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身在青楼为小厮 天宝三十五年,九阳为扩充版图,命汉城将军率军三十万,迎战大漠。一时间战火纷飞,人人自危。本以为此战不过数月即可大胜而归,却不料大漠顽强抵抗,战火绵延年余。 战火不息,军粮耗费乃是天数,为供应前线大军粮草,税收一次次加重,百姓苦不堪言。然即使如此各大青楼依旧歌舞升平,昼夜不息。 青楼门口熙熙攘攘,车水马龙,来来往往不曾间断。楼内灯壁辉煌,载歌载舞,丝竹阵阵,笑语不停。当真是处处喧嚣,处处奢靡。 此时长歌正蹲在青楼灶房一角处,一套不合身的粗糙绿色长衣裹在她的身上,上面粗陋缝制的数个补丁显示出这件衣服的使用年月之久。整个大厅靡靡之音不时传来混合着灶火的噼里啪啦声,显得格外的突兀。 她看起来不过十三四岁的摸样,而此时她的脸上显露出的,却是不符合年纪的沉静与迷茫。长歌实在很迷惑,因为,她失去了记忆。她只隐约记得自己叫长歌,大约十三岁,其他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她醒来时就是在这里,在这个诺大青楼的一个小小的角落,没人知道她是谁,是怎么出现的。也没有人在意她是谁,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只有后院的掌事婆子,看到她一身男装,错把她当成男孩子,让他在灶房帮忙。用她的话说:“不用给工钱的劳力,不用白不用。” 长歌叹了口气,自己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自己还有没有亲人了呢? “长歌,长歌,你个死小子,又跑到哪里去了,没看到水都开了么?还不给紫姑娘送去!”震耳的呼声将长歌从沉思中唤醒,这个声音她已经习惯了,是后院的掌事婆子胡妈妈。她急忙喊道:“来了,来了!” 长歌吃力的将热水一瓢一瓢的倒在桶里,热气熏的她出了一身的汗,脸也被热气熏得红扑扑的。倒满大半桶后便吃力的拎起桶,往前院紫姑娘的房间走去。她的身体相对来说很是单薄,因为长期不能够吃饱饭,皮肤泛着不正常的黄色。她吃力的双手拎着桶,一点一点的走着。 前院到后院的距离不是很远,不足百米,但是对于长歌来说,这段距离却是显得有些长了。水桶将她原本粗糙的手勒得通红,因为力气不足,水在桶的边缘不停的晃着,让人不禁担心水洒出来会不会将她烫伤。 不知是因为热气蒸腾或是用力太过,长歌整个脸上充斥着汗水,并且泛起不正常的潮红之色。由于力气不足,她不得不在半路把桶放下歇一歇,然后继续前行。 当她终于走到紫姑娘门前的时候,她的贴身婢女小合早已经站在门口了,显然已经等的不耐烦了。看到长歌不禁训斥道:“都什么时候了,才把姑娘的热水送来,看你就是找打!”长歌一边道歉,一边提着热水进屋,将热水倒入浴桶中。 一串铜铃般的笑声突然响起,长歌颇为好奇地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正在这时,她的脸上却突然挨了一巴掌。长歌有些恼怒的看向小合,不知道怎么就无缘无故地挨了一巴掌。小合不屑的说道:“呸,你个后院烧火的小厮也敢偷窥我们姑娘,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长歌不语,拎起桶转身便走。 不过是好奇什么样的女子可以发出这样的笑声,却不料平白挨了一巴掌。本来有些恼怒,但是转念一想,实在没必要和一个小丫头计较什么,那个小合不过十一二岁罢了。这样想着,长歌不禁嘴角露出一丝笑意,自己也不才是十三四岁的小丫头么! 在这家青楼也有半年的时间了,什么样的嘴脸没有见过,长歌自然也没比较计较些什么。想到半年时间了,长歌的脸色不禁有些郁郁,半年了,从来没有人来这里找过自己。难道自己当真无亲无故? 等到长歌回到后院,便看到了一个六十左右身上一身灰衣的驼背老者出现在后院。长歌笑着喊道:“秦老伯。” 这秦老伯是青楼负责采办的,因此比一般的婆子小厮要稍微体面一点。他人是极好的,看着长歌可怜,有什么吃的,穿的,有时便给长歌带一点。虽然带的吃的不过是普通的黑面馒头,衣服也总是穿的旧了破了的,但长歌仍是感激的。毕竟,他是这里唯一愿意帮助长歌的人了。 秦老伯看着长歌笑道:“你这个小子好像又长个了吧?我今天要出去采办些东西,你也一起去吧!”听到秦老伯的话,长歌乐的笑开了花。要知道,在这青楼里,她可是出不去的。为了防止姑娘下人们逃走,前门后门都守着好几个熊似的汉子,谁一接近,那轻了骂几句,重了,必然是一翻暴打。 长歌自从看了几个因为逃跑被打的半死的姑娘、小厮之后,就再也没有起过这样的念头。 半年来,这才是她第二次有出去的机会,因此显得兴奋异常。看长歌笑的都快没了眼睛,秦老伯也跟着乐了,和后院的婆子说了一声,他便带着长歌和另一个健壮的青年男子从后门推着平板车走了出去。 秦老伯只负责后院部分物品的采办,前院姑娘用的东西,自然有前院的人管着。因此三个人推着车,便走向闹事卖米面蔬菜的地方。 秦老伯是这里的老人了,什么地方,卖什么东西皆了然于胸,砍价更是不在话下,长歌二人只要在一旁帮着把东西放到车上就行。 因为长歌年龄小,身体又单薄,因此帮的上忙的地方不多。不过秦老伯本身也没指着她帮什么忙,不过带着她出来放风罢了,因此对于长歌来说,倒是少有的可以休息的时候。 长歌不停的四下张望着,看到坊市萧条,和上次出来时热闹非凡是在相差太多,有些不解的问道:“为何坊市如此萧条了呢?”秦老伯听到长歌的话,长长的叹了口气说道:“战事未停,赋税一次次压下,普通的平民百姓哪里受得了这些!” 长歌遥遥的看向南方,她不知道战争的具体位置,只知道在南方,听说,他们现在所在的祁县,也勉强算得上是战事附近三省之一。 秦老伯继续说道:“大漠民风彪悍,和我们九阳远远不同,却不知朝廷为什么突然要拿下那块铁板子。” 在坊市呆了半晌,长歌却早没有了游玩的心思。战争这个词长歌并不熟悉,听了秦老伯的话,她只是隐约觉得,战争带来的会是灾难。正在长歌颇有些感慨的时候,突然响起了锣鼓声。锣鼓声阵阵,引来了不少观望的人,什么事情这般的热闹? 长歌和秦老伯说了一声便挤入人群,长歌的个子小,因此在人群中倒是占些优势,不大一会便挤到了前面。这时才看到两队人,左右开头两边各有两人敲锣打鼓,而中间走着一个一身红衣的男子。 人群喧嚣,长歌静静的听才听明白,原来是三甲回乡。这位听说取了殿试第三名,是个探花。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是首屈一指的美男子! 这番话可引起了长歌的兴趣,美男子,不知道是美到了何种境界? 一袭红衣终是慢慢向着长歌的方向走来,长歌两只眼睛瞪的圆圆的,看着面前传说中的美男子。 只见他穿着一身大红色牡丹暗纹的长衫,腰系红色绫带,待他走进些,长歌到看清了红衣人的容貌,差点被口水呛到,这是哪门子美男子!他长相阴柔,完全不似男子。他双眉微微挑起,粉嫩的红唇微微嘟着,有着女子的妩媚不说,一张脸更是涂了一层厚厚的白色粉末,行走间竟然还带着微微的扭动臀部。 长歌在众人兴奋的欢呼中急忙退出了人群,神啊!这样的人居然被称为美男子?长歌低着头失望的往回走。 正在突然一匹黑色骏马迎面而来,待长歌听到马蹄声打算回避之时,哪里还来得及! 第二章 莲荷初绽献芬芳 马上之人也看到了突然出现的长歌,急忙用力扯缰绳。本来疾驰的骏马骤然收力,一个后仰,马身几乎与地面垂直,好在马上之人似乎有些武艺,不但没被马甩出去,反而将骏马压下。 这时长歌才来的及看马背上的人。他身着一身黑色丝衣,墨色的长发并未束冠,只用一根碧绿的玉簪挽起,凭添了几分不羁。菱角分明的轮廓上更有一双深邃绝美的蓝眸。看着他精瘦完美身材、古铜色的肌肤和不羁的眼眸,长歌只感受到了一种野性的美。他静静的骑在马上,一言不发,却让人感觉不怒自威。 长歌看着他有些出神,她生平第一次看到这样的美男子。不禁暗自想到,难道是神灵听到了自己刚才的抱怨,所以弄了一枚真正的帅哥给自己看看? 男子皱眉看着下面的长歌,只见她看着自己呆呆出神,却一言不发,难不成被自己吓傻了? 长歌看男子皱眉看着自己,不禁觉得自己失礼了,当下笑着说道:“多谢公子。” 那男子却是微微愕然,有些兴趣的问道:“缘何谢我?” “谢公子及时遏制,不然小人恐怕要丧命于铁蹄之下。”长歌心有余悸的说道。刚才那马的奔驰速度她可是看在眼里的,若不是那男子及时停下来,后果还真是不可想象。 听到长歌的话,男子颇具兴味的说道:“那你可曾受惊,可要我赔偿?” 长歌听到赔偿二字心头一动,想到自己时常饿肚子,在看到身上不合身补丁颇多的衣服。终还是说道:“小人无碍,告辞。” 像自己这般衣衫褴褛的样子,一看便是草民,大多数显贵丝毫不放在眼里,即使死了,不过也就是赔些银子罢了。而那男子一身华服,竟然还是在险些自伤的情况下仓促间策马停了下来,显然是良善的,而自己本身的确没有受伤。因此,她婉拒了对方的赔偿。 长歌说完后便离开了,男子的深邃蓝眸不禁看了一眼她的背影,眸中闪烁着什么,一逝而过,而后策马离开。 秦老伯看着长歌回来,问了长歌几句,几人便一同回去。 回到青楼已经是傍晚了,长歌稍微歇息了一下便去灶房烧水。青楼晚上最是热闹喧嚣,自然需要大量的热水,而长歌一直要烧水到亥时等到有人来替换才能歇息。本来是有两个人的,之前有一个年纪和她差不多大的男孩一同烧水,但是上个月听说被人赎去了。也不知道他现在如何,不管怎么样,也应该比在这里好些。 长歌一面往灶膛里添木柴,一面想着自己的处境。她自然不打算一直呆在青楼,但是她还没想好离开之后要怎么生活。 离开对于长歌来说倒是不难,因为当时她平白出现在青楼,并不是被卖入的,因此也没什么卖身契,只要找个机会出去,就能离开了。但是问题是,她一个孤身女子,怎么样才能生活下去。 她在后院,鲜少见人,只要不被人发现她是女子,那么自然不会有什么危险。因此在没想好出路之前,她只能先在这里。 火焰给长歌的脸上加上了一层橙黄色的光辉,她自己没有发现,如今的她,虽然还未长开,但却已经出落的颇有几分姿色。 夜深了,各房的丫鬟小厮开始来往灶房取热水,长歌所做的就是不停的加水,添柴。看着来来往往的人,长歌心中暗叹,还好晚上不用她往来送热水,不然光跑,也得累死了。 “长歌,你去歇着吧,我来。”长歌看向说话的大汉有些诧异,此时的天色也就是戌正的样子,还不到亥时。平日里来接手的人总是来的格外的晚,而今日居然来的这般早。 看到长歌不解的样子,那人笑道:“小子,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今日莲荷姑娘满十六了,正是大姑娘开苞头一夜,自然要买个好价钱。妈妈今日可是请了不少人呢!你一个小孩子怎么忙的过来。你要是喜欢热闹,可以去前院找个地方偷偷瞅瞅。”说罢对着长歌挤眉弄眼,一副你懂得的架势。 长歌在心里无奈的翻了个白眼,她又不是男的,看什么美女。 刚回到住处,长歌便急忙打开了窗户。 她被安排和小厮们一起睡大通铺,为了掩饰性别,她不能拒绝这样的安排,因此她睡在靠墙的一个角落里,每次睡觉都用被子隔绝开旁边的人。但即使如此,晚上睡觉时也是苦不堪言。 一群大男人在一起,那酸臭味自然是不必说的。好在长歌的床对着一扇小小的窗户,因此她从不关窗。即使是天气寒冷,她也时常留一条缝。 她受不了的同时还有各种呼噜声,磨牙声。在那个房间里,夜,绝对不是寂静的。 长歌打开窗,还没来得及歇一歇,便被同个屋子里的阿青拽了出来,她有些郁闷的甩了甩手,但阿青根本不理会她,仍兴奋的拽着她往前院走。 前院此时热闹非凡,长歌被阿青拽着躲在在前院大厅的屏风后面。并从屏风的空隙里看向前台。 长歌再次用力的甩了甩手,终于将阿青的手甩开了。她无奈的看着被阿青捏红了的手腕无声叹气,他手劲怎么就那么大呢! 既然被拽来了,长歌索性透过屏风的缝隙随意的向外看着。 此时虽然还没开始,但是大厅已经座无虚席,显然比平时的人多了不少。说来也不奇怪,几个月就这么一次,人自然要比平时多一些了。 看着人差不多满了,老鸨上台开始介绍新人。那自然是夸的天上人间独一份,说的是灿若星辰,但每个新人出道,老鸨都是这么个夸,因此众人早就不耐烦了。 老鸨看众人如此,便笑道:“那就请咱们莲荷姑娘出来献艺吧!” 说罢,音乐声响起,莲荷穿着一身碧绿色的衣衫,缓缓从二楼走下。碧绿的翠烟衫,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身披翠水薄烟纱,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行走间裙角摆动,倒真是娇媚无骨,入艳三分。 老鸨满意的看着众人痴迷的眼神。 莲荷此时已经缓缓走到台上,她带着面纱,看不清容貌,但是一双碧眼却很是勾人,想来容貌也不差。 她缓缓的走到白布后,开始抚琴,灯光将她的影子投射到白布上。虽然看不见人,但是此番,却是别有风味。 长歌不禁暗暗咂舌,这般的作为的确是独特,此女子也算是上等。不晓得以后会不会是新的的花魁娘子。 一曲完毕,白布后的灯光突然变的更暗了,只能隐隐约约看到莲荷的影子,众人正要不满时,却突然看到白幕后的莲荷竟然缓缓褪去衣衫。一时间场面热烈异常,众人恨不得上前去把白幕扯开。 正在这时,所有的灯亮了起来,莲荷扭动腰肢,从白幕后舞了出来。 她褪去外套,此时身上穿的一身薄沙的舞衣,将她的身材完美的衬托出来。但是面上的面纱却不曾褪去。 她的舞越来越快,动作越来越大,最后像是幻化成蝶一般。 长歌看着她的舞蹈暗暗咂舌,这是身子骨是有多软,竟然能做到如此高难度的动作。 正在长歌咂舌的时候,莲荷已经一曲舞完,她此时正娇羞的站在舞台中央。 妈妈拉着莲荷的手笑着说道:“虽然咱们莲荷姑娘只准备了两个节目,但想必大家对她的技艺也有所了解了。现在咱们废话也不多说,*一刻值千金,咱们现在就出价吧,底价一百两。” 正在这时,突然传来一声:“慢着!” 众人回头,看向声音传来处。 第三章 偷窥被举现身影 长歌随着众人目光看向声音传来之处,只见一个一袭白衣的男子正扇着手中的扇子看向台上,显然刚才的声音就是他发出来的。 看到此人长歌微微皱眉,不难看出此人的衣衫虽然没有破损,但也洗的有些发白了,显然已经穿了很久。而他手中的扇子,更是连扇坠也没有,一看就不是名家大作。由此看来,他应该不富裕才是,平白来这里凑什么热闹? 正在长歌看着她面露质疑的时候,妈妈已经面色不善了。她长得一双势利眼,自然一眼就看出此人不是个富裕的,根本就不想理他。可是奈何他在众人面前叫停,不得不问一问。 “不知公子贵干?” 那白衣男子笑着说道:“做买卖自然是要明买明卖才是,这莲荷姑娘至始至终面面纱也不曾拿下,万一她面容丑陋这不就欺众了么?” 听那白衣男子的话,莲荷一双碧眼早已经泪花带雨,让人不禁感觉我见犹怜。 长歌听闻此言也是微微皱眉,这青楼虽然做的是皮肉生意,但是却很少被人用买卖相称,如此说话,自然是说此女子与物品无异了,怪不得她哭的梨花带雨。而且这楼里的女子,又怎么会面容丑陋呢? 听他所言,妈妈更是面露冷笑之色说道:“想来公子是来找麻烦的吧!” 白衣男子不言。 众人听了男子的话,觉得多少也有些道理,大家自然愿意一睹美人容貌。当下众人皆喊莲荷拿掉面纱。 本来带着面纱是为了增加神秘感,卖出更好的价钱,却不料出现了这一出。 但老鸨也不是白当的,当下笑着说道:“莲荷初绽的魅力自然只给她的第一个恩客看了。要想看我们莲荷姑娘的容貌,那容易的很啊,谁拍的咱们姑娘的初夜,不只给看容貌。她整个人都是公子的了!只是不知道哪家公子有这个福气了。” 莲荷听闻,更是不顾眸中含泪,含羞的看了众人一眼,红着脸地下了头,如此这般,众人倒是不那么在意她现在是不是把面纱拿下来了。反倒对吃个独食,有了几分兴趣。 “一百二十两!”第一声叫价响了起来。 老鸨一笑,当下笑道:“这位爷出一百二十,有没有出更高价钱的了?” “一百五十两!” “一百八十两!” 出价声相继响了起来,长歌此时不再看向台上,反倒看向那白衣男子,想不清楚他为什么要闹这么一出,这样有什么好处?难道,是老鸨请来做戏的?可是也没什么必要才是。那白衣男子却仿佛感觉到了长歌的视线,猛的回头看向长歌所在的屏风。 正在这时老鸨的话却突然响了起来,“那公子不是想看看咱们莲荷姑娘的容貌么?怎么不出价光看热闹了呢?只要公子出价高,咱们莲荷姑娘自是愿意第一个给公子看的!” 听到老鸨的话,长歌抿嘴一笑。他这次捣乱可得罪了老鸨了,这次不知道他怎么下台呢! 长歌等着看热闹的同时,阿青不知从哪儿拿回了两个苹果,当下递了一个给长歌。 长歌抱着苹果啃了一口,继续看向大厅。此时众人哄笑声一片,自然是看出了他身无长物,是个出不起价钱的。 白衣男子面对众人嘲笑的目光却并不畏惧,也不甚在意的笑着说道:“鄙人身无长物,如何出的起价钱?” 这时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听到他的话不屑的说道:“没钱你怎么进来的!简直就是来丢脸的!” 白衣男子疑惑的问道:“怎么?难道没钱就不能进来了么?” 众人哄笑道:“没钱当然不能进来,没钱,这里的姑娘们,哪个会伺候你?!” “简直异想天开。” “该不会是个没有脑子的吧?”众人哄笑声不断。 “那既然没钱便不能进来,那么他们呢?”说罢将手指向长歌二人所在的屏风。屏风轰然倒下,显露出了正在发呆的长歌和阿青,而此时长歌手里还抱着之前啃过一口的苹果。众人笑声戛然而止。谁也没有想到这里居然还有两个身上穿的破破烂烂的人躲在屏风后面偷看着。 长歌愣住了,她没有想到那白衣男子竟然真的看到了她,而且还将她给出卖了。当真是躺着也中枪! 阿青红着脸呆呆愣愣的一句话也说不出,当下长歌只能拧着眉头拉着阿青走到老鸨面前说道:“妈妈,我们是后院的小厮,到前院拿点东西,现在就回去了。”长歌想着,老鸨即使不乐意,也不会当着众人面发作,至于之后,怕事难免要收一顿打了。这么想着不禁瞪了一眼白衣男子,都是他害的! 那白衣男子看到长歌瞪着自己,不但没有收敛,反而挑了挑眉头,好像是无言挑衅的说道:‘你能拿我怎么样?’,不禁看得长歌心头窝火。 老鸨看了几眼长歌之后说道:“既然是路过,还不赶紧回后院去!”,长歌拉着阿青行礼后便匆忙向后院走去。正在这时听见白衣男子说:“既然如此,那我也走了!”,忽又听男子说道:“怎么他们能走,我就不能走?难道在妈妈眼里,你们的客人还比不得两个小厮?” 听到这话后长歌一阵恼火,居然又扯上了自己,这男子简直讨骂,近日无怨,往日无仇,怎么这般的陷害自己。 回到了住处,长歌心中愤愤也随之消散,而后却考虑怎么面对毒打。她现在的身体状况她自己却是清楚的很,若是真的得了一顿打,有没有命活下来还不一定,她这么个小厮,有有谁会给他抓药看病。 长歌心怀忐忑的等着领罚,等了一日又一日,却始终没有得到消息。长歌心中终是松了口气,看来老鸨是把这件事情忘了。 夏日炎炎,天气一天比一天热了,即使什么也不做也能落个满头大汗,更何况长歌在火堆旁,更是热的苦不堪言。一天下来,浑身油腻腻的难受的不行。这里都是大老爷们,自然不甚在意,但长歌却是不愿意带着一身味道入睡。 夜深人静,长歌提了一桶凉水躲在人少的后墙小面积的擦拭皮肤。这里有可能会有人经过,因此长歌格外谨慎,只是用水拧过的布子擦拭了两臂和脖颈。看四周无人,长歌索性将鞋子也脱下,用手捧些水洒在脚背上,一时间觉得凉爽舒服了很多。 长歌有些皱眉的看着自己的双脚,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和男子的差异越来越明显,出了微微鼓起的胸不说,脚也显得格外的小。好在她的衣袍并不合身,长的可以盖住她的脚,不然时间长了,自然会被发现不同之处。 随着身体的变化,长歌心中倍感忐忑,只是想着如何寻个办法离开青楼并且谋一份生计。 突然听到不远处有脚步声响起,长歌来不及穿好鞋袜,当下一惊,急忙用衣服将脚盖住。“是谁在那里?”老鸨的声音突兀的响起。 长歌心中一惊,老鸨怎么会在这里? 第四章 身份被破陷囹圄 长歌见老鸨向自己的位置走来,当下只能硬着头皮说道:“夜里闷热,我睡不着就出来出来凉快凉快。” 老鸨盯着长歌从上看到下,眼神有些异样。长歌心中忐忑不安,但面上不露声色。老鸨来回看了几遍,最后说道:“早些回去睡了,耽误了明日上工,别怪我无情。”说罢扭着身子走开了。 看老鸨终于离开,长歌松了口气。当下穿好鞋袜拎着桶往回走。 不知不觉间数日已过,长歌依旧是每日在灶膛忙碌着。 这一天,长歌清晨刚刚开始烧水,七姑娘的丫头小合便过来催促。小合瞥了一眼长歌不耐烦的说道:“你怎么还没烧好热水,这都什么时候了!耽误了我们姑娘洗漱,看你怎么办!”,长歌对于小合的冷嘲热讽并不放在心上,也懒得应付。 看到长歌竟然没反应,小合冷哼了一声说道:“我告诉你,别不识好歹,得罪了我们姑娘小心被赶出去,到时候连工钱也得不了,看你怎么办!” 长歌疑惑的看着小合,自己和她往日无怨,近日无愁,怎么总是来寻自己麻烦呢!当下问道:“我和姑娘有仇?” 小合听到长歌的话骤然抬头,不知怎么,竟然红了脸,突兀的跑开了。 长歌看到撇了撇嘴,怎么整的跟自己欺负了人是的,不过问了一句罢了!想到之前听小合说道工钱,不禁心中暗叹一声,自己在这也半年多了,何曾见过什么工钱! 一边想着,一边继续添柴。正在这时,长歌突然感觉腹部一阵绞痛。当下心中苦笑,早晨起来到现在仅仅喝了一碗粥而已,不应该不舒服才是,难道自己喝的粥是放坏了的?这时水正好开了,热气翻滚,使得长歌额头冒出了不少汗。当下她将热水一瓢一瓢的倒在桶里后拎着桶前往七姑娘住处。 本来从后院到前院这一段路已经走了数遍,而此时因为腹痛,这段路竟然显得格外的长。腹部的疼痛使得长歌白了脸,她咬着牙拎着桶慢慢的向前挪动着步子。 面前的路已经便得模糊,疼痛使得长歌的身上开始冒出冷汗。长歌强忍着疼痛和晕眩感慢慢走着。终于一步步的挨到了七姑娘处,长歌看到了小合刚要开口说话,大脑却猛地感觉到晕眩,双眼一黑,便重重的砸到了地上。 昏迷前最后听到的一句话便是小合的高呼声:“你怎么流血了?”此时长歌的最后一个念头就是,这下难道摔出了血? 这一觉是自从失忆醒来后睡的最舒服的一觉了吧,长歌心中想着。身下柔软的感觉仿佛是垫了厚厚的软垫子,而身上的被子也软绵绵的,全不似之前僵硬的被子。这样想着长歌迷迷糊糊中睁开了双眼。 睁开眼睛的一霎那,看到的竟然是红色的纱幔,长歌疑惑的眨了眨眼,当下心中一惊,猛地坐了起来。此时的自己正躺在一张软床上,红色的床,红色的纱幔,整个房间像是女子的闺房一般。 这不是长歌觉得惊吓的原因,最让长歌惊恐的是她身上现在穿着一身女子的衣衫!她没有忘记自己最后是在七姑娘房门口晕倒的!现在已然是傍晚了,正是青楼开始热闹的时候,外面的喧嚣声时有传来,清晰的提示着长歌,她现在还在青楼! 长歌不知道在她昏迷期间发生了什么,现在心中已然惊惧不已,想到之前小合说的血迹,她现在终于知道了,那是来了葵水!想到自己之前还以为吃坏了肚子,长歌不由自嘲。在青楼,像她这样的女子会经历什么,她很清楚。 片刻之后,长歌终于强压下心中的不安,心中安慰自己的想到:她们没有卖身契,若是自己强行离开,应该也可以。 正在这时,门被推开,老鸨走进来后把门关上后,便慢慢走到了长歌的床前。长歌本想装睡的,但是奈何已经来不及了,当下智能应着头皮问道:“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老鸨笑着说道:“之前遇到你两次,每次都觉得,有些不妥,却一直也没想出来有什么不妥。现在终于知道了,最大的不妥,便是你是女子!” 老鸨笑着说道:“我当妈妈也这么多年了,倒是少有看错的时候。你倒是也有几分能耐。且不说这个了,我今儿来就是为了告诉你,你虽然年纪还小,但是好好梳洗一番后看,这皮相也是不错的。若是培养个一两年,做个花魁也不是没可能的。你呀,就听妈妈的,你要是乖巧,妈妈就好好培养你,日后这好吃好穿的少不了你的!” 说完这番话,老鸨便仔细的看着长歌的反应。长歌看老鸨看向自己急忙说道:“我没有那份心思,我愿意在后院继续当小厮,不然当丫鬟,也是可以的。” 听了这番话,老鸨笑着说道:“你这模样,当个丫鬟岂不是委屈你了。也罢,想来你从来没有打扮过,也不知道自己的模样,打扮起来多动人。”说罢对着身侧的丫鬟道:“去把镜子拿过来。” 看着老鸨的眼神,长歌只得先把镜子接了过来。 镜中的人虽是年幼,还未长开,但眉目清秀,依稀如画。琥珀般的双眸中有着几分不安与焦躁。面颊微红,略显柔美,倒让人生出几分怜惜之情。 长歌默然,镜中的自己倒是从没见过的样子,的确有几分娇艳动人,这一切,显然都源自于被画上的妆容,那不是自己。 她不愿做孱弱的,娇艳的,需要别人保护的花朵。若是能够,她愿化身为鹰,遨游天际,飞于万人之上,无拘无束。 长歌起身,走到脸盆处用清水洗净自己脸上本不应属于自己的妆容,清凉的水碰到皮肤上,带着说不出的舒适,那水洗去的不只是妆容,更是之前的犹豫和焦躁。此时的长歌毅然决定,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她要离开这里! 老鸨看到长歌洗净妆容的样子突然露出一分诧异。她忽然笑着说道:“倒是我的错,你这般样子虽然不若刚才动人,但是却多了几分的冷清和坚毅,真真儿是难得的。你这个样子,倒是能够引起那些男人们征服的*。好,好,我之前倒是没有想到这一点!丫头,你乖乖听妈妈的,我保证培养了两年之后啊,你一定是个大红大紫的。” 长歌淡漠的说道:“你好像领会错了我的意思,我并没有签订过什么卖身契,我也不是你青楼里的人。如今,既然不能继续做小厮,我只能离开了。” 听到长歌的话,老鸨一声冷笑说道:“没有卖身契?哼,之前是没有,但是现在却是有的,你可以看看,上面还有你的手印呢!”长歌看着卖身契,心中怒火翻腾,居然在自己昏迷期间,被签了卖身契! 老鸨继而说道:“我也是看你是个能调教出来的,才对你客气了几分,不要不知道分寸!你若是从了我,那以后好吃好穿自是不必说。你要是不从,我就打到你从!在我这儿,就没有人能熬过十天,我倒是要看看,你的骨头有多硬!” 长歌眼神坚毅,“我不会在这里待下去的,你的卖身契怎么来的你心里清楚。让我离开这里。”老鸨冷笑:“不管它怎么来的,你现在就是这楼里的人,想走?没门!来人,把她带下去清醒清醒!” 听言两个大汉从门口进来,将长歌拧着胳膊就要带走。长歌大声喊道:“你就不怕被人知道你这龌龊的做法?我就不信你逼良为娼会没人管!”现在正是楼里人多的时候,长歌大喊就是想要引起外面人的关注以谋求脱身。 老鸨显然知道了长歌的用意,听闻猛地抬手,狠狠一巴掌甩到了长歌的脸上。不多时,长歌的半边脸肿了起来,一片赤红。 第五章 历血成长意坚定 长歌被一巴掌扇的双眼一黑,几乎晕了过去,血迹从她的嘴角缓缓的流下。甩了甩头,长歌咬了下舌尖努力的保持清醒,她想要推开身侧的两个壮汉从而跑出去,可是她的力气哪里能和那两个熊似得汉子相比? 他们的手像是铁臂一般,狠狠的将长歌束缚。长歌张嘴,猛地咬上一个汉子的胳膊。他的手臂肌肉隆起,坚硬似铁,咯的牙齿生疼。但是即使如此,长歌也丝毫不曾松嘴,血腥味霎那间便充斥了整个屋子。 谁知即使被咬出了血,那汉子也是丝毫不松手,只是用一种讽刺的眼光看向长歌。老鸨看到这一幕,冷哼一声说道:“真当自己是个贞洁烈女不成?哼,你要是在我手底下撑得过一个月,老娘给你立贞洁牌坊!”嘲弄的看了长歌几眼后,对两个壮汉说道:“带下去好好教教规矩,记得,别弄花了脸。” 长歌还想反抗,被咬的壮汉得了指示却不在沉默,当下狠狠的一拳击向长歌的肚子。巨大的疼痛让长歌不自觉的松开了嘴,她只觉得腹中肺腑仿佛被击碎一般,疼的双眼发黑,全身无力。此时的她,几乎不能站立。 两个汉子看她此时没有力气在挣扎,当下架起人便走。 长歌一路上迷迷糊糊,只觉得自己仿佛做梦一般。 两个人将她拖到一间屋子后,锁上屋子便离开了。屋子暗的出奇,几乎没有什么光线。长歌待到疼痛稍稍缓解后勉强借着一丝微弱的光四下环视,却失望的发现,不要说门,这个房间的窗户也都是用木板定死了的,恐怕连只鸟也飞不出去。 此时太阳即将落下,只能透过窗子上仅留的木板间小小的缝隙获取外面的一点点光线。 长歌双手抱住膝盖坐在地上,一双眸子虽是睁着,却仿佛什么也没看。此时的她仿佛是被世界遗弃的人,只孤单存在于谁也不知道的地方,她孤独,无助,却又无处诉求。 夜深了,青楼喧嚣声不时传来,但外面越是热闹,就越显得长歌孤独。此时,她宁愿自己只是也默默无闻的小厮,即使,没有自由,即使,时常被呼来喝去,即使,很难吃饱,即使,没有工钱。 夜,黑的没有一丝的光亮。长歌已经不知道自己保持这个姿势呆了多久,她只知道,外面的喧嚣声逐渐趋于宁静,人们,都睡了。 清晨,门被打开,一缕光线照射进了屋内。长歌看向光线传来的地方,那地方,此时站着老鸨和之前的两个汉子。 老鸨看到长歌安静的样子,心底反倒有了几分佩服。要知道,被她关进这房间的丫头,第二天开了门之后,十有*都是抱头痛哭的,像她这般安静的,还真是少有。 “你是来放我出去的么?”长歌嘶哑的声音在空荡的房间响起。 老鸨笑了一声说道:“你若是答应了,我自然就放你出去了。”长歌听到不是来放她出去之后就仿佛对一切事情都没了兴趣,对老鸨的话更是置若罔闻。老鸨看到长歌的样子,冷笑着哼了一声说道:“看来还是没有得到教训,以后的饭和水也不用送了,等她什么时候答应,什么时候去叫我。” 三人出去后,再次将门锁了起来。长歌缓缓的倒在地上,来着葵水又在这冰冷的地上坐了一宿,此时,她腹部的疼痛一阵一阵不时的袭来,那感觉,仿佛用小刀一刀一刀的刮她的肉一般。 但是长歌紧紧抿着嘴,不言,不语。她的目光投向远方,眼神空洞的可怕。 第二日,第三日,再也没有人进来过,仿佛,长歌已经被忘记了。此时,她面色苍白,双目紧闭的倒在地上,身体紧紧的缩成一团,若不是微微起伏的胸膛,几乎以为,她已经死去多时了。 房门终于再次被打开,看到了此时的长歌,老鸨微微挑眉。 待到醒来,长歌发现自己再次出现在那个充斥着红色的房间中,不同的是,她身边多了一个十一二岁的小丫头。看到长歌醒来,她高兴的笑了,嘴角露出了两个小酒窝。长歌看的微微一愣,多久,没有看到这样纯真而欢喜的面容了? 那小丫头看到长歌醒来便高兴的说道:“你总算醒啦,我都在这里等了两天了呢!虽然大夫说你不会死的,可是我总是担心你醒不了。现在你总算是活过来了!” 长歌听到她嘴里前言不搭后语的话,有了丝丝的暖意。虽然素昧平生,但她至少此时是关心自己的。 小丫头自说自话道:“我叫小菱,妈妈说以后就让我跟着你啦。对了,你刚醒肯定饿了,那个老大夫说你刚醒的时候只能喝粥,我去给你热粥。我跟你说哦,那个老大夫讨厌死了,满脸不屑,好像看病会死人一样,说话也阴阳怪气的。” 她拿了粥递给长歌之后继续不管不顾的说道:“说什么悬壶济世,我看啊,他多半更喜欢死人。” 长歌小口了喝完了粥,将碗递给小菱后淡淡的说道:“以后不是总把死挂在嘴边。” 说这句话的时候,长歌微微垂眸,纤长的睫毛盖住了她的双眼。让人看不清她的情绪。只有她自己知道,踏进死亡中,是多么痛苦的事。她本来想要,就那样死去的,后来才发现,死亡,是最愚蠢,也是最痛苦的方式。 她想求死,并不是她将贞洁看的如何的重要,只是,她不想那般的孤单,绝望的一个人在黑暗之中。那样,她会觉得自己仿佛是一只孤魂野鬼。 她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她一度以为自己一无所有,即使,就那样死去,也没有什么。真正濒临死亡的一瞬间,她却突然间明白,人,终究是要为自己而活的。 得知长歌清醒后的消息,老鸨应了一声,这次却没有再去寻长歌。她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对着镜子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似是在细数汗毛一样仔细的看着每一处,良久,终是叹了口气说道:“当真是找不到往日的一点点影子了。” 长歌身子虚弱,因此只能每日卧在床上。老鸨没来寻长歌的麻烦让长歌有了时间调养自己,而小菱的嘴巴,也是从来就没有闲着过。从失去记忆后醒来到现在,小菱是第二个让长歌感觉温暖的人。因此,她虽然喋喋不休,长歌却从来没有说什么。 几日的安静,仿佛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长歌知道,该来的,她躲不掉。 果然,不出三日,老鸨再次带着两个魁梧的汉子来了。这次,老鸨只是静静的看着长歌问道:“宁愿死也不留下做花魁?” 长歌淡淡的道:“我不想死,也不会死。”老鸨以为长歌终是明白了,当下嘴角提起了几分笑意,刚要开口,长歌却继续说道:“我也不会留在这里。” 老鸨看着长歌的目光由诧异,失神再到愤怒。她突然犹如发狂了一般喊道:“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说不会就不会!我告诉你,如果人当真万事由得了自己,我今天也不会站在这!打,打,给我打到她点头为止!” 第六章 以身相护情意重 两个壮汉显然早有准备,听到了老鸨的话之后,其中的一个人将手里握着的鞭子向地上一抽,‘啪’的一声便响彻了整个屋子。 鞭子再次被高高的抬起,‘啪’的一声再次响起,这次,却是抽在了长歌的身上。一道微红的印子便出来了。这青楼里的鞭子极为特殊,抽的时候让人疼的受不了,却又不会给皮肤造成太大伤害。顶多养个几天,皮肤就会恢复原样。 长歌紧紧的咬着牙一声不发,此时,打,她打不过;求情,她不屑于去做;答应,那更是不可能了。因此,她只是咬着牙承受着,一言不发。 老鸨看着她如此坚忍,露出了一丝回忆的神色,语气放缓之后说道:“你不愿,无非是对男人还存着念想。我告诉你,男人,没一个值得真心付出的。你对他一心一意,他对你,喜新厌旧。今日的话,你可能不懂,不信,过些年你再看看,便知道,这世界上啊,能相信的只有自己。不值得为任何人,任何事委屈了自己。” 老鸨此时的话显然已经和长歌无关了,也不是全是对她而说的,她眼神迷离,大概透过长歌想起了什么往事,因此发出这样的感慨罢了。 鞭子在老鸨说话的期间并没有停下,仍是一下一下狠狠的打在长歌的身上。长歌的头发几下便被鞭子给抽开了,衣衫也给打的凌乱,此时看上去颇为狼狈。但是长歌的脊背挺得直直的,琥珀色的眸子中充斥着坚毅不屈。 看着长歌如此,老鸨冷冷一笑道:“该说的话,我也都跟你说了,至于其他的,你自己慢慢想吧。”说罢,坐到椅子上,拿起茶杯吹了吹,浅浅的喝了一口,完全不在看面前的长歌。更是将屋里正在进行的虐待当做空气一般。 正在这时,门突然被打开了,小菱呆呆的看着面前的一幕,手中的脸盆滑落,‘乓’的一声落到地上,里面的水撒落满地。 长歌也寻着声音看向小菱,她知道小菱是真的真的关心自己的,但是,也知道小菱是老鸨指给自己的人,当下以为她会转身便走,又或者是站在一旁看着,却不料她猛的冲到壮汉的身上又撕咬又打。 壮汉愣住了,老鸨愣住了,长歌也愣住了。 待到因为感觉到疼痛时,壮汉终于反应过来,恶狠狠的一推,将小菱推倒在地,只听到轻微的一声脆响,小菱的手臂便软软的垂了下去。小菱似乎没有感觉一般,被推倒用另一只手支撑着马上站了起来,立刻又要扑向他。 长歌猛地站起,将小菱拉住护在身后。 她冷冷的看着老鸨说道:“这件事情和小菱无关,让她出去。”此时的小菱需要大夫,不然,她这条手臂怕事要废了。小菱仍旧拽着长歌的袖子,一副恶狠狠的样子,仿佛要将那壮汉拆吃入腹一样。长歌感动的同时有些哭笑不得,貌似被打的是自己,怎么小菱居然比自己还气愤? 老鸨此时也回了神,冷笑着说道:“好一副姐妹情深的嘴脸,今日我就要看看,你们的感情到底有多深!给我一起打!” 两个壮汉听闻同时挥鞭打向二人,长歌挥手,将打向小菱的鞭子握在手中,而自己身上便又挨了一鞭子。 长歌漠然的看着老鸨问道:“小菱无辜,为什么连她一起打?” 老鸨看着长歌的样子有些诧异的冷笑道:“我还以为你只会老老实实的挨打,没想到竟然也会有反抗的时候。她和你是我楼里的人,我想怎么收拾是我的事,几时轮到你们来插手了!” 猛地挥手,长歌用手中的陶瓷片将手里握住的鞭子斩断。这陶瓷片是长歌这几日来都随身携带的,她不想死,但是,她也绝对不会被逼迫而没有丝毫的反抗。她之前不反抗,是因为无力反抗,也没有严重到要性命相拼的境界,但要真的有那么一刻,她绝对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壮汉一时收不住力,向后退了两步,而后看到自己手上的鞭子再次愣住了,他显然没想到长歌竟然会割断他的鞭子。 老鸨看着长歌手上的碎瓷片嘲讽一笑:“你以为凭借它能做什么?难道你还想凭它拿下他们两个男人?或是以性命相要挟走出青楼?” 长歌漠然道:“我不想死,也不会死。” 她将陶瓷片对准自己的脸,她看着老鸨问道:“若是,我用它来毁容呢?”老鸨冷冷的看着长歌,显然不认为她真会如此。长歌微微用力,陶瓷碎片便刺破了皮肤,血迹在长歌稚嫩的脸庞流淌。 “好,很好,我们走。”老鸨说罢便转身走向门口处,到了门口,停了一下说道:“我不是当真怕你毁容,毕竟没了你,还有别人。我只是欣赏你的骨气,但是这仅此一次,若有下次,我不介意看你毁容。” 长歌看着老鸨和壮汉离去,心中松了口气,将手中的陶瓷片放下之后急忙看向小菱的手臂。小菱脸上洋溢着笑容说道:“你真厉害,把她们都赶走了!”长歌心疼的说道:“是你厉害。” 掀开了小菱的袖子便看到她整个的手臂无力的垂着,似乎用不上一点的力气了。长歌心中一痛,恨不得自己就是大夫。她看着小菱柔声说道:“疼就哭出来,没事的。我现在就带你去找大夫。” 小菱轻轻的摇了摇头说道:“我不疼。自从亲眼看到我爹爹,娘亲,哥哥接连死在我面前后,我就再也感觉不到疼了。无论别人怎么打我,我都感觉不到一点的疼。所以你别担心,我真的不疼。” 顿了顿,小菱继续说道:“其实,我也不怕死。看着他们一个个的死去,我就一直在想,为什么不是我死。如果,能让我死来替代他们,我做什么都愿意。”小菱眼神空洞的继续说道:“我刚刚只是害怕,害怕你像他们一样死去,所以就冲了上去,我看起来是不是很傻?” 长歌两行泪自脸庞留下,她没有问小菱,她究竟经历过什么。只是将她轻轻的拥在怀里,她才十一岁啊!居然经历了这么多事情! 这在这时,大夫推门而入,看到相拥着的二人冷冷一哼。长歌看见大夫急忙将地方让开,想要大夫给小菱看看手臂。老大夫却根本不理会小菱,只是看着长歌的脸说道:“没事,伤的不深,不会留下伤疤。” 长歌拽住老大夫说道:“我的脸不碍事,您快看看她的手臂,怕事骨头摔坏了。” 老大夫冷冷一哼说道:“凭她一个丫鬟竟然也想让我给她看病,给你看病都是瞧得起你。”说罢一甩袖子,竟然就要离开! 第七章 多情总被无情恼 长歌看到老大夫竟然转身就要踏出门了,忙拽住了老大夫的袖子喊道:“麻烦您帮小菱看看,要是再耽误下去,她的胳膊也许就真的废掉了。她才十一岁啊!” 老大夫会身猛的甩掉了长歌的手气氛的说道:“果然是青楼女子,拉拉扯扯成何体统!我还就告诉你了,我今天就是不愿意给她看了,废了?废了关我什么事?废了才好!你想找人给她看病?行啊,你去找别人,老朽恕不奉陪!” 小菱看老大夫态度坚决,撅着小嘴对长歌说道:“我就说啦,他就是这副鼻孔朝天的样子的。他一定更喜欢死人。”转而看着老大夫问道:“您说我说的对么?” 老大夫听了小菱的话气得胡子直颤,长歌想笑,却又憋着,她不得不把小菱的身体放在首位,若是因此错过了最佳治疗时间,那就得不偿失了。 长歌放下自尊,跪在老大夫面前说道:“麻烦您给她看看吧,我们这儿的人,又哪里能出的去青楼的,更何况去请大夫。您就帮帮忙吧!” 看老大夫不说话,长歌再次说道:“医者父母心,您就看在——”,长歌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老大夫打断了。“别跟我说什么医者父母心,我们要都是这样,早就饿死了!这世道,谁不是无利不起早?再说了,非亲非故的,凭什么就让我帮你们。” 医者父母心,这句话果然已经算不得话了么?长歌不禁想到,若是能为医,她必是要做一名仁医,以父母之心,救该救之人。随后又觉得自己想的太过不切实际,如今她尚且身陷青楼,朝不保夕,如何学医术,成医者? 想到老大夫的话,长歌默然,他说的对,非亲非故,他的确没必要帮他们。她站起身,不在阻拦退到了一边。 老大夫看长歌不再拦他,再次欲离开。却突然在颈间感觉到了冰冷的触觉。长歌淡然的看着老大夫,眉宇间已经没有了之前的哀求之色。她淡淡的问道:“若是如此,您愿意留下帮小菱看看么?” 老大夫本来已经迈出门一半的腿下意识的收了回来,吓得脸色有些苍白,却还是色厉内荏的说道:“你做什么?难倒你还敢胡来伤我性命不成?我告诉你们,若是你们敢伤我,我大声吼一下,你们肯定被众人拿下,到时候又你们好受的!” “我没想害你性命,只是想请您看病,但是,您若是不愿意,我也不介意试试我的手快,还是您喊后他们来的快。” 老大夫不在说话了,面色苍白的回到了室内,给小菱诊脉。长歌的手始终没有离开老大夫的脖颈。老大夫颤颤巍巍,却又不敢动,生怕自己这一动,那不知道是匕首还是刀子的东西便戳穿了自己的脖子。 他颤抖着诊脉,接骨,上药,开方子,做完这一切,他的身子仍旧再抖。 确定小菱已经无大碍了之后,长歌终于放开了放在老大夫脖颈的手,对老大夫鞠了一躬。老大夫哪里还敢多待,看也不看的便飞一般的离去了。 小菱笑着说道:“早知道这样这么管用,哪里还用苦苦求他。” “是我们做错了,他说的对,他的确没有理由帮我们。”长歌淡然的说道。 小菱有些不习惯的看着长歌,她有些想不明白,面前的人怎么可以这么多变呢?之前可以在角落默默的挨打而不吭声,之后又能为了自己以性命相博,前一刻还客客气气的求人,下一刻却能威胁下手。虽然不明白,小菱却还是很喜欢长歌,因为长歌待她好。 虽然长歌从来没有对她说过什么,但是她心里清楚,长歌,是真的待她的,不是用一言一语,而是用行动在证明。 握着手里的陶瓷碎片,长歌感觉有些莫名的哀伤。她不欲鱼死网破,她不欲性命相搏,她不欲威胁他人性命,她不欲滞留青楼,却奈何一次次的逼迫使她不得不如此。 小菱的伤一日日的开始好转,但是伤筋动骨少说也要几个月才能大好,因此小菱的左臂一直动不了,用不上什么力气。小菱对此丝毫也不在意,用她自己的话说:“反正也不疼,过段时间就好了,也没什么。这段时间还什么都不用干,挺好的!” 听到小菱这么说,长歌每次都微微一笑,却更加心疼小菱。明明时常觉得不方便,连活泼的性子都收敛了不少,在自己面前,她却什么都不说。这样懂事的人,默默承受的人,总是让人格外的心疼。 许是上次长歌过于激动,这几日老鸨没有再来相逼迫,长歌便有了些时间。她静静的抚着栅栏走着,她目光看向不远处的屋脊,心中却盘算着如何才能离开这里。这时却在狭长的走廊里遇到了许久不见的小合。 小合和长歌不合拍,但是在这个青楼里,她也算是长歌仅有的几个熟悉的人之一了,当下对着小合微微一笑。 小合看见长歌的笑容却红了眼眶。泪水在她的眼睛里不停的打滚,长歌刚想问怎么了,她却突然跑开了,长歌看的一头雾水的同时,心中却也有几分担心。虽算不上朋友,但总归相处的多了,有了几分情谊。 这时七姑娘却款款走来,她着一身紫衣,衣带飘飘,行走之间不自觉媚态流转,倒是动人之极。 她看到长歌问道:“你看见小合了么?”长歌应了一声,而后有些犹豫要不要问小合究竟怎么了。“她也看到你了?”听到七姑娘的话,长歌有些疑惑的看着她不明其意,却还是说道:“看到了。” 七姑娘突然笑了,铜铃般的笑声响满了整个长廊。她笑的弯下了身子,眼泪都要流出来了。长歌疑惑的看着她,却茫然不知她在笑什么。 七姑娘笑了一会才看着长歌说道:“果然有几分男子的气质,怪不得小合那丫头把你当成男子,还痴心错付。她刚才定是懊恼自己,所以看到你便跑开了,不用担心,一会就没事了。” 长歌只觉得是天方夜谭,小合每日对自己的态度,哪里能看出一丝的心意,分明就是怨恨不屑多些。她轻轻的摇了摇头,和七姑娘告辞后便直接回到了屋内。 此时小菱正坐在椅子上,用左手拨弄桌子上的棋子。其实她并不会下棋,长歌也不会,但是她们每日却能以自己的方式玩上一会。现在小菱正在用黑子在白子中专心致志的摆弄着,似乎是一个动物的图案。 看到长歌回来,小菱也不起身,直接问道:“玩么?”长歌坐在小菱对面摇了摇头。 小菱看到长歌摇头,便不再理会,继续对着棋盘奋斗。良久,长歌终于看出小菱摆出的图案,那是一只鹰。小菱眼光卓卓的看着长歌问道:“你是喜欢鹰的吧?”长歌不语。她从来不曾说过,小菱却能知道,她是何等的敏感细致。 看着小菱摆弄完棋子,长歌嘱咐道:“去歇一会吧,你身体还没完全好。” 小菱撇了撇嘴,却还是乖乖的躺在软椅上休息。她缓缓的闭上了双眼,然后轻声说道:“你不若就答应了老鸨吧。” 本是一句普通的话,却突然在长歌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她已经将小菱看做了自己的妹妹,小菱却对她说,“你不若就答应了老鸨吧。” 第八章 云卷云舒始相依 长歌看着已经闭上双眼的小菱,心中翻滚,终是寂然的敛起双眸。小菱虽然年幼,却是心思细腻,既然能知晓自己所想,自然也能知道自己的意愿。如今,说出这样的话,已然有自己的考量。 不打算问小菱为什么说出这样的话,长歌只是为小菱盖上毯子,转身离去。 小菱在长歌转身后睁看双眼,看着长歌的背影眸中不断闪烁,却不知道她所思为何,所想为何。 长夜漫漫,燃不尽的是星光,点不亮的是夜空。 长歌悄然而立,微风吹起了她的发,飘飘飞舞的墨色长发便随之融入夜空。 次日,老鸨再次出现,却只是一个人,不见了她身后的两个壮汉。老鸨看着长歌突然一笑,她轻声问道:“这次,同意了么?这几日,想必你有些事情应该想明白,看清楚了吧?”长歌不语,她不知道老鸨所说的是什么事情,但心中想到的,却是小菱,她之前那么说,难道是受了老鸨的要挟? 可是小菱已然孑然一身,又有什么能要挟到她,更何况,她连死都不惧。 老鸨看长歌不语,笑着说道:“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但是啊,你看清楚世间百态,也就好了,多情总被无情恼,倒不如做个戏子,游戏人间看百态也就是了。” 长歌淡然道:“我本无情,如何多情?” 对于这个地方,她的确没有一丝的留恋,更没有留情,所记挂的,惦念的,也不过只是秦老伯和小菱罢了。 老鸨却突然愣住了,随后她笑道:“我本以为你是个用情的,却不料竟然再次看错了眼,你,很好。秦何的事情,既然与你没什么影响,那我也就不多说什么了。你顺便告诉他,既然他说服不了你,我答应了他的事情也不必做到了。” 长歌心中凄然,她没有想到老鸨竟然让秦老伯来说服自己,却不知她用了什么手段。秦老伯未曾找过自己,是否是让他为难了。看来,秦老伯于自己终是有些感情的。 老鸨走后,小菱看着长歌突然笑道:“早晚都是要答应的,你不如现在答应了算了。”长歌深深的看了小菱一眼,本以为她是了解自己的,如今看来,却也未必。 傍晚,烛火被点亮,暖暖的淡黄色的烛光将长歌和小菱的侧脸照亮。长歌侧目看向小菱,这时的她仍如自己刚认识的她一般,暖暖的笑着,这两日所作所为,又是为何? ‘笃笃’突兀的敲门声响起,小菱起身,走到门前随后拉开门,走了出去,又将门再次关上。本来有两个人的房间,如今只剩下长歌一个人。烛火噼噼啪啪的响着,然后突然熄灭。夜,寂静无声。长歌看向紧闭的两扇门,这,便是原因么? 清晨的阳光依旧照射着万物,某些东西,却在阳光看不见的地方无声无息的滋长着。 小菱呆呆的看着自己面前的棋子,自从,那一日说了那样的话之后,长歌便再也没有陪自己玩这个原本就不会的游戏了。 漆黑的棋子幽幽的散发着微弱光芒,摄人,入目。 午后,小菱再次看着长歌笑着说道:“你不若便答应了吧!”长歌猛地看向小菱,她突然很想问一句:“为什么。”可是这样的话语,终归是那么多余。若是想说,不问也言,若是不想,不问也罢。 ‘笃笃’的敲门声再次响起,急且不耐。小菱起身,长歌这次没有像之前一般只是看着,她站了起来,随小菱一起走到门前。 小菱本来准备开门的手,却突然间停下,她歪着头看向长歌。长歌向着她走了几步,两个人的距离变的更近了。长歌不语,却用行动表示自己不会避开。 ‘笃笃’的敲门声再次响起,显然比之前更加迫切。小菱却突然走了回去,坐在软榻上不动了。长歌推门而出。 有些事情在没发生之前是无法想象的,但发生之后,一切便变的那般理所当然。 长歌从来没有想到过一直把自己当做孙女的秦老伯会说出让她留在青楼,不要离开的话,更没有想到,他会那样以施恩者的态度要求自己,做这样的事情。 秦老伯在长歌心中的分量是极重的,她一直非常尊重这个默默关心自己不求回报的人。虽然,他的恩惠不过是几件旧衣服,一些黑面馒头。但是,如今他以施恩者的态度正大光明的说起这些事情,长歌却突然觉得,有些曾经看的很重的东西,不过一张纸那样薄而已。 他的理由是那样的正当,因为,老鸨替他找到了他多年前随人私奔的唯一的女儿,而她,现在正在青楼吃苦。所以,他仅有这么一个女儿,他不愿她吃苦,老鸨说,只要他能说服长歌留在青楼,那么,她便替他将他的女儿买回这家青楼,让父女两个时常能够见面。 秦老伯,不,或许现在应该叫秦合才是,他对长歌描述着他的女儿是多么的贤惠,多么的善良,多么的有礼,而后受到恶人勾引,才随之私奔,而后又被辗转卖入青楼。 长歌默默听着,一言不发。 若真是守礼的女子,又如何能够做出这般大不讳的事情来?若真是贤惠良善的女子,又如何能将自己曾经深爱过的人描绘的如此不堪? 若是真性情女子,做过便不会后悔。若真是温柔贤惠的女子,便不会如此去做。 秦合依旧在滔滔不绝的说着自己女儿的好,他泪流满面,一一细数着自己女儿在青楼受过的苦难。长歌突然间笑了,他知道自己女儿受到的苦,却忘记了,这便是自己答应后即将面临的苦难。 长歌答应了,然后,转身离开。 有些话不必说的太过,有些人不必看得太透,如此,便好。 长歌抬头看向湛蓝色的天空,原来,老鸨所言属实,自己,果真是放不下的人。小菱在长歌身后轻轻叹气,然后撅着嘴抱怨道:“我就说啦,你一定会答应的,所以你提前答应不就好啦?现在好了吧,变成被人逼着答应了~” 小菱依旧在滔滔不绝,长歌绽放出一缕笑颜,世间,大抵只有小菱会这样风马牛不相及的安慰人了。 若是之前的原因是这样的,长歌就突然间理解了,心便放晴了。她之前一直对小菱的失望不是源自于小菱替她做决定,而是因为,她不愿说出,为什么替她做出这样的决定。不愿说出自己面临了什么样的事情。 如今,一切都知晓了,两人间的壁垒便轰然倒塌。 长歌笑道:“是啊,如果早答应了就好了,就不必听一场苦情剧了。” 二人相视一笑。天空是那般澄清,白云是那般皎洁,这样一起看云的时光,貌似也是不错的。 第九章 一波未平浪又起 在老鸨的诧异中,长歌留在了青楼。 老鸨虽然诧异,但是她也不会真的去计较,她要的,无非是这样的一个结果罢了。而后,她也如言将秦合的女儿带回了这里,使他父女二人能够团聚。 秦合的女儿名秦秀秀,青楼之中的化名便是秀秀,她长相确实清秀,可是奈何已经四六年华,在青楼之中只落得个次等身份,自然是要看人眼色的。如今她虽然回到了这里,却终究还是只能留在青楼。现下户籍制度严格,一入贱籍,轻易脱身不得。 长歌听到消息时,正在和小菱下棋。长歌面色如常,小菱却问道:“你终究还是在意的吧?”长歌默然。在青楼半年有余,终究,只有秦老伯对她好罢了。如今他为了自己的女儿而对长歌说出那样的话,长歌自然是要气闷的。如今想来,人心都是偏的,他这样做,也无可厚非。 小菱突然笑道:“哼,你答应了他,卖了自己,如今救了自己的女儿回来,却对你没有只言片语。早知道就不救他女儿了,你现在是不是也后悔答应他了?” 长歌浅笑道:“不悔。”若是这不这样做,自己恐怕要悔恨才是,既然这样,那倒不如这样做。 小菱将自己的手放到长歌的头上,而后自言自语道:“怎么会这样?没发烧啊?” 长歌无奈的扶额。 午后,长歌的师傅们开始轮流上门。她们按照老鸨的要求,分别教导长歌诗书画以及歌舞。用老鸨的话说:即使做不到多好,至少要懂些,充充门面。 傍晚,长歌在师傅们走后静静看着逐渐亮起来的灯火。 经过那一晚,长歌却突然间理解了秦老伯为什么待自己好。 想来,他一方面是因为失去女儿身下无子而感觉到孤寂,另一方面,大概就是以为自己是男孩子,因此想要养儿防老吧!后知晓自己不过是女子,自然心中有些落差,又恰好遇到女儿,听闻她现在的悲惨经历,因此才着急的过度,直接对自己说出那样的话。半年来,无论如何,他终究是对自己付出了关心的。 一旁的小菱似乎看出了长歌的心思,她说道:“那日那般伤心,如今却又在心中为着他人寻借口,哼,就是自找苦吃!”长歌没有说话,目光落在了不断摇曳的烛火上。“无论他以前是什么原因待你好,如今,他如此这般待你,你也没必要将他放在心上了。你这一次的作为,足以回报他之前的恩情。” 长歌知道小菱的话可能是对的,但是,有时候理性和感性又怎么能够分得那样的清楚?在她的心里,她仍旧希望秦老伯仍旧是那个默默付出,悄悄关心着自己的长者。 ‘笃笃’的敲门声响起,小菱看向门口处撇了撇嘴。 长歌起身,走到了门口处,稍一犹豫,终于还是推门而出。 夜色渐重,此时的秦合站在夜色之中,让人看不清楚他的神色。他看到长歌嘴唇蠕动,想要说些什么,却终究什么都没有说。 长歌看着仍旧愁眉不展面露愁容的秦合微微叹了口气,轻声喊道:“秦老伯。” 秦合听到长歌这么喊自己,有些尴尬的看向长歌,终究还是说道:“你还愿意叫我一声秦老伯?”长歌静静的看着他的容颜,她其实已经原谅他了,在那一晚的时候,就已经原谅他了。只不过心里还保留着一些微微酸涩的感觉就是了。 长歌仰望繁星,如果,自己也有这样关心着自己的亲人,多好。 “您是长歌的长辈,自然是要这么称呼的。”长歌淡淡的说道。听了长歌的话,秦合有些尴尬的站在原地,长歌这么说,就是表明不在领会他的恩情了。 虽然长歌心中已经原谅了他,并且理解了他,但是,他能为女儿出卖她,对于长歌来说,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真的像是之前那般了。 秦合咬了咬牙终于还是说道:“我也知道我以前对你帮助的不多,但是你终归是要记着我的恩情的。我承认这次对不住你,但是人还是要懂得感恩的。这次找上你,是想让你跟老鸨说说。秀秀她如今年纪大了,不适合在做这行了,能不能把秀秀的卖身契还给我们。” 长歌心里突然像是被揉过一般的疼,似乎疼的皱成了一团。她还记得他总是笑着叫自己‘小子’,也还记得他给自己带黑面馒头时看向自己的那怜爱的长者目光。她再次抬头看向此时的秦合,她如何也不能相信他们是一个人。 上次他虽然用长歌的自由换取了自己女儿的安好,但是长歌总觉得他是无奈之举,况且,他终究是有些愧疚的,让长歌气愤的同时仍然为他找借口。如今,本以为他是心怀愧疚而求得自己原谅的,哪知他却说出了如此强硬的话语。 长歌漆黑的眼眸注视着秦合,轻声问道:“秦老伯,若不是为了你女儿的事情,你今日可会找上我?”秦合目光闪烁不定,长歌收回了目光,她懂了。 “我会跟老鸨说的,至于她答不答应,我就无能为力了。两次相助,想来您的恩情我也都还清了,以后——”长歌终是转身而去,以后,以后还能如何? 回到室内,长歌拥着膝盖坐在暗处,微弱的烛光在她的脸上闪烁,看不清颜色。良久,一滴泪水带着闪耀的光辉滑过。 三个月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此时已经是深秋时分,天气变得颇为寒冷。 长歌此时即使穿一身粗装,但是眉眼间的娇艳却是怎么也掩盖不了的,三个月来通过老鸨的细心调节,长歌已经出落的如同水上莲荷一般。 如今时值深秋,正是粮食刚刚收获的时候,百姓本应是秋收的喜悦却因为朝廷征粮而被打入谷底。这场战争进行了这么久,谁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更不知道这场战争为什么还要继续。他们只是知道,若是这些粮食全被征收,他们就会没有粮食过冬。 一场混乱因为粮食而展开在百姓和官兵之间,青楼的生意不可抑制的受到了波及,大不如前。因而这次即将抵达此处的这一批军队将领就成了青楼主要的巴结对象,长歌本来才刚刚才十四岁,大概还有一两年再上台也不晚,却不料老鸨因此而决定让长歌一个月后上台! 第十章 居心叵测终落魄 小菱不舍的看着长歌问道:“你真的要走?” 长歌看着小菱苦笑道:“不然还能如何?你如今痊愈了,我也放心了。你自己多保重!”小菱将长歌紧紧抱在怀中,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秦合,对着长歌小声的说道:“他能出卖你一次,自然也会有第二次、第三次。你自己多加小心,上次的事情不曾办妥,我担心他暗中报复。”长歌捏了捏小菱的手掌,示意她自己晓得,当下转身随着秦合离去。 长歌看着给自己带路的秦合,心中情绪有些难明。她不知道自己这次选择相信是否是对的。 长歌心中晓得,老鸨是对自己不放心,因此才会趁着这次机会如此行事。无论如何,青楼也是呆不下去了。 正在这时,秦合主动出现在长歌的面前,表示愿意帮助她逃离此处。长歌知道事情或许有诈,毕竟上一次秦秀秀的卖身契并没有要到,秦合以后也没在和她联系,而此刻却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但是她实在是没有别的办法,也没有什么值得信任的人。此时,只能希望他良心未泯,是真的对长歌有愧才如此。 长歌低着头跟在秦合身后,一路上秦合和交代了几句之后竟然没有被人在盘问而直接出了青楼。事情如此顺利,让长歌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中也隐约有些不安。 看着已经离青楼有一段距离了,她本来就没怎么离开过青楼,此时弯弯曲曲的路线让长歌不知道她现在身处何处,四周的寂静让她心中有些忐忑不安,想要就此离去,秦合却连头都没有回,继续向前走着。 长歌刚要说话,却猛的看到秦合回过了身,此时面上带着诡异的笑容。 他笑着说道:“枉我半年来对你好,你竟然不肯出力为我家秀秀向老鸨要回卖身契。既然这样,我便用你来换回我女儿的卖身契!” 长歌心中一惊,像四下看去,便看见一辆青灰色马车马车静静停在秦合的身后,待到长歌反应过来不妙时,两个一身横肉的男子已经从里面出来了。长歌想逃,可是她如何能够逃得过两个壮汉?不过几下,便被两个壮汉擒住。 长歌冷冷的看着秦合的眼睛问道:“你要将我如何?” 秦合冷笑道:“如何?自然是要用你换我女儿的卖身契了,老鸨说了,只要我拿一百两银子给她,她就给我秀秀的卖身契,可我哪儿有一百两银子?只能委屈你跟他们走了,他们已经答应了,只要将你带到这里,我银子就到手了。” “你莫非是忘了,我的卖身契尚在老鸨那儿,你如何能将我给他们?” 听了长歌的话,秦合无所谓道:“那就是他们的事情了,老鸨那儿,自然会得知你是自己离开的,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长歌心中苦涩不堪,她看着秦合问道:“你为了女儿的自由,便将我给他们,你可知道我会面临什么?你当真便如此舍了我性命么?半年来的照料,难道你真的对我没有半分对于小辈的疼爱么?” 听到长歌的声声质问,秦合有一瞬间的恍惚,随后说道:“留在那里不也是一样的么?从一个青楼到另一个青楼,也没什么的吧?” 想到自己的女儿,他终于还是坚决的说道:“我当时对你好,不过看在你诚恳木讷,年纪又小,是个有情谊的。想到自己膝下无子,唯一女儿也多年杳无音信,便想着让你给我做义子,谁知道你竟然是个女子!你若是早告诉我,又如何会这样?况且那只我唯一的女儿啊!我亲手养大的女儿,血亲的女儿!” 长歌垂下头,不再说话。她像是死了心一般,不再做任何挣扎,也不说任何的话。秦合突然升起一丝愧疚,终究还是软了下来,诺诺的说了一句:“你在那边乖乖的听话,想来也不会受多少苦。” 正在这时,十数个人突然出现在巷子中,将长歌四人包围在其中。 一身红衣的老鸨嘲讽的看着长歌说道:“我早就说过,男人是信不得的,这世上唯一能依靠的人便是自己,如今,你可信了?早知道你不是个安分上台的,如今可死心了?” 长歌默默不语。两个壮汉被十几个人包围,眼看双拳不敌四手,只得先将长歌放下,长歌被带到了老鸨的面前。老鸨看着她,目光却透过她看向远方,终究只是说道:“死心了就好,以后你就待在你的屋子里,上台的时候再出来的。我会派人轮班看着你,你就不要再想什么离开了,好好的在青楼待着就是了。” 被带回之后长歌便被软禁在屋内,与外界断了联系,即使是小菱,她也见不到。每日,只有一个送饭的丫鬟,将食物带给长歌,其间,一句话也不曾说过。 长歌看向窗外,又是一日日落,一个月的时间马上就要到了,到了此时,她也没有想到任何的办法能够离开这里。她一直相信天无绝人之路,可是,眼下路究竟在何方? 几日后晌午,军队终于到达此处,本以为青楼会因此歌舞升平,却不料哭啼之声突然充斥着整个青楼,让长歌迷惑不已。正在这时,悉悉索索的开门声响起,长歌看了一眼天色,此时还不到膳食时间。 小菱开门后看到完好无损的长歌,喜极而泣,喃喃道:“担心死我了,老鸨不让我来看你,我以为他们将你打的快要死了。如今看到你好好的,真好。”长歌无奈一笑,将小菱拥在怀里,说了多少遍,她也记不住,永远都是这样,张口闭口就是死。 小菱拉起长歌的手说道:“现在外面已经大乱了,我们快逃。只有这个时候才走的了!” 说罢拿出两套男子的衣服,急忙的自己换上,同时催促长歌换衣服。 长歌一边换衣服一边问道:“到底怎么了?” 听到长歌的话,小菱急急的说道:“听说上面下了命令,令战争附近三省各自从青楼中带一批女子到前线,作为军妓犒劳战士!听说了这个消息,现在整个楼的人都在担忧。刚刚官兵来了,往外拉人呢,楼里现在已经是鸡飞狗跳了,所有人都到前面去了,所以我才能偷到钥匙进来。” 听了小菱的话,长歌心中一紧,她也知道这是难得的机会,当下和长歌急急忙忙的奔向后门的方向,可是哪里还来得及!官兵早已经将青楼整个围住。此时不要说是人了,怕是连一只鸟也飞不出去。 二人正焦躁的时候,却突然看到秦合急急的向着她们的方向而来。秦合二话不说就跪在了长歌的面前说道:“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但是现在只能求你救秀秀了!求求你,救救她,她马上就要被官兵带走了!” 小菱听了秦合的话张口骂道:“长歌又不是神!她哪里能够救的了你女儿,难道你还想让她一个弱女子去和官兵抢人不成?” 秦合急忙说道:“只要你替秀秀去当军妓——”,小菱呸了一声打断了他的话,“你知道自己女儿去军营可能就没命了,却让长歌替她去,你这哪儿是求她救人,分明就是让她去死!” 长歌看着秦合问道:“你就认为我会去?” 秦合急急忙忙拉着长歌的袖子说道:“我从见你第一面就知道你是个良善的,你就去救救她吧,我求你了,我给你磕头!”说罢当真给长歌开始磕头。 长歌心中苦涩无法言明,混混沌沌的被小菱拉着走也不知道。 看着长歌马上要被小菱拉走了,秦合着急之下突然喊道:“你要是不救秀秀,我就在此大喊,让他们知道这里还有两个女子!” 长歌突然笑道:“好,真好,我去,我去!哈哈。”她笑着,却让每一个人都感觉到她在哭。那是一种无声的哭泣,被笑容隐藏的哭泣是那样的让人心疼。 小菱喊道:“我们不怕他!大不了一起死!和他女儿一起死后我们就去看看,看她女儿如何因为他的罪孽而在地狱受刑罚!” 秦合急急忙忙的喊道:“不!我的秀秀不会死!我的秀秀不会死!” 第十一章 远赴边疆为军妓 小菱一笑说道:“是啊,你的秀秀不会死,所以你还是去找你的秀秀去吧,看看如何给你的秀秀求情,让兵爷网开一面,你此时跪在我们两个弱女子面前有什么用?” 秦合两只眼睛紧紧的盯着长歌不死心的问道:“你帮帮秀秀吧,我求你了。再说,再说你不是也要离开么?你趁着这次机会跟他们去军营,说不定一路上会有什么机会可以离开也说不定。” 噗嗤,听了秦合的话小菱直接笑了出来。“既然如此,你怎么不让你的秀秀跟着去呢?说不定她路上有机会可以离开呢?” “不!不!我怎么能让秀秀去那样的地方!哪些官兵会把她吃的连骨头都不剩的!不!我不能让秀秀去!” 听了秦合的话,长歌嘴角露出一丝苦笑,经小菱一诈,他便将心中的话全都说了出来。说什么有机会离开原来他自己也是不信的,却用这样的由头来说服自己。半年的来的恩情,如今算是彻底还清了吧?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总算看清楚了一个人。原来还抱有的一丝丝的希望,如今也被摔得粉碎。 长歌总是觉得,即使两次将自己出卖,却从来没有想过害自己性命。如今和秦秀秀的性命比起来,她的性命便也是无足轻重的,秦合此时竟然巴不得她去死,以换取秦秀秀好好的活着。 秦合看着不说一句话的长歌,终于歇斯底里的喊道:“既然你不愿意帮我,那我现在就喊官兵过来,把你们抓走,我也一头撞死算了!既然秀秀不能活,那咱们干脆一起死!”说罢缓缓站了起来。转身就向门口走去。 此时的秦合微微驼着背,满目绝望,仿佛一刻之间老了数岁。他走着,每一步都好像是被千斤巨石压着一般难以抬脚。长歌看着他的背影突然间释怀了,他只是一个父亲,一个为了女儿能够好好活下去而不计手段的父亲。他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自己的女儿。 长歌对着他的背影说道:“我去。” 轻轻的一句话,却让秦合停下了脚步。他回过身,重重的跪在长歌的面前,泪水流淌过他的面颊,“对不起。”他嘶哑的说道,三个字仿佛花费了他所有的力气,说完之后他便哭倒在地上,不知道内疚,感激,亦或是其他。 小菱死死的抓住长歌袖子,气愤的喊道:“你告诉我,你是不是疯了!啊?你怎么能答应去那种地方?他这样的人也值得你如此?去军营的这些人有几个能活下去,你想过没有?” 长歌轻轻的推开小菱的手,笑着说道:“我如果活下来,一定会回来找你。小菱,你一定要好好的活着。”说罢,长歌转身离去。她的后背挺得直直的,却仍能让人感觉到她此时内心的脆弱,她不急不缓的走着,却是那样的孤寂。 深思迷茫的坐在车上,长歌已经不清楚自己是怎么上来这辆车的了。小菱布满泪水的脸,秦合佝偻的身子,秦秀秀带着愧疚的眼神,和老鸨愤怒不解的神色,一张张的面孔在长歌面前闪过,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长歌终于回神,看向现在自己所处的马车。 这辆马车极大,足足放下了二三十名女子,而后面还有两辆马车。这三辆马车上的女子都是从各个青楼中被带出来准备送往前线作为军妓的。这三辆马车上的女子仅仅是附近三省中一省所出,其他两省也会出相应的人数。 她们这两辆马车上的女子,加上另外两个省的女子,想来大概有三四百名女子被集结送往前线。三队人马分别前行,最后在前线集合。 听闻朝廷是想要用此鼓舞一直低落的士气。长歌觉得有些可笑,士气低落,他们这些女子送上去难倒就能让士气得到鼓舞?战争残酷,想要鼓舞士气,应该给予充足的补给,装备,并派优秀的将领指挥前线才是,这才是真正的鼓舞士气! 长歌却是不知,如今不要说的装备了,连前线的粮食补给都困难的很。 三十万大军的庞大数目,每天消耗都是天文数字,战争年余下来,几乎吃穷了整个国家。好在现在又逢秋季,粮食作物成熟,因此又能支持一段时间。要说战争进行的如此艰难,本应即时停止才是,可是三十万大军虎虎生威抵达前线,如今却毫无收获而归,怎么也是说的过去的。 皇帝更是不愿意撤兵,一旦撤兵,他必然沦为诸国的笑柄。当日他意气风发的说要一年之内拿下大漠,如今要是真撤兵而归,不知道有多少人要看热闹呢!况且,前线众兵临行之前,他还许以众多好处鼓舞士气,他们若是无功而归,他哪儿能给的出那些好处? 一时间因为这样或那样的理由,两军交战处在了粘合的阶段。 车上不间断的哭啼声让长歌有些心烦意乱。整个车厢内弥漫着一股股水粉的味道,众多的味道混合在一起,说不出的呛人。而她们此时哭花的脸庞,更是如同鬼魅一般。 长歌知道她们的畏惧,委屈,不甘。从本来安逸的生活中突然被强行带走,送去随时可能送命的地方,任何人都会畏惧、不甘。可是光哭就能解决事情么?如果是这样的话,长歌倒是不介意和她们一起哭一哭。既然众人都知道哭泣无用,又何必围在一起痛苦不止! 长歌不耐的将视线投到了马车外。 马车外跟着两队人马,其中两个人是骑马前行,其他人皆是步行。看这两队人马步幅散乱,军纪甚差,想来是从没有上过前线的补给军了。 很有可能这些人是军队中素质最差的一批人,就押送她们这批手无寸铁的女子而言,这样的军队的确够了。 看他们人数不过四五百的样子,若是众女子真的大乱突围而出,想必很大可能有一部分人能够逃脱。可是这荒郊野外,众人逃脱之后去哪儿,如何生活,这些都是现实的问题,若不能解决这些问题,众人如何能够全无后顾之忧的齐心行动? 第十二章 寂静喧嚣总是夜 长歌默默收回目光,以这些女子目前的状况来看,是没有多少人有这个勇气的,还是先看看再做决定。 夜,马车缓缓停在林间的一处空地上,众人被安排下马车活动一下。众女子一同下了马车,不少女子要出恭,长歌便随着她们一起走到树林中查探情况。 此时时值秋季,林中不时有落叶的刷刷声响起,不少人因此一惊一乍。而林中想来是有不少鸟兽的,此时鸟类的啼叫声也似乎显得有些阴森诡异了。寒鸦从林间飞过,引得一片尖叫之声响起。夜间林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薄雾,更让人看不清远处。 随着众女子回到空地后,长歌不禁有些郁郁,以目前的状况来看,独自离开实属不智之举,只能到了白天再想办法了。 众人席地而坐,后面数个军装男子将从车上取来的粮食分发给众人。每人一块薄饼虽是不多,但也勉强可以充饥。长歌接过薄饼之后便一面小口的吃着,一面向四下看去。四周荒凉,众士兵已经燃起了数个火堆,想来是用来取暖和驱逐兽类。 说起来有些奇怪,如果是径直去前线,应该一路上都停歇在驿馆才是,而这三辆车显然一路上都没有经过驿馆的打算,当真奇怪的很。莫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长歌仔细的打量着士兵的举动。 这样看去,他们除了行为散漫些,其他的并无什么不妥,从众人的穿戴和行装上看,的确是正经的军队,此时他们正在集体安营扎寨。长歌细细看过之后,不禁感慨自己有些草木皆兵了,这士兵明明是正常不过的,想来没经过驿站可能是错过了,或者驿站距离较远,还没有抵达罢了! 待到长歌观察过士兵之后开始观察身边的女子,大多数女子都是有些战战兢兢,也知道如今比不得从前,老老实实的吃着手中的粮食,而一部分则是动也不动,脸上不屑之色溢于言表。长歌不禁撇了撇嘴,不吃东西如何能保持体力,她还指望着一起突围呢,眼下却有这么多愚钝的! 长歌也不多言,吃完之后便回到马车内倚着车厢开始打盹,她必须要保留体力,这有这样才能有机会离开! 白天经历的事情太多,让长歌身心疲惫,不多时,也就陷入了睡眠。夜,渐渐更深了,本该平静的时候,却有一小部分人突然鬼鬼祟祟的活动起来。 三个自恃拥有美色的女子偷偷起身前往了士兵的营帐,良久,没有出来。这时有几个女子按捺不住,便学了之前的女子,也偷偷的前往营帐。在她们看来此时若能讨好一两个士兵,或许就能脱离了这前往前线做军妓的命运,哪儿有不去试试的,况且她们本身就是做皮肉生意的,早就将这看淡了。 看到第二批人进去了,又有人按捺不住了,此时再次有人蠢蠢欲动,有人悄悄前往营帐。来来往往已经进去了十几个女子。这时,车厢内的响动终于将沉睡中的长歌吵醒了。 长歌看到众女子竟然没有几个休息的,基本都在看向营帐的方向,不禁感慨她们体力之好,竟然丝毫都不累。转念一想又开始觉得有戏,这个时候众人都在紧盯着营帐,想来是在探查他们的行动吧?看来自己小看了她们啊!百日里所表现出的,说不定也是在做戏吧? 正在长歌兴奋的想要找众人询问详细的情况及逃跑计划时,却听到其中一个女子说道:“她们该不会真的得到哪个兵爷的垂青了吧?她们要是能凭借这一夜露水情缘而脱离这当军妓的命运,那可真真儿的让人羡慕了!”旁边一个女子皱着眉头说道:“要真是能够如此,要么我们也去试试,大不了就当被白玩了一次也就是了,反正到前线也得伺候这些兵爷。”又有几个女子接话道:“要么我们一起去吧!” 几个人的对话不禁让长歌瞠目结舌,感情这大半夜不睡觉都是想去讨好士兵的?真亏她们想的出来,若真是如此,那军纪何在?若是每个人都如此,那还不得天下大乱? 长歌郁闷的收回了目光,倚在车厢上不再看像她们。 白日里众人被强行带走,众人光顾着哭,现在她们又只想着去讨好,当真是让人无语。 几个女子经过一阵叽叽喳喳的商量之后,终于还是朝着军营去了。长歌看着她们的身影叹了口气,其实,她们也没错。她们只是想用最安全的方法,换取离开这里的机会罢了。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有勇气逃跑的,也不是每个人都敢去尝试逃跑后所面临的事情。 每个人都可以利用自己做任何的事情,这一点,任何人无权置喙。 第十三章 暗箱操作有谁知 漫漫长夜在众人心思各异下度过。 五更时分,之前出去去营帐的十几位女子开始逐渐回到各自的马车。本来浅眠的长歌被吵醒,当下看向这十几个女子。 她们有人神情淡然看不出什么,有的则面露喜色,更有的已经趾高气扬,仿佛不把众人看在眼中一般。看她们衣衫凌乱,显然这一晚果然已经发生了什么。 长歌的目光再次投向营帐。这群士兵的纪律也未免太懒散了些,怎么能当真让这些女子留宿营帐?就是在前线,这些官妓也是单有营帐的,士兵可以进入其营帐,但是她们却是不能轻易出去的,更别提进入士兵的营帐了。 太阳逐渐升起,众人拔营,收拾好东西后再次上路。 这次的路途较前一天来说显然更加的颠簸不平。众人被颠的难受,不少人索性不顾形象愁眉苦面的捂着屁股,更有人被颠的肠胃翻滚,一会便对着窗户呕一口酸水。 此时长歌也是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要知道她最是受不了难闻的味道了。此时众女子身上的汗味和胭脂味混在一起,本来就够呛人的了,再加上有人呕吐的酸味,那可真是能把人呛得头昏脑涨,当真是难受的紧。 马车走在坎坷不平的路上,不时出现的石头,土包,总是让车一颠一颠的,不多时便觉得整个的肠胃好像被翻腾了一般。 长歌几番移动,终于到了靠近窗子的位置,将窗子打开,深深吸了几口气,终于感觉身体好受了一些。 顺着窗子四下看去,此时她们正行在一条偏僻的土路上,路上坎坷不平,周围除了他们这条队伍竟然再无他人。周围的树木茂盛,此时红红黄黄的叶片交错的叠措着,倒是分外美艳。 林间鸟儿穿梭,不时看到掠影飞过,更是为林间充斥了几分生气。 长歌的目光随着树林中飞行的一只鸟儿移动,这是一只喜鹊,它身上油亮的羽毛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出了蓝紫色的光芒,很是漂亮。它挥舞起翅膀,翱翔在林间,转眼间落在一处充斥着红色原点的树枝上。 红色的点点缀在树上,显然是某种果实。 长歌细细看去,林间点点红色竟是已经熟透了的大枣。这颗枣树不知道已经生长了多少年月,竟然长的如此巨大。 正在此时,其他人显然也看到了这棵树。恰好此时已经是午间,众人索性在此处歇息,一些士兵跑过去,采摘够得着的果实,不多时,便带着一袋子果实回来了。众人一面吃着果实一面纷纷称赞果实甜美。 女子们也被人分了一些,长歌纤长的手指捻起一个枣随意擦拭了几下放进口中,果然,清脆甜美。再次看向枣树时,长歌却一惊,脸色骤然变得苍白。 向往前线的路途上不时就会有人经过,而且不时运送粮草的队伍也是经过的,怎么会看不到如此大的一棵枣树,又怎么会没有人去采摘而保留的如此完好! 长歌再次看向脚下的路,路途忐忑不说,更是没有脚印车辙,显然是少有人经过的。这不是通向前线的路!这些人究竟是谁?想要将她们送向何处?此时,长歌仿佛听见自己心跳的咚咚声,心仿佛被揪着一般。 这些人,将她们带到如此偏僻的地方,究竟是为了什么? 长歌压下心中忐忑不动声色的对着身旁的女子问道:“姐姐可知这到了哪里?” 那女子看了一眼长歌随口说道:“大家都是自小被送进楼里的,哪里在外面走动过,谁知道这是什么鬼地方!” 一个稚嫩的声音响起:“我记得战线在正南方,可是我们怎么一直往西南走呢?” 说话的女子看起来不过是个十一二岁的小女孩,众人不将她的话放下心中,更是有人调笑道:“小妹妹,你怎么知道在往西南走哇?难不成你一直盯着太阳看?” 小女孩看众人不信她,哼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长歌却仔细的看向树木阴影的方向,果然,小女孩所说不假! 直到此时,长歌方才真正确信,这些人绝对不是要将她们送往前线! “如果真是这样,也不知道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呢?”长歌装作漫不经心的笑着说道。说完之后便仔细看众人的反应,尤其看向之前的之前去向军营的几个女子,她们或许知道些什么也说不定。 但可惜的是,她们全然不为所动,根本看不出一丝一毫。 有女子冷哼道:“最好一辈子到不了前线,管它去哪儿!”随着这一句话,众人纷纷出声赞同。长歌微微垂下眼睑,敛去自己的情绪。 于她们而言,前线就是送死的地方,只要不是去前线,去哪儿都是一样。可是长歌不同,她不想这样对于自己将去哪里,将做什么茫然无知。只要有机会,她便离开车队,只是不知道这车上有多少人愿意和她一同离开。 众人歇息后再次上路,一连三天,所行的路竟然都是偏僻之地,四周别说人家,除了树林和野兽根本什么都没有,竟然一直找不到离开的机会。 又是夜,长歌躲在树林暗处,暗暗接近营帐。正在这时突然想着这个方向走来,长歌急忙藏身于树木之后。 两个人停在距离长歌不远处站定,然后淅淅沥沥的水声响起。长歌脸上猛然向火一样烧了起来。她自然已经知道了他们在做什么。 正在长歌尴尬不已的时候,突然听到二人开始说话。 较瘦的男子问道:“后天到那个偏僻的村子里直接就将她们给交换了么?” “嗯,听说是,这批女子不愧是直接从青楼里抢来的,嘿嘿,还真是有不少姿色容貌上等的。跟那小村子的里,啧啧,那肯定是没法比。”那一脸猥琐的男子说道。 较瘦的男子又问道:“直接掳走那村子里那么多女子,会不会引起别人的重视啊?” 猥琐男子不屑的呸了一口说道:“重视个屁,那个穷山恶水的地方,时不时就遭山贼洗劫一次,他们扮成山贼摸样,又有几个能认出来?等这批女子被卖进青楼,那咱们这些哥们可就发了!等咱们把那些村里面的姑娘送到前线,咱们就散了,不当兵了,咱们回去享受清闲日子去!” 说罢两个汉子大笑了几声便一同离开了。 长歌皱眉,他们竟然想要暗箱操作鱼目混珠! 第十四章 偏僻小村诡异夜 确定了二人已经走远之后,长歌沿着树丛回到了马车。众人各自干自己的事情,没人注意到长歌的异动。 长歌坐在马车边上,抬头仰望漫天的星空。天地恒定,万事万物却变迁无数。微微收敛双眸,长歌开始思考如何才能离开。 依照这些女子几日来的表现来看,将她们送去青楼,于她们而言想必是最好的结局了,想必即使知道了事情真相,她们也不会逃走,反而会庆幸才是。 如今倒是不用考虑他人,只要自己离开即可。长歌目光投向远方,夜,雾气弥漫,远处混沌一片,视线无所聚集。如今日日行在偏僻荒芜之处,四下荒无人烟,离开显然是不智之举,长歌轻叹,看来只能到达他们所言的小镇才能再想办法脱身了。 路上虽是坎坷不平,但却一路无恙,众人安然的抵达了小镇。 众女子不知所以,长歌心中却是清楚的很,当下清楚这恐怕就是他们所说的小镇了。 想到这里有数百个女子可能受到无妄之灾远赴边疆为军妓,长歌心中有些不忍。但是她终究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罢了,她又能如何呢? 越来越靠近小镇,却让人越来越觉得不自在。按理说镇子上鸡鸣狗叫,众人喧嚣声应该能远远听见才是,而现在距离如此之近,竟然只感觉寂静一片。 长歌看向小镇的位置,待看到了袅袅升起的青烟时,轻轻松了口气,看来这个镇子并没有受到太大的伤害才是。也不知道中女子被人掳走之后,这个镇子要如何过活?但是看现在的状况,也许,还好吧? 车队终于行到了村子口,而这时,竟然依旧听不到任何的声音,四处静悄悄的,竟然仿佛没有了活物一般。 这个村子的外围整个用石头是栅栏围起来一层一层的,里外加起来,竟然有三层。而脚下的路,都是用大块青石铺成台阶。 马车自然是不能再往上走了,带队的汉子咧嘴一笑对着身后的众人笑道:“这老三老四办事还真是利落,想来大概是把人都聚集到一处了,所以才这么安静吧?走,随爷进去瞅瞅,看看这俩小子把人都带到哪儿去了!”说罢,将众女子也都赶下了车。 众女子被带下车时已然觉察到不对了。 此时也不用瞒着众女子了,当然,瞒也瞒不住了。带头的汉子当下说道:“我们这数百个哥们可怜你们,不将你们送到那边疆的苦地方,只将你们转卖到其他青楼,我们哥们赚点养老的银子,你们也可以继续过你们的日子!当然了,你们里面要是有人不愿意,我也不介意将她送去前线,让她知道什么叫朝不保夕!” 听了那汉子的话,众女子开始交头接耳,一时间嗡鸣声一片。 正在这时,突然“咚”的一声闷响响起,整个地表都能感觉到刹那间震了一震。 众人看向声音来处,这才发现那汉子竟然徒手将村边的一块两三百斤的巨石举起后扔到一旁,因而才发出如此大的闷响声,当下自然知道那汉子是想敲山震虎,当下刹那间便鸦雀无声。 看到女子们乖觉,那领头人满意一笑,带头向村里子走去。 村子靠近半山腰处,一半是依山而建,因而山于村子不分离,此时看上去郁郁葱葱一片,倒是颇有几分水墨画的味道。 众人寻着台阶向上爬去。 长歌边走边细细的打量周围的一切。这小镇里,也许是最佳的逃生地点了。她当下努力记下周围的路线,布置,以及附近的山地,林地。 不多时便到了夕阳时分,众人在此处已经走了一炷香的时间。这巨石台阶相对较为陡,因此众女子攀爬起来较为费力,不多时便大汗淋漓。长歌用袖口擦了擦额角的汗水,光洁的皮肤被金橙色的阳光镶上了一道金边。此时的长歌,已然是清秀动人的。 金橙色的阳光同样照射到了村庄,只是却给村庄蒙上了一层淡蒙蒙的血色,凝重而又哀婉。 长歌看向被夕阳笼罩下的村庄,心中的不安由然升起。 三道栅栏围城的圈子,前两道相隔四五百米,而第三道和第二道之间的间隔足足有七八百米之多。此时众人已经爬过了第二道栅栏向着第三道栅栏爬去。 长歌皱着眉头看着不远处的第三道栅栏,这村子显然不是一般的村子,平常的村子怎么可能会有这么严密的防护,难不成是这些人为了这次行动而单独设立的?若是如此可就难办了,这样的栅栏重重,还有脚下巨石羁绊,如何才能逃离此地? 即使心事重重,长歌此时也只能随着众人不断地向上攀爬。 夜幕降临,脚下的青石路渐渐变的有些看不清了。带头的汉子看到众女子们缓慢的速度,终于有些按耐不住了,当下说道:“我先带几十个兄弟上去找找他们,你们带着这些女子在后面走。” 听言,众女子松了口气。这个带头人之前给众人的惊吓可是不小,如今他离开了,女子们稍微觉得轻松了一些。当下有的女子靠在青石上休息,看见似乎没人阻拦,更多人开始休息。此时不少男子也累得不行,他们自然也乐得歇一歇,要知道,他们可不是人人都像老大一样,拥有那样强健的体魄! 歇息了一会,众人继续向上走。 半个时辰之后,众人终于过了第三道栅栏,真正到了村子边儿上。 此时天色已经黑透,而整个村子竟然是黑漆漆的一片,什么都看不到。被领头人留下暂时带领众人的青衣汉子啐了一口,骂了一声晦气之后不得不带着众人往里走去。 长歌疑惑的看向山上,如果她没有看错,那个地方刚刚似乎有一闪而过的火光,难道之前先上来的人在此处不成? 青衣汉子郁闷的对着身旁的汉子说道:“你说老大是不是已经找到他们了,这个时候该不会已经喝上了吧?大爷的,老三老四也不派个人给带带路,真不懂规矩!” 这时突然有人指着不远处喊道大声尖锐的喊道:“啊!那是什么?” 第十五章 血腥残杀绝人寰 犀利的尖叫让长歌心中一惊,当下随着众人看向那女子所指的方向,那里只有树影在随着清风摇摆,别的却不曾看见。 众人疑惑的看着那女子,而那女子却仿佛收到了极大的惊吓,此时面色苍白,牙齿轻颤,整个身子不可抑制的抖动着。众人显然已经不能再从她嘴里知道什么了。 她惊恐睁大的双眼里满满的凝聚着恐惧,那排山倒海的恐惧仿佛要从她的眼睛中钻出一般。她恐惧的神情深深感染了每一个人,一时间众人鸦雀无声,一个个睁大眼睛四下寻找。 那带头人看见如此,心中也有些毛毛的不安,当下四下看去,环视一周,未曾发现任何异常,当下恶狠狠的走到已经被吓得呆住的女子身侧,狠狠揪住她的头发喊到:“装神弄鬼,你以为能够吓到谁?” 说完,他恶狠狠的将女子踹倒在地。女子头磕到地面的巨石之上,鲜血咕咕的流出,流淌满她整个稚嫩的面庞。她满身的血污配着恐惧的容颜,在如此的深夜中显得诡异而惊悚。 众人畏惧,鸦雀无声的看着面前发生的一切,不少胆小的女子已经用手捂住双眼或转过身去,不敢看向那女子的方向。 长歌走到那女子的面前,拿出手帕捂住了女子正在流血的额头。 那女子仿佛有所感的看向长歌,长歌怀着怜悯之心靠近女子,但是也不乏想要从她嘴里得到一些消息。此时看到此女看着自己似乎已经回神了,当下轻声问道:你看见了什么? 那女子拽着长歌的手匆忙的喊到:“快走,快走,我们快走!”说罢匆忙的想要站起来,可是她受伤甚重,哪里有那个力气,还没站稳便狠狠的摔到了地上。她的手拖着长歌,使长歌身子踉跄,差点随之倒地。 长歌站稳身子后匆忙看向那女子的方向,而那女子已然倒地昏迷。 夜色更重了,雾气渐渐弥漫,火把的光辉跳耀在雾中,散发出的淡红色光芒诡异至极。 长歌急忙蹲下身子,想要将那女子扶起,却突然身后又响起了一声尖叫之声,长歌本来已经伸出的双手将将的停在的半空之中。她回头,只见一道黑影闪过,刹那间便消失无踪。等到众人再次看去,哪里还有什么黑影,一切再正常不过。 一切,仿佛只是众人眼花罢了,但是众人心里晓得,那绝对不是眼花。 众女子受到惊吓,数道尖叫之声响彻在寂静的夜空。那汉子抬起手啪啪几声甩到了几个女子的脸上,他力气甚大,一时间使人肿了半边脸,尖叫声戛然而止。 诡异的黑影深深印入了每一个人的心中,众人惊惧异常。那带头人看人心不在,当下冲着身后的男子们吼道:“咱们人多势众,哪个手里没沾过点血?如今却被那装神弄鬼的主吓成这样,说出去岂不徒惹人笑话!怕他做什么!”大吼一声过后,男子啐了一口,心中暗骂晦气。 众男子听言惊惧之心显然已经褪去,当下有人喊到:“管他什么牛鬼蛇神,大爷的,他来一个咱们灭一个,来两个咱们灭一双!” 听言,不少男子高声称赞,一时间喧嚣一片。听了带头男子的话,不少女子也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心中的惊惧有所下降。长歌淡淡的看向众人,嘴角挂起了一丝嘲讽。他们不过是借此寻一些胆气罢了,若真是不惧,那为何呆呆站在原地呢? 正在这时,脚步声已然响起,众人松了口气,总算是有人来接应了。长歌听到脚步声却是紧皱眉头,听脚步声似乎是来人不少,若是如此多的人来接应,她哪里还有什么机会离开? 长歌低头,将之前陷入昏迷的女子扶起,轻轻摇动她的身体,试图将她唤醒。 脚步声越来越近,众人的抽气声却猛地响起,长歌疑惑的抬头,眼下所见却让长歌心中一震。数百个黑衣人将他们包围在了其中,那些黑衣人每个人手中都握着弓箭,而他们此时正指向自己这边! 之间对方一身黑衣,连面庞也围得紧紧的,让人看不见容貌,只露出一双眼睛在外。而他们手中的弓箭,此时正泛着冷光。 长歌看向指着自己等人的一片黑漆漆的箭头,心中既惊又惧,这些箭若是射来,那么他们的身体必定立刻就被穿透,而他们,也会立刻变成尸体,横陈在这里。长歌的额头已经冒出了汗水,这是她第一次如此真实的感觉到死亡的出现以及生命的脆弱。 看对方没有动手,似乎是有所顾忌,领头的汉子鼓起胆子讨好道:“不知道大爷们是那条路上的,小人不知道大爷们在此,打扰了各位,小人这就带着他们滚,求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我们这一次。”说完后他小心的看了一眼面前的黑衣人。 看黑人没有说话,他以为对方默许了自己的说法,当下扭头就往回走,一边走一边张口喊道:“走,我们现在赶紧离——”,话没有说完,就被打断了。 黑色的箭羽穿过了他的后背,从前胸刺出,他呆愣的看着自己被对穿的身体,那里正咕咕的流着血,然后永远的陷入了黑暗。 黑色的箭羽竟然收势不减,向着众人射来,长歌看向自己不远处的女子,急忙将她拉开。箭擦着她的脸颊飞过,带出了一道血色痕迹。 长歌对着女子感激的面容微微点头后看向对面的黑衣人。他们难道真的无所顾忌的滥杀无辜么? “主子有令,宁错杀,勿放过。” 一句话判定了长歌等人生命的终结。 众人惊惧,当下有人四散逃跑,可是人跑的速度哪里比得上弓箭的速度,跑出的几个人不过刹那便一一倒地。 所有的黑衣人都拿起了手中的弓箭,显然已经打算一击灭杀所有的人。 长歌看向黑衣人,嘴角露出了一丝苦笑,难道自己真的要丧命于此么? 众箭,离弦,飞速射向众人,最前面的数十个人的身上绽放出了妖异的血花,人向被收割的稻草一般,大批的倒地。血滴四射,长歌已经感觉到了血溅在脸上时那灼热的温度。 长歌闭上双眼,此时,她只能迎接即将到来的死亡之箭。 正在这时,异变突起! 第十六章 峰回路转见日升 尖锐的箭雨带着破风之声迅猛的袭向长歌等人,正在这时,一道黑色身影却突然出现在众人之前,面对着无孔不入的箭雨,手中乌黑的长剑宽剑猛的挥舞成圈,竟然隐隐有泼墨不进的倾向,将箭雨拦截在外。 微风吹拂让他墨色碎发飞扬,他似笑非笑的看着众多的黑衣人问道:“怎么,无辜之人也杀?该不会是因为寻不到我的踪影而用来泄愤的吧?” 他菱角分明的英俊面孔上,深邃绝美的蓝眸炯炯有神看向黑衣人,虽然他只是放浪不羁的轻笑着,眼中的光芒却亮的吓人,仿佛正在猎食动物的飞鹰,随时可能一扑而上,让人心惊胆战,不敢与其对视。 他完美精瘦身材的身影挡在众人面前,让人升起了难以言喻的安全感,仿佛是筑起了一面高高的围墙,将众人保护在内。 长歌看着面前轻笑着的黑袍男子,即使此时只能大概看清他的容貌,长歌也认出了他。他们曾经在闹市相逢,那时,他急收缰绳,保住了她的性命。如今,他倚剑而立,保住了身后众人的性命。 虽然他此时和那些黑衣人都着黑色,感觉却是天与地一般,黑衣人让人感觉黑暗憋闷,而他却让人感觉肆意飞扬,那是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仿佛他像是一只鹰,遨游天际,肆意而为,睥睨天下。 此时,数百的黑衣人面对着他却竟然没有做出任何的动作,反而隐隐有示弱之向说道:“我们并没有捉拿阁下之意,只是主子请阁下一谈。” 他挑了挑眉头问道:“想和我谈?让你们主子自己来!”说罢右手抬起,挥剑指着黑衣人问道:“你们自己离开,还是要我动手?” 哪些黑衣人微微震动,却没有立刻撤走。他笑着问道:“觉得我一个人对付不了你们?” 黑衣人不言不语,却也不曾退去,他微微举剑,众多黑衣人却突然全神戒备。 “主子,属下来迟!”随着声音,十数道身影出现在他身后,那些黑衣人见此霎那间撤离,消失不见,众人看到那些杀人不眨眼的黑衣人已经离开,霎那间松了一口气,不少人跌坐在地,显然已经吓得站不起来了。更有数名女子已经痛哭出声。 经过一轮箭雨,现在活下来的人不过十之六七,可以想象,若不是面前男子及时救援,他们恐怕早已经全都丧生于此。 从惊吓中回过神的众人急忙朝着面前男子拜谢。 他只是似笑非笑的说道:“若不是我,你们也不会遭此一难,谢我做何?”说罢也不理会众人,转身便走。 在他经过的一瞬间,长歌突然说道:“我可否随公子一起离开?” 此时长歌心中忐忑不安,出此下策也是迫不得已。要是再随那些人在一起,能不能逃出尚且两说,到时若是再次被送到青楼,就更是灾难了。虽然和面前男子只有两面之缘,但长歌已然看出,他不会是心思狠辣之人,若能得他相助,想必可以逃得升天。 即墨野挑眉看向长歌,他着实没想到竟然会有人跟他提这样的请求,而这女子竟次大难,生死一线,此时竟然还能如此淡然的说出这样的话,让他升起了几分赞赏之意。 这时众女子听到两人的对话,看到即墨野并未即刻拒绝长歌的请求,便有人急急忙忙的跪倒在地喊道:“求公子带我们走吧,这里太可怕了,求公子了!”她话音刚落,竟然数人随之提出相应的要求。 长歌敛眸,失望一闪而过,如果是自己一人,也许尚可,这么多的人都提出这样的要求,想来此事已经不可能了。看来自己只能另外想办法了。 她能理解这些女子,毕竟经此大难,众人都受到了惊吓,此时见过了他的本事,想必只觉得在他身边才最安全。再来看他一身华服,想必定是大家公子,跟着他不愁吃穿,众女子自然乐意之至。 即墨野并没有像长歌想象之中的一口回绝众人,反而似笑非笑的说道:“你们确定要跟着我?我此去是前往前线的,死生存活不过一夕之间,你们都想好了?” 听到即墨野的话,众人瞬间鸦雀无声,她们想跟着即墨野,无非是觉得跟着他安全,但若是他前往前线,她们跟去又有什么意义?倒不如随着那些士兵回青楼去了。 长歌晶亮的瞳孔坚定的看着即墨野说道:“我愿意随公子前往前线。” 即墨野看向长歌深邃的蓝眸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后想起了什么是的,颇有兴味的看着长歌说道:“好!” 看着长歌随着即墨野离去,众女子心中说不清的复杂滋味。 此时长歌却只觉得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此时随着即墨野行走的除了长歌还有两男一女,其他人则如他们到来一般,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青衫女子似笑非笑的看着长歌问道:“你看上了主子的什么这么执着的跟着他?外貌?武艺?还是身份?” 长歌默然,垂头不语,此时她多说多错,解释了反倒显得心虚,不如不言,她的目光看向前方,此时已经是黎明时分,前方的道路已然可见。 看见长歌不说话,那女子刚要再次说话,长歌却突然走向即墨野,随后伸手扶向了即墨野。三人一惊,几乎立刻拔剑对着长歌,即墨野却仍是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他不说话,任由长歌扶着,随后还故意一般,将小半个身子压在长歌身上。 三人见此面色各异,却收回了手中的剑。 感觉到身上沉重的重量,长歌狠狠的瞥了半挂在自己身上的即墨野。 她低头瞬间,看见了即墨野黑色的衣衫上竟然隐隐约约有点滴暗色的痕迹浸出,当下一惊,想到之前他为众人档下箭雨,当下走进看他是否受伤。 刚刚近身,便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血腥味,再看到他额角有汗,身子在行走间有些僵硬,当下确定他是真的受伤了便出手扶着他,毕竟,他是为了救他们才收的伤。谁知道他竟然突然将半个身子挂在长歌的身上,一时间让长歌举步维艰。 长歌默默咬牙,却也不曾说话。他受了伤却不对自己的属下说,显然是有所顾忌,因此她也不曾言明,却不料那人竟然肆无忌惮将半个身子重量压到自己身上。 长歌气恼,却也无可奈何。 待长歌看向即墨野时,却发现他正失神的看向不远处。 长歌随着即墨野的目光看去,之前雾霭蒙蒙的山间一轮橙色太阳已然升起。 风吹起二人的衣袖,一黑一白纠缠在一起。晨光辉洒在二人身上,仿佛为他们镶上金色的光芒。衣带飞舞,二人静立,仿若仙人。 “你个死小子!我都跟你说多少遍了~”吼声远远的传来,长歌诧异的看着声音传来的地方,再看向即墨野。却看到了即墨野青筋暴跳的脸庞,当下控制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沐浴在金色光芒下灿烂的笑颜让即墨野微微一怔,随后嘴角也微微勾起。 第十七章 合遭老童戏姻缘 “你这个死小子,跟你说什么都不听!”又一声吼声传来。随着话语声,说话之人已经飞快来到二人面前。 长歌看向来者,只见他须发雪白却精神卓卓,且双眼炯炯有神,看不见丝毫浑浊。他身材虽是瘦小,腰背却挺的直直的,身着一身青衣显得风姿卓越。不知道他年少时,又有怎么样的风采! 长歌看向老者时,他也在看长歌,他眼神里怪异的深色让长歌有些不明所以。直到他面色怪异的反复在她和即墨野之间徘徊,长歌才赫然明白,脸突然像火烧一样红,整个人虽然还在搀扶着即墨野,却已经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即墨野见此挑了挑眉头,不再压着长歌,立正了身子。长歌见此烧的通红的脸才微微好转。 这时一队十几人的车队到了,即墨野转身登上车队中唯一的一辆青色马车,老者随之上车。长歌默默现在原地,打算跟着下面的众人步行。正在这时老者却突的探出身来,对长歌说道:“丫头,过来!” 长歌看向周围,发现老者的确在叫自己,便起身走向马车,老者直接收回身子进入车厢,长歌微微犹豫,终于还是踏进马车。 进入车厢之后长歌被里面奢华的布置吓了一跳。 这青色马车从外面看起来普通无常却不料里面竟是整个用白狐皮毛装饰的。白狐数量教少且极其难以捕捉,因此白狐皮毛稀少,一整张毛皮便是贵的吓人,他竟然用他铺满了整个车厢。 似乎知晓了长歌心中所想,即墨野狭长的眼睛无谓瞟了一眼脚下的皮毛说道:“不过死物罢了,放在这里还有点用处。”长歌看向即墨野,只见他蓝色眼眸澄清,显然他是真把这些东西不放在眼里的。 长歌有些怔然,本以为他不过是大家公子,如今看来,他身份恐怕要尊贵的多了。不知道是商家巨贾还是王侯将相之子。 长歌微微敛眸,她宁愿他只是普通的大家公子罢了。人所在的地方越高,麻烦也就越多,她不愿因为跟随了他们而牵涉其中。 在二人说话之间,老者早已经探上即墨野的脉搏,随后面色不善的哼了一声,从身上摸出一个翠绿色的小玉瓶,从里面取出一粒药丸有些肉疼的递给即墨野,满脸不舍之色。即墨野却是看也不看,直接吞进了肚子里。 老者看到即墨野如此,当下竟孩子气的戳向即墨野的伤口,待到即墨野痛的吸气,才收了怨怼之色。哼哼着说道:“让你不把自己的身子当回事,平白糟蹋我的灵药!” 长歌看此颇为好笑,又突然想到了那批原本计划代替她们被送往前线的村中女子,有些担忧的问道:“不知道这村里的人,他们会怎么样?” 即墨野语气沉重的说道:“全都死了。” 听言长歌心中一震,随后问道:“我们曾远远的看到村中有青烟升起,应该是有人才是,怎么会这样?” 即墨野淡然说道:“青烟升起之时,正是众尸焚烧之时。” 长歌忽的觉得心中憋闷的难受,那是活生生的生命,就这样全部消失了,可笑她还以为那青烟是炊烟。 正在这时血腥味突然弥漫了整个车厢,长歌向即墨野看去,这才发现,老者已经将即墨野的上衣脱下,露出带着血渍的里衣。长歌看到他里衣上晕染的大片血渍心中一惊怔在原地。 她本以为即墨野那神情自若的模样,即使受伤了,想必伤的也是不重的,却哪里料到他受伤竟然如此之重,流出的血竟然染透了整个衣衫。 即墨野神情不变,那伤口似乎不在他身上一般,状似无意的说道:“墨老,让别人出去吧。” 原来老者名曰墨老。长歌听到即墨野的话担忧的看了即墨野一眼。 墨老听言夸张的叫了起来:“别人?你说谁是别人?” 长歌挑了挑眉看向墨老,此间除了她以外,哪儿还有别人?墨老怎么会这般诧异?长歌正觉得奇怪,墨老接着说道:“我记得,你已经很多年不让人近身了吧?这次你竟然都把人家小姑娘搂搂抱抱了,这还不算啥?这还能说是别人?” “咳咳。”口水呛住了喉咙,长歌觉得自己受到了极大的惊吓,俩个人本来没有什么的,怎么到了墨老嘴里,这两个人就好像已经亲密无间,该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了是的? 即墨野听言瞥了一眼长歌说道:“说的自然就是这个丑女人了,不然还有谁?” 一句话却突然让长歌气不打一出来,之前因为经历了太多变故而养成的静默的性子一瞬间化为乌有。想到之前即墨野故意将半个身子的重量压在自己身上,更是觉得郁郁,当下面色不善的说道:“小女子长相丑陋,恐污了公子的尊眼,我还是出去好了!” 墨老猛的靠近长歌的脸颊,细细的看了一番后说道:“这也不丑啊?”又转过身对着即墨野说道:“有人要你就不错了,你也别太挑了。” 长歌挑了挑眉头看着即墨野说道:“我和他没关系!” 与此同时即墨野挑眉看着墨老说道:“别扯到我身上。” 墨老看到二人的反应拍着手说道:“诶呀,这就是夫妻相啊,这反应都一样,再挑个眉头给我看看?” 长歌扶额,怎么这墨老一把年纪,行为举止竟然像是孩子一般,当真让人头疼。 即墨野直接看向马车外,将墨老无视之。 墨老忽的窜到即墨野的身侧,似乎还要说什么,即墨野尚未回神便下意识躲避,一时间胸口猛的出血,将衣衫在霎那间再次染红。 “住手!我不是你的敌人!”一声暴喝似乎才将即墨野唤醒,他无力闭目,任凭墨老医治。 长歌见此颇为诧异,面前这狂野不羁,鹰一般的男子,之前,究竟有过什么样的过去,竟然下意识会有这样激烈的反应,连身上的重伤竟也丝毫都不在乎的出手。 第十八章 拜师墨老学医术 “丫头,过来帮忙!”墨老一边给即墨野止血一边对着长歌叫道。 听言即墨野微微皱眉,却并没有睁开双眼,更没有拒绝。长歌走到墨老身侧,看着他娴熟的动作有点不知所以的站着,她从来没有接触过这些,此时,她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才好。 “右侧车厢的后方有一个抽屉,去帮我把纱布拿来!” 长歌看向右侧车厢,果然看到一个不明显的突起物,用手一拉,一个袖珍的小抽屉便随之而出,里面放了十几个小瓷瓶,还有一些棉布条和一些其他不知道作用的工具。快速从中取出棉布递给墨老。 墨老拿过棉布后扯开即墨野的里衣在他伤口上撒了些药白色粉末,随后用纱布一层一层将其裹起来,从肋下穿过,绕至肩膀,随后反复缠了几圈。 之前墨老速度太快,一时间长歌避闪不及便看到了即墨野的身体。他古铜色的身体上竟然散布着大大小小的十几道伤口! 那上面有的伤口已经愈合,只留下了浅浅的痕迹,有的伤口才结疤,疤痕尚未脱落。最为醒目的,便是那正在流血的伤疤。那道伤很长,斜斜的滑过了他的前胸直至腹部。伤口很深,此时皮肉向外翻着,看起来颇为渗人。 长歌有些震惊的看着即墨野,他究竟是谁,有着怎么样的过去,又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伤痕? 墨老再次冲着长歌喊道:“剪刀!” 再次走向抽屉的位置,长歌从抽屉的底部找到剪刀急忙递给墨老。墨老接过剪刀,将纱布剪断。随手将纱布,剪刀和瓷瓶递给长歌。 长歌将它们放回抽屉后走到二人身边。 此时二人正眼神各异的看向长歌。即墨野眼神微微闪烁,随后再次闭上了湛蓝色的双眼。墨老面含赞赏之意的说道:“不大惊小怪,做事不慌不忙,有井有条,不错不错!你可愿意做我的徒弟?” 经过几次相处,长歌已经晓得墨老是大夫了,看他治病,似乎医术颇高,她现在没有一技之长,若能学的一身医术也是极好的。但是,即墨野身上的众多伤痕再次出现在她的脑海,本来打算同行一段路程之后便告辞的,得知了即墨野身份贵重和看到了他一身伤痕之后,长歌心中此意更重了。 她不过是一个平常的女子,她只愿安安静静的生活,她不想要大风大浪,也不想麻烦缠身。 看到长歌有些意动却又犹豫的摸样,墨老哼哼着说道:“要知道我墨药师的医术敢说第二,那可没有人敢说第一,我这可是头一次打算收徒弟,你要是不愿意就算了!”说罢直瞪瞪的看着长歌,面上尽是赌气之色。 长歌心中好笑,这副样子分明就是让她答应,哪有他口上说的什么不愿意就算了。明摆着口是心非。 “此地偏远距离下个镇子还有些时间。”即墨野清谷流水般的声音响起。 长歌诧异的看向即墨野,他是在帮她么?告诉她,即使她要走,在车上这段时间也可以学习些医术?即墨野却仍是闭目养神的样子,面无表情,让人看不出他的心思。 既然还有一段时间,能学习些什么自然是最好不过了。长歌冲着墨老恭敬道:“弟子见过师傅!” 墨老满意的捋了捋雪白的胡子说道:“不错不错!” 这般作为倒真像是转了性子一般,颇有几分仙人的味道。谁知下一句墨老说道:“做我的徒弟嘛,有几件事情我得跟你说说。