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有病 - 劣等呼吸 - 泼雪焚砚 “庄总……” 昏暗的声音里,竭力压制的颤抖还是泄出几分。 许尽然紧紧抱着男人的腰,赴死一般,手臂僵得几乎没有知觉。 临来前,灌了一嗓子的白酒,此刻在胃里起了一场大火,灼烧得厉害。 为了拿到庄氏老总庄万贯手中的一个极重要的合作决策权,许尽然在游轮上与他暧昧拉锯了三天。 今晚,必须让这件事尘埃落定。 所以,就算方才敲了许久的门,无人应答,她也没有离开。 而是壮着酒胆,一把推开了门,对着人影直接抱了上去。 穿着件薄得几乎透明的裙子,动作却稚嫩到乏味。 但她知道,庄万贯就喜欢她这股青涩劲儿。 借着酒意的昏沉,许尽然颤着眸,仰起脖颈,轻轻触到一双柔软的唇,微凉。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男人好像高了些。 男人没拒绝,也没迎合。 锢在她腰侧的手却愈紧愈烫,像要拆了她的骨头。 许尽然微滞。 好不容易凑上去的唇,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第一眼见到她,庄万贯的眼神就恨不得当场扒了她的衣服。 许尽然刻意吊了他三天。 这老色鬼不该这么冷淡。 就在这时,房间里侧突然传来一道含糊浑厚的男声。 “来酒!我还能喝!” 许尽然猛地一个激灵。 酒都醒了。 望过去,凭着窗外少许月光,她看见桌边趴着一个圆胖的男人。 她认得,是庄万贯。 那她面前的人…… 许尽然瞪大眼睛,忙慌乱着要挣开,然而腰间的手却像烙铁一样,男人强势将她抵在门后。 将她困在一方天地。 大手没入裙下,许尽然拼命挣扎了几下无果,突然停下来。 压下发颤的声线,冷着声。 “我身上有病!你要是想死就来!” 落音,却惹来一道微凉的轻笑。 “好巧。” 男人的嗓音温凉入骨,低下头,嘴唇似有若无擦过她的脖颈,缓缓喷洒下灼热的气息。 “我也有。” 话落,还处于震惊中的许尽然,身下陡然一凉。 滚烫逼进。 如布撕裂。 许尽然将痛呼咬碎在嘴里,带了哭腔。 “放开……” 男人的大手捏上她炙热的后颈。 分不清是安抚,还是掌控。 但都不容挣脱。 隔着薄薄的泪花,许尽然望向男人。 曜黑的眸,深得像能吞噬万物,却又凉得寸草不生。 “酒呢!来人!” 里侧的醉鬼庄万贯,突然又迷糊地喊了一声。 许尽然立时绷紧了身子。 恐慌席卷全身。 她死死紧咬着唇,却还是有细碎的喘息泄露。 挣扎得无力,许尽然破碎地低骂:“混蛋……你到底……是什么人!” 男人贴在她耳畔,嗓音薄凉,语中却带着烫。 “记住我的名字,裴韫。” 裴韫…… 许尽然一怔。 裴氏在岩城权势滔天,无人不知。 而作为裴氏公司继承人的裴韫,更是众星捧月的存在。 裴韫多年来一直生活在国外,极少露面,听说数日前刚刚回国。 只是传闻裴韫温和谦逊,翩翩如玉。 此刻,许尽然只觉得传闻荒唐至极。 他分明是只恶魔! 骤然间,里侧传来踉跄不稳的脚步声。 庄万贯摇晃着起了身。 只需要抬眼就能看见门后纠缠的两人。 许尽然大脑轰鸣,心脏几乎要跳出来。 察觉到怀中人的颤栗,裴韫紧揽着她。 热促的嗓音竟柔了两分。 “别怕。” 行为却丝毫没有收敛。 这个放肆的混蛋变态! 许尽然眼眶一热,轻吟裹着血腥溢出唇齿。 整个人裹上一层细汗,烫得不像话。 黑暗掩不住羞耻,许尽然无力垂着湿热的发丝,只想把自己永久埋起来。 伴随着的,是庄万贯带着重量,扑通倒在床上的声音。 …… 薄薄的月光下。 许尽然瘫俯在地,薄裙零散地挂在身上,堪堪蔽体。 男人站在她面前,衣冠楚楚,不紧不慢地理着微乱的领带。 视线落在她身上,不带重量。 许尽然动了下,身上袭来的酸涩疼痛像一道打在她身上的耻辱钉。 她忍痛拿出手机,抬起头,直直盯着那双漆黑无物的眸。 被按亮的一方屏幕上,显示着正在进行的录音。 第2章 轻骨头 - 劣等呼吸 - 泼雪焚砚 许尽然习惯给自己留条后路。 本打算着,如果庄万贯睡完不认账,她不介意以此为要挟,让他身败名裂。 没想到用在这儿了。 屏幕上的时间仍在滚动,许尽然紧盯着裴韫。 然而这场无声的对峙。 却仿佛只是单方面的。 昏暗中,那张模糊不清的面容似乎染上一抹笑意。 裴韫随意倚在门上,修长的指尖悠悠翻转着一支未燃的烟。 “想要什么?钱?” 漫不经心的视线,带着与生俱来的倨傲在她身上扫过,像在看什么极其轻贱的东西。 他越高贵,越显得她狼狈。 好像她的骨头都要轻上几分。 许尽然喉头一阵发哽。 可尊卑贵贱早在出生的那刻就被分划好了。 她从来都无路可走。 钱吗? 她是需要钱。 可没搞定庄万贯,那人不会放过她的。 全完了…… 许尽然垂落手臂,心狠狠沉下去。 片刻,房间里侧传来的呼噜声引着许尽然望过去。 庄万贯醉倒在床上,人事不省。 许尽然盯了会儿,眸光忽地一闪。 她紧抿着唇,看向裴韫,声音沁着冷霜。 “你可以走了。” 裴韫懒懒轻掀着眼皮,将银光倾撒下,女人所有的神情尽收眼底。 女人红着眼,眼尾还挂着未干的泪痕,明明是娇小可怜的模样,眸子里却有着违和的倔强。 衬得颈侧那抹吻痕,愈发鲜艳。 闻言,裴韫只是微挑了下眉。 言辞戏谑。 “想留着我的东西,明天扯上一番谎,以假乱真?” 许尽然脸色骤然发白,身侧的手攥得死紧。 心思被毫不留情地揭穿。 一时间,许尽然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 在裴韫心里,自己的形象大概已经烂到了骨子里。 但这是她能想到的唯一的弥补办法。 然而下一秒,裴韫就将她仅剩的这点希望也扑灭。 他嘴角勾着浅笑,给她判了死刑。 “留下来也无用。” “你陪庄万贯,是为了那个合同吧?可惜晚了一步,你猜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许尽然只觉得浑身凉透,被抢先了。 裴韫猜到她的目的并不难。 庄氏的这笔生意,很多人在盯。 没有背景的人,压根上不了这艘游轮,而这艘权贵聚集的游轮,本就充斥着各种声色交易。 裴韫将烟叼在嘴里,毫不顾忌地“咔哒”一声点燃。 忽亮的小簇火光中,眉骨如刀削斧刻,微垂的长睫投下一片泛冷的阴影。 忽然抬起的眸,蓦地撞上许尽然直勾勾的视线。 许尽然的呼吸骤然一紧。 暖光下,黑眸如深秋寒潭,眸底的冷意被削成刃,无端让人心尖发颤。 火光转瞬熄灭。 但昏暗中,许尽然依旧能感受到裴韫的视线,莫名难捱。 仅片刻。 门打开又被关上,走廊的光照进来一缕,打在许尽然身上,很快消失。 许尽然坐了好一会儿,最终没有留下。 拖着濒临散架的身子回了房。 花洒下,热水淌过肌肤,冲洗不去的满身的暧昧绯痕,无声控诉着男人近乎野蛮的占有。 许尽然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 回到床上,带着浓浓的不安沉沉睡去。 第二日,许尽然被骤响的电话铃声惊醒。 电话那头传来一道简短的冷冽男声:“过来。” 说完,电话就被挂断。 许尽然额头渗出细汗。 身体的酸疼姗姗来迟,经过一夜发酵,疼痛更甚,像被巨石反复碾过。 十五分钟后,许尽然出现在豪华套房。 还未站稳,一个茶杯朝她凌厉袭来,擦过她的额角,在身后“啪”的一声摔得粉碎。 许尽然感到一阵刺痛,一线温热从额角滑落脸颊。 “许尽然,你知不知道,本少当初花二十万买你,买的是什么?” 第3章 二十万 - 劣等呼吸 - 泼雪焚砚 江纵从沙发上起身,眸子像蝎子一样盯着许尽然,吐出的话露骨粗暴。 “是你下面那层东西。” 羞辱与恐惧参杂。 许尽然脊背僵硬。 她摸不准江纵对昨晚的事知道几分。 两个月前,许尽然被赌输了的许赖天骗到地下赌场。 许赖天强行拉着她向众人展示,然后像条狗一样跪在别人面前哭嚎着求饶。 “这是我女儿,才二十二,刚大学毕业,还是个处儿呢!干净着呢!各位大爷,人给你们,求求你们放了我吧……” 是碰巧看见的江纵出钱将她买下来。 但江纵一直没有碰她。 许尽然以为他跟那些恶劣的有钱人不一样,心里对他满怀感激。 直至三天前,江纵将她带上游轮,高高在上地指着不远处头发稀疏,笑容肥腻的中年男人。 “他是庄氏的老总,最喜欢干净的小姑娘,你去陪他睡一觉,把人哄高兴了,单子签了,你就可以离开。” 说完,连许尽然一眼都没看,面上洋溢着对接下来事情发展的期待和兴奋。 因为他知道,许尽然没有选择。 许尽然怔了很久,大脑止不住轰鸣。 原来,在江纵眼中,自己只是一件可交易的物品。 而经过昨夜,她唯一的价值也没了。 江纵站在她面前,高出一截。 只需稍稍探眸,就能瞥见她领口下触目的红痕。 鲜红的血染红了许尽然的半边脸颊,她的唇色苍白得像纸,江纵眸中却没有半分怜惜。 甚至有几分嫌恶。 “我知道你昨晚不在庄万贯房间,也不想听任何解释,但我会再给你一次机会。” 再一次机会? 许尽然一愣。 裴韫不是已经拿下庄万贯手里的合同了吗? 是江纵不知情,还是……裴韫在骗她…… 江纵近距离看着许尽然,高扬的嘴角,笑得森然。 “你如果用下面这层东西拿不下庄万贯……” “本少保证你这副身体会承欢在男人身下,日夜不歇,直至偿还清那二十万。” 一股冷意从许尽然脊背蹿过。 她艰难地扯动唇角,“方少放心……” 许尽然知道,江纵并不只是说说而已。 江纵排行老二,刚进入江氏集团不久,正是急于展现能力的时候。 如果能拿到庄万贯手中的单子,他就能在公司站稳脚跟。 他拥有着财富,掌握着权利,这些那些不过被他视为掌中游戏。 而像许尽然这种人,是棋子,有用则留,无用则焚。 这一点,在这艘权利交织的游轮上,许尽然看得尤为清楚。 而她,从来没有选择。 许尽然简单处理了下额角的伤口。 用厚厚的粉底将身上的淤痕遮盖,换了条短得不能再短的裙子。 来到甲板,找到庄万贯时,却是一怔。 对面坐着一个男人,眉骨如玉,唇边含笑。 海风裹挟着咸涩的气息掠过,略长的发梢扬起温柔的弧度,白色衬衫被风塑在身上,肌理的线条若隐若现。 温润微懒的笑容,带着抹矜贵的疏离。 好像昨夜的恶魔不是他。 第4章 再睡一次 - 劣等呼吸 - 泼雪焚砚 风不凉不燥,甲板上人影憧憧,可裴韫只安闲一坐,就无声地摄取了每一道视线。 许尽然的脚步滞了片刻,还是朝两人走过去。 她很想掉头就走。 但走的话,她的头,怕是真的要掉了。 “庄总。” 许尽然微笑着,“昨晚您可是失约了,我敲了好久的门。” 庄万贯流连的目光从许尽然腿上不舍地移开,笑呵呵地拉着许尽然贴身坐下。 “我自罚一杯。” 喝完,却没有介绍许尽然的打算,一边握着许尽然的手,一边和裴韫聊了几句不痛不痒的话题。 而裴韫的视线,自始至终都没有放在许尽然身上,好像压根不认识她,又或者她这个人根本不存在。 但许尽然却感到一种无形的压迫感,浑身都有些僵硬,脸上的笑容堪堪维持。 桌子下,庄万贯的手已经摸索到她的裙边。 许尽然忍了忍,噌的一下站起来,压着恶心,软语道:“风有些大了,庄总要不要先去房间休息一下?” 庄万贯哪里听不出话中的意思。 他早就饥渴难耐,闻言就准备揽着美人告辞了。 裴韫却偏过头,突然道:“关于合作,我想都谈得差不多了,庄总应该没有别的考虑了吧?” 碍着许尽然,庄万贯犹豫了下,才道:“……自然……自然,跟裴氏合作,必定是双赢的局面。” 此话一出,相当于把许尽然拒之门外。 庄万贯止不住惋惜,许尽然年轻干净,身材样貌都是极品,他喜欢得紧。 虽然早就有意跟裴氏合作,但他原本是打算着先把人吃到嘴里再说。 大不了吃干抹净,给她点钱打发了。 没想到,被裴韫一句话逼得当众挑破。 裴韫浅淡一笑,朝不远处一个女人看了一眼,女人收到示意,含笑走过来。 白裙青涩,是庄万贯喜欢的款。 裴韫道:“庄总累了,去陪庄总休息吧。” 见状,庄万贯心中的不满消散了大半,客气一番,高兴地搂着女人离开。 许尽然站得像尊雕塑。 脑中既凌乱又空白。 江纵的威胁如在耳边,沉到谷底的心,却生出几分诡异的解脱感。 片刻,许尽然坐到裴韫对面。 压着唇,愤怒的眼睛瞪得滚圆。 “昨晚你们根本没有谈好,你在骗我。” 若是昨晚在庄万贯房间留下来,她或许还有机会。 裴韫却没有回答。 平静的眸子直直盯着她额角被粉底遮掩不住的伤口。 “谁动的手?” 明明语气轻淡,没什么起伏,许尽然却错觉有冷意划过。 额角被她刻意忽略的刺痛,好像被人按了一下,突然疼得清晰。 许尽然深吸一口气,挺直脊背。 “不关你的事,骗子。” 裴韫垂下眼帘,拿起手机发了个消息,放下,慢悠悠地喝了口掺着冰块的酒。 这才轻掀唇角,带着抹讥诮的笑。 “你实在想陪睡,现在去也来得及,三个人的床应该不算太拥挤。” 裴韫视线幽幽下落。 “去之前,最好把你脖颈上的痕迹遮干净,不然,你可爬不上他的床。” 许尽然微僵,桌下的手攥得发青。 这时,一名服务生走来,盘子里端着一支药膏。 对着裴韫尊敬地道:“先生,这是您要的药。” 裴韫看了眼许尽然,服务生立刻有眼色地把药膏放到许尽然面前,退了下去。 药盒上是一大串英文,许尽然瞥了一眼,看不太懂。 这个道貌岸然的禽兽,惺惺作态。 她扯下额侧碎发,掩住伤口,冷硬着声:“不需要。” 裴韫眸子里染上意味不明的笑。 “不是治你上面的伤。” 许尽然脑袋嗡的一下,像被人迎头浇了一瓢烫水。 脸上青红交替。 偏偏裴韫还作出一副懵懂的样子,真诚地发问:“我想请教一下,你是第一次,是怎么染上的病?” 许尽然捕捉到裴韫浓睫下恶劣的笑。 她霍地掏出手机扣在桌面上,红眼死死盯着裴韫,厉声道:“我知道你是裴氏的太子爷,你有权有势,但若是我手机里的录音传播到网上,我不信掀不起一点风浪!” “反正我已经无路可走,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们且试试看!” 许尽然像只浑身炸毛的猫,拼尽全力去威慑对方,然而裴韫依旧气定神闲,手中的酒都没有被晃动半分涟漪。 许尽然觉得自己像个张牙舞爪的小丑。 “想好要多少钱了?” 裴韫掀眼看她。 喉咙滚了又滚,仿佛过了很久很久,许尽然才咬着牙一字一顿吐出:“二十万。” 与之一起吐出去的,还有她所剩无几的尊严。 指腹被掐出道道红印,她像是感觉不到疼。 一记轻笑,裴韫一副温润无害的模样,嘴却像淬了毒。 “很自信,但你不值这个价钱。” 裴韫欣赏着许尽然的表情,继续道,“录音能证明什么,证明你主动投怀送抱,又中途反悔?而且你知不知道,你方才的话,已经构成了敲诈勒索罪?” 他笑着晃了晃手机,“你觉得哪段录音更有效?” 胜负已分。 许尽然苍白着脸,如坠冰窖。 裴韫懒懒后靠,将手枕在脑后。 “但二十万也不是不可能。” 他唇角微扬。 “你再陪我睡一次,说不定我会考虑一下。” 第5章 裴先生 - 劣等呼吸 - 泼雪焚砚 许尽然强忍住抓起酒杯,连酒带杯子一起砸过去的冲动。 只是冷冷地看着裴韫。 她其实习惯了。 习惯事情永远不朝着自己预期的方向发展。 习惯了糟糕不堪的生活。 本来就一无所有,说起来,呵,倒也没什么损失。 许尽然站起身,眼锋如刀。 “好啊,等我染上病的那天,一定来找你同归于尽。” 说完转身就走,再待下去,她怕会忍不住杀人。 裴韫的声音从身后懒洋洋传来:“祝你成功。” 祝你大爷。 许尽然加快脚步,她希望这辈子都再见不到这个人。 回去后,许尽然瘫躺在床上,睁眼望着天花板。 恐惧劲儿到了头,也就没什么可怕的了。 她陡然生出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的悲壮感。 没能拿下庄万贯,许尽然以为江纵很快就会得知消息,来找她算账。 可直至次日中午游轮即将靠岸,江纵都没有出现。 下了游轮,江纵出现了。 却是看见他被几个警察带走。 江纵毫不顾忌身边的警察,冲他的助理骂喊着:“妈的,给老子查,到底是谁在害我!” 许尽然打听了下,才知道江纵被卷入多年前的一起持刀伤人案。 看着江纵被带上巡逻车,许尽然松了口气。 短时间内,他是无瑕找她的麻烦了。 许尽然转过头,隔着汹涌的人群,她一眼看见了被一群西装革履的人簇拥着走远的裴韫。 举手投足皆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贵气,自成一道风景,与周围的人群划出一道无形的界限。 许尽然脑中突然浮现那日甲板上,裴韫问起她额角伤口时眼底一闪而过的冷意。 有那么一瞬间,她恍然觉得江纵的被抓也许跟裴韫有关。 但仅仅是一瞬间,下一刻她就彻底打消了这个荒唐的想法。 像裴韫这样恶劣至极的人,疯了才会做这种无聊的事情。 …… 也许是连日紧绷的神经终于得以松懈,落地的当夜,狭小阴暗的出租屋内,许尽然头疼欲裂,发起了高烧。 在床上病躺的第二天,浑身乏力的许尽然一个激灵,猛地坐起身。 她突然想起来,距离那晚已经过去将近三天,而她,还没有吃避孕药。 原本就疼的头,似乎更疼了。 那晚裴韫磨了她多次。 概率上讲…… 电话铃声突然响起。 是一个关系不错的前同事,章小知。 “小尽然,你在家嘛,我来看你啦!” 换作往常,以这副病殃殃的样子,许尽然是不会见人的。 她只会蜷缩在一个角落,等恢复如常,再去应付所有的人和事。 但现在她毫不犹豫:“在,来的时候帮我带盒避孕药。” 那头的空气停滞了许久。 “……啥?” 二十分钟后,章小知坐在了许尽然床边,盯着她的眼睛闪烁着八卦的精光。 “有男人了?是谁?帅不帅?强不强?” 许尽然自顾自地喝水,服药。 喝完,瞥她一眼,“你猜,猜对就告诉你。” 章小知:“……” 逼问许久,确定从这张嘴里撬不出来一个字之后,章小知才无精打采地关心起面前这个人。 “找到新工作了没?” 许尽然摇摇头。 前不久,许赖天不知道从哪儿得知了她工作的地方,为了跟她要钱,大庭广众之下撒泼大骂,把公司闹得鸡飞狗跳。 她的饭碗就这么丢了。 她的大学并不算多么优秀,加上专业不对口,投过的几份简历,都石沉大海。 章小知突然想到什么,对许尽然道:“我大姨在一户人家做佣人,年纪大了,准备退休,你不妨先接替我大姨的工作。” 许尽然抵触地皱了下眉。 见状,章小知继续道:“我知道你想做设计,但工作得慢慢找嘛,别墅常年没人,听说主人一直在国外,也就是偶然过去打扫打扫卫生,钱多事少,你考虑下?” 思忖良久,许尽然还是答应下来。 现实和理想总有差距。 哪条路出来,那她就走哪条。 病好已经是三天后。 临湖别墅。 刘姐领着许尽然仔细交代一番后。 “听说先生要回来了。” “我得多嘱咐你几句,卧房和书房没有先生的允许,不能擅自进去,另外,先生不喜欢人在家,最好在先生回家前做完事离开。” 许尽然面上乖巧,点头应下。 内心却冷冷腹诽:有钱人的怪癖。 别墅共两层,通体是极简的黑白风格。 大厅中央的白墙上,挂着一幅很大的画。 只有寥寥几笔黑色线条。 看似随意勾勒,细看又觉得巧妙。 许尽然站在画下,仰着头。 凌乱,空寂,又透着冷硬,是这幅画给她的感觉。 瞥见许尽然看得入神,刘姐一边把菜放进冰箱,一边与有荣焉喊道:“你看得懂这画?听说是很多年前先生还小的时候画的,当时有人出几百万的价格要买……” 许尽然突然对画的主人有些好奇。 蓦地,余光瞥见一道视线,许尽然转过身,立时呆怔住。 男人微微逆着光,黑色衬衫领口松散,脖颈至锁骨的线条如刀削,西装外套随意挂在臂弯。 不知站了多久。 这时,刘姐从厨房走出来,高兴介绍道:“先生,您回来了,这位就是新来的接替我的小姑娘……” 许尽然僵站着。 下船之后,许尽然以为天差地别的两人,生活不会再有任何交集。 没想到一周不到…… 她正犹豫着要不要走,就见裴韫自然地伸手,朝她递来西装外套。 许尽然不动,裴韫也不急,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 僵持片刻,许尽然垂着眸上前。 刚接过,裴韫忽然歪头,凑到她耳边。 薄唇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来找我同归于尽么?” 第6章 下位 - 劣等呼吸 - 泼雪焚砚 许尽然呼吸微滞。 在甲板上说那句狠话的时候,她是万万没想到还会和裴韫见面,更没想到是以这种方式。 刘姐看着贴近的两人,莫名觉得自己有些多余。 “先生和尽然认识?” “不认识。”许尽然一边逃离过近的距离,一边抢先道。 她实在担心裴韫这张嘴,生怕他冒出什么百无禁忌的话来。 裴韫瞧着她的心虚样,似笑非笑,长腿迈过她。 许尽然挂好外套,满脑子就想找说辞离开,刚想开口,却听刘姐对她道:“那我就先走了,尽然,你留下吧,听先生还有什么吩咐。” 许尽然:“……好。” 刘姐走了之后,偌大的空间只剩下两人。 许尽然转过身,看见裴韫懒散地倚在黑色沙发里,嘴里叼着支未点燃的烟,长腿交叠支到茶几上。 沙发的位置光线晦暗,男人的轮廓若隐若现,像极了一幅古老的油画。 裴韫忽然偏过头,朝她勾了勾手指。 许尽然挣扎了下,还是走过去。 长腿从茶几上收起,裴韫却不说话,视线从茶几的打火机上一掠而过。 许尽然捕捉到了。 犹豫片刻。 她拿起打火机,在裴韫腿边蹲下,裴韫没有为难她,配合地俯下身。 烟头点燃,许尽然刚要起身,突然吐出的烟雾,猛地蒙了她一脸。 朦胧中,一抹笑意快速闪过。 许尽然狠狠呛了几下,愠怒地站起身。 “裴韫!” 裴韫却一脸若无其事。 “伤好了吗?” 许尽然想起上次裴韫的恶劣,自然不是在关心她额头的伤。 她冷着脸,“裴先生,我想这与我的工作无关。” 裴韫吐着烟,漫不经心地笑。 “不是要同归于尽?我不太清楚,雇你的钱包括陪睡吗?” 许尽然气结,死死瞪着裴韫。 如果不是担心下个月因为交不上房租被房东扫地出门,她一定会走得格外潇洒,顺带送上几句“美好的祝福”。 好在,她向来是个能屈能伸的好汉。 许尽然缓和下语气。 “上次是一时气话,裴先生大人有大量,应该不会‘揪’着这一点不放吧?” 哪怕服软,仍是话中带了刺。 “裴先生没事的话,我就不先碍着您的眼了。” 许尽然已经准备拔腿,却迟迟没有等来裴韫开口。 这是不肯轻易放过她。 裴韫的脸一半埋进昏暗,一半隐入缭绕的烟雾,神情不明。 许尽然像个木头桩子似地站着,垂眸看着裴韫指间的烟慢慢缩短,直至烟短到几乎灼烧指节。 而裴韫却仿佛感知不到灼痛。 许尽然皱了下眉,不由开口:“你……” 裴韫慢了半晌,回神过来看向许尽然。 “哦……你还在啊……” 许尽然:“……” 这时,裴韫才像被烫了似的,手一抖,烟头落地。 不过更像是故意掉的。 因为他丝毫没有伸手去捡的意思,而是将目光投向了许尽然。 像一场突然兴起的恶作剧。 烟头落在裴韫随意敞开的双腿中间。 许尽然微不可察地蹙眉。 她明白,反抗只会勾起裴韫更加恶劣的心思。 刚才就不该出声,烫死他才好。 许尽然顺从地蹲下去,捡起烟头就要起身,右肩却突然覆上一只大手,手掌下的力让她动弹不得,几乎要跪下。 她被迫抬眸,仰视着罪魁祸首。 裴韫垂睨的视线落在许尽然脸上,扫见她眸中的不解和压抑的怒气,还有几分被迫处于下位的屈辱。 静谧狭小的空间下,似有丝丝烟草味从男人掌心散发,漫在许尽然鼻间,像一柄柄钩子,勾动着人体最深处内想要放肆沉沦的欲望。 他眸中暗潮翻涌,带着露骨的侵略性,仿佛要将人拖入粉身碎骨的漩涡。 就在这时,门突然被人推开,光亮照进几许的瞬间,一道带着颤音的女声响起。 “阿韫……你们在做什么?” 第7章 发涩 - 劣等呼吸 - 泼雪焚砚 从侧面看,一坐一俯,两人的姿势的确引人遐想。 裴韫淡淡收回手,面上顷刻恢复成玩世不恭的模样,侧头看向女人。 “大明星,你怎么有空来我这里?” 许尽然敛眸,捡起烟头起身,扔进垃圾桶。 女人走过去,中途不轻不重地打量了眼许尽然,然后亲昵地挽着裴韫的手臂在他身边坐下。 嗔怪着:“还说呢,你回国了也不来找我!” 说完抬起眸,看向杵着的许尽然。 “这位是?” 闻言,裴韫也看向许尽然,但却丝毫没有要回答的意思。 许尽然只得扯起嘴角,“我是新来的……佣人。” 女人笑了,眼底的笑意颇有些意味不明。 “我还以为是你从国外带来的小情人,刚才我还以为你们在……” “小脑袋瓜想什么呢!” 裴韫说着,惩罚似地刮了下女人的鼻子,眼眸和语气皆带着宠溺。 这是许尽然从没见过的裴韫。 原来他也会这般温柔。 许尽然心头无端发涩。 女人身穿淡黄色高定短裙,红唇明媚,一张脸美得让人屏息。 许尽然认得她。 方珞,出道仅两年就出演了数部大咖云集的电影,被生生捧成二线女明星。 两人坐在一起,天造地设,般配极了。 方珞朝男人撅着嘴。 “我要的礼物呢,带了吗?” 大有如果不合心意就要大闹一场的架势。 裴韫笑着将人拉起来,“带了,放在楼上,我带你去看。” 许尽然被晾在原地,看着有说有笑上楼的两人。 直至两道身影消失在视线中,还是有说笑声传到她耳边。 莫名的刺耳。 许尽然转身离开了别墅。 路上,章小知的电话打了过来。 声音一如既往的欢快,章小知身上似乎总有用不完的能量,是许尽然羡慕不来的。 “尽然,第一天工作感觉怎么样,出来吃饭庆祝一下?我请客!” 许尽然看着身边来往飞过的车辆,扯动唇角。 “还行,吃饭改天吧,今天有点累。” 上周章小知来看她,说了要跳槽裴氏的长风集团的想法,然后一路聊到了裴韫和方珞的八卦。 但当时许尽然病着,把她的声音当成催眠曲,听睡着了。 现在想起,许尽然忽然没头没尾地问了句。 “裴韫和方珞是男女朋友吗?” 章小知愣了下。 见许尽然终于对她所热爱的八卦感兴趣了,忙兴致勃勃道:“传闻裴韫和方珞的父亲是挚友,在很多年前的一次意外中,方珞的父亲为了救裴父去世了。虽然当时裴韫和方珞还小,但两家从那时开始好像就默认这门亲事了。听说裴韫这次回国,就是要和方珞成亲的,财阀继承人和美艳女明星大婚,到时候热搜绝对会爆!” 说完,那边静默无声,章小知敛了下高昂的情绪。 “你问这个做什么?不是不喜欢八卦吗?” 许尽然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觉察的黯然,“没什么,就是见到了。” 章小知当然没注意,因为下一刻她尖锐的声音就刺破手机,直穿耳膜。 “见到了!在哪儿!” 众所周知,章小知垂涎裴韫的美色已久。 许尽然淡道:“你大概不知道,你大姨这么多年来一直打扫的别墅,是裴韫的。” “什么——” 章小知的音调比方才更高,许尽然十分有先见之明的提前拿远了手机,但章小知声音刚响起,就断了。 手机屏幕黑漆漆的。 如果不是知道手机电量所剩无几,许尽然大概会以为是被章小知一嗓子吼坏了。 接下来两日,许尽然都早早打扫完离开别墅,没有再碰见裴韫。 裴韫有未婚妻,想必不会再胡来。 手机里的录音,依旧是她唯一的底牌。 回到家门口时,许尽然刚拿出钥匙要开锁,房门突然被人从里面打开,一只手抓住她,骤然将她拽了进去。 第8章 没人护着 - 劣等呼吸 - 泼雪焚砚 房间一片凌乱,抽屉全部敞开着,已经被人翻了个底。 许赖天抓着许尽然的衣领将她死死按在墙上,恶狠狠地道:“钱呢!藏哪儿了!” 许赖天眯着眸,“你被江家二少买走,怎么还住在这么破的地方,是不是哪里惹他不高兴了!你个没出息的蠢货,张个腿这么简单的事你都做不好,泼天的富贵都把握不住!不过他赶你走之前一定给了你很多钱吧,在哪儿,交出来!” 许尽然紧压着唇没说话,敛睫四下搜寻着。 见许尽然不语,许赖天稍缓语气,攥着许尽然领口的手松开几分。 硬的不吃,来软的。 “好女儿,爸跟你保证,这是最后一次找你要钱了,你救救爸爸吧,再还不上钱,他们就要打死我了……” 但许赖天还是不了解她女儿,许尽然一向软硬不吃。 瞥见桌上的水果刀,许尽然眸光骤冷,奋力挣开许赖天的桎梏,抓起刀就朝他砍过去。 寒着声:“死了,正好。” 许赖天堪堪躲过,顿时火冒三丈,破口大骂。 “大逆不道的东西,我可是你爹!早知道你这么狼心狗肺,你妈抛下你走的那天就该把你这畜牲打死——” 话未说完,许尽然就红着眼挥刀砍过去,却被许赖天一把攥住,将刀夺了过去。 冲突间,许尽然掌心一热,剧痛袭来,鲜血从掌心顺着手指淌落地面。 鲜红刺目。 她却恍若未觉,只是死死盯着许赖天,眸子猩红。 “疯了!疯了……”许赖天面上闪过惊惶,“当啷”一声丢了刀子,夺门而出,“不关我的事,是你自己撞上来的!” 世界归于寂静,血滴在地上的啪嗒声似乎都清晰可闻。 许尽然想起母亲走的那天,是个夜晚,那时她六岁。 母亲在门口含泪拉着她的手告别,“然然,妈妈受不了这种日子了,妈妈不想再挨打了……” 她看了眼母亲背着的包袱,包袱里的衣服是她亲眼看着母亲放进去的,她清楚地知道,里面没有她的衣服。 “妈妈不带然然走吗?” 母亲的泪应声滑落,哽咽着。 “等妈妈那边都安置好了,就来接你。” 母亲说完就走,她着急地跟了几步,却不慎绊摔在地上。 她没哭,只是极力仰着头确认:“妈妈,你会回来的对吗?” 母亲身形一滞,没回答,也没回头。 身后传来父亲醉醺醺的骂声:“人呢!死哪儿去了!给我买的酒呢!” 母亲受惊般浑身一颤,继而急急迈动脚步,眨眼就隐入黑暗。 身影消失的刹那,一个空酒瓶砸碎在她脚边。 “死丫头,你妈呢!” 不知道过了多久,血止住了。 胡乱擦了下血渍,许尽然没管被翻得乱糟糟的房间,出门去买药和绷带。 出了门,却是漫无目的。 手机没电关机,无法导航,她又是刚搬来不久,对周围不太熟悉。 许赖天没钱了就来骚扰她,不得已,她的住所换了一个又一个,但许赖天总能开盒查到她的新住址。 母亲走后不久,许赖天又娶了个女人,听说是个泼辣的,女人带着个女儿,后来又和许赖天生了个儿子。 但许赖天只敢跟许尽然撒泼要钱,因为那个女人护着她的孩子,会把许赖天的脸抓花。 而许尽然,没人护着。 所以设计骗她,卖她,有恃无恐。 许尽然被乱糟糟的人声吵得回过神时,已经不知道站在哪一条路上。 不远处有很多人,很多摄像机,还有很多穿着民国服饰的人。 形形色色的人群中,许尽然一眼看见了坐在棚子下,戴着墨镜,支着额头看手机的男人。 隔着距离和人群,许尽然可以肆无忌惮地盯着裴韫。 明明只是普通黑衬衫,大大的墨镜都挡去了半张脸。 他是怎么能做到每次都这么显眼的。 许尽然呆站在路边,费解了好一会儿。 殊不知,男人的视线早已从手机屏幕上离开,墨镜上映着马路对面那抹彷徨游离的人影。 第9章 再碎一点 - 劣等呼吸 - 泼雪焚砚 许尽然转过头正想离开之际,瞥见裴韫旁边一人朝她挥手,笑容明媚,示意她过去。 是方珞。 而那副墨镜下的视线,似乎也顺着聚在了她身上。 看得她掌心无端发疼,下意识把那只受伤的手往后面藏了藏。 许尽然敛了敛眸,穿过马路。 “许尽然,我没叫错名字吧?你怎么在这儿?” 方珞热情地迎了两步,拉着她走到庇荫的棚下,含笑看了眼裴韫,“是来找阿韫的吗?” 裴韫随意翘着腿,正在看手机,闻言微微抬头,朝许尽然看过来。 即使置身片场,混在一群颜值出众的演员中间,他的形象气质也毫不逊色。 不知是心虚还是什么,许尽然立刻摇头,“我住在这儿附近。” 说着,许尽然想指个方向,以此来增加可信度,但伸着脖子望了一圈,才想起来她连自己现在在哪儿都不知道。 于是有些尴尬地收回头,笑下算了。 “好巧,我的剧组正在这儿取景拍摄,有个演员临时有事来不了了。”方珞亮眸望着许尽然,“你想不想演戏?” 许尽然歉然推辞,“我不会演戏……” 方珞却不肯罢休,“很简单的,连台词都没有。” 裴韫的声音悠悠传过来。 “没台词就简单?你可别误人子弟。” 方珞面上微恼,娇嗔道:“我正劝人呢,你别给我拖后腿!刚才的事还没找你算账,导演让你客串个角色,你死活不肯,连我的面子都不给!” 裴韫有一下没一下地晃着手中的透明玻璃杯。 轻描淡写:“我怕抢了男主风头。” “切,人家可是影帝,你倒是好大的自信!” 许尽然静静听着两人拌嘴。 青梅竹马,世家联姻,童话故事中的公主和王子,仿佛具象化呈现在她眼前。 方珞看向许尽然,“只是个小角色,大概就两分钟的镜头,阿韫等着我去吃饭呢,再拖下去,等剧组找到人,估计天都黑了。” 她顿了下,浅浅一笑,“要不让阿韫给你涨工资?” 许尽然心口一滞。 她想问她,是不是觉得有钱什么都可以买到。 但默了片刻。 “好。”她答应下来。 好像真就是为了钱。 方珞满意地笑开颜,跑去导演身边商量。 不一会儿,有人带着许尽然去换衣服,上妆时,副导往她手里塞了一页剧本。 她要演的角色,是民国时期一个患有自闭症的女学生。 女学生是方珞饰演的女主的朋友,这场戏,是她被坏人抓住逼问女主下落的片段。 没有台词,但的确不简单。 许尽然闭上眼,在脑中一笔一画描绘着这个在剧本里连姓名都不配拥有的角色。 再睁开眼时,耳边一片寂静,她正蹲在小院中的池边玩水,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直至厚厚的木门突然被人推开,两个凶神恶煞的男人闯进来,一把抓住她的手臂。 “大哥,这女的也是清月学校的学生,一定知道柳月藏在哪儿!” 一人大手捏住她的后颈,将她的头狠狠按到池水上方,威胁道:“说!” 许尽然颤抖着身体,眼神惊恐而空洞,用力地摇着头。 见状,“大哥,这女的是不是有什么病……” “有病?哼,我看她是装痴卖傻,故意拖延时间!” 说罢,将许尽然的头死死按到水下,手下的身体因为缺氧剧烈挣扎,一双手在空中胡乱挥舞着。 许尽然眼前一片模糊,周围的世界混沌而黑暗,耳边安静得能听清心跳的声响,却又嘈杂得像灌满了整个海洋的轰鸣,胸腔像着了一场大火,火势愈大,即将爆炸。 许尽然突然不知道,自己是那个不知名的女学生,还是她自己。 就在这时,男人捏着她的脖子把她拎起来,“说不说!” 许尽然大口喘着气,胸口剧烈起伏,浸了水的学生装紧贴在胸前,湿漉漉的发丝胡乱地扒在脸上。 神情极度不安,情绪濒临崩溃,目光在四下急急搜寻着,极力想找个地方躲藏进去。 破碎的话语从她唇边喃喃溢出,低得几乎听不见。 “不……不知道……不知道……” 摄像机外,安静得出奇,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在许尽然脸上。 包括裴韫。 墨镜下,一双眸子浓郁得像藏进了夜色。 搭在膝盖上的指节微微收紧。 太碎了,像个可怜破布娃娃。 让人想把她小心翼翼一片一片捡起来,却又想让她掉下更多的泪。 