哪里凑，倒也在不少电视剧电影里演过路人或丫鬟。 但几年过去，依然没有太大的收获，离她的梦想至少还有十里地。 想要出人头地，成为专业的演员，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在各地影视城片场奋斗了十年，苏云华终于明白了这个道理，灰溜溜地回了家。然后拗不过父母之命，被逼着结婚，嫁给了一个死过老婆的鳏夫。 然而，她那颗向往演绎道路的心，依旧没有死。 苏云华也想放弃自己的理想，好好跟丈夫过日子，可嫁人两年，一无所出。婆家人知道她在外面流浪那么多年，都在背地里说她坏话。丈夫也是个粗人，两人根本就没有什么共同语言。 她运动、节制饮食，保持着好身段，却被人说成是狐狸精。 她和大家一起看电视时，总有人讽刺道：云华呀，这里面有没有你啊？ 婆家人和丈夫三天两头就问：怎么还没怀孕，是不是不能生？ 她想去县里或者市里，丈夫总是紧紧跟随，限制她的自由，生怕她又离开…… 苏云华内心极其苦闷。她不得志，不得意，不是过日子，是在熬日子。她如今也明白了，做演员就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今生都不可以再去幻想。 前段时间，乡里居然来了一个古装电视剧剧组，这两天在大山的竹林里取景，吸引了不少乡民，让苏云华那颗渐渐枯萎的心又燃起了希望。 没想到，今天剧组居然让苏云华去试镜，做替身演员！ 虽然替身演员演的不是自己，但在那一刻，却真正成为了镜头前的主角！ ……苏云华慌里慌张走向门口，边走边抹了抹自己的头发，扯了扯衣角，显得有点不自信，问来报信的人，“我这样可以吗？” “可以啦，云华姐你可是我们村最好看的小媳妇儿。快走……” 苏云华正要和那人出门，屋里突然传出老妇的怒喝声，“不许去！” 她的婆母气恼地走了出来，“不许再去干那种抛头露脸的事！咱们老张家丢不起这个人！” 苏云华自嫁进来，婆媳关系就不好，今天她心里只有试镜的事，根本懒得跟这老太婆吵架，看也没回头看一眼，拽着来报信的人就跑了出去。 “站住！站住！”老太婆跳着脚在后面喊个不停。 苏云华充耳不闻。报信的小姑娘有点担心，“张大娘她……” “别管她。”苏云华冷冰冰的说。她逆来顺受这几年，做牛做马也够了，现在不过是去当个替身演员，天王老子也管不着！ 片场设置在村后山的一大片竹林中，大胡子导演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看身条背影就十分满意，感觉一点都不输给这部电视剧的女主角。 “要吊上威亚做几个武打动作，你行不行？” 苏云华一拍胸脯，“导演你放心，我从前在影视城做群众演员的时候拍过武打戏，还练过武，动作都很熟悉！” 还当场表演了几下拳脚。 导演十分满意，“来人，给她上装！” 剧组人员动作迅速，让苏云华穿上了女主角的一身古装，又给她梳了个利落帅气的发型，因为女主角在这一幕是女扮男装。至于脸倒是没有化妆，毕竟是替身，没有正脸，画了也没用。 当苏云华走出来和女主演叶风岚站在一起时，身姿甚至比叶风岚还要绰约曼妙。 威亚特效团队给苏云华装备钢丝，叶风岚走到了导演身边，嗲嗲地问：“王导，你从哪里找来个土包子做我的替身？” 大胡子王导哼了一声，“是谁答应得好好的吊钢丝都不怕？结果还不是临阵逃脱了？我等着城里选个人来给你做替身，要等多久？一大班子人开工不要钱啊？” “王导……”叶风岚亲昵地挽了一下导演的手臂，柔声道：“这不是找着人了吗？大不了我晚上给你赔罪嘛……” 导演心里舒畅了，趁着没人注意，捏了捏女明星的屁股。 女明星走开后，编剧溜达着逛了过来，“王导，这个替身不错啊，身材一流，长得也还漂亮，啧啧，可惜就是黑了点，皮肤没保养，显得老了些。” 王导嘿嘿邪笑，“是不错，那腰比咱们女主角还细！你喜欢啊？上啊！听说以前做过群众演员，待会儿拍完这一幕，你去暗示一下，说不定晚上就跟你回酒店咯。” 两人拿苏云华开着玩笑，站在后面的叶风岚翻着白眼，听得十分不忿，什么漂亮、什么腰细，呸，就是个农村妇女，能跟自己比？ 一切准备就绪，正在苏云华要被吊起来的时候，人群里传来了一声大吼，“死婆娘，你给我回来！” 苏云华一愣，回头看去，原来是她的丈夫张溟赶了过来，旁边还跟着她的婆婆。肯定是老太婆跑去田里把张溟喊来了，生怕自己拍戏出风头！ “什么人？谁让你在这里大声喧哗？”王导摆出了城里人的派头，满脸不善的斜眼瞧着张溟。 “我是她男人！我要带她回家！”张溟是个五大三粗的丑汉子，本来理直气壮的，见了导演的气势，突然就矮了下来，说话声音也变小了。 导演皱眉看向苏云华，“怎么回事？你到底上不上？” 苏云华心中恼怒，虎着脸，“导演，没事！别管他，我上！” 张溟骂道：“不要脸的死婆娘，成天就想着丢人现眼！” 张溟的母亲也在旁边哭闹，“哎哟，娶个媳妇这么闹腾，给我们老张家抹黑啊……” “不要在这里大声喧哗！清场！”导演可不管你什么媳妇婆婆的，既然决定了的事，那就不会改变。 苏云华腰上的钢丝一紧，她连忙放松手臂，任由双脚离地，很快就被吊到了十来米的高处，“踩”在一片竹叶上，做出了导演要求的武打姿势。 导演在监视器里看到了，十分满意，“不错！下一个动作！” 苏云华人在半空中，心里很紧张，绷着脸换了个姿势，双脚连点似踏叶飞花，脚下竹浪翻滚，竟真有侠女之姿！ 下面围观的人群都惊叹起来，“云华姐果然有能耐！” “这动作真漂亮！” 张家母子被赶到最外围，也在仰头看。 张溟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老婆在上面出风头，旁边的人还一个个的夸奖，气得急了，忽然间破口大骂：“死婆娘，你掉下来摔死了没人给你收尸！” 话音未落，半空中苏云华的身子突然一顿，刹那间整个人唰的直直下坠！砰地一声，重重地砸在地面上！ 围观人群先是静了一秒钟，接着轰的一声，齐齐往苏云华坠地之处围了过去。 张溟已经傻眼了，他没想到自己竟然一语成谶。张家老太婆也是目瞪口呆的样子。 人群里传来了毫不留情的斥骂声，“真他妈是乌鸦嘴！居然狠心咒自己老婆！” “张溟已经死了一个老婆，他就是个克妻命！” 剧组所有人也慌了神，跑过去查看苏云华的情况。 身着古装的女子趴在地面上，身上沾着不少竹叶，手里也抓着几片，看来是摔下来时下意识想要抓住些什么。 她的头部先着地，脑袋下面积了老大一滩血，已然是没救了。 整个剧组都被人群冲散了，村民们尖叫的尖叫，骂的骂，哭的哭，导演被几个壮汉抓住，编剧在打电话叫救护车，所有人围着苏云华，却不敢去查看她的情况。 于是，谁也没发现，苏云华胸口处嵌进了一片竹叶，被她的手臂遮挡着，慢慢散发出了碧莹莹的光芒，最后消失在空气中…… 第2章 情知起2 第二章 苏云华睁开眼睛，有点迷迷糊糊。 她记得自己从十来米的高空摔了下来，恐惧只有一瞬间，然后是头部的剧痛，接着便陷入了无尽的黑暗。其实这样算起来还真是幸运，总比缺胳膊少腿疼一辈子强。 只是……这样算是死了吗？身上也不疼啊。 苏云华庆幸了一阵，坐起来四下里打量周围的情况。越看就越觉得熟悉，粗糙的泥木结构墙壁，低矮的木板床，坑洼不平的泥土地面，黑黢黢的小书桌，屋子中央的天花板上垂下来的白炽灯泡……这不是她儿时的家吗？ 难道人死了之后，会回归到过去的记忆？ 正这么想着，房间外面传来了轻轻的敲门声，“云华，起来了，要上学去了。” 苏云华当场愣住，这声音她非常熟悉！是已经患病离世的母亲！ 她顾不得穿鞋，跳下床就跑去拉开门，大喊道：“妈！” 孙玉珍正往厨房走，被她的喊声吓一跳，回头竖着手指头在唇上比了一下，“嘘，别吵，你爷爷和大伯他们还没起床！” 苏云华眼睛已经直了。 天色蒙蒙亮，才五点钟左右，农家院里主屋和对面青砖黑瓦的厢房都是静悄悄的毫无声响，只有自己这面的三间小土屋里有灯光。这分明就是二十年前苏家的院子啊…… ——湖山村处于南省舒市，是兴隆镇的下辖村。苏家在村里也算是不错的人家，住的院子相当大，三代人济济一堂。 苏云华的爷爷叫苏国忠，老实巴交的农民，沉闷不爱说话，家里大事小事，都交给好强凶悍的奶奶吴秀娥做主。 吴秀娥生了二子一女，大儿子苏永贵，二儿子苏永福，小女儿苏玉兰。 苏永贵长得模样朴实憨厚，却生性奸猾，老婆叫吴月红，属于有便宜不占会死星人。这对夫妻有两个儿子，一个叫苏远超，笨拙，资质普通，还算善良；一个叫苏远信，狡猾、嘴甜、懒惰，和他妈一样爱贪人便宜，却是吴秀娥最喜欢的孙子。 苏永福是苏云华的父亲，性格最像苏国忠，非常的木讷沉默老实，锯了嘴的葫芦两片勺，八竿子打不出一个屁。极其吃苦肯干，但也经常吃亏。苏云华的母亲叫孙玉珍，模样漂亮，可是性格非常怯懦，软弱可欺，两口子在这个家中完全没有什么地位。 除了苏云华之外，夫妻俩还有个儿子叫做苏远杰，比较聪明，成绩很好，但和父亲一样，老实又胆小。 而苏玉兰的模样和性格简直就是翻版的吴秀娥，长得还算不错，可是凶悍不讲道理，虽然是三兄妹最小的一个，却是占便宜最多的一个，骂起人来，连大嫂吴月红都要让她三分。她的老公陈金水却是典型的笑面虎，嘴甜，会讨老爷子和老太太欢心，却又懒又馋，成天游手好闲。 苏玉兰夫妇有两个女儿，大女儿叫陈娇，比苏云华大半岁，小女儿叫陈妮，今年才12岁，却也学得满口谎言。 住在苏家院里的是老两口和苏永贵、苏永福两家人，但苏玉兰一家四口除了晚上回家睡觉，几乎整天都在苏家蹭吃蹭喝，好吃懒做。 苏云华从小就知道，奶奶的心是长偏了的，极其偏爱大伯和小姑，对于自己的父亲却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地里的活儿全是父亲母亲干，大伯两口子动动嘴皮子就什么功劳都是他们的了。 每天早上，母亲天不亮就要起来做一家人的早饭，然后去地里干活儿，中午和晚上也要跑回来做饭，从来没见过大伯娘和小姑帮过忙。 “云华你在想啥，今天开学，你还不快点去洗漱，待会儿要迟到了！你哥哥早都起了。”孙玉珍见女儿呆愣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不知在想什么，赶紧提醒了她一句。 苏云华望着母亲，眼睛湿润。她许多年没有见过母亲了…… 半晌她才掩饰地哦了一声往屋里走，忽然回头问：“妈，我上几年级啊？” 孙玉珍怔怔地开口，“……初三。呀，你这丫头，自己读几年级都不知道？寻妈开心哪？” 苏云华噗的笑起来，眼里依然含着泪花，扑过去抱着母亲的手臂晃了几下，“妈，妈，我开玩笑的啦，你别生气。妈……” 她甜甜地喊了很多声，喊得孙玉珍都不耐烦了才作罢。 把母亲哄过去之后，苏云华回屋拿着自己的洗漱用品和小盆，走到记忆中院子角落的水管处开始刷牙。 虽然动作很麻利，但是细看她的眼睛，却是在发呆。 她是在想，究竟这是怎么一回事，难道老天爷给了自己重新来过的机会吗！ 今生如果早做打算，是不是就可以向着梦想更近一步！ 刷完牙、洗完脸，苏云华回到自己的小屋，换上上学要穿的新衣服。她刚才已经从母亲那里知道了自己现在是十五岁，正是鲜嫩如花的年龄，胸部早就开始发育了。山村里的女孩没有城里女孩穿的内衣，只有母亲亲手做的一件小胸兜。 苏玉华从箱子里拿出自制胸衣的时候，立刻回忆起了少女时期的娇羞。那时胸部日复一日鼓起来，伴着成长中隐隐的疼痛，又是骄傲又是害羞。女孩们都一样，特别是发育比较好、胸部比较大的苏云华，更是每天都含着胸低头走路，特别担心别人关注自己的胸部…… 苏云华轻轻笑了一声，套上胸衣，低头检查是否穿好。 这一低头，她突然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 ——她的左胸上，居然有一片晶莹碧绿的竹叶！ 苏云华皱眉，用手抹了抹，确认不是颜料。她的房间里只有一面塑料圆镜，立即翻出来查看。 真是一片竹叶，栩栩如生的质感，叶片好似清晨刚刚散开早雾之后被露水清洗过一般，青翠欲滴！ 但是摸上去，却还是皮肤，并不是真正的竹叶。 苏云华纳闷了，她绝对没有弄过什么纹身啊。 忽然间，她回忆起，上辈子临死前，好像是在竹林上空吊威亚当替身，下坠时惊慌地扯下了好几片竹叶，难道是那时的……？ 但这竹叶怎么会跟着她重生了？ 苏云华摩挲着胸口上的竹叶，想得出神，但却得不出任何结论。半晌才放弃继续考虑这件事。 然而，当她一抬头，周围的空间却扭曲了几下，刹那间，她的身影消失在了小屋中。 第3章 情知起3 第三章 苏云华倏然出现在一处不知名的空间里，顿时吓得花容失色！ 张口就喊：“妈呀！” ……静，很静。 一片幽静的竹林，举目皆是青翠欲滴的竹叶，飘散着清甜的竹香气，周围透着朦朦胧胧的光亮，不是十分清楚。 当苏云华的眼睛适应了之后，她发现所站之处与刚才苏家的院子完全是一点关系都没有了。 “这是哪儿……” 苏云华睁大了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瞬间呆住。 一看见竹林，她就会想起自己殒命时的场景，但是意外的，这片竹林并不令她感到惊恐，而是很舒适很惬意。 呼吸一口带着竹香的空气，五脏六腑仿佛被清洗了一番，分外舒爽。 “好美……”苏云华镇定了下来。 既来之则安之，不管是哪里，总得四处看一看才行。只有一点比较尴尬，她下半身穿得好好的，上半身却只穿着母亲给她做的小胸兜，还没来得及换上外衣。 9月初的天气虽然不冷，但早晨还是有些凉爽，但是这片竹林中的温度竟然非常适宜，不冷不热。 苏云华两手抱胸走出了竹林，一座极其精致的小竹屋映入眼帘。 她停了一下，躲在竹林里偷眼观察了半晌，发现竹屋里似乎没有人走动，才悄悄地走出去。 依旧非常安静，静得让苏云华惶恐起来，她究竟到了一个什么地方。 竹屋有两间，门打开，全是空的。 一间是卧室，有竹床、竹柜、竹桌、竹椅，竹床上铺着一片凉席，还有竹枕，看起来非常整洁。 一间是厨房，锅碗瓢盆一应俱全，干干净净，清清爽爽。 见四周都没人，苏云华放下心来，也不再兜手抱着胸，在两间屋子进进出出大致看了几遍。 屋子前面有一口井，冒着丝丝白气，苏云华有些口渴，便拿着井旁的水桶打了一桶上来，她发现井水异常的清亮，毫无杂质。 湖山村至今还保留着几口水井，有喝不惯自来水的人都爱去打井水喝，苏云华也喝过，所以完全没有心理负担，直接就着井边的水瓢舀来喝了一口。 就这一口下肚，苏云华整个人都变得飘飘欲仙。 ——太清甜太好喝了！味道像是蜂蜜水，却比蜂蜜水更纯净和淡雅，清凉的井水顺着喉咙滑下胃中，全身的毛孔都好像喷出了一股清气，可见感觉之棒。 苏云华不管不顾，咕咚咕咚喝了一大瓢，打了个水饱嗝，这才抹抹嘴，长舒一口气。 喝了水，她有点懒洋洋的，再没有什么害怕的感觉了，又半光着身子，在竹屋附近晃荡了起来。 屋子附近搭着几个竹架子，挂着丝瓜、南瓜、苦瓜、黄瓜、棒豆等植物，皆是正好成熟的状态。除此而外，还有青葡萄和紫葡萄，水灵灵，又大又圆，看着就很诱人。 苏云华舔了舔嘴唇，忍不住伸手摘了一串紫葡萄，迫不及待地摘下一颗放入口中。 甜蜜的汁水在口腔中爆炸，带来极致的味觉享受，害她连舌头都差点卷进喉咙吞下去。好吃的东西怎么能停下，苏云华皮也不吐，一口一个，没两分钟就把一串大葡萄吃下了肚。 这下可好，肚子里哐当哐当的响，又是水又是水果，小肚子肉眼可见的鼓了起来。 “嘿嘿，这里真棒。”苏云华虽然还没搞清楚到底是什么地方，但她真心的喜欢上了这里。 至于上学，管它的！ 吃完了葡萄，她又走向了小屋的另一侧，刚走过拐角，迎面就是一阵温暖的空气，还有淡淡的雾气。 “嗯？”苏云华定睛一看，这里居然有一个浅浅的水池，看起来大概有四五十个平方，不算很大，池底咕嘟咕嘟，似乎在冒水上来，但并不见溢出水池。 她小心翼翼走近，蹲下身探手进去，霎时惊喜——居然是个温泉，温度不高，只比手的温度稍微高一点而已，感觉非常舒服！ “天哪，好想下去泡一泡。”苏云华望着水，有一种强烈的想要下去泡澡的*。 她抵挡不住这种*，再次四周望了望，脱掉裤子，只穿着内裤和胸兜走进去坐下，躺在水池里，刚好可以把头露出来。 不知是不是错觉，她感到身体里有细小的噼啪声，似乎是全身的骨骼发出来的，肚腹里也有暖流洗涤，浑身上下都充满了难以言喻的舒适感，忍不住呻-吟了起来。 未几，她把脑袋也沉了下去，全身都浸在水中。 最开始她憋了一口气，可时间越来越长，胸腔里丝毫都没有觉得难过！苏云华感到自己在这温泉里躺了几乎有十分钟的样子，完全不觉得闷，有种用浑身上下的毛孔敞开、在水里呼吸的感受！ 她想到了曾经看过的武侠小说。 难道这是洗筋伐髓吗？太神奇了…… 苏云华在水下不知泡了多长时间，才慢慢地抬头坐起来，这一起不得了，简直是浑身轻松。 她抬手臂摸着自己的皮肤，粉嫩滑溜，感觉都不像是自己了。 苏云华此刻可以断定，一定是来到了一个仙境！ 要不然，怎么可能有那么清新的空气、那么清甜的井水、那么丰盛的水果、那么清澈的温泉？ 可是，她怎么回来到这里呢？ 她刚才在井边已经看见了，远处似乎有一些农田、果树，地里硕果累累，有很多甚至是不同季节的蔬菜水果，都在同一片田里生长。在这个年代还没有“反季节”“转基因”这回事，她能感觉到，地里的那些东西都是天然的。 如果不是仙境，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发生呢？ 苏云华泡在水中，默默地思考起来。 她忆起，自己似乎是在低头看胸口那个竹叶标志的时候，突然来到这里的，难道和那片竹叶有什么关系吗？ 这么想着，她低头看着左胸上的竹叶，下意识想到了自己在苏家的房间。 霎时间，空间扭曲，四周飞影。 下一秒，苏云华已经坐在了矮旧简陋的木板床上。 她还没反应过来，忽听门板拍响，“云华啊，怎么还没穿好衣服出来？吃早餐了！” 是母亲。 苏云华哦了一声。 她好像明白了什么，忽然极其兴奋。 第4章 情知起4 第四章 “我马上就出来。”苏云华冲着门外应了一声，低头看看自己，湿哒哒的，裤子也还在刚才那个温泉旁，连忙又伸手摸着胸口那片竹叶，心里刚一想着温泉，身体就出现在了温泉中。 “太棒了！任意来去啊！”苏云华兴奋地拍了拍水面，“这里肯定就是所谓的芥子空间！但是，怎么会到了我身上……” 很明显，竹叶是开启空间的关键，难道上辈子临死时的那个竹林里就藏着这片竹叶，在她摔下来的时候，身体各处都有擦伤，这片竹叶正巧就被她带了下来？ “算了，不想了。”苏云华性子也不大爱钻牛角尖，从水中站起来，捡起池子外面的裤子，心里想着自己的小房间，刚要去摸竹叶，脚已经踩在房间地板上了。 “原来不用摸着就可以啊？”她玩性大发，在空间和自己的房间之间转换了好几次，这才意犹未尽的罢手。 现在那片神秘的“竹叶空间”可是有太多值得她去探秘的东西了，如果不是条件不允许，她真想不去上学，就呆在空间里玩！ 换掉了身上湿掉的内衣裤，重新穿好一身衣服。苏云华吱呀一声拉开小房间的门，走了出去。 正巧和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打了个照面。 “哥。”苏云华喊了一声。 这位不是她的堂哥，而是她亲亲的哥哥，在苏家排行第二，名叫苏远杰。 苏远杰是一家子里学习成绩最好的一个，现在正在读高二，后年就要考大学了。 大伯家的大堂哥苏远超只读到初中毕业就在家里干活了，三堂哥苏远信成绩也不好，却因为奶奶和伯娘的宠爱，在市里花钱读了个中专，一个月回来一两次。在苏云华看来，苏远信去读书那就是浪费钱，成绩回回都挂科。但那小子嘴甜，哄得爷爷奶奶高高兴兴。 上辈子，自己的哥哥苏远杰高中毕业后，原本要参加高考，但父母手中没有钱交学费，去向爷爷奶奶大伯小姑借，却被奚落了一番，说读出来也没有什么用，还不如在家里的田地里帮忙。 苏远杰一气之下外出打工，后来就一直没有什么消息。苏云华在外面闯荡的时候，曾经去投靠过哥哥，可惜苏远杰自己也过得很苦。两兄妹聚在一起时，心中都是对苏家长辈的怨恨…… 想到这些，苏云华胸口就有一团郁气。 苏远杰的表情却像是见了什么神奇的事，眼睛睁得老大，“你……你……” “怎么了？”苏云华被吓到了，上下摸着自己的脸和头发。 孙玉珍见两个孩子站在门口大眼瞪小眼，走过来招呼他们去堂屋吃早餐，“站着干什么，快去……云华？” 她也发出了惊呼声。 眼前的苏云华，皮肤白嫩，脸色红润，眼睛有神，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青春气息，美丽耀眼！ “妈、哥哥，到底干嘛了啊，你们别吓我！”苏云华还没照镜子，不知道自己的状态。 孙玉珍心里惊疑不定，就在十分钟前，她喊苏云华起床时，女儿的脸色还没有那么好，穿个衣服出来就像变了个人，简直令人目瞪口呆。 她刚想说什么，忽听对面的青砖房里传出了一声女人的尖声叫骂：“大清早的在院子里鬼叫鬼叫！还让不让人睡觉了！一家子没个好东西！”是大伯娘吴月红。 孙玉珍眼中闪过屈辱的神色，但没说什么，低下头，招手让两个孩子进堂屋。 苏云华忍不住气愤，回声道：“一家子可还包括你自己！你也不是个好东西！” 孙玉珍和苏远杰都是大惊，拉着苏云华就赶紧进了堂屋。 吴月红像是没想到苏云华会回骂，静了片刻，忽然就在屋子里面噼里啪啦的闹起来了，“苏永贵，你听听看，那小不要脸的竟然敢骂我！她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她！” 苏永贵睡意正浓，也没理她，吴月红在屋里闹了一阵，披上一件衣服就跑了出来。她在这村里也算是时髦一族的，烫了一头短短的卷发，此时乱蓬蓬像个草窝，满脸凶狠，跑到堂屋里，冲向苏云华就要给她一个耳光。 孙玉珍急了，赶过来挡在女儿面前就要护住她。 吴月红的手扬起来，根本没有放下的打算，在她看来，打苏云华还是打孙玉珍都是一样的，反正对方都欠揍。 苏云华哪里能让母亲受这委屈？她今天身子特别灵活，力气也大，一把抓住母亲的手就往旁边扯。 吴月红这一耳光算是彻底扇歪了，她用的力气之大，手臂抡了一圈，反倒带得自己站立不稳，踉跄几下，一屁股坐在了堂屋的地上。 这下子，屋子里的几个人都愣住了，对这种结局都不敢置信。 吴月红傻坐了片刻，突然张开大嘴，拍着大腿哭叫起来，“苏永贵啊，你快点来啊，老娘我被打了啊！这个家要翻天了啊啊啊……！” 孙玉珍面色煞白，明白今天这事情不能善了了。 很快，苏永贵和大儿子苏远超从厢房里走了出来。堂屋后面的主屋里，没睡够的老两口骂骂咧咧绕了过来。苏永福在院门外，挑着两个桶，一脸讶异，也走进了院子。 “怎么了，这是？” “老二！你老婆女儿很威风嘛！把月红都给打了！”苏永贵脸孔阴沉得像要滴下黑水来，阴恻恻地看着自己的二弟。 苏永福在这家里从小就没地位，父母和大哥一家都在睡觉，他却一大早就去村里为数不多的井边挑水过来，只因为母亲和大嫂说自来水不好吃，非要他每天去挑井水。 听见大哥的质问，他下意识就把问题揽在了自家身上，看向孙玉珍和苏云华，骂道：“你们胆子不小，敢打大嫂！快点道歉！” 苏云华对父亲这种性格真是怒其不争，面对自己家人，他就有了家长气概，呼喝打骂；可面对爷爷奶奶和大伯小姑，他就怂了。 苏远杰想辩白，嗫嚅道：“爸、大伯，你们误会了，妈和妹妹没有打伯娘……” 话音未落，已经被站在旁边的奶奶吴秀娥堵了回去，“你伯娘难道会诬陷人吗？” “可是……”苏远杰的声音没有人再听。 苏云华翻了个白眼，一阵阵无力感让她长叹了一口气。自己家在这里被欺负了许多年，想要一朝翻身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尤其是父亲这种从小被洗脑，对爷爷奶奶愚孝、对大伯小姑忍让到死的性格，想要改变难于上青天！ 她只能先改变自己和哥哥的命运，再尝试着扭转母亲的观念，至于父亲，只能慢慢来了！ “快点向大嫂道歉！”苏永福放下了两桶井水，瞪着眼睛看孙玉珍。 孙玉珍眼里含着泪，对吴月红说：“对不起。” 吴月红一骨碌爬了起来，“哼，没那么简单！让我打你和苏云华一耳光还差不多！” 这个要求太过分，苏永福一家人都难以接受。 “哼，该的！”奶奶吴秀娥是吴月红的本家，她当然支持吴月红。 苏国忠皱着眉头。 苏永贵眼中闪过得意。 苏远超五大三粗的，人还算厚道，有点不太好意思，但也什么都没说。 苏永福嘴唇翕动，想求情，却不敢。虽说他吼媳妇吼得凶，但媳妇也是他真心喜爱才求娶回家的，哪里忍心看她被人打？ 但那人是大嫂，他又能怎样？ 苏远杰和苏云华两兄妹眼中尽是不甘。 第5章 情知起5 第五章 苏云华重活一世，已经不想再像从前那么唯唯诺诺了。她早已明白，受人欺负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自己软弱！所以，坚决不能露怯！ “伯娘，你不要欺人太甚！”她挺身而出，站在了母亲身边，“你说我们打你，打哪儿了？你自己摔一跤也要赖在我们头上？” 吴月红愣住，没料到以前逆来顺受的小侄女竟然敢在众人面前出头。 她一扭头，不可思议地看向苏永贵。 苏永贵又责怪地看向苏永福。 苏永福硬着头皮吼自己的女儿，“云华，你闭嘴！大人说话，小孩别插嘴！” “爸，你知道什么！”苏云华不甘示弱，“她在屋子里骂我们一家子没个好东西，这是骂谁？我们不都是一家子？爷爷奶奶不是这一家子？大伯不是这一家子的？单独骂我也就算了，我是小辈，不跟她计较！但是她把爷爷奶奶也骂进去，我就不能忍！我回她一句，怎么了？奶奶，她说你不是东西，你也站在她一边？爷爷，你是一家之主，她把你骂进去了，你觉得无所谓？” 她正义凛然地站在堂屋中间，把这段话一说，全家人都呆住了。 其实吴月红骂的那一句，大家都听见了，但是没有一个人会想得那么深远，此刻被苏云华添油加醋一说，苏国忠和吴秀娥的脸色都变得不好看了。 吴月红哇哇的又要撒泼，“你这个贱丫头，你胡说八道！我骂的只是你家！” “我有没有胡说你心里清楚！”苏云华的心理年龄毕竟不是15岁，她上辈子死时已经三十多了，面对同样是三十多的吴月红，根本没有惧怕心理。 趁着这个机会，她把积压在心头许久的话都说了出来，“你说你骂的就是我家，我家怎么你了，说我们不是好东西？每天早上天还没亮起来做早饭给你吃的是谁？去井边挑水给你喝的又是谁？你做过一次饭吗？挑过一次水吗？做人要讲良心！” “你要分‘你家’、‘我家’，那行啊，把我家的地还来，把我爸妈在果园里干活的工资发来，把每年该有的分红拿来啊！凭什么什么都是你家的，不是我家的？骂人的时候倒分得清楚，给钱的时候怎么又不分了！” 苏云华说的“果园”，是大伯苏永贵前几年出的主意。他把老两口、弟弟妹妹家的土地全部要到了手中，借了些钱，又在村里承包了一些土地，引进了经济果树椪柑。然而，在果园里干活的只有苏永福夫妻俩，老两口、苏永贵和苏玉兰根本就是坐享其成。 苏永贵把老实的二弟一家当成了长工，当初把地要到手中的时候说得很好听，每年要给分红，干活也有钱拿。可是，拿钱的却只有老两口和苏玉兰夫妻，苏永福家的钱却一直欠着不给。 这些事，苏云华已经全都想了起来，越想越气愤。 “明明都是一个家的，爷爷奶奶和大伯家住新修的青砖瓦房，我家却还是住原来的老土屋！我爸妈一年到头做牛做马在果园忙碌，却连钞票的边都摸不到！每天还要忍受某些人的指桑骂槐！是我家欠你们的吗？我家就应该吃苦耐劳白干活不拿钱？！” 说到最后，苏云华哭了起来。 孙玉珍被勾起了悲哀的情绪，不由自主也抹起了眼泪。苏远杰咬着腮帮子，也是一副伤心又难过的表情。 苏永福第一次听完女儿发自内心的愤怒，沉默了。 连一直不做声的苏国忠都动容了。他不爱管家，都是吴秀娥在处理，原来还以为苏永福是心甘情愿不拿钱，一家人相亲相爱，还挺欣慰，突然听见小孙女说得这么伤心，他觉得自己是不是应该发挥一下大家长的威严，主持一下公道。 吴月红绝不曾想过，侄女如此能说会道，偏偏她还没办法反驳。不过是很平常的一次吵嘴，怎么就扯到果园上去了？她慌张地看了看丈夫。 苏永贵瞥了眼在母亲肩头哭泣的苏云华，眼神晦暗不明。她一个15岁的女孩子，怎么懂得“分红”？是谁教她的？难道二弟有了异心？ 他面对苏永福道：“永福，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女儿这样讲，我可难做了。当初是想要拉你家一把，才让你们把田地并过来，果园大了，产量才高。这果树刚种了几年，效益还不好，你们就嚷嚷着分红，要是这样，当初还不如不要并在一起……” 苏永福吓到了，急忙说：“大哥，我没有这个意思！” 苏云华却大声道：“太好了！大伯你说的话，我们可听着，既然这样，我家的地就退出来！我们自己种！” “你个死丫头，闭嘴！”苏永福大骂，“你大伯是想带着我们家一起赚钱，果园成了气候，自然就有钱了，你说这些干什么？” 他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连苏远杰也鼓起勇气说：“爸爸，去年果园里的椪柑就丰收了，亩产量至少2000公斤，按每公斤1元算，100亩就是20万块……” 苏永福憨厚老实，读书不多，从来想过算什么账，骤然听见儿子算出来的数字，感到一阵恍惚。 20万啊，刨除果苗、人工、农药等各种费用下来，怎么也有几万块吧？自家竟然一分都没拿着？ 见他露出怔愣的表情，吴秀娥和苏永贵都有点紧张了。这件事是他们瞒着老爷子商量的结果，老太太、苏玉兰和苏永贵三家偷偷瓜分了本该属于苏永福的分红。 本想着蠢笨的老二一辈子都不懂这些事，谁知道他生了一个聪明儿子和一个伶俐女儿，竟然看得通通透透？ 苏永贵连忙道：“话不是这么说的，产量没有那么多，椪柑售价也不高，除了我们自家的地之外，还承包了别人的地，三年生的果树，前两年基本没有收入，而且前几年家里修房子也是我出的钱……” 苏云华撇嘴，“大伯，修房子干我们什么事？你们翻修房子的时候可没有想到我们家，我们住的还是老土屋！” 事情做的不地道，就怕别人知晓。苏永贵面色非常难看，吴月红也哑口无言了。苏远超却是低头站在一边，他比较敦厚，感觉很不好意思。 吴秀娥一瞪眼，“怎么，老二，你们不满意？要反了天了？你闺女这话什么意思，想要分家？你什么时候让她来做你的主了？！” 苏永福刚刚聚集起来的不满，就像一个气球被戳破了。他最怕的就是母亲，急忙摆手，“不不不，我没有这个意思，云华小孩子胡说的、胡说的。” 吴秀娥还想抢白他，苏国忠开口了，“好了好了，不要闹了！老大，果园的事情一直是你办的，如果只有我和你妈的地也就算了，既然牵涉到了你弟弟妹妹的地，那么帐还是公开的好。是租的、还是算入伙的，把话说清楚，省得一家人都生分了！” 苏永贵装作一脸委屈，“好的，爸。” 吴月红直掐他的腰，被他一巴掌拂开了。 夫妻两个和儿子重新回了厢房，里面传来了吵架的声音。 老两口起了床，也就不回去了，坐到了堂屋里，等待早餐。 有他们在，苏云华和苏远杰就不能上桌了，只能去了厨房。 吴秀娥对端来碗碟的孙玉珍颐指气使，还在不痛快。 孙玉珍只能忍气吞声。 苏云华和哥哥一人端个碗坐在厨房门口的小板凳上，吃得西里呼噜。 她因为吃了空间里的葡萄，也不怎么饿，很快就回屋收拾书包，准备走路去镇上的中学。 其实对果园事件的处理，她依旧不满意。尽管老爷子发话，让大伯公开账务，但时间是多久？会不会一拖又是很长时间？ 对于这家人的恶劣，她上一世就有体会，看来一场持久战要打响了。 第6章 情知起6 第六章 两兄妹正要出门赶路去镇里上学，小姑苏玉兰、姑父陈金水，带着两个女儿来吃早餐了。这家人懒到家了，几乎从来都没有在家里开过火，全是到苏家蹭吃蹭喝。偏偏奶奶对小姑一家特别容忍，没对他们说过一句重话。 其实陈娇陈妮也是要去镇里上学的，但是她们可以晚一点出门，因为她们有自行车。 湖山村的山路不多，出了田地的范围就是修好的国道，虽然上坡下坡比较麻烦，但是骑单车就很快，所以姐妹俩能够晚点起床，悠闲自在吃了早餐再去学校，比苏老二家的两兄妹幸福多了。 苏远杰很有礼貌地打了声招呼，“小姑、姑父。” 苏玉兰哼了一声，皮笑肉不笑地看他一眼。陈金水则是假模假式地点点头，“嗳。” 陈娇陈妮的眼睛长在头顶上，根本就不懂“礼貌”二字怎么写，见到苏永福和孙玉珍，一句话都没说，倒是很积极地跑到堂屋里亲热地喊“爷爷奶奶”。 苏云华以往会跟着哥哥向小姑问好，今天她就像是没看见这家人一般，背着书包拉着哥哥就要走出去。 苏玉兰瞥到她的脸，突然间喊了一声：“站住！” 苏云华根本不理，拉着哥哥的袖子，“哥，快走，要迟到了！今天有开学典礼！”说完就跑出了门。 “哎……”苏玉兰愣了个神，已经见不到两兄妹的影子了，咬牙切齿骂一句：“这个贱丫头今天是怎么了？连我的话都不理！” “你叫她干嘛？”陈金水问。 “哎，你发觉没有，那个贱丫头的脸色特别好，皮肤嫩得像要出水！奇怪了，一个夏天在外面晒了那么久，昨天还是黑黢黢的，今天怎么就白了？是不是吃了什么好东西？” 苏玉兰的眼睛倒是挺尖的，刚才苏家院子里起冲突时几个人都没注意到的事，她偏偏一眼就注意到了。 两夫妻走进堂屋，陈娇陈妮正围着外公外婆撒娇。她们的待遇比苏云华兄妹强多了，早餐的时候就可以坐在桌子上和爷爷奶奶一起吃饭。 苏玉兰坐下后，看见孙玉珍给自己端碗过来，问道：“孙玉珍，你给你闺女吃什么好东西了？她怎么那么白？” 孙玉珍是真不知道，茫然地摇了摇头，“没有啊。” 苏玉兰又道：“没有吃好东西？……难道你给她买雪花膏搽脸啦？” 村里有几个女人在外面买了一种雪花膏，一搽就能变白，纷纷对人炫耀，一瓶就要上百块。苏玉兰羡慕了好久，却舍不得花钱去买。 陈娇对这个话题十分敏感，立刻嚷嚷起来，“二舅妈，你在哪里买的雪花膏？还有没有？也给我一瓶啊！” 孙玉珍啼笑皆非，“怎么可能给她买那个，真的没有。” 陈娇比苏云华大半岁，刚满16岁，长得还算漂亮，在学校里有几个男生追她，她也正是爱美的年龄，成天想着打扮自己。村里的女孩，再漂亮肤色都是不如县里城里的白嫩，所以她做梦都想弄来一瓶雪花膏搽，可惜在家里撒泼打滚好久，母亲都不肯花钱。忽听那个土包子表妹竟然脸变白了，她立刻就嫉妒上了。 “二舅妈，你不要骗我，我妈说苏云华脸变白了，肯定是你给她买了雪花膏！给我也用用嘛！二舅妈，你不要那么小气。” 话一说完，她径直跑出堂屋，跑到苏云华的屋子面前，推开门走进去就翻箱倒柜起来。 “哎，娇娇，真的没有，你不要乱翻……”孙玉珍跟在她身后，想阻止她，却无能为力。 这个家里，她地位太低，连侄女都不听她的。陈娇这样做不是一次两次了，以前作业没做好，趁着苏云华不在家来搜她的房间，偷走了她的作业本，害得她第二天交不出本子的事就曾经发生过。 苏云华跟母亲说过，让她看着点自己的屋子，不要让其他人随便进来。可是孙玉珍哪里能够看得住。 陈娇闹腾一番，没有发现雪花膏的踪迹，这才悻悻地走出了屋子。 孙玉珍满心愧疚地在后面替女儿收拾了一番。 “没有？”苏玉兰眼神问女儿。 陈娇摇摇头。 “那就奇怪了。”苏玉兰想了一阵，想不出个所以然，只得作罢。 陈娇和陈妮吃完早餐，回自己家里推出自行车，骑上去就赶往学校。 在路上，她们遇见了苏远杰两兄妹。陈娇故意骑出去老长一段路，忽然嘎吱一声停下车，陈妮也从后座上爬下来，在那里等着两兄妹走上前。 苏云华知道她肯定是来找麻烦的，于是轻声对哥哥说：“哥，我们走过去，不要理他们，把她们当成空气，好不好？” 苏远杰想都没想就嗯了一声。 离两姐妹还有几米远，陈娇已经做好了嘲笑的准备，可是她瞧见苏云华的脸色，大大的吃了一惊，连准备好的“你们两个慢得像乌龟”的话，都没能说出口！ 陈妮也是张大了小嘴巴，傻傻地看着又白又漂亮的表姐！ 兄妹两个齐刷刷踏着大步，与她们擦身而过，头也不回。 “喂！”等他们走出了三五米，陈娇才大喊了一声。 但是两兄妹依旧没理会。 陈娇气得让陈妮爬上后座，骑着追了上去。 “你们两个居然不跟我们打招呼！我回去要告诉外公外婆。” “苏云华！你是不是搽了什么东西，怎么变那么白？” “好哇你们！你们哑巴了？！” “……” 任凭两姐妹如何挑衅，苏远杰和苏云华都不说话，也不理会，只顾走自己的路。今早在堂屋吵了一架，时候不早了，再不快点真的会迟到。 陈娇骂骂咧咧了好一会儿，还想用手去扯苏云华的书包，车子摇晃起来，差点摔了一跤，这一切她又怪罪到了两兄妹头上，打定主意晚上回家要告状。 见实在是得不到回应，她只得快速骑着车子和小妹往前赶路了。 后面的苏家兄妹缓了缓紧绷的嘴，无奈地对视一眼。 苏云华感觉自己哥哥还是有前途的，至少今早上站在自己一边的行为就很值得提倡，她决定找机会和哥哥商量商量，如何摆脱苏家其他人对自己家的控制。 第7章 情知起7 第七章 “苏云华，好久不见！”刚走进教室里，一个扎着马尾活力四射的女生就扑上来抱住了苏云华，笑嘻嘻地和她打招呼，突然惊讶地睁大眼睛，“天哪，你这个假期都没有出门吗？怎么变得那么白！” “哪有变白。范书莉，你假期去哪儿玩了？”苏云华笑笑，随口寒暄了几句。 “到我姑姑家去了！她家在海边，可好玩了！”范书莉兴奋地说着。 又有几个女生凑上来叽叽喳喳地谈论着假期发生的事。 这里是兴隆镇中学初三五班，旁边的初三六班里，陈娇也在和几个女生说话。 “我看你今天早上脸色不好啊，干嘛了？”一个女生问。 “别提了！”陈娇气呼呼道，“还不是我那个表妹，她妈居然给她买了雪花膏，搽得像个鬼一样白，真不要脸。” “嘻嘻，就她那个穷鬼，搽得起雪花膏？”几个女生都不信。 有个女孩笑着说：“陈娇，你让余家俊给你买嘛，他那么有钱。” 余家俊是兴隆镇中学家境最好的一个男生，家里是做生意的，每天都有几块钱的零用钱，在学生中很有名。 上个学期，余家俊对陈娇表示出了兴趣，两个人走得很近，大家都知道他们肯定已经是男女朋友了。 陈娇脸有点红，“干嘛让他给我买，我们又没有什么关系。” 正说着话，有人在外面喊了一声，“陈娇，有人找。” 几个女生回头朝门口一瞧，都嬉笑起来，“哈哈，说曹操，曹操到，你还说没什么关系？刚开学，还没上课呢，人就找来了。” 一个穿着t恤牛仔裤、脚蹬旅游鞋的男生站在门口，他的穿着打扮明显比周围的人要独特一些，在这个年代，已经是最“时髦”的装扮了。只是一张脸长得普通，眼角微吊，有点戾气。 陈娇一见他，也顾不上跟几个女生说一声，急急忙忙跑到了门口。 正在这时，学校的大喇叭里传来了广播的声音，“各班级注意，所有人到操场集合，8点钟准时举行开学典礼。各班级注意，所有人……” 听到广播，走廊上所有的教室门都打开了，学生们说说笑笑的走了出来。 余家俊正想跟陈娇讲点什么悄悄话，见此情景只好打住。他眼睛随意瞟了一眼，却瞥见了一个窈窕的身影，顿时目光一滞。 陈娇顺着他的眼光看过去，心中霎时暗叫不妙！ 苏云华正走出五班的教室，和两个女生挽着手向楼梯的方向而来。六班教室正巧在楼梯上，几个人目不斜视地与余家俊擦身而过，也没有要跟陈娇打招呼的意思。 余家俊的视线不受控制地紧紧盯着苏云华的脸，脑袋从左边一直扭到了右边，脖子还探出老长一截。 这下子，陈娇可气坏了，拍打了他手臂一下，怒道：“你看什么！” 余家俊追了陈娇很长一段时间，好不容易才得手，还在新鲜期，所以立刻就扭回脑袋，嬉皮笑脸地说：“没看什么，走，去操场。” 但在他心里，却犯起了一阵阵嘀咕。 兴隆镇中学初三年级里，陈娇和苏云华算是两朵鲜花。之前余家俊是想借着自己有钱，把这两朵表姐妹花都给勾上手的。 但是苏云华对他不假辞色，从来不接受他的礼物，对他也一直冷言冷语，让余家俊很没面子。加上周围人也说做惯农活的苏云华太黑了，家里又穷，跟这种女生在一起也没什么意思，他才作罢。 哪知刚才的苏云华差点闪瞎了他的眼！在白嫩粉润的皮肤的衬托下，苏云华本就出色的五官显得更加动人。原本她和陈娇的容貌算是不分胜负，但这一变白，立刻就把陈娇比下去了！ 余家俊的心里又痒痒了起来，恨不能跑上去跟苏云华搭上几句话。 陈娇哪里看不出他的心思，气得牙瘆，哼了一声转身就走。 余家俊反应过来，连忙跟在她屁股后面，言语中还似有似无地打听着什么，“哎，那个是苏云华？怎么变了个样？” “变什么样？呸，还不是两个眼睛一个鼻子！”陈娇脸都青了，“衣服上还打着补丁！哪儿变了？” 越是这么说，余家俊的眼睛越是不受控制。此刻在他的眼中，苏云华虽然穿着打补丁的粗布衣服，但已经开始发育的身躯却姣美动人，胸部在上衣里撑出了漂亮的形状，屁股圆而翘，走起路来婀娜多姿。 她乌黑亮丽的头发编成辫子垂在脑后，翦水秋瞳熠熠生辉，芙蓉如面柳如眉，整个人显得无比青春活力。 不仅是余家俊看呆了，初三年级的男生们也都看呆了。苏云华肤色气质的改变，在这些处于青春期蠢蠢欲动的男孩中，引起了轰动！ 苏云华自己也感受到了来自各方的视线，心里有点小小的得意。都说“一白遮百丑”，这的确是个真理，何况她还不丑。 余家俊和陈娇不是一个班的，下到操场后，余家俊似乎忘记了陈娇，故意在五班的队伍里晃悠了一圈，这才回到了自己所在的十班。 陈娇鼻子都气歪了，恨不得冲到五班的队伍里，撕破苏云华那张变得白皙的漂亮脸蛋！ “云华，你是怎么变白的，你教教我啊！”扎着马尾辫的范书莉感受到了周围不同寻常的眼光和气氛，心里也十分羡慕。 这个苏云华就没法说了，空间的事，她自己还迷糊着呢。 开学典礼就是校长和教导主任在前面训训话，再讲讲本学期的一些活动，然后进行升旗仪式，不到二十分钟就散了场。 但就在这二十分钟的时间里，“初三五班的苏云华变得特别美”这一消息传遍了整个兴隆镇中学，人人都伸长了脖子往初三年级里瞅。 连在高二的苏远杰和初一的陈妮都听见了周围同学的议论。 回教室的路上，苏云华走到哪里，哪里就是目光的聚集地。享受到这种殊荣，连一贯有点小虚荣的苏云华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她埋着脑袋，拉着范书莉，一溜烟小跑回到了教室里。 办公室中，有年轻的老师也在开玩笑说这件事。在这样的小镇中学，屁大点事都是谈资笑料。 “苏云华，你的暑假作业呢？”一个高高瘦瘦、戴着眼镜的男生站在苏云华的课桌面前问道。 “哦，这里。”苏云华从布书包里掏出了几本作业，递了上去，头顺势抬了抬，看向此人。 那男生正盯着她，与她的目光一对，脸一红，接过作业就走开了。 范书莉嗤嗤笑，在后面戳了戳苏云华的背，“哈哈，李树雷都脸红了，云华你魅力好大呀！” “别胡说了！”苏云华回身笑着拍打她的手。 扭头的时候，她发现坐在远处的卫琴瞪着自己，表情很厌恶。 呵。卫琴家在五班也算有钱的，她喜欢学霸李树雷，而李树雷又喜欢自己。这种三角关系又能怪谁咯？ 苏云华撇了撇嘴，没当一回事。 第8章 情知起8 第八章 此刻的苏云华已经完全适应了重生这件事，沾沾自喜，心情舒畅。 既然老天给了她第二次机会，还送了她一个那么好的竹叶空间，那就不能辜负这一切。 如果还是把日子过得乱七八糟，那就太对不起自己了，不是吗？ 她还记得上辈子因为李树雷喜欢自己，所以她总是被卫琴阴阳怪气地嘲讽辱骂，后来实在气不过，有段时间刻意和李树雷走得很近，故意让卫琴嫉妒，为此还发生了争吵。 如今想起来，这种行为有什么意义呢？ 她重生回来是为了实现自己的理想，并不是要和谁进行意气之争。 想到这里，苏云华收拾好了书桌，拿出了第一节课需要的书本，等待老师进门。 ……中午，除了镇上的学生会回家吃饭之外，村里来的学生都是吃食堂，或者吃自己带的饭菜。 苏云华和苏远杰一般带的都是馒头，就着咸菜吃一顿，偶尔运气好，前一天能剩点儿肉菜，母亲会悄悄塞进兄妹俩的馒头里。 “云华，走，去我家吃饭！” 范书莉家是镇上的，时常邀请苏云华去她家里蹭饭，但是苏云华去了两次就不好意思了，虽然范家父母是真的很不错。 苏云华摇摇头，“不用了，我要去找我哥。” “叫你哥哥一起去呗！”范书莉眨眨眼。 苏云华摇摇头，抿嘴一笑，“真的不用，你快回家吧。” 范书莉离开后，见所有人都走出了教室，苏云华便装着去厕所，走到教学楼拐角处时心中默念，“进入空间，进入空间”，下一秒，她就已经提着书包站在了两间竹屋之前。 “吔！太棒了！”苏云华蹦了起来。 这个空间有吃有喝有住，那些新鲜的蔬果真是太招人喜欢了！ 心情雀跃地哼着歌，苏云华将书包放在竹屋卧室里，转身跑进了那片早上没来得及探索的田地。 这片空间的面积并不是特别大，也就是一个多足球场大小，周围环绕着竹林。 苏云华飞跑了一圈，发现这里有她认识的所有蔬菜和水果种类，每样只种了一小片田地，但是全都硕果累累，那些清新鲜甜的蔬果让她心都醉了，时不时停下来采摘。 除了蔬果之外，更有一片不大的药田，她看见田里有几颗巨型的灵芝，叶片长得比面盆还大；有结满人参籽的老山参，看样子年份至少有上百；还有何首乌、石斛、黄精、雪莲，以及很多她数都数不上名的珍贵药材。 “哇……” 看见这些药材的第一时间，苏云华就知道，光靠卖药材，她都能发一笔！ 她愣神了片刻，蹲下身轻轻抚摸着地里的一颗老山参。药材长成不易，悠久的年份更是稀世珍宝，关键时刻可是能够吊命的。 “算了……”考虑了许久，她还是放弃了卖掉药材的心思。 看完药田之后，苏云华对围绕在这片空间四周的竹林起了好奇心。绵延不断的竹林仿佛形成了一片天然的屏障，将这处小小的空间包裹得严严实实。在竹林的里面，会有些什么呢？ 苏云华最终没有控制住好奇心，缓缓地走进了竹林。 依旧是清甜的竹香，地面上不时还冒出一个个小小的笋尖，苏云华见猎心喜，弯腰采摘了好几个，打算一会儿回到竹屋里炒来吃。 大概在竹林里穿行了十来分钟，眼前忽然出现丝丝薄雾。 这片白雾越来越浓，走在里面几乎什么都看不清了。 苏云华忐忑不安地继续走着，用手摸索着前方的空气。 不一会儿，白雾好似又变淡了，还是在竹林之中。 苏云华疑惑着，加快了脚步，当她走出竹林的时候，却傻了眼——原来还是熟悉的空间，还是熟悉的田地，以及远处熟悉的竹屋。 “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竹林就是空间的尽头？穿过白雾就还是回到了空间？ 苏云华走出来，回身望着绿莹莹的竹林，最后得出了这个结论。 这片空间就是她看到的那么大。 不再考虑空间界限的问题，苏云华走向竹屋，她感觉自己已经在空间里呆了好久，也该吃午饭了。 回到卧室时，她忽然听见了一阵奇怪的声响。这还是她第一次在这个空间里听见声音，吓了一跳。 找了半天，她才找到了声音的来源，竟然是一面镜子！ 拿起镜子，苏云华直接目瞪口呆——这这这，这面镜子居然可以看到外界的情况！ ——此时，在外界中，余家俊正在对他的跟班大发雷霆。 “人呢！让你们跟着，怎么不见了？！” 他一直惦念着苏云华，想要跟对方说上几句话，却苦于没有机会。于是中午放学后，命令两个跟班来跟着苏云华，自己则是去跟陈娇胡扯了几句话。 谁知过来的时候，两个跟班就哭丧着脸说人跟丢了。 一个瘦得像猴似的男孩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地说：“我明明跟着她过来的，她就是走到这里拐了过去，我怕被她看见，过了两秒钟才走过来，结果她就不见了。” “你骗鬼啊？这里过去就是围墙，那边是死路一条，她会走到哪里去？”余家俊显然不信，怒目瞪着他。 另一个男孩也比较瘦，脸上五官偏小，只有眼睛很大，转得滴溜溜的，一看就不是个好鸟。他小心翼翼地说：“会不会进了女厕所？” 几个人的目光都投向了教学楼不远处的女厕所。 余家俊骂道：“真是的，要你们有什么用，看个人都看不牢。” 话是这么说，他却紧紧盯着女厕所的方向，看样子是不打算挪窝了，想等里面的人走出来。 瘦猴讨好地问：“老大，你不去吃饭啊？” “吃，吃你个大头鬼！”余家俊没好气地骂了一句。 眼睛贼精的男孩拉了下瘦猴的手臂，摇摇头，让他别说话。 三个人这一等就是好久，始终不见苏云华走出来。 “余家俊！你在这里干什么？”陈娇在食堂等得不耐烦，找了过来。 “我……我没干什么呀！”余家俊浑身一震，有些不自然地转身，脸上堆着笑，“就是跟瘦猴和大眼聊聊天。” “你不去吃饭，跟他们聊什么天？”陈娇嗔怪，一下子瞟到了女厕所，“好哇你，是不是在等谁？哼，我进去看看你是在等哪个！” “哎哎，没有，真的没有……”余家俊阻止不及，眼睁睁看着陈娇进了女厕所，懊悔不已。 但是陈娇没一会儿就走了出来，脸上带着迟疑的神色，“没人啊，你到底在干什么？” 余家俊一听没人，狠狠瞪了大眼一眼，笑嘻嘻跑上去拉住陈娇，“真没干什么，走吧，咱们去食堂……” 陈娇被他推着背，欲迎还拒的，笑骂了几句，说说笑笑走了。 两个跟班也大惑不解地摸着脑袋走了。 竹屋里，苏云华看完了外面发生的事，终于吁了一口气，仔细打量起手中的镜子来。 这是一面精致的圆镜，铜质外框，水晶表层，雕着层层叠叠的抽象花朵，非常漂亮。背面还刻着两个大字“水镜”。 她能够全方位的在水镜里看见外面的情况，也能听见所有的声音。就是不知道对方是否可能够听见自己？ 而且，只要将水镜的镜面朝下放在桌子上，就什么声音都没有了。 爱不释手地把玩了一阵精致好看的水镜，苏云华听见自己的肚子传来咕噜咕噜的声音，连忙放下镜子，跑去了厨房。 第9章 情知起9 第九章 苏云华挑了个小点的西瓜，放在桶里冰镇到了井水中。 厨房里什么都有，她就着甘甜的井水煮了一锅饭，又把在地里采摘的蔬菜瓜果清炒凉拌了几个小菜，尝了一口之后，苏云华根本就瞧不上自己带来的馒头和咸菜了。 可惜的是，空间里没有家禽和牲畜，吃不上肉。 苏云华咂咂嘴，自言自语地说：“不过这些蔬菜水果就像仙界的食物一样……嗯？可能这真的是哪个仙人留下的芥子空间呢！” 胡思乱想了一阵，苏云华将炒好的菜盛在饭盒里，将西瓜切成小片，并且去掉皮，随手拿了个碗装着，急急忙忙出了空间。 她以为自己在空间里呆了那么长时间，应该快要上课了，谁知出来一看，校园里安安静静、空空荡荡，还是在午休的样子。 苏云华也没多想，抱着饭盒就跑向了高二年级。 “哥！” “云华，你怎么来了？”苏远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正在边吃着馒头边看书，见到妹妹，吃了一惊。 苏云华找了个借口，“刚才我……去范书莉家了，她家多炒了几个菜，我就带来和你一起吃。” 苏远杰眼中有不赞同，“你这样不好，去别人家还带菜出来吃。” 苏家虽然不富裕，但是孙玉珍对两个孩子的教育很用心，所以兄妹俩都很有礼貌。 苏云华笑了笑，“没关系的，哥你快来吃吧。” 打开饭盒，苏远杰被色香味俱全的菜肴震了一下，“你怎么带了那么多？” “哥你就放心吃……”苏云华没解释。 苏远杰也是饿了，十七八岁的小伙子，每天吃馒头就咸菜根本不够。他夹了一口蒜泥空心菜，嚼了几下，眼睛一亮，快速咽了下去。 空间里的蔬果味道的确比外面的强太多了。 苏云华见哥哥吃得开心，自己也很高兴，兄妹俩你一口我一口，将饭盒里满满的饭菜吃了个底朝天。 苏云华又拿出西瓜来，分给哥哥。 苏远杰本来还觉得很不好意思，但吃了一块之后，却怎么也停不下嘴，“云华……你一定要跟人家说谢谢。” “哥你放心，我想好了，以后在镇上找个零工打，帮人洗洗衣服扫扫地什么的，做点家务事，赚个零花钱多买点饭菜，咱们自己吃。” 苏云华心疼哥哥总是吃不饱饭，终于想好了一个借口，这样就能解释她中午带来饭菜的行为了。 苏远杰显然不愿意妹妹那么辛苦，“那怎么行？你也要学习的。” “哥你就放心吧！今天我去范书莉家，看见她家附近有些人家就雇佣了这种……‘钟点工’，对，钟点工，就是每天只去一两个小时，做的事和保姆差不多，非常轻松！”苏云华撒了个谎。 “反正每天下午我们放学也比你们早一个小时，我就去打个工，又不浪费时间。就这么说定了！你不要告诉爸妈。”苏云华没等大哥反对，就做了决定。 苏远杰想了想，只得由她。因为今天的饭菜真是太香了，他也想每天中午吃得饱饱的。他有点愧疚地说：“云华，哥哥真没用。” “哥，你别这么说！以后你一定会考上一个很好的大学，离开村里，做个城里人。我们家可就靠你了！”苏云华鼓励哥哥。 苏远杰一时也是信心百倍，“嗯，我一定会努力！” 兄妹两个温馨的中午饭时间结束，苏云华拿起饭盒离开了高二的教室。她随意看了看教学楼走廊上的挂的大钟，发现离上课还有一个多小时，顿时愣住了。 她分明感觉到自己在空间里呆了很长时间，又是到地里闲逛，又是摘菜炒菜，还出来和哥哥吃饭，应该马上就要上课才对，可是，怎么还剩那么多时间？ 她迅速想到了一种可能：难道……空间里的时间流速比外界慢？ 看来这个空间还有许多可以探索的事情啊…… 苏云华低头慢慢走着，找了个僻静的楼梯口，呼一下原地消失。 楼下，瘦猴和大眼装作不经意地走上这个楼梯，一抬头，同时傻了眼，面面相觑。 “她……她明明……上、上来了的，对不对？”瘦猴有点结巴了。 大眼也不敢置信地揉着自己的两个大眼泡，“对啊，怎么不见了？我们看错了？” 两人上上下下走了好几遍，不得不承认，苏云华不见了踪影，只得垂头丧气地去跟余家俊汇报。 余家俊已经和陈娇吃完了饭，还在校园附近逛了一阵，刚刚才分开，回到十班就听见跟班的汇报，气得破口大骂。 “她是会飞还是会隐身？怎么可能突然不见？肯定是你们追丢了，竟然还敢骗我……！” 陈娇躲在十班教室的外面，听见了余家俊说的话，明白他还在惦记苏云华，气得指甲都掐进了肉里。 …… 苏云华大胆的做了个实验，舒舒服服躺到竹床上睡午觉，自觉起码睡了两个小时才慢悠悠地起床，在水镜里确认周围没人之后，现出身影走下楼梯。 果然还没有上课，校园里的人三五成群聚在树下纳凉聊天。 她满意地笑了，自己又掌握了空间的一个独特性！ 为了确认谎言不被哥哥拆穿，苏云华下午放学的时候跑出学校，去镇上逛了逛。 以前她和范书莉等好友也曾经在镇上玩过，兴隆镇还是比较大的，分为好几个街区，有的街区人多、也热闹，还有商场。 苏云华知道商场外面有不少卖菜的小贩，生意也很好，她动起了买菜的心思。 想到空间里那些水灵灵的蔬果，一样拿出一点来卖，应该没问题吧。 今天回家的时候，让母亲找两个不要的编织袋，她只需在没人的地方将蔬菜水果拿出来放在袋子里，然后再摊开来贩卖就可以了，非常简单！ 因为空间里的蔬果味道比外面好太多，所以价格不能太低，有些这里不常见的水果还能卖出高价。 每天也不用赚得太多，在哥哥放学之前卖完就行，把钱拿给哥哥看一看，让他能安心…… 苏云华边走边盘算着，浑然不觉身后跟了几条讨厌的尾巴。 “姐，你看，那是苏云华，她在干什么？”陈妮小手中拿着一根冰棍，指着远处。 陈娇也吃着冰棍，却是斜眼望着身边的余家俊等人，“哼。” 余家俊望着苏云华窈窕的身影，眼睛都直了。 “你不是想跟她说话吗？去呀。”陈娇没好气地推了余家俊一把。 “没有没有！”余家俊讨好地笑着。 瘦猴和大眼忍不住鄙视地撇撇嘴，要不是余家俊有钱，经常从指缝里漏点给他们，他们怎么会跟着这种有贼心没贼胆的人啊！ 陈娇看见苏云华就厌烦，拖着余家俊去了另外一条街。 苏云华已经将商场外面的小菜市逛了一遍，走到一个个摊位边，打算听听价格。 “买点黄瓜吧？我家的黄瓜最便宜……” “白菜便宜卖了，八毛钱一斤……” “萝卜、萝卜，大白萝卜，五毛钱啦！” 这个年代，物价本就不贵，苏云华听了价格，一一记了下来。 她走到一个卖西红柿的摊位上，刚蹲下假装挑选问了价，旁边走来一位慈眉善目的大妈，见西红柿个大又红又圆，十分喜欢，便也蹲下问：“多少钱一斤啊？” 这位大妈操的是普通话，北方口音，小贩一听，眼珠子转了两下，说道：“一块五一斤。” 苏云华愣住，她问价的时候，明明才一块，而且还可以还价到八毛。 大妈也觉得贵了，还价到了一块二，挑选了几个，还问那商贩，“你们可以送货上门不？” 小贩笑嘻嘻的，“大姐，我们这里都不送货上门的，你要买什么还是自己出来买。” 大妈也没说什么，点点头，称了西红柿，付了钱，站起来准备走。 苏云华咬咬唇，做了个决定。 她追上那大妈，喊了几声，“阿姨。” 大妈忽然听见一个清脆动听的声音叫自己，而且还用的是普通话，立刻站住了，好奇地扭头打量她，“小姑娘，什么事？” 苏云华笑道：“阿姨，我刚才听见您在问小贩送不送货，我想问问您都需要些什么样的蔬菜水果，我家里也有，我可以帮你送。” 大妈见她长得白白嫩嫩、漂漂亮亮，身上穿的衣服虽然有些旧，还打着补丁，但是干干净净，眉宇间也是一派自然不做作，说的普通话又十分正宗，当即就有点喜欢她了。笑道：“你家的菜多吗？我要的种类每天都不一样。” “阿姨，我、我家就在附近，要不然这样，您要什么菜，我马上回家拿来给您，如果您满意，我以后就天天给您送？”苏云华还是第一次揽生意，态度十分恭谨，说的话也合情合理。 大妈考虑了一下，点点头，又问：“价格呢？” 苏云华考片刻，“阿姨，其实刚才您买西红柿的价格稍微贵了一点……不过，我家的蔬菜品质非常好，比这里街上卖的都要好！所以价格也不会太便宜，您……能接受吗？” 大妈有点喜欢她的实话实说，终于笑了，“好吧，我今天还要一些黄瓜、白菜、空心菜和芹菜，你先拿来给我看看，如果满意，以后你就送货过来，价格好商量。” 苏云华乐了，露出大大的笑容，“好！您稍等！我马上就来！” 说着她转身就跑出了街道，找到一个僻静的地方，咻地进入了空间。几分钟之后，她手上提着一个竹篮，里面装了满满的蔬菜，又出现在了原地，四下里张望了一番，见没人注意到自己，于是提着篮子跑进小菜市，去找刚才那个大妈。 第10章 情知起10 第十章 “阿姨，阿姨！”苏云华气喘吁吁找到了还在逛街的大妈，“我拿来了！”将篮子送到了大妈的眼前。 “哟，真新鲜哪！”那大妈眼睛一亮。 苏云华这些蔬菜才刚摘下来，沾着些空间的露珠，叶片亮晶晶，瓜果个个饱满，十分喜人。 “我家的菜保证没有农药，可以直接吃，而且味道特别好！大妈您尝尝！”苏云华拿了一根黄瓜出来掰成了两半，顿时一股子清甜的滋味从断口处散发出来。 那大妈本来有点犹豫要不要直接吃，闻着这个味道，霎时唾液分泌了出来，二话没说，接过来就咬了一口，“……嗯！好吃！小姑娘，你家的菜，我要了。” 苏云华乐得见牙不见眼，笑出两个小梨涡，“谢谢阿姨！” 这小姑娘，长得真是漂亮。大妈不禁想着，仔细打量着她，心里更喜欢了。 “小姑娘，要不然这样，你现在就跟着我去家里认认路，明天你就把菜直接送过来吧。”她提议道。 苏云华自然同意，递过去两个苹果，“好！……对了，阿姨，我家里还有一些水果，这个是我赠送您的，您尝一尝，如果好吃，我也可以帮您送水果。” “哦？好，我尝尝。”大妈性格比较直爽，见苹果红扑扑的很好看，也没矫情，接过来闻了闻，表情惊喜，“你家苹果的品种味道很香啊，还有什么水果？” “嗯，有西瓜、柑橘、无花果、梨……”苏云华想了想，没敢把空间里所有的水果都说出来，那样就太惊世骇俗了。 大妈越听越开心，“好啊，明天你再送点无花果和柑橘来吧，一并算钱。” “好嘞！”苏云华一口应下。 大妈住的地方竟然是一座独栋别墅，在镇子的东边，几乎靠近了山林。别墅高墙森严，看起来有点孤僻，独伶伶地立在山脚下。 苏云华十分惊讶，这地方她从来没来过，也不知道镇上竟有这样一栋豪华的别墅。 大妈看出了她的惊讶，笑道：“小姑娘，别害怕，这里是我的主人家，我只是这家的保姆而已。我们是北方来的，在这里住一段时间。” “哦。”苏云华知道非礼勿问的道理，因而只是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这下子，大妈更喜欢她了，怎么看怎么觉得好。 “来，这边有个铃，以后你过来的时候，按一按我就听见了。”大妈指着雕花大铁门上的一个暗格给她看。 苏云华记下了位置，跟着大妈走进别墅里。 她们没有从正门进入，而是转到了侧面的一个小门，一打开就是厨房，扑面有淡淡的热气和食材的香味。 苏云华勤快地帮着大妈，将篮子里的蔬菜分门别类地码在了一个塑料收纳箱里，整整齐齐。 她手脚麻利，长得漂亮又不多话，大妈喜欢她，因此算价格的时候也很爽快，“这样吧，也不称了，你这一篮子菜，我算你十块钱，怎么样？” 这个价格已经超出了苏云华的心理预期，她飞快点头，“好！谢谢阿姨。” “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啊？”大妈拿钱给她，笑问。 “我叫苏云华，您叫我小苏，或者云华，都可以。”苏云华接钱在手，不卑不亢，态度恭敬中带着自信。 大妈忍不住摸摸她的脑袋，“好孩子，我姓陈，以后你叫我陈姨吧。……我明天需要冬瓜、南瓜、小白菜、芥菜和茄子，你每样送一些来。以后我算一算需要的量，你每三天来一次就可以了，不用每天跑。” “没关系的，陈姨，新鲜的才好吃呢。”苏云华笑眯眯说完，跟陈姨道了别，又从来时的路走出了别墅。 她心里还是有好奇的，偌大一个别墅，除了陈姨之外，好像没看见其他的人，不知道为什么。 走出别墅时，苏云华下意识回头望了一眼，突然发现三楼的窗子边有道黑影一闪而过。 是神秘的主人家？ 苏云华一愣，迅速回身走了。未知的事情还是不要随意去打探，好奇心害死猫的道理她还是懂的。 …… 别墅里，陈姨挑选了几把水嫩的蔬菜，放在水龙头下冲洗，心情愉快地哼着一支京剧曲子。 楼梯上传来了轻微的咚咚声，有人走了下来。 不一时，一名身穿黑色t恤的少年出现在厨房门口，他面容英俊，身材高挑，眉目间带着化不开的冷峻。 “陈姨，刚才那是谁？” 陈姨回头笑道：“哦，是个送菜的小姑娘，她家的菜太好吃了，我让她以后都来送。我洗了根黄瓜，你尝尝。” 黑衣少年有点不太情愿，他没有生吃黄瓜的习惯。但是陈姨自小看着自己长大，是除了父母大哥之外最亲近的人，他还是伸手拿过了那根黄瓜，放在嘴边咔擦咬了一口。 陈姨瞧着他瞬间因为享受而微微眯起来的眼睛，笑了起来，“好吃吧？是不是肚子饿了？一会儿就有饭吃了。喏，那小姑娘还送了两个苹果，也很新鲜，你先吃了垫垫肚子吧。” 黑衣少年这次没有表示出拒绝的意味，走过去拿起一个苹果嗅了嗅，“陈姨，你也吃。” “嗯，去客厅里休息吧，很快就开饭了。”陈姨望着黑衣少年的背影，眼中尽是关切。 …… 苏云华不知道别墅里发生的一切，她只是紧紧攥着那十块钱，脚步轻快地回到学校，哥哥也该放学了。 卖菜果然是条出路，只是田地里蔬果的种类虽然多，但每种蔬果的数量太少，能不能满足买家的需求呢？ 边走边想着这个问题，苏云华在校门口碰见了戴着眼镜的李树雷。 “苏、苏云华，我有事跟你说……”李树雷叫住了她。 “什么？”苏云华停下脚步，睨见了李树雷身后不远处站着的卫琴。 “刚才放学后，班主任和我们几个班干开会，说了今年学校迎新晚会的事情。而且今年国庆节，市里还要举行合唱比赛，你是班里的文艺骨干，你得想几个主意。”李树雷扶了扶眼镜，一副公事公办的表情，不过眼睛却借着镜片的遮挡，瞟了好几眼苏云华的脸蛋。 苏云华没什么太大的兴趣，打着哈哈，“我想什么主意啊，你们是班干，你们说怎么干我们就怎么干，你们说唱什么歌，我们就唱什么歌呗。” 卫琴走了上来，她也是五班的班干部之一，“苏云华，你这么说就不对了，这是大家的事情，不是我们几个班干的事情，你不要什么事都推脱。” 苏云华皱皱眉，“我没有推脱，只不过班干之所以是班干，就是因为你们比我们强，对不对？所以我听你们的话，难道有错吗？” 卫琴哼了一声，瞥瞥李树雷，见李树雷直愣愣地看着苏云华，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大声说：“苏云华，今年迎新晚会你要出两个节目！另外，合唱比赛的选拔，你也要参加！” 其实苏云华个人是挺喜欢文艺活动的，她本身就想做明星。不过，这不代表她愿意被人这样指使！当即扭头就走，“这话你跟我说没用，老师说了才算。” “哎，你、你站住！”卫琴在后面跺脚喊了好几声。 苏云华权当没听见，飞快地跑向了高二年级的教学楼。 刚跑进去，走廊上挂着的大铃就响了起来，“叮铃铃铃——” 苏云华连忙捂住耳朵。 半晌后，各班教室打开，老师拿着书本走了出来。 苏云华鞠躬问好之后，机灵地跑到了哥哥的教室门口，往里面探头探脑地张望。 “苏远杰，你妹妹来了！” 几个男生推了推还在解题的苏远杰，挤眉弄眼道：“苏远杰，能不能介绍我们认识下你妹妹嘛，我们又不怎样，只是跟她说说话而已，你不要那么抠门。” 苏远杰收拾书包，笑道：“没门儿！我妹妹才不想跟你们说话！” 他提着书包走到门口，揉了揉妹妹的脑袋。 “哥，走，回家。”苏云华乐呵呵地和他一起走下教学楼。 “哥，你看，这是我今天赚到的！”苏云华拿出裤兜里的十块钱，展示给苏远杰看。 苏远杰心情很复杂。妹妹这么小就能赚钱了，他很欣慰，但这也显示出他这个哥哥很没用。 苏云华浑然不觉，拉着他的手臂就往外走，“哥，你不是说你还要买个圆规好做题吗？还有你的钢笔也用了好久，今天就去买支新的！” 十块钱不算什么，但对于从来没得过零用钱的两兄妹来说，的确是不小的数字。 苏云华前世在外地辗转漂流的时候，也有过日入几百的经历，但不知为什么，今天这十块钱，却让她格外兴奋和快乐。 苏远杰不忍拒绝，不想打击妹妹的积极性，“云华，买个圆规就好了，钢笔还能用的……” 第11章 情知起11 第十一章 兄妹俩回家的路上，快到家的时候，又碰见了讨厌的表姐妹，但是依旧秉承了早上的处理方式：不理不睬。 陈娇想到余家俊对苏云华的关注就心气不顺，一直在旁边不紧不慢地跟着两兄妹，叫骂道：“苏云华，你恶心不恶心？一天到晚就和男生勾勾搭搭，你勾引谁啊？” 苏云华看她一眼，抿着嘴不吭声。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越搭理她就越来劲儿。 “姐，他们两个是哑巴，别理他们了！”陈妮在旁边帮腔。 “我要告诉二舅和二舅妈，你在学校里的那些恶心事，让他们来管教你！”陈娇恶狠狠说着。 陈妮也道：“对！骂她！” 尽管妹妹不说话，但是苏远杰却听不下去了，“你们两个啰嗦什么？管你们什么事？” “呸，苏远杰，你也不是个好东西！”陈娇根本不怵他，直接和他对骂，“苏云华偷汉子，你还帮他说话！” “偷……汉子……”苏远杰嘴角抽搐几下。 这么难听的话，也只有没教养的女孩才能骂出来了。 苏云华闲闲的笑了起来，故意用一种气死人的腔调说：“偷汉子？偷谁的汉子？你的？你说余家俊吗？就那种货色，我还看不上，也只有你当个宝一样了。” 陈娇一愣，“你……你不要脸！贱人！” 她再也忍不下去了，跳下自行车，就要过来抓扯苏云华。 苏云华重生醒来就打定了主意，绝对不让任何人欺负自己，当下也没客气，顺着陈娇拉扯自己的力道就撞了过去，将陈娇撞倒在地。 两个人摔在地上，苏云华因为有陈娇这个肉垫，所以一点没事，拍拍手就站了起来，陈娇却大呼小叫，哭着说：“你竟然敢打我，苏云华，你这个*！杂种！” “你敢再说一句？！”苏云华倏然扭头，瞪着坐在地上的她。 陈娇一窒，望着苏云华严肃的脸，喉咙里骂人的话都卡壳了。 苏远杰也很不痛快，但他作为一个男生，没好意思插手进女孩的打架之中。 扶着自行车站在一边的陈妮不干了，看见姐姐坐在地上，她气得将自行车一推，冲过来就要用头撞在苏云华身上。 这小姑娘才十二岁，也不是个好惹的，将来肯定也是像她妈一样，学成个泼妇的样子。 苏云华懒得跟她打，等她冲到了近前，直接一闪身，躲了过去。 陈妮刹不住脚，没留神竟然冲进了旁边的稻田地里，摔了一身泥。她年纪小，但也跟姐姐一样很臭美，见浑身衣服脏透了，竟然“啊啊”的哭叫起来。 陈娇一惊，“苏云华，你竟敢打我妹妹，我跟你拼了！” 苏云华嗤笑一声，“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打你妹妹？明明是她冲过来想撞我，结果自己没站稳摔了！你以为我怕你！呸！” 陈娇又气又急，听见妹妹在地里坐着，哭得凄惨，只能先过去扶她。 “哥，我们走！”苏云华眉头一皱计上心来，拉着大哥就往家里跑。 这里离苏家院子只有几百米了，等陈娇陈妮站起来，一瘸一拐地跨上自行车骑过来时，兄妹两个已经跑进了院子。 饭菜早就做好了，苏家老两口，苏永贵一家，苏玉兰、陈金水，以及苏永福、孙玉珍已经坐在了桌边。 老两口和大伯一家已经开吃了，苏玉兰两口子和苏永福两口子则是在等待儿女，频频望向门口。 见两兄妹跑进来，孙玉珍急忙站起来，“回来了？快来吃饭。” 堂屋里有两个桌子，大桌是大人吃的，小桌是小辈吃的。小桌上的饭菜明显比大桌上要少些，其实平时只有苏永福夫妻和儿女会坐在那里吃饭。大伯家的堂哥因为奶奶偏心的缘故，一般都是坐在大桌上；而陈娇陈妮两姐妹，总是跑到大桌夹菜，所以苏永福夫妻就被挤下来了。 “嗯？苏远杰和苏云华都回来了，陈娇和陈妮还没回来？”苏玉兰有点疑惑。因为两姐妹骑单车，所以以往总是先到家，今天居然晚了，她感到很奇怪。 苏云华立刻接上了话，“哦，姑姑你说她们两个啊，其实她们早就下课了，不过陈娇和余家俊在谈恋爱，所以带着陈妮去镇上逛街，总是回来得比较晚。” 这话一说出口，大桌上的人都惊讶了。 苏玉兰一惊，“苏云华，你胡说什么？谁谈恋爱？” 苏家比较传统，吴秀娥尤其强势，所以当初苏永贵、苏永福和苏玉兰的婚事都是她做主的。 陈娇和苏云华的年龄在村里也算不小了，在吴秀娥那一辈人看来，如果不是现在国家要求九年义务教育，早就可以定亲结婚了。 所以吴秀娥已经打算张罗着给两人看人家了。骤然听见苏云华的话，她也是一愣，接着沉下脸问：“怎么回事？” 苏云华竹筒倒豆子，一股脑全说了出来，“陈娇和我们学校一个叫余家俊的人在谈恋爱啊！他家里是镇上的，比较有钱，陈娇可能很喜欢他吧。我们初中放学的时间比高中早，以前陈娇经常偷偷跑到余家俊家里，还带着陈妮，也不知道干什么。” 苏云华的话里歧义太多了，苏玉兰气不打一处来，“再敢胡说我撕了你的嘴。” 苏云华一点都不害怕，撇撇嘴，“我说实话，你不爱听，那我也没办法。” “玉兰，你怎么教的女儿？”吴秀娥啪的把筷子一放，“我跟河头村村长的家里都说好了，过段日子就要来看人。你不是说陈娇听话吗？怎么干出这种事？” 河头村是远近著名的富村，村长家更是高门大院，村长的孙子二十岁，正好和陈娇相配。吴秀娥和苏玉兰都商量好了，让陈娇嫁过去享福。 至于苏云华，吴秀娥就马虎多了，只想给这个不喜欢的孙女随便说个人家而已。 苏玉兰原本是非常满意河头村的这门亲事的，忽然听见苏云华说“余家俊家里是镇上的，比价有钱”，又有点动了心。 “妈，要不然，等陈娇回来，我问问她是怎么回事？” 吴秀娥哼了一声。 几分钟之后，陈娇和陈妮大呼小叫地进了门，把自行车放在旁边，第一句话就是要告状。 苏云华却先一步大声问：“陈娇！奶奶问你是不是和余家俊在搞对象？” “什么？”陈娇的事情也是瞒着家里偷偷进行的，一听这话，顿时脸色煞白，“你、你这个不要脸的贱货，你不要乱讲，才没有！” 苏云华心里冷笑。她记得，上辈子陈娇在奶奶的介绍下，和河头村村长的孙子相亲之后，未满十八岁就结了婚。 乡下地方都是这样，根本不会管你到没到法定结婚年龄，有些人二十岁时，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陈娇嫁得很好，可是她婚后和余家俊还一直勾勾搭搭，藕断丝连。最后给河头村村长的孙子戴了绿帽子，害得人家好好的小伙子被人戳着脊梁骨，只能跑到了外地打工。 这件事也影响到了苏家，甚至连累得苏云华的父母都被河头村村长恐吓过。 这辈子，再也不能让陈娇祸害人家村长的孙子了，她既然喜欢余家俊，那就跟对方凑一块儿去吧！当然，前提是余家看得上她才行。 陈娇外厉内荏的表情说明了一切，吴秀娥一拍桌子，“陈娇！老实说，你在学校里干了什么？” 陈妮很少见外婆发怒，吓得一缩身子，躲在姐姐身后。 陈娇恨恨地瞪着苏云华，想了想，居然痛快地招认了，“我是和余家俊好了。他家里是镇上的富户，他爸是做生意的。我和他好，有什么不行的？妈，你不是说要给我找个有钱的婆家吗？余家俊家就特别有钱！” 苏玉兰和陈金水对女儿一向是百依百顺，听了这话，有点释然，看向了吴秀娥，“那样啊……妈，你看？” 坐在大桌上的苏永贵家三口听着这些对话，特别不是滋味。 尤其是吴月红，刚开始还是在听热闹，看笑话，结果陈娇这么一说，她又嫉妒上了。她两个儿子，苏远超快二十了，苏远信又远在市里读书，都还没找对象。 而吴秀娥却给陈娇准备了那么好的婆家，结果节外生枝，陈娇自己找的，更是镇上的富户！ 吴月红心里极度不平衡，嘴巴一撇，哼笑道：“哟，妈，我记得我们那个年代，都是父母家长做主的，哪有自己找对象的？陈娇真是厉害呢。” 吴秀娥原本已经有点想答应陈娇了，一听吴月红的话，霎时感觉自己作为这个家的主事人，地位收到了威胁，而且她早就跟河头村村长说好了，现在怎么可以失信于人？ 于是怒道：“对！哪有女孩子自己找婆家的！不行！陈娇！已经给你找了婆家，你不许在外面乱来！” 陈娇哭了起来，“外婆，妈，我不管，我才不听……！” 说完她就跑出了苏家院子，跑回了不远处的陈家小院。 剩下陈妮站在院子里，一身泥土，灰扑扑的。 苏玉兰站起来追大女儿，看见小女儿，只是骂了一句，“陈妮你这个死妮子跑哪里去玩了，弄一身泥。”然后就追了出去。 陈妮愣愣地站在那里，这才想起刚才回来时，是打算跟妈妈告状的。她跟着苏玉兰就跑了出去，“妈……！” 苏家的晚餐被这件事打扰了片刻，陈金水坐在大桌上，似乎根本没看见发生了什么事，还在狼吞虎咽地吃。 吴秀娥对这个女婿也很不爽，“你老婆和女儿都跑出去了，你不去追？” 陈金水懒洋洋地刨了几口饭，这才放下碗筷走了出去。 吴秀娥气呼呼推了推苏国忠的手臂，骂道：“你看看你这个女婿，都什么样儿！” “什么样儿还不是你给玉兰找的。”苏国忠不太喜欢管事，随口说了一句。 “你……” 苏云华和哥哥早就坐到了小桌上，大口吃着饭。 苏远杰没想到妹妹居然把一场灾难如此轻易的就化解了，还有点发怔。 “哥，快吃。”苏云华夹了一块肉放在他碗里，对他挤了挤眼。 苏远杰觉得妹妹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但是他觉得这种变化的确是好事。 第12章 情知起12 第十二章 “妈，我不要外婆给我说的人家，烦死了！我还要读书，我要上高中、上大学！余家俊说他爸给他准备了很多学费上大学，我要跟他一起去！” 陈娇回到家里，趴在床上哭诉，苏玉兰坐在一旁，听完她说的话，眼神阴晴不定。 自己肠子里爬出来的孩子自己知道，苏玉兰晓得自家的两个女儿都不是读书的料，一直读到现在也不过是为了应付九年义务教育而已。陈娇的成绩一直在班上垫底，别说高中了，初中能否顺利毕业都是个问题。 听闻和女儿好上的余家俊要上大学，苏玉兰心道要糟！ 虽说湖山村并不是非常贫穷，兴隆镇也算是比较热闹的大镇，但是以往从村里、镇里考出去上了大学的男生，哪个又会回来娶村里的女孩做老婆！ 苏玉兰瞬间决定，放弃这个镇上的富户，还是选择河头村村长的孙子，那边比较安全一些。 “娇娇，不是妈说你，你是上学的料吗？你能考上高中吗？”苏玉兰一开口就狠狠的打击女儿，“你考不上高中，还上什么大学？你以为大学都那么好上？” “有什么了不起，我看苏远杰都能上高中，我怎么就不行。”陈娇还嘴硬，但是眼睛里已经开始露怯了。 “你说那余家俊家是富户，上高中可以交高费，但是咱们家可没那个钱让你糟蹋！”苏玉兰直白道：“死妮子成天想那些不着调的事有什么用，还不如去见见你外婆给你安排的人家！那个才是看得见的享福！” 陈娇又趴着哭，但是已经没有刚才那么坚决了。 苏玉兰照她脑袋上拍了一巴掌，“哭、哭死你！懒得理你！”说着起身出了卧室。 陈妮和陈金水坐在外屋，见她出来，父女两个都拿眼睛看着她，不说话。 苏玉兰这才想起来，“哎哟都是你们这两个死妮子闹的，饭都还没吃！走，快点回去！” 陈金水懒洋洋起身，“吃一半赶回来，现在回去肯定没菜了。” 苏玉兰对他十分看不上地瞪了一眼，率先走出了院子。 吴秀娥之所以让苏玉兰嫁给陈金水，就是看中他爹妈死得早，给他留下了房子和地，还有些积蓄。吴秀娥当初嫁进苏家的时候，公婆还在，每日不得不侍奉，极其辛苦，所以她才给女儿找了个没有公婆的人家。 但是苏玉兰和陈金水的感情一直不好，陈金水这人虽然对着老人嘴甜，但是真的是好吃懒做，家里万事都不操心。就连女儿的亲事，他都懒得问一句。因为他心里清楚，反正最后也轮不着他做主。 苏玉兰了解这一点，所以就更讨厌他。 “姐姐呢？”陈妮小心翼翼的问。 苏玉兰一摆手，“不管她，饿她一顿。”她拉过小女儿上下打量一番，狠命拍打着她背上的尘土，骂道：“今早才给你穿的新衣服，给我弄得那么脏，你去哪个泥地里滚了？” 陈妮被拍打得呲牙咧嘴，告状说：“表姐打我！” “什么？苏云华胆子不小，竟然敢打我的女儿？”苏玉兰不问青红皂白，拉着女儿就冲进了苏家院子。 堂屋里，饭已经吃完了，苏云华和苏远杰正在帮着父母收拾。 苏玉兰又饿又气，当时就想走上前给苏云华一个耳光。 苏云华早就防着她了，一见她走来，立刻将手中的一摞瓷碗举高。苏玉兰没提防这一招，一巴掌打在瓷碗上，将苏云华手中的五六个瓷碗打掉在地上，稀里哗啦一片响。 这阵响声把苏家院子里的人都招了过来，吴秀娥走过来一瞧，首先骂的就是苏云华，“你这个贱丫头，糟蹋东西啊！” 苏云华委屈道：“我正在收拾碗筷，可是小姑跑来就把碗打翻了，怪我咯？” 吴秀娥转头骂道：“玉兰你发什么疯？” “她打陈妮！”苏玉兰理直气壮指着苏云华的鼻子。 苏云华顿时就笑了，然后叹口气，“小姑，陈妮长这么大，你见我动过她一指头吗？你瞧她一身泥，定然是今天不知道跟着陈娇去哪里玩蹭的，回来怕你责备，就怪在了我头上。……算了，她还小，我不跟她计较。” 她的语气特别真挚诚恳，表现出了一个忍气吞声被冤枉的表姐的形象。 也许是前世磨练出来的演技，她这番话当即就被众人当真了。吴秀娥虽说不喜欢孙女，但她也不想让人觉得自己一碗水端不平，马上苗头指向了站在后面的陈妮。 “小妮子，你还学会冤枉表姐了？还学会说假话了？过来！认错！” 陈妮傻眼，“是、是她打的呀……” 苏云华又叹一口气，“陈妮，摔跤不可怕，但是你不应该对奶奶撒谎。快，跟奶奶道歉吧。” 吴秀娥听了这话，莫名感到特别舒心，瞪着陈妮，“你看看你表姐多懂事！” 苏玉兰急了，“妈你别听这贱丫头胡说……” “有没有胡说，我心里清楚！”吴秀娥最讨厌别人质疑自己的判断能力。 苏云华感觉自己突然掌握到了讨好奶奶的特殊技巧——这老太太一生要强，嫁的老公也对她百依百顺，所以她眼里最容不下沙子，最容不得别人跟自己对着干。 既然是这样，那就简单了。苏云华立刻点头，“对，陈妮，你能骗得了小姑，却骗不了奶奶。不要再犟嘴了，快点跟奶奶道歉吧，奶奶都是为你好。” 吴秀娥心里越发舒坦，瞥了眼孙女，觉得看着这个倔强的孙女也不那么讨厌了。 陈妮晕了头，可怜巴巴看着母亲。苏玉兰则是恨不得冲过去将苏云华狠狠揍一顿。 但是苏云华却躲在吴秀娥身后，并且又多了一句嘴，“小姑，我不怨你刚才想打我，但是你打碎了五个碗，这个可不能怪我。” 吴秀娥深以为然地点点头，“玉兰，下次不要再这样了！” 苏玉兰气得浑身颤抖，想破口大骂，但是面对的却是强势的母亲，苏云华躲在后面，一看就是在偷笑。她没有办法，只能转头对着二嫂发难，“孙玉珍，收拾桌子那么早干什么？我们家还没吃饭！快点再做点吃的来！” 苏云华料到她会这样，脸上忍不住沉了下来。 这些人，把自己一家人当成仆人已经很久了，父亲是个脑子拎不清的也就算了，母亲凭什么给他们做牛做马！ 孙玉珍没说什么，走进厨房盛了些留着的饭菜出来，让苏玉兰一家人吃了，还打包带回去给陈妮。 夜幕降临，苏家院子里终于恢复了平静，老两口、苏永贵一家人和苏永福都在正屋的房间里看电视，苏远杰在自己的小屋里写作业，苏云华则帮着母亲收拾厨房。 “妈，咱们家不能这样下去了。”苏云华沉着一张俏脸，劝说着母亲，“爸那个人靠不住，只要奶奶和大伯说什么，他就听了，根本不会顾及我们。眼看哥哥就要考大学了，你和爸手里根本都没有钱给他做学费，这该怎么办？” 孙玉珍讶然地看着女儿，她没想到女儿竟然会考虑这些问题。她心里有点感动，却摇头道：“别担心，明年等你大伯的果园开始盈利了，就能分给你爸爸钱了。” “妈——！”苏云华有点着急，她当然记得前世这几年发生的事，说是盈利了给自家分钱，结果到最后连一毛钱的影子都没看到！ 大伯家自作主张拿着自己父亲的分红存到了市里的银行，打算给苏远信买房子，回头还跟父亲哭穷，说儿子娶媳妇没房子，先给自家借。父亲心一软，就答应了。 所以直到苏云华挣破家庭的牢笼，外出去寻求演员梦的时候，自家还是没得到果园盈利的分红！ “妈，你忘记今天早上哥算的那一笔帐了吗？”苏云华说：“前几年果树成长，的确没有盈利，可是从去年起，椪柑就丰收了，你和爸还去林子里守夜，你忘记了吗？你会相信大伯说的价卖低了的谎话吗？” 孙玉珍放下手中洗着的碗，垂下了眸子，“云华，这是爸妈该操心的事，你不懂，不要乱说。” “妈，我自己无所谓，反正我知道我成绩也不是很好。但是哥哥不同，他一定能考上非常好的大学，别让哥哥失望。”苏云华再次强调了这件事。 她明白现在说什么母亲大概也做不了决定，但是哥哥却是母亲最深的牵挂之一，只要母亲开始忧心哥哥的前途，事情必然会有解决的一天。 果然，孙玉珍洗碗的动作慢了下来，眼中开始出现思索的神色。 苏云华洗了衣服之后便回到了自己的小屋子，她一看就知道很多东西的位置被翻乱了，肯定是陈娇干的好事。她决定第二天去镇上买把锁，每天离开家之后就将屋子门再锁一遍，钥匙谁都不给，看她陈娇还怎么乱拿自己的东西！ 收拾好屋子之后，苏云华用凳子抵在门上，确保如果有人推门进来，一定会发出巨响，以提醒自己，然后就进入了“竹叶空间”。 这次进来，竹叶空间里很明显是夜晚的状态，但是竹屋前亮起了几盏灯笼，朦胧的光芒十分温柔，而两间竹屋的天花板上都嵌着一颗夜明珠，光线不刺眼，却非常明亮。 苏云华仰头看了老半天，啧啧称奇。 她在里面呆了一整个晚上，将竹叶空间的情况摸了个大概。 她感觉到，空间里时间的流速比外界慢一倍，也就是说，里面的两个小时，相当于外界的一个小时。因此，这个晚上她美-美的睡了一觉，还拿出书本复习了好长时间。 空间里的井水似乎有神奇的美容效果，她只喝了一次就变白了不少，特别令人兴奋！而屋子后面的温泉则可以治伤、解乏，具体能够治疗什么程度的伤，她还不清楚，不过效果非常好就是了。 她还发现，地里的蔬菜竟然是可以再生的，她中午摘掉的那些蔬果居然又重新长了出来，虽然还是小小的，但是照这个生长速度，恐怕明天早上就能成熟！ 这个发现令苏云华惊喜不已，看来只要她愿意，开个蔬菜店绝对没问题！ 至于这个空间的一些特性，苏云华也弄清楚了。她可以随时随地进入空间，也可以将物品拿在手中或者背在身上带入空间。 进出空间的地点不会发生改变，也就是说，只能从哪里进，就从哪里出。 在空间里，她若是想要觉察外界的情况，就必须依靠卧室里的那面“水镜”，所以，她出了竹屋走到空间田地的时候，只要带上水镜就可以了。 为了弄明白究竟自己在空间里的时候，别人能否听见自己的声音，苏云华做了个实验，结果这个实验，竟然带给她一个巨大的惊喜…… 第13章 情知起13 第十三章 “哥！” 听见门外传来妹妹的声音，苏远杰想也没想，从书桌前站起来，走过去打开了自己小屋的门。 结果外面一片漆黑，半个人影都没有。 苏远杰愣了一下，以为自己听错了，摇摇头，转身走进屋子，又关上了门。 还没走到书桌前，门外又传来了妹妹的声音，好似还憋着笑。 苏远杰以为她刚才是在跟自己捉迷藏，也露出了笑容，边开门边道：“这丫头，在闹什么呢？” 可是当门再次打开的时候，外面依旧是一片漆黑，根本不见妹妹的身影。 苏远杰奇怪了，不禁走出屋子，在院子里来回转了两圈，能藏人的地方都看了一遍，却找不到妹妹。 他看向苏云华的屋子，发现里面有灯光，正想过去敲门，身后却有人拍了他一下，还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哥！” 苏远杰吓了一跳，急忙扭头，只见妹妹俏生生站在身后，吐着舌头做鬼脸。 他笑骂一句：“干什么神神秘秘的？刚才躲哪儿了？我怎么没看见你？” 苏云华嘿嘿笑，“就在你身后呗。” 兄妹两个说了一会儿话，苏远杰见妹妹没什么事，就回了屋子，继续做习题。 苏云华等他关上门，才无声的哈哈笑了起来。 原来，就算在空间里，只要对着“水镜”里喊话，就能够让外面的人听见自己的声音！这还真不错！以后应该会有用！ 苏云华心满意足地站在苏家院子中，瞬间回到了竹叶空间里，看着镜中院子里的情况，突然自言自语道：“嗯，可惜只能从哪里进就从哪里出，如果能够移动就好了。” 正说着，突然间，水镜的表面泛起了一阵阵的涟漪，就像水面一样。 苏云华“啊”了一声，有点惊奇地看着水镜的变化。 镜面上渐渐出现了一些模糊的纹路，看起来竟然像是文字。 不一会儿，这些文字变得清楚了许多，苏云华走回竹屋，在夜明珠下辨认了一番，轻声念了出来：“可以用空间跳跃及空间折叠的方式进行移动。” “咦！”苏云华差点叫出声。 空间跳跃、空间折叠？这是什么意思！ 还有，为什么镜子上出现了文字？ 难道是因为她对着镜子说话的原因吗？ 镜子上的字消失了，紧接着，一行行字又显现了出来： “水镜的视角可以依附在进入空间之前接触的最后一个人身上……” “看见此人看见的场景，听见此人听见的声音……” “通过水镜，亦可让对方听见自己的声音……” “但若想离开空间，则依然出现在进入空间的地点……” 苏云华兴奋莫名，“也就是说，我现在可以在镜子里面看见哥哥？” 镜面显示：“纠正一下，不是看见他，而是以他的视角来看和听。” 这段话显示完之后，镜面又是一阵涟漪，待变得平静，苏云华定睛一瞧，里面显示的是一个摊开的作业本，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正拿着笔在作业本上沙沙地写着字。 这是苏远杰在房间里做作业！ “哇……！”她小小的惊呼了一声。 顿时，那只手停了下来，视角转动到了门口，然后苏远杰疑惑的声音近在咫尺，“怪事了，今天怎么总是听见云华的声音？奇怪！” 苏云华立刻用手捂着嘴，生怕笑声再被哥哥听到。 她神奇地透过镜子看了好一会儿，玩够了，忽然想到，“如果我不想继续看这个人的视角，应该怎么办呢？” 水镜显出文字，“只需要在脑中想象离开即可。” 苏云华离开了哥哥的视角，镜子重又出现苏家院子的场景，她的身影出现在院中。 “还可以这样！” 带着一丝莫名的兴奋，苏云华回到房间里，继续进去研究空间了。 …… 清晨的阳光照耀着大地，苏云华在竹屋的卧室里醒来，伸长胳膊伸了个懒腰。她跑到旁边的厨房里，给自己熬了一锅清香的米粥，粥里加了些新鲜的玉米粒，味道香甜。 她打算过几天弄些坛子放到空间里，以后可以做点辣白菜、酸黄瓜、酸萝卜，还可以跑山椒，砍糟辣椒等。 从空间里出来，她听见屋外父亲已经走出了院子，应该是去担水，而母亲也要开始做饭了。 苏云华想了想，打算把自己熬的玉米粥拿给自家人吃，另外还要给母亲喝点空间水，让母亲也变白变美，嫉妒死伯妈和小姑！ 至于让其他人喝到这个井水？——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想都不要想！ 她悄悄地打开房门，发现母亲还在洗漱，连忙跑到厨房里，取下一个小锅，将空间里的玉米粥倒在了锅里。还拿了个杯子，倒了杯井水。 “云华，怎么起那么早？”孙玉珍洗漱完毕，见到女儿在厨房里忙活，惊奇地问了一声。 “妈！嘿嘿。”苏云华回头娇憨地笑，“我看你每天都早起做饭很辛苦嘛，想帮帮你。妈，快来喝杯水，每天早上起来第一件事就是要喝水，这样能够稀释血管中粘稠的血液，对身体有好处！” 孙玉珍心里有点暖，就着女儿的手喝了一口水，咂咂嘴，“咦，这水是哪儿接的，好甜。” 苏云华笑道：“就是爸昨天担来的井水啊，我只是过滤了一下，去除了杂质。而且每天早上喝第一口水，就是那么甜的。” 孙玉珍不虞有他，点点头，接过杯子一口气喝完，感觉浑身都舒坦了不少，“嗯，云华说得有道理，确实不错。” 苏远杰的屋门响了一下，瘦高的少年走了出来，穿着球鞋，看样子是要去跑步。 苏云华知道哥哥有晨练的习惯，于是也递了杯水给哥哥，看他喝下。 “我姑娘就是乖啊，连粥都煮好了。”孙玉珍见到那锅玉米粥，赞了一声。但心里觉得量太少了，只够两三个人喝而已。 苏云华却说：“妈，我是给你和哥哥熬的，够我们吃就行了。来，妈，你先吃，吃完了再去做事。” 孙玉珍虽然觉得公婆还没吃、自己就先吃小灶有点不太好，但这是女儿的一片心意，她也就高兴地接受了，用土瓷碗盛了两碗，就着咸菜和女儿吃了起来。 这锅粥说不出的香甜爽滑，吃下去胃里都变暖了，而且呼出的味道十分清新，她赞不绝口，“云华真能干啊，这粥做得太好吃了。” “好吃妈就多吃点，以后每天早上我都会给妈妈和哥哥做，只有你们能吃到，别人都别想！”苏云华骄傲地扬起了翘鼻头。 孙玉珍忍不住在女儿的鼻子上刮了一下，“小气鬼……怎么不提你爸爸？” 苏云华皱了下眉，“如果爸爸心里有我们的话，我心里自然有他。” ……可惜，就上辈子的记忆来看，往后十年、二十年，苏永福都没有觉悟之心。苏云华早已决定，如果父亲还是那么执迷不悟，她只能先让母亲、哥哥和自己过上好日子再说了。 苏永福每天挑水要穿过整个村子，上坡下坎的，所以需要花费半个多小时。孙玉珍心疼他，以前也说过让他不要挑了，但只要吴秀娥和吴月红说上一句想喝村里的井水，他就完全忘记了麻烦，屁颠屁颠地拿着水桶和扁担跑出去。 苏云华对父亲的奴性已经无话可说了。 她打定主意，将来自己若是有了成就，而父亲穷困潦倒的话，她会尽到孝心，赡养父亲。但是现在，她不愿意浪费时间去改造父亲，因为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苏远杰跑步回来时，也吃了玉米粥，感觉精神抖擞。 兄妹俩背上书包离开了苏家院子，早点去上学可以避免和陈家姐妹在路上相遇。 这天在校园里，余家俊依旧派自己的两个跟班跟踪苏云华的身影，苏云华用空间的技能逗得瘦猴和大眼活似白天见了鬼似的。 “她她她……她究竟在不在这边啊！刚才明明看见她走过来！” “对啊，我还听见她的声音的，可是为什么一转眼就不见了！” 两个人大白天的搓着手臂，鸡皮疙瘩止都止不住。 不过余家俊今天没有时间跟他们俩训话，因为陈娇的情绪非常不稳定，一个劲地问他一些奇怪的问题。 “余家俊，你一定要上大学？不上不行吗？” “你要是上了大学，还会回镇上吗？” “高中上三年，大学还要四年，那就是七年以后你才可以结婚？” “余家俊，你会和我结婚吗？” “……” 余家俊被陈娇给吓得够呛，天地良心，什么结婚不结婚，他才没想那么多！不过是玩玩而已，现在才初中呢！ 镇上的人结婚没有村里那么早，他不明白陈娇是发了什么疯，被她弄得有点心情烦躁。 “你莫名其妙说这些干啥啊？结什么婚，神经病。” 陈娇脸都绿了，“我跟你说正经的！你追我的时候不是说要跟我好一辈子吗？” 乡下孩子早熟，两个人早就偷偷摸摸把很多该做不该做的事都做了，余家俊还没有完全腻味，所以只得耐着性子哄她，“那你现在说这个也太早了吧，我家里肯定不会同意的。” “你、你这个混蛋，你休想不负责任！”陈娇心里很恨，却也无可奈何。 在湖山村等附近几个村寨，十八岁结婚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很多人十五六岁就处对象了，到领结婚证的时候，孩子都快上学了。 她当初答应余家俊的追求，就存了嫁到镇里的心思，奈何余家俊的脑回路和她不是一个构造。 怎么办……？ 陈娇不甘心，又极其恼恨。 …… 这些少男少女的烦恼，苏云华是一点都没有体会到。她认认真真上课，有空就自由自在地钻进自己的空间里，并且对未来做了一番盘算。 第14章 情知起14 第十四章 叮咚—— “哪位？” “陈姨，您好，我是小苏，苏云华。我来给您送菜了。” “哦，好好好，稍等一下。” 靠山的独栋别墅门口，苏云华正在对着对讲器说话。她手中提着一个竹编的大篮子，里面放着码得整整齐齐的新鲜蔬菜，看着就让人心喜。 很快，别墅雕花铁门的小门那里传来了“吧嗒”的轻响，门开了。 陈姨的声音从对讲器里传出来，“云华呀，你进来的时候记得关一下门。” “好的，您放心。”苏云华推开了小门走进别墅的院中，没忘了回身时轻轻地将小门推上，听见“吧嗒”的轻响，确认锁好了，她才抬步往前走。 这栋别墅的设施十分先进，院子里草坪和树木也修整得十分整洁，但是总不见半个人影，显得有些萧索。 苏云华没走正门，而是向来过一次的侧门走去，也许是敏感的原因，她总觉得有人在看自己。四下里张望了一番，一无所获。 下意识抬头往楼上看去，也没见到任何异样。她摇摇头，耸耸肩，继续往前走。 三楼，英俊的黑衣少年站在窗帘边苏云华视角盲区的位置，眼皮微垂地盯着她，直到她的身影被墙壁挡住，才收回视线。 “云华，你来了。”陈姨站在侧门那里等待着苏云华，慈爱地看着她，笑容满面，“哎，今天的菜也这么新鲜，不错不错。昨天你送来的菜太好吃了，知……我们吃得都很舒服。” 她好像说漏了一句嘴，却很快就圆了回去。 苏云华依稀听见她说了个“知”字，联想到上次在三楼看见的那个一闪而过的黑影，应该是那位神秘主人家的名字吧……？ 她没有刨根问底的习惯，只是微笑着将蔬菜放在了塑料收纳箱里码整齐。 陈姨望着她的背影，笑容真切，“云华累了吧？提那么多菜过来。快，过来歇歇，喝点水。” “没关系的，我不累。”其实苏云华倒一点都不辛苦，她是走到了别墅门口，才从空间里将蔬菜篮子拿出来的。 陈姨倒来了一杯果汁汽水，放在她面前。 “谢谢陈姨。”苏云华连忙道谢。 “这个小白菜长得真好，水灵灵的……”陈姨挑拣着收纳箱里的蔬菜，不住的赞叹，“哎，还有无花果和梨？” 苏云华连忙解释，“陈姨，这都是自家院子里种的，我送给您尝尝，很新鲜的，才摘下来呢。” 陈姨取了颗无花果出来，这一颗几乎就有半个手掌大，外皮碧绿，炸开了尖头，剥开来，里面是白嫩的果肉和鲜红的果心，看着实在是漂亮诱人。她忍不住尝了一口，接着几口全部吃了下去。 苏云华笑道：“陈姨，无花果是健胃清肠、消肿解毒、抑血糖抗癌的，对身体很好，每天可以吃几个。” 陈姨已经被无花果的味道俘虏了，“这果子味道真的不错，你今天拿来的这些我也不称了，就算五块钱，明天你再送二十斤来可以吗，我给你算三块钱一斤。” 这个价在目前的市场来说是很高了，相当于十几年后的价格。苏云华一愣，连忙摇头，“陈姨，没那么贵，就是自家种的树，您要是喜欢我就送来给您吃就好了。” “不是的，肯定要的。”陈姨摇头解释道：“我要你送二十斤是打算邮寄回北方主人家的，他们都很喜欢吃这个。这个价格不算高了，我们在北方买礼盒装的外国水果，一盒就是一百块呢，还没有几斤重。我给你这价都算占了你便宜啦。” 苏云华笑了。她对爽朗的陈姨很有好感，就不再推迟，点了点头，“那好吧，我明天给您送过来。……我家的梨也很好吃的，清热润肺呢，秋天吃最好了。” 陈姨笑着摸摸她的脑袋，“好孩子，多谢你。你要是有个可以推的车子就好了，下次你来的时候就能方便一些。” “哦，这个没关系啦，我是农家长大的孩子，力气大着呢！”苏云华说着，屈了屈小臂，做出一个大力士的动作，把陈姨给逗笑了。 喝完果汁汽水，苏云华就识趣地告辞了。虽然陈姨待她不错，但她也不是没分寸的人，大家不过是买卖关系，这点她还能拎得清。 苏云华走后，别墅楼梯上又响起了轻轻的脚步声，黑衣的俊美少年再次出现在厨房门口，面无表情，“陈姨，我听见你在跟人说话。” “哦，是来送菜的小姑娘，她人不错的。”陈姨望着他，就像望着自己的孩子，表情比刚才更柔和，招手道：“知定，来吃吃这个无花果，小姑娘家自己种的，味道太好了。” 龙知定一向不喜欢吃水果，但他不愿意拂了陈姨的好意，意思性地接过了一个大大的无花果，被惊了一下，“这么大？” “哈哈，是啊。从这里剥开皮，果肉都可以吃的。”陈姨指点了他一下，“你就是不爱吃水果，这可不好。你母亲和祖母最爱吃无花果了，我跟小姑娘买了二十斤，赶明儿给主宅里寄去。” 龙知定默默坐在凳子上咬了一口无花果，默默咀嚼，然后咽了下去。他看了看手中的果肉，又咬了一口，再咬了一口，不知不觉一整个都吃了下去。 陈姨心里在偷笑，却一本正经赶他出去，“好了好了，我要做饭了，油烟大，对你身体不好，你还没完全恢复呢。去客厅里看电视休息休息吧。” “我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龙知定有点无奈。 因为是被陈姨带大的，所以对方总把他当成小孩子他也没法说什么。他脸上表情不多，也不太爱申辩，随口嘀咕了两句就乖乖走了出去。 陈姨回头瞥了她一眼，默默叹气。她又想起多年前刚刚到龙家做保姆时见到龙知定的第一面。肉肉的小团子白生生、小手小脚像藕节一样嫩呼呼的，可小脸蛋上偏偏总是严肃兮兮的小大人样，极其可爱。 一转眼就是二十年，那时的小肉团如今已经长成了高大挺拔的少年，真是光阴似箭。 …… 走出别墅的苏云华看着手中的二十块钱，心里忽有点热乎，刚才陈姨的话提醒了她。 她原本就打算趁着周末坐车到城里，找个菜市场去卖菜赚钱，但陈姨说的“礼盒装的外国水果”却是更好的主意。 竹叶空间里有不少果树，看品相和外国水果比拼也不差了，甚至味道和营养更胜一筹，若是卖水果，肯定比卖菜更划算，也更赚！ 只是包装上就稍微差点，但也不是不能解决这个问题。 苏云华突然想起，镇上就有一家纸盒加工厂，也有批发纸盒的门市部。她先卖一些散装的水果，有了本钱，再批发点礼品纸盒去卖，不就能卖出高价格了吗？ 想到这里，苏云华对未来充满了期望。 …… “云华、远杰，回来了呀！” 晚上，两兄妹走回家，正遇上隔壁江家的长孙媳妇孙红梅。她和孙玉珍是一个村子嫁过来的，有点沾亲带故，所以关系比较好。 “红梅姐好。” “嗳。今天我给你们家送了点米粉，明早叫玉珍姨给你们做肉末粉吃。”孙红梅和孙玉珍的脾气不同，比较豪爽开朗，在江家很能说得上话，而且老公、婆婆对她也很好。 她老公前不久在镇上开了个米粉加工厂，两口子有经营头脑，勤快又能干，所以生意还不错，做得有声有色。看起来整个人脸上充满了红润的色泽，显然日子过得很滋润。 “谢谢红梅姐。”苏云华和苏远杰都很有礼貌地道谢。 孙红梅盯着苏云华看了好几眼，“呀，云华，你皮肤好白嫩！是不是有什么秘方啊？给红梅姐说说？” 苏云华笑道：“哪有什么秘方，就是少晒太阳呗，不要吃颜色太重的东西，多吃点儿白色的东西，就好了。” “还能这样？”孙红梅若有所思点头，“好，我试试。……嗳，我听说，你奶奶给陈娇说了河头村村长的孙子？” 苏云华本着不想让陈娇祸害人家村长孙子的原则，特意道：“陈娇不愿意。她在我们学校和一个镇上的富户儿子打得火热呢，怎么会嫁到村子里。” 孙红梅嫁过来两年，也才二十岁，对这些家长里短很好奇，听得惊住，睁大眼睛，“还有这回事？” “是啊。陈娇主意大着呢，我看小姑都管不了她。”苏云华又说。 苏远杰在旁边听着，有些奇怪地瞧了瞧小妹。小妹明明不是爱八卦的人，今天说的话是不是有点多了……？ 孙红梅唏嘘了一阵，又问苏云华：“那，你奶奶给你说了亲没有？” 苏云华摇摇头，“没有听她讲，我才不管呢，反正我不会这么早嫁人的。” 她倒是半点没有少女的娇羞。 孙红梅欲言又止，最后道：“云华，你还是早做打算，嫁人这事儿对姑娘来说就是一辈子最大的事儿，要是嫁了个不中意的人，有苦都没处说。” 她也是触景生情。苏家和江家挨得近，平时苏家的动静，孙红梅都看在眼里，孙玉珍像个奴仆一样任劳任怨，结果却讨不来一句好，她看着实在不落忍。是以想劝劝苏云华，别太不当一回事。 苏云华不以为然，却还是感谢她的好意，“谢谢红梅姐，我自有主张。” 孙红梅没再说什么，跟他们道了别。 苏远杰欲言又止。 苏云华明白哥哥想问什么，给他解释道：“哥，我是故意告诉红梅姐陈娇那事的，总不能让她糟蹋人家村长的孙子吧？要是被人家发现她和余家俊乱搞，说不定会连累我们呢！” 苏远杰被她用的“糟蹋”、“乱搞”等词语雷得不轻，又有点想笑，“怎么会连累我们？” 苏云华噘嘴，“我听说河头村的人性子很烈的，又是村长的孙子，肯定很宝贝，怎么肯给他娶个不安分的姑娘？别以后知道了，打到我们家来就麻烦了！她做下的事，就要自己去承担，咱们没必要替她隐瞒什么。” 苏远杰“嗯”了一声，“也是。” 第15章 情知起15 第十五章 “妈，明天星期六，我想去范书莉家里玩儿，可以吗？”周五的晚上，苏云华对母亲提出了这件事。 孙玉珍平时也不爱管着孩子，听她这么说，马上就答应了。 第二天早上起来，苏云华被吴月红要求帮她洗衣服，她立刻拒绝了。 吴月红烫发一甩，“孙玉珍，你也不管你家姑娘！越来越懒了！叫她洗个衣服，她还推三阻四。” 苏云华没等母亲搭话就回了嘴，“伯妈，你房间里有洗衣机，我又不是不知道，你自己洗不行？” “洗衣机绞多了伤衣服！我这是毛料子，今冬要穿的！”吴月红理直气壮。 苏云华听着就笑了，哼了一声，“怕伤衣服你自己洗啊？你不怕我给你洗坏了？” 吴月红听得一愣，“你这个懒丫头……孙玉珍，你洗！”她要求苏云华洗也就是个抛砖引玉的作用而已，其实最后这件事肯定会赖到孙玉珍的身上，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苏云华叹口气，“伯妈，你知道外面开洗衣店，洗一件衣服多少钱吗？普通的单衣一块钱，料子厚一点的起码三块五块十块八块，从我小时候起，就看见我妈帮你洗衣服，这都多少钱了？” 吴月红面上挂不住，吼道：“你妈就该洗！她是苏家的媳妇！” 苏云华更是嗤之以鼻，“是啊，我妈是孙家媳妇，那你不是？你是我妈的婆婆吗？” 吴秀娥正好走了出来，听见这话还了得，“我看还有谁是这个家的婆婆？” 苏云华一见她就立即跑到她身边，“奶奶，大嫂说我妈是苏家媳妇，应该伺候她。好奇怪啊，您才是苏家的长辈，我妈孝敬您是应该的，但是其他人怎么能占了您的位子呢？” “月红，你是这么说的？”吴秀娥的脸已经拉了下来。虽然大儿媳和她是一个村的，可她也不会允许这家里有谁挑战自己的权威。 “妈，我没有啊……”吴月红赶紧表明自己的清白，“我只是让云华丫头帮我洗衣服，她不洗，我就让孙玉珍洗……” 孙玉珍突然说：“妈，大嫂的确说了我是苏家的媳妇，所以该给她洗衣服的话。但是其实今天我是想先给你晾晒棉袄的。” 吴月红瞪着一双眼扭头看向孙玉珍，觉得完全不可思议。以往这个弟媳妇就像是个闷葫芦，什么话都不敢说，唯唯诺诺叫干啥就干啥，今天居然出头了！ 苏云华却是非常惊喜！在她孜孜不倦地劝说之下，妈妈居然也懂得要反抗了！ 吴秀娥满意地嗯了一声，“好，你去我柜子里把棉袄帮出来晒晒，再过一段时间，天儿也该冷了。” 说完，她又瞪了吴月红一眼，“月红，下次不许说让玉珍伺候你的话，听见没有？！” 吴月红气得胸口上下起伏。 孙玉珍没说什么，只是招手叫了苏云华过去，叮嘱她去别人家玩要注意别给别人添麻烦。 苏云华连连点头，乖巧的应下。 母女两个进了屋，苏云华抱着母亲的肩膀笑道：“妈妈，你今天好厉害。” “厉害什么？”孙玉珍面容紧绷，“你爸这些天去果园里忙着防治柑桔红蜘蛛，你大伯却天天在外面打牌！那天那么忙，他输牌输了钱差点被打，还非让你爸去接他、跟人说好话，哼。我以后不会再给你大伯家做任何事！” 原来如此。 苏云华明白，其实母亲心里也苦，都是为了不争气的父亲才忍气吞声。 前世自己和哥哥不懂这些，所以没能支持母亲，母亲自然就没法抗争。不过今生绝对不会了，自己一定要做母亲的坚强后盾！ “好，妈你放心，我和哥哥一定支持你！” 离开家门，苏云华心情极好，哼着歌就上路了。她走到镇上，却没有去范书莉家，而是直接去了车站，买了到市里的车票。 这就是她今天的目的，到舒市去买菜。 舒市是南省的省会，离兴隆镇大概有两个小时的车程，不算特别远。苏云华觉得在兴隆镇卖蔬果，一来价不高，二来熟人太多，碰见了不好，干脆就一不做二不休，去市里碰碰运气。 前世这个年龄，她根本没有去过市里，不过二十多岁以后，天南地北都跑遍了，所以根本就不会怯场。 车到市里九点过，苏云华直奔五金建材市场，去看看有没有合意的小推车。 她这周给独栋别墅的陈姨那里送了好几天的蔬菜，还有几十斤无花果和一些其他的水果，另外又在市场里铺了几块编织袋，卖了几天的蔬菜，加起来也赚了快两百块钱了，是可以买一些方便自己的工具。 普通的小推车都差不多，苏云华看了建材市场里的几家店，比较了一下价格。正决定选择最便宜的一家店，却在路边的铁器加工店里找到了一辆比其他店卖的都要大的小推车，式样也和别的不太一样。 她走过去一试，感觉推起来更顺手，轮子也不是特别响，还挺轻巧的，心下就很喜欢了。 “这个多少钱？” 加工店老板坐在后面抬头看她一眼，估计觉得她不像买东西的人，于是随便说了一句，“一百八。” 苏云华也不恼，在店里推来推去，试试手感和轮子的方向。 那老板无所谓地招呼着旁边的客人。 “老板，便宜点。”苏云华最终确定就买这个，虽然比别的贵一些，但关键好使。 她用编织袋装蔬菜水果去卖的确不太方便，装土豆还行，叶子蔬菜则容易捂烂压坏，水果又会被磕烂破坏品相，最好是用竹编筐来装，但她又不喜欢挑扁担，所以有这么个推车就方便多了。 老板应付完了一个客人，终于正脸打量了一下苏云华，看出她是真想买，于是走过来说：“一百五。” “这推车是店里自己做的吗？怎么和别的店卖的不一样呢？不过这个手艺还真不错……”苏云华没有立刻还价，而是低头打量着小车，找了个话题，夸起店主来。 老板心里有些高兴，“是啊，我们店自己做的，前段时间有个客人订的，当时他要求很多，我们一一都给他做了出来，结果他后来又变卦不要了，简直折腾人……小姑娘，如果你真心想要，我再给你便宜点。” 苏云华的目的就是这个，她笑了，“一百块，怎么样？” “哎哟那可不行。”老板有点肉痛，“这车子的材料做工都是最好的……这样吧，一百三。” 苏云华眨巴着大眼睛，笑得很甜，“老板，再少点吧，再少点。” 老板见小姑娘长得那么漂亮，白白嫩嫩，笑容又美，心都化了，最后叹气，“你这个小姑娘……一百二，如何？真的不能再少了。” “好吧，谢谢老板！”苏云华高兴地笑起来。 她知道，有时候美貌是一种优势，能够让别人心甘情愿为自己做一些事。 但是必须要有度。 比如刚才，她也可以撒娇卖痴，嘴再甜一点，要求老板再便宜一些，可是那样一切就变了味，她实在做不出来。 只是对人笑一笑，在适度的范围内表达自己的愿望，这就够了。 前世活了三十多年，苏云华对人情世故方面早已有了自己的理解…… 买了小推车，推出五金建材市场，苏云华装模作样地将小车推进了路边的一个小区，又推进了楼道中，出来的时候，车子已经不在了——放入了空间里。 她去了印象中舒市的一个比较热闹的大型菜市场，在外面的摊位上来来回回看了许久，发现有不少非固定摊位是可以临时摆位的，于是找了个地方躲起来，进入空间里采摘了很多新鲜的蔬菜放在竹筐中，又偷偷出来，挤在了临时摊位的最后面。 她要价不高，基本上只要不是低得太离谱都可以接受，又总会给一些添头，比如买两斤黄瓜送一个西红柿，买五斤白菜送一个萝卜等等，在这个菜场，她的蔬菜在三个小时之内就全部卖了出去。 苏云华也不恋战，辗转坐公交车到了另一个菜市场，这次卖的是无花果，同样卖得飞快，赚了不少钱。 到下午四点钟的时候，她完成了两拨售卖，嗓子眼儿都冒烟了，进空间里休息了好一阵，喝了水，泡了澡，出来时间绰绰有余，赶上回镇上的车子，又走路回到湖山村里。 夕阳西下，苏云华眯着眼睛望着远处如血般的红云，脸上浮现出憧憬的笑容。 生活总会有盼头的。 攒够了钱，她就将去外地的艺术学校，系统的学习如何成为一个大明星！ 第16章 情知起16 第十六章 隔壁江家的大儿媳孙红梅虽然不是个大嘴巴，奈何娶嫁婚配搞对象这些东西特别诱引他人的八卦因子，所以吴秀娥给陈娇说了河头村的亲事、而陈娇在镇上另有男朋友的事，很快就像长了翅膀一样，从一家飞到另一家，传遍了整个湖山村。 河头村有没有人听说此事尚未可知，但是陈娇走在村里，明显发觉人们看她的眼光有些不对了。 大家都知道苏玉兰是个嘴巴厉害又爱胡搅蛮缠的，所以没人当着她的面议论这件事。 苏玉兰花了很长时间，耐心地做女儿的工作，要求她跟河头村村长的孙子先见见面，处一处，说不定就觉得比余家俊强了。 陈娇却一直拗着小性子。 苏云华倒是很乐于看见这样的情况，最好河头村的亲事让陈娇自己给搅黄了，省得以后惹麻烦。 她现在每三天到镇上靠山的那个独栋别墅去一趟，送上新鲜的蔬菜水果，和陈姨聊聊天，只是一次都没有见过神秘的主人家。 每个周末，她就跟母亲说去找同学玩，然后到市里卖菜。早上在一个菜场卖蔬菜，下午在另一个菜场卖水果，每天都能赚至少两三百块钱。甚至还有了几个回头客，只要她在，就会去购买她的东西。 苏云华还没有办身份证，所以只能把钱放在空间里，这是最安全的地方，谁也找不到。她打算等开春满十六岁有了身份证，就去办一张银-行-卡，把钱存进去。 十月份，村里果园的椪柑差不多要成熟了，在苏永贵的要求下，苏永福晚上住到了果园的窝棚里，防止椪柑被偷。 孙玉珍反对无效，被苏永福骂了一顿，只得收拾了一些衣服被褥给他送到山上的果园里。 “为什么每年都是你守在这里？晚上虫子多，听说山里还有蛇，这里根本不安全。”孙玉珍边抹着眼泪边帮他铺床。 这个窝棚是最简陋的那种，几根粗木头桩子钉在地里，在上面搭上帆布。地面垫高一点，放几块砖头，把被褥铺上就好。 因为搭了几年了，几根支架木桩摇摇晃晃很不安全，所以苏永福在外面修理，听见孙玉珍在窝棚里嘀咕，便瓮声瓮气道：“我不来守，难道让大哥来？让爸来？” 孙玉珍又气又恼，“你见过谁家承包果园还要自己来守园子了？不能请个工人？一天几十块钱又包吃，不知道有多少人愿意干！再说了，你都快四十的人了，前几年还扭伤过腰，晚上在这里又阴冷又潮湿，怎么住？去年你回家的时候就喊腰痛喊了好久！……再说了，就算你非要来，难道不能和远超替换着一人守几天？你个死心眼的！” 苏永福恼了，掀开帐篷布就对她吼：“远超白天要帮着干活，我是他叔叔，怎么能让侄儿来这儿受罪？” “敢情你也知道是受罪？我以为你觉得这是享福呢！”孙玉珍太生气了，讽刺他。 “你到底要说什么？”苏永福冲她嚷嚷着，“一点小事说了一天，到现在还不消停！” 孙玉珍哭了，“我这是为谁？我都是为你着想，你呢？你从来不为自己、不为这个家、更不为远杰和云华着想！” “怎么又扯到他们了！”苏永福一愣。 “什么叫扯到他们？哪个人不为自己的儿女考虑？你是个什么父亲，一点都不负责！”孙玉珍将被褥砸了一下，“远杰今年十八了，云华也十五了！都是大孩子了，你也不为他们的将来想一想！” 苏永福没说话。 孙玉珍越想越气，“你看看，咱们村儿，现在谁家不是青砖瓦房？当年院子翻修的时候，爸妈和大哥只想着他们自己，竟然不把咱家住的三间房也修了！说什么钱不够！这是什么意思？根本就没把我们当成一家人！就你这个傻瓜，还傻兮兮的替他们说话！” “还有果园，为啥拿了咱家的地，不给咱家分钱？好，不分钱，总得给租金吧？租金呢？在哪里？你为啥还在幻想大哥会把钱主动给你？你为啥不去问一声？” 苏永福逞强说：“大哥说赚了钱就会给！反正都是一家人，钱这种事分那么细干什么？伤感情！” 孙玉珍听得瞠目结舌，对丈夫的愚蠢已经无话可说了。 “永福，……你、你咋就那么死心眼啊？你是欠了爸妈还是欠了大哥、小妹啊？你欠他们什么？” 苏永福埋着头蹲在地上，“你知道的。” “……”孙玉珍喘了一口气，“就是因为当初你妈生你的时候难产？这都快四十年了，你妈还记恨？” “妈生我的时候差点死去，爸说当时都没了气，医院都让送火葬场了……后来还是爸和大哥坚持不让送，让医生抢救，才救了回来……”苏永福沉声说，“我这条命是爹妈给的，我必须报答他们。” 孙玉珍明白说什么都没用了。嫁给丈夫的时候，她就觉得家里人都对丈夫特别不好，颐指气使，把他当成奴隶，而不是儿子、兄弟。后来听丈夫说了婆婆生他难产的事之后，她稍微理解了一点。 可是这么多年下来，丈夫每天像头牛一样任劳任怨，可家里人还是不把他当回事，连带自己也受歧视，孙玉珍心里的苦已经累积得像座山一样高。 这样的男人，对他还有什么盼头呢。 “你要吃苦是你的事，但是要苦着远杰和云华，我绝对不答应！”孙玉珍擦掉眼泪，站起来走出了窝棚。 “怎么苦了？给吃给喝给穿给住，还要什么？”苏永福不理解。他自己一辈子就这么过过来的，他不懂“梦想”究竟是怎么回事。 孙玉珍也没给他解释，“谁敢让远杰、云华受罪，谁敢让远杰、云华做牛做马，我绝对饶不了他！” 说完，她回头瞥了苏永福一眼，踅身下山了。 苏永福愣了好一阵，才跑了几步，冲着她下山的身影喊道：“晚上别忘了送饭！听见没有！” 孙玉珍头也没回。 苏永福悻悻地骂了一句，“这婆娘是怎么了……” 这天之后，孙玉珍对苏永福的态度就变了。平时喊三句才应一句，送饭也是踩着点去，送了就回，话也不多说，再没有事事以夫为先的心态了。 对苏永贵和吴月红，她也爱理不理，对方让她做事，她想做就做，不想做就跟没听见似的，不回应。 吴月红跟她吵了几架，但到底孙玉珍做了那么久农活，比吴月红能干、体力好，孙玉珍推她一把都够呛，吴月红也不敢真的和她打闹。 孙玉珍这才觉得，对方根本就是纸老虎，不堪一击。 而对付好搬弄是非挑拨离间的小姑子苏玉兰，孙玉珍是奉行左耳进右耳出的原则，当对方是空气，说话像放屁。 转眼又是一个月过去，天气渐渐变冷了。 放学后，苏云华兄妹又在家门口碰见了孙红梅，礼貌地问好。 “嗳，回家了？不跟你俩聊了，我得回去做饭了。”孙红梅心情好像不错，笑眯眯地跟兄妹挥手作别。 两人进了屋，苏云华去厨房帮忙，发现母亲破天荒地边做饭边哼歌。 “妈，有什么好事啊？”她好奇地问。 “云华，妈以后到镇上红梅家的米粉作坊帮忙，你看怎么样？”孙玉珍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她和苏永福谈过话之后，就打定主意不再依靠丈夫，自己手中存点钱才是正经。正巧孙红梅来找她聊天的时候，说起米粉作坊生意好，两口子忙不过来，要招人，她顿时毛遂自荐。 孙红梅对她比较了解，原来是一个村的，现在又是邻居，请她去帮忙也不怕会出什么事，当时就答应了，两人还商量好了工资给多少，相谈甚欢。 苏云华听见这个消息也是一喜，“真的？好呀！妈，我支持你！” “你红梅姐说了，要是我去帮忙，每天早上可以和她一起出门，晚上一起回来，中午就在镇上吃饭，不要钱。”孙玉珍喜滋滋说道，“她说了，一个月可以给我这个数……”她伸出一个巴掌来。 “五百？”苏云华说，“好哇！” 这个工资在镇上真的不低了，很公道。 母女两个边做饭边聊着这件事，殊不知，厨房门口却站着一个人，阴沉着脸听着她们谈话的内容。 “云华，今天别给你爸说，也不要告诉任何人。明早妈直接就去，不理他们。”孙玉珍负气道，“凭啥我就得呆在家里，忙完果园的活儿还要伺候人？” “对！”苏云华抱了母亲一下，“妈你早就该这样了。红梅姐和江大哥都是不错的人，你去帮他们的忙，我也不担心。” “呿，你这小丫头，谁担心谁啊？”孙玉珍好笑地点点女儿的鼻头。 饭菜做好了，站在门外偷听的人也离开了。 堂屋里两张桌子摆好之后，一家人都坐了下来，照例是苏永福带着妻儿坐在小桌，他们早都习惯了，也不想去大桌上受气。 吃了没一会儿，只听那边的吴月红说：“妈，我听说江家大儿子的米粉作坊要招人去镇上帮忙，我想去试试，你看咋样？” 孙玉珍和苏云华一听，脑子就炸了，母女俩互相对视一眼，难以置信地将目光调向大桌上的吴月红。 第17章 情知起17 第十七章 母女俩还没说话，苏玉兰听了却不干了，“大嫂，你去做什么？你又不会做米粉！我去我去！” 吴月红一窒，“凭啥你去，我不会做，你会？” 两人你来我往吵了两句，吴秀娥有点疑惑地看着她们。儿媳和女儿是什么尿性，她是一清二楚，往常在家里油瓶倒了都不会扶一扶，居然争抢着去镇里帮忙？有古怪。 “吵什么，为什么都想去？” 吴月红望着孙玉珍，恶意地露出一个微笑，“每个月有五百块钱啊，中午还包吃，多好。有人等不及过去呢，说是不想伺候家里人了，哼。” 吴秀娥前后一想，立刻明白了，转头看孙玉珍，“你要去？” 孙玉珍心里很恼火，点点头，“今天红梅给我说的。果园已经结果了，我也没什么事做，就想着去帮帮红梅和大伟他们。早上和红梅一起出门，中午在镇上吃，晚上回来。” “胡闹！”吴秀娥一拍桌子。 苏国忠看她一眼，继续夹菜。 苏永贵看似在吃饭，却竖着耳朵倾听着。苏远超则有点坐立不安。 陈娇和陈妮两个偷偷摸摸地咬耳朵，很不屑地笑着。陈金水却是真的两耳不闻吵架声，一门心思吃晚饭。 苏云华和苏远杰放下了碗筷，一左一右坐在母亲的身边，一齐望向大桌的人。 “你去镇上，中午这顿饭谁做？谁给果园里的人送东西？谁洗衣服、谁摘菜、谁扫地、谁喂鸡？”吴秀娥盯着孙玉珍，一股脑问了出来。 孙玉珍脸上的表情有一瞬的凝滞，虽然早知道家里人都把她当成佣人，可是真听到婆婆这么说出来，她还是有点不能接受。 “妈，除了我之外，就没有人能做事了吗？难道你只有我一个儿媳？为什么大嫂就不能干活儿？” 吴月红立刻嚷嚷开了，“孙玉珍，你说谁没干活哪？啊！” “说谁谁自己清楚！谁答应就是谁！”孙玉珍针锋相对。 苏玉兰站在大嫂一边，挑拨道：“哟，二嫂，干点活儿你就这样？至于吗？儿媳妇伺候爸妈难道不是应该的？” 孙玉珍冷笑，“伺候爸妈应该，可是伺候大伯子和小姑子又是怎么回事？” 吴月红和苏玉兰齐声回道：“你说啥？！” 苏永贵放下了碗筷，望着苏永福，不紧不慢地说：“永福，你老婆这话，是你教她的？” 苏永福吓了一跳。其实他和孙玉珍已经很久没说话了，近来孙玉珍都不理他，他心里有点毛毛的。本来刚才想呵斥妻子，可提气几次都没敢讲出口。 吴秀娥狠狠地拍桌子，“永福，好好管管你老婆！看她说的什么话？做点事还委屈她了？” 孙玉珍突然想笑。她终于发现最大的问题出在哪里。 在这个家里，她好像是个没有身份地位的人，她不是“孙玉珍”，她只是“苏永福的老婆”，她没有资格说任何话，她的一切行为都要由苏永福来决定。 嫁来这么多年，在这一天，孙玉珍彻底看透了。 苏永福不知妻子的想法，听见母亲发问，立即挺了挺脊背，向往常一样吼起了妻子，“你闹什么闹？谁做不是做？你怎么就不能留在家里干活儿？” 孙玉珍冷冷地看着他。 连带两个孩子也冷冷地看着他。 苏永福被三双眼睛盯着，刹那间冷汗流了下来。他感觉，自己好像要失去什么很重要的东西了…… 吴秀娥以为事情解决，也就不再说话了。 吴月红和苏玉兰也继续吃饭。 孙玉珍和两个儿女停了一阵，重新拿起碗筷。自己做的饭，干嘛不吃！ 吃完饭后，苏永福主动帮着老婆收拾了桌子，并且还主动洗碗。 吴秀娥撇了撇嘴，“永福，不要惯着你老婆！” 苏永贵也讥讽道：“二弟，大男人整天跟在女人屁股后面忙活，有没有点脸！” 苏永福陪着笑，手中的动作却没有停下。 “赶紧回山上去，免得一会儿有人偷橘子！”苏永贵又喊了一声，才走回了房间。 “哦，好。”苏永福答应着，走进厨房里，边洗碗边哄老婆，“玉珍，你别这样，何必要惹妈生气……” 孙玉珍绷着脸，坐在灶台下面，不搭话。 苏永福小心翼翼道：“今天我好不容易回家来吃饭，一会儿就要回山上窝棚守园子，你就陪我说说话嘛。” 这就是他在委婉地表示想老婆了。 孙玉珍平静地看他：“说话，说什么？说一说是不是我想做什么都不行，只能在家里呆着？” “不是不是。可是……你去镇上，家里怎么办呢？”苏永福有点憋屈，却又不敢再讲重话了。 “呵。”孙玉珍笑了笑，“苏永福，我告诉你，明天我一定要去镇上的米粉坊，谁也拦不着我！你敢拦一个试试！” 苏永福不敢相信一直温柔贤淑的妻子居然甩出这种话，一时手上的动作都停了。 孙玉珍站起来，冷漠望着他，“你妈生你难产，是你欠她的，不是我欠她的，不是我儿子女儿欠她的！我孙玉珍不欠你们苏家！我爹妈嫁我过来不是为了到你家当牛做马！苏永福，你最好给我想清楚！” 讲完这句话，不等丈夫有回应，她就离开了厨房。 苏云华正在空间里，因为她最后接触的人是母亲，所以利用了空间的依附功能，听见了父母的对话，心情很激动。 母亲终于懂得了反抗！ 她从空间里出来，回到自己的房间，喘了好几口气。 嘭嘭，小土屋的门被拍响了。 苏云华赶紧打开门，见是母亲，急忙把她让进屋，“妈！”她抑制不住心情的激动，让母亲坐在床沿，自己则抱着她的胳膊，把脑袋放在她肩膀上磨蹭，“妈。” 孙玉珍怜爱地摸了摸女儿的脑袋，“云华，妈明天早上要去你红梅姐家的米粉作坊帮忙，晚上……要回河下村你大舅家住。你和哥哥……”她似乎有点担心女儿会不高兴。 苏云华却急忙点着小脑袋，“妈，太好了！你就放心回大舅家！我和哥哥不会吃亏的！” “要不然这样，妈看看能不能在你红梅姐的作坊里给你们做晚饭，你们吃了再回家！哼，我就不信，我不回来他们还能把我怎样！” 孙玉珍其实脑子不笨，她知道女儿如果回家早，肯定要被婆婆和大嫂逼着干活，干脆就让女儿避过吃饭时间再回家。 苏云华嘿嘿笑了，“妈，其实没事的……好，就照你说的做。”如果只是她一个人，她可以在空间吃饭，里面的米面蔬菜新鲜管够，味道还更好。不过有哥哥在就不是很方便了，还是要替哥哥考虑一下。 母女俩聊了一会儿天，苏永福期期艾艾地敲了门，好像有什么话要跟妻子说。 但是苏永贵在对面一阵叫嚷，让他早些去果园，他只得看了眼妻子就离开了。 孙玉珍对他早已绝望，也没什么多余的感慨。 她回了夫妻俩的房间，拽了个包袱皮，默默收拾起自己的东西。她已经想好了，日子不能再这样过下去，既然在苏家一点尊严都没有，不如回自己的娘家哥哥那里住一段时间。 大不了就离婚吧！谁离了谁不能过？她总得为自己的女儿做点什么！ 第二天一早，孙玉珍几乎天不亮就起了床，她想去厨房给自己和儿女做早饭，却发现女儿还是起得比她早。 “云华，你应该多睡一会儿的。”孙玉珍有点内疚。 苏云华已经习惯了在空间里睡觉，因为时间流速比外界慢，所以其实她的睡眠时间很充足。这些日子都是早上起来用空间食材和空间水做了自家人的早餐，端出来放在厨房里，和母亲哥哥一起吃。 “妈，我睡得很好，你不用担心。”苏云华把母亲拉坐下，盛了一碗粥给她。“妈妈，其实我很高兴你能做出昨晚的那个决定，你不是谁的附庸，你有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的权利。虽然我是爸爸的女儿，但是对他的想法，我也很看不惯。” 孙玉珍捧着碗，怔怔瞧着女儿，这一瞬间，她觉得女儿很成熟，完全不像是十五岁少女会说的话。 苏云华突然调皮一笑，“妈，你、你在镇上赚了钱，能不能给我买大白兔和泡泡糖啊？我好想吃。” 孙玉珍噗嗤笑了，点了点女儿鼻头，“小馋猫。……好，等红梅姐给妈发了工资，妈就给你买糖吃！” 女儿还是那个女儿，刚才只是错觉而已。 孙玉珍就着咸菜吃了一口粥，有点惊讶地看着黑咸菜。 这是苏云华用空间的芥菜烀的咸菜疙瘩，味道比苏家厨房里的好了不止一点半点。 很快，苏远杰也起来吃了东西。 孙玉珍没有一点想要动手给苏家人做饭的打算，回到房间里休息了一阵，再次检查了自己的包袱。 终于，苏永贵、吴月红的房间里传出声音，吴秀娥也慢慢走了出来，一见厨房里连点烟火都没有，顿时懵惊。 “永福媳妇，你这是干什么？都几点钟了，还不做早饭！” 孙玉珍从房间里走出来，手中提着包袱，笑笑，“妈，今天你们自己做吧，我要去镇上了。云华、远杰，快，上学了。” “嗳！”两兄妹背着书包从房间里出来。 孙红梅正巧在外面喊，“玉珍姨，你好了没？” “来了。”孙玉珍带着儿女，提着包袱，打开院门走了出去。 吴秀娥这才反应过来，怒吼：“站住！永福媳妇！你站住！” “妈，啥事？啥事？”苏永贵两口子打开了房门。 “你弟媳妇跑了！”吴秀娥鼻子都气歪了。 “啊？”吴月红其实是真动了心思，想要去镇上的作坊，可惜等她起床，黄花菜都凉了。 第18章 情知起18 第十八章 走在镇级公路上，孙玉珍心情还在压抑之中，不曾开口。 孙红梅仿佛看出了点什么，又不好多问，只能没话找话地跟苏云华聊了几句。 苏远杰则保持沉默，只有他一个男生的情况下，他不太爱说话。 “红梅姐，你家的细粉好卖还是酸粉好卖？”苏云华随意打听着。 在整个南省，米粉都是人们最爱的早餐和小吃之一，有牛肉粉、羊肉粉、肉末粉、脆哨粉、辣鸡粉等繁多的品种。米粉作坊的生意不做则已，做起来了就是一本万利，成本也不算高。 孙红梅和丈夫江大伟两人心思灵活，敢想敢干，米粉作坊也才开了半年不到，就需要找人帮忙了，可见生意比较红火。 “哟，这个可说不好，都还不错。不过酸粉一般不能过夜，卖不掉就臭了，做起来比细粉麻烦一些，要不是有几家早餐店指明要，我还真不想做。”孙红梅说。 “咱们镇上开米粉早餐店的人多吗？”苏云华又问。 “也就是那么几家，熟人熟事的，都赚不了多少。其实现在主要是你大伟哥用机动三轮车送货到市里。唉，每天天不亮就走了，好辛苦。我想让他买个小货车，不用喝风，也舒服一些。”孙红梅面上的表情明显是在心疼丈夫。 苏云华想调侃他们夫妻一下，可想到自己才十五岁，就作罢了，只鼓励道：“红梅姐，你和大伟哥那么能干，放心啦，过不了多久，肯定就能买上小货车，日子红红火火！” 孙红梅嘿嘿笑，憧憬着，“看情况吧，我们再苦几个月，大伟能多谈下几家连锁米粉店的送货就好了。” “一定行。” 苏云华聊天是有目的的，因为母亲白天在米粉作坊帮忙、晚上住在舅舅家，这样寄人篱下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她打算多挣一些钱，在镇上找个门面，让母亲从孙红梅家进货，开个早餐店！ 兴隆镇面积不算小，她因为卖菜也从南到北、从东到西转过一圈，发现如今人们的生活渐渐富裕起来了，原来那几家早餐店已经不太能够满足需要，常常供不应求，每天都排很长的队，而且镇上的餐馆也不多。 苏云华依稀记得，前世这个时候，兴隆镇下辖的好些靠山靠湖的村子做起了农家乐，市里的人们慢悠悠开车过来，兴隆镇便是一个中转。另外，南省的很多旅游景区都要经过兴隆镇，所以自驾游也好、旅行团也好，总会在这里停留吃一顿中午饭，因此特色餐饮业后来在兴隆镇十分兴起。 若是能让母亲开个特色餐馆，一准是件大有可为的事！ 想到这里，苏云华的心更加迫切了。重生以来，可以改变太多的未来生活轨迹，前世因为无能为力酿成的苦果，她再也不想品尝了！ 她决定，从这个周末开始，不再贩卖便宜蔬菜，只卖昂贵的水果！ 苏远杰走在妹妹身边，心情有些难言。 他个性肖似父亲，比较软弱，沉默寡言。以往吃苦吃亏都是一个人埋在心里，很少说出来。对于父母之间的矛盾，他自然是站在母亲一边的，可是让母亲彻底离开父亲，他依旧持保留意见。 一整天，他上课都是糊糊涂涂浑浑噩噩，中午被妹妹拉着，去了江大伟和孙红梅的米粉作坊，母亲在简易的厨房里炒了几个菜，母子三人和江家小两口热热闹闹吃了中饭。 