第一,这拜师礼可不能少!我知道你现在身无长物,没事没事,这我可以等着,以后你发达了记得给我就是了。” “第二,我生平喜欢吃美食喜欢喝美酒,身上又不喜欢带银子那些身外之物,所以和我在一起时,我的一切花销都由你负责!当然了,你怎么去弄这些银子,我就管不着了,坑蒙拐骗偷,我一概不管!” “第三嘛,为师生平最讨厌烂好人了,谁说身为医者就要谁都救了?见到那些本来就该死的人,不补上一刀就不错了!所以啊,你将来行医时切不可愚钝了!还有,那些有钱有势的,该宰就宰,银子这种东西,永远不会嫌多的!基本上就这样了!” 长歌听了墨老的话嘴角微微抽搐,这都是什么和什么?她心中憋闷的只想冲着墨老问一句:您老收徒弟是不是就是想找个人给您付账?终究还是忍了忍,没有说出口。 即墨野一点都没有惊讶之色,显然已经清楚了墨老的性子。 墨老看了看即墨野的脸色,确定没有大碍之后对着即墨野说道:“你千里迢迢把我召唤过来,可是跑坏了我的老腿了!这最起码得五百两辛苦费吧?刚才给你用的那玉瓶里面的药可都是极品,一粒价值千两!还有什么问诊费,一路上的花销。嗯,不用多,就给你算两千两吧!” 长歌听得瞠目结舌,这么贵的诊治费,天下间又有几个人敢请他看病啊! 只听即墨野淡淡的说道:“行。你先将前后二十于此从我这里偷走的灵药还回,马上给你两千两。” 长歌再次看向墨老的表情已经可以用不可置信来形容了,这老人这么大岁数,还能上上下下做个梁上君子?还真是不容易啊! 墨老面色颇为尴尬的对长歌说道:“咳咳,为师就是给你做个例子,例子懂么?以后这么给人看病就行了。” 长歌心中一阵抽搐,这是教她怎么看病么?分明就是教她怎么敲诈! 墨老看了看长歌,从怀里拿出一个破旧的本子随手递给她说道:“这是为师数十年的用药笔记,里面内容颇为高深,你一时半会也看不懂,就先拿着吧,算是为师给你的收徒礼了!” 看着已经破烂的不成样子的本子,长歌心中哀叹,这玩意放点醋都可以调着吃了吧?这封面上的一块黄色印子怎么看起来这么像菜汤呢?长歌已经有些怀疑了,自己拜墨老为师到底对不对呢? 第十九章 初识药性墨老走 清晨,长歌揉着朦胧的睡眼饱含怨念的离开车厢,走向附近的树林。此时天空还未亮,只能将周围大概看出一个轮廓。 墨老将她叫醒后的原话是:“徒儿啊,昨日拜师,今日为师便教你一些基础药理药性。”长歌正迷惑为什么这么早把自己叫起来教导药理药性的时候,墨老继续说道:“咳咳,你现在的任务呢,就是去附近的树林,采摘些无毒能食用的野菜回来,为师突然想在早晨喝野菜汤。早去早回,别耽误了为师的早膳!” 长歌无奈翻眼,知道墨老最后一句话恐怕才是重点,说什么教导药理药性都是借口。但还未来的及说话,便被墨老递过来了一个小铲子和一个竹篓推出了马车。长歌无奈回头,想要问问都要采摘些什么,却看见正斜斜靠在马车上的即墨野睁开了湛蓝的眼睛看向自己。 此刻他眼神中少了些桀骜不驯,多了一些水波般的柔软。此时他湛蓝色的眼眸竟像大海一般,柔和澄清,仿佛能够包含万物。看着即墨野湛蓝色的眼眸,长歌突然忘了说什么,便直接被推下了车。 而待她反应过来之时,不得不走向树林不由心中颇为懊恼,一方面懊恼墨老大早晨将她弄醒却不说清楚究竟要她采摘些什么,一方面懊恼自己竟然看即墨野看的出了神,连正事都忘记问了,当真尴尬。 长歌自在青楼失忆醒来之后哪里出去过,又怎么会识得这满地的杂草哪些又是可食用的,一时间她颇为苦恼的看着落叶覆盖下的满地碧绿。 清晨的时间过得额外的快,不多久,太阳已经跃出地面,东边的天空渐渐泛起了鱼肚白。面对不熟悉的植物,无奈之下长歌之好拿出墨老之前给自己的那本笔记,当下仔细阅读起来,希望能够找到答案。 在此时在车厢内墨老一脸严肃的看着即墨野问道:“可发现她有什么异常?”即墨野不语,闭上双目养神。墨老继续说道:“虽然这一日来没发现她有异常行为,却也不排除可能性,还要多加留意。” 看即墨野不说话,墨老突然收起了严肃的表情,摸着胡子乐呵呵的说道:“如果这丫头当真和那些人没关系,你们俩倒是挺合适,这丫头的性子我喜欢!”即墨野听言睁开双眼,一双蓝色眸子光滑流转,光辉闪烁间,让人看不清情绪。 坐在草地中的长歌无奈挠头,看着那本破破烂烂的笔记无奈的撇了撇嘴,上面的东西果然深奥,都是一些疑难杂症和中毒的表现症状以及药方,基础性的东西根本没有。无奈之下,长歌便对着满地的植物仔细观察着。 按理说,这些植物多多少少都有些虫蚁啃咬或者攀爬的痕迹,想来性该无毒才是。但是也不排除个别植物有毒性。她记得曾经听人说过,有毒之物旁必然有解毒之物,万物相生相克,当下将细细斟酌。最后她将所见到的草木都采了几颗,还不忘将所摘之物附近的植物也采摘了一些一同带回。既然不知道它们的属性,倒不如把它们全带回由墨老讲解。 看着长歌背着的竹篓里面竟有半篓已经被绿色布满,墨老当下露出几分满意之色。待到他将竹篓里面的东西倒出来,已经是面色铁青了。这里面的东西是不少,几乎将常见的植物每样都采摘了几颗,可是这些里面能做汤的野菜,却是寥寥无几。 墨老无语望苍天,终于在打击中回过神来,对着长歌说:“很好,今日能看出你做事很认真,就是没有基础。我记得有一些基础的书在车厢,一会给你,你仔细记下来。”勉强说了几句安慰的话,墨老便自己晃进树林了。长歌看着墨老离去的身影嘴角勾出一丝顽皮的笑容。 之后的两个月,长歌时常在早晨被墨老打发出去采摘药物或者识别药物,白日里则自己看一些基础的药物书籍,偶尔帮着墨老配一些药物。 长歌虽然不说是过目不忘但是记忆力还算不错,两个多月来翻阅了两本厚厚的书籍,将其中大部分常用的药物名称及属性记熟了,但是配药这样的事情,以她现在的水平来说,还是难以触及。 墨老见此又给她一本薄薄的药方,上面记录着常用的几十种药方。对此,长歌是颇为困惑不解的,他怎么会随身携带这么多书,或者,即墨野的马车上怎么会有这么多药物的书?但可惜无人为其解惑。 长歌不知道此地距离前线有多远,但肯定不会有这么久的行程,路上问了一次才晓得原来他们因为有事而绕路耽误了一些路程。时间的长短对于此时的长歌显得不是那么的重要了,因为她已经一心潜入医药的世界中。她却不晓得,即墨野一路如此蜿蜒行路,是因为前狼后虎,危难重重。 这两个月期间即墨野身上的伤势已经痊愈,这对长歌来说不得不说是一个好消息。要知道这两个月期间,墨老每每以实践为理由让她给即墨野换药包扎,时常让她觉得尴尬不已。但每当此时,墨老就会在一旁适时的说道:“患者不分男女,在你面前的不是一个男人,而是你的患者!” 长歌知道,墨老说的是对的。即墨野对她的行为也是不置可否,任她动手换药包扎,但不知道怎么的,只要一看到即墨野湛蓝色深邃的眼眸,长歌总是不出意外的出神。经过两个月来的相处,长歌对于即墨野也略略有些了解。不得不说,他是一个多面的人,时而狂野不羁时而冷清孤傲,但是无论是哪一面,只让人觉得,他是个有故事的人。 这一天长歌正在翻阅常用药方的小册子时,墨老突然说道:“丫头,为师有要事要离开一段时间,你代为师照料那小子一二,他受伤时从不自己处理伤口,若是没有人他身边,我实在不放心。” 长歌疑惑的看着墨老,刚想问:即墨野的伤不是都已经好了么?墨老却接着说道:“如果顺利的话一个月就会到达边境小镇,你到时再离开也不迟,切记,不能让他一个人回去。”说罢从怀中掏出大大小小的十几瓶药物递给长歌说道:“它们的用法册子上都有,你好好研究研究,这些药可都是千金难求的!”然后带着肉痛的表情翩然离去,直到此刻长歌才知道,原来墨老是有武艺在身的! 墨老的离开是在长歌意料之外的。此时没了墨老,长歌和即墨野二人在车厢中对立而坐,感觉连空气中似乎都漂浮着一股怪异的氛围。 第二十章 众山环绕身独行 长歌瞟了瞟正在闭目养神的即墨野,默默撇了撇嘴角。两个人的气氛本就有些尴尬,偏偏他一副已经神游已远的样子,让长歌郁闷不已。她本身也不是多话的人,但是两个人相对而坐一整天却一句话也不说,总是感觉怪异的很。 似乎感觉到了长歌的视线,即墨野说道:“明日到前面的小村你可自行离去。” 听到前面有个小村,长歌离开的心意反而有些犹豫不定。如今墨老离开了,她也远离了当日是非,现下离去是最合适不过,可是又忽的想到了墨老临走前的叮嘱。 墨老是个老顽童一般的人物,他难得如此严肃的叮嘱一件事情,既然如此,想必就是大事了。 两个月来虽说他做事一直颇为为老不尊,时常以戏耍众人为乐,但也确实悉心教导了她很多医药方面的知识,因此长歌不愿意违背墨老的叮嘱,当下并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即墨野湛蓝色的眼眸。 她想从中看出即墨野的想法,可是在即墨野湛蓝色的眼眸中却是什么也看不出,只让人觉得沉迷其中,难以回神。 于是她的眼神更为专注,即墨野看到长歌如此看着自己有些诧异随后微微皱眉。他却不知,此时的长歌已经不是在看他这个人,此时她的眼里只有这样一双湛蓝色的眸子,她正在专心致志的思考,这双特意的眸子是否有迷药般魅惑人的效果,不然怎么会让人时常失神其中呢? 良久,长歌没有得出结论,最后终于再次将视线回归到了医术之上。 入夜,长歌倚窗而眠,如玉般的月辉洒在她的脸庞上显得柔和而朦胧。即墨野看着此时的长歌微微一笑,心中难得有了几分温馨的感觉,随后一跃而起,身影消失在不远处。本来睡着的长歌此时却突然睁开了眼眸,看向即墨野的方向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之前墨老每每在清晨将长歌打发出去采药,长歌便晓得他们怕是要在此时商量要事或者其他,自己在此恐怕多有不便。自墨老走后两天,她和即墨野昼夜相处却未发现即墨野有任何动作,当下便有些疑惑,直到此时,长歌才确定,他果然另有事物要处理。 长歌揉了揉已经散乱的发丝,一脸苦恼的表情,她也知道自己很碍事啊,逼得主人出去办事她也不愿意啊,即墨野的伤已经痊愈了,她也知道自己现在多余啊,可是,墨老究竟为什么让自己留在这儿呢? 想了一会,长歌决定等即墨野回来之后再问问他,看看他什么意思,如果他也觉得没有必要么,那么自己应该就能离开了吧? 多半个时辰即墨野也没有回来,长歌在困顿中陷入睡眠。 清晨的阳光透过马车照射在长歌的眼睑上,让她微微不适随之醒来。她正要感慨这一夜睡得真舒服准备起身时,却突然愣在了原地。她竟然枕在即墨野的肩上,手掌还与他的手掌交握着,而即墨野此时闭着双眸显然还在睡着。 谁能告诉她,这是什么情况?! 长歌只觉得心脏在不规律的跳动着,整个人像被火烧着一般,尴尬异常,这个姿势怎么都像自己抓着人家不放呢?她一直觉得自己睡姿良好,怎么就发生了这种乌龙状况? 她小心的移动身子,她轻轻抬起头,看到他没反应便悄悄直立起身子,随后微微转动身躯使自己半蹲在了即墨野的对面,想要这样分开两个人交握的手,正在这时,却不经意间看到了一双蓝色的眼眸。 长歌像遇到洪水猛兽一般,猛地跳到了车厢的另一侧,尴尬不已,脸上染上了大片的红霞。 即墨野松开了长歌的手,水波般的蓝眸看进长歌的眼中,让她有了一种温和平静的感觉。长歌颇为诧异的看向即墨野,这样桀骜不驯的人,竟然也有那样温和宁静的目光? “昨晚,梦到了什么?”即墨野如泉水流淌般的嗓音响起。 长歌皱眉,梦到了什么?她做梦了么?好像,有一些模糊不清的东西,长歌终于还是摇了摇头,她不记得自己梦到什么了,也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做梦了。她这样没有过去,看不见未来的人,大抵不会做梦吧?这样想着,长歌的嘴角露出了一丝苦笑。 “一切都会好的。”即墨野这样说道,随后将目光投向窗外,眼眸迷离,似乎陷入了往事。之前的尴尬因此而消失无踪,长歌看着即墨野的背景,只觉得面前的人虽然在眼前,却显得很是遥远。 “晌午就可以到村子上了。”即墨野淡淡的说道。 长歌看向即墨野,之前想问他是不是需要自己留在这,如今看来似乎不用问了。 晌午时分,如实抵达了即墨野所言的小村子,长歌走下马车后,整个车队便再次上路,丝毫没有停歇。 待到马车离开之后长歌才发现,自己身无分文,而且,连换洗的衣服都没有。无奈轻叹,如今果然是孑然一身!长歌突然想起之前墨老给自己的那些药还在身上,不由有些失神,这些应该给即墨野才是,毕竟这些东西是墨老交给自己照顾即墨野用的,但是车队早已走的没了踪影。 长歌只得安慰自己道:“即墨野那想必也有墨老的药,估计是用不到的了。” 四下望去,此处地形四周环山,中间为平地,俨然呈现出包围的形态,山脉间的缝隙狭窄,进如此处的道路不过二三十米,不能多人同行,已然是易守难攻之地。远处青烟袅袅,想来是村庄所在之地了。 一路上曾听墨老提及,大漠地形甚高,天气偏寒,因而九阳往南,越靠近大漠之地,天气越是寒冷。如今虽然是晌午,但正值秋季,站在此处感觉依然是颇为寒冷,显然此地距离前方战线怕是已经距离甚近了。 长歌再次看向此处地形,莫不成这里是最后一道防线? 耐不住此处严寒,长歌迈开脚步向着小村走去,不知前方村庄状况如何? 第二十一章 姐姐别怕俺娶你 晌午时分,阳光洒下,日头正晒,长歌擦了擦额角的汗,看向已经距离不远处的村子。 刚下马车时本觉得此地甚寒,谁知向着村子走了一段路之后,远离了之前的偏僻之地,不再处于树木之下,反倒又升起了几分灼热之感。没走多远,便已经香汗淋漓。 长歌无奈叹气,自己的身子的确是弱了些,只是走了些路便已经觉得颇为疲倦不堪了。好在此地已经能够听见村子里传来的鸡鸣狗叫的声音,偶尔也能听到些叫喊的声音,想来马上就要到了。 因为不知道道路在何方,长歌只能在草丛中穿行,向着村庄的方向行进。 此处属于山体向阳之处,想来是因为雨水和阳光比较充足,草木长得甚是浓密,高度也到达了膝盖处。长歌在其中行走颇为不便,好在之前她便在林中拾起了一截木棍,因此此时倒是可以用来驱赶蛇蚁。 行走间距离村庄越来越近,正在这时长歌突然看见有一个着褐色粗布衣衫的粗壮女子和自己一般在草从中穿梭。长歌本想呼唤那人,看看是不是村中之人,如此一来,也可以为自己带个路。而那女子却怀抱某物,看都未看她,直接向着村庄狂奔而去。 待到她经过长歌身边时,长歌才看清,那人怀中抱着的竟是一个五六岁的男孩。而那孩子的手臂泛着不正常的紫青之色,显然是中毒之态。 想到此处草丛甚高,又是阴暗偏冷之地,有些什么毒物也属于正常的。长歌当下冲那女子喊道:“大姐等等!” 那褐色衣衫的女子听言并没有止下脚步,只是对着长歌的方向喊道:“俺儿中蛇毒了,忙着带回去医治,没时间和妹子闲聊,妹子若是有事不妨跟着俺回村子说。”说完头也不回的继续狂奔。 她身体健壮,又是着急之下急速狂奔,长歌哪里跟得上她的步子? 长歌看了一眼那女子怀中的孩子,只见他垂下的手臂已经呈现出紫黑之色,若是再耽误,怕是毒会蔓延开来。当下大声喊道:“我就是大夫!” 这一霎那,长歌有几分底气不足,要知道她只是粗粗懂了一些药理,哪里真的医治过什么人,她还真的不能称之为大夫。 正在长歌觉得有几分不自在之时,那女子听了长歌的话猛地停住了脚步,随后转身急速奔向长歌的方向。她跑到长歌面前,眼神灼灼的看着长歌乞求道:“大妹子,求求你救救我家小豆子!他被蛇咬了!” 长歌之前看到小豆子手臂的颜色就知道他中毒已深,现下不敢耽误,急忙从她手中接过小豆子平放到地上。 在那女子差异的目光下长歌伸手解下了自己的腰带,随后将腰带紧紧扎在小豆子被咬伤的左手臂的大臂处,环绕几圈之后打了结实的绳结。而后她又从自己的怀中拿出一个青色底釉的小瓷瓶,将里面的黑色药丸倒出一粒放在小豆子的嘴中。 好在小豆子此时尚有些意识,下意识的将药物吞咽进口中。 长歌舒了一口气,这瓶子里面的药物是墨老留下的。根据墨老的笔记,她知道了这是用来解毒的药物。墨老说这药能解常见的毒性,想来,应该能解此毒才是,墨老的医术,她还是信得过的。 长歌看向小豆的左手,胖乎乎却泛黑的手掌的虎口处有两个明显的牙印,显然这里就是被蛇咬伤之处了! 确定自己口腔内没有伤口后,长歌便直接用嘴吸向小豆子的虎口处。反复几次,终于使得他虎口处流出的血液不再呈现出紫黑之色。 当下没有水,没有了漱口之物,长歌便索性自己也吞下一粒解毒药以防万一。 做完了这些事情之后她便仔细观察小豆子。 他脸上痛苦的表情逐渐的缓解,皮肤的颜色也开始渐渐恢复正常,长歌松了口气,看来救治的还算及时,墨老的药也的确可以解这个蛇毒。 看到自己的孩子已经有所好转,那褐色衣衫的女子锦娘也高兴的流出了眼泪。要知道,她年纪轻轻就在一年前守了寡,生平就这一个儿子,若没了他,她还真的不知道要怎么过! 她感激的看着长歌,话语间有些不知所措:“大妹子,这次多亏了你了!俺是粗人,不知道说啥好。妹子,俺谢谢你了,你跟俺回村里吧,俺好好报答你。”长歌闻言一笑,她本来就是想去那村里的,如今有了她的带路那是再好不过了。 长歌再次观察小豆子,半盏茶时间已经过去,他的毒基本上已经完全化解了,看起来除了面色有些苍白,其他已经无碍。长歌解下了绑在他大臂上的腰带系回腰间。谁知道正在此时,小豆子突然睁开了眼睛看向长歌正在系腰带的手。 本来此处就只有她和那女子两人,又是救人如水火,长歌并不觉得有什么,可是如今被他这样盯着看,长歌却有几分不好意思了。当下心中默默安慰自己:他是小孩子,不是男人,不好意思个什么劲! 谁知道长歌刚安慰完自己就听到那孩子红着脸说道:“姐姐别怕,俺娶你。” 顿时,长歌风中凌乱。她听到了什么?面前这个小孩子说要娶她? 看面前好看的姐姐似乎没有听明白自己的话,小豆子鼓起勇气对着长歌说道:“俺爹以前说了,男子汉大丈夫要顶天立地,碰过了人家姑娘就要负责。刚,刚才我知道,知道你亲了我的手,我对你负责。我会娶你!”说罢突然转过身去背对着长歌,连脖颈都红了。 长歌苦恼不已,随后无奈看向褐色衣衫的女子,希望她说几句话告诉小豆子事情不是那样的。谁知道那女子一脸欣慰的看着自家儿子,一副我家有儿初长成的摸样。 长歌无语望青天,谁能告诉她,这是什么个情况? 三个人在长歌的无语中,小豆子的兴奋中和锦娘的感激中一同来到了村子。 第二十二章 无声无息陷泥潭 三人花了半柱香的时间终于到了村外,村中人看到锦娘和小豆子都热情的打招呼,看到长歌又露出了几分犹疑之态。 锦娘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释道:“俺们村里面人不多,又很少有人出入,因此大家看见生人有些好奇,没事没事。”长歌微笑向着众人示意,大家虽然没有说什么,长歌却看出事情绝对不像锦娘说的那么简单,他们的眼神中明明有着几分犹疑和不乐之意。 这里的人寡居于此不与外界联系,想必是因为外界战乱不休,不想惹麻烦上身,如今自己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出现于此,不能得到他们的信任和欢迎也是难免的。 这时小豆子一脸自豪的说道:“姐姐是大夫!俺的病就是她治好的!” 众人听言疑惑的看了看小豆子,又看向长歌。这小豆子每天欢蹦乱跳的,他什么时候生病了,他们怎么不知道? 锦娘听了小豆子的话用手点了点他圆圆的小脑袋笑着说道:“那不是病,是毒!”随后对着众人说道:“小豆子今天贪玩,被草丛里的毒蛇给咬了,胳膊都紫了,幸亏大妹子医术精湛,救了小豆子一命!” 听了锦娘的话,一个年纪较大,头发花白的婆婆急忙喊道:“快带小豆子去巫师那!”锦娘急忙解释道:“毒已经解了,现在没事了!”那婆婆哪里肯听,当下叫道:“快请巫师来做法,请蛇神大人离开!” 这时几个人听了婆婆的话,飞快的奔向村内。 长歌有些糊涂,巫师?蛇神? 此时锦娘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突然有几分惊惧之意的说道:“你们不要请巫师!”可是众人哪里肯听。 不多时,一个一身红蓝缎子衣衫怪异的长须长眉的中年男子便到了,他颇为消瘦,略微凹陷的脸上一双倒立的三角眼半闭着走路。众人看见他来了,都让出了位置,一脸的恭敬之态。锦娘也恭敬的看着那中年男子。 长歌看向那中年男子,只见他一双三角眼忽然睁开,看着面前的小豆子喊道:“大胆小子,竟然敢随意招惹蛇神!蛇神有好生之德,留你一条性命,还不快跪下谢恩!”众人随即便信了那男子的话一般,对着小豆子叫喊着,让他跪谢蛇神。 小豆子被众人喊的一惊,下意识的喊道:“不,爹爹说你是骗人的,爹爹说病病要吃药才能好,拜神是好不了的!”锦娘一惊想要捂住小豆子的嘴,可是此时显然已经为时已晚,众人神色各异的看着锦娘和小豆子,好像他们是什么怪胎一般。 那男子斜了斜眼,不屑的看了一眼二人什么都没说,但是此时却有人已经喊道:“竟然敢污蔑巫师大人!” 锦娘不等那人说完,急忙将小豆子摁倒在地,对着巫师磕了几个头,随后又按着小豆子对着草原的方向磕了几个头。小豆子不愿意,可是以他的力气哪里挣脱的了?当下泪水在眼睛里打转,红着眼睛委屈的说道:“俺没说谎,俺的病是姐姐治好的!根本没有蛇神,只有一只小红蛇咬了我!” 那巫师斜着一双倒三角眼看着长歌,随后路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便起身离去。 众人看他离去下意识的松了一口气。 长歌有些呆愣,她显然已经被面前所看到的事情震惊住了。她在青楼中是听说过巫师的,在她印象中,巫师应该是神秘的,通灵的,像是仙人一般的存在,如今见到所谓的巫师,她觉得不可置信。 所谓的巫师,受到众人礼遇的男子,在听闻小豆子被毒蛇咬伤后竟不是及时救治,而是拜神?若是当真拜神能治病,那世间为何要有药? 亲眼看到面前的一幕,长歌一边觉得不可置信,一面觉得可笑,就是这样的人,众人缘何信他至此? 三人在众人各异的神色下回到了锦娘的住处。那是一处青石房子,房子虽是简陋,但是干净整洁,不难看出是被精心打扫的。 待关上了门,锦娘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长歌说道:“大妹子,俺对不起你。本来想着说出你救了小豆子能够赢得大家的好感,却不料事情闹成这样。” 长歌默然不语,她虽然觉得面前的锦娘不像是个会耍心机的人,但是她既然生活在村子,知道村中人神一样的崇拜巫师,根本不信药石之术,又为什么要这样说呢? 锦娘没看长歌脸色,只是又说道:“其实,以前大家不是这样的,以前,大家也是生病看大夫吃药,也不怎么信巫蛊之术。可是谁知道四年前的那一天,突然很多人长了红斑。大家刚开始以为没什么,却不料短短几日,竟然前后有一百余人就那样白白的死去了,更为恐怖的是,他们临死之前浑身都开始溃烂,散发恶臭。” 长歌心中一叹,这么小的村子,想来也不过几百人罢了,突然有一百多人莫名其妙的就那样死去了,的确是一次巨大的灾难。 可惜她学艺不精,不能知道那是什么病,又是为什么众人得了那样的病。她略略沉吟,决定一会仔细问问锦娘,将此病详细记录在册子上,这样若是以后再遇到墨老也可以详细询问一下。 锦娘继续说道:“正在这时,那人就来了!他说是村子里面的人犯了神怒,只要听他的,他就能保住我们的性命!我们半信半疑,可是眼见有着活命的机会,谁敢不听?当下我们就听他的,准备了数百的牲畜,几乎将村里的所有家畜都绑了送到山洞里祭奠神明。俺死去的男人就是其中一个送牛羊上山的人。” “俺男人早年曾离开过村子,跟着一个老大夫当了几年药童,因此见识要多些。他一直就说那巫师不可尽信,生病就应该看大夫,咱们村子里的人应该去外面请大夫。可是那时那怪病的确抑制住了,没人再死去,众人此时哪里还肯听他的话请什么大夫!” “看到病情抑制住,俺男人也就没再说什么,那一天他不知道遇见了什么,突然惊慌的跑回来,像是疯了一般的对着我喊道:‘巫师是罪人,他是世间最大的恶人,你们赶紧走!快走!’随后便一倒不起了。”说道此处锦娘眼睛已经通红,她哭着说道:“他就那么死了!” 而后的事情不用锦娘说,长歌也知道了。众人越来越信任巫师,而她却一直带着这份疑惑,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丈夫为什么会说出来那样的话,又为什么会死去,所以她一直对巫师半信半疑,却不得不随着大众一起恭敬的面对巫师。 长歌微微皱眉,今日的事情她是故意的吧,故意引起自己和巫师的对立,好让自己去面对巫师。知道了自己是大夫,她想必觉得她丈夫能知道的东西她也许也能知道,所以将她带到这里,然后说出了那样的话。 嘴角泛出一丝苦笑,原来因为救人,她让自己陷入了一场漩涡之中。 此时,她又当如何? 第二十三章 幽静山林雅致屋 明天一天后天就下青云了,成绩不理想捏~某人厚颜出来出来求收藏求推荐鸟~ 锦娘红着眼睛看着长歌,等待她的答复。看到她嘴角露出的苦笑,锦娘的泪水又突然流了下来。她哀戚的看着长歌说道:“大妹子,求求你帮帮俺吧!”说罢就扑通一下跪在了长歌的面前。 地面同整个屋子一样,也是由大青石铺成的,如此一跪,怕是她的膝盖膝盖已经红肿不堪了。 长歌上前将锦娘扶了起来,她是不忍让她就这样跪着,却也无意答应她什么。她不确信锦娘的话有几分可信性,且她的话一半源于她的猜测,那巫师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恐怕还有待观察。 事情若真像她说的一般,那按照她所言,她丈夫很有可能是被巫师灭口了。但若真是那样她恐怕也不能活到现在了,那人既然能杀一个人灭口,杀两个又有何妨呢?况且那巫师若是真有行为异常且谋人性命,这村里面的其他人也不傻,又怎么会发现不了,而让他在此处一留四年反而敬畏有加呢? 当然,也不排除锦娘的猜测也许是真的,毕竟,她丈夫的确死的蹊跷。 长歌本来是想找一个宁静舒心的地方,和一群朴实可爱的人度过一段悠闲自在的日子,如今看来却是来错了地方。这个地方不适合她。 附近偏僻,想来只有在此处待上几日再想办法离开了。 锦娘看到长歌没答应自己,想再说几句,又有些犹豫该说什么才能打动长歌。正在这时小豆子醒了过来看向两人喊道:“娘,姐姐。” 之前小豆子受了委屈,哭了一会便睡着了,现在刚好醒来。 看到小豆子已经醒了,锦娘便不再说话。长歌也不愿纠缠此事,当下抬脚走到小豆子面前和小豆子说话。不知道二人说了什么,小豆子突然呵呵的笑着不停,看到长歌对小豆子似乎不错,而小豆子又很黏长歌,看着二人心中有了主意。 经过一番折腾,现在已经是傍晚时候了,锦娘不再说话,起身去做膳食。看着锦娘的背影,长歌目光闪烁,终于还是轻轻一叹,她也是可怜的女子。 晚膳之后,长歌看着锦娘问道:“不知道这附近可有空置的房子?” 这屋中只有三间房,中间的算是待人接物和用饭的地方。左面的小屋子是厨房,右面的大屋子就是母子俩住的地方了。长歌一时半会之间怕是也离不开此地,若是逗留多日的话,和她二人住在一起也的确是不方便的。 锦娘听言低头看了一眼长歌的衣衫便应了一声。随着锦娘的目光,长歌也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衫随后微微皱眉。这衣衫是和即墨野墨老在一起时他们给她的。想到即墨野平日的作风,心中也明白了,锦娘想必以为自己是什么大家子弟,她并没解释,只是笑着问道:“不知道有没有闲置的衣服?” 一炷香过后一个身着一袭碎花窄腰紧身小衣的女子便出现在半山腰处。此女正是长歌,她此时着了一身农家服饰,倒是有了几分农家女子的清扬与亲切的感觉。 她随着锦娘和小豆子走在半山腰,四周被淡淡的薄雾笼罩着,整个地方呈现出一种淡淡的青色。附近的一切都若隐若现,透着一种朦胧的美,仿若置身仙境。此处虽然离小村有些距离,但恰好能免除许多烦扰,可以让她专心的学习医术。 走了一会,三人终于在天黑前到了锦娘所说的房子。这是全木质的房子,看里面的布置虽然不多,却是难有的雅致,想来此间主人也是高风亮节者。此处虽然现下看来无人居住,却是没有太多的灰尘,看来平日每过一段时间应该就有人打扫才是。 锦娘解释道:“这里的主人我没见过,听说是个中年男子,他并不是这里的人,常年在外,也很少在这里居住。他曾帮过我们,因此有人感念他的恩德,每过一段时间便将这里打扫一番。” 听言长歌才想起,刚刚进来时此地的确是没有上锁的。 长歌不禁对此人有了几分钦佩之意,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戚戚,看来此间主人乃是胸怀坦荡的君子。想明白了这些长歌便放心的打算暂居于此。长歌送走了锦娘,从屋中找到了蜡烛,略微打扫一番后便算是收拾完成了。 两个半月来她一直都在马车上度过,当下略一放松便觉得疲惫异常,不多时便已经陷入了酣眠之中。 月光如同白玉一般的映照在长歌的脸上。 她墨发随意的散乱在床上,光洁的额头和白皙的皮肤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柔和如玉,她长长的睫毛微微闪动着,樱桃色的唇瓣微微上扬,不知在做什么美梦。此时的她是那般的宁静柔和,正如那天际的一轮弦月一般。 清晨,长歌在鸟儿们的清歌之下醒来。山间空气甚是清新,长歌深深吸了一口气之后缓缓坐起身子。她用手肘只着脑袋看先窗外,此地的宁静悠远她很是喜欢,可是这里毕竟不是久居之地。若是以后有机会,觅得这样一处静谧之处居于其中也是不错的。 长歌起身后不多久就听到了叩门声,当下有些诧异,锦娘这般早便来了么?难道还是为了昨日之事? 拉开门,只见小豆子提着一个竹篮站在门外。他此时仰着一张笑脸眼睛亮晶晶的看着长歌说道:“姐姐,娘亲让我把这个给你带过来。”说完便把手中提着的竹篮递给长歌。 轻轻的打开竹篮的盖子,里面的香味便透了出来,原来是几张菜饼和一盅小粥。长歌微微一笑,这锦娘还真是想的周到,她的确是不会做饭的。 小豆子有些束手束脚的站在原地,已经湿润的裤脚垂着,显然有几分狼狈。长歌心间一暖,他一大早便跑了这么远给自己送饭,还弄湿了衣衫,当下说道:“进来吧,等一会太阳升起来,露水小了你再回去。” 听了长歌的话,小豆子的脸突然红了,转身飞速的跑了回去。看着他的背影长歌好笑的摇了摇头,自己又不是洪水猛兽,他竟然跑的如此之快。 第二十四章 行至山中遇暴雨 早膳过后长歌将木屋整理整洁后,便带着自己的东西起身离开。 她这次打算去探探路,虽然不指望能够马上找到离开此处的办法,但若真的能找到路,那就直接离开,便不再回来了。 想法总是很好的,但不久以后长歌就意识到自己想法过于简单了。 此时虽然已经是秋季,但林间树木依然茂盛,遮挡了整个天空。树木间又无甚特征,在长歌看来,这些树林中的树木长相都是极为相似,让人辨不清方向的。一路走来,她已然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 迷路之事让长歌有些苦恼之外,她倒是也不曾有多担心。自己的脚程她自然是知道的,顶着这样弱的身子,一日又能走的多远不成?想到自己八成仍是在村子附近的这座山上,当下便觉得安心了不少。 又走了一个多时辰,长歌的后背已然被汗水打湿,她轻轻一叹之后只能找个巨石坐下休息。 她开始后悔了,自己这样乱走也不是办法,早知道还是应该问问锦娘的。她之前不问是因为知道锦娘绝对不想自己在现在离开的,而现在想来,即使她不愿,问一问又如何,难道她还能当真拦住自己不让自己走不成? 已经过了晌午,长歌从背上被的小包袱中拿出了早晨剩下的两张薄饼,慢慢咀嚼起来。包袱里面的东西很少,只有她之前换下的衣服,两个火折子,一个水壶和墨老留下的医书。至于那些药物,她是贴身放置的。 看着包袱里的几样东西,长歌露出一丝苦笑。之前的两个多月虽然也是在外生活,却不用她自己谋生,因而她懂得实在是不多。她以为林间野菜和瓜果甚多,凭借这些自己应该能果腹并走出林子才是。如今想来,只觉得有些好笑,仅仅半日的独身生活,已然让她成长了很多。 晌午过后长歌继续向着山顶之处攀爬,在山顶远观可以帮助她了解附近地形,也可以看看山顶附近有没有什么药材。这个村子所在地区已经属于高寒区了,按理来说山顶处应该会生长有一些有药用价值的植物才是。 她现在身无分文,若是能采集一些药材换些银钱也总是好的。 越往山上树木高度越低,渐渐的便只剩下一些灌木丛,露出了山体本身的颜色。整座山并不是呈现出青色或者褐色,而是怪异的雪白之色。远远看去,只觉得莹白一片。但此山似乎一直处于云雾之中,若不是这样近距离的攀爬,想来见不到它山顶的雪白。 长歌极目远视,正在这时突然有几簇鲜红之色跃入她的眼帘。几抹鲜红在这雪白之中甚是耀眼。长歌当下便像着它的方向走去,不多时露出了惊喜之色,这竟然是几簇红景天! 红景天属于药中上品,生长在高原地区,由于其生长环境恶劣属于难得之物,没想到此次外出竟能意外得到此物。 红景天性平、味涩、善润肺、能补肾、理气养血。主治周身乏力、胸闷、恶心、体虚等症。书中言‘红景天活血清肺、止咳退烧、止痛,用于治疗肺炎、气管炎、身体虚弱、全身乏力、胸闷、难于透气、嘴唇和手心发紫’,疗效甚多,且无病也可服用强身健体。 长歌小心的挖开土层采出整个块状根部,随后抹了抹额头的汗水,这才发现现在天空上竟已经是乌云密布。 秋日风云变幻不定,不多时便已经是黑云压境了,长歌无奈,当下只能急行查看附近是否有躲雨之处。 豆大的雨滴从天空落下,不多时便已经湿了地面。长歌躲在石洞之种擦掉脸颊上的水渍,轻轻叹了口气,还好发现了此处,不然恐怕是要成落汤鸡了,只是外面雨水甚大不知道自己今天能否离开返回木屋了。 从包中拿出火折子,还好,它并没有被淋透,此时还能用。长歌对着火折子猛吹了几口气,火光便渐渐亮起。 长歌就着火光看向四周,随后一愣。之前她发现此处时,只看到它是岩石间的一个小缝,以为是天然形成的石缝,此时却看到内部竟是很是庞大,远远不似外面看到的仅是一个缝隙。而内部石壁光滑,已然不是自然形成的。 这里是做什么的?又是谁在此处修建的山洞呢? 外面的雨水依然在淅淅沥沥的下着,天空显得阴沉沉的厚重。长歌拿出已经空了的水壶放在一个延石壁水流较大的之处,用石头固定。看外面的雨一时间也不会停下,长歌便持着火折子走向山洞内部。 空荡荡的石洞之中回荡起长歌走路的脚步声。 声音在空灵处响起,倒是显得颇有几分吓人。又走了一会见仍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长歌便原路返回不再前行。她没必要在此处花费太多的时间,况且她本来也不是好奇心特别重的人。待长歌回到石缝处,雨还在下着。她熄灭了手中的火折子,看向外面的雨水。 雨水瓢泼而下,夹杂着狂风,暴躁而肆虐,似乎想要冲洗掉世间的一切罪恶一般。 长歌看着被雨水冲刷的地面默默出神,眼神闪烁,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良久,她开始着手处理之前采摘的红景天。红景天的主要药效在根部,她将根部放到雨水处冲洗干净,随后将几块根一起码放在空地上等待上面水渍便干。 此时雨水已经小了些,但是这场雨看起来恐怕是要下一段时间的了,现在天空的乌云依然是厚重的。 长歌想了想,最后还是决定在附近寻找一些尚且不算太湿的树枝带回来,这样晚上也就有了取暖的柴火,不然到了夜间这里恐怕是会冻的吓人。趁着雨水不算大,长歌冲入了雨中。她还算是幸运,之前的雨水虽然大,但是因为下的太过急促,因而树枝内部并没有完全被浸透,用来生火想来勉强还是可以的。 来回三四次之后长歌终于拾取了数目客观的木柴,全身已经湿透了,长歌索性倒是也不那么在意了,且包袱里面还有一套干爽的衣服,可以用来替换。因而长歌再次重进雨里,这次她是想找找附近是否有什么瓜果之类的可以果腹之物。 山间已经变得泥泞不堪,此时回去太过于危险,因而长歌已经打算在石洞中过一夜待到雨停了再回去。 长歌行了不久突然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传来,长歌皱眉看向附近,却看到脚下流淌的雨水竟然染上了一丝血色。 第二十五章 信与不信一念间 极目远视,只见不远处一个黑色的身影俯身卧在地上,不知是死是活。他整个人趴倒在地上,看不见容貌,但从身体形状看来,依稀可是看出此人是男子。 长歌微微犹豫后便快步走到男子面前,执起他的手腕探上脉搏。长歌尚且医术不精并不能通过探脉得到对方具体情况,但是却是能知道对方是否还有救。刚刚把上他的脉搏,那人却突然转身坐起,一把犀利的宽剑便以迅雷之速袭上了长歌的脖颈。 受惊的长歌当下向着那人看去,心中怒意翻腾,他没死却在这里装死人也就罢了。自己好心救人他竟然要下杀手! 这一看之下她却愣了神,这人,竟然是即墨野! 无奈扶额,他不是已经离开了么,又怎么会一身狼狈的出现在这里?若说长歌最不想医治的人,莫过于即墨野了,因为只要看向他一双湛蓝的眸子,长歌便总是失神,有时候连自己在做什么都不知。可是这个人,却是她必须要救的,因为,他是她的恩人,又是墨老嘱托给她的人。 即墨野湛蓝色的眸子闪烁,收起宽剑后淡淡的看着长歌。 长歌看向坐在地上的即墨野,不得不承认即使这个人狼狈如此,他只是这样的坐着也还是会让人不自觉的生出一种臣服之感,当真是天生就有一股难言的帝王之气。 “还能走么?能走就自己起来跟我走。”长歌对着即墨野说道。 即墨野似笑非笑的看着长歌说道:“若不是来杀我的,你便离开。和我在一起,无非两种结果,要么杀了我,要么和我一起等着被杀。” 此时即墨野让长歌感觉到了一丝熟悉,这个时候的他不似之前在马车上的沉默孤寂,反而多了些豁达邪魅,倒是平添了几分人气,让长歌想起初见他时,那如鹰一般的姿态。若是让长歌选择的话,长歌还是更喜欢此时的即墨野多些。 长歌看着即墨野笑道:“那我们不妨等着看是我杀了你,还是我们一起被杀。”说罢将纤长的手掌伸到了即墨野的面前,即墨野挑了挑眉头之后握紧了长歌的手起身。 他一行一动之间便有血水流出,显然是受伤颇重了,只是可惜刚才出来时她怕那些药物被水淋湿便也留在了石缝之中,只能到达石缝处再给他疗伤了。二人相依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雨中。 回到了石缝长歌反而突然觉得有些尴尬了,她一袭衣衫被雨水淋湿,此时紧紧的贴着皮肤,将她身躯勾勒了出来,而那身干净衣服虽在,可是她如何能当着即墨野的面换衣服? 即墨野看长歌看着自己衣服露出懊恼之色,当下好笑的对着长歌说道:“女人,过来。”一句话说出立马迎来了长歌的怒目而视,即墨野微微挑眉。 长歌这时看到即墨野衣服上的血渍才想到要立刻给他上药才是,一边赶紧起身拿药一边懊恼,自己身为医者竟会如此因小失大,光顾着自己的衣服而忽视了即墨野的伤。 看着即墨野的一身黑衣,长歌微微皱眉,此时怕是衣服已经和伤口连在一起了,又经了雨水的冲刷,也不知道会不会因此而导致发热?可惜墨老留给她的要只有外敷的止血疗伤的药物,却没有内用的。 长歌在心中默默将墨老说过的‘病人不分男女’念过一遍之后,缓缓走向即墨野。之前搀扶他是便已经知晓了他腋下有伤,如今恐怕不便行动,当下只能伸手去解他的衣衫。 她脸上已经布满了潮红之色,行动间却颇为小心,生怕他的衣服与血肉连在一起,自己行动不甚会导致伤口再次受伤。即墨野看着她的动作不曾阻拦但也不帮忙,只是静静的任她作为。 半响之后,即墨野的上衣终于被褪下,他纤细而有力的身材展现在长歌的面前。原本古铜色的皮肤因为血液的流逝已经显得不再光泽。即墨野的身上多了两道伤口,一道是刀伤,从他的左胸直至腋下,一道看不出什么伤口,却很是犀利,伤口不大,却颇深。两个伤口因为在雨水中浸泡已久,露出了不正常的惨白之色,并且都还在流血。 白色的药粉洒在即墨野的伤口之上,伤口处流血甚多,一时间竟是将药物冲了出来,根本没有止住血迹。此处没有纱布,长歌立刻想到那一套干净的衣衫,当下用力撕扯,将衣衫扯成布条装,凝结在一起,上药后便用布条将伤口束住,如此过了半晌,终于将血止住。 长歌看着只剩下一小半药的瓶子默默不语,此时的情况太糟了,仅一次上药便用了这么多的药,下一次上药恐怕是不够了。看来墨老没想到即墨野会受伤如此严重。其他几个瓶中的药却是没有疗伤的药了。 此时即墨野却突然牵住了长歌的手,长歌一惊之后便感觉到一种暖洋洋的气流涌进,不多时衣衫便干了,身上的寒意也随之不见。 长歌对即墨野此举却并不领情,有些气闷的说道:“若还有内力,你应该用在疗伤才是!” 即墨野不甚在意的说道:“你不是大夫么?再说,只有你无事,才能照顾我。” 听了即墨野的话,长歌无奈叹气,的确,自己在他面前就是个照顾人的命,当日在马车上要日日给他换药,如今离开却还是要做一样的事情。当下认命的开始想办法生火,此地甚是潮湿,之前拾的柴火虽然没有湿透,却也受了潮,长歌费劲了力气才勉强将其点燃,却不见火苗,之间浓烟滚滚而起。 黑色的浓烟烟冒出,将长歌熏得咳嗽声不断。看着浓烟冲天而其,即墨野却突然变了脸色。他猛地用力,将长歌好不容易点燃的柴火抛出了石缝。木柴被雨水一淋,不多时便已经熄灭。 长歌恼怒的看着即墨野,却发现他此时也在面色不善的看着自己。随后一想,便嘲弄的看着即墨野问道:“既然不信我,缘何随我到这,你大可以离开。”说罢将墨老留下的药全部塞进了包袱丢给即墨野。“如今我不欠你什么,那些全是墨老留给你治伤的药物。” 第二十六章 误会解清神虫现 即墨野皱眉看着长歌,随后转身走进石缝深处。长歌蹲坐在地上沉默着。 她承认她之前的做法是没有考虑周全,她忘记了这山中可能还有人在寻找即墨野,生火的烟雾可能会带来麻烦,但是她却也没想到过即墨野会不相信自己。 对于她来说,即墨野也许是个另类的存在吧,虽然他并没有做些什么,但是可能是因为他助长歌从牢笼中脱困的原因,从心里,长歌还是有些在意他的。外面的雨依然淅淅沥沥的下着,即墨野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这条路,会通向哪里?即墨野大概已经离去了吧? 正在长歌胡思乱想的时候,清泉流淌般的声音忽的在耳畔响起:“和我一起进去。”说罢长歌便被即墨野拖着向石洞深处走去。长歌有些气恼的要将即墨野的手甩掉,可是想到了即墨野身上还有伤,终于还是没有在挣扎。 长歌拿出火折子递给即墨野,火光亮起,石洞中被染上了一层淡淡的黄色光辉。空荡的石洞中只有两个人的脚步声,呼吸声在响起。 俩个人走的比较快,不多时便已经走到了长歌还没有到过的地方,长歌想唤住即墨野,他身上还有伤,不适合如此疾行,可是看见即墨野脸庞绷紧,不苟言笑,她终于还是没有开口。 长歌看向前方的路,石洞似乎越来越狭窄,长歌微微皱眉,难倒这就是尽头了么?建造石洞之人建造这样大的一个石洞又有什么用? 正在长歌诧异的时候石洞之中却突然有晶晶闪闪的亮光出现。即墨野熄灭了火折子拉着长歌向亮光处走去。没有了光线照明,长歌一路走来磕磕绊绊,看到如此,即墨野握着长歌的手又紧了几分。 两个通过一个狭窄之处进入了一片荧光的世界。到处飞舞了点点荧光甚是美丽,像极了布满星辰的天空。长歌有些诧异的看向即墨野的方向,这样的人也有这么浪漫的时候?不过,貌似他和自己也没什么关系吧! “现在身体好些了么?可有什么不适?” 听着即墨野的话长歌诧异涌上心头,他的话是什么意思? 即墨野皱眉看向长歌,虽然光线甚弱,但是他是习武之人,自然异于常人,当下他看到了长歌疑惑的神情,随后看她一切如常不禁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大概,是关心则乱,她并没有中毒的迹象。 长歌对即墨野的话不得其解,转而认真的看向黑暗中的点点荧光。长歌的表情随着一开始的好奇,疑惑,再到豁然开朗,而后脸上便洋溢起狂喜的神色。长歌的表情落入即墨野的视线之中,使他微微勾起嘴角。 “这是暗夜辉光对么?传说中解毒神虫暗夜辉光?”长歌激动的朝着即墨野问道。她之前虽然在书中看到过文字的说明,但是终究没有见到过实体,让她有了几分的不确定。而即墨野既然带她过来,显然应该是知晓几分的。 长歌目光灼灼的看向即墨野的方向,即墨野轻笑着“嗯”了一声。 听到即墨野答应,长歌更是欣喜,竟然能让她碰到这样的神虫,当真是机缘!要知道多少人终生寻求而不得! 但是欣喜之后随之而来的就是烦恼,长歌纠结的看着面前飞舞的点点荧光,若是她没有记错,这些暗夜辉光它一个也带不走。因为这些虫类,欲光必死、集群必死、迁居必死。也就是说,它们只能生长在这里,不能被带到别的地方去。那么之前之人为什么开采出这样大的石洞就可以理解了,想必就是为了这些暗夜辉光吧! 长歌有些可怜兮兮的看向即墨野,想要知道他是否有将他们带走的方法,随后又想到此处如此之暗,即墨野怕是看不到自己的表情,当下正要问出口,即墨野涌泉般的声音却已经响起:“它们是带不走的,能得一见已是缘分,不必强求。” 黑暗的石洞中点点荧光依然在不停的飞舞着,长歌仰头,享受它们所带来的柔和的美感。 书上说暗夜辉光的解毒之处说的却有些模糊不清,大概是说只要是活着的暗夜辉光就会散发出一股气息,只要置身于气息之中,便能够化解体内毒性。 随之想到即墨野之前匆匆带自己过来,再想到之前他熄灭那火光时脸上阴沉的样子。“那浓烟有毒?”长歌脱口而出。 即墨野微微挑了挑眉头说道:“女人还不算太笨。” 长歌默默无语,即墨野明明知道自己的名字,这左一句女人右一句女人的算怎么回事?回神想到自己之前险些因为那些树枝而置二人于险境,心中又升起了几分愧疚自责之感。罔自己学了两个月的医术,竟然连毒物都不能分辨。 “对不起。”说这句话时的语气已经是无比的沉重。 “学成一项本领,自然是要花费无数的时间,经历。你学医术为时尚短,不必泄气。”即墨野清淡的话语声响起,却给了长歌莫大的安慰。 长歌正要说话,却突然感觉不到即墨野所在的位置了,原本没觉得有什么,现在独自身处黑暗之中,却突然升起了几分畏惧。 “我在这。”即墨野的话语声及时的响起。 长歌循着声音的方向看去,朦朦胧胧之中看到地上的一团黑影。长歌伸手,即墨野的手便覆在了她的手上,暖暖的温度让长歌舒心。 长歌坐在即墨野的身侧有些担忧的问道:“是不是疼的厉害了?还是伤口又裂开了?”说罢便要摸上即墨野的伤口。 即墨野似笑非笑的问道:“你这是在勾引我么?” 一句话下来,果然让长歌停手了。她有些懊恼的看着即墨野,随后而来的,便是浓浓的担忧。如今已经没剩下多少疗伤的药物了,又没有止疼药,而且伤口怕事已经感染了,若是伤口恶化,那半夜必定高烧。 他身上的伤口的确是不容乐观了。 长歌想到遇到即墨野时他身上大片的血迹有些疑惑的问道:“学武之人不是能够为自己止血么?” 即墨野应的一声,却并没有解释。 墨老的话突然回荡在长歌的脑中。 即墨野为什么不给自己疗伤? 第二十七章 雨夜相伴落陷阱 长歌忽的起身对着即墨野说道:“你等等我。”然后转身向外面走去。因为黑暗,地面显得有些模糊不清,好在路面尚且算是平坦,因此长歌虽然走得不顺,却并没有摔倒。直到长歌磕磕绊绊的离开此处,融身光芒之中,即墨野紧紧皱着的眉头才微微放平。 突然想到什么,他伸手摸进怀中,一只火折子出现在他的手上。之前长歌离开时忘记了将此物给她,她没有火折子,也不知道怎么才能走这样长的路。 即墨野强撑着起身,血液自他身上滴落到地上。果然,一路疾行伤口又裂开了。他扶着墙慢慢的走到充满暗夜辉光的石室之外,将手中的火折子打开。 火光悄然亮起,照亮了脚下的路。闪烁的火光泛着暖暖的光辉洒在即墨野的脸上,他微微勾起嘴角,何曾想到,有一天会为人执灯等候? 长歌急急忙忙的走到了石缝处,此时天气已经擦黑了,有些看不清附近的景象,她举着火折子寻找自己之前晾晒红景天根部的位置,果然,几块根茎依然在原本的地方。她小心的将它们放进之前被遗落在此的包袱之中,系了一个结,将包袱挂在肩上。 随后她走到之前放置水壶的地方,水壶中已经接满了整整的一壶水。她拿起水壶用塞子塞好,一并带着。检查周围,发现了那件被扯开的衣服,索性将它也收进了包袱之中。 视线最后落在地上的树枝上,长歌走到它们附近,拿起一根树枝在手中用火折子照着仔细查看,良久,没发现它有什么异常,只是觉得略微的眼熟。最后取了一小截树枝也放在包里,一同拎着向最里面的石室走去。 石缝处甚是寒冷,潮气慎重,长歌不过拿了几样东西,呆了只是一会功夫,竟然就湿了衣衫。 当长歌执着火折子向里面的石洞走的时候,里面也有一点光晕慢慢向着长歌靠近。即墨野看到长歌手中的火折子,微微一笑,轻声说道:“看来,是我多虑了。”说罢熄灭了手中的火折子。 长歌微微一愣,随后才明白即墨野竟是来为自己照路的。暖暖的光线照在即墨野的脸上,突然让长歌有了一种暖暖的温馨感。 两个人默默无言,一起向着石洞走去,暖暖的温馨感始终流淌在二人之间。到了石室门口,长歌熄灭了手中的火折子,握住即墨野伸来的手,两个人相携着走入石室中,点点荧光充斥在二人周围。点点柔和的光晕落在二人衣衫之上,只觉得仿若入梦。 直到即墨野体力不支坐到地上,长歌才恍然从梦境般的美景中清醒。她急忙将身上的包袱解下,将红景天的块根从里面拿出。红景天可以红热水冲服,也可以外敷,主要可以用来给即墨野退烧和止痛。 虽然现在即墨野还没烧起来,但是他伤的这样的重,且又淋了那么久的雨,想必晚上定然会发热,能够防患于未然也是好的。且红景天没病之人也可以服用,用以强身健体,所以不会坏事就是了。长歌此时头疼的却是如何能将块根捣碎,又如何弄来热水? 长歌的手摸向四周,不多时摸到一块石头,当下便要将它拿起用来砸块根,谁知道这石头竟然拿不起来,仿佛深深陷在地面一般。那石头只有手掌大小,怎么会埋得这样的深?长歌不信邪再次用力将石头握紧,猛地用力向上拔,哪知道即使用尽全力竟也不能将石块拿出。 长歌有些赌气的用力一按,‘嘎吱嘎吱’的声音猛的响起,还未反应过来,长歌和即墨野所在的地面猛地陷落,两人一同向下跌去。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长歌心中一惊,随后下意识的抓紧身侧的即墨野,而即墨野也用一只手拥住长歌,皱着眉头向四周看去。 对于长歌来说四周只是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但是即墨野却能看见四周的景象。却是看到便越是心惊。二人正在直直的向下落去,而四周的墙壁上被大小不一的钉子镶满了,那钉子上尖端向外而出,显然是不能够用墙面来借力了。 两个人直直向下坠去,不知道下面有什么在等着二人。 即墨野本来还有些奇怪,这样放着神虫的地方怎么会认人随意出入,如此看来果然是有些手段的。 长歌在即墨野的怀中,此时倒不觉得惊惧了,反而脑袋中不停的想着办法。如今即墨野重伤,她又没有武功,二人若是这样直直的坠落下去,即使下面没有任何的陷阱,两个人怕也是会摔伤,若是还有陷阱的话,那可就真是雪上加霜了! 这样想着长歌将身上的包袱快速扯下对着即墨野说道:“必要时用来借力。”随后老老实实的不在有任何的动作,以免给即墨野带来不必要的负担。 长歌的反应显然在即墨野意料之外,她此时的处变不惊与机智让他再次侧目。但随后他的注意力便全部投入到对四周的观察中。从四周的情形来看,二人已经快到达底部了,即墨野看到下面似乎隐隐有些波光,当下想要避开,可是这底部竟是避无可避,当下只能抓紧长歌。 ‘噗通’一声,巨大的水花溅起,两个人一同落水。 待到两个人一路游到岸边时,皆成为了落汤鸡。长歌心中懊恼不已,一天之内衣服竟然湿了三次,当真是无语到了极致!但是她仍是下意识的看向即墨野的方向,这下她却突然愣了,她能看见了?这里竟然有光? 随后再次愣住,却是因为即墨野的衣衫整个已经成了血红色,血液夹杂着水渍从他身上滴滴答答的落下。 “你能给自己止血么?赶紧给自己止血啊!”长歌几乎已经是吼出声来了,她知道即墨野的伤口可能裂开了,却不知道他好不容易止住血的伤口竟然又流出这么多的血!人身上一共才有多少血,哪里能够经得起这样的流逝! 长歌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眼眶一下子就红了。此时的即墨野力气已经耗尽,他无力的倚在墙角,面色惨白。听到长歌的话,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终究什么也没有说。 扯下即墨野身上的衣服,长歌从即墨野的衣衫内找出了止血的药物,当下拆了之前绑上去的已经湿透的血红色的布条,重新将药物洒在上面。将块根塞进嘴里,用牙用力咀嚼,而后吐出敷在即墨野的伤口之上。 即墨野看着长歌的行为,湛蓝色的眸中星光闪烁。 弄完之后长歌看向包袱中的衣服,那已经被水渍泡的湿的透透的了,显然没办法就这样直接用。她看向即墨野问道:“能不能使用内力将它弄干?” 即墨野有些费力的将长歌手中的衣服接过,不多时,它已经干透了。长歌接过,即墨野的手伸向长歌,长歌皱眉说道:“如果还有力气,就先把自己身上弄干,你这样子不利于伤口恢复。”听了长歌的话,即墨野微微牵起嘴角,随后听话的将自己身上弄干。 长歌一面为他包扎一面嘟着嘴布满的说道:“也不知道你武功怎么学的,墨老说过习武之人可以以点穴的手法来止血的,你居然连这个也不会,枉你还是学武的!” 听了她的话,即墨野只觉得啼笑皆非,最后还是没有解释,只是笑着听长歌发牢骚。 包扎完之后,长歌抬头,却不经意间再次陷入一双蓝眸之中。她微微怔住,回神后只觉得羞涩异常,目光看向他出,正在这时却突然露出惊惧的表情。 看着长歌的表情即墨野也随之一惊,之前她陷落此处都没有如此,是什么让她如此惊惧?随着长歌的目光看去,即墨野的面色也随之一变! 第二十八章 白骨蜡人惊心处 在他们的不远处,光线传来的地方,竟然站着十数个人,每个人都以不同的姿势被定住。他们一动不动,每个人的表情都很是惊惧,瞳孔都放大到极致,似乎曾经遇到过什么极度恐怖的事情。而他们惨白发青的脸色和皮肤,看起来似乎已经死去多时一般。 长歌只觉得心中一震,心脏不规律的跳动的,连呼吸似乎也变得极为吃力。 她不是没有见过死亡,在那个小村子,她也曾看到身边数人被屠杀,但是这样杀了人之后还将人的身体保存的如此完好的放在这里的,却让她觉得毛骨悚然,此间的主人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即墨野感觉到长歌的情绪,握紧了她的手予以安慰。手掌的温暖让长歌感觉自己仿佛从地狱的冰冷中被带出来一般,使她好受了不少。 二人向着那些人走去,他们身上没有任何的伤痕,皮肤甚至还泛着光泽,越是这样越让人觉得匪夷所思,难不成,这些人是被活活吓死的? 长歌突然觉得不对劲,人的皮肤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这般的有光泽啊?在长歌的示意下,即墨野将自己身上的宽剑递给她。 长歌拿着剑,对着那人的皮肤横着削去,刀锋未曾受阻,削出了薄薄的一层蜡。长歌心中一松,对着即墨野说道:“原来是蜡人,此间主人似乎是恶作剧一般,显示跌落石洞底部却安然无恙,现在却又弄出这些假人来吓人!” 即墨野微微牵起嘴角,拉着长歌向附近的一处有光线传来的地方走去。那里有单分出一个小小的石室,里面竟然是用暖玉做成了一个五六岁小孩身高般的小床。看到有床,长歌一日疲惫袭来,只觉得昏昏欲睡。床虽小,但是想来一个人屈着身子也能够躺在上面。 暖玉上的暖意袭来,将长歌身上的寒意祛除。长歌坐在上面歇息了片刻后起身对着即墨野说道:“你上来,这个也许对你的伤口有好处。” 即墨野淡淡的说道:“我要打坐以帮助伤口恢复,你自己去休息吧。”便坐在地上闭上双眼开始打坐。 长歌看即墨野不领情,又看了看床,终于还是抵不住诱惑,她蜷着身子躺在了暖玉之上,不多时便呼吸匀称陷入了睡眠之中。 听着长歌的呼吸已经放缓,陷入了睡眠,即墨野闭着的双眼睁开,看向长歌的方向。发现她竟然还在小床的角落给自己留下了一片空地,再次扬起了暖暖的笑意。随后他起身,走向外面的那些‘石蜡人’。 他挥舞宽剑刺向石蜡人,直接穿透,并未受到任何的阻碍,即墨野微微皱眉,难道真的是自己多虑了?正在这时,他再次挥剑向石蜡人底部挥去,石蜡豁然倒下,几块蜡从上面脱落,一个小孩子的指骨露出,而石蜡底部一双小小的脚的骨骼也隐约可见。即墨野默然不语,良久,起身回到石室。 外面的响动似乎并未惊动长歌,此时她正睡得香甜。即墨野见此盘坐在地,再次开始打坐。 在即墨野打坐之后良久,长歌的眸子睁开,黝黑的眸子,此时闪烁着沉痛之色。 她知道即墨野在疑惑什么,去确定什么,她同样怀疑,那些蜡人,有古怪,有可能是真人在其中,但是她畏惧真的得到这样的结果。她宁愿相信,那些只是蜡人。所以,当她削下一层蜡的时候,深深的松了一口气,却不料,事实竟然是这样子的。 石蜡轰然倒塌的一瞬间,即使在幽暗的光线下,她还是看到了那一截指骨。这石蜡里面,竟然以真人作为骨架,当真是毫无人性,而且,竟然还有孩子的骨架! 她闭上双眼,想让自己陷入睡眠,可是闭上双眼就会想到那些石蜡人就在她的不远处,就会想到,他们的死状也许就像蜡像上的一模一样。 锦娘的话突然响在长歌的心中,“那一天他不知道遇见了什么,突然惊慌的跑回来,像是疯了一般的对着我喊道:‘巫师是罪人,他是世间最大的恶人,你们赶紧走!快走!’随后便一倒不起了。” 他当时去了哪儿,又遇见了什么? 如果,他也上山,遇到了这些,那么,他说巫师的话,莫不成这些都是出自巫师的手笔? 那巫师到底是何人?若真是他做的,他又为什么要这样做? 清晨的光线洒下,长歌睁开双眼,即墨野已然起身,他的神色已经恢复了很多,不似之前的苍白无力。看来打坐的确是对于恢复伤口有效的,而他也意料之外的没有发热。 即墨野看着长歌说道:“我体力恢复了一些,我们上去吧。” 这样说的时候,即墨野的心中却升起了几分忧虑,希望,能够原路返回。那些人,不知道是不是还在附近,若是—— 这样想着,即墨野看向长歌的侧脸,也许离开此处之后应该分开才是,那些人,恐怕不是说避开就避开的。避免伤及无辜才好。 长歌一晚上忧思甚重,直到天快亮了才醒来,此时有些迷迷糊糊的,对着即墨野的话也没仔细听,只是下意识的应着。 走到二人落水之处,即墨野一手揽住长歌的细腰,一手握紧宽剑。宽剑被即墨野狠狠插入石缝之中,随后借力而上,不过几下,二人便来到了之前暗夜辉光的室中。 看到即墨野如此用力,长歌担忧的看向即墨野的手臂,只希望伤口没有再撕裂而出血,确认无事之后,长歌才松了一口气。随后皱着眉头看向即墨野,既然上来并不需要花费太大的力气,那昨日为什么要停留在下面呢?是因为那暖玉,还是? 即墨野并没有解释,只是对着长歌说道:“昨日脱力,今日已经好些了,就此分道扬镳吧!” 长歌挑眉不满的问道:“难不成你以为你现在这个样子已经算是没事了?” 即墨野不言。 长歌不满的哼哼道:“我答应过墨老,是绝对不会让你就这样离开的,况且,你昨日伤成那样,今日就这样离开,谁知到你有没有命活着下山。” “你就不怕被我拖累?”即墨野突然似笑非笑的问道。 无奈的翻了个白眼,“你怎么就知道他们还能认出你找到你?” 第二十九章 隐去容貌回木舍 即墨野听了长歌的话有几分疑惑的看向她,让人认不出?不知道她打着什么样的主意? 据他所知,长歌学习医术才不久,连基本的配药怕也不能完全掌握。易容术这样高等的东西,怕是还接触不到,她是打算如何做呢? 即墨野本来打算自己离去,避免让她牵连到自己的事情中以带来杀身之祸,如今想来,即使自己离开,想必也会牵连到她,那些人的手段,他是知晓的。而昨日所遇到的一切,想必也会给她带来无尽的麻烦。既然如此,他反倒不如留下,他留下,也许能够帮她一二也说不定。 清晨山间泛起了层层淡青色的薄雾,一轮朝阳从东方破云而升。一个农家服饰的少女带扶着一个显得颇为怪异的浑身被绑满了布条的人一同慢慢下山。从她搀扶着那人的形态可以看出,那人怕是身患有疾。只是不晓得,什么样的疾病会让人在身上裹满布条? 走了不多时长歌便停下蹲下来揉自己的肚子,一是因为肚子委实饿了,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即墨野此时的样子实在是太好笑了,让她笑的肚子疼。她一面偷偷笑着,一面用眼角瞟向即墨野,可爱的样子像极了偷腥成功的猫儿。 即墨野看着长歌此时的动作,被层层布条包裹下的脸庞上露出了几分宠溺的笑容。 他本以为是用易容一类的办法,却没想到长歌直接将他整个人都包了起来。想来,这时他生平第一次以这样的姿态出现在别人的面前吧。晨光透过薄雾照到了长歌的脸上,显得柔和又温暖,还有几分,让人无法触及的遥远。她张扬的笑容像极了绚丽盛开的花朵。 晨间,鸟儿的鸣叫声不时的响起,使得长歌不时的侧耳倾听,引得即墨野轻笑侧目。 长歌触到即墨野湛蓝色的眸子微微敛眸,不知道为什么,在他的面前,自己似乎总是有些不同。仿佛是有人撑腰的孩子一般,可以毫无顾忌,可以不必忧虑,可以,相依相靠。 一丝苦笑不经意的挂在了长歌的嘴角,是因为自己没有亲人么?所以竟然这般的渴望?只要有人亲近自己,便不自觉的想依靠么?自己,真的就没有亲人了么? 而后的时间中,长歌没有再露出笑颜,变得有几分沉默。即墨野也没有多问什么,只是默默的和长歌一起走在下山的路上。有那么一刻,看到这样的长歌他很想说些什么,但是,他是没有资格说出那样的话吧? 一个时辰悄然过去,两个人已经看到了长歌之前所居的木舍。看到木舍长歌不禁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真好,回来了。这个她曾经一心想要离开的地方,此时竟然带给她几分心安与温暖的感觉。 想到自己上山竟然花了两个多时辰,而此时下山竟只用了一个时辰,长歌有些汗颜的撇了撇嘴,自己竟然在这个地方因为迷路而白白多走了那么多的路,还真是郁闷。 距离木舍越来越近,一个小小的身子慢慢显露出来,正是小豆子。他今日仍然穿了那身藏青色的衣衫,裤脚却没有了水渍,不知道是因为站的太久了而便干了或者是今日路上小心,没有再弄上水渍。他手中挽着竹篮,额头已经被充斥着不少的汗水。他紧紧的咬着下唇,一脸不高兴的表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看到小豆子的身影,长歌微微感动,又有些愧疚。自己昨日打算离开的事情应该告诉小豆子的,这样他便不会再此等自己如此之久了。 “小豆子。”长歌笑着唤道。 听到长歌的声音小豆子猛的抬头,然后飞快的跑向长歌所在的位置,一头扎到长歌怀里,双手紧紧的拥住长歌的身子不肯放手。 长歌觉得有些好笑,又不忍心强行将小豆子推开,于是笑着说道:“怎么了?受委屈了来找姐姐诉苦了?” 谁知道小豆子听了长歌的话猛地抬头眼睛看着长歌固执的说道:“俺会娶姐姐的!” 长歌听言脚下一软,差点栽倒在地,心中无声哀叹,怎么好好的孩子固执成这样呢?她只是为他解了蛇毒而已,怎么搞的两个人好像发生了什么是的。 无语望苍天,她真的没做什么啊! 这时小豆子发现了一直在长歌身侧的人,他皱着眉头疑惑的问道:“姐姐,这个丑八怪是谁啊?” “咳咳。”长歌听了小豆子的话被自己的口水呛的直咳,以即墨野的容貌,竟然被人说是丑八怪,不知道作何感想?她看向即墨野,却见即墨野闭着双眸,一副不会说话的样子。长歌随后突然想到他湛蓝色的眸子是世间难有,这双眸子大概就是他身上最大的破绽了! 长歌上前扶着即墨野说道:“这时我的一个病人,他患了天花不宜见人。你以后也少来此处,离他远些知道么?不然感染上就不好了!”小豆子听言紧张的看着长歌说道:“那姐姐也不要和他在一起,咱们赶紧走,不要被他感染!” 长歌好说歹说加上再三保证,总算将小豆子劝回去了。 待到小豆子走了之后二人走进木舍,长歌将竹篮里面的食物一一取出。当下和即墨野一起用膳。 有些饿的狠了的长歌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开始大吃。她吃的很快,样子也不甚好看,而一旁的即墨野却行为举止皆是赏心悦目。看到自己和即墨野之间的区别,长歌喟然长叹,这就是贵家公子和市井小民的区别啊! 吃完饭后有了力气,长歌便想到了即墨野身上的伤。此时没有药物,如何才能让他快速痊愈,已经成为了长歌心中最重要的事情。 长歌仔细思索,终于想到了两个简单有效的药方。上面的几味药都是常见之物,想来应该比较容易就能够凑齐药方了。想到这长歌微微一笑,随后就要起身去外面寻找药材。正在这时即墨野清谷流水般的声音响起:“此时最好不要离开此处。” 撇了撇嘴,长歌决定将这句话无视掉。若是她不出去,如何为即墨野寻得药材,又要如何治疗他的伤? 第三十章 锦娘突变使人疑 见长歌执意外出,即墨野终究是没有再说什么。他本来打算跟随长歌一同去,长歌却拒绝了。 即墨野眉头不展,那些人不知道如今在何处,是否已经追查到了这里,当真是让人心中不安。可是自己一双蓝眸,便已经是最大的破绽了,若是因此而被人发觉,倒不如让长歌自己外出。如此,只能任长歌自己外出。 此时长歌正一边哼着歌一边向山下的村子走去,之前看到即墨野吃憋的样子让她心情大好。 虽是如此,到了山脚下长歌却也变得额外谨慎起来。将即墨野重伤之人恐怕正隐藏在某处还未离开,而巫师是正是邪尚且不能分辨,村中人对医药之术又颇为介怀,当真是前有狼后有虎,处处不得不防。 如今村中人对于医石之术颇为不感兴趣,自己也不知何处能寻些药材,长歌想来想去觉得还是问锦娘靠谱些。锦娘既然期待自己为之报仇,那么她此时应该不会对自己有什么危害才是。况且她先夫也是精通药石之术,想来她也知道些的。 锦娘家所处之处较为偏僻,因而反而为长歌带来了便利之处。 长歌来到锦娘住处时,小豆子正在屋外玩耍。他看到长歌便向着长歌跑去。一片跑一遍清脆的叫道:“姐姐,姐姐。”长歌微微一笑对着小豆子问道:“你娘在么?” 小豆子看了看屋子,又看了看长歌,有些郁郁不乐的说道:“俺娘在屋子里呢,她病了。之前想让姐姐来帮俺娘看看,但是俺娘说,她的病治不了,没让俺告诉你。” 听了小豆子的话长歌有些惊讶,距离上次见面不过才过了一天多而已,她竟然病了? “大姐,你在么?”长歌走到屋子的门外喊道。 听到长歌的声音,良久之后锦娘微弱的话语声传来:“大妹子,你来了。进来坐吧!” 她的声音微弱嘶哑,听起来倒似真的病的不轻,长歌推门而入,直接走向了她的卧房处。 此时的锦娘和两天之前有了天翻地覆的差距,竟然险些让长歌认不出。她此时瘦弱不堪,面色蜡黄,神情萎靡,和初见时的健壮判若两人。 “怎么会成了这样?这两日发生了什么?”长歌惊讶的问道。 锦娘抿了抿嘴看着长歌说道:“其实也没什么。恐怕,是惹怒了神灵,受到了报复吧!俺看你挺喜欢小豆子这孩子的,若是俺不在了,你不妨让他跟着你吧,就当,可怜他孤苦无依。咳咳——”急促的咳嗽声打断了锦娘的话,但即使如此,长歌已然心惊不已。 她的病来的突然,毫无预兆,却让人变化这么大。最让长歌心惊的,便是她竟然说出如同遗言一般的话语,而之前听小豆子所言,锦娘自己说自己已经治不好了,那么是不是意味着她知道自己所患的是什么病,亦或是,知道自己中了什么毒?且她话语中竟然涉及神灵,那一日虽然相处时间不长,但长歌也能晓得她是不信神灵的,如今说出这样的话是暗示,亦或是其他? 锦娘所言不多,却让长歌句句思索不透。 长歌直视锦娘的双眼,却是什么也看不出。长歌轻声问道:“不若,我帮你看看,兴许,你的状况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糟糕。”锦娘露出一丝恨意的说道:“俺是好不了的了,俺知道。” 她骤然用已经消瘦的如同木柴一样的手掌重重的抓着长歌说道:“你要答应俺,答应替俺报仇对付巫师!” 长歌默然不语,巫师的事情还没有定性,她不知道锦娘对于巫师的猜测有几分是对的,若是这样骤然的答应锦娘,也不过是敷衍罢了,她不愿意做这样的事情。 “若是有一天俺所言属实,你一定要帮俺对付巫师!”锦娘再次歇斯底里的说道。长歌想到了之前那些白骨蜡人,心中也是翻腾不已,当下说道:“我答应你,若是巫师真的多行不义,我若是有足够的能力,会替你和他们报仇的。” 听到长歌答应,锦娘似乎终于安心了,她没问长歌口中的他们是谁。只是笑着说道:“既然这样,俺就安心了。” 长歌看到此时锦娘有些癫狂的样子,有些犹疑的问道:“我想寻一些草药。”锦娘听言笑着说道:“让小豆子带你去吧,他知道。”随后顿了顿说道:“现在俺在,小豆子便跟着俺,若是俺没了,他会去找你的,你——” 话没说完,话语中的沉重和伤感却压得长歌喘不上气。她胡乱的应了,起身离去。长歌在大脑中一遍一遍的回忆自己所看的医书,想着上面是否有和锦娘症状相似的疾病,良久,无所获。 小豆子看到长歌出来的问道:“姐姐能治俺娘的病么?”长歌默默摇头,这件事情此时只能寄希望与墨老留给自己的他的笔记了,看来采药回去之后要好好的看看墨老的笔记才是,也许,能够救得锦娘也说不定。 虽然锦娘算计过自己,但也是为了她已经逝去的夫君,且她并没有做过什么大奸大恶的事情,且,她还有小豆子需要照顾。 长歌随着小豆子在山间行走,有些诧异他竟然对草药如此熟悉,他带长歌所去的几处地方,竟然真的可以找到长歌所需要的药材。长歌此时所找的,不过是寻常不过的草药,因此倒是用了不多时便已经采齐。 “你怎么知道这些地方的呢?”长歌忍不住问道。 小豆子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说道:“俺爹带俺来过,所以俺记得。” 记得锦娘说小豆子的爹去世有几年的时光了,那时他才多大,又怎么会记得这些?长歌有些诧异的问道:“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吧?你竟然都记得?” 小豆子自己也有些疑惑的说道:“俺也不知道,反正俺小时候的很多事情,俺都记得。” 听言长歌只能感慨世间无奇不有,记忆力超群也不是没有的。当下说道:“那你能将小时候的事情给姐姐说说么?” 第三十一章 眷恋之情由心生 小豆子不好意思的挠着头问道:“姐姐想听什么?” 长歌笑着说道:“还记得你的父亲么?不妨讲给姐姐听听。” 二人一边走路一边闲聊着。通过小豆子的话,长歌大概知晓了小豆子的父亲之前在这个小村子里医术还算是不错,因而当时颇受尊重,直到那一场离奇大病的出现,束手无策的他才开始被人们所抛在脑后。而那时巫师就恰巧的出现了,解决了这一场祸事,保住了小村里的人,从而受到人们的敬重。 这些话都是之前听锦娘也说过的,当下却也不打断,只是听小豆子说话。 小豆子虽然年幼,但是因为对父亲保留了不少的记忆,因而此刻言语之中颇有几分怀念与感伤。 长歌听言看向天空,一片片的云絮自天空飞过,长歌苦笑,即使时光流逝难寻,终究还是可以寻到曾经的踪影,还能够怀念。而于她而言,却是什么都没有。她没有记忆,不曾见过自己的任何亲人,因而即使想要怀念,她又该怀念谁才好? 正在长歌伤神之际,小豆子说道:“后来巫师就让大家准备了数百的牲畜说是祭祀神灵,以得苍天保佑。他的话大家都不敢不听,爹爹就是送那批牲畜上山的人之一。可是回来之后爹爹便一直喃喃的说太残忍了。俺不懂爹爹说的什么,俺去问爹爹。爹爹就只说‘这是造孽’。后来没几天村里就有几个孩子走失了,俺的一个邻居家哥哥就是那时不见的,到现在也没找回来。” “俺问爹爹,为啥哥哥找不到了,爹爹却只对俺说,让俺以后不要出门。俺不懂爹爹的话,但俺是好娃娃,俺听爹爹的话。” “那些孩子,后来便一直都没有找到了么?”长歌想到之前蜡像里面的白骨,有几分惊惧的问道。若是那些孩子便是——,那让人情何以堪? 小豆子点点头说道:“是啊,后来一直都没有找到。俺问爹爹他们去哪儿了,爹爹说他也许知道,也许不知道。俺一直也不知道爹爹到底知道还是不知道。” 长歌苦笑,也许,他猜到了什么,或者,那次送那些牲畜上山他便看到了什么也说不定。 “那后来呢?”长歌压下心中的沉痛问道。 “后来,爹爹就一直不高兴。怎么都不肯笑了,俺逗了爹爹好久,爹爹都不笑。爹爹肯定是和俺一样,想那个哥哥了。没过多久,爹爹突然说要上山。俺和娘都不知道爹爹为什么要上山,但是他也不告诉俺们。” 长歌心中暗暗思索,他是去确认那些孩子的事情么?若是如此他又为什么要独自去。且他既然已经猜到了什么,又怎么会喊出那样的话语呢? 小豆子有些疑惑的说道:“那天,中午的时候俺在睡觉,后来突然听见爹爹说话的声音,后来俺又睡着了。俺醒了就找不到爹爹了,俺问俺娘,‘爹爹去哪儿了?’俺娘说爹爹去了很远的地方,一个她也不知道的地方,后来俺娘便也不爱笑了,而且还得了肚疼的毛病,每到月初就开始肚子疼,疼了好些年。俺娘肚子疼的时候,啥也不能干,俺就学会了做饭。俺娘难受的时候,俺就给俺娘做饭” 搂着小豆子,长歌有些心疼的说道:“真是好孩子。” 别人这个年纪正是什么也不知道,玩心正重的时候,而小豆子却因为记忆力超群而记得太多的事情,变得比这个年纪的常人成熟了许多,且他这个年纪便已经能够照顾母亲,真的是难能可贵。 长歌看向小豆子有些愧疚在心中流淌。这几天锦娘身子不适,那么他送上山的饭大抵是他自己做的了,而自己比他年纪大了那么多,竟然还要他照顾。且今日竟还让他等了那么久! 想到小豆子之前说锦娘似乎从他父亲死后便开始肚子疼,当下有些疑惑的问道:“你娘从什么时候开始肚子疼的呢?” 小豆子想了想说道:“就是从俺爹不见了的那个月,姐姐,你知道俺爹去哪儿了么?俺想他了。” 长歌想安慰小豆子几句,却在此时显得有些笨嘴拙舌了,最后只是说道:“你在心中想着你爹爹,他便会知晓的。”小豆子听了长歌的话高兴的说道:“俺每天都在想爹爹,爹爹一定都知道了!” 心疼的看向小豆子,他这样小的年纪便没有了父亲,若是在没有母亲,那也太可怜了。长歌心中暗暗决定,定要保住锦娘性命,就当,是为了小豆子。 事事指向巫师,让长歌不得不疑心巫师。长歌对着小豆子问道:“你觉得巫师怎么样呢?” 小豆子撇了撇嘴说道:“是坏人!” 小孩子的感觉最是灵敏,言语也最是直接,既然小豆子说他是坏人,想必也是有原因的。未等长歌问及,小豆子便自己说道:“巫师动不动就让我们跪下,跪得腿疼了都不让起来。他还说有很多的神仙,若是谁有灾有病就是惹恼了神仙,要自己磕头赎罪。神仙要是不理就得等着神仙来收取性命抵罪。更可恶的是娘亲肚子疼的时候俺去求他,他都不理俺。” 长歌想到自己进村子时看到的那一幕,当下也明白了小豆子所言。 和小豆子分开之后长歌独自走在长长的山路上。心中各种思绪翻腾不止。如果这一切真的全都是巫师做的,他又是为了什么呢?这样做对他有什么好处? 一路胡思乱想倒是也不曾注意时辰,到了木舍的时候天气竟已经擦黑了。长歌此时才发觉,心中庆幸一叹,还好还好,若是再晚路就不好走了。 长歌看向木舍的方向,却看见一盏灯笼在夜幕下闪烁不定,而拿着那灯笼的,正是即墨野。 即墨野欣长的身影此时被夜幕染上了几分孤寂。他的墨发随风飞扬,融入夜色之中。灯光照出了他的轮廓,只见他棱角分明的脸颊上分明有些几分担忧之色。 见此长歌心中一暖,他在此处执灯为自己等候,就如同前一夜二人在石洞中一般无二。长歌心中突然升起了几分眷恋之情,将那身影深深的刻在了心底。 长歌脚下走着,突然踩到了一截断枝,‘咯吱’一声脆响在寂静的夜里突然传开。“谁?”即墨野的一声暴喝响起。未等长歌反应,一柄宽剑便已经架上她的脖颈。 第三十二章 信任渐生互照料 即墨野突如其来的动作让长歌吓了一跳,当下有些惊疑不定的看着即墨野。 待看清来人是长歌之后即墨野便放下了手中的宽剑,将灯笼递给长歌之后便转身走向木舍。 之前一霎那时间升起了依恋之情此时早已经跑的无影无踪了,长歌有些咬牙切齿的看着即墨野的背影。这个人还真是,说都不说一声就对她动手便算了,竟然还不道歉! 长歌撇了撇嘴,想到他之前收到的重伤,便有些理解他过于防备的状态了。但是理解归理解,怎么也应该说一声抱歉的嘛!看到自己手中的灯笼,长歌终于还是心软了,暖暖的感觉依然存在,真实的,被人关心的感觉。 想到刚才即墨野的反应,长歌突然想起那时在马车上,即墨野也是这般突然的就对墨老出手了。那时她还有几分不解,认为墨老和即墨野可能也不是看起来的那么好,两人关系之间可能存在什么威胁,所以才如此。 后来虽然知晓墨老和即墨野是真的没有什么隔阂,且墨老也是真的关心即墨野的但是早已经把这件事忘在脑后了。如今想来才明白,即墨野当时怕是身体不自觉之下做出的反应吧! 一个人若是能在不自觉的情况之下做出这样的反应,那么他是生活在怎么样的环境之下?再想到了即墨野身上纵横交错的伤痕,长歌默然不语。他的过去她不曾知晓,但即使如此,她依然觉得心疼,为他心疼。 走到了木舍外,长歌才突然想到了一件重要的事情,没有小豆子的饭,他们晚上吃什么? 长歌无奈的仰望漫天星空,她是什么脑子,竟然将这样重要的事情都忘记了! 待到成个进入木舍,即墨野已经坐在一旁了。长歌刚想说出这件事,却突然闻到了阵阵肉香传来,长歌诧异的看着面前的即墨野,这个男人,他会做饭? 即墨野淡淡的说道:“猎了两只兔子烤了,现在已经可以吃了。” 长歌微微抽搐的看着即墨野,他在这里生火了?不知道这是木头房子么?若是生火将这里烧了,她可怎么办!想到这个长歌飞速的奔到即墨野的身后跟着他去看他在哪儿生的火。 待看到生火之处长歌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即墨野在后院的土堆中架了一堆木柴用来烘烤食物,想来安全的很。放下了心中的担忧之后长歌反倒感觉到了腹中的饥饿。 即墨野将一只兔子递到了长歌的面前说道:“吃吧。” 长歌看着面前的兔子,闻着它的香味,的确是感觉垂涎欲滴,可是她不确信,一个大家公子真的会做这样的事情么?这个,真的能吃么? 将兔子递给长歌之后即墨野便不再说话,长歌轻轻咬了一口试试它是不是真的能吃。吃了一口之后才发现,这个兔子的味道竟是从来没有吃过的美味!这里没有调料,也不知道即墨野是如何做的这样好吃的!长歌一脸崇拜的看着即墨野,看的即墨野心中一阵好笑。 长歌当下张大嘴咬下一大口兔肉,这下眼泪突然冒了出来,长歌急忙将嘴中的兔肉吐了出来,一边眼泪兮兮的看着即墨野,一边将嘴长大用手用力的扇着。她是被烫的狠了。 即墨野忍不住,一声轻笑溢出口中。随后便是一串的轻笑接连而出。 长歌侧目看向此时的即墨野,只见他湛蓝色的眸子温暖清澈,嘴角微微上扬成了美好的弧度。火焰的光辉暖暖的照在他的身上,一身墨色的衣衫泛着暖暖的红色,之前的孤寂之色一扫而空,此时的他让人觉得温暖而亲切。 后知后觉的反应到即墨野是在笑话自己,长歌将头埋下,郁闷的对着兔肉猛啃。 一顿饭已经吃完,长歌坐在火焰旁反复的看着即墨野上下。即墨野被长歌看的有些尴尬,当下挑了挑眉似笑非笑的问道:“怎么,看上本王了?” 一句话出来长歌和即墨野都愣住了。 长歌没想到即墨野竟然是王爷,他的身份竟然尊贵如此! 即墨野没想到自己竟然如此轻易的便说出了自己的身份,当真对面前的人已经没有了丝毫戒备之心么? 二人出现了短暂的沉默。 长歌问道:“今日你出去狩猎又做晚膳,不知道身上的伤口可有裂开?” 即墨野看向火光淡淡的说道:“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伤,无碍。” “那就好。”说完长歌便起身去配药。百日所摘得的那些药材用水煎服给即墨野服下有助于他伤口恢复。 两个人都仿佛忘了刚才的那句话,下意识的选择跳过。长歌抱着之前采摘的草药回到自己房内,心中一阵不适。她知道,这不是病,可是她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情绪,为什么想到即墨野是王爷,可能有娇妻美妾无数,心中便升起了这样的不适之感。 长歌默默继续手中的动作,良久,终于收拾完毕。 在木舍找到了现成的小炉和药罐,长歌将之前即墨野烤食物用的木材放进小炉,随后将药物和清水放入药罐之中,并且将药罐放在了小炉之上。长歌还是第一次煎药,当下有些不确定药量和水量,但是好在她熬的药属于最普通不过的药物,因此要求并不高。 一个时辰之后,阵阵苦涩之味在木舍中弥漫。长歌找来木碗将自己所熬成的药物倒出一碗,剩下的则倒在旁边的一个瓷罐中,这便是明早即墨野的药物了。 长歌捧着木碗走到即墨野的门前,正准备敲门之际,门从里面被打开。即墨野的面容出现在长歌面前,长歌尚未说出所来为何,他便已经接过长歌手中木碗,将里面的药物一饮而尽。 看着即墨野毫不犹豫饮下木碗中的药物,再想到之前即墨野处处小心的样子,长歌突然觉得心中似乎盈满了一种叫做信任的感情。 “不怕我下毒?”长歌笑着问道。 “既是如此,何必等到现在。”即墨野清泉般流淌的声音,响在长歌的耳畔,响在长歌的心中。 第三十三章 白鹰传信离别近 看着即墨野湛蓝色的眸子中深深的映着自己的身影,长歌只觉得心跳不受控制的加快,当下接过木碗转身逃一样的走回自己的卧房。 直到在椅子上坐定,长歌仍然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这是怎么了?”长歌无声问自己,却没有得到答案。 良久,长歌翻开墨老的笔记,开始慢慢研读,她将心思沉浸在医书之中,心神终于得到了安宁。 此时即墨野站在窗外,看着长歌一袭被烛光映射的剪影。他站在窗外一动不动,就这样静静的看着长歌,仿佛,时间就这样静止了一般。窗外窗内,各自沉静如画。 清晨,长歌揉了揉微微胀痛的双眼,继续看向桌上的医术。正在这时,‘笃笃’的敲门声突然响起。长歌起身开门,门外即墨野浅笑着看着长歌。他的手中正端着一碗粥和几张饼。 长歌心中微微诧异,昨日他做的兔肉已经让长歌很是惊讶了,没想到他今天竟然做了早点。可是,这木舍之中似乎并没有米面,他这又是哪儿弄得? 正在这时一道不满的声音响起:“姐姐看他都不看俺!姐姐骗俺,他根本就没有生天花!” 听到小豆子的这两句抱怨,长歌只得无奈扶额,她怎么就忘了小豆子会在早晨送饭来了呢! 长歌听到小豆子的话只能笑着说道:“因为你个子低呀,小豆子一定要多吃点,然后快快长大,这样就可以长成男子汉啦!”小豆子满含期待的看着长歌说道:“对呀,等俺长大了,就娶姐姐过门!” 小豆子再三说道娶嫁之事,终于让长歌觉得有了几分不适。长歌将小豆子带到身边轻声问道:“你知道娶嫁是什么意思么?”小豆子看长歌问的认真,当下苦思冥想之后摇头道:“不知,只是娘亲说过,遇到合心意的人就要这样,这样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俺看到姐姐便觉得亲切,只要娶了姐姐,姐姐便可以每天和俺一起玩了。所以,俺要娶姐姐!” 长歌听言有些哭笑不得,当下笑着说道:“小豆子不用娶姐姐,姐姐也会每天陪着小豆子玩呀!” 小豆子有些狐疑的看着长歌问道:“真的么?姐姐不骗人?” “当然是真的,只要小豆子答应我,不要再将娶嫁这样的事情挂在嘴边,姐姐便一直陪你玩。”长歌略带蛊惑的说道。 听言小豆子认真的思考了一会,然后点头表示同意。 此事终于解决了,长歌叹了一口长气,她可不想每天都被小豆子把娶嫁挂在嘴边。 一旁的即墨野看到二人间幼稚的行为嘴角微微勾起。 小豆子看到即墨野之前的问题便有冒了出来,他有些不高兴的看着长歌说道:“姐姐骗人,他没生天花!”长歌轻轻揉着额头,果然,说一句谎话便要说数句谎话来圆这个谎啊! 长歌索性对着小豆子说道:“哥哥呢最近在被一群坏人追杀,咱们要帮哥哥逃过那些坏人。小豆子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别人好不好呢?”小豆子同情的看了一眼即墨野后答应道:“他太可怜了,我不告诉别人!” 不知是不是因为锦娘病着没人说话,小豆子就像蹦豆子一样,嘴巴一会也不得空。长歌想到锦娘心中便一阵忧虑,昨晚翻了一夜医术,也不见有类似的症状。墨老的笔记已经被长歌来回翻了三遍,依然不得其法,莫不成,真要眼睁睁的看着锦娘这般模样? 说了好一会话,小豆子才依依不舍的离开木舍,看的长歌一阵好笑,又不是明天便见不到了,何至如此? 看着桌子上已经冷掉的粥和饼,长歌和即墨野相视一笑。 待到二人吃完饭,已经快到午时了。一夜没睡,此时困意阵阵袭来,长歌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即墨野见此对着长歌说道:“累了就去休息一会吧,熬夜对身体总是不好的。”长歌应了一声便半迷糊状态回到自己的房间准备睡上一会。待到躺好之后,长歌突然想到‘他怎么会知道我熬夜了?’,却是全然不知有人陪了她一夜。不多时,长歌便陷入了睡眠。 待到再次醒来已经是傍晚时分,看着窗外的夕阳,长歌才后知后觉的知道自己竟然睡了如此之久。 推开门,即墨野的一身黑衣出现在不远处,而他的身侧则站着一只威风凛凛的白鹰。那白鹰足有半个人高,羽毛极为光亮,一双眸子犀利有神。看到长歌靠近,它竟也不惧,只是看了一眼长歌便看向别处,竟仿佛不屑于她一般。 第一次看到这样神气通灵的鸟儿,长歌有些好奇的靠近那白鹰。白鹰看到长歌靠近眼睛犀利的盯着长歌,仿佛在无声的宣告着自己领地。它如此让长歌更觉得有趣。 “雪儿。”即墨野一声轻喝那白鹰便看向即墨野,看到他抛来的白球当下用嘴一衔便展翅飞起,不多时身影便消失不见。 “这是用来传递讯号的雪鹰,你若是喜欢,以后尽可以养一只。”即墨野看着长歌喜欢便解释道。可是听了他的话长歌只觉得心中郁闷,本来以为是极其稀有的,原来不过是用来传递信号罢了。看到长歌这幅样子,即墨野出言解释道:“这雪鹰也是难得,颇为通灵,只有大漠雪山上才能发现其踪影。它体力很好,数日飞行也无碍,因而偶得的几只被我用来传递信息。” 听言,长歌总算是好受了一些,不然她真要怀疑自己的眼光了。 “收到了什么信息?是你的人要来了么?”长歌问完之后才觉得不妥,这是他的私事,完全没有必要告诉自己的。她正欲转身回屋,即墨野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我的人过几天到,出了点事情,可能要尽快离开了。” “既然如此,那便快些将伤口养好吧,也好上路。”说完之后长歌转身离去。看着长歌的背影,即墨野湛蓝色的眸中闪过复杂的神色。 第三十四章 再遇截杀陷危难 夜,雾气深重,两个人各坐在火堆旁默默无语。 如今已经秋尽,马上便到了入冬时分。现在长歌穿的这身衣服却是不足以御寒了。她抱着手臂看着跳耀的火焰微微出神。 已经两天了,不知道锦娘现在已经是什么样的情况。一直找不到应对的治疗方法,她现在已经颇为觉得无助,也许,可以去巫师那里看看也说不准。如果,巫师真是那下手的人,想必也会有解毒的方法。可是,若是他真的在几年前便在锦娘身上动了手脚的话,那为什么让她活到现在,而此时却又突然下重手呢?似乎,没有这个必要。 即墨野的纤长的手掌执着枯枝,挑动下面的木柴使火焰更大一些。上面摆着的食物如今已经隐约可以闻到香气。 长歌抬头看向即墨野,如今,想必过不了多久他就要离开了,那么自己呢?天下之大,自己却是无依无靠,又该去何处呢? “还在想锦娘的病么?”清泉般的声音响在空荡的夜里。 看着即墨野纤细有力的身体,再看他古铜色的皮肤,长歌突然觉得,这个声音和他的外貌的确是很不相配的。他的声音是这般的清澈温暖,给人温润君子的感觉。 看到长歌有些出神,即墨野便不再说话。 “锦娘的身子,或病或毒,我也不晓得。只是两日来,翻阅医书却无所获罢了。”长歌说话的时候微微收敛着眼眸,只让人看不清情绪。稍微顿了顿,长歌问道:“那日的那些蜡人,你是怎么想的?” 即墨野微微挑眉看向长歌,“你知道了?”,长歌微微点头,她的确知道了,那样残忍的手法,究竟出于何人? “我已派人探知,想必不久就会有消息的。”即墨野说道。 想到了白日里的那一只雪鹰,长歌微微叹气,的确,不久,就会有消息的,不久,他的手下也就到了,不久,他们也该分道扬镳了。心中有些淡淡不舍的情绪,但长歌始终晓得,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尤其,即墨野还是天潢贵胄的尊贵身份。 “关于此地的巫师,他是什么身份,你可知晓?”长歌看着即墨野问道。想到那日即墨野将自己放在这里,想必他对此处会有些了解也说不定。 “不知,那日事态严重,我只能先将你放置于此,并非故意所为。”听了即墨野的话长歌才想明白,为什么当时即墨野那么着急的将自己放在这里,想必是因为那时便已经得到消息会遭到截杀也说不定,为了不让自己牵扯其中才如此的么?那跟随他的那些人是不是已经?不然他又为什么会独自出现在荒山野岭。 长歌皱眉问道:“那些人如此厉害么?那你也不要过于伤怀。” 即墨野挑眉问道:“我伤怀什么?”听到即墨野如此问长歌以为自己想错了,他只是和手下走散也说不定,并不是自己想的那样。当下说道:“本以为你独自出现在山上,你的手下已经——,如今想来怕是我想错了。” 即墨野的嘴角露出了邪气的笑容说道:“他们的确还活着,只是不知活在什么地方罢了,想必他们知道我还活着的消息会寝食难安吧!” 长歌一惊,原来,那些人竟就是至他于死地的人么?可是,那些人不是他的属下么? 想到这个,长歌突然想到之前初遇之时即墨野之时,他隐藏自己受伤之事,难不成就是因为这个?只可惜她当时并未想到这一层。 即墨野从烤熟的野鸡上撕下一只鸡腿递给长歌,她刚要品尝时,清泉般的声音却突然响起:“小心,勿要再被烫伤。”听言长歌只想缩身进石缝之中,这太丢人了,这样的事情,他没必要如此记在心中吧! 长歌尴尬的应了一声,随后看着手中的鸡腿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最后还是郁闷的一口咬上。待到长歌抬头之时,即墨野已经离长歌极近,他轻笑着用手帕擦上长歌的嘴角说道:“怎么弄得到处都是?”长歌顿时觉得风中凌乱了,她和即墨野有那么熟么?他此时在做什么? 正在长歌抓狂之际,即墨野却猛地出手丝毫不含糊的将脚下的飞沙走石扬起,使用内力猛地将它们射向远处的林中。 看到即墨野动手长歌才突然反应过了什么,当下站起身看向远处的树丛。那里此时果然有了些动静。她面上不动声色,却从默默怀中拿出墨老之前留下的一瓶毒药猛地洒向火中,长歌的指尖触到之前在石洞中留下的一截树枝,索性也扔进了火焰之中。做完这些之后,长歌取出两粒解毒药,自己含一颗,另一颗递给即墨野。 火焰猛地闪耀了一下,随后便再次归于寂静,丝毫看不出变化。 那远处之人此时已经冲到了二人面前和即墨野激战在一起,长歌在即墨野的身后看向那些人。只见他们着着土黄色的衣服,看上面的配饰,竟然隐隐约约像是军装的样子。 即墨野似笑非笑的说道:“怎么,学会了乔装改扮之后,还学会了嫁祸他人?你们的本事倒是越发见长了啊!” 那些人并无人理会即墨野的话,依然只顾着动手。 长歌焦急的看着闪烁的火焰,怎么还没有效果!墨老的药应该很管用才是啊!即墨野现在有伤在身,如何能够抵挡的住这么多人的围攻,更何况还加上自己这个拖油瓶!长歌看着正在动手的即墨野慎重越发的焦急。 即墨野终是受伤太重,不多时便露出了后继无力之态,长歌心中着急却也是无法,视线再次看向了火堆,火焰依然在闪烁着,并无变化。长歌开始觉得许是自己做法有误了,她只是想着将药粉置入火中,火焰将其烤化后便可散播在空气中,却是没有想到火力会不会损坏药性。难道真的是自己误打误撞之下竟然使它失了药性? 第三十五章 浑身僵硬被人控 长歌看向四周,现在已经入夜,夜色深重,附近草丛树木颇多,山间又有些薄雾,若是即墨野不顾念自己,此时只一心求得逃脱,应该是能够逃脱才是! 此时即墨野为躲避迎面而来的两面长刀身子下意识的想向后退去,而后面站着的便是长歌,念及如此,即墨野便欲转而向左转身躲过,可是那些人怎么会给他这个机会!他尚未来得及躲开面前的两面长刀,左侧却又有人偷袭。 见此长歌不由心中暗骂对方卑鄙,可是此时提醒即墨野显然已经来不及。看到即墨野马上就要被刀剑袭身,长歌情急之下将手中紧握的原本盛放药物的小瓷瓶掷向偷袭的几人,想要引起即墨野的注意。 ‘啪’的一声,瓷瓶碰到刀剑之上,骤然碎裂,即墨野闻声便知晓那边有人偷袭。当下嘴角露出一丝讽刺的笑容猛地转身挥剑,那偷袭的二人未曾料到如此,当即被即墨野重伤倒地。 正在这时,原本混战的人突然有几人倒下。那些人见此有些惊疑不定,下手不由有些犹疑,即墨野便得机脱身。 看着众人接二连三的倒下,长歌的心中总算舒了一口气,还好,那药物还是发挥了作用。 正在长歌觉得舒了一口气的时候,却突然发现了不对劲之处,她竟然也开始不受控制的浑身僵硬起来。手脚仿佛不是长在她身上一般,竟完全不受控制。长歌看向即墨野,却发现他也是这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长歌突然觉得哭笑不得,他们二人是唯一能够站着的二人,但他们二人却是一动也不能动,难道真的要摆在这里做石雕不成?到时候,若是这些人醒来,或者再来一批杀手,岂不是要平白为人所杀? 仔细回想了墨老之前给的这瓶毒药的说明,其中并未提及此处,而她们之前已经服了解药,断断不会如此才是! 长歌再三思量,突然想起了被自己抛进火中的那截树枝。即墨野当日曾说它燃烧散发的浓烟有毒,莫不成是它和那药粉起了反应?这么想着长歌只觉得自己当真不够谨慎,竟然将自己不识的东西胡乱的使用。害了自己不说,还拖累了即墨野。 即墨野此时正皱着眉头看着自己的身子,他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看长歌似乎也是不甚了解的样子。他暗自用内力将身体里面的毒素逐渐集中到左臂,身体慢慢恢复了知觉。 他抬头看向长歌,见她一脸愧疚懊恼之意,湛蓝色的眸中泛出一丝笑意。他想开口告诉长歌,这不碍事,可是奈何此时他也张不开嘴的。 “喋喋,竟然还有两个能保留意识的。”一道阴森的声音突然响在二人不远处。 一道黑色消瘦的身影出现在二人视线之中。此人衣衫甚是怪异,一袭纯黑色的长袍上秀满了白色的骷髅头,让人平白生出了几分阴森之意。他的容貌隐藏在黑色的斗篷之下,让人看不清容貌。 长歌虽是第一次见到这个人,但是却隐隐有一种熟悉之感。看到他伸出白骨般瘦削的手,长歌脑中突然闪现出巫师的容貌。他也是这般的瘦削,且他有这一双三角眼,他说话的声音,同样的嘶哑难听。莫不成,面前的人便是巫师? 闭上双眼,长歌努力的想像二人的身形,然后慢慢的融合,随后猛地看向面前男子!他是巫师! 可惜除了能动一动眼睛,长歌哪里也动不得,自然也无法将心中的疑惑一一问出了。她看向即墨野湛蓝的双眸。出乎意料的,即墨野也正看向长歌。他蓝眸平静如水,似乎可以抚平人的一切焦躁与不安,长歌只觉得自己之前的焦躁好了些许。 长歌不由在心中苦笑,之前她还在想闯入巫师那儿一查究竟,现在对方自己送上门了,算不算的上是一种收获?只可惜现在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正在长歌胡思乱想之际,巫师瘦的如同白骨一般的手掌拿起一个哨子放在嘴中一吹,一阵怪异的声响猛地响起。 这哨声似乎在控制什么一般,声音忽高忽低,只让人觉得脑中一阵晕眩。 长歌紧闭双眸,在脑中一次一次的提醒着自己,强迫自己保持清醒。不多时,冰冷的触觉传来,长歌猛地睁开双眼,只见数人这在搬运地上的这些人。而她和即墨野显然也在搬运的行列之中。 他们像是货物一般被扛在肩上,一路晃晃悠悠的向山上走去。 长歌看着这些行走异常整齐的人,心中突然有种不安的感觉。这些人身体冰冷,目光呆滞,仿佛没有意识一般,且每个人都似乎力大无穷一般,每个人竟然可以扛两三个人也丝毫不露出疲惫的神态。 这些人扛着他们形成了长长的队伍。他们此时行走在林间,深夜之下应该什么都看不见才是,而这些人居然没人点火把,依然一下一下原原本本的走着。 这些,真的是人么? 长歌只觉得说不出的惊惧之情在心底被无限的放大。 听闻,巫师可通三界,莫不成,真的可以召唤出鬼灵?可是,巫师终究还是人不是么? 这样一想,长歌却突然清醒了,之前的惊惧也消失了不少。既然是人,如何能通鬼神之灵?况且她本是不怎么相信这些的,这样想着,长歌反而思考如何才能离开此地。 之前众人晕倒,长歌只认为是自己之前洒进火中的毒药起了效用,如今看来却是想错了。这些人应该是中了巫师的毒才是,自己和即墨野出现这样怪异的状态,或许是之前服下的解毒药起了些作用,却又不是完全对症的原因了。 只是,这巫师究竟要带他们二人去什么地方?又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他要带这些人去什么地方,做什么?’长歌被这个问题缠绕,想了数种可能却始终觉得猜不透其中奥秘。 长歌看向自己身下还在无意识走动的‘人’心中的不祥之感再次冒了出来,难不成,他想把他们也炼制成这样的傀儡? 若这些‘人’都是由真人演化而来,又是何其的残忍! 第三十六章 进入墓室见血潭 即墨野此时被另一个人扛着跟在长歌的身后,看着长歌的背影露出了几分担忧的神色。 他现在已经可以活动四肢了,但是即使如此,毒物带给他的影响却并没有完全的祛除,他仍是觉得身上酸软无力。而这黑衣男子又的确诡异,他不敢贸然而动,此时倒是只能先静观其变了。 这些人的步调很是平稳与迟缓,但即使如此,长时间被像沙包一样的挂在肩上,长歌也觉得十分难过,只觉得自己的五内都在翻滚一般,难受的厉害。 良久,这些人终于到达了他们的目的地。长歌四下望去,心中却很是诧异,她原本以为这巫师要带他们去那个石缝,却不想来到了偏僻之处。如此一来,她倒是不能确定那石缝是否和这巫师有关了。 看着那些人整齐的进入前面一处石门后消失不见,长歌倒是有些诧异。这石门之后是什么?难不成也是石缝一般的地方?竟然能容纳如此多的人。 极目远视,黑暗之中视线本来受阻,如今就所到范围之内只见一片荒芜,有一些土堆随意的散布折,偶尔听到寒鸦的叫声,让人不寒而栗。待看到土堆前的白石竟然是墓石时,长歌不由在心中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们竟然要去往墓室之中! 看着片地的建制,似乎是一片乱葬岗,若真是如此,自己身下的这些人莫不是,从乱葬岗被挖出来的?想到这长歌只觉得冰冷异常。 他们被抬进了墓室之中,这墓室里面竟然甚是庞大,依照布局来看,应该是王孙贵胄之墓。他们现在所在的位置,似乎只是一个耳室,却不知正室是否就是巫师所在之处。 他将这些人弄到这里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这些人并没有在耳室停留,而是直接走到了正室。 这正室甚是庞大,整个都由青石铺就,庄严肃静。而上面的三盏不灭灯将整个石室照的清清楚楚。 与整个石室气氛不相符的便是空气中弥漫的血腥之气。 血腥之气似乎布满了整个石室,让人闻之避之不及,石室中间有一个巨大的圆形的水潭,那味道似乎就是从水潭中传出。大水潭旁又有数十个圆形深槽,不知道做什么用的。而这些深槽被纵横交错的网络相连,最后通向中间的巨大圆形水潭。 长歌侧目望去,从形态上看,整个形状似乎是呈现出众星捧月之态,只是不知道这里面放的是什么,竟然有如此强烈的血腥之气。听闻先人殉葬,偶尔会放置一些异兽与其中守灵,莫不是这里面也有什么异兽? 这时那些人已经将他们横七竖八的放置在地,那些人都是一动不动。想来除了她和即墨野二人,其他人均是无意识的。 那些人将他们放下之后便从他们中拎起了十几个人分别放在圆形深槽的边缘。长歌颇为不解的看着这群人的行动。此时巫师并不在这里,他们又是听谁的指挥的呢? 被放置在圆形水槽边缘的人身上都被绑上了红色的布条,看起来甚是奇怪,似乎是在举行什么祭祀仪式一般。 将他们身上绑好布条之后,他们便分别用刀剑等利器割上他们的手腕。霎那间腕间的鲜血流淌,分别注入到深槽之中,看到这一幕,长歌只觉得匪夷所思残忍至极。 虽然这些人前一刻还差点收取了他们二人性命,但看到他们此时就如同动物一般,认人宰割放血,长歌心中仍是觉得不忍。无论如何,那也是一条条鲜活的性命啊!怎可如此便被收割了! 众人腕中的血液注满深槽之后很快便随着网状线向着圆形巨潭汇聚,由血液布满的地面像是一张蜘蛛网纵横交错在地面。长歌闭上双眼不敢再看。她从没想过会有这样惨绝人寰的一幕上演在自己面前,而自己却无力阻拦,甚至,连动一动也是妄想。她只觉得冷,心更是被冰冻了一般。血色从她面庞之上渐渐退去,只留下了一张惨白的面孔。 看到这样的长歌,即墨野只觉得一阵心疼。 突然有温暖的触觉传递到了长歌的掌心,长歌睁开双眼,看到的便是那一双令人安心的湛蓝色的眸子。 他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的看着长歌,仿佛在说:“你真是胆小鬼!”长歌正要生气,却看到了他蓝眸中的担忧和紧张,随后只觉得微微的暖意渗进胸膛。他在,有了这样的想法之后,长歌竟然觉得莫名的心安。原来,一个人的存在也可以给人这样大的安慰。 阵阵的暖意顺着即墨野和长歌交握的手臂传递到了长歌身上。一会之后,即墨野的面色便苍白了许多,而长歌意外的发现自己居然能动的,当下明白,定是即墨野刚才所为。看到他苍白的面色,长歌心中又是一阵担忧,他的身子不知道现下是什么状况,只希望他的伤口没有崩裂才好。 再次看向那血潭处,只见那些人的血慢慢停止注入,而那血槽和网线中的血竟是奇迹般的消失不见,一切又恢复了最初的样子。除了,那些已经被放尽了血死的透透的尸体。 那些人提了尸体出去,随后又提了十来个人分别放在深槽出,照例系上红布条之后任其手腕上的血填满深槽。 长歌担忧的看着即墨野,如今,只剩下他们这最后的十来个人了,想必,下一批就是他们了。可是眼下长歌依然浑身酸软,能不能站立尚且不能确定,更别说逃出生天了。 不知怎么,长歌在此时竟然想起了在山上救下即墨野时他说的那句:“要么,你杀了我,要么和我一起被杀。” 现在,算不算圆了那句话?他们怕是要一起死在这里了呢!这样想着,长歌的嘴角竟然隐约露出了一丝的笑容。 正在这时异变突起,血潭似乎沸腾了一般,竟然开始滚动起来。 长歌诧异的看向血潭,这里面莫不是有什么东西? 第三十七章 锦娘出现使人忧 血池翻腾不止,却并未再有别的变化,而那些人的血液依旧在源源不断流淌入其中。 长歌和即墨野对视一眼,均看出对方眼里的疑惑。 长歌环视四周,看到四周并没有巫师的身影,当下心中有些犹疑的想着此时离去,能有几分可能。 不久,血池中竟然渐渐吐露出乌黑的长发。长发顺着血液漂浮流淌,说不出的诡异。即墨野握紧了长歌手,准备迎接随时可能发生的突变。 不多时,血池中已经出现了一截脑袋,这时长歌才反应过来,这里面竟然是一个人! 奇怪的是她泡在这血池之中,皮肤竟然没有损坏,反而晶莹如玉。看着她的身体慢慢向上升着,突然有一种不祥之感出现在长歌的心中。她看向这血池中的人,不知道他此时是死是活,又为什么会到了这血池之下。 半响过后,那血池中的人的脑袋已经慢慢显露出来。从她面庞的轮廓不难看出这是个女子,待到看清她的容貌,长歌却如同遭受雷劈一般呆在原地惊得说不出话来。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小豆子的娘——锦娘! 她仍然记得上次下山见到锦娘时她那瘦削不堪的样子,如今,才过了短短两天,她的皮肤竟然恢复了弹性,还变得肤质如玉!长歌想起之前锦娘说的,她快死了,莫不成,她已经? 可是既是如此,小豆子为什么没有来找自己,而她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曾经,她是那样一个活生生的人,她曾经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如今,她竟然变成了这幅不死不活的样子! 锦娘带给长歌的震撼远远超过了之前杀人取血带给她的震撼。锦娘曾经是那样真实的出现长歌的生命中,而长歌又曾经是那样一心的想为小豆子留住他的娘亲,如今,事情竟然变成这样! 小豆子曾经说过,在几年前锦娘就每月都有几日腹痛难忍,想来,那时候她便已经着了巫师的道了,只是,巫师既然能够让她苟活了那么久,如今又为何要这般残忍的取她性命! 锦娘的身子慢慢也在慢慢浮出血池,这时便可以看到,她的身上被绑了数道绳索,而她的身后更是绑了木架作为支撑。她的头重重的垂着,显然脖颈的力量已经无力支撑她的头颅了。 长歌亲眼看着锦娘的身体一寸寸的从血潭中浮出,心中五味混杂。 锦娘的腰腹部渐渐也升出了血潭,正在这时长歌却是一愣,因为锦娘竟然大腹便便,看起来好似有几个月身孕一般!这怎么可能!两三日前锦娘一切如常,怎么可能在短时间内变成这般? 即墨野看到锦娘的腹部湛蓝懂得眼眸骤然收缩,猛地拉起长歌一跃而起想要逃离此处,可是此时哪里还来得及! 主室和耳室相连的石门骤然落下,阻断了二人的路。 巫师喋喋的笑声在这空旷之地响起,平白多了几分恐怖之感。 “我千古独创的功绩若没人见证岂不是可惜?你们两个,不如便留下为我做一个见证!”巫师的话骤然响起,让长歌心中疑惑不已,他竟然不杀他们,让他们见证的又会是什么呢? 听言即墨野眼神收缩,面色不善的看着巫师,目光微缩,犀利的问道:“你如此做法,便不怕遭了天谴么?” 