碎一点,再碎一点…… 耳边听见有人跟副导说话。 “剧本上没有这句台词吧?” 副导抓起剧本砸过去,“废物!好赖不分吗!” 砸完,难以置信地问:“她真是第一次演戏吗?” 这场戏,以许尽然被推倒,头意外磕在石头上死亡为终结。 结束后,场务拿着浴巾朝许尽然走过去,刚要给人披上,却被横空出现的一只大手接了过去。 “裴……裴少?” 裴韫没说话,用浴巾将许尽然紧紧包住。 濒死的体验和角色的死亡让许尽然的大脑持续空白,听到声音,她才回过神来,看向裴韫。 恍如隔世。 眼眶蓦地有些发湿。 裴韫眸底微暗。 捏着包裹她的浴巾两角,牵着人往棚子下走。 “这么想涨工资,想涨多少?” 许尽然低头抿着唇不语。 她不是为了钱。 裴韫也没追问,将她牵到棚子下就走了。 前面方珞已经开拍了,许尽然呆望着。 这场戏并不轻松,与受刑无异,她不确定方珞是不是故意的。 也许是一种报复手段。 她惯以最大的恶意揣度人心。 出神间,右手忽然被人拉过去,紧接着猛地一疼,许尽然吃痛轻呼的同时,条件反射就要缩回手,却在半途被一只大手强行拉回来。 男人沉着声:“别动。” 第10章 挂个狗牌 - 劣等呼吸 - 泼雪焚砚 掌心的伤口不知道什么时候裂开了,半只手上都是血,加上泡了水,伤口一片模糊。 裴韫捏着许尽然的前段指节,另一只手正往伤口上撒药粉。 估计是止血的。 许尽然微微偏头,视线悄然上移。 裴韫衬衫袖口挽至肘间,露出一截线条紧实的小臂,浓睫微垂,看不清眸中颜色,墨镜随性地架在头顶。 “看够了吗?” 裴韫掀起眼帘,正对上许尽然的目光。 许尽然心头一颤,忙垂下眼。 纱布在她掌心一圈接一圈缠绕,裴韫的动作轻柔而熟练。 许尽然开口:“谢谢,剩下我自己来就可以。” 然而裴韫却像是没有听到,甚至动作似乎更慢了,许尽然接纱布的手就这么滞在半空。 “你们在干嘛?” 方珞的声音突然从后面传来。 许尽然瞬间绷紧了身子。 她和裴韫靠得很近,气息几乎都交织在一起,从方珞的视角,或许会误认成在接吻。 裴韫将她的身体反应看得分明,轻笑着抬眼看她,“怎么这么心虚,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吗?” 身后的脚步声渐近,而裴韫缠绕纱布的手,似有意似无意地摩擦过她的手腕,拨动她的脉搏。 许尽然喉间发紧。 方珞走到面前时,裴韫正好不紧不慢将纱布尾端打成一个利落的结。 只有她被捏过的指端泛着不正常的红。 方珞看见许尽然的手,惊呼:“呀,你怎么受伤了?” 许尽然有些结巴,“没……没事。” 方珞没深问,笑着递来一个红包。 “喏,这是你今天的片酬,副导亲自托我给你的,他很喜欢你,一直跟我夸你呢!” 她的视线越过许尽然,看向裴韫,“喂,给人家涨工资了没有?” 裴韫大爷似地翘起二郎腿。 “不劳你老人家费心。” “什么人!”方珞气呼呼地瞪去一眼,却没有什么威慑力,像是在打情骂俏。 许尽然敛眸。 如网络传言一般,方珞确实没什么明星的大架子,面对许尽然,不论她是裴家佣人,还是不知名群演的身份,方珞的表现都大方得体,令人找不出一点错处。 至少表面上看,是这样。 方珞又看过来,“等下就收工了,要不要跟我们一块去吃饭?” 许尽然不会蠢到觉得方珞真的想拉上她,和裴韫来个烛光晚餐。 这是在赶她走了。 她搬着拙劣的借口,“不用了,家里还有事。” 换好衣服后,许尽然看见裴韫和方珞还在棚子下,方珞坐在裴韫椅子边的桌上,俏皮地晃着腿,鞋边每次都有意无意擦到了裴韫的裤腿。 她只看了一眼就收回视线,从小道悄悄走了。 单薄的身影还是被裴韫轻易捕捉到。 “你早知道她手上有伤。” 裴韫望着人影,语气淡淡的,不是疑问句。 方珞抽了张湿巾,仔细擦着每一根手指,似乎碰过什么很脏的东西。 “你心疼啊?” 裴韫神色不动,视线仍在那抹即将消失的人影上。 “无聊。” “我倒觉得有趣得很。” 方珞将用过的纸巾用力丢进垃圾桶,跳下桌子离开,“毕竟你身边可从来没有过其他女人。” …… 为了避开裴韫的视线,许尽然没走来时的那条路,围着拍摄场后面绕了半圈,可走了很久,不见一家药店。 她停下来,现在连回家的方向,她都很迷茫。 就在这时,一辆帕加尼突然在她身边停下。 车窗缓缓降下,露出裴韫没什么表情和温度的脸。 “上车。” 语气不容拒绝,好像是天生的发号施令者。 许尽然的头发还有些湿,一只手残着,一身白T牛仔裤朴素到了头,在这辆吸睛的豪车面前很是不够看。 却因为这份反差,招来路人更多好奇探究的目光。 或许此刻他们脑中闪过无数灰姑娘和白马王子的故事,可现实是,灰姑娘就是灰姑娘。 但许尽然没拒绝。 她给自己找了个借口,她流了太多血,不够清醒,所以不做清醒的决定。 她打开车门,上了车,将所有的视线和声音隔绝在外。 刚系好安全带,裴韫就语气凉凉地道:“又傻站着干什么,吸灰尘还是吸尾气?” “……”许尽然幽怨地看了眼裴韫,弱弱道,“迷路了……” 裴韫看许尽然就像在看一个会走路的医学奇迹,见多识广的眼神里,有种大开眼界的意思。 “下次再出来,脖子上建议挂个狗牌。” 说罢,一脚踩下油门。 许尽然没说,但裴韫却好像能猜到她需要什么,车子在一家药店前稳稳停下。 五分钟后,许尽然抱着药和纱布来到收银台前付账时,就见裴韫的长腿迈进来。 吸引了一众视线的男人,视线陈列的避孕套上扫过,大咧咧地拎起一盒,塞进许尽然怀里。 第11章 疼 - 劣等呼吸 - 泼雪焚砚 如果不是裴韫动作太快,且猝不及防,许尽然是打算装作不认识他的。 店员红着脸,视线在许尽然和裴韫之间来回打量。 许尽然硬着头皮付了账,逃也似地上了车。 裴韫慢悠悠地跟在许尽然身后,上了车,一眨不眨地盯着绯红的脸,觉得好玩。 “脸皮薄成这样,你在游轮上怎么有胆子去勾引庄万贯的?” 他的食指散漫地轻敲着额头,片刻。 “哦,我想起来了,你当时扑进我怀里的时候,抖得很厉害,你的胆子一向很小。” 跟兔子一样。 许尽然不想去回忆有关那一晚的任何细节。 竭力压下脸颊的烫意,冷着声:“是吗?我完全不记得,因为太糟糕了。” 裴韫浅笑着收回视线,启动车子。 “你当时的表情和身体反应,都比你的嘴诚实。” 许尽然没报地址,但仅十分钟,车子就停在她所住的小区楼前,裴韫甚至连导航都没用。 她怀疑是不是没有什么事情,是裴韫不知道的。 传闻的手眼通天,不只是说说而已。 许尽然解开安全带,“谢谢裴先生送我回来。” 说着放下怀里发烫的避孕套就要下车,掌心刚离开盒身,手腕就被裴韫一把攥住。 幽深的眸对上她的。 “不用谢,我不是来给你当司机的。” 避孕套重新回到她手心。 “拿着,上车的时候,你就该知道我想干什么。” 小区很旧,没有电梯,昏暗的楼道混着潮湿和腐败的味道。 许尽然跟在裴韫身后,明知道他想干什么,可还是一步步迈着,一步步踏入深渊。 她从来没觉得到三楼的阶梯有这么长,好像永远都走不到头。 “尽然,带男朋友回来了!” 声音从楼梯上传来,许尽然抬眼,是正下楼的王姐。 王姐住在她对门,约莫四五十岁,很是热情好客,许尽然刚搬来那天,王姐就给她送了饺子。 “王姐,你误——” 不等许尽然说完,裴韫就十分有礼貌地叫人:“王姐好。” 笑容恰到好处,无可挑剔。 活脱脱一个阳光开朗大男孩。 王姐笑得乐开了花。 “这帅小伙,尽然真有眼光。” 许尽然瞅了裴韫一眼,眉头直抽。 都是假象…… “要不要去我家坐坐,我新烙了饼,可香了——” 王姐正说着,突然视线一低,看见了许尽然怀里抱着的避孕套,声音戛然而止。 一时间,落针可闻。 许尽然耳尖滚烫,想原地刨个坑把自己埋进去。 她幽幽望向罪魁祸首,裴韫站得高她两节,抄手倚着楼梯,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绝佳的观赏位。 王姐一拍手,“哎呦,瞧我,不打扰你们小年轻了,你们快去忙吧。” 许尽然唇角微滞,“忙”这个字眼,用得很妙。 她松了口气,扯出笑容告别,刚要错身过王姐上去,就见王姐突然拉住她,凑近了。 “不过你们可得小声点,楼下那位大爷听不得一点吵闹,你们要是闹得太凶,他一准冲上来找你们理论。” 刻意压低的声音,除了显得刻意,并没有起到隔绝第三人的作用。 裴韫微挑的眉头,含笑的眼尾,说明了一切。 今日,宜社死。 打开门的那一刻,许尽然才想起被许赖天糟蹋过的屋子还没有收拾。 狭小的房间凌乱不堪,地板中央还有一滩慑人的血迹。 许尽然有些尴尬,把钥匙一放,就要过去整理,“我先——” 手腕却被一把攥住,人瞬间被压在门后。 裴韫略微用力地捏着她泛红的耳垂,眸内晦暗不清。 “谁干的?” 吐出的薄荷味的滚烫气息,混着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 有种致命的危险。 许尽然抿着唇不答,裴韫灼热的呼吸落在她脸上,吹得她心里乱糟糟的,她别开脸。 几乎同时,一只大手嵌上她的下巴,将她的脸强行掰回去。 指节用力,许尽然吃痛启唇,刚泄出声,裴韫的唇就迅速压上来,强势掠夺她的呼吸。 床上,撕开她的衣服时,裴韫在耳边问她。 “上次吃药了吗?” 许尽然睫毛颤了颤,“放心,我没有想要借子上位,更不会没名没分地给谁生孩子。” “乖,记住,不该来的生命最好不要来,否则吃苦头的是你。” 话落,蚀透。 许尽然很疼。 但她不知道这疼,是从身体里哪一处传来的。 只知道,不该是心脏。 要下雨了。 白色的纱帘舞动着黑沉的天色,窗外的大树被狂风吹得枝杈乱晃,树叶纷飞。 混着昏暗凌乱的房间,仿佛末日来临。 裴韫将她望向窗外的脸掰正,墨黑的眸子烧着暗火,仿若落下一道无处可逃的铁网。 许尽然连闭眼都不被允许。 每一寸情绪,每一分反应全由他操控。 赐予她极致的欢愉,让她在濒死的战栗里沉浮。 理智被撞得粉碎时,裴韫含着她的耳垂轻声叫她:“然然。” 大脑一片混乱中,许尽然蓦地发怔。 有泪从眼尾滑落,沾湿一路,坠于发间。 那晚母亲走后,再没人这么喊过她了。 裴韫从她的发际,轻吻上去,吻净泪痕,直吻到她发颤湿润的睫毛。 吻得她喉咙发疼。 …… 第12章 大爷不敲门 - 劣等呼吸 - 泼雪焚砚 裴韫放过她时,许尽然已经提不起一丝力气,软绵绵陷在床单里。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外面下起了雨,雨滴打在窗外的树叶上,在她耳边滴滴答答。 滴答了会儿,裴韫从浴室出来,下身裹着她的浴巾。 许尽然面上发烫,别开视线,并顺手拉起被子蒙上头顶。 她一直很清醒,清醒地沉沦。 但事后仍觉得荒唐,且感到无地自容。 仅片刻,遮羞布被毫不留情扯下,裴韫平静如水的脸映入视线。 方才眼中的情欲和疯狂已荡然无存。 上身没有擦干,几滴水珠从胸肌滚落,划过几道鲜艳的抓痕,最终隐入腹下,被浴巾吞噬。 他身材极好,是那种常年健身的好,没有一丝赘肉,精壮得恰到好处。 许尽然出神地想,就算是猪,裴韫的肉也是那种能卖到上千元一份的极品猪肉。 裴韫伸手捏住她的下颌,迫使她回神抬眸。 “为什么要演那场戏?” 许尽然直视他的视线,“我演得不好吗?偶尔成为一下别人也不错。” “演么?”钳制骤松,裴韫漫不经心地扫看她,“你是在演别人,还是在演自己?” 大脑像被人狠狠敲了一下,发出轰鸣,许尽然的指节无声收紧。 裴韫继续:“你想逃避,还是想借别人的口发泄诉说?”他不咸不淡地补充,“不过无论哪种,都挺可怜。” 轻飘飘的目光却似刀刃,穿透许尽然的层层外壳,让她无所遁形。 许尽然压唇片刻。 “是逃避,也是发泄。” 她的眸光染上几分不知死活的挑衅,“演戏是,你也是,作为被发泄工具的你,岂不是更可怜?” 她贪恋他身上星点的暴烈因子,如同那一池让她濒临死亡的塘水,连自我都能暂时寄存。 褪去温和淡然的外表,许尽然怀疑,这个裴韫,连方珞都未曾见过。 裴韫缓缓俯身,强势的气息将许尽然顷刻笼罩。 他的手指在她颈上摩挲,目光像在看手上的猎物。 轻勾起唇。 “要不要看看你自己现在的样子,我们俩谁更像被发泄的工具?” 男人的眸子逐渐泛浓,许尽然心一紧,下意识就要跑,却被颈上骤然收紧的大手忽地压下。 连惊呼也被手掌封禁。 裴韫含笑轻语。 “小点声,万一楼下大爷来敲门,你这脸皮可抵不住。” …… 清晨。 许尽然睁开眼时,裴韫还在。 他背身坐在桌前,浅浅低着头,露出一截洁白的后颈,松软微翘的发梢和微皱的衬衫透出几分慵懒。 在凌乱的房间中,违和得像来自另一个图层。 床头充满电的手机,呼吸灯闪烁。 许尽然捞过手机,有几条弟弟许思木的消息。 【姐,我听说爸昨天去你那了,你没事吧?】 【姐?】 【看到回消息给我,我很担心你。】 许思木是许赖天和那个女人生的孩子,按理说,那两个人生养不出什么好人来,可大概是因为许赖天烂赌,那个女人整日打牌也抽不出什么时间来,许思木基本处于放养状态,后来学校有了宿舍就一直住宿舍,所以没受那两个人的污染。 因此这么多年,许尽然和许思木关系一直还不错。 手机里,还有一条微信好友申请消息,来自方珞。 【裴韫跟我吵架了,我现在联系不上他,你知道他在哪儿吗?】 许尽然是裴韫家的佣人,问她合情合理,但不知是不是心虚作祟,她总觉得方珞话里是在问:裴韫是不是和你在一起? 手指在申请页“是”和“否”的选项上滞了半晌,许尽然索性关了手机。 随手套了件宽大的衣服下床。 裴韫面前的桌上放着前几日她用于面试打印出来的简历,还有几份设计作品。 许尽然在裴韫身边站定,她想起别墅里那幅裴韫的被挂在大厅的画,蓦地有些紧张。 裴韫是个行家。 就见骨节分明的指节微屈,轻敲桌面,裴韫掀眸看她。 吐出几个字:“一塌糊涂。” 许尽然:“……”果然。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招人看的是与岗位的匹配度,不是小孩子过家家,随便几张画稿就能糊弄。” “哦……” 许尽然身侧的手指搅着宽大的衣摆。 上份工资少得可怜的工作倒是不看经验,如果积累几个项目当作跳板的话,也不错,可惜干了不到一个月就被许赖天搅黄了。 “哦什么,懂了?” 许尽然点头,显出几分乖巧,“匹配的项目经验很重要。” 裴韫不置可否,微转椅子正面对着许尽然,身体后靠在椅背上,随意地敞开腿。 “想进长风集团吗?现在就有个捷径摆在你面前。” 他轻启薄唇。 “讨好我。” 许尽然习惯性压唇。 以她的资历,想进裴氏的长风集团难如登天,但如果能进,无论如何,以后的路都会好走很多。 这就是职场中的梯子效应。 说白了就是包装,而长风是一个最精美的包装袋。 骤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许尽然的思绪。 是许思木,许尽然看了眼裴韫,划向接听。 听筒立刻传出少年稚嫩的声音。 “姐,你没事吧,看见我发的消息了吗?” “没事,消息刚看见,还没来得及——” 正说着,许尽然腰间突然一紧,裴韫长臂一揽,不由分说将人按坐在自己大腿上。 许尽然抬眼便撞上那双盛着恶劣笑意的黑眸。 焦急的声音从手机传出。 “姐,你怎么了!” 第13章 坏事做尽 - 劣等呼吸 - 泼雪焚砚 温凉的大手顺着她的大腿往上,即将没入衣摆之际,被许尽然死死按住。 眸含警告。 受伤的手掌因为用力,纱布下渗出丝丝血迹。 裴韫似笑非笑。 许思木没得到回应,语气更加焦急,“姐?出什么事了?” 许尽然强自镇定。 “手机不小心掉了,你今天不上课?” 许思木十五岁,在读高一。 “课间偷偷给你打的,爸昨天去你那,是不是又跟你要钱了?姐,你要不找个男朋友呢,起码能在身边保护你,最好找个高点的壮点的……” 许思木在说什么,许尽然已经无暇去听了,裴韫的手轻易冲破她半残的手的阻挡,滑入衣摆下方…… 另一手按在她后腰,令她无处可逃。 许尽然被逼得溢出眼泪,难耐之时,张口狠狠咬在裴韫肩头,口腔漫起铁锈。 裴韫只是肌肉紧绷一瞬,未收敛分毫。 仿若白光在眼前闪过,脊背被汗水浸湿,许尽然的额头无力地抵在裴韫肩上。 齿间泄出的一丝哭腔,被传入手机听筒。 许思木:“姐?你确定没事?要不我请假去看看你吧?” 许尽然竭力让声音显得平稳正常,却还是不受控地洇出一抹沙哑。 “不用,好好上你的课。” 说完,不等许思木说话,将电话挂断。 许尽然的眸子很快恢复清明,目光冷冷刺向裴韫,后者却半点没有做坏事的自觉。 微微歪头,浅浅含笑。 “考虑得怎么样?” 指的是走捷径进入长风集团一事。 许尽然含着讥讽:“我不知道,裴先生竟然这么喜欢我的身体。” “我比较念旧,用一件东西,喜欢用到坏为止。”裴韫指尖轻轻划过她腰侧凸出的骨头,“而且,你刚刚这里颤得厉害,可不像是厌恶。” 许尽然顶着张想杀人的脸从他腿上起身,裴韫没再拦。 她将手机举到裴韫眼前,屏幕上是方珞的那则消息,随后走向洗手间。 “我没兴趣介入到别人的感情里,我们之间,没有下次。” 浴室门关上的瞬间,裴韫讥诮的声音挤了进来。 “介入?我以为你清楚自己的定位。” 几分钟后再出来,房间空空如也。 接下来一周,许尽然都没见到裴韫。 别墅冰箱里的菜放了两次无人动过之后,许尽然就没再买菜。 她想,裴韫大概是不住这里的。 与此同时,一周的时间里,许尽然在积极地投简历面试。 经过裴韫的毒舌点评,她仔细参考了行业内顶尖的几十份简历模板,反复优化自己的版本,还狠心用红包里一千块的片酬高价买了几份项目资料。 一千块没白花,她最终拿到了两家中型公司的录用通知。 就在她喜滋滋地准备体检入职时,意外收到了长风集团的offer。 许尽然第一反应是,裴韫给她开了后门。 但细想又不太可能,裴韫可不是什么乐善好施的好人,何况上次还闹得不欢而散。 许尽然原本对长风并不抱有期待,那不是她能够得上的,现在,本来是天大的好事,却因着裴韫的缘故,她不知道该不该去。 犹豫之际,和她一起跑面试的章小知也传来喜讯。 “尽然,我也拿到了长风集团的offer!” 许尽然愕然,“长风集团是要倒闭了吗?” “……裴韫知道你这么能猜吗?” 章小知解答,“听说长风集团最近搞什么新项目,出了个培养计划,所以门槛不高,工资也不高就是了,不然哪儿轮得到我们!” 有了章小知作伴,许尽然没了顾虑。 长风集团办公楼那么多,她一个籍籍无名的小职员,兴许一年半载都见不到裴韫一面。 瞎担心。 两天后,上班第一天的路上。 在一个十字路口等红绿灯时,许尽然正低头看手机,人流突然躁动,右方传来一阵慌张急促的喊声。 “让一让!让一让!救命啊!” 许尽然侧目,就见一个男人死命撒腿狂奔过来,身后跟着一条穷追不舍的萨摩耶。 红绿灯亮起,行人只看了一眼就面无表情地收回视线,走上斑马线。 许尽然没动。 看着男人扒上一棵树,想爬却爬不上去,就在大狗要扑过去时,一声手哨突然响起。 狗和绝望的男人都是一愣。 许尽然蹲下身,狗犹豫了下,摇着尾巴扑进她怀里。 男人几乎要热泪盈眶,看向许尽然的眼神里,透出要以身相许的感激之情。 四肢抱着大树,当下情绪饱满地喊出一声:“大恩人!” 许尽然:“……” 穿越了? 这时,狗主人才气喘吁吁跑来,从许尽然手里接过狗子,满脸歉然。 “对不起啊,我没看住,没伤到你们吧?” 男人四肢缓缓离开树,心有余悸地躲在许尽然身后。 瞪着对他疯狂摇尾巴的生物,“恶犬!” 狗主人哭笑不得,“它不是要伤害你,它就是太喜欢你了。” 男人接受得倒快,一双桃花眼弯起,对着许尽然笑得一脸灿烂。 “没办法,我就是这么人见人爱,狗见狗扑。” 男人一身钴蓝色卫衣裤,身材高挑,明眸皓齿,骨相出众。 许尽然瞥了眼“恶犬”,是只颜狗,鉴定完毕。 狗主人离开后,许尽然看了眼时间就要走,却被男人叫住。 “大恩人,加个微信呐,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许尽然回头,看见男人微扬的发梢。 “我赶时间,下次吧。” 赶到公司一楼大厅时,正好卡点,章小知拉了下她的手臂。 “怎么这么晚?” 许尽然:“路上遇到点情况。” “没事吧?” “没事。” 七八个新职员齐刷刷站成一排,等待着面前的主管进行岗位的分配。 主管念名单时,大厅入口进来一个垂头耷脑的男人。 因为一身扎眼的钴蓝色卫衣裤,以及身材容貌太过出众,吸引了一众视线。 许尽然看过去时,一愣。 第14章 狗嘴 - 劣等呼吸 - 泼雪焚砚 男人有生以来第一次加微信失败,只觉得天都塌了。 感受到身上的注视,抬眼无意地一瞥,扫过那一排站得跟柱子似的人,刚要收回视线,蓦地怔住。 呆愣了片刻,男人蹿过去,激动大喊:“大恩人!” 似是被他的情绪感染,许尽然也有点亢奋,喊道:“那个怕狗的!” 众人:“……” 主管用力咳了下,狠狠瞪了眼许尽然。 “怎么说话的!这是裴二少,裴总监。” 许尽然一愣。 怪不得第一眼就觉得他有些眼熟,原来是裴韫的弟弟。 裴漾朝许尽然笑了下,从主管手里拿走许尽然的简历。 “市场部正好缺人,这个人我要了。” 主管迟疑了下,“裴总监,市场部什么岗位缺人?” 裴漾:“她应聘的是什么岗位?” “图案设计。” “缺设计。” “……” 裴漾领着许尽然到了A座顶楼,半路就如愿加上了微信,抹去了令他耿耿于怀的败绩。 他冲许尽然笑眨了下眼。 “小然然,你就坐这儿,有谁敢欺负你,只管找我,我给你做主。” 工位正对着裴漾的办公室,一抬头就能看见。 许尽然微笑,“谢谢裴总监。” 礼貌中带着疏离。 裴漾亲自领新员工,还是头一次,一出电梯就有无数双视线若有似无地盯着。 许尽然感到,那些视线并非全部都是好奇和善意。 籍籍无名的小职员,她好像当不成了。 午饭时,公司食堂。 章小知喝了口汤,放下碗。 “所以说,你在路上遇到的情况,就是裴漾?羡慕这个词,我说累了。” 许尽然看她,“羡慕什么?” “你那逆天的贵人运呗!” 章小知伸着脖子凑过来,“哎,我看裴漾对你好像有意思,不过你可小心,裴二少是出了名的情场浪子,整日花天酒地,听说是裴母嫌他太不上进,硬给他在公司安了个市场部总监的名,但有名无实,他一个月连公司都来不了几次……” 正说着,章小知偏着头忽然定住,用力杵了下她的胳膊,示意她看过去。 许尽然转头,就见两个人正朝这边走过来。 裴漾呲着牙冲她招了下手。 与之并肩的人西装笔挺,神色淡淡。 许尽然吞了下口水,和章小知一起站起身。 两个男人来到跟前站定,一个休闲松弛,一个西装禁欲,风格迥异,对比之下,裴韫要稍微高一点。 裴漾高兴地向裴韫介绍:“哥,这位就是救了我命的大恩人,没想到是咱们公司的新人,简直太巧了。” 他看着许尽然,“小然然,食堂的饭菜合口味吗?不喜欢的话,我下次带你去旁边的一家餐馆,你一定会喜欢!” 听到“小然然”三个字时,许尽然余光注意到,裴韫的嘴角似乎有冷笑划过。 她道:“谢谢,饭菜很合口味。” 裴韫眼皮微垂,视线直直落在她脸上。 “许尽然是吗?” 似是完全不认识她。 “是,裴总。” 略微游移的目光,泄露出她的紧张。 “像你这样的热心肠不多了,说起狗,现在的狗确实不好管教,前几天我就被一只狗咬了。” 裴韫语气平淡,却让许尽然大脑嗡的一下。 脑中浮现起那个荒唐的清晨,口腔内似乎仍残留铁锈。 裴漾瞪大眼睛,“哥,你被狗咬了?咬哪儿了?严重吗?打针了吗?” 裴韫看着许尽然,目光幽然。 “出了点血而已,没打针,那张狗嘴应该干净吧。” 许尽然僵着身子,像被钉子从头钉到脚。 裴漾劝道:“哥,万一呢,还是尽快去打一针!” 章小知也附和着,“是啊,裴总,身体要紧。” “嗯。”裴韫淡淡收回视线。 直到两人走远,许尽然才像活过来了一样。 转头就见章小知花痴地望着离开的背影,口水都快流到饭碗里。 “我还是更喜欢裴总,专一深情,温柔似水。” 许尽然胸口滞了下。 幽幽道:“你是什么时候瞎的?” 第15章 灌酒 - 劣等呼吸 - 泼雪焚砚 午餐回来经过茶水间时,许尽然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她这种学历和专业是怎么混进长风的?” “凭脸蛋和身材呗,前凸后翘的,不知道有没有塞假东西,就是靠这个勾搭上裴二少的吧。” “你看她穿得穷酸样,二少能看得上她?” 引发一阵笑声,“没吃过这么酸的呗!” 许尽然倚门听着,神色平静,仿佛事不关己。 很快有人瞥见她,随之茶水间笑声戛然而止,寂静一片。 几个人尴尬地咳了咳,避开她的视线走出去,唯有一个人视线不躲不避,挑衅地盯着她。 好像是叫陈幸,小组内的同事。 “你还不知道吧,裴二少特意在会馆为你准备了入职afterparty,之前可没人有这待遇。” 话里话外,暗指她和裴漾存在不正当关系。 既然如此,不妨借借裴漾的威风。 许尽然笑容浅淡,视线将刚才走出去,此刻在门外看戏的几人一一扫过,最后落在陈幸脸上。 “我刚入职不太清楚,长风的茶水间是用来嚼舌根的地方吗?我打算去问问裴总监,你觉得怎么样?陈幸。” 陈幸的脸瞬间青了。 死死盯着许尽然,许尽然丝毫不怵,浅浅回望。 气氛僵持着。 片刻,一个人走过来拽走陈幸,当和事佬。 “尽然,你肯定是误会了,大家不是那个意思,陈幸也不是,我替她跟你道个歉,晚上我们再陪几杯酒,这事就算过去了,大家都是同事,以后低头不见抬头见的……” 许尽然见好就收,大大方方顺着这个台阶下了。 不到必要时刻,她不会借裴漾的手,裴漾现在感激她,就算愿意为她撑腰个一次两次,那以后呢? 这些人确实是低头不见抬头见,要是每个人给她穿个小鞋,她可受不了。 她不想与任何人为敌,除非一些人非要撞上来找死。 小组聚会是在晚上,下班后,许尽然直奔着别墅而去。 别墅佣人的工作虽然清闲,但却低人一等,许尽然现在有了正职,准备抽时间就跟裴韫请辞。 刚打开别墅大门,一只狗突然蹿了出来,许尽然心一紧,差点拔腿就跑,好在狗没有扑咬上来,只是低头嗅她身上的气味。 一只黄色的土狗。 和别墅的违和感,与她相差无几。 这时,方珞慢悠悠从一旁走出来。 “这狗叫裴二六,原来是只流浪狗,去年阿韫回国,它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一直跟着阿韫,赶也赶不走,我想它大概是闻到阿韫身上有钱人的气味,跟人一样,就喜欢往上凑。” 这话,方珞是看着许尽然说的。 指桑骂槐,话语中藏着利刃。 她含着笑继续,“二六通常不亲近人的,我喂了它那么多袋狗粮,它都不肯让我摸,现在竟然肯对你摇尾巴,是不是你身上有它熟悉的人的气味?” 许尽然面不改色。 “方小姐说笑了,大概是我比较招阿猫阿狗的喜欢。” 方珞灿然一笑,走近了。 转而道:“听说你入职长风了,恭喜啊。” 她身体稍稍前倾,压低声音,“在公司见到阿韫了吗?他身边有没有围着什么莺莺燕燕?有的话你可要告诉我,毕竟阿韫很招女人喜欢……” 说着突然话锋一转,盯着许尽然,“你觉得阿韫怎么样?” 许尽然心倏地一紧。 方珞句句紧逼,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但若是真的发现了什么,就不会站在这里试探她的反应了。 仅片刻,她镇定下来。 “无论作为佣人还是公司员工,裴总都不是我能评价的。” 方珞似有些失望,悠悠道:“是么……” 方珞走后,许尽然扫视了遍一尘不染的别墅,确认没有打扫的必要,也离开了。 按时赶到会馆。 会馆二层是类似酒吧的场所,各色灯光闪烁,歌声混着人声,嘈杂纷攘。 推门刚进包厢,许尽然就被人一把揽了过去。 裴漾拉着她在沙发坐下,举起一杯酒,“小然然,我敬你一杯,大恩不言谢,以后在岩城,你,我罩着了!” 话落,起哄声四起。 许尽然也端起一杯酒,“那就多谢裴总监了。” 裴漾的手放在她腰上,不满地捏了一下,纠正她,“叫什么裴总监,叫我阿漾!” 许尽然身子一僵,没回话,仰头把杯里的酒喝光了。 包厢里的人都不傻,都看得出裴漾对许尽然的心思,一个接一个地跟许尽然敬酒,包括茶水间的几个人。 不为别的,目的是要将她灌醉,帮裴漾拿下她。 许尽然是新人,自然不好拒绝,尤其是对茶水间的几个人,她们打着赔罪的名义,拒酒就等于不谈和,与她们为敌。 许尽然还是高估了自己的酒量。 一轮下来,她已经醉得分不清东南西北。 见状,裴漾笑眯眯地就要搂着人离开。 许尽然还存着一丝理智,拼命推他。 “不用……我自己能走。” 但有心无力,看着更像欲拒还迎。 裴漾在她耳边轻声细语,“小然然,你醉了,我扶你去楼上房间休息。” 许尽然使不出力气,急得直掐手心,好让自己清醒一点。 却是徒劳。 就在这时,裴漾手机来电铃声响起,他松开许尽然,走到相对安静的地方接听。 呕吐感突然涌上来,许尽然循着模糊的记忆,深一脚浅一脚地快步走向走廊尽头的洗手间。 吐了个昏天黑地。 碎发沾了水,湿漉漉地贴在额侧,许尽然从洗手池里抬起脸,一转身,撞上一个男人。 “许尽然。” 圆胖的中年男人很快叫出她的名字。 噙着腻人的笑,视线在她身上打量。 许尽然心狠狠一沉。 庄万贯。 第16章 要求我吗 - 劣等呼吸 - 泼雪焚砚 “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庄万贯堵住她的路。 许尽然有些站不稳,手用力反撑在洗手台上。 她晃了晃眩晕的脑袋,费力地睁眼看他。 “我跟裴二少一起来的。” 言外之意:我不是你能碰的。 “这么快就勾搭上新的金主了?”庄万贯凑近了些,将空间狠狠压缩。 浓重的酒气混着腥臭的口气扑洒向许尽然面庞,许尽然想吐。 “裴二少?”庄万贯嗤笑一声,“编也不编个像样点的,裴二少会看上你?” 他可没忘记不久前在游轮上,她是怎么跟他暧昧不清,使劲了全身力气往他床上送,就为了那一纸合同。 可惜最终没吃到嘴…… 庄万贯舔舔唇,视线在许尽然身上下移,眸中露出精光。 “还是处吗?是处的话十万,不是处……两万。” 许尽然死死掐着手心,模糊的眸难掩厌恶恶心。 “滚开!” 她攒起一丝力气就要走,小臂却骤然被抓住,腰被撞到洗手台边沿。 庄万贯脸色瞬间阴沉,眸中愤怒灼烧,“小婊子!在我这装什么小白花,装什么贞节烈女?嗯?” 他冷笑着,攥着许尽然的手暴起青筋。 “现在不是你卖弄风骚的时候了?还是嫌给的钱太少?胃口还挺大,我告诉你,你就值这个价钱,你干也得干,不干也得干——” 话未落,许尽然抓起手边摆放的花瓶,冲着庄万贯的脑袋狠狠砸了下去。 啪的一声脆响,手臂上的钳制随之消失,庄万贯抱着头半倒在地,额头流出一股鲜血。 嘴里骂骂咧咧:“臭婊子!来人啊!妈的,给我抓住她!今天弄不死你,老子就跟你姓!” 许尽然大脑发懵了一下,扔了手中碎片,踉跄跑进旁边的安全通道,顺着楼梯就往上跑。 跑上了三楼,三楼走廊很安静,连个人影都没有,许尽然扶着墙壁走了会儿,隐约听见身后传来庄万贯的骂声。 心中一急,来不及了,得躲一下。 她手下一转,推开了身边的包厢门。 包厢很大,微微晃动的光线发红发暗,低低的乐声在耳边盘旋。 在她推门进来的那一刻,男人女人的说话声似乎停了。 她感到许多双视线落在她身上,却看不太清。 往前晃着走了几步,她看见沙发的一正一侧,坐着两个男人,男人旁边围着三四个女人。 费力聚焦的杏眼看清了沙发上正对着她的男人。 一只手臂随意搭在沙发靠背上,骨节分明的指间夹着燃了半支的烟,领带被扯得松松垮垮,光线半明半暗地笼住那张轮廓锋利的脸。 视线虚虚落在她身上,带着三分朦胧的醉意,又有几分清醒的锐利。 许尽然喉结滚动,叫了声。 “裴先生。” 另一个男人看向裴韫,笑容带着几分暧昧。 “认识?” 裴韫未答,执着烟的手抬起,冲着许尽然弯了弯。 许尽然晕乎乎地动了。 包厢外面庄万贯的声音再度响起,愈发近了,似乎在挨个房间搜查。 许尽然的步伐蓦地快了几分。 站定不稳,险些栽在男人身上。 裴韫没动,看着她极力稳住身形,才不紧不慢,薄唇轻启。 “要求我吗?” 第17章 求你 - 劣等呼吸 - 泼雪焚砚 低醇的声音犹如蛊惑一般,似用钩子诱惑着懵懂无知的少女。 这时,房门突然被人敲响。 许尽然一颤,像极了受惊的兔子。 敲门声一下接一下,如同催命,赶着她在悬崖边往前走。 许尽然被逼得眼眶发红,看着裴韫,唇瓣轻颤,终究是哀求乞怜。 “求你……” 裴韫眸底暗芒闪动,倏地掐了指间猩红的烟。 久敲不动的房门霍地被人踹开。 就在门开的刹那,许尽然手臂一紧,摔坐到沙发上,还未反应过来,后颈就被一只大手捏住,迫使她面朝裴韫双腿间倒下,与此同时,男人捞起外套,将许尽然上半身盖住。 庄万贯气势汹汹走进来,面上发着狠,一手用毛巾捂着流血的额头,狼狈不堪。 待看清坐着的两个男人,那份狠瞬间下去了大半。 “原来是裴少和季少,多有得罪……” 他说着,视线在房间内扫视。 “有个不知死活的女人砸了我之后跑到了三楼,我正在抓人,不知道裴少和季少有没有见到人闯进来?” 季一弦推开肩上柔柔攀着的女人,笑着道:“哪个女人这么胆大包天,竟然敢对庄老板动手?我如果见到,一定把人五花大绑交到庄老板手上。” 庄万贯扫了一圈未扫见人影,正不甘心地要转身离开之时,视线忽地在裴韫双腿上趴着的女人身上定住。 西装外套之下,露出半截的白色衣服似乎有些眼熟。 他刚上前一步,要将其看得仔细。 一道裹着寒意的沉冷声线突然响起。 “没想到庄老板还有这种癖好。” 庄万贯脚步猛地一滞。 “庄老板实在好奇的话,”裴韫的手隔着外套搭在许尽然头上,“下次我让她好好服侍庄老板。” 许尽然的头被这力道压得更低,几乎贴紧裴韫的西裤布料。 狭小密闭的空间让她的脑子更加混乱不清,但还是感受到男人的反应。 脸几乎要烫掉一层皮。 难为他在这样紧要的关头,还能这么有性致。 庄万贯不敢再往前一步。 裴韫平日看着温和,却不是个好惹的。 将心比心,换作是他正快活时被人闯进来打断,那人还要看得更仔细…… 庄万贯浑身一寒…… 他真是被那个女人气糊涂了。 季一弦适时出声,语气稍淡,“庄老板或许是没看清,是有什么话想对韫说吧,不过韫正在忙,今天就不留庄老板了,改天再邀您一起喝酒。” 话说得谦和有礼,人却依旧支腿稳坐,绅士,却透着几分傲慢。 这是给了台阶。 庄万贯立刻就着坡滚下来。 “今日是我唐突了,改日我来请酒赔罪。” 一群人迅速退出房间,关门声响起。 许尽然胡乱扯掉身上的外套,手心撑着裴韫的大腿半抬起身。 凌乱的发丝下,一张脸红得不像话,眼眸含着七分醉,三分嗔。 