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唯利是图的嫂子 “兄弟，你要这么说就是你的不对了，你算算，从你上学到给爸看病，这一遭遭一件件花了多少钱你算过没，都二十好几的人了，咋那没长心呢！” 东北某户农家的院子里，一个二十六七岁年纪，长得挺漂亮的女人双手叉着腰，对着一个年轻小伙子指指点点，旁边站着一个三十岁上下的男人，是她的老公。 王森的额头被嫂子使劲戳了几下，下意识的往旁边一躲，嫂子更生气了，啪的把一张小学生作业纸往桌子上一拍，“今天这家我是分定了，凭啥让我们俩累死累活的给你赚钱，让你在外逍遥，爸看病拉了一屁股饥荒，你个当儿子的不还，难道还让我张美丽这外姓人来还？我该你王家的还是欠你王家的！” “喂，咋说话呢！”王森的大哥听媳妇说着难听话，脸上有些挂不住了，悄悄捅了她一下，他媳妇把脸一甩，柳眉倒立，三角眼圆睁，吓得王森他大哥一缩脖子，不敢出声了。 “你看好了，这院房我们分文不要，爸生病住院欠的四十万饥荒你还，妈我们帮你养活，分给爹妈的地我和你哥帮种着，你说行就签个字，不行就土豆搬家滚蛋，这家里不养窝囊废！” 王森低下头，看看嘴唇薄薄，正往外喷火的嫂子，脚在地上磨蹭着，未烧化的纸钱飘到他的脚下，被一点点的碾碎。 “行，不就四十万么，我还。”王森一咬牙，从毕业到现在他还没被别人这样指着鼻子骂。 王森咬破手指，用血在纸上签下名字，撕成两半，“嫂子，今天咱们把话撂在这，你不仁也别怪我不义，将来若我得势，你要是想从我这占上一分一毫便宜，你就不是爹生娘养的！” “和我叫号是不？”张美丽冷笑一声，伸出手指来戳王森的脑门，王森一下躲过，张美丽讪讪的收回手指，吐了口唾沫，“好，姓王的，今天咱们就把话挑明了，将来我要是腆脸朝要你一分钱，我是王八犊子。” “不过话又说回来，就你小子，一辈子看不着后脑勺的玩意儿（东北方言，指人没有大出息），你要是能有钱，王八盖子都能翻个个！” “妈，走！”嫂子冲身后的婆婆瞪了一眼，王森的母亲面对两个儿子的战争无能为力，只能抹抹眼泪，满含深意的看了王森一眼，跟在嫂子身后离开了。 冷风吹来，王森热血贲张的脑袋终于凉了下来，拿着那半截作业纸，一个字一个字的看，上面写的清清楚楚，父亲从生病住院到去世发丧总共欠了四十多万的外债，这些都要他来还。 时间是一年内。 拿什么还呢？ 王森大学毕业没几年，身无长物，所恃的唯有一脑子知识，父亲在世时家里有良田二十亩，种点瓜果土豆拿出去卖，生活尚且可以，可父亲这一病，花光了全部积蓄，又欠下这么多债务。 哥哥十五岁初中毕业就回家当了农民，帮着父亲操持家业，可自从娶了这个嫂子之后，活生生被嫂子管成了气管炎。嫂子性格泼辣，做事说一不二，当家当得那叫一个硬，父亲在世时尚且收敛一些，这下父亲去世了，嫂子立刻做主把债务都推给了王森，自己独占了父母的土地和宅院，只给王森留下了这院子。 王森环视这院房，东家无邻西家无靠，坐北朝南，紧靠屯边，房后便是一座石头SD院篱笆墙外是一个臭水坑，常年不干，不时有人扔进死猫死狗，臭味熏天。 也正是因为这个烂泥坑，原先的房主才会把这院房子卖给王森一家，现在好了，这股臭味只有王森一人独享了。 按照房本上的数据，这院房占地总共是六分，也就是六百平方米（东北采用大亩制，一亩=1000平方米），另外篱笆墙外的臭水坑是八分地，也就是八百平方米。 六分旱田，三分烂泥坑，还有三间瓦房一间仓房外带一个敞篷牲口圈，这就是王森现在拥有的全部家当。 院子里还残留着父亲葬礼时扔下的纸钱纸灰，两道车辙从房檐一直延伸到大门口，从破旧的木头门穿出去，轧上了村村通的水泥路面。 哥哥把家里的拖拉机也开走了。 王森坐在墙头，看着东墙外的烂泥坑，里面咕嘟嘟的冒着气泡，一只死鸭子半沉在烂泥里，鸭毛翻飞，一股恶臭直冲鼻子。 王森跳下院墙，走到烂泥坑前，撅了节树枝，将死鸭子的尸体挑出来扔在一边，就在这个时候，眼前有什么东西一闪。 被死鸭子压着的烂泥坑里似乎有什么东西。 王森顾不得腥臭，撸起袖子去掏，摸到一个小瓷瓶，有拇指大小，通体半透，在阳光下折射光芒。 是个黄色的小瓷瓶。 “这是谁家扔的古董啊！”王森一股脑的抓起来，顺手扔进了放在墙头的水盆里，兴许还能卖几个钱。 王森一想起那四十万的债务，脑瓜仁都疼。 家里还有剩饭，他对付了一口，在吃完晚饭的时候，王森狠下了决心，不就是四十万么，我就是豁出去这两年玩了命，也要把钱还上！ 让嫂子见识见识，什么叫狗眼看人低！ 硬气话谁都会说，可硬气事未必人人都做得出来。在这个时候，知识、阅历就是摆脱困境最好的老师。 王森蹲在院子里挖了三个坑，怪不得这个房子的原主人会那么便宜的把房子卖掉，原来这院子里的土质是最差的那种白沙土，上边一层沙子，地下就是黄土，和东北富饶的黑土半点不搭边。 院子里长的茄子都比别人家的小一圈。 “唉！”王森叹了口气，数数身上还有一百多块的零钱，想着明天去县里买几十只鹅苗，把烂泥坑清理一下，养鹅。 他顺手把墙头的半盆水倒在一棵茄子秧上，就回屋睡觉去了。 第二天早晨醒来，他觉得那烂泥坑恶臭的味道似乎淡了一些，空气中隐隐飘散着一股清香。 哪里来的味道呢？ 王森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寻找味道的来源，最终目光落在一棵茄子秧上。 昨天还刚开花的茄子秧，现在已然果实累累，最长的茄子足有手臂长，紫得发黑，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香正从茄子秧上缓缓飘来。 那个小瓶子还泡在半盆水中，散发着幽幽的光芒。 第2章 黄色玉瓶 难道是这个小瓶子的奥妙？ 王森不敢大意，急忙将小瓶子捡起来，细细的擦了一遍，瓶身擦拭过后露出本来颜色，晶莹剔透，仿佛用某种珍贵的玉材雕刻而成。 就在这个时候，从瓶口缓缓流出一滴红色的液体，王森急忙将这滴液体滴到一棵玉米苗的根部，随着红光一闪，玉米苗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拔了下节，叶子舒展开来。 王森就这样半蹲在地上，眼睁睁的看着那玉米苗迎风便长，耳边甚至能听到拔节发出的咔咔声，不到一个小时，玉米苗已经长出九片叶，小小的玉米棒已然成型！ “这么快！”王森惊讶不已。 王森跳过篱笆墙，手持耙子收拾烂泥坑，每隔几分钟就往院子里看一眼，每次看，这玉米苗都有不一样的变化。 等到他把烂泥坑上的杂物都清理干净，摊开暴晒的时候，玉米苗已经长到了三米多，堪堪与房檐平齐。 硕大的玉米棒子比他的手臂都粗，撕开外面的叶子，细细查看玉米粒的成熟程度，颗颗饱满，粒粒金黄，仿佛金子铸成一般，让王森欣喜不已。 就在玉米完全成熟的那一刻，从远方飞来一群蝗虫，落在玉米苗上一顿猛啃，眨眼间就把玉米啃的干干净净，就剩下一个光杆，看得王森十分恼火。 “该死的！”他翻箱倒柜的找出一瓶氧化乐果，正要给这帮好吃懒做的蝗虫一点教训的时候，发现茄子那边也有动静。 一大群钻心虫正抱着大茄子猛啃，沙沙的咀嚼声离的老远就能听到。 “太过分了！”王森一怒之下挥动喷雾器，给这帮小馋虫们洗了个药澡，虫子们最怕农药，立刻四散奔逃，眨眼间溜得无影无踪。 王森看着那被啃得残缺不全的茄子，欲哭无泪。 沾了氧化乐果的茄子是不能吃了，还好顶尖上还有一个巴掌长的幸免于难，王森不敢大意，急忙摘下来。 今天中午做酱茄子吧！ 蒜茄子做法很简单，把茄子一切两半，放在笼屉上蒸熟，开锅后用手撕成一条条的，蘸上东北大酱和蒜汁，味道好极了。 王森怕中毒，还特意把茄子皮削掉了，茄子皮掉在地上，不知从哪里冒出一群蚂蚁，麻利的抬着茄子皮当午餐了。 “有农药！”王森提醒蚂蚁一句，不过蚂蚁要是能听得懂他的话，那可真是要吓死人了。 开锅的瞬间，一股香味直冲脑门，王森的大脑登时短路，什么味儿？这么香！ 王森差点把舌头都吃了，这蒜茄子太香了，入口即化，一股清香在脑海中炸开，仿佛大夏天一股凉凉的冰水从头浇到脚脖子，全身三万六千个毛孔无一不舒畅。 这才是美食的味道！ “咋这香？”正在田里务农的乡亲们被风中传送来的一股香味吸引了，很快有精明的主妇判断出这是蒜茄子的味道，这玩意不过是家里的常见菜品了，可是能香到这个地步，还真是从未领教过。 “指定是二胖子媳妇做的，全屯子数她做饭最好吃了。” 大家继续干活，可心里都惦记着那股子香味，很快有人扔下锄头往家撩，不行了，饿的不行不行的了，得先整两口垫吧垫吧。 “喂，家里的，你说这蒜茄子能有这味儿么？”戴着遮阳帽，拄着锄头的二胖子媳妇挠挠头，问老公，老公嘿嘿一笑，“你看，全屯子数你做饭最好吃，连你都做不出这味，那肯定是增香剂勾兑的。” “必须的，这就是搁增香剂整出来的。”二胖子媳妇想到这里，咧嘴一笑，对自己的厨艺仍然很有信心。 王森吃完了茄子，发现掉在桌子上的残渣也被蚂蚁们搬走了，不由得一笑，东西好吃，不管人还是动物，都喜欢。 他把小黄玉瓶贴身收好，这玩意可是宝物，不敢给弄丢了。 拖拉机被哥哥开走了，家里就剩一台破自行车，他骑着自行车直奔县里，希望能敢在天黑前买几十个鹅苗回来。 若是在以前，王森断然不会这般勤快，他会找借口说一天走不了一个来回了，明天再去吧，可现在不一样，一想到嫂子那副嘴脸，还有那四十万的债务，他就觉得心里憋得慌，恨不得把一个人撕成两半去干活。 从屯子到县城不过八公里的路程，王森心急，加上吃了蒜茄子，不知哪来的那么大力量，一口气直接骑到县城，都没歇气。 鹅苗涨价了。 现在是六月初，正是东北农村买雏鸡的时候，商家也水涨船高，原本一只六七块钱的鹅苗，现在已经涨到十五块一只。 贵总的有个理由吧，可这些卖家还挺有脾气，不能说贵，要是说半个贵字，当场扭过脸去，嫌贵吧，爱哪哪凉快去，不卖你！ 王森好话说了半箩筐，费尽唇舌，终于以十四块钱一只的价格买了八个，卖家见他会说话，一高兴，随手赠送了一对飞鸭鸭苗。 飞鸭比一般的鸭子长得快，肉多，所以大家都喜欢养。 可这种鸭子会飞，飞翔能力比较强，有一年秋天屯子里的几只飞鸭看到天上飞过的大雁，竟然拍着翅膀跟着飞走了，从那以后家家都怕这养大的鸭子跟大雁跑了，于是就都把翎羽剪短了，这样鸭子就飞不起来了。 王森觉得这样很不人道，不，是很不鸭道。 十个小家伙装在纸箱里，叽叽喳喳的叫了一路，王森赶在天黑前到了家，将这些小东西放在仓房里，又切了一些草，拌上苞米面和土霉素，当做它们的晚饭。 第二天天不亮的时候，王森就爬了起来，从口袋里掏出黄色小瓶，眼睁睁的盯着那黄色小瓶的瓶口。 当第一缕阳光照在脸上的时候，小瓶的瓶口缓缓流出一滴液体，是绿色的。 “怎么是绿色的？”王森不由得挠头，昨天是红色的，今天变成绿色的了，或许这小瓶子远比自己想象的要复杂！ 王森这回作了周密的部署，将绿色液体滴在园子里的一颗西红柿苗上，他倒是想看看，这绿色的液体能给植物带来怎样的变化。 同时他打开笔记本，把昨天及今天的小瓶子液体产生的时间及给植物带来的变化都记录下来。 王森就这么蹲在西红柿苗前蹲了一天，可是，西红柿苗仍旧没有任何变化。 奇了怪了！ 第3章 培育珍稀品种 一直到晚上掌灯时分，这西红柿苗仍然不见任何变化，王森不由得挠头，难道这绿色液体对植物没有作用，只有红色的液体有作用？ 可这小瓶子还能不能产出红色液体也是个未知数了。 王森睡不着了。 借着月色，他拿着手电筒，对准西红柿苗仔细观察变化。 可观察的结果就是瞎子点灯白费蜡，西红柿苗依旧挺拔，没有任何的变化。 王森的眼睛转了一圈，想起那四十万债务，再看看这一株毫无变化的西红柿苗，他真有一种把它拔了的冲动。 他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等到醒来的时候天光已经大亮，自己就这么趴在地上睡了一夜。 王森一个激灵从地上跳起来，首先想到的就是查看小瓶子。 黄色的小瓶里传来哗啦啦的声音，从里面倒出一滴红色的液体。 是了，小瓶子每天都会产生一滴液体，这一点不需要担心了，但每天会产生什么颜色的液体，以及这液体是否有用，就很难说了。 王森小心翼翼的将这滴液体滴在西红柿苗上，他现在有些怨恨这棵西红柿苗，浪费了自己足足两滴的液体。 小鸭子不知怎么的跳了出来，嘎嘎乱叫，跑到他身边钳他的衣服，翻译过来就是饿了，给我整点吃的，麻溜的别墨迹。 敢情这鸭子说话都是东北味儿。 王森把鸭子抓起来，去薅草，就在这个时候，那棵西红柿苗疯长起来。 等到王森把这些嘎嘎乱叫的小家伙们伺候消停了，他马上跑到园子里去看西红柿苗，此时的西红柿苗已经不能称之为“苗”了，几乎可以称作是树了。 西红柿主干足有手臂粗，高度长到了两米多，上面密密麻麻开满了白色的小花，一股西红柿特有的味道扑面而来，呛得人直咳嗽。 “一个，两个，三个……”王森仰起头，想看看这一棵西红柿能结多少，可十分钟后他放弃了自己这个愚蠢的念头，太多了，根本查不过来。 西红柿苗的疯长早在王森的意料之内，但他没想到这小小一滴的红色液体竟然能让小苗长得那么高，那么现在他关心的并不是这个。 他还是惦记绿色液体到底给这株西红柿苗产生了什么效果。 按照这株西红柿的生长和成熟速度来看，只要再等两个小时，第一批西红柿就会完全成熟，到时候答案自然会揭晓。 王森等的抓心挠肝。 终于，两个小时后，最先开花的西红柿外皮开始泛红，一肉眼看得见的速度遍布果实全身，一股淡淡的香气扑面而来，王森不由得提鼻子深吸一口气，有点像瓜果的清香。 他小心翼翼的摘下一个，这才发现西红柿果实的颜色有些不一样。 一般的西红柿都是单色，要么是通体红色，或者通体黄色，但是这种五彩缤纷的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西红柿果实的全身有一条条的红色条纹，条纹中间间或紫色、黄色或绿色，好似彩虹一般，十分漂亮。 再看其他的西红柿，也都是这样，色彩缤纷，艳丽无比。 王森掰了一小块，放在嘴里，嗯，好吃，嗯又面又沙，嗯，甜，真甜！ 不对劲，这西红柿怎么是甜的？ 王森怕自己舌头出了问题，连忙再尝一口，这回确定了，没错，甜的西红柿，和有点像香瓜的那种甜，却又夹杂着西红柿的鲜，这味道已经让他的喉咙整个化掉了！ 真是奇迹，奇迹啊，甜口西红柿，天啊，难道我创造了一个新的物种吗？ 王森高兴的都要跳起来了。 许多黑色的小点在西红柿上爬来爬去，蚂蚁们围着果实打转转，看样子也想来分一杯羹。 虫害是个大问题。 这年头农药用量太多，虫子都产生了耐药性，生命力极为顽强，对付耐药性更强的虫子只有使用毒性更大的农药，结果这些残留的农药又被人吃到肚子里，这样一来吃饭都等于慢性自杀了。 王森眼珠瞪着落在大门口的一群蝗虫，这些家伙昨天吃得油嘴，今天又来凑热闹了。 不过那株玉米已经被他们啃成了茬，再也没有玉米结出来了，而西红柿又有一股子怪味道，一般的虫子都厌恶那股味道，所以王森今天是可以安心了。 “过来啊，过来，请你们吃好吃的！”王森冲那群蝗虫挑衅。 “过来一个灭一个！”王森挥舞着苍蝇拍，咬牙切齿，合上电源，开始向烂泥坑里放水。 他的目的就是将烂泥坑灌满，作为那十只鸭鹅的活动场地。 动物的天性很奇妙，小鹅从孵化出来都没有见过水，围着烂泥坑绕了两圈，竟然一个猛子扎进去，从好远的地方探出头来，欢快的拍打短短的翅膀，又是一个猛子。 两只鸭子拽呀拽的，东瞅瞅西望望，像是把这片烂泥坑当成了自己的领地。 水井足足抽了两个小时的水，才给烂泥坑灌了个底，烂泥坑有了水，不像以前那么臭了，现在又有鸭鹅在里面扑腾，倒有了那么点生气。 生活其实很简单，点点滴滴的变化，汇集到一起就是进步。 整个白天和夜晚，全村人都被一种淡淡的清香保卫者，大家却又说不上这究竟是什么味道，从哪里飘来的，只是闻起来很舒服。 王森早起第一件事就是查看小瓶子的状况，今天瓶子里流出的是红色液体。 王森把这滴液体毫不犹豫的倒在了西红柿“树”上，现在这棵西红柿已经长到三米多高，密密麻麻的结满了果实，足有六百来个。 相比普通西红柿一棵秧苗三四十颗的产量，这个数字已经顶天了。 王森摘下来一些，装在筐子里，今天他想去县城里试试运气。 骑着破自行车噶悠噶悠了一个钟头，终于到了县城，小小县城，没有大地方的严苛，十里八乡的老百姓们带着家里的特产，沿着一条街两侧铺开，就开始扯脖子吆喝起来。 没人管，也懒得管，县里的大官们也都到这里买菜，都是老百姓，你认识我我也认识你，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彼此见面打声招呼哈哈一笑。 王森把西红柿摆在一张纸壳箱上，旁边放着一沓环保塑料袋，这是他刚从旁边卖水果的大妈那里花五块钱买来的。 他吆喝了两声，却又张不开嘴，犹豫半天刚想吼两嗓子，抬头一看一个熟人走了过来，立马又把到嘴边的话给憋了回去。 抹不开面子啊！ 想想四十万债务，有动力没？ 王森给自己打气加油，赚钱有什么丢人的，舍了这张脸，来吧兄逮！ “西红柿咧！”王森终于吼出了他有生以来第一声吆喝！ “二十一个！” 就这一嗓子，买菜的卖菜都吓了一跳。 第4章 天价西红柿 “二十一个？”隔壁卖菜的大妈歪着脑袋，抠抠耳朵，没听错吧，这孩子是不是犯病了，二十块一个西红柿？ “小伙子大娘和你说，你这卖的太贵了，你看我这个……”大娘拿起自己摊子上一个又大又红的西红柿，“个大，熟透，就这样才三毛钱一斤，你这二十……没人买。” “一分钱一分货的。”王森对自己的产品很有信心。 还别说，王森这别出心裁的一嗓子引来不少人围观，大家看稀奇的看着那色彩缤纷的西红柿，还以为是新品种，有懂行的问是不是太空种子，王森笑着摇摇头，这是商业机密，不能说。 “你还别说，真是个味儿。”一个扛着锄头的老头拿起一个闻了闻，“便宜点呗？” 王森摆摆手，还是一句话，一分钱一分货，这个价格已经是最低价了。 “谁傻啊，二十块钱买个这！”老头见王森不肯让价，气呼呼的把西红柿往纸箱里一扔，走了。 围观的众人也纷纷散去，这西红柿确实闻着好，可大清早来买菜的都是精打细算会过日子的，谁愿意花二十块钱买个西红柿吃？回家不被老婆骂死才怪。 眼看得日上三竿，人群也纷纷散去，旁边卖菜的大妈已经准备收摊了。 她从电动三轮的工具箱里拿出一瓶药剂，喷在没有卖完的蔬菜水果上，扭头看了王森一眼，嘿嘿笑起来，“你啊，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这样吧，三毛钱一斤大娘包了，你抓紧回家该干点啥干点啥吧！” 王森仍是笑，不过这笑容里带了三分苦涩，三分无奈，怎么办呢，本想着这么好的西红柿还不得被疯抢，结果呢？ 疯是疯了，没人抢。 “得，等着烂在筐里吧！”大娘见王森不领她的好意，摇摇头，走了。 大娘话糙理不糙，没错，现在已经快正午了，如果再卖不出去的话，这些西红柿只有烂大街的份儿了。 王森把牙一咬，没办法，就这么干了吧！ “免费大赠送啦！” 王森扯脖子吆喝起来，比起刚才吼一嗓子脸都红的窘态，他现在倒是底气十足，我这可是白送的，白送的不要？切，我还不给你呢！ “白送啊？”一个肿眼泡的男人像耗子一样溜过来，抓起布口袋就往里装，看来也是个捡便宜捡惯了的主。 “每人送一个，不能多拿。”王森劈手将他多装的都给抠出来，这男人登时红了眼，“你不说白送么，多拿几个咋的了，要不然你这也是扔货。” “一人一个，别找不自在！”王森见这小子一脸赖皮相，就知道是个滚刀肉，无理搅三分的货色，当场给他甩了脸子。 这小子看看王森的个头和身板，悻悻的把多装的倒回去，拿了一个退到后面。 众人围上来，一人拿一个，有嘴馋的一捏两半，就往嘴里塞。 可这西红柿的汁液一入口，他就像被雷击了一样，木愣愣的半张着嘴，傻了。 “这，这西红柿味道，咋……”他咕噜一声将半个西红柿囫囵吞下去，伸手又来要，“太好吃了，再给我一个行不，就一个……” “好吃，好吃，多给几个成不……” 众人纷纷将到手的西红柿吃掉，吃完之后就不走了，眼巴巴的望着王森纸壳箱里的那些西红柿，伸着手来要，不给就围着不走。 “每人一个送完了，剩下的就得花钱买了。”王森护住纸壳箱，说道。 众人一听要花钱，轰的一声走了一大半，只剩下几个嘴馋的吃货，抠抠搜搜的掏钱，“五块钱一个成不，我五块钱一个我全包了！” “全包了，你都给我，兄弟留个电话呗，我是做餐馆的，以后还得多麻烦……”一个胖子挤到最前面，直接掏出五百块钱拍在地上，“够不？” 箱子里还有一百多个，如果就这个价格卖出去的话…… 王森犹豫一下，也罢，这也算没亏了本。 “好，都给你。”王森把纸箱递给那胖老板，胖老板手一抖，却从里面抽出一张，“兄弟，头次做生意吧，给我留个发财钱呗？” 说好的五百，怎么着要反悔不成？ 王森一看几个有意向的买家纷纷摇头离开，胖老板看看箱子，有看看王森，肉嘟嘟的胖脸抽动着，十分得意。 “好啊，玩一锤子买卖是不？只要你不后悔。”王森转怒一笑，接过钞票，转身就走。 “学着点，小子！”胖老板嘴都咧到后槽牙，小子，和我二彪子做买卖，你还嫩点！ 王森被胖老板无端摆了一道，心里却是压着一股火，本来今天盘算着这种西红柿能卖到二十块一个，两百个就是四千块，结果现在到手的只有四百块，想想四十万的债务，这如何能让他不恼火？ 王森愤怒的拍了下车把，忽然转念一想，那二彪子是开餐馆的，买回西红柿必然是做菜用，如果顾客吃了王森的西红柿后…… 嘿嘿嘿！ 王森嘿嘿一笑，加快了脚步。 西红柿树又成熟了许多，他忙活了一个钟头才把成熟的都摘下来，在院子里摞成了一座小山。 产量是有了，这销路却是个问题。 西红柿这东西不像水果，保存期太短，现在正是六月，天气热得很，就这么一堆堆在这，不到晚上就都得烂成一滩泥。 而且西红柿树上还有不少即将成熟的，如果等到明天早上…… 王森把心一横，干脆将这些西红柿都倒进了烂泥坑里。 王森晚饭吃的是西红柿，餐后水果也是西红柿，现在一打嗝都一股子清香味。 好东西不假，可没有这么个吃法啊！ 王森打着嗝，趴在桌子上，桌面上摆放着今天赚来的四百块钱。 他的脑子飞快的运转，首先菜市场小打小闹的方法是玩不转的，同行竞争压力大，同质产品价格过低，小市民消费水平有限，严格限制了产品利润。 只有将产品销往大城市和南方城市，才是破解赔本赚吆喝的唯一办法。 距离王森家里最近的大城市就是春城了，省会城市，人口六百万，再往北走是哈市，人口八百万，往南是奉天，人口一千万，如果能先把这三个省会城市拿下，产品的小路就不成问题了。 另外一个问题是，产品的产量问题。 小瓶每天只产生一滴液体，如果进行重点培育的话，就像现在的西红柿树，用了两滴液体，也就是耗费两天得到的产量大概是一千个，按照平均每天一千个的量计算，莫说三个省会城市，就是一个也完全满足不了。 在这种情况下，就要考虑走差异化销售的路线了。 许多人叫嚣着读书无用论，而在关键时刻，能派上用场的，唯有知识和经验。 分析完优劣，王森认为首先要解决的就是产品运输问题，市面上一辆五菱宏光的价钱在三万左右，而他现在距离三万块还有两万玖仟六百块的差距。 要不借钱买个车？ 有道是救急不救穷，现在王森背着四十万的债务，谁还敢把钱借给他？ 王森苦恼的抓抓头发，把钱收起来，再难不过没饭吃，睡觉！ 第二天早晨，王森刚刚推着车子来到菜市场，立刻就被眼前的一幕震惊了！ 第5章 供货商争夺战 人群轰的一声把他围上了，有几个个头矮的跳着脚往里窜，举着钱往他手里塞，王森乐不可支的收钱卖西红柿，一箱子的西红柿眨眼间就卖光了。 “昨天我小孙子吃了你的西红柿，吵着要吃，今天这不非买不可了……”一个老汉含笑看着小孙子啃西红柿，脸上的肉忍不住跳了下，二十块钱一个，这一口下去还不得个四五块啊！ “你这卖的太贵了，以后便宜点，老娘我都包了！”一个胖大妈说道。 “你包了？”冷冷一声话语传来，王森抬头一看，是二彪子。 “兄弟来啦！给我整三十斤，痛快的！”说着从皮包里数出十张红票子递给王森，王森看了他一眼，没去接。 “怎么着还赌气呢？我和你说，那是试试你做生意有没有诚意，咱不是还要长久合作的么，给你补上！”说着又拿出两张红票子递给王森，“再多给你一张，小本生意不容易。” “没货了。”王森摊摊手，表示很无奈。 “咋的，和我叫板是不？不就买你几个破柿子么，你还狂上了，我告诉你，别给脸不要脸！”二彪子见王森不给面子，登时翻脸，一把抽回钞票，抬脚就来踹摊子，王森往后一躲，险些没被他踹着。 “二彪子这条街上没人管你了是不？”说话间走过一个国字脸男人，二彪子一看，脸腾地变了色，“我说李永民，十处打锣九处有你，我在这和小兄弟谈生意你来凑哪门子热闹，哪凉快哪呆着去！” 李永民伸手把王森搀起来，还帮他拍拍身上的土，冲二彪子一笑，“你跟别人耍横，行，你牛逼，但我告诉你，老子不吃你那一套！” “兄弟，没伤着吧，伤着也好办，讹他。”这李永民看来也不是个善茬。 二彪子一听这话，蔫了。 “你昨天弄了个西红柿炒鸡蛋，听说卖的挺火的？”李永民见他不吱声，冷冷一笑，“霍！这一大清早，你家门口排队的都站到我店里了。” 二彪子这回真不敢吱声了。 “因为他用了我的西红柿。”王森看出这李永民和二彪子明里暗里憋着劲较劲，笑道，“可惜，我今天的西红柿卖没了。” “兄弟，老哥我也是开饭店的，你有多少西红柿以后老哥我包了，你卖多少一斤？” “二十一个。”王森报出底价，李永民倒忍不住吸了口凉气，乖乖的，够黑啊！你厉害，我服了！ 不过李永民是场面人，丢啥也不能丢了面子，他大手一挥，好，二十一个是不，拿下了！ “就这个价，我全包了！”李永民一拍巴掌，“你家里现在有多少，我马上派车去拉。” “还有一千多吧！”王森含笑说道，把个二彪子气得一蹦多高，登时冲上前来，“你不说你家里没有了吗？” “我想有就有，想没有就没有。”王森把手一摊，“离我远点，别碰我，当心我讹你。” “这，这TM的，你，你……无耻！”一贯脏话不离口的二彪子，今天也被人逼的说出无耻这么文雅的词儿了。 “好嘞，就这么定了！”李永民心中暗爽，二彪子，小兔崽子，不是和我唱对台戏么？你乃乃的，我开餐馆你也开，我做啥菜你也做，还挖走我的大厨抢走我的服务员，此仇不报非君子！ 二彪子坐在马路牙子上，看着王森和李永民勾肩搭背，狼狈为奸，想想家里排队排到大街上等着吃这道菜的顾客，气得直哼哼，嘴上滋溜溜起了一溜的大泡。 二彪子抓起半截砖头，狠狠地扔了过去。 俩王八犊子！ 王森不想让李永民知道他的秘密，所以和他谈了个条件，由他出车，王森每天开车给他送货，李永民也不傻，我家里还有一辆五菱宏光，八成新的，作价一万五给你，钱就从西红柿款里面扣，成不？ “有本没？”李永民问道。 “C本。”王森庆幸自己上学时考了个驾照。 这个结果是皆大欢喜的，李永民办事利索，谈妥了就和王森去车管所过户，不到中午的时候，车就完全落到了王森的名下。 王森看着这辆五菱宏光，心里激动不已。 李永民提出要请王森吃饭，王森摆摆手，我得马上给你送货啊！ 王森开着车回到家，将熟透的西红柿都摘下来装车，装了满满一车，这才给李永民送过去。 而这一车的西红柿，就足以抵扣这辆二手车了。 王森心中暗爽，这年头做买卖，就三点：新、奇、特，有了这三样，不愁不赚钱。 李永民二话不说，接货，打包，送上了另外一辆车。 “这是？”王森一愣。 “兄弟，”李永民地给王森一支红梅烟，“你的西红柿够味，好看，有噱头。但就是太贵，我这小店也消费不起，不过我在市里有个店，那里人群消费高，所以我都送到市里店铺去销售的。” “那敢问老哥，准备买多少钱一个？”王森问道，他马上意识到所言不妥，这是人家的商业机密，怎会轻易透露给我？ “这么和你说吧，你这西红柿，顶级的，出口到外国都没问题。”李永民掂量着一个西红柿，笑着说道，“西红柿炒土鸡蛋，98一盘。” 王森真是大开了眼界，果真强中自有强中手，黑心更比黑心黑啊！ 西红柿树从结果到落架维持了一个礼拜，在这一个礼拜里，王森向李永民送了三次货，净赚三万块和一辆车。 至于李永民从中赚了多少，王森没有打听，不过从他每次点钱的豪爽和要货的急切程度来看，利润相当可观。 可是到现在为止，小瓶再也没有产出绿色液体，接连这一周产出的都是红色液体，只有催化的功效，却没办法产生变异。 王森也试着将西红柿留籽，用红色液体催化，可成长出来的西红柿味道与一般的西红柿味道别无二致。 也就是说这种西红柿的性状是无法遗传的。 即便现在产生了绿色液体，王森也不敢保证变异后西红柿的口味能与现在的相同。 王森委婉的向李永民解释，说自家的蔬菜大棚被猪拱了，秧苗全毁，李永民反倒安慰他一番，还提出给王森重盖大棚，王森急忙拒绝。 “以后有什么好货尽管送过来，老哥绝不会亏了你的！”李永民信誓旦旦的拉拢这个奇特的供货商。 王森满口应下，手中攥着黄色小瓶，看着满园的西红柿，一筹莫展。 忽然，一株小草引起了他的注意。 第6章 天然除蝇草 此时六月天，苍蝇到处飞，蚊虫嗡嗡叫，蚂蚁满地跑，到处都是虫子，可就在紧贴着已经枯死的西红柿树根部，生出一株小草，个头不高，长长的叶子，与田地里的杂草水稗草很相像。 这株草散发着一种淡淡的清香，很像西红柿掰开之后那一瞬间的清爽气息，王森忍不住闻了闻，沁人心脾，让他整个人顿时精神很多。 更奇特的是，这株小草的旁边找不到一丁点的蚊蝇虫子，蚂蚁们都绕得远远的，苍蝇什么的更是不敢靠前。 王森抓了一只蚂蚁扔在这株小草的旁边，那蚂蚁一落地就疯了似的往出逃，王森不由得对这株小草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看来这个小东西产生了变异，可以防蚊虫……”王森最近饱受蚊虫困扰，尤其一到晚上的时候蚊子嗡嗡叫，像轰炸机似的一波喂饱了又来一波，整个人早晨起来浑身大包。 他找了个铲子，将小草连根挖起，装在一个用1.5L饮料瓶改装的临时花盆里。 小草刚刚放进屋子没多长时间，王森就看到原本在屋子里张牙舞爪的苍鹰嗡嗡叫着往外逃，眨眼间就跑的无影无踪。 墙缝里的蚂蚁更是扶老携幼，排成一队队搬家，克星来了，这里不能呆了。 如果蚂蚁能和王森对话，谈话内容应该极不友好。 晚上的时候王森故意将门窗大开，外面的蚊子感应到王森的血脉气息，大喜过望，今晚可以好好饱餐一顿了。 可蚊子们飞进屋子里就被一股奇特的清香味道冲得翻了几个跟头，马上逃之夭夭，再也不敢往前一步。 王森难得的安安稳稳睡了一晚，早晨起来检查一下胳膊，一个包也没有。 看来这株小草的除虫能力当真了得，至于小草散发的奇特清香对人体是否有害就不得而知了。 王森暗爽之余，猛然一拍脑壳，商机，商机啊！ 想想看，一到夏天，蚊虫无处不在，家家户户都要买苍蝇拍、电蚊拍、蚊帐、窗纱、蚊香、除虫剂……这么多的开支，就是为了防备苍蝇蚊子，而现在只要在家里摆一盆这种小草，以上的开支通通可以省略。 