晚上孙红梅和江大伟赶着离开，母亲却留下来给他和妹妹做了简单的晚饭，三个人吃完，在回村的路口分道扬镳。 “哥，你是不是觉得妈这么做有点过激？”路上，苏云华开口问他。 苏远杰顿了几秒，终是点点头，“其实应该和爸爸商量商量，今天妈一天没在家，谁给在果园的爸送饭呢？” “爸就是应该饿上几顿，才会记住妈的好。”苏云华说得毫不客气，“哥哥你想一想，妈妈也是个独立的人，不该因为爸爸的软弱就被束缚在苏家。……因为，你不觉得，苏家根本就不是我们的家吗！” “你也有眼睛，应该看到爸妈这些年辛勤劳作，在果园里费尽千辛万苦，到头来富裕了奶奶、大伯和小姑，而爸妈呢？什么都没得到！妈昨天跟我说，家里竟然只存了几百块钱不到一千，还是以前土地分开的时候挣的，你说，你以后要是考上了京城或者海城的大学，学费一年就要几千，怎么付？” “就算苏家不分家，大家在一起过日子，不提什么钱不钱的，可是你觉得奶奶、大伯和小姑他们，把我们当成一家人了吗？凭什么妈妈就得早起做饭，伯妈就可以睡懒觉？凭什么小姑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凭什么我们家的房子还是小土屋都不给翻修？我们是奴隶吗？是佣人吗？” “他们不仁，不能怪我们不义！脸面是自己给的，尊严也是自己给的，我们太过软弱，别人就不把我们当回事！所以我们必须自强！爸考虑不到这点，那就让他慢慢琢磨，我们得让自己过上好日子！” 苏云华义正言辞的总结道：“我支持妈妈这么做，将来要是妈想和爸离婚，我也支持！大哥，你要弄清楚，真正对你好、为你着想的人是谁！” 苏远杰受到小妹语言的冲击，好半晌没能接话，他前思后想，不得不承认，妹妹说得对。 “怎么才回来！干什么去了！” 刚到家，劈头盖脸就是一阵叫骂声。 两兄妹抬头一看，只见伯妈吴月红从厨房里冲出来，手里拿着个锅铲，气呼呼地指着他们，眼睛还不断往他们身后瞟，“你妈呢？孙玉珍回来了没有？” 听见她的声音，堂屋里的人也涌了出来，吴秀娥气得老脸泛青，“人呢？” 苏远杰刚听完妹妹的话还在犹豫着，进了院子瞬间就淡定了，默默地看着她们，“我妈去河下村舅舅家了。” “什么！” “她居然敢这样！” “太不像话！” 几个声音同时响起。 苏云华突然想笑。这些米虫啊，习惯了被人伺候，还真以为自己是大爷呢。 苏永贵阴恻恻地走出堂屋，“远杰，你妈说走就走，你们两兄妹也不劝劝？让一大家子等着她回来，算怎么回事？明天你们给她带个话，让她早点回来！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太不像话了！” 苏远杰被这荒唐的强盗逻辑噎住了，苏云华却嘲讽一笑，“大伯，我妈回娘家，有什么不像话的？” “……她想回去就回去，也不跟家里人说一声！”苏永贵强词夺理。 “就算她没说又怎样？这是我妈妈自己的事情啊。”苏云华歪着小脑袋，做出一脸不解的表情，“……还有，大伯，就算要问，也该是我爸来问，你问算什么意思？” “住口！”苏永贵被侄女说得脸皮涨红。 苏玉兰站了出来，“我们问你妈是关心她！她不回来，大家在这里等了好久！饭都没吃！难道不是她的错？” 堂屋里，只有苏国忠和苏远超表情稍微有点不自在。 其余的人全都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我妈不在，你们连饭都吃不上了？”苏云华好笑的摇摇头，“我妈居然那么重要？可是，平时你们谁又关心过她？呵呵。” 吴月红挥着锅铲就跑了过来，“你去炒菜！” “伯妈你不能炒？小姑不能炒？还有陈娇，她比我大，怎么就轮到我了？”苏云华可不是逆来顺受的人。 “关我什么事！让你炒你就炒！”陈娇抢着回答了一句。 吴月红恶狠狠地走过来，将锅铲塞到了苏云华手中，“少罗嗦！快去！你妈不在，就该你来！” 苏云华倒也没拒绝，举起锅铲看了看，嘿嘿一笑，两只眼睛弯弯的，像月牙一般，无限狡黠。 她边往厨房走边说：“伯妈，我来做也没问题，不过我可不像我妈妈那么能干。啊，我刚刚上了厕所没有洗手，今天我还有点咳嗽，嗓子里有痰，咳咳咳……鼻子里痒痒的有好多鼻屎，一会儿我要抠一抠。哦对了，我以前没做过这么多人的菜，要是咸了淡了齁了，你们可别怪我！” 一席话说得众人心中犯呕，苏玉兰还真怕苏云华在饭菜里搞怪，连忙说：“大嫂，你就别让那个贱丫头炒菜了，你刚才都做了一半，赶紧的吧，妈还饿着呢！” “你……！”吴月红气得舌头打结。 吴秀娥脸上的皱纹变深了。逼着孙女代替儿媳妇做事，她一点不觉得内疚，可是这搞怪的孙女没她妈那么贤淑，逼急了说不定真的丢两颗鼻屎进菜里，那也太恶心了，想着就要吐。 是以她默许了苏玉兰的话，挥挥手，“永贵媳妇，你在厨房都半天了，也不见你端菜上来，快点！” 吴月红知道不能偷懒了，只好转身夺回了苏云华手中的锅铲，骂道：“滚回你们的房间，今天你们两个没饭吃！” 苏云华和苏远杰也懒得说出他们已经吃过的事，乖乖进了小土房，把门一关，各自看书。 而所有的人，都忘记了在山上果园守园的苏永福…… 第19章 情知起19 第十九章 村里人睡得早，晚上十点钟，各家各户就关上了院门准备睡觉。 苏远杰很自觉地复习功课，并没有受到院子里时不时传来的叫骂声的骚扰。 而苏云华早就进入了空间里，躺到温泉中，边吃水果边看星星，别提多自在了。 空间里一直是恒温，只有天色会随着外界的天色有所变化，也仅仅是一个观赏的作用而已。 “水镜啊水镜，这个竹叶空间究竟是谁创造的？” 因为无聊，苏云华拿起水镜，开始和它聊天。 水镜的镜面涟漪阵阵，然后显示出四个大字：“无可奉告。” 苏云华噗的喷笑，不死心的问：“这个空间存在了多久？” 水镜荡漾半晌，还是四个大字：“一言难尽。” 这不是等于没有回答吗？苏云华心中翻白眼，“那么，现在我算是空间的主人吗？” 水镜沉默，最后显示道：“竹叶在谁手中，谁就是空间的主人。” 苏云华又问：“还有什么我没有掌握的空间秘密吗？” 水镜似乎被呛住了，镜面一阵哗啦啦翻滚，“太多了好吗！” “哈哈哈……”苏云华大笑，“那你倒是给我解惑啊！” 水镜：“你不问，我怎么给你说？” “怪我咯！”苏云华撅嘴，她突然想起了几个月以前的一个重要问题，问道：“对了，之前你说的空间折叠和空间跳跃是怎么回事？能否给我解释一下？” 水镜很不耐烦地显示着：“这两个意思有些类似。你懂什么叫缩地成寸吗？其实就是空间跳跃和空间折叠，只不过使用的方式有所区别。” “缩地成寸……”苏云华瞠大了圆溜溜的杏眼，“这是仙家的功夫啊！” 水镜很不屑，“想当年……” 苏云华还很期待后面的话，谁知这几个字很快就隐去了。 水镜重新显现了一行字，“不过是道门奇术而已，还称不上仙家功夫。对你来说，若是你没有得到竹叶空间，那你一辈子不可能掌握。但是你既然走了狗屎运，得到了竹叶，那么我总要教给你。” 苏云华感受得到水镜传来的浓浓的嫌弃的情绪，心里有点郁闷。 傲娇成这样，还不知道这家伙当年的主人得是个怎样惊才绝艳的人物？ 水镜道：“空间跳跃相当于腾云驾雾之术，这个你知道吧。” “是不是孙悟空的筋斗云？一个筋斗就是十万八千里？”《西游记》家喻户晓，这个问题对于苏云华来说不难。 “孙悟空是谁，不知道。”水镜说：“不过听你说的应该差不多是那个意思，也就是利用一个个四维空间的衔接点，快速地从各个空间里借道而过。看起来好像是腾云驾雾一般，实际上只是穿过了出发地与停止地之间的数个四维空间，万里瞬息即至。” 苏云华从未接触过这种空间之说，听得神往，“这么有意思？也就是说，如果我在家里利用空间跳跃的技术，可以一瞬间去到学校？” “呵呵。”水镜居然来了个冷笑，“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你以为如此容易吗？若是你在四维空间中不辩方位，极有可能冲出四维空间的时候，是在半空之中，反应不过来，就会摔死。要不然，又怎会叫腾云驾雾之术呢？” 苏云华愣住，她对从半空摔下可谓深恶痛绝，因为上辈子她就是这么死的！ 水镜兀自显示着，“另外还有一种情况，就是从思维空间冲出之时，是在固体之内，比如墙里、树里之类，那么就会被夹死。” 苏云华浑身一颤，好恐怖。 水镜还在那儿写着，“啊对了，有半空就有遁地的可能，万一出来之时是在地心的岩浆里……” 苏云华叫道：“别说了！我不试了还不成吗？” 水镜似有耻笑之意，显示了六个点，然后道：“不过……” “不过什么？一次说完好不好，别大喘气行吗！”被个镜子不断的嘲弄，苏云华有点气急败坏。 水镜总算不逗她了，“不过，有本镜在此，那些情况又怎么可能发生？” “你……”苏云华无语了。 水镜沉默了一阵，不知为何，苏云华总觉得它在偷偷笑，忍不住拍了它一下。 水镜惊现一行字：“喂！本镜乃易碎物品，请勿随意摔打！” “得了，你是仙家宝贝，怎会随意摔碎。”苏云华小小捧了它一把，“好了，现在说一说空间折叠吧。” “哼哼……”水镜哼唧道：“空间折叠，顾名思义，标记好四维空间坐标，将中间间隔的空间折叠起来一步跨越，可以瞬间到达目的地。” “啊，这个好，这个好，怎么标记啊？”苏云华兴致勃勃问。 水镜似乎不太情愿，“自然是我来标记……”显示完这段话，水镜镜面模糊扭曲了一下，出现了一张地图，虽然点点线线十分抽象，但苏云华一见这地图就觉得很眼熟，好像印在心里一样，哪个点表示哪个地方，她一下子就清楚了。 “原来我去过的地方你基本上都标记过了啊！太棒了！你简直就是最佳gps！”苏云华兴奋莫名，“那以后我可不可以用空间折叠去这些地方？比如到市里的菜场，从这里过去要花两个多小时，太浪费时间了，还要买车票。瞬移不就能节省了吗？我还可以多卖不少蔬菜水果！” 水镜很愤怒，“你、你！你居然浪费如此宝贵的法术，就为了省几个钱！你以为这是没有限制，可以随便使用的吗？每一次空间跳跃、空间折叠，都是需要能量的。竹叶空间存在了这么多年，能量已经消耗了不少，如果能量全部被你浪费完了，这里也就毁掉了！” 苏云华立刻被吓住了，呆呆地重复：“能量？” “对！就是能量！”水镜很郁闷，“维持空间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当年创造我的人，使用了无数极品灵石，才制造出了空间的架构，又在四周竹林埋下了聚灵大阵，这才得意保存了下来。我流落世间的这些年，空间里的一草一木无不在耗费聚灵阵的能量，幸亏还有灵泉勉强保护大阵，不然早就消耗一空了！” “灵泉……就是那个井水吗？”苏云华震惊，“竟然是这样！那我该怎么办？” 水镜悻悻地说：“你没有钱，所以卖掉这里的蔬菜水果，我也不计较了，可是请你不要浪费能量做毫无意义的事。因为在关键时刻，空间跳跃和空间折叠是可以救你命的。另外，以后如果你有了能力，请你找一些品质好的灵石来给我，让我摆放进大阵里，增加能量，这才能维持竹叶空间不会被毁！” “灵石……” “也就是含有特殊能量的石头……你不知道没关系，如果你身边出现了有用的灵石，我会告诉你的。” 苏云华全部记下了。 世间没有白吃的午餐，所有的一切都需要耗费能量，这个道理她自然懂。从现在开始，她会更加珍惜空间的一切。 “我明白了。” 水镜似是满意了，镜面泛起一阵涟漪，最后归于平静。 原来什么事都不可能一劳永逸。 今天听水镜说了这些，苏云华对竹叶空间更加珍惜了。 从温泉里站起来，苏云华擦干身体，穿上了衣服，准备睡觉。 这时，镜子里突然传来了外界的声音。 有人在敲她的房门。 苏云华立即出了空间，只听外面的人在小声的喊：“云华，云华。” 是父亲的声音！ 苏云华拉开门，“爸。” 苏永福的脸隐藏在夜色里，身子略微佝偻，“云华，你妈呢？” “妈去舅舅家了。” 旁边苏远杰的门也打开了，少年站在门口，看见父亲，愣了一下，却没说话。 苏永福很失望，“怎么突然就回去了……”他摇了摇头，“云华，你给爸做点吃的吧，爸一天都没吃饭了。” “什么！”苏远杰睁大了眼睛。 “好吧。”苏云华却早有所料，闻言只是叹了一口气。 往常都是孙玉珍去山上给苏永福送饭，今天她不在，没人想起给他送饭也是正常。 这就是苏家！ 苏云华心里有些难过，却并不愧疚。父亲就该吃吃这种苦头，让他头脑清醒一点。 她默默去了厨房，里面锅碗瓢盆乱七八糟堆在一起，根本就没有洗，也没有什么剩饭。伯妈做事真够可以，留着打算等谁洗呢？ 她想了想，趁没人，进了空间把饭焖上，又快速炒了几个菜，然后出来，假装在厨房里忙活生火。因为空间里的时间比外面慢，外面十分钟，里面已经二十多分钟，所以米饭很快就焖好了。 她又故意等了一会儿，才去父母房间叫父亲来吃。 对面厢房的窗户里黑黢黢的，却传来了吴月红的骂声，“干什么还不睡觉！吵什么吵！” 苏永福立即像被电击一般瑟缩了一下，踮着脚尖走进厨房。见此情景，两兄妹对视一眼，双双皱起了眉头。 难怪人家要欺负父亲！是他自找的！ 哀其不幸怒气不争大概就是这种心情了。 苏远杰回了房间，逼着自己不去管父亲，他的确也管不到那么多。 苏云华则跟着父亲走进厨房，看着他吃饭，平静地说：“爸，明天肯定也没人给你送饭，你自己记得回来吃。” “你妈……”苏永福脖子哽了哽。 “妈暂时不会回来了。爸你要好好想想，妈为什么会走。你要是想不清楚这个问题，也许妈永远都不会再回到你身边。” 苏永福直接傻了，“这……这……” 苏云华不想过多解释，有些事情，当事人自己想不通，别人再多说也没用。 第20章 情知起20 第二十章 从这天开始，两兄妹早出晚归，早上吃的是苏云华做的美味早餐，中午和下午则在江家的米粉作坊里吃母亲做的饭，周末苏云华依旧早早出门去市里，连带苏远杰也到同学家去躲清静了。 其他人想抓两兄妹做事，却总是等不到他们。孙玉珍走后，苏家大大小小的家务事都落到了吴月红身上，她这才知道妯娌不在家，日子是多么的苦！ 想当初，自孙玉珍嫁进苏家她就没干过什么活儿了，每天舒舒服服等着吃喝，没事就去旁边邻居家打打牌嗑嗑瓜子聊聊天，有钱的时候就到镇上做做头发，或者去市里看看小儿子，逛商场买衣服，惬意又自由。 现在呢，每晚睡觉前就是她怨气大爆发的时候。 “苏永贵！老娘不是你们苏家的奴隶！喂饱你和远超就不错了！那两个老不死的整天磋磨我！还有苏玉兰那个婊-子，就知道带着一家子来打秋风！她是要饭的啊？叫她帮个忙，次次推三阻四！老娘现在连打牌的时间都没了！苏永贵！你再不给老娘想办法，老娘就和孙玉珍一样，也回娘家了！” “吵吵什么？谁是老不死的？谁是婊-子？那是咱爸咱妈和咱妹妹！嘴巴干净点！干点活儿你就喊累，天天就知道去打牌！你说你这些年输了多少钱？没有管你你还来劲儿了！” “苏永贵！你混蛋！” “吴月红！你再闹，我一分钱不给，你休想再有钱去赌牌！” “你……！我跟你没完！” 两夫妻几乎每晚都要撕逼，第二天一早都顶着黑黑的大眼圈。吴月红想去找苏远杰两兄妹的晦气，可惜早晨她在吴秀娥的叫骂声里挣扎着起床的时候，人家那两个乖巧的孩子早就在去往学校的路上了。 而苏永福饿了几天之后学乖了，搬了一口锅、一袋粮食到山上，每天自给自足。 苏云华和苏远杰知道后，明白父亲这辈子，大概也就只能做到这一步了…… 和苏家鸡飞狗跳的状况不同，孙玉珍的肌肤在苏云华时不时给她喝的灵泉井水的滋润下，变得白皙细嫩起来，身体日渐丰腴健康，心情好了，脸上也有了笑容。 她偶尔会跟自己的儿女打听一下丈夫的状况，除了恨铁不成钢之外，再也没有别的感情了。 …… “陈姨，我来送菜了！” 苏云华按响了靠山独栋别墅的对讲器，嘀的一声响后，她脆生生地冲里面喊了一句。 与往常不同，这次对讲器里没有任何回应，只是旁边的大门发出了吧嗒一下，打开了。 苏云华不虞有他，推着小推车走了进去。 别墅里一如既往的静谧，花坛中盛放的水仙几乎有半人高，迎风轻颤，摇曳多姿。 小推车咯啦咯啦的轱辘声略略破坏了这种宁静，却带来了些微人气。 “陈姨！”苏云华推到侧面，正要去敲门，门突然吱呀一声打开了一条缝。 苏云华笑着去推，却被站在门口的挺拔人影吓了一跳。 不是陈姨！ 一个穿着黑色高领毛衣的高大英俊少年站在门口，两腿笔直，面无表情，眼神如冰块一样散发着淡淡的寒气。很明显，他并非刻意为之，只是天生如此，却让人望而生畏。 “你……你好，你是这里的主人吗？我是来送菜的。”苏云华愣了一会儿，赶紧小心翼翼的打招呼。 少年没有多言，俊美的脸上亦无丝毫变化，只是点点头，身体往旁边一让。 苏云华有点没趣地讪讪笑着，从小推车上拿下几个装满东西的竹篮，走进了厨房，如同往常一般，将蔬菜水果整整齐齐的码放进了塑料收纳箱。 少年站在一旁，并没有离开。 苏云华初时还能自持，认真的工作，可渐渐的，她敏感地觉得，少年的眼光似乎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然而奇异的是，明明是冰冷的视线，却带来不可思议的热力。 她想，自己是不是自作多情了，对方也许只是站着而已，并没有看自己。可是，又分明有强烈的感觉…… 苏云华胡思乱想着，小巧的耳垂不知不觉鲜红如血。 ——龙知定没想到，自己独个呆在别墅里的时候，居然会碰上这位来送菜的少女。 其实他早就知道她了，从她第一次来，他就在窗户里见过她。 以前从楼上往下远远望去，就觉得她轻盈窈窕，犹如粉红的气球，既青春又娇嫩。 但是近看她，他才知道原来一个女孩子可以长得这么美！ 吹弹可破的肌肤比城里的女孩子更加白嫩细腻，饱满丰美的唇珠红嘟嘟的，漂亮的大眼睛好似两颗黝黑的葡萄，水汪汪亮晶晶，简直会说话。她浑身洋溢着活力，弯腰提篮子的时候，苗条的细腰呈现出一个绝美的弧度，令人惊叹。 龙知定发觉自己的视线有些孟浪了…… 每次少女离开，他总会找借口去厨房里跟陈姨聊一会儿，吃吃少女送来的各种新鲜水果。 他没有吃零食的习惯，也不大爱吃水果，可是她送来的蔬果，总是让他爱不释手，黄瓜清新爽口、西红柿酸甜适口、大白梨解渴生津、蜜桔汁水饱满、葡萄甜蜜诱人……，他情不自禁一口一口全部吃了下去。 陈姨对此十分欣喜。 今天她送来的是什么蔬菜和水果？……竟然有红艳艳的草莓，还有两个顶着碧绿“头发”的黄澄澄菠萝。 龙知定感觉自己口中的唾液腺正在急速地分泌着唾液，舌头不安分地顶了一下上颌，似乎已经急不可耐地准备品尝水果了。 但是面上依旧冷峻而矜持。 苏云华收拾好了收纳箱，随意扫了一眼厨房，发现水槽里竟然有几个未洗的碗，这不是陈姨的作风，那位爽朗的大妈总是把厨房整理得干干净净，连锅底都擦得发亮，怎会留着未洗的碗筷？ 她终于忍不住，迟疑地问：“那个，……陈姨呢？” 龙知定两手插在兜里，脊背永远挺直，“生病。镇医院。” “生病了？”苏云华有些担心，“呃，是什么病？要紧吗？” 龙知定抿抿唇，“受凉，感冒。谢谢。” 苏云华不明白他为什么说谢谢，半晌才反应过来，他大概是在感谢她对陈姨的关心。 “嗯，不用谢。哎……不如，我帮陈姨把碗洗了吧？” 陈姨买她的菜从来不讲价，甚至给的钱比外面更大方，各种水果也是几十斤几十斤的要。两人的关系越来越好，陈姨还向她讨教过一些本地小吃的做法。苏云华往日里多亏陈姨照拂，所以也想投桃报李。 龙知定似是在认真考虑这个建议，眉峰微微聚了一下，就在苏云华以为他要拒绝的时候，他竟然点头同意了，“唔。麻烦。” 苏云华发现这位别墅主人的特点了，他简直惜句如金，说话就是一个字一个字往外冒，简练得过了头。 她也不知该如何跟他聊天，只好冲他笑笑，转身捋起袖子，走到了水槽边。 她的笑容就像熟得正好的水蜜桃，甜甜的，粉粉的。 按照龙知定的个性，他根本不耐烦看人洗碗，早就应该走回客厅去了。可是今天不知怎么，鬼使神差的，他竟然拿起了那盒草莓，打算吃一颗。 如果是外界的草莓，肯定需要冲一冲去灰，然后用盐水浸泡片刻，以防有农药残留。但是空间出品，根本不脏也没有农药，可以放心食用，所以苏云华瞧着他的动作，倒也没有阻止。 大大的草莓拿在手里，鼻间立即充满了浓郁的果香，还没放入口中就令人垂涎三尺。 龙知定张嘴，一口咬掉一半。 苏云华偷眼观察他，只见他牙齿雪白，咀嚼时腮帮子有种刚硬的男人味。 这少年看样子二十岁不到，可是眼神里有种难言的坚韧，似乎经历过很多事。沉默寡言不止是他的性格，更是他的一种保护色。 正想得出神，龙知定倏然抬头，视线准确地和她撞了个正着。 苏云华一惊，立刻低头看着手中的碗。可惜脸红暴露了她的心虚。 龙知定的感官其实比她更敏锐，他一早就晓得她在看自己，却故意打了她个措手不及，心里少见的有点得意。 苏云华啐了自己一口，又不是没见过男人，居然发花痴，这算什么事！ 她在影视城做群众演员的时候，也见过不少长得好看的男演员，可是此刻她觉得，少年比那些男演员更有一种独特的味道。 她上辈子结过婚，却没有谈过恋爱，并不知道如何与男人相处。若是其他会来事儿的女生在这里，恐怕早就逗着这位英俊的别墅主人聊天了。 厨房里一时沉默。 龙知定一直在吃草莓，等苏云华洗完碗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居然吃了十来个，这草莓品质特别好，十来个都一斤多了…… “呃，你要不要吃菠萝？”苏云华以为他爱吃水果，试探着问。 龙知定站在果箱边，表情有一瞬的纠结，须臾，默默点了个头。 他知道菠萝的皮很难去掉，却想瞧瞧这个女孩会怎么办。 只见苏云华拿起菠萝切掉了上面的头，当当当地很快切成了竖八瓣，很轻巧的就剔除了硬硬的果心和外皮，再切成小块，整个过程不超过三分钟。 龙知定被她的巧手震住。 苏云华将菠萝块装在了一个透明大碗中，盛入一些凉开水，加了点儿盐进去，“用盐水泡一泡会比较清口，不那么涩。” 龙知定淡淡的应了一声。 苏云华不知道该干些什么了，把袖子放下。其实她有心帮忙做一顿饭，因为陈姨生病了，而且这个别墅主人一看就是君子远庖厨的那种。 但这人太冷淡了，她不晓得该不该提出来。 两人正僵持间，门口传来了响声。 陈姨带着鼻音的声音传了过来，“咳咳咳……小苏，是你来了吗？” 第21章 情知起21 第二十一章 “陈姨！”苏云华心道终于来了救兵，再这样和别墅主人单独相处好尴尬。 陈姨用手掩着嘴咳嗽了几下，眼中带着笑意，“小苏，你来了啊，今天真早……哎，你怎么还帮我洗碗了？这太不好意思了！” 苏云华不在意地摇摇头，“陈姨，这没什么，我在家里也做事的啦。” “知定，你也在厨房？”陈姨稍微有点惊讶，看见了泡着盐水的菠萝，“这个是……” “陈姨，我今天带了两个菠萝一盒草莓，送你们吃的，他……嗯，这位、这位大哥好像挺喜欢的。”苏云华想了半天才想到用“大哥”这个词来称呼沉默的少年。 少年眉头稍微挑了一下，不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呵呵呵，谢谢你……”陈姨明白两位少男少女刚才肯定是有过交谈，心中既微微讶异，又很是惊喜。龙知定的性格她最了解，从来不会跟陌生人废话的，能和少女聊天简直是不可思议。 “小苏，要是不急着走，就休息一会儿，我给你拿点儿饮料喝。”陈姨打算戴上自己的围裙开始做饭。 “呃，不用麻烦了。”苏云华瞥了她一眼，“陈姨，你生病了，应该多休息。今天我有时间，要不然我来帮你做一顿饭吧？” “那怎么好意思？”陈姨瞟了一眼龙知定，发现他气定神闲、没有异议的样子，顿时明白少年也是情愿的。 她想了想，自己就顺着苏云华的话接了下来，“也好……我感冒了，做饭也怕传染给知定。那就麻烦你了！” 她并没有给两个人互相介绍，但苏云华也不觉得有什么，笑道：“陈姨，你和大哥一起去客厅里休息吧，哦，菠萝应该要泡好了，我拿个盘子装上，给你们插点牙签，方便。” “你想的真周到。”陈姨夸了一句，拉着龙知定出去了。 苏云华对自己带来的菜肴轻车熟路，先拣了生姜出来，刮了皮切成丝，陈姨这又回到了厨房，“小苏你在做什么？” “陈姨，有没有红糖啊？我先给你做个姜糖饮，对风寒感冒有好处。”苏云华认真地说。 “啊，有有有。好孩子，谢谢你。”陈姨略微感动，这女孩子真的太讨人喜欢了。 “其实风寒感冒喝点鸡汤更好……”苏云华手上的动作没停，干净利落地切好姜丝，烧了一点开水，将姜丝倒了进去。 陈姨在一旁欣赏着她的动作，“早上我倒是买了一只鸡，杀了放在冰箱里还没做。” “那我炖个蘑菇鸡汤吧！”苏云华决定道：“其他的，再做个糖醋卷心菜、西兰花土豆泥、水晶萝卜卷？您看行吗？” “呀，会不会太麻烦了？”除了卷心菜之外，听名字就觉得另外几道菜的工序挺复杂的。 苏云华笑起来，嘴角出现一个小梨涡，“没什么，不麻烦，您放心。” 陈姨拗不过她，一一将佐料所在的位置指点了一番，就出了厨房，顺便把菠萝和姜糖饮端了出去。 龙知定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坐姿极其端正，一看就是从小教养极好的样子。他看见菠萝，先用眼神示意陈姨吃，陈姨笑着拒绝后，自己才取了一块。 “那孩子太勤快了，送来的菜也好吃得不得了。”陈姨拿着姜糖饮喝了一口，眼睛舒服地眯了起来。 龙知定下意识地点点头。他出生于京城大贵之家，从小吃的都是特供的食物，但是来兴隆镇这几个月，他竟然都有些乐不思蜀，原因之一，就是苏云华送来的菜味道太好了。 陈姨遗憾地叹了口气，“可惜，得回京城了。先生和太太前几天才打来电话，说老爷子吩咐，让你回去过年。” “……1月底。12月。”龙知定忽然说。 也只有陈姨这种从小到大看护他的人，听懂他说的是什么意思，“是啊，1月底过年，现在12月了，再过一个月，老爷子就要派人来接你了。” 龙知定没说什么，沉默地吃着菠萝。 客厅里开着暖气，陈姨捧着姜糖饮小口小口啜着，浑身发汗，竟觉感冒都好了许多。 两人都没再提苏云华，毕竟这次离开，下次再过来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也许不会再见到这位漂亮的小姑娘了。 苏云华把鸡肉取出来解冻，香菇洗净切块，红枣、枸杞用凉水浸泡了一会儿，鸡肉放入温水中下锅，煮到沸腾进行汆烫，用筷子飞快地搅动翻转，这样不仅能够去掉生腥味，也可以起到清洁鸡肉的作用，汆好再炖的鸡汤，便会清亮不浑浊，鲜香无异味。 汆好的鸡肉再捞出来冷水下锅，加入香菇、红枣、枸杞、姜片等，用高压锅快速地炖煮。 开始炖鸡汤之后，苏云华将大白萝卜去皮去尾，切成薄片，加盐抓腌，又拿冰箱里的牛肉准备剁碎做肉馅。于此同时，她又在另一个灶上煮一锅土豆…… 陈姨听着厨房里的声音，不时跑进来瞧瞧她在做什么，见苏云华做的菜都是平时自己很少做的，忍不住站在一旁津津有味的看了半天。 苏云华也没有藏私，将每道菜的特点和做法介绍了一遍。 龙知定假装不经意地经过厨房，倒了一杯水，边喝边听着少女娓娓动听的声音，水流划过喉咙，分外滋润。 萝卜腌好冲净后，肉馅也剁好调味了，每片萝卜上放一点肉馅卷好，封口朝下码放在盘子里，上锅蒸就可以了。 土豆煮熟，西兰花汆水以后捞出来，土豆薄皮，与西兰花一起放在搅拌器里，加入适量的盐来调味。等鸡汤炖好，再加入一点鸡汤搅拌均匀就好了。 苏云华一直是个心思比较巧的人，只是前世命运不济，没有给她展现的余地，而且心思再巧，也要有愿意欣赏的人，不是吗？ 今天能够稍微展现一下厨艺，她还是很乐意的。 她向陈姨要了一个保鲜袋，下面剪一个锯齿形的口子，做成裱花袋，将西兰花土豆泥放进去，在两个小碗中一圈圈地挤出了漂亮的形状，嫩黄的土豆泥中带着点点的绿色西兰花，好像是蛋糕上的奶油一般漂亮。 水晶萝卜卷蒸好后，她小心地把盘中蒸出来的汤水倒入小锅里，烧开勾芡浇在萝卜卷上，于是这道菜也好了。 “陈姨，你们吃着这几道菜，我把最后一道糖醋卷心菜做好，再给你们端过来。”苏云华手脚利落的用水冲着卷心菜。 陈姨瞧着色香味俱全的菜肴，有点不好意思，邀请道：“云华，你和我们一块吃吧？” “不用啦。”苏云华一片片手撕着卷心菜，抽空回头一笑，“刚才说好了只是帮忙嘛，我还得赶紧回家呢！你们快先吃着，免得一会儿凉了味道就不好了。” 陈姨只得将几个菜端去了餐厅。 苏云华在热锅中下油，油熟后把卷心菜放进去快速翻炒，再倒进调好的糖醋汁，几分钟就完成了。 那边的两个人已经坐在了餐桌边，却都还没动筷。 “陈姨，是怕我做的味道不好么？”苏云华笑嘻嘻地开了句玩笑，把糖醋卷心菜放在桌上。 “怎么会？那么香！”陈姨拉住她的手，“快来坐下，和我们一块吃，不然我真是过意不去。” 龙知定虽然没有表情，却微微点了点头，“坐。” 苏云华本想拒绝，话到嘴边，灵动的眼珠子转了转，忽然笑道：“那要不这样，我陪着你们吃几口菜好了，不过我还要早点回家呢！” 陈姨觉得她很会说话，高兴地拉着她坐下，“来来来。” 龙知定却掩饰般的将视线移开了。不知为何，刚才少女转动眼珠的机灵模样，以及唇边那朵可爱的笑靥……让他的心脏扑通了一下。 苏云华手脚麻利地给两人添饭拿筷子，还取了小勺给他们吃土豆泥。 绵软香滑的土豆泥里有西兰花的鲜甜和鸡汤的香浓，入口即化，轻轻一咽就滑下了食管。 水晶萝卜卷里包着的牛肉馅作料搭配比例尤为合适，肉汁丰富，而萝卜吸收了汤汁的鲜美，咬一口感觉味蕾像在接受洗礼。 鸡汤就更不用说了，寒冷的季节，没有什么比喝汤更暖胃的事。 糖醋卷心菜爆炒得恰到好处，水分被锁在菜叶里，菜叶本身的清香与糖醋汁的调味融合，口感完美。 陈姨本想着一个十多岁的女孩子，做点小吃也就很不错了，这几道菜能入口就行，没有太高的要求。谁知尝了一口又一口，简直赞不绝口！她本来在感冒，嘴里没有什么味道，可这几道菜吃着却能品出不同的滋味来，她不禁夸奖道： “太好吃了，云华你的手艺比陈姨还好！” 苏云华谦虚，“没有没有，我只是在家里做过而已……” 龙知定闻言抬头瞥她一眼，却不说话，只是筷子一直未曾停下。 有人欣赏自己的厨艺，其实是最幸福的事了。 苏云华离开的时候，脸上笑意满满，心情愉快。 第22章 情知起22 第二十二章 “苏云华，你出来一下。” 正在上着课，教导主任突然出现在班级的门口，打断了老师的授课，和老师说了几句话之后，把苏云华叫出了教室。 全班同学都面面相觑，苏云华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还是迟疑着站起来走了过去。 出了教室门，她才发现，教导主任身后还站着两个女生，都是本校长得比较漂亮的，不过全是一脸莫名其妙的样子。 教导主任还没完事，她走到六班的门口，敲了门，又把陈娇叫了出来。 苏云华有点纳闷，皱着眉头，却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几个女孩跟着教导主任往办公室走，陈娇忍不住问苏云华：“喂，什么事啊，干嘛叫我们出来？” 苏云华瞥她一眼，并不回答。“喂”什么“喂”，谁是“喂”？这么没有礼貌，谁理你！ 陈娇见她没回应，恼怒地喊了几声，分贝有点高，却被教导主任呵斥了，“别吵，别的班还在上课。” 陈娇立刻噤声，旁边的两个女孩则偷偷笑了。 “苏云华，我发现你现在真是越来越过分了。”陈娇气得不行，偷偷在苏云华耳边威胁道，：“别以为你妈不在我们家了，你就可以无法无天！你等着，我一定会让奶奶和大伯教训你！” 苏云华眼皮都不抬，嗤笑一声，懒得看她。 进了教导主任的办公室，几个女孩才看到里面坐着几个陌生人。 一个看起来有五十多了，头发和胡子都略长、花白，大鼻子，皮肤粗糙，眼睛炯炯有神，穿着一件臃肿的羽绒服和一条牛仔裤，看起来十分不羁。 一个三四十岁的年纪，戴着眼镜，面皮白净，表情稍微有些倨傲。还有一个中年妇女，也是戴着眼镜，随意扎着头发，有点古板的样子。 “张主任，麻烦你了。”那个模样不羁的老男人比较和蔼地道谢，他的嗓音响亮，声如洪钟。 教导主任笑道：“哪里，不麻烦，我给你们介绍一下吧，这是我们学校在文艺方面比较突出的几个女孩子，长相也都不错。” “这个叫苏云华，十五岁，读初三，这个是陈娇，也是十五岁，她们俩是表姐妹，都喜欢唱歌跳舞……” “李欣欣，初二的学生，她妈妈是个舞蹈老师，她从小也很会跳舞，是我们学校的文艺骨干……” “还有林雪，高一，从小学唱歌，上次她代表学校去市里给领导表演独唱……” 几个女孩都迷迷糊糊的，不知道该做何反应。 只有苏云华看着那三个人的样子，忽然想到了什么。 她记得，前世跑各个剧组的时候，经常看见导演、编剧、剧务等人，就和面前这几个人的感觉差不多。并不是说穿着打扮，而是他们给人的印象就是这样。 花白半长发的不羁老男人肯定是导演，戴眼镜的那个则很像总编剧，至于中年妇女，应该也是剧组的什么人。 苏云华眼珠子一转，猜到这三人到学校来，还指明要擅长文艺、又长得漂亮的女生过来见面，肯定是为了——选角！ 刹那间，苏云华惊喜得快要无法呼吸！ 真没想到，这辈子竟然还能遇见这样的机会！ “各位老师好！”想到这里，苏云华平静了一下思绪，连忙微笑着，用清脆的声音冲着三人行礼问好。 这一来，她便在几个学生中脱颖而出，三人不禁看向了这个明眸皓齿的少女。及至看清楚她的脸蛋，禁不住都在心里叫了一声好。 这个少女简直是老天爷赏饭吃，太适合进入娱乐圈了！她长得浓眉俊目，杏眼桃腮。眉毛天然弯曲，形状优美；小巧的鼻子仿若山峰一般高挺，鼻头却十分可爱，微微翘着；唇瓣也是最完美的粉嫩菱唇，还有圆润的小小唇珠，嘴角上扬，神采飞扬。 最出色的是她那双翦水秋瞳，眼珠子好似葡萄，黑黑的，十分明亮，盈盈眼波流转，似有无穷笑意盛现在其中，光是看她的眼睛，不用说话都知道她要表达什么，而且具有一种独特的吸引力。 三个人不知不觉就对着她点起了头。 几个女孩听见苏云华问了好，连忙不甘示弱地跟着她说：“老师好。” 教导主任心里叹了一声。这些学生在校园里都是时常出风头的，但真的遭遇特别的状况，还是只有苏云华一个比较能镇得住，不禁对她也高看了几分。 “同学们，你们不要紧张，这几位老师是从海市的影视公司过来的，要在咱们镇上拍一部叫做《故乡》的电视剧，现在要挑几个人去演里面的角色，所以让大家先来跟几位老师见个面。” “哇……！” “真的啊！” 李欣欣和陈娇乍一听见这个消息，顿时就心情鼓噪起来，面上忍不住露出了狂喜的神色，望着三个剧组人员，笑容满面。 林雪稍微矜持一些，但也是目光热切。 苏云华却是最淡定的一个，虽然她心中也十分喜悦，却能做到收放自如，宠辱不惊。 导演和编剧不着痕迹地一一打量着这些女生，发现苏云华的表现又与众不同，不由得对她有了更深入的想法。 那个中年妇女开口了，“同学们，你们好，我姓王，是这个剧组的副导演之一。这位是总导演吴老师，这位是总编剧赵老师。这样吧，现在我们出几个题简单的考考你们，怎么样？” 几个女孩都纷纷挺起了胸脯，点头乖巧的应“好”。 教导主任坐在自己的办公桌边，也不言语，只是笑眯眯地看着几个剧组人员怎么出题。 “这样，咱们现在先来做一个一分钟的自我介绍吧。自我介绍能够给人留下第一印象，并不是简简单单的说几句话就算了。”女导演看了看腕上的手表，“大家可以自由发挥，也不一定要拘泥于自己的事情，说说家庭情况、学习情况、个人兴趣爱好、自己的梦想等等，都没问题。” 几个女孩有点不好意思，互相看看，都想第一个发言，却又觉得一分钟的自我介绍并不那么容易。 苏云华其实早就在等待这一天，她上辈子不知道面试过多少次这种剧组的小角色，自我介绍简直就是小case好吗？ 正要上前一步，突然手臂被人偷偷扯了一下，扯得她差点站立不稳。 惊讶地往旁边看去，竟然是陈娇。 陈娇扯了苏云华，自己就迅速地上前一步，站在了三个剧组人员面前。 两个女孩间的这点小小内斗，几个人都看在了眼中，但并不以为意。开玩笑，娱乐圈是什么地方？不说明争暗斗，背地里使绊子中伤，用尽各种方法拿到角色的人不要太多！ 相反，他们还蛮欣赏愿意为此付出、拥有争胜之心的人就是了。 不过，最重要的当然还是实力。 女导演笑道：“同学，你打算第一个来吗？” “对的。老师好，我叫陈娇。”陈娇用一种矫揉造作的声音说了话，笑容也非常非常的刻意。 林雪和李欣欣倒是和陈娇不怎么熟悉，但是苏云华听得差点笑了出来，连教导主任都被惊住了。 “好，开始吧。”几个剧组人员在娱乐圈见过的幺蛾子特别多，这点小场面还是能hold住的。 “我叫陈娇，是兴隆镇中学初三六班的一名学生。我家住兴隆镇下辖的湖山村，我妈妈叫苏玉兰、爸爸叫陈金水。我还有一个妹妹，今年读初一，叫做陈妮。……我、我平时喜欢唱歌、跳舞，还喜欢读书……我、我……” 陈娇到底没有准备充分，开始还信心百倍，结果介绍完自己的家庭情况之后，就卡壳了，完全不知道还要说些什么！ 苏云华唇边露出浅浅的笑靥——呵呵，这就是自以为是的结果。 陈娇的本意肯定是想在剧组人员面前留下好印象，谁知反而暴露了自己的短处。 林雪和李欣欣忍不住低下头，掩盖她们嘴角的窃喜。这里有四个女孩，却不知道有几个角色，想来应该不会太多！那么，竞争对手少一个是一个！像陈娇这种自曝其短、自不量力型的选手，是最受别的选手欢迎的人了！ 教导主任拿杯子喝了一口水，她都替陈娇心焦了！ 陈娇的脸慢慢变红，红色蔓延到了脖子根，说话也结结巴巴起来：“我、我课外时间喜欢看书……我特别喜欢看书……” 女导演有点怜悯小姑娘，笑着提醒道：“哦，那你喜欢看什么样的书？” “我喜欢看《故事会》！对了，我妈妈也喜欢看书，她还买杂志，比如《知音》！这是我们村的阿姨婶婶最喜欢的书！”陈娇仿佛得到了什么提示，大声说着。 女导演的笑容凝固了，片刻，干巴巴地说：“哦。” 苏云华差点喷笑！林雪和李欣欣忍笑忍得特别辛苦，身体都颤抖了起来。教导主任也禁不住叹气。 陈娇仿佛知道自己的答案不太受欢迎，急忙道：“不过我也喜欢看小说，我上次和朋友到镇上的书店里，看见了好几本很有意思的小说，有一本叫做……叫做……” 她又结巴了。 导演和编剧似乎看不下去了，冲女导演暗示了一下。女导演连忙看看表，“好了，时间到了。谢谢陈娇同学。” 陈娇十分不甘心，却又不能做什么，只得郁闷地退后了一步，回到了女孩中间站定。 “下一位。”女导演的心情倒是没受到什么影响，笑一笑，看向了苏云华，“你来吧。” 林雪和李欣欣舒了一口气，她们俩还在打腹稿，还没准备好呢，让苏云华先来，她们可太高兴了，还有时间再想想。 教导主任其实最看好苏云华，忽然有点紧张地坐直了身体，密切关注着她的情况。 苏云华不紧不慢地走出来，在三位剧组人员面前站定，先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才抬头，笑道：“老师好，我叫苏云华，是初三五班的学生。我家也是湖山村的，爸爸妈妈都是农民，我还有一个哥哥，读高二，他的成绩非常好。” 这个开场白和陈娇的差不多，几个人无可无不可的听着，导演和编剧都下意识地去端水杯想喝一口。 但是苏云华的下一段话，却是完全不同于之前的语气，令他们骤然一惊！ “我听说过一句话，叫做‘人生就像是一盒巧克力，你永远不知道下一颗会是什么样的味道。’我的理解是，人生是非常精彩的，又充满了迷茫与未知，所以让人有想要冒险的*。然而，盲目的去冒险，而没有一个明确的目标，却是完全行不通的，所以人必须有梦想、有理想，要为了自己的梦想和理想去驰骋……我的梦想，就是做一名演员！” 那句关于巧克力的话，是苏云华前世离家之后，在网吧里看过的一部电影《阿甘正传》里的经典台词。她特别喜欢这句话，也时常用这句话来勉励自己。 她目光坚毅地站在屋子中央，站着一个小丁字步，两手自然地交叠在小腹前，态度端正大方。 前一秒，她还只是兴隆中学初三的一个小女孩，用天真的语气告诉大家“我是谁，我家里有谁”，可是下一秒，她就变成了一个仿佛有着最坚定的信念和最成熟的思想的面试者。 导演和编剧拿杯子的手都僵住了，女导演也讶然地望着苏云华，教导主任却在聚精会神的听着，林雪与李欣欣也是目瞪口呆。 不过最恼恨的人，肯定是陈娇。她刚才搞砸了，自然恶毒地期盼着苏云华也失败！可苏云华这番话，她就是想破脑袋也说不出来的，只能一边震惊一边嫉妒了。 “各位老师，我并不是因为今天你们的到来，所以临时决定了我的理想……” 听到这里，几个大人都微微笑了一下，这个少女真的很有意思。 苏云华也笑眼弯弯，“其实在我七岁那一年，我就已经做出了这个决定。” 她目露追忆之色，想起了当年到湖山村表演的那个戏班，“……那年湖山村家家大丰收，村长非常高兴，决定邀请一个外地的戏班过来搭台表演三天。其实三天的戏究竟演了什么，大家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不过是为了聚在一起的热闹气氛而已，所以都很捧场。然而于我而言，那并不是一次欢乐的聚会，而是一次震撼的心灵洗礼……” 她将自己第一次看见台上的青衣那美妙的扮相时的心理感受详细地叙述了出来，说她从那时起，就觉得站在台上的人光芒万丈，拥有不一样的人生。她还笑着说出了自己偷偷背着父母跑出村子去追戏班，希望人家接纳她等趣事。 时间早已过去了一分钟，但是没有人喊停，大家都听得入了迷，原来这个女孩子是这么痴迷于演戏，她的心里住了一个伟大的梦想。 苏云华说完了自己的过去，又畅想了一番未来，说自己还打算到大城市去进修学习演艺方面的知识等等。这一段自我介绍十分丰满，有回忆有展望，最重要的是，充满了一个小女孩对演艺事业的热爱。 “决心攀登高峰的人，总能找到道路，没有目标的生活，就像没有舵的船。我会坚持自己的梦想，直到实现它的一天。——我，就是苏云华，未来的华国演艺界明星！” 最后，苏云华用铿锵有力的语调，将这句在其他人听来简直是在做白日梦的“大话”坚定地说了出来。 讲完这句话，她忽然腼腆一笑，气质顿时改变，又成了兴隆镇中学初三的一名女生，吐了吐可爱的小舌头之后，她一本正经地说：“谢谢各位老师给我这样一个机会，这次的角色，我一定会努力争取的！” 潜台词是：我势在必得！ 办公室里寂静了片刻，忽然间，花白胡子的导演笑了起来，“哈哈！这小姑娘不错。” 女导演和编剧立即明白，他是对苏云华很满意了。 对比陈娇，苏云华的这番自我介绍自然是成功不已，都可以算得上是一次关于梦想的小演讲了。 教导主任舒了一口气，看着苏云华的目光非常的慈祥。 林雪咬了咬唇。本来她应该排在后面一个，但是她不想接在苏云华的后面自我介绍，这样会成为一个对比。她比李欣欣大几岁，城府也深一些，悄悄地将脚步往后面移了一下，落在人后，看起来李欣欣就比她更醒目。 果然，女导演下一个叫的正是李欣欣，“你来吧。” 李欣欣年纪小，心理素质不错，也没什么负面的情绪，脆生生的开了口。她也学着苏云华，着重介绍了自己在舞蹈方面付出的努力，说母亲是位舞蹈演员，从小就教她跳舞，她将来也要做舞蹈家等等。 小姑娘口齿倒是满伶俐的，摇头晃脑说话的样子很可爱。 最后一个是林雪，她个性比较沉稳，中规中矩地说了自己参加过哪些歌唱比赛，得到过什么奖项，还说了自己对演戏的一些看法等等，算是比较完整的描述。 然而大家心里都清楚，今天，其他三个女孩彻底沦为了苏云华的陪衬，她们和她，根本就不在一个水平线上。无论是叙述方式、内容还是思想表达等，苏云华都是当之无愧的出色。 四个女孩全都自我介绍完毕，三位剧组人员并没有点评，女导演说：“好了，现在我们对大家都有了一些了解，你们每个人都是很棒的孩子，不管选没选上，都不要有心理负担。这道题算是考完了，下一道题呢，就是朗诵。” 朗诵？这个简单！ 几个女孩都心中窃喜。作为文艺骨干，她们从小就会参加各种活动，朗诵可算是校级文艺活动里最常见的表演项目了，这有什么难的！ 不过，剧组出的考题，又怎么会容易呢？ 女导演道：“是这样的，同学们，刚才你们的自我介绍虽然都是说的普通话，但是，因为南省是南方的省份，所以你们所说的话，都会带有一点南方的口音。……这个没关系，你们不要紧张。呵呵呵。” 女孩子们都怔住了，竭力回想着自己刚才说话的过程中，有没有说得不对的地方，有没有“n”“l”不分，或者是不是卷舌说成了平舌等。 其实除了苏云华的普通话非常正宗之外，其他三个或多或少都还是有点乡音的。苏云华嘛，她有重生的金手指加持，自然是脱颖而出。 女导演拿了一份报纸出来，指定了一篇文章，让每个人朗读出来。除此而外，还建议如果对朗诵有信心的，可以自己加试，朗诵一首诗。 这次，三个女孩都不像上一道试题那么谦虚了，纷纷举手争当第一个表演的。 她们都明白，如果让苏云华做了第一个，那就完蛋了，后面的人，肯定会被她压制得黯淡无光。 苏云华也无所谓，这次她在后面也好，她倒真的在脑海中搜寻着诗歌，看哪一首比较适合表演。 第一个举手要求朗诵的，是刚才最后一个自我介绍的林雪。得到同意后，她拿起报纸，深情并茂地朗读了起来。 在这期间，她读错了三个字，不过每次都很好地掩饰了过去。 放下报纸，剧组人员的表情还算是比较满意。 接着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李欣欣，她念得比较欢快，倒是有一种活泼的感觉。 陈娇忍不住了，李欣欣刚刚走回去，还没等女导演说话，她马上一个箭步上前，伸手就去拿报纸，“我来我来！” 女导演不为人所查的皱了皱眉头。 陈娇的普通话和林雪差不多，不过她读错的地方比林雪要多几个，还有些字居然不认识，嗝了半天才接下去。 女导演面无表情地将报纸收回来，然后又递给压轴走上来的苏云华。 在苏云华看来，其实深情并茂完全没有必要，朗读报纸不是朗诵诗歌，只需要在一些比较重要的词句加重语气停留一下就行了，刻意去深情并茂的话，会显得有点做作。 她的普通话在前世经过了极其刻苦的训练，做群众演员的时候，她的一口方言曾经被人嘲笑了许久，后来苏云华下了苦功，买了字典一个字一个字的对照，每天读大量的文字，睡觉时都在讲梦话，曾经满口都是口腔溃疡也决不放弃，最终练就了一口优美的普通话！ 眼下，听着她字正腔圆的语音，犹如泉水叮咚般清冽动听，众人都觉得简直是一种享受。 剧组的三位更加满意了，频频点头。 陈娇今天自觉出了丑——实际上也的确是——所以她对苏云华更加看不顺眼了，恨不得冲过去推她一把、绊她一脚！ 林雪的眼神稍有一点黯然，任谁被一个各方面都无比出色的人比下去，心里都会不舒服。 而相比之下，李欣欣就没那么多顾虑，她有些佩服地盯着站在那里的苏云华，嘴里还下意识地模仿她的读音。 教导主任那个乐啊，连自己把茶水都喝干了还不知道，只是笑眯眯地望着自己的学生。 苏云华念完后，礼貌地将报纸还给了女导演，申请道：“老师，我刚才想到了一首诗词，我可以朗诵一下吗？” “哦，这样吗？好啊，你试试吧。”女导演和蔼地看着她，对她越看越顺眼。 所谓“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大概就是苏云华这种情况了。刚才她就说了自己的愿望是成为演员，现在他们也看到了她为此付出的努力。剧组人员明白，这个少女一定会成为这次电视剧的某个比较重要的配角。 苏云华沉声静气，慢慢地朗诵了起来：“《沁园春雪》……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朗诵这首词的时候，她的面部表情和语调霎时变得庄严无比，虽然音色依旧清脆，却染上了一丝丝的凝重。 特别是到了“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这一句，气势达到了最高，一种滚滚的英雄情怀从心底涌出。在她眼前，不再是兴隆中学教导主任的办公室，而是一副祖国壮丽河山的画卷，从南到北，从东到西，幅员辽阔，地大物博，这是我们的国家，我们要永远的守护她！ “……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结尾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苏云华朗诵完毕，似乎心绪还未从刚才的情绪里走出，所以她胸部微微起伏，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办公室里，一时间静寂无声。所有人都被震住了。短短一首词，念下来大概只有一分钟时间而已，却有起有伏，让人觉得意犹未尽。 须臾，女导演终于开口了，“好！非常好！” 导演也拍了拍手，“很好，很好。” 一直是一脸倨傲的编剧都禁不住点头。 林雪和陈娇满眼失望，怎么都隐藏不住。李欣欣则是微微有些失落，叹了口气。 教导主任只觉得心痒痒的，不知怎么，她也想要在剧中争取一个角色了。教导主任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连忙掩饰性地喝水，低头才发现茶水已经干了。 她连忙站起来，笑道：“我来给你们添点儿水。” 苏云华听了，急忙上前道：“张主任，我来吧。” 几个剧组人员面前放着的一次性杯子已经见底了，大冷天，喝点热水是很舒服的，所以他们并没有反对。 看着忙活的苏云华，几个人心里在忖度着：嗯，长相很漂亮，素质也不错，普通话讲得好，又不怯场，而且还挺会来事儿，这小姑娘还行，有机会可以提携一把。 陈娇心里愤愤不平，见苏云华去拿开水瓶，自己也冲了过去，“我来，我来！” 她的动作出其不意，苏云华已经将水瓶的盖子和塞子打开了，正捧在手里，结果被她一撞，半满的开水在瓶中晃了起来，苏云华吓了一跳，急忙转身，生怕开水晃出来洒在剧组人员身上。 “啊！”开水最终还是洒了出来，不过却溅在苏云华的右手、手臂和裤子上。烫得她忍不住惨叫一声，却忍着痛，稳稳地将瓶子放回了桌子上，才放手查看自己的情况。 “陈娇，你做什么！”教导主任着急了，跑过来拉住苏云华的手，“哎呀烫红了，这是怎么搞的！” 苏云华觉得手背火辣辣的疼，因为是直接接触到开水，立刻红了一片，手臂和裤子因为有衣服挡着，所以情况还好些。 她努力忍着疼，摇摇头，“张主任，我没事，我还好。” “哎，这……”教导主任有些心疼，这女孩子的手娇娇嫩嫩的，皮肤又白，此刻很明显的一片红痕出现在那里，还隐隐有起泡的迹象，她急忙说：“走，快去医务室处理一下！” 剧组人员都看见了刚才发生的事，霎时对陈娇的行为充满了厌恶。 林雪和李欣欣也是惊疑不定，看了看苏云华，又看了看陈娇。林雪是认识两人的，她在想，明明是表姐妹，怎么这个陈娇总是处处和苏云华过不去？ 李欣欣跑过去瞧苏云华的手，“呀，烫红起泡了！天，云华姐，你快去医院吧！” 陈娇也吓呆了，她倒不是为了苏云华被烫伤而愧疚，她只是担心这件事会不会让剧组人员讨厌自己！她脸色煞白，看着女导演，“老师，我、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故意不故意的就别说了，快点把你的同学送去医院吧。”女导演冷漠地回答。 陈娇很不甘心，逼出了两滴眼泪。她感觉考题还没结束，如果现在离开，自己会不会就没有机会了？ “苏云华，你怎么样？”她抽抽搭搭、很不情愿地问着，好像受伤的是自己一样。 苏云华把手藏了起来，转头的时候脸上已经没有任何痛楚的表情了，还对教导主任微微一笑，“张主任，我没事的。我家有祖传秘方，这点小烫伤不要紧，回去一敷药就好了，还不留疤，您放心。……各位老师，我没事的，我还可以继续。嗯，下面还有考题吗？” “你真没事？”女导演狐疑地瞟她藏在衣袖里面的手。 “没事！”苏云华坚定点头，“我可以！” ——这小姑娘意志还十分坚强。嗯，已经具备一个专业演员的素质了。 教导主任没让学生再倒水，自己给几个人杯子倒满，又担心地望望苏云华，才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好了，刚才两个题目大家完成得都非常好。那么最后一项就是考验一下你们的演技。”女导演可能是受到烫伤事件的影响，没了刚才的笑模样，严肃认真地说：“既然是电视剧找演员，自然要有演技，所以最后这一项才是最为重要的。但你们都是普通的学生，没有经过演技的训练，也不用害怕，如果选中了，我们会对你们进行简单的培训。” 几个女孩子点头。 “你们几个都有兄弟姐妹吧？” “我有一个哥哥。”苏云华回答。 林雪说：“我有姐姐和弟弟。” 李欣欣是独生女。 陈娇说：“我有个妹妹。” 女导演点头，“我现在给你们安排一个场景，就是比方你有一个哥哥，他考上了大学，要离开故乡，到外面的城市里上学，你和他从小一块儿长大，感情非常好！因此十分不舍得他的离开，临别的时候，你心里非常难过，因为也许很久都见不到他了。但你却不想影响他的情绪，你希望他在外面过得很好、很快乐……这样一个场景，你们明白吗？” “明白。”女孩子们都有点激动，跃跃欲试。这次可是真的要表演了！ “好，这里是剧本，给你们看一下，有半个小时的准备时间，现在大家可以先看看，休息休息。”女导演拿出了几个本子，递给几个女孩。 苏云华听完这段介绍，觉得简直就是给自己量身定做的，她哥苏远杰成绩非常棒，肯定能考上大学，而且两兄妹感情也很好，跟剧本里的情况一模一样。 几个女孩坐到了办公室另一边的小板凳上，教导主任过来和剧组人员聊天了。 “各位同志，你们觉得我们学校的学生怎么样？”她轻声问道。 “还不错……”总导演回答。 女导演说：“张主任，下个星期我们就要到学校里来取景，不会给你们造成麻烦吧？” “不麻烦不麻烦，需要我们怎么配合尽管说。校长这周去外地学习，下周就会回来，他肯定也会支持你们的拍摄。”教导主任心情很好，她还没见过电视剧拍摄呢。 “我们大概需要一些上课的镜头，还有学生在校园里走动什么的，不会太多。”女导演解释了一下。 “好的好的……” 总导演喝着茶，眼睛在几个女孩的动作表情上扫了一遍，对每个人的性格特点更加清楚了一些，心里盘算着谁可以要，谁不能要，谁可以演哪个配角，谁就当个群众演员…… 编剧和他小声的商量着。 “还是要看她们最后这轮的表现。”编剧说。 导演笑道：“我看那个叫苏云华的不错，前面的表现都很好，演技这关应该也没问题。如果没什么意外，这次男主角妹妹小芳幼年的那个角色就给她吧，我看很适合。” “嗯。”编剧其实也很看好那个少女。 苏云华心无旁骛，拿着剧本先粗略了解了一遍。这只是其中一个场景，内容并不多，是男主和妹妹在火车站告别的情况。妹妹给哥哥蒸了很多个大馒头放在包里，还把自己积攒的零花钱买了一些水果送哥哥。 她告诉哥哥自己会照顾父母和爷爷奶奶，也会好好学习，争取和哥哥一起去上学，但实际上，她知道，家里供了哥哥一个人，自己就再也没有上学的机会了。但这些事，她都瞒着哥哥没说。 妹妹的性格原本很活泼，送哥哥离开却让她很悲伤。她忍着眼泪，看着哥哥上了火车，在下面和哥哥挥手道别，当汽笛声响起，火车离开站台，她的眼泪才飙了出来，追着火车跑了许久，摔了一跤才放弃。哥哥在车上看着妹妹摔倒的身影，心疼不已。 通读了两遍，苏云华快速地背下了妹妹小芳的台词。她的记性很好，两遍下来已经记了个七七八八，又揣摩了一番场景和情境，闭着眼睛慢慢思考自己要怎么表演。 另外三个女孩都是又紧张又兴奋，完全静不下心来，林雪还好，强迫自己去背台词，陈娇却心神不宁的，时不时偷偷瞟导演，又对苏云华翻白眼。李欣欣背了一会儿，嘴里默念，发现记不住，有点懊恼，但还是再接再厉继续背。 “好了，时间到了，这次谁先来？”女导演拍了拍手。 林雪很紧张，用力握住剧本，她觉得自己还没准备好，不想上。 陈娇着急了，她几乎还没弄明白里面究竟写了什么，要怎么去表演。 李欣欣眨巴眨巴眼，小声说：“我、我还没背完……” “不要怕，大家不用背下来，可以看着剧本演的。”女导演很温和地安抚女孩们。 苏云华站了起来，“王老师，我准备好了，我先来。” “好。” 又是这个少女，看来她很自信啊。 苏云华走到女导演面前，问道：“老师，是我一个人表演，还是有谁跟我对戏？” 剧组三人惊讶了一瞬。哟，还知道对戏？她果然很喜欢表演啊，连专业术语都知道。 “跟我对戏就好。”女导演笑了，“你就把我当你哥哥，知道吗？” “嗯，好。”苏云华迅速调整好了情绪。 她先是闭了闭眼，再睁开时，整个人的面色、表情就与方才大不一样了。而在她的眼中，这里也不再是办公室，而是嘈杂的火车站。 一列深绿色车皮的列车停在站台里，周围人来人往，接踵摩肩，人们拖着行李箱，背着各种包，按着票上的座位，寻找自己的包厢。 而人群中，有两个面目姣好的少男少女正在东张西望，少女探头看了看少年手中的火车票，忽然一指前方—— “哥，是那个车厢！”苏云华轻声叫道。 女导演连忙接道：“是吗？10号车……对对对。” “哥……”苏云华的声调突然非常的落寞。 “小芳，别难过，哥只是去上学，很快就回来了。” 苏云华的眼里已经涌上了难过的泪花，泪珠在眼眶里打转，却拼命咬着嘴唇，不肯哭出来，“哥，你拿着，这是我给你蒸的馒头，你在车上吃！我用的全是白面！可好吃了！” 她仿佛从背上取下了一个包袱，手里虚虚地托着那东西，往前一递。 女导演下意识要接过，可是突然间，她发现，原来对方入戏太深，把自己都带进去了。 女导演无限惊讶地抬起头，望着面前的女孩…… 第23章 情知起23 第二十三章 女导演到底是阅人无数，只是恍惚了一阵，就明白了过来，把心中的惊讶压了下去，又念起了台词，“你怎么这样？哥不要，你拿回去，留给爷爷吃！” “就是爷爷让我给你做的。你快收下，快收下。”苏云华的模样像是要急哭了。 “唉。”女导演叹了一口气。 苏云华突然悄悄地“打开了”面前不存在的包袱，“哥，这里还有一些苹果和梨，是我买给你的！都洗好了，你别忘了吃。” “你……！”女导演心疼又难过的表情看着她，“哥不吃水果，你自己吃。” “我还有的！这些给你！你拿着！” 苏云华转头迅速抹了抹眼泪又转回来，脸上挤出笑。 导演和编剧看见，她的袖子上真的有一片浅浅的湿痕，是真的哭了！ 她转身用袖子抹泪的这个动作，坚强中带着一丝脆弱，却又显得稚气十足。 这个动作在剧本里并没有写出来，完全是苏云华自我发挥。 这位少女果然很有想法！ 苏云华继续挂着泪花与女导演对戏，两人一来一往的对话，她完全没有看剧本，但是台词却一句没错，时不时还加入了一些自己设定的动作，假装晃着哥哥的手臂，忍着眼泪看着他走进车厢，在车窗外面跳着挥手等等。 最后，导演一时兴起，在旁边模仿着火车汽笛，“嘟嘟”的叫了两声，捏着嗓子，学着女乘务员的广播：“本次列车马上就要出发了，还没有上车的旅客请赶紧上车，找到您的座位……” 他这一下，弄得在场的人都有点忍俊不禁，主要是他嗓子特别粗，学得有点不伦不类的，听着太奇怪了。 结果苏云华也被弄得出戏了。 她本来还沉浸在与哥哥离别的悲伤中，眼泪要掉不掉，与意象中的哥哥在车窗中对视，谁知导演来这么一手，她明显愣了一下。 但是很快，苏云华就做出了最佳的反应，她开始在原地踏步，假装小跑了起来，边跑边挥手，“哥，再见！再见！你要写信给我啊！我也会写信给你……！” “小芳，回去吧，再见！” 女导演异常感慨，这女孩子，资质太棒了！若是从现在开始细心的培养，将来，她会达成如何的成就！ 只见苏云华的眼泪倏然间哗啦啦的流了下来，泣不成声地喊着：“哥，再见！” 她的脚步从慢到快，渐渐急了起来，手晃动的幅度也变快了，口中不再喊话，却传出气喘吁吁的声音。 突然间，她脚底打滑，像是被什么东西绊了一跤，整个人向地面上扑去，痛叫了一声，“呀！” 大家的心里都是一颤，就坐在她面前的女导演甚至想上前扶起她，但立刻忍住了。 苏云华面上流露出痛楚的神色，勉强支撑起上半身，眼里饱含着热泪，紧紧盯着女导演的方向，轻轻地喊：“哥……加油！” 好半晌，她的目光才收回来，“嘶”的轻叫一声，把一条腿屈起来，摸了摸膝盖，然后慢慢站起，一瘸一拐地转身离去。 她走到墙边，吐了一口气。这就表示，她演完了。 苏云华回转身，走回了剧组人员的面前，边抹着眼泪，边满脸期待的看着他们，“老师，我表演完了。” 全场寂静五秒钟，无一人说话。苏云华初始还信心满满，后面有点惴惴不安。 坐在角落的三个女孩已经是呆住了，她们绝对没想到，原来演戏是这样的！她们以为只是需要说说台词、做做表情就行了，谁知道、谁知道……还有动作！还要配合！ 苏云华的表现让她们如芒在背。林雪绞尽脑汁在想，还有什么其他的表演方式？——可是想不出了，真的想不出了，苏云华已经将一切都做到了完美！ 她本身就有优势——家庭情况和剧中的人物差不多，自身又极有表现力，说哭就哭，说摔倒就摔倒，动作自然无比！ 若是有个专业演员在这里，或许还可以跟她一较高下，重找另一种方式来演绎。可是三个普通女孩，从未接触过表演，让她们怎么和苏云华争？ 争不过！ 林雪的肩膀终于垮了下来。她知道，今天这个角色估计是没戏了…… 李欣欣扁了扁嘴，她还小，想什么都流露在脸上，她是真的佩服苏云华，却也是真的很挫败。 陈娇简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长久以来，她都没把苏云华放在眼里。他妈苏玉兰背地里没少说二舅苏永福的坏话，所以在她看俩，二舅一家都特别没出息！ 她无法接受苏云华的出色表现，她不承认这个在她母亲口中被称为“贱丫头”的女孩竟然比自己厉害！ 这不可能！ 陈娇铁青着脸，手中的剧本已经被捏皱了。 ……苏云华表演的时候，教导主任就在入迷地看着，此时方才如梦初醒，下意识就拍手。 不过，刚拍了一下，她就停下了，有点尴尬。大家都没说话，她拍手是不是不太好？她热切地帮着问：“导演，你们看，云华怎么样？” 这时剧组的人员都微微笑了。 他们见过很多条件很好、演技也成熟的专业演员，但是没有一人能够带给他们苏云华这样的震撼。 倒不是说她表演得很完美，其实她还是不够成熟，小毛病也有，但总体说来，第一次演戏就能达到这个效果，只能以“天才”来形容！ “不错！”导演当即拍板，“苏云华，你今天回家把这件事告诉你家人，如果他们同意，让他们明天到镇上的天云大酒店来找我们。因为你还未成年，找你拍戏要你监护人同意才行。” 在这里，总导演无疑是最大的，他拍了板，女导演和编剧都没有说什么，反而也是极其满意的样子，频频点头。 教导主任惊喜，“好呀，苏云华，记住没？回家别忘了告诉你爸妈！” 苏云华心中火热，用力点头，“嗯，我知道了！谢谢吴老师、王老师、赵老师！” 三个人的姓氏只是在最初的时候介绍了一番，没料到她都记了下来，他们感觉到了她的尊重，心里更舒服。 “好了，现在还在上课，你的考题已经结束了，要不你就先回去上课吧。”导演说。 苏云华看了看教导主任，见对方也点头，于是再对着几位剧组人员及教导主任一一鞠躬，才拉开门走出了办公室。 身后，是三个女孩羡慕又嫉妒的眼光。 门关上以后，细心的女导演忽然说：“张主任，我看，你还是派个人赶紧送她去医院，刚才对戏的时候，我发现她的手已经起泡了，烫得很严重！女孩子的皮肤是很重要的，万一留了疤，将来肯定会影响她的前途。” 教导主任一惊，“行，我去给她说。”匆匆出了门。 女导演停了一下，正要去叫下一位表演者，却发现那个叫陈娇的女孩眼中有恶毒又得意的光芒一闪而过。 在这个瞬间，她决定，别说这个陈娇前两个题考得那么差，就算她最后对戏表现很好，她也绝对要让导演把这个女孩刷下去！心肠歹毒的人，谁会喜欢？ 陈娇自然不知女导演的想法，歪打正着把苏云华烫伤的事，令她暗自窃喜不已。 还没乐上几秒钟，忽听女导演喊她，“陈娇，下一个你来。” 她一惊，连忙抬头，“老师，我、我还没准备好，能不能让其他人先……” 女导演打断她的话，语气毫无温度，“台词背不下来可以拿在手上看。这么长时间了，怎么会没准备好？快点过来吧。” 陈娇只好无奈地站起来挪动脚步。 门外，教导主任追上了苏云华，“云华，我看看你的手。” 苏云华刚才都忘记这件事了，这会儿才想起来，立刻感觉到了疼痛，但她摇了摇头，“啊……老师，我没事，中午放学我就去医院看看。” 其实只要有空间的井水和温泉，这点小伤根本不算什么。 教导主任瞧着学生手背上的一片透明水泡，目瞪口呆！那周围的皮肤都已经开始变色了，她着急起来，“不要回教室了，快快，快去医院，不能等了！我送你去！” 平时这位主任对同学们就很和蔼，人也十分善良，苏云华心里格外感谢她，要不是她推荐，自己也得不到这个选角的机会。 她暗暗想着，过两天一定要送一些空间的蔬菜和水果给主任！ 当下，她笑道：“张主任，我自己去吧，我妈妈就在镇上，我去找她就好了。” 教导主任迟疑道：“真的？” “嗯，我妈妈在附近不远的米粉作坊里上班，您放心，我去找她，让她带我去医院就行。” “那好吧，快去。”教导主任看她跑下楼梯，才回了办公室。 苏云华出了校园，外面街道上没什么人，她找到一个僻静的地点，瞬间进入了空间。 “嘶……还真疼！” 舀了一瓢灵泉井水轻轻浇在手背上，一瞬间，苏云华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不过很快，井水起了作用，手背马上就不疼了。“陈娇这个卑鄙无耻的家伙……” 冲完井水，水泡已经肉眼可见的瘪了下去，只是皮肤还是红褐色的一片。 苏云华看了看，喝了口井水，干脆走到屋子后面，脱掉衣服进入了温泉里。 她的手臂和大腿上也有些微的烫伤，不过不是很严重。躺在温泉里，身体传来舒适的感觉，让她轻轻地呻-吟了一下。 要演戏了！要演戏了！ 苏云华内心极度雀跃，捧着温泉水从头顶哗啦啦地倒下。 刚才一直在拼命压抑的快乐，现在终于爆发了出来，她大叫了一声，“啊啊啊啊啊……太棒啦！！！” 空间里，声音飘荡了很远，少女的娇笑声，令地上薄薄流动的灵雾都产生了浅浅的震荡。 竹屋中，寂寞水镜的表面泛起一阵涟漪，似乎也感觉到了苏云华幸福飞扬的情绪。 第24章 情知起24 第二十四章 苏云华在空间里休息了一早上，手上的烫伤就已经恢复得七七八八了，直接回去太明显，所以她还是到附近的小诊所里买了些绷带，自己缠上了，可以阻止别人看见手背的情况。 中午，她精神抖擞地去了米粉作坊，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最亲的两个亲人，母亲和哥哥。孙红梅和江大伟听说之后，也祝福了她。 孙红梅到底年轻，对这事情特别感兴趣，兴奋地问东问西，差点忘记吃饭，“云华，这是什么电视剧呀？讲的什么故事？你演什么角色？……哎，对了对了，今天是怎么考你们的？你给我学学？” 苏云华心情也特别好，把自己知道的都绘声绘色地告诉了她。 孙玉珍和苏远杰也非常用心地在一旁听着，不时问些问题。 江大伟是个实在人，比较憨厚，边吃饭边听着，笑得乐呵呵的。 苏云华最后说：“妈，导演说了，让你明天和我一起，到镇上的天云大酒店去找他们，可能要签合同吧，我想。” “呀，云华，签合同呀？对了，你演这个戏，是不是还有钱拿？”孙红梅又想到了一个新奇的问题。 这个苏云华可不敢乱说，“我也不知道啊，可能……有点劳务费？不过我不在乎这个，妈，我就是想当演员，就算没钱拿，我也要演这个戏！” 孙玉珍对女儿自然是一力支持，点头道：“好，你去！我们云华最棒，加油！” 苏云华笑眯眯吃了饭，在作坊里休息了一会儿，照旧与哥哥去上学。 下午，学校里已经到处都传开了剧组来选演员的事。 一进教室，范书莉就扑上来抱住她，“云华，你是真的吗？你要去当演员了？” 苏云华笑道：“合同还没签呢，不知道会不会变卦。” “哈哈，那就是真的啦！你太棒了！”两个人拉着手，又跳又叫。 卫琴在那边翻白眼，用力地盖上文具盒，把书包和书本在桌子上摔得梆梆响。 范书莉瞥她一眼，故意笑嘻嘻地大声说：“啧，瞧见没，有人嫉妒了。哼，这当演员可不是谁都行的，嫉妒也没用！” 苏云华拉住她，“好了，别说了。” 卫琴已经听见了，转头大声问：“范书莉，你说谁嫉妒？” “哟，我说谁了？谁回答说的就是谁！”范书莉并不怕她。 卫琴被噎得一怔，继而冲着苏云华吼：“呸！别以为当演员有什么了不起！还不就是下三滥的戏子！哪个正经人家的女孩儿会去当戏子！丢人！” 苏云华一听这话，恼了，“卫琴，请你说话注意点！” 范书莉也帮腔道：“有些人就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你想当演员还没人要你呢！” 卫琴恼羞成怒，“苏云华，这里是学校！是学习的地方！不是你的戏班子！请你注意点影响！我们还要学习，还要考大学的！” “云华说什么了，怎么就影响你了？卫琴，你的脸不要太大！”范书莉毫不示弱地反击她。 苏云华明白，卫琴这种人实际上没什么理由，她就是看不顺眼别人，所以跟她也没什么好说的。 她拉住范书莉，“行了，犯不上跟这种人说话。” 本意是息事宁人，但卫琴却听着不顺眼，“苏云华，你谁啊？谁是‘这种人’？你把话说清楚！” 范书莉本来都要和苏云华去外面聊天，一听卫琴还在挑衅，转头道：“卫琴，你还来劲了？云华去演戏碍着你什么了？你不满意有用么？” “我就是瞧不上有些人自以为是！勾三搭四，还不知道背地里是个什么东西，哼！”卫琴开始人身攻击。 苏云华眉头终于皱了起来，“谁勾三搭四？” 卫琴轻蔑地说：“做没做自己心里清楚！” 正在这时，班长李树雷从办公室里给老师送作业本回来，听见几个女生在吵架，他并没问清楚事由，但看见有苏云华在场，赶紧就开始劝架，“怎么了？都是一个班级的，大家和睦相处，不要吵架。” 范书莉立即告状，“班长，有人看不惯云华得到了演戏的机会，正在冷嘲热讽呢。”说着，向卫琴的方向撅撅嘴。 李树雷立即对着卫琴说：“不要这样。听说这次电视剧要在我们学校取景，云华能够脱颖而出，也是我们班的骄傲。” 卫琴本来就喜欢李树雷，之所以一直跟苏云华对着干，也是因为李树雷好像很在意苏云华。听见他为“情敌”说话，卫琴更加不甘心！ 她尖利地说：“李树雷，管你什么事？演个戏怎么就成了我们班的骄傲了？难道学生的主要任务不是学习吗？” 她又看着苏云华，万分轻蔑地说：“你问我什么叫勾三搭四，这就是勾三搭四！苏云华，你魅力可真大，我们班长次次都为你说话！你真行。” 到底是小姑娘，喜欢一个人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每次她一开口，必定让李树雷更加讨厌她。 这句话可是把李树雷都弄得面皮涨红。他对苏云华确实有些小心思，突然被人点出来，感觉很没面子，当即喝道：“卫琴，你不要胡说八道！” 卫琴被吼，泪花当即涌了出来，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你、你骂我？” 范书莉扑哧一笑，“有些人就会说别人，其实自己才是心思龌蹉。” 苏云华对小儿女之间的纷争一点都不感兴趣，拉拉她的手，“你少说两句。” 班里的其他人把这场事件看了个通透，偷偷嘲笑卫琴自不量力。事后，卫琴对苏云华更加憎恨了。 剧组的事情是李欣欣传出去的，林雪也是被广泛问起的人之一。 她们两人虽然没有得到剧组的明确答复，却也被导演称赞了一番。其实要不是因为有苏云华光芒四射、珠玉在前，这两个女孩子的表现也是非常不错。 陈娇则成为了本次选角的大笑话。三道题，她分别出了三种不同的洋相，最后的演技测试，更是漏洞百出，前言不搭后语，表演哭的时候干打雷不下雨，像号丧一样，把当时在办公室里的人都给吓了一跳。 这件事沸沸扬扬讨论了许久。 下午，余家俊到六班去找陈娇的时候，也笑嘻嘻的问起了这件事，还向她打听苏云华的消息，陈娇气得与他大吵一架，不欢而散。 苏云华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中，照旧该做什么做什么，丝毫没有骄傲。 她仍旧去别墅送了菜，并高兴地把这个消息告诉了陈姨。 但是陈姨在恭喜她之后，却告诉了她一个不那么欢乐的消息。 “云华，那个，下周我们可能就要离开兴隆镇了。”陈姨不无遗憾地说，“这几个月多谢你了，你送的菜真是我吃过最棒的。” 苏云华愣住了，“陈姨，你们怎么要走？以后还要回来吗？” “这个说不准……”陈姨抚摸着她的秀发，“你是个好孩子，陈姨会想念你的。……啊，对了，云华，你等一下。” 她急忙跑上了楼。 苏云华落寞地站在厨房里，四下里打量着。已经送了几个月的菜，冷不丁以后不用来了，她心里真是五味杂陈。 正伤感间，忽然感觉厨房通往客厅的门那里有人，抬头一看，见是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默默地站在那里。 这不是那位见过一次的龙大哥吗？那次他们说过的话，拢共加起来也不到十句，苏云华对他惜字如金的印象很深刻。 龙知定所站的位置很独特，窗外的光线正巧被墙边的橱柜遮挡，所以只看得清他胸部以下的部分，而胸部以上的部位却是一团黑暗。 他真是非常喜欢黑色，依旧穿着一身黑衣服，两手插兜，冷硬的剪影静寂无声，却表达了无穷的含义。 苏云华本想说点什么，或者对他笑笑，但她心情有点难过，所以只是嘴角弯了一弯，轻轻“嗨”了一声。 龙知定仍然没说话。 楼上传来了陈姨的脚步声，她下来了。 龙知定对苏云华点了个头，转身离去。 苏云华对他的行为有点莫名其妙。 然而，从这天以后，高大的少年那依靠门框而站的剪影，却在拾光里晕染成了一幅浓墨重彩的油画，那般深刻的场景，久久不能忘记。 龙知定离开后，陈姨走了进来，手中拿着一个袋子，她从袋子里取出了一件极其漂亮的枚红色大衣，纯羊毛的衣料，时尚的剪裁，长到膝盖处，是小镇里绝对见不到的款式。 “云华，快来试一下。这是我让人从京城里寄过来的，我看你应该穿m号对吧？快试试，一定很适合你！” 陈姨招手道。 “这个……”苏云华惊讶地张开嘴，“陈姨，我怎么能要你的东西？” “哎呀，你这孩子，别跟我见外了！快来试试，你不要，我可要生气了！”陈姨假装不悦。 苏云华不是矫情的人，想了想，明白推拒的样子太不好看，也就点头上前，穿上了这件羊毛大衣。 “哎！我就知道你穿会很漂亮！这颜色多亮丽，只有你这样的小姑娘能穿出这个味道！”陈姨看着她，好像看着自己的女儿一般，喜滋滋的。“我特意买的是稍微成熟一点的品牌，你还在长个儿，应该可以多穿几年！” 的确，这件大衣的袖子略长，苏云华穿稍微宽松一些，再过几年她就是长胖长高了，也照旧能穿。 “陈姨，谢谢你……”苏云华收下了这件礼物。 她想了想，抬头说：“陈姨，这几个月多亏你们帮衬我，买我的菜，给我那么高的价格。要不然，今天让我给你们做一顿饭，表达一下感谢吧？” 陈姨也同样没有拒绝，还很欣喜，“好呀！正好，有几道菜我还要请教你呢。”苏云华的厨艺让她都佩服不已。 苏云华笑了笑。 在做菜的过程中，她趁陈姨不注意，偷偷用空间里的井水代替了别墅的自来水，这顿饭用的所有的水，都是空间水，做出来的味道自然又更胜一筹。 关键是，井水的滋补效果发挥了极大的作用。 苏云华这次没有和他们一起吃饭，她走后，陈姨和龙知定将她做的五个菜全部吃得一干二净，意犹未尽。 “天，云华这一手厨艺，简直可以去京城开私房菜馆了！”陈姨叹为观止。 龙知定抚摸着自己的腹部，表情非常满足。 当天晚上，两人都发现自己的身体状况特别好，精神特别足。 龙知定原本在浴室里洗澡，突然低头看了看侧腹的部位。那里本来有一个弹孔的疤痕，颜色比周围的皮肤都要深一些。 但是此刻，那个疤痕却呈现出了粉红的色泽，与周围的肌肤相差无几，几乎快要消失了。 龙知定惊讶不已…… 第25章 情知起25 第二十五章 苏云华离开别墅之后，心里多多少少有些难过。 她将陈姨送的大衣放进了空间里，这件衣服她的确很喜欢，无论是款式还是颜色都是非常时尚的，她现在皮肤白皙，乌发如云，穿玫红色也能压得住，显得芳华动人。 也不知以后还有没有跟陈姨以及龙知定见面的机会……？ 她慢慢走回学校，打算等哥哥下课，一起去母亲所在的米粉作坊。 她心情不好，偏偏还遇见了讨厌的人。 “苏云华！”刚走到校门口就碰见了余家俊和两个跟班。 苏云华皱皱眉，“有事？” 余家俊走近女孩，垂涎三尺地看着她俏丽的容貌，表情止不住的猥琐。 他其实也不知道该跟女孩说什么，于是没话找话地问：“你知道陈娇去哪儿了吗？” 苏云华觉得真是荒唐，难道不知道她和陈娇不对盘？刚想讽刺他两句就走，忽然眼尖地发现在对面教学楼栏杆那里站着的陈娇。 她明白这两人肯定是吵架了，为了气陈娇，她故意留在了原地，回答道：“平时你们俩不是都黏在一起的吗，怎么会问我？” 余家俊听见她真的与自己说话了，心里异常高兴，“放学就没见着她……哎对了，我听说你要去演戏了？” 苏云华瞥他一眼，“还没定下来。” 余家俊越看她越觉得漂亮，近来他已经腻味了陈娇，所以又嬉皮笑脸地靠近女孩，“现在有有空吗？我请你去吃东西。” 苏云华发现远处的陈娇已经气呼呼地冲下了楼梯，向这边跑过来，于是脸色马上变得冷冰冰的，“没空！我要去找我哥！” 说完这话就头也不回地往高中年纪的教学楼走去。 陈娇跑过来的时候，苏云华已经走远了，陈娇气势汹汹地问余家俊，“那个贱人呢？” 余家俊如今见着她心里就打怵，有点想分手的趋势，懒散地说：“不知道。” “少来！我明明看到你和那个贱人在这里说话！”陈娇缠着余家俊，“我告诉你，只要有我在，你休想和别人好！” 余家俊转身领着大眼和瘦猴就走，他有点受够了的意思。 陈娇心慌了，追着他在后面跑，“等等！” 大眼和瘦猴其实也特别烦陈娇，因为余家俊的关系，陈娇平时对他们颐指气使，当成仆人似的，虽然陈娇也算漂亮，可看久了也腻了，谁还有兴趣理会她。 陈娇追出几条街，终于慌了神，哭哭啼啼的装可怜。余家俊有点不好意思，两人拉车了一阵，总算是又和好了。 这天开始，两个人的地位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原来是余家俊追陈娇，现在是陈娇跟在余家俊后面跑。 发生这种变化，陈娇后来也把责任怪罪到了苏云华头上。 …… “哥！走吧。”苏云华露了半张脸在苏远杰的教室门口，轻轻喊了一声。 苏远杰还没做出什么反应，但留在他们班教室里没走的同学全都起了哄，“哇哦，远杰！是你妹妹！苏云华来了！” 苏云华吓了一跳，苏远杰无奈地站起来，背着书包走出来，“别管他们。” “别介，远杰，别走那么急啊……”几个男生追出来，笑嘻嘻的。剧组面试的事情传遍了全校，现在苏云华就是兴隆镇中学最传奇的女生，大家都想和她套近乎。 有个脸皮厚胆子大的直接问苏云华，“听说你要去拍戏，是真的吗？” 苏远杰连忙拽住他，“干嘛？你们不要骚扰我妹妹！” 苏云华笑了，“哥，不碍事的。……如果我去拍电视剧，你们会支持我吗？”她对着几个大男孩甜甜一笑。 看着少女甜美的笑容，几个青春期的大男孩都被迷晕了，一个两个像吃醉了酒似的，脸都红了，忙不迭地点头，“会会会！一定会！你要加油！” 这几个人是苏远杰的好朋友，学习成绩都不错，人也单纯，和余家俊那种小混混完全不一样，苏云华对他们的态度自然也不同。 苏远杰看妹妹和自己的朋友交流无障碍，而且很快就打成一片，心里也很高兴。 …… 晚上两兄妹回了苏家，苏云华刚进屋没多久，小土屋的门就被敲响了。 “谁？” “云华快开门，是姑姑。” 苏云华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这无事不登三宝殿的小姑来找自己做什么。磨蹭半天，到底还是开了门。 苏玉兰脸上挂着挤出来的笑容，手里拿着一个袋子进了屋。 “云华呀，眼看就要到春节了，姑姑看你没几件新衣服，昨天上街瞧这件还不错，就给你买了，你瞧瞧看喜欢不？” 苏云华啼笑皆非。这位只进不出的抠门小姑会送她新衣服？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吧！ 也罢，先瞧瞧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苏云华装作一副非常惊喜、不好意思的表情，“小姑，这怎么可以啊！我的衣服还有好多，够穿的。” 苏玉兰不容她拒绝，把袋子放在小床上，将里面的衣服倒了出来，拿在手上，往苏云华身上比，“啧啧，我就说，这个颜色多适合你，好看。” 苏云华低头一瞧，登时心底冷笑。 ——什么新衣服！根本就是去年陈娇穿过嫌土的！大红的棉袄，胸前绣着几朵像是被辐射过的花，还有两个大口袋，这款式要多可怕有多可怕。难怪陈娇都嫌难看！ 以为她苏云华什么破烂玩意儿都会要么？ 简直是不知所谓！ 苏云华退后一步，“小姑，我不要了，我衣服够穿。” “哎哟，跟小姑客气啥，收下吧收下吧。”苏玉兰也不管她接不接受，直接就把衣服放在了她的小床上。 苏云华心里通透得很，明白苏玉兰肯定是有什么要求着自己，多半就是剧组的事情吧？她也不主动开口，只是笑嘻嘻看着苏玉兰，“小姑，我还要做作业。” 这意思，就是要赶人了。 苏玉兰咬了咬后槽牙——这贱丫头，笑起来真是让人讨厌！ 她虚假的讪笑，“云华，小姑有件事向你打听一下。” “嗯，您说。”苏云华坐到了桌子边，打开书包拿出书本，做出要看书的样子。 苏玉兰一屁股坐在她的床上，“今天电视剧来招人的事，你表姐都跟我说了。这次剧组只要你一个人？其他人就没有机会了？” 果然就是这事！ 苏云华摇摇头，“我不知道。” 苏玉兰又问了好几个问题，苏云华不是说不知道，就是不清楚，总之不会正面回答她。 最后苏玉兰恼了，直接把目的说了出来，“云华啊，明天要去找导演，让小姑帮你去谈吧？你爸是个闷葫芦，不会说话，还是小姑去比较稳妥一些。你看呢？” 苏云华呵呵一笑，“我已经告诉我妈了，明天是我妈去跟导演谈，就不用小姑你跑这一趟了。” 苏玉兰皮笑肉不笑道：“你妈自己离开苏家，已经不是苏家的媳妇了，她怎么能管得了你的事？还是让我……” “小姑，你这话也太好笑了，就算我妈不是苏家的人，也轮不到你来给我做主吧？你可别忘了，你也不是苏家人啊，你是陈家人。” 苏云华不想再虚与委蛇，冷下脸道：“我知道你想去导演为陈娇说话而已。我劝你还是别费这个神了，导演不会要她的，因为她面试不理想，素质也不高。就算你去找导演也没用！” 苏玉兰气得用手指着她，“你说什么？你以为你好到哪里去？我们陈娇说了，是你陷害她，她才会失败的！我告诉你，你要是不为陈娇说话，让她也在戏里演个角色，我就让你也演不成！” 苏云华举起自己的包着绷带的手给她看，“谁陷害谁？陈娇把我手都烫伤了，还说我陷害她？我没管她要医药费就算好的！我就看看你怎么让我演不成戏？小姑，我告诉你，剧组不是湖山村、不是苏家，你要敢去阻挠、敢去闹腾，别人就敢报警！别以为谁都让着你！……现在，我要写作业了！请你马上出去！” 苏玉兰一言不合，冲上来就想打人，苏云华身手矫健地躲过，跑到外面在院子里大呼小叫，她动作灵活，时不时给苏玉兰下个套，让她滑了几跤，把苏玉兰作弄得上气不接下气。 苏国忠和吴秀娥听见外面闹腾，从堂屋里出来看，听见这件事后，倒意外地站在了苏云华一边。 “选演员的事又不是云华能决定的，陈娇要是表现好，难道还会不选她？” 只有吴月红酸酸地说：“这么点小就去演戏，会不会跟着不学好……” 苏永贵和吴秀娥听了，好一阵苦口婆心的教导，让苏云华拍戏的时候小心点，不要被人骗了云云。 苏云华从来不指望得到所有人的支持，无可无不可的听着，看着倒是挺乖的点头。 苏玉兰见没人帮自己说话，气得转身就要回陈家。 苏云华喊住了她，把那件土得不行的棉袄拿了出来，“小姑，陈娇不要的衣服，我也不会要的，你还是带回去吧！” 苏玉兰二话没说，伸手一扯就带着衣服气冲冲地走了。 …… 苏云华的合同谈得异常的顺利，孙玉珍什么都依着女儿，女儿既然说喜欢演戏，那她就是全力支持，在劳务费上什么都没有纠缠。 她们好说话，剧组人员自然也喜欢，说好大概会有三集左右的戏份，一集一千块钱。具体拍下来，大概需要一周的时间。 这个价比起苏云华前世做群众演员的时候可是高多了，以前在片场混，一天20到80块钱而已，完全是做背景，连个正脸都没有是常事。 主要是《故乡》这个剧本里男主角妹妹小芳的角色还比较重要，而且苏云华本身素质过硬，家里人又干脆，所以导演才做主给她定了高价。 第26章 情知起26 第二十六章 “准备！” “哥！哥！你考上大学啦！这是你的录取通知书！”寂静的山田里，一抹粉红色的身影由远及近。她的手臂不停挥动着，手中拿着一纸信封。 万绿丛中一点红，跑动的身姿苗条而动人，充满了青春的活力。 少女的脸庞特写出现在监视器中，新鲜如水蜜桃般的肌肤带着十几岁少女特有的毛茸茸的质感，两腮上有一点运动过后自然而然的红晕，娇俏的鼻尖上好似沾着淡淡的汗水，会说话的大眼睛里满是喜悦和兴奋，两条乌黑油亮的辫子搭在肩头上，跟着步伐一跳一跳的。 “咔——！” 苏云华总算跑到了镜头前，喘了一口气，然后大眼睛看向导演，有些忐忑不安，“王导，可以吗？” 《故乡》在合同签好后两天就开拍了，虽然男女主角还没有到来，但是一些前期镜头已经可以拍摄，其中，最重要的就是男主角妹妹小芳幼年时的戏份。 这些戏份除了在校园中拍摄之外，更有在乡下取景的。但是并没有选择湖山村，而是选在了稍微贫穷一些的河下村，也就是苏云华的大舅家所在的村子。 孙玉珍倒是十分开心，心道若是有夜戏拍晚了，女儿就可以和自己一起住在她舅舅家，不用和剧组一起了。 苏云华进入状态非常快，很容易就融入了剧组，她年龄小，嘴甜，勤快，而且走哪儿都带着嘴，若是有任何不懂的事，就“老师老师”的问别人，只要不是天生性子冷的人，都挺喜欢她的。 现在是冬季，但是男主角在村里的戏份都是夏天，所以要求穿夏天的衣服拍摄。 苏云华身上的粉红色衬衣是剧组提供的服装，式样老土，但是她穿着竟然意外地显得很小清新。 穿夏天的衣服倒是苦不着苏云华，南省的冬天温度不算太低，她也并不怕冷，而且跑一跑的反而会出汗，感觉很舒服。 但是嘴巴却遭了罪，开拍前必须吃上一根冰棍，冻得嘴里没温度，这样她喊话的时候，嘴巴里就不会喷出白气了。 这一条“小芳从镇中学帮哥哥取录取通知书”的镜头已经拍了几遍，苏云华也来来回回跑了好几趟，她虽然比较有自信，却也有些紧张。 “嗯，不错。”总导演吴冲明显很满意，摸着自己的胡子，看了几遍回放。 不过很快他又皱了皱眉头，“……唉，还是不行……” “哎？”苏云华紧张了，“吴导，我有哪里做得不对吗？” 周围的剧组人员也纷纷奇怪，旁边的女导演王文晴站在监视器旁看了几遍，倒是马上明白了导演的意思，笑笑，“不，你做得不错，但是你的脸色太白嫩了，不像村里的女孩子。” 的确，苏云华小脸儿粉嫩白皙，跟个雪娃娃似的，那么土的衬衣她都能穿出了时尚的味道，实在和剧中的人物形象不太符合，这就是导演摇头的原因。 “嗯，对，是这样。化妆师，给她抹黑点儿，一会儿再来一条！”吴冲吩咐道。 苏云华有点汗，前世她为了让皮肤变白，花费了多少精力！这辈子有空间的作用，毫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了一身白皮，结果……第一次演戏演乡下妹子，这白皮居然木有加持作用，反而要给弄黑…… 她忍不住低头笑了一下。 娘娘的化妆师mike把她拉到了一边，特别羡慕地捏捏她的脸蛋，说话带着一股子搞笑的味道，“哎哟妈呀我说大妹子，你这皮肤到底是怎么保养的啊，教教哥哥我行不行啊？” 苏云华吐舌笑笑。 王文晴走过来，拿了一件军大衣给苏云华披上，嘴里和mike开玩笑，“你少调戏云华，人家小姑娘面嫩。” 苏云华连忙抓着肩头的衣服，站起来道谢，“谢谢王老师！” “不用谢。你还小，别着凉感冒了。”王文晴就是面试时候的那个女导演，当时看着很古板，实际上人不错，脾气和蔼，对苏云华尤其很善意。 她随口聊了两句，走开了。 mike低头在苏云华耳边说：“王妈这人就是好。我说妹妹，你要是以后想走演戏这条路，得和王妈处好关系，圈子里像她这么好的人可不多。” 剧组里的人都把王文晴叫王妈，王文晴也不生气，苏云华觉得这样叫有点不尊重，所以还是喊老师。听mike八卦，她也只是抿嘴笑着听听，时而点点头，不说什么。 mike在她脸上抹了一层暗色的粉底，有些地方浓些，有些地方淡点儿，显得肤色很不均匀，刚才那个白白嫩嫩的少女立刻就有了农家的味道。 “唉，干嘛一定要抹黑，谁说农家女孩就不能白了？哎，对了，妹妹，你不就是村里土生土长的吗？你不就很白。”mike把她弄黑之后，看着却觉得不完美了，嘀嘀咕咕的埋怨着。 苏云华嘿嘿的乐，心想，我这个属于特殊情况。 mike又把她的手抹黑，看她在笑，用指头点了点她的额头，“笑啥？成天就知道笑。” 苏云华笑道：“mike哥，你不是问我怎么美白吗？其实很简单的。只要你吃新鲜蔬菜水果，喝井水，就能变白。”不过，前提是，这些蔬菜水果和井水，都得是我提供的。 “真的？”mike眼冒星星，忽然又鄙视撅嘴，用手在身前娘气的挥了一下，“哄我。哪儿有那么容易！” “是真的啊！”苏云华笑起来。这年头，说实话人家就是不信，有什么办法。 化好妆之后，刚才那条镜头又来了一遍。吴冲导演看着就觉得很满意了，一次就过。 拍了两天戏，在剧组相安无事，但在大舅家，苏云华却遭遇了尴尬。 孙玉珍离开苏家之后，一直住在自己哥哥孙玉成的家里，兄长不会说什么，但是嫂子李玲娟却有意见了，私底下一直跟孙玉成嘀咕，说家里孩子大了，有外人在，不方便，让孙玉珍赶紧搬走。 孙玉成开始还是会吼两声，说：“孩子姑姑怎么就是外人，我妹妹怎么是外人？” 可后来李玲娟总是没事找事，说孙玉珍早上起得早，影响他们睡觉，又说晚上回来晚，不方便，还说住在家里难道不要给住宿费吗？等等一系列问题，说得孙玉成心烦，渐渐也就有了矛盾。 孙玉珍把这些话都听在耳中，心里有些难过，但是让她回苏家，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因为苏云华拍戏的关系，晚上也会在孙玉成家里住，李玲娟就表现得更不快。 有天，她趁孙玉珍在和孙玉成说话，跑来找苏云华，想让她劝自己的母亲回苏家。 “云华呀，舅妈给你说，这女人哪，嫁了人就是别人家的人了，在娘家哥哥这里住那么久，怎么行呢？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读书多，也该知道‘覆水难收’的道理对不对？舅妈不是嫌弃你妈，只是你妈总是住在这里，乡里乡亲的，说话不好听啊……” 苏云华对这个舅妈倒没什么太多的意见。舅妈虽然不乐意母亲住在这里，但好歹说话做事也没有特别针对，而且也没让自己的母亲白白干活儿，这点就比苏家的大伯妈和小姑强多了。 苏云华低下头，“舅妈你不知道，妈妈在苏家真的过得不好。” 李玲娟叹口气，“过日子，哪有顺心顺意的呢？可是也要过下去，是不是？你看看，你爸这么久也没来看过你妈，你妈这么赌气又有什么意义？还是早点回去求求你爸，赶紧和好不又是两口子？” 苏云华哪里能做母亲的主，从她的角度来说，巴不得父母离婚，所以摇摇头，“舅妈，这事儿我没法说，但你放心，很快就能有办法了。” 李玲娟看劝不动她，只能哼哼着走了。 苏云华想了想，等母亲回来，便给她说起了开米粉店的想法。 孙玉珍脑子不笨，其实早就有了这个打算，可是苦于手中没有积蓄，“云华，从你红梅姐那儿拿米粉是没问题，关键是，这开粉店要个门面吧，妈手里现在只有红梅姐给的几个月工资啊……” 苏云华提醒道：“我那儿还有三千呢？” 孙玉珍握着女儿的手，有些感动，“但那是你拍戏赚的，妈得给你存起来，以后你想去当演员，要花费的地方肯定还有很多。” “妈，那是以后的事，现在你就先用着吧。”苏云华搂着母亲，把头放在她肩上，“再说了，钱生钱才能更有钱，放着能有什么用？说不定您开了粉店，两三天就能赚回来了呢？” 孙玉珍心动了。 三千不算多，但苏云华这几个月靠卖蔬菜水果，也赚了有三五千，镇上的物价不高，加起来已经可以租个不错的门面。 只是怎么把自己赚的钱拿给母亲用，苏云华有些犯难。 孙玉珍也知道嫂子对自己住在哥哥家有了意见，要是能做个赚钱的营生，既可以早些搬出去，将来离婚了，也可以养两个孩子，何乐不为？ 于是，她开始暗暗在镇上打听起房子来。 苏云华知道后，心里高兴极了。 …… 镇上的某个小砖厂里，身穿粗布衬衣粗布裤子的苏云华，带着一双脏兮兮的手套，正在将一块块砖头码放在背篓里，堆得高高的，然后蹲下身，小心翼翼地背在背上，像个小老太太一样，微微弯着腰，踩着沉重的步伐一步步往前走…… “咔——！” 几个人跑上去，帮苏云华把砖头放了下来。 “这条不错！”吴导赞扬着，“擦汗的样子做得好。” 苏云华的脸上有一道道黑印，看起来可爱又可笑。 “接下来拍你和砖厂负责人讨价还价的镜头，台词记住了吗？”吴导问。 “记住了！”苏云华脆生生回答。 砖厂在山中，隔着百米远就是通往市里的山路。 远处，三辆小轿车驶过来，缓缓停在了路边，中间那辆车上下来了两个人，一位是一身黑色修身大衣、年及弱冠的少年，一位是慈眉善目的中年妇女。 “陈姨，怎么不走了？”前面那辆车有个穿黑西服戴墨镜的年轻人走过来问。 陈姨瞧着砖厂里如火如荼的拍摄场景，突然明白为何龙知定刚才要求停车。但她并没说出来，只道：“毕竟在这里住了半年多，也有感情了，想再看一眼。呵呵呵，不好意思，麻烦你们了。” “不麻烦。也好，稍微休息一阵。”墨镜男子瞥了眼龙知定，略略颔首，走到了一旁。 龙知定站在山头上，遥望着砖厂的人群，这么远，不可能看得清楚人脸，但他就是分辨出了粗布衣裤的少女，默默看了一阵，心中突然惊觉自己的行为不合时宜。 他没说一句话，转身又上了车。 车队再次上路，驶离了兴隆镇。 第27章 情知起27 第二十七章 “小苏，你过来。”王文晴招了招手。 苏云华晃着两条辫子就跑了过来，“王老师，什么事。” “我看看你的手。”王文晴拉起她的右手来，一看之下满眼惊异，“你的烫伤好了？” 苏云华这才想起面试那天她被烫伤了，回去之后冲了井水泡了温泉之后立刻就好了，一点疤都没留，她缠了两天绷带装装样子，后面也就扯掉了，没想到王文晴还惦记着这事儿。 她急忙掩饰道：“哦，王老师，你说上次那事，其实我烫得不严重，处理得也比较及时。我家里又有祖传的药方，所以几天就好了。” “这也太厉害了……”王文晴翻来覆去看她的手，软软嫩嫩哪有一点受过伤的样子。 “嘿嘿，我从小恢复能力就强。”苏云华拿回自己的手，笑道。 王文晴想着也许的确有人新陈代谢快，伤口好得也快吧，也就没多问。替她整理了一下辫子，说：“你的戏份马上差不多了，明天主演就过来，再和他有几场对戏就该结束了。” “哦。”苏云华有些留恋，也有点舍不得。这次和上辈子一直游离在剧组核心之外做群众演员是截然不同的体验，因为年纪小，所以导演也教得很认真，告诉了她很多经验和技巧，如果可以，她真想多拍几场戏。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王文晴拉了长条凳子，和她一起坐下。 苏云华自然是实话实说，“王老师，我很想演戏。我现在没有什么明确的计划，但是我打算到大城市去看看。” 王文晴点点头，“小苏，有梦想，并为之坚持是好事，而且你在这方面有天赋，所以不要放弃。我今天找你就是想告诉你，我有个朋友在海市的一家艺术高中当老师，你如果有意，我可以帮你跟她说说，让你去那里学习。” “真的？”苏云华的眼睛都亮了起来，整个人瞬间散发出了渴望的意味。 王文晴笑了，“当然是真的。你现在读初三吧？下半年正好可以去她那里上学。” 苏云华的小脑袋不停地点着，“谢谢王老师，谢谢王老师。” “不谢。”王文晴给了她一张名片，“这个就是我朋友的联系方式，你叫她郑老师吧，进艺术高中是要进行艺考的，你得准备准备，五月份考试。不过我觉得你应该没问题。” “好的！谢谢您！”苏云华接过名片，真心地道谢。 王文晴和她聊了两句，走开了。mike凑了过来，狐疑地看着傻笑的苏云华，“傻了？王妈跟你说啥了？” 苏云华不打算把自己的事情乱说出去，只是看他一眼，笑道：“秘密。” “切，还秘密呢，懒得理你。”mike用手拨了拨头发，走开了。 …… 千呼万唤始出来的男主角终于到来了。 一来苏云华就知道，此人绝对是个背景深厚的关系户。 且不说他那傲气的语调和前卫的服饰，就是形象气质和剧本里描写的男主角，都稍微有些差距。 这人对导演倒是还算客气，但是其他人，他统统都不放在眼里。 第一天对戏，他也被导演命令涂黑面容，当时就暗暗对化妆师发了一通脾气。 “哎我说你给我涂少点行吗？脸都看不清了！在镜头里还不得是一坨黑啊？” mike在他看不见的角度翻了个白眼，然后好言好语地说：“哎呦我说大少爷您就放心吧，就算涂黑了，也影响不了您英明神武的形象啦。” mike在娱乐圈混的时间不短了，所以恭维人自有一套。 “算你会说话。”这名叫简子奇的男演员听了他的话，哼了两声，倒是不言语了。 及至见了苏云华，这厮又是一阵嘀咕，“什么？竟然要让我跟一个群众演员对戏？还有这么多场？” 吴导没说话，但是明显眼神里对他的话很不赞同。 “好吧，来吧来吧，开始吧。”简子奇随便看了看剧本，就放下了。 “台词记下了？”吴导问，“那你和小苏先试试。” “试什么试……”简子奇嘀咕着，站在了镜头正对面。 还没正式开拍，只是在走戏，但是简子奇这么站，苏云华要跟他对话，那就只能背对摄像机了。 苏云华也没吭声，按照这一场的剧本，她要演的正是回到家里将录取通知书拿给哥哥的场景。 “来，云华，你从那边跑过来，然后……”吴导安排道。 苏云华耍了个小心眼，跑进来的时候，没有立刻站在简子奇面前，而是跑到了他身后，在他肩膀上一拍，“哥！你看这是什么！” 简子奇不得不转过身和她面对面，这下子，他抢镜头的打算也就落了空。 苏云华的动作娇俏天真，带着少女的明媚，吴导看了连连说她自己设计的这个动作很好，表达能力强。登时气得简子奇脸都绿了。 勉强走了几遍，简子奇就开始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要么给苏云华挑刺，要么耍脾气爱理不理。 苏云华比较敬业，就连对戏也是穿着正式的戏服，也就是那件粉红色的单衬衣，大冷天，借来拍摄的农家小院里又没有空调，很快皮肤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冻得脸通红。 简子奇却一直穿着自己的羽绒服试戏，拖拖拉拉的，时而记不住台词又重新来，明显是在耍大牌了。 吴冲这人的性子比较直，他来拍这部戏靠的是自己的名声，所以才不会给谁面子，冷不防对着简子奇就发火，“小简，你怎么搞的？刚才不是说记住台词了？就这么几句话，反反复复要看剧本！你瞧瞧小苏，人家还是第一次演戏，你个科班出身的还比不过别人记台词！” 简子奇火冒三丈。他不好对吴导发怒，所以把所有的怒火都发泄在了苏云华身上，连连瞪了她好几眼。 苏云华虽然觉得自己刚才加动作的想法没错，但到底得罪了男主角不是什么好事，只好陪着笑脸，喊着“简老师”，虚心向他求教。 可惜简子奇比较记仇，下了镜头之后，说话就是阴阳怪气的口吻，压根就不理会苏云华。 好容易熬过了这一条，下面拍的内容都是先紧着主角的戏份了，苏云华换了衣服，擦干净脸，坐在一旁观看。 mike偷偷跑过来坐在她身边，瘪着嘴，“卧槽，一个傍老太婆的横什么横……” 看见苏云华惊讶的眼神，他捂了捂嘴，又无所谓的放下，“哎呀，跟你说说也没什么，不过你不许传出去，听见没有？” 苏云华点点头。mike很是轻蔑地悄声说：“这家伙傍了个富婆给他投资，要不然他这种资质怎么可能做男一号？” “啊？”苏云华有点惊讶，但很快就释然了，这种事情娱乐圈多如牛毛，一点不稀奇。 mike拿出镜子和一支眉笔，边补着自己的眉边说：“你要是走这条路，以后你就知道辛苦了。唉，妹妹，其实我在娱乐圈时间也不短了，什么幺蛾子都看过，真正有实力的人有是有，但这里面水深，一般人不了解。……我看你是一心想当演员，我也就不讲了，说多了怕你害怕。” 苏云华没缠着他问，而是若有所思地埋下了脑袋。 mike见把小姑娘吓着了，笑了起来，拍拍她的脑袋，“宝贝儿别怕，我吓唬你玩儿呢。其实也有王妈这种好人啊，我瞧你天庭饱满，是有贵人相助之相，将来的成就必不可限量。” 苏云华知他是好心，也就笑嘻嘻应了，“mike哥，承你吉言啦。” 简子奇拍完自己的戏份，晃晃悠悠地叫助理去打水给自己洗脸，经过这边角落的时候，看见苏云华，顿时眼睛就直了。 刚才他看见的苏云华是上了妆之后的，脸色黑黢黢，故意丑化过了。这会儿苏云华恢复了白嫩水灵的肌肤，笑容也更加明媚，姿色提升了不是一点半点，简子奇的视线都快挪不开了。 “简老师。”苏云华很不喜他的眼光，硬着头皮站起来问好。 mike坐着没动，笑着打哈哈，“大少爷，今天戏份完啦？” 简子奇根本就没看他，突然伸手过来，狠狠捏了一把苏云华的嫩腮帮，“哟，原来你长这样啊？还可以嘛。” 苏云华懵了！ 这是她第一次毫无准备地被一个男人伸手调戏，直接呆住了。 mike暗叫不好，连忙站起来，挡在了苏云华面前，“大少爷你这是干嘛，把人家小姑娘吓着了。哎，云华，你不是说你妈妈来接你了吗？快回家去吧。” 简子奇冷笑，瞪了一眼mike，转身走了。 苏云华的面色阴晴不定。 mike拉着她出了拍摄地，推着她往孙玉成家的方向走，“得得得，快回家吧。别想太多了，小事一桩哈。乖，明儿早点儿来，哥哥给你化妆。” 苏云华傻呆呆走在乡间的小路上，半晌才回过神来，气得扯了一大把路边的野草。 这什么人啊！说动手就动手！太恶心了！ 直到回了家，她依然气愤难平。 这天之后，简子奇只要和苏云华对戏，就会动手动脚，借着拍戏的机会吃她的豆腐。 苏云华心里苦不堪言。 幸而王文晴和mike还是比较向着她的，只要在剧组，有时间就会和她呆在一块儿，这样简子奇才没法骚扰她。 几天之后，苏云华忍不住了。她进入空间里，跟水镜商量了报复的方法。 水镜本来是不同意随便消耗能量的，可一听苏云华竟然被人骚扰，这还了得，当即决定使用几次空间折叠的法术，让苏云华整治简子奇。 苏云华趁着简子奇独自一人的时候，快速出入空间，打他脑袋，踢他膝窝，足足让简子奇吃了好几次亏，每次他恼羞成怒转头看时，却发现空无一人。 这件事让简子奇吓坏了，逢人便说这乡下地方有脏东西，整天疑神疑鬼，他也没心思再调戏苏云华了，去哪里都拉上自己的助理，坚决不敢单独一个人行动。 许多年以后，简子奇上访谈节目，只要提到《故乡》，都会说起自己遇鬼这件事…… 第28章 情知起28 第二十八章 苏云华的戏份终于杀青了，她和剧组里关系比较好的几个人，比如王文晴、mike、吴冲导演等人依依惜别，离开了剧组。 而剧组又在乡里和镇上拍了两周之后，在春节前离开了兴隆镇，开始到别的城市去取景，拍摄男主角离乡上学之后的故事线去了。 苏云华在哥哥的帮助下恶补了几天功课，参加了学校的期末考试，自我感觉竟然还不错。也都是托了空间时间比外界流速慢的福，她才有时间去复习功课。 她时常拿出王文晴给自己的名片，心里盘算着什么时候去一趟海市，报名参加这个名为“海星艺术学校”的入学考试。 一月底，苏家的椪柑全部卖了出去，这一年算是大丰收。但是不出意外的，两兄妹听见大伯对父亲叫苦喊穷，说是要在城里给堂哥苏远信买房子，所以要借走父亲的分红。 父亲初始还十分为难，大概是想到了母亲离家的痛楚。后来在奶奶的高压、小姑的帮腔之下，终于唯唯诺诺地答应了。 两兄妹心中无比愤怒。然而，苏云华对父亲早已绝望，苏远杰也从来不爱和父亲商量这种事，因此，除了给母亲说一声之外，两兄妹也没有任何表示。 苏永福自知又办了一件错事，惶恐忧虑了几天之后，提出要将孙玉珍接回来。 苏云华一听就笑了，“爸，你觉得妈会回来吗？” “怎么不会？我亲自去接她，她还有什么话好说？之前几个月是太忙了些，现在得空了，我也能去接她了。”苏永福依旧是理直气壮的，估计是被大伯教育了一番的结果。 苏远杰心中的天平已经彻底偏向了母亲，坐在一旁木着脸说：“爸，你去接妈，要怎么说？去舅舅家拜访，不要准备点礼物？” 苏永福顿时为难，嗫嚅半天才说：“要不……就提几斤椪柑去。” 苏云华和苏远杰都服了他了，家里出产的东西当礼物不是不可以，可是这十里八乡都产椪柑，谁家缺这几斤？孙玉成家也种这玩意儿，缺你这几斤吃？ 两兄妹彻底无言。苏永福总算意识到了自己的礼物过于寒碜，于是又表示要买点儿糕饼什么的带去。 苏云华笑道：“爸，过年嘛，送点好烟好酒不是更应景吗？” 苏永福沉默不语。他舍不得…… 过年前两天，苏永福还是提了几斤椪柑去了河下村，回来的时候，竟然真的将孙玉珍带回来了。 苏云华惊讶之余，又有点明白，应该是舅妈在后面推波助澜的原因吧。 孙玉珍明白回来肯定得不到任何好脸，果然，一进院子就和吴月红打了个照面。 “哟，我说谁呢？原来是你啊，啧啧啧……”吴月红轻蔑地站在院中叉着腰，“你不是挺能耐吗？到镇上赚钱去了吗？咋又回来了？” 孙玉珍冷着脸，“跟你有什么关系！”说完就进了自己的屋子。 吴月红脑子转不过弯来，愣了半天才在外面大吼，“孙玉珍你是个什么东西，跑出去的人还有脸进我们苏家！你搞清楚，要不是永福还要你，你有资格进这个门吗！” 孙玉珍早就已经想好了出路，在镇上租房子的事也已经有眉目了，若不是过年不方便搬家开店，她早就去了镇上。以前听见吴月红的话还会难过，现在反正无所谓了，所以进了屋子就没出来，懒得理那个疯女人。 吴月红骂了一阵，见没人回应，这才消停，自以为赢了，趾高气扬的出去串门。 当天，苏家来了两个不速之客，一个是头发花白的老年妇女，一个是将近四十的中年妇女。 “大嫂子，我来看看你。” “苏大妈好。” 吴秀娥惊喜地从堂屋里把人迎了进去，“哟，你们怎么来啦？快进来坐。” 两个女人进了屋就和吴秀娥叽叽咕咕地说了好多话，开始好像气氛还不太好，后面聊着聊着就开心了起来。 吴月红在后面躲着听了一会儿，露出奇怪的笑容，跑出门去了。 而孙玉珍回了苏家，实在看不惯乱七八糟的厨房，只得撸着袖子打扫了起来。好歹要过年，自己也要吃饭不是！再便宜这懒惰的一家几天吧，反正她是打定主意要离婚了。 好一会儿，吴月红和苏玉兰两人急急忙忙走了进来。 “大嫂，谢谢你。”苏玉兰轻声道谢，就往堂屋走去。 原来来访者是河头村村长的老婆和儿媳妇，今天是为了两家的亲事而来的。 吴月红在后面说：“谢什么，我就是看不惯某些人，才不会让他们捞着好！”说毕还对着厨房翻了个白眼。 正巧孙玉珍出了厨房，看个正着。 吴月红哼了一声，回自己的厢房了。 孙玉珍莫名其妙。 苏玉兰进堂屋之后，来访的两个女人表情就不好看了，也不说话了。吴秀娥瞪了眼自己的女儿，“你来干什么？” “妈，我这不是听说李大妈和李家嫂子来了，所以来打个招呼吗？”苏玉兰丝毫不觉得尴尬，笑嘻嘻地走过去，还给抓了把瓜子分别放在两个女人的面前。 李大妈不理她，而李家嫂子有些不好意思，对她笑了笑。 苏玉兰便坐到了她身边，笑道：“嫂子一会儿去我家里坐坐。” 吴秀娥恼了，“玉兰，这里没你的事，你先出去。” 苏玉兰一脸惊讶，“妈，怎么没我的事，李大妈和李嫂子不是来相看娇娇的吗？我让她一会儿过来呢。” 吴秀娥瞪她，“住嘴！” 李家嫂子的脾气比较好，而李大妈却是个直脾气，当下直接道：“我说玉兰侄女，我们可不是来相看你闺女的，你闺女和镇上的富户儿子好着呢，能看上我家大孙子？这事还是算了吧。” 苏玉兰脸色一变，“是谁在乱嚼舌根？我家陈娇清清白白的大姑娘，怎么就有这种传闻？大妈你们别信……” 她还想狡辩，李大妈直接一摆手，“玉兰侄女你就别否认了，我们村里的人早就在镇上看见过了！再说了，河头村在镇中学读书的娃子也不少，你家陈娇和那个什么余家俊的事，谁不知道！你不用再说了！” 苏玉兰哑口无言，却又吃惊道：“那你们今天是来……” “你大妈和嫂子是来相看云华的。”吴秀娥挥挥手，“你出去，让玉珍进来。” “哼！”苏玉兰转身就走了出去。 碰见在扫院子的孙玉珍，拿眼睛恨恨瞪了她几眼，就跑了出去，也没给孙玉珍说什么。 “玉珍，你进来。”吴秀娥招手。 孙玉珍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拍了几下衣服就走了进去。 及至听见婆母荒唐的建议，简直不知该说什么好，“……妈，现在说这事还太早，云华初中都没毕业！” 李大妈见孙玉珍的模样性情都不错，人又勤快，觉得她女儿肯定也不差。这还没见到苏云华，心里已经是很满意了，笑道：“怎么能说早啊？我们这个岁数的时候，娃都有了。再说了，现在只是来看看，还不是要看他们年轻人的想法，先处一处也是好的。” 孙玉珍还要说拒绝的话，被吴秀娥打断了，“你叫云华过来！” 孙玉珍不情不愿站起来，“妈……” 吴秀娥那个气愤，直接往外面喊：“云华！出来！” 苏云华正在空间里摘水果吃呢，忽听水镜里有人叫自己，连忙出了空间，开门走出去，“奶奶？” “快过来。”吴秀娥喊。 孙玉珍一脸不愉，拉着女儿的手坐下。 李大妈和她儿媳妇看着苏云华娇俏的脸蛋、苗条的身形，当下就十分满意。然后望着吴秀娥，点了点头。 吴秀娥很高兴，“行，满意就好。你们放心吧。” 苏云华在屋子里呆了一会儿，又被喊了出去，她和孙玉珍一块儿往外面走，莫名其妙，“妈，怎么回事？” 孙玉珍恼得很，进了小土房，对她说：“这是河头村村长家来相看孙媳妇的……” “他们还是要娶陈娇？”苏云华惊讶。 孙玉珍摇头，“是来看你的！” “什么？”苏云华立刻站了起来，“不行！我才不会这么早结婚！我要去奶奶说，让她拒绝！” 孙玉珍想拉住她，“刚才我就给你奶奶说了你还太小……” 苏云华已经跑出去了，她没有冲动地跑进堂屋里说自己不想嫁人，而是镇定了一下，换上一副笑脸，进去给两位来客续茶水。 李大妈越看她越喜欢，笑道：“苏家嫂子，你这孙女样样都好，长得也真是漂亮。” 没等吴秀娥回应，苏云华就冲她笑了笑，“谢谢您夸奖。我前段时间在一部电视剧里扮演了一个角色呢，播出的时候，大妈您一定要看呀。我的愿望是想当演员，已经跟剧组里的导演说好了，下半年要去海市闯荡。导演说我非常有潜力，一定能够成为一个大明星！” 李大妈听着前面几句话还在笑，后面几句却有点懵了，和自己的儿媳面面相觑。 吴秀娥一看不好，呵斥道：“云华，胡说什么？” 苏云华笑脸依旧，“怎么是胡说呢？奶奶，那个导演还给我介绍了一个艺术学校，在里面可以学到很多东西。哼，我才不想呆在乡下地方一辈子，我一定要去大城市，一定要做明星！” 说完这句话，她转身昂头走了出去，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 李大妈登时气坏了，“苏嫂子，这是什么意思？之前明明是你让人去和我们家说亲，怎么你的外孙女和孙女都这种德行？啥？看不上乡下地方？我就要看看她将来会有什么样的成就！哼！走！” “李家嫂子，等等……”吴秀娥连忙挽留，但是李大妈好歹也是村长夫人，气性也不小，拉着自己的儿媳妇就离开了苏家。 吴秀娥在后面喊了老半天，却只能见着人头也不回的走掉。 气得她立刻就叫住苏云华，破口大骂，“给你说了个多好的亲事，你刚才那胡说八道的是干什么？你知不知道奶奶花了多少精力才和李家搭上线？” 苏云华嘴角一勾，“我说的是实话，我的确是要到外面大城市做大明星的。我的亲事也就不劳您操心了。” “你……你这个小兔崽子……”吴秀娥指着她，左右看看，拿了把扫把在手里，就要去打她。 苏云华躲了过去，而孙玉珍却替她挡了下来，倒真是挨了几下。 吴月红打开门，站在门口笑，“有些人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多好的亲事，可惜我生了俩小子，要不然怎么会轮到你们头上……妈，别生气了，为这种人，多不值得！” 吴秀娥打了一阵，气喘吁吁回了主屋。 苏云华心疼母亲挨的那几下，从空间里拿了水让她喝。孙玉珍很快就没什么感觉了，但她立刻站了起来，“不行，我得去镇上。” “妈，干嘛？”苏云华愣住。 “这个家呆不下去了。”孙玉珍摇摇头，“本来回来想看看你爸爸有没有什么变化，可是……。我女儿的事情，怎么能让别人随便做主？这事你奶奶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我去镇上，争取过年前把那户看上的门面租下来。年后我就和你爸爸离婚！云华，你和妈妈去镇上住！” “可是，妈，不是还缺一千块钱？”苏云华问。 孙玉珍点点头，“本想在你红梅姐的作坊里再干两个月，省吃俭用就能把这钱省下来了。现在等不了了……我去跟你舅舅借点，再跟你红梅姐两口子借一点，应该就没问题了……” 借钱谈何容易？ 苏云华拉住母亲，从兜里——实际上是从空间里——取出了两千块钱，“妈，你拿去用。” “你？”孙玉珍呆住了，“云华，你哪来的钱？上次剧组给你的钱，你不是早就给妈妈了吗？” 这是苏云华这几个月卖菜卖水果的钱，她撒了个小谎：“妈，其实这是……王导演借给我的路费。” “路费？”孙玉珍愣住。 “我不是跟您说过，我五月份要去海市的艺术学校吗？王导演说这个钱借给我，让我去参加艺术考试，等以后我有钱了，再还给她。”苏云华道：“妈，你先拿去开店吧。” “你……”孙玉珍眼睛有点湿润，她心里暗下决心，一定要尽快赚钱，让女儿无忧无虑去上艺术学校，“王导演还会回这里吗？我要跟她道谢。” “剧组早就走了，王导演留了个地址，我以后会去找她的！”苏云华连忙道，“妈，你快去办店子的事吧，不用担心。” 孙玉珍性格里也有坚强的一面，立刻起身去了镇上。 又解决了一桩大事，苏云华进入空间，喜笑颜开。 第29章 情知起29 第二十九章 孙玉珍留了个心眼，跟房东约好，年后再签约，过年期间，她花工夫和苏永福长聊了一次，给苏永福留了最后一次机会，看看他究竟会不会开窍。 苏永福一听，让自己去找大哥要回这些年的工资和分红，当即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不行不行，我已经答应大哥把钱借给他了，他要在城里给远信买房子。城里的房价好高了，还差着好几十万呢，过几年再说吧。” 孙玉珍心凉半截，“你打算借钱给他到什么时候？” 苏永福含含糊糊道：“……就、就远信买了房子，在城里工作挣大钱了，就能还我们了……” 孙玉珍静了半晌，突然吼道：“他还？他还得起吗？城里买房子要多少万你知不知道！房价那么高！远信才是个中专生！他有什么本事能挣大钱？他能比我们家远杰出息？他在城里买房子干啥？还不是想找个城里的媳妇！有了钱他会还给你？他不拿去养老婆孩子？你还想他还钱！” “我……我又没说是远信还，大哥会还给我们的……”苏永福吓了一跳，又狡辩着。 孙玉珍冷笑，“别人都知道给孩子买房子，知道养老婆，你知道什么？” “你……”苏永福被问得哑口无言，半晌爆发一样，摔掉了床上的一个枕头，“你怎么变成了这样！都是一家人，计较这些干什么？咱妈生我的时候受了多大的苦，差点死掉，后来身体一直不好，这都是我的错，我也给你说过，你为什么还要计较这些事？这是我欠我妈的，你知不知道？” 孙玉珍对他已经不抱希望了，冷静地望着虚张声势的丈夫，嘴角弯起了一个空洞的笑容，“你说得对。” 苏永福以为说服了她，心里很高兴。 结果孙玉珍下一句话却是：“是你欠她的，我不欠。” “你……什么意思？”苏永福愣住，“你是我的老婆……” 孙玉珍哼了一声。 离婚了就不是了！ …… 年三十，苏家依旧团聚在大院里，吴秀娥、苏玉兰和吴月红凑在一起嗑瓜子聊天；苏永贵和陈金水也在聊着各村各庄谁家又富了，谁家又做了什么大事；陈娇和陈妮出去串门子；放了假、在城里谈了个女朋友的苏远信终于回家来了，却在屋子里躺着，什么也不干…… 苏永福一家挤在厨房里，洗菜的洗菜、切菜的切菜、腌肉的腌肉、包饺子的包饺子，还有个老实巴交的苏远超跟着忙活。 “远超，去屋里看电视吧，这里有我和你婶就行了。”苏永福说。 苏远超平时不爱说话，人也木讷，憨厚地笑道：“远杰和云华也在这里忙呢。” 孙玉珍闻言，对侄子笑了笑。在苏家，孙玉珍觉得唯一有点人味儿的就是苏远超了，这个敦厚淳朴的侄子大概也如同苏永福的地位一样，总是被全家人忽视、总是被全家人使唤着。 苏云华和苏远杰在一旁摘着菜，一声不吭，他们习惯了。 厢房里，苏远信的声音远远传来，“爸！过两天电脑城打折，我要去买电脑！” “买啥？” “电脑！” “什么脑，能吃吗！” 苏远信气呼呼的说：“电脑！就是计算机！我同学家里都有！现在还可以联网、打游戏、聊天！可方便了！我要买一个安在宿舍里！过年这几天电脑城里打折，便宜得很，才几千块钱！” “你这个败家玩意儿……上次才给你买了个自行车，现在又要电脑……”苏永贵虽然听着是在骂他，但语气里的宠溺谁都听得出来。 苏远杰忍不住撇了嘴。他是男孩子，对电脑这种东西自然是很感兴趣的。 苏云华偷瞟哥哥，禁不住叹口气，同是一个大家庭里长大，待遇的差别怎么就那么大。 苏永福和苏远超根本就不懂那个，叔侄两个只是在专心地切肉。 孙玉珍也看见了儿子脸上的表情，心中一沉。 这个家，真的呆不下去了。 好容易一桌子凉菜热菜大菜汤菜上了桌，这一天照旧是分桌，不过孙玉珍没有像以往一样在小桌上减少几个菜，而是每样都盛了两碗，大桌一份、小桌一份，小桌上差点放不下，看起来倒是比大桌还要丰盛。 见她这样，吴秀娥已经很不满了，唠叨了好几句，要不是因为过年图个喜庆，她恐怕会嚷嚷着让孙玉珍把小桌上的菜撤掉几个。 往年年夜饭，苏家一大家子人倒也挺热闹，先听苏国忠说几句话，然后就是吴秀娥的发言时间，对头一年每个人的情况点评一番，然后又对来年提出很多要求。 这个时候，苏永贵、苏永福两兄弟是必须要抬头认真听着的，苏玉兰和两个女儿，以及最得宠的苏远信，则会偷偷伸筷子夹几道菜先吃着。 以往小桌上的人都会乖乖听话，但今年孙玉珍明显不想这样了。 门外响起了其他家的鞭炮声，在山村里此起彼伏十分热闹，鞭炮声里，吴秀娥一年一度的唠叨开始了。 孙玉珍轻声对女儿说：“云华，吃！叫你哥也动筷子。” 苏云华笑了，“好！”她碰了碰哥哥的手臂，示意他吃菜。 苏永福惊讶了，连忙小声问妻子：“你这是干啥？怎么叫他们吃上了？妈还没说完话呢！” “你二侄子也在吃，怎么云华和远杰就不能吃？”孙玉珍瞪了他一眼，自己也动上了筷子。 苏永福瞟了眼大桌上、坐在吴秀娥身边的苏远信，的确夹着个狮子头吃得不亦乐乎。他皱了皱眉，又道：“远信还小……” “小什么小，难道不比云华大？”苏玉珍压根不理他，“做了一下午菜，饿都饿死了，还不让吃？你不吃是你的事，我们吃。” “你……”苏永福无奈，又有点尴尬。 吴秀娥本来讲得挺起劲，忽然间觉得堂屋的气氛有些不对头，视线一瞟，发现小桌上的二儿子一家人居然吃得正开心！顿时气急败坏地问：“永福？谁让你们吃了？” 苏永贵扭头望去，诧异得不得了。 苏永福支支吾吾，“我没吃……” 正在这时，偷吃的陈妮将一块卤鸡爪吧嗒一声掉在了大桌上，吓得她小脸变色。 大桌静寂无声，而小桌上的三母子理都没理，照旧吃得欢实。 苏国忠其实也已经吃了起来，抖了抖烟袋，“行了，团年饭不就图个热闹，小孩子饿了，吃就吃吧，大家一起吃吧！” 听了这话，不敢动筷的苏永贵和苏永福舒了一口气。 苏永贵第一个举起酒杯敬二老，“爸、妈，祝你们健康长寿！” 苏永福也跟着站起来，走到大桌边敬酒。他拉了孙玉珍一下，想让她跟自己一起，孙玉珍却抽回自己的手，没搭理。 “快吃。”孙玉珍给自己的儿女夹了鸡腿和肉圆。她分菜的时候就耍了个心眼，将好菜都压在小桌的碗里了。 苏云华心里笑开了花，这样才对嘛！ 吃了一会儿，苏云华想到了拍戏过程中的一些趣事，就和母亲、哥哥聊了起来，三母子气氛和谐，吃得开心快乐，扫荡着桌上的美食。 吴秀娥的权威遭到了挑战，心情极是郁闷。见让自己不快的人还吃得那么开心，顿时气结，不由得大声说：“云华！明天去河头村，给李家赔不是去，听见没有？” “什么？”苏云华没听清。 “我叫你明天去给河头村的村长家里赔不是！你已经说给他们家的大孙子了，过了年找个时间就给你定亲！”吴秀娥道。 一席话说完，桌上各人的面色都不相同。 苏国忠和苏永贵不置可否，吴月红一脸看好戏；苏玉兰一听这事就鲠得慌，悄悄在桌子下面掐了陈娇一把，又及时捂住大女儿的嘴，不许她喊出来。 苏远信可能不知道这件事，笑嘻嘻地问：“哟，奶奶，我云华妹子说亲了啊？” 苏永福虽然觉得女儿这么早就结亲有点舍不得，但也没说什么，他习惯了让母亲做主。 苏云华自然不可能答应，正要说什么，却听母亲冷冰冰在一旁道：“说什么亲，云华还要上学！” 吴秀娥愣住了，“孙玉珍！你说什么？” “我说我云华还小，结什么婚？跑别人家受罪去啊？”孙玉珍没好气道。 苏永福急得拉住她，“你闭嘴！” “你才闭嘴！”孙玉珍推开他，“我告诉你，我女儿的事情，我不同意，谁也不能做主！” “你敢再说一遍？！”吴秀娥一拍桌子，眉毛倒竖站了起来。 孙玉珍背对着她坐着，就当没听见，给女儿搛了片夹沙肉，“多吃点儿。” “孙玉珍！你离开苏家几个月，胆子大了啊！”吴秀娥拍着桌子，一副气得不行的样子，“我说的话你也敢不听，还跟我对着干！” 眼见矛盾升级，一桌子人都噤声了。 孙玉珍总算放下了筷子，回身道：“我是云华的妈，她的事，我怎么就不能管了？给她说亲的事，又有谁告诉我了？我从来就没同意过。” “你少说两句行不行？”苏永福再也没有从前的底气了，只能低声下气地请求着，拉着孙玉珍的胳膊。 孙玉珍甩开他，“我说错了吗？难道我看着女儿往火坑里跳？” “你放的哪门子屁？”吴秀娥骂道：“李家是河头村的村长，最富贵的一家，云华嫁过去不是吃香的喝辣的？怎么是往火坑里跳？我自己的孙女，我当然要给她选个好人家！” “可是云华有更好的前途，为什么要这么早嫁人？”孙玉珍针锋相对，毫不退缩，“她才十五岁，还没成年！” “这附近十里八乡，哪个姑娘不是十五六岁就定亲了？”吴秀娥质问，“又没说让她马上就嫁过去，等过两年也是可以的！” 孙玉珍说：“云华不愿意！” 吴秀娥道：“管她愿不愿意，哪里轮到她做主？” “她是我的女儿！我来做主！我说不行！”孙玉珍好像吃了秤砣铁了心，非要跟婆婆对着干。 苏永福都傻眼了。 苏永贵喝道：“老二！你也不管管你老婆！” 吴月红帮腔：“就是！” 苏玉兰也落井下石，“二哥你还是不是个男人？看自己老婆这样对妈说话！” 苏永福习惯性地想吼孙玉珍，却被她憎恶的眼神吓到了，“你……你不要这样。” 孙玉珍哼了一声，“我说错什么了？如今婚姻自由，你们懂不懂什么叫婚姻法？我今天就在这儿放下这个话，谁敢强迫我女儿，谁敢伤害我儿子，我就跟他没完！” “你……”苏永福感觉已经不认识自己的妻子了。 苏云华和苏远杰都十分感动，全天下最为儿女着想的就是母亲……当然，也有一些母亲的所作所为实在令人难以理解。 吴秀娥气得胸口起伏，索性不跟孙玉珍说话了，“永福，你的老婆你自己管着点！我的孙女，我想让她干什么，就得干什么！云华！明天一早就去河头村，听见没有？” 孙玉珍要回击，苏云华已经开了口，声音清脆，“奶奶，我不去。” “啥？”吴秀娥没听清。 “我说，我不去。”苏云华坚定地站了起来，“我妈说的就是我的想法，我不想那么早定亲，我还要读高中、上大学……” “上个屁！女孩子家家读书有什么用？最后还不是要嫁人！”吴秀娥骂道：“我看你是被你妈给洗脑了？居然敢跟奶奶顶嘴了！” 陈娇和陈妮两个，看见苏云华被训斥，偷偷笑了起来。 苏云华也不恼，笑眯眯道：“奶奶，其实我知道李家本来不是说给我的，是说给陈娇的，对吧。还让陈娇去，不就行了吗？李家那么富贵，就算享福，也轮不到我啊。” “苏云华，你说什么！”陈娇没想到战火烧到自己身上，站起来指着她。 苏玉兰对这件事其实有些怨念，此时掐着女儿的手臂拉着她坐下，不让她说话，笑着对母亲说；“妈，你看，云华这孩子一点都不识好歹，要不然就让我家陈娇去也行的……” “屁，李家什么都知道了！陈娇和镇上那个余家儿子的事情，人家早都听说了！”吴秀娥恨铁不成钢，“枉我之前那么卖力地说陈娇的好话，这个不争气的东西！” 陈娇脸色青一块白一块，苏玉兰气得不行，死命地掐自己女儿的手臂。陈娇一阵惨叫。 吴秀娥又对着苏云华吼：“再问你一遍，明天去是不去？” “不去！” “不去！” 两个声音同时回答，是孙玉珍和苏云华。 “好哇你，孙玉珍，你是不是不想当苏家的媳妇了？”吴秀娥大发雷霆。 吴月红噗一声差点没笑出来，她以为孙玉珍会被这句话吓到。 可是……看孙玉珍的脸色，竟然有种如释重负之感？ 孙玉珍平静地点头，“是的，不想当了。” “玉珍！”苏永福大惊失色，“你、你别乱说！” 其余人等，也都是面色惊异，他们没料到孙玉珍竟然真的回应了。 苏云华心里有些难受，但更多的是替母亲高兴，走到今天这一步，做出这样的决定，母亲也一定受尽了煎熬。 苏远杰似有些不敢相信，可是在苏家的一切历历在目，他理解母亲。 “玉珍，妈是说气话，你别这样啊……”苏永福吓得都不理会母亲的意思了。 吴秀娥气笑了，“好、好好……孙玉珍，你心眼大了，苏家留不住你了……有本事你就走啊！” 孙玉珍有些犹豫，她本来是打算过完年再跟苏永福提离婚的事，谁知道年夜饭上竟然爆发了出来。这黑灯瞎火，还在过年，大晚上又能去哪里？ “要滚就早点滚，苏家留不下你这种不孝的媳妇！”吴秀娥继续逼迫。她看出了孙玉珍的犹豫，她就是想逼得孙玉珍服软，向自己道歉。 “呵。”孙玉珍站了起来，“走就走吧，反正这个家我也待不下去了！” 苏云华立刻站了起来，“妈，我和你一起走！” 苏远杰看了看父亲惊骇的面色，又看了看祖母严厉的模样，再看看大桌上各种看好戏、各种冷眼旁观、各种毫无亲情味的“亲人”，也终于站了起来，“妈，我也和你一起走。” “你们……”苏永福快要晕倒了。 孙玉珍不想让自己的儿女在这样寒冷的晚上和自己一起出门去受罪，但见他们坚定的表情，心里一阵温暖。这一双听话懂事乖巧的儿女，是她今生最大的幸福，至于丈夫……呵呵，不提也罢。 母子三人离开了饭桌，所有人都只是看着他们，并未出声。 苏云华忽然停下，“妈，哥哥，等一下。” 大桌上传来嗤笑的声音。陈娇阴阳怪气道：“不想走就给奶奶赔罪！” “对，你跪下来求奶奶不要让你们走还差不多！”苏玉兰说。 苏永贵也做慈祥好大伯的表情，“云华、远杰，你们不要赌气了，大过年的，这是干啥呢？快点拉住你妈，给奶奶跪下陪个不是。永福，拉住你老婆。” 吴秀娥哼了一声，面有得意之色。 一家之主苏国忠这时也想说点什么，但是嘴笨，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苏永福可怜巴巴望着自己的家人，徒劳地伸出手。 苏云华却不是想跟吴秀娥说话。 她看着父亲，认真地问道：“爸，你跟不跟我们走？” “啥？”苏永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孙玉珍也皱眉，“云华。” 苏云华对母亲笑一下，“妈，我就最后问爸爸一句。……爸，你真的不走？” 苏永福根本就从来没有想过这种可能性，愚孝的他，又怎么想离开？呆立在原地不知所措。 吴秀娥气呼呼道：“走走走！老二，要滚就赶紧滚！就当苏家没你这个人！” 苏永福一下子就怂了，“妈……我……”他看看老婆儿女，再看看母亲，一下子蹲在地上，抱住了脑袋。 孙玉珍心底对他的最后一丝希望火苗也终于熄灭，再也不可能燃起。 她想了想，突然做出了一个惊人的举动。