领口的衬衫扣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扯掉了两颗,狭长的衣领下,窥见一线饱满。 裴韫眸子微暗,拎起外套将人裹严实,打横抱起。 正看戏看得起劲的季一弦见人要走,不乐意了。 “不介绍一下?” 裴韫敷衍得过分,“一个女人。” “……我不是瞎子。” 裴韫的视线冷冷射过去。 “你确定非要现在问?” 季一弦目光缓缓下移,瞥见什么,忍了忍,终是闷笑出声。 第18章 磨人 - 劣等呼吸 - 泼雪焚砚 许尽然把脸重新埋进外套里。 裴韫抱着人离开。 身后的笑声渐渐变小,却更加肆意。 几分钟后。 “裴总好。” 一道女声传来,许尽然呼吸微滞。 是陈幸的声音。 “嗯。” 裴韫淡淡应了声,视线未移,脚步未停。 人走了,可陈幸的视线仍在紧盯着裴韫怀中的女人。 那双鞋似乎有些眼熟。 裴韫刚出会馆大厅,旁边一个人影就快步走了过来。 “哥,你看见小然然了吗?” 裴漾神色焦急,“我接了个电话,转头她就不见了,她喝多了,万一被人……” 说着,他忽然注意到裴韫怀里的女人。 话一转,“诶?哥,你抱着的是谁?怎么还藏起来?” 许尽然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手指无意识攥着裴韫胸前的衬衫。 感受到女人的紧张,裴韫手臂不着痕迹地收紧,将她往怀里带了带。 “怎么,管起我来了?” 裴漾忙道:“哎呀不是,我哪儿敢管你,就问问嘛!哥是不是怕方珞知道跟你闹,你放心,我是不会告诉她的。” 裴漾好奇的视线仍不住地往女人身上瞟。 外套挡着,看不清女人的面容,但身材看着挺娇小,跟他的小然然差不多。 他暗叹。 看来他哥的口味跟他差不多嘛! 裴韫淡道:“你不是要找人?” 裴漾如梦初醒,连忙往会馆里钻。 “哦,对!我的小然然……” 许尽然松了口气,这才放任自己的意识昏沉下去。 睁开眼时,已经是在一辆车上。 出风口挂着松木香薰,既凉又暖的木质香调,让她有种坠入幻境的错觉。 车辆似静似动,她分辨不清,眸中醉意浓烈。 裴韫黑眸凝视片刻。 一只大手突然横过去,将她的脸掰看过来。 “还认得出我是谁吗?” 许尽然费力地掀着眼皮,连呼吸都沉重得清晰。 似是辨认了一会儿,她慢吞吞吐出两个不甚清楚的字。 “裴韫。” 裴韫眉梢微挑,正要收回手,就听女人又慢悠悠地加上:“大混蛋、王八蛋、大坏蛋、臭鸭蛋……” 裴韫:“……” 裴韫的脸愈来愈黑,捏着女人脸颊的手也愈来愈紧。 “疼——” 许尽然微皱着眉,眼眶泛出水光,胡乱挣扎,却是无用。 男人咬着牙,“你还知道疼?” 许尽然含糊嘟囔:“傻子也知道疼啊……” “……”自我认知倒清晰。 裴韫松开手,盯了许尽然片刻,忽然眯起眼睛。 “我问你,上次手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许尽然眸子一黯,抿起嘴,不吭声了。 裴韫气笑了。 “这时候哑巴了,骂人倒是骂得挺利索。” 车子被启动上路。 许尽然扒在窗户边,被风吹得清醒了一些,却也吹得头疼。 她揉了揉脑壳,从车窗边转过头,晕乎乎地问:“要去做什么?” 裴韫唇角一掀,“做你。” “……” 许尽然深吸一口气,刚要把头再探到窗外,就见车窗缓缓升起。 她郁闷地蹙了下眉,“要开窗。” “不开。” “要开窗。”她又重复了一句,像个执意要吃糖果的孩童。 裴韫偏头看她一眼,食指指腹在方向盘上轻轻摩挲。 “求我,我可以考虑一下。” 许尽然这次毫不犹豫,“求你。” 也许是因为喝醉了,不想费力去挣扎什么,不想去思前想后,也许是因为像很多事情一样,有了第一次,后面就格外简单。 裴韫有些意外地挑了下眉,唇角微扬,“我考虑了下,”他慢慢吐出,“不开。” 许尽然:“……” 突然胸口堵得疼。 清醒的时候就斗不过这个恶劣的家伙,何况现在连半个脑子都不剩。 许尽然将额头抵在车窗玻璃上,半晌,忽然提出:“我要下车,我要上厕所。” “忍着,快到了。” 许尽然一边解安全带,一边闹。 “忍不了,我现在就要!” 裴韫分出一只手制止她的不安分,眉眼微弯,笑得意味深长。 “知道你很急了,喝醉的然然还真是磨人得很……” 许尽然此刻听不太懂他话中意思,却被他口中的“然然”叫得心下一乱。 很快,车子在一个公共厕所附近停下。 临下车前,裴韫问她:“自己能走吗?” 许尽然点头。 裴韫将车锁打开,“拿好手机,有事打电话。” 许尽然又点点头,下车离开。 却在厕所前,裴韫视线消失处,脚步一拐,走上了偏道。 偏道尽头是一条马路,这个点没什么人。 她尽可能快地倒腾双腿,埋头往前走。 手机屏幕突然亮起,显示着陌生来电,一连响了几个。 许尽然都没接,心脏扑通跳个不停。 身后忽有车灯亮起,她回过头,一辆车正朝她的方向驶来,车灯亮得刺眼,许尽然看不清车内的人。 她拿起手机,打给了章小知,语气急迫。 “现在有空吗?来接我。” “啊?”章小知愣了下,但听出声音的不对劲,立刻道,“有,你现在在哪儿,发生什么事了?” “我给你发定位,你尽快——” 手机突然被人抽走,许尽然呼吸骤停,转头就撞上男人的目光,又沉又冷。 第19章 更喜欢你喊我爸爸 - 劣等呼吸 - 泼雪焚砚 “喝多了,耍酒疯,没什么事。” 裴韫语气平静地替许尽然接听电话,然后指节一按,挂断。 他垂眸睨着许尽然,冷冷掷出两个字:“撒谎。” 许尽然心下一寒,下意识就要跑,却手腕骤紧,被裴韫死死攥住,惊慌间,只见裴韫单手扯下领带,布料收束摩擦间,她的双腕已被紧紧捆缚在身前。 “撒谎的账,我会慢慢跟你算。” 裴韫拽着领带,一把将人拖到车前,塞进副驾。 他单手抵在车身上沿,俯身压近,气息冷冽。 “从你开口求我的那一刻起,你就没有退路了,由不得你反悔。” 说完,车门被重重关上。 后面一路上,车内的气压都很低。 偏偏在这种低气压中,双手还被捆着,在劫难逃,许尽然大脑昏昏沉沉,竟然睡着了。 车子在别墅熄火,裴韫转头,见身边的人睡得极不安稳。 眉头紧蹙,睫毛颤动,似乎被梦魇住。 身前的领带丝滑柔软,却也将一双手腕勒出一圈鲜艳的红痕。 裴韫将人从车上抱下来时,人没醒,却在半路被院中突然兴奋着蹿出来的裴二六的一声吠叫惊醒。 怀里的人一颤,下意识的,往他胸膛更深处钻去,指尖揪紧了他的衣襟。 裴韫垂眸看了裴二六一眼,后者摇摆的尾巴立刻停住,垂下,嘴里发出一声细小可怜的呜咽。 二楼的房间里,许尽然眼底蒙着一层厚厚的雾,她坐在床沿,呆滞地递出被紧缚双腕。 “松开,疼。” 裴韫支腿坐在椅子里,一动不动,喉间滚出轻笑。 “你是在命令我吗?” “松开,疼……” 分字不差的话,这句却低软得入了骨。 裴韫唇角微勾,“还跑吗?” 这句话落,却见许尽然的脸骤然惊恐,嘴唇微动,不停低喃着什么。 更是在裴韫起身要上前查看时,身子巨颤,瑟缩着滑下床。 “许尽然!” 裴韫滞在原地。 她在怕他。 片刻。 裴韫轻缓地挪动脚步,一点点靠近,却见她抱着头颤抖得更厉害。 离近了,他听见她口中的低喃,瞳孔骤缩。 “别打了……别打了……我真的不知道妈妈去了哪儿……我真的不知道……” 裴韫扣住她的手腕。 “许尽然,看着我,看清楚我是谁!” 然而涣散的瞳孔里,只有恐惧在疯狂滋长。 下一秒,许尽然突然爆发出惊人的力气挣脱裴韫的手,踉跄地扑向角落的衣柜,将整个身子蜷进去。 动作熟练。 柜门从里面关不上,她就缩紧身子爬进旁边紧闭的半晌柜门后,将自己掩藏得严实。 裴韫尝试着上前,然后脚步的声音却令衣柜内恐惧的呜咽更甚。 连衣柜都在颤。 他的喉结重重滚动,垂在身侧的手紧了又松,冷白的指节泛着瘆人的青色。 他的脚步被困在原地,良久。 “然然。” 裴韫在衣柜前就地坐下,轻声叫她的名字。 呜咽声陡然停滞。 “然然。”裴韫又叫了声。 一片衣角从阴影处缓缓露出来,许尽然一点点探出身子,语气中带着不确定。 “妈妈,你回来接我了吗?” 裴韫看着她,低低应着:“嗯。” 面上闪过一抹欣喜,许尽然朝他爬过去,膝盖跪在他腿间,整个人蜷缩进他的气息中。 紧绷的脊背渐渐松缓。 似是累了。 不过几个呼吸间,她便沉沉睡去。 裴韫垂着眸,将她腕上的领带一圈圈解开。 盯着那圈红痕,黑眸浓郁。 来电铃声突然响起,下一秒,就被裴韫按断了。 怀里的人皱了皱眉,没有醒来。 把人放上床,裴韫走出房间,打了过去,声音似淬了冰。 “说。” 电话那头一个激灵:“……” 他立刻反思,是不是最近哪里惹自家老板不高兴了? 从书房出来,已是深夜。 洗完澡,裴韫的脸色染上几分阴沉。 因为身体里有股火,怎么也泄不去。 而这份阴沉,在看见床上的人睡相酣甜时,愈加浓稠。 偏偏这人在他躺到床上时,还一个劲儿不知死活地往他怀里钻。 裴韫忍无可忍,指尖嵌住女人下颌,将人痛醒。 “看清楚我是谁!” 许尽然皱疼着脸,眸子清明瞬间,看见近在咫尺的裴韫的脸,杏眼陡然睁大。 她吞了下口水,“裴总。” 裴韫眸子一眯,俯身压近,“很好,看来是清醒了,那我们来算算账。” 他的目光落在她唇上,目光像烙铁一样一寸寸逡巡,连空气都变得稀薄。 呼吸交错成网,唇与唇之间只隔着一线摇摇欲坠的距离。 就在这时,许尽然突然捂住嘴巴,喉结滚动刹那,猛地推开裴韫扑向洗手间。 紧接着,呕吐声传来。 裴韫还维持着方才的姿势,一张脸黑得彻底。 散落的发丝黏在苍白的脸颊上,许尽然撑着洗手台抬起脸,看见面前的镜子里映出身后男人黑沉的脸。 她心有戚戚地解释,“裴总,我不是对你……” 话未说完,裴韫捏住她的后颈,将一杯水灌进她嘴里。 继而命令道:“吐。” 反复数次,许尽然挣不脱,呛得眼眶都溢出了泪。 狠狠蹂躏过后,才将她扔进浴间。 “给你十分钟,把自己从里到外洗干净。” 热水冲刷着许尽然的身体,蔓延过白皙肌肤上几道惊心的指印。 一些记忆断断续续地塞进她的脑子里。 许多分不清是梦还是真实。 但沙哑的嗓子证实着她的哭泣。 她还想起,似乎……骂了裴韫…… 十分钟后,许尽然走出浴室。 裴韫敞腿坐着,手臂闲闲搭在椅子扶手上,指间夹着的烟即将燃尽,一双幽邃的眸子穿过青白的烟雾,正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过来。” 许尽然的腿像生了锈似的,一步一步挪过去,慢吞吞的,一双眼睛还在滴溜溜转着,好像随时准备逃跑。 站定的瞬间,许尽然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就见裴韫指间的烟头被倏地掐灭,下一瞬,裴韫一把扯落她身上的浴巾,捏着她的后颈将她狠狠按在床沿。 他的声音在她耳侧低沉。 “比起妈妈,我更喜欢你喊我爸爸。” 第20章 裴二六,好观众 - 劣等呼吸 - 泼雪焚砚 许尽然大脑轰鸣,脚背紧绷成一道弦。 他将她禁锢在方寸之间,一只手顺着光滑的脊背往下,指尖如同带着电流,留下阵阵颤栗,停在她腰骨上恶意打转。 门扉虚掩,泄出一道狭长的缝隙,一双泛着黄绿光芒的眼睛赫然闯进许尽然视线。 她一丝不挂的身子猛地一抖,裴韫下意识将她揽紧,而后才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就见裴二六歪头好奇地眨着眼睛,身后摇晃的尾巴一现一隐。 许尽然发出细弱的呜咽,“门……把门关上……” 裴韫下巴枕上她的颈窝,看着她滴血的耳垂低笑。 “有了观众,我相信你的表现会更好。” …… 结束已是凌晨。 浴室传来水声。 许尽然动了动头,瞥见手机屏幕上的未接来电图标。 十几个未接来电,全部来自于裴漾。 她赶紧发了短信报平安。 裴漾虽然对她有所图谋,手段也颇脏,但本质却不坏。 已经是这个点,但短信过去的第三秒,裴漾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小然然!” “裴总监,你还没睡?” 话出口,许尽然都被自己的声音惊了下,实在哑得不像话。 裴漾委屈巴巴的,“我担心你担心得睡不着……” 许尽然听到电话那头伴着人声传来的乐声和尖叫声。 “……你是不是还在会馆?” 空气微滞,裴漾尴尬地咳了一声。 “我哥给我发了消息,说你被朋友送回家了,我这才有心思玩,不然我就算把岩城翻个面,也要把你找出来。” 旁边声音太嘈杂,裴漾说着走到了安静的地方,忽然听到听筒里传出的水声。 “谁在洗澡,小然然,你跟别人住在一起吗?” 手机边缘的指节微微发紧,许尽然声音却稳得滴水不漏。 “我自己住,房子隔音不好,估计是隔壁邻居在洗澡。” 裴韫推开浴室门走出来时,恰好听到这句,许尽然撞上他浓黑的眸子,心里蓦地咯噔一下。 裴漾有些激动,“要不你来跟我住吧,我房子隔音好!” 许尽然垂下眸,“不用了,裴总监。” “那明天……啊不,今天晚上你有空吗?请你吃大餐!” “今天不太舒服——嘶——” 裴韫忽然伸手用力按了下许尽然膝盖上破皮的地方,许尽然疼得差点踹人。 裴漾:“小然然,你怎么啦?那明天呢,明天你有空没有?” 许尽然恶狠狠地瞪了裴韫一眼,对着手机道:“我没事,吃饭的事再说吧,裴总监好好玩,我就先不打扰你了。” 裴韫的指尖在她颈侧的动脉上缓缓游走,“邻居?这么想做我弟媳?” 指腹下的脉搏似乎因他的触碰而加快跳动。 许尽然抬眸看他,“我要是想,今夜我就不会在这。” 裴韫轻笑,“可你也没拒绝,有个词叫什么来着,哦……吊着。” 许尽然沉默。 她在长风还没有站稳,陈幸几个又处处看她不顺眼,和裴韫交易,她得掉一层皮,但只要裴漾一天对她有好脸色,她们就不敢做什么。 她确实有意利用裴漾。 片刻,她道:“你放心,我只是想做好一个小职员,不该想的,我不会想,我不希望和你们裴家的任何人扯上关系。” 颈上的手忽然一紧,裴韫控住她的后颈,蓦地将人扯压到自己眼皮子底下。 笑意不明。 “几分钟前你在我身下求饶的时候可没这么冷漠。” 许尽然目光不避,“你救我一次,现在我们扯平了,不是么?” 后颈的手似乎要将她的皮肤灼烧出个口子,“而且你和方小姐不是要成亲了吗,不如早点断干净。” 裴韫墨黑的眸盯着她,像要刺穿皮囊,望进她的灵魂里去。 许尽然连呼吸都停滞,片刻,裴韫的手骤然一松,转身走向衣柜。 他身上沐浴露的皂香也从她身旁的空气里迅速撤离。 裴韫打开衣柜,瞥见下层的衣物不久之前被某人弄得凌乱,极短地滞了下。 “不需要你提醒我,还是说,你以为你的存在能影响到什么?” 他不紧不慢地穿好衣物,离开前对许尽然道:“既然知道自己的身份,记得走之前把床上你流下的水渍洗了。” 许尽然说要断干净,可她看不清裴韫的态度。 她们之间,似乎从来都由不得她做主。 只要他想,她就无处可逃。 裴韫走之后,许尽然当然没去翻什么乱七八糟的水渍,只是把被单囫囵塞进了洗衣机。 塞完,脸是红的。 洗衣机转好之后,她后知后觉想起来,自己忘记跟裴韫提辞佣一事了。 下次吧。 许尽然休息了一天,养精蓄锐,次日精神饱满地去上班。 刚到工位,手机响动,收到一张来自陌生号码的图片消息。 点开,是裴韫抱着她从会馆离开的照片。 第21章 纯缺心眼 - 劣等呼吸 - 泼雪焚砚 照片上她的脸被西装外套盖着,但服装和鞋子裸露在外。 想认出并不难。 许尽然指尖微凉。 她有点摸不准对方的意思,于是发了个:【?】 短信很快回过来。 【许尽然,我在想把这张照片发给谁比较好,爱慕你的裴二少,还是裴总的未婚妻方家大小姐方珞?还是发给方珞吧,只是要是发出去,别说你在长风待不下去,就算在岩城,都没有你的一寸落脚之地!】 许尽然心下倏地一沉。 凭称呼至少能确定是公司的人,但前日一同去会馆的同事有十几人,范围太大。 她转头在周围人脸上扫了一圈,最终落在不远处的陈幸脸上,却见她正在和人交谈,看不出异样。 许尽然收回视线,【你是谁?想要什么?钱?】 这人若是要发给方珞早就发了,何必等到现在。 陌生号码:【说得跟你有钱似的。】 许尽然:…… 短信又弹了出来,【这样吧,你让我先看看你的诚意,看你能为这张照片做到什么地步,诚意到了,我兴许会有心情跟你谈条件。】 【什么诚意?】 【裴总监今天的领带打得尤其好,你不是很会在两个男人之间周旋吗,会议开始前,我希望这条领带出现在裴总衣领上。】 不是,这人有病吧。 许尽然一连发了几条消息过去。 【你在玩我,这算哪门子的诚意?】 【你直接说,你拍这张照片到底想怎么样!】 …… 十分钟,那个号码再没动静。 许尽然按着号码打过去,无人接听。 现在离会议开始还有三十分钟。 挣扎少顷,许尽然磨了杯咖啡,硬着头皮推开了裴漾办公室的门。 这是许尽然第一次见裴漾穿西装,看着像模像样的,低头的样子,有那么一瞬间,像极了裴韫。 “小然然?” 裴漾抬起头,见是许尽然,立刻呲出一口大白牙。 许尽然回以微微一笑,端着特意倒得满满的一杯咖啡,朝裴漾走过去。 临至身前,脚下突然一绊,眼看咖啡就要洒上裴漾身前,弄脏领带,只见裴漾敏捷地伸出手,从许尽然手中稳稳接过咖啡。 一滴都没撒出去。 这该死的反应力。 为了保证演出效果逼真,许尽然是真的绊了自己一下,咖啡是被一滴不漏接住了,但她的腰狠狠撞上了桌沿。 看见许尽然痛苦抽搐的表情,裴漾才慢一拍。 “哎呀,小然然,你没事吧?” 许尽然磨了磨牙,“没事。” 说他反应慢吧,他接住了咖啡,说他反应快吧,他只知道接咖啡。 不,与反应力无关。 这家伙单纯缺心眼。 “那就好。” 裴漾端着咖啡喝了一口,竖着拇指对许尽然大夸特夸,夸完,却见她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 “小然然,你还有事?” “没……我看你这领带好像有点脏……” 说着,许尽然吞了下口水,朝裴漾颈上的领带伸去魔爪,就在快碰到的时候,魔爪却突然被一把截住了。 裴漾抓着许尽然的手,眼睛亮堂堂的。 “你是不是一眼就看见这条领带了,我从我哥那顺的,今天早上回头率直线上升,他们说是什么禁欲风,反正让人很有往上扑的欲望就是了,小然然,你现在是不是也想扑我?” 许尽然挣开他的手,“还……好。” “该说不说,我哥品味是一流。” 说起品味,他突然想到什么,瞥了眼办公室外面,压低声音对许尽然道,“你知不知道,上次会馆,我哥也在,我还看见他抱了个女人出来!” 闻言,许尽然陡然被口水呛了下。 “是……是吗? “是啊,我跟你讲……” 眼看裴漾讲起来没完,许尽然看了眼时间,情急之下,智慧的光亮闪过脑壳。 她不动声色地强插进话,“我刚在洗手间见到裴总,他领带好像脏了,但又急着去见客户,您也知道,裴总眼光极高,肯定看不上别人的领带,现买又来不及……” 不等许尽然将话说完,裴漾的手就毫不犹豫伸向了领带,一派正义凛然。 “拿走,立刻给我哥拿过去,本来就是他的,何况我也不喜欢系领带,怪别扭的。” 许尽然的眸子闪过一弧亮光。 拿着领带从办公室出来的时候,距离会议开始只剩下十分钟。 裴漾太话唠了。 许尽然望向裴韫办公室,半个小时前,方珞踩着恨天高进去,到现在都没出来。 总裁办公室内,方珞斜坐在裴韫的办公桌上,长腿交叠,居高临下地睨着他。 “那个小女佣整天在你眼皮子底下晃,你有没有动过心?” “心不动就死了。”裴韫含着浅笑,回答得模棱两可。 “你知道我在问什么。” 方珞突然俯身,扯着裴韫的领带将人扯到面前,盯着他,“许尽然现在是长风的职员,估计也没什么时间当你的佣人了,不如把她换了?” 裴韫也不恼,任由她拽着,轻笑道:“你是在吃醋吗,我的大明星?” 笑得让人分不清几分宠溺几分讥讽。 方珞微眯眸子,“这么问,是在侮辱我。” 无论从哪方面,许尽然连和她相提并论的资格都没有。 敲门声在此时响起,打破微妙的气氛。 方珞攥着领带的手却没有要松开的意思,裴韫只是淡淡开口: “进来。” 许尽然推开门就见到这样一幅暧昧的场景。 她愣了下,拿着文件夹走进去。 “裴总。” 听到声音,方珞才转过头,看着许尽然,嘴角漫起笑意。 她轻巧地跳下桌子,“我们刚才还在提你呢,你工作那么忙,还要兼顾着别墅,太辛苦了。” 许尽然微笑着:“还好。” 方珞忽然倾身,馥郁的香水味压过来,“要不你来我家吧,我家正好缺个佣人,我可比阿韫大方多了,两倍工资怎么样?” “钱”这个字眼,在方珞口中,每次听起来总会格外刺耳。 高高在上地掺杂着廉价而虚假的悲悯。 许尽然笑容不变,“方小姐,我会考虑的。” “好好考虑哦。” 方珞红唇浓艳,笑着冲她眨了下眼,拍了拍她的肩,掠过她离开。 笑容在错过她的刹那,尽收。 许尽然上前,把文件放到裴韫面前。 裴韫打开只看了一眼,“这不是你负责的。” 文件是许尽然中途截了别的同事要送给裴韫审阅的。 许尽然视线微垂,看向裴韫衣前的领带,上面残留着微皱的痕迹。 她没洁癖的,此刻却觉得这条领带难以触碰。 第22章 稚涩得近乎野蛮 - 劣等呼吸 - 泼雪焚砚 她的声音有些艰涩:“我是来找你算账的。” 裴韫挑眉,没说话。 许尽然伸出两只手腕,露出上面的红痕,看着吓人,像是险些被勒断腕骨。 像是有了底气,她迈步上前,大着胆子去解裴韫的领带,再把他的双手并到一起,用领带一圈一圈缠上。 颤得很紧。 似是真的为了报复。 或许她是想让这条领带更皱,掩盖掉之前的痕迹。 许尽然也不知道。 不敢抬的眸,微颤的指尖,泄露出女人的紧张。 裴韫意外地配合,直至许尽然从口袋中掏出另一条熟悉的领带,要系上他的脖颈。 他才攥住她的手。 连那红痕也一并攥入。 “这就是你进来的目的?” 他的目光似乎能将她穿透。 从头至尾,裴韫只是静静地欣赏着她蹩脚的演出。 许尽然心下发沉。 她看了眼时间,距离整点,还剩三分钟。 现在,只能全盘托出。 “那天你抱我离开会馆时,有人看见并认出了我,并且以照片为要挟,要发给方珞。” “所以呢?” 裴韫含着笑,挂着事不关己的态度。 许尽然被逼急,倾身上前,陡然将两人的距离压近几分。 “照片如果被发给方珞,你们的婚事还能如期进行吗?你得帮我!” 她将两人的利益绑在一起,她不信裴韫不在乎。 却听裴韫轻吐出一声:“幼稚。” 他眸中含着讥讽,“你凭什么觉得一张照片就能影响到我和珞珞的婚事?” 他的双手被缚着,哪怕是低坐着抬眼看她,身上的强势依旧逼人。 “我好像没什么理由要帮你,烂摊子自己收拾,如果这都解决不了,你也没什么留下的必要了,趁早滚出长风。” 许尽然唇色尽褪,领带在她掌心发皱。 裴韫的身体悠悠后靠,唇角勾动着她再熟悉不过的恶劣笑容。 “看在我们主仆一场的份上,配合你倒不是不行,不过这条领带能不能系上,得看你的表现。” 紧着补充了句,“如果你还有时间的话。” 他没忽略许尽然因频频瞥向时间而扑闪的长睫。 许尽然挣扎片刻,一咬牙,抬脚跨坐上了裴韫的大腿。 她的身体被夹在冰凉的办公桌和男人热烫的胸膛间,隔着薄而滑的布料,她能感受到他大腿根部的滚烫和坚硬。 垂眼就看见裴韫略微泛红的唇。 许尽然一时分不清那是唇部正常的红色,还是刚才沾染了方珞唇上的口脂。 她不受控地想起她进门时他们的姿势,亲昵、暧昧。 为了阻止自己继续往下想,她将自己的唇送了上去。 只是贴着。 裴韫连嘴都不张。 打定主意要让她自由发挥。 许尽然急得哼唧出声,撕咬上他的唇。 像只抢不到食吃的小兽。 稚涩得近乎野蛮。 裴韫的喉结狠狠一滚,眸底暗潮翻涌,裹着浓烈的侵占欲。 他突然抬起被缚的双臂,将人绕进怀里,猛地收紧,双腕压在她颈上,令她无法后撤分毫。 唇齿进攻的那刻,像连她的每一寸呼吸都要通通占有。 …… 许尽然从办公室出来时,腿是软的。 堪堪赶上大组会议。 会议室内,她的手机弹出新的短信:【你果然有本事。】 许尽然:【诚意够了吗,现在可以谈了。】 短信发出去,却一直没有回复。 直至下午五点钟,那人将她约到顶楼天台。 等了五分钟,那人慢悠悠赶来。 “果然是你。” 许尽然看着来人,她恍然想起,临出会馆时,是听到了她的声音的。 陈幸拿着手机,一边走近,一边上下打量着许尽然。 讥笑着:“我想破脑袋都想不通,你是怎么把裴家两位公子耍得团团转的?传授一下心得?” 许尽然淡道:“如果这就是你的条件,可以。” 陈幸阴阴笑了。 “知道我为什么讨厌你吗?就是因为你这副明明什么都不是,还自视清高的样子!” 她站在许尽然面前,盯着她一字一句。 “出卖肉体换取利益,你好了不起啊!明明是个婊子,装什么?” 再难听的话,许尽然都听过,且不知道多少次。 她连眉头都没动。 “不如说说你的条件,你拍这张照片想要什么?” 见许尽然这副样子,陈幸心中怒意更盛。 她句句利刃,落在许尽然耳中却仿若儿戏。 唇角倏地染上冷笑。 “既然讨厌你这副清高样子,不如你现在就给我跪下,磕上几个头,我一高兴,或许就把照片删了呢。” 身侧的指节倏地泛白,许尽然下敛的眼底泛出冷意。 见许尽然不动,陈幸转头四处看了下,好心地说:“放心,这里没监控的,我也不会告诉别人,你可以放心跪。” 闻言,许尽然也扭头看了下,确实没有监控。 她眸光掠过一丝极浅的异色,“好,我跪。” 陈幸嘴角的弧度增大,她目光灼灼地盯着许尽然,看着她渐渐弯了身子,低下膝盖,她内心的快感如潮涌起,然而,就在快要触地时,突然,许尽然抬起头。 猝不及防间,眼前一闪,陈幸手中猛地一空,等回过神,手机已经被许尽然捏在手中,悬于护栏之外,下面是百米高空。 “许尽然!”她厉声喝道,“你敢!” 话音未落,许尽然就指节一松。 有什么不敢。 两秒之后,传来响声,二楼的平台上,手机被摔得粉碎。 她赌她没有备份。 刚转过头,迎面一巴掌狠狠打过来,许尽然的头被打偏,脸颊浮起指印。 下一秒,她就还了回去。 啪的一声,更快,更用力。 陈幸愣了数秒,然后疯了一样地朝许尽然扑过去。 薅头发,用指甲抓脸,两人在地上扭打成一团,谁也没手软。 三分钟后,许尽然反扭着陈幸的胳膊,将人死死按在地上。 “你看我不顺眼,我也忍你很久了!” 陈幸疼得直咬牙,脸上的爪印鲜艳纵横,衣服也破了,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片刻,许尽然松开她,散开长发,重新绑好,由上而下睨着地上的人。 “你要是想打,我随时奉陪,你要是想玩脏的,我也能比你更脏。” 走出两步,她又回头,语气淡薄。 “哦,对了,事情如果传出去,毁坏了裴总名声,你估计会在岩城无法立足吧。” 第23章 细痂 - 劣等呼吸 - 泼雪焚砚 刚回到办公区,还没坐一会儿,章小知的消息就发了过来:【你脸上咋回事?】 章小知不在这一层办公,许尽然左右瞅了一眼,也没看见人。 【千里眼?】 【真有就好了,我来给领导送文件,瞥了一眼,好家伙,差点没敢认……别打岔,是不是你那混蛋爹又来了?】 许尽然半张脸是肿的,还有两三道抓痕,其中一道细长的爪印从额头划过眼皮直至眼下,渗出丝血,看着惨不忍睹。 不过比起陈幸所受的,她这根本不算什么。 她打得发了狠,又打得阴,大多都打在衣服下看不见的地方,足够陈幸呲牙咧嘴疼上好几天。 许尽然没多说,【不是,已经解决了,放心,那家伙伤得比我重。】 【干得好,我的小尽然!明天周末要不要出去庆祝庆祝,耍一耍?】 许尽然想了下,应下来。 别墅那边裴韫不回去,应该没什么活要干,明天去看一眼就行。 第二天,去别墅之前,许尽然在超市给裴二六买了个飞盘。 裴二六有专门照看它的人,偶尔才会被送到裴韫的别墅。 许尽然想起酒醉的那一晚,裴二六在房门外目睹她跟裴韫…… 后面它什么时候离开的,她都不知道。 思及此,她又在心里把裴韫那个不做人的狠狠骂了一遍。 刚推开别墅的门,一抹欢快就朝她扑过来。 裴二六嗅着她手中的飞盘就要咬,像知道是给它买的,兴奋地摇着尾巴像要起飞。 许尽然把飞盘藏在身后,蹲下来捧着狗脸,看着它的眼睛。 “收了这个飞盘,就什么也不许说哦,忘掉那天晚上的事,通通忘掉……” 洗脑了好一会儿,许尽然才心满意足地站起身,用力扔出飞盘。 黄色的身影紧跟着飞出去,不到一会儿就叼回到许尽然手边。 许尽然来了玩心,这次扔得更远。 “快点!裴二六,再快点!” 女人清脆悦耳的笑声和令人浮想联翩的话,穿透书房紧闭的门扉,传进裴韫面前的电脑里,落入参与线上会议的一众领导耳中。 正在发言的人,突然一滞,不知道该不该继续。 大家小心翼翼地朝裴韫的视频画面看过去,神色各异。 裴韫素来洁身自好,这么多年从来没听说他身边有过什么女人,只有个方大小姐方珞,还是从小订的娃娃亲。 仅凭着几缕声音,许多人已经下了定论:看来,天底下没有不偷腥的猫。 裴韫神色淡淡,落下一句:“先暂停,五分钟后继续。” 合上电脑,起身出了房间。 二楼窗台,裴韫的手臂轻搭上栏杆,望向下面玩得不亦乐乎的一人一狗。 女人红肿着半张脸,红痕纵横,斜划下整个右眼,看着惨兮兮的,却笑得没心没肺。 许尽然接过飞盘,胡撸着狗头,笑眯眯的。 “见狗识主,不过你比你主人好多了。” 夸奖声落,就见裴二六尾巴突然停了,抬起头,冲上面叫了一声,尾巴摇得更欢。 许尽然脑子嗡的一下,滞了半秒才缓缓抬头——正撞上裴韫似笑非笑的表情。 她倒抽一口冷气,脊背阴风阵阵。 完了。 把别墅的裴韫当隐形人当习惯了,没想到他竟然在。 裴韫微眯了眸,薄唇轻吐:“上来。” 仿佛有蛇绕上她的后颈。 许尽然僵着身子,慢腾腾的,还没转身,就听裴韫冷淡的声音又传来。 “十秒。” 说完低头看了下表。 继续:“九秒、八秒……” 许尽然瞪大眼睛,忙四脚乱飞地冲进房内,一步两阶,恨不得飞上去。 等跑到窗台,许尽然已经大气都喘不上来。 “一秒。” 裴韫视线从腕表上离开,瞥向许尽然。 面前人胸口剧烈起伏着,脸上的伤扎眼极了。 “这就是你的解决办法,每次把自己搞成这个鬼样子?” 裴韫皱着眉看她,一副嫌弃样。 不愿意帮她,她自己解决了又嫌弃她。 许尽然喉咙莫名有些酸涩,低头硬着声:“解决了就是好办法。” 裴韫视线从她乌黑的发顶上移开,长腿一迈。 “跟进来。” 许尽然鹌鹑似地跟上,一直跟进书房,见裴韫在书桌前坐下,打开电脑,点了几下。 淡声:“继续。” 电脑上显示着正在进行的视频会议。 许尽然站在裴韫身边,歪了歪头,确定裴韫的视频画面里,没有露出她的一片衣角,才放下心来。 这一瞅,她瞅见了会议人列表里的裴漾。 想起昨天的邀约,这家伙,这会儿不是应该在酒吧蹦迪吗? 下一秒,裴漾的消息就闪了过来。 【小然然,我刚刚好像听到你的声音了。】 许尽然装傻:【啊?是吗?】 裴漾:【我哥非要一大早拉我开什么会,说让我熟悉公司业务,我一定是太困出现幻觉了。】 许尽然:好巧,我也是被硬拉过来的。 裴漾:【不,我一定是太想你了,听风也是你。】 许尽然:…… 裴漾的土味情话一向是随时随地,张口就来,令人猝不及防。 她抖了抖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收起手机,抬眼就对上裴韫沉静的视线。 不禁吞了下口水。 裴韫的手移到桌下,弯了弯,示意她蹲下。 看了眼电脑摄像头,确定照不到下面,许尽然在裴韫腿边蹲下来,抬起脸。 裴韫伸出手,扣上许尽然后颈,将那张脸拉得更近。 因这一拉,许尽然身体失衡,双手扒按上裴韫的膝盖。 裴韫垂着眼看她,两人之间明明还有一道不近的距离,可许尽然的呼吸蓦地放得极浅。 电脑里的陈述声还在继续。 许尽然怀疑裴韫是否有在听。 后颈的手忽然一松,顺着她的脖颈往前,拇指轻轻掠过她的耳廓,痒得她几不可察地一颤。 裴韫半捧着她的脸,视线跟随着拇指指腹在红肿的皮肤上游移。 许尽然收紧了放在裴韫膝盖上的手,只觉得他的指腹烫得厉害。 裴韫望进许尽然眼睛里,纯净、不安,却又泛着几分浓郁,好似希望更多。 他的指腹移到她眼下结了新鲜细痂的红线,微微着力,一按。 第24章 忠心伺候我家先生 - 劣等呼吸 - 泼雪焚砚 疼痛突袭,许尽然身子一抖,险些痛呼出声。 她本能地后退,撤离危险源后,才狠狠瞪向裴韫。 绝对是在报复她刚才在楼下说他坏话! 裴韫眼尾勾出一抹笑意,懒懒地从她身上收回视线,放到电脑屏幕上。 这抹转瞬即逝的笑意被不少人捕捉到,皆是心神一震。 众人隔空对了下眼神,看来裴总对这个项目很是满意啊。 见此,正在介绍项目的经理微微一笑,讲得更加自信,更加卖力,声音都比刚才高了几分。 电脑那头昏昏欲睡的裴漾一个激灵:这家伙吃兴奋剂了?吵到他睡觉了! 会议又持续了半个小时,还没有要结束的趋势,许尽然的一双腿酸得想罢工,有些站不住。 她扭头看了眼裴韫,依旧坐得笔直,眉宇淡淡,透出几分凌厉。 与日常不同,裴韫不工作时,常常都是慵懒地陷在沙发里,腿都能翘到桌子上。 许尽然捶了捶酸疼的大腿,默默蹲下身,挪到裴韫的椅子边靠着。 呼,舒服多了。 掏出手机,看到了章小知十分钟前发来的短信。 【尽然,别墅那边完事了吗?我去接你。】 许尽然愣了下。 这才想起跟章小知有约。 【还没完,裴韫在别墅开会,抓着我在旁边当吉祥物,还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呢。】 【嘶,我偶像这么变态?】 她心虚地瞟了一眼裴韫,见他视线仍盯着电脑屏幕,才敢回章小知消息。 【这只是变态的冰山一角。】 章小知秒回:【怎么说,有内部消息?】 许尽然幽幽:【我劝你换个偶像。】 章小知发了个摇着手臂发狂的表情包,【我要听内部消息!!!】 许尽然没回,忽略屏幕上不断弹出的章小知的连环逼问,默默收起手机。 她一屁股坐下来,歪靠着椅子,大脑昏沉。 电脑扬声器持续发出几乎没有起伏的人声,听得她想睡觉。 而她,也确实听睡着了。 呼吸清晰而绵长。 裴韫垂侧下头,看向舒眉睡着的人。 他伸出手,拎走了许尽然口中握着的摇摇欲坠的手机。 睡得迷迷糊糊的人手一空,竟往前跟了些,一手捞上了他的大腿。 女人用脸寻了个舒适的位置,枕着他的大腿继续睡了。 裴韫腿部肌肉发紧,盯着下面那张不知危险的熟睡的脸。 他想起来她那晚的缠人,这女人的睡品,一直差得离谱。 许尽然是被脖子酸醒的。 迷迷糊糊地直起头,脖子酸得要断掉,等大脑稍微清醒了那么一丝,她怔住了。 她正抱着一条腿,西裤上不知名的水渍,出现在她刚刚嘴角压过的位置。 耳边没了电脑人声,会议早已经结束。 许尽然心慌地抬起头时,裴韫正好垂眸朝她看过来。 然后视线从她脸上,移到了那一小滩水渍上。 眉头微挑。 许尽然忙伸手去擦,擦了几下,水印没擦掉,手下的大腿肌肉却是一紧,她手一滞,蓦地停下了。 她站直身子,手指无意识搅着衣摆,低头认错。 “对……对不起,裴总。” 裴韫悠悠发问:“对不起什么?” “不小心睡着了,压了您的腿,还弄……弄脏了您的裤子。” “还有吗?” 许尽然一愣,抬眼看过去,顺着裴韫的视线,骨节分明的大手边,放着她的手机,屏幕上赫然显示着她和章小知的聊天对话。 许尽然腿一软差点跪下。 裴韫轻掀唇角,要笑不笑,眸子睨过来,“变态?” 许尽然舌头打结,“裴……裴总……你听我解释……” 却听裴韫道:“嗯,我听着。” 他长腿交叠,视线落在她身上,带着分量,像要将她压到地下。 狡辩的话在唇边绕了几圈,许尽然终是头一低。 “我错了。” 话落,眼前一空,裴韫站起身,长腿已经迈出去。 许尽然急忙就要跟上,可睡麻的腿还没缓过来,一时没了知觉,刚一抬腿就扑通一声跪趴下去。 她疼得眼前一黑,刚睁开眼,一双男士皮鞋出现在面前,裴韫的声音落下来。 “既然你这么有诚意道歉……” 许尽然顺着话就往上爬,抬脸赔着笑:“是啊,看在我这么有诚意的份上,裴总就大人不计小人过,别要跟我一般计较了。” 他这么小心眼的人,要是把这笔仇记下,指不定要怎么折腾她。 裴韫微微一笑,慢悠悠把话说完整,“既然这么有诚意,那就跪上两个小时吧。” 许尽然看着男人转身离开的背影,欲哭无泪。 她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她爬起身,让腿缓了好一会儿才出去。 当然不跪,两个小时,除非这腿是不想要了。 从楼梯上下来,就见裴韫坐在客厅的黑色沙发上,微低着头,单指敲着手机屏幕发信息。 他换了件宽松的浅灰长袖,绵柔的布料松松垮垮地套在身上,衬得颈部的线条都变得柔和。 许尽然殷勤地倒了杯水,端到裴韫面前的茶几上。 “先生喝水。” 裴韫继续着刚才的动作,没给一点反应。 许尽然蔫了下,眸光略幽暗。 难哄。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许尽然看了眼,是章小知。 她本想悄悄走远再接,却不想手指一划,按开了接听。 安静的大厅里,章小知的声音清晰地从手机里传出来。 “尽然,裴韫放人了吗?走不走?” 裴韫眼睫一掀,望过来。 许尽然如芒刺背,用力咳了咳,对着电话那头的章小知:“章小知女士,请你自重,不要再约我出去玩了,我要忠心地伺候我家先生,寸步不离。” 那头沉默了几秒。 “你要是被裴韫绑架了,就吱一声。” 吱个鬼。 许尽然挂了电话。 裴韫把手机扔到茶几上,两条长腿一错,看她,“不是要出去玩?” “不去了,出去玩哪有工作好。”许尽然眼睛微转,笑着道,“但要是先生嫌我碍眼,我也可以立刻滚蛋。” “不嫌。” 裴韫眼眸微弯,“既然你这么热爱工作,那就把别墅里里外外都擦一遍吧。” 第25章 项圈试戴 - 劣等呼吸 - 泼雪焚砚 许尽然的笑容顿时僵在脸上。 这么大个别墅,里里外外都擦一遍,她得累死。 现在跪回书房还有救吗? 裴韫重新拿起手机,再没看许尽然一眼。 许尽然垂下头,认命地开始干活,故意在客厅,裴韫眼皮子底下晃来晃去。 等着他嫌烦,把她从别墅里踢出去。 然而一个小时过去,客厅都快被她擦磨成镜子了,裴韫没开口说一句话。 他甚至把工作电脑拿到了客厅——督工。 一抬眼就是:“那没擦干净,还有那。” 不然就是凉凉地来上一句:“眼睛用处不大的话,建议捐了。” 就在许尽然累得腰酸背痛,忍不住要举起拖把造反时,裴韫忽然把电脑一推,长腿支上茶几。 大爷似的,“我饿了。” 冰箱里只有一个放了两天的西红柿和同样放了两天的鸡蛋。 许尽然平时吃饭就是对付,吃得最多的就是面,因为简单,因为懒。 十分钟后,西红柿鸡蛋面端到裴韫面前时,许尽然以为他要发挥本色开口嘲讽几句,或者干脆嫌弃不吃。 没想到,他把一碗面老老实实吃完了,完后留下一句淡淡的评价。 “一般。” 许尽然:…… 许尽然从厨房刷完碗出来,客厅已经没了裴韫的身影。 她在庭院水池边找见他,他单手插在休闲裤口袋,由于上衣过于宽大,肩线斜斜塌陷,慵懒随意。 裴二六把飞盘叼到他脚边,尾巴摇得飞起,裴韫却一动不动。 许尽然走到他身边时,裴韫轻踢了一下飞盘,未扭头就问:“封口费?” 许尽然语塞片刻,决定装傻:“什么?” 裴韫转过身,含着意味不明的轻笑看她,没再问。 “闭眼。”片刻,他忽然开口。 许尽然愣了下,多看裴韫一眼,闭上。 接着,她听见裴韫的拖鞋踩在草地上的声音,似乎能感觉到他的气息朝她卷过来。 她不自觉咽了下口水。 脚步声停的刹那,清脆的当啷声传入耳畔,随后一股凉意贴上她的脖颈。 许尽然下意识想后退,却被后颈突然握上的大手提前制止禁锢。 耳边响起细微的一声“咔哒”,这抹冰凉彻底缠上了她的脖子。 好紧。 她的每一次呼吸,都顶着紧贴在颈上的圈,像在主动展开一次次搏斗。 “裴先生。” 她有些感知不到裴韫的气息,蜷缩的指节显出几分慌乱。 裴韫将她的所有反应映入眼帘,微颤的眼皮,无措的手指,还有紧致的呼吸。 他的眸底,翻起暗潮。 在极短的时间,潮起,潮落。 裴韫脸上浮现些许漫不经心,才淡淡开口。 “睁眼。” 声音响起的刹那,许尽然无声深舒了口气,睁眼的同时,她的手摸上颈侧。 皮制,略宽,上面环着几根不算细的链条。 “这是什么?”许尽然问。 裴韫不答,只问:“感觉怎么样?” 不怎么样。 戴着这个,晚上随时可能一口气喘不上来,撅过去。 许尽然摸不准裴韫的心思,谨慎作答。 “一般。” 裴韫挑了下眉,回答她的上个问题。 “裴二六的项圈,请你帮它试戴一下。” 许尽然瞪大眼睛。 这个人简直恶劣至极! 她气呼呼地把手伸到颈后,在裴韫浅浅含笑的目光中,解了半晌才把项圈才解下来,塞到他手里。 许尽然压着怒气,“裴先生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裴韫没发话,修长的手指把玩着项圈,指腹在一小截皮质边缘摩挲。 许尽然喉咙突然有些发干,颈侧一圈被触碰过的地方,灼烧起来。 裴韫蹲下身,把项圈扣在裴二六脖子上,发出与刚才无异的当啷响声。 许尽然注意到,项圈的长度是可调的,在她颈上紧得无法呼吸,戴上裴二六脖子上却是松松垮垮。 裴韫是故意的。 故意羞辱她,故意把她勒得喘不过气,以此报复。 本性恶劣。 许尽然别过脸,不去看那令她难堪的一人一狗。 直至身旁传来细微水声,裴韫用水池的水净完手,手掌摊开朝她伸过来。 许尽然愣了下,忙从摸出口袋摸出一包纸巾,撕开取了一张并打开递到他手上。 裴韫眉头不悦地皱了下,纸巾用得很勉强,很嫌弃。 “下次备好手帕。” 许尽然顿了下,答:“好的。” “会开车吗?”裴韫问。 许尽然犹豫,会与不会,取决于她想或不想。 裴韫刚刚才把她当狗耍,她可没心情给她当司机。 下一刻,就听裴韫淡道:“涨工资。” 许尽然亮了下眸,从他手中接过擦湿的纸巾,“涨多少?” 裴韫看着她,浅浅一笑,“想要多少?” “一万。” 裴韫未答,笑容不变,只是静静盯着她,就让她心下心虚。 许尽然立时改口:“五千。” 裴韫依旧没说话,笑意不达眼底。 许尽然招架不住,“一千总行了吧。” 明明刚开始她占上风,选择权在她手中,可裴韫一句话,局势就瞬间逆转。 裴韫长腿一迈,“车钥匙在玄关。” 许尽然画了个很厚的妆,把脸上的伤都遮得一干二净。 她把车开出车库,裴韫上车时,已经又换了一身黑西装。 他是天生的西装胚子,肩线撑得起最挑剔的剪裁,窄腰收束出凌厉的线条,连每一处褶皱都恰到好处。 “去老宅。” 他报了个地址。 许尽然将视线从他身上收回,开车上路。 开上街道不到十分钟,刚转过一个弯,就听副驾传来凉薄的一句。 “转向灯没打。” 许尽然还未开口,裴韫已干脆道:“扣钱,二百。” 许尽然唇线微绷,太久没摸车,她确实有些生疏。 而裴韫不容忽视的存在,让这份生疏发酵成了具象的压力。 许尽然谨记着,下一个路口,她没忘记要打转向灯,却手一抖,转向灯没打开,把雨刮器打开了。 裴韫看着雨刮器在车窗上左右摇摆:“……” 片刻,他才掀起唇角,“扣钱,二百。” 越紧张越出错。 许尽然一慌,手忙脚乱关上雨刮器,没注意前面又是一个路口,而前排的车正好踩下刹车。 等许尽然反应过来时,为时稍晚,“砰”的一下,追尾。 力度不大,却足以让许尽然脑袋懵掉。 裴韫是眼睁睁看着车子撞上去的,他清楚许尽然的慌乱,也清楚车况,更有足够的时间去提醒许尽然。 但他没有。 第26章 主仆价 - 劣等呼吸 - 泼雪焚砚 好一会儿,许尽然转过头,愣愣地问了句:“裴先生,你没事吧?” 裴韫唇角微勾,“还好,你呢?” 许尽然摇摇头。 这时,前车的车主已经气势汹汹冲到了车窗旁。 “喂!你怎么开车的!这都能追尾,不长脑子的吗!” 许尽然下车,态度良好,“实在抱歉,这位大哥,加个微信,我把修车钱转给你……” 车主却不依不饶,手指几乎要指到许尽然鼻子上骂。 “转钱就行了?!你知不知道你耽误我多少时间!我的时间你赔得起吗!” 男人挺着啤酒肚,肚子上的衬衫跟着他的动作一松一紧,扣子似乎随时要断掉,手腕上的金表晃得刺眼。 许尽然纵然有错在先,此时也来了火气,没再继续赔笑脸,当下冷了声。 “你不同意的话,就等交警来处理。” “你什么态度!撞了车还有理了是吗!”男人从上到下扫了眼许尽然,没有一个是名牌。 他轻嗤一声,“就怕交警来了,你连维修费都赔不起!到时候别哭!” 就在这时,车门被打开,裴韫从车上下来,手臂轻搭在车门上。 淡淡看着男人:“谁赔谁还不一定,也许哭的是你。” 男人见下车的人身形高大,气质不凡,这才把视线移到撞了他的车上,这一看,猛地一怔。 帕加尼,全球限量款,价格至少上千万。 他喉结滚了滚,青筋一跳,陡然拔高嗓门,“有钱了不起啊,开豪车了不起啊,是你们撞的我!天王老子来了都是你们赔钱!” 裴韫移开目光,望向一旁行驶的车辆,似是没什么耐心。 “我看得不错的话,刹车时你的刹车灯没亮,是坏了吧,按照交通法,刹车灯坏致使后车来不及反应,是要负部分责任的。” 话落,男人腿一软,险些站不住。 他的车灯在两天前就坏了,一直没时间去修。 他脸色煞白,负责就意味着要承担部分赔偿,而对方的车维修价要高达上百万。 这个价格,能要他的半条命,能开这种车的人,不是他能惹得起的。 男人的笑脸来得快,肚子都收进去几分,与刚才在许尽然面前的嘴脸大相径庭。 “这位先生,这位小姐,实在对不住,二位一定很忙,我也赶时间,等交警过来都猴年马月了,不如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车辆各自维修……” 裴韫没看男人一眼,似是早就料到这个结果,收手坐回到车内,门一关。 许尽然重新坐上主驾位,心情复杂。 “还让我开?” 她倒是没什么,但裴韫身子矜贵,弄坏了,她赔不起。 裴韫长指拨弄了下出风口的香薰挂件,“你不开车,难道是带你来兜风的?” 许尽然鼻尖萦绕的松木淡香突然变得清晰,但这香味仿佛不是从香薰上传来的,而是裴韫指尖。 她盯着他的指尖晃了神。 片刻,她后知后觉想起来,“工资是不是扣完了?” “你还有心思关心工资。”裴韫转头看她,浅笑,“这辆车的维修费算你头上。” 许尽然吞了下口水,“得多少钱?” 看刚才那男人的样子,绝对不低,不然不能怂成那样。 裴韫一笑,嘴一张:“主仆价,八十万。” 许尽然惊得下巴要掉下来。 裴韫:“刷卡还是现金?” 许尽然脸上的表情看不出是要笑还是要哭,“能刷人头吗?” 你看我这颗头值不值八十万。 裴韫微微一笑,游刃有余地算起账来。 似是早有准备。 “你一个月在别墅的工资是三千,也就是说,从今天起,你要白给我当佣人二十二年,才能还清。” 与卖身无异。 许尽然本打算尽快辞去佣人的工作。 但现在,想辞职,除非还清这八十万。 这一刻,裴韫活像个奴隶主。 许尽然有些木然地握上方向盘,发动车子。 她验证了一条人生真理:人越缺什么,就会越缺什么。 不多时,车子到达老宅前。 裴韫一句话没说,抬腿就下了车。 许尽然有些无措,裴家一家人吃饭,她不知道该不该跟进去。 正打算着窝在车里,车窗忽然被指节扣了两下。 隔着玻璃,她看清裴韫的嘴型:“下车。” 许尽然刚下车,裴韫就转身往里走。 她只得硬着头皮跟上。 院落开阔,比裴韫的别墅要大上不少。 一个大概四十出头,一看就保养得很好的妇人正好从屋门内走出来。 她笑着上前,“阿韫,怎么才来?饭菜都没敢让兰姐做。” “荟姨。”裴韫挂着淡淡的笑,“路上耽搁了。” 纪荟笑笑,没多问,看向他身后的许尽然。 “这位是……” 不等纪荟问完,旁边忽然传来一道清朗的男声。 “小然然!” 裴漾哒哒哒跑到许尽然身边,一双笑眼弯成月牙,“你怎么来啦?是来找我的吗?” 他朝纪荟介绍道:“妈,这是我们公司刚来不久的员工,许尽然……”说着滞了下,扭头,“小然然,你是做什么的来着?” 许尽然:“……设计。” “你怎么跟我哥一起来啦?” 裴韫简洁吐出:“司机。” 裴漾瞪大眼睛:“司机???” 许尽然:“……说来话长。” 纪荟笑瞅了三人一眼,指着一个方向。 “你们去那边聊吧,珞珞在那边,我去催下兰姐,很快就能吃饭了。” 绕过庭院一旁的几棵树,踩着草地往里走几步,就看见秋千上的方珞。 秋千晃动,膝盖上白裙的裙边被一下下掀动,美好的笑容在看见许尽然的刹那,有一丝停滞。 只片刻,方珞便把视线从她身上移开,没打招呼,对裴韫绽颜一笑。 “阿韫,过来帮我推。” 裴韫朝方珞走过去,许尽然没跟,被裴漾拉着就近坐在遮阳伞下。 裴漾缠着许尽然解释司机的事,从佣人到司机,许尽然说得很简短,还粗略地提到了路上的撞车一事。 “原来你和我哥早就认识。”裴漾单手托腮,望向许尽然,“八十万?二十二年?我去求求我哥,让他把你给我吧。” “给”这个字眼,让许尽然微怔。 第27章 丑媳妇见公婆 - 劣等呼吸 - 泼雪焚砚 从方珞到裴漾,似乎没什么不同。 方珞想雇她,是出于想让她远离裴韫,裴漾是出于短暂的喜欢。 就像是一个物件。 被人们出于自己的心思,挪来挪去。 一阵风吹过来,吹到许尽然身上,是热的。 她的皮肤黏腻起来,抬眼瞥过去,秋千上的人和秋千后的人,两张脸上都是笑。 热风吹得她烦躁。 许尽然忽然问:“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我喜欢你啊,你来了我这里,不用干活,陪着我就行。” “多久呢?” “什么多久?” “陪着总有个期限,是等二少腻了我的那日吗?” 许尽然其实不想说这些,她最佳的做法就如同那日裴韫口中说的词——吊着,而不是把一些彼此心知肚明的话讲出来。 没意思极了。 看着许尽然绷紧的脸,裴漾一愣,一时间不太明白。 “你是不是生气了?你想留想走随你,我不固着你。” 许尽然敛了下眸,语气很淡:“没有。” 裴漾虽然不知道许尽然为什么生气,但他清楚女人生气是不讲道理的,得哄。 他正要把手揽上许尽然肩头,好好哄一哄,就听自家母亲大人的声音响起。 “珞珞,危险,别荡那么高!阿韫,你别跟着她胡闹!” 裴漾和许尽然朝秋千处望过去。 方珞的秋千荡得很高,裴韫站在她正前方的空地上,目光只落在她身上。 “荟姨,别担心,我相信阿韫!” 话落,秋千荡至最高点时,方珞手一松,身体朝裴韫飞扑过去,裴韫展臂接住的刹那,被冲击力撞得后退半步,抱着人摔进草地。 片刻,方珞从裴韫身上撑起上半身,笑个不停。 继而俯下去,两个人影交叠在一起。 被草地掩着,看不清楚。 许尽然的世界失真了几秒,才缓缓转回头,像具刚做好,还不灵活的木偶。 “这两个孩子。” 纪荟摇了摇头,看向裴漾,“阿漾,你多跟你哥学学,也是时候安定下来了,别总在外面鬼混!” “鬼混?”裴漾下意识看了眼许尽然,不乐意听,“有您这么说儿子的吗?” “妈说得有错?你那些女人我都记不全——” “啊啊啊,不听不听,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再说,我现在有小然然了,不会乱搞了,我想跟她结婚。” 这句话说得轻描淡写,纪荟和许尽然却都瞪大了眼睛,齐齐愣住。 纪荟看了眼许尽然,话在嘴里滚了一遍,没说,抬手去揪裴漾的耳朵。 “你个逆子,你再多说一遍,我不打死你,你爸也得打死你!” 裴漾一边躲一边喊:“我爸才不管我,也不舍得打我,我又不是我哥!” 许尽然闻言,眼皮微动。 纪荟不追了,转头对许尽然笑着说:“阿漾这孩子喜欢胡说八道,见每个女孩都这么说,你别放在心上。” 许尽然扯了个很淡的笑容,“自然。” 纪荟话中意思再明白不过,若是把裴漾的话当真,就是痴心妄想。 她脑子里还浮现着草地里那两具模糊的身影,但强迫着自己不去看。 她尝不出,此刻心里是什么滋味。 许尽然起身告辞准备离开,却被裴漾留住。 “别走,一起吃饭吧。” 纪荟瞪了眼裴漾,“别胡闹,这是家宴,不合适……” 不合适留陌生人,何况还是个佣人。 裴漾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有什么不合适,我跟我爸说。” 许尽然不擅长这样的场合,她觉得自己哪哪都不自在。 她迫切地想离开。 这时,裴韫和方珞并肩走过来,她求助地看向裴韫。 裴韫却只是很淡地抬了下眼,“一起吧。” 纪荟也就不好再说什么,多看了许尽然一眼,就浅笑着催几人过去吃饭。 几人涌进屋时,饭菜还未上齐,就先聚在客厅。 一个男人从楼梯上缓步走下,五十岁左右,身上的西装剪裁考究,沉静的视线从上扫下,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客厅叽叽喳喳的说话声,在男人出现的那一刻就停了。 裴韫和裴漾叫了声:“爸。” 方珞则笑着:“伯父。” 裴朝权微微点了点头,走过来,目光落在许尽然身上。 “叫什么名字?” 许尽然手心出了层薄汗,“许尽然。” “多大了?” “二十三。” “听说你在长风任职。” “是的,做图案设计。” 就在这时,纪荟出现,通知饭菜上齐了,裴朝权没再问,转身从许尽然身边离开。 许尽然重重松了口气。 几人跟随着朝用餐区走过去,裴韫特意慢了几步,落在后面,经过许尽然身旁时停住。 许尽然紧绷的神经还未完全松下来,就听裴韫在她耳边。 “这么紧张做什么?丑媳妇早晚要见公婆。” 许尽然脑子嗡的一下,“什么?” “阿漾不是说要跟你结婚?”裴韫轻笑了下,气息灼上许尽然的耳廓,“不然你以为我在说什么。” 话落,裴韫迈腿掠过她。 吃饭时几乎没人说话,只有细微的咀嚼声和极轻的碗筷碰撞声。 除了许尽然,每个人似乎都习以为常,餐桌上山珍海味,她却味同嚼蜡。 这顿饭临近尾声时,裴朝权看向裴韫。 “你回国时间也不短了,和珞珞的婚事有打算了吗?” 裴韫放下筷子,淡淡抬眼,“不急,长风开展的新项目正在关键期,珞珞也忙着进组拍戏。” 裴朝权声一沉,“借口。” 片刻,他看向方珞,声音温和了些许,“珞珞,你怎么想?” 方珞浅笑嫣然,嗓音甜软,“伯父,我现在可正当红呢,这事确实不急,您就别操心啦。” 裴朝权哼笑一声,“我看你啊,就知道护着他!” 他摇摇头,“罢了,我也懒得管你们的事。”说着,他神色稍敛,“但这小子要是敢欺负你,你只管告诉我,我把他腿打折!” 方珞眼尾微挑,下巴朝裴韫一抬,半开玩笑道:“阿韫,你听见了?” 裴韫笑笑,没说话。 裴漾听不下去,帮自家哥哥吐槽:“爸,到底谁才是你亲生的?” 第28章 他的过去和他死掉的猫 - 劣等呼吸 - 泼雪焚砚 纪荟眉一皱,低声斥道:“怎么说话的?没个规矩。” 要是人多,她的手早就拧上他的耳朵。 裴朝权没计较,“行了,没规矩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他起身离开时,把裴韫叫上了,两人一前一后上了楼,进了书房。 饭后,许尽然没事干,就溜到厨房去帮忙洗碗。 她见到了先前纪荟口中的兰姐。 “你就是阿韫带回来吃饭的那位小姐吧?” 兰姐身材微胖,穿着朴素但干干净净,笑得很慈祥。 许尽然感觉亲切,回笑着:“您叫我尽然就好。” 许尽然要帮忙洗碗,兰姐推辞了几句,见拗不过,也就随她去了。 兰姐手里洗着碗,止不住感慨。 “阿韫母亲还在世的时候,我就在裴家了,这一晃,阿韫都这么大了,都该娶妻生子了。” 许尽然在网上搜索裴韫的信息时,无意中看到过关于他母亲的报道。 好像是车祸去世,当时裴韫还不到两岁。 纪荟是裴韫母亲去世后不久进的门,次年就生下了裴漾。 许尽然突然想起,裴漾的那句“我爸才不管我,也不舍得打我,我又不是我哥”,以及餐桌上裴朝权对裴韫的严厉,对裴漾的纵容。 她轻声问:“裴老先生似乎对裴韫和裴漾的态度不太一样。” 兰姐停下手,看她一眼,“你这丫头,心倒是细。” 顿了顿,她缓缓开口。 “阿韫从小就被当作裴氏的继承人培养,自然跟阿漾不同。想起来,是从小姐去世后,老先生才对阿韫愈渐严苛,他对阿韫各方面都苛求完美,不允许他出现任何瑕疵,可小孩子总会犯错啊,罚跪,挨打都是家常便饭。阿韫这孩子从小就倔,就绷着脸,也不求饶,我看得心疼啊,那时候就想着要是小姐还在,好歹有个人能劝一劝。” 许尽然垂眸静静听着。 兰姐继续说:“我记得有一次啊,阿韫捡了只野猫,喜欢得紧,贪玩忘记了时间,耽误了上课……” “然后呢?” “那只猫就再也没见过,听说是被老先生摔死了。” 许尽然心陡然一惊。 兰姐:“我想去哄哄他,却发现他没哭也没闹,我问他为什么,他只说以后不养了,如果养,就养在没人知道的地儿,藏起来。” 从厨房出来,许尽然还有些失神。 抬眸就看见裴韫正从楼上书房下来,脸色阴沉得吓人。 一旁的裴漾见状,有些发怵:“哥?” 裴韫一言不发,大步径直往外走。 许尽然忙快步跟上。 车没让许尽然开,她刚坐上去,裴韫就一脚油门踩了下去。 车开得飞快,车内气压极低。 路上,车身险险擦着旁边的几辆车飞驰而过,引得车主把头探出车窗叫骂,但刚传来几个模糊愤怒的字眼,就被车子远远落在后面。 裴韫压着唇,侧脸线条凌厉,扣着方向盘指节森然突起,青白分明。 许尽然紧紧抓着车顶扶手,不敢吭声。 她第一次见这样怒形于色的裴韫。 不知道他和裴老在书房里聊了什么。 天色渐浓时,裴韫将车子停在了一片林中。 他开门下车,倚着车门抽起烟来。 许尽然也下车,绕过车身,站在离他不近不远的位置,也靠着车身。 她偏头看他,他的脸在傍晚的夜色中不甚清楚,只有指间夹着的一抹猩红,格外清晰,离他的指节越来越近。 他仰着头,斜斜吐出一截烟雾。 想起厨房里兰姐的话,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许尽然非常想伸手抱住他。 但只是手指微动,到底没有。 他们之间,他可以朝她索取,她可以利用他。 但拥抱……超过了界限。 许尽然转回头,也像他那样仰起头,仰到差不多的角度,能望见暗得发蓝的天空上挂着几颗黯淡的星星。 裴韫手中的烟蒂落了不知道几个的时候,忽然转头对许尽然:“过来。” 抽了许多烟的缘故,声音有些沉哑。 许尽然走到他身边,裴韫把他抽了一截的烟递到许尽然嘴边。 烟嘴被他咬过,压得有些扁,似乎还有些湿润。 许尽然愣了下,把嘴凑过去,带着生涩。 “吸。”裴韫简短地命令她。 许尽然没掌握好力道,猛吸了一口,顿时被呛住,她逃开烟嘴,止不住重重地咳。 狼狈得红了眼尾。 在她刚缓过来,抬头的刹那,裴韫骤然贴近吻上她的唇,暴烈地,疯狂地夺取她的氧气。 许尽然像条溺在波涛汹涌的大海里的鱼,想逃,可他的手紧扣着她的颈,让她只能被迫承受他的掠夺。 她尝到他口腔辛辣浓烈的烟味,鼻尖却是他身上被车内香薰沾染的松木香,这两种味道参杂在一起,让她一阵恍惚。 裴韫的吻忽然柔下来,轻轻咬含她的唇瓣,极尽温柔,舌尖扫过的地方,带起一片酥麻。 许尽然双腿发软,要站不住时,裴韫的大手紧紧箍上她的腰。 月光倾洒,虫鸣阵阵。 两唇分开时,中间扯出一丝银线,要断不断。 许尽然烫着脸,用力擦了下唇,狠狠将线斩断。 裴韫低头看着她,发出一声轻笑。 他的手掌在她发顶胡乱揉了下,“陪我去吃饭。” 这回,车子平稳了许多。 驶入街区没一会儿,许尽然收到章小知的短信。 【乖乖,你什么时候背着我进军娱乐圈了?你上热搜了!】 许尽然:【?】 章小知发来一张热搜截图,在版面中下位圈了个红圈——【三十八线群演和她的高富帅资方男友】 许尽然瞪大眼睛,愣了好一会儿,才点开软件,找到词条点击进去。 入目是一个自动播放的短短几秒的视频片段,是她在水池边被逼问的戏。 视频像是路人拍的,距离远,很糊。 三十八线群演好像指的确实是她,但那个高富帅资方男友…… 许尽然往下翻,蹦出来两张图片——上面是她和裴漾。 一张是她被裴韫用浴巾包住的瞬间,另一张是在棚下,裴韫拽着她的手指,给她包扎手上伤口的画面。 同样画质很糊,两张照片,裴韫的脸都完全被挡住,连侧脸都没露出来,但仅凭修长的身材和简约穿着打扮,就冠上了“高富帅”、“资方”的标签。 章小知的消息又弹出来。 【那个高富帅资方男友,是不是我们裴总!我一眼就认出来了!尽然,你是不是和裴总有一腿?什么时候的事?】 第29章 他在捉弄她 - 劣等呼吸 - 泼雪焚砚 许尽然放在屏幕上的手指微僵,【小知,不是你想的那样……】 【哈哈哈我就开个玩笑,你和裴总怎么可能呢,我们裴总只是个温柔体贴的大暖男而已,如果换作是我,应该也会有此殊荣!】 许尽然:【……】 许尽然退出聊天,重新点开那个热搜词条,翻了翻实时评论。 【从cut上来看演技还不错。】 【我看演技一般。】 【很难评。】 【这能看出来个啥?2B画质。】 【大家的视线难道不都是在那个资方男友身上吗?虽然看不清脸,但是一看就绝帅,不考虑进娱乐圈吗?分分钟大男主啊,让我们吃点好的吧!】 【《宁梦》这部戏杀青快要排期上播,正在搞宣传,不买男女主的热搜,反而买一个三十八线小群演的热搜,笑死了!】 许尽然正翻动着屏幕,耳侧忽然一热,男人的气息轻拂而至。 她猛地扭头,鼻尖险些碰上裴韫近在咫尺的脸,裴韫没动,长睫微垂,正浏览着她手机屏幕上的实时评论。 许尽然放轻了呼吸。 正值一个红灯路口,倒计时还剩十七秒、十六秒、十五秒…… 裴韫的目光从屏幕上离开,身子却没从许尽然眼前撤离。 他抬起脸看向她,目光在她脸上逡巡。 近得呼吸都要撞上了。 许尽然无端瞥了眼路口的监控摄像头,又看见指示灯上的倒计时闪烁,数字越来越小。 还剩三秒的时候,裴韫轻笑着捏了捏她的耳垂,撤离。 车子被重新发动。 什么都没发生。 缓了缓,许尽然扭头问他:“网上曝光的照片对你有影响吗?” 裴韫淡道:“不露脸就没事,露脸的话他们也发不出来。” 网络上,裴韫的信息很多,关于他的猜测也很多,但照片一张都没有,他一直是神秘的。 所有有关于他的信息,都会进行一层无声筛选,就连与方珞,外人也只是知道方珞背后有个神秘的资方大佬,跟裴韫扯不上一点关系。 说白了,裴氏继承人的身份不能出现在娱乐版面,供人讨论。 而章小知这个例外,之所以了解裴韫了解得那么清楚,皆因多年前校友会上的一次抬眸,自此沦陷于裴韫的神颜无法自拔,成了骨灰级粉丝。 许尽然想起网上热搜词条下的讨论,也觉得这个热搜来得诡异。 是剧组为了造势的手段吗? “裴总,这个热搜是怎么来的,您知道吗?” 裴韫单手扣着方向盘,一手拿起储物格上的手机,点开划了两下,扔到许尽然腿上。 “自己看。” 许尽然拿起来,屏幕上显示一个群聊。 群内只有七八个人,剧组的男女主演,导演和副导都在,总之都是有一定话语权的人,裴韫作为资方,自然也在其中。 消息最上面赫然就是方珞的问话。 【方珞珞珞:这谁花钱买的热搜?脑子被驴踢了?】 【副导是我:珞姐,先别生气,不是剧组买的热搜。】 【宣传模范生呀:一个路人随手拍的,发到了网上,没想到引起了一小波关注,剧组这边顺势推了一把,这个词条爆了也有利于后面的宣传。】 【方珞珞珞:呵。】 【副导是我:珞姐?】 许尽然按灭屏幕,抬头看向挡风玻璃外的高楼灯火,呆望了会儿。 她身上的关注来得突然,对于这种关注,她很排斥,但其实也不会影响到什么,过几天,就没人记得她是谁。 整件事情是偶然加人为催化,许尽然想起那两张图片上的裴韫,不得不说,裴韫的存在给这份偶然加上了几分必然。 他太耀眼了。 收回思绪,许尽然朝裴韫的方向倾身,刚把手机放回到他面前的储物格,突地一个刹车,她的身体不受控制猛地向前栽去,就在她的头撞上中控台的前一刻,一只大手忽然覆上她的头顶。 “砰”的一下,许尽然撞上一掌温软。 撞击之下,裴韫的手因为疼痛而倏地收紧。 仅一瞬,很快松开。 “裴总!” 许尽然抬起头,看见扣着方向盘的右掌上被她撞出的一块红印。 心中震荡。 裴韫打着方向盘,没看她。 他皱了下眉,语气十分嫌弃,“笨死你得了。” 许尽然坐好,低了低头,还是弱弱地问了句:“您的手没事吧?” 裴韫没理她。 直至几分钟后,车子在一个商场的地下车库停好,裴韫啪的一下解开安全带,突然倾身压过去。 眼尾勾了丝若有似无的笑。 “有事,你要怎么补偿我?” 空气在瞬间凝滞,许尽然跌进那双点漆似的眸子,仿若坠入一片星河流转。 她的喉咙忽然有些干,看着他的眼睛,有些呆呆地问:“你想要什么补偿?” 裴韫的眼睛漾开了笑,把呼吸逼得更近。 “这里环境不错,不如就在这里……” 许尽然大脑嗡的一下,发麻。 不远处还有人路过,只需目光一转,似乎就能看到他们近乎交叠的身影。 她的呼吸陡然变得急促。 裴韫抬起手,两指指腹从许尽然的耳廓缓缓滑至耳垂,一下一下地捏。 他的低笑带着烫蹿进她的耳朵。 “然然,我话还没说完,你在想什么,想得耳朵这么红,说给我听听……” 许尽然有些招架不住,“没什么。”微颤的掌心抵住他的胸膛,将他往后推。 她本不指望能推开,裴韫却就着她的力道撤开了。 指尖一空。 裴韫已经打开车门,走下车,脸上的笑也只捕捉到最后浅淡的一抹。 许尽然微怔了下,指尖微紧。 他在捉弄她。 车库电梯直达商场顶楼,许尽然跟着裴韫进了一家餐厅,餐厅金碧辉煌,两面是巨大的落地窗。 在窗边落座,许尽然低头往下望,能顺着旋转的楼梯,将大半个商场望在脚下。 她有片刻的失神。 半个月前,她被许赖天骗到赌场,被人花二十万买下,被逼着勾引一个老男人上床,她的人生糟得不能再糟。 可裴韫这个人突然闯进了她烂得像泥一样的生活里…… 第30章 像她这种人 - 劣等呼吸 - 泼雪焚砚 回神转过头,裴韫已经点好了菜,把菜单交到服务员手中。 他懒懒地支起手肘,指节抵着下颌,目光轻飘飘落在她脸上。 “想进演艺圈吗?” 许尽然摇摇头,眼底一片清明。 “我长相一般,上次角色也是取巧,而且热搜偶然成分居多,大家不会因此对我买账,我混不了演艺圈。” 裴韫轻笑了下,“该说你是有自知之明,还是该说你蠢?” 他视线微垂,指尖悠悠转了下面前的玻璃杯,“有人是有了机会才去争取,有人是争取了才有机会,”抬眼时,他似笑非笑,“你是哪种?” 许尽然滞了滞,目光突然有些无处安放。 “我这人没什么志向,有稳定的工作,能活着就已经知足了。” 许尽然知道,像她这种人,生活都费劲,她经不起挑战,也经不起失败,她付不起代价,就注定不会有什么大的成就。 她跟裴韫,无论视角还是处境,从来都判若天渊。 但如果…… 许尽然不切实际地想,如果她真的能在演艺圈闯出一条路,她是不是会离裴韫更近一些…… 裴韫脸上的笑意变得极淡,没再开口。 服务员陆续上菜,菜不多不少,是两个人正常的量。 许尽然不挑食,埋头就是吃。 吃到一半,裴韫的声音突然幽幽响起。 “兰妈跟你说什么了?” 许尽然筷子一顿,慢半拍地抬起脸,“啊?” 裴韫没有重复,目光如刃,直直钉在她脸上。 许尽然无意识捏紧筷子,眨了下眼睛,“没说什么,怎么了?” 裴韫眼睑微压,将她的每一寸表情都凌迟审视。 片刻,他冷冷扯起一线唇角。 “林子里,你看我的眼神,再有下次,我会把你的眼睛挖出来。” 整个人冷漠得不含一丝情感。 许尽然低头,满桌的珍馐佳肴,她却突然没了食欲。 这顿饭依旧吃得无滋无味。 从餐厅出来,裴韫的手机铃声响起,他接听时没走开,许尽然听到电话那头传来方珞的声音。 裴韫轻柔应了几声,末了说:“我现在过去。” 电话挂断,裴韫转身离开前只给许尽然丢了句。 “自己打车。” 许尽然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环顾了下偌大而陌生的商场,乘着自动扶梯下去。 八点,人流量不少,三三两两多是结伴而行,越发衬得她形单影只。 转弯走向下一层扶梯时,一道清亮的女声突然从她后方不远处传来。 “许尽然?” 许尽然转身,看见女人顶着一头红色大波浪,紧致的包臀裙将身材勾勒得凹凸有致,女人身旁还站着一个,两人穿着打扮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打量的功夫,女人也将她看清,圆眼微睁,“真是你!” 她笑着跟身旁的朋友说了几句,朋友转身离开。 女人朝许尽然走来时,从头到脚将她看了一遍,至身前时,眸光里已经凝起明晃晃的鄙夷。 “你穿得这么穷酸干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来这里应聘服务员的,我都不好意思跟人家说我是你姐!” 许尽然耸了下肩,“彼此彼此,我也不好意思说跟你认识。” 她挑了下眉,笑瞅着许思娴,“你是在这里……偶遇钻石王老五?” 许思娴是那个女人嫁进来时带的,比许尽然大两岁,只是名义上的姐妹,两人不同母,也不同父。 她一直有个做豪门太太的梦。 朋友圈里的九宫格照片要么就是在各种高档餐厅,优雅地品着红酒,要么就是在泳池穿着比基尼大秀身材,一整个精致名媛风。 而实际上,她只是个在蛋糕店里卖小蛋糕的。 许思娴眼色厉了几分,哼出一声。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瞧不上我这种做派,但说不准哪天,我就会飞黄腾达,而你,永远只能给人打工,永远做下等人!” 瞧不上么? 许尽然微怔了下。 其实也挺好,有远大的目标,还有过分的自信。 而她,哪有资格瞧不起别人。 许尽然点点头,引用一句名人名言:“那我祝你成功吧。” 祝福完,转身就走。 “许尽然,你不会说人话就闭嘴!” 