王森兴奋的抱着这盆小草，梦想着小草变成无数的钞票，正在向他飞过来…… 不过有一个问题，这株小草是如何繁殖的？靠种子吗？ 王森拿定主意，将小黄瓶拿出来，今天仍是红色液体，他尽数倒在这株小草上，很快小草有了反应，开始茁壮成长，开花，抽穗，很快就成熟了。 王森将成熟的种子一粒粒的清理出来，这小草的变异程度不小，连种子都变异成了芝麻粒的形状。 第二天王森又把当天产出的红色溶液倒在小草的种子上，结果长出来的小草与普通的水稗草别无二致，毫无味道，而且引来了一群苍蝇蚊子。 这让王森很是挠头，如果不能解决繁殖问题，那么这株小草必定和西红柿树一样，成为绝唱。 王森急忙用手机查询植物的繁殖方法，找了几十页的内容之后，一篇学术论文引起了他的兴趣。 是关于植物的无性繁殖的，其中提到了一种很常见的方法：压条扦插法。 说起来很简单，就是将植物的茎经过处理后埋在土下，茎会随着环境的变化生长出根系，待根系完全长成，就可以与母体分离，成为新的独立个体。 王森如获至宝，小心翼翼的按着论文里的方法，从那株小草上找了一节侧根，处理了下，他兴奋的搓搓手，希望能起到好效果。 很快，被压条处理的小草侧枝开始生根，天亮的时候已经成为独立的一株，王森将这株新草移栽到另一个盆里，将剩下所有活着的枝杈全部进行压条处理。 让王森始料未及的是，压条后成活了十三棵，结果有十棵苗没有发生变异，不但没有散发出清香的味道，反而惹来了不少的虫子。 现在他手里只有三株能够驱虫的小草。 看来这绿色液体浇灌后产生的变异性状很不稳定，存在较大的失败率。 王森在等，等待黎明的来临，黎明了就有红色催化液了，他就可以使用红色催化液对这三株小草进行催化，继续压条处理，获得更多的变异驱虫草。 门口传来了脚步声。 王森急忙将这三盆草放好，门已经开了。 进屋的不是别人，正是大嫂，张美丽。 “小日子过得不错啊！”张美丽身后还跟着侄子王远，王远嘴里叼着棒棒糖，跳上炕自己摆弄花花草草去了。 “有事说，没事出去。”王森冷冰冰的说道。 “听说你小子发财了，还买了辆车？”张美丽话里有话，“搁哪弄的钱？” “你管我搁哪弄的钱，我就是偷的抢的与你球不相干。”王森冷笑一声，您老人家管天管地，还管我哪里赚的钱？ 你当自己是世界警察呢，管的面够宽的！ “我和你说，你小子注意点，要是手脚不老实，偷鸡摸狗的让人带去蹲监坐狱，没人给你送饭，别怪老娘没提醒你！” “行啊，我等下就去偷鸡摸狗，我被抓了那四十万就拜托你们俩来还了，哈哈！”王森说到这里，那张美丽的脸登时挂不住了。 她心里直打鼓，暗骂自己这不是来找不自在么，万一这小子犯浑，真干出点什么出格的事，那债务岂不是要轮到自己头上了？ 真是犯贱啊你！ “你别跟我鸡头白脸的，今天来是给你说个事，我有个本家妹子，今年二十七了，大学毕业，现在在春城上班，你要是愿意，我给你安排安排见个面……” “免了！”王森把手一挥，示意她可以滚蛋了。 “小远，过来。”王森一把扯过侄子的胳膊，掏出五百块钱，塞在他手心，“给你的，买糖吃去。” “谢谢二叔，二叔真好。”王远呲牙一笑，抱着王森的脸吧唧亲了好几口，“我妈在家鸡蛋都不给我吃一个！” “这些钱你一份也别给你妈，自己花，知道不？”王森当着张美丽的面，故意这么说。 “嗯嗯，知道了二叔，我妈是个泼妇。”王远这小子还真敢说。 张美丽气得手都哆嗦。 “啪！”一张纸拍在炕沿，“电话，姓名我都留给你了，见不见是你的事，打光棍活该，跟老娘球不相干！”张美丽扯过儿子，照着屁股上啪啪来了两下，打得王远呜呜哭了起来。 “小兔崽子长能耐了是不，敢骂你妈是泼妇，今天我不打死你个王八羔子……” 离得老远还能听到张美丽打骂儿子的声音，王森叹了口气，拿起那张纸条，看都不看就塞进了炕席底下。老话说得好，这龙凤龙凤生风，老鼠的儿子会打洞，这张美丽标准泼妇，她本家妹子又能好到哪里去？ 不过这句话倒是提醒了他，大城市，是啊，区区HL县水浅难养鱼，我是该去大城市碰碰运气了。 后来，王森很后悔自己这个决定。 第7章 人生只若如初见 王森不接受嫂子张美丽给介绍的姑娘，一方面是反感她的为人，二来是因为王森小时候和邻居家的小女孩交厚，两人算得上是青梅竹马。 可是后来人家搬走了，王森却还有些念念不忘，心里还想美事万一哪一天人家找回来了再续前缘…… 其实是他想多了。 如果说前几年父亲在世时，王森还可以在这个问题上多想想，毕竟这户人家也是村子里的坐地户，往上算几辈子，都是和王森家族称兄道弟的朋友，不过他现在再想这个就有些不合时宜了。 毕竟此一时彼一时，莫说村里人，就是王森的舅舅姨姨们，一听他欠账四十万，吓得连电话都不敢接，生怕张口借钱。 “如果当年，小玥家不搬走就好了……”王森歪着脑袋靠在墙边，半张着嘴巴，哈喇子流出老长，无限YY的想到。 大城市车多人也多，王森随便找了个地方把车停下，搬出两盆驱虫草，找了张纸板，写上驱虫草，苍蝇蚊子从此不见的广告词，蹲在地上就开卖。 可等了一上午，路过的人不少，连正眼看他的都没有。 王森眼看着两盆驱虫草在烈日的暴晒下蔫巴下去，三十一度的天气，如果再这么暴晒，恐怕这两盆寄托发财希望的驱虫草就只能当柴火烧了。 “小伙子，这是什么草啊？”一个老头拄着拐棍，颤颤巍巍的蹲下来，“这草好清香啊！” “这是驱虫草，只要这么一盆往家里一摆，苍蝇蚊子什么的都得绕道走。”王森见来了主顾，急忙介绍到。 老头却是一皱眉，“这个草我认识啦，是农村的水稗草啦，喂牲畜的，这种草能驱虫吗？你别看我老就忽悠我啦，我也是老知青下过庄稼地的啦！” “那您看看，我这周边有苍蝇蚊子吗？”王森一看遇上懂行的了，心里一喜，认出水稗草了吧，这就对了！ 老头环视一周，看到一只苍蝇正扯半截绳子上吊，不由得点点头，“还真是那么回事，嗯，咋卖的啊？” “一千块一盆。”王森见老人年岁大了，狠狠心，报了个最低价。 “大热天的你和我逗闷子呐！”老头气呼呼的一跺拐棍，怒气冲冲的走了。 天越来越热了，王森能忍得了，可是这两盆草可忍不了，已经耷拉叶子了。 他环视四周，却没有找到卖水的地方，眼光一撩，落在对面一个叫“云轩花鸟”的店面上。 “那里应该能有水……”王森起身抱起两盆草，直奔云轩花鸟而去。 推门进来，一股凉气扑面，舒爽得他打了个冷战，屋子里摆放了许多花花草草，还有几只凤头鹦鹉，正在那里叽叽喳喳的磨牙。 “请问……”王森见四下无人，忍不住喊了一嗓子，就在这个时候，从柜台里甩过一缕长发，王森定睛一看，不由得心跳都加快了许多。 “您好，有什么能帮助您的？” 王森看着这位仿佛凭空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女士，心里砰砰直跳，那姑娘似乎早就习惯了被人这么盯着看，微微一笑，撩了下额前乱发，一伸手，递给他一杯带冰的凉水。 “谢谢，谢谢……”王森这才意识到自己的目光太过直接了，急忙低头接过水，一饮而尽。 “还要再来一杯吗？”姑娘见王森渴坏了，又递给他一杯，这杯水里面有柠檬的味道。 酸酸甜甜，冰冰凉凉的两杯水下肚，王森这才觉得暑热缓解了好多，他擦了擦汗，这才发现那姑娘正冲着他笑，红红的嘴唇，白白的牙煞是好看。 王森尴尬的道了声谢，姑娘倒是没什么，目光落在他一直抱着不撒手的两盆花上。 “这种花草，我好像从来都没见过……”姑娘嘀咕了一句，王森急忙将驱虫草放在柜台上，“这是我自己研制出来的驱虫草，只要屋子里摆放着么一盆，所有苍蝇蚊子都绕着飞……” 王森的忽悠能力还有待加强。 “我……不信。”姑娘抿嘴一笑，一双大眼睛骨碌碌的乱转，似乎在验证王森说的这些是真是假。 “要不，试试？”见她不信，王森心里有些打鼓，试探的问道。 “好啊！” 姑娘干事麻利，门窗全开，外面路面上憋了许久的苍蝇臭虫轰轰的往屋子里飞，姑娘眉头微皱，这也不管用么！ 王森不动声色，去过喷壶，给两盆驱虫草喷了些水，两盆草吸饱了水分，立刻挺立起来，从草芯散发出一种淡淡的清香。 一只苍蝇刚冲到姑娘的面庞，正准备放肆，忽然两只前爪抓住喉咙，漫天打滚，逃之夭夭。 轰！ 清香的味道像云雾一般炸开，苍蝇以及各类小昆虫没命似的往外逃，生怕被这股味道熏死。 王森扭过头去，满脸是笑，看着姑娘。 瓜子脸，双眼皮，大眼睛，长头发，碎花连衣裙，半截藕段似的胳膊露在外面，忍不住想让人摸上一把。 真好看。 姑娘嘴里叼着铅笔，也是愣了一下，好家伙，从来没见过驱虫效果这么好的花草。 “你这两盆驱虫草卖不卖？”姑娘的目光紧紧盯着这两株草，她已经对这个小东西发生了浓厚的兴趣。 “当然。”王森马上应道，“这是我耗费十几年的功夫研究出来的，到现在也不过就三株成品，所以价格嘛……” “两千一株，念在刚才你给了我两杯水解渴的份上，一千五吧，行不？” 姑娘眉头一蹙，她经营花店时间不长，生意也不算太好，虽然看中了这两株草的市场价值，可三千块…… “要不这么着，先留在你这卖，我过几天再来，卖得出了你给我钱，卖不出去我拿走，行不？”王森马上让步。 “我这里还有一千块钱，你先拿走，就当是给你的定金。”姑娘二话不说就点钱，把钱交给王森手里的那一刻，忽然莞尔一笑，“你就不怕我把你这两盆宝贝拿走，不给你钱了？” “我信得过你。”王森也笑了，我一直相信我的眼睛，虽然我一直都在看错人。 “合作愉快！”姑娘主动的伸出手来，“我叫陆芸萱。” “王森。”王森的指尖和她的手指轻轻碰了一下，从心底升起一种异样的感觉。 似乎，我们很早就认识了，只不过是久别重逢而已。 为什么这种感觉会这般熟悉？ 王森扪心自问道。 第8章 没钱莫上亲戚门 带上一千块钱，王森恋恋不舍的离开了云轩花鸟，走在灼热烫脚的大街上，他忽然想起自己的一个远房亲戚住在这附近不远，父亲生病时借了他家一点钱，既然现在手头有钱了就还了吧。 王森想到这里，去路边买了点水果糕点，按照记忆里的路线向亲戚家走去。 路程不远，王森就到了，小区门口不让进，非让住户亲自出来迎接。 王森耸耸肩，给自己这个远房舅舅打了个电话。 “今天我们都不在家啊！”舅舅一听王森要来，连忙说道。 “没事，我就在这等着吧！”王森随口应了一句，舅舅急了，声音大得连小区门卫都听的清清楚楚。 “晚上我有应酬，你舅妈去了外地，你改天再来吧！” 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小区门卫从传达室的窗户探出头来，用牙签剔牙，冲王森咧嘴一笑，“乡下来的？” 王森没言语。 “穷亲戚投朋靠友，被人嫌弃门都不让进……”门卫拇指和中指一弹，将牙签抛得老高，“这种事每天我见多了。” “抓紧走吧！”门卫冲他摆摆手，咣当一声把大门关上了。 王森没走，搬了半截砖头就坐在门口，这个舅舅明明在家，却和我说谎，既然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了。 过了不一会，从小区里走过一个中年人，穿一身皱巴巴的白衬衫，手里夹着个包，出了小区门就要走，被王森一声叫住了。 “三舅，”王森站起身，脸上带着笑容，走到三舅面前，三舅上下打量着他，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看得小区门卫嘿嘿直乐。 “你看我回家取点东西……来了就进屋吧！”三舅假情假意的往小区里让，王森摇摇头，“那个，三舅，我爸去世了，家里欠了不少钱……” “我和你说孩子，我和你母亲是亲表兄妹，可是三舅现在手头也不宽裕，你看看我这身穿的……”三舅扯了扯衬衫，“你弟读大学，天天打电话要钱，舅舅手头紧巴巴啊！” “老李，你家不是五六套房子呢吗？”小区门卫嗑着瓜子，冷不丁来了一句。 三舅狠狠地瞪了门卫一眼，冲王森连连摇头，“这样吧等我这月工资下来的，工资下来我就借给你三头五百的，多的真没有。” “三舅，你听我把话说完，”王森打断了他的话。 “首先呢我爸去世了，钱现在都得我还，这不我爸住院的时候从您这凑了点钱，我就寻思着把您这份补上，看您家里也挺困难的，这衣服垃圾堆里捡的吧……” “哈哈哈！”远处那小区门卫听到这句，笑得直拍大腿。 “那都是小钱，你还惦记呢，我早忘了，算了算了就当我一点心意了……”三舅连连摆手，王森却是不依不饶，掏出钱来点出几张，“别撕巴，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一共多少来着？” “五百三十六块二毛八。”三舅记忆力真不错。 “给你，六百。”王森点出六百块钱塞到他手里，冲他深施一礼，淡淡一笑，“好了三舅，钱财两讫，以后咱们各不相欠。” “你说你这孩子，这整的哪出呢，吃饭没三舅请你去饭店垫补点……”三舅小心翼翼的把钱收好，轻轻拽了下王森的袖子。 “免了，”王森把手背在身后，免得被人看出手在哆嗦，“谁没个马高蹬短的时候，你说呢？” 王森扭头就走，三舅老脸挂不住了，抹了把汗，见门卫笑得嚣张，恶狠狠的瞪了他两眼，威胁要举报他。 说完，急匆匆的溜了，生怕王森再追过来谈钱的事。 “有道是得着钱，便无缘，我算是看透啦！”小区门卫呸呸的吐着瓜子皮，大发感慨。 王森找了个没人的地方，连声叹气，忽然电话响了，他清清嗓子，接了起来。 “喂，是王森吗，我是陆芸萱。”陆芸萱的声音甜甜的，好似六月里的冰水，让人一直舒服到心里。 “你现在在哪呢，来一下呗，告诉你个好消息。” 王森急忙向着云轩花鸟店走去，刚一进门就看到几个身着真丝连衣裙，戴着墨镜的女士，正围着陆芸萱不停的询问。 而摆放在他们面前的，就是自己那两盆驱虫草。 “快过来！”陆芸萱冲他招招手，王森急忙上前，将手里的水果点心递给她，“给你买的。” “谢谢！”陆芸萱抿嘴一笑，“这两位女士想买你的杰作，她们想知道这种草叫什么名字。” 王森犹豫了一下，糟了，难不成就叫水稗草？土得掉渣。 “绛仙草。”王森忽然想起红楼梦的典故，随口说了一个，几位女士连连点头，这名字不错，清雅脱俗，与这盆景倒是很搭。 “小陆，这两盆草我们买了，包起来吧！”戴着墨镜的富婆微微一笑，拿出一张招行黑金卡，“刷卡吧！” “绛仙草是最新品种，市面独此一份，售价是一万八千八一盆，您几位是老客户了，这样吧，给您打个折，一万六千八，如何？” 富婆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冲陆芸萱一点头，买了！ 王森一听这价格，脑子嗡的一声，我的娘咧，一万六千八，陆芸萱啊陆芸萱，还是你这小刀磨得快啊！ 专宰肥羊。 “小陆啊，你这开张这么久，难得有这么好的品种，以后有好东西别忘了告诉我们姐几个！”富婆临走还看了王森一眼，“有人送吃的啦，呦，羞答答的陆姑娘也有男朋友了！” 陆芸萱脸通红通红的，瞪了王森一眼，没有承认。 陆芸萱很高兴，这是她的花店开业以来做的最大一笔买卖了，她要请王森吃饭，和这位手里有货的供应商搞好关系，以后钱赚的就更多了。 “你也是新入行的？”虽然赚钱的是陆芸萱，但王森毕竟是男人，事关面子问题，这顿饭还是他请了。 “嗯，毕业之后家里没人也没钱，工作又不好找，爸爸妈妈就拿出所有的积蓄，给我开了这家店……”说到这里，她羞赧一笑，“告诉你，前几个月赔得我天天哭，就今天赚了点钱。” 王森翘起大拇指，心道姑娘你的刀子好锋利啊，一刀下去就是四万块。 “你那里还有什么好东西？”陆芸萱双眼冒光，今天认识王森算是对了，他一来就赚钱，真好，真是本姑娘的福星。 “要不我去你家看看吧！”陆芸萱又提出了一个要求。 “不行！” 王森断然拒绝。 第9章 买卖做不下去了 见陆芸萱面露不虞之色，王森急忙解释，家里在农村，环境又脏又破，等改天的，一定将最好的产品一一奉上，让陆姑娘赚得盆满钵满。 陆芸萱启齿一笑，嗯嗯点头。 “下个月会展中心有个农业展览会，如果我们能有……”陆芸萱搓了搓手，“有比绛仙草更好的硬货，就拿去参展，好不好？” “必须的！”王森满口应承下来。 王森现在已经有了三万三千多块，生活在农村基本是没有多少开支的，王森一直想找个挖掘机把烂泥坑好好的整顿一下，放一些鱼苗进去。 说干就干，王森去县城买了一本养鱼技术，又租了台挖掘机，将坑底的淤泥都挖出来，并用生石灰做了消毒处理，之后才向里面灌水。 至于挖出来的淤泥，暂且堆在一边，这种池底泥是很有肥力的。 挖掘机司机是个小伙子，干活麻利，不糊弄，王森很看好他，点钱的时候多给了一张。 “哥，我和你说，你这个池子底下有东西。”小伙子见王森够敞亮，办事讲究，就干脆一股脑的都告诉了他，“挖到一米五的时候铲斗就撞到了石头，你看这一长溜，都是挂出来的……” 果不其然，挖掘机的铲斗上，有一条明晃晃的伤疤，显然是刚才挖掘过程中造成的。 “真是太过意不去了，再多给你一百。”王森又将一百块钱硬塞给小伙子，“不过这事你嘴巴可给我封死了，不能让别人知道。” “哥你放心吧，你还信不着我吗？”小伙子拍着胸脯打包票。 王森这才满意的点点头，看看水面泛起的波纹，心中生出一种天高地阔的豪迈之感，有了这片池塘，就可以做许多文章了。 王森买了一些鱼苗虾苗放进这八分地的鱼塘里，经过挖掘机搜边处理之后，现在鱼塘的面积可不止八分地了，粗略估计也得有一亩地（1000平方米）的面积。 看着鱼儿在水里吐泡泡，鸭鹅在水里扎猛子，王森笑了，从父亲去世到现在，他的心里从未像今天这样舒坦过。 有了这片田地，就有了自己的事业，接下来做什么都有依靠了。 王森现在头疼的还是陆芸萱上次所说的农业展览会，西红柿已经完全采摘完毕，再也没有了，不能留种，不能无性繁殖，那些西红柿彻底成为绝唱了。 王森最近又对绛珠草做了压条处理，希望能得到一些新的变种草，可结果令他大失所望。 二代绛珠草压条繁殖的变异率低的吓人，十盆仅有一盆具有驱除蚊蝇的效果，而且小瓶迟迟产不出绿色液体，这样一来他有些麻爪了。 今晚是月圆之夜。 王森搬了个马扎坐在池塘边，监督着水泵向池塘里泵水，他抬头看看月亮，忽然想起陆芸萱，心里没来由咯噔一下，暗笑自己做梦啃猪蹄，净想美事，人家姑娘怎么能看得上你？ 自从见了陆芸萱一眼，王森现在满脑子都是她，他拿起手机，想给她打个电话，不用别的，就是听听声音也好。 王森犹豫半天，抬头看看月亮，一咬牙，拨出了电话。 没人接。 或许在忙吧！ 现在应该是陪着家人看电视，或者与朋友在外玩乐，也许……王森不想了，也不想再想象下去，他觉得自己很像霹雳戏里的孟白云，守在绯羽怨姬身边，甘心当宇宙无敌大好人…… 夜凉如水，他昏昏欲睡，忽然脚下一凉，原来池塘水已经灌满了。 王森站起身，将水泵的电源关掉，此时睡意全无，干脆来到墙头摆放的绛珠草旁边，看着那两株向外散发着阵阵清香的绛珠草，深吸一口。 随着植物的不断分化，能传承下来的变异因子越来越少，这样一来绛珠草的驱虫效果就弱了很多，如果小瓶子能再产生一滴绿夜，就能继续进行试验，说不定会产生其他新的变种。 可是王森获得瓶子的时间太短，还没有掌握绿色液体的出现规律，不过每天一滴红色液体却是十分准确。 这些红色液体王森都用来催熟植物，现在他满园都是成熟的果实，每天都会摘下来一些送到李永民那里，价钱比市面稍稍贵了一点，每天能挣个二百三百实属不易。 大路货注定没有竞争力的，王森产出的蔬菜水果虽然质量很好，纯绿色无污染，产量也很高，但充其量他每天只有一滴红色液体，就算兑上水把这六分地的蔬菜水果都浇上一遍，顶破天也产不到一千斤。 现在是六月份，时令蔬菜大量上市的季节，单以玉米为例，王森在园子里种了一百株玉米，占去了三分之一的土地面积，每株玉米可以结四到五个穗子，每穗玉米都有手臂长，两斤多重。 可现在鲜玉米充其量也就三毛钱一斤，就算李永民看在关系不错的份上给他五毛一斤的最高价，那么这一百株玉米一天又能挣多少？ 可话又说回来，一株小小的绛仙草，就卖到了一千五百元的价格，当然不能以陆芸萱杀猪宰肥羊的卖法来算。 二百块对一千五百块，即便是个傻子也能做出明智的选择。 更何况，距离一年的还债期限已经越来越近了。 “希望明天小瓶能给我产出一滴绿色液体吧！”王森在心里默默念叨，现在他比任何人都希望能尽快的赚到钱。 电话响了，是一个未知的固定电话打过来的，王森接了起来。 “喂，我是陆芸萱，刚才我没有看到你的来电，有什么事情吗？”陆芸萱说着咳嗽了两声。 “没，没……”王森被这一句话问懵了，他没想到陆芸萱会主动给他打过来电话。 “我这里还有一盆绛仙草，你那还要吗？”王森目光落在花盆上，脑瓜转得快，马上找到了借口。 “太好了，最近有不少人来问呢，明天就送过来吧，行吗？” 陆芸萱的声音带着三分嘶哑，不间断的咳嗽，王森问她怎么了，陆芸萱笑了笑，说没事就是感冒而已，不必担心。 俩人挂断了电话，王森的心情好了不少，他把那盆第三代的绛仙草搬到车上，准备明天就送过去。 刚撂下电话，手机嘟嘟的又响了起来，王森接起电话一看，是李永民。 电话里李永民向王森道歉，说暂时不需要他的蔬菜了，王森一愣，马上想明白了，这不是明摆着的事情么，嫌贵呗！ “其实也不是嫌贵，主要是，主要是……”李永民觉得让他这个场面人做这种丢人事，还不如一刀把他捅了更痛快些！ “你的买卖做不下去了！”李永民吭哧了半天，终于说出了真相。 第10章 花开 王森听到这句话，一愣，经过李永民的解释，王森这才了解到因为自己得罪了二彪子，所以二彪子的小舅子也就是县里某个有权力部门的执法大队长下令要清缴这些无证商贩，光是今天上午就给李永民罚款了三千元。 听到这里，王森都明白了，他看着满园子的蔬菜瓜果，微微的皱了下眉毛，好吧，既然人家不愿意干，那就算了，手里有货还怕卖不出去怎么的。 打完电话，李永民像干了多少亏心事似的，擦了擦汗，他老婆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好嘛，这才是我的好老公嘛！ “那死小子太贪，卖的死贵死贵的，这回好了，咱们不用他的货，看他卖给谁去！”他老婆抱着李永民的脖子，嘻嘻笑道。 “那咱们以后还用纯绿色农家这招牌？”李永民打心眼里不同意老婆的做法，这些年之所以没能干得过二彪子，还不是因为这婆娘和小舅子在背后瞎捅咕，净弄些便宜货来充数，从中吃回扣。 要不然，凭他李永民的手腕，这小小的HL县哪还有他二彪子的容身之地？ “用啊，当然用啦！”他老婆柳眉一竖，揪了他耳朵一下，“你这个呆脑壳，你以为谁的舌头都像你这么刁，放心吧，大棚菜园子菜一个德行，没有人能尝出来的！” “你们俩就作吧，早晚我这店得让你俩给搞黄了！”李永民推开老婆的臂弯，站在阳台上点燃一根烟，心里直打鼓，对王森太不仗义了，这要是传出去，我姓李的以后真没法做人了。 算了，以后看紧小舅子那个犊子，严把质量关就行了，王森以后有机会再向他赔个不是吧！ 两个电话，一喜一悲，让王森不知如何是好，他借着月色走进园子，里面的瓜果蔬菜已经有不少成熟的了，自己摘了根黄瓜，擦了擦啃了起来。 这根黄瓜有红色液体的催化，个头长得跟小炮筒似的，一咬下去满口清香，味道自是没的说。 他原本还很庆幸找到了李永民这样一个好说话又实在的合作伙伴，可没想到竟然也闹出了这么一出，王森甚至觉得他那个谎话编得有些可笑，今天上午我可是去过他店里的。 可是这么多的蔬菜怎么办，送给村里人？那我催化液的秘密可就都暴露了，扔掉？舍不得，砍掉种别的？更不行！ 那还能干什么？ 王森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干脆睡觉！ 天大的事，明天再处理！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王森第一眼就去看小瓶里面的液体，他眯起眼睛看了一下，绿色液体，很好，不错！ 等等，是绿色的？ 王森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拿起小瓶再三看了一眼，没错，是绿色的！ 终于让我等来了！ 王森急忙套上衣服裤子，抓起小瓶往外跑，一股脑的都倒在绛仙草上，之后满脸殷切的看着这株小草，目光里寄托了无数的期待。 可过了很久，小草都没有动静。 别说变异了，一点变化都没有。 王森不由得沮丧了，挠挠头，莫非是绿色液体出了问题？ 王森等了好久，小草除了又抽出一条新的枝叶外，再无其他变化。 看看时间，已经早晨七点了。 王森摇摇头，把这盆作为母体的绛仙草也搬上车，答应陆芸萱的事情不能不办。 早饭没吃，干脆去园子里摘两把蔬菜水果扔上车。 上了高速之后直奔春城，不到一个小时就到了云轩花鸟的门口，此时门窗虚掩着，屋子里有几个闲散顾客，正在看花。 “我来了！”王森堡这两盆草风风火火的冲进来，低头往柜台里一看，陆芸萱头发散乱的趴在桌子上，白皙的手背上，两条医用胶布缠着一节针管，正在输液。 “你来啦！”陆芸萱恹恹的抬起头，脸色苍白，眼睛里全是血丝。 “这两株是新培育的吗？”她支撑着台面站起来，看到两个绛仙草，一笑，却又惹动喉咙一阵痒，咳嗽起来。 “你走之后就感冒了，这几天一直不见好……”陆芸萱接过两盆绛仙草，拿起手机给人打电话。 不一会，门口停了辆宝马X50，上次选购的富婆又来了，不过今天没有戴墨镜。 这女人确实漂亮，主要是皮肤保养的好，脸蛋更是白里透红，吹弹可破，举手投足间都有一种雍容的气度。 “等下，这一盆是不卖的！”见那富婆又要刷卡，王森急忙阻止，那富婆一愣，“怎么，小陆，又涨价了吗？” 陆芸萱也是一脸不解。 “这种草能祛风驱邪，缓解咳嗽，所以我是专门给陆芸萱带过来治感冒的，那一盆才是要卖的。”王森不好意思的解释道，富婆微微一笑，“好啊，敢把价值上万的花草当礼物送女孩子，你可是下了大本钱了！” 王森讪笑一声，没有作答。 见王森这样处置，陆芸萱也不好再说什么，等到富婆走后，她小声埋怨了两句，这样的主顾不多，千万不敢得罪了。 “她老公是开大公司的，家里很有钱。”陆芸萱望着她的背影，幽幽说道，“要是能天天来我这买东西才好！” “快别说了，来闻一下，对你的感冒有好处的！” 王森也不知道他的这个理论是对是错，不过陆芸萱深吸两口草香之后，精神顿时好了许多，咳嗽的症状也减轻了。 “你吃饭没？”王森的肚子忽然咕咕叫起来，陆芸萱一笑，问道。 “把这茬忘了！”王森一拍脑门，急忙跑到车里将带来的蔬菜拿出来，问陆芸萱有没有做饭的地方，陆芸萱指指店铺后面，王森一头扎进去，一顿煎炒烹炸，不一会端出几碟热气腾腾的菜来。 “好香啊！”饶是被感冒困扰，坏了胃口的陆芸萱，也被这些菜肴特有的香味引得一阵肚饿，坐下来夹起一片黄瓜片塞进嘴里，一股清鲜甘甜的味道顿时在舌尖化开，引得她连连点头。 “看不出，你还有这么好的厨艺！”陆芸萱食指大动，冲王森竖起大拇指。 “把这盆草放在你身边，这样你能感觉好一些。”王森见她吃得高兴，自己也觉得很是露脸，将绛仙草搬过来放在陆芸萱的身边。 “谢谢你！”陆芸萱抬起头，淡淡一笑。 就在这个时候，放在桌子上的绛仙草，竟然慢慢起了变化。 “快看，这株草……”王森的目光骤然便被这株奇异的小草完全吸引了，只见从草芯中，竟然慢慢长出孤零零的一节茎，草茎上的花苞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快速膨胀。 “哇，好神奇啊！”陆芸萱咬着筷子，目不转睛的看着，实在不可思议！ “轰！” 数十个花骨朵几乎在同一时间绽放开来，一股浓郁的香气像一团浓雾爆炸开来，充斥了整个花店！ 第11章 红颜一笑胜千金 “好香！”陆芸萱深吸一口气，堵塞的鼻子豁然通畅，半边的偏头痛也渐渐不疼了，她似乎感觉到感冒已经完全好了！ 王森也陶醉在这种醉人的香气中，他心中更多的是喜悦，皇天不负有心人！这滴绿色液体果然不负我，竟然让绛仙草再次变异，开花结果了。 “好漂亮的花啊！”陆芸萱饭也不吃了，凑到花盆边，托着腮帮子细细的观察这株绛仙草。 绛仙草花瓣足有茶杯口大小，层层叠叠，呈半透明状，从顶端到底部呈明黄到深红色过渡，就像染色的玻璃纸一样。 花蕊高高耸立，纯白色，毛茸茸的，一碰就哗啦啦的掉下许多白色的粉末来，好像下了一场小雪。 此花一开，艳色无畴，满室花草尽皆失色。 “即便不算驱虫的功效，就单单看这花，这绛仙草也能买上个好价钱。”陆芸萱高兴得什么似的，冲王森比划了一下，“能卖到这个价！” 好锋利的刀啊！ 王森心中苦笑。 “这盆是不卖的。”王森摇摇头，将绛仙草往她面前一推，“诺，送给你的礼物。” “不要。”陆芸萱蹙了下眉，又给推了回去，“太贵重了。” “只要你高兴，这区区一棵小草算得了什么！”王森一再坚持，陆芸萱脸一红，嗯了一声接过来，“谢谢你王森，可是你看我这……没有什么好送给你的……” “傻瓜，我们做好事是从来不求回报的。”王森拍拍胸脯，陆芸萱咯咯笑起来，“你不要研究花花草草了，演小品正合适。” 有了这盆金不换的绛仙草，一扫陆芸萱多日的阴霾，病好了一大半，她让王森坐在他身边，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谈。 “你知道刘姐为什么指明要这盆花草吗？”陆芸萱神秘兮兮的说道，王森为了满足她的表现欲，自然是摇头摇头再摇头，他心中暗暗嘀咕，看那女人的皮肤，想必是不想被蚊虫破坏吧！ 哪个美女愿意被叮的一身包出门？ “她老公是开大公司的，这个公司做的主要业务呢，就是农业科技。”陆芸萱指着店里的吊兰文竹等花草，“我为什么会认识她，因为我从她老公的培育基地进货，而他们肯花大价钱把绛仙草买过去，目的也是为了研究，之后进行大规模生产，以此获利。” “怪不得！”王森有点眉目了，敢情是拿了我的成果去赚钱啊！ “所以呢，我们一定要抢在他们研究出成果之前，注册植物新品种专利，这样一来即便他们把绛仙草卖到全世界，也要给我们缴纳使用费的。”陆芸萱言之凿凿，王森听得明明白白，他不由得再次打量陆芸萱一眼，发现在美丽的外表下，她的目光看得比自己要更长远。 如此贤内助，岂能拱手让予别人？ “这件事你不用犯愁啦，我表哥就是做这个的，钱我来出，植物新品种的技术申请方案你来写，我们一定要赶在他们研究出绛仙草的繁殖方法之前把专利拿下来。” 陆芸萱一脸殷切的看着王森，王森使劲点了点头，两人击掌为誓，会心一笑。 今天卖出一盆绛仙草，赚了一万多，又得了这么一盆宝贝，陆芸萱十分开心，更加认定王森就是自己的福星，只要他来，就一定有好事。 看看时候不早了，王森起身告辞，陆芸萱让他到家之后给她打个电话报个平安，王森自然是求之不得。 车都走远了，陆芸萱还站在花店的门口，目光怔怔，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的宝贝！”她回到店里，一把抱住了那盆盛开着的绛仙草，脸上都是笑，这一盆不卖个三五万的都对不起王森的这片心。 电话响了，她急忙接起来，喂了一声，里面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 原来是自己的大学同学小薇。 