她慢慢走到大桌边，表情好像有点惭愧，吴秀娥以为她回心转意，正得意地准备听她要说什么，却见孙玉珍抓住了大桌的桌边，大声说：“我们做了一天的饭菜，不让我们吃？好，你们也别吃！” 她猛然用力，将桌子边一下子抬高！ 只听稀里哗啦的声响，整个桌子顺势倾斜，满桌子的碗筷酒杯全部倾倒在了地上！ 这一幕发生得太快，大桌的人还没有能反应过来。 吴月红没能让开，被酒菜兜头洒了一身，杀猪般的叫了起来，“啊啊啊啊！” 孙玉珍还没完，又走到小桌边，把小桌的菜也给掀了，这才解气。 第30章 情知起30 第三十章 “孙玉珍！你疯了！” “你这个疯婆娘！” 吴秀娥、吴月红和苏玉兰都吼了起来。 几个小一辈的也全被惊呆了。 苏国忠老头都是一副难以置信的神情，地面上全是残汤剩水，没有一样菜可以吃了！ “玉珍！”苏永福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愣愣地望着一脸解气的妻子。 孙玉珍做完这件事，转身就出了堂屋，拉着兀自回不过神的苏云华和苏远杰去屋里收拾东西。 后面一屋子人大呼小叫，吴秀娥冲过来想要抓住孙玉珍，结果踩到了地上的油，差点摔一跤，还是苏永福扶住了她。 她一把推开二儿子，劈头盖脸打他的耳光，边打边骂：“看你找的好老婆……！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婆婆，还有没有苏家？苏家没有她这样的人！你把她休了！听见没有！” 苏永福默不吭声，任由她打。 苏永贵气得站起来，掸着衣角上沾到的菜汁，嘴里只是一个劲的骂：“太过分了，疯女人！老二！你简直不是个男人！让女人骑在自己头上拉屎！不像话！” 吴月红想去追着孙玉珍三人厮打，却被苏远超拉住了。 苏远超虽然也被今晚的一幕震惊了，但他其实很能理解婶子的心情，嘴里低低地劝“妈，算了……” “算个屁！”吴月红也拿自己的儿子撒气，扯着他乱打了一通。 苏玉兰望着地上的好菜，又心疼又气愤，“这种疯女人，不配做我嫂子！” 陈娇、陈妮，苏远信也都是欲哭无泪，苏远信还拿着筷子，想去夹几道看起来不算太脏的菜，又下不去手。 整个堂屋里怨声载道，孙玉珍的背影却极为潇洒。 最后苏国忠一声怒吼，“不要吵了！让别人家看笑话！” 吴秀娥又打了苏永福一巴掌，回头问：“呸！就这么算了？” “都给我闭嘴！够了！老大媳妇、玉兰，去下锅饺子煮来吃！快点！老婆子，坐下！”苏国忠一脸严厉。 吴秀娥很少见老头子这么生气，如果是平时，她还敢唠叨几句，现在是真的不敢了，悻悻然回到座位上。 吴月红和苏玉兰起身去了厨房，那里还有些包了没煮的饺子，本来是最后才端上来的，现在只好拿来先吃了。两个人出了堂屋都是骂骂咧咧的。 苏永贵和苏远信将大桌抬了起来，放回原位，苏远超去找扫帚、撮箕，打扫屋子。 陈娇、陈妮缩在桌边不吭声，她们的父亲陈金水去摸了茶水来，殷勤地给老头子和老太婆倒上。 “老二，坐到这边来！”苏国忠瞪着眼睛喊还站着不动的苏永福。 苏永福怔了一会儿，总算挪动脚步走过去了。 “你老婆这样，是不能留了。过了年就去离婚！我苏家丢不起这个人！”苏国忠抓起茶杯喝了一口，磕着烟袋，说了这样一句话。 苏永福抖着嘴唇，似乎想反驳。 吴秀娥气愤不已，“我怎么会生下你这么个没用的东西！生你的时候就差点死掉，要是那时死了就好了，省得现在还要被你气死！” 听了这话，苏永福沉默了，手也垂下，放在了自己的大腿上，脑袋耷拉着，一句话不说。 孙玉珍这次回来也没带什么东西，根本不用收拾。苏云华更简单，她将大件的东西都直接丢进了空间里，剩下一些轻的塞在了一个背包里，看起来鼓鼓囊囊，实际没什么重量。 苏远杰心情沉重地收拾着自己的书包、衣服，不时叹气。 半个小时不到，母子三人就齐齐出门，走到了苏家大院的门口。 堂屋里的人都沉默着，苏永福也不敢回头看他们。 孙玉珍没有再说一句话，领着儿女，推开了苏家的院门，苏云华也和她一样，完全没有丝毫的留恋。 苏远杰欲言又止，频频回头，想看看父亲是否会挽留自己的。 谁知直到跨出院门，都没有等来一个回望，他叹了最后一口气，关上院门，追着母亲和妹妹去了。 坐在桌边的苏永福垂着的面上滴下一滴水，滴在自己的手背上。 “老二，别像个娘们儿一样！”苏永贵嗤笑道，“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 苏国忠叹息着：“老二，过了年把婚离了，再找个女人也容易。” “妈再去给你找门好亲事，可不能再找个孙玉珍这样的，太不像话了。”吴秀娥说。 吴月红假装关心他，“兄弟啊，嫂子也帮你介绍几个。” 几个小辈都在暗暗的偷笑。 苏永福毫无反应。 村头的小路上，冷风呼呼响。幸亏南省的气温不算特别低，还没有下雪。 苏云华裹紧了身上的棉衣，追着母亲，握着母亲的手。她突然问道：“妈，你刚才……为什么要把桌子掀翻了？我吓了一跳……” 孙玉珍帮女儿把围巾围好，笑道：“你想想，如果妈不做点什么出格的事，你爸爸肯定还会再来找我的。现在这样，你爷爷奶奶一定会同意让我和你爸离婚。” 苏云华愣住，忽然发觉母亲其实也是很有心计的，以前只是不愿意用心计而已。 一个女人，为了让老公同意离婚，如此这般费心思，也是一种悲哀啊。 苏云华紧紧拉住妈妈的手，仿佛在告诉她，自己对她的支持。 苏远杰一直沉默，他跨前一步，走在母亲和妹妹的身前，这样冷风先吹在他身上，后面的两个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就不会被风吹得太厉害了…… 孙玉珍感觉一双儿女仿佛一夜之间就成长了起来，成熟得令她心喜又辛酸。 “妈，我们去舅舅家吗？”苏云华问。 孙玉珍沉吟片刻，“嗯。只能去舅舅家了。” 除夕之夜被从家里赶出来，到哥哥家去打扰，孙玉珍也是不情愿的，想到嫂嫂那尖利的眼光她就难受。 不过还能怎样呢？也没地方去啊！ 劈啦啪啦——砰！ 村头的路上，有几家的孩子吃完了饭，正在放鞭炮。 “苏二婶，云华姐、远杰哥，过年好呀！……你们去哪儿呀？”有个认识他们的小姑娘甜甜地问候着，又有点疑惑地看着他们。 孙玉珍从口袋里掏了一把从苏家顺来的糖果给她，“是桃丫啊，婶子带你哥哥姐姐走亲戚去！来，吃糖。” “哦，谢谢婶子！”桃丫接过糖果，礼貌道谢，不过眼中的疑惑并没有消失。 在路上又遇见了几个熟人，孙玉珍一脸坦然地打着招呼，只说带儿女去走亲戚。 可他们大包小包的这种样子，而且又是团年之夜，黑灯瞎火的大晚上，去走什么亲戚？ 几个熟人回到家，都跟家人说了这件奇怪的事。 想必初一一大早，村里的人家就会传遍了吧…… 母子三人也没有什么心思聊天，沉默地走在路上，花了一个小时才走到河下村。 敲响孙家的院门之后，打开门的是舅妈李玲娟。 “来了来了！谁呀！”看见母子三人，她先是错愕，然后呆愣，最后那脸就黑了下来，几乎快要跟锅底一样了。 “嫂子。”孙玉珍平静地笑了笑，“不好意思，这么晚了还来打扰你们。” “我说孙玉珍你这是干什么啊？大过年的！怎么跑我们家来了？”李玲娟挡在门口，没有想让开的意思。 “是谁啊？”屋子里的孙玉成喊着问了两声，没听见回应，自己走了出来。 “哥，过年好。”孙玉珍问好。 “大舅。”苏云华和苏远杰也礼貌地问好。 “你们咋跑来了这是？”孙玉成连忙走过来，“娟子，快把人让进屋啊，你堵这门口是干啥？” 李玲娟没好气地白了他一样，好歹还是让开了，嘴里嘟囔着，“才走几天，这又回来，还把俩孩子带来了，到底要干嘛……” 母子三人权当没有听见，毕竟这是别人家，大过年的，别人不希望被打扰也是正常。 孙玉成家是两个儿子，大儿子孙文宏，比苏远杰大三岁，二十了，在城里打工，今天过年肯定是回家了，见姑姑和两个表弟表妹来了，满脸笑容迎上来问好。他和他爸一样，人挺好，什么都没问，就当没看见母子三人背上的大包小包。 而二儿子孙文宇才17岁，只比苏远杰大半岁而已，是个愣头青，也在镇上读高中，一见三人，禁不住问：“咦，姑姑，你们怎么背着包，怎么回事啊，这大过年的，难道……是被姑父赶出来了？” 苏远杰有点尴尬，苏云华倒是无所谓。 孙玉珍面上并没有难过的神情，她早就想开了，只是勉强笑了一下，“是啊，今晚没地方去，只好来麻烦你们家了。” 孙文宏把孙文宇拉了个趔趄，“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姑姑，来这边坐。远杰、云华，吃了没？” “是啊，吃饭没有？你们走着来的？真是造孽哦。”孙玉成还是心疼妹妹的，张罗着要把刚收拾下去的年夜饭热一热端上来给母子三人吃。 “大哥，不用麻烦了，我们吃了来的，不饿，真的。”孙玉珍拒绝了。 苏云华兄妹也摇头表示不饿，晚餐虽然结束得很早，但他们吃了不少菜，倒也还能顶过去。 第31章 情知起31 第三十一章 话是这么说，孙玉成还是坚持让李玲娟去灶间烧火热菜。 李玲娟面上不好看，但也没有再甩脸子。 苏云华乖巧地跟着她一起，“舅妈，我帮你。” “呵呵，云华啊。”两人走到灶间，李玲娟将碗柜里的菜一样样拿出来，烧了大蒸锅，将饭菜放在上面。她并没有吝啬，荤菜素菜都摆了不少，盘里还有一条鱼，也放在了蒸锅里。 这个女人虽然有些小心眼，但并不是奸恶之人，她只是不希望自己的小家庭被别人打扰罢了。 苏云华也理解她，有点不好意思的说：“舅妈，对不起，今天还来麻烦你们。” “嗐，说这些干啥……我说云华，你们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李玲娟耐不住好奇，终于问了，“怎么，你爸他们家，真的把你们母子三个赶出来了？这也太不像话了！” 苏云华笑笑，“不是的，其实，是我们自己要走的。” “为什么？”李玲娟瞠大了双目，她无法理解这种事，“大过年的，你们这是干啥，有啥话不能等到过完年再说？” 苏云华摇头，“有些事等不了。” “你这孩子，说的是什么？有什么事情非要这样？”李玲娟难以置信，“你妈就这样跑出来，还是年三十晚上，就不怕村里人说什么不好听的话？” 苏云华本来不想跟她解释，但还是含糊说了一句，“人一辈子，是为了自己活着，不是为了面子。我妈有自己的打算，我和我哥都支持她。舅妈，谢谢你为我们着想，不过这件事已经这样了，再回去应该不太可能。” 李玲娟长吁短叹一阵，和苏云华将饭菜端了出去，瞟了好几眼孙玉珍。 孙玉珍谢过哥嫂的接纳，和儿子女儿吃了起来。她和苏云华都没吃多少，苏远杰是男孩子，肚子容易饿，所以倒是吃得挺开心。 孙玉成是有担心、又无奈。这个妹妹从小算是个有主意的人，当初嫁给苏永福也是她自己的意思，他其实看不上那个木讷的男人，但是妹妹坚持要嫁，他也没办法，没想到过了这么十几年，最终还是散了伙。 李玲娟一个劲的用手戳自己丈夫的后腰，使眼色让他问孙玉珍怎么回事，孙玉成瞪了她几眼，给堵回去了。 晚上，孙玉珍和苏云华母女两个睡在一间房，而苏远杰在二表哥孙文宇的房间里挤一挤。 关上房门，孙文宇就用肩膀去撞表弟，好奇地问：“怎么回事？”完全忘记他哥那警告他不许多问的眼神了。 苏远杰跟表哥的关系还不错，但这种事他一个男孩子也不知怎么说才好。只是沉默地摇头，最后憋出一句：“我妈和我爸过不下去了。” “啊，真的？他们要离婚啊？”孙文宇惊讶地张大嘴，“那你和云华怎么办啊？” 苏远杰坐在床边，叹气，“不知道。” 孙文宇虽然性子比较皮，但也不是个不懂事的，没有再追问，只是让表弟脱鞋洗脚睡觉了。 李玲娟临睡前一直在埋怨丈夫，“叫你问一声，你瞪我干啥？问问清楚是怎么回事不行啊？他们老苏家也太过分了，半夜三更的，还是过节，就把人这么赶出来，要是出点啥事儿咋办？” “你闭嘴吧，你个乌鸦嘴。”孙玉成又瞪她，“说的是什么鬼话！玉珍不想说的事，就是问了她也不会说！你别啰嗦了，我妹子，让她住两天又怎么？就你话多！” “呸，我话多，我还不是为了咱家！他们三个人过来，吃喝拉撒的，还不是得老娘伺候……”李玲娟嘟囔了几句，躺下睡了。 孙玉成叹了大半夜的气。 孙玉珍和女儿多久都没睡在一块儿了，母女两个都还有点新奇。 苏云华怕暴露空间，自然不能进入里面睡觉了，但是躺在母亲的臂弯里，竟然睡得也不错。 孙玉珍闭着眼睛，没睡好觉，怕吵醒女儿，却一动不动。 天色蒙蒙亮，孙玉珍就爬了起来，小心翼翼穿衣服，出门去帮嫂嫂做饭去了。 苏云华在母亲离开房间之后也醒来了，望着天花板，还有些不敢相信昨晚发生的事。 真没想到，母亲竟然有勇气能够做到这样一步！ 孙玉珍吃完早饭就出了门，让儿女在舅舅家里呆着。 孙文宏、孙文宇两兄弟想带着表弟表妹去和村里人家的同龄人一起玩炮仗。但是苏远杰没心情，苏云华自觉一把年纪，不好意思去玩。 “表哥，你们不用管我们，我哥要写寒假作业，我去和舅妈聊天。” “这……你们不去，我们也不去了。”孙文宏比较善解人意。 孙文宇眼睛瞥着院子外面，一副想去的样子，但到底也没吭声，默认了哥哥的决定。 苏云华笑了，“嗐，表哥，我们真的没事，你们去玩儿吧，你们这样，我和哥哥都不敢呆在这儿了。”她作势要走。 “别别别……”孙文宏拦住她，“那……我们去村里的供销社买点儿好玩的烟花就回来，和你们一起在院子里放也是可以的。” “真不用了……”苏云华话没说完，就见两兄弟走了出去。 这俩表哥也是挺贴心的。 在舅舅家玩了一天，苏远杰还有点不太能适应，眼睛总是望着村子那条通往外面的大路，也不知是期盼能够看到父亲过来，还是怎么。 到下午时，孙玉珍笑眯眯地回来了，表情喜悦，见了儿女就笑道：“好了，远杰云华，咱们到镇上去住吧。” “啥？”第一个有反应的不是兄妹俩，而是李玲娟，“我说玉珍，你说啥呢？” “哦，嫂子，我今天去了镇上，之前就想在镇上租个房子的，本来说过了年再谈，正巧今天房东在家，就和他们讲好了，过几天就签合同，搬过去。” “我还以为你回苏家了……”李玲娟不可思议望着她，“你还真要和你男人离了啊？” 孙玉珍笑了笑，说到这件事，她已经没有任何情绪了。 孙玉成也不是很赞同妹妹的想法，“你一个女人，拖着两个孩子，去镇上租什么房子？一个月得多少钱啊？就住在这里不行？我和你嫂子都不会说什么的！” 孙玉珍知道必须得到哥哥的帮助，于是和他们夫妻推心置腹的聊了一个晚上。 第二天，李玲娟的脸上明显有了笑意，还十分积极主动地拉着孙玉珍说些什么。 苏远杰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苏云华却嘴角一勾，笑了。 她想，母亲应该是采纳了自己的意见，要在镇上开店了吧！想必还要请舅妈去帮忙，所以舅妈才那么高兴。 日子一天天过去，年假很快放完了，这几天，苏家没有任何一个人过来，苏永福也不见人影。 孙玉珍在村子里的小卖部打了个电话去湖山村，让苏永福初八一大早就去镇上，到民政机构离婚。 她也没等苏永福说什么就挂了电话。 这边，苏家听说孙玉珍要求离婚之后，可算炸了锅，吴秀娥气得牙痒，“离！老二，听见没有！和她离！你要是不和她离，你就不许再回苏家！” 苏永福苦着脸，埋着脑袋，一声不吭。 苏玉兰一家在旁边看好戏，吴月红则眼珠一转，幸灾乐祸地开口问：“哎呀，我听说离婚还要分财产，还有儿女也要问跟谁……” 吴秀娥气道：“远苏云华那个不听话的小蹄子，不要也罢！杰是我苏家的孙子！问问他回不回来！我看也是个不听话的，那天居然就跟着他妈跑了，不像话！……财产，什么财产，一个子儿都不给她！” 苏永福垂头丧气，“妈……” “你要是不和孙玉珍离，你就不要叫我妈！我没你这个没用的儿子！”吴秀娥拍着桌子，虎着脸。 苏永贵假惺惺道：“永福，这女人就是衣裳，哪儿没有？哥给你介绍个水灵灵的大闺女不是更好！再生个一男半女，日子不就又过起来了？……她孙玉珍要是离了你，谁还要她个带着拖油瓶的女人？她将来就后悔去吧！” 苏永福还是不说话。 苏国忠磕了磕烟袋，“老二，就听你哥的，那个女人要不得了。” 苏永福终于站起来，佝偻着背走了出去。 初八，镇政府上班，夫妻两个在民政办事处门口相见了。 孙玉珍很平静地和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但苏永福却低声道：“玉珍，我错了……” 孙玉珍看他一眼，“你没错。你有你的想法，我有我的想法，我们过不到一块儿去的，不用再说了。” 办理手续挺快的，工作人员问财产如何分配。 孙玉珍冷笑道：“什么财产？三间破屋吗？怎么分？不要。” 苏永福想给她留点东西，却发现自己真的拿不出手。 问到儿女问题的时候，孙玉珍又抢先说：“我问过儿女了，他们都愿意跟我。” 工作人员听了，奇怪地瞟着苏永福，打抱不平地说：“这位男同志，你这样不太好吧？财产不给一分钱，两个孩子还要女同志养，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苏永福脸臊得慌，“我、我也愿意养孩子……” “你得了吧，你拿什么养他们？远杰要上大学，你有钱吗？你的地都被你哥占了，你有什么鬼！”孙玉珍没好气说：“你能养活自己就不错了！” 工作人员更奇怪了，还没遇见过这种情况，男的唯唯诺诺，女的豪气地什么都不要。 拿了离婚证，走出镇政府民政办事处，孙玉珍头也不回地走了，苏永福站在门口，眼神空洞。 两兄妹得到这个消息，反应截然不同，苏云华是兴奋，但是拼命压抑着，苏远杰却有些恍惚。 “远杰……我跟你爸说，你和你妹妹都愿意跟我。如果你想回苏家，妈也不会硬要留下你的。”孙玉珍有点谨慎地说：“但是你放心，你回去之后，上大学的钱，妈一定会帮你存着的，你不要担心。” 听了这话，苏远杰的一丝惆怅也消失了，“妈，我不是这意思，我只是有点……” “好孩子，妈明白……”孙玉珍搂着一双儿女，“从今天，咱们母子三人就要开始新的生活了！” …… 初十，孙玉珍和房东签了合同，在镇上租了一个临街的门面房，门面不大，后面带着一个厨房，一个卫生间，上面还有两个小房间，但价格也不算便宜，房东和江大伟、孙红梅两口子有点亲戚关系，不然也不会同意租金季付。 母子三人忙活了几天，将房子打扫得干干净净，幸而里面本来就有些桌椅板凳，只需要买点锅碗瓢盆之类，一家小小的米粉店就可以开张了。 “叫个啥名字呢？”孙玉珍想着店名。 “妈，就叫兴隆米粉店好不好？”苏云华老早就想好了，“一是有生意兴隆的意义，二是说明咱家的米粉店是兴隆镇的，以后要是到城里去开分店了，人家也都知道咱们的来历。” 土是土点儿，但是实在。 孙玉珍和苏远杰听了，都同意她这个想法。 米粉店的货源不用担心，江大伟夫妇同意先赊帐，等赚了钱再付也没关系，至于其他的，菜市场也有专门送货的，不用担心。 开业前几天，孙玉珍在家里做了好几种不同的哨子，放在煮好的米粉里，让儿女品尝提意见。 “妈，这个青椒肉末的好好吃！”苏云华最喜欢母亲的手艺。 苏远杰吸溜了一大根米粉进嘴里，也是赞不绝口，“妈，这个辣鸡粉也好吃。” “妈妈，咱们也不用做得太复杂，就用一两种做主打，顺带着卖点其他的，也要看看市场反应。”苏云华道：“而且咱家也可以用一些小优惠来促销，比如买多少钱的米粉，就送一碟咸菜什么的。还有牙签和抽纸，也免费提供。” “抽纸？”孙玉珍不太懂。 “就是餐巾纸……不是，就是卫生纸，擦嘴用的。”苏云华解释。村子里不讲究，苏家也没用多好的纸。 孙玉珍点点头，“哦。” 母子三人集思广益，制定了很好的策略，选定了主打产品之后，正月底，在江家小夫妻的帮助下办理了各种证照，小店就雷厉风行地开店了。 李玲娟那天也早早就来了，她和孙玉珍说好了来帮忙，每天包吃，晚上还可以早点回去，自家姑嫂，初期每月给个三百块钱，后面小店情况好了，再说提价的事。 李玲娟也不是个贪财的人，能在镇上有点儿事做，她自然开心。 到这时，苏云华给母亲的几千块钱，全部用光了。 孙玉珍也是心里没底，十分忐忑。要是小店成功了，日后家里的日子就会很好过，可如果失败了呢？ 她不敢想。 苏云华倒是极其乐观，她相信，这个小店一定会红火，因为前世大概半年后，有家早餐米粉小店就是这样火起来的，眼看着就赚了好多，那老板没几个月就在镇上买了房子。 只有一点苏云华有些无奈，现在楼上只有两间房，她只能和母亲继续一起睡，进空间就受到了很大的限制。 不过现在她偷偷在自己家人吃的东西里混进空间食物，却是很方便也很容易了。 开业的早上，为了保证店里米粉的味道一级棒，能够吸引来客人，苏云华考虑良久，终于在煮粉的锅里，放进了半杯空间水，和普通的自来水混在一起。 如果全用空间水，相信煮出来的粉一定会令人惊艳，而且说不定会出现美白之类的意外效果。但是终究不是长久之计，苏云华也不愿意浪费空间水做这种事。 可若是只混了这么一小点水在里面，那只会让煮出来的米粉味道变得更好一些而已。 噼里啪啦轰——！ 周一早晨，镇上的人们刚刚起床要准备去上班，鞭炮声就响了起来，兴隆米粉店正式开业。 隔了一条街就是信用合作社的宿舍，有对小夫妻都在信合社上班，远远听见鞭炮声，丈夫问：“什么事啊？” 妻子在窗边望了望，眼力特别好地看到了“兴隆米粉店”的红字招牌，“咦，好像是一家早餐店。” 两人这天都起晚了，也不想再做早饭，干脆决定就去这家店吃早餐。 同样的事情，也发生在附近的许多人家。 一个中年妇女叫住要去学校上早自习的儿子，塞给他一张钞票，“去那家新开的店吃早餐。” 两位退休老干部夫妻晨起散步回来，被鞭炮声吸引，也走过来，打算品尝一下新的早餐…… 开业不到半小时，店里就坐满的宾客，很是热闹。 “老板，来一碗米粉。”有人喊。 苏云华和苏远杰两兄妹这天都在店里帮忙，苏云华听见叫唤，连忙走过去介绍：“我们家有素粉、辣鸡粉、青椒肉末粉、脆哨粉、肉园子粉……请问您要哪一种？” “咦，这么多品种啊？” “墙上有菜单和价格，您要哪一种告诉我就行。”苏云华脆生生说着。 这样一讲，店里的客人都纷纷去看墙上的塑胶喷绘菜单去了，好一会儿，此起彼伏的声音响起： “我要辣鸡粉。” “我要素粉，加一个荷包蛋。” “青椒肉末粉。” “两碗脆哨粉！” 苏云华一一听着，“好嘞！请稍等。”说着，她便大声向厨房里汇报客人要的各种品种。 那边的厨房里，孙玉珍已经听见了，水已烧开，米粉下锅，江家小夫妻的米粉品质很好，煮一会儿就软硬适中，捞起来放在碗中。 旁边的李玲娟接过碗，放各种调味料和哨子，然后让苏远杰端出去。 几个人分工明晰，丝毫不乱。 那对信合社的小夫妻眼巴巴望着两碗脆哨粉送到面前，扑鼻的喷香，一见就很实在，雪白的米粉、碧绿的葱花、酱色的脆哨堆了满碗，桌上放着辣椒、酱油醋，怕味道不够可以自己加。 丈夫迫不及待的拌好米粉，挑起一筷子就往嘴里送，霎时被烫得一哆嗦。 妻子笑道：“你急啥啊？” 丈夫虽然觉得嘴里好烫，却不肯吐出已经吃到口中的米粉，吸了好几口气，才又继续吃，咽下去之后，竖起大拇指，“好吃！” “嗯！”妻子也连连点头。 要上学的男孩子吃的是青椒肉末粉，这种哨子不太常见，味道却是极好，男孩子吃得西里呼噜，舌头都几乎要吞下肚。 两名退休老干部夫妻慢条斯理地吹吹凉，才夹了米粉送进口中，同时惊喜地对视一眼。 还有好几个客人，也都吃得十分开心。 苏云华见此情景，非常高兴，又道：“在墙角的泡菜坛子里有腌的酸莲花白（包菜），喜欢吃的可以自己去取，免费。还有白开水，也免费，一次性杯子自取。” 几个客人听了，立刻眼光瞧了过去，爱吃酸菜的，便站起来拿了小碟子去盛。 苏云华见店里坐满，一时没有新的客人，便走进了厨房里看情况。 孙玉珍紧张地问：“云华，怎么样？” 李玲娟也是一副心急的表情。 “好！”苏云华只说了这么一个字，但她笑得眯起来的眼睛，却完全佐证了她的话。 两个女人都把提起的心放了下来。 没一会儿，外面有人喊：“老板，收钱！” 守在外面的苏远杰连忙过去，“来了，您这是……五块。” “哦……” “老板，我这桌多少？” 苏云华连忙走出去帮哥哥的忙。 忙碌的早晨，这才正式开始！ 第32章 情知起32 第三十二章 米粉店开起来之后，生意兴隆。 三月份，吴秀娥、吴月红和苏玉兰知道了消息，曾经跑过来闹过，但是被孙玉珍和李玲娟骂了回去。 吴月红和苏玉兰闹着说这个米粉店有老苏家的一半，可把李玲娟给气了个半死。 吴秀娥只管腆着老脸在那儿说：“孙玉珍，你这个没良心的，原来你和老二离婚是为了开店呀，自己开了店就把我们老二一脚踢开，你要不要脸……” 李玲娟没等她说完就大骂道： “到底是谁不要脸！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你们苏家这么不要脸的！我妹子在你们家享过一天福吗？给你们家做牛做马，你们可倒好，年三十夜把她和俩孩子给赶了出去！年没过完就让她和苏家老二离了婚，哟哟哟，瞧着我妹子开了米粉店，眼红了？心慌了？还好意思说！呸！我妹子现在跟你们苏家一点关系都没有！滚！你们都给我滚！” 孙玉珍倒是面无表情，只说：“你让苏永福来，我就不信，他好意思说这个话！” 吴秀娥愣了一下。 的确，她本来是撺掇着苏永福一起过来的。结果苏永福听说要跟孙玉珍闹，死活都不肯来，这是他第一次没有听他妈的话。 其实这三个女人过来也没指望孙玉珍真的将米粉店让出来，她们的目的就是要膈应孙玉珍一下，出口心里的恶气。 听说了消息的孙红梅也从米粉作坊那边赶了过来，从她的角度来说，当然是不忍心看孙玉珍受欺负，毕竟都是一个村子的，而且她的夫家江家和苏家的关系也不是特别好，小两口也早就看不上苏家对孙玉珍的盘剥了。 “苏大娘，你这就不对了。玉珍姨都和苏二叔离婚了，你们这么闹是为什么呀？见不得玉珍姨过上好日子吗？” “关你屁事，孙红梅，你给我闭嘴……”苏玉兰仗着比孙红梅高一个辈分，张口就是一句。 这下孙红梅脸都给气红了，本来还是想劝架，这会儿直接就站在孙玉珍的一边了，“苏玉兰，你以为你算老几？你这种好吃懒做的婆娘，有什么资格说我……” 六个女人吵吵嚷嚷，生意也没法做了，许多客人见此情形，都站起身走人了，倒是有不少站在街道上看热闹。 过了一会儿，吴秀娥三人渐渐往店里冲了进去，吴月红更是嚷道：“我让你开店！让你开店！看我不把你的店砸了！” 苏玉兰也是爆发了战斗力，见着什么砸什么，桌子凳子筷子酱油醋瓶子，还有几个客人吃剩下的碗也被他们砸在了地上。 幸亏李玲娟死守在厨房门口，才没有损失更多的碗筷。 双方武力相当，正闹得不可开交，突然听见一声暴喝，“干什么的！都住手！住手！” 吴月红边回头边吼道：“放你的狗屁！看谁敢管闲事！老娘——” 她骤然就噤声了。 因为她看见了几个身着藏蓝色制服的人走了进来，苏远杰和苏云华兄妹俩跟在后面。 她猛然一怔，“妈……警察……” 吴秀娥和苏玉兰也回头看见了，却没有停手，依旧和孙玉珍、李玲娟厮打着，“警察来了又怎么样！我们这是家务事！他们管不着！” “谁说我们管不着？住手！听见没有！”领头的警察又是一声大喝，“干什么的！再不停手把你们抓到看守所了！” 迫不得已，来闹事的三人才喘着气停下来。 三个警察维持着秩序，让不相干的人先散了。 两兄妹急忙上前帮助母亲和舅妈收拾打扫店子。 “远杰、云华，你俩放学了？”孙红梅坐在一张凳子上喘气。 “红梅姐，谢谢你！”苏云华对这位仗义的邻居姐姐心怀感激，如果她不在场，光是母亲和舅妈，说不定真要吃更大的亏。 刚才放学回来，刚走到街口，两兄妹就听见有人在议论米粉店的事，苏远杰马上就想跑过来帮忙，苏云华却拉着他，急急匆匆去了附近不远的派出所报警。 派出所的民警也经常在兴隆米粉店吃东西，对店家印象不错，因此一听情况，马上就派了人跑过来，总算制止了这场闹剧。 领头的是派出所的副所长，平时最喜欢吃青椒肉末粉加豆腐皮包肉，此刻见店里一片狼藉，立即马着脸命令所有人去录口供。 吴秀娥忽然往地上一坐，装着受伤的样子道：“哎呦，我不活了啊，我儿媳妇打我啊……” “哪个是你儿媳妇！”李玲娟哼了一声，“我妹子已经跟你儿子离婚了，你少来这里瞎扯关系！” 苏玉兰却说：“她离婚的时候什么都没有，怎么能开了这个店？肯定是我哥的钱！” 吴月红也在一旁帮腔。 “怎么回事？”副所长听了几人的话，有点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云华在站了出来，“警察叔叔，这个店是我爸妈离婚后我妈开的，跟我爸一点关系都没有，钱是借的，以后要还的。今天的事是我奶奶带着姑姑和大伯妈来闹事，砸了我家的店子。” 三言两语简短说完，副所长心里也有了谱，很快就带着几个人回了派出所。 由于兴隆米粉店在这附近的口碑很好，所以看到情况的群众也愿意给孙玉珍作证，证明是吴秀娥三人来闹事。 再加上派出所去店里吃过粉的民警对店子印象都很好，等弄清楚事实之后，都觉得一个女人离了婚，带着两个要上学的孩子很不容易，以前的婆家还这么过分，跑来砸店子，于是决定重重责罚三人。 “你们这种行为叫做寻衅滋事，把人家的店子都砸了，除了赔偿之外，还要处以五日拘留和五百元的罚款！” 听了这话，吴秀娥差点没犯了心脏病，吴月红和苏玉兰也没想到处罚这么严重，都呼天抢地地说知道错了。 “知道错了？早干嘛去了？人家是在你们家过不下去才离了婚，好容易开个店糊口，养两个孩子，你们可倒好，还来打砸！你们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吗？”副所长好一顿批评教育。 最后苏玉兰腆着脸向孙玉珍道歉，请她说两句好话。 李玲娟和孙红梅本来是不愿意的，但孙玉珍也不想闹太大，总算是开口求情，让警察不要拘留她们。 “念在你们是初犯，而且没有造成太大的损失，所以拘留可以免，但是赔偿和罚款必须执行！” 三个女人身上哪里带了什么钱，求了半天不顶事，只得给苏永贵打了电话，让他送钱来。 苏永贵那个羞恼啊，带着钱来，一句话没说，直接拽着老娘和老婆回去了，也没管妹妹。 吴秀娥出了派出所还在问：“老二怎么没来？让他也来看看他这个好媳妇，居然敢报警……” “行了你们！”苏永贵骂道：“我今天让老二过来，他倒是跟我发了一通脾气！” “什么……？” 孙玉珍几人向副所长道了谢，拿了赔偿回到店里，慢慢打扫乱七八糟的店里，清点损失。 还好也没什么太大的问题。 母子三人对孙红梅和李玲娟都很感激。 “红梅姐，今天多亏你过来帮忙，谢谢！” “谢啥？下次你做几个豆腐皮包肉给我吃就行了，哈哈……”孙红梅很爽朗。 豆腐皮包肉是小店新推出的小吃，每天也就限量几十份，卖完就没了，特别受欢迎。是苏云华前世吃过的一种味道，听孙红梅这么说，她就笑了，“嗐，红梅姐，这算啥，要不，干脆我教给你怎么做，以后你想吃就方便了。” 孙红梅惊讶，因为这种秘制配方一般都不会随便告诉别人的，“这个……好吗？” “这有啥？”苏云华笑道：“红梅姐你一直帮我们家的忙，给你个菜谱算什么。” 李玲娟听见这话，虽然有点意见，但孙玉珍不说什么，她也就不吱声了。 经此之后，苏家人倒是不来惹麻烦了。 只是四月份的一天，苏云华早上和哥哥去上学的时候，拐过街角，突然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躲进了小巷里，那身旧衣裳和那个挺不直的脊背，看起来很像父亲苏永福。 她没有告诉哥哥，而是将疑问放在心底，走掉了。 就算父亲想要挽回，她也不会劝母亲回头的。 有些事情，错了就是错了，不可能再重来一次。 只希望父亲能够早日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早日翻身吧。 当然，实在不行，以后她和哥哥也不会放下父亲不管。 五月初，苏云华拿出那张女导演王文晴给她的名片，拨通了上面的电话： “喂，您好，请问是海星艺术高中的教导主任郑老师吗？……您好，我叫苏云华，是王文晴老师给我您的电话的……” 第33章 情知起33 第三十三章 “妈，我要去海市。”打完电话，考虑了半天，晚上睡觉前，苏云华趴在床上，把这件事告诉了母亲，“我想去上那里的艺术高中。” 孙玉珍愣了一下。 她近来心情很不错，米粉店短短几个月在整个镇上就已经打开了名声，远近闻名，几乎没有人不知道这家米粉店，现在她完全不用担心房租了，而且还请了几个店员。 苏云华和苏远杰兄妹有空都会在店里帮忙，因为住在镇上，所以回家方便了许多，时间也多了，学习成绩都有了更大的提高。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孙玉珍心里已经有了规划，现在开始给两个孩子攒钱，儿子听话懂事又聪明，肯定能考上一所不错的大学，而女儿也是要供她去上更好的高中。 但她没想到女儿竟然要去那么远的地方。 “海市？……那么远？”孙玉珍一时有点六神无主的样子，“非要去那里吗？咱们南省没有艺术高中吗？” 苏云华摇摇头，“妈，咱们这里的娱乐业不发达，我是真的很想做一个明星，所以必须去娱乐业发达的地方，比如海市。从那里开始，慢慢的一步一步来。那边的娱乐公司很多，娱乐节目也多，还有选秀，去了那边，氛围更好。” 孙玉珍不明白女儿说的很多词汇，但她意思是晓得的，心里一时很纠结，“可是……云华，要去那么远，坐火车都要两天，你才十几岁……” “妈，您放心吧！”苏云华坐起来，跳下床搂住了母亲的脖子，“我能照顾好自己。” 她也有浓浓的离愁别绪，但是想要实现梦想的心愿更大一些。再说了，她重活一世，不就是为了获得更好的发展吗？所以真的不能浪费时间了。 张爱玲说过，成名要趁早，大把的时光不是用来按部就班慢慢走的，因为不是所有人都重生过，知道时间的宝贵。 苏云华搂着母亲的脖子，用自己的额头蹭着她的脸颊，“妈妈，你放心，我能照顾好我自己，我只是想追求自己的梦想，我不想再后悔一生。” “再？”孙玉珍有点懵。 苏云华连忙掩饰了过去，“没有，就是……我觉得如果我不去海市上艺术高中，而是在这里随便上个高中的话，我将来一定会后悔的。” 孙玉珍叹气，“你让妈想想。” “妈，我这几天必须去报名参加艺考了，否则的话，会来不及的。”苏云华急切地说。 孙玉珍佯装生气，“怎么，你就这么想离开妈妈？” “妈……！”苏云华撒娇，“求求你了，我以后一定会成为一个大明星，然后把妈妈和哥哥都接到外面的大城市去！” “呵呵。”孙玉珍总算笑了，虽然有点勉强。“妈在这里就很好……你要去就去吧，不过，你都没有出过远门，妈这里每天要开店也走不开，要不然……让你舅舅陪你去海市一趟？” “不用！”苏云华摇头。 开玩笑，她自己去那是很方便的，反正吃的东西空间里面有，晚上也不用找旅馆，直接睡在空间里，别提多方便，要是多一个人，这些花销就必不可少了。 “妈你就放心，我去之前会联系那个女导演，要是我找不到地方，她肯定能帮忙的。”她撒了一个小谎。 一说到这个，孙玉珍就想起来了，“对对对！咱们开店的钱还是人家王导演借的，你这次去正好还了吧！” 借钱的事当然是假的，但是苏云华可不会拆穿自己的谎言，“妈，这个没关系啦，等以后我去上学了再还也行的。人家导演有钱，不在乎这点。” “还是还了好，心里踏实。”孙玉珍是那种不爱欠别人债的人。 苏云华也不再劝她，“好吧。” 去海市报名的事情，很快就确定下来了。苏远杰听了妹妹的打算，也是十分惊讶，而李玲娟则是表示反对。 “我说云华，你干嘛跑那么远去上什么艺术高中啊？你看你妈每天这么忙，你毕业以后就来帮她不好吗？女孩子要读那么多书干什么？当明星，你以为谁都行啊……” 这点孙玉珍也不是很赞同，“云华就算不去上艺术高中，我也不会让她来帮忙的，他们兄妹两个，我一定要供到上大学！如果他们还想读啥硕士、博士，我也支持！” 李玲娟撇撇嘴，没说话了。 孙玉成本来也表示可以陪外甥女去一趟海市，但是被苏云华用有导演在那边接待拒绝了。 这里的人心都比较实诚，也没想过她说的是否有可能。 说走就走，苏云华在学校里请了几天假。去的时候是个周六，坐一天火车，周一到达海市，报名，然后坐周二的火车回来，周四到，周五还可以继续上课。 时间赶得很紧，主要是学校里的老师担心快要中考了，怕她耽误学习。听说她要去上海市的学校，老师们都很支持，也有劝她再想一想的，苏云华也都一一应付了过去。 “妈、哥哥，你们回去吧。” 周六一大早，孙玉珍难得将店面交给了李玲娟，自己和儿子一起，送女儿到了省城的火车站。 买了站台票，一直把女儿送到了卧铺车厢里，找到她的铺位，将行李放好，孙玉珍都有些依依不舍。 “云华，听妈说啊，这外面的人有好的也有不好的，你一定要睁大眼睛看看。如果有那种随意跟你小姑娘搭讪的，或者说怪话的人，千万要多长个心眼，要保护好自己，知道吗……对了，咱家店里安了电话，你到了海市，就给家里打个电话去，听见了没？见到王老师，你得好好谢谢人家啊！在海市别到处瞎逛，别耽误了报名，要把正事儿给办了……” 孙玉珍唠唠叨叨叮嘱了一大堆说了又说的话，苏远杰也是一句一点头，担心地看着漂亮的小妹，眼里全是哥哥式的关怀。 苏云华噗嗤笑了，“妈，你就把心放得宽宽的吧！我能照顾好自己！” 旁边有个三十多岁的泼辣妇女见这娘仨在这儿说话，听得忍不住也笑了，“大姐，这是你女儿？是要单独出门吗？我看她长得好机灵，你就放心吧，现在的孩子可不简单呢，比我们那时候可强多了！” 孙玉珍回头看她，连忙道：“大妹子，你也要去海市？我姑娘第一次出远门，在路上麻烦您提点两句。” 泼辣妇女爽朗的笑，“放心放心，小姑娘长得好漂亮啊，在路上正好可以跟姨聊聊天。” 苏云华对她点头一笑。 火车站的广播响了起来，这趟列车要开动了。 孙玉珍和苏远杰不得不下了车，站在下面挥手。 “妈妈再见，哥哥再见！”苏云华探出个小脑袋，小手不停地挥呀挥。 坐回座位上，她脑海中全是母亲那担忧的眼神。 可怜天下父母心。上辈子，母亲没有逃脱苏家的牢笼，过早的衰老，被生活所压迫。 这辈子，一定不会这样了。 “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啊？”泼辣妇女善意地开口，想跟她说说话。 苏云华警惕心很强，她简单地观察了一下，发现对方确实没有什么目的，才笑着开口道：“我叫苏云华，阿姨你贵姓？” “哈哈，免贵姓宋，你叫我宋姨就好啦。怎么一个人去海市啊？”宋姨又问。 苏云华留了个心眼，“我去看望我姑姑。” “哦，到了那边有人接吗？你认路吗？如果不知道可以问我，我去过很多次，特别熟。”宋姨个性比较热心。 苏云华乐了，她前世好歹也算是混过群演圈的人，海市的大型影视城也呆过好长一段时间，和几个人租住在地下室里，每天干完了活就跑到超市去买快要过期的平价面包做早餐，有空的时候还和群演伙伴一起逛小街小巷的地摊儿拣便宜货，怎么会不熟悉呢。 “谢谢宋姨，不过我姑姑应该会在火车站接我的。” “哦，那就好。”宋姨聊了几句，从随身的包里掏出了一大堆水果和吃食，招呼道：“来来，吃点儿。” “我还不饿，谢谢您。”苏云华腼腆笑。 这趟列车没有完全坐满，毕竟不是出门旺季。这个隔间里，苏云华是中铺，宋姨是她对面的下铺，她的下铺是个沉默寡言的男人，一上车就跑到门边去抽烟了，所以蛮清静的。 火车开了大概十几分钟之后，从车厢尽头走来了一个东张西望的女孩。 “哎呦喂，怎么这么麻烦！找个位子简直要了我的命了，烦死人！” 苏云华前世好歹也是接近过大牌明星的人，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所以她眼睛一瞟，马上发现那女孩浑身都是名牌，无论是面料还是裁剪都非常优质。 那女孩看起来也就是十七八岁，比苏云华大一点，长发披肩，皮肤白嫩，比苏云华经过空间水洗礼过的肤色也不怎么逊色，举止神态里透露着丝丝的傲气，看起来家世非常好。 不明白怎么会一个人过来坐火车？ 女孩手里拿着一张票，东瞧西看，终于确定了自己的铺位，正是苏云华对面的中铺。 她身上就背着一个小背包，没有多余的行李，找到了地方，便将包包从背上取下，随意一抛。 那个真皮限量版的名牌包就这么被抛在了中铺的角落里。 苏云华和宋姨都在观察这女孩，见她确定了座位，宋姨率先笑着打招呼，“你好呀，小姑娘。” 女孩扯了扯嘴角，态度很随意地点了个头，看来是不想多说话。 见此情景，苏云华也就没有打招呼的意思了。 女孩在走道上的座位上坐下，心情不是特别好。 突然一阵手机铃声响起，周围的人纷纷侧目。 苏云华是重生回来的人，知道在十年后，手机会成为一件全球普及的用品。所以在她看来，并不是什么新鲜事。 然而这个年代却不同，能用得上手机的人非富即贵，身份绝对不一般。 车厢里懒散的人都有一瞬停下了聊天，别的隔间有人探头探脑四处看究竟是谁的手机。 只见刚才过来的那女孩脸色一怔，随即嘴里嘟囔了几句，又走到铺位前，垫着脚从角落里将自己的小背包拉了过来，从里面取出了一部翻盖手机。 连宋姨都有些羡慕。 “喂？……你们烦不烦哪！我、我已经不在舒市了！对！走了！……怎么走的？我、坐飞机！……你管我去哪儿呢？我自己到处走走不行吗？不要你们管！……哎呀我要登机了，不跟你啰嗦了，就这样！哼，别找我，你们找也找不到！” 那女孩噘着嘴将这段话说完，泄愤似的就将手机关了机，随便往中铺上一抛，不管了。 看来是个出逃的刁蛮富家女啊。 苏云华暗暗心想。 她好心提醒道：“你这样乱放不行的，火车上不安全，万一有小偷流窜过来，把你的东西偷了就不好了，你还是收好吧。” 那女孩狐疑地四下看看，还是说了声“谢谢”，把手机放回了包里。 苏云华耸耸肩。 火车哐当哐当的在铁轨上运行，苏云华和宋姨聊了会儿天，很快就到了中午。 宋姨热情地拿出自己的饼干糕点和苏云华分享，苏云华也把自己带的小吃、水果拿了出来。 那位刁蛮千金一见就是没带什么吃食的样子，皱起眉头，自言自语，“难道不供应餐点的吗？” 敢情她以为这是飞机呢。 好一阵子，列车餐车推了过来，“盒饭啦，盒饭，十块钱一份！” 刁蛮千金撇撇嘴，瞅了瞅餐车上的饭菜，还是起身拿钱买了一份。结果餐车还没走远，她刚吃了一口，那满脸的嫌弃掩都掩饰不住。 “我的天啊，这是什么啊，什么味道啊，怎么还是糊的……” 筷子在饭盒里扒拉了两下，刁蛮千金就吃不下去了。 宋姨心好，招呼道：“小姑娘，吃不惯列车餐吧？要不吃点饼干？我这儿有。” 女孩子将饭盒推到了一边，瘪着嘴总算走了过来，扫视了一眼，似乎也是不大满意，最终伸手拿了一包最好的饼干拆开，尝了一口。 她虽然娇气了些，不过为人还是不算太差，吃着不顺口，却也没有再嫌弃，低声地道了谢，吃了两块，就有点难以下咽。 “你是不是没带水啊？”苏云华发现了原因。 “嗯。”刁蛮千金小声地应着，点点头。刚才买饭的时候，她忘记买水了。 宋姨没有带多余的水，是用杯子去接的列车供应的开水。 而苏云华有点犹豫。她带了一个旅行杯，里面的水是空间里的井水，一般是不给别人喝的，因为那水的味道实在是太好。 然而不知怎么，看那女孩可怜兮兮的样子，她又有点同情。 最后她还是采取了折中的办法，从包里掏出了一个水灵灵的大白梨递了过去，“要不你吃个梨吧，洗干净的，特别解渴。” 女孩接了过去，看得出在竭力控制自己的表情，好像还是想喝水，最终抵不过口渴，咬了一小口大白梨。 就这么一口，她的眼神一下子就呆住了。接着迫不及待地啃了一大口，满口都是新鲜甜美的梨汁，咽下去之后难掩欣喜的神情，“这个梨怎么那么好吃啊？” “是吗？我自己家种的。”苏云华微微一笑。 宋姨在旁边看着两个女孩，忍俊不禁。两个女孩都是青葱美好的年纪，脸蛋儿嫩得能掐出水，满满的胶原蛋白。她笑了起来，“相逢即是有缘，大家能坐同一辆列车也是缘分啊。” 刁蛮千金再也没有那种疏离的情绪了，她撇嘴道：“我这是第一次坐火车，开车前半小时才买的票，以前也不知道原来火车上是这样的……” 果然是有钱人家的女孩子，出行都是坐飞机或者私家车吧？ 苏云华免不了小小的腹诽了一下。 这女孩刚开始的表现有点不太讨人喜欢，不过相处下来其实也还是挺活泼天真的。 苏云华感觉她的社会经验太不丰富了，很多事情都不太懂，或许是家人保护太好的原因？又或者，对于他们这种富足阶层来说，普通人的生活不就是完全不了解吗？ 这么一位不谙世事的千金小姐跑出来玩，不知道她的家人会怎么担心哟。 三个女人很快就聊到了一块儿，原来刁蛮千金有个比较中性化的名字，叫做陆和，今年十八岁了，京城人士。 不过她没有告诉宋姨和苏云华自己家里的真实情况。 两人也理解，出门在外嘛，逢人只说三分话，未可全抛一片心。 话题很快聊到了女人喜欢的衣服饰品流行趋势等。 苏云华从包里不断的拿出一些水果，其实都是空间出产，味道好得不得了，宋姨和陆和都禁不住吃了许多。 “云华，真不好意思，把你的水果吃了那么多……”宋姨看着自己面前的一堆果皮果核，有芒果、香蕉、油桃、苹果，觉得十分不好意思。 “没事，反正都是自家种的，不算什么。”苏云华也没在意，空间水果只要一晚上就能重新结满果实，这点真的不算啥。 陆和则是不小心打了一个嗝，捂着自己嘴，笑道：“苏云华，你家的水果好好吃啊！可以外销的吗？我想买你家的水果！” “现在可能不行，产量不够大……”苏云华不想多说这个，笑着岔开了话题，“陆和，你去海市有什么打算吗？” “我吗……”陆和眼珠子转动了两下，“算是去旅游两天吧，也不能出来太长时间，我还要上学呢。” “哦。” 列车在大地上飞驰着，眼看天就黑了。 下午吃了不少苏云华的水果，宋姨和陆和都没有什么饥饿感，所以下午饭都只吃了些糕点就算了。 夜幕降临，陆和终于别扭地爬上了自己的铺位。情不自禁有些嫌弃，“这个床单的味道好奇怪，哎呀怎么那么硬啊，这怎么睡啊？！” “哈哈，等你累了，自然就睡着咯。”宋姨在下铺笑着说了一句。 苏云华下铺的旅客躺下就睡了，似乎不爱和人打交道。 在摇摇晃晃中，苏云华上下眼皮子打架，慢慢闭上了眼睛，进入了梦乡。 陆和也是，虽然吵吵得很凶，但她睡得是最快的，呼吸均匀，一听就睡的香。 …… 苏云华是被一阵吵闹声闹醒的。 睁开眼睛一看，四周一片黑暗，天还没有亮。 隔了几个隔间，传来一阵呼天喝地的恼嚷。 “一对三！” “一对六！” “一对蛋！哈哈哈哈哈哈！” “靠，要不起你的蛋，滚。” “嘿嘿，一个七！” “……” 苏云华明白，是某些没有社会公德的人在打牌。大晚上的、黑灯瞎火的，这样也能打牌，真是醉了。 闲事永远管不完，她闭上眼睛，打算继续睡觉。 下铺两边的人同时传来了翻动身体的声音，看来宋姨和那位男旅客也被吵醒了。 对面中铺的陆和的呼吸声没有那么均匀了，好一会儿，有点迷迷糊糊地喊了两声：“蒋妈，蒋妈，怎么回事，怎么那么吵……” 声音突然戛然而止。 苏云华有点明白，这位大小姐是在叫自己家的佣人？看来她是睡迷糊了，把火车当成自己家了啊。 陆和咳了两声，翻动身体，好像有点不高兴地嘟囔着，“吵什么啊？” 苏云华小声道：“算了，管也管不了。” 陆和沉默一阵，忽然有点生气，“怎么能这样，这不是公共场合吗？半夜三更不睡觉，也别吵着别人啊。” 宋姨在下铺也轻声说：“算了算了小陆，一会儿列车员会管的。” 果然，几分钟后，列车员巡查时，听见了打牌的声音，制止了那几人的行为。 不过，列车员走后没几分钟，打牌声又响了起来，甚至比刚才更吵。 “来，哥们儿，我这儿有啤酒，喝点？” 啪——嗤。似乎是是开启易拉罐。 乓乓乓。好像在碰杯，还挺欢乐的。 那伙人边打牌边开始大声聊天，“三三四四五五六六！……嘿，我给你说，我前几天把到了一个妞，哎哟骚得不行，当天就带回家了。” “五五六六七七八八。哈哈哈，办事了？” “你说呢？带回家不办事，你以为盖棉被纯聊天呢？” “嘿嘿，办了几次？” “九十勾蛋！” “也没几次，太骚了……” “你小子不是吹牛逼说一夜七次吗！这会儿又说没几次了！” “靠，老子是一夜一次，一次一夜，行不行？” “滚蛋吧你！” “……” 一群人越说越下流，这边隔间都听不下去了。 连下铺那个沉默的旅客都有点不爽的翻了好几次身。 苏云华和宋姨的政策就是忍，不忍还能怎样，这种一听就是流氓，社会公德对他们而言根本就是个屁。 陆和气得在自己的中铺翻来覆去。 那伙人不知说到了什么，大声哄笑起来，还有人吵吵着，“他妈的又是你小子赢了，说，你是不是出千了！” “放你娘的屁……！” 陆和再也忍不住了，猛然翻身坐起来，爬到了靠近通道走廊的那边，大声喊：“现在是睡觉时间，请你们安静一点！” 喊了一遍，大概那伙人没听见，没什么反应，还是在闹嚷着。 陆和更生气了，捶了下床，大声吼：“你们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刚睡着都让你们吵醒了！太过分了！” 那伙人静了片刻，突然有人怪叫起来，“哎哟，哪儿的小妹妹，睡不着？快来哥哥这儿，哥哥保准让你睡得香！” “哈哈哈，你这混蛋，恐怕是让人小妹妹一晚上睡不着吧！” “嘻嘻嘻……” “嘿嘿嘿……” 各种不堪入耳的调侃声响了起来，全都在正对陆和那一声吼。 黑暗中，苏云华是看不见陆和的脸，但是可以想见，女孩肯定气得嘴都歪了吧。 “这群混蛋，看我不教训你们！”听声音，这刁蛮千金是要下中铺啊？真的要走过去找那群流氓算账？ 苏云华眼看不能让她去冒险，急忙坐起来，“别，陆和，别去！” “是啊，姑娘，快睡吧，你越理他们，他们越来劲！”宋姨也出声了。 “可是，我受不了这个气！”一听这话就知道这千金大小姐是在什么样的环境里长大的了，恐怕她身边还真没有敢跟她这么作对的人吧？ 陆和已经打算下梯子了。 苏云华坐在中铺上看着她，也看不太清楚，劝道：“你过去又能干嘛啊？那可是一群人。” “我学过跆拳道、女子防身术！我老师说我打趴三五个男人没问题！”陆和很自信。 苏云华无语望天。 你老师那肯定是在拍你马屁，再怎样，看你那小身板，又不是特种部队的女兵，怎么可能打趴几个男人？ 去了就是去自取其辱啊。 “陆和，你真没必要和这种人计较，你就算过去了，打了他们，他们还不是一样吵闹？”苏云华继续劝说：“你想想看，打那种人，不是脏了你的手吗？譬如狗咬了你一口，你也要咬回去？算了吧，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 陆和刚才也许是血性上来了，所以才急冲冲要过去，这会儿她可能也想通了，犹豫起来，“可是……” “别可是了，快睡吧，睡不着闭目养神也可以，就当是一种修行吧，你说呢？”苏云华道。 宋姨也帮腔，“对，小陆，云华说得对，别理那种人，他们没资格。” 陆和被劝服了，“好吧。”又蔫蔫儿的爬上了自己的中铺。 苏云华也重新躺下了。 这几个流氓吵嚷了个把小时，大概是喝醉了酒，或者是累了，后半夜到底也睡下了，车厢恢复了平静。 天明，宋姨和下铺的旅客都起得蛮早，苏云华也起来了，陆和却还在赖床。 快到中午，陆和才爬起来，一脸“我没睡好”的表情，又在嘀嘀咕咕地抱怨，“火车怎么是这样，好难受！天哪，还要开一天啊！怎么会那么长！再在这里睡一个晚上，简直是要我的命啊……呜呜呜，早知道我就不坐火车了……早知道我才不选这趟车……” 苏云华有点好笑。 洗漱完毕后，陆和腆着脸管苏云华要水果吃。 “云华，你还有苹果或者梨吗？给我吃一个呗……不不，我买一个，我买。”她作势想要拿钱包。 苏云华笑着按住她的手，“哎呀，这算什么，没事的啦！我还有，多的是，我包里都放的是吃的。” 宋姨和陆和都用一种匪夷所思的目光看着苏云华那个背包，真看不出来，里面居然这么能装！ 苏云华笑而不语。 吃完东西，几个人坐在座位上又聊起了天，宋姨说着她去过的地方，陆和也谈了些自己旅游的经历。 刚聊没多久，找麻烦的人就来了…… 第34章 情知起34 第三十四章 “喔喔，原来这里有两个小妞呀！” “嘿，还长得不错嘛！……是谁昨晚上睡不着啊？” 正在聊得起劲，有四五个小青年从走廊的另一头磨磨蹭蹭走了过来，一个隔间一个隔间地在找什么，找到这里，都停下不走了，言语之中颇多调戏之意。 苏云华明白，这就是昨晚上打牌那些人了。 陆和的面色一变，她没想到这伙人真那么不要脸，还敢过来找麻烦！ 晚上被吵醒了，心情极度烦躁，所以那个时候勇气指数爆棚，然而白天看到这么几个流里流气的小青年，她顿时心慌了起来。 说练过跆拳道和防身术，但是其实一次实战都没有，又怎么可能会不害怕呢？ 宋姨到底是见过世面的，挥挥手叫两个女孩冷静，并没有搭理那几个社会小青年。 苏云华也不是怂，但是她前世经历过许多事，懂得有些人是越惹越来劲的道理，所以立刻不吭声了，只是把脸扭到窗外，一眼都不看，眼不见心不烦。 陆和就没有那么淡定了，一副快要气哭的表情，愤愤然地揪着自己的衣角，鼻孔一张一阖极其恼怒。 那伙人立即看出她就是昨晚大吼的正主，又走进了几步，有种要把她团团围住的趋势。 “你们干什么？”陆和忍不住了，终于惊慌的诘问着。 “不干什么呀。小妹妹，你昨晚不是说睡不着吗？现在我们给你赔罪好不好？要不然，你和我们过去玩一会儿牌？很有趣的哟。”为首的一个小流氓嬉笑着开口了。 另有一个仔细打量着陆和，“哟，小妹妹长得可真漂亮啊！今年几岁啦，就你一个人吗？要不要哥哥和你一起走呀？” 陆和急了，猛然站起来，“走开！不要惹我！” “哟，还生气了？哎呀真可爱！”几人大概碍于旁边的旅客和宋姨、苏云华等人，所以没有上手，但言语之中调戏的意味越来越大胆。 下铺那位男乘客似乎不想理会，躺在床上，翻身面对墙壁，一句话都不说。 苏云华轻声对宋姨讲了一句什么，便起身，尽量不引人注意地从小混混后面的钻了出去。 陆和见此情景，以为她是要远离是非，虽说两人萍水相逢，对方是没必要因为自己而惹上麻烦，但她心里霎时特别难受。说话就开始带了哭腔，“你们要干什么！明明就是你们的错！走开！听见没有！” 宋姨拉了她的衣角，把她护在了身边，冷静地说：“好了好了，你们几个也够了，出门在外要互相体谅，不要这样过分。” 她比几个小混混年龄大许多，照理说闹够了觉得无趣的话，也该离开了，谁知那伙人却偏偏不买账，看着模样风韵都不错的宋姨，竟然也出言调戏。 “哎哟，这个大姐也挺漂亮嘛？和兄弟们喝几杯去？你们在这里多么无聊啊。” 宋姨眉头皱了起来。 世间有一种人，完全听不懂道理，越纠缠越麻烦。 宋姨拍着陆和的肩，让她不要理会，自己也不说话了。 几个小混混吵吵了一阵，见两个女人像没听见一样，变本加厉地围得更紧了，说话间似乎就要动手动脚起来。 “干什么的？” “散开散开！” 正在这时，两个低沉威严的声音在车厢里响起，众人都是一愣。 回头看时，只见两名高大的乘警站在人圈外，身边跟着娇俏的苏云华。 陆和怔住片刻，心中立即明白，原来苏云华不是离开，置身事外，而是去找乘警了。 她心头顿时一松，泪意霎时充满眼眶。 是啊，有困难找警察，在这火车上遇到麻烦，不就应该找乘警吗！ 苏云华沉静地说：“乘警叔叔，这几个人昨晚上不睡觉打牌吵闹我们，今天又来找我们麻烦！” 这几个社会小青年大概是那种平时只敢动动嘴皮子，真要遇到事情就会秒变缩头乌龟的那种，一个个都往外挤，不再围成一圈，还讨好地辩解，“没有的事，我们就是在聊天。” 陆和抹着泪，大声指责，“他们刚才说了好多怪里怪气的话！” 乘警其实已经明白发生了什么，于是直接指着几个人说：“你们几个过来，交代一下情况！” “冤枉啊，我们没做什么……” “没做什么你怕什么？就是问问情况！过来！”高大的乘警看着威风凛凛的，也没给对方辩解的机会，带着五个人就往车厢的尽头的走去。 见他们走远，宋姨才吁了一口气，“云华，幸亏你回来得及时！” 陆和坐在下铺的铺位上，啜泣了几下，又羞又恼。 她哪里遇见过这种事？ “好啦，没关系，他们被乘警带走批评教育了。”苏云华安慰。 “可是……如果一会儿他们回来了报复我们怎么办？”陆和担心极了。 苏云华笑着爬上铺位收拾自己的包，“没事，我跟乘务员说了情况，请他们给我们换个座儿，他们已经去别的车厢找空位了，一会儿就过来给我们换，快收拾东西吧。” 宋姨称赞道：“云华，还是你想得周到。” “哪里。”苏云华把背包背在身上，取下行李架上的小旅行箱，又帮着宋姨把行李取下来。 陆和看来是怕了，早早地把小背包背好了，巴巴地站在旁边等。 果然，不一会儿，一个女乘务员就来了，“你们去那边那节硬卧车厢吧，还有几个空位，不过不在一起。” 陆和愣住，似很紧张，她有些不愿意和宋姨、苏云华分开，“难道没有连在一起的空位了吗？” “连在一起的只有软卧车厢了，要补差价。” 宋姨笑道：“那算了，不在一起就不在一起吧，没关系的，我们还可以坐一块儿聊天。” 苏云华也点头。 陆和是真怕了，“不不不，补差价就补差价，我们三个人多少？我来出！” “这……不用了吧。”宋姨没料到这一出。 软卧车厢的条件比硬卧好，还有单独的门，价格也要贵许多。 苏云华倒是明白陆和的心理，实际上换到另一节硬卧车厢其实并不是很安全，那伙人真心想要找他们麻烦，还是很容易的。但是换到软卧车厢就不同了，那不是谁都能随便进的。 陆和坚持要换软卧包厢，要给两人出差价，宋姨想想也就同意了，苏云华也没意见。毕竟刚才是自己叫来了乘警，那伙人说不定也会找自己的麻烦。 很快补完票，进入安静的软卧车厢，陆和躺在铺位上，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小陆，谢谢你了。”宋姨为车票的事情道谢。 陆和摆手，钱对她来说并不算什么。 苏云华还是选择了中铺，将行李放好。 这天剩下来的时间就轻松惬意了许多，陆和忍着口味不和，邀请两人一起去餐车吃了饭，说说笑笑到了晚上，一夜好眠。 列车在第三天中午11点钟左右，终于到了终点站海市。 陆和这个千金小姐，人其实不错，两天的愉快相处，让她十分恋恋不舍。 “宋姨，云华，这个……是我的电话，我家是京城的，以后你们去京城可以找我玩。” 两人大方地记下了号码。 出了站台，宋姨熟门熟路地去了一个公交车站。 “你要去哪里啊，云华？”陆和问。 苏云华自然是找个地方进空间，把自己的行李放进去，然后直接去找找看“海星艺术高中”，于是说：“我有亲戚可能会来接我，我在那边等等她。” “哦，好吧，那我去准备找个酒店住下，都两天没洗澡了，脏死了！”陆和伸了个懒腰，从背包里取出手机，打开看了看，又关上了。 苏云华但笑不语，看来这千金小姐真是自己跑出来玩的，列车上的教训没够，还不打算和家人联系呢。 两人都不知，陆和看手机的一幕，被附近的有心之人尽收眼底。 有个中年妇女跑过来，热情地搭讪，“小姐要住酒店吗？我们是五星级酒店的，包车包送，免您后顾之忧！” 陆和一听，顿时高兴了，“有车送？什么车？” “豪华商务车，这里不准停车，我们停在了那个巷子里。”那妇女说完，还伸手指了指，果然就在不远处。 正在陆和犹豫的时候，又有两个人溜达过来了，“小姐要住宾馆酒店吗？我们包送，不要钱，不满意可以不住！” 苏云华以往倒是听说过机场有五星级酒店专车接送服务，但还没听说火车站也有的，她也没啥经验。 几个拉客的都等在了面前，陆和想了想，觉得自己去找酒店也要坐车，还不如跟着去看看。 她最终选择了一开始的那个中年妇女，指了指，“你们的车在哪儿？是真的五星级酒店吗？如果不是，我可不住的。” “当然是了，小姐你放心。”那女人很高兴，又问：“这位小姐呢？” 苏云华摇摇头，“我等人。” “好吧，那云华，我先走了，拜拜。”陆和心急要住店洗澡，没再多说什么，跟着那女人走了。 “拜拜。”苏云华等在原地看他们走远，她随意瞟了几眼，突然发现了一个小细节。 那拉客的中年妇女跟另外两人使了个眼色，脸上一瞬间闪过一丝得意的表情。 另外两个人也没再去找别的旅客，而是跟着往那条小巷的方向走去。 苏云华心中只觉一凉，仔细想了想，发现这件事有蹊跷。 照理说，五星级酒店不会有这种不上台面的拉客员，而那三个人明显是互相认识的…… 他们到底要干什么？ 苏云华越想越心惊，该不会是……拐卖吧？ 如果真是这样，这陆和的运气也太背了些，列车上惹到小混混的阴影还没散呢。 她这身份，苏云华早就看出来了，定然是京城大富大贵之家的娇小姐，天之骄女，从小在金屋里长大的那种，虽然看似刁蛮，爱抱怨，但教养和学识都不错，不是粗鲁的那种。 假若她真的被拐卖或者绑架了，还不知道她的命运会怎样…… 想到这里，苏云华立即拖着行李箱追了上去，“陆和！陆和！要不然你跟我去我亲戚家住吧？她家里也很舒服的！陆和！” 隔得太远，陆和已经跟那个女人走进了小巷，没有听见她的呼唤。 苏云华急了，等在小巷里的，谁知道会是什么？ “陆和！”她匆忙跑了过去，“等等！” 及至跑到小巷口，眼前的一幕果然不出她所料。 巷子中段停着一辆破旧的面包车，根本不是那个中年妇女说的豪华商务车，可能陆和起了疑心，打算回头，所以那中年妇女拽住了她的手，把她往车边拖。 而刚才一起拉客的两个男人，一个在帮中年妇女，一个却是跑到车边，打开了车门，似乎在等着他们过去。 “陆和！” “救命！”陆和尖叫着，厮打着。她好像真的学过防身术，那中年妇女有些制不住她，所以那个男人从兜里掏了什么东西出来，冲着陆和的面部就扬了过去，一阵白灰。 “啊！！！！！”陆和尖叫，眼睛好像被迷住了，再也没法反抗，只能捂住了自己的脸，想要蹲下身。 中年妇女扭头见苏云华赶了过来，急急对那男人道：“快，快把她抱上车！” 苏云华急了，她从来没遇到这种情况，有点害怕，立刻大声叫了起来，“来人！救命！抢劫啊！” 火车站人来人往，这条巷子虽然僻静，也不是没有人走，很快，叫声就引起了人们的主意。 “怎么回事？” “那边小姑娘喊抢劫……” 看热闹观望的人不少，但真正过来的却没几个。 苏云华急了，一时忘记了害怕，冲过去想要帮助陆和。 她想，反正自己有空间，如果真的和陆和一起被绑架了，大不了看准时机进入空间，总有逃脱的机会。 “救命救命！”陆和的脸上被喷了白灰，精神似乎也委顿了许多，越来越没力气的样子。 苏云华抡起自己的背包就砸在那个想要抱起陆和的男人身上。 ……到底这个社会还是有好人的，又或者是苏云华和陆和这样两位漂亮少女让人怜惜吧，巷子口冲过来了几个身强力壮的年轻人，“怎么回事？抢劫？站住！” 面包车旁的那个男人见势不妙，急忙大声喊道：“算了算了！这趟不要了，快走！” 中年妇女窜得倒是挺快，赶紧朝面包车冲过去，钻进了车里。 而那个男人则面有不甘，和冲过来的几个年轻人对峙了一阵，眼看面包车缓缓开动了，这才扔下了陆和，匆匆跑过去，跳上了车。 “站住！”几个年轻人追了几步，这才停下。 面包车往巷子另一头开去，很快就拐弯不见了踪影。 苏云华发现陆和的情况非常不对劲，她被那男人扔在地下，迟迟没有爬起来，连声音也没有了。 苏云华慌了神，过去将她扶在手臂上，“陆和？陆和？” 陆和闭着眼睛，软绵绵气若游丝，脸上一片白灰，抹得到处都是，“我、我头好晕……” 随着她说话，白灰也扬了起来。 苏云华心中有个声音在提醒，“躲开！是麻醉粉！” 苏云华惊诧，下意识别开了面孔。 她有点不确定地在心中回应，“水镜？是你在提醒我？” “废话，不是我还有谁呢？”傲娇。 苏云华心中大定，果然，身怀作弊利器就是不一样啊。 追赶面包车的几个好心路人走了过来，“喂，小姑娘，没事吧？这是怎么了？” “那些人想抢劫，还想绑架，好像撒了麻醉粉，我朋友晕过去了……麻烦你们帮我报警好吗？”苏云华抬头，眼巴巴地望着众人。 小姑娘粉嫩如花，脸上表情楚楚可怜，有热血年轻人一见，立刻就跑到外面的小卖部去报警打电话了。 有个好心的老太太买来一瓶水，“小姑娘，你给你朋友擦擦脸。” “谢谢您！”苏云华先用手帕把陆和脸上的白灰擦干净，才敢倒水再给她擦脸。 期间陆和一直是昏昏沉沉，人事不省的样子。 十分钟后，警察到来了，见此情形，立刻派车将陆和送到了医院，并就近询问了苏云华情况。 “我和她是在火车上认识的，很聊得来。我来海市是办事，她是要去住酒店。没想到那几个人骗她去了小巷，打算绑架她……” 苏云华三言两语就把事情说清楚了。 医生检查了陆和的情况，发现她只是昏迷，并没有大碍。不过陆和一直晕乎着，也不能提供更多的信息。警察也不可能一直守着，于是留下了一个女警，其余的人去调查这件事了。 “你知道她家人的电话吗？”女警问。 苏云华摇摇头，但她忽然想起了陆和的电话，连忙翻了翻陆和身上那个小背包，找出了她的手机。 女警欲言又止。 苏云华看了看那个翻盖手机，在这个年代应该算是很新潮的，不过对于前世见过智能手机的人来说，真心很初级。 手机刚一开机，立刻有无数的信息弹了出来，但苏云华无意去窥探陆和的*，只是打开了通讯录，查找有没有可以联系的人。 排在前列的有个“大哥”，她连忙给这个“大哥”拨通了电话。 嘟嘟两声之后，电话那头响起一个焦急的声音：“小和，是小和吗？表哥错了，以后再也不开你的玩笑了，你快回家好不——” 话还没说完，好像电话就被另一个人抢走了，这人的嗓音很磁性，非常严厉地说：“小和，跑了两天也该回家了，爸妈很担心你！现在人在哪里？不要再调皮了！快点告诉大哥人在哪里，我派人去接你！” 苏云华有点囧，硬着头皮开口，“您好，请问，您是陆和的大哥吗？” 电话那头的人顿了一下，声音更加严厉，“你是谁？你怎么会有陆和的电话？” 苏云华说：“我是在舒市开往海市的火车上遇见她的，我们现在在海市……” 那人打断了她的话，“你让陆和听电话！” 苏云华被他的语气噎了一下，撇撇嘴，“她在医院，正在昏迷，刚才碰到了绑架的人，幸亏被救了，警察也在旁边……”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到底是谁？她为什么会昏迷？”陆和的大哥似乎冷静了下来，连声发问。 旁边好像还有个聒噪的声音在嚷嚷，“什么？小和昏迷了？怎么回事？”应该是最开始接电话的那个人。 苏云华也理解对方家人的心理，于是尽量言简意赅地把事情解释了一通，“我是在火车上和陆和认识的，一起下了车，她说要去住酒店，然后……” 陆和的大哥听完了经过，大概也明白了是苏云华救了自己的妹妹，于是语调一转，很诚恳地说：“原来是这样，谢谢你，还没请教你的姓名？” “哦，我叫什么不重要，你们家在海市有人吗？快点派人来医院接陆和吧，她肯定受到了惊吓，你们别责怪她，谁也不想遇到这种事的。”苏云华无意多说，又把医院的名字和病房再次强调了一遍，就挂了电话。 女警在一旁看完了经过，问道：“陆和的家人会过来吗？” “嗯，他们要派人过来。”苏云华看了看时间，折腾了这么久，已经是下午了，她肚子也饿了，这边事情也解决了，得赶紧去找一找学校了。 “警察姐姐，我能不能先离开？我还有事……她就拜托您了。” 女警考虑了片刻，点头同意了，不过留下了苏云华家里的电话。 “我家是舒市的，我来这里是办事。”苏云华解释。 “嗯，没关系，只是留下一个联系方式，不一定有什么事。” “好吧。” 走出医院，苏云华在街上走了一阵，感觉没有什么人在注意自己，便拐进一条僻静小巷，刷一下进了空间。 “啊…………” 空间里的空气分外美好，灵气充沛，骤然呼吸着，让苏云华舒服得叫出了声，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她走进竹屋，放下行李，跟水镜打了个招呼，立即跑到温泉里去浸泡了。 “真舒服，好久没这么自由了。”美美地趴在池子里，旁边放着各式新鲜水果，苏云华边吃边享受着，漂亮的眼睛都眯了起来。 且不说她在空间里享受，这边陆和所在的医院，半个小时不到，就有两辆车开过来，停在楼下。 三四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和一个满面焦急的半百妇人走了进来，直直上了陆和所在的楼层，进了房间，看见躺在床上的陆和以及守在一旁的女警，这伙人的表情才轻松了一些。 “你们是？”女警有点紧张地站了起来。 “警察同志，多谢你们多谢你们！”那半百妇人查看了陆和的情况，感觉没什么事之后，便激动地握住了女警的手，表示着感谢之意。 “你是陆和的家人吧？”女警面色缓和下来。 旁边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人身上响起了手机铃声，他拿出来交了半百妇人，“金姨，大少的电话。” 半百妇人连忙接通，“大少，我已经见到小姐了，她一切安好，嗯，好的，你在来的路上了？行，我会守着小姐的，保证寸步不离，您放心！” 女警咋舌。什么？这妇人看着蛮气派的，居然叫陆和小姐，叫电话里的人大少？什么来头啊这是？ 见陆和身边有人照顾，女警也没什么事了，便让陆和醒来之后去警察局一趟，就走了。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两辆更为气派的豪车驶进了这家医院的停车场，两名青年下了车，身后跟着几个保镖样子的人，走进了医院。 “表哥，对不起，这次是我错了，以后我再也不会随便开小和的玩笑。”其中一名青年大概二十出头，面容英俊，神色内疚。 另一名青年比他大几岁，器宇轩昂，容色冷峻，瞥了他一眼，抿着薄唇，一声不吭。 两人很快来到陆和的病房，陆和已经有快要苏醒的迹象，那半百妇人金姨见了两人，急忙让座。 器宇轩昂的青年并不多言，坐在床头，握住陆和的手，皱起眉头。 又过大约十来分钟，陆和眨着双目，嘴里轻轻□□着，总算醒了过来。 “小和！”英俊青年惊喜地大叫，“你醒了？” 冷峻青年狠狠瞪他，“小声点。” 陆和睁开眼，看见满屋子的人，霎时好像愣住了，片刻，才失声痛哭，“大哥！”扑到冷峻青年的怀中。 “没事了没事了……”陆大哥拍着她，“别哭。” “呜呜……” 英俊青年抓耳挠腮，见陆和不理自己，又是慌张又是焦急，“小和，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乱说话了，你打我出气吧。” 陆和不应，只是哭。 半晌，她的情绪才平复下来，想起了什么左右张望，“苏云华呢？” “谁？”陆大哥问。 “就是救我的那个女孩，要不是她，我今天、我今天……”陆和又有想哭的冲动。 陆大哥安抚了她一阵，“应该是她给我打的电话。” “大哥，我一定要好好谢谢她，你不知道，在火车上，她也帮了我……”陆和有满腔想要倾诉的愿望，只想跟自己大哥说，完全忽视了从刚才就一直没插上话的表哥。 …… 苏云华休息了好几个小时才出了空间，因为里面时间流逝比较缓慢，出来也才下午四点钟。 她照着海星艺术高中名片上的地址找了过去，很快找到了地方。 这所学校地处市中心，面积比较小，几栋楼，一个小操场，绿树环绕，环境还不错。 苏云华觉得比较满意。 看完了学校，苏云华又在海市的街头溜达了一阵，她身上穿的衣服还是在镇子上买的，不潮也不漂亮，显得整个人比较土，反正手上有点钱，就干脆置办几身像样点的夏装，报名的时候也好给老师留下好的印象。 苏云华不知道的是，这个时候，远在南省家乡，自己家兴隆米粉店的电话响了起来…… 第35章 情知起35 第三十五章 逛完了好几个商场，苏云华美滋滋挑了两身连衣裙和几件好看的t恤、裤装，进了空间，在穿衣镜前左看右看，十分满意。 她知道自己的形象气质，考上艺术高中是肯定没问题的，就不知道需要会考些什么样的内容了。 吃完了饭，坐在空间小院的竹椅上休息，苏云华忽然动作一僵，忽然发现自己忘记了一件大事。 上火车之前，母亲叮嘱自己到了地方一定要打电话回家。但是今天遇到的事情太多了，她给忘记了！ 不知道母亲和哥哥守着电话，会不会心急如焚？ 苏云华从椅子上跳起来，在水镜里看了看，发现进入空间的地点空无一人，便马上出了空间，匆匆向附近的街道找去。 她找到了一个小卖部，急急忙忙输入自家电话号码，拨通了过去。 嘟——嘟——嘟—— 几声长响，孙玉珍的声音响起，“喂？” “妈！我是云华！” “啊，是你这孩子……”孙玉珍好像不怎么着急，只是轻轻嘘口气。 “妈，我已经下火车了，中午就到了，我、我之前有点事儿，就忘记给家里打电话了，你不要怪我哦。”苏云华娇嗔，她怕母亲生气。 孙玉珍笑着说：“妈已经知道了，不会怪你的。……你是不是见义勇为啦？” “咦？”苏云华一愣，“妈，你怎么知道？是不是……” 她还以为是女警联系了自己家。 孙玉珍说：“刚才有位先生打电话来，专门感谢你救了他妹妹。当时妈和你哥还以为是你打电话呢，说怎么那么晚才打来，担心得不得了，” “有位先生？”苏云华眼珠转了转，很快想通了关节，想必是那位千金小姐陆和的哥哥吧？ 难道他这么快就到了海市找到了妹妹？应该是女警把自己家的电话告诉他们的…… “哦，那件事啊，也没什么，反正也是举手之劳……”苏云华正想谦虚一下，忽听母亲在电话那头训斥自己。 “以后再遇见这种事，一定要先保护好自己的安全，知不知道？”孙玉珍所有的担心这才爆发。 陆和的大哥从陆和的口中知道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听说苏云华在火车上给陆和解了围不说，还不顾自己安危，冲过去和绑匪厮打，顿时充满了感谢之情。 在从警察局知道苏云华家里的电话之后，陆和马上闹着要打电话，陆大哥原本是打算等等再说，拗不过妹妹的执着，便打过去表示了自己的谢意。 孙玉珍与苏远杰接到电话，虽然不是苏云华打的，但起码知道了苏云华安然无恙的消息，总算放下了一颗心。 不过挂了电话，孙玉珍却后怕起来，按照陆和大哥所说，自己的女儿为了救对方的妹妹，还做了那么危险的事？那她到底有没有受伤？是否安全？ “妈，你放心吧，我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的。”苏云华嘻嘻笑着，“那时候旁边还有好多人呢，大家都来帮我们了。……而且，如果那个时候我不冲上去帮陆和的话，我想将来我一定会后悔的。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吗，您说是吗？” 孙玉珍又说了女儿两句，倒也没有责怪的意思，哪个当妈的不希望女儿善良美好呢。 “妈，那个陆和的大哥说了什么？就是表达感谢吗？陆和怎样了？” 孙玉珍道：“哎哟，提起这件事妈就想笑，那个陆先生讲了没几句话，就说要感谢你，要给你几十万的酬劳……” “啥？”苏云华傻眼，“给我几十万？钱？……妈你没答应吧？” 孙玉珍嗔怪道：“你以为妈是见钱眼开的人吗？当然不可能答应了。我知道你这孩子是好心救人，根本就没想要酬劳。不过那个陆先生却很坚持，还以为我是嫌少，又说要给一百万。我气得告诉他，说我们家不需要钱，你这样也是对我女儿不尊重。” “妈，你说得真好！”苏云华笑了起来，“谁要钱啊，我又不是为了钱才救人的。” “就是嘛。”孙玉珍舒心笑了，“我就知道我生了个好女儿……” “嘻嘻，有好妈妈，当然就有好女儿咯。” 母女两个嬉笑了一阵。 孙玉珍说：“说到最后，我看那个陆先生大概明白了我是不会要钱，就说以后有什么事可以到京城去找陆家，他们一定会帮忙。” 苏云华听了也就作罢了，她大概也没什么事情会去找他们。 人的一生会遇见无数个人，有的成为了挚友，有的擦肩而过，有的却相忘于江湖。 救陆和，苏云华一点也不后悔，但也不会图她什么。 毕竟是两个世界的人吧。 说了一阵，孙玉珍道：“好了好了，长途电话很贵，妈知道你很安全，那就好。记得去找个好点的旅馆住着，别担心钱。你要知道，你可是妈的心头宝。” “呵呵，我知道啦，谢谢妈妈。”苏云华嘟着嘴，在电话里啾了一下，“啵，妈妈再见，替我跟哥哥说一声。” “嗯。” 这段插曲就这么过去了，苏云华没想到的是，陆和的大哥后面倒真是帮了自己一个忙。 …… 周一一早，苏云华换上新买的连衣裙，精神抖擞地到了海星艺术高中的大门口。 那里有一个报名点，不少家长正在咨询情况。 “我听说你们这里对外地学生和本地学生的条件要求不同啊？怎么能这样呢，明明都是一样考试……” “哟，这又不是什么新鲜事，高考每个地区的分数线还不同呢。” “老师，身高有没有特殊要求啊？我女儿想报模特班，一米六五可以吗？” “你们学校除了表演、音乐、模特、舞蹈之外，有没有播音班？” “……” 苏云华听着这些问话，觉得挺有趣，她没上过艺术高中，不知道还有这些分类，她自己当然是要报表演班的。 拿了一张宣传单之后，她才明白这所艺术高中分了五种专业，是专门为表演艺术类院校输送生源的，据说只要进了海星艺术高中，考上国家戏剧大学、电影学院或者传媒播音大学是绝对没问题的。 就算不上大学，从这里毕业的学生也能够胜任大部分的演艺职业了。 苏云华等人群少了一些之后，才走过去，站在报名老师的面前，轻声说：“老师，我是来报考表演班的。” 报名老师和一群家长打了半天交道，嗓子都说干了，刚喝了口水，就听见这句话，于是抬头望去。 报名桌前站着一位亭亭玉立的女孩，穿着一件藕色彼得潘领连衣裙，乔其纱材质衬托得整个人肌肤晶莹如玉。 女孩眉目如画，一双杏眼顾盼生姿，黑油油的长直发披在肩头，早晨的光阳从她身后打过来，仿佛给她整个人打了一层柔光。 “咿……”报名教师忍不住暗叹一声。 好一个青春美少女。 “来报名？海市本地人吗？”报名老师问。 “不是的，我来自南省舒市。”苏云华老老实实道。 “哦，填一下报名表吧。” 第36章 情知起36 第三十六章 填完表，报名老师便交给她一张招生简章。 “记得将两寸正面照和一张全身照贴在报名表的相应位置，没有照片是不会让你报名的。报名表需要审核，看你是否具有资格，一周后审核完毕，会在学校传达室前贴出名单。看到名单上有自己的名字，才可以缴费取得准考证，月底考试。” “啊？”苏云华有点傻眼，她本来以为报了名之后，只要月底过来考试就可以了，没想到还要取准考证，那她不是要在这里呆到下周吗。 想到这里，苏云华便轻言细语问：“老师，我能在考试前过来缴费、取准考证吗？因为我家不在海市，我这段时间还要回家上课。” 报名老师闻言，抬头笑了一下。那笑容也说不出是什么意味，略有些公式化，又有点淡淡的怜悯，“不好意思，这位同学，这是学校的规定，你来这里报名，就该知道我们学校有多火爆。假如你在报名截止日期内不能交来报名费，不来领取准考证的话，那就只能算你弃权了。” “可是……”苏云华傻眼，她又问：“那老师，我能今天交费吗？准考证在考试前再过来拿？” 老师依旧摇头，这次笑容有点不耐烦了，“不行，这是学校的规定，不管是本地还是外地的考生，我们都是一视同仁的。” “这……”苏云华皱起了眉头。 “好了，这位同学，你先让一让吧，后面的人还要报名。” 苏云华走到了一边。 她来之前完全没想到这个问题，谁能想到填完报名表还要审核呢，而且还是一个星期。 她左右望了望，发现来报名的竟然都是家长，没几个考生，想来考生应该都还在课堂上学习吧。 苏云华考虑片刻，走到一边，找到了一个小卖部，拨通了海星艺术高中教导主任郑虹的电话。 “郑老师，您好。” “你哪位？”电话那头的声音比较冷淡。 苏云华自我介绍，“郑老师，我是前几天给您打过电话的苏云华，您还记得吗？” 郑虹“哦哦”了两声，有点敷衍，“是你，什么事？” 苏云华有点尴尬，“郑老师，我今天过来报名了，听报名老师说，需要审核报名资格，下周才能交报名费领取准考证……我家是南省舒市的，我只请了这一个星期的假，还要回去上课，您看我能不能提前交报名费，到考试前再来领取准考证？” “哦，这个是我们学校的硬性规定，任何人都是一样。”郑虹特别公事公办地说：“你要是不能留在海市太长时间，那就看看自己有没有在海市的亲戚或者是其他人帮你来查询一下是否审核过关吧。” “我家没有人在海市……” 苏云华的话还没说完，郑虹就不耐烦地说：“好了，那就这样吧，我这里有事。”然后就挂了。 嘟嘟嘟……苏云华看着电话筒，愣神了好半天。 这老师就完全没有想要帮她的意思啊，她是王文晴导演介绍过来的人，都不能通融一下吗？ 苏云华愤愤地咬着嘴唇。 想了想，又拨通了另一个电话，“喂，您好，请问是海市电影厂吗？我想找王文晴导演，请问她在吗？……啊，她在外地的剧组拍戏？哦哦，好的，那谢谢您……不用不用，我只是她一个，嗯，学生，现在在海市，想来看看她，她不在就算了。” 挂了电话，苏云华付了电话费，闷闷不乐，看来想请王导帮忙也不可能了。 站在校门口对面，举棋不定了好一阵，又沿着大路走了好半天，她心中的郁气才消失。 她苦笑了一下，是啊，就算你是王导推荐的人，可是又跟人家非亲非故，人家教导主任凭什么帮助你一个外地来的学生？你是给人送钱了，还是送礼了，就好意思这样要求别人…… 咦！ 苏云华眼睛突然一亮，送礼！对啊，她空间里那么多新鲜的水果，滋味绝妙，谁吃了不得点个赞？既然要求人帮忙办事，自然要表达点儿诚意才行！ 想到这里，苏云华又返回了刚才的小卖部，又拨打起了郑虹的电话。 “郑老师，我是苏云华，”不等郑虹说话，苏云华就以极快的语速说：“我这次从家乡带来了特产的水果想要送给您，刚才忘记说了，您现在有空吗，我给您送过来好吗？” 郑虹大概是没想到她会说这个，“不用了吧……” “要的要的，老师您是不是在学校，我可以送到您的办公室吗？”苏云华嘴甜甜的。 郑虹却还是不太买账，“哦，外校人员不能随便进校，这样吧，你就放在传达室吧，我一会儿派人过来拿。” “好的。”苏云华尽力忍住不开心，语气轻快，并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不乐意。 她找了个安静的角落，见四下无人，便进入空间里，精挑了一些最好的水果，放在之前用竹子编的大篮子中，还点缀了一些新鲜的竹叶。 这篮水果她挑的是几种不同的水果混合在一起：大白梨、红苹果、草莓、山竹、芒果，还有一小盒用纸盒装的蓝莓。 整个篮子果香四溢，看起来丰盛鲜美，这种礼物怎么也很上得档次了。 在水镜里检查了一番，感觉外面没有人经过，苏云华才从空间里走出来，提着那篮很重的水果走向了海星艺术高中的传达室。 校门外的招生点依旧热闹非凡，无数家长在咨询、填报名报、贴照片。 苏云华没有驻足，直接走到校门口。 传达室里坐着一位五十多岁的校工，正用搪瓷茶缸呼噜噜的喝着茶水，翻看着一张旧报纸。 “老伯，你好。” 苏云华敲了敲传达室的门，将水果篮放在了地板上，亭亭玉立地站在门口。 校工回头看她，“哪位？” 苏云华笑道：“老板，我是来送东西的。” “送给谁？”校工也看见了那篮子水果，“学校里不能随便进入。” “哦，是送给郑老师的，那我在这里等一会儿可以吗？” 校工点了点头，“嗯。” 这学校里都是各种天仙似的女孩子，校工也见惯了，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但他还不曾见过那么鲜嫩水灵的水果，视线一时倒朝着篮子瞟了好几下。 苏云华觉察到了。 她想了想，从篮子里面拿起两个大红苹果和两只大白梨，递到校工面前，“老伯，尝尝吧。” “那怎么行的啦！”校工有些惊讶。 苏云华笑道：“没有关系的，都是我自家种的……您尝个新鲜吧。” 她想，自己将来肯定要到这所学校上课，跟这位守门老伯打好交道，说不定将来有什么事还要麻烦人家呢。 校工推辞了几下，见苏云华坚持，也就拿了两个水果，放在了自己的抽屉里。 一转眼回头，校工禁不住擦了擦眼睛。 刚才少了几个水果，看着篮子浅了一下，怎么这会儿又那么满了？ 其实是苏云华趁他回头的时候，又从空间里取了几个水果出来填上。她也觉得自己这么做有点冒险，连忙将水果堆拢冒尖，好像不过是因为她的整理才让篮子显得比较满。 校工也没多想，“小姑娘，你不是这里的学生吧？……来，坐这里吧。”他指了指角落的一张凳子。 苏云华也没扭捏，道谢后坐下，“嗯，我今天是来报名的。……老伯，您在这里工作很长时间了吧？” “也有十来年了嘞，这里的学生我基本都认识，就说没见过你。”校工笑了，“不过我看你这小姑娘肯定能考得上这所学校。” “谢谢老伯，那就承你吉言啦。”苏云华笑了。 两人正说着话，有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女子从教学楼方向走了过来，进入传达室，见到苏云华，愣了一下，“谁要给郑主任送东西，你？” 苏云华点点头，站起来将那个大篮子双手奉上，“您好，是郑老师让您来拿东西的吧，就是这个篮子。” 年轻女子看了看篮子，眼中的嘲讽一闪而过，“哦，那行，你给我吧……哎哟。” 她伸手接过，谁知篮子重量不轻，顿时手下一沉，差点就摔了。 幸亏苏云华还没有完全放手，把篮子接下了。 那年轻女子已经放开了篮子，甩了两下手，有点嗔怪地说：“怎么那么重！” 苏云华有点不太好意思，“那要不然，我帮您送过去？” 年轻女子理所当然地点头，对校工说：“张伯，我让她帮我送过去，你给她登记一下。” “我马上就出来的。”苏云华保证。 张伯对她印象很好，“那不用登记了，快点出来就行。” 年轻女子似有点不快，扭头就走。 苏云华提着篮子跟在她身后，也不见她稍微慢点。幸而苏云华运用了空间之力，而且从小做过不少农活，力气比较大，所以拎着也不是很累。 年轻女子走了几步回头看看，嘴一撇，“力气不小啊。……你跟张伯很熟嘛，同乡啊？” 苏云华摇摇头，“不知道。” 年轻女子又八卦地问：“你怎么会给郑主任送东西？” 苏云华感觉到这女子似乎不怀好意，便随口道：“有人让我送的。” “哦。不是你自己要送啊？”女子走慢了一点，好像想和她聊天，一步三摇晃，完全没想到苏云华提着篮子会很累，快点到办公室更好。 “这段时间招生，倒是有不少人也给校领导送这送那的，但是能考进我们学校的学生，都要由真材实料才行，靠那些歪门邪道是没用的。就算送礼能进校，每月的考核过不了关，也不一定能顺利毕业。” 女子有意无意地说着，瞟着苏云华的脸色。 苏云华做出一副听不懂的神情，对她灿然一笑，“哦。” 女子被她倏然绽放的荣光弄得怔住。这个时候，她才开始认认真真打量苏云华，发现这个女孩竟然如此美丽。 刚才郑虹让她来取东西时直说了是个乡下女孩送水果来。所以女子就先入为主的认为苏云华很土气。可仔细这么一打量，才感到自己好像判断出了错。 皮肤这么白嫩细腻，一双勾魂摄魄的杏眼熠熠生辉，眉目之间显得如此神采动人，雪肤花貌，光彩夺目。 再一看她身上穿的连衣裙，完全是大城市的款式，衬托腰身窈窕动人，不盈一握。 ……除了她提着那么重的大篮子还面不改色这一点，完全不能让人相信她是从乡下来的。 “你也打算报考我们学校？”女子忍不住问。 否认吧，将来万一考上了这个学校，还是会见面的；不否认吧，这女子会不会觉得她是来走后门的？ 苏云华叹了口气。她感觉今天给郑虹送水果的行为，还是有点欠考虑了。 最后她还是选择说实话，“嗯，今天刚刚报名。我以前从来没接触过这些，我家里也是农村的，什么都不懂，也希望您能关照一下。” “呵呵。”女子闻言，笑了两声，没说话。 至此，她也有点明白了苏云华的分量，不过是个外地来的漂亮女孩而已，不算什么。 于是年轻女子加快了脚步，不再理会苏云华。 两人上了一个教学楼的三楼，正是上课时间，所以走廊上都是空空旷旷，只有教室里传来声音。 进入一间办公室，苏云华刚把篮子放下，年轻女子就打算赶她走，“好了，你先回去吧，现在正上着课，不要留你。” “这个，我能见一见郑老师吗？”苏云华提出。 年轻女子摇头，“郑主任很忙的，你先回去吧，这个我会交给她的，你放心。” “那好吧。”苏云华没再坚持，放下篮子就离开了。 没见到也没关系，只要郑主任吃到了这篮水果，她的目的就达成了一半，她相信，这篮水果一定能够成功吊足郑主任的胃口。 年轻女子见她转身下楼走远，才走到办公室里间敲了敲门，“郑主任，我把东西拿来了。” 半晌，门打开，一个四十来岁的女人出现在门口，眉头似皱非皱，有种威严感，“哦，小刘啊，谢谢你。” “郑主任，这是我应该的。水果挺多的，您现在要吃吗？我去帮您洗洗？”小刘面对郑虹，就没了刚才对苏云华的瞧不起，一脸讨好的笑容。 郑虹挥了挥手，瞥一眼，嘴角略撇，“又不是没见过水果，待会儿下课，让你们办公室的人分了吧。” “啊？”小刘有点犹豫。 郑虹不想再多说，挥了挥手，又走进里间办公室，关上了门。 小刘突然露出个偷笑的表情，四下无人，她先蹲下身，把篮子翻了个遍。 看到里面的几盒红艳艳的草莓，小刘垂涎欲滴，想也没想就挑了颗大的放到嘴边咬了一口。 草莓咬断，汁水便从牙缝里爆了出来，满口留香。小刘似惊呆了，不敢相信地看了看手中的草莓，接着便将剩下的一半塞进了口中。 太好吃了！ 以前也不是没吃过草莓，可这种酸酸甜甜，酸中带甜，并且有种说不出香气的草莓，完全颠覆了她对草莓的固有印象！ “好吃，太好吃了……”小刘嘀咕了几句，又挑了好几颗草莓吃下。 这时她才注意到了篮中装着蓝莓的盒子，“这是什么？” “哦，蓝莓。”打开盒子，小刘拇指和食指拈了一颗果子，打量了几下，就迫不及待地放入了口中。 绝妙的果浆再次在口腔里制造出了味觉的奇迹，舌头上的味蕾似乎全被果汁点燃，欢欣鼓舞。 “哇……”小刘一口接一口尝着，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一盒蓝莓几乎见了底，“糟糕。” 第37章 情知起37 第三十七章 盒子里本来堆积满满的蓝莓，如今只剩下了最后薄薄的一层。 小刘心一横，干脆将盒子放到了自己的办公桌抽屉里，怕被别人看见。 再瞧瞧篮子里的山竹、大白梨、红苹果、草莓和芒果，小刘垂涎欲滴，先是一样取了一些放到自己的抽屉里，然后才按照平均分配的原则分了几等分，在外间办公室每个老师的办公桌上放了几个。 刚分好，小刘就对着自己的那一堆水果发起了猛烈的进攻。她剥开了几个芒果和山竹，吃得津津有味。 下课铃声就响了起来，走廊上传来学生的嬉闹声，几个外形也比较靓丽惹眼的年轻男女教师抱着各自的书本，说说笑笑走进了办公室。 “哟，这是什么味道。”一个年轻男教师嗅了嗅鼻子，立即出声询问，“水果？” 的确，办公室里现在充满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果香气，都是从小刘的那堆水果皮里散发出来的。 小刘已经吃了不少，从刚才的馋样一下子变得正经了起来，狐假虎威说：“喂，你们看到没有，这是有人给郑主任送来的水果，郑主任让我分给大家尝尝的。” “哈，什么水果，瞧把你给美得……哟，这一堆果皮，你吃了那么多啊？”有个年轻女教师惊讶着。 小刘不自然地咳了两声，将自己桌上那堆果皮打扫了一番，扔进了垃圾篓里。 几位教师见到小刘分到自己桌上那雪白的梨子、红艳艳的草莓与苹果、圆滚滚的山竹，黄橙橙的芒果，都禁不住拿起来，有的放在鼻子底下闻闻，打算下班回家吃，有的也跟小刘一样，迫不及待品尝了起来。 “哎呀，这是哪儿买的？怎么跟我平时吃的味道不一样？”有个女教师尝了口草莓，也露出惊喜的神情，“上次我在校门口不远那家水果店买的跟这个一比，简直就是白水的，一点儿味道都没有！” “是啊！”刚才嗅鼻子的那位男教师也频频点头，这也是个吃货，吃着桌上的水果，赞不绝口。 听他们这么说，本打算回家再吃的几个人也坐不住了，纷纷拿起来品尝，这一吃，整个办公室里就听不见说话声了，只能听见撕果皮的声音与咀嚼声。 吃了一会儿，里间办公室的门把手响起来，门拉开，郑虹从里面走了出来，一见这阵势，有点懵神，“这是在干什么？” 本来上班时间是不允许吃东西的，但谁也不会那么刻意的遵守，不过如此大规模的集体吃水果，什么都不管，真有点奇怪。 有个会拍马屁的女教师不等其他人做出反应，立刻站起来，“郑主任，谢谢您。” “什么？”郑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您分给我们的水果真是太好吃了！” “对对对，我还没吃过果味这么浓郁的芒果，太棒了。” “这个草莓也是一绝啊。” “山竹居然这么甜，我今天才知道……” “主任，谢谢您……” “……” 几个年轻教师都七嘴八舌的表达着对水果的赞美和谢意。 郑虹这才想起刚才苏云华送水果的事情，眉头一皱，望着小刘，“这是刚才那篮子水果？” 小刘感觉自己好像办了件错事，主任让分水果，会不会只是一句客气话，她就这么分了，而且大家都吃了，除了藏在抽屉里的那一份，吃得快没了。 “是的，是那篮子水果……”小刘竭力镇定。 嗅着浓郁的果香，郑虹的唾液也分泌了出来，“味道不错嘛。” 满屋子都是鬼精鬼精的人，哪还看不出郑虹自己没吃？ 立刻，第一个站起来的那个很会拍马屁的女教师递出手中刚剥开还没吃的山竹，“主任，我剥好了，您尝尝？” 郑虹低头瞧了一眼，那紫黑色的果皮里包着白嫩嫩的八瓣果肉，鲜香四溢，非常有吸引力。本想拒绝的她，禁不住拿过来，咬了一口。 就这一口，郑虹就后悔了，非常后悔。 她刚才为什么会让小刘把水果给分了！明明就是送给她的！这些年轻教师简直太不像话了！在办公室里吃水果不说，每个人桌上都所剩无几了！ 郑虹拉下了脸，“好了，各干各的事，要是有学生过来，看见你们在吃东西，成什么体统！马上就要上课了，快点为下节课做准备吧！” “是是是。”几人哪看不出郑主任这是不高兴了。 郑虹去了一趟洗手间，在走廊上亲切地和学生打着招呼，回到办公室，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了。经过小刘的办公桌，她还意味深长地看了小刘一眼。 几个年轻教师早已收拾好了办公桌上的果皮，正襟危坐地开始备课。然而果香依旧飘荡在办公室的空气中。 小刘明白后悔也没用了，早知如此，在吃第一口草莓的时候就该不要贪嘴，不该真的分了下去，应该留着等主任品尝过了再说！ 上课铃响了，小刘这节课也有课，但她磨磨蹭蹭等办公室里的人都走了出去，马上把抽屉里藏着的那一份水果拿了出来，敲开了郑虹办公室的门。 “进来。” “主任，这是我给您留的一份水果。” 郑虹在写什么东西，头也没抬，摆摆手，“放在那里。……我记得你这节有课？” “是的是的，我马上就去上课。”放下水果，小刘就火烧屁股的走了。 郑虹又装模作样伏案写了一阵，侧耳听听，好像大办公室里真没有人了，这才将那堆水果拿到眼前，迅速吃了一颗草莓。 这一吃，自然也是停不下手，直到吃得肚子快撑了才住手。她不禁深深后悔自己刚才做出了将水果分给下面人吃的脑残行为。 没想到那个乡下女孩送来的水果还这么好吃……不过就只是送来了一篮子水果？她到底有什么目的？ 带着这个疑问，郑虹上午剩下的时间都在回味和考虑之中度过了。 走出校园的苏云华当然不知道这一切，她和校工张伯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学校，找地方进空间里休息去了。 睡了饱饱一觉之后，下午起了床，苏云华琢磨着也该出去给郑虹打个电话再问问情况了。 “喂，郑老师，我是苏云华……” 郑虹接起电话，听见是苏云华，面色飞快变化了一番，态度也不像早上那么冷淡，还拉了几句话，“哦，是小苏啊，你报完名了吧，怎么样啊，对艺考有信心吗？” 这番变化自然是在苏云华的预料之中，她忍着笑，乖巧回应，“郑老师，我看了招生简章，上面介绍了一些艺考的内容，不过我之前都没有接触过，有些紧张。” “呵呵，这个不用着急，来报考的学生也不是个个都参加过，大部分也是和你一样，所以别紧张，只要拿出自己的真实水平就好了……”郑虹东拉西扯了一阵，忽然问：“小苏啊，你们家乡是不是盛产水果啊？” 来了！苏云华心知肚明，笑道：“也不是，只是我家乡下种了几棵果树，每年结点果子罢了，都是家里人吃的。郑主任，您吃着觉得还可以吗？” 郑虹打着官腔，“唔，还行吧，比外面街道上买的要新鲜一些。” 当然了！苏云华心想，外面水果店里都是从下面的果贩那里收购的，有些还是在冷库里冻了许久才拿出来卖的，首先就没有刚摘下来的鲜甜。而且我这还是空间出品，滋味绝佳！ “郑主任，我过来的时候带了不少，本打算也给王导送去一些的，不过刚才打电话听说她不在海市……要不然，那一份我也给您送来，可以吗？”这是她想好的借口，就是为了见到郑虹一面。 郑虹一听，巴之不得！但面上做出为难的表情，“呃，这个不好吧，怎么好意思麻烦你，要不你自己吃吧……” 苏云华笑道：“郑老师，我是好不容易带来的，再带回去太不方便了，也没有什么，就一点水果而已。” 郑虹答应了，“行，那这样你送过来吧。” 挂了电话，苏云华总算松了一口气。 半个小时后，拎着同样的一篮子水果来到海星艺术高中的传达室，张伯惊讶地看她，“小姑娘，你又来了？这是……” 正说着，郑虹亲自出现在了传达室，一眼就见到了苏云华，笑容如春风般和煦，“你就是苏云华吧。……老张，我带她进去一下，这是我的一个朋友的女儿。” 张伯哪有话说？ 苏云华冲他笑笑，跟着郑虹走了进去。 张伯瞧着她们的背影，从抽屉里拿出早上得的那几个水果，放在鼻子下面嗅了嗅，有些舍不得吃。 郑虹一路上都在瞟着那篮子水果，“小苏啊，难为你提着这么多水果还坐了火车过来，累不累？” 苏云华忙说：“没事的，有几个老乡一起坐火车帮我提东西，不累。”不然真没法解释怎么带了那么多水果。 上课时间，校园里安安静静，郑虹将苏云华带到自己的办公室，外间那些老师也都不在。 “坐吧，要不要喝茶？”郑虹虚假地作势要去倒水。 “别别别，您不用麻烦，我不喝的。”苏云华忙摆手拒绝。 郑虹也就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了。 反正水果到手了，这会儿也能和颜悦色说话了，“小苏，你早上跟我说，是不是有什么困难？” 苏云华定定神，“郑老师，是这样的，我从家乡过来需要坐三天的火车，但我只请了一个星期的假，明天就要回去。但是报名老师告诉我，报名表要审核一个星期，下周才能公布名单，缴费、取准考证……” 郑虹明白了，心下却有点鄙夷。她不认为苏云华是好学生要赶回去上课，她只是觉得，一个乡下穷女孩还要上什么艺术高中？ 艺术高中是那么好上的吗？首先三年的学费就不是普通高中能够比较的！而且在校期间学校组织的各项活动各种培训数不胜数，还要出去参加各种比赛，置装费、化妆品、交流费……七七八八下来，三年少说也要几十万，还是最初级的！ 当然，上艺术学校，如果能认真学习，将来的回报也是大得难以想象，假如能够正式出道，成名之后，还不是成百上千倍的回报率？ 可是……成名的又有几个呢？ 作为艺术高中的教导主任，她手底下出去的每年的毕业生就有一两百个，可是能够出头的，少之又少！ 郑虹心底微微嘲讽，嘴角情不自禁就带出了那种哂笑。 苏云华不明所以。 “哦，是这样啊。”郑虹拿过水杯吹吹，喝了一口茶，“如果你真的有困难，那倒是也可以通融一下。” 苏云华的眼睛霎时闪闪发亮。 郑虹被她希冀的目光震了一下。 这女孩……好像并不是普通的怀揣明星梦的乡下少女…… 她似乎，有一种独特的光芒。 郑虹愣了片刻，又及时收回思绪，“说说看，你准备怎么办？” “郑老师，我、我能不能请求，如果我通过了审核，是否可以在艺考之前过来交费，领取准考证呢？也就是推后两个星期的时间，我一定会过来的。”苏云华诚恳的请求。 郑虹皱皱眉。 这种情况也不是没有过，事有权益嘛。但那都是有些来头的考生，像苏云华这种乡下丫头，还真没破过例。 或者说，像她这种乡下丫头，根本就没有能够进入海星艺术高中学习的！ 想到这里，郑虹禁不住问：“小苏，你怎么会想到要来上艺高呢？还跑那么远，从南省过来。” 这就是个人梦想吧。 苏云华不便在一个初次见面的人面前说自己的那些抱负，于是只轻描淡写说：“我从小就特别向往艺术，想当演员，所以我想尝试一下，看自己是否能够走这条道路。” 郑虹没有多问，只是点了点头。她忽然对这个女孩有了点恻隐之心。 她和王文晴是好朋友，前几天接到苏云华的电话，倒有点惊讶。估计王文晴也就是随口跟女孩聊起海星艺高吧，也没跟自己提过这件事。 听说女孩在《故乡》里客串了一把，郑虹立刻明白，这肯定是一个以为娱乐圈很有趣的农村女孩，这种女孩真是见得多了，每年有无数电视剧会拍外景，找当地人客串，那些在电视剧里演了个路人的女孩，马上就觉得自己将来一定是大明星了，一定会红，便要死要活的做着明星梦。实际上，大部分人，都没有什么资质，一辈子就能演个路人而已。 所以，郑虹对苏云华是一点期望都没抱，连她想来上艺高都觉得有点可笑。 但这会儿见着真人，她忽然觉得，也许这个女孩，真的有成为大明星的潜质。 她很漂亮，一眼看到她就觉得非常惹眼，身材也好，才十几岁的女孩，发育得就很客观了，完全具备成为明星该有的身体和面容条件。 难怪，好友王文晴会推荐她来上艺术高中。 说不定，她将来真的会红…… 郑虹的思绪一时发散了很多，最后收了回来，换上了淡淡的笑容，“人有梦想总是好的。这样吧，学校的规定是要遵守的，不能说因为你又困哪，就对你网开一面，那如果人人都说有困难，都要最后才缴费，那对我们的工作开展也十分不利。” 苏云华有点失望。 郑虹又说：“不过……不如这样，如果你通过了审核，我先帮你缴费，领准考证。等到你过来的时候，再交给你。” 苏云华霎时惊喜！ “郑老师！真的吗？我我我，我怕麻烦您……” 郑虹笑了，这次的笑容比较真心，“你毕竟是王导介绍来的，也算是我的侄女辈，帮你这个忙也没什么。” “谢谢您！郑老师，谢谢您！”苏云华倏地站起来，冲着郑虹鞠了个躬。 郑虹笑着摆手，“小事，小事一桩。” 苏云华也没什么好感谢的，只是赶紧从篮子里拿出一盒蓝莓，“郑老师，您上午吃过吧，这个蓝莓的味道特别好，里面含有很多花青素，可以保护眼睛、延缓衰老、增强记忆力！” 郑虹怔住。 蓝莓？ 小刘给她送来的水果里，没有这个啊！ 苏云华达到了目的，千恩万谢。她看出郑虹对她带来的水果很有兴趣，连连表示下次过来还要送水果给郑虹。 又说了一会儿话，苏云华明白，事情办完就不能再继续呆着，免得呆久了惹人厌。于是礼貌地又鞠了一躬，向郑虹道了别。 她走后不久，下课了，郑虹走出办公室，盯着小刘看了好一阵，看得小刘毛骨悚然，才走回里间关上门。 敢把送给她的水果藏起来，这些年轻人哪…… 当天下午，苏云华就去买了火车票。 周二坐上火车，回到家周四。下了火车之后，竟然在出口处看见了母亲的身影。她本来没想过要母亲来接，乍见母亲，顿时欢脱地跑了过去，“妈！” 第38章 情知起38 第三十八章 苏云华上午进来过这间艺高，但是没有遇到下课，所以没见过里面的学生是什么样。此刻听见下课铃响，也有意识的停下了脚步，想观察观察这里的学生。 这条走廊似乎是高一区，学生相对活泼一些，老师们刚刚出门不远，每个班就有人跟着出来了。 苏云华靠得最近的是高一3班，一个高大英俊的男生追着老师跑了出来，口中呼喊道：“老师，我有个问题想问您。” 哦，果然是明星预备学校啊……苏云华忍不住惊叹。这个男生高鼻深目，略有点混血儿的感觉，身高目测一米七五以上绝对有，双肩宽宽的，标准倒三角体型。 他和那老师都看见了走廊上的苏云华，老师不认识她，随便瞟了一眼，而男生却用那双颇有些多情的桃花眼盯了盯苏云华，嘴角露出一个友好的微笑。 那个笑容也说不上多么明显，就仿佛淡淡的水墨画一般，影影绰绰，却十分惊艳。 苏云华在镇中学哪里见过这般风貌的帅哥，顿时小心脏扑通扑通跳了几下。 但那男生的微笑只是一瞬而逝，很快便低头跟老师讨论起要问的问题了。 苏云华也非花痴，只是抱着欣赏的目光，回头追着两人的背影多看了那么一两秒，但脚下的步子不停，依旧朝着教学楼外走去。 偏在这时，教室门里又追出来了一个女生，长发飘飘，香风阵阵，音色娇嗲，“卫旻，等等我……” 话还没说完，就和苏云华撞了个正着！ “哎……！” 两人都往后退了一步，停了下来。 那女孩忍不住抱怨道：“怎么回事，你怎么走路的？”她出来时已经看见了苏云华盯着那老师和帅哥瞧，所以又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眼，翻了个白眼。 苏云华看出来女孩对自己瞧那男生很不爽，但因为是自己走路扭头没看路所以才会撞着人，因此便有礼貌地道了个歉，“不好意思。” “哼。”女生蹙了蹙眉尖，目光依旧很不喜地在苏云华嫩白的脸蛋上瞟了瞟。 教室里又出来了几个女孩，见此情景纷纷过来问：“谢云珈，怎么了？这谁啊？” “谁知道，不认识。”谢云珈很不耐烦地哼了一声，没再理会苏云华，而是和几人往前走去。 苏云华摇摇头，继续走自己的路，她听见后面传来了谢云珈不快的声音： “我不是出来叫卫旻吗，就见这女的站这儿盯着卫旻看，呸，不知道是哪个班的……” 有个女孩打趣道：“说来咱们的班草卫旻可是所向披靡啊……哈哈，云珈你吃醋了吗？” 谢云珈有点恼怒，“我吃哪门子醋？你开什么玩笑！” 另一个女孩笑着说：“咱们的班花云珈怎么会吃醋呢，你想想上学期，多少浮花浪蕊想来招惹卫旻，可卫旻却只追着云珈……” 谢云珈的口吻有点得意又有点羞恼，“行了行了，说什么呢……” 苏云华没有听完，也没有放在心上，夹杂在学生群中走出了教学楼，趁此机会观察了一下这所学校。 海星艺高的学生并没有穿着校服，每个人看起来花枝招展，男孩子都十分精神，女孩子各有特色，有的还画着淡淡的妆。 迎面走来一个女孩子的瞳孔大得吓人，苏云华愣了半天才想起原来她是戴了自己前世听说过的美瞳。 走出校园，跟守门的张伯打了声招呼，苏云华长出了一口气。 当天下午，她就去买了火车票。 周二坐上火车，回到家周四。下了火车之后，竟然在出口处看见了母亲的身影。她本来没想过要母亲来接，乍见母亲，顿时欢脱地跑了过去，“妈！” “回来啦。”孙玉珍笑盈盈地张开双臂抱住女儿，上下仔细端详，当妈的总是担心女儿出门会受苦，问了好多吃得好不好，睡得好不好的问题，最后才问：“报了名吗？” “嗯，妈你就放心吧。”苏云华点点头。 孙玉珍惦记着欠的债，“把钱还给王导了吗？” 苏云华自然是回答还了，母女二人跟着人潮走出火车站，又亲亲热热地回了家。 这次出远门对于拥有上辈子回忆的苏云华来说并不算什么，却让孙玉珍唏嘘了好久，问长问短，还让她把救陆和的事情又学了一遍，听得一惊一乍的。 日子很快过去，五月底，苏云华又去了一次海市，参加了海星艺高的艺考。 虽然只是一所高中，但是考试的规格参照了国家艺术类院校，弄得十分正规，头一天是初试，进行面试，第二天是复试，内容包括声乐、形体、朗诵、表演等。 这次苏云华过来时，考试前一天，很乖觉地再次给教导主任郑虹送了水果，不过她怕日后不好解释，便多了个心眼，只送了苹果、梨和草莓这几种还算比较常见的水果，上次送过的热带水果这次就没送，她也怕日后这些人吃惯了，真去了家乡想要买，那就露陷了。 郑虹见水果品种少了些，但滋味一样好，数量也不少，所以表情还算和蔼可亲，将苏云华的准考证递给她，并且勉励了几句。 苏云华乖巧地点头听完之后，出了校门，又给王文晴导演打了电话，听说对方在家，也很殷勤地跑了一趟。 王文晴住在海市电影厂的宿舍里，她父母那一辈就是电影厂的老员工了，接到苏云华电话时，她也愣了下，自然是没想到这个少女真的来考艺术高中了。 及至见了面，王文晴却是眼睛一亮，拉着苏云华的手，“哎呀，云华，半年不见，你又变漂亮了……” 苏云华放下手中的水果篮，眉开眼笑地问好：“王老师，好久不见。” “来，快坐……唉，你来就来，还带什么水果。”王文晴是真的对她挺喜欢的，坐下后问了她的功课、报名的情况，准备得如何。 苏云华自信地微笑，“我上次来的时候就了解了艺考的内容，自己在家里也买了些书来看，还去看过几场话剧，了解了一下表演的情况……” 王文晴听她说着，面上带着笑容，但心里却有些好笑。 来参加艺考的孩子，哪个之前家里没请人教过，还有好多也参加了培训班，声乐、朗诵、形体、表演这几样，哪里是那么简单的。 不过这毕竟只是一所艺术高中的入学考试，倒也没有影视大学那么难考就是了。 两人说了好一阵的话，苏云华便说是要回去准备准备，就告辞了。 她其实也是在为自己的将来开拓人脉。 回到学校附近，找了个四下无人的地方，苏云华进入了空间休息。 说老实话，出远门她心里还挺开心的，在家时不方便进入空间，但出来就没有这个顾忌了，能省下住宿费，还能吃好睡好，心情愉快！ …… “这么多人！” 艺考初试当天早上，苏云华起了个大早，出了空间就往海星艺高的大门走去，到了才发现，门口几乎已经站满了。 因为5月份还没有放假，学校照常上课，所以考试的地点是在操场另一侧的大礼堂中进行，离教学楼隔得较远，不会影响到学生，长长的几条队伍就从校门口横穿过操场，连接了过去。 苏云华前世曾经见过国内一流影视大学的艺考场面，比起那个规模，海星艺高当然还差得远，但是也汇聚了至少上千人守在这校门口。 这其中大部分是和苏云华一样的考生，但更多的，则是陪考员——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哥哥姐姐叔叔婶婶…… 像苏云华这样独个儿过来的考生基本没有，因此显得与众不同。 “小姑娘，你考的是哪个班？播音？表演？模特？”苏云华正排着队，后面一个头发花白的高个老太太和她拉起了话。 “表演。”苏云华回以一个微笑，轻声回答。 “哦，也是。”老太太瞟了眼她的身材，“你个子太矮，我猜就不是报模特班。我家娇娇是报模特班的……” 苏云华有点黑线。她现在15岁，身高一米六二，不算矮了好吗，但要跟模特比当然不行了！ 过了一会儿，老太太的孙女走了过来，果然高了苏云华半头。 旁边的队列里，有个男生正拿着一本诗集，站得笔直，声情并茂的练习着朗诵，“啊，祖国，我亲爱的祖国……” 日头渐渐升高，5月的海市天气已经十分炎热，这几条长长的队列穿过操场中央，并没有什么遮蔽物，人们都曝露在日光的照射之下。 有娇气的考生就开始撒娇叫苦，家长赶紧让孩子躲到阴凉的树荫底下，而他们却仍然站在大太阳底下晒着，队伍一点点往前挪动。 不一会儿，有些家长就从学校门口买来各种雪糕、冰淇淋、冰镇饮料等，边吃边等，太阳帽、太阳镜戴着，太阳伞也打了起来。 苏云华看得好笑，她的包包里装备也不少，更何况，空间里又有好吃的水果、好喝的空间水，所以等着也不觉得十分累，甚至还有闲心观察周围的人群。 排在她前面的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妇女，说是学生家长吧，也不是很像，因为脸上没有任何激动、紧张、等待的表情，和周围的家长不太一样，而且孩子也不在身边。 好容易两三个小时过去，苏云华终于排进了礼堂的面试室门口，前面隔着三五个人，很快就要轮到她了。 这时她才看见前面的中年妇女掏出一个手机，拨了号码，对着里面毕恭毕敬地说：“夫人，我前面还有几个人，马上就要轮到小姐了，小姐可以过来了……嗯，好的。” 苏云华这才恍然大悟，敢情这位是哪个考生家里的保姆或佣人，在这里帮着排队呢…… 前面三个人很快就面试结束了，而那位“小姐”还没有来。 面试室里，刚进去的学生走了出来，里面在说：“下一个准备。” 站在面试室前维持秩序的年轻老师早就收走了队伍前面十个人的准考证，看见那名中年妇女，奇怪地问道：“你是柳眉的家长？柳眉到了没？该她了。” 那保姆连忙回答：“她马上就到，已经在门口了。” 年轻老师皱眉，“怎么回事？里面已经在喊下一个了。” “稍等一下，稍等一下，我再催一催。”保姆拿起手机又拨打电话。 那老师翻了个白眼，唤着排在她身后的苏云华，“你先过来，苏云华是吧？” “是。”苏云华点点头，从中年妇女身后走了过去。 那中年保姆却不干了，一边等电话接通，一边嚷嚷，“哎哎哎，我先来的，该我们小姐先进去……” 苏云华感觉她所在的那家应该是比较富贵的，不然这保姆也不会沾染上了一丝跋扈的感觉，斜着眼睛瞧着自己，“喂，你别插队啊！” 年轻老师有点不高兴，好像自己的权威被冒犯了一样，“柳眉没来，苏云华你先进去准备。” 那个保姆大概是也会看人下菜碟，知道得罪老师对她家小姐不好，所以也没管那老师说什么，只是盯着苏云华唬道：“不许插队！” “哎你这位家长是怎么回事……”老师不耐烦了，“里面已经要面试下一个了，难道要让面试老师等着吗？你就在这儿继续等，柳眉来了再进不就完了，老纠缠什么啊？” 苏云华也有点恼怒了，没管那保姆要骂人一样的目光，径直走了进去，参加自己的面试。 那保姆气哼哼地嘟囔着，“好，你等着。” 苏云华懒得理这种人。 面试室分成两个房间，外间是小小的等待室，放着两张沙发，里间才是真正的面试室。苏云华在外间等了一会儿，里间走出来一个男孩，表情略微沮丧，对她说：“你进去吧。” 苏云华等他离开，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裙子，这才走了出去。 面试室里坐着五个老师，三女二男，郑虹也赫然在其中，看见苏云华，面无表情，只是眼睛动了动。 坐在中间的男老师看起来比较儒雅，戴着副眼镜，和蔼地笑道：“这位同学，请坐，请你自我介绍一下。” 苏云华对着五个人鞠了个躬，这才后退一步，整理裙子，轻柔地慢慢坐下，双腿并拢，微微倾斜。这个动作是她前世做一个女演员替身的时候，跟着礼仪老师学的，是社交场上最正规的淑女坐姿。 几个老师看了，都觉得眼前的女孩说不出的典雅大方，再加上清丽动人的容貌，顿时在心里给她加了分。 苏云华抿嘴一笑，“各位老师好，我叫苏云华，来自南省舒市……” 刚才那男老师让她自我介绍时并没说多长时间，但苏云华知道，人的精神注意力集中主要是在前五分钟，超过五分钟，后面的内容基本上就没有太多兴趣了，而自我介绍的时长两到三分钟是比较合适的。 她着重讲了自己的梦想、客串《故乡》的经历，自己对演戏的感悟等等。少女的嗓音本来就娇柔动听，尤其她的普通话又练习得十分标准，娓娓道来，让几个面试老师听得十分享受，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回答完这个问题，苏云华明显感觉到，面前的一排教师都露出了略微满意的神色。 又说了几个问题，中间那位儒雅中年男便点头，“好了，苏云华同学，你可以出去了，让下一位同学进来吧。” 苏云华面带微笑站起来，深深鞠躬后，才转身走出去。 说不紧张，其实还是紧张的，毕竟这是对她来说，重生之后的一次很重要的机会，千万不能错过。 她走出里间，她看见外间沙发上坐着一位水晶一般的女孩。 说是水晶，是因为这女孩的面容白皙近似透明，又穿着一身白色的连衣裙，两个眼睛的瞳色有些发灰，似乎有混血的基因，但又不太像。 “老师叫你进去。”苏云华对这种类似病态的肌肤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那女孩冷冷地站了起来，目光冷淡中带着一丝敌意，忽然问道：“你叫苏云华？” 苏云华一愣，莫名其妙，“你认识我？” 那女孩冷笑一声，“哼。”便走进了面试室。 苏云华眉头微蹙，什么意思？ 走出面试室，维持秩序的老师发给她一张a4纸打印的注意事项，便让她离开了。纸上写着明天一早便会有面试分数放榜，贴在校门口传达室旁。面试通过的学生登记后，便可以准备参加复试。 苏云华拿着注意事项走出了大礼堂，却见刚才排队的那位中年保姆站在礼堂门口，旁边还站了一位雍容华贵的贵妇人，见苏云华走出来，保姆立刻跟贵妇人说了什么。 “夫人，就是她！刚才非要插队，明明排在小姐后面，却比小姐先进去……” 苏云华心中好笑，难免瞥了一眼。 只见那贵妇人和面试室里遇见的水晶女孩面貌极其相似，想来就是那女孩的母亲了，也是皮肤白皙至透明，冷漠中带着些许不耐，瞧着苏云华的眼神居高临下。 苏云华觉得很不舒服，这种眼光就像是对方在说“你等屁民还不快给本宫跪下”，傲慢到极点。 她扭头就走，不再做理会。 那贵妇人见她如此，眼神更冷了，涂着丹寇的指甲一下子掐紧，和女儿如出一撤，“哼。” 两人等了片刻，水晶女孩也从里面走了出来，贵妇人上前，脸色立即变得慈爱了些，“眉儿，怎么样？” 那叫柳眉的女孩便笑了笑，“挺好的。” “唉，你也真是，你爸爸给你在英国的巴德明顿女校报了名，你偏偏不去读，非要来上这个艺术高中，莫非以后是打算做一个戏子吗？你看看，现在连面试都有人敢插队，以后还不知道要怎么和这些人相处……” 柳眉抬步往前走着，“妈咪，什么戏子，真难听，我就是想试试做个演员，不行吗？” “行行行，以后你爸爸给你投资，让你拍几部红遍全球的戏，和好莱坞导演合作……”贵妇人忙道。 柳眉只是哼了一声。 中年保姆跟在后面，很不爽地说：“夫人，那个插队的苏云华怎么办？” “哼，这种人，怎么配跟我们眉儿读一个学校！等着吧，等她复试完，一定叫她从哪儿来回哪儿去！”贵妇人发狠。 保姆这才满意了。 柳眉的面色平静，仿佛根本没听见这段对话。 苏云华根本不知身后发生的事，出了校门，看天色不错，心情也好，干脆就在海市的街头闲逛了起来，她专门去了一趟海市的江畔滩头，参观了那里从前的一些租界区建筑，又在商场闲逛了一阵，累了才回到空间里休息。 第二天面试榜单里，苏云华名列前茅，自然是得到了复试的资格。而那个中年保姆竟然也在放榜处看了半天，瞧见挤在人群里的苏云华，还特意又盯了她好几眼。 苏云华就当没看见一般。 复试就在一天之后，人数骤减了大半，而且这次复试不是一个个进入，而是一排进入，依次进行考试，能够看到别人的表现。 苏云华赫然发现，她又和那个叫柳眉的女孩前后相差不过两个人的位置，正巧同一批进入复试教室。 柳眉就像没见过她似的，只是偶尔视线轻蔑地飘过她。 考试的内容虽然复杂，却也没有难住苏云华，她很轻松地一一应对，成为了同考的一批中，最出色的一个。 柳眉的神色终于有些不忿了，咬了好几次嘴唇。 郑虹这次还是考试老师，见苏云华如此出众，也有点惊讶，更产生了些许欣赏之意。 复试完毕，就是长达半月的等待期了。如无意外，大部分人都将被留下，成为海星艺高的一员。 苏云华再次拜访王文晴，又给郑虹打了一次电话表示感谢，就坐火车回了舒市。 回程前一天，她还兴致勃勃在空间里跟水镜讨论道：“魔镜魔镜，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水镜虽然天文地理无所不知，但是对于国外的童话却从未涉猎，自然也就不知道白雪公主的后妈所用的魔镜这个梗，于是很傲娇地回复：“什么魔镜！我是水镜！” 苏云华笑嘻嘻道：“好好好，水镜水镜告诉我，谁是全天下最漂亮的女人？” 水镜啐了一口，“反正不是你！” 苏云华郁闷，“开个玩笑嘛，你要不要这么伤人的。好了，我其实想问，我在海市的坐标，你能够记录下来吗？” 水镜答：“当然！本镜不是早就告诉过你了。……干嘛？” 苏云华突发奇想，“那我是否可以从舒市的坐标，通过你，直接到达海市的坐标呢？” 水镜沉默了好久好久。 最后镜面出现一片波涛汹涌，然后几个大字浮现于其上，“你想得美！” 这几个字，充满了咬牙切齿的味道！ “为什么？”苏云华撇嘴。 水镜恼恨，“我不是告诉过你了，我的能量已经不多了，如果只是维持空间的产出还能维持很多年，可要是像你说的那样浪费能量，那很快就会耗尽，除了空间灵泉之外，其余所有的产出都会进入终止状态！” 苏云华吓了一跳，“终止状态？” “简单来说，这里会用雾气封锁起来，你再也无法进入田地摘取空间产出，不能再使用本镜需要耗费能量的功能。” “哦……”苏云华有点惊讶，又有点不以为然，“行，那我不提那个总可以了吧？” “你别以为我在开玩笑，”水镜很郑重地说：“能量耗尽是很可怕的事情，最后就连进入空间都不可能，更别提给你提供灵泉了。这世间所有的事情，都离不开能量二字，有些能源看似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可若是没有节制的使用，最终将会消失无踪！所以以后你不要再问我这种愚蠢的问题了。” 苏云华的态度这才认真了起来，“……我明白了。对了，你说过要给你找能量灵石是吧，我会努力去寻找的。” 水镜傲娇地嗯了一声。 …… 半月之后，苏云华在家中等待着海星艺高的录取通知。 可是她不知道，有人专门针对她，与海星艺高的校长通了一次电话。 第39章 情知起39 第三十九章 “……好吧，柳董事长，我知道了。” 海星艺术高中的校长办公室里，赵校长放下电话，叹了一口气。 如果苏云华现在在这里，就能认出这是面试时坐在中间的那位儒雅的中年男人。 赵校长没想到，这次来面试的学生中，竟然有一位千金小姐，就是鎏金集团的董事长千金柳眉。 虽然来读艺高的学生家境都还不错，但是真正富贵之家的人，又怎么会允许自己的女儿去当戏子呢？ 所以柳眉来报考海星艺高实在出乎他们的意料。 更为意外的是，柳眉竟然在面试的时候，和一个学生别了苗头，闹得很不愉快。 于是疼爱女儿的柳董事长居然亲自打电话过来，要求取消那个学生的录取资格…… 这简直是匪夷所思。 至于这么跟一个普通的女孩子过不去吗？ 赵校长心里难免对鎏金集团产生了一些看法。 平心而论，他是很想拒绝的。 但是海星艺高和鎏金集团的关系一直不错，尤其前几年艺高举办的慈善文艺汇演，鎏金集团都来参加过，并且捐赠过不少物资，对学校也有过很多帮助，因此，柳董事长放下身段亲自打电话来提的要求，赵校长不能驳了对方的面子。 那个据说是在面试的时候和柳眉吵过一架的女生叫做苏云华，柳董事长没有说是什么事情产生的争执，只道那个女孩对柳眉很不恭敬，出言不逊，他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和这样的人读同一所学校。 话说得很委婉，但是意思很明确，那就是不能录取苏云华。 赵校长以手扶额想了想，也回忆起了苏云华是谁。 每年海星艺高录取的学生都有几百名，赵校长也不是个个都有印象的，但是这个苏云华，他却很快就想了起来。 ——是个极有前途的女孩。若是走娱乐圈这条路，一定会大放光彩。 赵校长在海星艺高工作十来年，和娱乐圈也有很多深层次的接触，对于娱乐圈的口味十分了解。他知道，这位叫做苏云华的少女，从长相上来说就非常出彩，对表演更是有一套自己的见解。 她和那些生涩的男孩女孩有明显的区别，在复试时，“表演”这个项目几乎对其他人形成了碾压的趋势。 她是这次艺考复试的第一名。 居然要把这样一个学生推出校门，赵校长特别惋惜。 假如招收她入校，将来她红了，提到自己的高中，岂不是给海星艺高打了一个活广告吗！ 唉，可惜。 ……然而，比起对一个学生的惋惜，赵校长更不愿意得罪海市的大集团。 是以，虽然有些昧良心，但也只能选择对不起苏云华了。 当赵校长把这件事告知教导主任郑虹的时候，郑虹也是一脸震惊。 “校长，为什么不能录取苏云华？她是海市电影厂王文晴导演推荐过来的，说起来我也挺看好她的。” 赵校长笑了笑，“那有什么办法，谁叫她得罪了鎏金集团的千金。” “谁？鎏金集团的千金？”郑虹惊诧，“她们两个发生了什么事？” “具体我也不知道，要不是刚才鎏金的柳董事长打电话过来，我都还不晓得那个柳眉就是他的女儿！你说一个富家千金到娱乐圈玩票，何必非要来读我们学校……”赵校长啰嗦了两句，咳了两声，“咳咳，柳董事长郑重其事地请我照顾一下他的女儿，还提到他的女儿和一个叫苏云华的有点龃龉，你说我该怎么回答？” “……”郑虹皱了皱眉。 赵校长笑了笑，“千错万错，只怪苏云华运气不好，惹恼了富家千金，跟我们学校有什么关系呢。算了，反正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划掉她，重新录取一个也就是了。……哦对了，郑主任，既然知道柳眉来了我们学校，以后可要好好关注一下，千万别一个疏忽，让她在我们这里出了什么事，到时候鎏金集团来找麻烦就不好了。” 郑虹点点头，“嗯。” 尽管她也很欣赏苏云华，还回味起了她送来的那些水果的滋味，但是鎏金集团的千金显然更为重要。 苏云华，要怪就怪你自己了…… …… 6月，参加完中考的苏云华左等右等等不到海星艺高的录取通知，终于忍不住给郑虹打了一个电话，却接到这个晴天霹雳的消息。 “苏云华，你没有被录取。” 苏云华登时就懵了，“郑老师，为什么？” 郑虹冷静地说：“你的复试分数达不到我校的标准，所以只好把你刷下去了。……苏云华，你也不要气馁，我看你还是有点天赋的，不如考个其他的高中，等高考的时候再去影视大学试一试，也是一条不错的路。” 苏云华好似被大棒子当头打了一棍，头都晕了，“可是……我当初考试的时候，老师说我不错的啊……而且考完以后，您也说我录取是没问题的。” 郑虹呵呵笑了几声，“唉，没办法，我们学校还是很严格的。就这样吧。” 挂掉电话，苏云华好似被抽掉了主心骨，痴痴呆呆地坐在凳子上，半天都没挪动。 苏远杰见了，过来问：“你坐这儿干什么……咦，云华！” 他看见了妹妹脸上的眼泪！ “云华，怎么了？”苏远杰大惊失色，摸摸她的脑袋，“怎么哭了，发生什么事了？” 苏云华只是哭，不说话。此时楼下的粉店还在开着，孙玉珍和李玲娟还有几个店员在下面忙碌。 苏远杰问了半天，苏云华都不说话，他急得没办法，只好跑到楼梯口大喊：“妈！” 孙玉珍回了一句，“啥事啊？” “你快上来，快上来！”苏远杰也不好说是什么事，只是叫。 正巧也不太忙，孙玉珍抹了抹手，跟李玲娟打了个招呼，走上楼去，一看儿子着急那样儿，一听原来是女儿哭了，也急得过来问。 苏云华扑在母亲充满了食物香气的衣服上，哭着说：“我、我没有被录取……” 孙玉珍和苏远杰两人也不敢相信。他们对女儿/妹妹是很有信心的，苏云华长得那么漂亮，又有演戏的经验，而且她从海市回来之后兴奋了好久，明显是艺考很成功的样子，怎么这会儿居然说没录取？ 苏远杰要问是什么原因，却被孙玉珍用眼神拦住了，只好憋了回去。 孙玉珍安慰地抚摸着女儿的头发，“好了好了，妈知道了，没事的没事的……他们没录取我女儿是他们的损失，没事，咱们上别的高中也一样……” 苏云华重生以来，第一次对自己失望到极致，她垂头丧气，几乎丧失了信心，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没考好。 “不哭哦，乖。”孙玉珍像在哄小孩一般哄着女儿，“这次失败没关系，咱们下次再考，好不好？” 苏云华心里苦。 几天的时间，家里的气氛一直处于低迷的状态，苏远杰小心翼翼地在家里陪着妹妹，哪儿也不敢去，就怕她想不开。 孙玉珍在楼下做生意，也时不时担心地往楼上看。 “你家云华去那个艺术高中的事情怎么样了嘞？”李玲娟还哪壶不开提哪壶地问了起来。 孙玉珍能说什么？只能顾左右而言他。 李玲娟也不是好糊弄的，问了几次之后也猜出了什么，忍不住说：“我就说这条路子没那么容易的嘛，你看吧，折腾这几个月，又是去海市，又是参加考试，结果……” 孙玉珍因为赚了钱，腰板挺直了，所以也有了些底气和脾气，皱着眉头不耐烦地说：“行了，有啥好说的，我家云华很有本事，我相信她一定行。” “行吧行吧，嫂子我也是担心云华嘛。”李玲娟看小姑子生气了，也就没再多说。 当孙玉珍和苏远杰绞尽脑汁想让自己的女儿/妹妹开心起来的时候，苏云华没想到，事情竟然还会有转机。 …… 夜幕下的京城，华灯初上，热闹繁华。 被苏云华从人贩子手中救下的陆和端坐在一辆迈巴赫的后座上，她穿着一件挂脖的黑色小礼服，披着一件小披肩，头发全部挽在了头顶，脸上薄施脂粉，画着精致的眼妆，仿佛是要出席什么重要的活动。 虽然盛装打扮，但她的表情却很苦逼地瘪着嘴：“大哥，我早都说我没事了，你们就别整天像看小孩一样看着我了。” 