巫师听言喋喋的笑着说道:“天谴,莫不成你以为我会相信那些莫须有的东西不成?我若真惧天谴就不会这么做了!” 长歌听二人所言心中颇为疑惑,即墨野似乎有些顾忌在其中,他在顾忌什么? 转眼看向那沸腾的血池,此时锦娘的身体基本已经完全浮出了血潭,被木架撑着呆呆的立在血潭正上方。 血潭,血潭,想到之前这是由数人的血液注入其中,长歌眼眸骤然一缩,莫不成,这深深的一潭血,竟是全由人的血液填满!如此的话,便能理解小豆子的爹爹死之前所说的话了。他当日,大概是见到了这样的场景,所以才被吓得说出那般的话。 长歌抬头,双眸直射巫师,犀利的问道:“四年前的那一场异病莫不是也因你而生?” 巫师不甚在意的说道:“什么异病,不过是我试验失败的一种药物罢了!” 长歌敛眸,心中伤怀,他竟是用药物毒杀了那么多人,更为讽刺的是,那些人的亲人,竟然还将他像神明一般的膜拜! 看到锦娘的身体已经全部露出血潭,巫师再次拿起哨子吹奏,之前将他们运上山那些人忽的将二人包围其中。 “那他们呢?他们究竟是人还是尸体?”长歌指着包围着自己的那些人问道。 巫师不屑道:“既是人,也是尸体。你们不用枉费心思想着怎么救他们,我不妨告诉了你们,这些便是傀儡。他们早已经没有神识,如今,不过凭借一种毒药掉着不死便是了。你救了他们,跟救了一堆尸体没什么两样。”说罢不在理会长歌和即墨野二人,朝着锦娘走去。 长歌用力的握紧双拳,指甲掐入手掌也未曾感觉到。 世间,竟然有这般惨绝人寰之人,他无故毒杀村中数人,杀人取血,更是将活人炼制成这般不死不活的傀儡!她第一次有了这般强烈的杀意,如果能够,她当真会杀了巫师,为着无辜受害的众人报仇! “若是不想要鬲国战火不断不得安宁,你最好放我二人离开!”听到即墨野的话,巫师猛然回头看向他,随后疑惑的问道:“你竟然能够猜中我的身份?你是何人?” 即墨野道:“大漠五皇子,即墨野。” 鬲国位于大漠之南,属于边境小国,一直附属于大漠。如今看来,这巫师便是鬲国之人了! 巫师低头道:“果然有些来历。”随后看向即墨野问道:“你怎的猜出我的身份?” “鬲国以巫术擅长,而其最为出名大巫师葛秋竟然在五年前突然消失无踪。”即墨野说完看着巫师问道:“我没说错吧,葛秋大巫师!” 葛秋抬头看向即墨野,随后喋喋一笑说道:“没错,的确是我,已经很多年没人叫过老夫的名字了!” 即墨野道:“既是如此,为了两国着想,还请你即刻放我们离去。” “本是看到你们那儿人多便过去随便抓了些作为血引,不想竟然抓了你。”葛秋的口气不似之前犀利,似乎正在考虑要不要放了二人离去。长歌看向即墨野,她未曾想到,即墨野竟然是大漠的五皇子,那他之前又缘何称自己为本王? 第三十八章 孩子一死葛秋疯 本以为,那葛秋为了鬲国会放二人离开,却不料他突然癫狂大笑,随后看着即墨野问道:“鬲国的生死存亡和我有什么关系?” 听言长歌只觉得一愣,他是鬲国的大巫师,想必在国家地位颇高,而他又是鬲国之人,此时,他竟然毫不顾忌自己的国家,说出这样的话来! 他说完当真不再理会二人,整个人痴迷的看着锦娘,仿佛是热恋中的人一般,他整个眼神中燃烧的熊熊烈火,仿佛能够点燃整个石室。 长歌颇为不解的看着行为异常的葛秋,若说他和锦娘有情谊,她是第一个不信的。若是真的有情谊,又怎么会让锦娘痛苦了那么些年。可是,若真是无情意,他又怎么会露出那般火热的神情? 即墨野拉着长歌的手骤然缩进,似乎整个人格外的紧张。 感觉到即墨野的情绪长歌一愣,他在紧张什么。之前和葛秋说话的时候,也不见他露出这般的情绪。而他之前一跃而起,想带自己逃离,是因为——看见了锦娘的腹部。 而现在莫不成是因为葛秋靠近了锦娘他才如此紧张。 那么,如此说来,葛秋在意的,莫不成也是锦娘肚子里的‘东西’。 如此一想,长歌只觉得心中一惊,锦娘肚子里怀的,是什么? 若是之前锦娘每次腹痛都是因为这个东西,那么它难道已经生长在锦娘腹中三年有余? 葛秋站在血潭外,对着锦娘深情的喊着:“乖孩子,快出来让爹爹看看。”听到葛秋的话长歌只觉得毛骨悚然,锦娘怀着的,莫不成是一个孩子? 听言锦娘的肚子里竟然真的有了些反应,她腹部突然开始有了轻微的动静,仿佛,是孩子的胎动一般。即使即墨野见多识广,此时也不禁一阵诧异,随后便是皱眉深思。而长歌则是完全的愣住了,她不敢相信,锦娘肚子中竟然会有这般的动静。 锦娘腹中的动静越来越大,随后竟仿佛化身成一只野兽想要从锦娘身体中窜出一般。 它狂野的动作昭示着它的狂躁不安,而锦娘腹中越来越大的动作只让人觉得它仿佛随时会破膛而出。 长歌的面色已经变得惨白,她见过小鸡从蛋壳中破蛋而出的样子,而人如何能够像动物一般如此作为。她已经不忍再看,生怕下一秒便看到锦娘的腹部突然的破裂。 看到锦娘腹部的动作越来越大,葛秋露出了越来越炙热期盼的表情。 正在这时,一只长着白毛的利爪从锦娘的腹中伸出,上面滴着的滴滴血迹。随后它猛地一动,另一只利爪便随之而出。最后一个长满白毛的物体便从锦娘的腹中跃出。它的大小仿佛是婴儿一般,而它身上居然长着浓密的绒毛,使人看不清它的样子。 它雪白的眼睛眼睛中闪露着犀利的光芒,如同伺机捕猎的野兽一般。看到葛秋的靠近它猛地一跳便正对这他,嘶吼着露出了尖利的牙齿,利爪也不时的挥舞着,仿佛在威胁一般。 它如此的作为倒是像极了猎食动作,可是哪有刚出生便如此凶残的异兽。 葛秋无视它的威胁,带着笑容走向它,一面走一面喊着:“孩子,我是爹爹啊,孩子——” 看到葛秋如此疯狂了样子,长歌心中的恨意却突然间消退了些许,原来,如此无情的人竟然也有用情的时候。 可是那物却并不领他的情,猛地一窜竟然窜到了葛秋的肩上,利爪瞬间穿透了他的皮肤,留下四道深深的伤痕。即墨野见此拉起长歌便走。那葛秋似乎看不见他们一般,满眼中只有面前的白毛之物。而那些包围着二人的‘人’没有接到葛秋的哨声命令竟然僵直着身子一动不动,二人见此知道此时便是时机,当下飞快的向连接耳室的石门之处奔去。 这葛秋能将这石门放下,那自然也有办法将其弄起,只是不知道开关在何处而已。 正在这时忽然听到葛秋犀利的一声尖叫,长歌下意识的向他看去。 之间此时葛秋满脸血腥的看着长歌和即墨野二人露出了狠戾的表情,仿佛要将二人拆吃入腹一般,而他手中托着的,却是之前那白毛之物。看它僵直的形态,似乎已经死去。 从它从锦娘的腹部而出到现在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它前一刻还凶猛如野兽,此刻竟然出现了如此戏剧性的变化。 看到它似乎已经死去,长歌反而觉得心中安心了些。这般凶残之物若是从这里出去了,不知道又会有多少人收到灾难,这般,是最好的结局了。 “说!你们之前给那些人用过了什么?竟然让那些污血害了我的孩儿!”现在的葛秋面色狰狞,完全丧失了神智一般,整个眼睛已经变得通红。 长歌略略思索,莫不成是之前墨老的药竟然起了作用?或是那截树枝之效?又或是两个和葛秋的药混在一起,才起了这般的效果? 不管到底如何,这般的结果,却也是歪打正着了。 即墨野面对葛秋的怒火准备随时出手,而长歌在即墨野的示意下开始在石壁上敲敲打打寻找出路。她不知道即墨野还能支撑多久,之前他便受伤未好,后遇到行刺时又险些脱力,而一路上他强行用内力汇聚毒素后又帮自己祛除毒素,如今,他还能有几分力气可用? 想到这长歌丝毫都不敢耽误,想要尽快的找到出口。 那边即墨野和葛秋已近出手,葛秋招招狠厉,一时间打的即墨野躲避连连。见此长歌反而稍微放心了一点,葛秋身上怕是有些毒物,他若是一开始便撒毒,她和即墨野怕是没有机会站在这里了。而他还有众多的傀儡人,若是吹哨控制他们的话,他二人怕是也没有丝毫的机会了。 现在葛秋却是已经气得忘了一切一般,只用自己的拳头和即墨野对打,如此的做法反而给了他二人一丝生机。 长歌不停的寻找着石壁的不同之处,然而却毫无进展。 怎么可能,这石壁怎么会没有机关? 第三十九章 逃得生天欲变强 长歌着急之下反而变得有些手忙脚乱了,为了使自己镇定下来长歌闭上双眸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随后睁开双眼。 睁开双眼的一霎那,长歌心中的焦躁不安全部消失无踪,她墨黑色的眸子里只剩下执着与不屈。她要活下去,也要让即墨野活下去,她不相信他二人会因被困于此而死,所以,一定一定能够找到出路的! 她再次环视四周,最后将视线落在地面。 石壁她已经找遍了,石壁相连的石墙她也看过。因而,她这次便将视线凝聚在地面。之前她和即墨野在那石缝之处便因为勿动了地面的石头而落入地下,若两处真的都和葛秋有关,那么,一样的机关也是可能的。 长歌目光寻着地面快速的寻找,一寸一寸细细查找之下,终是发现了三块突兀的与众不同的石块。若是其中一个是离开的机关,两个是石块,或者三个都是石头还好,但若是三个都是机关,而通往不同的方向,又当如何? 这一犹豫,便瞧见即墨野那边显然已经抵挡不住葛秋了,正被他击中右肩,当下一口血喷出向后倒去。 看到了即墨野已经到了这般险境,长歌便不再犹豫,直接握住其中一个手掌大小的圆形石块猛地的向上一提,没有反应,向下,仍旧没有反应。随后便弃了这石块,长歌马上奔向下一处,继续着这样的动作,仍旧没有任何反应,此时长歌的额头已经被汗水布满,因为这时葛秋已经向着她的方向而来,而即墨野倒在地上似乎没有了再战之力。 忧心即墨野的伤势,又不愿舍弃这最后的机会,长歌见葛秋向自己走来不但不躲避反而到最后一块石块的面前继续着这样的动作。 虽然继续着手中的动作,长歌却仍旧听到了葛秋脚步声在一步步靠近。 正在长歌心中狂跳之时,葛秋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停下了身子。长歌微微疑惑,随后露出了一丝喜色,莫不是他也中了自己洒在火中之毒?眼神便瞥想葛秋,看他的反应,却见他枯瘦如柴的手缓缓伸入了自己的怀中。 长歌心中一惊,只见他从怀中拿出了哨子在嘴边吹响。原来和即墨野之前的对打,竟使他情绪得到了发泄,回到了正常!哨声一响之前静立的不动的傀儡人便缓缓动了起来,一步一步向着二人走来。 看到距离自己不远的即墨野,长歌当下放开手中的石头,奔着他的方向跑去。她不是放弃了离开的机会,相反的,她一路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她比谁都坚定的要活下去,所以她绝对不会放弃,但是,她更做不到弃即墨野于不顾。今日,不论结果如何,既然当时即墨野不弃她,那么现在,她便也不会弃他! 此时即墨野还有意识,因而看长歌来自己身边扶自己,便也努力的配合着站起来。两个人相互搀扶着走向第三个石块的方向。那里,是他们此时唯一的希望了。 长歌搀扶着即墨野目光坚定的走着,即墨野深邃的蓝眸深深的注视着她,眸中仿佛只剩下她的身影。 十四岁的长歌只到即墨野的胸口,但即使如此,两个人的背影看起来依然是那样的合适,仿佛,是彼此独一无二的搭配。 到了位置,长歌抚着即墨野一起蹲下。那些傀儡距离二人已经不足五米,且正在不停的逼近。而葛秋正在一脸讥讽的看着二人,仿佛是不屑于自己动手,只等着傀儡将二人撕碎一般。 他这般的表情,长歌想来便觉得自己是赌错了,但是即使如此,她还是想要一试!长歌将手放在石块之上,因为心中紧张,她的脸上已经出现了无数的汗珠。即墨野将自己的手放在长歌纤长的手掌之上,突然掀起嘴角说道:“且试一下,若不成,做一对阴魂野鬼也是不错的。” 长歌恶狠狠的瞪了即墨野一眼。他的话本是极其随意,隐隐有调戏之意,但此时听到即墨野说出这样的话,长歌心中紧张却奇迹般的得到了疏散。 二人交握的手猛地压下,长歌只觉得手掌一疼,石门却还是一动不动的立在那,当下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果然,出不去了么? 眼看那些傀儡人便到了两人三米之内,长歌却在即墨野的手离开之后猛地锤上手下的圆石。这一下下手极重,手背被磕出了血,石门似乎仍是没有任何反应。 长歌微微敛了双眸,终究,还是不行么? 正在这时,‘格楞楞’‘格楞楞’巨大的声响却缓缓响起,似乎是齿轮转动一般的声响让长歌心中燃起了一丝希望。 二人见此目不转睛的盯着石门,不多时,石门的下方露出了一丝缝隙,随后缓缓扩大。葛秋见此露出一丝诧异之态,竟是忘了吹哨子控制傀儡,那傀儡便站在原处一动不动。 葛秋既然用此处,便应该知晓此处的用法才是,他如此诧异倒是让看见他表情的长歌心中颇为奇怪。但葛秋的愣神无疑给二人提供了机会。即墨野猛地牵住长歌手用力一甩将她从石门下面甩了出去。随后自己也快速躺倒从下面滑出。 长歌出来之后便急忙起身,看到即墨野随后而出一颗提起的心总算放下。待到即墨野起身便看到长歌正皱眉看着石门上镶嵌的一处圆形凹口,当下心中一动,一拳将其击碎。 ‘咚’的一声巨响,石门竟是再次重重落下,长歌见此终于心中定了下来,他们,总算逃了出来! 不等二人离开,整个墓穴竟然突兀的颤动起来,石块从墙上脱落,纷纷坠地,一时间狼烟纷飞。即墨野牵起长歌急忙向着耳室出处奔去。长歌在即墨野后面看到他被血染红的后背,心中自责犹然而生。若不是自己没有武艺在身,若不是为了护住自己,他便不会如此。 长歌此时心中一阵混乱,终是化为一股重重的念头缠绕在她心中,她要变强! 第四十章 少年初尝伤心味 被即墨野拉着,二人奔驰在浓烟滚滚中,终是在墓穴倒塌前的一瞬奔出了出口。 看着墓穴在眼前崩塌,一切尘埃落定,长歌只觉得自己仿佛做了一场梦一般。然后嘴角微微上扬看向即墨野,他们活了下来! 长歌回头看到的却是早已经面色苍白,鲜血染身几乎不能站立的即墨野。 心中一紧,几分疼痛感便从心中流淌而出,长歌急忙伸手欲搭上即墨野的脉搏。 “属下来迟,请主子责罚!”一道声音猛的出现在二人身后,惊的长歌的手生生的停在了半空。待他回头看去,竟有三道身影跪在二人身后。自己之前明明看到附近空无一人,这些人,又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的? 即墨野似乎想说什么,刚刚张口,鲜红的血液便溢出嘴角。 看到即墨野如此,三人急忙起身,年长的粗装男子支撑住他摇摇欲坠的身子,女子半跪在地上为他整理衣衫,随后从携带的包袱中拿出一件外套套在了即墨野的身上,并小心的为他系上带子。而那看似儒雅青年男子也从怀中拿出药物给即墨野服下。 即墨野一言不发任三人伺候,显然是极其熟悉三人的了。 看三个人默契的动作和即墨野对他们熟悉的程度看来,他们显然已经伺候即墨野多时了,想来,这些便真的是他的属下了。他们,能照顾好他的吧? 这样想着,长歌的眼睛不自觉的看向即墨野的双眸,看到的,是一双略带担忧却清淡如水的蓝眸。 当日便知道他的属下要来了,如今他们来了,将他照顾的很好,自己不应该放心才是么?怎么想到和他就此分离竟然生出了丝丝不舍呢?长歌心中盘问着自己。想到即墨野大漠五皇子的身份,终于还是浅笑着说道:“既然你的属下已经到了,那我就告辞了。” 那时救下即墨野是因为墨老的叮嘱,想要照顾他,却不料被照顾的反而是自己。现下他的属下到了,自己便没有继续留在此处的理由了,况且,他们两人身处在敌对的国家不说,仅仅是身份上的差距,也仿佛是天和地一般,离开,是最好的选择了吧! 即墨野想要说些什么,看到长歌慢慢变得坚定的双眸,终究只是说道:“若有事,可到大漠寻我。” 看着即墨野被搀扶的身影不过几个跳跃间便消失不见,长歌心中无声哀叹,为什么自己就不会武功呢?随后认命的一步步的往山下的方向走,一面走一面想即墨野说的最后一句话。他对自己,也是有几分不同的吧? 随后突然愣在原地,他刚才说“若有事,可到大漠寻我”,大漠那么大,没说具体地点,没说找谁联系,也没有留下什么信物。想到这些长歌嘴角不禁猛的抽了抽,虽然她没想要去找他,但是这也太—— 长歌撇了撇嘴继续向山下走去,随后突然想到了锦娘便又深深了泛起了一股无力之感。锦娘之事她无力阻拦,更无力改变,她不知道如何才能面对小豆子。那么小的让人心疼的一个孩子,她该怎么告诉他这个噩耗? 看到小豆子家的青石房子慢慢出现在面前,长歌的心也随之一点一点的变得更沉重。 犹豫着迈开步子,长歌终是一点一点的移步到了门前。 “小豆子,小豆子!”在门口唤了两声,没有得到回应。长歌伸手推向门,这才发现它原是开着的,随着‘吱呀’的一声,光线照到了室内。 看到桌子上整齐的摆放着碗筷,长歌便知道小豆子是在等待着锦娘回家吃饭。不禁鼻子一酸,锦娘,再也回不来了。 整个房间静静的,显然小豆子不在家里。长歌坐在木凳上看着满桌的饭菜发呆。一早晨没吃东西本来应该是饿了的,长歌却没有丝毫的感觉。看着桌上的饭菜,长歌只觉得心酸。 一刻、两刻,时间慢慢流逝。 已是晌午时分,还是没有见到小豆子的身影。长歌心中有了几分忧虑,他,去哪儿了? 皱了皱眉,长歌起身,想要去寻小豆子,这时却突然听到了一些声响。长歌急忙向门外走去,看到的却是一身泥污、憔悴不堪的小豆子。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做了什么,竟然这般的狼狈。看到有人从门里出来,小豆子下意识的叫了一声‘娘’便陷入了昏迷。 将小豆子抱到床上安顿好,探上脉搏,确认无大碍之后长歌轻轻叹了口气。随后转身进了厨房。看着屋里的米面,长歌只能皱眉,她是不会做饭的! 小豆子疲劳过度,只要好好休息再吃些东西就能好,她已经给昏迷中的小豆子喂了些水,至于饭,她却无能为力了。 良久,长歌终是放了些水在锅中,然后抓了一把米也仍在里面,随后便点燃了灶膛里的柴火。 别的长歌不会,但是在青楼烧了大半年的水,长歌是会烧水的,于是,她便将粥当成水去煮。 良久,一碗粘稠发黑的粥便被端到了小豆子面前。一点一点将食物喂进了小豆子的嘴中,长歌有些担忧的看着他,不知道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又怎么会变成这样狼狈。 清晨第一缕阳光照下,小豆子的睫毛随之抖了抖,终于睁开了眼眸,随后,便看到了坐在自己身侧打瞌睡的长歌。 他悄悄下地将被子轻轻盖在长歌的身上,却仍是惊醒了长歌。 看到小豆子似乎已经恢复了体力,正好好的站在自己的面前,长歌只觉得心中一宽。 “告诉姐姐,你之前去哪了?”小豆子并没有回答长歌的话,只是将目光投向了窗外的阳光处。 长歌突然想起来相识的第一天,那时小豆子蛇毒被解清醒之时,锦娘抱着小豆子那一脸自豪的表情。那日的阳光,也曾是这样的照在他小小的身躯之上,只是那时的温暖,想必现在却是再也感觉不到了。 “姐姐,娘也去了很远的地方么?和爹爹一起去了很远的地方?” 推荐期间双更~另外明天有些事情,更新的可能会晚一些哦~最后求推荐,求收藏,求点评,各种求~ 第四十一章 到城门处阻通行 小豆子不吵不闹,只是静静的看着长歌等待着她的答案。 看到这样的小豆子,长歌心中不忍,却终是不愿骗他,于是说道:“是,他们一起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还记得我曾经告诉你的么?只要你想着他们,他们便会知道的。你要好好的,健健康康的成长,这样,他们才会安心。” 小豆子的眼泪突然无声的落了下来,嘟着小嘴说道:“俺娘以前也这么说,可是俺就再也没见过爹爹了。如今,俺也见不到娘亲了是么?” 长歌默然不语,她怎么忍心做出这样的回答。 小豆子安静的自己呆了一会,随后便起身走进厨房开始做饭。长歌看到他倔强挺直的小小背影微微一叹。 一顿午饭吃的很安静。饭后,长歌犹豫的看着小豆子问道:“你愿意和我一起离开村子么?” 如今巫师骤然死亡,怕是会给村中带来恐慌,且锦娘的突然失踪也是解释不清楚的,怕是会额外生起事端,抓紧时间离开才是最佳的。况且,自己本来就是要离开此处的,只是小豆子从小在这里长大,这里,是他的家,只怕他不愿意离开。 “俺要和姐姐离开。娘之前对我说,如果俺找不到她了,就跟你离开这里。娘说到了外面我就可以学医,成为和爹爹一样受人敬仰的人!”长歌看着小豆子斗志满满的样子微微牵起了嘴角,他如今能这样想,她就放心了。只是没想到,小豆子竟然和自己一样,都是想成为医者。 午后的阳光暖暖照耀,小豆子粗略的收拾了几件衣服,便和长歌一起离开。 一大一小的两个身影缓缓从村子中消失。 “你真的确定知道出去的路么?”长歌走了半响,感觉似乎还在村子附近一般,不由疑惑的问道。 小豆子笃定的说道:“俺知道,俺娘告诉俺了!和娘一起去采果子的时候,娘还带俺去看了呢!” 想到小豆子强悍的记忆力,再想到自己路痴的特性,长歌便不再说话,只是静静的跟在小豆子身后慢慢的走着。 三天之后,长歌擦了擦头上的汗,看着面前十余米高的青色城墙上铁笔银钩的写着‘顺昌城’,轻轻松了口气,总算是找到了一处城镇!三日间,两个人风餐露宿,当真辛苦。长歌身子尤其的弱,走不多时便汗浸衣衫,不得不时常停下歇一歇,因而一路上倒是不是她照顾小豆子,多半的时候反而是她被小豆子照顾着。 一路上长歌有空时便将不时的教小豆子认一些字,待到他懂得的字多一些,墨老的医术便也可以给他看了。这样想着,长歌倒是有些庆幸在青楼的最后几个月中学了认字,虽然她写字不好看,但总归是识字的,若不是这样,怕是连医术也学不得了。 纯木制的巨大城门稳稳的架在护城河上,架起了一座能够通向城内的桥梁,待到绳索将木门提上来,这城便被稳稳的保护起来。看此长歌不禁心中暗暗赞叹,不愧是战事附近的城池,修建的如此壮观稳固。 城门处有十五六个士兵分别立在两侧检查过往的行人,每个人都拿出什么物件给他们看过之后才能通行。 见此长歌微微皱眉,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在检查户籍文书?自己和小豆子都是没有户籍文书的,这般细细检查,想来难以蒙混过关了。这倒真成了棘手的问题。 小豆子站在长歌身侧仰着头看着她,似乎在好奇她为什么不进去。 长歌看着小豆子一身泥泞,神色间颇为疲惫,一股自责油然而生。锦娘将小豆子托付给自己,跟着自己却是让他受苦了。 眼看着已经到了晌午时刻,长歌索性拉着小豆子走到城门侧面坐在了树荫下。此处来往之人较少,倒是没人关注他们在做什么。小豆子看见护城河里有鱼高兴的喊道:“姐姐,俺去抓鱼!” 跟着长歌这几天,小豆子倒是不时上山采果,下水捞鱼,已然变成了一个野孩子摸样。 长歌看着小豆子激动的摸样有些好笑的说道:“仔细着些,不要滑倒了!”靠近岸边水不深,又有石头在脚下垫着,长歌倒是不甚担心。 看小豆子去抓鱼,长歌便就着枯枝升了火,等着一会烤鱼吃。 不多时小豆子便提着两条大鱼跑了回来。护城河中的鱼平日里估计也没人捕捉,竟养的肥的很。 小豆子利索的在一旁开始收拾鱼,长歌静静的在一旁看着。不多时,两条鱼便被树枝架着烤在了火上。之后不久,一阵香气便随之传来。拿着小豆子递来的鱼,长歌微微一笑,不得不说,他年纪虽小,做东西却是不含糊的。 两个人捧着鱼刚要吃,长歌突然看见两个军装士兵朝着自己走来,当下心中一惊。 “你们两个干嘛的?谁允许你们在这儿生火的?”一声吆喝远远的传来。见此长歌三两下扑灭了火拉着小豆子便走。看两个人穿着甚是寒酸,年纪又不大,士兵也懒得追,这年代乞丐多了去了,谁有时间慢慢的管!确定火已经被熄灭了便走了回去。 看着士兵没有追来,长歌才抹了抹额头上的汗,还好,还好。 他们二人若是真被士兵捉了那可是大大的麻烦,没有文书说不定就被关进大牢了,那时才真是麻烦! 小豆子手里一直攥着烤鱼,有些不明所以的问道:“俺现在可以吃了么?” 长歌忍俊不禁的说道:“吃吧!”说罢两个人便各自寻了一处坐的地方细细的吃着。一面吃长歌一面思索着该怎么才能进城。如今二人已经到了城门外,万万没有不进去的道理,只是这城门处把守甚严怎么才能过去呢? 想到户籍文书,长歌心中突然一惊,想起自己还有一份卖身契仍然在青楼之中! 九阳一向管理户籍制度甚严,一入贱籍轻易脱身不得,如今可如何是好? 第四十二章 留宿茅屋雪路行 长歌眉头轻皱,本来打算入城,如今长歌心中却多了几分犹豫。 “姑娘,你手里的鱼还吃么?能不能给婆子吃点?”突然传来的话语声让长歌一惊,随后便看到一个花甲年龄的婆婆站在自己的面前,看她头发花白,面容憔悴,一身衣服都是补了补丁的,想来也是生活困难,当下将自己手上剩下的半条鱼递了过去。待转身看向小豆子的时候,却见他手头空空,竟是早已经将整条鱼吃光了,不禁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那老婆婆接过长歌手中的烤鱼迫不及待的吃了起来,仿佛已经饿了很久。 待吃光了手中的烤鱼,老婆婆看着长歌和小豆子二人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一路从永平逃难过来的,将身上的盘缠花光了,本来是打算进城投奔亲戚的,数日奔波已经饿的没有力气了,多亏了小姑娘的半条鱼!” 永平位于镇南省,在战事三省中在最东面,而他们现在所处的顺畅城在祁省和黎省的交界处,已经属于九阳的南方,已然是最靠近大漠的方向了,这般的距离的确是很远的了。可是什么样的灾难竟然让人不惜逃向靠近战事之地呢? “逃难?”长歌尚未问出心中所想,一旁的小豆子却提前问了出来。 老婆婆有些犹疑的看着二人,最后还是说出了实话,“那边闹了瘟疫。” 听见瘟疫,小豆子有些害怕的躲在了长歌的身后,他记得当日村子里不断有人离奇死亡的情形,他隐约记得,先开始爹爹怀疑那是瘟疫的。爹爹说过,瘟疫会死人,死很多人,所以小豆子下意识的畏惧。 长歌知道小豆子畏惧,当下一只手拦过小豆子护在怀里,朝着老婆婆问道:“秋季正是粮食收获的季节怎么会生了瘟疫?它不是多发生在青黄不接的时候吗?”长歌之前在医书上见过关于瘟疫的说明,因而有此一问。 老婆婆叹气道:“虽是秋季,才收完粮食便遇到官兵和地主双面掠夺,多少人吃不上喝不上!这个冬天还不知道要糟成什么样子!若不是如此,我又何至跑这么远投靠亲戚?” 长歌心中一叹,这样的事情她虽然心中感慨,却终究是没有办法的。 老婆婆感慨一番之后好奇的问道:“你们姐弟怎么不进城在这里呆着?” 世人皆看不起青楼出身,长歌不愿徒惹是非,当下说道:“我们姐弟也是想进城投靠亲戚,却在路上丢了文书,如今进不去城里。” 老婆婆听言感慨道:“那真是可惜了!那你们晚上可有地方待?” 长歌摇了摇头,进不去城,他们哪儿有什么地方能住? “我来的时候在西面林子的半山腰处看见一处茅草房,想来是猎户搭建的,如今没人住。你们要不行先去住几天再想想办法?”听到老婆婆所言,长歌当下觉得如此甚好,便辞了那婆婆带着小豆子向着西面林子走去。 小豆子有些犹疑的问道:“姐姐,那边的瘟疫是不是会死很多很多的人?”长歌微微一顿,瘟疫自然最是伤人性命,但好在现在马上要入冬了,下了雪,瘟疫也许就止住了吧!这样想着,长歌便说道:“也许下了雪,就好了。” 听了长歌所言,小豆子倒是开始盼着下雪了,嘴里一直嘟嘟着“怎么还不下雪”,倒是让长歌哭笑不得。 走了一会,远远看到半山上的茅屋长歌便停了下来。那老婆婆有些古怪,她一大把年纪却独自上路不说,明明马上便可以进城了,却在城门口不远处如此突兀的向二人讨要吃食,让长歌觉得有些不妥,当下便起了警惕的心思。 在原地呆了半晌,看到茅屋处确实没人走动,附近似乎也没有什么异常,这才带着小豆子再次前行。 二人一路上山,终是来到了茅屋的门前。长歌伸手推开茅屋,只见里面有一张单人的小木床,一个桌子一把椅子,上面均已经落了一层薄薄的灰尘,想来已经有段时间没有人来此了,见此长歌才舒了一口气。 花了一炷香的时间略略把房间打扫了一番,发现米缸里还有一些米,尚且可以食用,墙上也挂着一些风干的腊肉,当下心中有几分庆幸。在此处呆上几天想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了,至于进城的事情,只能在想办法了。 一连三天,两人停留于此,已经将这里的腊肉和米粮吃的差不多了,而长歌仍然没有想到进城的办法,已经入冬,天气变冷,小豆子又发起了低热,长歌心中不免有些焦躁。 天总算是亮了,长歌将小豆子仅有的衣服全部盖在他的身上,自己起身下床。无论如何也要进城一趟了,若是不能寻些草药,小豆子怕是性命堪忧。 长歌身上只穿着当日锦娘给的一身衣服,那衣服虽然已经算是厚实,却抵挡不住此时的严寒,长歌用力紧了紧领口,便拉开了门。 到处都是一片莹白之色,冬日的第一场雪,已经来了。此时天气擦黑,雪还在飘飘洒洒的下着,长歌连忙关上的门,防止冷气进屋。 长歌一深一浅的走在雪中,身后留下了一串长长的脚印。 冬日的风夹杂着飞舞的雪花,倒是颇有一番美感,只可惜现在长歌已然没有了那份赏雪的心思。她只觉得自己的身体仿佛暴露在风雪中一般,被冻的寒冷刺骨。 此时她的手和脚都已经失去了知觉一般,只是下意识的维持着走的动作。她的脸上已经由先开始被冻的通红,逐渐变得惨白。血色一丝一丝的在她脸上流逝,仿佛生命也跟着一同流逝一般,这样的她,让人无端的担忧。 “你们怎么抬得轿子?我告诉你们,要是我爹有个三长两短,你们谁也别想活!”一声尖利的吼声猛的响彻在空荡的林子里,长歌下意识的看向声音来处。 那里站着七八个人,正在争论不休,而两台轿子正静静的立在雪中。 “大爷,这真的不关我们的事啊!雪天路滑不好走,难免有些颠簸,但至于别的,那可是真的不关我们的事啊!”一个身着灰衣的魁梧大汉急忙的辩解着。冬日这般寒冷,他的头上却急的冒出了热汗。 第四十三章 素手救人挽乾坤 两拨人依旧在争论不休,长歌不欲惹事,但是她本来就是要从那条路走的,不可能因为他们就停在原地,因而继续走着。 长歌走到这些人附近时,终于通过这些人的话了解了个大概。原来是夫妻二人和他们父亲从城外回城,看见雪大便雇了两个轿子行路。谁知路上雪路难行,轿夫脚下不稳便顿了一下,一下致使老爷子突然发病。 听见轿子中似乎有异声轿夫变打开轿子看,竟然发现老爷子面色发青,喉咙说不出话,眼看着就要不行了,一时间双方急的吵了起来。 了解了大概,长歌心中一顿,骤然想到他们所说的症状像是哮喘的症状。可是现下下雪,灰尘花粉什么的是没有的,没有原因导致突发啊!听他们的话,似乎情形很是严重,当下长歌心中起了几分救人之心,当下看着青衣汉子问道:“我可以看看么,我是大夫。”,之前听到他们的话,长歌已经知道他是此间主事的人了。 青衣汉子看了一眼长歌,发现她穿的破旧不说,看起来也就十四五岁的样子,当下不屑的说道:“你一个小姑娘能看病?” 那汉子身旁的夫人却眼球一转说道:“她既然是大夫,不妨让她看看。” 长歌掀开轿子,看到了歪倒在一旁面色发青的老太爷。他眼球突出,喉咙中发出‘喝喝’的声响,倒是颇为吓人。他的手软绵绵的垂着,似乎已经用不上力气了。而长歌却注意到轿子中散落的花生壳。 莫不是,被花生卡住了喉咙? 看他脸色发青,不能发出正常的声音,看起来已经不能呼吸了。长歌更加确定了心中的想法,当下扶起老太爷将他脸朝下放在自己的前臂上,让他的头向地面倾斜,用手撑住他的脖子和头。 长歌将他一只胳膊撑在大腿上,用另一只手的手掌根在他的肩胛骨之间稳稳地拍击五下,想要让他将喉咙中的异物排出,却是无效。 当下长歌采用另一种方式,把手放在老太爷脑后,托住他的脊椎骨,小心地把他反过来面朝上。并把自己的前臂放在大腿上,让他的头比身体其他部位低一些。并把两三个指肚放在他的胸上,然后按压他的胸口,从上垂直向下按了五次。随后继续用手掌根拍击老爷子的后背,然后用手指肚按压他的胸部。 看到长歌捣鼓了半天老太爷依然不见起色,那青衣汉子已经面色发青,当下呵斥道:“你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净会唬人,我告诉你,你若是将我爹弄出什么好歹,我将你一起抓了报官!” 听了他的话长歌心中颇有几分懊恼,自己好心救人,他却如此这般说自己。心中虽是气愤,长歌手上却是丝毫没有停下。 老太爷突然开始咳嗽,长歌心中一喜,继续搀扶着老太爷,不多时,他便咳出了两粒花生,脸上的紫青之色也逐渐消除。长歌心中一松便欲离开,这青衣汉子蛮横无理,她一时好心是有的,却也不愿惹事上身。 看到长歌走出轿子,几个轿夫对着长歌鞠躬道:“多亏了姑娘!” 被施了如此大礼长歌吓了一跳,当下急忙道:“没什么,只是举手之劳。”她也是之前在青楼遇到过这样的事情,亲眼看到大夫在一旁施救,如今只是赶巧罢了。 看到老太爷似乎已经正常了,青衣大汉有些尴尬的道了谢。 看到长歌转身欲走,老太爷突然张口说道:“丫头等等。”仅仅说了四个字便又咳了几声,显然喉咙处仍是有些不适。 听言长歌回头看向老太爷,此时才发现这老太爷长得倒真是慈眉善目,让人一眼便生出亲切之感。 “丫头是在哪里学的医术?”听他所问长歌心中有些犹豫,墨老的名声似乎很大,突然报出,可能会招惹事端。当下说道:“只是闲来看了几本医术,并没有拜师。” 听到长歌的话老太爷心中一喜说道:“丫头可愿拜在我的门下?”之前看长歌虽是年纪轻轻却是对事物观察细腻,治病救人不急不躁,恰到好处,一下便起了收徒之心。 原来这老者竟也是医者!长歌本来想要拒绝的,当下却是心中一动,她如今进城不得,若是拜他为师大概便能进城了,小豆子的病是拖不得的了。况且他也是大夫,小豆子治病所需的药材也不需要自己再费力去寻了。当下说道:“小女子无父无母,还有一个患病的弟弟,若是您不嫌弃我们姐弟二人,我便奉您为师。” 听言老太爷喜色更甚,当下说道:“如此甚好,你弟弟现在何处?” 长歌说出了小豆子正在茅舍之中,老太爷便让轿夫抬了自己过去。奈何正值雪天,林间路途难行,众人劝说之下,老太爷便让其中一个轿夫随长歌去将小豆子抱来。自己等人则在原地等候。 看到长歌离开,那青衣汉子不满的说道:“爹,你糊涂了,你知道她是谁就收她为徒弟,也不怕招惹事端!” 老太爷看他生气的说道:“她是谁?她是我救命恩人!若不是她,我此刻怕是已经去阎罗王那报到了!” 随后又有些伤感的说道:“若不是松儿你执意不肯学医,我又何必收了旁人为徒。你若是稍微懂一些医术,刚才也能救我一二。” 原来这老者便是顺昌城中‘仁和医馆’的老大夫鹤世人,而那青衣汉子便是他的儿子鹤青松。这鹤老大夫一辈子夫妻恩爱,却奈何只有这一颗独苗,偏偏还是个喜欢学武,天生不爱学医的。鹤世人眼见自己年岁越来越高,一身医术无人继承,心中着急不已,却在这时遇到了长歌,不能不说是缘分使然。 看到自己惹父亲伤心了,鹤青松当下便不再说话。 鹤青松的夫人谢氏听了鹤老太爷的话,面色露出了几分不乐之意。这医馆开了近百年了,是祖传的,看病的人多,名声好,可谓日进斗金。这老太爷就这么一个儿子,以后这医馆自然是会到自己的手上的,如今竟然平白的收了一个丫头做徒弟,说不得以后这医馆就没了,她自然是不乐意的。 这边长歌已经带着那轿夫到了茅屋处。小豆子烧的昏昏沉沉的,看见长歌进来露出了一丝笑意,随后便又闭上了眼睛。 长歌见此心急不已,当下用所有的衣服将小豆子细细的包好递给轿夫。若不是长歌身子弱,没有力气,她更是愿意自己抱着小豆子,那样她更放心一些。 之前受了长歌的恩惠,那轿夫倒是将小豆子抱的牢牢的,尽量不让他吹风。长歌见此微微放心,二人沿着雪路原路返回。 二更到~某人碎碎念~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 第四十四章 鹤氏夫妻之厌恶 雪还在一直飘飘的下着,轿夫抱着小豆子在前方走着,长歌跟在他的身后。 长歌的身子原本就是有些虚脱的,如今被风雪袭来,更是冻得憔悴。一身单薄的衣服不足以御寒,她早已经被冻的僵直了身子,现下,她只是下意识的走着,脚上已经没有了丝毫的知觉。 轿夫看雪越下越深,当下想走的快些,唯恐被困在山上。可是待他看到身后长歌的摸样,终究还是放缓的脚步。长歌的脸色惨白的没有一丝的血色,仿佛随时会倒下,让人不禁一阵担忧。 长歌看轿夫看向自己,当下想要对他浅笑表示自己没事,却发现脸庞已经被冻的僵硬做不出表情了,只能在心中一叹,尽力加快步伐。 待到长歌三人回到原处,轿子上已经落了厚厚的一层雪。鹤青松和谢氏显然已经等得不耐烦了,见他们回来了便催促了众人上路。鹤老大夫接过了轿夫手中的小豆子,看他已经烧的有些糊涂了,明明外面是冰天雪地,他身上却有些烫手,当下也着急回去,便吩咐和轿夫上路。 待到轿夫将轿子抬起,鹤老大夫却突然发现外面的长歌竟然也是一脸苍白,神情憔悴,仿佛随时都会倒下一般。当下吩咐道:“等等,松儿,你下来走着,让丫头和谢氏乘一个轿子。”鹤青松这些年苦练功夫,倒是皮糙肉厚,体力惊人,因此鹤老大夫才有此一说。 鹤青松身强力壮,自己自然是能走回去的,但是听到父亲竟然让自己下轿,反而让给长歌,心中反倒徒然升起了几分不快。心中更是对长歌升起几分恼意,不过是个孤女,竟然比自己还金贵! 长歌看鹤青松仍坐在轿子中没有动作便知道他不愿,当下说道:“不用麻烦少爷了,我随着走回去就行。” 鹤老大夫听言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瞪了鹤青松一眼,一个男子汉大丈夫竟然还不如一个女子懂事! 鹤青松本来听见长歌叫自己少爷有了几分飘飘然,心中对她不再那样排斥了,想要起身让出轿子。谁知在这时他竟然看到父亲瞪了自己一眼,当下骤然觉得之前的话不过是长歌耍心思罢了,反倒又稳稳坐下了,心中更是将长歌列入了黑名单。 长歌却不知道鹤青松的这番心思,更不知道自己一句话竟然无缘无故就引了这人厌恶。 鹤青松不让出轿子,鹤老大夫虽然是不乐,却也不愿意当着众人不给儿子面子,便也不再理会,众人便再次行路。 一路飘雪,众人走了好一阵才到了城门外。 看着城门越来越近,长歌心中一阵担忧,不知道会不会引来士兵排查。 到了城门处士兵便走了过来,待鹤老大夫从轿子中冒出头,反而不再忙着检查,皆露出了尊重之态问道:“您又出城问诊了么?” 这鹤老大夫在顺昌城的名声一直很好,基本是手到病除,更要紧的是,他为人和善,先治病后收钱也是有的。即使没有受过他的恩惠一直身强体壮,难倒你能保证一辈子没个灾病不成?因着这样的心思,基本人人都敬重他几分。 鹤老大夫听言应了一声说道:“是啊,去城外一趟,谁知到回来碰上大雪,路不好走,就请了几个轿夫。” 士兵看着长歌有些疑惑的问道:“这是?” 鹤老大夫说道:“这是我新收的徒弟。” 听到鹤老大夫这么说,众人也不再盘查,便将几人放进了城。长歌心中一松,总算是进城了。 放松下来的长歌只觉得视线逐渐模糊,脑中混沌一片。好不容易随着轿子走到了医馆,尚未等到进入其中,便昏倒在地。 在温暖中醒来,长歌睁开眼,入目间全是木质结构的布置,木床,木桌,木椅,虽是布置简洁,却四处透露着古朴的味道。长歌深深吸了口气,只感觉闻到的全是淡淡的草木香气。看来自己是在医馆之中了。 想到了小豆子之前还在发烧,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长歌起身就欲穿鞋向外走去。正在这时一道笑声传来,长歌看向来者,原来是谢氏。小豆子看到长歌已经醒了便从谢氏的身后直接窜了过来,钻进了长歌的怀中。 长歌的手放在小豆子的额头,感触到的只是微凉,看来小豆子的病已经完全好了。随后才注意到他身上已经不是来时穿的衣服,他此时穿着一套青色的小棉衣,料子虽是算不上上乘,但保暖却是极好的。知道这必定是鹤老大夫的心意,心中一暖。 谢氏已经走到了长歌的身前,长歌想到刚才小豆子是和她一起进来的便笑道:“多亏了姐姐照顾小豆子。” 谢氏本来就是想来警告长歌不要打这医馆的主意的,却不料长歌竟然先张了口。她还未说出医馆的事,听到长歌的称呼便生了气。心中琢磨着,这丫头看起来年纪轻轻,心思还真是深沉,当着鹤老大夫的面叫青松为少爷,如今却叫自己姐姐,这不是明摆着打自己的脸么!心中对长歌有了几分怒气,面色便不似进来时一般了。 长歌之前叫鹤青松为少爷是因为觉得和他不熟悉,还是礼数周全好些。刚才看到谢氏和小豆子一起进来便以为自己生病期间一直是她在照顾小豆子,心中便有了几分感激之意,因而觉得两人关系近了些便喊了一声‘姐姐’。她心中未曾想到这么多,自然是对谢氏突然间变的脸色阴沉颇为不解。 看到长歌纯净透明眸子看向自己,谢氏莫名的觉得心烦,仿佛和它一比自己便晦暗不堪一般。当下有些不耐烦的说道:“既然你已经醒了,一会便去老太爷那儿帮忙吧。记着自己的身份,不该想的不要去奢求!”说罢扭身便走了出去。 长歌有些莫名的看着谢氏的背影,却不知道她进来说这些话是为了什么。 看到小豆子病愈,长歌油然高兴,不多时便将谢氏的事情放在脑后,对着小豆子问道:“还难受么?” 小豆子不好意思的笑道:“不难受了,爷爷的医术可好了,喝了两碗药,小豆子就好了呢!爷爷好厉害,俺也要拜爷爷为师傅学习医术!” 第四十五章 不知嫌隙何时生 长歌知道小豆子想学医的愿望,也想帮他,但是这拜师一事却还得看鹤老大夫的意思了,因而也不敢直接答应他。 想到之前谢氏过来说让自己去见鹤老大夫的,当下长歌便带着小豆子一起去。如此也可以为他试着争取一下。 这房子共分为三进三出,外院便是医馆,中间的院子则是小豆子和长歌现在居住之处,最里面想必就是鹤氏一家的住处了。长歌不甚清楚鹤老大夫如今身在何处,小豆子却仿佛熟门熟路,因而一路上长歌便由小豆子牵着自己走。过了拱形门,二人便到了外院。 虽是上午外院看病之人却是不少,已经排起了长队。 看到长歌和小豆子来了,鹤老大夫笑着捋了捋胡须说道:“丫头醒了,现在身子可利落了?” 长歌笑着说道:“已经大好了,这几日多亏了您的照料。”鹤老大夫摇着头不赞同的说道:“怎么和师傅还这般见外!”长歌笑着应了。 鹤老大夫转身对着自己身后正在忙和的几个人说道:“过来打个招呼,这就是我跟你们说的,新收的徒儿了。”此时在里外忙活的几个青衣男女同时放下手头的活计走到了鹤老大夫面前。长歌向几人看去,共是二男一女,这三人想来也是鹤老大夫的徒弟了,当下说道:“见过师哥师姐。” 三人听到长歌的话皆是不好意思的连忙摆手,青衣女子笑着说道:“我们只是在这里帮忙做些杂活,算不得鹤老大夫的徒弟,你不必这样客气。”长歌此时才知道,原来是在称呼上出了乌龙,好在三人不甚在意,反而对长歌友好一笑。 “你如今身子好了,便先跟着他们一起在医馆帮忙吧!”鹤老大夫说完便继续忙了。 长歌应了一声便随着三人来到了药房之中。原本打算顺道帮小豆子求师的。此时却是患者众多,颇为不合时宜,看来只能等人少的时候在向鹤老大夫表明了。 小豆子看长歌要去药房了,便可怜兮兮的看着鹤老大夫说道:“爷爷,俺也和姐姐一起可以么?” 经过几天相处,鹤老大夫已经知道小豆子年纪虽小却是个懂事的,不会给人添麻烦,当下便准了。得到允许的小豆子眉飞色舞的小跑进了医馆药房,看的几人一阵好笑。 鹤老大夫依次为病人号脉后开方子,药方子上的药则由长歌几人分配来抓。 小豆子看众人抓药便好奇的凑到长歌的面前看药方。长歌知道小豆子识字不多,当下便将药方所写一一念了出来:“犀角、天麻、黄芪、片芩、羌活、防风、炒蒺藜、炒枳壳、白藓皮各一钱,槟榔钱半,甘草、木香各五分。” 长歌一边念着一边从盒子里面取药,倒也不耽误功夫。 “这是治什么的呢?”小豆子好奇的问道。 长歌答道:“治脚气肿痛。” 小豆子记忆力超群,听过一遍竟已经能够将上面内容一字不差的复述出来,倒是颇让长歌羡慕。看小豆子听的津津有味并似乎用心在记,长歌便将每个到手上的方子都念给小豆子听。 “黄芪五钱,盐水炒杜仲三钱,破故纸两钱,核桃肉五钱。用水煎服,治肾虚腰痛。” “大川乌一两,石膏三两,白芷一两,甘菊一两,共为细末,密和面糊为丸。朱砂羌活一两,甘草二两,细辛五钱为衣。每*十丸,淡姜汤下。治太阳穴疼痛。” 两人间的对话落入几人耳中,其他人只是好奇小豆子的记忆力竟然这般的好,而鹤老大夫却越听越惊讶于长歌对于药理药性的熟悉程度。要知道,他方子上可没有写用途为何,而长歌却毫不停顿的在念出药方后说出了用途。 长歌和小豆子两人各自忙碌,因而也未曾注意到他人的关注。 侧耳听了半晌,鹤老大夫发现长歌口中所说药物用途并无错误,当下对她满意之极。他本以为长歌不过粗略知道些药物罢了,毕竟她年纪尚小且初见时只是一身村中装束,并不像是能够接触到这些的人,收她为徒也不过是因为欣赏她的心性而已,如今才发现,竟是捡到了宝啊! 鹤老大夫泪眼朦胧的看着长歌,心中一阵感慨,大半辈子没有寻到合适的徒弟,如今总算有人继承衣钵了,而且说不得在此路上会比自己走的更远,想到这,他只觉得心中一阵宽慰。 众人忙了一上午,总算了得了空闲。 鹤老大夫走到长歌面前颇为激动的说道:“好丫头,好好学!” 长歌听得有些糊涂,却也大概明白是鹤老大夫嘱咐自己好好学习医术,当下点头应了。 “爷爷,俺也想和姐姐一起学医,俺要成为一个了不起的大夫!”小豆子突然仰着头看着鹤老大夫说道。 长歌本来是想等等在说的,却不料小豆子自己开口跟鹤老大夫说了。 鹤老大夫听言笑眯眯的看着小豆子问道:“为什么想成为大夫呢?”小豆子想了想说道:“成为大夫就可以救无数的人,就可以成为像爹爹一样的男子汉!” 原本鹤老大夫对长歌医术从何而来还有些疑惑,现下听了小豆子的话便以为他们是出自医药世家,心中的疑惑便散了。 小豆子聪明机灵,鹤老大夫也颇为喜欢,当下便答应了下来。给小豆子乐的合不上嘴。 长歌看见鹤老大夫听了小豆子的话若有所思的看向自己,当下明白他定是以为自己和小豆子是亲姐弟,而父亲便是大夫了。这样的解释可以极为合理的解释出自己为什么懂得这么多医药知识,又可以不暴露出墨老。这样的误解对长歌而言反而是件好事,因而她也不曾辩解。 晌午,众人一同用膳。席间长歌看出鹤氏夫妇对自己和小豆子似乎很不喜欢。再想到上午谢氏对自己说的话,长歌心下便有几分疑惑。 他们认识到现在也不过见了两次,且并没有发生口角或者其他,也不知这不满因何而来? 转眼看向小豆子,长歌随即觉得自己想多了,小豆子虽然活波,却也是个懂事的,应该不会惹出什么是非才是。 一顿饭在压抑沉闷的气氛下吃完。 第四十六章 典当玉瓶换银钱 饭后小豆子便开始犯困,哈欠打个不停,长歌索性让他睡下了。 长歌看小豆子已经睡熟,医馆又不很忙,打了声招呼便走出医馆。 已经是中午时分,但是天气依旧寒冷,路人皆是行路匆匆,一旁卖货的小贩也提不起精神,恨不得将全身都缩在棉衣里。长歌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棉衣。这衣服有些旧了,想来是谢氏穿过的,但它保暖还是不错的,且也没有什么补丁,这算是长歌除了和即墨野在一起时穿过的不错的衣服了。 顺昌城中较之长歌之前所处的祁县明显要繁荣昌盛很多,倒是名副其实了。在这个兵荒马乱的时节,在这样靠近战事的地方,竟然能维持住如此的稳定繁荣,当真不易,只是不知究竟是何人竟有这样的本领。 长歌走的很慢,一方面是身子仍有些虚弱,一上午的忙碌让她有些疲惫,另一方面却是因为初到此处,想要观察一下。 天气寒冷,大多数店铺都是颇为冷清寥寥无人,只有青楼、酒家等地,依旧是一副歌舞生平,人来人往的繁荣景象。尚未走到青楼外,便听到了里面传来的丝竹之音,长歌无端的心中一紧,随后又露出一丝苦笑。 已经离开那个地方如此之远,心中竟然还是会因为熟悉的喧嚣丝竹之声而升起不适之感。 想到青楼,长歌便想到了小菱,如今,不知她是什么样的近况。现下,自己也算是有了落脚之处,等自己手头有了些银两,便将她从那里带出来,那个地方真的不适合她。只是自己的卖身契不知道可还在青楼,自己的户籍可曾消除,可算是自由之人? 微微敛眸,收敛了心思,长歌迈步踏入典当铺。 她现在可以说是身无长物,一切吃穿住行基本都是依靠鹤家。但这样终究不是长久之策,且手中终究还是有一些银两会好些,用银两的地方多的是,总不能遇事用钱拿不出分文。 长歌现在身上还有一些瓶装的药物,但那是墨老留下的,弥足珍贵,说不定关键时刻能有救命之效,因而是断断不能拿出卖的。之前采集的红景天的块根还有两块,但是自己现在就在医馆,再拿药物去卖,落在旁人耳中终究是不好的。想来想去,只有之前盛放药物的玉瓶,或许值一些银两。 墨老留下的药物中长歌共用光了两种,一种是毒药,一种是止血药,因此有了两个空置的玉瓶,但其中一个已经在那夜即墨野被刺杀时用来做提示而破损了,因而现下长歌手中仅仅剩下了一个玉瓶而已。 长歌不懂得区分玉器的好坏,但是这玉瓶触手生温,想来玉质是极好的,且能用来盛放药物,许是有一些特殊的功能也说不定,因而长歌在确定瓶身没有任何的标记之后便到典当行打算碰碰运气。 一路询问,长歌总算到了最大的顺昌城中最大的典当行,相济典当行。 典当行中人最懂得看人,见到长歌一身衣服便知她出身不好,手里估计没什么真正的好货,但也不可能当做没看见,一旁的掌柜的看见长歌进来,本着和气生财的原则,对着长歌笑着问道:“不知道姑娘想典当什么?” 长歌从怀中拿出玉瓶递给掌柜的,然后便仔细观察他的神色。 他仔细的看了一会之后,将玉瓶递回给长歌,看着她颇为遗憾的说道:“这玉是好玉,触手生温,也通透,只可惜做成玉瓶被糟蹋了,不值多少银子。” 听言一旁正在算账的青衫老板却突然抬头看向长歌手中的玉瓶,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长歌听了他的话也不解释,当下转身就走。 “姑娘等等。”在一旁算账的老板总算开口了。 长歌转身看着他,想要听他怎么说。 “一两银子,怎么样?”他和气的看着长歌问道。 一两银子刚刚是青楼粗使小厮半个月的月银,这样的价格,当真把自己当小孩子不成?长歌也不再说话,转身便走。 “一百两。”他继续出价。 掌柜的有些不解的看着这二人,知道老板本身就是干这行的,眼睛比自己毒辣很多,但是这瓶子怎么看也不值这么多啊,要他说这个一两价格已经算是不错了,而且他竟然犯了行业大忌,竟然一下增加这么多银两。 长歌微微犹豫,她预计的价格不过在三五两左右,一百两已经是超出她的预想很多了,看掌柜的反应,这个价格,已经是极不符合常理了。 看长歌犹豫,老板笑着说道:“小姑娘可要想好了,我是因为突然想起自己有几颗丹药可以盛放其中才出这么高的价格,别的家未必能出这样的价格。” 长歌笑道:“既然如此,就这个价格吧。请您将其中的一两银子按铜钱兑换给我。” 老板进来时一副不咸不淡的样子,如今却突然出价,且两次价格竟然如此天差地远,长歌想了想便明了了,这老板定是看出了什么独到之处。这样的价格已经极高,想来其他店家出价绝不会再高了,长歌便不打算再去别的家。这个药瓶上虽然没有什么明显的标记,但是墨老出名已久,越多人看到便可能越多人知晓,她自然不想惹麻烦上身。 长歌拿了银子在怀中放好之后便起身离去。 看着长歌的背影掌柜的不解的问道:“您怎么给出那么高的价格?” 老板轻轻一笑,随口说道:“不过是给故人一个面子罢了。” 长歌此时已经走出了典当行,因而没有听到二人间的对话,更无从猜测那人口中的故人究竟是何人了。 走出典当行长歌直奔不远处的银庄。这些银子全放在自己身上不算安全。在青楼时长歌就曾听闻银庄可以用来存银子,且收费很少,只要拿着凭据便可以来取,很是方便,如今旁边就是银庄,长歌便打算将银子存在其中。 办好的手续,长歌在凭据上写下自己和小豆子二人的名字,若是需要,他二人皆可凭借凭条前来取钱。这算是他们的第一笔银钱了。 回去的路上长歌一直想着怎么才能让这些钱生钱,小菱那边的赎身价格有一百两想必够了,但是自己和小豆子二人尚且算是寄人篱下不说,来回的路途需要花费的银钱也是一笔数目,且小菱跟着自己过来之后总不能无衣无食无处可住,因而长歌用钱的地方就多了。 第四十七章 童言无忌伤人心 长歌回到医馆时,医馆门口已经再次排起了长队。回来未见到小豆子的身影,便知道他想必此时还在睡着,于是笑了笑跟着众人再次忙碌起来。 一下午的时间过的很快,长歌看着夕阳散发出的暖暖光辉,露出了浅浅的笑容。这样的日子虽然是忙碌,但能够为自己而活,她便已然满足。和之前在青楼的日子相比,长歌只觉得自己仿佛获得了重生。 傍晚,长歌正在跟着众人一同收拾着东西,之前三人中的青衣女子青燕突然跑到长歌面前有些欲言又止。 长歌看见青燕这番样子,当下轻声问道:“可是有什么事?” 一日间的相处已经让青燕对长歌生出好感,当下虽是犹豫还是说道:“刚才看到小豆子和几个孩子在一起,似乎是受了欺负。”长歌皱眉问道:“你在何处看到?” 小豆子懂事,不会平白惹是生非,孩子间的玩闹的可能性多些,不见得是真的受了欺负。但是看青燕神情严肃,长歌心里还是担心不已,无论如何总要去看看才能放心。 “就在这医馆巷子的后面。”听了青燕的话长歌急忙向巷子走去。 之前出去时长歌看过这医馆后面的巷子,那里是一条狭窄的小路,大概只能容一个成人同行。因它太过狭窄又阴暗潮湿,平日里也没什么人从那里走。这天色都已经擦黑,几个孩子在那个地方还真的让人不安。 走到了巷子中便隐隐约约听到了稚嫩的嗓音,看来他们果然在此。 待到长歌走的近了便听到了那孩子的话,“你还不肯承认!哼!我娘都跟我说了,你们姐弟两个就是没爹没娘的野种!”小豆子愤怒的喊道:“不是!不是!我爹和我娘只是去了很远的地方!” “骗人,他骗人,他骗人。” “骗人,骗人!” 几道稚嫩的声音同时响起。 之前的那个孩子再次说道:“那你说你爹你娘去了哪里?什么时候回来?你要是说不出来就是骗子!” 小豆子紧紧握紧双拳,红着眼眶说道:“我没骗人,他们只是去了很远的地方!” “果然说不出来!” “野种!” “骗子!” “野种!” 一道道声音响在空荡的巷子中仿佛是一道道寒风,狠狠的吹向小豆子,将的心一点一点冰封。 长歌眼眶一红,她知道小豆子的苦楚,本来是想着让小豆子自己处理孩子间的事情,眼下却是再也不忍看下去。 “小豆子,随姐姐回家了。”长歌淡淡却含带着关心的声音响起。 小豆子听见长歌的声音红着眼眶跑向她,一头扎进她的怀里。 几个孩子见长歌来了当下便轰的一下全散了。 长歌牵着小豆子的手一起走在狭窄的巷子中。 “姐姐,我爹我娘他们真的是去了很远的地方么?”小豆子低着头沉默的问道。 长歌疑惑的看着小豆子,之前他一直称‘俺’的,如今不过一天时间竟然变成了‘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听了那些孩子说了什么。 小豆子的问题长歌不知该如何回答他,一时间有些犹豫。 “我爹娘他们死了是么?他们不是去很远的地方了,他们是死了,是么?”小豆子红着眼睛看着长歌深深的问道。眼中的泪水随着这一问滑落脸庞。 长歌伸手将小豆子拥进怀中,被数个孩子责难时他一直忍着,如今终于是哭出来了。 长歌一边伸手擦干小豆子的泪痕一边说道:“他们说的死,只是另外一种说法罢了。他们只是不在这里了,去了神明所在的地方,所以我们不能伤心,要为他们默默祈福对不对?” “就像是土地公爷爷一样,我爹我娘也变成了神明么?”小豆子哽咽的问道。 长歌笑着说道:“是啊,他们会变成神明在天上看着你,所以,你要开开心心的。而且,无论他们在什么地方,他们都是你的父母,他们都一样爱你,所以,你不是野孩子,不是野种,你永远是他们的儿子。” 小豆子泪水再次流了下来,“他们成为了神明,所以我再也见不到他们了。” 此时天气已经黑了,满天繁星逐渐出现在天际。长歌指着漫天的繁星说道:“你看,他们都在看着你呢,不是么?” 小豆子猛地抬头看向漫天繁星。 “那是星星,不是我的爹娘。”小豆子撇了撇嘴说道。 长歌笑着问道:“那他们变成神明以后住在哪里呢?” 小豆子疑惑的看着长歌问道:“难道他们都住在星星上?” 长歌笑道:“是啊,所以他们永远都在你的头顶看着你,你一定要好好的,这样他们才能放心。” 胡乱的抹了一把脸,小豆子看着漫天的繁星说道:“爹,娘,我不哭,我是好孩子!” 出来的时间已经不短了,小豆子的手已经冻的冰凉,长歌牵着小豆子走回医馆。 看到他们回来了鹤老大夫笑着说道:“丫头带着小豆子去哪儿了,这么晚才回来?赶紧暖和暖和吃饭了。”得知全家人竟都在等着自己和小豆子吃饭长歌心中一阵温暖,当下暖暖一笑说道:“小豆子淘气跑去后巷玩了,我去找他所以回来的晚了一些”。鹤氏夫妇听言哼了一声。 “爷爷,我找到了一个很好看的石头,送给您的。”小豆子一边说一边献宝似得从口袋里拿出一枚鹅暖石递给鹤老大夫。 鹤老大夫接过小豆子手中的石头,鹅暖石本来是寻常之物,只是这鹅暖石呈现出心形,中间又恰好裂了一条缝,看起来倒是像桃子一般。一般以桃子比喻长寿,这东西虽然普通了一些,倒也是好兆头。 鹤老大夫笑眯眯的捋着胡子说道:“咱们小豆子长大了,知道孝敬我了。” 得了夸奖,小豆子呵呵的乐着,长歌也是颇为好笑,这小豆子下午出去难道是为了找这石头不成? 谢氏哼了一声,小声的说道:“不过是一块石头罢了。” 鹤青松冷冷一笑,不言不语。 看到鹤氏夫妇的反应长歌微微皱眉,自己和小豆子从未招惹他们,这份不喜到底从何而来? 饭后回到屋子,长歌看着小豆子问道:“下午不说一声就自己就跑出去了?” 第四十八章 夜半思亲望星辰 小豆子看到长歌一脸严肃的样子不有心中有些发虚,随后突然想到什么似得,双手骤然紧紧的拽着长歌的衣衫,眼睛中水盈盈的着急的说道:“俺,俺只是想出去走走,姐姐不要不理俺。” 情急之下,小豆子又恢复了往日‘俺’的称呼。 长歌看着小豆子这般着急委屈的样子,心中有些不忍。转念又想到这般不说一声便出去,若是遇到什么事,若是走丢了,那才当真是让人担心的!当下继续板着脸问道:“谁允许你出去的?” 小豆子紧紧攥着长歌的衣衫,仿佛一放手就再也找不到她一般,眼里水珠不停的打转,嘴里诺诺的说道:“我再也不会这样了,姐姐不要丢下我。” 长歌的手抓住小豆子紧紧攥着自己衣服的手,想要让他放松下来,这般用力,怕他自己会被伤到。 见长歌想要拿开自己的手,小豆子眼里的泪珠儿像水珠一般落下。 长歌轻轻拍着小豆子的肩膀,安慰他的不安和委屈。“告诉姐姐,怎么不说一声就出去了?”这次询问的语气明显比之前柔和了很多。 小豆子见此终于小声的说道:“下午睡醒后想去找姐姐,结果听见了嫂子的话。她说我们在这里白吃白住,说是家里的负担,又对医馆图谋不轨,没人喜欢我们。我知道爷爷喜欢我们,我就想做点什么谢谢爷爷,我,我不是白吃白住的,我也可以做很多事情。” 长歌心中一叹,这谢氏看来对自己和小豆子还真是不喜欢的很。 “以后还是叫夫人吧,不要叫嫂子。”长歌对小豆子叮嘱道。谢氏听小豆子这样叫,想必定是不喜的。 小豆子疑惑的说道:“爷爷让我叫哥哥和嫂子的。” 长歌微微苦笑,这鹤老大夫是真的喜欢小豆子,可是他让小豆子这般称呼他们,想必他们是不喜的,他们不会想要自己和小豆子这样的弟弟和妹妹的。 想要在叮嘱几句,但是转念想到是鹤老大夫让小豆子这样叫的,若是突然变了称呼怕他会多心。因着他的善意收留二人才能居住在此,若是因此反而让他们家中生出了矛盾,那就是自己的不是了,当下便没有再让小豆子改称呼。 小豆子的眼泪来的快去的也快,看长歌没有生气也没有不理自己,当下有些讨好的说道:“姐姐,我们去看星星好不好?” 此时天气已经大黑了,前几日才下过雪,外面天气怕是冷的很。长歌看着小豆子问道:“现在晚了,等明天天亮姐姐再陪你出去好不好?” 小豆子颇为不舍的看着窗外,想到长歌最近才刚刚病好,不能受冷,小心翼翼的问道:“姐姐,我自己在门口看星星行么?我哪儿也不去,就在门口。” 看小豆子执着不舍的眼神,再想到晚上发生的事情,长歌这才明白,小豆子是想爹娘了。 小豆子虽是懂事,几日来不哭不闹,但他终究是几岁的孩子而已,突然没有娘亲在身边,哪儿有不想的道理。 长歌给小豆子裹紧了衣服,随后跟他一起推门而出。 开门的一霎那,寒风阵阵便向着二人扑来,原本暖和的身子霎那间就被吸去了温度。长歌伸手将小豆子拥进怀中。 小豆子看着天上悬着的满满当当的繁星有些委屈的说道:“也不知道爹爹和娘亲住在哪儿,我找不到他们。” 长歌温柔的说道:“最深不过父母血缘情,只要你用心,定然能找到他们的,他们也定能在茫茫众生中找到你。”听了长歌的话小豆子便看着漫天的繁星仔细的找了起来。 看小豆子的愁思被自己分散,长歌微微牵起嘴角,随后又觉得,嘴中溢满了苦涩之味。 最深不过父母情,那么,自己的父母是否还活在世间?是否,曾找寻过自己?不知道失去的记忆中,他们是否也曾经带给她,那无人能能够替代的温暖与关怀。 “找到了,我找到了!”小豆子欢乐的声音骤然响起。 长歌随着小豆子手指指的方向看去,在月亮的附近,有两颗很亮的星星紧紧依靠在一起,它们同时闪烁着光辉,竟像是人在眨眼睛一般。“他们一定就住在那两个里面!”小豆子驽定的说道。 出来的时间已经不短了,长歌隐隐觉得手脚有些僵硬,想必小豆子也是这般,当下说道:“既然找到了,那我们明天再看,我们今天先回去睡觉了好不好?” 小豆子听了长歌的话,果然觉得有几分困顿了,当下揉着眼睛随长歌回到屋中,不多时,便已经陷入酣眠之中。 长歌回到自己的屋子平躺在床上,心中有了几分孤寂之感,仿佛世间只剩下自己一般。闭上双眸,眼前一片漆黑,长歌突然想念即墨野,想念那在暗夜中曾经为自己燃起的灯光,想念他执灯等候的身影。 清晨,二人早饭过后再次一起进入药房,长歌一边按药方抓药,一边给小豆子念药方让他听,二人之间的互动让整个药房有了一番温馨之感。 谢氏远远看到二人如此,心中便开始不忿。今日晨起她才知道老爷子竟然将那小豆子也收入门下,长歌是女子,掌管药房的话多有不便,现下虽然是民风开放,女子行医也是有的,但又有几个女子敢光明正大的开药方?那口水也得把人淹死!因为这,谢氏虽然觉得长歌的出现给自己掌管医馆带来几分威胁,但也不真的放在心上。 如今小豆子竟然也拜了师,老爷子一辈子就只爱好行医,若那小豆子真的学成一身医术,说不定那老爷子真的会在他长大之后将医馆交给他打理,那自己手头岂不是什么也捞不着? 谢氏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自己的男人本来是鹤家独苗,最应该接掌这医馆不说,可他就是个榆木脑袋,不但对医术一点也不上心,整日就知道舞枪弄棍,他也不想想,将来没了医馆,他吃什么喝什么! 这么想着,谢氏便去找鹤青松,这些事情的严重性,总得让他提前知道才好! 第四十九章 冰雪潭上大字坑 长歌正和小豆子一起在药房抓药,却突然看见鹤青松快步向二人走来。 鹤青松走到二人面前说道:“小豆子,你跟我过来。”说罢转身便走。 小豆子看了眼长歌,随后跟着鹤青松一起离开。看着二人离开的背影长歌心中升起了几分担忧,这鹤青松一直不喜自己和小豆子,如今突然叫他过去又是为何?想到小豆子昨日受委屈时的表情,长歌终究压不住心中的担忧,犹豫了一下,远远跟着二人而去。 二人一路走出了医馆,长歌不知道鹤青松想带小豆子去哪里,当下便跟着二人走在街上。 远远看着鹤青松将小豆子带进了一家糖果铺子,长歌有些疑惑,难道,鹤青松带小豆子出来只是想给他买糖果? 二人走出糖果铺子时,小豆子的手上果然包着一小包糖果。此时他们却并没有往回走,而是继续往前走去。 长歌一直跟着他们,走到了城内一处水潭处。这里原本应该是一池碧波,如今却因冬天寒冷,被封了厚厚的一层冰。 鹤青松随意在水潭边找了个石头坐在上面对着小豆子说道:“坐吧!” 小豆子听言乖乖的找了个小石头坐下。 长歌看到水潭边有些树木能够挡住身形,当下便大着胆子走到二人身后的一颗大树后,因着距离不远,她能够听见二人的话语声。 看小豆子很是乖巧,鹤青松心中的警惕之意下去了不少,当下觉得有些好笑,不过是五六岁的孩子罢了,自己竟然听了谢氏的话搞的这般紧张。 “糖果好吃么?”鹤青松笑着问道。 小豆子猛地点头,样子可爱极了。 “既然好吃,怎么你吃了一颗就不再吃了呢?”鹤青松疑惑的问道。原本给他买糖果就是为了好套话,小孩子嘛,都喜欢这个东西。给小豆子买了糖果却只见他吃了一颗便不再吃了,因而有此一问。 小豆子双手小心的抱着怀中的糖果说道:“这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东西了,我要带回去给姐姐吃!” 听小豆子这样说,长歌心中一酸。 鹤青松本是不放在心上的,听了这话却突然心中一转。小豆子虽是年纪小懂得不多,不见得有夺了医馆的心思,但是他要是一心听长歌的话,那可就未可论断了。 “你们姐弟两个之前一直学医么?”鹤青松再次问道。 小豆子挠了挠头说道:“我年纪小,才刚刚开始学,姐姐懂得多。” 听了他答非所问的话,鹤青松心中有些不悦,继续问道:“你们姐弟两个就没有亲人了么?为什么要留在顺昌城呢?” 小豆子想了想说道:“我的爹爹和娘亲都变成了神仙,住在天上了,没有别人了。姐姐,好像还有一个哥哥。我们一直走一直走,就走到了城门外。” 想了一会,鹤青松也没明白小豆子的话是什么意思,他们不是姐弟么?怎么小豆子说的不是我们的爹爹和娘亲而是我的?又哪里冒出来一个哥哥了?而且什么一直走一直走,为什么不在之前生活的地方生活了? 长歌听言心中却是一惊,之前为了掩饰自己从师墨老便默许了他们是亲姐弟这样的说法,要是这被鹤青松知道自己和小豆子不是亲姐弟,再告诉鹤老大夫的话,不知道鹤老大夫对她的有所隐瞒会有怎样的想法呢! “你们还有一个哥哥?”鹤青松继续问道。 小豆子嘟起了嘴,有些不满的说道:“一个很好看的哥哥,好像是姐姐的病人,先开始和姐姐在一起,然后就不见了。” 鹤青松此时心中气闷不已,这小豆子说话颠三倒四,到现在竟然一点有用的也没问出来。 “你们打算在医馆呆多久?”鹤青松有些咬牙切齿的问道,这个问题总算问的够清楚了吧! 小豆子疑惑的看着鹤青松问道:“哥哥怎么会这么问呢?爷爷不是说让我们以后就住在这里了么?姐姐没有说过还要离开啊?” 听到小豆子竟然称呼自己哥哥,鹤青松只觉得一阵咬牙切齿,他凭什么称呼自己哥哥,自己可没有这样的土包子弟弟!又听到他说他们姐弟两个根本没有离开的想法,心中更是不满,难道还想赖在医馆一辈子不成? “回去告诉你姐姐,你们姐弟想掌管医馆是不可能的,别打它的主意,识相点的赶紧自己走!”说完不再理会小豆子转身便走。 长歌听鹤青松的话,心中有些疑惑渐渐解开,原来,他和谢氏不喜欢自己和小豆子是担心他们掌管医馆。长歌微微苦笑,她哪里有这般想法?脚下微动,一下踩到了一截断枝,‘嘎吱’一声猛地响起。 鹤青松本是打算离去了,谁知自己身旁竟然突然冒出了声响,当下大喝一声喊道:“何处宵小,鬼鬼祟祟!” 随着一声大喝,猛地伸手拍向树干,长歌看他来势汹汹急忙从树干后闪出。鹤青松本来拍向树干的双手,随之一转,向着长歌拍去,长歌见他竟然再次冲着自己而来,急忙一闪身。 鹤青松此时已经看清那人是长歌,奈何用力过猛收手不住,直的向长歌原本所站的位置冲去。长歌所站的位置之后乃是冰潭,前几日下雪,那里厚厚的一层雪还未曾化去,鹤青松收手不住,直接整个人扑进了雪堆之中。他长得甚是粗壮,又一下子猛的扑向冰潭,竟然将冰潭上的冰砸出了裂缝,冷冽的池水蔓延出冰面,浸湿了他的全身。 猛地扑在雪堆里,鹤青松只觉得自己被摔得七荤八素,双目猛的一黑,直到被浸湿衣衫才冻得猛的回神。 看到鹤青松整个人呈大字型跌在雪中长歌一愣,随后见冰块裂开心中一阵担忧,只怕他会掉下去。 小豆子看到鹤青松这般狼狈的姿态哪里还忍得住,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 听了小豆子的笑声,鹤青松心中一阵懊恼,猛地用力站了起来,随后踏着冰雪向岸边走来。好在冬日寒冷,这冰冻得甚是结实,虽然冰裂的声音一直响起,冰层竟然未曾断裂。使得他成功上岸。 鹤青松此时身上沾满了雪花,身上眉发花白,俨然一副白眉鹤发老人的样子,身上被浸湿的地方此时已经结了冰,整个衣服的造型极为古怪,见此小豆子笑的更为欢畅了。 长歌见鹤青松这幅样子,在看到他身后的潭上仍然清清楚楚的印着大字形的深坑,便也忍不住轻声笑了出来。 求推荐~求收藏~每增加30收藏就加更呦~ 第五十章 恼羞成怒取人命 长歌的一声轻笑却成为使鹤青松爆发的最后一道导火索。 鹤青松看到长歌和小豆子竟然敢嘲笑自己,用手抹了一把脸上的冰雪,脸上露出阴狠的笑意,双手握拳,身上的肌肉骤然隆起,一步一步向着二人走去。 见到鹤青松一脸阴狠的走来,小豆子止住了笑,下意识的躲在了长歌的身后。 鹤青松原本生的就很壮硕,足足高了长歌半米多,此时他带着如此阴狠的一步步走来,给长歌带来了极大的压迫感。她下意识的想要后退,却猛地感觉到了自己身后的小豆子,当下只能立在原地。 见到鹤青松走到自己的面前,长歌刚想要开口解释一二,脖子却猛地被一只巨手掐起。瞬间,她只觉得脖子恨恨一痛,随即仿佛被抽去了全部的空气一般,憋闷不已。此时的长歌如同溺水的人一般,随着空气的丧失,意识开始逐渐的模糊。 小豆子见鹤青松竟然单手掐住长歌的脖子将她提了起来,心中惊惧无法言喻,吓得浑身开始颤抖起来,他哪里见过这般吓人的事情。再看到长歌的脸上已经呈现出紫红色,小豆子着急不已,随即忘了惧怕,猛地冲到鹤青松的面前用尽全力用拳头使劲的打他,想要让他放下长歌。 小豆子的拳头对于鹤青松来说,不过是挠痒痒一般罢了,但是看到小豆子一副不死不休的样子,当真烦人的很,随即一脚向小豆子踹去,将他踹倒在地。 跌在地上,受了擦伤,小豆子的衣服不多时便露出了血红之色。他此时痛恨极了自己的弱小,眼中的泪水不停的打转,他极目四视想要找到人来求救,可是这附近一片空旷,哪里还有什么人? 长歌余光无意识的看到小豆子身上染了血红之色,只觉得心中一痛,随即狠狠的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舌尖传来尖锐的疼痛使长歌意识逐渐回归,当下右手伸进衣襟,拿出一包粉末用指尖划开纸包,猛地向鹤青松抛去。 鹤青松正厌恶的看向小豆子,没注意长歌的动作,一时间闪躲不及,被药粉洒了一身。正要发怒之时,却猛地感觉到一阵晕眩,随后重重摔倒在地,陷入了黑暗之中。 长歌被鹤青松带着一起狠狠的摔向地面,好在有他在下面垫底,因而摔得不是很重。 鹤青松的手一松开,长歌重重喘气,良久,才逐渐恢复了意识,只觉得之前仿佛是在鬼门关走了一圈一般。 小豆子见到长歌和鹤青松倒下,急忙站起身一瘸一拐的走向二人方向。 长歌坐起身,走到小豆子面前,让他坐下,仔细检查了他的伤口。确定只是外伤之后长歌终于松了口气,只是她手中现在也没有止血药,一时间只能用帕子将伤口细细包了。 放松下来之后,长歌骤然觉得脖子处一阵疼痛传来。 小豆子撇了撇嘴,泪眼朦胧的说道:“姐姐的脖子都紫了,他是坏人,我以后再也不叫他哥哥了!”说罢猛地起身一瘸一拐的走到鹤青松面前,狠狠的捶了几拳,算是解了气。 见此长歌只觉得一阵好笑,之前的惊惧之意被冲散了不少。 看向正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鹤青松,长歌只觉得从心里冒出了一股寒气。她没想到,他一气之下竟然真的会想要杀了自己,丝毫不顾及这几日的情谊,不顾及自己是鹤老大夫的徒弟,更不顾及律法,简直让人心寒! 衣襟处的可以让人快速昏迷的药物,她本是准备用来以防万一的,却没想到却用在了他的身上。好在,自己之前未雨绸缪,若不然,不知道今日之事会坏道何种田地! 小豆子给了鹤青松几拳,见他没有反应,犹豫着走到长歌身边,紧张的小声问道:“姐姐,他,是不是死了?” 听到小豆子的话,长歌一愣,然后才知道小豆子为什么这般紧张,当下抚着他的头笑着说道:“没有,他只是突然睡着了。” 听言小豆子才算是放心了,再次一瘸一拐的向另一旁走去。看着小豆子的身影长歌轻叹,刚想说他伤口疼的话就不要随意走动,却见他弯身似乎在捡起什么。 不久之后,小豆子便走了回来,将拳头展开,里面的几颗糖露了出来。他亮晶晶的眼睛看着长歌说道:“姐姐,糖,你尝尝,可好吃了。” 瞬间,长歌只觉得心中溢满了感动,笑着接过小豆子手中的糖,紧紧将他拥进了怀中。 小豆子和长歌坐在地上呆了一会,见鹤青松还没有醒来,有些疑惑的问道:“姐姐,他什么时候会醒啊?咱们要么先回去吧?” 长歌不确定自己所下的药量可以使他昏迷多久,就这样放他在这里似乎并不是很妥,因而坐在这里等他醒来。长歌不是软弱认人欺负不还手的人,但想到鹤老大夫待自己和小豆子的种种好处,再想到鹤青松是他唯一的孩子,终是不能放任其在这里不理不顾。 “他应该一会就会醒,我们等等他,一起回去。”小豆子听了长歌的话‘哦’了一声,随后有些不放心的问道:“姐姐,他醒来不会还要打我们吧?” 看来小豆子这次是真的被吓到了,长歌有些愧疚的摸着小豆子的头说道:“不会的,他醒来浑身没有力气,欺负不了我们。” 至于以后,长歌紧紧的握了握拳,以后也休想欺负他们姐弟!这样想着,长歌突然觉得自己应该在身上多准很多的药,也应该再给小豆子身上放一些药物让他用来防身。 晌午已经到了,鹤青松仍然没有醒来,他们再不回去,恐怕鹤老大夫会担心。 长歌看了眼昏迷不醒的鹤青松对着小豆子说道:“我们一起打雪仗好不好?就对着他的打,看谁打的准!” 小豆子听言兴奋的说道:“好啊!”说罢就一瘸一拐的跑到潭边的冰面上,取雪团了雪球便猛地扔向鹤青松。小豆子心里厌恶极了他,因而丝毫不客气,扔的极准,一下就打到了他的脸上,当下露出了胜利的笑容。 二更到~咳咳~好吧,这个二更来的有点晚了~求收藏~求推荐~各种求呦~ 第五十一章 遮挡伤势阅医书 长歌静静看着在一旁玩的不亦乐乎的小豆子,他小小的手掌努力握住更多的雪,用力揉捏,使雪团瓷实之后便向着鹤青松的脸上扔去,如此这般,几次下来鹤青松身体微动,似乎已经醒了过来,而小豆子的手也被冻的红彤彤的了。 制止了小豆子的行动,长歌将小豆子冰凉的手掌放在自己手中暖着。抬头看着小豆子仍然兴致勃勃,还跃跃欲试的样子,心中不禁有些好笑,果然,还是孩子心性。 “他已经醒了,我们要回去了。”听了长歌的这番话小豆子的动作才算是停了下来,乌黑的眼睛看向鹤青松的方向。 鹤青松未曾防备长歌,因而下药后跌倒的那一下摔得极重,加上之前的药效并未完全消失,当下只觉得浑身酸痛、头脑木讷、没有力气。待他慢慢坐起身子,发现了在不远处的长歌和小豆子,想起了之前的一幕,心中只觉得憋闷不已。 他费力的站起身子,恼怒的看着长歌和小豆子。 小豆子畏惧鹤青松的目光,躲在了长歌的身后。 长歌看着鹤青松淡淡的说道:“现在已经是午时了,鹤老大夫想必正在挂心我们,是该回去了。另外,我手里的药不止一包,若是你想要再试试的话,我也不介意。” 鹤青松之前对长歌下狠手也不过是一时气恼,现在冷静下来,只觉得长歌年纪轻轻便心思过人,更是手段颇多,心中有了几分顾忌之意。再想到自己一个大男人竟然失手与她一个弱女子,心中愤慨不已,只觉得丢了大面子。 长歌看鹤青松不说话,再次说道:“我和小豆子无处可去,承蒙鹤老大夫不弃,才生活在医馆之中。我们对医馆并无想法,因而这点你可以放心。今日之事,我们不会对外人提及,还请少爷也能高抬贵手。” 鹤青松见长歌似乎有服软之意,又知道她有药物在身,自己现在奈何不了她,因而心中虽然仍然觉得不忿,却也不在追究。 小豆子收了擦伤,因而长歌搀扶着小豆子。鹤青松全身狼狈,无力的走在二人之前,三人颇为狼狈的走回医馆。 到了门口之处,长歌想到了自己脖子上的痕迹,当下将领子翻了上来,遮掩住伤痕。鹤老大夫待自己和小豆子不薄,长歌不希望因为自己的事情使他伤神。 青燕见到三人狼狈的身影颇有些诧异的走上前,鹤青松看也不看她,直接走进了医馆。 青燕帮长歌搀扶住小豆子,有些诧异的问道:“这是怎么了?你们这一上午去哪儿了?怎么搞的这般狼狈?” 长歌不欲生事,只是说道:“我带小豆子出去,结果他不小心跌伤了。” 青燕看了看小豆子的伤,只是皮外伤,无大碍,因而她只是处理了一下伤口,在上面撒了些药粉。弄完之后,青燕看着长歌迟疑的问道:“你们,和鹤少爷一起出去的?” 长歌微微点头,不再说话。这件事情解释不清,因为有人看到鹤青松带着小豆子出去的,如今三人又是一同回来的,当下只能模糊过去。这种事情越是解释,往往越容易被人误会。 见长歌不欲多说,青燕便说道:“鹤老大夫上午还寻你呢,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事情,你有时间去问问。”长歌低声应了,随后有些疑惑的问道:“今日怎么人这样少?其他人呢?” 昨日医馆门口排了长队,如今却只是寥寥数人,而和青燕在一起青峰和青木也不见了身影。 青燕听言说道:“鹤老大夫今日被请去给都督问诊了。” “都督?”长歌有些疑惑的问道。 青燕应了一声便没有再解释。 长歌对于都督这个词比较陌生,大概只知是掌管军事的官员。 鹤老大夫不在,医馆人少也是应该的了,长歌打了声招呼就准备和小豆子回屋子了。正在这时青燕却突然看到了长歌脖子上的淤青,当下惊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长歌见此有些头疼,本来想要掩饰住的,没想到还是被看到了,当下只是说道:“没什么,一点小伤,帮我拿些消淤化肿的药吧!” 青燕起身帮长歌拿了药,接过药长歌便扶着小豆子进了拱形门。 青燕看着二人背影微微皱眉,随后有些动容的自言自言道:“这到底是怎么了?” 鹤老大夫不在,鹤青松和谢氏都不愿意见他们,两个人的饭便被直接端进了他们的屋子。长歌看着桌子上的饭菜心中有了几分笑意,这谢氏想要整治他们,特意送来了下等饭菜。可她哪里知道,长歌出身青楼,在那里什么差的饭菜没有吃过?这些整治对她而言根本算不得什么。 小豆子也吃的香甜,今日一上午先的受惊,后又受伤,最后走回来也是费了很大的体力了,他早就饿了。 吃完饭小豆子便疲惫的直接睡着了,长歌将碗筷收拾了用篮子提着送回灶屋后也回了自己的屋子。 脖颈处的瘀伤,此时触碰间仍是疼的厉害,长歌稍微处理一下后将药粉敷在上面,随后用纱布稍微包扎了一下,最后换了件高领的衣服,完全的遮住脖颈处。好在之前为长歌准备的仅有的两件换洗的衣物中,就有这样一个高领的衣服,不然一时间还真是难以遮掩。 忙完了之后长歌坐在床头静静思量今日之事。 她对鹤青松说的话,不知道他听进去了多少,但看他似乎对自己的药物也有些顾忌,在短时间之内应该不会找自己和小豆子的麻烦才是。在这里,药物成为了长歌唯一能够保身的倚仗。这样想着,长歌便再次翻开了墨老留下的医书,仔细看了起来。 时间静静流淌,下午,鹤老大夫终于回来了。 青峰和青木陪着鹤老大夫回到医馆,寻常之时,这鹤老大夫出诊之后都很是疲惫,一般都直接回去休息了,却不料这次他问道:“丫头回来了么?” 第五十二章 外出问诊遇旧识 听了鹤老大夫的询问,一向熟悉他作息的青山和青松同时露出了诧异的表情。 长歌听闻鹤老大夫已经回来了,正在找自己,当下仔细收拾了医书以后便起身去了前院医馆。 长歌到的时候鹤老大夫正独自在药房之中。看到长歌来了,鹤老大夫笑着让长歌来自己身边。 看到鹤老大夫身旁放置着诸多的药材,再想到鹤老大夫今日是去给都督看病,这些药材想来就是给都督治病用的了。只是这药材混杂,却不知他患了什么病。 “上午去哪儿了?本来想让你跟我一起去的,却没见着你人呢?” 听了鹤老大夫的询问,长歌浅笑着说道:“只是带小豆子出去瞧瞧。” 鹤老大夫应了一声,随后说道:“下次出去前说一声,另外也不用拘着,你们小娃娃都喜欢些小东西,想要就买些,缺银子就来跟师傅说。”说罢将一个荷包递给长歌。 这荷包看起来不算精致,只是普通的青布衣料,但看起来甚是臃肿,里面想必至少也有十数两银子。 鹤老大夫的关切让长歌心中一暖,但是她和小豆子平白住在这里,怎么再好意思手下他的银两?看长歌推脱,鹤老大夫说道:“我也知道,松儿和谢氏不喜你们,日常配置些什么衣物或者用品,你们多数还是要自己准备的。这些银两你拿着,总有用到的时候。” 听了这番话,长歌更是心中感激鹤老大夫为自己和小豆子想的周到,但却仍是没有接下。鹤老大夫拉过长歌的手,将荷包放在她的手上,随后说道:“过两日我还要再去一趟都督府,到时候你随我一起去。这两日,就跟在我身边帮我配药吧。” 长歌应了一声,随后便跟在鹤老大夫身后跟着帮忙。鹤老大夫一边动手,一边将每个步骤、细节都讲清,看鹤老大夫这般,长歌知道其良苦用心,当下一一牢记在心。 谢氏手中紧紧抓着帕子,眉头紧皱。每次老爷子出诊回来都要先休息的,这次非但没有休息,反而直接叫了长歌去药房,到现在都没出来。而对于今日鹤青松狼狈回来之事,更是连问都没有问,这算是怎么回事? 再想到今日被请去都督府之前,老爷子似乎还特意让人去寻长歌,谢氏心中一惊,莫不是,想把她推荐给都督?难道这老爷子还真把这个来历不明的陌生人当成自己后继之人不成? 一旁的鹤青松低低垂头,想到白日之事,心中有了几分懊恼之意。当时他是羞愤的厉害了,下手没有轻重,不但将长歌伤了,更是让小豆子也收了伤。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即使他们图谋不轨,自己也不应该对弱女子和小孩子动手才是。这样想着,越想鹤青松越觉得懊恼,自己白日里真是疯了! 谢氏心思反转,正打算将心中所想之事和鹤青松仔细说说,却见他一副懊恼之态,当下有些不悦的说道:“白天里让你去找小豆子问问,你怎么的弄了一身狼狈回来,可问出了什么?” 听了谢氏这般斥责的语气,鹤青松只觉得心中不痛快,当下随口说道:“没问。”他虽然问了,但是什么也没有问出来,和没问区别不大。 听了鹤青松这话,谢氏皱眉问道:“怎么没问?那你将他领出去干什么?还有那长歌,怎么也和你们一起回来了?” 鹤青松现在最不愿意提起白日之事,这谢氏却处处问及,当下有些责怪她没有眼力。鹤青松不再和她多说,只是说道:“我累了,休息了。” 看到鹤青松不理自己,谢氏只觉得气闷,他一个大男人,哪儿那么容易就累了,大白天休息个什么劲! 长歌和鹤老大夫忙了一下午,当真是学了不少的东西,很多东西,不是光看医书就能懂得的。听了这般详细的讲解,长歌只觉得自己有豁然开朗之感。 鹤老大夫对长歌的通透也甚是满意,这一下午,长歌所学东西之快,触类旁通之能,都让他欣喜,当下只觉得,自己当真是后继有人了! “姐姐,爷爷!”小豆子直到此时才刚刚睡醒,醒了之后发现长歌没有在屋子中,便直接到药房来寻,果然长歌就在这。 鹤老大夫听见小豆子的声音,捋着胡子微微一笑,这时却发现小豆子走路一瘸一拐的,当下皱眉问道:“这是怎么了?” 小豆子撇了撇嘴刚要说话,长歌便接过了话茬说道:“他好动,一不小心摔到了,好在只是皮外伤,已经上药了。” 鹤老大夫听了长歌的话笑着对小豆子说道:“你呀,以后小心些。” 小豆子看长歌给自己使眼色,当下闷闷不乐的应了。他还想跟爷爷这告状呢,没想到被长歌直接拦了下来,便觉得有些委屈。在想到自己没有力气,保护不了姐姐,心中更是不高兴了。 看小豆子闷闷不乐的,长歌微微一笑,摸了摸他的头以示安慰。 晚间吃饭的时候安静的很,长歌本以为鹤青松定会在此时找自己麻烦,却不料他不言不语只是吃饭。如此,长歌自然是乐见其成的,只希望他是真的相信了自己和小豆子并无野心。 长歌每日都在药房之中跟鹤老大夫学习配药,因而这两日时间感觉过得极快。 这日清晨,长歌随鹤老大夫出行,为都督问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长歌跟随,鹤老大夫这次没有带其他人,连青山和青松都留在了医馆。 本以为要去都督府上的,走了一会之后长歌才发现自己和鹤老大夫根本就在原地打转。鹤老大夫在城中居住多年,自然是知道方位的,如此行事自然有其深意,因而长歌也不多问,只是跟着他默默走着。 长歌身子本就虚弱,现在又提着鹤老大夫的药盒,不多时便有些疲惫了。看鹤老大夫仍然在前面走着,长歌只能擦了擦额头的汗继续跟着。 如此走了一会,鹤老大夫终于说道:“我们在这里歇一会。” 二人站在原地,不多时便看到一袭白衣的身影向着二人走来。待此人走的近了,长歌却猛的一怔,这个人应该是来引路的吧?可是,怎么竟会是他? 第五十三章 军妓之事露疑云 这人正是在莲荷上台之日,长歌在青楼所见的那白衣男子。长歌之所以隔了如此之久还记得他,主要是因为当日他那般言论,差点害的她被老鸨责罚。如今,他竟然也出现在此处,却不知道是何缘由? 待他走的近了,长歌才发现,如今的他虽然仍是一身白衣,手拿折扇,但他衣服料子明显考究,而那扇坠也是玉坠,和当日相比大有不同。他来到二人面前,颇为尊敬的对鹤老大夫弯腰施礼,嘴上说道:“又要麻烦鹤老了。” 鹤老大夫笑笑说道:“这是哪里的话,能得都督的信任是小老儿的荣幸。” 白衣男子的目光随后落在了长歌身上,他此时身上散发出的气息可以说是有些凌厉的。长歌在他目光之下,竟然觉得有几分寒冷之意。 见他目光落在长歌身上,鹤老大夫笑道:“这是我新收的徒儿长歌。”然后对着长歌说道:“这是都督身边的白云野白公子。” 听了鹤老大夫的话,白云野收回了凌厉了目光,长歌也从善如流的说道:“见过白公子。” 白云野没有说话,转过身走到二人前面带路。长歌跟在二人身后,心中有些犹疑,这白云野不像是真名,倒是只像是随便取的几个字,却不知他是什么身份,当时又为什么以那样的姿态出现在青楼。 之前一直绕路耽误时间颇多,长歌和鹤老大夫本来是晨间出来的,现在竟已经快到午时。 上午在城中绕了一上午,长歌已经颇为疲惫,如今又是一番走动,背着药箱的她只能吃力的跟上他们脚步。 三人走了不久便到了一个小巷子口。巷子似乎很窄,且位于庇阴之处,因而这里还积着一层薄雪。 白云野看着平整雪面,发现没有异常之后带着二人向里面走去。 三人走在积雪的小巷之中,快走到巷尾之时,才见一扇窄门。 长歌有些诧异的看向四周,这里如此偏僻不说,且这样的一扇窄门,怎么也不像是都督府应有的布置。既然都督病了,为什么不在自己府上,反而跑来这样偏远之地? 随着白云野和鹤老大夫进入窄门,待到进入里面之后,长歌才发现,这里很是宽敞,和外面所见大有不同。 这时鹤老大夫接过了长歌手里的药箱,被人带着前往里面。长歌正要跟着鹤老大夫一同去,却被白云野拦了下来。鹤老大夫跟着那带路的人走着,竟然没注意身后的长歌被人拦下。 白云野有些玩味的看着长歌问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出现在青楼,又怎么会在这里的?” 长歌微微皱眉,自己不是他的下人,没必要将这些私事相告。但让她奇怪的是,那日她一身男子装扮,又是在人堆之中,如今已经过了这么久,他怎么能够记得自己,并且认出自己? “怎么,不想说,还是不能说?”白云野冷笑着看着长歌问道。 面对白云野的无理,长歌只是说道:“与你无关。” 白云野笑着把玩手中的折扇,随后猛地将折扇压在长歌的颈侧,不知他在折扇中动了什么手脚,他只是微微一动,折扇中竟然冒出了一片薄刃。 长歌猛地被利刃挟身,心中有些忐忑,但面上不动声色。 白云野似乎对于长歌的表现很不满,笑着说道:“怎么,这样都不怕?教导你的人有没有告诉过你,一般的孩子可不会有这样淡定的表现。当然,像你这样的人,是不能够被当成孩子对待的。” 白云野的话让长歌听的云里雾里,不知所言。 看着长歌一脸疑惑的表情,白云野再次笑道:“这个表情倒是装的很像,果然学的很快。只可惜,终究是被调教出来的人,没有经历过孩子阶段,怎么可能学的一模一样呢?” 长歌皱眉说道:“我不懂你在说什么,你可能认错了人。” 听了长歌的话白云野笑的更欢了。“怎么,装失忆装上瘾了不成?”他用扇子轻拍着长歌的面颊问道。 长歌听他话里话外似乎对自己了解颇多,当下心中微动,或许,他真的知道关于自己的事情也说不定。长歌说道:“我是在一年前昏倒在青楼中而被救下的,醒来时我就没有了记忆。我的确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你若是知道我的身世,不妨告诉我。” 白云野显然不相信她的话,有些笑意的问道:“然后呢?继续说。” “我以男子身份在那里做杂役,却不料被老鸨发现了女子身份,之后又恰逢军队到青楼抓人做军妓,我便又恰巧被选中。而后在路上逃脱,一路辗转到此。” 白云野用孺子不可教也的目光看着长歌,“你编故事的能力太差了。且不说别的,只是军妓这一项便是不可能。九阳皇朝一向仁善,即使是青楼女子,没有犯错也不可能被无缘无故抓去做军妓。历来,军妓只源自罪臣之家。你这些都不知道,怎么会被派来九阳的?” 长歌听了白云野的话只觉得脑中一片混沌。那日之事历历在目,又怎么可能会是假的? 长歌继续说道:“那日,数名士兵到青楼门前抓人,声称是奉了上面的命令,要从祁县各大青楼之中带走二百名女子做军妓。而我所在的青楼,恰是其中他们最后到达的一处,他们说还差三十名女子,因而要在青楼中带走这个数目的人,我便是最后一个被带上车的。”这些事情都是在她以身相替,被带上车的时候才知道的。 想了想,长歌继续说道:“他们身上穿的的确是军装,且这件事战事附近三省均有涉及,以你的能力,想要查出我的话是否所言属实,想必不难。” 听了此番话,白云野变了脸色。这些事情他还真的不知道,但皇上从来没有下过这样荒唐的命令。如果,这些事情是真的,那么,这些士兵到底是听命于何人? 本来想着终于涨了30个收藏了,明天准备加更了~谁知到转眼掉了三个收~之前说的涨30收加更,一直算数的啊,能不能给点力捏…… 第五十四章 都督之毒如何医 此时鹤老大夫终于发现了身后的长歌不见了踪影,当下开始找寻。 白云野已经怀疑长歌所言军妓一事所言为真,但他也没有因此对长歌的身份放松警惕,手中的折扇仍然抵在长歌的勃颈处。 长歌见此颇为无奈,她真的不清楚白云野所说的那些事情,况且失忆让她对往事毫无印象,如今白云野这般追问让她觉得颇为无奈。长歌微动,在不触动扇尖薄刃的情况下,争取离白云野远一些。随后将手垂在袖中,紧紧捏着迷药。 这是都督所在之地,他又是都督身边之人,能不出手的情况下,她自然也不想动手。但若是白云野当真下狠手,她也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丢了性命才是。想到这长歌只觉得心中一阵苦闷,怎么这两日三番两次遇到想取自己性命之人,当真是树欲静而风不止。 长歌自己觉得这般细小的动作不会被白云野注意到,她却是不知道,这习武之人耳聪目明,对附近的感知能力远远超过一般之人,因此她这般小动作早已经落入了白云野的眼中。 白云野刚要动手制住长歌,查看她袖中为何物,这时鹤老大夫的话语声突然想起:“你们怎么还站在这里?丫头,你赶紧随我过去。” 长歌看到鹤老大夫只觉得是见到了救星,当下急忙应了一声,随着鹤老大夫向院内走去。 白云野对着暗处说道:“查查她在仁和医馆的所作所为。”只听到有人应了一声,随后再次归于寂静。 冬季向来树木突兀、花草枯萎,本就是萧瑟的季节。而这深墙大院中除了萧瑟,竟然还平白的让人感觉到了一份沉闷,说不出的,让人心底无端的感觉到了沉重。 长歌随着鹤老大夫经过了两道拱形门,进入了最内部的院子。这院子中整洁干净,显然是被细细打扫过的,连墙角竟也不见积雪,和外面院子明显不同。看来,这便是都督所在之处了。 鹤老大夫进了门,隔着屏风说道:“大人,小人鹤世人来为您请脉。” “鹤老大夫请进。”隔着屏风传来的声音嘶哑无力,略显疲惫。 长歌跟着鹤老大夫进入里面,只见处处皆是檀木布置。 房间左侧靠窗处迎着窗子摆了木质桌子,上面整齐的码放着几本书和笔墨纸砚。桌上摆放着的正在升腾烟雾的香炉略显突兀。而在右侧,几幅意境悠远的字画和一副制作精良的弓箭被挂在墙上。依布置来看,此间主人应是能文能舞才是。 在二人的正前方,檀木大床上的蚕丝大被微微隆起,显然都督应该就在床上了。 二人走上前去。每走一步,长歌便闻到腥臭之气更重了一些,这都督到底是患了什么病,怎么会有这般难闻的味道? 待到二人走到都督的面前,长歌只觉得心中一惊。这都督皮肤泛黄,整个人没有血色,八尺壮汉竟然瘦的如皮包骨一般,当真让人震撼。长歌之所以受惊不只是因为如此,更为恐怖的是他的手臂已经开始溃烂,并散发出浓重的气味。 他这番样子,如何看也不像是重病,倒像是中毒一般。想到这儿,长歌更是不安,与他相似的症状,长歌曾经见过。当日,在锦娘身上曾经出现过与这相似的症状! 这事若是那葛秋所为,才当真让人心惊。他曾经将一个村子毁灭成那样,不知道还会做出什么惨绝人寰的事情!只是当日那墓穴坍塌,自己和即墨野出来之时,已经将那石门机关锁死,且当时坍塌的那般快,他应该没有机会活下来才是。 想到这,长歌微微放心,随后看向都督,只希望这毒与那葛秋无关才好。 鹤老大夫看长歌失神,提醒道:“去将纱布取来。” 此时的都督似乎已经无力的陷入睡眠之中,整个人平躺在床上,双目紧闭,没有一丝的反应。 长歌听言将纱布奉上,看到鹤老大夫要用纱布包扎都督已经溃烂的手臂,当下说道:“这手臂已经溃烂至此,若是再包扎,怕也是于事无补。”鹤老大夫见都督已经昏迷,听言叹气道:“我也知道如此,可是不包扎上药只怕会烂的更厉害。” “如果用刀将溃烂部分一一取下呢?如此这般,再进行上药,想必会好很多。” 听了长歌的话,鹤老大夫叹气道:“这也不是没有想过,只是现在怕事已经溃烂到了经脉之处,若是贸然动刀,这手,怕是要不得了。”长歌听言微微皱眉,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么? “大人这是中了毒么?”长歌看着正在把脉的鹤老大夫问道。 鹤老大夫收手,捋了捋胡须说道:“的确是毒,只是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毒,又是怎么下的,一时间也找不到救治的法子。他的毒,要比我之前见过的都复杂的多。” 想了想,鹤老大夫叮嘱道:“我之所以带你来,就是因为你心思细腻,性子沉着,不会一惊一乍坏了事情。这件事情现在没有对外公布,怕引起恐慌和敌袭,目前只说是病了。你回去不要多嘴多舌。不过,你年纪虽小,却是懂事的,想来这番话应该不用我说才是,我也只是叮嘱你一二。” 长歌听了鹤老大夫的话当下知道了事情的重要性,应了下来。 走出里院,便见白云鹤正一袭白衣,正立在那里。 看见白云鹤,长歌心中有些不安。自己虽然清白,但若他真的怀疑,即使只是调查,怕是也会惹出不少事端。如今自己不是孤身一人,身旁有小豆子不说,自己若是真的出了事情,怕鹤家也会受到牵连。 白云鹤看见鹤老大夫出来问道:“如今,大人的情况可好?” 鹤老大夫皱眉说道:“我已经将伤口包扎,也给大人喂了药。但是我的药只能延迟这毒发作,治标不治本。不知道大人中了什么毒,因而这解药也不好盲目去配。” 呼呼~开心ing~终于涨了30个收了~明天会加更呦~另外期待下一个30~某人默默念,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 第五十五章 翻阅医书无所获(加更) 白云野也知道鹤老大夫所言属实,当下只是拜托鹤老大夫再想办法。 长歌见白云野未曾提及自己,心中一松。正准备和鹤老大夫一起离开之时,白云野却突然对鹤老大夫说道:“您需要留在医馆坐诊,不能长时间在都督身侧观察其病情,但是都督的毒又的确变化颇多,无人在身侧终究不妥。此事关系重大,越多人知道越是不好,既然长歌是您的徒弟,不妨将她留在此处代为观察病情,您看如何?” 鹤老大夫听言心中一喜,他之所以能在顺昌城中有这般的声望,是少不了都督的关系的。他此番带长歌一同过来,就是想要让长歌也取的都督的信任,这样,他才能放心的将医馆交到长歌的手上,才能保证祖传的老店不会破落。 长歌听言却是心中一紧,当下说道:“我学医不久,怕医术不精会坏事。” 鹤老大夫在一旁笑道:“你也不用过于紧张,只要细心观察,将大人的病情一一记录即可。至于药方和治疗方法,我会再来和你商议的。”看长歌眼神中似乎仍有顾虑,鹤老大夫笑道:“你放心在此就好,小豆子我会带你照顾的。” 长歌还想说话,却突然觉得身体被猛地一点,顿时浑身僵直,做不出任何的动作,更是连嘴也张不开。 白云野动作隐秘,骤然之下,竟未没被人发现。 鹤老大夫见长歌不再出言辩驳,便以为她是同意了,当下起身离去。 派人将鹤老大夫送走之后,白云野颇有兴味的看着长歌问道:“怎么?你是在害怕?” 身上再次被点,长歌恢复了正常。她知道,这是学武之人惯用的点穴之法,可惜墨老并未留下关于穴道的简绍说明,因而她不甚了解人体穴道。 白云野见长歌不说话,便再次说道:“我带你去厢房歇息。” 长歌心中一叹,只能跟在白云野的身后。这地方是他的地盘,且自己打也打不过,他们还人多势众,她当下知道自己无能力反抗,因而只能跟着他前行。 到了西厢之处,白云野率先走了进去,长歌微微犹豫,随后跟着他一同进入。 白云野进门之后便毫不客气的坐在了上首位置,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长歌。 长歌见他似乎没有什么对自己不利的想法,当下说道:“若是无事,我想休息了。” 白云野轻笑着说道:“我自然是无事的,想必你也是无事,既然如此,不妨和我聊聊。”长歌微微皱眉,这个人怎么没完没了了。况且他如此不相信自己,刚才竟然会允许自己跟着鹤老大夫进入都督房中,当真是奇怪的很。 “不如,我们先说说你袖中为何物?”说罢未等长歌反应过来,身体再次被定住,只是这次,她还能说话。白云野搜查她的衣衫,直接在其中摸出了两包药粉,三个玉瓶和一本薄薄的看上去甚是破烂的医书。 长歌身体被定住,无力阻拦,见此忐忑不已。这些东西,出了那两包使人昏迷的药粉是她自己调制的,那医书和玉瓶都是墨老留下了。上面似乎没有什么记号,却仍不能保证不被人看出。若真是豪不显眼,那典当铺的老板也不会因为一只玉瓶给出一百两的价格。 她和墨老之间是纯粹的师徒关系,不涉及两国政事。但现在两国正在交战,任何一点一滴的关系,都说不定惹来杀身之祸。 白云野皱着眉头翻了几页已经破烂不堪的医书,有些不屑的说道:“这样的东西也值得贴身珍藏?”随后挨个查看了几个玉瓶,没有发现不妥,再次看了眼两包药粉,有些好笑的说道:“你之前就打算拿这两包迷药来对付我?” 长歌目光投向他处,她的确是这样想的。 “在这里好好呆着,不要惹是生非,不然,我可不保证会发生什么事情。”说罢白云野点开了长歌的穴道起身离开。 长歌将那些东西再次塞进怀中,心跳慢慢平息,还好,他并没有认出墨老的玉瓶。想到玉瓶,长歌微微皱眉,墨老拿如此上等的玉石盛放药物,想来是有原因的。若是突然换了其他容器,怕是药效有损,只是,这玉瓶,若是被认出来却是大大的祸患。 夜间,长歌坐在桌前细细看着墨老留下的笔记,这本书和其他书不同。这本书上,全是墨老将所遇到的少见病例和一些疑难杂症,症状和用药皆是十分复杂,因而长歌看的极慢。 之前虽是翻阅了几遍,但所所能看懂的不过十之一二。长歌每每翻阅此书,只觉得会理解的更多一些,但想要全部看懂,全部理解,想必还是短时间内不能完成的。 白云鹤坐在屋中,看着房内的烛光,对着身旁的黑衣男子问道:“如何?” 黑衣男子答道:“行事正常。”随后又将纸条递上。纸条上写着的都是长歌今日举动。若是长歌知晓,想必会诧异不已,上面竟然将自己到达顺畅城中大小事宜交代的一清二楚。 “仅仅是玉瓶就值一百两么?给我查玉瓶的来历。”白云鹤顿了顿,随后又问道:“那军妓之事查的如何了?” 黑衣男子躬身说道:“却有此事,但不知是何人下令,正在查。” “细查。” “是。” 随着声音的消失,一切再次归于平静。 清晨,长歌去观察了都督的病情,按照鹤老大夫所言,给他的双臂重新上药,换了纱布,从新包扎,随后离开,回到自己的房中将病情一一详细写下。 ‘面色枯黄,骨瘦如柴,声音嘶哑,双臂溃烂。’ 写到‘双臂溃烂’长歌突然停了下来,双臂溃烂,味腥臭,这句话,她隐约看到过。 想到这长歌急忙搁笔,再次打开墨老的医书细细查看。她将墨老的书上的症状一一查询,半个时辰之后,无所获。怎么会是这样?她明明记得她见到过! 这是涨30收的加更呦~二更晚上十一点奉上~求收藏~ 第五十六章 命悬一线引蛊出(求收) 长歌再次匆忙的翻开医术,她绝对看到过这样的句子,不可能找不到的。 正在这时门被猛地推开,冬日的寒风呼呼的进了屋子,长歌只觉得寒气扑人,头皮一紧,看向门口处。 白云鹤推门而入,随后看着长歌问道:“你倒是有心情在这里看书,早晨你去都督那里做了什么?!”说罢冷冷的看着长歌,仿佛看着一条毒蛇一般,眼中的厌恶和警惕毫不遮掩。 长歌看着他的目光,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既然不曾信任,又为什么允许她独自进入都督的屋子里,现在却又说出这样的话。但当下显然不是说这个的时候,白云野既然找上门来,都督多半怕是不好了。 “都督怎么了?”长歌颇有些担忧的问道。早晨她去的时候明明好好的,现在怎么会突然就不好了呢? 白云野冷哼一声说道:“想知道都督怎么了,那你怎么不亲自去看?” 长歌本来以为白云野对自己起了疑心,不会让自己再接近都督,没想到他竟然还让自己去看,当真不解的看着他。随后毫不迟疑的快步走向都督的屋子。 此时的都督身上有几条鼓起的凸起物不停的在皮肤之下移动的,看的人一阵头皮发麻,长歌见此也是惊惧异常。那皮肤下的,莫不是虫子? 虫子?虫子?蛊!长歌突然想到了蛊,那是墨老书籍里面曾经提及的,之前完全当成了中毒,因而长歌再次细查之时,竟然忽略了蛊的那部分。长歌匆匆转身,走回自己的厢房,墨老的书,还在厢房之中! 白云野看她这般匆忙的想要离开,眼中露出一丝不屑,随后说道:“我已经派人请鹤老大夫来此了,并且让人监视你,想走出这里,那是痴人说梦!若是都督无事也就罢了,若是有事——” 长歌完全无视白云野的话,快速的会到房间中,再次翻阅墨老的医术。果然,在蛊的部分长歌找到了和都督症状相似的部分。‘身体溃烂,肤色发黄,皮下异物移动。’长歌仔细看完了墨老所写救治之法,当下又急忙的跑回都督的房间。 墨老似乎对蛊物的研究不很深,但是按他的推测来说,皮下异物移动已经是极为危险的情况了,若是救治不及时,怕是会再无回天之力。 长歌跑回都督房间之中的时候,白云野已经不在屋中。 看着骨瘦如材,面色发黄,身体溃烂,皮肤之下不停有异物移动的都督,长歌强压住心中的不适,按照墨老书上所说,解开了都督手上所裹的纱布,随后将他双手放平。 长歌取下床头挂着的长剑,走到桌子旁,将桌上的碗放到身侧,随后将自己的手腕对准碗口,猛地用剑滑过。献血快速滴入碗中,不过一会功夫便已经有了多半碗的血液。长歌将自己的腕部用纱布缠上,随后端着碗走向都督。 随着长歌越来越近,都督身上的异物似乎也变得格外的暴躁,在他皮下移动的速度明显快了不少。 长歌将血一滴滴的倒在都督手臂的溃烂之处,倒了二十几滴之后,便将碗放在了他的手臂侧面,并将他手臂用被子垫着,使得手臂位置高于碗沿。 布置好了一切,长歌有些顾忌的离床边远了一些,随后手中拿着沾了血的长剑,颇为紧张的看着仍在都督皮下疯狂移动的异物。 按照墨老书上所说,这些蛊闻到了血液的味道,会被引出。那血碗就放在他的腕边,想来,那蛊若是出来,应该会进入其中才是,但长歌身上有伤,也不排出那蛊会直接冲她而来,因而她举着剑想要以备万一。 长歌心中有些紧张,但这是最关键的地方,她是万万不会离开的。她一面看着三条突处向着已经滴血的腕部移去,一边全面戒备。 不多时,一条黑色的虫子出现在都督已经溃烂的腕部,那虫子长得细长,肢体柔软,仿佛是被缩小了几十倍的蛇一般,它伸出头,不停的探查外面的情况,最后终于将身子全部钻出了溃烂的皮肤之中,随后‘啪’的一声落入碗中,溅出了一个小小的血花。剩下的第二只虫子也开始重复它的动作,待到它落进碗中之后,良久才看到第三只虫子的身子。 第三只虫子动作格外的慢,过了很久,才终于弹出了半个身子。正在这时门被猛地打开。白云野一开门便看着长歌拿着带血的长剑,心中一震,面上露出惊慌的神色! “你做了什么?”白云野恶狠狠的看着长歌问道,仿佛是要撕裂她一般。长歌看着明明已经探出了半个身子的第三只虫子竟然再次缩了回去,心中一紧。 看着白云野竟然要走向都督,长歌急忙将他拦下了来。 白云野看到长歌竟然敢拦自己,便挥动手中的扇子她刺去。长歌是知道那扇子里面藏有利刃的,下意识的躲避,但她哪里躲的过,当下被利刃刺进了肩膀,鲜血滴滴流下,不多时便染红了长歌的衣衫。 受了伤,长歌仍然站在白云野的身前。她不能让他过去,他若是一去,这之前所作所为怕是要付之东流了,而都督怕也无力回天了! “滚开。”白云野关心则切,哪里能够说拦就懒得住的。 “你若是想他死,你就过去!”长歌眼看就要拦不住白云野,匆忙之下喊出了这么一句话。听到这句话,白云野果然看向长歌。 这时,两个人因为纠缠,已经离都督的位置很近了。 长歌背对着都督,没有看到那第三条虫已经露出了半个身子,向着长歌所在的位置再三探去。 之前的动作有些大,长歌肩膀处的血流的更多了,竟然染透了她脚下的地面,血腥味充斥了整个的屋子。 第三条虫此时正在慢慢钻出整个的身子,随后在都督溃烂的皮肤中向着长歌的方向蠕动。 白云野看到长歌执意拦自己,心中更是坚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当下挥动手中的折扇便再次向她袭去。正在此时,那第三条虫也猛地向着长歌的位置窜去! 二更到~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 第五十七章 受伤昏迷获亲情 白云野手中的折扇一扬,眼看就要落到长歌的身上之时,他却突然看见有个黑色长条状的虫子像二人袭来。