小薇问她感冒好点了么，说自己现在就在她的花店附近，有没有兴趣出来逛逛街，她想租个店铺。 陆芸萱很是好奇，小薇家境不错，人又长得漂亮，还找了个帅气多金的男朋友，她怎么心血来潮，要开店受这份洋罪？ “玩呗！”小薇轻描淡写的说道。 王森把车子开的飞快，到了家之后马上给陆芸萱打了个电话，此时的陆芸萱正陪着小薇看店铺。 撂下电话，小薇神秘兮兮的看着陆芸萱，在她的咯吱窝捅咕了一下，“看你那副甜掉牙的神色，男朋友？” “生意上的合作伙伴。”陆芸萱捋了下额前乱发，没有承认。 “小妮子春心动也！”小薇嘿嘿一笑，“我老公那些朋友同事，个个帅气多金，标准的钻石王老五，给你介绍你却一个都看不上，怎么着这个就和你心意了？” 陆芸萱摇摇头，叫她别八卦，真的只是个生意上的朋友而已，即便我看上人家，人家还未必看得上我呢！ “要不我给你介绍一个？”小薇试探的问道。 陆芸萱冷冷一笑，一摆手，“算了吧，你老公的那些朋友，一群酒肉之徒而已。” 这一句话让小薇很不高兴，但是她没有表现在脸上，依旧笑容满面，两个人嬉笑着看了不少店铺，最后转来转去，又转到云轩花鸟的这条街上。 “这个位置不错，离你那也近，我看就这了！”小薇掏出银行卡，递给房东，“我租三年的。” “你准备拿这个店做什么？”陆芸萱心里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这是个秘密！”小薇微微一笑，“天机不可泄露。” 王森费了好大劲，查了不少材料，终于把申请专利所需要的技术材料拼凑全了，他正准备给陆芸萱送去，电话来了，一看号码，是李永民的。 应该不会有什么好事，但是念在李永民以前对王森不错的份上，他还是按下了通话键。 “喂，兄弟，江湖救急，十万火急！”李永民似乎十分着急的样子。 “怎么了？”王森故意来个急惊风急死慢郎中，搬了把凳子坐在院子里，慢悠悠的问道。 “别的先不说，你那还有茄子豆角黄瓜水萝卜大苞米么，有多少给我来多少！最好能马上送过来！”电话那头，李永民的声音都变调了。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王森霍的站起身来，心中暗暗盘算，这李永民肯定是摊上大事了！ 第12章 想不做就不做？ 李永民确实摊上事了。 说来也该着他出事，自从退掉王森这个货源之后，他那该死不死的小舅子不知从哪里弄了一批超廉价的蔬菜，可门店牌子上挂的还是绿色有机，无化肥无农药。 价钱么，还是一如既往的贵。 许多以前的老主顾吃过之后纷纷摔筷子，拂袖而去，今天晚上又有客人吃到食物中毒，送医院急救，医生说是农药残留，再晚个十分钟这人就算交代了，神仙也难救。 还好中毒之人是老街坊，交情够深，没有和他对簿公堂，否则他的店立马就得关门歇业。 “小李子，别怪我说你，前几天你们弄得那批菜味道多好，我天天到你家吃，一个月的退休金分文不剩都扔在你店里了，这回可好……”中毒的张大爷洗了三遍胃，受的罪就别提了。 “别说了，身体要紧，以后不去他家吃就是了！”张大娘给张大爷擦汗，狠狠的剜了李永民一眼。 李永民心里象刀扎一样，他是场面人，被人这样指着鼻子骂却又说不出什么，憋屈的无以复加，干脆狠下决心，小舅子开除，叫他土豆搬家——滚球！ 以后除了王森家的菜，大棚菜，来路不明的蔬菜一概不用！ 王森听完这些，未作回应，电话那头的李永民把心都提到嗓子眼，心说这都是什么事啊，明明都把人家退了，现在又腆着脸来求人家，我李永民摸爬滚打这么多年攒下的这点颜面，都让这败家娘们和虎揍小舅子给折腾光了！ 王森握着电话，半天没言语。 怎么说，说行明天一大早就给你送去？我怎么这么掉价呢，想用就用不想用就踢一边去，大哥你当我是皮球啊！挥之即去召之即来？ 泥人也有三分土性，这么玩我，我可受不了。 “喂，喂？兄弟，你在听吗？”李永民急得火上房。 “明天我去一趟。”王森没谈货源的事，挂断了电话。 李永民多精明的人，马上就听出王森对这事不满意了，不过还好他没把话说绝，还有回旋的余地。 李永民想连夜开车去王森家道个歉，赔个不是，为了生意，他现在来不及考虑脸面的问题了。 有钱才有脸面，饭店黄了没钱了，看到时候谁还给你脸面？ 他是深刻明白这个道理的，不过王森没有给他自己的家庭地址，所以他三更半夜的即便跑到了乡下也是抓瞎。 等吧！ 他蹲在阳台，点燃一根烟，瞬间老了好几岁。 王森就是故意挂断电话的，他现在一心放在下个月的农业展会上，如果能在农业展会上一炮打响，产品的销售价格和附加值肯定不止现在这个数。 李永民这方面，王森就是想刺激他一下，至于以后生意怎么做，要不要继续做，他心里早有了一番计较。 早晨起来，王森将瓶子产生的红色液体用水稀释，之后倒入水槽，这样一来就可以灌溉到园子里的农作物上了。 做完这一切，他又检查了下那辆八成新的五菱荣光，经过这一段时间的折腾，车身上布满了灰尘，他找了块抹布一点点的蹭，在别人眼里这简直就像大姑娘绣花似的，慢的要命。 时钟指向七点，他看了下手机，没有来电。 这个李永民还真沉得住气啊！ 王森将车上的最后一块泥污扣掉，电话就来了。 果不其然，是李永民。 “兄弟，昨晚的事你考虑的咋样了，今天能来一趟不？”李永民说话声带着三分嘶哑，如果没猜错，昨晚整晚都没睡。 “这个嘛……”王森拉长了声调，“今天不一定啊，客户让我给送批货过去……” “别，兄弟，哥哥知道你心里有气，现在说啥都晚了，这样你看行不，你的菜价我再加30&，怎么样？” 王森微微一笑，目的达到，再拿着端着就不太好了，搞不好人家翻脸，到时候可就真的蛋打鸡飞了。 “行，李哥你等着我。”王森跳上车，一路飞驰而去。 眼前的李永民吓了王森一跳，几日不见，眼窝深陷，头发散乱，胡子拉碴，整个人都脱相了。 这是愁的。 “兄弟，你可来了！”李永民像见到救星一样抢先一步拉住了王森的手，王森笑了笑，递给他一支红梅，李永民连连摆手，“抽了一宿了，嗓子都快冒烟了。” “李哥有难，做兄弟的岂能袖手旁观？”虽然王森背后对他这种做法十分不满，但是场面要做足，话要说的漂亮，李永民是个好面子的人，如果这时候给他难堪，那自己辛辛苦苦维持的这条销路恐怕就真的要断了。 “不过咱们这生意，可不能这样来做了，要换个思路。”王森把刚说到这，李永民连连点头，生怕他牙崩半个不字，到时候自己可是叫天都不灵了。 “其实我是这么想的……”王森把他的计划和盘托出，李永民不是曾经说过么，他在春城有一个店面，不如将那个店面发展成为优质农产品的直供店，利润肯定比在HL县要高。 王森怕他听不明白，给他讲了一个门槛人口理论，李永民听完之后如梦方醒，一拍大腿，真是绝妙的好办法，我以前怎没有想到呢？ “老哥你这次估计糟了不少钱，这样吧，如果手头紧，我这里还有三万块，你拿着，就当是我在这个农产品直营店投的股份……”王森看他还有些举棋未定的样子，从车里拿出一个信封递给他。 李永民连连摆手，虽然最近走了麦城，不过这点钱我还是出得起的。 “就这么定了！就由兄弟你来供货，至于价格么，原基础上一律加三成。”李永民社会人，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没有自食其言的。 王森也不好和他谦让，干脆顺坡下驴，行，你准备店面的事情吧，以后我的菜就都直供到店里，那个主顾我就直接推掉了。 “好咧，兄弟，你小子前途不可限量！走喝两盅去！”李永民又开了一扇赚钱的窗户，心情立刻好了不少，拉着王森的胳膊就要走，王森却摆摆手，不了今天还有事，改日再叙。 望着远去的车辆，李永民长长出了口气，他老婆走到身边，小声嘀咕你真要这么干，那也不应该给他涨三成…… “滚一边去！”李永民推了媳妇一把，怒气冲冲的回了店里。 对于在市里开店直售蔬菜，王森已经盘算很久了，只不过借着此次的东风顺势而为，没想到事情如此的顺利，李永民真的就这么答应了。 这件事就由李永民来操心了，王森现在全部的精力都放在绛仙草的培育上，如果能找到绛仙草的培育方法，这一切似乎都有了破解的办法，不过王森现在对陆芸萱是上了心，不能，而且也不愿意去抢陆芸萱的市场。 毕竟现在娶个媳妇可不止四十万，更何况像陆芸萱那样长得漂亮又有头脑的，更是千金难得。 还有一件事，现在池塘已经挖好了，养鱼不如养小龙虾，养小龙虾不如养观赏鱼，不过他对养鱼一窍不通，是应该向陆芸萱好好请教一番。 说干就干，王森没有回家，掉了个头直奔春城而去。 他刚到云轩花鸟的门口，赫然发现昨天那辆宝马X50又停在了门口，也就在王森跳下车门的同时，宝马车的车窗摇了下来，姓刘的那位女士冲王森招招手，示意他过来。 王森想起陆芸萱说过大客户不能得罪的话，便走过去，刘女士摘下墨镜，冲王森一笑，“我有笔生意要和你谈谈。” 第13章 农村路也滑 “上车吧！” 自动车门开启，王森向店内探了下头，刘女士一笑，“还挺上心的，小陆今天不在。” 看来这姓刘的是早有准备啊！ 王森狐疑的上了车，刘女士一脚油门，带着他来到了本市的一家名为豪爵咖啡的咖啡厅，两人落座后，她也不藏着掖着了，开门见山。 “我叫刘瑶，你可以叫我刘姐。”刘瑶冲王森一笑，冲服务生打了个响指，“两杯卡布基诺，再来个果盘。” 看来她是这里的常客。 “今天找你来，是想和你谈谈绛仙草的合作事宜。”刘瑶单刀直入，显示出专业商务人士的素养，“想必你也明白，这样一种奇特的花草的价值，但是我们东农集团的科研团队连夜突击加班加点，也没有弄清楚它的繁殖方式和遗传学特征，你是这种花草的发明者，我们想知道这些。”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王森可不是优雅的商务人士，直来直去，毫不顾忌刘瑶的颜面。 “我想这个东西，会成为你开口的理由。”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支票，上面填上了一个1和六个零，扔给王森，“怎么样，可以交出来了吧！” 王森没有去看那张纸，揉了揉脖子，“能告诉我你们的研究结果吗？” “研究报告我没有带来，不过大体可以和你说一下，经过科研团队的反复测试，绛仙草可以释放出一种多酚肽，驱赶蚊虫，而这种物质对人体是有益处的……”她端起咖啡吹了吹上面的浮沫，“但是我们无法实现此物的繁殖，即便侥幸成功分离出单株，也是不具有驱虫效果的。” 王森点了点头，看来他们还没有攻克繁殖的难题，这样就好。 “而且”刘瑶停顿了一下，“经过我们的科研人员推算，这种草需要三到四年才能完全X成熟，到时候才会开花结果，我们等不到那么长的时间，所以才找到你。” “那么，你又凭什么认为我会交出绛仙草的繁殖方法？”王森含笑问道，心中暗暗嘀咕，交给你？那岂不是要我把小瓶子的秘密都告诉你了？ 一百万，就想买走我的底牌，刘瑶，你的如意算盘打得也太好了吧！ “我知道，你需要钱。”刘瑶的脸上依旧带着淡淡的微笑，“陆芸萱不是个势利的女孩，这很好，不过她的母亲是个唯利是图的人，如果你想讨好她，就要首先搞定她的母亲。” 刘瑶说到这里，似笑非笑的看着王森，“怎么，想追女孩子又不想花钱，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 “一百万，助你追到陆芸萱，怎么选择，你自己考虑。”刘瑶往椅子上一靠，双目盯着王森，等待他的选择。 王森拿起支票看了看，还煞有其事的数了数上面的零，刘瑶不动声色，心里却暗暗在笑，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一百万就把你给拿下了！本来以为还要费多少口舌呢！ “这是……一百万？”王森挠挠头，抓起咖啡一饮而尽，歪着脑袋想了半天，忽然一拍大腿，震得桌子上的盘子碟子哗啦啦响。 “抱歉抱歉！”王森嘻嘻一笑，冲刘瑶挥了挥支票，“你做的这件事，陆芸萱知道吗？” “当然，怎么可能告诉她？你才是绛仙草的发明者。”刘瑶冷冷笑道，八字没一撇呢，就先在女孩子面前矮了三分，这种人，谅也不会有什么大出息。 “也就是说，你是绕过陆芸萱，背地里来和我谈这件事的？”王森的声音慢慢高了起来，刘瑶不以为然的点点头，“难道有什么不妥吗？” “你知道什么叫商业道德吗？”王森笑道，“陆芸萱和我是合作伙伴，我已经将绛仙草的销售渠道全权授权给她，如果你真有诚意，那么今天坐在这里的最起码是我们两个人，而不单单就我一人。” 你敢说我没有商业道德！ 刘瑶的脸色刷的变了，刚要发威，忽然想起这不是在公司，如果一旦翻脸，这愣头小子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就得不偿失了。 “这些事情不在我考虑的范畴之内，我就问你一句话，一百万，交不交？”刘瑶冷着脸，摊牌了。 “你做初一，就别怪我做十五，既然能在你这个公司卖一百万，那我为什么不找你的竞争对手，卖他个三百万呢？”王森哈哈一笑，冒出这么一句来。 “你！”刘瑶登时气得满脸通红，王森嘻嘻笑道，“别生气嘛，漫天要价坐地还钱，自古商人都是这样的，放轻松嘛！不过你别怪我狮子大开口哈！” “说吧，你想要多少？”刘瑶心中懊恼不已，这小子是扮猪吃虎啊，没想到老娘纵横商场多年，对付过五十难缠的人物，竟然在这小阴沟里翻了船！ “再给我加个零。”王森学起陆芸萱来，小刀磨得飞快，铁了心要宰肥羊。 “不可能！”刘瑶站起身，一把抢过支票撕得粉碎，抓起手提包就走。 “先把账结了！”王森弹出一根牙签剔着牙。 刘瑶这次黄鼠狼偷鸡，反倒咬了一嘴鸡毛，平白无故惹了一肚子气，开着车来到云轩花鸟门口，正看到街边拐角处，陆芸萱陪着樊薇薇比比划划，似乎在商量装修的问题。 “小陆啊！”刘瑶眼珠一转，走到陆芸萱背后拍了她一下，陆芸萱吓了一跳，扭头一看是自己的大客户，不由得笑容满面，“姐姐怎么有空来我这里作客啊！” “你的花店最近生意不错吧，上次那个绛仙草很好，我有很多朋友见过之后都想买一些养在家里，不过姐姐提醒你，进货时一定要看仔细，这都说城市套路深，农村很纯真，接触多了就知道农村人可不纯真。” 陆芸萱嗯嗯点了点头，冲刘瑶挥了挥手里的绿本本，“刘姐姐，我正好有一件事要告诉你，绛仙草的植物新品种发明专利我们已经申请下来了，如果你们东农集团想要销售的话，需要到我这里申请绛仙草的植物新品种销售许可的。” 什么？ 刘瑶听到这个消息，脑子嗡的一声，本来想着从王森那里套出繁殖方法，之后大批量生产，向全国铺开，赚它一个亿，没想到…… “刘姐姐你没事吧！”陆云轩发现她脸色不太好，险些跌倒，急忙扶住她，“要不要叫救护车？” “没事，气的。”刘瑶无力地摆摆手，“忙你们的去吧！” “农村路也滑，司机满地爬！”陆芸萱想起王森刚才电话里和她开的这两句玩笑话，捂着嘴笑了起来。 第14章 再敢来打断你腿 正说着，一辆出租车停在她的面前，王森从车上跳下来，陆芸萱把他拉到一边，炫耀的晃了晃手里的《植物新品种权证书》，“看，宝贝！” 王森拿过来一看，里面的发明人一栏填的是自己的名字，不由得心中一暖，如果陆芸萱有半点私心，恐怕这上面写的就会是别人的名字了。 “谢谢你。”王森说的是真心话。 陆芸萱嗯了一声，“那请我吃饭吧！” “呦呵，这就是让我们的萱萱念念不忘的合作伙伴吧！”樊薇薇一步三摇的走过来，眉梢一挑，冲王森抛了个媚眼，“你好啊小帅哥！” 陆芸萱连忙给介绍了一下，大学同学，樊薇薇，家里很有钱，男朋友也很有钱。 王森马上听出了话里的弦外之音，礼节性的冲她招了招手，樊薇薇却是不依不饶，“初次见面，难道不要请我们吃饭吗，小帅哥？” 王森肯定不会给陆芸萱丢面子的，樊薇薇自然也不会给他俩省钱，专门挑了个最贵的暹罗特色餐厅，一顿饭就花掉了王森三千多块。 这对于王森来说确实有些肉疼了，十天的卖菜收入啊！ “微微，你想好没有，你租赁的店铺要做哪方面的？”陆芸萱好心的问道。 “这个人家还没有想好啦！要不小帅哥你给我点建议吧！”樊薇薇目光灼灼的盯着王森，要不是有桌子隔着，看那架势，恨不得一口把他给啃了。 王森笑着摇摇头，这种富家女，全身就凭四两肉，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太烦太累的绝对不行了，干脆开个奢侈品专卖店吧，干净，轻巧，利润高。 “人家也没有那么多钱啦！哪像萱萱找了这么个聪明的男朋友，要不我也开花店吧，小帅哥到时候给我送货哦！” 一定是她知道了陆芸萱一盆绛仙草卖出一万六高价的事情了！ 陆芸萱靠在椅子上，双手抱胸，眼光已经有些不虞了，樊薇薇，有些过分了哈，统共不到五百米的一条街，我这一家花店都只能勉强维持着了，你凑什么热闹，你缺钱，缺事做，还是缺乐子耍？ “玩笑话嘛！萱萱怎么不高兴了？”樊薇薇马上察觉这两人对这个话题都很敏感，咳嗽两声掩饰过去，但这话虽然消失了，却留在陆芸萱的脑子里了。 王森从一开始就很烦这个樊薇薇，太做作，也太能作，这种女人小肚鸡肠，又能算计，以后一定要提醒陆芸萱防着点她。 不过话又说回来，疏不间亲，人家两个人的关系可比王森要长久，所以这种话暂时还真不好说出口。 好好一顿饭，恹恹而散，三个人各怀心思，说话也都是前言不搭后语。 樊薇薇出了门找个借口离开了，留下王森和陆芸萱。 “和我回店里。”陆芸萱冲王森招招手，两个人来到云轩花鸟店，一开门，满屋香气扑鼻。 此时的绛仙草正处于盛花期，香味浓郁，沁人心脾，陆芸萱首先给这盆宝贝浇了一点水，又托着腮帮子细细的端详一番，直到王森叫了她一声这才扭过头来。 “一二三……你看，从早晨到现在，又开了十五朵。”陆芸萱笑吟吟说道，王森也发现昨天开过的那些花已经凋落了，长出了芝麻粒大的青涩果实。 “这盆花不能放在店里了。”王森提醒道，陆芸萱这才想起刚才电话里所说的，刘瑶私下里找王森的事情，是啊，他们现在孜孜以求的就是绛仙草的繁殖方法，如果这盆母体被他们得到，到时候后悔也晚了。 “等下我就搬家里去。”陆芸萱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本来让王森拿走是最好的选择，但是她实在太喜欢这盆绛仙草，想一睁眼就能看到才好。 “也好！” “对了上次和你说的农业展览会，我已经报了个展位，到时候咱们就以云轩花鸟店的名义去参会。”陆芸萱转过身来，“现在得罪了刘姐姐这个大客户，短期内不要考虑有什么生意了，所以咱们现在唯一的指望就是这个农业展览会了。” 王森想想也是，这个店一直以来生意都很萧条，如果不是那几盆绛仙草，陆芸萱估计现在还赔得天天哭鼻子呢。 “你这里有没有什么好一点的鱼苗，给我介绍几个，我回家养在池塘里。”王森想起这茬，陆芸萱神秘兮兮的一笑，拿起网兜从捞了一条小小的锦鲤递给王森，“这是我最喜欢的一条，很淘气的小家伙，送给你。” 王森接过来，放在瓶子里，小鱼在里面乱扑腾，似乎很不喜欢这么狭小的空间。 “它吃什么？”王森对于养鱼真是外行，陆芸萱又递给他一袋鱼食，“吃这个。” 王森看着那一小袋鱼食，心想能够吃吗。但陆芸萱的好意又不好回绝，只得接过来，正准备走，陆芸萱一把拉住他，“等下，送我回家。” “别瞎想，我是怕这盆花被不怀好意的人盯上。”陆芸萱见他贱兮兮的一笑，伸手刮了下他的鼻子。 这种亲昵的动作让两个人都很尴尬，毕竟现在两人还只是合作伙伴关系，也许都以为是自己想多了，或者对方对自己没这个意思呢？ “快走吧！”王森一个箭步窜出花鸟店，逃之夭夭。 陆芸萱的家在一个很老的小区里，是原拖拉机厂宿舍，她一直盘算着把这栋老房子卖了，买一栋小一点的新房，毕竟这老房子供暖供水都不太好，父母年纪大了上下楼也不方便。 “到这里就行了，谢谢你啦！”陆芸萱抱着花盆，冲王森甜甜一笑，比划了一个打电话的手势，王森明白，这是让他到家后给她报个平安。 围坐在小区大门口的老头老太太们看西洋景似的看着王森和陆芸萱告别，一个老太太凑过来看看陆芸萱怀里抱着的这盆花，啧啧赞叹，真漂亮，瞧这花瓣，像玻璃纸一样！ “刚才那个是你男朋友？”老太太人越老越八卦，陆芸萱笑了一声，怎么着王大娘，你不要和我说你那外孙子了，我看不上他。 “那你就看上这个了？”老太太老脸有点挂不住，她那外孙子虽然懒了点，胖了点，可他家里有三套房，配你陆芸萱也还是绰绰有余的。 老话怎么说的，钱都是别人的好，孩子都是自己的好。 “对啊，就是我男朋友，比你外孙子强吧！”陆芸萱人畜无害的一笑，忽然一抬头，对上一双喷着怒火的眼睛。 “这死丫头，三天不打上房揭瓦，长能耐了是不，还搞对象！”陆芸萱的老妈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背后，愤愤的训斥道。 “你管不着！”陆芸萱边跑边喊。 “我生你养你我还管不着你了，今天把话给你撂在这，你再敢跟这小子来往，我打折你的腿！” 第15章 家庭战争 王森到家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给陆芸萱打电话，不过她的声音很小，好想躲在哪个小角落里说话。 “我妈妈看到你了，刚和我发飙呢！”陆芸萱嘻嘻笑道，“怎么样，小鱼活着没？” 听到陆芸萱躲在洗手间打电话，陆妈妈就气不打一处来，死丫头，挑三拣四的，别人给介绍了那么多条件好的，她都不要，结果现在不知道抽什么疯，竟然看上一个开五菱荣光的。 这开五菱的和开宝马的是一路货吗，能站到一起吗，这要是传出去还不得让那些老街坊们笑掉大牙。 关键是这死丫头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还承认了！ “我告诉你，别的事我可以不管，但是你的婚姻大事我必须要管，而且管定了！”陆妈妈扔掉锅铲，气呼呼的把陆芸萱从洗手间里拽出来，“今天你给我好好说说，你怎么就看上一个开破五菱的了！” “人家那是八成新的车，什么破五菱的，破五菱你有嘛，现在不还是骑自行车……”陆芸萱嘟囔着，陆妈妈更生气了，一敲锅铲子，“正因为如此，我就不能让你重蹈覆辙，再找个开破车的……” “行了！”陆芸萱耳朵被捏疼了，一把推开陆妈妈的手，“你老说我小时候把我惯坏了，一身大小姐脾气，那么我现在就耍耍大小姐脾气告诉你们，找对象的事我用不着你们操心！” “人我自己选，到时候拉过来给你们俩看看就得了。你们只有两个选择，同意，万事好说；不同意，我就从这六楼跳下去！” “瞅你这虎出，和你那虎爹一样一样的！”陆妈妈气得直跺脚。 “就这么虎了，怎么地吧！”陆芸萱寸步不让，拜托是我要结婚，而不是你们，你们看谁好自己再生个去嫁给他啊！ 陆妈妈被这句话噎得无话可说。 王森一看电话，是陆芸萱的，心中纳罕，不是刚刚挂掉了，怎么又打过来了。 “这几天有空没，我去你家玩啊！”陆芸萱故意开了免提，把声音放得震天响。 “还大小姐，小姐身子丫鬟命吧！”陆妈妈叮叮当当敲着锅边，一肚子怒火无处发泄。 “别吵别吵，凡事放轻松嘛！”陆爸爸趴在电脑前看霹雳戏，不敢劝，只能搅浑水。 对于这场围绕他展开的家庭纷争，王森自然是毫不知情的，他现在全部的精力都放在那条小鱼身上。 现在水中已经有了不少的鱼苗，都是他从市场上买来的，有鲤鱼也有草鱼鲶鱼，还有小部分鲟鱼、哲罗鱼等东北特有的冷水鱼。 王森每天都按照书上所写的给鱼配料，还把园子里的杂草清理出来扔进池塘喂鱼，有红色液体的催化，园子里的杂草长得老高老粗，跟小树苗一样，用镰刀根本割不动，只能用斧子砍。 王森也向水里投放了一些红色液体，但并未起到预想中的效果，鱼苗的生长速度还是一如既往的缓慢。 似乎这小瓶子内的液体对于动物并不起作用。 想想也对，能够催化植物的红色液体等同于强效化肥，只听说过给植物下化肥促进成长的，却没见过有人给动物直接喂化肥的。 王森基本摸清了绿色液体的出现规律，每个月的朔望日，就是绿色液体的出现日期，上个月绿色液体的两次出现正是在朔日和望日，相隔正好十四天。 距离展会的时间只剩下不到八天了，王森心里直打鼓，恨不得马上小瓶子就能倒出一滴绿色液体出来，这样他好培育出两个新品种，在展会上也可以好好的造一番声势。 现在能拿得出手的就只有陆芸萱手里的那盆绛仙草母体，可他也知道，绛仙草虽然现在开花结果了，但果实还没有进行栽种，谁也不知道是否能够将性状遗传下去，如果前几日进行压条繁殖的结果一样，没有继承驱虫效果的话，那么这株草可就真成了绝唱了。 也就是说，不具备任何的商业价值。 王森现在将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绛仙草的果实身上，想到这里，他给陆芸萱打了个电话，询问绛仙草的果实成熟情况。 “结出了很多红色的小豆豆，挺好看的。”陆芸萱高兴地说道，她把话筒拿在左手，另外一只手飞快的敲打着键盘，“有一些已经成熟了，你要不要明天来看一下？” “你明天还要来接我啊，就不怕被我妈用大扫帚拍出去？”陆芸萱一边开着玩笑话，另一边则在和樊薇薇等几个死党在QQ上聊天。 “好啊，有胆子你就来吧，对了你喜欢什么样的棺材，翻盖的还是触屏的？万一你明天被我妈打死了我好给你定做一个，再挖个坑给你埋了……” 王森撂下电话捏捏眉心，一脸苦笑不得，本想着陆芸萱是那种温文尔雅贤惠体贴的大家闺秀，没想到竟然是个疯丫头。 其实这件事也好解释，如果她把自己当外人，那么展现的自然是那种笑不露齿的优雅，得体，但始终保持距离； 可一旦陆芸萱把他当成了比较亲密的朋友，心理上的防备就会少很多，言谈举止间自然就会更加随性一些。 这也说明两个人的关系已经突破了普通朋友的那种界线，开始向亲密朋友发展了。 这是件好事。 王森嘿嘿傻笑了一声，拿起一面小镜子，对着灯光用手指捋了捋头发，心中赞叹是因为我的帅气迷倒了她？我所相中的女人不应该这么肤浅的，内涵，对，在英俊的外表外，是我的优雅和男人魅力迷倒了她。 一定是这样的！ 王森眯起眼，望着外面的天空，嘴角上扬45度，世间没有完美的事物，所以老天请让我残缺一点吧，不然我会遭人嫉妒的！ 咔嚓一个炸雷，从窗户外劈进来，险些把王森脑袋炸开花。 难道老天爷开始嫉妒我了么？王森眼望苍穹，嘴角有冷笑划过…… 这一夜，大雨滂沱，电闪雷鸣，围着王森家的房盖一顿猛劈，王森把大被扣在头上，哆哆嗦嗦的祈祷老天别再劈了，我再也不装B了求求老天爷您老人家收了神通吧！ 清晨三点十五分，东方已然泛起鱼肚白。 王森耳边听得哗啦啦的水声，挣扎着爬起来，揉揉眼睛，刚一推开门，顿时一股水浪扑面而来，险些把他冲了个跟头。 王森心中暗道不好，昨晚的雨下的太大，院子里一片汪洋，他心心念念自己的鱼塘，前几天买的两袋白面堵在门口，防止水漫进屋子里来，从窗户跳了出去。 水实在太大了，已经没了膝盖，王森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到鱼塘边，脑子嗡的一声，妥妥的，鱼塘里堆满了柴禾垃圾破烂，唯独没有鱼！ 第16章 紧靠厕所的展位 王森马上开动水泵向外排水，可院子里平地水深四五尺，水还能往哪里排？ 他不由得后悔昨晚不应该装B过度，否则也不会招来这么大的洪水。 幸好前几年乡村基础建设时挖了排水沟，王森把院子里的水引到排水沟里，水这才慢慢的降了下去。 园子里的蔬菜受的影响不大，反而因为这一场大水缓解了多日来的旱情，至于鱼塘，现在已经基本不能称之为鱼塘了，可以换个名字，改叫垃圾坑。 王森心里惦记着陆芸萱给的那条小锦鲤，其他的丢了倒不要紧，那条小锦鲤可一定要给我保住啊！ 他用网兜在水里捞了半天，净是些麦穗鱼小虾米之类的杂鱼，锦鲤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怎么也找不到了。 而且花大价钱买来的鲟鱼、哲罗鱼等也都顺水漂走了一大半，剩下几条躺在网兜里，有气无力的扑腾两下，应该是被这场大雨给拍懵了。 “锦鲤应该是顺水漂走了……”王森无奈的摇摇头，没办法，总不能一个猛子扎到排水沟里去找吧！ 这场大雨带来的损失可不小，两袋白面被泡成了砖头，屋子里炕下、厨房都是水，他拿水盆淘了足足一个小时才弄干净，至于顺水漂走的鱼苗更是无法计量了。 从三点多一直忙活到上午八点，王森可算把屋里屋外都收拾干净了，这才坐在炕头喘口气，想起那个小瓶，对了，昨夜狂风暴雨，忘记了是初几了。 王森一看日历，今天是十五了！ 也就是说，今早小瓶应该产出的是绿色的变异液。 他激动地把小瓶子从口袋里掏出来，又找了个酒杯，小心翼翼的往出倒，结果咕咚一声，倒出不少的污水来。 惨了，定然是刚才在收拾院子的时候，小瓶里进了水，把里面的绿色变异液体都给稀释到水里了！ 王森使劲的一拍后脑勺，这下惨了，本来以为想用这次的绿色变异液来催化新品种，可万万没有想到，结果竟然是这样！ 这才叫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王森正在懊恼间，电话响了，是陆芸萱。 “你不是说要来接我吗，人呢？”陆芸萱的语气中有些不满。 “家里发洪水了，一直都在抗洪，马上去。” “别着急，或许大水能给你冲来一百万什么的……”陆芸萱有一搭没一搭的和他开玩笑。 她又打开手提包，拿出小镜子照了照脸，觉得有些不满意，又取出粉饼在脸上拍了两下。 “你这画得花里胡哨跟狐狸精似的要去干啥？”陆妈妈一看从不打扮的陆芸萱竟然破天荒的化起了淡妆，自己都觉得稀奇。 “勾汉子去！”陆芸萱甩门而去。 王森还是第一次看到陆芸萱化妆，人漂亮就是气死人，尤其是很漂亮还要再化点妆，就等同于最流行的那句话：比你漂亮还比你会化妆。 “再看一眼，收费五百！”陆芸萱见王森不错眼珠的盯着自己看，扑哧一笑，上前主动挽住了他的胳膊，“今天我领你去个地方。” “我心里有点发虚……”王森的脸红的像苹果，“你今天怎么还化妆了？” “不好看吗？”陆芸萱仰起头，问道。 “太好看了，有点受不了。”王森深呼吸一口气，“女为悦己者容？” “那，士为知己者死？” 王森拍了拍胸脯，肯定的，有事您说话！ “早上好啊大娘，又练剑（贱）去了？”陆芸萱满脸笑容的冲迎面走过来的老太太打招呼，老太太狠狠瞪了她一眼，招呼自己的胖外孙子，“小强，快走，家里还熬着粥呢！” “嘿嘿，真好看！”旁外孙子直勾勾盯着陆芸萱，哈喇子流出三尺长，愣是走不动道了。 “小狐狸精！”老太太白了她一眼，拽了把自己的胖外孙子，急急忙忙往家走。 “大娘别走啊，再聊十块钱的呗……”陆芸萱恶趣味的调侃道，那旁外孙子更是一步都挪不开，两只眼睛都快黏在陆芸萱身上了。 那老太太愤愤的一跺脚，使劲一扯外孙的脖领子，外孙子这才一步一挪，还不停扭头看，嘴里嘟囔着真好看，给我当媳妇呗…… “这人是个弱智啊！”