许思娴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升降电梯关上前,她追进来。 “听思木说,你找到新工作了,进的还是长风。” 电梯里没别人,许思娴往许尽然方向靠了靠,态度温和了些。 “推荐我进你们公司吧,怎么样?” 许尽然不咸不淡:“你不是名媛吗,名媛哪里需要上班啊。” 许思娴一反常态没计较她的阴阳,抄起手,倚着电梯,歪头看向许尽然。 “听说裴氏的大少长得很帅,你在公司见过没?” 许尽然闻言微僵,转过头,对上许思娴眸里闪烁的精光,一看就知道她在打什么心思。 亏她真敢想。 想到裴韫那张阴晴不定的脸,许尽然浅勾了勾唇。 “传闻都是假的,裴大少很丑,而且有暴力倾向。” 又想到什么,她补充了句,“还很抠门。” 说完,身心舒畅。 许思娴缩了缩脖子,继而有些不相信。 “真的假的?你唬我呢吧!” 电梯门开,直达商场出口。 许尽然大步迈出去,“信不信由你。” 出了商场,两人分道扬镳,冲着许尽然离开的背影,许思娴低骂了句。 “还是这副德行!” 这一幕,正好落在商场对面,刚从酒吧里出来的男人眼中。 男人蓦地发出一声冷笑,扔掉手中烟头,用皮鞋尖狠狠碾灭。 毫不知情的许思娴收回瞪出去的视线,掏出化妆镜补了补口红,朝对面的酒吧走去。 她最近新钓了个凯子。 蛋糕店认识的,那人穿的是一身名牌,但不知道是真有钱还是假有钱,不过今天晚上就知道了。 他们约了八点在酒吧见面,眼下已经迟了十分钟,许思娴加快了脚步。 穿过马路,却在刚要进酒吧的时候突然被人伸手拦住。 许思娴抬起头就要发火,却在看见男人英俊的面庞和价值不菲的穿着后,一愣。 只是片刻,她回过神,把头发往耳后别了别,露出自以为最完美的笑容。 “帅哥,有什么事吗?” 江纵将女人的反应转换看在眼里,眼底的轻蔑毫不遮掩。 他睨着女人,“你跟许尽然是……” 许思娴并未察觉到男人的情绪,闻言掩口惊讶道:“你认识尽然,她是我妹妹。” 江纵点头,浅笑。 “我跟许尽然是朋友,我看她刚走不远,你打个电话,把她叫到这里,我想给她个惊喜。” 第31章 你是谁的狗 - 劣等呼吸 - 泼雪焚砚 许思娴拎着包的手指收紧。 许尽然这个穷鬼,什么时候有个这么有钱的朋友? 许思娴一门心思就花在钓男人上,她扫一眼就知道哪个才是好货,里头约的那个比起面前这个,简直排不上号。 她微微一笑。 “尽然好像有事要忙,要不我们先喝一杯,改日我再约她出来?” 江纵的表情冷下来,“我这人不喜欢废话,也懒得麻烦。”他不耐烦地晃出手机,“五千,请你打个电话。” 许思娴再迟钝,也嗅到了男人身上的危险气息。 什么朋友见一面需要花五千,还得她来打电话。 正犹豫不决时,江纵朝她逼近一步,高大的身影将她瞬间笼罩。 “我没在跟你商量。” …… 许尽然走到公交站台坐下,打开手机看到了十分钟前章小知发来的两张截图。 一张是网友对她演技的好评,一张是章小知的聊天页面截图,截图上对她的备注是“未来的大明星”。 许尽然失笑,打字过去:【「敲击.JPG」别替我做梦了。】 等了五分钟,公交车才到,许尽然刚起身,手机铃声在衣服口袋里骤响。 看了眼,是许思娴。 她一边划听,一边跟着人群准备上公交,就听电话来传来许思娴不甚清晰的叫喊。 “许尽然,来商场对面的酒吧接我,我被人下药了!” 话落,通话中断。 许尽然扣着手机的指节一紧,脚步下意识停住。 才分开不久,她一时分不清是许思娴的恶作剧还是什么。 身后有人扯起嗓子催促:“前面的,走不走啊!” 许尽然退出人群,走到旁边把电话拨回去。 却无人接听。 她没再犹豫,攥紧手机拔腿往回跑。 几分钟后,许尽然一头钻进酒吧。 灯光昏暗缭乱,随处可见的人影交叠在一起,分不清男人还是女人,一片享乐靡乱。 她走到吧台,还没跟酒保比划描述完许思娴的长相,酒保就迅速地报上了楼上的包厢号。 许尽然没功夫疑心,按着包厢号上楼,直接推门而入。 沙发上坐着的男人闯入眼帘的瞬间,她浑身汗毛乍起。 “好久不见啊,Surprise。” 江纵含笑盯着她,一手搂着许思娴的肩。 许思娴低着头,眼神闪躲,压根不敢跟许尽然对视,只一下,许尽然就明白了。 骗局。 许思娴小心翼翼地看着江纵,缓缓从沙发上坐起身,“既然尽然来了,那我就先走了。” 江纵自然地松开手,没再拦。 微微一笑,“当然。” 许思娴快走到许尽然身边时,略生硬地扯出了个笑。 “他说是你朋友,闹了别扭,我怕你不来,所以才出此下策,你们好好聊……” 许尽然死死盯着她,咬牙低骂了句:“蠢货!” 许思娴没还嘴,她只想尽快离开这个地方,却在即将走出门口时,听见江纵看热闹不嫌事大地附和了一句。 “是啊,多亏了你的好姐姐,不过一通电话,一句话,我可是花了整整五千。” 许思娴脚步一顿,暗骂了句,继而快步离开。 似是觉得有趣,江纵闷闷笑了几声,却笑声阴森,叫人骨头发颤。 许尽然脑子飞速转着,往里走了几步,刚怯弱地叫了声。 “纵少……” 就被江纵倏地打断:“嘘——”他屈起食指,噙着丝阴笑,“跟我去一个地方。” 许尽然跟着江纵走出酒吧,上了一辆车。 她没想着逃跑,在岩城,江纵抓她只是时间问题。 游轮上她没拿下庄万贯,而江纵正好被卷入刑事案件,才没工夫找她算账。 但许尽然知道,江纵总有一天会出现,像颗不知道什么时候爆炸的炸弹。 不多时,车子到达目的地。 是一个废弃工厂。 许尽然下车的腿一僵。 江纵偏头看她,嗤笑一声。 “熟悉吗?” 说完,自顾自往里走。 许尽然再熟悉不过。 废弃工厂只是假象,这里是第一次遇见江纵时,被许赖天骗来的地下赌场。 她很想掉头就跑,但她知道跑不掉。 只得硬着头皮跟上去。 赌场内的白炽灯多得晃眼,堪比白天。 许尽然从一桌桌赌徒身边走过,这里有悠哉悠哉把赌博当娱乐消遣的有钱人,也有想要一夜暴富,却越输越多,输红了眼的。 许尽然跟着江纵上了二楼,进到一间包间,门刚关上,江纵突然回身,朝许尽然脸上重重挥出一拳。 许尽然被打趴在地,左脸的骨头仿佛一下错了位,疼得她脑子只剩空白。 江纵狰狞着脸,又往她肚子上狠狠踢去数脚,许尽然感觉她的肠子全都死死绞在一起,她连一丝声音都发不出来,由于下意识地蜷缩身体,江纵的几脚踢到她的小腿上,像要将她的腿骨踢碎。 身上的疼痛让许尽然意识模糊,但耳边不断的踢踹声却又无比清晰。 江纵喘了两口粗气,蹲下身,一把抓住许尽然的头发,将她的头拎起来。 “许尽然,这些日子你过得很滋润啊,进了裴氏的公司,还跟裴氏两兄弟走得那么近,你这是攀上了高枝?!” 他拽着许尽然头发的手猛地收紧,将人提到眼皮子底下。 “你是不是忘了,你是谁的狗!” 许尽然的头被迫仰起,头皮传来阵阵撕裂般的锐痛,她费力睁开眼。 “二十万……我会还你……” 江纵像听到了什么极好笑的笑话,笑得直发抖。 笑了几声,他停下来,眸中掠过讥色。 “从我买下你的那一刻起,这就不是二十万能解决的事了。” 江纵甩手起身,将许尽然丢在地上。 “拖了这么久才来找你,你应该也知道我被一个案子卷了进去,这件事我查了很久,一直查不到是谁在背后推动,但整个岩城敢动我的人不多……” 他刻意顿了下,垂眸看向脚边的许尽然。 “裴韫算一个。” 听到裴韫的名字,许尽然眼皮微动。 江纵笑了下,眸光阴鸷。 “你现在和裴韫走得那么近,是不是当初我让你去钓庄氏老总的时候,你就暗中勾搭上他了,利用他来对付我,害我缠上那一堆麻烦事?” 许尽然忍着痛撑臂坐起,抬起头。 “纵少,我没那么大的能耐。” 她直直看着江纵,“如果我真的有,来的路上我就会寻机打电话向他求助,而不是在这里等死。” 第32章 那就跟他好好上一次 - 劣等呼吸 - 泼雪焚砚 江纵冷冷收回视线,不知道是信还是没信。 他走到窗边,从这个角度,可以将一楼大厅览进眼底,将每个人脸上的表情看得清清楚楚,从他们的表情就可以猜出,下一场他们是输还是赢。 许尽然屏息等待着,她摸不准江纵到底想干什么。 那天就是在这外面,她被江纵买下,可她以为的得救,其实是掉进另一个窟窿。 在酒吧跟着江纵下楼的时候,甚至是在车上,她是有想过打给裴韫的。 裴韫大概在陪方珞,如果她打了,他会接吗?他会来救她吗? 许尽然不确定。 她跟江纵之间的事,早晚要有个了断,她不能让这把刀一直悬在她后颈上。 而她,还是选择了独自面对。 她习惯了硬扛,习惯了打碎牙往肚子里咽。 “来人!” 江纵忽然转过身,喊了一声,门被应声推开,进来两个身高体壮的男人。 江纵的视线落在许尽然身上,扯唇狞笑。 “把她拖出去,奖励给每桌最大的赢家,至于挨个来,还是一起上,就看他们喜好吧。” 许尽然浑身骤冷,如坠冰窖。 两个男人拉住许尽然的胳膊就要将人拖出去,力量悬殊太大,许尽然的拼命挣扎如蚍蜉撼树。 她惨白着脸,强行找到一丝冷静。 “纵少!放了我,我会对你有更大的利用价值,我能为你做更多的事!” 江纵不说话,在许尽然快被拖出视线,濒临绝望时才慢悠悠开口。 “慢着。” 他嘴角撇出一丝笑。 “我还能信任你吗?” 许尽然不敢松气,盯着他的眼睛,“能。” 江纵倏地转身,走向沙发,留下一句冷声。 “爬进来。” 两个男人松开许尽然,许尽然顿了下,面上闪过屈辱,撑着手臂从门边一点点爬进去,刚爬进去,身后的门就被重新关上。 江纵在皮质沙发上敞腿坐下,睨着她。 “爬近点。” 许尽然低头咬了咬牙,撑起四肢,在男人倨傲的视线下,一点点挪着被打得生疼的膝盖,朝他爬过去。 直至爬到脚边,江纵才让她停下。 刚抬起头,江纵一句话劈头问下来。 “你跟裴韫上过床没有?” 许尽然微不可察地滞了下,摇摇头。 说多错多,她还不知道江纵想让她干什么。 下一秒,却听江纵幽幽道:“那就跟他好好上一次。” 许尽然愣住,“我不明白纵少的意思。” “裴氏和江氏在竞争同一块地皮,我要你不惜一切代价拿到长风关于这块地皮的标书。”江纵垂眼看她,“你应该不会让我失望吧?” 许尽然的唇微压。 这是要让她背叛长风,背叛裴韫,即便抛开道德不谈,这种行为被发现也是要坐牢的,等待她的大概率是前途尽毁。 她立时垮起脸,赔笑,“纵少,我只是长风的一个小职员,恐怕难当大任——” 话未说完,江纵抬起脚,皮鞋狠狠踩上许尽然的手背,鞋尖在她指节上一下下碾压,许尽然脸色霎时一白,疼得弓起身子,在地上蜷缩扭动,额头渗出一层细汗。 “现在呢?” 江纵的声音从许尽然头顶上方阴测测传来。 许尽然找到自己的声音,“纵少放心……” 许尽然临离开前,江纵警告她。 “你大概不知道,前几天你父亲许赖天跟我借了钱,赌输了还不上,现在不知道被关在哪个黑屋子里,如果你敢把这件事告诉裴韫,我就把他的手脚砍下来,当成礼物送到你面前。” 许尽然脚步微顿。 他明明可以直接拿许赖天的命要挟她。 却还是绕了这个大一个圈子。 也许是知道许赖天的命在她这,不能起到决定性的作用,只能作为加码,束缚她的手脚。 …… 许尽然顶着肿得不像人样的半张脸,破血的嘴角,拖着哪哪儿都疼的身体,从废弃工厂出来,走了很远才打到车。 被拦的司机见她这副模样,吓了一跳,以为大晚上撞鬼了,险些拒载。 上了车,许尽然无力地瘫在后座,报了个地址就没再说话。 她怀疑身体里可能有哪根骨头断了。 路上,司机频频从后视镜瞅她,终于还是没忍住。 “姑娘,用不用帮你报警啊?” 许尽然眼皮动了动,没睁开。 “不用,警察管不了。” 司机后面又说了几句什么,许尽然没去听。 谁都帮不了她。 小区门前,许尽然下了车。 爬上三楼,她打开门又关上,没开灯,就着窗外少得可怜的月光摸索着上床,把自己蜷缩进被子里。 没再动。 …… 次日是周日,她在床上躺了一天,手机没有任何消息。 周一,她按时来到公司。 陈幸拿着文件来到她的工位时,看见她的样子,瞪大眼睛,差点没敢认。 “许……尽然?” 过了一天两夜,她脸上的淤痕散开,一块红一块紫,看起来更加瘆人。 跟陈幸打架被抓的几道细长的伤口被新伤掩盖,已经看不出来。 许尽然一手托着冰袋敷脸,淡淡抬眼。 “好眼力。” 陈幸忍着笑,将她看得更仔细,“你这是又跟谁打架了?啊不,应该说你这是被谁给打了?” 许尽然看她一脸幸灾乐祸,轻挑了下眉,“手下败将,你有事没事?” 提醒陈幸上次打架输她的事实。 陈幸想起来被许尽然的黑手所赐,她现在身上的青痕还没褪。 她脸一变,狠狠瞪了许尽然一眼,将手里的文件夹扔到她面前。 “把这份文件给裴总送过去签字。” 许尽然掀开文件看了眼,“这份文件应该是经理送过去签才对,为什么是我?” 陈幸想了想,跟她说了部分实话。 “裴总今天心情很差,对项目报告都不满意,一上午骂哭了好几个部门的经理,我们经理身体不舒服,经过我们的一致表决,决定让你替经理去。” 她没说的是,因为做的太差,一个部门的经理直接被当场辞退了。 许尽然推开文件,又问了一遍:“为什么是我?” “裴总看你伤成这样,肯定不舍得骂你,你是最合适的人选。” 说完,陈幸就施施然走开了。 许尽然捏了捏手上的冰袋,到底是没冲着那个欠揍的身影砸过去。 她认命地抱起文件,走到裴韫办公室外面的走廊时,正好看见一个企划部的经理从裴韫办公室出来。 记得不错的话,这位经理作风凌厉,吼一声整座楼都要震一下,可现在她脸上的烟熏妆都哭花了。 许尽然心里咯噔一下。 临进门前,她回头瞅了一眼,看见陈幸几人都看好戏似地望着这边。 许尽然小心翼翼地推开门,裴韫视线在面前的电脑上,没抬头。 她又走了几步,弱弱叫了声:“裴总。” 闻声,裴韫抬起头,视线在触及许尽然伤得跟鬼一样的脸时,蓦地定住。 他眼底掠过一片暗涌的冷光,乌云遮月仅刹那,又很快恢复成一潭深不见底的静水。 第33章 自信点,就是要潜你 - 劣等呼吸 - 泼雪焚砚 裴韫的视线让许尽然觉得异常难捱,她垂眸上前,把文件夹放到裴韫面前。 “裴总,这是市场部的项目资料,请您过目。” 裴韫的视线在她身上扫了一遍,顺着她伸过来的手臂,看见她的左掌,浓睫下眸色不明。 掌面被江纵鞋底碾过,碾得血肉模糊,现在结了痂,也结得乱七八糟。 瞥见裴韫的视线,许尽然立时收回手,掩到身后。 裴韫把身体后靠在椅子上,看着许尽然,短促地笑了声。 “每次见你,你都能给我新的惊喜。” 语气不阴不凉,不辨喜怒。 许尽然不知道怎么答。 她没必要跟他解释,也没有理由。 她就这么站着。 半晌,裴韫才将目光从她身上移开,掀动面前的文件,翻了两页就合上了。 “你来干什么?你们部门经理呢?” 许尽然:“经理身体不太舒服。” 裴韫抬眼,“所以你是来替他挨骂的?” 许尽然不说话,按照陈幸的说法,她确实是过来替经理挨骂的。 裴韫声音冷下来,“拿走,叫他亲自过来,身体再抱恙的话,以后都不用来了。” “好的。” 许尽然弯下腰,刚要拿起文件离开,裴韫一抬手,将文件压住了。 她抬起头,与裴韫四目相对。 心蓦地一紧。 裴韫轻启薄唇。 “绕过来。” 许尽然乖顺地绕过桌子,站到裴韫身旁,裴韫把椅子微微转向她。 “三天后我出差,需要从市场部带一个熟悉这个项目的人,你能胜任吗?” 许尽然愣了下,圆眼微睁,“裴总,您这是要……潜规则我?” 裴韫微微一笑。 “自信点,虽然你一副鬼样,但我是要潜规则你。” “……” 许尽然不知道裴韫是不是回答时夹带私货,顺便骂了她一下。 这次出差,很多人挤破脑袋都想跟着去,项目很重要,机会难得,哪怕只是参与其中,上升可能性也会大很多。 裴韫以此诱惑她,在情理之中。 但这不是许尽然要考虑的。 别墅那边,裴韫不常回,公司这边,许尽然又接触不到裴韫,而地皮的拍卖就在下周,她必须想办法接近裴韫。 拿到标书,她在长风也混不下去了,可拿不到标书,她这辈子大概就到头了。 “考虑得怎么样?” 裴韫歪头看她,虽然是问句,却好像已经提前知道了答案。 许尽然对裴韫的做派再清楚不过。 他才不会这么好心。 “条件。” 裴韫眼底掠过笑意,很快消失。 “坐上来。” 许尽然面上闪过一丝挣扎,轻搭着裴韫的肩膀跨坐上去。 一样的场景,一样的姿势,两具身体接触的地方依然都是滚烫。 许尽然却没有因此而更加熟练。 像头无意中闯入猎人陷阱的小鹿。 裴韫抬起手,指腹在许尽然左脸肿胀的伤口上轻轻流连,凉凉的,还残留着冰袋的温度。 他漆黑着眼,看不出眼底的情绪。 许尽然想起上次书房被他忽然按疼伤口,怕他再突然用力。 抓住他的手指,低喊了声:“疼。” 裴韫任她抓着,另一只手掐在她腰间用了力。 “我以为你不知道疼。” 力道不重,许尽然却身体一颤,骤然白了脸。 正好碰到了她身上被踢的伤,她的腹部数块紫印,都伤在内里,一碰就疼。 裴韫手一僵,脸色瞬间阴沉,捏住许尽然的衣摆就要扯起来,许尽然却突然按住他的大手。 她没法解释身上的伤,不能说出江纵要她做的事,也不想用这一身伤被谁可怜。 她掩耳盗铃般地吻上裴韫的唇,企图用这种方式封住他的口。 笨拙急迫地想要撬开裴韫的唇,然而裴韫的唇紧紧压着。 仅片刻,裴韫捏住她的后颈,将她扯离。 黑眸压着怒,这次许尽然看清了他的情绪。 “自己把衣服撩开。” 许尽然倔强地抿了下唇,“裴总,这是交易的一部分吗?” 裴韫没回答,盯着她又重复了一遍,声音更沉。 “撩开。” 许尽然很希望这个时候有人来敲门,将她从裴韫令人窒息的压迫中解救出来。 但是没有。 她闭了闭眼,指尖捏住衣摆,慢慢往上扯,露出一截白皙皮肤,然后是拳头大小的青块,皮肤越白皙,越衬得这青块扎眼骇人。 裴韫紧了紧眸,命令:“继续往上。” 许尽然攥着衣摆的指节泛了白,她又往上扯离一截,将青块完全露出。 她声音发硬:“够了吗?” 裴韫的视线移到她脸上,将她的羞耻,她的倔强纳入眼底。 他嗓音轻淡,却带着十足的压迫性。 “不打算交代吗?” 许尽然敛眸,放下衣摆。 嘴唇翕动片刻,她只是说:“不小心摔了。” 裴韫下颌绷紧一瞬,似突然没了耐心,声音冷冽。 “下去。” 由于身上的伤,许尽然很难做大幅度动作,收腿起身时,她没敢碰裴韫的肩,只反手按着身后的办公桌。 裴韫余光瞥见,眸色更沉。 待人刚刚站定,他就拿起面前的文件,扔到许尽然怀里。 “滚出去!” 许尽然抱着文件低头就走,走到门口时,突然回身。 “裴总,出差的事……” 裴韫气成这个样子,不知道他还会不会让她跟着去。 裴韫目光睨过来,声音不冷不淡。 “三天,把你的身体准备好,我不希望你在床上的时候,顶的是这张人鬼不分的脸,身体还这么不经造。” 许尽然脸发烫。 这个家伙,潜规则都潜得这么光明正大,无法无天。 好在她的脸五颜六色,看不出异样。 许尽然从办公室出来时,耷拉着头,神色恹恹。 每次跟裴韫交锋,她感觉都要掉半条命。 见她这副模样,一直盯着办公室方向的陈幸几人咧开了嘴。 陈幸:“看这样子,一定是被骂了,被辞退最好!” 很快,许尽然就走到她面前。 看着面前人一脸颓样,陈幸很是期待。 “裴总怎么说?” 许尽然把文件扔回到她桌上,“裴总说让经理亲自过去一趟,辛苦你转交一下,哦,裴总还说,经理要是身体再不舒服,就不用来公司了。” 陈幸还有些傻眼,就听许尽然接着说:“另外,石城那个项目的所有资料整理好发我一份,我要用。” 陈幸慢半拍,睁大了眼。 “你没被辞退?” 许尽然凉凉瞅她一眼,“真是抱歉,辜负你的一片‘好心’了。” 陈幸不忿,“论资历论能力你都是垫底的,凭什么是你跟着裴总去出差——” 说着她忽然想到,许尽然和裴韫是那种关系。 第34章 不做梦 - 劣等呼吸 - 泼雪焚砚 她突然站起身,抓住许尽然的肩膀,凑到她耳边,难以置信地问。 “你们在办公室……” 许尽然嫌弃地皱眉,推开她,以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严厉指责她。 “思想龌龊!” 陈幸:“……” 许尽然转身离开,陈幸看看办公室,又看看她的背影,咬牙切齿。 不是才有鬼了。 午饭时间,餐厅人流拥挤,许尽然瞅见她的饭搭子,从背后拍了一下。 章小知一回头,腿一软,差点原地跪下。 许尽然摸了摸脸,敷了一上午冰块,已经好了一点。 “有这么吓人吗?” 章小知脸上惊魂未定,“好家伙……Cosplay?” 许尽然一愣,“Cos谁?” 章小知:“鬼。” “……” “又打架了?还是单方面挨捶?” 许尽然挑挑眉,没说话。 章小知知道她这是不想说,也就没再问。 她们认识才几个月,不敢说了解,但章小知清楚许尽然的脾性。 许尽然就是个哑巴,身体不大,但喜欢把什么都埋起来。 章小知在前公司见过许尽然父亲,撒泼打滚,恶言恶语,不说是父亲,她都以为是仇人来寻仇。 她先前一直觉得许尽然的性格太过沉闷,阴郁,后来熟悉了,却发现她身上有股向阳而生的力量。 这种渺小的无畏,是在阴暗发霉的角落里长久挣扎才能生出来的。 打完饭,两人在餐桌旁坐下,章小知手臂往桌子上一放,就开始畅想。 “等你以后成了大明星,记得给我多签几个名,我拿来卖钱。” 许尽然一瓢冷水泼过去,“梦还没做完?” 章小知瞪她一眼,继而激动地问:“有导演给你递本子,找你拍戏吗?” 许尽然想了想,“有那么两三个……”她看着章小知放光的双眼,干脆道,“我拒了。” 章小知火了。 “许尽然,你是不是脑子有坑?这可是你迈进娱乐圈很重要的一步,我还指着你踏足娱乐圈,给你当经纪人呢!” 许尽然忽然笑了下,没说话,低头扒了口米饭。 章小知急得要上手打人,许尽然咽下米饭,才带着懒洋洋的笑。 “你知道每天做这个梦的有多少人吗?我不做这个梦,我没什么野心,不希望被人看见,都不认识我才好,我在路上想吹风就吹风,想躺倒就躺倒。” 章小知骂了句:“没出息。” 扒了两口饭,不解气,又补了句,“怪人。” 下午,陈幸发来了项目资料。 许尽然埋头进去钻研,并决定把接下来几天的心思全花在上面。 虽然机会是潜她换来的,大概率在长风也没有以后,但既然裴韫谈项目要带上她,她总不能太丢人。 下班后,许尽然去了药店,买了几支药膏。 晚上洗完澡,往身上擦药的时候,她想起裴韫的话。 脸又开始发烫。 好像这么做就是给他准备的。 她觉得自己像一道菜,把自己做好,做得漂亮,然后亲手送到他面前检查品尝。 接下来两天,许尽然醉心工作,时间过得很快,她身上的伤痕也渐渐消褪。 出差前一天,她去了趟许思娴所在的蛋糕店,找她算账。 中午店里没什么人,许思娴正在柜台低头坐着玩手机,余光瞥见有人进来,她看也不看。 “欢迎光临,请问要点什么?” 许尽然直直朝她走过去,走到柜台前时,许思娴才抬起眼。 目光撞见是许尽然,心虚作祟,她惊叫出声,险些把手机摔了。 许尽然在脸上用了心,冰袋没停,药敷的是最好的,脸上的伤已经下去得差不多,但还是能看出些浅显的痕迹。 触到许尽然来者不善的目光,许思娴有点慌。 “你来干什么?” 这个异父异母的妹妹,挺疯的,她一直都知道。 许尽然冷冷盯着她,“蠢货,五千块好花吗?” “上次骂我还没跟你算账,你再骂一句!”许思娴瞪着眼,理直气壮,“你朋友想见你,愿意给我钱,怎么了!我不偷不抢,这钱我花得问心无愧!” 许尽然抄起柜台上一个木质摆件,冲许思娴砸过去。 “你再说一句问心无愧,骂你一句蠢货,你还真给我装傻!” 她攥紧拳头,“你早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人,还撒谎骗我,我为了你的安全好心赶过去,你却想让我往火坑里跳,还问心无愧,你良心被狗吃了!” 许思娴被砸中胳膊,疼得皱起眉头。 “你敢砸我!” 她火气直蹿上来,“骗你怎么了?什么火坑,你现在不是好端端地站在我面前,你发的哪门子的鬼脾气!” 她越说越起劲,火气更盛。 “要怪只能怪你自己,要不是你,那家伙也不会找上我,你自己在外面惹了人,险些连累我,你还有脸骂我!我不骗你过去,难道要傻乎乎地等着被他打一顿?” 许尽然气得发抖,抓起面前的东西就要再砸过去,却被许思娴紧紧按住。 “你再闹事,我就喊警察了!” 隔着柜台,许尽然突地抽手,一巴掌朝许思娴脸上扇过去。 许思娴懵了下,反应过来顿时火冒三丈。 “许尽然,我真是给你脸了!” 说着就从柜台后冲出来,刚要朝许尽然撕扯上去,一个人影突然从门外蹿进来,将她死死拦住。 “姐,你们干嘛呢!” 许思娴急红了脸,“许思木,你给我松开,不然我连你一起打!” 许尽然站着不动,就等着她过来。 就算不是许思娴,江纵迟早也会找上她,但不代表许思娴没错。 许赖天骗她一次,把她卖了,许思娴又骗她一次,把她推到现在的穷途末路。 不打一顿,她这口气下不去。 但不能被打到脸,不然明天裴韫见了会生气。 许思木虽然是个十五岁的少年,但身高已经超过许思娴,力气也大。 他拖住许思娴,扭头对许尽然喊。 “姐,你先走,我拦着她!” 许尽然不动,“你松开她,她打不过我。” 许思木要哭了,他知道许尽然的战斗力,那是常年在许赖天手底下一拳一脚练出来的。 第35章 这么急 - 劣等呼吸 - 泼雪焚砚 “姐,我求你了,别打架!你要是真把我姐打出个好歹,我妈指定要找你麻烦!” 许思娴一听更气了,抬手就往许思木身上打。 “你个混蛋玩意儿,胳膊肘往外拐,谁跟你是一个妈生的!” 想到那个难缠的泼妇,许尽然皱了下眉,打许思娴出气是出气,但是不划算。 她现在自身难保,没工夫应付那些烂事。 许尽然看了纠缠在一起的两人一眼,转身离开。 走出蛋糕店没多远,许思木追了上来,近距离,看清了许尽然的脸。 “姐,出什么事了?你的脸……” 许尽然偏开头,“不是你该操心的事。” 她望着来往的车辆人群,炽热的柏油路,这时候突然想点一根烟,虽然不会抽,但就想咬着。 “你怎么从学校出来了?找许思娴有事?” 许思木低下头,欲言又止。 “没什么。” 许尽然“啧”了一声,抬手用指节狠敲了下他的头。 “说。” 许思木捂了下头,嗫嚅着。 “我爸把我生活费给停了,说家里没钱,让我退学打工。” 他抬头看了眼许尽然,“我不想退学,打算先来找娴姐要点钱撑一下。” “你妈怎么说?” “她说早点出去打工也好,就算上了大学也是给人打工,没什么区别。” 许尽然嗤了声,“屁话。” 几年前,她上中学时,那女人和许赖天就是这么说的,但是她不听,边上学边兼职,把自己供到了大学毕业。 想要摆脱拽着自己的东西,就只能往上爬。 许尽然看着许思木的眼睛,“别听她的。” 许思木用力点头,“嗯,我知道。” 许尽然看向蛋糕店的方向,“许思娴刚才气成那样,她能给你钱?” 许思木迟疑了下。 “那我过几天再来找她,她总不能不认我这个弟弟了。” “我怕你过几天饿死。” 许尽然说着,掏出手机,转了五百过去,“先用着。” “不行!”许思木皱起眉,瞪着眼,“我知道你不容易,也没什么积蓄,不要你的钱。” 看他要把钱转回来,许尽然沉下脸。 “敢转回来,我就揍你。” 午休时间差不多结束,她转身离开时,抬眼补了一句,“不是白给你的,等你大学毕业赚了钱,我收三倍利息。” 第二天上午,许尽然上了前往石城的飞机。 公司里去石城的其他几个人,都已经在前一天提前抵达。 和许尽然同行的,只有裴韫。 裴韫在座位上一坐下来,就闭上了眼睛。 在机场见面时,许尽然就注意到他发青的眼圈,像是昨夜工作到很晚。 许尽然在脑子里过了遍下午工作要用到的内容,然后就盯着舱窗外发呆。 盯着盯着,视线不自觉就移到了窗边的裴韫脸上。 头等舱的空间相对独立,有一层隔板挡着。 许尽然的目光肆无忌惮。 窗外一片白茫茫,为男人的长睫和侧脸镀上一层朦胧光晕,令他平添几分神性。 许尽然看得出神,丝毫没发觉男人已经睁开眼睛,正淡淡看着她。 直至走廊外传来空乘服务员走动交谈的声音,许尽然蓦地回神,对上裴韫直勾勾的眼神,她心头一跳,杏眼微微睁大。 正要心慌把头转过去时,裴韫忽地抬起手,食指微弯,朝她勾了勾。 许尽然呼吸一滞,慢慢倾身过去。 裴韫的视线在她脸上转了转,末了幽幽道:“刷墙灰都没你脸上的粉盖的厚。” 许尽然:“……” 为了完全遮住脸上仅剩的一片浅淡的紫痕,她确实多盖了一层…… “印子褪了吗?”是审查的语气。 许尽然低声说:“还剩一点。” 裴韫抬起手,指节箍住许尽然的后颈,将人压到眼皮子底下。 声音很轻,滚烫的气息拂过她的脸颊。 “身上还疼吗?” 许尽然眼睫微颤,像要被他的呼吸灼伤。 “不疼了……” 裴韫“哦”了声,眼底漫出一抹笑意,“那禁得住折腾。” 许尽然脸颊倏地发烫,头恨不得钻到地下,裴韫看着她,眸底的笑意逐渐加深。 隔着薄薄的挡板,旁边的走廊的走动声近了。 许尽然被扣住的脖颈下意识向后挣去,想退,却被裴韫的大手更用力地按住了她后颈凸起的颈椎骨。 与此同时,裴韫突然扣住她的手臂狠力一拽,许尽然整个人被扯得一歪,腰间被大手扣住一紧,天旋地转间,她已经跌坐在他大腿上。 许尽然随之出口的惊呼,引来走廊的空乘人员。 脚步声更近,许尽然下意识把头埋进裴韫脖颈,身体紧紧贴着他的。 裴韫眸色一深,按着她后腰的手发紧。 脚步声近在咫尺,却突然停下。 空乘人员没有直接绕过挡板,而是先礼貌地询问:“里面的女士,请问需要帮助吗?” 许尽然紧绷的身体忽地松了些,她微微抬起头,竭力平稳声线。 “不用,谢谢。” 外面含笑应了声,脚步声渐远。 许尽然几不可闻地舒了口气,不动声色地拉开两人过近的距离,抬眸看向裴韫时,鼻尖却不经意蹭过他的脸颊。 裴韫眸底暗火窜动,翻涌着浓郁而不加掩饰的欲色。 许尽然耳边的呼吸沉了几分,分不清是裴韫的,还是她的。 后腰上紧覆着的手,移上她的后脑,一点点压着她的头往下。 裴韫的吻常常是暴烈而突然,这次却是带有预示性的,缓慢的。 空气粘稠,许尽然感到些许窒息的颤栗。 裴韫将她的每一寸细微的表情尽收眼底,她睫毛的每一次轻颤都令他愉悦。 微凉的唇覆上的瞬间,许尽然浑身一颤。 他的舌尖强势顶开她的齿关,长驱直入后骤然加深这个吻,温柔尽褪,只剩下攻城掠地般的肆虐。 许尽然大脑一片空白,连脚尖都在发麻,几近溺毙在他的气息中。 她泛红的指尖无意识攥上他身前的衣料。 仅片刻的时间,裴韫松开压着她后脑的手,浅尝辄止地终止这个吻。 他低头扫了眼,衬衫最上方的扣子早已崩开,一边的领子被许尽然紧攥着,被扯得歪斜的领口露出一截冷白锁骨。 裴韫含笑掠过许尽然视线还未聚焦的瞳孔,“这么急?” 第36章 偷 - 劣等呼吸 - 泼雪焚砚 许尽然倏然回神,瞥见他凌乱的领口和自己作乱的指节,触电般地缩回手,手忙脚乱地从他膝头滚落。 许尽然端正坐好,余光扫见裴韫低头整理领口,耳根一热,立刻闭上眼睛装睡。 接下来一路上,两人再没有交流。 下了飞机出来,迎面就有一个女人嫣然笑着朝他们招手。 女人戴着大大的墨镜,许尽然一时没认出来,但声音一出,她立刻就知道了。 “阿韫!” 方珞把墨镜推上发顶,往前迎了两步,到跟前时,收敛起笑容,嗔怨了句。 “你们怎么才到?” 裴韫垂眸看她,用手拨了下她被墨镜弄乱的头发。 “等了很久吗?” 动作随意自然,无意中透露出两人关系的亲近。 许尽然垂下睫毛。 方珞鼓起两边脸颊,瞪着他,“很、久!” 其实不久,航班落地时间没晚几分钟。 但她看见了不想看见的人,有气要撒。 说完转头,似是才看到一旁的许尽然。 “呀,你也在。” 许尽然朝她礼貌笑笑。 方珞看向裴韫,正要说些什么,忽然,视线一凝,落在裴韫发皱的衬衫领口上。 她伸出手摸了下,却是带着点笑看向许尽然问的。 “怎么弄得这么皱?” 许尽然心头一紧,下意识压了下唇,飞机上的吻或许已经将她的唇色弄得斑驳,她担心被看出异样。 就在这时,裴韫开口淡道:“大概是出门前没熨好。” 他握着方珞的手指离开领口,半开玩笑,“你再抓,就没法见人了。” 方珞只是笑了下,片刻间,神色恢复如常。 “我在这边拍戏,今天特意请了会儿假来接机,马上还要赶回剧组,不能陪你们了。” 裴韫:“嗯,我们下午也要忙。” 方珞顿了下,忽然道:“这样吧,明天我请一天假,带你们在这边好好玩一玩,怎么样?” 她看向许尽然,“你也一起来。” 许尽然一愣,“不了,我……明天有事。” 方珞轻笑,“你家老板都没事,你能有什么事!” 语气是不容拒绝。 许尽然抬眸看向裴韫,他神色淡淡的,逆着许尽然的视线看回去。 “那就一起吧。” 方珞转身离开,笑着说:“就这么定了,明天见。” 出了机场,两人打车去预定好的酒店,安置好行李,就直接去跟公司的其他人会合。 一整个下午,许尽然都跟在裴韫身边,跟着他出入各个高楼大厦,看着他游刃有余地与那些比他年长许多的人周旋谈判。 他自信老练,又意气风发。 她突然想起,半个多月前刚下游轮时,看见裴韫在众人的簇拥中离开,那时,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有一天自己会站在裴韫身边。 中午初见时,几个同事对突然冒出来的许尽然不以为然,态度不冷不热。 一个刚进公司不显山不露水的新人,能跟着总裁来这种地方,肯定靠的不是实力,背后指不定傍上了哪位高管。 但许尽然不是吃白饭的,临行前几天的刻苦派上了用场,需要她时,她能给出市场上关于这个项目的所有分析和考量。 经过一下午的接触,许尽然能明显感觉到其他几人对有所改观,态度缓和了一些。 回酒店的车上,裴韫对她下午的表现作出评价:“太过死板,缺少自己独到性的判断。” 末了凉凉地掀唇,“不如雇个AI。” 许尽然:“……” 项目谈得差不多,本是今天晚上回程的机票,因着方珞明日的安排,许尽然和裴韫把时间往后延了一天。 到了酒店,裴韫没发话,许尽然就一直跟着裴韫进了房间。 一进门,裴韫就伸手去解衬衫扣子。 从进了酒店,许尽然的精神就有些不集中,刚抬头,没有一点防备,就撞见裴韫脱下衬衫,露出精壮的后背。 线条锋利,肩胛骨微微隆起,腰间没有一丝多余的赘肉。 正要旁若无人地伸手去解皮带时,手机突然在桌上振动,裴韫长手捞过手机,背对着许尽然接听。 许尽然无暇去欣赏裴韫的身体,她直勾勾地盯着桌面上裴韫的电脑,一路上,她都心不在焉地想着那份江纵逼她偷取的标书。 明天就要回岩城,她只有今晚有机会。 裴韫对着通话那头应了几声,就把手机重新扔回到桌面上,许尽然刚才分心听了几句,裴韫等下大概是要出去。 裴韫的手再次放回腰间,皮带卡扣解开响起的刹那,许尽然转身闪出了房间。 许尽然的房间就在隔壁,墙壁隔音一般,她能听见隔壁浴室传来的水声。 伴着水声,她睁眼躺在床上,手里紧攥着一枚U盘。 U盘锋利的边缘深深陷入她的掌心软肉,几乎要割出血痕,她却越攥越紧。 那晚从赌场出来之后,她一直刻意不让自己去深入思考。 她想过偷取失败,江纵会如何折磨她,她想过偷取成功,背叛长风,自己因此被抓入狱。 她唯独不敢想裴韫会如何,不敢想他们之间会变成什么样子。 