当下手腕翻转,直接将那黑虫用扇尖的利刃斩成两段。 长歌本来以为会再次迎来白云野的一击,却不料他竟然突然停下,没有对自己出手。待到长歌看到折扇上剩下的一半虫子仍然在做最后的蠕动之时,方才明白一二。 走到都督的身侧,看到仍旧在碗中的血液里游动的两条细长的虫子,长歌这才放下了心。看来刚才被斩成两段的,便是那第三只蛊了。 白云野看到自己扇子上的半条虫子尸体,再看到都督手腕旁放置的碗,以及碗中的血液和虫子,最后发现了长歌手腕处已经被血液浸透的纱布,这时,他才骤然明白过来,她是在救人! 长歌被刺伤的肩膀一直在流血,直至此时,她放松下来,才突然觉得一阵晕眩。 白云野见此急忙上前扶住她,伸手点了她身上的两处穴道止血。他眼神不明的看着长歌,见她此时惨白无力的样子,心中突然升起了几分愧疚。都是他,不辨是非之下匆忙下手,若不是这般,也不会伤了她。 此时,鹤老大夫得到都督病发消息,一路疾行之下才刚刚赶到。刚一进门便看见了如此混乱的情形,一时间有些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见鹤老大夫到了,长歌有些无力的说道:“那血碗里的是蛊,师傅小心处理。都督中的是蛊毒,现在蛊已经引出,但需再服用解毒的药物。”一句话说完,长歌便陷入了黑暗之中。 再次醒来天色已经大黑了,长歌也不知道自己这次昏迷了多久,当下心中暗暗一叹,自己的身子的确是太过虚弱了。这般下去,怕是不好,看来平日里要多注意调理才是。 长歌微微一动手,便感觉到了自己未受伤的右手似乎被压住了,待到长歌回头看去,才发现原来是小豆子坐在床头的凳子上,枕着自己手臂睡着了。 小豆子似乎睡的的很不安稳,小小的眉头一直微微的皱着。长歌有些愧疚的看着他,跟着自己这段时间,他一直未能得到良好的照顾。 长歌微微挪动身子,想要起身将小豆子抱上床来。现在是冬天,他这般呆着,怕是会生病的。长歌刚刚一挪动身子,小豆子便似乎感觉到了,揉了揉朦胧的睡眼看向长歌。 看着小豆子这般可爱的样子,长歌笑着说道:“你也上来罢,这般睡着会生病的。” 听到长歌的话语声小豆子似乎才清醒过来,他猛的用小小的身子抱住长歌,声音委屈的说道:“姐姐身上都是血,俺好怕。怕姐姐像俺娘一样不见了。”肩膀的伤口被小豆子压的一痛,长歌却没有将他推开,他轻轻的拍着小豆子的后背安慰着他。 小豆子在说话间不经意用了‘俺’,长歌便知道他是担心坏了。如今,他的父母都不在了,自己成了他在世上唯一的亲人,他的担忧、恐怖、不安,她都明白。 过了一会,小豆子才突然想到长歌身上还有伤,急忙离开,担忧的问道:“姐姐身上还疼么?小豆子有压到姐姐么?” 长歌笑着说道:“没有。” 小豆子突然起身,一路小跑的出了门,出门时还不忘把门关上。不大一会手里端着一只碗又回来了。他小脸上洋溢着欢快的笑容,开心的说道:“我就知道姐姐一定会醒的,姐姐饿了吧,这是一直热着的粥,给姐姐吃的!” 长歌见此微微一笑,心中暖暖的。 不忍糟蹋小豆子的心意,虽然并未觉得饿,长歌仍旧喝完了整碗粥。 不知道睡了多久,如今醒了便再也睡不着了,小豆子不愿意离开自己,长歌便让他也坐上床,两个人并排坐着,长歌将被子盖在二人腿上。 小豆子虽然年纪小,但是他从小记忆力超群,因而他记得爹娘曾经给他讲过的故事以及他小时候的事情。见长歌已经醒了,他便高兴,闲来无事便将这些事情都拿出来和长歌说。 长歌虽然年纪比小豆子大,但是她记忆全失,醒来后又一直在青楼之中,因而知道的事情甚少。听小豆子说起小时候的事情和诸多故事,心中也有了几分兴趣。 时间慢慢流淌,两个人一个滔滔不绝的说,一个静静的听,只让人感觉,恬淡温馨。 长歌静静的听着小豆子说起各种好玩的事情,第一次,她有了一种家人的感觉。她终于感到,从现在开始,她不再是一个人了,她有了弟弟,有了亲人。 天亮了,知道长歌醒了的消息鹤老大夫和白云野便都到了。 见长歌面色发白,鹤老大夫颇为担心的说道:“丫头的身子太虚了,这次又失了不少的血,怕是需要好好的调养一阵子才能好了。” 白云野有些别扭的说道:“这次是我失察了,姑娘治疗的费用,由我一力承担。” 听了白云野的话,长歌和鹤老大夫同时笑出了声。鹤老大夫有些好笑的说道:“丫头是我的徒弟,我帮她调理身子难道还收诊费不成?” 长歌对于白云野其实并没有多大的恶感,他不过是忠心护住罢了。即使他当时百般的怀疑自己,也只是吓唬自己而已,并没有给自己带来实际的伤害。而之后伤害自己,也是因为顾念都督安危罢了,对于他说的这般话,长歌只是浅浅的笑着。 见鹤老大夫和长歌这般,白云野突然觉得尴尬起来,郑重的又说了一句道歉的话,便急忙的离开了。看着他的背影长歌颇为好笑,原来这个男子也有这样有趣的时候。 鹤老大夫见长歌嘴角挂着笑意,当下说道:“这白云野也是不错的,丫头若是喜欢——” 听了话头长歌便头疼起来,急忙打断鹤老大夫的话,颇有些哭笑不得的说道:“师傅,徒儿还小,您就不要乱点鸳鸯谱了。” 鹤老大夫想到长歌的确是还不到谈婚论嫁的年龄,有些尴尬的咳了两声。 长歌想到自己昏迷之时,都督身上的余毒未清,便问道:“师傅,都督现在如何?可是好了?” 这是神马个情况,伦家昨天刚刚说完求收,今天居然一下掉了三个。委屈的蹲墙角去了~ 第五十八章 回到医馆起相思 鹤老大夫听言笑着捋了捋胡子,随后答道:“如今都督体内的蛊已除,仅仅服了几次解毒药,气色便已经好多了。手臂上的溃烂也已经开始愈合了。” 说到这,鹤老大夫疑惑的看着长歌问道:“这蛊毒一说,我也是未曾听闻,丫头,你又是如何知道蛊毒,并且通晓引蛊之术的呢?” 长歌听言,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百转回肠,最后模糊的答道:“曾经在某本医书上见过,却忘了出处。” 鹤老大夫颇为感慨的说道:“可惜了,若是知道出自何处,我也要仔细通读才是。”感慨了一番之后,他又说道:“你肩上的伤,目前还没有结痂,不妨先留在此处养伤。你先休息,我再去看看都督。” 听了鹤老大夫的话,长歌心中一紧,她不能继续呆在这里了。白云野目前因为愧疚,可能暂时不会动她,等她伤好了之后,却是不一定了。想必他的疑虑,并没有因为自己救了都督一事而消除。 长歌虽然并不是什么所谓的奸细,也没有什么秘密在身,但她一来不记得年幼诸事,二来与墨老和即墨野交往过从甚密,仅凭这第二点,她便是百口莫辩,因而她只想赶紧离去。 长歌唤住即将离开的鹤老大夫,随后说道:“师傅,这是都督大人所在的地方,徒儿在此多有不便。再说,小豆子离不开我,总不能让他也一直呆在这里。” 鹤老大夫听言却是一乐,“丫头多虑了,昨日都督便醒了,知晓你所作所为对你十分感激,你和小豆子在这多留几日是无妨的。” 长歌见鹤老大夫如此,当下说道:“师傅,人言可畏啊!” 所谓的人言可畏,长歌心中其实是不在乎的,她本就出身青楼,做小厮时,更曾和一群男人同宿一室,哪里由得她在意这些虚名。但此时,这却是不得已之下想出来最好的理由了。 鹤老大夫听言,果然收敛住了笑意,随后说道:“其实,也是无妨,毕竟你是大夫。” “之前我凡是亲手亲为,如今受了伤,行动间多有不便。这里丫鬟小厮虽然多,但若是让他人照顾,难免落了口舌。” 听了长歌这些话,鹤老大夫当下觉得有理,她的确因为受伤,行动间多有不便,总不能让都督的人去照顾她,这样于理不合。当下说道:“既然丫头想回医馆,那便一会和为师一起回去吧!都督那里,我替你说。” 都督听说鹤老大夫和长歌要离开,当下挽留了几次,见他执意如此,最后也只得颇为感激的谢了二人,并亲自下令送‘妙手回春’四个字的牌匾给鹤老大夫和长歌,算是感激他们救命之恩。 得了都督所赠的牌匾,鹤老大夫高兴了一阵子,当下心中感慨,自己收的这个徒弟,果然会让医馆发扬光大! 因着受伤不便于行,都督会意,特意安排了马车给他们。三人坐在马车上,鹤老大夫笑着说道:“都督对你颇为感激,还亲赠了‘妙手回春’四个字的牌匾,你以后若是能够进一步取得都督的信任,必将有大发展。丫头,把握住机遇。” 长歌听言,看着已经昏昏欲睡的小豆子,嘴上随意应了几句,心中却是盼着以后最好不要有和都督、白云野再见面的机会。 到了医馆门口,鹤老大夫和小豆子先下了马车,长歌正要下车,鹤老大夫却拦住了她,“丫头,你身上有伤,最好不要乱动。况且这外面冷的厉害,若是让伤口吹了冷风就不好了,我回去给你拿床被子,然后你裹上再出来。” 听了鹤老大夫话,长歌只觉得有些夸张了,自己伤到的是肩膀又不是腿,哪里就走的不得了。再说天气也没有那般冷,自己没有那般娇弱。但见鹤老大夫执意如此,只能应了。 长歌在车中等了一会,随后见一只手掀开了车帘,当下扭头看去。待看到鹤青松拿着被子站在外面,长歌愣了一下。 鹤青松见长歌不伸手接被子,有些不耐烦的登上了马车,随后将手中的被子放在了长歌身侧。 长歌见此,不由想到:这鹤青松一向不待见自己,倒是难得给自己送被子,想来八成是被鹤老大夫逼着过来的。 鹤老大夫见长歌得了都督的赏识,心中欢喜,却也始终没忘记自己的儿子,毕竟他是自己唯一的骨血了。 鹤老大夫心中只想让他和长歌处好关系,这样以后长歌掌管医馆之时,看在自己的面子上,也不至于亏待了他,所以特意安排二人相处。 鹤青松不知道自己父亲的心意,当下只是觉得女人麻烦,但是想到自己之前对她一个弱女子下狠手,心中又颇为愧疚,最后还是别扭的来了。 长歌和鹤青松同在一个马车里,觉得不自在的厉害。她对这个孔有武力,差点将自己掐死的人,心中仍是有些惧意,当下乖乖将被子裹在身上便要下车。谁知道这被子的一角却还落在马车上,长歌不小心踩中,差点跌出了车厢。 鹤青松见此伸手拉住了长歌,随后直接双臂一抱,直接将她给抱了起来,嘴里有些不甘的说道:“麻烦!” 长歌一路被鹤青松抱着下车,随后又到自己的卧室,中间有几次想让他放手的,但见他一副苦大仇深的摸样,长歌还是没有说出口。她此时颇为孩子气的想:这也算是报复了他当日掐自己之仇吧! 到了卧室,鹤青松直接将长歌放到床上之后扭头便走了。看到脸黑的如碳一般的鹤青松,长歌不禁抿了抿嘴,心中偷乐。 小豆子见到鹤青松将长歌抱回了房间,一路上跟着他,直怕他像上次一般对长歌不利,因而一路跟随。小豆子尾随着二人到达房间。看见鹤青松走后长歌偷笑,便有些奇怪的问道:“姐姐,你在笑什么啊?” 长歌笑着对小豆子说道:“你觉得,他刚才像是什么?” 小豆子想了想说道:“猴子!” 原来鹤青松一路上虽然是抱着长歌,却尽力不让她靠近自己,于是几乎是平举着她走了一路,所以小豆子便觉得他像是猴子。 小豆子的话让长歌笑得更欢。笑过之后,心中却升起了几分想念。她突然想起了即墨野,想起他为她执灯等候的身影,想起他为她烤的食物,以及,二人间曾经流淌的温馨的感觉。即墨野也曾这般的抱过她,但是那时的感觉,是温暖与安心的,和此时的感觉完全不同。 第五十九章 婆子胡言惊谢氏 想到即墨野,长歌微微敛眸,他们一个是天潢贵胄,一个是乡野小民,如此这般,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小豆子有些不解的看着长歌,不明白姐姐刚才笑的那么高兴,现在怎么突然又不笑了。 长歌看到小豆子一脸疑惑的看着自己,有些好笑的说道:“昨日没有好好休息,现在去吃些东西,中午睡一会吧!” 听了长歌的话,小豆子才突然觉得自己肚子饿了,当下飞快的跑了出去,一边跑一边喊:“我去给姐姐拿吃的。”看着小豆子的背影,长歌微微笑着,有了这样的一个弟弟,真的感觉很好。 因为伤势比较重,长歌身上没有什么力气。所以当鹤老大夫开口让长歌卧在床上静养的时候,长歌也便应下了。 几日下来,光吃不运动,吃的又都是鹤老大夫配的补身子的吃食,长歌反而显得微微胖了些。 休息的这些日子,长歌每日不是休息便是看书,倒是难得过了几天安逸的日子。 看见长歌如此,谢氏早已经气破了肚皮,她怎么也想不明白,这老太爷怎么就这般的疼她。不但不让她下床做事,还将每日的吃食单独送到她屋子里,更是亲自配了滋补的药物,每日给她服用。 她嫁到鹤家这几年,哪里得过这般的待遇,如今见长歌这般,怎么看怎么嫉妒,心中就像窝着一团火一样,无处发泄。 谢氏就想不明白了,长歌怎么就能这么得老太爷喜爱,随着他去都督那儿不说,仅仅受个伤,便被这般宝贝着。她不过是从外面捡来的孤女罢了,哪里值得这般善待! 谢氏想不明白,她也不想去想,她现在只想将长歌赶出这里! 当谢氏将心中这般怨念和鹤青松说起时,本以为他会支持自己,却不料他只是说道:“你每日闲的没事,就找些事做,不要无事生非。”听了这话,谢氏更是气得厉害,他是自己的男人,自己的天,他竟然不向着自己! 她不明白,明明开始时他也不喜欢长歌的,和自己一样巴不得赶她出去,如今怎么反而叫自己不要生事。 谢氏心中觉得无限孤苦,只觉得自己的公公疼爱外人,自己的男人不向着自己,日子没法过了,这般想着,她便浑浑噩噩的离开了医馆,去找邻家的婆子诉苦。 看谢氏离开,鹤青松总算觉得松快了一些,这几日谢氏每日唠叨长歌如何如何,他早听得烦了。长歌老老实实呆在自己屋子里,在鹤青松看来正好,可是这谢氏偏偏因此唠叨个没完,之前他怎么没觉得这谢氏竟是这般多嘴多舌,惹人厌烦之人! 这邻家的婆子没有读过书,是从乡下嫁来的,每日闲的无事就爱说这家长那家短,今日见谢氏来找自己说话,心中更是高兴。谢氏心中不高兴,见有人肯听自己说话,当下将心中所想一五一十的和她说了。 本来也没什么,但那婆子却是个喜欢挑事的主。随便说了几句,便让谢氏心中对于长歌的火气又增加了几分,巴不得直接回去医馆,将她撵出去。只可惜自己不是家里管事的,老太爷这正喜欢长歌,自己如何能够发配的了她。 婆子每日闲来无事,今日好不容易有人和她说话,她自然高兴。当下就发挥自己八卦的潜质,将自己前几日看到的事情添油加醋的对着谢氏说了出来:“我看你那男人也不是个省油的灯,说不得看上了人家那小姑娘。” 听了她的话,谢氏却是笑了,“我家男人我知道,他没那个心思,你看我嫁来这么久了,即使没生出孩子,他也从来没说过纳妾什么的,怎么可能看上那个半大的丫头。” 听谢氏不信,婆子驽定的说道:“怎么就不会,前几日,我亲眼看到你家男人,将那小蹄子从马车上抱了下来,两个人那个黏糊劲,啧啧~” 谢氏听言一惊,不可置信的问道:“怎么可能,你真是亲眼看到的?我男人很是厌恶那小蹄子,怎么可能会抱着她?” “怎么不是,可不光我一个人,周围的左邻右舍不少人看到的,你若是不信,那就去问别人。我跟你说,你男人厌恶她,那是以前的事了。你自己刚才也说,他现在不打算将她撵出府了不是?男人啊,都这样,哪里有不偷腥的。” 听着婆子的话,谢氏心中一震,怎么也不相信一向目不斜视的丈夫会和长歌生了情谊,但是他最近反常的行为,又的确让她心中不安。 婆子继续说道:“鹤老大夫那么精明,这医馆是祖辈传下来的的,你以为他会交给外人?” 谢氏抬起头看着婆子,突然觉得信心又回来了,是了,老太爷再喜欢长歌又怎么样,难道他还能真的将祖传的医馆交给那个外人不成? 谁知道那婆子继续说道:“但那人要是儿媳妇,又哪里来的什么外人一说呢!那不还是给了自家儿子?顶多就算是给他找了个帮忙管着的人罢了,最后还是掌握在自己手里。” 越说越觉得有理,当下继续说道:“肯定是这样,不然你想啊,你家那老爷子对谁有这么好过?肯定是为着儿子才对她这么好的。还有你这入门三四年无所出,你男人一直也不纳小妾,说不定他们父子都是这么想的,找个会药理的,能掌握医馆的人纳进门来,又有了伺候的人,又不愁以后医馆没人料理,这不是一举双雕的事。以后有了孩子,这医馆仍旧是在鹤家人手上——” 婆子依旧在滔滔不绝的说着,但谢氏只觉得大脑‘哄’的一声炸开了,耳中已经什么都听不进去了。 她从来没有想到过这种可能性,若真是这般,她以后该怎么办?难道她要徒等着那小蹄子嫁进来不成?等她嫁进来,掌管了医馆,生了孩子,那这鹤家哪里还能有一星半点自己说话的地方! 越想越觉得恐怖,谢氏只觉得自己仿佛马上就要被休了,她仿佛已经看到自己狼狈的拿着休书走出鹤家的样子。她仿佛能够看到长歌正在一脸讥诮的看着自己!不!不!她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第六十章 伤势初愈办文牒 傍晚,谢氏回到了医馆,安安静静的坐在屋里出神。见到这般安静的谢氏,鹤青松反而觉得有些不习惯,只觉得哪里不对劲的厉害,当下有些奇怪的问道:“这是怎么了?” 谢氏回来后浑浑噩噩的,只觉得烦躁不堪,她只想不择手段的将长歌赶走,只有这样,她才能安心。那婆子的话,她永远不会允许它成真!只要她还活着,那长歌休想继续呆在医馆!休想代替她掌管医馆! 听了鹤青松的话,谢氏终于回神,当下有些试探的说道:“我嫁入鹤家已经有些年了,到现在也没有孩子。” 鹤青松觉得自己还年轻的很,孩子早晚会有的,因而从来没有担心过。况且这自己没有纳妾的心思,她是知道的啊,这个时候怎么突然说起了这个呢? 想到谢氏下午出去,许是因为无所出,受了旁人奚落也说不定,鹤青松便温言道:“这孩子早晚会有的,也不急在一时,顺其自然就是了,再说我鹤家还能没后不成?” 鹤家本来就是开医馆的,因而鹤青松最后一句话只是想让谢氏不要担心,即使真的有什么不好怀上孩子的病,家里就是医馆,还能没得治不成?早晚会有孩子的。 他哪里料到谢氏听了鹤青松的话想的却是另外一回事。谢氏只觉得心口堵得厉害,是啊,你鹤家怎么可能会无后?自己不能怀孕,眼瞅着还有别人。想到这些年鹤青松和鹤老大夫从来没有着急过子嗣一事,更没有给自己把脉开药,谢氏当下更加确信了心中的想法。 谢氏哪里知道,鹤青松是因为觉得自己年轻力壮早晚会有孩子的,而鹤老大夫则是通过朝夕相处,早确定二人没有问题,有孩子只是早晚的事,因而也不着急。 谢氏一心琢磨怎么将长歌赶出医馆,因而倒是难得的安静了数日。 鹤青松不知道谢氏心中所想,只觉得不再每日唠叨的她,仿佛回到了少女的时候,有了几分温婉,让他感觉舒服。 这些日子长歌在屋子里,倒是将锦娘和都督发病的情形和状况进行了总结。 两者前后有些相同之处,比如都是身体枯瘦,肤色发黄。而两者又有不同之处,都督的手臂溃烂,发病时黑色的蛊在皮肤下游走,而锦娘则是奇怪的腹部隆起,并诞育出奇怪白毛之物。 他们两个人的情况相像而又不同,不知道锦娘当初的情况是不是也属于蛊毒。 长歌将这些一一记录在侧,关于蛊毒的状况,鹤老大夫知之甚少,看来只等着以后遇到墨老详细询问,以解除这些疑问了。 这日,鹤老大夫过来给长歌诊脉,并查看恢复伤势的情况。 待到确定长歌恢复的极好,鹤老大夫便欣慰的嘱咐了长歌几句。长歌有些犹豫的问道:“师傅,徒儿和小豆子的文牒都在路途中遗失了,不知道办文牒可有什么要求?” 长歌之前一直没提通关文牒之事,并不是因为她忘了此事,相反,她一直心中记挂着此事。之前她对鹤氏一家并没有完全的信任,由此才隐而不言,如今,相处了这么长的时间,她确定了鹤老大夫对自己和小豆子是真心的疼爱,因此才将这事说了出来。 长歌之所以犹豫,是因为当初是鹤老大夫带她二人进城,由此才免了检查通关文牒,如今,他二人没有文牒,不知道会不会给鹤老大夫惹上麻烦。 鹤老大夫听言愣了一下,显然没有想到长歌和小豆子会没有文牒,但是他也没有露出不悦之态,只是皱眉说道:“现在战事吃紧,城门处把守甚严,要是被人晓得你们没有文牒便进了城,想必我和守门的侍卫都会受到牵连。” 长歌听言也是皱眉,若真是这般,倒真成了麻烦之事,而且此事还会牵连无辜之人。想到这,长歌心中反而起了几分愧疚之感。 鹤老大夫见长歌如此,笑着说道:“此事说是麻烦,其实也别有简单的法子。我和都督相交数年,知道他一向有恩必报的性子,这事,你不妨抽空和都督去提提。正好,明日我便要再去给他把脉,你现在伤势初愈,行动已是无碍,不妨跟我一起去一趟。之前都督也是对没有当面向你道谢心存遗憾呢!” 长歌听言却有些犹豫,按理来说,这的确是最好的法子了。只是,她若是对都督这般说了,那白云野自然也就知道了,他不晓得会不会因此而对自己的怀疑更多。况且,白云野是都督身边之人,他说不定已经将对自己的怀疑告诉了都督,若是这样,自己所求,都督会不会答应还是两说。 这样想着,长歌又觉得有些奇怪。那白云野分明对自己抱着怀疑的态度,他为什么还这般的放任自己生活在顺昌城中,呆在仁和医馆呢?或是,他对自己的一言一行,都早已经把握的清清楚楚? 想来想去,长歌也得不出个结论,最后还是接受了鹤老大夫的提议,次日和他一同上门问诊。 见到了都督,长歌便将文牒一事说了出来,一面说,一面仔细观察他的反应。 都督淡淡一笑,直接答应下来。听到都督的答应之声,长歌便觉得轻松了不少,以后有了文牒,他们才算是真的可以放心在这顺昌城中留下来了。 从都督房里出来,便见白云野仍旧穿着一身白衣,手拿折扇,站在拱形门外。 见到白云野,长歌便有准备,果不其然,她以拿文牒的说辞被单独留下。 长歌不愿意和白云野单独在一起,只觉得太过压抑,白云野总是以一种质疑的目光看着她,让她觉得不舒服。但是,这次为了文牒,她不得不跟着白云野。 一路上,二人都没有说话,倒是难得。 直到白云野将文牒交到长歌的手上,长歌方才觉得有些奇怪,今日,他竟然这般痛快,没有再对自己询问。 不料这时,白云野的目光突然直视这长歌问道:“你和墨老是什么关系?” 第六十一章 此处终归不是家 听到白云野的话,长歌心中一惊。那日白云野将墨老留给自己的书和药物都搜了出来,他也没有认出那些是墨老之物,如今,又是缘何突然这么问呢? 长歌微微一想,便想到了当日自己典当的那一个玉瓶,想来,那典当行的主人应该知道那东西的来处,或许对墨老也有几分熟悉,不然断不可能给出那样的价格。若是白云野当真查到了那儿,倒也可以理解他为什么突然有此一问了。 但是这东西上可没有什么标记,又如何能够断定自己和墨老有关系?再说,若是他真的能够确定,早已经将自己拿下,又怎么会花时间来询问自己? 这样想着,长歌便做出了诧异的神情,随后不解的问道:“你说谁?” 看长歌这般神色,那白云野果然没有再说什么。随后竟就让长歌和鹤老大夫回去了。 直到走出了窄巷,长歌心中仍是不解,这白云野,今日居然只问了一个问题让她走了?还当真稀奇,莫非,他已经不在质疑自己? 这样的事情,怕是不太可能。长歌不知道白云野是怎么想的,当下只是小心警惕,一心学医,不做他想。除了自己拜师墨老这一点,她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地方见不得人,因而言行仍旧和以前一般,只是暗自将墨老之物深藏。 不知不觉便又过了半个多月,小豆子在医馆呆了这么久,早就已经不耐烦了,当下缠着长歌带他出去玩。 长歌有些好笑的看着小豆子,却也知道他的确是憋闷的坏了,毕竟她还只是个孩子。 长歌想了想便答应了,和鹤老大夫说了一声便带着小豆子去市集之中,买了些腊肉和米,并让人推着板车帮忙运货。小豆子见此颇为不解,不知道长歌买这些东西做什么。 见小豆子疑惑,长歌便说道:“我们之前将茅屋之中的吃食都吃光了,你说,是不是应该给人家补齐呢?” 听此,小豆子才想起之前自己和长歌在没进城门之前,都呆在那个茅舍之中,并且将茅舍里面的东西吃了个七七八八。当下有些不好意思的挠着头说道:“应该。” 运货的也是个寡言的老实人,只是安安静静跟在他们姐弟身后,并不说话。 这山路走起来要吃力一些,但好在积雪已经化的差不多了,因而却也并不是特别难行。 二人来到茅屋外,小豆子伸手推开了茅屋。屋子中到处都落了一层薄薄的尘土,看来他们走后应该没有别人来此了。 那人帮忙将东西放在茅屋之中之后,便拿了钱,推着平板车直接走了,此处,只留下小豆子和长歌二人。 在医馆呆的这些日子,也不是说不好,除了谢氏每每对她不假辞色之外,其他的也都算是极好了,但不知道为什么,长歌心中始终缺乏一份归属感,倒不如这茅屋之中使她觉得亲切。 知晓了心中所想,长歌不禁暗暗苦笑,自己这般的性子还真不知道说什么好。 小豆子在医馆之中憋闷的厉害,每日除了去药房之中,别的地方也没有他能去的,也没有什么能玩的。自从那日被那些孩子说是野种之后,他对那些孩子也不愿接近,因而他却是连玩耍伙伴也没有。 如今在这茅屋之中,虽是没有别的,小豆子也觉得兴致盎然。看到小豆子高兴,长歌浅浅一笑,随后说道:“滴水之恩,定当时涌泉相报的,今日我们便帮此处主人打扫一下,可好?” 小豆子听言一笑,随后说道:“那我们中午也在这里吃东西好了,我可以做肉汤给姐姐喝。” 听言长歌便知道,小豆子这数日未能下厨,怕是手痒了,当下笑着应了。 二人分工明确,一人打扫,一人负责收集收柴生火做吃的,倒也是井井有条。 吃完饭后,两个人倚靠在一起。小豆子突然问道:“姐姐,我们以后真的就一直留在医馆之中了么?” 长歌听言反问道:“你不喜欢呆在医馆之中么?” 小豆子听言挠了挠头,随后说道:“小豆子喜欢学医术,也喜欢在药方帮忙,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自己在医馆,干什么都不自在。除了爷爷,他们都不喜欢我。” 长歌微微敛眸,他这般小的年纪,也觉得不自在么?是了,寄人篱下,又有几人能够坦然处之?医馆再好,也终归不是家。 “再等等,等姐姐有能力了,我们开一家自己的医馆可好?这样,小豆子和姐姐就有了自己的家。” 听了长歌的话,小豆子的眼睛闪亮亮的,兴奋的问道:“真的么姐姐?我们也会有自己的医馆?” 长歌笑着摸了摸小豆子的头笑道:“会有的。” 她现在手头只有那九十几两银子,实在是不足以盘下一家店面,再说,她现在的医术也颇为不成熟。过一段时间,等她医术成熟一些,再想办法赚一些钱,开一家医馆,也未尝不可。况且,鹤青松和谢氏都深怕她掌管了医馆,她本来也不可能一直呆在医馆之中的。 傍晚,长歌带着小豆子回到了医馆,正在这时,恰巧也碰到了一同回来的谢氏。 谢氏一直对二人视若不见,今日却是难得心情好的问道:“去哪儿了?怎么才回来?” 长歌答道:“带着小豆子去玩了,回来的有些晚了。”谢氏应了一声就进门了。 长歌看着谢氏的背影,总觉得,她今日有些奇怪。 谢氏和长歌分开之后,转过身来,看着长歌和小豆子的背影露出了嘲弄的笑容。 她之前已经捎信给家里,让家人帮忙查他们姐弟的身世了,如今,也应该快得到消息了。她才不信长歌和小豆子是什么清白的身世,哼哼,玩吧,看他们还能乐呵多久,等她查到他们的身世,他们在医馆的日子就到头了! 原来这谢氏母家也是有几分能力的,她哥哥是县衙的捕快,而她爹爹则是县衙的师爷,如今得了他们的帮助,谢氏深信不久就会得到长歌的信息了。 某人碎碎念~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每增加30收加更哦~ 第六十二章 谢氏自认时机到 谢氏安下心来等了三日,谁知,三日已过,竟然没有丝毫关于长歌身世的消息传来,这使她有些不安。她下意识的在院子中来回走动着。 鹤青松近日有一场比试,因而他此时正在勤于练拳,看着谢氏在院子中走来走去,有些不耐烦的说道:“你就不能坐下待会?绕老绕去的烦不烦?” 谢氏听言暗暗咬牙,这才多久,他便露出这幅不耐烦的嘴脸,这长歌还没进门呢!要是等她进门,哪儿还有自己的容身之处! 这样想着,谢氏心中更加的烦躁不安,都等了这好几日了,怎么就丝毫的消息都没传来?莫不成是哥哥忘了这事?可是也不可能啊,当时自己可是千叮咛万嘱咐的,父亲也在一旁,当知道这事对自己的重要性才是啊! 谢氏起身,走向医馆门口。 门口问诊的人依然很多,小豆子和长歌在药方中一同忙碌的身影,在谢氏的眼中却是那么的碍眼,她恨不得立刻就让这二人在自己的面前消失。 站在外面呆了一会儿,谢氏觉得自己仿佛被这冬日的风吹透了,浑身冰凉冰凉的,当下转身,准备回去,正在这时,突然听到有人喊道:“小姐!” 谢氏心中一喜,她已经听出,这是自家小厮和子的声音。这和子是父亲身边的小厮,自小便在家中长大,见他来了,谢氏也就放心了,看来这事已经有了眉目。 想到不久之后长歌就会灰头土脸的离开此处,她心中油然便升起了几分兴奋之态,仿佛她已经看到了那般的情形,当下笑的仿佛是得胜的将军一般。 为了避嫌,谢氏在前面走着,二人走到了医馆后无人的巷子中,谢氏笑着问道:“可是查到了什么?爹爹怎么说?” 和子答道:“老爷说,虽然有她的户籍,但这户籍似乎是急忙新制出来的,上面什么信息也没有,查不出什么。老爷还说,这个人身后怕是有人撑腰,若是可能,尽量不要招惹。” 谢氏听言只觉得气的胸口仿佛要炸开一般,她有后台,自己竟然还招惹不得?哼,凭她一个孤女,能有什么了不得的?若不是他们,说不得他们到现在已经变成了乞儿,自己竟然还招惹不得她了? 谢氏不甘的问道:“真的什么也查不出?” 和子犹豫了一下,随后如实答道:“老爷查出了一个人,也叫长歌,但那人是青楼贱籍,前些日子已经被充当军妓带走了,应该不是此人。别的就再未查到了。” 期待了好几日,忍耐了数日,如今却得到了这般的结果,谢氏心中怎么都出不了这口气。 谢氏狠狠揉着手中的帕子,无意识的转身准备往回走。 这时,和子突然说道:“小姐,少爷也有话让我捎过来。” 谢氏听言转过了身。她这个哥哥她是知道的,天不怕地不怕,惹了不少的事,亏得脑筋还算机灵,因而一直有惊无险,他有话带给自己,说不得他真的有什么消息也说不定。 “说,哥哥让你带给我什么话。” 和子当下贴近谢氏,和她窃窃私语了一阵。谢氏之前焦躁不安的情绪仿佛因此被安抚了一般,离开时,她的嘴角已经再次挂上了笑容。 长歌和小豆子在药房忙了一上午,到了晌午时分,鹤老大夫笑着看着长歌问道:“怎么样?是不是累的厉害了?你伤口还未痊愈,要多休息,下午就不要过来帮忙了,好好休息吧!” 长歌听言微微一笑,擦了下额头的汗,随后应了。她现在的体质的确比较弱,忙了一上午,她已经有些吃不消了。 午膳之后,长歌在屋中小睡了一会,下午,小豆子睡醒了便找了过来。 这些日子修养身体,长歌闲来无事也教了小豆子认字。小豆子算不上有多聪慧,但记忆力实在出众,不多时,他已经将常用的字记了个七七八八,当真让人艳羡。 长歌觉得大部分的字都已经教会了小豆子,当下便从鹤老大夫那里找来了药谱,一边教小豆子识字,一边帮他掌握基础药物知识。说起来,这也算不上教,毕竟这方面长歌自己也不是很精通,基本上算是和小豆子一起巩固学习了。 药谱上的说明甚是详尽,将每个药物的属性,药效,阴阳属性等,都标的一清二楚,更是有图鉴在文字说明的旁边,让人一眼便可看出所说是何物。 不得不说,这药谱真真儿的好,是学医入门的必备之物。 鹤老大夫见长歌和小豆子对医药皆是一副兴趣很深的样子,不由欣慰不已。 又是几日过去了,这几日长歌依旧是上午在药房之中帮忙,下午和小豆子一起阅读药谱。晚上则在药房中尝试着捣鼓药材。鹤老大夫见此也不制止,笑着任她瞎捣鼓。 如此几日,长歌竟然也真的捣鼓出了些门道。她将补身子的诸多药材和珍珠粉合在一起,制出了一种美容养颜的药丸,此物长时间服用,甚至有缓解经期腹痛,补气补血,延年益寿之效。长歌将其命名为‘美人丹’。 这样的东西,想必会有不少人喜欢吧?想到这长歌露出一丝笑意,这想必也可以帮她制造一小笔财富了。 长歌心中想着,等她在多制出来一些,便打算和鹤老大夫商量,将它在药房中试卖。 还未等长歌多炼制一些,鹤老大夫便再次出城问诊了,这次据说去的地方比较远,可能会要十来日才回来。 鹤老大夫走了不久,鹤青松也因着武馆里面有比试而要离开两日。 他们二人一走,这药房之中只剩下了谢氏、长歌、小豆子三人和青燕。青松和青山则都陪着鹤老大夫一同出城去了。 其实鹤老大夫是很想让长歌陪她一同去的,但一来长歌尚未痊愈,需要多休息。二来她身子是在是弱,太容易疲惫,因而才作罢。 如今,医馆中只剩下谢氏,但偏偏谢氏一向最是不喜欢自己和小豆子,因而长歌基本上整日都带着小豆子埋在药房之中,尽量不去招惹谢氏,也避免被谢氏无故责难。 长歌虽然不惧谢氏,但她和小豆子还要再次待上一段时间,相安无事自然是最好的,因而她是能避则避。 谢氏听言长歌和小豆子每日都在药房之中忙和,嘴角露出嘲讽的笑容。如今,她的机会总算是来了。 第六十三章 施用毒计欲陷害 因为鹤老大夫不在医馆之中,因而也没多少人前来看病,小豆子和长歌便在药房之中,专心捣鼓美人丹。青燕看着觉得好奇,便也跟着二人一起忙和,三人倒也是自得其乐。 药丸的制作过程并不很复杂,并且长歌已经将鹿角胶、鳖甲、牡蛎、桑螵蛸、人参、黄芪、当归、白芍、香附、天冬、甘草、地黄、熟地黄、川芎、银柴胡、丹参、山药、芡实、鹿角霜按分量配置好了,因而众人只要将其制成丹药即可。 天色渐暗,长歌下意识的抬头,看向窗外,这才发现不知不觉中竟然已经忙了一整日。此时已经是傍晚,天空整个灰蒙蒙的压下来,无端的使人觉得不安。 长歌努力压下心中不安,笑着对小豆子和青燕说道:“今日已经忙了一天了,我们回去休息吧。” 小豆子听言笑着问道:“姐姐,这些东西真的会有人买么?” 长歌微微一笑,随后答道:“会的。” 女子最爱惜不过的,便是容颜,如今,这药效若是得到证实,必然能够卖的很好。 三人关上药房的门后,相携走出药房。正在这时,突然听到有人高呼,“让开让开。” 众人视线随着这一声大喊看去。 只见有人用粗木质的板子,抬着一个身着褐色衫子,面色发青,浑身颤抖,口吐白沫之人向着仁和医馆走来。而他旁边跟着一个头发花白,身着灰色棉袄的中年妇人。她垂着头,袖子一直挡在面前,似乎在擦泪。 此时长歌、小豆子和青燕正站在医馆门口,一时间,面对众人有所的目光。 那头发花白的妇人见到三人,随即大哭道:“求求鹤大夫救救我的儿啊!我就这么一个儿子啊!”说完,那妇人快步上前,整个身子一下扑在长歌的面前,二话不说便跪下磕头。长歌一时之间措手不及,急忙拦住了妇人,颇为为难的说道:“您不要这样。” 那妇人看见长歌,紧紧的抓着她的手,泪眼朦胧的说道:“鹤大夫,鹤大夫,求你救救我的儿啊!” 听言,长歌微微敛眸,这城中之人莫不知晓鹤大夫,而她即使百般情急,也不应该将自己错认成鹤老大夫才是。但若说她不是城中之人,那她怎么忍心让身患重病的儿子,错过最佳诊治时间,一路颠簸至此呢? 不过片刻,长歌心中便已百转回肠。 长歌在思索间,用双手扶住那妇人,欲将她已经跪下的身子搀扶起来,那妇人却不管不顾,固执的跪着,见长歌搀扶也不起身。 这样带着病人在医馆门口大喊大叫的事情十分少见,不多时,便已经聚集了一堆看热闹的人。 长歌见门口聚集了众多的人,而那妇人又一直哭闹不休,再想到她之前说话反常,当下心中突然有种不详的感觉。 今日,若是此事不能善了,只怕会拖累医馆的名声不说,更使这百年老店蒙了灰。而这些人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个时候出现,不得不让长歌怀疑他们的用心,若是当真蓄意如此,那么他们针对的,便不是医馆,而是自己了。 无论如何,病人为大,长歌不会让无端的猜测断送人的性命,当下起身前往那躺在担架上的人走去。 正在这时,谢氏已经走到了门外,看到众人满含期待的看着长歌,暗暗咬牙,突然说道:“这是怎么了?” 长歌看到她出来,便停了下来。之前是因为此处无人做主,她便算是这医馆之中管事的人了,如今,既然她出来了,长歌便不能独行。 见长歌听见自己的声音便止住了脚步,谢氏心中暗暗得意。这人是她哥哥找来的乞丐,被喂食了剧毒之物而带到这里。他们要的,就是让长歌诊治之后死在这里,这样的话,长歌就背上了人命官司,她就不信了,这样就整治不料这半大的丫头! 听见谢氏问,众人便七嘴八舌的说着,而那妇人便又扑上去,跪在了谢氏的面前,苦苦哀求。 长歌见谢氏出来便停下了脚步,但她的目光却丝毫没有停顿,此时她正细细观察那人的反应。 癫痫的主要症状表现是突然意识丧失,继之先强直后阵挛性痉挛。常伴尖叫、面色青紫、尿失禁、舌咬伤、口吐白沫或血沫、瞳孔散大。发作的持续时间一般不长,自然停止后会进入昏睡。醒后的会有短时间的头昏、烦躁、疲乏表现。 看那人的症状似乎是突发癫痫,但是他持续时间较长,因而也可能是中毒的症状。长歌一时间也无法立即分辨出。 众人一番七嘴八舌的解释,耽误了不少时间,直到众人安静下来,谢氏才说道:“公公虽然不在,但她是其爱徒,深得医术方面传承,不妨让她看看。” 长歌听言看像谢氏,她一向对自己不喜,如今竟是说出这样的话,却不知所言为何?若是以她的性子来说,本应该是避身医馆之中才是,这般,即可以将自己推出去,又可以避开麻烦事。可她如今不仅出来了,还说出了这样的话,莫不成,是真心的记挂医馆不成? 长歌哪里知道,这谢氏本来就是藏身医馆之中以避嫌,但她一来担心那用毒时间太短,当真被长歌救治好了。那便是她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了,为长歌求得了名声,以后再想将她赶出去就难了。二来,谢氏也是看长歌被众人瞩目,心中有所不甘。 现在,已经耽误了一会功夫,想必已经是救治无效了,因而,谢氏便放心的将长歌推了出去。 那妇人听了谢氏的话,突然哭喊道:“我只要鹤大夫给我儿子治,你们随便是谁就给我儿子治,万一我儿子有个三长两短,我去找谁养老啊!” 那妇人一边说,一边冲谢氏使眼色,让她帮着自己。谢氏见她如此,方才想到这方面,若是得到长歌的保证,他们便更占理了。谢氏想通这些,便微不可察的冲那妇人点了点头。 作者的话:对不住大家,昨天因为搬校区,一直折腾到十一点熄灯,因而没能及时更新。好吧,原因也有本人太懒,没有存稿,吸取了教训,我会争取存一些稿子放在定时发布,争取不在出现这种状况。真的抱歉哈,另外,晚上还有一章。 第六十四章 辣手害人灵舌辩 谢氏和那妇人的这翻小动作,本不易被人察觉,但长歌觉得今日谢氏有所反常,而那妇人嘴上说着急替儿子医治,实际上却屡屡拖延时间,因而长歌对二人一直有所关注,恰巧看到了这翻动作。 谢氏和那妇人两人演得热闹,众人的眼光自然被二人吸引,因而长歌趁众人不注意之时,已经走到了发病之人的身侧。长歌刚要把脉,谢氏的声音突然传来,“长歌,医者父母心,她也是挂心儿子病情才这般,不若你给个保证,这样,她才能够放心将儿子交到你的手上诊治不是?” 那妇人听言也说道:“对,如此我才能放心。” 众人听言皆看向长歌,目光卓卓,显然是觉得她应该答应。 长歌见此淡淡的说道:“别说是师傅,即使是一代医圣,只怕也难以保证所有的病,都立刻会药到病除。既然夫人不信我的医术,不如带着贵子去他处医治。” 那妇人听言一愣,随后大哭道:“你这样的人,哪儿配做大夫,根本就毫无人性啊!我再抬着去别处,说不定儿子就死在半路上了,再说,我儿子这样重的病,难道你还让我找人抬上他,去城外找鹤大夫治病不成?” 长歌淡淡的问道:“既然你都觉得贵子可能会因病而去世,便知道这病不一定能治好,既然如此,你源何逼着我做保证?再说,刚才众人皆未言鹤大夫再城外,我也只是说鹤大夫不在医馆之中而已,你如何知道鹤大夫在城外?既然知道他在城外,为什么不直接去找他,反而将人带到医馆?” 长歌语气淡淡的,听不出什么,但这三句话间,却使众人都发现了她的异常。一个着急为儿子治病的母亲,哪里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那妇人见众人看向自己,便直接埋头大哭,随后委屈的问道:“我也是刚刚听说的,再说,我儿子这样重的病,怎么能再抬到城外去,这大冷的天。” “你是这城中之人?”长歌问道。 那妇人突然哑口无言,她哪里是顺昌城里的人,不过是被人在城外雇佣的罢了。 众人听到长歌的问话,都看向了那妇人,随后便有人说道:“不对啊,我怎么从没见过她。” 听言,有人点头说道:“就说的是,我也没见过她啊。” 又有一人,颇为肯定的说道:“我早晨在城门口,看到了他们进城。” 随即有人接话道:“这是真的?你亲眼看到的?” “自然是真的!” 众人听言,开始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 “奇了怪了,不说是急病么?不在城外找大夫,巴巴的跑到城里,还是这样冰天雪地的天气。” “你们看她儿子,病成那样居然只穿着一件单衣,这大冷天还被弄这么远,别说有病的,就是咱们这大好的人,也受不得啊!” “就是说,这是不是亲娘啊,她自己身上穿着大棉袄,居然给儿子穿单衣?” “难不成是来医馆找事的,呸,我最看不得这样无事生非的人了!” “这仁和医馆一向名声很好,谁这么不长眼跑来寻晦气?” “那鹤老大夫可是我家的恩人,谁敢找他麻烦,老子卸了他!” 众人的话语声使得那妇人汗流浃背,她只是在城外找了个乞丐,给他换了件像样的衣服便骗他喝了毒药,哪里能想到再给他穿上棉衣。而这长歌,看起来也不过十四五岁的样子,谁知道她心机竟然这样深,一句无关痛痒的话,竟然戳穿了他们的计谋。让众人站在了她的一面! 长歌之所以三句话便引来众人的应和,除了她的确说的在理之外,其实还和鹤老大夫多年行善,威望深重有关,若不是这般,只怕长歌的话起不到这样的效果。 众人议论不休,这时,那被抬着的人却突然抽搐着吐了一口乌血,随之身子一瘫,再无反应,眼看着就活不成了。 长歌在众人的注视下,急忙探上他的脉搏,随后面色沉重的说道:“他这是中毒了,而且中的还是剧毒,只怕回天乏术。” 众人听言面色一变,谁也没有想到,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竟然出了这样的事情。现在城中对大小事宜管的都很严,出了这般人命事件,只怕在场的人都得去牢里接受盘问。这般想着,当下都有些后悔了,平白无事,自己来看什么热闹! 长歌神情悲伤,感慨道:“不知道他得罪了什么人,竟然让人给他下了这样的毒,竟要舍了他的性命。本来及时医治还有救,可是现在,耽误了太多功夫。”说罢,无奈的微微摇头。 听言,众人便将气撒到了这个下毒人的身上。 “他娘的,竟然下毒害人,真他妈的该死!” “我看出了这样的事情,她全家都应该浸猪笼!” “竟然在光天白日之下害人,也不怕上天报应!” “就是,我看他活着也不得安生,定会被小鬼缠身!” 谢氏虽然知道那人已经喂下毒药,定然是必死无疑的了,待到看到他身子突然僵直,还是吓了一跳。此时,又听见众人如此说,只觉得身体四周都阴森森的,只觉得甚为吓人。她一直被保护的很好,虽然知道哥哥和父亲害过人,但夺人性命的事情,她还是头一次做。当下又想到了厉鬼索命的段子,只吓得双腿直颤。 长歌看到谢氏这般的反应,只觉得心头一紧,看向谢氏的目光已经是犀利至极。本以为她只是性子刻薄些,谁知道竟然是这般的丧心病狂。 众人眼见死了人,本就不敢多呆,如今等了一会,还不见有人来管事,不多时便做鸟兽散。 那妇人看到人已经没救了,而众人已经散去。忽的又想到长歌的厉害之处,心中便有了决断。今日,要是不咬死她杀了人之事,他日,只怕深受牢监狱之灾的就是自己,当下继续大哭道:“我的儿啊,你死的好惨啊,都是这般庸医害了你啊!” 二更到~咳咳~虽然晚了点,但也是二更撒~ 第六十五章 身陷牢狱遭质疑 谢氏本来被众人说的阴魂一说所震住,极为畏惧,此时听见妇人的话,才突然想到,那人真的死了,自己的目的达到了!转目而视,四周围观的人已经散去,当下癫狂一笑。 长歌听了妇人的话,再看到这般的谢氏,只觉得心中凄楚。她本来只想过平淡安稳的生活,却不料世事多变。她本欲安宁,却偏偏命运总要一次次逼她做出选择。奈何?奈何! 天空飘飘下起了雪,纷纷扬扬,飘飘洒洒的落下。 雪花落在长歌的眼角眉梢,落在了长歌的衣服上,也飘落到了她的心中。 雪花融化,冰冰凉凉的触觉,直达她的内心之中,苦涩的味道在嘴中泛开。 直到此刻,还没有士兵前来,那妇人突然觉得事情异常,而谢氏仍然歇斯底里的发泄着自己心中的快感。 长歌孤零零的站在雪中,漫天飞舞的雪花似乎想将她埋葬一般。她的双目看向远方,眼中薄雾弥漫,不知道她看到了什么,或者,只是茫然一片。 这时青燕和小豆子带着人渐渐从远处走来。 “姐姐,姐姐!”听着小豆子的呼唤,长歌才渐渐回神,随后转身看着小豆子。 小豆子直接扑倒到长歌的怀中,嘴里颇为自豪的喊道:“姐姐,我去把白哥哥找来了,他们谁也不能欺负你!” 果然,那一袭白色的身影出现在长歌的面前,他面上没有表情。长歌不知道小豆子说了什么,他又是为什么来到这里的,或者,是都督的授意吧?其实,如果可以选择,她倒是希望来的不是白云野,即使是不相关的人也好。 与小豆子的欢乐相对比的是众人的沉寂。这般的沉寂,似乎是一块巨石,压在众人的心间,连小豆子都觉出了此时的不同,不再说话,安静的站在长歌的身侧。 长歌对青燕微微示意,本来在人群中不见他们,长歌以为她先将小豆子带去后院去休息了,不想,竟是陪着小豆子跑了这一趟,这份情,长歌记在了心上。 对青燕微微点头示意之后,长歌便将视线落到了白云野的身上,他是不是会帮她还是两说,因而长歌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见终于有人来了,那妇人继续大哭,一边哭一边控诉,而谢氏止住了笑意,只是看着他们,她在等,等长歌被戴上手铐脚镣带走。 “所有人,一起拿下。”白云野说话了,但他此时说出的话,却是出乎众人意料。 长歌轻笑,秉公执法么?她俯身,对着白云野轻轻说了一句话,随后便安静的被带走。 小豆子站在长歌的身侧,一个劲的哭闹,他怎么也想不明白,白哥哥不是来帮姐姐的么?怎么把她也带走了。长歌见此,回头笑着对小豆子说道:“姐姐很快就回来,不要担心。” 长歌清淡的话语莫名的让人安心,小豆子止住了眼泪,重重点头,他自然是会等姐姐回来的。他相信,姐姐一定会回来! 青燕拉过小豆子,将他护在身侧,避免被众人撞到。 那妇人和谢氏听到白云野的话都愣了,她们都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也会被一并带走。稍微愣神之后,妇人继续哀嚎,哭诉自己的委屈。谢氏却变得面色阴沉,老爷子果然将长歌引荐了都督,这般想着,她嘴角又突兀的露出一丝笑容,即使引荐了又如何?还不是被秉公处理? 这般想着,谢氏看向长歌的目光开始变得嘲讽。 谢氏的爹爹和哥哥都在衙门之中,因而她十分确定,自己会平安无恙,而那妇人,以她哥哥的手段,只怕是会被处理掉的命,而长歌,她只是孤女,等那妇人咬死了嘴,就说是她害死的人,那她还能如何?难道还能翻出了天不成? 牢中弥漫着难闻的异味,木头栅栏仿佛是一个笼子,将人困在其中。地面湿冷,上面的杂草也变得潮湿发霉,长歌安静的坐在上面,抬头,看向巴掌大的窗户外的天空。 天色已晚,天空黑洞洞的,仿佛是一片无底洞一般,雪花仍然在瓢,偶尔有雪花从窗外飞进,长歌用纤细的手掌接住,只见它瞬间融化在指尖,变成一点小小的水滴。 “倒是难得你这般的顺其自然,这般沉静。” 听言长歌面无表情,轻轻说道:“不顺其自然,又能如何?” 白云野站在栅栏之外,把守的牢头悉悉索索的替他开门,木门被打开,牢头退下,白云野进入其中。 他再次问道:“你知道我会来?” 长歌淡淡道:“自然知道。我只是不知道,今日,你又想询问些什么?” 白云野忽的笑道:“就来询问今日的命案可好?” “没有人命,何来命案?”长歌浅浅淡淡的回道。 白云野站在长歌的面前,对着长歌问道:“那我们就来说说你的身世。” 长歌听言,并不看他,只是微微感慨道:“可怜了这雪白的衣衫。” 白云野不置可否,只是固执的问道:“我不信你真的将自己的身世忘记了,你这般的说法对别人尚可,对我就不必用了。” 长歌看向面前的一袭雪白,心中想到的却是那一袭黑色的衣衫。 即墨野看似狂傲不羁,但是他一双蓝眸,却是如水波般的柔和安定,他给予长歌的是温暖的关怀,安静的守候。而面前之人,虽然一袭白衣,风度翩翩,却充满质疑,处处的不信任,只让长歌心中感到不适。 直到此时,长歌才知晓,原来即墨野在自己心中是这般摸样。 想到即墨野,长歌便不自觉的出了神,原来,心中对他有这般的依恋、牵挂。 看着长歌不说话,白云野便以为自己猜中,当下继续说道:“但是,你种种的行为都让我不解,你为什么要救都督?你来到这里又是为了什么?还有,你一直以来如何通信?” 某人又来碎碎念~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话说前天搬得宿舍,居然到今天手臂和肩膀还痛的厉害,郁闷的,但是好在手肚已经消肿了,之前一直红肿的像小萝卜一样~ 第六十六章 连连质疑无言解 长歌微微敛眸,决定不再说话,既然,说了也不被信任,那她何必再说。 等了一会仍然不见长歌回话,白云野像长歌看去,只见长歌的侧脸被跳耀的火把照亮,本是清秀隽美的面孔之上增添了几分柔和。她纤细的身体微微蜷着,显得有些孱弱。 这个样子的长歌让白云野有些愣住了,他从未觉得,有一刻像现在这般,升起了这般的怜爱之心。此刻,他突然有一种不想再询问她,让她离开这里,安心休养的冲动。但是,白云野这样的想法只持续了一瞬,因为他始终没有忘记,自己的职责是什么。 长歌的沉默让白云野觉得有些太过于寂静,随后再次说道:“你若是将事情都说出来,我可以保证不治你的罪。你现下的一切都不会有改变。” 长歌听了这话,突然间觉得有些好笑,随后反问道:“你缘何认定是我?” 白云野听言说道:“我之前得到过一些信息,知道有敌国奸细混入,而你之前所在的青楼,正是她的落脚之处。我因此混迹其中,原本以为那人是故意遮面的莲荷,而后调查方知,于那人出入时间相符的,出现在那里的人只有你。” 本来长歌一直觉得奇怪,为什么这个人前后有这样大的区别。此时才知道,当时为什么会在青楼之中,遇到那样的白云野。原来,是去调查事情。 白云野顿了顿继续说道:“我派人在青楼中观察过你,发现你言行举止全不似同龄之人。想必,是自小接受训练的缘故吧?” 长歌默然,她记忆全失,因而不能知道他所猜测的是否属实,不可否认的是,自己与同龄人似乎的确有些差距。自己去青楼前到底是什么身份,已经成迷。但无论是什么身份,她只想随心所欲的做自己罢了。 即使她真是敌国奸细,这么久没有得到任何的消息,想必已经是弃子了。况且,这么久了,也不曾有任何人来找过她,估计也是没有亲人了吧?想到这,长歌心中只觉得孤寂,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在心中对亲情似乎总是额外的执着与期待,但偏偏,总是事与愿违。 长歌看着白云野问道:“既然对我有所怀疑,那怎么不将我擒拿起来,反而还让我接近都督?莫不成,都督也是被你怀疑之人?” 白云野沉默,他没有想到面前女子这般聪慧,仅凭借这些就猜出了这点。 长歌面无表情的问道:“是因为我到此处才怀疑的都督?你既然派人跟着观察我,那怎么会不知道军妓一事?如何不知道我只是被迫才到此处?” 白云野看着长歌的眼眸,随即说道:“因为,他死了。” 他的语气是那般的平静,但却让人感觉有些哀伤。 长歌没有注意到他的异样,听言之后只觉得如此说来,青楼之中应该真的有奸细,不然,那人也不会死。这样看,白云野的怀疑也是有道理的,只是,他怀疑错了人。 在青楼之中也有大半年的光阴,里面的人长歌多多少少都接触过一些,只是如何也想不出,会是谁,隐藏在她们之中,竟然不声不息的便杀了人。 思考无果,长歌道:“我不管你相不相信,那人不是我,我从来没有杀过人。并且,我是真的失忆了,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这番话,长歌不知道白云野会不会相信,但是,她不想一言不发的被误解,过度的沉默,很多时候会被误解为默认。 “那你如何会认识墨老?”白云野继续问道。听言,长歌才知道,原来对于自己所说的话,他全不曾信过,亏得她当时还以为糊弄过关。 长歌答道:“我在去往军营的路上逃脱,而后遇到墨老,机缘巧合之下,得到了几瓶丹药。” 这一番话半真半假,隐去了墨老收她为徒的事情,也隐去了。 白云野听到后不说话,只是沉思。 长歌下意识的没有将即墨野的消息透露出来,下意识的担忧他的安危,随后又有些愣神,这个人,在自己的心中,当真如此不同么? 白云野见长歌这一番话说的肯切,并且说了这些之后似乎便不打算再说话,于是转身,缓缓走出。牢中,再次只剩下长歌一个人。 凌晨,寒气深重,等了整夜也不见有人来找麻烦,长歌微微一笑,原是自己多虑了,也或许是白云野交代了什么吧。 长歌弹了弹衣袖,白色的粉末飘散而下,原来,她已经在身上撒了化功定身的粉末,只要有人对她动手,那么想必他便会碰触到这粉末,暂时化去功力,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这样的小技巧,怕是应付不了很多人,但是,应付三五人足以。 次日,天空依旧飘着雪花,众人被从牢中提出。 而此时,长歌已经走在了回到医馆的途中。 小豆子见到了长歌一身冰雪从远处走来,小跑着上前,将她拉进了医馆之中。进到医馆之中,长歌才发现鹤老大夫和鹤青松都在这里。 见到长歌,鹤青松横眉怒视,张口便问道:“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回来了?” 鹤老大夫虽然觉得鹤青松语气不善,却也随后问道:“丫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谢氏呢?” 衙门中,此时已经开堂,谢氏正跪在冰冷的地上。她抬头,确定了爹爹就在不远处,便放下了心,随后四下而视,发现此时受审的人竟然只有自己和那妇人,没有见到长歌,当下心中不甘。难道真的是凭借了都督的关系离开了?可是这怎么可能?着可是人命官司啊! 妇人边哭边状告长歌种种,白云野在一侧静静的听着,一言不发。县令看看身边的师爷,再看看白云野,只感到了深深的无力。 师爷是他的心腹,伴他多年,为其出谋划策,因而他早已经答应严惩那丫头。可是这白云野是都督身边的人,不是他惹得起的啊! 先开始他不打招呼,一股脑的把几人全都抓进了大牢不说,现在竟然又私自将那丫头放走了,此时开堂,人都没来齐,这可让人怎么办呢! 第六十七章 言辞多变惹人叹 白云野就像是仅仅来品茶的一般,一袭雪白的他端坐在一侧,手中拿着花边青瓷茶杯,一点一点的细品着里面的茶水,别有一番悠然之态。 师爷并不看堂下跪着的女儿谢氏,只是静静的站在一侧,老神在在。 看到师爷和白云野皆是不言不语,一副镇定的样子,县令清咳了两声,终于喊道:“开堂!” 妇人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叙述着儿子惨死,并将一切都归咎到长歌的身上。谢氏静静跪在一旁,满心不甘的出神。 整个衙门之中呈现出一股诡异的寂静之态,除了听到妇人的哭诉之声,整个都是静悄悄的。 那妇人哭了半天,已经流不出眼泪的,眼看就要演不下去了,而众人都没人接她的话,当下有些尴尬。随后看向师爷投去求救之态,见师爷没有反应,便从身后轻轻推了一下谢氏,示意她帮自己说话。 这些事情都是因她而起,到现在,她怎么能拖得了干系呢!再说,只有她说话了,师爷才会帮忙,不然就只剩下她一个人了,若是县令怕得罪都督的人,而弃足保驹,那么,最后的结果,怕是—— 想到这里,妇人显得更加急切了。见谢氏仍然是一副呆呆愣愣出神的样子,当下忽的高声说道:“鹤夫人也在一侧,她见到了全过程,请鹤夫人作证啊!” 听到被点名,谢氏才清醒了一些。 想到自己费尽心思才下了这么一个套,如今竟要被长歌就这么躲过去了,当下心中十分不甘,随后说道:“是,我亲眼看到的。” 听到这句话,师爷不露痕迹的皱了皱眉,心中暗骂女儿和儿子皆是愚蠢,不知天高地厚! 当日他便让和子捎去信儿,告诉她不要招惹那个什么长歌,既然她能无声无息的办了户籍,那身后必是有人相帮。她却偏偏不听,而儿子更是不将他的话放在眼里,竟然私下帮她用了这般招数。 如今都督身边的人就在这里,儿子已经被他囚在家中,只要女儿一言不发,此事便可掀过。之前看她一直沉默,很让他颇为满意,如今却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让他不禁皱起了眉头,但究竟是亲生女儿,他哪儿有不管的道理? 师爷慢悠悠的说道:“谢氏,你一一细说,你看到了什么。” 听到父亲的话,原本有些颓废的谢氏仿佛突然找到了支柱。随后咬牙切齿的说道:“我看到长歌任病人在医馆之外不进行救治,一再拖延,导致了病人死亡。” 师爷说道:“你所言皆不构成实证。” 听了师爷的话,县令倒是一愣,不是说好了狠狠的治那丫头的罪么?随后看了一眼仍然低头喝茶的白云野,最后松了一口气,这样好啊,他们现在都要保那丫头的话,他就不用左右为难了! 当下说道:“就是如此!” 随后又对妇人说道:“听你所说,你儿子乃是身患重病,那么救治不当,去世也是正常的。你也不要再闹了,回去好好安葬了吧!” 看到众人似乎达成了了一致意见,妇人有些茫然,随后应了一声。如果是这样的话,似乎也没什么那么糟糕,反正她已经提前拿了银钱,只要离开顺昌城便行了。 谢氏听到众人竟然就这般放过了这件事,当下不甘的喊道:“长歌不予病人诊治,反导致他死亡,乃是毫无医德之人,应予以重罚!” 一石惊起千层浪,县令已经进行了审判,而妇人已经接受了,此时,谢氏却突然冒出了这样的一句话,当真是让人措手不及。 县令有些不悦的看着谢氏,随后又看向师爷,示意他赶紧把自己的女儿搞定。 谢氏看到父亲的示意,却始终咬紧牙关不放松,她不甘心,真的不甘心,她花费了这么大的功夫,怎么能让长歌就这样的无事了! 这个时候白云野突然说道:“谢氏,长歌应该是仁和医馆中人,与你共处一个屋檐之下,为何反倒帮着与你素不相干的外人?” 白云野突然说话,让几人一愣。谢氏答道:“因为长歌在医馆行事,毫无医德,惹人厌恶,且好逸恶劳,贪得无厌,妄图掌管医馆。我今日也只是帮理不帮亲。” “好个帮理不帮亲!”此时已经赶到衙门的鹤老大夫听到谢氏的这番话,气得脸上通红。 原来,白云野不知为何突然在清晨之际将长歌从牢中放出,并言这命案既然不存在,那她便与此时毫无关系了,可以自行离去。 长歌本来以为会被提审,却不料这般便被放了。当下以为是那人已经醒了,白云野已经将这件事告知了众人。没有命案,那人仍旧活着,这案子自然也就不存在了,因而放众人离去也是应当的。 直到回到了医馆,长歌见到鹤氏父子才知道谢氏没有回来。 之前的事让长歌对谢氏毫无好感,如果说,之前的种种只让长歌觉得,谢氏只是比较刻薄之人。那么现在,经过了这件事,长歌对于她的狠辣和对人命不放在心上只剩下了深深憎恶。 若不是自己的手中有墨老留下的解毒药,那人怕是必死无疑,这般毫无理由的取人性命,当真残忍至极! 但她毕竟是鹤青松的夫人,是鹤老大夫的儿媳,这般不见了踪影,总不是办法。当下带着小豆子跟着他们一起来到了衙门,询问谢氏去处。 却不料到衙门,才发现竟已经开了堂,并恰巧听到了谢氏的这一番话。 鹤老大夫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家中竟然出了这样的事情,自己的儿媳状告自己的徒弟,当真是最大的丑闻啊!他一直相信家和万事兴,并一直认为自己家中人不多,一直是最和顺不过了,却不料今日竟然出现了这般的事情,而这事在家中闹也就罢了,竟然闹到了衙门之上,他只觉得再无颜见人! 谢氏所言,只让长歌觉得好笑至极,她一直安安静静,专心于医术,哪里做过那些不堪之事! 今天的收藏涨到了第二个30呦~明天加更~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每增加30收加更呦~大家看文不要忘记点收藏~ 第六十八章 死而复生请上堂(加更) 谢氏听到鹤老大夫的声音一惊,她没有想到老太爷居然在这个时候来了,而且还恰巧听到了她的话。但是她只想将长歌治罪,好让她离开这里,使她再不能够在医馆之中。因而,虽然她此时虽然觉得有些尴尬,心中却是毫无悔意。 谢氏话已经说出去了,是不可能收回来的,当下只是略带怯意的看着鹤老大夫。 待她看向鹤老大夫之时,竟然看到他身后正在站着的长歌,当下心中的火气一下就上来了,她们都在跪着,都在堂中受审,只有她不在此处。此时看来,她已然是和鹤老大夫一起来的,她竟然已经在毫无审问的情况下,就被放了回去,她牵扯的可是命案啊! 这样想着,谢氏除了带着怨毒之意看着长歌,连带看白云野也露出了愤愤之色。 白云野看到长歌,依然没有任何表示,仍旧浅浅淡淡的喝着自己的茶。 长歌看着他却透露出了几分疑惑之意,那人没死,他为什么不告知众人,反而还继续开堂?开堂也就罢了,竟然还让她提前回去? 白云野丝毫不受长歌和谢氏的目光影响,仍然一副悠然的样子。 县令看了看白云野,又看了眼师爷,当下说道:“医女长歌,你可知罪?” 长歌听言跪倒在大堂上,口中说道:“小女不知道所犯何罪?” 小豆子见长歌跪下了,也跟着跪在长歌的身侧。小小的面庞上充斥着不忿之色,撅着嘴看着谢氏,心中不由想到:姐姐那么好,她居然还那么说姐姐,真是大大的坏人了! 见长歌和小豆子都跪下了,鹤老大夫也跪了下来,脸上充斥着颓然之色,说道:“长歌乃是老朽的徒弟,专心医术,为人诚恳,实在没有谢氏所言那般。” 鹤青松觉得谢氏想赶走长歌,这本来也没什么错,长歌本来就是一名孤女,离开了正好,当下并不打算为长歌求情。但是看着所有人都跪着,只有自己一个人站着,显得有些诡异,当下也跪在自己父亲的身侧。 县令看着下面跪着的一片人,不禁觉得有些好笑,这一家人谁和谁说的也不一样,当真有趣,当下板着脸问道:“这么说来,你们都认为是谢氏诽谤了?谢氏,你有什么话说?” 听到鹤老大夫的话,谢氏只觉得心中难受的厉害,在看到自己的男人虽然没有说话,但是却跪在老爷子的身侧,自然是摆明了支持老爷子了。只觉得心中仿佛堵了一口气,都督的人帮着那小贱蹄子也就罢了,而他们作为她的公公和男人,竟然也不帮着她,可怜她嫁入鹤家这几年,忙前忙后的操劳,做牛做马的照顾他们爷俩,在他们眼里,自己竟然还不如一个捡来不到几个月的女子! 这般想着,谢氏本来就火大,再听见县令居然说自己诽谤,这诽谤之罪虽然不大,但也够她吃一顿板子了,当下坚定的说道:“民女没有诽谤她,我身侧的妇人可以作证!” 妇人本来以为这件事就这样完结了,谁知道竟然又出了这么多事情,当下愣在原地,有些不确定是不是应该帮着谢氏,不能分辨怎么才对自己是最好的,便没有说话。 谢氏看到那妇人竟然也不再说话了,当下在心中暗骂她没用,之前一直演的很像啊,哭哭啼啼的样子仿佛是真的死了儿子一般,现在竟然不说话了!当下只能补充道:“她的儿子就是因为长歌有违医德,不肯及时救治而死亡的!” 鹤老大夫听言一愣,竟然还牵扯了命案?随后说道:“老夫从医多年,不知道那人现在尸首在何处,老朽可否和仵作一起当堂验尸?” 这鹤老大夫在城中多年,是整个城中颇为受尊重的人,都督更是对他颇为青睐,县令本欲从了他的请求,但是这尸首,他从来没见过啊!当时白云野直接抓了这些人便关入了大牢,哪里见他抬回了什么尸体?县令当下有些尴尬的看着白云野,等着他说话。 白云野继续喝茶,一副不管不顾的样子。 县令见此,不得不清咳出声,以提示他。虽然他是都督身边的人,但终究是个没有职位的,当着这么多人不给他面子,让他觉得十分尴尬,面上也露出了几分不好看。 见此,白云野终于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慢悠悠的说道:“不用了。” 众人的目光同时聚集到了他的身上,他这句不用了到底是什么意思? 师爷听言微微皱眉,心中有了几分不好的预感。 白云野再次说道:“没有尸体。” “没有尸体?不知可是白公子命人将他尸首安葬了?”师爷问道。 白云野连眼皮都没抬,淡淡的说道:“人没死,哪儿来的尸首?” “什么?他没死?”听言,谢氏和妇人同时惊讶的说道。 长歌似笑非笑的看着二人问道:“怎么,他没死,让两位失望了?” 随后长歌对着县令说道:“小女在探知那人身中剧毒之后,便将解毒之药喂予他,因而,他当时虽然看似不好,但是现在人应该已经无大碍了。” 听到那人没死,谢氏和那妇人心中皆担忧的很。若是他没死,他们的行迹岂不是全都暴露了? 谢氏转面看向妇人,只希望从她脸上能够得到那人必死无疑的信息,只可惜,看到是和她一样的惊慌失措。谢氏有些颓然的低下了头。难道,自己这般的盘算,当真便落空了么?可是她不甘啊! 师爷看着白云野说道:“既然白公子这般说,显然人已经救治回来了,不妨将他也传到堂上作证如何?” 听言,谢氏和妇人都是惊恐的看着他,不知道他为什么说这样的话。若是那人真的走到堂上,说出了妇人下毒之事,而那妇人再说出身后主谋,那他们岂不是会摊上人命官司? 师爷向二人示意,让他们稍安勿躁。 这是增加30收的加更~晚点还有一更呦~ 第六十九章 盘根错节不罢休 得到了父亲的示意,谢氏心中突然安定了下来。她有什么可畏惧的,有父亲在此,她还能出事不成?这样想着,她在次看向那妇人,不禁想到,即使那人真的被治好了,也有她做替罪的羔羊,自己能有什么事,这样想着,心中便冷冷一笑。 待看到妇人也安定下来,面庞上隐隐有自信之色,谢氏再次想到:自己让他在门口耽误了那么久,早已经错过了治疗的时机,再说,众人都眼看着他已经咽气了,难道长歌还能救活死人不成?这样想着,谢氏突然觉得极有可能是长歌串通了白云野,来乍她们罢了。 看到谢氏和妇人听了师爷的话,都收敛了紧张的神色,露出了自信之态。长歌不禁觉得有些不解,这师爷和她们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二人对他这般的信任? 长歌不过微微思索三人间的关系,随后便不再上心。她对墨老的药很有把握,再说,白云野也没有必要帮她隐瞒什么,因而他说那人活着,自然便是真的。 白云野听到师爷的话,说道:“他还在昏迷之中,但已无碍。” 听到了白云野的话,谢氏和妇人的心算是彻底放下了。他没有醒,那自然也就是什么都没有说了,那么,她们做的那些事,自然也就无人知晓了。 听言师爷也是微微浅笑,随后说道:“既然这般,不妨等他醒来了再做论断。”他有把握,让他永远也醒不过来。 听到师爷的话,县令当下觉得十分有道理,当下说道:“将所有人收监,此案稍后再审!” 妇人听到收监二字,心中一紧。若是那人真的醒来,说出了什么,哪里还有她的活路?再说,谁能保证谢家不会做这过河拆桥的事,她可还要留下小命享受荣华富贵呢!当下急忙说道:“启禀大人,民妇当时也是因为小儿之死,一时气愤才闹到了堂上。如今得知经长歌救治,小儿没死,民妇感谢她还来不及,哪里还会再告她。” 说罢直接对着长歌磕头道:“谢谢大夫救下我儿性命,小妇人感激不尽。今日之事是一时糊涂,还请大夫原谅。” 长歌冷冷看着她,这件事,她早已经明了,是谢氏买通了她来陷害自己,哪里是一时糊涂?她此时分明是看到情形不好,当下才及时更换了说法,她倒是个聪明惜命的。只可惜,做出了这般事情,那谢家怎么可能放的她活着?这番聪明,倒真是小聪明罢了。 听到妇人的话,鹤老大夫一阵欣慰,当下说道:“丫头,她既然已经认错了,你便原谅了她吧!”随后对着县令说道:“大人,如今事情已经大白。” 长歌冷冷看着谢氏和妇人,这般,便放了她们么?她们,不应该为自己所为收到惩罚么? 县令有些瞠目结舌看着言归于好的众人,只觉脑筋得不够用,这是什么状况?他只觉得自己被耍了,大早晨升堂难道只是为了看这样一出出言归于好的大戏? 县令正犹豫着看向师爷和白云野,想要确定自己是不是可以就此结案了。 师爷微微点头,他不想招惹都督的人,这事就这样糊涂的了解也就算了,事后,他将这二人直接杀了,这事便彻底了解了。白云野不说话,让人猜不透他的意思。 县令说道:“既然这样,那本官——” “大人!”谢氏突然打断了县令的话。 话语被打断,县令自然不爽,看着谢氏想要看她能够说出些什么。 师爷有些不赞同的看向谢氏,即使谢青松真的打算纳长歌,她也没必要这般着急,日子长的很,哪里非要再此时就办了。当下觉得女儿没有耐心,看不清眼下形势。 谢氏却不这么认为,她觉得此时说话,虽然会让老爷子不高兴,但是除掉长歌才是最最要紧的事情。就这般回去了,以后长歌有了警惕,再想要陷害她就难了,再说,回去了医馆,所有人都向着她,哪里还有自己说话的地方!此时趁着爹爹在,有他为自己做主,便是最好不过了! 长歌看向谢氏的目光已经有些怜悯了,她这般费尽心力的想要陷害她,她不反击回去,岂不是辜负了她的一番心意?长歌本就觉得谢氏将人命当成儿戏,应该受到惩罚,如果就那样放回去,说不定以后做出更加过分的事情。 如果就此审判的话,她本来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回去之后暗自警惕她。却不料她不愿善罢甘休,既然这样,就好好听听她还要说些什么! 谢氏犹豫了一下,随后说道:“长歌和小豆子,二人皆没有户籍,来历不明。民女实在不忍公公受到蒙蔽。” 长歌听言有些疑惑的看着谢氏,她怎么知道二人没有户籍?她当时也是到医馆很久之后,才犹豫着将这件事告诉了鹤老大夫,这件事情,应该只有他一个人知道才是,这谢氏却不知道从何处得到了消息。 这般想着,长歌又觉得谢氏有些愚蠢,她以前没有户籍,但是现在,都督已经为她和小豆子二人办好了户籍,她自然是不怕查的。再说,若真是查到了都督的身上,最后承受不了的,只怕还是谢氏。 谢氏没想那么多,只是想到和子曾经和自己说,爹爹说长歌的户籍有问题。她也觉得二人有问题,哪里就突然冒出这样两个无依无靠的人了,还居中在荒山野岭之中。就那么恰好的碰到可他们,长歌又那么恰巧的懂得医术,救了老爷子,被老爷收为徒弟。这一切也太巧了,怎么看都像是用心安排出来的! 谢氏却是没有想到,这世上,巧合的事情多的是,正所谓无巧不成书。 鹤老大夫听到谢氏的话,只觉得要被气的喘不上气来了。她不仅闹到了堂上,竟然到现在还不肯罢休。 鹤青松听了谢氏的话,又忽的想起她哥哥和爹爹的能力,当下明白她这番话,定然是有所依据的。若爹爹当真不知,被蒙蔽其中,那么这长歌的确留不得。 师爷听到谢氏说出的这番话,脸色已经沉了下来,他没有想到,自己的女儿竟然已经蠢到了这种程度。他之前已经告诫过女儿,这长歌身后肯定有人,让她不要招惹。如今都督的人就坐在堂上,她竟然还看不出都督的回护之意,当真是愚笨不堪! 妇人看着谢氏,心中暗暗咬牙,这事情本来都要完结了,她竟然此时还不罢休!她不罢休也就罢了,自己可是等不得了! 妇人对着县令磕了个头说道:“大人,此间已经没有民妇的事情了,民妇能不能先离开去看看儿子?” 二更到~呼呼~ 第七十章 远近亲疏即刻现 听到妇人如此说,长歌和白云野同时言道:“你不妨等等。” 待长歌发现自己和白云野竟然说了一样的说,当下侧目看了他一眼,随后继续安静的跪着。 长歌不让她走,是因为长歌知道她的所作所为,她留在此处,或许还有用处,却不知道白云野是为了什么。 县令看了看长歌,又看了看白云野,最后冲着妇人说道:“既然这样,你便等等吧!” 听到不让自己离开,妇人心中开始忐忑不安,这该不会有什么不好吧? 县令随后看着长歌问道:“你文牒何在?” 长歌从怀中拿出自己和小豆子的文牒,随后一同递上。 县令看了看小豆子的文牒,随后又看了看长歌的文牒。最后将两个文牒搁置一边,看着谢氏问道:“他们的文牒都在,你之前所言为何?” 谢氏咬了咬牙,随后说道;“这文牒是假的!她分明是祁县的一个青楼女子,而后被抓为官妓,却不知道怎么在半路跑了出来!” 鹤老大夫听言一惊,随后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长歌。他知道长歌没有户籍之事,谢氏说的这番话,估计是有迹可循的。只是,他一心看好的丫头,一心教导的徒弟,竟然是青楼贱籍女子?他一向重视礼教,此时突然觉得有些接受不了长歌这般的身世。 鹤青松看向长歌的目光已经是充满了质疑了,她的身世,她从没有说过。若她真是这般出身,哪里还配呆在医馆? 长歌听到鹤氏的话有些诧异,没想到这谢氏竟然知道她的身份。长歌微微敛眸,一入贱籍,终身难脱,这是她最不愿意宣之于众之事,却不想被谢氏就这样说了出来。 微微失神之后,长歌便再次抬头,脸上浅浅淡淡已经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县令大人,您掌管一地户籍,自然能分辨出这文牒的真假。并且我和小豆子是经城门而入,若是说我们的文牒是假的,岂不是说守城侍卫有所疏忽?城中之人皆知晓都督对此事甚为在意,她这样说,大有对都督不敬之意。” 长歌说完之后便淡淡的瞥了一眼谢氏。 谢氏听了长歌这番话,有些不明白,长歌说了半天说的是什么。她只是揭发长歌的身世,哪里和都督有什么关系? 众人听言却都看向长歌,她这番话给谢氏安得罪名可就大了。 县令听到长歌的话,也觉得谢氏不敬自己,他都说文牒没问题了,她竟然还说。且这城门的侍卫是都督直属,他哪里管得了?牵扯到城门侍卫和都督,县令便不欲再管。 师爷听言也是皱眉,他没想到一个十四五岁的小丫头,口齿竟然这般伶俐,几句话,便给了这么大的罪名。 “谢氏,不敬都督,当罚二十板子。”师爷贴在县令耳边说道。随后说道:“白公子就在一侧,这案子尽快结了吧!” 二十板子?县令心中一惊。虽然不敬都督,的确应该给这般的责罚,但是这一般的汉子也受不住二十板子啊,更何况是这样的一个女子,他倒真是舍得自己的女儿。 县令看向师爷,想要确定要这样判刑,师爷微微点头。 县令微微思索,便明白了,这行刑和行刑之间也是大有不同的。若是他想回护,也是容易的很,也就是做个样子罢了。想明白了,县令便遵循了师爷的意思说道;“本官已经亲自验证,二人文牒为真。谢氏口出狂言,不敬都督和本官,罚二十板子。若无异议,本案就此了结!” 谢氏不可置信的看着县令,随后看向自己的父亲。她知道,父亲不可能真的让她受了这二十板子,可是她不甘啊!这案子,怎么能就这样结束了! 听到谢氏要挨板子,鹤青松看着谢氏面露疼惜之态,二人虽是时常拌嘴,但几年来同床共枕,哪能没有情谊。此时听到谢氏要挨板子,只觉得心疼。随后有些恼怒的看着长歌,她竟然给谢氏安了这么重的罪名! 鹤老大夫看了看长歌,又看了看谢氏,最后只是叹了一口气。长歌给谢氏安的这罪名实在是有些重了,但是之前谢氏纠缠不休也有错。现在她虽然被判了二十板子,但是亲家父亲就是师爷,这板子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这事情这样了解也好。他不希望这事情继续纠缠下去,他只希望快点结案。 谢氏哭嚎道:“民女所言句句属实啊!”随后看着鹤老大夫说道:“公公,我实在是不想您受到蒙蔽啊!”随后看着鹤青松说道:“你我夫妻一场,难道真的看着外人欺负我不管么?我这一顿板子之下,哪里还有活路啊!” 谢氏这番话说的很有技巧,她知道鹤老大夫最重视名声和礼数,这话一出,必然使他有所思索。而对鹤青松说的话,适当的夸大了自己受刑结果,又说了二人夫妻数年,惹他怜惜。 鹤老大夫听了谢氏的话,果然眼神变得迷离。他这辈子,最重视名声和礼教。数年来,他在这顺昌城中树立的名声,不能就这样被长歌给毁了。回去之后,他不能让长歌继续呆在医馆之中了,虽然他很看好长歌,失去了这样一个徒弟,会让他觉得舍不得,但这哪里能够比得上他这数十年所树立的威望,和仁和医馆数百年的名声呢? 鹤青松听了谢氏的话,对着县令说道:“内人只是就事论事,没有对都督不敬之意。这长歌的确来历不明,当日相遇之时,她便和小豆子二人独居在雪山之中,行迹实在可疑。这一点,家父也可以作证。” 长歌看向二人,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样的感觉。谢氏狠辣,对自己纠缠不休,但是她也估计着鹤老大夫的情绪,没有说出谢氏的罪行和狠辣,只是想要略惩谢氏罢了。如今,他们却这般对待她。 长歌的视线落在了鹤老大夫身上,这个一向对自己疼爱的师傅,被她真心接受、尊重的师傅,此刻,他会不会护着自己? 第七十一章 下毒之人被揪出 鹤老大夫听了鹤青松的话,又看了看长歌,最后选择了沉默。 小豆子见鹤老大夫不说话,当下冲着他说道:“爷爷,爷爷,你说话啊!” 鹤老大夫看了眼小豆子,最后再次沉下了头,依然没有说话。 长歌不过是外人罢了,他若是帮她反驳自己儿子的话,那万一让儿子背上污蔑之名就不好了。再说,当日他们所见之处,的确是荒山野岭,那时没有细想,如今的确觉得有几分可疑之处。但他并不是无情之人,从他这些年善举便知道了,长歌跟着他也有段时间了,真让他说长歌如何,他倒也一时之间说不出口。 长歌此时也说不清,她是什么样的心情。当日,她被秦老伯推上绝路,如今,又要再次面对这样的事情么?或许,自己当真是太过为人着想,一次次的为人付出,却屡次使自己陷入困境。 她垂下眼眸,埋葬了满眼的失望和落寞。再次抬头,有如新生,此后,不轻信,不依赖,她已然决定为自己而活。 鹤青松再次说道:“我所言句句属实,内人不过对其有所质疑罢了。” 县令看了看鹤老大夫,转目又看了看长歌和白云野,最后有些惆怅的看了眼师爷。这案子,他也想尽快的了结啊,关键是现在这事,还真是纠缠不清啊! “医女长歌,你与弟弟缘何独居城外山林之中?”县令有些郁闷的就着鹤青松的话说道。 长歌浅笑着反问:“敢问大人,民女宿居城外便是可疑的话,那城外之人何止数百,岂不是都很可疑?” 县令只觉得自己脑子有些打结,这几个人一人一个说法,他顺着哪边怎么感觉也不是味呢? 鹤青松再次说道:“城外的确是有数人,但是年纪如此之小,却独宿荒山野岭的,恐怕只有你们了吧?大人,我看她行迹委实可疑,您不放找出那青楼贱籍之人,验对指纹!” 长歌一惊,指纹这种东西却是做不了假的,当日青楼的卖身契上面,的确是她的指纹。但是她若无其事的笑道:“大人,他们既然揪着户籍之事不放,将您的话置之不理,显然是对您手下户籍管理制度有所质疑。” 鹤青松听言暴吼道:“你个丫头胡说八道什么!休想给我扣下什么罪名!” 鹤青松这一声大吼吓了众人一跳,县令顿感丢了面子,当下说道:“来人,把这个咆哮堂上的暴徒带下去,杖责二十!” 师爷微微皱眉,这堂上行刑的话,他可就做不得假了。二十棍子,只怕半年也养不好啊! 鹤老大夫听言一惊,这二十板子可不是玩笑啊! 县令说完了,才想到这人是鹤老大夫的儿子,也是师爷的女婿,当下觉得这刑给的重了,但是他一来因为户籍之事纠缠不休觉得丢了面子,二来这人在堂上咆哮,的确是有其不对之处,并且现在没有台阶下,他实在不好收回刚下的令。 看到几个衙役朝着自己走来,鹤青松急忙恭恭敬敬的对着县令磕了一个头,随后说道:“大人饶命,小人只是一时气愤,没有扰乱公堂之意。” 鹤老大夫急忙说道:“大人,请您从轻处置啊!” 师爷也说道:“大人,念在其初犯,再给其一次机会吧!” 县令听言觉得自己找到了台阶下,于是顺应民意的说道:“那就先放过你,再犯绝不轻易放过!”看了看一侧的白云野,县令觉得自己当真没有面子,一上午就这样让人看了一场闹剧,他现在只想早些结束,当下说道:“他二人文牒是我亲自验审,再有人那户籍做文章,就是怀疑本官!” 长歌听言说道:“谢大人为小女子和弟弟主持公道,既然众人觉得我在医馆颇有异议,请大人准许我二人离开医馆,从此师徒关系断绝。” 听到长歌说断绝二字,鹤老大夫心中有那么一瞬间的不适,但随后便消失了。他本来也不打算让长歌再呆在医馆了,如今这般,也好。 鹤青松和谢氏听到长歌的话,不由一笑,她如此离开,也正和他们的心思。 “既然如此,那就这么办吧!”县令松了一口气,这屁大点的事,如今总算要完结了。 县令刚要宣布案子结束,白云野突然悠闲的放下茶杯说道:“既然现在他们身世问题已经解决了,我们不妨再说说下毒害人之事。” 听到白云野的这句话,妇人几乎吓得变了脸色,而谢氏也是一阵恐慌,连带师爷也微微变了脸色。 县令有些疑惑的看着白云野,不知道他此举何意。 长歌也看向白云野,当时他念及鹤老大夫的恩情,一直没有说出谢氏和那妇人之事,如今,也是时候给他们一点教训了。 “昨日,病患被抬到医馆门口之时,已经身重剧毒。当时他面色发青,口吐白沫,身子僵直,经诊断是身中剧毒的症状,且中毒时间大约一炷香时间,已经是命悬一线。”长歌将当时那人的症状一一详说,却并不提其他。 听了长歌的话,鹤老大夫说道:“这般症状应该是中了‘断肠散’的症状。但这药是禁药,一般的医馆是没有的,普通人竟然中了这种毒,的确是奇怪,不知道这毒源自何处?” 县令听言对着妇人问道:“你儿子什么时候中的毒,又是为什么中的毒?” 妇人听言手足无措,她哪里能说?那毒就是她给那乞丐喝下的,她也不知道是什么毒,只知道是要人命的药罢了。 谢氏看妇人不说话,心中有些忐忑,当下说道:“大人,她一届村妇,怕是自己也搞不清楚这些。” 长歌听言笑着问道:“谢氏似乎认识这人?她从到医馆到现在,似乎丝毫未提自己的身份,你缘何知道她是村妇?” 谢氏面色一变,结结巴巴的说不出话,鹤青松当下说道:“看她身上的棉衣就知道了,这有什么的!” “哦?是因为她身上的衣服么?那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之下,母亲会给已经身中剧毒的儿子只穿单衣,不盖棉被,便从城外一直抬进城内求医呢?或是已经知道他必死无疑了,不必再多做准备了呢?大人,此事当时在医馆外的众人都亲眼所见!” 听了长歌的话,妇人已经面色惨白。 第七十二章 何人指使犯罪行 县令听了长歌的话也升起了几分兴趣,当下问道:“当真有这样的事情?” “民女所言皆为事实。”长歌看着妇人说道。 妇人看了看谢氏,又看了看师爷,最后唯唯诺诺的说道:“民妇只是,只是一时仓促,忘了这件事了。我是关心则乱啊,求大人明鉴!” 长歌听言疑惑的问道:“是这样的么?那你又为什么屡次打断我为贵子医治呢?” 妇人忽的大哭道:“大人,她冤枉民妇啊!求您为我做主啊!” 看着满面泪痕的妇人,长歌在心中暗暗咂舌,这真是想哭便哭,这泪水当真是多的很啊! 县令看了看长歌,又看了看妇人,最后说道:“你有办法证明你所言属实么?你又怎么证明你是被冤枉的?” “当时在街上的众人都可以为小女作证!民女再三想要为其诊治,接被妇人打断。” 妇人答道:“民妇只是担心她年纪小,医术不精,从而医治坏事了啊!” 长歌听言一笑,随后对着白云野说道:“不知病患身在何处?可否请上堂来?小女能够使他清醒,我们不妨听他如何说。” 那人服下解毒的药物,如今应该毒素全清,之所以还没有清醒,想必是身体通过昏睡来进行自我保护罢了,此时,只要有大的响动,想必他便能够醒来。 白云野听言说道:“将那人抬上来。” 听了白云野的话,几个人转身离去。 听闻长歌能将其唤醒,谢氏和妇人早已经心神俱颤。 鹤老大夫和鹤青松不知道谢氏也参与其中,当下也希望那人醒来说说,看看他如何中毒,是否和妇人有关,她是不是故意来砸医馆的牌子的。 师爷脑筋急转,之前他说什么请上堂的话,不过是觉得那人中了剧毒,即使被救下,也是数日不能清醒,谁知到这小丫头竟然能够让他醒来。 白云野手下之人动作很快,不多时,便已经将人抬到了堂中。那人身上被盖了一层棉被,但是可以看到他棉被之下身上就只穿着单衣,由此可见长歌之前所说的衣服之事为真。 看到那人面色有些苍白,但是面上的青色已经褪去,长歌微微放心。 长歌和鹤老大夫同时上前,鹤老大夫把上脉搏,随后微微点头,这人身上的毒的确已经解了。随后看向长歌的目光已经变得有些疑惑,她是从哪里得到的解这毒的方子,又是如何配制出解药的?这毒即使放到自己手里,也是棘手的很,长歌居然将它给解了。 鹤老大夫看了看长歌,最后从怀中拿出一团紧紧卷着的布卷,待到展开之后,长歌才发现,原来上面正别着大大小小的一排银针。鹤老大夫从中取出一枚枚银针,随后分别扎入那人的数个穴位。 不多时,那人便有了动静,他手指微动,睫毛也上下跳动,一副要醒过来的样子。 见此鹤老大夫将插入他身上的银针取下。 长歌看到鹤老大夫的这翻动作,心中已经明了这套医治手法的高明之处,当下心中暗暗记下,决定回去之后仔细查阅人体穴位及行针走穴之术,定要学会这套救人之术。 那人缓缓睁开了双眼,似乎还有些迷糊,不太清醒。 长歌见此对着他说道:“此处是公堂之上,是谁下毒害你,你不妨说出来,大人自然会为你做主!” 那人听言,突然露出了咬牙切齿的神态,随后费力的坐了起来,他看到堂上跪着的妇人,手指哆嗦的指着她喊道:“是她,就是她将我骗入家中,给我喂下毒药!是她,就是她!”、 妇人听了这番话,已经惊恐异常,当下求救般的看向师爷。 县令听了他的话,有些奇怪的问道:“她不是你娘么?又为什么要害你?” 那人听了县令的话,重重的‘呸’了一口说道:“我爹娘在我小时候就都死了,我一直乞讨过活,哪里有什么爹娘!” 县令听言看着妇人问道:“是这样么?何人,为什么自称是他娘,又为什么给她喂下毒药,说!” 妇人求救的看着师爷,只希望他说话救救她,现在那人不但没死,反而还指正她,要是不能给出个说法,只怕她这罪就被定下来了啊!这罪说不定是死刑,也说不定便是数年的牢中生活,她不想死,也不想坐牢啊! 长歌见她不说话,只是一双眼睛求救般的看向师爷,便知道这事怕是和师爷有很大关系,但是她怎么也想不明白,这师爷和谢氏是什么关系,又为什么帮她陷害自己。 良久,看到师爷似乎没有任何帮衬的意思,妇人逐渐的开始绝望了,难不成,这辈子就这样交代了么? 长歌见此说道:“你若是说出是谁指使你这样做的,说不定大人会给你减刑。” 妇人听言看了看谢氏,微微咬牙,似乎正在下决心。正在这时,师爷突然说道:“你家中还有何人,你做出这样的事情,是否他们也参与其中了?” 妇人听言心中一惊,之前已经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师爷的这番话是在威胁她啊!她家中还有两个儿子,万万不能让这事牵连到儿子身上啊! “这事,无人指使,民妇只是看不惯仁和医馆假仁假义,所以才想出此策,想要坏了它的名声。我家中只有两个儿子,他们还年幼,和此事没有半分关系,大人明鉴。” 鹤老大夫听言只觉得不可置信,他这些年做了那么多善事,竟然还有人如此看他! 谢氏听言心中一松,还好,她没有将他们招出来。 长歌带着几分怜悯的看着她,再心狠手辣的人,也是有弱点的,她的儿子,便是她的弱点。师爷牢牢的抓住了她的弱点,只怕,不能解除她后顾之忧,她的嘴中是不会说出什么来的。 长歌将目光投向了中毒之人,不知道他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你可知她为何下毒害你?”长歌对着他问道。 第七十三章 妇人全招遭质疑 听到长歌的话,他自己也觉得疑惑。 他也不知道那人怎么会选上他,又为什么给他喂下毒药,害他性命。自己只是一个普通的乞丐,断不可能惹到什么人才是,想了一会,他最后还是觉得大概就是自己倒霉。 长歌问完之后就仔细观察他的表情,见他露出一脸迷惑的表情,就知道他也不清楚这件事的幕后了。 微微思索之后长歌看着妇人,只要保证她儿子无恙,想必她就会说实话了。只是她儿子现在何处,又如何才能保证其安全呢? 妇人此时眼睛中已经充斥着绝望之色,本以为这件事事情不复杂,自己做成之后便可以大捞一笔,谁知到事情竟然会变成这般的摸样。 长歌看着妇人,她固然可恶,但她也是受人指使,罪不至死。这么重的罪名,不应让她一个人承担。看着旁边一脸庆幸的谢氏和光明正大威胁妇人的师爷,长歌只觉得若是只她一个人受刑,还真是不公。 这时,一个男子走到白云野身边,在他耳畔低语。随后,白云野挥手,男子退下。 白云野看着妇人说道:“你家中的两个孩子,我把他们送到别院玩耍了。他们还小,你自己考虑清楚,如何对自己和他们是最好。” 长歌诧异的看着白云野,他三番五次出言帮她,却不知道又是为何。 听了白云野的话,妇人有了几分犹豫,显然不确定白云野的话是否属实。见此,白云野直接说道:“你长子让人带话说,家里的小花要生了,问你什么时候回去接生。” 听了这话,妇人彻底相信了,她两个孩子的确被白云野带到了别处。这小花是她的两个孩子给家里的母猪起的名字,其他人不知道。 她两个孩子如今已经安全了,她再无后顾之忧,只要她将指使她的谢氏一家拉下水,那么想必她就可以获得安宁了!她之所以畏惧,就是因为谢氏父子,一个做师爷,一个是衙役,两个皆和县令有关系。如今若是将事情都说出来,那他们的官职自然不保,那样,还怕他们做什么? 这样想着,妇人便说道:“大人,民妇给那乞丐下毒是受了谢氏一家的委托。谢衙役亲自寻我,谈好的这件事。他许我二百两银子,先付一半,事成之后给我另外一半。”说罢从怀中拿出一百两银票,说道:“这就是他当日给我的银票。” 师爷没想到白云野竟然找到了妇人的两个孩子,并且将他们已经转移到别的地方。手中的把柄没有了,他正思索如何才能让她闭嘴,谁知到她竟然这般轻易的就将事情全部说了出来,他此时只恨自己儿子办事不利,竟然找了这般丝毫不犹豫便将他们抖出去的人办事。 原来谢氏的哥哥,仗着衙役的身份,一直作威作福,结交了不少酒肉之交的损友,每日就想着怎么混日子。他惹了不少事,也闹出过人命,但他一向有些小聪明,父亲又是师爷,一向受县令重视,因而倒也平安无事。这次下毒的计策,便是他的一个酒肉之友给他出的主意,包括这妇人,也是他给牵的线。 听了妇人的话,县令只觉得不可置信,看着眉头紧皱的师爷。再想到这些年,他在自己身侧,劳心劳力的为自己出谋划策。便觉得他是最好不过的人了。想到他的种种好处,当下觉得谢氏一家定然是被冤枉的,于是拍了一下惊堂木,大声的说道:“无耻民妇,竟然出口诬陷,说,是谁给你的胆子让你这样做!” 妇人只觉得冤枉至极,当下说道:“大人,民妇的话句句属实啊!” 师爷听言笑道:“小儿半个月前便患了病,一直在家休养,怎么可能还能出去,办这样的事情呢?” 这谢衙役还真是半个月前便向县令请了假,说是自己身患疾病,要在家休养。但却是因为他酒后和人争斗,被打的身上肿紫一片,行动不便才如此的。这些日子,除了找这妇人办事,其他的时候还真的很少出现在众人面前。 听了师爷的话,县令更加确定自己的判断是对的了,当下冷哼一声看着妇人。 听着这番话,长歌终于知道师爷为什么帮谢氏了,原来这谢氏便是他的女儿,而这事,则是谢氏的哥哥出的主意,帮她办的。这一件事,牵扯的人还真是不少。 鹤老大夫听了妇人的话有些惊疑不定。 鹤青松听言也看着谢氏,他知道她一向不喜欢长歌,一直想把她赶走,但是,自己的枕边人,当真有这么狠心么? 事情似乎僵住了,长歌见此说道:“大人,不妨请谢衙役前来对峙。他既然身患有疾,鹤老大夫难得在此,不是正好也为其诊治一下,开几幅药么?” 县令听言,随后应道:“这样也好。” 师爷笑道:“犬子从家里来这里,怕也得花费些时间了呢,您看,现在已经是正午了,不妨先歇歇,下午再继续问案。” 见此时已经是晌午时分,县令当下便应了。 众人听令开始起身,各自走出衙门。长歌跪得有些久了,只觉得膝盖疼的像针扎一般,一时间竟起不来身。长歌看向身侧的小豆子,这才发现,他竟然靠着自己睡着了,不禁微微一笑,怪不得他这般的安静,原来是睡着了。 长歌叫醒了小豆子后,活动了一番膝盖,随后带着小豆子走出衙门。 小豆子迷糊的看着长歌问道:“姐姐,案子结了么?我们可以回医馆了么?” 长歌听言微微失神,随后说道:“我们以后回不去医馆了,姐姐带你去吃点东西,案子没结束,下午还得继续。” 因为长歌姐弟、鹤氏父子,以及谢氏和本案已经无关了,当下并没有关押这几人。而妇人和那男子涉及命案,因而被关押回大牢。 小豆子疑惑的看着他们面前的鹤老大夫,又看了看身侧的长歌,他仍旧不明白,姐姐怎么不和爷爷一起走了呢?他虽然想不明白,但是想到鹤老大夫在堂上曾经不为长歌说话,当下觉得有些生气,便也不多问了。 第七十四章 张展人人去楼空 饭后小豆子在客栈中倚着椅子,再次昏昏欲睡。 长歌见此,让他到床上去睡。下午开堂,长歌并不打算让小豆子再一同去了,而他们也回不去医馆了,因而她在客栈中开了一间房,交了三日的定金。 她现在手头还有九十几两银子,这三日的时间内,她要尽力去租下一处房子,并且看看能找到什么活计。 如今她尚且年幼,开医馆恐怕一时之间也难以取得信任,难以有病患上门医治,况且,这盘下一个小医馆怕是也要不少银两,她一时之间也没有那么多银两。而她和小豆子两个人的生活费用,都要依靠她去赚,因而她必须找到一个活计才行。 看着熟睡的小豆子,长歌轻轻为他掖好了被子,而后则看着窗外的一片雪白淡淡出神。 有师爷在,总是感觉有了很多变数,不知道下午的案子,是否能够水落石出。 想到鹤老大夫曾经给予她和小豆子的关心,再到如今,他这般冷淡,长歌微微苦笑,一个青楼女子的身份,便能使一个人有这么大的变化么? 下午,众人再次集聚在堂上。 县令和师爷依然高高在上,白云野依然悠然的坐在一侧,而长歌、鹤氏父子、谢氏兄妹跪在下面。 谢衙役接到了传召,果然也来了。他长的并不壮硕,跟谢青松相比,反而有了几分消瘦的感觉,但是他面色青白,眉目间掩不住的有一股流痞之气。看来,也是个纵情酒色之徒。 妇人被押上来,看到谢衙役直接喊道:“就是他找我的,他给我一百两银子,让我办这件事。大人明鉴啊!” 见这妇人如此激动的样子,长歌当下明了,这事,他脱不了关系。只是看他的样子也就二十多岁,却不料有这样恶毒的心思,为了帮妹妹将自己赶出医馆,竟然不惜用了这样狠毒的法子。 听到妇人的喊叫之声,谢衙役却是目不斜视,一副不认识她的样子。 一静一动之间,倒是显得谢衙役占了上风。他这般沉稳的样子,不就证明他与此时无关么?不然,见了那妇人,他怎么会不惊慌? 长歌看向他,想不出他手中还有那些把柄,为什么这般自信。 师爷说道:“犬子已经在这了,鹤老大夫不妨给他看看。” 听言长歌微微皱眉,他竟然主动说出来了。 谢氏听言有些担忧的看着自己的哥哥,他的情况,她是知道的,平日里生龙活虎的,哪里有什么疾病。 鹤老大夫听言应了一声,起身走到谢衙役身侧,伸手把上他的脉搏,片刻之后说道:“大人,他五内郁结,身子虚弱,的确很难远行,若是用药石医治,怕也得要几个月才能无恙。” 师爷露出凝重之色说道:“那有劳鹤老大夫下堂之后,为犬子开一副方子了。” 鹤老大夫应了。 县令也说道:“既然这般,要好好休养才是。” 听言长歌看向鹤老大夫,眼中已经充斥着失望之色。五内郁结?好一个五内郁结。行医者,从一个人的面色和行走之间,便可以判断出很多,他虽然面色发青,却是纵情酒色的结果,哪里有一丝五内郁结的表现? 她想不明白,短短一个中午的时间,这师爷究竟用了什么办法,竟然可以让一向将医德看的慎重的鹤老大夫,出口为其说谎。 长歌默然的看向鹤老大夫,却发现他的目光正停留在鹤青松的身上。她当下心中轻叹,看来,是因为事情牵扯谢氏,所以鹤老大夫念及儿子才如此吧?只是不知道鹤青松得知谢氏的所为,又会是怎么样的反应。 谢衙役说道:“如今,鹤老大夫已经证明了,我的确身患重疾,不利出行,又怎么会到城外做这样的事情?再说,当日也有人可以作证,我一整日都在城中,不曾外出。” 听言县令问道:“妇人,你还有什么话说?” 妇人听言只觉得不可置信,她明明说了实话,如今,却成了诬告。她不甘的继续说道:“大人明鉴,现下战事混乱,收成很大一部分要送去前线,如今平民家中如何能拿出一百两银子,若不是他当日给我这笔钱,我断断不可能拿的出啊!” 谢衙役听言嗤笑道:“怎么,你有了一百两银子便可以诬告我?谁知道你这银子是怎么来的!” 白云野听言说道:“请谢衙役证人。” 县令听了之后,只能再次重复道:“既然这样,那你就清楚证人,让这妇人断了这诬告的心思。” 谢衙役听言说道:“是。” 过了一会,仍然是静悄悄的,丝毫不见有人上堂,长歌疑惑的看着谢衙役,他是怎么回事? 谢衙役此时也冒出了冷汗,为了增加说服力,他之前特意找他至交张展人通了口讯,怎么这会却不见他上堂。他却是不知道,这张展人听了面上应了,心中却害怕事情会牵连到自己的头上,因而和谢衙役说了几句话之后便跑的不见了踪影。 原来这张展人和谢衙役一向交好,可以说是数年的酒肉之交,深得谢衙役的信任,有什么事都和他说,这次谢氏的事情,也告诉了他。而这下毒害人的主意,便是他给出的,更甚的是,他牵线的这妇人,便是他一个远亲的婶婶。他因为帮忙寻人做这事,从谢衙役这里骗了二百两银子。 如今东窗事发,谢衙役找他作证,他哪有不跑的道理。再说,这妇人是他婶婶,哪儿有不认识他的道理。他要是真上堂了,那事情才大了! 谢衙役放心让他做伪证的原因,除了一向与他交好,其中还有一个原因便是因为,这件事他也参与其中了,自己若是惹上官司,他也讨不到好处。却不料正是因为这样的原因,这张展人才特意逃跑了的。 良久不见有人上来,县令不满的问道:“这人呢?” 衙役听言有些尴尬的说道:“他并不曾来到县衙之中,去家中找他之时,却已经人去楼空了。” 第七十五章 天网恢恢而不漏 听到‘人去楼空’四个字,谢衙役攥紧了拳头,当下心中暗骂:枉费自己待他这般好,如今出了事情,他竟然先逃了! 县令听言有些诧异的说道:“这人竟然找不到了?” 师爷看着自己的儿子,只觉得自己一世精明,两个孩子却都这般愚钝!他既然无十足的把握,说什么有人可以为其作证。如今事情变成这样,倒不如没有这个人证。 妇人听到谢衙役说道人证,便一直在沉思,此时突然说道:“大人,民妇也有人证!他当时找到民妇之时,村里面有几个人都看到了。另外,我侄子也可以作证,他是我侄子介绍给我的。” 县令听言说道:“既然如此,来人,将他侄子找来!” 待妇人说出‘张展人’三个字,所有人都愣了。 衙役愣了一下随后对着县令说道:“大人,这张展人便是谢衙役之前要请的那个证人,如今已经人去楼空了。” 听了衙役的话,妇人只觉得一愣,之前谢衙役说找人,却并没有说出那人的名字,因而妇人并不知道他请的是自己的侄子,此时,她只觉得诧异,她侄子是当初最清楚这件事情的人了,他跑了,她去找谁证明?莫不成,所有的罪名,真的要她一个人背不成? 她此时心中已经后悔至极,本以为是件容易赚钱的事情,却不料如今竟然要赔上性命。 谢衙役听言狠狠的咬牙,之前张展人说这件事不容易找人,费了很大的功夫才找到,因而要给介绍人二百两银子。原来根本没有费什么功夫,这人便是他的婶子,而他平白从自己这里骗走了二百两银子!更可恶的是,他此时竟然还跑了! 长歌听言,便知道事情是怎么回事了,原来他们二人之间,还有一个人牵线,只要将他带上堂,并且让他说出实话,这件事情就真相大白了,只是,这人如今在何处呢? 这样想着,长歌便将目光投向了白云野。如果能够动用他的人力就好了,只是,他与自己根本扯不上什么关系,没有帮自己的理由,他今日所做之事已经是反常的了。 长歌提醒妇人道:“那你村中之人呢?” 妇人听言对长歌投以感激的目光,她继续说道:“大人,除了张展人之外,村中几名妇人也都看到了谢衙役前来找我。” 县令听言说道:“带上堂。” 师爷听言微微眯起眼睛,眼中透露着说不出的凌厉之色,随后对着衙役做出一个动作,衙役微微点头。 白云野随意的说道:“让我的人也跟着跑一趟吧!” 师爷听言有些措手不及,原本是想让衙役在一路上威胁利诱,使人变口供的,却不料白云野如此说话。师爷当下说道:“这就不必了吧?几个衙役跑一趟也就是了。” 白云野目光看向窗外,似乎在欣赏外面的雪景,全然无反应,也不知道究竟是听到了师爷的话没有。师爷见此,只能暗暗皱眉,这事情,麻烦了。 谢衙役听到妇人的话,只想抽自己两个嘴巴子,当时怎么就不让那张展人去,自己跑了一趟,平白被人看见了。若是那些人真的证明看到了自己,这鹤老大夫之前为自己做的不宜远行的假证,岂不是就没用了! 谢氏有些慌张,这件事,怎么就发展成这个样子了! 衙役有些尴尬的看着师爷,不知道这件事究竟该怎么办。 师爷忽的说道:“昨夜和今晨都在下雪,现在城外的路恐怕难行,不若,这件事明日再继续审。” 县令因为之前谢衙役请不来证人之事,已经对谢衙役起了几分疑心,如今见那妇人如此驽定,而师爷却想要延后,更觉得此事似乎有所不妥。但是想到师爷跟随自己以来一直劳心劳力,最后还是说道:“如此也好。” 白云野突然说道:“不必。” 众人将视线集中到白云野的身上,不知道他为什么有此一言。 师爷看向白云野,只觉得心中升起了几分不祥之感。 县令有些尴尬的看着白云野,觉得有几分落了面子,却也觉得这案子今天能结了也不错,那么明日他便可以不用早起了。这冰冷的雪天却要早早起来,还真是折磨人的很。 这时一个狼狈的人被推搡到堂上。 待到妇人看到他的面部,突然高声道:“侄子,这事是因你而起,你可要给我作证!” 谢衙役面带怨毒之色看着他,他走便走了,如今居然还被抓了回来! 师爷见到张展人也是愣住了,这人不是说已经人去楼空了么?居然在此时被上堂,这白云野到底是有多大的能力! 张展人被推搡上堂,见到县令便开始双腿直颤,他不想死啊!本来以为谢氏一家已经算是有权有势了,却不想竟然连他们也落到了这部田地!早知道这样,他断断不敢出那样狠毒的主意啊! 张展人自从被白云野手下拿下,一路上战战兢兢想了很多。如今被带到堂上,看到这样的场景,哪里还敢隐瞒,当下直接跪倒堂上,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直接将事情全部说了出来。 谢衙役此时只想冲上去掐死他,但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自己竟然就这般交代到这里了,他不甘啊!可是,又能奈何? 谢衙役和谢氏都是一副绝望的样子了,妇人听到张展人说了实话,微微松了一口气,她只是听命于人,想来,不至于被判死刑了。 县令没想到事情竟然是这般,当下只觉得心头一震,自己相信了这么久,依赖了这么久的师爷,竟然是这般以权谋私么?他的儿子和女儿都做的是什么事情! 鹤老大夫虽然已经大概猜到了事实,但此时听见事实真相,仍然是一惊,只觉得谢氏的心思当真狠毒,他一辈子开医馆,行仁善事,哪里轮得到这谢氏毁了自己的名声,当下直接当堂请求休了谢氏。 谢青松虽然对谢氏有情,但听闻自己枕边人竟是这般犹如蛇蝎,只觉得像是一直和毒蛇一起生活一般,全身冰冰凉凉的。 第七十六章 案子结束遇人截 谢氏听到鹤老大夫竟然提出要休了自己,早已经大惊失色,当下猛地求救般的看向鹤青松。 鹤青松此时正在出神,对面前发生的一切,他只觉得不可置信。他娶回来的夫人,他的枕边之人,竟然如此狠毒,竟然想要杀人嫁祸。他没有看到谢氏求救的目光,想必即使看到了,他此时怕是也不会说什么。 看到鹤青松不理自己,谢氏才当真的怕了。 她不肯相信,自己费心劳力的想要除掉长歌,最后竟然落得这样众叛亲离的结果。 此时长歌看着谢氏,目光之中只剩淡然。 谢氏一心想要让长歌离开医馆,甚至不惜用了那样的法子,最后还将长歌的身份抖了出来。那时,她也许就该有这样的觉悟,鹤老大夫能够因为长歌的身份,让其离开医馆,可见他将名声看得有多重要,那么谢氏,又有什么不同呢? 当时长歌承受的一切,现在又转移到了谢氏的身上,只能说是报应不爽。 事情已经到了这般田地,师爷便知道一切都不可能回转了,当下看着长歌的目光已经变得冷厉似刀,如果目光能够杀人,那么,此时长歌怕是已经千疮百孔。 他这一辈子就只有这么两个孩子,如今,因为长歌之事,两个人竟然都背上了人命官司,这让他怎么甘心! 无论每个人的想法如何,这个案子最终还是落幕了。妇人、谢氏三人,因为下毒害人并且蓄意嫁祸,被判了流放宁州。据说,宁州是一个偏远荒凉的地方,距离此处路途遥远。 谢衙役和张展人二人,因为蓄意谋害,被判了三年。 除此之外,谢氏已经被休出了鹤家,以后与鹤家再无半点关系,谢衙役的衙役身份随之被卸下。 事情告一段落,长歌和鹤老大夫及鹤青松同时离开衙门,而白云野则跟在几人身后。 长歌看着无精打采的鹤青松和似乎一下子老了很多的鹤老大夫,突然觉得这件事情,或许,受害最大的除了谢氏一家,还有鹤家。 鹤老大夫看着长歌欲言又止。 长歌看到如此,便停在了路边。鹤老大夫见此和鹤青松说了两句话便走了过来。 长歌看着面前的鹤老大夫,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真心的关心过自己和小豆子,曾经给予过自己巨大的希望,却也在最关键的时刻,选择了保护医馆的名声,而果断的选择放弃了自己。看着此时的他,长歌最终选择了默然。 鹤老大夫看着一言不发的长歌,最后只是叹了口气,然后将一个荷包塞到长歌的手里,猛地转身离开。风中依稀漂浮着鹤老大夫嘶哑的声音,“孽缘啊!” 听着鹤老大夫这句话,感受着手中荷包的温度,长歌眸中突然变得湿润了。 如果不是谢氏一再为难,如果不是她出身青楼的身份,或许,他们终究会成为一对最为要好的师徒。此时,唯有感慨世事多变了。 看着鹤老大夫的背影,长歌最终释然一笑。 他和秦合终究是不同的,最后的一刻,他还是为自己着想了,这就够了。即使,自己在他的眼里不如名声重要。 一袭白衣晃入长歌的视野,长歌抬头,看见了白云野静静立在自己的身前。 长歌看着白云野,真诚的说道:“多谢。” 虽然并不知道他为什么帮助自己,但是,他的确这样做了,这份恩情,长歌还是领的。 白云野听言微微点头,最后说道:“虽然不知道你所言是否为真,但愿你当真不牵涉其中。” 