王森终于看出点眉目了，陆芸萱愤愤的哼了一声，“对啊，要不然你以为是什么？” “我妈就贪图他家那三套房，非要我和这个傻子处对象……说什么结婚就离，财产分一半……”她说着说着眼泪就下来了，王森急忙安慰，别哭了这不是没有和傻子结婚嘛，以后谁欺负你我帮你收拾他。 “那你能帮我收拾我妈么？”陆芸萱见他一脸懵逼样，破涕为笑，“好了不逗你了，咱们快走吧，时候已经不早了。” 唐僧翻过火焰山，关关是坎关关难，王森心里暗暗嘀咕，能让这么漂亮的女儿违心去嫁给一个傻子，看来这陆妈妈确实不好对付。 王森想起刘瑶说过的话，心里更加认定陆芸萱的妈妈绝不是等闲之辈，想和陆芸萱长久的发展下去，无论如何也得搞定陆妈妈。 现在在王森的印象里，陆妈妈就是游戏关底的超级BOSS，原地复活魔法加成血量无限，无坚不摧油盐不进，非有寻常方法不能取之。 用钱砸！ 王森狠狠咬了下牙，不就是三套房么，我就赚个四套五套房钱，一摞一摞的砸，砸晕她砸懵她砸瘫痪她！凭我这两只手，还搞不定一个见钱眼开的小老太太！ 陆芸萱用饮料瓶里的水洗了把脸，把妆容都洗掉，露出本来清清秀秀的容貌，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的，怔怔的看着窗外一栋栋飞驰而过的楼房，幽幽叹了口气。 “别担心，房子会有的。”王森一时间也想不到什么词来安慰她，陆芸萱嗯了一声，“牛奶也会有的。” 两人会心一笑。 车子停在了会展中心的大门前，俩人来到租赁好的展销位置，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和布置，还不错，紧靠门口，人流量必然会很多。 “你看，咱们左边的这个位置，就是留给东农集团的。”陆芸萱拉拉王森的袖子，说道，王森一看，好家伙，果然不愧是东北地区数一数二的农业龙头企业，总共五千平的展馆，它一家就占了足有上千平。 看这展馆装饰的，连招牌都是用黄铜打造的，通体亚克力展板，展位里音响、LED大屏等一样不缺。 “有钱，做什么都爽。”王森羡慕的说道。 正在这个时候，两个工作人员走过来，要陆芸萱出示参展证，看过参展证后，工作人员说你们的展位做了下调整，不在这里。 “调整到哪里去了？” 顺着工作人员手指的方向，陆芸萱的火气蹭的就窜上来了！ 他们的展位已经被调到紧靠厕所的一个阴暗狭窄的小角落里。 第17章 一棵柳树苗 “我记得，我当时定的就是这个展位，怎么给我们挪到那里去了？”陆芸萱怒火中烧，愤愤的一跺脚，“把你们经理叫过来！” “抱歉，您这个展位……”没等工作人员把话说完，大门口出现了一个人，一身高贵的真丝低胸连衣裙，脸上淡妆浓抹，一走一动间，摇曳生光。 “汪经理，你好讨厌哦！”那女人和跟在身后的死胖子打情骂俏，一步一扭腰的来到陆芸萱面前，“这个展位才是我想要的，谢谢你啦汪经理，有空请你喝茶啊！” “我不要喝茶，人家要喝奶啦！”死胖子色眯眯的盯着她摇曳的胸部，咽下一口口水，看得旁边两个工作人员直皱眉。 肯定有肮脏的交易……王森眼前忽然浮现了某些不好的情节。 “呀，芸萱，你怎么也来了？”这女子见陆芸萱站在展位旁，双臂抱胸，一脸怒气，急忙走上前来，“好巧啊，你的展位在哪里呢？” “樊薇薇，今天穿的不错啊！”陆芸萱见她抖R摇臀的贱样，真想一个啤酒瓶子拍在她的脸上。 “呦，这位不是小帅哥么，怎么今天陪萱萱来的吧，等下别急着走哦，人家还有几个问题要请教您这个老专家呢！”樊薇薇柔身往王森身边靠，王森急忙后退，“别，等下忙得很，要请教还是找这位老司机吧！我是新手，路滑，怕摔。” “谦虚什么嘛！只是几个正常的问题啦！萱萱不会生气的，对哦？”樊薇薇故意往前凑。 “问题么，找谁问都正常，就怕你不正经！”王森再次退了一步，躲在陆芸萱身后，“敌人来势胸胸，看在党*国的份儿上，拉兄弟一把！” “拉倒吧你！”陆芸萱本想找大会组委会争辩几句，一看那汪经理俩眼直勾勾的盯着她，恨不得把她一口给吞了，恶心的都要吐了，扭头向展厅里面走去。 王森急忙追了过去。 她找到那个靠厕所又黑又暗的展位，坐下就开始抹眼泪，口里嘟囔着欺人太甚，王森也不吭声，只是这样看着她。 直到她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抬起头擦擦眼泪，“王森，我是不是太没出息了？” “挺好的啊！”王森满意的点点头，“从风水学上讲，这个位置紧靠兑位，兑为水象，水聚成塘，是为川泽。泽中水可润万物，对于我们做花草苗木行业的人来说，这不正是大吉之象吗？” “谬论！”陆芸萱噗嗤笑了一声，拍了下桌子，“好个樊薇薇，竟然敢背地里阴我，娘娘个熊的，别怪本姑娘小心眼，睚眦必报！” 宽容是一种美德，但这种美德不应该浪费在贱人身上。 以德报怨，那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上德君子所为，我们这些下里巴人呢，更喜欢以直报怨。 王森深以为然。 生气归生气，王森拿着参展合同，找到服务处，拍桌子踹板凳，据理力争，后来工作人员也觉得不妥，给他们免了一半的参展费，陆芸萱的怒气这才慢慢的消了。 “开展的那天，我把店里最好的那盆文竹拿过来，还有吊兰、绿萝、富贵竹……”陆芸萱掰着手指头算了半天，“对了还有那盆绛仙草。” “你那里能提供什么啊？”陆芸萱满是期待的问道，刚才点的这几样，值多少钱她心里有谱，基本上就是用来凑数的。 “这个，暂时保密，到时候一定给你惊喜。”王森心里直打鼓，一场大水把小瓶子里的绿色催化液都搞泡汤了，只能碰碰运气了！ 这件事可千万不能让陆芸萱知道，她今天已经够烦躁的了，如果在把她最后的希望破灭掉，天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嗯，期待你的秘密武器！”陆芸萱使劲了点下头，目光慢慢飘向樊薇薇的展位，眼中骤然燃起战斗的烈火！ 如果想获得绿色变异液体，还要再等十几天，可展会马上就要开展了，很多企业已经开始产品入场了，陆芸萱这几天也搬了不少的花花草草进来，她精心的布置着，让自己的展位更加的漂亮。 天黑了，王森站在自家院子里，急得火上房，房檐下三百瓦的大灯泡把院子里照得亮如白昼，他干脆趴在鱼塘边，借着灯光一棵一棵的扒拉着小草，希望能侥幸找到一棵被绿色液体浸过而且发生变异的小草来。 结果自然是瞎子点灯白费蜡，王森坐起来，揉揉发疼的双眼，奶奶个熊的，这事穷究起来，还就得怨自己，非得装逼装大了引来雷劈，不然现在早就搞定宝贝等着看陆芸萱喜笑颜开了。 王森叹了口气，老天爷啊，别难为我好不？您老人家想吃点什么，我马上杀鸡宰鸭款待，只求给我点与众不同的玩意吧！ 正嘀咕着，咔嚓一个炸雷，把房檐下三百瓦的大灯泡击个粉碎，王森懊恼的一拍大腿，得，别惦记，越惦记老天爷越给我添堵。 乌云从西北天漫上来，夹杂着隐隐的雷声，看来又是一场不小的暴风雨。 天色彻底黑了下来，伸手不见五指。 王森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土，就在一转身的当，他眼前像是被什么东西闪了一下。 他急忙定睛一看，没错，是有东西闪了一下。 再仔细一看，他的眼珠子瞪得有灯泡大，这是什么玩意？ 一丝笑容爬上王森的嘴角，天不绝我啊，这回有秘密武器了！ 展会如约展开，参展商都云集在室外，领导讲话，群众鼓掌，陆芸萱左耳朵听右耳朵冒，不停的向外张望，已经过九点了，王森怎么还没来？ 樊薇薇捻着兰花指，一脸娇媚的向来人介绍自己的产品，不知她从哪弄了这么多的稀有品种，国内的，东南亚的，美洲的，非洲的，分了好几个区，琳琅满目，美不胜收。 陆芸萱越看越来气，干脆扭过头去，正准备回到展位上，就见一辆八成新的五菱荣光如风驰电掣般冲进来，车子刚停稳，王森抱着一棵几乎和他一样高的东西跑过来，包的严严实实，根本看不出里面的是什么。 “等着急了吧！”王森向陆芸萱道歉，都为了弄这个，才来晚了。 “快进来吧，人都涌进来了。”陆芸萱望着他手里的这个东西，心中充满了期待，是什么好宝贝？快打开让哀家看上一看！ 等王森把包裹打开，陆芸萱满心期望化作无奈的哈哈一笑，这是什么玩意啊，一棵柳树苗？ 没错，就是一棵柳树。 第18章 叶子一百元一片 “你把树都搬来了！”陆芸萱掏出纸巾给王森擦汗，王森憨厚一笑，“别看这是一棵树，好戏还在后头。” 王森算错了，靠近厕所的位置虽然人多，但是谁都不愿意在这呆着，都是一掠而过，最受欢迎的展位集中在门口，尤其是东农集团的展位，挤得风雨不透。 樊薇薇的展位效果也很好，尤其是她今天的穿着得了不少彩头，低腰吊带蕾丝长裙，香肩迷人，再配上真皮缠丝高跟鞋，姣好的面容，立刻让她成为全场的焦点。 “这是非洲石湫花，可以清洁室内空气……”樊薇薇面带微笑，手拈兰花，姿态优雅的给众人介绍，闪光灯此起彼伏，引来更多的人驻足观看。 樊薇薇摆姿势拍照之余，还不忘向陆芸萱的展位瞄上一眼，见她的展位门可罗雀，而陆芸萱呆呆的坐在那里打哈欠，不由得冷冷一笑。 “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啊！”陆芸萱抱着那盆绛仙草自言自语，冷气开的很足，苍蝇蚊子什么的都不见踪影，所以这绛仙草也派不上用场。 “这花好漂亮！”终于有人肯识货了，陆芸萱弹簧似的跳起来，脸上骤然带了微笑，“您好，您看中了什么，我可以为您介绍一下。” “这盆花好漂亮，名字也好听，绛仙草！”一个戴眼镜的小女孩跳起来想去抚摸绛仙草的花瓣，被陆芸萱礼貌的拒绝，“花花会疼的哦！” “难得我女儿这么喜欢，这样吧，这盆花多少钱，你出个价！”家长刚要拿出皮包，陆芸萱比划了下手指。 “三十？” 陆芸萱摇了摇头。 “三百？” 她在笑。 “三千？”家长的声音都变得颤抖了，三千块一盆花，顶我一个月工资了！ 陆芸萱依旧在摇头，这家长的心理不由得咯噔一下，看来还不止这个数。 “这盆是非卖品。” 正当家长要说出下个数字的时候，王森赶回来了，护住绛仙草，给他们道了个歉，对不起这盆花只是展示用的。 “一小天了，连一分钱也没卖出来。”陆芸萱气呼呼的坐下，接过王森递给她的盒饭，打开一看，是自己最爱吃的清炒菜花，甜甜一笑，“你知道我爱吃这个？” “当然，跑了好远才买到的。”王森搬把凳子坐下，安慰她不要着急，好饭不怕晚，还没有到咱们的主场呢！ “看人家出风头……”陆芸萱瞪了一眼卖弄FS的樊薇薇，恨恨的掰开一次性筷子。 下午人更多了，而樊薇薇已经开始拿起电话补货了。 陆芸萱急在脸上，王森急在心里。 刚过晌午，外面雷声滚滚，黑云漫天，大厅里立刻昏暗下来。 一盏一盏的灯光亮起，大厅亮如白昼。 王森眼珠一转，有了！ 他找到服务台，嘀咕了几句，服务台人员面有难色，王森悄悄递给他一个红包，他四下瞅瞅，发现没人，急忙塞进抽屉。 “看时间，两点钟。”王森回到展位，向陆芸萱神秘兮兮的一笑。 陆芸萱不知道他在搞什么鬼，也拿出手机来看了一下，还有三分钟。 她向来认为王森是自己的福将，只要他在身边，总能逢凶化吉，赚钱赚钱再赚钱，赚好多的小钱钱！ 希望这次也能如此吧！ 王森拍拍包裹着的柳树，一咬牙，兄弟，等下就看你的了！ 两点钟的钟声敲响，几乎在同一时间，大厅内的灯，刷的一下全都灭了！ 厅外乌云遮日，厅内灯光尽灭，一时间陷入阴沉沉的黑暗当中。 王森心中暗数三个数，一咬牙，将盖在柳树上的笘单一把扯下，登时柳树周身异彩流转，七色光芒骤然迸出，照得整个大厅光华夺目，耀人眼球！ “大家请看，会发光的树——碎星河！”王森吼了一嗓子，震慑全场！ 柳树身上的光芒慢慢减淡，每一根枝条上都有点点星光在闪动，或明或暗，或红或绿，如同散碎的星光落在凡间，光芒流转间，一股淡淡的香味自树身幽幽散出，沁人心脾，让人精神为之一振！ 蓦地，碎星河的周身再次亮起数道炫目的光柱，打在大厅的天花板上，随着树枝的摆动，又缓缓散开，像一片迷蒙的梦幻泡影，在众人眼前不停的变幻着形状。 在场的众人都被这棵会发光的树震惊了，闪光灯此起彼伏，没有人说话，因为几乎所有人都在拍照。 也包括樊薇薇和刘瑶。 “太美了！”服务台的工作人员看到这棵会发光的树，叫什么碎星河的，也是赞叹不已，长这么大，看过霓虹灯，却从未看过这种野生的，真是开了眼了！ 他把手悬在灯光开关处，迟迟不肯按下去。 “这到底是什么植物啊！”一把白胡子的农业专家嘴唇颤抖着，摘下眼镜揉着眼睛，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切。 “我猜有放射性……”一个农业学院的讲师下了结论，立刻引起一群专家们的激辩，众人炒作一团。 “莫非是泰伯利亚植物？” “胡扯，还根达亚文明呢！” “我看是霹雳戏里的月华树，树下有绯羽怨姬等着你呢！” …… 人群似有感应一般，轰的一声都围上来，里三层外三层，层层叠叠密不透风，举起相机一顿狂拍，五大三粗的壮汉仗着两膀子力气往里冲，结果被后面的人一阵人浪给掀到在地，踩得他哇哇乱叫。 “CNNND别挤了挤怀孕了算谁的……” 人群乱作一团，服务台的工作人员一看再这么闹下去必然要出事，急忙按下灯的开关，大厅里立刻亮如白昼，碎星河的光芒也随之减弱不少，但仔细看，仍能发现那细微弱小的光斑，正随着树枝的颤动微微乱摆。 王森吼着冲出人群，将碎星河收起来，仍有许多人尾随在他的身后回到展位，围了一圈，排队都排到了厕所里。 “只要买一盆绿植，就可以免费和碎星河拍照，并获得由我们赠送的碎星河叶片一份！”陆芸萱见商机来了，马上开始捆绑消费。 人们纷纷掏出钱来，把手高高举起，有的甚至折成纸飞机往陆芸萱的方向抛掷，生怕买不到。 “哈哈！还是我有商业头脑吧！”陆芸萱收钱收到手软，区区百来盆绿植眨眼间就被抢得渣都不剩，她后悔没把整个店搬过来。 “大家不要急，拍照一张两元，叶子一百元一片！”王森马上转变了销售策略。 人更多了。 买到的人心满意足的拿着会发光的叶子，捂在手心，眯起一只眼来去看，看到叶片发光，惊呼连连，大惊小怪。 只可惜碎星河已经被拔成了光杆条条。 “好多钱啊！”陆芸萱眼里闪烁着小钱钱的光芒，乐得合不拢嘴。 待人群散去，一位老者慢慢踱步，来到陆芸萱的展位前，细细的打量这棵碎星河。 “小伙子，这种奇异的品种，却用来卖叶子，真是明珠暗投，暴殄天物啊！”老者驻足展柜前，幽幽叹道。 第19章 你还要明抢吗 王森再不济，社会上摸爬滚打也有一阵了，察言观色还是会的，一看这老者的语气，谈吐，便认定此人非富即贵。 王森把他请到展柜里，搬了个椅子让他坐下，老者看看数钱数得两眼冒金光的陆芸萱，微微摇了摇头。 “小伙子，你是哪个农业公司或者科研所的，这株树又是怎么培育出来的，能和我说下吗？” “这个……”王森迟疑了一下，老者笑了，看来把我当成套取商业机密的了。 他伸手掏出一张名片，递给王森，王森一看，乖乖，来头不小啊！ 合农发展集团董事会主席兼总经理，刘叔平。 “客套就免了，这样吧，我们看好了这棵树的商业价值，想向你购买。”老头做事也是爽快人，开门见山，两个字，卖还是不卖？ “说实话，这株品种是在我的实验基地里偶然生出来的，我到现在也没有弄明白它的繁殖方式和遗传学特征，所以，您要买，我也不会卖的。”王森心中暗道，卖给你，我的秘密岂不是都要泄露了？ 老者听闻，走到碎星河前，用手抚摸着柔弱的枝条，久久不语。 “这是有史以来从未有过的发现，如果这种植物能够上市销售，前景不可限量。”老者倒也没有继续说什么，他拿起桌子上的名片塞到王森手里，“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尽管找我。” 说完，转身离开了。 “慢！”王森犹豫了一下，老者停住了脚步，转过头来，冲他一笑，“怎么，改变主意了？” “不，有一个品种，叫做绛仙草的，我相信您一定知道了。” “我知道这个品种。”老者的目光转向东农集团的展位，像他这种级别的人，情报比任何人都灵通，“在产品源上我们已经失去了先机，所以我们只有耳闻，没有亲眼见过。” “摆放在您面前的，就是绛仙草的母体。”王森一指正在盛花期的绛仙草，微微笑道。 老者的眼睛立刻就被吸引过去了，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放大镜，照着绛仙草的花瓣一点一点的看过去，口中啧啧赞叹，“叶片饱满圆润，花瓣色泽鲜明，主根粗壮，叶片肥厚，真是一株难得的奇草。” “这种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清香……”刘叔平刘老用手慢慢扇动眼前的空气，微微颔首，花色艳而不俗，气味清香淡雅，就算顶级的花卉鉴赏师，也会给打到八九分这样的高评分。 “我听说，东农集团已经取得了一部分的样品。”刘老收起放大镜，一双眼睛没有离开过绛仙草，“这样吧，如果你有合作意向的话，这株绛仙草的母体卖给我们集团如何？” 见王森摇头不语，刘老心中了然，却没有争辩，而是从口袋里拿出支票簿，刷刷刷写了个数字，“这个价格，小伙子你可满意？” 王森摇了摇头。 还不满意吗？ “区区一棵草，也想卖到天上去！”未等刘老发话，不知何时从旁边走出刘瑶，一身淡雅的青花连衣裙，头发盘在一起，露出白皙的脖颈，一串碧绿色的翡翠项链格外惹眼。 “刘老，这株草建议您不要沾手，因为我们集团到现在为止，也没有破解它的遗传学特征，所以说买到手里也无法进行大规模的商业运作。”刘瑶淡然说道，刘老却是摆了摆手，并不认同她的观点。 “你们总是商人气息太浓，无论什么好东西都要考虑市场化商业化，先不提这株草的使用价值，就这样摆在桌子上，难道不是一盆美好的盆景么？为什么什么东西都要扯到商业上来，难道你们的眼里除了钱就没有别的吗？” “欣赏美，鉴赏美好，是每个人都应该有的素质，一个优秀的人，首先要成为有情感的人，而不是金钱的奴隶。” 刘老一番话，说得刘瑶面红耳赤，她什么都好，就是太功利化，把钱看得比什么都重要，你都已经很有钱了，再每天去绞尽脑汁，汲汲营营的去想尽办法榨干每一分钱，那么你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陆芸萱靠在展柜上，咬着手指头，听得津津有味，这番话说得太赞了，应该把陆妈妈也拽过来，好好上一堂金钱与人生的教育课程，别每天三句话不离房子，庸俗！ “所以，对于这株绛仙草，我们买来也是为了保护它，正所谓君子无罪，怀璧其罪，如果这株天下难得的孤品被别有用心的人盯上，小伙子你可是要惹祸上身的！” 刘老说完，脸带微笑的将支票再次递给王森，王森确实微微一笑，仍旧摆了摆手，“刚才听老先生一席话，让鄙人深受教育。不过仍是抱歉，因为这盆草是我送给芸萱的礼物，所以，无论您出多少钱，我都是不会卖的。” “感情是不能用金钱来衡量的。”王森又补充了一句，刘老一愣，瞅瞅站在一旁面带羞赧的陆芸萱，各种情缘自然了然于胸，哈哈大笑。 “好个宁舍千金为红颜，好，好！”刘老连赞了两声好，冲陆雨萱一笑，“姑娘，守着这么个重情重义的人，你有福啦！” “才不是呢！”陆芸萱瞟了王森一眼，心中有些欢喜又有些生气，呆子，能卖抓紧卖掉，以后想碰到这样阔绰的主顾，怕是难找啦！ “老人家，您喜欢这株草，这样吧，我送您两粒种子。”陆芸萱从绛仙草的底部摘下两粒已经完全成熟的种子，递到老人面前，刘老却是颤着手，不敢去接。 “这两颗种子可是绝世孤品，有价无市啊！怎么受得起呢？”刘老哈哈大笑，小心翼翼的接过，珍而重之的用支票包好，掖在自己的衣袋里。 “这样吧，今日与两位有缘，又收了你们这么珍贵的礼物，我也送你们一点东西！”刘老又扯出一张支票，“老头子我除了钱没别的好东西，现在就用这庸俗之物还赠两位，还请两位不要嫌弃！” “不嫌弃不嫌弃，我们这种俗人，就喜欢这庸俗之物。”陆芸萱小声嘀咕着，看着老头大笔一挥，乖乖，六万块！ “小伙子，以后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我！”老头扫了一眼，最后还是将支票交给了陆芸萱，“小姑娘，这样棒的小伙子可一定要抓紧了，不能让别人给撬了去！” “嗯嗯您放心，我用绳子拴着，跑不了的！”陆芸萱甜甜一笑，“您老慢走！” 整个过程都是三个人在互动，把刘瑶晾在一边当灯泡，直到老头走了，刘瑶才冷笑一声，“小陆，刚才刘老的话说得好，君子无罪，怀璧其罪，这么珍贵的绛仙草，你们是守不住的。” “怎么，你还要明抢吗？”王森冷不防说出一句，周围的空气骤然紧张起来！ 第20章 有钱的感觉 “如果我想背地里搞动作，你觉得你们俩还能这么安稳的站在这里吗？”刘瑶冷笑连连，“别忘了，我们东农集团也是流-氓出身的，你们最好别搞事，否则的话，吃亏的是你们！” “继续，别停，我正录音呢！”王森冲她晃了晃手机，他已经把刚才刘瑶说的一字不落的录下来，刚才你可说你们东农集团是什么出身，我好像没听明白，麻烦您大点声，再说一遍呗！ “你，你……”刘瑶一时口误，竟然被王森钻空子抓住了把柄，登时气得脸色通红，愤愤的骂了句无耻，转身就走。 “刘姐姐别走啊，还没录完呢！”陆芸萱故意大声说道。 哈哈哈！ 两个人击掌大笑，就这胆量也敢说自己是流-氓出身的，也不怎么样嘛！ “刚才你真是呆头了，这么好的机会干嘛不把绛仙草卖掉？”陆芸萱埋怨道，她可是看的清清楚楚，刘老的出价可是一个一五个零，足足十万块呢！ “你喜欢这盆草吗？”王森反问道。 “喜欢啊，非常喜欢！”陆芸萱弹了弹玻璃似的花瓣，怎么能不喜欢呢，睡觉前都要欣赏一阵的。 “你喜欢的东西，就算给再多的钱我都不会卖的。”王森笑了笑，这句话说到陆芸萱的心坎里了，她娇叱一声笨蛋，心里却感觉甜甜的。 被人宠着的感觉，真好！ 陆芸萱非要把六万块分成两份，给他一份，王森摆摆手拒绝了，绛仙草是你的，它身上产出的每一分价值都应该归你所有。 “那我岂不是抱着一个聚宝盆了……”她数了数草上现在还有二十多颗种子，有成熟的也有未成熟的，按照今天的价格，一颗三万，二十颗一共是…… 乖乖，好多小钱钱啊！ 陆芸萱被这突如其来的幸福击倒了。 一天的展会结束了，俩人坐在车子里，陆芸萱手提包里的瓶瓶罐罐都扔了，里面塞得满满当当的都是钱。 “唉，钱多了也是个烦恼！” 因为卖碎星河的树叶赚得太多，她不得不捡了几个大号塑料袋用来装钱，此时的她正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将钞票一张一张的捋平整，之后用发卡固定，放进塑料袋里。 王森用湿巾小心地帮她擦擦鼻尖上的汗水，陆芸萱喘了口气，“这么多钱，还要一张张的清点，今晚怕是不用睡觉了。” “明天咱们就不要来了。”王森说道，陆芸萱也点头，这一下子把她店里的那点好货全都清空了，再来也没什么可卖的了。 “分赃大会开始喽，来二一添作五，你一半，我一半！”陆芸萱将厚厚的几摞钱均匀地分成两半，绿得多红的少，递给王森。 王森只接过几张，其余的都还给了陆芸萱，芸萱一愣，什么时候品德这么高尚了，要不那几张你也别要了，都给本姑娘吧！ 对了我还看你这小伙子不错，也一并送给我吧！ “把绛仙草的种子给我两颗。”王森嘻嘻一笑，不是不要钱，要的是这个啊！ 陆芸萱二话没说摘下两粒放在他的手心，王森趁势在她的手背上摸了一下，陆芸萱一愣，呦呵，长胆子了，敢调-戏老娘了？ 她一把搂住王森的脖子，啵儿的一声，在左脸颊亲了一口，留下一个红红的口红印，把个王森唬得魂飞魄散，急忙推开她，双手捂住了脸。 心跳好快！ 王森甚至都能听到自己扑通扑通剧烈的心跳声。 “哈哈！有心没胆，要不今晚来给老娘侍寝，让老娘教教你怎样做人……”陆芸萱又狞笑着凑上来，吓得王森惨叫连连。 “咱们这样好吗？”陆芸萱倒在王森的怀里，抚摸着他的脸蛋，小伙不错啊，面容俊朗，棱角分明，不去当鸭子真可惜了。 “感觉剧情发展的有点太快了，要不咱俩去揍作者一顿？”王森把全部责任一推六二五，也不想想是谁情不自禁去摸人家的手的。 “既然知道不好，你为什么抱着我不放？”陆芸萱笑吟吟道，王森这才发现抱着陆芸萱的手臂已经发麻，不听使唤了。 俩人面色羞赧的坐正了身子，陆芸萱此时头发散乱，双眼朦胧，颇有一番异样的美感。 “别看我了，看路。”发现王森还在偷偷瞄她，她忍不住扑哧一笑，在他胳膊上不轻不重的捏了一下。 “看你以后再对我不老实！”她心里暗暗嘀咕，充满了报复的快意。 陆芸萱提着一个大号塑料袋上楼，进屋便一头扎进自己的房间，把钱倒在地上，自己躺在钱海里，抓起一把往空中一扬，看着红色绿的黄的钞票漫天飞扬，哇这种感觉简直棒极了！ “死丫头片子，是不是又是那小子送你回来的？”陆妈妈在厨房把饭勺敲得震天响，“再让我看到，看我不打折你俩的腿！” “别吹了！”陆芸萱嗤之以鼻，“火葬场每天死人成千上万，也没看哪个是你弄死的……” 陆妈妈被这一句噎得直咳嗦。 “你要再敢管，我就搬过去和他同居，过两年把孩子抱在你面前，看你认不认！”不就是说狠话么，谁不会啊，我也会！ 陆妈妈当场就号啕了。 “有钱的感觉真好！” 晚饭没吃，陆芸萱躲在屋子里把钱一分一分的查明白了，一共是四万五千三百六十八块二毛钱，加上支票上的六万块，哇塞，现在手头已经有了小十万块了！ 再加上前段日子几盆绛仙草卖的收入，现在买个房子付首付已经差不多了。 “还是王森好，跟着他就有钱赚，小森森，来亲一个！”陆芸萱倒在地板上，双手托腮，想起白天时王森的窘样，傻傻的笑了起来。 “他现在在干什么呢？”陆芸萱看着窗外的星光，脑子又浮想联翩。 王森此时正忙得满头大汗。 他正在筛土。 将晾晒好的池塘底土用筛子过了几遍，去掉里面腐烂的树枝树叶，再拌上上好的农家肥，最后装进花盆里。 两颗种子小心翼翼的按在花盆土里，他用喷壶浇了水，浇透浇满，最后放在墙头上。 大功告成！ 王森现在就等着明早的红色催化液了。 还有那棵碎星河，王森在发现它的位置上又仔细的寻找了一圈，却是什么都没有发现，或许这棵会发光的树的出现本身就是一个奇迹。 他不敢奢望奇迹出现的太多。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屋子，王森一骨碌爬起来，第一眼便是去看小瓶。 里面已经盛满了红色的液体。 第21章 小人出手了 王森小心翼翼的将红色液体分成两份，浇灌到两颗绛仙草的种子上，看着红色液体慢慢渗入花盆土中，他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如果，他想的是如果，这两颗种子无法正常生长，或者说连发芽都不能的话，那么这绛仙草就真的像刘瑶所说的，只是昙花一现的孤品。 这种孤品是没有任何商业价值的。 可话又说回来，绛仙草的种子侥幸可以正常成长，却像压条分离的其他植株那样没有继承驱虫效果，那这种草就是普通的水稗草，那么也是没有任何价值的。 王森有些不敢看下去了。 他跑到东墙外去看池塘，池塘里的小鱼在喝水。 大雨过后，鱼苗损失殆尽，他又去补买了一些鱼苗投放进去，可是并未像书上所写，鱼苗有太多的活动，经常有育苗漂在水面上露出白肚皮。 这是已经死了的。 “莫非是淹死的？”王森捞起来检查一番，百思不得其解。 即便送到县里的庄稼医生处，经验丰富的养鱼专家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最后只说可能是鱼塘的含氧量不足，让他买一台增氧机。 该上的设备都上了，可鱼苗死亡的现象有增无减，王森只好暂时停下来，不再补充鱼苗，准备好好观察几天，看看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的。 水面上绽开一朵浪花，又一条小鱼翻着白肚皮飘上水面，死的妥妥的。 “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王森嘀咕着，转过脸去看那两个花盆，此时种子已经发芽，正在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飞快生长。 王森提鼻子一闻，太棒了，空气中有一种淡淡的清香，与绛仙草母体散发出的味道一模一样！ 到正午时，绛仙草已然开花，花瓣略有不同，一株为橙色，一株为紫色，瓣瓣晶莹剔透，仿若水晶雕成，美不胜收。 接近傍晚的时候，第一茬花朵开始凋落，结出了种子。 第二天清晨，种子完全成熟，王森再次催化，得到的结果和前一天的完全相同。 唯一不同的是，每一颗种子开出的花朵颜色都不尽相同，前一天的两棵为纯色，而第二天的三代种子开出的花朵却是夹色，或是红蓝夹色，或者黄白夹色，姹紫嫣红，争芳斗艳。 不到五天的时间，王森就培育出了二十多盆绛仙草，用种子繁育的绛仙草无一例外的都继承了挥发多酚肽的基因，而且随着遗传的增速，花瓣的变化越来越多，颜色也越趋复杂。 现在他的院子里，别说苍蝇了，一只蚂蚁都看不见。 这样带来的后果就是园子里种植的蔬菜无法进行正常的授粉，导致产量急跌。 “得马上把这些花草送走，不然我这园子里的作物就都毁了……”王森忧心不已，马上将这些绛仙草搬上车，一路风驰电掣来到了云轩花鸟店。 此时陆芸萱正在给新进的富贵竹剪枝，门开了，首先迈进来的是一条大长腿，白得晃眼。 “呦，陆大老板自己动手呢！可别累着您呐！” 陆芸萱不用回头都知道是樊薇薇。 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 陆芸萱一皱眉头，拍拍手站起身，“怎么今天有空溜达到我这了，没和你的那个胖子相好去喝奶？” 这句话说得颇不给面子，饶是樊薇薇脸上也是一红，大家都是明白人，谁都知道这句话的背后跟着多少肮脏的交易。 “怎么还生气呢，哎呦这可不像你啦！今天我来是给你送礼的……”樊薇薇两只眼睛在她的店里不断地寻摸，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送礼？你的礼物就是在我的隔壁又给我开了家花鸟专卖店，怎么着要和我唱对台戏啊！”陆芸萱夹枪带棒的讽刺道，樊薇薇的脸有点挂不住了。 “这不是么，现在这个行当生意好，再说了，离得近一些，不是可以相互有个照应嘛！” “我可不敢承你的照顾，就怕到时候照顾来照顾去，把我卖了我还帮你数钱呢！”陆芸萱哈哈一笑，樊薇薇柳眉倒立，杏眼圆整，怎么着陆芸萱，我忍你很久了！ “喜欢呆就呆着，不喜欢就走。”陆芸萱也不客气，当场下了逐客令。 跟我使脸色，咱俩还有好几笔帐没算清呢，姓樊的！ 可是樊薇薇转了好几圈也没找到那件镇店之宝，自然是不想离开，厚着脸皮站在店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门开了，王森跳下车，搬下二十多盆绛仙草，个个花开茂盛，一股沁人的香气扑面而来。 “好漂亮的花！”樊薇薇见过了陆芸萱那株绛仙草母体，当时就对那棵草的花朵惊讶不已，世间竟然会有这样漂亮的花瓣！ 不过和今天这些花相比，她才真真正明白什么叫天外有天，花外有花。 红绿黄蓝紫这几种颜色已经见惯不惯了，问题是还有夹色花瓣，尤其是红蓝夹色，黄白夹色，还有红黄紫夹色，半透明的花瓣在阳光下折射出各种梦幻般的光彩，当真美不胜收！ 不提驱蚊效果，单说这绛仙草的花朵之美，就称得上一个十足的卖点！ “哇好漂亮啊！”陆芸萱见王森搬进来这么多漂亮的花朵，不由得喜笑颜开，太好了这回又要发一笔小财了。 “那个，芸萱，可不可以……卖给我两盆？”樊薇薇也心动了，腆着脸问道。 陆芸萱没理她。 “我出双倍的价钱行么，这花真漂亮……”樊薇薇蹲下来，拿起手机一顿狂拍，被陆芸萱阻止了。 “我说，不卖！”她把樊薇薇的手机抢过来，把刚才拍的照片一张张的都删掉，“这里不欢迎你，你可以走了！” “一盆也不行吗？我今天带现金来的，你要多少你开个数……”樊薇薇打开手提包，往外掏钱，死乞白赖的不肯走。 “慢走，不送！”陆芸萱砰地一声关上门，把个樊薇薇气得手直哆嗦。 “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展会上王森就亲眼领教了这女人的手腕，为了和芸萱抢风头，都能忍着和那看一眼都能把人恶心到吐的死胖子睡觉，还有什么事情是他做不来的？ “她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总之一句话，本姑娘睚眦必报，这个仇算是结下了！”陆芸萱不甘示弱的说道。 “唉！”王森叹了口气，看来这个仇疙瘩是解不开了。 门外，樊薇薇正咬牙切齿的盯着云轩花鸟的招牌，她阴恻恻一笑，拿出电话剥了个号码“是马哥哥吗？人家想死你了，什么时候一起出去玩啊？” “现在有个忙还要劳烦马哥哥帮我出面摆平啦……” 第22章 纵火 王森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在灯下记录着鱼塘的毎日変化。 电话里陆芸萱的嗓子都哑了，王森叫她别着急，我马上赶到。 夜深人静，五菱荣光的发动机嗡嗡的叫起来，车灯刷的亮起，照的前方的路一片雪亮。 王森一脚油门踩到底，一个小时后下了高速，直奔云轩花鸟店的方向而来。 远远地就看到浓烟滚滚，烈焰冲天，好好的一个店面被烈火吞噬，热浪烤得人脸上发烫。忍不住的向后躲。 消防官兵们正举着水枪浇灭着火点，伴随着刺啦啦的灭火声，一阵阵水汽蒸腾而上，呛得人直捂鼻子。 陆芸萱哭成了个泪人。 王森安慰了她几句，她止住哭声，双手搅在一起，坐在路边的马路牙子上，静静地看着火焰被一点点扑灭，脑子里一片空白。 按照消防官兵的话说是因为用电不慎导致的火灾，可王森心里明白是怎么回事。 “别哭了，大不了重头再来。”王森轻声安慰，陆芸萱哽咽着点头，嗓子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陆妈妈一听女儿的店面出了事，急忙忙赶过来，就看到女儿和王森靠在一起，姓王的小犊子还和她勾肩搭背，不由得火冒三丈，挥舞着擀面杖喊着别拉我，我要砍死他！ “能不能不要添乱了！”陆芸萱的爸爸是出了名的好脾气，可脾气再好也有个限度，现在都这样了，你能不能分清哪头轻哪头重？ “给你，去一砖头拍死他！”陆芸萱的爸爸陆大有递给陆妈妈一截砖，去啊，怎么鼠迷了，刚才不要拍死他么，咋没胆了？ “我就是说说……”陆妈妈老脸一红，把砖头扔到角落里，不敢再吱声了。 大火终于熄灭了，王森第一个冲进去，在房梁上找到一个已经被烧变形的东西抠下来，藏在衣袋里。 屋子里能烧着的东西都烧着了，连鱼缸的铝合金框架都被烧成了液体，地下水深三尺，一片狼藉。 那二十几盆绛仙草也不能幸免，已经被烈焰烤成了碳状，用手一碰，哗啦啦的掉叶子。 “没有了，都没有了……”陆芸萱现在欲哭无泪。 很快，警车来了，几个民警下车来了解一下实际情况，最后认定是电器使用不当的意外失火，王森摇摇头，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递给警察。 民警马上检查了一下内存卡，卡里的数据都是完好的，放到设备上打开一看，在下午六点半的时候，也就是陆芸萱刚刚准备离开店铺的当口，有一个长头发的青年从厨房的排风口跳了进来。 案情已经十分明了了，民警马上锁定了这个长头发的青年，并向总部数据库要求支援。 很快，一张针对此次纵火案嫌疑人的通缉令在全市各大媒体发布开来，每个路口的交通警察都接到了信息，严查来往车辆。 此时的樊薇薇坐在家里的真皮沙发上，看着电视里的现场画面，心中充满了报复的快意，可过了十分钟后，插播的通缉令让她猝手不及。 马哥哥做事业太不靠谱，怎么这么容易就被人查到了线索？她马上给姓马的打了个电话，姓马的也没有想到那个花店的监控设备竟然安在那么隐蔽的地方，他的小弟进去的时候明明检查了一番，确定没有监控设备后才下的手。 “现在事情闹得这么大，我也得对我的兄弟有个交代，”马哥的语气很不友善。 樊薇薇心里咯噔一下，话说回来，既然敢用这些人干脏活，就得付出相应的代价。 “你想怎么样？”樊薇薇壮着胆子问道。 “不想怎么样，两百万，我帮你摆平这件事，不然的话，坐牢的可是你本人，樊大小姐！” “你家那么有钱，你男朋友又是大公司的金领，这点钱对你来说毛毛雨啦！”马哥的声音陡然变了味道，“事情闹到这个地步，我也很难做。” “我知道，让我考虑一下……”樊薇薇放下电话，马上开始收拾东西，带了几件贴身衣物，又去网上买了飞机票，此事恐怕陆芸萱难以和我善了，看来我得出去躲躲了。 就在这个时候，电话突然响了，正在登陆买票网站的手机登时卡住了，她心忙意乱，按下了通话键，可是对方不知为何挂断了。 “什么破手机！”樊薇薇一看来电号码竟然是陆芸萱的，登时脸色煞白，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她给我打电话会说什么？ 可是过了五分钟，电话仍然没有再次响起，樊薇薇突然想到一件事，匆匆的想要拔出电话卡，就在这当口，门铃响了。 “我知道你在家。”陆芸萱红着眼睛站在门口，眼中全是怒火。 身后跟着王森，手里握着手机，樊薇薇明白了，原来刚才接电话的那一刻，自己已经被定位了！ “你不要不承认，这一切都是你干的。”陆芸萱推开她走进屋子里，坐在沙发上，一双眼冷冷的看着她，“警察就在楼下，我顾及咱们的多年情谊，所以想和你谈谈。” “怎么谈？”樊薇薇说话的声音明显在发抖。 “你说呢？”她反问道。 樊薇薇的心里飞快的打着算盘，刚才马哥要两百万我没给，有这两百万我完全可以另找朋友将事情搞得干干净净不漏痕迹，可万一陆芸萱出面指证我怎么办？ “花店我不要了，给你吧，另外你损失了什么你出个价，我照价赔偿，这样行不？” 王森冷笑一声，看了看窗外，陆芸萱双手绞在一起，发出咔咔的声音，并未言语。 “那，我，我再给你们一些钱，当做我的歉意，怎么样？”樊薇薇这回真的怕了。 樊薇薇手忙脚乱的打开皮包，从里面拿出一摞一摞的钞票，这些是她男朋友和她过一次夜给她一些，积攒到现在也足有好几十万了。 看着这一堆红红的票子堆在眼前，陆芸萱幽幽叹了口气，冲王森打了个响指，“打火机拿来！” 王森一摊手，不抽烟，哪里来的打火机？ “大男人都不会抽烟！”陆芸萱看到茶几上摆着个打火机，是樊薇薇男朋友的。 樊薇薇多精明的人，马上把女士香烟和打火机双手捧着恭恭敬敬的递给陆芸萱，陆芸萱将香烟搓成渣，吹了她一脸。 她拿起一摞钞票，点燃，看着那在火焰中快速卷在一起的钞票，冷冷一笑，“咱们十几年的情谊，还不如这几张废纸。” 樊薇薇看的肉疼，你不要可以还给我，为什么要和钱过不去呢？ “咱们从初中就认识了吧，当时一起跳皮筋玩头花，我总是叫你小狐狸，对吧？” 陆芸萱一边说一边烧，屋子里充满了呛人的烟火气，樊薇薇站在一边，回忆着两个人相处的一幕幕，眼角有点湿润。 “后来上了高中我们也是好朋友，你经常请我到你家，说是温习功课，其实是我家里吃的不好，故意让保姆给我做好吃的补充营养……” 一摞摞的钞票化作飞烟，满屋飘散，燃着的飞灰落在手背上，陆芸萱也恍然不觉。 “大学毕业了，你说给我找工作，我家里没人又没钱，你说可以帮我出钱只要我过得幸福也就是你的幸福……这句话你说过吧！” “别说了，别说了都是我的错！” 樊薇薇听不下去了，扑通一声跪在陆芸萱面前，眼看着她将钞票一张张的烧成灰烬，想起两人从小到大交往的一幕幕，泪如雨下。 “钱没了可以再赚，房子没了可以再盖，可有些东西，失去了，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芸萱将最后一张钞票烧成灰烬，双目怔怔的盯着樊薇薇，两滴眼泪顺着腮边滚落。 “花店你可以开，你不是想和我唱对台戏吗？咱们就把这出戏唱到底，看看谁能笑到最后！” 第23章 新溶液出现 陆芸萱摔门而去，王森紧紧跟上，只留下樊薇薇，一个人坐在满是灰烬的客厅，双臂抱膝，两眼无神的望着纸灰，空洞，空虚。 有些东西，失去了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民警围上来，说刚才抓到了那个长发青年，他供出是一个叫樊薇薇的人指使的，你们认识这个人吗？ “樊薇薇？”陆芸萱咬着牙，犹豫了一下，“她和这个案子没关系。” “我保证。”陆芸萱加重了语气说道。 店里烧得一塌糊涂，好在房东主人通情达理，只要陆芸萱将店恢复到原样，就可以继续承租。 王森将自己仅有的三万块钱都拿来交给了陆芸萱，陆芸萱展会上挣到的那些钱也全都投了进去。 人生大起大落实在太刺激了。 陆芸萱重新设计了店面的装修，虽然能节省就节省，但她坚决不要王森的钱，她知道王森也不容易。 “手里的钱应该够了。”每花出一分钱，她都会心痛一下下，那可都是本姑娘的血汗钱啊！ 当然里面也有王森的钱，不过这个时候再穷究细算，反倒将两人的关系弄得生分了。 王森跟着忙前跑后，买材料找工人，忙的不亦乐乎，芸萱的爸爸陆大有看得连连点头，这小伙子不错嘛！ 关键是女儿喜欢。 “不错个屁，也就卖两膀子力气了！还有啥？一辈子穷的叮当响，连个像样的车都没有！”陆妈妈嘟囔着，一脸的不满意。 “你嫌人家穷，你怎么不自己伸手帮忙干活？光顾着在这里说风凉话？”陆大有讽刺了一句，陆妈妈登时翻脸，揪着陆大有的耳朵问他什么意思，想造反啊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王森抱着一捆铝合金管材来到陆芸萱身边，偷偷捅了她一下，“你爸和你妈又吵起来了。” “别理她，她一天不耍泼全身难受。”陆芸萱对父母只顾袖手看热闹的行为早就一肚子火了，要不是看王森在侧，定然要发飙。 “那你以后会不会撒泼……”王森逗了她一句，陆芸萱转过脸来，嘻嘻笑着去揪王森的耳朵，“不用等以后，现在就撒泼给你看……” 俩人正耍闹，电话响了，陆芸萱掏出来一看，是一条短信，樊薇薇发来的。 樊薇薇说她去了国外，估计以后不一定会回来了，祝她和王森百年好合，白头到老。 “有些东西，丢了就找不回来了，但会一直记在心里。” 樊薇薇的短信最后留了这么一句，陆芸萱看罢，脸上的笑容渐渐淡去，默默收起手机，一语未发，继续工作。 王森知道这件事对她的伤害有多大，作为一个独生子女，家中没有兄弟姐妹的关爱，在心里已然将自己的闺蜜当成了亲姐妹一般对待。 估计芸萱以后都不会再有闺蜜了。 王森心中暗想道。 装修的材料钱还差一些，主要是人工太贵了，一个小工一天要五百，还要好吃好喝好招待，否则就撂挑子不干，王森这几天光和这些小工们磨嘴皮子斗智斗勇了。 他暗暗把自己的那点钱拿了出来，补足了材料钱和工人佣金，不过还是差一些，陆芸萱那里早就没钱了，她现在连进货的钱都搭了进去。 王森忽然想到，前段时间和李永民说的那个蔬菜专营店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 他在买材料的路上顺便去了一趟，此时李永民正在店里。 “稀客稀客！快进来！”李永民一看是王森来了，登时喜上眉梢，大财神爷来了，岂能怠慢？ “兄弟不是我说你最近你怎么回事，你都好几天没有送货了。”李永民埋怨道，“我都推了好几家生意，这不怕搞得和上次一样，别家的货一个子儿也不敢进，光等着你的好货呢！” 王森这才发现，他的店里冷冷清清，货架上空空如也。 王森站起身转了一圈，心中暗道乖乖，李永民，陆芸萱，不愧都是社会老司机啊，小刀磨得一个比一个锋利，西红柿我卖二十一个都觉得丧尽天良了，你们竟然三十八？ 这数字真吉利。 “兄弟，不一样的！”李永民多精明的人，眼珠一转就知道王森在想什么。 “和HL县确实不一样！”李永民点燃一根云烟，美美抽了一口，“你每天才来多点菜，满打满算没有一千斤吧！但就是这一千斤的菜，我能雇得起三个服务员，每人给开五千块的工资，凭啥呢？” “消费群体不一样啊！这城里人就是和城乡结合部的不一样，在县城里一盘土豆炖牛肉能卖几个钱，三十顶天了，这里一盘三百，还不带还价的！” “吃绿色，吃生态，无公害，更健康！”李永民也时髦的念了两句最流行的口头禅，“所以嘛，这低端蔬菜有低端的卖法，高端蔬菜有高端的市场，只要货好，其余的都不是问题。” 得，这李永民是赚钱了，张口闭口一套套的生意经。 “说实话，我也好几天没回家了，这不出了点事情……”王森把陆芸萱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李永民马上明白了，二话不说让会计查查账面上还有多少钱，立刻支出五万块来。 不到十分钟，五万块现金到手，王森握着这五万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李永民笑着拍拍他的肩膀，谁都有马高镫短的时候，兄弟，我懂你。 感情无需长短，唯心相印即可。 不对，是友情。 王森点了下头，开了张借条硬塞给李永民，拿这些钱买了剩余材料，又给小工们开了钱，这才长长出了一口气。 离家好几天，是时候该回去看看了。 陆芸萱攥着他的手，恋恋不舍，这几天王森没日没夜的忙，晚上就在店里打地铺，脸也黑了，人也瘦了，胡子拉碴，看起来沧桑许多。 “看一眼就早点过来。”陆芸萱接过王森地给她的信封，里面装的是剩下的两万块钱。 现在她手头急缺钱用，也就顾不得和他客套了。 王森应了一声，跳上车，绝尘而去。 直到车子走出好远了，陆芸萱这才收回目光，开始收拾乱糟糟的店铺。 离家好几日，王森心中最惦念的就是小玉瓶，他临走前将小玉瓶藏在了一个角落里，已经快一个礼拜了，不知道瓶子里的液体会不会满。 王森推门进来，屋子里一切如旧，他急忙取出小玉瓶，摇了摇，里面有液体的声音。 他急忙找来一个酒杯，缓缓的将里面的液体倒出来。 液体滴入酒杯之中，仍是很少的一滴，没有增加也没有减少。 只是这液体的颜色…… 竟然是黄色的！ 第24章 线下体验店 “黄色液体？”王森挠挠头，为什么会出现黄色液体？ 一般来说，小玉瓶里面产出的都是绿色变异液和红色催化液，至于这黄色液体还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遭。 王森敲着脑袋推算着这黄色液体究竟会有什么作用，催化？还是变异？ 想破脑袋也于事无补，不如马上行动，试试看。 会发光的碎星河这几天都扔在院子里，树叶早就被揪光了，只剩下光秃秃的树杈，晚上的时候也会发光，只是这光芒没有展会那天那么的绚烂。 碎星河的根系已经开始有些枯萎了。 王森决定先拿这个做实验，他弄了个盆，将黄色液体倒进去，同时兑了些水，倒在了碎星河的根部。 他做完这些，瞪着眼看了好久，但碎星河本身仍然没有什么变化。 夜深了，柳树枝条上开始散出淡淡的光芒，好似萤火虫般一闪一闪，就在王森昏昏欲睡的档口，碎星河的本身忽然起了变化。 整株碎星河开始快速的生长，很快开花结果，花朵很难看，而结的果子和一般的柳树种子大相径庭，是那种核桃似的一颗颗的，摘下来一看，里面包裹着一颗手指甲大的果实。 这种果实很硬，敲开之后里面是白色的果肉，在月光下泛着荧光，让想尝尝味道的王森憷了手脚，吓死人呢，谁敢吃这种冒光的东西，万一真是生化武器怎么办？ 结果之后，碎星河全株立刻开始枯萎，不到半个小时，整株的光芒都熄灭了，只留下干瘪瘪的树杈上挂着几十个颜色不一的果实。 一阵风吹来，果实碰撞着发出哗啦啦的声音，像一曲动人的音乐。 王森将果实摘下来，他这才发现果实上的颜色都不一样，有通体全白的，有红的也有黄的紫的，还有五颜六色星星点点的，不知道这些颜色都代表了什么。 他挑了一枚白色果实，放在花盆里，想等到天亮的时候用红色液体试试看。 天很快就亮了，红色液体也准时产生了，王森小心翼翼的倒进花盆，只见这白色果实开始剧烈生长，眨眼间就窜出三米高。 王森看着这株树，心中升起一种异样的感觉，主干笔直，分枝集成一簇，好似一柄高举的火把，怎么和母体碎星河一点都不像？ 太阳出来了。 白色果实长出的大树开始疯狂的开枝散叶，叶片尽数展开，全部都向着阳光的方向，王森甚至都听到了一种诡异的嘶嘶声，像小牛喝水的声音，难道是这棵树本身发出的？ 从早到晚，这株树的树叶全部绕着太阳旋转，每一片树叶都尽情舒展，吸收着阳光的光芒。 王森惊讶之下，用刀子在树木的主干上割开一个小口，里面立刻冒出了白色的汁液，很快凝结，像水银一样，散发着金属般的光泽。 这究竟是什么树？ 王森有些好奇这黄色液体给树木造成的变异，是不是也像碎星河一样能够自主发光呢？ 他看了看放在窗台的那些碎星河的果实，也许再下一滴催化液，会有意想不到的结果发生呢？ 电话响了，是陆芸萱的，她很关切的问王森吃饭了么，有没有想她之类的话，最后问到重点，还是货品的问题。 其实很简单，陆芸萱所进的那些都是大路货，走遍任何一家花鸟店都是一样的货色，没什么价值可言。 但是王森那里的货就不一样了，单以这绛仙草为例，单单这花色，就已经吸了不少眼球，而且还有驱虫除蚊的功效，简直就是居家必备的宝贝。 “给我两天时间。”王森安慰了她几句，陆芸萱嗯嗯了两声，语气似乎有些落寞。 她发现自己已经离不开这个男人了。 看着空空如也的店铺，陆芸萱满脑子都是王森胡子拉碴的样子，心里没来由一暖。其实也很容易理解，最好的闺蜜背叛了她，而一直守护在她身边的都是这个正直又有点顽皮的男人，说是受伤后的心理规避也好，说是日久生情也好，总之…… 她现在很想念他。 陆妈妈一直要陆芸萱进货，花店花店，没有花卖什么？ “你想让我进货啊，拿钱来啊！”陆芸萱也不言语，只是搓搓手指做了个数钱的动作，你看您老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总不能干打雷不下雨吧！ 陆妈妈把脸扭过一边去，不出声。 有时候陆芸萱都想她究竟是不是亲生的，陆妈妈做的这些好像和亲妈所做的大相径庭。 “我是不是后妈养的？”陆芸萱问她爹，陆大有只是笑着打哈哈，哪有的事，天底下哪个父母不疼自己的孩子？你妈还是不是为了你好。 “你看看你看看，用这么素的色调，我说这农村人审美就是不行，红白配，这又不是农村办喜事呢，难看死了……” 陆妈妈装修的时候连根钉子都没碰过，现在装修完毕了，又来指手画脚品头论足。 “你觉得哪里好不好看，你拆了，自己装。”陆芸萱扔给她一把榔头，冷冷说道。 “你这死丫头咋说话那！”陆妈妈看看掉在地上的榔头，有心捡起来，又怕伤了手，愤愤一跺脚，又绕到鱼缸那头四处咂摸，越看越摇头，这颜色，这材料，真是土，土得掉渣！ “你个死丫头，也不知道把头发梳梳，披头散发的，像个什么样子！你老娘我当年也是厂里一枝花，能不能梳立整的，这好歹没去相亲，这要是……”陆妈妈转了一圈，终究没敢动手拆了自己装， 她怕伤着手。 见陆芸萱头发散乱，又指着她训斥起来。 “女为悦己者容，悦我者不在，你管我！” “也不知道那小子给你吃了什么迷魂药了，这一天天的，能不能让我省点心，我啊天生就是操心的命，找了个这么窝囊废，又生出这么个逆子，我上辈子缺老大德了我……” 陆妈妈嘚嘚嘚墨迹个没完没了，陆芸萱不愿听她碎嘴，干脆出了门，来到街上，向对面一看，那家已经关门很久的花鸟店，竟然有人进进出出。 “樊薇薇不是走了吗？这家店又转手给谁了？”陆芸萱凑上前去一看，只见一个明晃晃的大牌子抬出来，挂在墙边。 上面斗大的字写着“东农集团线下体验店”！ 刚走了狼，又来了虎，还是只远古巨兽级别的！ 陆芸萱冷冷一笑，没有挑战的人生是多么无聊啊！ 这回，本姑娘就好好和你斗上一斗！ 第25章 要债的来了 王森目不转睛的盯着那株还在成长的树木。 这棵树似乎知晓太阳就要落山了，拼尽一切的力量开枝散叶，不过吃顿饭的功夫，主干的直径又增粗了不少，直径已经超过了十厘米。 从根部到树梢，没有一丝的枝杈，表皮晶莹如雪。 所有的枝杈都集中在顶部，集成一团，像一支火炬，片片叶子从树杈的缝隙中钻出来，尽情舒展，吸收着落日余晖中的最后一点光芒。 天色完全黑了下来。 王森抱着饭碗靠在门口，惊讶的看着这株停止生长的白色树木，眼前的这一切已经不能用常理来解释了。 因为，几乎在太阳落山的同一时刻，白色树木的每一片叶子上，乍然流动着一股莹白色的光线，似水银般，从叶脉直到叶片，霎时间流遍树木的全身！ 整棵树，在太阳落山的一瞬间，骤然明亮起来！ 像按动电源开关一样，整棵树爆发出乳白色的光芒，照得院子里一片通明，亮度堪比一百瓦的LED灯！ 整棵树的光芒没有忽明忽暗的变化，就如同家用的白炽灯一样。 王森从晚上八点半一直看到凌晨一点，最后他实在忍不住了，这些天都没有睡个好觉，就靠在门口睡着了。 夜里北风呼啸，他被冻醒了，起身一看，凌晨三点，天色漆黑，东方天已有点点青灰色。 这棵树周身的光芒似乎淡了一些，但仍然照得院子里亮如白昼，在树木光芒的照耀下，可以看书，写字，上网，甚至可以数得清手背上的汗毛！ 这下好了，以后连电灯的钱都省下来了。 凌晨三点半，东方天泛起了鱼肚白，树木的光芒随着日出一点点的黯淡下去。 已经有人家起床，下地干活了。 屯子里传来了哞哞的牛叫声，柴狗的汪汪声，还有小孩子的哭闹声，王森揉了揉眼睛，走到池塘边，他洗了把脸，顿感神清气爽，看看时候还早，陆芸萱应该还没有起床吧！ 还没过早晨六点，嫂子张美丽就火急火燎的进了院子，身后跟着一群人，个个面色不善。 “老二，老二在家不？”张美丽扯着嗓子喊起来，王森不情愿的应了一声，这张美丽问的都是些什么话，老二不在还怎么做人了？ “苏家派人来要钱了。”张美丽走到屋子里，拿起水舀子蒯了一瓢水，咕嘟嘟灌下肚去，哼哧哼哧的说道，“说分期还，让你先还五万，你手头有钱没，有钱就抓紧给人家吧！” “不是说年底一起还么？”王森很是诧异，借条上写的明明白白，四十万年第一次付清，怎么现在就来要了？ “你可拉倒吧！”张美丽一拍大腿，“人家是债主，想怎么要怎么要呗！你有钱你就抓紧还吧，还能拖黄了咋的，我说老二你啊花钱大手大脚，这钱握在手里，把不齐一出溜就又没了……” 张美丽一直提心吊胆呢，生怕王森牙崩半个不字，那她可就体统了。 “怎么着，想赖账吗？”未等王森开口，一个染着黄头发，流里流气的小伙子冲王森竖出中指，“今天把话撂这了，你有钱还钱，没钱俺们兄弟就占房子，你看着办！” 怎么着今天这是不给钱就要耍赖啊！ 王森冷笑一声，兄弟，想撒泼，你来错地方了。 “这样，兄弟们，你们看这院里什么东西值钱，尽管拿。”王森哈哈一笑，我还真不怵你！ “小子，别给脸不要脸，今天不拿出五万块拍在这，你甭想好！”那小黄毛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小攮子，冲王森比划了下，王森二话不说，抽个冷子抬手就是一个电炮，结结实实捶在那小子的鼻梁上，登时两股鲜血窜出来，痛得那小子哇哇直叫。 “找个说人话的出来和我谈！”王森一脚踩在这小子的手腕上，大声喝道。 “老二，别，破财免灾，你把人打出个好歹咱还得赔医药费……”张美丽最怕的事情发生了，急得直跳脚。 “放开他。”一个戴眼镜的中年人推开几个小弟来到王森面前，将小黄毛搀起来，抬手就是俩嘴巴，打得小黄毛满眼金星。 “你是不是活拧了？敢动刀子？”眼镜男摘下眼镜擦了擦，冲王森双手合十，“兄弟抱歉，小弟不懂事，你别在意。” “钱，我没说不还。”王森是看人下菜碟，好说好商量万事皆休，和我玩横的，我陪着！ “钱，你现在有的话就交给我们，我们也是受人所托忠人之事，也请你不要太为难我们。”原来这戴眼镜的家伙叫老黄。 这种社会人，场面活做得极其到位，让人挑不出半点毛病，现在王森要是不还钱，反倒不讲道义了。 “五万块，一个子儿都不能少！”躲在后面的苏家人抽冷子吼了一声。 “好，既然你们来要钱，我给你们便是。”王森心里快速盘算着，哪有钱还啊！前段时间向李永民借的五万块都给芸萱了，他现在口袋比脸还干净。 五万块？我五十块都掏不出来！ 场面啥时间安静下来，众人都眼巴巴盯着王森，看他拿出钱来。 “这个……”王森脸色一红，张美丽立刻嚎啕了，“你个完犊子玩意，有点钱全败了，现在好了让人家堵门了，这回看你咋办你个完蛋货……” “哥们，要是真没钱，咱们这笔账可就要另外一个算法了。”老黄见王森迟疑着不肯掏钱，脸刷的沉下来，冲身后的兄弟们使了个眼色。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王森的电话响了。 他一看，是个陌生的号码。 王森心中砰砰直跳，难道是救星热线？老天爷你可别坑我！ “喂？”他犹豫了一下，咬着牙接起电话。 “是我，合农集团的刘叔平，我们在展会见过的。” 刘叔平，合农集团董事会主席？ “小王，你今天有空么，来春城一趟，咱们谈谈合作如何？”刘叔平的话音不疾不徐，透着久经世事的平和与淡定。 王森心中大喜，老天助我，刚想打瞌睡，这不，送枕头的就来了！ “好，我准时到。”王森挂断电话，冲老黄一拱手，“诸位，今天是来向我王某人讨债的，实话告诉你们，钱对我来说不是问题，你们信不信，我用这截树枝就能换五万块？” 王森从发光树上撅下一截树枝，用水泡着，在众人面前比划了一下，这些人哈哈大笑起来，这小子是不是忘吃脑残片了，一截树枝卖五万？ “比我爹都能吹！”一个梳着板寸的小伙子哈哈大笑。 “好，不信的就跟我来。”王森将五菱荣光打着火，冲众人一摆手，老黄使了个眼色，众人纷纷上车。 他们倒想看看，这姓王的是怎么把一截树条买到五万块的。 “五万冥币还差不多！”苏家的那小子被挤在正中，怒气冲冲的说道。 到了城里已经是早晨八点，王森直接找到和农集团的总部，刘叔平早已等在门口。 见王森来了，刘叔平马上笑脸相迎，来来往往的工作人员见董事会主席亲自出迎，都诧异不已。 一般能由董事会主席亲自出迎的，要么是厅级高官，要么是大集团的领导人物，寻常人是没有这个待遇的。 可是今天真让人开眼界。 “他是谁啊？”一个眼镜妹趴在窗边，八卦道。 “兴许是那个富二代，或者官二代……” “还领了不少保镖呢！” “你们留在外面。”门口的保安将王森和刘叔平迎了进去，却把讨债公司的人还有债主拦住了。 “我擦万一跑了咋整……”苏家的小伙子登时急了，想硬冲却被老黄一把拦住，合农集团是怎样的公司别人不知道，他可是一清二楚。 这种国家背景的公司，寻常人在门口吐口痰的胆子都没有，你敢撒野试试？ “咱们开门见山吧，上次展会上那棵树，叫做什么碎星河的，我们准备买断它，进行繁殖。”刘叔平领着王森进了会议室，虽然是早晨八点，但会议室里仍然灯火通明。 想来是有人加班到很晚，忘记关灯了。 “至于这利润分成，我准备一次性支付给你买断费用。” 王森摇了摇头，碎星河已经完全干枯了，再想找到同样的树是不可能的了，但是现在有另外一种树，市场前景极其巨大，或者可以考虑合作一下。 “买断，我是不会卖的，我只会选择提成的方式。”王森回绝了他的建议，“这样吧，我会给你们提供一种市场前景看好的特殊树种，每卖出一颗树苗，我要3%的提成。” 虽然王森现在很需要钱，不过他知道如何进行利益间的取舍，没必要为了一点芝麻就丢了西瓜。 “你成功的引起我的好奇了！”刘叔平面带笑容，对王森的分成方式却很不以为然，他已经找了集团的研发团队了解了这种新植物的运作机理，无非是在植物培育时加入了一些荧光剂，才有了发光的效果。 从原理上讲，这并不难做到。 叫你来无非是想看看你的合作诚意，如果你太贪婪，我们也就没有合作的必要了。 王森看看外面，拉上了窗帘。 刘叔平坐在沙发上，不动声色的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他将随身携带的包包打开，去掉里三层外三层的包装，露出一枝极其普通的树木枝杈。 这也没什么好奇的。 老头撇撇嘴，没有言语。 王森抬手把灯关掉了。 就在灯光熄灭的一刹那，一团白色的柔和光芒，自树枝上慢慢亮起，骤然点亮了两人之间的这片空间！ “这就是我研发的新品种，月华树。” 刘叔平双目紧紧盯着这棵散发出柔和光芒的树杈，连香烟烧到手上都未察觉。 他越来越看不透眼前这个年轻人了。 第26章 营销之神 良久，刘叔平才甩掉烟头，捏了捏眉头，一双眼中闪烁精光，盯着王森，似乎要看透他的内心。 这小子身上到底还有多少宝贝没亮出来？ “这棵树能亮多久？”他问道。 “一整夜。”王森也没有一个具体的数字，但是经过昨晚的观察，他觉得亮上一夜是没有问题的。 “荧光剂？还是放射性物质？”老头揉揉眼，似乎觉得眼前发生的这一切似乎不是那么的真实。 “纯天然的。植物体内有一种光转化剂……”王森拿过水果刀削掉一块树皮，里面流出银白色的液体，在指尖闪闪发光。 刘叔平靠在沙发上，手拄着额头，陷入长久的深思，最后他按下桌面上的电话，“叫技术团队的中层以上人员统统过来开会。” 好家伙，不到十分钟，偌大的会议室坐满了人，众人围着这株月华树的树枝看个不停，还有用试纸将溶液提取出来拿去化验，更多的人则是表示惊讶，发光的萤火虫见过不少，可这发光的树木还真是第一次开眼。 “是冷光源。”一个戴眼镜的小伙子说道。 在场的众人心里都是咯噔一下，他们知道冷光源代表着什么，世界上百分之五十以上的电力都用于照明，如果将这种可以自动转化阳光并持续释放的月华树推广下去，那么…… 基本可以改写人类的科技史。 有几个秃顶的中年人摘下眼镜擦了擦，他们实在太激动了，搞了半辈子科研，头发熬得没剩下几根，终于在王森的身上看到了希望！ “大家有什么建议？”刘叔平很满意这些人的反应，谁说我老糊涂不中用了，这不还是能慧眼识英才嘛！ “我建议，无论出多高的价钱，都要买下来！”