陆和的大哥叫做陆晟，坐在她身边，也是身着黑色西装礼服，挺括的白衬衣，打着领结，儒雅而英俊，凉凉地瞥她一眼，“这次你吃了那么大苦头，你觉得以后我们还能放心你自己一个人吗？” 陆和叫屈，“就算你们担心我，可也不能限制我的人生自由啊！” 陆晟苦口婆心，“小和，你怎么不明白，我们哪里是在限制你的人生自由？我们都是关心你，怕你又吃亏。以前你胡闹就算了，但上次那件事太危险了，近几年你就不要再想着闹别扭了。” “你们……”陆和鼓着嘴，把脸转向窗外，不看她。 其实吃一堑长一智，她也得到了教训，亲人对她的关注她也很感动，却还是不想走到哪里都有人跟着。 陆晟见她生气，也没有哄，只是半晌之后，才说：“只要你能证明可以照顾好自己，我可以帮你劝劝爸妈别太管着你，不过……” “不过什么！”陆和听他说完上半句，已经是喜笑颜开地转头了，还很狗腿地挽住了他的胳膊，“大哥，你说，我什么都听你的！” 陆晟好笑地摇摇头，“不过你现在还是安分点，保持个半年一年不惹事再说吧！” 陆和又撇嘴了。 兄妹俩的车在一家豪华的大酒店门口停下，门童过来拉门，陆晟护着妹妹下了车。上了酒店顶层的空中花园，一出电梯，便闻人声鼎沸，看来是一场富家子弟的派对。 两人很快便与各自的朋友寒暄起来。 陆和与几个女孩拉着手开心地边聊边走。 “陆和！你可算来了！” “哎，你来晚了一步，龙知定已经到了！” 陆和眼睛一亮，“龙知定！他几时来的？” “好一会儿了呢。” “咦，他不是不喜欢这种派对吗？” “是啊，真难得！” “可惜不是舞会，不然我一定要邀请他跳舞！” 几个千金兴致勃勃地聊了起来。 第40章 第四十章 在京城的这个算是等级最高的官二代圈子里，龙知定是个风云人物。首先他的出身就十分显贵，祖父龙凯旋是华国的开国元勋，父亲龙骁目前在最高军事机构任职，还有个叔叔，也是官高位重。 龙知定上面还有个哥哥叫做龙明德，如今已经是京城军区响当当的一号人物，几个堂表兄弟也都是政军界的风云骄子。而他自己，却走了一条与父辈祖辈完全不同的道路——竟是从商。 别看龙知定只得二十岁，如今却已是一家大集团的总裁。他的求学经历是个谜，没人知道他在哪里念的书，至少不是国内的任何一所大学，然而，据说他的最高学历是硕士，已拿了毕业证书。 当然，关于龙知定的家世和身份，一般人不知道的，他们只晓得这位龙二公子，半年前突然在京城的社交界频频出入，大家才知道太华集团竟然以他为尊。 要说太华集团也是华国一个比较神秘的大集团公司，成立的时间并不算长，涉足房地产、连锁商场、高级酒店、科技业等多种行业，却奇迹般的站稳了脚跟，要说背后没有人支撑，谁也不信。 所以这位龙知定龙二少，在京城可算是炙手可热，谁都想跟他套近乎。 而他本人却也是一副翩翩公子的做派，眉目英俊，虽然年龄不大，却已有风流倜傥落拓潇洒的气势。 京城里这些有官家背景的名门千金，一向眼高于顶，之前个个听说了龙知定的事，都不是很感兴趣。谁知就这么几个月，与他相处下来，人人都被他折服了，还有不少甚至倾心于他。 但龙知定也不是什么人邀请都会来的，他有种漫不经心的挑剔感，品味又高，能让他来参加、并且感到满意的派对，那就只有区区几个而已。 “看见没，龙二少在那里！”有个女孩眼睛尖，一下子就看到了他，连忙指了过去。 几个女孩纷纷举目相望。 “哎，陆和，那不是你大哥吗？你大哥认识龙知定？” 陆和也瞧见了，心下一喜。她虽然不承认自己也被龙知定的魅力俘获，但也要和这位龙家二公子搭上话，聊几句天，她也是愿意的。 当下，由她领头，一群花枝招展的女孩子向着角落里，几位绅士正在聊天的地方走去。 “大哥。”陆和先开口跟自己哥哥打了招呼，然后又强作镇定的扭头看着龙知定，“龙大哥，你好。” 陆晟一脸笑意，温文尔雅地跟几个女孩点了点头，举举手中的杯子。 龙知定的嘴角则微微的弯起，说不是微笑，却传达出了友善的意思；说是微笑，又还没到那个程度。 但这群姑娘已经很满足了，个个露出了甜蜜的笑容。 “龙总裁，好久不见。” “陆先生，龙先生，你们好。” “你们在聊什么呀？” 龙知定白皙修长的手指端着酒杯，指腹在杯底上轻轻蹭了蹭，嘴角的弧度弯得大了些，“……秘密。”声音低沉，却有恰到好处的磁性，好似老式的留声机里放出来的那种黑胶碟，带着淡淡的清冷。 难得他有心情说笑话，女孩们都笑了起来，“龙总裁，你怎么和陆公子有秘密，这也太神奇了。” “什么样的秘密，能说来听听吗？” 龙知定保持嘴角微勾，却不说话了。 接话的是陆晟，他平时也是一副冷峻的形象，但参加派对的时候，却都笑容可掬，“你们女孩子不感兴趣的一些数据。……小和，秦旸在那边，找你好久了。” 陆和提起这个人就是一肚子气，“我不想见他！” “陆和，你怎么和秦公子闹别扭这么久都不好？”一个女孩忍不住问。 陆和皱眉，“你问他！” 说曹操曹操就到，秦旸走了过来，正是上次和陆晟一起去海市医院接陆和的青年。他一脸小心翼翼，脸上陪着笑，“小和，表哥，你们过来了。小和，我上次送你的樱花酒，你还喜欢吗？” 当时要不是他惹怒了陆和，陆和也不会一个人跑去坐火车，后来还遇到那种危险的事。秦旸十分自责。 这俩月，秦旸一个劲的讨好陆和，送了无数稀奇的小玩意给她赔罪，就指望陆和不再生自己的气。 听他这样说，陆和也不好在派对这种场合不给他面子，但她心中的气还没消，只是假笑了一下，“那酒啊？不错啊。” “你喜欢就好！”秦旸激动了，“过几天我要去买马，回来送你一匹。” “呵呵。”陆和依旧假笑。 第四十章 在京城的这个算是等级最高的官二代圈子里，龙知定是个风云人物。首先他的出身就十分显贵，祖父龙凯旋是华国的开国元勋，父亲龙骁目前在最高军事机构任职，还有个叔叔，也是官高位重。 龙知定上面还有个哥哥叫做龙明德，如今已经是京城军区响当当的一号人物，几个堂表兄弟也都是政军界的风云骄子。而他自己，却走了一条与父辈祖辈完全不同的道路——竟是从商。 别看龙知定只得二十岁，如今却已是一家大集团的总裁。他的求学经历是个谜，没人知道他在哪里念的书，至少不是国内的任何一所大学，然而，据说他的最高学历是硕士，已拿了毕业证书。 当然，关于龙知定的家世和身份，一般人不知道的，他们只晓得这位龙二公子，半年前突然在京城的社交界频频出入，大家才知道太华集团竟然以他为尊。 要说太华集团也是华国一个比较神秘的大集团公司，成立的时间并不算长，涉足房地产、连锁商场、高级酒店、科技业等多种行业，却奇迹般的站稳了脚跟，要说背后没有人支撑，谁也不信。 所以这位龙知定龙二少，在京城可算是炙手可热，谁都想跟他套近乎。 而他本人却也是一副翩翩公子的做派，眉目英俊，虽然年龄不大，却已有风流倜傥落拓潇洒的气势。 京城里这些有官家背景的名门千金，一向眼高于顶，之前个个听说了龙知定的事，都不是很感兴趣。谁知就这么几个月，与他相处下来，人人都被他折服了，还有不少甚至倾心于他。 但龙知定也不是什么人邀请都会来的，他有种漫不经心的挑剔感，品味又高，能让他来参加、并且感到满意的派对，那就只有区区几个而已。 “看见没，龙二少在那里！”有个女孩眼睛尖，一下子就看到了他，连忙指了过去。 几个女孩纷纷举目相望。 “哎，陆和，那不是你大哥吗？你大哥认识龙知定？” 陆和也瞧见了，心下一喜。她虽然不承认自己也被龙知定的魅力俘获，但也要和这位龙家二公子搭上话，聊几句天，她也是愿意的。 当下，由她领头，一群花枝招展的女孩子向着角落里，几位绅士正在聊天的地方走去。 “大哥。”陆和先开口跟自己哥哥打了招呼，然后又强作镇定的扭头看着龙知定，“龙大哥，你好。” 陆晟一脸笑意，温文尔雅地跟几个女孩点了点头，举举手中的杯子。 龙知定的嘴角则微微的弯起，说不是微笑，却传达出了友善的意思；说是微笑，又还没到那个程度。 但这群姑娘已经很满足了，个个露出了甜蜜的笑容。 “龙总裁，好久不见。” “陆先生，龙先生，你们好。” “你们在聊什么呀？” 龙知定白皙修长的手指端着酒杯，指腹在杯底上轻轻蹭了蹭，嘴角的弧度弯得大了些，“……秘密。”声音低沉，却有恰到好处的磁性，好似老式的留声机里放出来的那种黑胶碟，带着淡淡的清冷。 难得他有心情说笑话，女孩们都笑了起来，“龙总裁，你怎么和陆公子有秘密，这也太神奇了。” “什么样的秘密，能说来听听吗？” 龙知定保持嘴角微勾，却不说话了。 接话的是陆晟，他平时也是一副冷峻的形象，但参加派对的时候，却都笑容可掬，“你们女孩子不感兴趣的一些数据。……小和，秦旸在那边，找你好久了。” 陆和提起这个人就是一肚子气，“我不想见他！” “陆和，你怎么和秦公子闹别扭这么久都不好？”一个女孩忍不住问。 陆和皱眉，“你问他！” 说曹操曹操就到，秦旸走了过来，正是上次和陆晟一起去海市医院接陆和的青年。他一脸小心翼翼，脸上陪着笑，“小和，表哥，你们过来了。小和，我上次送你的樱花酒，你还喜欢吗？” 当时要不是他惹怒了陆和，陆和也不会一个人跑去坐火车，后来还遇到那种危险的事。秦旸十分自责。 这俩月，秦旸一个劲的讨好陆和，送了无数稀奇的小玩意给她赔罪，就指望陆和不再生自己的气。 听他这样说，陆和也不好在派对这种场合不给他面子，但她心中的气还没消，只是假笑了一下，“那酒啊？不错啊。” “你喜欢就好！”秦旸激动了，“过几天我要去买马，回来送你一匹。” “呵呵。”陆和依旧假笑。 第41章 情知起41 第四十一章 且不说龙知定被勾起回忆的事，陆晟从酒会回到家里，便叫来了自己的助理，让他去查一下苏云华的情况。 “……jerry，你去了解一下这个苏云华怎么样了。我记得之前在海市警察局的时候，那个女警说过，苏云华去海市好像是要报名考高中，叫什么……嗯，海星艺术高中？你去看看这所学校的招生情况，这个叫苏云华的女生有没有被录取。” jerry点头应下。 陆家的助理办事一向神速，没过一天，jerry就带来了消息，“大少，苏云华的确去考过了海星艺高的艺考，听说面试成绩名列前茅，但是在复试的时候被刷下来了，没有被录取。” “这样啊？”陆晟惊讶了一下。 他没有见过苏云华，但听妹妹描述过那个女孩。在陆和的口中，苏云华虽然美貌及不上她，但也算是除她以外的第一人了。 他当时听了之后就笑了。 陆晟了解自己妹妹在某些方面颇为自负，总是说自己“天下第一美”。女孩子嘛，对容貌总是十分在意的，陆家人也只是当个笑话听一听。随口附和两句，哄孩子开心而已。 不过，陆晟能从陆和的语气中，听出她对苏云华的真心喜欢。 陆和在陆家长大，被家人保护得比较密实，虽然是天真了些，但是看人还是有一定的眼光的。 能让她敬佩和喜欢的女孩，人品应该错不了。 所以陆晟愿意尽自己的努力去帮助苏云华。 “唔。”陆晟思考了一下，“这样吧，jerry，你去跟海星艺高接触一下，看能否通融一二，录取苏云华进校。” “是。”jerry点头。 不到半天，jerry又面带惊讶地带来了一个消息，“大少，苏云华这事儿，还有点麻烦。” “怎么说？”陆晟正在书房里用电脑看文件，闻听此言，放下鼠标，取下护目眼睛，揉了揉山根。 jerry汇报：“我给海星艺高的教导处打了电话，说明了希望对方录取苏云华的意思，开始对方还说可以商量，因为也不是没有这种靠交高费入校的学生，但教导处一听到‘苏云华’的名字，立刻就否定了。” “嗯？听到她的名字就否定了？”陆晟吃了一惊，“为什么？” jerry也觉得奇怪，“我当时就追问教导处原因，但对方含含糊糊的，只说不能录取苏云华，若是其他人还好办。” “这没道理吧。”陆晟惊讶莫名，“就算是她复试成绩不佳，学校也不应该是这个态度……这样，你再打个电话问问，这次打给校长，让他给个说法。另外，告诉他，除了学费之外，我可以私人捐赠一笔费用给学校，上限……” 他考虑了一下。 帮助这个女生是出于报答她对妹妹的搭救之情，如果是这样的话，多少钱都不为过。 因此陆晟下了决定，“上限五百万，你探探对方的口气怎样。” “哦。”jerry听到这个数字，也有点咋舌。五百万给一个陌生人，真的不少了，彩票中奖也就是这个数呢，还要上税！ 但他能理解自己的老板，毕竟是救了亲妹妹的人，陆和小姐的安全可比五百万元值钱多了。 ……然而，当jerry跟海星艺高的校长提出要求时，赫然得到了对方的回绝。五百万竟然也没让海星艺高动心！这就神奇了。 陆晟听到jerry的回答之后，沉吟许久，“这其中一定有什么事。看来应该不是苏云华复试成绩的问题了，肯定有其他原因在里面。难道有内-幕？” 他考虑了半晌，究竟要不要帮助这个女生。 五百万对他来说不算多，但显然，连五百万都不能解决的事，一定十分棘手。 “唔，jerry，你专门跑一趟海市，去海星艺高，找到校长，跟他谈一谈。是不是苏云华遇到了什么麻烦，有人故意要阻止她上艺高？” 最后，陆晟决定要把这事管到底。 好不容易决定报答解救妹妹的恩人，怎么都要好事做到底，怎能半途而废？而且，这个高中竟然敢驳他的面子，陆大少很不爽！ jerry请示，“大少，要不要告诉他们，我是您的助理？” 陆晟先是否定，“先听听那边是怎么说的。”后又忽然改变了主意，“如果对方不肯说明原因，你再告诉他是我想问清原委。” “好。” …… 海星艺高里，赵校长坐在办公室里发着呆，久久不能回神。 本以为苏云华的事情已经解决了，没能录取一个有天分的学生虽有些可惜，但怀揣梦想又有天赋却明珠蒙尘的人，在这世上何其多？多一个苏云华也不算什么。 可谁知道，竟然有人打电话来问能否交高费让苏云华入校。 如果只是几万几十万也就算了，他赵校长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 可谁知……五百万？ 他没听错吧？ 有这笔钱，又可以给学校更新一批硬件设施了好吗！还可以邀请几个不错的老师来授课，更可以给员工组织几次旅游什么的活动了！ 或者，他私人将这笔钱留下，岂不是能够少奋斗几年？！ 赵校长心中动摇了好久，最终还是婉拒了对方。 毕竟已经答应鎏金集团的柳董事长了，柳家在海市就是地头蛇级别的，得罪了柳家，将来海星艺高在海市的开办可就不一定会那么顺利了。 万一柳家要整点幺蛾子，海星艺高可是招架不住的。 赵校长心中为那五百万惋惜了一阵子，最终咂咂嘴，放弃了这个念想。 谁知，下午竟然有人又来专门为这事拜访他！ 赵校长接到电话的时候，云里雾里。 他有点怀疑，苏云华是不是有什么深厚的背景，而他们不知道。就一个录取名额的事情，三番四次来询问，不由他不惊诧莫名。 那人约了赵校长在校外的一家咖啡馆见面，到时赵校长才发现是一位很精神的青年，西装革履，气度不凡。 尽管是年轻人，赵校长也没有小瞧，毕竟，能够随随便便说要拿出五百万，就为了一个高中录取名额的人，肯定不是普通阶层。 “赵校长，您好。”jerry看似热情地让了座，“您可以叫我jerry。为了不浪费您的时间，我也不拐弯抹角了。我想问问，究竟是什么原因，贵校不愿意录取苏云华小姐呢？” 赵校长疑惑了。 这人称呼什么？——苏云华小姐？ 难道那个小女孩真的有什么了不得的来历？ 一想到无意之中可能得罪了什么人，赵校长额角上的汗珠开始慢慢的渗了出来。但他好歹也在娱乐圈混过，本身也是搞文艺方面的工作，控制面部表情还是能做得很好的。 他清了清嗓子，没有回答jerry的问题，反而笑问道：“不知阁下是苏云华的什么人？” jerry笑了，“赵校长，如果我说，我和苏小姐并不认识，你相信吗？” 骗鬼！赵校长腹诽着，面上却露出个“你这个玩笑很好笑哈哈哈”的神情，“jerry先生，别说笑啦。” 两人不咸不淡的拉扯了几句，什么真话都没有说出来，最后还是jerry不耐烦了，才又一次直奔重点，“赵校长，苏小姐虽然不是我什么人，但却的确有些来历。我想要知道，贵校为何不录取她？甚至在我们愿意缴纳高费和私人捐赠的情况下，都不松口。” 赵校长能感觉到面前这个年轻人的态度已经有些改变，不像之前那么热情恭敬了，于是心里盘算了起来。 就他而言，一个学生而已，录不录取都不会有太大的影响，要不是柳家居然会做出那种建议，他又怎么会跟一个小女孩过不去？ 可现在，面前这个来历不明的青年已经把责任算在自己头上了，这可太不划算。 但要是答应青年的要求，招收苏云华，柳家是肯定不干的。 而且，还不知道这个jerry有没有和柳家抗衡的实力？ 想到这里，赵校长决定了，不如就实话实说，让jerry去和柳家对上吧，看他们到底谁强，反正左不过是多录取一个学生的事情，何必给学校找麻烦！ 于是赵校长装作很为难的样子，皱起了眉头，欲言又止的说：“其实，苏云华的复试成绩非常好，是表演班的第一名，我们也很希望这样的学生能够加入学校，将来出息了，也是学校的功劳一件……” jerry听得一愣，原来那苏云华如此厉害？ 赵校长接着道：“可惜的是，苏云华在面试的时候，和一个同学起了点争执，双方有些不愉快……” jerry没说话，只是看着赵校长，一言不发。 赵校长本打算等他追问，再“吞吞吐吐”把话说出来，显得像是情势所逼。谁知道这个青年竟然不接他的话茬，他只好继续说了下去，“这种小事其实没什么，不过苏云华是一个人来参加考试，而对方家长则跟随在身边，最后判断下来，双方都有错……” 赵校长胡诌了一通。 jerry也没有全信，只是似笑非笑地问：“那另外那位同学录取了吗？” 赵校长装模作样的沉吟一番，似是很遗憾地叹了一口气，“正巧那个同学的家长是海市鎏金集团的董事长，以前对我们学校有过很多帮助。我们很为难，但是考虑到双方以往的良好关系，所以只能做出了那个决定。” “原来是这样，我明白了。” 至此，jerry已经明白了整件事的经过，他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最后问了一句：“那校长，如果苏小姐和那位同学握手言和，贵校应该就不会将她拒之门外了吧？” 第42章 情知起42 第四十二章 赵校长笑眯了眼睛，“这个是肯定了，从我们学校的角度来看，当然希望大家能够和和睦睦的，何况两个同学成绩都不错，作为教师，最喜欢有能力的学生进校了。” jerry淡笑。这校长倒也聪明，只是把事情说出来，连牵个线都不肯。 这也难怪，他并不清楚jerry的底细，若他知道jerry是京城陆家大少的左膀右臂，肯定巴结都来不及！ 海市的鎏金集团，jerry自然是听说过的，要讲在海市的山头，柳家还有点看头，但是放眼整个华国，鎏金集团和柳家排名可就要往后靠了。 至少陆家是可以完虐柳家的。 告别赵校长，jerry很快就给陆晟打电话汇报了情况。 “……有这种事？”陆晟感到匪夷所思。 他之前听陆和谈起苏云华，自然知道这个女孩不爱惹是生非，是个与人为善之辈。要不然她怎么可能会搭救萍水相逢的陆和？ 这种女孩子竟会在考试的时候和另一个女孩起争执，陆晟不太相信这种说话。 jerry也不信，“大少，我觉得赵校长说的可能夸张了一些，大概是鎏金集团那位柳小姐不知怎么有些看不惯苏小姐，才会把她的名额取消了。” 陆晟也同意这种说法，“呵。” 女孩之间的事，男人是不太懂。但陆晟也算在交际圈里处过多年的人，他曾听说过一些千金小姐总有不好的毛病，那就是嫉妒，家世相当的情况下，互相嫉妒也不能做什么，最多言语上交锋一番，但若是家世相差颇大的情况下，那仗势欺人就难免了。 看来柳家就是仗势欺人啊…… 陆晟越发对苏云华好奇了起来，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女孩，竟能让一位富家千金嫉妒到这种程度？ 不论如何，这事儿他既然插手了，那就要管到底。 “大少，您看，需要我去拜访柳家吗？”jerry提议。 陆晟思索了一番，吩咐jerry，“不用了，我刚想起来，流金集团的董事长这两天正巧在京城参加亚洲经济论坛……呵，倒是也巧，我来处理，你先回京城吧。” “是。” …… 朱利安国际酒店的宴会厅里，亚洲经济论坛的某项会议正在召开。 几位经济专家在台上做完演讲，又有几位国内颇负盛名的总裁发言之后，会议暂时休息半小时，酒店服务员早已在宴会厅一侧准备好了酒水茶歇，这些来自全国的富豪们便边休憩边找人聊起天来。 龙知定穿着一身纯黑的西服站在布菲台旁，和一个贸贸然上前来打招呼的秃头男人随便聊了几句，却看见陆晟端着一杯香槟酒路过。 两人的视线对碰，都勾唇点头致意。 秃头男人眼睛一亮，连忙问：“龙总，那位是圣合的陆少？可否引见一下？” 龙知定只做没听见，抿了一口红酒，“呵呵。” 那边的陆晟却已经走远了，中途正巧也被截住了。 “陆总！幸会幸会！”两个中年男人笑容可掬地走上前来，其中一位似是认识陆晟，赶紧与他碰了个杯，并介绍着另一个中年男人，“陆总，这位是海市鎏金集团的柳董事长。……柳董，这位是陆总，就是圣合集团陆家的大少。” 一般而言，社交场上总是先将身份低的人介绍给身份高的人，因此柳国伟正有点不爽，为何先向对方介绍自己，忽听圣合集团的陆大少，顿时就兴奋了起来。 柳国伟在海市向来是昂着头做人，可到了京城，那就是该低头时必须低头了。京城有钱人不少，但有身份的人更多，没听说过一句话吗，一块砖掉下来都能砸到两个皇亲国戚，要是不小心惹到谁，只能是吃不了兜着走。 更何况，圣合本身就比鎏金强大，而且陆家还有政府的背景，因此，饶是柳国伟那么爱耍派头的人，也不得不对一个年轻人陪着笑，举起杯子敬了敬，“陆总真是年少有为。” “哪里，柳董客气了。”陆晟温文一笑，抬了抬酒杯。 中间那个介绍的中年人见自己的任务完成，就笑嘻嘻地说：“两位慢慢聊，我失陪了。” 两人都对他一笑。 柳国伟心里有些激动，因为他正有个项目想要跟京城的大集团合作，目前还没有合适的对象，没想到来参加经济论坛就碰到了陆家的大少。 这个年轻人可不简单，别看才二十多岁，但他在陆家已经有了很高的地位，是圣合集团的核心人物。如果能够得到他的看重，新能源项目想必就有希望了…… 想到这里，柳国伟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和陆晟攀谈起来。 陆晟看起来也好像很有兴致的跟他聊着，从此次经济论坛的论题，聊到了第二天的论题，以及近来国内的一些新兴产业。 “听说鎏金集团打算搞新能源？这倒是个不错的项目……”陆晟突然提了一句。 柳国伟惊喜不已，他就是想说这个，没想到倒是被陆晟先讲了。柳国伟笑道：“是啊……” 没等他说什么，陆晟又道：“只是现在要得到批文，很难。国家对能源开发的限制很多，特别是新型能源，需要经过很多讨论、检测、审批，一环扣一环。如果哪一环出了问题，就有可能半途而废。而且，就算批文下来，前期投入也非常多，要做好长期奋战的准备。” 柳国伟有点紧张，小心翼翼试探道：“陆总，那依你看，像我们这种小集团，要怎么做……” 陆晟抬头看着论坛上的讲台，打断了他的话，笑道：“休息时间结束了，柳董，先失陪了，有空再聊吧。” 柳国伟目瞪口呆，“哎，陆总、陆总……” 陆晟只留下了一个潇洒的背影。 柳国伟不得不猜测，陆晟那番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如果他没兴趣和鎏金合作的话，为什么要提起新能源的事情？而且，那番话，并不像是在替他考虑，反倒像是在敲打他？ 柳国伟心中嘀咕着，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陆晟在布菲台边放下了酒杯，正巧与龙知定走在了一起，两人随便聊了两句。 在亚洲论坛的几天时间里，柳国伟总想再与陆晟接上线，好好聊一聊自己的项目。如果那天陆晟什么都没跟他说，他倒也不会这么焦急，心里猫爪似的。然而正是因为陆晟提起了这个话题，才叫他心痒难耐。 终于到了最后一天，一场比较高级的招待酒会里，柳国伟终于找到机会和陆晟聊了起来。 这次陆晟的态度却比上次傲慢了许多，并不说话，也不理会他想要搭讪的行为，噙着红酒，漫不经心地随口嗯两声。 柳国伟心里骂着，面上却不得不恭敬礼貌地继续找着话题。 过了一会儿，有个精精神神的青年找了过来，对陆晟耳语了几句。 陆晟点点头，那个青年便离开了。 柳国伟看着，没有问什么。 倒是陆晟笑着解释，“那是我的助理……”说着脸上的表情便有点不开心。 柳国伟见有机会献殷勤，连忙问：“陆总，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吗？” 陆晟笑了笑，“没什么，只是舍妹最近心情一直不大好。” 柳国伟既然知道陆晟，自然也知道陆家大致的人员构成，听说过陆晟有个妹妹，是京城有名的名门千金，圣和集团的小公主。 他连忙恭维道：“陆总对令妹真是疼爱。” “呵呵，让你见笑了。”陆晟摇摇头，“舍妹从小娇气一些，家里都拿她没办法，这两天因为她一个朋友的事，一直在闹别扭，真是伤脑筋。” “哦？”柳国伟的兴趣被提了起来，忍不住问道：“是什么事让陆总都为难？” 陆晟随意一笑，坐在沙发上，两条长腿交叠，举着一杯酒，“其实也没什么，她有个朋友去海市考艺术高中，成绩本来名列前茅，可不知怎么，竟然没被录取。我想这也不算什么，过两天去那个艺术高中打个招呼就好了，反正不过是一个名额的事。柳董，你说是吧？” 柳国伟开始听着还装作很有兴趣，可越听就越不对！ 海市！艺术高中！成绩名列前茅！没被录取！ 这……这是什么意思？ 柳国伟狐疑了，他不由得怀疑陆晟是不是故意要跟他说这个！ 难道陆晟拿新能源的事情吊着他的胃口，就是为了这件事？！ 这么小的一件事而已！ 不、不对！他没听错吧，陆晟妹妹的朋友？ 这怎么可能？ 柳国伟倒吸一口凉气。 给自己女儿出气，打电话给海星艺高，是五月底的事情，他连那个女孩的名字都快记不起来了，当时明明打听到那女孩是下面的省份来的，根本没有什么背景啊，怎么一转眼，居然是圣和集团小公主的朋友？ 看着陆晟自顾自抿着酒，怡然自得坐在沙发上的模样，柳国伟难以相信他的目的竟然只是为了给那个女孩出气…… 第43章 情知起43 第四十三章 “柳董，你怎么了？” 柳国伟从自己的思考中醒过神来，看见陆晟端着酒杯，一脸深意地望着他。 “呵呵，没什么没什么……” 其实陆晟根本就对鎏金集团的新能源项目没兴趣吧！却偏偏抓着这件事起了个头，害自己在经济论坛这段时间里，净想着跟圣合集团合作，却根本没有时间去接触别的大集团…… 柳国伟心中不断翻滚着，一时觉得气闷，气陆晟这个小子把自己耍的团团转；一时又觉得惶恐，京城的官二代们跟主管部门打交道天生有优势，可能随便跟上面说句什么，下面就会有人要倒霉。 然而对方都已经将这个信息透露出来了，他若是不解决这个问题，岂不是在打对方的脸？惹怒了对方，在能源项目的审批上做点鬼，又怎么办？ 可恶啊！ 柳国伟呵呵干笑着，抿了一口酒，低头不断思量着，最终还是决定，不要触怒对方…… 经济论坛结束第二天，柳国伟就给海星艺高的赵校长打了电话，让他恢复上次那个女生的录取名额。 赵校长一头雾水地答应了，转头便去跟教导主任郑虹做了吩咐。 郑虹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校长，上次你不是说，柳董事长……” “上次是上次，这次又是他打电话来，说让我们录取苏云华，咳，真是搞不懂。”赵校长摇了摇头，决定隐瞒之前有个年轻人来找过自己的事。 他心中也是巨浪滔天的。没想到那个笑眯眯的年轻人竟然真有那么大的能量，让柳董事长都不得不妥协！ 早知道，自己还不如答应对方捐赠五百万的条件啊啊啊啊啊……！ 唉！现在这种情况，简直一点好处没捞着！ …… “大少，海星艺高已经录取了苏云华了。” 陆家，陆晟的书房里，jerry将消息及时汇报给了自己的老板。 “唔。”陆晟戴着金丝护目眼镜，正在用电脑，闻言只是点了点头，并没有多说什么。 jerry识趣地退出了书房。 半晌，陆晟办完了公事，取下眼镜，慢慢地往后靠在沙发椅背上。 柳国伟到底还是挺懂事的，这件事解决得还算顺利吧。日后如果鎏金的项目有点意思的话，也不是不可以合作，双赢嘛，大家都愿意的。 陆晟站起来，走到窗子边的茶盘边，煮水泡了一泡大红袍，滚烫的茶汤散发出沁人的幽香，端起青瓷小杯，在鼻端轻晃，最后慢慢咽下。 他之前给苏云华打电话时说过要报答对方，既然现在已经实现了承诺，那至少也得让对方知道才行。 他陆晟并不是圣父，而是商人，凡事追求最大的利益，这是原则。学雷锋做好事不留名不是他的风格。 考虑片刻，陆晟拿起手机，拨打出了南省舒市的电话号码。 此时，苏云华正沉浸在喜悦中不可自拔。 “哈哈，我就说我家云华最厉害了，怎么会考不上呢！这学校也真是的，明明录取了，居然会弄错！”孙玉珍乐得合不拢嘴。 昨日苏云华接到了郑虹打来的电话，告诉了她一个好消息——上次她的成绩被统计错了，所以没有得到入学资格，但学校复查的时候，才发现她是这次艺考表演班的第一名，因此她被录取了！ 苏云华登时就乐得找不着北了。 生活总是这么逗着人玩儿，可你偏偏还被它刺激得只想笑！ 放下电话，苏云华就跑到楼下去找母亲和哥哥，报告了这个好消息。两人也由衷地为她感到高兴。 舅妈李玲娟也打心底乐呵地恭喜她。 整整一天，苏云华都是傻笑的状态，美滋滋地唠叨着腰准备收拾行李，好去报道了。这还差着三个月呢，她连带走什么东西都列好了清单，弄得孙玉珍心里又欢喜又不是滋味，女儿就这么想离开家吗？ 母子三人正在家里聊着天，苏云华正在描绘着未来的生活会怎么怎么好，电话铃声又响了。 她突然紧张了起来！ 该、该不会又是艺高的教导主任吧！该、该不会又说弄错了，她没考上吧？ 她都要吓死了好吗！ 苏远杰打算去接起电话，苏云华叫住了他，“哥，我来！” 狠狠地拍了拍胸口，苏云华壮士断腕般地走过去，拿起了听筒，朝着里面“喂”了一声，稍有点结巴地问：“哪、哪位？” “你好……请问，是苏云华小姐吗？”对面传来一把磁性低沉的男声。 苏云华愣住半晌，霎时又笑了起来。 太好了，不是艺高的教导主任！ 不是就好！不是就好！ “嗯，我是苏云华，请问你是？”她欢快活泼地回应起来。 …… 陆晟将手机从耳边拿下，瞟了一眼，才重新放回耳边。 这个苏云华的声音，也太清脆好听了吧？怎么这么欢乐？难道她平时接电话都是用这样的声音吗？ 倒是不难听。 陆晟嘴角不由自主地噙了一个笑容，“苏小姐，我是陆和的哥哥。” “……”苏云华愣住。她自然没有忘记陆和的事，但却没料到，都这么久了，陆和的哥哥居然又打来了电话，“哦，你好。呃，陆和现在怎么样了？” “托你的福，她现在很好。”陆晟温文尔雅地回复道：“苏小姐，陆和的事情我们家里都很感谢你，只是因为上个月一直在担心陆和的身体健康，所以之前没能再给你打电话。” 苏云华呵呵笑了起来，“没关系的。她现在没事了吧？我记得医生说那个麻醉药粉会让她身体不适一段时间，但日后恢复了就没有问题的。” “嗯，的确是这样，她已经完全好了。”陆晟笑道。 他感觉电话那头的女孩子个性比他想象的还要开朗，而且声音不错，挺轻灵的，咬字也清晰，普通话意外的很不错，听在耳朵里是一种享受。 陆晟越发不后悔帮助了她。 帮助一个性格好的美女，总是会让男人心情愉悦的。 苏云华问完了陆和，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不明白对方这个时候打电话来的目的是什么，会不会又是要提出给报酬之类的，所以不好搭腔。 电话一时沉默下来。 陆晟慢悠悠道：“哦，我还忘记恭喜你被海星艺术高中录取了。” 苏云华迅速愣住，“……呃，哦，谢、谢谢……” ——陆和的大哥怎么会知道她被录取的事？也不过是昨日才得到的消息呀！ 陆晟没看见她的表情，却也能从她的声音里听出她在思考。他又笑了，“苏小姐，虽然你报考艺高的事情一波三折，不过最后结局还算令人满意，我在这里祝贺你得偿所愿，希望你将来能够实现自己的梦想。” 苏云华并不笨，她立即就明白了过来！陆晟会知道“一波三折”，那一定是他在后面帮忙了！她有些想不通，教导主任郑虹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只说是成绩统计错了，怎么，这里竟然还有玄机吗？ “陆先生，你已经知道之前我没有被录取，后来才得到名额的事情吗……”苏云华迟疑道：“难道，学校里发生了什么事？” 陆晟嘴角一弯，果然不是个傻的。聪明的女孩子更令人垂怜。 纵然如此，他也不会把话说得太清楚，让对方知道一点意思就行了，这样她才会揣测究竟自己出了几分力。 陆晟笑道：“苏小姐想哪里去了，学校里能有什么事呢？预祝你的校园生活愉快舒适。” 苏云华知道问不出来，只得道了谢。 挂了电话，她坐在沙发上沉思起来，孙玉珍奇怪过来问：“怎么了？” 苏云华不想让家人担心，笑了笑，“没什么……哦，妈，是上次我救的那个女孩的哥哥给我打电话。” “嗯？他不会又提出要给你钱吧？”孙玉珍直白地问，“你可不能要人家的钱知道吗！咱家现在不缺钱！” 苏云华吃吃笑起来，她想起上辈子看过的一个小品，叫做“不差钱”。 离开苏家之后，母亲的性格变了太多太多，上辈子的怯懦早已消失无踪，这不，都开始说不差钱儿了。 一家三口重新说说笑笑起来，苏云华心中存的那个疑惑先压在了心底。 转眼间，暑假一晃而过，苏云华的朋友们都知道她考上了大城市的艺术高中，羡慕不已。 范书莉也不差，她家里就她一个娇闺女，决定也送她到市里条件好一点的高中去念书。 暑假没事，范书莉就和苏云华约着在镇上到处乱逛，边闲聊边玩。 “李树雷升了我们学校高中部，你知道的吧。”范书莉问。 苏云华点点头，“你早说过好多遍了。” 范书莉八卦道：“卫琴也是，我听说她考试成绩稍微差了一点，本来应该是二班的，结果她去校长家送礼，最后还是分到了一班，跟李树雷一个班呢。” “哦。”苏云华不甚感兴趣。 范书莉见她意兴阑珊，渐渐也没了说话的兴致，两人沉默地走了一条街，范书莉突然道：“云华，你去海市以后，就不会再回到这里了吧？” 苏云华惊讶抬头，“怎么会呢？我寒暑假肯定要回家的呀。” 其实范书莉说的不是这个，她们心中都清楚。 范书莉咬唇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最后笑了笑，那笑容看着十分苦涩。“你一定会成为大明星的，到那时……” 到那时，你会忘掉我这个朋友吗？ 苏云华望着范书莉的笑脸，忽然想起了前世。她离家在外面当了十年的群众演员，最终一无所获的回到湖山村，而范书莉早已大学毕业在舒市工作，结婚生子。 这个朋友的性格很仗义，曾经几次到村里找她，说想让她去城里，给她介绍好工作。是她回绝了，并且不想再跟昔日的朋友有任何联系。 但是范书莉的友情，始终是她生命中很重要的一个部分。 想到这里，苏云华上前拥抱了好朋友一下，笑嘻嘻地说：“嘿嘿，要是我成了大明星，想不想要我的签名儿呀？” 范书莉也一下子从刚才的情绪里跳了出来，回抱她，开玩笑道：“切，你那笔字那么难看，我才不要！” “谁说我的字难看，我可是练了好久的签名的！”苏云华不服气。 “哈哈哈，你是不是还取了艺名儿啊，叫什么说来听听？麻辣鸡丝？”范书莉促狭。 两人笑闹起来。 正在这里，有个男生在后面喊了一声，“苏云华。” 第44章 情知起44 第四十四章 范书莉一听这个声音，还没回头就冲着苏云华挤挤眼，悄声说：“他果然来找你了。” 苏云华假装瞪她一眼，然后才转身看向来人，“李树雷，你好。找我有事吗？” 李树雷穿着一身干净的白衬衫，剪了个清清爽爽的短发，笔直地站在夕阳里，竟带着少年的淡淡帅气。 苏云华一见，略略怔了一下。 但李树雷见苏云华回头，那种云淡风轻的感觉立刻就消失了，脸色变得局促起来，小心翼翼地压着眉，说：“苏云华，我、我有事想跟你说。” 范书莉噗嗤就笑了。 李树雷本来就很拘束，听见范书莉的笑声更是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苏云华叹了口气。李树雷这样的男生在普通的女孩子眼中也算是学霸男神了，可她始终都没法对他产生什么情愫，只能做同学而已。 李树雷终于囧够了，鼓起勇气说：“范书莉，你能让我跟苏云华单独说几句话吗？” 范书莉笑得不行，好歹是点头了，对苏云华嘱咐了一句，“云华，我去前面那个小卖部买零食，你说完话来找我啊。” 等她拐过弯不见了身影，李树雷才踟蹰地走上来，面对苏云华，一张脸早已红得像大虾，“苏云华，你要去海市上高中了？” 这都是旧闻了好吗，现在谁不知道啊？ 苏云华咳了一声，“嗯。” “……你一定要去那里念书吗？”李树雷没头没脑问了一句。 “啊？”苏云华没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 李树雷看来是逼得自己不得不说似的，憋得汗水都快流下来了，“……你的成绩很好，上个好一点的大学是很容易的，为、为什么一定要去艺校呢？去当演员有什么意思……” 苏云华很不开心，打断了他的话，“这是我的事吧？我就是想当演员，跟你有什么关系呢？” 这是她的梦想，无论如何，这辈子一定要实现，容不得别人对她的梦想说三道四！ 李树雷被她冷冷的声音噎住，目瞪口呆站在原地，涨红的脸渐渐褪色，变得有些发白，喃喃道：“跟、跟我有什么关系……” 苏云华也不知该不该怜悯他，场面一时蛮尴尬的。 李树雷嗫嚅半晌，一句“我喜欢你”憋在心里好久，今天好不容易找到机会想说出来。尽管刚刚才被苏云华抢白了一句，但他还是不想放弃这个机会。 他终于鼓起勇气望着苏云华，“苏云华，我想告诉你，我——” 然而他的表白还是没能成功。 “李树雷！原来你在这里！”隔了一条街，卫琴站在马路对面叫了好大一声，而且还招手。 李树雷瞠目结舌，不知所措。 卫琴不顾一切跑了过来，站在李树雷身边。她早就看见了苏云华，却直到这个时候才正眼打量这位名声响亮的同学。 见苏云华只是一件简单的连衣裙都能穿出婀娜多姿的味道来，卫琴心里更嫉妒了，“哦，我说是谁，原来是我们班的大明星啊！哼。” 苏云华毫不客气地接受了这句话，“承你吉言咯。” “你……”卫琴心中恼恨，她和李树雷的父母是朋友，两家早就说了娃娃亲，所以她很早就把李树雷当成自己的所有物了，知道李树雷暗恋苏云华后，还和对方吵过架。 李树雷很烦她，看见她就很不乐意，“你怎么来了？” “哼，我要是不来，怎么会看见这个狐狸精勾引你？”暑假一放，卫琴几乎是天天跑到李家待着，盯着他不放。 李树雷今天也是找了个借口才跑出来，没想到还是被她堵住了，心烦意乱，“你胡说八道什么？” “如果不是她勾引你，那是什么？”卫琴几乎是叫了起来，“我就知道你被这个狐狸精迷住了！李树雷，你不要忘记，你妈妈早就说过要我当你们家媳妇的！” “那是开玩笑，你也能当真……”李树雷慌乱，看着苏云华想解释，“苏云华，这不是真的，你别相信她……” 苏云华好腻味，也不想再跟他们纠缠，只随意笑了笑，“这个跟我没什么关系，你们聊吧，我先走了。” 李树雷急了，追了几步，“哎，你等等！” 卫琴更急，甚至挽住了他的手臂，“李树雷，你给我站住！” 苏云华快步走开，将两个人的身影甩在了脑后。 她记得，前世李树雷也跟他告白过，她当时还有些感动。但因为那时才十来岁，就没有同意，她还试探地问过李树雷，能不能等几年再说，当时这小子答应得好好的。 谁知过了几年，李树雷还是跟卫琴结了婚。 说这些虚头巴脑没用的东西，有意思么？ 苏云华腹诽着，朝范书莉呆的小卖部走去。 大概今天注定是事儿来找她吧，没走几步，又碰见了不想看到的人。 陈娇和陈妮两姐妹站在街口，陈娇叉着腰，“苏云华！” 苏云华就像没听见一般，隔老远绕了过去，没理她。 “你给我站住！”陈娇气急败坏地叫，“你爸叫你回家！” 苏云华脚步停滞一秒，继续往前走。 她考上外地高中的事情早已传到村里去了，父亲知道也是正常的，只是这么久都不见他来看望一下母亲，突然叫自己回村里，肯定没好事，苏云华只当做没听到。 “喂！”陈娇和陈妮跑到了她的面前，气呼呼地瞪着她，眼神不停在她脸上、身上、脚上打量着，嫉妒之情根本没法遮掩。 苏云华穿的衣服和鞋是她在海市买的，大城市的新款，在镇里是独一份，而且她早已养得白白嫩嫩、娇艳欲滴，俨然看不出从前曾经又黑又瘦又土的模样了。 “当初我、我哥和我妈离开苏家的时候，爷爷奶奶曾经说过不准我们回去，现在又怎么可能叫我去？”苏云华哂笑，“你们别开玩笑了。” 陈娇恼道：“是二伯叫你回去！你以为我愿意来找你？”叫她来传话，她还不乐意呢。 陈妮喊道：“就是！” 苏云华越过姐妹两个，轻飘飘道：“那你们回去跟我爸说一声，他要是来镇上，我一定会找他，但回村里就算了。” 听很多人说，父亲在村里的情况很不好，苏家把他当成不要钱的长工，整天干活，不是在果园，就是在家里做事。 上次因为吴秀娥等人在米粉店闹事被罚款，回去更是怪在了苏永福的头上。 照苏云华看来，一个人想要改变自己的命运，就应该自己做出抗争的决定。然而她的父亲这个人，从前世到今生，都是这副让人看不起的样子，她实在无能为力。 将来如果父亲真的被苏家赶走，过不下去的时候，她还是会伸出援手的，只是现在，她真的管不到父亲的事。 将两姐妹的叫骂声抛在脑后，苏云华和在小卖部吃零食的范书莉汇合，两人又手拉手去逛小店了。 晚上回到家里，吃了饭要休息的事情，苏云华又想起了陈娇的话。 他们一家三口还住在米粉店的楼上，孙玉珍本打算给她隔个小单间，打个好点的床，但因为她要去海市，就作罢了，所以母女是睡同一张大床的。 洗漱完毕之后，母女俩扇着扇子，头碰头躺着聊天，苏云华考虑许久，还是把父亲让她回村的事情说了出来。 孙玉珍一听就紧张，“别回去！你奶奶肯定还打那个馊主意！你回去了还不知道他们肯不肯让你走了！” 苏云华知道她指的是吴秀娥说亲的事，有些好笑，“不会吧，那个亲事不是早就黄了吗？” “哼，谁说的，我姑娘这么漂亮，谁不喜欢？而且……”孙玉珍迟疑了一下，还是照实说：“我听你红梅姐说起，你奶奶在家里发脾气，说连个孙女都管不住，还说什么如果你回去，她一定会把你锁起来！云华，你可要听妈的话，千万别回去！” 苏云华吓了一挑，锁起来？这也太狠了！她连忙点头，“我知道了！” “你爸那个没良心的，不说来看看你，还敢把你往火坑里推！”孙玉珍咬牙切齿，“当初嫁给他真是瞎了眼了！” 苏云华见母亲又回忆起不快的往事，连忙抱着她的腰撒娇，“妈，要是你不嫁给爸爸，那哪会有哥哥和我啊？” 孙玉珍明白姑娘是在安慰自己，倒也没有再多恼，只是叹了一口气，抚摸着苏云华的脑袋，“你和你哥哥就是妈的希望。” “嗯。”苏云华点点头，蹭蹭她。 日子一天天过去，离苏云华启程的日期越来越近，孙玉珍恨不得铺盖被褥都让她带去，又给买了好多特产吃食，甚至还想打算锅碗瓢盆都备上，弄得苏云华哭笑不得。 “妈！学校里有食堂的。” “可是……万一食堂做的不好吃，你还可以自己开个小灶。” 苏云华笑眯了眼，“哈哈哈，妈，学校里不准自己煮饭烧菜啊！你放心，我什么口味都能吃，不挑食的。” 如果实在吃不惯，她还有空间呢！ 母女俩终于完成了行李的准备之后，苏云华才松了一口气。 临行前一天晚上，米粉店特意早早打烊，一家三口在楼上的房间里腾出一张圆桌，坐在一起吃了顿送别饭。 孙玉珍甚至还买了啤酒来，让儿女都尝试着喝一点。 虽然是临别，但气氛还算欢乐，放着电视，苏云华还学了一段小品的诙谐表演，弄得母亲和哥哥笑个不停。 吃到中途，苏云华筷子掉了，去窗边的柜子上拿时，倏然发现楼下不远处，路灯的阴影里，站着一个人，朝着自家的窗子张望，身影有些畏缩的样子。 第45章 情知起45 第四十五章 苏云华心下就是一沉。 她当然看得出来，那人是苏永福，她的父亲。 此刻苏云华心情十分复杂，看来那天陈娇说的父亲想让她回去看看，也不完全是骗她，说不定父亲真的是想念他们了？ 自从父母离婚之后，苏云华倒是没见母亲摆出什么哭相过，而且每天都在店里忙忙碌碌，哪里有时间来伤春悲秋呢？ 然而有几次在夜里，苏云华半夜偶尔醒过来的时候，还是听见过母亲睡不着叹气的声音。 她也不敢问，只是心中也有些微的难过。 说不出这是种什么样的感觉，母亲当年嫁给父亲也不是全然没有一丝感情的，只是后来太多事情伤了心，才将感情消磨干净了吧。 苏云华站在窗前想得出神，见灯影下的那个人影频频抬头往这边看，仰着脖子搓着手，两脚不停地踏着步，想来是被蚊子咬了一身包吧。 “云华，干嘛呢？快点过来。”孙玉珍见女儿许久没回桌子，叫了一声。 苏云华“哎”的应着，在凳子上坐下。 迟疑了一秒钟，她把父亲在楼下的事情说了出来，“妈，爸来了。” “啥？”孙玉珍愣神。 苏远杰也立刻停下了筷子，望着她。 苏云华解释道：“我在窗子边看到的，他在下面路灯那里。” 孙玉珍的脸绷了起来，“他来干啥！” 苏远杰心中对父亲还是有几分敬意的，回过神之后便劝道：“妈，爸是来看妹妹的吧……” 苏云华一直怨的是苏家人，对父亲却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心理较多些，刚才看见他那个畏畏缩缩的样子，怨怒根本就没了，只剩下可怜，因此也附和哥哥，“妈，好久没见爸爸了，如果你不想看见爸爸，那我下去看一看他？” 孙玉珍晓得女儿这是用的激将法，是想引起她的可怜心。她瞪了女儿一眼，半晌叹口气，“算了。远杰，你下去跟你爸爸说，让他上来一起吃饭吧。” 苏云华抿抿嘴。 苏远杰很高兴地去了。 儿子下了楼，孙玉珍就拿手指头点了点女儿的鼻尖，“小滑头，你以为你妈连请你爸吃顿饭都舍不得吗？” 苏云华嘻嘻地笑，过去搂住她的胳膊，“我还不是怕您不想见爸爸嘛。” 孙玉珍摇了摇头，“那倒不至于。他过得不好，我心里也不是很好受。你爸是个……软骨头，在苏家只怕是只鸡是只狗都比他过得好！可是这又能怪谁？” 眼看母亲说着说着就要动气，苏云华连忙岔开话题，“今天爸能过来，也不容易啊，天都这么黑了，一会儿怎么回去呢……” 孙玉珍果然被她引得往窗外有黝黑的天空看了一眼，也有点迟疑。 这么晚了，人还在镇上，赶回湖山村起码要个把小时。虽然现今镇上去村里的路比较平整，但到了晚上山路没有灯，那完全就跟眼睛蒙着黑布似的，乌漆墨黑，而且还不知道靠近山的那几块地会不会有什么野生动物啊蛇啊之类的出没？ 孙玉珍一面心烦，一面也止不住替苏永福担心了一下。还没想出什么法子，楼梯上就传来了哒哒哒的脚步声，苏远杰带着苏永福走了上来。 一家四口终于团聚，可气氛却不怎么好。 苏永福头发剃得很短，穿一身洗得发白的蓝衬衣，下摆的锁边都有点磨破了，裤子也是旧得起皱，一双几乎看不出绿色的解放鞋，神情有些畏畏缩缩，不敢对着人眼。半年不见，背又佝偻了不少，两只布满茧子的大手搓着，嗫嚅了半天，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打招呼。 苏云华心情更复杂了，尽管她印象中自己的父亲就是这个模样，可他真真实实站在面前，她就觉得很心酸。 孙玉珍也愣了半晌，最后才道：“来了？” “嗳、嗳……”苏永福听见孙玉珍声音，这才敢开口，“我来看看姑娘，不，看看你们。听说姑娘要去大城市上学……” 孙玉珍哼了一声，“哦，姑娘要上学，你这个做爸爸的，连个礼物都不带，就这么两手空空？还真是来‘看’她的啊。” 苏永福尴尬不已。 苏云华和苏远杰对视一眼，连忙站起来，给父亲让座，“爸，你坐。” 苏永福口中答应着，在苏远杰的带领下，坐在了新添的一张椅子上，苏云华给他拿了干净的碗筷。 他朝着桌上一瞟，发现有清蒸鱼、辣子鸡、白灼虾、红烧肉，还有芹菜炒鸡杂、凉拌皮蛋、折耳根炒腊肉，以及几个水灵灵的蔬菜，一大锅炖排骨汤，还有几瓶啤酒。三人已经吃了不少，但桌上的摆盘看着还是十分丰盛。 苏永福心中酸楚。 离开了他，前妻和儿女竟然过得这么好，吃的就不必说了，三人穿得都很时兴，面色红润，一看日子就很舒心幸福。而自己，已经是这个家的局外人了…… 苏云华给父亲倒了一杯啤酒，“爸，来，我敬你。” “好、好。”苏永福接过杯子，一仰脖子就将满满一玻璃杯的啤酒喝了下去。 两兄妹吓了一跳，“爸，你慢点喝，吃点菜先垫着啊！” 孙玉珍也没了刚才的不忿，给前夫搛了几筷子菜，“吃菜。” 苏永福鼻子一酸，眼中顿时湿润了，将那几口菜匆匆的扒进了口中，把涌上眼眶的泪意逼下去。 看他头也不敢抬，像是做错了事的样子，三人也不好再说什么。 一时沉默。 好一会儿，苏永福抬起了头，挤出一个笑容，对苏云华说：“云华，爸听说你考上了大城市的学校，这是个好事，你在外面要照顾好自己，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苏云华点头，“嗯。” 苏永福又对苏远杰说：“远杰啊，你也要好好学习啊，明年就要高考了，如果你考上大学，就是咱们老苏家第一个大学生呢……” 刚才气氛明明转好了，这句话说出来，一下子又触到了孙玉珍的逆鳞，“你们老苏家的大学生？你们老苏家为远杰做了啥？啊？考上大学还成了你们家的荣耀了？你想得可真美！” 苏永福虽是畏缩，提到这个却意外的没有像刚才一样缩回壳子里，居然梗着脖子道：“远杰姓苏，不是老苏家的大学生是谁家的……” 孙玉珍气得拿手指着他，“你、你！” 苏远杰尴尬不已，“爸，你别说了。” 苏云华心中泛凉。父亲说是来看自己，结果心里惦记的，还是哥哥吧，因为哥哥能够让他光宗耀祖。 也许他对自己也有父爱，但在重男轻女的村里，自己作为女孩，到底还是没有什么分量的。 苏永福大概也觉得自己不该再说话，便低着头只顾着吃菜。 孙玉珍瞪了他好几眼，最后终于忍不住道：“苏永福，你自己养不了儿子，就不要指望儿子给你长脸，你个当父亲的，有点父亲的样子吗？远杰和云华多好的孩子，以前在你们苏家吃不好穿不好，还整天被当成受气包，你那个时候有没有想过替他们说一句话？……呵，你自己都是苏家的受气包，你还好意思？” 苏永福一窒，筷子再也动不下去。 孙玉珍想到了前十来年在苏家的委屈，怎么也停不下来，“……去年你守了一年的林子，收成那么好，卖椪柑的时候，你得着一分一毫了吗？你那个抠门的大哥有没有从指缝给你透一点儿甜头尝尝？没有吧！你有过一天休息的时候吗？有谁会管你衣服破了，鞋子开了洞？啊？苏永福啊苏永福，你想着苏家，苏家有谁想着你？如果不是我把远杰和云华带出来，你以为苏家会让云华去大城市上学？你以为苏家会让远杰考大学？你有那个本事，供得起你儿子和女儿吗？” 苏永福手抖了起来，想要说什么，却说不出口。 苏云华眼见事情闹到这样的地步，连忙给哥哥使了个眼色，然后挽着母亲的胳膊，“妈，别想那些啦，都过去啦……我明天早上就要坐火车呢，以后要想吃到您做的饭，起码要半年以后了，今天这顿饭可要吃得尽兴才行哦。” 苏远杰也给父亲夹了好几筷子菜肴，“爸，多吃点。” 孙玉珍被小女儿蹭着肩膀，娇声软语地劝解着，心中的气没有平息，却也平静下来了，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对苏永福道：“今天是要送姑娘，我也不想跟你说什么了。” 苏永福却看着面色铁青，很没脸的样子，又硬撑着吃了几口菜，手都拿不稳筷子，站起来，拿着啤酒杯对着桌上三个人一举，什么话也没说，一口干掉，然后转身就走。 苏远杰一惊，想要站起来，却又怕母亲不高兴。 苏云华望着父亲的背影，若有所思。 孙玉珍知道苏永福不常喝酒，还是怕他出什么事，对苏远杰点了点头。 苏远杰这才追着父亲，过去扶着他慢慢地下了楼。 苏云华明白父亲就是这样的人，可仍然止不住失望之情，见母亲似乎有点愤恨的神色，急忙又劝了她好几句。 “妈，爸就是这样的人……我们自己一定要过得好，他将来一定会后悔的。” 孙玉珍也灌了一杯啤酒下肚，愤愤道：“对！我们一定要过得很好！” 苏远杰回来，有点担心，“爸硬要回去，摇摇晃晃走了。” 母女二人都没有回应。 这顿饭结束得有些早，饭后孙玉珍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又叮嘱女儿许多话。 第二天一早，三人大包小包上了去市里的汽车，赶去火车站。 米粉店的拐角处，有个畏缩佝偻的男人，脸色青白，似乎一夜没睡。他慢慢挪着步子出来，躲躲藏藏，望着三人远去，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第46章 情知起46 第四十六章 海星艺高的宿舍楼修建得很不错，每个房间住四个人，带洗手间，每人一张床、一张书桌、一个大衣柜，还有一个装好了电灯泡的化妆镜。 到校报到之后，苏云华就怀着新奇的心理，找到了自己的宿舍。 她来的时候在火车上找时间将母亲给自己带的行李都放入了空间之中，所以就拉着一个旅行箱，轻轻松松去了教导处给她分配的宿舍。 她来得比较早，楼道里只有几间屋子开着门，进出的女生都矜持地点个头，并不打招呼。 一个暑假没有人住，屋子里积了一层灰，苏云华勤快地取扫帚拖把来扫了地，又打了一盆水将窗户和宿舍门擦干净，再把自己的床架、书桌和柜子擦了擦，其他的就没管了。 毕竟这不是她分内的事。 将垃圾灰尘倒到楼道拐角的垃圾箱之后，苏云华关上房门，从空间里将床单被套和蚊帐取出来铺好，又把衣服一件件挂在衣柜里，然后站在床前欣赏了好一阵。 如果不出意外，接下来的三年时间里，这就是她最私密的空间了。 正看着，忽然大门的锁孔传来了钥匙转动的声音，又有人声传来，却半晌打不开。 外面的人娇声道：“哎呀这是什么锁，怎么半天打不开嘛！” 苏云华怔了怔，上前去转开了门把手。 外面的人好似被吓了一跳，发出一声尖叫，“啊！” 苏云华也被来人吓一跳，往后退了一步。 “你吓死我了！”那人总算是推门进来了。是个圆脸蛋的女生，模样属于可爱那一挂的，也挺漂亮。身后跟着三位女性长辈，一位看起来三四十岁的样子，两位则是头发花白的老年妇女，每人手上推着一个大旅行箱。 四个人站在门口和苏云华大眼对小眼互看了一阵，苏云华微笑，“你好，你也住这个宿舍吗？” “哦，你好你好。”圆脸女孩这才笑起来，“咱俩同屋？” “我叫苏云华，你呢？”苏云华善意地自我介绍。 女孩子大大咧咧道：“我叫徐茜。” 苏云华把她们让进屋，又对后面三个长辈点头致意。 “你是茜茜的同屋呀，以后可要麻烦你照顾一下我们茜茜了……”三个女性长辈中的中年妇女连忙开口。 “妈！我才不要人家照顾。”徐茜撇嘴。 “茜茜，你妈妈也是为你好。” 徐茜还是撇嘴，又撒娇，“外婆，我知道了。……奶奶，我肚子饿了啦。” 苏云华没再说什么，而是坐在自己的书桌边，开始整理从教导处领到的书本。 徐茜的妈妈和外婆两人不停地忙碌起来，挽起袖子打水，像刚才苏云华做的那样，擦桌椅板凳和床架、衣柜。徐茜则和奶奶坐在擦干净的椅子上看着，又从带来的包里掏出糕点来吃。 徐茜的奶奶宠溺地点了点她的额头，“你看你，就顾着自己，也不问问你的同学要吃吗？” 徐茜这才老大不情愿地问苏云华，“你要吃糕点吗？” 苏云华含笑摇摇头，“谢谢，我不饿，你自己吃吧。” 徐茜就没再问第二遍，继续只吃自己的，而且还指使着母亲和外婆，“妈妈，这个帐子好丑，我之前说要粉红色的，你怎么给我买了黄色的……外婆，这个柜子够不够大呀，我怕我的衣服放不下。” “小祖宗，你就放心吧。”徐茜外婆累得一头汗，偏偏好像有点洁癖，拿抹布上上下下把大衣柜擦了有三遍了还没停，又弯下腰去端着水盆，要去洗手间里倒掉。 苏云华看不下去了，下意识站起来就说：“婆婆，我帮你倒了吧。” 徐茜外婆直起腰来，笑眯眯的，一点没拒绝，“好，麻烦你。对了，再帮我打一盆干净水来啊。” 徐茜和她的奶奶、妈妈一点反应都没有，好像这是应该的一样。 ……苏云华忽然有点后悔。 打了水，她就借口要出去买东西，离开了寝室。 她走后，徐茜的奶奶打量着她的铺位，然后说：“这姑娘家里肯定很穷吧，用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说完还站起来，走到苏云华的床边，摸了摸她的床单，摇摇头。看完不算，竟然又打开了她的衣柜，用手在里面翻了翻，瞧衣服的质量，口中啧啧了几下，“没几件好衣裳。” 徐茜的外婆也凑过去观察了一阵，点着头。 徐茜满不在乎地吃着水果，嘴里含含糊糊地咽着，“你们说过，我要是考上海星艺高，就给我买个lv的包，今天都来报道了！我的包呢？包在哪儿啊？” 徐茜的妈妈给她挂着衣服，哄着说：“茜茜放心了，下午就陪你去买包，好不好啊？” “小祖宗”才高兴了起来。 苏云华不知道自己的衣柜被人翻了，出了门之后，她就去找食堂，这个是很重要的地方，直接关系着五脏庙的幸福问题。 海星艺高的食堂大概是被不同的人承包了，一楼是大锅饭，都是普通的菜肴，价格也不贵，三五块就能吃一顿；二楼是小炒，点菜吃饭，相对高档一些，三楼竟然还有几个包房，可以办宴席。 苏云华觉得莫名其妙，一个艺术高中，谁会在这里办宴席啊？ 当然，后来的事实证明，的确是有必要的…… 她到食堂的时候是十一点钟，等了半小时，食堂就开饭了，还没几个人去，苏云华就在一楼的各处窗口溜达着。没一会儿，食堂门口陆陆续续来了好多人。 她正想拿出饭卡打饭，就见几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过来——徐茜的与她的三个长辈，除此之外，还跟着三个男人，一中年两老年……呃，不用说，应该就是他的父亲和外公、爷爷了？ 徐茜瞧见了苏云华，只跟她点了点头。 徐茜的妈妈倒是客气地说：“苏同学，吃饭呀？跟我们一起去二楼吃小炒吧？” 苏云华笑着拒绝了。 对方也没有再坚持，呼呼啦啦一群人上了二楼。 像徐茜家这样的情况还不在少数，只要看到一个学生后面跟了三五个长辈，那不用说，肯定是新生。 苏云华的心理已经有三十多岁了，因此并不觉得自己孤家寡人很可怜，而是跟着老生们排着队，打了饭菜，找个座儿坐下来慢慢一口一口吃。 一边吃着，一边还有心情扫视四周，想着：艺高的学生果然个个是美女帅哥啊…… 吃完饭，苏云华也很有兴致地在操场和各处教学楼之间走了走，按照课程表上标注的地址认了认即将要上课的教室。 回寝室的时候，宿舍楼道里的人明显多了起来，徐茜没有回来，但是剩下的两个室友到了，而且东西也都收拾得差不多了。 这两人和徐茜又是完全不同的类型，一个是冰山美女，一个则平易近人。 冰山美女叫方婧，一双丹凤眼，鼻子长得尤其好看，高且挺，鼻梁细，嘴唇却稍微薄了些。打招呼自我介绍的时候就没有什么笑意，直直地盯着苏云华的脸，转过头去，竟然还翻了个白眼。 难道是在嫉妒我天上有地上无的美貌吗？——苏云华促狭地想着，倒也没生气。 平易近人的女孩叫李潇潇，当然也比较漂亮，个性很豪爽的样子。 她是苏云华认为在这个寝室里，除了自己之外唯一正常的人了。大方、开朗，也是来自外地，也是一个人来的，说话做事都很利落。 苏云华和李潇潇一见如故，立刻攀谈了起来。 李潇潇来自海市下辖的一个县份，坐车要四五个小时，她还带了土特产牛肉干分给了苏云华和方婧。 苏云华道了谢，但方婧只是眼睛瞟了一眼，什么都没说，就窝到自己的床上去躺着了，还放下了床帐，也不知道在里面干什么。 李潇潇和苏云华对视一眼，同时做了个鬼脸，笑了起来。 “哎，苏云华，你逛过校园了吗？”李潇潇问。 苏云华点头，“嗯，已经逛过了，要上课的教室也去看了一遍。” 李潇潇央着她，“那再陪我去逛一次好不好，今天晚上有个欢迎会要在大礼堂举行，咱们先去瞧一瞧。” 苏云华从善如流地点了头。 “方婧，你去吗？”李潇潇问帐子里的冰山美女。 方婧连动也没动，只是冷冰冰发出一声“不去”。 李潇潇耸耸肩，站起来和苏云华出了门。 …… 冤家路窄这个词，大概就是指眼下这种情况。 刚打开寝室的门，苏云华就看见了一张比较眼熟的脸。 就是那天来参加面试的时候，排在她面前的那位柳眉，因为是保姆帮忙排队，她来的时候没赶上，让苏云华先进了面试室。 这个柳眉也是冷冰冰的类型，但是和方婧却又不太一样。 方婧冷得比较像是耍别扭、耍小性子的那种性格；而柳眉则是根本看不起人的那种冷。 只是此刻，柳眉脸上那种冷冷的面具像是被打破了一般，眼睛瞪得老大，嘴巴也张开了，惊讶地望着苏云华。 然后便迅速转头看着自己身后的人。 她身后站着那天那位中年保姆，还有她的母亲。 中年保姆也是惊吓不已，“吓！” 而她的母亲却了然地皱了皱眉。 第47章 情知起47 第四十七章 柳眉极其惊诧地用手指着苏云华，回头问自己的母亲，“妈，她怎么会在这里？” 中年保姆也傻愣愣。 柳夫人叹了一口气，“算了，眉儿，别说了。” 苏云华和李潇潇听见了柳眉的话，皆是一惊。 在苏云华看来，尽管眼前这个女孩的眼神有些奇怪，但也不足以让她多关注她一秒钟。她正想走过去了，却听见柳眉和母亲没头没脑的对话，霎时就怔住了。 李潇潇悄悄地问：“你认识？”说的是什么话，好奇怪。 柳眉站在那里，不依不饶地继续追问母亲，“妈，我说过，我不想在海星艺高看见她，你也答应过我，还说爸已经帮忙处理了，结果你们都是在骗我？” 苏云华听完这段话，顿时就明白了之前陆和的大哥给自己打电话时所说的那段话是什么意思。 竟然真有人为了排队那么点小事，在自己的录取名额上动手脚？！ 这简直让她匪夷所思！ 想起当时郑虹告诉自己没有被录取的时候，那种从天空跌落到谷底、对任何事情都提不起兴趣的心情……想起那几天，她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否真的是专业课不过关、自己是不是真的很差劲…… 苏云华突然对柳眉充满了憎恶的心理。 这个女生，差点毁掉自己的高中生活！ 她站直了身体，抬高了自己的下巴，用一种轻蔑到极致的眼神，居高临下地瞥了柳眉一眼，然后拉着不明所以的李潇潇，从三人身边走过。 柳眉目瞪口呆！她不敢相信，那个在她看来什么都没有、根本没资格跟自己一争高下的女生居然敢用那样的眼神望着自己！ 她气得声音都抖了，“妈！你、你看她！她……” 柳夫人自然也看见了，心中十分生气，却无可奈何。柳国伟第二次给赵校长打电话的事情，是给她说过的，她当时也非常惊讶，质问老公为什么不给女儿出气。 她还记得柳国伟叹着气道：“你以为我不想？可是谁晓得，京里居然有人帮她！” 柳夫人吓了一跳，“那个乡下姑娘？京里有人？就她那样？她是哪个家族的？” 柳国伟悻悻道：“不是她自己有什么背景，不过借东风罢了！可偏偏还不能动她！可恶！” 柳夫人虽然没明白具体情况，却也明白了老公的意思。皇帝还有三五个乡下亲戚呢，这种女孩也不知道是走了什么狗屎运，正巧有人帮她说句话罢了。 夫妻两个瞒着女儿没说，只想等到入学了，可能女儿的气就消了。谁知道柳眉今天来报道，居然一上楼就碰到了这个女孩，这不，女儿又不高兴了。 哼了两声，柳夫人拍了拍女儿的背，“好了，眉儿，别生气，别跟这些无聊的人一般见识。” “我就想知道为什么！为什么没有赶走她？我不想看见她！我讨厌她！”柳眉怒气冲冲地瞪着她，冲母亲喊道。 平时柳眉性子很冷，不爱说话，可一旦气性上来，连柳夫人也哄不住。 中年保姆是最清楚这一点的，因为是她将柳眉从小带到大。 柳夫人年轻的时候交际多，爱出去参加茶会和派对，因此都把柳眉交给保姆带。小柳眉闹起脾气来，那真是惊天地泣鬼神，谁都哄不好，除非答应她的要求，否则一定会闹得不可收拾。 保姆当下就有点惊吓，往后退缩了几步。 走廊上的人全部冲着三个人看了过来，窃窃私语。 柳夫人面上挂不住，轻声劝着自己的女儿，“眉儿乖，这事儿是有原因的，等妈慢慢告诉你。” “我现在就要听！”柳眉尖利地叫道。 柳夫人也恼了，转头吩咐保姆，“你帮着小姐收拾房间，我先走了。”说着转身就要离开。 “夫人！”保姆惊叫。 柳眉气得眼泪都流了下来。 走廊里似乎多出了许多人走来走去，有几个寝室门打开了，这些女孩子想看热闹，又不肯凑过来，个个都把耳朵竖得尖尖的。 保姆赶紧抱住柳眉，用手指替她抹泪，小声对柳夫人说：“夫人，你们那么疼爱小姐，只是一个乡下丫头罢了，把她赶走也就是了，何必惹小姐不开心呢？” 柳夫人跟她说不着，但见女儿气成那样，也心软了，走回来站在她面前，“好了好了，也不要哭了，先到你的房间再说，在走廊上这样闹，成什么样子。” 柳眉也讨厌被人像看耍猴戏一样围观，于是哽咽着点了点头。 三人往走廊的尽头走去，看着门牌找到了一个寝室，保姆推着行李箱，掏出钥匙打开了房门。 门一开，柳眉和柳夫人同时后退，捂着鼻子，“什么味道！” 几个月没住人，窗子也是关着的，房间里确实残留着怪怪的味道。 这是一个单间，里面有一张比四人间大两倍的床，有靠着窗子的书桌，衣柜也比四人间大，还有一套沙发和茶几。 原本柳眉是不想住校的，奈何艺术高中安排了不少晚上的课程，如果下了课再从学校回家，不仅不方便，也不利于休息，她只好申请了单人间。 就是这样，柳眉也是心里不爽，拉长着脸，看着保姆赶紧去打开窗子散气，又洒水扫地。 母女二人坐在被保姆擦了几遍，又铺上了一层布的沙发上。 柳眉还在生气，眼看着泪水又要流下来，柳夫人心里很烦，却不得不开解女儿，“眉儿，你以为你爸爸没有帮你跟校长说吗？可是……妈就实话告诉你，那个死丫头居然也有关系，找人跟校长说情……” 柳眉睁大一双眼睛，“就她？她凭什么！她找的人难道比爸爸还厉害？呸，我才不信！” 柳夫人恨恨道：“谁知道？你爸爸就是这么跟我说的。……眉儿，以往你要什么，爸妈是不是尽力都满足你了？要是让你爸爸都为难，那就真是没办法了。” 柳眉仿佛明白了什么，咬着嘴唇，还是恨。“难道我就要忍着吗？看着一个我讨厌的人在我面前？我要在这里读三年的书呢！” “哼。”柳夫人阴恻恻的笑了，“眉儿，既然这条路走不通，那妈妈教你，只要那个死丫头做了违反校规的事，那学校就不得不开除她了！” 柳眉一愣，眉毛皱了起来，过了一会儿，她的眉毛又舒展开来，“嗯，妈你说得对。” “记得啊，有些事情自己别亲自动手，免得脏了你的手。”柳夫人高深莫测的笑着，“要学会收几个马前卒。” 柳眉虚心点头。 …… 楼下，李潇潇忍不住问：“苏云华，那是谁啊？也是我们表演班的同学？她为什么……好像有点讨厌你？” 苏云华心情变差了，但她没有实话实说。常言道：逢人只说三分话，未可全抛一片心。她和李潇潇只是刚认识而已，还不到可以交心的地步。 所以她只是摇摇头，“我也不清楚，之前面试的时候仿佛见过一面，但是应该没有什么吧？” 李潇潇情商不低，见问不出什么，也就不再说，而是转移话题，拉着她的手，“走，你带我认一认教学楼吧。” 苏云华点点头。 认完教学楼，又在校园里走了走，天气还热，李潇潇说口渴，苏云华便带着她找到了校园里的小超市，但逛了一圈下来，李潇潇什么都没买。 她若无其事地说：“算了，我想起来我出门前凉了一杯水在桌子上，还没喝呢。咱们回去吧？” 苏云华便明白了。看来李潇潇的家境也不是特别好…… 说起来，自从拥有空间之后，苏云华就不怎么爱喝外面的水了，就连所谓的高品质矿泉水，她也觉得不如空间里的灵泉。（废话） 听李潇潇这样讲，苏云华就点头，“好，那我们回去休息一下。” 李潇潇抿嘴笑了笑。 回到寝室，方婧已经从床帐里出来了，正坐在自己的书桌边看着什么。发现两人回来，她就用一种十分奇怪的眼光注视着苏云华。 “怎么了？”苏云华去了一趟洗手间，又打开书桌收拾了半天，实在被她的视线看得烦了，忍不住问。 方婧嘴角勾了起来，面上变成了一个有些诡异的笑容，“没什么。”然后将头扭开了。 苏云华莫名其妙！ 房间里沉默了一阵，李潇潇开口找了个话题，两个人就聊了起来。 方婧皱着眉头，拿了个随身听，将耳机塞在耳朵里，又躺到了床上。 到了下午的饭点，方婧也没跟着他们一起去，苏云华和李潇潇结伴去了食堂。这次苏云华可以肯定，李潇潇的家境的确不好，她只点了个便宜的素菜就吃了起来，还美其名曰减肥。 苏云华自忖家境也不是非常好的那种，虽然母亲开了米粉店，但家里还有个要上大学的哥哥，她也要能省则省。 要不是今天是第一天，凡事都很新鲜，所以才来了食堂，不然她还宁愿进空间自己做呢，味道更好！ 吃完饭回到宿舍楼，迎面碰上了柳夫人和中年保姆。 那保姆还在跟柳夫人请求，“夫人，要不您跟学校说说，让我留下来陪伴小姐，照顾她吧？” 柳夫人冷冷地说：“哪能这样。你每天过来一趟，帮她收拾屋子就行了。” 两人看见苏云华，皆是装作没看见，擦身而过。 李潇潇忍不住叹了一声。 苏云华知道她在叹柳眉的家境太好…… 第48章 情知起48 第四十八章 话说柳眉才刚进校，她的做派就已经名扬整个宿舍区了。 读艺高的学生家境好的居多，申请单人宿舍的不少，但是像柳眉这样不吃学校食堂的饭菜，由保姆每顿送来，而且学校还开绿灯让她的保姆每天早上进宿舍楼帮她打扫卫生的学生，全校就只有她一个。 苏云华寝室里，李潇潇和徐茜个性比较活泼，特别是徐茜，很有点八卦小能手的潜质，才几天就把班里同学的情况摸了个清楚，一到晚上就开始聊那些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的消息。 谁谁谁给哪个明星伴过舞啦，谁谁谁是哪个老师的亲戚啦，谁谁谁又有男朋友啦……不一而足。 在徐茜的打听下，苏云华是新生中艺考第一名的事，也被她挖了出来。 寝室里，李潇潇对她是敬佩和羡慕，徐茜是羡慕中带着小小的嫉妒，而方婧则有些心气不平了，说话有些冷冷的带刺，但也尚在可以接受的范围。 9月1日，海星艺高正式开学。当天的开学典礼上，三个年级的学生都汇聚在大礼堂中，校长、教导主任都对新生进行了勉励。 趁着老师在上面讲话，下面的学生也开起了小差，苏云华寝室的四个人正好坐在一起，前后嘀嘀咕咕地聊着天。 徐茜一脸羡慕，“哎，我今早上出门的时候，又看见柳家大小姐的那个保姆啦，哎呀不知道给她带的什么早餐，好香啊……” 李潇潇笑道：“人家的饭盒是关着的，你怎么能闻着味儿？” “看也看出来了啊，话说我今天都没吃早餐，现在好饿。话说食堂的三鲜包子还不错哦，比街上卖的还够味。”徐茜噘嘴。 “谁要你起那么晚？”苏云华笑话，“都叫了你好几遍，你就是不肯起。” “你还说，你们先出门都不帮我带早餐，哼！”徐茜持续伐开心的状态。 李潇潇嗤笑，“我们吃完早餐就来大礼堂了啊，给你带的话你也吃不成嘛，开学典礼你敢吃东西？” 方婧插了一句嘴，“你脸那么圆，还吃。我要像你那么胖，减肥还来不及。” “你！”徐茜气鼓鼓地上下打量方婧那骨感美的身材，泄了气，“……你说的也对。” 几人聊得开心，没提防上面的教导主任咳了两声，“大家安静！现在，由今年的新生代表上台讲话。” 新生代表？——怎么有这个安排？大家都不知道。 徐茜伸长脖子东张西望，“哎，你们说谁是新生代表啊？肯定是艺考第一名吧。哎不对，第一名不就是苏云华吗？” 正说着，突然发现就坐在她们前面斜前面的富家大小姐柳眉拿着几张稿纸站了起来，从容冷淡地往通道中走出去。 “她？”几人都傻了眼。 苏云华皱皱眉，没说什么。新生代表什么的，她也不是很在意这个名声，因为这也不能说明任何问题。不过会是柳眉，还是挺让她惊讶的。 “柳眉艺考排名还算靠前吧，不过她有什么出色的地方能够成为新生代表呢？”方婧一脸不爽。 她和柳眉算是差不多类型的女孩，都有点冷冷的。 不过算起来方婧属于冷艳型，眉眼之间有几分凌厉的气势，说起话来也是毒舌的时候居多，比较有个性。虽说不是很好相处，任性娇气，但只要掌握了她的脾性，顺着她说话，她还是能够相处的。 而柳眉就真是很讨人厌的冷漠了，一直都是抬着下巴看人，一脸“本宫懒得理你”的模样，傲得让人难受。可能是因为家世太好，所以总觉得别人都不如自己。 苏云华对这种人一向是厌而远之，尤其想到她之前在自己的录取名额上搞的鬼，就更厌恶她了，一点也不想跟她打交道。 刚才柳眉站起来的时候，竟然还回头往这个方向瞟了一眼，神色之中带着骄傲与得意，苏云华自然明白她是在向自己炫耀。 方婧也心气不平地哼了一声，她的争胜之心很强。 听完柳眉不怎么带感情的念完了稿子，下得台来，一面一片新生都在议论此女的情况。 徐茜跟前后座的女生都聊遍了自己掌握到的各种消息，什么单人间啊、保姆啊、早餐啊之类，反正看热闹不嫌事多，说闲话不嫌重复。 苏云华心底思量了许久，做了个决定既然柳眉看自己不顺眼，自己也对她很不爽，那就还是少来往吧，虽说一个班抬头不见低头见，但这女的能做出改名额的事，心思还不知道多毒辣。 如果不是自己阴差阳错在火车上救了陆和，不然没有陆和大哥的帮忙，海星艺高可能真就擦肩而过了。 苏云华不想拿自己的前途不当一回事，因此打定了主意，以后看到柳眉一定绕着道走。 可惜，她这么想，柳眉却不这么想…… 开学典礼之后，各班新生就回到了各自的教室，表演班的班主任（辅导员）是个眼熟的人——上次苏云华送郑虹水果时来拿的女教师。 “各位同学好，我是你们的辅导员，刘月容，你们叫我刘老师就可以了。在以后三年的时间，希望我们能够好好相处，也希望各位同学能够学习进步，考上自己理想中的艺术大学。下面我再介绍一下校规里的重要内容，请大家认真听讲……” 刘月容挂着微笑，着重强调了一些规定，比如非休息时间出校门必须找她申请签字，平时晚上9点钟以后不得外出，在校期间不许早恋（明目张胆那张），不得损坏学校的公务，不得私自藏匿公共课使用的化妆品等…… “校规是非常严格的，尤其是我刚才强调的那几点，一经发现，学校会给予严重的处分，所以希望大家牢记，千万不要去触犯校规。”刘月容严肃地说完，换了副笑脸，“好了，现在，我们来评选表演班的班干部吧，大家可以推选也可以自荐。” 话音刚落，柳眉突然就站了起来，“老师，我想自荐，可以吗？” 刘月容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竟然鼓了掌，“很好，很好！没想到柳眉同学如此有自信，这种态度极其值得肯定！要知道，我们艺术高中是最鼓励学生勇于表现自我的，因为大家都是因为对娱乐圈感兴趣才会进入艺术高中学习，而娱乐圈最重要的就是自信、从人群中脱颖而出，争取上镜机会，因此从现在开始，大家都要适应这种不断竞争的节奏！” “好，那柳眉同学就上讲台来说一说，你打算竞争什么班干部的职位？” 柳眉高傲地点点头，昂首走上了讲台，从自己的口袋里又拿出了一份“演讲稿”。 一个班的同学几乎都有点傻眼，柳眉这明显就是早有准备啊，说没人跟她提醒过谁会信！ 苏云华只觉得无奈，学校就是个小社会，此刻她是真的明白这一点了。想必未来三年，柳眉能够得到的特殊待遇会越来越多。 眼下只是选她做新生代表，评选班干部的事情给她提个醒等等，将来会不会推荐她去参加各种影视甄选和试镜？会不会为了她，把别的同学的机会抢走？ 一切都很难说。 苏云华暗自下定了决心，一定要更加努力，成为最耀眼的人，让别人没法夺走自己的机会！ 柳眉要当的是表演班的班长，她的稿子写得不错，也不知是不是找人代写的，总之先是列举了自己当班长的各种优势，然后说出了做班长的口号，最后又列举了自己做班长之后将要做的一系列工作等等。 听起来还是很全面的，而且画了个很大的饼，说自己要利用鎏金集团（她家）的资源，给大家创造更多的与社会接触的机会等等。 听得下面的同学心动了不少。 苏云华却无动于衷。哪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再说，就算有，估计也轮不到她苏云华的头上，她和柳眉可是死敌呢。 柳眉说完之后，刘月容带头鼓了掌，“好！柳眉同学的发言简直是我见过准备得最充分的，内容十分完美，说得也好，大家觉得呢？” 她都这么说了，谁会触老师的霉头说不好？一个个也很给面子的鼓起了掌。 柳眉嘴角翘着，面上是一种骄傲的笑意。 苏云华没鼓掌，方婧也没鼓掌，两个很不爽的人，居然对视了一眼，从对方眼中看出了各自的想法。 突然就拉近了彼此的距离……噗。 苏云华笑了笑，方婧也扯了扯嘴角。 柳眉并没有马上下台，而是站到一旁看着刘月容，好像还希望她说点什么。 刘月容只得继续道：“是否还有要竞争班长的同学？如果有，可以继续上来演讲，如果没有，那么我们就确定柳眉同学了。” 啊？还有这种强买强卖？ 全班禁不住哗然了。 可看着柳眉淡漠的样子，大家也在心底打起了鼓。 柳眉的家世已经在校园里已经不是什么秘密，大集团总裁的千金。尽管艺高的学生家境也都不错，但也只是比寻常人家好那么一点而已，肯定比不上柳眉。 而柳眉摆出的这个架势，刘老师还这么卖力的支持，看来柳眉是对班长一职势在必得了，如果此时真有人举手提出要竞争班长，是不是不给这位大集团千金面子？那么，接下来会不会遭受到她的报复？ 能考艺高的学生，又有几个很单纯？开始还很不满，但暗暗一想，个个都噤了声。 就算真有愣头青想要去竞争，恐怕也是比不过柳眉的，毕竟人家准备得认真啊，而且还提出了这么多有利的条件，想一想还是挺心动的。 也不过就是个班长职位而已，没必要争了。 ……如此一来，班里便出现了诡异的沉默。 苏云华也早就想通了关节，根本没有竞争的意思，她志不在此。 方婧只是暗暗哼了好几声，鼻子里出气，却也没打算当冤大头。 刘月容环视了一圈，见无人举手起立，松了一口气，很高兴地说：“好，既然大家都同意，那我就正式宣布，柳眉同学就是我们表演班的班长了，大家鼓掌！” 下面的掌声比刚才弱了许多，稀稀拉拉的。 柳眉很快就站到了讲台中央，将刘月容挤到了一边。她脸上的表情有些微的怪异，冷漠的笑着，一脸瞧不起大家的模样，却还要尽力展现自己的“亲切”。 “谢谢大家。刚才我说过的话，我都会尽力做到，也希望大家能够支持我的工作！” 班里很沉默。 然后，苏云华惊讶的发现，居然是徐茜带头第一个拍手，接着，拍手的人变多了起来。 感受到了同寝室人的目光，徐茜转过头，嘿嘿傻笑了两声，悄声道：“我……我是怕尴尬啦……”摸摸头。 几人没理她。 柳眉接下来说的话，却更令人无语，“既然现在我是班长了，我希望以国外认命内阁成员的方式来选出其余的班干部，不知道大家是否同意？” 刘月容眼神一动，这个可不在之前讨论过的范围之内啊？ “我想解释一下为什么要这么做，因为一个班的班干部是班级的核心，如果班干部之间彼此不能齐心协力，那么对班级管理开展工作就十分不利。所以我才说用认命内阁成员的方式来选班干部，这样比较合适，我们大家都用同一种方式来看问题，这样解决问题就会快许多。” 苏云华皱眉。我能说这是强盗逻辑吗？ 班干部本来就是大家选出来的，你这班长怎么得来的，明明就是老师的内定，怎么连其他的班干部你也想要自己委派认命包圆了？ 本来之前苏云华也想过干干班干部，以前在初中的时候，她就是学习委员。可现在她不想再参与进来了，柳眉把一个班级的班干部弄成了她自己的小团伙和派别了，这样很没意思。 刘月容也是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小心翼翼问：“呃，柳眉同学，这样是不是不太好，机会均等，大家都可以试一试……” “是这样的啊，我现在也不怎么认识大家，所以大家可以站起来说一说对什么职务有兴趣，我再来挑选认命。”柳眉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 不等刘月容再有反应，柳眉已经开始宣布规则了，“这样吧，现在我们来一样一样的挑选其余的班干部，首先是副班长，有谁愿意干？请举手。” 刘月容此刻已经完全沦为了背景板，本来是辅导员老师组织的班会，现在已经没她什么事了。 刘月容暗暗咽了一口老血，捏了捏拳头，脸上还要露出“慈祥”的微笑。没办法，谁要她之前接受了柳眉母亲赠送的礼物呢？谁要她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呢？ 苏云华完全靠在椅背上，对这场班会没了什么耐心。 在柳眉说出要挑选副班长的时候，班里半晌都没有人回应，只有个坐在最后排的男生突然哈哈一笑，举起手来，“我要当副班长！”模样像是在开玩笑。 可柳眉居然就点了头，斩钉截铁地说：“好，你现在就是我们班的副班长了。你叫什么名字？” “真的？”男生一阵兴奋，却没忘了要问刘月容的意见，“刘老师，柳眉说的话能当真吗？” “当真，怎么不当真。”刘月容几乎7从牙齿缝里把话挤了出来，表情还是在笑，“我觉得柳眉同学的方法也挺有意思的，大家彼此之间并不熟悉，正好趁着这个机会介绍一下自己。谁想当班干就赶紧举手了，晚了就怕没机会咯。” 那男生嘿嘿直乐，“我叫石宇。” “好的，石宇，你是我们表演班的副班长了。”柳眉点点头。 这个石宇艺考成绩在本班属于吊车尾，根本也没想过当什么班干部的，这下好像得了什么大便宜，笑得表情都要裂了。原本长得还算过得去，毕竟是表演班的男生么，可是笑起来实在是太傻。 有了石宇做开头，接下来其余的人也克服了些微的不爽，频频举手，准备做班干部了。 第一个人是抛砖引玉，后面的人，柳眉就没这么好说话，挑三拣四，还拿过了刘月容的班级名单，点了几个同学的名，让他们说说自己的看法等。 刘月容越想越气，呆在讲台上太不自在，索性说：“好，就让柳眉同学召开这次评选班干的会议吧，也算是行使班长的权利。” 说完就离开教室，回到了办公室里。 教导主任郑虹偶尔出了内间办公室，看见她坐在那里，问了问表演班的情况，刘月容没办法说明情况，只说一切正常。 郑虹语重心长地嘱咐她，“你要注意，表演班的学生里有个大集团总裁的女儿柳眉，还有个不知深浅的苏云华，她们两个之前有矛盾你也是明白的，所以一定要小心处理班级的问题，可千万不要惹出什么事。” 刘月容唯唯诺诺地应了。自从上次水果事件之后，她总觉得郑主任对她严厉多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表演班里，柳眉见刘月容走了，对她的背影露出了一个轻蔑的笑。 这个女老师巴结她母亲的事情，她是一清二楚。收了一个gucci的包，还有一个鼓鼓囊囊的红包，那眼睛笑得都快看不见了。拍着胸脯打包票要照顾她，哼，谁稀罕？只要别多啰嗦就行！ 她按着自己的心意挑选出了学习委员、团支部书记、体育委员、文艺委员、宣传委员、组织委员、纪律委员等职务，到了纪律委员，她突然看见，苏云华寝室里的一个圆脸女生也在积极的举手。 苏云华她自然是非常讨厌的，连带的，本来也很讨厌她寝室里的人，可是后来她感觉这样不行，还是要有个卧底在苏云华寝室里，最好能将她的一举一动告诉自己，这样才有利于对付她。 这个圆脸女生好像叫做什么徐茜，在楼道里遇见过几次，每次看到自己都是一副羡慕得不行的表情，看起来很好收买，这种人只需要给点甜头就行了吧。 想到这里，柳眉指了指，“你叫什么名字？” “我？”徐茜本来只是跟着起哄举手，其实也没想真的能够成功，听见柳眉叫自己，连忙站起来，惊喜地说：“我叫徐茜。” “我看见你举手了，你想当生活委员吗？” 这是剩下的最后一个职务了，这个职务属于鸡肋，权力不大，尽管什么卫生啊、后勤啊之类的事，只要是服务同学。不过，好歹也是个官儿，对吗！ 徐茜想了想，就笑了起来，“好啊。” 柳眉当即点了头，“行，那你现在就是生活委员了。” 徐茜还是很开心的，“吔！” 苏云华、方婧、李潇潇都侧头看她，又同时别过脸，不太想理她了。 班务会议开完了，刘月容大概是有心电感应，又回到了教室里。听柳眉介绍了新任的各位班干部之后，表示出了极大的信任，“班干部一定要发挥各自的责任，好好为同学们服务。” 中午回到寝室，几个人都不怎么想理会徐茜，她却一点都不在意，笑嘻嘻地跑到别的寝室去串门了。回来手上还带了一包卤的鸭翅，“这是柳眉的保姆给她带的呢，她说不喜欢吃，分给了好几个寝室，这是我们寝室的。” 苏云华和方婧都像没听见一样，李潇潇勉强笑笑，“呵呵。” 徐茜见大家都不吃，自己放在桌子上吃了起来，边吃还边赞叹，“这个卤得太入味了，骨头都酥了！” 方婧看不上她这种行为，“你饿死鬼投胎还是怎么的，刚才不还叫着要减肥？” “我不吃饱怎么有力气减肥呢？你说是不是？”徐茜破罐子破摔，“再说了，减肥一定要节食吗，也不见得！我听柳眉说过，现在整容医院做抽脂做的特别好，与其节食、辛苦运动，还不如去做个抽脂，多简单！” 方婧挖苦她，“你还不如顺带整个容呢？把你那下颌角磨一磨？” 徐茜瞪她一眼，“我建议你去拉个双眼皮呗？” “你！”方婧被噎住了。 她的眼睛是丹凤眼，不圆，但眼裂很长，眼尾上翘，其实挺有味道的。不过比起双眼皮大眼睛，也许是不太上镜。 “好了，不要吵了，想变美我也愿意啊，但是整容好可怕，建议你们不要去做手术。”李潇潇打圆场，“说真的，我好羡慕云华啊，你这脸长得真是标致。” 几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苏云华脸上，只见她肌肤粉嫩，螓首蛾眉，琼鼻菱唇，身材特别窈窕，整个人简直就是为吃娱乐圈这碗饭而生的。 徐茜眼中有点嫉妒，酸溜溜地说：“苏云华这模样，真的像整容医院的典范呢。” “行了啊，别说这个啊，整容不如化妆，学好了化妆技术，还怕不够漂亮？”苏云华轻描淡写地岔开了话题。 说到这个，几个女生又兴奋了起来，今天晚上就有一节专业的化妆课，让这些以前很少接触化妆品的女生个个都期待非常。 “学校要求买一套简单的化妆品，你们买了吗？”李潇潇随口问道。 “当然买了，谁用公共的化妆品啊，不干净的。”徐茜显摆道：“我妈给我买了一整套彩妆盘呢！还有一套化妆刷，绝对够用！” 方婧也表示自己买了很实用的化妆品。 苏云华买的是最简单的双色眼影和唇彩眉笔等东西，够用就行。 李潇潇要更差一些，她买的化妆品质量很差，一看就是街边小店的货色。 看到她的东西，徐茜忍不住喷笑，“你这个，恐怕还不如学校提供的公共化妆品呢……” 李潇潇尴尬的收起了自己的东西。 苏云华隐约知道，李潇潇来上艺术高中也是跟家里大闹过一场的，她就是喜欢这方面的东西，跟自己的理想一样。想到这里，苏云华不禁有些同情她。 可惜自己也不怎么富裕，没法帮助李潇潇。 ……日子一天天过去，所有人渐渐适应了艺术高中的生活。 苏云华发现柳眉好像不怎么针对自己，除了不跟自己说话、也不看自己之外，什么事都没做，也没找自己麻烦。 偃旗息鼓了吗？这样也好。 表演班一入校，就被要求出了几个节目。因为每年10月底是海星艺高的校庆，学校都会举办一台文艺汇演，目的一是为了迎新生，二是邀请不少海市的经纪公司来看人。 听到这个消息，所有的新生都沸腾了！ 他们来读艺术高中，为的是什么，就是想要得到娱乐圈的资源！普通高中也可以考艺术类院校，可艺术高中却能够在高中时期，就给学生提供各种面试、海选、试镜的信息和机会，让他们更早的接触娱乐圈。 张爱玲说过：成名要趁早。要不是为了这个目的，像李潇潇这样家境不算特别好的女生又怎么会想尽办法也要来读艺高呢！ 苏云华心中也是期盼不已。 当文艺委员来收集各人的表演项目时，简直得到了所有人的热烈欢迎。几十个人的班级，竟然就有几十个节目报了上来。 刘月容在周五的班会上笑开了花，“大家这么踊跃报名是非常好的，但是我不得不说，如果让你们报上来的每个节目都通过，如果每个班都像这样，那么晚会开个三天三夜也没办法结束。所以，不是所有的节目都能得到表演机会。” 柳眉沉不住气，马上就站了起来，“那什么样的节目能够通过？一个班有几个名额？” 刘月容笑道：“一般而言，我们学校是这么安排的，每个班出一个集体节目，剩下的则是去学校文艺处自己报名。在这个环节，你的节目形式是否新颖，名字是否吸引人，是文艺处初选的标准。比如独唱，若是你唱一般的歌曲，那肯定就没什么优势，而如果唱的是难度大或者有特殊意义的歌曲，就有可能通过初选……” 下面坐着的学生已经是一片惊叹声了。 苏云华也在绞尽脑汁想，究竟要表演个什么样的节目，能够脱颖而出，得到在文艺汇演上演出的机会。 刘月容等学生们叹了一轮之后，又继续说：“初选完之后，给大家一个月的时间进行排练，然后是复试，这次复试相当于海选，初试通过的同学，每个节目给一分钟的展示机会，在校领导面前表演。如果在这一分钟的时间里，抓住了眼球、表现出了新意，那么就有机会进入最后一轮的终试，期间起码又要刷掉一半的节目。” 这番话再次引起了下面的惊叹声。 “终试就很明白了，相当于文艺汇演之前的一次彩排，带妆进行，由校领导最终确定能够在文艺汇演上表演的节目名单。”刘月容也感叹了一句，“时间看起来充裕，有两个月的时间，但是实际上要有能够通过校领导眼光的水平，那是非常困难的，所以，请同学们好好的准备。” 这次大家没有惊叹，而是沉思了起来，都在想，自己究竟有什么能够拿得出手的节目？ 柳眉又站了起来，“老师，那么之前要求文艺委员收集的节目名单又有什么用？那不是让我们做白工了吗？” 刘月容被她的话刺了一下，面色有点不自然，“也不是这样。文艺汇演吗，个人节目是否通过很难说，学校还是会让每个同学都有露面的机会，那就是班级的集体表演。你们不要小瞧集体表演，几十个人同台，不是只有大合唱才可以，我就曾经见过其他届的学生跳集体舞、排练短剧，更有别出心裁的歌曲串联等，形式多样。让文艺委员收集意见，就是让大家讨论讨论，我们表演班应该表演一个什么样的集体节目。” 柳眉哦了一声，坐了下来。 这个的确是要好好讨论一下。 班级里热闹了起来，每个人都各抒己见，每个人都觉得自己提出的节目建议是最有趣、最新颖的。 毕竟，不是所有人都非常有自信，认为单独的节目可以通过层层关卡，最终呈现在文艺汇演的舞台上，听了刚才刘月容的介绍，很多才艺一般的人已经开始打退堂鼓了。 苏云华倒是没有妄自菲薄，她觉得，凭自己比别人多出十多二十年的经验，知道后世那么多新鲜的表演形式，她就不该在这种时候失败！厚积薄发就是这个意思！ 不过，她也觉得单人表演并不是很容易。唱歌，她的嗓子还可以，至少五音是全的，但说能唱难度多高的歌，这个确实办不到；跳舞，她以前没有系统的学过舞蹈，虽然前世混得最差的时候也去给别人当过伴舞，但艺高可是有舞蹈班的，跟舞蹈班的同学比跳舞，能有胜算吗？单口相声，这个不是长项啊；乐器，没有很会的…… 怎么办？有点难呢。 正考虑着，突然她被人点了名。 柳眉不知何时又站到了讲台上去，看样子是在主持班会的样子，她皱着眉头说：“苏云华？你有什么看法？” 苏云华莫名其妙望着台上，没明白她的意思。 “我问你，你对我们班的集体表演节目有什么看法？”柳眉又问了一遍。 苏云华明白了，她这是在故意问自己的意见。如果自己什么都没说，肯定要被冷嘲热讽一番，如果自己说了不够好，肯定也捞不着好！ 难道柳眉终于沉不住气，打算针对自己了么？ 想到这里，苏云华不慌不忙地站了起来，“我倒是有一点想法。但先说好，我只是提供一下建议，大家还是要讨论的对吗！” 柳眉嘴角一翘，冷笑道：“你先说来听听。” 知道苏云华和柳眉不对付的人不少，那天在走廊上的对峙很多人都看到了。这几天没什么后续，许多人也就忘记了。此刻，柳眉特意叫了苏云华的名字，大家又都想了起来。 说起来，苏云华在班上属于不怎么爱出风头的那种，所以好些人还不能把她的名字和人对上号，这会儿这女孩子一站起来，成为了目光的焦点，班里大部分男生的眼睛都直了。 他们班里竟然还有这号美艳的女孩？嗯，用美艳这个词来形容苏云华也不对，她的气质还是蛮清新的，淡雅出尘，但她长得真是十分漂亮，桃腮杏眼、花容月貌，身段苗条，一见之下，勾走了不少男生的魂。 苏云华不紧不慢地说：“我认为，既然我们是表演班，那就要和我们的专业相贴合，自然是表演舞台剧更好……” 话没说完，柳眉嘲讽道：“舞台剧？你以为能给每个班多长时间？冗长的节目谁看着有兴趣？” 苏云华将两手一摊，“我说了只是提意见，大家讨论啊。而且我还没说完。” 柳眉冷道：“你继续。” “唱功，我们不能和声乐班比肩；舞蹈，我们不能和舞蹈班较量；朗诵，我们没法比播音班更强；走秀，人家模特班是干什么吃的？可是我们也有我们的优势，我们表演班，最拿手最擅长的，不就是舞台剧吗？但是舞台剧也有局限，选某个剧的节选片段，前后不连贯，看着没意思；选小品，我们人那么多，不是每个人都能有角色……” 她说得入情入理，全班人也都深以为然，跟着点了点头。 “那你说要怎么办？”柳眉仿佛等不及了，又催了一句，“你就别卖关子了，赶紧讲你的看法。” 苏云华倒也没有被打断的恼怒，只是非常大度地耸了耸肩膀，表示了自己的小无奈。 柳眉恼恨地咬咬唇。 “那我建议不如这样吧，我们节选一些滑稽电影、小品的经典片段，将之串联起来，然后汇成一个大的节目。”苏云华道：“每个片段必须是最经典的，耳熟能详的，能让人捧腹大笑以及痛哭流泪的。因为看节目嘛，最佳效果不就是哭和笑吗，没感觉的那种谁会有记忆点？” “说的倒轻巧……”柳眉有点不快。苏云华的想法倒是挺奇特的，目前还没人提出过。 苏云华继续说：“我们既然是表演班，那就拿出表演班的实力来，让所有人看了笑到肚子痛，又哭到不能自抑，这两种不同的体验不断的交替、变化，又能达到一种戏剧的高度。这样才能体现我们的本领，不是吗。” 这番话，引起了不少人的共鸣，“对啊，表演就是我们的优势……” “对，搞个最独特的节目形式，让大家无法忘记！” 柳眉见众人好像都被激起了兴趣，也不好说什么，只敷衍道：“好吧，就算这是一个建议……下一个，谁还想说说看自己的想法？” 她直觉地不想让苏云华的意见被大家采纳，好像那样就会影响到她的权威，却没料到接下来几个站起来发言的人，都是在完善苏云华的想法。 “我们这种串联舞台剧还是会有主角配角的竞争，除此之外，还要有人在场边做群演，编排几个小的舞蹈进行串场用……” “对，我觉得苏云华说的又哭又笑是很特别的方式，我最喜欢周星驰的电影，我建议我们用周星驰电影的片段……” “以前电视台放的春节联欢晚会的小品片段也不错，相信校领导他们那个年纪的人会更有共鸣……” “哈哈哈……！” 眼看大家都越来越倾向于接受苏云华的建议，柳眉也不得不同意了这个看法，接下来就是讨论究竟要用那些片段来串联，如何用独特的方式衔接等等。 刘月容之前已经回了办公室摸鱼，估摸着班会结束了，就过来看看，谁知道所有的同学倒是讨论得热火朝天的，作为辅导员她也十分的欣慰，甚至加入了讨论。 最后这个节目形式正式通过了所有人的同意，却确定了好几场经典片段的讨论，并由几个同学负责找影像资料，编写串联的台词等等。 苏云华感觉这些同学还是很积极很有才的，到底是大城市的人居多，思维想法比落后的乡镇要先进太多了。如果她不是有重生的优势做后盾，还真的没法跟上大家的思维。 柳眉却在心中暗暗的愤怒，还以为这次能够给这个乡下丫头一个下马威，没成想倒是让她出了个风头。 晚上回到寝室，大家都还在热烈的讨论着节目。 但也有心思多的人，已经在偷偷准备自己的节目了。 李潇潇和苏云华比较谈得来一些，两人在洗手间里洗漱，一边聊起了想法。 苏云华看着李潇潇，感觉她和自己身高相仿，身材也差不多，如果单人节目不是很理想的话，倒是也可以再报一个双人节目，增加一点几率。 她把这个想法一说，李潇潇就笑了起来，“好啊！我也正想和你一起表演个节目呢！” 第49章 情知起49 第四十九章 徐茜听见了两人的对话，立刻从桌子边弹开，蹦到了这边，很兴奋的问：“你们在说表演节目的事情？你们要两个人一起表演？” “我们只是在商量……”苏云华皱了皱眉头。 自从那天徐茜举手要加入班干部的队伍之后，她对此女的观感就变差了。 其实到目前为止，徐茜并没有做什么事，可是只要一想到每天放学后表演班的班干部就会“热火朝天”的在教室里开会，晚上回到寝室后，柳眉还会叫上所有的班干女生到她的房间里去嘀咕一阵，苏云华就觉得很不舒服。 防人之心不可无，谁知道什么时候柳眉就会出招对付自己呢？ 那种女人，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灯，也根本不会轻易地放过和她有过节的人。总之，这三年，苏云华必须时时刻刻提防着她才行，否则万一被陷害了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因此，跟柳眉走得很近的徐茜已经成了寝室里她所防备的人。 想到这里，她客套地对徐茜笑了笑，“现在还没有想好，我只是随便说一说而已。你呢？你要表演什么节目？” 徐茜没打听到自己想要听的内容，也没在意的样子，唉声叹气起来，“我也不知道啊，我唱歌又不会唱什么难度大的歌，跳舞就更别想了……我只会讲笑话，你们说，校领导会喜欢吗？” 李潇潇善意道：“你的意思是，单口相声？” “嗐，什么单口相声啊，真的只是讲笑话，冷笑话啊……”徐茜说着举了个例子，“把大象放在冰箱里需要几个步骤？” 苏云华一听就控制不住想翻白眼，好歹忍住了。这个笑话，她前世就听过很多遍了好吗，耳朵都快起老茧了。不过算算时间，好像这个年代这种冷笑话还不是特别流行，所以还是挺新潮的。 李潇潇果然没听过，一脸好奇，“怎么放？难道切开……哎呀好残忍！” 徐茜笑得前仰后合，“你听好了，把大象放到冰箱里，只需要三个步骤：一，把冰箱门打开；二，把大象放进冰箱里；三，关上冰箱门。” 李潇潇听得啼笑皆非，“这……这什么玩意儿啊！” 徐茜嘻嘻哈哈的乐，苏云华莞尔一笑。 冷美人方婧坐在自己书桌旁边，当然把这一切都收入了耳中，此刻冷冷地抬头看过来，嘴唇里吐出一句，“幼稚！” 徐茜和方婧一直有些不太对付，听见她讽刺自己，当即气得翻脸，“我幼稚，那你有什么成熟的节目？” 方婧白她一眼，“我干嘛要告诉你？谁知道你会不会偷师？哪有盯着别人问的？谁清楚你心里打的什么主意？……我提醒你们一句，艺高可不是普通高中，什么人能做朋友，什么人不能做朋友，还是擦亮眼睛比较好！毕竟大家都是竞争的关系！” 后面这段话，很明显她是在提醒苏云华和李潇潇，两人听明白了，都没说话。 徐茜这会儿是真的气得脸都白了，“我就随口问一句，你就说那么多废话，你以为你自己又是什么好人？是啊，大家都是竞争的关系，哼，看到时候谁是真正的赢家！” 李潇潇的脾气比较好，一见同寝室的人居然吵起了架，赶紧打圆场，“好了，徐茜就是开个玩笑而已，方婧说的话也有些道理，大家都别吵了，该睡觉了。” 苏云华走出了洗手间，坐在自己的床上若有所思。 …… 校庆演出的事情在新生中间讨论得十分的热烈，苏云华考虑了几天之后，也渐渐有了自己明确的想法，她原本打算选择一首快歌，然后进行唱跳表演。 可别小看唱跳演出，前世给几个著名的唱跳歌手伴过舞的苏云华知道，要脸不红气不喘边唱边跳一首完整的三四分钟的歌曲，是需要极强的功底的。 站着唱歌很简单，单只跳舞也很容易，可是在唱歌的同时还要加上动作，首先就不能保证音准，其次不能保证气息，更别提又记住歌词又记住动作，难上加难。 要完成这种表演，对于十几岁的高中女生来说，非常不容易。 可是苏云华自忖，若不是这种表演形式，自己其实也没有什么优势，唱歌就是比练歌房水平稍高一些，舞蹈也不是专业出身，堪堪能把动作记熟而已……然而其他的表演更不能让自己脱颖而出，为今之计，只有孤注一掷，选择唱跳这种形式。 因为这个年代，国内基本还没有出色的唱跳歌手和组合，不像后世，人才辈出…… 不过，苏云华也考虑到了另一个问题，就是只有自己一个人表演，就算跳得再精彩，也难免有些单调，很难出彩，况且偌大一个舞台，如果独身表演，哪怕出现一丁点的失误，都会被放大，台下的观众能看得一清二楚。 最好就是三到五个人组合的形式，但是，现在上哪里去找人组队？很难。别班的人她不认识，同班的同学里，她和别的寝室关系也一般，何况知人之明不知心，这种事情别人怎么会轻易同意？ 而同寝室的人中，方婧应该是有了自己的打算，每天早出晚归，应该就是在练习了，徐茜这个女孩，苏云华真心信任不过，她和柳眉的关系越来越近了。 那么，只剩下人还不错的李潇潇。可是，李潇潇会同意吗？ 上次两人聊天的时候，李潇潇虽说一口就答应了，不过谁知是不是客套话呢？ 再考虑一下吧。 ……找好了歌曲，在前世的记忆里搜索到了一段几年以后会广为流传并且学起来十分简单的舞蹈，苏云华单独练习了几次，再三确定自己一个人实在无法非常完美的完成这段表演之后，她终于和李潇潇长谈了一次。 李潇潇也有自己的节目，在听苏云华诚恳的邀请她加入之后，脸上的表情十分犹豫。 “云华，你说的是真的吗？我们组成一个女生二人小组合？” 苏云华点头肯定，“真得不能再真了。潇潇，你相信我，完成这种形式的表演是比较困难一些，可是一定能够让人们对我们刮目相看！” “你能简单解释一下吗？”李潇潇认真地问。 苏云华相信就算李潇潇看了，如果没有自己指导也肯定无法单独完成，于是简单做了几个动作。 她选择的是几年以后会很流行的几首k-pop歌曲，比如《nobody》、《gee》、《genie》、《p》等的经典舞蹈动作串联，又简洁，跳起来又十分好看俏皮。 看到苏云华嘴里哼着一首欧美流行歌曲，再跳出这些动作，李潇潇的眼睛一下子就直了，完全被吸引住了，“天，云华，你怎么会设计出这么可爱的动作？” 苏云华笑道：“我以前学过一点街舞。”她没有具体介绍自己的情况，实际上她说的“以前”，是她的上辈子。 李潇潇的眉头蹙起来，无意识地咬着自己的嘴唇，她在认真的考虑。 苏云华也不催她，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等她做出决定。 最后，李潇潇吁了一口气，“好，我同意加入你一起表演！云华……谢谢你。” “为什么要谢我？我也是为了节目能上而已。”苏云华摆手。 李潇潇的表情很严肃，“其实我知道自己之前的节目可能得不到机会表演，我没有什么特别突出的地方，只有唱歌稍微好一些而已，但水平有限，听说这次声乐班有几个怪才，选歌特别牛，我最初还抱着侥幸的心理，想着万一校领导会有兴趣呢……不过听了你的想法、看了你刚才的动作之后，我就知道，和你一起才是更明智的选择！……你、你可别怪我功利哦。” “怎么会。”苏云华并不在意，“谁不是为了能得到表演机会，拼命努力呢。我何尝不功利？好了，既然决定了，咱们就来商量吧！” …… 解决了个人表演的问题之后，集体表演的问题又来了。 表演班最终确定了精彩串联的舞台剧表演形式，除了几个绝对的主角（以柳眉为中心的班干部）之外，倒是每个人都能在这个表演中有露脸的机会。不过，最初提出这个想法的苏云华却被排斥出了主演行列，只分到了一段串场的舞蹈而已。 苏云华自己根本都不在意，集体表演内容越少，她越开心，这样就能够好好准备她和李潇潇的女生二人组合了。 一周后，初选的节目名单全部报上了海星艺高文艺处。 等待初选结果的那几天，柳眉趾高气扬的在班里来往，仿佛知道自己的节目已经是内定了一样。 每个晓得一些内情的人都在腹诽，就算她平时的跟班脸上的表情都不好看。 周末过去，迎来了周一，中午，初选的结果会在学校大礼堂前的布告栏张贴公布。 整个早上，几乎所有学生都是心不在焉的状态，每个人都在猜测自己的节目是否得到了校领导的青眼，能不能通过初选。 “云华，你不紧张？”课堂上，李潇潇悄悄问旁边神情淡定的苏云华。 苏云华微笑，小声道：“怎么不紧张啊，但是紧张有什么用呢……咱们尽人事听天命，能过就最好，不能过，那也没办法啊。” 李潇潇羡慕，“你心态真好，唉，我就不行了，我恨不得现在就去大礼堂看看。” 苏云华呵呵笑，“现在还没公布呢，别急。中午吃完饭就去看贴榜吧。” “嗯。”李潇潇点头。 中午的食堂明显冷清许多，看样子，大部分学生都是等不及吃饭，直接去大礼堂等待文艺处的老师张贴告示了。 苏云华却拖着也这么打算的李潇潇去了食堂，打好饭菜，一口一口悠闲地吃着。 对面的李潇潇似乎心都不在身体里了，用勺子舀着饭菜，吃得飞快，还催促道：“快点啊，这会儿说不定已经张贴出来了，我们快去看看！” “别急别急，吃饭要慢慢的吃，免得伤胃。”苏云华笑眯眯。 “嗐，你真是！”李潇潇没辙了。 食堂里基本看不到新生，只有些老神在在的高二、高三年级学生在吃饭，速度也很快，交头接耳的讨论着。 苏云华终于吃完了饭，慢条斯理擦嘴，正打算站起来，抬头却看见了一个眼熟的女生，被几个女孩子簇拥着走了过来。 “谢云珈，真羡慕你啊！节目通过了！” “是啊，去年你就通过了，今年又过了！真厉害！” 那名叫谢云珈的女生长得十分漂亮，是一种艳丽而火辣的感觉，但仔细看，她的五官并不算完美，嘴唇有些厚，眼睛也不大，较为细长，不过画着精致的眼妆，看起来有种电眼的效果。 她高傲地扫了扫围着她的女生，笑道：“这有什么。卫旻才厉害。” “是啊……”几个女生又纷纷赞叹了起来。 “卫旻根本就没报名参加这次校庆文艺汇演，”一个女孩似乎不太明白情况，疑惑地问：“难道他的节目是内定的？” “哎哟，你真是孤陋寡闻！”另外一个女孩轻蔑道：“卫旻已经被影视公司选中，马上就签约了，听说年底就要开拍一部校园偶像剧，他演男一号！你说他还需要报名表演校庆节目嘛？” “什么？这是真的啊？” “卫旻太幸运了！” “这是不是说明，他半只脚踏进了娱乐圈？” “什么半只脚，人家已经踏进去娱乐圈了好吗？” “……” 所有的女孩都在叽叽喳喳的议论着。 谢云珈的表情既高兴又有些微落寞。 另一个女孩吃吃笑道：“谢云珈，你可要加油咯，娱乐新闻报道说，这次校园偶像剧的女主是文萌萌，她小时候是童星，我听说她可是卫旻以前的偶像呢，卫旻经常提起她，特别喜欢她哦。” 谢云珈的脸孔有一瞬扭曲，眼神似乎也闪烁了一下，但很快就冷笑着说：“我自己的男朋友，我还不了解？文萌萌有什么稀奇的，瘦不拉几又矮又小，不过因为她爸妈也是娱乐圈的人，她小时候才有机会演了那几部儿童剧而已，什么童星，有什么了不起！卫旻喜欢她？开玩笑！他喜欢什么样的女生，我会不知道？” 几个女生听了这暧昧的话，嘻嘻哈哈一阵，“明白啦，晓得你们感情好！” 一群人渐渐走远。 李潇潇刚才把她们的话都听得一清二楚，有些羡慕，“要是我们也能有机会签约影视公司就好了。” 苏云华默默点了点头，谁不想呢？ 卫旻？这个名字也有些熟悉，仿佛是上次自己来学校给郑主任送水果的时候，在走廊上看见的那个男生。 仔细回想，果然是一表人才，当时她都给看愣了。 李潇潇跳了起来，“云华，你吃好了吧！你听见她们说的没？榜单已经公布了！我们快点去大礼堂吧！” 苏云华笑着收拾自己的饭盒，“好啦，去就去吧！” 大礼堂前简直是人山人海，根据面上的神情，分为三拨：一拨人一脸焦急往里挤，嘴里还不时喊着“让一让，让一让！”这种是还没有看到榜单的；一拨人欢欣雀跃，满脸的笑容，笑得像烂柿子一般，生怕别人看不出自己的喜悦，这种是看到了榜单，并且在上面看到了自己名字的；一拨人愁眉苦脸，伤心欲绝，或愤怒不悦，拂袖而走，这种是看到了榜单，并且没在上面看到自己名字的…… 李潇潇挤在人群里，不时遇见几个同班同学交流一番，互相问询几句。 苏云华也有心挤进去，却发现隔着几米的人墙，要到达张贴榜单处绝对是个难题。 幸好李潇潇已经挤了进去。 苏云华一边侦查地形，一边抬目眺望榜单，几分钟之后，还没等她到达公告栏，只见李潇潇已经满面喜悦得快要疯了的样子挤着冲了出来，“云华！我们的节目选上了！选上了！” 苏云华一愣，继而欣喜若狂，“真的？” 李潇潇好容易从人群里挤了出来，拉住她的手又跳又叫，“真的！太棒了！云华！太棒了！” 苏云华被她的快乐所感染，也跳着叫起来，“太好了！吔！！！” 两人的欢喜引来了旁人的侧目，但她们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表演班的其他新生有选上的，也有没选上的，纷纷过来和她们交流情况。 “我还看到了柳眉的名字……” “对，徐茜、石宇他们几个也和她在一起，似乎是一个节目？” “还有谁？” “哦，方婧也选上了……” 也有人酸了起来，“哎呀，真没想到，你们寝室的四个人都选上了，啧啧啧，怎么会那么巧？谁知道是不是有什么内-幕……” 苏云华和李潇潇都不是争强好胜的人，再加上此刻心情好，根本懒得计较，只当是酸葡萄心理，听了就当没听到。 等人群散得差不多之后，苏云华又过去对着榜单看节目，仔细研究了一番。 出来后表情凝重，“潇潇，你发现没有，通过初选的人，真的很多。” 李潇潇眼神一凝，“好像……是啊。” “也就是说，我们完全不能掉以轻心。”苏云华叹口气，“复试肯定要刷掉一半的节目……” 李潇潇的脸变白了，“……对啊。” 两人慢慢地走回教室上课，苏云华分析道：“通过初试之后，很多人绝对会拿出十二万分的精力去考虑复试的事情，不过我认为，最重要的，就是找到完美的一分钟。” “完美的一分钟？”李潇潇怔住。 苏云华点头，“对，你忘记了吗，刘老师说过，复试就像海选一样，每个节目只有一分钟的表现机会，必须在这一分钟里，将节目的精华表现出来，吸引住校领导评委们的视线和目光，抓住他们的心理需求，才能够让我们脱颖而出。” 李潇潇赞同，“没错。我们选的那首歌有三分半钟，精华部分是在两分钟左右，顺着唱下去，复试的时候肯定展现不出来。那，我们干脆就跳过开头部分不管，直接跳最精华的地方？” 苏云华想了想，又摇头，“那样太突兀了，恐怕评委会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那该怎么办呢？”李潇潇冥思苦想。 苏云华考虑了半天，最后说：“不如这样吧，我们还是要表演开始的部分，亮相，然后起唱，这首歌不是有两段吗？我们不要第一段的后半部分，唱完前半部分之后直接切入到□□副歌，把招牌动作表演出来，你看这样如何？” 李潇潇眼睛一亮，“对啊，反正是海选形式，唱多少也不用跟音乐，我们自己决定就好了。前半部分唱完之后进入副歌，副歌唱完估计正好一分钟！还可以来个结尾定格造型！” 苏云华嘴角噙着笑，“没错！” 李潇潇又高兴了，“好！这个问题解决了！” 苏云华抿嘴，“嗯，接下来就是服装的问题。” 李潇潇刚想欢欣鼓舞，一听这话，沉默了片刻，“你的意思是，复试的时候，就要准备好表演服装吗？” 苏云华知道她在担心什么。 李潇潇进校之后，才发现需要用到钱的地方太多，化妆品、服装费、各种讲座培训费用，她的家庭条件很普通，但她是个很倔强的女孩，考进艺高对她的家庭来说已经是个负担，一旦提到额外的资金，她就会面露难色。 苏云华安慰道：“不用去买，我们的节目主要是青春向上的风格，没必要去专门定做那些奇奇怪怪的演出服。只需要普通的t恤、牛仔裤、帆布鞋就可以。” 李潇潇舒了一口气，“真的？我正好就有这么一套行头。” “哈哈，”苏云华笑起来，“回去我们看看能不能更统一一些，然后做点小小的装饰就可以。” 李潇潇兴奋起来，直点头，“嗯！” 整个周一下午，新生班级对榜单的事情一直表现出了无穷的精力去讨论。 表演班里，班长柳眉和副班长石宇，以及几个她特别挑中的班干部占据了教室最明亮的一个角落，在讨论着他们通过的节目。 柳眉被选中几乎是大家早就确定好的事，所以一点都不惊讶，只是羡慕那几个被她看中的班干部，这几个人才是走了狗屎运。 苏云华和李潇潇在另一个不为人注意的角落小声的唱着歌词，一段段的改动。 方婧一个人坐在座位上看书，大家已经在榜单上看到她的节目名称了，竟然是古琴舞韵，似乎是弹古琴与跳古典舞相结合的一个表演。 另有几个节目通过初选的同学在小声的讨论着，准备着。 照例到了开班会的时间，这天柳眉没有让别的同学离开，而是召集全班同学一起，宣布了一件事。 “我们班集体的节目确定好了之后，明天就要开始排练，其他初试节目通过的同学，也恭喜你们，不过你们要自己找时间练习了，一切以班集体为重。” 榜上有名的几个人都撇了撇嘴。 柳眉继续道：“还有，我们班这次表演，为了达到一个完美的效果，班委会决定统一制作服装。现在已经找到了一家不错的戏剧服装厂，谈好了服装的价格，虽然每个人的服装都不相同，但是集体制作的话，每个人交的费用都是一样的，这也是服装厂给我们打了折扣之后的总价除以人数得到的价格，每个人交五十元！希望大家在本周三之前就全部上交！” 一石激起千层浪，这话引起了在班级节目里担任配角的同学的极大不满。 “为什么？你们凭什么就这么决定了？” “就是！服装都没给我们看过样式，就说要买！” “买就买吧，你主角的服装肯定很豪华，我们配角围个破布不就上去了？那岂不是帮你们主角分摊了服装费？” “凭啥！不行！要做我们自己做，不可以吗！” 同学们七嘴八舌的说着。 柳眉也不说话，就阴沉着脸站在台上看着，半晌才道：“我刚才忘记说了，我们几个主演的服装和你们的价格当然不一样，并没有算在配角服装的价格里，是单独由我出的！我刚才通知的，只是你们配角的服装而已。” 听她这样一说，下面纷纷杂杂的声音一下子就停住了。 片刻，才有人道：“不做可以吗？或者我们自己去做？” 柳眉一口否决，“不行。我们班委会已经和戏剧服装厂谈好了。这个价格，恐怕你们自己去找，也没有这样的优惠。……哦，我知道了，你们是不是嫌贵了？” 说到这里，柳眉冷冰冰的脸上露出了轻蔑的神情，“嫌贵就早点说，五十块钱而已，还不够我吃顿早餐。……呵呵，如果交不起，那就在这里说出来，谁交不出，举手站起来，我帮她交！” 说着这句话，她的眼睛看向了苏云华的方向。 苏云华哼了一声。这点钱她还是能拿出来的！柳眉简直狗眼看人低了吧。 平心而论，做表演服装的话，五十块的确不算太贵了。 苏云华只是有些担心李潇潇，忍不住用眼角的余光瞟了一眼。 只见李潇潇神态自若，并没有什么异样，也没有说话。 柳眉站在讲台上，环顾着下面的同学，“怎么样，谁出不起，快点举手！” 没人动。她说的话带着一点侮辱性质，谁又会出头做这种事呢？ 柳眉终于满意了，“没人举手吗？那就是都同意了？好，周三之前，请全部上交。对了，交到生活委员徐茜的手里，由她记录名单。” 徐茜站起来示意了一下。 “好，如果没什么事的话，那就自习吧！”柳眉一挥手，做了决定。 离开教室后，苏云华忍不住皱眉，“我们班要是老是这样一言堂，以后还怎么呆得下去……” 李潇潇也点头，“是啊，哪有强迫别人买服装的，而且都没有跟我们商量。”她的语气中带着一点怨气。 苏云华想，刚才之所以李潇潇没有反对买服装，大概还是有一点内里的骄傲和自尊吧。 想到这里，苏云华更觉得这个朋友值得深交。 普通同学离开后，班委会照旧开了个小会，柳眉好像很累，没一会儿就挥手让所有的班委成员离开，唯独让徐茜留了下来。 “大美女班长，什么事儿啊？”徐茜笑嘻嘻地走到柳眉的身边坐下。这个圆脸的女孩儿比较会来事儿，连柳眉那么难相处的富家女她都能毫无心理负担的恭维对方，“哎，柳眉，你的皮肤怎么那么好啊，用的什么护肤品？” 柳眉呵呵两声，表情依旧冷艳，“我现在用的是兰蔻，不过想换别的了……” 徐茜眨巴着眼睛惊呼，“我也想用兰蔻！可是一瓶就好贵，家里人不给买，哼哼……” 柳眉有点不耐烦，“你喜欢？我送你一套好了。” 徐茜张大嘴巴，“真的？你送我？” 柳眉哼一声，“一套护肤品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东西，有什么真不真的。” 徐茜兴奋得想去拥抱她，但想起柳眉不是普通女生，又堪堪停住，口中惊呼不断，“谢谢你，谢谢你，大美女班长！” 柳眉心中冷笑。就怕你不要东西，只要你是贪心的人，就肯定好掌握。 徐茜乐了半天，头脑才清醒了一些。她也不是傻子，没有谁会平白无故送别人东西，尤其一套化妆品就是好几千，说柳眉是因为和她关系好才送她，她也不会信这种话。 “柳眉，你找我有什么事呀，如果我能办到，我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嗯，还算聪明。柳眉勾起嘴角，“我的确是有事情想要你帮忙。” “你说！”徐茜赶紧坐好。 柳眉抬起手指看了看自己圆润光滑的指甲，漫不经心道：“这次收服装费，你知道我为什么让你收吗？” 徐茜摇摇头，“为什么？” 柳眉说：“虽然每个人才五十块，但是配角人数众多，收上来恐怕也有个两三千块，不是个小数目。” 徐茜不明所以，只是点头，“嗯，没错。” 柳眉望着她，“你说，如果这笔钱被人偷了，会怎么样？” “啊？”徐茜目瞪口呆，“怎么会被人偷呢？我一定会好好保存的！你放心！” 柳眉摆手，“你没懂我的意思。我是说，如果，如果这笔钱被偷了，那么偷钱的人，会不会被全班人唾弃？会不会被老师处罚？” 徐茜还是不太明白，搔了搔头皮，“……可能吧，应该会。” “这种偷钱的人，不仅触犯了校规，而且触犯了法律，我们是不是可以报警处理？”柳眉又道：“像这种小偷，如果留在我们班，同学们肯定会觉得自己的财产不安全，对不对？” 徐茜有些了解了，难道柳眉这是想要陷害什么人？她心情有点复杂，“……啊，对，是这样……” 柳眉吹了吹自己的指甲，“那么，如果我们班委联名上书要求将小偷退学，校领导一定会同意吧？” 徐茜开始不安，“是的，不过……” 柳眉打断她的话，“我觉得，你们寝室的苏云华看起来就像一个小偷。” 徐茜终于知道了她的意思，表情充满了不敢置信，“可是……你怎么知道她会偷这个服装费？” 柳眉有点愤愤，“我当然不知道！服装费被偷的事，最后还要由你来告诉大家呢！” 徐茜不傻，仔细想了想，明白柳眉是要陷害苏云华，但她思来想去，总觉得这种事做了对自己没什么好处，假如柳眉只用一套护肤品就想把自己收买，那也太简单了，要她做这种坏事，可没那么廉价！ 如今是柳眉想要求自己，所以徐茜不由得慢慢地挺直了脊背，还开起了玩笑，“说实话，我觉得方婧也像是个小偷，说不定她会偷这个服装费呢？”她实在是很讨厌方婧。 柳眉眉头一皱，“方婧是很烦，不过我觉得苏云华更讨厌。你听好了，苏云华一定会偷服装费，一定会。……明白我的意思吗？” 徐茜嘿嘿笑了两声，“那我怎么能保证她一定会偷，这种事情说也说不清的，而且怎么证明她偷了钱呢？这也太麻烦了，我搞不定啊！” “你！”柳眉的柳眉倒竖，表情也变得愤怒。过了一会儿，她似乎明白了徐茜的意思，冷冷哼了一声，“哼，我知道了，你说吧，你还想要什么？” 徐茜嘻嘻哈哈起来，“没有啊，刚才你说要送我一套护肤品，我真的特别开心，我以为柳大班长是体恤我们下面的小班干才会送我呢。难道不是送我，而是想让我做事，所以给我的报酬么？我好伤心啊……” “说了是送你就是送你。”柳眉心中有些烦闷，看来想让别人帮自己办事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不过她有钱，只要对方的要求不是太离谱，答应又如何？“你就别在这儿绕圈子啰嗦了，直接说吧，还想要什么？” 柳眉心里在鄙视徐茜，眼神里也带了一丝不为人看清的轻蔑之意。不就是要钱要东西么，给你就是！不怕你不帮我办事！ 徐茜没发觉她的态度，倒真的开始冥思苦想起来，“……这样吧，护肤品是你说要送我的，那我希望明天就能得到。” “可以。”柳眉一口答应。就当是先付定金吧。 徐茜又道：“我一直想减肥，但是总是减不下去，而且我的脸太圆，下颌骨太大、咬肌也厚，上镜特别不好看，我想去韩国做个小v脸，但是我爸妈不肯，说花费太多……” 柳眉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好笑地瞥她一眼，“你是得整容才能上镜。” 徐茜也不恼，“我的鼻子眼睛嘴，我还是挺满意的，只有脸型不好看，如果能够去韩国把脸型做了……” 柳眉再次冷哼，“你还真敢说！你知道去一次韩国要多少费用？而且你就算去整了，也要花几个月的时间恢复，这又是一笔费用！再说了，韩国医生的技术就一定高明？你懂韩语吗？万一被骗怎么办？好，就算你没有被骗，成功去了那边，成功做了手术，但是如果不满意，想要修整，出了问题你找谁？难道你一次次去韩国？呸，你想得倒美！” 徐茜自然是没想过这种问题，“我不过就是先有个想法嘛！” “我懂你的意思，你不就是想要把下颌角去了，再把脸上的脂肪抽了，做个脸部塑型吗？有什么难的，我妈的朋友做这种手术的多得是！还不都是在国内做的。”柳眉不屑道。 “难道国内也有做这种手术的医生？”徐茜好奇。 “当然有了！效果好着呢！是你孤陋寡闻而已！”柳眉皱眉，“好了好了，你是不是想做这个手术？我给你推荐一个医生就是了。” “那费用……”徐茜嘻嘻笑。 不就是想要我帮你给么？还装什么装！柳眉嘴角勾了一下，轻笑，“都说了我给你介绍医生，费用你签单就行，医生会找我的，不用管了。” 徐茜大乐，欢呼道：“太好了！柳大班长，你简直是个好人！” 柳眉很不耐烦地摆手，“不要叫我柳大班长，难听！……那我说的事情，你能帮我办到吗？” “当然！”徐茜狡猾地眨眨眼，“不就是告发苏云华是小偷么，容易！只要她做了，我肯定让真相大白于天下。” 柳眉叮嘱，“你最好别搞砸了，别让我失望。” 第50章 情知起50 第五十章 徐茜回到寝室之后，美滋滋地哼着歌，为她即将得到的护肤品和v脸整容手术而乐呵着。 对于苏云华，她并没有多少歉疚之意，本来她们之间就不是很熟，何况苏云华得罪柳眉是她自己的事，谁要柳眉那么讨厌她呢，只能怪她自己吧。 “有什么好事儿啊，你今天这么高兴？”临睡前，李潇潇忍不住问。 徐茜嘻嘻一笑，换上睡衣，“哦，我妈给我买了一套兰蔻护肤品，明天就得啦。” 李潇潇羡慕道：“你妈对你真好。” “那当然。”徐茜忽然想到什么，脸色变了一下，“……其实不是我妈给我买的，是我自己存钱买的，跟我妈没关系。”东西是柳眉给的，柳眉怎么可能是她妈，呸呸呸。 李潇潇见她改口，有点奇怪，但也没说什么。 方婧已经躺在床上了，蚊帐拉了起来，也不知道她睡了没有。 苏云华坐在自己的床上，准备睡觉以前看看书，所以安静地坐着，没说话。 晕黄的顶光照在少女的头顶，衬得肤色异常娇美，肤质动人。这一年，在空间水和空间水果的洗礼之下，苏云华的气质更加美妙，此刻坐在床上，竟有种古典美人的韵味。 徐茜偷眼瞟了她好几眼，苏云华正巧抬头，两人来了个对视。 “有事？”苏云华问。 徐茜赶紧挪开视线，“没、没事。”她难免有些做贼心虚之感。 不过想到兰蔻的护肤品和即将改变的脸型，她还是坚定了自己的信心。 苏云华，别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命不好，什么人不去得罪，偏偏要得罪柳眉！ 第二天一早，班里大部分人都交了五十元的服装费，徐茜又记又收，忙得不亦乐乎。 柳眉几次都用眼神盯着她，那意思是让她别忘了约定。 中午休息，柳眉特意把徐茜叫到了自己的寝室，递给她一个大袋子。 “哇塞！”徐茜一见就乐疯了，那正是一整套护肤品，从洗面、洁面、爽肤水、精华、乳液、面霜、眼霜、面膜，一应俱全，“谢谢你！” 这是柳眉让保姆带来的。她靠坐在沙发上，眉目无情，“谢什么，我让你做的事，你好好完成就行。” 徐茜乐悠悠翻看了半天，才放下袋子，“不过，你今天叫我过来，如果苏云华猜到是我们陷害她怎么办？” “嘁，”柳眉冷笑，“她就算猜到又如何？她能怎么办？只要明天人证物证俱全，她还能说什么？我就不信校领导会信她不信我！” 徐茜又问：“苏云华不会报复吧？” “她敢！”柳眉冷冷道：“我已经查清楚了她的家庭情况，就是普通的农户，做点小生意而已，上次那事……”她停了嘴。 “对，我还没问过你呢，她到底怎么得罪的你啊？我听说她本来录取名额都取消了，怎么又恢复了呢？她家里莫非还有什么势力？上次你们的事情是怎么回事……”徐茜一句不停地问啊问。 柳眉烦躁，“关你什么事！你管那么宽干什么？你只要知道，苏云华想跟我斗，门都没有！她不过是走狗屎运，正巧碰到有人帮了她而已，但也只有一次，以后绝对不可能！只要这次她偷东西我把她赶出校门，我就不信她还能再回来！” 徐茜见她说得肯定，也便放了心，“那好。” 她拿了袋子正要出门，柳眉又叫住了她，“徐茜，你要记住，这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如果让我知道这件事传了出去……哼哼，我想你应该知道后果。” 徐茜的后颈一寒，打了个冷战，随即又回头冲她一笑，“放心吧，柳大美人，这种事怎么能让别人知道？你放心，我会让它烂在肚子里。……对了，以后我还要请你多多照顾我呢！” 柳眉点头，挥手让她走了。 但是徐茜临走的那句话让柳眉也有点心烦。想要解决苏云华，自己出手是不可能的，只能靠和苏云华同住一个寝室的徐茜。但是徐茜这人太油滑，其实并不好控制，以后不知道她还会不会老是拿这件事要挟自己。 柳眉转念一想，区区一个徐茜，又能做什么？如果她太麻烦，也赶走就是了！ 想到这里，柳眉总算是舒了心。 她脑海中开始出现一幅画面，就是明天苏云华被徐茜告发偷了东西之后，从她包里搜出服装费的那幅场景，到时候苏云华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百口莫辩……那样的场景肯定很让人开心…… 柳眉嘴角弯了起来，眼睛也眯着，一幅胜券在握的神情。 周二的下午，服装费总算是收完了。徐茜带着零钞去校外的银行换成了百元的整钱，然后装在一个信封里带回了寝室。 她特意将信封放在桌面上，有意无意让其他三个人都看到了，然后才塞到自己的书包里，大大咧咧就将书包放在桌面上，就去睡觉了。 苏云华三人虽然对她的行为感到有点奇怪，但是也没有多想，大家洗漱之后躺在床上，很快就熄灯了。 第二天一早，苏云华讶异地发现，平时总是起床最晚的徐茜居然先于她起床了，看见她打开帐子，脸上的表情还有点慌张。 “怎么了？徐茜，你今天好早。”苏云华下床洗漱，笑着和她打招呼。 徐茜表情不太自然，扯着嘴笑道：“唉，不知道怎么，有点睡不着，就早早的醒了。” “你不是天天惦记着食堂的早餐鸡蛋饼吗？今天起那么早，正好能去吃了，哈哈。”苏云华笑着走进了洗手间。 徐茜拍了拍胸脯，一脸后怕的样子。她的目光情不自禁地落在苏云华的书包上，她知道，苏云华有前一天晚上睡觉前把书包收拾好的习惯，第二天早上直接就背着出门了。 几分钟后，李潇潇和方婧也起了床，洗漱换衣服后，四个女生结伴出行去食堂。 “阿姨，我们要四个鸡蛋饼。”在食堂的餐车前，苏云华礼貌地说，并且打算从包里拿卡出来刷。 徐茜急忙道：“今天我请客！好不容易和你们一起吃早餐，我来请！” “那怎么好意思？”方婧很不乐意，“我才不要你请。”说着已经将饭卡递给了卖鸡蛋饼的阿姨。 徐茜白了她一眼，却好说歹说拉住了苏云华和李潇潇的手，“说好了啦，我请我请，你们不要动。” 李潇潇抿着嘴笑，苏云华想了想，也就由着徐茜刷卡了，反正平时她们也没少吃自己从空间里取出来的水果。 几个女孩子吃完早餐，又一起去了教室。 一进教室，柳眉迎面走了出来，看到几人，目光在她们脸上扫了几圈。 苏云华根本不理会她，李潇潇依旧抿嘴笑，方婧用手拂了拂自己的长发，率先走进了教室。 三个女孩都没看到，柳眉和徐茜的眼神交汇了一下，徐茜点点头，柳眉便勾了勾嘴角，彼此心照不宣。 早自习结束之后，柳眉径直上了讲台，然后道：“今天周三了，服装费还有人没交吗？” 开始没人说话，后来石宇等几个男生拖长声音道：“没——有——” 柳眉又点名，“徐茜，服装费收得如何了？” 徐茜站起来，“都收好了，名单也记录了，我马上就拿出来。” 她低头在自己的包里翻找着，很快拿出了一个记录本，但是渐渐的，她的手显得慌乱了起来，嘴里发出了惊咦，“哎？钱呢？怎么回事？” 柳眉了然，想笑，但是却控制住了表情，“搞什么，你把钱放在哪里了？带来了吗？” “带了！我肯定！”徐茜叫道：“昨天下午我把服装费换成了整钱，装在信封里，放在我的包里，我们寝室的人都看见了的！” 