听到此时白云野仍旧纠结着自己的身份,长歌不由轻笑,若是这般不放心,不要帮自己,让自己被谢氏诬陷,然后直接被处死岂不是更好,更让人安心?当真是奇怪的人。 长歌踏雪走向客栈,此时小豆子还在那里等她。 雪下了一夜,已经有些厚度了,踩上去有着嘎吱嘎吱的声响。许是因为雪天,所以路上的行人不多,因而空挡的巷子中只有长歌的脚步声。 正在这时,突然嘎吱嘎吱的声响猛然间多了起来,长歌稍微一顿,随后继续向前走着。正在这时,前面突然出现两个大汉,将她的前路拦住,长歌向后看去,果然,后面也有两个大汉。 看着四人,长歌问道:“你们是师爷的人?” 看到长歌被自己等人拦在其中,竟然丝毫没有露出惊讶和畏惧,几个大汉当下觉得稀奇。其中一个汉子笑道:“既然知道了,就乖乖跟我们走,这样还能少受些苦。” 长歌再次问道:“你们要把我带到什么地方?” 另个汉子哼了一声说道:“这就不是你该问的了。” 见长歌乖乖站在原地没有动,两个汉子上前,一人一边抓住了她的两只胳膊,见她丝毫没有挣扎,几人便都觉得有些诧异,就这样轻易的得手了? 想到她不过一个十四五岁的孩子,断断不可能在他们四个大男人手中逃走,当下便只觉得她是个识趣的,不用他们多费心思。 见两个人治住了她,另外两个人则张开了袋子,显然想将长歌整个人装在粗布麻袋之中带走。 两个人张开了袋子,直接将袋子套在了长歌的上半身。正在这时,那两人才发现之前的两个人依然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当下其中的一个人没好气的说道:“怎么还没绑起来,快点动身,绑上她的双手双脚,就直接放到袋子里了。” 见两个汉子依然没有动,其中一个人便直接抓住了长歌的胳膊,打算自己动手绑起来。长歌见此,直接抽出另一只手臂,一把粉末撒了出去。四个人应声而倒。 长歌见此,直接走出了巷子。 她身上一直带着些特殊的药粉,为的就是以防万一。今日在结案之后,她便看到了师爷怨毒的神色,当下便猜到他可能会做出什么,因而便在自己身上又撒了些粉末。 那些汉子不知道情况,用手碰了她的衣衫,自然纷纷中毒,而她最后洒出的粉末,则是让他们睡得更久一点。 长歌快步赶向客栈,只希望客栈中的小豆子此时没有遇到什么不测。 第七十七章 雪花儿瓢大年至 长歌一路疾行,不多时便到了客栈之中。 待推开门,看到空荡荡的床,长歌只觉得心中一惊,正在这时小豆子小跑着扑倒长歌的怀中,长歌这时才微微松了一口气。原来小豆子醒了之后闲的无事,便跑到了屏风的后面向外看,那里有一扇窗子,恰好能看到衙门的方向,因而长歌一进门,并没有看到小豆子。 看到小豆子安然无恙,长歌直接牵了小豆子到客栈门口处,付了账便离开此处。师爷之前一次失手,想来还有第二次,第三次也说不定,此时离开顺昌城才是最好的办法。 二人踩着雪,走出了客栈之后便直接雇了一辆马车,离开顺昌城。 长歌微微掀开车窗,看着渐行渐远的顺昌城,只觉得,在这里的一切仿佛都是一场梦一般。 小豆子看长歌看向窗外,当下好奇的问道:“姐姐,你在看什么?” 长歌淡淡说道:“没什么。” 赶车的老汉听言问道:“姑娘,咱们这出了城往哪儿走啊?” “不知道附近那些城镇安稳平定些?” 听了长歌的话,老汉笑道:“这顺昌城算是顶尖的了,靠近战地这么近,能保持这样的平定,已经是顶尖儿的了。附近还有永平镇,听说没被战事波及,安定一些。” 长歌听言说道:“那就到永平镇。” 永平镇较之顺昌城小了很多,但是看到街上热情叫卖的小贩,再看到几个正在玩雪的洋溢着笑容的孩子,便觉得此处的确有一股宁静温馨的气息,在空气中飘荡。 长歌付了银子,带着小豆子从马车上走下。 看到二人,几个玩雪的孩子见到两人露出好奇的神色,小豆子见此也不怕生,直接跑上前去问了客栈的所在。两个人到了客栈之后要了一个人字号的房间,房子虽然不大,却有两张床在里面,这对于长歌和小豆子来说便够了。 要了一桶热水,洗去了身上的冷意和尘垢,长歌便让小豆子休息,自己出门要了些吃的,顺便向小二询问了附近房子可有要卖出或是租出的。 小二是个热情的,又恰巧知晓附近之事,直接向长歌推荐了几处。长歌一一记牢,谢了小二便回了房间。 第二日,长歌便带着小豆子开始看房子。 耽搁了几日的时间,两个人总算寻到了一处还不错的房子。这房子之前的主人是个秀才,因事搬至他出,因而让人帮忙寻人,打算卖了这房子。 这房子并不大,只有里外三间,但额外带了东、西两个配房,房子靠近街道,出门倒是方便的很。最主要的是,这里价钱要的很是合理。 长歌破费了一些口舌,最后以七十两银子的价格买了下来。这秀才很是爱书,因而这房子里倒是有很多的书,大部分他并没有顾得上带走,因而倒是便宜了长歌。 长歌在药方寻了一份差事,帮人打打下手,倒是也勉强能够养活二人了。 过了不久,长歌突然想到了个法子,直接请人将西配房凿通,这样西配房便直接与街道相通了,勉强算是个小门店。 她请木工做了几个架子,和小豆子将西配房打扫干净之后,便将书都整齐的码放到了架子上。而后请人做了个牌子挂了上去,倒也成了一个简易的门店。 现在书价并不便宜,并且又是战乱的年代,很多人生活拮据,根本买不起书,她开的这个小店可以直接向外租书给人看。喜欢看书的人可以直接进行抄写,这样,便也可以有了自己的书,这样的价格比买书要便宜上不少,因而颇受欢迎。 白日里,长歌去医馆帮忙,小豆子则呆在西配房之中,看着众人借书、交钱,得了空闲,小豆子便也自己找些书看。他记忆力超群,之前长歌已经将常用的字一一教了他,因而他倒是勉强能看一些书了。 书屋开了的第一个月便赚了些银两,长歌便用这钱买了一些医书,也放在书屋之中,这倒是让小豆子很高兴。 日子虽然平淡,但也别有一番悠然与安心。 这日,长歌回到家中才发现,这里突然多了一个客人,他看起来二十几岁,倒是有一副文雅之态。交谈了一番之后,长歌才知道,这人姓于单名一个澈字。他原本也是读书人,但因为家中落魄,连租书也觉得困难,看到小豆子一个孩子在这里处理事务,便想要在书屋中帮忙,以换取免费在这里看书。 这话倒是正说在了长歌的心坎上,小豆子虽然精明懂事,但终究是个孩子罢了,这书屋有个人帮忙看着也好。 长歌听言便应了,但只多了一个要求,让他教小豆子读书。小豆子虽然识字,但这和读书之间有很大不同,读书方面,终究有人教才好。长歌因此特意向医馆告了几日的假,陪在二人身侧,看他如何教小豆子。 见到于澈并不是迂腐之人,教给小豆子的也都是些有用的东西,因而才算放下心来。 小豆子学的很快,屡屡得到于澈的夸奖,不久之后连字也写的不错了,长歌欣慰一笑,到了月末,给了于澈二两银子,算是答谢他专心教小豆子。于澈推辞不过,便收了,此后对小豆子更加上心了。 夜里,小豆子睡了之后,长歌挑灯夜读,一面翻阅医书,一面进行分类整理。写的字多了,长歌的字倒也变得清秀飘逸,和之前大有不同。 看的医书多了,长歌开始有了自己的思索和斟酌,因而看墨老留下的笔记之时,思索的内容也额外多了起来。接触的东西越多,长歌越发现自身的不足,因而她浸淫医术便也越深。 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便到了除夕之夜。 经过这段时间,小豆子已经和周围的孩子们相当熟悉了,此时他正在和他们追逐嬉戏。 这是长歌在青楼之外过得第一个新年,过了年,她便十四了。除夕是个雪夜,雪花飘飘而下,倒是别有一番宁静沉稳,于此相反的是不断响起的炮竹之声,热闹喧嚣。 长歌抬头仰望漫天的绚丽闪耀,只觉得自己仿佛获得了新生。 额,本来是想庆祝破300加更的~结果掉到二百多了~忧桑了~ 第七十八章 永平有个常神医 三年后。 “常大夫,常大夫,你快来看看啊,我儿这是怎么了?”一阵着急的吼声传进医馆。 长歌听言急忙起身,向门口走去。 这三年来,长歌攒够了钱,开了家属于自己的医馆,和小豆子在医馆之中忙和,而之前的书屋完全交给了于澈打理。不希望因为户籍之事再起风波,长歌直接将自己的名字改为了‘常歌’,继而镇上的人都叫长歌为‘常大夫’。 这声音的主人是镇上的妇人贾氏,她三十多岁才得了一个儿子,老来得子自然额外珍惜,只是这孩子生来体弱,便成了医馆之中的常客。 长歌出来便看到贾氏抱着孩子站在一边儿,而旁边站着另外一个青年男子。贾氏看到长歌出来了,急忙将手中的孩子抱起,给长歌看。 原来这粉粉嫩嫩的孩子正在不停的往出呕奶,看起来颇为难受,哭闹不休,一张小脸之上也泛出了不正常的潮红之色。 长歌见此问道:“这样的情况持续多久了?” 贾氏听到长歌的话急忙说道:“从昨天晚上就这样了,本来以为没什么大事,谁知道今天突然变得更为厉害了。” 长歌接过贾氏手中的孩子细细哄着,一边便观察她的面色,手也探上他的脉搏。 这吐奶一般出现在两三个月的时候,现在他都一周岁了,断断不应该再出现这样的情况。婴儿脾胃娇嫩,这样的情况很有可能是吃了什么难消化的东西。 长歌随后写下一张方子,让人拿去煎药,自己则给怀中的孩子喂下一些温水。 不多时,药煎好了,长歌刚要哄他吃下药,那青年男子却猛地拦住了长歌。 长歌淡淡的看着他。 青年男子对着长歌吼道:“你怎么能直接给襁褓婴儿直接喂药,他肠胃稚嫩,你这一副药下去是救人还是害人?” 长歌有些莫名,在这镇上开医馆以来,开始有一些会对她质疑,有人上门挑衅,而一年后,她用医术征服了所有的人,镇上的人对她的医术莫不信服,她手到病除的名声更是远播,这人竟然这般质疑她? 他似乎跟着贾氏一起来的,长歌将目光投向贾氏,想要看看她怎么说。 看到长歌看向自己,贾氏急忙说道:“我自然信常大夫的医术的。”随后对着青年男子不悦的说道:“你是什么人?居然对常大夫不敬,还耽误我孩子的医治。”说罢从长歌怀中抱出孩子,自己将药喂给孩子。 见贾氏竟然不听自己的话,仍然给孩子喂药,男子直接一下掀翻了药碗,药水撒了一地。 看到他竟然将药水撒了一地,贾氏直接就要发火。 长歌淡淡的看着男子,随后吩咐药童道:“在端一碗药上来。” 青年男子看向贾氏,颇有些气愤地说道:“这永平镇不是传说有个常神医的么?你怎么不去找她,反而来找这般庸医看病?也不怕将孩子治得不好了!” 听了他这番话,长歌只觉得哭笑不得。原来因为长歌医术精湛,称传为神医,一传十,十传百,这‘常神医’的名声便传的远了。 贾氏听言说道:“哪儿来的外地人,常大夫这便是常神医,连这个都不知道,居然跑来这里胡说八道!” 男子听言一愣,他怎么可能想到这传说中的‘常神医’竟然这般年轻。 长歌此时目光清清淡淡的,丝毫没有一丝恼意,面前的女子一句话都没有辩解,他却突然觉得她这般的样子就是最大的辩解,她的自信,她的淡然,都仿佛是不可仰望的高山,让他顿时止住了声音,没有再说下去的力气。 长歌这些年执着于医术,医术大增,甚至将墨老留下的笔记都看懂了十之*。她自然有自信,自然不怕人质疑,强大的医术便是她自信的根源。 一碗药再次被端了上来,贾氏将药喂给自己的孩子,果然不多时孩子便不再吐奶,脸上的潮红也消失不见,呼呼的睡着了。 长歌将包好的药递给贾氏,吩咐道:“这药还要再吃两日。这段时间给他喂些牛羊奶或者熬得烂烂的米粥,暂时不要吃别的了。”贾氏将长歌的话一一记住,随后抱着孩子离开了。 青年男子看着长歌,突然觉得有些尴尬,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只记得曾听人说婴儿不能喂食药物,会伤及脾胃,可是刚才她那一碗药的药效他是看到的,因而也不知道这样是不是会真的伤及婴儿脾胃。 他本不是永平镇上的人,因为听到永平镇上出了一个神医才跑来想要拜师,哪里想到这神医竟然这般年轻,因而让他一时激动给唐突了。 贾氏离开了,长歌看着面前男子说道:“你来这里所为何事?” 青年男子呐呐的说不出话,他之前是想要来拜传说中的‘常神医’为师的,可是他刚才那番话,他恨不得将自己的头埋到土里面去。 长歌见他不说话,转身便欲离开,她可没有时间在这里和他纠缠,之前因为贾氏,她之前整理药田的活计还没做完呢! 见长歌就要离开了,青年男子急忙喊道:“我要拜师!” 正在这时外出问诊的小豆子从外面回来了,听言说道:“想当姐姐的徒弟?先过了我这一关再说!” 小豆子记忆力超群,对医术的领略也是非同一般,因而最近也开始帮长歌外出问诊。先开始人们看到小豆子不过*岁的样子,哪里能够放心让他问诊,但是看在长歌的面子上,又不好推脱,只能抱着试一试的态度让他给看看。谁知道小豆子医术不低,一连治好了好几个病患,由此众人才放心让他给看病。 长歌看着小豆子回来了,当下问道:“怎么样,饿了么?我做了药膳给你补身子。” 小豆子听言一笑说道:“想到姐姐做的药膳就饿了。” 其实小豆子现在身强体壮,这个药膳已经起不到什么作用了。但是奈何长歌对做饭一窍不通,独独能做出药膳,因而小豆子因事不能做饭之时,长歌便会做些药膳等小豆子回来一起吃。一来二去,小豆子还真的喜欢上这药膳的味道了。 见两个人完全把自己遗忘了,青年男子不得不再次说道:“我要拜师。” 长歌目光浅浅淡淡的说道:“我没有说过要收徒弟。”说罢带着小豆子走向内堂。小豆子听言对着青年男子做了一个鬼脸。 青年男子见此只觉得深深受到了挫败。 晚上还有一更~求收藏支持~ 第七十九章 于澈心意待言表 长歌和小豆子在药田采摘药材,而青年男子站在不远处看着二人,颇为尴尬的挠了挠头。 小豆子看着他这幅样子喊道:“许奕,去把药篓拿来。” 经过几日相处,长歌和小豆子已经知晓了那青年男子名许奕。 许奕听到小豆子的话,屁颠屁颠的跑去将药篓子拿来递给了小豆子。 原来那日长歌说了不收徒之后,这许奕一直没有离开。大老远来到这永平镇,没有拜师就回去,他总觉得有些不甘心,当下直接死皮赖脸的留了下来,后来见到小豆子施展医术,更是被深深震撼,随后坚定的要留下来。 他不知道小豆子过目不忘的本领,只是认为小豆子的医术都是长歌教授的。她既然都能将一个*岁的孩子教的这般医术高超,那么自己留下,岂不是也能成为一代神医?抱着这样的想法,许奕赖在医馆,怎么都不肯离去了。 长歌见此也没有强行将他赶走,只是说道:“既然要在这里吃住,总要做些活计的。” 听了这话许奕便觉得自己是被接纳了,屁颠屁颠的跑在长歌的身后,师傅长师傅短的叫着。 “师傅,是不是该休息了?徒儿去帮您打水?”许奕看着长歌热情的问道。 长歌听言微微揉了揉额角,她才十七岁,而许奕看起来怎么也有二十岁了,他每天这么叫,还真是让长歌觉得有些吃不消。 小豆子听言说道:“姐姐,我们去歇着吧!” 长歌听言微微点头,和小豆子一起走出药田。 这药田并不大,说起来也就是在医馆的后院开辟出来的这么一片地方,但这里的药材都是长歌从各处收集而来,倒是颇为珍贵。长歌不放心交手他人,怕别人不懂药性,胡乱采摘,毁了这片药田,因而药田的诸事都是由她和小豆子亲自去动手的。 小豆子看着许奕笑道:“走吧,我今天再测测你会了多少东西。” 长歌知道许奕没有医术底子,当下松了几本书过去,算是让他有个初步的了解。小豆子见此便嚷嚷着要测试许奕,看看他有没有资格做长歌的徒弟,长歌也由得他去。 许奕听到小豆子的话,顿时露出了委顿的神情。他不是偷懒,他当真仔细的背书了,可是奈何这东西总是记不住,背了这个忘了那个,一本薄薄的书,几天下来都没背会一半。 每次小豆子见此总会说道:“笨死了,怎么都背不会,我当时一天就背会了。”却还是乐此不疲的跑去检查许奕背书,许奕只觉得自己深深的受到了一次又一次的打击。 小豆子记忆力超群,而长歌记忆力有所不及但是勤劳刻苦,二人自然都背了大量的书籍。小豆子见自己和长歌都会,便觉得这件事是很简单的,此时遇到怎么都背不会医书的人,只觉得好玩的很,忍不住想要打击他。却不知道,其实这许奕背书的速度已经算的上快的了。 傍晚的时候,于澈来到医馆。 小豆子见到于澈,直接将许奕丢到了一边,笑着跑进了于澈的怀里。 于澈算是小豆子的启蒙老师,三年来又一直关系密切,因而在小豆子心中,于澈便是除了长歌之外最为亲近的人了。 于澈一身飘然长衣,身材欣长,此时一脸温和笑意的看着小豆子。 许奕看到这场景,当下心中一抽,这该不会是师傅的男人吧?怎么看起来都像是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呢? 长歌见此,笑着说道:“小豆子,不要把于大哥的衣服弄脏了。” 听言小豆子露出被识破了表情,拿起了脏兮兮的小手,对着于澈做了个怪脸,一路笑着跑开了。 长歌笑道:“于大哥太宠着他了。” 于澈笑道:“无妨。” 二人走到屋内,长歌为于澈沏茶。 于澈痴迷的看着长歌的身影。此时的长歌已经十七岁了,不似十四五岁时的稚嫩。此时的她身披白色长袖云衫,肩若削成腰若约素,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墨色如瀑的发髻上斜插着一枚桃木簪子,整个人散发出一种温润的气质,只让人觉得舒适、安心。 此时的她自信、坚毅、雅致、温润,只觉得她仿佛会发光一般,让人移不开双眼。 长歌将沏好的茶推至于澈身前,浅笑着问道:“于大哥尝尝,这茶较之以往如何?” 于澈听言为了掩饰心中慌乱,急忙端起茶喝了一口。茶水颇烫,于澈只觉得舌尖一麻,未曾尝出这茶水究竟是什么味道。当下只能略略说道:“回味似乎更悠远了。” 长歌轻笑,随后问道:“于大哥这次过来,可是有什么事么?” 医馆后面带了个小院,因而自从开了医馆,长歌和小豆子便直接宿在了医馆之中,直接将书屋交给于澈打理,由此,长歌才有此一问。 听言于澈笑着从袖中拿出一个账本,递给长歌说道:“这是这个月的账目,你看看。” 长歌听言笑着接过账本,随意翻过之后便将账本放到了桌子上。相处几年以来,长歌已经较为了解于澈的性子,因而对他极为放心,并不仔细查看账目。 于澈见此也微微一笑,随后又拿出两本书递给长歌,“这是最近收书的时候,寻到的两个医药孤本,想你可能感兴趣,就送来了。” 长歌听言接过于澈手中的书,打开其中一本,发现果然是孤本。 长歌合上书,感激的看向于澈。历来孤本都是被珍藏在各处的,这孤本想必是他费尽心思才寻来的,当真是费了一番心思。这两年来他对自己和小豆子的好,长歌也都看在心里。 长歌是真心把他当做大哥尊敬的,这几年,若不是他对长歌帮助良多。最起码教小豆子读书的这一点,对长歌来说就是莫大的恩德了。 二更到~嘎嘎~我在想,某天我也是不是也能尝试一下万更捏~求动力~求收藏~求推荐~各种求啦~ 第八十章 深夜再遇即墨野 于澈看到长歌看向自己,当下心中一动,一直盘旋在心中的想法几乎就要不受控制的说了出来。正在这时许奕突然推开门问道:“师傅,外面那些采摘好的药材,都铺平了晒干么?” 长歌听言微微点头。 许奕见此便转身离开,去收拾药材去了。 原本的气氛被打破,于澈想要说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了,当下随便说了几句话便快步离开了。 白日里忙了一天,夜里长歌便让小豆子早早的睡了,自己则在灯火下看书。正在这时,悉悉索索的声音在院子中响起,声音不大,却在空寂的夜中显得有些异常。 长歌披上外套推门而出,却见几个黑影越墙而入,长歌见此一愣。正在这时几道黑影显然也看见了长歌,当下一把剑锋猛的对准长歌的喉咙,尖锐的剑锋在月光的照耀下泛着微蓝的光芒。 长歌见此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心中暗暗思索这些人为什么深夜到此,这小小的医馆之中,能有什么能被这些人看上眼? “你就是‘常神医’”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 长歌听言心中诧异,却还是应道:“是。” 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主子请您走一趟。” 未待长歌出言反对,身上便被猛地点住了穴道。几个人中一个人将她扛在肩上,和其他几个人一同离开。 几个人显然轻功不错,不过几下便已经划出去了很远。 他们在房顶间上上下下跳跃动作颇大。长歌被点穴扛在肩上丝毫动弹不得,胃中难受不已。一炷香的时间之后,众人到达一处偏远空旷之地停了下来,长歌也被放了下来。刚被解穴,长歌便控制不住吐了出来,黑影没料到如此,当下被喷了一身。 吐出来果然舒服多了,长歌松了一口气,待到她拿丝帕擦了擦嘴角抬头之后,却是一愣。原来面前之人黑色的衣衫之上,已经沾染了大半的污物,此时正散发着一股刺鼻的酸味,而他本人已经脸涨得通红,恶狠狠的看着她。 长歌有些尴尬,随后略带抱歉的说道:“对不住,有些晕车。” 众人见此本来是想笑而憋着,此时因为长歌的一句话,全都笑出了声来。 那人懊恼,正要说话,一道如清泉般叮当流淌的声音响起:“你们下去吧!” 那人虽然还有不甘,但还是老实的跟着众人离开。 长歌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微微失神。 即墨野已经向着长歌走来,他仍旧穿着一袭黑衣,墨发飞扬,半明半暗的灯火照的他的身影忽明忽暗,仿佛要消逝在黑夜中一般。 见到这样的即墨野,长歌的心跳突地加快,呆呆的看着他失神。 纤细修长的手掌触到长歌的手掌,微凉的触感让长歌下意识的收手,一道温热的涓流却从相连的手掌传来,不过片刻,暖流便行遍长歌全身。 “好些了么?”即墨野收回手掌轻声问道。 微凉的触感突兀的离开,让长歌觉得有些微微的失落。 意识到自己见到即墨野之后便屡屡失神,长歌微微敛眸,随后说道:“已经好多了,不知道深夜邀约可有什么要事?难不成身有重伤?”说完长歌便觉得有些好笑,似乎每次遇到即墨野,总是在他重伤之时,倒是让她有些下意识的担忧了。 即墨野听言也微微勾起嘴角,随后笑道:“听言永平镇常神医艺术超群,因而深夜拜访。不知可愿去前线,造福前线众战士。” 长歌听言微微思索,“神医之名不过他人随意叫而已,万万承担不起。” 去前线之事,长歌猜不透即墨野是笑言还是认真的,因而她并不接话。 三年未见,此时相见,长歌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么样的感觉。她不知道即墨野在自己的心中究竟占了什么样的位置,只是,午夜孤寂之时,她总是不自觉的想起当初那执灯等候的一袭黑色身影。 “看来这三年,你过得很好,如此,我也就放心了。”即墨野淡淡的话语声传来,长歌方才回神,发现即墨野已经离自己有了一段距离。 即墨野转身面对着长歌,他的手中正泛着柔和的光泽,照亮了附近的一片地方。长歌细看,才发现他手中正拿着一个精致的银制网状的链子,其间包着一颗鹅蛋大小的夜明珠。 夜明珠柔和的光亮照亮了即墨野的侧脸,使他显得格外的柔和,眼眸之中也泛起了温暖的光辉。 长歌寻着光亮走去,心中却徒然充斥满了温温热热的感觉。 “拿着。”即墨野将手中的夜明珠递到了长歌的手中,珠子清清凉凉的,仿佛沾染了即墨野的温度一般。 夜明珠在二人之间绽放着光泽,长歌抬头看着即墨野,总觉得此时仿佛是她的一场梦一般。 即墨野看着长歌眼中充斥着迷离之色,忽的一笑,随后问道:“在想什么?” 长歌听言颇为尴尬,随后转移话题的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心上之人,自然关注颇多,他又怎么会不知道她在这里? 见到即墨野不回答,长歌突然想到些什么,皱眉说道:“这里是九阳地界,你居然就这样只身前来?现在九阳和大漠战事未平,你这般行事岂不危险?” 即墨野听言眼眸专注的看着长歌的眼眸问道:“你这是在关心我?” 这般不在乎的语气让长歌心中有些焦躁,她没有忘记之前他被追杀的情形,现在,他身为大漠的皇子,竟然这般踏足九阳,想要杀他立功的人岂不是更多? “为何不回大漠?”长歌皱眉说道。 “你在关心我?”即墨野有些固执的问道。 长歌微微敛眸说道:“我可以将你的身份报告九阳,想必能够得到很多的赏金了。” “如此,我送你去。”清泉般的声音再次响起。 长歌听言猛地抬头看向即墨野,看到却是他温暖清澈的蓝眸。 “此次来九阳可是为了探查军情?”长歌心跳不已,当下再次转移话题问道。 第八十一章 蛊毒再起闹风波 即墨野听言微微点头,随后不无担忧的说道:“两军交战,蛊毒却突然蔓延开来,如今已经死伤不少。我此次前来,是打算追查下蛊之人和解蛊之术。” 长歌听言也随之皱眉,当日都督也是身中蛊毒。 “此次的蛊毒可是只针对大漠将士?”长歌问道。 即墨野微微摇头,随后说道:“两军战士皆有伤亡。” 是谁下的蛊毒,又是为什么这样做呢?两军战士伤亡,对谁能有好处?不知怎么的,长歌突然想起了葛秋,他,是真的已经死了么? 说到蛊毒,长歌问道:“师傅他老人家可还好?” 许久不见墨老了,此时未见墨老和即墨野一起前来,长歌心中倒是颇为想念。若是墨老在,以他的医术来说,他解这毒蛊,应该不成问题。 即墨野无奈一笑,“他之前说是外出寻药便离开了,如今,已经两年不曾见过他了。” 长歌微微一笑,这还真是墨老的性格。 想到即墨野之前的话,长歌就想到自己是墨老的徒弟,他之前的话,是想让自己帮忙解蛊么?微微苦笑,墨老的笔记长歌虽然已经学会了十之*,但这蛊毒和其他不同,墨老的笔记之上所包含的内容本来就不多,自己想来是帮不上忙了。 二人边说边在空旷的原野之中走着,此时是夏季,随着二人的移动,息落在田野中的萤火虫便飞舞而起。一闪一闪的光辉随着微风飞舞而起,长歌将手中的夜明珠放进衣袖,没有了夜明珠的光辉,引火虫的光辉便是显目了。 长歌抬起一只手,想要碰触飞舞的萤火虫。萤火虫却也不惧,直接落到了她的手上,长歌见此露出了一丝笑意。她没有童年,没有记忆,如此这般在田野嬉戏看萤火虫飞舞还是头一次。 当日,长歌和即墨野一起在石洞之中见过暗夜辉光,那时的情景虽然与现在有几分相似,但当时即墨野身有重伤,外面阴雨连连,可能还有别人追杀而至,怎么会有现在这般轻盈飞舞的心情。 长歌侧目看向即墨野,之间他的眼眸中映着闪闪飞舞的萤火虫的同时,似乎也正印着自己的影子。 二人寂静无语,一股温和宁静却流淌在二人之间。 ‘额’随着一声轻呼长歌身体直直的向着地面砸去。长歌微微闭起双眼,暗自骂自己愚钝,每次看向即墨野的眼眸便是深深沦陷其中,如今竟然连路也不会走了,当真丢人。 正在这时,长歌却跌进了一个微凉的怀抱。 长歌抬头,依稀看到即墨野的嘴角似乎泛着一丝笑意,当下尴尬不已,急忙起身。 “可知那蛊毒是何人所下?”长歌匆匆的问道。 即墨野听言心中有些好笑,这样的转移话题,还真是生硬的很,却还是答道:“不知。” 长歌微微思索之后说道:“三年前,我初到顺昌城时,都督身上也中了蛊毒。” 这一条消息,长歌不知道有没有价值,却还是如实的告知即墨野,这也许会对他有所帮助也说不定。 “当日,葛秋可能并未丧生。”即墨野忽的说道。 想到葛秋残忍的心性和他惨无人性的杀人取血,长歌只觉得心中一震,这样的人若还活着,又要祸害多少的人? “莫不成,这次的蛊毒也是与他有关?” 听到长歌的话,即墨野应了一声说道:“虽然暂时不能确定,却也不排除这样的可能。” 想到葛秋的手段,长歌看着即墨野莫名的担忧,他追查此事,也许会与葛秋面对面也说不定,那必然又会是一番危机了。 “若是无事,随我回一趟医馆,我也好给你配一些药带在身上。”长歌看着即墨野问道。 现在她的医术大有提升,当时墨老给即墨野配的那些药,十之七八长歌已经能配出来了,如今墨老不在,给他带上一些药物防身也是极好的。这样想着,长歌又觉得自己管得有些宽了,他与自己,还真是说不上什么关系。长歌补充道:“当时答应墨老,却没有做到,这样,也算是补偿一二。” 听到长歌画蛇添足的话语,即墨野的嘴角暖暖的上扬,轻声答道:“好。” 清晨,二人一同出现在医馆门外,让听到敲门声跑来开门的许奕吓了一跳,结结巴巴的说道:“师——师傅——你啥时候出去的?”随后看到长歌身后身着一袭黑衣的即墨野,好奇的问道:“这是谁啊?” 长歌听言微微尴尬,并不回答,直接走向药房。 即墨野看了一眼许奕,便跟在长歌身后,一同走向药房。 长歌打算为即墨野配一些常用的药物,包括止血药,疗伤药,解毒药等,因而她需要大批的药材,部分药材比较珍贵,因而被珍藏起来。长歌此时一样样取出,小心的放在桌上。 许奕好奇的跟着二人来到医馆,看着桌子上摆着的诸多名贵药材,小心肝震了一下。这些天勤奋背书,许奕已经识得不少药材,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珍贵的药材,他不仅心中疑惑,看向即墨野的目光也带着浓浓的好奇。他是什么人,竟然需要这么多名贵的药材么? 小豆子一早起来便做好了膳食,此时见长歌不在厢房,当下便寻到了药方,果然看到了正在忙碌的长歌。 “姐姐,吃饭了。”随着话语声,小豆子看到了立在一旁的即墨野。 小豆子微微皱眉,他是记得即墨野的,当时被追杀的大哥哥,他已经消失了那么久,此时怎么又突然出现了? 长歌听言笑着应了。 她不得不承认,一想到药物,她便会将其他的东西全抛到一边去了,竟然忘了先回房梳洗,更忘了早膳。当下浅笑着说道:“我先去梳洗一番。” 见长歌离去,房间中便只剩下小豆子和即墨野二人。 小豆子眼眸中带着不符合年纪的沉稳,他稚嫩的声音响起:“哥哥这次回来是为了什么?” 即墨野未曾想到小豆子竟然还记得自己,毕竟他当时不过五六岁的样子,而且只见了自己一次。不过还是答道:“为了做该做之事。” 小豆子听言松了一口气,小声的嘀咕道:“还好不是为了姐姐。”全然不知自己的话已经被即墨野听进了耳中。小豆子随后笑着说道:“哥哥跟我们一起吃早膳吧?” 第八十二章 黑白二人相对峙 不多时,大家便都围在桌子周围。许奕看了看即墨野,又看了看正在忙碌的小豆子,最后看向长歌。不解的挠了挠头,这人是谁?师傅和他又是什么关系呢?怎么看起来都很熟悉的样子? 许奕的疑惑自然无人去解,众人皆是不言不语的吃饭。 饭后,许奕帮忙收拾东西,小豆子看着长歌问道:“姐姐,这次要制很多的药么?” 长歌听言微微点头,随后问道:“如果有病人来了,就由你问诊便好了,若无事不要打扰我。” 小豆子应了一声,微微犹豫之后说道:“那每日吃食我便放在姐姐的门口。” 长歌笑着应了,摸了摸小豆子的头便走进了药房。 待看到自己身后的即墨野,长歌有些疑惑的说道:“你不回去么?” 他们此次探查行动,即墨野的身份来说,应该是领头人才是,他不回去指挥,跟着自己做什么? 听到长歌的话,即墨野也不解释,只是淡淡的说道:“无妨。”随后走到长歌的身侧,看着面前凌乱的药材问道:“有我能帮忙的么?” 听言长歌不禁有些好笑,他穿着这样名贵的锦衣,她又怎么好意思让他帮忙。见长歌看向自己的衣服,即墨野笑着说道:“无妨,不过身外之物罢了。” 长歌听言微微一笑,随后有些调皮的说道:“既然如此,便请大爷帮忙把这些药材研成粉末。”说罢将块状的药物和石杵递到了即墨野的手中。 即墨野拿着手中的药物,问道:“只要研成粉末即可?” 长歌忙着自己手上的东西,不甚在意的微微点头。 即墨野右手攥成锤状,不多时药粉便顺着他的手散落到纸包之中。 长歌无意中回头见到这般情况,嘴角微微一抽,她怎么忘了即墨野可是有内力在身的。 需要即墨野帮忙的地方并不多,因而即墨野待看到没有自己的事情之后便随意坐在桌前的椅子上,拿起了桌子上笔,在袖中拿出几张纸,而后随意在纸上画着什么。 长歌见此也不打扰,只是静静配药。 晌午时分,小豆子将做好的饭菜装在篮子里放到药方门口,并不打扰长歌。 即墨野听到门外的动静,随之起身,欣长的身影迈出门,将门口的篮子提了进来。打开篮子,上层里面摆着三道小菜,用白色的碟子装着,而下层则放置着两碗米饭和一盅清汤。即墨野将桌子上的几张纸收好,随后将笔墨放置他出,便将菜碟一一拿出,放在桌子上。 将东西都摆放在桌子上之后,即墨野湛蓝色的眸子看向长歌。此时的长歌仍然在忙碌着手头的药物,丝毫没有注意即墨野动作。 即墨野微微一笑,再次在一旁静静的等候。 长歌总算忙完了一道工序,随后微微放松的活动着微微有些发酸的脖颈。即墨野见此笑着说道:“饭菜已经好了。” 长歌坐在椅子上,看着面前的饭菜,还真的觉得饿了呢!当下便盛了一碗汤,用勺子尝了一口,她便觉得诧异,这汤居然还是热的! 外面的天色看起来已经是下午了,此时可不是吃饭的时候,而这饭菜怎么还热着? 见长歌有些疑惑的看着自己,即墨野只是微微一笑。 膳食过后,长歌稍微活动了一下,就打算再次投身制药了。即墨野见此说道:“不妨稍事休息。” 长歌听言才突然觉得似乎有些困顿,这时才想到自己从昨天晚上到现在都没有休息,制药的过程高度紧张,她竟然丝毫没有感觉到困顿和疲惫。 想到即墨野也一直没有休息,长歌笑道:“西厢房还空置着,若不计较,你不妨也休息一下。” 即墨野听言微微点头,和长歌一同走出药房。 见到长歌居然回到房间休息,小豆子有些诧异的看着即墨野。 长歌的习惯他是知道的,一旦开始制药,不但打扰不得,更是昼夜不分的。说了几次见长歌不听,小豆子只得做些滋补的药物给长歌,然后尽力不去打扰,这样她快点完成,便能早点休息。而这次,以时间来看,她显然还没有完成制药,居然就这般的去休息了,还真是奇怪。 这个哥哥是什么身份,姐姐怎么会那么听他的? 见长歌已经回到了房间,小豆子叫住了即墨野,想要询问一下他对姐姐说了什么。 正在这时,一袭白色的身影出现在不远处,他的手里拿着两串鲜红的糖葫芦和一个大的油纸包裹。小豆子见此一阵兴奋,一路小跑到了于澈的面前,笑着喊道:“于哥哥。”一副乖巧的不行的样子。 于澈见此微微一笑,将手中的冰糖葫芦递给小豆子。 小豆子笑着接过,直接便开始吃上了,完全将之前叫住即墨野的事情放在了脑后。 见小豆子对面前的白衣男子这般熟悉,即墨野微微皱眉,这人,又是谁? 见到即墨野,于澈也是微微诧异。长歌极为重视自己的药物,因而能来后院的人很少,出了小豆子、自己还有刚刚拜师的许奕,还不见什么人出现在这里,他又是什么身份? 即墨野久居上位,自然无形中散发着一股威势。 于澈感觉到即墨野的威势,再看到他一身黑衣虽是看起来素雅,料子却是上乘,当下不敢小看,只是笑着问道:“不知阁下姓名?来到此处又是有何事?”话语间一副主人的姿态。 听言即墨野微微皱眉,随后说道:“不要吵她。”说完直接进入西厢。 他的身份特殊,名字又岂能轻易告诉他人?并且,他一副主人的姿态,让即墨野觉得不适。 见即墨野不理自己,于澈微微尴尬。随后想到他刚刚的那句话,便知道那个‘她’自然是指长歌了。于澈看着即墨野的背影,隐隐觉得有一种从未有过的忧虑之感。他有些迫不及待的想知道他是什么人。 小豆子见此撅着嘴说道:“于哥哥不要管他啦,大哥哥就是这么奇怪的。” 第八十三章 暖与行于澈碎心 于澈听到小豆子的话才微微回神,随后将自己手上的油纸包递给小豆子,笑着说道:“这里面是烤鸭,从五味斋路过时顺道买的。” 小豆子听言将鼻子凑上前,闻了闻里面的味道,一副馋向的说道:“于哥哥最好了。” 说罢便抱着烤鸭走向厨房,他要将烤鸭全部削成片状,这样姐姐吃的方便,还要微微热着,不然凉了就不好吃了。 见小豆子直接抱着吃的走开了,于澈不禁笑着微微摇头。这小豆子看起来像是小大人一般,相处的久了才能体会到,他不过还是个孩子。一样对好吃的好玩的喜欢的紧。 于澈缓缓踱着步子走到了长歌的门外。 长歌的门闭着,再想到之前即墨野说不要打扰的话,就明白长歌此时定然是在休息了。 于澈并没有打算打扰,只是静静地站在门外,仿佛只要这样,他便觉得安心一般。 长歌醒来之时,见太阳已经呈现出西垂之势,不禁觉得诧异。在制药途中睡得这般久,这么沉,还真是少有的。想到炼制一半的药物,长歌便急忙起身,走向药房。 推开门的一刹那,看到门外站着的一袭白衣,长歌微微诧异,随后问道:“于大哥怎么站在这里?” 于澈没想到长歌就这么推门而出,当下有些尴尬,随后说道:“没什么,只是过来看看,时间差不多了,我也该走了。”说罢直接转身便走。 长歌有些疑惑的看了一眼于澈,便抬脚走向药房。 待长歌走向药房,便发现即墨野居然也在药房之中,拿着笔不知道在勾画着什么。 长歌不欲打扰,便直接继续上午之事。 两个人一静一动,默默不语,倒是显得有一份别样的宁静温暖。 天气已经擦黑,见室内的光线变得暗了,即墨野起身,点亮长歌身侧的蜡烛。长歌仍旧是一副专注之态,似乎未发现光线变化,见此即墨野倒了一杯水走到长歌的面前。 长歌神情专注,并未看见自己面前的即墨野。 即墨野见此微微一笑,随后将杯盏直接放到了长歌嘴边。 长歌竟然下意识的顺着杯盏喝了两口水,见此即墨野不禁微微一笑,嘴角暖暖上扬。 于澈站在药房之外,见到这般场景,不禁愣在了原地,手中提着的篮子‘啪’的一声落到了地上,里面的瓷器瞬间发出破碎之音。今日傍晚他本来就打算回去了,结果小豆子想让他留下,他自己也想多在长歌身边待一会,因而便留了下来。 他接替了小豆子,帮忙将晚膳送到药房,却不想竟然看到了这样的场景。 他知道长歌制药的习惯,更知道她制药之时不喜欢被人打扰,因而制药之时身侧从无他人,连小豆子都不敢打扰。他却从没有想到竟然能有人这这种时刻陪在她的身侧,还是以这般亲密的姿态。 于澈只觉得自己的心像抽搐般的疼起来。 这一声响终于惊醒了长歌,长歌皱眉看向门外,看到的却是一脸呆滞的于澈,当下有些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她记得下午的时候于澈便说要离开了,当下有些奇怪的问道:“于大哥还没有走么?” 这般话听在于澈的耳朵里只觉得刺耳的很,仿佛是她一刻也不想让自己出现一般。于澈微微苦笑,是了,她有了心上人,怎么还会想要自己再这般纠缠,当下起身便走。 长歌有些疑惑的看着即墨野问道:“于大哥这是怎么了?” 看到这般迟钝的长歌,即墨野微微一笑,随后说道:“没什么,我去帮你拿晚膳。” 长歌听言微微点头,随后便再次陷入了忙碌之中。 不多时即墨野便提着新的菜篮回来了。 长歌依旧忙碌着,即墨野见此颇有兴味的一笑,随后端着饭菜直接走到了长歌的身侧,将吃的一勺一勺的喂到长歌的嘴边。 长歌正在忙和着,无意识的吃着即墨野递到自己身旁的饭菜。看一碗饭已经喂下,即墨野便起身离开,随后继续手头的勾画。 二更的更声响起,长歌依旧在不知疲惫的劳碌着,见此即墨野将烛火挑的亮了一些,随后便坐在长歌的身侧,仔细看是否能够帮她什么。即墨野本就是学武之人,观察能力自然细致入微。不多时,他便明白了长歌大概的制药流程,随后总是能够在长歌需要之时,将所需的物品递到长歌手上。 三更更声响起,长歌微微闭上双眸,活动了一下肩膀,今日总算是制成了一种药物。长歌再次睁开双眸,这时才发现即墨野竟然坐在自己的身侧,而且不知道已经坐了多久。 长歌微微诧异的看着即墨野,不知道他坐的离自己这般近做什么。 见长歌一副茫然的样子,即墨野不禁勾起嘴角,原来自己在这里这般久,她全然不知道。 二人一同走出医馆,外面的天色已经大黑了,长歌正要准备找灯笼照亮,却听即墨野问道:“珠子呢?” 长歌这才想起,之前即墨野曾经给了自己夜明珠,当下从袖口之中取出了夜明珠。随后递给即墨野说道:“这般东西太珍贵,还是完璧奉还的好。” 即墨野将珠子拿到手上,随后双手拿着将银质的细链子,将她系在了长歌脖颈处。 柔和的光辉照亮了眼前的路。 长歌看着胸前挂着的夜明珠,不知该说什么。 即墨野直接转身而去,一袭黑衣消失在夜色之中。 长歌看着漆黑的夜色,微微出神,随后一只手抚上夜明珠,面色一片柔和。 清晨,许奕打着哈欠走出房门,见小豆子已经将众人的早饭做好了,当下笑道:“小弟弟,你这做饭的手艺还真是不错。不然你不要做大夫了,改作大厨好了!” 小豆子见此瞪着许奕说道:“叫师叔。” 许奕将胳膊勾上小豆子的肩膀,笑着说道:“咱们不用这么见外吧!再说你年纪的确也比我小不是?” 小豆子听言笑道:“这样阿!那我姐姐也不算是你师父了吧?那我做的早饭你也不用吃了吧?” 第八十四章 一同离开查蛊毒 听言,许奕尴尬的笑道:“小师叔,我只是玩笑,玩笑而已!” 早膳,见到即墨野竟然还呆在此处,许奕压不住心中的疑惑,当下看着长歌,试探性的问道:“师父,不知道他得了什么病?” 长歌微微一愣,随后明白他指的是即墨野,当下说道:“他不是患者,是故友。” 许奕听言‘哦’了一声,他才不相信呢!只是故友怎么可能天天在一起,而且昨日看到那个于澈那么伤心,想必正是因为突然间出现的,面前这个来历不明的男人吧? 这样想着,许奕便多看了即墨野两眼。 即墨野见此危险的眯起双眸,无形之中散发出一股威势,许奕突然不知道为什么忽的感觉有些畏惧,竟然有些不敢在看他。当下急忙的往嘴里扒饭,即墨野见此才恢复正常。 早膳过后,二人又一同前往药房。 长歌有些好奇的问道:“你不用查蛊毒之事了么?” 即墨野笑道:“已经再查了。” 长歌听言撇了撇嘴,他每日随自己在这里,哪里能有时间去查了? 见此即墨野微微一笑,并不解释。 如此不知不觉便过了近十日,第十日,长歌终于配齐了十余种药,将每种药的药效和时效交代了之后,长歌便将药物递给即墨野。 即墨野并不接药,只是说道:“不随我一同去么?这巫蛊之术,想必对于任何一个大夫都有着抗拒不了的诱惑。” 长歌听言心中一动,她的确对巫蛊之术充满了好奇,以她现在的医术来说,难以接触的巫蛊之术,自然有着很大的吸引力。但长歌还是微微摇头,她现在不是一个人,她若是离开了,小豆子怎么办? 似乎是明白长歌的担忧,即墨野说道:“小豆子我会派人照顾好。” 长歌听言仍是有些犹豫。 “巫蛊之术已经蔓延到了顺昌城。”即墨野淡淡的说道。 仅仅一句话,却让长歌的心猛地被揪起,这永平镇离顺畅城并不远,这岂不是说自己这里也即将面临危险?既然如此,她怎么能放小豆子在这里?这一片她生活了三年的地方,给予她的太多,使她能够平静度日,她的确不舍得这片土地遭到蛊毒的侵袭。 “好。”长歌应道。 即墨野听言微微点头,随后说道:“小豆子等人,我会派人先带至大漠,那里暂时比较安全。” 长歌微微点头,目前来说,也只有这样了。 这时小豆子从墙角走了出来,皱着眉看着长歌问道:“姐姐要离开这里了?” 长歌听言说道:“别担心,姐姐很快就去大漠找你。” 小豆子一脸愤愤的看着即墨野说道:“你不是说过,你来这里不是为了姐姐么?你怎么能带走姐姐?” 即墨野听言看着长歌,随后说道:“吾以性命起誓,定当护她周全。” 这一句话,在长歌心中激起了一阵荡漾。她想起了当初即墨野对她的屡屡维护,他似乎,的确是在一直保护着她! 小豆子泪水在眼睛里打转,大声吼道:“这几年来,我从来没有离开过姐姐,你怎么能将姐姐带走!” 长歌将小豆子搂在怀里,心中有些酸酸涩涩的,小豆子对她的依恋,她明白。但是小豆子已经长大了,他应该学会自立了。 长歌摸着小豆子的头笑着说道:“小豆子总要学着变强啊!这样才能照顾好自己对不对?姐姐也不可能一直陪着你的。” 小豆子委屈的说道:“那姐姐要快点回来。”他已经决定了,一定要努力变强,到时候就能保护姐姐了,到时候谁也别想抢走姐姐!这样想着,小豆子在心中暗暗下定决心。 许奕得知长歌要离开的消息,当下要求要和小豆子在一起。 长歌见此也同意了,他和小豆子在一起,遇事也能帮衬一二。 长歌也通知了于澈,自己和小豆子都要离开的事情。于澈只是让人回话道:“他会帮她守好书屋和医馆。” 听言,长歌便知道了于澈已经不打算离开了,当下只是微微点头。 次日,长歌便和即墨野一同离开。 出了医馆,长歌便看见了停在门口的马车,当下和即墨野一同踏上马车。 这辆车和之前的那辆车相似,但明显要大上了一些,车内装饰了墨狐的毛皮。长歌上车之时才看到赶车之人,恰巧是当日被自己喷了一身的男子,长歌当下微微尴尬。 二人上车之后,马车缓缓离开。 于澈站在拐角处默默看着二人一同离开,心中苦涩难言。他终究只是一个穷酸的读书人罢了,他有什么能力去争? 长歌看着随意倚靠在毛皮上的即墨野,犹豫了一下问道:“我对蛊毒之术了解的并不多,即使一同前去,怕也帮不上什么。” 即墨野听言说道:“无妨。”随后对着长歌说道:“休息一下,路还很长。” 长歌疑惑的看着即墨野,既然知道自己对蛊术并不精通,为什么还要说服自己一同前往?随后对自己又有些不解,虽然她的确对蛊术有着执着和好奇,但这般轻易的答应,这般毫无理由的信任,又是为了什么? 胡乱的思索着,长歌不知何时靠在车厢上昏昏沉沉的睡熟了。 即墨野见此,揽过长歌,让她枕在自己的腿上。看到长歌下意识的微微移动头部,找到合适的位置,继续沉睡。他微微一笑,随后闭上双眸,开始调息。 长歌并不知道这马车去向何处,待她醒来之时,马车仍然在前行。长歌睁开眼眸,便看到墨色的长衫,感觉到身侧传来的暖意,有些迷糊的眨了眨眼眸。 待到清醒了一些,长歌直起身子,脸上泛起了不正常的潮红之色。她明明是靠着车厢而睡,怎么睡到了他的身侧?突地想到三年前的一次,醒来之后在即墨野的怀中,长歌不禁微微抽搐,自己的睡姿真的有这么差么? 此时,即墨野也睁开了眼眸,眸中的暖意一闪而逝。 “饿了么?”清泉般的嗓音响起。 长歌这时才发现,即墨野也醒了。他此时胸襟微微敞开,慵懒而随意,莫名的让长歌心中猛地一跳,脸颊更红了。 第八十五章 群蛇缭乱蛇王现 长歌几不可闻的轻轻应了一声。 即墨野便从车厢中抽出一个大型的抽屉,里面放置着一壶茶水和几碟糕点。 看着糕点不多,但都是极为精致,装在晶莹剔透的玉盘之中,看起来格外引人食欲。 长歌见此用手拿起一块放到嘴边,微微咬了一口,一股香酥的气息便在嘴中渲染开来,长歌微微眯起眼睛,享受这一刻的美味。 看到长歌像猫儿一样露出享受的表情,当下轻声一笑。 二人在马车上行了半个月,似乎仍然未到达地点。长歌微微皱眉问道:“我们要去的地方还有很远么?” 即墨野听言道:“不远,也是不近。” 见即墨野答得模糊,长歌眉头皱的更紧了。当时即墨野说蛊毒已经蔓延到了顺昌城,现在半个月已过,不知道已经到了什么程度。而他们二人为了寻蛊毒之法而出来,到现在还在路上,根本就是一无所获。 即墨野伸手,冰凉的手掌抚上长歌的眉头,抚平上面的褶皱。清泉般的声音流淌而出:“别急,就快到了。顺昌城那边并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暂时不会危及到普通平民。” 长歌微微一思索便也明白了,这蛊想来制作也是不易,现在应该还没有到普及的程度,大概暂时还没有对平常人用的必要吧!这样想着,长歌的心中略略放松。 又过了半个月,马车已经在前行。长歌看向车窗之外,外面是一片树林,林中一片云雾缭绕,平白让人觉得有几分畏惧之意。长歌看向脚下的土地,只见不远处地面一片花花绿绿的颜色,地表上似乎生了一层植被。 即墨野见到外面这般的情况,也露出了几分庄重之态。 ‘沙沙’‘沙沙’林中猛地传出阵阵声响,似乎从四面八方而来。 这般突然的声响,让人极为不安。 驾车的男子已经将车停下,等着即墨野的吩咐。 长歌视线定在了地面之上,只见随着这奇怪的‘沙沙’之声,地面竟然动了起来。待仔细一看,才知道地面上正在移动的,竟然是一条条指肚粗细的色彩斑斓的蛇! 整个林子里面全都是这样的蛇,爬满了整个地表,密密麻麻的蛇群看起来至少有数万条蛇。长歌从未见过这样多的蛇,当下心中略略不适。压下心中的不适,长歌从怀中拿出一包粉末递给即墨野。 这包粉末是长歌制作的强效驱逐蛇蚁的粉末,里面含有大量的雄黄,想必洒在马车附近能起到一些作用。 即墨野直接用两只夹住纸包,随后向窗外猛地一弹。他内劲前后三次击到纸包之上,药粉洒落到马车附近。 蛇吐着信子,发出‘嘶嘶’的声音,却并不靠近马车。见此长歌微微松了一口气,随后在脑中仔细回想着,想要看看自己对于这种蛇是否有所了解。过了半响,长歌微微失望,这种蛇,她还真是一点印象都没有,想来是不曾在书本之中见到过。 这时即墨野已经从车厢之中拿出了一支烟花,随后点燃。‘彭’的一声,黄色的烟雾飞至高空,随后散开。 三人呆着马车之上,并不再有其他的行动。见到即墨野发出烟花,长歌便晓得他定是有别的的办法,因而不再担心。 地面上的蛇等待多时,此时早已经变得焦躁起来。微风吹过,恰好将地面的雄黄粉吹散,因而等待多时的蛇开始跃跃欲试,向着马车的方向靠近。 外面赶车的那人功夫不若,数枚六菱形暗器飞出,将数条蛇定在地上。被定住的蛇身体在地面来回的扭转着,嘴中也发出痛苦的‘嘶嘶’声。这般威慑的手段果然起了一定作用,众蛇靠近的速度明显慢了一些。 地上的蛇成千上万,数量太过多,杀的话还真是杀不尽的。 长歌从自己的衣袖之中又拿出了几个瓷瓶,这些瓷瓶里面都是一些毒药和迷药,这些都是长歌之前先来无事提炼的,都是特效的药品,比平时的药物药性大了十倍不止。将这些都用了,想必能对付十之五六的蛇。 见到长歌从袖中拿出一个一个的瓶瓶罐罐,即墨野有些好笑的看着长歌,她袖子到底是有多大,竟然能放下这么多的东西? 即墨野拦下长歌正在袖中翻腾的手,笑着说道;“你这些东西暂时用不到,先收起来吧!这些蛇要真是都被灭了,估计有人会心疼死了。” 听到即墨野的话,长歌有些诧异,这些蛇,难倒都是养殖的?谁有这般能力,竟然养了这么多的蛇? ‘吼——吼——’两声尖啸传来,众蛇竟然都猛地停止了动作,仿佛是被定身了一般。 长歌诧异的看向树林深处,那处随着两声尖啸传来了悠悠的笛音。 不多时,一只巨大的蛇从林中窜出,蛇身足足有一米粗,呈现出如碧玉般的颜色。长长的身子从林中慢慢显现,根本无法猜测它的长度。它寒冷的眸子看向马车的方向,冷冷的目光带着无以匹及的威势,竟然让人觉得有几分不敢直视。三角形的头微微的扬起,猛地张嘴,再次发出‘吼——’的一声尖啸,众蛇听此开始齐齐后退,竟然仿佛被下了指令一般。 众蛇褪去,随着巨蛇却来越近,长歌终于发现了笛声的来源,巨蛇的头上竟然站着一个碧衣男子。 只见他瓜子脸上长着一双狭长的眸子,眉目之间一颗鲜红的血痔,隐隐之间有一份妖异的感觉。他和巨蛇这般一起出现,只让人觉得异常妖异,仿佛是他化身为蛇,又或是蛇化身为他一般。 蛇曲折的向前游动着,而他稳稳的站在蛇头之上,没有丝毫晃动,稳如泰山。 他靠的越近,长歌反倒越看不清这人的样貌,耳中之回荡着他的笛音,只觉得笛音忽近忽远,仿佛引人追寻一般。 看到长歌目光迷离,即墨野将长歌揽在身侧,双手捂住她的耳朵,一声大笑传出。 笑声悠长,直接将笛音打断。 至此,长歌才猛然回神。 第八十六章 医药之村三人行 即墨野一声长笑过后,长歌方觉得如梦初醒,想到之前那悠悠的笛音,长歌便不禁出了一身冷汗。笛音袅袅,听起来是极好的,却不知道这笛音竟然还有让人置身梦境的能力,竟然让人身不由己,若不是即墨野一声大笑将其打断,不知道会变成如何模样? 这样想着,长歌额外的觉得巨蛇上的碧衣男子恐怖,当下充满戒备的看着他。 见二人这般模样,那人轻声一笑,狭长的眸子带着几分趣味的看着二人,眉宇间的血痔显得更加的妖异。 见此,即墨野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一股强大得气势随之散发,一袭黑衣猎猎起舞,只让人觉得仿佛是要展翅而起的雄鹰一般,让人感觉只能仰视。 巨蛇感觉到即墨野身上的气势,之前凶煞的样子收敛了很多,安静的停在了离长歌和即墨野的不远之处。 即墨野蓝眸一闪,微微勾起嘴角说道:“曲逸,你这般的迎接方式,倒是特别的很,下次我倒是想尝尝,这蛇肉的味道是否鲜美。” 长歌听言略带思索的看向二人。他们二人依然相识样子,却是不知是敌是友了,这蛊毒之事,不知又和和面前这个异常妖异的男子有什么关系。 曲逸听了即墨野的话,笑意猛的僵在脸上,随后‘哼’了一声说道:“他们可都是喂了巨毒的,你要吃可以,只是这事后,可别来找我的麻烦。” 即墨野听言微微眯起眸子,带着几分凛冽之意看着曲逸。 曲逸在这样的目光之下,微微一笑,随后看着长歌问道:“这是谁?你知道规矩,不相干的人,我可不能带进去。” 即墨野清冽如泉涌般的声音凭空响起,“这是我的女人。” 长歌听言微微诧异,即墨野的这句话,还真是让长歌有些措手不及。 曲逸听了即墨野的话也是诧异的很,当下笑着说道:“哦?你的女人?既然这般,你可要小心些了,想想怎么和她解释吧!” 即墨野再次眯起眼眸,“我的事情,不用你费心。” 长歌听言微微诧异,这个她又是谁? 曲逸听了呵呵一笑,随后便再次将笛子放在嘴边。笛音再次响起,巨蛇随着笛音开始行动,它转身,朝着来时的地方而去。 即墨野见此,直接揽住长歌,飞跃到巨蛇身上站定。 曲逸对此视若无睹,继续吹奏着。 巨蛇对于身上多了两个人,似乎极为不满,当下摇晃起身子,想要将二人甩下。 随着巨蛇身子的动作,它身上的长歌和即墨野随之晃动。它身上碧玉般的鳞片密布,很是光滑,它这一动,便让长歌刚刚站定的身子再次一晃,险些滑了下去,好在即墨野的手仍然揽在长歌的身上尚未离开,才让长歌再次站稳。 即墨野用手揽住长歌,左脚抬起,朝着蛇身一踩,这一踩看似并不重,但似乎动用了内力。只见巨蛇一声嘶吼,随后便老实了下来,不再来回的晃动。 长歌一直处于紧张的状态,过了一会,见笛音没有了之前让人迷乱的感觉,长歌才微微放心。她对着笛音有些忌讳,但同时,她对它也充满了兴趣。这样奇异的笛音,倒真是少见的很,不仅能够驱逐野兽,还能迷惑心智,倒当真算是奇异了。 这样想着,长歌便忽然想到葛秋之前的哨子了。他控制那人傀儡全凭嘴上的一枚哨子,却不知这哨子和笛音是否是师出同源。 三人一蛇在林中穿梭,长歌看向四周,只觉得这林子异常的安静,想到之前平白出现的蛇群,长歌便诧异的很,这么短的时间之内,竟然没有再见到一条蛇,那么之前那些蛇去了哪里? 过了小半个时辰,巨蛇终于载着众人出了林子,随后停了下来。 曲逸看着即墨野,皱眉说道:“我突然觉得,你这个人是真的很让人讨厌。” 即墨野听言似笑非笑的说道:“是么?” 再次相遇之后,即墨野在长歌的面前便一直是一副温和的模样,如今见到这般的即墨野,长歌倒是觉得有些有趣。 “墨哥哥,墨哥哥,你终于来看我了,我就知道你不会抛下我不管的!”正在这时,一串银铃般的声音突然响起。 几人随着声音看去,只见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孩子向着几人跑来。她身着一身深红色镶银饰白鸟纹大襟短衣,深蓝色宽脚裤,腰间系着的条纹围腰显得她得腰不盈一握。她带着得银质项圈、手钏随着她跑步的动作发出清脆的清鸣之声。 此时阳光正艳,她头上制做精美的、插有6根高低不齐的、镶嵌着百鸟朝凤的银翘翅银花冠正闪闪发亮,颇为引人注目。 待她跑到几人面前,长歌方才看清她得脸庞,只见她瓜子脸上镶嵌着一双水汪汪的眸子,白皙娇嫩的脸庞上还微微挂着汗珠,一双樱桃小嘴不满的嘟着,倒是一副娇憨之态。 这般穿着打扮得女子,长歌还是第一次见到。 长歌看向女子的时候,女子也看向了长歌,待看到即墨野揽在长歌腰间的手,眸中亮光一闪,随后继续看向即墨野。 看着那女子看向即墨野,长歌也随之看向即墨野,这一声‘墨哥哥’,莫不是叫即墨野的? 相对于女子的兴奋,即墨野却相对冷淡了很多,当下只是说道:“来办些事情。” 女子笑着走到即墨野的身侧,一副亲昵的姿态说道:“我知道,墨哥哥一定是来找爹爹的,我给哥哥引路。”说罢挽着即墨野的胳膊,带着他向前走去。 长歌被挤离了即墨野身侧,看着女子挽着即墨野,微微皱眉,有些不清楚面前是什么情况。 曲逸看着三人,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这次可有趣了。 即墨野抽离了被女子挽着的手臂,扭头对长歌说道:“我们要去前面的村子中,距离此处还有一段距离。” 长歌听言微微点头。 三人向前走着,长歌四下环顾,看着周围的景色。这附近都是大片大片的田地交错,当真是漂亮的很,水源曲折流淌,倒真是一幅人间仙境的美景。只是这到底是什么地方,种植这么多得药物又是为了做什么? 莫不成,全村以种植药草为生?这样想着长歌便觉得不可能,若这村子真是这般普通,外围树林之中又怎么会有那蛇群?这里面人的服饰又怎么会这么怪异,而这些药草之中又为什么会有连自己也认不出的药草? 想到此行出来是寻找解蛊之术的,长歌微微挑眉,莫不是说,这整个村子的人,都会医术或者是蛊术? 女子的手臂此时再次挽到了即墨野的胳膊之上。随后笑道:“墨哥哥你看,现在这里是不是比五年前更漂亮了,这里的药田都是新种上的。” 即墨野皱眉看着女子,随后看向自己身侧的长歌。 女子见此笑道:“姐姐,你和墨哥哥认识多久了?你们什么关系啊?” 长歌听言皱眉看向即墨野,随后微微一笑说道:“你不妨亲自问你的墨哥哥。” 她也想知道,即墨野会怎么说。 听到长歌这般的语气,即墨野眉头一挑,将女子的手臂拿开,对着女子笑道:“这是我认定的女子。”随后看着长歌问道:“我说的对么?”语气明显不善,隐隐有些咬牙切齿的感觉。 第八十七章 野心之大吞山河 长歌听言微微一笑,并未说话。 一旁的女子见即墨野和长歌如此这般,狠狠咬了一下牙齿,随后笑着说道:“墨哥哥,我们还是赶紧走吧,爹爹知道你来了,正在等着你呢!” 即墨野听言对着长歌一笑,随后说道:“我们走吧。” 三人并肩而走,但显然长歌和即墨野才是走在一起的,而那女子却游离在二人之外。走了不多时,三人便看到了一片村落,这村子的房子皆是用石头制成,大大小小的石头叠在一起,倒是颇有一番美感,一股错落有致的韵味流淌在其中。 到了村子,便发现这里的男女老少皆是衣着奇异,身上银饰颇多,色彩都很是艳丽。他们带着好奇的眼光看着长歌和即墨野二人。 “塔娜,这两个人是谁?”一个身着深蓝色对襟,黑色短脚裤的年轻男子走到那女子面前问道。他看向塔娜的眼光之中明显带着一缕炙热,而看向即墨野的目光之中饱含着不善。长歌看向即墨野和二人,当下觉得这三个人的关系还真是有趣,却忘记了,自己也是身被卷在这感情之中的。 即墨野没打算和他们继续纠缠,当下说道:“我先去村长那儿了。”说罢拉着长歌便走。塔娜听言急忙说道:“我给墨哥哥带路。”便急匆匆的跟着长歌和即墨野而去。 见塔娜居然不理自己,那男子早已经气愤异常,双手紧紧的握成拳头,紧紧咬牙,嘴里说道:“塔娜是我的!谁也不能将她夺走!” 即墨野拉着长歌在前面走,不理会塔娜,塔娜不甘的一路小跑跟在二人身后。 到了一处较大的石屋之外,即墨野停住了脚步,随后对长歌说道:“你在外面稍微等等,我很快出来。” 长歌听言微微点头,即墨野见此直接走进屋子里面。 塔娜见长歌留在了外面,自己便也跟着留在外面,当下语气不善的说道:“你是哥哥的女人?” 长歌无视面前的女子,她没必要回答她得话。再说,她和即墨野的事情,的确不是一句两句就能说的清楚的。 见长歌居然不理自己,塔娜不屑的说道:“哼,不敢承认?还是你根本就跟墨哥哥没关系?我告诉你,墨哥哥是我的,我们在六年前就认识了!” 长歌听言不禁觉得有些好笑,认识的久,便一定感情深么?她怎么没看出来呢,即墨野对她的反应,还真是让人寻味啊! 见长歌仍旧是不说话,甚至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似乎是在嘲笑自己一般,塔娜不禁气愤的冲着长歌吼道:“你笑什么,你最好离墨哥哥远点,不然我饶不了你!” 长歌听言淡淡的说道:“这话,你还是跟你的墨哥哥去说吧!” 塔娜忽的一笑,随后说道:“我知道你不信我的话,但是我和墨哥哥早就有婚约了,你妄想留在墨哥哥的身边,他只能娶我,也只能爱我一个!” 听言长歌一怔,婚约,即墨野竟然有婚约在身了么?这样想着,长歌心中突然不适。见长歌终于变了脸色,塔娜得意一笑。 即墨野进入石屋之后,便看见了正坐在上位的老者,他手里正提着一个烟斗,身上穿着墨蓝色的对襟衫,充斥着皱纹的容颜上带着几分焦虑。 见即墨野来了,他焦虑的容颜才微微好了一些,看着即墨野问道:“这次怎么来了?可是事情已经好了,等了这些年了,我已经等不及了。” 即墨野听言说道:“其实,你们在这里未尝不好,如世外桃源一般,又何苦要出世惹起那些纷争?” 老者听听到即墨野的话,一声冷哼道:“我们怎么可能一辈子蜗居在这么个破地方,我们曾经也有自己的国家,我们曾经是一方霸主,这份荣耀,怎么能就这么消失!” 即墨野听言淡淡的说道:“那已经是百年前的事情了,现在大家生活在这里,安定富足,难道不好么?外面众国纷争不断,兵荒马乱,又何必让族人的手上染满献血?” 老者听言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喊道:“你别忘了,你和我们留着相同的血液,我们有着一样的先祖,你怎么能够眼看着我们的族人落魄至此!” 即墨野微微一叹,不再说话。 老者见此说道:“这次来可是有什么事情么?” “外面蛊毒纵横,人心惶惶,可能是鬲国的巫师所为。” 听言老者冷冷一笑,“就鬲国那几个杂碎也至于如此?哼,跳梁小丑罢了,鬲国曾经不过是我们的一个附属小国罢了。这样的话,我就派几个人和你一起回去,把这蛊毒收一收吧!” 即墨野听言不再说话,显然,他已经不满足透过自己得到外部消息了,派几个人出去,那么然后呢?这样想着,即墨野突然觉得有几分落寞,在这里,宁静平和,又何尝不好呢?见即墨野没有反对,老者的态度好了几分,随后对着即墨野说道:“你这次既然来了,不如就多呆几天,也好将你和塔娜的婚事办了。” 即墨野听言湛蓝色的眸子一收。 老者见此笑着说道:“我知道塔娜的性子配不上你,但是你要知道,她血统纯正,只有你们结合得到的孩子,才是我们族的希望!” 即墨野起身,墨色的长衫融入了黑暗之中,有些黯哑的问道:“已经牺牲了母亲的幸福,还要牺牲他人么?” 老者听言狠狠的摔了手上的烟斗,对着即墨野喊道:“你母亲那是奉献,那是她对整个族里的奉献!这婚事,你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我已经派人开始准备婚事了,另外外面的林子,我已经让曲逸封锁起来了,你成亲之后才会打开,你暂时就不要回去了!” 即墨野起身,一言不发直接离开。 出门,见到长歌一袭玄色长衣,安静的站在原地等候,即墨野纷乱的心顿时觉得一阵安宁,当下走到长歌的身侧,轻轻将她拥进怀中。 一旁的塔娜见到即墨野竟然当着自己的面,若无其事的将长歌搂在怀里,一张娇憨的脸上,顿时充满了狠毒之色。 第八十八章 若问情有你足矣 长歌被即墨野拥在怀里感觉有些复杂,但感觉到即墨野似乎有些异常,当下却也没有挣开,只是有些心情的复杂的站在原地。 塔娜看着二人这般亲密的姿态,狠狠咬牙,随后离开。此间只剩下即墨野和长歌二人。即墨野纵身一跃,带着长歌向村子旁的竹林飞掠而去。 二人到达了在竹林之中,感觉到即墨野波动的情绪已经恢复了,长歌便自动离即墨野远了一些,面上浅浅淡淡的,掩饰心中的不适。 见到这般的长歌,即墨野感觉到了她的不同,想到之前自己被塔娜挽着手,当下带着一丝笑意的看着长歌说道:“我和塔娜,是不可能的。” 长歌目光淡淡的看着即墨野,轻轻应了一声。 即墨野见此嘴角突然间泛起了一丝笑意,随后说道:“难道,是吃醋了?” 长歌默不作声,自己或许,真的是吃醋了。三年前分别之时便决定远离即墨野,便知晓了二人身份差距很大,便明白了他会妻妾成群,再遇,却仍是带着欣喜与雀跃,或者,自己的心已经不知道在何时偏离了自己,靠近了他。 见长歌这般,即墨野蓝色的眸子暗潮涌动,他强迫长歌抬头,看着自己的眼镜,随后一字一字的说道:“你是我认定的人,此生,有你足矣。” 长歌听言却是一笑,随后问道:“身为皇子,很多时候身不由己的吧?” 即墨野蓝眸逐渐变得深邃,随后说道:“其他的事情或许身不由己,但感情的事情,却是任何人也休想插手。” ‘有你足矣’四个字在长歌的脑子盘旋,什么时候,自己心中存了这样的一个人,又是什么时候,他对自己有了这般深的情谊? 见长歌眼神迷离,即墨野将手深入怀中,随后将早已经准备好得墨色玉佩拿出,放到了长歌的手掌之上。 玉佩触手升温,长歌低头看向它,只见圆环形的玉佩上带有朱红色的脉络,天然的纹路竟然形成了一条龙一般的样式。而圆形玉佩上端有着一个扁平山字形的装饰,上面的纹路十分细腻,却让人看不出是什么。 这玉佩看起来便很名贵,而即墨野这般珍重的样子,更是让长歌不敢轻易拿着了,当下说道:“这般贵重之物,就算了吧,再说,你前些日子不是才送夜明珠给我么?” 即墨野并不收回玉佩,只是说道:“两件东西,意义不同。” 长歌听言有些好笑的问道:“那都有什么意义?” 即墨野笑着将长歌拥在怀中笑着说道:“那这些得你自己去感悟了。” 长歌拿着玉佩,将头靠在即墨野肩膀上,之前的忧虑消失一空。她相信他,也愿意和他在一起,这样,不就够了么? 晚饭只有长歌和即墨野二人,一顿饭吃的温馨宁静。 饭后,长歌问道:“解蛊之法便在村子之中么?” 即墨野轻轻点头,眸中闪过复杂的神色。 在石屋的另一处,塔娜拉着之前的蓝衣男子撅着嘴问道:“达林你到底帮不帮我啊!” 倔强的男子将头扭向一边,双手紧握成拳。 塔娜再次说道:“墨哥哥离开五年了,现在终于回来了,我说不定只有这一次机会可以嫁给他了,我怎么能看着他去喜欢别的女子,去娶别的女子!你知道的,我整整喜欢他五年了啊!” 达林听言终于再也忍不住了,大声吼道:“那你知不知道,我整整喜欢你十几年了,从我五岁第一次见到你,我就喜欢你!” 塔娜听言不高兴的说道:“我知道啊,所以才让你帮我的啊!你难道不想看到我幸福么?” “那你就不能用别的方式么?为什么一定要我去喜欢别人?”达林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只感觉自己的心都在滴血。 听到达林的话,塔娜不甚在意的说道:“不这样墨哥哥怎么会对她死心啊,她要是喜欢上了你,墨哥哥肯定不会在跟她在一起了。” 达林有些癫狂的吼道:“即使你喜欢别人,你也不能剥夺我喜欢你得权利!我不会喜欢她,更不会去追求她!” 想到一向对自己温顺,言听计从的达林竟然不肯帮自己,还对着自己大吼大叫,塔娜生气的说道:“好,你要是不肯帮我,以后我们就再也不是朋友,我就当做从来没有认识过你,我们就绝交!”说罢塔娜一溜烟的跑掉了。 达林一个人站在原地,只觉得自己可笑的很,像一个小丑一般。自己喜欢了十几年的女子喜欢别人不说,她竟然还让自己去追求她的情敌,帮她和另一人成亲! 想到这一切都是因为即墨野的出现,达林狠狠咬牙,他怎么能够允许,怎么能够接受这样的结果! ‘砰砰’的敲门声响起,长歌诧异的看向门外,这么晚了,什么人会来找即墨野? 原来饭后因为长歌还有事情要询问即墨野,因而就留在他的房间之中,尚未回到自己的房间。 即墨野起身,脸上露出一丝不耐之意。 门被打开,即墨野见到门外不是塔娜,而是一个男子,当下面色稍微好转,问道:“有什么事么?” 达林看着即墨野,强压住心中的暴躁,当下说道:“的确是有些事情,我可以单独和你谈谈么?” 即墨野听言微微皱眉,随后看向长歌。长歌听言笑道:“没什么,既然有事,你便先去吧!” 即墨野听言微微一笑,随后说道:“那你稍等片刻。”当下转身对着男子说道:“走吧。” 二人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 长歌在房间之中等了很久,仍然不见即墨野回来,看着渐晚的天色,长歌当下觉得自己单独在即墨野的房间之中似乎有所不妥,但想到即墨野让自己等他,便坐在房间之中随意的翻阅着书籍。 塔娜在即墨野的房间之外,来来的走动,犹豫了好一会,最后还是决定走进去,她想了半天,既然达林不肯帮自己,那么只有自己努力了,如果,将自己这些年来对墨哥哥的心意都告诉他,他一定会感动的吧?这样想着,塔娜便鼓起勇气,敲响了即墨野的门。 长歌听见敲门声一阵诧异,这么晚了,居然还有人来? 待看到开门的人不是即墨野而是长歌,塔娜的颜色一下沉了下去,语气不善的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第八十九章 你身价价值几何 长歌听言反问道:“我怎么就不能在这里呢?” 之前没有确定和即墨野之间的感情也就罢了,现在即墨野既然表明了心意,长歌又怎么可能再让其他人靠近即墨野。爱情本来就是自私的,不能分享的。 塔娜听言气冲冲的说道:“不要脸的女人,还没有成亲竟然就跟墨哥哥住在一起了!” 长歌听了塔娜的话倒是有些哭笑不得,这可是冤枉她了,她和即墨野之间,可是纯洁的很。当下说道:“我们的事情,不需要他人置喙。” “墨哥哥,墨哥哥——”塔娜一脸委屈的冲着房间内大喊,似乎是想向即墨野告状一般。 长歌淡淡的说道:“他不在。” “你个骗子!这么晚墨哥哥能去哪里?分明就是你不想让我见墨哥哥!”塔娜气势冲冲的冲着长歌吼道,随后继续叫到:“墨哥哥,墨哥哥——”一边叫着,一边向屋内走去。 长歌见此也不拦她,任她走进去。 塔娜在屋里转了一圈,确认即墨野的确不在,当下走到长歌的面前说道:“墨哥哥去哪里了?” 长歌坐在座位上,淡淡的喝了一口茶、即墨野去哪里并没有告诉长歌,因而她并不知道,再说,塔娜如此理直气壮的冲着她大喊小叫,她也没有这个义务告诉她。 塔娜见长歌不说话,当下气冲冲的说道:“你是聋了还是哑了?难道没有听见我说话么?” 放下手中的茶杯,长歌淡淡的说道:“的确没有听到,只听见了犬吠。” “你!你!你竟敢说我是狗?” 长歌不欲和塔娜纠缠不清,当下说道:“我不知道他去了什么地方。” 塔娜哪里肯相信这是真话,当下继续冲着长歌大喊大叫。长歌不耐烦的冲着塔娜挥了一下袖子。白色的粉末随着长歌的袖子,向塔娜飞去。 “我跟你说,你——”正在大喊大叫的塔娜突然间失声,当下诧异的向着长歌看去。长歌仍然淡淡的喝茶。 塔娜捏着自己的嗓子,一次次的张嘴,却始终发不出一点的声音,当下惊恐的看着长歌,她不是人!她是妖怪!这样想着,塔娜一路狂奔走出了屋子。 长歌见此微微一笑,这下果然安静了。良久,长歌起身,走到门口之处,向门外看去,此时天色已经大黑了,即墨野却仍然没有回来,长歌心中不禁起了几分担忧之意。 即墨野随着面前的男子走到了药田附近,此时已经是夜晚,药田之地人迹罕至,因而只有他们二人在此。 “有什么事?”即墨野有些不耐烦的问道。 达林听言说道:“你就是塔娜喜欢的人么?” 即墨野湛蓝色眼眸一眯,一股危险的气息随之散发而出。 达林不知道怎么的,突然觉得一冷,但是想到自己一直喜欢的塔娜,他脑子又是一热,一股嫉妒之意升起,当下愤愤的说道:“你一走五年,她凭什么喜欢你!” “这话,你应该去问她。”即墨野微微挑眉说道。 达林吼道:“她说,你们要大婚了,是真的么?” 即墨野眼眸一眯,语气不善的说道:“我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你这是什么意思?”达林有些不解的问道。 即墨野不欲和他纠缠,当下转身便走,他和塔娜之间的,也是该有个了断了。 达林看到即墨野竟然转身便走,当下将他拦了下来,大声说道:“你不配陪在她得身边,你给我放弃她,否则今天休想离开这里!”说罢将一直放在怀中的竹筒拿了出来,竹筒之中发出让人不适的‘沙沙’的声音。 “蛊?”即墨野看着竹筒自言自语道。 见即墨野识货,达林便颇为得意的挥舞着手中的竹筒说道:“没错,就是蛊,你倒是识货!现在,你在此立誓放弃塔娜,不然,我就将它放出来!” 即墨野轻笑,他的确是不喜欢塔娜,也不想和她有任何的关系,但这件事,是他自己的意愿,任何人,都不能胁迫他做出任何的选择!当下对达林手中的竹筒完全视若无睹,依旧向前走着。 见即墨野竟然转身就走,达林面色一狠,想到十几年来和塔娜间的点点滴滴,拿着竹筒的手开始颤抖。他大喊一声道:“不要怪我,怪就怪你不该和我争她!”当下拔出了塞子,一道黑影直接向着即墨野窜去。 即墨野手下银光一闪,蛊虫被狠狠钉在地面,扭动了几下之后便不动了。 即墨野冷冷看了达林一眼,转身消失在黑暗之中。达林站在原地,满眼的不可思议,他怎么能够相信,面前的男子,竟然举手之间就将蛊虫杀死了! 即墨野回来之时,长歌已经困顿的倚着桌子开始打盹了。 即墨野看着长歌有些迷糊的、懒洋洋的模样,不禁笑着揉了揉长歌的头发问道:“困了么?” 长歌撑起精神问道:“事情办完了么?” 即墨野应了一声,随后将长歌抱住,将其放在床上,为其盖好被子,自己则笑着看她。直到长歌再次睡着了,即墨野再次起身离开,一身黑衣消失在夜色之中。 清晨,长歌揉了揉双眼,撑起了身子,这一觉,睡得还真是舒服,可能因为之前车旅劳顿的原因,长歌这一觉睡得极沉,极久。看着长歌已经醒了,即墨野笑着问道:“睡得还好么?” 长歌听言微微一愣,随后发现自己竟然还在即墨野的房间,而且还睡了他的床,刹那间脸上红霞密布,一直红到了耳根处。 见到长歌这般可爱的模样,即墨野嘴角挂着一丝笑意,起身离开,随后将门关上,留给长歌洗漱的时间。 洗漱过后,长歌脸上的红霞终于下去了一些。 待到推门而出,已经是艳阳高照了,长歌不禁一笑,这一觉还真是睡得舒服,竟然睡了这般久,也不知道睡相是不是全被即墨野看去了。 “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竟然真的和墨哥哥睡在一起!”一道犀利的声音响起。昨天没有见到即墨野,因而塔娜今天一早便跑来找即墨野,谁知道竟然看到长歌从里面走出来,当下几乎要把牙齿咬碎了。 长歌有些不耐烦的看向塔娜,她昨天用得药量似乎太少了一些,居然到现没有受到教训,居然还敢当着她的面大喊大叫。 见长歌看向自己,塔娜忽的觉得有些凉意,昨日的那药可是让她吃足了苦头,折腾了一晚上,直到早上才能说出话来。 想到这儿,塔娜之前的气势不禁低了几分。随后将之前想好的话,对着长歌说出:“我和墨哥哥就要大婚了,我们的婚约是自小定下的,不可能改变。你即使跟着墨哥哥也是无名无分,若你能离开他,金银珠宝,你要什么,可以开个价。” 长歌听言越发觉得好笑,即墨野是可以用价钱衡量的?亦或是,她觉得感情是可以用金钱来衡量的? 这时黑着脸的即墨野向着二人走来,看来是已经听到了之前的那番话了。 长歌转头看向即墨野,带着揶揄的笑意问道:“你说,你身价值多少呢?” 第九十章 学习蛊术为挑战 即墨野听言冷冷一笑,随后看着塔娜问道:“我也想知道,我值多少金银珠宝?” 塔娜不曾想到这番话竟然被即墨野听了去,当下面色一百,结结巴巴的说道:“墨哥哥——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即墨野微微一笑,随后问道:“那你是什么意思呢?” 塔娜只觉得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是错,当下说道:“我——我先走了。” 长歌看着塔娜快步离开的背影,笑着说道:“你看,你竟然将她吓成了这般模样。”语气里带着浓浓的揶揄之色。 即墨野纤长的手指将长歌一丝飞舞的头发掖至耳后,笑道:“是啊,应该怜香惜玉一些才是。” 长歌微微羞涩,脸上泛起一片红霞。即墨野见此微微牵起嘴角。 早膳过后,即墨野牵着长歌走向村长的家中,那老者仍然静坐与室内。 长歌初次见到老者,当下并不说话,只在即墨野身后暗自观察老者。 老者见到即墨野竟然牵着长歌的手,当下面色一沉,介于长歌在场,最后只是说道:“别忘了,你和小女还有婚约。我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这几日就可以成亲了。” 即墨野听言笑道:“这事还不急,歌儿在医药方面天赋惊人,不妨让她遵循规矩,和塔娜比上一比。” 长歌听言看向即墨野,不知道他所谓的规矩是什么?又要比些什么? 老者听言面色一沉,说道:“那规矩也是这里的规矩,她不过是一个外人罢了。再说,你和塔娜的婚约是早已经定下的,已经不适合用这个规矩了。” 即墨野笑道:“怎么,难不成塔娜怕了歌儿不成?还是说塔娜的蛊术还不如一个外面的女子?” 躲在一旁偷听众人说话的塔娜,听到即墨野这番话,忍不住走了出来,大声喊道:“我才不怕她,比就比,我肯定能赢她,墨哥哥是我的!” 即墨野内力深厚,早知道塔娜在一旁偷听,因而才故意出言相激,她果然听言便忍不住了。老者不耐烦的喊道:“胡闹!” 即墨野不说话,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老者。 塔娜冲着老者喊道:“爹爹,你不用担心,我定然正大光明的赢回墨哥哥!” 老者听言对着即墨野,面色狠厉的问道:“你究竟想干什么?” 即墨野笑道:“没什么,只是随便说说罢了。”说罢悠闲的拉着长歌走出屋子,将塔娜和老者丢在其中。 长歌有些不解的问道:“你们之前的话是什么意思?” 即墨野笑道:“村里面有个规矩,若是两个男子同时喜欢一个女子,则以武力相斗,赢的人得该女子。而两个女子同时喜欢一个男子,则以蛊术相斗,赢得人得该男子。你有把握,将我赢回来吗?” 长歌有些不解的看着即墨野问道:“斗蛊?” “恩,以蛊术相斗,比制蛊和解蛊。” 长歌听言一愣,随后看着即墨野说道:“我不会蛊术。” 即墨野微微一笑说道:“我当然知道你不会,但是你可以学。” 长歌听言一笑,“塔娜浸淫蛊术多年,我若是此时才学,不慎将你输与她可如何是好?” 即墨野忽的靠近长歌,用嘴贴着她得耳朵说道:“若是这般,也只能委屈歌儿随我一起嫁过去了。”说话间,即墨野的气息喷到了长歌的耳中,只觉得一片火热,直烧上脸庞。见到长歌这般,即墨野终于放开了她。 回去之后长歌直接被即墨野拉近了他的房间,待看到他书桌上摆着的厚厚的两摞书,不禁一愣,随后问道:“这些是?” “关于蛊术的书籍。”即墨野清泉般的声音答道。 长歌诧异的看向即墨野问道:“怎么得到的这些书?” 依照老者态度来说,这蛊术大概是村子里禁止外传的,即墨野一夜之间竟然弄来了这么多关于蛊术的医术,还真是让人诧异。 即墨野微微一笑,随后说道:“自然是偷来的。” 随之,是长时间的寂静,此时的长歌已经完全投入了书籍之中,这蛊术她其实一直好奇的很,但是奈何外界是接触不到的,关于蛊术的东西少的可怜,如今有这般的机会,自然是沉迷其中。 见到长歌一副专注的模样,即墨野微微一笑,在长歌的身侧找了一个位置坐下,从袖中拿出一张地图,开始勾勾画画,似乎在推论着些什么。 晌午时分,长歌仍沉浸在书籍之中,难以自拔。 即墨野见此并不打扰,不多时便端着饭菜回来了。随后将饭菜放置在碗中,用勺子喂至长歌的嘴边,这样的事情,在长歌制药期间,即墨野已经做了多回,因而倒是熟悉的很。长歌见到这般,却一愣,随后有些莫名的看向即墨野。 之前制药,长歌的精神高度集中,因而并不知晓即墨野喂饭之事,所谓的吞咽不过是身体自然反应罢了。而现在看书,虽然投入,却不像制药一般,精神高度集中,因而长歌看到即墨野这般的动作,只觉得诧异。 见长歌并没有像之前一般,直接将勺子中的食物吃下,即墨野微微一笑。看到一脸诧异的看着自己的长歌,即墨野将碗放到她得手边笑道:“既然如此,那你自己来吧!” 长歌再次愣住,待想到之前即墨野娴熟的动作,终于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他看起来已经不止一次的喂自己吃饭了。 想到之前那十几日炼药之时,都是二人独处,而长歌从不记得自己有吃饭,却未曾觉得饥饿,当下才明白,原来是这样的。 傍晚,即墨野将长歌从书籍中唤回,浅笑着问道:“觉得如何?” 长歌有些心不在焉的说道:“自是博大精深。”说罢就要拿起书籍继续看。即墨野直接将书拿到手上,对着长歌说道:“要在外面用晚膳。” 长歌听言只得起身,看着桌面上的书籍露出一副恋恋不舍的样子。即墨野见此不禁觉得有些好笑得说道:“它们一直在这,自然是跑不了的。” 第九十一章 黎国复兴的依仗 长歌听言不禁一笑,这些书在这里的确是跑不了的,但是她却想在这段时间内尽可能多得看完这些书,掌握住上面的东西,毕竟,这样的机会得来不易。 看着即墨野拉着自己向西飞掠而去,不多时已经出了村子,长歌有些疑惑的问道:“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即墨野听言笑道:“自然是去吃些野味了。” 长歌听言哭笑不得,即墨野将自己拉出来,竟然是为了吃野味? 二人一路向西,终于离开村子较远的一片山丘之地停了下来。即墨野吩咐一句,便转身离开,去打野味。长歌见此微微一笑,在附件捡一些木柴,不多时,即墨野便提着两只已经剥了皮,去了内脏的兔子回来了,而长歌已经将火升了起来。 食物的香气很快便在空旷的山丘之处飘荡开来。 即墨野将烤熟的食物递到长歌的手中,嘴上叮嘱道:“小心烫。” 长歌听言面上露出一份困窘之态,都这么久了,他竟然还记得这件事! 长歌将烤熟的兔腿放到嘴里慢慢咀嚼着,以掩饰窘态。不得不说即墨野烤食物的本事一如既往的不错,一股满足之意在她清秀的脸上散开。 饭后,即墨野安静的坐在火焰旁,丝毫没有要回去的意思,长歌见此微微皱眉问道:“可是还有什么事情?” 即墨野笑道:“不急,我们等等。” 长歌微微皱眉,等,要等什么? 正在这时,即墨野忽的拉住长歌,猛地躲入不远处的山丘之后。不多时,几道身影出现在刚才的地方。 一个人看到地上已经熄灭的火源和吃的七七八八的兔肉,不禁狠狠‘呸’了一声,狠狠的骂道:“哪个兔崽子他妈的在这吃烤肉,让我抓着,看我不拨了他的皮!” 另一个人说道:“没事就好,回去吧!不过这烤肉的香气惊动了里面,那些小家伙现在闹腾的厉害,恐怕得安抚一番了。” 两道身影很快又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长歌侧目看向即墨野,无声的询问。 确定两人的确已经离开了,即墨野将长歌拉起,两个人踏空回到房间。 “得到确认了?”长歌笑着问道。 没想到长歌这么快便反应过来,即墨野笑着说道:“确认了,按照地图推测了很久,总算是找到了具体的位置。” 所做的这些事,即墨野从来没有想过要瞒着长歌,连带自己的身份,即墨野也从来想过瞒着长歌。 即墨野坐在长歌的身侧,一边倒了一杯茶递给长歌,一边说道:“我是大漠的五皇子,身上也有着已经消失的黎国的血脉。我的母亲,便是黎国皇室后裔,而这个村子,所有人,都是黎国的臣民。” 长歌微微诧异,这些年她读了不少的书,关于黎国她有个大概的印象,黎国之前很强大,主要以蛊术出名,曾经名噪一时,但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一夜衰败,而后被自己的附属国鬲国吞并。 史书上对这段时期记载的并不确切,只是模糊的陈述了它曾经强大,而后灭亡。黎国到现在灭亡也有数百年了,却不想竟然还有人自称黎国人,而他们又都躲在此处。 “之前所见的村长,便是当年黎国大将军的嫡孙,也是我母亲的生身父亲。”听到这,长歌突然觉得即墨野身上散发出一股哀伤,当下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无声的安慰。 见到长歌的动作,即墨野微微一笑,随后继续说道:“他们再次与世隔绝,却并未磨去他们的野心,他们想要从这里出去,想要从新建立黎国。” 长歌听此心思一转,便明白了大概。黎国被灭了,众人不甘,大将军带着皇室后裔逃到此处,与世隔绝,打算凭借着蛊术他日从新夺回江山。但是恐怕一直没有找到机会,因而将其中有皇室血统的其中一人嫁到大漠皇室之中,这样,可以凭借大漠之力,从新再起。 只要即墨野夺得皇位,那么,他便有能力让黎国东山再起,而他也是带有皇室血脉,他的孩子,也可以理所应当的成为黎国的继承人。不能不说,他们的这个计划的确是有可行之处的,数年的苦心孤诣,能否成功,便要看即墨野了。 “塔娜,也是皇室后裔?”长歌想到这突然问道。 即墨野微微点头,而后笑道:“她的血统,比我母亲要纯正的多,因而,他们便要她嫁予我,自小便给我们订下了婚约。” 长歌微微一叹,黎国的这些后裔在此与世隔绝的生活,又有什么不好呢?富足,安定,外面兵荒马乱,又哪里像这里这样舒适,况且,外面一个葛秋就掀起了这么大得风浪,若是这些掌握着蛊术的黎国人全部出去了,又会掀起多大的风浪。 人的野心是无穷无尽的,他们能够图谋策划这么久,只为在此建国。那么,出去之后他们会不会想要兼并天下? 即墨野再次说道:“之前我们去的那个山丘,应该就是黎国复国的依仗所在了。” 长歌听言一愣,依仗?既然这样,他们为什么要偷偷的去那里?莫不成—— “我就是打算,带走他们的依仗!”即墨野蓝眸一闪,淡淡的说道。 “那这里的人,想必不会放过你的吧!”长歌轻叹道。 即墨野想这样做,未尝不是为这些黎国后裔考虑,但是他若是真的这么做了,想必这些黎国人定然不会放过他,甚至,他的母亲也不会。 看到长歌面上凝重的表情,即墨野笑道:“我们暗自去也就是了,不一定会被发现的。” 听言长歌一愣,‘我们’?即墨野打算带着她一起去?可是她不会武功,又能帮上什么忙呢? 见到长歌一脸诧异不解的表情,即墨野笑道:“黎国以蛊术著称,他们的依仗自然是与蛊术有关,你去了,自然能帮上忙的。”听言长歌才明白过来,当下想到桌子上厚厚的那两摞书,看来,要加快速度才行了。 想到即墨野的母亲,那个为了黎国利益嫁去大漠的女子,长歌有些犹豫的问道:“若是这般,你的母亲——” 第九十二章 气跑了人你来赔 “我的母亲,在生我不就之后,便郁郁而死。”即墨野说道。 长歌微微敛眸,一个女子远离故土,为了利益,嫁给自己或许并不喜欢的男子,郁郁,恐怕也是难免的。想到即墨野身上那些曾经纵横交错的伤痕,在皇室那种吃人的地方,没有娘亲的帮助,想必即使是存活下来,也是一件困难的事情吧! 即墨野觉得自己的话,似乎过于哀伤了,当下笑着调戏长歌道:“怎么一直盯着我的衣衫看,莫不成是看上了它?” 听言长歌一只手微微触碰着即墨野的衣衫,那里曾经有一道深深的疤痕。“好了么?”长歌轻声问道。 即墨野将长歌搂在怀中,将头枕在她得肩上,闻着她发得幽香,轻笑着问道:“要不你亲自验一验?” 长歌听言微微点头,随后将即墨野从身上推开,示意他脱掉自己的衣服。身为大夫的自觉大过了一切,因而长歌丝毫没有觉得不好意思,她是真的想确认一下即墨野的伤是否完全好了。 见到长歌这般,即墨野有些哭笑不得,当下说道:“真的已经好了。” 长歌一副不为所动的模样。 即墨野轻笑一声说道:“真的想看?”语气中夹杂着一丝戏谑的笑意。 长歌本来没觉得什么,听言却也有些不好意思。 即墨野拉下自己的腰带,墨色得长衫便松松垮垮的披在身上了,随着即墨野的动作,他健壮精瘦的上身便袒露在长歌的面前。 上面的伤的确好了,却留下了一道道深深浅浅的疤痕。 长歌从袖中拿出一个白玉小瓶,里面是乳白色的膏状物,这是她闲来无事制作的‘平痕膏’对于处理疤痕,效果倒是不错。 即墨野见此笑道:“我是男子,身上留些疤痕没什么的。” 长歌对此置若罔闻,仍旧在他细碎的疤痕之上涂抹着乳白色的平痕膏。 随着长歌的动作,冰凉的药膏被涂抹在了即墨野的身上。纤长而白皙的手掌游走在疤痕之上,凭空填了几分暧昧的气息。 ‘彭’的一声,门猛地被推开,一声“墨哥哥——”被卡在了喉咙之中。 塔娜呆愣的看着面前的衣衫不整的即墨野,和游走在他身上的长歌的手,骤然觉得如同晴天霹雳一般。 “你们在做什么?”塔娜一声大吼随之发出。 长歌露出一丝不悦的神情,这塔娜的嗓子,不得不说,真是响亮的很,震得她耳朵一阵不适。 即墨野微微眯起眼眸,起身若无其事的穿好衣服,看着塔娜说道:“就如你所看到的一般,满意了么?” 塔娜听言泪水猛地落了下来,委屈的说道:“墨哥哥,要和你成亲的人是我啊!你怎么可以这样?” 即墨野浑不在意的说道:“你可以去让你的父亲解除婚约。” 塔娜听言一愣,随后不可置信的说道:“墨哥哥,我们的婚事是自小定下的,你居然为了这个女人要和我取消婚约?” 长歌呆在一旁并不说话,即墨野从开始就表明了态度,因而她并不担心即墨野和塔娜间的所谓的婚事,此时,她便安心的呆着一旁看着二人说话。 其实,平心而论的话,塔娜也是个可怜的女子,她并没有做错什么,只是,爱上了不属于自己的男子罢了。 “墨哥哥,你真的因为这个外人而这么对我么?即使你不爱我,难道你也忘记了黎国的使命了么?”塔娜看着即墨野不甘的吼道。 即墨野不说话,长歌知道,对于黎国所谓的使命,他可能从一开始就抱有其他的想法。而塔娜却不这么想,看到即墨野不说话,她便觉得自己说到了点子上,当下说道:“墨哥哥,我们有着相同的使命,所以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的,至于外人,墨哥哥,你就让她离开好不好?” 即墨野听言说道:“她不是外人,我们要休息了,你还在这里么?” 塔娜听言泪水再次流了下来,不甘的喊道:“我也可以陪你睡觉,我不要她在你身边,不要不要!”说罢竟然开始拉扯衣衫,一副英勇就义的模样,看的长歌一愣。 即墨野见此一挥衣袖,直接将塔娜扔了出去,随后又是一阵掌风,门便被‘彭’的一声关上了。 塔娜踉跄着站稳身子,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就这样被丢了出来! 门‘彭’的一声被关上,看着门里的两个人的身影被灯光投在窗子上,塔娜不甘的狠狠咬着下唇,狠毒之意充满了整个脸庞。 在门外呆了良久,塔娜终于起步离开。 长歌看到即墨野就这么把塔娜扔了出去,不禁有些汗颜,作为一个女子表白被拒绝,还这么被扔出去,想来是伤心坏了。 即墨野看到长歌的脸上露出不赞同的样子,当下轻笑着问道:“怎么,歌儿有意见?或是觉得,我应该在她脱光之后再把她扔出去?” 长歌听言不禁一笑,他看来是的确很不耐烦塔娜了。 长歌对塔娜也没什么好感,只是出于同为女子,才对她有了几分同情之意,听即墨野这么说,便也觉得塔娜之前的那番动作太过鲁莽,希望她就此得到了教育才是。 看着天色已晚,长歌便走向书桌旁,拿起自己之前的看的那本书,转身对着即墨野说道:“天色已经晚了,我就先回去了。” 即墨野微微挑眉问道:“怎么,你不应该留下安慰我么?” 长歌听言一愣,安慰? “送上门的,就这么被气跑了,你不应该代替她留下么?”即墨野淡淡的说道。 看到即墨野一本正经的说出这样流里流气的话,长歌有种错乱感。刚才明明是他自己将人气走的,自己可是一句话都没说,怎么现在反倒怪起自己来了?看到长歌呆愣的模样,即墨野不禁一笑说道:“怎么,这是什么表情?” 长歌微微一愣,才明白,自己被即墨野戏耍了,他让自己留下来,想必是有所顾忌才是,毕竟他刚刚将塔娜气走,而这里差不多人人都会蛊术。他是担忧自己的安全吧! 长歌一笑说道:“既然这般,要么我去将她请回来?” 第九十三章 蛊术比试的开始 即墨野听言危险的眯起眼睛问道:“恩?”脸上明明白白的写着我不高兴,看的长歌有些好笑。 长歌轻声说道:“没什么。” 即墨野重重的‘恩’了一声,然后说道:“晚上你就留在这里。” 长歌听言却是自信一笑,随后说道:“塔娜还不值得我如此避讳。我回去了,你也早些休息。”说完,长歌转身便走。她有这个自信,虽然她现在蛊术还不行,但是多年浸淫医术,还是有不小的依仗的,塔娜要真是准备对她下手,她不介意将那些瓶瓶罐罐的药粉都拿出来用一用。 即墨野听言一愣,随后才明白,自己错过了的这三年,长歌已经成长了很多,她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无力自保,需要依靠别人的少女了。即墨野轻笑,随后说道:“好。” 他想做她得依靠,却不想禁锢她得翅膀。他能做的,只是在她需要帮助的时候,站在她得身后,给予无条件的支持。 长歌拿着书回到自己的屋子,点起蜡烛,坐在桌子旁,开始继续看之前未看完的书。 如今和塔娜的比试近在眼前,而即墨野想要夺走所谓的依仗,也需要自己的帮助,此时,长歌已经没有太多的时间了。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蜡烛无声的燃烧,良久,长歌终于轻轻合上书,露出一丝笑意。 接下来的月余,长歌每日躲在屋里面看书,一段时间下来,倒是将那厚厚的两摞书看了十之*,而蛊术也从一开始的完全不了解,到现在了解了大部分的内容。 有着医术的底子,因而长歌学习蛊术便一日万里,但短短二十几日的功夫,若说能学到多精深,倒是不太可能的,只是先将东西一一记住,然后在慢慢的理解罢了。 这些日子塔娜倒是异常的安静,竟然没有前来找长歌的麻烦,听言,也是在专心的研究蛊术。 据说她房间里,每日里总是大量的药草进出,大概是在炼蛊。和她比起来,长歌就安静的很了,每日除了看书,再未做其他的事情,更是没有动过药材。 这日,长歌终于将最后一本书也看完了,当下轻轻出了一口气。二十几日来,每日记忆这么多的内容,还真是第一次了。这也归功于长歌这三年来不停的调息自己的身子,并且一直坚持背书的结果。现在她的记忆力虽然比不上小豆子过目不忘,却也是相当厉害了。 坐在长歌身侧的即墨野看到长歌合上了书,当下轻笑着问道:“累了么?” 长歌笑着说道:“这些日子,你每日陪在我的身侧,却从没问过我学的如何了。” 即墨野微微挑眉问道:“这样的事情,需要我担心么?” “即使有医术的基础,我的蛊术毕竟是从头开始学的,当真一点都不担心?”长歌侧目看着即墨野问道。 即墨野听言用湛蓝色的眸子,深情的看着长歌问道:“你是我看上的女人,我自然完全的相信你。” 长歌听言心中一动,这般盲目的信任么?感动的同时,长歌还是问道:“那若是我输了呢?” “你输了,自然还有我。”即墨野倒了一杯水递给长歌,轻笑着答道。 拿着水杯,浅浅饮了一口,长歌只觉得心中暖暖的。 一个月时间了,塔娜那边仍然杳无音信,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比试。和小豆子分开这么久,长歌心中不禁有些想念,想必,小豆子也很是想念自己的吧! 看完了所有的医书,长歌便也着手让即墨野帮忙准备一些药材,和一种较为普通的用于制蛊虫子。 即墨野听言只是微微点头,次日便将东西给长歌找了回来。 长歌虽然记住了书上的内容,却也不曾真的动手实践过,现在既然还有一些时间,自然是要试一下了。 用手将瓷罐的盖子打开,长歌看向罐内的虫子。这虫子全身呈现出乳白色,身体柔软,像是菜虫一般,似乎完全不具有杀伤力,看它的样子,完全想象不出,它经过炼制之后,能成为杀人利器。 正在长歌观察虫子之时,一个少年突然走了进来。即墨野见此微微抬头,看着那少年。长歌听见了脚步声,将盖子盖到瓷罐上,向来者看去。 少年看到长歌,颇为不屑的撇了撇嘴,随后说道:“村长说了,请长歌姑娘前去,和塔娜小姐比试蛊术。” 长歌听言恩了一声。 少年话传到,转身便离开了。 即墨野嘴角微微勾起,对着长歌笑道:“看来他们还是很顾忌你的。” 长歌听言一笑,的确,估计他们是得到即墨野帮她准备东西的消息,所以便在她还未动手之时便敲定了比试的时间吧! 这样想着,长歌有些好笑的说道:“那我岂不是要感谢他们,如此看得起我了?” 二人起身,直接向着村长所在的地方走去。长歌虽然还有没亲自动手炼蛊,也没有解蛊的经验,却并不十分担心,毕竟之前的那些书,可不是白看的。并且几年来,自信已经融入她的生命之中,成为了自身的一股气质。 塔娜见到长歌来了,当下露出一抹残酷的笑意,她就不信了,一个外来的女子,蛊术还能高过她不成? 见到长歌和即墨野一起来到,身为村长的老者露出几分不悦之态,只可惜他的不悦,却是没人理会的。 老者看看长歌,又看向塔娜,他其实是不赞成这场比试的。塔娜和即墨野是自小定下的婚约,又哪里用的上这条规矩,但是一来即墨野这个人实在是不好控制,强行让他成亲,怕引来他的反噬。二来,塔娜坚持如此,而那女子又是一个外人,基本上肯定是塔娜赢了。 因而他才同意了这场比试。给塔娜一个表现得机会,也给即墨野一个发现塔娜好处的机会。 老者看着两个人问道:“你们两个可曾准备好了?准备好了的话,比试就要开始了!” 即墨野听言微微挑眉说道:“既然您这么问了,歌儿她还真的没有准备好,不妨过几日再比试吧!” 老者听言一愣,这只是象征性的问问,哪里能想到即墨野说长歌没有准备好,当下有些愣神。 长歌看着即墨野不禁觉得好笑,今日的事情的确事出突然,之前丝毫没有消息,现在却突然将她叫来比试,的确是没有给她准备的时间,但是即墨野这般说话,却显得有些孩子气的护短,让她不禁觉得心中一暖。 塔娜听到即墨野竟然帮着长歌说话,当下狠狠咬牙,随后嗤笑道:“当初可是你提出比试蛊术的,我还以为你有多精通蛊术呢,现在居然说还没准备好,还真是好笑!” 旁观的人听言也有人应和道:“可不是么!抢了人家未婚夫不说,提出这般的比试法子,现在却说自己还没准备好,还真是笑话!” 随后有人笑道:“我看啊,她也就是嘴上说说,一个外人能懂什么蛊术!” “你们听说没,这段时间她可是呆在屋子里都没出来,说不定人家真有什么东西藏着掖着,等着让我们大开眼界呢!” “呸,你知道什么!她这些日子可是什么都没有准备,听说连药材什么的都没有采集过,八成用什么药材都不知道!” 随着众人哄笑声一片,即墨野的眼眸已经变成深邃的蓝色,微微眯起的眼眸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长歌对此却不甚在意,她如何,还轮不到这些人去说! 老者看着长歌问道:“你还需要时间准备么?”话语中带着浓浓的不屑和蔑视。 塔娜听言也说道:“没关系,你要是没准备好,我不介意再等你几天!” 嘎嘎,话说昨天中秋,大家过的怎么样的说?是不是圆圆满满哇? 第九十四章 奇怪的炼蛊手法 长歌听言微微扯起嘴角,然后淡淡说道:“开始吧!” 塔娜看向长歌的眼神中,带了一丝莫名的疑惑,这女人看起来不像是能因为几句话便被激的答应比试的人,她现在这般若无其事的答应,莫不成真的有所依仗? 这样想着,塔娜便试探性的嘲讽道:“那你输了可不要后悔!不要说我没有给你充足的时间准备!” 长歌听言微微皱眉,这个女人怎么这么呱噪!随后淡淡的说道:“你管好你自己即可。” 塔娜听言却觉得被噎的一愣,随后愤愤的说道:“那就手底下看真章吧!” 老者见此,说道:“此次比试分为两项,制蛊和解蛊。现在先开始制蛊的比试。制蛊是看谁制作出来的蛊更为高级,更多来判断输赢的。双方的材料都由我来提供。三份材料的排列由低到高,制造出蛊的等级高者赢,若是两人都制作出高级蛊,则以制造出蛊的数目判断输赢。过程中不得有他人干预,时间不限,完成即可。” 说完之后看向二人,看到长歌和塔娜都没有发出异议后说道:“你们可以开始了!” 长歌和塔娜随后被带到一个房间内。房间内有两个独立的隔断,分别在两侧,而两个隔断内的桌子上,分别摆着三份材料。 塔娜见此直接走向左侧的隔断,长歌见此微微一笑,随后走向右侧的隔断。 隔断内除了材料,还有各种器具,基本将所有制蛊用到的器具都包含在其中了。房间两侧的隔断虽然间隔的很远,却是能看到对方的行动。 之前看热闹的人都被隔绝在外,此时在屋内的人只有四人,塔娜、长歌、老者和即墨野。 即墨野对着长歌遥遥一笑,随后便随意的坐在一侧。 见到即墨野再次,长歌便晓得,他是在担心老者和塔娜暗中有所作为,他在这里的确让长歌安心不少。 塔娜进来之后便看见随后进来的即墨野,当下一双妙目盯着他的身影。却不想他根本一眼都没有看过自己,一双眼睛完全集中到了长歌的身上,当下狠狠咬牙,开始了炼蛊。 长歌对着即墨野淡淡一笑,随后也开始了炼蛊。 塔娜根本没有触碰低级的材料,直接从中级开始炼制。而长歌则不然,她仔细的查看了低级药材,而后闭目微微思索,才开始了制蛊。 见到长歌拿起低级材料,塔娜嘴角露出一丝不屑,随后继续手头的工作。 从材料来看,这低级的材料,应该是用来制作‘殖人蛊’的。 这殖人蛊最为普通,它最大的特点只是繁殖能力强而已。书上提及到,它可以沿着口鼻爬入人体内部,而后在人体内大量繁殖,最后由内到外对人进行完全的腐蚀。 这样的蛊基本上没有多大的杀伤力,若是暴露在外,一点外力便可以使它身亡。 长歌心中将之前看到的制作方法细细回想,然后才开始了制作。她拿起诸多的药材,却并没有按照书中所提到的炼药的手法进行试炼,书中偏重于对蛊物的试炼,却不太重视药材所发挥的作用,基本上把药材完全当做了辅料。 长歌浸淫医术,自然知道这些药材的作用完全不止如此,因而并没有用书上提及的方法,而是争取最大的发挥药物得作用。 原本一刻钟的炼药过程,长歌却是做了半个多时辰。 塔娜和老者见此都是不屑一笑,这般的慢,便可以看出她的不熟悉,连炼药都这么生疏,更何况是炼蛊了? 半个多时辰过后,长歌看着面前雪白的粉末,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随后直接将粉末放到了坛子中,随后将虫子也直接放入其中,盖上了盖子。 塔娜见此一愣,随后一声嗤笑。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般制蛊的,真是不像话的很,制蛊明明是应该是先炼制药物,随后将药物和虫子一起炼制,这样才能让药物得作用渗入到虫子的内部,因而炼制成蛊,而长歌居然直接将虫子扔到药物之中便不再炼制了!当真是一大笑话! 长歌并没有理会塔娜的嗤笑,而是开始观察中级材料。这中级材料,给的是炼制‘金虫蛊’的材料。 金虫蛊的元身是一种名为‘岩虫’的虫子。这虫子本就带着坚硬的外壳和牙齿,经药物炼制之后,整个外身更为坚硬,能直接穿透坚硬的盔甲等,直接袭击到人的身上。 这样的东西,若是应用的军队之中,会造成多么大得损伤,这完全是无法估量的!军人身上坚硬的盔甲,对它而言却是可以无视的! 这蛊术除了害人,很多是可以用来救人的,而他所出的题目,竟然全是这般杀人与无形的利器! 长歌微微眯起眼睛看向老者,他们究竟是怀着怎么样的野心,若是真的让他们离开这里,又将会造成怎么样的腥风血雨! 想到这,长歌抬头看向即墨野,他之前想要带走黎国复兴的依仗,怕也是完全看透了这老者的野心才如此的吧!他说的不错,这些人在这里过着与世隔绝的安逸生活,怕才是对他们最好,对外界也最好的! 看到长歌看向自己,即墨野微微一笑,蓝眸深邃,平和安定。长歌感觉自己仿佛是被无声的溪流包裹一般,瞬间觉得温暖、舒适,如同处在温泉之中。 长歌拿起材料,开始了炼制药物,这次的过程更长,足足用了一个时辰。 待到长歌炼制完药物,塔娜中级蛊早已经制作完成,甚至连高级蛊的药物也炼制完成了。看到长歌近似蜗牛的速度,塔娜露出一丝不屑的笑意。果然是个外人!这般生疏的动作,真能制作出蛊来才奇怪! 塔娜以一副胜利者的姿态看向即墨野,仿佛无声的再说,‘我赢了,你已经是我的了!’ 即墨野见此冷冷一笑,他可不信长歌会失败。 长歌练完药之后并没有像之前一般,直接将药物和虫子丢进坛子密封,而是再次开始了炼制。这次是将岩虫和药物一同炼制。 又是半个时辰,岩虫黑色的表皮开始露出一丝丝的金色,看起来已经开始蜕变了。塔娜见此微微皱眉,这次长歌的手法却是对的,这虫子已经开始变色,待到它完全变成金色,这金蛊虫便完成了,这样看,这长歌还真是有两下子! 却不料在这关键时刻,长歌再次停手,随后又将虫子和剩余的药物扔进了坛子,看的塔娜一阵诧异。 她此时也不明白长歌究竟是怎么回事了!明明是一直下去就能完成了,她这突然停手又是怎么回事? 那个,我昨天跑去沙漠玩了,然后,回来累的就睡着了,一不小心就断更了。咳咳,那个今天会加更,补上昨天的~另外,骆驼真的是好温顺的动物有木有?它会跪着等人坐上去,然后跪着让人走下来,感觉好可爱的说~好喜欢ing~ 第九十五章 触动变异噬金虫 长歌并没有理会诧异的塔娜,而是开始观察起了高级的材料。 这材料繁多,各种材料摆在一起,竟然堆成了一座小山。 长歌见此却是微微一笑,她看了那么多的书,可不记得制作哪种蛊里面需要这么多种类的药材,显然里面掺杂了炼制过程中并不需要的药材。 长歌挑了挑眉看向塔娜,她那边高级材料明显没有这么多。随后又看向老者,这件事情他显然脱不了干系,这些东西可是他准备的! 即墨野发现长歌的目光看向老者,当下微微皱眉,面带询问的看向长歌,想要知道发生了什么。 长歌见此却是微微一笑,示意即墨野无碍,随后继续手头的工作。 老者看着长歌看向自己,露出了一丝高深莫测的笑容。 即墨野见此冷冷看向老者,老者注意到即墨野的目光,笑容僵硬在脸上。 长歌直接打开小盅,便看到里面纵横交错的缠绕着几条细白的手指般长的虫子,虫子身子绵软,身体呈现出半透明的颜色。长歌见到他们,目光却是一缩。 这虫子不出名,甚至看不出来有什么名堂,长歌却是知道,它炼制成蛊之后,有一个让人闻风丧胆的名字——食脑虫。 它炼制完成之后会变成纯粹透明的样子,放在水中或是食物之中,可以完全的隐藏起来,而后进入口腔之中,便自行移动,不多时,便能移动到脑部。它们以人的脑浆为食,却是骇人听闻的一种蛊类。 这老者出的题目,制作出的蛊毒全都是这种害人的蛊虫,若是这些东西真的被应用,那才是最大的威胁! 长歌眼眸微微眯起,此时她坚决的站到了即墨野的一边,这样的蛊术,这样野心滔天,心狠手辣的人,坚决不能让他们从这里出去! 白皙纤细的手掌开始对药材进行分类,不多时,便已经将能够用到的药材挑了出来,随后将剩余的药材放到一侧。 炼制药材的时间显得格外的漫长,塔娜小心翼翼的完成了最后的步骤,看到小盅里已经变得完全透明的虫子,露出得意的笑容,她赢定了。制作这蛊的难度颇大,在村子中也是很少有人能够制作出来,因而她相信,才接触不就的长歌是绝对炼制不出这样的蛊毒的,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根本就没有炼制低级蛊物。 