秃顶的中年人拍着桌子说道，刘叔平一皱眉，这些搞科研的两耳不闻窗外事，对商业上的事情一窍不通是情有可原的。 “王森，你有什么想法？”刘叔平转过脸来，面带微笑的说道，别把事情想的太美好，卖与不卖的决定权，还在人家主人的手里。 “这并不是我研发的，我只是个跑腿的。”王森这么说是为了避免成为众矢之的，万一别人得知这件新品种是他的，还不得想尽办法搞到手，到时候他可就麻烦上身了。 “你的意思，我懂。”刘叔平下令在场任何人均不得透露关于月华树的任何一点消息，否则立刻以商业间谍罪移送司法机关。 “我的意思很简单，这株树的母体我不会给你们，我所能给的只有这枝枝条，至于你们能研究到什么地步，取得多少成果是你们的事情，我只要所有关联产品3%的利润。” 乖乖，狮子大开口啊，张口闭口就是3%的利润！ 还是所有关联产品！ 也就是说，从雪华树上获得的任何一点科技成果，王森都有权获得相应的利润！ 出手真黑！ “还有，先期支付五万块，作为你们的合作意向金。”王森补充说道。 老头子拍着沙发哈哈一笑，才要3%？便宜！捡了个大便宜！ “马上通知法务部草拟一份合同，另外帮助小王办理月华树的植物新品种权证书。另外，告诉会计部门马上准备五万块现金！” “多谢！”王森和刘叔平握了握手，老头嘿嘿一笑，“不过，你也应该给我一份独家授权的排他性声明。” “这个自然。”王森笑了笑，原来老狐狸的后招在这里！ 合同签署完毕，科研人员们如获至宝的将这株枝条小心翼翼的带到实验室，开始投入紧张的实验当中，王森拿着合同也要告辞了。 “上次你给我的两颗种子，现在已经发芽了，不准备去看看吗？”老头狡黠的笑道，王森觉得他话里有话，便跟着去看了一眼，这一看不要紧，他的脑门汗就下来了。 不知道和农集团的人采取了什么方法，短短十几天的时间，绛仙草的种子已经长到了三十厘米高，已经开出了细小的花苞。 “现在已经有许多厂家向我们预定了这种草。”刘叔平笑道，“但是按照专利法的规定，如果没有得到你的授权，我们是没有资格进行正常的销售的。” 怪不得这老头半夜睡不着给我打电话，原来目的在这里！ “严格意义上来说，这是我女朋友赠送给您的，”王森客气了一句，老头摆摆手，“情归情利归利，亲兄弟还明算账呢！” “待我先拟定一份授权书……”王森心里飞快的盘算着，现在可是我的主场了，看来我要多少这老头都答应了，可是要多少才好呢……如果陆芸萱在这就好了，她最会宰肥羊了…… 有鉴于刚才老头听到3%后的那一丝怪笑，王森决定先来个拖刀计，等下把陆芸萱找过来砍价。 五万块到手，刘叔平想请王森参观一下公司，王森婉言拒绝，老爷子您真有闲心，要债的都堵了我的家门口了，哪有心情陪您逛大街？ 众人等得心急火燎，有几个人想冲进去找人，都被老黄拦住了，一来他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在合农集团门口放肆，二来他觉得王森这个人靠谱。 “一根小树枝卖五万快，你当我傻还是你瞎？”小黄毛鼻子堵着卫生纸，唧唧歪歪没完没了。 “睁大你们的狗眼，刚才陪他进去的人，认识是谁不？”老黄冷笑一声道。 众人纷纷摇头，都是街面上混的，认识的人无非就是东街老李隔壁老王，谁知道那老头是谁。 “省人代表，合农集团董事会主席，政协委员，享受国家特殊津贴待遇的高级工程师……”老黄暗暗摇头，这帮土包子，给他们块金饼子都得当成豆包啃了。 和你们混，丢人！ 正在这个时候，门开了，保安恭恭敬敬的给王森行了个礼，给他开门，王森就这么手里掐着五万块，大摇大摆的出来了。 “我靠！” 众人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那么一截小树条，真卖了五万块？ 太能忽悠了！ 连老黄都没想到是这个结果，他当时真有一种跪下去磕头拜师的冲动，一截小树条就卖了五万块，您这哪是营销之神啊，简直就是营销祖宗啊！ 什么乔吉拉德，什么陈老安，一边去吧！ “五万块，”王森拍了拍这沓钞票，“拿来！” 第27章 要起价来自己都怕的 “什么？”苏家来的那小子盯着钞票，眼睛已经不够使了。 “你说拿什么，收条！” 那小子不情愿的写了张“今收到王森欠款五万块……云云”的借条，又签下自己的大名，并在王森的威逼下咬破手指按了血手印。 这哪里是欠债还钱，倒有点像是债主被逼着签卖身契的赶脚…… 老黄拍拍脑门，今天的事情已经超出他的大脑计算能力了。 “下个月这时候，我还来收钱！”苏家那小子抽出几张给了老黄，当做辛苦费，在王森的鄙视下逃之夭夭。 “有空吃个饭？”老黄冲王森伸出手，王森笑了笑，“我还有点事，改天再请黄哥，一醉方休。” “好兄弟！”老黄递给他一张名片，领着小弟们走了。 王森拍拍手中的借条，苦笑一声，跳上车直奔云轩花鸟店，刚把车子停下就听到一阵争吵声，他推门进去，屋子里的两人都不出声了。 陆妈妈见是他进来，愤愤的一摔门走了出去，陆芸萱站在柜台后面，气得嘴唇都在哆嗦。 “你妈又让你嫁给那个智障儿童了？”王森开了句玩笑，陆芸萱坐下来，没理他。 气氛一时很是尴尬。 陆芸萱的心砰砰直跳，脸色憋的通红，手还在不住的颤抖，她强压怒火，深呼吸三口，心中默念冷静，微笑，对，嘴角上扬三十度，不要让王森察觉我生气了，好，冷静下来了…… “我都习惯了。”过了五分钟后，陆芸萱终于平静下愤怒的心情，走到王森身边，看着他一脸胡子拉碴，狡黠一笑。 “坐下来。” “干什么？” “坐下来啊！”陆芸萱把他按在椅子上，从抽屉里取出剪刀，给他理胡子。 “你还会这一手呢！”王森很是惊诧。 “那当然！”陆芸萱得意的一笑。 很快头发胡子都理好了，陆芸萱非要按着他的脑袋去给他洗洗，王森噗嗤一乐，“怎么改行开洗头房了，那有没有特殊服务啊？” “当然有啊，先生您想要什么样的特殊服务呢？”陆芸萱促狭的抓着他的手往自己胸前一按，王森登时手如触电，闪电缩回，太可怕了我只是动动嘴而已，您大小姐倒是敢下手啊！ 色大胆小！ 看你以后还敢说荤话不！ 俩人正打打闹闹，电话不切时宜的响了起来，王森刚接起来，对面立刻传来了母老虎的咆哮，“老二，这钱你还也得还，不还也得还，想赖账，让我和你哥坐蜡，算什么东西！” 张美丽的嗓门震天响，把陆芸萱吓了一跳，她还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钱我已经还了，你放心，天塌了有我顶着，不会花你一分钱的！”王森啪的一声挂断电话，脸色铁青，嫂子逼人太甚！ “你，你欠钱啦？”陆芸萱见他气得直哆嗦，小心翼翼的问道，王森摇摇头，“家里的一点小事情，你不要多想。” “对不起啦王森又是我连累你了……”装修花了多少钱，陆芸萱心知肚明，她那点钱根本不够，家里又一毛不拔，差额的部分都是王森暗中偷偷帮她填上的。 想到这里，陆芸萱忍不住哭了起来，王森哄了半天总算让她相信这只是件小事，我已经解决了。 “要不我和你回家解释一下……”陆芸萱是个死心眼，仍然以为王森是因为帮她装修才欠下了债务。 既然问题出在我身上，那我就有义务扛起来，不论欠多少钱，我都要帮他还清。 她是这么想的。 “真想帮我还钱？”王森在她白皙的脸蛋上捏了一把，陆芸萱嗯嗯点着头，眼泪汪汪。 “要不欠债肉偿吧！”王森趁机亲了她一下，把个陆芸萱臊得红到耳根，拳头雨点般砸下来，“你个坏蛋，就知道占我便宜，你再亲一下看我不揍你……” “钱不是问题，问题是怎么赚。”王森攥住她的手腕让她不要闹了，把刚才的事情简单说了一下，陆芸萱眼珠一转，嘻嘻一笑，太好了有宰肥羊的机会了！ “你这个笑容太猥琐了……”王森故意逗她，陆芸萱眨了下眼睛，“怎么了，赚钱的时候猥琐一点不是坏事。” 事不迟疑，俩人马上草拟了一份授权委托书，打印了两份，就上了车直奔合农集团而去。 坐在车上，陆芸萱掐着手指计算该要多少代理费，最后摇了摇头，不行太多了，人家肯定不会同意的。 “你还没说你要多少，就自己否定了？”王森心里也是打鼓，要多了怕泡汤，要少了怕吃亏，真是个难肠事。 “我漫天要起价来，连我自己都怕的。”陆芸萱又是摇头，“那，要这个数可以吗？” 一个亿？ 我的亲妹妹啊，你早晨出门是不是忘吃药了？ 不愧是宰肥羊小能手。 说话间到了门口，保安已经认得王森，向董事长办公室打了电话就放行了。 “哇哦，大集团好气派啊！”陆芸萱笑吟吟打量着这董事长办公室里的每一样东西，那个宋代描金篆字花瓶拿出去，一定能买好多小钱钱！ “还有那个，那个茶杯，一看就是古董……” “这幅画是吴昌硕的《花坞春晓图》，乖乖，无价之宝！” “这个老头……这个小老头应该不值钱……”陆芸萱吐了吐舌头，抱歉，看到这么多好东西，一时失态，险些把这小老头也给估价卖了。 王森将授权委托书交给刘叔平，刘叔平看了看，最后指着上面的一处空白，“授权价格你们倒是没有写。” “还是要采取提成制吗？”刘叔平点燃一支烟，笑着问道，王森瞅瞅陆芸萱，陆芸萱清清嗓子，“这个我们还没有想好。” “小姑娘一定是在盘算哪种方式更赚钱，我说的没错吧？”树老空人老精，陆芸萱想什么，早就被刘叔平一眼看到底了。 “嘻嘻，您说得对，小女子没见过什么大世面，所以不知道哪个更赚钱，所以这个价格，您老给个建议呗。” “您老保证不会让我们吃亏的，对哦？” 陆芸萱一记漂亮的翻转球，把问题又给踢了回去。 这倒把刘叔平难住了。 “这样吧，我们先付给你们一部分合作意向金，如果以后打开市场了，你们随时可以变更授权方式，也就是说，哪种方式赚钱你们就选择哪种，怎么样？” “这个办法好。”陆芸萱笑道，“合作意向金您准备给多少？” “刚才月华树的价格是五万，现在同样，五万块。”刘叔平说着从书桌里掏出一个鼓囊囊的信封，扔在桌子上，看来这老头早就谋划好了。 “我不同意。”一直未说话的王森突然开了口。 第28章 一块糖引发的血案 “如果要的太多，不能表现出我们的合作诚意。”王森将钱又递了回去。 老头笑着摇摇头，“小伙子，你过关了，我刘叔平做生意，向来是走一步看十步，不但看生意前景，更看重人。” 刘叔平看似慈眉善目，喜怒不形于色，就像芸萱所说的，一个不起眼的小老头而已。 可在生意场上，却是思维缜密步步为营，寻常合作伙伴若是稍稍漏了点马脚，立刻就会被打入另册，从此再想合作难上加难。 “不过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的。钱我已经准备好了，你们的事情我也略有耳闻，现在正是犯难的时候，钱你们先拿着，就当是提前从你们的授权费里扣除的。” 这小老头，真能算计！ 陆芸萱接过钱，好像吃了很大的亏似的，幽幽叹了口气。 两个人拿着这点钱，不知道该怎么花。 “你那边的欠账还清了吗？要不你先拿去吧！”陆芸萱塞给王森，王森摆摆手，“傻丫头，你忘了那棵草是我送你的礼物，从绛仙草上取得的任何收益都是你的。” “再说，现在花店重新起步，要钱的地方太多了，这些钱你拿着，万一不够的话我还有。”为了让她安心，王森只有这么说了。 “你对我真好。”王森给她花了多少钱，陆芸萱心里明镜似的。 如果是土豪富二代，或许这点钱根本算不得什么，可王森不一样，他是穷人哎！ 从一千块里给你一块和两块钱里给你一块，意义是完全不一样的。 “所以，我得拿绳子把你捆上，免得你被那些小狐狸给拐跑了！”陆芸萱变魔术似的拿出一条红绳，系在王森的手腕上，比划了下自己的左手腕，王森这才发现她的手腕上也带了这么一条。 “端午节快到了，带条红绳去去晦气，保佑我和你赚好多小钱钱。” “对，赚钱，赚好多的钱钱，之后生个大胖小子……”王森又开始没正经的了。 “赚钱太慢，生孩子倒快，走，咱俩找个宾馆生孩子去……”陆芸萱拉着他的胳膊就要走，把个王森吓得连连摆手，“我不要，我不要，放开我，女流氓，救命啊逼婚抢亲啦……” 临走的时候王森向陆芸萱又要了两粒种子，他准备培育一些绛仙草进行销售，这次的债务危机深刻的教训了他，必须要有稳定的经济来源。 他又去了趟李永民那里，没有了王森的供货，李永民的货架上仍然空空如也，只是在里面又新开了个区，摆放的都是些进口水果。 见到王森前来，李永民埋怨他不给供货，你的货再不来，我只能关门大吉了。 王森发现隔壁新开了一家参茸店，李永民笑了笑，现在这个东西十有八九是假的，弄根桔梗棒子就敢叫老山参，骗人的多了去了。 说者无意，闻者有心。 王森回去的时候顺道买了一棵人参，都没有筷子粗，带着几片蔫了吧唧的叶子，就号称长白鲜参，售价六十八还不讲价，让他觉得很坑。 王森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将两粒种子种下去，在接下来的几天里他不间断的给园子里的菜蔬和花盆里的种子灌输红色催化液，很快蔬菜又重新恢复了供应，这让李永民乐得合不拢嘴。 十天之内王森培育了五棵绛仙草，送到了陆芸萱的店里，陆芸萱也进了不少寻常的花草，但被对面的东农集团线下体验店吃得死死的，门可罗雀，基本没有什么生意。 “要不这样……”王森趴在她耳边嘀咕了几句，陆芸萱笑了笑，这个办法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你每天光想着要和我生猴子，当然就没有时间想别的了。”王森抢白她一句，陆芸萱在他的脸上掐了一把，“是生孩子，不是生猴子，除非你是猴子。” 门开了，陆妈妈脸色阴沉的走进来，刚才的话，她一个字不落全听见了。 “真不知磕碜！”陆妈妈愤愤的骂了一句，扭头从后门出去了。 她着急找老姐妹们打麻将呢。 陆芸萱斜了他一眼，两个人坐在门口台阶上，看着对面人来人往的线下体验店，心情很复杂。 路口，几个小孩子扭打在了一起，最后坐在地上哭鼻子。 “小胖，小美，小明，你们都过来，姐姐这里有糖！”陆芸萱冲他们招了招手，小孩子么，一听说有糖立刻不哭了，擦了把鼻涕就跑过来，眼巴巴的看着她，等着她给糖吃。 “这是你的！” “这是你的！” 陆芸萱有点低血糖，所以身上常备糖果，她又特别喜欢小孩子，所以经常给街口的小孩子们发糖吃。 这些孩子已经出现在街口好几天了。 “大姐姐你好漂亮啊！”一个流着鼻涕的小屁孩吸着鼻涕说道，“等我长大了我也娶一个像姐姐这么漂亮的当老婆。” “小明小明，你不是说长大了要娶我吗，怎么又要娶别人，负心汉，打死你！”一个胖乎乎的小女孩哭着吼着把小明按在地上，一顿胖揍。 “小孩子好可爱啊！”陆芸萱十指绞在一起，发出咔咔的声音，搂着王森的脖子嘻嘻笑道，“你说，以后我要有这么可爱的孩子，那真是太幸福了！” “只要孩子他爹是我，不论孩子是好还是熊，我都没意见。”王森嘴里含着糖，含含糊糊的说道。 “又说浑话，看哀家不捶死你……”陆芸萱照着他的胳膊拧了一下，痛得王森直呲牙。 “这些是流浪儿童吗？”王森见孩子们穿得破破烂烂，忍不住问道，陆芸萱摇摇头，“就是这几天出现的，不知道是哪里来的。” 隔天陆芸萱去进货了，小孩子们又凑一堆坐在门口台阶上，等着他们的漂亮大姐姐发糖吃。 “好饿啊！”一个小姑娘拖着鼻涕，饿的肚子咕咕叫。 “那里也有一个漂亮的大姐姐……”小明眼尖，看到对面的东农集团线下体验店里走出一个婀娜多姿的女人，不由得双眼冒光，擦擦鼻涕，“她一定会给我们糖吃的。” “会吗？”小姑娘摇摇头，不敢相信。 几个小孩走到线下体验店的门口，眼巴巴看着浓妆艳抹的刘瑶，伸出手来，“漂亮姐姐，我们已经两天没有吃东西了，能给我们几块糖吃吗？” “哪里来的死小孩，快滚，别弄脏了我的店！”刘瑶转头一看，是几个埋埋汰汰的小孩，正伸手向她要糖吃。 她最爱干净了，见小孩们伸出脏兮兮的手去碰她的衣服，吓得尖叫一声，抄起店门口放的笤帚疙瘩，照着几个小孩一顿乱揍。 “打不死的小贱种！” 孩子们吓得哇哇大哭，这刘瑶还不解气，抄起笤帚疙瘩拉起小明，对准他的屁股啪啪就是两下。 “有娘养没娘教的！滚！”刘瑶掏出纸巾细细的擦着手，这条裙子可是真丝的，碰脏了可就洗不掉了。 她看着这几个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小孩，这才觉得解气。 暗处，一双眼睛冷漠的看着她所做的一切。 第29章 捡到一群孩子 “滚犊子，要不然见一次揍你们一次！”刘瑶气势汹汹的吼道，吓得孩子们呜呜哭着跑了。 “怎么了？”陆芸萱刚刚进货回来，看到几个孩子坐在台阶上，哭得成泪人一样，不由得动了恻隐之心，急忙把他们领进店里，又是洗手又是敷药，忙不迭的安慰这些孩子。 刚才刘瑶的举动把孩子们吓得不轻，最小的那个哭得嗓子都哑了。陆芸萱把她抱在怀里，哄了一会儿，总算是不哭了。 “你们这些小淘气，知道那个姐姐不好惹，你们还去招惹她？”陆芸萱从抽屉里拿出糖来，分给每个孩子，看着这些小家伙吃着糖，破涕为笑的样子，没来由心中一暖，要是将来我也有这么可爱的孩子，那该多好！ “姐姐，我害怕，你能送我回家吗？”最小的小美拖着鼻涕，对陆芸萱说道，陆芸萱给她擦擦鼻涕，发现这小丫头长得好漂亮啊，大大的眼睛长长的睫毛，一看就是个美人胚子。 “好啊，不过姐姐要先赚钱……” 有几个客人进来了，陆芸萱忙着招呼客人，那些孩子倒也听话，坐在椅子上，嘴里含着糖块，嘟嘟囔囔的不知道再说什么。 客人转了一圈终究没有买东西，陆芸萱失望的送走他们，小明发话了，“姐姐，那个大哥哥今天怎么没有来呢？” “他啊……”陆芸萱笑了笑，在他的小脸上掐了一下，“你知道他是姐姐的什么人吗？” “我知道我知道，他是姐姐的老公！” “不对，他是姐姐的小三！” 说话的是年纪最小的小美。 陆芸萱当场就惊呆了。 小美嘻嘻笑道，“我妈妈经常这样被别人叫的！” 好吧小丫头你赢了。 陆芸萱看到孩子们的糖都吃完了，又眼巴巴的看着她，幽幽叹了口气，从抽屉里拿出十元钱，去路边买了个大西瓜。 一群孩子欢呼着围坐在店外的台阶上，人手捧着一块大西瓜，啃得满嘴都是红红的西瓜瓤，陆芸萱也咬了一口，看着对面的花店人头如织，再看看自家店冷冷清清，心中盘算着再这样下去店可就真要关门大吉了。 到时候恐怕西瓜都吃不起了。 西瓜吃完了，可孩子们还是饿，年纪最小的小美，搂着陆芸萱的脖子黏糊着，非要送她回家。 “我想妈妈，我要回家！”小明抱着陆芸萱的腿，不肯松手。 “要是一个两个还好办，这么多孩子……”陆芸萱一时头大。 正在这个时候，一辆八成新的五菱荣光停在门口，王森跳下来，手里抱着一个大西瓜。 “又是西瓜！”陆芸萱一拍脑门，刚吃完，又来！ 王森也坐在路边，但是他的眼光没有放在别处，而是放在这几个孩子的身上。 “芸萱，你发现没，小美吃东西很有品位，总是把西瓜子挑的干干净净，而小明吃东西时总是习惯性地先擦擦手，”王森不动声色的观察每个人的动作，慢慢说道。 “我猜这几个孩子的来历都不寻常。” “先把他们送回家吧，天色也不早了，这几个孩子都困了。”陆芸萱折腾了一下午，身心俱疲。 王森询问孩子们的家庭地址，这帮小孩子确是不记得，一个个一问三摇头，只知道家里有一条大狗，经常当马骑的。 “我家门前有棵大树！”小美抢着说道，“老高老高，你找到那棵树我就到家了。” “小朋友你这么说蜀黍就不高兴了，这里有上百万棵树，咱们怎么找啊？”王森笑道。 “那……”小美把手指头放进嘴里，歪着脑袋想了半天，“要不你找找小三在哪里，就能找到我的妈妈了，我妈妈经常给人家当小三的……” 得，这回就绕不开小三两个字了！ 陆芸萱头有两个大。 王森觉得事情不对劲，把陆芸萱叫到一边去，问她是什么时候发现这些孩子的，她回忆了一下，应该就是最近这几天，王森又仔细打量了下这些孩子的衣服，发现虽然破旧，但都是些价值不菲的名牌童装。 “不好！”他心里暗叫一声，马上打通了妖妖灵。 警察很快赶到了，事实证明王森猜测的没错，这些孩子都是被人贩子从幼儿园拐卖过来的，到达春城之后不知何故抛弃在这里。 “孩子们还小，先不要带回去了，暂时留在我们的店里吧！”王森向警察们建议道，警察们想想也对，就另外派了两名女警陪在这里，以免再发生什么意外。 “又在搞什么鬼？”陆芸萱悄悄凑到他身边问道。 “山人自有妙计！”王森嘻嘻一笑，将门窗全部打开，几盆绛仙草排放在显眼的位置上。 王森亲自去菜市场买了肉，给孩子们做了顿饭，看着这些孩子狼吞虎咽的样子，陆芸萱不由得一拍脑门，怪不得这些孩子会来要糖吃，原来是饿的。 “你们夫妻这回是做了件大好事。”两个陪同吃饭的女警笑着说道，王森嘻嘻一笑，看见没，连外人都看出来咱们是夫妻了。 那还等什么呢，抓紧的把事办了吧！ 不过王森暗中叮嘱小美，只要她告诉这些叔叔阿姨们，我是你的爸爸，而陆芸萱是你的妈妈，千万记得，不要说漏了嘴。 小美也很乖，告诉一遍就都记得了，虽然不知道是为什么，但能吃饱她已经好开心了。 “那……爸爸妈妈晚上是不是要睡在一起啊！”小美抓着筷子，天真的问道。 “小美，你爸爸和妈妈睡在一起吗？”王森反问道。 “我……我不知道我爸爸长什么样子。”小美说完，低下头去抢红烧里脊吃，陆芸萱眼角湿润了。 看来这孩子是最命苦的。 挨个洗过澡之后，四个大人，六个孩子，在店里的大厅内，铺上三块毯子，有说有笑，陆芸萱看着眼前这一幕，忍不住热泪盈眶，“要是我将来也有这么多的孩子，那该多好！” “那还不得把我累死！”王森瞄了她一眼，嘿嘿一笑。 “嘟嘟嘟，开火车喽！”不安分的孩子们打闹起来，就在这个时候，窗外传来了汽车喇叭的声音。 王森推开卷帘门一看，不由得愣在当场。 第30章 一群土豪爹妈 第30章默认分章[19] 窗外，站着一群人，他们都是接到警察通知后前来认领孩子的。 许多人的眼眶都噙满了泪水，在王森开门的一刹那，蜂拥冲进来，寻找自家的孩子。 “宝贝啊你可想死奶奶了！”一个衣着雍容的中年妇女，抱起小明，眼泪刷刷的往下掉。 其余人也纷纷抱起自家的孩子，哭声震天。 只有小美躲在陆芸萱的身后，牵着衣角，两只乌溜溜的大眼睛骨碌碌的乱转，不敢吱声。 两个女警何曾见过这种感人的认亲场面，也忍不住哭了。 “大家都静一下，今天既然大家的孩子都没事，就先不要哭了，找个地方休息一下，明天等公安的同志们录了手续，再回家团圆如何？”王森拍拍手示意众人安静，说道。 众人都没意见。 小小的花店人骤然多了四十来号，把屋子挤得水泄不通，找到孩子们的家长心情好到爆，闲来无事赏起花来。 “这株是什么草？”小明的奶奶牵着宝贝孙子，一刻也不想松手。 “这棵草具有驱蚊除虫，提神醒脑的功效，整个夏天，我们的门窗都是开着的。”王森介绍到，“但是屋子里一只蚊虫也没有，就是这棵草的功效。” “真的哎！”众人这才发现，虽然门窗洞开，但屋子里一只蚊蝇都看不到，而且空气中有一种淡雅的清香。 “还真是！”老太太盯着绛仙草看个不停，又凑前闻了闻，最后抱起孙子，“宝贝，你说这盆小草好不好？” “好！”小明使劲点头，“我喜欢，奶奶你买下来吧！” “既然我大孙子都发话了，没说的，多少钱，买了！”老太太豪爽的扔给陆芸萱一张百夫长黑金卡。 陆芸萱接过来一看，有些眼晕，乖乖，这就是传说中全球限量发行的招行百夫长黑金卡？本姑娘今天算是开了眼界了。 “这一棵的价值是一万六千八……”陆芸萱小心翼翼的问道，她可不想背上一个以救人为名坑骗别人的名声。 “刷五万块吧！”老太太摆摆手，不行，太便宜，刷五万！ 陆芸萱蒙圈了，向来只见过减价的，没看到加价的！ 王森冲她眨眨眼，陆芸萱马上明白了，将卡还给老人，“我们是明码标价，绝不多收一分钱。” 老太太也愣了。 她觉得能够收留自己的宝贝孙子，这份恩情就大过天了，所谓买花云云只是想借机表示一下感谢，但没想到这两口子做事都是实诚人，不肯多占一分便宜。 “我不知道上辈子修了什么德，遇到你们这样的好人……”老太太握着陆芸萱的手，激动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样，你店里的花我全包了！” 陆芸萱笑了，王森也笑了，这根本不是钱的事。 其余的家长也都感动的不行不行的，非要现金补偿陆芸萱，被陆芸萱一一回绝了，这不过是我的举手之劳，我做好事是不求回报的，只求你们不要太在意。 “这样吧，我们每家买你店里的一样东西，如何？”一个戴眼镜的中年人说道，手上的金劳力士在灯光下格外扎眼。 “好吧！”陆芸萱知道不让他们付出点什么他们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或许只有这样才会让这些家长们能心安一些。 结果大家无一例外的选择了最贵的绛仙草，可是绛仙草只有五盆，那些家长表示没关系，我们可以预定，什么时候有我们派车来取就是。 看来这些孩子的家长都是不差钱的，二话不说就刷卡，很快陆芸萱店里的东西就被买走七七八八了。 “够了，已经足够了，大家不要再买了！”陆芸萱慌了，连连摆手，可众人不听。 王森咳嗽一声，“大家的好意我们俩领了，但是大家有没有想过，人言可畏，如果这件事被那些心术不正的鸡者报道出去，我们俩岂不成了借救人敛财么？” 众人一听，也是这么回事，对啊，光考虑到报答这两位大好人，可没想到这样做反而会给他们惹来麻烦。 “好兄弟，你说得对，这样，以后我公司的绿植，就由你们承包了！”一个光头中年人脖子上挂着粗粗的链子，递给王森一张名片，粗声粗气的说道。 众人谁也不甘示弱，又要送车又要安排工作，还有个开私立学校的说要让小美去上学，从小学到高中学费全免。 问题是，那孩子也不是我俩的啊！ 王森心中暗笑，却不敢说出来，他知道小美的母亲是干什么的，想来在这种场合露面的话，并不太好。 众人闹哄哄的折腾了半宿，这才准备睡觉了，地方有限，孩子们又有了很深的感情，一说要去旅店就哭鼻子满地打滚，最后没有办法，众人只好将店里收拾了一下，又去买了几条凉席和毯子，席地而卧。 看着倒在自己怀里沉沉睡去的小美，陆芸萱心中泛起一丝怜惜，慢慢抚摸着小姑娘长长的秀发，眼神中都是怜爱之色。 “今天晚上没办法，咱俩得装成夫妻了。”王森抱着一条毯子躺在陆芸萱的身边，“警告你哦，不准对我有非分之想。” “呦呵，这是哪里来的帅哥？”陆芸萱一笑，放下小美，一把搂住王森的脖子，“那个谁，你不是老说要生猴子吗，今天本姑娘就吃点亏，和你生个猴子……” “放手，别拽，掉了……”王森吓得脸色煞白，大小姐，这大庭广众之下你要干什么？扒我的裤子？太无耻了！ “还敢不敢说浑话了？”陆芸萱贴在王森的脸上，小声威胁道，王森大叫冤枉，从始至终，说浑话的明明都是你，你这么一说，反倒好像是我在耍流氓？ “女侠饶命！”王森连连摆手，“不说了，再说是小狗。” “这还差不多！”陆芸萱笑了笑，和衣躺下，“不早了，睡吧！” 夜凉如水。 一夜安然。 天还未亮的时候，王森醒了。 借着晨曦的光芒，他看到盖在陆云轩身上的毯子不知什么时候被蹬掉了，淡淡的青光中，但见一副婀娜的身姿，静静的躺在地上，宛如一条娴静优雅美人图。 他小心翼翼的将毯子捡起来，慢慢盖在她的身上，陆芸萱梦中似有知觉，稍稍动了下身，正好白皙的面庞转过来，一时眉目乍眼，艳丽无双，美不胜收。 王森的心砰砰直跳，瞅瞅众人都在熟睡，忍不住轻轻凑近她的面庞，轻轻亲了一下。 “嗯……”陆芸萱睡梦中似乎感觉什么东西扎脸，伸出手划拉了一下，吓得王森急忙后退，好悬没被发现！ 王森转过身，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身后竟然站着一个人！ 第31章 可操纵变异夜 “这么早？”王森尴尬的一笑，那戴金表的中年人点了点头，看看熟睡中的陆芸萱，冲王森使了个眼色。 “贫贱夫妻，举案齐眉，羡煞旁人啊！”两人来到外面，中年人地给王森一支云烟，王森摆摆手示意不会。 “小伟是我和我前妻的儿子，我这些年在外打拼，忽略了家里人，连她妈妈在外面找了别的男人也不知道……”中年人哈哈一笑，笑中带着三分酸涩，三分自嘲。 “现在这个老婆只会花我的钱，孩子从不上心，也难怪，不是自己亲生的，怎么能爱得起来！”中年男人吐了个烟圈，笑道，“小伟失踪这段日子，我从没有睡过一个整觉，他现在是我唯一的心灵寄托了。” “大恩不言谢，以后有什么用得着我的，尽管来找我。”中年男人递给王森一张名片，王森接过一看，云林实业，周长河。 王森把名片收好，下意识的去掏口袋却只掏出一张卫生纸，抱歉一笑，“你看，我这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名头……” “你是个实诚人。”周长河摆摆手，示意不必介怀，“昨晚的事情我很受感动，你们守着这方夫妻店，却安于贫贱，不肯多收一分一毫，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实在难得。” 他叹了口气，“别人都在羡慕我的生活，殊不知我最羡慕的就是你们这样平淡而又纯真的生活啊！” “另外，我对你的那种驱蚊草很感兴趣，如果有货的话，第一时间通知我。” 也许，这句话才是周长河找王森谈话的真实目的。 天光渐渐亮起来，陆芸萱早就起来了，招呼王森帮她做饭。 说是帮忙，其实她倒成了打下手的了，陆芸萱知道自己做饭很难吃，所以就不献丑了，今日掌勺的就是王大厨了。 “坏人，昨晚是不是对我……嗯？”陆芸萱瞅瞅没人，趴在他的耳边压低了声音问道，王森连连摇头，我昨晚恨不得把两只手捆起来，怎么敢对你动手动脚？ “嗯，手脚是捆起来了，可是这张嘴……”陆芸萱贱贱一笑，“我是有时候呆了一点，但不是傻。” “亲就亲了，亲一下又怎么了，你要是觉得吃亏，可以亲回来啊！”王森歪着脖子，指着自己的脸，“来啊，亲一送一，优惠酬宾！” “好无耻啊！”陆芸萱生怕被别人听见，急忙跺脚，“好了好了，我怕了你了，以后不要这样了哦！” “有什么呢，外边那些人都以为咱俩是夫妻呢！”王森笑了笑，将切好的面条下锅，“小美是咱俩的乖乖小宝贝，你说对不对啊我的心肝小宝贝？” “要死了，越来越没正经了！”陆芸萱臊得满面羞红，捏了他一把，正要走出去，王森却叫住她，瞅瞅没人，悄悄递给她一张内存卡。 陆芸萱知道这是秘密，悄悄收好，去外面招呼众人吃饭了。 早饭是打卤面，众人吃过之后纷纷赞好，尤其是这卤，味道淡雅，唇齿留香，纷纷询问这是用什么蔬菜做的。 “就是黄瓜。”王森笑道，“离此不远有一家食材专卖店，里面的蔬菜都是纯绿色的，味道和普通蔬菜做出来的就是不一样。” 王森所说的，就是李永民的店铺。 正吃饭呢，民警来了，走了必要的程序之外，众人纷纷带着自家的孩子告别，刚才还热热闹闹的花店，一霎时间冷清下来。 “大姐姐，妈妈是不是不要我了……”看着别的小伙伴都坐车离开了，只留下了自己，小美牵着陆芸萱的衣角，怯怯地问道。 “怎么会呢？”陆芸萱抱起她，“妈妈要是不要你，姐姐要！” 小美把手指含在嘴里，歪着脑袋看了陆芸萱半天，“妈妈！” “乖孩子，这么快就叫妈妈了！”陆芸萱十分高兴，在小美的脸上亲了一口，可眼前人影一晃，一个身着低胸碎花百褶衫，齐臀小短裙，浓妆艳抹的女子站在了自己面前。 “妈妈！”