李潇潇安慰道：“别急，你再慢慢找。是不是放在夹层了？” “没有，我放在拉链暗袋里的，不会错！”徐茜抖着她的包，几乎把里面所有的东西都掏了出来，还将整个包都倒过来，把所有的东西都倒在了桌子上，但是就是没有那个牛皮色的信封。 苏云华突然产生了一些不好的预感，但是她没有说话，想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方婧也皱着眉头，面色不佳。 徐茜这一通表演结束之后，脸色倒也真的变白了，“……钱不在了！” “你说什么？”柳眉一唱一和，“难道被人偷了？” 徐茜表示弄不清楚情况，“我、我不知道啊！” 班里不明真相的群众已经开始闹腾起来了，“徐茜，你再仔细找一找，找不到那可就没办法，只能你自己赔哦！” “啧啧啧，五十块钱虽然还不够我们柳班长吃一顿早餐，但是对我们穷人来说，可不是小数目呢，徐茜同学，麻烦你赶紧找出来吧！” “不会真的丢了吧，我们才把钱交给你，你就说自己弄丢了，有没有那么巧！徐茜你是不是自己拿去花了！” “对啊，她就爱乱买东西，说不定自己用了，忘记了！” “……” 徐茜没想到会引火烧到自己身上，这下真的着急了，“没有，我才没有用！你们不要胡说！” 方婧凉凉地说：“你说没有用，谁知道啊。哦对了，昨晚上我看见你用了一套兰蔻的护肤品哦，那也要几大千呢，难道你把我们的服装费拿去买护肤品了？” “你胡说！”徐茜气急败坏，“那个护肤品是我妈……不，那是我自己存钱买的！而且我昨天中午就已经拿回寝室了！服装费是昨天下午才收齐的，我去银行换钱也有人陪着的！晚上我还特意放在信封里，你们几个人也是看见了的！” 方婧扬眉，“那你自己说，钱去哪儿了？” 徐茜抬头看柳眉，“我觉得是被人偷了！” 柳眉满意地接过了话头，“你好好想想，昨天换完钱之后去了哪里，有没有人拿了？” 徐茜摇头，“没有，我直接回了寝室，晚上临睡前还数了一遍，数量没有错！” 柳眉“哦”了一声，“那你放到你的包里了吗？” 徐茜咬咬唇，“放了！我昨晚因为这件事还睡不着觉，早上起得特别早，不信可以问我寝室的同学。” 李潇潇点头，“是的，今天徐茜起得挺早的。” 苏云华和方婧却不说话，她们两个都有种不祥之感。 旁边有同学七嘴八舌地问：“那你今天早上去过哪里，有人动过你的包吗？” 徐茜自然摇头，“就是去食堂吃早餐，大家一起的，没有人动过我的包。” “到教室以后呢？你离开过吗？”又有人问。 徐茜还是摇头，“没有，我进教室之后一直都坐在我的座位上，没有离开过！” “那……这个钱就是你出门前不在的了。”柳眉直接下了判断。 闻听此言，刚开始同学还没有什么反应，但几秒钟后，有人渐渐回过味儿来了，有点不敢置信地看着柳眉，又看看徐茜，最后目光落在了徐茜同寝室的三个人身上。 苏云华、方婧、李潇潇听见柳眉的话，都是刷一下抬头直直望向她。 石宇坐在后面，嘿嘿笑道：“这可有意思了，昨晚进寝室的时候，钱还在，今天早上出门后，包也一直都在身边没离开，那这钱岂不是在寝室里丢的？” 柳眉稍微有些欣慰。这个副班长选得没错，这段时间以来，石宇一直唯柳眉马首是瞻，她让做的事，他从来就没有二话，拍马屁也拍得勤，像今天这种情况，他这句话说得可太是时候了。 果然，石宇一讲完，班里已经炸了锅，“啥，难道是……被寝室里的人偷了吗？” “哎呀真没想到，她们寝室竟然出了个小偷。” “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偷什么不好，居然偷我们班的服装费！作死！” “可不是吗，这种事情怎么可能不被别人知道？” “……” 李潇潇的脸都红透了，口中无力的辩白，“没有，我们不会做这种事，不可能。” 苏云华和方婧的脸也很红，却是气红的。但两个人只是冷冷坐着，一句话都没说。 正闹得不可开交，表演班的教室门打开了，班主任刘月容走了进来，一见这种情况，讶然不已，“怎么了？吵什么？……柳眉，一大早就开班会啊？” 柳眉还站在讲台上，见了她之后，不怎么走心地行了个礼，“不是的，我们正在说服装费的事情，昨天服装费收完之后，徐茜就带回了寝室，没想到今天早上钱就丢了，我们正在谈论是谁偷了这个钱。” “啊？竟然还有这种事！”刘月容义愤填膺，“这种行为是违反校规的，绝对不能在学校里发生！是谁干的？” 柳眉懒洋洋抱着手，“这不是正在问吗？但是谁会承认呢？” 刘月容走上讲台，柳眉让开了一点位置给她，刘月容憋屈地挤在讲台的一角，“是谁干的，自己赶紧站出来，免得等会儿被发现了，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柳眉哼笑一声，“刘老师，你这么说，谁会站出来啊，谁有这么傻。” “那你说怎么办？”刘月容转头看她。 柳眉没说话，却看向了教室后面的石宇。 石宇接收到她的眼神，一激灵之下，自动就开口了，“老师，我们刚才就在怀疑，是不是徐茜寝室的人干的这件事。” “这……为什么这么说？”刘月容也没料到已经确定了小偷的范围。 “徐茜说昨晚上进寝室前，钱都还在她手里，她临睡前还数了一遍，放在了书包里。今天早上她离开寝室之后，包一直都在身上没人碰过，到教室也是这样，但是刚才想把服装费交给班长的时候，就发现钱没了。那你说，除了她们寝室的人，谁能下这个手呢？”石宇一字一句道。 班里此刻都很沉默。虽说不少人有幸灾乐祸的心理，但到底“偷窃”这个罪名还是很严重的，尤其被指控者还是几个女生，这种事处理不好，可能会给别人造成无法挽回的影响。 柳眉的嘴角翘着，明显心情很好。 刘月容哑口无言，不知道该如何把话接下去。 苏云华和方婧愤怒地盯着柳眉，李潇潇明显充满了无力感，都快要哭了。 徐茜的眼神躲躲闪闪，却什么都不说。 柳眉迎着苏云华和方婧的眼神，得意非凡道：“其实目标范围已经很明确了，还有什么好说的呢？钱是在寝室里掉的，那么同寝室的三个人就是有很大的嫌疑。” “胡说八道！”方婧愤然站了起来，“我们绝对不会做这种事！而且谁会那么蠢，会在寝室里下手，难道不怕被别人发现吗！” 柳眉耸肩，“那谁知道你们的，万一有人就是这么蠢，就是见钱眼开呢？”她的目光转到了苏云华的脸上，恶意满满。 方婧惊讶，忽然就猜到了什么。 李潇潇也同时“啊”了一声。 见此情景，班里所有的人都不禁望向了苏云华。 苏云华不紧不慢地站起来，“柳班长，你说话可要有依据，这个年代，诬陷也是一种罪名。” 柳眉摊手，“我说的都是实话，我又没有说你偷钱，你着什么急？哦，那不然你说说看，你们寝室里，又有谁会做这种事？” 苏云华回道：“没有谁会做这种蠢事，而且这种诬陷的方式也特别蠢，愚不可及！” 柳眉说：“但现在事实就是，徐茜收的服装费在你们寝室不翼而飞，你们三个嫌疑最大。” 苏云华说：“难道只凭她一面之词，就下了断定？你们有什么证据？” 柳眉就等着她这句话呢，当即道：“要证据还不简单，你们三个人把自己的包打开让我们看看，谁偷了钱岂不是一目了然！” “谁偷了钱会放在自己的包里！”苏云华也冷笑了，目光转向了徐茜，“如果真的发生这种事，那就是□□裸明晃晃的诬陷！谁又知道这钱会不会是别人放在我们包里的！” 徐茜心虚了，喊道：“这怎么可能！” 苏云华基本已经确定了，整件事就是要针对寝室里的某人进行陷害。如此一来，今天早上徐茜反常的起那么早就有了答案，而且买早餐的时候她还请客，就是不想让寝室的三个人翻各自的包拿饭卡。 方婧倒是没有问题，因为是她自己买的鸡蛋饼，如果包里有异样，她早就发现了。 那么陷害的对象肯定就是自己和李潇潇。按照柳眉的尿性，必定是自己无疑。毕竟李潇潇并没有得罪她。 苏云华脊背生寒，柳眉这个女人可真是歹毒，还是不放过自己！ “既然是这么回事，那么苏云华、方婧、李潇潇，你们三个还是把包拿上来让大家看一看，如果包里没有，那也洗清了你们的嫌疑，你们说呢？”刘月容总结道。 柳眉在一旁点了头。 方婧再次愤怒了，“凭什么！我清清白白没做过这种事，为什么会被当成嫌疑犯？而且还要让大家看我的包？” 冷美人方婧的个性其实比较火爆，她不认同的事情，就算是十头牛也拽不回来。 柳眉之前想得蛮简单的，要陷害的人是苏云华，只需要她把书包拿上讲台来，一切事情就有了答案。 但没料到遇到了方婧这个刺儿头，大家也没办法，总不能逼着人家把包提上讲台吧？ 刘月容叹口气，“方婧同学，你也不要有抵触情绪。要不然这样，既然这件事是在我们班里的发生的，那么所有的同学都来证明一下自己没有做，如何？” 柳眉扭头看她。 全班同学也都仰头不解。 刘月容自从做了表演班的班主任以来，还没得到过这么多“敬仰”的目光，一时感慨，又道：“这样吧，我出几个主意，你们看如何。第一，大家都离开教室，然后一个一个走进来，如果谁偷了钱，就把钱放在讲台的抽屉里，这样大家也有了脸面，不至于当面交出来，脸上不好看……” 柳眉第一个就否定了，“这怎么行！” “为什么不行？”刘月容反问。 柳眉的目的就在于当面找出苏云华这个“贼”，怎么能用这种看不出真相的方式呢！她强烈反对，“刘老师，你不觉得班里出现这种人是很可怕的事吗？这次偷了服装费，下次不知道还会再偷什么！大家的财产安全得不到保障，人心惶惶，还怎么好好学习啊？……我建议，一定要揪出这个贼，绝对不能姑息养奸！” 下面稀稀拉拉有了几个附和的声音，都是班干部。更多的人，已经发觉了柳眉的反常，也联想到了许多传闻。 有人已经用同情的目光看向苏云华和她的包了。 苏云华却也不急，稳稳地坐在座位上，一言不发。 刘月容道：“那你说要怎么办？” 柳眉一拍桌子，“同学们，难道你们就不想亲眼看到这个贼是怎么从包里拿出服装费的吗？难道你们不想亲手捉到这个贼？我觉得既然她敢做这样的事，那就要承担相应的后果！总之，我是绝对不会原谅她、饶过她的！我也不想和这种人再做同学！” 石宇马上就响应了她的话，“对，班长说得对，我才不要和贼做同学！” 柳眉得意地说：“现在再给这个贼一次机会，赶紧把偷了的东西交上来，不然我可要报警了！” 刘月容想做和事老，“也不用报警吧，既然班长这么说，那这个贼肯定是必须找出来的了。那老师还有另一种方案，就是每个人都把自己的包放上来让大家看看吧，光是让那几个同学这样做也不太好……” 柳眉恨死她这种绵软又要讨好人的说法了，但此时只要能让苏云华几人同意搜包，也只有这样的方式。 她率先回到自己的座位，把一个爱马仕铂金包一下子砸在讲台上，“刘老师的说法我同意！我是班长，那就从我先开始！我先把我的包让大家看看！” 说着，三下五除二将包里的东西都拿出来放在了讲台上，大家看时，眼花缭乱，除了名牌钱包，还有手表、名牌化妆品等物。 刘月容眼睛看得眨都不眨，嘴里还说：“哎呀，柳眉班长怎么会做那种事，光这个铂金包就十几万了，几千块钱算什么，她才不会拿……” 柳眉：我谢谢你啊。 石宇第二个走上了讲台，也把自己的包往桌上一倒，稀里哗啦的书本文具倒了满桌，竟然还有一包烟和打火机。 刘月容看着，批评了几句，却没有没收。 毕竟这些男同学抽烟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艺术高中管得也没有普通高中那么严，只要不在公共区域吸烟就好了，谁会管呢？ 班长和副班长都把包放了上去，剩下的班干部也就“以身作则”了。接着，其他的同学也被动员着上去展示了自己的包。 徐茜又把自己的东西从包里掏出来了一遍。 李潇潇不情不愿上去，但是从她的帆布包里并没有发现什么。 只剩下方婧和苏云华了。方婧看着苏云华，眼里有些不忍和同情，最终怒气冲冲抓着包上了台，瞪了一眼柳眉和徐茜，才开始从包里掏东西。 “看见了吧？我没有拿服装费！”掏完东西，方婧就想收拾。 “哎等等，你包里还有东西，没有拿出来！”徐茜眼尖，仿佛看见了什么，连忙阻止她收拾。 一听这话，全班同学的眼睛都紧紧盯着那个小巧的皮包，有的人完全没想到会是方婧的包有问题。 方婧的脸气得发白，“都说了没什么！” 徐茜上前一步，“明明就有，那个小包是什么东西！” “你管呢！”方婧不动。 徐茜居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劈手就把方婧包里那个东西掏了出来，展示在众人面前，得意洋洋道：“你看，还说没有，这是……” 她的眼神突然变得尴尬。 因为，她看见了自己手上抓的那个东西是什么。 全班同学都看见，徐茜的指缝里透出一点粉色。原来是一个小巧的布包里，放着一片粉色的卫生巾…… 十五六岁的女生，生理期的事情还是十分尴尬的。 徐茜在全班同学面前举着这片卫生巾，一时脸上的表情极其精彩，红得能煎鸡蛋了。 她尴尬的收回手，把卫生巾小包递回给了方婧，“给。” 方婧这下子反而没有她难堪，她狠狠地瞪着徐茜，刷一下将小包从徐茜手里抽出来，扔进了自己的包，“神经病。” 徐茜也没话可说。 这段插曲结束，只有苏云华没有上台了。 她可以肯定，自己的包里，一定有那个牛皮色的信封，一定有那笔不大不小的服装费。 “苏云华，你还在等什么？”柳眉得意地喊了一声。 刘月容也喊道：“只剩你一个了，苏云华，不要搞特殊化。” 苏云华总算站了起来。 “大家包里都没有，而服装费确实被偷了，你说，不是你还有谁？”眼见事情只差了这最后一步，柳眉感觉自己的计划已经完全成功了，禁不住露出了歹毒的笑容。 “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苏云华提着包走在通道里，身姿袅娜，踽踽前行，“如果我的包里也没有这个钱，那么应该怎么办？” “不可能，一定有！”柳眉笃定道，“苏云华，事到如今你也别想开脱自己，除了你，还有谁会干这种事呢？偷窃可是不小的罪名，要坐牢的！” 苏云华莞尔一笑，“我再提醒你一次，诬告陷害和诽谤，也是国家法律规定的罪名！” 柳眉说：“你就嘴犟吧，一会儿钱从你包里搜出来，看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两人一来一往对话，旁人听着，已经是两个女生之间的争执了，全班都安静了下来，想看看苏云华如何化解，或者最终如何暴露。 方婧和李潇潇算是真心为苏云华感到紧张的人，目不转睛盯着她手上的包，祈祷着有奇迹出现。 方婧原本对徐茜也就是觉得烦而已，因为她总是说着各种八卦，特别吵闹，但是现在方婧对徐茜的厌恶已经上升到了更高一层。 服装费的事，可以确定是徐茜在柳眉的授意下所做的陷害。任谁寝室里住着这么一个会陷害别人的人，都不会觉得开心。 其实徐茜心里何尝不觉得害怕，做坏事的人，也不是个个心理素质都很高的，她现在已经有些隐隐的后悔。可是后悔有什么用，已经上了柳眉的这条贼船，假若能够把苏云华赶走，那就再好不过。 苏云华走到了讲台上，把自己的包放在了讲桌上。 柳眉上前一步，猴急地想要查看，却被苏云华抬手挡住，“别动！” “你要干什么？还想挣扎？”柳眉冷笑。 苏云华只是撇了下嘴，“这是我的包，非礼勿动的道理，想必你应该知道。” “就看你要嘴硬到什么时候！”柳眉也不争这一时之气。 刘月容在一旁，也早已想明白了事情的关节，此时不言不语，等待苏云华的动作。 苏云华从容不迫地打开了自己的书包，却没有敞开，而是伸手进去摸了一下。 就这么一摸，她的脸色就变了。 手指的触感，分明就是牛皮色的信封纸特有的质感，而且鼓鼓囊囊，分明装着不少钱！ 她们还真敢啊！ 苏云华内心感叹。 这种招式虽老，却真的能够让人中招。 而且，一旦中招，很难洗白，也许一辈子都会背上“偷窃”的罪名，很难翻身！ 柳眉，真狠。 徐茜，真不是个东西！ “你在干什么！快点拿出来啊！”柳眉着急。 “你简直莫名其妙。” 苏云华一面感叹着，一面继续着手上的动作，慢条斯理地掏出了——几本书。 接着是文具盒，饭卡，几个本子，几份资料，一瓶水（空间水）……然后就什么都没了。 她把所有的东西整整齐齐地码在讲台上，然后望向刘月容，“刘老师，我包里就这些东西。” 刘月容傻眼，“就这些？” “是啊。”苏云华抱着手臂，“我都说了，我们寝室的人不会做这种事，怎么你们就是不相信呢？” “不可能！”徐茜低声叫了起来，眼神里都是惊惶。 柳眉也沉不住气，居然一把拽过了苏云华的包，反着就往地上倒。但是连抖了好几下，包里却什么都没倒出来。 苏云华倒也没阻止她，而是在一旁欣赏她的丑态，然后闲闲地说：“看到了没有？你自己也搜了，什么都没有！你们还要说什么？” 柳眉刷一下扭头怒视徐茜，“钱呢？” “我就是放在……我不知道啊！”徐茜差点说了出来，这下她可急哭了，钱是她早上亲手塞进苏云华包里的，这会儿不翼而飞，那是不是要追究她弄丢服装费的事了？“我真的不知道，真的丢了呀！” 苏云华把自己的包从柳眉手里拿回来，优雅地笑道：“有的人就是内心邪恶。自己是什么样的人，就以为别人也是什么样的人。真正的贼好抓，心里的贼又该怎么抓呢？呵呵。” “你别逞一时口快！”柳眉冷哼，又命令徐茜，“你再想想！” “真的丢了呀！”徐茜哭了，“或者，是不是有人偷了钱，放在寝室里没有拿出来？” 她猜测，会不会是苏云华发现了服装费，然后出门前藏在了寝室里呢？只有这种可能了，虽然可能性极低。 柳眉恼恨，对刘月容道：“刘老师，这件事不算小，全班配角的服装费，也有好几千，总不能就这么被人拿了吧？我觉得应该追查到底！” 刘月容心烦，“那你说怎么办？” “徐茜不是说在寝室掉的？那么我们就去她们寝室搜查一番！”柳眉出主意。 “凭什么！！！！！”方婧又恼了，“你们有完没完！刚才要搜包，已经让你们搜了，现在又要搜寝室！你们没有这个权利！” 柳眉冷笑，“有没有这个权利，不是你说了算。既然钱找不出来，那我就报警，让警察来搜，总行了吧！” “你！”方婧怒视。 李潇潇叹气，为什么事情竟然发展到了这样的地步。她抬头看正在收拾书包的苏云华，也有点怔愣。很明显柳眉和徐茜针对苏云华设计了这样的计谋，可居然会出了这样的差错……苏云华没事固然很好，不过她到底怎么办到的呢？ 谁都不知道苏云华是怎么办到的，只有苏云华心里清楚。 服装费，连同那个信封，的确是在她手里。 不过，没有在包里，也没有在衣服里。 而是在她的竹叶空间中，此刻信封正躺在卧室的桌子上，就在水镜的旁边。 刚才她伸手进书包的时候，就运用了空间转移物体的能力，将信封放进了空间里。 在此时此刻，苏云华内心真心实意地感谢上苍，如果没有竹叶空间，她今天绝对背上了污名，说不定还会被赶出学校。 ……只是，服装费在手里也是个烫手的山芋。她绝对没有就此将服装费藏着不拿出来的打算，她才不屑于做这种事！ 如何将服装费神不知鬼不觉地放回班里，眼下对她来说，却是个难题。 苏云华一面想着，脸上的表情丝毫没变，收拾好东西，就走回了自己的座位。 第51章 情知起51 第五十一章 柳眉恶狠狠地盯着苏云华的背影看了半天，心里不断的咒骂，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这个贱人的包里会没有服装费？难道是徐茜搞砸了吗？或者，被这个贱人识破了？ 不可能！ 就算她识破了她们的陷害计谋，也没有时间转移服装费才对！既然不是在她身上，那就一定是在寝室里！ 柳眉打定了主意，对刘月容说：“我要报警。” “这……不用这样吧。”刘月容劝说道：“要是传出去，对谁都不好，别人还以为我们表演班出了什么事，对我们班的名声也是个影响。” “必须报警！”柳眉咬牙切齿，“几千块钱也不是个小数目！刑法里规定，偷窃一千元到三千元的公共财物就已经算是数额较大了！至少要判刑三年以下的有期徒刑、拘役和管制！哼，我就不信了，服装费难道会自己飞走？肯定就是有人偷了！” 为了陷害苏云华，柳眉前几天特意打电话问了几个朋友，把偷窃罪判刑的问题研究了一遍，她是真想把苏云华的名声搞臭，让她永远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 不过现在这种情况，没有证据，钱也找不到了，让她也感到莫名其妙。 刘月容张大嘴巴，呆了好一阵。怎么办，自己班上才开学不久就出了这样的事，闹大了对自己可是一点好处都没有！ 看柳眉已经在掏手机打电话了，刘月容赶紧苦口婆心地劝她：“校方肯定会认真处理这件事，但是报警对整个学校来说也很不好，柳眉同学，你先等一等，要不然，先告诉教导主任？” 好说歹说，柳眉总算同意先不报警，让教导主任出门来处理这件事。 刘月容赶紧离开教室，跑回办公室，敲开了郑虹的门，把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你说什么？柳眉怀疑苏云华偷表演班的服装费？”郑虹听完，一下子就掌握到了重点，“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刘月容心里充满了郁闷和无力感，她是第一次做班主任，谁知就碰到这么个难带的班。最开始柳眉的母亲给她送礼，她还很开心，如今她总算知道了，拿人手短、吃人嘴软，要想让柳眉听她的话，根本就不可能。 那个女孩太傲太难搞了！ “我也不知道具体情况，丢钱的那个是表演班的生活委员，是苏云华寝室的，今天一早过来交收好的服装费，就说钱丢了。这会儿表演班已经乱成一团了，全班同学的包都已经搜过了，完全没有踪迹，柳眉又说肯定是被偷了，放在寝室里，要去搜寝室，我不同意，她还想报警……主任，你说怎么办啊……”刘月容快哭了。 郑虹瞪了她一眼。就知道方今的年轻人根本就靠不住！上次就吃了她的水果，这次又搞不定自己班级的事，还得教导主任出面！真没用！ “不是我说你，小刘，这种事可大可小，关键看你是怎么引导的。怎么能在班级里搜同学的包呢？万一传出去，还不知道会被有心人怎么攻击！搜寝室更不可能！闹出新闻来，咱们学校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刘月容苦着脸，“我也是想到这一层啊，可是柳眉不依不饶，还要报警，我怎么都说服不了她。” “算了算了，还是我过去看一看。”郑虹摇摇头，站了起来。 表演班里，静谧如夜。柳眉也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心气不平。一会儿瞪一眼苏云华，一会儿又对徐茜眼神警告，一会儿又和石宇对了对眼神，片刻安定不下来。 相反，苏云华和方婧、李潇潇倒是最安静最淡定的。有些事情做没做过，她们自己心里最清楚，轮不到别人来指责。 苏云华一边翻看着课本，一边分神想着空间里的服装费，这个烫手山芋处理不好也是非常麻烦的。要送回徐茜手中？还是放到柳眉的手里？都不合适。拿出来早了，或是晚了，都不太好，寻找合适的时机很困难。 最妙不过的，是借此机会反整一下柳眉。 但柳眉本身有钱，肯定看不上这几千块，就算神不知鬼不觉偷偷塞到她的包里，别人也不会相信是她偷了。那要怎么办呢…… 苏云华皱皱眉，翻过了一页书。 很快，表演班的教室门打开了，教导主任郑虹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 全班同学都停下了各自的事，抬头看去。 郑虹并没有走进来，而是站在门口喊了几声，“柳眉同学、徐茜同学在吗，请出来一下。” 柳眉和徐茜对视一眼，站起身往外走去。 苏云华难免闪了闪神。 叫这两人出去肯定没什么好事，她们一定会添油加醋把罪名安在自己头上！ 门外，郑虹和颜悦色地又问了徐茜一遍昨晚和今早的情况，然后皱着眉头说：“看来很不好办啊，这个钱究竟是掉在哪里还是徐茜忘记带来，目前看来，还不好说……” 柳眉立刻打断了她的话，“郑主任，其实事实是很清楚的，徐茜很肯定昨晚上是将信封放到了书包里，今天出门以后，书包就没有离身，那除了被寝室里的人偷走，没有别的解释。所以我主张报警，让警察去搜查徐茜她们住的215寝室，看谁还有话说！” 刘月容站在一旁，暗自撇嘴，想看看教导主任要怎么解决。 而郑虹绝没想到一个学生竟然敢打断自己的话，而且还根本都不听劝，“……柳眉同学，不要什么问题都这样走极端，如果警察来了学校，那么明明是简单的一件小事就会变成大事，进而不可收拾，你又何必？” 柳眉冷笑。她的目的就是要闹大，就是要让苏云华无法在学校里立足。所以根本就听不进任何话。 “现在谁也不肯承认拿了钱，包里也都没有，难道同学们交的服装费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消失？我倒是不要紧，可班里有那么多同学，他们也不要紧吗？郑主任，揪出小偷，严肃处理，对谁都好，我看您就不要劝我了，还是由校方通知警察比较好，您说呢？” 郑虹在学校的地位一直很高，还是首次在学生面前下不来台。可对方是连校长都惹不起的集团千金，她如果强硬地呵斥对方，说不定明天下岗的就是自己。 但是就这么被学生抢白，她的面子真是掉到了沟底…… 还没等郑虹想出个一二三来，柳眉已经拿出手机拨出了110。 “你……”郑虹气得深吸了一口气，转身对刘月容道：“你去通知校长和保卫科长，这事情归他们管！”说完就大步走开，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她管的是教育方面的问题，不管偷窃的事！就让校长去面对这个大集团千金吧！ 柳眉从来就不知天高地厚，见郑虹气走，只是轻蔑地瞟了几眼她的背影。 徐茜心底对柳眉愈加“佩服”，亦步亦趋地跟着她，小声嘀咕道：“柳眉，你好厉害哦，连郑主任都听你的话呢……” “闭嘴！”柳眉低声喝道。 徐茜见刘月容去了校长室，没人管她们，又嘀咕道：“柳眉，我确定信封是塞到了苏云华的书包里的，可是现在不见了，如果不在寝室里，又该怎么办呢？” 柳眉冷哼，“你以为我像你那么傻！听着，趁现在没人管，警察过来也要一段时间，你赶紧去取几千块钱，再放到一个信封里，塞进苏云华的床铺底下！这次我看她还有什么话好说！” 徐茜惊讶，“哇，柳眉，你好聪明！” 柳眉自得，“快去！” “可是，我没有那么多钱啊！”徐茜叫道。 柳眉气得牙痒，“穷鬼！”她返身进入教室，拿出了自己的钱包，掏出一张□□，“拿去，赶紧到银行取！密码是xxxxxx！” 徐茜紧张地接过来，“密码是多少？你再说一遍。” “真是笨蛋！xxxxxx！”柳眉暗道，“快点去！” 徐茜转身就跑下了楼，柳眉看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转角处，这才舒了一口气，鄙视道：“呸，不过是我的一条狗。” 徐茜走了没多久，校长和保卫科长都赶了过来，也是照例劝说了柳眉一阵，但见她态度坚决，况且已经报了警，也就没有多说什么了。 回到表演班后，校长站在讲台上，劝说拿了服装费的人赶紧站出来，再给最后一次机会。 当然，班里一片沉默，没有人出面。 事已至此，再也没有回头路可以走。 十分钟不到，附近派出所的民警很快就来到了学校，听说情况之后，特别是柳眉强调了钱是在徐茜的寝室里丢失的之后，自然要求去寝室看看。 “哎，你们那个生活委员呢？怎么没看到她？”校长突然发现了这个问题。 柳眉从容道：“那个，她说担心自己是不是把钱放在了寝室没有拿出来，所以先回去检查了。她就在寝室里。” “这样啊。”几个民警皱了皱眉。 苏云华、方婧和李潇潇被叫出了教室，她们几人必须跟随去调查，其他同学留在班里照常上课，而柳眉也很自觉地跟着一起去了。 李潇潇满脸不安，“云华，会不会有什么事？” “怕什么！”没等苏云华回答，方婧首先就昂首挺胸地回应道，“为人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我才不信，这钱会凭空丢了，又凭空出现？哼，肯定是有人捣鬼，真让人恶心。” 苏云华也微笑，“是啊，我也不担心，身正不怕影子歪。” 校长和警察暗中观察这几个女生的表情，一时也看不出什么。 柳眉走在后面，听着她们的对话，冷冷的笑了。苏云华，等会儿从你床铺下面搜出钱的时候，你再说这种话吧，哼哼，到时候看你怎么解释！！！ ——然而，到了宿舍楼下，柳眉正想得开心，却老远看见一个女生匆匆忙忙地从操场上跑过来，短发圆脸，气喘吁吁，不正是徐茜？ 校领导、警察和苏云华等人也都看见了。 柳眉一怔！！！ 这个时候，徐茜不是应该取了钱、装到信封里，已经回到寝室，把信封塞到苏云华的床铺下面了吗！为什么她竟然在这里？ 徐茜看见众人，也是大惊失色，偷偷摸摸停下脚步，想往宿舍楼的后门跑。 “徐茜！”李潇潇已经喊出了声，“你去哪儿了？” “我……我肚子疼，刚才去上厕所了……”徐茜支支吾吾、吞吞吐吐，跑得满头大汗的样子，不禁让人生疑。 “你搞什么！”柳眉怒道。 校长和民警也疑惑地看着这个圆脸女孩。 徐茜苦着脸，用手按压肚子，做出一副疼痛难忍的表情，“我真的是肚子疼，刚才去上厕所，嗯……听说你们来寝室了，我上完厕所就跑过来了。” 这话勉强能够圆谎，大家也就暂时放过了她。 柳眉和她拖在最后面，低声问：“你搞什么！钱塞到苏云华床铺下了吗？” 徐茜苦笑，“我才刚从外面回来，没来得及啊……” “你！”柳眉大怒，“你这个没用的废物！” 徐茜听得想翻脸，想想还是忍住了，“我去银行，正巧柜员机坏了在维修，只好到营业厅排队，今天取钱的人又特别多，前面起码有十个人才轮到我，我取了钱就急急忙忙跑回来，你看，我一头是汗！结果还是没赶上！这能怪我吗！” 柳眉冷着脸，不发一言，转身跟上了前面的队伍。 徐茜小跑在后面。 柳眉明白，自己还是失策了，人算不如天算，看来苏云华注定要逃过这一劫了。 宿舍楼异常安静，学生们都去上课了，走到表演班女生所住的楼层，只有尽头的一间寝室开着门，正是柳眉的寝室，原来是她的那个保姆在给她收拾房间。 全校也只有柳眉有这样的待遇了，其他人根本不可能。 柳眉没回自己的寝室，而是站在215寝室门口，看着众人开了门走进去，警察四处打量了一番，询问了徐茜几个问题，又让徐茜自己好好找了找书桌和床铺，看到底是不是把装钱的信封遗漏在哪里了。 接着其余的三个女生也被要求翻了翻自己的书桌。 方婧气得面若冰霜，这对于她来说就是奇耻大辱，但小不忍则乱大谋，在警察面前，她忍住了自己的怒气，配合着完成了搜查，却记下了柳眉今天带给自己的耻辱。 李潇潇一如既往紧张，苏云华淡定依旧。 完成搜查之后，民警又询问了几人几个问题。 正在这时，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小姐，你在这里？没有上课吗？” 原来是柳眉的那个保姆听见这边的动静走过来看。 柳眉皱眉，“兰姐，你不要多事，这里没你的事，你回去那边做你的事去。” “哦。”兰姐刚想离开，却被警察叫住了。 警察问：“这是谁？” 校长有点尴尬，“呃，是这位女同学的保姆，来帮忙的，她很快就走。” “来帮忙的？每天都来吗？”警察留下了兰姐，开始询问：“你大概每天什么时候会过来，都做些什么？什么时候离开……” 柳眉气炸了，“警察同志！这是我的保姆！你们这么问是什么意思？你们是来找我们班丢失的服装费的，干什么要询问我的保姆？” “不好意思，小姐，服装费丢失的时间和地点并没有确定。也许是这个同学早上没有拿走，落在寝室了，所以这个时间段，凡是在宿舍楼里出现的人，都要问一问。我们也是例行的询问，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意思。” 兰姐的脾气也不好，虽然她只是柳家的一个保姆，但是平时出去也是挺横的，大嗓门叫了起来，“小姐，他们在说什么？什么服装费？” “我们班有小偷偷了同学们的服装费，可能就是这个寝室的人偷的，所以警察来搜查……”柳眉解释。 兰姐更是叫得山响，“小偷？哎呀这真是不体面呀，这些小女孩怎么能做这种事，丢人哪，父母送你们来学校是来学习的，怎么能偷东西呢！哎呀小姐，以后你可要小心一点，可别被人偷了东西啊，你吃的用的都是最好的，这些穷女孩子见都没有见过，肯定会起贪念的……” 她的嗓门很大，一时引得众人目光都凝聚在她身上。 苏云华三人听着她说的话，都只有一个感觉：狗眼看人低。 柳眉摆手，“好了好了，你去做你的事，不要挡在门口。” 兰姐还是扒着门框站着，踮脚往里面看。 由于大家都被她吸引了目光，所以没人注意到，苏云华走进了洗手间里。 警察又问了兰姐几句，突然间，贴着兰姐的身后掉下了一样东西，啪的一声摔到楼道的地面上，正巧落在她脚边。 “咦……”兰姐转身低头看去，习惯性地弯腰捡了起来。 苏云华从洗手间里走了出来。 “这是什么？”警察问。 徐茜的脸色大变！柳眉也愣住了。 方婧眼尖，发现那正是一个信封，“那个……哎，好熟悉，好像昨天徐茜拿回来的就是那个信封！会不会是我们班的服装费！” 李潇潇也附和道：“对啊！” 苏云华探头看了一眼，“我们班的服装费，怎么会在柳眉的保姆手中？” 这一问，所有人的眼神都变了。 在这个时候，宿舍楼里空无一人，只有柳眉的保姆兰姐在给她打扫房间，然而，此时此刻，兰姐却拿着那个丢失的信封，为什么？ 答案呼之欲出。 “这不是！不可能！”柳眉劈手夺过了信封，两下就打了开来，可是里面的情形让她的心都凉了，然后难以置信地抬头望向兰姐，“你……” 她的眼神说明了一切。 方婧再也忍不住了，冷笑了起来，“柳眉，原来是你家的保姆偷了我们的服装费啊？这真是，难道这就叫做‘贼喊捉贼’？” 兰姐这才恍然大悟的样子，矢口否认，大叫道：“这是什么，我不知道！我刚刚才从地上捡起来！你们都看见了！” “对，我们都看见了，是从你身上掉下来，你才去捡的。”苏云华凉凉的声音响起。 “没有，不是，不是！”兰姐慌了，“小姐，我不知道，这不可能，我怎么会拿别人的东西！” 徐茜的眼神惊疑，她也不能确定了。早上她记得很清楚，自己是把钱放在了苏云华的书包里，可是眼前的一幕，让她也开始怀疑自己的记忆。 难道真的是掉在了寝室里，被柳眉的保姆拿走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方婧被诬陷了半天，现在终于洗脱了罪名，心情变好，讽刺起了柳眉，“这叫什么，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明明是你身边的人偷东西，你却要赖在别人身上。这人赃俱全，有目共睹，难道还要抵赖？” 苏云华也说：“你之前说得那么不客气，又是说偷东西的人不配留在学校，又是要报警，怎么，你自己家的保姆，你就要放过？你刚才的义正言辞呢？” 李潇潇也跟着点了点头。 校长只觉啼笑皆非，“事情既然已经真相大白，那就不要过多纠缠了。柳眉同学，这是你家的保姆，你说要怎么办？” 柳眉将信封啪一下朝着徐茜的脸扔过去，“怎么办，你们看着办！我不管了！” 徐茜手忙脚乱接住被她撕破的信封，还是有几张钞票散落在了地上，连忙弯腰捡着。 兰姐大惊失色，抓住了柳眉的衣袖，“小姐，你可要帮我说话啊，我没有拿，真的不是我，我根本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啊！” 柳眉嫌恶地甩开了她的手，“做了这种事，还要我帮你说话？” “小姐，我在柳家工作了二十年，勤勤恳恳，从来都没有出过差错，你是知道的啊……”兰姐急道：“你还是我从小带到大的，你应该了解我啊。你还是个小婴儿的时候，就是我一把屎一把尿地把你带大……” 她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柳眉的脸都黑了，“闭嘴！你以为你是谁！不过是我家的一个保姆而已，你还想怎样？居然在我面前充起老资格来了！呸！从现在开始，你就不再是我家的保姆了！我家没有你这种偷东西的保姆！眼皮子浅的东西！” “小姐，你不能这样啊……”兰姐大嗓门嚎了起来。 这个保姆当初艺考时帮柳眉排队就十分仗势欺人、飞扬跋扈，开学后来往于校园和柳家，给柳眉打扫卫生、送饭也是目中无人的样子，这下子她总算明白了自己的身份。 ——她，对于柳眉来说，什么都不是，只是一个随时想解雇就解雇、想辞退就辞退的下人而已，她借着柳家的势，做的瞧不起人的行径，到最后都是要还的。 柳眉已经转身走了，根本不理会保姆的叫声。 几个警察看完这场戏，总算要散场了，于是走过去叫住了想要追着柳眉走的保姆兰姐，“请你跟我们走一趟吧。” “我不去，我没有偷东西，不是我！”兰姐疯狂摇头，转身想跑，却被民警控制住了，将她带到了楼下。 校长皱眉，指着寝室的四个女生，“你们几个，先回教室，有事情随传随到。” “哦。”几个女孩乖乖地应着，走下了楼。 远远望去，保姆兰姐还在想跑，对着警察拳打脚踢，又蹲下身赖在地上不走。风里传来了她的叫喊声，“不许碰我……我没有偷钱！我是柳家的保姆！我们夫人对我可好了，她要是知道你们这样对我，肯定会来找你们领导的麻烦……放开！” 苏云华摇头。这种拎不清自己身份的人，到底是怎么在柳家过了这么多年的？ 方婧讽刺的笑道：“她以为她是柳家大小姐？柳家大小姐都不管她了！” 李潇潇为人比较厚道，听了只是抿嘴笑，她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终于放了下来，心情也变好了，看见徐茜一个人走在后面孤零零的，忍不住问她：“你是不是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把钱落在寝室了，才会被柳眉的保姆拿走的？” “啊？”徐茜不知道在想什么，听见她的话，只是茫然的抬头。 苏云华拉住了李潇潇，“别问她了，也许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呢。不过我知道，服装费的事，绝对不是一个巧合。……徐茜，你说是不是？” 徐茜的眼睛和她清澈的眼神对上，禁不住打了个寒颤，摇头，“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你要是真不知道，最好。”苏云华悠闲道：“只怕你知道一些别人都不知道的事，那才是可怕。” 几个女生回了教室，刘月容正在上课，见到她们，感到十分惊讶，又问柳眉去哪里了。 方婧故意大声道：“我们班的服装费是柳眉的保姆偷了，现在人已经被警察带走了，柳眉去哪里我们不知道，也许她觉得不好意思来上课呢？” “什么？竟然是这样？”班里哗然。 “柳眉的保姆偷了？天哪。” “她刚才在班里那么理直气壮的要搜人家，结果该搜的人是她家的佣人，啧啧啧……” “她不是说要揪出偷东西的人吗，不知道她会怎么处置她家的保姆？” “谁晓得……” 几个女孩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 刘月容在上面拍讲桌，“安静！安静！继续上课！” 几分钟之后，喧嚣才停止，课程继续进行。只是每个人的心里，都在想着刚才发生的事。 徐茜彻底的懵了，她怎么也弄不明白，最后怎么会变成这样。 只有苏云华明白是怎么回事。 先前在课堂上搜书包的时候，她就将信封放到了空间里，本想着找个机会把钱塞回徐茜的书桌里，没料到却被警察叫回了寝室。 在寝室，她本来也想找个机会这么做，但是看到柳眉的保姆，又听到对方说了那些侮辱她们的话之后，临时改变了主意。 这个保姆每次在走廊上遇见她时，都是横眉冷对、冷嘲热讽，说的话特别难听。苏云华已经忍了好久了。 趁此机会，赶走了也好，省得宿舍楼里总是不清静。 她进入洗手间的瞬间，就已经进入了空间里，然后利用空间转移的使用方式，霎时转移到了保姆的身后。当时兰姐扒在门框上，面对门里，看不见外面的情景，苏云华迅速掏出信封，丢在了她的身后，然后又立即进入空间，回到了寝室的洗手间里。 这一切完成只在刹那之间，电光火石。 不过，苏云华的脑海里，眼下正有个声音在不停的唠叨。 “用一次空间定位转移，花费了多少能量啊！你以后可不能再这么用了啊！我警告过你多少次了，空间能量已经告急，只能维持最基本的功能，你怎么就不信呢！” 是水镜在说话。 刚才还是苏云华首次使用空间的特殊运行方式，就用了那么一点点能量而已，水镜就心疼得受不了了。 苏云华翻了个白眼，“不过就从寝室的洗手间到寝室门口那么一点距离，能用到多少能量啊？你怎么那么抠啊水镜！如果我不用空间转移，那钱怎么拿出来？我有什么办法呢？” 水镜其实也明白这个道理，但就是觉得肉痛、心痛，“能量是必须节省的……好吧，这次你用的很恰当，当时也只有那个办法，不过我警告你，以后再也不能这样了，必须小心又小心！还有，我不是让你去找能量晶石吗，也没见你去找！哼！” “你说得不清不楚的，我哪里知道什么是能量晶石，再说我在上学啊，哪里有时间呢？你就等等吧，等我以后有空了，一定帮你补充能量！” 苏云华劝慰了水镜半天，那个傲娇的家伙才咂咂嘴不再说话，苏云华抹了抹头上的汗珠，觉得简直比跟柳眉过招还累！ 上完课，冷美人方婧居然主动走过来邀请她和李潇潇去吃饭，大笑道：“走，今天我请客！想吃什么随便点！我真是太高兴了！” 苏云华明白她在高兴什么，自己也很开心，就点头同意了。 李潇潇试探地问：“徐茜……” “别叫她！”方婧忽又满脸戾气，“哼，你们别以为这件事真有那么简单！肯定是徐茜搞出来的鬼，我才不会叫她一起吃饭！” 李潇潇只好住口。 徐茜一个人默默地去了食堂，而苏云华和李潇潇却在方婧的热情邀请之下，去了包间，享受了一顿丰盛的午餐。 下午的课，柳眉也没有来上，班里的人都不知道她去哪里了，刘月容也不管。 晚上，徐茜才小心翼翼说：“哎，你们知道吗，柳眉家真的解雇了那个保姆，但是也没有让她在警察局呆着，把她捞出来以后就赶走了。” “哼，关我屁事！”方婧翻白眼。 苏云华乜斜着徐茜，“是柳眉告诉你的？她回寝室了？” “没，是石宇跟我说的。”徐茜见苏云华肯搭理她，迅速就坐近了些，“柳眉回家了……哎，你们说，她家还会不会让另一个保姆过来帮她打扫房间？” 李潇潇猜测着，“不可能吧？哪有那么多要打扫的？” “可是还要给柳眉送早餐啊，我想应该会有另外的保姆过来。”徐茜热烈的讨论道。 方婧重手重脚地收拾自己的书，把抽屉弄得哗啦啦响，“不要在我们寝室讨论这个人！真没劲！我不想再听她的事！” 徐茜想说什么，苏云华却附和了方婧，“嗯，我也不想听她的事。真不知道下次还会不会有人说我们偷东西？……徐茜，你说呢？” 徐茜满腹的交谈*都消失了，讪讪笑了几声，“呵呵……你说什么呢，怎么还会发生这种情况呢。” “难讲啊。”苏云华也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事物反常必有妖，比如你今天早上起床那么早，到底是为什么呢？” “我、我只是睡不着……”徐茜嗫嚅道，眼神躲闪。 “现在追究这些也没有什么用了，”苏云华叹气，“不过我想说，我这个人也不是软柿子随便别人捏。谁对我好，我十倍百倍的对她好，但是谁对我不好，我会十倍百倍的奉还！” 说到最后一句话，她眼神犀利地直直盯着徐茜。 徐茜吓得面无人色，“……” 苏云华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忽又春风一笑，“你紧张什么？难道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没有没有，怎么会呢？哎呀我今天起得太早了，好困好困，我睡了，大家晚安，晚安。”徐茜不敢跟她对视，赶紧低着头收拾好东西，离开了书桌。 苏云华盯着她的背影看了很长时间，才转身上床。 李潇潇和方婧都没有说话，她们也在思考。 服装费的事成了一个不解之谜，不过徐茜和柳眉是一伙的，这个道理大家还是明白的。 周四，柳眉恢复了上课，果然，柳家又派了一个新的佣人来帮她打扫卫生和送餐。不过这次换成了一个沉默寡言的年轻女佣，走在宿舍楼里都是低着头，一言不发，从来不跟任何人对视，也没听见她说过话。 这样的人比兰姐那样的倒是可靠多了。 柳眉因为兰姐被抓偷窃的事，觉得丢脸，好几天在班里都是气不顺的样子，总拿石宇发火。 石宇不知是为了讨好她，还是对她有点什么异样的情愫，偏偏极尽小心温柔之能事，温言细语地安慰她。 足足过了一周，柳眉才又重新缓过劲来，不再随便发火，又继续趾高气扬，只是，她对苏云华的忌惮突然加深了许多。 “可恶，我只要想到她和我是一个班级的，我就很烦很烦！” 由于石宇所做的努力，柳眉终于完全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心腹，有心事也会向他吐露一二。 石宇邪笑道：“对付那种女生，有什么难的，叫几个人打她一顿，让她知道轻重，不就行了？” “你能找这样的人？”柳眉精神一震。 “当然！”石宇笑道：“不过就是需要一些劳务费。” “那根本不叫事儿！”柳眉一挥手，“你帮我找人，教训她一顿，让她以后看见我就得避开！要多少钱，你尽管说个数。” 石宇点头，“那行，我先找人，找到了再问清楚。你放心吧。” “嗯。”柳眉满意地点头，觉得石宇比徐茜有用多了。 而徐茜，不知是缺心眼儿，还是天不怕地不怕，竟然在服装费事件之后，还敢找到柳眉的寝室，要她实践诺言。 “柳大美人，你不是说过，要是我帮了你，你就要给我介绍做脸型的医生吗？什么时候能见到人呀？” 柳眉惊讶看着她，气笑了，“你还敢提！上次如果不是你搞砸了，我家的保姆能被警察抓了？” “这不能怪我！”徐茜坚持道：“我是做了的，最后我怎么知道竟然真有人把钱偷了？要怪就怪你家那个兰姐！” 柳眉明白，徐茜就像牛皮糖一样，黏上就扯不掉。这种人虽然没什么能力，但也有一点好处就是：只要能给她甜头，她就会继续为自己办事。 柳眉想通之后笑了，“你想做脸也不是不可以。不过刚开学，你也没有时间不是？到假期再说吧。不过，上次那事你没有做好，你还得再帮我的忙才行。如果你再搞砸，就别怪我不认账。” “当然当然！”徐茜兴奋点头，“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柳眉挥手，想赶小狗一样把徐茜赶出了自己的房间。 “哼，蠢货。” 第52章 情知起52 第五十二章 柳眉和石宇的计划没有能够马上实行，因为要想让人“教训”苏云华，在校园内是绝对不行的，只有让她出校园才能找到机会。 但这段时间，校庆文艺汇演的准备一直在紧张的进行着，每个人都在练习班集体和自己的表演。柳眉、石宇等班干部的节目是通过了初试的，苏云华和李潇潇的节目也在有条不紊的练习着。 暂时不能让苏云华受到教训，柳眉很不甘心，只好在班集体的演出练习中为难苏云华。 “你怎么搞的，还没有轮到你出场，你怎么就跑过来了？” 表演班的练习室里，柳眉颐指气使地责问苏云华，“我已经说了多少遍，每个人一定要掂量清楚自己的分寸，主角要好好做到完美演出，配角和串场演员也必须敬业，不要总想着脱颖而出！……也不想想自己算个老几！” 苏云华抹了抹脸上的汗珠，直起了腰板。就这段串场表演，她已经在柳眉的吹毛求疵下反复练习了不下十次，这个动作要求她在地上翻滚，劈叉，然后站起来跳跃，再次翻滚、劈叉，这种强度的训练对于她们这些幼年时期并没有接受过舞蹈训练的人来说，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明摆着柳眉就是在玩弄她。 “你还愣着干什么，快，到那边门口，再重新来一次！”柳眉得意洋洋地指使着。 方婧看不下去了，“我说，你够了没有？柳眉，你要记住，你只是我们班的班长，你并没有什么权利去支使别人！” 柳眉转头看向了她，阴恻恻地说：“我没有权利？哼，这个表演我是主角，我也是排练时的指导，我在支使她吗？我只是在教她怎么跳这场舞！是她自己没用，才半天都学不会！别人就不是这样！” 周围的同学都静静站着，望着眼前的一幕。平心而论，表演班除了极个别的班干部之外，其他的人对柳眉都充满了不满的情绪。 这个女孩太自以为是了，她凭借的是自己的家世，除了家世，她又有什么呢？专业课她也不是最强的，却偏偏什么都要别人听她的。之前在班会上竞选班长时所许下的那些承诺，她好像早就抛到了脑后，整个班只有她权力最大，所有人都不能违背她的意思。 而且班主任根本不管她的所作所为，甚至有时候是在默默地支持她。 她的背景尽人皆知，所以每当她做出什么令人厌恶的事情，有人想要反抗她的时候，只要考虑到她的背景，难免会有些顾忌。 也因此，柳眉更加的放肆，更加的过分，如今班里谁要是敢说她半点坏话，她就会引导班干部群起而攻之，令人烦不胜烦。 整个表演班，也就只有苏云华和方婧敢发出不同的声音了。 “那是因为你在故意刁难她！”方婧上前一步，直视柳眉，“请你不要做这种幼稚的事！公报私仇是最差劲的！” 柳眉张了张嘴，好像要说什么，但是却临时改了口，恶狠狠笑道：“怎么，我就是公报私仇，你能怎么样？我就是看不顺眼她，就是要整她，你能怎么样？……哼，现在我也看不顺眼你了，你也跟她一起，再重跳十遍！” “你！！！”方婧怒目而视。 苏云华走过来，拉住了方婧的手臂，“别跟这种人计较。” 说完她直面柳眉，淡然道：“这个表演我不参加了。” “什么？”柳眉一愣。 苏云华好笑道：“没听清我说的话？——我说，这个表演我不参加了，不干了！” “你敢！”柳眉怒道。 “我怎么不敢？”苏云华笑了起来，“学校并没有规定集体表演每个人都要参加吧？再说了，咱们班这个表演，有你们几个主角不就够了吗？哦对了，还有几个重要的配角，除此之外，其他人不都是你们的陪衬？……最开始明明说好了不同的单元由不同的同学表演，结果你们班干部权利还真大，竟然把所有的单元都收入囊中，想一口吃成个胖子，也不怕撑死！” 她顿了顿，环顾四周，看了看石宇、徐茜等人，又耸肩笑道：“你们想在校领导面前出彩，那是你们的事，我不想参加了，不行吗？你们就尽情的表演吧，恕我不奉陪！” 她将扎着的头发放了下来，用毛巾擦了擦脸，“哦对了，我不参加这个表演了，服装做没有？没做的话把我的钱还给我！” “你……”柳眉没料到苏云华竟然玩釜底抽薪，她也没有办法阻止对方离开，只能嘴上说着狠话，“你等着，我要报告班主任……” “得了吧，班主任还没你权力大呢，你报告她有用吗？”苏云华毫不客气道，“我不参加不是对你们更有利吗？你们的目的不就是让其他同学没有露脸的机会吗？哼，我才不稀罕。走了！” 柳眉咬牙切齿。 周围的人噤若寒蝉。 “噗嗤。”突然有人笑出了声。 “是谁！”柳眉扭头四下查看。 结果却是方婧，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她平时冷冰冰不爱说话，只要说话就是一针见血，笑得这么开心还很少见，她笑道：“唉，我怎么没想到还有这个方法呢！苏云华，好样的。哦，我也不参加了，你们自己玩吧，本小姐不奉陪了！” 说着她也取下了头上的发圈，用手在脸颊面前扇了扇风，喊了一声，“……哎，云华，等等我，咱们一起回去吧。热死了，我要冲凉。” 苏云华已经走到了练习室的门口，闻言回头冲她笑，等着她一起过来。 看见两个女孩的举动，其他同学都有些怔愣。在集体表演中戏份很少的人，也都意动了起来，也想跟她们一样，干脆就不参加算了，反正参加了也是给别人做配，有什么意思？ 柳眉急了，人真要走光了也是不行的，因为表演要有主有次，层次分明才好看。正要说什么，却听又有人发言了。 “那个，我也不参加了。”声音比较小，却十分坚决。 苏云华和方婧讶然回头看，原来是李潇潇。 苏云华有些感叹。李潇潇这个人比较开朗，性格也很直率。但是她毕竟家境不太好，来到艺高读书背负了很多责任，所以她总是尽力在班中表现。 虽然她也看不惯柳眉的做派，但是平时是不会这么直接的表达对柳眉的反抗的，然而今天却如此坚决，想来也是为了陪伴自己和方婧。 方婧也想到了这一层，和苏云华相视一笑。 两人站在门口，等着李潇潇走了上来。 “李潇潇！”柳眉叫出了李潇潇的名字，“你真要跟那两个人混在一起？” 李潇潇的脚步显出了一丝犹豫。她其实心底也很害怕，怕柳眉真的也像对付苏云华一样对付自己，毕竟她没有苏云华那么胆大。 她们寝室目前已经很明显的分裂成了两个阵营，一边是单打独斗的徐茜，一边是日渐亲密的三个人。 徐茜没事就老往柳眉的房间跑，回了寝室也不再怎么跟她们三个说话。 上次明显是诬陷的服装费事件早就让她们看清楚了徐茜这个人，所以也不怎么在意她。 李潇潇觉得跟苏云华和方婧在一起相处十分自然快乐，而且自己能够有机会进入文艺汇演的复试也多亏了苏云华，所以她愿意和她们站在一边。 想到这里，李潇潇的眼神再次坚定起来，没有回答柳眉，而是向两个好友走去。 苏云华和方婧的笑容更大了，“潇潇，走！” “好好好……你们给我等着！”柳眉在后面恨声道：“我一定会让你们后悔！” 苏云华想到了什么，突然回了头。 “柳眉，我知道你要做什么，你恐怕又要利用你鎏金集团千金小姐的身份，去给校领导施压对吧？让他们取消我们的节目复试资格？”她问。 柳眉没说话，但明显，她的眼神就是这个意思。 苏云华冷冷一笑，“你不要忘记了，当初你找人取消我入学资格的事情！但我还不是进了校！……哼哼，你有依仗，我也不是没有！要是你真的再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我也不怕撕破脸皮！” 柳眉瞠目结舌，“你……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自己心里清楚！”苏云华斩钉截铁道：“你敢在背后耍阴招，我就敢见招拆招！反正光脚不怕穿鞋的，不信你就试试！” 柳眉愣住了。 周围同学禁不住窃窃私语起来。 苏云华和柳眉有矛盾，大家都知道，然而具体事情是怎么回事，从来没人能打听到详细的内-幕，今天苏云华豁出去说出这番话，大家才恍然大悟，原来当初苏云华差点没能进校？可是为什么她最终还是成为了表演的一名学生呢。 如果她说的是真的，那岂不是说明，她的势力并不比柳眉的小？ 为什么入学以后一直这样韬光养晦？ 所有人都开始暗自思量。 方婧和李潇潇也用一种全新的目光打量着苏云华。 然而，只有苏云华内心在苦笑。她哪里有什么势力，当初也是误打误撞救了陆和才得到了陆晟的帮助。她和陆家人根本都没什么联系，怎么可能因为这些事情再去找人家帮忙呢？ 刚才这么说出来，其实只是故意吓唬柳眉而已。希望此后柳眉再要做什么不好的事之前，都能够好好掂量一番吧。 苏云华不打算解释自己的话，只对着两个好友莞尔一笑，“走，回去吧！” “嗯。”方婧和李潇潇都不是徐茜那种喜欢打听的人，也就当没听见一般，和她相携走了。 练习室里，石宇走到了柳眉的身后，默默望着她。 柳眉接收到石宇的视线，纷乱的心定了一些。她盘算着，回家找父亲问一问，究竟苏云华是什么来头。 不过当下，还是要解决表演班人心浮动的问题。 “同学们，这次校庆表演成功后，我会请大家到海市大酒店吃饭！再找个地方好好玩一玩！我说到做到！”柳眉大声道。 本来打算也放弃参加表演的同学听了这句话，都吃了一惊。海市大酒店是海市最高档的酒店之一，那里的餐饮一般工薪阶层根本都吃不起。能够在那里吃一顿，绝对是值得炫耀的事。 一时间，不少人又决定还是留下，毕竟她们和柳眉又没有什么深远的仇恨，柳眉又没有针对他们，所以继续坚持吧…… 离开练习室的三个人，笑嘻嘻地拉着手走在校园的小路上。 方婧也没了平日的冷漠，笑问：“嘿嘿，你们看见刚才柳眉那张脸没，都黑成锅底了！哼，还以为天下就她一家独大呢！什么了不起！” 李潇潇担心道：“云华，你真不怕她报复吗？” 苏云华摇头，“怕什么，我也没说假话！倒是你们，我还怕连累你们呢。” 李潇潇吁了一口气，“管他的！我想明白了，与其整天被人支使，不如放手一搏！天下众生平等，怎么我们就该听她柳眉的话！要是真的被她用计谋赶走，那大不了……大不了不上艺高，重新找个普通高中去读，有什么了不起！” 能说出这番话，说明她是真的看开了。 苏云华有些感动。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她们俩也不至于跟柳眉对上。 有什么报答的办法呢？ 苏云华俏眉一扬，想了起来。 她借口出去买日用品离开寝室，从空间里取了不少水果出来，还倒了一些空间水，然后回到寝室，招待两个好朋友。 晚上，徐茜练习完毕，累得像个狗一样吐着舌头回到寝室，一进门就嗅到了一股子清香的味道，把她的馋虫都从胃里勾了出来，只见三个室友笑嘻嘻地围坐在苏云华的书桌边，吃着水果，喝着水，聊着天，打着牌，别提多么的惬意。 徐茜咽了一口唾沫，走到桌边，见桌子上摆放着两盘水果拼盘，一盘是切得漂漂亮亮的大西瓜，皮薄瓤红籽少，水润润的透着亮；一盘是凤梨、芒果、火龙果和葡萄的组合，也都是洗得干干净净，切得整整齐齐，不用尝就知道味道好得不得了。 苏云华看见徐茜，没有说话，喝了一口水，抽出一张牌打在桌上，“一个q！” 方婧连忙也放了一张牌，“一个k！”她看见徐茜那口水滴滴的表情，故意用拇指和食指捻起一块西瓜，咔的咬了一口，满嘴甜蜜的滋味，惹得她细长的凤眼都眯了起来，“云华，你可真会选水果！这西瓜简直是我吃过最甜的！你在哪里买的？” 李潇潇也在吃西瓜，忙不迭点头，“真是太甜了，好好吃啊！” 苏云华笑道：“我也是运气好，刚到校门口就看见几辆水果车在附近的居民小区那里叫卖，价格还特别实惠又便宜，我就过去挑了一些。我刚买完，就有城管过来赶人，那几辆水果车就开走了。” “啧，你是有福之人哪。”方婧再次咔的咬了一口西瓜。往常她的言行举止都是十分淑女的，今儿吃到这么甜的西瓜，连风度都不顾了。 徐茜的口水都快滴下来了，期期艾艾地凑到书桌边，“云华，你买的水果呀？” 三女都不太想理她，苏云华侧抬头，斜看一眼，“嗯。” 李潇潇埋头吃瓜不说话。 方婧嘿嘿冷笑，“这是我们三个为了庆祝不参加集体表演，云华买来请我们吃的。某些人可不要腆着脸开口要啊。想吃水果，喏，走廊尽头那里有个单人间，那里住着一个富家大小姐，她那里什么好东西没有？某些人尽管去拍她的马屁，保管香的臭的都能吃到。” 徐茜听得脸都黑了，哼了一声，转身进入洗手间里洗漱。 她在里面呆了好一阵才出来，结果却感到果香味比刚才更浓了。 徐茜心底哀嚎一声，爬上了床，用凉被捂着脑袋，鼻不闻为净！ “云华，这水是你从开水房打的？”方婧喝了一口水，咂咂嘴，禁不住问。 苏云华笑笑，“没，是买的矿泉水倒在杯子里的。” “居然有点甜，什么牌子，我也去买来喝。”方婧问。 苏云华搔了搔头皮，“我忘了哎，一个不常见的牌子，什么山什么的，以前我也没见过。” “哦。”方婧也没在意。 李潇潇则是喝了一口就没停下，直接灌了一杯水。 方婧惊了，“你……肚子不涨啊？” 李潇潇浑然不觉，“还好哎。” 苏云华心里偷笑，空间水和水果就是这么神奇，味道好不说，吃多喝多了也不会让人特别难受。 第二天早上，方婧洗漱完毕坐在镜子前抹护肤品，突然之间发出一声惊喜的叫喊，“哇！！！！！” 这声叫喊把其他人吓个够呛。 “怎么了？”李潇潇忙问。 方婧的眼睛离不开镜子，左看右看，嘴里喜道：“天哪，我的皮肤，我怎么从来没觉得我皮肤这么好呢！你看这里，我前几天长了个痘，留了个痘印，丑死了，可是今天居然没了！哈哈哈，太棒啦！” 李潇潇噗嗤一笑，“行啦，冷美人，你皮肤本来就好，我的才差……咦！” 她不经意看着镜子，也呆住了。李潇潇的肤色并不算特别白嫩，比苏云华、方婧等人差一个色号，可今天看着镜子里的皮肤，虽说还是肤色深一些，可是肤质特别细腻莹润，带着一种少女特有的光泽和嫩滑。 李潇潇不禁用手抚摸着自己的脸，爱不释手，“我今天的皮肤也不错嘞！” 苏云华早就知道会有这种效果了，从洗手间走出来，笑道：“两个臭美婆，你们够了啊！” “你少来，你平时皮肤最好了，直接碾压我们，气死人。今天我心情好，还不许我炫耀一下吗！”方婧翻个白眼。 李潇潇附和，“就是。” 苏云华笑着摇摇头，去换衣服。 两个人喜滋滋揽镜自照了好久，一抬头，只见徐茜顶着一脸油皮，下巴上还生了几颗痘痘，从帐子里钻了出来，见了两人容光焕发的样子，也是吃惊怔愣。 方婧和李潇潇相视而笑。 柳家大宅里，柳眉正在跟父亲柳国伟撒娇吵闹。 “爸爸，你告诉我，那个苏云华究竟有什么来头！你说啊！” “我的小祖宗，你怎么又和她闹矛盾了，”柳国伟头都大了。他从小就宠宝贝女儿，宠得无法无天，结果养成了柳眉“要什么就必须得到”的个性。 柳国伟自忖在海市也算是最有头脸的人物，因此但凡女儿的要求也都尽力满足。上次没能弄走苏云华，还是他第一次违背女儿的意思。 柳眉恼了好久都没跟他说话，他送了女儿好几样珠宝首饰，并承诺等她能开车就送她一辆大红色的跑车，好容易才把女儿哄好。 没想到女儿居然又问起了这件事。 第53章 情知起53 第五十三章 “眉儿，上次你不是说要再买匹马吗？爸爸去爱尔兰帮你选一匹怎么样？”柳国伟顾左右而言他。 柳眉冷哼，“马我当然要要，但是你先告诉我我问你的问题！” 柳国伟无奈支吾了半天，又道：“眉儿，爸爸再送你一辆游艇好不好？随便你去挑选！” 柳眉照样是照单全收，却还是坚持要得到结果。 柳夫人在一旁听着，十分看不顺眼，狠狠地说：“你就宠她吧！看把她宠成了什么样！” “你懂什么！”柳国伟对女儿一级好，对老婆却有些不假辞色，“女孩子就是要宠着长大，这样以后才没有人能够随便把她骗走！” “嘁，她现在已经无法无天了！本来应该去英国读书，结果说是要读艺高，你居然就答应了！读艺高能干什么？当演员？想当演员还不容易吗？你出钱去拉个剧组，拍几部电影，分分钟搞定！至于浪费时间去读什么艺高？”柳夫人到现在也不是太能接受女儿选择读艺高的决定。 “而且那学校都是些什么人？不管是乡下的还是旮旯的，都混在一起，眉儿你自己说，你那个寝室，还没你在家的浴室大！住得委委屈屈，又不舒服，你说你是图个什么啊？”柳夫人越说越气。 “还有那个苏云华，什么个破玩意儿，值得你花费精力理会？那种小角色，连你一根指头都比不上，结果你还在这儿成天想着对付她……眉儿，听妈一句劝，别在那个艺高呆着了，退了学去英国读书吧，你要知道，为了得到那所贵族高中的名额，妈妈可是从五年前就开始给你排队了，临到头了，你居然说不去就不去，真是浪费！” “妈——！！！你就别说了！烦不烦啊，天天念叨！”柳眉气呼呼地翻白眼，“我偏要读艺高，我就是要证明自己！免得人家说我是靠爸爸捧才能演戏！” 柳国伟急忙附和她，“我家眉儿那么漂亮那么聪明，才不需要我捧！” 柳夫人却把握到了关键，“谁敢这么说你……哦，我知道了，是不是齐家那个齐安然？她那是激将法，你也偏偏会中招！” “你管呐！！！”柳眉叫了起来，非常不爽，瞪着自己的母亲。 柳国伟也训斥自己的老婆，“你这是干什么，不向着自己的女儿，却向着外人，齐家算个屁，那个齐安然连我眉儿的头发丝儿都比不了，眉儿就是有出息，自己考上了艺高，将来肯定能成为大明星！” “哼，懒得跟你们父女说话！”柳夫人站起来，“你看看你把她惯成了什么样！现在说的好听不靠家里捧，将来可别哭着回来要投资！” 柳眉气急败坏，“爸爸！你听妈妈说的什么话！” 柳夫人已经扭身走上了楼梯。 柳国伟本想骂老婆几句，见她走了也就不说了，安抚着女儿，“好啦，放心吧，爸爸知道眉儿有本事。” 柳眉兀自坐在沙发上生闷气，气了半天才又想起，“爸，你还没告诉我，苏云华到底有什么背景！” 绕了半天，又回到了这个问题，柳国伟叹了一口气，“她没什么背景，就是个乡下丫头而已，但是她却和京城圣合集团陆家的女儿有点关系……眉儿，爸爸实话给你说，陆家是京城的实权派，我们家没法跟人家对着干，你要知道，其实爸爸也有无能为力的时候。” 柳眉大吃一惊。因为父亲还从来没有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过话，在她的认知里，父亲几乎就是无所不能的，在海市横着走都没人管。可是京城……那的确是个她理解能力之外的城市。 “爸爸你怎么能那么讲！陆家到底是什么，怎么那么大来头？有什么了不起，圣合集团？听都没听说过，老爸你难道不能把他们打垮吗？” “哎哟哎呦我的小公主，你可不要这么说……”柳国伟一头汗，打垮陆家？陆家不把他打垮算好的了！“爸爸不是给你讲了，陆家是京城的实权派，你知道什么是实权派吗？那就是说……爸爸也许很有钱，但是爸爸没有权，但是陆家，却是有权也有钱。你懂了吗？” 柳眉皱眉。有钱，不就代表有权吗？难道还有有钱做不到的事？ 柳国伟这个时候才发觉把女儿宠得太过火的坏处。平时他给女儿灌输的概念就是老子天下第一，本来在海市的地界，柳家的确也没有什么需要害怕的。然而真要在华国论资排辈的话，柳家确实又不算什么了。 “眉儿，别的你别管了，那个苏云华，不要去理会她了……你想要什么尽管给爸爸说，爸爸一定给你买来！”柳国伟给出承诺。 柳眉却沉默了，“哼。” “对了，眉儿，你也十五岁了，可以去参加一些活动了。下个月海市有个电影节，开幕式会来不少明星和导演、编剧，开幕式后有个招待酒会，爸爸带你去参加吧。”柳国伟想起了这件事，赶紧说出来让女儿开心。 柳眉却一嘟嘴，“爸爸，我说过不需要你捧我，我自己也能闯出一番名堂！” “这哪是捧你啊，这是带你认识一些朋友，拓展人脉，累积资源，”柳国伟笑道，“就算你将来做了大明星，也需要认识圈内的人士，对吧。” “好吧。”柳眉勉强同意了。 柳国伟心想，哪里会有不要人捧也能红的明星呢，只看捧的方式不同罢了。这些事情他是不会告诉女儿的，日后只要女儿真正踏入娱乐圈，他肯定会用尽心力让她实现梦想。 …… 退出集体表演之后，苏云华和李潇潇有了更多的时间去练习唱跳歌曲。两人态度认真，随时讨论，先将一分钟的复试表演准备得尽善尽美，又把服装统一了一下，然后信心满满地参加了复试。 复试结果也是很快就张贴了出来，两人的节目依旧通过了考核，能够参加最终的彩排。 “太好了，太好了！”得知这个结果，李潇潇更是兴奋得一蹦三尺高，拉着苏云华，乐得只剩下跳和叫了。 215寝室里，方婧的节目也通过了，连徐茜也借着柳眉的光，通过了复试，这个寝室可算是大丰收。 徐茜这几天好像变了一个人，腆着脸开始在寝室里找人恢复关系，最开始找的是最好说话的李潇潇，等过了几天之后，便尝试着和苏云华搭讪，偶尔和她们一起去吃饭，时而还买点小零食回寝室分发。 不过她还是和方婧不怎么对付，主要是方婧坚决不想理她。 “你说她是不是吃错药了？”趁徐茜去练习表演，方婧在寝室里提起这件事，“都不理她了，还一个劲的凑上来说话，也真是脸皮厚！哼，照我说，绝对不要和她扯上什么关系，不然下次还不知道会不会又弄出什么事来陷害我们！” 李潇潇疑惑道：“不能吧，我看最坏的其实是柳眉，徐茜也只是受她蛊惑罢了。” “我只是觉得，像她那样一个吃货，居然会买东西来请人吃，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苏云华忍俊不禁，“一想到她那个又心痛，又要装作大方的样子，我就忍不住想笑。” “哈哈哈……还别说，你形容得真贴切！”方婧笑了起来，“呸，几包豆腐干而已，都那个表情，啧啧啧，装大方也买点鸡爪、鸡翅、鸡腿来吃啊！……哎，说真的，我好想吃卤鸡翅，校门口过去两个红绿灯，有一家老王记卤味，他家的鸡翅超级好吃，你们要不要去尝尝？” “真的真的？”苏云华眼睛一亮，她也最爱寻摸美食，“还有什么别的？” “他家的卤味特别多，还有牛肉、猪肝、猪脚、豆干等，味道真是一绝。”方婧已经站了起来，准备去拿包了，“我好想吃，现在就去。云华、潇潇，你们去不去？” 苏云华也跟着打算走，“好，出发！” 李潇潇却笑着说：“不了，我看会儿书吧，我不太喜欢吃卤味。” “你不是最喜欢吃食堂的卤鸡蛋和土豆吗……”方婧说着。 “走吧，走吧。潇潇，我们出去了！”苏云华把她拉出了寝室。 “嗯，拜拜。”李潇潇温柔的笑。 方婧郁闷，“我话还没说完呢！” 直到下了楼梯，苏云华才道：“那个，潇潇家的情况不是太好，你也知道，她平时在吃的方面很节省的。这种事就不要叫她了，我们买回来和她一起分享就好了。” “哦……”方婧这才想到这一层，点点头。 刚走出宿舍区，迎面碰上了徐茜，看见两人背着包，立刻上前询问：“云华，你们去哪儿呀？” “哦，出去买点东西。”苏云华不想跟她多说。 徐茜死皮赖脸道：“去哪儿买？我也正想出去一趟呢！” 方婧烦死她了，“你无聊不无聊，要去自己去，我和云华有事要说。” “你……”徐茜面子上过不起，脸色变了好几变，最后还是换上了笑脸，“一起嘛，咱们好歹是一个寝室的，不要这样排斥我。我请你们吃饭，庆祝过了文艺汇演的复试！” “得了吧，还请吃饭，难道请我们吃清水面啊？”方婧撇嘴，“舍不得请就不要请。” “不，是真的，我真的请你们！”徐茜拍着胸脯，“既然今天你们有事，那改天，换个时间、地点，我们出校门去找一个好的餐馆，我真的请你们吃一顿大餐！说到做到！” “为什么？”方婧和苏云华都惊讶了，让这个抠门的家伙说出请客的话，还真的很少见呢。 徐茜脸色有点赧然，“我、我一直想跟你们说声对不起，上次服装费的事，明明是我自己不小心把钱落在寝室了，却害得你们被怀疑……是我的错……你们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请客赔罪好不好？想吃什么尽管说，我其实还有压岁钱都还没花完呢！真的！” 方婧冷笑，“你真想请客，那我说，去‘海上鲜’吃，怎么样？” 苏云华倒是不太熟悉海市的餐馆，只在一旁抿嘴笑，没说话。 徐茜明显愣了一下，然后做出一个破釜沉舟的表情，大义凛然地说：“好！海上鲜就海上鲜！大不了我把压岁钱全用了！总之，吃完这顿饭，咱们就还像从前那样好，行不行？” 方婧惊讶，“你还真请？呵呵……行，那就这周末！” 徐茜笑嘻嘻的，“嗯，说好了！” 和徐茜分开之后，苏云华好奇地问：“海上鲜是什么地方？” “嘿嘿，是市里头最有名的海鲜餐馆之一，主要是这家餐馆的进货特别好，能保证新鲜。”方婧乐道，“我不过是随便一说，徐茜居然答应了。她要是敢请，我就敢去吃！哼，不吃到她心疼不罢休！” 苏云华咋舌，复又深思。徐茜，真的那么大方？ 宿舍楼里，徐茜走到二楼，并没有回到215，而是直接跑到了柳眉的房间，敲门。 柳眉正在休息，见是她，也没有什么好脸色，抱胸问道：“干嘛？” “嘿嘿，当然是有好事！”徐茜挤了进去，“上次你不是跟我说，和苏云华他们搞好关系，找机会骗她们出校门，然后找人教训她们吗？” “嗤，给了你这么长时间，不见你有什么成效！”柳眉回到沙发上半躺下，“我都替你丢人，天天追在她们屁股后面，人家连个正脸都不看你！呸，真没用。” “不是啊，我这次真的找到机会了！”徐茜急着邀功，“刚才我在楼下碰到苏云华和方婧，说要请她们吃饭赔罪，顺便庆祝通过复试，她们两个同意了！” “什么？”柳眉听了也精神一震，“你没说假话？她们两个不会是跟你开玩笑吧？” “不是开玩笑，真的同意了，这个周末！”徐茜笑嘻嘻的。 柳眉终于露出了笑容，“好，好，周末？不错，跟石宇说一说，这几天正好准备一下……这次一定要给她们一个深刻的教训！……嗯，这件事你做得不错。” 徐茜得到她的夸奖，也很开心，突然又道：“不过，请她们吃饭这事儿，你还得给我点钱才行。如果不是要帮你教训她们，我也不会请她们吃饭，对吧。” 柳眉不在意，“行了，多大点事儿，要多少？” 徐茜皱眉想了想，“我估计方婧肯定得宰我一顿，所以多准备一点，就……五万块吧。” “什么！！！”柳眉眼一瞪，“你要请她们吃什么？要这么多？” “海上鲜啊！”徐茜笑吟吟，“是她们要求去的，说是要不是海上鲜就不去，我只好答应了。” 柳眉的笑容冷了下来，“好啊你，徐茜啊徐茜，明明是你自己想吃吧？你不要跟我耍这种小聪明！” 徐茜做出一个委屈的表情，“真的是她们点的，是方婧说的，苏云华也同意了……这，要是你为难那就算了，我就跟她们说不请了，反正她们也不会真的跟我和好。” “少给我来这一套！”柳眉脸色一变，“徐茜，这次你最好好好的把这件事完成，如果再像上次那样出现纰漏，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徐茜郑重点头，“你就放心吧，我绝对会把苏云华带出校园，一定让你出了这口恶气！” 柳眉直直盯了她半晌，这才从钱包里取出一张卡，“拿去！用这里面的钱结账！密码是……” “咦，这是上次那张卡吧？密码我记得，是xxxxxx嘛，放心。”徐茜捧着□□，如获至宝，乐不可支。 柳眉都快无语了。 …… 复试就在下周一，周末也正好放松一下。周六午休过后，离下午饭点还差一个小时，徐茜就猴急地催着几人梳洗打扮出门。 “我就不去了吧……”李潇潇有点不好意思，她也明白徐茜主要是想请方婧和苏云华，自己只是个陪客而已，去那么高档的地方吃饭，她也有些底气不足。 苏云华却坚决把她拉上，“干嘛不去，这是我们寝室的聚会啊，再说了，你不去，我们三个人也吃不了多少啊。” 方婧从另一边挽住李潇潇的胳膊，“就是，多一个人就可以多点几道菜……是不是啊，徐茜？” 徐茜哪里会不答应，反正不是她的钱，她巴不得多吃几个菜，点头笑道：“是啊，是啊，一起去一起去。走走走！” 四个女孩结伴下楼，前面三人走在一起，徐茜落后一步，她转头，远远看见柳眉和石宇站在男生宿舍的楼下，正往这边望着。 徐茜见前面三个女孩没注意，便偷偷朝柳、石二人打了个手势。 柳眉微微笑了，“她们出发了，你找的人说好了吗？” 石宇点头，“没问题，已经联系好了，等她们吃完出来，天色稍微黑一些，正好动手。海上鲜那一带恰好有个暗巷，正适合教训人。” “嗯，如果完成得好，下个月的电影节我会带你一起去。”柳眉道：“我爸爸说了，电影节会有很多导演和经纪人到场，你可以去认识一些人。” 石宇很激动，“好！你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尽管说！” “我要你完完全全效忠于我，你能做到吗？”柳眉斜眼睐他。 石宇一怔，继而缓缓笑了，“我不是早就效忠于你了吗？难道你要我把心掏出来给你看看吗？” 平心而论，石宇的长相当然不差，毕竟能考上艺高的男生又有几个是丑鬼。而且石宇个性痞痞的，有种坏坏的味道，笑起来更是增添了一种不羁的感觉。柳眉以前还从来没有接触过这种类型的男生，一时也看得呆了。 石宇的话其实带着一点挑逗的*性质，柳眉本应该呵斥他，让他不要做非分之想，可不知怎么，柳眉却心跳加速，脸也微微红了，瞠了他一眼，娇嗔道：“呸，谁要看你的心。” 石宇依旧是保持着笑容，眼神却带上了一些特殊的意味。 和柳眉这种从小被宠到大的富家大小姐的生活环境完全不同，石宇对社会规则却是异常熟悉。 他的父母都是普通的工人，后来父母离异，他跟着父亲生活，生活里诸多不如意之处。母亲因为生得漂亮，傍上了一个大款，有钱了之后，经常瞒着大款偷偷资助他，后来更是给钱让他读艺高，还带着他见了那位家在外地的大款。 石宇清楚，自己如果想要过得更好，就必须讨好那个大腹便便的男人，于是他第一次见面，就喊了那个人叫爸爸，把那个人乐得眼睛都眯了起来。那男人本来对情人有个这么大的儿子的事很不爽，却因为石宇的“乖巧”而改变了主意，容许情人资助儿子读书。 表面上看，石宇是个听话懂事、长得也很帅气的好男孩，可实际上，他却打架斗殴、寻衅滋事无所不为，还认识了不少混社会的大哥，跟着那帮人到处玩。他甚至一边叫那个有钱的男人爸爸，一边让人偷偷打过那男人几次。 那男人只觉得自己倒霉晦气，却完全想不到，都是这个便宜儿子指使的。 眼下，石宇知道，自己长久以来讨好柳眉的行为终于开始凑效了，这位没怎么见过世面的富家千金总算是对自己有了那么一丝丝的动心。 鎏金集团，石宇早就听说过，柳国伟创办集团也才十几年的时间，主要是运气好，且人大胆，才能让鎏金集团成为海市一霸，可实际上，柳家并没有什么深厚的底蕴，看他养出来的女儿是什么样就知道。 这样的女孩子以为自己很高傲、很高贵，其实最容易骗、最好骗。 早在石宇踏进表演班大门的那一天，他就明白，只要自己把这个飞扬跋扈的少女搞定，几乎下半辈子就不用奋斗了。 所以他才会在柳眉挑选班干部的时候第一个举手做了副班长，又在各种场合支持柳眉，还帮她出主意教训苏云华…… 瞧着柳眉娇羞的脸蛋，石宇仿佛看到了未来自己得到柳眉、得到柳家，坐拥亿万家产的景象。 他笑得更帅气了，“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看看情况？” 柳眉只稍微犹豫了一会儿就同意了。 …… “来，坐坐坐，别客气！”海上鲜的小包房里，徐茜豪气地招呼着三个女孩，大声道：“服务员，把菜单拿上来看看！” 菜单来了之后，徐茜又说：“要点什么尽管点！今天一定要吃好喝好！” “你简直像婚礼上的司仪，什么吃好喝好，真是。”方婧摇摇头，有些无语。 苏云华和李潇潇拿了一个菜单，两个小脑袋凑在一起研究，看着每个菜后面的天价数字，两人都睁大了眼睛。 “天，吃这一顿，岂不是……”李潇潇算了一下，差不多相当于自己父母几个月的工资了，这么一想，她就有些畏首畏尾。 方婧倒是很淡定，“来个龙虾，要澳洲的，问问厨师怎么做……每人一份黑鱼子酱吧，那可是好东西……嗯，再来个鲍鱼刺身吧……” 一连点了好几样，方婧才放下菜单，“你们要点什么？” 徐茜忙不迭补充了好几样，苏云华也随口说了两个菜，李潇潇才下定决心点了一个时蔬——那是菜单上最便宜的菜了。 点完菜，徐茜又说要喝酒，但这个被三个人同时否决了。 “不行，不能喝酒，醉了怎么办？”方婧拒绝。 苏云华是知道自己酒量的，前世就不错，但是现在还是高中生，最好不要喝酒，也不同意。 李潇潇更不敢。 徐茜一个人肯定不能喝，所以只好放弃了，“唉，还说喝喝法国原装进口红酒试试……” 聊了一会儿天，菜就源源不断地送了上来。 徐茜毫无心理负担，连招呼众人吃菜都忘了，菜品上来之后，筷子伸得比谁都快。 方婧也毫不示弱，快准狠地夹着菜，当然姿势还是十分优雅的。 苏云华和李潇潇相对矜持一些，细嚼慢咽的品尝着。 四个女生，却上了满满一桌子的菜，怎么可能吃完，很多几乎都只是尝了尝，胃里就没有空间再塞进去了。 徐茜张罗着叫服务员打包，足足装了五六个盒子，才把没吃完的菜装下，笑嘻嘻道：“够我吃几天了。” 但是方婧和苏云华双双却给了她鄙视的眼神和一个沉重的打击： “海鲜不能过夜，不然吃了拉不死你。” 徐茜哀嚎，“那我要回家，把菜送给我爸妈尝尝！” “你……你至于吗？”方婧受不了她了。 “你管我呢！”徐茜哼了一声，“那一会儿我就不管你们了，我自己回家了，你们回学校吧。” 三个女孩不虞有他，自然是答应了，没有人看见徐茜眼中一闪而过的得意。 她们吃得慢，结完账，天已经全黑了，几个女孩不约而同走得都十分缓慢，毕竟吃了那么多，胃里感觉很撑。 好容易走到了海上鲜的电梯间，按下了下楼键。 徐茜捧着五六个盒子，累得手都抬不起来，却又不好把盒子放在地上，一手又要揉着肚子，哎呦哎呦的叫。 苏云华看着她的模样，禁不住笑出了声，“你简直……” 正在这时，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了。 里面正站着两个身材高大的男人，皆是手工高定西服，皮鞋锃亮，发型也极整洁，一看就是社会精英人士。 一个正对另一个说：“你是真的不舒服想回去，还是不想跟这些人多说了？……嗯，海市这边看来也没有什么人能做这个项目了，不如咱们联手，圣合与太华合作还是首次呢……” 看见电梯门打开，两人都停了口，说话的那个微微蹙了蹙眉。 几个女孩鱼贯走进了电梯。 只剩下苏云华，却闪了神，站在门口忘记了动作。 “云华，进来呀。”方婧叫了一声。 听见这声喊，电梯里的两个男人同时看了过来。 只见门口的女孩穿着一身素雅的浅绿色连衣裙，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不施脂粉，肌肤却极致娇艳莹润。一双熠熠生辉的大眼睛带着三分迷茫、七分回忆，望着刚才不曾说话的那个男人，红唇微分。 “龙知定？” 站在电梯里，那个一身黑色西服、黑色衬衣，眉目格外凌厉冷峻的英俊男人，不正是以前住在兴隆镇别墅的龙知定？ 只是，那时他看起来十分年轻、面色苍白、还略微有些孱弱。 可这才短短大半年时间，他摇身一变，完全是一副精英典雅范儿，连年龄都似大了好几岁一般。 苏云华有些不敢确定了，觉得自己可能认错了人。 但是那个男人的薄唇却吐出了一句话，“苏……云华？” 第54章 情知起54 第五十四章 听到龙知定的回答，苏云华才舒了一口气，走进了电梯里，脸上露出了一个轻快的笑容，“真的是你！我还以为认错人了呢！” 龙知定冷峻的面容仿佛冰山融化一般，变得柔和了一些，点头有点矜持道：“好久不见。……你是在这里……” “我在海市上学，海星艺术高中，今年刚考过来。”苏云华笑着寒暄，“你呢？你是海市人？” “不，我来这边办事。”龙知定十分自然的说。 一旁的男人有些不可思议地看了看龙知定，又看了看苏云华，忽然间笑了，竟然开口道：“苏云华？你好。” 苏云华一愣，连忙向那个男人望去，以为也是自己认识的人，可是怎么看，都无法从对方英俊的脸上看到任何熟悉的影子，只好迟疑地问：“你是……？” “你应该没见过我，我是陆晟。”男人文雅地点了点头。 苏云华这才恍然大悟，“哦，你是陆和的大哥！” “对。”陆晟点头。最开始听见方婧叫“云华”，他就禁不住抬头看了过来，只是那时还没有想到会这么巧。及至龙知定也叫了苏云华的名字，并且女孩子自报家门在海星艺高读书，他才确认这就是和自己妹妹有不解之缘的那个女孩。 他从来没见过苏云华，所以暗自打量了她半天。原来从绑匪手中救了妹妹的女孩子，居然是这样青春漂亮，肤如凝脂，发似乌云，色若春花，一双灿烂的眸子晶晶亮，身段楚楚动人。 毫无疑问，苏云华绝对是个美人儿。 陆晟霎时对她产生了不少兴趣。 一旁的龙知定面色却沉了下来。他也不知怎么回事，心情有些起伏，这不应该的。这位之前在兴隆镇别墅给陈姨送菜的美丽女孩，曾经给他留下过深刻的印象。此后回到京城的家，偶然独处时，他会想起女孩子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 她送来的水果蔬菜都非常新鲜水灵，以至于他回到京城后再也吃不到，所以有一段时间茶饭不思； 她烧的饭菜味道很好，蕴含了独特的手法和巧思，让他唇齿留香，记忆犹新； 她是那么纯朴而自然，在兴隆镇的时候，从来未曾想过要巴结自己这个“有钱人”； 她的气质之中又混合着一种奇异的成熟感，有时候他在她面前都觉得自己在被她照顾…… 明明只是个送菜的女孩，为何却至今在心中放不下她？ 龙知定百思不得其解。 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不喜欢她跟别的男人说笑，他也未曾想陆晟似乎还跟苏云华有旧，这种感觉让他觉得很不舒服。 苏云华跟两个男人的对话，被寝室里的其他三个女孩听到了，令她们惊讶万分。 方婧和李潇潇是很正常的好奇，徐茜就是有些难以置信了。 苏云华不就是个乡下丫头吗？而这两个男人一看就是社会地位非常高，平时养尊处优的模样。可他们跟她对话，却都明显放下了架子，这……怎么可能？ 徐茜张大了嘴巴，手中的盒子也差点掉在了地上，她连忙将塑料袋整理了一下。接着抬起头来，露出一副熟稔的表情，一只手迅速挽住了苏云华的胳膊，笑道：“嗨，你们好！我是苏云华的室友，我叫徐茜！你们是……？” 方婧和李潇潇不敢相信徐茜居然主动上前自我介绍，看样子还想要认识两个男人的样子，这简直太……两个女孩只觉脸都快掉在地上了，实在没脸抬头看两个男子的反应。 苏云华也极其不适应徐茜的亲近，平常两人也就是泛泛之交而已，这人骤然过来挽自己胳膊，她感觉浑身难受，忍不住把手臂从徐茜的手里抽了出来，还往旁边挪了一步，对两个男人简单介绍道：“呃，今天我是和我的同学过来吃饭，这几位是我们班的同学，也是同一个寝室的。” 龙知定根本没有看徐茜，只略略点了个头。 陆晟斜斜瞟了一眼，便没在意，只将眼光放在苏云华的脸上。 徐茜自讨了个没趣，却还是没有放弃，越战越勇，笑道：“我能有这个荣幸认识你们吗？” 苏云华彻底无语了，幸亏电梯已经到了底层，发出叮的一声之后，电梯门打开。苏云华连忙拉着徐茜走出电梯，匆忙说：“那个，我们先走了，后会有期！” 徐茜还有点不乐意，小声埋怨道：“你拉我做什么……” 李潇潇赶紧上前拉着她另一只手，方婧在后面推着她的背，总算是把她拉出了电梯，几个女孩急急忙忙地走出了电梯间。 苏云华回头看了一眼，直望着龙知定的眼睛，微微笑了一下，算是作别。 龙知定也略一点头，唇角下意识勾了勾。 苏云华又看了看陆晟，也是同样作别的意思。 陆晟嘴角噙着一丝笑容，望着女孩精致的脸蛋，眼神里充满了兴味，就像是猎人打探到了自己的猎物一般。 看见他这个表情，龙知定刚刚平定一点的心情，又开始起伏，甚至涌上了一丝连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戾气。 想到那个纯朴的美丽女孩会成为别人的猎物，他心里就很不舒服，仿佛属于自己的东西被别人盯上了一样。 这个想法让龙知定一惊，继而沉默。……不过是个有几面之缘的女孩而已，自己何至于此？ 他自嘲地笑了笑，摇摇头。 两人不紧不慢地走出电梯间，来到了海上鲜的前廊，一起向大门走去。 看着前面几个女孩走得脚步匆忙，仿佛后面有猛虎在追她们一般，陆晟禁不住笑了起来，“这个苏云华……有点意思。” 龙知定本来不想说话，但忍了半天，还是淡淡地问了一句，“你怎么会认识她？” “哦，我没跟你们说过吗？”陆晟扭头瞅着他，“舍妹在海市有过惊魂一劫，后来被一个在列车上认识的女孩子出手相救，那个女孩子就是苏云华。” 龙知定恍然，“原来是她！之前倒是听你们说起过，但没有联想到真的会是她。……我也没料到她竟会到海市来上艺高。” “那你又是怎么认识她的？”陆晟有些感兴趣的样子，“她不像是会和你这样的大人物结识的女孩子啊，你们好像还挺熟悉。” 龙知定敷衍道：“我之前休假的地方正好是她的家乡，有缘见过几次而已，也称不上熟悉。” “如此甚好，”陆晟笑意盈盈，“之前还怕你们是熟人，不好进一步结交。我瞧着她的模样，放到京城的社交圈只怕也没几个人能及得上，的确是个美人胚子。对了，她在上艺高，说明她有志进入娱乐圈，那我倒可以帮她一把，多交流交流……” 龙知定哪里还会不明白他的意思！ 京城的贵公子里，陆晟算是比较洁身自好的，不像其他一些权贵富豪子弟一般声色犬马、纵情驰骋，可如他这般年轻有为、相貌又英俊的男子，私底下自然该有几个红颜知己，听说他与娱乐圈几个女明星也有些往来。 今天他这么讲，应该就是看上了苏云华，想要进一步与之“交往”了？ 龙知定的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 他不爽！很不爽！ 明明是他先认识苏云华，凭什么陆晟在他面前说这番话？陆晟这是什么意思？ 他倏然抬头瞧着陆晟。 陆晟也正在观察他的脸色，一见他的表情，连忙哈哈笑了起来，“我只是为了报答她解救舍妹而已，你可不要想歪咯。” 什么想歪，你明明就是那个意思！龙知定腹诽道。 面上却也带上温和笑意，“你说笑了。”又正色道：“……好了，关于这次的项目，我明白你的意思，海市这边的公司的确难堪大用，不如不跟他们合作，另外选址建设科技园。……至于圣合想跟太华合作，也不是不可以，找个时间慢慢详谈吧。” 陆晟眼神一亮，“好，那就恭候你的电话了。” 两人的司机在门口的休息室等候，因为两人是突然下来的，之前也没有跟司机联系，所以司机们突见老板出来，连忙就要去停车场开车。 陆晟和龙知定便在贵宾休息室里等候了一阵，随口聊了些逸闻趣事，心不在焉，见车子开了过来，才正式分道扬镳，各自上车。 苏云华几个女孩已经走出了老远，想去打车，徐茜还在念叨着：“云华你怎么那么小气，让我认识一下又怎样，哼哼。那个一身黑色的男人好酷啊，像座冰雕，另外那个男人也好帅，看起来似乎比较好相处……哎，他们跟你什么关系啊？” 苏云华抿着嘴不说话。 方婧看不过眼，“我说徐茜你有完没完，云华认识的朋友跟你有什么关系？还想认识！你以为人家想认识你？” “你怎么知道他们不想认识我？”徐茜挺了挺身子，“本小姐也算青春年少美貌可爱……” “得了吧！”方婧翻了个大白眼，“可爱的圆球吗！” 李潇潇在一旁笑个不停，“方婧你也别说徐茜了，她其实不算胖。” 说老实话，徐茜算是正常体型——跟普通人没区别，但是和表演班、模特班的女孩比起来，那又必须算是微胖了。但就是这一点微胖，已经让她不够合格了。 “还不算胖！”方婧鄙视，“就这脸，上镜直接就是个大饼，你信不信？” “你……你太过分了！”徐茜突然想到了什么，脸色一变，故意借着方婧讽刺自己的事情，像是闹脾气一样，抱着盒子就啪嗒啪嗒跑向了另一个方向，“哼，我不跟你们一起走了！我要回家了！哼！” 三个女孩错愕地望着她飞快离开的背影，有些莫名其妙，“她干嘛？那边不是她要走的方向吧？” 苏云华耸耸肩，“管不了她了，我们走吧。” 方婧按了按自己的胃。刚才徐茜在，她不好说，徐茜走了，她可以唉声叹气了，“今天破功了，太郁闷了，这一顿起码抵得上一个星期的热量，呜呜呜，我要减肥，我要减肥！” 李潇潇呵呵的笑着，“你不用减肥啦，你已经很骨感了，胖一点才好呢。” “才不要，我不是说了吗，上镜一定要很瘦很瘦才能看起来稍微正常一些，因为镜头是横向的，会把人拉得很方。我才不要像徐茜那样！”方婧摇头。 苏云华噗嗤道：“那你干嘛还要答应徐茜来吃饭，还点了那么多菜！” 方婧理直气壮道：“干嘛不吃啊！有人请客，不吃是傻子，不吃白不吃！！” “呵呵呵……”几个女孩子同时笑起来，笑声里在夜风里回荡，充满了青春的甜蜜。 “哟，这几个小妹妹，从哪里来呀，笑那么开心，有什么好事吗？说出来让哥哥也乐呵乐呵？”一个突兀的声音从后面响了起来。 几个女孩心一紧，回头看时，发现是个吊儿郎当的年轻男子，双手插在裤兜里，摇晃着走上来，满脸邪笑。 路灯下，他看清楚了三个女孩的脸蛋，顿时惊艳道：“这么漂亮的妹妹呀，哥哥今天可走运咯……” 苏云华拉紧方婧和李潇潇的手，“走！” 方婧和李潇潇也不说话了，连忙手拉手埋头往前走。海上鲜所处的位置并不是在大路上，而是选取了一个类似别墅区的偏远地段。来客也基本都是有车一族，不存在坐车困难的情况。 但几个女孩子从学校来，根本没车，必须要走到大道上才好打车或坐公交，因而需要徒步走一小段路。 这段路虽说也算是平坦的街道，可中间有一个一个的巷子口，而且有几个巷子口的灯光很暗，黑夜中仿佛张着嘴的巨兽。平时也不觉得，此时此刻，女孩子们心里却发了毛，有些害怕。 怕什么来什么，走了几步，前面巷子口里又窜出了几个人影，也是同样的吊儿郎当，同样的痞子模样，见了几个女孩，吹起了口哨，嘴里发出了不三不四的声音。 “哟，盘正条顺，大美妞呀。” “来陪我们玩玩怎样，哥哥带你们去见识见识夜生活！” “夜生活个毛，你想说的是性-生活吧……” “哈哈哈哈，还是你了解我！” 三个女孩吓得面无人色，李潇潇差点抖了起来，她们想返回到海上鲜的方向，然而转头却赫然发现，刚才身后本来只有一个人，此时却一下子多出了好几个，前后算算，几乎将近有十个这样的混混围着她们了！ “你们要干什么！让开！”方婧的脾气不小，胆子也不小，一向是敢说敢言，见此情形，立刻大声怒吼了起来，但她年纪尚轻，声音清脆，听起来有种说不出的娇嫩感。 那些混混听了，更是笑得前仰后合，包围圈越围越紧。 “我们要干什么……嘿嘿嘿，这是个好问题！” “早就说了啊，想和你们玩玩而已，乖乖过来哥哥怀里吧！” “嘻嘻，这个好，这个妞挺辣嘛，我喜欢！” 方婧表面不怕，但心里也慌张了起来。 苏云华左顾右盼，想找找有没有逃跑的机会，又在地上睃巡着，想找武器。 她其实是最镇静的一个，因为她有空间。 如果只有她一个人，只要找一个黑暗的角落，挡住那些人的视线，瞬间就能进入空间，摆脱困境。 可目前这种情况，她怎么能一个人逃脱，置方婧和李潇潇于不顾？她不是那种背信弃义之人。 怎么办？苏云华的脑门渗出了汗珠，紧张思考着对策。 “那个辣妹你喜欢，你先玩，我喜欢那个穿连衣裙的，我的小心肝哟，长得真是漂亮啊……” “嘿嘿，那剩下那个小美女我要了，很可爱嘛！” “嘿！你俩倒是聊得开心啊，你先玩？你想要？你谁啊？要也是让老大先选嘛！” “噗，对对对，等老大全部先上过一遍，我们再来分着玩儿？” “哇哈哈哈……” “……” 听着这些污言秽语，三个女孩脸色煞白，挤在一起围成一个圈，脚步踉跄着，不知不觉就被几个混混赶到了其中一个巷子中去。 不远处，停着一辆黑色的轿车。 轿车前座是一名面无表情的司机，后座上，则坐着柳眉和石宇。 柳眉无声的笑着，“看她们拿什么和我斗！今晚随便你的朋友怎么玩她们，明天把她们扔到学校门口，我要让所有人看见她们的狼狈相！” 石宇邪笑着一点头，“遵命。” “哼。”柳眉横了他一眼，眼波里却充满了娇嗔之意。 石宇顺势又靠近了她一些，柳眉也没有拒绝。 ……陆晟的车在龙知定的后面，他与龙知定简短道别，坐上了自己的车，见前面的车缓缓开动，才吩咐司机：“开车。” “陆总今天很早啊，我还以为你会更晚一些才下来。”司机跟了陆晟不少年，所以平时也会跟他随口聊几句。 陆晟往后靠坐在车座上，拉伸了一下脊背，懒洋洋道：“没什么意思。如果龙知定刚才没说要走，那我也会提出来的，他先提了，我就顺势告辞了。……海市这些人真是畏首畏尾，根本不是做大事的料。跟他们合作，完全没有挑战性。” 司机点头，“嗯，陆总说的是。” 沉默地开了一会儿，司机突然道：“咦，陆总，前面龙总的车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陆晟本来在闭目养神，听到这句话，连忙问道。 “不清楚啊，应该不是抛锚吧。哎，龙总和他的司机都下车了，去了旁边那个巷子！”司机实时播报着情况。 陆晟一愣，接着赶紧吩咐：“停车，看看怎么回事？” ……龙知定绝没料到自己只是随便瞥了眼窗外，就会看见那样一幅场景。 刚刚还在电梯里跟自己打招呼、巧笑倩兮的苏云华，此刻和她的两个同学被挤在小巷子里，三人抱在一起，紧张发抖，面色如纸。 她们身边围着一群小混混，其中几个还伸手准备将她们三个拉开。 她的两个同学，其中一个惨白着脸在喊着什么，另外一个已经哭了。 她们仓惶无助。 ……龙知定瞬间有些后怕！ 如果他没有随便往窗外瞥那一眼，也许他就错过了这样一幕！也许他就这么让车子开了过去！也许苏云华和她的室友就会……！ 他不敢想象！！！ 龙知定自己也不知道，现下他的表情就像是发狂的狮子，一种莫名的愤怒攫住了他的心脏。 他即刻命令司机停车，然后飞速下车，冲进了巷子，对着那个拉扯苏云华的小混混冷声吼了一句：“放开你的脏手！” 这一声如此突兀，让这一圈嘻嘻笑着、戏弄三个女孩的小混混们皆是一愣。 苏云华也惊呆了，一边抱着手臂护着自己和方婧、李潇潇，一边抬头望了过来。 目光清澈。 ——龙知定的心稍微定了一些。 很好，她看起来还没有被吓破胆，还能保持清醒，还可以自我保护。这样的女孩，性格应该是非常坚毅和勇敢。 突如其来的欣赏让龙知定嘴角微微翘了一下。 方婧和李潇潇就像见到了救星，哭着大喊了起来，“求求你，救救我们！他们是流氓！” 龙知定的眼中只有苏云华，盯着她道：“别怕。” 苏云华松了一口气，咬了咬唇。 说实话，龙知定的出现太及时了，苏云华刚刚都已经打算使用空间了。 虽然空间有暴露的危险，可是这种情况不用，还能怎么办呢？至于使用之后，会被小混混看见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而且要跟方婧和李潇潇怎么解释，她也没有想好…… 那些都是后续，关键是要赶紧逃脱才是正理。 她心中已经开始默念水镜，两手抱着方婧和李潇潇，因为只有她接触到的人和物，才能进入空间。她之所以挣扎，就是不想让小混混的手碰到自己，因为有可能也会被带入空间…… 幸好龙知定来了！！！！！ 苏云华的心中欢呼了片刻，但看向他的身后，却又沉默了，再次紧张起来。 因为龙知定和他的司机只是两个人，能对付那么多小混混吗？ 第55章 情知起55 第五十五章 靠近巷子口的最外围的小混混初始还有点紧张，但见只有两人，也都释然了，嘻嘻哈哈的笑着，“喂，想英雄救美啊？赶紧滚开！没你什么事儿！” “哪儿来的小子，赶紧滚，小心老子把你的车划了！” “就两个人也想来当好汉，呸，教训教训他们！” “……” 司机低声道：“龙总，你小心，我上吧。” 龙知定却只顾着查看苏云华的情况，却没有应声。 里圈的小混混并没有放弃玩弄三个女孩，依旧在拉扯着她们的手臂，想将三个人分开。 方婧一边怒骂一边流泪，声音早已不成形，她到底也只是个十五六岁的女孩子而已。 李潇潇低声啜泣，拼命拉住苏云华和方婧的手臂。 苏云华则是咬紧牙关，怎么也不肯放手。 “滚开！别妨碍我们办事！”外围一个小混混见龙知定脚步越来越近，忍不住回身想要推开他。 而此时，里圈发出了哄笑声，原来有三个小混混从后面抱住了女孩子们的肩膀，打算把她们从同伴身边拖开，同时口中还大呼小叫。 特别是抱着苏云华肩膀的那个小混混似乎是这群人的老大，淫-笑着叫道：“哟，好软滑的小手，好嫩的皮肤啊，待会儿给哥哥暖-床如何？” 苏云华再也没法保持镇定了，身后的男人浑身热乎乎、臭烘烘，手盖在自己肩膀上，一阵粘腻传来，她几乎要作呕了。 从刚才被围到现在，苏云华一直是三个女孩中最平静最坚毅的，然而此时此刻，陌生男人的体温包裹着她，让她生理和心理都极度不适，她终于尖叫了一声，“放开我！混蛋！” “哈哈哈……” 小混混们笑得更开心了，“哟，叫了！叫了！这小声儿还挺好听！” “老大，再摸一把她的脸蛋儿，是不是很滑呀！” “老大，加油！老大，加油！” 正闹得开心，包围圈后面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 “啊——！” 伴随着这声惨叫，更有重物碰撞到墙壁的闷响声同时响起。 整个人圈都懵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所有人扭头望去。 只见那个想要推开龙知定的小混混已经委顿在几米之外的墙角，捂着肚子半躺在地上，面如金纸，口中不断呻-吟，似乎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怎么回事？”所有人背上的汗毛都耸立了起来。 龙知定站在路灯下的灯影中，面容掩映在黑暗里，完全看不清楚，轮廓剪影却格外的高大挺拔。 他淡淡地说：“我说了，放开她们。” ……没有人看见龙知定是怎么出手的，除了后面跟上来的陆晟和他的司机。 “陆总，这……”司机惊疑不定，视线不断在龙知定和那个墙边的小混混身上瞟来瞟去，“龙总这一脚的力道太大了，竟然能把人抽飞……我看那人估计已经有了很严重的内伤……” 陆晟低声“嗯”着回应了一句，表面上平定如初，可心里也在纳罕诧异。 他和司机走进这条暗巷时，正好望见龙知定的身影欺近那个小混混，飞起一脚侧踢。 而那小混混的身体中部被这一腿踢中，仅能发出“啊”的一声，接着整个人就仿佛一根软面条似的挂在龙知定的腿上，被带着往后退。 龙知定的脚收回之后，小混混依旧跟随腿风飞出几米，然后猛然撞在巷子墙角，似乎还停滞了一下，才软软地倒趴在地面上，呻-吟不止。 而龙知定踢出这一脚之后，迅速收势，整个人依旧立得直直的站在道中央，一点晃动都没有。 看龙知定的架势，明显是个练家子！ 陆晟心中惊诧，不禁想起了京城最隐秘的那个圈子里的传闻——龙知定的身份非常特殊，少年时就进入了华国最神秘的“暗部”，曾是“暗部”的外勤特工，后因一次执勤受到严重创伤，回国休养，在龙家的坚持和争取下，才退出了“暗部”的外勤部，重新以太华集团总裁的身份出现在众人面前，但私底下依然有另一重身份与任务…… 这种传闻，若非陆家也是顶级权门，否则是根本不可能知道的。 龙家一直解释龙知定以前不曾在华国太子圈里露面，是因为在国外求学，甚至龙知定手中确实也有几所国际著名高校的学位证书。 但如今看来，这种说法的确要打些折扣了。 ——陆晟作为京城最有作为的权贵子弟，眼力自然比旁人更高一些，他瞧着龙知定的身手，绝不亚于他曾见过的中南海保镖。 他们这种阶层的子弟，学一些防身术倒是很普遍的现象，可是谁又会年纪轻轻就学到这般高深的地步？ 不过……龙知定不是曾经受过重伤么？怎么看起来一点问题都没有呢？ 陆晟百思不得其解。 前方，龙知定的司机上前，远远瞟了几眼被打倒的小混混的伤情，面上表情有点凝重，然后回到龙知定身边，轻声道：“龙总，还是我出手吧，您下手太重……呃，您的功力太强了。” 龙知定并无反应。 那群小混混已经不再如刚才那样放肆了，那位老大也放开了苏云华，开始正视龙知定。 这些人经常在外混，倒也不是什么都不懂，见那人的惨状，个个心里都有些发憷，但一想对方人少，又有恃无恐起来，除了两三个看守着苏云华她们，其余人慢慢围了上来，看样子想要集中对付龙知定。 陆晟见识了龙知定的功力之后，本来觉得自己应该没有必要凑上前了，可转念一想，这也是个刷好感的时机，便继续往前走了几步，朗声道：“龙总，我看见你的车停了……这是怎么回事？要帮忙吗？” 他的司机也乖觉，上前和龙知定的司机站在一起，“龙总，你不用跟这些人计较，免得脏了你的手，我们来！” 小混混们也是有“尊严”的，听了这话哪能不当一回事？只听老大一声令下，“上！”便有五六个人冲了上来。 跟着龙知定和陆晟的人，就连司机手上都是有功夫的，必要的时候，也要充当保镖的责任。他们都是实打实有师传，跟名师练过的人，街头小混混哪里是他们的菜？ 三下两下，几个小混混都哎哎叫着东倒西歪，当然，都没有第一个被龙知定踢中的凄惨。打完一轮，这些小混混不甘心，又爬起来继续冲，还有的掏出了藏着的匕首，或就地捡了砖头石头，想要背后偷袭，但均被一一化解。 后面，除了那个老大之外，本来守着三个女孩的小混混见同伴坚持不住，也都赶上来打混战，甚至有人冲过去挥舞着木棍要打陆晟。 但是，没有人敢惹龙知定，都仿佛约好了一般，集体忽视了他。 陆晟看着向他冲过来的一个小混混，那厮嘴里还不干不净的呐喊着“操，老子整死你”。他一个闪身就躲过了第一轮攻击，还有闲心瞥了眼身边处于“真空带”的陆晟，心中不免好笑。 不过打架不是好玩的，他也不敢再分神，若是被这种小混混伤到，他才没脸面回京城。 陆晟好歹也是跆拳道黑带，三两下就制服了对方，最后也是用了一脚侧踢，用尽了自己最大的力道。 但他不满意地看见，那个小混混明显还有余力，虽然倒在地上打滚乱叫，却绝对不如被龙知定打倒的那位那般，连手脚都无法动弹。 几个女孩发现解除了危险，一时脸上都呆呆的，贴着墙根站着，看着眼前这一幕。半晌，方婧才失声痛哭，“呜呜呜……妈妈……”她泣不成声。 面对危险时，所有的勇敢都是保护色，其实内心并没有那么坚强。 李潇潇也抹着眼泪，和她抱在一起，尽管小混混已经被打倒，她们却没法惊喜，只有后怕。 苏云华的眼泪也在眼眶里打转，她手扶胸口，泪珠慢慢从眼角流了下来，划过脸庞。 现场还能站着的小混混，就只有那个老大了，他刚才并没有参与战斗，或者说，他还来不及参与战斗，整个战斗就结束了，他的小弟全军覆没。 老大手抖着，两腿颤抖着往后退，见几个男人的目光都望向他，吓得怪叫道：“别、别过来！” 他退后的方向正是几个女孩站的墙根，苏云华发现时，刚提起警觉，还来不及提醒方婧和李潇潇躲开，那个老大就已经扑到了她的身边，左手用力勒住了她的脖子，右手从兜里掏出了一把匕首，指着苏云华的太阳穴，色厉内荏地喊：“你们不许过来！” “云华！”方婧和李潇潇大惊失色，尖叫道。 “你……！”两个司机懊悔不已，他们大意了，“你们两个快过来！”喊着李潇潇和方婧。 陆晟愣住。 方婧还有些迟疑，李潇潇也不愿挪动步子，站在旁边看着混混老大和苏云华，不肯过来。 苏云华被勒得差点喘不上气，拼命呼吸了几口，才摆手让她们走，“快过去！……呃，这边危险……” “云华！”两个女孩还在犹豫，两个司机连忙把她们拉了过来。 陆晟沉声对那小混混说：“把刀放下！让那女孩过来！我们让你走！” 他正说着话，却骤然觉得周身一寒。 这九月底的天气虽然不是最热的三伏天，却也不至于汗毛都竖了起来吧？ 陆晟往旁边一看，马上发觉了寒气的来源——龙知定！ 龙知定除了开始说那几句话之外，并没有发言，但他此刻目光仿佛一把出鞘的剑，直直的刺向了混混老大的脸，他的腮帮明显硬了，他在咬牙，他的下颌角也呈现出了一个刀削斧刻的角度。 他在愤怒！ 陆晟莫名地紧张兴奋，又觉得有点不应该。 他其实是想看，龙知定到底会如何反应。 地上东倒西歪的小混混一个个互相搀扶着站了起来，有腿脚还灵便的，便去搀扶站都站不稳的那种，慢慢向老大靠拢。 那老大控制着苏云华往后退，匕首挥舞着，“你们都滚！离开这里！否则我废了她！”又对着苏云华比划。 苏云华紧张地两手扒住他的手臂，吓得闭上了眼睛。 司机和陆晟为难了，龙知定却坚定地一步一步往前跨，缓缓地走到了混混老大身前。 那老大被他强大的气场压制得额头满是汗珠，外强中干地喊“滚开”，但脚步却不断退后。 “放开她。”龙知定的声音低沉浑厚，仿佛跟夜色浑然一体。 “你走开！”混混老大向他挥舞着刀子。 两人正在对峙，而那些去搀扶被龙知定踢倒的那人的小混混，却发出几声叫嚷。 他们发现，那人已经昏了过去，嘴角还流了血。 推了几把，那人浑身软绵如泥，早已失去知觉。 “老大，他……他是不是死了！”一个小混混吓得哆嗦，禁不住喊了起来。 “什么？”混混老大一听，眼光不由得瞟了过去。 电光火石间，就在他分神的这一刹那，龙知定的身形动了！ 就如同一匹迅猛的黑豹，他周身融入夜色，刷的如鬼魅般出现在老大的身前。 苏云华惊呆了，因为她竟然没看清龙知定是怎么过来的。 那老大只分神了不到半秒，再回神时龙知定的脸已经在他面前。吓得他一个哆嗦，大叫一声，下意识就把匕首猛然往前一刺。 然而匕首的方向却不是龙知定，而是苏云华，因为苏云华隔在了两人之间。 龙知定原本打算手刀砍昏小混混，可如果不去管这一刀，苏云华的脸肯定会被划破！ 他不敢冒这个险！ 龙知定的凤眸倏然睁大，放弃了之前的打算，用左臂抬起挡住匕首，右手握拳，猛一击老大的脸颊。 “啊——！”老大惨叫，放开了苏云华。 苏云华云里雾里，踉跄了一步，扑进了龙知定的怀中，鼻端顿时闻到了一种好闻的古龙水味。 由于龙知定的动作很大，衬衣领口也是敞开的，所以一个晶莹碧绿的翡翠挂坠从他的衬衣里飞了出来，在苏云华眼前摇晃不已。 苏云华感觉到，水镜似乎在心里“咦”了一声。 还没有全面感受龙知定的怀抱，下一秒，苏云华又被他推开了，她顺着他的力道跌跌撞撞走了一步，接着一头扎在了迎上来的陆晟怀中。 两个男人的身高相仿、身形相似，但苏云华还是感觉到了差别。龙知定的肌肉坚硬如铁，胸肌厚实，浑身带着一种爆发力。陆晟就没那么强硬了，只是绅士般的虚揽着她，低声柔和地问：“你没事吧。” 苏云华来不及回答，甚至还没站稳，就扭头往回望。 入眼的一幕让她目瞪口呆。 ——龙知定已经卸下了小混混的匕首，右手勒着对方的脖子，居然把那人抵在墙上，两脚悬空！ 天，这是什么力气！ 电视里虽然常见这种画面，可是普通人要做到这一点根本是不可能的啊！ 龙知定的司机立即上前，“龙总，谨慎。” 司机今天也有点头大。 别看龙知定年纪尚轻，也就二十出头而已，但他少年老成，总是面无表情的面瘫脸，说话做事极有分寸，从来不需要别人提醒该怎么做。 可这位一向稳重的龙总，今天怎么会有些失控了呢？ 龙知定又勒了混混老大一会儿，见对方已经开始鼓眼睛吐舌头，像是受不了了，才卸了力，将对方像死狗一样扔在了地上。 “哼。”一声低低的、充满了嫌弃的哼声响起，龙知定再也不看对方一眼，转身走了。 “龙总，你受伤了。”司机有些担忧地看见，龙知定左臂的西服和衬衣都被划破，露出了一点肌肤，上面明显带着一条血痕。 龙知定不甚在意地随便看了一遍，根本没管，“没事。” 身后，所有的小混混都吓傻，有两个没受伤的，腿抖得筛糠一般，过去用手指在老大的鼻子下面试了试，这才松了口气，“没死。” 今天他们受伤惨重，本以为不过是玩玩女学生而已，所以就没带什么大家伙出来（其实就算带了也没什么用），谁知会碰上英雄救美，甚至还有一个影视剧里才会出现的大高手！ 最先倒下的那个小混混生死不知，老大又晕得像团烂泥…… 小混混们不敢再多说一个字，两人架着老大的胳膊，两人抬起晕死的那个，悉悉索索就退走了。 四个男人并没有阻止他们，毕竟身份不允许他们再多计较。 三个女孩也顾不上那些了。 方婧和李潇潇看着苏云华，而苏云华的眼里只有龙知定。 “你、你受伤了吗？”苏云华颤抖着声音上前，泪水一个劲的往下淌，视线里几乎模糊了，“谢谢、谢谢你！” 龙知定抬手，似乎想摸一下她的脑袋，却生生止住了自己的动作，低声道：“没什么。” 到这个时候，苏云华才觉得，印象里兴隆镇别墅里的那个黑衣少年，与眼前这个沉默低调的男人重叠了起来。 这才是真正的龙知定，沉默、冷峻、不动声色，而并不是海上鲜电梯里那个鲜衣怒马、矜持典雅的总裁。 “赶快处理一下伤口啊……”她轻声啜泣，两手忍不住捧住了龙知定的左臂，尽量轻的查看他的伤势。 划破的部位不算大，但是似乎有点深，伤口里不断地渗出鲜血，只觉他周围的袖口已经完全湿润了。 苏云华着急，“快，快去医院！” “不用。”龙知定摇头，扭头示意了一下司机。 司机急忙跑出巷子，去车里拿了一个急救箱过来，剪开龙知定的袖子，上了药，用棉纱包裹住他的小臂，动作无比熟练。 陆晟一直在旁看着，有些感慨。 这司机……也不是简单角色啊，难道不是龙家的人，而是“暗部”派给龙知定的助手？ 他暗自思忖，却一言不发。 方婧和李潇潇此时终于止住了哭泣，两人眼睛红肿不堪，围过来上下检查苏云华，口中又不停地对四个男人道谢。 “谢谢你们，谢谢……”方婧说着说着又要哭，连忙用手捂住嘴巴。 李潇潇不说话，只是一个劲的点头。 苏云华也连忙向陆晟和两个司机道谢，“陆先生，谢谢你，谢谢你们，要不是你们……” 她突然一个脚软。刚才的一幕太惊险，她一口气支撑了好久，这会儿才发现自己已经没了力气，浑身酸软，差点站不住。 龙知定右手一伸，就架住了她的胳膊，稳住了她的身子。 “……谢谢。”苏云华有点不好意思，竭力让自己站直，却怎么都没法做到，两条腿软得像是棉花做的。 方婧和李潇潇也腿软，三人互相扶着，靠在一边的墙上才算好一些。 龙知定慢慢放开手。 几个男人也没有催促她们，陆晟的司机还从车上拿了几瓶水过来。 苏云华拒绝了，“我自己有。” 她的包里时常都带着一个杯子，里面注满了空间水。习惯了喝空间水，别的水她都有些难以下咽了。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从包里掏出了自己的水杯。 尽管比不上空间温泉对肌体的修复能力（必须浸泡温泉才有效果），但空间井水对疤痕处理和肌肤修复也有一定的功效，龙知定受了伤，喝一点空间水，绝对没有坏处。 “给你，喝点这个水吧，这个……很甜。”虽然知道自己的行为有点怪异，可苏云华还是坚持将水杯递到了龙知定的面前。 陆晟、两个司机，还有李潇潇、方婧，都有些异样地看着苏云华。 这个……是她自己喝的杯子吧？怎么会给龙知定喝？ 那……龙知定会拒绝吗？ 龙家的司机皱了皱眉，想提醒自己的老板一句，话还没出口，就见龙知定自然而然的接过了苏云华的水杯，打开后喝了一口。 本以为这只是客气而已，可让司机惊讶得眼珠子都掉下来的事发生了——龙知定居然又喝了一口……再喝了一口……然后一仰脖子，居然……全干掉了？！ 这是什么节奏！ 方婧和李潇潇倒是想到了什么，“云华，是你那天买的那个山泉水吗？确实是特别甜、特别好喝。” 龙知定喝完水，才发觉自己的行为不妥。他原本也打算只是意思意思的，可是喝了一口之后真的没忍住，那水入口沁蜜甘甜，流下喉咙之后顺着喉管下滑，一股清凉的气息让他五脏六腑都无比舒服，所以他实在很喜欢。 不过他面色如旧，丝毫没有难为情的表情，淡定地将水杯还给了苏云华，“谢谢。” 苏云华抿抿嘴，微微一笑。 陆晟只是看着，心中若有所思。 直到女孩们感觉好些了，大家才往巷子外的大道慢慢走去。 几个男人都比较绅士，并没有任何搀扶的举动，只是护在她们身边，让她们倍感安全。 出了巷子，陆晟道：“龙总，你受伤了，不如先回去休息，我送这几位小姐回学校吧，看如何？” 龙知定刚想说自己送，就听苏云华道：“那好，谢谢陆先生。那个，龙大哥，你赶紧回去休息！这样伤口才恢复得快！” 龙知定沉默了，半晌，望了望苏云华，定定地望见她眼中的担忧，这才一点头，淡然道：“嗯。” 各自上车之后，前后两辆车缓缓发动，驶离了这个地段。 只是，龙知定和陆晟都发现了路边停着一辆黑色的轿车。在这个地段，停放了这么久，实在不正常。 …… 黑色轿车里，柳眉已经气得发狂了，朝石宇吼道：“这是怎么回事！这几个人从哪里冒出来的！你说！” 第56章 情知起56 第五十六章 石宇又哪里会预料到这种情况的发生，目瞪口呆望着两辆豪车离去，他才皱眉低首思考着说：“难道……是海上鲜的客人？怎么会这样？这里的客人怎么可能多管闲事呢？” 柳眉怒不可遏，“你问我，我问谁！真没用！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她就是这种性格，只要有什么事情不如她的意，便会怪罪在旁人身上，不管旁人是否真的有责任。 石宇内心亦是怒气翻滚。若不是他还想要讨好柳眉、最终得到她、进而得到柳家，又怎么可能会受这种女人给的窝囊气？ 深呼吸了好几口，石宇才无可奈何的开口，“我也不知道会发生这种事……对了，李老大他们人呢……？怎么没见他们出来？难道走了？” 他趴在车窗上，朝着巷子的方向望了又望。 柳眉冷哼一声，“你给我下去！” “你……你说什么？”石宇一惊，这是要让自己滚的节奏？这女人怎么这样，过河拆桥？就算那三个女孩被别人救走，那也跟自己无关吧？ 柳眉大声喝道：“我说让你给我下车！” 前面的司机一直没有说话，也没有动弹。 小姐任性到极致的个性，他们作为柳家的工作人员早就一清二楚。所以今天小姐说要来看好戏，他一声都没有问，一句话都没有说，就怕小姐心血来潮，又让他也干点什么坏事。 总之他什么都没有听见，什么都没有看见！ ……石宇也算是能屈能伸的典范了，一见柳眉是真的发怒，先捏了捏拳头，调整好自己的心态之后，连忙做出了一脸可怜相，凑到她面前，可怜兮兮的说：“柳大美人，对不起，是我的错，我没有想到会有不相干的人横插一竹杠，害得我们的事情都没有完成……你原谅我吧，我也不想这样的，再给我一次机会吧？啊？” 最后一个字，他用了一种缠绵悱恻的声调，手又在下面大胆地轻轻碰了碰柳眉的手臂，眼睛眨了几下，望着柳眉。 石宇本来是帅哥一枚，加上特意谄媚讨好，但又不是猥琐的那种行径，所以看起来还算是比较惹人怜爱。 柳眉本来在生闷气，可扭头一见石宇那个样子，又加上对方凑过来，身上便传来一种男孩子特有的味道，她一时又心软了。 待要转脸不看对方，却被对方修长的手指头轻轻勾住了手臂的袖口，那动作无限暧昧，像一只在拼命讨主人欢喜的大狗狗一般，柳眉半边身子都酥了，眼神也不再那么冷厉。 “呸！本来就是你的错！要不是你说来看好戏，本小姐怎么可能跑到这种无聊的地阿芳呆了这么久？一点意思都没有！”柳眉的声音不自觉已经娇软了几分，眼神娇羞不少，“算了，懒得跟你说！走，回去！” 她敲了敲司机的座位。 司机在愣神。怎么，那个少年居然就这样说服了小姐，让小姐不再怪罪他？ 司机还是首次见到能让小姐那么快就消气的人。 这少年，有这么大的魅力？ 司机在后视镜里望了一眼，正巧看见石宇的侧面，忽然就明白了。 哟，小姐该不是看上这小白脸少年了吧…… 的确，能够制住一个发怒的女人的，只有让她心动的男人了。 司机一面腹诽，一面觉得想笑，发动了车子。 石宇心里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妈的柳眉，你今天给老子的耻辱，总有一天要让你在老子胯-下全部还回来！ 他在心底发狠地发着誓，换上了一张笑脸，对柳眉说：“其实你也不要不高兴，我看刚才她们三个人被李老大他们赶进巷子里的样子，不是也挺可笑的吗，吓得屁滚尿流的，嘿嘿。” 柳眉也想起了那两辆车还没来救三个女孩之前的场景，不由得嘴角挂上了笑容，很过瘾地说：“也是，嘻嘻。” 石宇见她喜欢这个话题，连忙又扯了几句，添油加醋的形容刚才三个女孩狼狈的样子，形容得不堪入目，柳眉越发的高兴，乐不可支，看他也越加顺眼。 司机在前面听着，渐渐感觉，这个小白脸少年还真有两把刷子，居然能够察言观色，把小姐哄得这样开心！这种技能，不是谁都有的，难怪小姐会和他亲近了，人家实在是厉害啊。 …… 陆晟送三女到了海星艺高的门口，时间已经是晚上十点左右，很快就要关校门了，外来车辆不能进入，三个女孩口中道着谢，急忙下了车。 陆晟并不以为意，细心温柔地叮嘱她们注意身体，以后出门要小心，切勿走夜路等等。 几个女孩都纷纷点头，十分感激。 陆晟最后望着苏云华道：“如果有空去京城的话，可以跟我联系，舍妹也挺想念你，时常念叨着你。……这是我的名片。” 他递了一张自己的私人名片给苏云华，那上面的电话不是对公电话，而是只有少数几个人和家人知道的私密电话。 苏云华并不知道这一点，接过来之后连连道谢，最后双方挥手道别。 方婧和李潇潇今天都被吓惨了，也没有心思说什么闲话，三个女孩走进校门，一时都是沉默，直到走进寝室，各自坐在床上时，又引爆了新一轮的后怕。 方婧站起来就要去拿寝室电话给家人打，刚拨通号码，却又挂断。 苏云华奇怪道：“怎么了？” “我……我不想让爸妈为我担心。”方婧哽咽着坐回了自己的床上，“我……我从来没遇见过这种事……好可怕……” 李潇潇也趴在床头上哭泣，半晌才直起腰来，发出一句感慨，“这个社会真的太险恶了！” 苏云华沉默。 这种事她也是第一次遇见，今天大意了，谁能想到如此高档的餐馆附近，竟然会发生这种没有王法的事？ 但她并不像二女那么愤恨委屈。 毕竟她已经有过前一世的生活经历，明白这世间并不像平常以为的那么美好太平，稍微不留神就有可能碰到危险，所以人处于世，时时都要提高警惕。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不管怎样，以后千万不能大意，大家都要记住这个教训了。”苏云华总结道。 “嗯！”李潇潇抹着眼泪，狂点头。 好半晌，方婧才停止哭泣，抬起一张湿润的脸，愤愤地说：“……说起来，圆脸胖子的运气真是好！怎么她一走，我们就遇到了这种事！怎么也不吓一吓她呢！” 圆脸胖子自然是形容徐茜。 她这一说，苏云华才警觉了起来。 为什么徐茜走得那么匆忙？为什么她要走和她们不一样的方向？她走之前的脸色不对，难道有什么隐秘？ 种种迹象联系起来，苏云华秀气的柳眉深深地皱了。 “你们觉不觉得……徐茜走的有点蹊跷？” 方婧倏然惊觉，“你、你是说……天哪，难道我们遇到那些混混的事情，和她有关？” 李潇潇也惊讶地睁大了双眸。 苏云华沉吟，“我不知道，可是我觉得太巧了。你们想一想，徐茜是什么人，她那么抠门，平时请人吃个豆腐干都要心痛叫唤半天，怎么这次你说让她请海上鲜，她就请了海上鲜？” 方婧坐直了身体，失声叫道：“对啊！！！” 李潇潇也不笨，接着苏云华的话就说了下去，“刚才我和云华看了菜单，发现咱们吃的这一顿，加起来都要几千块钱了！而且徐茜之前特别热情地还想让我们喝酒，她哪里有那么大方？” 方婧恨声道：“她的钱，到底从哪里来？反正我是不信那是她的压岁钱！” 苏云华越想越心惊，“……莫非是，柳眉？” 方婧和李潇潇两人的心都凉透了，三个女孩坐在寝室里，一动不动，须臾，李潇潇才难以置信地低语，“她，她早就知道有人埋伏在巷子口……她是故意陷害我们……？” 方婧爆发出了强烈的恨意，“好个徐茜，我跟她没完！！！好个柳眉，她、她这是要毁掉我们啊！！！” 思及小混混说的那些混账话，方婧的眼泪又不停的流了下来。 她从来没觉得自己离失去贞-操那么近，她长那么大，绝对不是为了要失-身于某个不知名的小混混！ 想她方婧，也算是从小在家人的培养下陶冶情操，学习琴棋书画，就为了将来某一天能够实现自己的理想。 如花般的年纪，如花般的梦，决不能轻易碎在花苞还没有绽放之前！ “徐茜！！！”方婧恨得眼睛都红了。 苏云华叹了一口气，“……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你怎么这样说！”李潇潇不理解。 方婧默默看着她。 “我想柳眉是为了对付我，才会让徐茜施计把我们哄出了校门……”苏云华愧疚难言。两个好友肯定是因为自己，才遭受了这一番折磨！ 方婧很豪迈地用袖子一擦眼睛，“不关你的事！害人的是柳眉、徐茜，你又没有害人之心，怎么能说是你的错！那些小人，真是狠，天道有轮回，总有一天会报应在她们身上！” 此时的方婧，绝没想到自己竟会一语成谶。那是后话，暂且不提。 李潇潇说：“云华，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徐茜是邀请我们三个人一起去吃饭，她但凡有一点良心，知道会有那样的结果，就不该帮助柳眉！……我真是想不到，都是女孩子，她们怎么能……” 她说不下去了。 方婧捏着拳、咬着唇，指甲把掌心捏破了都没有放开，嘴唇咬得沁血也没有放松，“我要让她们付出代价！一定要！” 苏云华也是这么想的，但是她却劝慰起了两人，“我们斗不过柳眉的，她这人无法无天惯了，什么阴狠的招式都能使出来，这人的心已经黑了。……徐茜，唉，她不是主谋，她这人……唉。方婧，你可不要冲动，校规里规定了，在校期间不能出事的……” 方婧哼声道：“你以为我会那么傻，直接去找她们问罪吗？她们根本不会承认！我、我要……我要……” 她讲了半天，也没想出要怎样来，绞尽脑汁的样子。 苏云华摇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总之，以后都要小心一点，徐茜此人，再也不能相信了！” 话是这样说，其实在她的心里，也开始考虑要怎么才能给柳眉和徐茜深刻的教训。 李潇潇一直在沉默，她明白，以自己的实力，根本不可能对付得了柳眉，甚至连徐茜都不怎么把自己看在眼中。她又能怎样呢？ 吃了这个哑巴亏吗？忍气吞声吗？ 李潇潇的泪水不知不觉又盈满了眼眶。 方婧最后泄了一口气，“太憋屈了！我、我真的不知道怎么报复她们！可恶啊！总之，以后如果让我抓到了机会，我一定会让柳眉和徐茜付出代价！” 三人面对面坐着，又唉声叹气了一阵，才去洗漱睡了。 城市的另一头，龙知定站在海市丰云山别墅区的一栋别墅楼顶，望着山下闪烁的霓虹与流动的车灯，双目放空，不知在想什么。 片刻，司机走上了楼顶，“龙总，你的伤口再检查一下，换个药吧。” 龙知定以右手抚上自己的左手臂，那里似乎已经不痛了，不过他还是听了助手的话，觉得下去换个药比较好。 “唔。”他点了点头，转身走下楼。 下到二楼的小客厅，他坐在沙发上，任由司机打开刚才的绷带，给他检查伤势。 “咦？”拆下绷带后，司机看见伤口的情况，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惊奇的抽气。 龙知定皱眉，还以为伤口恶化了，自己低头看去，却也大吃一惊。 只见那道深入肌肉、流了许多血的伤口，居然已经愈合了不少，此刻只有一道粉红色的印记留在原处，周围的肌肉和皮肤早已收缩合拢，血也早就止住了。 “这……？”龙知定自己也咋舌，这也好得太快了吧？ 伤口倒是还不曾逆天地全部消失，但这种状态也够叫人讶异了。 司机一边拿干净的纱布沾着酒精帮他清理伤口周围的血痕，一边感叹道：“龙总到底是年轻，身体机能真是棒。对了，你的旧伤似乎又好了不少，今天在巷子口那一腿竟然收势如此干净利落，仿佛巅峰期又回来了。” 龙知定一怔。 他自己并没回想那些场景，经司机一提醒，才慢慢回味，的确是如此。 想当初他还是华国“暗部”外勤组成员时，在中-东调查恐怖组织问题时被失手的同事连累，被恐怖组织追杀，几人为了逃脱，均受了不同程度的重伤，暗部因此损失了一名珍贵的探员，而龙知定，则是受伤最严重的人。 他的腹部被打穿，内腑受损，右大腿和右小臂骨折，脊背也险些伤及脊柱，当时勉强逃出，回到国内时，整个人都只剩下半条命了。 在龙家众人的关心下，他从暗部外勤组退出，在京城郊区的暗部特殊医院里躺了大半年，才恢复了正常的生活能力，但以往的身手却是完全废了…… 龙知定不甘心，却又毫无办法，只能申请到外地疗养。 龙家最早以前是南省舒市兴隆镇人士，虽然早就迁出了兴隆镇，但大概是恋根归属情结的作用，在兴隆镇还有一些房产。 龙知定厌倦了京郊，也不想去大城市，暗部出于保护他身份的考虑，也觉得他去兴隆镇疗养是个不错的选择，因此龙知定便与自小看顾自己长大的陈姨去了兴隆镇。 苏云华送菜时，他其实已经在兴隆镇住了很长一段时间了，身体慢慢恢复，但心情依旧糟糕。 苏云华以为别墅就只有他和陈姨，实际上，每隔一段时间，便会有专业的医生来给龙知定做身体检查，每隔一段时间，他还会被接到南省的暗部分局接受生理和精神方面的诊断。 龙知定本以为自己可能再也无法回到健康的状况，他意志消沉，身体也经不起一点点的刺激和劳累，谁知，就在苏云华送菜的几个月时间里，他明显发觉自己的状态一天天在好转。 这种感觉别人是体会不到的，这不是外部的表征，而是内部的一种感觉。 龙知定吃了苏云华送来的菜之后，感觉到以前身体里那些断掉的“经脉暗线”，居然一根根在重新连结，那种练家子才能产生的“气”，也隐隐有恢复的趋势！ 有一次洗澡时，他还发现自己身上的各种疮疤、弹孔痕迹，居然都变轻变淡了！甚至有消失的迹象！ 龙知定惊讶，继而惊喜若狂！ 他不是废人，他还能恢复如初！ 他想申请继续回到暗部外勤组，却被龙家人给合力镇压了。 暗部高层也认为他在中-东那件事可能已经有暴露身份的危险，毕竟暗部的成员中，龙知定这种权贵家世背景的人，还是绝无仅有，暗部需要权贵之家的支持，要是龙家因为他跟暗部翻脸，那太得不偿失。 于是龙知定从外勤组转到了经济组，成为了暗部掌控的太华集团的总裁…… 身份改换，龙知定初始有些不能适应，但他何其聪明人物，很快就学会了社交场和生意场的一些规则，运用自己的能力，混得如鱼得水。 这次他到海市便是参加一个科技项目的合作意向会，没想到，却在今天的招待饭局后，遇见了苏云华…… “龙总？”见老板低头看着自己的伤势，已经半天没有说话了，司机不禁小声地问了一句。 “嗯？”