许尽然攥着U盘的手忽地松开,紧紧捂住心口。 里面一下一下的,像被人用砍刀在砍。 疼死了,却不见一滴血。 她往前倒了一遍,一直倒到游轮的那一晚,她倒不明白,是从什么时候,裴韫这个人在她这里,变得这么重要了。 十五分钟后,隔壁的房门被打开,旋即又被关上。 这十五分钟,对许尽然来说,漫长极了。 她等了会儿,直到外面走廊没动静了,才走出房间。 来到裴韫房门前敲了敲,无人应,确定人不在了,许尽然下到一楼大厅,谎称朋友离开后忘带文件,要拿裴韫房间的备用房卡。 裴韫走到哪儿都是令人不能忽视的存在,前台对他印象很深,连带着对许尽然也有印象,没多问,就把房卡给她了。 许尽然回到楼上,刷卡进入裴韫房间,电脑还放在桌上。 她坐过去,打开电脑,锁屏界面蹦出几道横线,需要一个六位数密码。 许尽然挠着头,绞尽脑汁,在网上一通搜索,输入裴韫的生日,不对,输入长风集团的创立时间,不对,又输入方珞的生日,依然不对。 她甚至自作多情地把自己的生日试了一遍,还是不对…… 屏幕上显示着——【您最多可再输错一次】。 许尽然的心沉下去。 密码的可能性太多了。 苦思许久,她突然想到在裴家老宅时和兰姐的交谈,心神一震,立刻拿起手机搜索,网页跳出来一个日期。 她抖着手,在电脑屏幕上输入数字,按下回车的瞬间—— 解开了。 密码,是裴韫母亲的死亡日期。 第37章 极尽迎合 - 劣等呼吸 - 泼雪焚砚 许尽然愣愣地看着解锁出来的电脑桌面,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好一会儿,她才回过神。 刚从电脑上的一堆文件中找到凯特地皮的文件,还没来得及点开,门外忽然传来脚步声。 许尽然心一突,迅速合上电脑,在房门打开的前一刻,钻进了床底。 房门打开又被关上,须臾,裴韫的皮鞋出现在视线中,朝着许尽然的方向走过来。 许尽然的心脏疯狂扑通跳着,快要蹦出体外。 皮鞋在离许尽然很近的床边停了下,在许尽然几乎以为被发现时,裴韫脚步一转,拉开一旁的椅子坐下。 从许尽然的角度,能看见裴韫的裤脚微微上缩,露出一小截骨节分明的脚踝。 裴韫的手机接连振动,他接了几个工作电话,大部分都是在听,偶尔应几声。 几个通话结束,裴韫没有要走的意思,许尽然不敢动。 突然,手机屏幕在许尽然手中毫无征兆地亮起,来电显示中,“裴韫”两个大字赫然出现。 冷光骤然刺破床下的昏暗,照亮许尽然惊慌失色的脸。 她急忙用手掩住光亮,好在,提前调了静音模式。 来电不过几秒就被中断,裴韫的短信紧跟着发过来。 【人在哪儿。】 许尽然盯着屏幕,没回,直到屏幕自动熄灭。 很快,裴韫又接了个电话,离开房间。 房间再度陷入黑暗。 许尽然缓了几秒,从床底爬出来,打开电脑,找到刚才的文件,确认是有关凯特地皮的文件,迅速将其拷贝到U盘。 出了房间,许尽然去了顶楼天台。 手里的U盘很小一个,却沉得她快要拿不住。 风很大,她站了一会儿,就被吹得脸疼。 疼得不行时,她拿起手机,打给了江纵。 很快被接听,听筒里传出江纵沉冷的声音。 “到手了?” “没有,哪那么容易,偷这个东西可不简单,许赖天的命不值,我要钱。” “多少?” “五万。” 十秒后,许尽然手机弹出短信,显示收到了五万转账。 “事情顺利的话,结束后,我会给你更多。” 江纵很干脆,也很大方,毕竟这份标书能给他带来的价值是不可估计的。 拿到钱之后,许尽然给许思木转过去两千,然后给自己买了一张几天后出国的机票。 时间是凯特地皮拍卖会结束的当晚。 刚买好机票,许思木的电话打了过来。 “姐,你哪来这么多钱?” 许尽然淡道:“工资。” “你工作还不满一个月呢?” “提前预支。” 许思木那头默了默,似在思考话语的真实性。 片刻,他道:“我哪儿花得了这么多钱,我给你转回去。” “你敢。” 许尽然倚着天台边缘,微仰起头,望着灰蒙蒙的天。 “提前跟你说下,过几天我要出国,可能有一段时间联系不上。” “姐,出差吗?为啥联系不上?” 许尽然头疼,“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吗?别管,好好学你的习。” “姐——” 许尽然挂断电话,下楼把备用房卡还了。 回到房间门口,推开门,她猛地顿住脚步。 裴韫陷在椅子里,长腿微敞,闻声偏头,视线不紧不慢落在许尽然身上。 许尽然指尖无意识蜷了蜷,“你怎么……进来的?” 裴韫看着她,不答反问。 “去哪儿了?” 许尽然走进去,转身关门的时候滞了下,说:“在酒店周围转了转。” 身后传来迅疾的脚步声,转过身,就见裴韫大步朝她走过来,一张脸阴沉至极。 许尽然心头猛地一跳,本能反应就想转身开门逃走,然而脚跟刚往后缩了缩,裴韫就已逼至身前,一把将她重重抵在门上。 许尽然的后背狠狠撞上门板,撞得大脑发懵的片刻,裴韫低头,薄唇贴上她颈侧肌肤骤然发力,一口狠狠咬下去。 剧痛袭来,许尽然的身体猛地一颤,随之绷紧,裴韫紧紧压着她,口中尝到浓烈的血腥味。 这一刻,许尽然真真实实地感受到自己是裴韫手中的猎物,而不仅仅是比喻。 “裴韫,你这个疯子!”她咬着牙骂。 许尽然感到一线温热顺着脖子流下来,疼痛愈重,裴韫唇下的那块皮肤近乎麻木。 然而他的牙齿还嵌在她的皮肤里,不肯罢休。 许尽然怀疑,裴韫是不是真的想咬死她。 少顷。 裴韫抬起头,唇瓣鲜红,染着她的血。 像从烈火地狱爬上来的恶魔。 他眼里淬着黑,是化不开的浓墨,似要将一切吞噬殆尽。 许尽然看得心惊。 下一刻,裴韫手臂一揽,扣住她的腰身,不由分说将人摔进床榻。 欺身压上。 床边的窗大开着,狂风肆无忌惮地灌进来,两侧的灰色帘布被掀得翻飞不止,猎猎作响。 裴韫似是有意要让她疼,不给任何前奏。 许尽然紧紧咬着唇,颤抖着,在他身上留下一道道抓痕。 窗外乌云密布,雨要下不下。 许尽然看不清裴韫的神情,晦暗的天色下,只有两条交缠不分的人影。 狂风肆虐,却丝毫不能掠走两具身躯的滚烫。 中途,许尽然主动攀附上裴韫的身体,仰颈贴上他的唇瓣,舌尖顶入一腔温热。 裴韫微滞,继而手臂将人箍得更紧,像要将人狠狠融进自己身体里。 他低下头,薄唇贴上许尽然颈侧的伤口,探出舌尖,一下一下轻轻舔舐。 一滴泪,从许尽然眼尾悄然滑落,没入发际。 这一晚,许尽然极尽迎合。 当作最后一次。 …… 清晨。 许尽然醒来时,床上只剩她一个人,一旁的窗户已经被关得严严实实。 窗外风和日丽,昨夜的狂风消失不见,没有留下半点痕迹。 只有颈侧还在灼烧的痛感,证实着男人的疯狂。 许尽然走进浴室,对着镜子,她看见自己颈上,烙着一个清晰的牙印。 齿痕深陷皮肤,边缘泛着青紫,锁骨下,还干涸着几处的血渍。 许尽然转身去洗澡前,暗骂了句。 狗一样的。 她没忘记今天要陪方珞和裴韫出门逛街,从浴室出来后,穿了件高领的衣服。 收拾得差不多,房门被人敲响。 拉开门,裴韫闲闲地立在门外,左手随意滑入裤子口袋,浅色宽松衬衫松垮垂落,透出散漫。 见了她,神情淡淡的。 “走吧。” 他是怎么能在发疯咬了人,又折腾了她半宿之后,还这么若无其事的。 许尽然匪夷所思。 第38章 怕吗 - 劣等呼吸 - 泼雪焚砚 酒店楼下,一辆车停在前面,两人刚走出来,后座的方珞就朝他们使劲招了招手。 许尽然自觉往副驾方向走。 都坐上车,引擎未动,方珞有些雀跃:“你们想去哪儿玩?” 裴韫上车后就闭上了眼,懒懒地回了句。 “随便。” 瞥见他眼下少许青色,方珞敛了笑,没好气地问:“你晚上干什么去了,这么困?” 裴韫语气很淡,“能干什么。” “能干的事多了。”方珞意有所指。 许尽然望着前方街道上的三两行人,指尖下意识掩了掩衬衫领口。 裴韫掀开眼的时候,正好从内视镜里瞥见,还有她微微泛红的耳尖。 “许尽然,你呢?”方珞突然朝向副驾问了句。 许尽然闻声,心一突,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什么什么,你也没睡醒?”方珞斜斜打量她,“我问你想去哪儿玩?” 许尽然忙道:“我都可以。” “说等于没说,问等于没问,我就知道,所以一早就想好了。” 方珞从包里掏出一个黑色大墨镜,扣脸上,“师傅,去常青游乐园。” 前半程路,车厢内没有人说话,安静到有些压抑。 等完一个路口红灯,方珞突然将墨镜推上发顶,逼近盯着裴韫的侧脸。 “说,你昨晚到底干什么了?” 裴韫抬眼,淡笑,“你觉得呢?” 方珞哼了声,扭过头去。 “我要去调酒店监控。” 许尽然心头一跳,忙从镜子里去看裴韫,却见他神色不动。 “随你。” 半小时后,车子停在常青游乐园入口附近,三人下车,跟着人流进去。 入园后,裴韫伸手,主动拎过方珞手里的包,方珞才脸色稍霁。 被游乐园欢快的氛围感染,没多久,方珞就笑逐颜开,拽着裴韫到处逛。 两人都带着墨镜,看不清脸,但即便如此,姣好的身形,优越的气质也引来许多游人的注目。 许尽然就默默跟在后面,她不说,没人会觉得他们三人是一起的。 路过一棵树枝上系着许多红丝带的千年古树时,方珞总算想起同行的另一个人,回头找许尽然。 “许尽然,帮我们拍张照吧。” “好。” 许尽然往前走了几步,在距他们不近不远的位置停下。 两人在树旁站定,方珞掰着裴韫的手指,强迫他弯出半个爱心的形状。 但拍照按钮按下的前一刻,裴韫突然勾唇,抬手捏了下方珞的脸颊。 咔嚓,手机将这一幕定格。 “阿韫!” 方珞气得捏起拳头要打人,然而裴韫早已经有先见之明地闪走。 许尽然看着手机照片上的两张笑脸,指尖微滞。 她突然在想,方珞今天为什么一定要拖着她一起。 或许只是觉得好玩,与招猫逗狗无二。 就像扯着动物脖颈上的项圈,一松一紧,欣赏它的反应,以此为乐趣。 她不曾将她放在眼里。 一个生来就锦衣玉食,高高在上的人,怎么会将她视作情敌。 说起都可笑。 愣神的片刻,旁边有人拍了下她的肩膀。 “多少钱?也帮我们拍一张吧。” 许尽然回神,见眼前站着个人,男孩比她高出半头,白净瘦削,二十岁左右,笑容阳光。 男孩身旁还站着一个,与他年纪相仿,但更高一些,看着也更沉稳。 许尽然漫天开口:“一百一张。” 男孩瞪大眼睛,拉着旁边男孩后退半步,“公然抢劫?” 许尽然:“……我不是拍照的。” 虽然他们三个人看上去不像是一伙的,但把她认成是拍照的,是不是太过分了点? 许尽然转头望了下前面,裴韫和方珞的身影已经快走远了。 “我说嘛,园区的拍照小姐姐哪有长这么漂亮的!”男孩笑弯起眼,手肘杵了下旁边,把脏水泼出去,“哥哥,你下次可不能再认错了!” 沉稳男孩眼皮微抽:“……” 许尽然轻笑,接过男孩手里的手机,“站好。” 拍完照,人流涌动,许尽然已经看不见裴韫和方珞的身影了。 她慢悠悠跟在一个旅游团后面,蹭了会儿讲解,走累了,就坐下来歇息。 头顶蓝天,白云飘动,一块压着一块,就像走走又停停的人。 没一会儿,她收到裴韫短信发来一个会合地点,才起身找过去。 过山车旁的长椅上,裴韫一只胳膊随意搭在椅背上,长腿交叠,虚虚望着人群,在许尽然出现的那一刻,精准地偏移视线,朝她望过去。 许尽然忽然感觉自己有些同手同脚。 方珞在裴韫旁边,正对着化妆镜补妆,看见许尽然走近,随口问她。 “你跑哪儿去了?” 只看了一眼,方珞的视线又回到化妆镜上,像是对许尽然的回答毫不在意。 “随便转了转。” 许尽然的回答也很随意。 听到熟悉的借口,裴韫眉头微挑,抬眼看向许尽然。 女人双颊泛着红晕,气息略促,似是过来时走得有些急,额头密着一层薄汗,可衬衫最上颗的纽扣依然紧锁,扣得严严实实。 一声轻笑蓦地从裴韫喉咙中滚出。 闻声,许尽然低头看向裴韫,却在对上他似笑非笑的黑眸的刹那,他翘起的鞋尖似有意似无意擦过她的小腿。 许尽然呼吸滞了一拍。 耳边方珞的声音忽然响起,将许尽然的视线从裴韫脸上强硬转移。 “过山车太恐怖了,我可不敢上去。” 方珞把化妆镜收进包里,抬头看许尽然,“你陪阿韫坐吧。” 依旧是命令式的口吻。 不容拒绝。 话音刚落,裴韫就利落地收腿起身,径直朝过山车入口迈去。 许尽然跟上脚步,刚来到裴韫身侧,裴韫目视着前方,问她。 “怕吗?” 许尽然抬头望了下正陡转下坡的过山车,上面的尖叫声忽高忽低地传下来。 她道:“有一点。” 过山车即将飞完一圈,下批游客在前面排了一个长队,融入队伍前,裴韫忽然停下脚步,扭头看许尽然。 “你知道过山车事故概率是千万分之一吗?” 他勾起唇,“你运气怎么样?” 许尽然:“……我现在怕了。” 男人恶劣依旧。 第39章 她与他,没有来日 - 劣等呼吸 - 泼雪焚砚 等了没几分钟,两人就跟着队伍坐上过山车。 安全杠在胸前落下,发动前,许尽然正忐忑着,腿边一热,裴韫敞着腿,一只大腿紧贴上她的。 他放在大腿上的手,也碰上她的。 两只手的手背,仅触碰上一小块皮肤。 似是不经意碰上。 但许尽然等了等,裴韫却没有要收回去的意思。 许尽然喉咙滚动,身子有些僵。 相贴的部位像着了一把火,火势愈大。 要碰不碰的手,像一只羽毛,挠着许尽然,让她发痒。 过山车缓慢驶动,许尽然已经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恐高恐坠,去想什么千万分之一。 风在耳边呼啸不止,速度愈快,过山车一个急剧加速时,许尽然的手蓦地动了,偏移到裴韫大腿上,钻进他的掌心,紧紧扣住他的十指。 她不知道哪来的勇气。 十指相扣的掌心很热,仿佛要将许尽然烧成灰烬。 裴韫没拒绝,但也没有任何反应,他的手没有紧一点,也没有松一点。 许尽然有些不安。 他不喜欢她越界,或许他只喜欢由他掌控。 他在生气吗? 短短瞬间,许尽然的脑中掠过许多。 过山车在最高处时,陡然停滞,就在这时,裴韫突然抬手,扣住她的下颌,掰转过她的脸,强势吻上她的唇。 许尽然大脑轰鸣,相扣的五指骤然收紧。 俯冲时,裴韫将人松开,许尽然还呆愣着,久久缓不过神。 过山车速度渐缓,临下车时,她才猛地想起方珞。 不知道她在下面能不能看得到。 脚落地,许尽然还有些恍惚,转头看裴韫,只见他一脸云淡风轻。 忽然,余光蓦地瞥见身后射来两道视线。 许尽然一转身,就看见两张吃惊的脸,眼睛睁得大大的。 两人刚才坐在许尽然和裴韫后座,显然是发现了什么。 裴韫也顺着许尽然的视线看过去,见状,问许尽然。 “认识?” 许尽然愣愣点头。 裴韫看了眼从不远处走过来的方珞,不咸不淡地下达命令。 “解决一下。” 许尽然盯着两人,用力点头:“嗯!” 方珞兴冲冲地走过来,“阿韫,我发现个好玩的东西,快陪我去坐那个!” 方珞的出现让两个男孩的表情更加复杂,在方珞注意到两个男孩的瞬间,许尽然一把将两人拖拽走。 方珞看着三人凌乱的背影,愣了下,“那两个人是谁啊?” 裴韫耸了下肩。 许尽然将两人扯到一处人少的地方,撒开手,目露凶光。 阳光男孩一个激灵,大半个身子躲到沉稳男孩后面,露出头。 “你不会是要灭口吧!” 许尽然眯起眼睛,“你们看见什么了?” 林尘把头缩到顾翊肩后,“我们没看见你们俩亲嘴!” 许尽然:“……” 瞪不到林尘,许尽然只能瞪给他当挡箭牌的顾翊。 对上她怒冲冲的视线,顾翊淡淡开口:“原来你真不是拍照的。” 许尽然:“……” 这两个人,脑壳有包,鉴定完毕。 许尽然没好气地收回视线,转身坐上一旁长椅。 见状,林尘凑过去,坐到许尽然旁边,探着脖子,八卦欲十足。 “所以你们是什么情况,三角恋?” 许尽然冷淡瞥他一眼,“别管。” 林尘热情不减,硬掺和进来,“从我一个男人的角度来分析,那个帅哥喜欢的人是你。” 许尽然抬起头,视线在林尘和顾翊之间来回打量。 末了,她勾起个似有若无的笑。 “你的角度准吗?” 林尘握拳咳了下,控诉:“你这是歧视。” 说完,他又倾身凑到许尽然面前,倾囊传授起经验。 “对喜欢的人要主动出击,虽然你不比那女的高,不比她漂亮,没有她会穿……” 越听,许尽然脸越黑,手里的拳头快捶上面前人的脑壳时,顾翊一把捂住林尘的嘴。 微笑替他解释:“他的意思是……心动不如早点行动。” “对!”林尘挣开顾翊的手,认真地看着许尽然,“勇敢的人先享受男人。” 许尽然的眉狠狠一抽:“……” 顾翊扣住林尘的手腕,将人拉起身,准备离开。 他淡淡看向许尽然,“来日方长,顺其自然也挺好。” 许尽然眼神黯下来,扯了下嘴角,轻声:“来日么……怕是没有来日了……” 所以在过山车上,她才贪恋地攥上他的手。 所以在昨晚,她才极尽迎合。 林尘听清了她的话,转过身,不解地看她,“你要死了?” 顾翊拽了下林尘,示意他别乱说话,继而将人拉走。 良久,许尽然望着不远处裴韫和方珞的身影。 心口发疼。 她低低答了句:“差不多。” 回到岩城后,地皮拍卖会前两天,在江纵的不断催促下,许尽然把偷来的标书文档发了过去。 “尽然?许尽然?” 许尽然倏然回神,看向餐桌对面的章小知,“啊?” 章小知仔细瞅着她,语气有些担心,“从出差回来,就跟丢了魂似的,咋了你?” 她还从没见许尽然这样过。 许尽然摇摇头,扯出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没事。” 章小知:“别笑了,我怕晚上做噩梦。” 拍卖当天上午。 许尽然正要下楼去取一份文件,碰上了走廊里被几人簇拥着往外走的裴韫。 脚步稍滞的瞬间,裴韫偏头看她一眼。 “跟上。” 许尽然心猛地一沉。 她从未接触过凯特地皮的项目,他为什么要带上她? 许尽然和裴韫上了一辆车,后座上,许尽然扭头,用正常的口吻明知故问。 “裴总,这是去哪儿,要做什么?” 裴韫掀眼睨过来,眸底漆黑如寒潭沉刃,似刺破她拙劣的把戏将她看穿。 他眼神太冷,像是将两人之间的过往悉数抹杀。 许尽然心下发寒。 这眼神逼得人要将一切坦白出口。 手机突然振动,振动了数下,裴韫才淡淡收回眼,接听。 手机里传出方珞的声音,在安静的车厢里清晰可闻。 “阿韫,伯父今天大寿,你没忘吧?荟姨让我催你完事赶紧过来。” “嗯。” 电话挂断,裴韫没有回答她方才的问题,也没有开口说话。 车厢死一般寂静。 许尽然透过车窗看向外面,天色阴沉沉的,像是要下雨。 乌云下压,压得人喘不过来气。 第40章 不忠诚的狗 - 劣等呼吸 - 泼雪焚砚 拍卖会场,许尽然落座在裴韫身侧。 隔着人群,她看见不远处的位子上,江纵一副势在必得的表情。 有了标书,他现在很清楚长风的出价上限,一切尽在掌握。 拍卖开始后,前半程的出价都不痛不痒。 星云集团作为江氏旗下的核心企业,稳居岩城一...... “好好好,事不宜迟,那我们这就开始学习吧。”药老一拉陆羽,就准备将其带至自己的炼药房。 不过,那个男人似乎没有察觉到衣柜里的暗格存在,搜了一会,一无所获,便又出去了。 林逸看着这条大火浪,却是一脸随意,腾出的一手,在身前轻轻一扫。 能够随意拿出上万红晶的人,身上肯定还藏着更多红晶。如果能打劫成功这一票,完全足以让他们幸福生活一辈子了。 莫三通的身体倒在了地上,临时前望着朵拉那眼神,显然不明白为什么之前已经离开的人会突然出现在他身后,绝对是死不瞑目。 期间,佟香秀以及韩雪儿都打电话询问他昨晚的情况,他稍作解释了一番,便又忙碌起来。 叶筱筱嗲声嗲气的卖萌,一双大眼当中波光粼粼,似乎只要叶浩川拒绝一句,她就要哭出来一般。 王辰面带笑容一步步靠近尼莫星,而尼莫星则是一步步后退,并非是他害怕王辰,而是他害怕王辰身上的那一条巨型眼镜王蛇。 燕真亦是知道这一次两党挑战的规则,两方设定是约定好了筑基境平台当中的一张地图,哪一边的人都死了一次便算哪一边输。 “白英哥哥,子嵊乃炼器宗师,要不我们找找?”找虚荣心的机会来了,巫鱼子眼瞄房子嵊。 “也是运气吧,我看到了技能伤害了,真的是刚刚好!其实,我已经做好了秒不掉的打算了,还好,运气不算太差!”谭维心有余悸地说道。 他查了周靖宇的底细,知道周靖宇是孤儿,这么多年都寄人篱下,穷得只剩下骨气了。 尹天仇仔细的观察了一番地下室的情况之后,发现那里并没有什么人把守,自己这才顺着那枝丫钻入了地宫之内。 他盼着国家越来越强大,大家的生活越来越好,历史的教训,只有国家真的强大了才能国泰民安。 雁霜翎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回想自己将剑擦了一边又一边地,怎么可能还看出来。 这是刘宇第一次主动袭击刘玲,所以刘玲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被吓到了。 可惜现在的蓝轻烟并不知道兰薇薰的真实身份,不然的话就是打死她,她也断断不会说出这番自以为是的话的。 七玄护界藤安置好后,大殿下嬴赟带来的浮屠也落入八荒六合内部,直接进入了归墟之地。 百万千的鱼汤就要出锅前,男孩已经嚎啕大哭起来,因为她妹妹已经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还真是瞎想,她哭笑不得,这个时候的人还很淳朴简单,思想不激进,应该不会做那种事。 |明|从声音上就能判断出,这种级别的战斗,已经不属于破尘修为。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沉睡”的黑鳞熊王终于睁开了眼睛,黑色的眼珠,宛若黑宝石一般明亮。 看到火候够了,就在暖颜有强烈反应的时候,林枫居然放弃了,笑‘吟’‘吟’的来到了唐嫣和子辰的身边,嘴角一翘,抱起子辰,大步流星的来到了沙发上,跟暖颜一样,被林枫抚‘摸’的动情起来。 第41章 你,例外 - 劣等呼吸 - 泼雪焚砚 直至人走近了,许尽然依旧呆站原地,一动不动。 江纵弯腰拾起墙角的木棍,在手里掂了掂,高高举起,一棍子狠狠闷打上许尽然后背。 钝痛炸开的瞬间,许尽然整个人已经重重扑倒在地,眼前一片黑红。 不等她反应过来,几个人七手八脚粗暴地将她拖进无人的小巷。 ...... 这种双方都僵持不下的状态持续了很久,李大牛的身体也悄然的发生着变化。 “如风,我——”无欢知道他正看着自己,开口唤着他,她想将心中藏了几年的心事告诉他。 “大概是谁先诞生在这个世界上的时间顺序区别吧?”凉音回答。 翠梅态度冷淡的点了点头,拿起一旁被木惜梅遗忘的披风就准备往外面追去。 中午李大牛借着吃饭的时间上网查了一下野营的装备,给武海打了个电话要了一些蛇药就回去上课去了。 某某转身,她感到身后似乎有个影子飞一样的飘走了,但她没有能回下头。因为,此刻,她的顶头上司——艾达正一脸阴沉的看着她。 “我很好,他……也对我很好。”清舞简单的几个字已经说明了一切,现在她早已是属于轩辕霆野的人了。 “嘿!嘿!徐大官人你怎么了?”李大牛用手指捅了捅徐峰的胳膊。 他没有再感觉下去,因为他重重的落在了水里。水面拍在了他的身上,让他嗓子眼里一甜,眼前一黑差点昏过去。 而在战舰甲板上的水师官兵,则立刻将麻绳缠绕在船上的投石机框架上。待捆紧之后,他们方挥动旗帜,示意上面的步兵可以向上拉了。 “终结者不是以冷血无情而著称吗?什么时候可爱,还有未婚妻了?”黛丝疑惑满满。 森口信吓傻了,心脏猛烈的一滞,差点儿一口气没上来就这么去了。 但那都不算什么优待,只是给了魏无忌一些机会而已,就看他把持得住与否。 这蓝色剑盾不是他物,正是玄墨赠予他的蓝魄剑,再与剑灵蓝姬的交流之中,他知道此剑不仅坚硬无比,而且攻守兼备。现在鲲鹏离他如此近,用蓝魄剑来防御,或许是现在最好的选择了。 魔斗气的旋风撞击在轩辕斗气的防御壁垒上,发出一阵让人难以承受的声响。 其实童言跟九尾妖狐撒了一个谎,那位与九尾妖狐有过海誓山盟的公子今世并没有托生为狗,而童言之所以骗她,也是出于好心。姑且认为这是一个善意的谎言吧,因为他们今生注定无缘。 可有些意外的是,他这边刚刚走到距离大水缸不到一米远的地方时,这大水缸里的声音竟然一下子消失了。 所以,无论如何,洛河彬都一定要跟叶倾城结婚。当然,他不是一个薄情的人,如果真的跟叶倾城结婚,他会用自己一辈子的时间,认真呵护、宠爱叶倾城。 就这样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似乎已经与这座山融为一体了,但一个金色的物体却突然在这冰雪之中发出熠熠光辉。 魏无忌的意思,在军中那就是神的旨意,这位军侯更是不敢违抗的。 掌柜是在听了美人坊的名字后才改变的主意,看来干娘说美人坊背后的东家身份不一般看来是真的。 “放心,老大,到时候我们冒死也要把你突围出去!”汉克斯斩钉截铁地说道。 第42章 她睡不好 - 劣等呼吸 - 泼雪焚砚 这话正好落进刚走到门口的章小知耳中。 “说什么呢!” 章小知一嗓子吼出来,她斜瞅着许思娴,用手掌扇了扇面前的空气。 “医院里怎么什么人都有啊,我说怎么突然乌烟瘴气的!” 许思娴怒...... 萧琢抬眼看他,眼里冰冷的温度,让萧母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退,在林菀的帮助下才站直了身子。 再者说,如果这个节骨眼把谢皎皎换下来,那还不一定传出什么难听的话,便联合谢皎皎发布澄清帖子,暂时将沸沸扬扬的传闻给压下去。 柳晴儿做了一个无奈的手势,耸了耸肩,也跟在三太子的身后上了车。 依旧是坐下、托腮、发呆,一套人畜无害的三连,事实上他在反省狐生,有那么些许惆怅的感觉。 能让自己感到威胁的东西,必然会影响到自己的计划,他必须要知道那是什么。 它从怀中掏出玉牌,注入元炁激发以后,忽而弹手爆射向木屋前的漩涡。 一念成佛,一念入魔,自己不也一样,被生理构造左右了欲望,又有什么资格评判他人的善恶呢? 这是法海原身龙相,自法海冥冥中有人点化,收敛自性进入龙珠,舍弃龙相丢进欲界,守着龙珠自性,在石中化作舍利子。 “干什么!”姜月月气呼呼的从他手下抢吃的,没注意到他复杂的神色。 谢皎皎浑身发软地从床上起来,感觉到身边人投过来带着嘲讽的微妙视线,她越想越不对劲。 蔚言吃惊不已,他要找借口推脱责任也不至于用这么烂的借口吧?不对,他憨憨的傻样看起来不像在撒谎。 ‘王妃您真是太客气了,其实陛下也没有说什么,陛下只是说羡慕皇子殿下,皇子殿下说让国王陛下把王位传给两位王子,然后去天堂城’。 “放心好了,羽境带他们撤离,我们俩拖住他们。”秦天拿出沙漠之鹰说道。 蔚言紧闭唇齿丝毫不肯松口。戮血冷见她这般坚韧不拔,随即睁开幽幽的深眸闪过了一丝锋芒;两指轻巧地在蔚言腰侧一掐,最终满意地看到她因为吃痛而不由自主张开的两片唇瓣。 贫瘠的生活教会了其许多,却也剥夺了很多。若不是因为贫穷,李拓的母亲也不会怀裹着其在飞雪里被冻死。 “玉子,你还撑得住吗?”蔚言焦急出声,紧紧搀扶着他摇摇欲坠的身体。 所有的婢子和太监都是新近安排进来的,让这座院子显得有些陌生。而萧北平大皇子这两日除了上了两次茅厕,喝了一点水,可以说滴米未进。所以大皇子的面色已经十分苍白了,除了眼睛之中,看不到一点血色。 “恩,那我收拾一下换身衣服就过去。”罗玉琳嫣然的应了一声,然后便上楼去换衣服了。 翌日清晨,瑾雨瑭就拉着洛雪进行实战训练了。也幸亏这旅馆很大,人也不多。毕竟这是全林城档次最高的旅馆,住得起的人也不多。 华之蓉一进去就看见了陈飞,第一眼的感觉就觉得陈飞这孩子不错。虽然长相不如菲德那么出众但是却有一股气质,一种跟菲德不同的气质但同样很吸引人。 业务上,除了丰盛了一些单子之外,潘环东正在开拓外面的业务。 第43章 疼吗,你呢 - 劣等呼吸 - 泼雪焚砚 “为什么?” 季一弦浅浅一笑。 “换作你的未婚夫舍命救别的女人,你会怎么想?” 他继续说:“但不用担心,裴韫和方珞之间没那么容易斩断。” 许尽然抬眼看他,...... 艾琳娜目光从实时光幕上移开,看向那两名“哗变未果”的老巫师,语气平淡地轻声说道。 “嫌少?”沈南城看见顾倾的笑容,顿时也心下一松,抬了眼看向那男子。 张丹扬了扬手中的钥匙,转身朝民宿走去。三人也不耽误,拿上自己的东西就跟了过去。 两位太医轮番上去给玉怕莹把脉,两人相对一笑,都满脸笑意得走到贵妃身边。 让屋外的人都无处适从,最后还是章嬷嬷发话,大家才各自去忙着各自的事情。 而每到吃饭的时候,贾宝奎总是会提醒柳萍,吃饭点到了,让她跟着自己,一起去食堂吃饭。 苏纤绾一边欣赏着昭阳宫的景致一边往殿内走去,殿内传出了悠扬的笛声。 皇城学院的年中大考也正式拉开帷幕,悬赏大厅里满满当当的都是前来接任务的学员。 “是,奴婢记下了。”菊香现在管着果果的银钱,平时几人都巴结着她。 所以,相比刚开始的惊恐和诧异,现在的大家,都已经见怪不怪了。 这种情况下,吴昊要动手,就算将来被校方察觉到蛛丝马迹,那学校也会护短的。 声音自然更加的猛烈,呼啸而过,自己耳朵之中的响动更加强烈了几分。 她忠心,更忠于自己的心,原本大家一起做的事情,都是听着夫人的话,没觉得有什么。 此时听了钱贝贝的话看过去,见那挂了一大块肉,一条鱼,还有一些青菜。 这段戏很难演,一方面人物的表情动作都需要到位,另一方面整段剧情的节奏必须要把控好。 非物质人类的存在介质是不能被实体触碰的,二接处在进行EPT的追捕时,使用的都是异协研发的特殊工具。 于是,安若花便接过了周飞鸿手里的袋子,看了看,里面果然是一款和她原先手机一模一样的新手机。 月笙一言不发的接过,一口气喝了大半碗才算是彻底的镇定了下来。 这次李自强的朋友帮忙带回来的东西有一只羊腿,两只柴鸡,几条泉水湖中的鲜鱼,以及松茸、松子、菌菇等各类山货,这些东西在常叔手中,都变成了十分诱人的美食。 秦素素一怔,片刻之后却是笑出了声来,她笑着说道,语气中却尽是嘲讽,“欧阳殿下,您管的,太多了,再有,下次说别人之前,请先看看自己是什么样子的。”他是什么样子的,他不也是一直那样伪装着自己的吗。 高氏‘激’动的转过身,险些就僭越先我一步而出去了,随即反应过来,躬身退到我身后。我并不看她,上前两步,启悯刚好与我并肩一起行至‘门’口。 石子宸看向苏沫沫的眼神,是恨不得杀了她,她是故意的吧?喂个饭也能掉到他的手上? 合上电话,他颓丧地坐在沙发上,对方的目的,表面看是为了钱,然而,真正的,他却猜不透,如果真的为了钱,那还好说,但如果不是,他独身前往,无疑就是入了虎穴。 第44章 他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 劣等呼吸 - 泼雪焚砚 “这话是我该对你说!” 陈幸狠狠瞪她一眼,走开。 次日,被派到国外出差许久的裴漾赶回来。 一回来,就把许尽然叫到办公室。 说的全是私事。 “我这出差一趟,天都翻了个面,你没事吧?” ...... 宋健说了一声是之后,就用神通将脸上的伤给治好,正要出去,邵逸天突然叫住了他。 “多尔衮信里说了什么?”这个时候一直不怎么说话的奥斯特洛夫斯基突然问道。 一件下品的灵魂防御玄器,其价值甚至能媲美上品,甚至极品攻击玄器。 既然已经决定要参加门派试炼,那么之前接的那个任务就无关紧要了,战天凡自然敢在任务没能完成的情况下返回天玄门。 看着王在晋的微笑,普特曼斯不由得有些汗毛竖起,他感觉王在晋就像一个传说中的魔鬼一样在看着自己,但是如今自己为鱼肉,根本就没有什么反抗能力,普特曼斯最终还是无奈的点了点头。 正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沈千三如何在未来对抗这个世界的战斗中占据主导地位,就必须要搞清楚这些东西,这个蓝本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当然,水仙子也并不知道自己已经取得了孟彩霞的信任,但是她现在必须还要演戏。 两声轻响,剑尖分别从沈千三左右背心刺了进去,并且直至剑柄。 “邵大人,这个消息是否可靠,不要到时候中了对方的埋伏?”萨尔斯看着邵逸天问道,他想从邵逸天的嘴中套出是谁透露了这个消息。 “嘻嘻,先追到我们再说。”沈雪调皮的朝邵逸天伸出舌头,做了一个鬼脸说道。 也正是这些原因,使得陆青云没有下杀手,随着意念一动,那红色风暴,顿时溃散,映入眼帘的,却是一个将要进入暮年之态的老者。 叶语兰看见进来的叶倩墨淡淡地点了点头,接着又担忧的看向躺在床上还在昏迷中的母亲。 当朝阳即将破地而出之时,楚墨和无明已经走入了酆都城门,抬眼望去,整座城市死气沉沉的,听不到一点声响,更感受不得丝毫的人气,充满了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压抑。 “怎么,分别在即,舍不得我吗?”白绍行笑吟吟地研究着穆枫面上细微的表情。 云寒獒闷声吐了口白雾寒气,吐出舌头大口喘息,应该是被背上的火焰热量炙烤地干燥难耐了。 慕容宸抬起头,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直到确定她没有说谎,才放松了些力道,但还是搂着她,一副好好听的样子。 而后,顾峥笑的就更加的大声了起来,随后!他的声音又升了一个音调,朝着远方传了出去。 “如果没找到,那你们就自己看着办吧!我们不养没用的人。”丹尼尔没有看着他们,只是把头转向窗外,呆呆的看着天上,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鲨持道了声谢,开口道:万牙磨齿兽,属下身上所受的创伤皆拜那巨兽所赐。 中年人鱼一摆手,阻止道:鳞儿,能够看到你,父王已经很满足,墓地不是人鱼族人生者可以进来的地方,现在你已经是人鱼一族的王,要以大局为重。 纪白对孩子叫什么名字是真的没意见,毕竟不管是他儿子,还是他儿子的名字,他都很嫌弃。 第45章 踮起脚尖才能够到的 - 劣等呼吸 - 泼雪焚砚 裴韫面朝着窗外,神色还残留着少许未散的嗜血的凌厉。 许尽然垂睫,看见他右手指骨破了皮,渗出血珠。 他下手极狠。 许尽然俯身低首,将布帕从他手里扯出来,擦去流到指节的血。 抬头时,蓦地撞上裴韫低垂的目光。 许尽然...... 野人们能够使用的长矛跟石刀并不是很多,折断了,可没法狩猎了。 浅湾村的村民们都很高兴,因为今年这一季的稻子收成好,所以大家端午节的时候准备多包点粽子庆祝过节。 西门追雪边打边退,朝着密林靠近。