小美挣脱陆芸萱的怀抱，扑到艳妆女子的怀里，那女子将孩子抱起来，又亲又啃，嘴里嘟囔着我的宝贝，你可想死妈妈了。 原来，她叫的是自己的亲生妈妈。 陆芸萱一时分外失落。 艳妆女子没有向陆芸萱道谢，抱着小美就走了，脚步很慌乱，似乎在逃避什么。 “妈妈再见！”小美还不忘向陆芸萱挥手告别。 这个便宜妈妈没白当，陆芸萱听到最后的告别，心里总算平衡了些。 最近一段时间，云轩花鸟店前经常有外地车停在门口，而且个个出手阔绰，谈吐不凡，惹得刘瑶十分恼火。 刘瑶心中抱负比天高，可现实是残酷的，东农集团始终没能实现绛仙草的批量化生产，因为此种植物的遗传基因极不稳定，无论是分蘖还是压条，得到的后代废品率高达95%。 而且这种植物的生长极为缓慢，预估从幼苗到花期需要四年的时间。 四年，等到四年后再去卖，黄瓜菜都凉了！ 她想到这里，咬咬牙打了个电话，“hello！史密斯先生，我是刘瑶，今晚您有空吗，我想谈谈东农集团和艾伯拉姆实验室的合作事宜……” 刘瑶搞的小动作，陆芸萱看得一清二楚，不过现在她有一个东西在手，只要这个东西放出来，刘瑶未来的生活会是很美好的。 至少她很难在任何一个行业立足了。 承蒙这些孩子家长的照顾，店里的生意好了很多，每天都有新客户来，每天也都有出单，不过绛仙草的产量仍然是个瓶颈。 无论家里怎么不同意，但事实摆在眼前，没有王森，就没有现在的陆芸萱。 说得通俗点，在感情的问题上，只要陆芸萱不愿意，没人能摆布得了她，家里不同意？真有意思，我自己的终身大事，轮得到你们做主吗？ “每天匆匆的来匆匆的走，想说句话也难！”陆芸萱揪着花瓣，心里好像受了很大委屈似的，将花瓣扔的遍地都是。 王森最近忙得脚打后脑勺。 绛仙草断断续续已经卖出二十多盆，利润十分可观，但是他现在全部的精力不是放在这上面，而是溶液上。 因为，他发现了几种溶液之间配比的秘密！ 一种可操控的植物变异催化液，即将面世！ 第32章 办个厨王争霸赛 事情还要从前几天说起。 李永民一直贼心不死的想干饭店。 这几天王森的货供的及时，量也大，每次都一千多斤，让他的腰包很快就鼓了起来，这人一有钱就琢磨换点东西，低调点的是换家具，高调点的就是换房子换老婆。 他这人不好玩不好S，就想干个大饭店，像全聚德那样百世流芳的，等两腿一蹬了挂张照片在饭店墙上，别人一进来先竖大拇指，这老爷子牛！ 那才叫一个爽！ 他和王森仔细商量了这个事情，咱们的有机蔬菜卖给的也都是市里的一些高档酒店，你知道他们的价格吗？ 你一个青椒卖给我是十块钱，可人家一转手，做一个青椒炒鸡蛋，就敢卖到168，这其中的利润你算算有多少。 王森蹲在地上算了下，最后吓得手一哆嗦把小树棍扔了，这种鸡蛋有人吃吗？ “能吃得起这种菜的人，本身就不差那几个钱，你不要总用平头小百姓的思维去考虑有钱人的生活。”李永民谆谆劝诱。 王森想想也对，可不是么，老家有个笑话讲得好，说乞丐以为皇上每天吃的就是大饼，早晨烧饼中午糖饼晚上葱花饼，还不带重样的。 其实皇上根本不吃大饼，吃饼也不吃葱花饼。 “兄弟，吃过鱼翅吗？”李永民问道，王森摇摇头，李永民一笑，“我吃过，那玩意其实和粉条没啥两样。” “知道鱼翅的价格吗？”李永民又问。 王森仍然摇头。 “最便宜的鱼翅木瓜盅，500块，随便上点档次的就一千多，”李永民把烟头拧灭，“粉条多少钱一斤？” “四块五。”这个价格他还知道。 “你看，这就是差距。”李永民总算把意思表达明白了，按照现在这个卖法，就是鱼翅卖了粉条价，是暴殄天物，给别人做了嫁衣，如果咱们自己开个饭店，那么这些利润就都归咱们了，你算算这个账，哪个赚钱多一目了然。 王森也被他说得心思活络了一些，可是他担心的还是钱的问题。 “不用你掏一分钱，只要你把货源给我供的足足的，到时候你占两成的干股。”李永民也是豁出去了，张口就是两成股份，看来这个兄弟没白交。 “好，干了！”王森站起身，两人击掌为誓，就这么说定了，做吧！ 临走的时候王森看到他店里用来保存液氮的真空瓶，觉得很好奇，就买了几个拿回家去。 他一直苦恼于小玉瓶里的液体太少，直接影响了蔬菜的产量，以及变异品种的数量，如果能把小瓶子里的液体都贮存起来，按照需要进行分配，一定会更有效果。 他也不是没做过类似的实验，只是倒在瓶瓶罐罐里的液体，不到中午就都挥发没了，王森这回搞回几个真空瓶来，试试看能否将液体存贮起来。 他小心翼翼的将今天的红色液体倒进真空瓶里，马上封口，瓶口自动抽真空，放在特制的铝合金箱子里，拨动密码锁，锁得严严实实。 到第二天早晨再打开一看，真空瓶里的液体依旧，倒在植物上，催化效果不减，看来这来历不明的神物也怕现代科技哈哈！ 王森将几日的红色液体都保存起来，存储了十几天之后拿出来使用，效果仍然不减。 现在他已经存储了六滴红色液体，黄色液体则是在他将小玉瓶静止五天之后，在第六天出现的。 而绿色液体的出现时间仍然很准时，就是每月的朔望两日，现在王森手里有了一滴黄色液体和一滴绿色液体，还有六滴红色液体，这些已经足够支持他搞一场大的了。 他首先取出一滴红色液体，倒进量杯，一滴恰好是一克。 再取半滴黄色液体，0.5克，倒在一起。 再加0.5克的绿色变异夜，兑在一起，摇晃。 液体很快发生了变化，里面冒出汩汩的气泡，三种溶液混在一起，倒在一株绛仙草上，绛仙草植株立刻发生了变化。 绛仙草的叶片开始萎缩，最后蜷成一个团，刚刚盛开的花苞也扭曲变形，王森心中咯噔一下，玩大了，难道三种液体混在一起会产生反向的效果？ 不过这并未让他担心太久，很快，从蜷成一团的绛仙草中心慢慢长出一枝粗壮的茎来，从上分出数十片叶子，叶子舒展开来，而那股淡雅的味道却是一点也没有了。 这是绛仙草二代吗？ 这株绛仙草从根部又分蘖出几个侧枝，围绕着中央的主茎，像众星捧月似的簇拥着，从顶端绽放数十个花苞，乍一看，好似满盆繁花锦簇，格外漂亮。 难道可以驱蚊的遗传性质消失了吗？ 王森将这盆草放在蚊虫聚集的池塘边，没有了那种驱虫的多酚肽，蚊虫肆无忌惮的飞过来，直往他的脸上扑。 糟了！ 王森一拍脑门，看来这次试验是彻底失败了。 很快花瓣凋落，结出了种子，王森仍然将种子收集起来，第二天早晨采用红色催化液进行催熟，希望可以找出原因。 如果不能驱蚊，那么这种变异是无用的，催化液也就白费了。 第二天王森继续进行催化和组合液体变异试验，得到的结果和昨天完全相同，没有了特殊味道的驱蚊草基本等于废品。 王森将这两盆试验的失败品扔在了外面，专心培育绛仙草的植株，经过几次育种之后，现在他已经开始培育第五代的绛仙草植株。 原先存在的生长期过长、授粉困难、不耐高温等性状已经在逐代遗传中慢慢改善，现在的第五代绛仙草味道浓郁，花朵大而艳丽，花期长达一个半月，基本上遗传性能已经稳定，可以作为观赏物种进行大规模销售了。 现在合农集团与东农集团，本省的两大绿色龙头企业都在使出吃奶的劲去研究绛仙草，想想这其中蕴含的家庭清洁市场是多么大的一块肥肉，这还只是全国，如果延伸到全世界…… 两个集团的科研团队都疯了。 可就是这样让别人为之疯狂的驱蚊草，王森只要耗上半个月的时间，随随便便就搞出了五代，如果这要是被那两个集团的人知道，还不得直接气吐血啊！ 现在王森就是在利用他们没有研制出绛仙草的大规模繁殖方法之前进行盈利，一旦他们的试验成功，将这种小草铺向全球的时候，就是王森抛弃绛仙草，转行进入下一种特殊功能植物的研究的时刻。 王森一直在储备绛仙草的种子，不是为了繁殖销售，而是留作弹药，一旦东农集团搞小动作，嘿嘿，你们就等着洗干净脖子挨宰吧！ 看看日头已经三竿了，王森从园子里摘了一千多斤的蔬菜瓜果，送到车上，准备给李永民送去。 都说这有钱好办事，李永民财大气粗，直接在市里租了个店面。装修直接承包给工程队，不到半个月，一切搞定。 “吉祥居，名字不错！”王森赞了一声，一定是李永民花钱找人起的。 此时店面冷冷清清，虽然开了，但是名头没打出去，李永民确实不慌不忙，菜照收，店照开，生意照做不误。 “兄弟，我告诉你个事，你要帮我宣传出去，”李永民趴在王森耳边嘀咕了一句，王森立刻警觉，这老小子又想干什么？ “想做买卖，就得炒作，你懂不？”李永民奸笑着说道。 “我要办个厨王争霸赛！” 第33章 炒作无底线 什么厨王争霸赛？ 别看这老哥年岁大，也会赶风潮啊！ 王森看着他那张笑得门牙都快掉出来的脸，炒作，怎么炒？说来看看。 “我的意思是，邀请几位全省著名的厨师，现场PK。”李永民说道，做生意一靠质量二靠噱头，没有噱头的饭店生意不会好到哪里去。 “暂时就定在这周六了，人我都请好了，但这几天的蔬菜一定要给我最好的。”李永民叮嘱道，能不能一炮打响就看这次了，你可别给我搞砸了！ “老哥你放心吧！”王森拍着胸脯给他打气。 陆芸萱一听厨王争霸赛，顿感稀奇，哇塞，那是不是会有好多好吃的，到时候一定要带上我！ “来来来让本姑娘看看，最近有没有被野女人糟蹋了……”陆芸萱笑吟吟搂住王森的脖子，在他胸口摸了几下，“小帅哥身材不错，来脱下衣服让本姑娘好好给你检查身体……” 王森被她摸得直痒痒，关键是陆芸萱今天穿得很清凉，眼睛一瞄就能看到两团丰盈，春光无限，看得王森忍不住有了反应。 “你下流！”陆芸萱也察觉了，羞得什么似的，一把推开王森跑到花店台阶上，双手捂着脸，不敢去看他。 “是你先调戏我的！”王森倍感冤枉。 “去上一边去，你个坏人……”陆芸萱还是捂着脸不敢去看他，“羞死了，你把脸转过去！” 王森听话的把脸转过去，不过是转到她的这一边来。 “抱歉，是我的错，我的眼睛不应该乱瞄，我向你道歉，你这里有针没，我自戳双眼……”王森十分诚恳的向她道歉，只是两只眼睛还不老实，骨碌碌乱看，把个陆芸萱气得双手捂住胸口，“求求你别看了，再看我报警了！” “好吧，最后一眼。”王森恶狠狠地舔了舔舌头，好大，好饱满，不行，有点眼晕，血压有点高，鼻血出来了…… 陆芸萱气呼呼的进了屋，换了套衣服出来，这回可倒好，白衬衫黑西裤，扣子扣得紧紧的，啥也看不到了。 “大好春光转瞬无……”王森懊恼的感慨一声，陆芸萱嘻嘻一笑，看啊，这回什么都不让你看到了。 “说正事，你说这个厨王争霸赛他们要怎么搞？”陆芸萱捏着厨王争霸赛的门票，扳着他的脑袋把话题扯回来，“要和别的饭店打擂台吗？” “其实就是瞎胡闹，找几个托当裁判，再找几个大厨炒几个招牌菜，裁判吹一顿，再找媒体拍几张照片，就这样。” 王森也觉得这有些胡闹了，不过转念一想，李永民的方法或许是简单粗暴了点，不过形式不重要，重要的是只要宣传出去了，抢了噱头，这才是关键。 眼球经济，只看轰动性，导致劣币驱除良币的事情屡见不鲜。这没什么好奇怪的。 “那会不会有好多好吃的？”陆芸萱眨着眼睛问道，这个时候她已经坐在王森的身边，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王森眼睛骨碌碌一瞟，顺着领口……靠！三道封锁线，什么都看不到！ “应该会有些鲍鱼龙虾什么的，不过你要是喜欢吃，我给你做。”王森握着她的手，慢慢说道，陆芸萱甜甜一笑，“好了，知道你对我好，有件大事要和你商量一下，对面的花店搞起了免费赠送了。” “什么？”王森一听，顿觉事态不妙，免费赠送是怎么个赠送法？ “他们开了个微信平台，只要扫码关注，就可以领走一盆花卉，现在每天人来人往，许多都是来捡便宜的。” “你看，我也偷偷去扫码领了一盆。”陆芸萱拿出手机，点开公众号，里面有各种花卉的介绍，公司详情还有预售活动，王森一页页的看下去，越看眉头皱得越紧。 当他的目光落在最后一页上的时候，双目已经喷出火来！ “驱虫除蚊居家好帮手——浪漫天使花预售会火爆开始……” 点开页面，里面是一张邀请函，邀请受访者在下个月参加在吉祥酒店的新品预售会，届时将有多款新品销售，准时参加即送价值一万六千八居家生活大礼包云云。 “好无耻啊，换个名字就敢当新品卖！”王森险些将手机摔了，陆芸萱叹了口气，“你说说该怎么办？” “我上次给你的那个存储卡还在吗？”王森问道，陆芸萱点点头，将那个小小的存储卡拿出来交给他，“里面是什么东西啊？” 王森捏着这小小的卡片，心中飞快的盘算，如果现在拿着个东西去要挟东农集团，反而会打草惊蛇，不如这样…… 他拿出自己的破电话，按通了一个号码。 “到时候，会让他们好看！”王森咬牙切齿的说道。 现在陆芸萱已经对王森形成了一种依赖，她觉得王森就是他的福将，有什么难事只要他出马没有解决不了的。 既然都由他代劳，就不用劳烦本姑娘去想啦，我也乐得清闲。 听说王森还有母亲，陆芸萱一直想去看看，认个门，自家父母的意见她只当耳旁风，但是对方家长的意见却是不可忽视的。 虽然我对他一心一意，为了他把家里人都得罪了，但却不知道我在他心中的位置有多重…… 陆芸萱托着下巴，看着打电话的王森，忽然想到最坏的结果，心一酸，眼泪下来了。 “怎么哭了？”王森打完电话，扭过头去一看，陆芸萱竟然哭了。 “没，没事，就是想起了一点事情，有感而发……中午了你不是说要给我做饭吗？快点吧本宫都饿了！” “小森子，麻溜的给哀家弄午膳去！”陆芸萱小手一挥，颇有点皇太后的架势。 “诺！”王森嘿嘿一笑，和她一前一后进了屋子。 王森今天特意留了一些豆角，他将锅烧热，倒上一点色拉油，切了几片猪肉爆锅，之后将豆角洗干净，扔了进去。 他只放了点盐和酱油，还有两片生姜用于去除猪肉的异味，至于其他的调味品，一点都没有放。 食材本身的味道才是菜品最好的味道，用调料调出来的味道是最低劣的。 “好吃！”陆芸萱从未吃过这么好吃的豆角，她问王森是不是加了什么特殊的调料，怎么可以这么香？ “好的食材是不需要任何调料的。”王森拿起纸巾帮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笑着说道。 门开了，一道人影走了进来。 第34章 你根本就不会养花 来人从未见过，他进来就在店里转，转了好几圈后停在柜台前面，陆芸萱一看有客人上门，马上站起来擦擦嘴，站在柜台后，面带笑容。 “您需要点什么？”陆芸萱问道。 “这个，是在你们这里买的。”来人从背包里掏出一盆花，扔在柜台上，“自从有了这盆花，我家孩子就不停的哭闹，全身起疹子，医生说你们这盆花打了有毒农药，导致我家孩子中毒了，这事你看怎么办吧！” 这是来找茬的！ 王森放下碗筷，来到柜台，那人依旧喋喋不休的说着，最后扔出一张植物检验检疫报告，“看吧，看看上面的农药残留，六六六、滴滴涕，全部超标，这总不会有假吧！” 陆芸萱拿起报告看了一眼，上面确实盖着英格尔检测的标志，可又有什么证据证明，这是我的店里卖出去的花草呢？ “还狡辩，这不就是什么绛仙草么，我就是上个礼拜从你们这里买的！”这人一看陆芸萱一脸怀疑的样子，顿时发飙，“看看，收据、发票，刷卡凭据都在这里，你还想抵赖？” 王森不动声色的看着这一切，票据都是对的，确实是云轩花鸟店开出的，可绛仙草本身就具有驱虫效果，还需要这些剧毒农药吗？ 陆芸萱眼珠转了几转，她也看出这个人分明就是来找茬的，她干脆的点点头，“对，没错，票据都对，您想怎么样？” “怎么样？还能怎么样，赔钱！”这个男人终于图穷匕首见了。 “好啊，你等一下，我找我的律师过来。”陆芸萱冲王森招招手，“诺，这是我的代理律师，有什么法律上的问题你和他说吧！” 王森立刻清了清嗓子，手一捋头发，正了正衬衫，大步走过来，向那男人伸出手来，“先生，既然是要求赔偿，我先问您几个问题。” 王森打了个响指，陆芸萱会意，递过一个闹钟，王森按了下定时，“对于这个案子，为了保证双方的利益，我建议双方坐下来进行调解，如果进入诉讼程序，恐怕您要的价格……” “好啊，一百万没说的！”这男人冷笑一声，这是哪里来的律师，这年头阿猫阿狗都能充大尾巴狼，弄个闹钟就敢自称律师了。 “我们的行规你懂的，本人是资深律师，费用嘛，一小时一千块。”王森把手一摊，冲陆芸萱使了个眼色，陆芸萱马上搬了个椅子坐下来，点出一千块给王森。 王森收过钱，看了看时间，又看看那个男人，那男人不情愿的从口袋里掏出一大把零钱，数了数，六百八十五块三毛。 王森犹豫一下，好吧，看你是个穷人，给你打个六折。 “首先，我们要确定原被告的法律身份，你叫什名字？”王森看了陆芸萱一眼，陆芸萱一笑，你一天跑这八趟你不知道我的名字？ “陆芸萱。” “出示下你的身份证。”王森说道，陆芸萱掏出身份证递给他，王森一看照片，乖乖，还是清纯的齐刘海，好漂亮哦！ “你呢……”王森拿起票据看了一眼，“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孙长斌！”那男人马上接过话头，王森一笑，“请出示下你的身份证。” “我……我身份证落在家里了……”叫孙长斌的人没想到竟然还有这么一招，顿时慌了，“有什么好证明的，我就是孙长斌，你看到没有这发票上写的是我的名字！” “只有身份证才能证明你是你，不然的话，你是无法证明你就是你。”王森一句话把这老小子给绕晕了，他愤愤的一摔背包，不就是身份证么，好啊你看我给你找出来的！ 这家伙翻了半天，终于从背包里翻出一张身份证，递给王森，脸上满是得意。多亏有先见之明，办了张假的，不然还真被你给唬住了。 王森一看，乖乖，还真叫孙长斌！ 所以说，人做什么都要认真，讹人也要花心思的！ “拿好。”王森将身份证还给他，笑道，“你把这盆花拿到家里之后有没有按照说明培育呢？” “有啊，我每天都浇水的。”孙长斌说道，“我还给施肥、松土、晒阳光，一万多块钱的花呢，我怎么敢不经心？” 这家伙说的条条是道，陆芸萱心中暗叫不好，看来此人早有准备，这下恐怕要麻烦了。 “看来您养花已经很有经验了。”王森点点头，冲陆芸萱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别着急。 “切，十多年了！”孙长斌很是自信。 “鉴定书也有，准备的很充分嘛！”王森拍拍这厚厚一摞的鉴定书，不由得感叹讹人真是个技术活，看看人家多么的专业！ “您的诉讼请求是什么？”王森再次问道，那孙长斌哈哈一笑，瞟了陆芸萱一眼，脸上满是得意。 “一百万，没说的！”他态度很决绝，少一个子儿，我就把这件事见报，上论坛，让你这家店关门大吉！ “不过分，不过分！”王森点着头，把个陆芸萱气得小脸都红了，混蛋，你在帮谁呢，咱俩这么长时间了，你竟然胳膊肘往外拐…… 她咬着嘴唇，冷静下来，不能冲动，王森做事向来是靠谱的，他肯定在向这个人下套呢，听下去！ “诉状写好了吗？”王森问道，孙长斌麻溜的从背包里拿出写好的诉讼状，递给王森，王森接过一看，乖乖，行文滴水不漏，定是出自专业律师之手！ “很好，很好，不过呢要经过法院，恐怕要有一笔诉讼费用，这样吧，我建议你们双方调解，大家都少花钱，如何？” 陆芸萱火气上冲，该死的，你到底在帮谁？我可是你女朋友……呃……准女朋友，你，你混蛋…… 陆芸萱眼泪扑扑的掉了下来。 “好啊，拿钱走人！”孙长斌心中狂喜，敢情这个律师是个2B，竟然全程向着我说话，哈哈这小娘皮肯定得罪他了，活该！ 王森大笔一挥，写了份调解书，递给他，孙长斌签上字，王森又递给陆芸萱，陆芸萱嘴唇直哆嗖，眼泪朦胧，心中把王森骂了个狗血淋头。 王森一个劲儿的冲她使眼色。 “我签！”她看着上面一百万的数字，真想抡起拳头揍他俩一顿。 “好了！”王森吹干上面的笔迹，将调解书递给孙长斌，还和他握了握手，恭喜你维权成功。 孙长斌威胁陆芸萱，三天后拿不出一百万，等着关门吧！ “放心！”王森冲他拍拍胸脯，亲自送他到门口，“我是专业律师，保证拖欠不了。” 孙长斌讹了一百万，心情舒畅，冲王森摆摆手，心道这个二笔，是不是缺心眼啊！不帮这女的反倒帮我！ “不知浇花用的是什么水？”王森推开门，随口一问。 “花还能用什么水，自来水呗！”孙长斌随口说道。 王森脸色一沉，猛地一拍玻璃门，“混账！你根本就不会养花！” 第35章 刑期十年以上 孙长斌一出口，马上意识到说错了，王森一把抢过调解书，“好个骗子，还说养了十多年了，连最起码的常识都不知道，说，是谁指使你来的？” “怎么的，一时口误怎么着？”孙长斌还在狡辩，王森将发票拍在他的脸上，指着上面的名字，“看好了，发票上的名字是什么？” “是孙长斌……”孙长斌心中画魂了，怎么着名字也弄错了？ 王森冲陆芸萱使了个眼色，陆芸萱却把脸转过一边去，噗噗的抹眼泪呢。 他很无奈，只好自己找了个放大镜递给他，“喂，哥们，眼神不好可以去配副眼镜，看好了，这上面的名字是什么？” “是，是……”陆大有脑门上的汗哗哗的下来了，“是，孙长赋……” 电脑里显示的发票记录也是孙长赋，根本没有孙长斌这个名字。 “没说的，兄弟，你先在这等警察吧！”王森冷不防扣住他的双手，一脚踹在他的腰眼上，这个假的孙长赋当场跪在地上，疼得哇哇直叫。 “芸萱，打电话叫警察！”王森吩咐了一声，陆芸萱不情愿的嗯了一下，拿起电话就要拨。 “别，别介兄弟，都是我的错，我坦白，我从宽，千万别经官……”他此时才真正害怕了。 “我算算，诈骗罪一百万，刑期应该在十年以上……哦我想起来了，你的身份证也是假的，再加一条伪造身份证罪，你小子最近几年都不出来了。”王森哈哈大笑，小兔崽子，讹认讹到我头上了，瞎了你的眼睛！ 那人一听要判十年，当场就哭了，哀求王森千万别告发，要不然我这一家老小老婆孩子都得喝西北风去。 “把事情说明白！”王森搬了把椅子坐下来，大声训斥道。 这人眨眨小眼睛，抽着鼻子，将事情原委说了一遍，王森一听，果然是他们在背后捣鬼。 “他们给了你多少钱让你干这个？”王森搓着手，手背青筋暴起，沙包大的拳头似乎很想在他的胸口来上一下。 “他们说讹多少都算我的，另外事成之后还给我五万……” 王森一听，脑袋有点疼，这人应该是缺心眼，人家就是给你画个大饼，你就真敢干啊，是不是早晨出门忘了吃脑残片了？ “兄弟，千错万错都是哥哥的错，你就把我当个屁——放了吧，我全家都念着您的好……”这人哀求连连，王森扭过头去看看陆芸萱，大小姐，我的戏演完了，现在到你的了。 陆芸萱抬手就是两个大嘴巴，打得这人嘴角流血，她觉得不解气，又踹上一脚，“滚！” “谢谢，谢谢，祝你们生活幸福新年快乐……”这个骗子如蒙大赦一般爬到门口，还冲俩人不停作揖，他没想到竟然这么容易就放了他。 “那个，刚才录音了吗……”王森见事情平息了，冲芸萱一笑，芸萱气呼呼的把脸转过一边去，继续抹眼泪。 刚才确实把她吓坏了，一百万啊！如果真赔给那个骗子，这个店不但要关门，恐怕还要欠下许多许多债务，到时候怎么还啊！ “我就是开个玩笑，其实我早就发现名字不对了……”王森轻声安慰，陆芸萱哇的一声哭了，哭得很伤心。 “以后不准这样！”她看着镜子里哭得红红的眼睛，破涕为笑，捶了王森两下，“刚才我都吓坏了。” 芸萱还是太过善良了，这样就放过了骗子，王森心中感慨，现在这样的纯真的姑娘真得很少了。 此时芸萱梨花带雨，面带娇羞，那副楚楚可怜的申请让王森一时心猿意马，但念及两个人还没有正式确定感情，也不敢太过放肆，反倒是陆芸萱躺在他的怀里，双目怔怔的看着他，似乎在等待他的进一步行动。 “我想去你家看看。”陆芸萱坐起来，一本正经的说道，“认个门。” “暂时还是不要去了。”王森怕自己的秘密被发现，急忙摆手，陆芸萱扳着他的脸看个不停，“怎么回绝的这么快，是不是家里有不方便的人？” 没有，保证没有！ 王森心中暗暗叫苦，大妹子你想多了，还家里有人？就农村媳妇那个价，我娶得起吗？ 现在农村娶媳妇，彩礼最低二十万，县城要有楼，最低一百平，另外金镯子金戒指都是老三样了，小轿车一辆，这个必须有。 统共算下来，没有八十万，甭想娶进门。 这哪是娶媳妇，简直就是高价买了个祖宗供着！ “我相信你。”陆芸萱见他一脸窘迫的样子，忍不住扑哧一笑，“等我结婚时我一分不要，只要个人就行了。” “我很贵的！”王森也笑了，脑门上冷汗直流，有些事情不想不要紧一想吓一跳，农村媳妇咱是别指望了。 能把眼前这个城里妹子娶回家就谢天谢地了。 “哪里贵？来让哀家验验货……”事情解决，陆芸萱心情大好，她在王森面前没什么顾忌，爱闹爱笑的性子又发作起来，把他按在地上，咯咯笑着问他哪里贵，快点掏出来给老娘看看。 门开了，有客人进来，陆芸萱脸一红，急忙爬起来整整衣服接待客人，那客人是个女的，也是过来人，呵呵一笑，一切尽在呵呵中。 “隔壁都在搞免费赠送，你们店里怎么不搞啊？”客人逛了一圈，摇摇头，陆芸萱迟疑了一下，“本小利薄，搞不起啊！” “那算了，我去隔壁那家看看。”客人抬脚要走，王森叫住她，隔壁搞赠送，我们也搞，不过我们赠送的比较高级。 王森掏出一张厨王争霸赛的门票，递给客人，欢迎准时参加。 “呦，不错嘛！”见有了赠品，客人才高兴起来，花十块钱买了一盆满天星，哼着小曲走了。 “好主意，你去多要些门票来，当赠品发。”陆芸萱被王森这么一提醒，脑子立刻转过弯来，这个办法不错，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刘瑶搞的这件事，分明就是在恶心我们。”王森看着摆放在柜台没有拿走的那盆用来讹人的绛仙草，心中纳闷，这就是东农集团培育出来的品种？怎么可以这么快？ “来而无往非礼也，咱们想个办法。”陆芸萱说道，最后两个人的目光都落在那一摞厚厚的鉴定报告上。 第36章 惹上茬子了 第二天，刘瑶的东农集团线下体验店来了个客人，买了盆花，第三天便闹上门，说农药超标，孩子脸上起了疹子，家里养的宠物也因此中毒，事情闹的沸沸扬扬，把门口都堵了。 其实这个事和王森一点关系也没有，他只是好心提醒了一下那些顾客，买花时要仔细检查一下农药是否有残留，结果就真的有上心的。 刘瑶的店赔了人家多少不知道，但从那以后再也没见她们搞赠品了。 云轩花鸟店的生意逐渐恢复，慢慢的两个店的客流量开始平衡。 这些还只是毛毛雨，两个人正在图谋一个更大的报复。 经此一事，陆芸萱咬牙拿出一笔钱，将店里的所有品种都做了农药残留和金属残留鉴定，鉴定书明晃晃的摆在桌案上，供来往客人查阅。 王森则把那盆东农集团培育的绛仙草拿回家进行培育。 现在研究绛仙草的事情并不是重点，这些天他都把培育蔬菜放在首位。 老黄前几天来要这个月的分期付款，王森从陆芸萱那里借了五万块还上，现在还差三十万。 老黄临走时提醒王森，债主家的这个小崽子忒不是东西，一时兴起就起高调，你得防着点他。 王森一撇嘴，管他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和我起刺儿，他算老几！ 明天就要举办厨王争霸赛了，此次出赛所用的蔬菜都由王森提供，所以他要严把质量关，绝不能出任何差错。 王森将研究第六代绛仙草的工作先停下来，全力催化蔬菜。 园子里的蔬菜种了一茬又一茬，由于土地贫瘠，这片白沙地根本提供不了多少营养，全靠红色催化液维持着。 每天早上，王森都会将催化液用水调和后挨个洒在蔬菜根部，最大限度的利用催化液。 至于除虫，则直接使用绛仙草，不过在蔬菜花朵盛开期则要拿走绛仙草，否则一些虫媒蔬菜就会无法授粉。 李永民从早晨到现在已经打了三遍电话，催促王森确定下蔬菜的品种，王森给他报了一遍，心里美萝卜五根、豆角二十斤、茄子一百个、西红柿二百个…… “明天要有十位大厨参赛，你尽量多弄一些，快点送过来吧！”李永民吩咐完挂断了电话。 王森没有听他的，而是选择了第二天早晨早起，将蔬菜摘下来装箱送上车，他认为只有这样的蔬菜才是最新鲜的。 “你看我今天穿的这件好不好看？” 早晨六点，王森的车子就停在了花店门口，陆芸萱早早的等在这，俩人约好了一起去参加厨王争霸赛。 “好看好看，你是最漂亮的。”王森不是恭维，芸萱的容貌、身材，走在街上不输别人。 “看，泡沫打包盒，你一个我一个。”她得意地拿出来，向他晃了晃，王森一皱眉头，这是准备连吃带拿吗？ “你不是说有龙虾吗？”陆芸萱想想龙虾就激动，还没吃过呢，这回有机会，不但要吃还要打包。 敢情她把厨王争霸赛当成品尝会了。 早晨七点，吉祥阁的门口就挤满了人，都是看到门票上说有龙虾可以品尝来蹭吃蹭喝的，其中尤以老头老太太居多。 饭店的大厅布置出一个比赛的空间，安放了四组厨具，围着大厅是一圈桌子，桌子上摆放着各种冷餐，都是些寻常菜式。 陆芸萱跟着众人进了大厅，围着桌子转了一圈，她在找龙虾。 找了一圈也没找到传说中的龙虾，最后终于在一个角落里看到一个盘子，里面摆放着几只全身红透的龙虾，上面撒着辣椒。 “啊！麻辣小龙虾啊！”陆芸萱大失所望，太坑人了吧！ 没办法，有的吃总比没得吃要强，她拿起一个盘子夹了几只，戴上手套边走边吃。 味道还不错。 会场上的人多了起来，有几个服务员前来给冷餐加菜，每加一样就被大爷大妈们横扫一空，看得服务员们瞠目结舌。 “三姐，这个红肠不错！”一个烫头发的阿姨举着一盘红肠，全都倒进了自己随身带的口袋里。 “小李他妈，这个西冷牛排，装起来！”一个大妈甩手玩起空中飞盘，被另一个阿姨稳稳接住，看来这种事做的不是一次两次了。 “放下，那是我的！” “慢动老姐姐，您老都装了三盘了……” “这简直就是一群土匪！”服务员们不敢去管，只能眼睁睁看着，心里这个气啊！ 怎么这么多人啊！ 李永民心中纳闷，发了这么多的门票吗？为什么来的全是老头老太太？ 其实是陆芸萱为了搞促销把门票发多了，但是人来多点也没事，毕竟人越多气势越壮嘛！ 陆芸萱眼睛一瞟，在人群中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陆妈妈抢得正欢呢！ “妈？她怎么来了？”她心中暗叫一声不好，这种场合你来凑什么热闹，别丢人现眼了行不？咱家又不差这一口吃的。 很快，身材高挑的主持人来到大厅，试了试声音，开始有请诸位嘉宾入场。 这李永民也真是手眼通天，请来的都是本地的名流，有三线小明星，有电台记者，还有几个有头有脸的人物，女的浓妆艳抹，男的西装领带，往写着各自名字的沙发上一坐，很像那么回事。 “首先有请本店主厨，具有国家高级厨师资格的董忠明先生入场！”女主持人不但个头高，声音也高，这一嗓子把在场闹哄哄的人群全都镇住了。 王森找到陆芸萱，俩人找了个椅子坐下来，陆芸萱手里掐着小龙虾，吃得不亦乐乎。 “我妈也来了，等下你绕着她走，别让她看到你。”陆芸萱叮嘱道。 “知道了。”王森揉揉眼睛，目不转睛的看着进场的这十位厨师。 入场结束，比赛开始了，首先出场的是四个具备中级厨师证的大厨，个个煎炒烹炸，忙的不亦乐乎。 炒好的菜送到嘉宾席，评判们象征性的挑了一筷子，啧啧称赞，纷纷打出八分九分，大家鼓掌，皆大欢喜。 这些都是李永民安排好的。 王森直摇头，这都是哪里请来的厨师，一个劲儿的下酱油，把我好好的蔬菜都给炒得一股酱油味，蔬菜本来的味道都被遮盖了。 “下面是董师傅为我们表演他的拿手绝活——清炒芥兰！”主持人拉长了声调，压轴戏码上演了！ “慢着！”就在董大厨师刚要爆锅的时候，大门开了，从外走进一个面色黧黑的中年人。 