龙知定从回忆中清醒过来，又再次看着自己的手臂。 他明白自己为什么对苏云华那么特殊了。 其实在他潜意识里，一直感觉，自从在兴隆镇见到苏云华之后，自己的运气就变得越来越好，诸多事情都十分如意。而离开兴隆镇之后，他的心就变得空落落的，好像缺了一块…… 龙知定坚毅的面容上，忽然极缓慢的，露出了一丝苦笑。 怎么，自己居然对一个少女产生了……情愫吗？ 龙知定恍惚了起来。 他也二十四了，就算真的对苏云华心动，也是理所当然可以的吧。 他自小就接受刻苦的训练，十五岁加入暗部，十七岁正式开始出外勤，仔细想想，除了当初出外勤时，跟一些目标对象女性逢场作戏之外，他还没有认真接触过女人，到底恋爱是什么样的滋味，他真的没有体验过呢。 想到这里，龙知定的嘴角又极缓慢的微笑了起来。 若是这般牵肠挂肚，情不知所起，倒也是一件美事。 苏云华娇艳的脸颊浮现在了他的眼前，女孩的肌肤好似最上等的绸缎和最光滑的凝脂，女孩的身姿柔美到不可思议，女孩的身上带着浅浅的香气…… 这一切，都是他在将苏云华解救出混混老大手中时，那短短的一触之中得到的感受。 倒也别致嘛，这样的感受。 龙知定最终确信自己非常愉悦。 司机却郁闷了。老板这是怎么了，今天晚上的表情真的比平常一个月加起来还要丰富了！ 他正想着，却见自己老板的面色又变了！ 变得非常难看！ ——龙知定……其实是又思考到了年龄问题。 他已成年，而女孩，为什么才只有十五岁！！！！！ 不公平！ 他现下什么都不能做！ 要命！ …… 215寝室里，三个女孩都躺下了。 苏云华睡在自己的蚊帐里，仔细听了听方婧和李潇潇的呼吸，然后便进入了竹叶空间里。 一进空间的卧室，就听水镜在嚷嚷，“啊啊啊啊啊，你终于来了！快点快点，我告诉你，我已经知道你们这个时代的能量晶石是什么东西了！” 第57章 情知起57 第五十七章 苏云华听到就是一愣，继而有些喜悦，“你知道能量晶石的下落了？怎么知道的？” 水镜嫌弃道：“我只是说我明白了在你们这个时代，能量晶石大概是个什么情况，并没说知道它的下落……不过，的确已经找到了一块。” “在哪里？”苏云华拿起水镜详细问。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今天你不是扑在一个男人身上吗？从他脖子里掉出来一个吊坠，那个吊坠就是一种能量晶石！”水镜喜滋滋地说，“你能帮我搞来吗？空间里能量的流失已经越来越多了，你要知道，维持这么广阔的一个空间，每日的能量消耗是很巨大的，而且你经常采摘空间蔬果出去，这又是一种能量流失，毕竟蔬果留在空间里，也能提供一定量的能量回馈……” 水镜又开始了例行的唠叨。 苏云华却在旁边回忆。她今天倒是接触过几个男人，小混混不算，龙知定和陆晟她都是接触到了的。当时情况紧急，她也没注意人家身上戴了什么吊坠啊！ “你说的是哪个男人？”苏云华打断了水镜的唠叨。 “不就那个黑衣服的吗？救了你的那位！哎，还别说，我从他身上感受到了一点道家的‘气’，看来你们这个时代，也不是全然丧失了道，应该也有隐世高人的存在吧！”水镜矜持的说。 原来是龙知定。 苏云华绞尽脑汁回忆当时扑到龙知定怀中时看见过什么，可是她只记得那一缕缠绕在鼻端的男士古龙水的味道，以及龙知定肌肉的力量和身体中蕴含的爆发力…… 说真的，他的胸肌还真挺好摸的呢，厚实又不全然板结，带着一点点热度，用力时还会跳动…… 苏云华禁不住捧着脸回想当时那惊鸿一秒的场景，可惜就是太短了，要是能多体会一下就好了。 半晌，她才发觉自己居然在花痴龙知定，连忙甩甩脑袋坐正了身子，“我不记得有什么吊坠了，就是有，我也不能管人家要吧？这也太不好意思了。何况我们也没有留下什么联系方式。” 水镜遗憾，“是么……那好吧，不过你要记得，这个人的身上有晶石，就说明他肯定知道怎么获取这种晶石！” “嗯，你说得对。”苏云华郑重点头，“我会放在心上的。” “这还差不多。” 累了一天，晚上还受到了惊吓，苏云华休息了一阵，便去了屋后的温泉泡澡。边泡又边想起了龙知定的伤口，不知恢复得怎样了？ 人家是为自己受伤，总不能就这样不闻不问吧？最好能再见一次龙知定，送点水果给他吃，表达一下谢意，嗯，这样还可以询问他关于吊坠的事！ 苏云华觉得自己还真聪明，这么快就找到了再见龙知定的理由。 至于如何找到龙知定，嘿嘿，不是还有陆晟的名片在吗？ …… 没等苏云华想好怎么给陆晟打电话，陆晟就已经先找她了。 周日一早，窗外的阳光透过浅色窗帘映在地板上，215寝室里却并没有任何人要起床的迹象，三个女孩许是前夜太紧张的缘故，生物钟都被打乱，没人在往常的时间里醒来。 一直到上午十点过，太阳光逐渐火热，才有低低的嘤咛声响起。 是李潇潇在哼哼，前晚她大概是不小心碰撞到了哪里，觉得浑身都酸痛。 好一阵，方婧的床上也传来了身体翻转的声音。 接着，苏云华坐了起来，打开了床帐。 其实别看她是寝室里起床最早的人，实际上，她的休息时间比谁都充足，因为只要进入空间，在空间里休息，时间就是双倍，足够她恢复所有的精力。 “饿死了……”方婧起床，发出了一声抱怨。 “还饿？昨晚上吃那么多，你不是嚷嚷着要减肥吗？”苏云华洗漱完，走出洗手间，听到这句话，笑了起来。 方婧没好气道：“当然饿啊，一个晚上又惊又怕的，早就消化完了……你不饿啊？潇潇，你呢？” 李潇潇抿嘴笑，“我还好啊，我觉得你这么瘦，肯定是因为新陈代谢比较快的原因，所以很容易就饿了。而且你怎么吃都不胖，好羡慕啊。” “羡慕啥，又没胸没屁股，哼。”方婧最郁闷的就是这一点，“我还不想瘦得这么没型呢，像云华那种大胸、细腰、长腿、大屁股的沙漏型身材才是最好看的。” 李潇潇深以为然地猛点头，两人齐齐向苏云华看去。 苏云华洗了内衣裤，正往窗边的晾衣架上挂，手臂伸长往上，腰臀的线条就十分突出，当真是蜂腰翘臀，简直让人看了羡慕嫉妒恨。 她挂完衣服一回头，见两个室友都直直盯着她，一愣，“干嘛？” “你你你，到底是吃什么长大的啊？怎么哪儿哪儿都那么好看啊！嫉妒死本小姐了！”方婧哀嚎一声，扑过来就勒她脖子。 最初方婧是这个寝室里的冷美人，不爱和众人搭理，都是自己做自己的事。没想到熟了以后，她泼辣和豪爽的一面就展现了出来。 李潇潇也扑过来，两人一人一边挠着苏云华腰上的痒痒肉，弄得苏云华躲避不及，直接倒在了李潇潇的床上，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救命！救命！” 三人能这么快就打成一片，都是在服装费事件之后，也要拜徐茜所赐。 “说！你是不是有什么长大胸的秘方？快点给我提供出来！”方婧故意恶狠狠地威胁她。 李潇潇憋笑，“对！腰还这么细，怎么长的！快讲！” 苏云华告饶，“两位姑奶奶，我我我……我哪知道啊？你们要啊，我卖给你们好不好，五块钱一斤……” “哈哈哈，那我先把这两坨拿走啦！”方婧摩拳擦掌，两手窝成两个罩子形状，故意对着苏云华的胸虚抓了一把龙爪手，当然，肯定是没有碰到的，这个分寸她们还是有的。 苏云华噗的笑了出来，“你你你……你这个色狼……哈哈哈哈哈，潇潇，不行了，不能挠了，好痒好痒，救命！饶了我！” 李潇潇一直在一旁挠她痒痒，两人滚成一团。 寝室里充满了银铃般的笑声，欢乐祥和。跟昨日的愤怒忧愁比起来，今日的心情就如同今日的天空，灿烂明媚。 年轻人的紧张害怕来得快，去得也快，三人都想尽快忘记昨晚的经历，以全新的面貌，面对未来的时光。 正闹腾着，寝室的门锁突然发出了咔哒咔哒的声音，却好久都没能打开。 她们睡前都有反锁门锁的习惯，所以就算外面的人有钥匙，这会儿也是打不开的。 ——可这个时间段，用钥匙来开门的人，会是谁？ 三人互相对视，眼中瞬间浮起了一层薄怒。 除了徐茜，还能有谁！！！ 她居然敢这么快就回学校！ ……门外，徐茜有点郁闷。 昨晚她走了之后就从另外一条道打了车回了家，心里却在琢磨三人会受到怎样的“教训”。是被打一顿，还是怎样？ 她倒不是在后悔、或者内疚，她完全就是好奇。 要不是因为柳眉、石宇说，如果她不早点抽身离开，有可能小混混也会把她当成目标，不然她也不会那么急着和三人分手的。 回到家后，她将从海上鲜打包的东西给家里人品尝，家人问起，她说是同学请客，家人也没有怀疑，热热闹闹把剩下的海鲜吃了个底儿掉，才都去睡觉。 躺在床上，徐茜又在想，到底三人怎么样了呢？她没有给柳眉打电话询问，只能在心底好奇，翻来覆去，抓耳挠腮。 柳眉和石宇说过，三人会被教训一个晚上，周日早上将她们丢到学校门口，让大家看她们的惨状，徐茜估摸着，如果校领导看到了她们的情况，问起发生经过时，自己可能也会被询问，一定要说请客之后早就走了，什么都不知道，一定要撇清自己的嫌疑…… 想着这些有的没的，徐茜一晚上都没睡好，她是最喜欢看热闹的人，早上破天荒起个大早，在家里实在待不下去，便借口要排练节目，坐车回了学校。 到了校门口，她还特意来来回回走了好几趟，却都没有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进出的学生也没有发生过大事而讨论不停的情况。 徐茜猜测，难道三人还没被送回学校？ 于是，她决定先回寝室，休息休息。 可是钥匙怎么都打不开门，肯定是被人从里面反锁了，而且里面还传来了女孩子的笑声。 徐茜很郁闷，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她们昨晚有没有被“教训”？ …… “不给她开！”方婧的脸说变就变，刚才还在笑，此刻已经阴云密布。 任谁被别人陷害，都不可能还保持着微笑吧。 李潇潇沉默。 苏云华叹了口气，从李潇潇的床上坐起来，“开吧……不过，不要跟她多说，就当没发生那件事。” 两个女孩也明白，如果跟徐茜闹翻，对方把她们差点被小混混欺负的事情传播开去，对她们本身也会有影响，说不定还会产生不好的流言。因为外人根本不会管事情的真相究竟是怎样，也不会管是否真的发生了，只会当成饭后的谈资笑料。 两人咬紧了牙关，鼻腔里粗重地出了几口气，最终还是点点头。 苏云华站起身，对着门口喊了一声，“来了。”就走过去开门。 方婧回了自己的床，李潇潇则是躺在了自己的床上，拉上了帘子。 苏云华拉开门，什么话都没说，甚至没看徐茜一眼，就坐到了书桌边看书。 徐茜狐疑地走进来，问道：“方婧和李潇潇呢？” 苏云华呵呵一声，“不都在的吗？” 徐茜伸长脖子瞧了瞧两人的床铺，又不经意的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想从她脸上、身上觉察什么端倪，却无法得到任何结论。又见寝室一切如旧，并没有什么不对的情况，更加疑惑，腆着脸坐到苏云华身边，“你们昨天怎么回来的啊？” “打车啊，不然你以为呢？”苏云华真的对徐茜的为人不抱任何好感了，她问出这句话的语气、语调以及神情，都充满了好奇与探究，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惭愧与负疚！ 害了人，还想问人感觉怎样？ 简直是混账！ 听到苏云华的回答，徐茜的表情居然还很遗憾，“哦。” 她竟还为没有发生任何事而遗憾！！！ 苏云华的淡定再也无法维持，她太生气了，她怕自己在寝室再呆下去，会忍不住和徐茜大吵一架，于是刷地站起身，冷冷道：“我要去图书馆。” 徐茜有点错愕，因为苏云华的眼神实在是充满了寒意，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似的看着她。 方婧的帐子刷的打开了，同样冰冷的声音传来，“云华，我也去。” 李潇潇也是，从床上坐起身，穿好鞋，背好书包，就要走。 “哎，等等我啊，我也一起去吧！”徐茜笑嘻嘻地想要像平时一样凑上来。 哪知三人集体回头，齐声拒绝：“不用了，我们还有事情要说！” 徐茜傻在当场。 走出寝室门，下到宿舍楼下，方婧就狠狠地吐出了一口恶气，“可恶，我真的想撕破她那张笑脸！” 李潇潇捏着书包带，“从今以后，我就当寝室里面没她那个人！” 苏云华一想到徐茜唯恐天下不乱、唯恐没有陷害成功的表情，就觉得心里凉飕飕的。真的冷血到如此地步么？ 徐茜，跟着柳眉这种人，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将来如果你发生了任何事，可千万别怪我们不帮你！ 三人其实也不是想去图书馆，只是不想看到徐茜而已。所以漫无目的在校园里走了一阵，方婧又叫着饿，可是食堂这时早就没有早餐了，午餐时间也还没到。 于是方婧提议去校园门口的快餐店吃饭，就当早午餐了。 苏云华和李潇潇都同意。 然而出了校门，三人都十分紧张，左顾右盼，风声鹤唳，生怕身边出现什么可疑的人物。 到底在心底留下了些后遗症。 好一阵之后，三人才放松了一些，毕竟是大白天，校门口也算是个繁华地带，不会再有昨晚那种情况发生。 坐到了快餐店，方婧忘记了自己要控制饮食的话，点了大汉堡、鸡翅、薯条、可乐、圣代，李潇潇比较秀气，只要了个汉堡，苏云华要了个套餐，坐到没什么人的角落里，大快朵颐。 吃到一半，方婧似乎才想起来一般，问道：“云华，那个龙总和陆总，是什么人啊？……你别多心，我就是随便问问，要是你不想回答就算了。” 李潇潇眼中也是询问的神色。 苏云华沉吟了片刻，感觉把陆晟的事情说出来也没什么，至于龙知定，她是真不了解，就随口带过了。 “龙总是以前我在家乡的时候认识的，见过几面，也不太了解他。而且，其实我也不算认识陆总，只是我在火车上和他妹妹陆和有一面之缘……” 她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听得方婧的丹凤眼都瞪得像铜铃，“我的天哪，光天化日！火车站！居然也会发生这种事？” 李潇潇也吃惊地完全忘记了仪态，嘴里嚼着的汉堡都快掉了下来，“云华，你说的是真的？” 苏云华叹气，“是啊，之前我不想说的，但是现在说出来，也是要给你们提个醒，我们女孩子出门，必须要学会保护自己，财不露白，也不要随便跟陌生人走，说话留三分，当然，黑灯瞎火就更不要出门了！反正一定要提高警惕心！……做到这些，其实也就差不多了，也不用太草木皆兵。” 方婧和李潇潇咽下口中的食物，同时也消化着听到的话。 “你说得对。” 李潇潇忍不住问：“……那，你救了陆和，他们家报答你了吗？” 苏云华又把陆晟帮助自己得到艺高名额的事情简单讲了讲，“……刚才说要有防人之心，不过我还想说，其实有时候也要多多帮助别人，善良总会有好报。比如陆和这事就是这样，我帮了她之后也没想多的，就到咱们学校报名、考试，那时跟柳眉因为排队的事情，闹了点不愉快，我也没当回事。结果后来学校通知我，说我没考上。你们不知道我当时的心情，太难受了，甚至都泄了气！可没想到过了几天，学校又通知我，说上次通知我没有名额是统计失误……” 方婧立刻猜到了关键，“之前你的名额出问题，是不是柳眉搞的鬼？” “嗯。”苏云华点头，“她真的是那种，只要有什么不如意就会发泄到别人身上的人，不过是排队的小问题而已，我早就忘了，可她竟能把我的名额抹了。” “那又是谁帮你恢复的呢？……陆家？”李潇潇问。 苏云华又点头，“是的。是陆和的大哥，就是陆晟，帮了忙。具体怎么样我也不清楚，但是这就是我帮助陆和的意外之喜了。我猜，陆家应该比柳家更厉害吧，不然怎么能够扭转乾坤呢。” 方婧听了这话，若有所思。 李潇潇感叹，“咱们都没有什么办法对付柳家，真是气死人了。如果有陆家那样的能量……唉。”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谁都没注意到方婧神色的改变。 吃完了早午饭，三人无心在街道上闲逛，便向着校门口走去。 谁知刚走到校门口，就被停在那里的一辆豪车吸引了注意力。 黑色迈巴赫，线条流畅优雅，阳光下车漆闪闪发亮。车玻璃缓缓地降了下来，陆晟的俊颜出现在窗口。 他笑容满面，“苏云华？真是巧，我正说来看看你们，却没有你们的电话，也不知道你们住的寝室是哪间。刚想打听一下，就看到你们过来了。” 虽说他跟龙知定讲过，不会刻意跟苏云华交往，但晚上回去之后思及女孩的种种动人之处，陆晟还是忍不住过来了。 苏云华也正想找他，再通过他找到龙知定，见了他也是比较高兴，“陆总，你好！” 方婧和李潇潇都急忙问好。 陆晟打开车门，长腿一迈，从车上走了下来。 今天他没带司机和保镖，是自己开车的。 他笑着和女孩们打了招呼，又关切地问：“你们还好吗？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吧？” “谢谢陆总，我们没事。”三个女孩都异口同声回答。 陆晟忍俊不禁，“……你们别紧张，我就是过来看一看。哦，眼看就是中午了，你们吃饭了吗？我请你们吧？” 三人有些为难的面面相觑，苏云华道：“我们……刚吃了。” 陆晟“啊”了一声，又笑，“那真不巧，那……我请你们喝点东西如何？” 他的表现很明显是对三个人有想要交往的*，三人自然都有感觉。不过苏云华有自己的目的，并不觉得不好；方婧也有着自己的打算；李潇潇却是有些羞涩，站在后面没说话。 还没等苏云华回答，方婧就生怕他不答应一般，轻推了她一下，落落大方地说：“那也好。说实在的，昨晚的事真的应该好好感谢陆总，不知道怎么才能表达我们的感激之情。” 陆晟的目光本来一直都在苏云华的脸上，此时不由得分了些注意力给方婧，只见这位苗条纤细的女孩长得颇有古典神韵，长发及腰，肤白如雪，一双眼睛不是时下流行的双眼皮，却是微微上挑的丹凤眼，琼鼻红唇，模样相当具有特色。 这样的相貌在美女如云的娱乐圈，也是比较出挑的。虽然没有苏云华美得那么耀眼夺目，亦是不可多得的气质美人。 陆晟对她展露笑颜，“不用那么说。在那种情况下，谁都会出手的。” 方婧嘴角微挑，一个淡然又雅致的笑容出现在唇角，双眸的视线在他身上多凝聚了一刻，才似有些含羞的低下头。 第58章 情知起58 第五十八章 陆晟的心头对方婧产生了一丝兴味。 他是什么样的人，在交际场如鱼得水，怎会看不出这个长发女孩对自己有好感？似乎有亲近之意。 不过，究竟她是不是喜欢自己这个人，还是从苏云华那里知道了自己的身份而刻意讨好，这就很难说了。 陆晟只是看了方婧几眼，就移开了视线，再次专注地望着苏云华。 说实在的，陆晟也不太明白，为什么自己对这个小女生有那么强烈的兴趣，是因为她的美貌？还是因为她的淡定？又或者是因为她当初救了自己的妹妹？ 也许都有。 最开始听妹妹形容苏云华时，陆晟并不以为意，他觉得妹妹太夸张了，估计那女孩应该五大三粗、身强体壮的，所以胆子才会那么大，敢于从绑匪手中救人。 后来又听说那女孩报考的是艺术高中，才猜测或许有些小姿色，可能曾经行走在社会上，有些社会经验而已。 他帮助苏云华得到了录取名额，完全是为了报答她解救妹妹的恩情，此后他就把苏云华抛在了脑后，不再关注。 然而，昨晚在电梯里，听到少女和龙知定一来一往的寒暄，知道她就是那个救了妹妹的苏云华时，陆晟的惊艳之感绝不只有一点点。 那女孩站在电梯外就亭亭玉立楚楚动人，走进电梯里，近看她的眉眼容貌，更是令人心折。 她浑身洋溢着青春的活力，一双黑白分明的杏眼格外有神，娇俏和干练两种气息交汇在她身上，温柔又大方。 陆晟承认自己一时有些痴迷。 他不是和尚，交往过的女性怎么也有两位数，甚至不乏当红影星，或者电视台女主播，那些女人各有特色，或艳丽、或妖媚、或端庄、或性感…… 陆晟喜欢用欣赏的眼光来看待女人，他并不是只会用下-半-身来思考的雄性动物，他和那些女□□往，态度都很绅士，绝不会把女性当做商品，用钱去衡量她们的价值。 期间也不乏有一两个让他觉得不错、心动的对象，但最后都没有了后续。 他觉得自己一直在寻找一种能够让他彻底心荡神摇的感觉、仅仅一眼就会让他心跳加速的感觉。 他以为也许这种感觉只是存在于小说里，也许永远都寻找不到。 ——可是，昨晚，陆晟发现自己……似乎找到了这样的感觉。 这位女孩似乎是单纯的、天真的、可爱的，但她又似乎是矛盾的、独特的。 陆晟的眼睛很毒，他觉察到了苏云华纯朴青春外表之下，好似蕴含着一颗经历过沧桑的心。 这是错觉吗？ 总之，她是一个特殊的个体。 “那个，陆总，不好意思，我能不能请你帮个忙？”苏云华轻声道。 陆晟微微笑了，“请说。” “昨天为了救我，龙总的手臂受伤了，可是他走得匆忙，我忘记向他要个联系方式了。”苏云华坦然道：“我总要感谢一下他，不然未免太不懂事。” 陆晟明白了她的意思，竟是为了别的男人找自己帮忙，有微微失望，面上却没表现出来，只点头道：“应该的。” 方婧也说：“是呢，昨天龙总那个伤口好可怕，袖子上全是血！我们也应该要谢谢他。” 李潇潇在后面点头不迭。 苏云华说：“陆总，那，能否请你给我一个龙总的联系方式？” 陆晟略一思考，便朗声笑了，“不如这样，我打个电话问问他现下在何处，若是有空，不妨找个地方一起坐一坐？” 苏云华连连点头同意，“好的，好的，谢谢您。” 陆晟先打开了车门，让几个女孩坐了上去，苏云华便坐在了副驾驶座上。 陆晟说到做到，马上掏出手机，给龙知定打了个电话，得知对方有空之后，便约好在星月阁见面。 “那里可以吃饭，也可以喝茶聊天。”陆晟简单解释，“就在护城河的边上，小炒味道还算将就，茶的品类很多，风景也不错，正适合消磨时光。” 几个女孩都很高兴。 …… 龙知定接到陆晟电话时，正在别墅的地下室健身。 自从他感到自己身体恢复了巅峰状态的五成之后，每天便会花大量的时间健身、打拳，他依旧迷恋当初做外勤探员时充满了力量的感受。 他在炼体术方面极有天赋，小时祖父龙凯旋曾带他到军区玩耍，当时才五岁的小知定在教场上看见士兵进行对打练习，一下子就爱上了那种感觉，竟然自己一个人跑到后面，跟着教官一招一式有模有样的练习了起来，嘴里还呼呼嚯嚯地跟着叫唤。 龙凯旋的勤务兵怕伤着龙知定，不敢让他做危险的动作，哪知他自己却偏偏要做，竟然还做得非常到位。 那次从军区回家之后，龙凯旋就觉得小孙子在这方面非常有天赋，而龙知定自己也吵着闹着嚷嚷着要练武。 龙家找的教练自然是最顶级的，从最基础的开始训练，将龙知定一步一步训练成了拥有最强大力量和最神秘招数的大高手。 也因此，他被暗部看中，经过暗部高层游说之后，龙家和他都同意加入了暗部…… 他的师父告诉他，师门里出过一个传说，当年有位祖师爷练习师门拳法，最终达到了打破虚空的境界，被称为武神。 龙知定非常向往这样的境界，期盼自己有一天能够到达，重现师门的威风。 然而，他终究还是不够强大，面对□□，完全没有招架之力，所谓“护体之气”，只能保护他没有生命危险，脏腑依旧受到了巨大的损伤。 受伤之后，龙知定一度感到绝望，甚至觉得了无生趣。 兴隆镇休养却是一个新的契机，龙知定因之又更加掌握了自己的身体。虽然他还没有完全恢复，却让他看到了希望。 “……嗯，好吧，一个小时后在星月阁见。”挂了电话，龙知定用毛巾擦了擦脖子上的汗水，离开了健身房，向别墅楼上走去。 “老板，今天这么早就结束了？”司机正在门厅里看报纸，见他走上来，满眼是惊奇。 龙知定手拿一瓶矿泉水，在自己头上冲了冲，“有事，要出去。” “好，我马上去准备车。”司机站起来。 龙知定想了想，却叫住了他，“算了，我一个人去就行，你休息吧。我开辆路虎出去。” “哦。”司机点头，但还是不放心道：“老板，请带上定位器，你现在还没有被完全确定脱离那次事故的危险。” 他指的是那次造成龙知定受重伤的中-东恐怖组织并没有被暗部完全清缴，龙知定这一批外勤人员依旧有被追杀的危险。 龙知定没有拿自己的生命安全开玩笑，他点点头，“我会的。” 走上楼，他脱掉身上的紧身背心和短裤，走进浴室洗澡。 打开水龙头，水流哗啦啦从他头顶倾泻而下，龙知定闭上眼睛，仰头默默冲了一阵，才开始洗头擦身。 冲完澡后，龙知定赤脚站在落地大玻璃面前，左右旋转着观察自己的身体。 他倒不是臭美，而是在检查以前的伤痕。 他身上有大大小小十来处伤痕，最深的就是腹部和后背的枪伤以及小腿、大腿严重骨折的外伤，其余什么刀疤、擦伤都是小问题了。 昨晚手臂受的那个伤，已经不算什么了，伤口已完全愈合，只有一条淡淡的疤留下而已，龙知定甚至没有用防水纱布去保护，因为他认为没有必要。 他一边想着如果是以前，这样的伤至少也要三五天才能愈合，一边扭转自己的身体，将后背映在镜子中。 “咦……”龙知定看着自己后背处的弹痕，发出了一声惊讶的抽气。 他所受的枪伤是个贯通伤，腹部只是个小小的弹孔，但后背却是碗口大的疤痕，子弹的杀伤力很强，冲出身体的瞬间，给他造成了强大的冲击。 然而，此时此刻，龙知定明显感觉到这个伤疤，比上次自己观察的时候而言，颜色又更加淡了！几乎在慢慢的好转！ 这几乎是不可能的，因为伤痕哪有那么容易就消失，如果能随着时间长好，那还要疤痕修复术做什么！ 可眼前的事实是，那个伤疤居然呈现出一种深粉色，面积也比以往小了，似乎在往内收缩！ “这是怎么回事？”龙知定深深皱起了眉头。 他的师父以前曾经说过，炼体术达到最强的境界，人将会掌握自己身体的任何一个细节，进而调动身体细胞，将以往的伤势修复。 可是，那只是一个“神的传说”，就是他的师门，也只有那一位祖师爷据说曾达到了那样的境界。 眼下他这叫什么？难道他也有成神的潜质？ 龙知定失笑，摇了摇头。 继而开始使劲的回想，这几天究竟做了什么，为什么伤疤会慢慢的变浅？ 三天前来到海市，那时他还看过伤痕，没有什么变化，那么就是这两天的遭遇让伤痕开始修复。 前天没什么特殊的，开了一天会，随便吃了点东西；昨天去了海上鲜，晚上遇见了苏云华…… “！！！” 龙知定想到了什么，倏然睁大了那双炯炯有神的凤眸。 他想起来了！昨晚他喝过苏云华给自己的水！ 那水有种特殊的甜味，非常清凉非常甘甜，他喝下腹中之后，只觉内腑极致舒爽，隐隐有种气流在身体里流动。 当时他没太在意，以为是口渴的缘故，而且那种感觉也不是很强烈，很快就消失了，他就没多想。 如今回忆起来，不就只有这一处反常？ 难道，那水有什么蹊跷？ 龙知定不由得又记起，那会儿因为水实在太好喝，自己完全忘记了形象，把人家小姑娘的水杯喝了个底朝天，然后另外两个小姑娘对苏云华说了句什么“这是你那天买的山泉水吗，的确很好喝”这样的话！ 龙知定呆站在镜子面前，心脏突然间砰砰直跳！ 如果真是苏云华买来的那水的效果……那么他是不是可以询问这种水的来历，然后再去买一些，喝下去尝试一下是否真的对身体有好处？ 难怪今天他练功的时候，感觉肌体格外顺畅！ 龙知定的心头十分火热，他匆匆擦干了身体，随便吹干头发，到更衣间里套上一件黑色薄款休闲针织衫，一条黑色长裤——他喜欢黑色——便走下了楼。 “老板，这就出去？”司机随口问了一句。 龙知定刷的拉开大门，丢下一声“嗯”，就走了出去。 “这么匆忙？”司机在窗子那里眺望了一下，摇头笑笑。 …… “龙总，你可算来了。”坐在星月阁的楼顶花园里，陆晟正与几个女孩聊得十分开心。 他这样的人物，只要想和谁打好交道，简直是分分钟的事，只看他自己愿不愿意而已。 同行三个女孩各有千秋，苏云华美得耀目璀璨，方婧美得典雅大方，李潇潇美得青春活力，跟她们走在一起，陆晟与有荣焉。 没见他们从星月阁大门走进来时，几乎所有的服务员和来往的客人都对他行注目礼吗？ 他完全可以理解为，那些人在羡慕他的艳福。 心情一好，自然也想要让这些带给自己好心情的女孩子愉快，于是陆晟便说起了许多逸闻趣事。他发现，方婧和李潇潇对娱乐圈的趣闻很感兴趣，而苏云华则是喜欢听海外的旅游见闻。 于是他便巧妙地穿插着，说了好多故事，听得女孩子们时而目瞪口呆，时而笑得花枝乱颤。 方婧总是用崇拜的目光看着他，“陆总，你懂得真多……陆总，你去过那么多地方啊……陆总，你好厉害！” 男人嘛，就算再功成名就、再有能力，也还是希望别人夸自己的。陆晟也越看方婧越顺眼，对她的关注也越发多了起来。 李潇潇是最羞涩的一个，不怎么爱说话，不过眼神却也展露了她的惊讶和好奇。 相比之下，陆晟此时却对苏云华又喜又恨了。 原因无他，苏云华时不时走神，偶尔眼光还会瞟向屋顶花园的入口处。 她定然是在等待龙知定的到来，这还有什么好猜的。 陆晟心里很酸。难道他真的比不过龙知定那个冷心冷情的家伙？在京城的时候，龙知定就伤了一众名门淑女的心，尽管他平时也是言笑晏晏的模样，但谁又能真正得到他的青睐呢？ 陆晟的亲妹妹陆和，也是龙知定爱慕者中的一员，却也同样没能得到龙知定的垂青。 论家世身份，他们应该是最合适的，都是红色家族，都是实权派，都有大集团的底蕴……可龙知定就是不动心，有什么办法呢？ 陆晟又有些揶揄的想着，不如就让苏云华去碰个壁试试。她认识龙知定在先，也没见龙知定跟她有什么联系，可见她也不是龙知定的菜吧。就因为龙知定英雄救美，所以她就痴情付与了？ 到时候被龙知定伤了心，看她怎么办……嗯，到那时，自己便可以小意温柔地对待她，让她明白，谁才是值得她喜欢的人。 陆晟一面想一面笑一面说，看见黑衣男人从入口处走进，便率先招手笑着寒暄，打趣道：“几个可爱的女孩子都等着见你这位大恩人呢！” 龙知定的眼神第一个就锁定在了苏云华的脸上。他有些满意地发现，苏云华见到自己，立刻满眼皆是惊喜，眸子晶亮，灿烂光华。 他矜持地走过来，“不好意思，来晚了，有些堵车。” “不妨事。”陆晟欠身让了让，“我们也没来多久，聊聊天而已。” 龙知定点了喝的，笑问：“说什么呢？” 话是问的陆晟，眼睛却望着苏云华。 苏云华抿嘴一笑，“陆总正在说些京城的趣事，也有关于龙总的呢。” “怎么？说我什么了？”龙知定这才看向陆晟。 陆晟又酸了，这两人对话的时候，简直目无他人啊。他笑道：“说龙总是个英雄人物，斩获无数美人儿的崇拜啊！” “嘁，说笑了。”龙知定摇摇头，忽又关切地看着苏云华，“昨晚回去还安全吗？你们都没事了吧？” 方婧和李潇潇有些尴尬，这位龙总和陆总是截然不同的个性。 陆总也许对苏云华也有比较特别的好感，但是他会把其他女孩都照顾得很好，也会引导她们说话；可龙总，那真是眼里只有他想要关注的那个，嘴上说的是“你们”，其实就直直盯着苏云华而已。 而苏云华呢，也是一看龙总到来，压根都没在管陆总说什么了，眼珠子都黏在了龙总的身上。 尴尬片刻，方婧却又很喜欢这种现象。 如果龙总吸引了苏云华的全部注意力，那么苏云华就不会再关注陆总，陆总若是感到心里不舒服，自己岂不是就有机会了吗？ ——没错，方婧目前对陆晟充满了兴趣。 在她的生命中，还没有出现过一个如同陆晟这般年轻有为、相貌堂堂的男人。况且，在苏云华的解说里，陆晟的圣合集团是比海市的鎏金集团更加有势力和财力的大集团。也就是说，如果陆晟要对付柳家，绝对是轻而易举。 方婧之所以那么迫切地想得到陆晟的青睐，目的之一也是为了能够对付柳家、对付柳眉。 她只要一回想昨晚那惊魂的十几分钟，整个人都在崩溃的边缘。 她那么明明白白的清纯，那么清清白白的贞-洁，差点毁在一些不知名的猥琐男手里！ 她恨，她充满了恨意！ 她恨徐茜，更恨柳眉。如此卑鄙无耻的手段用在同学身上，良心都被狗吃了！ 她要报复，她疯狂的想要报复柳眉！ 昨晚她明白，自己毫无能力，毫无权势，对柳眉又能怎样呢？ 可是今天，她听到苏云华说起陆晟，乃至见到陆晟的时候，一个大胆的想法在她脑海中成形了！ 是了，她没有能力、没有权势，但她有美貌，有身体，有青春！她不能做到的事，可以让别人做到，而她，只需要利用自己的美貌、身体和青春就可以！ 若是别的人，方婧也许还要考虑一下是否值得。可英俊健朗的陆晟，绝对是最好的选择，没有之一！ 从她内心来说，她也对这样好看又有本事的男人充满了仰慕之情，她必须成为陆晟身边的人，她必须得到陆晟的垂青，她必须借用陆晟的权势，这样，她就能够对付柳眉，让对方也尝一尝她在那十几分钟里感受到的惶惑和恐惧！ 她一定要报复柳眉！！！ 想到这里，方婧举起了咖啡杯，轻轻地抿了一口，接着抬起头来，粉嫩的唇角挂着淡淡的笑容，“陆总，刚才那个话题还没有说完呢，您真的认识林小飞吗？她是我的偶像，我可是从小看着她的电影长大的呢……” 她的嗓音有种冷冷的质感，配着淡淡的笑容，十分有味道。 陆晟在苏云华那里受了冷落，乍见这位小美女对自己抛出橄榄枝，断没有不接的道理，他笑意盈盈，“是吗？我也是从小看着她的电影长大的呢，看来我们还是同龄人咯。” 他至少比方婧大十岁，说是同龄人也真是脸皮厚了。 “噗嗤。”方婧轻轻笑了，眼波一转，“这也太委屈您了，我们身边，哪有您这么风华正茂、年富力强的同龄人？” 她拍这马屁拍得十分有技巧，既没有太过火，也不会让人听不出来。 陆晟听在耳中，非常舒坦，对她就更加另眼相看了。 苏云华和龙知定坐得比较近——因为龙知定特意选了靠近她的一个座位——待他坐定之后，苏云华就低声表达了感谢。 “龙大哥，我能看看你的手臂吗？”苏云华关切地问。 第59章 情知起59 第五十九章 龙知定自然知道她是想看昨晚的伤口，正好他也打算以此为突破口问一问山泉水的事情，于是很爽快地捞起了黑色薄针织衫的袖口，将手臂亮出来给女孩看。 这日的阳光很好，遮阳伞投下来一缕缕的光线，苏云华看见年轻男人的手臂修长匀称，闪烁着淡淡的古铜色。龙知定的肌肉不是那种虬结纠缠很恐怖的，而是结实灵动，蕴含着力量。 他真是十分有魅力的男人啊。 苏云华心里默默想着，凝神看向那个刀伤。 龙知定并没有包裹纱布，所以伤口很明显就露在外面，不过却只有一条肉粉色的痕迹而已。 果然已经愈合在一起了！她一阵欣喜，笑道：“这么快就恢复了？龙大哥你的自愈能力真强呢！” 其实苏云华了解其实是那瓶空间水的功效，不过她暂时不能暴露出自己的秘密。 这句话吸引了旁边三个人的注意，陆晟的眼光望了过来，仿佛吃了一惊，“龙总，这……这也太快了吧，你是怪物吗？”当然，这个怪物不是贬义词。 方婧和李潇潇也适时用眼神和表情表达她们的惊讶。 龙知定微微一笑，“本来就不是多大的伤口，是你们太紧张了，没什么的。” 陆晟三人都愣住，仔细回想昨日的情形，总觉得有哪里不对，但事实摆在眼前，只能相信当时他是伤得不深吧…… 龙知定的观察能力也是一级强悍，通过对比，他发现了一个蹊跷的地方，那就是苏云华好似没有陆晟他们那么的……惊讶？ 她的惊喜比较多，可态度里却有种理所当然、果然如此的意味。 龙知定有点疑惑了。 苏云华没发觉龙知定在审视研究自己，兀自喜滋滋的瞎乐，喝了一口自己点的柚子蜜茶，一抬眼，却见龙知定直勾勾盯着自己，吓了一跳，差点把水洒出来，还被茶水呛着了。 “咳咳咳……”她急忙放下杯子，转脸咳了好几声。 龙知定见自己把人女孩子吓着了，有点不知所措，伸手出去，轻轻在她背上拍了拍，“没事吧？” 苏云华咳了一阵才舒服点，回过头来，眼眶里有些生理性的盐水，有些湿润。 她的眸子本来就十分清亮，仿佛白水银里盛着两丸圆溜溜的黑水银，黑白分明，霎时好看。此时眼睛如同被水洗过，更加湿漉漉、水汪汪，好似一只可爱的小鹿。 龙知定看得呆了，不知不觉忘记了动作，就将手放在了她的背上虚扶着。 苏云华有些羞涩。虽然她前世去世前年纪也不小了，甚至已经成家，但她依旧没有体味过被一个如此器宇不凡、英俊威武的男人靠得这样近的欣赏。 女人么，只要碰到喜欢的男人，就算是五十岁、一百岁，也依旧像个初恋的少女……何况苏云华此刻的年龄的确是个货真价实如假包换的少女。 她也不知该说点什么，做点什么，只能低下了脑袋，两手捧着茶杯，手指无意识地在茶杯上轻轻摩挲着。 陆晟、方婧和李潇潇诡异地看着龙知定……以及他的手。 须臾，龙知定终于注意到了自己的动作，一怔，连忙将手收了回来。 正巧这时龙知定点的婺绿已经到了，服务员甜美地笑着，将茶杯放在茶几上。龙知定赶紧拿起来喝了一口，掩饰自己的失态。 苏云华不为人知地松了一口气。 天知道，刚才龙知定的手放在她背上时，她的汗毛都是竖立的，男人的大掌虽然未能贴在她优美纤薄的脊背上，只是轻轻地虚扶着，但那属于男人独有的热力还是不可思议地透过一层浅浅的距离和薄薄的衣料传达到了她的肌肤上。 刚才那动作好似她被他搂在怀中一般，格外引人遐思。 苏云华的脸蛋有点微微发热，她也拿起自己的茶杯，又喝了一口茶。 不经意间，眼睛在茶杯上方朝龙知定瞟了过去，正巧碰到龙知定的目光也在茶杯上瞟过来，刹那间，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两人愣怔一秒，又将视线同时挪开了。 心脏扑通扑通跳，心情好似升空的热气球，不知道随风飘荡到哪里去了。 陆晟看似在跟方婧、李潇潇说话，却用眼角的余光把这一切都收入了眼中。 莫名的，他更酸了。 还以为龙知定是个谪仙，不会为凡女心动，谁知这么不矜持……不过，苏云华却也不是普通的凡女，她真的有种独特的魅力。 陆晟酸着，喝了一口普洱茶，越发和方婧聊得热络起来。 “对了，云华，我想问问你，昨晚你给我喝的那种水，是在哪里买的？”龙知定直截了当地问起了这件事。 苏云华没料到他会问这个，连忙收回了远眺的目光，“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不，没有问题。”龙知定微勾嘴角，“是我觉得味道太好喝了，非常甘甜，不知是什么山泉水？哪个品牌？我还想再尝一尝。” 苏云华提起的心落回原处，还以为他猜到空间水对伤疤的奇效了呢，原来是觉得好喝吗？那就好。 她甜甜一笑，“是有一天我在外面逛街的时候买的，那时是个流动的销售车在推着贩卖，价格很便宜，我买了一瓶觉得好喝，又买了好多瓶拿回了寝室，不过叫做什么名字我忘记了，只记得是什么山泉水，一个没听说过的牌子，应该是刚出的，促销价才几毛钱一瓶。” 她把想好的说辞说了出来，这也是曾经给方婧、李潇潇说过的。 龙知定哪知道会是这样的情况，难免有些失望。 这时，李潇潇也听见了他们的对话，忍不住说了一句：“云华，你真该记住那个品牌名的，那水真的超好喝，我喝过一次，到现在都忘不了呢！” “你们在说什么水啊？”陆晟终于决定插话了。 方婧接口道：“是说昨晚云华给龙总喝的那个山泉水吧？……哎对了，云华，你到底是在哪里买的？下次我们再去看一看，万一那个品牌又来促销了呢？” “哦，我是在云水步行街上买的。”苏云华随口说了个地名。 “那离这里不远呀，一会儿我们去看看？”方婧很兴奋。 龙知定的神情也热切了起来。 陆晟一直在听众人说这件事，不禁好奇了起来，“真有那么好喝？你们个个都那么难忘，推荐个不停。” “是真有那么好喝。”方婧很认真地对他点点头。 李潇潇也“嗯”了一声。 苏云华只是抿嘴笑……事情好像有点不太好收场啊。若是只有龙知定一人想要，她包里的水杯里倒还有些，再给他喝点也无妨，但大家都在，她就不好这么做了。 龙知定今天过来的目的，一是为了见苏云华，二是为了问清水的来源，而第一个目的其实大半是为了第二个目的服务，所以问到了地址，他就有些想去探访了。 但又舍不得离开清纯漂亮的少女，心情好矛盾。 陆晟看出了他的意愿，却偏偏不说什么，只是品茶、继续聊天。 龙知定的定力很强，心里虽然焦灼，面上的神色还是很淡定的。 苏云华不想大家探讨空间水，于是问道：“陈姨还好吗？” “嗯，”龙知定点点头，“身体健康、心情也挺好。对了，她有时还会说起你，说你送的菜是她吃过最好吃的，水果也是最新鲜最水灵的。” 这话是陈姨说的，还是龙知定想说的，那就不得而知了。 苏云华心中一喜，嘴角便忍不住得意地翘起来，“那肯定了。对了，今年的无花果还有最后一茬呢，如果陈姨喜欢，我可以让家里人寄些来呢。” 刚说完这句话，苏云华就后悔了。空间的事情最好少说，怎么自己又嘴快提起来了呢！ 不过算了，陈姨对她很好，她愿意让这个老年人开心。 龙知定噙着一丝笑容，“那怎么好意思麻烦你？……无花果啊……” 他面露回忆之色。 那时苏云华送到别墅里，他也不知不觉吃了好多颗，又大又甜又艳丽，真是极品…… 想着想着，龙知定的喉咙动了一下，竟咽了一口口水。 苏云华噗嗤一声笑起来，“噗，那说好了，龙大哥你什么时候离开海市，要是走得早，那我就给你寄到京城，如果是一周后再走，我就把无花果拿给你。” 陆晟和方婧在说着下半年即将开拍的新电影，骤然听见龙知定毫不脸红说了一句：“嗯，我下周日才走。” 陆晟心里顿时腹诽个不停——明明昨天龙知定给他说最多再呆两天就回京城，这会儿居然说下周日才走！撒谎面不改色脸不红啊！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龙总！ 他转头，腆着脸问：“龙总，你又要云华什么好东西了？说出来也让我分享分享啊！” 方婧和他正说得开心，突然见他说出那么一句话，呆了一下。 一心分二用的功夫，陆晟的确是炉火纯青。 龙知定冷漠地说：“跟你有什么关系，是我和云华的事情。” “怎么这样，我听到你们在说什么无花果，这个可是好东西，云华，我也需要一些，能匀点给我吗？”俊逸非凡的男人路痴而笑。 苏云华无奈，“你都这样说了……” 方婧心里有些不痛快，她为了能够留住陆晟的注意力，花费了好多功夫，可惜对方还是被苏云华吸引。 但那是她的好朋友，她也不能怪对方。 听见陆晟的话，方婧连忙拉着李潇潇向苏云华欠身，“云华，什么无花果？你可不能吃独食，我们也要哦！” 李潇潇腼腆地笑。 苏云华无奈刮了刮方婧的鼻子，“你们这些吃货！” “哈哈。”方婧笑了，眼波流转间，轻瞥陆晟。 陆晟接收到视线，只是稳稳一笑，并没有更多的表示。 方婧感到挫败不已。但片刻后，又恢复了斗志。 复仇大计，十年不晚，攻陷陆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但越是不容易，越是让方婧雄心勃勃。 难以征服的男人，不正是说明他优质么！ 那些随便招招手就来的男人，有什么意思？ 方婧这样想着，美妙的丹凤眼微微眯起，掩饰了眼中强烈的*。 喝完茶，坐了个把小时之后，龙知定越发想要去云水步行街了，陆晟也终于大发慈悲，主动开口去步行街走一走。 下了星月阁的楼，怎么坐车，就成了一个问题。 陆晟和龙知定都自己开车过来，陆晟开着宾利雅致，龙知定只开了辆路虎。 方婧心里对陆晟更有感觉，自然是紧跟着陆晟，她悄悄拉了一把李潇潇的手，又对着走在后面说着话的苏云华和龙知定抬了抬下巴，劝说道：“咱们坐陆总的车吧，不要去做电灯泡？” 李潇潇抿嘴一笑，“好。” 龙知定也看到了车子的情况，路虎是好车，但宾利是豪车，女孩子也许更喜欢平稳而优雅的宾利？ 他不敢开口说话，只是默默望着苏云华。 哪知苏云华已经十分自然地走到了他的车前，“我坐前面？” “嗯。”龙知定竭力隐藏自己的笑容，帮她拉开了车门。 陆晟的车在前面，他只能望洋兴叹，带着两个女孩上了车。 发动车子之前，苏云华将手伸进包里，偷偷将水杯注满了空间水，然后拿出来道：“龙大哥，你不是喜欢这个水吗？我还有最后一点，你喝吧。” 龙知定一愣，继而激动，然后又忍住，“这怎么好意思？” “没事，你喝吧，我这段时间都喝这个水，可惜只剩下这一点了。”苏云华悄悄瞥了瞥龙知定。 龙知定又遗憾又想要，最终顺从了心意，接过了那个小巧的水杯，“谢谢。” 他打开萌萌的水杯盖子，尝了一口之后，直接一饮而尽。 今天喝这水，和昨晚的心境绝对不同。 昨晚情况紧急，他又受了伤，并没有什么旖旎遐思，只是下意识将水喝掉。而今天，龙知定有明确的意识，他是在喝这个女孩子的水杯，小巧的水杯大概装了450毫升左右，透明的杯身，可爱的盖子，也许是心理作祟，他甚至感觉杯子上染了一点女孩子的馨香。 偷眼觑了下苏云华红润甜美的唇瓣，龙知定承认自己这样的想法，有些猥琐了——这算不算间接接吻？ 苏云华不知他的想法，见他喝完，就把杯子拿回来。 手指头不小心碰了下龙知定的手指。 两人都装作无事，只是微红的脸色流露了一些秘密的情愫。 喝完水，龙知定甩甩头，把不该有的绮念从脑海中抛开，集中精力去感受滑下喉道的水给肌体带来的震颤。 渐渐的，他感觉到了！的确有一丝丝异常清凉的气流从胃中散发了出去，让他倍感舒适！ 龙知定突然进入了一个奇妙的境界，他忽然闭上眼睛，沉下心神，用心去感受自己身体内部的情况。 他好似发觉一股特殊的能量在引导他曾经受伤而阻滞的筋脉，打通堵塞的地方，开阔新的疆域…… “龙大哥？”苏云华奇怪的声音传来。 龙知定睁开眼睛。 有点遗憾。那丝气流还是太少，很快就消失了。 “陆总的车已经开出老远了……”苏云华有点担心地问；“你怎么了？是有哪里不舒服吗？” 龙知定摇摇头，“没事。” 他发动了车子。 过了一会儿，他装作不经意地问：“云华，你喝这个水的时候，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吗？” 苏云华大吃一惊！ 怎么，水的秘密被发现了？刚才龙知定突然间闭目入定，是因为感受到了空间水的能量？ 这……这该怎么说？ “就是觉得很好喝啊。嗯，还有，喝了之后……”苏云华皱眉思考着。 龙知定目光看着前面的路况，耳朵却竖了起来。 只听苏云华道：“对了，喝了之后觉得皮肤更好了呢！嘻嘻。” 她决定还是随口混过去。 龙知定听着她天真的话，忍俊不禁，此时正巧遇到一个红绿灯，他停了下来，扭头微微倾斜身体，仔细打量着苏云华的脸。 “干嘛？”苏云华怯怯地问。 龙知定俊朗一笑，“你的皮肤确实很好。……嗯，是我见过最好的皮肤。” 他距离她只有不到三十公分的距离，这样近的距离，又是在封闭的环境，尽管空调冷气汩汩地吹着，可灼热的气氛依旧升起。 苏云华的脸蛋粉嫩粉嫩，好似蜜桃一般，她低头，“哪、哪有。” “真的。”红灯过，绿灯亮起，龙知定又发动车辆，“你的毛孔几乎看不见，肤色也匀称白嫩，我想起一句话，腮凝新荔，鼻腻鹅脂。……很美。” 这么柔情的话，竟然是龙知定说的吗？ 苏云华惊呆了。 她记得，最开始在兴隆镇见到龙知定的第一眼，就觉得这人很冷。像座冰山、冰雕，自带寒气、生人勿进。 在兴隆镇，她就没见过这人露出过笑容，说话也是超级简短，只要不想说，就打死不开口；想说，也就是“嗯”、“好”、“对”这样的单字。 他居然夸她皮肤好，并且说了个典故？ 苏云华的心情就像过山车，忽上忽下。 怎么办，这个人真的好想也挺喜欢自己呢…… 从前世到今生，苏云华其实不缺爱慕者。但她的爱慕者都过于平凡，比如李树雷之流，或者后来在跑龙套生涯里遇见的许多跑龙套的群众演员等。 最后她嫁了个比那些人还要差得多的老公，心也死了，操持着家务，忘记了曾经不平凡的岁月。 她对爱情早就不再向往，只想通过自己的努力，实现做一个演员的梦想，拿到影后的奖杯，成就一个属于她的时代的辉煌。 如今，苏云华坐在龙知定的车里，突然就产生了一丝迷茫。 一个人活着，究竟是为了什么。 若是从前的自己，一定会说，就是为了做一个真正的演员。 可是此时此刻，坐在一个龙知定身边，听着他说的巧妙的表达爱慕的语言，苏云华的心颤了。 她也是个女人，也想要有一份美满的爱情，希望能够和一个足够优秀的男人共谱恋曲。这样的想法有错吗？ 没有错。 只是，她和龙知定，这……有可能吗？ 昨晚之前，他们根本没有任何交集的可能，人生的际遇的确是奇妙非凡。 她不清楚龙知定具体的背景，只知道他应该是个权贵之家的子弟，有钱有权有能力，他这样的人，凭什么又会对自己青眼有加呢？ 想到这里，苏云华不由得有些遗憾。 若对方只是看中了自己的美貌，那这样的爱慕，要来又有何用？ 她目光望着前方的路面，渐渐变得坚定了起来。 在不能确定对方的心意以前，她不会轻易交付自己的真心！ 龙知定不懂气氛怎么突然间就变得凝滞了。 是不是他刚才说那句话有点孟浪了？ 他小心翼翼地用眼角的余光窥测着苏云华的脸色，却只见女孩如玉般的脸庞上只是平静、淡定、从容。 这个情况，究竟是好还是不好？ 龙知定没有谈过什么感情，也没有什么经验。 只能呵呵笑了两声，“如果我有唐突之处，你可不要介意。” “哪里。”苏云华完美一笑，“谢谢你的赞美。” 龙知定明显觉得，这句话真敷衍！真程式化！ 他一定是惹恼她了……他有些懊悔。 不该那么早就猴急地表露出自己的心迹。 人家女孩子跟自己还不熟，自己就那么轻狂，还新荔！鹅脂！呸，多嘴！ 他一面在心底托唾弃自己，一面稳稳当当开着车。脑细胞疯狂地转着，想要找到一个新的话题。 没等他想出来，随身的电话却响了。 龙知定瞥了眼苏云华，一手掏出手机接起，“喂？” “老板，你昨晚要我们调查的事情，我们已经调查清楚了。” 第60章 情知起60 第六十章 龙知定暂时忘记了刚才的尴尬，认真地听着电话那头那人的声音，“嗯，继续。” “那些街头青年是属于海市一个叫做‘狮帮’的团伙，都是些小角色，并不成气候，成员由待业青年组成，狮帮的所谓头目叫做黄洋，昨晚的事情他并不知情。而昨晚领头的那个叫做李飞，家里上一辈就是混子，父亲曾经坐过牢，母亲无业。另外的几个分别是余军、赵信……” 龙知定沉默着听那人汇报，目光只盯着前方路况，不为所动。 “李飞被您打伤之后没敢回家，也没有回帮派，和几个兄弟在一间出租屋里养伤。至于另外那位被您打伤的余军，呃，他的伤情比较严重，昨晚被他所谓的兄弟扔到了一家医院的门口，交了一点费用，其他人就全跑了。” 龙知定眼神闪了闪，终于开口说话了，“这个人不能让他死，告诉医院尽力治疗。另外，通知海市警察局抓捕李飞等人，打掉狮帮。不管那个所谓的头目黄洋是否知道昨晚的事，他们这个帮派的存在对于社会安全是有一定隐患的。所有成员视个人犯罪的严重情况为依据，全部以妨害治安、寻衅滋事、组织黑社会、伤害他人等罪名判刑。至于余军，伤好以后用同样的方法处理。” 苏云华听到他说这些，大大的吃了一惊，忽而仔细一回想，又立刻明白了，一定是昨晚那帮人！ 她的心情诡谲复杂。 她们三个女孩经历了那件事之后，除了后怕和愤怒，也没有什么能做的。毕竟那些小混混是什么来历，她们一无所知，就算报警，恐怕做完笔录也只能得到一个“回去等待消息”的回复。 然而龙知定却把后续都帮她们做了！他并没有只是教训完就完事，而是查清了那些人的底细，甚至把他们的源头都给揪了出来，要将他们一网打尽！ 苏云华一时充满了感激。 但是，龙知定的电话还没结束！ 电话那头的人说：“其实这件事的起源有些独特，是有人指使李飞做的。” 龙知定的眉头倏然皱了起来，“竟然有这种事？” “是的，今天李飞在出租屋里给一个叫做石宇的人打了电话，我们的监听器听见他在破口大骂，指责对方给他找了个大-麻烦，还说所有人都受伤了，要求对方赶紧将剩下的尾款交付，并且还需要多加十倍，做医疗费。但是石宇却说，李飞没有完成委托，不仅没有教训到人，还被打了。当初说好支付尾款的前提是做到他的要求，既然没有做到，那只能就这么算了，要李飞自己去治疗，别找他。李飞气坏了，扬言要去海星艺术高中找石宇的麻烦……” 电话那头的人似乎是龙知定的下属，记忆力很强，几乎将李飞与石宇的对话学了个一清二楚。 龙知定前面听得还很仔细，好似在思考什么，突然听见“李飞要去海星艺术高中”的话，立即道：“不要让他们去海星艺高闹事，在他们有所行动之前就把狮帮打掉！……石宇是什么人，海星艺高的学生？” 苏云华默默听着，龙知定这一通电话果然证实了三个女孩昨天回到寝室后的猜测。原来不是柳眉亲自去找的人，而是通过石宇这条狗！ 龙知定的下属肯定道：“是的，听完李飞的电话之后，我们就迅速去调查了石宇。原来他是海星艺高这一届表演班的新生，父母离异，父亲是工厂的工人，母亲是一名外省商人的情妇，石宇从小就是双面个性，师长面前乖巧听话，背后却叛逆阴险，和狮帮成员早就认识，却能够游离在之外……” 对于这种人，龙知定根本就没有兴趣听他的情况，但是思及此人是陷害苏云华她们的元凶之一，他就愤怒无比。 居然是苏云华的同学干出这种事！ 什么时候学校里的环境也这么复杂了！ 正想着，下属又道：“实际上，石宇的家境普通，并没有多余的钱财让他请人做这种事，我们调查到，石宇与表演班一名叫做柳眉的女生走得非常近，昨晚停在海上鲜附近的那辆黑色轿车就是柳眉的私家车，石宇当时就和柳眉在车上……柳眉的父亲是海市鎏金集团的创始人柳国伟，此女骄纵成性，个性偏激……” 女生？ 龙知定耐着性子听着，眼角的余光难免觑了几眼安静坐在一旁的苏云华。 没想到最终的罪魁祸首竟然是个女生…… 龙知定不禁开始脑补一出女孩之间彼此嫉妒……不，不对，应该是一个富家女孩嫉妒一个普通人家出身的漂亮女孩，因此非要至对方于此地，想找人毁掉对方的故事。 女人，真是可怕！ 龙知定微微撇了撇嘴。 不过，苏云华还是很可爱的…… 苏云华哪里知道龙知定心潮起伏，她看似平静坐着，实际上，耳朵尖是竖起来的，朝着龙知定，听得正认真呢！ 柳眉，鎏金集团。龙知定记下了这几个信息。 “老板，你看，要怎么处理石宇和柳眉？石宇倒是简单，但是柳眉背后有鎏金集团，恐怕比较麻烦。”下属请示道。 龙知定沉吟片刻，“等我通知。” “是。” 挂了电话，龙知定放好手机，沉默了几秒钟之后，开了口。 “我想你大概已经听到了。”他沉声对苏云华说：“昨晚你们遇见的那个事情，不是意外，是有人故意陷害。石宇和柳眉，你认识吧？” “嗯，我们班的班长和副班长。”苏云华觉得真是讽刺，“其实我们猜测大概也是他们干的。还有一个同学也参与了这件事，她是我们寝室的同学，昨天请我们吃饭，故意将我们引到了海上鲜，不过她在事情发生之前，就离开了现场。” 龙知定眼睛眯了眯，这表明他的情绪很不好。苏云华竟然处在如此危险的环境之中？ “需不需要我对付他们？……只要你说，我一定会做到。” 听见这句话，苏云华笑了。龙知定的语气很认真、很郑重，她有种自己被别人真心对待的愉悦。 龙知定看起来，是真的把她的事情放在心上的，不仅派人调查，而且还准备严肃处理，并询问了自己的意见。 “谢谢你，龙知定。”苏云华也认真道：“说真的，我真是很想很想让他们也品尝一下同样的滋味，我们昨天感受到的那种恐惧、痛苦和后怕……不过，我不能这样。譬如被一条狗咬了，难道也要咬回去吗？他们太卑鄙了，让人不齿，我不希望为了报复他们，让我们自己也变得同样卑鄙。” 龙知定很欣赏女孩子的想法，他没有说话，只淡淡“唔”了一句。 苏云华缓缓地说：“现阶段的报复，也许会很快意恩仇，但是我觉得太过于浅薄，没什么太多的意思。如果……” 龙知定来了兴致，他发觉，这女孩好似还有另外一面？ “刚才我听到你说，要把李飞他们全部抓进牢中？”苏云华嘴角微微勾了一下，“如果让狮帮成员知道，他们被捕和石宇有关……你觉得怎么样？” 她忽然有些忐忑，自己这样是不是太腹黑了？龙知定会不会对自己失望呢？ 哪知龙知定霎时秒懂，“你的意思……我明白了。嗯，妨害治安、寻衅滋事、故意伤害、组织黑社会，这些罪行视情节轻重而言，判5年到10年。那个时候出来，说不定还会怀恨在心？” 而石宇，那时大概已经是一名演员了吧，假如还小有名气，那么这些因他入狱的人，会不会非常愤怒呢？他们又会不会找他的麻烦呢？ 这就不是常人能够理解的思路了。 种下什么因，就会收获什么样的果，自己做过的事情，五年、十年，都是要还的。 龙知定赞道：“你这样的想法很不错，不要自己去施行报复的手段，免得脏了自己的手，就让时间去发酵一切。” 苏云华心中窃喜，看来龙知定认可她的想法！真好！ “至于柳眉……”龙知定却有些头疼。 鎏金集团不大不小也拥有几家上市公司，柳国伟的确积累了不少身家，听说他极宠自己的女儿，不然也不会把女儿宠成无法无天的德行。要是对付他的女儿，他一定会愤然反击。 龙知定虽然是国内顶级大集团太华集团的总裁，但实际上太华集团是暗部的经济命脉，他有一定的控制权和话语权，却没有全部的处置权，若是为了报复柳眉就动用太华集团的力量，恐怕会遭到暗部高层的反对。 不过，从另一个角度来说，柳眉的依靠是什么？是柳国伟，是鎏金集团，只要鎏金集团的势头消失，柳国伟再没能力保护她，那么不用对付她，以她无法无天的个性，自己就会把自己玩儿死。 苏云华显然也想到了这一层，“龙大哥，柳眉的事，需要从长计议。……那个狮帮的事，已经太麻烦你，我已经非常感谢了。” 龙知定也没有坚持说什么，只道：“好吧，总之你放心，鎏金集团，我已经记下了。总有一天会让柳眉知道，有些事绝对不能做，一次都不行！而有些重要的人，也是绝对不能碰的！” 他的话掷地有声。 苏云华好似明白了什么，耳尖又微微的红了。 “重要的人”，他是在说，自己于他而言，是个重要的人吗？ 她骤然就想通了。 刚才自己的担心和忧愁简直是毫无来由，毫无必要。不管龙知定的背景如何、势力如何，重要的是他这个人，而不是其他的。 其实喜欢就是一秒钟的事，突然之间就发生了，想拒绝也没有办法。 此时此刻，坐在他的车里，听他筹谋着为自己复仇的事，苏云华只觉异常的满足。 ——她蓦地，又想起了另一件重要的事。 “那个……龙大哥，你的吊坠挺好看的啊……”苏云华别别扭扭地说。 龙知定闻听此言就是一愣。 什么跟什么，怎么又说到吊坠上去了，什么吊坠？ 第61章 情知起61 第六十一章 苏云华明白自己岔开话题的方法很蠢…… 冷静如龙知定都呆了一瞬，“……什么吊坠？” 苏云华硬着头皮道：“啊，就是，昨天晚上我看见你衣服里面掉出来了一个吊坠，很好看……不知是什么材质的？” 其实是水镜感应到的，不过苏云华得说是自己看到的。 龙知定回过神来，“哦，你说的是这个吗？” 他伸手，从薄针织衫的领口里拽出了一根红绳，红绳的尽头，是一块晶莹剔透的翡翠，极其艳丽，翠绿得令人心喜，仿佛里面包含了一包水，似在缓缓地流动一般。 整个吊坠就是一个水滴的形状，并没有做特殊的雕饰，即便是这样，都已经十分惊艳了。 “哦……”苏云华忍不住赞叹了一句。 竹叶空间中的水晶也蠢蠢欲动了起来，猴急地在苏云华心里叫嚷道：“就是它！就是这个！这个就是能量晶石！我的天，能量好充沛！太棒了！” 苏云华这才明白，水镜口中的能量晶石也就是玉石？那么，其他的宝石会不会也是能量晶石呢？ 龙知定回头笑笑，“你喜欢？” “喜欢……”苏云华下意识点头，忽然意识到不对，连忙道：“不不不，我是说，真的很漂亮，很有灵气的样子。” 前面有个红绿灯，龙知定的车慢慢停了下来，他直接将红绳从脖子上取了下来，随手递到了苏云华的面前，“那送你。” “什么！！！”苏云华惊得下巴都砸在地上了，“这怎么行！我不能要！” “你傻呀！快接着啊！为什么不要！”水镜急吼吼地叫闹，“这可是极品能量晶石啊，我简直感受到了灵气的冲击！就这么一小块，就能补充多少能量，你想要再瞬移几次是绝对没问题了！天哪，你居然不要，我的天，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快接着！错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苏云华觉得丢脸异常，自己这种行为叫什么？伸手管男人要东西吗？他们昨天才重新见面，以前也不是多熟！ 她虽然不懂翡翠玉石的鉴定知识，可是这块翡翠，就算是不懂的人看了，也知道价值惊人，这样昂贵的东西，龙知定敢给，她可不敢要！ “你胡说八道什么。”苏云华在心里训斥水镜，“现在我知道能量晶石是什么了，以后我给你找，还不行吗！别废话了！” 水镜气哼哼的，只道：“那可是你说的！我要很多！不，我要很多很多很多！” “行了，以后我有这种东西都给你，还怕喂不饱你吗！”苏云华没好气道。 龙知定把吊坠和红绳又朝着她递了递，“接着。” “龙大哥，你别这样，我不能要，我要是拿了，我成什么人了！”苏云华坚决拒绝，推着他的手臂。 龙知定笑着解释道：“你别多心，这个真没什么！你要是知道我怎么得到的，就会觉得无所谓了。……我以前出国去出差，参加了当地的一个翡翠公盘，当时地上有块又丑又缺的石头，都没人要。我图个新鲜好玩，就买了去解石，谁知道当场开出了几块翡翠。我只觉得颜色好看，就拿了一块托人切割成这个形状，也就是戴着玩儿而已。你放心，我家里还有好多，这是其中最小的一块。” 龙知定说的话半真半假。其实这是他几年前去缅甸出任务时淘到的，不过参加翡翠公盘、买下翡翠的，是他出任务的对象，解决对方之后，他顺手就将石头带回了国。组织上自然将石头作为奖励给了他，里面确实解出了五六块大小不一的翡翠，还是帝王绿！价值至少上亿。 尽管这个翡翠得来没有花钱，却也是付出了搏命的代价的。 龙知定也不是真的对这块翡翠无所谓，他其实很喜欢，除了送给母亲、祖母和外婆各一对镯子之外，其他女性亲戚只得了吊坠，龙知定自己也戴了一块小的，剩下的，全放进自己的私库了，只等将来有了心仪的对象，再打一套首饰送给对方！ 如今，龙知定觉得，好像可以请人开始设计那套首饰了…… 听了他的解释，苏云华依旧摇头，“不。你既然贴身戴着，说明它是你的心爱之物，怎么能说无所谓呢。我只是想看看是什么样子而已，眼下已经看到了，就够了。真的很漂亮。” 龙知定也不好勉强她，只好收回手臂，又戴了回去，“嗯，看来你很喜欢翡翠。” 他已经暗自打定了注意，回去就动工开始雕琢那套首饰，总会找到机会送给苏云华。 苏云华对他所说的翡翠公盘产生了兴趣，不由得问道：“龙大哥，那个翡翠公盘是在哪个国家？是什么样的情形？哪里可以买到品质很好的翡翠吗？” “怎么，你真的想买翡翠？”龙知定笑了，“那好，有机会我会带你去。我说的那个公盘是在缅甸，不过，国内其实也有一些小型的拍卖会、交易会，某些地区也有这种赌石性质的街道店铺，都可以去试试运气。不过，赌石这种事，其实也是一种赌博，有些人花费巨数也买不到真正的翡翠，有的人偶尔尝试，却能中标……去逛一逛、看一看，了解了解，很有意思，但是花太多心思在上面就不好了。” 他瞥了一眼苏云华。 苏云华点头，“嗯，我也只是好奇。” 安静了没多久的水镜又闹腾起来了，“啊啊啊！太好了！赌石！我们去赌石！只要靠近一点距离，我就知道哪里有能量晶石！用赌石这种方法去购买这个……翡翠吧！云华！” 苏云华头疼不已，“……行。你没听龙大哥说吗，赌石是要钱的，你先给我钱。” “……”水镜不吭声了。 两人说了一阵关于赌石的话题，苏云华在心底也渐渐有了些想法，打算做一个周密详细的计划，日后一定要去公盘或赌石街上弄些能量晶石来。 现下最头疼的就是资金问题，靠买水果蔬菜赚钱，来得慢不说，也累得慌，而且空间水和产出的功效太独特，从龙知定和方婧、李潇潇的反应就能看出来，所以不能再多卖空间产出了。 想到这里，苏云华忆起自己从前在兴隆镇和南市卖菜、卖水果的场景，脊背出了些冷汗，幸亏时间不是很长，那些购买了蔬菜水果的人没有发现异常，不然万一惹来麻烦，真是理都理不清！ 第62章 第六十二章 车到云水步行街停车场，陆晟带着两个女孩子已经去逛街了。 他对待女人一向十分大方，本打算随便去金店让女孩子看点儿喜欢的东西，谁知方婧和李潇潇逛是逛了，却没有任何要求买东西的意愿。 他以为俩女不知道自己会买单，便笑着提醒道：“你们喜欢什么尽管让店员包起来。” 李潇潇比较单纯，听了这话吃了大大一惊。她从小家教较严，父母苦口婆心告诫她，女孩子绝没有随便要男人东西的理由，一旦要了东西，别人就会看轻她。 所以听见陆晟说的话，李潇潇当即就脸红了，连看都不敢再继续看。 方婧听了这话却是一愣，继而心底略略盘算了一阵，猜测陆总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呢？是真心想要给她们买东西，还是只是客气？ 她转念又一想，恐怕都不是。像陆晟这样身份的人，随便几个金饰钻石于他来讲，根本就不算什么吧，恐怕他平时随便去吃顿饭也要吃掉一个金饰的价值吧？ 那就是说，陆晟完全是无心的行为，不过是想在金店里休息一下而已，瞧瞧他心不在焉的模样就明白。 无论她们买多少钱的金饰，估计他的眼皮子都不会掀一下。 望着满店的钻石翡翠祖母绿，说不心动是不可能的，可若是真的拿了，只怕下次就再也见不到陆晟了。 方婧有些迷茫。陆晟这样的男人她还从来没有接触过，不知道他平日又是如何对待其他女人的呢？难道也像这样，送人到金店、挑选、买单吗？ “是不是不太喜欢这家店的东西？”陆晟见两个女孩子都不动弹，忍不住问了一句。 旁边的导购小姐阅人无数，眼睛很毒，一眼就发觉了这位公子身上的服装价值不菲，加上他那么随便的口气让女孩选东西，一定是个来历不凡的富豪。 导购小姐不想放弃这么一笔生意，知道只要说服两个女孩挑东西，就一定能够做成这单生意，连忙介绍道：“两位小姐，我给你们介绍一下吧，我们金店在这一代是最时尚最有品位的，我们的饰品都是设计师限量制作的，绝对是独一无二，佩戴上会非常有品位……这样吧，我拿几样好物先给你们看一看，不买没有关系的。” 她这样一讲，方婧的眼神便挣扎不已。 珠宝首饰是女孩子最爱的东西之一，不管买不买，看一看总是赏心悦目的。 李潇潇听到这样说，也有点心动，却坚持道：“我们、我们不买。” 陆晟大概也晓得两个女孩涉世未深，所以也不勉强她们，只是哈哈一笑，“没有关系，就让她给你们介绍介绍也好，龙总他们还没到，我们就当消磨时间吧。” 导购小姐心中一喜。其实，只要会看，那就有做成生意的可能了…… 李潇潇和方婧对视一眼，终是腼腆地点头同意了。 导购小姐立即捧出了全店最高档的几款首饰，“小姐请看，这款项链叫做花样年华，吊坠的创意是一朵含苞待放的花朵，采用24k铂金，镶嵌了108颗非常名贵的南非钻石，您看，这个花苞是不是有种水灵灵的感觉，这里甚至还有露珠呢！” 方婧看得呆了。 她家境还不错，可是这样的钻饰往常也没什么机会得到。 她偷偷瞟了一眼旁边的价格，竟然是六位数，方婧偷偷咋舌。 “喜欢？”陆晟极会察言观色，那还看不出女孩子的想法，笑着问了一句，“那就包起来吧。” 第63章 第六十二章 车到云水步行街停车场，陆晟带着两个女孩子已经去逛街了。 他对待女人一向十分大方，本打算随便去金店让女孩子看点儿喜欢的东西，谁知方婧和李潇潇逛是逛了，却没有任何要求买东西的意愿。 他以为俩女不知道自己会买单，便笑着提醒道：“你们喜欢什么尽管让店员包起来。” 李潇潇比较单纯，听了这话吃了大大一惊。她从小家教较严，父母苦口婆心告诫她，女孩子绝没有随便要男人东西的理由，一旦要了东西，别人就会看轻她。 所以听见陆晟说的话，李潇潇当即就脸红了，连看都不敢再继续看。 方婧听了这话却是一愣，继而心底略略盘算了一阵，猜测陆总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呢？是真心想要给她们买东西，还是只是客气？ 她转念又一想，恐怕都不是。像陆晟这样身份的人，随便几个金饰钻石于他来讲，根本就不算什么吧，恐怕他平时随便去吃顿饭也要吃掉一个金饰的价值吧？ 那就是说，陆晟完全是无心的行为，不过是想在金店里休息一下而已，瞧瞧他心不在焉的模样就明白。 无论她们买多少钱的金饰，估计他的眼皮子都不会掀一下。 望着满店的钻石翡翠祖母绿，说不心动是不可能的，可若是真的拿了，只怕下次就再也见不到陆晟了。 方婧有些迷茫。陆晟这样的男人她还从来没有接触过，不知道他平日又是如何对待其他女人的呢？难道也像这样，送人到金店、挑选、买单吗？ “是不是不太喜欢这家店的东西？”陆晟见两个女孩子都不动弹，忍不住问了一句。 旁边的导购小姐阅人无数，眼睛很毒，一眼就发觉了这位公子身上的服装价值不菲，加上他那么随便的口气让女孩选东西，一定是个来历不凡的富豪。 导购小姐不想放弃这么一笔生意，知道只要说服两个女孩挑东西，就一定能够做成这单生意，连忙介绍道：“两位小姐，我给你们介绍一下吧，我们金店在这一代是最时尚最有品位的，我们的饰品都是设计师限量制作的，绝对是独一无二，佩戴上会非常有品位……这样吧，我拿几样好物先给你们看一看，不买没有关系的。” 她这样一讲，方婧的眼神便挣扎不已。 珠宝首饰是女孩子最爱的东西之一，不管买不买，看一看总是赏心悦目的。 李潇潇听到这样说，也有点心动，却坚持道：“我们、我们不买。” 陆晟大概也晓得两个女孩涉世未深，所以也不勉强她们，只是哈哈一笑，“没有关系，就让她给你们介绍介绍也好，龙总他们还没到，我们就当消磨时间吧。” 导购小姐心中一喜。其实，只要会看，那就有做成生意的可能了…… 李潇潇和方婧对视一眼，终是腼腆地点头同意了。 导购小姐立即捧出了全店最高档的几款首饰，“小姐请看，这款项链叫做花样年华，吊坠的创意是一朵含苞待放的花朵，采用24k铂金，镶嵌了108颗非常名贵的南非钻石，您看，这个花苞是不是有种水灵灵的感觉，这里甚至还有露珠呢！” 方婧看得呆了。 她家境还不错，可是这样的钻饰往常也没什么机会得到。 她偷偷瞟了一眼旁边的价格，竟然是六位数，方婧偷偷咋舌。 “喜欢？”陆晟极会察言观色，那还看不出女孩子的想法，笑着问了一句，“那就包起来吧。” 第64章 情知起64 第六十四章 苏云华有些心虚地别开了眼睛。 陆晟听龙知定心心念念那么喜欢这种水，于是便跟着凑热闹喝了一杯。但纸杯子有股工厂的味道，水也就是一般口感，他忍不住撇了撇嘴，悄悄将口中还没咽下去的水又吐回了杯子里，然后将杯子丢到了一旁的垃圾桶。 方婧和李潇潇上次喝过一杯空间水，记忆犹新，这次都十分愉快地品尝了一杯。 可是转眼她们的面色就很失望了，“这……这个味道不对啊！” “嗯，我记得上次那水特别甜的，这个怎么不甜呢？”李潇潇歪歪头，问道。 苏云华装模作样地做思考状，咂咂嘴，“好像是不太一样啊，我记得应该就是这个名字啊，蜜雪山泉水……也许，是生产的批次不同？” 龙知定在水入喉之后，就全身心的感受水流悉悉索索往下流，可惜冰凉的感觉有，清凉的感觉却始终未曾出现，更别提五脏六腑中凝聚的“气”了。 他睁开眼睛，满眼的扫兴，非常笃定地说：“不是这个。” 苏云华可以确认，龙知定真的对空间水有所感应。别人都只是觉得味道不对，或者口感如何，只有他一开口就是非常认真确定的口吻。 莫非，空间水对不同的人，功效也有所不同吗？ 这时，水镜在心中给她解惑了，“没错，对普通人而言，空间灵泉不过是味道好一些罢了，灵泉里的特殊灵气在普通人体内无法储存吸收，最多能够小小改善一下肤质，大部分灵气最终会随着时间消散。但是练武有成，或者说有一定修炼之法的人就不同，他们能够感受到这股灵气的聚集，他们对空间灵泉所蕴含的灵气的吸收更为有效！厉害的人甚至可以引导灵气去构筑他的身体机能……” “你是说，龙知定他就是有修炼之法的人？”苏云华惊讶。 水镜道：“没错，我看他应该是这样，之前我也在他身上感受到了‘气’。” 苏云华听得有趣，忽又垮了脸，“普通人无法储存吸收灵气？那……我喝了那么多，岂不是都浪费了吗？” “你不同！”水镜否认，“你这种把灵泉当成日常水喝的方式，和他们只喝一点哪会一样！只喝一点，灵气慢慢就消散了，可是你天长日久喝灵泉，还未消散的灵气会累积越来越多，慢慢会改变你的体质，让你能够适应并吸收灵气！……难道你现在没发觉你和别人不一样吗！你不觉得你精神、体力特别好吗？不觉得记忆力增强了吗？不觉得脑子更聪明了吗？不觉得皮肤更加光滑透明了吗！” 苏云华细一想，也是，心里乐开了花。 她正在笑，却见龙知定黝黑的双目朝自己望了过来，眼中的情绪十分复杂。 龙知定明白，苏云华一定没说实话。 那水一定不是在云水步行街买的，也一定不是什么品牌山泉水。 那水的来历一定十分特殊。 可是苏云华不愿意说，他也不想勉强她。 他怎么能够勉强她呢？ 没有就算了吧，其实也不是那么重要。过分依赖于外物对修炼的帮助，必定是一条歧途。 如此一想，龙知定就释然了。 他自动解释道：“我觉得云华说的对，这水应该是不同批次的吧，所以才有些差别。” 龙知定都这么说了，方婧和李潇潇也点头同意。 陆晟皱着眉头。原来那瓶水，究竟是有多好喝？ 一行人觉得不是想要买的水，便离开了促销花车。留下促销员端着托盘，一脸懵逼。 怎么，试喝之后就不买了？难道这个品牌的山泉水真有那么难喝吗！ 山泉水已经看过了，云水步行街主要是些潮店，几人都没什么兴趣，女孩子们也非常矜持，不愿意让男士买单，也就不想逛。所以又找了个环境好点的咖啡馆休息、喝点东西、打打牌什么的消磨时间。 ……海星艺高门外的一个咖啡馆里，也有两个人在坐着喝东西，但是他们之前的气氛却不是很和谐。 第65章 情知起65 第六十五章 “我没听错吧？”柳眉一脸“你他妈逗我”的表情，眼睛瞪得老大，“你说什么？那个李飞竟然还敢要钱？” 石宇硬着头皮无奈地说：“我本来也说了，他们的任务没有完成，根本不可能付给他们尾款。可是李飞大吵大闹，说为了帮我们还害得他和一帮兄弟被打，如果我们不付钱和医药费，就要跑到我们学校来闹。” 柳眉的面色变了几遍，往椅子后背一靠，“来就来。……反正是你找的他们，又不是我，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石宇惊呆了，没料到柳眉竟会说出这样一个答案。 若不是为了讨她的欢心，他至于去找人教训苏云华吗？谁知遇到麻烦，就得到这样一个结果？ 石宇的俊脸上充满了不甘的怨气。 若是李飞真的找来，把他要求做的事说出来，学校一定会开除他！ 可要平息李飞的怒气，他又上哪里找那么多钱？ 柳眉这女人，也太心狠了！ 石宇眼中的情绪不断的变换着，一会儿觉得自己找错了攀附对象，一会儿又觉得有些事情办得太急躁，一会儿惶恐，一会儿紧张无措。 柳眉见石宇真的变脸了，也有些“良心发现”。低首喝了一口咖啡之后，大发慈悲道：“好了好了，你也不要紧张，我想这些人根本进不来学校，怕什么？如果他们真的来找你麻烦，学校要调查你的话，我会帮你说话的，你放心吧。” 石宇脸皮抽搐一下，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好吧。” 臭娘们儿！迟早有一天要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石宇心里不断的发誓，脸上渐渐又开始回暖，过了半晌，终是弯起了嘴角。 柳眉最喜欢他笑起来有点小邪的样子，忍不住递了个媚眼过去。 石宇打蛇随棍上，立刻领会了她的心思，很快就岔开话题聊到了其他事情上。 只不过，他心中始终担忧李飞那帮人会来找自己的麻烦。 …… 下午吃饭的时候，陆晟接了个电话，接着便说出了自己的人调查到昨晚的事情是由狮帮的人干的。 他消息比龙知定可晚了几个小时，而且还不全面。 苏云华与龙知定对视一眼，看出龙知定并不想多说什么，也就微笑着听陆晟解说情况。 方婧和李潇潇则是十分崇敬地望着陆晟。 “放心，我不会再让那些人来伤害你们。”陆晟最后道。 几个女孩都点头道谢不迭，只是苏云华偷偷和龙知定交换了一个心知肚明的眼神。 三个女孩和龙知定、陆晟吃完饭之后，就回到了寝室，徐茜这一天都是六神无主，柳眉、石宇没有跟她说什么情况，她不明白板上钉钉的事情，怎会出了岔子。 见几个女孩回来，连忙从桌子边站起来，热情地问：“你们去哪儿啦？一整天都不见踪影。” 她这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心虚。 “关你屁事。”方婧率先走进，一句话毫不留情地就堵住了她的嘴。 李潇潇和苏云华鱼贯而入，一言不发，也不看徐茜，也不理她。 之前闹矛盾的时候，方婧都是冷嘲热讽，还从来没有这样爆粗口的直接吼过她，徐茜已然懵了。 好一阵才回过神来，勉强找李潇潇说话，“怎么了今天，这是……” 李潇潇就像没听见一样，做到书桌边开始复习功课。 徐茜等了一会儿，见她没反应，欲言又止，但依旧不放弃，又找苏云华搭话，“云华，你们这是怎么了吗，干嘛不理我……” 苏云华似笑非笑看着她，“谁规定了，我们一定要理你？” 徐茜彻底愣住。 总算消停了。 第二天是周一，中午放学回寝室时，传达室大妈叫住了三个女孩，“方婧、苏云华、李潇潇，有你们的包裹。” 什么包裹？三个女孩都面面相觑，走过去拿了，掂在手中猜测。 第66章 情知起66 第六十六章 “龙总，我想，其实你早就查到狮帮的资料了吧？”陆家在海市的宅子里，陆晟正在招待龙知定。 极品碧螺春在茶海中散发出袅袅清香，陆晟将沁人心脾的茶液倒在窑变小瓷杯中，递给龙知定。 龙知定接过，噙了一口，只是弯了弯嘴角，什么都没说。 陆晟有点赧然道：“我早该想到的，昨天倒是让你见笑了。” “不用如此见外，”龙知定摆摆手，“你查到和我查到，并没有什么区别。” “说的也是。”陆晟闻言笑了笑，“那么想来龙总也该有解决方法了？如果是这样，那我也就不再插手，省得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不识自家人，反而起冲突。” 龙知定放下瓷杯，也没有推辞，只道：“这件事我会处理好。” 陆晟呵呵。这个龙知定有时还真是懒于察言观色，说话也比较直，并不会推三阻四，有时会让别人面子下不来…… 不过陆晟转念又一想，在京城的社交场上，龙知定还是挺会左右逢源的，说明他只在熟悉的人面前才会说话直，那么，这是不是说明，自己和龙知定的关系更进一步了呢？ 陆晟微微笑了。 作为京城权贵之家的贵公子，陆晟欣赏的人并不多，龙知定算是极少数他愿意承认和自己不相上下的人了。 圣合集团和太华集团的背景颇有些相似，能够联手自然是极好的。 思及此处，陆晟便不在意龙知定的直言直语了。 …… “怎么我们三个都有，是什么东西呢？”走在回寝室的楼梯上，方婧翻来覆去看手中那个包得很严实精美的小包裹。 苏云华和李潇潇也满眼好奇。 三人想破了脑袋也没想出是什么东西，走进寝室之后，就迫不及待想要打开看。 推开门，徐茜也在，她这几天比较孤独，大概是从柳眉、石宇处知道了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于是对三个女孩敬而远之。见她们回来，也没说话，就躺倒自己床上，打算睡午觉了。 方婧看了她一眼，对李潇潇和苏云华挤挤眼，意思是不要说出来让她知道。 两人会意。 苏云华从抽屉里取出剪刀，慢慢把包裹剪开。 方婧、李潇潇也同样。 等到外面的包装纸一拆开，一个熟悉的金店logo就出现在眼前，三人的包裹里都是同样的长条首饰盒子。 见此情景，方婧的眼睛已经直了。 不会吧，真的、真的是她想的那个吗！ 她亟不可待地颤抖着手，打开了属于自己的那个首饰盒。 一条十分眼熟的钻石项链映入眼帘！ 是那条“花样年华”！ 栩栩如生的钻石花苞仿佛带着露珠，等待着绽放。 “啊！”方婧小小的惊呼了一声。 李潇潇瞠大了双目，觉得十分不可思议，连忙打开自己手中的首饰盒。 也是一条项链！ 不过并不是方婧同款，而是另外一条，同样的南非钻石镶嵌，看铭牌上介绍，叫做“豆蔻”。 钻石吊坠串联在一起，一枝一枝，看起来十分可爱。 李潇潇的目光也无法从项链上移开了。 苏云华见两人得的都是钻石项链，不禁一愣，心跳也加快了，自己手中这个盒子里，难道是……那个翡翠吊坠？ 莫非龙知定还是要送给自己吗？ 她心脏怦怦跳，慢慢打开了盒子。 第67章 情知起67 第六十七章 盒子里赫然是一串……钻石项链。 当视线触及闪亮的钻石时，苏云华松了一口气。 说不出心底是什么样的感受，失望？有一点。她还以为真的是龙知定把翡翠送来了…… 尽管，就算龙知定送来，她也定然会还给他。不过这种感受，反正就是小女儿家有些别别扭扭的不爽的意思。 “唉。”苏云华叹了一口气，没精打采地从盒子里取出项链来观看。 这条项链叫做“娉婷”，吊坠设计成半开的夏花的形状，亦是镶嵌着无数的南非钻石、闪烁耀眼。 三个女孩不用想也猜到了，这肯定是陆晟的手笔。 陆大少随便送人礼物，手都不需要抖。在金店里，他看出方婧对“花样年华”十分喜爱，但当时却严词拒绝了接受。 陆大少觉得有趣之余，第二日便让助理去那家店签了单，买了三条项链，送每个女孩一人一条，直接送到海星艺高。 他想要送人东西，还从来没有被人拒绝过呢。 “我觉得……不能要。”李潇潇的态度依旧很坚决，“无功不受禄，怎么可以接受这么昂贵的东西？” 苏云华点点头，“确实不应该。” 方婧这次的态度却变了，“我觉得应该收下。昨天已经拒绝过一次，这次不应该再拒绝，是对陆总的不尊重。” 帐子里，徐茜的耳朵尖已经竖了起来，她不安地动了动身体，想要坐起来，看看究竟她们在说什么东西，什么“收下”，“陆总”又是谁？ 三个女孩听见了徐茜帐子的动静，于是同时做出了一个动作：将首饰盒子锁进了抽屉里，然后站起来，互相眼神示意一下，鱼贯走出了寝室。 门刚一关上，徐茜就从帐子里钻出了脑袋，朝三人的桌上瞟去，却什么都没看见。她连忙下了床，想要去打开三人的抽屉瞧一瞧是什么，不过抽屉都上了锁，她拉了一下，根本没动静。 正在这时，寝室门又打开了，方婧站在门口，抱着手臂，用一种冷冷的目光望着徐茜，嘴角还挂着一个嘲讽的微笑，“你拉我的抽屉干什么？” 徐茜一下子站直了身体，尴尬不已，“没有啊，我是开我的抽屉……” “切，你撒谎也要有个限度好吗？”方婧冷笑，“你的抽屉在我的对面，这你也能弄错？” 徐茜没话说了。 方婧又道：“上次就诬陷别人偷东西，结果自己却做出这种事，你丢人不丢人？服装费那事本来就是你监守自盗吧？！” 徐茜想反驳，方婧却已经关上门，凉凉地丢了一句话，“麻烦你认准自己的抽屉，别再拉别人的箱子了！” 徐茜气得咬牙。 “怎么样？”苏云华和李潇潇站在楼梯口等着方婧。 方婧走过来，一脸轻蔑，“我就说她肯定会偷看，我打开门时，她正在拉我抽屉！幸亏上了锁！以前没想过上锁，真不知道我的日记是不是被她偷看过！真变态。” “怪不得……”苏云华嘟囔着，“我说上次我买的零食放在抽屉里，怎么少了一些，我还以为是自己记错了……” “以后出门一定要锁抽屉！”李潇潇严肃地说。 方婧很心烦，“想到寝室里有个这种人就觉得像吃了苍蝇，真想赶走她！” “算了，班主任会说我们欺压同学的。”苏云华摇摇头，“自己注意点就好了，总之一切提防徐茜。” 三人走下楼梯，在宿舍区小路的隐蔽处找了个长条凳坐下，开始讨论钻石项链的去留问题。 方婧有自己的一套见解，“拒绝这种事，一次就足以代表自己的态度了。我觉得陆总其实没有什么特殊的意思，我们也不应该想得太多，想得太多，人家还以为我们心里有鬼。不如就大大方方接受，然后给他打个电话表示感谢。” 李潇潇坚持道：“拿人手短，总是心里有个疙瘩，万一将来……” “哎哟，你真不用这样。我们和陆总没有什么交集，他又不需要我们做什么事，何必这样疑神疑鬼。如果觉得过意不去，那不如这样好了，我们学校的文艺汇演在海市也是响当当的演出呢，每年都要邀请市领导和一些有头脸的人物来观看，也算一票难求。到时我们邀请陆总来观看，怎么样？”方婧道。 李潇潇有点迟疑，“但是，节目终审还没有完成……” “我的节目是一定会通过的。”方婧充满自信地说。 她既然这样讲，李潇潇也没辙了，她自己不好意思单独去还项链，甚至不知道该去哪里还。 方婧见说服了李潇潇，又看向苏云华，“云华，你觉得呢？” 苏云华始终觉得这样不好。她和陆家人原本就不可能认识，她救过陆和，但陆晟也帮她取得了入学名额，已经两清了。而周六晚上，虽说是龙知定救了她，可是陆晟也算出了力，如今又拿人家这么名贵的礼物，真的说不过去。 她和方婧不同，方婧毕竟有想要接触陆晟的目的，自然希望交集越多越好，可她却没那么强烈的愿望。 何况，周日逛金店并没有她的份，她何必去凑这个热闹呢。 苏云华打定了主意，自己会想办法将项链还给陆晟。 …… 石宇胆战心惊地过了几天，依旧没见李飞等人来闹事，电话也没有一个，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结果却在路过书报亭时，在海市晚报上看见了“海市打掉黑社会团伙狮帮”的新闻标题。 石宇急忙掏钱买了一份晚报，展开版面详细赫然看见了黄洋、李飞、余军等人的名字，全部都被公安机关抓捕，等待公审判决。 石宇初始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连忙用个公用电话拨打了李飞的手机，却是个陌生人接起，语气十分严厉地询问他是谁，怎么会打这个电话，吓得石宇急忙将电话挂了。 过了一会儿，石宇急促的心跳渐渐平息，开始兴高彩烈起来。 李飞被抓了！而且还要被公审！再也不能来找自己的麻烦！太好了！ 他急忙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了柳眉，柳眉也是禁不住嘴角含笑。 …… 周五晚上，苏云华给龙知定打了电话，告诉他无花果已经由同乡带到了海市。 两人约好了见面的时间。 第68章 情知起68 第六十八章 “云华，出门见你的龙总呀？” 周六下午，寝室里，方婧嘻嘻哈哈的笑着打趣。 李潇潇也跟着笑，“对啊，打扮这么漂亮。” 苏云华有点脸红，“去！什么我的龙总，一边儿去！你们少啰嗦。” 方婧站起来用挑剔的眼光，围着苏云华转了一圈，认真打量了片刻，“不错……完美。天哪，嫉妒死我了……” 苏云华今天穿着一件水绿色的小洋装连衣裙，非常简洁明快的设计以及清亮可爱的颜色，衬托出了少女的粉嫩。一双可爱的英伦风流苏小皮鞋搭配裙子，既有学院感，又有种淑女的味道。 她长发披在背上，柔顺丝滑，脸上不施脂粉，却带着青春的红嫩，肌肤几近透明，吹弹可破。 苏云华上辈子就是个美人胚子，只可惜不懂保养，从小晒了一身黑皮，掩盖了不少丽色。如今在空间灵泉的滋润下，肤色亮白，更显出了五官的完美。 她十分符合古典淑女的特质，螓首蛾眉，鼻峰秀美，领如蝤蛴，齿如瓠犀，眉不画而横翠，唇不点而含丹。 她眼睛的形状是典型的桃花杏核眼，杏核一般的弧度，却有桃花花瓣的微挑，远远望着仿佛里面盛着一汪湖水，含情脉脉。 看着看着，方婧心底微微生出了一丝嫉妒。 苏云华的个性很好，不骄不躁不怒不怨，可学表演的女生，又怎么会希望自己身边有个如此完美的同学？ 但是，她们毕竟是最要好的朋友啊…… 方婧迷茫了。 苏云华见她望着自己发呆，有点糊涂，“怎么了？” “啊？哦，没事没事……嗯，我说美人儿，你怎么不擦点防晒霜？对了，嘴上也涂点儿唇蜜吧？这样更诱惑哟！”方婧清醒过来，笑道。 苏云华撇嘴，“我才不需要，诱惑啥呀，切。” 李潇潇坐在桌边吃着一个大大的无花果，嘴里都是清香的果肉，“云华，这个无花果真是太好吃了，我都停不下来了。” “吃，吃，多吃点儿，就是给你们吃的啦！”苏云华笑着摆摆手，背着一个大大的包，里面都是准备送给龙知定的各种水果，摆摆手，“那我走咯！” “拜拜。” 出了寝室，苏云华就使了个巧力，把身上背的包和空间连接起来，这样就算是千万斤重的东西她也能够轻松“背起”。 刚走到校门口，还没出校门，她就发现龙知定的那辆路虎车已经等在外面了，苏云华心里一甜，连忙紧走了几步。 看见传达室里的校工张伯，苏云华想了想，从包里掏出了一袋混装水果，有无花果、苹果、柑橘之类，送给了张伯。 张伯对苏云华有些印象，几月前过来报名时苏云华送给他的水果让他家里人吃得赞不绝口。而且平时进出苏云华都会跟他打声招呼，和其他那些眼高于顶的学生完全不一样，所以他对这个女孩子也很慈爱。 见女孩子又给自己送了那么多水果，张伯过意不去，“苏同学，怎么好又拿你的东西啊，你太客气了……” “没事，张伯，都是自家产的，我家乡来人送的，不值什么，您留着吃吧。我出去了，张伯拜拜。”苏云华挥挥手，背着包就离开了。 张伯抱着水果，感慨地看着她的背影，“那谢谢你啦，苏同学。” 苏云华回头冲他笑笑。 龙知定已经下了车，站在高大的黑色车身旁，男人显得挺拔健朗，依旧是一身黑衣。天气晴朗，阳光灿烂，他仿佛一块幽深的磁铁，隔离了周遭的一切不和谐，唯余坚毅的目光。 “龙大哥。”苏云华快步走上前。 龙知定伸手就去帮她提背上的包。 苏云华笑道：“没关系。” “上车吧。”龙知定把背包扔在后座，待苏云华上了副驾驶座，他才坐上车，第一件事是俯身给对方系上了安全带。 苏云华有点小甜蜜，“谢谢。” “不用谢。”龙知定淡淡回应，也没问一声，就发动了车子，看似竟已经有了目的地。 苏云华好奇问：“我们去哪儿？” 龙知定思索了一下，问道：“你想去哪里？看电影？看风景？休闲喝茶？或者吃饭？” 苏云华噗嗤一声笑起来，“……都行。” “我知道一个地方，可以看电影、看风景、休闲喝茶，也可以吃饭。”龙知定镇定地说。 “哦？那好吧，既然你知道这么好的地方，那我们就去吧。”苏云华很相信他，点头同意。 龙知定的眼神忽有些狡黠，有种得逞般的得意。 车子往海市丰云山上开时，苏云华还有些奇怪，“这里不是别墅区吗？会有可以看电影、喝茶、吃饭的地方？” 龙知定只是笑笑，并不回答。 当车子最终停在一座别墅的车库时，苏云华才明白过来。 “你耍诈啊！这是你的房子对不对！”苏云华气呼呼道。 龙知定笑着说：“我哪里耍诈？我没说错啊，我有一个很棒的放映室，视听效果非常好，还有最新的好莱坞大片影碟，这不是可以看电影吗？我这里是丰云山的顶部，只要登上楼顶，就能鸟瞰大半个海市，还能看见贯城河，风景难道不够好吗？我这里有各种顶级的咖啡、茶和花茶，你喜欢什么，就能泡什么，不就是休闲喝茶？至于吃饭……” 苏云华盯着他，噘嘴，“你别告诉我，吃饭的话，需要我自己动手做！” 龙知定一下子笑开了，“呵呵，没错，不过你要让我动手也可以，不过我可不能保证那样的饭菜能入口。” 苏云华噘嘴看着他，“你呀你！龙知定，我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狡猾！” 龙知定摊手，“主要是我觉得市区内空气污染太严重，丰云山至少树很多，空气好，而且这里非常舒适，也不会有人打扰……” “空气污染太严重”？那天天住在市区的人岂不是生无可恋！ “不会有人打扰”！你究竟要干什么呀！ 苏云华心底喊了两句，但她也明白龙知定只是不喜欢那些消费场所而已。 其实她也不喜欢。 这个别墅的确不错，环境好，空气清新，两人在楼顶坐着喝茶聊天看风景，不比什么都强？ 苏云华歪着脑袋想了想。 龙知定却忽有点惶恐了，患得患失。 少女才十几岁，她……会不会不喜欢自己自作主张的安排？自己喜欢的东西是不是过于“老气”了？现在的年轻人好像更喜欢打游戏、逛街、唱歌、happy吧？苏云华会不会觉得自己过时了？ “如果你不喜欢，那我们就下山去——” “这里确实不错啊，我觉得很好。”苏云华笑眯眯地回答，“那就下车吧，总不能在车里呆着浪费时间。” 龙知定醒悟过来，连忙改口，“行。” 他先下了车，绕到一旁给苏云华打开了车门，在她下车时轻扶了一把，然后又到后面拿了那包水果。 “嚯！”刚才接人的时候心情激动没有注意，此刻龙知定才发现，这包水果怕不有个几十斤？这包都是超大的旅行包。刚才少女从校园里背出来时，脸上的表情十分轻松啊，看来真不能小看她了。 苏云华回头见他也是轻轻松松地一手提着那几十斤水果，对他自然另眼相看。 她就喜欢这种强壮有力的男人……呸呸呸，不是，男人就是要有男人味才行，对吗！ 其实平时龙知定的别墅里是有管家、司机和保镖的，今天他为了能够和苏云华独处，已经将那些人都派遣任务“赶”了出去。 但他知道，在这宅子的附近，有不少眼线在密切地关注着他，这是暗部为了他的安全考虑所做的安排，他也不能拒绝。 别墅的装饰十分男性化，到处都是简洁明快的黑色或者白色，很少有其他鲜艳的色泽，如同龙知定这个人一般，线条刚硬，富有男人味。 苏云华第一次闯入一个纯男性化的空间，感觉自己一身水绿色，站在客厅里有些格格不入。 殊不知，在龙知定的眼中，她却仿佛生命的力量，给这栋别墅带来了光彩和明媚的气息。 原来看惯了的纯黑色的地毯，被少女可爱的小脚踩着，竟然焕发出一种神采； 原来十分冰冷的铁艺扶手，被少女纤细的手指头扶住，竟然衬托得那么艺术。 原来毫无温度的大理石楼梯，投下少女亮丽的身影，竟然变得像万花筒那样神秘…… 龙知定本来不是个喜欢诗的人，但此时此刻，他胸中仿佛充满了赞美的诗句，几乎要冲口而出。 “你能带我参观一下吗？”苏云华在客厅里扫视了一圈，回头调皮地背着手站在龙知定面前，问他。 在她笑容的影响下，龙知定的面部表情也异常的柔和，“嗯，当然，我的荣幸。” 如果不是时间地点不对，苏云华都觉得他的回答就像英国的绅士一般，如果他弯起手臂，她就应该挽上去…… 苏云华轻轻甩了下脑袋，怎么最近总有些不切实际的幻想。 “这里有个地下室，下面是我的练功房，也就是健身房，你要下去看看吗？”龙知定笑道，“不过……可能会有汗臭味哦。” 苏云华捂嘴笑。 到了下面，苏云华才惊觉这个健身房面积太大了。一间练习室，地上铺着塑胶地毯；一间器材室，满满都是各种器材。除此之外，还有个小房间，似乎是打坐室？比较空，朴素的木地板。 而且也并没有什么汗臭味，显然这里经常打扫，空气也比较流通，带着一种淡淡的清洁剂清香。 她觉得这和一般别墅的构造不太一样。 龙知定道：“当初修这栋小楼的时候，是由我确定图纸的，所以我特意开辟了这个地下室，更安静，可以冥想。当然，楼上也行，只是这里绝不会被打扰。” 苏云华恍然大悟。 龙知定又说：“其实……下面还有一层，你想去看看吗？” 第69章 情知起69 第六十九章 苏云华有点惊讶。 一般别墅有个地下室，保密级别就挺高了，这地下室的下面还有一间？会放什么东西？ 仔细一想，她就明白了，应该是保险箱之类的东西了吧？ 第一次来别人的房子，就连别人保险箱都看过，这样好吗？ 她刚想拒绝，龙知定已经轻轻拉着她的手，往地下二层的入口走去。 “这……”苏云华羞涩了。他的动作怎么就那么熟稔呢，好像他们早就已经十分熟悉了一般。 龙知定并没觉得自己的动作唐突了佳人，他感到这好像是自然而然发生的。 本以为女孩子太小，他不能在这个时候对她有什么不应该的想法。 可与她相处之后，他就改变了看法。 她很可爱，气质里混合着天真与成熟。她的模样俏丽娇艳，但个性却十分稳重镇定。这是龙知定最欣赏的品质。 这样的女孩子一定会成为男人们追逐的目标，看陆晟的反应就知道。 所以龙知定认为自己不能等。 上周觉察自己心意的时候，龙知定还思忖着，等她成年再追求不迟，如今看来，若是她成年了，自己还有没有机会都是个未知数！ 一定要快些让对方明白自己的意思，一定要让她知道，他是最好的选择。 因此，龙知定这一周并没有呆在海市，而是回京城拿了一些东西，才又回来。 那东西就锁在地下的保险库中。 这个保险库其实有两部分。外层是他的一些收藏品，内层，则是枪械室。他这别墅，也算是暗部在海市的隐形据点了…… 当然，枪械室他暂时还不能让女孩子看到，那个是事关暗部机密，这点组织原则，他还是有的，并没有被喜欢之情冲昏头脑。 从龙知定拉住苏云华的手开始，少女就有些羞涩。男人的大手带着不可思议的热力包裹着她的小手，古铜色的指缝间露出白皙粉嫩的色泽，看着令人脸红心跳。 苏云华不知怎么也没有挣扎，柔顺地随着他来到了小小的打坐室。 “？？？” 环顾四周，除了地上几个蒲团之外，就什么都没有了，顶上是个非常普通的白炽灯泡，光线在灯罩下照亮了一片区域。 苏云华有些不解，不是去地下二层吗？为什么进了打坐室？ 不过，话说，刚才她在大练功房里，除了进来时的入口之外，也没有看见别的出口啊，到底地下二层从哪里进？ 龙知定感受到少女脚步的迟疑，于是回头看看她。 只见一双绝美的杏瞳盯着自己，满眼皆是好奇，那双眼睛真是漂亮，黑白分明，亮晶晶的倒映着灯光，长长的羽睫却又投下一片迷蒙的阴影。 她的唇瓣看起来十分红润，让人想要采撷一番…… 龙知定的喉结上下动了动，赶紧压下不该有的绮念，然后颇有些得意地说：“你看着。” 他放开苏云华的手，走到墙角，先踩了一脚，又在墙面的特殊方位拍了几下，机括声响起，那面墙下好似有滑轮，很快就沉闷地滚动了起来，但只是从中间部位一分为二，一半往前，一半往后，正好呈现出一个落差。 苏云华眼睛都快瞪出框了，这样的机关，普通人可不常见啊。 但这道门还没有打开，龙知定所站的位置，墙面半人高的地方，出现一个凹槽，他对她微笑一下，便手指扣住凹槽，用力平衡拉动。 那面墙随着他的动作，终于缓缓地平移，最终两面墙叠加在一起，另一边自动成了门，里面的灯光似乎有所感应，自动亮起，是一个向下的楼梯。 “哇。”苏云华适时地表达自己的惊讶。 龙知定笔直地站在楼梯入口处，背靠着墙，做出一个“请”的姿势。 苏云华笑了，“我就看看你在这下面藏了什么好东西。” 龙知定唇角一勾，“看上什么，尽管告诉我。” “你又来了。”苏云华嗔怪地看他一眼，“怎么，你以为我是那种随便要别人东西的人？” “是我失言。”龙知定抱歉一笑，“来，我给你介绍一下。” 下面是一间收藏室，里面的东西倒也不是什么特别昂贵的，几件瓷器，几个牙雕、木雕，几柄青铜剑，再有就是一整面墙的匕首。 对，没错，匕首，全世界各地有名的军刀品牌，比如蝴蝶、蜘蛛、巴克、冷钢……应有尽有。 苏云华的目光被一柄蛇形的匕首吸引了注意。 龙知定从墙上取下来，展示给她看，“这个是马来克力士，南亚冷兵器之王，十分坚硬，剑刃锋利，轻轻一推就能刺入人体……咳咳，这些你可能不爱听。” 关于搏击打仗之类的事，苏云华的确不是特别感兴趣，但是一见龙知定的眼神，即知他对这些匕首和军刀十分有感情，有些军刀的刀刃和剑柄都有不同程度的磨损，想来是他曾经用过的。 苏云华不知不觉就想要了解，这个男人究竟经历过什么样的危险。 兴隆镇时，他沉默寡言、不苟言笑，身体略微孱弱，能看出来是大病初愈的模样。 如今瞧着满墙壁的匕首，苏云华不禁猜测，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身份呢？到底哪一个他才是真正的他？ 龙知定以前没跟女孩子相处过，根本不知女孩们都喜欢什么话题，见苏云华有些发呆，以为她不感兴趣，连忙又拉着她走到另一边，介绍起了其他的东西。 “这里只是一小部分，没什么稀奇的，以后有机会去京城，我带你去我的大本营，那里全是我在世界各地淘到的稀世珍宝，保管你喜欢！” 他的模样像是一个急切想要讨女孩子欢心的毛头小伙子，苏云华听得笑了起来，望着他期盼的目光，不由得点了点头，“嗯。” “对了，这个……”龙知定有些犹豫，最后还是下定了决心，打开了一旁桌子上放着的一方木箱。 当箱子只开启一条细缝的时候，苏云华就明显发觉水镜有些蠢蠢欲动了。 她还在好奇，便听到水镜叽叽喳喳的叫了起来，“啊啊啊，好多能量晶石！好多极品灵石！” 下一秒，苏云华的眼睛就被满目的绿色惊呆了。 那个木箱子里，竟然摆放着四五块大小不一的帝王绿翡翠！ 大的有人头那么大，小的也和拳头差不多，绿得晶莹剔透，绿得葱葱郁郁，绿得艳丽非凡！ “你看，我没骗你吧。”龙知定笑道，“上次我就跟你说过了，我有很多这种翡翠，得来不费功夫，所以不值得什么。若是你喜欢，我雕一套首饰送给你，如何？其实这些宝石之类的东西，对于我们男人来说也没有什么太多的价值，你们女孩子喜欢、开心就好。” 苏云华的心神已经沉浸在竹叶空间里了，所以没有听清他说的话。 她正在与水镜做斗争。 “抢了！！！全部抢了！听见没有！”水镜叫嚣着，“我全要了，我都要！你听着，这些晶石至少够你瞬移个一百次都没问题！还可以随意去到标记过的地点！你以前不总想着不要坐交通工具，直接空间移动吗？有了它们，完全可以！” 苏云华气得反驳它，“抢什么抢？我抢得过吗！你怎么一看见能量晶石就变成土匪了！人家的东西，我怎么能要！” 水镜哼哼道：“那不用抢，一会儿离开的时候，你趁他不注意，轻轻一碰箱子，我就能把它们全都收进空间！” “你简直……这和偷窃有什么区别！我才不干！”苏云华恼了，“你不许再开口！人家在跟我说话，我都没听见！” 龙知定忐忑不安。女孩怎么看起来有点愤怒？他是不是又让她不愉快了？ 苏云华的心神从竹叶空间收回，连忙问道：“不好意思，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见。这个太美了，我都看呆了。” 龙知定这才松了一口气，不是生自己的气就好。他又说了一遍，“我是说，既然你这么喜欢这翡翠，我请人雕一套首饰送给你吧。这东西得来没花费什么功夫，对我来说也没什么用。……只要你喜欢，你开心，就好。” 他眼神紧紧盯着苏云华，仔细地观察着女孩的面色。 苏云华听完，已然是受宠若惊，直至目瞪口呆，“你……你说什么？” “我说，我想用这些翡翠，雕一套首饰送给你。”龙知定非常真诚、非常认真地对她说。 “啊……”苏云华不知该怎么回应了。 龙知定的心意，她已经完全明白了。 怎么办。 此时有些心乱如麻。 说实话，重生以来，苏云华从未想过感情的事，她想的只有演艺事业，至于感情，以后遇到再说吧，没必要那么着急。 此刻慎重地考虑一下，龙知定，确实是一个不错的好男人。性格、人品，身份、地位，无一不是上上之选。 而且他这么明确地表示出了对自己的好感，哪个女孩会不动心呢？ 但，这是苏云华想要的感情吗？ 苏云华不能决定。 面对一双真诚热切的凤眸，她该说些什么？ “不！！！不行！！！坚决不行！！！暴殄天物啊！！！我的天哪！！！你们这些愚蠢的人类！！！” 水镜又在嚎叫。 苏云华黑线满头。 能不能不要在这种时刻，发出这种噪音？ 水镜叫道：“雕什么首饰，简直是浪费！这样岂不是会将能量晶石分割？而且还要去掉许多边角废料？我的天，那些可都是能量啊能量！” 它痛心疾首。 “快点告诉他，直接把晶石送给你就好！不要雕什么东西！不要！” 苏云华无奈，“龙哥，这首饰还是不要雕了吧。” 龙知定眼神一凝，“你不喜欢？” “不是。”苏云华叹气，“我喜欢这个翡翠，但是不希望它们被雕成首饰。” 龙知定低低呼出一口气，他的心情因为女孩的回答而起伏波动着，“哦，原来你喜欢做成大块的山子摆件？那也行，我找个名家设计师，一定能够将它们完美呈现。” “不要啊啊啊啊啊啊啊……！！！”水镜嚎叫得声嘶力竭，“就是要原装的，完美的！！” “闭嘴！”苏云华忍不住训斥了水镜一句。 它老是这么打岔，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拒绝龙知定了！ 第70章 情知起70 第七十章 龙知定表面上很镇定，实则心中紧张异常。 他还是首次送女孩子礼物，生怕遭到拒绝。 可是龙知定没想到，别人送礼物，最多送个几万块的包包，或者再财大气粗一点，像陆晟似的，送个六位数的珠宝项链。他倒好，一送就是价值上亿的翡翠。也就是苏云华还在认真考虑要怎么让水镜别吵闹，别的人要知道了，还不得认为他疯了吗！ 然而于龙知定来说，价值上亿的宝石，真的也就是身外之物，能讨得喜欢的女孩子一笑，那便是实现了它的价值。 苏云华实在拗不过吵闹的水镜，只得说：“龙哥，我也不是喜欢山子摆件，我只是欣赏这种自然状态下的翡翠罢了，最好……不要切割雕刻。” 龙知定一喜，“原来是这样。既然如此，那你就放着把玩吧。” 女孩的喜好虽然奇怪了些，不过倒也不是没有就喜欢看石头形状的人嘛。龙知定说服自己。 苏云华头疼不已，自己说的话太暧昧了，眼下要拒绝都不知该怎么拒绝，都是水镜闹的！ “我觉得……这真的太……”苏云华难以启齿，“龙哥，谢谢你。可是我还是不能要，无功不受禄，我怎能拿你如此珍贵的礼物。” 龙知定沉默了几秒，伸手从箱子里拿起一块拳头大小的碧绿翡翠，拿在手中把玩了一阵。 水镜口水滴滴，几乎要冲出空间来，“给我！我要！” 龙知定玩了一会儿，又将翡翠放回箱子里。 气氛显得有些凝滞。 苏云华低头发着呆，不知道这个时候该干什么才好。 忽听龙知定声音沉稳地说：“可是，我就是想送给你，怎么办呢？” 苏云华惊讶抬头。 龙知定眼神深邃的望着她，“我知道你喜欢翡翠，我就是想送给你，让你开心。我喜欢看你的笑容。” 苏云华的心因为他的话而颤抖了起来，脸蛋也一寸寸的红了。 哪有人这样告白的！太直接了吧！而且他们这才是第几次见面！ 龙知定反而异常镇静，“也许你觉得我说的话太冒昧，可我发誓这是我的心里话。我没有唐突你的意思，我只是……真的很喜欢你。” 他就这么说了！ 苏云华面上浮起一片红云。这太快了吧。 龙知定一旦将自己的想法说出口之后，心中的那一点点局促和紧张竟奇异般的消失了。他上前一步，握住女孩子娇软的双手，“云华，我喜欢你……不过你放心，我现在只是告诉你这件事，我会等到你成年。” 啊啊啊……轮到苏云华在心底尖叫了，她要怎么办！本来只是一块翡翠的事情，怎么现在连自己的终身大事也被牵扯进来了？ 水镜却在一个劲的叫好，“这样好！嘿嘿，这人一看就很有能力，如果他能帮你找到更多的能量晶石，那以后还可以开发出空间的更多功能，也可以饲养活物了！甚至可以设置一个空间门，只要是你和我首肯的人，就算是不碰到你，也可以进入空间……” “别说这些！”苏云华有些反感水镜的功利，“说得像是我利用他一样！” 龙知定低头瞧着少女，耐心地等待着她的回答。 苏云华慢慢考虑了良久，才轻声开口。 “我不想骗你，龙哥，现在我真的没有心思考虑这些事情。而且我才刚上艺术高中，我的目标是成为一名有实力的演员，所以，我觉得我暂时不能给你一个明确的答案。” 龙知定有些失望，但并不绝望，毕竟女孩也没有说喜欢其他人！说明自己还有希望！ “唔，我知道我这个时候对你说这个的确太早，因此我愿意等待。”龙知定依旧握紧女孩的手，“不过，我要你答应我，假如将来你想考虑这件事了，一定要优先考虑我！必须！” 这下子，他的霸气总算是凸显了出来。 苏云华竟意外地没有反感，只是轻轻点点头。 她对龙知定虽然还没有爱慕之情，不过，他确实是特殊的人，在他将自己从小混混手中救出，抱在怀里，并为自己挡刀的那一刻，苏云华就对他有了些特殊的感觉。 只是还没有上升到爱情而已。 “既然你不想雕饰这些翡翠，那就这个状态也行，放在房间里当摆设也可以……”龙知定说。 苏云华赶紧道：“龙哥，我目前还在住校，这么昂贵的东西我怎么可能拿走？我还是不要了。” “不，这已经是你的了。”龙知定坚持道：“你千万不要认为我送你礼物，就是趁此机会跟你说那些话，逼着你答应我。就算将来你考虑好了，不想……跟我在一起，这个翡翠也已经属于你了。这是我的心意。” 苏云华的心都快被他坚毅的眼神融化成一滩水了。 前世从来没有任何一个男人对她这样好。 她几乎想立刻答应他了。 但是……他会永远对她这样好吗？ 苏云华抿了抿嘴，“那这样吧，就放在你这里，我想看的时候就过来看看，好不好？我真的不能带到学校去，你知道的。” 龙知定思忖片刻，同意了。他明白其实这还是苏云华的借口，但也是个好机会，以后岂不是可以经常带她过来？ 十分钟后，两人离开地下室，已经坐在楼顶的遮阳伞下，惬意地看着风景喝着茶了。 “龙哥，无花果，”苏云华拿过自己带来的背包，从里面一样一样的掏着东西，“这份是你的，这份是送陈姨的。嗯，这个是柑橘，味道很不错的哦，平时没事剥着吃吧。我听陈姨说过你不是很喜欢吃水果，这样可不好。” 龙知定笑了笑，“那是以前，自从吃过你送的果子之后，我也会吃一些了，不过都没有你送的味道好。” 说着他还拿过一个无花果，熟门熟路地开始剥皮，一口就咬进嘴里，顿时眼睛都眯了起来，“好吃。” “是吧！”苏云华心里甜丝丝的，又继续掏东西，“这个葡萄特别甜，你保准喜欢！” 龙知定惊讶的，“你放在包里，居然没压坏？” 苏云华吐吐舌头，“我放得很稳妥的。” 龙知定揪了一颗紫黑色的大葡萄塞进口中，汁水满溢，让他赞不绝口。 苏云华又陆陆续续掏出了菠萝、柚子、香蕉等。其实本来她没打算弄这么多出来的，可是发生了刚才地下室的事情之后，她忍不住就想让龙知定吃到更多空间里的美味…… 龙知定的眼镜越睁越大，眼看数量实在太多，快要没法解释，苏云华才停手。 她最后掏出来的是一个方形的纸盒，递给了龙知定，“这个，是送给陆总的。呃，里面还有一件东西，是他给我的礼物，我觉得太贵重没法收，只好麻烦龙哥你帮我还给陆总吧。” “是什么？”龙知定一下子就警惕了起来，心里懊悔不已。 就知道陆晟下手快！可是没想到居然这么快！居然送了礼物给苏云华！什么时候的事！ 苏云华也没有藏着掖着的意思，示意他打开盒子。 龙知定没客气，打开一看，盒子里整整齐齐码着八个无花果，旁边还放着一个长条形包裹着的东西。 嗯，送他八个无花果，够多了！ 龙知定边想边拆开包裹物，里面是一个首饰盒，待打开瞧见那条“娉婷”，当即就没控制好自己的表情，“这家伙竟然送你那么贵的钻石项链？他到底想干什么？” 苏云华噗一下笑出声，“不知道是谁还送了我更贵的翡翠。” “那不一样！”龙知定鼻子都气歪了，“你怎么能拿我的心意和他这种*的人比呢？” 其实陆晟不算*…… 苏云华觉得此刻的龙知定很可爱，虽然这醋吃得有一定夸张的成分。 “行行行，我明白了。……这个项链他也不是单送我的，我们寝室三个人都有。不过我觉得不好要他的东西，还是还给他算了。我不小心把陆总的名片弄丢了，电话也没记住，只好麻烦你送还给他。” 龙知定心理一下子又平衡了，“对对对，不能要，还给他。交给我，你不用管了。” “哈哈哈。”苏云华笑了起来。 龙知定合上纸盒，拿起旁边的菠萝在手里转来转去的玩。他想起了那次苏云华给自己切菠萝的场景，女孩子心灵手巧的样子，令他记忆深刻。 仿佛就是那时，对她开始上心的。 “我要吃菠萝。”他开口说道。声音依旧磁性，却蕴含着一丝撒娇的意味。 苏云华没有听出来，却立刻打算动手处理。 龙知定一把拉住她的手，“你教我切就好。” 距离太近，近到几乎能感受彼此的呼吸。苏云华嗅到男人身上淡淡的古龙水味，手也被握得紧紧的，她有微微的眩晕。 “嗯。”她低下脑袋，点点头。 …… 几天后，圣合集团总裁办公室，陆晟的助理带进来一个纸盒，“陆总，这是龙总派人送来的。” “哦？”陆晟停下了正在看的文件，“拿来我瞧瞧。” 助理毕恭毕敬地双手将纸盒放在他的桌上，见他挥挥手，没有别的吩咐了，便转身离去，细心地带上了门。 “龙知定送来的？会是什么？”陆晟颇感兴趣，自言自语了一句，伸手拿过纸盒。 甫一打开，还没看见里面的情景，一阵不可言喻的清香便传了出来。 陆晟精神一震，却见里面排列着整整齐齐的八颗婴儿拳头大小的果实。 “这是……”陆晟拿起一个，翻来覆去看了看，认出是无花果。 空间出产的水果，比外面卖的保存时间要长久一些，饶是龙知定隔了几天才送来，无花果依旧十分新鲜，果香味浓郁。 “有趣，龙知定怎么会给我送水果？”陆晟没忍住诱惑，修长干净的指头剥了皮，很快就吃下了一颗无花果，“这个味道……！” 他惊讶了。 盒子里除了无花果，还有一个长条形的包裹。陆晟迟疑地拆开包装纸，里面金店的logo映入眼帘，他才恍然大悟。 及至确认这是自己送给苏云华的那条“娉婷”，陆晟才皱起了眉头，给龙知定打了个电话。 “东西收到了吗？”龙知定没等他开口询问就说道。 “这个包裹是什么意思？怎么会是你送来？”陆晟直接问。 第71章 情知起71 第七十一章 “是云华让我转交你的。”龙知定大言不惭道：“无花果嘛，是我匀给你的，你不用谢我。至于另外一样东西，我想你自己知道是什么。” 陆晟眉头皱得更深，气笑了，“哦，意思是，无花果我还得托你的福？” “那是自然。”龙知定说：“没有我，你哪有这个口福？” 陆晟也不纠缠这个，又问：“另外一件东西，她为什么让你转交？” 龙知定一字一句道：“这样的东西，以后只有我能送她。明白了吗？” “你……你还真是……”陆晟哭笑不得，“你这是在警告我不许追求苏云华？” “你以为呢？”龙知定直接就承认了，“她会是我的，你放弃吧。” 陆晟不想和龙知定翻脸，但心情还是十分不愉快，“你下手还真快。” “别说我，你更快吧。”龙知定极其悠闲说：“我都不知道，你什么时候送了她礼物。不过嘛，这种事情不是讲先来后到，而是讲感觉，对吗？” 陆晟郁闷了，“你想说我输给你就直说，别这样拐弯抹角的。” “哈哈哈，”龙知定终于笑了，“你明白就好。” 陆晟哼了两声，又道：“这么春风得意，那么上次谈的合作，你是不是应该让我半分利？” 龙知定瞬间进入了生意人状态，“一码归一码，感情的事又不是你让我的，怎么能扯到生意上来？我以为我们的合作，太华和圣合已经是双赢了，可别得寸进尺哟。” 陆晟也不是真的要好处，摇头叹气道：“真是说不过你。那总得请我吃顿饭吧？” “这个容易。”龙知定答应得很爽快。 陆晟笑道：“山珍海味都腻了，要不去京郊的农事山庄吃走地鸡，享受纯正农家风情？” 龙知定同意是同意，但很嫌弃，“那里的鸡倒是土鸡，可惜厨师不怎样。云华亲手制作的泉水炖鸡才是美味……” “你……你还吃过她做的菜？”陆晟好奇死了，不知道这两人什么时候混在一起的？想来应该是上周，他有事先回京，而龙知定却坚持呆在海市时发生的了。 龙知定乐道：“我当然吃过，还不止一次，以后还会有很多次！” “你得了，不要再这样变相炫耀了行吗！”陆晟终于忍不住要骂人了，“龙总，谈个恋爱而已，你不要像毛头小伙子一样好吗！” 龙知定回应他的一串邪魅狂狷的笑声，“哈哈哈哈哈哈哈……” 陆晟挂掉电话之后，拿起盒子里的无花果，禁不住诱惑，又吃了一个，觉得味道实在太好，决定还是带回家给家人也品尝一下。 他收起无花果，却拿出了首饰盒，随便打开看了一下，放在了桌子边，重新埋头在文件上。 许久之后，他的工作告一段落，抬头转了转有些酸的脖子，视线又碰到首饰盒，目光凝聚。想了想，叹了一声，忆起了那三个女孩。 那个姓李的太腼腆，长得虽然可爱清纯，却没办法让人对她留下深刻印象。 苏云华，极品小美女，才十几岁就风华多姿，大概成年以后进入娱乐圈，会成为众多媒体追捧的对象。难得的是，这女孩身上有种独特的韵味，她完全都不幼稚，眼神十分坚定，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也在努力实现自己的目标。 可惜，她看上的不是自己，居然是龙知定…… 陆晟遗憾。 罢了，这也没什么，美人多的是，这样的女孩又不可能娶进家门，何必想太多。 至于那个方婧…… 陆晟忆起前几日接到的方婧的电话，嘴角玩味地弯了起来。 方婧给他电话的目的是为了道谢，同时还邀请他去观看海星艺高11月份的校庆文艺汇演。 方婧也很独特，和苏云华那种颇有点坚定的性格不同，她的眼神一看就很有野心，很有*。 她想接近自己是无疑的。 权贵圈里，喜好年轻女孩的人不少，一位北方大佬捧的小演员也就和方婧差不多年纪而已，这种女孩子俗称“扬州瘦马”。 但陆晟自认不好那一口。 对目前还太过于稚嫩、连眼中野心都藏不住的方婧，他没什么兴趣。 可为什么与方婧同岁的苏云华，他却不觉得她幼稚呢？ 陆晟百思不得其解。 本来他根本不打算去看一个艺术高中的演出，可此刻的心境却变了，去看看吧，也许能转变一下心情。 他按铃，叫来了外面的助理。 “给我查一查11月的行程表，空出5号的下午，我要去海市一趟。” 助理连忙应下，“好的。” “哦对了，这个给你，就当是福利吧。”陆晟随手将桌上的首饰盒递给了助理。 助理高兴地接下，“谢谢老板。” “没事了，出去吧。” 助理退出陆晟的办公室，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才打开首饰盒，看见那漂亮的项链，当即就认出是自己帮老板在金店挑选，并寄送给海星艺高的一个女生的。 怎么会被退了回来？ 助理迟疑了半天，但思及项链的价格，又将这些疑问都抛到了脑后，美滋滋欣赏了起来。毕竟不是每天都能得到价值六位数的福利，对吗！ …… 215寝室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每个人都在紧张地准备着自己的节目。 徐茜不再尝试着要恢复关系，而是常常不在寝室，除了早上晚上，基本都呆在外面，或者是柳眉的寝室。 方婧近来总是心不在焉，总想着陆晟。 她也搞不清楚自己是想要借陆晟的势力报复柳眉多一些，还是单纯对陆晟这个男人有好感多一些。 可就算她对人家有好感又怎么样，一个大集团公司的总裁，那么英俊潇洒俊朗挺拔的男人，怎么可能记得住自己？ 就算他送过自己项链又怎么样，李潇潇和苏云华也有啊，可见他并不是只对她一个人特殊。 方婧对自己的魅力产生了怀疑，时常揽镜自照，觉得自己是不是不够漂亮，也许……真的需要去做一个双眼皮？是不是做成像苏云华那样又大又妩媚的电眼才迷人？ 在自我怀疑和胡思乱想之时，方婧倒也没有放弃练习，一直在认真改进自己的节目。 毕竟，给陆晟打电话的时候，对方虽然没有直接说要来，却也没有直接说不来啊！ 有希望总是好的。 李潇潇也改变了许多。 她之前的性子有种学生气，青春活泼之余，却少了些经验和世故。与苏云华、方婧相比，她在陆总、龙总的面前就局促了许多，有时仿佛只是个背景，被人所忽略。 尽管三人都收到了陆晟送的钻石项链，但方婧的项链是她自己看中的，苏云华的设计一看就非常精致，而李潇潇的，无论是价格还是设计，都是三条中最一般的。 很明显，陆总想送的是另外两位，她只是附带而已。 李潇潇并不是没有自知之明，可明显的差别待遇，她的心里当然会觉得难受。 她渐渐考虑，是不是要改变自己的状态了，以后要成熟世故一些，不要再腼腆纠结。毕竟将来她也是打算做演员走娱乐圈路子的人，怎么可能什么都不懂。 至于苏云华，却陷入了甜蜜的烦恼。龙知定说的话，当时听着脑子里是懵的，后来回想，却总会觉得难以忘记。 她想告诉自己别太当真，然而却一天天的开始沦陷。 忍不住就回想龙知定的面容，回想他的气息，回想他说的话，回想他的一言一行，回想他淡定又从容的笑脸。 水镜也一个劲的撺掇她，让她识点好歹，别好高骛远，赶紧把能量晶石弄到手再说。 苏云华懒得理它。 校庆文艺汇演的终试就是前一天的彩排，有第一次参加的学生，明明都准备好了服装、化好妆，甚至都已经上台表演了一次，却在最后关头被刷了下来，完全都懵了。 有人气得说：只是一个艺术高中的演出，要不要弄得像春晚一样？ 但是这是在娱乐圈后备役的海星艺术高中，能上台的人，就有机会在被校方邀请来的娱乐公司经纪人面前露脸，所以，谁又敢真正的发牢骚呢？ 而苏云华寝室所有人的节目，都得到了最后的入场券。 这在这一届新生之中，是不多见的。 …… 11月5日，海星艺术高中校庆日，这一天一早，学校就组织专人布置大礼堂，并且打开了校门大门，并在礼堂到校门的通道上，都铺满了红毯，搞得异常隆重。 从中午开始，就陆陆续续有车子开进了校园。这些车上下来的人，有的在礼堂的贵宾室里等候，有的则轻车熟路进了教学楼或者宿舍区，眼睛贼亮的观察着来往的学生。 在教导主任郑虹的办公室里，也来了一位打扮得十分入时的中年女子。 “嗨，郑姐，好久不见啦。” “于总！请坐请坐。” 中年女子于总取下墨镜，笑道：“郑姐，这一届新生有没有好苗子啊？” 第72章 情知起72 第七十二章 郑虹哈哈一笑，“有倒是有几个，不过不知道你们需要哪种类型的？” “噫，这个年纪的小孩，要演技没演技，要唱功没唱功，还不都是靠包装？那最重要的当然是看脸了，这个还用我说嘛！”于总也跟她笑嘻嘻道，“说真的，我上次就跟你说了，公司这两年准备推出少女唱跳组合，要几个活泼点不怯场的，能歌善舞最好。” 郑虹眼睛一闪，“这样说来……倒是有不错的。嗯，不过，你们不要男生了？” “这一届有比上一届那个卫旻强的没？”于总有些不爽，“上次我就看中那个卫旻，觉得还不错，结果被金光家的人抢走了，气死我了！” 于总是一家叫做lz娱乐公司的金牌经纪人，算是海市比较有名的经纪公司，而他们的死对头叫做金光娱乐公司，两家都爱来海星艺高里签人。 这个年纪的少男少女都有明星梦，谁被经纪公司看中，简直是欢喜得要疯掉。而经纪公司在这个时候签下他们，又便宜又有可塑性，而且个个都很听话，所以最划算，经纪公司最爱干这种事。 郑虹与这两家经纪公司的关系都不错，谁家给她好处，她就给谁牵线，也不存在什么心理负担。 听到于总半是郁闷半是埋怨的话，郑虹笑了，“那你怪谁，你家本来不怎么推男孩儿，给卫旻的条件也不高，人家当然要选条件更合适的了……” 话没说完，门口就响起了笑声和掌声，“郑姐你这话说得可太对啦。自己出不起钱，怪人家抢人，有没有天理啊？” 两人看向门口，于总的脸色唰的垮下来。 郑虹笑道：“哟，蔡总也来了。” “郑姐，你好啊。”走进来一个保养得不错，但是一看就有三十多岁的潮男。 他浑身香喷喷，说话声音极是温柔，穿一身修身的休闲外套，一双板鞋，左耳垂还挂着一个耳钉，他边走进来边笑，“于总，你家主打又不是美少年，干嘛还总要跟我家争啊？” “哼，你怎么知道我家没有推美少年的打算？”于总又戴上了墨镜，一副冷艳的模样，“至少我家是在认真做艺人推广，有些人就不知道是在干什么了，假公济私，啧啧啧。” 蔡总这人一看性-向就有些问题，于总这话明显就是在讽刺他签美少年的目的不正，但蔡总却也不生气，依旧笑嘻嘻的，“嗨，人在这个社会上行走么，与人方便自己方便，难道不是吗。” 听他这样直白的回应，于总墨镜下的眼睛更是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lz和金光两家在业内其实合作也不少，旗下艺人都走偶像路线，都主要接拍古装剧、偶像剧和时装剧，有时确实会有抢夺资源的情况。 但两家区别还是挺大的，金光专门做男艺人，特别是青少年偶像；而lz则是男女都做，女孩子较多一些，但是男艺人也有。 两家公司表面上关系还是不错的，但lz的人总抨击金光家爱玩小男孩，而金光的人总讽刺lz家的经纪人是老处-女。 郑虹眼看这两个死对头又要吵起来，连忙道：“难得今天校庆文艺汇演，你们要不要看看节目单？” 于总和蔡总连忙一人抢了一张，接过来仔细研究。 节目单上很明白地写着班级和姓名，以及表演的节目名称，是能够看出很多信息的。 于总很快便看到了“歌曲唱跳：《青春舞动》表演者：xx级表演班苏云华、李潇潇”字样，让她心动的正是“唱跳”两个字。 她连忙问郑虹：“这两个女孩怎么样？长得如何？” 别人郑虹或许不知道，苏云华她可是印象深刻，一见于总看中了苏云华，连忙道：“专业课不错，长得也很漂亮。节目之前审核时我也看过，竟然不输给国内已经出道的几个女子组合，很有前途。于总眼光不错。” 于总立即眉花眼笑，瞥了一眼蔡总，然后认真地说：“那郑姐，我们说好了，待会儿看过节目之后，这两个女孩就领过来给我瞧瞧吧。我已经预先定下咯，别的人可别又来横刀夺爱。” 蔡总撇撇嘴，对于女孩子，他家的确没有什么太大的兴趣。 这一届新生里男生单独表演的节目不是特别多，蔡总看了一阵，就只追问起模特班的男孩儿来了，“哎，前几届都有模特秀的，这一届怎么没有？” 郑虹笑道：“这届的模特班不走寻常路，模特秀不叫模特秀，叫vogue派对。哦，他们班的班长不错，一米八三，大长腿，才十六岁不到就有腹肌，算是型男，唱歌也还行。” 蔡总的眼神立刻点亮了，“是吗？” 于总又翻白眼。 …… 下午一点半，离演出开始还有一个小时，大礼堂后面的化妆间里，人群拥挤。 “云华，我好紧张啊。” 李潇潇和苏云华穿着一样的白色t恤，露出一截小蛮腰，下面是蓝色牛仔裤，搭配一双米色半高跟的系带小皮鞋，披散着直直的长发，清纯中却又有着女孩的小性感。 这也是苏云华从前世看过的一个韩国火爆女子组合的打歌服里得到的灵感。 她们这年纪，最怕的就是卖弄性感，但最可惜的，就是隐藏性感。实际上，一点点小小的性感，是完全没问题的。 她俩完全没画所谓的舞台妆，而是用眼线、假睫毛和睫毛膏将眼部突出，但为了提亮气色，唇上倒是涂了些西瓜红的唇彩。 这样清新的打扮，在整个后台是有些特色的。 后台也有表演班的其他学生，他们要先进行集体表演，再换装进行个人表演，而苏云华她们早就退出了集体表演，倒也不用费那个事了。 听见李潇潇说自己紧张，苏云华搂着她的肩膀抱了她一下，“别紧张！就像我们平时表演一样就行了！” “万一忘记动作怎么办？万一话筒没声音怎么办？万一音响坏了怎么办？万一……”李潇潇一脸担心。 苏云华哈哈笑起来，“怕啥！车到山前自有路！你忘了就看我，我忘了就看你，总不能我们两个人同时忘记吧？实在不行，真要两个人都忘了动作，那咱们就自己瞎编呗，像这样，这样……” 她即兴在原地扭了几个很奇怪的pose，像是章鱼舞一般，把李潇潇给逗笑了。 “哈哈，云华，你别扭了，万一一会儿咱们在台上跳成这个动作怎么办？” 这下子，苏云华也笑了，“那咱们也算是与众不同啦！” 两人正笑得开心，忽听后面传来风凉话，“扭成这样还上台，惹人笑话！这年头，真是什么人都敢上台！” 原来是柳眉和徐茜、石宇等人从附近经过。 苏云华根本没看她，拉着李潇潇就走，“方婧是不是在前面，我们找她去。” “嗯。”李潇潇也很干脆利落跟着走了。 柳眉的风凉话没等来任何回应，脸色黑成了锅底。 苏云华两人刚走到前台的侧面，就见穿着一身古装的方婧抱着自己的古筝走了过来，脸上的表情如梦似幻。 “怎么了，你？”李潇潇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方婧回过神来，兴奋不已，“云华、潇潇，陆总来了！他、他竟然来了！” 李潇潇一愣，“哪个陆总……啊？你是说？” 苏云华也没料到，“陆晟陆总，来了？” “对！”方婧喜形于色，“其实上次我给他打电话，没有想到他会过来的。刚才我在寝室换衣服，接到他的电话，问我给他留票了没，还说马上就到！天哪，我不是在做梦吧！” 苏云华笑了，“怎么会做梦，他说到了肯定是到了。” 李潇潇想到了另一个问题：“可是，咱们的票是学生票吧……？” “是啊！票！”方婧突然着急了起来，“我的票就是自己的座位票而已，怎么办，陆总怎么可能挤在后面看表演……天哪，我要去跟老师申请一个前排的嘉宾票！” 她急急匆匆就要走。 “现在来不及了吧？”苏云华拉住她，“而且票都已经安排好了，怎么可能会有多余的。……别担心，既然陆总来了，他就是来看你演出的，座位哪里会在意？” 方婧被苏云华说的“他就是来看你演出”这句话弄得粉脸通红，心里又甜蜜又害羞，犹豫道：“总不好怠慢了他……” “你就别想了，该想的是怎么把你的表演完美进行，别让他失望！”李潇潇给她灌心灵鸡汤。 方婧倏然就冷静了，点头，“对，我一定要好好表演！”但是没冷静两分钟，她就又着急了，“你们帮我拿着古筝！我去礼堂前面看看他到了没有！” 说着把古筝往苏云华手里一塞，提着裙子，急急忙忙就跑了。 剩下两个女孩相视而笑。 苏云华有些感慨。陆晟对方婧有没有那种意思她是不知道，但是如陆晟那样的男人，方婧能否驾驭呢？她真不知该不该跟方婧谈一谈。 思忖一阵之后，苏云华放弃了这种想法，算了，各人有各人的造化，她还是不要对别人的生活太多干涉。 她没有看见，李潇潇的表情，其实也有些羡慕。 第73章 情知起73 第七十三章 陆晟其实根本不会去坐方婧的座位，他想弄张票还不容易么？ 他的得力助理jerry这次跟随他一起来海市，早已联系了海星艺术高中的校长，要到了一张前排嘉宾票。 jerry上次因为休假，并未跟随陆晟到海市，后来听临时助理说了关于艺高三位女生的事。他心中还在纳闷，为什么是这个叫方婧的女孩子邀请陆总，而不是那位苏云华？ jerry娴熟地开着车，缓缓驶进了海星艺高的停车场。 陆晟和jerry也算是多年的上下级关系，看了一眼他的表情，大概猜到了自己助理在想什么，于是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你还不知道吧，我竟没想到，苏云华居然认识龙知定。” “什么？”