他想进入密林,接住树木的掩护,摆脱赤纹蟒。 惨叫一声,短发青年的手掌直接被筷子洞穿,让他连一丝反应的机会都没有。 清溪从程沐予那里得知,乔雪淇进宫之后很是得宠,不过她并不像尤妍茹那样因为得宠就在旁人面前嚣张,将近两年的练习,她已经由内而外,时时刻刻都像晋王妃了,而晋王妃是不会做出嚣张跋扈的举动的。 罗夏往前踏步,带起积水,仅仅一个迈步,水花还未落地,他已经冲到领头渔夫面前。 片刻之后,白色的时钟爆发出白色的光芒,轰的一声,直接将这恶灵员工炸的粉身碎骨。 听大boss会长这话的意思,似乎是想让她们跟着他去上京,那特习生的事情,果然跟她想的一样,不是这样简单吗? 突击步枪的枪口喷出火舌,子弹打在男人身上,巨大的冲击力直接将男人撂倒,鲜血从他身上喷出。 “啥?你说什么?”可以看到,左慈脸上的伤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恢复,这种恢复速度,实在惊人的很。 秋鸿剑一剑偷袭斩破防御,墨绿色的鲜血流了一地,这妖兽就像是发怒的眼镜蛇那样昂着头,终于不说话了,开始发出尖锐的嘶叫声。 这是出乎他们情报之外的变数,幸亏他们早有计划,分而杀之,否则五人齐聚,他们必然会遭受重创。 似乎是感应到了叶海的出现,一个身穿淡青色衣衫的身影出现了他的面前。 传说之中,谁得到了这柄剑,就能拥有上古圣皇的力量,掌控天下生灵。 他倒是想慢慢准备,等一切准备就绪之后再振臂一呼,到时候找一个边边角角的慢慢发展。 现在经过测试,刘瑾发现除了张彩用心帮自己出主意,其余几个都在装糊涂。 罗凯的脑门上方瞬间冒出了三个问号,瞬间感觉自己的智商被碾压了。 叶海缓缓落地,把鸡符咒收到了百宝囊中。同时他手不停留,一个一个的把符咒拿下来,装到百宝囊中准备带走。 叶海的实力太强,让他们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因为石皇开了个好头,他们竟然放下了骄傲,围攻叶海。 明显的,徐晃刚才给他的压迫,让他体会到了生死之间的感受,内心中所隐藏的另一面,也是冒了出来。 如今黄鼠狼一族,看起来很强,但是后辈却青黄不接,依靠着黄奶奶支撑,这才在五家仙中有着不一样的地位。 唐凡再一次将视觉强化开启到最大,本以为可以将视线移出枯林,但结果唐凡看到的全部都是枯林,远方的一切视线都被枯林给遮挡住了,这倒是唐凡感到有些棘手。毕竟这个样子,唐凡很难找到枯林的出口。 第46章 好黏 - 劣等呼吸 - 泼雪焚砚 仅片刻,裴韫将人松开。 单手插进口袋,悠悠看着脸色涨红,眸含水光,大喘着气的女人。 “教你这么多遍还不会?笨死你得了。” 这家伙,兴致来得总是这么突然! 又收得这么草率…… ...... “那个老妖婆,我要杀了她,我一定要杀了她。”冉虎咬牙切齿的说道。 “你特么的找死!”黄龙怒道,他回身从车里拿出一个酒瓶子就向周玉砸去。 梵天萝顿时松口气笑道:“被你们吓死,那他们都不参赛了”因为一个月不到出去是失去比赛资格的。 周立,昨天玄破天和他喝了不少酒,也认定这周立是个豪爽正直的人。 天魔中的魔王,和地魔中的魔王一样,相当于仙道中金丹境的高手。 一滴滴鲜血滴在菱形石头上,根本没任何反应,跟滴在普通石头上没什么区别,不发光不发热的。 “没有、没有,自然反应,自然反应。”对于孙梦馨那幽怨的模样,秦寒实在有些招架不住,赶紧解释道。 萧秋雨的气势瞬间扩散开来,一股冰冷的气势将周围区域覆盖,一股不可侵犯到恶威严将鹰龙来老的锁定,似乎这鹰龙说一个不子,萧秋雨就会下达最后的命令让乌磁帝国的队员要了这鹰龙的命。 “原来是苏叔叔来了,您能来可真是太好了,我还怕您工作忙来不了,到时候没人给我撑场面呢!”看到是苏定国,秦寒赶紧迎了上去,高兴的说道。 此时的星天白,全身光芒暗淡,气势凋零,哪有之前那种厉害,虽然他早就知道云天恐怖无比,但完全没有想到,云天竟然厉害到了这种程度。 两人就这么一路热热闹闹的到了皇宫,兄弟三人在半年后重新聚到了一起,一时间让君墨轩百感交集,他唯一的这么两个亲兄弟,眼下一个就要成家立业了,他除了欣慰以外也没有辜负母后临终前让他好好的照顾他们的嘱咐。 戴斌,在清晨,于城南外,海湾处,生命燃烧后与数只中阶的海荒兽同归于尽。 说完,霍光的身形有些颤抖。杜延年见霍光已下定决心,也难以违拗,只能把原话递给了御史大夫田广明。 所以便毫不犹豫的上前一把拉起蓝星儿的手向外面走去,他的这个举动可让慕容紫娇惊诧不已,嘴里喊着:“王爷!”刚要上前去追却被君墨熙拦了下来。 不过这柄外形炫酷,于是更难以遮挡,让他如何和外边的人解释这突如其来的恐怖杀器? 沈炎晴第三口水再次喷了出去,瞪着我和古嫣,恨不得用眼刀子飞死我和古嫣。 “什么人跑到这里胡言乱语?”温体仁看到张溥眉宇之间颇有难色,心下正自得意,不料却给人点破了玄机,此事万分机密,他怎会知道内情? “想什么呢?”一旁狼吞虎咽的君墨尘在发现她停止了进食动作而满嘴含糊的问道。 “这才多大会子功夫,怎得便乱作一团了?”许是安妃闻得侧殿里传来动静,不知何时己行到了厢房门前。 何萧听到这个称呼眉头一蹙,直接路过慕青走进院门,不看她一眼,也没接毛巾,似乎嫌脏。 风先生觉得他是在给自己找罪受,刚才那一亲简直把下面亲得硬胀得痛。 第47章 哥哥 - 劣等呼吸 - 泼雪焚砚 楚桑笑容不减,看向许尽然,“是吗?” 裴漾瞪着眼,也看过来。 许尽然:“……” 两个都不能得罪,许尽然被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她求助地看向在一旁隐身的程因,“...... “碧草山庄又怎样?碧草山庄就能欺负人了?本公子现在就到碧草山庄去,向柳家讨个说法!”公子哥捂着疼痛的胸口,双眼圆瞪地嚷嚷。 “牡丹伺候主子不周到,也是我管教的少了。这件事我会去亲自查问的。”换句话说,萧翎晓你就别再追问了。 赵枸瞥到纸上的字,不禁打了个寒颤,不自觉的瞥了瞥自家王爷的反应。 由于房间的窗户和门都被拆走了,飞虎一出房间,稍一偏头,就看见叶成单膝跪在地上,爬在一张三条腿的椅子上,正写着什么,身后站了两个手持短枪的家伙,一个嘴里还骂骂咧咧,他可能也是听到楼下的动静了。 还好飞虎能干,虽然说干活粗了点,但他一个能顶三个,所以,等到吃晚饭时,家里该忙的,基本上全忙完了,叶成让吴姐烧了几个菜,说是上供的,老人就是这样,虽生活在大都市,但过春节的礼仪他还没有忘记。 陈久先去见了公主,至于说的什么我也没听去听,而是提前来到门口我的老根据地,把看门的太监赶出去,就在这里等着陈久过来,好跟他说说去东厂的事情。 这种怀疑让飞虎非常尴尬,他一低头,才发现自己撒了一个不太圆滑的谎,因为脚上的鞋子根本没有来的及脱,就进了水,那石头怎么戳他的脚,飞虎不由得脸一红,还好大家的注意力不在他身上。 晨曦时天还未亮,稀薄的天光有如流淌的玄冰寒湖,所到之处尽数赋予一层料峭的朗春寒气。但这时,倏倏然的一下子,一抹艳阳鱼跃一般高悬于天,浓墨样大挥大撒的华彩陡然一下浩浩荡荡的散开。 “不、不是鬼?”紫鸢听到莫思幽的话,半信半疑地探出半个脑袋来,重新将落雪打量了一遍。 萧艺连着叫了几遍,姜暮姣坐在那,手上拿着剧本,动作一动不动,目光游神。 此时此刻,夏长卿的屋子里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药味和血腥味,四周寂静得仿佛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是神!阿不思!你竟然可以说话了,一说话就找到了神,你好厉害。我们现在就去找被神选中的人。”行动派的艾莉马上往爬楼梯往楼顶赶。 季晨点着一根蜡烛,翻看着七杀刀法。烛火摇曳,墙上的影子也被拉伸的扭曲变形。 董俊搜索了一下李欣菲的QQ号,看了看里面的空间,瞬间满脸惊叹。 上官有容不知道这三人的实力,所以不知道她们是在打什么哑谜。 众多灰衣人咬咬牙,将许多碎银扔回桌子,那些江湖客目露犹豫,不敢随意拿回来。 而他一身大白长衫,边角有紫色纹路点缀,脚踏一双道人穿的布鞋,全无特殊之处,唯独手中横放的拂尘,外观虽不甚稀奇,却隐有一股神奇力量,让人不禁注视。 周不疑一脸茫然,显然他对张仲景是非常陌生的。由于插不上话,他只能在一旁干坐。 第48章 发疯 - 劣等呼吸 - 泼雪焚砚 许尽然压着唇。 虽然有一纸卖身契,但大清都亡了,她又不是真的卖身给裴韫了,不需要征求他的意见。 何况作为演员,吻戏只是工作的一部分,她没有后台,也没有大咖到能随意拒演。 “嗯,我没问题。”许尽然故作轻松地半开玩笑,...... 虽然黄萌心理上受了打击,不过二丫的直播他还是全程观看了,当然,海恩和谢林曼他们也一起跟着看了。 再行了三十里,已是黄昏时分,晚霞染满橘红色的天空,忽见一行数十人的马队迎面奔腾而来。遥遥已见为首之人穿着墨色劲装,身姿气宇与沈牧迟相似,其半个马身后的人微胖,正是陶陶。 “我和刀兄破防,弓兄击杀。”玉泽锋在六人发出攻击时,就开口道。 要知道,现在他们那个圈子都传开了,都知道他跟秦萧关系好,走到哪里都有人求他帮忙。 大家都以为,苏娆肯定会坐不住,然后解释这件事儿,但是,苏娆的态度却十分地淡定。 说完,司庭南也赶紧告别:“我也先走了。”两人一前一后的出了百草堂。 虽然不至柳整个宴会厅的人都听到了,但是周围的人却不少人听到了。 “托你的福,上了新闻。”斋藤飞鸟拿出自己的手机,找出了新闻页面给架纯看。 太好了,自己重新回到了福神位。自己对综艺节目非常苦手,为了能够重新拿回福神位,在握手会上不断努力着,接下来要继续努力,一直向前进。 “那可是我的嫁妆!“她争辩道。等等,嫁妆。她的几箱嫁妆不是被他给烧了么?她瞪圆了眼睛直直看着他。 实在没有办法,孟安雅只好点头同意,总不能自己在这里给他们拖后腿吧?只有先回到蛇族部落,让这次是我们没有后顾之忧才行。 不不不,对于他来说,这还才刚刚开始,金门基地,排队等着当首领的人,多不胜数。 面具之下,雷重脸色煞白,双眸之中,竟是痛苦之色。甚至发出痛苦的嘶吼,回荡于四周,久久不散。 只是,他还没走出去,落嫣便叫了他一声,“云曜。”和刚刚他叫她一样,一听就是有话要说的。 林飞语不给众人反应的机会,朝着那人迈开步伐,咚咚的脚步声传出老远,他走到那人身前,居高临下的盯着那人,眼中依旧一片冷光。 摇摇车的颜色很是艳丽,枚红色的车身上,两只兔子眼睛好大,笑脸上还有两颗大龅牙,正冲着娃娃笑呢。 “所以你们就将部落里的人全部都给抓来了吗?”孟安雅气的胸腔起伏。 别说这里的土壤不适合种植什么的,胖子可是土系异能者,既然雷江能够改变土壤环境,那胖子为什么就不能变回来? 这次,贺建军汇了三百块钱回来,盛夏心头一跳,那男人是干了啥事?咋会得了这么多钱? 锦梅已经被拓跋将军接回了府上。拓跋将军有意给她个名分,是锦梅执意不肯。 “不管了,反正本天才一向运气不错,你跟了我这么久运气也应该不差。你放心挑吧,挑错了我也不怪你!”过秦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对邪君说道。 “你看我都放你这么久的假了,虽然你不来报社了,但是,在我们的心里你一直和我们同在的,我们是时时刻刻都没有忘记你的,特别是我。”主编见徐佐言语气好多了,他也就跟着开起玩笑来。 第49章 一俯一仰 - 劣等呼吸 - 泼雪焚砚 许尽然:“……” 有病。 这不是很正常的称呼吗?! 裴韫的手松开钳制她的下颌,转而紧扣上她的后颈,将人抵压在墙上。 “今天叫了几声哥哥?” ...... 宋虎是抽了根烟才进去的,叶振走在前边。“那你们聊天吧,我先走了。”刚刚踏进去,进入客厅,他老婆就找借口上楼了。 你丫要三个妹子给你pei睡,不是四P是个啥?你个老司机这么装,真的好吗? 格里图克洲境内最大的帝国就是三大帝国之一的皇朝帝国,皇朝帝国统治着格里图克洲,州内的其它次级帝国、城镇、乡村都得向皇朝帝国俯首称臣。 振曾经是她的大学同学,十年过去了,他已经变成了一名大K国公民,并且还摇身一变,成为了大K国GT集团的未来驸马副总裁,可以说是风光无限。 战士们听到我的命令,立即分散开来,混在敌人里面,东一枪西一刀的,将敌人的阵型彻底的打乱。有了我们的搅和,加上362营的战士们的攻击,敌人彻底乱了套,一个个的都只顾着逃跑,再没有还击的能力了。 可当时根据伊凡他们掌握的歹徒人数对应现场死者数目时,却发现少了一具尸体。 “你是输了,输了就输了没有什么放不下的。闹够了也该回家了。”名为艾瑞纳的男子柔声道。 丛林中逃命,马匹没有意义,四个武士丢了已经解开的马绳子,转身就跑。 但这么多年城主的生活,他们肯定不愿意就此失去如此安逸的生活。特别是对那些已经参加了位面战争,更有可能参加了很多次位面战争的城主来说,还是安全最重要。 薄夜渊搂着黎七羽的腰肢,冷冷走下长阶,透出不容威慑的气场。 古荒此时也关注着星位的神色,看到星位隐隐带着激动之色,他就知道星位可能也就只能走到这里。 “哈德利,等我杀了这人!”林雷听到后面熟悉的声音,连头也不回,直接又杀向正逃命的光明教廷特级执事。 “来人止步,你们已经进入青云宗山门,还请说明来意,等待通传!”其中一个男子有些紧张的轻喝,伸手拦住易云飞一行。 “咚”的一声,我不偏不倚落入了一个水井中。那井水冰冷刺骨,猛的一激,连腿脚都抽了筋动弹不得。一个水桶扔下来,将我打了上去。 当然!也有的人在分院做出贡献,得到院长或者各大长老的点头应允方才能离开学院。 黎七羽在他额头上吻了吻,他立马绽开一枚波斯菊笑容,灿烂得阳光都盛开了。 杨若曦娇柔的声音如同悦耳的音乐,让人心旷神怡。不过随着她口中的轻斥,看起来娇柔无比的身躯,此刻却在片刻之间升腾起一股让人心惊胆战的气势。 林墨雨见招财猫一副生活如此艰辛的模样,忍不住笑了笑,把手里的苹果塞给了它。 那五人深深的松了口气,和众人一起道谢后,颤颤巍巍的离开了。 说到底,灵槐古树也好,眰恦也罢,自己纳物中的先天五重源宝葬泯,与他们一样,都是一个时代的象征,只是前者两者尚在守护这个时代,而葬泯选择了自己,便是在开辟全新的时代。 第50章 最高最高的评价 - 劣等呼吸 - 泼雪焚砚 许赖天除了暴力也没别的办法,总不能将人打死,渐渐就随她去了。 许尽然冷着声,对着手机,“我没钱。” 许赖天的呼吸陡然粗重,又很快恢复,像是要发怒,但又极力压下。 “叫你回来吃饭,跟你有没有钱有什么关系。” ...... 纤细的秀眉下,明眸泛起点点银光,她微垂下睫毛,挡住眼底的星辉,那不经意流露出的浅笑直叫他的心一点点的沉沦下去。 子龙也是明白安王的意思,当即重重的点头。一时间,河套、宁夏两系人马的首领,却就在这酒桌之上,通过眼神,却交流了不少的意见。 他们私下换了苏白桐的尸身,让国师失去了挖取苏白桐眼睛的机会,虽然楚子墨不知其中内情,但国师显然已经知道了皇陵里躺的那个不是苏白桐。 毕竟元雷殿升空后,开殿之机就不会太远了,而这元雷殿内部,叶斩一早打定主意要进去看看,所以他自身的力量强一分,进殿的机会也就大一分。 黑暗之子的惨叫声引起许多人关注,不少学生望向这个角落,黑暗之子从地上站起来,看着护在吴晗身前,一脸杀机的李昱,最终选择避退,她不顾身上的疼痛,远遁而去。 这个时候,三息已过,整支队伍有半数队员都死在了叶斩的突袭之下,同时银月手弩的五连发箭匣已补满,他立刻又是一个四连发,将离得最近的四人给秒掉了。 楼上的王奕韬顿时不高兴了:“哪儿来的母夜叉,居然敢和男人一起上青楼!”这话一出,他身旁坐着的同伴还有拱卫在侧的保镖们俱都轰然大笑起来。 苏白桐又惊又怒,但是这个时候再说教已然是太迟了,苏白桐返身取了药来。 她说完,白悠然这才感觉到阴森森的寒气,在楚连城这里,好像就没有什么失败。她的骄傲,是别人眼中最不习惯的东西,哪怕只是看着,心中都会升起很多感觉,现在无法描述,其实白悠然也是根本不想要去描述。 “紫少爷……”挽月的神色也是微微一僵,不明白紫夜为什么要放过翟丹。 醒来的时候外面的天还有些阴沉,我愣了几秒,发现了自己怀里的异样。 所以颐玦刚才的话也没有错,植物之间的感情……真的是太复杂,一言难尽。 也不知道是因为测试的成功有点高兴,还是因为忙了一天有点困,京子今晚睡的非常好,早上醒来的时候就已经精神饱满了。 不然好端端的凌铃灵为什么要给王佳慈打电话,还问这样的问题呢? 他是愿意维护规则的,可是那些被维护的人,也应该配合他才对,如果有人面对威胁不敢反抗的话,那他也没必要傻乎乎地硬扛一个大君的压力。 交战的时候,都千劫也把自己的结合在一起的领域展开,下面火山喷涌,上面白雪皑皑。但是对甘义的约束很有限,空有声势。 “都督,时间是不是有点紧呀?”黄立极看了一眼顾秉谦,然后说道。 闵雀眼是一处独立的空间,想要打开这样的通道,除非有撕裂虚空的能力。 而见他这是摆明了要跟我打上一架了,我也没有多想,连忙爬起来就开始还击。 陈南玄微微一愣,原来大夏所有人都以为他这尊战帝当年死在战场上了。 第51章 瞎子阿花疯了 - 劣等呼吸 - 泼雪焚砚 有天赋,有韧性,早晚会在这行闯出一条路,她没必要,也不会屑于做那样的事。 助理大着胆子发言:“楚哥,你拍戏拍傻了?她不是阿花。” 楚桑眼光一瞥,抬手要敲,助理赶忙逃命。 许尽然抱腿坐在小院一角,耳边人声渐渐模糊,雨声愈来愈清晰。 ...... 王田中洗漱一番,行走在灯红酒绿的街道,决定吃一顿好的庆祝一下。 不过唐三的战斗意识非常强,他一甩手中的藤蔓,缠绕住了大树,猛地一拉,就想要位移到树上。 李祭眼前出现一道半透明的光幕,出现武道体系的进度条,此时的进度为30%。 参与抓捕行动的元国也从对讲机里发来情况,他们那边也是遭到伏击,秦渊觉得有些好奇,这巴萨德好像就知道他们的路线,像是提前放出消息,告诉警方他们在哪里。 “老师,不要怕,天斗帝国与您共进退!”千仞雪一脸愤慨的道。 “你什么意思?难道你是说,你比我老师更懂武魂吗?”唐三一脸的鄙夷。 材质和承载灵气的仙石有些类似,但又存在一定的差别,仿佛有生灵才有的精神波动。 因为,他目前的修为才五品星主境界,即使宇宙海当中妖兽众多,修炼资源极其丰富,但他心有余而力不足。 李祭满意的点了点头,只要肯妥协就好说,省的还要多费些功夫。 “想要我帮你,你需要拿出让我心动的东西来!比如,神力修炼的方法!”宁风致眼中闪过一抹精光。 “主子,这样做好吗?”夏荷有些不赞同地说道,哪怕她们再怎么不见待柳如烟,那也是在明面上面的事情。现在凤筱雪承诺了苏婉一个容许,那么事发之日,会牵连到主子的。 杜远程心道,估计又被他看出来了,再没多言,走一步看一步吧。 “他对你做什么了?”连紫蝶都看不下去了,KEN窝在角落里,那个地方的怨气和头七夜冤死鬼来报仇似的,整个饭厅都看起来灯光诡异。 唯独不好的便是上空的风太大,还TM迷眼睛,草……下次飞行前一定得买副墨镜。 杜崇以黑暗能量侵蚀深作的自然能量,对方自然是无法回到通灵界,这也更加让杜崇感觉到自然能量,或者说仙人模式恐怕没有那么神奇。 “嘿嘿,四条胳膊,这若是近战打起来,拳速至少提高了三四倍!”罗冲说是“至少”,因为如今他不仅仅是新生了四条手臂,此时他的实力也已突破了圣级,达到初神级,实力远非过去可比。 “不必不必,要说谢,我还得感谢你们呢,那就此告别,后会有期!”杜远程亦一拱手。 “我是想跟你商量一下,昨儿个燕姨娘跟我商量,就是咱们俩的嫁妆的事儿,我觉得你提议的那个方式,并不合适。”柳婷婷拉着柳芸芸,继续漫步,边走边商量。 眼角滑过一抹泪珠,传闻中那么宠爱自己的妻子,对皇后千般温柔的男人,在床上,竟然会这样对待她。是不是,只要凤筱雪不在了,他就会看到她,也那样对待自己呢? “是么?我对这次考核的人很有信心,特别是他,看是不是能给我惊喜。”药义的眼神中充满着期待之色。 “唉,是我的过错,我这就通知家主去。”男子虽然这么说,但是心里却是想着夜葬不如迷路了算了。 第52章 阴沟里的草 - 劣等呼吸 - 泼雪焚砚 不多时。 会议室内,部门总监正紧张地汇报业务数据。 裴韫垂眼听着,电脑旁的手机屏幕突然亮起。 通知栏显示着裴漾的名字。 裴漾找他一向没什么正经事,裴韫本不打算立刻就看,但突然想到他今天在片场。 屏幕闪亮的第二下,他拿起来。 ...... 林羽此刻心急如焚,竟然还有人会躲在暗灵珠内,突然,一只巨大的手掌朝林羽抓来,林羽一惊,口中吐出一口鲜血,强行使自己像前冲了一大步,躲开这个手掌。 二人把心一横,齐心协力地同时发功催动万人怨,顿时,烟袋内涌出滚滚呛鼻的黑烟,烟雾如龙似蛇,见缝插针般钻入鬼众们的身体,鬼兵鬼将随之一愣,仿佛定在了原地。 万域之门已经没有足够的力量,资源,和气运来支撑他突破到武神级别的境界。 白零又不放心地讲了几句,在白依催促的眼神下,终于猫着腰悄悄动身。 连生看着眼前三只巨兽的混战吃惊不已,便化为一道火光趁乱把那异果抢到了手中,“啪!”,藤条将连生打翻在地,那奇花被穿山甲刨断了根,居然还能继续使用藤条攻击。 “走走,去拿罐头!”岩才拽着麻袋的另一头,赶紧朝前拉着,连同忘了形的姚铁一块儿都拽着走了。 阿波菲斯点了点头,然后随手挥出了一道法术,直接打在了查斯的身上,查斯的灵魂已经被阿波菲斯完全的禁锢,刚才的法术就是暂时解开禁锢,只有这样查斯才会醒过来。 赤炎箭符的赤炎箭,地火符的地焰,裂炎符的飞溅赤炎,将洞穴周围三丈之内化成一个死亡炼狱。 别说让她一个双系异能者自己干看着,却要让一级异能者动手,这么不人道这种话。 看到张楚风出现,宋玉龙就知道他要找自己了,于是就与叶风等人道别,就领着他往外面走去。 慕枫神色愈发冰凉,亲朋挚爱接二连三的背叛,早已让他心中的愤怒上升到一个难以言喻的地步。 大厅内一片哗然,我也觉得十分震惊,想着当日金链子因为胡月月的事情大闹倾城的时候,那表亲与神态又是何其骄傲,和现在的想比起来,简直是天壤之别,一次赌博,就要还上一生,这样的人生,到底值得不值得? 后脚惠妃和大阿哥就因派人行刺太子,而被皇上关去宗人府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后宫。 可是恋爱对我而言,又是那么神圣的事情,可能在日后,就意味着一次,一辈子,怎么可能这么草率? 体内三种灵魄不断回旋环绕,在他经脉内肆意冲撞,似乎要撕开他的身躯。 陈最让季思雨赶紧回楼上睡觉,跟着两名警察出了君临大厦,直奔公安局。 的确,慕枫手段奇多,又是灵体剑三修加持,在同境界内堪称无敌。 珲哥祈祷完,从厨房挽来清水,用抹布拭擦着桌椅,武松明白了,原来时候珲哥每天都来这里替他打扫卫生。 漆黑的密林内,时不时传来灵兽的嘶吼,人族的哀嚎,与战斗的声响。 说也奇怪,即使这两件法器没被装进红色袋子里,她也没觉得有多不舒服,以前那种魔石对身体造成的痛苦感大大的降低了。 江遥的拳劲刚及凌思雪跟前三尺处,便像撞上了一层极刚却又极柔的高墙,一声闷响后,拳力便被消弭大半。他不待招式用老,屈指一弹,一道冷月光辉激扬而起,逼得凌思雪不得不飞身躲避。 第53章 而他,只想把她弄脏 - 劣等呼吸 - 泼雪焚砚 “别咬这儿!”许尽然痛喊。 裴韫松开嘴,盯上她的眼。 “那你希望我咬哪儿?” 声音泛冷,像毒舌嘶嘶吐露蛇信子。 许尽然暗愤。 这么能咬,去咬裴二六的骨头! ...... 是可忍孰不可忍?杨锋准备踹门而入,但一想,不妥。因为黄贵法、张武、刘壮一伙在外面,这个时候,最好不暴露自己的身份去扳倒黄旺财。 月婉冰话音未落,林步征和月婉清身份令牌之间的联系,陡然中断,显然是月婉冰替月婉清强行挂断的。 其实,他被混混们撵出来了,就没有敢进卧室,他的睡衣被混混们给扔了出来。他才穿上睡衣,要不他连衣服都不敢穿。 即便苏阳研制出一个划时代的产品,也需要一定的时间才能将这一产品推广开来,并且得到民众的认可才行。 重新的踅进了麻将室。看到红姐打着正在兴头上,他进来红姐也没有让,红姐连续的合了起来。 我深吸了一口气,冲身后的老板年做了个OK的手势,然后慢慢走进了卧室。 冥河之水也是封印的一环,而当年侥幸闯入这座洞天福地的幸运儿,显然是被对方所利用,成了钓鱼的鱼饵。 沈如歌缓步在餐厅内转悠,不得不说,在募捐后方面,红十字的确做得特别到位。高档琉璃吊灯布满了整个餐厅,四周都是价值不菲的装潢。 秦谦瑛情不自禁的亲了沈如歌一下,“很可爱,我很喜欢,前面还有吃死皮的鱼,要不要一起去试试?”秦谦瑛已经看过了导览宣传单,他大致知道每一个旅程展示的都是什么。 “程总,我倒是想问问你,你要干什么?你想对冉雨做什么?”那男子微笑着,仿佛只是在询问一个极简单的问题。 而这经验分到他们5人头上,那怕是余下的4个只能平分那一半的份额,居然也让他们连升几级。 “那今天就打到他们明天下不了床……”一个红衣男子目光冰冷,冷冷看着徐徐走近的萧尘一行人道。 为此连自己都没有睡好,因为她深知那是什么样的险境,一个不好就会葬送这里的所有人。她的脸上挂着寒霜,嘴里不断地在喝斥,所有人都被她骂哭过,可是没有人敢退出,更没有人敢停下。 对面的敌人看上去差不多,穿着杂乱无章服饰的各族士兵冲在了最前面,左右两翼同样是配重着轻重骑兵,河谷里两军的前锋已经拼杀在了一起,各种语言版本的吼叫声响彻在上空。 可身为灰谷谷主的卢策,玄雾宫宫主的楚思韵,自然不可能不知。 天空中的这三个魔法阵,最上层的那个是负责调动周围所有的水元素,而中间的那个则负责将水元素转化成水,最下面的那个则将这水压缩成水柱并从高空发射出来。 这是想打一个偷袭呀,云帆看了一眼自己的部下,满不在乎将张德全按下去。 他所担心的是不能将这些人全部留下来。由于事发仓促,他已经来不及蒙面,现在众多的天河帮众都已经看到了他的面容,看到他帮助任盈盈。若是有人查出了自己的身份将来就会是个大大的麻烦。 第54章 你是谁的 - 劣等呼吸 - 泼雪焚砚 许尽然大脑直嗡嗡。 将错就错吧,去他的吧。 她想也不想,“我就傻,就白给人家睡,你到底走不走,有完没完了!” 话落,屋内诡异地静下来。 许尽然想钻进地下。 裴韫淡淡开口:“伯...... “可是,我长大了,很多东西都变了,或许那不是我真的想要的,一块糖并不能适合我一生,或许有一天,我就不爱吃糖了。”尹宸琅笑了笑。 不过老人没有急着踏上那条稍窄的官路,而是遥遥望向江都,怔然凝视。 自家姑娘很少会笑得这样开心,夏至呆了呆,姑娘笑起来可真好看,不对,是眩目。 “不怪,璎宝这样就很好。”明琮勾起唇角,凤眸都添上了笑意地回道。 明株因为一向独身,本身又极为敏慧,单是看到木头哥哥为她准备的一切又一切,就能感知到他对自己的深情不悔。 “呐,你终于舍得回来了?”崔希雅杏眼睁大佯怒狠瞪他,掩饰自己的心虚。 “额,事情是这样的、、、、、、”关于沙奈朵事情,隆元娓娓道来。这件事还真的是非常神奇,但是看对眼的人与神奇宝贝能够摩擦出什么样的火花谁又能想的到呢? “我们也是欧,三成酱。”水上芭蕾的表演同样对身材要求很严格,华蓝姐妹自然也不会选择高热量的甜品。 胡博对于网上的这一切,他还没有来得及关注,他和区行政院那边的人聊了一会以后,就开始给那些工人一一打电话了,因为办公里面都有他们的联系资料。 看着金兵的模样,完颜亮也得意的哈哈大笑,他为自己找到一条能激励三军将士的办法而高兴,钱财他自然是有的,就算没有了,他还能变出来。 齐辉他们走过去,沐箐倩托着腮,脸上笑盈盈的,桌子上已经摆了陶瓷的火锅还有几套杯盘餐具。 这几年章素心一直都不曾有孕,可前两天那边的眼线却是传来消息,说是章素心近来出现类似怀孕的些许症状,而且还悄悄请过府外的大夫看过私下里已经确症。 “孙老弟,后天有时间吗?有时间的话我带你去个好地方玩玩如何?”孔笙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只在这里住了一晚就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以后指不定会发生些什么。 迷迷糊糊间,少年感觉右手传来一阵柔软,腰部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压着自己一样。 李璐今天穿了一件纯棉半袖樱花和服式睡裙,娇艳的容颜和粉色的樱花相得益彰。 这是徐光头第一次主演一部电影,票房也不算差,拿到了1241万的成绩,对比它二三百万的投资,可以说是有的赚的。 镇上开个普通的馄饨店,就几十两银子就够了,哪儿需要六百两那么多? 一辆马车慢慢停在了路边,陆离挑开车帘朝着正等在那儿的贾如招呼了一声。 双目开始对视,眼中有着强烈的战意涌现,谁也不甘示弱。何清凡与陈浮生皆是心气极高的人物,哪怕是战死,恐怕都不可能投降。 是的,这将是金智妍的不眠之夜,或者说是她在江城策出现之后的有一个不眠之夜。 不知道为什么,此刻的张梦惜,竟然对江城策泛出一抹心疼,阵阵心塞。 第55章 懂了 - 劣等呼吸 - 泼雪焚砚 许尽然低头盯着自己的脚,脸像只被蒸熟的虾,不知道地面有没有被敲出一条缝,能让她钻一钻。 裴韫瞥看她一眼,又看向西大爷,神色坦然自若,微微含笑。 “老爷子,我们下次注意。” “哼,态度倒是可以!” ...... 而他明显是调查过以前陆宸和顾惜然是没有多少接触的,但是却是不知道为何陆宸对顾惜然的感情会那么重那么深,甚至是爱顾惜然爱到比爱自己的命还要重。 “成、成……成精?!”寒来的脑中不自觉便联想到扇骨变成恶龙的牙齿,四处乱飞乱窜,还到处咬人的场景。又看着扇面上的玉兰,心中颇感惋惜:唉……真是可惜了这一树玉兰。 冬凌说完便朝叶昱临看这去,这叶家好像叶昱临分得的家产最多。从前她相信叶昱临而现在她却不得不防了。 第二天盛若思吃完早饭之后便回了自己的房间爬上床补眠,昨晚她一直到两点多才睡,导致她七点多因为在这里养出来的生物钟起来洗漱然后八点准时下来吃完早饭之后,便感觉自己困得不行。 他们那里的裹脚医生都没有诊脉一说,就是随便给看看,就开药了。 她的蝎子全部被消除了。而始作俑者,竟是不远处的那个低等人类。 她之前没有想过让墨南霆一起来,毕竟墨南霆这个时候应该在部队里面忙着。 穿着暗色华袍的男人撩开珠帘,狭长阴翳的血眸透过间隙,冷乜了他一眼。 她衣服半解,红色肚兜露出了一角,衬得她的肌一肤越发的白皙,也越发的让人欲一罢不能,更别说,谢湛他一开始没有打算过要停止了。 “喂,老东西!这圣旨,是你故意的吧?”青玥咬牙切齿的说着,虽然是疑问句,可是青玥却是肯定的语气。 楚南愣住了,自己还真是糊涂了,也没有想到要是李明若是不愿意接受这个消息又该如何? “哈哈,怎会如此!贫道岛上也有些不错的灵果,道友来的时候,一定要多多品尝。”杨易笑着说道。 打电话跟晏梓非说清楚,他也不能怨怪什么,毕竟他也有忙起来顾不上她的时候。 刹那间,萨瓦迪卡内心闪过无数次念头,弄安的这个问题极有可能就是前任亲卫队队长说过的,只要他回答得跟前任亲卫队队长不一致的话,很有可能立马就是万劫不复。 妈的,这个男的有病吧,整天想着跟自己抢男人,现在还不放过。 果然,就在这个念头跳出之际,那厚厚的灰尘也是已经消散了开来,露出了巨蛇的全部身影,以及那孤立于蛇头之上的大蛇丸。 刘璃暗暗吐了一口气,望着已潜入夜色中的冷渊背影,又不禁再为自己的舅舅担心了起来。 下一刻,赵开泰只觉得自己的脚踝被一只手紧紧箍住,脚踝骨头都仿佛要被捏碎了一般。 阿蛮这时候特别生气的把眼罩给摘下来,从床上坐立起来,就这么视线恼火的看着大孟。 兰馨的冰箱里满满当当的装满了东西,别说一顿饭,三天的饭都能做。她下厨做饭,唐枭就在她做饭的时候跟二师兄联系了一下,询问监控的情况。 “有何为难?”夜清绝这次的问话比上次更着急了些,此刻,他似乎忘了所谓的礼。 第56章 装穷 - 劣等呼吸 - 泼雪焚砚 许尽然重“咳”了一声,转移话题,“你的车周末要用吗?我想借一天。” 章小知很爽快,“可以啊,你要干嘛?” 许尽然认真道:“装穷。” 章小知:...... “糟了,这六亲不认的步伐并进来要踹门的绝对是烟一,不能让他看见我在打瞌睡,不然就完了。”。蝶空系如是紧张的心想。 他也有想过洗心革面好好学习,却不料撞到了出轨的父亲,他将这件事告诉了母亲,导致父母离婚,母亲也因此跳楼身亡,这再次重重打击了他。 诸如牛辅、李傕、郭汜这样的重要将领,都收到了李儒的信件,信中直言董卓即将荣登大宝,让他们回京见证这一历史性的时刻。 纸人行走在野外,不缓不疾地迫近,铃声响彻,清脆的声音却令人惊心动魄,唯恐避之不及。 更关键的是,不得已之下,他已经将田磊宁的能力告诉给了徐东,这也让他的一大依仗荡然无存。 显然窦莲身死,吕布怒而不发反而深夜拜访王允的事情在眼线看来就是重要的事情。 就在他准备下达放弃剩余物资,马上撤离的命令时,商厦内的士兵们却全都撤了出来。 虽然蝶空系从未学过魔法,但是毕竟魔法才是这个大陆最盛行的职业,蝶空系自己都记不清已经跟多少个魔法师对战过了。 陈子柒和苏苏安然无恙地度过了一晚上,而其他国家的参赛选手,有一些也出现了参赛选手减员的事故。 真是越来越差了,这种礼盒整蛊的手段,他还记得,是很久之前的手段了。 前方,迷蒙一片,血红而又灰暗,像是死亡绝地,像是真正的森罗地狱,里面尸山血海,铺满了无尽的骸骨,雪白晶莹,像是骨海一般。 现在金世番还没逃出二十丈开外,还在青莲剑气的杀伤范围之内。 看到光幕上几个熟悉的身影,她自然知道这正是此时正在山峰盗贼据点处发生的战斗。 秦悦风稍一回忆,不客气地欣然点头——来这儿这么多天,他早已与新勾搭上的姑娘逛遍了所有风景优美之地,自然知道那湖也极适合他的战法。在这一点他可不敢与陆启明谦虚,那就太托大了。 莫非微微一笑,他突然想起出发前阿卡拉说过,卡夏的手下就有几个斥候是因为侦查邪恶洞窟而受伤丧命了,想来是因为这个而过来道谢的吧,真难为她可以说得这么咬牙切齿了。 “你所言确实吗?”