李永民一看，心里咯噔一下，怎么是他！ 王森也扭头瞅了一眼，对这个人好像没什么印象，但是在这个节骨眼上来到的，基本除了找茬，不作他想。 “既然是厨王争霸赛，弄些阿猫阿狗充场面，李兄太小气了吧！”面色黧黑的中年人推开保安，走到厨具前，手中不知何时多了把菜刀。 “今日我东门无极就要领教一下吉祥阁的厨王，是什么样的货色！”他猛地一震大铁勺，发出震耳欲聋的鏦铮之音！ 东门无极，原来是他！ 在场的人都摇摇头，心中暗笑李永民，这回你算是惹上茬子了。 第37章 大厨水平不行 “这里不欢迎你！”李永民见这东门无极太过放肆，上前说道，示意保安逐客，东门无极却抬起头，双目喷火，“姓李的，你既然敢把店开在我东门无极的门口，就要有关门大吉的觉悟！” 李永民两只眼死死盯着这干瘦的中年人，瘦巴巴全身似乎净是骨头，眼窝塌陷下去，唯有这一双眼睛里闪烁精光，看得人心胆俱寒。 东门无极，春城最另类的厨师，只要有他的店铺，无一不是大火，盖因他炒菜向来随心所欲，毫无章法可循。 而他的菜品总是别出心裁，让人有耳目一新的感觉。 后来此人自己开了家饭店，每天宾客盈门，他把店交给别人打理，自己拍拍腿走人，出国游学去了。 李永民开店的时候也考虑到这层面，但他只是听说过这个人物，没想到竟然是在这个场合见到了他。 “老板，不用怕他，我董大勺的名号也不是吹出来的！”董忠明现在每月拿着一万块钱的工资，在这种场合下自然要给自家老板打气。 做生意做的是什么，精明算计？不，更多的是气势！ 如果在这个场合被人压了下去，以后这个店恐怕再也难抬头了！ “那咱们就比试比试！老董，干他！”李永民咬着牙拍了个巴掌，董忠明也恶狠狠一敲勺子，“拼了！” “敢接下挑战，就让我看看你们的本事！”干巴瘦一团骨头的东门无极脸上露出一丝微笑，手中刀一甩，将随身带来的茄子削皮，切块，速度快得看不清。 王森眉头紧皱，不错眼珠的盯着两个人比试厨艺，陆芸萱见他一脸紧张的样子，呵呵一笑，忍不住去捅他的胳肢窝，王森嘘了一声，“别闹，快看比赛！” “不就是做菜么，有什么好看……”陆芸萱眼睛一扫，立刻挪不开了，哇，好快的刀工啊！ 那东门无极不愧是成名的厨师，手中刀快如闪电，一串爆豆般的响声中，锋利的菜刀上下翻飞，眨眼间就将茄子切得头发丝粗细，铁铲一抄，茄子丝如团团丝絮飞入锅中，翻腾起舞，颜色飞快的由白转黄。 再看董忠明，刀工也不错，只是慢了一些，芥蓝焯水，捞出，从中一剖两半，本来做到这一步已经臻于完美，只是他手一哆嗦，似乎是不经意的习惯，拿起酱油瓶倒了一勺。 王森看到这里，紧握的拳头使劲拍了下桌面，搞什么呢！ 他怒火中烧，混蛋，胡闹，姓董的，你把我辛辛苦苦培育的果实都给弄毁了！ 哪有这么做菜的，这是哪里来的大厨？ 王森终于出离愤怒了！ 董忠明并不知道这些，他放完酱油后，勺子在鸡精罐里擦了个边，又一勺鸡精洒了进去。 之后是辣椒粉，十三香…… 王森牙齿咬得卡卡作响，真是暴殄天物啊，我的蔬菜都是天然纯味的，哪里用得着这么多调料？这样就掩盖了蔬菜本来的味道了！ 看来姓董的必败无疑了！ “家常茄丝！”东门无极很快完成了自己的作品，分别盛到几个小碟子里，递给裁判们，裁判们冷笑着拿起筷子，吃了一口，眼睛一亮，从未吃过如此味道的茄丝！ “有一股鸡汤的味道。”一个三线女明星捏着鼻子夹了一筷子，送入口中咀嚼一番，“入口滑润，色泽鲜艳，尤其是这茄子丝咬下去，有一种丝丝滑滑的感觉，真是棒极了！” 此时董忠明的菜品清炒芥兰也完成了，众人夹了一筷子，味道不错，只是杂味过多，掩盖了芥蓝本该有的青天爽滑的口感。 平心而论，东门无极的家常茄丝远超董忠明的清炒芥兰。 几个裁判面面相觑，这要怎么判？ “我知道你们几个收了老板的钱，所以我不让你们为难，今日在场这么多朋友，都来尝一尝，给个公正的裁决！” 东门无极双目冷冷的盯着李永民，“今日我让你关张！” “慢着！”王森霍的站起来，来到东门无极面前，冲他一抱拳，东门无极冷眼扫了他一下，“你想干什么？” “我也是这家饭店的股东，对厨艺也有些研究，所以想和您请教一下！”王森昂然道。 “兄弟，你不是他对手的！”李永民心中直打鼓，大兄弟你就别来添乱了，人家高级厨师都败下阵来，你又能赢几分面子回来？ “我不为别的，我只为我种的菜讨个说法。”王森拿起芥蓝，这是他辛辛苦苦培育出来的蔬菜，不忍心就这样毁在不识货的手里。 “好，我就跟你比！”东门无极冷笑道，变魔术似的从背包中拿出两枚鸡蛋，敲碎了，放在碗里，右手闪出两支铁筷子，飞快的将鸡蛋打散，手一甩，蛋液如流水般飞向锅边，围着锅边均匀的撒上一层，动作如行云流水，让人赏心悦目。 王森则拿起菜刀，叮叮当当的切起芥蓝。 要说做菜，他会做但是做得并不好，最起码这刀工比起专业大厨不知道差了多少，不过他始终认为自己的蔬菜是经过红色催化液催化长成的，没有化肥农药的干扰，完全保存了蔬菜本来的味道。 现在他只要将这种植物本身的芳香催化出来，就足以取胜了。 东门无极做的是西红柿炒鸡蛋，西红柿也是自己备的，圆圆整整两枚西红柿，握在掌心，手中刀上下飞舞，将西红柿表皮薄薄的片下一层，留下红红的瓤。 王森冷眼一瞥，西红柿又红又大，很明显是大棚蔬菜，心中的胜算又多了一层。 东门无极下手飞快，将西红柿切成一片片，放在锅里捣碎，又将炒好的鸡蛋混入，顿时一股香味迸发出来，让众人都忍不住提了下鼻子。 王森则将芥蓝焯了水，学着董忠明的样子将芥蓝剖开，在锅里放油，连大蒜都没放。 “他到底会不会炒菜？”东门无极偷眼看看王森，发现他连拿大勺的姿势都不对，刀工更是一塌糊涂，莫非是故意来搅局逗我的？ 而且，这小子做菜竟然不放调料！ 他只看到了王森放了一点盐，没错，就是一点，不足一克，其余的调料一概没有！ 东门无极冷笑一声，看来这小子真是个外行，估计在家连饭都没做过，还跑这来和我打擂台，真是不自量力！ 等下让你出丑！ 很快，东门无极的西红柿炒鸡蛋做好了，裁判们尝了尝，闭起眼睛回味这酸酸甜甜的味道，真如初恋般好味！ 不愧是东门无极，果然是厨师界怪才！ 此时王森的清炒芥兰也做好了，芥蓝一个个切得参差不齐，拼盘更是摆得一塌糊涂，乱糟糟的堆成一堆，好似一团乱麻。 几个裁判都笑了起来，皱着眉头下了筷子。 他们将芥蓝放在口中的那一刻，登时面面相觑。 第38章 种菜，也是要花心思的 原来，芥蓝是这个味道！ 他们做梦也不会想到，从小到大吃过的芥蓝，本来的味道竟然是这样的，那么这么多年的芥蓝真的是白吃了！ 因为寻常厨师做采用调料太多，掩盖了食材本身的味道。 神农尝百草，选中各种植物作为蔬菜，让人类赖以活命，随着岁月更替，年深日久，人们习惯于用各种各样的调料搭配食材，本意是为了激发食材原有的清香甘甜，可后来随着调料越来越多，结果喧宾夺主，掩盖了食材本来的味道！ 正如女人化妆，化妆本来的目的是映衬自身的美丽，而各种化妆品下掩盖了本来的面貌，反倒让人生厌。 东门无极的厨艺无人能及，通过火候的掌控，调料的搭配，制作出了自己想要的味道，他或许已经忘记，或者从未察觉，食材本身的原味，才是菜品最好的味道啊！ 许多人都尝过王森的芥蓝之后，都忍不住发一声感慨，原来芥蓝是这个味道，今天真是开了眼界。 东门无极满心不服，却也忍不住尝了一点，当芥蓝在齿缝间咬碎的那一刻，他终于醒悟了，这么多年以来，我一直孜孜以求的厨艺最高峰原来是这样简单！ 前三十年的路，都走偏了！ 他很懊悔，也很羞愧，作为一个厨师，这最基本的道理，竟然是一个不懂厨艺的小伙子，通过一盘最普通的清炒芥兰告诉他的。 其实即便再过很多年，他也很难察觉这个问题，因为他所用的蔬菜，和王森做菜用的蔬菜，完全不一样。 大棚蔬菜个头又大、品相又好，可那是生产线上的流水产品，空有其形，已经没有了食材原来的味道。 这才是最根本的问题。 “我输了！”当着在场好几百人的面，东门无极摔下铁勺，一抱拳，“小兄弟别出心裁，巧中取胜，我佩服！” “对厨艺我只是个门外汉，一窍不通，只是我用的食材，与你的不一样。”王森扔给他一截黄瓜，东门无极接在手里看了看，不懂他的意思。 “尝一下，你就知道问题究竟出在哪里。”王森含笑说道。 东门无极下意识的咬了一口，满口清香。 他以后再也不会去吃别的黄瓜了。 “这些蔬菜是我自己种的，我知道每株蔬菜什么时候开花，什么时候成熟，哪里的味道最好，哪根茎叶有苦味……”当着众人的面，王森将种菜经娓娓道来，“种菜，也要花心思的！” “以后你的蔬菜，我包了。”东门无极今天输得心服口服。 “兄弟，我们开这个店，就是为了卖这种最纯正味道的蔬菜，并非有意抢你的生意……”李永民哈哈笑着拍拍他的肩膀，没想到啊没想到，王森又在危难关头救了我一把。 真是一颗福星啊！ 两个老板去了包间，聊了很久，王森则又坐回到陆芸萱身边，芸萱眼中闪烁着喜悦的光芒，搂住脖子狠狠亲了一口，“刚才你好棒啊！” “那当然，老王出马，一个顶俩！”王森也有些飘飘然起来。 董忠明和其他几个厨师你瞅瞅我，我瞅瞅你，最后一咬牙，来到王森面前，面有难色，“那个，小兄弟，能把你的绝活传授给我们吗？你也知道，我们吃这碗饭，也不容易……” 王森推开陆芸萱，清了清嗓子，咳嗦一声，“听好了，我不说第二遍。” 几个人纷纷掏出小本本，一脸崇敬的看着他，等候最高指示。 “少放调料，清炒淡味，足矣。”王森说完，斜视四十五度，眼望星辰，一派高人风范。 众人忙不迭的记下，抄起大勺开始研究起来。 “哇哦，小森森好酷哦！”陆芸萱十指交叉做崇拜状，“收我为徒吧，我保证以后不欺负你了！” “刚才那个不是你那个女婿……”几个老太太坐在最后，正手脚麻利的往口袋里塞瓜子，刚才他们可都看见王森了。 “什么女婿，穷鬼一个，敢进我家门，打折他的狗腿！”陆妈妈愤愤的一拍桌子，陆芸萱啊陆芸萱，这小子给你灌什么迷魂汤了，你看看你又是笑又是闹的，矜持一点行不，你老娘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我说你家那个闺女主意头子也正，你就下点狠茬子，收拾她一顿就老实了，小家雀还能上天？” “就现在这些小年轻，一个个穷的叮当响，嘴还甜就能哄小姑娘，玩完就甩……”说话的是那个傻子他姥姥，她还惦记着陆芸萱嫁给他的傻外孙子呢！ 我外孙子憨是憨了点，可我家有三套房子！ 怎么滴，别看那姓王的天天舞马长枪咋咋呼呼，有房子吗？ 连厕所都买不起，装个屁装！ 陆芸萱看她妈妈和几个老太太嘀嘀咕咕，知道她们肯定又在讲究王森，她悄悄拉着王森的胳膊，两个人溜出了餐厅。 “又是在唠叨房子的事。”陆芸萱双手搅在一起，向前迈步，又退了回来，“只要一回家就磨磨唧唧说房子，除了房子就是钱，烦都烦死了。” 对于这个问题，王森不好说什么，他想起还有三十多万的债务没还，也是一阵堵心。 “实在不行我就把店兑给别人，跟你搬到村里去住。”陆芸萱犹豫半天，终于说出这句心里话，她紧张的看着王森，生怕他说个不字。 “当然可以啊，在村里我有一所大房子。”王森笑道，拉着她的手，在她手心比划着，“这是东厢房、这是正房、这是园子、池塘……” “面积多少，快说快说！”随着他的描画，陆芸萱想象着心目中的田园生活，每天伴着鸟叫声醒来，推开窗户就有新鲜空气，还有这么个心爱的人……这是多么美好的生活啊！ “两亩地吧！”王森想到这里，忍不住笑了一下，池塘扩建之后，两亩地的面积已经绰绰有余了。 “你们农村算房子都按亩啊！太奢侈了！”陆芸萱想象着两千平米的房子该是什么样的，真应该把妈妈拉过去看看，也让她洗洗满脑子的铜臭味。 “王森……”陆芸萱握着他的手，心中似有千言万语，化作一句话，我喜欢你！ 王森也觉得陆芸萱有些不对劲，俩人四目交汇，一时间无言、无语，唯有情。 “我，我喜……” 陆芸萱刚要说出口，突然一个声音娇滴滴的声音从远方传来，王森抬头一看，一个身着蕾丝雪纺衫，描眉画眼的女子，正款步向他走来。 “她要干什么？”陆芸萱满心欢喜霎时化作满腔愤怒，我们俩好好的谈情说爱，你来捣什么乱！ “其实，我想说……”那女人哄哄的嘴唇一动，冲王森抛了个飞吻，“我好喜欢你哦！” 这本该是我的台词啊！ 作者，你是不是诚心耍我？ 陆芸萱霍的站起来，眼中满是愤怒。 第39章 枪毙你八回不可 突然间有个女人说喜欢自己，王森的第一反应便是懵逼，大姐你谁啊，喜欢我哪一点你倒是说明白啊，我改还不行么？ “我是吉祥居新聘的大堂经理，我叫周玉缇，早闻王先生的风采，一直仰慕不已，今日一见，果然英姿飒爽，令小女子分外倾心。”周玉缇娇滴滴的说道，伸出白皙的手腕，放在王森的肩头，樱桃小口中徐徐吹着气，吹得王森的耳朵直痒痒。 “不如我们找个幽静点的地方，坐下来慢慢谈心如何？”周玉缇轻声说道，王森听着那侬侬软语，让人从头到脚趾头都酥了。 陆芸萱看着这不知从哪个耗子洞冒出来的野女人，上来就搞温柔攻势，声音嗲得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这货是怡红院出来的么，声音怎么这么勾人？ 再看王森一动不动，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周玉缇的胸部，还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陆芸萱都要哭了，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不行，不能让这个妖冶小贱*人抢了风头！ 她本是刚烈女子，绝非那些遇事就哭哭啼啼的受气包所能比，陆芸萱咳嗽一声，走到周玉缇面前，推了她一把。 “喂，丑八怪，你踩到我的脚了。”陆芸萱的高跟鞋冷不防在周玉缇的脚面狠狠剁一下，痛得她一声尖叫，险些摔倒在地。 “你，你这泼妇，你踩我的脚干什么？你走路不带眼睛啊！”周玉缇本想发飙，一看王森在前，急忙手里按了下自己的脾气，红唇轻启，摸着王森的下巴，“不要理这个疯女人，我们去找个地方深入探讨一下厨艺如何？” 王森拨开她的手，笑道，“她说得对，丑八怪，我不认识你，我也没兴趣理你，芸萱，咱们走。” “你，你说谁是丑八怪？”周玉缇一听这个词，那股嗲嗲的娇气顿时化作柳眉倒立，指着王森的鼻尖斥问道。 王森推了她一把，“拜托化妆时粉不要擦得太浓，你照照镜子看看，这一说话脸上直掉渣。” “对了，晚上千万别出来走夜路，吓到小朋友就不好了！”王森走出两步，还回头故意叮嘱道。 “快走吧和这种女人有什么好废话的……”陆芸萱扭着王森的耳朵，把他连拖带拽的给拉走了。 “你，你们两个混蛋！”周玉缇臊得满脸通红，伸手一摸，果然沾了一手的粉。 “你们给我等着……”她看着两人勾肩搭背的背影，咬牙切齿的说道。 陆芸萱有些不高兴，刚才王森分明看了那个女人有十五秒之多，太过分了，分明是把我当空气嘛！ 她懊恼的抓抓头发，本来酝酿好好的气氛，眼看就差最后一步了，却偏偏跑出个什么周玉缇的，把事情全搅乱了。 “来来来，咱们回忆一下刚才，你盯着人家的胸部看了足足有十五秒……不对，十六秒，你是不是喜欢上那个丑八怪了？”陆芸萱语带不虞的问道。 “你没发现那个周玉缇胸部一边大一边小吗？”王森正视陆芸萱，振振有词的说道，“芸萱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做事要认真，观察要仔细，你刚才没有发现吧，所以说唉……现在的姑娘看问题总是流于表面……” 陆芸萱歪着头回想了一下，好像，大概有那么一点点吧！ “你观察还真仔细……”她扑哧一笑，叭嗒叭嗒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人家胸部一边大一边小和你有什么关系？ “好啊，又被你带坑里了，你给我站住，你个色*狼……”陆芸萱终于想明白，再去找人，王森早就跑了。 “等等我！”陆芸萱刚要去追，从远处走来陆妈妈和几个老街坊，陆妈妈大包小裹的弄了不少好吃的，拎了满满一塑料袋。 “芸萱你给我站住！”陆妈妈拦住她，“怎么又想追那个穷小子，我告诉你你死了这条心吧！” “我追男人，关你什么事！”陆芸萱从来不给陆妈妈面子，这让陆妈妈很是下不来台。 “你三婶说了，她有个远房侄子，在北平工作，刚刚回来，人家有房有车，不比这个穷鬼强？” “现在你去给我相亲，走！”陆妈妈声色俱厉，看来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要拆散她们俩了。 “要去你去！”陆芸萱瞅个空跑了出去，眨眼就不见了踪影。 “老姐姐，我看这丫头有点不太乐意，你看这……”三婶也是多年的老街坊，看着陆芸萱长大的，从小就喜欢这丫头，开朗、乐观、善良，至于漂亮，那是整个拖拉机厂都出名的。 “不管她，我把她花店的地址给你，你让你侄子直接去，我就不信了拆不散这对小冤家！” 陆妈妈双眼喷出火来，姓王的，你给我闺女灌了什么迷魂汤，非要一门心思跟着你往火坑里跳？ 要是老娘手里有枪，非枪毙你八回不可！ 王森直到深夜才回到家，到家之后马上给陆芸萱打了个电话，要不然她会担心的。 “其实今天我一直有句话想和你说，我想了很久了……”陆芸萱压低了声音说道，王森一听来了精神，什么话快点告诉我，我等不及了。 “你是个呆瓜！”陆芸萱有些气恼的说道，难道你是木头人吗，看不出我对你的感情吗？再说这种事一般都是男的说比较好吧，今天我多亏没说，上赶不是买卖，要是说了这混蛋估计会看轻我。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萱萱晚安。”王森挂断了电话，他也不是傻子，陆芸萱表现得已经够明显了，可话又说回来，现在我有什么，能保证她的幸福吗？ 而且她家里人根本不同意。 王森转念一想，农村老话说得好，听拉拉蛄叫还不种地了！ 去他奶奶的！你拦着我们还不结婚了？ 你算老几？ 王森是闯关东人的后代，骨子里天生就有一种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什么恭谦信敏惠仁义礼智信，在终身大事面前，都算个屁！ 我先准备一下，这几天就行动！ 王森看看窗外皎洁的月亮，深吸一口气，各位叔叔大爷列位宗亲老祖宗们，我要给你们找孙媳妇了！ 夜深了，王森还在工作。 现在他已经掌握了黄色液体的功能，这是一种性能稳定液，对于用绿色变异液变异出来的品种，只要连续使用黄色稳定液，便能将自己想要的功能基因稳定下来，并保证顺利的遗传到下一代。 红色催化液，可以快速催熟植物，缩短生长日期； 黄色稳定液，稳定植物的新特性，并保持遗传性能； 绿色变异液，将植物进行变异，改变其基因组程序，产生新的特性和功能。 也许还会有其他颜色其他功能的液体，但是王森现在只要将这三种液体搞清楚就万事大吉了。 他将绿色变异液点在了一株玫瑰上，希望能产生一种最新的变化，作为送给陆芸萱的礼物。 可当绿色变异液洒在玫瑰花上的时候，一股很怪异的味道慢慢挥发出来，王森闻了一下，脑子一晕，倒在地上。 人事不知。 第40章 迷情蝴蝶 这是一个旖旎的梦，在梦中王森梦到了许多RB爱情武打片里经常出现的场景 ，这让他很是兴奋。 这个梦足足做了一夜，等王森醒来的时候，我勒个去，腰好疼，后果好严重啊 ！ 再看那朵玫瑰花，样貌倒是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味道依然浓郁。 他忍不住提鼻子一闻，马上脑子里又浮现了那种场景，我的天这是一朵妖花！ 王森咕噜爬起来，抓起一瓢凉水兜头倒了下去，这才把心头火降了一些，他不 敢把这株迷情玫瑰放在屋子里了，干脆扔到车里去。 芸萱要是知道我要送给她这种礼物，还不得掐死我。 王森摘了一些蔬菜给吉祥居大酒店送过去，这几天酒店客人天天爆满，在东门 无极的建议下，店里每天推出三款特色原味农家菜，清汤淡炒，数量只有三十盘， 来到先得，卖完即止。 至于售价嘛，一般人是无福享受了。 不过大家依然趋之若鹜，很多奉天和哈市的人专门慕名而来，就是想尝尝这原 味农家菜是什么味道。 那些已经被山珍海味惯坏了胃口的老饕们尝过农家菜后，纷纷拍桌子，痛心疾 首，吃了一辈子好吃的，都被那些厨师给骗了！ 原来这些农家蔬菜是这个味道的！ 那些厨师给我们吃的是什么？ 酱油味，花椒味，大葱大蒜味！ 就是没有菜味！ 王森现在只管送货，其他的他一概不干涉，反正他占着两成的干股，只要饭店 赚钱就有他的一分。 只是那个周玉缇一见到王森就像苍蝇见了血似的，声音嗲得人骨头都酥了，王 森见着她都得绕着道走。 王森送完货，来到云轩花鸟店门口，刚下车，就看到一个穿着西装革履，面容 俊朗的男子从店里面走出来，行色匆匆，心中暗叫一声不好，难道芸萱出事了？ 王森急忙用手机偷拍了一张他的照片，转身溜进了屋子。 陆芸萱正在发脾气呢，抓起一个塑料小公鸡捏得吱哇乱叫。 “欺人太甚！”她将小公鸡扔向门口，被王森一把接住，“怎么了，谁又惹我 们美丽活泼可爱的萱萱大小姐生气了？” “我妈呗！”陆芸萱坐下来，小脸红扑扑的，“刚才那个人你也看到了，是我 三婶说是要给我介绍的，这小子不知怎么的自己找来了，一进门就粘着我非要我和 他谈恋爱。” “我的情敌啊！”王森心中咯噔一下，也对，芸萱这么漂亮，要是没人追那才 是怪事。 “我拒绝了他，他还不死心，说以后每天都来给我送花，还说天下没有他搞不 定的女人，完了完了，这日子没法过了……” 王森这才看到，柜台上摆放着好大一捆玫瑰花，还是那种很名贵的蓝色妖姬。 陆芸萱说着从抽屉里拿出一包黑色的粉末，冲王森晃了晃，“这是毒鼠强，他 要是再敢来纠缠不休，我就……” “别，这件事交给我，我保证他以后再也不敢来找你。”王森忽然想起，车的 后备箱里，还放着自己研制出来的最新产品呢！ “不管付出什么代价，都不能让他纠缠我，不然后果不堪设想……”陆芸萱说 到这里，拉着王森的手呜呜哭了起来，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最近自己变得这么爱哭了 。 “放心吧！”王森心中没来由一暖，可再看看那包毒鼠强，我的天，别人追你 你就要给他下毒鼠强，芸萱的性格也太刚烈了吧！ 万一以后哪一天我和别的女人……岂不是也要被灌毒鼠强了？ 王森背后冷汗直冒。 黑道的事情有黑道的做法，做这种见不得光的事最好的办法就是找老黄，王森 一个电话，老黄就来了。 老黄对王森比较敬重，这种敬重出自于对他个人性格的赞许，现在像王森这种 坚强自立的人不多了。 “这个人，叫刘子文，你找到他，交给他这个东西。”王森将一个包裹的严严 实实的箱子递给他，“记住，在没有见到他之前，千万不要打开箱子。” “明白！兄弟你就放心吧！”老黄满口应下来，冲身后的黄毛打了个响指，“ 都听明白了吧，这件事你王哥看得起你，就由你来做，做得好，老子脸上有光，要 是搞砸了……” 他从袜筒里拽出一把蝴蝶刀，啪的插在桌子上，“废了你！” “哥你放心吧！”小黄毛何时受过这种重视，点头如捣蒜，满口应承下来。 王森扔给老黄一个红包，里面是他最近攒下来的五千块钱，都是卖菜的收益。 “钱不多，还望黄哥不要介意。” 老黄心中赞了一声，会做事！ 他拿起红包，抽出十张给了黄毛，“还不谢谢王哥！” “谢谢王哥，您放心，我保证把事情办得利索的！”小黄毛拿过钱，脸上都是 笑。 王森点了点头，起身离开，小黄毛则按照他的要求，首先开车去了刘子文的公 司。 刘子文是海归，家里又有钱，在北平工作几年后攒了一些钱，就回到春城开了 家自己的公司，现在他对拿下陆芸萱信心十足，他姓王的有什么，有钱还是有房， 有地位还是有品位？ 都没有嘛！ 这种低贱的货色，有什么资格和我抢女人呢？ 下班了，他信步走下办公楼，在路边挥了挥手，一辆出租车停了下来，“先生 ，去哪？” “福苑小区。”刘子文说道。 “先生，麻烦您个事，这是我网购的东西，你帮我拆开行不？”司机递给他一 个包裹，刘子文呵呵一笑，国内的这些土鳖，就会搞这些便宜货。 刘子文信手拆开包裹，眼前一亮，这是一株玫瑰花。 “这花蛮漂亮啊，送给女朋友的？”刘子文笑道，司机点了点头，“对啊，现 在的女孩子都喜欢这个。” “国内也喜欢搞起这套洋玩意了……”刘子文不经意间闻到一股怪异的花香， 香味直冲脑门，眼睛也变得迷离起来。 开车的小黄毛也闻到了。 “这股味道……”刘子文心中暗道一声不好，这股味道很不一般！ “快停车，快……” 他猛然发现，小黄毛早就把车停在了路边，正一脸暧昧的看着他。 四目相对，二人眼中闪过一道异样的火花。 第41章 绿茶，表？ 当刘子文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上午十点了。 到现在他的脑袋还是昏昏沉沉的，他挣扎着爬起来，伸手一摸，猛然发现自己全身竟然是果的！ 一阵阵呼噜声传入耳边，刘子文揉揉眼一看，躺在他身边的，赫然就是昨天那个司机小黄毛！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奇异的味道，刘子文忽然感觉自己身体的某个下水道一阵剧痛。 我的姥姥，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爬起来，站在镜子面前仔细打量着自己的身体，慢慢回想着昨晚的事情，越想越害怕，汗水顺着脑门哗哗的流下来，这不是真的，这只是个梦！ 天啊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发生在我的身上，老天爷你是不是在玩我！ 那朵玫瑰花扔在门口，仍旧散发着诡异的味道。 刘子文跑进卫生间洗了个澡，将身上的脏东西洗掉，当他裹着毛巾走出来的时候，小黄毛也醒了。 他一脸Y笑的看着刘子文，直到他心里发毛，突然，小黄毛猛然一个恶虎扑食，将他按在床上，扯掉他身上的毛巾。 “昨晚，我才知道，原来我喜欢的不是女人。”小黄毛两眼脉脉含情的看着刘子文，声音似乎来自遥远的天边，是那么的梦幻。 “不要挣扎了，我们是一类人，昨晚的一切已经证明了，难道不是吗？”小黄毛发现刘子文的眼睛也在看着他，目光中的抗拒渐渐淡了，挣扎的双手慢慢的软下去…… （以下省略一万字……） 今天，刘子文觉得神清气爽，他来到陆芸萱的云轩花鸟店，推开门大咧咧的走了进去。 此时陆芸萱正在侍弄花草，一看他进来，急忙躲到王森的身后。 王森拳头捏得咔咔响，姓刘的，今天你要动陆芸萱一根汗毛，我让你躺着出这个门！ “这么早就在忙啦！”刘子文扭着腰来到王森面前，“咦？这位帅哥好英俊啊，有没有兴趣坐下来喝一杯呢？” “出去，这里不欢迎你！”王森觉得这个人说话怎么乖乖的？ 陆芸萱也察觉到了。 “咦，真死相！人家只是要请你喝杯茶嘛！”刘子文伸出兰花指捅了王森胸部一下，忽然捂着嘴咯咯笑起来，“帅哥好强壮哦！来给我看看胸肌……躲什么嘛只是看看而已！真小气！”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俩人面面相觑，王森的眼中满是疑问，这个就是要追你的刘子文？ 陆芸萱肯定的点点头，又看了看，再摇摇头，可好像换了个人哎！ “送你一朵花，我在market买的！”刘子文变魔术似的从背后拽出一朵花，却不是送给陆芸萱，而是直接递给了王森。 “天气好热啊！有没有什么喝的呢？”刘子文用手轻轻的扇着风，三扭两扭来到接待桌前，自己倒了一杯茶，“咿呀，是热的，人家要喝冰茶嘛，快点快点上冰茶！” “来，来了！”陆芸萱这才缓过劲来，从冰箱里给他倒了杯冰水，递给刘子文。 ”哼，慢死了！”刘子文厌恶的推开陆芸萱的手，两只手指捏着杯子小口啜饮起来。 “王森，你是不是……把他那个？”陆芸萱小声的比划着脑袋，意思是你是不是把他的脑袋给打坏了，怎么和前几天来时大相径庭了，完全是两个人啊！ “我从头到尾都没动他一根指头！”王森对天发誓，真的，至于他为什么会这样，抱歉我也想找个人好好问清楚。 门开了，小黄毛进来，冲王森点头哈腰，刘子文一见他，马上拍着桌子娇吼起来，“死鬼，买早餐要这么久，人家要生气的了啦！” “宝贝别介，来了！”小黄毛提着早餐来到桌边，那刘子文一把搂住他的腰，眼中满是柔情。 “宝贝儿，来香香一个！” 俩个大男人，在店里，狠狠地啃在了一起。 “哇！”陆芸萱一个没忍住，吐了。 “你这抵抗力太差，这才哪到哪……哇！”王森嬉笑一声，头一转，胃里的东西哇的一口全都呕了出来。 太恶心了！ “我，我忍不住了！”陆芸萱扶着墙，喘着粗气，“不行，又来了……哇呕！” “我承认，我抵抗力崩溃了！”王森蹲在地上，吐得黄胆水都呕出来了，当务之急是马上逃出去，这种画面太辣眼睛了！ 两个人惶惶逃出，趴在门口的台阶上，脸色惨白，听得屋子里啵啵的亲吻声，胃里没来由又是一阵翻涌。 “我宁可吃十只苍蝇，也不愿再见到这种画面……”王森有气无力地说道。 陆妈妈一大早就起来了，先去公园跳舞，之后直奔云轩花鸟店，这个刘子文不错，有房有车有事业，还是个海归，关键是人帅，一米八的大个，真叫人喜欢。 要是芸萱那个死丫头嫁给他，可真是我们老陆家祖坟冒青烟了！ 她美滋滋的想着好事，离老远就看到两个人趴在店门口，还在不停地干呕，仔细一看，是自己的宝贝女儿和那个讨人厌的王森。 陆妈妈狠狠瞪了王森一眼，她虽然有一千一万个不愿意，但还不敢跟王森撕破脸。 怕这个野蛮人横劲儿上来，揍她一顿就太不划算了。 “闺女，那个刘子安最近没来啊？”陆妈妈眼冒星星，满是期待地问道。 “在，在屋里呢！你，你去……不行了又来呕……！” “切！别装模作样的！”陆妈妈推开门，眼睛一扫，正巧看到小黄毛和刘子安面对面抱在一起，两张满是胡子的大嘴正贴在一起，红红的舌头缠搅着…… “卧槽！呕！”老太太当场就吐了。 据陆芸萱说，陆妈妈被恶心的三天没吃下饭。到现在还留有后遗症。 这回陆芸萱可有理了，你不是要给我找对象吗，拜托你也挑一挑好不好，至少先去人家买上二两棉花——纺一纺（访一访），王森虽然不济，但最起码是个取向正常的男人吧！ 陆妈妈臊得老脸通红，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 王森没想到这株变异的红玫瑰竟然还有截直取弯的功效，多亏这株红玫瑰，让自己干净利落果断的消灭了一个情敌。 只是这手段有点……呕！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从此三婶口中的高富帅变成了别人一听就扶墙吐个不停的对象，三婶以后再也没脸给人介绍对象了。 不过事情还没完，王森某一天突然接到刘子安的电话，说要和他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