jerry一闪神，睁大了眼睛。 陆晟露出懒懒的微笑，“就是意外啊。不过她似乎之前并不知道龙知定的身份，也不算特别熟悉吧。不过……龙知定那小子，好像看上苏云华了。” jerry消化着自己听到的消息，然后迟疑道：“呃，陆总，我订了三捧花。是三位都送吗？” 陆晟一怔，继而哈哈大笑。他这个助理就是伶俐，做事情从来不需要他多说，刚说来看表演，还没吩咐，就准备了鲜花。 “当然三位都送，这没有什么关系，我想龙总也不会介意这个吧。” 车子稳稳停下，jerry过来给老板打开车门。 两人四下里望了望，觉得这个校庆办得还算是挺隆重，停车场怕不停了有几十辆车了，若不是jerry事先要了停车位，只怕都只能停到校外了。 踩在通往大礼堂的红毯上，陆晟又笑起来，“弄得跟电影节似的……” jerry笑道：“对了，陆总，过两周海市还真有个电影节，您也收到了邀请，要过来吗……？”jerry停住了话头。因为他突然发现，自己老板的眼睛紧紧盯着前方的什么人，注意力全在那人身上了。 jerry也连忙往前望去。 只见一位身着水红色古装舞蹈服的女孩子，满脸的欢喜，提着裙摆朝着他们跑过来。她戴了个流苏水钻的额饰，长发在头顶挽了一束，扎了个丸子头，下面却披散着，此刻随着她的脚步，长发飘飘，额饰上的水钻也闪闪发亮。 “陆总！”方婧跑到近前，有些气喘，她的眼睛是典型的丹凤眼，不大，却十分狭长，今天画了个酒晕妆，眼角连着颧骨抹着一层艳丽的桃粉色，好似喝醉了酒一般，充满了风情。唇上涂的口红也是古典唐妆的形状，仿佛唇上停了一只红色的蝴蝶。 她整个人就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仕女，颇为惊艳。 连jerry都有些呆愣了，他没想到这个叫方婧的女孩，竟然如此美丽。他也没见过苏云华，所以心下不禁猜测，怪不得陆总是答应方婧的邀请，想必那苏云华，没有这个方婧漂亮吧？ 方婧有淡淡的羞涩，她下意识就给陆晟行了个古典的屈膝礼。 倒叫陆晟愣了一下，连忙扶住她，笑道：“这是玩的哪一出啊？” 方婧的袖子是细长的水袖，手笼在里面，感受到陆晟大手握着自己手臂的力量，她兴奋得微微有些颤抖，“我、我今天是要表演古筝和舞蹈。” “原来是这样。”陆晟的表情依旧很有礼貌。 周围来往的学生与家长看见了这样一幕，纷纷猜测了起来，有的甚至开始脑补到一些不堪的关系去了。 方婧这才感觉自己穿着表演服装这样出来迎人，似乎有些不妥，但她此刻心情激荡，难以平静。 就在刚刚她看见陆晟的那一瞬，她明白自己是真的沦陷了。周围的人那么多，也不乏长得很帅的男生经过，可是只有陆晟让她从人群中一眼就认了出来。 他英俊挺拔、高大儒雅，他浑身充满了难掩的尊贵气势，根本不是寻常人能够比得上的。 方婧的心扑通扑通跳，用手按压在胸腔上，脸颊也红透了，幸亏在酒晕妆的掩饰下看不出来。 “我、我带您进去。”她声音像蚊子似的，并且低垂了脑袋，害怕陆晟看见自己红透的脸。 陆晟瞬间就明白了。这才是女孩子心动的模样嘛。 被一个漂亮女孩如此迷恋，他心情不错，笑道：“好啊。” “陆总？是陆总吗？”正在这时，后面突然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哎呀真没想到，居然能在这里看见陆总。” 第74章 情知起74 第七十四章 陆晟听出了这个是谁的声音，不自觉地皱了下眉，在转身之前，他的眉头又舒展开来，好像从来没皱过，一副社交场上十分常见的偶遇表情出现在脸上。 “哟，原来是柳董，好久不见了。” 走上来的男人，正是柳眉的父亲柳国伟。 今天柳眉表演，他怎么可能不来？身旁还站着他的夫人。 谁知来了居然还有惊喜（当然也不一定是惊喜），居然看见了圣合集团的陆晟！ 柳国伟上前，热情地介绍起来，“陆总您好，这是我的夫人。” “幸会。” 柳夫人平时看着十分大方，但在真正有气势的人面前，其实有点怂，见陆晟年轻英俊又是大集团公司的总裁，柳夫人就扭捏了起来，笑得有点风骚地伸出手，“陆总，你好。” “你好。”陆晟仿佛没任何不自在，笑如春风地跟她握手。 柳夫人高兴了，回头娇嗔地对自己老公说：“你看人家陆总多么年轻有为。” 柳国伟呵呵两声。 陆晟不接这个话茬。 几人继续往前走，方婧因为不认识柳国伟，加之和陆晟其实也不是特别熟悉，所以不敢问什么，只好走在后面。幸亏jerry善解人意，对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陪着她一起往前。 刚走到大礼堂的门口，来往学生最多的地方，柳眉从里面迎了出来，一见自己的父母，连忙跑过来，“爸，妈！” 方婧立时就愣住了，原来这对中年男女，就是柳眉的父母？ 柳眉也一眼就看见了俊朗帅气的陆晟，眼珠子一径瞟了过来，跟她妈一样，扭扭捏捏地挽着自己父亲的手臂，娇嗔的问：“爸，这是谁呀？” “哦，这就是陆总，爸爸跟你说过的，京城圣合集团的总裁。”柳国伟再次介绍起来，将自己的女儿推销给陆晟。 柳眉是表演班集体节目的主演，因此穿着打扮也十分隆重，妆画得更是妖娆。 陆晟瞟了她两眼，心想，丑倒是不丑，只是太过普通了些，没什么韵味，跟方婧都比不了，更别提跟苏云华比。而且此女心胸狭窄，他也有所耳闻，因此第一感觉就不怎么好。 但陆晟作为社交场上的绅士，怎么可能给第一次见面的女孩子脸色看呢？他只是笑着，用万无一失的语气对柳国伟说：“令千金真是美丽大方。” “谢谢陆总。”柳眉羞涩了起来，挽着自己父亲的手臂扭了扭，“爸爸，你们和陆总是一起来的吗？是你邀请陆总来看我表演节目吗？” 柳国伟不好撒谎，只得说：“没有，是刚刚在路上遇见陆总的。” 柳眉刚才出来的时候，眼中只有自己的父母和陆晟，根本没注意陆晟身后的jerry和方婧。 但方婧自从看见柳眉之后，就好像吃了苍蝇一样，非常不爽，此刻听见这句话，忍不住就想给柳眉一个打击，于是她突然上前一步，挽住了陆晟的胳膊，笑道：“柳班长，陆总是我邀请过来的。” 那天龙知定和陆晟解救三女是在夜晚，路灯比较昏暗，柳眉和石宇都没有看清两人的长相，便没留下印象，所以柳眉并不知陆晟是那天晚上的解救者之一。 见这位相貌英俊、身家比自己父亲还丰厚的男人，居然是同班的对头之一方婧邀请来的，柳眉的脸上顿时充满了错愕，接着就扭曲了起来。 这个表情可把陆晟和jerry都看呆了，社交场上，谁家千金会连自己的表情都管理不好啊？真是没风度！ 两人腹诽着。 方婧舒心快意了一秒，马上就想到自己挽陆晟的行为有点唐突，却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挽着。同时用一种哀怜乞求的眼神瞧了瞧陆晟。 陆晟本来不喜欢别人随便触碰自己，就算是女孩子，也不是谁都能碰他的。可低头瞥见方婧的表情，配上她楚楚可怜的妆容，陆晟终是心软了，什么也没说，也没将她拉开。 柳国伟发现女儿的表情太过狰狞，急忙将她推给自己的夫人，让夫人带着女儿在后面慢慢走，自己则虚伪地跟陆晟交谈了起来。 方婧扭头，用一种轻蔑的眼神瞟了柳眉一眼，依旧挽着陆晟的胳膊，走进去了。 柳眉大怒，眉毛倒竖，想要骂人，却被母亲制止了。 过了一会儿，两拨人因故分开，各自道别。 柳眉扭曲的脸还没恢复，拉着父母走到贵宾室外面的一个无人的角落，气哼哼地说：“爸，我想起来了，这个陆晟是不是你说的、那个帮了苏云华的陆家的陆大少？” “就是他。”柳国伟点点头，“眉儿，你还记得爸爸跟你说的吗，陆家的势力很大，咱们家没法……” 柳眉根本没听他解释，打断了他的话，“那他怎么会和方婧在一起？他又怎么认识方婧的？真是气死人了！”她气呼呼地走来走去，“爸，他结婚没有？” 柳国伟一惊，自己的女儿这是看上陆晟了？ 柳国伟又一喜，他忽然想到，要是女儿能与陆晟好上，不是代表圣合与鎏金结了姻缘吗？这倒也是件好事…… 他嘿嘿笑了起来，“眉儿，你是不是看上陆晟了？” 柳眉脸一红，继而大声说：“干嘛？不行啊？”她跑到柳国伟身边撒起娇来，“爸，我就是看上他了，我觉得他好帅，又有本事，我想和他好，行不行嘛！” 柳夫人被父女两个晾在一边，听见这话，本想泼女儿冷水的，想了想，终究没开口，只是哼了一声，“国伟，你难道真的打算……” 柳国伟安抚着女儿，点点头，“为什么不行？我女儿这么漂亮，哪点配不上他陆晟？眉儿，别担心，爸爸会给你牵线的。” “谢谢爸爸！”柳眉开心了起来，在父亲脸上亲了一口。 另一边，一见柳眉家人走开，方婧立刻放开了陆晟的手臂，忐忑不安地低头，“陆总，对、对不起，我刚才……我……” 陆晟大致明白她的想法，也没有指责她，见她还比较识趣，没有一直缠着自己，心里就原谅了她，笑道：“不用解释了，这也没什么，你不要太过在意。” 方婧惊喜地抬头看着他，一双气质丹凤眼里闪烁着仰慕和喜悦的光芒。 陆晟并不讨厌她，倒也挺享受这样的目光。 正要说什么，苏云华和李潇潇抱着古筝出现在通道的一边，她们在后台等了半天，总不见方婧人影，不得不出来看一看。 “方婧！”李潇潇见了陆晟，心中也有种说不出的喜悦，张口就喊了方婧一声。 苏云华也看见了，本想拉着李潇潇离开的，见她已经喊出了声，只好停住了脚步。 陆晟、jerry和方婧听见这声喊，亦是同时回头。 只见两位浑身洋溢着青春活力的窈窕豆蔻少女，站在人来人往的通道中间，分外惹眼。 第75章 情知起75 第七十五章 方婧立刻去看陆晟，瞧见他盯着苏云华的眼神，心里立即就咯噔了一下。 那种眼神从来没在看自己的时候出现过。 那是毫无疑问的惊艳和欣赏。 刚才在大礼堂门口，陆晟看向自己的时候，似乎也有那么一瞬间的惊艳，却绝对没有这么的明显。 方婧的心脏像被一只大手攫住，紧紧的收缩了几下，让她差点喘不过气来。 怎么会这样。 李潇潇抱着古筝包走过来，腼腆地跟陆晟打了个招呼，又笑着对方婧说：“你古筝不要调试一下吗？” 苏云华也走过来，点头问好。 方婧勉强一笑，“要的，一会儿就去。” jerry立即明白，新来的这两个女孩里，站在后面抿着嘴微笑，不怎么说话的那个，就是苏云华了。 因为她实在是太漂亮了，肌肤像亮白色的细瓷，几乎看不见任何的毛孔，美丽的杏眼中似有闪烁的星辰。 一身简单的t恤牛仔打扮，非但没有让她失去特色，反而衬托出了她的气质。 另外一个女孩也很可爱，但比起她来，就少了一丝韵味。 jerry也从自己老板的眼中看出了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 自从苏云华出现，陆晟的目光就一直停驻在她脸上，再也没有挪开。 方婧突然感觉十分的不甘心，却又无能为力。 叙话进行到一个段落，校长和教导主任等人来了，今天来看演出的一些嘉宾比较特殊，他们必须得好好招待才行。 陆晟自然也在被招待之列，于是他和几个女孩道了别，走进了贵宾室里。 时间到两点十五，校长连忙请各位贵宾从特别通道进入了大礼堂内，找到座位坐下。 陆晟是第一次到海星艺高，但是他的身份却是其中最高的，校长终于从jerry要票时的自报家门，知道了上次来给苏云华说情的竟然是圣合集团的总裁之后，立即安排了前排最中间的座位给他。 陆晟坐定时，周围的人也都坐得差不多了。 不过他身边，竟然还有一个空位，这就很奇怪了。 陆晟以为是校长待会儿要来做陪客，也没多想。 坐好不久，大礼堂的灯光便暗了下来，台上的灯光却亮了起来，两位青春少男少女站到了舞台中央，开始说开幕词、报幕。 后台，苏云华和李潇潇正在进行最后一次排练，然后苏云华拉住了还想练习的李潇潇，让她休息，“别练了，现在只要在脑子里记一记就好了，再练会昏的。” 方婧则坐在化妆室的一角，调试着自己的古筝，忽而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 表演班的集体节目在靠前的位置，很快就表演结束了。出来的时候，柳眉看见了休息室里215寝室的三个女孩，脸色马上就变得很差，对石宇道：“一看见她们我就心烦！” 石宇依旧能很快领会她的意思，悄声道：“我去音箱那边看看。” 柳眉满意了。 第76章 情知起76 第七十六章 陆晟坐在舞台下面的嘉宾席上，有点百无聊赖，这些节目虽然还算可以，不过到底是一群学生，还在学习阶段，并没有什么太过于突出的地方。 表演班的艺术形式比较新鲜，但是功底却不够，主演的那个柳眉用力过猛，真不知是谁教她那么演的。 声乐班的合唱倒是可圈可点，有点唱诗班的味道。 模特班的vogue派对真是有些大胆，一群男孩女孩先穿着普通衣服上台，然后唰一下全脱了，剩下个泳装，然后音乐也变成了party音乐，这真是…… 陆晟一边看，一边无奈的笑。 他觉得自己好像真的是有点无聊，闲得发慌了吗，竟然放下了好多公务，跑到海市来看一场莫名其妙的学校文艺汇演。 如果不是因为…… 正想到这里，座位通道那边好像来了人，他用眼角的余光瞟了一眼，一个身着黑色西服白色衬衣的男人走了过来，然后坐在了陆晟身边的空位上。 陆晟扭头一看，与来人打了个照面。 半晌，无语地说：“……你也来了？” 后台，所有班级的集体表演已经结束了，很快就是筛选出来的个人表演项目。 柳眉几个班干部的小品后面便是方婧的古筝和舞蹈。 帷幕拉开，空旷的舞台一侧，坐着一位端庄的美女，背景音乐是非常古典的打击乐和弦乐，声音很小。她在这音乐中缓慢地抬眼，望向了台下的观众。 其实台上的方婧什么也看不清，舞台灯光很亮，下面很黑，她只是做出一个亮相的动作而已。但是，她却在一片黑暗中，下意识地朝着刚才在后台偷看到的陆晟的方位望去，并停驻了片刻。 陆晟嘴角勾了起来。 方婧望完台下，抬手便开始慢慢弹起了古筝，从深谷幽林中渐渐响起一种淡雅的情调，美人的情绪平静自然，舒缓婉约…… 陆晟眼中的兴趣多了起来，还不错。 方婧这段古筝的表演有一定的情绪起伏，最初平缓，到后面渐渐有了一丝变化，逐步变得激越，在最激动人心的时候戛然而止。 背景音乐依旧在响着，方婧弹完最后一个音之后，倏然站起，长袖一展，腰肢一扭，跳到舞台中央舞动了起来。 在低迷的背景音乐中，方婧似乎是在用自己身体的语言来代替了刚才的古筝，舞出了一种别样的情调。 她想用古筝与古典舞的衔接，来表达一个女子的相思：本来内心如古井无波，却被心爱的男子挑起情动，再也无法保持平静，从微澜到波涛汹涌。 “方婧……真的很厉害啊。”李潇潇站在舞台的侧面，看得呆了。 她们的节目还在后面，所以听到方婧表演，就跑到舞台侧面来看。 苏云华也有些佩服方婧，毕竟方婧这是有真本事、有基础功的，不像自己，其实有些讨巧的嫌疑。 她看了一会儿，忽然感觉身后有人在鬼鬼祟祟的移动。 她们站的位置比较靠近音响室，下意识回头一瞧，居然是石宇。 石宇好像想进入音响室，正要推门跨进去，却见苏云华望了过来，动作便停止了。冲着苏云华猥琐的一笑。 苏云华觉得有点恶心，不想看他，却又忍不住怀疑地多看了几眼。 石宇居然掏出一支烟，递给了走出来的音响师。 苏云华懒得看他们了。 方婧的表演很快就结束了，在一个高跳翻滚之后，她单腿跪在地板上，水袖长长的抛出，定格。 台下，响起了掌声。 这些掌声应该是真心实意居多。 这个女孩蛮不错的，可以接触一下。——这是很多经纪公司星探的想法。 陆晟也拍了掌，点着头，笑容很真切。 jerry并没坐在他身边，而是靠近舞台台阶的位置，陆晟伸手示意了一下，jerry连忙将准备好的鲜花递给了台阶旁边的一个工作人员。 学校里有不少学生都有来头，文艺汇演自然也会有人送花，这个工作人员就是专门传递鲜花的。 接了jerry递出的花束，工作人员便上台，在方婧鞠躬完毕之后，把鲜花递给了她。 方婧一下子就笑了，眼睛努力在强光之中找到了陆晟的位置，大胆地冲着他挥了挥手。 陆晟这次没有吝啬自己的动作，简单抬了抬手。 这一下更是鼓励了方婧，她笑得越发甜蜜，再次冲台下鞠躬，这才宝贝似的抱着花束离开了舞台。 “恭喜！” “方婧，你表演得太好了！” 苏云华和李潇潇迎着她，三个女孩抱在一起。 后台，石宇正被柳眉怒吼，“你刚才不是说去看音箱！！！为什么方婧这么顺利就表演完了！你真是个废物！真没用！什么事都做不好！” 徐茜在旁边幸灾乐祸地笑。 石宇忍住了满腔的怒气，冷着脸说：“你总得给我一点时间去跟音响师套近乎吧？我们刚下台没多久，方婧就上台了，我能怎样？我已经尽量找机会了，我的烟又不是什么好烟，音响师凭什么要理我？” “呸！”柳眉恼怒，“苏云华和李潇潇的节目还有几个就要开始了！你说怎么办！” 石宇故意道：“让徐茜去买一包熊猫来，我再去试试！” 柳眉扭头看徐茜，斜着眼说：“还不去？” 徐茜目瞪口呆，“凭什么叫我去！” 柳眉一瞪她，“你说什么？” 徐茜怂了，复又想到了一个理由，“我没带钱！” “你这个穷鬼！”柳眉随手甩出了自己的钱包让她拿。因为徐茜拍马屁和厚脸皮的功力比较深厚，最近柳眉已经把她当成自己的亲信了。 徐茜接过钱包笑了，兀自兴冲冲地跑了出去。 柳眉在后面叫了一声，“你给我快点啊！” 徐茜“哎”地回应。 她以为自己从柳眉那里得到了很多好处，殊不知，柳眉只把她当成了自己的保姆、佣人一类的角色而已…… 徐茜走后，柳眉和石宇对视一眼，都对徐茜离开的方向流露出了轻蔑的神色。 柳眉气哼哼地走到沙发上，抱着手臂坐下。 石宇想了想，抬步到她身后，伸手在她肩膀上捏了捏。 “你干嘛？”柳眉娇嗔地扭了扭肩膀。 石宇低头在她耳边亲昵地说：“你刚才不是说肩膀疼吗，我帮你捏捏。” “哼，少来讨好我。”柳眉一昂头。 石宇轻轻给她捏了起来。 柳眉对石宇，其实也没当一回事。她从来没想到要和石宇发展到什么样的关系，从内心深处来说，她觉得他也是自己的一条狗而已。 狗么，偶尔还是可以给点甜头尝一尝的，但怎么会对狗真正的动心呢？对不对？ 她想要的男人是陆晟那样的，充满了贵气和品位，高大俊朗、身世不凡。 那个才是她要征服的目标。 想到这里，她对石宇颐指气使道：“你少跟我耍什么花招，动什么歪心思！把我给你安排的事做到，我自然会给你好处！其他的，你想都不要想！” 石宇的手停了一瞬，脸孔扭曲起来，眼睛里差点刺出利剑。 但很快就掩饰好了，声音淡淡地说：“我能有什么歪心思。你放心，我会效忠你的。” “这还差不多。”柳眉觉得很舒心，“哎哟，那边好疼，你轻点！” “嗯。”石宇漫不经心道。 徐茜的烟很快就从学校的超市买到了，石宇拿着烟去找音响师聊天去了。 方婧也将自己的古筝收拾好，很珍惜地抱着陆晟给的花束。她很想去找陆晟，但现在不是时候，只能眼巴巴地在舞台侧面偷看几眼。 苏云华和李潇潇的节目终于到了，主持人报完幕之后，台下有几个人皆是精神一振。 一个是lz经纪公司的于总，她早就想看看教导主任郑虹极力推荐的两个女孩到底怎样； 一个是陆晟，他来海星艺高，其实不全是为了看方婧的节目，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为了看苏云华； 还有一个人，就是陆晟旁边座位上的后来者了…… 第77章 情知起77 第七十七章 苏云华和李潇潇选定的，是一首欧美流行曲，两个人都会唱。歌曲难度不高，但是配合动作的话，则会比较困难，所以她们选择的是半开麦，之前重新录制了一遍由她们自己唱的，放出来时就不会是欧美女歌手的原声。 这也是苏云华看到后世许多组合表演的方式所学到的。 至于动作，两人在两个月的练习之中磨合了许多遍，苏云华为了能够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将几年之后很多女子组合才有的编舞动作拿为己用。 特别是几个大热女子组合的招牌编舞动作，又好看，又简单，又好做，连李潇潇这样毫无街舞基础的女孩子，跳起来也是十分容易。 “该你们上场了，快到舞台中央准备！”场务提醒了一句。 舞台幕布还没拉开，能听见外面的主持人正在报幕：“^表演者：xx级表演班苏云华、李潇潇。请大家欣赏她们青春的舞步吧！” 李潇潇紧张得手心冒汗。 “加油！”苏云华给她鼓劲。 李潇潇勉强笑了一下，苏云华为了让她别紧张，开玩笑道：“潇潇，待会儿可不能这样皮笑肉不笑，脸上的表情一定要甜美可爱哦！” “我才没有皮笑肉不笑，云华！讨厌啦！”李潇潇终于笑得自然一些了，拍打了苏云华一下。 苏云华嘻嘻乐着，两人分别站在了两面简易纸屏风到后面，做出了亮相的pose。 这也是苏云华的主意，纸屏风是她和李潇潇两个人自己动手用毛边纸粘在木框上做的。 这样做效果很不错，灯光从她们身后打过来，纸屏风上便出现了两个妖娆的剪影，十分引人遐思。 帷幕慢慢拉开了，苏云华也收敛了刚才的放松，全神贯注地听着歌曲的过门。 “哦，有点意思啊……” “不错嘛，挺有新意的。” “这俩女孩身材也可以哦。” “……” 看见舞台上的两面屏风，以及后面窈窕动人的剪影，观众席不禁发出了一片低低的。赞扬声。 陆晟也赞了一句，“这是今天晚上见过最有创意的部分。……你不这么觉得吗？” “唔。”坐在他自己旁边的人——龙知定，无可无不可的答了一声。 龙知定在开场许久才赶过来，好像座位也是找校长要的。 陆晟绝没想到龙知定竟然也会做这种事。他们两个都不像做这种事的人。但他们确实做了这种事…… 陆晟觉得龙知定今天与往常不太一样，想了许久，才发现是因为对方的黑西服里居然穿着白衬衣。 龙知定是个最喜欢黑色的男人，就连穿西服，里面也时常搭配的是黑衬衣。 可今天居然穿的是白色，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龙知定自己也有点不自在。 某次他听见自己的司机说，小女孩都喜欢黑色与白色的对撞，而且西装的经典搭配就是黑与白，更加隆重一些。 龙知定今天过来的时候，莫名其妙就这么做了。 找出了衣柜里为数不多的白衬衣，还是以前陈姨给他买的，他从来没穿过。 并且，今天的西服还是修身款的，跟平时那种偏商务的风格不同。 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他也不明白自己了。 也许……是为了和京城贵公子陆晟一较高下？ 第78章 情知起78 第七十八章 这首歌曲的过门比较长，在过门的中间，台上纸屏风后面的两位窈窕少女不停地跟着节奏，变换着自己的pose。 很快，正式的歌曲响起，苏云华和李潇潇拿起了话筒，开始唱歌。 而屏风也被她们用手推开了。 两位青春靓丽的高挑少女站在舞台中央，同样的服装和发型，相似的体型，同步的动作，让整个场面看起来赏心悦目。 两人的歌声也不算太差，至少有认真练过，把每个音都咬得很准。 青春美少女的感染力非常强烈，很快，台下就有人情不自禁的合着节奏拍起了掌，全场有不少人也跟着一起打着节拍，一时场面十分的热烈。 李潇潇心情激动不已，她喜欢表演，以前在初中的时候也曾经上台演过节目，但是像今天这样引起台下所有观众的反应，还是首次。 她属于越战越勇的人，得到鼓励之后，渐渐也不那么紧张了。 反而苏云华变得紧张了一些。 她前世有过很多试镜的经历，也曾经在一些不知名的电视剧里打过酱油，演过路人，但那都是拍戏，和这种在台上表演的情况是不同的，面对着这么多的观众，他们的反应非常直接，也让苏云华有了一种独特的体验。 她想，自己还是很喜欢站在台上为众人表演的吧，不然为什么胸腔里的心脏扑通扑通跳得那么欢乐呢？ 两个人都拿出了自己最强的实力，卖力地表演着、舞动着。时而对视一眼，各自会心一笑。 台下，龙知定尚是首次看见这样自信的苏云华。 这个女孩给人的感觉一向是淡定的、平静的，突然间唱着劲歌，跳着热舞，还真是让人大吃一惊。 她真的是天生适合站在聚光灯下的人，她是那么的耀眼，那么的明亮而美丽。 方婧站在舞台侧面看着两人的表演，也是心情激荡，产生了一种冲动。 她的节目和她们的节目是截然不同的，一种表现了古典美，一种展示了时尚美。孰好孰坏，这个是没有办法评论的，但是方婧不得不承认，苏云华和李潇潇的节目更加具有感染力。 她认真地看着，脑中时而品评一番。于是没有发现，在她的身后，石宇已经悄然走进了音响室。 歌曲过半，第一次副歌部分点燃了全场的高-潮。 苏云华选择的歌曲是大众耳熟能详的，每个人都能跟着哼几句，因此也就特别能引起共鸣，不少经济公司的星探点头不已，不少新生甚至拍着掌，跟着哼唱。 两人跳得越来越俏皮，越来越乖巧，原本舞蹈动作就十分讨喜，在她们开心地舞动之下，就更令人惊艳了。 lz经纪公司的于总惊讶不已，心里想着，这两个女孩子的舞蹈虽然简单，可是每个动作配合得都是那么默契，加上那青春活泼可爱的气质，就更令人愉悦了。 这是两个好苗子，无论如何，也一定要把她们签到公司！ 于总下定了决心。 她旁边坐着的蔡总用一种十分不爽的语气说：“啧啧啧，可惜我们公司不签女孩子，要不然这次也一定要把她们拿下不可。真是便宜某些人了啊……” 于总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陆晟和龙知定看着表演，都没有说话，也没有跟着拍掌，脸上的表情虽然不多，也不是很激动，但心里怎么想的，那就只有他们个人才知道了。 从内心深处来说，龙知定最初是有些惊讶的，绝没想到苏云华的节目会是这样。但是看着看着，他渐渐也忘记了自己脑海中对苏云华原本的设定。 他认为，她就应该是这样青春飞扬，这样璀璨耀眼。 表演继续进行，每个人都乐在其中。 ——直到，突然一瞬间，音乐戛然而止。 第79章 情知起79 第七十九章 紧接着，音乐声再次响起，变得十分的奇怪，好像是碟子被刻花了一样，节奏听起来完全变样了，难听得要命。 苏云华和李潇潇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变故，一直拿着话筒愣在舞台上，眼睛不由自主望着音响室的方向，忘记了做出反应。 台下的观众只呆了一瞬间，很快就炸锅了。 “怎么回事啊？怎么回事？” “哎，唱得好好的……” 走样的音乐声响了一会儿，就被音响师关掉了。 校长、教导主任等人都是惊讶之后异常生气，校庆文艺汇演一年一次，对海星艺术高中来说，是非常重要的日子。虽说学生们的表演水平有限，可是诚意却是最浓厚的。 在校庆演出出现这种碟子突然有问题、音响没声的情况，简直是打学校的脸，让学校在那么多经纪公司和嘉宾面前丢脸，真是让人恼恨。 校长十分生气，“明明叫他们上台之前一定要好好的检查一遍自己的演出碟和带子，怎么就是不听呢！这叫什么事！” 教导主任郑虹也有点遗憾，“是啊，好好的一个表演，这下可算毁了。……算了，让她们下去吧！” “一定要让她们班的老师好好教育教育，下次不能在表演时出这样的岔子了。”校长叮嘱道。 郑虹点头，站起来，打算叫舞台旁边管理的教师把台上的两个女孩喊下去。 苏云华最初那几秒钟，脑子里是一片空白，不知该如何反应的。 像这样的舞台表演，对她来说也是新鲜的，并没有多少应对突发情况的经验。 但是很快，她的脑子就重新运转了起来，绞尽脑汁开始考虑要如何将眼前的情况应付过去。 “云华，怎么办？”李潇潇着急地走到了苏云华的身边，轻声问道。 其实刚才的表演已经非常完美，就算此刻下台，想必也已经给观众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但是苏云华不甘心！ 重生以来第一次“大型”的表演，怎么能就这样结束？ 无论如何也要表演完！她们最后的定格pose还是她特别设计过的，怎么可以还没有表演就下台呢！ 不行！ 苏云华鼓励地看了李潇潇一眼，轻声说：“我们继续唱！” 李潇潇吃惊地张开嘴，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苏云华拿起了话筒（幸亏话筒还有声），继续刚才停顿的地方，把这首歌唱了下去。 “ican'tbelieveyousaidthatallthisistrue……wowwow……” 人们正在窃窃私语的大礼堂里，一个清亮的女声唱了起来。 苏云华一手拿着话筒，一手继续做着她们的舞蹈动作，继续唱着歌，好像完全不受影响。 李潇潇滞后了几秒，但下意识也举起了话筒，跟着苏云华唱跳了起来。 两个女孩子的声音因为伴奏的消失，反而显得更加的清楚。 她们俩的声音都属于比较清晰的，李潇潇稍有淡淡的沙哑，苏云华声线有些细，但高音很好听，两人的嗓音条件都很独特。 lz经纪公司的于总已经把两人当做自己公司的成员了，侧耳听着两人的清唱，情不自禁点头，“不错不错，很有前途……嗯，这句稍微快了一点……好，又圆了回去……素质还行……” 换旁边金光公司的蔡总对她翻白眼。 台下，陆晟和龙知定刚才的心也都提了起来。 谁都知道，歌手在表演过程中，最怕的就是这种无法预料的情况，就连一些出道多年的大歌手，也有可能情绪会受到影响。 音乐声变形、台上的苏云华一脸懵圈的时候，龙知定的脊背倏然就挺直了，仿佛遇到危险一样，下意识的捏起了拳头。 陆晟也皱起了眉头。 然而，当苏云华快速做出决定，没有去询问音响室的情况，而是立即张嘴清唱的时候，龙知定和陆晟都忍不住点了下头。 台下的观众有一部分还没有反应过来，依旧愣愣地发呆，龙知定动了动身子，像是下了什么决心，忽然将两手举着，跟着女孩子清唱的节奏，拍起了掌。 陆晟一怔。 龙知定今天的这表现，真是颠覆他以往的清雅冷酷形象啊…… 他嘴角勾了一下，想了想，摇头一哂，继而跟着龙知定拍起了掌。 坐在通道尽头的陆晟的助理jerry，以及龙知定的司机，一见老板都拍了掌，他们哪能落后，连忙也跟着拍节奏。 想要签下两个女孩的于总拍起了掌。 有不少被刚才的表演感染的观众，也做出了同样的动作。 苏云华和李潇潇在舞蹈的间隙相视一笑。 ——这次危机过去了。 被郑虹叫去让两个女孩下台的刘月容不由得停下了脚步，她都已经快要走到舞台中央了。 现在这种情况，要怎么办？ 郑虹连连对她摆手，意思是“算了，不要去了”。 刘月容赶紧又退回了后台。 方婧方才也在替两个好友着急，此刻心情激动，跟着拍掌，还跟着轻哼。 走出音响室的石宇没有想到情况会变成这样，皱着眉头走回了后台。 那里，柳眉又在发脾气…… 第80章 情知起80 第八十章 “为什么她们还在台上！为什么没有被老师叫下台！”柳眉气坏了。 石宇有时真心觉得讨好这个女人十分的疲惫，“我怎么知道？她们现在在清唱。” “你太没用了！为什么不一开始就把碟子弄坏？”柳眉冲过来用手指点着他的胸口使劲戳。 石宇感觉自己真的要爆发了。 他一直在提醒自己，忍、忍、忍，如果不忍，之前做的一切都白费了。 但他看着眼前的柳眉这张冷冰冰的臭脸，又实在无法忍耐。 他觉得，无论怎样，不可以再继续目前这种柳眉要什么自己就得去做的状态。 他得改变自己的策略，变得酷一点、冷一点，让柳眉知道，没有自己，她将寸步难行。这样，她才会知道自己的重要性…… 石宇一面想着接下来要如何针对柳眉的个性把她掌握在手中，一面口中淡淡地说：“我也想一开始就弄坏，但是音响师一直在旁边，还是我暗中把她们的碟子划了一道才成功了……” 他说完这句话，没再看柳眉的脸，而是轻声说了一句，“我出去了。” 然后便毫不留恋地离开了这间小休息室。 柳眉愣住，想张嘴叫他，却不愿开这个口。只得满脸不可思议地转头，看着坐在一旁偷笑吃零食的徐茜，“我叫他走了吗？他居然敢走？” 徐茜立即讨好道：“别理他，他就是没用。” 柳眉骂道：“他没用，但是总比你好点！你更没用！……吃吃吃，你就吃成一只肥猪吧！” 徐茜噎住了，半晌才包着嘴里的零食含含糊糊地说：“你说过要帮我联系抽脂手术的！” 柳眉厌恶地翻了个白眼。 …… 苏云华和李潇潇在全场有节奏的拍掌声和跟唱声中，终于完成了她们的表演，气喘吁吁地朝着台下各个方位都鞠了一个躬。 陆晟对jerry抬了抬手，jerry立刻把两束花递给了舞台旁边的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等了一会儿，见没人再过来，便走了上去。 陆晟用眼角余光瞥了下龙知定，发现他似乎没什么动作，心想，看来准备不充分嘛，来看表演怎么能没带花呢？ 正这样想着，忽见龙知定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就这么往通道尽头走去。 “你……”陆晟想问你干嘛，就见龙知定的司机捧着一盒一看就是荷兰空运的郁金香站在那里，看龙知定走了过去，连忙双手递上。 陆晟憋屈不已。……好，龙知定，你狠。 龙知定正了正自己的领带，挺直脊背，右手拿着那盒郁金香，在工作人员的身后，跟着走了上去。 工作人员没有看见他，上台之后把两束鲜花递给了两个女孩，一转身，发现一个高大挺拔的身躯站在自己身后，一张俊颜冷峻无比，只是那双凤眸之中，带着几乎看不出来的淡淡笑意。 他的目光紧紧盯着一个女孩，根本就无视了工作人员惊讶的目光。 “先生，这是舞台，您不能上来……” 龙知定眼光瞟了瞟他，没有回应，依旧上前一步，将手中的郁金香递给了苏云华，并说了一句：“表演得很成功，很好看。” 众目睽睽之下，苏云华有些羞涩，接过花盒，低声道：“谢谢。” 李潇潇羡慕地看着她，又看看龙知定。方才接到陆晟的鲜花，她已经很开心，但此刻却又觉得，龙知定对苏云华更加浪漫。 “先生……”工作人员再次想要驱赶龙知定。 谁知龙知定没等他多讲，送完花之后，只用眼睛深深望了苏云华一眼，就转身下台了。 台下，不明真相的群众只觉得这个男人还挺痴情浪漫，也没有多想，毕竟艺高的学生，很多都已经有了追求者。 但校长却大吃一惊。 教导主任郑虹并不知龙知定的身份，奇怪地问道：“哎，这人不是圣合集团的陆总啊？校长，这是谁啊？怎么刚才没看见？” 她知道陆晟曾经帮过苏云华的事，今天在贵宾接待室也见过了陆晟。龙知定因为晚来了一步，所以她没见着。 校长额头冒汗，低声解释道：“这是太华集团的龙总！” “太华集团……啊？”郑虹惊愕，“比圣合集团还有名的那个？……天，苏云华怎么认识这些人啊？” 校长无语，“那个，以后表演班，你要多关注一下。我听说鎏金集团的千金柳眉之前在班上搞得有点不像话，你们注意一点，别让她得罪苏云华了。” 郑虹连忙点头，“是。” 在校领导心目中，此时此刻，苏云华的势力俨然已经超越了柳眉。 舞台上的两个女孩接完鲜花之后，再次鞠躬，挥了挥手，便跑回了后台，与方婧乐成了一团。 “你们好厉害，刚才吓死我了！”方婧拍拍胸脯，“刘老师都打算叫你们下台了！” “是啊，多亏云华机智！”李潇潇非常认可苏云华。 苏云华吁了一口气。她手中捧着两束花，其中一束还是盒装的，手都没地方放了。本想丢下陆晟送的，却觉得不太好，终是捧着花往后面走。 “说起来，我们的碟子来之前还在寝室里放过，怎么会出问题？”她疑惑着。 碟片交给音响室，要到节目全部结束的时候才能取回，这会儿音响室门也关着，她没有办法去求证。 李潇潇叹了一口气，“可能我们运气不好，唉！” 苏云华脑中闪过了石宇和音响师抽烟的那一幕。 难道，又是柳眉他们搞鬼……？是了！肯定是了！ 苏云华想通了关节，愤怒不已，“是柳眉和石宇！刚才方婧表演的时候，石宇就去敲过音响室的门！但是可能没成功！到我们的时候，他就下手了！” 方婧和李潇潇吃惊，“又是他们！” “我要去找他们质问！”苏云华这次不打算忍着。 李潇潇有点犹豫，“可是，我们没有证据……” “没证据就没证据，至少要骂她几句出口气！”苏云华的想法很简单，你让我不痛快，我也让你不痛快！ 正巧石宇正走出休息室，朝这边走来。 苏云华抱着鲜花就挡住了他的路，“石宇！是不是你做的？” 石宇从小就是个双面人，表面功夫做得很地道，表情很惊讶，“你说什么？我做了什么？” 苏云华也不听他狡辩，“石宇，我们碟片的事情，你不承认也没关系，是不是你做的，我们心里有数！我只是想警告你，做人不要太过分，你做的这些事情，总有一天会全部报应到你自己身上。不信，你就等着吧！” 她想起了龙知定当时处理狮帮的事，石宇现在恐怕还不知道，几年以后，会有很大的麻烦降临到他身上。 石宇还是一脸糊涂的样子，“苏同学，你说什么啊……” 苏云华已经越过他，走向了休息室。 李潇潇和方婧也对他翻白眼，走了过去。 石宇等她们一离开，表情很快就变得狰狞，啐了一口，“呸，你们算什么东西！” 走出了几步之后，石宇忽然觉得有哪里不对……苏云华她们三个人手中都抱着花？谁给她们的？ “难道这几个小娘们儿傍上什么大款了？”石宇思索着，撇了撇嘴。 “柳眉，你还有完没完了！”苏云华走进休息室，直接就皱着眉头质问起来。 柳眉正和徐茜在编排坏话，忽见三人走进来，还敢找自己麻烦，吃了一惊，“谁让你们进来的！” “这是学校的休息室，怎么不能进？”方婧大剌剌地坐在了沙发上。 李潇潇也跟过去坐下了。 徐茜有点受惊，她没料到自己的同屋今天这么大胆，直接找上了柳眉。平时不都是能躲则躲么？ 苏云华怒道：“柳眉，我真的忍你很久了，你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做的那些事！你知不知道，人在做，天在看！” 柳眉一时太过于吃惊，不敢相信苏云华三人竟敢过来质问自己，瞠目结舌，“你……” 方婧想起那天晚上在海上鲜经历的恐惧，声音冷冷地说：“卑鄙无耻肮脏下流，大概就是形容你们的所作所为吧。” “你、你敢这样骂我！”柳眉气得鼻子都歪了。 李潇潇没有说话，但她的眼神同样十分愤怒。 徐茜偷偷摸摸地往门口磨蹭，想溜。 苏云华扭头盯着她。 “你、你看我做什么？”徐茜嗫嚅道。 “做人，有时候不能完全没有原则。有些事情我们都心知肚明，”苏云华悠悠道：“你跟着这样的人，迟早有一天会被她利用得没有一分价值，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不过跟你说这些是没用的，选择跟随这种人，说明你根本就没有脑子，也从来不考虑后果。” 徐茜气得瞪大了眼睛。 “你们在这儿胡说八道什么？”柳眉摆出了千金小姐的谱来，昂着头，斜着眼睛看苏云华，“再这样，我要叫校长处罚你们了！” 苏云华呵呵一笑，“你真的以为海星艺高是你家开的吗？我们做了什么，校长要处罚我们？我们又没有让家里的佣人偷钱，也没有在别人的表演碟片上动手脚，更加没有跟外面不三不四的人勾结作恶！” 柳眉一愣。明白所有的事情都被三人知晓了。 “我们不会用那种下三滥的手法去对付别人，我们行得正走得端，为人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倒是有的人，心思毒辣险恶，用尽了低贱的手段，却全是白费功夫！”苏云华一字一句道：“柳眉，你小心遭到报应！” 说完这话，三人皆是鄙视地看了她一眼，抱着鲜花离开了休息室。 “呼……”方婧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痛快。” 李潇潇抿嘴笑起来。 苏云华皱眉，“以后要更加小心！” 她们各自的节目表演完了，除了最后要合影留念之外，也没什么需要做的事了，可以先回去休息一下。 三人从大礼堂后门离开，走在校园里，阳光下，手中的鲜花更加香气袭人。三人互相打趣，笑闹起来。 不过，走了没几步，却又被人拦了下来。 第81章 情知起81 第八十一章 “郑主任好。”三个女孩连忙向来人的其中之一问好。 郑虹满面笑容，“呵呵，你们好，你们好。今天表演得不错。” “谢谢郑主任。” 郑虹旁边的中年女人似乎有什么事等不及，轻轻拍了她一下。 郑虹笑道：“来，老师给你们介绍个人，认识认识。这位是海市lz影视娱乐有限公司的艺人经理于总，你们叫她于姐。” 三个女孩乍一听见“影视娱乐有限公司”和“艺人经理”等词语，立刻心里就是一跳！ 娱乐圈的人！经纪公司的人！教导主任要介绍给她们！ 这个意思是不是说……她们被经济公司的人看上了？ “于姐好！”李潇潇喜得眼睛都乐弯了，苏云华和方婧稍微矜持一些，但也是喜上眉梢的样子。三个女孩脆生生的问好。 “来来来，你们三个，给于姐自我介绍一下。”郑虹主任安排着。 三人互相看看，谦让了一下，方婧第一个开口，“于姐，我叫方婧，今年十六岁，从小学习了古筝、古典舞、民族舞等特长，我还参加过小主持人培训班，获得过优异的成绩的，我的理想是做一名演员……” 能上艺高的学生，早就练就了一套自我介绍的说辞，滔滔不绝说出来几乎都不用打草稿的。 方婧意犹未尽说了两分钟，才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堪堪停下。 于总对她印象也不错，所以并没有打断她，听完之后还点了点头，“好。” 方婧笑了。 接着按顺序是苏云华，她自然也是认真把自己的特点介绍了一番，还着重介绍自己曾经参加过电视剧《故乡》的拍摄，饰演男主角妹妹的小时候。 除了郑虹，大家都愣了一下，因为以前没听苏云华说起过这件事。 而于总对苏云华却又高看了几分，着重问了她几句关于电视剧拍摄的事情，导演啊、合作演员什么的。 苏云华对答如流。 “《故乡》……好像听说过，是海市制片厂筹拍的吧，听说档期应该在今年年底，嗯，不错，那到时候就要看看你的表现啦！”于总笑道。 苏云华很自信地笑着点点头，“嗯。” 因为《故乡》的事情，于总和苏云华多聊了几句，方婧听得很入神，而李潇潇却有些焦急了，好容易苏云华说完，李潇潇连忙开始自我介绍。 她的经历比起方婧少了些特长，比起苏云华也少了点经验，所以乏善可陈，于总听完，意思性的夸了她两句。 郑虹一直很有耐心的站在旁边听着，时不时补充几句，比如苏云华进校时是专业课第一啦，方婧的古典舞比舞蹈班的同学还有看点啦之类的。 李潇潇心中稍有些落寞，但脸上依旧笑得很诚恳。 介绍完之后，于总给了三人每人一张名片，很郑重的说：“三位同学，今天因为是校庆，所以没有时间详谈。如果可以，希望你们明天早上能够到我们公司来一趟，这里是地址。我觉得你们很有潜力，能够在娱乐圈很好的发展，所以想跟你们签个艺人协议，你们看怎么样？” 三个女孩对视一眼，兴奋不已，“好的！” 郑虹笑道：“虽然明天不是周末，但是对于这种情况，学校会批准你们事假的，不用担心。” “好！”三人都答应不迭。 郑虹和于总说完就离开了，三个女孩简直乐坏了，蹦蹦跳跳抱着鲜花，跑回了寝室。 大礼堂外，龙知定站在那里等待着，不时四处张望，司机从后面跑过来，很惭愧地说：“龙总，我没有看见她们……” 陆晟这时也已经从礼堂里走了出来，后面的节目再好看，对他们来说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他见龙知定脸色有点青，身边除了司机，根本没有其他人，登时知道他没能找到苏云华，立刻笑得嘴角都抽了，“怎么，没找着人？” 龙知定冷冷瞥他一眼，不答。 “得了，别在这儿傻等了，去宿舍区找她们吧。哎，你竟然没有苏云华寝室的电话？这不应该啊。”陆晟掏出手机，故意道：“干脆我打一个好了。” 龙知定冷酷地说：“已经打过了，没人。” “哦。”陆晟却还是拨通了号码，“刚才没人，万一现在回去了呢？……哎，通了！” 龙知定眼睛都睁大了一瞬，他的运气怎么那么不好！ 三个女孩已经回到了寝室，是方婧接的电话。 陆晟听出了她的声音，“方小姐？我是陆晟。” “陆总！！！”方婧今天心情不错，刚才正在和苏云华、李潇潇说笑打趣，乍一听见心仪男人的声音，更是惊喜坏了，声音也有点激动，“您好！” 陆晟听见电话那头还有女孩子在嘻嘻笑着打闹的声音，心里有点痒痒的，望了龙知定一眼，故意走到了一边，温文尔雅地和方婧聊了起来。 龙知定手已经放在口袋里掏手机了，但他这会儿打过去肯定是占线，偏偏陆晟半天不挂电话，龙知定手指捏着自己的手机，捏得咯咯作响，都快捏爆了！ 陆晟的助理jerry和龙知定的司机眼观鼻鼻观心地站在一旁，两手交握自然下垂，标准的保镖姿势，好像没看见两个老总正在较劲一般。 就在龙知定忍不住，想要过去摔了陆晟手机的时候，陆晟终于挂了电话，笑眯眯走过来说：“我跟她们说好了，一会儿散场之后去吃饭。……哦，龙总，你也去吗？” 龙知定咬肌凸了一下，然后冷冷一笑，“那就却之不恭了。” “如果龙总很忙的话，咱们改天再聚也可以。”陆晟又加了一句。 龙知定这次没回答，只用杀人眼光望着他。 陆晟大笑了起来。 …… 一个小时后，海星艺术高中外不远处，高档酒楼上品楼的包房里，三个女孩推门而入。 负责去接他们的jerry站在后面，等她们全部进门了，才关上门离开。 “陆总好！龙总好！” 苏云华一进门，眼里就只有龙知定了，而龙知定也一改在陆晟面前冷峻的臭脸，嘴角勾了起来，“云华。你们来了。” “嗯。”苏云华自然而然地走到了他身边坐下。 “哦哦！”方婧和李潇潇一左一右地坐在了陆晟身边，立刻起哄，“龙总，没想到你今天也来看演出了……云华念叨你好久呢！” “胡说，我哪有。”苏云华脸有点红，迅速瞟了龙知定一眼，见他嘴角噙着笑，明显心情很好。 方婧笑嘻嘻地说：“怎么没有，就是平时，你也时不时走神发呆，肯定是在想龙总。” “对啊。”李潇潇也帮腔。 苏云华立刻否认，“才没有。” “承认有什么难的？”方婧乐道，“龙总，你在京城会不会想云华？” 苏云华紧张了。 只听龙知定很坚定地说：“会。” “哈哈……”两个女孩笑得前仰后合，苏云华脸更红了。 不知不觉中，她和龙知定已经是被人确认的一对了，她有点不好意思，却又淡淡的窃喜。 整个嬉笑的过程里，陆晟都在用杯子喝着茶，自斟自饮，并没有说一句话。虽然他嘴角也是翘着的，但似乎心不在焉。 他居然被忽视了……真是不爽快。 苏云华这时终于想要反击了，“方婧你还说我，刚才一接到陆总电话，是谁兴奋得差点飞上天？还说什么，终于可以见到陆总了，好高兴……嗯？是谁？” 方婧唰的就安静了，动作也变得十分淑女，小声反驳，“我只是、只是想谢谢陆总送的花……” 陆晟出人意表地接了茬，“你喜欢？那下次我再送你。你喜欢什么花？玫瑰？还是百合？或者郁金香？” 方婧幸福得都要晕了，“我、我都喜欢，谢谢陆总……” “你不要跟我客气。”陆晟一脸温柔。 苏云华偷偷的笑，方婧那喜得连自己姓什么都忘记的样子，真的和平时的冰山公主样子差别太大。 李潇潇也在旁陪着笑，可是心里的落寞更深了。 没想到陆总对方婧好像也有意思。 她偷偷望了望陆晟俊逸的眉眼，咬了咬唇，低头喝了一口茶，掩饰自己的失落。 一顿饭吃得有种说不出的气氛。 对于龙知定来说，这么长时间没见了，能够和喜欢的女孩坐在一块儿吃饭，吃什么真的不重要。 苏云华享受着龙知定无微不至的照顾，也很开心。 陆晟为人很温柔，在照顾方婧的同时，当然也没把李潇潇一个人丢在一边不管，两个女孩他都照料到了。 方婧满心都是激动和喜悦，只顾着偷看陆晟、和陆晟说话，却没注意李潇潇的反应。 李潇潇却感觉有些不自在。 陆晟转了转桌上的圆盘，把一盘琵琶虾转到李潇潇的面前，“李小姐，我看你好像很喜欢吃这个。” “啊……是的，谢谢。”李潇潇有些腼腆地夹了一筷子，心跳扑通扑通。 陆晟戴上手套示范着，“这样剥更方便一些，你看。” 他动作看起来不怎么快，却异常的优雅，去掉虾头、虾足，撕开虾壳，轻轻一扯虾尾，整条虾就完完整整地取出来了。 他将虾肉放在李潇潇的蘸碟里，笑着说：“这样剥虾很简单，对不对？” 李潇潇冲着他柔柔地一笑，“是的，谢谢陆总。” 方婧有点吃味了，连忙也夹了一只虾，“陆总，你看，是这样剥吗？” 另一边，苏云华的盘子里堆放着各种龙知定给她夹的菜、剥的虾蟹，“够了，我、我吃不下了。” 龙知定皱皱眉，“你吃得很少。” “没办法呀，我可是要做演员的人，干我们这一行，怎么能够乱享口腹之欲呢。”苏云华一笑，“你吃，我也帮你剥虾。” 龙知定瞬间就夹了只大的琵琶虾，期待地看着。 苏云华笑声如银铃。 因为要顾及女孩子，所以这晚上并没有喝酒，吃喝完毕，聊到九点钟左右，几个女孩就被送回了学校，依依不舍。 徐茜已经回了寝室，所以，三个女孩进了寝室的门之后，都只用眼神交流，不再说关于两个男人的事。 躺在床上闭上眼睛，苏云华的脑海中一下子就出现了龙知定上台送自己花的场景。 俊朗的男人微微一笑，舞台的灯光完全为之失色。 好像真的有点喜欢他了。 …… 一大早，徐茜到了教室，就找到柳眉汇报，“苏云华她们三个今天好像出了校门，不知道要去干什么。” “石宇今天也不在？”自从昨天石宇愤然离开之后，柳眉就没再见到他，此刻不知为何，心里居然有些失落。 “奇怪。” 此时此刻，石宇正走在海市的中心商业街，找到了一栋大厦，正在门口的保安那里登记。 他登记完之后抬起头，发现身后的男生长得有些熟悉。仔细一想，记起是模特班的那位班长。 昨天的校庆，模特班的vogue派对泳装秀，大-胆-出-位得让人眼球都要掉出来了，听说都是这位班长的主意。 模特班班长并不认识石宇，石宇也没有打招呼的打算。 但最后他发现，他们俩进了同一座电梯，上了同一个楼层，都站在了“金光娱乐有限公司”的门口。 两人对视一眼。 里面正巧有个人推门出来，一阵香风扑面。 见了他们，那个娘里娘气的男人笑着拍了下手掌，“哟，你们可算来了！一起的吗？等死我了！” 同一条商业街，另一栋大厦里，lz娱乐有限公司的门口，苏云华三人也遇见了同校的人。 那个女孩不是她们同一届的，比她们还早到公司，正坐在接待室里等待。 见了三女，女孩表情就是一僵，根本没有见了同校的欣喜，反而白眼翻了翻，抱着手臂，靠在沙发背上。 苏云华觉得她有点眼熟，仔细一想，回忆起来，她好像是上一届表演班卫旻的女朋友，叫做谢云珈什么的。 第82章 情知起82 第八十二章 这个谢云珈这次也在校庆文艺汇演表演了一个节目，好像也是唱跳一类的，不过她的歌曲和舞蹈都比较简单。 如果没有苏云华和李潇潇的节目，谢云珈倒也算这次演出很出挑的，可惜珠玉在前，她的节目引起的讨论就没有苏云华她们多。 谢云珈心里自然十分不服气，可昨天于总找到她，表达了签约的意向之后，谢云珈当即乐得心花怒放。 她是高二的学生，去年高一时，准备的节目没能通过审核，而她的男朋友卫旻则在去年的校庆文艺汇演中大放光彩，好几家经纪公司向他伸出了橄榄枝，他最后与只推少男偶像的金光娱乐公司签了约。 虽然卫旻安慰女朋友，让她不要着急，将来总会有签约的机会，但谢云珈心里却一直担心得要死。 班里有些闲言碎语，说她配不上卫旻，又有些外面的传闻，说卫旻要拍戏，和拍戏的女主角事先联系过了……之类的传闻。 谢云珈心里很着急，所以这次憋着劲，找了个街舞老师，整整练习了半年，才弄出了一曲唱跳的节目，还邀请本班几个同学帮自己做伴舞，这才通过了节目审核。 本以为自己的节目形式新颖，而且是真唱真跳，肯定能够引起人们热烈的反响，谁知居然会有两个高进校的新生也演了类似的节目！ 你体会过那种感受吗，费尽心思烤了一块蛋糕，味道好、造型妙，期望能够让所有人看到它的美好，等展示出来的时候，却发现别人也烤了蛋糕，而且是双层的，上面还有很多漂亮的奶油花朵…… 谢云珈当时真是气得吐血。 正在她捏紧拳头，指甲都嵌进肉里的时候，lz经纪公司的于总过来了，非常热情的邀请她加入lz经济公司，那时谢云珈就仿佛得到救赎一般。 你们的表演算什么！我才是最厉害的！我被经纪公司看中了！ ……这就是谢云珈在十分钟之前的想法。 当三个女孩说说笑笑地推开接待室的门时，她的面孔止不住的扭曲，心里也止不住的愤怒。 原来……不止她一个人得到了经济公司的青睐！ ——但是谢云珈的心情没有人想要理解。 三个女孩见她表情冷淡，并不打算跟她们结识，也就不跟她多说什么了。 几人坐在接待室里，安静地等待着经纪公司的人，间或有些眼神交流，低声的交谈什么的。 大概半小时之后，终于有人推开了接待室的门，正是那位时髦干练的中年女人于总。 “哎呀真不好意思，今天早上正好开会，有点重要的事情商量了一下，耽误了时间，让你们久等啦。”于总客套了一下。 几个女孩连忙表示没有关系，并没有等多久。 于总笑了起来，“你们几个人应该都互相认识吧，都是海星艺术高中的哦。” 三个女孩异口同声说：“我们是同班同学，还是同一个寝室的呢。” 于总惊讶，“没想到这么巧啊？你们寝室的实力真强。” 谢云珈心情不好，但也不甘于落后，赶紧说：“我不认识她们，以前好像没见过，她们应该是新生吧。” 于总点点头，“好，今天请你们过来，就是想跟你们谈一谈关于加入我们lz影视娱乐有限公司的事。你们几个很有前途，舞台表现力很强，正好符合我们最近正在做的一个企划，所以希望你们能够成为我们公司的一员。” 别的女孩都在激动兴奋，苏云华却有淡淡的担忧，她害怕这家经纪公司的签约条件太过苛刻，万一是那种吸血公司就麻烦了…… 这样想着，苏云华却不动声色，听于总继续介绍。 “我们lz也算是海市的老牌影视娱乐公司了，到今年成立了八-九个年头，推出过林小飞、沈无夜、林剑等明星……”于总说。 几个女孩都吃了一惊，林小飞是新晋的视后，刚拿了奖，正在进军大屏幕，算是娱乐圈很红的明星了，林剑也是娱乐圈比较资深的男星。而沈无夜则是歌谣界目前还算活跃的歌手，曾经出过很不错的成绩。 谢云珈一听，立刻十分惊喜地说：“于姐，林小飞林姐也是lz的人吗？我能和林姐见面合影吗？” 于总突然十分尴尬，“这个看情况吧，以后再说。” ——过了不久，等她们真正签约的时候，几人才知道，林小飞只是在刚出道的时候在lz呆过，后来就解约去了京城的一家更大的娱乐公司……这是后话。 于总又继续说了一些关于lz的情况，说他们今年调整了战略，致力于打造偶像文化，着重推出新兴偶像，填补国内的偶像市场。 还说，如果女孩子们加入公司，一定会为她们量身定做推广计划，让她们迅速红起来，成为国内流行市场的耀眼明星等。 女孩子们听得热血沸腾，就连苏云华也不免被美好的前景迷住。 “你们大概还不了解我们公司目前的项目，我可以简单给你们说一说。”于总见女孩们眼睛里都是憧憬，笑了起来，“我们公司分为影视、音乐和艺人管理几个大的版块。影视方面，主要和其他的影视公司合作拍摄电视剧和电影，比如《恋爱新时代》和《我生命中的一件小事》，就是我们公司的合作项目……” 她说的这两个电视剧都是大火剧，这两年关注度非常高。 方婧眼睛睁得大大的，她就是想要拍影视剧！ 于总又说：“音乐方面，我刚才已经说了沈无夜，除此之外，还有几个不错的歌手，我们公司和几家唱片公司会定期合作推出专辑和单曲碟，面向全国的市场。最后就是艺人推广这一块，lz的签约演员与歌手，大概有几百位，在各方面都比较有建树，实力雄厚。” 于总这一番话半真半假。签约的是有上百位，但是红的、或者说有剧拍、有节目上的，也不过就是几十个而已，有些签约的艺人没什么本事，渐渐也就自动解约了。 如苏云华她们这样被邀请来签约的人，最开始公司也是会努力打造的，但最后没什么水花的话，也就没精力去管了。 但于总不会把这些真实情况说出来。 而且，实际上哪个经济公司不是这样呢，旗下艺人无数，真正红的也就那么几个而已。 于总倒也不是在骗她们。毕竟经纪公司也不是做慈善，没有潜力的人，总不能白白养着吧。 最后，于总终于说到了和苏云华她们利益相关的部分。 “你们几个，我是十分看好的。而且你们昨天所表演的节目，正巧跟我们新近推出的一个项目很有联系！” 于总神神秘秘道：“假如你们真的有意向加入公司，我才会告诉你们，否则便是透露商业机密了。” 几个女孩有些为难，今天才第一次到公司，又怎么能说一定会加入呢？再热血沸腾，也不能马上拍板吧。而且她们还是未成年人，要签约也要家长到场才行。 于总见她们踌躇，笑了，“别紧张，我也不是非要你们今天做出决定。不过，因为就在今年年底，我们就要推出这个计划，所以见到你们几个人，我才会那么高兴，极力希望你们加入。这样吧，只要你们保证不会把今天听到的计划内容说出去，签一个保密协议的话，我就告诉你们，专门为你们打造的企划是什么。” 于总这话说得很巧妙。刚才还说是公司因为有企划，所以才想要签几个女孩，这会儿变成了专门为几个女孩打造的企划。虽然听起来差不多，但意思差别可大了。 苏云华笑了笑，方婧和李潇潇则有点紧张，签保密协议？怎么感觉那么隆重啊？ 谢云珈只比她们大一岁，也有点不知所措。 “哈哈哈，姑娘们，别害怕。”于总看出了女孩们的懵懂，笑了起来，从手中的文件夹里取出几张纸，递给她们，“这个是保密协议，没什么的，不是签约。只是让你们保密，不要泄露商业机密而已，签个字就可以了。” 苏云华拿过那张保密协议看了看，感觉条款挺正常，主要内容是不得将lz经纪公司的企划内容泄露出去，以及如果泄露了将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这种东西不算什么，她前世参加了一些电视剧的试镜时也签过这样的协议。 想到这里，苏云华提笔刷刷就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方婧、李潇潇和谢云珈吃惊了。 “云华，不要紧吗？”李潇潇偷偷拉了拉她的袖子。 “没事的，咱们又不会说出去，不会有什么麻烦的。”苏云华笑了笑。 这种制式的保密协议就是走个过场而已。 谢云珈咬咬唇，也提笔写了自己的名字。 方婧和李潇潇犹豫一阵，便跟着签了。 于总很满意地拿过来，随手放在文件夹里，也没有细看，便笑着说：“好了，现在可以跟你们谈一谈本公司在今年下半年最重要的企划，那就是——推出一个主打青春活泼的女生唱跳组合。” 第83章 情知起83 第八十三章 一周后，孙玉珍乘坐火车来到了海市，刚下火车，就看见女儿鲜嫩美丽的脸庞，带着笑意，冲她招着手，“妈妈！” “云华！”孙玉珍一下子便克服了出远门的种种不适与陌生，飞快地朝女儿走去。 母女俩拥抱在一起。 “妈，你可算来了，我在这儿等好久了，望眼欲穿。”苏云华调皮地笑着。 孙玉珍刮了刮女儿的翘鼻头，“干嘛那么早来，妈不是跟你说了火车到的时间吗？” “我想看到妈妈嘛！”苏云华替母亲拿过了大包，背在背上，“走，妈，回我们学校吧。” “好。”孙玉珍想要抢过大包，却已经被女儿背好了，只好自己挎着小包，跟在女儿身后。 两人挤上了一辆公交车，苏云华特意让母亲坐在窗子边的座位，给她介绍起了海市的情况。 “妈，你看，这里就是海市市中心的商业街，繁华吧？等安顿好，我就带你好好逛逛。” “这边是江滩，这一溜全都是以前的租界，房子都是外国的风格呢。” “那边是老牌坊步行街，特别多有趣的小店，还有很多好吃的！” …… 苏云华记得，上辈子的母亲，从来没有离开过兴隆镇，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南省的省城而已，旅游什么的，更是不曾有过。 果然，孙玉珍的眼睛看见窗外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眼中充满了惊讶，嘴巴也合不拢了。 “妈妈，以后你要多出来走动走动，我有时间一定陪你走遍名山大川，有机会的话，再出国去玩玩！”苏云华雄心壮志。 孙玉珍先是吃惊，继而笑了，“妈开着粉店，走不开呢……不过云华能这么想，妈真的很高兴。” 苏云华笑道：“妈，你别只局限于那么小一个粉店，那样永远是忙不过来的。我签约之后就有工资，就能自己挣钱了，我的学费完全不成问题，妈你只需要给哥存点学费，然后就要再开新的米粉店，开多多的米粉店！不仅在镇上，更要开到省城，开到各个市区，开到外省！我希望在海市也能吃到您手艺的味道！” “哈哈哈，你这孩子……”孙玉珍只以为女儿是开玩笑逗她开心，并没当一回事。 她没有想到，过了几年，苏云华所说的这些竟然真的成为了现实，“兴隆米粉店”终于开遍了全国…… 眼下，孙玉珍关心的却是另外一件事。 “云华，你再跟妈好好说说，你那个签约是怎么回事？妈心里一点底都没有。要是签了约，是不是等于把你卖给公司了啊？可千万别那样……” 苏云华噗嗤一声笑出了声，“妈你以为这是卖身契哪，怎么可能把我卖给公司，嗤嗤嗤……虽然有点类似，但是意义是不一样的。这就像工作合同似的，我们只是为公司工作而已。哦，不对，应该说，是公司为我们打造形象，为我们联系工作，赚了钱之后，我们和公司按照一定的分成来分配收入……” 那天在lz影视娱乐经纪公司，于总将下半年公司着力准备打造的女子唱跳组合计划详细说明了一番。 公司要选取五六个青春靓丽的女孩，进行舞蹈以及声乐，还有其他演技之类的密集培训，争取在半年之后出道。 听完这样的计划，几个女孩都有些茫然。 其实她们都没想过以歌手的身份出道，毕竟是表演班的学生，而且演影视剧的逼格自然比歌手要高一些。 几个人都不知该说什么，连心里最焦急想签约的谢云珈都是有点懵懂。 于总自然看出了几个女孩的想法，又说：“我们知道你们都想当演员，不一定想做歌手，但是你们要知道，现在混娱乐圈，你如果没有一点基础，想要成名是很不容易的。你们想想看，导演和制片人们，为什么要用一个毫无名气的女孩子呢？而且，像你们这样的女孩子有多少？个个都想演戏，挤破头争夺那些资源，竞争又有多大？” 苏云华沉默了，这个她最懂。 前世，就连做个群众演员，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一般的群众演员连在电视上露脸的机会都不一定有，想打个酱油还得看人家导演要不要你。 其他三个女孩就没她这么深刻的理解了。 谢云珈和方婧属于心高气傲的那一类人，总觉得自己的命运比别人好一些，所以也就不赞同于总说的话。 李潇潇却是充满了憧憬和希望，对未来怀抱着美好的愿景，因此也不怎么相信。 于总和这类女孩打交道的时间很多，早就了解她们的想法，也不生气，继续道：“可是，如果你们作为歌手出道，这就不一样了。你们最开始，不需要去争夺那些影视资源，公司为你们打造歌曲作品，你们拿着作品就可以参加各种活动，如果运气好，说不定电视台的娱乐节目会找到你们参加节目录制，情况再好一些，有了粉丝基础，公司还可以给你们召开粉丝见面会，自己组办活动……想一想，这样是不是比累死累活找影视资源要强得多？” 几个女孩有些心动了。 于总又加了一把劲：“我们公司在娱乐市场上沉浮多年，发现近年来，国内组合歌手呈现青黄不接的现象，很多年轻人崇拜、喜爱国外的组合歌手，并且自动自发组织后援会、应援组织等，这些都是非常良性的土壤。所以公司决定趁着市场庞大，推出属于我们华国自己的青春少女唱跳组合。公司有理由相信，这是个非常明智的决定，因为，一，你们几个都是货真价实的美少女，肯定能够获得人们的喜爱；二，你们想想看，国外随便一个组合在我们国内就有几十万的粉丝，如果是国产的组合，粉丝人数岂不是会更多？” 几个少女本身也比较关注娱乐圈，对于粉丝文化都有些了解，一听于总这话，顿时觉得很有道理。 于总最后把重磅炸弹放了出来，“最最重要的是，你们以为公司就只是让你们做歌手吗？不是的。最终的目的，其实还是要让你们通过做歌手累积人气与粉丝，然后进军影视界。大家都知道，真正赚钱的，当然还是拍电视剧、电影，公司也不会放弃那么大一块蛋糕。” 几个女孩眼睛倏然点亮了，每个人都激动了起来。 “而且，公司也不会因为你们是歌手，就推掉你们的影视资源，总还是要尝试一下的。假若有适合你们的角色，公司肯定也会为你们争取试镜机会，对不对？这个是不冲突的，你们是以歌手身份出道，但广告代言、演影视剧，都不会耽误。一颗红心，两手准备，是不是这个道理？”于总很肯定地说道。 这些话终于打动了几个女孩，连苏云华也认可了。确实，也许以前混娱乐圈最重要的是演技，但据她了解，几年后，混娱乐圈最重要的除了演技，还要有庞大的粉丝做后援才行。 何况，当今世界发展这么快，娱乐圈的构成也不再单一，除了演员、歌手，更有谐星、通告艺人等，都是各有前途。 了解完情况之后，于总带着几个女孩参观了公司，并说在京城等地也有分部，和国内很多大型的电视台、制片厂、影视公司等都有密切的联系。 苏云华留了个心眼，当天下午，她就给海市制片厂的王文晴导演打了个电话，并且带着水果上门拜访了王导。 她拜访王导的目的，当然是向她打听lz经济公司的情况。 王文晴听了之后，沉吟片刻便说：“嗯，以你现在的年龄阅历来说，跟lz签约也是可以的。虽然lz并不算业内最好的经济公司，但他们之前也培养过不少明星，做事还是比较认真细致的。至于以歌手身份出道，我倒觉得不一定是坏事，至少能够让你们几个没有根基的女孩子在短期内就以美好的形象出现在大众面前，引起讨论。不过……” 苏云华心里一紧，“王导，不过什么？” “不过，你们都没有根基，假如公司有一些特殊的安排……不知道你们是否能够应付得来。”王文晴含蓄地说，“云华，你还小，你不知道，娱乐圈和一般的职场是不一样的，竞争更加激烈，所以有些人会使用不那么正当的手段去掠夺资源。如果是艺人本身的意思，那也没有办法，可要是经济公司安排，那就不太道德了。” 苏云华咬唇。 她还真没想到这个方面！ 王文晴看吓着了她，连忙劝慰道：“你也别紧张，我只是未雨绸缪提醒一下你。据我所知，lz之前并没有这方面的不良记录，他们旗下的艺人还是比较自由的。而且你们还是未成年人，公司也不敢给你们进行特殊的安排。何况那种事，一般都是艺人自己选择的，和经济公司没什么太大的关系。退一万步说，就算真有那样的安排，他们事先也会告诉你们，听取你们的意见，你是有权利拒绝的。……放心吧。娱乐圈虽然混乱了一些，但也没有世人想象的那么可怕。有实力，根本不需要做任何不正当的事。我之前看过你表演，你有灵气、脸蛋也漂亮，总会有出头的一天。” 苏云华这才稍微放了心，“谢谢王导。” “加油！”王文晴拍了拍她的肩膀。 有了王文晴提供的消息，苏云华这才真正下决心要签约。她还未满十六岁，所以只能让自己的母亲从兴隆镇赶过来。 受了苏云华的影响，李潇潇也决定签约。 然而方婧，似乎有自己的打算。 第84章 情知起84 第八十四章 “欢迎你们正式加入lz影视娱乐有限公司！” 11月中旬，海市中心商业区大道，海高大厦十五楼，lz经纪公司的会议室里，于总等一批公司员工拍着手掌，欢迎着坐在座位上的三个女孩。 她们分别是：谢云珈、苏云华、李潇潇。 方婧并未在此行列。 除了她们之外，会议室里还有两个青春靓丽的女孩，也和三个女孩坐在同一排的座位上。 于总说完欢迎词之后，介绍道：“这两位也是选拔-出-来的组合成员，是之前公司从其他地区招来的。以后你们就要成为亲密的伙伴啦，不如你们都互相自我介绍一下吧。” 苏云华三人听了这话，对另外两个女孩顿时充满了兴趣，齐齐望了过去。 另外两个女孩年龄看起来也是十五六岁的样子，模样倒也娇俏可爱。 一个双马尾、杏眼桃腮的女孩子笑嘻嘻地说：“你们好，我叫叶妙心，今年高一，我家是镶省的……我们那里的小龙虾和臭豆腐特别好吃，有机会你们一定要尝尝！” 她这么说是为了活跃气氛，所以苏云华、李潇潇都笑了，谢云珈却呵呵一声，像是想起什么似的，问道：“镶省的？你们那儿的娱乐公司不是挺多的吗？你怎么没跟你们本地的娱乐公司签约，反而千里迢迢跑到海市来？” 叶妙心的脾气不坏，没介意她话中淡淡的敌意，而是解释道：“是公司先找到我的，公司就是我的伯乐，而且给我的条件那么好，我当然要和公司签约啦。而且海市的环境更棒更洋气，我早就想来海市了。” 她边说边看了看于总。 于总也慈爱地对她点点头。 另外一个女孩有着一头顺长的直发，比苏云华的头发还要长，几乎快到臀部下面了，瘦白、个子也高，模样长得并不算特别漂亮，但是一笑居然有两颗小虎牙，挺可爱的。 “大家好，我叫陈思琪，我也读高一，我家是宁市的，离海市很近。我读的是普通高中，不过我小的时候学过声乐，以前还拍过洗发水的广告，所以公司选择了我。在唱歌跳舞方面，我还有很多不足，希望大家多多帮助。” 她说话明显很朴实，人淡如菊的样子，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 苏云华三人也进行了自我介绍，谢云珈明显心气还没有平顺，所以故意表现得和苏云华、李潇潇不熟悉，说话也比较自大。 不过众人都不甚在意。 女孩们自我介绍完毕之后，于总便将组合企划工作室的工作人员介绍了一番，有服装顾问、造型顾问、企划宣传、助理等，于总自己则是这个组合的总经纪人，但单人管理暂时还没有。 “好了，既然大家都已经到来，这个组合就要正式开始运转了，希望你们能够适应公司的培训计划，早日成为合格的出道歌手。” 说干就干，当天下午，就有声乐老师和舞蹈老师以及形体顾问对五个女孩进行了一番考核，掌握每个人的气质、特点，然后企划工作室针对他们的特点进行讨论，准备给每个人设计组合内的职务担当。 因为是第一天，每个女孩都十分的认真，不想成为考核成绩最差的人，纷纷卯足了劲儿表现自己。 在五个人当中，声乐基础最好的是陈思琪；至于舞蹈，苏云华前世闯江湖的时候给别人当过一段时间的伴舞，又对后世会流行的舞蹈比较熟悉，所以她成了这个组合舞蹈最好的成员，其次是镶省小辣椒叶妙心，跳起舞来很有一股子劲。 休息的间歇，于总进了练习室，和几人亲切地聊聊天。 “对了，你们寝室那个方婧，她是不是和别的经济公司签约了？”于总仿佛不经意一般，问了起来。 苏云华和李潇潇面面相觑。其实她们也在纳闷，方婧本来对和lz签约的事情还很是热心的，并打算叫自己的父亲来签约，可是某一天，不知怎么就说不来了，说不想当歌手，还是要做演员。 苏云华和李潇潇都没有劝她，毕竟路是自己走的，每个人的想法都不一样，只是她们都感到很遗憾。 “应该没有吧。”苏云华抹了抹额头的汗珠，“倒是也有其他经纪公司找过我们，但方婧并没有表示出想要跟哪个公司签约的意思。不过我们也没有细问过她这件事。” 于总点头，哦了一声，“原来是这样。” 当天练习结束之后，于总又召集几个女孩开了个会议。 “这个组合的名称现在暂时还没有定下来，大家也可以提出自己的意见。不过组合从今天开始，就算正式成立了，所以，公司希望各位从今往后，谨言慎行，不要做不利于自身形象的事，说话也要注意影响。毕竟你们是年轻的女孩子，组合的形象一定是正能量、朝气蓬勃、充满阳光的。我在这里把丑话说在前面，假如有谁不管好自己的行为，爆出了任何丑闻，影响了组合的形象以及公司的声誉，那么公司一定会追究她的责任，并且要付出巨额的违约金。这些都是在合同里面写好了的，所以你们一定要慎之又慎！” 几个女孩同时一凛，表情严肃起来。 于总又道：“大家不要紧张，于姐知道你们都是好孩子。公司和你们签约的时候，就考虑过你们的背景，你们几个都不错，谁也没有什么黑历史，这一点非常好，一定要保持。……对了，有一些禁止事项，大家要注意一下：一，作为青春向上的女生组合，不求你们学习成绩多好，但道德品质一定要好，社会公德什么的，大家都知道，于姐就不强调了，最重要的是，不可以沾染抽烟喝酒打架等影响个人形象的丑闻，这一点，你们能够做到吗？” “能做到！”几个女孩一听，连忙答应。这点还是比较简单的，都是未成年人，那些事情还没可能接触到。 于总满意地点头，“好，第二条，我想对于你们来说，更加重要，你们一定不可视之儿戏。那就是：恋爱禁止令！组合成员禁止谈恋爱，禁止闹绯闻！这个组合最少要运行五年时间，再多就要看你们的造化，在此期间，一律不得谈恋爱，不得与单身男性过从甚密，假如出道以后有谁被媒体拍到和男生人双入对的图片，或者被人爆料恋爱等，均视为违约，轻则做出金钱上的惩罚，重则要求退出组合，甚至要被公司封杀。” “！！！”谢云珈心里一惊。 她和卫旻从高一的时候就好上了，接-吻拥抱这些都做过了，只差最后一步没进行而已。她之所以那么想要进入娱乐公司，也是因为不想被早就签约的卫旻超出太多。她想成为能够和卫旻比肩的女孩子，想要留住卫旻的心。 这个恋爱禁止令一出来，谢云珈登时郁闷得不行。 难道要跟卫旻分手吗？ 开什么玩笑！ 她当即决定了，跟卫旻的事要偷偷进行，不能被公司发现。 而苏云华这次听到这话也有点恍惚。她才刚刚确定自己很喜欢龙知定，怎么就被禁止恋爱了……虽然和龙知定还没有到那种地步，龙知定说过要等她长大，可是如果以后与龙知定见面吃饭什么的，岂不是就成了与单身男性出双入对？这个会不会被公司禁止？ 这真是麻烦啊！ 其他几个女孩或多或少都有些些的心虚。毕竟是情窦初开的豆蔻年华，怎么可能没有心仪的男孩子呢！ 于总大概也知晓一些女孩子的心理，于是苦口婆心劝道：“你们还小，这些事情干嘛要考虑得那么早？你们想一想，将来出道，如果走红了，你们就是万人迷的当红偶像，眼界不知道多开阔，到那时你们再回想曾经喜欢过的男孩子，就会觉得他们根本没法配得上你们。……这话是于姐说的，暂时就放在这里，将来你们就懂了。” 谢云珈不以为然。 苏云华也觉得……就算她真的走红，龙知定也不可能配不上她。 拉拉杂杂说了一些关于公司的规定之后，于总最后道：“现在叶妙心和陈思琪已经在公司的宿舍入住了，原来学校的学籍是保留着的，公司会给你们安排私人家教，到期末你们也要回到原学校去考试。至于苏云华、谢云珈和李潇潇，你们是打算继续留在海星艺术高中，还是也和叶妙心、陈思琪一样，住到公司的宿舍？然后用家教给你们补课？” 三个女孩犹豫了一下。 于总立刻劝说她们，“我建议你们也住到宿舍比较好，公司给你们安排的是一套大的房子，住五个人绰绰有余，还给你们安排了保姆，生活上非常方便。日后这就是你们的大本营，家教给你们上课也好安排，而且公司培训会很密集，假如你们从学校赶过来，时间可能来不及。……以后出道了会更忙，总不可能把时间花费在路上。” 苏云华很快就想通了，她到海市来上学的目的就是为了进入娱乐圈。如今已经半只脚踏入了娱乐圈，那是不是在学校住根本就不重要。当然，学习她是不会落下的，毕竟文化知识也是非常重要的品质。 李潇潇思考了一会儿，也觉得无所谓。 谢云珈却踌躇不决。她和卫旻见面的时间本来就少，如果住到公司的宿舍，她还怎么跟卫旻保持关系呢？ 但大家都住宿舍，她不住行吗？ 正这么想着，她忽然想到了一个理由拒绝于总。 “于姐，我是高二的学生，她们都是高一的，家教上课的时间会不会有冲突？” 于总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怎么，你不想住宿舍？” “于姐，我家就是海市本地人，离公司也不远，我本来就不住校，就算现在签约了，我爸爸妈妈可能也不会愿意我住宿舍……”谢云珈可怜兮兮地看着于总，“我能住家里吗？我保证不会迟到，一定天天准时来训练！” 于总思索了片刻，也就同意了，毕竟这也不是硬性规定。 谢云珈偷偷地乐。 会议结束后，公司派车将三个女孩送回了海星艺术高中。 苏云华和李潇潇累得腿都打颤，回到寝室，徐茜一脸嫉妒和羡慕，阴阳怪气地说着神神叨叨的话，两人都没理她。 方婧却十分安静地坐在座位上看书。 “方婧，你真的不签约了吗？”李潇潇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 方婧放下书，回头对两人微微一笑。 第85章 情知起85 第八十五章 方婧最终也没有说个所以然，只说自己还要再考虑考虑。 苏云华和李潇潇收拾好东西之后，通知了班主任刘月容和教导主任郑虹，就搬到了lz经纪公司的宿舍里。 这是一栋离公司地点不远的小区，因为处于僻静街区，房价相对较低，但户型却不小，居然有五室三厅一厨双卫，也算是豪宅了。 不过装修却比较简单，最大的客厅直接安了木地板，墙面安了镜子，做成一个小型的练习室。还有一个饭厅，一个小客厅，小客厅一看就跟公司的会客室差不多，没什么情调。 几个房间的面积不算太大，里面就是普普通通的衣橱，一米三的床和书桌，空空荡荡，但残留着一些以前人住过的痕迹，比如墙上留着贴纸印、墙面有些地方的颜色和别处不同等等。 于总笑着介绍道：“每天有钟点工来打扫和做饭，晚上还有家教给你们上课。你们别看这房子挺老的，这里住过林小飞和江夏哦。” 江夏也是lz的签约艺人，名气不算大，不过最近刚演了一部大火仙侠剧的女二号，所以话题正热。 苏云华和李潇潇本来也不是挑剔的人，看样子应该还能一人一个屋，哪还有不满意的？ “来，云华住这一间，潇潇，你住那一间，把东西放好，我们去吃个火锅庆祝一下你们的乔迁之喜。”于总安排道。 苏云华走进房间一看，她住的居然是这个房子的主卧，里面有一个独立的卫生间。 而李潇潇和陈思琪、叶妙心一样，住的只是普通房间，而且李潇潇的房间是最小的。 这个安排让其他三个女孩也各有所思。 陈思琪个性比较沉稳，所以表情很淡定。 叶妙心就有点小嘀咕了，她有点想不通为什么会是苏云华住那一间？刚来的时候她就想住有独立卫生间的屋子，但于总却没安排，眼下苏云华比她签约晚，一来就住了进去，她当然有些不太高兴。 李潇潇在看完自己房间，又参观了苏云华房间之后，脸色也有小小的变化，但她还是笑着跟苏云华打趣道：“以后我可要经常来你屋子里蹭冲澡哦。” “哈哈，尽管来！”苏云华笑起来。 几人跟着于总去楼下不远处的一家火锅店，热热闹闹吃了顿饭，算是促进了彼此的关系。 当晚，苏云华给母亲和哥哥打电话报了喜讯，一家人都十分欢乐。 她刚挂了电话，李潇潇也给家里拨了个电话，结果却有点不开心的样子，撅着嘴走进苏云华的房间，和她坐在床上聊了一会儿。 “怎么了，看你不怎么高兴。”苏云华问。 李潇潇皱着眉头，“烦死了！我弟弟最近经常逃课，和外面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还去网吧里玩！昨天一整个晚上都没回家！今天早上才回去，一身烟酒味儿，气得我爸打了他一顿！他才不到十四岁就这样！以后怎么办啊！” 原来是家务事，苏云华爱莫能助，“这个……打他可能也没什么用，说不定还会有逆反心理……” “就是啊！”李潇潇气道：“我刚打电话回家，是我爸接的，就听见我弟在旁边骂我妈，说她做饭难吃，我爸气得放下电话就要去打他，我听见我弟居然还敢和我爸对打，我妈又一直劝架……” 李潇潇似乎十分疲惫，“我记得我弟弟小时候真的很可爱，明明不是这样的。为什么……” 她眼角湿润了起来。 苏云华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也许……以后他就懂事了，现在只能慢慢跟他讲道理。” 李潇潇郁闷了一阵，点点头，“我也没办法，只能努力在公司好好出道了。云华，我跟你说，我真的很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的节目根本不会通过审核，我也不可能被公司看中签约……” “你怎么又说这个。”苏云华摇摇头，“我只是和你合作表演节目，你本身就很有实力，公司才会找你的。你要再自信一点！” 李潇潇抿嘴笑一笑，又说起另一件事，“云华，你觉得，方婧是不是和陆总关系不错？” 苏云华纳闷，“有吗？我没注意。你是说她邀请陆总来看节目的事？” “嗯，而且前几天我还听见她给陆总打电话，就是她决定不签约那天。”李潇潇说。 苏云华愣了一下，这个倒是没有想到，原本还以为是方婧的家人不同意。 不过，苏云华不太明白，陆晟又能为方婧做什么呢？ ——这个问题，在11月底的海市电影节得到了答案。 “我们公司的签约艺人可以进入会场，今天连林剑和江夏都在，你们可以见到他们。……不过你们几个不能走红毯。”于总有些遗憾，又说：“但是在开展明星走完红毯之后，你们可以在红毯上拍一组图片。” 苏云华明白，这就是预先炒作了。 叶妙心胆子大，有什么话不会憋在心里，问出口，“于姐，都走完了红毯，我们拍图片还有什么意义呢？” 于总笑道：“傻丫头，你们这个组合目前还是培训阶段，不过企划室的人对你们的实力都非常认可，觉得有机会可以提前出道。眼下给你们准备的出道曲很快就要做出来了，大概这几天练习的时候，就会针对出道曲进行舞蹈特训。不过公司的宣传计划还没有开展，没什么活动让你们参加，电影节恰恰是一个特别好的机会，你们虽然没在媒体面前走红毯，可是最后拍出来的照片，却可以放到公司的网站上，甚至也可以让职业粉丝为你们进行简单的宣传，借着电影节的势头，推出你们的话题，难道不好吗？” 几个女孩都明白了，淡淡的紧张之中有着浓浓的期待。 于总道：“电影节之后，组合企划室就会定下你们的组合名、每个人在组合中的职务担当，给你们设计造型和性格特点。完成这些内容之后，企划室会将你们出道的消息发布到媒体。争取在今年年底，或明年年初时，推出你们这个女生唱跳组合！” 这下子，没有哪个女孩子不激动了。连苏云华眼中都闪烁着憧憬的光芒！ 于总趁此机会给女孩们加油打气，“大家有没有信心？” “有！！！”大家都大声回应着。 “好。”于总风情万种的笑了。 电影节当天早上，四个女孩就被从被窝里挖了出来，一趟拉到了公司，谢云珈也从家里赶了过来。 前几天已经给每个人制作了拍照用的小礼服，共有三套，在这个早晨，三套礼服又被试了一遍，最终组合专用造型师以她专业的眼光给女孩们选择了白色系列的短裙小礼服。 每个人都换上了礼服，然后化妆师依次给她们化妆，梳头。 苏云华的礼服是斜肩的，一侧肩头有一朵白色的大花，一侧肩头空着，衬托出了她纤细优美的脖颈。她的肌肤雪白亮丽，娇嫩无比，连化妆师给她上底妆时都惊叹，“你只需要用防晒霜就可以了，你的皮肤简直完美无瑕！就算是素颜出镜也没问题！” 谢云珈十分不服气，可是这个是事实，谁也没法否认。 叶妙心当即就拉着苏云华的手，问起了她的保养方法。得知她每天就是最简单的洗脸，用的是最便宜的护肤品时，完全不敢相信，大叫，“怎么可能呢！我用的还是很贵的品牌啊，都没有你的皮肤看起来那么好！还经常长痘痘！” 在旁边打击她，“你这种无辣不欢的人就不要说了，长痘痘还不是因为你不忌口！姑娘，你再吃辣椒，就算是神仙用的化妆品也救不了你的脸！” 叶妙心郁闷嘟嘴。 陈思琪频频偷瞟着苏云华，明显亦是羡慕不已。 李潇潇是最后一个化妆的，她拉着苏云华跑到一边，红着脸说：“云华，我这样穿到底行不行啊？会不会……会不会滑下来？” 礼服虽然是同一个系列，但每个人的设计都不太一样。谢云珈的是挂脖式，在脖子后面系着一个大大的蝴蝶结；叶妙心的是宽吊带式，后腰有一朵大花；陈思琪的是一字肩式，显得她特别修长。 李潇潇的白色礼服则是抹胸式的，在胸口有一朵白色的大花。她以前从来没穿着这种类型的衣服，总觉得胸部松松的，似乎随便一拉就会下滑，心里特别紧张。 连里面穿的硅胶乳-贴也是第一次用，李潇潇的身材本来一般，却在的示范帮助下，被挤出了一条深沟，连她自己都给吓了一跳，特别不好意思。 苏云华很理解她的紧张，安慰道：“没事的，礼服的后面是有松紧带的，不可能下滑，你别担心。” 李潇潇自己扯了好几下，发现挺稳固，没出现下滑的现象，才算是松了一口气。不过心里始终是绷着一根弦，没法放心。 全部梳化完毕，穿上了白色的尖头高跟鞋，时间已经到了下午，电影节已经开幕了。 反正她们没可能走红毯，所以公司的车慢悠悠开到了举办电影节的酒店附近，等走得差不多了，于总才带着几个女孩过去“蹭红毯”。 “潇潇，放松点，别怂着肩！” “来，大家看这边，笑！……哎哟喂真漂亮！” “好，现在开始快拍，你们多摆几个pose，我喊一二三，你们就换动作。……来，一二三！一二三！” 红毯上，影迷都离开了，五个女孩走到留影台前，正在由摄影师拍照。 拍了一会儿，摄影师低头看预览，忽然对于总道：“姐，让苏云华站中间比较好，她皮肤白，眼睛大，特别上镜，你瞧她的眼睛，真是太美了，我做了这么久的摄影，还没见过这么好看的眼睛呢。” 几个女孩站在上面，没听见这段对话，不明所以。 原本她们走上留影台的时候是乱站的，谢云珈特意挤到了中间，一边是叶妙心和陈思琪，一边是李潇潇和苏云华。 于总看了预览之后，也认可了摄影师的想法，“嗯，我让她们换个站位。……苏云华，你站到中间去，谢云珈，你让一下……叶妙心，你和陈思琪也换一换。” 谢云珈的脸立刻僵了，半晌，才不情不愿地让到一旁。 换完之后，从左到右，分别是叶妙心、陈思琪、苏云华、谢云珈、李潇潇。这个站位看起来就比刚才参差不齐的样子舒服多了。 于总满意地点点头。 拍照花了不少时间，除了集体照，还有单人照，几个女孩笑得脸都快麻木。 “……太好了！”于总接了个电话，笑得眼都弯了，回头对女孩们乐悠悠地说：“刚才接到电话，咱们可以参加晚上的自助晚宴！这可是意想不到的好机会呀，刚才走过红毯的明星和导演都会到场哦。你们可要好好表现！” 第86章 情知起86 第八十六章 女孩们先是惊呆，继而欢呼起来。 叶妙心兴奋地说：“于姐，我可以和其他的艺人合影留念吗？” “当然可以，不过，我们公司旗下的艺人是没有问题的，其他的你就要自己想办法说服人家了。”于总点头同意。 叶妙心一点也不怕，依旧十分激动，“好的！我最喜欢欧洲电影节的影帝元青枫了，刚才就听说他来了！” 于总嘴角噙着笑，也不表示什么。照理说，她作为经纪人，是可以带着自己旗下的艺人去认识一下其他的艺人的，不过她倒想借着这个机会，瞧瞧这些小女孩子的潜力如何。 叶妙心带着一股子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劲儿，这种性格的女孩子在这一行，其实是比较有优势的。 说得不客气一点，有时候就是要抛开身份地位脸面，越不要脸就越能抢夺资源。 至于其他人…… 于总看了看其余的四个女孩。 苏云华听说能进晚宴，杏眸更加闪亮。她早就想见识一下影视明星齐聚一堂的场景了！就算别人都不认识自己，至少自己也能够多看看，学着点儿别人的做法。 谢云珈和叶妙心的表情差不多，也说：“我要跟林小飞前辈合影，还有沈无夜大哥，还有江夏姐姐、林剑哥哥……对对对，我也喜欢元青枫。” 陈思琪在一旁有些腼腆的笑着，不说话。 而李潇潇……于总皱了下眉。 李潇潇刚才拍照的时候就总是耸着肩膀像是在怕什么，这会儿站在旁边偷偷的扯着自己的礼服，看那眼神，听说晚宴的事之后，非但不太兴奋，还有点紧张害怕似的，拉着苏云华在说什么，一看就有点焦躁的样子。 “云华，我从来没参加过这种自助晚宴呢……”李潇潇小声说。 苏云华坦然道：“我也没参加过啊，有什么关系，以后这种事情多着呢，总要学着去适应的。放心吧，没事的，这不还有于姐带着我们吗？” 李潇潇不自然地又拉了拉自己的礼服。 苏云华帮她整理了一下，“别拉了，不会掉下来的，你看，这里都皱了。” 晚宴时间还早，女孩们在保姆车里休息了一阵，重新补了妆，才去了晚宴的会场。 电影节晚宴是在海市的深海大酒店宴会厅举行，形式比较自由，并没有太多的安排。宴会厅四面都摆放了布菲台，放置各种餐点，一侧是现场制作的海鲜烧烤、热锅等；一侧是热菜与冷盘；一侧是酒水饮料；一侧是甜品。 宴会大厅人来人往，人声鼎沸，热闹得不得了。 …… “哥，这里怎么这么吵，没劲，早知道就不来了！”陆和瘪着嘴，向自己的哥哥发着牢骚。 陆晟眉头都没皱一下，“这不是正式晚宴，不过是个招待晚宴而已，无所谓了，反正来看看玩玩而已。” 陆和今天穿着红色露肩的小礼服，头发挽了个飘逸的髻，看起来蛮淑女。她已经从那次事件的阴影中完全恢复了过来，连海市也敢来了，只不过仍然不怎么敢一个人出门。 “我说不让你来，你非跟着，这会儿无聊了吧。”陆晟摇摇头，“不想呆着等会儿我们就走。” “哟，那怎么行？那你那位小女伴怎么办？”陆和冲着他挤挤眼。 说曹操曹操就到，陆晟的“小女伴”从洗手间走了回来，温柔腼腆地笑，“陆总，陆小姐，不好意思久等了。” “没事。”陆晟微微一笑，弯起自己的胳膊，“我带你去认识一下太明娱乐的艺人总监，刚刚看到他了。” “小女伴”红着脸挽上了他的胳膊。 陆和平时看惯了自己的哥哥对女孩子的绅士风度，也没觉得自己这个妹妹受到冷落，只是跟在两人身边，有点好奇地说：“方小姐，你年纪这么小就进入娱乐圈，很累吧？” “小女伴”——方婧脸更红，“我、我还没有进入娱乐圈，只是准备进入而已。我是艺高的学生。” 陆和一愣，她没料到这个穿着黑色长礼服的女孩子比自己还小，竟然才是高中生，怪不得听都没听说过她的名字。 不过哥哥平时不都是和成名的女星交往吗？这么小的女孩子，他图什么啊晕死。 ……等等，“艺高的学生”？ “艺高？哪个艺高，海星艺高吗？”她随口问了一句。 方婧点点头，“嗯，我是海星艺术高中表演班的。” 陆和惊讶了，“咦，那你听说过苏云华吗？” 方婧也惊讶，“她是我们寝室的，陆小姐你怎么会认识她……哦！”她突然想起苏云华曾经对自己说过的陆和的事了。 ——在决定要不要和lz经济公司签约的时候，方婧举棋不定。她不想做歌手，因为她的嗓音条件和唱功并不怎么样。她的梦想一直是做演员，万一做了歌手，反而浪费了时间怎么办？ 这时，她忐忑不安地给陆晟打了电话，想听听陆晟的看法。 陆晟没料到校庆之后，她们几个女孩会有这种际遇，一时沉吟。 说实话，他最想接到的是苏云华的电话，可惜那女孩子真的对他没有任何的想法。忆起龙知定与苏云华那种暧昧犹不自知的表现，他心里就十分遗憾。 不知怎么，竟产生了一种想扶持方婧，让她快速发展，超过苏云华的念头。 不管怎样，至少方婧对他充满情意的眼神还是令他很受用的。 于是他问方婧是否想做演员，是否想要跟京城的、更好的大娱乐公司签约？他可以举荐。 方婧当即就晕晕乎乎地同意了。天上飞来的馅饼那么美好，她怎么可能不吃呢？ 陆晟告诉她电影节的事，并说电影节会过来，带她认识一些人，帮她推荐一些资源。 电影节前夕，他又派人给方婧送了一套礼服。 方婧穿着的黑色长礼服就是他送的了，使整个人看起来成熟了许多，但是搭配她的古典韵味，倒也不突兀。 而方婧脖子上戴着的，正是陆晟送自己的“花样年华”钻石项链。 陆晟前几日和龙知定通了一次电话，试探性地问起他一些关于苏云华的事，龙知定看样子并不知道苏云华已经签约的事。 陆晟心里有种莫名其妙的感受，好似明白了龙苏两人的关系还没到那种地步，他就很开心。 这次过来海市，妹妹陆和听说了电影节的事，也很感兴趣，吵着要来，陆晟便带她过来了。 此刻听见陆和提起苏云华，陆晟不想谈起妹妹差点被绑架的事，岔开了话题。 陆和也不想再提令自己不痛快的事，刚才只是顺口说出来而已。如果要解释她怎么认识苏云华，那就太麻烦了，她便也没回答方婧的疑问。 方婧好歹比较乖觉，就着陆晟说的新话题聊了起来。 “陆总，那个太明娱乐的艺人总监贵姓？” “哦，他叫赵家华，三十来岁，你叫他赵哥就行，他看人的眼光很毒的，如果他觉得你不错的话，那么签约的事情就十拿九稳了，所以你待会儿要好好表现。”陆晟说。 方婧心中一凛，认真点头。 三人正走向大厅的另一侧，经过了宴会厅的侧面，忽然看见五个穿着白色短礼服的女孩子鱼贯而入，模样水灵灵，带着青春娇俏的气息，令人不禁侧目。 陆和多看了一眼，不由得叫了出来，“哎，是苏云华！” 陆晟也发现了。 五个少女之中，一眼望过去最艳丽、最出众的那个，必定是苏云华。 她正忽闪着杏核大眼四处打量，态度好奇中带着淡淡的镇定，并不像旁边几个女孩，要么惊叹得太夸张，要么太拘谨，要么太雀跃。 她的唇角浮现着非常得体的微笑，脊背挺直，虽然穿着一看就是小作坊制作的粗糙礼服，却掩饰不了她玲珑有致的身材。 她的妆容是最正宗的裸妆，除了加深一些眼周的轮廓之外，什么乱七八糟的颜色都没有往脸上抹。 她像一尊细白瓷娃娃，嘴唇好似娇艳欲滴的樱花，粉粉润润。 不是说其他的少女就不好看，只是她们跟苏云华比起来，顿时失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也许是气质，也许是韵味，也许是态度。 陆晟看见，苏云华抬起右手，将垂在肩上的一缕秀发别到了耳朵后面，她身边的一位活泼少女说了什么，惹得她笑了起来，眼中仿佛带了细碎的星光。 他的脚步不知不觉中停了下来。 方婧有点心焦。 苏云华她们怎么会过来了呢？陆晟……陆晟为什么还是会露出这样的眼神？ 听说陆晟要给自己介绍京城的经济公司时，方婧一时以为陆晟已经对自己有了那么点意思，而且还送来了礼服。今天他到学校里接她，对她那么绅士、那么温柔，方婧的心脏柔软得不可思议，她真的爱上这个男人了。 可是苏云华一来，陆晟的表现就变了。 方婧心酸不已。 她没有立场去憎恨苏云华，她不能那样。她有种预感，假如她对苏云华表示出一丁点儿的嫉妒或者类似的负面情绪，陆晟肯定会毫不犹豫的弃她而去，再也不会理会她。 方婧不敢赌，她此刻还没有获得陆晟的心。 “是云华她们！她们也来了！”方婧做出了欢快的神情，“她们五个人应该就是经纪公司说的组合了。陆总，我们过去打个招呼，可以吗？” 陆晟闻言，仿佛才想起她还在身边，扭头瞥了她一眼，笑了。嘴角勾出最完美的弧度，浓眉下黝黑的眸子闪了闪，突然十分宠溺，对她说：“好，听你的。” 方婧被这一笑迷住，脸色更加粉嫩。 陆和在一旁看着，有些不解。明明哥哥对苏云华好像有好感，为什么会和这个方婧来往？明明方婧方才眼中闪过了嫉妒，可却能掩饰得这么好，还自动提出要过去…… 看来这个女孩不简单哪。 第87章 情知起87 第八十七章 “云华！潇潇！”方婧率先走过去，落落大方地打了招呼，“于姐好。” 于总打量着方婧身上的礼服，脖子上的项链，又瞥见了她身后的陆晟与陆和，倏然笑开了，亲切的说：“方婧，你也来了？” 苏云华和李潇潇围了过来，两人都看见了陆家兄妹，李潇潇惊讶地与陆晟问了好，苏云华却与陆和寒暄起来。 “陆和，好久没见了，你身体好吗？”苏云华关切地问。 陆和矜持的点点头，“嗯，没事了。我听说你考上了艺高，这是和娱乐公司签约了？哪个公司？” 苏云华答：“lz影视娱乐有限公司。” “没听说过啊。”陆和歪头想了想。lz不过是海市的一家普通的经济公司，她怎么可能知道，“你应该能签更好的公司，我哥哥正准备给方婧介绍太明娱乐的艺人总监，早知道你怎么不跟我哥哥说一声？” 于总在旁听见这段话，眼神连闪，不断猜测着陆家兄妹的身份。 苏云华微笑，并不回答。她从来没想过要依靠谁，连龙知定都不知道她签约的事，更不可能求助陆晟了。 在她看来，做偶像歌手没什么不好，能够快速积累人气，还能参加各种小演员参加不了的活动，积累经验，只要将来她有机会演戏，就一定能实现自己的愿望！ “你们这是一个组合吗？”陆和又问，“叫做什么名字？” 苏云华说：“暂时没有定下名称，正在筹备阶段，不过年底应该就会出道了。” 陆和无所谓地说：“也好，那到时候我可要买你们的出道专辑。” “哈哈哈，谢谢！”苏云华笑眼弯弯，“不过不用买，我肯定会给你送过去的。” 虽然都是客套话，但大家说起来其实也有几分真心。 方婧和李潇潇聊了一会儿，两人心不在焉，都在偷瞟陆晟，陆晟则站在一旁，顺势拿了路过侍者盘中的香槟酒，慢慢啜饮，除了最开始打了个招呼之外，他并没有参与女孩子们寒暄的打算。 “您好，这位先生，怎么称呼啊？”忽然有个声音突兀地响起。 陆晟眉头挑了一下，扭头看去。 只见五个女孩中的一个站在自己身边，眨着眼睛，歪头看着自己，一副笑脸模样。 如果每个跟陆晟搭讪的女孩他都要理会的话，肯定会把自己累死。所以他只是绅士地笑了笑，对女孩举了举杯子，并不答话。 谢云珈等待了一会儿，却见高大俊朗的男人噙着酒，不曾搭话，而且头也扭过去了，看都不看她，让她好生没趣！ 方婧和李潇潇都注意到了这个情况，李潇潇错愕地张张嘴，她还没法忍受随便跟男人搭讪的行为。 方婧瞥了瞥谢云珈，暗自撇嘴，心内轻蔑。她就知道谢云珈会吃闭门羹！ 谢云珈还从来没遇见过搭讪别人却吃瘪的事，十分不服气，也不放弃，竟找上了方婧，“喂，这是你的朋友吗，怎么不介绍一下？” 这句话问得方婧略有些尴尬，她是故意不介绍的。这个组合都还没出道，不过是些女学生而已，何况还有两个人她不认识，值得介绍给陆晟？ 且谢云珈的语气听起来极其不尊重人，连名字也不说，就用个“喂”，让人十分不痛快。 方婧直接没有回复。 陆晟就像没听见一般，对方婧说：“走吧，我给你几个朋友。” 方婧受宠若惊，喜滋滋跟着他离开了。 陆晟回头对苏云华略一点头，看了看李潇潇，让方婧挽着自己的胳膊走了。 陆和也与苏云华道别。 李潇潇难掩失落地站在原地，看了他们的背影好一会儿，才离开。 苏云华想，看起来方婧的选择是对的，依附能力较强的人，的确能够快速地找到资源。 可是，自身若没有底蕴的话，终究不是正道。 她记得前世有好几个年轻靓丽的女星，拍的全是大导演大制作的大电影，而且还是主角，可惜怎么都不红，连跟她们配戏的是当红巨腕儿都没用。 苏云华倒不是觉得方婧就一定没有演技，但某些时候，在道路上走得太快，不一定是好事，必须有与资源相匹配的实力才行。 她收回了目光，丝毫不带羡慕。 于总亲切地走到了她身边，搂着她的肩膀，笑问：“云华，和方婧在一起的男人是谁？你们也认识的吧？” 苏云华想了想，没有说得太实在，只道：“是京城一个集团公司的总裁，机缘巧合认识，不过并不太熟。” 于总了解这个小女孩有不为人知的成熟一面，她如果不想说的话，逼问也没用，反正也不是太重要，只需要知道方婧有了靠山就行了。她点点头，带着女孩们在宴会里穿梭起来。 另一个侧门，柳国伟带着自己的女儿，腆着个啤酒肚走进来，左顾右盼。 不一会儿，便有几个海市的小明星看见了他，走过来笑嘻嘻地和他打招呼，说着俏皮话惹他开心。 柳国伟这人没什么品位，和那些土豪财主一样，有点钱就喜欢找-女人，他看女人不看什么气质，只喜欢胸-大的性-感尤-物，所以海市这种类型的女星都晓得柳董有这种爱好，缺钱了就拼命在他面前刷存在感，*一度之后，拿点零用钱。 今天围着他的女星就都是这种类型的，见他身边居然跟着一个冷眼冷面的小姑娘，瘦瘦的还是个平胸，并且年纪不大，都惊讶了。 “哟，柳董这是从哪儿带了个妹妹来啊？”有人满含敌意地瞟着柳眉。 “柳董换口味了么？怎么这样啊，人家今天特意穿的低胸装呢……”有人故意将大胸往柳国伟的胳膊上蹭。 “哎呀，柳董我不依，我也想做你的女伴嘛！”有人想把柳眉挤开。 “小妹妹，柳董可是我们大家的哟，谁也别想独占。”有人提醒柳眉。 柳国伟一见大-胸女人就走不动路，和几个人调笑着，几乎忘了女儿在身边。听见她们全是酸味的话，这才醒悟过来，想起了女儿，尴尬不已。 柳眉怒不可遏，“我呸！谁是小妹妹，你们都给我滚开！” 这些艳-星脸皮都有城墙厚，什么场面没经历过，哪会因为小女孩吼她们就生气？ “哟哟哟，不开心了，嘻嘻嘻，小妹妹，别吃醋，姐姐就不会吃醋哦。” “就是嘛，柳董人那么好，大家都喜欢，你也别不高兴……” 柳国伟汗从额头滴下来。他把女儿保护得很好，从来没带她来过*，今天是第一次参加这种活动。没想到一来就碰到了老相好们，而且还是最没羞没躁的一群，只怕女儿会受不了…… “好了好了，你们都走开，说的是什么话呢……”柳国伟想给她们解释这是自己的女儿。 话还没说完，就听柳眉怒道：“爸，你居然和这种不三不四的女人来往！你看我不跟妈告状！” 那些女星只听见她喊爸，根本没注意听她后面的内容，个个笑得前仰后合。 “爸？哎哟，柳董这是你的干女儿嘛？” “哎呀，我也要做你的干女儿，也叫你爸爸。” “爸爸，人家最喜欢你了，你最厉害了……” 有个一身骚-气的女明星蹭着柳国伟，用嘴在他耳边吹气，悄声说：“柳董，下次我们在床-上的时候，我也叫你爸爸好不好？” 柳眉站得不远，听得一清二楚，脸黑得像锅底。而且这些女人把她和她们看成同样的角色，气得她心肝都疼了，她还从来没受过这样的委屈！ “你、你们这些不要脸的女人……你们……爸，我再也不理你了！”说着，她眼睛都气红了，鼻子酸酸想要哭，转身就往外面跑！ “眉儿！”柳国伟嗨呀一声，急得要去追，回头说了一句，“你们胡说八道什么，她真的是我女儿！今晚上不许再过来跟我说话！” 他是个老色-鬼，偏偏最疼爱自己的女儿，不希望女儿受一丁点儿苦。可是要让他就这么对这些老相好大发雷霆，他也舍不得。温柔乡是最能消磨意志的，所以他只能不轻不重地讲了这么一句，就去追女儿了。 几个艳-星愣在当场，面面相觑。 “我没听错吧，柳董说，那是他女儿？” “我听说柳董最疼爱她女儿，我们今天这样闹她，哎呀惨了惨了。” 嘴里说着惨了惨了，脸上却依旧在笑，根本不当回事。几个艳-星笑嘻嘻地结伴走开了。 柳眉冲出宴会厅之后就冷静了一点，其实她早就偷听过父母的对话，知道父亲在外面有人了。但父亲对她最好，她舍不得跟父亲闹翻。 今天这一幕虽然有些冲击，但也不是不能接受。 只是柳眉感到最近真的有些不顺心。 先是校庆晚会后台骂了石宇一顿之后，石宇居然真的不再当她的跟屁虫了，少了石宇，她总觉得好像少了什么，做事情只靠徐茜那个没本事的，什么都做不好！ 她想和石宇和解，却听说石宇竟然与金光娱乐公司签约了，成了真正的艺人，而且还请假好久，一直都没见着人。 柳眉又气又恼！ 不过最令她不爽的，却是苏云华和李潇潇跟lz娱乐公司签约的事。她们居然也那么走运，都搬出了宿舍！以后想整她们，就没那么容易了。 失去了左膀右臂，对手又先她一步走进娱乐圈，让柳眉嫉妒得发狂。 她也要签约！也要成为艺人！ 因此今天才会积极打扮，跟着父亲来电影节的自助晚宴。 谁知刚来就碰到这么不入流的艳-星，把她气得够呛。 但柳眉是不会走的，她的目的还没实现！ 正在门口等着父亲来找自己，却看见迎面走进来几个人，让柳眉一时睁大了双目。 这几个人都是男人，长得各有特色，有的英俊潇洒，有的帅酷有型，有的软萌秀气，有的青春阳光。领头的是一个娘里娘气的男人，一股香风扑面，扭着胯走路，边走边笑着说：“孩儿们，今天你们可要多多的努力，蔡哥看好你们哟！” 几个年轻男人都笑着应下。 柳眉和其中一个青葱少年打了个照面，两人都是一怔。 不过，那个青葱少年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像没看见一样，跟着那娘里娘气的男人走进了宴会厅。 是石宇！ 几天不见，他好像更帅了，大概是做了造型、化了淡妆的缘故，发型也变了一些，衬托得眉目俊逸。 不过是自己的跟班而已！凭什么这么拽啊？！ 柳眉刚刚恢复一点的心情，变得更差了。 第88章 情知起88 第八十八章 被石宇无视之后，柳眉气得浑身颤抖，咬着嘴唇，心里不断想着要怎样惩罚这个跟班。 然而奇怪的是，她对石宇竟然提不起恨意，只是气恼对方不再对自己言听计从。 她之前真的习惯了石宇的照顾，除了对付苏云华而外，石宇还有很温柔体贴的一面。比如晚上想吃什么零食了，只要一个电话打到石宇的寝室，不管多晚（除了已经锁门外），石宇都会给她买来，送到楼下，让徐茜送到她的寝室里；刮风下雨了，风吹着有些凉意，不需要柳眉多说，石宇就会把自己的外衣脱下来披到她身上，并且给她打伞；心情不佳，乱发脾气的时候，石宇虽然会皱眉，却不会说任何重话，反而挖空心思想笑话逗她开心…… 柳眉情不自禁回忆着石宇之前的种种好处，丝毫没意识到，自己好像有些离不开他了。 这半个月以来，石宇跟金光经济公司签约，请假在公司培训，没在学校里出现，柳眉除了生气，就是感觉到非常不习惯。 馋嘴想吃零食了，没人去买；心情不好，没人哄；想办什么事，也没人出主意、执行…… “石宇！你给我等着！”柳眉怒气冲天。 柳国伟从门里走了出来，东张西望，见柳眉站在门边发脾气，连忙过来哄，“我的小祖宗，你可别乱跑啊，这里人这么多，又乱又杂……” “哼！”柳眉从鼻子里出气，“爸！我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那些女人都是什么鬼东西！” 柳国伟掩饰道：“那都是她们胡说的，我已经把她们赶走了，不许她们出现在你面前，眉儿你别生爸爸的气好不好？” “你不是说要给我介绍最有名的经济公司吗？人呢？”柳眉想起了正事。 柳国伟拍了下脑袋，连连道歉，“都是爸爸不好，爸爸这就带你去认识人好不好，对了，我听说京城的太明娱乐的艺人总监也来了，我已经见过他一面，还投资过他们的电影，我去找他，他一定会签你！” “哦。”柳眉也听说过太明娱乐的名字，这才不再生气，“那走吧。” “哎，小祖宗不生气，爸爸就高兴。”柳国伟带着女儿走进人群里穿梭起来。 宴会厅酒水布菲台不远处，有一张立式餐台，此刻正围着几个人，觥筹交错，聊得正开心。 “方小姐是海星艺术高中的新生？”一位穿着修身西服的男人，风度翩翩地端着一杯金色香槟，笑容可掬地半转身，问着话，“海星艺高在业内也算鼎鼎有名了，有‘娱乐圈预备役‘的美称，我们公司很多艺人曾经也是海星艺高的学生。能够考上艺高，说明方小姐的专业素质肯定非常不错。” 方婧笑意盈盈地与他碰了个杯，“赵哥，您太过誉。如果您愿意，叫我方婧就行。” “呵呵。”身着修身西服的男人就是太明娱乐的艺人总监赵家华，此人有个绰号，叫做“娱乐圈左相”。 太明娱乐是一艘巨大的航母，国内娱乐圈最强大的经济公司，隶属于太明传媒集团。集团董事长、总经理戴贤，人称“娱乐圈皇帝”。所以作为他左膀右臂的赵家华，便是“娱乐圈左相”了。 这位左相的能力不止于进行艺人管理，还参与公司各种企划和策划，是太明娱乐的元老，本身也持有股份。只要是他亲自签下的艺人，太明娱乐都会十分重视，可以说一飞冲天，别的艺人想都想不到的最好的资源，几乎唾手可得。 因此，娱乐圈里，人人都希望能够被赵家华看中，签入太明娱乐。不过赵家华不是什么人都会见的，如果是没有点身份地位的小人物也冒冒失失地冲上来求他签约，他不仅不会理会，还会露出厌烦的神色。而假如谁要是被他这样厌烦，那别说签太明了，就是其他的经济公司可能也不会要。 当然，如果是一些身份地位比较超然的人举荐，赵家华肯定会给几分薄面，看看被举荐人的实力如何。要是资质不行，他看不上，碍于颜面也可能会让手下的经纪人签下。能被他亲自看中的艺人，那绝对是少之又少，相当稀有，比如影帝元青枫，比如视后林小飞，比如歌王、一线演员钱文知等。 方婧年纪小，不算进入娱乐圈，自然不是很清楚赵家华在圈内的分量，但她懂事，懂得尊重人，小心翼翼之余，也不失落落大方，所以纵使只是个高中生，却并不显得非常幼稚，还有几分高雅。 见她这样，陆晟心中略微满意，总比扶不上台面的阿斗强。 但陆晟也忍不住想，假若是苏云华，会不会显得更自然一些？方婧到底还是略显刻意了，少了那么几分淡定。 陆和站在一旁喝着果酒，她对方婧签约的事情兴趣不大，所以眼睛到处瞟着，想看看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发生。 赵家华噙了一口酒，笑道：“前些年，太明也常到海星艺高寻找好苗子，这几年京城这类艺术高中开办得也多了，才不怎么去海星艺高了。主要太明一直抢占正剧市场，对演技经验要求比较高，至于少男少女偶像派，做得并不算多……” 方婧的心里紧张了起来，听这口气，似乎是打算拒绝自己？她禁不住瞟了一眼陆晟。 陆晟并没替方婧说话，毕竟今天只说是彼此介绍认识一下，没打算就直白的提出目的。 “不过，我们也发现，如今的市场变动比较大，尤其是年轻人的市场风起云涌，由于韩剧的冲击，逐渐改变了家里的电视就是老年人把持的状态，让年轻人对国产的轻喜剧、爱情剧、偶像剧的要求越来越高，需求越来越大，是该对市场进行一般全新的考量了。”赵家华嘴角微弯，又说了这样一番话。 方婧怦怦跳的心，跳得更快了，听赵总监的意思…… “所以，最近太明娱乐才成立了偶像艺人管理部，准备针对年轻人的市场，签下一批新的年轻艺人，策划一些优质的、专门为年轻人设计的影视作品……”赵家华笑了起来，“陆总，我该说什么好，难道你在我们公司有卧底吗？知道我们最新的需求？现在我们对新鲜面孔充满了期待，我正到处寻找方小姐这样的好苗子呢。” 陆晟明白，这是赵家华看在自己背景的份上，给自己面子的一种说法。 他也不矫情，立刻顺水推舟道：“赵总既然这么说，那我也就开门见山不客气地讲了。方婧算是我的一个朋友，月初海星艺高校庆文艺汇演中，她的表演独树一帜，得到不少赞赏，我想，她既然有实力、有能力，为什么不能得到一个更好的起点？今天正巧是个好机会，让方婧来跟你见个面，认识认识，至于后续的事情，那就是她自己的造化。当然，也要感谢赵总今天给她的机会。” 方婧捏着低度果酒的杯子，激动不能自已。陆晟能为她介绍赵家华、此刻又为她说话，她心里盛满了冲动，这么优秀的男人，她真的愿意跟在他的身边，永远！ 赵家华略思索片刻，道：“海星艺高校庆文艺汇演？我想起来了，以前我还派我手下的经纪人去参加过。艺高的新生想要通过审核拿到最后的表演机会，是非常困难的。……看来方小姐确实很出色，不错。” 方婧得到表扬，声音终于压抑不住，有些颤抖了，“谢谢您的认同。” 赵家华笑道：“好的，方小姐留个联系方式，我会让我手下的经纪人跟您联系。” 方婧幸福得快要眩晕了。 看来拒绝lz经纪公司的选择是明智的！做什么组合歌手！看看，她现在的起点是国内最大的娱乐公司！和自己的同班同学相比，她的起跑线无疑赢过了他们！ ——然而，几年以后，方婧才明白，赵家华亲自签人，和让手下的经纪人去联系，根本就是不同的概念…… 此时此时，她几乎热泪盈眶，想要尖叫、想要马上给自己的父母打电话。 不过方婧终是忍住了这种冲动，巧笑倩兮地继续与赵家华聊着自己的情况。 陆晟与陆和站在旁边，自是看出了她的种种情绪变化。 陆和笑了笑，对方婧的激动不太能理解。 而陆晟，却在心里忍不住又把她和淡定的苏云华对比了起来。他终于知道苏云华哪里吸引人了，就是那种仿佛天生自带、对任何突发情况都能得体应付、语笑嫣然的模样，令他着迷。 苏云华也会有激动的时刻，但她的激动总是那么动静相宜，并不带功利的目的。 正想着，忽有两个惊喜的声音同时插-入了进来。 “赵总监！你在这里！我找你好久了！” “陆总！你也来电影节了？” 几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带着位瘦弱冷傲的少女走了过来。那少女先是满脸惊喜，继而看到了什么人，立刻变得怨气满面。 是柳家父女。 陆晟这就稀奇了。这柳国伟也是好笑，之前因为苏云华的事情，自己才威胁过他不久，照理说他应该避自己如蛇蝎才对，咋这才过了多久？他居然又腆着脸凑上来了，到底搞什么鬼？ 他那个冷傲又愚蠢的女儿，陆晟是一眼都不想再看，这种心地丑恶的女人，他是最讨厌的。 赵家华听见有人叫自己，愣住一秒，很快认出了来人。他倒不像陆晟那么讨厌柳国伟，毕竟对方也算是海市的大企业家，也曾和太明娱乐有合作，所以他文质彬彬地对柳国伟点了点头，“柳董？你好。” 柳国伟与他打了招呼，又热情地对陆晟献媚。 方婧在看见柳家父女的瞬间，就明白了他们的意思，脸色突变，强逼着自己保持微笑。 原来柳眉也想跟太明娱乐签约！这简直太受不了了！ 陆和奇怪地问：“哥，这是谁啊？” “海市鎏金集团董事长柳国伟，那是他的女儿柳眉，一个神经质的女孩，对了，我跟你说过没，就是她对苏云华的录取名额捣的鬼，我才教训过柳国伟，这厮居然不长进，看见我在，还敢过来，真是好笑。”陆晟低声对陆和说。 柳眉瞧着人家兄妹亲昵说话的一幕，本来是对方婧充满戒备的心理，立刻全都移到了陆和的身上。 看见陆晟，她立马就忘记了石宇，这般优秀的男人，征服起来才有意义，可是，一个方婧贱-人在他身边就算了，怎么又有一个不知哪儿来的贱-人和他那么亲密的说话？这是谁？可恶！ 柳眉忘记了太明娱乐的艺人总监还在，直接快步走过来对陆晟说：“陆总，好久不见，你还记得我吗？” 陆晟懒得微笑，绅士风度也不是时时刻刻都需要展现的，他只是勾勾嘴角，“哦，柳小姐，幸会。” 柳眉两三下就挤到了他身边，想占陆和的位置。 陆和为了防止被她踩到，不得不往旁边挪了一步，气笑了，“这位小姐，没看见我站在这里吗？你这是做什么呢？” 柳眉轻蔑地看看她，以为她是类似粘着自己父亲的那种小明星，见陆晟年轻英俊又有钱，所以粘着陆晟，因此她说话很不好听，“哟，不好意思，我确实没看见你。呵，我说现在的小明星哪，也真是厉害，什么人都敢巴结，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也好意思往陆总身边凑！……陆总，你说是不是？” 陆和啼笑皆非，只是斜眼看着自己的哥哥，“……陆总，哦？” 方婧听见柳眉的话，差点没噗嗤一声喷笑出来，她只能竭力忍住闷笑，忍得特别辛苦。 赵家华也搞不清这是什么状况，有点懵。 柳国伟之前没见过陆和，只是听说过她的名字，知道陆晟特别宠爱自己的妹妹，如此而已。这会儿他和自己女儿一样，也以为陆和是个小明星，还带着一种挑剔审视的目光，朝着陆和的胸部瞟了瞟。 这目光被陆晟发现了，他对柳家父女的恶感更甚，禁不住道：“柳小姐说笑了，舍妹并未有志在娱乐圈发展。倒是柳小姐的志愿是做个‘小明星’，不知为什么会对别的小明星品头论足呢？都是一样的身份，相煎何太急？” 这番话说的有点严重了，赵家华马上就发现了陆晟对柳家父女的印象很差，而方婧满腔的笑意也消失了，因为她也听出陆晟生气了。虽然她真的很想嘲笑柳眉，不过此刻她还是做个透明人更好。 柳国伟傻了一瞬，忽然反应了过来，“舍妹”？天哪，女儿居然对陆晟最重视的妹妹说了傻话！ “眉儿……”他想提醒女儿，但他的话却被柳眉的声音盖过了。 柳眉可能太过惊讶，没听清前面一句，却非常气愤陆晟把她和“小明星”等同，但她又不敢对陆晟发脾气，只能娇嗔道：“陆总你说什么呀，我的志愿才不是小明星，我一定会成为最红的大明星！今天我爸带我来，就是想让我跟太明娱乐签约的！凭我的实力，我相信我很快就能红！” 陆晟无语了。他怎么会看不出柳眉喜欢自己。但他第一次觉得，这样一个女人喜欢自己，很耻辱。 他只能对柳国伟说：“柳董，我知道京城有些淑女礼仪培训班，对教化不太懂事、野性难驯的女孩子十分有用，海市应该也有，建议你留意关注一下。” 柳国伟也感到很丢脸。女儿平时在家里的言行举止，他倒没怎么注意，就算有出格的，他都会哈哈一笑就当没看见。可是带出门来了，才发觉女儿真是不太懂事，很多社交礼仪都不明白，甚至听话也只是听半截，重要的总是略过，这样的女儿，放任她在娱乐圈混，真的好吗？ 但他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的女儿很聪明，一定能够适应。自己当初不也是这样吗，现在不还是成为了海市社交界的红人？（大雾） 至于陆晟说的淑女礼仪培训班，倒是可以去打听一下…… 陆生后面说的话，柳眉倒是回过味来了，是在说她“不太懂事、野性难驯”？怎么会这样？ 她是鎏金集团的千金，从小就是众人的中心，家里人把她当成公主一样捧着，她怎么会不懂事？她身上穿的可是价值上万的礼服，珠宝也是父亲送的，十分昂贵，怎么会野性难驯？ “你……”她气得想骂陆晟，却又有点不敢，只能咬着嘴唇，怨念的看着他。 陆和笑了，“哥，你这是何必，你给人提建议，别人未必会听，可能也听不懂。对于莫名其妙的人，不要理会就是了。” 柳眉吓了一跳，“你叫他什么？” 方婧好想告诉她，人家是兄妹。 赵家华颇感兴趣地望着柳眉，脑中突然构思出了一部“刁蛮千金打脸记”的剧本。 柳国伟喊住了自己的女儿，“眉儿，陆小姐是陆总的妹妹，你比陆小姐小几岁，应该叫她姐姐。” 柳眉像是傻了一样，愣在原地好似成了一尊泥塑木雕。 陆和赶紧回绝，“可别，我只有哥哥，可没有什么小明星妹妹。” 柳国伟尴尬不已。 好在柳眉很快就回神了，不好意思再跟陆和、陆晟搭讪，却又突然看见了方婧，她眼珠子一转，立即将方婧当成了出气筒，颐指气使道：“方婧？你怎么在这儿？” 方婧噙了一口酒，丹凤眼盯着灯光下酒杯里的酒液，并没说话。 “你怎么不回答？”柳眉走到她面前，“别告诉我，你是跟陆总一起来的！” 方婧放下杯子，抬眼瞥了瞥陆晟，依旧不回答柳眉。 柳眉想到了什么，“哦，我知道了，你是不是自己找过来的？你也想跟太明娱乐签约？哼哼，也不看自己是哪根葱！” 方婧无奈叹气，她以前还把柳眉当成必须对付的敌人，如今想来，这个敌人的段位也真是太低了些。 柳眉见她不说话，瞪了她一眼，跑到了自己父亲身边，扭着手臂撒娇，“爸爸，你不是要给我介绍太明娱乐的总监吗？快点啊，我想签约，最好今天就能签！” 她脑海中还是有种“自己的父亲无所不能，其他人都会同意父亲说的话”这样的概念。 柳国伟慌忙道：“这位就是太明娱乐的艺人总监赵总，你快跟人家问好。” 赵家华一直被柳眉忽视了半天，柳眉自从过来，就没正眼看过他，更别提跟他问好。但他风度涵养绝佳，倒也不恼，只是笑眯眯道：“柳小姐，你好。” 柳眉看看他，“赵总好。赵总，我的演技很棒，从小就看着很多电视剧电影长大，我相信我以后一定会成为很红的明星，你跟我签约，不会吃亏的。” 柳国伟对女儿的盲目自信非但不阻止，反而很骄傲。他觉得女儿这会儿才终于正常起来了，刚才怎么就不对劲呢？ “哦，是这样。”赵家华点点头，没有当面拒绝。好歹柳国伟也算大老板，面子总要给一点，“柳小姐也是海星艺术高中的吗？你和方小姐是同学？” 他刚才看完了整出戏，自然听见了柳眉对方婧说的话。 柳眉嫌弃地撇了撇嘴，“我是表演班的班长，方婧什么都不是！” 方婧眼皮都没抬一下，仿佛没听见她说的话。 有了柳眉做对比，陆晟骤然觉得方婧其实也不错，性子还挺恬淡。 其实方婧是个暴脾气，但在喜欢的人面前，不想被看轻罢了。换个场合，她一定会跟柳眉针锋相对，但眼下，她不想被陆晟看成和柳眉一样不懂事闹腾的女孩。 赵家华笑笑，“那也行，我刚才已经跟方小姐说了，留下联系方式，我们公司的经纪人会与她联系，柳小姐也正好一起吧。” “什么？”柳眉睁大了眼睛，“让我跟她一起？” 赵家华依旧微笑，“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柳眉恼怒，“不行！我才不要和方婧一起！”她转向自己的父亲，“爸，这个方婧，和那个苏云华是一伙的！我不想跟她签一个公司！” 柳国伟弱弱地劝她，“可是，太明娱乐是国内最好的娱乐公司，你也知道的呀。”他还算有点头脑，知道陆晟和方婧的关系也不简单，不想再惹怒陆晟。 柳眉却不管那么多，“那就只能我签，她不行！” 赵家华低头噙了一口，嘴角笑意更大，脑中那部“刁蛮千金打脸记”的剧本更丰盛了一些，“抱歉啊，柳小姐，我已经决定留下方小姐的联系方式了。” 柳眉对方婧狠道：“方婧，你警告你，不要跟我争！” 方婧忍了又忍，终是没像往常那样，露出火辣的性格，只是冷冷的说：“总有个先来后到吧！而且这也不存在我抢了你的机会，这不是什么争不争的问题，赵哥只说留下联系方式，娱乐公司还要审核我们的资质呢。” 赵家华点点头。 柳眉却不管，“我劝你最好放弃这个机会，我不想跟你在同一家公司！你算什么东西……” 方婧听不下去了。但她很聪明，没直接跟柳眉吵，却露出一种紧张不快又担忧的眼神，向陆晟望去。 陆和都受不了了，“什么人啊，我今天算是见识什么叫盛气凌人了。”她觉得真是好笑，她作为真正的顶级圈层小公主，都没有这么以势压人过，这柳眉算什么东西！只是有点钱罢了，真是活久见。 陆晟接收到了方婧的眼神之后，对她点点头，示意她不用担心。 方婧就放心了，又将头低下看着杯中酒液，不再说话。 柳眉见她不回答，也不追问，转向了赵家华，“赵总，我和她，你只能签一个！你选吧！” 赵家华肚子里笑得都快打颤了，这个女孩子简直太搞笑了，典型的无脑反派啊，她家里是怎么培养的？哈哈哈，这种角色在电视剧里是最令人讨厌却又最容易打脸的好吗？而且这种打脸戏是人们最爱看的好吗？真是不错的原型。 他做出为难的表情，“柳小姐，不好意思。”接着看向了陆晟。 他需要知道陆晟的决定。毕竟陆晟才是现场最有权有势的一位，他支持谁，更为重要。如果陆晟支持方婧，那么就算得罪柳国伟，也要签方婧；如果陆晟无所谓，说明他和方婧的关系并不那么亲密，那么他就要考量一下潜力，如果柳眉真的有一点演技，签了以后演演偶像剧里令人讨厌的女二号千金小姐也行，这就是真正的本色出演了。 陆晟开口了。“柳董，我不知道令千金为什么会这样针对我的朋友，实在令人遗憾。方小姐既然是我的朋友，而且是我带她来的，我当然要支持她。你说呢？” 他的眼中已经开始有了威胁的神色。 柳国伟惊悚了。他想起了之前苏云华的事，想起了暂时中止的能源公司计划。陆晟是谁？是一句话就能让他的计划流产的权贵啊！他怎么能放纵自己的女儿得罪这样的人？ 要不是柳眉说喜欢陆晟，他是绝对不会再忤逆陆晟的！ 陆晟居然真的对他的女儿不屑一顾！这就没办法了。 柳国伟将柳眉拉到了一边，“眉儿，别这样，就算她签约也碍不着你，你这是又何苦？乖，能被太明娱乐签下，对你来说是很有好处的，你就不要管其他人了。” 柳眉气恨难言，气的是陆晟的态度，气的是方婧得意，气的是自己为什么总晚上一步？ 她心气大，对签约也不那么看重了，当即尖叫道：“不行！不行！我就是不跟她一个公司！要么是我，要么是她，只能选一个！” 她望向了赵家华。 赵家华看戏看够了，也不想多回应，避开了她的目光，还与方婧、陆晟、陆和碰了碰杯，这立场很明确了。 柳眉勃然大怒，“哼！不签就不签！有什么了不起！我才不信非要去太明娱乐我才能当明星！哼！” 她转身就跑开了。 “眉儿！唉！这……”柳国伟焦急不已。就这么走开，有些不太礼貌，他想跟几人说一声就走。 陆晟的声音冷冷发出，“柳董，我刚才的建议你最好不要忘了，令千金的礼仪实在是我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再这样下去，恐怕她根本不适于出现在名媛社交圈，只配跟不入流的小明星为伍。” 柳国伟大惊失色，心里愤怒他对女儿的贬低，却又不敢多说什么，只得点点头，离开了。 方婧埋头，抿嘴笑了。陆晟……她一定会努力呆在他的身边！ 柳眉跑走之后，进了洗手间隔间里，大吼大叫了一通，把一起上洗手间的其他隔间的女人们吓坏了。 她愤怒地发泄了一番，这才走出隔间，在镜子前补了补妆。 刚走出洗手间，却见门口站了一个少年，明显是在等待她的状态，两手插兜靠着外面的墙壁，十分闲适的模样。 见她出来，立刻站直了身体，望着她，眼中似有千言万语，却一句话都不说。 柳眉见了他，心里徒然就滋生出了娇嗔与怨气，嗔怪道：“你来干什么！！！” 那少年是改头换面、面貌一新的石宇，见她说话，走上来说：“我来看看你。” “看我干什么！”柳眉还是娇嗔，却没跑开。 石宇眼里出现了担心的神色，“我看见你跑着离开了大厅，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我担心你，所以才来看看。” 柳眉一下子被感动了。她刚刚才受了气，此刻有个男孩子那么温柔地对她说这种话，她心中的天平刷的就偏了过来！ “要你管！”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的语气里带上了哭腔。 石宇走近了一些，“怎么了？你、你别哭啊……大美人班长？谁敢欺负你？我去教训他！” “呸！”柳眉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笑开了，又用手指戳石宇的胸膛，“你教训，你教训得了吗！人家可是……”一个陆晟，大集团总裁；一个陆和，大集团总裁的妹妹；一个赵家华，太明娱乐艺人总监，都不是石宇能教训得了的人。 而方婧！柳眉眼神立刻变得尖利，“是方婧！可恶的家伙！” 石宇其实刚才就在那个立式餐台的附近，而几个人说的话，他早都隐隐约约听见了。他比柳眉聪明，而且也在外面混过一段时间，所以明白方婧那样应该是被陆晟罩着了，想动她根本就不可能。 但石宇却没说出来，只是点点头，顺着柳眉的话道：“好，找机会我一定帮你教训方婧！” 柳眉这才气顺了一些，看石宇越发顺眼，又问：“你这段时间在哪里？哼，我就知道你有了好地方去，就不理我了！” 语气就像个娇羞的初恋的小姑娘。 石宇心中得意，明白自己欲擒故纵的计划奏效了，又走近一些，几乎快要把柳眉搂在怀中了。 柳眉只是皱了皱眉头，却没像往常一样吼他。 “我签了金光娱乐公司，大概年底就有活动，所以一直在培训。其实……我心里一直想着你的。”石宇低声说道。 “你、你想我干什么！”柳眉有点慌。 石宇大着胆子拉住了她的手，将她拉到了酒店的消防通道口。 “你、你拉我干什么！”柳眉更慌张。这种慌张里带着一丝丝的小女生对感情的期盼。 石宇阅人无数，早就听了出来。他拉开消防通道的门，把柳眉拽了出去。 这里没有人，灯光也很昏暗，石宇拉出柳眉之后，一下子就抱住了她。 “你……”柳眉挣扎了一下，很快就软了。 石宇搂住她，半晌才道：“你难道不知道我的心？我是怎么对你的，难道你看不出来吗？” 柳眉心跳加快，“什么？” 石宇继续表白，“我是说，难道——你不知道我喜欢你？” “……”柳眉无言。 她虽然是富家千金，但以前从来没人对她说过这种话。因为她脾气太坏了，男孩子很少会对脾气差的女孩子十分温柔。 唯有石宇，只有石宇，对她百依百顺，什么都由着他。 柳眉的心其实早就被俘获了，只是她自己一直不承认而已。 石宇选择的时机也很到位，柳眉刚被一个男人无情的打击，此时另一个男人对她示好，她心动几乎是一定的。 柳眉看不见石宇的表情，因此也就娇羞地听着。 而石宇，却用一种和他的甜言蜜语完全不相符的冷面孔，继续说着：“柳眉，我真想问问你的心是用什么做的，怎么那么狠？你难道就一点都看不出来吗？我如果不喜欢你，怎么会听你的话？怎么会为你做那么多事？而你呢？你是怎么对我的？总是骂我、吼我、说我没用、是废物……可是，就算是这样，我也还是喜欢你。” 柳眉真心感动了，手垂下来，悄悄拉住了石宇的衣角。 石宇感觉到了，连忙搂得更紧。 “我现在签约了，不能经常看到你。我好担心你吃得好不好、睡得好不好，有没有人给你讲笑话，陪你散步，我怕别人针对你……你呢？你居然从来都不想我，从来没有问过我！” 片刻，柳眉嗫嚅道：“谁说我没有想过你……” 石宇听见这句话，一瞬都没有耽误，突然的低下头，抬起柳眉的下巴，吻住了她的嘴唇。 “唔！！！”柳眉大惊，想要挣脱。 但石宇的吻-技高超，很快就把她制服了。 柳眉抱住了他的腰。 石宇心中，得意不已。 哼，什么大集团千金，还不是他略施小计就得到手了！这种女人，呸，只配利用，谁会真心喜欢！ 门外，柳国伟走来走去，寻找着自己的女儿。 大厅里，方婧慢慢回答着赵家华的问题，相谈甚欢。 陆晟有点心不在焉。 陆和觉得无聊，又四处张望，忽然间眼睛一亮，神采炯炯。 她轻咳一声，装作若无其事地对陆晟说：“哥，我去那边一下，好像看见个朋友。” 陆晟并不在意，“嗯，注意安全。” “放心啦，酒店里怎么会不安全，那我过去了。”陆和笑道：“赵总、方小姐，失陪。” 两人连忙点头回应。 陆和心里激动，是因为她看见了一个绝对不会出现在这里的人，一个意外的人！ 那个人，从来都身穿一身黑色，渊渟岳峙，高山仰止，他的眼神从来都是十分冷漠，虽然彬彬有礼，但仿佛谁都不曾走进他的内心。 陆和不承认自己喜欢他，但是只要看见他的身影，她总会忍不住靠近。 就像京城圈子里的少女们，一边说着讨厌他的冷酷，一边却又偷看着他英俊的侧脸。 这就是龙知定——太华集团年轻总裁、龙家贵公子的强烈魅力！ 陆和刚才晃眼瞟到了龙知定的身影，赶紧追了过去。 龙知定走得非常快，似乎很有目的性。他终于停了下来，好像在跟什么人说话。那人穿着一身品质低廉的白色斜肩小礼服，肩膀上还有朵花……是苏云华！ 