塔娜已经完成了,而长歌才刚刚开始炼制药材。 这炼制药材的时间本来不会很长,但长歌熟悉药材,想要它发挥出最大的药效,因而炼制过程便变得很长。 塔娜见长歌迟迟没有炼制出药材,当下嗤笑一声说道:“若是炼制不出,不如就此放弃,这般一直磨蹭,不过是耽误大家的时间罢了!” 对于塔娜的鄙夷,长歌毫不在意,依然执着于手头的工作。即墨野清泉般的声音响起,说的确是‘闭嘴’二字,一时间让塔娜觉得既尴尬又委屈,最后只能咬牙切齿的看着长歌,恨不得她手头失败,那蛊毒直接进入她的身体,将她脑袋啃食一光才好! 又过了一个时辰,在塔娜和老者已经等的不耐烦的时候,长歌终于将药材炼制完成。 长歌将炼制好的药粉全部倒进了一杯水中,随后将小盅里面的虫子也放到里面,随后说道:“好了。” 老者诧异的问道:“好了?” 长歌应了一声。 见此老者和塔娜同时露出不屑一顾的表情,若是这般就能好了,那也太儿戏了些! 老者拍了两次手掌,几个青年男子便推门走入,随后小心翼翼的捧着放置着炼制好的蛊物的几个小盅,鱼贯而出。 此时外面看热闹的人不但没有散去,反而变得更多了。 外面不知何时多了三个老者,分别坐在桌子旁,看似是这次的评审人。 村长对于这三个老者极为恭敬,之前的五个小盅,也被分别放在了三个老者的面前。 众人的视线随后落到三个老者的身上,每个人的表情都是既恭敬又好奇的样子。 三个老者微微示意彼此之后,一个老者便打开了长歌炼制的初级蛊物的小盅,目光微微一看之后便说道:“死了,炼制失败!” 长歌听言微微皱眉,随后走上前去,看向自己炼制的蛊虫,看到已经抽搐成一团的虫子,心底微微思索便明了了,这是由于这虫子本身太过于脆弱,而她炼制出来的药物又是药效极强,因而才出现了这样的事情。 即墨野听言看向长歌,见她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当下微微一笑。 塔娜听言不屑的哼了一声,随后说道:“连低级蛊物都炼制不出,后面的也不用看了吧?要么你直接认输算了!” 旁观的人听到了塔娜的话也都随之附和。 “还以为有两下子呢!居然连低级蛊物都炼制不出!” “切,就这样的身手还来比试,当真是丢人!” “是啊,这水平,连我家的才八岁的三娃都不如!” “你说现在外面的人,莫不成都是这么不自量力?” “哈哈,我看是,跟我们村里面的人拼蛊术,也不看看我们先辈是什么人!” 乱糟糟的声音响起,一片鄙夷和不屑的声音包围之下,长歌面色淡然,不喜不忧,对此丝毫没有反应。 虽然知道长歌不在意,即墨野还是下意识的将长歌拥在怀中,冷冷的看向众人。 长歌见此微微一笑,随后安心的窝在即墨野的怀中。 塔娜见此,气的摔掉了手中的茶杯。 村长见此吼了几句话,才使得众人安静下来。 三个老者随后打开了塔娜炼制的中级蛊物。 小盅被打开之后,一个浑身呈现出赤金色的虫子便映入眼帘,它不耐烦的在瓶中走动着,尖牙磨着瓶壁,发出嘎吱嘎吱的轻微响动。它的尖牙虽然是犀利,但奈何这小盅制作材料特殊,却是它的的尖牙怎么也破坏不了的。 见到有光线露出,它微微鼓动翅膀,一副要飞出的架势,见此,老者将盖子盖上,随后说道:“噬金虫,完美为高。” 听言,塔娜看向长歌,嘴角也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长歌的瓶子随后被打开,一片寂静。 三名老者见此刚要宣布失败,却猛然看到已经被嗑得坑坑洼洼的盅壁,当下目光一缩。 这瓶子可是加了不少东西的,噬金虫的能力,应该不能给它造成伤害才是,而现在,它居然将盅壁搞成这般模样? 三个老者不可置信的看着里面金色的噬金虫。 半响,其中一个老者从怀中拿出一个透明的器皿,随后将小盅翻过来,噬金虫猛地落入透明器皿之中,一双双色瞳孔猛地睁开! 第九十六章 天赋过人获完胜 其中一个老者见此,快速拿起透明的盖子,将噬金虫盖在其中。 噬金虫在透明的器皿中发出嘶嘶的声音,不时的鼓动翅膀,似乎是想要从中飞出。在透明的器皿中,它被阳光照耀的金色身子闪闪发亮,没有一丝杂质。 三个老者见此对视一眼,随后以一种不明的目光看着长歌,良久,其中一个人才开口说道:“噬金虫,完美品质。” 长歌听言一笑,这是她意料中的结果。 即墨野微微一笑,湛蓝色的眼眸之中,带着自豪的神色看向长歌。 塔娜看着对视的两个人,一阵失神,随后恶狠狠的盯着那只噬金虫看。她怎么也不能相信,长歌居然能炼制出完美品质的噬金虫,她才接触蛊术多久?怎么可能会炼制出完美品质?! 三个老者中的其中一个老者看向长歌,有些疑惑的问道:“丫头,你是怎么炼制出完美品质的?” 长歌听言浅笑道:“只是运气而已。” 老者对这个说辞不置可否,只是微微点头。 塔娜听言微微松了一口气,一定是运气,她才接触蛊术多久?怎么可能会超越自己? 这样想着,塔娜之前的不安逐渐抚平。 接下来,便是高级的蛊物了。 长歌炼制出了完美品质的中级蛊物,虽然让众人觉得难以置信,但他们此时却是不敢在小瞧她了,此刻再也没有那些讽刺的风言风语,倒是让人觉得额外的安静。 老者依旧先打开了塔娜所炼制蛊物的小盅。 高级蛊物是蚀脑虫,这种蛊物炼制完成之后便是呈现出完全的透明之色,因而这样并不能看到里面的蛊物。当下其中一个老者再次拿出了一个透明的器皿,将小盅里面的东西呈现在人前。 几只蚀脑虫到了透明器皿之中,它们基本上可以说是完全透明了,但美中不足的是,它们的头部皆有一个小小的红色的圆点,若不在意,自然是看不出。但这番仔细的探查之下,自然就无所遁形了。 “中等品质,蚀脑虫。” 虽然只是中等品质,众人听言还是惊讶了一番。 这蚀脑虫制作起来极为不易,因为稍微失手,就会使它内部呈现出异常的颜色,最长出现的,便是一些红色的颗粒物杂质。即使是高手炼制,成功率比较低。 此时塔娜炼制的蚀脑虫,虽然略有瑕疵,但基本上已经完全的透明了。她才十八岁,而且仅仅一次就炼制成功了,这已经是极为难得了。三个老者看向她的目光也是略带赞赏之意。她小小年纪,能够有如此的蛊术已经极为不易了。 塔娜看着长歌问道:“怎么,还不死心么?” 长歌听言却是笑而不答。 长歌所炼制的蚀脑虫也被放置在透明容器之中。只见蚀脑虫身上呈现出一股淡淡的红色,并没有变成透明的颜色。 塔娜见此一笑,她就知道,长歌怎么可能会制作出这么难的东西。之前能够炼制出噬金虫,想必也只是凭借运气罢了! 村长见此笑道:“这蚀脑虫并未呈现出透明之色,已然是失败了。结果已经可以看出来了,那么现在——” “等等——”长歌的声音突然响起,打断了村长的话。 村长看向长歌。 塔娜见此不由问道:“怎么,你还有话说?” 听到塔娜的话,下面的人也开始嘀嘀咕咕起来。 “你说她还能说什么?这输赢不都定下来了么?” “就是,她难不成还想赖账?” “谁知道呢,塔娜已经是我们村里很优秀的青年人了,她的蛊术自然是没话说的。再说,她身上流的可是皇室的血脉,那个小子怎么还能看上外人了呢?” “我看,他是眼神不好,没挑到对的人!” 随着众人的话语声,一片哄笑响起。 长歌根本不理会众人的话语声,而是走到老者的面前,拿起茶杯,将里面的茶倾倒于蚀脑虫上面,不多时,蚀脑虫上面的淡红色竟然慢慢褪去,从而露出了完全透明的虫体。 三位老者见此均是目光怪异的看着长歌,随后其中一人说道:“蚀脑虫,完美品质。” 正在喧闹的众人听言骤然安静下来。 塔娜得意的笑容被凝结到了脸上,满脸不可置信之色。 即墨野走到长歌的身侧,一只手轻轻拥着她的腰,随后笑道:“饿了么?” 长歌恩了一声,从比试开始到现在,她的确都没有来得及吃东西,现在的确有些饿了。 结果已经出来了,长歌和即墨野无视众人的目光,直接相拥离去。 塔娜带着狠辣的目光看向二人,直到他们的背影消失不见。 一桌美味的饭菜被即墨野放置在桌子上,饭菜的确是美味,仿佛是勾起了长歌肚子里面的馋虫一般。她开始快速的吃的起来,一旁的即墨野的笑着看着她。自从三年后再次相遇,长歌已经很少露出这般孩子气的表情,此时看起来,便觉得十分可爱。 长歌被即墨野看的有些不舒服,当下放下手中的碗,皱眉问道:“你不吃么?怎么一直盯着我看?” 即墨野见此轻笑着说道:“我还不饿。” 长歌目光扫过即墨野,最后再次吃了起来。 即墨野一边看着长歌吃东西,一边轻笑着说道:“辛苦你了,不过现在,我是你的了。” 听言,长歌嘴里的食物一下子喷了出来,随之咳嗽起来。 一杯水被适时的递到了长歌的面前,长歌拿起茶杯猛地喝了两口水,随后一脸怪异的看着即墨野。 她参加这次的比试,的确是因为不想即墨野和塔娜在一起。但是,即墨野的这番话,怎么都让她觉得有着说不出的怪异呢?让她突然想起青楼女子对着客官说的:“奴家是您的了。”这样想着,长歌身上顿时出了一层鸡皮疙瘩。 看到长歌这般表情,即墨野便转移话题说道:“这次你在比试上的表现,怕是会让那几个老家伙动心了。” 长歌听言微微思索,以众人对那三个老者的恭敬来看,他们在这里一定是颇具身份地位的。而他们,想必也是在之前的黎国之中,有着很高地位的。蛊物比试,既然让他们来鉴别,那么想必他们在蛊术方面,也都是极为精湛的。 想到这,长歌微微皱眉,这三个老者,不知道对于复国是什么样的态度,若是他们也有这相同的野心,那才是真正棘手的事情。 长歌微微转头看向即墨野,不知他之前所说的动心,是指什么? 第九十七章 三长老皆欲收徒 见长歌看向自己,即墨野笑道:“你不必担心,他们不能对你怎么样的。” 长歌听言更是迷糊,不清楚即墨野究竟在说什么。 见此,即墨野牵起嘴角,一直手抚上长歌的头顶,有些好笑的说道:“你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的天赋是多么惊人么?” 长歌一愣,她对蛊术很有天赋么?她自己却没有怎么觉得。 “可能是之前有医术的基础,所以才能如此的吧!”说完,长歌微微点头,觉得就应该是这样子的。 即墨野一笑,随后说道:“你在医术方面,的确也有让人惊艳的天赋。” 本来觉得没有什么,此时听见即墨野这么夸自己,长歌却突然有些不好意思了。随后转移话题说道:“你的意思,那三个老者难道会收我为徒?” 即墨野听言一笑,“看他们看向你的神情,的确有可能。要知道,他们可是鲜少对什么人感兴趣的。” 长歌皱眉问道:“可我并不是这里的人,也不是黎国所谓的后裔。” “他们和这里的人不同,他们本身也不是黎国之人。”即墨野解释道。 这句话,却让长歌的困惑更深了。这村子里面的人不是排斥外人的么?怎么会让其他人住在这里,而且还有这么高深的地位? 见长歌疑惑,即墨野索性细细解释道:“这三个老者,是十几年前来的。他们和人打赌,因为蛊术输了,所以自愿留在这里的。又因为他们高深的蛊术,所以才特别受人敬仰。” 长歌听言好奇的问道:“和他们打赌之人是谁?” “是我外公,也是上届村长。” 如果上届的村长是即墨野的外公,那么现在的村长,和他难倒是? “没错,现在的村长,便是我的舅舅,我母亲的哥哥。但是,他却也是毁了我母亲一生的人。若不是他,我母亲,也不会被拆散,也不会远嫁大漠,更不会早早离世。” 听言,长歌已经明白了大概。 对于这件事情,她没有说话的权利。但是对于即墨野的母亲,她却是有几分同情的。作为女子,被迫和心爱的人离开,而后,又被送到大漠,充当一枚棋子,一个生产的工具。她郁郁而死,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也许,从一出生,她便不属于自己。 这样想着,长歌有些担忧的看向即墨野。 即墨野轻轻拥着长歌说道:“我母亲是个温婉的女子,她并没有将仇恨移到我的身上,也并没有让我做什么。她之前一直对我说,不要因为她的关系,使人民陷身与水深火热之中。” 听言,长歌才明白,即墨野之所以这样做,和她母亲也有着很大的关系。 作为一个女子,这般坎坷的命运之下,依然这般温婉,这般通透,这般心怀天下,的确是让人钦佩。 对于这个已经逝去的女子的怀念,在空荡的房间中莫名的散开。 ‘彭彭’的敲门声不合时宜的响起,将气氛打破。 即墨野对着长歌轻笑,随后转身开门。 一个青年男子站在门外,看向里面的长歌,有些好奇的说道:“您就是长歌小姐了吧?” 听到这般的称呼,长歌有些不自在,当下应了一声。 男子继续说道:“三位长老让我请您过去。” 三位长老,想必就是之前的那三位长老了。长歌起身,准备随男子而去。 即墨野跟在长歌的身后,笑道:“我和你一起。” 青年男子有些尴尬的看向即墨野,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在前面引路。 长歌有些好笑的看向自己身侧的即墨野,他之前明明才说没有什么危险的,现在却要陪着一起前往。 二人跟着青年,沿着村中的河流一直前行,走了半个时辰之后,见到了几处茅屋。 男子说道:“就是这里了。我不能进入里面,只能引路到此了。” 即墨野微微点头,随后牵着长歌向茅屋走去。 两个人走到茅屋之外,即墨野便站定了身子。随后不言不语的站在外面。 长歌见此也不说话,安静的站在即墨野身侧。 “进来吧!”一道声音传来。 听言,即墨野才拉着长歌一同进入。 茅屋内摆设简单,只有几张桌椅,还有一些随意放置的瓶瓶罐罐,应该是用来炼制蛊物的。 三个人并排坐在上位,倒是无形之中给了二人一些压力。 其中一个老者,看到即墨野便说道:“小子,那些书用完了尽快送回来,那些可都是珍贵的很呢!” 即墨野听言说道:“自然。” 之前的威压,随着这一句问答,便随之消失无踪。 三个老人此时有些坐不住了。 三个人纷纷走下座位,有些好奇的盯着长歌。 随后便开始七嘴八舌的问道:“丫头,你学蛊术多久了?” “你师承何人啊?” “你是不是打算留在这里了啊?还走么?” “丫头啊,我做你师傅好不好?我告诉你,我的蛊术那可是让人闻风丧胆的!即使我多年没出去,你现在出去报出我的名字,仍然是响当当的!你想想啊,这样多威风!做我徒弟你绝对不吃亏。” “别听他胡说,我告诉你,我的蛊术比他厉害,当年我可是开教立派的。你要是做我的徒弟,我可以将掌门令给你,这教派就归你了。有了这些人,你想做什么可就方便的很了!你可得好好想想!” 见到两个人都开始拉徒弟了,其中一个老者不屑的哼了一声说道:“你倒是给她说话的机会啊!” 三个人七嘴八舌的声音终于停住,让长歌不禁觉得一阵好笑。 这三个人这般的心性,倒是突然让她想起了自己的便宜师傅,墨老。已经三年不见了,不知道他现在可好。当年虽然没有相处多久,便匆匆而别,但若是没有他,便不会有现在的自己。 想到这,长歌便笑着说道:“我的确是有师傅了,我师父便是墨老。” 三个人听言一愣。随后一个人有些郁闷的嘀咕道:“怎么会是那个难缠的家伙!” 另外两个人听言也露出了怪异的神色,看来,都吃过墨老的亏。 第九十八章 蛊术和血脉有关? 想到墨老爱捉弄人的、顽童一般的性子,长歌不禁一笑。 其实,他们三人和墨老的性子,还真是相似的很呢,四个人在一起,不知道又是什么样的光景。这样想着,长歌的嘴角便露出了一丝笑意。 其中一个老者见长歌嘴角挂着笑意,有些不满的说道:“你不要以为墨老就是无敌了,丫头,我告诉你,他的医术虽然说是一绝,但是论蛊术来说,绝对比不过我们三个!” 长歌听言微微一笑,这句话确是实话。她有着墨老留下的笔记,从中可以看出,墨老虽然对蛊术和解蛊方面有一些了解,但包含的内容却很少,却似乎不是很感兴趣。因而并没有研究的太深。 “丫头,我们不介意你是他的徒弟!我们也能做你的师傅!” “对啊,丫头,我看你蛊术方面绝对会有所成就,你一定要好好想想。” 见三人都是一副十分热切的样子,长歌突然觉得有些奇怪。从他们的话语间可以看出几分急切之意。而且他们花费如此多的口舌来说服自己,只为收自己为徒,实在是有些异常。 就算是遇到有天赋的人,想收为徒弟,却也不应该像这般急切才是。他们看起来不过五六十岁的年纪,难道还怕没有后继之人不成?何必急于一时? 想到这,长歌只是轻轻一笑,随后说道:“蛊术博大精深,一时之间也不可能有多精通,而我不可能花费数年时间留在这里,只怕,要辜负几位的好意了。” 这样说着,长歌便对着即墨野微微一笑,两人便一同转身向外面走去。 三个人见此急忙跑到二人的面前,继续开始游说。 “丫头,不用花费很久的时间的,真的,我保证!” “对对!你可要再好好想想啊!” 其中一个老者对着即墨野说道:“你先出去,我们和丫头有话要说。” 长歌听言,便知道他们大概,是要将为什么着急收自己为徒弟的事情说出来了,便看向即墨野,想知道他的想法。 即墨野湛蓝色的眸子暖暖的看向长歌,随后微微点头,然后便转身离开此处。 长歌看向三人,想要知道他们会说些什么。 三个人看向长歌,随后其中一人说道:“我们是因为打赌输了,才被留在这里的。” 这件事情长歌之前听即墨野说过,当下并不接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他们。 “之前那人给出的条件,便是要我们要留在这里十年,代为守护这里的人。十年之后,只要收到徒弟,将我们的所学相授完,就可以离开此处。眼看这十几年过去了,我们也没找到什么合适的人,直到遇到了你。” 长歌此时已经明白了事情的大概,但是这村中之人这么多,这十多年的时间过去了,怎么可能一直找不到合适的人? 见长歌有些不相信的样子,老者轻叹一声说道:“丫头,你对于这蛊术的了解还是不多啊!” 听言长歌看向老者,这些日子她看了诸多的蛊术相关的书,对蛊术已经有了一些了解,但这般速成之法,自然还有很多东西是接触不到的。此时听到老者的话,她有了几分好奇之心,想要知道这老者想要说些什么。 老者继续说道:“想要将蛊术学到一定的极致,除了对蛊术有天赋之外,血脉也至关重要。” 听到血脉二字,长歌确是一愣。她第一次听说这般事情,学习蛊术竟然和血脉还有关系? “想要在蛊术方面有成就,就必须拥有至少一个蛊中之王,将其收为已用。可以说是以命养蛊。待到大成之时,便可凭借蛊王之力,率领天下万蛊!而收服蛊王的关键,便是血脉之力!” 这些东西,长歌是第一次听闻,她听得认真,却始终将自己放在旁观者的位置。她没有想要率领万蛊的野心,也不认为自己在蛊术方面有多大的天赋,更不认为自己的血脉有什么特殊之处。 老者说道此处,见长歌仍然没有丝毫的表态,当下问道:“丫头,你现在知道自己多么适合学习蛊术了吧!” 长歌听言却是浅浅一笑,随后说道:“我不知道什么血脉之力,也没有率领万蛊的野心。天气已经不早了,我想,我该回去了。” 听言,老者突然说道:“如此,你连那小子的死活也不管了么?” 长歌听言诧异看向老者,他嘴里面的小子,莫不成是即墨野? 看到长歌这般反应,老者笑道:“见你们一起进来,便知道你们关系不一般。他可曾对你说过自己身体的异常?” 长歌听言微微敛眸,即墨野什么都没有和自己说过。 她只知道他的体温一直较低,而且眼眸颜色异常,其他的,一概不知。 “他的体内,有一只蛊的存在。他体貌的异常,也是因为这个。那蛊一直处于沉睡的状态,因而他才一直无碍,若是那蛊苏醒了,遇到什么状况,可就两说了。说不得,便是他殒命之时!”老者说完便看向长歌。 长歌知道老者的话,可能是危言耸听,可能是因为想要说服自己学习蛊术,而特意夸大其言,却仍是担忧不已。 “你们怎么能确定,我是你们所说的,拥有血脉之人?” 听到长歌这样问,老者便知道,她这是松口了。当下松了一口气,随后伸出袖子下的右手,一只黑色手指长短,浑身带有硬壳的蛊虫爬了出来,见到长歌之后便发出了‘嘶嘶’的声音,似乎很是兴奋。 另一个老者将一枚匕首递给长歌,随后说道:“你放一滴血出来。” 长歌听言用匕首在手指划过,一滴血落到透明的容器之中。 那蛊虫见到透明容器之中的血液,额外的兴奋,不多时便跃入其中。 “见到了么?这就是血脉对蛊王的吸引力。”老者看着长歌问道。 长歌想到之前自己曾按照墨老书上所写,以血引蛊,当下有些疑惑的问道:“大多数蛊物,对于新鲜的血液不都是有渴求的么?” 第九十九章 恶毒手段来报复 老者听言不禁吹胡子道:“这是谁说的?纯粹是胡说八道!” 长歌听言诧异的看向老者。墨老虽然没有这么说过,但是他笔记上所说的以血引蛊之术,就是依仗鲜血。若不是大多说蛊物对血都有渴求,又如何能够以血引蛊? 老者见此刚想要解释,却忽然被另一个人打断。三人对视,突然一笑说道:“丫头,这些东西,就要靠你自己寻找答案了。” “这里别人虽然不能进来,但丫头你随时可以来!” “这是书楼的钥匙你拿着,书阁就在这茅屋的后面,里面的都是关于蛊术的书!” 三人将钥匙交到了长歌的手上之后,便相继离开,只剩下长歌站在茅屋之中。长歌虽然明了三老的意思,但对于他们自作聪明的手段,却也有些哭笑不得,看来,这答案的确只能自己寻找了。 除了这件事,还有关于蛊王之事,关于即墨野身上的蛊虫,都是需要她自己去寻找答案的。 长歌走出茅屋,便看到即墨野一身黑衣孑然而立,墨发飞扬。 即墨野此时也见到了长歌,当下浅笑着问道:“如何?” 长歌说道:“我拜了三老为师,学习蛊术。” 即墨野听言笑道:“如此也好。” 长歌目光深深的望进即墨野的蓝眸问道:“你就没有什么想要告诉我的么?” 即墨野不语,蓝眸暖暖的看着长歌。 长歌心中一叹,收回了视线。即墨野不将事情告诉自己,也许是觉得自己帮不上什么忙,知道了,反而会担心吧? 回到房间已经是傍晚了,二人晚膳过后,长歌仔细询问了即墨野战士所中蛊毒的症状,以及顺昌城中蛊虫的情况,随后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次日,长歌到三老处,讨要了不少药材,随后专心研制。两天之后,长歌将自己做出来的用于治疗蛊毒的药物递给即墨野。这段时间她留在这里学习蛊术,怕是一时间难以离开,但是蛊毒之事也是耽搁不得的。解决了这件事,长歌才开始出入书阁,一面看书,一面不断的进行着尝试。 此处原本是不允许别人出入的,但即墨野常常陪同长歌出入此处,三长老竟也没有拦他,这段时间,二人倒是显得如影随形,格外的亲密。 长歌只是觉得有即墨野在身侧也是不错的,却不知道即墨野是担心她得身体才如此。 长歌依旧是一忙起来就废寝忘食,什么都忘在脑后,每到此时,即墨野就亲自为长歌喂饭递水,从没有伺候过人的他,照顾长歌到是做的得心应手。 两个人每日早出晚归,形影不离,看在塔娜眼里,只恨不得让长歌永远从这世界上消失。 村中之人原来对她极为推崇,作为年轻一代,蛊术的佼佼者,塔娜也很享受这样的目光。如今长歌出现了,在蛊术上赢了她,不仅夺走了即墨野,也夺走了属于她的目光。如今走在人群之中,她总是觉得自己仿佛矮了一截,再也不如之前那般,她觉得别人似乎都在偷偷嘲笑自己一般。 塔娜将这所有的一切都归咎在长歌的身上。 几天几夜,她都没有离开过自己的房间,几日之后,她从里面走出,第一个找的就是达林。 达林见蛊术比试之后塔娜就将自己关在房间之中,不由担心不已,此时见她出来自然也就放心了,当下对着她说道:“你别伤心了,那小子既然对你无意,这样也是最好的了。你放心,无论如何,我都一定会在你的身边!” 达林一边说着,一边深情的看着塔娜,只希望自己深情的表白能够打动塔娜。 塔娜见到达林含情脉脉的看着自己,顿时只觉得可笑,他有什么本事?凭什么觊觎自己?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这样想着,塔娜面上却是露出犹豫之态,随后委屈的说道:“如今我这般丢人,都是拜他二人所赐,若不能抹平这次的羞辱,我又怎么有心情谈婚论嫁呢?” 达林听言,顿时觉得自己有戏,当下兴奋的说道:“那,你是说,只要羞辱了他们,你就嫁给我,是么?” 看着塔娜含羞一笑,达林只觉得一阵心动,热血上头,却丝毫没有注意到她眼中闪过的冷意。 达林自认为得到了塔娜的认同,当下说道:“需要我怎么做?我一定帮你!” 塔娜听言说道:“你只要帮我缠住即墨野即可,我要再找长歌比试一次!若是他在那儿,定然会向着她,我不要那样!” 达林听言却是有些皱眉的说道:“再比试一次,若是还这般结果——” 塔娜听言怒道:“你也认为我赢不了她是不是?”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达林见塔娜生气,急忙解释道。 塔娜听言说道:“既然这样,你就帮我。” 达林有些犹豫的说道:“我不是他的对手,怕缠不住他多久。” 塔娜听言心中冷冷一哼,暗骂他没用。面上却没有露出丝毫不屑之意,只是拿出一个白瓷药瓶说道:“里面是我新炼制出的蛊,可以让人发挥出最大的潜力,你若是不敌,可以试试。” 达林听言一笑,随后接过瓷瓶说道:“还是你想的周到。” 看着达林手中得白瓷瓶,塔娜目光一闪。那蛊是她刚研制出来的,还没有经过试验,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副作用。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它能够发挥作用,让达林缠住墨哥哥即可,有了这段时间,她便有办法对付长歌! 看着达林满脸笑意的拿着白瓷瓶离开,塔娜露出一丝狠毒的笑意。没有墨哥哥守在你的身侧,倒是要看看,你还有什么本事! 夜,即墨野站在长歌门外,看着她安然熄灯入睡,嘴角微微勾起。正在这时,一道黑影忽然掠过。 此人武功似乎很高,身上一股暴戾之气不受抑制的溢出,整个人看上去很是异常。 即墨野见此双眸一眯,当下一跃追上。 不久之后,两道身影出现在暗处。 塔娜一身黑衣从阴影之中走出,她怀中抱着一个中型的黑罐子,一脸狠毒的看着长歌的房间。随后将罐子放在长歌的门前,并将上面的盖子拿开,自己站的远离了一些。 不多时,罐子里面便爬出两条手指粗细,如同蛇一般的蛊虫。它们沿着门缝爬进长歌的房间,过了一会,塔娜对着身后的人命令道:“去吧!” 那人一双眼睛尽是迷雾,似乎在梦游,又似乎是傀儡一般,听到塔娜的话,便缓缓的向着长歌的房间而去。 塔娜看着长歌的房间,露出一抹狠毒的笑意,随后喃喃的说道:“我倒是要看看,你若是被别的男人糟蹋了,墨哥哥是不是还会要你!” 第一百章 多行不义必自毙 追着黑影而行,即墨野发现那人身上的暴戾之气越来越重,整个的气息越来越狂暴,仿佛是从地狱而来的野兽一般,而让人不解的是,随着他的气息越来越狂暴,他的武功似乎也随之变得越来越高。 即墨野却知道,这样的情况,只能是对方服用了药物或者蛊物,强行提高实力。现在这个样子,只怕是服用的东西药性太强,他自己已经压制不住,因而才如此。 附近已经少有人烟,即墨野便直接停下。 那人感觉到即墨野停下,当下也直接停下。 虽然已经是夜间,但有武功在身的即墨野视线并不受阻,在那人转身的一瞬间,便将他认了出来,此人正是达林! 达林现在整个眼珠变得通红,浑身血脉崩起,肌肉鼓鼓的突出,整个人像是充了气一般,显得极为怪异。他红眸看向即墨野,随后猛地扑上,直接野蛮的用拳头袭向即墨野的头部。 即墨野脚步一变,侧过身,头向侧面一偏,堪堪躲过达林的拳头。 拳头上的气势直接击中即墨野身后的巨石,只听‘彭’的一声,石头碎裂成无数的小块。 一击不中,达林再次向着即墨野冲去。 即墨野见此微微皱眉,村中人都已蛊术见长,此时达林不仅不用蛊术,反而整个人只用蛮力进攻。从他的姿态看来,这般模样,实属不智,那药看来不仅提升了他的实力,也使他变得神智混乱。 即墨野已经不欲和达林缠斗,之前他之所以追出来,不过是因为达林身上暴戾气息,很是异常,不似村中之人。现在已经确认了达林的身份,自然便不再理会。 达林却是不管不顾,一次又一次的缠上即墨野。他现在虽然神志不清,却是有一股蛮力,即使是即墨野,也不能直接接下他的拳头。 即墨野看着越发暴躁的达林,微微眯起双眼,随后几道气劲直接从他手中而出,直击达林身上几处穴位。 气劲击到达林的身体之上,使他身影微微一顿,随后竟然再次向即墨野冲来。 达林身体里流窜的气劲,竟然能够冲开穴道,即墨野看向他的目光已经变得深沉。 达林体内流窜着这么多的气劲,基本上就是走火入魔的征兆了。一旦控制不好,要么走火入魔,变得痴痴傻傻,不然便是整个身体被气劲撑得爆裂开来。 之前达林对自己出手,是因为让自己远离塔娜。如今自己和塔娜已经算是解除婚约了,而长歌胜了塔娜之事,现在已经人尽皆知了。他万万没有理由这般服用这般的药物,使自己陷入如此危险的境地。只为和自己对决。 如果,这件事情不是他的意思,那么,能使他做出这样事情的人,只能是塔娜了! 想到这,即墨野眼眸眯起,塔娜,她如果敢对长歌出手,他定然叫她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他既然已经认定长歌,那么他就不会允许任何人对她动手!没有人,能欺负他的女人! 想到长歌,即墨野再次出手,这次却是招招凌厉。达林只知进攻,丝毫不在意自己身上收到的攻击,即墨野见此,专挑身体柔弱之处下手,几次得手之后,达林的速度变得慢了起来。 即墨野见此,右手向上一提,地上数枚石块便被即墨野用内力吸到了手中。猛地挥手,众多的石块再次向着达林而去,而此时,即墨野的身影也随着石块一块向前而去。 众多石块击在达林的穴道上,使他的身影猛地一顿。正在这时,即墨野的攻击已到,即墨野下手凌厉,直接用内力爆了达林的丹田。 丹田被破,达林身上流窜的气劲忽的散去。而达林没了气劲的支撑,整个人重重摔倒在地,陷入了昏迷。 即墨野下手虽然狠,却也是救了达林的性命。虽然被爆了丹田,达林以后再也没有修炼武功的可能性了,但是若不是如此,他定然会被那些气劲所害,最后整个身体自爆也说不准。 提着达林,即墨野快速的返回。 即墨野一回来,便听到犀利的尖叫之声从长歌的房间之中传来,当下心中一揪,直接将达林抛在地上,自己则快步走向房间。一道气劲将紧闭的门轰开,便见到了正蹲在塔娜身侧的长歌,而塔娜则在地上痛苦的翻滚着。 即墨野快步走到长歌的身侧,确定她没事之后,才松了一口气。看到地上正在翻滚的塔娜,皱眉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原来长歌才刚刚睡下,便听到院中似乎有声音响起。她起身看向窗外,恰好看到了即墨野破空而去的身影,当下心中有些忧虑。 不料不多时,两只蛇状的蛊虫便从门缝爬了进来。长歌并没有休息,自然听见了它们所发出的嘶嘶声,随后一想,便明白之前即墨野的离开,想来是中了调虎离山之计。 长歌并不声张,也不开灯,直接将之前即墨野给的夜明珠用布包好。 夜明珠所发出的光线柔和,被包住之后,能微弱的照射到脚下,并能够不被发现。在夜明珠的照耀下,长歌当下便发现了两只蛇状的‘离人蛊’。 这离人蛊属于上等蛊物,较为少见。它们得体内含有毒液,一旦被它们咬中,则会陷入幻觉之中,随后便有可能听命于人,做出自己原本不愿意做的事情。 见到离人蛊,长歌便明白,这恐怕是塔娜的手段了。 她相信,塔娜想做的,绝不仅仅如此,当下便将计就计,在自己身上撒了些气味重的药粉。 这离人蛊本身并没有视觉,行事完全依靠嗅觉,有了嗅觉上的干扰,它们便变得十分迟疑,在原地打转。 正在这时,门外的塔娜已经趋使着已经被她控制的人向着长歌门口走去。却不料她制作高级蛊并不能做成完美品质,因而离人蛊的毒液效果也是被大大缩短了时限。到了此时,那人竟然有不受控制的倾向。 塔娜见此气愤不已,而离人蛊不知道怎么回事,在长歌的房间内,竟然突然没有了反应。 她只能将那人弄昏,随后自己向长歌房内走去。此时,长歌应该已经被离人蛊咬中,开始了幻觉才是! 塔娜带着笑意开门,却只见两道黑影猛地向自己窜来,随后疼痛感便传来。 塔娜不可置信的看着完好无损的长歌,随后看了看咬中自己的两条离人蛊,当下狠狠的将它们拽下,扔到一边。嘴里不可置信的问道:“它们怎么会不攻击你?” 离人蛊体内得毒液全部喷出,此时被摔到地上显得有些萎靡不振,只是老老实实的趴在地上,并不在爬动。 长歌将灯点上,屋内便变得明亮。看着塔娜,长歌淡淡的说道:“你不需要知道。只有这样的手段的话,劝你不要再动手。你可以走了!” 本来以为塔娜还有后续手段,不想仅仅如此,长歌当下已经不想再和她耗下去,只是让她离开。 塔娜不甘的喊道:“墨哥哥是我的!” 长歌听言不禁觉得有些好笑,随后说道:“他不是任何人的。” 正在这时,塔娜忽的在地上开始翻滚。 长歌一愣,这离人蛊只有迷惑的作用,不应该如此才是。随后把上她得脉搏,面色变得怪异。原来这离人蛊竟然还被喂了大量的春药,此时塔娜难受,正是因为春药发作。 塔娜用的是药效最强的和合散,此时她只觉得浑身如同火烧一般,难受的厉害,当下不自觉的大喊出声,正在这时,即墨野便回来了。 即墨野听了事情的大概,看着地上翻滚的塔娜,面无表情,这般,也算是她自食其果了。 塔娜见到即墨野,凭借着仅有的一丝意识,向着他扑去,她需要他,她难受! 即墨野见此直接不耐的将塔娜扔了出去,随后关上了门。 塔娜无力的摔倒在地,随之看到不远处之前被她用药物迷昏的那人,理智已经迷失的她,本着本能迫不及待的向他爬去。 一阵靡靡之音忽的传来,即墨野脸庞一黑,当下走出房间,将塔娜、达林和那男子一起扔出了院子。 终于,再次回归了宁静。 长歌看着即墨野,欲言又止,随后面色怪异的说道:“塔娜中了春药,他们三个在一起——” 即墨野不为所动,淡淡的说道:“自食其果!” 长歌听言微微抽动嘴角,不过也的确是如此。塔娜体内得春药分量大的惊人,若不纾解,只怕会被烧死,只是这般,她得名声算是彻底的毁了。 次日,村中流传着塔娜和两个男子衣衫不整的被人发现的传闻,塔娜醒后,哭闹不休。在村中人人看不起她,暗中嘲笑她得时候,达林却上门提亲。 长歌听言微微一叹,这达林对塔娜,到真是动了真感情的。 塔娜骑虎难下,最后只能接受了提亲。 即墨野听言也是蓝眸一动,达林被塔娜害到如此地步,竟然还是痴心不悔,倒也算是个真男儿! 恩,这章开始三千字了,以后的话,章节基本都向三千发展了,话说,乃们喜欢两千字一章,还是三千一章捏? 第一百零一章 遇阵法火焰吞人 以后的一个多月,长歌和即墨野仍然是形影不离,每日进出书阁,要么就是呆在三老的茅屋之中。 三老对长歌可谓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对长歌而言,他们对她在蛊术的学习道路上,的确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与此同时,三老对长歌的学习速度很是满意。这天,在长歌炼制出了特级蛊虫‘了望蛊’之后,三老便将她叫到了面前。 长歌看向三人,不知道他们为什么看起来很是兴奋。 三人看向长歌,相互对视一眼,随后一个老者说道:“如今,最基础的部分,我们都教你了。你现在所需要的,就是将这书阁之中的书看完,以后的道路,就要你自己走了。能走多远,就看你的悟性了。” “丫头,我们就要离开这里了,你自己保重。” 这样说完,三个人竟然就直接起身准备离开了。 长歌诧异的看向三人,自己看的书越多,便越觉得自己在蛊术方面欠缺的越多。本来以为学习的过程会被延长,却不料短短的一个月,三人竟然就要离开了。他们当时说的不是将所学全部教授么? 见长歌这般,其中一个老者笑道:“丫头,这基础的部分能教,到了后面,却只能靠悟性了。而你医药基础很牢固,根本用不上我们这几个老家伙教授。在这里呆了十几年,如今总算可以离开了!” 听老者所言,长歌忽然一笑,当时他们收自己为徒,绝不仅仅是因为自己有所谓的血脉,或许自己药物基础好,才是主要的原因!不过他们在此这么久,如今总算重获自由,她也的确为他们高兴。只希望,他们出去之后,不要依仗自己的蛊术惹出大麻烦就好。 长歌在三老临走的最后一刻问道:“即墨野身上的究竟是什么蛊?” 这个问题在这一个多月的时间内,都一直在困扰着长歌。她翻阅了很多书,都没有找到能使眼睛变成蓝色的蛊毒。 三老听言忽然露出尴尬的神色,随后说道:“这个,其实,我们也不太清楚。” 说完,三个人的身影便消失不见。 长歌听言微敛眼眸,若是三老都不知道,那么她又该如何才能将他体内得蛊虫弄出? 即墨野知晓了三老离开的消息,也只是微微一笑,随后对着长歌说道:“既然如此,这里的书,我们不妨将它们带走,在路上看。” 长歌听言微微点头,他们在这里滞留的时间已经很长了,的确到了该离开的时候。 书阁里面的书颇多,若是用箱子装,只怕也要装四五个大箱子,不知道即墨野打算如何将它们弄出去。再说,她将这些带走,真的没有问题么? 想到这,长歌看向即墨野。 即墨野只是对着长歌暖暖一笑。 知道即墨野肯定有着自己的办法,长歌也不再详细的询问,便也对着即墨野微微一笑。 晚饭过后,长歌收拾好自己最近这段时间所炼制的一些蛊物,并将一些工具也都收拾好,方便随时上路。 正在这时,即墨野一身黑衣走到了长歌面前。 长歌疑惑的看向即墨野。 即墨野笑着说道:“我之前说要将黎国复兴的依仗带走,你忘了么?” 长歌听言一愣,随后才想起来这件事。最近一直在研究蛊术,她还真是将这件事情完全忘记了。 “我们今夜去么?”长歌看着即墨野问道。 即墨野微微点头,随后说道:“我已经将路线图研究透彻,基本上能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到达蛊物放置的地点,它能一直安静的呆在那里,想必也是有制约之物的。不过也难保万一,若是那蛊物难缠,怕是要你出手将它制服了。” 在说话的时候,即墨野轻轻拥着长歌,感受她身体的温暖。 长歌听言有些犹豫的问道:“既然能作为依仗,这蛊物自然有特殊之处,若我不能将它制服——” 长歌并不是缺乏自信之人,但是她也不会一味盲目自负。她接触蛊术的时间并不长,并不能十分确定会办好这件事,将最坏得打算做好,也是能减少损失的最好办法。 即墨野听言一笑,随后说道:“我相信你,即使真的如此,还有我在。” 感觉到即墨野信任,长歌心中一暖的同时,也知道,即墨野不会蛊术,若他真有很好的办法能够对付蛊物,只怕也不会让自己涉险,当下有些忧虑的看向即墨野。 收到长歌的目光,即墨野却是一笑,随后说道:“不用担心,事情并没有那么棘手。” 长歌听言,微微一笑,既然即墨野这么说,想来就是如此了。 即墨野运气轻功,一手拥着长歌,二人便破空而去。 二人再次来到了上次即墨野带着长歌烤肉之处,山丘之中,依然一片寂静。 即墨野带着长歌走到一处较大的山丘之后,随之用手在山丘之中摸索。长歌在一旁静静看着即墨野的动作。 不知道即墨野触动了什么机关,使得沙丘上的沙子竟然忽然移开,而后出现了两扇门。微弱的光辉从里面射出。 即墨野见此再次转动手中的按钮,不多时,门缓缓打开。二人见此一同跨入其中,而之前打开的门便被关上,而后外面再次传来了移动的声音,想来是之前移开的沙丘再次回归了原状。 这里面是一个类似山洞的通道,通道中的石壁上散发着微弱的光辉,虽然不很明亮,却恰好能够找亮脚下的土地。 长歌有些好奇的看向石壁,这石壁如此特殊,竟然能够自行发光,倒是让人惊奇。 即墨野牵着长歌的手,运起轻功,快速在通道内移动。 不多时,二人面前便出现了五个路口,每个路口看似并没有任何的不同。而即墨野却毫不迟疑的选择了第二条通道而入。不多时,便再次出现了三个路口,通向不同的方向。 看着错综复杂的路口,长歌一阵感慨,这地下竟然挖掘出了这般庞大的区域,不知道当初建造之时,花费了多大的人力物力。 如此又过了不久,便又出现了一个岔口。 即墨野微微犹豫之后选择了右面的岔口。 到了岔口之内,即墨野不再运用内力,而是缓缓前行。 长歌跟在即墨野身后,向山洞四壁看去。 这壁上的光辉明显是越往内部越明亮的,到了此处,壁上的光辉已经很是明亮,可以将整个通道照的明亮。 通过光线,长歌看到了墙壁上生长的片片紫色的绒苔,当下微微皱眉,随后从袖中取出两粒药丸,一枚自己服下,一枚则递给即墨野。 即墨野服下药丸,看着墙上的紫苔,问道:“有毒?” 长歌微微摇头,这紫苔是无毒,但是,它身边长伴生一些毒物,有所防备总是好的。 即墨野看着前面的路,微微眯起眼睛,而后看向长歌问道:“你自己在这等一会可以么?” 长歌听言微微一笑,随后点头。即墨野见此蓝眸一闪,随后运气轻功,不过一刹那,便消失在前面的拐角之处。 这条路明显有些不同寻常,让人觉得有几分危机,即墨野既然决定独自向前,自然有他的考量。长歌不会武功,她能做到的,不过是帮忙注意是否有毒物罢了,刚刚已经给即墨野服下解毒丸,剩下的,她的确帮不上什么忙了,在此等候也好,至少能够不给他添乱。 在此看向凹凸不平的石壁,长歌目光突然一闪,这石壁的形态,忽的让长歌想到了当日和即墨野避雨之时所到的石洞。那里也是这般,长长的通道,凹凸不平的石壁,只是那里的石壁不会发光罢了。不知道二者之间可有什么关联。 说起来很是奇怪,他二人进入此处这么久,竟然都没有见到一个人,不知道他们是对自己设计的这些通道太过自信,还是别有什么原因。 如此胡思乱想一会,脚步声响起,即墨野终于回来了。 长歌发现他墨色得长衫上已经有几处破损,但他淡然浅笑,看不出丝毫的狼狈之意。 “我们走。”这样说着,即墨野便拉着长歌向来处而去。 想到之前即墨野在选择之时似乎微微犹豫过,长歌疑惑的问道:“是走错了路么?” 即墨野听言一笑,随后说道:“这条路虽然不是通向那处的,却也是必经之路。” 这里的情形复杂,长歌不在说话,只是心中已经明了,这怕是布置此处之人的另一个考验。 两个人走到岔口之处,这次选择了左侧的道口而入。 进入不久,石壁两侧便出现了很多奇异的药物,它们似乎是被栽植到石壁之上一般,从石壁斜斜插出。 依照药物生长的原则来看,这些药物的属性不同,断断不应该生长在一处,可是面前的情形,却是打破了这一常规,当真是让人诧异。 正在这时,走在前面的即墨野忽的听了下来。‘刷’的一声尖啸随之而来,即墨野执着手中的宽剑猛地一挡,便听见‘彭’的一声,随之一道火光闪过。长歌向地上看去,只见一枚黝黑的短箭。 这里明显没有听到人的脚步声,这短箭,想来是触动机关之后自行弹出的了。 即墨野将长歌护在自己的身后,看着地面微微皱眉。随后说道:“这是‘大观阵’此阵借助水、金、地、火、土之力,可以造成很大的杀伤力。你小心的跟在我的身后,按照我的步伐来走。” 长歌第一次见到阵法,不禁有些好奇。听到即墨野的解释,也知道事关重大,当下小心翼翼的走在即墨野的身后。 即墨野脑中不停的在计算着,这阵法每走一步便会变化一次,因而计算起来破费时间。 长歌跟着即墨野的步伐走了几步,却不料忽的大火蔓延,即墨野的整个人消失在了大火之中,长歌心中急跳,大喊出声。 片刻之后,即墨野仍是没有丝毫的回音。 四周的火势越来越大,长歌甚至能感觉到自己头发被烧焦之后散发出的味道。长歌伸出手去,火舌蔓延,竟然真的感觉到了被烫的疼痛。 想到之前即墨野的话,长歌本来以为现在时幻境,却不料真的感觉到了真实的疼痛。 这般情形,莫不成是即墨野破阵失败而引起的? 这般想着,长歌心中一痛,随后快步向着即墨野消失的地方跑去。 火舌蔓延,瞬间将长歌吞没。 感觉给别人做封面还好,给自己做起来额外的不顺心。今天又给自己做了个新封面,大家看看,是不是比之前的好些? 第一百零二章 阵法破蛊王苏醒 火焰将衣服点燃,长歌觉得整个身上都传来火辣辣的灼痛感,长歌向着前方跑去,去丝毫见不到即墨野的身影。 疼痛感一阵一阵的传来,长歌眼中含泪,着急看向四周。 泪水模糊了视线,长歌伸手将脸上的泪水抹去,正在这时,她却是一愣。她感觉到了强烈地灼烧和疼痛,闻到烧焦的味道,却感觉不到呼吸到呼吸困难?在这样大的火中,她怎么还能够呼吸? 长歌骤然的停在了原地,闭上了双眼。 宁静,宁静,到处都是一片宁静,丝毫没有了之前火焰的声响,没有了焦糊的气味,一切都回归了宁静。 长歌再次睁眼,却发现自己站在一条路上。路面崎岖,伸向远远的前方,四周杳无人烟,她不知道,这条路会通向哪里。 看着脚下的土地,长歌微微的出神,耳中回荡的,是即墨野之前所说,‘水、金、木、火、土’,若是没错的话,之前的那短箭应该就是金了。它的阵势一发动,便被即墨野破除了,因而,只有那一只短箭。 也就是那一刻,他们应该就已经在阵法之中了。而刚刚的那一场大火,想来就是‘火’了,那么现在,四处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只有脚下的这一片土地,显然易见,这应该是土阵。 想通了这件事,长歌的心中便回归宁静。即墨野既然知道阵法,那么想来很快便会破阵而出,自己所能做的,便是等待。 阵法多变,也不知道之前走出的几步,可对他破除阵法有影响。 长歌本想一直站在原地了,却不想忽的有轰隆隆的声音不断的从地面传来,仿佛是千军万马呼啸而来一般,地面也随之剧烈地颤抖。一道巨大的裂缝猛地从远处延伸而来,眼看就要蔓延至长歌的脚下。 长歌见此心中一惊,随后闭起双眼,想要以此让眼前的景象消失不见,正在这时,长歌的腰猛地被圈住,随后,落入了一个微凉的怀抱。 侧目,看向正拥着自己的即墨野,长歌心中一片安定。 地面的震动消失不见,裂缝消失不见,二人面前的,仍旧是石壁。 即墨野轻声问道:“还好么?” 长歌听言浅笑,随后说道:“无碍。” 之前的惊慌失措,之前在恐惧,在见到即墨野一瞬间,已经烟消云散。 即墨野见此微微放下心来,这里的阵法复杂超出了他的想象,一时失察,竟然行错了路,害的长歌陷入阵法之中。好在,长歌意志坚定,并没有被阵法所惑,他才能如此快速的破开阵法,不然,后果真是不可想象。 二人继续向前走去,巨大的石门缓缓出现在二人的面前。 石门雪白,是用汉白玉制成,上面雕饰着繁复的花纹,整个石壁散发着一股冰凉之气。 长歌见此颇为诧异,此处石洞成拱形不说,很多地方还狭窄难行,这样巨大的石门,修建之时又是怎么运到这里的?这里真的是黎国所建,又或是,一处遗址? “那蛊王就在里面了。”说着,即墨野带着长歌向石门而去。 即墨野的手掌,放置在花纹雕琢之处,沿着花纹的走向抚摸,一次又一次。正在这时,门忽然间便打开了一条缝隙。 看着即墨野的手,再看向复杂的花纹,长歌只觉得不可思议,这门的开关竟然在花纹之上,究竟是怎么设计出来的? 即墨野拉着长歌走过门缝,进入到内部。 一走入,长歌便不禁打了个寒战,里面竟然是一片冰雪田地。巨大的石室之中处处泛着冰霜,寒冷至极。 即墨野直接拉着长歌,向石室中央而去,那里摆放着一个玉质的盒子。此处,也只有它的上面没有覆满冰霜。 即墨野见此对着长歌笑道:“就是它了。” 长歌皱眉看向玉盒,她以为取蛊王会是艰险万分,却不想,竟然就这般得手了。它就这般安安静静的躺在这玉盒之中? 见长歌伸手要取玉盒,即墨野将其拦住。随后说道:“这玉盒之上连着机关,不能取下,否则外面便会知晓。” 即墨野纤细的手指打开玉盒的盖子,露出了里面的蛊王。 长歌看到里面静静躺着的蛊王。只见它浑身上下呈现出墨玉一般晶莹剔透的黑色的,身子有手指般粗细,整个看起来像蝌蚪般的外形。见此,长歌一阵诧异。 这段时间,她对蛊王也是有所了解,从未听说有这样奇怪的品种。它真的是蛊王么?又是什么品种的蛊王? “在它身上滴几滴血。”即墨野对着长歌说道。 长歌听言微微皱眉看向即墨野,如果将血滴到蛊王的身上,虽然不能将它掌握,却也至少可以保证不会被它主动攻击,这一般是炼制蛊王前的一道手续。他这般说,莫不是要将它给自己? 见长歌看向自己,即墨野笑道:“不喜欢么?我以为,它被这般珍藏,会是珍奇的品种呢!” 长歌听言有些哭笑不得,想到之前一路上的平顺,长歌这才明白,即墨野将自己叫到这里,哪里是让自己帮忙制服蛊王的,分明,是想找个理由待自己来这里,然后将它送予自己。 “不会有问题么?”这蛊王是黎国之物,交给他们后裔之外的人,真的可以么? 即墨野说道:“无碍,你若是不将它带走,我也只能选择斩杀了它,毕竟,它是不能就这样离开这里的。” 若是没有合适血脉的滋润,蛊王醒后便会大开杀戒,那样的它,的确是不能出现在世间的。 这样想着,长歌在手上划了一道血痕,几滴血液顺着手指流下,滴落在蛊王的身体之上。 随着血液的滋润,原本整个身子僵直的蛊王渐渐有了微弱的动作,随后,睁开漆黑的两只圆眼,快速的立了起来,戒备的看向四周。 它小小的身子托着圆滚滚的大脑袋,整个立起来显得十分的不和谐,却又十分的可爱。长歌见此不禁露出一丝笑意,它还是第一次见这般可爱的蛊王。 小家伙明显感觉到了长歌存在,当下快速的向着长歌射去,小小的身子在这一刻,却显示出了惊人的速度。 第一百零三章 携蛊王离开村子 即墨野见此一惊,就要将蛊王拦下。 长歌见此对着即墨野一笑,却是将手伸到了身前。蛊王直接落到了长歌的手掌之上,圆滚滚的大脑袋对着她的手指蹭啊蹭的,一副讨好的样子,看的长歌不禁有些好笑。 长歌将手收回之后,它便再次跳到了长歌的肩膀之上,然后亲热的蹭了蹭长歌的脸颊。 即墨野见此微微诧异,随后问道:“没经炼化的蛊物有这么温顺?” 长歌听言看着身侧的小家伙,有些好笑的说道:“书上关于蛊王的描述不多,但通过三老的话来看,应该是颇具攻击性的,眼前的这个,大概是特例吧!只是才见它,便觉得很是亲切。” 即墨野听言看向纯黑色蛊王,长歌做事还是较为让人放心得,她既然说没问题,想来就是如此吧!这样想着,即墨野将手臂环上长歌的肩膀,打算运功快速离开此处。 看似人畜无害的蛊王,却在即墨野的手即将接触长歌之时,猛地呲牙,一副虎视眈眈的样子。即墨野见此,一双手停在半空之中。 长歌见此直接用一只手将它提在了手上,随后两只手一起捏向它,好奇它居然长牙了,想要在让它张嘴看看。 那小家伙被长歌放在手中蹂躏,却没有露出丝毫攻击的意思。 即墨野见此对长歌说道:“你带着它,我们尽快离开此处。” 长歌应了一声,直接将蛊王握在手心之中,只留了一个小小的缝隙给它。让人奇怪的是,它居然没有挣扎,老老实实的呆在长歌的手中。 二人离开沙丘,回到了村中。到屋内,长歌将蛊王房放在桌子上,小家伙沿着桌子走了一圈,随后奔着长歌而去。长歌将它放置在一侧,它便再次爬回到长歌身侧。 即墨野见此皱眉问道:“这到底是什么,怎么这么粘着你?” 长歌听言,想了想随后说道:“我也不清楚,它属于哪种蛊王,只是觉得它很是亲切,小东西对我似乎也没有攻击的意图。” 即墨野立在一旁,看着长歌和那小东西之间的互动,微微皱眉。蛊王一向是弑杀之物,它此时所表现出的样子,实在不符合蛊王的特性。 见即墨野紧皱眉头,长歌起身走到即墨野身侧说道:“它身体融进了我的血液,暂时不会对我主动攻击,我会尽快将它炼化的。” 听长歌这样说,即墨野应了一声,随后说道:“那你自己小心,我回去准备一下,我们尽快离开此处。炼化它需要什么药材,你也一并写个单子给我,我会尽快帮你找齐药物。” 长歌听言应了,随后送即墨野走出房间。 关上房门,再次看向桌子上的小东西。 它仍旧老老实实的立在桌子上。 长歌将它放到手上,有些疑惑的看着它。长歌也晓得今天自己表现的有些反常了,但是自长歌见它的一瞬间,便觉得它有一股亲切的感觉,这样的感觉好像很是熟悉,好像,它已经伴她很久一般,下意识就觉得,它于自己无害。 想到之前它对即墨野展现出的那一面,长歌拿出之前三老给的透明容器,打算将它放入其中。即使,它不会对自己怎样,对他人,它仍旧是危险的存在。 似乎察觉到了长歌意图,见长歌拿出了透明器皿,它便一副可怜的模样,不停的蹭着长歌的手指。 长歌见此微微犹豫,最后还是伸手将它放入其中。 小东西进入器皿之中,显得没有了精神,看了看长歌,随后便卧在器皿之中,不再有动作。 这透明的器皿是用特殊材料制成,之前三老曾言,将蛊王放在里面也可。 收拾好床铺,见小东西在里面仍旧是一副安静的样子,长歌将蜡烛熄灭,随后陷入了睡眠之中。 天明,长歌刚刚起身收拾好东西,便响起了敲门声。 “准备好了?”即墨野看着长歌问道。 长歌听言微微点头,随后拿起在椅子上放置的包袱,而后将桌上盛放着蛊王的玻璃器皿拿起。 即墨野接过了长歌手中的包袱,另一只放在她的腰间,直接带着她向村子边缘的树林飞去。 长歌见此有些诧异的问道:“不用和他们说一声么?” 即墨野听言说道:“不用。” 长歌听言微微皱眉,他们若是这般不言不语的在这个时候直接离开,不会引起他们的质疑么? 即墨野对此却没有多余的解释,二人到树林附近,再次见到了之前的巨蛇和那绿衣男子。 男子见到即墨野笑道:“仍旧没打招呼?” 即墨野却明显不想多话,直接说道:“走吧!” 男子驱着巨蛇向树林之外走去,而长歌和即墨野仍旧站在蛇身之上。巨蛇似乎仍然记得上次的教训,走的极为平稳。 长歌看向绿衣男子的背影,他和即墨野究竟是敌是友,他们二人就这般离开,他竟然没有询问。看样子,他应该是这村子的守护人才是。而且,他又怎么会知道,他们二人会在清晨离开此处呢? 到了树林之外,即墨野带着长歌从巨蛇身上跃下。正在这时,一只蓝色的鸟儿突然飞到了绿衣男子的手上,他妖异的双眼看向即墨野和长歌二人,嘴角一勾,随后说道:“村长想留你多呆些日子呢!” 即墨野眼眸一眯,随后看向男子问道:“怎么,你要跟我动手么?” 男子听言,一只手摸向下巴,微微犹豫之后忽的一笑道:“下次吧!” 听言,即墨野直接带着长歌向前飞掠而去,不远处,一个马车出现在二人面前。这马车,正是二人来的时候所坐的马车。 即墨野和长歌二人做上马车之后,马车便缓缓前行。 长歌坐在马车之上开始翻袖子,终于,在袖子中将透明容器拿了出来。 即墨野见长歌这般,不禁问道:“怎么了?” 长歌将透明器皿放在手中,看着里面来回移动的蛊王说道:“它刚才突然动了起来。” 小东西在透明容器中似乎显得颇为暴躁,长歌将器皿打开。小东西随之蹦到长歌的肩膀之上,随后躬身而起,像是要去车厢之外。 长歌见此微微皱眉,用手抓住它小小的身躯。见长歌这般,它不满的挣扎了两下,随后妥协的不再动了,安静的呆在长歌的手中。 绿衣男子正站在巨蛇的头上,一同在树林中前行,忽的感觉到巨蛇身子一颤。男子看向马车离开的地方,用手摸着巨蛇说道:“刚刚那股气息,你也感觉到了,是不是?” 第一百零四章 派人跟随测心意 (求首订) 即墨野半躺在车厢内,慵懒的从车厢的抽屉中取出糕点和茶水放置于桌上。他本身穿黑色绸衣就有些宽松,腰间的黑色绸带只是松松垮垮的系着,如此一来,随着他的动作,古铜色的胸口便微微露了出来。 长歌见此,不由有些面红心跳,当下转移话题说道:“我们就这样离开,不会使他们发觉到不妥之处么?” “不会,以往也是如此。况且,如果说了,恐怕就不能这么轻易离开了。”即墨野淡淡地说道。 长歌忽然想到之前绿衣男子所说,村长,想让他们再多呆一段时间。他们真的能就这么走了么? 正在这时,马车猛地停住,长歌不禁向车厢撞去。即墨野一只手将长歌揽在怀中,向着外面问道:“何事?” 外面赶车的男子皱眉说道:“主子,有人拦车。” “村长让我等跟着公子去外面长长见识,请公子带我们同行!”车厢外忽然有几道声音传来。 长歌听言一叹,这村长果然不会放任他们就这么离去! 即墨野听言问道:“你们怎么出来的?” 听到即墨野的问话,长歌也是诧异,他们离开树林没多久,这些人便追了上来。他们难道也是从树林中乘巨蛇出来的? 几人听言一阵寂静,并没人回答即墨野的话。 即墨野再次问道:“除了你们,可有他人,现在何处?” 几人听言这才说道:“村长只派出了我等几人,未有他人!” “那你们打算跟我一同回大漠?” 听言,几人激动的说道:“我等听命于村长,将在大漠协助公子成为新一任君主,而后便复兴黎国!” 即墨野又问:“你们如何帮我?” 几人听言有些诧异。随后说道:“自然用蛊术相助!我们黎国的蛊术天下无敌,任它千军万马,我等自然让他有去无回!” 几人说的热血澎湃,长歌却是心中一惊,他们充分秉承了村长的弑杀和无情,说到人命,丝毫不放在心上。若是真的让他们到了外面,不知道会造成多大的风波! 长歌看向即墨野,目光之中神色有些莫名,若是为了登上王位而真的动用了他们。那么,而后又该如何收场? “若是黎国不能复兴,又当如何?”即墨野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几个人听言诧异的看向即墨野。随后说道:“不可能!我们凭借蛊术也能横扫天下,若是谁阻挡我们复兴,定要让他尝尝千虫万蛊噬身的滋味!” “对,没有人能阻挡我们复国,不然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说完,他们的眼中皆冒出了血红之光,仿佛以此为荣。 长歌默然,他们已经中毒太深了,这样的野心,这样的杀戮。真的是他们所希望的么?真的是天下所需要的么?即墨野之前的做法是对的,他们不应该复出,若是一直带着这世外桃源之处。对他们自己,对天下,才是最好的! 即墨野眼眸一眯,随后说道:“黎国不可复国,更不能复国!” 其他几人听言猛地拉开一段距离。而后说道:“村长果然没有说错,你真的有二心!村长密令。若他不从,便杀了他,以蛊控身!” 几人听言各自放蛊,众多蛊虫冲着三人而来! 这些人疯了,竟然打算将即墨野制成傀儡!见到飞来的蛊虫,长歌心中一惊,随后飞快将手伸向袖中,准备将驱蛊之药洒出。这药是长歌在三老帮助下制成,虽然不能控制这些蛊,却能让它们暂时失控,这样,许是能为即墨野制造一些机会。 正在这时,长歌肩膀上的蛊王猛地飞射而出,对着几只蛊而去。 几只在空中飞行的蛊见到蛊王竟然猛地收住翅膀,而后接连掉落到地上,小东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竟然将众蛊拆吃入腹。 蛊王的突然出现,使几人面色一惊,见势头不好,便要转身逃走,正在这时,数道雪花形暗器飞出,皆是一击致命,让他们永远的倒下了。 长歌看向车夫,随后看向即墨野。微微敛眸。 即墨野见此说道:“不必未他们惋惜,他们若是回去了,落在了村长手中,那才是生不如死。” 听言,长歌只能一叹。 几人再次上路,心情却不似之前那般了。 想到这几人能如此快速的就到他们身边,长歌皱眉问道:“那村中,还有其他出口?” 即墨野应了一声,随后说道:“有一个密道,但是鲜少开启,这次开启,也是例外。想来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再开。” 长歌听言才微微放心。 车厢再次陷入安静之中,小东西吃饱了,露出餍足的神色,讨好的蹭着长歌的手指,随后钻入长歌袖中陷入了沉睡。 长歌看向袖中睡得正香的小东西,它身子虽然小,又看似滑稽的很,但速度却是极快的。可能是种族的原因,它似乎对于蛊有一种天生的压制。只是它种类难辩,不知道若是炼制它,又需要什么样的手段和药物。 见长歌愣神,即墨野打开车厢的另一个抽屉,从中拿出几本书递给长歌说道:“那些书,都在车上。” 长歌听言微微扯了扯嘴角。那些书,书阁里足足几箱子的书,竟然全被放在了这车厢之中?这车厢到底是有多少抽屉,能放多少东西? 小豆子在大漠,长歌自然也打算和即墨野一同回大漠,只是当日顺昌城中的蛊毒,不知道现今如何了。当下问道:“顺昌城中蛊毒可解?不知道,有没有蔓延到永平镇。” 听到长歌所言,即墨野说道:“当日你配的那些药物,已经全用了。蛊毒已解,并没有蔓延到永平镇。只是下蛊之人,似乎随之远离,如今已经探查不到行踪。” 当时听闻蛊毒,长歌第一个想到的便是葛秋。如今,接触了这些黎国的后裔,在想到鬲国。这件事情,便不能确定了,毕竟,会蛊术之人可是不少。 夜间,车厢内的温度开始降低。如今已经是秋季,车厢内虽然有毛皮做趁,还是隐约觉得有些微凉。 即墨野见此拿起桌上的茶壶,微微一握,随后倒了一杯茶递给长歌。 茶杯触手微烫,却是暖和的很。长歌不禁有些羡慕的看向即墨野,有武功真是不错,至少,用来发热方便的很。 见长歌这般目光看向自己,即墨野不禁觉得有些好笑。见长歌喝了几口茶,将杯子放到桌上之后,便直接伸手,将长歌拥在怀中,随后说道:“暖和了么?” 即墨野的身上温度并不炙热,只是温温的。但长歌一张脸却是红透了,胡乱的应了一声。 见到长歌这般可爱的模样,即墨野微微勾起嘴角。 如此行了数日,倒是未曾再遇到什么,一路上较为平顺。 长歌看着自己袖中的蛊王,有些纳闷的自言自语道:“睡了这么久,该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即墨野听言一笑,蓝眸暖暖的看着长歌说道:“蛊王生命力极强,不会出什么事的。” 长歌听言微微放心,随后继续翻阅手中的书籍。 找了这些日子,竟也没有发现蛛丝马迹,完全不知道这是什么种类的蛊王,当真是奇怪的很。 即墨野对此不置可否,长歌微微皱眉,难不成,它是变异的蛊类?若不是这般,怎么会找不到任何的蛛丝马迹呢! “主子,我们在前面茶馆停下么?”车夫的声音传来。 即墨野听言看向长歌,随后说道:“停下吧!” 长歌听言一乐,在车上呆得久了,身上难受,现在能出去活动一下最好不过了。 马车停在了茶馆处,长歌和即墨野下车,随后走入茶馆,坐在靠墙的一处桌子旁。 长歌四下看去,这里颇为荒凉,这茶馆倒是显得有些突兀了,当下问道:“老大爷,此处只有你一家么?” 老人听言说道:“一家正好,两家就闹,小老儿就喜欢清净。” 老人拿着抹布擦了擦桌子,随后拿了一壶热茶和两个杯子放到了桌上,随后问道:“客官还要点什么?” 即墨野说道:“随意上几道拿手菜。” 长歌倒了一杯茶,刚要递给即墨野,却是一愣。随后放在自己面前,笑着说道:“这茶,味道有些重了。”随后又倒了一杯,递给即墨野。 即墨野听言一笑,随后拿起面前的茶杯说道:“重了,自然有重了的味道。” 说罢,两人一笑,各自饮茶。 喝茶后不久,两个人相继倒在桌上。 老大爷的声音不再苍老,而化为一个青年男子的声音,有些奇怪的说道:“真是这俩人?该不会是抓错了人吧!怎么这么容易就上当了,不好玩,不好玩!” 他一边说一边拿出绳子,打算将两个人捆在一起。 正在这时本应昏迷的长歌抬手,一把粉末撒了出去。即墨野也随之起身。 长歌看着地上来回扭动的男子,笑着问道:“这下,好玩么?” 洒在男子身上的痒痒粉让他颇为难受,不由自主的在地上蹭来蹭去。嘴上却不服输的说道:“好玩,好玩的很!” 即墨野见此微微皱眉,随后问道:“你是谁?” ps: 求首订~晚上还有更新哟~ 第一百零五章 装傻充愣带蒙骗(二更求订) 男子听到即墨野的问话并不回答,只是不自在的哼哼了两声,随后继续在地上打滚。 见他难受成这般,嘴上也不服软,长歌不禁有些觉得好笑。随后从袖子里拿出了一个小瓷瓶,对着男子说道:“这里面的便是解药了,你告诉我们你的名字和目的,我便将它给你。” 男子听言有些狐疑的看着长歌问道:“当真?” 长歌说道:“当真。” 男子在地上不停的蹭着身子,只觉得身上越来越痒,手臂已经被他用手挠的一道一道的了。 男子气喘吁吁的说道:“我姓卜,名天良。” 长歌听到这名字微微一笑,当下觉得这名字应该是杜撰出来的,却也不细追究,只是问道:“那你为什么对我们下药?” 即墨野听了卜天良的名字微微沉思,随后看向他的目光有几分怪异。 卜天良听言面露不高兴之色,随后说道:“不说,就不说!”这话倒是骨气十足,只可惜和他在地上滚来滚去的样子十分不搭。 长歌将小瓶攥在手里说道:“既然你不说,那想来有自己解痒的办法,我们走了,你自己留在这里吧!” 卜天良听言急忙看向长歌,见她真的拉着即墨野要走了,当下喊道:“不要走,我说,我什么都说!” 长歌看着他,随后说道:“那你就说吧!” 卜天良颇有几分不甘的看着二人,最后说道:“哥哥说,大漠的即墨野很了不起,运筹帷幄,少有败迹,而他身侧的女人,则是美艳如花。不可多得。我不服哥哥的话,就跑来抓你们了!” 说完,他看着长歌又补充道:“你长得一点也不漂亮,挺多就算是清秀罢了!” 长歌听言有些无语,自己漂不漂亮,即墨野厉不厉害,和他又有什么关系?这般说辞还真的难以让人信服。 长歌看向即墨野,想要知道他是什么想法。 即墨野看着卜天良说道:“你手下的人呢?别告诉我你是自己获得我们踪迹的!” 卜天良哼哼道:“他们都被我甩开了!” 即墨野从长歌手中拿过瓷瓶,递给卜天良说道:“别再跟着我们!” 卜天良将瓷瓶里面的药丸吃下,过了几息的时间。果然觉得好了不少。当下直接起身,向着长歌和即墨野飞掠而去。 即墨野转身,看着卜天良不善的说道:“跟你说过。别跟着我们!” 卜天良听言一笑,随后对着长歌笑道:“我才不是跟着你呢!我是跟着漂亮姐姐!” 长歌听言一阵恶寒,刚刚他才说出那番话,说她一点也不漂亮,如今又这般。当真是儿戏的很。 见长歌不说话,卜天良伸手,向着自己面上一撕,一张帅气的面孔便露了出来。他看起来也就是十六七岁的样子,长歌不禁一笑,怪不得说话这般好笑。 见长歌笑了。男子说道:“姐姐,带我一起嘛,人家很乖的!”说着向长歌身上蹭去。 长歌一愣。随后恶寒的看着面前的卜天良。怎么说也是男子,怎么能做出这样的动作,说出这样的话! 即墨野听言却是面色一黑,直接将长歌搂在怀里,对着男子说道:“滚!” 男子一副委屈的样子看着二人。像是被抛弃的小兽一般。 这时车夫驾着马车走到二人面前。 长歌见到车夫,当下觉得有些奇怪。之前他们闹出那么大的动静。他怎么也没过来看看呢?他的身手也是不错才是。 车夫驾车到二人身侧,对着即墨野说道:“主子,二皇子的人来了!我们得赶紧走!” 即墨野听言点头,直接带着长歌上了马车。 卜天良见此随后跟上了马车。 即墨野面色不善的看着他。 卜天良不甚在意的说道:“那些人来杀你,万一把我误伤了可怎么办?哥哥可是很疼我的,你就不怕他找上你?” 即墨野听言说道:“那就不妨试试!”说罢就要将卜天良扔出马车。 长歌见此说道:“我们还是带他一起吧!他这样纠缠不休也不是办法。” 即墨野应了一声,随后闭起双目,不再理会卜天良。 卜天良对着长歌呵呵一笑,随后说道:“还是姐姐最好了。” 长歌拿起桌上的书开始看,也完全不再理会卜天良。 看着两个人都不理自己,卜天良倒是不再呱噪,直接不客气的拿着桌上的点心开始吃。 看了一阵子书,长歌将书放在一侧,微微活动了一下身子。 正在这时,感觉到袖中一动,面前一闪,黑色身子的蛊王便出现在长歌的面前,对着她放在桌边的手指猛蹭,一副讨喜的样子。 长歌见到它没事也是一乐,随后将它放到手掌之上,用手指轻轻点着它圆圆的脑袋。它似乎很享受一般,闭上两只漆黑的小眼睛,舒服的靠在长歌手掌之上。 卜天良见此不禁一阵好奇,指着长歌手上的蛊王问道:“这是什么东西?竟然这般有趣。” 长歌听言不语,一来,这小东西来处特殊,不方便让人知晓。二来,它蛊王的身份,怕也没几个人能明白。 见长歌不说话,卜天良讨好的说道:“好姐姐,就给我看一下么!” 长歌听言一笑,这小东西对于其他人的排斥她可是见过的,真要将蛊王递给他,不出事才怪。 见长歌仍然没有反应,瞅了瞅似乎已经睡熟的即墨野,卜天良神秘兮兮的说道:“你想不想知道总和他在一起,那个花儿一样漂亮的女人是谁?” 长歌听言看向卜天良,随后笑道:“我不想知道,也不需要知道。” 不管那个女人是谁,她相信即墨野心中的人是自己。 见长歌如此油盐不进,卜天良猛地动手,想要夺取长歌手中的蛊王。即墨野猛地睁开湛蓝色的眼睛看向卜天良。而蛊王也张开嘴,一副要扑过去的样子。 没想到在长歌手中如此温顺的小东西,也有这样凶悍的一面,卜天良一惊,收回了手。 即墨野冷冷地看着卜天良说道:“在胡闹,给我滚下去,我可不是你哥哥。” 卜天良听言难得老实了下来,似乎也对即墨野颇为忌讳的样子。 “主子,我们被包围了!”车夫的声音猛地传来。 即墨野淡淡地应了一声。 长歌看向对面的卜天良说道:“你脸上带的东西,还有没有?” 卜天良听言就知道长歌打什么主意。当下捂着衣襟说道:“没有了,这东西价值连城,我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多!” 长歌见他这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样子。不禁笑道:“既然这样,我们就等着他们将我们包围吧!看看他们会不会独独放过你。” 卜天良听言犹豫着,不甘的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盒子。盒子打开,里面盛放着薄薄的,白色的东西。 卜天良将那东西展开。而后才发现,那是四张向纸一样薄的面具。卜天良心疼的将两张面具递给长歌和即墨野,另外取了一个递给车夫。 见到长歌和即墨野皆没有动作,卜天良一脸不耐烦的说道:“直接将它敷在脸上就可以了。” 长歌将它敷在脸上,整个脸冰冰凉凉的,感觉不出什么。待她转头看向即墨野。却是一愣,他已经变成了中年大叔的样子,若不是他身上的衣服和湛蓝色的眼眸。长歌倒是不敢认了。 卜天良将自己的面具也带上,有恢复了老头的模样。 他身手在衣服里掏了一会,终于找到了一件粗布外衫,对着即墨野说道:“换上它,你衣服太显眼了。” 即墨野听言果真换上了那件外衫。而原本的衣服则放在了抽屉之中。 卜天良看着三人,满意的说道:“我是爷爷。”然后一脸自得的指着长歌和即墨野说道:“孙女。孙女婿!” 即墨野听言冷冷地看着卜天良,卜天良见此立刻说道:“假装的,假装的!” “停下!” 一声大吼自车厢外传来。 这时,几个人打开了车门,见到三人,却是一愣! “不是他们!”外面的人一怔说道。随后喊道:“你们,全都出来!” 卜天良一副腿脚不利索的样子,从车厢慢慢下去了,倒将老人应有的样子学了个十成十。而长歌扶着闭着眼睛的即墨野,也慢慢走下。 四个人站成一排,那人问道:“你们是谁?要往哪里去?” 卜天良率先开口说道:“小老儿要和孙子,孙媳妇去镇子上。” 那人不信的问道:“最近的镇子也要一天一夜,你们去干嘛?” 卜天良再次说道:“我们是去买些东西。” 那人皱眉说道:“老头闭嘴,没让你说话!”随后指了指即墨野说道:“你说!” 长歌听言有些担忧的看向即墨野,他不知道能不能装出那番样子。 卜天良听言抢先笑道:“他看不见也听不着,您让他说话还真是难为人了!” 那人一愣,随后指着长歌说道:“那你说!” 卜天良再次说道:“大爷,我孙女她是个哑巴,您让她怎么说话呢!” 长歌听言一愣,随后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不能说话! 那人呸了一口,随后说道:“还真是绝配!” 那人最后将目光落到了车夫的身上,对着他问道:“你是哪儿的人?” 那车夫愣愣的看向那人,随后说道:“那儿?哪儿?”随后将手指向山坡问道,“那儿?” ps: 二更求订~ 第一百零六章 摆脱追兵进王府 见到车夫这般痴痴呆呆装傻充愣的样子,长歌差点笑出声来。之前见他出手利索,双眼有神,明明是个武艺绝佳的人,如今装成愣汉,竟然装的也这般惟妙惟肖。 看着三人中只有老头正常,能说上几句话,那人当下不耐烦的看着卜天良又问道:“你们从哪儿弄来的这车?” 卜天良说道:“那车啊?它是路上的好心人给我们的!那可不是我们抢来的,我们虽然贫穷,可也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的!你们把我们拦下,该不会就是问这件事情吧?我跟你们说——” “好心人是谁?”那人皱眉打断卜天良的话问道。 “那是一男一女,都挺年轻的样子,那男的眼睛竟然是蓝色的呢!看上去可神气了,小老儿我生平可是第一次见到那样的眼睛啊!” 听言,那人急忙问道:“那他们往那里去了?” 卜天良说道:“我瞅着,是往南去了。” 那人带领着大批的人快速向南追去,三人进入马车内,而车夫坐在外面,马车再次走动。 卜天良进了车厢之后便松了口气,随后便要掀开自己面上的面具,即墨野直接点了他的穴道,让他牢牢的定在原地。而后即墨野对着长歌说道:“娘子,这次我们要买的东西可不少,你将钱带够了么?” 长歌见此骤然明白了什么,而后‘呜呜’了几声。二人随后你来我往,说了好几句话。卜天良见此眼神示意即墨野将自己穴道松开。 穴道被松开之后,卜天良对着二人说道:“有爷爷我跟着,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如此,又走了片刻,即墨野终于再次恢复了以往的样子,斜靠在车厢内。不再说话。 卜天良看了看外面,又看了看即墨野,用手指了指车厢。 即墨野见此说道:“他们走了。” 长歌听言才呼了一口气:“本来以为被我们糊弄过去了呢,原来是想暗中观察。” 时间匆匆而过,又过了两天,马车再次突兀的停下。这一次,即墨野却是直接带着卜天良下了马车。长歌见此有些担忧的随之从车厢走下,这时,一道清澈的声音传来:“天良,还不跟我回去?” 长歌随机循着声音来处看去。只见到一个男子,他身着一袭蓝色长衫,腰系二龙戏珠腰束。身材修长,容貌俊美,他此时翩翩而立,倒是显得平静温和。 卜天良见到他,当下露出几分尴尬的样子。随后喊道:“哥。” 见着卜天良走到自己身侧,男子才笑着对即墨野说道:“多谢。” 即墨野淡淡说道:“不必,随后直接转身带着长歌走进车厢。”外面传来卜天良不甘心的叫喊声:“你们把面具还给我啊!” 坐到马车之上,长歌看着即墨野问道:“卜天良的哥哥,是什么身份?” 即墨野听言说道:“和我身份一般无二。” 长歌听言一愣,竟然也是个皇子。 即墨野将长歌拉到自己怀中。轻声说道:“休息一会吧,已经看了一日的书了。” 长歌听言一笑,随后放心得闭上了双眼。今日由于和卜天良同行。她一直都没有怎么休息,到现在的确是累了。 “现在大漠势力七零八落,皇子间争斗不断,倒是有愈演愈烈的趋势,也不知道。此时将你带回去,是对是错。”即墨野一边扶着长歌的发丝。一边身边自言自语道。 长歌听言一愣,随后一笑,将即墨野的手抓住,轻声笑道:“无论如何,你会保护我的,不是么?” 说罢,长歌便带着笑意闭上了双眼。即墨野这般不羁之人,也有这般细致的一面,竟也会因为此时而担心。 也许之前,长歌的确是因为即墨野的身份而想要与他划清界限,因为担心麻烦而就此远离。但是现在,她不会了。她想要,陪在他的身边。 数日后,长歌和即墨野终于到达了九阳和大漠的边界地区。 平摊的草原作为接壤,两个城池遥遥而立。 长歌看着大漠的城池笑道:“原来也是有城池的,我以为,大漠当真是一片荒漠。” 即墨野听言浅笑,随后解释道:“此处接壤地带是这般模样,而后逐渐变为草原,戈壁,而后便是大片的沙漠了。” 长歌听言微微点头。 马车绕过九阳地界,直接进入大漠地界。 马车在城中行了半圈,便到了王府之中。马车停在府外,长歌和即墨野下车,从正门而入,而马车被赶向侧门。 王府十分的阔气,虽然没有金银等奢华的装饰,却让人觉得古朴大气,颇具威严。 长歌见此不禁问道:“此处,可是你的府邸?” 即墨野听言笑道:“勉强算是,我在此处待的时间并不长。” 二人信步而入,下人们见到二人后微微行礼,便又继续各自忙碌。王府的下人不多,却让人觉得一切都有条不紊。 “累了么?我先让人带你下去可好?”即墨野对着长歌问道。 长歌听言,疑惑的说道:“怎么不见小豆子,他一向闲不住,倒是难得没有跑出来找我。” 即墨野笑道:“他现在还不知道我们回来的消息,一会,他便会去找你的。” 长歌听言微微一笑,随后跟着婢女到了自己的房间。 因着不习惯人服侍,长歌直接让她们各自去忙,自己则呆在屋内。因为要进城,长歌便再次将蛊王放到了透明容器之中,防止它无意伤人。此时,刚被放出的蛊王颇有些不高兴的样子,不再直接黏在长歌身上,而是立在桌子的一侧。 长歌见此不由有些好笑,随后将行礼中得一个小盅拿出。 蛊王见到小盅立刻激动了起来,快速的爬到了长歌的身侧,用头讨好的蹭着长歌手指。 待长歌将小盅的盖子打开。蛊王便一跃而入,进入它的内部。 这小盅内,自然是长歌炼制的蛊物了。这蛊王以蛊物为食,因而长歌一路上倒是把之前炼制的蛊物基本上都喂给了它。好在它几日喂食一次即可,不然长歌真不知道要去哪儿寻找那么多的蛊类喂给它。 小东西吃饱之后一副餍足的样子,直接窜入了长歌的袖口之中,再次陷入了沉睡。现在,长歌的肩膀和袖中,已经成了它的专属地带了。 至此,小豆子还没有过来。长歌不禁有些担心的向门口走去,正在这时,一道身影快速进入到长歌的视线之中。 “姐姐!”小豆子激动的抱着长歌。几个月来不曾见面,此时想见,他颇为高兴。 长歌看着已经到自己胸口的小豆子,不禁一笑,几个月不见。他又长个了。 小豆子拉着长歌,开始诉说自己这些日子所作所为,听到府中之人为了他找了师傅教习武功,长歌不禁一愣,随后问道:“你喜欢武功么?” 虽然学习武功是一件很好地事情,不仅能够强身健体。还能在关键时刻保护自己,但在长歌的眼里小豆子一直都是只喜欢研究医药的,做出这样的决定。不知道他是不是喜欢。 小豆子听言说道:“我喜欢,我等我学好了武功就能成为大侠,就能保护姐姐了!” 长歌听言一笑,既然是他自己喜欢的,那就没问题了。当下说道:“好。等你成为大侠,来保护姐姐!” 两个人坐在一起说话。竟然不知不觉已经用了一下午的时间。 傍晚,即墨野走进房间的时候,长歌和小豆子仍在说着。 长歌见到即墨野,不禁说道:“多谢了。” 他不仅将小豆子带来这里,还找人教他武艺,当真是用了心思的。 即墨野笑道:“不必。” 小豆子看向即墨野的眼光之中饱含了几分敌意,对着他不客气的说道:“这次,你休想在带走我姐姐,让我们分开!” 长歌见此只能一笑,这件事,只能以后向小豆子解释了。 三人一同用饭,即墨野对着长歌问道:“这房间还满意么?” 长歌听言抿嘴一笑,随后说道:“没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想到之前一回来,即墨野便有事情离开了,长歌问道:“事情,都处理好了么?” 小豆子戳着碗里的米饭说道:“他处理不好。” 即墨野无视小豆子的话,对长歌说道:“已经处理好了。” 长歌想起之前即墨野说军队中也有蛊毒存在,当下问道:“可是与蛊毒有关?” 即墨野轻轻一笑,随后说道:“不是,军中蛊毒已经消散。” 小豆子这个时候又说道:“对,与蛊毒无关,与女人有关。” 自从初见,小豆子似乎就不喜欢即墨野,但小豆子一向懂礼,这般猛撞顶撞一个人,却是少有的。 饭后,即墨野率先离开,长歌皱眉问道:“你为什么那样说话?” 小豆子听言委屈的说道:“我怎么说话了?” 在长歌的面前,小豆子一向是懂事的,贴心的,这样的他让长歌有些措手不及,当下放轻了声音说道:“发生什么事情了么?” 小豆子听言问道:“姐姐是不是喜欢他?” 长歌一愣,不知道小豆子怎么会突然这么问,但还是说道:“是。” “那姐姐知不知道他已经有女人了?”小豆子忽的问道。 长歌心中一震,酸酸涩涩的味道突然开始升腾。即墨野的身份和年纪来看,有女人也是正常的,但是,长歌的心中仍是觉得强烈地不适。 次日,即墨野命人将之前从书阁中拿出的书籍,全部给长歌带了过来。长歌道谢,声音浅浅淡淡,没有了平日的温度,多了几分疏远之态。 即墨野见此刚要询问,一道女声突然传来,“墨哥哥,你总算回来了,我都等你很久了!” 待看到长歌,女子皱眉问道:“她是谁?” 长歌不禁觉得有几分失落之态,甚至没有去看面前的女子,只对着即墨野说道:“你们聊,我去把书收拾一下。” 之前有个塔娜,现在,又出现了面前的女子,那么之后呢? 这样的问题让长歌觉得厌烦,下意识地想要逃避。她知道,即墨野喜欢的是自己,但是,他的身份放在那儿,他的身边总会有其他的女人。这样想着,长歌便有几分失神,若真是到了那般田地,她又该如何自处? 练完武功的小豆子没有发现长歌的异样,高兴的说着自己在武功方面的进步,随后看见长歌手头的几箱子书籍,好奇的拿起一本翻了翻,随后眼睛不可遏制的睁大,一脸不可思议的说道:“竟然是蛊术的书,姐姐,你从哪儿弄来的这些书?你难道也学会了蛊术么?” 被小豆子缠着,长歌便细细的将蛊术方面的知识讲给小豆子听。小豆子对此产生了极大的兴趣,以后的每日都跑来找长歌研究蛊术。 长歌每日或是看书,或是炼蛊,或是给小豆子讲解。几日时间悄然而过。 每日忙忙碌碌的长歌,未曾再见到即墨野。那日她离开之后,他也未曾找过她。对于这样的事情,长歌不想想太多,每日只将注意力集中到蛊物之上。 半个月过去了,长歌终于见到了风尘仆仆的即墨野。 她什么都没有问,只是用眼睛静静地看着他。 即墨野见此问道:“你现在,可以陪我走一趟么?又有人中蛊毒了!” 长歌听言一惊,这个时候,竟然又有了蛊毒的消息么?这次,又是谁下的手? 即墨野命人准备了马匹,他直接翻身跃上骏马,随后将长歌拉上马。 长歌是第一次骑马,心中多少有些紧张。而自己身后便是即墨野,现在两人共乘一马,让她多少觉得有几分不适,当下小心的挪动了一下身体。 见长歌坐稳之后,即墨野直接一扯缰绳,马儿便快速奔跑起来。长歌下意识地靠向即墨野。 即墨野双手从长歌腋下穿过,牢牢的将她固定在胸前,随后贴着她的耳朵说道:“害怕,就把眼睛闭起来。” 感觉到身后强健的心跳,长歌的不安慢慢得到缓解。 第一百零七章 被抓到军营问诊 一路上无话,只有马蹄的哒哒声,风的呼啸声,和即墨野有力的心跳声,回荡在长歌的耳畔。 两人一路疾行,看到面前大片的营帐,长歌才终于明白,他们这是到了军营之中!军营距离城池所在的地方略远,一路颠簸,让没有骑过马的长歌感觉到有些不适。 士兵见到即墨野,都匆匆行礼,面露恭敬之色。二人一路奔马,直接进入军营之中。 长歌见此不由微微看向即墨野,他似乎不只有皇子的身份。若他只是皇子,这里的士兵也不会对他这般恭敬,他也应该不能直接这般策马进军营,而且还是带着自己,她记得军营之中,应该是禁止女子出入的。这样看来,他很可能是这次军队的指挥之一。 这样想着,长歌心中突然有了几分惆怅,即墨野是大漠军队的领头人,而自己,则是九阳人。长歌微微一叹,她只希望这场战事快些结束,不然,她和即墨野是敌对之国,他们,又当如何自处? 之前在王府,长歌并未觉得什么,此时,见到真正的九阳军队,却觉得心中一堵。或许,此时应该离开大漠,离开即墨野才是对的。 正在这时,即墨野策马,在一处营帐前停了下来。 即墨野跳下马背,随后扶着长歌,从马上下来。长歌对于骑马很不适应,下来之时,腿脚发颤,有些站不稳身子。 见此,即墨野用一只手臂环住长歌的肩膀,一起向前走着。 军队之中见到长歌这般模样,纷纷露出不屑的样子。这大漠人大多数都是在马背上长大的,五皇子带着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女子到军营,不知道做什么。 看见不少士兵向自己看来,长歌多少有些尴尬。待发现士兵眼中的目光。长歌不禁一笑。对于这些士兵来说,从马上下来这幅模样,的确是很丢脸的吧! 二人进到进到营帐内部之时,已经有五六人在其中。一阵吵嚷声传来,让长歌不禁微微皱眉。 见到即墨野进来,众人纷纷下跪行礼,因而中间高桌上躺着的男子便从众人中露了出来。 即墨野淡淡说道:“起来吧!” 然后无视众人的目光,直接对着长歌问道:“他昨天被发现时,就是这般模样。” 长歌向着高桌上的人走去,随后仔细观察。这人面色惨白。没有一丝有血色,神态安详。看起来,怎么也只像是失血过多而已。并不像是中了蛊毒。 见他身上盖着一层薄布,长歌正要将他身上的布掀开,查看他身体症状。但是此处这么多的人,让长歌觉得有些不适。当下对着即墨野说道:“可以让他们先出去么?” 听言,众人相视。其中一人对着即墨野道:“王爷,我等身为军医多年,虽然医术不精,但也见多识广。虽然不知道王爷缘何将着女子带到这里来,但若是因此耽搁了病情,却是大事啊!” 长歌听言问道:“你们能将他治好?” 几个军医都是老者。听言不禁面色一红。 其中一个人对着长歌吼道:“我们是不是能将他医好,不是你这个小丫头能够过问的,再说。他有什么症状,我为什么要跟你说!” 说完他才想起,面前的小丫头,似乎是和王爷一起来的,当下有些讪讪的看向即墨野。 即墨野听言说道:“回答她。” 几人面色一变。随后其中一人说道:“经过我们几人会诊,已经确定这样的症状是治不好了。恐怕没有回天之术,当下在想办法让他快速醒来,这样才能将他得到的情报说出。” 长歌听言看向男子,看来,他应该是得到了什么重要的情报,而后被发现在变成了这般模样。 几个人说话颇为小心,显然对即墨野有所顾忌,但看向长歌的目光,却全然只有质疑和不屑,显然是不信她一个女子能会什么医术。 从医的女子的确很少,长歌对他们的态度不置可否,只是继续看着面前的人。 即墨野微微眯起双眼,随后说道:“出去。” 这一句话,却是加重了语气,让众人不由心中一震,随后相继离开。 长歌见此一笑,军队中得多数人都是桀骜不驯的,可不是凭借身份地位就能压制的,即使是军医,也是如此。即墨野倒是有些本事,竟然让这些人服服帖帖的。 长歌伸手,掀开了男子身上的薄布,随后不禁皱眉。 男子的手臂露在外面,上面爬满了黑色的花纹,仿佛是藤蔓一样,在他的身上自由的生长。 长歌伸手,去解男子的衣衫,她需要确定他身上的其他部位,是否也是这般。 即墨野见此面露不悦之色,随后走到长歌的身侧,说道:“我来。” 长歌此时将精力集中到面前的病患身上,自然没有注意到即墨野的不悦。 长歌将男子的手腕放平,把上他的脉搏。面前之人脉息平稳,看起来并无异常。长歌皱眉,这般也太奇怪了些,这个人整个看起来就像是睡着了一般,竟然出了身上蔓延的黑纹没有任何的异常。 但是偏偏,这没有异常便是最大的异常! 这时,即墨野已经将他的衣服解下,男子的整个上身露了出来。 男子精壮的身体袒露在长歌的面前,长歌却没有丝毫的害羞之态,只是专注的观察他身上密密麻麻蔓延的黑色纹路。 见到长歌这般专注的神情,即墨野微微一笑。 长歌自己也没注意到,面对别的患者时,她心中没有丝毫男女有别的概念,唯有面对即墨野时,第一次为他绑伤口,她便红了脸,直至现在,她仍是会表现出异样的羞涩之态。 男子的纹路从肚脐而出,而后向身体的各个部位蔓延开来。 长歌微微沉思,随后将贴身放置的银针拿出,随后刺入男子的穴道,长歌手指微微撵动,男子便紧紧皱起了眉头。 看起来还有痛觉,长歌将针拔出,整个银针被染成了漆黑之色。 “为什么说他中了蛊毒?”长歌看着即墨野问道。 他这般的情况,看起来只是中毒而已,并没有中蛊的症状。 即墨野听言目光一寒,随后说道:“我去去就来。” 长歌看向即墨野的背影,当下明白,他定是想到了什么。若是有人故意将中毒说成是中蛊,那又会是什么目的呢? 长歌数枚银针扎进男子的身体之中,随后用针扎向男子十指指尖。指尖慢慢淌出一滴黑色的血液。 长歌用丝帕,将血液沾染其上,仔细的闻了味道,收回男子身上的银针。长歌心里有了思量,随后转身走出营帐。 这个人身上的症状,貌似是中了那种毒。长歌并不能十分确定,当下只能先配出药,通过此人服药后的反应再次做出判断。 长歌走出营帐,恰好遇到了路过的一个十*岁的小兵。长歌见此唤道:“小哥,你可知道五皇子现在在何处?” 男子听长歌这样叫,不禁红了脸,随后说道:“你说的是王爷吧?” 见长歌点头,小兵说道:“你就是今天和王爷一起骑马来的那个女子么?” 长歌有些诧异,这么短的时间内,他们就都知道了自己么?随后说道:“是。” “真的是啊?”小兵露出的诧异的表情看着长歌。感觉自己的表现似乎有点太大惊小怪了,小兵不好意思的说道:“因为从来没见王爷身边有过女人,更别说带来军营了,所以大家都很好奇。听说是个弱不禁风的女子,很多人为王爷不平呢!现在看来,你也没有向他们所说的一般。” 长歌听言一笑。 二人并排走着,长歌当下旁敲侧击的问道:“他身边,当真没有过女子么?前几日,在王府曾经见过一个,似乎是有些交情。”长歌虽然觉得即墨野和那女子之间没有什么,但是想到即墨野那日之后一直未曾找过自己,心中仍有几分不适。 小兵听言说道:“那些怎么算是,哼,都是奔着王爷的相貌权势去的,王爷怎么会看上他们!” 长歌听言一乐,不知道在他们看来,什么样的女子才配的上即墨野。 “你们似乎对王爷很是崇拜。” 听长歌所言,小兵露出一副骄傲的模样说道:“那是,王爷是我们所有人的骄傲,他运筹帷幄,决胜千里,比神仙还神机妙算!” 长歌听言微微思索,听小兵所言,即墨野似乎是充当军师的角色。不然应该说他‘英勇杀敌,浴血奋战’才是。 “王爷时常在军中么?”长歌再次问道。 听言,小兵有些诧异的问道:“你在将军身边,竟然不知道么?” 正在这时,小兵忽的下跪行礼 。 长歌转身,见到了自己身后的即墨野。 小兵见人已经带到,机灵的跑开了。 即墨野微微挑眉,看着长歌说道:“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问我。” 长歌听言微微敛眸,她对于他,其实知之甚少。 微微思索,长歌还是问道:“你是五皇子,他们为何称你为王爷?” PS: 晚上还有一章。。。 第一百零八章 深情一吻定身份 即墨野听言说道:“大漠现在局势复杂,因而称呼也有异,其他的,还想知道什么?” 长歌听言,并不再问什么,只是说道:“之前误传之人,可曾查明?” 即墨野听言说道:“那人已经自尽了,得到消息的速度倒是很快。” 见即墨野语气轻松,想来已经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他中得毒还能治好么?”即墨野看着长歌问道。 长歌听言便晓得,‘他’是指之前的患者。 此时二人已经进入了即墨野的营帐之中,见到了笔墨,长歌提笔,将药方写下,随后递给即墨野说道:“我现在还不能确定,先服下两贴药看看效果就可以知晓了。” 即墨野听言点头,派人拿着药方去煎药。 见天色不早了,长歌看向即墨野说道:“现在小豆子应该正在找我了。” 即墨野应了一声,随后命人牵了马匹来,二人再次共乘一匹马,原路返回。长歌回到房间的时候,小豆子果然已经在里面了。 见到姐姐回来,小豆子很是高兴,看着长歌说道:“姐姐去哪儿了?你看你看,我制出了低级蛊物!” 长歌听言一笑,最近她让人准备了不少炼制蛊物的材料,二人各自炼蛊,小豆子趣味盎然,也尝试练了几种蛊物,但可惜每次都是失败告终。小豆子在学习蛊术的速度,远远没有学习医术那么快了,如今半个多月过去了,总算是炼制出了一种低级蛊物。 说起来奇怪,长歌觉得蛊术和医术之间联系紧密,有种触类旁通的感觉,蛊术对她来说感觉并不十分陌生。而小豆子的医术也是不错。他却觉得蛊术学起来十分艰难。 长歌见小豆子高兴,自然也跟着高兴,笑着说道:“这么快就成功了呢!真厉害!” 小豆子笑着问道:“姐姐当时用了多长时间呢?” 长歌听言有些不知道如何回答,当下笑着说道:“也是用了一段时间呢!” 小豆子正要拉着长歌去看自己炼制出的蛊物。正在此时,小豆子突然看向了长歌身后的即墨野,当下不高兴的说道:“姐姐,你又和他一起出去了?” 长歌笑着揉了揉小豆子的头发,随后说道:“你在气什么?恩?” 小豆子听言撅着嘴说道:“他有女人了,还来招惹姐姐!” 长歌听言一愣,随后看向即墨野。小豆子这话。怎么都像是自己教得呢?感觉一副吃醋的样子!天可见怜,她可从来都没有对小豆子说些什么。 即墨野听言湛蓝色地眼眸认真地看向小豆子,随后说道:“我没有女人。” 然后看向长歌说道:“我有你就够了。” 即墨野这般深情的话语。让长歌一愣,随后脸忽然热的像火烧的一般。 小豆子见到长歌和即墨野这般样子,不甘心的说道:“姐姐,我亲眼看到的。他是骗子,我们回永平镇吧!于哥哥还在那儿等我们呢!” 即墨野听言看向小豆子。随后问道:“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小豆子哼唧的说道:“就是有女人。” 长歌听言微微有些犹豫,她想和即墨野在一起。但是现在两国是敌对的状态,战争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爆发。与其以后出于两难的境地,现在离开,也不乏是个好主意。 他们在永平镇呆了三年,对那里的一切。的确已经产生了感情。 见长歌居然在思索,即墨野不悦的直接搂着长歌一跃而起。骤然离开地面,长歌一惊。 小豆子看见即墨野竟然带着长歌运起轻功飞掠远去。不甘心的捏紧了小拳头。他要苦学武艺,他要打败即墨野! 即墨野带着长歌飞掠到自己的卧室,‘彭’的一声将门关上,蓝眸看向长歌问道:“你当真要回去找于澈?” 长歌微微皱眉,她的确是打算回去。于澈也的确是在永平镇。但是这句话,怎么感觉有点奇怪呢? 见长歌竟然不说话。即墨野眼眸微微眯起,一股危险气息散发而出。 感觉到即墨野散发的气息,长歌下意识地看向即墨野,只见他脸上的线条紧绷,蓝眸深邃,整个人散发出一股生人勿进的气息。 见即墨野一步步向自己走来,长歌下意识地后退着,这样的即墨野,她还是第一次见到。 “你已经决定了?”即墨野再次问道。 长歌吸了一口气说道:“是,我已经决定了。”既然回去可能是最好的选择,那么,还有什么可犹豫 的呢? 即墨野再次问道:“你当真决定了?”语气中有股咬牙切齿的味道。 长歌微微点头,随后一顿,才发现自己已经退到了墙上,整个后背已经贴着墙体了。 即墨野忽的幽幽的说道:“看起来,那三年没有将你留在身边,真的是个糟糕的决定!” 长歌微微抽搐,只觉得今天的即墨野不正常,不正常,太不正常了!即墨野的靠近让长歌有些喘不上气。 她用两只手撑着即墨野的身体,随后说道:“你今天有些不正常,我先回去了!” 即墨野却并没有放过她的趋势,整个人越靠越近,长歌甚至能够感觉到的呼吸喷在自己的脸上,有些麻麻痒痒的。 看着即墨野湛蓝色地眼眸离自己越来越近,长歌的心跳随之加速。随后微凉的触感传来,之后一条灵蛇猛地跳开牙关,让长歌彻底呆在了原地。他们,这是在做什么? 一吻之后,即墨野将自己的下巴放在长歌肩膀上摩挲,双手轻轻搂着她说道:“错过了一个三年,我们还会有无数个三年。” 即墨野说这话时,长歌仍在呆呆的出神。 见到长歌这般可爱的样子,即墨野一笑,随后再次轻吻她的唇瓣,一触即分。 直到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长歌仍旧是一副有些出神的样子。将小豆子送了出去,长歌便躺到了床上,抱着被子的她却怎么也睡不着。感觉自己整个脑子里面全是刚刚的镜头,被一次又一次的回放。 敲门声响起,长歌猛地拉住被子盖住自己的身体。 “小姐,王爷让给您送来一些饭菜,说您还没有用晚膳。”长歌听言才发现自己没有用晚膳,而她自己已然忘记了这件事情。 长歌起身开门,丫鬟将饭菜放到桌子上便离开了。长歌看着桌上的饭菜出神。 想着即墨野的那些话,再想到他的问题,随后又想到了今天的那个吻,长歌终于后知后觉的想到,即墨野大概是吃醋了。 嘎嘎,墨墨吃醋起来很可爱对不对?这是一个温情的小章哦,一会还有一更。 第一百零九章 弄巧成拙生死线 清晨,长歌疲惫的从床上爬了起来,由于昨天那个突如其来的吻,她失眠了。 感觉,只要闭上眼,似乎就能感觉到即墨野的气息,感觉到微凉的触感。长歌拿起蛊术的书,半天没有翻到下一页。似乎做什么都不在状态的样子。 “师傅——师傅——你来了?”忽然有喊声从外面传来,由远及近。 长歌微微皱眉,怎么这个声音,听起来有些熟悉呢? 许奕气喘吁吁的跑到了长歌的面前,看着长歌说道:“师傅,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才得到消息就赶回来了!” 长歌淡淡地看向面前的男子。 许奕见到长歌这般目光,抽了抽嘴角,有些不甘的问道:“您不会不记得徒儿了吧?” 虽然想不起来他的名字,但是长歌已经想起来他了,那个要拜师的男子。这个男子当日要强行留在医馆之中,长歌也没放在心上。后来小豆子便经常让他帮些小忙。 长歌没有要收徒的打算,对这个不请自来的男子,也没有什么好感,所以一直以来,都是不甚在意的态度。若不是他今日找来,长歌还真是想不起来这个人了。 见长歌不说话,许奕大哭一场的冲动都有了,这才多久不见,她竟然把自己给忘了!当下十分沮丧的说道:“师傅,我是许奕啊!” 长歌听言淡淡地应了一声,随后说道:“这几日怎么没有见你?” 许奕听言说道:“师傅,我来了之后在觉得在府里无聊,便在外面的医馆帮忙。听说您来了,我就赶紧赶回来了。” 长歌听言问道:“那你有什么事情呢?” 听言许奕有一种想死的冲动,他要拜师啊!他要学医啊!他想让她教自己医术啊!他还能有什么事! 许奕哭丧着脸说道:“师傅,我是想要学医术啊!” 长歌哦了一声。随后说道:“在医馆不好么?” 许奕听言急忙摇头,随后说道:“我要跟在您的身边,既然您来了,我便再也不去医馆了。” 即墨野一进门,就听到许奕说要跟在长歌的身边,当下脸便黑了下来。随后说道:“既然不去医馆,你就去当军医好了。” 许奕听言愤愤的看着即墨野,却是敢怒不敢言,谁让即墨野身份高贵呢?许奕不禁在心里默默的哭泣,他不想当军医啊。他只想跟在长歌身边学医。 许奕求救的看向长歌,希望她帮自己说几句话。 长歌见到即墨野,便想到了昨天的事情。当下脸上红云一片,整个人也微微失神,哪里还注意的到许奕求救的目光。 许奕无语望天,这就是差别待遇啊!他真是羡慕死了小豆子那个小子! 即墨野看着长歌脸上的红晕,不禁一笑。这样的她,还真是迷人。眼角见到还站在一侧的许奕,即墨野有些不高兴的说道:“还有事么?” 许奕无语,这两人张嘴怎么都是一个调调?当下却急忙说道:“没有了。”随后转身离开了此处。 对于许奕的识趣,即墨野觉得很满意,当下再次浅笑着看向长歌。 长歌觉得自己的反应有些失常。当下板着脸问道:“有什么事?” 即墨野听言轻笑,随后伸手将长歌搂紧怀中轻声问道:“昨天没睡好么?” 即墨野的嘴此时正对着长歌的耳朵,他一说话。长歌便觉得一阵热气扑到了耳朵上,直觉的心跳加速,面上一片火烧火燎,不自觉地开始挣扎。 这次即墨野却没有再拦着,而是顺势松开了手。 长歌说道:“没有。睡得很好。” 看着长歌两个青眼袋,即墨野嘴角微微勾起。 “有什么事么?”长歌再次问道。 即墨野听言说道:“昨天的那个病人。还需要你再去看一下。” 长歌听言才想起来,昨天那人身上所中的毒还没有确认下来,不禁暗骂自己失神忘事。当下说道:“好。” 不知道有意无意,这次即墨野仍旧只牵了一匹马。想到要和即墨野共骑,长歌心里面有些犹豫,站在地上没动。 即墨野直接一携,将长歌放在马背上,随后让马小跑起来。 即墨野拥着长歌问道:“你究竟在别扭什么?” 长歌听言一愣,是啊,她究竟在别扭些什么?自从在那村子里,即墨野表明心意的那一刻,他们不是就已经在一起了么? 见长歌这般模样,即墨野笑道:“我说的每句话都当真,你可还有不放心么?” 听言长歌心中一叹,虽然她也相信即墨野说话定然不只是玩笑,但是,对于未来,长歌心中还是没有什么把握。不过,他们现在在一起就是了,不是么?只是,若是他日战争起,又当如何? “我是九阳人。”长歌无奈说道。 即墨野听言微微思索,随后说道:“大漠无意侵占,也无意战争。只要九阳收兵,这场战争便可以结束。” 长歌听言一喜,这三年来,她自然感觉到了战争带给人们的压迫,若真的能够结束战事,那是再好不过的了。这样想着,长歌又是一叹,这么久,九阳都没有收兵的打算,更何况是现在了? 好在九阳这两年雨水多,各地都是大丰收,并没有出现天灾,因而粮食还勉强算是充裕,并没有出现人人无所食的境地。 见长歌陷入了沉思之中,即墨野笑着说道:“且先不管这件事,你还决定要回去么?” 长歌听言不说话,这件事,她到现在为止还没有想明白。 见此,即墨野也只能一叹。 到了军营,长歌便直接走进营帐,打算查看病人的情形,却不料走到外面,长歌便是一怔。 即墨野走在长歌的身后,见长歌站在原地,不解的向里面看去,这一看不禁眉头紧锁,随后大喝道:“你们在做什么?” 两个军医见到即墨野,纷纷行礼,随后说道:“我等二人昨天突然想到了一个法子,许是能够奏效,所以今日一早便过来看看。” 长歌听言看向昨日的男子,只见他现在被放在一个大型的浴桶之中,浴桶中散发着热气。 长歌见此问道:“这是做什么?” 两人见长歌这般,本是不愿意回答,但见到即墨野就在一侧,于是还是答道:“我们封了他的穴道,然后以热水熏蒸,这样他体内的毒液会随着金针被引出。” 长歌听言质问道:“那你们现在可见到毒液被排出?” 两人见此不甚为意的说道:“现在时间尚短,自然是看不出效果!” 长歌怒极反笑,大声说道:“那你们也看不到他身上的黑纹大片的开始生长是不是?你们这是在救人还是在害人?” 两个人听言本来不服的想要争辩,即墨野却直接将人从浴桶里提出。 那人此时*着上半身,黑色纹路显而易见的蔓延到了脖颈处。 两人听言问道:“那又怎么样?” 长歌笑道:“当然不会怎么样,只不过这黑纹蔓延到脸上人就会死罢了!” 即墨野听言冷冷看向两人。 接收到即墨野的目光,两个人皆是冷汗落下,他们还真的不太清楚这毒的状态,此时竟然是弄巧成拙了。 “都出去。”长歌喊道。 即墨野听言说道:“出去!” 两人如蒙大赦,飞快地跑了出去。 长歌喊道:“给我准备一些东西,速度要快。”随后快速的说出了二十余种药物,和一切器材。 即墨野听言应了一声,随后走了出去。将事情交代下去之后便再次走到了长歌的身侧。 长歌看着面前昏迷的人,心中一紧,他身上的黑纹现在正在飞快地蔓延!长歌将他身上的金针全部取下。随后从袖中拿出了银针,扎上他的几个穴道,所扎的位置却和之前不同。 “笔墨。” 即墨野听言将笔墨放到了长歌的身侧。 长歌飞速的写下了两个单子,随后说道:“将他们交给军医,告诉他们,以最快的速度将药熬出来,越多越好!” 即墨野点头,此时的即墨野,已然变成了给长歌打下手的药童。 即墨野对此却并不放在心上。 长歌要得工具被送来。随后,长歌要的药物,也都相继送了过来。 长歌赶出了所有人,即墨野也不例外。 即墨野站在营帐之外,静静地陪伴着里面的人儿。 军医听说王爷带来的那个小丫头能够将那人治好,当下纷纷来到营帐之外,想要一探究竟。他们之中不乏来看热闹的人,他们会诊之后都认为没救了,一个小丫头竟然说能将人救活,这也太儿戏了些! 见到了站在外面的即墨野,几人一阵诧异,随后行礼。 见到军医结队而来,即墨野问道:“什么事?” 几人对视一眼,随后说道:“我们只是听闻有人能治好这奇症,所以前来看看,有没有能帮的上忙的地方。” 即墨野听言淡淡地说道:“那你们都站在营帐外等着,若是有需要,再进去。” 几个人听言却是一怔,在外面等着?现在日头这么大,谁知道得等多久?几个却也无法辩解,只能愁眉苦脸的站在外面,接受秋老虎的洗礼,心里面不禁一叹,这闲的没事干,来凑什么热闹? PS: 今天一万二的更新了,支持有木有! 第一百一十章 你不离来我不弃 即墨野和军医在营帐外,如此等了两个时辰。从早晨等到了午后,军医已经有好几个人被晒得站不稳了,营帐之中却始终都没传来声音。他们见此有的露出苦笑的神情,有的则露出愤恨的神情。 即墨野静静地看着营帐,忧虑之色深重。这么久了,都没有声音传来,她一个人,真的行么? 正在这时,营帐内终于传来了动静。 长歌的声音透过营帐传来:“进来吧。”话语间,声息微弱,带着强烈地疲惫之意。 即墨野听言便飞快地走了进去。几个军医站在外面目目相视,不知道他们是该进去,还是在门口等着。想到即墨野的性子,良久,众人还是没人敢进去,因而所有人仍旧站在营帐之外。 即墨野走进营帐,便看到了一身血污,面色苍白的长歌,当下心中一紧,直接将她扶住。湛蓝色地眸子中包含着深深的心疼和担忧。 长歌见即墨野如此紧张,不禁浅笑道:“我没事,只是有些劳累了。”随后看着男子说道:“,他身上的毒,我已经清除了大部分,他应该不久就会醒来。你有什么事情,到时候便可以问了。” 即墨野听言并没有说话,而是直接将长歌拦腰抱起。长歌面色一红,微微挣扎。外面那么多的士兵,若是这幅样子被人看到,她还要不要见人了!当下长歌急忙喊道:“放我下来。” 即墨野充耳不闻,直接抱着长歌走出营帐。 出了营帐,便遇到几个士兵,见此好奇的看着二人。长歌见有人看向自己,脸上烫得厉害,只能鸵鸟一般的窝在即墨野的怀中。 即墨野带着长歌进入自己的营帐之中,随后将她轻轻的放到自己的床上。 被即墨野放到了他营帐的床上。长歌有几分不好意思,当下挣扎着想要起身。即墨野却将她身体固定住,直接将薄被盖在了她的身上,说道:“你在这休息一会,我陪着你。” 见到即墨野的固执,长歌也知道挣扎无效,当下只得安静的躺着。这样一躺,长歌便有些睁不开双眼了,之前驱毒的过程花费了她大量的体力,此时。困意上涌,使她不自觉地闭上了双眼,不多时。便陷入了睡眠之中。 即墨野见此露出一丝心疼,随后轻吻一下长歌的额头,起身离开。 长歌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营帐外面的吵嚷声不断的传来,将她从睡梦中吵醒。长歌微微皱眉。随后揉了揉额角,起身下床。虽然睡了一会,感觉不是那么疲惫了,但是被吵醒的感觉还真是不怎么好。 走出营帐,便看到不远处一堆人在一起,似乎在争执着什么。 长歌走近。便看到每个人都是面色不忍的样子,而十几个小伙子正跪在地上不断苦苦哀求着什么。 走的更近些,长歌便听到了他们的话语声。 “副将。求求你了,不要带走我的小黑,它只是病了,它还有救,真的。它还有救啊!我相信它一定可以挺住的,它会好起来的!” “是啊。副将,求求您了,再等一天不行么?再等一天,也许追风它就能站起来了。它跟我到现在已经六年了,每次战场冲锋,它都陪着我一起。现在它还活着,我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它被焚烧呢!” “求求你了副将,算我们求求 你了,在给它们一次机会吧!” “副将,您要真的决心这么做,干脆连我一起也处理了罢了!” 