虽然觉得这样怀疑对方很没有礼貌,但毕竟事关重大,杨震不得不多问一句。 就连星辰也会陨落,大能也会消亡,天地都有反复时,何况是人呢? 一丝丝的造化之力弥漫在苍澜殿的上方,不同于当年宣罗道人证道毁灭,人间殿主证就的造化大道乃是世间随处都可见无处不在的大道。 随着韩锋那星辰一指狠狠的落下,虚空都是破碎一片,星辰之力便是化为了一道巨指朝着上官云遥毒辣的碾压而下。 为了在法力彻底耗尽之前将所有的微光光源全部纳入体内,左丘尘决定冒险一试。以消耗大道力量为代价,一口气将所有微光光源带入体内。 第57章 你姐姐勾引我 - 劣等呼吸 - 泼雪焚砚 许尽然和裴韫在沙发上落座。 只有许思木想起来倒了两杯茶,端到两人面前的茶几上。 许赖天坐在对面沙发,常梅则斜腿坐在他身侧的沙发扶手上。 两人神情冷峻,一副审问的架势。 许赖天:“家里几口人?” ...... 审讯室里的惨状让中年警察第一时间拔出了枪对准了周欢,其中的姿势有特种部队的影子。 这种拖延并非没有意义,本身也是在给奇美拉蚁成长的时间,因为奇美拉嵌合蚁,本身就是针对会长的一个陷阱。 简单来说,就是个用眼睛私聊的技能,而且还只能自己说,没办法获取别人的想法。 夜家,上官家和柴家都不可能听命于南宫湛,更不可能放外敌入城。 “有的有的,公子稍等,我这就去给您取。”说着就到内堂去了。 随着修为的不断提高,每次突破之后的巩固也越来越难,因为功力的差距会越来越大。 反正,未来的异能改造实验,已经不需要,再从白雨身上“取样”了。 “奇怪,这石漠城好像也就一个大斗师,怎会有两个大斗师和五个斗师合力对付这漠铁佣兵团?”海波东疑惑了。 牧戈带着滚滚回到主舱的时候,唐雪正带着童家三口在这里参观。还将VR眼镜分给他们,让他们领略量子雷达的强大。 云山心念电转,已分析出两种可能性,一种是从他的动作预知出下一步,一种是窥知他心中想法。 在那道被冰人划开的伤口上传来一阵难以抵挡的寒气,寒冷的气息通过血液循环系统流遍了陈律全身。这股寒意就像病毒一样侵蚀着陈律的身体,就连外部的血炎温度再高也无法干涉。 巨大化后的沙人变得更加狂暴而又鲁莽,伴随着恐怖的咆哮着,挥动着拆迁铁球一样的巨拳,在孤岛监狱的内墙上横扫而过,压扁了无数金属构成的单间牢房,当然还包括没能逃出来的囚犯们。 特性:寒铁之护:铁尾狂狼的身躯全部由寒铁铸成,华为铠甲之后,寒铁之意自动的护持装备者,护甲值增加3%,在敌人攻击之时,会降低敌人的移动速度,维持一秒。 姜凌、牛竹、黄牛道长也赶到近处,只见苏季面前躺着一个枯瘦的老者,脸上隐隐泛着绿色。姜凌知道此人这般脸色并非中毒,而是常年萃绿叶精元修炼的结果,此人正是木曜洞主岁星。 苏寒火力全开,拼尽全力向城门靠拢,现在魔魂虎王已经死亡,苏寒没时间再关注战场之中的事情了,即使寒霖能取得胜利,也更改不了现在的局势。 数秒的时间能让弓箭手们射出几轮箭雨呢?就算是箭雨射出去了,有灵力护体的剑师和骑士又岂是那么容易被射杀的?仅此一点,就足以让弓箭手处于无足轻重的地位了。 “怎么没睡?”秦朗进门看到叶离还卷在沙发上看电视,随手把电脑包和大衣放在一边,过来轻轻抱住她亲了一下。 将陈耀星给截住,然后又把这个家伙放回了香港,这样的事情确实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别说阿生了,如果不是刘超他得到了很多有用的信息,他也不会如此做的。 根据情况需要,也许先射上一个,甚至射死一个,先来个杀鸡儆猴,胜似一开始就无差别攻击。 第58章 他的所有物 - 劣等呼吸 - 泼雪焚砚 许尽然:…… 半晌,她才发出一声:“啊?” 大手滑进衣摆,略微粗糙的指腹在她后腰恶意碾磨。 许尽然紧张地看了眼旁边的门,“卫生间门锁是坏的……” ...... 罗布早有防备,当即避开了这一拳,身子连忙往远处掠去,想要逃跑,但是想要逃跑可不是一件好事。 这种搜索的方式是让鹦鹉螺感觉最惊艳的,这给他节省了不知道多少的研究时间。 说完,胖厨师就回去了。我跟周燕彼此对视了一眼,心里也都不是滋味。 “子衿,等重言能够成家立业安定下来,我们就成亲。”韩昭雪低着头声如蚊呐的说道。 通过秦美嘉,他才知道,刚才发生的事情。原来瘦子并没有跑远,而是去旁边捡了一块砖,看见吴刚不停的在殴打胖子,他二话没说,直接一块砖,将吴刚拍倒在地。 那些东瀛人根本就不怕死,一个个拔出自己随身佩戴的佩刀,很短的刀,但是他们依然不畏惧,为了自己的信仰而战斗,这就是他们东瀛人的民族,若是大夏能够这样的精神,那夏国岂有不成为当代强国的理由? “你不是说我年纪大,是个大婶,一点魅力都没有,还说绝不会对我非分之想嘛!”韩昭雪瞪着眼问。 目前举办的白喜事,死者名名叫胡寿兰,享年78岁。按理说,这等年纪的老人,也算是享尽一生安稳离去,一场白事酒席请了十几桌的客人,这在大城市里很少见,所以许云歌此时应是在乡下。 那是一具汉人的尸体,跟其他苏联人的尸体相反,他身体朝上,脖子给布袋勒在半空,这人大概四十来岁,戴了个黑框眼镜,身穿白衬衣,一副知识分子的模样。 第一件,把钱从别人的口袋里拿到自己兜里。第二件,把自己的想法放进别人的脑袋。 继而,他手里的酒杯“啪”的一声,直接掉到了面前的大理石地板上。 眼下这个李哲,在张明之眼里可是万年都难得一见的顶级天才,若是自己徒弟能够与他交好,那不光是成就了一桩好婚事,还可以顺理成章的让李哲留在天心派。 周正烨听到母亲又用这么强势的语气跟他说话,心里更加觉得不耐烦了。 “昆仑仙宗三十年开拓启明界,在那边留下的传承不少了,如果被天魔夺了去,损失很大不说,这三十年时间也白费了,我们再去哪里找一个完全空白的尘界,能在百年里,支撑越骆天完成升级?”林冲提问。 至于两个狐狸,通体红色,是罕见的品种,不过不是什么变异也不是什么妖兽,大黄狗肯定是觉得漂亮,就直接带回来了。 黎浅沫听到他问自己的意见,走过去,认认真真地看了一下霍庭深现在指着的那条项链。 但他又不是一个容易放弃的人,并且从程处默这几日的出手阔绰来看,他应该是得了些好处。 卢克按耐住内心的吐槽欲望,之后前往卡玛泰姬,他绝对要努力学习魔法,屏蔽掉至尊法师的无形视线。 他们今天都已经安排好了一天的行程了,倘若因为会议的事情耽误了时间,那可就影响了接下来的时间安排了。 第59章 不是你能动的 - 劣等呼吸 - 泼雪焚砚 看见许尽然和裴韫的手还扣着,赵强皱起眉,“老丈人,你应该对我没什么不满吧,闲杂人等是不是该走了?” “是是是!” 许赖天看向裴韫,“阿温呐,你也听到了,你和我女儿不合适,还是回去吧,以后也不要再缠着...... 听罢,谢芷兰赶紧抓起了一块糕点咬上一口,果不其然,红豆的软糯加上劲道的糯米层配上焦黄酥脆的外皮这糕点简直了,根据她这么长时间品尝糕点的经验来看,这一款绝对是四海出品的,甜而不腻的滋味幸福的她直掉泪。 那白猿追上来,又是一巴掌把她打到在地。她爬起来又跑,又被打到在地。又跑,又被打到。 可是现在就要她做出决定,与那边的生活彻底诀别,这让她觉得太突然了。 因为生气失望便仓促地宣布解散了这个团体,导致后面反转后才觉得对不住他。 可这人参确实是他近十年来见过品相最好的,好不容易给自个儿碰上了,王一民说什么都不愿意放弃这么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即便此时此刻他恨不得上去将水遥的脖子给扭断,可无论如何都得耐着性子忍下去。 应萧沈清儿是知道了,从前和初七关系很好,后来加入了一个修炼的门派。 ”此时不用你相信,只要下面的教徒相信即可,而且去年冬天一直比较暖和,今年的收成不会好到哪里去,到时通过我们的宣传,百姓们自然会相信大汉气数已尽。“留着长须的张角摇摇头,向张宝笑着说道。 “设计图画好了?”顾欣然见方亦远躺在她办公室的沙发上,一副要死的状态,想必他画了一夜。 就这样,他成了北武武学院院长,而,雷系八段的“武王”武让只能做个副院长,当然,这个和武让因为十八年前的事情获罪,也有一定的关系。 在众多报道中,6月7日,首都国际机场,在众多媒体的关注下,轻装上阵的易乐从出口走了出来。 所以我这边立刻带上了这些物资,和大伙儿朝着遗迹的方向走去,一路上也遇到了一些妖兽,但都是不入流的,所以也被我们轻而易举的就解决掉了,只是靠近遗迹的时候,气氛就显得不一样了。 几乎就在他嘹亮的长啸划破夜空的瞬间,原本安静的四周变得沸腾起来。地动山摇的感觉瞬间袭来,各种野兽的呼叫声此起彼伏,就像汹涌澎湃的海浪一样。让人心底发凉。 此时仙儿第一个下来,而我就将绳子固定在地面上的一块石头上面,看到了墙壁上竟然都是一幅幅岩画。 慕容师兄原来是故意离开,想与言姐多一些私人空间,她却傻傻地闯进来,打搅了两人。 眼尖的崔大一眼就认出了那是什么东西,正想上前,其他的几名混混不比他慢,纷纷往少年们走去。 诸黎首先走到后面把后门也开了,乐琪这个时候才注意到原来这屋子还有个后门。 老人叹息道:王大壮已然改名王子旭,已经是玄榜高手。最主要的是其行事作风……不说也罢,反正你去投靠他就对了。江湖险恶,切记,切记。 我说也好,就在水面上变化出一块寒冰,站在上面,而周围无边无际,平静的海面让我的心也渐渐的平息了下来。 第60章 赐予你 - 劣等呼吸 - 泼雪焚砚 返程路上。 刚开出小路,许尽然捏着方向盘,“先生,许赖天的五十万欠债是怎么回事?你不会帮他还了吧?” 裴韫的指尖在手机屏幕上轻点,回复着消息,闻言头也没抬。 “怎么?” 许尽然弱...... 纪辞痛苦地等在云时和的房外,时而焦虑不安地来回走动,时而焦躁地抱头蹲在地上。 半溪费了一番唇舌,最终才说服云时和,留在医学塾主持大局,孤身一人打马回京。 焱对烈焰的话自然是听的,便是起身抱着佳人来到了火龙蛋正前方,当他抬手按上火龙蛋的一瞬间,一股血肉相连的亲切感瞬间充盈心间。 就在陈政转身之后,刚准备打开房门,欧阳龙峰直接化手为掌,直接对着陈政当胸打去,“噗”,就这样穿透了他的胸膛。 徐朱玄有心帮权志勇,但是怕自己再影响到权志勇,这就很纠结。 “你别伤害他,我答应你就是了…”刚才李兆阳说的话戳到楚潇的痛处,早就六神无主了。 三楼的珍宝属于贵而不珍一类,都是当代的杰作,需往后传几代,才能凸显其珍贵。 被权志勇拉回家,吃了几道权志勇做得华夏菜,权俞利表示很好吃。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任务副本开始,相关的记忆就会被删掉,对吧? 哪怕自己暂时落后也不会影响什么,可一旦被木叶发现,导致这次任务失败,自己乃至整个家族都可能被土影大人的尘遁蒸发掉。 但南宫云遥也不会因此担忧,毕竟他的地球空间内还养殖着很多妖兽呢,而且还将那捕捉到的银鱼养殖在了神洲大陆上的第二大湖泊中,估计以后便可源源不断的繁殖了。 当然,值得庆幸的,既然银色黎明佣兵团掌握着正规骑士的训练方法,那他或许也有机会从银色黎明佣兵团身上学到骑士的入门训练方法。 巴山石怒道:“若要我两兄弟给你这样的教主做手下,请恕我们不能奉陪,兄弟,我们走!”说完就要拂袖而去。 可是这一次,她分明感觉对方的目光有些不同,似乎有种似曾相识的温热。 修行者前仆后继的死去,城池关隘也渐渐破碎,天空之中的黑云压低到了极限,仿佛随时都会倾塌下来暴雨。 “不过在人鱼部落并没有出现过,只是听一些老者说,在那些繁华的大城市有。”方华天望着那银色大船消失的方向,一副向往的说道。 街边的店铺已经开门,年轻的伙计正在忙碌的收拾这店面,搬运着货物,坐着一天开业前的最后准备。 但此时,那银色大船却早已没了影子,众人所能看到的也只能那波澜动荡的湖水,正是被那九品银色大船所带动的。 之前他还担心,万一大家都觉得臭豆腐好吃,大家吃过以后慢慢的都不给他提供负面情绪值了怎么办。 吕树和李弦一彼此之间的关系就像是回到了在平房时住邻居那样,开着玩笑,气人或者被气。 如果是上·海市区的商业地皮,那可就贵了,一亩要一两千万,甚至往上。六千亩地,没个千八百亿软妹币,还真拿不下来。 “跟我走一趟吧,不是抓你,而是想要问一下你的达摩克利斯之剑的问题。”宗像礼司也不会因为一个公园就怎么样,在夜星辰出现在他和周防尊交战处的时候他就想要问他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第61章 断电 - 劣等呼吸 - 泼雪焚砚 一个冷眼将她的话狠狠打断,许尽然目光如刃,死死钉在陈幸脸上。 陈幸吞了下口水,下意识后退。 这眼神不像是人的,好像下一秒就会咬断她的脖颈。 就在这时,同事小桔哼着歌走进洗手间,撞见气氛凝固的两人,蓦地愣住。 “你们...... 言余光哪里还有心思看一遍菜单,现在肚子饿了,今天表演的那么起劲,这精力早就耗光了。 郑总接过来仔仔细细看了好几遍,最后在签名栏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五根婶听她这么一说,心里咯噔一下,就怕她说的是铁柱的事情,她那事情可经不起推敲对质的。 “还让你亲自跑一趟真是不好意思,其实我可以去你那里取的。”聂唯走到黎尘面前,微微一笑说。 他一身黑衬衣,黑长裤,骤然多了一个白色挎包,显得格外扎眼。 “不不不,还是不要了……”没事给自己弄个枷锁做什么,我又不傻。 “主人说临时出了点事,他处理好马上过来,两位大人稍等片刻。”没过多久,一个管家样子的人走进来通报了一声,然后找来了歌姬乐师进来开始表演。 李知时说到这就没说了,这倒不是他不愿意和李纲就如今儒家思想做出一番辩解,而是因为空间已经开始提醒他不能再说下去了。 “你说什么!”乌鸦怒气冲冲的一把抓住武松的衣襟,扬起右拳就要打下去。 “四公主,现在你明白了吧?我从无害你的心。那些毒蛇跟我没关系。喏,这位是朱管家,你要是还不行,可以亲自审问他。”冷月凰适时开口。 将造化之宝的残骸收起之后,莫河打算过几天,就将东西给商阐送回去,既然自己已经研究透彻了,那这东西对自己来说就没有什么价值了,不需要放在手里。 西装男恨恨地瞪着纪子恩,正欲开枪时,突然一发子弹先他一步打在了他的胸口,又是一发子弹飞了过来,打在了茄克男的手腕上。 又陪着思薇玩了一会儿,莫凡已端着一个盛满食物的托盘走了出来,冷冷的招呼我与思薇过去用午饭。 听及药王此番所言后,心觉惊诧,我从未听及过,竟还有此般术法。 “好。这里还有鱼肉馅的呢。”夜云空找了个空桌位,两人坐下。 老头不想理李元白,李元白正好清闲,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席地而坐,等王俊天出来。 一夜悄悄过去,景玉天亮了才躺下养神,苏鱼深怕她再被吵醒,就在门口守着,不许任何人闹出大动静,就连胤玄和朝姒也被她拦走了。 莫河心情非常愉悦的送几名府衙的官员离开青梅观,看着他们向山下走去的背影,莫河脸上依然挂着淡淡的笑容。 景玉出来和他们一块吃了饭就溜了,明淮原本还觉得景玉不对,笑呵呵的跟自己的崽子们聊,结果他们说起来就没完,大半夜了也不去睡。 所以没有发生前面,都不知道敌人在哪里,就被人乱打一通的情况。 陈歌眼神微冷,道:“你们先跟着官兵走罢,如今也没有旁的选择了。 下官这样说,并不是想霸占西州一辈子,也不是不相信燕侯和夫人。 自此以后,王建军每天上学的时候都摘两个瓜带着,课间偷着给美玲俩妹妹吃。 第62章 是我就给亲 - 劣等呼吸 - 泼雪焚砚 许尽然的恐惧瞬间到达顶峰,化作惊声尖叫,却仅一刻就戛然而止,被吞入口腔。 犬齿重重磨咬唇瓣,下一刻,舌尖微凉,强势侵入。 许尽然剧烈挣动着,然而腕骨被固定在冰凉的墙面上,双腿被死死抵住,连半寸的挣脱不得,反而换来更残酷的压制。 忽然,她鼻尖嗅...... 叶辉点了点头,然后便是将自己的疑问说了出来,青冥子略微思索了一下,便是将叶辉的疑问给解答了。 就在独孤开远沉浸在震惊中的时候,那股气势突然一敛,消失的无影无踪。 鲜血营地是一个椭圆型的遗迹,在植物花圃的基础上,布满了大量的建筑残骸,如同红皇后挂着的那个十字架,就是其中之一。 现在倒是怀疑这次这个刺客是不是这个帝国的人安排的了,要不然对方怎么可能突破外围的层层防御。 青木城属于安全区域,如果袭击其他的玩家,不论园艺教派的方面,还是凛冬军的方面,都会降低声望值的——那样就得不偿失了。 “神巫山的,本想将其擒住,问他来做什么,可惜被放跑了。”黎明雪语气不善的说。 他就是想将李玉芸的资格剥夺,不仅仅是因为他与李玉芸之间的过节,更是因为他总有一种感觉,李玉芸会成为他们神剑宗的心腹大患。 “那神剑的持有者死后,神剑会不会另选新主?”洛隆继续问道。 由于孙校长的关照,叶白又是一个‘好学生’,请个半天假不是问题,叶白匆匆在更衣间换回常服,跟着叶空返回于家中。接下来,两人清洗完了身体后,就陷入了无聊的下午环节。 “陛下英明!”在场的诸位大臣都知道汉灵帝视财如命,所以听见汉灵帝说出来了这个命令,诸位大臣需要赶紧给汉灵帝拍拍马屁。 维托里奥的话只有菲德听到,菲德对此事并没有什么大的看法,毕竟自己和其他人正在以度假的方式外出,义军首领就算来到这里也不是冲着自己来的,柱祭司才是自己要提防的人。 十余名年轻力壮的战士同时助跑,在防线壕沟前齐齐投出手中的卵形弹丸。 原来月盾佣兵团在出发的当天晚上就已经到达了鄂加城堡,在投石器的猛烈攻势下,鄂加城堡里的科塞王国士兵没多久就开城投降,那个男爵领主一下子就被自己人给抓了起来,丢在了城外的地上。 间时守慢慢的走向大树,离大树越近,他就越能够感受到那浓浓的空间魔力,那是圣阶的空间之力,虽然间时守现在还不能够充分的利用的,但是对他的实力提升却有着很重要的作用,他彷佛感受到那股亲近的感觉。 到最后,林羽都感觉不到嘴的存在了,嘴巴麻了,只知道吸和吐,毒素有的残存在他的嘴唇上,让他的嘴唇看起来都是紫色,不过好在林羽有草药,这些毒还无法肆虐起来,若不是唐紫寒中毒已久,也不用这么麻烦。 如果说四大宗门要面对的敌人,只有邪族与百族的话,只要灵洲大阵的压制一天存在,那么他们就绝对不可能在灵洲掀起多大的风浪。但是偏偏这个时候,仙灵宗却怀着另一个意图,居然从中破坏灵洲大阵的运转。 “原来如此!”天绝门的长老点了点头,之后看了刁远华一眼,其中大有深意。 第63章 认错得放下另一只膝盖 - 劣等呼吸 - 泼雪焚砚 地下室的温度仿佛更低了。 许尽然背转过身,邢墙对面是一张空落落的黑色皮质沙发椅,没有桌子。 她脑子里闪现裴韫冷着脸,坐在上面的场景。 听说大佬都手段狠厉,动不动砍手砍脚什么的,看来裴韫也不例外。 那些得罪他的人,大概会被他囚禁...... 进去一看,只见得郑丽婉靠在枕头上,正是脸色微红的看着他,欲要行礼,被李破军伸手拦住了。 毕竟军队北上,那不只是将士,还有随军的民夫、牛马,甚至还有收容的俘虏流民,人吃马嚼每日需要多少尚且不说,从后方向前多运送一步,就需要更多的民夫和车辆、需要更多的牛马,自然也就需要更多的消耗。 因为大家族就是这样,欧洲中世纪虽然不是严格的嫡长子继承制,但也是顺位继承制。杜克这个三儿子本来顺位就偏后,而且上面还有两个光芒耀眼多的哥哥,特别是大哥还有天才称号,简直就是耀眼新星。 “是的,基本上凡是做了的都亏了,欧阳和胖子就是因为这个才气的早早的就走了。”羔羊说道。 樊常脸色顿时一沉,心中叹息一声,果然是来者不善。而齐璋则轻轻松了一口气,裴子烈上来就直接找樊常,说明裴子烈已经看出来,樊常才是真正的话事人,反倒是让齐璋少了不少麻烦。 这座真理之园虽然也处在地下洞穴中,但光线却与地表没什么两样,只是向周围看了一遍,也没有发现光源的位置。 乐昌怔了一下,在正常情况下朝廷大臣是不会贸然求见皇子和公主的,不过至少公主相比于皇子还好一些,不会带有嫌疑。尤其是南朝风气尚且算开放,见一见倒也没有什么不妥的。 见到庄凡这豪爽的样子,燕赤霞笑了,笑的声震四野,那渐渐暗下去的天似乎也被这豪爽所感染,在沉入最后黑暗的一刹那,一朵火烧云倔强的挂在天边。 正好月底是金陵城一年一度的花魁大会,这些江南豪族的头头脑脑一般都会前来观摩,毕竟把个花魁买回去是件倍有面子的事情,他们一向都是乐此不疲。到时候把这举办的地点醉仙居一围,抓起人来简直不要太轻松。 送的!这家伙很上道嘛,不错不错,值得培养,他正想在列强中间培养一个代言人呢,到时候打入列强内部就方便多了。上次他就感觉这个施维拉很不错,没想到这家伙这次竟然这么上道,恩,就这家伙了。 龙渊低头思考良久,他能够感受到赤羽一族对他完全没有什么敌意,而且从对方的眼神还有言辞中,他也没有嗅到什么阴谋的味道。但是无功不受禄,龙渊并不知道火冕一族为何对他如此礼遇,因此一时踌躇不下。 “这位师傅,不可!”龙渊没想到天师竟然要自裁,连忙上去一脚踢飞了桃木剑。 无论是坊间流言也好,还是市井传言也罢,它们如何称呼自己为著名才子,还是非著名才子,这都不要紧,毕竟那就只是流言而已。 赤鸿的气息并没有怎么外放,但是龙渊却从他身上感受到了一种威压,他和这个四长老差距实在太大了。 “你们没看到牛二大哥过来吗,吃吃吃,连个招呼都不会打吗。”说话者与上次挑衅的那人不同,这次是个瘦子,手面上的青筋如虬龙一般趴在上面隐隐有种蠕动之感。手指外关节处是一个个厚茧,一看就是个练家子。 第64章 帮我测试 - 劣等呼吸 - 泼雪焚砚 她将领带一圈圈缠绕上手掌,直至短紧到裴韫脖颈,“这么多年,你在国外名声一直很好,连女朋友我都没查到一个,但我不信你没有过女人,可是你从来都不碰我。” 这句话如惊石一般砸中耳朵紧贴在地下室门后偷听的许尽然。 她其实一直不太理解裴韫和方珞之间的感情。 ...... 一道强光闪电划过窗,甘泉吓得更是往甘露怀里钻,身体颤抖得不像话。 “第一个问题,你不在林家主持大局,跑到这里干嘛。”我问道。 就是这个男人在十年前的九天大战结束后来到圣灵之地用朱雀之火焚烧极冰,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她是怎么也忘不了的。 他开始代替叶之宸出现在这里,在所有人都明白的目光里,出现在蓝娴舒的身边。 至于董凯威怎么对她,谢浅浅不关心,反正她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在这事上根本不用看董凯威的脸色。 而阿尔瓦和安德鲁则是一天到晚的蹲在实验室里面,由那些科学家教导他们怎么开飞碟。 然后他又策马上前,青年俊美的轮廓在阳光的照射下更加拨人心旋。 如果不陷入疯狂,不停留在那理‘性’的边缘,她就每时每刻地想起那一些事情。 从窗外‘射’入的橘‘色’光芒打在她同‘色’的眸和发上。看起来有些模糊柔和,但是她的语气。却是从未有过的沉重。 李安见此,连忙收拾起地上的横幅,背着吉他包,紧跟在林意山身后。 “郁经理,你真的有病,不信让我给你把把脉。”说着,林峰把爪子伸向了郁思晴手腕。 吃了至少七八斤的狼肉,吴峰感觉好多了,心满意足的他虽然精神非常的亢奋,但是还是在强迫自己睡觉,听着远处的炮声,吴峰一觉就睡到了大天亮。 “嗷……”余三立面孔迅速涨红,口中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声,捂着裤裆哀嚎连连。 这个久藏在榆林卫贺家人隐秘之事,他也无法对任何一个外人说起。 另一边,奥古亚德等人已停止奔行,携着一股庞大的气势,一步一步朝着林峰三人走来。 薛血没办法,也怕在这磨蹭浪费更多的时间,所以跟着李志成一起赶到赵家的营地。 所以,接下来的拍摄李安更是精益求精,不敢有丝毫的大意松懈。 “哎呦喂…疼死本姑娘了,秦横天,你这大混蛋,你打疼本姑娘了,我告诉你,今天你绝对死定了,我一定会砍死你!”漫天龙影中,不断传来邓蓝月气急败坏的声音。 “天荒帝庭有四尊极道祖皇坐镇,当真是前途无量。”刀绝真皇虎背熊腰,面容冷峻,腰悬战刀,背后万道刀光组成一座世界,身上散着一股绝灭天地,诛杀万灵的可怕气息。 被锁住经脉的武者,没法使用真气。强行使用的话,只会使经脉逆转,痛苦万分,可以说是制敌的绝招,不过可惜的是,没法在对战的时候使用,只能在制住敌人之后,才能使用。 不过为了避免多生事端,莱维在一七七支部里并没有对黑子提起暗部组织的具体构成。他们只谈到了涉及垣根帝督的一点点资料而已。 这是这具灵魂躯体所传回来的数据,诺坦虽然有些无语,但却又被这种新的现象所吸引。 最重要的是,目前不论是扬州,还是江东并没有什么大战的可能。 第65章 恶意 - 劣等呼吸 - 泼雪焚砚 潘晓眼色一厉,另一只手倏地抬起,朝许尽然脸上打下来,却是一空。 许尽然堪堪闪过,下一瞬,就将她的另一只手腕也攥住,两手一拉,将人扯拽下来。 潘晓磕趴在桌面,上衣被桌面上方才洒的水浸湿,狼狈不堪。 许尽然扯起嘴角,“都说了不是故意的...... 庄梦蝶笑道,“不管喵喵喜欢与否,都必须穿上,我可不想再次失去喵喵了。”说完,她拿着背心朝喵喵走过去,在叶天的帮助下,给喵喵穿上背心,并不费劲。 路飞再次伸手去推何楚耀,可是何楚耀只是直勾勾地看着路飞,脸上是一幅无动于衷的表情,路飞感到很是纳闷。 启元府到处处在一种努力向上、欣欣向荣、大力发展的气象之中。 看到志勤进来,如花打了个招呼,志勤立刻坐下来,看着如花却一脸的欲言又止。 叶天带着庄梦蝶和何楚耀赶到现场的时候,围观的人早就挤得里三层外三层了。 纪惟言也出声了,两个男人的目光交汇,南堇成的眸子异常深邃。 感受到她的无力,纪惟言又坏心地放开了她脑后的手,随即重重覆在了她的胸前。 “慢走,本王就不送了!”上官傲扯了扯脸皮,立刻扬出一个和蔼可亲的微笑。 之前的计划已经行不通了,楚阳开始新的计划,分别招来血狂屠和逍遥杰,给了他们一人一个任务,让他们去搬救兵,说这一战的胜负就在他们两人身上了。 肖涛顿了顿,看了看众人,等他们表意见,毕竟九件至阴法器之中最强的法器,就是阵眼的那柄三寸长的青铜短剑。 族长带着愤怒的族人杀到了周家,然而人却不知所踪,一怒之下便喝令把火把丢到了院子里。桂生一己之力奋勇的扑过去拦着,但根本拦不住这么多人,最后自己被打的遍体鳞伤。 上次少夫人来公司的时候,他正好休假了没能见到,这次他一定要好好的看看,到底是个什么神仙人物,能把万能冰山都给攻略了。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吴驰怎么都想不到,找几个活靶子再练习一下枪法的简单愿望居然就完成不了。 一众武将哪里懂得郭威此举的深意,纷纷进谏,劝说郭威莫要着了昏君的奸计。 所以,时竹溪就抓住了这个关键点,去把自家野区给清掉,顺便带上对方野区。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人家哥俩还低声下气地拎来了重礼。 “我们还是先将箭取出,其余的事情之后再提。”她轻卷起袖子,扬唇转身道。 淬灵花喜阴暗潮湿的环境,往树高枝茂,阴森森的地方寻,就没错。 再次来到大理寺的牢房中,奉官蹲下了身子,在吴驰‘尸体’的耳边悄声转达了圣谕。 炎亚伦挂断的电话,挂的莫名其妙。这不由得让白意染心中更加焦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炎亚伦会这么生气。 透过玻璃看去,湛蓝的天幕变成暗灰色的,犹如在重重时光中褪了色。斑斑驳驳的灰蓝水彩一般铺开,刹那间将凌妙妙笼罩在其中。 一号机显然没想到林源会说出这句话,她刚刚提出的那句,只是为了证明她的工作状态,不是白白的l费了一周。 谁叫林源现在什么大身份都没有,只算是一个最普通的玩家,最高的身份也就是魇龙,可魇龙还没有成立。 第66章 小声些 - 劣等呼吸 - 泼雪焚砚 陈幸冷哼,“那你倒说说,你看出什么了?” 许尽然:“官方来说,除去对画作本身营造的视觉张力和吸引力,几笔线条像是对社会秩序的解构,或轻或重,或乱或简,充满着社会中个体的模糊和不确定性,这是它的艺术价值。” 考核...... 这么一想。这心头的气也消了一些,可是手里依旧不依不饶的抓扯着可怜的草。 于慕容衡来说,这样的比赛好生无聊,有这样出宫的大好机会,他宁可呆在霜白身边,只可惜,霜白没有来参加比赛,否则,这花魁的名号还不是她的? “四爷?”纳兰寻思着,他怎么会在这,说着也掀开帘子,一眼便看见弘历穿着青色云腾样的衣服,带着帽子,正骑在马上。 总是不经意间碰到,完全打散了叶栗的思维,让她莫名的慌张不知所措。 光天化日,有人要刺杀皇叔,手段极其恶劣,下手极为狠辣,可见那些人,根本就不想让耶律德活着。 “你觉得我该不该相信?”褚昊轩沉声反问,她还真会挑时候,在他火旺的时候问他。 觉罗氏因为有病在身,加上老爷的离去,已经让她把一切都看做过眼云烟,只是牵扯到这件事情上,自然还是有些担惊受怕,如今,也只能安抚了。 “再有事也不能跑得没了人影!暮云,你给我记住了!在这么多宾客面前,这样很失礼!”秦暮云教训道。 夏沫说着,一边往外走,一边差人去叫沈青过来守着慕容衡,沈青听见夏沫叫他,立刻就折进了房间里。 原本,他想要好好的照顾她,期待能够在她的身边,目睹孩子的成长,期待彼此的孩子可以平安的生下来的那一天。 李蝶一出现,他们就没有了刚才的剑拔弩张,一个比一个更加和善,更加好说话。 借着高空的优势,他看清楚了地面上奇异生物的模样,竟然全是各种骷髅生物。 然而到了五月府试,宝玉与贾兰二人带着大家祝福再次下场,只不过这一次却是双双落败,荣国府内又是一片哀嚎,由此可见举业之难,更显了贾琮进士及第之珍贵。 之前他还有些吃不准,所以没有太往深挖,现在自认为是摸准了上面的脉搏,立刻毫不犹豫地掉头就奔派出所,把黑三提出来进行二审。 “有何不妥?”姜微澜微微一怔,这样的生意对于陈燕南来说,根本就是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赚钱,比起当初杜家开辟水运路线做蔬菜生意要划算的多了。 就算是这样,他们也不敢去阻拦王家,有秦昊在那里,一个连天帝后期都能够一巴掌拍死的猛人,他们除非想要现在就死,才会去招惹秦昊。 仅仅呼吸之间,这个手拿狼牙棒的熔岩巨人,脑袋就被腐蚀的干干净净,气息全无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另一边贾琮林黛玉薛宝钗三人看着这怡红院主仆这里闹着别扭,当下再呆在这儿也没什么意思,当下就要告辞。 “这牡丹我瞧着极好,只怕人主人家舍不得。”姜耘昭笑着说道。 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秦昊眼中冷光闪烁,今天的事情确实有点冲动了,但是他却不得这样做。 没办法了,她现在能想到的,也就最狗血,最毛躁,但也是最有效直接的方法……体温取暖了。 第67章 摸鱼,扣钱 - 劣等呼吸 - 泼雪焚砚 石城项目的重要性,是她这几天才意识到的,大投资项目,公司多位骨干参与,拿出来就自带分量。 哪怕以后,都会是她履历上亮眼的一笔,她能踩着这个爬得更高。 盯了一分钟屏幕,裴韫没回,许尽然顿时有些尴尬。 十分钟后,裴韫简讯回过来:【聊天摸鱼,扣钱。】 ...... “鸡哥是吧,来来来,爷爷和你说个事儿。”杨志掐着田鸡的后脖子往一遍的角落里走去,鸡哥脸色惨白,啥也不敢说,像条死狗似的被托着进了一遍的角落里。 他看见了隐藏在杂草里的树桩子,证明这里的黄杨木确实是会被班门取用的。 他倒是想帮忙,可是这火莲花凡铁是割不断的,只能以元气为刃将其斩断。又得避开火的元素,不然反倒助长了莲花的生长,所以火刃符是用不了的了。自己实力不济,只能在旁边干看着。 “这是什么操作?”鬼的钱可以转账到自己的账上,而且是真钞,在白话手里可以用来消费的真钱。 横眉冷对,身影娇俏,虽然是个娇滴滴的大美人,但这时候却显得特别有力量。 “乔燃现在出事了,她是亲妈,而且……她不是跟京城的乔军长有婚约吗,这种情况,我们平头老百姓,没办法,他们也没有吗?”徐琳说。 “行了,我知道了。”被关玲珑这么一念叨,老爷子也难得一见的做出了一个退让。 随着夜深,子午路上的行人与车辆渐渐变少了,所有的商铺都要人流量来支撑,一但没有顾客上门了,商铺都关门打烊了,子午路也就进入了梦乡。 卧底任务结束,意味着之前那种假扮夫妻的生活也要随之宣告结束。 “我想是的,那么远的地方,除非是他回来,不然我们……是没机会再见到他了,长大以后,就算我们再见,也不见认识了。”林萌叹气。 一个黑色的人影鬼鬼祟祟的提着一件东西朝正在说话的童乖乖和云泽走去。 “关心我!瑞云会死他也有份。”郑邵秋忽然睁开眼睛,情绪又开始激动起来,双手乱挥。 尚良见攻击又至,猛地格开上一次的攻击,攻击竟然反弹地朝着梵雪依攻击而来,防守已来不及,梵雪依便以攻击抵消了攻击,然而随之而来的是尚良手中那柄冰冷的弯刀。 有段时间沒见了。人不知道怎么样了。是该正式过去拜访一下的。毕竟现在不一样了。 “暗影教派……早晚有一天,我要将你们彻底铲除!”林浩捏紧了拳头,低声喃喃道,那瘦弱而又稚嫩的脸上,满是坚定和决然。 刘振明呀!你今年才32岁,就位居要职,平步青云,这说明什么?你有本事吗?不是,说明你脚下面的那块冰层越来越薄了,如果哪天跌下去就死定了。刘振明在心中自说自话,感觉刺骨的寒风都已经要把自己冻成冰雕了。 也许。她以后会遇见更好的男人。也许。她以后会有更加美好的未來。 沈心怡拉了一下顾祎。顾祎也不是什么普通人一早就发现有人跟着了。这不是带着顾太太沒什么时间理会么。惊扰了顾太太就不一样了。 “代代,那你为什么要让我养珍霓哥对付猫?”听到况国华的问话,胡顺唐和夜叉王几乎想冲上去将他扔到深渊中去,事情已经明摆着了,这胖子真的是白痴吗?还是忠心过头了。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