陆和的脚步不禁凝滞。 苏云华？和龙知定说话的人，是苏云华？ 陆和呆愣当场。 为什么苏云华会认识龙知定？ 这不应该啊。 陆和犹豫了起来。她到底要不要过去和龙知定打招呼呢？ 第89章 情知起89 第八十九章 “你、你怎么在这里？”苏云华惊讶地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 两人一个一身玄黑，一个一身雪白，倒是挺相配，不过面对龙知定，她有些微的心虚。 这段时间两人不是没有联系过，只是在电话中，苏云华从来不说自己签约的事情。龙知定不是一个爱追着打电话、粘着女方的男人，所以每次苏云华都主动在周末的晚上跟他联系，两人天南地北的聊完天之后，就挂掉电话。 然而到现在，她都没有告诉龙知定，她已经和lz经济公司签约的事。 本以为像海市电影节这种娱乐圈的活动，龙知定肯定不会过来参加，谁知他依旧是到了，而且还准确无误的找到了自己。 苏云华抿着嘴，仰头望着高大俊挺的男人。 意外的，龙知定并没有问她关于签约的事，眼中带着一丝温暖的笑意，说：“我猜你应该会在这里，所以工作做完就过来了，还好赶上了。” “你刚从京城过来？”苏云华讶然问。 龙知定点点头，“是的，坐飞机也就一个多小时而已，其实平时我也可以过来，但怕打扰到你的生活。只要你不觉得烦，我可以天天过来。” 坐飞机是只要一个小时，但是从京城城中到机场，又从海市机场到城中，只怕比坐飞机的时间还多吧。 苏云华晕，“别别别，我倒不怕被打扰，但这样对你是个负担，最好别这样，太累了。” 龙知定早知道她会这样回答，也不失望，“嗯。我们到酒店的景观花园逛一逛？这里人太多了。” 苏云华知他是个怕吵闹的个性，于是点点头，正要走，后面传来了于总的问询，“云华，是你的朋友吗？你要去哪里？” 几个女孩都已经散开了，陈思琪和叶妙心徘徊在布菲台边，浅尝了些甜品饮料，顺便跟喜欢的明星问个好。谢云珈则是偷偷地找到了签约金光娱乐的卫旻，两人躲在无人的角落说了一会儿悄悄话。 李潇潇亦步亦趋跟在苏云华身边，两人也正打算去找林小飞要签名。见龙知定过来，李潇潇识趣地避开了，正站在不远处寂寞地东张西望。 所以于总过来，苏云华并没发现，听见她的声音之后，苏云华迅速调整自己的面部表情，还特意对龙知定挤了挤眼，意思是让他别说话。 龙知定被她娇俏的表情迷住了，一时怔愣，默默地抿了一口杯中的红酒。其实就算苏云华不提醒，龙知定也不爱跟陌生人啰嗦什么。当然，生意场上是例外。 苏云华回头对于总说：“于姐，这是我的一个朋友，以前镇上认识的。”她最终选择不告诉于总龙知定的真实身份，免得产生什么不利的影响。 于总在娱乐圈混的时间有十多年了，看人还是蛮准的，原本她以为龙知定是某个公司的艺人，可走近一瞧，这器宇轩昂的相貌，冷漠的凤眸随意一瞥，带了凌厉与生人勿近的气势，肯定不是什么小人物。 她有心相问，但苏云华不愿说，那男人也没有自我介绍的意思，只得笑道：“好的，你们聊。看见谢云珈了吗？” “没有。”苏云华摇摇头。 “行，我去找找。”于总笑意盈盈，看了看苏云华，又对龙知定点头示意。 龙知定回点了个头，没有任何多余的表示。 于总走开后，心里还是在嘀咕。深深觉得这苏云华真不好管理，别的女孩哪个不是随便问问就什么都招了，她倒好，问什么都不说，刚才那个男人，还有现在这个，都不是简单之辈。苏云华莫非有什么背景么？ 队伍不好带啊。 龙知定帮苏云华拿了一杯无酒精气泡饮料。 苏云华接过来抿了一口，“谢谢。” 两人沿着大厅的边沿，朝着后面的景观花园走去。 天黑了，外面的灯光晕黄，与灯火通明的大厅相比，显得有些幽暗。但幽暗之中，似乎有无数的男女身影，神出鬼没。看来这是个适合于“谈心事”的场所。 苏云华想到在灯光照射不到的地方，可能正在上演一些奇怪的事，就忍不住轻声笑了笑。 “怎么？”龙知定歪头看她。 苏云华发现他的眸子在夜色中看起来更加深邃，眼下一层阴影，他棱角分明的下颌却被柔和的灯光修饰得柔和了不少。 “没什么，”苏云华摇头，最终自己坦白了，“你为什么不问我。” “问你什么？”龙知定是真好奇。 苏云华咬咬唇，“我、我签约了，和海市的lz影视娱乐有限公司，年底可能要以女生唱跳组合歌手的身份出道。” “哦，你说这个。”龙知定点点头，“我已经知道了。” “你知道了？”苏云华倏然抬头看他，“什么时候？” 龙知定沉吟。以他在乎苏云华的程度，又怎么会不关心对方的情况呢？苏云华改变打电话的习惯，从等他打来、到主动打给他，他就明白肯定有什么事。随便让人调查一下，自然就知道了。 不过他不想让苏云华觉得自己是在监视她，所以什么都没说。但既然她问了，他当然要照实回答，“先是觉得你有几天比较忙，时间安排很奇怪，后来还主动给我打电话，话里总像掩饰什么，所以我就让人打听了一下……” 苏云华久久没有回应。 龙知定以为自己让她不高兴了，连忙解释，“我不是故意打听你的行踪，我只是怕你遇到什么麻烦，又不肯跟我说。……而且，我想了解你的事，想了解你所有的情况，我就是很在意你。……如果你不喜欢，我以后不会这样了。” 苏云华无语。怎么又像在表白了？ 她赶紧回头对心内忐忑、表情却淡然的男人笑了笑，“你别多想，我没有不高兴，不是喜欢不喜欢的问题。其实我应该先告诉你，毕竟这是件大事。我瞒着你，是怕你……对我做歌手会有意见。” 她本来只是兴隆镇附近村子里的乡下姑娘而已，而他却是京城位高权重的亿万富豪。他们的身份从根本上来说就不匹配，所以最初她真的不想跟龙知定产生太多的联系。 如今她签约，却只是做了娱乐圈最底层的偶像小歌手，比起那些起点高的人来说，她务实、也踏实，想要一步一个脚印的走下去。但龙知定会怎么看她呢？会不会瞧不起她，或者，会不会像陆晟对方婧那样，想要给她介绍更好的公司，间接掌控她的命运？ 苏云华不想这样。 她想做自己的主。 更重要的是——她不希望听见龙知定对她的决定作出她不愿意听的评价。 眼下他们见面了，她签约的事也暴露了，不知怎么，她反倒又不慌张了。 忽然间甚至想听听龙知定要说什么。 “你对我签约做歌手，怎么看？”她终究问了出来。 龙知定没有立刻回答，他像是在考虑如何组织语言。 苏云华咬着唇，手指偷偷捏了捏自己的裙摆又放开。 ——干什么这么慢啊，要说就说嘛！ ——就算说我选择不好，说我考虑不周到，说我没有志向，我都认了！ ——怎么还不说？这都过去一分钟了吧？ 苏云华心里期待又焦急，觉得一秒钟如同一年那么漫长，等得她都快没耐心了。 龙知定终于开口了，“我只是觉得，只要是你做的决定，我都会支持。” ……有什么香气浓郁的鲜花在这夜色里盛开了，灿烂芳华，烟花升上了天空炸出一朵朵美丽的云彩，热气球随着气流飘上云层俯瞰大地多姿多彩…… 苏云华的内心仿佛看见这些美妙的意向，开心不能自已！ 龙知定原来不是沉默，而是闷骚。听听他说的话，几乎句句都是让人受不了想尖叫的情话！ 龙知定又道：“这是我的肺腑之言，不过……” 不过什么？苏云华从方才那种幸福眩晕的氛围里回过神来，警惕的看着他，洗耳恭听他接下来的话。 “我希望你不论遇到什么麻烦，都能够第一个想起我。以后不要再去找陆晟了，我能帮你解决。”龙知定满含醋意的说。 苏云华一愣，明白他指的是之前入学名额的事，啼笑皆非之余，又感到心里甜甜的。 “我、没找过陆晟，那次他帮我是因为陆和的原因，你应该知道。” “嗯，我知道，但我就是不爽。”龙知定很老实的承认了，“云华，我对你说过的话，你不要忘记。我会等你成年，到那时，希望你能给我一个肯定的回复。” 苏云华大羞，“现、现在干嘛说这个……对了，我们刚才是在说我签约的事情啊。” “嗯，放心，我会支持你。我想，你肯定有自己的考虑，所以才会签约。没关系，一步一步慢慢来，我相信你的实力，无论以哪种方式出道，你都是最棒的。”龙知定诚恳地说。 苏云华开心得嘴都合不拢了，“我没发现啊龙知定，你这人嘴挺甜的。” 龙知定停下脚步，极其认真地看着她，“只对你一个人。” 两人在夜色的景观花园里对视着，苏云华明显听见自己心脏在怦怦的跳动，胸腔有种说不出的压迫感，有些透不上气，然而这种状态却十分幸福。 她迷迷糊糊地想，难道这就是坠入爱河的感受？ 龙知定忽的笑了，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以他的身高，摸她的头顶易如反掌，但他的动作十分轻柔，指头只轻轻碰着她的秀发，触感淡淡的。 他说：“加油。” 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那似乎就该是这一句了。 苏云华眼神坚定起来，点点头，“嗯。” 两人在景观花园里走了一会儿，苏云华忽然道：“对了，有件事我要跟你说。我们和公司签约的时限是五年，公司规定了，这五年之内，我们不可以和单身男性……嗯，过从甚密。” 第90章 情知起90 第九十章 龙知定听了，只是挑一挑眉，“所以？” 苏云华鼓起勇气说：“所以……以后我不能和你经常见面，也不能在公开场合见你，毕竟你也是个公众人物，我不能和你有任何绯闻……嗯，就是这样。” 她有些难为情，两人之间其实什么都没有，只是友达以上恋人未满的程度，龙知定说过要等她成年，可这两年时间里，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万一龙知定变卦了呢？ “我的合约有五年，这五年时间，都只能保持这样的状态，我不能要求你什么，因为这对你不公平。假若你不愿意，其实我觉得你可以和别的女孩子……嗯，我是说……” 苏云华有些语无伦次了。 说这些话，她的心也有些痛。 就在刚才，她确定她两辈子以来真正爱上了一个人，却在下一秒，要求对方和自己保持距离，换做谁，都会很难受吧？ 苏云华一时有些自我厌弃，不禁停了口，赌气一样仰头望着龙知定。 龙知定思忖了片刻，点点头，“你说得对。” 苏云华禁不住睁大了眼睛。 什么？说得对？这意思是，他真的觉得和她这样下去没意思，想去和别的女孩子发展新的关系？怎么会这样！ 苏云华太过震惊，杏眸瞠得大大的，小嘴也成了个o形。 龙知定！我真是看错你了！ 龙知定闷笑了起来，“其实我也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和你见面，虽然这样能够让别人知道你属于我，可我不希望别的男人看见你的美。所以，就听你的，我们偷偷见面好了。” 苏云华依旧是傻乎乎的状态。啥？他说了啥？ 龙知定半弯下腰，凑近她耳边，轻声道：“我们私下会面，这正和我意哦。放心，我不会让别人看见的。” 华丽的低音炮带着一种磁性的电流从耳朵钻了进去，噼啪的电火花一直闪到了心里，苏云华几乎被电麻了，耳朵也痒痒的，让她脸红不已。 “你说什么啊！”她娇嗔地瞪了龙知定一眼。 龙知定脸上带着俊朗的笑容，“我明白，这是为了你的事业着想。的确，少女偶像组合的成员，不应该沾染绯闻，所以我会配合你的。但是你也要配合我，不能真的减少见面的次数，我们应该保持定期见面，我会派人来接你，保证不会被媒体和路人看见！你放心。” “哦……”苏云华看着他的笑颜，心里都酥了，下意识点了点头，接着反应过来，“什么啊，定期见面什么鬼！” 龙知定哈哈哈的笑起来，“云华，你这样好可爱。” 苏云华悻悻地瞪他，“你人设崩了知不知道？本来不是冷酷总裁吗？现在怎么成霸道总裁了，一点都不像话。” 她前世无聊的时候也曾看过不少言情小说，其中就有总裁文，这会儿想一想，龙知定这人还真符合总裁文的男主形象呢。 龙知定却不知她在说什么，“人设？霸道总裁？” 苏云华噗嗤笑了，“开玩笑的，你不需要知道。”她觉得腿上有点痒，忍不住弯腰轻轻拍了一下。 龙知定立刻看出来了，“被蚊子咬了吗？”他半蹲下身，仔细瞧了瞧。 苏云华穿着短裙，他的动作如果是别的人做出来，也许会给人猥琐的感觉，但龙知定脊背挺得笔直，离她并不十分近，所以更有一种浪漫骑士在向自己的女王效忠的感觉。 他皱了皱眉，“是被蚊子咬了，已经肿了个包。” 苏云华无所谓，“都怪我自己忘记喷防蚊喷雾了，没事，你起来吧。”伸手想把他拉起来。 “等一下。”龙知定站起来，走到一边的草丛里，找了找什么草，拔起来，用手指捻出了汁液，复又蹲下身子，单膝跪地，将汁液轻轻涂抹在苏云华的腿上，“这个草叶有消炎止痒的功效，敷上会好一些，你回去一定记得抹药。” 苏云华有点害羞，又有点感动，点头，“嗯。” 龙知定抹完，站了起来，“进去吧，外面总还是有些蚊子，不想再看你被咬。” “哦。”苏云华乖乖应答，跟着他走进了宴会大厅。 大厅门口处，有个人影看见他们走进来，下意识躲了躲，等他们走进去之后，才望着两人的背影，复杂地咬着嘴唇。 是陆和。 从龙知定和苏云华见面，直到他们走出门又进来，一切她都看在眼中，她并没有尾随两人，也没有偷听他们的对话，但是龙知定对苏云华的态度，两人之间那种旁人根本插不进去的感觉，以及最后龙知定为苏云华在腿上抹了个什么东西的场景，都深深刺激到了陆和。 她承认自己有些嫉妒心理作祟。 其实龙知定也没有那么好，她并不觉得自己真对这个男人有什么隐晦的心思，可是他毕竟是京城权贵富豪圈里公认的黄金单身汉和钻石王老五之一。而苏云华，不过是个普通的女孩子而已，他们……他们怎么可能会有那么亲密的联系呢？ 陆和百思不得其解。 她不想自己的情绪被别人看出来，因此默默呆在角落里喝了一杯果酒，这才回去找大哥。 陆晟和方婧已经与赵家华道别了，方婧格外兴奋，双颊粉红粉红的，眼睛也闪闪亮，脚步都变得雀跃起来。 刚才与赵家华聊完之后，赵家华肯定地表示方婧的素质很高，签约应该是没问题的。而且太明娱乐正在筹划明年的几部抢占市场的偶像剧，方婧签约后，就可以来试镜参演角色。 方婧一颗心已经漂浮在了云端，如果不是陆晟还在身边，她恐怕连自己姓什么都快忘记了。 陆晟笑道：“高兴吗？” “嗯！”方婧大大的点头，用极其崇敬、景仰又爱慕的目光望着陆晟，非常郑重地说：“谢谢你，陆总，你让我实现了梦想……” “是吗？”陆晟并不以为意，“这倒不是我的功劳，如果你自身条件不好、素养不高的话，就算别人帮你也没用。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你做好了准备，自然该得到你想要的。” 方婧粉面含羞，“不。我知道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但是就算我准备好了，却没机会，也没有什么意义。我的机会是你给的，我会记住你对我的恩情。” “言重了。”陆晟笑了笑，“能够帮助一位可爱的女孩子，陆某乐意之至。” 方婧不说话了，只深深的望着他，眼神表达了一切。 对于陆晟来说，爱慕的眼神其实看得够多了，早已习惯。方婧年纪还小，他对她也没有到达什么特殊的程度，因此这样的眼神也就回以绅士般的得体笑容就可以了。 方婧略微失望，稍稍低头，思量须臾，抬头又想说什么。 陆晟却放下了酒杯，迎向了另一个方向，“小和，刚才去哪里了？怎么了？不太高兴的样子？” 陆和笑笑，摇头，“没有啊，我就在大厅里转了转。” “看时间也差不多了，累不累？回去休息吧。”陆晟对自己妹妹那是嘘寒问暖，极其疼爱的，特别是自从上次危险的事情发生之后。 方婧在一旁羡慕不已。 陆和想了想，觉得很多事情需要独处的时间来理理顺，她脑子里还在回想着刚才看到的一些情景，也确实不想再继续待下去了，“好吧。” 正当三人要离开之时，偏偏巧遇了带着苏云华的龙知定。 陆晟不敢相信，“你？龙总？你居然会来这个活动？” 龙知定是圈子里有名的工作狂，从来不爱参加和工作无关的活动，什么慈善晚宴、电影节、时尚周刊周年庆等，基本上见不到他的身影，都是太华集团下属的公关经理去参加。 今天这么一个小小的电影节招待酒会，还不是正式的晚宴，居然能看到龙知定的身影，简直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也幸而是在海市举办的活动，京城过来的人不是特别多，如果这是在京城，几乎就是圈子里的大事了。 不过，当陆晟看见龙知定身边的苏云华时，很快也就释然了。 英雄难过美人关哪。 他有点苦涩的想。 陆和略有不自在，特意做出了惊奇的表情，跟龙知定和苏云华分别打了招呼。 方婧不知陆家兄妹的心理，她还在兴奋之中，自然想要和别人分享，于是立即和苏云华拉着手，走到一边说起了太明娱乐的事情。 苏云华真心的祝福她，“太棒了，方婧，恭喜你！” “谢谢！”方婧乐不可支，过了一会儿才收敛一点，迟疑地说：“云华，你可别怪我。” “为什么要怪你？”苏云华奇怪了。 “之前我不和lz签约，是因为我和陆总联系过，他答应帮我和太明娱乐牵线。”方婧和盘托出，“我以为你也会和龙总说，才没有跟你们提起。没想到你真的和lz娱乐签约了，其实lz不如太明……假如你找龙总的话，你应该也能签太明……” 方婧其实有点小私心、小庆幸。幸亏苏云华没找龙总，如果赵家华见过了她们俩，说不定会更重视苏云华，毕竟她的专业课成绩是班里最棒的。 方婧觉得自己这样想真的很不好，所以愧疚又更真心了一些。 “哦，你说这个！”苏云华笑起来，“你别想太多啦，我能以偶像歌手身份出道也不错啊，这是我从来没想过会走的路呢！也算是全新的体验！我会加油的。你也要加油哦！” 方婧重重点头，“好！” 她一直就很争强好胜，如今签约太明娱乐，更是燃起了斗志，她想要红起来，想要成为明星！ 陆家兄妹与龙知定心不在焉地聊了一会儿，陆晟和龙知定瞟着苏云华，陆和瞟着龙知定，三人各有所思。 陆晟瞥见苏云华笑得开心，肌肤仿佛亮白色的细瓷，杏眸里沁出真实的笑意，粒粒珍珠般的牙齿闪着微光，整个人耀目灿烂之极。 这样的宝贝怎么会被龙知定所吸引？不应该啊！ 陆晟差点开始怀疑自己的魅力。要知道，在京城，他可是比龙知定更受欢迎的存在！ 陆和见龙知定的目光总是望着苏云华的方向，喜爱之情不加掩饰，她胸口就觉得烦闷。对别的女人有好感的男人，她才不屑。 想是这么想，她依旧有种输给苏云华的感觉，很郁闷。 第91章 情知起91 第九十一章 “混蛋！” 啪的一声，是手掌拍在脸颊上的清脆响声。 消防通道里，柳眉满脸通红，抹着自己的嘴唇，恶狠狠地看着石宇，“你……你竟敢……哼！” 石宇并不说话，只是以一种非常深情的目光注视着她，好像心都碎了似的。 柳眉呼呼喘了一会儿气，放了狠话，“以后不许你再这样！听见没有！” 石宇低下脑袋，刘海遮住他的眼睛，他低声应道：“……嗯。” 柳眉不敢再和他呆在一起，哼了几声之后，说：“我走了，你不许跟着我！我告诉你，对付苏云华她们的事还没完！你别想不干！你别以为签了约就可以逍遥了，你的学籍还留在学校呢！有事我还是会让你去做！听见没有！” 石宇半抬头，眼睛紧紧盯着她，依旧充满情意，“嗯。” 柳眉一阵心慌，赶紧转身拉开消防通道的门，走了出去。 在她离开之后，石宇盯着门，神色渐渐变成了轻蔑。他可以肯定，这一招棋走对了！柳眉涉世不深，不过是爱耍小姐脾气而已，但真的被男人拿捏住之后，投降的只会是她！ 瞧瞧，不过才碰到她，她就软得像一滩水，就连打耳光的力道也是软绵绵的，说的话更是色厉内荏。 听她话里的意思，根本就是还想再见他嘛！嗤！假正经！ 等着吧，下次见面还会再给她新的“惊喜”！ 石宇冷笑，抹了抹嘴角，吐了一口唾沫，这才走出了消防通道。 柳眉没有直接回宴会厅，而是去了洗手间。一照化妆镜，看见自己脸颊红透，嘴唇也是肿的，但眼睛居然水润润，吓了一跳。 过了半晌，她才坐下，在沙发上发起呆来。 石宇怎么敢吻她！可是……这种感觉好奇妙。原来接吻是这样的，荷尔蒙的气息扑面而来，令人难免沉醉。 刚才她闭上了眼睛，任由石宇予取予求，如果不是石宇用手用力抚摸她的胸部，揉痛了她，她还不会清醒过来…… 石宇胆子太大了，过分！ 柳眉娇嗔地想着，脸上禁不住露出了一丝甜蜜的笑容。 她重新补了补妆，扑了点粉，又上了点唇彩，这才走出了洗手间，碰见了焦急的父亲。 “眉儿！你刚才跑哪里去了！”柳国伟急得满头是汗，气喘吁吁。他跑遍了宴会厅各个角落寻找女儿，又在景观花园里逛着跑了一圈，都没找着人，以为女儿出了什么事，后来想到了洗手间，刚走过来，就看见女儿走出来，神采奕奕的样子，脸颊红润，似乎已经消气了。 柳国伟气急败坏，“眉儿，你怎么到处乱跑！也不跟爸爸说一声！” 柳眉见了他，立刻想起了太明娱乐的事情，脸色马上阴云密布，“哼，如果不是爸爸介绍的人不靠谱，我能气走吗！” “好好好，是爸爸不对，是爸爸不对。”柳国伟看见女儿不高兴，立即怂了，认错不迭，“眉儿，你不签太明娱乐，想签哪里呢？” 柳眉刚欲张口说出另外一个大型娱乐公司的名字，突然间又闭了口。她觉得，无论和哪个公司的人签约，说不定都要面对一堆讨厌的人，何必呢？ 她忽然异想天开道：“爸爸，我为什么一定要和娱乐公司签约？我难道不能自己组建一个娱乐工作室吗！” 柳国伟睁大眼睛傻傻看着她，半晌，一拍大腿，“对啊！我家眉儿真是聪明！干嘛要跟那些公司签约？爸爸帮你开一个娱乐公司不就行了吗！” “爸爸还可以帮我投资拍电影，这不就有资源了吗？哼，懒得跟那些小家子气的人争！”柳眉洋洋得意的说。 柳国伟仔细思考着这件事的可行性，越想越觉得不错，笑眯了眼，“我家眉儿就是厉害！脑子转得真快！爸爸服了你啦！” 柳眉笑嘻嘻地挽着父亲的胳膊，一起走回宴会厅，“爸爸，咱们再去认识几个人吧，不要去找娱乐公司的经纪人了，就去找一些明星，以后开了工作室，可以和他们签约，嘿嘿。我才不要看别人的脸色，我要别人都看我的脸色！” “好！”柳国伟豪情万丈，“眉儿放心，回去之后，明天爸爸就找人帮你组建公司！” 柳眉皱了皱眉，“哎哟，爸你真土，现在都叫工作室，才不叫公司，难听。” “好！”柳国伟自然是女儿说什么都应好。 可巧，父女俩走进宴会厅，和站在门口不远处的陆家兄妹、龙知定、苏云华、方婧等人打了个照面。 柳国伟眼睛顿时直了，“那个……那个是龙总？天哪。” “谁啊？”柳眉厌恶地瞟了瞟苏云华等人，此刻，经过石宇的挑逗之后，她对陆晟也没那么强烈的想法了，但还是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另外一个挺拔冷峻的男人也让她关注了两秒钟。 “那个，站在陆晟旁边的高个男人，是京城新贵太华集团的总裁龙知定！”柳国伟一惊一乍，“我想起来了，上次在你们学校，他还上台给人献花……对，就是给苏云华献花！当时我总觉得眼熟，但是没有想起来是谁。天，他不是传言特别不爱参加活动的人吗，怎么也来了？” “爸你说什么？”柳眉惊奇，“他是什么集团的总裁？他、他给苏云华献花？” “对啊……”柳国伟摇头叹气，“这个苏云华究竟是什么来历……” 柳眉脸色青一阵紫一阵，几乎要扭曲了，“……苏云华！……你给我等着，我一定会让你好看！” 父女两个惊叹间，石宇从门外走进来了。 金光娱乐公司那位娘里娘气的蔡总挥舞着一块带香味的手帕，走过来拍打他的肩膀，“哎哟，石少爷，你去哪里了？快快快，快跟我过来，去跟张导打声招呼！他的下部剧我准备让你在里面打个酱油，你自己可要机灵点！” 石宇笑容满面回答，“蔡哥，抱歉，刚才去了洗手间。谢谢你啊蔡哥，我真没想到你居然对我这么好！这么快就给我机会了！我一定不负你的期望！” 蔡总笑嘻嘻矫揉造作地戳他，“你小子就是嘴甜！” 经过柳家父女时，石宇满含深意地瞥了柳眉一眼。他的眼睛长得不错，是一双狭长的桃花眼，看人时总感觉他要对人说“我爱你”，望向柳眉这一眼，简直是将自己的优势发挥到了极致，眼神看得人都要化了。 柳眉立即全身发烫，脸颊通红，嘴唇又有点痒痒痛痛的感觉。她想起了刚才那个激烈的热吻，心潮澎湃。 见她有了反应，石宇才心满意足地别回了眼神，跟着蔡总走了。 “眉儿，咱们到那边吧。”柳国伟说。 “好，好。”柳眉语无伦次，红着脸低头答应。 陆家兄妹以及方婧，和龙知定、苏云华叙完话，就率先离开了。他们的身影消失在大门口，李潇潇才匆匆赶来，“云华！” “潇潇，什么事，你怎么跑那么急。” 李潇潇没顾上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问：“我刚才看见，是陆总他们走了吗？” “嗯。”苏云华点头，“他们走了。” “啊……”李潇潇失望地站在原地，不住地张望着大门的方向。 苏云华早就觉察到了李潇潇对陆晟有种不同寻常的关注，但她只是不说。眼下李潇潇的表现让她有些皱眉，心中暗暗摇头。 陆晟明显对方婧更感兴趣，只怕他连李潇潇的模样都不一定记得清楚。而李潇潇如果真的喜欢陆晟，那她的表现始终是差了方婧一大截。 李潇潇的个性是那种在熟悉的人面前很爽朗大方，在陌生人或不熟的人面前就会拘谨腼腆，这样的她，遇上方婧那种强势出击的个性，会失败就理所当然了。 而且，混娱乐圈，这样“爱在心底口难开”的性格，说不定会让她吃够苦头。 苏云华有心想劝劝李潇潇，决定回去之后找机会旁敲侧击点一点她。 ……一场招待酒会，曲终人散。 海星艺术高中这一年与娱乐公司签约的人数破了新高，特别是一年级的几个新生中，方婧脱颖而出，正式在12月与京城的太明娱乐签约，成为太明旗下偶像工作室的艺人，并且很快就要在一月份开拍的轻爱情剧里客串，羡煞了旁人。 215寝室里，如今只剩下徐茜一个人长住了，苏云华和李潇潇搬到了公司宿舍，平时没有训练的时候倒也会来上课，但都是走读。而方婧直接请长假去了京城，住在太明娱乐安排的宿舍里，参加密集的演技培训。 徐茜一个人坐在座位上，看着空空的三个床位，一边愤愤地骂着只有她自己才能听懂的话，一边咬牙切齿地吃着零食薯片，嚼得咯吱咯吱响，再喝一口可乐，“嗝”的打了个长长的嗝。 不一会儿，有人敲门，徐茜起身去看。 来人是柳眉，进了房间就皱眉捂鼻子，“什么怪味！天，你这垃圾几天没收拾了，真恶心！” 以前寝室满员的时候，苏云华最勤快，每天都会倒垃圾，动员室友打扫灰尘。她们走后，依徐茜懒惰的个性，怎么可能天天收拾？一个星期倒一次垃圾就不错了！所以这寝室里，又脏又乱，简直没有落脚的地方。 徐茜满不在乎地用脚拨拉了一把地上的塑料袋，腆着脸说：“柳大班长，能不能让你家的保姆来帮我扫扫屋子呀？看在我那么尊敬你、爱戴你的份上？” “你想得美！”柳眉不吃这一套，“我家的佣人也是有尊严的！” 徐茜撇嘴，“切。……你来找我什么事啊？” 柳眉呆在这房间里，闻着怪怪的味道，恶心得都不想说话了，走出屋子呼吸了半天，才道：“我要过生日了，你去通知班里同学具体的日子。哦，我请大家吃饭。” 第92章 情知起92 第九十二章 “真的？”徐茜眼睛一亮，“去哪里吃？” “就在学校不远处的上品楼吧。”柳眉十分嫌弃地看着她，“一说到吃的你就那么高兴？你看看你自己，入校到现在胖了二十斤吧？天哪，我看你今年的形体课一定是最后一名。” 徐茜满不在乎，“我就是喜欢吃，有什么办法。哎，柳大班长，你说过要帮我联系整容医生的，可别忘了！我去抽个脂不就行了吗？” 柳眉想要发怒，可是想到和徐茜翻脸，就更没人可以用了，只好忍住，但脑子突然出现一个恶毒的想法，于是慢慢笑了，“好啊，你想抽脂，放寒假的时候就可以。而且我看你要动的地方只怕还有很多……” 徐茜一听能够整容，什么都不顾了，睁大眼睛追问，“真的？寒假就可以？还能做其他地方？我想做个卧蚕可以吗？我觉得我鼻子也不够挺……脸也有点大……” 柳眉默不作声听她唠叨完，最后说：“行啊，想做就做吧。不过我可告诉你，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你让我帮你联系整容，那你就得为我做事！” “我这不是已经为你做了很多事吗？”徐茜无所谓的耸耸肩。 “切，我说的可不是这个。”柳眉得意道：“老实告诉你，我爸爸已经在帮我组建娱乐工作室了，很快我就要当老板签演员拍电视剧、电影了，你想改头换面，就得做我旗下的艺人，这算是我给你做的投资，当然，一切都要从你的薪水里面扣除！你自己考虑看看吧。” “你说的是真的吗？”徐茜睁大了一双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的意思是，你要开娱乐公司？要签我做你的艺人？” 柳眉拂了拂自己的头发，“怎么，我说得还不够清楚？我请班上同学吃饭的时候，就会宣布这件事。怎么样，你想清楚没，跟我签约，我就帮你把整容的费用出了，否则一切免谈！要不要签？” 徐茜乐得心花怒放，谄媚的说：“好啊太好了，我要签！今天就签可以吗！” “切，美得你，今天本小姐没空！”柳眉往楼下走去，“我还要出去吃饭，你记得帮我通知同学们。” 徐茜追了几步，“柳大班长，不，柳总，你可别忽悠我啊！”徐茜的确是个小人精，这么快就喊上了柳总。 柳眉嘻嘻一笑，心情极好，回头赏了她一个笑容，“本小姐哪来的时间忽悠你，没空。” 徐茜回到寝室，兴奋不已，又拆开几包巧克力威化饼干，吃得满嘴都是。 柳眉走出校园，进了一家咖啡馆，走到一个僻静的角落。那里已经坐着一名戴着棒球帽的少年。 少年听见她的声音，抬起头来，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你来了。”正是石宇。 柳眉想笑，脸上却故意显出不耐烦的神色，“你找我干什么，我忙着呢。” 石宇拉住她的手，将她一把拉坐下，并拉倒在自己的怀中。 柳眉吓一跳，正要尖叫，却被石宇一把捂住了嘴巴。热乎乎的气流喷在耳边，男孩子特有的嗓音响起，“我想你了……” “你干嘛呀，讨厌……”柳眉身子已经软了。 在她看不见的角度，石宇脸上出现一抹冷笑，笑容一闪即逝。 …… 12月开始，lz经济公司推出的女生唱跳组合“girls”即将出道的消息，开始在各娱乐网站以及报纸杂志发布。 公司采纳了苏云华的意见，决定马上为组合建立官网，并且要在官网上公布每个成员的个人信息，公布方式是每周公布一名成员。 这种形式在国内尚属首次，充分调动了人们的好奇心，让人们对没有公布的成员产生好奇的心理，进而对组合也产生兴趣。 不过公布的顺序，却让组合企划部费了一番心思，最后才确定下来。 第一位被公布的成员是李潇潇，网站上放出了精心拍摄的大幅美照以及她的个人简介。 李潇潇本来长得很甜美，照片画的是淡妆，梳着侧刘海，看起来十分乖巧可爱。下面的文字介绍她是girls的副主唱之一，海市郊区人，艺术高中的学生，以前有过什么经历等等。 不得不说，公司选择的顺序是很有讲究的。 第一位公布的成员，虽然能够引起一些话题，但是因为最开始关注的人不多，所以不够有热度，激起的水花也不大。 在网站上有一个访问量的记录，表明在李潇潇被公布的一周之内，整个网站的访问量只有几千个，人数很少。 李潇潇感到很失望，心里默默地担心着。 组合企划部却沉住气，并没因此受到什么打击。 之前企划部讨论成员公布顺序的时候，有过两种想法：一种是将最能引起话题的成员（其实也就是最漂亮的成员），第一个公布，其余的顺序随机；一种是从最普通的成员开始公布，而用最能引起话题的成员作为公布过程中的爆料，一步步引起人们的好奇心，最后才最有特色的成员展示出来。 争论来争论去，最终选择了后一种方式，包括于总在内，其实所有的企划室工作人员心里都是没底的，毕竟公司也是第一次做组合，这出道是最重要最关键的一步，如果能够成功吸引大众关注，后面就很容易走下去，如果出道失败，没能有热度，后面可就惨了。 这种出道方式是苏云华提供的想法，公司高层股东看见李潇潇的公布情况之后，找到于总询问了一番。 “怎么回事啊？你们居然还真的采纳了一个十多岁小女生的意见？这要是全员公布后的访问量只有几万个，怎么收场？各大媒体可是对这数据盯得紧紧的！看不丢死人！” 于总显得胸有成竹的样子，“放心啦，就凭我们公司的这种新颖的出道方式，到后期一定会产生强烈的反响。这不还有一个月时间吗？足够我们炒作后面几位成员的信息了。你们放心吧！” 实际上，于总也有些担忧，放出去了大话，失败了可怎么办…… 不要说公司高层和于总，实际上，五个女孩子也在暗自担忧着，因为她们也是不知道真正的公布顺序的，谁会是第二个，谁都猜不出。 每个成员的公布页面都会有访问量的统计，这也会让她们彼此之间产生一种竞争的压力。谁的访问量多、谁的少，直接说明了她们的人气，后期公司会根据人气来对她们分别进行栽培。 李潇潇每天早上、中午、晚上休息的时候，只要有空，就会登录电脑，去查看自己页面的访问量，每每总是很沮丧。 “云华，到今天才八千多……怎么办？明天就是第二个成员了，万一没人看我的页面怎么办……”晚上睡觉前，两人躲在房间里谈心，李潇潇看着电脑，伤心不已。 苏云华安慰她，“你不要着急，无论如何，你已经领先这么多访问量了啊，而且你的页面在公布期间一直存在，比大家的时间都要多，所以最后成绩肯定会不错的，你就不要担心啦。” “是吗？”李潇潇用手滑动着鼠标，离开自己页面后，到了第二名成员的页面上，失神的看着。 这个页面现在还是一片空白，照片只是一张“问号”，必须到明天早上九点钟，这里的照片和介绍才会被公司宣传人员上传。 苏云华其实也在猜想着，自己会是第几个，访问量会怎样。 第二天，第二名成员公布了，是叶妙心。照片上的叶妙心扎着自己招牌的双马尾，青春活泼，天真俏皮中带着几分机灵感，一看就让人心生喜爱。文字介绍说，她是girls的副主唱之一，并且是主持担当、回答问题担当，嘴皮子最灵活，带着镶省辣妹子的泼辣劲儿等等。 这份介绍比李潇潇明显要有趣一些，从这一天开始，网站的整体访问量提高了，而两位成员的访问人数也节节高升。 “于姐，刚才网站显示，总访问人数已经破了五万了！”公布叶妙心三天之后，企宣部的成员兴奋地冲进于总的办公室，告知这个好消息。 “五万？不错！”于总也没想到，前几天才几千，今天就这么多了。 企宣人员笃定的预计道：“照这个速度下去，估计到公布第三名成员时，访问量起码十五万以上！太棒了！” “嗯，好！好！”于总大喜，又问：“李潇潇和叶妙心两个人各自的访问量如何？” 企宣人员道：“目前还是李潇潇稍微多一些，但两人的数据相近，叶妙心四万五，李潇潇四万八。” 于总点头，“还行。好，从今天开始，后面三位成员的信息可以炒作了，跟媒体联系，放出后面的料，特别是陈思琪拍过广告，以及苏云华拍过电视剧的事。……对了，《故乡》的排期定了吗？” 企宣人员回答：“定了，正巧这个月底！海市电视台黄金八点档！在开播的同时公布苏云华的信息，捆绑电视剧的宣传，观众肯定会对她产生好奇！效果绝对强！” “嗯，就照这样办！”于总一拍桌子。 第93章 情知起93 第九十三章 第三位公布的成员是谢云珈，她的头发微乱，披散在脑后，眉毛纤细而微挑，眼角也微挑，看上去十分挑逗，比前面两个成员稍微成熟一些，但照片里显示的气质并不是性感，而是一种少女的骄傲感。 文字介绍，这位是girls的队长，副主唱之一，就读于艺术高中，以往参加过很多娱乐比赛和活动等等。 从第三名成员开始，每个成员的介绍内容又增加了，也充实了前两位成员的资料，比如年龄、星座、身高（成长中）、体重、爱好、特长、主要成就、代表作品、爱吃的食物、喜欢的颜色、喜欢的宠物等等。 资料越来越丰富，访问量也就越来越高了。人们开始觉得，他们离这些美丽的少女越来越近，似乎能够触碰到她们，感受到她们的喜怒哀乐。 在贴吧和论坛上，出现了专门为girls开的帖子，一些所谓的知情人会上去爆料，但更多的，却是网友们对她们的评论。 “我喜欢双马尾的叶妙心，好可爱啊，希望找个那样的女朋友。” “谢云珈才酷好吗！她的表情让我想起了高高在上的女王，我愿意跪在她脚下，让她的皮鞭挥舞在我的背上！” “楼上s-m受虐狂不解释。” “我就喜欢李潇潇，像邻家女孩那样清纯！我记得我小时候，我家隔壁的漂亮小妹妹就长这样！” “这个组合简直多样化，满足我们各种需求啊，有邻家少女型、有可爱萝莉型，有骄傲御姐型，我太好奇后面的两个成员是什么样了！” “听说后面两个成员拍过广告和电视剧啊！” “楼上哪里看到这个消息的？” “嗐，你们没注意吗，官网组合总页面上的新闻信息里，每天都有新消息公布！” “她们的出道舞台是哪里，我要去！我要去！！！” “还有我！！！！！” “1” “10086” “身份证号” …… 于总看着各种论坛中的各种讨论，笑得合不拢嘴，命令企划成员暗中推广，“现在有二十万的访问量了，但是感觉还不够，你们部里的工作人员每人多注册几个号，到各大论坛、贴吧去爆些亦真亦假的料，务必要引起讨论，吸引更多的人访问我们的官网。” 企宣部的小部长点头答应，然后又迟疑地说：“于姐，要不要和公关公司联系一下，请他们也帮忙炒作一二。” 于总沉吟片刻，“炒作？不，现在还用不着花这个钱，等过段时间再说。对了，你们记得把陈思琪的洗发水广告mv找出来上传到视频网站。等到公布她的时候，装作网友不经意地找到一样……” “于姐放心吧，早就已经上传了，而且以前有些视频网站也能找到。”企宣部小部长笑笑。 于总又不放心地问：“《故乡》的开播时间没问题吧，电视台不会临时改变吧？” “不会的，您放心。”小部长乐呵呵，“上周《故乡》的主创人员开了新闻发布会，发布会上播放了预告片，我的媒体朋友说，有苏云华角色的一个镜头呢！《故乡》开播正好是公布苏云华的前一天，她的戏份正好是前几集，时机简直太棒。” 于总如释重负笑出来，“行。对了，公布陈思琪的时候，记得多增加照片。联系媒体采访了吗？” “嗯，联系了，都准备好了。出道舞台那天，目前确定会来的媒体已经有十家了，当然，网络媒体比较多，占了六个。”小部长回答。 于总皱皱眉，复又舒展开来，“没关系，时间还长，后面应该还能增加。” “对的。于姐，其实你们不要小看网络媒体的力量，将来的社会，网络肯定会是主流，”小部长算是新兴人类，对网络十分推崇，“这次我们利用网页公布成员，效果不就挺好吗？” 于总呵呵一声，并不是很感兴趣，“好了你去忙吧，记得把要做的事情都办好，咱们公司第一个组合，一定要一炮而红！” “好嘞！”小部长一步三蹦的走了。 …… 谢家，谢云珈守在自己的电脑前，紧张的关注着自己页面的访问量。 “云珈，来吃饭了！”谢母喊了一声。 谢云珈不耐烦道：“说了多少次了，我不吃饭！我要出道了，要减肥！保持最好的身材！” “你都瘦成什么样了，还减肥！出道出道，难道出道就不吃饭了吗？快去吃！”谢母推开了她的房间门。 谢云珈瘪嘴，“我说了不吃！我刚才已经吃过一个苹果了！” “苹果抵什么用。”谢父也走了进来，“不要把身体搞垮了。老说出道出道的，什么时候才出？学也不上了，天天去练习什么唱歌跳舞，早知道就不让你和那个公司签约了！” 谢云珈恼了，“我已经出道了！不信你们看！这是我的出道页面！下个月初我们就会正式表演！到时候爸妈你们也来看！” “真的？”谢父谢母齐齐凑到了电脑前，看着页面上自己女儿的照片，马上开始评价了起来。 谢父笑眯眯地说：“拍得好，拍得好，嗯。咦？你还是这个什么什么girl组合的队长？太好了！” 谢母则道：“怎么拍出这个表情啊，不行不行，这头发怎么这么乱！也不扎起来，哎呀……” 谢云珈又不耐烦了，“宣传照就是这样的，你们懂什么！” 谢父谢母看了好一会儿，不小心动到鼠标，回到了上一页，看见了另外两个成员的照片，“这两个女孩子也是你们组合的吗？” 两人研究了一阵，一致觉得李潇潇看起来更乖巧，叶妙心太机灵了点儿，发型也太幼稚。 谢云珈无语了。 正在这个时候，客厅的电话铃响了，谢云珈赶紧道：“快去接电话！你们刚才不是要吃饭吗，快去吃，别烦我了，我一会儿还要练会儿功呢！” 两口子只好走出女儿的房间，谢母接起电话后，又喊了一声，“云珈，是你的电话！” “来了！”谢云珈急忙跑出门。 电话里响起了卫旻的声音，还有些高兴，“云珈，我看到你的页面了，你是组合队长？真不错！” 谢云珈开心脸红，瞥了眼父母，换了个姿势，用手捂着电话，跟卫旻聊起了天。 …… 组合宿舍里，陈思琪在客厅的电子琴旁胡乱弹着不知名的调子，李潇潇和叶妙心都窝在各自的房间里上网，苏云华则在练功房里跳舞。 没签约的时候，苏云华想，舞蹈嘛，就随便跳跳就好了，因为她记得前世这个时期，国内根本就没有这种组合，同时期的歌手也很少又唱又跳的，基本还是站在舞台上拿着话筒慢慢唱为主，所以无所谓的。 不过进了组合，接受舞蹈教师系统的训练之后，苏云华才发现自己尚有许多不足。 她上辈子在没钱吃饭的时候，也曾经混过伴舞团，凑人数那种，站在最后面跟着挥挥手臂，给明星伴舞。当然也训练过，曾经看过很多韩团、日团的mv，学过一些成品舞。 然而这些经验跟专业的舞者完全没法比，lz请来的街舞老师是海市一家舞社的老师，刚来第一天，看过苏云华和李潇潇的双人表演，以及谢云珈的单人表演之后，立即老实不客气地指出了许多不足之处。直说她们这种水平上大舞台就是丢脸让人笑话的。 毕竟五个女孩子谁也没有太丰富的街舞基础，老师只好在编好了出道舞台的舞步之后，对她们进行了魔鬼式训练，一天练足了12小时，只把女孩们累趴在地上，还是不太满意。 但是在其中，苏云华是最努力的。她进组合之后就想通了，干一行就要爱一行，既然当了唱跳歌手，就一定要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舞蹈是组合的灵魂，跳不好，出道之后也要惹人笑话。 训练一周之后，组合成员之间就出现了明显的差距，半个月之后，老师对苏云华就开始夸奖了。 “大家都要像苏云华这样，努力就一定能看到成效，要明白自己的弱点在哪里，优点在哪里，提升不足的同时，扬长避短，才是好的练习态度！” 一个月了，老师不得不改变了自己的要求，本来希望每个人都能跳到位，如今只希望能跳得整齐就好，但是可以用一段间奏来突出苏云华的solo。 按照这个标准训练之后，出道舞终于准备得差不多了。 虽然舞蹈老师一个劲对于总抱怨，说怎么不去找有舞蹈基础的女孩子来组成组合，现在这样根本不是唱跳组合，名不副实。 但于总笑笑，告诉她，“总要给人进步的空间嘛。” 苏云华之所以进步比别人快，一是她有前世的基础和记忆，知道怎么跳才最好看，不一定能像专业舞者那么到位，但是动作也会赏心悦目；二是她在这方面下的苦工比别人多。 比如此刻，别人都要休息了，她还在一遍遍的练习着出道舞中的solo部分。 窗外，海市的夜晚已经比较寒冷，秋风萧瑟，吹落小区梧桐树的叶子，这样的夜晚，女孩子们睡得好不好，只有她们自己知道。 第94章 情知起94 第九十四章 12月的最后一个星期girls的主唱陈思琪公布了。照片上的她娴静温柔，带着一脸淡淡的笑意，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如瀑布披泻，虽然比起前面三位成员来说，她的造型看起来简约一些，但气质非常独特。 下面介绍说她曾经获得过多次少年组歌唱比赛的冠军，本身还精通许多种乐器等。更有价值的，是她曾经拍摄过洗发水的广告。 “哦，原来是她，这么有气质！” “对对对，我还买过那个洗发水呢！原来她现在成了组合歌手啦！” “这女孩好独特，还是主唱，我想她的声音一定很好听。” …… 不断攀升的网站访问量仿佛一颗定心丸，让公司高层与组合企划室都欣慰不已。陈思琪公布之时，已有五十万人次访问了lz经济公司girls的官网，每个成员的个人访问量也有三四十万之多。 李潇潇的人气稍逊一筹，谢云珈和叶妙心最受欢迎，陈思琪的情况还不得而知，不过看样子也是比较收获好感的。 在各大网站、贴吧、论坛里，四个成员已经分别被网友们冠以了不同的类型区别，李潇潇是邻家女孩，叶妙心是可爱萝莉，谢云珈是傲娇御姐，陈思琪则是气质淑女。网友们对剩下的一位展开了热烈的讨论。 “大家看见了吗，官网上说，sg的最后一位成员出演了电视剧《故乡》！” “《故乡》？没听说过啊。” “是新电视剧，海市电视台一月份播放！” “真的假的？我要去看看！” “这个组合还不错啊，每个成员都挺好看，就是不知道实力怎样。” “对啊，能比过韩国女团吗？我觉得悬。” “喂，支持一下国产组合好吗？这真是我觉得最良心的组合了，颜值超高啊！” 各种讨论让媒体也开始重视起了这个横空出世的组合，海市几家大的媒体娱乐版都向公司预约了独家采访，有更多的媒体决定参加出道舞台的报道。 于总坐在办公室里，盯着电脑上的访问量，数字每刷新一次就会有新的变化，几百几千的上涨。看了十多分钟之后，她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往后靠在靠背上，满面笑容，这一招棋真是走对了。 《故乡》开播的第一天，收视率竟然达到了一个令电视台和主创人员都没有想到的高度。 第二天一早，海市电视台电视剧部的主任一脸懵逼，看着昨晚的收视数据，瞪着站在面前的数据统计员，“你开玩笑？《故乡》虽然是很良心的电视剧，但是这种讲述乡情的主流剧，你告诉我收视率比之前播出的宫廷喜剧还要高？你们干活是不是越来越不认真了？” “是真的啊，主任。”统计员委屈，“听说之所以这么火，是因为《故乡》里有个演员是新推出的女生组合girls的成员，大家都在猜测是谁，因此把这部剧也推了一把。” “有这回事？”主任惊讶，“那是谁？” 统计员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不过我昨晚看了第一集，按照年龄来看，最符合的应该就是男主角的妹妹小芳了吧。那女孩是真漂亮，演技也不错。” “这样？好，知道了，你下去吧。”主任挥挥手。 统计员刚要走，忽然想起什么，“哦对了，主任girls今天公布最后一名成员，九点钟放到网上，就在刚刚，我还没来得及看呢。可能就是小芳。”说完这话，他匆匆忙忙就走了出去。 主任目瞪口呆，忍不住也打开了电脑，寻找sg组合的消息。 海市制片厂，《故乡》的总导演吴导和副导演王文晴正坐在办公室聊天，从电视台得到收视数据之后，两人都是大大的惊讶。 这种题材说实话不怎么火，本来国营转型的制片厂拍摄的电视剧就很难走出主旋律的套路，电视台给排期也不过是迫于压力而已。 可谁能想到第一集播放居然收到如此好的反响？ 两个人刚刚振奋了精神，商量看看后期观众反应，准备再推出几部同类型的电视剧，正聊得开心，打开电脑，想搜搜网上对《故乡》的评价，结果却看见了关于苏云华的消息。 吴导有点难以置信，“这篇报道居然说，《故乡》第一集收视率是那个……那叫什么名字的女孩？演小芳那个？——是她撑起来的？什么玩意儿的评价！他们看了电视剧吗？还没看怎么就乱讲！” 王文晴导演惊讶之余，却还理智，“大概是因为她参加的那个组合出道引起热度的缘故吧，其实这种情况对我们来说也是好事，算是从另一个方面炒作了我们的电视剧嘛，双赢、双赢。” 吴导为人比较老派，看到那么评论居然说自己拍的电视剧是个名不见经传的群众演员带动的收视率，他实在接受不了，“什么双赢，我看是她借我们的电视剧炒作吧！” 其实吴导真相了，最初lz经济公司就是抱着这个目的，才将公布苏云华的时间放在《故乡》开播的第二天。但是，经过一个月的发酵，事情发生了转变，现在炒作的双方主体发生了变化，虽然《故乡》让苏云华增加了讨论的话题，但她的出道却让《故乡》得到了更多的好处。 王文晴的思想比吴导新潮一些，也能接受这种变化，她笑道：“吴导，如今的娱乐圈和以前不一样，不管谁借谁炒作，能够带来实惠是最好的。您也别小瞧网络的力量和年轻偶像的力量，他们的粉丝以后肯定会成娱乐圈的第一生产力。” 吴导哼了一声。 不得不说，王文晴的眼光真的很长远。她对苏云华之前的照顾和小恩惠，让她后来得到了强大的回报…… 网络上，关于girls的讨论在各大论坛上愈演愈烈，在苏云华被公布后的一个小时后，达到了一个令人意想不到的新高-潮。 组合官网上，苏云华的页面九点钟准时就放出来了，她面对镜头灿烂微笑，肌肤胜雪，一双会说话的杏核眼弯成了最讨喜的形状，珍珠般的牙齿展示着最肆无忌惮的青春。少女的美，在她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文字介绍说：苏云华是组合的舞蹈担当，就读于艺术高中，在电视剧《故乡》中出演了男主角妹妹的幼年时代，演技得到多方面的认可…… “昨天晚上我看《故乡》的时候，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当她出现在屏幕上的时候，我的小心脏都快要停止跳动了。当时我就明白，就是她，肯定就是她！” “我的天，这女孩也太美了，她的皮肤是真的吗？不是ps修过的？怎么可能！” “我喜欢她的眼睛，喜欢她的鼻子，喜欢她的嘴巴，喜欢她的笑容，喜欢她衣服上那朵小花……” “继四种不同类型的女孩之后girls又给我们展示了什么叫做‘极品美人’。” “楼上说得好！苏云华就是‘极品美人’！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她现在还小，但我觉得，她长大绝对是个尤物！妥妥的！” “楼上1” “夸张了吧……？” “一点都不夸张！” …… 苏云华坚持上完了早课，练完了自己的solo部分，才回到房间里，迫不及待地打开电脑，想看自己的公布情况。 她还不知道，几个小时之内，她已经得到了网友极高的评价，甚至得了个“极品美人”的绰号。 可是，点开公司官网，点击自己的页面之后，她的网络界面就呈现出一种空白的状态，上面的菊花瓣一直在闪，足足等了五分钟，还没将页面打开。 “怎么回事啊！”苏云华一声哀嚎！冲出房间，跑到李潇潇房间里，“潇潇，我电脑打不开页面，你让我看看行不？” 李潇潇遗憾地让开身子，让她看自己的电脑，屏幕上也是一朵闪烁的菊花，“我也打不开。” “有没有搞错啊？怎么会这样！”平时再淡定、再矜持，在今天这样的时刻，苏云华也淡定矜持不了，毕竟出道公布第一天，谁不想看看自己的页面呢！ 她去问了陈思琪和叶妙心，得到的答案都一样，页面打不开，不仅她，所有人的都打不开了。 苏云华慌忙给于总打了电话，“于姐，页面怎么回事啊，打不开了！” 于总并不恼，反而还挺高兴，“哈哈，别急，企宣部告诉我，是因为访问量太大，服务器经受不住负荷，所以出现了点问题。这是好事呀，说明你们火了，人气高，才会这样！” 苏云华又是开心又是焦急，“那什么时候能恢复呢？” “等等呗，正在让技术人员处理，放心吧。”于总语气轻快。 挂了电话，苏云华没办法，只得回到房间继续等待。页面怎么都出不来，她只好上了平时去的讨论最热烈的论坛，看看上面的评价。 这一看，简直把她闹了个大红脸，上面简直花式夸奖她，什么美得像天边的朝霞、什么演技一级棒、什么符合少男心中所有的幻想……这也太夸张了吧！ 京城。圣合集团高层办公室，陆晟打开电脑，但sg组合的官网页面点不了了，他等了一会儿，就摇摇头关上。其实之前已经看到了，却总是意犹未尽还想看。 太华集团总裁办公室里，龙知定却在盯着电脑上的一张照片。九点钟时，他就蹲守在了电脑前，页面出来的一刹那，他便点开来看，并且第一时间截了图，此刻页面打不开，他正好欣赏自己的截图，还将之设定成了电脑桌面…… 第95章 情知起95 第九十五章 1月8日是个好日子，取“要发”之意，并且，这天是girls正式在公众面前亮相的日子，这才是她们真正的出道日。 lz经济公司早就选好了一个出道舞台，便是在海市最繁华的购物中心特蕾莎广场，举办一个“初次见面会”。 不要怪公司没有挑选更高级的出道舞台，实在是之前没有想到sg才公布成员而已，就会这么火。早知道是这样，公司一定会与国内最受欢迎的娱乐节目“开心会”联系，录制一期专门为她们设计的节目。 但是定都定好了，媒体也请好了，临时更换地点显然不合适，因此在公布最后一名成员的真容之后，公司还是将出道舞台的消息发布在了官网上。 这个消息让关注“甜蜜女孩”（girls的中文名）的网友们都快疯狂了，差点引起第二次服务器瘫痪——公布苏云华那天是第一次服务器瘫痪，因为人太多了，修复之后，公司高层欣喜若狂地发现总访问人次竟然已经达到了两百万，每个成员的访问量也都上升至一百多万，也就是说，她们每个人可能都拥有了至少七位数以上的关注度，刨除一些仅仅是好奇心作祟的人之外，起码每人也该有六位数的粉丝了。 这个数目是惊人的，公司高层的心理也产生了变化。最初只是抱着试试看的想法，推出了这个组合，如今，却指望她们成为真正的少女偶像，进而开始大赚特赚。 公司也紧急修改了甜蜜女孩的推广计划，从懒散的、不严谨的推广态度，变成了认真细致的计划，并且为每个人在将来一年之内的发展制定了详细的规划，每个人的侧重点也不相同。 1月7日晚，于总来到了女孩们的宿舍内，今天谢云珈也不敢住在家里了，出道舞台太重要，她必须和成员们呆在一起进行最后的集训。 于总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九点，刚打开门，宿舍里的音乐声就传了出来，夹杂着舞蹈教练的喊话，“走，一二三四五六七八……陈思琪，记得这里你总是会慢半拍，一定要跟上啊！……好，不错不错，很整齐，叶妙心别抢拍，保持节奏，对！” 见于总到来，几个女孩只用眼神问候了一番，依旧认真的练习着舞步，额头上的汗珠连成片从鬓角滑落下来，身上穿的练功服也都是湿透的状态。 三首出道歌曲总共十五分钟时间，已经不知道跳了多少遍。两首快歌，练舞的同时还要开口唱，另外一首偏抒情，但也有些简单的舞步和走位。 于总没有打扰她们，而是站在一旁认真看着，直到最后一个音节结束，她才拍着手掌走向前，口中赞叹不已，“太棒了，姑娘们，你们一定会成为华国最出色的组合，攻占所有的少男心。” 女孩们抹着脸上的汗水，笑了起来，叶妙心还有心情俏皮的回应，“于姐，我不要攻占少男心，人家喜欢大叔。” “噗……”在场的人都被她逗笑了。 “萝莉喜欢大叔，果然不假！”于总笑骂了一句，然后正色道：“我想不用我再强调明天的重要性了吧？……希望你们每个人都要记住，出道只有一次，千万不要出错，要给自己、给观众、给粉丝留下完美的印象。” 女孩们郑重地点头，表情前所未有的严肃。 于总又道：“我今天来，是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那就是，已经有人邀请你们参加节目啦！” “真的？”五个女生眼睛一亮！ 叶妙心顿时跑过来问：“于姐于姐，是什么节目？是不是我家乡的‘开心会’？能上那个节目的艺人都特别红！” 于总笑了起来，“开心会需要有作品和成绩，你们现在还欠点儿火候。不过公司已经跟开心会联系了，表达了上节目的意愿，但是节目组还没有给回应……放心，照你们如今的势头，上国内任何一个节目都不会成问题的！” 几个女孩都兴奋不已。 于总说：“你们要上的节目是海市电视台的‘与你有约’，讲述出道经历的，顺带做一些活动和游戏，过几天台本就拿过来了，你们先看一看。” 这个节目并不是特别火，不过女孩们已经很满意了，纷纷表达着自己快乐的心情。 苏云华的脑子里已经准备打初稿，到时候要怎么表现，要说些什么话，她都幻想起来了。 “对了，我告诉过你们了吧，明天出道舞台活动结束之后，会有媒体采访你们，群访时间二十分钟，然后八家媒体有专访，每家十分钟，你们也要准备一下腹稿，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平时上课的时候也给你们讲过了，这次就是检验成绩的时候了！” 几个女孩一挺胸脯，“是！于姐放心！” 于总又叮嘱了不少话，见女孩们都是信心十足，这才满意地离开了。 这个晚上，尽管练习已经如此劳累，可女孩子们躺在各自的床上，依旧无法入眠。 苏云华关好了门，确认没有问题之后，进入了空间里。 她只要是独处的时候，都会进入空间，因为这里空气清新，让人心情舒畅。 水镜有些怨念地躺在桌子上，发出了声音，“你陪我的时间越来越少了……” 苏云华走过去拿起水镜，抱歉道：“我要出道了，工作很忙啊。” “还有你说要给我找的极品灵石……”水镜继续怨念。 苏云华依旧抱歉，“我真的没有时间，但是你放心，我有工作了就会有钱，到时一定给你弄多多的极品灵石！” 水镜这才好受一些，“快去泡温泉吧，你今天练得有点过了，肌肉都有些僵硬了。” 苏云华笑嘻嘻道：“还是你关心我！” 她放下水镜，走到了屋子后面的温泉处，脱下身上的衣服，慢慢地走进了水中，坐下来，深深的舒了一口气。 她的练习时间是最多的，因为出道舞台每个成员会有小solo，别人都是唱歌，只有她是舞蹈，而且还是比组合舞蹈更难的劲舞，由老师亲自给她编排的，动作要求更高，所以她不能懈怠。 每每她练到肌肉僵硬、甚至有拉伤的情况，连舞蹈老师都看不过眼，让她小心一些时，只要泡泡空间温泉，喝点空间井水，再美-美地睡上一觉，第二天保证能够恢复最佳的状态。 舞蹈老师也觉得神奇，开始还教育她保护自己的身体，后来见她“自愈能力超强”，也就不说了，反而还给她增加了功课。 幸亏空间里的时间是外界的两倍，所以苏云华睡好觉之后，还能有比别人更多的时间来练习，如此一来，她的进步神速就是自然而然的事了。 谢云珈和其他四个女孩总有些格格不入，和苏云华和李潇潇这两个学妹也不见得怎么和睦，刚加入组合时，她还想和苏云华争一争“舞担”的位置，但后来怎么也跟不上苏云华的脚步，不得不接受苏云华舞蹈比她强的事实。 陈思琪和叶妙心，也有些微妙的嫉妒，只不过没有表现出来而已。 李潇潇的状态却不怎么好。苏云华知道，那是因为她在网站公布的人气是最低的，这种情况可能打击到了李潇潇，另外，李家也时不时会有些事情让她心情变差，特别是她那喜欢在外面惹是生非的弟弟。 苏云华不好对人家的家事多说什么，只能尽量帮助李潇潇，只要她在舞蹈方面有什么问题，都会耐心的回答。 李潇潇本身是个比较敏感的人，表面开朗，实则小心翼翼，话说多了只怕她会胡思乱想，苏云华经常鼓励她，给她加油打气。 躺在温泉里，苏云华激动的心情平静了下来，渐渐要睡过去了。 虽然睡在温泉也没问题，但到底还是床上舒服。她强撑着起来擦干身体，半闭着眼睛摸到卧室，一头栽倒在床上，半秒不到就睡着了。 1月8日下午2时。 特蕾莎购物中心人头攒动，接踵摩肩。这天只是周四，并非周末，可还是有许多人慕名而来，就是想看看传说中的少女偶像组合。 “……这群活泼可爱的女孩马上就要出来了，大家一起喊出她们的组合名称好不好？一二三girls！”主持人站在搭建的舞台上，调动着下面观众的情绪。 特蕾莎购物中心的中心广场面积不小，少说也有一千五百个平方，此刻居然站满了人，从上面望去，黑压压一片脑袋。 主持人一边喊着，一边示意工作人员请出组合成员来。 随着一阵欢快活泼的音乐声，谢云珈带头走上了舞台，边走边笑边挥手，后面依次跟着四名成员。 女孩子们略微紧张，然而现场发出的冲天的喊声和叫声却让她们又惊又喜。 下面有人喊着组合名字，有人喊着成员名字，跟着诸如“我爱你！”“看我看我！”之类的尖叫，更有人举起了用网站公布的照片制作的大幅广告牌，场面热烈得不得了。 到台上站定之时，那一瞬间，苏云华热泪盈眶。 第96章 情知起96 第九十六章 “苏云华，我爱你，我们永远守护你！” 舞台正对中间的观众群中，出现了一片整齐的呼喊声，约摸有五六个人举起了几张牌子，连在一起，变成了一块很大的应援牌，上面写着：“极品美人上天恩赐”的字样。应援牌两边是苏云华的大幅照片。 这是她个人的粉丝团了。 苏云华热泪盈眶之时，看见这样一张应援牌，登时就愣了，接着脸上烧了起来，感觉十分不好意思。 “极品美人”这个词太夸张了，她耳朵尖都红透了，但站在台上，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冲着粉丝挥了挥手。 下面那群粉丝更激动了，“云华云华，记住我们！我们是你的花粉！！” “花粉”？苏云华又一愣，下一秒明白过来，原来这是她的粉丝给自己取的名称。取“华”的谐音“花”，云华的粉丝，就是花粉了。 苏云华愣怔之余，也十分的感动。 粉丝，多么珍贵的词语。前世的她，根本就不敢奢望！ 如今，才刚刚出道，就拥有了这么珍贵的支持，她怎么能不认真努力，好好表现，给他们最美好的回报？ 想到这里，苏云华镇定了下来，再也不紧张了。 她要给自己的娱乐生涯开创一个完美的起点！ 见苏云华的粉丝已经开始喊口号，其他人的粉丝也不甘示弱，纷纷亮出了大型的应援牌。 但他们的组织严密性显然不如苏云华的粉丝，基本上处于比较散漫的状态，也没有取好粉丝团的名称。 不得不说，苏云华的人气是最高的。因为她最后一个公布，而且公布才没几天，粉丝团居然就以光速建立了起来，还有口号、名称，并制作了应援牌，的确厉害。 舞台侧面，于总望着激动的粉丝群，笑得合不拢嘴。 台上，主持人等待粉丝们稍微平静一点儿了，才打趣道：“我理解你们见到少女偶像的心情，但是你们不想听她们的自我介绍吗？” “想！”台下的喊声震破了天。 “那大家就安静一下，听她们说话好不好？” “好！” 第一个发言的是站在主持人旁边的队长谢云珈，在这样的环境下，她难免有些紧张，第一句“hello”声音明显颤抖了，幸好她意识到了，第二句“大家好”就清楚多了，“我是girls组合的队长谢云珈！感谢大家今天来到这里！希望大家能够喜欢我们的组合！” 现场立即爆发出了热烈的回应： “喜欢！” “你最棒！” “我爱你！” 谢云珈微笑着朝最四处挥了挥手。 她身边站着叶妙心，见她说完，这才开口，她个性比较活泼，讲话的风格也是这样，“大家好！很高兴见到大家！我是girls叶妙心，你们喜欢我吗？” 这么一说，下面的粉丝哪还能说不？个个吼着叫着“喜欢！” 叶妙心嘻嘻一笑。 轮到站中间的苏云华，下面的反应就更热烈了，台下的“花粉”拼命地挥着手，想让她看见他们。 苏云华笑道：“大家好！我是girls苏云华，今天是我们的出道日，希望能够展现最完美的舞台给大家！” “苏云华，我爱你，我们永远守护你！”在所有粉丝的热情呐喊中，整齐划一的口号声显得特别有素质有纪律。 苏云华特意多看了那一团粉丝一眼，笑容灿烂。 下面的男粉都快要疯狂了，叫破了嗓子。 陈思琪和李潇潇的介绍也引来了众人的欢呼，几个女孩渐渐适应了舞台，如鱼得水。 “下面，就由girls带来她们的出道主打曲《甜蜜女孩》，请大家欣赏！”等待女孩们自我介绍完毕，主持人又即兴说了几句笑话，便退下舞台，让女孩们表演。 这首《甜蜜女孩》和她们的组合中文名一致，歌曲讲述的是豆蔻年华的女孩子偷偷喜欢上了一个完美的男生，却不敢告诉对方，只能将暗恋埋藏在心底的故事。 歌曲动感十足，天真可爱，小小的暗恋心理展现得淋漓尽致。 她们身上穿的演出服非常符合她们的学生身份，都是娃娃领的长袖短裙，只是颜色各不相同，粉红、粉蓝、粉绿、粉紫、粉白，包裹着玲珑有致的身材，考虑到跳起舞来一旋转会有走光的危险，所以里面都穿着白色的打底短裤，脚上是一双米白色的粗跟踝靴。不过长腿都露在寒风中，让粉丝们看着心疼不已。 苏云华是这个组合的舞蹈担当，也是当之无愧的门面，因此她的舞蹈位置总是在最前面、最中间，加上她笑容甜美，动作优雅又大气，几乎吸引了下面所有粉丝的目光。 一曲终了，女孩们摆出了结尾的pose，五个人侧站成一排，一手搭在前面队员的肩上，齐齐转过上半身，另一只手做了个小飞吻的动作。 下面初始安静了一秒，紧接着，爆发出了能掀翻购物中心房顶的叫声。 “girls！” “我爱你们！” “啊啊啊啊啊——！” 队员们没日没夜辛苦练习一个多月的成就还是令人欣喜的，虽然舞蹈难度不算太大，但动作极其整齐，所以看着赏心悦目。每个女孩的身材都很棒，脸孔又漂亮，简单干净的造型、青春靓丽的模样，很难不让人喜欢。 女孩们维持着pose没有动，只是眼神里都充满了欢乐，朝着下面的人群看去，眼眶全都湿润了。 等了半分钟不到，下一首曲子已经放了出来，她们继续表演。 “一首《花开时节》，希望你们喜欢。”谢云珈说。 因为又唱又跳的缘故，所以刚才的《甜蜜女孩》是半开麦的，但是这一首《花开时节》算是慢歌，所以就是全开麦了。 第一个发声的是主唱陈思琪，她的音色清亮，音质稳定，甫一出声，立刻抓住了粉丝的耳朵，让他们惊叹不已。 “不愧是主唱！” “这水平，绝了！” 第二个开口的是李潇潇，她有些紧张，水平发挥比平时稍微差一些，能听到明显的出气声，但现场水平来说，也算是不错的。 接下来每个人的表演都可圈可点。唱完第一段之后，五个女孩排列队形，有几个小小的舞蹈动作。 这个时候，出了个小岔子。 叶妙心唱得兴奋了，忘记了要排列队形的事，她已经走到了舞台靠近观众的地方，正挥手和几个粉丝互动。 四个人都已经站好开始做舞蹈动作了，只有叶妙心没有意识到这一点。谢云珈脸上露出个小小的冷笑，李潇潇紧张地盯着叶妙心，陈思琪和苏云华倒是有心提醒她，无奈正是合唱，没法开口说话。 于总一愣，赶紧在下面小声喊着，“叶妙心！队形！” 叶妙心被她一叫，奇怪地看了一眼，扭头一瞧，登时傻了，赶紧边唱边噔噔噔地跑过去，站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这一来，下面的粉丝当然看出了她是忘记动作了，可是每个人都觉得她十分可爱，只是发出了善意的笑声，更有几个喜欢她的粉丝大声叫着：“叶妙心，我爱你！”“叶妙心，你好可爱！” 叶妙心吐了吐舌头。 一段小插曲过去，这首歌后面便唱得中规中矩，叶妙心也不敢再站在台边和观众互动了，但她的眼神却很开心，丝毫看不出刚才忘记动作的沮丧。 《甜蜜女孩》是动感歌舞，《花开时节》是慢歌，唱完之后，女孩们都得到了一点恢复，慢慢喘着气，站在了舞台中央。 “这两首歌，你们喜欢吗？”谢云珈拿着话筒，冲下面喊着。 粉丝自然是欢喜得不行。 “下面是第三首歌曲《心跳》！” 这一首也是快歌劲舞，更有一段是苏云华作为舞蹈担当的solo。大家都表现得不错，只是跳最后一段的时候，又出了一个岔子——李潇潇摔跤了…… 当一声闷响在身后响起时，苏云华还没有意识到是怎么回事，只是条件反射地回头看了一眼。 只见李潇潇狼狈地坐在地上，手撑着地面，两腿撇在身体两侧，脸上的表情异常痛苦。 前面正在唱歌的是陈思琪，她的舞台经验比较丰富，并没有因此回头看，而叶妙心和谢云珈都有一瞬惊讶失色，但很快就调整好了。 苏云华赶紧过去，扶起了李潇潇，低声问：“没事吧？” 李潇潇咬牙，额头上有冷汗冒出来，显然摔得不轻，但她摇摇头，拼命忍住，“没、没事。” 正在表演中，苏云华担心也没有用，只能放开手，让李潇潇自己站着。 李潇潇的左脚轻轻踩在地面上不敢用力，明显是脚踝扭伤了，表情痛楚。偏巧下一个轮到她上前去唱，她只能忍痛继续做着舞蹈动作，但水平肯定是没法跟刚才相比。 好容易，这首歌唱完之后，李潇潇似乎整个人都虚脱了…… 第97章 情知起97 第九十七章 三首歌唱完之后，只有队长留在台上，其余四人下去准备自己的单人solo。 苏云华立即扶住了李潇潇，“没事吧？疼吗？感觉怎么样？” 李潇潇煞白着脸，摇头，“没事，没事，一会儿就好了。” 于总看见李潇潇并没说什么，安排了工作人员上来查看，判断脚踝扭了，喷了药。 李潇潇坚持还要上台，谁也劝不过，毕竟是出道第一天，于总也支持她的决定。 苏云华略微担心，但这种时候除了安慰鼓励也不能说什么。 谢云珈下来之后，瞥了眼李潇潇，一句话没说，眼中的神色带着淡淡的嫌弃。她的眼神被苏云华看见了，顿时有点恼，但此时责问是不明智的，她记住了这个点，决定事后再谴责谢云珈。 很快，轮到苏云华上场了，她的粉丝一听见主持人报她的名字，马上就high翻了天，连口号也多了几句： “极品美人苏云华！” “苏云华，你最美，你最靓！” “爱你到永远！” 苏云华听得脸都有了一层薄薄的粉红。 这次活动的主持人是海市一家电台的dj，本来觉得刚出道的女生组合能有多少人气，还不怎么在意，彩排时也比较随性，结果到了现场才发现这组合的号召力不同凡响，态度立即来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对少女们热情得不得了。 他和粉丝互动了几句，就转过头来看苏云华，这一眼，让他整个人都呆住了。 ——这个女孩，真的是太美了…… 刚才五个人站在台上，她就是最突出的一个，皮肤是自然的白嫩，不是粉底液的颜色，眼睛大而有神，眼光一扫，便是含情脉脉的感觉。之前主持人还能忍，此时此刻，苏云华因为台下的口号脸红，那含羞带娇的模样，美得勾魂摄魄，把主持人的魂都差点勾走了！ “苏、苏云华，呃，你、你的solo是……哦，对了，是舞蹈，你是组合的舞蹈担当，对吗？”主持人痴迷地盯了她几秒钟，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说话，但是结巴了一阵。 下面的粉丝哄笑了起来，谁能看不出，主持人葛格是被迷住啦！ 花粉们骄傲得不得了，又在一个劲的喊着口号。 苏云华倒是镇静如常，笑道：“是的，我是舞蹈担当，不过，我的舞蹈水平有限，还需要加强锻炼，才对得起大家的期待。” “云华太谦虚啦，对不对？”主持人为了掩饰刚才的失误，对着粉丝一顿吹。 粉丝当然买账了，吼得脸红脖子粗的。 互动了一阵，主持人便走下台候场，刚一下台，他便呼哧呼哧喘了几口气，将领口拉开了一些。不得了，这小美人，看得人心都颤了！ 苏云华的舞蹈无疑是五个人的小solo中最令人惊喜的一个，舞蹈画面的震撼力本身就比唱歌要强，何况她的动作柔中带酷，酷中带媚，活力无限的同时，又具有这个年龄女孩子的一丝小小的诱惑，怎么能不看呆了一众粉丝？ 就连看过她无数次练习的工作人员也大张着嘴惊讶，这现场表现，似乎比私下训练更强啊，看那飘起来的靓丽发丝，看那旋转中露出的尖尖下巴，看那举手投足的亮相，看那勾人神思的眼波！ 尤物！假日时日，此女必定出落成为尤物！ ……所有的表演结束之后，成员们站在台上又与粉丝进行了一番小小的互动，最后汇报一个消息，那就是她们的专辑将在很快推出，请大家一定要关注！ “我们会支持你们的！” “girls加油！” “永远爱你们！” 活动终于圆满结束，但是聚在台下的粉丝根本不肯走，将购物中心依旧围得水泄不通，哭着喊着吼着叫着要去和女孩们亲密接触。 公司之前没预料到会这么火热，请的保安明显不够，赶紧跟商场紧急联系，出动了一批新的保安过来，隔开了疯狂的人群，这才护着女孩们走进了地下停车场，钻进车里离去。 “呼……”保姆车里，一时间安安静静没人说话，从舞台到停车场这一段路程实在太累，搞得少女们大冬天都香汗涔涔，比跳舞还累，一个个都喘着气安静坐着。 半晌，才有人发出了噗嗤的一声笑。 明显是叶妙心。她噗嗤一声之后，接着又是一声呵呵，然后哈哈便笑起来了。 受她影响，苏云华和陈思琪脸上也露出了笑意，不一会儿，五个女孩齐齐乐了，嘻嘻哈哈，你拍我一下，我戳你一下，笑得乐不可支，前仰后合。 于总坐在前面，看见这个场景，忍不住也笑了，“一群疯丫头！” 司机大哥也禁不住笑呵呵的。 “于姐于姐，我们是不是算出道成功了？我们能红吗？”叶妙心迫不及待地问着。 其他几个人也紧紧盯着前面的于总，期望从她口中得到一个肯定的答复。 于总本想鞭策一下这群小姑娘，让她们不要太嚣张，不过回头看见五双漂亮大眼睛那亟待肯定与鼓励的眼神时，已到嘴边的话又改了，她缓缓点了点头，“嗯，你们很不错！你们一定会大红！加油！” “吔！！！！1叶妙心第一个挥舞起了双手。 女孩们手拉着手嘻嘻哈哈挤成一团，但是渐渐的，不知道是谁啜泣了一声，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全都哭了鼻子，也不管脸上还化着妆，五个人从刚才的欢乐，变成了一副凄惨模样，好像谁欺负了她们一般，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于总好笑不已，但也理解她们的心情，“怎么了，刚刚还好好的，别哭了，宝贝儿们，你们一定能红的，于姐从来不说谎话。” “呜呜呜，我、我要给我爸爸打电话！”叶妙心边哭边嘟囔。 陈思琪抹着泪，“我也是，我要告诉我奶奶，我奶奶为了我出道，专门去学了电脑。” 苏云华心里也是又骄傲又伤感，开心得泪水涟涟，“我妈妈和哥哥不知道能不能看见我的出道视频……” 谢云珈和李潇潇没说话，但两人都哭得很伤心的样子。 司机大哥偷偷瞟着这群女孩子，觉得她们实在是太可爱了。 于总无奈地等了一会儿，“好了好了，宝贝儿们，马上要去采访、吃饭，还要见公司高层，你们这样子怎么去啊？别闹了啊，吃完饭放你们半天假，不，明天也没事，让你们再休息一天，不训练了，好不好？” “真的吗？”又是叶妙心第一个回应。她现在是组合的开心果，反应最快的一个。 甜蜜女孩们终于从眼泪中走了出来，一个个又赶紧拿出镜子来照，发现大家都成了熊猫眼，又偷偷笑了。 “又哭又笑，真拿你们没办法。”于总无语。 girls的出道首唱会效果非常好，不仅在网络上得到了极好的反响，媒体报道里也多是好评。有几家小杂志媒体抓住机会赶紧出了大篇幅的专访，刚出就卖断了货，乐得合不拢嘴。而大媒体眼光长远，则是将采访放着，一段段剪辑，在不同的时期使用。 网络论坛和贴吧里，早就有了给sg开辟的专区，一个个后援会、应援团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 公司官方给girls组合粉丝团的名称很特别，是“甘蔗”，因为有甘蔗，才能榨出甜蜜的糖。 虽然这个名称有些怪怪的，但是粉丝们都接受了。除此之外，五个女孩每人也有自己的个人粉丝团。 苏云华的粉丝名称已经有了，就叫“花粉”；谢云珈的粉丝名挺有趣，叫做“加菲猫”，陈思琪的粉丝名有点文艺，叫做“棋子”，叶妙心的粉丝名和李潇潇的粉丝名比较朴实，就叫“心饭”、“潇饭”。 根据那天的初次见面会，去了的网友们个个添油加醋的诉说着自己的感受。 “国内目前颜值最高的组合，没有之一！” “实力也不错，有能唱的、有能跳的，有活泼可爱的，有沉稳大气的，我喜欢！” “见到真人才觉得，青春就是好啊！一个个水灵得能滴出水！” 团饭的数量自然是最多的，然后粉丝团数量最庞大的，便是花粉了，每个人都不遗余力地吹捧着，不对，应该是真心的赞美着苏云华。 “天啊，苏云华真的就像照片上一样漂亮！白得耀眼，眼睛超级大！身材超级棒！” “她是我见过唯一一个真正像是从二次元走出的美少女！漫画美少女！极品美少女！” “不行了，我要为她疯狂了！” “天哪，为什么让我遇见这么美丽的女孩，如果将来她不能跟我结婚，我怎么过下去！” “楼上你滚，苏云华是我的！” “你们统统滚！苏云华是大家的！” 热烈的讨论持续了许多天，各种类型的留言层出不穷。有发誓要娶苏云华的，有决定终身不娶只等她的，有被迷得找不着北的，有决定出了专辑买一箱的…… 南省舒市兴隆镇，有认识苏云华的人，纷纷踏破了兴隆米粉店的门，除了吃粉，更是想看看苏云华的母亲家人长什么样。 孙玉珍与苏远杰挺直了脊背，整天都是乐呵呵的，开始注意个人的形象，不愿意给女儿、妹妹抹黑。 而在湖山村里，苏家的大门也被踏破了，一个村子里懂上网、家里有电视、买杂志报纸看的人虽然不多，但一传十十传百，人人都晓得苏云华出息了。 大家都知道苏家老二和老婆离了婚，可是苏云华还是姓苏啊，所以人们都来恭喜苏家。 “你家云华有本事啊，已经是大明星啦！” 苏国忠不太懂这些，吴秀娥却还在生孙玉珍的气，对来说话的人根本没个好脸。 苏永贵对谁都是一副油滑的嘴脸，吴月红却说着阴阳怪气的话。 苏永福被人拉住恭喜之后，都是苦笑，可在苏家，他并没因为女儿成了明星就受到什么好待遇，每天干的活儿仿佛更多了。 苏玉兰两口子躲在家里酸了一阵，陈娇和陈妮闹着也要去读艺高，也要当明星，把两口子烦死了。 京城，半夜，龙知定穿着睡衣坐在床上，拿着电脑看甜蜜女孩出道现场的视频，看了一遍又一遍。他在现场当然安插了不少人，拍下了各个角度的全景，却总也看不够。 手机突然响了起来，龙知定一瞧，是个陌生的手机号，迟疑一秒，按下接通键。 里面传来了苏云华甜美的声音，“龙哥，是我！云华。你还没睡吧？打扰你了吗？” 龙知定的嘴角禁不住弯成了最心悦的角度。 第98章 情知起98 第九十八章 “叫我知定。”龙知定的手指抚摸着电脑屏幕上苏云华粉嫩的脸蛋，表情愉悦，眼神痴迷，语气却依旧显得很淡定，“恭喜你出道。” 苏云华的声音十分喜悦，“嗯，谢谢你。这个是我的电话号码，以后你打这个找我就可以了。……我们的专辑大概还要过一个月才出来，要拍mv，到时候我会给你送一份。” “没关系，我会叫人买的。”龙知定靠在床头，闲适地说：“上次给你送的消除蚊子包的药，效果如何？” “很棒！”苏云华心里也是甜蜜蜜的。 那天他们在酒店庭院里聊天，她腿上被咬了个蚊子包，其实回去自己随便搽点药就好了，谁知龙知定专门送来了一种止痒消炎的特效药，薄荷绿色的药膏搽在蚊子包上，清凉舒适，才过不到一周，那个红红的大蚊子包就消了下去。以往这种包起码也要过个几周才会好。 可见龙知定心里多么在意她，连送药的小细节都想到了。 “我……我没什么别的事，就是想给你说一声，我出道了。”苏云华回想着与对方相处的一点一滴，情愫悄然之间就来到，让人心脏甜蜜的收缩舒张。 龙知定的唇角默默弯起一个弧度，“嗯。加油，祝你早日实现自己的梦想。” “谢谢！” 挂了电话，苏云华的笑容依旧无法消去，笑颜如花。 她去宿舍的客厅里喝水，见其他几人都在，便乐呵呵地跟大家打了声招呼。 李潇潇贼贼地说：“嘿嘿，给谁打电话笑得这么甜蜜呢？龙总吗？” 闻听此言，另外三个女孩都竖起了耳朵，叶妙心好奇地问：“云华，谁是龙总啊？是你什么人？” 李潇潇明白自己嘴快似乎给苏云华闯了祸，顿时有些不安，忐忑地看着苏云华。 苏云华倒没有怪她的意思，只笑笑，敷衍道：“龙总是以前认识的一个朋友。我没给他打电话，我给家里人打。” “哦。”几人点点头，没再追问，不过心里却都犯了嘀咕。 苏云华喝完水，回到自己的房间，过了一会儿，李潇潇也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满脸歉意，“对不起，云华，我刚才不该开那个玩笑的。” “没事，以后不说就行了。”苏云华摇摇头，又看看她的腿，“你的脚踝感觉好点了吗？这段时间千万要小心。” 李潇潇不在乎地说：“医生说每晚热敷就好了，只是可能有几天不能跳舞，没关系的。” “你别不当一回事，别逞强，身体是最重要的。”苏云华叮嘱。 李潇潇承情地点头，“嗯，我知道了。” 然而，才过了一天，李潇潇就必须拖着扭伤的脚踝上台表演了。 海市电视台有个现场表演的音乐节目，叫做《音乐新情报》，原本预约歌手都是起码两周以上安排好行程，现场录制进行播出。正巧下一期的歌手有事临时推迟了时间，本来是可以协商另一位歌手的，但海市电视台却决定用刚出道就引起无数讨论的girls顶上。 和经纪公司一沟通，于总正愁这两日没有什么活动，一口就答应了。 甜蜜女孩的主打歌是又唱又跳的，第一次在电视节目中亮相，必然不可能少一个人，于是李潇潇只能硬着头皮，缠着厚厚的弹性绷带，跟着大家一起跳这支出道曲。 第99章 情知起99 第九十九章 “现在，让我们请出甜蜜女孩girls！”主持人报幕的声音响起，女孩子们早已经站在了《音乐新情报》录影棚旁，就等着这句话了。 苏云华深吸一口气，下一秒，脸上绽放开了甜美到极致的笑容。 这是她们出道的第一个电视节目，无论如何，也要来个开场红，保证连细节都达到完美！ 不仅苏云华是这么想的，其他四个人也都是这么想的，每个女孩脸上的笑容都灿烂得像蜜糖一般，毫不掩饰地展示着青春的朝气与美丽。 就连李潇潇，仿佛也忘记了脚踝的疼痛，一步一个脚印踩在地板上，朝着灯光大盛的舞台走去。 “好，让我们欢迎甜蜜女孩！”主持人是个二十来岁的英俊青年，笑容可掬，热情洋溢，“来，大家先自我介绍一下吧。” “大家好，我们是girls！” “我是最有气场的队长，谢云珈。” “我是最会活跃气氛的叶妙心。” “我是最安静的主唱陈思琪。” “我是性格开朗的李潇潇。” 轮到苏云华的时候，她迟疑了一下，因为公司给她的队内职务是“门面”，设计的自我介绍词是“笑容最美丽的苏云华”，但她实在开不了这个口，感觉怪怪的，于是自己改动了一下，“大家好，我是笑容最温暖的苏云华。” 听完她们的自我介绍之后，主持人笑哈哈的称赞了一番，“……今天我真是幸运啊，能够和这么漂亮的五个女孩子同台……对了，那天的出道舞台我也看了直播，我觉得你们的表现真的很棒，一点也不像初次表演……” 女孩们自然也谦虚了一番。 主持人明显对苏云华很感兴趣，问道：“对了，我听说苏云华还是队里的舞蹈担当对吗？” 苏云华笑着点点头，“是的。” “那能够给我们展现一下你的舞姿吗？”主持人兴致勃勃的问。 苏云华愣了一下，因为这个节目接得比较急，台本是没有的，只是之前对了对流程，本来只说让她们表演出道曲就行，没有采访环节，简单自我介绍，怎么主持人就即兴发挥了呢。 苏云华灵机一动，“好哇，那我跳一下我们这次出道曲舞蹈部分的招牌动作……哥哥你要不要学一学？” 一听这话，叶妙心第一个就拍着手掌笑了起来，“对对对，学一学！” 有她带头活跃气氛，其他几个女孩也笑嘻嘻七嘴八舌要求主持人跟着跳。 二十出头的小伙子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主持人很快就同意了，还脱掉了身上的西服，一副要做大动作的神态，逗得接女孩子嘻嘻直笑。 苏云华站在了前面，解说了一遍，“我们这个舞蹈的核心动作叫做‘马鞭舞’，动作要领是……” 她举起右手挥舞，同时两条长腿交叉着往前慢慢走，停下之后一跳，两腿分开，两手叉在腰上做了个wa-ve。 动作很简单，不过要跳出妩媚又清纯的气息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今天的打歌服是公司造型师定做的，蓝白色校服的基本款，但每个人的款式各有不同，苏云华是门面，自然是一身戴着领巾的美美的连衣短裙，下面穿着及膝的白袜子和学院风小皮鞋，长发柔顺的披在肩上，典型的校花造型。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对对对，就是这样……”雪白的大腿在跳舞的过程中不时在裙下闪现，偏偏她的笑容却单纯又可爱，让人无法兴起猥琐的念头，只觉得朝气蓬勃。 主持人跳得很起劲，虽然动作滑稽，但是现场气氛却热闹了起来，最后其他几个女孩也一起加入，齐齐跳了几个八拍。 “好好好，跳得真棒！我现在超期待你们的出道曲的完整版，专辑什么时候出呢？”主持人乐呵呵地把话题引了开来。 谢云珈抢着回答，“专辑已经在制作当中，月底就会与大家见面，请大家多多支持！” “好的，祝你们专辑大卖！相信你们的粉丝已经等不及了……啊我现在也成为你们的粉丝了！”主持人滑稽的说。 几个女孩都笑了。 寒暄完毕，主持人退下，音乐声响起，女孩们站好队形，开始初次电视节目表演。 苏云华唱完自己的部分，换到后面的时候，偷眼瞟了瞟，发现李潇潇的动作比别人都要稍微慢一些，那只受伤的脚似乎使不上力，但她依旧坚持跳着舞，没有丝毫的懈怠。 每个人都很珍惜舞台表演的机会啊…… 苏云华想着，自己也更卖力的唱跳着。 出道曲录制完毕，五个女孩便鱼贯地走出了录影棚的范围，主持人特意站在摄像机旁边，对着她们竖起了大拇指，女孩们也非常感恩地鞠躬致谢。 走到后台，几人不约而同地长出了一口气。 这时正轮到《音乐新情报》的下一位表演者上台，和她们擦身而过，是海市著名的歌手穆菲儿，见几人那欣喜雀跃的表情，不由得翻了个白眼，轻哼道：“切，新人而已，算什么东西……” 女孩们正在恭敬地鞠躬打招呼呢，忽然听见这句话，都愣住了。 原来按照原本的计划，应该穆菲儿先录的，但她迟到了四十分钟，而甜蜜女孩已经到场，并且化好妆了，所以节目组就临时安排让她们先录。穆菲儿的年龄不算大，也才二十五六岁而已，但她也是出道的时间比较早，和苏云华她们差不多大的时候就红了，现在专辑卖得也还可以，所以心高气傲的，见新人抢了自己的录制顺序，心情很不爽，根本不理会女孩们的鞠躬。 穆菲儿的经纪人是个三十来岁油腻腻的男人，是他发掘了穆菲儿。此人颇有手段，让穆菲儿红了也对他服服帖帖的。 此时皮笑肉不笑地对于姐说：“哟，你们家的新人不错呀，粉丝真多。之前少孟见了我们菲儿，那个殷勤劲儿哦，可今天，他对你们的新人好得我都快嫉妒了。” 少孟就是《音乐新情报》的主持人，刚才跟苏云华学跳舞那个。其实主持人在场上对所有的明星都是一样的殷勤，少孟做得也没什么不对。穆菲儿的经纪人明显是在找茬。 于总淡淡一笑，“哪里，怎么比得过你们家菲儿呢，她们都还小，就跟十年前的菲儿似的，未来的路还长着呢！” 此言一出，穆菲儿和经纪人的脸色更难看了。于总这是在明里暗里告诉他们——穆菲儿老了！ “你！”穆菲儿气得柳眉倒竖，“别以为人人都能像我这么红！” 她这话说得倒也不假，如今的海市歌坛，穆菲儿算是女歌手中最红的，她年少成名，虽然长相一般，但胜在有才华，能自创歌曲，破受年轻人欢迎。 不过，这几年穆菲儿出了些丑闻，比如吸毒嗑药之类的，而且自创曲越来越少，水平也比不上从前了，可能是伤仲永吧，堪堪吃着以往的老本。 于总懒得跟她斗嘴，只是笑笑，“时间能证明一切。” 两拨人互瞪一眼，向不同的方向走去。 走进休息室，叶妙心就忍不住了，“什么人啊，要不要这样的，明明是她自己迟到，怎么搞得好像我们做了什么错事？” 谢云珈也气呼呼说：“本来就是，都过气了，拽什么拽！” 于总马上制止了她，“别这么说，毕竟你们才刚出道，就算她有不对，你们也不能表现出来，知道吗？” 陈思琪担忧道：“于姐，她会不会做什么对我们不利的事？” 于总摇头，“这个别担心，那倒还不至于，不过以后如果同台的话，你们小心点就是了。” 李潇潇性格比较绵，“那我们躲着她点儿吧。” 苏云华帮李潇潇看脚踝上的绷带，随口接了一句，“不理她就是了，诚心找茬的人，你怎么做她都不会满意。故意躲着她，她还以为我们怕她呢。” 于总点头，“对，就像云华说的这样，大大方方就是了，不要想太多。有什么麻烦事你们告诉我，我来解决。” “好的。”女孩们纷纷点头。 叶妙心拍了拍陈思琪的肩膀，“思琪，加油！你不是也会写自作曲吗，以后一定要超过那个穆菲儿！” 陈思琪笑笑。 于总送她们回了宿舍，却没有马上离开，留下来，进了苏云华的房间。 “于姐，还有事？”苏云华有些意外。 于总笑着在她书桌前坐下，翻了翻她正在看的书，“没事不能找你聊聊？” “当然可以。”苏云华笑嘻嘻地坐在她对面，“我只是担心你工作忙嘛。” “我目前主要的工作就是负责你们几个。”于总心不在焉看了几眼书，放了下来，然后很快就开门见山道：“云华，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啊？”苏云华吃了一惊，想到龙知定，她有些心虚，可不一会儿就理直气壮地说：“没有啊！谁说的？” 于总阅人无数，自然看出她之前的一点犹豫，也没有戳穿，“没有就好。你可不要忘记我之前跟你们说过的恋爱禁止令。你们才刚刚出道，标榜的是健康少女偶像，年龄又小，如果闹出绯闻，会让粉丝对你们大失所望的。” “我真的没有。”说这句话的时候，苏云华就淡定多了，“于姐，我不知道是谁跟你打的小报告，但我确实没有谈恋爱，问心无愧。我的梦想就是做明星，我们才刚出道，我才不会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 听见这话，于总吁了一口气，“嗯，你有这个概念就好。行，那我不说了，你们休息吧。” 于总走后，苏云华不禁开始思量，究竟是谁会说自己谈恋爱？难道就是因为之前打电话的事情吗？ 客厅里，叶妙心和陈思琪在看电视，谢云珈今天回家了，李潇潇则在房间里看书……到底会是谁？ 从组合出道，有利也有弊，好处是大家可以借着组合吸引更多的粉丝，而坏处，便是暗战了…… 苏云华决定，以后做事一定会倍加小心。 第100章 情知起100 第一百章 很快girls不出意外的红了，红遍了大江南北，成为了新一代最受年轻人追捧的新星。 她们的出道专辑在1月底正式发售，不到一周便狂买几十万，引起了业界的重视。 乐评人对这个组合的评价有褒有贬，褒扬的看法主要是称赞她们的形象充满了正能量，气质也十分清新可人；贬低的意见则集中在认为这个组合实力和人气不成正比，人气高、实力差，对其他的实力歌手不公平。 “在国内音乐界低迷的时代，有这样一个唱功勉强合格、舞蹈差强人意、颜值可圈可点，关键是青春逼人的组合出现，仿佛海面初升的朝阳一般，感觉她们能够引发音乐圈的重振旗鼓……” 休息时间，几个女孩正坐在小客厅里休息，查看网上对她们的评价。叶妙心字正腔圆地念着网络上的这段话，回头笑眯眯地和队友说：“这可是我的偶像，大作曲家方念之对我们的评价呢！” “你以为是赞扬啊？看清楚没，唱功勉强合格！”谢云珈不客气道：“意思就是说，他觉得我们唱得不行！哼。” 叶妙心满不在乎，“我们的唱功是还有进步的空间嘛，就算别人说我唱功天下无敌，我也不敢认啊……” “那是你！”谢云珈哼笑一声，“我可不怕，有什么不敢认的。” 叶妙心呵呵道：“我觉得我们组合除了陈思琪，谁认了都是名不副实。” 陈思琪连忙谦虚道：“不要这样说，我还差得远呢，咱们大家的进步都很大，只要我们保持努力，我想以后乐评人一定不会再说我们唱功勉强。” 苏云华端着几杯自己调的菊花柠檬茶过来，刚巧听见这句话，笑着应和道：“陈思琪说得对！总有一天我们会成为实力与人气相等的组合！” 女孩们都凑过来各自端了一杯，李潇潇小口抿着，“云华，你泡的茶好好喝，怎么我就泡不出这个味道呢。” 苏云华微笑。这茶水中她兑了几滴空间井水，分量不多，不会有太明显的功效，但已经是外面的水不能比的好滋味。主要是这段时间她们的活动比较多，每个人的嗓子都有些疲劳，就当是为组合做贡献了。 “对！”叶妙心喝了一大口，舔着嘴唇，“酸酸甜甜又开胃又润喉又下火，真棒。云华你好贤惠呀！嘻嘻。” 陈思琪虽然没说话，但看她满足的表情，自然亦是十分满意。 只有谢云珈依旧阴阳怪气地说：“有什么不同啊，不就那样么。” 其他人都不理她，只是默默喝着茶。 谢云珈这个队长当得越来越不像样了。队内人气最高的非苏云华莫属，排名第二和第三的就是她和叶妙心，两人不分伯仲。有的粉丝喜欢萝莉，有的粉丝喜欢御姐，数量旗鼓相当，因此两人总是看对方不怎么顺眼。 谢云珈时常想要展示自己的队长的威严，但因为她不常住在宿舍中，四个女孩相处之间积累的默契她并没有，所以大家也不怎么听她的话。 陈思琪和李潇潇的人气比不上三人，可也不低，不过这两位都属于性子绵软不爱争是非的，要不然这组合还不知会不会为了争人气而不和。 苏云华人气最高也有苦恼，如今她真的尝到了成名的滋味。一个月以前她还可以随随便便逛逛街，现在她出门要是不戴帽子、墨镜和口罩，简直寸步难行，一旦被人认出来，就有无数个人涌上来求合影、求握手、求拥抱，完全是又开心又烦恼。 她自从来到海市之后就没有伸手跟母亲要过生活费，而今更是完全不用了。家乡那边知道她的人越来越多，米粉店的生意也越来越好。 苏云华已经跟哥哥苏远杰提过了，让他帮助妈妈找几个合适的管理人员，将米粉店做大，开到省城去，多开几家分店。 苏远杰以前的性子是比较胆小的，可母亲与父亲离婚之后，他也逼着自己强大起来，毕竟他算是家里唯一的男丁了，必须承担起保护这个家、保护母亲和妹妹的职责。 他听了妹妹的话之后，也开始往这个方向发展，对做生意与管理方面热衷起来，也打算报考大学营销管理方面的专业，给自家的粉店规划起了未来。 孙玉珍见两个孩子都有出息，别提多么幸福了，整天脸上都带着笑容，做事更加有干劲，又给米粉店增加了好几个新品种。 三月份开学季，苏云华、李潇潇和谢云珈挤了一天时间，回到学校报到。她们还是海星艺术高中的学生，不过是请长假而已，平时会有家教老师教课，上学期期末也参加了考试。 苏云华因为有空间在手，时间比别人更充裕一些，因此考试成绩居然还保持在全班前列，李潇潇就没有办法了，勉强及格，谢云珈的成绩也不怎么样。 “云华，我真佩服你啊！”在公司送三人回学校的保姆车上，李潇潇羡慕地说，“你怎么什么方面都那么能干呢？” 苏云华有作弊利器，所以略有心虚，“也没有，我就是运气好而已啦。” 谢云珈瞥了她们一眼，想说什么，但最后没说出来。 她们回到学校报到的事情，刚在校门下车就被路过的粉丝发现了，也有些网络媒体和小报知道了消息，前来拍点图片。 组合红了之后，于姐给几人安排了几个助理，此时在助理的保护下，三人才从拥挤的人群里走进了校园，回身微笑着挥了挥手。 “喔喔喔喔喔喔！云华！云华！” “我爱你，谢云珈！” “潇潇！看我！看我！” 几个激动的男粉吼了起来，接着一群人都在不停的叫喊着口号，校门口热闹非凡。 媒体记者咔擦咔擦的拍着图片，更有记者挤着问：“苏云华、李潇潇、谢云珈，你们又要上学又要参加组合活动，是不是很辛苦？……上个学期的考试成绩如何？……这个学期会有什么安排和计划？” 几人自然是不会回答，只停留了一两分钟，拍了几张照片就进去了。海星艺术高中是封闭式高中，一般不许人进入，因此粉丝们都挤在门口不肯走，媒体倒是知道下午会有通稿送来，所以都走了。 “呼……烦死了！”刚进去没多久，谢云珈就把脸上的笑容卸了下来，揉了揉脸颊，“那么丑，还说爱我，也配！我才不要！”她说的是刚才最激动的一个“加菲猫”，差点推开助理要抱住她，把她吓了一跳。“真恶心！” 苏云华和李潇潇一般不怎么和她多话，听了也没说什么，三人在高一和高二年级的楼梯口分开，各自进了教室。 海星艺术高中里，和娱乐公司签约的人不在少数，但是目前最红的就是甜蜜女孩组合的三个人，所以她们进入教室之后，都受到了同学们的注目礼。 谢云珈两个月没和卫旻见面了，她自己比较忙，而卫旻也在拍摄一部校园偶像剧，两人今天都来报到，眼神一对，谢云珈就有些激动，但卫旻却淡淡的，并不怎么显。 高一表演班里，苏云华和李潇潇一见到徐茜就有些吃惊。 一个假期过去，徐茜原来圆圆的婴儿肥脸竟然小了一圈，眼睛大了一圈，整个人和以往截然不同，表情也十分倨傲，并不和她们打招呼。 苏云华仔细一瞧，发现她是取了颊脂垫、打了瘦脸针，并且开了个眼角、加深了双眼皮。 她大大的惊讶，徐茜才十六而已，这个年龄做手术，太早了吧？ 方婧今天居然也从京城回来了，比两人晚进校门一会儿，见了面之后，三个好朋友就是一阵亲昵的拥抱和叙旧。 “她啊？她也签约了哦。”方婧瞥了眼徐茜，冷笑道。 “啊？”李潇潇吃惊，“她签了什么公司？” 方婧嗤笑，“你们还不知道吧，柳眉组建了一个娱乐工作室，就叫柳眉影视娱乐，就在上个月开业，还签了我们学校好几个人呢，包括徐茜。她心倒是大，居然把总部设在京城，开业的时候还请了我们公司的人去。” “难怪我们没听说。”苏云华恍然大悟，“可是她在京城有人脉吗？” “嗤，有个鬼。”方婧不屑，“我就说她眼高手低，开娱乐公司又不是有钱就行。不过算她有个好老爸，给她挖了好几个知名经纪人，也签了些有潜质的新人演员。据说已经买了几个剧本，今年就要投拍电视剧……” 李潇潇睁大了眼睛，“这也行？” 她心里有些说不出的感觉，她们组合训练了那么久，才只是作为歌手出道，虽然人气高，可是娱乐界主流并没有完全接纳她们，依旧在观望，说白了她们还算不上什么明星。而柳眉不过是有钱而已，都当上娱乐公司老板，要拍电视剧了！这世道，果然是有钱任性。 “你别羡慕！”方婧看出了李潇潇的想法，“你就看她能撑多久，照那大小姐的脾气，这公司最后肯定是鸡飞狗跳！” 苏云华也笑笑，“咱们一步一个脚印，也不会走得太慢的，放心吧。倒是徐茜，她整容那么早，真的不好。” 说曹操曹操到，徐茜一摇一晃地过来了，挤出一个虚假的笑容，“哟，大歌星来啦，你们好啊。”她大概刚打瘦脸针不久，肌肉还很不自然，嘴也是扯着的。 方婧根本不给她好脸色，“大脸猫，你是被人打了吗，怎么笑得那么难看。” “你说什么？”徐茜气坏了。 方婧哼一声，“我说，你别弄个整容脸就觉得自己是大美女了，瞧你这下颌角肥得，打针也没用。” 徐茜吼道：“你放屁！你以为自己有多漂亮，小眼睛！单眼皮！” 这两人还是见面就吵。 苏云华和李潇潇赶紧把她们拉开了。 全班人基本到齐了，只差柳眉和石宇，在上课铃响了一遍，班主任刘月容都走进来了之后，这一男一女才姗姗来迟。 柳眉带着一脸骄傲的冷艳笑容，推门而入。身后跟着造型帅了不少的石宇，两人看了刘月容一眼，大摇大摆就走了进来。 经过苏云华三人的时候，柳眉翻了个白眼，鼻孔朝天的走过。 第101章 情知起101 第一百零一章 这一年刚开年，从苏云华的感受截然不同。前世她那样的群演，根本就不算什么，而今生以正式出道的偶像歌手的身份看娱乐圈，无论是眼界还是角度，都有了很大的区别。 首先，就是发觉娱乐圈的情报更加迅捷、密集。 各大娱乐公司即将开机拍摄的电视剧已经有了通报，娱乐圈航母太明传媒集团似乎要进军偶像界，签下了许多优质的偶像歌手及演员，正在筹拍几部由小说改编的电视剧。 在主演阵容中，苏云华惊讶地发现了不少熟悉的名字。 比如，《我们的青春年华》的男女主角分别是卫旻、文萌萌。卫旻是海星艺高的学生，似乎还是谢云珈的男朋友；而文萌萌则是成名已久的少女偶像，其父母都是圈内知名人士。 另外，偶像剧《云上的天空》将在四月份开机，而男女主角竟然是石宇和方婧。 柳眉自己的工作室也招了一批策划和宣传，购买了几部小说的影视版权，打算拍小成本的青春偶像恐怖片，柳眉自己肯定是主角，徐茜是女主的闺蜜、重要配角。 娱乐圈里几乎每天都在发生新鲜的事，明星的情感、娱乐综艺、剧集开拍……但在苏云华看来，自己的首要任务还是把歌舞练好，争取得到更多的上镜机会。 最初几个月，甜蜜女孩的五位成员都是集体上节目、集体参加访谈、集体接广告，到半年后，就有成员接到了单人的资源，比如最红的苏云华。 其他成员有的羡慕、有的嫉妒，有的则是心气不平的跑去找于姐问情况。 “于姐，这次的《街舞王》节目让苏云华一个人去做点评嘉宾？”谢云珈是最不服气的一个。 于姐笑道：“她是我们组合的舞蹈担当，所以人家节目就只邀请她去了啊。只是一期点评嘉宾而已，怎么，不高兴？” 谢云珈不忿，“那为什么上次《相约今晚》也是她一个人？” 于姐又解释：“那个节目的台本传过来的时候就说要让她谈一谈自己参演《故乡》的经历，你们几个人，除了她之外，都还没有接过剧本，人家节目组明摆着就是只邀请她的嘛。” “可是……”谢云珈还不甘心。 于姐拍了拍她的肩膀，“好了，不要闹了，我还不知道你的意思？放心吧，公司没有对任何人偏心，只要有实力，公司都会不遗余力为你们在娱乐圈铺设道路的。” 这话说得圆滑，公司不偏心，但有实力的人，自然会得到更多的机会。 谢云珈虽然不满，但也不能再说什么，只得继续努力地表现自己。 叶妙心也是蹦跶得比较欢的一个，但她个性比谢云珈更活泼一些，很少做背地里的小动作，有什么不爽都是当面说出来，大家说开了，过后也就和解了。 陈思琪和李潇潇却是真的性格比较沉静、不争，对公司的任何安排都没有异议。 girls推出半年，主打歌《甜蜜女孩》传唱大街小巷，招牌舞蹈动作也被网友们模仿无数次，红得天经地义。 五位成员因为各具特色，吸粉、固粉能力也超强，所以一举成为国内偶像歌手届最炙手可热的明星。 然而，随之而来的，不仅是镁光灯和关注度，也有令人不得不面对的麻烦。 …… 上午十点，于姐走进了五个女孩在公司的练习室，笑着看她们排练完了一段新歌的舞蹈之后，拍了拍手，示意她们停下来休息。 “于姐。”几个女孩纷纷跟她打招呼。 “嗯。”于姐笑眯眯点头，“都过来，我跟大家说件事。” 苏云华拿过搭在把杆上的毛巾擦了擦汗，和李潇潇一起走过去。 于姐道：“大家都知道，这半年有好几个少女组合也出道了，比如rj公司的‘pink少女’，乐风娱乐的‘奶油糖霜’等，算是其中的佼佼者。前者设定是害羞小女生，后者的意义则是‘像蛋糕顶层那么甜’，与我们girls的定位虽然有不同，但都有相似和重合的地方，在国内市场上，反响也还不错……” 没等于姐说完，谢云珈就撇了撇嘴，嘀咕着，“呸，还不是借着我们的东风！哼，根本没有什么实力，长得也丑。” 她这话其实不算实话，华国地大物博，美女何其多，找几个素质高的组成少女组合还是非常容易的。不过，因为girls抢占了先机，所以其他组合暂时受到一定的压制，粉丝人数没法和sg相比较。 可是这个时代，网络越来越发达，炒作的方式也很多，说不准什么时候，就有组合在竞争中杀出一条血路，超过sg的地位了…… 苏云华脑中不停的思量着。她记得，前世好像并没有什么出名的少女组合，倒是有个空前绝后的少男组合特别红。可是这一世，少女组合却如雨后春笋一样层出不穷，这是什么道理？莫非自己重生的世界和前世并不是同一个吗？ 这个问题太深奥了，基本没有答案，于是只困扰了几秒钟，苏云华就将之抛在了脑后。她听见于姐又说起了一件更重要的事。 “我知道大家可能对形势并不是那么关注，对这些新组合会有厌恶心理，这都是正常的。对你们来说，出现新的组合，是一种威胁，也是一种动力。”于姐自然听见了谢云珈的嘀咕，并没有多做评论，而是继续说：“华国的偶像市场才刚刚起步不久，这块蛋糕很大，并不是一两个公司就能啃得下来的。只要我们坚持做出保证品质的作品，不断增加曝光率，扩大影响，就不会担心甜蜜女孩的市场地位会被动摇。但同时——” 几个女孩认真听着，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她。 于姐望着这几双或纯真或可爱或温柔或柔美的眼睛，打量着这一张张青春洋溢的脸蛋儿，笑了笑，“同时，希望大家也要正视竞争带给我们的好处。” 叶妙心忍不住噘嘴了，“有什么好处呀？上次我们参加那个综艺节目，本来说好就我们一个组合，谁知道后来节目组竟然让那个‘奶油糖霜’也上了镜，她们就是蹭我们的热度，太过分了。” 几个女孩纷纷点头。那件事确实是节目组做得不对，说好了一期嘉宾就一个组合，台本上也写得清清楚楚，谁知道录制节目当天，居然在化妆间看到了另一个组合，于姐当场就要翻脸。 后来节目组好说歹说才劝服了于姐，并且给出了电视台的另外几个节目的通告，这才让于姐消气。 当期节目是一种“打擂台”的形式进行游戏，姑娘们不得不与对方组合打交道，弄得心情很不愉快，可还是很敬业地完成了录制。 没想到节目出来之后效果居然很好，苏云华即兴热舞、陈思琪大秀歌喉、叶妙心活泼开朗会接话，都让她们这个组合显得更专业更完美。 “奶油糖霜”只是乐风娱乐看见girls红了之后急急忙忙组建的少女团体，训练时间短，配合默契差，且成员年龄偏大，略有社会风尘气息，无论是容貌还是才能，都与sg有一些差距，所以在各方面皆被碾压。 比起乐风娱乐来，rj公司就要老练许多，他们推出的“pink少女”一看就是认真准备的企划，定位也十分精准，瞄中了宅男群体，七个女孩个个娇羞可爱，仿佛邻家小妹，也刻意避免和girls正面冲突，因此异军突起，出道三个月就拿下了一个糖果代言。虽说girls的代言数比她们还多三五个，可这个组合明显比奶油糖霜更具有竞争力。 于姐没有否定叶妙心的话，只是话锋一转，“好处当然还是有的，你们没发觉，这几个月你们每个人的水平都提高得很快吗？” 这倒是真的，自从听说有了别的少女组合之后，几个女孩丝毫不敢从一炮而红的喜悦中产生懈怠之情，而是对自己的要求越来越高。就连以前练舞比较偷懒的叶妙心都开始每天给自己加课，谢云珈也比以往晚回家不少时间。 见姑娘们没有反驳自己说的话，于姐微微一笑，“多几个组合带来的好处还有——不少影视公司看中了少女偶像的号召力，提前启动了一些影视企划！我们公司最近就接到了好几个影视剧组抛来的橄榄枝，想要邀请你们加入偶像剧的拍摄！” “——啊！是真的？” “于姐，你没有骗我们吧？” “太好了！” 女孩们一听，个个眼睛瞬间发亮！就连苏云华也忍不住睁大了灵动的妙眸，和李潇潇惊喜地对视一眼，再充满期盼地望向于姐。 于姐呵呵笑，“当然是真的，于姐怎么能拿这个骗你们？” “哦耶！”叶妙心一蹦三尺高，又笑嘻嘻地去拉于姐的手臂摇晃着，着急地说：“于姐于姐，都有什么影视剧呀，能不能现在就告诉我们？” 于姐哈哈乐着用食指点了点她的额头，“不要着急，先听于姐把话说完。” “好好好，您说。” “这段时间虽然没有发新歌，综艺节目也不多，但你们可能仍旧会很忙，因为于姐会带你们参加一些饭局。接下来的一周内，希望大家保持一个好的状态，尽量精神饱满的参加公司安排的各项活动，并且好好地在这些活动中表现你们自己的长处。因为这关系着你们是否能够真正地拿到电视剧的角色！” 于姐说得尽量缓慢，但意思表达很明确。 女孩们愣了一瞬，便纷纷又跳又叫起来。 “好！于姐放心！” “耶！我一定好好表现！” “……” 李潇潇拉着苏云华的手，也忍不住欢呼了起来。 苏云华先是跟着队友们笑闹了几下，接着便独自一个人站在旁边沉静了下来。 大家都十分兴奋，叶妙心和谢云珈还缠着于姐问这问那，连一向比较淡定的陈思琪和李潇潇也一脸热切地站在旁边听。 苏云华却总觉得……为什么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饭局，出道以来，倒也参加过一些，可是以往于姐都没有这么郑重其事过。就算是事关影视剧的角色，也没有必要专门跑来叮嘱一番。 而且从于姐最后的几句话里，苏云华听出了一些隐藏的东西。 该不会……这些饭局里，有什么不好说的东西吧？ 想到前世曾经经历过的少数几次潜规则试探，苏云华忧心了起来。 第102章 情知起102 第一百零二章 “张董,您好，您好！好久不见啊……” 金碧辉煌的酒店包间内，于姐领着五个女孩,齐刷刷的站了起来，迎接着一个带着秘书的中年男子。 领头的中年男人年近五十,头顶发量稀疏，从左梳到右，油光满面，肥头大耳，鼻子旁边还有颗大痣。衬衣扣子明显很紧，西服穿在身上也是绷得满满的，走起路来一摇三摆。但衣服的做工面料却很不错,一看就知道是高档手工货。 这位就是于姐口中的张董了，今天主要见面的某部电视剧的投资人，一家地产企业的老板。 张董听到了于姐的寒暄，本想轻轻哼一声以作回应的，然而一见几个穿着白色小裙子、显得十分乖巧的女孩子,眼睛立刻眯了起来,皮肉带动嘴角笑了起来,“好好好。” 于姐以前也与这位张董打过交道，深知此人最喜欢如花般鲜嫩的娇娇女，因此今天特意让化妆师给几个女孩画了粉嫩的妆容，两颊如同桃花，肌肤吹弹可破，嘴唇更是像水晶果冻一样晶莹娇艳。 她给女孩们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让她们赶紧问个好。 苏云华好歹再世为人，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脸上挤出个笑容来，“您好。” 陈思琪和李潇潇十分局促，她们参加的饭局不多，以往都只是公司聚餐，或者和电视台的人见面聊聊天而已，今天这种显然是要跟社会人士接触的活动实在是没经验。 谢云珈倒是明白了于姐的意思，但她是个不折不扣的颜控，张董的模样真是让她没法喜欢，因此只是扯扯嘴角，假笑了一下。 倒是扎着双马尾的叶妙心极是机灵，眼睛立即笑成弯弯的月牙，脆生生地喊：“张董好！” 这下，张董的目光很快就在她的脸上遛了一圈，但他似乎对其他女孩子的平淡反应有些不满，没再说什么，而是“嗯”了一声，走到包间中间的大沙发上坐了下来。 他身后的几名男子也各自找地方坐下了。 于姐有点后悔自己来之前没有再跟女孩子们强调一遍一定要会来事儿、嘴巴甜，不然得罪了人都不知道。 此刻恨铁不成钢的拍了几下站在身边的谢云珈后背，嘴里说：“哎，你们几个孩子，怎么还那么害羞呢。张董，不好意思啊，我们家五个孩子年纪都还小，平常也就是在学校、练习室里呆着，没见过什么人，让您见笑了，您可别介意啊。快，云珈，去给张董端茶。” 谢云珈暗自翻了个白眼，挤出笑容，走过去从包间服务员的手中端过一杯茶，娇滴滴走过去放在张董的面前，“您喝茶。” 张董扫了她一眼，“嗯，倒是挺乖的。” “可不是吗？”于姐带着几个女孩走到张董对面和旁边的沙发上坐下，笑道：“都还是高中生呢，十五六岁的年纪，别的孩子都还在校园里上学，她们真是什么都不懂啊。” 张董喝了茶，表情舒展一些了，往后靠在沙发背上，斜着眼睛看过来，“怎么都穿得一样啊，是五胞胎、五姐妹吗？” 于姐哈哈哈的夸张地笑着，“哪儿能呢，不是啦。哈哈，来，孩子们，赶紧给张董介绍一下自己。” 几个女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叶妙心笑嘻嘻地蹦着站了起来，“张董好，我叫叶妙心，是镶省人，还在读高一。我听于姐说您是一家大公司的董事长，自己创业，白手起家，真的好厉害啊！”她两手握住放在下巴下面，做出了星星眼的崇拜表情。 张董被她讨好又活泼的态度取悦了，“你这孩子倒挺会聊天。镶省人啊？会不会唱山歌啊？唱两句来听听？” 叶妙心嘻嘻笑，扭了扭身子，“哎呀，我唱不好啦。” “没事，唱！不管唱得好不好，都给你包个大红包！”张董豪气地拍了拍沙发扶手。 叶妙心见状，瞧了瞧于姐。 于姐心里安慰不已，毕竟还是有个会来事儿的，当然要鼓励了，立即道：“张董让你唱你就唱呗，话说于姐也还没听过你唱山歌呢。” 叶妙心噗的笑了，“那我可唱了，你们不许笑话我。”说罢清了清嗓子，站了个小丁字步，两手扣在胸前，摆出一副六七十年代□□-歌的姿态。 于姐哈哈乐了，张董也终于被她哄得露出了笑意，“这小姑娘有点儿意思。” 叶妙心的山歌调子和平时唱的组合歌曲差别很大，她的音色不算特别棒，但到底年轻，胜在些许清脆，再加上她摇头晃脑刻意趋奉的表情，一首短短的山歌唱下来，场面氛围一时也被炒得热了些。 唱完之后，叶妙心捧着脸做害羞状，“哎呀我唱得真的不好啦。” “谁说的。”张董拍了拍手，后面一名拿着公文包的男子立刻上前，递给他一个红包。张董拿在手中，语气不像刚才那么冷淡，有些亲昵地招手道：“来来来，过来，叶妙心是吧，叫你妙妙怎么样？来，这是张哥给你的见面礼，拿着。” 不等于姐再使眼色，叶妙心已然自己开心地跑上前，接过了红包，嘴甜地顺着杆子往上爬，“那就谢谢张董，不，张哥啦。” 她还顺势就坐在了张董的那条沙发一侧，看来是不打算挪位子了。 叶妙心接过红包坐下之后，场面有了短暂的冷场。 不要怪几个女孩没反应过来，连于姐都有些惊讶于叶妙心的……开朗。她平时是最活泼的一个没错，但在这种场合都这么放得开，就有些令人吃惊了，连接红包的态度都那么熟练，真是不佩服都不行。 苏云华也看得叹为观止，虽说她前世也曾经参加过一些小的饭局，甚至曾被人提出过潜规则的要求，但她到现在都无法自然地适应那种左右逢源的风格。 更不要提谢云珈的白眼都快要翻到天上去了。 陈思琪的神色一直比较淡然，但捏着沙发扶手的手出卖了她内心的惊讶。 李潇潇直接是咬咬嘴唇，头都不好意思抬。 第103章 情知起103 第一百零三章 于姐见大家都没什么反应,连忙推了推身边的谢云珈，抬了抬下巴。 谢云珈心里有些犹豫。 她是很不愿意被叶妙心比下去的，但如果对那么老丑的男人献媚,她也做不出来。 想了想，谢云珈只是站起来笑道：“张董好,我是谢云珈girls组合的队长，请您多多指教。” 说完就坐了下来。 张董皮笑肉不笑地哼了一声，抬抬手指，也没说给个红包，只是将视线移到了另一张沙发上并排坐着的三个女孩身上。 这下，李潇潇紧张了起来,坐在她身边的苏云华明显感觉她的身体在微微后缩，好似要将自己缩到没人看得见的角落去。 而坐苏云华另一边的陈思琪却在看着苏云华，好像在等她先起来介绍，然后自己再跟着做似的。 苏云华左右瞟瞟，心里叹口气,真没办法。 她一手拉一个,统统站了起来,态度不卑不亢也不谄媚地自我介绍了起来，“张董好，我叫苏云华，是海星艺高的学生。我们组合出道才半年，很多方面都还不成熟，多亏于姐教导有方。” 说完她轻轻地掐了一下李潇潇的手臂。 “啊……”李潇潇抬起头来，强自镇定道：“张董好，我是李潇潇。” 陈思琪也连忙跟着说：“我叫陈思琪。” 苏云华两手挽着两人的手臂，等她们说完，继续道：“今天和张董见面，我们也没有准备什么，嗯，正好组合出了一首新歌，我们不如表演给张董看看，请您指点一二，可以吗？” 一番话说得圆润有礼，也缓解了现场气氛的僵硬。 于姐是什么样人，在娱乐圈混了那么久，自然是一听有好建议，立马就响应了，“对对对，孩子们，来，给张董表演一首你们的新歌，就唱《女生密码》吧，清唱，来，都到这边来，站成一排……” 在苏云华落落大方自我介绍的时候，张董的目光就黏在她的脸上离不开了。这么漂亮的女孩子，真是令人惊艳。 所以听见于姐提出的建议之后，他便兴致勃勃地点头首肯，并从秘书手中拿过几个红包，豪气道：“好，唱完歌大家都有红包！” 谢云珈不以为然地偷偷撇了撇嘴角，百般不情愿地站起来，走到了队员身边。 叶妙心却天真地噘了噘嘴，假装叹气，轻声嘟囔，“唉，红包肯定没有我的份了，我刚才都拿了……” 这下，又把张董逗笑了。他的目光从苏云华脸上移到了叶妙心脸上，哈哈笑道：“你个小机灵鬼儿，都有、都有，再给你发一个！” 于姐也凑趣，“我们妙心就是嘴巴甜，可讨人喜欢了。好了，快去和队员们一起唱歌吧。” 叶妙心这才乐悠悠地应了一声，起身跑了过去。 五个女孩略微调整了一下站姿，清清嗓子，便开始轻声吟唱起来。《女生密码》是一首讲述女孩子小小心思的小情歌，表述了一种朦朦胧胧的暗恋之情。 陈思琪是主唱，就算是清唱，她的高音也依旧给人一种十分舒服的感觉。 听得张董摇头晃脑地用蒲扇般的肥手在大腿上跟着拍点子，那双隐藏在□□中的眼睛里也多了一些不可告人的打量。 一曲完毕，张董和于姐立刻鼓起了掌，连后面的几个秘书和保镖一样的男子也跟着拍起了手。 “好！不错！”张董听得高兴，立即招手叫女孩们到他身边去领红包，“来，一人一个。” 于姐在一旁笑得合不拢嘴，“哎呀，这怎么好意思呢。孩子们，还不谢谢张董？” 谢云珈对于红包还是很给面子的，第一个走过去，总算露出了真心的笑容，“谢谢张董。” 李潇潇第二个接过，鼓起勇气笑道：“谢谢您。” 不过张董的目光并没有在她身上多做停留，而是很快掠过，注视着苏云华白皙甜美的笑靥。 苏云华强忍不适，表情没有一丝不爽，尽量大方得体地道了谢。 五个人都拿了红包之后，张董突然道：“那个，你是叫苏云……” 于姐忙道：“苏云华。” 张董点头，“嗯，苏云华，你唱得不错嘛。” 这就是完全没话找话了，苏云华虽然唱得可以，但是说良心话，比陈思琪还是要稍微逊色一些，毕竟陈思琪从小学声乐，音色音质条件也非常好。 然而，跳过陈思琪，专门说苏云华，这是什么意思？ 几个女孩都禁不住看向了苏云华，目光各自不同。李潇潇倒是比较明显的同情神色。 苏云华心里咯噔一下。不好，难道自己被看上了？她略露笑脸，“哪里，您过奖了，我需要努力的地方还有很多。” 谢云珈眼珠子骨碌一转，突然道：“张董，您不知道，云华不仅唱歌好，她还是我们组合的舞蹈担当呢，她跳舞是最棒的。” 这是很明显的落井下石的行为了。 李潇潇吃惊地微张小嘴。 淡定如陈思琪都有些不解地望向谢云珈。 叶妙心则是笑意盈盈地坐在一旁，打定主意要作壁上观。 没等苏云华对谢云珈的话做出什么回应，于姐已然接过了话头，非常热心地推荐着，“是啊，云华的舞蹈很厉害，平时组合的舞步她是学得最快的，有时候还会给出自己的一些建议。” 张董一听，眼中的兴趣更浓了，紧紧盯着苏云华的脸颊，垂涎之色渐露端倪，“哦，真的？不知道云华能不能给我表演一下？” 苏云华心里当然十分气愤！谢云珈为什么要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破事？真想让自己被这位张董看上吗？ 于姐已经帮她应承了下来，“好啊，来，云华，你不如跳跳组合的代表作《甜蜜女孩》给张董看一看？” 苏云华有倏忽为难，随即淡然点头，仍是十分得体地答应了下来，“好的，那，大家唱歌给我伴奏吧？” 她今天穿的是一条及膝的裙子，《甜蜜女孩》的舞步比较大，为了避免走光，苏云华特意走到了一处被沙发略微遮挡的地方，而且跳的时候，也刻意将几处太激烈的舞步略作改动，以防不小心掀起裙子。 张董虽然还保持着一副道貌岸然的表情，可那双一眨不眨紧紧盯着漂亮女孩的眼睛出卖了他的心思。在他的内心深处，已经在盘算着如何才能将这位美少女约去共度*了。 其实在场的人，大部分都看出了他这番心思，只不过大家都心照不宣而已。 尽管于姐一直在推着几位女孩去接触张董，但她的目的也是为了得到投资，并不是真的想将女孩们置于不是她们这个年龄能够承受的境地，所以她暗自打定主意，接下来的事情，尽量不再特别突出苏云华了。 一曲舞蹈完毕，苏云华鞠了个躬，便径直走到沙发边上坐下了。 张董正要说话，于姐装作没看见一般，笑道：“云华，累了吧，喝点水吧？” 苏云华摇摇头，“于姐，我不累。不好意思，我去一下洗手间。” 张董只好咂咂嘴。 叶妙心看完了热闹，正巧发现谢云珈脸上还未褪去的得意神情，立即投过去一个鄙夷的眼色，把谢云珈气了个倒仰。 陈思琪十分安静地坐在沙发一角，仿佛所有暗中的纷争都与自己无关。 而李潇潇则时不时望向洗手间的方向，眼中有淡淡的担心。 于姐趁着这个机会道：“张董，时间也不早了，要不然先上桌？” 张董无可无不可地点点头，慢慢地站起了身子。 于姐坐在了张董的右侧，而叶妙心主动占据了他的左侧。等苏云华出来的时候，连张董的几个秘书也已经坐好了。 李潇潇弯过身来轻声对苏云华说：“云华，你感觉怎么样？” 苏云华平静地笑笑，“没事，我挺好的。” 一顿饭的时间里，张董倒是没有再特别提起苏云华了，只跟于姐聊着一些圈内的故事，几个女孩给他敬了几次酒，他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 李潇潇心里松了大大的一口气。 苏云华却明白，这位张董如果真的对自己起了什么心思的话，只怕今天之后的日子才会提心吊胆。 不过她也不怕，反正自己是绝对不会答应潜规则这种事的，而且当初于姐也说好了，如果她们本人不愿意，公司是不会违背她们的意志的。大不了会在今后接资源的过程中受到一些打压吧。 希望不会这样。 定了定神，苏云华便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当天晚饭结束之后，张董很快就走了，也没说组织下面的什么活动。于姐带着五个女孩回到了公司的宿舍，叮嘱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就走了。 她的身影刚消失在大门外，谢云珈就嘻嘻哈哈的笑起来了，口中说道：“喂，苏云华，你要交好运了哟！” 苏云华不欲与她多做纠缠，只是冷冷望了她一眼，便打算回到房间洗漱。 第104章 情知起104 第一百零四章 见苏云华根本不鸟自己,谢云珈感觉自讨没趣。刚想在说什么,却瞥见一边的叶妙心脸上那明明白白的嘲笑之情。 她一愣，随即气急败坏，“你笑什么？你今天也真是大出风头呢。我真没想到，我们组合居然还有你这么一朵交际花。” 叶妙心脸色一变，“你说谁是交际花？” “谁答应就说谁。”谢云珈轻蔑地乜斜着她，“居然有人第一次见面就做到那种程度，我今天算是大开眼界，都是拜你所赐哦。” “关你屁事！”叶妙心瞪着她,忽又冷笑，“反正总比某些人强，某些人唱歌也不行,跳舞也不行，出去应酬也不会,还占着个队长的位置,这就叫占着茅坑不拉屎。” 谢云珈嗤道：“你倒是想当队长,可惜你没那个能耐。” 叶妙心嘴毒，“切,少来了,要什么能耐，年纪最老就能当队长了呗，比如说你。” “你！”谢云珈气坏了，口不择言，“叶妙心，你以为你是个什么好东西！瞧瞧你对老男人那个谄媚的贱样，恨不得马上认干爹做你的金主吧？呸！主动想卖有个屁用！可惜人家看不上你，人家看上的是苏云华！” 叶妙心乍一听“谄媚”“贱样”“干爹”“卖”等字眼，肝儿都炸了，上来就要抓谢云珈的头发，用指甲掐她的脸皮。 谢云珈也不示弱，立刻回击，两人瞬间就战在了一起。 “哎哎哎！别、你们别这样！”陈思琪离得近，站起来想阻止，却束手无策。 已经走到房间门口的苏云华和李潇潇听见响动，跑了回来，三个人合力将厮打中的两个女孩分开。 两人看不顺眼对方很久，这次终于有机会一战，又怎么会善罢甘休，依旧张牙舞爪地冲着对方挥舞。 “别吵了。”苏云华有些心烦，这两人三天两头言语上就会有些带刺，这次吵架又提到了自己，让人感觉非常不快。而且她们打架还尽往对方脸上明显的地方招呼，要是把脸真的抓坏了，还怎么出镜？心肠也忒狠了。 叶妙心愤愤地说：“我忍她很久了。” “我才忍你很久了！”谢云珈披头散发地哭叫，她有一撮头发被拽了下来，疼得眼睛都红了。 叶妙心也没好到哪里去，脖子上被抓了一道口子，所幸脸躲了过去。 苏云华没耐烦心听两人继续吵，示意陈思琪把谢云珈扶进房间，她则与李潇潇把叶妙心拉回房间。 叶妙心气呼呼地说：“苏云华，难道你不觉得谢云珈这个人很烦吗？每次有什么坏事就她跑得最快，有什么好事又是她借着队长的名义抢得最多。住过来之后从来没有打扫过集体空间，用了厨房也不擦干净……” 苏云华揉了揉额头，“算了，她就这样你又不是不知道，不理她就是了。” “可是她今天说我说得太过分了！”叶妙心说着说着，语气里有些哽咽，“那种难听的话她怎么能讲出口？我会交际难道是我的错吗？我家在乡下地方，我如果不努力，怎么可能走出来？难道等着天上掉馅饼吗？公司也不是养闲人的，现在不努力一点，多认识一些人脉，将来合约到期以后，又该怎么办呢？我知道娱乐圈根本没那么好混，如果不能靠实力走红，就一定要多积累人脉……” 她好似有些失神，喋喋不休地说着。 苏云华和李潇潇听着，不知道该怎么劝她好。 叶妙心语气一变，直勾勾盯着苏云华，“我知道，你们是不是也不喜欢我今天的表现？你们也觉得我是在讨好那个老男人？你们肯定瞧不起我！” 苏云华一脸郁闷，好好的，干嘛又把气乱撒？ 李潇潇连忙打圆场，“没有的事，你怎么会这么想呢？” 苏云华叹口气，“你想多了。今天也累了，好好休息吧，明天还有活动呢。” 没有再多解释，她和李潇潇走出了房间，只剩叶妙心一个人还在那里呼呼喘气。 “云华，我能到你房间里坐坐吗？”李潇潇问。 苏云华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立刻答应了，“好啊。” 她的房间以浅色调为主，布置得温馨怡人，书桌上有一盘新鲜的水果，淡淡的果香充满了整个屋子，闻之令人心旷神怡。 “好香啊，感觉精神一震，一点都不疲倦了呢！”李潇潇快步走过去，拿起了一颗又红又大的苹果，随手抛了抛。 苏云华笑笑，走进了洗手间，“我换个衣服啊，你随便坐，水果随便吃。” “嗯。”两个人很熟悉了，李潇潇也没有客气，张嘴咬了一大口苹果，满口留香，她嘴里含着苹果就连忙称赞：“好好次！” 过了一会儿，苏云华走了出来，身上已经换了舒适的家居服，她也走过去拿起一个鸭梨啃了起来，两个人并排坐在凳子上，你看我我看你地吃水果，相视一笑。 “怎么，你有心事吗？”苏云华瞧了出来。 李潇潇将果核扔进垃圾桶里，擦了擦手，叹口气，“还不是我弟弟，越来越不像话了，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他还在逃课？”苏云华之前听李潇潇提过她那个不争气的弟弟。 “逃课都算了，他上一周和几个社会上的朋友跑到外地去呆了几天！害得我爸妈和奶奶找了他好久，都报警了！他们知道我工作忙，所以都瞒着我。”李潇潇说到这个弟弟就恨得牙帮子疼。 苏云华急忙问：“那他回来了吗？” 李潇潇重重点头，“前几天总算回来了！可是回来的时候就像个捡破烂的一样，好几天没洗澡，衣服也脏乱得不像话！而且他的脾气和胆子都大了不少，竟然说不想上学，要去打工，气得我爸妈把他锁在了家里，就怕他再跑出去！” 苏云华惊讶，“怎么会这样，他还没满十五岁吧，怎么能不上学呢？打工又有哪里会要他？” 李潇潇摇头，“他才不是真的想打工，他就是不想上学，想去外面鬼混！……怎么办呢，打也打不听，骂也没有用……我奶奶最疼的就是他，小时候把他当眼睛珠子一样爱护，从小爸妈就说将来我们家里的一切都要留给弟弟……可是他还是这样不争气……” 苏云华从没接触过这种熊孩子，也提不出什么好建议，只能听着李潇潇的故事，跟她一起长吁短叹。 …… girls红起来之后，广告代言也接了不少，这段时间主要拍摄的是一家乳制品的vcr。 当于姐得知谢云珈和叶妙心打了一架，并且两人都有不同程度的轻微挂彩之后，把她们叫到公司里，当着很多员工的面，狠狠地骂了一顿。 叶妙心很快就服软了，于姐长于姐短，飞速承认了自己的错误，还主动去向谢云珈道歉。倒显得谢云珈特别不识趣。 谢云珈咬紧牙关不肯与叶妙心和好，于姐只好关上办公室的门，与她又长谈了一番。 也不知于姐说了什么，总之，出门后，谢云珈的眼圈红红的，终于对叶妙心说了一句对不起。 到达那个叫做“甜果奶”的牛奶广告拍摄场地，在化妆间里，于姐看着两人脖子上的抓痕，再一次摇头叹气，让化妆师给两人的脖子涂上厚厚的遮瑕膏，免得被人看出来。 叶妙心的标志发型是双马尾，脖子全部都要露出来，而且她被谢云珈抓的伤口正好是在侧颈，非常明显，因此化好妆之后，她脖子上的粉厚得就像戴了个项圈…… 这姑娘也算是能屈能伸的典范了，见着谢云珈，脸上的神情一丝没变，仿佛那晚上打架的参与者不是自己一般。 谢云珈伤在后颈，头发披下来就什么也看不见了，但她依旧蹙着柳眉，表达自己的不快。 苏云华出门前就什么都准备好了，所以最先换好衣服，妆也完成了，正坐在一旁休息，却被经纪人叫到了一个角落。 “于姐，什么事？”苏云华不明所以。 于姐笑着帮她整理了一下马尾辫，亲昵地说：“你这皮肤真是太好了。一群小姑娘，就你脸最白嫩最有光泽。” 苏云华知道她是在酝酿着将要说的话，也没急着追问，只道：“也没有了，其实大家都差不多的，于姐你保养得也很好啊。” “哪里啊，天天忙东忙西跑这跑那日晒雨淋的，都变粗糙了。”于姐摸了摸自己的脸。经纪人这份活也挺累的，跟在艺人身边组织事务，还要去谈活动跑资源拉赞助，“只希望你们赶紧红起来，我也有时间好好休息一下。” 苏云华点点头，“嗯，我们会努力的！” “好孩子。”于姐笑笑，“这周末有个饭局，你跟我一起去。” 苏云华心下警惕，“是什么饭局啊？” 于姐轻描淡写道：“上次见面那个张董呢，还记得吗？他决定投资我们公司拍摄一部偶像剧，想让你做主角，所以让你去见见面。” 苏云华微微蹙起了眉头，“只有我去？那她们几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