十几个男子跪在地上不停的哀求着,而其他的人也都面露不忍之色。副将脸上,也是带着惋惜之色,但他还是说道:“军医已经说了,这些战马救不活了,若是不及时处理,只怕会传染更多地马!这是军营!要有军纪!你们就算再求,也没用。” “它陪我战场杀敌,陪我出生入死,它就是我最好的伙伴啊!我怎么能,怎么能这么做。要将它带走,除非我死了!” 几个人跪在地面不断的哀求着,此时长歌也听明白了大概。 战马对这些战士来说,绝对不是工具,它们是伙伴,是战友,这般残忍的处置方法,的确让人难以接受。 看着地上十几个战士泪流满面,长歌不禁一叹。都是在战场上出生入死,流血不流泪的铮铮男儿,此时,竟然一个个变成了泪人模样。 长歌刚要开口,突然有人喊道:“不好了,已经有人去马厩处置它们了!” 十几个人听言一怔,随后飞快地站了起来,一个个拼了命的跑。 长歌见此,跟着他们一看究竟。或许,她能救这些马匹也说不定。 长歌身体本来就弱,自然追不上这些经过训练的战士,因而长歌赶到之时,已经晚了一段时间。 长歌透过马厩,看向内部。 只见有人拿着手腕粗的棍棒,对着地上的马匹,似乎要下手杀马。而之前的十几个男子,纷纷趴到了马地身上,让人无法下手。 而副将站在一侧,也是眼眶通红,最后还是喊道:“都他娘的给老子起来,谁要是再不起来,一人五十军棍!” 没人动,一片寂静。 长歌挤入其中说道:“让我试试吧!” 之前众人都没有注意到她,此时她站出来,众人皆是一愣。副将看着长歌问道:“你是王爷带来的那个女人?” 长歌听言说道:“我是大夫。” 一句话,顿时让十几个人都充满着希望的看向她。 “副将,副将,求你让她看看吧!说不定真的有救。” “副将,求求你了。” “求求你了!” 副将见此,最后说道:“那就试试吧!”随后对着身后的士兵说道:“去把这里的事情告诉王爷。” 长歌走上前,开始观察马儿的情况。 这些马儿的症状极为相似,它们身上大量的冒汗,内眼皮充血,变成了鲜红色,躺在地上不停的发出哀叫声。它们得腹部也变得臌胀不堪,嘴唇开始向上曲卷。 此时。长歌响起了之前自己在书籍上看到的相关的症状,当下确定,这样的症状根本不是什么会传染的疾病,而是结肠! 书籍记载,肠结,分前、中、后三种。 前结:前结者,大肠前面而结也,皆因料后乘骑急跑,归来复又喂之,况其喘息未定,口唾未清(马仍未平静喘息足够),又且食之太急,以致痰裹料草(指马匹在奔跑后。食道内仍有大量的黏膜和涎液),相缠一块,递入大肠前前四尺。聚和而成结也。 形状:不时卧地,足仰朝天,口咬胸臆(指常回头向着胸腹间作咬状),气促喘粗。 中结:中结者,大肠中面结也(近胃部)。皆因膘肥肉重,远骤奔驰,乘热而喂生料(未浸泡过或煮过精料麦类),料后而饮冷水,冷热相击,致使脂缠谷料(指未处理过谷麦在大肠内遇水份而澎胀发酵)。积于大肠中面而结也.。 形状:肚腹饱怅,仆卧跑胸(指马作势欲卧,前蹄不断刨地)。连连起卧,鼻咋喘粗(指呼吸困难)。 后结:后结者,大肠后面结也。皆因空肠而喂干料,料后而饮冷水,水充谷料(指草料湿度不足。肠胃未能充足地消化,遇水份后再度澎胀。)积于大肠后面而结也.。 形状:连连卧地。卧而又起,弓暇弩气,觑腹回头(指马匹不停作排粪状)。 结肠是马匹最为致命的疾病,见马儿的症状,已经是发作了有一段时间的样子。 长歌要来笔墨,写了一个方子交给副将。而后对着那十几个士兵喊道:“它们是你们的朋友,此刻,你们应该鼓励它们站起来, 你们此刻带着他们静走,可助分散它们的痛苦。 但切记不可上马,或强逼过多的操动! ” 十几个男子听言,不禁看着长歌,随后问道:“你——你是说——它们真的能救回来!” 长歌听言点头。 随着一声欢呼,他们跑到了各自马前,不多的鼓励,拉着。原本躺着的马匹,已经有两匹站了起来。 见到马儿在士兵们不停的安慰之下站了起来,长歌的眼角也微微湿润。随后对着副将说道:“我需要大量的食油和生盐,药物也要按照之前的药方尽快熬制好!” 副将听言说道:“药物已经派人吩咐下去熬制了。至于食油和盐,很快会有人送来的。这些马,真的是能救回来么?” 长歌听言说道:“能!” 随后长歌说道:“平日饲养这些马匹的人在哪儿?” 副将听言大声喊道:“将人给我带上来!” 一个瘦弱的男子被众人提了过来。 长歌看着他问道:“这些马什么时候开始有异常的?” 那人听言说道:“昨——昨天晚上开始的。 昨天喂完饲料之后不久,这些马开始有异常的反应。有的变得困倦不精神,有的开始冒汗,不断的刨蹄地面。甚至有的马,头不断的往自己的腹侧咬,用脚踢向腹部。” 副将听言大喊道:“那你怎么不跟我汇报!” 男子听言,一滴冷汗滴下,随后说道:“我有请过军医来看过,他说没事,所以,我才没有汇报的!” 长歌听言挑了挑眉,屡次坏事,这是军医当真无知,还是有人故意如此? 军队之中养马之人,应该都是常年和马打交道,一些错误,应该不会犯,那么,难道是有人蓄意而为?长歌当下看向马槽的位置。 见长歌看向马槽,副将率先走了过去,随后面色一变,一脚将那养马之人踹翻,随后喊道:“你倒是看看,这里面是什么?” 长歌听言也看向马槽之中,随后也是面色一变。她怀疑马粮被人做了手脚,却不想,竟有人在马槽中掺了大量的沙子和木屑! 那人看向马槽,随后大喊道:“这不是小人干的啊!真的不是!我昨天喂饲料的时候没有这些东西啊!副将,副将,真的不是小人干的!” 副将听言喊道:“给我拖下去关起来,晚上我亲自审问!把所有的马厩都查一遍,看还有没有类似的情况!另外,都给我回去看看自己的战马,有没有异常的!” 众人听言都急忙往回跑,生怕自己的战马也出现异常。 长歌看向副将说道:“马粮也需要检查一下。” 副将听言深表认同的看着长歌,没想到面前这个小小的女子不仅医术了得,这思路也是敏捷!怪不得将军将她带了回来! “副将,食油和盐拿过来了!” 此时马厩之中已经有五六匹马站了起来。 长歌喊道:“大家先把马匹固定一下,微微的吊高马头,然后用食油一升,分别几次灌入马口内。在每灌一次后,再向口内撒一少把食盐,期间不停用竹竿或木棍扫擦马匹肚腹,然后不停带着马儿慢走,这样能够缓解症状!” 随后长歌又补充道:“在整个过程中,都不可让马匹卧下,疗程完后仍需不停拖行,最好是在斜坡的地方,需一直到马匹的病症完全消失,而身温也回复正常后,才可带回马廊休息!必要的时候,可以先用油湿润整个手臂,然后用手伸进马匹的直肠内,挤松粪球,帮助马匹排粪。” 众人听言,皆牢牢的记住,随后开始给马儿喂食食油,然后撒盐。做完这些,便将马儿强行拖起来,让它们慢慢走着。 等了一会,大多数马儿都已经起身,开始被带到外面去溜,只有一匹马,喘着粗气在地上打滚,无论如何似乎都起不来了。 士兵见此不禁流着泪的喊道:“起来啊!只有起来了,你才能活下去,你陪我出生入死那么多次,你怎么能就这样倒下了呢!求求你,起来啊!” 他一边说着,一边使劲的推动马身,似乎这样就能够让它站起来一般。 长歌见此眼角湿润,随后走到马的面前,用一只手按压它的腹部。它腹中十分坚硬,比前几匹马症状要厉害很多。 见长歌不说话,男子问道:“真的,就不行了么?没有别的办法了么?” PS: 一会还有两到三章更新~亲们,我都万更了,你们的支持在哪里? 第一百一十一章 墓碑前叙说旧事 长歌听言说道:“我们能做的,也只有尽人事听天命罢了。可以先用油湿润整个手臂,然后用手伸进马匹的直肠内,挤松粪球,帮助马匹排粪。先试试看,也许有效也说不定。” 士兵听言胡乱的点头,随后快速提了一桶水来,按照长歌所说,开始作为。 长歌在一旁看着,她能真切的感到士兵中得坚持和紧张,此时,她心中也是希望它能够挺过来,因为,那人始终不曾放弃过它,始终相信它能坚持活下来,不离,不弃。 长歌将马头固定,随后将食油一点一点从马嘴里灌下去,随后撒上了一把盐巴。而那士兵始终不懈的帮它纾解粪便。如此两人一前一后的忙活着,良久,马儿终于有了反应! 即墨野来到之时,看到的就是一身血污的长歌呆在马厩之中,看着一旁挣扎良久,最后终于站起来的马儿露出灿烂的笑容。她混满脏污的脸上,此时洋溢的笑容,却璀璨如太阳一般,让人不知觉便弥足深陷。 见马儿终于站了起来,士兵欢喜的再次流出了眼泪。看着长歌真诚的说道:“谢谢小姐。” 长歌听言微微一笑。 即墨野策马而来,见此停在了长歌的身侧,随后一把将长歌带上了马,使她坐在自己身前,靠在自己的怀中。 长歌坐在马上,闻到自己身上散发出的马粪味道,不禁皱了皱眉头,随后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身上脏,让我下去走着吧!” 即墨野直接无视长歌的话,而是问道:“不是累了么?怎么直接出来了?” 长歌听言说道:“听见外面吵闹便醒了,然后就出来看看。”随后看着即墨野紧张的说道:“军医里面可能有奸细,并且。有人在马厩中掺了杂物。” 即墨野听言应了一声,随后说道:“我都已经知道了,累了么?” 长歌微微抽动嘴角,她累不累是小事,马匹奸细才是大事,这人怎么主次不分呢! “你说,为什么只有这十几匹马出了问题?”长歌不禁问道。 即墨野听言道:“这十几匹马,都是良驹,是给先锋配的马。” 长歌听言微微点头。 再次被带到了即墨野的营帐,长歌显得有些不好意思。她明显感觉到,自己进入营帐之后,营帐之中便有了怪味。 即墨野说道:“刚刚已经吩咐人烧了热水。你先清洗一下,我在外面你。”长歌听言面色一红,即墨野将一套男子的干净衣衫递给长歌说道:“你今日所做的两件事,皆是对我有巨大帮助。我应该谢谢你。” 长歌听言,脸上不禁更红了。即墨野以个人的身份感谢她,还说的这般正式,多少让她有些不习惯。 “为夫献上一吻可好?”即墨野接下来的话,却是完全转了腔调,长歌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为夫?”长歌看着即墨野问道,他刚刚竟然自称为夫? 即墨野轻轻一笑。随后说道:“怎么?不喜欢这个称呼?或者,称为相公?” 长歌抱着衣服,转身就进了屏风之后。这个男人,明显不正常,自从昨天开始就明显的不正常! 看着长歌仓皇而逃的背景,即墨野不禁一笑。通过昨天,他已经想明白了。长歌的身边,不只有他一个男子。而他也不是伴她时间最长的人。他们之间,还有太多不稳定的因素,他只有用自己的办法,慢慢地走进长歌的心中,让她适应自己的存在,这样才行。 想到之前长歌对于回永平镇模糊的回答,即墨野一叹。什么时候,她才能不舍得离开自己身边呢? 长歌呆在热水之中,身上的疲乏稍稍缓解,随后有些出神的看着水面。他们之间有了这样的进展,不知道是好是坏。 良久,没有听到里面的声音,即墨野有些担忧的出声问道:“还好么?” 长歌急忙喊道:“已经好了,随后快速走出浴桶,换上即墨野之前给他的干净衣衫。” 衣衫虽然是男子的,但是难得大小合身。长歌当下穿着身上的这身衣服走了出来。 即墨野见此一笑,随后示意长歌到自己身边。 长歌坐在即墨野的身侧,即墨野将长歌正在滴水的长发握在手中,微微法力,不多时,头发便已经干了。 即墨野拿手轻轻的帮长歌捋顺发丝。长歌极为享受的闭上了双眼,一股淡淡地温情在二人之间流淌。 “王爷,都已经准备好了!”外面突然有声音传进营帐之中。 即墨野顺手将长歌的长发挽起,随后才说道:“知道了。” 不知道什么准备好了,长歌有些好奇的看着即墨野。 即墨野见此一笑,随后说道:“你陪我一同去如何?”长歌一怔,去哪里? “也是时候,该回去一趟了。”即墨野轻叹道。 “回去哪里?”长歌问道。 即墨野淡淡地说道:“我长大的地方。” 长歌听言皱眉说道:“可是小豆子——” “小豆子在府里不会有什么事的。”即墨野听言答道。 “但是——”长歌再次开口。 即墨野问道:“恩?” 长歌叹了口气,最后还是摇了摇头。但是,她以什么身份去见他的家人呢?他们一个平民一个天潢贵胄,一个大漠人,一个九阳人。 白天赶路,夜里在驿馆休息,如此半个多月,他们终于到了瞭望城中。这城池不大,人口也不是很多,倒是难得处处都洋溢着温暖的味道。 这样的味道,让长歌不禁想起了永平镇,镇上的气氛也是这般的温暖洋溢。 出来也有几个月了,不知道自己的医馆现在是什么模样,还有自己院子里的那些药草,也不知道有没有人打理。 跟随的两路人马到了城中便停了下来,即墨野却带着长歌向城外走去。 二人纵马飞扬,终于在一处墓碑前停了下来。 即墨野下马,随后将长歌也抱下马匹。 随后,即墨野开始伸手打理周围的杂草。长歌见此,也帮忙跟着打理,此时是午后,阳光暖暖的照在忙碌的两人身上,别有一番温暖之感。 将周围清理好之后,即墨野拉着长歌恭恭敬敬的站在墓碑前说道:“娘亲,这便是孩儿认定之人。” 长歌听言一愣,即墨野的娘亲?他贵为皇子,那她母亲,总得是嫔妃出身,又怎么会被葬在这偏僻之处?而且,他叫她为娘亲? 见长歌一副呆呆愣愣的样子,即墨野有些好笑,随后拉着长歌坐在草地之上,随后说道:“今日,我们便陪娘亲呆一会吧!” 长歌微微点头。 即墨野笑道:“俗话说,丑媳妇也得见公婆,今日,你便算是我最亲近之人了。” 长歌不禁一笑,随后不甘的问道:“我很丑么?” 即墨野听言浅笑,蓝眸闪闪,温柔如水。 “娘亲是个不受宠的嫔妃,在后宫之中,她最温婉,最温柔,最与世无争,但是偏偏,她最得宠爱,因而,她便成了众矢之的。”即墨野清泉般的嗓音响起,在墓碑前,一点一点的说着往事。 这是长歌第一次听到,即墨野讲自己的过往。 “娘亲不愿与她们相争,总是淡淡地,无论是嘲讽还是讨好,娘亲从来都不放在心上。直到,有了我。或许,我对娘亲来说,是个猝不及防的意外。她一直不想执行自己的使命,不愿意自己的孩子成为黎国复兴的傀儡,更不愿天下陷入水火之中。但是,还是有了我的存在。” 听着即墨野的话,长歌仿佛看到了那个淡淡地女子,那个温婉的女子,那个心怀天下的女子。 “后来,我便出生了。我的出生,是很多人都不愿意见到的,一次次的为难,一次次的明枪暗箭,相继而来。娘亲会蛊术,能够在片刻间取人性命,但是,她却从来都没有取过任何一个人的性命。直到有一次,我被人打的一身伤,卧床不起之后,娘亲才真的生气了。她用蛊术将那几人全都杀死了。” 长歌听言不禁一叹,女为母则强,任凭她如何的淡薄温婉,遇到这样的事情,也是再也忍不住了吧! “娘亲被皇后禁足,而我伤势愈重,娘亲终于因为给我看病而踏出了宫门。而后,娘亲回来之时,虽然带回来太医,自己却也中了无解的巨毒。” 感觉到了即墨野的哀伤,长歌想要安抚,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后,只是紧紧握着即墨野微凉的手掌。 即墨野的目光投向远方,继续说道:“在那以后,娘亲的身体越来越弱,最后娘亲找了个由头,自愿带着我来到此偏远之处。我们在这里,度过了最美好的时光,但最后,我还是没能留住娘亲。” 所以,他一直认为母亲是给自己求医才中毒的,所以才一直不愿意自己治疗身上的伤口的么? 话说,晚上还有一更,感觉有点累的说,万更,果然有点吃不消的感觉,主要是浅浅之前太懒了,木有存稿~好吧,某人现在也没有。。。 第一百一十二章 老管家的风湿腿 即墨野继续说道:“大概,在娘亲的心中,永远都有一个梦。一个作为女子,嫁给自己心爱的男子,一夫一妻几个孩子,闲逝一生的梦。她离开的时候,是带着笑容的。她喜欢听我喊娘亲,一直一直很喜欢。” 娘亲,这两个字听起来一般,却是饱含着多种感情。大概,她只想做一个普通的女子罢了,身份之类的身外之物,她是当真看不上眼的。 她当真是无欲无求。其实长歌是佩服她的,仅仅凭借她自己找理由来到这里,有勇气来这里,便已经是难得。若是换个人,是否有勇气离开,是否有勇气带着自己的孩子从新开始一段生活,恐怕是个未知的事情了。 只是,她这般所做所为,可有考虑到即墨野。若是没有了皇帝的疼爱,一个皇子,又该如此生存?更何况,她那时已经知道自己命不长久了。或者说,她已经为即墨野准备好了另一条路? 长歌看向墓碑,不禁一叹。那里面躺着的,是一个怎么样优秀的女子,若是没有这一段错嫁的因缘,若没有那所谓的责任,她人生定然会是完全不同的路途。 即墨野从来都没有这样多话过,在墓碑前,他似乎说了整年要说的话一般。长歌细细的听着,仿佛,参与了他的一生,参与了他生命中得每一件事一般。 微风和煦,阳关温热,岁月静好。 良久,即墨野说道:“我们回去吧!” 长歌听言轻笑:“好。” 两人策马回到府上的时候,老管家已经等在外面了,见到即墨野,他便露出了笑容,核桃一般的脸上,纹路随着笑容渐渐舒展。老管家笑着说道:“王爷回来了。” 即墨野笑着说道:“回来待一段时间。”随后将长歌拉到自己身侧说道:“这便是我喜欢的女子。” 长歌听言面上一红。不好意思的说道:“你干嘛当着人这么说。” 即墨野笑道:“管家看着我长大的,也是我的家里人。” 长歌听言面上更红,这怎么搞的像是婚后认亲一般? 即墨野带长歌进入到院子中的一处厢房。 从布置可以看出,这是女子的闺房。内部布置清秀雅致,带着一股淡淡的清香。 即墨野浅笑道:“喜欢么?” 长歌轻轻点头。 “那你先休息一下,这些日子,怕是一直也没有休息好。”即墨野笑着说道。 听言,长歌一松,她还是不怎么适应骑马,觉得额外的累。此时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 长歌向着大床走去,随后才发现,即墨野竟然就站在自己的身侧。没有要离开的打算。长歌微微歪头,疑惑的看着即墨野。 即墨野微微一笑,蓝眸温柔的仿佛能够滴出水来。“我用内力帮你纾解一下,不然身上的酸胀,恐怕要持续几天了。” 长歌听言一笑。随后将手递给即墨野。这样的事情,基本上每天都在上演,每日,即墨野都会运功,帮长歌纾解体内因为骑马而产生的不适之感。如此这般,第二日她才能有精神继续上路。 即墨野控制体内的气劲。缓缓进入长歌的身体,沿着她的身体缓缓的运行一周,而后才收手。 长歌此时已经舒服得开始犯迷糊了。即墨野身体虽然微凉。但他体内的气息却是暖暖的,进入身体之后觉得极为舒适,整个人都仿佛置身温泉一般。因而长歌已经变得昏昏欲睡。 即墨野见此一笑,随后将被子为长歌盖好,转身走出。 第二日。一夜安眠,长歌推开门。便看见了门外的老管家,见他一脸亲切的看着自己,长歌不禁觉得,老管家现在目光,就是在看孙媳妇的目光一般。当下微微有些不好意思。 老管家见到长歌说道:“老奴为姑娘准备了早膳,不知道姑娘喜欢什么口味,合不合口。” 长歌听言一笑,随后说道:“味道肯定是极好的。” 无论味道如何,老人的一番心意,比什么都重要。再说,她在青楼中,什么样的东西没有吃过,饿极了,那黑面馒头,一样觉得是可口的。 桌上已经摆好了饭菜,都是些清淡可口的,看着就极为精致。长歌尝了一口,味道的确极好,当下冲老者一笑,随后问道:“王爷呢?” 老管家听言说道:“一早儿就出去了,出去前还嘱咐我照顾你呢!” 长歌听言面色一红,她又不是小孩子了,哪里就得让人处处照顾了! 老管家在长歌身边站了一会,见长歌的确喜欢这口味,不禁一笑,随后说道:“真好,夫人和王爷也都喜欢这口味。” 长歌听言看向老管家,他在这里,恐怕也有十几年,甚至几十年了,当真是这里的老人了。现在即墨野的母亲已经去世数年,而即墨野恐怕也是少在此处,剩下老者一个人守着满屋子的记忆,守着这房子,他孤单也是难免的。此刻,应该也是触景生情了。 想到这,长歌调皮一笑,随后对着老管家说道:“自然是因为您做的味道好,大家才都喜欢的。” 老管家听言笑着点头。 正在这时,他却脚下一软,忽的向地面倒去。长歌急忙起身,将老管家扶住。 “您这是怎么了?”长歌看着老管家问道。 老管家听言笑道:“不打紧,老毛病了。” 见老管家不愿意说,长歌便不再细问,但却趁着扶他起身的一瞬间,把上他的脉搏。 是风湿,长歌在第一时间判断了出来。 长歌开医馆以来,也见过不少这样的病症。风湿的表现因着患者年龄、性别、体质不同,所受的病邪不同,所以表现出来的也不一样。但总的来说,最早的症状是疼痛,有时串痛,有时是局部剧疼。 长歌看向老管家,看他的表现,应该是有些疼痛。疼痛是每个患者第一个出现的症状,其次出现关节的病变,某处一个关节,二个关节,或多处关节同时出现疼痛、肿胀、发热、变形、关节活动受限,晨僵、关节强直等一系列症状。 老管家似乎对问诊有些排斥,长歌一时之间也不能判断出他现在都有哪些具体的症状,发展到了哪种阶段。 老管家的存在,对即墨野来说,是很重要的存在。长歌也不愿这样和善的老者被疾病折磨而早逝。长歌便打算从病因入手,对症治疗。一般来说,患风湿的原因有很多,说法也不甚相同,主要有四种主要的原因。 一为外感六淫之邪。 六淫之邪气是指风、寒、署、湿、燥、火六种正常之气太过的六气侵入人身体引起发病的气就称为邪气。风湿病是受到风,寒,湿邪气侵入人身而发生的。风气胜者为行痹;寒气生者为痛痹;湿气胜者为着痹。风寒湿邪闭阻经络和关节,不通则痛,故而引起关节肿胀疼痛。 二为卫血失调。 营气卫血,营气脉中,卫行脉外,阴阳相贯,气调血畅。营养四肢百骸脏腑经络。营卫和调,卫气在外保护人的体表,防御邪气侵入身体,营卫不和,邪气乘虚而入,故营卫失调是风湿病发病的重要因素之一。 三为脏腑阴阳内伤。 按中医阴阳五行的观点讲,五脏是心、肝、脾、肺、肾。心主血脉:肝主筋;脾主肌肉;肺主皮毛;肾主骨。发生风湿病主要是肝脾肾发生内伤,肾为先天之本,藏精生髓,在体为骨是作强之官;肝为筋之本,藏血生筋,统司筋骨关节;脾为后天之本,气血生化之来源,主四肢肌肉。人体的阴阳之气必须保持平衡,如果阴阳不平衡,出现偏盛偏衰,受到邪气侵入,所以发生风湿病的热与寒的症状表现。 四为痰浊瘀血内生。 痰浊与瘀血即是人体在病邪作用下的产物。风湿病大多有慢性进行过程,疾病已久,则病邪由表入里,由轻而重,导致脏腑功能失调,而脏腑功能失调的结果就产生痰浊与瘀血,这些就是风湿病情缠绵而难治的根本原因。 长歌通过把脉,对老管家体内得状况也略有些了解。此时,长歌已经判断出,他应该是由脏腑阴阳不调导致的风湿。 想到老管家似乎不愿意提及自己的身体,长歌笑着对老管家说道:“我们家乡有一个方子,听说对治疗风湿很有效。您这个岁数,不知道有没有这样的毛病,不如我给您写下来,也许有用的上的地方也说不定。” 老管家听言一笑,随后说道:“我这还真是多年的风湿。姑娘不妨写来看看,也许当真有效也说不定。” 长歌听言一笑,走到桌子旁,写了一个药方递给老管家。 老管家一笑,随后将药方放在了身上。 老管家走后长歌便有些不解,老人患风湿再正常不过。而他又为什么会这么忌讳呢? 抽,又赶在了最后一刻上传章节!我去,我要改邪归正,我决定以后早早起来写文了。省的每天卡在十二点的边界线上,真是太痛苦了有木有!不过,伦家这么努力的万更了,票票有木有的说?求票票,求订阅,各种求有木有! 第一百一十三章 二皇子意外拜访 长歌将对老管家的疑问放在心底,打算等即墨野回来再问。而这时,通报之声响起,府里迎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二皇子即墨肃的到来,有些让人始料不及。 长歌想到在回来的路上,他们便遇到过二皇子的属下,似乎是想将他们拦下来,而目标应该就是即墨野。此时,他竟然没事人一样跑到这里,不知道要做些什么。 不多时身穿镶金丝团龙纹红衣,腰系红色双勾线金龙翱翔腰带的即墨肃便出现在二人面前。 只见他长发披肩,容貌隽美,妖异邪魅。待看清他的容貌,长歌不禁心中一震。 倒不是因为二皇子长相隽美,而是他和即墨野的长相,竟有六七分相似。只是两个人身上散发出的气息却是完全不同的。 即墨野肆意飞扬,阳刚十足,看向长歌之时蓝眸深邃,温柔似水。而面前的男子妖异邪魅,有一股女子的阴柔之感。 老管家见到即墨肃,不卑不亢的跪下道:“老奴见过二皇子殿下。” 长歌见此有些犹豫 ,她从没有跪过即墨野,对于面前这个所谓的二皇子,她更是不想跪。可是如今身在大漠,却是有些人在屋檐下了,若是自己不跪,想必,便是个异类了。但是这人明明前一刻还想对即墨野出手,她实在是不愿意对他下跪。 权利这个东西,还真是大一级,压死人! 正在长歌犹豫之时,即墨肃已经走到了长歌的身边,以带着趣味性的目光看着长歌,随后对老管家问道:“她是谁?” 老管家一怔,随后说道:“姑娘是我家王爷带回来的客人。” 一身红衣的即墨肃将长歌从上到下看了个遍,随后有些失望的说道:“原本以为他不喜女色。是个断袖之辈。可惜啊!如今他身边竟然有了女人。只是,他好不容易带回来个女子,却也只是这般姿容罢了,他的眼神,还真不怎么好。” 听了这番无理之言,长歌微微勾起嘴角,随后说道:“没想到堂堂二皇子,竟然也会对我等乡村野妇品头论足,倒是不惧折损了自己的身份。” 即墨肃听言一笑,随后说道:“你这女子。倒是有几分有趣,不如,随了我如何?” 长歌听言不禁心中暗骂。面上却是淡淡的,开口说道:“小女子已经心有所属。” 二皇子听言却是笑的更欢了:“我自然知道你心有所属,我要的,就是从他手里夺走他喜欢的。” 说罢,即墨肃看着长歌。一只手抚向她的脸颊。 长歌快速向后退了一步,躲开了他的手。 即墨肃看着长歌说道:“只要你答应跟我走,条件任你开怎么样?你喜欢金银首饰,还是权势地位?” “多谢二皇子美意,小女子什么都不喜欢。”长歌退后一步说道。 见长歌后退,即墨肃便又向前了一步。笑着说道:“怎么能什么都不喜欢呢?” 老管家仍然跪在地上,见此不由心中担忧,随后咳嗽了一声说道:“二皇子。我家王爷不在,您要是有什么事,老奴可否代为转达?” 即墨肃看向地上的老管家,面露不悦之态,随后说道:“我倒是忘了让你起来。起来吧!” 老管家站起来的一瞬摇晃了一下。让长歌心中一阵担忧,但好在。他并没有摔倒。 即墨肃看着老管家说道:“我来找他倒是也没什么事,只是听说他回来了,我又正好路过,便过来看看。” 长歌听言心中觉得讽刺,他是想来看看即墨野是否还活着么? 即墨肃忽的皱眉,然后问道:“这就是你们府上的待客之道么?让我在这站这么久?” 长歌听言不禁心中一抽,之前明明他自己在这和自己问话的,又没有人拦着他,现在怎么变成好像人家不让他进去是的! 老管家听言说道:“二皇子请进。” 府上丫鬟小厮不多,长歌到这只看到了几个粗使小厮,这斟茶倒水之时,似乎都是老管家在做。 即墨肃坐在上位,老管家见此,就要出去斟茶,只是他双腿坚硬,步伐缓慢,眉目间痛苦之色露出。 长歌见此,便知道老管家的风湿腿,现在又犯了。 长歌将老管家拉住,随后问道:“有什么事,我去做。” 老管家见此微微摇头,二皇子是个难缠的角色,他做,即使又什么错处,也无非就是为难一番罢了,但若是长歌,不知道他会怎么样呢! 即墨肃见此笑道:“怎么,这府上到现在也没买丫鬟?” 老管家听言,只得又转回身子,随后说道:“王爷不喜欢,府上就只留了几个小厮。” 即墨肃听言一笑,随后满不在意的说道:“到底是在外面长大的,礼教什么的一点也不懂。这么多年,还是这般样子。”随后对着老管家说道:“他是你伺候着长大的,怎么连最基础的规矩也没有跟他说过?” 长歌听言笑道:“二皇子身为王爷兄弟,自然知晓他的性子,又何必为难老管家呢!” 二皇子看着长歌,重重的‘哦’了一声,随后说道:“你很了解他的性子么?” 这时,一道黑色身影出现在长歌身前,见到即墨野,长歌微微松了口气,面前的这个二皇子,实在是让人觉得不适。 一袭黑衣的即墨野见到即墨肃,肆意一笑,随后说道:“她了不了解我的脾性,似乎和皇兄无关。不过,我回来之时貌似听说你营帐那边闹了瘟疫,马匹都倒地不起,天罚的谣言四起。” 即墨肃猛地站了起来,随后笑道;“我就说,你这次回来的突然,肯定是有事,原来,是打着这样的心思。” 即墨野听言笑道:“其人之术,还至其人之身罢了。” 即墨肃听言一笑,随后说道:“你倒是学会了这个。” 待到即墨肃走后,老管家也自行回去休息了,只剩下长歌和即墨野二人。 长歌看着即墨野问道:“你去二皇子的营帐了?” 即墨野点头。 长歌皱眉说道:“之前的事情全是二皇子派人所为?” “是。” “即使如此,那马匹却是无辜,将士更是无辜。”长歌皱眉看着即墨野说道,显然不赞同他这般所作所为。 之前见过了将士对马匹的感情,如今长歌却不愿意再见到这样的事情发生。 即墨野听言笑着将长歌搂在怀里问道:“你这到底是在帮谁?” 长歌听言一愣,随后还是撅起了嘴,她不是在帮谁,不过是就事论事罢了。 即墨野说道:“我让人下的,不过是一些巴豆罢了,除了折腾几天,没有别的事情。只是,流言,一旦是起来了,就没那么好下去了。” 长歌听言才明白,原来,即墨野要的就是这流言。那么,二皇子那么做,要的又是什么呢? “二皇子,似乎总是在针对你。”长歌在即墨野的怀里轻声说道。 这没有依据,但是,长歌却感觉到了。似乎,二皇子这么做,只是在赌气,或者是,吸引即墨野的注意力一般。 要真是准备下手,他们两人之间应该不是只是像现在这般。 即墨野听言说道:“他只是喜欢抢东西罢了。我没什么能给他的,即使有,我也不想给。从小到大,我给他的东西,已经够多了。” 长歌听言微微点头。 即墨野随后笑道:“我带你去个地方。” 长歌点头。 即墨野将长歌拦腰抱起,随后运气轻功直接踏地而起。 现在是白天,若是出了府,不知道会有多少人看见他们这幅样子。这样一想,长歌便扯着即墨野的袖子,可怜巴巴的说道:“别人会看到的。” 即墨野听言一笑,他们能看到的,不过是残影罢了。 长歌随后就明白了,即墨野所说的是对的。 即墨野轻功卓绝,此时长歌窝在他的怀中,只见到周围的景物飞速的后退,四周所能见到的,不过是各种彩色的线条罢了。 这还是即墨野第一次带着长歌用如此快的速度奔腾,抛去了一开始的不适应,长歌便开始好奇的感受这飞翔一般的感觉。 不多时,即墨野便落在一处峭壁旁。 峭壁四周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长歌有些疑惑的看着即墨野,难道,他带自己来看峭壁? 即墨野轻笑着说道:“闭上眼睛。” 长歌听言乖巧的闭上了双眼,正在这时,只觉得身子一轻,似乎快速的向下落去。 长歌有些疑惑的睁开双眼,随后眼睛猛地睁大,他们二人此时竟已经从峭壁落下,还一直向下落去。 下意识地抓紧即墨野的衣袖,长歌心跳如鼓。 良久,即墨野轻声说道:“到了。” 长歌听言才动了一下,随后放开被自己攥的全都是褶皱的衣袖,有些尴尬的笑了一笑。随后看向四周,有些疑惑的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那啥,还是老规矩,晚上还有两更到三更的样子~具体几更,唔,看时间吧,时间允许的情况下,我会尽量多更的! 第一百一十四章 羁绊一生的感情 长歌极目所视,只见四周全是郁郁葱葱一片,完全不是秋季该有的景象。而最让人惊奇的是,地面上竟然不乏一些奇珍异草的踪迹,当真是奇异的很。 悬崖峭壁之上,所见全是荒芜一片,却不想,在这悬崖峭壁的底部,竟然有这样美妙的地方存在。 四周虽然看不到水源,却能听到流水涓涓,伴杂着鸟鸣,竟别有一番幽静的感觉。 即墨野牵着长歌手说道:“我师父便在其中,我带你去见她。她姓苏名离,平时不喜欢别人胡乱称呼她,若是需要,以姓名相称即可。” 长歌听言一愣,即墨野的师傅竟然在这里,随后不禁一笑,一个鹤发童颜,衣带飘飘的老人形象便出现在长歌的脑海之中,能够居住在这里的,大概也是这般仙人一样的人了。 二人向前走了一段,便见一个竹屋立在山前的空地之上。竹屋之外围了一层篱墙,篱墙之内,竟然盛开着满园子的雏菊。 即墨野站在竹篱之外,大声说道:“师傅,我来了。” 里面传来女子的话语声:“进来吧!” 即墨野听言拉着长歌向里面走去。 长歌微微一笑,看来她猜错了,即墨野的师傅,不是个鹤发童颜的男子。竟然是个女子。 二人进门,便见到了正坐在竹塌上的妇人。只见她眉目雪白,脸上却光滑平整,没有丝毫皱纹,竟然仿佛少女一般,这般样子,倒是让人猜不出她的真实年龄了。她穿着一身整洁白衣,头发梳的一丝不苟。看起来,神情庄重。十分严厉。她自然也就是即墨野的师傅,苏离了。 苏离见到即墨野,淡淡的说道:“回来的还算及时,赶得上见我最后一面。” 即墨野面色复杂,听言,应了一声‘是’。 长歌听言一阵诧异,最后一面?难不成—— 苏离随后看向长歌问道:“这是你认定的女子?” 即墨野说道:“是,她便是我心上的女子。” 长歌听言,脸颊微红。短短的两日时间内,她竟是将即墨野亲近的人见了个遍。怎么都有种出嫁媳妇认亲的感觉在其中。 不知道该如何称呼面前的女子,长歌只是对着她浅浅一笑示意。 苏离面上没有任何表情,再次看向即墨野问道:“那老不死的呢?还在上面乱窜?” 长歌听言微微抽了抽嘴角。这女子看起来不苟言笑的样子,嘴里却说出这样的话,看上去还真是怪异的很。 即墨野听言说道:“墨老三年来似乎一直在找什么药材,已经很久不曾见过了。” 苏离听言‘恩’了一声,随后有些惋惜的说道:“临死前见不到他。倒是有些可惜了。”随后看向长歌说道:“这丫头既然能够见我一面,也算与我有缘。” 长歌听言浅笑着看向女子。 “你也叫我一声师傅吧!”苏离继续说道。 长歌听言一笑,随后叫道:“师傅。” 正在这时,她猛地身手,将长歌拽到身前,随后双手向她后背而去。 即墨野见此面色一哀。随后叫道:“师傅——” 苏离听言难得一笑,随后说道:“也活不过几日了,这身内功给了她。也算是造化了。” 长歌听言,才知道她竟然要将武功传给自己,当下心中有些忐忑。她到现在还能保持这般容颜和精力,想来都是因为这一身武功,若是将它给了自己。那么她又该如何才好? 长歌刚要张口,苏离便说道:“闭目。静心。” 见她态度果决,长歌只得遵照所言,闭上双目。 一股温热的气流源源不断的传进长歌的身体,只让她觉得身上暖洋洋的舒适,随后仿佛陷入了一种神奇的境地一般。 长歌一直处在朦胧之中,直到气流停止了,长歌才醒来,转身,见到的却是一张千沟万壑的面孔。 没有了武功,苏离恢复了老者应有的样貌,整个人似乎老了数岁一般,软绵绵的,没有了气力。 苏离看了看自己褶皱成一团的双手,随后说道:“原来老了,就是这般样子。的确不好看,他见不到也好。” 正在这时,墨老的声音突然传来:“老妖妇,我找到你需要的药材了。” 众人听言,同时看向门外。 墨老短小精悍的身影出现在三人面前,看着面前的苏离,墨老忽的一跳,嘴上大喊道:“妖怪啊!” 随后撇着嘴问道:“苏离啊,你搞成这般样子,吓谁呢?” 苏离听言忽的一笑,然后说道:“你这个老不死的,竟然赶上见我最后一面,也算是难得了。” 墨老听言哼哼道:“你离死远呢,给我瞅瞅。”随后坐在长歌的位置上,将长歌挤到了一边。 待到墨老把上苏离的脉搏,却骤然一愣,随后不可置信的表情,再次把上苏离的脉搏。 “不用把脉了,多少次结果都是一样的。”苏离有些无力的说道。 墨老见此睁大了眼睛,胡子一翘一翘的说道:“你,你——”一句话却是怎么也说不上来。 苏离忽然说道:“有下辈子,别让我再遇到你就好了。” 墨老忽的红了眼眶,什么都不说了。 苏离又说道:“下辈子没了我,你铁定自己孤独终老。还是让我遇到你好了——” 随着好了这两个字,苏离永远的垂下了头。 墨老忽的大哭了出来,哇哇的哭声响彻了整个的竹屋。长歌没有想到,如此游戏世间的人,也会有这般哭的像孩子一样的时候。 不知不觉中,长歌也跟着红了眼眶,看来再怎么游戏时间之人,心中,也总有一处柔软之地。 苏离的死,对于即墨野和墨老来说,都成为了心中永远不可触摸之处。 虽然苏离对即墨野看起来冷淡,心中,却是极为在乎他的。不然,她也不会将自己一身武艺传给自己这个只见过一次面的人。她这样做,全都是因为即墨野。 苏离对墨老很凶,但最后一刻,她却因为担忧他下辈子孤孤单单,而约定了来生。 这样的女子,并不是不温柔,只是不懂得如何表达,从而选择了,将一切,都埋在自己心里。 墨老哭的一抽一抽的,随后对着苏离的身体吼道:“你十八岁的时候就跟着我,每日每夜的跟着,我都要烦死你了,怎么骂你,你都不走。二十多岁,为了躲你,我特意跑遍了诸国,谁知道你一个国家一个国家的找,最后还是被你找到了。” 墨老那袖子抹了一把鼻涕,继续说道:“三十岁,我迷上了蛊术,跑到鬲国去找蛊虫,偏偏你又跟着我,最后知道我中蛊了,还傻傻地拿自己身体引蛊!四十岁,我听说皇宫里面有颗仙草,跑到皇宫里面去偷。你却偏偏跟着我,最后我没被发现,你却给人打的重伤。” “五十岁,好不容易你不追着我跑了,我又周游了一圈列国。六十岁,再见到你,你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中毒了,你说说,你倒是早跟我说啊!早说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我就是大夫啊!偏偏拖得自己连站都站不起来了。” “七十岁,居然见到你收徒弟了,我那个嫉妒啊!你说说,你怎么就能找到个好徒弟,我怎么就找不到呢!后来跑了两年,我才终于也找到个徒弟!你瞅瞅,现在你徒弟和我徒弟正好一对!” “你说说,我这几年跑了多少个地方,为你寻药,你说,你怎么就不再等等我呢!我就不明白了!先开始怎么赶你都赶不走,整天一张死人脸不苟言笑的跟着我。怎么我现在不赶你走,你倒是走了呢!” 墨老一边说,一边骂,一边哭,整个人状似疯癫一般。只可惜,苏离是再也不能听到这些话了。 长歌静静地坐在一侧,听着墨老说这些话。原来两个人竟然是纠缠了一生,只可惜一个追一个逃,到最后,竟也没有走到一起。 这就是所谓的羁绊吧!无论何时何地,始终知道,有那么一个人,将自己始终放在心上。 长歌看向即墨野,目光逐渐柔和下来。感谢上天,让她遇到了这样一个人,并且,他们没有彼此错过。 最后说上两句吧,关于墨老和苏离。 他们两个的性格,怎么说呢,就是属于八竿子也打不到一块去的,就像是一个是海生动物,一个是陆地动物,所以,他们走不到一起是必然的结果。但是,也总有这样的一段感情,不求未来,不求结果,只求,我曾经在你的生命中出现过。 两个纠缠了一辈子,现在,终于有了结果。这个结果虽然是悲伤的,却也是必然的。 墨老穷其一生都想摆脱苏离,现在终于拜托了,确是一点也不快乐的,也许是习惯,也许,是爱情。其实,很多时候,习惯和爱情,也是难以分辨的吧! 这段废话有些长了,感觉,好像让大家花钱买有些不地道。咳咳~好吧,某人下一章多写几百字,这样大家就不亏了吧!看,伦家还是为大家着想滴! 第一百一十五章 葛秋的再次出现 苏离被埋葬在了这个山清水秀的地方,而墨老仍旧继续陷在回忆之中,不可自拔。 长歌和即墨野想要留下陪伴墨老,但是被墨老拒绝了,他说想自己留下,陪陪她,说说话。 长歌看着墨老的背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大概是他们一生中,少有的能够这样的相处的时候了。 得了苏离的内力,长歌除了觉得耳聪目明,身体轻盈了不少之外,并没有其他的感觉。 即墨野解释说道:“你现在虽然拥有了内力,却并不会使用,这和拥有了金矿却不自知是一个道理。只有你学了一门武功,学会了引导自己体内得内力运行,你才能够真正使用它们。” 长歌听言微微点头,心里面却是一叹,果然世上没有白得之物。若是不学武功,这内力也是没办法用的。 即墨野带着长歌回到府上之后,便离开了。看着即墨野的背影,长歌心中一叹,却是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 苏离虽然将一身的功力传给了长歌,但是对于这个只见过一面的人,长歌除了惋惜,还是生不出什么悲伤的感觉的。她此时无法体会到即墨野的难受,没有办法陪他分担,她能做的,大概就只是默默的陪伴他了。 其实苏离和墨老的事情,对于长歌的影响还是很大的。见过了生死别离,长歌此时只希望,在她还能够和即墨野在一起的时候,不要留下什么遗憾。 傍晚,长歌站在窗前看一轮圆月。不知道,此时即墨野心中是否好受了一些。良久,长歌关上窗,熄灯休息。夜里,却忽然醒来。长歌看向四周,却突然看到一道黑影,当下心中一惊,随后从床上坐了起来。 “吵到你了么?”即墨野清泉般的嗓音响起。 长歌听声音便知道是即墨野,之前的紧张消失一空。长歌起身,点亮蜡烛,随后看向即墨野问道:“这是怎么了?” 蜡烛的光辉将即墨野从黑暗之中拉回,他蓝眸看向跳跃的火苗,随后说道:“没什么,我回去了。” 长歌拉住即墨野的手。随后问道:“睡不着么?我陪你聊聊可好?” 即墨野听言回身,将长歌拥在怀中。 即墨野手臂的力气一点一点加重,长歌有些喘不上气来。却仍旧是浅浅的笑着。 过了一会,即墨野松了松手臂,随后将头放在长歌的肩膀上,有些撒娇的说道:“我和你一起睡,可好?” 长歌轻笑。随后说道:“好。” 两个人和衣躺在床上,即墨野牵着长歌的手说道:“母亲当年也是这般,突兀的悄然死去。与我最亲近的两个人,都已经离去了。” 长歌不知道怎么安慰即墨野,于是专心的做一个听众。但即墨野却只说了这样一句话。 因为两个亲近的人都去世了,所以担心自己么?长歌看向即墨野。在月光的照耀下,她只隐隐约约看到他脸部的轮廓。 长歌不知道昨晚他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但醒来时。已经不见了即墨野的身影。 这时敲门声响起。 长歌起身打开门。 即墨野站在门口,在阳光下带着浅浅的微笑看着长歌。手中托着的,正是早膳。 长歌见此一笑,见到这样的额即墨野,她便放心了。他。已经从失落中走了出来。 即墨野走进房间,将东西摆放到桌子上。随后说道:“我等你一起。” 长歌听言微微皱眉,等她一起什么?随后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仍然是蓬头垢面的样子,起来到现在,她还没有来得及洗漱。想到自己被般样子被即墨野看到,长歌的脸上布满红霞,随后胡乱的点头。 早膳过后,即墨野看着长歌说道:“我们恐怕要回去了,九阳发动了小规模战役。” 长歌听言一惊,已经开战了么? 路上,长歌一直显得心不在焉,如今九阳和大漠开战,她不知道自己应该何去何从。 眼见着距离军营越来越近,长歌的不安也逐渐加重。甚至,已经开始出现失眠。身为九阳人,她自然不希望九阳输,但她同样不希望即墨野受到任何的伤害。 这天,即墨野带着两路人马飞奔在路上,忽然有一士兵从马上坠下。 众人同时勒住缰绳,看向倒下之人。他此时面色发青,双眼睁大,一动不动,眼看着竟然没了呼吸。 前去探查的士兵看着即墨野说道:“王爷,他死了。” 长歌见此微微回神,随后对即墨野说道:“让我下去看看吧,从马上坠落不应该这么快就死亡才是,很有可能只是晕厥了。” 即墨野听言带着长歌一同下马,向那人走去。 那人整个脸上变成紫青的颜色,的确已经没了呼吸,见此,长歌不禁有些疑惑,随后身手摸向他的脖颈处,难不成,是跌落的时候骨折了? 正在这时,一道黑影突然从长歌袖中窜出。长歌看着跳到那人身上的蛊王微微皱眉,它出来了,难道面前之人不是中毒,而是中蛊? 蛊王十分能睡,到现在,它几乎一多半的时间都在睡着,因而长歌已经习惯了它忽然数日的沉睡。此时,它突然从袖中窜出,莫不成是发现了蛊物?它只有在发现蛊物之时,才会露出兴奋的神情。长歌因此果断将它归为吃货的行列之中。 正在这时,蛊王却忽的调转方向,向另一个人窜去,长歌见此一惊,它虽然没有伤人的记录,却不代表它不会害人。 士兵见到突然窜到脸上来的蛊王,不禁心中一惊,伸手就要将它打掉。 正在这时,长歌见到了那士兵耳畔的黑色蛊虫,当下喊道:“别动!” 士兵听言,有些尴尬的半举着手。 似乎是惧怕蛊虫所散发出来的气息,那蛊虫一动不动。蛊王一下窜到它身上,随后一口吞进嘴里,一边嚼着,一边意犹未尽的窜回到长歌的肩膀上。 士兵们的身上怎么可能会有蛊虫?长歌诧异的看向四周,向看看是否有人操控。 正在这时一道声音忽的响起,“喋喋——你们在找我么?” 长歌听到声音的一刹那猛地回身,这个声音她记得,是葛秋!他果然没死! 葛秋仍旧是一身黑袍,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了一双倒三角眼。他看着长歌和即墨野说道:“当时。你们毁了我的计划,毁了我的一切,如今。也到了你们该偿还的时候了!” 随着一声哨声,数个傀儡向着众人走来,呈现出包围之势,将众人围在其中。 即墨野忽然对着长歌说道:“葛秋的身上,似乎发生了什么异变。此时的他和这些傀儡一般,没有了气息。” 长歌听言微微皱眉,她可不相信葛秋会把自己炼制成傀儡,至于他没有气息,那想必是什么秘术了。 他现在气息全无,怪不得可以瞒过众人。使之前众人感觉不到他。 随着葛秋的控制,傀儡离他们越来越近,士兵已经上前和傀儡厮杀。但士兵是血肉之躯。这些傀儡无论受了什么伤,依旧还能继续作战。 这样下去,恐怕只有一个结果,全军覆没! 长歌看向肩膀上的蛊王,示意它对付这些傀儡。傀儡内部。也都是蛊虫在作祟罢了,只要这些蛊虫死了。傀儡自然也就失去了作用。 谁知道蛊王突然露出一脸嫌弃的表情,对那傀儡看了不看。长歌嘴角一抽,随后将蛊王扔向即墨野,随后威胁道:“你要是敢伤他,以后别想跟着我。” 蛊王眼泪汪汪的看着长歌,随后落到了即墨野的肩膀之上。 葛秋的身上应该还有蛊虫,此时让蛊王跟着,长歌才放心即墨野和葛秋动手。 见到即墨野,蛊王直接张开大口,对着他,表示自己心中的不满。即墨野直接将它无视,只是对着长歌微微点头,随后直接运起轻功,向着葛秋而去。只要葛秋停止吹哨子,这些傀儡自然也就会停下来! 长歌看着面前的这些傀儡微微出神,现在这些蛊虫相当于是披上了人的外壳,大多数东西都对它们失去了效果。 现在这些傀儡的腹中,应该就是蛊虫了。傀儡之所以能够保存,正是因为他们的内部已经被掏空,想到这,长歌忽然一笑,既然是空的,自然就有空气流动了! 长歌忽的大声喊道:“谁有火折子?现在扔到地上!” 士兵听言,接连有几个人将火折子扔到了地上,本是秋季,地面干燥,不多时就起了火。 葛秋见此一笑,他的傀儡都是特别炼制的,这种程度的火,又怎么能将它点燃! 地面上的火的确不大,只是在地表燃烧罢了,烧过之后便灭了。士兵都是经过训练的,手脚自然比较快,因而闪躲之间并没有人被烫伤。 长歌笑着看向那些傀儡。地面的火燃烧之时,她便将药物全都投放在火中,药粉若是洒在空气中,那傀儡不呼吸,自然受到的影响极小,但这些药物洒在空气中,却是不然,空气能进出傀儡的身体,蛊虫自然也会受到影响。 长歌撒的这些药物药效并不是很高级,但是,足够对付这些傀儡了。必定一令一动的傀儡,高级不到哪儿去! 看着那些傀儡逐渐停了下来,长歌微微一笑。士兵见此都松懈了下来,之前的一番缠斗,众人都花废了不少力气。 葛秋本来是在躲闪之中继续吹着哨子,此时见到傀儡竟然停了下来,当下看向长歌,嘴角露出一丝莫名的笑意。他倒是没有想到,那个小丫头竟然有这样的本事! 长歌见此轻轻一笑,忽然想起之前被葛秋抓走前的情形,那时,她也是这般将药物丢进火中,却不想弄巧成拙,最后被葛秋带到了地下墓穴之中。这一次,她可不像上次一般胡乱用药,更不会像上次一般,给葛秋那样的机会了! 想到这,长歌便看向即墨野,他们当时便在一起,现在仍旧在一起,这样,真好。正在这时葛秋将哨子收了起来,开始专心和即墨野打斗。 两个人的武功差不多,因而此时打斗起来倒是让人眼花缭乱。长歌看着二人打斗,不禁心中有些遗憾。若是她学了武功就好了,那样,就能帮即墨野一把了,再不济,拿着噬金虫一类的蛊虫也是好的,它们想必也能给葛秋制造不小的麻烦。 士兵想上去帮忙,但是他们的武功远远达不到这样的水准,当下只是自发的将葛秋和即墨野围了起来。 两个人此时依然在缠斗,长歌不禁开始寻找蛊王,它身子虽然小,杀伤力可不一般,而且速度也是极快的,此时它不帮忙,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待到长歌找到蛊王之时,只觉得哭笑不得,它半个身子挂在锦囊中,随着葛秋的动作上上下下。而锦囊上的圆洞,彰显着它的罪行。至于锦囊里面的东西,自然就是蛊类了。 这个小东西大敌当前,倒是不忘了吃! 长歌见此只觉得哭笑不得。 而正在这时,葛秋突然伸手向怀中掏去,似乎要拿什么东西。 长歌见此心中一紧,他要拿蛊物,还是毒物?若是蛊物,有蛊王在应该没什么事情,但如果是毒物,那么她不在即墨野身侧,即墨野如若是中毒,必将受到极大的影响! 长歌突然觉得自己失误了,之前的时候她只想打了葛秋善于使用蛊物,竟然忘了他也是用毒的高手! 这样,和大家商量一下,我保留在章节里面说废话的权利,大家保留让我章节多写几百字的权利好不好?因为我想和大家说话,在章节外面说话,恐怕没人看。好吧,其实在章节里面说话,看的人也不多。 今天就到这了,木有第四更了。现在十一点了,下一章是赶不出来了。另外这一章三千九百九十字,嘎嘎,九百字不收费。算是对大家的补偿! 第一百一十六章 神宠蛊王大发威 见到葛秋将手伸向怀中的动作,即墨野加快了手中的动作。 葛秋见此诡异一笑,随后从怀中拿出一个黑色的小盒子。见即墨野出手,他猛地打开盒子。 长歌自从得了内力,变得耳聪目明,因而看清了葛秋盒子中的,是一只五彩斑斓的蜘蛛。 这蜘蛛老老实实的一动不动,显然已经被炼制过了。 长歌见此,却是有些犹疑,葛秋虽然用的是蛊物,且蛊术并不高级,但是她却竟然不识得他炼制的这些蛊物。 莫不成,蛊术也是有分支的? 不过见到葛秋拿出的只是蛊物,长歌便放心了,有蛊王在此,即墨野应该无恙。 果然,在葛秋将小盒子打开的一瞬间,蛊王便直起了身子。花蜘蛛向即墨野窜去的同时,蛊王也向着即墨野窜去,目标却是那花蜘蛛。 蛊王的速度显然比花蜘蛛快了不少,在花蜘蛛还未到达即墨野的面前之时,蛊王已经将它咬中,随后向着长歌窜来。 看着蛊王小小的带着花蜘蛛飞窜,看起来极为怪异,花蜘蛛的身子要比蛊王大上不少,此时看来,就仿佛是花蜘蛛自己窜过来一般。 蛊王落在长歌的手心之上,仍然咬着花蜘蛛不放。 长歌有些好笑的看着蛊王,不知道它的嘴怎么能撑开那么大,竟然能咬得住。 这花蜘蛛的外壳似乎很是坚硬,蛊王咬了几下,竟然难得没有咬破。 对于葛秋的炼蛊手法,长歌还是有些好奇的,他的手法似乎和三老教的有些不同。当下拿出透明器皿,示意蛊王将花蜘蛛放到里面。 蛊王见此幽怨的看着长歌,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长歌有些好笑的点了点它的脑袋。蛊王心不甘情不愿的将花蜘蛛放到了透明器皿之中,长歌盖上盖子,将它放到自己身上。 葛秋见花蜘蛛竟然被一个黑色东西带给了长歌,心中的惊疑被无限放大。这女子究竟是什么人,而那虫子有是什么,竟然能够降服自己的宝贝! 在葛秋失神的刹那,即墨野一击得手,葛秋倒地不起,看起来似乎伤的很重。长歌见此直接走到了即墨野的身侧,率先向葛秋走去。 待到长歌走到葛秋身侧。他仍是一动不动,长歌当下一把药粉洒出。葛秋直接陷入了昏迷。见此长歌仍然不放心,又用银针封了他浑身的穴道。随后把上他的脉搏,确定他伤势不足以致命之后。随后对即墨野说道:“他对我,还有些用处。” 即墨野浅笑,随后说道:“我也有些事情想要问他。” 葛秋被捆绑好,放置在空置的马背上。随后被带着一同前行。 到了驿馆之中,长歌稍微收拾一下,随后就将透明器皿拿出,随后看向里面的花蜘蛛。它似乎表现的有些焦躁,但是蛊王就在身侧,它也不敢有什么动作。看了一会。仍然没发现有什么异常,长歌再次将它塞进袖中。 蛊王见此,再次露出了不满样子。离长歌远远的。 长歌见此有些好笑,随后有些安抚的说道:“回去之后,我屋里的那些蛊虫,随你吃。” 蛊王听言才微微好转,爬到了长歌的身侧。 长歌将小东西提到手中。开始观察它。 它蝌蚪一样的身子上除了两个黑漆漆的小眼睛之外,并看不出嘴在哪里。长歌有些好奇的捏了捏它的小身子。随即它的目光之中便露出指控之色,但仍是没动,老老实实的任长歌蹂躏。 看不出它有什么奇异之处,但是它能听懂人的话语,又显得很是不一般。想到这,长歌摸了摸它的头,随后便将它放到桌子上,关于蛊王,她知道的还是不多啊! 回到王府之后,看来要尽快将那些书看完了。 此时,即墨野从门外走来,手中还拿着一碟精制的糕点。长歌见此不由笑道:“若是被士兵见到你这副样子,还不要惊讶一番?” 即墨野也是笑道:“又不是第一次了。” 长歌微微一笑。 即墨野将糕点放到桌上,随后说道:“你没吃晚膳,想你这个时候差不多应该饿了。” 长歌听言不禁摸了摸肚子,她还真是饿了。 长歌一面吃着糕点一面问道:“你可知蛊术可有分支?” 即墨野也算是半个黎国后裔,对蛊术多少也应该知道一些。 即墨野听言说道:“蛊术,共有三大分支,之前的黎国算是一个分支,其余的还有苗族和一个已经消失的民族。” “苗族?”长歌听言问道。 即墨野恩了一声,随后说道:“苗疆蛊术,也甚为精湛。但是他们在偏远之地,很少踏足此处。” 长歌随后问道:“那已经消失的那一支呢?” 即墨野听言笑道:“他们已经消失很久了,想来是得不到什么确切的消息了。” 长歌听言微微点头,随后又问道:“那鬲国的蛊术全部继承于黎国么?” 即墨野听言说道:“大致如此,鬲国之前只是黎国的一个附属国,因而从黎国学了些不甚高明的蛊术。” 长歌听言微微皱了皱眉头,那葛秋的蛊术,又是源自何处呢? 即墨野伸手,抚上长歌的眉头,随后说道:“不用忧虑,等他醒来问他就是了。” 长歌听言微微点头。她知道葛秋自身武艺高强,还有毒术和蛊术傍身,因而下的药粉药效很久,大概能够坚持到抵达军营。 即墨野忽的说道:“天气不早了,我们早点休息吧!” 长歌微微点头。 见到即墨野向着自己的床上走去,长歌一愣,随后问道:“你不是要休息了么?” 即墨野听言微微挑眉,随后说道:“你这是要赶为夫走么?” 长歌见此不由黑了脸,这还是在驿馆之中,他竟然就这么妄为。长歌直接将即墨野推了出去,随后重重的将门关上。 即墨野看着紧闭的门。不由微微浅笑,随后转身离开。 听到即墨野离开,长歌抬起头,此时她已经是面上通红。那个家伙,自从那夜之后,好几次像这般耍无赖,每每闹得长歌面色通红或者恼羞成怒才罢休。想到这,长歌不由微微咬牙,那家伙分明是来看自己窘态的! 经过半个多月的路程,长歌和即墨野总算回到了军营之中。 即墨野去听众将领的汇报。而长歌则被许奕拦在了营帐之外。 “师傅,师傅,我总算见到你了!”许奕看到长歌一脸激动。几乎要面露红光了,要知道,他到军营之后说出是长歌的徒弟,便受到了诸多的优待,而后才知道自己的师傅竟然凭借一手医术。在军营中受到了极高的尊重。 长歌看向许奕,微微皱眉,随后问道:“有事么?” 许奕听言面色一颓,怎么每次都是这句话?最后还是鼓起勇气说道:“师傅,军中的士兵们让我转达谢意。” 长歌听言浅浅一笑,随后问道:“那些马儿都无恙了么?” 许奕拍马屁道:“自然是。师傅出手,哪儿有治不好的道理。” 治好了就好,长歌听言便要转身进营帐。许奕见此一急。随后说道:“师傅,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肯传我医术啊?” 长歌听言说道:“我的医术,多半是看书学来的,你若是感兴趣,多看些书即可。” 许奕听言不禁一叹。他可不是像长歌、小豆子一样的天才,也没有那过目不忘的本事。真要每天只看书,那八百辈子才学的会啊! 看着长歌的背影,许奕只觉得有些沮丧,最后暗暗下定决心,还是回去和小豆子学医术好了。 长歌进到营帐之内,转身看到了许奕的背影。 之前她对许奕冷淡,一是因为许奕来历不明,出现的又突然。二是,许奕太呱噪,长歌本身不适应这样的呱噪。 现在既然即墨野没有对他动手,想来他应该只是真心想学医术罢了。 长歌轻轻一叹,她倒不是不想带徒弟,只是,她和小豆子都是通过看书学来的医术,真要让她带徒弟,她还真是不知道该从哪里讲起。 稍事休息,长歌便起身走出营帐,也是到了该问问葛秋的时候了。 待长歌刚走出营帐,忽的有人叫道:“常姑娘。” 长歌听言诧异的看向声音传来的地方,在军营之中,竟然有人知道自己的名字,还当真难得。 那士兵见长歌停下,就快步走到长歌的身边,随后说道:“长姑娘,我弟弟现在高热不退,你能不能帮忙看看?” 长歌听此微微点头,随后问道:“之前找军医看过了么?” 那士兵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随后说道:“这还没有,我弟弟是午后才开始发热的,我刚要去找军医,便听说姑娘回来了。听闻姑娘比军医医术高明,我就直接来找姑娘了。” 长歌听言一笑,她之前露的两手,还真的是有给军医打脸的感觉,但这并非她的本意,只是事态从急,不得已如此。 看来,一会应该找即墨野看看,这件事应该怎么处理。 长歌走在士兵的身后,随后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姓长的?” 士兵听言笑道:“许奕那小子说的,他说您姓常,在之前的那个地方,人家都叫您常神医呢!” 听言,长歌一笑,许奕倒真是个大嘴巴,不过好在没有说出他们是九阳人,不然当真不知道该如何收场了。 这样想着,长歌便是有些担忧,自己都这般忧虑,那许奕又何尝不是?若是两军交战,他又会怎么做? 第一更,一会还有两更~ 第一百一十七章 误会产生的心结 “常姑娘,到了。”士兵带着长歌走到营帐外说道。 听见士兵的话,长歌才回神,随后对着士兵微微点头。 走入营帐之后,长歌才发现。士兵的营帐和即墨野的营帐大有不同。 士兵的营帐内部均是由土垫平,凭借简单地搭建了土床。每个帐篷内十个人居住,这些土床搭建的十分整齐,倒是让人感觉不出拥挤。 此时已经到了练兵的时候,大部分的人都已经集合了,此时帐篷里只剩下一个青年男子。他此时躺在床上,双眼紧闭似乎是睡着。但是紧皱的眉头显示他睡得并不安稳。 长歌见此走到他的身侧,用手试了一下他额头的温度,随后把上他的脉搏。断定只是普通发热之后,长歌便写了一个药方递给士兵。但想到男子身上的温度颇高,长歌随后问道:“可有酒?” 士兵听言说道:“营中平日不许饮酒,若是需要,去找副将说明,应该能拿出来一些。” 长歌听言说道:“那就去取一些,随后拿酒帮他擦擦身子,再服了药以后,应该不久就能退热了。” 士兵听言急忙道谢。 长歌看着帐篷,有些犹豫的问道:“帐篷之中可会漏雨?” 士兵笑道:“雨小些还好,若是雨大,就会漏的。” 长歌听言微微皱眉,随后又问道:“那你们一直住在这帐篷里?” 士兵答道:“也不是,因为战争持久,我们在此外二十里处,另外搭建了一些土屋。” 长歌询问了即墨野的去处,便离开了营帐。 帐篷内阴冷潮湿,长时间居住,对人身体不好。若是雨天漏水,更是麻烦。士兵们在外搭的土屋虽然说是好些,但要也是这般土床的话,自然也是免不了湿气粘身的。或许,可以想一些办法,解决掉这件事情。 长歌找到即墨野之时,他正坐在营帐之中,似乎在商量战事。长歌见此便没有打扰,而是站在一侧。 即墨野见到长歌,便率先走了出来。秋日寒冷。即墨野见长歌穿得单薄,直接将自己的披风脱下,为长歌系在身上。随后才问道:“怎么了?” 长歌见到众将领似乎还在等着他议事,当下说道:“也没什么,我回营帐等你好了。” 即墨野听言说道:“如此也好。” 想到即墨野也要有事情询问葛秋,长歌便索性不去了,等着和即墨野一起去。 回去的路上。长歌忽的想起小豆子。她这一来一回一个多月了,走的时候又没有跟他说,现在他肯定是担心了。这样想着,长歌便看向马厩里面的马匹。 即墨野有事在忙,她总不能一直由即墨野带着来回,那样不知道要耽误他多少时间。自己学会骑马。方才是真正的方便。 这样想着,长歌直接走到了马厩处,对着看守的士兵问道:“我可以牵一匹马出来么?” 知道长歌是王爷的女人。士兵哪里敢拦,又因着长歌之前救马之事,不少士兵对她心存感激。因而士兵没有犹豫,直接牵了最好的一匹马出来。 这马长得甚是高大,皮毛油量。整个看上去极为神气。长歌见此说道:“多谢。” 牵着马到了一处偏僻之地,长歌有些迟疑的看着面前的高头大马。马匹高大。马鞍的位置自然也是很高,长歌看了看马,再看自己,当下觉得有些汗颜。这个高度,她上去有些困难。 左右看了下,见不远处正好有了土堆,长歌见此便牵着马匹走过去,随后自己站在土堆之上,这下倒是正好够得着马镫的高度了。 待长歌废了九牛二虎之力上了马,又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做了。骑在马上,长歌觉得有几分不安,当下便将双腿夹紧了马腹。 马儿见此似乎受到了什么命令一般,当下开始向前小跑。 长歌坐在马背,想到之前即墨野骑马是将缰绳拉紧的,当下也收紧了缰绳,马儿随即停了下来。 长歌见此一喜,看来骑马也不是那么难得事情,长歌用脚轻叩马腹,马儿便再次小跑了起来。 自认为适应了马儿小跑的速度,长歌便喊了一声‘驾’,随后双脚稍微用力的扣了一下马腹。马儿听到了命令果然跑了起来,长歌见此一笑。 马儿越跑越快,长歌在马身上坐的有些不稳,当下拉了一下缰绳,想让它停下来,谁知道马儿此时却不听命令了,越跑越快。 长歌见此心中一惊,随后尽力的收短手中的缰绳,同时双腿紧紧的夹着马腹,保证自己不被马儿甩下去。 长歌的紧张仿佛传递给马儿一般,它不但没有停下来,反而越跑越快。 不知道它会跑到什么地方去,长歌只得紧紧的拽着缰绳,希望它累了便自己停下来。 长歌因为紧张,开始出汗。手心中因为密密麻麻的出了一层汗,缰绳在她手中开始打滑。长歌伸出一只手,想要擦干上面的汗,却不料马儿再次加速,长歌松开的手来不及收回,整个人在马背上左右摇晃。 刚刚赶来的即墨野见长歌这般模样,当下心中一惊,随后快速向长歌飞掠而去。 即墨野直接落到了马背之上,接过长歌手中的缰绳,用力一拉,马儿便抬起前蹄,随后停在了原地。 感觉到微凉的身体就在自己的后背,长歌心中一松。 即墨野拥着长歌从马背跃下。 长歌转过身,看向即墨野。 “你这是在做什么?”即墨野冷冷地声音忽的响起。 长歌听言一怔,她还是第一次听到即墨野这样带着怒气的质问。当下说道:“没什么。” 即墨野听言却是怒火中烧,若不是他赶来的及时,她若是落马,或是被马拉着拖行,那怎么了得!她到底知不知道这有多危险! “我已经给你请了武功的师傅,今天你就回王府学武艺。没学会之前不许离开王府,更不准再骑马!”说完,即墨野直接转身就走。而之前的马匹也被刚刚赶过来的士兵牵走了。 长歌见此只觉得心中酸酸的难受,即墨野居然没有慰问她一句!即使她私自将马匹带出来不对,他也不应该用这样的态度对她。而且,居然给她下了禁足的命令,她不是他的士兵,怎么能被这样命令! 这边的即墨野,却是直接到了马厩处下了命令,以后不准给长歌牵马。他可不想时常感受这样的心惊胆战。 长歌是坐马车回去的,这次即墨野没有露面,整个路途上只有她和沉默寡言的士兵。 回到王府之后,长歌便开始捣鼓蛊物,整个央央的,不愿意说话。即使面对小豆子,长歌的话也不多。 小豆子问了几次,长歌都没有说话,见她不愿意说,小豆子便亲手做了不少美食,放到长歌的面前。 长歌至此才露出了一丝笑意。 回到王府上的长歌,并没有按照即墨野的安排去学习武术。每日只窝在自己的额屋子里。 长歌回来几天,即墨野都没有出现。 此时,小豆子也感觉到了二人的不同寻常,当下问道:“姐姐,是不是那个人欺负你了?” 长歌听言微微摇头,这也算不得欺负。也许,只是她不够了解即墨野罢了。即墨野展示给她的一面,本就是不是他真正的一面。 长歌仍然记得,初见时即墨野的飞扬不羁,再次见面时的狂傲邪吝,而面对她时,即墨野却是那般温柔细致,又怎么会是同一个人呢? 胡思乱想的长歌,陷入了一个怪圈子,到最后,把自己陷入了其中。 即墨野此时若是知道长歌这种种想法,不知道可会气的发狂。 次日,小豆子背着自己的小包袱走到长歌面前说道:“既然姐姐不喜欢他了,我们便回永平镇吧!” 长歌见到小豆子眼睛里的渴望,随后微微点头,回去,也好。 拿起笔墨,长歌写了一封信,信上说明了士兵居住对身体的影响,并留了一个药方。 二人走到大门前,却忽的被拦了下来。 “王爷有令,不准二位外出。有事的话,奴才可以代办。”管家客客气气的说道。 小豆子见此直接拉着长歌向回走,随后到一处围墙处说道:“姐姐,我们从这里出去!” 正在这时,几个黑影忽然出现在二人面前。 小豆子见此开始咬牙。 长歌轻声说道:“算了吧!”随后便回了自己的屋子。 她了解即墨野说一不二的性子,他既然说了不准她离开,自然是会拦着他们的。虽然她凭借蛊术和医术,强行的话,也能离开,但又是何必呢。既然被留下,便将那些蛊术的书看完也是好的。 小豆子见长歌就这么放弃了,不禁撅着嘴问道:“姐姐,我们真的就这样被囚禁在这里了?” 长歌淡淡的说道:“这里的书,都是外面没有的。” 小豆子听言问道:“那我们看完这些书就走是么?” 晚上还有一张四千字的大章。另外,大家有什么建议和意见,都可以发书评告诉我。 第一百一十八章 不是蛊王是尸魁! 长歌听言,却是不说话。 小豆子见此,当做长歌是默认了,随后便开始专心看书。 过了没几天,许奕竟然也回到了王府之中,而后便缠在长歌和小豆子身侧。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在军营之中实在学不到什么医术,还是和师傅和师叔在一起学到的东西多!我决定了,以后你们在哪里,我便跟到哪里!” 见到两个人都在看书,完全不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上,许奕索性也拿了一本来看。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许奕翻了几页之后才知道,这些书,竟然都是蛊术方面的书! 蛊术因为手段阴毒,在九阳极为被忌讳,根本就鲜少见到这样的书,而长歌这是从哪儿弄来了这么多的书?难不成,她也懂这些? 想到这,许奕突然两眼放光的看着长歌,她要真懂这些,那可是太了不得了!他可不像那些老古董一样,觉得蛊术阴毒,只觉得那是极为厉害的!若是自己跟着她,那么学习医术的同时,是不是也能跟着学些蛊术呢!这样想着,许奕激动地直瞪瞪的盯着长歌看。 长歌被许奕看的有些不舒服,当下微微皱眉。小豆子见此直接说道:“你干嘛一直盯着姐姐看!” 许奕听言尴尬的咳嗽了两声,随后说道:“没有,没有。”随后问道:“师傅,我可以在这里和你们一起看书么?” 二人皆是不语,见他们二人都没有拦着自己看书,许奕便开始认真的看书。这些可都是外面见不到的,自己能多看一些,多记得一些,那可是了不得的! 三个人怀着三种心思,但目光却都是集中在书本之上。倒也是安静的很。 不知不觉又过去了半个月。秋尽,落叶纷飞,倒是别有一股凄美。看着窗外飞舞的落叶,长歌微微的失神。半个月来即墨野极少回到王府,即使他回来了,长歌也是躲着他,因而两人相见的次数倒是少的可怜。 在这期间,九阳又向大漠发动了两次小规模的战役。这件事情,长歌在王府之中自然不曾知晓。府上之人已经被下了命令,不得和长歌说这些。 即墨野站在城墙上。看着对面九阳的城楼,微微眯起了眼睛,这场维持了四年的闹剧。是时候结束了! 即墨野看向王府的方向,微微一笑。长歌不希望看到九阳和大漠交战,他也不希望,是时候结束了。结束之后,他们两个之间。便不存在国家之仇这样的壁垒了。 王府中,小豆子端着自己亲手所做的一碟包子走到了长歌的面前,随后笑着说道:“姐姐尝尝,这豆腐皮包子是我新研究出来的吃食,味道可是不错呢!” 见长歌似乎提不起什么精神,小豆子继续说道:“这包包子的豆腐皮。是先将豆子用水浸硙碎,滤去滓,煎成,以盐卤汁或山矾汁就釜收之。又有入缸内,以石膏末收者。大抵得苦、咸、酸、辛之物,皆可收敛耳。其面上凝结者,揭取晾干制成的。” 小豆子继续说道:“做好了豆腐皮之后。再用腐皮包裹馅心,如纸包之四折,成方包,以蛋清糊其封口,上笼蒸之。” 长歌听至此。已经知晓了这包子制作之难,当下对着小豆子一笑。 小豆子见此将一碟豆腐皮包子放在长歌的面前。示意她尝尝。 长歌还未动口,一旁的许奕自然不好先动手。仅仅闻着包子的香味,许奕便觉得想吃的紧,再看到包子晶莹剔透的外皮,当下口水差点流了出来,此时他却眼巴巴的看着。 小豆子见此一哼,随后说道:“这个是我做给姐姐吃的。” 许奕见此尴尬的笑笑,随后说道:“我就是看看。” 长歌听言不禁一笑,随后夹了一个包子给许奕。 许奕见此迫不及待地便开始吃上了,他吃的着急,不小心烫到了嘴,随后便不停的吹起,滑稽的样子都得大家又是一笑。 正在这时,忽有一道声音响起:“什么东西,快给为师尝尝!” 声音刚至,一道青色的身影也出现在三人面前。 长歌见到墨老不禁一喜,随后叫到:“师傅。” 墨老应了一声,随后直接拿了桌上的包子来吃,整整一碟包子,墨老不过一瞬间便下了肚子。 吃完了之后,墨老意犹未尽的问道:“还有没有了?” 小豆子见此不禁一气,他明明是给姐姐做的,到最后却进了这两人的肚子,当下没好气的说道:“没了。” 墨老听言火热的看着小豆子问道:“怎么,这个包子你做的?” 小豆子冷哼了一声不说话。 长歌见此笑道:“这是徒儿的弟弟,之前的包子就是他做的。” 墨老听言看向小豆子说道:“小子,我跟你交换,你给我做一碟包子,我便给你一瓶灵药如何?” 小豆子见此说道:“那也得先看看你能拿得出什么东西了!” 墨老听言直接丢了一个玉瓶子给小豆子,随后说道:“这可是好东西。” 小豆子听言直接打开了瓶盖,看了一眼之后不屑的说道:“不就是生肌丸么!这种东西我都做的出来,你竟然还拿得出手,哼,果然是把我当小孩子骗!” 墨老听言诧异的看向长歌。 长歌见此不由笑道:“这些年他一直跟徒儿在一起学习医术,因而他的医术也是不低。” 墨老见此不禁瞪大了双眼,而后看向小豆子说道:“你小子真行啊,小小年纪竟然懂这么多,看来是得拿出点东西才行了!” 在袖中掏了一会,墨老才将一个玉瓶抛给小豆子。 小豆子打开玉瓶,随后面色一喜的说道:“这东西不错,我就收下了。” 长歌虽然不知道墨老给了小豆子什么,但是见到他这般行喜于色,也知道这东西定然是贵重的了。 墨老见小豆子收下了东西,随后问道:“既然收了东西。赶紧再给我做一碟包子来!啧啧,这味道真是不错!” 小豆子听言看着墨老说道:“我什么时候答应你了?” 墨老听言不禁睁大了双眼。 小豆子见此笑道:“这东西就和你之前吃下的这一碟包子抵消了。” 墨老见此不由瞪着眼睛开始吹胡子。 看着一老一少这般模样,长歌不禁一笑,随后对着小豆子说道:“再去做一些来吧!我也想吃了。” 小豆子听言应了,随后跑向厨房去做了。 墨老看着小豆子的背影,不禁笑道:“这小子!” 许奕在一旁盯着墨老,眼中亮晶晶的!甚至,他完全忘记了刚才被抢了包子的痛楚了!这可是师傅的师傅啊! 在许奕看来,长歌的医术已经是顶尖的了,此时见到她的师傅。不禁一阵激动!师傅的医术已经这么高了,那她师傅的医术,起不是已经出神入化了? 正在这时。墨老已经发现了盯着自己看的许奕,当下有些不高兴的问道:“徒弟,那个呆子是谁啊?” 长歌听言说道:“是之前遇到的一个人。” 墨老皱眉说道:“既然是无关紧要的人,就让他出去吧,在这怪碍眼的!” 许奕听言内心不由哭泣。他这还一句话都没有说呢!怎么就这样被赶出去了啊! 无视许奕的存在,墨老直接从怀里拿出基本书给长歌,随后说道:“当年走的仓促,有些东西笔记上没有,我也没来及跟你说。那些东西我都写在书上了,至于能学到多少。就看你的能力了!” 长歌听言微微点头。 墨老又问道:“当年我留下的笔记,全都看懂了么?” 许奕听着二人说话,内心却抽成了一团。怪不得长歌只说让他看书,感情她师傅就是这么教她的!想到这,许奕只想上前问问他,‘有你这么教徒弟的么!’他教了长歌,却毁了自己啊!他可没有长歌那样的理解能力! 正在许奕默默气愤与哀悼的时候。墨老不客气的直接将他扔了出去,随后一道掌风将门关上。直接对着长歌问道:“这些年,可有遇到的难题,说出来,为师听听!” 当年长歌遇到的很多问题,有的后来她自己明白了,有的确是一直没有得到解答。长歌听言便将心中的疑问全都说了出来。 待到长歌说出树枝之事时,墨老也是一愣。随后说道:“还真是想不起来有这样的东西。即墨野那小子当时是怎么说的?” 长歌微微回想,随后说道:“他只是说那树枝燃烧之后有毒,别的没哟说。” 墨老微微皱眉,随后说道:“你继续说。” 当长歌说到葛秋的炼蛊之术的时候,墨老又让长歌停了下来,随后让长歌拿出花蜘蛛来看看。 长歌将怀中的透明器皿拿出,墨老将盖子打开,随后说道:“这是苗疆的蛊术,竟然已经传到了鬲国么?” 长歌听言一愣,居然是苗疆么? 正在这时,长歌袖中的蛊王突然窜了出来,直奔花蜘蛛而去。 知道了花蜘蛛的蛊术,长歌索性也就由得蛊王去了,她也只道这小家伙馋它很久了。 见到蛊王,墨老却忽的一怔,随后说道:“竟然是尸魁!世间竟然还有活着的尸魁!” 长歌见此问道:“师傅,这便是尸魁类的蛊王么?” 墨老听言说道:“它可不是蛊王!它比蛊王高了不是一个等级!本以为这样的东西早已经灭绝了,不想竟然还有活着的!你是在哪儿见到它的?” 长歌听言说道:“是在黎国后裔所居之处。” 墨老听言一笑,随后说道:“倒是不曾想,他们竟然还藏了这样的好东西,倒是便宜你了。”随后向着尸魁伸出了手。 在墨老伸出手掌的那一刻,正在觅食的尸魁却猛地露出尖牙。 长歌见此直接将尸魁提了起来。尸魁不满的扭动了两下身子,随后便认命的被长歌提在手中。 墨老见此颇为诧异,随后说道:“它居然这么听话,还真是难得!” 长歌听言也是说道:“的确,自从见到我,它就似乎很粘着我。” 墨老仔细的看了看长歌手中的尸魁,随后说道:“它还没有成熟,成熟的尸魁,整个身上应该是红玉一般剔透的颜色。” 长歌听言看向尸魁,只见它通体呈现出黑色,完全不见红色,当下将它放到了桌子上,随后笑道:“看来距离成熟体还远的很呢!” 墨老犹豫了一下,随后说道:“既然和苗疆那边有关,你们便将抓到的那个人放了吧!苗疆那边,关系重大,还是不要挑起事端。” 长歌听言微微挑眉,难道真要就这样轻松的放了葛秋不成? 这时,两个人话说的时间,小豆子已经从新做了两碟包子,此时推门而入。 闻到了包子的香味,墨老直接抢了一碟去,随后又开始向嘴里面塞。 小豆子见此护好手中的一盘递给长歌,随后说道:“还是我有先见之明!” 长歌见此一笑,随后夹了一个包子,微微咬了一口。小豆子这般花费心意做的,她自然不能全然浪费。 此时,墨老已经将一碟包子吃进了肚子中,正眼睁睁的看着长歌的一碟。 长歌见此便将碟子放置到了墨老的面前,墨老嘿嘿一笑,说了一句‘好徒儿’之后便继续开吃了。 小豆子见此冲墨老撇了撇嘴。 许奕进了厨房才发现自己去晚了,厨房空空,什么都没了。许奕站在厨房门口,幽怨说道:“臭小子,居然一点都不留给我,我也好想吃啊!” 此时小豆子忽的打了一个喷嚏。 长歌见此问道:“怎么,病了么?” 小豆子摇了摇头,随后自言自语道:“怎么感觉像是有人在说我!” 墨老在王府只待了两日,随后便离开了。 长歌看着墨老的背影,她总觉得,墨老看起来虽然是和以前一样,没什么区别,但总有些东西,还是在悄然之中改变了。 嘎嘎,总算写完了。别人都是越写速度越快,我怎么觉得自己越写速度越慢呢! 第一百一十九章 铁骨柔情战事起 墨老离开的十几日后,长歌终于将关于蛊术的所有书籍都看完了。此时,小豆子和许奕还仍然在翻阅这些书籍。 倒不是说长歌看书的速度有多快,而是之前的时候,长歌已经在黎国后裔的村子中看了不少的书籍,而后在回来路途的马车之上,她又抽空看了不少书,因而率先看完了所有的书籍。 长歌见此并没有打扰小豆子看书,她希望小豆子能够沉下心来,将这些书看完。凭借他过目不忘的本事,看完了这些书,对他来说只能是有益无害。而许奕,长歌则由他去了。 傍晚,长歌看向窗外悠悠出神,此时已经入冬了,树叶已经落尽,没了树叶的遮挡,一轮圆月便透过树干显露了出来。 看着圆月,长歌心中却是忽的一叹,她和即墨野之间,像现在这般已经一个多月了。之前是不解,气愤,现在过了这么久,想念却是压过了一切。 两个人相距的明明不远,却奈何她出不去,即墨野又鲜少回府,两个人之间竟像是隔了千山万水一般。 正在这时,一道微风突然吹起,长歌落入了一个微凉的怀抱之中。 即墨野从长歌背后将她拥住,享受她温热的身体所带来的温度。明日就要开战了,他心底突然泛起了无穷的想念,终于,还是忍不住在夜里赶了回来。 感觉到即墨野的依恋,长歌忽的一笑,之前的一切随风化去,两个人之间仿佛从来没有过隔阂一般。 “天气凉了,不要这样开窗站着。”即墨野清泉般的声音响起。 长歌听言‘恩’了一声。 即墨野继续说道:“武功还是要学的,不然你如果遇到什么事情,我会不放心。” “恩。” “以后不要自己学骑马。想学的时候告诉我,我教你。” “好。” 两个人一问一答之间,一股暖暖的气温开始在两人之间升腾。 “这些日子你先呆在府中,外面不安全。待到事情解决了,再出去。” 听到即墨野的诸多嘱咐,长歌只觉得心中一暖,但听到他最后说的外面不安全,长歌却是骤然失神,不安全?会有什么危险么? 长歌不由问道:“不安全,你最近在做什么?可是会有危险?” 即墨野听言一笑。随后说道:“不会。” 长歌听言微微点头。 两人聊了很久,直到长歌睡着之后,即墨野才起身离开。 清晨。太阳刚刚升起,沉寂了太久的两军都开始动了起来。 中央步军十万,两翼骑兵各是五万,总共二十万黑甲大漠大军,黑压压的压上。 一阵嘹亮劲急的号角。九阳营垒的大军随之出动,漫漫绿色如同遍野松林,看阵势仿佛与大漠军大体相同。不同的是,他们的前面多了些衣装凌乱,甚至没有军装,手上仅仅拿着粗制武器的一些人。 即墨野站在高高地城楼上。向下看去。副将站在即墨野身侧,颇为不解的问道:“王爷,他们那边打头阵的是些什么人?怎么看上去竟像是难民一般?” 即墨野听言。面色有些凝重的说道:“囚犯。” 副将皱眉,随后问道:“即使是囚犯,也是他九阳人,他们这般作为,连盔甲都不给。分明就是让那些囚犯前来送死的,也不怕惹了民怒么?” 即墨野说道:“怕他们打的就是这样的主意。” 副将不解。皱眉看着即墨野。 即墨野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立在城墙之上。此时的他身穿墨甲,看起来多了几分冷酷之意。一股君临天下王者气势,从他的身上不知不觉中散发出来。他目光锐利深邃目光,不自觉得给人一种压迫感! 风猎猎,吹动的即墨野身上纯墨色的披风。 正在这时鼓声号角响起,旌旗在风中猎猎招展。大漠两翼骑兵率先出动,中军兵士则跨着整齐步伐,山岳城墙班向前推进,每跨三步大喊“杀”,竟是从容不迫地隆隆进逼,恍如黑色海潮平地席卷而来。 九阳军同时开始动作,一片绿色随之压来。只是九阳军前面的那些不知所措被迫走上前的囚犯,平白给军队中增添了几分滑稽之感。 在大漠军即将发动攻击的一刹那,九阳军却突然停了下来。两军没有预料中排山倒海般相撞,此时两军对立,显得十分怪异。 副将尴尬的看向即墨野,心中不由暗叹,看来王爷早就预料到了这样的场面,不然也不会让主将不必上场作战了。 本来针锋相对的气势,此时突然戛然而止。 九阳城池之上,众将领见此不禁大笑。其中一个人拍马屁道:“莱河大人果然是神机妙算啊!现在九阳出兵,大漠防守,他们名义上是正义之师。现在我们九阳不动手,他们大漠也不能动手,不然他们就是率先出手的一方了!” 莱河听言微微勾起嘴角,既然九阳军打不过大漠军,那就让世间流言来让大漠军军心动摇。大漠军杀死上千平民,这样的消息,已经足够震撼了,也足够将他们抹黑了!他可不是之前来前线那些只会打仗的呆子,无论用什么样的手段,赢了,才是最终的结果! 正在这时,囚犯被九阳军迫使着向大漠军冲来。他们不过仅仅一千来人,哪里能够打得过大漠数万大军! 他们此时都知道,九阳这样,就是让他们去赴死!可是他们除了向前冲,却完全没有别的办法,冲,是死,不冲,也是死,与其这样,反倒不如死在敌军的手里,心里多少痛快一些! 出人预料的是,大漠军并没有对这些人动手,直接将他们围了起来,不多时,便已经全部制服。 九阳城楼上的莱河见此,不禁诧异,随后一笑。不过是些废人罢了,随他怎么处理,难道大漠人还以为他们会去赎这些人不成?当真是可笑! 九阳此时居然就开始鸣金收鼓了,数万大军出来,竟然只是为了走个过场! 大漠副将见此,差点将眼珠子瞪出来,随后看向身旁的即墨野问道:“王爷,我们现在怎么办?” 即墨野淡淡的说道:“收兵!” 副将听言传达下命令,大漠军随之收兵。 副将看着即墨野不解的问道:“王爷,看您样子,似乎是早就知道会是这样?” 即墨野看着身侧的副将,眼神冰冷,随后说道:“敌军的情况,你身为副将,居然没有派人调查过?”随后伸手,将一封信扔到了副将的手里。 副将打开信,之间上面详细的写着九阳新来副将莱河的脾气性格,曾经做过什么事情,家中情况怎样,可谓详之又详。信的下面,则写着九阳军突然调取了大量囚犯一事。 见此,副将面露尴尬之色,他的确是轻敌了,不曾调查过这些。 这些年来九阳的士兵打仗越发不佳,不过一个照面,便能被打的落荒而逃,因而大漠这边的士兵,乃至将领,都有些不将九阳放在心上。这次又换了新将领的事情,他们竟也不曾知晓。 副将轻咳了一声,随后有些尴尬的问道:“王爷,那些俘虏怎么办?都只是一些囚犯罢了,似乎起不到什么作用。” “护送回九阳。”即墨野淡淡的说道,那些人一旦回到九阳,将九阳军所作所为说出,九阳上下,想必定然可以掀起一番浪潮了。这可以说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 副将听言一愣,随后说道:“护送他们回去?” 见即墨野不说话,便知道自己没听错了。副将不禁抽了抽嘴角,最后领命下去了,心中则觉得即墨野的心思不好猜。 之前,好几次打了胜仗,想要乘胜追击,都被王爷拦了下来。现在,竟然还让把战俘送回去,王爷的心思当真是不好猜!虽然不能理解,副将还是遵循了命令,而全军上下,更是没有对他的命令产生过质疑,谁都知道,王爷的命令不会有错! 清晨,长歌听到号角之声,和士兵高喊之声,她的心中便一直忐忑不安。想到即墨野昨日的异常,长歌更是担忧,只希望他没事。在想到若是两军交战,战场上血流成河的景象,长歌的心中更是难受! 无论是九阳还是大漠,她心中都不希望发生这样的事情,她唯一希望的,就是这场战役赶快的结束! 小豆和许奕,自然也都听见了这些声响。两个人都是静静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多时,竟然相继传来了鸣金鼓的声响。 长歌听言微微放松的同时,也不禁有些诧异。战争这么快便结束了么? 待到中午即墨野出现的时候,长歌直接快速的飞奔到了即墨野的面前,随后担忧的问道:“可有受伤?” 即墨野见此,心中一暖,随后说道:“不曾。” 见到即墨野的确没有受伤,长歌才放了心,随后又问道:“军中的将士们也还好?” 即墨野听言说道:“无事。” 长歌再次问道:“那九阳,可是大败了?” 晚上还有两章更新,另外两军开战大家可能看的不过瘾,但是它不是为了战争而写的,只是一个伏笔,所以大家懂得~ 第一百二十章 离开王府回永平 即墨野听言一笑,随后说道:“都没有交战,如何来的胜负之分?” 长歌听言微微放松,随后问道:“之前听见了号角之声,竟然没有开战么?” 即墨野听言说道:“不过是一场闹剧罢了。” 长歌听言微微额首,随后问道:“就要起战事了么?” 长歌的心里自然不愿意两国之间起战事,但是这样的想法,只怕是注定要事与愿违了。 即墨野听言笑道:“许是要结束了也说不定。” 长歌听言不禁面露喜色,随后问道:“真的么?” “是要九阳不再有进犯的心思,这场战事,自然也就可以结束了。”即墨野淡淡的说道。 长歌听言却是一叹,若是真的可以如此容易的,便让九阳没有进犯之心,那两军之间的战事又何必延长至此时。 见长歌面露愁色,即墨野笑着将长歌拥进怀里说道:“你且不必担忧,总会结束的。” 长歌微微点头。 此时小豆子刚好进来,见到两个人这般亲密的姿态,小豆子不禁喊道:“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即墨野听言不悦的看向小豆子。 长歌没想到会被小豆子看见这幅样子,当下红着脸急忙离即墨野远了一些。虽然小豆子是她的弟弟,见到这样的事情也没什么。但是长歌面子薄,总归是觉得不好意思的厉害。 小豆子见长歌脸上通红,有些担忧的走到长歌的面前,用手拉着长歌的衣角问道:“姐姐,他欺负你了么?” 长歌听言有些哭笑不得,难道他们这样的动作,被小豆子误解了?随后摇了摇头说道:“没有。” 小豆子听言撅着嘴对着即墨野说道:“你离姐姐远一些,姐姐已经答应我了。等我看完那些蛊术的书,便和我一起会永平镇,你别想一辈子把姐姐关在这里!”想到他和姐姐被即墨野关在这里出不去,小豆子就一脸愤慨,一副磨刀霍霍的样子。 即墨野听言皱眉,随后看着长歌问道:“是这样的么?” 长歌不语,她虽然没有答应小豆子这样的事情,但是,两国若是战事真的开始了的话,她还是想回到永平镇去。毕竟。她一来的确不想见到两军开战的局面,也不想每日为即墨野担忧。二来,在此处。若是被人晓得他们是九阳人,即墨野也不好交代。 即墨野没想到,到了这个时候,长歌竟然还抱着离开的想法。他这样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帮她解除心中的忧虑。让她可以放心呆在自己身侧。即使是这样,也不能将她留在身边么? 看着即墨野带着怒意的容颜,长歌也不知道该解释些什么。原本已经解除了壁垒的两人,难道要这样再次走入僵局么? 长歌不说话,只是站在一侧,默默的看着即墨野。 即墨野开口问道:“你当真是打算离开我身边?” 长歌听言猛地抬头。离开他的身边?他是不是误解了什么? 正在这时,即墨野直接带着长歌飞掠而去。 小豆子看着两人背影狠狠咬牙,竟然一而再的在他面前将姐姐带走!他迟早会在武功方面超过即墨野! 长歌不是第一次这样被即墨野带走。有了上一次的经验,这次长歌显得镇定了很多。 两个人出了王府,随后到了城外山顶的一处林子中。 此时已经入冬,树上显得有些光秃秃的。树叶密密麻麻的铺在林间,踩上去便会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即墨野拉着长歌向林子的尽头走去。 到了尽头,才发现这里视线很是辽阔。竟是将大漠也九阳两处的城池皆可以看在眼中。 即墨野看着长歌说道:“你看到了么?这就是大漠和九阳的界限。只要九阳一天攻不下大漠,只要大漠一天没有进犯九阳的心思,两个国家便永远会有这样的分界线。难道,你便是要因为这样的理由而离开我么?” 长歌听言,看着菱角分明,面色严肃的即墨野,忽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只是,不想见到他受伤,也不想见到鲜血横流的场面,这样,也是错了么? 即墨野再次说道:“九阳和大漠之间,会永远有一条这样的分界线。因为,我不想我的将士,为了那本不属于自己的领土而失去生命!同样,若是有人想要霸占本来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我也不会让他达成,所以,这便是我率军到此的目的。” 长歌将视线投至他出,即墨野没有这样侵占的心思,那是再好不过。虽然,发兵这件事是九阳错了,但是她仍然不想见到无数人流血死亡的局面,无论是哪方的人如此,她都会觉得不舒服,这和正不正义,没有关系。 也许,是她太过于另类,也许,是她学医的本性使然。但是人的生命这样的脆弱,救一个人需要花费那样多的时间、精力,她就是看不得那些人死亡的局面。她就是想要逃离,这样,也不行么? 见自己说了这么多,长歌却将视线投到别处。即墨野用双手将长歌的头拨正,使她正对着自己。 即墨野带着蛊惑性的问道:“到底是为什么,使你屡次想要离开我?真的只是因为我们是两个国家的人么?” 长歌听言,认真地看着即墨野说道:“我从来没有想要离开你,我只是,不想看到两国交战的局面。” 即墨野听言,忽的松了一口气,原来,这是这样。 “我保证,战场战争,很快就会结束。我会尽量的缩小伤亡状况。” 长歌听言,知道这是即墨野为自己所做出的最大的让步了,当下拥着他说道:“那战事结束之前,让我在永平等你可好?” 即墨野听言直直的看着长歌的双眼,随后问道:“为什么,一定想要回去?在王府不好么?” 长歌听言说道:“我不想整日担惊受怕。” 即墨野轻叹,战争对于女子来说,果然很可怕么?当下应道:“好,那我派人送你回去。待到战事结束,我便去寻你,等我。” 长歌点头,随后笑道:“我会一直等你。” 即墨野再次说道:“你想什么时候启程?” 长歌听言说道:“我想尽快,最好,在下一次战事开始之前。” 即墨野点头,随后带着眷恋的吻上长歌的红唇。 温柔甜蜜的触感,让长歌不禁红了脸,随后闭上双眼,全身心投入。 傍晚,长歌和即墨野一同回到了王府之中。 回来之后长歌向即墨野要了大量药材之后,便将自己关在屋子里,即墨野见此便直接陪着长歌,帮她一同炼制药物。 一夜时间,在即墨野的帮助下,长歌炼制了几十瓶特效的止血药和伤药。长歌将这些药物交给即墨野后,有些担忧药物太少,便索性连药方一同留下。即墨野见此微微一笑,随后将药方贴身放好。 清晨,一辆看似普通的马车从王府的侧门悄然离开。 看着逐渐消失在面前的马车,即墨野的不舍之意越重,随后竟然有些想追上去,将长歌留下来。 想到这,即墨野不禁有些苦笑,他竟然也有这般儿女情长的时候么? 马车内,小豆子坐在长歌的身侧,而许奕则坐在两个人的对面。 长歌的目光一直投向窗外,直到即墨野的身影消失在了眼前。 几个月来,两个人一直在一起,现在这样离开,心中不舍之意泛滥。感觉到自己的情绪,长歌微微浅笑,尚未离开,便是满心相思,这可怎么是好? 见到长歌嘴角的笑意,小豆子开心的说道:“姐姐是不是因为要回去了,才这样开心的?小豆子一样开心!回去之后就能见到于哥哥了!也不知道药园里面的药材怎么样了。对了,于哥哥应该不知道我们要回去的消息呢!待他见到我们,一定会很开心的……” 小豆子在一旁开开心心的说着医馆里面的一切,长歌却有些出神。离开的时候,她明明也是在意的,此时,要回去了,她竟然没有丝毫高兴的感觉。 许奕在一旁默默难过,难得没有了平日的呱噪。他才刚刚看了十几本书啊!那好几箱子的蛊术的书他都没来得及看!此时他们回去了,那些书却是被留在了王府,他痛心啊! 正在这时,小豆子说的累了,便从自己的小包袱里拿出一本蛊术的书,开始继续看。 许奕见此不由眼睛一亮,随后问道:“小师叔,你将那书拿出来了?” 小豆子听言说道:“还有十几本没来的及看的书,索性就拿出来了。” 长歌听言一笑,之前她深思恍惚,倒是忘了这件事情,好在小豆子机灵,自己带了出来。不过他现在的读书速度倒是惊人的很,那些书,不过用了一个月的时间,竟然看的七七八八了! 许奕听言微微惋惜,随后转心一想,能有十几本书,也是好的,当下向小豆子讨了一本书,也开始看上了。 长歌见此,也拿出了墨老不久前给她的书开始翻看。 车厢内,三个人皆是静悄悄的。 二更到,一会还有三更! 第一百二十一章 遇小菱共归医馆 一路颠簸,因为现在两国关系紧张,因而经过一番绕路,长歌三人终于才终于到了九阳地界,而后直接向着永平直奔而去。 这天,三人正在车内休息,正在行驶的马车忽的停了下来,三个人的身子皆是不受控制的一顿。好在即墨野派的人功夫不弱,因而虽然停车的急忙,却也没有使三人受伤。 长歌不禁向车夫问道:“发生什么事了么?” 外面人听言说道:“前面有一个人突然摔倒了,看样子,似乎受伤了。” 长歌听言便走下了马车,她本身就是大夫,若那人真是受了伤,也能帮上一二。 见长歌下了马车,小豆子和许奕也都一同下了马车。 见长歌要靠近地上的人,车夫不禁一拦,随后说道:“姑娘,不妨让小人先看看。”他奉命将长歌护送到永平,若是路上出了问题,那还有何颜面见王爷?当下不得不细之又细。 长歌见此,知道他是受了即墨野的授意,便轻轻点头,站在一侧。 车夫见状走到那人面前。 地上的人身形瘦弱,看上去似乎是个女子。看她衣衫褴褛,倒下的时候又整个人趴在地面之上,因而看不见她的容颜。 车夫见此多了几分防备之心,暗中运了功夫之后,才将那人翻过了身子。 那人果然是个女子,若是仔细看,倒是还颇有几分姿色。但是她此时面色铁青,嘴唇不停的抽动着,显然是生了重病。 见到女子的容貌,长歌愣在了原地,随后心疼的直接跑上前去,将她拥在了怀中。 这个人。正是多年不见的小菱! 当初被抓为军妓,长歌便和小菱分别,之后多年没有见过面。当初在永平安定下来之时,长歌也曾偷偷到过那家妓院,却发现那妓院竟然已经关了,而小菱也随之消失不见。此时竟然还能够见到她,真是万幸!只是她现在这般的样子,当真是让人心疼!离开青楼之后,她到底是受了多少苦楚! 在许奕的帮助之下,长歌将小菱带进了车厢之中。 车夫见此有些犹疑。但是知晓长歌和那女子是旧识,长歌又是态度坚决,最后还是没有强行将人拦下。 小豆子和许奕在一侧。见到长歌这般紧张的样子,皆是有些疑惑。 小豆子不禁问道:“姐姐,这个人是谁?你们以前认识么?” 长歌听言说道:“她叫小菱,是我当年的姐妹,以后你就叫她小菱姐姐。听见了么?” 小豆子见到长歌紧张她的样子,便知道她在长歌心中定然是极为重要的,因而乖巧的点了点头。 车厢内原本三个人并不显得拥挤,但是现在多了一个人,就显得有些拥挤了。而且小菱此时昏迷不醒,只能躺着。车厢内便显得很挤了。 小豆子见此直接对许奕喊道:“你出去,去坐外面。” 许奕听言不禁面色一苦,怎么最倒霉的总是他!却还是乖乖地走出了车厢。 长歌和小豆子二人医术皆是精湛。且彼此互为熟悉,因而两人协作起来格外的顺手。两个人前前后后的忙乎了一通,总算是将她的外伤都上了药。 长歌见到小菱浑身上下的伤口不禁心中一痛,她究竟是受了怎么样的苦楚!身上竟然有这么多伤口! 因为伤口发炎,小菱此时身上高烧不退。长歌只能让车夫找一家客栈停下,随后让小豆子去给小菱抓药。长歌则将小菱带进了房间,要了热水,开始给她擦拭身体。 小菱的身上伤口极多,长歌擦拭之时尽量避过她的伤口,即使是这样,她竟然还在昏迷之中不知不觉的发抖,长歌见此不禁面上有些湿润。 这些年来,她曾经无数次想起小菱,无数次想起二人重逢时的样子,却没有想到,竟然是这般。 如果当时,她早些来,若是当时,她用力寻找小菱,小菱今日会不会就不会变成这样? 正在这时,敲门声响起。 长歌开门,小厮便将她之前让准备的一碗清粥和一身干净衣服放到了桌子上。 待小厮出去之后,长歌将小菱扶起来,给她换上干净的衣服,随后让她倚靠在自己的肩膀之上,盛了一勺粥,喂到她的嘴边。 小菱虽然是在昏迷之中,但可能是饿的久了,竟然迷迷糊糊的就着长歌的手,将粥喝下。 长歌见此一喜,随后一勺一勺的给小菱喂去。一碗粥,小菱竟然迷迷糊糊的也喝了大半碗。 喂完了粥,长歌便将小菱放在了床上,随后将被子给她盖好。 长歌出门之后,再次将门关好。 正在这时,原本昏迷的小菱竟然猛地睁开了双眼,随后面色复杂的看向门口之处。 长歌回来的时候小菱仍旧是昏迷的样子。见此,她将药碗放在了床头的凳子上,随后将小菱扶起,让她靠在自己的身上,随后便像之前喂饭一般,将药喂予她。 因为小菱的关系,几人便滞留在了客栈之中。 车夫见此写了密信,将这里发生的一切都传达给即墨野。 如此几日,小菱仍旧是昏迷不醒的样子,长歌每日便是将照顾小菱作为了己任,事无巨细,全都亲力亲为。 这天,在喂了粥之后,长歌便起身,为小菱去熬药。 在长歌离开之后,小豆子却是走了进来。 他走到了小菱的身边,随后面色不善的对着床上的小菱说道:“你不用装了,姐姐不在这!她关心你,相信你是受伤太深而昏迷不醒,我可不信!你身上的那些伤,不可能让你昏迷这么久!” 小菱仍然躺在床上,没有丝毫的反应。 小豆子见此对着门外喊道:“许奕,将热水给我端进来,我倒是要看看这个女人能装多久!” 小菱听言睁开了双眼,从床上坐了起来。 小豆子见此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骗姐姐!” 小菱看向小豆子,随后笑道:“真好,姐姐身边有了这样精明的弟弟。我不用再担心她吃亏了。”话语间声音嘶哑难听,嗓子像是坏掉了一般。 小豆子对这样顾左右而言他的话语极为不满,随后再次问道:“我是问你为什么要骗姐姐!为什么要跟着我们!” 小菱听言一笑,随后说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端了药碗回来的长歌骤然听见小菱的话语声,激动的差点将手中的碗摔到地上,随后快步走向房间,激动的看着正在坐着的小菱。 小菱见到长歌这幅模样,随后笑道:“我又没有死。干嘛这么激动!” 长歌微微勾起嘴角,小菱还是这般,话语中不时带着死字。但此时。她却只觉得温暖。 小菱笑着看向长歌,随后笑道:“不问我什么时候醒来的?” 长歌听言一笑,随后说道:“我知道你现在肯醒来就是了。” 小豆子听言瞪大眼睛看向长歌,随后问道:“姐姐,你早就知道她在装昏迷了?” 长歌微微点头。随后说道:“既然不肯醒来,自然是有自己的原因,我只要等她醒来就好。” 小豆子听言不禁憨笑,原来姐姐早就知道了,他还以为——。这下倒好了,平白闹了一个笑话。小豆子有些尴尬的直接将许奕揪出。将屋子留给长歌和小菱二人。 长歌将手中的药碗递给小菱。 小菱接过药碗,随后说道:“不问么?” 长歌微微摇头。她什么也不想问,小菱想说的。她自然会说,她不想说的,自己又何必去问呢?只要她现在好好的,也就是了。 喝了药的小菱似乎不怎么想说话,长歌见此直接为小菱盖好被子。随后转身走了出去。 长歌出去之后,小菱看着空荡的房间再次发呆。刚才的那一幕。不禁让她想到在青楼之时,那时,长歌也曾为她这样的盖上被子。时光仿佛在一瞬间便悄然倒退,回到了那时一般。 良久,小菱终于闭上了双眼,眸中复杂的神色随着动作消失不见。 次日,几人再次上路,这次多了一个小菱。 不知道是因为嗓子难受,或是不愿意说话,整个路途之中,小菱很少说话。和当年叽叽喳喳的性子大有不同。 长歌见此什么都不说,只是一心调养小菱的身子。 加上小菱之后,四个人的车厢内的气氛变得有些奇怪。小菱不说话,长歌也不说话,小豆子也不说话,到了许奕,他想说话,也不知道该和谁说,该说些什么,因而他也不说话了。 因此,整个车厢之内寂静异常,甚至是有些压抑。 在这样压抑的气氛之下,众人终于抵达了永平镇。当几人推开医馆之门的时候,意外的看到了干净整洁的医馆。 几个月空置,本以为医馆会是凌乱不堪,却是没有想到,竟然会是这般整洁! 小豆子见此不禁一笑,随后对着长歌说道:“肯定是于哥哥做的!” 长歌听言一笑,于澈当真是有心了。 众人走向医馆内部,正在这时,众人都看见到了药田中得一袭白色身影。小豆子见此惊喜的叫道:“于哥哥!” 药田中得于澈,听言慢慢地转身,待到看到长歌,清澈一笑,随后说道:“你们回来了。” 小豆子见此飞快地跑进于澈的怀中,随后说道:“于哥哥,我们回来了呢!” 今天就先这些吧,感觉有些疲惫,困乏的很~大家也都早点休息吧!群么么,晚安~ 第一百二十二章 淳朴的乡里乡亲 长歌见此也是笑道:“是啊,我们回来了!” 于澈听言看着自己手上的药材笑道:“这些草药我也不熟悉,希望没有毁了这些奇珍异草。” 长歌看向于澈身侧的竹篓,里面全都是一些已经成熟的草药,可以看出采摘的极为小心,基本上都没有伤及根茎。 长歌见此不禁笑道:“是多亏了于大哥帮忙管理这些药材才是。” 众人安顿好之后,长歌再次去见于澈。 于澈此时正在灶房和小豆子一起忙和着,见长歌来了,于澈笑道:“你也不熟悉做饭,不如先去歇着吧!”长歌不会做饭一件事,已经变成了公共的秘密。 长歌听言笑道:“哪有让大哥忙和,我自己偷闲的道理。我也做几道药膳给大家添菜好了。” 小豆子听言不禁欢呼道:“好!好久都没有吃过姐姐做的药膳了!” 于澈听言说道:“那需要我帮忙做什么么?” 见厨灶房有长歌和于澈在忙和已经够了,小豆子索性出了灶房,跑去找许奕。他们趁着这个时间,不如将药材好好的整理一下! 灶房只剩下于澈和长歌两个人,于澈一边帮忙生火一边问道:“和你一起回来的女子,可是路上遇到的患者?” 长歌听言一笑,随后说道:“那是年少时的姐妹,多年前便分开了,此时还能再次相遇,是上天给的恩赐了。” 于澈听言一笑,随后说道:“怪不得,看你给她安排的房间,也是在你身侧呢!” 长歌一愣,他貌似一直在忙和什么时候见到的? 长歌自然不知,于澈无论做什么。视线永远都在她的身上。 于澈笑着问道:“这几个月去了哪里?还好么?” 当时离开的匆忙,长歌并没有机会说出自己的去处,如今听于澈问,便说道:“我一直对蛊术很是好奇,此去到了个隐蔽之处,倒是得了几本蛊术的书。” 长歌说的隐晦,于澈也没有细问。对于蛊术两个字,他心中多少还是有些不适应的,在九阳,蛊术都被形容的十分阴毒。若不是清楚长歌的为人,于澈此时只怕也要避开的远远的了。 于澈想了想,随后还是说道:“九阳一直对蛊术颇为忌讳。你还是不要轻易说出与它相关之事了。” 长歌听言一怔,多多少少觉得有几分不适,但是知道于澈是为自己着想,当下说道:“好。” 犹豫了一下,于澈还是问道:“之前和你一同离开的男子。他没有一起回来么?”这件事,不得不说,是他心中始终放不下的事情。 他喜欢长歌,虽然一直没有表白过,但他总觉得,等时间长了。长歌总能感觉到的,他们总能在一起。他一向认为自己是正人君子,因而在两人尚未确定关系之前。在行为举止上,他从来没有半分逾越。却不想,自己守护了三年的女子,竟然被人捷足先登了,心中。总是有这难言的苦楚。 他曾经想要放弃长歌,但是只要一闭上眼睛。脑中便全是长歌的样子。他放弃不了长歌,这样一个坚毅、自强、温婉的女子,他怎么能够放弃的了? 探查到了自己的心意之后,他便每天到医馆之中等待,他相信,长歌总会回来的,现在他总算等到了她回来了。可是,他还能够有表明心意的机会么? 听到于澈的询问,即墨野的身影便再次出现在长歌的脑海之中。如今,不知道两国之间是否还在交战?他有没有受伤? 见长歌不说话,于澈放下手中的东西,直直的看着长歌。 长歌回神,见于澈看向自己,当下说道:“没有。” 听到这样简洁的回答,让于澈觉得有几分心疼,随后又有几分庆幸。不知道,她之前失神是不是因为在感情上受了伤?长歌这样的回答,是不是说明,两个人已经不在一起了? 于澈顿了一下,表白的话终于还是没有说出口。既然他都等了三年了,又何必急在这一时呢? 一顿午饭难得吃的热闹,长歌、小豆子、小菱、于澈、许奕五个人坐在一起,几人饭间虽然话不多,但是却有几分温馨在流淌。 长歌看着面前的三人不禁浅笑(许奕被完全忽略鸟),真好,他们都是她认可的亲人,而他们现在,都能聚在这里,聚在她的身边,这样,真好。如果即墨野此时能够在这里,那想必就是最大的完整了。 见小菱低头不说话,长歌夹了些菜放到小菱的碗里,笑着说道:“多吃些,这样身体才恢复的快。” 于澈笑着夹了一块肉放到长歌的碗里,笑着说道:“你也多吃些,出去的着几个月,人都消瘦了。” 长歌见此不禁一笑。 小豆子见此不满意的撅嘴道:“姐姐和于哥哥都偏心,都不知道关心我,我也瘦了!” 看着身材健壮的小豆子,所有人都不禁一笑。随后长歌和于澈同时夹菜给小豆子。 两个人见到对方的动作,皆是忍不住一笑,随后纷纷放到了小豆子的碗里。 许奕看着面前其乐融融的一面,不禁默默泪流满面,没人记得他呢!他也想要人给夹菜,他小小的心灵也需要安慰啊! 小豆子忽然将鱼头夹给许奕。 许奕当下心中泪流满面,随后感激的看向小豆子。心中不禁想到:还是小豆子对我好,还知道给我夹菜,还知道关心我! 谁知道小豆子这个时候却喃喃的说道:“这鱼头没人吃,给他好了,不然太浪费了。” 许奕这下当真是泪流满面了,骤然觉得自己心碎了。 几人吃完之后,长歌先将小菱送了回去。她此时身体仍然很是虚弱,还是多卧床休息好一些。 将小菱送回房间,长歌便起身向灶房而去,今天吃饭的人多,用的碗筷也是额外的多些,若是让小豆子一个人忙和,不知道忙到什么时候了。 进了灶房,长歌才发现自己想多了,小豆子、许奕和于澈竟然全在灶房帮忙打扫洗漱。 小豆子和许奕在一旁一边说话一边打闹,长歌便直接走到了于澈身侧,随后说道:“于大哥去歇着吧,这事我来就好了。” 于澈听言笑道:“没事,我也只是跟着帮忙罢了,不累。” 话止于此,两个人各自继续手底下的活计。 正在这时,前面忽然有人叫道:“常大夫,常大夫!” 长歌听言下意识地快步走向医馆。 到了医馆,长歌便看到了正等在一侧的抱着孩子的贾氏,当下问道:“怎么了?可是孩子哪儿不舒服?” 贾氏听言抿嘴一乐,随后说道:“常大夫可见是被我找怕了,一出来便问这个!” 见贾氏这幅样子,长歌便知道自己想错了,当下笑着说道:“从医时间长了,倒是不知不觉中养成了这样的毛病。” 贾氏听言笑道:“我家娃没什么事,我是听说你突然回来了,当下来感谢你的。这是一筐子鸡蛋,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你且先收着!” 长歌听言急忙推脱,这一筐子鸡蛋少说也有五六十颗,在镇子上,这也算是贵重的了。再说她生产完也才没多久,孩子又小,正是补身子的时候,自己怎么能收下这些呢! 见长歌推脱,贾氏不高兴的说道:“我家娃子要不是遇到了你,说不定早病的没了。这些算是我的一份心意,你怎么能不收下呢!” 两个人推脱了半响,长歌终于还是敌不过,最后收下了鸡蛋。 贾氏见长歌收下了,便高兴的离开了。 贾氏抱着孩子一路往回走,路上遇到了正要去打柴的老汉。 老汉见贾氏高兴,不由得打趣道:“咋这高兴?捡到银子了?” 贾氏听言笑道:“哪儿有这样的事情!是常大夫回来了。你说说,这常大夫心肠好,医术也高,给咱们看病,从来没提过什么诊费。她这年纪小小的,又跟着个弟弟,平日里也不像咱们粗人,没种什么田地。我这不是担心她冬天里不好过,特意松了一筐鸡蛋过去!见她收下了,我这才高兴的。” 老汉听言不禁说道:“你这一说,我才想起来,可不是么!这寒冬腊月就要到了,改天我也给常大夫送两条子腊肉去!” 长歌这几日很是纳闷,她回来这几天,不见有人来看病,反倒每天都遇到好几个人来送东西。这送得东西也是什么都有,有送鸡的、送鸭子的、送肉的、送米的……每次她还都推脱不得,不过几日,医馆里便被这些东西摆了一大片地方。 不过两日没来医馆,再进医馆之中,于澈便见到了这摆放成一堆的东西,不禁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是置办的年货么?也太早了些吧!” 长歌听言哭笑不得的说道:“我也不清楚,都是镇上的乡亲们送来的。” 于澈听言却是一笑,随后说道:“可能是乡亲们看着快过年了,提前送来些东西表表心意,你倒是不用觉得不好意思,且收下了便是。你若是不收下,他们的心里反倒会不安。” 长歌微微点头,随后撅着嘴愁眉苦脸的说道:“可这已经这么多东西了,再多我也放不下啊!” 于澈见到长歌这般样子,当下忍不住伸出手,像她的脸颊摸去。 第一百二十三章 小豆子打架被抓 长歌见到于澈的举动不禁一愣。 于澈见到长歌这般反应,当下也知道自己孟浪了,随后半空中得手没有落到长歌的脸颊,而是直接拍了拍她的头。 见到这般哄小孩子一样的姿态,长歌不禁露出了几分笑容,随后有些好笑的说道:“于大哥,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你这样我可是会不好意思的。” 于澈听言笑道:“在大哥的眼里,你永远都还小。”话语间有几分迷茫,他永远觉得还有时间,长歌还小,他还能这样陪她很久,直到她明白自己的心意。但是她呢?她究竟是怎么想的?自己的这一份心意,她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明白? 长歌却不知道于澈心里这些复杂的想法,听言只是暖暖一笑,心里对于有这样一个宠爱自己的大哥,觉得十分的庆幸。 送东西的事情让长歌头疼了一阵子,后来大家齐齐上阵,过了几日之后,经过努力,乡亲们终于停止了这种送东西上门的行径,让长歌不禁深深的松了一口气。 乡亲们的心意她是当真理解并感激着的,只是现在战事不断,大家家里的情况也都不是很好,这般送东送西,让她如何能够放心收下呢? 小菱这几日下来,整个人好像开朗了一些,偶尔愿意和大家一起说说话了,但是和之前相比,仍然显得有些寂静。 长歌能够医治外伤,却医治不了人内心深处的伤痛,因而长歌只能让小菱自己经过时间的流逝,自己想明白,走出来了。所幸的是,小菱此时愿意和长歌说些之前的事情了。 经过小菱的叙述,长歌才知道。在两年前,青楼不知道怎么的突然惹上了官府。官府派人直接将老鸨抓了去,青楼管事的也一并被抓了去。楼中的女子们都各自拿了银子散了,而他们这些小厮婢女,自然也跟着一同出来了。 出来之后小菱无处可去,便在街上行走,见到有酒家在招人,就跟着众人一同去当小厮。谁知道老板见她小,长得又有几分姿色,过了一段时间之后。便起了异样的心思,好在老板娘一直压制着,倒是也没出什么事情。直到半年前。老板酒醉生事,想要对她下手,小菱见事态不妙就跑了出来。 之后她怕被老板找到,便没有再去找伙计,而是将自己的脸上抹花。随着难民一起行走,乞讨。 这样的日子小菱本来也没打算过多久,只想着若有机会,寻了一个契机便离开难民的人群之中,谁想到却突然碰到九阳军抓人,他们这些人。便稀里糊涂的全被抓了进去。 在牢里,他们倒是没有收到多少苦楚,不多时他们便被关在车厢内。带到了前线战场之上。 而后的事情,小菱便没有再说了。 小菱没有再说,长歌却是已经知道了。而后,九阳便派这些‘犯人’去打前阵,想要让他们全都死在战场之上。谁想到即墨野却没有让人杀伐这些人,而是秘密的将他们遣返回了九阳。这件事情。即墨野并没有对长歌提及,长歌也是在回来的路上偶尔听闻的。 小菱身上的那些伤,不知道是不是在九阳的军营所被伤的。 这样想着,长歌突然对九阳升起一股失望。之前有了强压女子当军妓一事,现在又有了将难民做囚犯送上战场打头阵一事。他们,不是为了保护九阳的百姓而存在的么?他们做的,又都是些什么事! 若不是即墨野,他们遇到的若是一个弑杀的将军,那么他们这些人,岂不是就全都死在战场之上了? 这样想着,长歌忽的一阵后怕,随后对即墨野升起了几分感激,还好,当时是他在前线,还好,他下达了遮掩的命令,不然将会有多少人冤死,她此生也不能再见到小菱了! 让小菱睡下之后,长歌便带着几分沉重的心思坐在了医馆之中,或许,她错了? 这天,有人上门求诊,小豆子自告奋勇出门问诊,长歌见此一笑,随后应了,将药箱递给小豆子。之前他便是一直出门问诊的,几次将人从生死线上拉回来之后,镇子上的人虽然见他年纪小,也再也升不起丝毫的轻视之心了。 许奕听说小豆子要去问诊,也是兴冲冲的要跟着一起去。 小豆子见此一笑,随后直接将药箱扔给了他。 即使如此,许奕依然是一副高高兴兴的样子,长歌见此不由摇头一笑,这两个人倒是也可以凑成一对了,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许奕和小豆子外出问诊,小菱在房间内休息,于澈在书屋忙和,因而长歌倒是难得有了独处的时间。 长歌坐在药房之处,将墨老后给的笔记拿了出来。以墨老的心性,倒是难得将这本笔记保存的整洁干净。 翻开书页,墨老熟悉的笔记便映入了长歌眼帘。 一个字一个字读下去,长歌便进入到了书籍,沉浸在了药海之中,久久不能回神。 忽然,一道略显熟悉的声音在长歌身侧响起:“你在这里看起来还很是快意么!” 一袭白衣映入眼帘,这雪一样的白色,长歌认识的人中只有一个人会穿了,那就是白云野。于澈虽然也是会穿白色,但是那是一种柔和的,偏暖色的白。乳白色的白虽然不够纯净,却总是带着一份暖意的。 长歌抬头,果然看见白云野正在自己身侧,招牌式的一手握着扇子,一边看向自己。 长歌见此不禁笑道:“如今已经入冬了,还很热么?” 白云野听言淡淡的说道:“三年不见,你倒是变得能说了不少。” 长歌浅笑。面前的这个人,曾经怀疑她,却又在关键的时候帮过他,让她实在猜不透他的来意,也看不懂他的心思。 白云野看着面前的长歌,心中有一丝的意动。当年那个雪夜沉寂呆在牢中不哭不闹的女子。如今经过三年时间,已经变得更加的动人。除了当年的坚毅、淡然,她的身上似乎还多了一份温婉宁静,让人忍不住感觉到安心,想要靠近。 看着长歌身后的医馆,白云野忽的回神,随后告诉自己道:她身上的气质,不过是作为大夫所拥有的气质罢了,自己没有必要过于关注。 这样想过以后,白云野看向长歌的目光已经变得清清淡淡。 白云野开口问道:“这医馆是你开的?” 长歌听言微微点头。 白云野再次说道:“怎么。不请我进去喝杯茶么?” 他这么一说,长歌倒是想到当年在公堂之上,他便是一边喝茶一边发呆。整个人不在状态的样子,既然那样,他却是仍然让人不敢小看。 一壶热茶被沏好,长歌将茶倒进杯子中,只见茶叶随着水流上上下下的翻滚。 白云野接过长歌手中的茶。忽的说道:“人生就像这杯茶一般,总会随着水流上上下下。但是,关键的步伐,却是一步也不能错的。” 不知道白云野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长歌便笑着问道:“不知道都督最近可好?” 白云野听言淡淡的说道:“已经解甲归田,逍遥度日了。” 长歌微微皱眉。这都督不过四十左右的年纪,竟然已经卸任了么?不知道是自己的意愿,还是有什么原因。 白云野见长歌皱眉。不禁说道:“你有那个时间担心都督,不如多担心你自己多一些。” 长歌听言皱眉看向白云野,他今日的话总是怪怪的,却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当年,那件抢青楼女子为军妓一事。现在皇上已经派人查明。而那批女子,也都开始被追查。你虽然有了新的户籍。怕也是难逃追查。还有,你这里似乎不止你们两个人,其他人的户籍,最好也都搞的清楚些。”白云野淡淡的说道。 长歌听言问道:“当年那些女子也是被迫的,应属无辜才是,现在皇上既然要查明,也是该安抚才是,怎么会突然要追查?” 白云野看了长歌一眼,随后说道:“这样的事情,你没必要知道。” 说罢,白云野淡淡起身,直接离去。 长歌看向白云野的背影,他此次前来,莫不成是来示警么?可是他与自己又没有什么交情,又为什么要来告诉自己这样的事情呢? 想到白云野的话,长歌忽的想到自己房间里的小菱,不禁一惊。小菱她恐怕也是青楼贱籍的身份,若是不能弄到新的文碟,又该如何是好? 想到那些军妓的事情,长歌有些百思不得其解。 她们被迫从各个青楼被带出,而后又运送去前线,以理来说,她们算是苦主才是。现在皇上既然要彻查这件事,为什么又要追查这些女子呢?按理说,这些女子身份卑贱,被运去前线之后生死存亡尚且不能定论,即使追查也不可能有什么结果。他们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于澈向医馆走来之时,刚好见到从医馆里面出来的白云野,而后便见到长歌看着他的背影出神,久久不能回神。 见此,于澈心中仿佛被扯了一把般的不舒服。 之前的黑衣男子不在了,又出现了这白衣男子,长歌的身侧究竟还有多少人?! 长歌回神,便见到于澈正站在自己身侧,他脸上神情莫名,带着几分苍白之意。 “于大哥什么时候来的?怎么面色这么不好,莫不成是病了?”长歌看着于澈问道。 于澈听言说道:“没有,我无事,你多虑了。” 长歌见于澈面色的确不好,不禁担心的说道:“让我把脉看看吧,即使没事,也好安心不是么?” 于澈听言问道:“人的身体状况能够通过把脉知晓,那人的心意又如何才能够知晓?” 长歌皱眉看向于澈,今日怎么回事,一个两个说话全都是这般云里雾里,让人不明白。 感觉到自己的失态,于澈说道:“没什么,可能是太累了,今日我就先回去了。” 长歌看着于澈的背影,微微担忧。他这般匆匆的来了,还没有进医馆便又这般匆匆的走了,莫不成真的是有什么事情不成? 正在长歌出神的时候,忽然一道声音传来:“常大夫,常大夫,不好了,你弟弟和人打架被抓起来了!” 长歌听言一惊,小豆子一向很少惹事,竟然会与人打架,还被抓了起来,这究竟是出了什么事情? 一会还有一更,明天一天,后天假期就要结束了,不知道大家假期过得怎么样的说? 第一百二十四章 意难平离家出走 长歌问清楚了小豆子的所在,当下和小菱说了一声,便着急的赶了过去。 一路疾行,长歌身上已经被汗水打湿,脸上也露出了潮红之色。 待长歌见到小豆子时,他身上的衣服已经多处破损,脸上出现了一处青紫,整个人显得十分的狼狈,却仍是不减气势,气冲冲的看着对面的人。 许奕跟在小豆子的身后,整个人显得更为狼狈,让人觉得有几分可怜兮兮的。 他们并没有真的去官府,此时只是站在去往官府的路上,两拨人对峙着,似乎皆有不甘的样子。 长歌将小豆子从上到下看了一遍,确认他没有大事之后,便看向对面的几人。 这一看之下长歌不禁觉得又几分好笑,小豆子还不到十岁,而对面站的几个则都是十*岁的男子了。小豆子和许奕以二敌四,竟然还能将对方打成猪头,长歌倒是真的没有想到。 长歌看向小豆子,随后不禁觉得即墨野让小豆子学武一事的确是对的,她本身是护短的性子,今日不管是不是小豆子的错,他能保护自己,没有收到严重的伤才是最重要的。 小豆子见长歌来了,目光有些委屈,还有些不服气。 长歌见此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为什么打架?” 小豆子见此不甘的喊道:“他们是坏人,居然说姐姐的坏话!” 对面被三个人围着的猪头听言说道:“额没说你槐花,额只是跨你奘的漂亮!(我没说你坏话,我只是夸你长得漂亮!)” 小豆子听言更是火大,随后喊道:“你说姐姐长得像是青楼里的女子,怎么能是夸姐姐!你分明就是说姐姐的坏话!” 那人听言说道:“额没有,额就是夸她漂亮,耐则个小子。简直八可鲤鱼。(我没有,我就是夸她长得漂亮,你这个小子简直不可理喻。)” 因为整个脸被小豆子打成了猪头,对方说话不禁有些漏风,两句话说出来,竟然让所有人都有了笑意,原本的气势,一下子化为了乌有。 长歌看向小豆子说道:“是你先动手的么?” 小豆子听言不甘心的说道:“是他先说姐姐坏话的。” 长歌再次问道:“是你先动手的么?” 小豆子听言说道:“是。” 长歌再次问道:“你知道错了么?” 小豆子听言说道:“知道了。” 听言,长歌看向男子,只见男子得意的看向小豆子。 长歌带着小豆子走到男子面前说道:“他已经对他做过的事情知道错了。之前他先出手的确是不对。但是公子随意拿人和青楼女子做比较,也十分不妥,你说呢?” 男子听言一愣。没想到长歌仅仅问了小豆子两句便来询问自己,还是以这样的态度,他还以为她会因为自己的身份,而让那小豆子给自己道歉呢! 事情出现的意料之外,男子心上十分不爽。当下对着长歌哼哼唧唧想要说些什么。 长歌见此直接说道:“小豆子做的不对,应该给你道歉对不对?” 男子听言点了点头。 长歌继续说道:“他的确不对。” 男子听言再次点头。 “但是他打人在后,你言语不妥在前,可对?” 听着长歌的话,男子想说对,但是。怎么突然不是这样子的呢? 长歌再次说道:“如果公子愿意先给我道歉,那么我随后让小豆子给你道歉可好?” 男子听言睁大的眼睛,这事情怎么就变成了这样了? 长歌从袖子中拿了一瓶药粉递给男子。随后说道:“这里面是治伤的外用药粉,将它洒在脸上的伤患之处,公子的脸明日便可以恢复正常了。” 男子听言接过长歌手中的小瓶,还要再说些什么,长歌却已经带着小豆子往回走了。 许奕跟在二人身后。心中不由对长歌立起了大拇指,绝。真是绝,不过几句话,竟然就让对方的男子说不出话来了。 回到了医馆之中,长歌将之前给男子的药粉同样给了许奕一份,随后便带着小豆子进入房间之中。 长歌看着小豆子,再次问道:“你可知道自己哪儿错了?” 小豆子听言说道:“我不应该出手打人,也不应该害许奕和我一起挨打。” 长歌再次问道:“别的呢?” 小豆子疑惑的看着长歌,随后说道:“我是出诊后才遇到的他们几个人,并没有耽误出诊。” 听到小豆子心中将病人放在第一位,长歌微微点头,随后说道:“将病人放在第一位是应该的。” 长歌看着小豆子问道:“你的长处是什么?” 小豆子听言有些不解,却还是说道:“医术。” 长歌再次问道:“那你既然出手,为什么不用你的长处对敌?” 小豆子听言骤然抬头看向长歌,随后问道:“姐姐不生我的气了?” 长歌见此笑着说道:“你一向不是无理取闹的人,既然出手,自然有你的原因,且这件事你又是为了维护我才出手的,我又怎么会生你的气呢?” 小豆子不禁一笑,随后说道:“我听他说姐姐就生气了,随后就冲上去了,忘了别的,下次我一定会想好了再出手,不会这般鲁莽了。若是出手,我一定会用我的长处对敌,不会让自己再这样狼狈了。” 长歌一笑,随后补充说道:“还有一点,世间之人没有贵贱之分,无论是青楼女子,还是车夫走贩,他们都是用自己的方式或者的,你不应该看不起他们。” 小豆子听言撇了撇嘴说道:“青楼女子都是用身子取悦他人,这样不知检点的女子,当不得别人的尊重。” “她们未必都是自愿的,即使,真的是自愿的,她们用自己的手段赚钱,并不肮脏,每个人都可以利用自己,做任何的事情,你明白了么?况且,你只知道她们的现在,不知道她们的过去,便不应该对她们妄加评论。” 小豆子听言却难以接受这样的观点。 长歌忽的说道:“我和你的小菱姐姐都是青楼出身,你若是不能怀着平等的心思看待他们,那又如何看待我们?” 小豆子听言一惊,随后不可置信的说道:“不可能,姐姐怎么会是那种女子!姐姐骗我的!” 长歌看着小豆子问道:“哪种女子?这些年来你跟着我,可明白我是哪种女子?你不能带着成见看人,用你的心,去看每一个人。” 小豆子听言满目都是不可置信,随后直接推开门,飞一般的跑了出去。 长歌坐在椅子上,看着小豆子的背影微微出神。青楼这样的出身,果然让人接受不了么?若是即墨野知道自己这样的出身,不知道又会是怎么样的表现? 这时小菱走了进来,看着长歌问道:“为什么要跟他说那些呢?”话语间,仍然带着几分嘶哑。 长歌微微一叹,随后说道:“为人,尤其是作为医者,心存偏见,关键的时刻能决定一个人的生死,他若是想成为一个好的医者,便应该摊开心胸。” 小菱一笑,随后说道:“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件事。” 长歌看向小菱说道:“既然早晚都要知道,我又何必瞒着他呢?之前不说,不过是没有提及过,如今既然已经说到了这一步,倒不如索性告诉他。” 小菱听言说道:“他还小,只怕,接受不了这样的事情。” 长歌却是一笑,随后看着小菱说道:“当年我遇到你的时候,你和他没有差几岁。” 小菱也是一笑,随后有些感慨的说道:“若是他因为此事和你产生了心结,又当如何是好?” 长歌听言一笑,随后说道:“他不会。” 小菱浅笑,随后问道:“如若会呢?” 长歌听言说道:“若真是如此,便是我们的姐弟情缘尽了。” 小菱问道:“你便不为自己再解释了么?” 长歌看着小菱说道:“若是你,也是这般做法吧!” 小菱一笑,随后握着长歌的手说道:“他定然会想明白,会回来的,只是他现在自己跑了出去,不知道会不会发生什么事情?” 长歌肯定的说道:“不会。” 小菱倒是有些好奇的问道:“不会么?” “他若是连自保的能力也没有,我也不会跟他说这些。”长歌笑着解释道。 小豆子身上的各种药物藏了不少,当初二人为了躲避他人,长歌特意培养了小豆子这样的习惯。到后来,小豆子不自觉间便会将自己觉得会用到的药,关键时刻能自保的药放在身上。 今日是小豆子一是,气急了,忘记了用身上的药物。二是很少与人发生争执,因而忘记了用。有了自己之前的那一番提点,长歌相信小豆子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了。 大哭,昨天里的网线突然抽风,十一点开始断网。结果昨天没传上去,本来我都绝望了,谁知道十二点多居然又能连上网了,然后刚打开作家专区就又断网了,这网,是在耍我么?还是在打击我这个没存稿的人呐~抱歉的说,这章上传晚了~ 第一百二十五章 官差拿画像寻人 小豆子离开已经整整三天了,三天内杳无音信。 长歌打开一本医书,目光却不知道到了何方,半响,没有翻动一页书页。 于澈见此不禁问道:“你也是担心小豆子了吧?他毕竟还小,有什么事情你可以好好跟他说,你这样跟他赌气是不成的。我们一同去寻他吧,若是寻不到,就索性报官,让衙役们也帮忙找找看。” 长歌听言看向于澈,随后说道:“我并不担心他,他年纪虽小,却有药物傍身,加上一手医术,想来没有人能够欺负的了他。” 于澈看着长歌无奈地说道:“你还当真跟他赌气么?他不过是个十来岁的孩子,即使医术不凡,却也没有什么生活经验,这出去万一遇到什么事情,你当真就不担心么?你不要跟他赌气了,有什么事情等他回来好好说说也就是了。”话语间,已然把她当成了赌气的孩子。 长歌看着于澈,认真地说道:“他年纪小,但是不代表不懂事。他既然离开,就是有些事情还没有想通,还不想面对我们。待他想明白了,自然会回来的。” 对于小豆子的离开,长歌倒真的不是特别担心。她相信小豆子,有照顾好自己的能力。 以前他们二人离开了顺昌城后,为了防备师爷找到他们,并且出手伤人。长歌特意养成了小豆子随身携带药物的习惯。到最后,小豆子下意识地就会将认为有用的,关键时刻能保身的药物放在身上,他身上的药物不止十余种,因而他即使面对强人,也绝对有一定自保的能力。 前几日他之所以赤手空拳的和别人打架,想来一来是因为他当时听了那些话。被人气急了,忘了使用身上的药物。二来,也是因为他一向很少与人发生争执,经验不足,有些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长歌相信,有了那日的那一番提醒,小豆子遇事绝对不会再这样猛撞出手了,且出手也会自己用身上的那些药物,因此,他是绝对有自保能力的。 见长歌说出这样的话。于澈只当是长歌怒意未消。自己在身边带大的弟弟不见了,长歌怎么可能会不担心?怎么可能会不忧虑?若不是这般,她又怎么会看不进去医书? “外面兵荒马乱的。若是真的遇到了什么事可如何是好?他才是个孩子,而且现在又是冬天,若是他无处可去,那岂不是会被冻坏?”于澈继续说道。 看于澈不信,长歌也不再多做解释。她相信小豆子有能力照顾好自己,仅此而已。但是这两天温度越来越低,小豆子走的时候穿的衣衫的确是有些单薄了。一向都是她给小豆子准备衣衫的,也不知道他此时有没有自己添置衣衫。 于澈见长歌不为所动,面上的表情更为焦躁。 正在这时,许奕突然抬头说道:“我也觉得。小师叔不会有事的。他自己本身就有武艺傍身,身上还备了很多药物,一手医术更是出神入化。他不会有事的。” 长歌听言诧异的看向许奕。倒是没有想到这个时候居然是许奕最相信小豆子。看来他们每日在一起的时间,也不是白呆的。 小菱坐在凳子上,看着于澈忽然一笑,随后说道:“我知道小豆子在哪里。” 于澈听言走到小菱身边问道:“姑娘当真晓得?” 小菱说道:“我自然是知道地,但是。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呢?” “姑娘,如果你真的知道就请你说出来。”于澈皱眉看着小菱说道。 小菱一笑。随后问道:“你是他的亲们么?” 于澈一怔,不知道小菱什么意思,当下微微摇头。 小菱又问道:“那你是将他带大的人么?” 于澈再次摇头。 小菱见此笑道:“既然如此,为什么你这么着急呢?” 于澈听言却是一怔,随后看向长歌,心里面酸酸楚楚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喜欢长歌,连带的也喜欢小豆子,所以他觉得他们是一家人。现在家人消失了,他自然着急,可是,貌似只有他将自己当做了家人,对于长歌和小豆子来说,他大概只是个外人吧? 长歌看向于澈,只见他忽的顿住,面色开始变得不好,当下微微一叹。 于澈对于小豆子的关心、着急,她自然能够理解,但是他不会在别人的庇护下度过一生的。他总要有自己的担当,自己面对事情的时候。 见于澈难受,长歌温言道:“于大哥,你先歇歇,你要相信小豆子,他总能保全自己的。” 听了长歌的话,于澈只是胡乱的点头,随后便离开了。 小菱见此笑道:“又有人要伤心了。” 长歌看向小菱,随后一笑。这两日小菱开始恢复了以前的活力,让长歌终于放下的心。这样的小菱,很好。 想到之前白云野所说,长歌对着小菱说道:“最近可能要查一些关于当年那批军妓的事情,不知道可会查到这里。我和小豆子都办了户籍,但是你的户籍,怎么办才好呢?” 小菱听言一笑,随后从衣襟中拿出卖身契放到长歌面前,笑着说道:“我现在是自由之身啦!当日老鸨和诸人被抓的突然,大家就都趁机拿回了自己的卖身契。”说罢,小菱看着长歌有些郁闷的说道:“我当时翻了很久,竟然也没有找到你的卖身契,不知道被那女人藏到哪里去了!” 长歌听言一笑,难得小菱当时还一心想着自己,随后说道:“既然是如此,那就好办了。一会陪我去一趟衙门吧,把户籍的事情办一办,至于我的卖身契,倒也是无妨,想来也没人注意到我,况且,现下我也办了新的文碟。” 小菱听言一笑,随后说道:“好。” 随后,长歌见目光投向许奕身上。 许奕见此哭笑不得的说道:“我是男人!这查也查不到我身上啊!而且我有带文碟的。” 听言,长歌才微微点头,随后说道:“那下午我便和小菱先去衙门,若是有人问诊,你且先瞧着,不行的话便等我们回来。” 许奕听言眼睛亮闪闪的看着长歌。她这是相信自己的了把?给自己肯定了吧?她这是说相信自己已经能够问诊了么? 长歌没再和许奕说话,而是直接和小菱一起进了屋子。现在外面冷,小菱的身子还弱,受不得长时间在外面,一会若是出去,还是准备个马车的好。这样想着,长歌对许奕说道:“帮我去雇一辆马车来。” 许奕正高兴呢,当下欢快的应了一声便出门了。 下午,长歌和小菱到了衙门,经过了一系列的手续之后,小菱终于有了自己的文碟。长歌见此一笑,还好自己当时是都督帮忙落成的文碟,不然这些手续恐怕就要将她卡在这里了。 许奕在医馆之中神采奕奕,只等着别人上门问诊之时好大显身手。谁知道等了半天,却都不见一个人来问诊,不由觉得郁闷,最后便坐在凳子上打起了盹。 正在这时,突然有人猛地敲了几下桌子,许奕一惊,随后起身,迷迷糊糊的问道:“是来问诊么?” 待到看清自己面前的全是官差,许奕猛地一激灵,随后毕恭毕敬的看向对方。 这官差可是大官手底下的老虎,得罪了不知道会怎么样,本着小命着想,许奕不得不做出了一副哈巴狗的姿态。 见许奕是个老实的,那些人倒也是没刁难,只拿出一个画像让许奕看。 许奕看向画像中得女子,那女子看似十三四岁的样子,长相,只能勉强说得上是清秀。见此,许奕多多少少觉得有些熟悉,想了片刻,没想到有这样的人,当下便摇了摇头。 官差见此直接离开了。 许奕看着这些官差,不禁心里面觉得好笑,这些人拿着个小女孩的画像到处跑,难不成是哪家的千金小姐不见了,他们代为寻人的? 正在这时,长歌和小菱坐马车回来了,许奕上前,站在两个人面前说道:“你们可算回来了,刚才有好些官差那这个小女孩的画像问我见没见过那人,倒是将我吓了一跳。” 小菱听言不禁一笑,“你又没有偷人家孩子,有什么好怕的?” 许奕也是一笑,随后说道:“可不是么?”正在这时,许奕突然一愣,随后指着长歌说道:“师傅,那小女孩长得和你倒是有几分相像,不过她年纪小了些罢了。若不是知道您只有个弟弟,我还以为是您妹妹呢!” 长歌听言不说话,带着小菱往屋子内走去。 白云野之前便来报过信了,那么这些人,会不会是来寻之前那一批军妓的人?不过想来那画上的女子应该不是自己了,自己这样卑微的身份,万万没必要花费这么大的人力物力去寻。 这是今天的第二更,唔,也可以说是第一更,毕竟上一更是昨天差下的。一会除了这更,还有三更哦!算是对大家的补偿吧,偶这么勤奋了,有木有什么惊喜捏?求票票~ 第一百二十六章 分批离开躲追捕 小菱似乎感觉到了长歌的想法,当下问道:“他们找的,可是你么?” 长歌听言淡淡一笑,随后说道:“我这样卑微的身份,还用不上他们这样大张旗鼓的寻找,想来寻找别人的,不过有几分相似罢了。” 小菱听言笑道:“大概是了,那你这几天不要露面了,还是跟我一起在屋内说说话好了,免得惹祸上身,即使找的不是你,被捉去询问也是个麻烦。” 长歌听言一笑,随后说道:“是了。” 正在这时,原本离开的于澈忽然又回来了,面色似乎有几分紧张。 长歌见此不免有些稀奇的问道:“于大哥这是怎么了?” 于澈看着长歌说道:“你可见到了那些官差手里拿的画像?” 居然又是这件事么?长歌不禁看向于澈,她和那画上的女子真的有这么相像? 见长歌有些茫然的样子,于澈说道:“我见到了那画像,画像上的女子和你当初刚来永平镇的时候的样子竟然有*分相似,他们寻的人,可是你?” 长歌听言微微敛眸,难道官差寻找的人真的是自己?是为了那军妓一事么? 见此,于澈问道:“你最近可有惹上什么人?或者,会不会是有高官大户的人寻你问诊?” 话一说完,于澈自己便先否决了。“也不可能,若是寻你问诊,又怎么会用你以前的画像来寻人?” 长歌听言笑道:“我不过是个本本分分的大夫,哪里能够惹得官差来寻,只怕是长得略有相似罢了。于大哥不要放在心上。” 于澈听言微微点头,随后说道:“那你最近最好也不要出门问诊了,以免惹上麻烦。至于镇上的人,多半都愿意帮你一帮的,倒是应该也不会惹上什么麻烦。” 长歌听言点头。送走了于澈,心中却开始忐忑。 听了于澈所言,长歌已经有七八分确定,那些人寻得正是自己了。他们没有到医馆来寻人,看来便是不确定她在此处,不知道有镇上的人帮忙,能不能躲过这一关。 长歌让许奕跟着帮忙,两个人把医馆的大门关了起来,这样也能挡一挡外面的人。 长歌吩咐许奕,若是有不认识的人前来寻人。只说常大夫又出门寻药去了。 将门关了起来,长歌便想到了自己身侧的小豆子。若是那些人能够寻到自己,那么想来自然也是能够寻到小豆子的。若是真被人发现了自己的身份。一直呆在自己身侧的小豆子自然也难逃这一关了。 这样想着,长歌忽的升起一阵担忧。 入夜,医馆的门忽然被敲响。 许奕打着哈欠去开门,不禁感慨自己的美梦被打扰了。打开门,见到了却是已经消失了几天的小豆子。 见到小豆子。许奕笑着说道:“你还知道回来呢?” 开门之后小豆子就一面向医馆里面冲,一面问道:“姐姐呢?” 许奕听言说道:“师傅她正在房间里啊!” 小豆子听言便向长歌的房间走去,长歌此时并没有睡,而是这在翻阅医书,听到敲门声,长歌便看向了门外。此时听到小豆子的话语声,当下一喜。她正担心小豆子呢,没想道他倒是自己回来了。 见到长歌安然无恙。小豆子松了一口气,随后对着长歌说道:“姐姐,我们得赶紧走了。我眼见着官差已经拿着你的画像到青楼询问了,想必这里瞒不了多久了。不知道是不是那个谢师爷使得鬼,我们还是赶紧离开的好!” 听小豆子这样说。长歌骤然想起来,她三年前在顺昌城中曾经待过几个月的时间。那里的很多人都见过她,若是官差寻到了那里,那么——况且,在那里还有谢氏一家,想必,他们会很乐意自己被捕的。 长歌听言问道:“你这些日子在哪儿?” 小豆子说道:“我这三日去了青楼之中,我为那里的人看病,偶尔也听他们说话,姐姐说得对,我不了解她们,便对他们有那样的定义,是我不对。” 长歌听言一笑,随后说道:“知道了错了就好了。” 小豆子着急的说道:“姐姐,现在不是说这个事情的时候!” 长歌淡淡的说道:“我们若是逃,又能逃到哪儿去呢?不要忘了,天下之大,莫非王土。” 小豆子听言说道:“那我们就去大漠,那个什么王爷,我虽然看他不爽,不过他似乎也是有些本事的。” 听到小豆子对即墨野的评价,长歌有些哭笑不得,即墨野就仅仅是有些本事么? 见长歌不说话,小豆子看着长歌问道:“姐姐,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长歌听言说道:“我只是在想,抓了我又能如何呢?” 小豆子听言问道:“难道姐姐就打算这样束手就擒么?” “不,我只是想被抓住,然后永远的‘死’在他们的手里,只有这样,才能获得重生。”长歌淡淡的说道。 小豆子忽然想到那假死药,随后说道:“姐姐炼制出了那药?” 长歌微微一笑。 小豆子撇嘴说道:“即使姐姐有那药,我也不放心姐姐独自前去。” 长歌听言看向小豆子,“这段时间和我们接触的人何其多。若是我逃了,小菱怎么办?许奕怎么办?于大哥怎么办?这些乡亲们又怎么办?” 小豆子听到前面的话,刚要说将他们一起带走就是了,但听到最后的一句乡亲们,却是寂静了下来。 那些淳朴善良的人,那些送他们东西的人,的确是不应该就被他们涉及。 长歌没有的,还有鹤老大夫一家。 对于长歌来说,鹤老大夫在最后一刻,选择了放弃她,的确让他很难受。但是。即使那样,最后的那一分情谊,长歌还是记在心里的。鹤老大夫只是执着于医术和名声罢了,他也不该受到这样无辜的牵连。 清晨,小豆子再次离开,他又回到了青楼之中,他说那里消息最灵通,他可以趁治病打探消息。 长歌见小豆子执意如此,随后将卜天良当时留下的面具给了小豆子,若是事态从急。他总要有个应对之法。 军营中,即墨野看到信纸上的汇报,当下微微皱眉。以她的性子。只怕会以身犯险,这样想着,即墨野匆匆写下密信,交予雪雕待回去。有他在,她不需要承担那样的风险。 清晨。长歌刚起来便听到了几下敲门声。 许奕见此,便直接起身去开门。 一个黑色的身影直接闪了进来,随后对着长歌说道:“小姐,王爷受了重伤,还请您前去医治。” 这男子长歌记得,第一次见面。他将长歌放在肩上扛着带走,害的长歌胃口翻滚,一下吐在了他的身上。第二次。就是一起去黎国后裔的路上,便是这男子赶车。 从这两件事情看来,他应该是即墨野身边的人了。长歌听言不禁有了几分急躁,重伤?才刚刚开战便受了重伤么? 这样想着,长歌问道:“军医如何说?” 男子听言说道:“王爷昏迷中不许人近身。因而还未曾诊治。” 长歌一愣,随后想到当初和即墨野同车之时。他曾经差点对墨老出手,是下意识地动作吧! 不知道他曾经遇到过什么,那一身的伤是如何来的,竟是养成了这般不肯轻易让人近身的习性。 见长歌不说话,男子忽的说道:“王爷在受伤之前,曾经做了安排,将小姐的朋友们都接到九阳的一处院子之中,以确保安全,小姐可以放心,那里没人能够闯的进去。另外,王爷已经吩咐属下已经找到了形似小姐的一具女尸,并装扮成小姐的模样,小姐不用担心因为一下子消失而累及他人。” 长歌听言微微点头,即墨野之前做的这番详尽的安排,想来是知晓了自己这边的情况,才随后做出的这一系列调动,倒是难得他,竟然考虑的这般细致!想来,他定然是派了人暗中跟在自己的身侧了,不然这样的事情,怎么可能都这么快知晓? 这样想着,长歌心中突然泛出一丝暖意。 男子见长歌点头,当下说道:“那属下先将小姐的朋友送过去,明日再带小姐回大漠。” 长歌微微点头,中午时候,许奕、小菱、小豆子都被载上了马车,随后离去。 于澈知晓了这件事,仍然坚定的留在这里,长歌无奈,只得应了。只希望这件事不会波及到他。 众人都离去了,医馆变得空荡荡的。长歌带着之前卜天良留下的面具,已经变成了另外一副容颜。 于澈看着陌生脸面的长歌,有些感慨的问道:“才回来半个多月,竟然又要离开了么?” 长歌一笑,随后说道:“我也没想到,会是这么仓促,还以为会呆上很久。” 于澈忽的问道:“不知道你怎么看于大哥?” 长歌听言看向于澈,只当是之前因为小豆子的事情让他升起了其他的心思,当下说道:“于大哥待我们姐弟都是极好的,是我和小豆子永远的大哥。” 于澈面色一苦,永远的大哥么?他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便被拒绝了么?可是,他不甘呢! “歌儿,你跟大哥说说,你心目的男儿,是什么样的?”于澈再次说道。 长歌听言面色一红,随后想到和即墨野之间的种种,坚定的说道:“无论是什么样的,只要是他就好。” 第一百二十七章 死亡地沙漠迷宫 于澈听了长歌话,面色一白,心中不由觉得苦涩一片,却还是问道:“是之前那个黑衣男子么?” 长歌听言一笑,没想到于澈竟然都看出来了,她和即墨野之间的感情,有那么明显么? 见到脸上带着羞涩笑意的长歌,于澈心中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被搅荡着一般。原来,她早已经就心有所属了么?他还以为他们现在不在一起了,自己便有机会了,却不想,完全是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 如果,他早些开口,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情况。如果,他能够勇敢些,直白些,今日长歌会不会因为自己露出这样的笑容? 这样想着,于澈不禁嘲笑自己,世界上哪里会有那么多的如果,有的,不过是错过罢了。 于澈还是有些不甘心的问道:“那么,他待你好么?” 长歌听言一笑,随后说道:“他待我是极好的。” 两个人都不在说话,长时间的沉默之后,于澈看着长歌说道:“如此就好,大哥祝你幸福。” 从始至终,于澈都没有来得及和长歌表达自己的心意。守护的三年的女子,到最后,他也只能说一句,祝你幸福。 长歌不知道于澈的心意,自然也不会知晓他的纠结和痛苦。 于澈走了之后,长歌便将所需要的药物都整理好,随后带在身上。弄完之后,长歌便坐在椅子上出神。那人说即墨野重伤,不知道是受了什么样的伤? 长歌想到当初见到的即墨野身上纵横交错的伤口,突然一阵心疼。她不希望再在即墨野身上见到那样的伤口,她只希望,他能够一直好好的。 待收拾好了东西,长歌将袖中的尸魁取出。 自从小家伙上次吞了花蜘蛛之后,它便一直陷入了沉睡之中。这一次。它睡得时间似乎是格外的长一些,而这次难得的,在它的身上竟然发现了一丝的变化。它漆黑的身上,竟然突然出现了一丝的鲜红。 那一丝鲜红的感觉很是突兀,似乎是一条红线被黏在它身上一般。长歌见此,有些不确定这是不是它在成熟的标志,墨老之前曾经说过,它若是成熟,整个的身体应该呈现出红色。这红色的出现想来应该不是坏事,这样想着。长歌再次将尸魁放到了自己的袖中。 又是清晨,长歌早早起身,等待那男子的出现。 良久。男子仍然没有出现,长歌的心中多了一丝的忧虑。 正在这时,敲门声忽的响起。 长歌起身开门,外面的是一个黑衣男子。他虽是穿了一身的黑衣,却不是昨日的那个男子。长歌见他面生。不由微微皱眉。 男子见此说道:“他来不及赶回来,因此派属下前来。” 见长歌似乎仍然有所顾忌,男子继续说道:“王爷的伤势耽搁不得了,小姐还请先上车。” 长歌到了车上,见到车厢的配置完全不似即墨野的风格,心中的不安不由加深。随后问道:“你可知,王爷是收的什么样的伤?” 男子听言说道:“小姐到了就知道了。” 长歌再次说道:“王爷身上的伤口可有止血?昨日听那人说王爷现在的伤口止血不住,很是危险。” 男子说道:“有军医在。自然是能够止住血的。” 长歌昨日根本就没有听那人说什么止不住血,昨日那男子特意说明王爷不让人近身,因而,仅仅两句话,长歌就判断出了这男子不是即墨野的手下。跟昨日出现的人,完全不是一起的。听言右手一动。就要将药粉洒出,正在这时,脖颈处猛地一痛,失去了知觉。 一封简简单单的信件被送到了军营,即墨野的营帐之内。 即墨野身上难受的厉害,陷入昏迷一天一夜,醒来之后便看到了桌子上的信件。当下一边揉着头一面打开信件,随后面色大变。 正在这时,雪雕也飞入了营帐之中,即墨野从雪雕上取下密信,读完之后整个人的面上露出冰凉的表情。他倒是真的没有想到,九阳的人居然敢动长歌,龙有逆鳞,既然动了他的逆鳞,别怪他下手不留情面! 副将被叫入了营帐之中,所得到的命令只有一句话,“全面进攻!”这短短的四个字,却让副将激动不已,要知道,他等这句话已经等了整整四年了! 众将士开始集结,随后准备彻底与九阳开战,之前的小打小闹,早已经使大漠的士兵觉得不过瘾了,此时,正是他们可以彻底一展身手的机会了! 而正在这时,即墨野带着一队亲卫军,从一侧悄然的离开了军营。 这一队亲卫军共有十二个人,都是即墨野亲手带出来的,武艺头脑都是非同一般。 他们追随即墨野多年,对于即墨野有着全然的信任与忠诚。甚至可以说,他们忠诚的不是大漠,而单单是即墨野这个人罢了。 这么多年走南闯北,他们早已经习惯即墨野的命令,此时即墨野的命令下的莫名,却没有一个人质疑,而是全速跟着他赶路。 众人一路狂奔,却丝毫不见人烟。 跟随着即墨野,他们不断的向草原深处延伸,从草原,到了戈壁,最后到了沙漠之地。 他们也是在这片地方呆了几年了,却不知道竟然有这样一条路,能够如此快的便进入到沙漠之地。 大片沙漠浩浩渺渺,起伏不断,人在其间,顿时显得那么渺小。 无边无际的沙漠像黄色的大海,太阳照在上面,万点光亮闪耀。 在烈日的烘烤下,沙漠上升腾着一鼓鼓的热气,使面前的景物呈现出扭曲的形象。 众人的衣衫早已经被汗水浸湿,马匹走在沙漠中尤为的缓慢。 即墨野见此直接飞身下马,随后运气轻功,向着沙漠深处飞掠而去。 众人见此,也都直接舍了马匹,快速的追随着即墨野而去。 越来越深入,四处仍然是一片茫茫的沙漠,根本不见任何人烟。即墨野狠狠咬牙,他们到底将人带到了哪里! 见即墨野丝毫不歇息,完全耗费体力的行为,众人不禁一惊。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失去理智的王爷。在沙漠中,他若是一直这般,根本顶不过三天! 疾行了这么长的时间,即墨野身上的疼痛逐渐再次发作,使他不得不停了下来,一阵一阵传来的疼痛,几度使他陷入了昏迷。 即墨野额头上的青筋爆出,足矣显示他身体所忍受的疼痛。但是他此时还不能昏迷,长歌还在等着他! 看着连绵无尽的沙漠,即墨野一片失神,那些人,究竟将她藏到了什么地方去了! 见到即墨野这般,十二个人分成了三队,八个人继续守在即墨野的身侧,而另外四个人,则分为两组,各自沿着一处方向去探路。 即墨野无力说话,只得盘坐在地上,尽力恢复体力。只有体力达到顶峰,他才能勉强压制身上的疼痛。 八个人将即墨野守在中央,让他打坐恢复,其他人则是看向四周,以防出现什么不测。 沙漠之中虽然基本上没有人烟,但是沙漠天气多变,一阵沙暴便完全可以将人掩埋其中。沙漠之中也有一些毒物,一口便可让人致命。他们不得不小心翼翼。 对于他们练武之人来说,沙漠中最难忍耐的炎热,倒是稍微好一些。练武之人身体多少强健一些,因而可以坚持的时间更长一些。 这次出来的紧急,他们每个人的身上只带了一袋水。现在既然到了沙漠中,水源便会变得更为紧张,自然不能浪费。 良久,第一组人马回归,他们沿着那个方向前行了五十里地,发现四周一片荒芜。 第二组人马回来的较之第一组人马晚了很多,他们在路上遇到了一队商队,因而却带来了一个消息。 即墨野听到第二组人有所收获便睁开了双眼,随后问道:“怎样?” 第二组中得一个人说道:“王爷,这附近除了沙漠并没有别的地方,也没有您之前说的沙漠皇宫。经属下询问,那人才想起来,这片沙漠唯一的特别之处,便是有一处禁地。在我们所在位置向西三百里地,有一处地方被称为禁地,凡是进去的人,没有再出来的,因而得名。” 即墨野听言说道:“走。” 众人看着即墨野,都露出了一丝担忧。现在王爷的状况实在不容乐观,他真的能坚持到哪里么? 他们想不明白,一向淡薄的王爷,能够因为什么原因,而做出这样疯狂地事情。 众人身上都带着少量的干粮,到了夜间,众人纷纷吃下一些干粮,随后继续上路。 连着赶路,连这些武功精湛之人也受不得了,众人身上不由显出了几分疲惫之色。但是即使如此,却没有人和即墨野说过,众人似乎极为默契的选择了追随和沉默。 那啥,晚上还有一更~今天真的是吐血更了,求支持~希望我来的急在十二点之前传上下一更~那啥,偶这么勤奋了,那票票呢? 第一百二十八章 为情勇闯死亡地 众人数日奔波,终于到了死亡之地外围。 众人皆是没有想到,没想到沙漠中传言的死亡之地竟然是一片绿洲。水源、树木、都近在咫尺,仿佛是沙漠中得一片仙境一般,哪里会让人想到死亡之地这样的名字。 唯一让人觉得有几分不适的,便是此处额一处石碑,上面只有短短的六字,‘死亡地,埋骨处。’ 见到了面前这番景象,十二亲兵之中其中的阿大不禁笑道:“老子走南闯北,难道会被这样的一个石碑吓住?还真是可笑的很。” 众人听言有的一笑,有的则不认同的微微皱眉。 即墨野见此不语,这样的石碑的确没有任何的意义,但是既然之前进去的人都没有出来,那么这个地方,自然有其危险之处。他不相信牛鬼蛇神,但是,若有人真想营造这样一个吞人的地方,自然也是能够的,人的心思,比这些要可怕地多了。 阿八微微眯起眼睛,随后说道:“王爷,这里没有丝毫的异动,太过安静了些。” 阿大听言不屑的说道:“能有什么,不过是你太过小心翼翼罢了!” 即墨野四下环视,之间这里的确安静异常,没有丝毫鸟叫流水之声,面前的一切仿佛如同幻影一般的让人不安。这里越异常,那么潜在的危险自然便越大。 即墨野见此说道:“阿三,阿七,阿九留下。其他人,若是有所牵绊,有父母妻小也留下,剩下的人陪我进去。”他们三个的家中情况,即墨野是清楚的。上面父母双亲尚且健在。下面又有才几岁大的孩子。他们可以说是一家中的主心骨,即墨野不愿让他们跟着自己涉险。这一次是否能够完整的出来,他尚且不能确定。 阿三,阿七,阿九三人听言面面相视,随后同时跪在即墨野面前说道:“王爷,我等愿意追随王爷进入其中。” 即墨野听言看向三人,随后说道:“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此处有阵法的气息,里面还有九阳人补下的圈套。他们让我到这里。自然就准备好了对我出手。” 所有人听言都同时跪在了即墨野的面前,因为里面危险,所以他们才要陪在他的身侧!如若能够。他们愿意用他们的性命,换取王爷的平安! 即墨野见到众人这般模样,当下说道:“原地调息,使身体恢复最佳状态。” 长歌在里面,即墨野不可能不急。晚去一分,长歌所面临的危险便多了一分。但是面前这十二个人,不仅是他的手下,更是他的兄弟,他不能不顾惜他们的身体! 众人听言皆是开始坐下调息。 即墨野见此也坐下在地上开始调息,试图压制体内的异动。他不能在关键时刻。出现任何的差错,但是体内的疼痛却始终一阵阵的在长歌体内翻滚,并没有被压下。 一个时辰之后。所有人都站了起来。十三个人一同踏进死亡之地。 众人进去之后,便有一条小路出现在众人的脚下,似乎是在引导他们方向一般。 既然引了自己到这里来,九阳人必须会有后续的手段,因而即墨野等人沿着小路一直走着。既然有人想要瓮中捉鳖,他们不妨看看。到底是谁能奈何得了谁。 一路上平静,没有任何的事情发生,众人见此都是有些疑惑,让他们到此,竟然会如此安静,还真是奇怪的很。 正在这时,小路到了尽头。 即墨野向小路蔓延的地方看去,那里是一处沙子做的拱形门,门内黑漆漆的,完全看不出有什么。 这时其中一个人说道:“王爷,属下先去探路。” 即墨野听言说道:“不必。”他们既然想让他进去,就不会愚蠢到在门上做文章。 众人一同进入拱形门,果然没有任何的机关,一切都正常的很。 几个人走在即墨野的前面,将火折子打开。 在火折子的照亮下,众人见到了这里面的真实面目。这是一处石器堆砌的狭长走廊,走廊的石壁上,雕刻着各种各样的画面。 阿七走近,仔细看了一番之后说道:“王爷,从墙上绘制的图案来看,这里应该是一处古墓。” 即墨野听言微微眯起眼眸,这个地方竟然是一处古墓么?这片沙漠,似乎是很久之前就存在了,一直也没有听过这里有国家的存在,那这古墓又存在了多久了? 走廊之处没有岔口,只有一条路向前方延伸,不知通向何处。 众人随着这条路一直向前走,正在这时,突然有声音自远处传来。 阿九轻功最是卓越,当下直接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奔去,随后又是一处异动从阿九消失的地方传来。 即墨野并没有站在原地等阿九,而是直接和众人一同向前走着。不多时,阿九已经回来了,随后说道:“王爷,那边有一个女子被吊起来了,看样子似乎已经昏迷很久了。” 即墨野听言心中一动,随后快步的向着那方向而去。 平坦狭窄的走廊在一个转角之后骤然变得宽广,而此处映入眼帘的,便是一个浅蓝衣衫的女子正被高高地吊着,她的下面,是一片烈火,火焰燃烧不息,而上面捆着女子的绳索已经开始出现裂纹,显然坚持不了多久了。 见到被吊着的女子的一瞬间,即墨野便已经能够确定,那就是长歌!这样的场面几乎让他睚眦俱裂。 即墨野踏步而起,直接飞跃到长歌的身侧,随后一手将长歌拥在怀中,另一只手直接发力,强行将绳子扯断。 正在绳索解开的一瞬间,异变突起,原本平坦的地面之上,竟然突兀的升起了数道尖刃。众人见此急忙闪躲,偶有闪躲不急,便被刺穿了脚底,血流而下。 即墨野见此喊道:“退到走廊去!” 众人见此皆是踏上墙面,随后按照原路退回了走廊。 因为闪躲不及,阿四和阿十的脚底被利刃刺穿,此时鲜血仍旧不停的流淌着。即墨野见此将身上的止血药递过去。 他身上的药是长歌当时离开之时留下的特效药,比一般药效要强上不少。阿四、阿十见此,将药粉洒在了脚上,果然血液被止住了。但是脚底的疼痛仍然在,走起路来多有不便。 随着走动,他们原本已经止住血液的脚底,便再次有血液流淌出来。 见此,阿九和阿三分别将两个人背在肩上。 即墨野见此,当下说道:“撤。” 正在他们快步往回路跑去的时候,原本一路通到底的走廊却突然被石墙拦住,上上下下全无一点缝隙。 众人见此一愣。 即墨野目光逐渐变冷,想来之前扯断绳索的一瞬间,不只是触动了地面的机关,连带着,也触动了这个机关。 此处原本是古墓,古墓之中禁忌极多,为了担心死后被人骚扰,这样的墓穴一般只有一次触动的机会罢了。现在古墓关闭,各种机关开启,这才是真正到了危险的时候了。 看着面前被完全堵死的走廊,即墨野一手抱着长歌,随后说道:“看附近是否是有机关。” 这古墓即使关闭了,也应该有到达他出的通道,不可能只能在这种地方。 众人听言开始点着火折子一齐寻找。 即墨野看着昏迷不醒的长歌微微皱眉,长歌这究竟是怎么了?看似脉息正常,怎么会是一直昏迷不醒呢? 即墨野轻轻拍着长歌的脸颊,想要将她唤醒,却是没有一点反应。即墨野将长歌身上的众多药粉、药瓶取出,随后在众多的药物之中找到了解毒药丸。 这药丸即墨野曾经被长歌喂过,因而倒是凭借气味便分辨了出来。 即墨野将长歌的嘴巴掰开,将药丸喂下。此时长歌正处于昏迷的状态,整个人的嘴巴虽然被打开,却不能做到下咽。见长歌一点反应也没有,即墨野心中不由有些焦急。 随后,即墨野直接将自己的双唇覆上,一口气流随之进入长歌嘴中。在长歌嘴里的药丸终于随之咽下。 即墨野抱着长歌,等着她的苏醒。 如此,等了片刻,长歌果然有了反应。即墨野见此一笑,将长歌拥入怀中,太好了,她没事。 长歌刚刚睁开眼睛显得有些迷迷糊糊的,大脑有些不太清醒,她只记得自己上了马车,后来在发现那男子不是即墨野的人时便突然被打晕了。 睁眼,看到自己面前的即墨野,长歌有一瞬间的失神。随后闭上了双眼,再次睁眼,所见到的仍然是即墨野。 见到长歌这般可爱的表情,即墨野不由笑道:“在看什么。” 长歌想到即墨野身上有伤,当下猛地从他身上起来,随后问道:“你哪里受伤了?严重么?” 这是一个危险中带着温情的画面,嘎嘎,今天就到这里了。坐在电脑面前N个小时,感觉自己腰疼背疼浑身疼。果然突然更是不吐血不行滴。废话就到这里啦,明天仍然是万更,求收藏,求票票,求订阅,求支持,各种求啦~ 第一百二十九章 奇异猩猩的出现 即墨野听言一笑,随后对着长歌说道:“我没有受伤。” 他的确没有受伤,只是他体内的蛊毒,不知道竟然为什么而提前发作了。每次蛊毒的发作都要持续一个月左右,时常使他疼得行为艰难,卧床不起。好在蛊毒发作一年只有一次。 不知道为什么它这次不满一年便提前发作,而赶在这样的时间,发生了长歌被劫,出了这样的事情。 如果不是事有赶巧,那么显然就是有他身边的人出卖了他。但是无论如何,这件事情现在他暂时不打算更长歌说,他不想让长歌过于担心。 当时去黎族的村子中,即墨野曾经让数人看过自己的身体,他们都认为无解,由此可见,他身体里的蛊不是出自黎国。长歌所学的是黎国的蛊术,对着它自然也是无法解开,既然这般,他又何必让长歌担心呢? 长歌不相信看向即墨野,她可不相信即墨野会一点儿事都没有,不然他的手下也不可能会那般的找上自己。或者是说,那不是伤,而是有什么隐疾? 在黎国,长歌虽然知晓了即墨野身上有蛊物,但是知道它一直处于昏睡之中,暂时不会对即墨野产生影响,因而没有想到即使那蛊物处于昏睡状态,也会散发出蛊毒。更没有想到,每一年,即墨野都在承受这样痛苦的折磨。 长歌见即墨野不告诉自己实情,便直接想要把上即墨野的脉搏,即墨野见此却是不留痕迹的躲开了。 见到即墨野这样,长歌更是确信即墨野身体的情况极为不好,很有可能受到了很重的伤。长歌刚要再次为即墨野把脉,一道声音却猛的响起。 “老子找了久都没找到机关,他娘的。究竟放到哪里去了?”找了半天机关却是一无所获,阿大的脾气开始暴躁起来。 长歌这时才发现,在她和即墨野的身侧还有十几个人。她现在和即墨野之间动作有些暧昧,长歌不禁当下面颊微红,随后才发现自己处在一个密闭的空间,当下有些疑惑的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自从醒后,长歌便将心思一直放在即墨野的身上,因而竟然没有发现自己身处异地。 即墨野听言说道:“看起来是一处古墓。” 想到自己被敲晕,而后又出现在这里,长歌瞬间就明白了。定然是有人将自己做饵。想要将即墨野困在这里。 这样想着,长歌看向即墨野的目光变得有些复杂,明知道是陷阱。也会为了自己闯进来么?那么,自己是否会变成他的负担,他的羁绊? 长歌将目光看向四周,还是抓紧时间出去才是重要的,不然。即使她现在看出了即墨野的病情,也无法为其配药、医治。既然有人将即墨野关在这里,那么想必,他们的目的便是大漠军了! 正在这时,即墨野轻轻握上长歌的手腕,随后问道:“疼么?”说罢一股暖暖的气流顺着他的手开始传递到长歌的手腕上。 被如此一问。长歌才觉得自己的手腕上一股疼痛传来,低头看去,只见自己手腕上两道紫黑的痕迹出现。显得有些吓人。长歌见此微微一怔,她一直处于昏迷状态,倒是不知道自己的手上什么时候受了这么重的伤。 随着即墨野传入的气流,长歌手腕上的紫黑逐渐散去,最后只剩下一道红色的痕迹。 即墨野从怀中拿出之前长歌留下的药。给长歌上在手腕处。 长歌见此,不由暖暖一笑。随后说道:“已经好多了。” 即墨野听长歌所言,不禁说道:“你体内的内力深厚,只是不会应用罢了,若是你能自己驱动体内的那股内力,效果会更好一些。” 长歌听言尴尬一笑,当时有些和即墨野赌气,也是想要先将蛊术的那些书看完,因而并没有听他的安排,学习武艺。 即墨野见此,便知晓了长歌心中所想,随后一笑说道:“以后我教你。” 长歌重重点头。 十二近卫听了即墨野和长歌的这番对话,不由下巴都惊掉了,他们还是第一次见他们的王爷这般护着一个女子,第一次见到他这般温颜说话。 “这处就没有一点痕迹可循么?”长歌皱眉看向秘密包围的石墙问道。 即墨野听言说道:“古墓之中各处相同,定然能有通往他出的机关” 长歌皱眉,随后问道:“那合众人之力,可否能够开出一条通道?” “这里的墙体都是由巨石组成,极为坚硬,若是强行打开要花费不少的时间和体力。现在我们被关在此处,还是节省体力以防万一比较好。”阿八听言答道。 阿八观察事物一向细致入微,对于侦查更是有自己的手法,因而众人皆是没有质疑。 看着狭小的通道,长歌忽然又问道:“若是熄灭了灯火,众人可能看见?” 即墨野说道:“他们都是有武艺傍身,自然也能看见一些,但是与有灯火之光相比,看到的东西就较为模糊了。” 长歌听言说道:“既是如此,还是将灯火熄了吧,不然我们若是一直被关在此处,只怕会是先窒息而亡了。” 即墨野不懂长歌的话,却是仍然吩咐众人,将灯火全熄了。 长歌也是在一处孤本上所见,若是人在狭小的地方点火,会窒息而亡。这件事情虽然长歌并没有亲身证实过,但是那本孤本上对此事举了很多例子,想来不是信口之说。 正在这时,即墨野似乎感知到了什么,忽然站了起来,而众人的气息也随之紧张。 被护在即墨野身后的长歌向前方看去,只见前方突然出现了一双红色的眼睛,随后第二双,第三双眼睛随之出现。 众人呈扇形,将即墨野,因背着受脚伤行动不便的阿四和阿十护在中央。 随着那些东西的靠近,众人见到了它们的真实面目,竟然是一只只的黑猩猩!它们双眼通红,呲着牙垂着胸口,一副凶残的面目看着面前的众人。 长歌不会用轻功,但是自从被传了武功之后,便耳聪目明不少,此时在黑暗之中,没有什么光线,她竟然也将几只猩猩的轮廓大概看清楚了。 见此,长歌直接摸向怀中,掏出一包药粉给即墨野,随后说道:“屏住呼吸,用它能使这些猩猩陷入昏迷之中。” 即墨野见此微微点头,随后对长歌说道:“你站在这里,暂时不要动。” 即墨野闪身出众人的包围,直接向着猩猩而去。 几只猩猩见此,分别对即墨野展开了攻击。 即墨野引着几只猩猩到了距离众人远一些的地方,随后便将药粉洒出。他整个人踏身而起,踩着猩猩一个翻身,落在了众人之前。 几只猩猩追随着即墨野的身形而来,它们跑动竟然极快,几乎只在一瞬间,便赶到了众人的面前。其中一只猩猩一拳就向着即墨野而来。 即墨野见此皱眉,随后一个纵身,用脚踢上那猩猩的拳头。 即墨野这一踢,基本上用了八成了内力,足矣踏碎千斤巨石,而那猩猩被即墨野踢了这一脚,居然没有什么反应。 长歌见这么久猩猩还没有倒下,当下心中一惊,她配的这些*药,可是药效极强,一点药粉便可以迷昏一匹马,这整包药粉的药量足矣迷昏千百匹马了,而这些猩猩到现在居然没有丝毫的反应! 此时猩猩不但没有丝毫的影响,反而已经和众人缠斗了起来。它们力气惊人,又是不知疲惫,竟是将众人打的十分狼狈。 长歌仔细看向这些猩猩,只要它们吸进了药粉,就不可能会没有反应,除非,它们根本不是活物! 这样想着,长歌便响起了之前在永平镇上听老人们说的,墓地之中一般都有一些奇怪凶残的东西会出现。 长歌不相信什么灵魂一类的说法,猩猩如此,只有一个可能,它们不是活物,而是被蛊物控制的傀儡! 尸魁现在仍旧是昏睡不醒,不然这些东西倒是会好对付一些。长歌从袖中取出了一个小瓶。这瓶内并不是什么能够对付蛊类的东西,相反的,是极为吸引蛊类的药物! 长歌将小瓶打开,随后向着猩猩出现之处抛去。这东西对于蛊物有极大的吸引力,若是低级、中级蛊物,见此会直接一扑而上,而高级蛊物,也会受到它的影响,而变得十分的激动,想要靠近。 尸魁对它都会产生轻微的反应,长歌相信,它们定然能够吸引这些蛊虫! 气味散发开之后,猩猩果然起了反应,都开始看向它的方向,暂时放弃了对人的攻击。 长歌见此,心中更是不安,由反应来看,这些都应该是高级蛊虫。现在他们不过是在古墓的外围,居然就会出现高级蛊虫傀儡,那么若是进入到内部,又当会如何? 难不成,这里本来是蛊族某个地位很高的人的墓地? 想到苗族和那未知的民族,长歌微微皱眉,这个地方,难不成是他们曾经呆过的地方? 惆怅,才写了一章,都快九点了,不知道来不来得及写完三章~还有两章,我会尽力在今天写完上传的,但是怎么感觉,时间这么紧张呢~ 第一百三十章 阿四身死阿三疯 看着猩猩向着长歌所扔的那个瓶子而去,众人不禁松了一口气,和猩猩打斗,耗费了他们太多的体力,此时能够缓一缓也是好的。 长歌看向即墨野,随后指了指猩猩出现的地方。这个地方本来是没有这些东西的,它们能够出现,那么就必然有能进来的地方。 即墨野会意,阿三和阿九快速背起脚步受伤的阿四和阿十,当下示意众人,他们一起小心的绕过这些猩猩,随后快步向着黑猩猩出现的地方走去。 正在这时,那些之前被气味吸引过去的猩猩竟然再次看向众人。 “快走!”即墨野一声大喊。 众人运起轻功,皆是以最快的速度向那方向冲去。 猩猩见此,弃了那瓶子快速向着众人冲来,他们的速度本来就极快,此时更是拼了全速向众人跑来,因而众人不过一刹那间,竟然被赶上了! 因为即墨野要护着长歌,而阿九和阿三身上各自带着人,因而在行动之中,他们便落在了最后面。 众人中本来是阿九轻功最好,阿三武艺最好。此时因为他们身上各自背着人,一时之间竟然落在后面。 即墨野见此眼眸一闪,随后停了下来,将长歌交到自己前方阿八的手上,随后说道:“你们先走!” 阿八见此就要叫住前面的人,即墨野直接说道:“不许出声,跟他们一起离开,这是命令!” 随后一拳击向正要攻击到阿九的猩猩身上,使它停了一下,正是这一瞬,阿九便已经成功逃脱,随后站在阿八的身侧看着即墨野和阿三。面上露出着急的神色。 阿八见此说道:“王爷有命,你们先走!” 阿九面色一凝,随后说道:“可是王爷——” “这是命令!”阿八将之前即墨野的话重复了一遍。 军营之中,命令便是最为不可违抗的,阿九听言,默不作声,背起阿十便离开了。 此处只剩下阿八和长歌。阿八此时也要遵循即墨野的命令,带着长歌离开,长歌却是一动不动,站在原地向几人看去。 而此时。背着阿四的阿三却没有这般幸运了,他被猩猩一拳击中。虽然在猩猩攻击到来之时,他已经尽力避闪了。但是顾忌着背上的阿四,因而这一拳并没有完全的避过。 阿三受伤不轻,当下一口血从口气喷出。 身后的猩猩还在不断的进行着攻击,阿三不敢有任何的停顿,当下只能快速的向着出口而去。 阿四见此睚眦俱裂。若不是他,一向武功好的阿三,又怎么会连这样的攻击都躲不过!在这样的情况之下,他不应该成为阿三的拖累! 见众人都已经快要赶到那处了,只有自己和阿三滞留在了此处,猩猩围在他们的身侧。不断的进行着攻击,而即墨野正向着他们的方向赶来。阿四见此猛地说道:“快放下我,放下我你才能躲过这些攻击!我们兄弟一场。如今,我死在这里也是自得其所,你要连我的一起活下去!” 阿三听言说道:“不可能,你给我老老实实在我背上面呆着,这样的伤势对我来说没什么!我们水里火里这么多年都一起走下来了。现在怎么会死在这个地方!我们肯定能够活着离开这里!” 阿四听言确是面色一苦,现在阿三的状况他如何能够不知。之前的一拳,明明就将他伤的极深,哪里会是没事!若是两个人一直这样下去,只怕他会被自己拖累的死在这里! 阿四当下喊道:“王爷正在因为你我而往回敢,难道你要王爷因为你我而现身危险之中不成!你们快走!你放下我!” 阿三听言并不松手,只是快速的向着即墨野的方向赶去。他不能拖累王爷,更不可能抛弃背上的兄弟! 正在这时,阿三身后的猩猩猛地动手,一拳向着阿三的背部而来,阿三发觉之时,已经躲闪不及。当下快速转身,想要用自己的身体为阿四挡下这一击,谁知道阿四这个时候却猛地从阿三背上跃下,猩猩一拳直接击到阿四的身上。阿四的整个腹部被穿了一个拳头大的洞。 “快走!”阿四最后只来的及说出这两个字,随后便永远闭上了眼睛。 阿三见此一震,随后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一幕,多年来的兄弟,竟然就这样没有了!他怎么能够忍受! 即墨野见到阿四就这样死在自己的面前,心中也是一痛,他们跟着他多少年了,他自己也记不清了,现在,才刚刚进入这个地方,竟然就有两个人受伤,一个人死亡,他心中泛起的是自责,是痛楚! 阿三再次冲进了猩猩之中,随后对着即墨野喊道:“王爷,你们先走,我要为阿四报仇!我不能就让他这么白白的死了!” 什么理智,什么生命,此时阿三全部抛在了脑后。他们十二个人在一起数年,感情皆是深重。但是他和阿四的感情,却是最为要好。 他性子冷淡,很少与人亲近,十二人中,他也总显得有些离群。只有阿四,不因为他性子冷淡而疏远他,一直陪在他的身边,甚至在训练中,特意跟被拉下的他成为一组。 阿三还记得,在自己娘亲患病之时,自己极度担忧,是阿四偷偷带着自己离开军营,回去看望他生病的母亲,最后回来一起挨罚的场景。 他和阿四,这些年来是最好的朋友,是最好的队友,他们之间虽然没有血缘,但是对于他来说,他们之间比亲兄弟还要亲。此时阿四就这么离开了,他要怎么能够承受! 即墨野自然不可能将这样发狂的阿三独自留下,他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去送死! 被阿八护在身侧的长歌,见到即墨野和阿三向着猩猩堆中冲去,不禁一惊。即墨野现在身体状况不好,他若是这般冲过去,哪里还能再出来! 见到阿四身死的情景,长歌能理解阿三和即墨野的做法,但是这不代表她就能够接受即墨野以身犯险的结果! 前面的人没有发现阿八、长歌、即墨野和阿三已经不在身后,仍然沿着那条路继续向前走着。 长歌见此对着阿八说道:“你跟他们一起走,我要在这里等他!” 阿八听言说道:“王爷既然将你交给了我,我就不会让你有危险!我不可能将你留在这里!” 看着险象环生的阿三和即墨野二人,长歌只觉得心中像是打鼓一样的不安。 正在这时,长歌袖中却突然有了响动。长歌一喜,快速的看向自己的袖中。 尸魁从长歌的袖中飞出,落在长歌的手上,亲昵的蹭着她的手背。 长歌见此对着尸魁说道:“你的午饭在那里!” 尸魁看着正在奔腾的几只猩猩,露出了一丝嘴馋的猩猩,当下也不顾及和长歌亲昵了,而是快速的向着几个猩猩而去。 阿三一拳轰到猩猩的同时,尸魁正好钻进那猩猩的体内。 猩猩体内的蛊虫被尸魁所食,猩猩自然应声倒地,随后没有了声息。尸魁快速奔到了下一只猩猩的身上。 阿三愣愣的看着自己的手掌,随后泪流满面,阿四,我替你报仇了,你看到了么! 不多时,几只猩猩全都丧失了行动能力,倒地不起了。 吃饱了的尸魁露出一副餍足的表情,回到了长歌的肩膀之上。而阿三则走到阿四的身侧,拿起了他身上的水囊和小刀,收到了自己的身上。随后将火折子打开,放到了他的身上。 火焰在他身上蔓延,不多时,他整个人便慢慢燃烧开来。 阿三抹了一把眼泪,随后跟着即墨野一起追着众人而去。 长歌被即墨野拥在怀中,一同追着众人而去。 虽然即墨野没有说任何的话,也没有流泪,但是长歌就是能感受到即墨野的伤痛。 长歌相信他心中的伤痛不会比阿三少,但是,他却不能向阿三那样的释放出来。因为他是王爷,他是他们的主心骨。 长歌轻轻的吻了吻即墨野的脸颊,如果可能,她愿意陪伴即墨野一起伤痛。她愿意当他的听众,她愿意永远陪在他的身侧。 感受到长歌的心意,即墨野看向长歌,眼眸之中全是是柔情和暖意。从小,他已经学会了隐忍,学会了承担,第一次,有人用这样的方式来安慰他,让他忍不住想要倾诉,让他忍不住想要将头放在长歌的肩上,获取安慰。 即墨野、长歌、阿八、阿三四人因为之前耽搁了一段时间,此时追赶中仍是没有见到众人。 他们不知道可否遇到什么危险,这个突然出现的有着猩猩的通道,不知道能够通向哪里。 长歌转头,突然发现自己肩膀上的尸魁不见了,当下心中一惊。难道,它从自己的身上跳下去了? 今天就这些了,看时间,是赶不出来第三章了,某人看起来要食言了,今天的万更木有了。今天下午画了一下午的人设,晚上还有一些分镜要画,感觉好累的说。话说,事情为什么总要一起赶到呢,话说,我这个无节操的为什么一直就存不下稿子呢—— 第一百三十一章 尸魁的突然失踪 不见尸魁的身影,长歌只觉得心中一阵焦躁不安,当下向四周看去。那小东西自从跟了自己以来,便是依赖有加,从来不曾离开过自己。它现在居然消失不见了,也不知道是自己离开的,还是被遗落在了哪里? 发现长歌反常,即墨野停下,随后问道:“怎么了?” 长歌听言说道:“尸魁它,不见了。” “不见了?”即墨野皱眉问道。 长歌听言看向即墨野,随后说道:“它刚刚在我肩上,但是待我在看,却是已经不见了。” 即墨野微微思索,随后说道:“以它的速度,想来不可能是被拉下的,定然是它自己离开的。” 长歌之前是关心则乱,此时微微思索,心中便也知道它被遗落的可能性很小,多半是它自己离开了。这里蛊物甚多,它一时嘴馋离开也是可能的。只是,它现在这般无影无踪又该去哪里寻找?待到众人离开这里,它若是还滞留在此处又当如何? 虽然说这尸魁长歌至今仍然没有冶炼,算不得是她的蛊物。但是,相处了几个月,长歌对它也有了几分感情,这般平白的消失了,心里多少有些不适。 即墨野当下说道:“它是也算是极为难得之物了,以它的能力,想来,若是想回来,自然能够自己回来了。” 长歌听言心中也是了然,尸魁能听懂人的话语,智慧并不低,而且它速度快,又是比蛊王还强大的存在,想来定能自保无虞。若是它想回来,自然会回到自己身边,若是不回来。也只能说是无缘罢了。 长歌和即墨野只是微微停顿,随后便又再次起步,追随前面的人而去。 靠在即墨野的怀中,看着周围的石壁,长歌微微有些出神。这里若当真曾经是一个蛊术发达之处,那么现在又为什么便成这般模样呢?若是不是,那么这里又是谁的墓?又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蛊物镇守此处? 四人疾行,终是在半个时辰后见到了其他人。他们现在并没有向前走着,而是往四人的方向而行,因而会面时。即墨野便微微挑眉,看向他们。 即墨野身后的阿八见此问道:“怎么不走了?前面可是有什么机关,或者是死路?” 阿大听言说道:“没有。走到一半我们发现王爷不见了,而后听阿十说您和阿三阿四还在后面,我们担心你们的安危,便赶了回来。” 即墨野看向众人,随后看向阿十问道:“那你有没有传达我的命令。让大家先走,我随后跟上?” 阿十被阿九背在背上微微低下头,不说话。 这时阿大说道:“王爷,阿十他说了,这事是我非要回来了,他们才陪我一起的。要罚罚我一个人就够了!” 众人听言纷纷低头。明显在等待即墨野的惩罚。 长歌见此才明白,即墨野之前之所以毫无思索便冲进猩猩群中的原因,这些人。是真心的关心他,爱戴他,不仅将他当做主子,更是将他放在心里的。 他们在知道即墨野失踪的第一时间,就这样的赶回来了。全然不顾及自身,不顾及会遇到什么样的危险。光是这份情谊,就的确值得即墨野付出。 看了看即墨野,有看了看面前的众人。长歌虽然觉得这些人违抗即墨野的命令并不是为了别的,而是为了即墨野的安危,所以不应该惩罚,但也知道,他们之前的事情自己不应该插嘴,最后选择了沉默。 即墨野淡淡的看着众人说道:“回到军营自己领罚。” 即墨野的语气很淡,不带威严,众人却齐齐应了。对于这件事情,没有一个人提出异议。 长歌看向面前的众人,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有这样的一群人在即墨野的身边,真好。有他们这样的一群真心关心他,拥戴他,守卫在他身边的人,即墨野应该不会感觉到太过孤单了吧? 这样想着,长歌忽然又觉得一愣,按理说,他们应该陪在即墨野身边很久了,也应该都是即墨野信任之人,为什么她之前和即墨野在一起的时候,却没有遇到他们呢? 长歌却是不知道,他们在军中各有职位,平日里各自在忙,自然不是时时刻刻守在即墨野身边。即墨野外出之时,他们代他在军营之中处理一切大小事务,若不是这般,即墨野自然也不可能一离开数月而毫不担忧。 众人见即墨野并没有真的生气,当下都不进松了一口气。 这个时候阿大看向阿三,有些疑惑的问道:“怎么只有你在,阿四那小子呢?” 长歌本来有些出神,此时听见阿大的话骤然回神。阿四,那个刚直重情的男子,那个她亲眼见证死亡的男子。那个为了别人,宁肯牺牲自己的男子。虽然仅仅认识一天,阿四便已经以他的作为,让长歌永远的记住了他。 阿三听言一顿,眼睛再次泛红,随后说道:“他会和我们一直在一起的。” 阿大有些疑惑的问道:“你这个小子说什么呢?神神叨叨的。” 阿八听言说道:“阿四,他牺牲了。” 众人瞬间变得沉默。他们十二个人,在一起到现在已经数年了,如今,竟然有一条生命就这样消失了,突然间,众人觉得心里好像突然间空出一块一样。气氛忽然变得压抑。 长歌看着面前的众人,突然间有些自责的看向即墨野。如果,不是她,即墨野也不会来到这个地方,他们便也不会出现在这里,那么此时,也许阿四也还活着。 即墨野此时牵起长歌的手。 微凉的触感直达手心,长歌看向即墨野,随后便振作起来。此时自责无用,抓紧时间出去才是最重要的。 即墨野说道:“尽快离开这里。” 随着即墨野的话,众人收拾心情,随后再次上路。虽然没有人再将阿四挂在嘴边,但是每个人都将他永远的装在了心里。 浅浅这几天有事,真的是很忙,所以更新不到位,还请大家体谅。 第一百三十二章 即墨野蛊毒发作 众人在小心翼翼的在通道内行走,良久,通道内仍旧是静悄悄的,一路走来,没有遇到任何的危险。 看着通道口出现的光线和一片辽阔的黄沙出现,众人都是松了一口气。这便是古墓的出口了么? 待到众人走到之前所见的通道尽头处,这才发现通道到黄沙处便没有了,似乎是被这黄沙覆盖住了一般,又似乎是将众人引导到此处一般。这黄沙处颇低,距离通道高达几米,到达通道的末端,整个通道便是呈现出倾斜的状态,直接插入到黄沙之中。 而让人惊讶的是,此处竟然仍旧是在古墓之内。走到近处才发现,这里的光线并不是源于太阳,而是由高处的数个火把照亮。此处灯火辉煌,照到这些黄沙之上,远远望去,只让人觉得仿佛已经出了古墓,而见到了沙漠一般。 灯火之亮,远远看去竟然仿佛是处于烈日下一般无二。 即墨野看着面前的黄沙微微皱眉,在古墓处出现这么多的黄沙,当真的不合理的很。不知道沙子之下,又会隐藏着什么样的危机? 正在这时,阿三对着即墨野说道:“王爷,我先下去看看情况。”说罢,便转身一跃而下。 长歌看着阿三的背影,心中一叹。自从阿四死了之后,他便一直是郁郁寡言,整个人都显得极为没有精神,现在这般,未尝不是报了以身犯险的心思。 长歌看向即墨野,便见到即墨野湛蓝色的目光幽深,正看着阿三的背影。他显然也是知道阿三的心思。 众人听言将视线汇聚到阿三的身上,只见他一跃而下,整个人踏足在沙子上。他双足稳稳的踩在沙子之上,并未发生什么,整个的黄沙依然是一片寂静。 阿三向前走了将近百米。整个黄沙依然平静无常。阿三转身,向众人的方向折回。 阿大见此说道:“王爷,这黄沙看起来没有什么特别的,我们也下去吧!” 即墨野看着黄沙,随后微微额首。他虽然觉得这片黄沙没有看起来的这么简单,既然出现在这里,必定也是有什么不同。但即使如此,后面是已知的死路,想要出去,自然也只能顺着这条路向前走了。 众人一跃而下。随后向沙子的另一端行去。 这片黄沙看起来有方圆数百米,而黄沙的尽头,则是一道石门。不知道石门的另一端是什么。但是身后是没有出路的,因而大家只能向着石门的方向行去。 不多时,几人已经到了黄沙的中间地带,正在这时,长歌却感觉到了身侧即墨野的不正常。他双手上的血管隆起。整个人的身子极为僵硬,看起来似乎正在承受极大的痛苦一般。 长歌下意识地直接摸上即墨野的脉搏,触及到即墨野的肌肤,长歌却是一惊,他身上此时温度极低,她的手碰到他的肌肤。只感觉像是碰到了坚冰一般。 即墨野微微闭起双目,再次睁开时看着长歌说道:“我无事,只是现在恐怕是不能动用内力。你先随他们一起。” 阿八心思细腻,他也是最了解即墨野身体情况的。他一直默默的跟在即墨野和长歌的身后,此时听到了即墨野的话,便主动走上前说道:“王爷,那便由我先带着姑娘吧!” 即墨野微微点头。 长歌看着明显不对劲的即墨野。心中一阵担忧。他现在的身体状况极为特殊,长歌根本想不出。会有什么病状会导致身体体温急剧下降的。看他现在的样子,明明就是极为痛苦。 阿八见长歌不肯同自己前行,当下说道:“王爷他现在是固疾发作了,姑娘还是和我一起吧,想来,只有尽快离开这里,王爷身上的症状才能稍微好些。” 长歌见即墨野忍痛的样子心中一疼,颇为不忍,但也知道此时阿八的话是对的,他现在身体不适,带着他更是不方便,还是尽快出去才行。 从袖中拿出小瓶,长歌走到即墨野面前说道:“这是一些麻粉,虽然不能够让人感觉不到痛觉,但是却能大幅减轻痛觉。” 即墨野从长歌手中拿过瓷瓶,随后微微点头,放到自己的袖中。 此时十一走到即墨野的身边,搀扶着即墨野慢慢地走着。长歌跟在阿八的身侧,皱着眉,反复的想着即墨野的症状。 以他现在表现出的情况来看,根本不可能是什么样的病状。莫不成,是中毒?身体冰冷,身体冰冷,长歌的脑中反复的出现这四个字。 长歌猛然停下,随后看向即墨野。她忽然想起来在村子里面的时候,三老曾经说过,即墨野之所以眼睛颜色不一般,身体微凉,全是因为他身上的蛊毒在作祟。即墨野身体这般冰冷,难不成,是一直在他体内沉睡的蛊虫竟然发作了? 这样想着,长歌快步走向即墨野。 十一见此听下脚步,随后等待即墨野的指示。 即墨野见到长歌向着自己走来,当下便知道,长歌想来已经是想到自己的身体状况了。 长歌虽然这段时间内一直在学习蛊术,但对于即墨野身上所中的蛊毒,她其实了解的并不多。三老并没有将即墨野身体的详细情况告知,更没有说出即墨野身上到底是中了哪种蛊毒。长歌翻阅了书阁中带出的全部书籍,竟然也没有找到和即墨野出的症状类似的蛊物。 和三老相处的时间中,从言语间,长歌已经明了,三老对于即墨野身上的蛊毒也不太了解。他们只是大概知道,他身上那蛊物还处于沉睡的状态,暂时不会造成危险。 长歌见墨老之时,也曾经询问即墨野身上的蛊物,墨老言语间也透露出一股叹息之意。 墨老专心医药,对蛊术虽然有所触及,却也是了解不深。因而长歌也没有得到任何相关的信息。 长歌之前之所以想要快速的看完那些蛊术的书,未尝不是担心即墨野的身体。可是未曾想到。书籍中竟然全然没有相关的信息,更没有想到他的身体竟然这么快就出了问题,难道,她竟然救不了他么? 想到这,长歌狠狠地攥紧手掌,牙齿下意识的咬着下唇。 即墨野之前被十一搀扶着略有调息,此时已经运功将身上的疼痛压下去了一些,当下直接走到了长歌的身侧。 长歌见此,走上前,扶住了即墨野的身子。 即墨野将手指放到长歌的唇上。阻止她继续咬自己的下唇。 冰凉的触感在唇间传来。长歌看向即墨野湛蓝色的眼眸。 即墨野见此笑着说道:“我没事,你不用如此担忧。” 这样的状况,怎么可能不担忧!长歌看向即墨野的眼眸之中写满了不认同。 即墨野将身子倚靠在长歌身上。随后笑着说道:“我身上的蛊虫并没有苏醒,现在只是余毒发作而已,不出一个月,症状便会消失。” 只是余毒便有这么大的影响么?这样想着,长歌心中突然一惊。若是这般,那待到蛊物苏醒,又会是多么的危险? 听出即墨野话语间对症状似乎很是了解。长歌不禁皱眉问道:“这样的症状时常出现么?” 即墨野听言答道:“以往只是一年发作一次,一个月左右便消除了症状。” 长歌微微皱眉,这般么?蛊毒发作若是一直是规律的,那么想来那蛊物应该短时间之内还是处于稳定的状态。只是这样疼痛的即墨野。实在是让她看着心疼。而且那蛊物若是一直不能取出,即墨野的身体受到蛊毒的危害也会随之越来越深。 正在这时,长歌猛然看向即墨野。随后问道:“这次发作是不是不规律?” 即墨野做事一向细致,他之前既然说了要结束这场战役,那么他定然是做了万全的准备的。他不可能在知道自己身体会发生状况的时候,做出这样的决定。那么只有一个可能。他自己也不知道会这样! 没想到长歌这样的敏感,即墨野浅笑着说道:“这次的确是提前了一些。但是想来也是没有大碍的。” 听言长歌却是看向即墨野的眼眸。这样的事情他竟然也这般不放在心上么?难道,他真的当自己是铁打的不成? 蛊毒提前发作。这打破稳定的状态,已经是极为危险。若是她料想的不错,这恐怕是那蛊物苏醒的征兆了! 见长歌面色一沉,即墨野便将半个身子压倒了长歌的身上,随后笑着说道:“还没有娶到你,我怎么会有事?” 即墨野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倒是让长歌一愣,随后微微敛眸,若是他当真不会有任何的危险才是最好。 身上有着之前苏离传来的内力,即墨野将大半的身子压到长歌的身上,也只是让她感觉到有着沉重,并没有感觉行走艰难。 长歌看向即墨野,只见他的目光正看向远方。 长歌忽然想起第二次见到即墨野之时,他也是这般的样子。只是那时,她不过是一个青楼女子,何尝想过,他们会有现在这般的样子?何尝想过,自己竟会得到这般男子的倾心? 见长歌的注意力已经被分散,即墨野微微勾起嘴角,随后微微直起身子,不再将身子的重量压在长歌的身上。蛊毒的痛感来的突然,现在经过内力的压制,已经好了很多。 见他们二人已经离众人有了一段距离,即墨野当下运起轻功,带着长歌向众人而去。 正在这时,异变突起! PS: 不好意思~对不住大家,前几天浅浅有些事情,因此没有稳定更新。今天开始稳定更新了~群么么~求支持呦~ 第一百三十三章 黄沙下温柔缠绵 地上黄沙骤然开始抖动,整个的地面都开始颤抖。 众人皆是面色一变,长歌见此一惊,这样的场面,当初被葛秋抓到墓室中时,她和即墨野曾经经历过。当时他们离开墓室之时,地面便开始抖动,随后整个墓室都坍塌了。 现在发生了这样的情况,莫不成这墓室也是要坍塌了?若真是这般,他们现在在墓室之中,又还没有找到出去的方法,岂不是要被掩埋在其中? 正在这时,即墨野猛的喊道:“去石门处!” 随着即墨野一声大喊,众人皆是快速冲向石门处。 地面上的抖动越来越厉害,沙子随着地面的抖动变得极为绵软,脚踩上去,便是一个深深的坑。 见此,阿八和十一护在即墨野的身侧,随着即墨野和长歌一同前行。 沙子越来越多,越来越绵软,几人虽然有轻功,但也难免要落脚在沙石之上,因而几个人也难免接触到了沙子,沙子一踩便会下陷,竟仿佛是踩在水中的浮萍一般。 即墨野武功深厚,倒是还好些,而阿八和十一较之即墨野来说武功终究是差了一些,此时行走在沙子之上,已经是十分艰难了。 即墨野带着长歌行的略显缓慢,但他受沙子影响不大,到达石门处不过是时间的问题罢了。而阿八和十一若不快速通过,随着沙子越来越绵软,只怕是要被困在这里了。 即墨野当下说道:“我无碍,你们两个先去石门之处。” 发觉自己留在这里只能添乱,并不能帮上什么忙,阿八当下听言便直接加速向着石门而去。 而十一微微有些犹豫,即墨野的蛊毒随时都有可能发作,其他人之所以能够放心听王爷的命令向着石门而去。正是因为有阿八和自己在王爷的身侧。现在他们要是一同离开,王爷若是蛊毒发作,没人在身侧又如何是好? 片刻的犹豫,十一便停留在即墨野的身侧,并没有随着阿八一同离开。 对此,即墨野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加快了速度。 正在这时,地面的沙子仿佛是变成了漩涡一般,竟然带着吸引力一般,让人寸步难行。脚下仿佛生了根一般。竟然被牢牢的吸住。 不过片刻,即墨野和长歌便陷入了沙子中,而十一也是随之一同陷入。 众人到了石门处。却只见黄沙一片,哪里还有三人的踪影! 长歌和即墨野一同陷入黄沙之中,只觉得身体十分沉重,完全被埋在了沙子中,连动一动都十分艰难。 而在沙子即将进入口鼻中前一刻。即墨野的嘴唇已经迎上,将气息顺着嘴唇传给长歌。 长歌呼吸到空气,只觉得身体舒服了很多。 现在他们处在这样的沙子之中,整个人都被埋了起来,基本上移动都困难,而且她能感觉到。他们还在下陷。 若是一直这般样子,他们怎么是好?而且这沙子中并没有空气,即墨野若是将气息都给了她。那么他又该如怎么是好? 入目间皆是一片漆黑,周围沙子的压力不断的传来,使长歌不知不觉间越来越紧张。 似乎感觉到了长歌的紧张,即墨野猛的挑开长歌的牙关,灵舌随之缠上。 未曾料到即墨野在此时竟然会有这样的动作。长歌只觉得脑中一片花白。随后便任即墨野动作。脑中的最后一个想法,竟是觉得若是就这般死去。也是不错。 随着越陷越深,周围的空气也是越来越稀薄,周围传来的压力也越来越大,仿佛是想将空气从人身体中挤出来一般。 一道热流随着即墨野的身上传来,随后缓缓在长歌的体内流动,随后,形成了一整个循环。 长歌曾经在苏离传授一身内力的时候,感受过这样的感觉,但是当时并没有有所4感悟。 不知道因为现在被逼迫,或是其它,长歌竟然记住了气流在身体中流动的轨迹,随后身体内的内力自动的随着即墨野的带动运动起来。 感受到长歌身体的变化,即墨野心中不禁一笑。他才知道,他的歌儿在武功这方面,竟然有着不错的天赋。 身体内的气流自行运转之后,长歌明显感觉到了身体所收到的压力骤然减了不少,而后变得松快了很多。 长歌身体内的气流自行运转,即墨野便收回了内力,只是唇间,依然婉转纠缠。 即墨野专心的描磨着长歌的唇型,只觉得心中一阵温暖安宁。 这时,他们身侧再次发生变化,随着沙子的流动,他们竟是到了一处石廊之上。沙子到了此处慢慢停了下来,而在沙子之上的长歌和即墨野,自然随之露了出来。 即墨野起身,细细的为长歌抹去身上的沙粒。 长歌面色不由变红,之前即墨野的一个绵长的深吻已经让她觉得很是不好意思,现在两人又这般亲密。 发觉长歌已经面色绯红,即墨野不禁浅笑,随后便停手,开始整理自己的衣衫。 忽然想到和他们一起陷入沙子中的十一。长歌颇为担忧的问道:“十一他,不知道是否和我们一样无事?” 即墨野听言笑道:“他也无事。刚刚在进入石廊之前,我曾感觉到了他的气息,想来很有可能是被冲到了另外的石廊。我们向前走走看,此处应该不只是这样一个走廊。” 长歌听言微微放松,还好。若十一出了事情,即墨野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了。之前阿四的死亡,即墨野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他身上散发出的气息,却让长歌能够感觉到他的哀伤,无言的,深痛得哀伤。 即墨野将这些士兵当做兄弟,也感觉到了他们对于即墨野的感情非同一般。长歌真心的希望,他们不要出事。希望,可以一路平安的走出这个古墓。 正在这时,即墨野突然说道:“我们去前面看看。” 长歌一愣,随后向着即墨野的目光看去,石廊的尽头,不知道有什么,竟然微微的散发着淡黄色的光线。 PS: 被这个网速坑死了~捣鼓了二十多分钟,终于才打开界面~这个是昨天的文的说~悲剧的过十二点了~ 第一百三十四章 追寻不到的光辉 即墨野用一只手拥住长歌,两人一同向着发光之处走去。既然有光,说不定那里就有出路。 两人向着光线而去的途中,长歌发现石廊四周严丝合缝,虽然是处于地下深处,但是除了他们所进入的那一处,其它地方竟然再没有漏进沙子。如此看来他们来到此处,不是意外,应该是被设计好的才是。 见此,长歌看着即墨野说道:“不知是何人在此设下机关,又是寓意为何。这沙子下的陷阱,明明就是故意将人引到此处。” 即墨野听言一笑,随后说道:“无论是什么人如此做的,既然他将人引到这里,便不可能只是想让人陨身于此,不然完全没必要花费这么大的心力。” 长歌听言也是一笑,的确,若是只想至人于死地的话,只要将人埋至沙中即可,完全没有必要多此一举。 长歌侧目,看着从容淡然的即墨野,心中觉得一片安定。两个人虽然处在这样未知的空间中,随时都可能面对各种各样的危险,但是有即墨野在身侧,长歌变不觉得有任何的畏惧。 想到这。长歌微微一笑,是相信他的原因吧,相信他能够带自己离开这里,相信他会护着自己。人生路上,得到一个这样让自己安心也放心的人,何其不易。她,又是何其有幸。 正在这时,即墨野转身,看着长歌正专注的看着自己,当下笑着问道:“怎么,为夫有这么英俊么?怎么一直盯着看?” 长歌听言面色一红,没想到他竟然会转身,视线相对,想到之前所想,让长歌多少有一些羞涩。而且他一声为夫说的极其自然,倒仿佛两个人真的是夫妇一般。 长歌羞涩的面容落入即墨野的眼中,倒是让他觉得心中一柔。湛蓝色的目光也随之柔和了下来,两个人一路风风雨雨,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想必不久,这场战争就会结束了,待到战争结束,自己也该给面前这个自己深爱的女子一个名分了。 想到长歌凤冠霞帔的样子,即墨野目光越发的柔和。 被即墨野用这般的目光看着。让长歌觉得更为不好意思,当下便转移话题的说道:“不知道他们在上面是否无事。我们就这样消失,他们想必很是担忧。”这个他们。自然就是只十二卫了,不过现在,却只剩下了十一个人。 即墨野听言说道:“那石门之处似乎有机关,之前黄沙的异动显然没有影响到那里。他们此时应该还在石门处。” 想到他们对于即墨野的话的言听计从,长歌微微点头。之前即墨野下令让他们去石门处。他们大概会在那里等上一段时间,或者一直等在那里也说不定。只是,他们现在不知道身处何处,一直走又会通向哪里,若是离开了此处,出现在别的地方。那么又如何是好? 这里错综复杂,若是万一回不到之前的地方,才是个问题。 长歌看向即墨野问道:“在这古墓之中。可否能够联系到他们?若是我们走的这个石廊通向别的地方,他们可否能寻到我们?” 即墨野听言说道:“自然有联系的方式。我们先离开此处,随后在做打算。” 听闻可以联系,长歌微微放松。 即墨野将身上的水囊递给长歌,随后说道:“喝点水。随后将它放在身上。” 长歌听言却并没有接过水囊。这里气候干燥,没有食物也没有水。这一囊的水,可以说是他们活下去的依仗。他们两人现在只有这样一囊水,且不知道还要在这个地方呆上多久。即墨野这样做,让长歌心中多少有些不安,他身上的蛊毒,真的已经压制下去了么? 见长歌如此,即墨野笑着问道:“怎么,不渴么?” 被即墨野这么一问,长歌还真是觉得口渴了。一路上奔波,没来急喝上一口水,此时喉咙便传来焦灼的感觉。 长歌接过水囊,拧开盖子,小小的饮了几口水,在觉得嗓子舒适一些之后将水囊递给了即墨野。 即墨野接过水囊,喝了两口,盖上盖子递给长歌说道:“它还是放在你身上好一些。” 感觉到即墨野的回护之意,长歌微微一笑,随后说道:“它太重了。” 即墨野听言不禁一笑,有了师傅的内力傍身,一个小小的水囊,哪里能够重到哪里去了。分明是她在维护自己。 即墨野低头,捕获到长歌的红唇便是一吻,随后笑道:“既然如此,那还是先放到为夫这里了。” 这一翻动作之下,长歌不禁又红了脸颊,看的即墨野心湖荡漾。知道长歌在这方面容易害羞,即墨野便不再说话,直接带着长歌向前行去。 这发光之处看起来似乎不远,但是两人一路走来,却仍然只见到一点微弱的光辉在不远处跳耀,丝毫没有已经在靠近的感觉。 如此又走了半个时辰,即墨野不再前行,反倒拉着长歌找个地方坐下了,随后说道:“奔波了许久,想来你也累了,我们休息一会。” 其实一路上长歌并不算累,毕竟她有内力护体,一路上又都是即墨野用内力带着她在前行。但想到即墨野一路奔波的辛苦,长歌便不免有些心疼,于是便一言不发的坐在即墨野身侧。 即墨野将长歌拥进怀中,随后说道:“累了便睡一会。” 长歌听言微微摇头,她不累,再说,这样的情况之下她也睡不着。 即墨野见此,将头靠在长歌的肩膀上,浅笑着说道:“那就陪为夫歇一会。” 说话间,即墨野口中的气流吹进了长歌的耳中,温暖潮湿的气流,使得长歌心中一跳,随后微微点头。 即墨野当真闭上眼睛,就这般休息了。长歌轻轻拥着即墨野,不禁觉得有些好笑。这般男子,竟也有这般孩子气的时候么? 想到他一口一个为夫,说的极为顺口,长歌又不免一笑。心中一片温暖。不管日后如何,今日他的这般情意,她会永远记在心底。 见即墨野闭上眼睛不久,便仿佛入睡了一般,整个人的呼吸和心跳都放慢了速度,长歌突然觉得有些不安。 他有内力傍身,即使疲惫也断断不会如此才是!难不成,他体内的蛊毒又发作了? 第一百三十五章 陪为夫待上一会 长歌快速把上即墨野的脉搏,随后松了一口气,还好,虽然他体内气流略显混乱,却是无碍。 一面轻轻拥着即墨野,长歌一面思量着他体内的蛊毒。 即墨野的身体中蛊毒已久,现在受到蛊毒影响,整个身体都发生了改变。按理说,这应该是中毒已深的症状。但是奇怪的是,长歌并没有探查到他体内的毒素。 如此怪异的现象,让长歌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道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情况。 想到之前几次为即墨野把脉,都没有发现即墨野身上有中蛊毒的症状,长歌微微皱起眉头。 无论是蛊毒发作时,还是平日里,都探查不到毒素和身体的异常。难道,身体已经完全接受了这样的情况,被蛊物同化了?可若是这般,便也不会出现蛊毒发作的疼痛感了。 想到这,长歌轻柔额头,那三个老头,之前说什么让她自己从书中了解即墨野身上的蛊物。她将所有书都读完了,也没有见到和即墨野症状相关的蛊物,他们分明是故意的! 每次她问及到即墨野身上的蛊物,他们就言语不清,似乎不甚了解一般,可若是真的不了解,他们又是怎么知道即墨野体内有蛊毒的?这样一想,长歌便明白了,这其中三老定然是隐藏了什么。可是,他们为什么不将实情告诉她? 看来,离开这古墓之后,她还要再去寻他们,一定要问出来,他们究竟隐瞒了什么! 想到即墨野体内的蛊毒,长歌又忽然想到了尸魁,那小东西对一切蛊物似乎都有兴趣,它对即墨野。却始终没有露出感兴趣的样子。难道,它也感觉不到即墨野体内的蛊物?或者,那蛊物等级难道比尸魁还要高? 依据墨老的话来看,这尸魁的等级应该极高才是,应该属于独一无二之物,即墨野的体内,不见得也恰好有这样的蛊物。 若是只是那蛊物隐藏的深的话,若是待它从即墨野体内苏醒,想来尸魁应该可以消灭它才是。 尸魁,它不知道去了哪里。竟然到现在也未曾见到。 长歌对于尸魁的失踪除了一开始的焦虑,而后便不再着急,她隐约觉得。尸魁一定会回到自己身边。想到它一向贪吃的个性,长歌就是有些哭笑不得,它这般匆匆离去,说不得是因为又见到了蛊物,一时贪吃才离开的! 想到即墨野得知尸魁消失后。也只是淡淡的,长歌不禁一笑,他也是觉得尸魁会回来的吧? 古墓内光线昏暗,不多时,长歌也有些困顿。见即墨野一直未曾醒来,而石廊内一直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异样。长歌便也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良久之后,长歌在一阵温暖中醒来。待她睁开眼睛,看到的。便是即墨野浅笑的容颜。随即,尴尬的面容出现在了长歌的脸上。现在,即墨野衣衫不整的躺在地上,而她,居然半躺在即墨野的身上。这可不是之前坐着依靠的姿势! 看着自己身下的即墨野,长歌脸颊绯红。她何时变得这么没有睡相了。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 即墨野此时衣衫大开,密色的皮肤从他墨色的衣衫中显露出来。整个人显露处一股让人移不开眼的慵懒魅惑,长歌见此面色更红,随后就欲起身。 正在这时,即墨野却双臂一收,将长歌拥在怀中,并未让她起身,随后一个反转,将长歌压在身下。 长歌微微一怔,迷迷糊糊中看向即墨野,不知道他为何如此。 见到长歌刚睡醒的迷迷糊糊呆怔的样子,即墨野不由心中一动,随后俯身吻下。 感觉到冰凉的触感,长歌又是一怔。 即墨野的吻温柔细致,仿佛呵护珍宝一般。 感觉到即墨野的温柔,长歌便微微闭上双眼,享受这一刻的柔情蜜意。两个人之间骤然升温,长歌只觉得自己的身子越发的柔软,大脑变得一片空白。正在这时,即墨野却骤然离开,躺在长歌的身侧。 即墨野的离开,骤然让长歌心中感觉空落落的,仿佛有些失落。觉察到自己的想法,长歌微微扶额,她这是在想些什么? 正在这时,即墨野纤细修长的手指已经到了长歌的额头之上轻轻揉着。微凉的触感让长歌觉得倍感舒适。 即墨野一边揉着,一边有些担忧的问道:“怎么突然头疼了?” 长歌听言一囧,似是而非的应了一声。 即墨野收回手,想到她之前睡梦中的痛苦无助便是一阵心疼,随后认真的看着长歌说道:“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在你身边。” 虽然感觉即墨野这话说的有些突然,长歌却感觉到了他的认真,当下暖暖一笑。 即墨野见此微微勾起嘴角,随后便再次躺回地上。 见即墨野如此,长歌便也一笑随后躺在他的身侧。 这样并肩躺着,倒是别有一番滋味,若是有一番璀璨的星空,便是更好了。这样想着,长歌便是一笑,随后看向石廊顶部。 这一看,她却猛的愣住了,石廊的顶部竟然有一处图案,呈现在两人的头顶上方。图案像是文字,又像是花纹。不知道是什么人,又是为何再次雕刻出这样的图案。 长歌侧目看向即墨野,他果然也正在注视这图案。想到即墨野之前没让自己起身,想来就是想让自己看这图案。 良久,即墨野终于收回了视线。 长歌见此问道:“这图案之中,可有什么玄机?” 长歌看了许久,除了觉得这图案雕刻的地方有些特殊之外,并没有看出有什么不同,因而看即墨野看了这般久,不免有些好奇。 即墨野看着长歌笑道:“这是一张阵法图。我们能从这里出去了。” 长歌听言微微勾起嘴角。 即墨野到此处便说要休息,想来那时他便已经发现这异常之处。 见即墨野仍然没有起身的意思,长歌微微皱眉看向即墨野。即墨野收到长歌的目光微微一笑,随后说道:“陪为夫待一会。” 第一百三十六章 阵法之后的棺木 两人相依,并排而坐,时间一分一秒在两人之间流淌。 靠在即墨野的身侧,长歌只觉得心中一阵温暖。曾几何时,她还是一身粗布,被圈禁在青楼之中的小厮,又何尝会想到,竟能有这般优秀的男子陪在自己的身侧。 即墨野看向长歌,发觉她有些出神,便浅笑着问道:“在想什么?” 长歌不语,只是暖暖一笑。正在这时,石廊顶部的图案处,竟然突然被一道光线所照亮。长歌看向四周,这道自下而上柔和的光线,竟是完全看不出来自何处。 见此长歌不免有些诧异,若说这是在古墓之中,怎么会有光线能够照的进来?即使有光线,也不应该照在顶部才是,这一抹光线,实在来的奇怪突然。 长歌抬头再次看向图案处,一看之下更是诧异,图案在柔光的照耀下,竟然开始产生了变化,整个变得模模糊糊,再也看不清上面的纹路。双眼看上去,只觉得只觉得图案处一片雾蒙蒙,好似镜花水月的倒影一般,完全不似之前的样子。 即墨野见此变化却微微勾起嘴角,随后直接将长歌拦腰抱起,说道:“现在阵法已经开启,我们走。” 长歌一笑,随后乖顺的依偎在即墨野的怀中。 想到即墨野之前在此等了这般长的时间,长歌便知晓,他定然是之前便知道这图案会有这样的变化,这阵法会在此时开启,因而特意在此等候。那道奇异的光束,想来就是打开阵法的契机了。 即墨野抱着长歌快速的在石廊之中奔走,他脚下的步伐十分奇特,忽左忽右,速度却是丝毫不减。 之前在盗取尸魁的时候。长歌便见即墨野破阵时也是这般行走异常。因此,便知晓他这般走法自然也是跟阵法有关了,当下并不出声打扰,只是静静的看向四周。 自阵法启动之后,石廊的四周便发生了变化,此时周围石墙都已经消失不见,四周模糊的出现了一些景象。 即墨野越行越快,周围的景象逐渐变成了几道彩条,已经完全区看不出周围景物了。视觉上的扭曲,让长歌觉得脑中有几分晕眩之意。 即墨野见此浅笑道:“若是觉得不适。不如闭目小休憩一会。” 长歌抬头,看向即墨野,只看到了他棱角分明的侧脸。浅浅一笑,随后依言闭上双眼。 自从初见,即墨野似乎就总是被各种各样的麻烦缠身,但是无论是在怎么样情况下,无论他有多狼狈。他都仍然是淡然的,坚毅的,似乎任何事情的出现也不会将他打倒一般。 长歌突然觉得,这,或许就是她放心将自己交予他的原因。他并不是不会遇到麻烦,并不是能解决所有的事情。并不是不会狼狈,不会受伤。而是,无论在什么样的情况下。他都能够坦然以对。 将头靠在寂寞也得的胸膛之上,强健有力的心跳之声响在长歌的耳畔。 面前的变化越来越多,即墨野的步伐也越来越快。他倒是没有想到,这古墓之中竟然也有这般的阵法之术。这阵法并不凶险,却十分难缠。若不是他恰好对此类阵法有研究,知晓破阵之术。想来要被囚禁至此直至化为白骨了。 这设立阵法之人既然将人引到此处,又恰巧没有设立杀阵,那么恐怕是有人会料到会有后人来到此处,或许是有什么东西或是其它要留给后人也说不准。 即墨野一路带着长歌穿过阵法,直接到了阵法外围,随后出阵。即墨野看向四周,见到的却是一个小型的墓室。 依情况来看,这小型的墓室大概只是一处耳室,奇异的是,这空旷的房间之中,居然摆放着一口棺木。 意识到即墨野速度骤减,长歌便睁开眼睛。 即墨野将长歌放下,随后自己向着棺木的位置走去。这房间之中除了这一口棺木并没有其他任何的东西,若是有什么东西,想必应该就在这棺木之中了。 见此长歌也跟着即墨野向着棺木走去,见到漆黑棺木侧面画着的白色的图案,长歌突然说道:“等一等。” 即墨野听言立在棺木一侧,看向长歌。 长歌肯定自己从没有到过此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对于这白色的图案,她心中突然觉得异常的熟悉,仿佛是曾经见过一般。不,应该是不只是一次的见过,不然,不会觉得如此的熟悉,熟悉到,似乎曾经整日相对一般。这图案,她现在只一眼看下去,便能够在脑海之中描摹而出。 看着白色的图案,长歌突然觉得脑中有什么一闪而过,随后视线越来越模糊,脑中闪过无数的画面,耳畔似乎也听到了什么声响,但是待她想要看清,想要听到,却是什么也看不清,什么也听不清。 发现长歌的异样,即墨野走到长歌的身侧,随后牵起她的手,轻声问道:“怎么了?” 随着即墨野的话语声,长歌从混乱中清醒过来,抬头看向即墨野,却只见他湛蓝色的眸子温柔似水。 “无事,只是想说,我陪你一起。”长歌终究还是没有将对那白色图案感觉熟悉说出来,这种感觉实在是怪异,不好提及。 听言,即墨野蓝眸中越发柔和,随后说道:“好。”之前独自靠近棺木,不过是觉得事情妖异罢了,不过,既然设阵之人将人引至此处,这棺木之中便不会是凶险之物,因而一起打开棺木,也未尝不可。 这棺木奇小无比,只有半米长短。这样小的棺木,想来也就只有几岁的孩子能够躺在里面了。 即墨野将手放在棺木之上,看向长歌。 长歌微微点头,微微攥起手掌,示意他可以打开棺木了。虽然她也觉得这里面大概不会有什么危险之物,但是对于这口未知的棺木,她还是略有些紧张的。 即墨野发力,直接将棺木上面的盖子掀起,推至一侧。 二人目光看向棺木内部,这一看,却是都不禁一愣。 第一百三十七章 你不愿意嫁我么? 长歌和即墨野面面相视,皆是没有想到,这棺木之中竟什么都没有,取而代之的是一处黑洞洞的入口。 整个入口黑漆漆一片,完全看不出下面情况如何,更是不知道它会通向何处。 即墨野微微皱眉,之前他便已经四处看过,这石室之中除了这棺木什么都没有,仅这一口棺木。 之前来到这里之时,之前通至这里的阵法便已经关闭,不可能再原路返回了,看来,这入口,是目前唯一的出路。 见即墨野皱眉,长歌笑道:“我们不妨下去看看,已经到这里了,若不下去看看,岂不可惜?”这地方显然没有其他出路,既然如此,又何必忌讳下面是什么?无论是什么,只要有即墨野在身边,她便觉得安心。 对于这未知方向的入口,即墨野自己尚且在思考,却没想到长歌这般果决,片刻之间便说出这般的话。 即墨野湛蓝色的眼眸看向长歌,在他未曾参与过的三年中,她已然成长成这般,没有了三年前的无措和依赖,没有了三年前的捉弄和赌气,不知道,究竟是好是坏。 如果,这三年间,自己能够参与其中,是否,一切都会不同?如果能够,他愿意守护她的纯真,让她,不必成长。 发现即墨野的目光之中有几分失神,长歌浅笑问道:“怎么了?” 即墨野微微勾唇,但是,不可否认,现在的她更加的知性,更加的诱人,也让他,爱的更深。即墨野笑道:“只是在想三年前的你。” 长歌微微一怔。三年前的她? 记忆回到初始,三年前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样子,他一袭黑衣,墨发肆意飞扬的样子,不经意出现在脑海中。 那时,她穿一身小厮的衣服,险些丧命与他的马蹄之下,好在,他及时收缰。只是不知当时的她,在他的记忆。又会是怎么样的存在? 长歌半真半假的说道:“那还要感谢公子两次相救了。” 即墨野听言,眼眸微微眯起,一股危险的气息散发开来。语气不善的问道:“你叫我什么?” 觉察到即墨野不善,长歌笑着说道:“公子。” 一双大手直接将长歌搂入怀中,看着自己怀中的长歌,即墨野再次问道:“你现在应该叫我什么?” 长歌面色发红,显然是想起之前他自称‘为夫’了。二人虽然关系亲密。但是男未婚,女未嫁,她不可能那样叫的出口,当下小声的叫道:“墨。” 这个称呼,长歌曾经在心中默默叫过,这般宣之于口。却是第一次。 即墨野听言一笑,低头,吻上她的唇瓣。汲取长歌嘴中的好味道,待长歌嘴唇红肿一片才放开了她,随后说道:“这般掐头去尾的称呼,倒也不错,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称呼我。” 长歌轻咳一声。对于即墨野的戏谑,她选择性的无视了。随后说道:“我们下去吧。这棺盖开启了也有一段时间了,若是有瘴气,想来也散了。” 即墨野轻笑,随后说道:“本就是没有瘴气的。” 听言,长歌看向即墨野,却是不明白他为什么这般驽定,这古墓被埋入地下,而这入口看似已经通向更深的地方了,这样深的地下,若是没有通风口,想来才是正常的,他这般的驽定,来的有些没有根据。 似乎看透了长歌的想法,即墨野浅笑着说道:“相信为夫就是了。” 二人一前一后,缓缓的沿着台阶向下走去。 越往下走,下面越是昏暗,到了最地下,几乎已经是没有光线了,这般情况下,即使是有武功傍身,也是没有办法看清周围的情况了。 即墨野突然问道:“夜明珠,可曾带在身上?” 长歌听言一怔,随后不禁扶额,夜明珠,她居然将它给忘了!自即墨野将夜明珠交到她的手上,她便一直将它放在里衣中,到达古墓之中,光线一直暗淡,她竟也没想起来将夜明珠拿出来。 看着长歌将夜明珠取出,即墨野湛蓝色眸子中柔光闪耀,轻声问道:“一直都带在身上么?” 长歌听言有些不好意思,这夜明珠她的确一直带在身上。 即墨野一只手拿着夜明珠在前面照明,另一只紧紧牵着长歌,缓缓向前走着。 “不知,当初送我这夜明珠和墨玉,可有什么深意?”长歌缓缓问道。 她一直将墨玉和夜明珠放在一起,之前取夜明珠,手指碰到了墨玉。这两样东西,都是即墨野给她的,她从没问过,这两件东西有什么含义,此时想来,这两件东西,也许没那么简单也说不定。 即墨野微微一笑,随后说道:“这夜明珠,较为难得,听言除了照明之外,还能够调养身子,延年益寿。许是无稽之谈罢了,想来意头不错,便将它给了你。” 长歌听言也是一笑,这般的夜明珠她还是头一遭听说,果然是稀奇的很。当初得到这珠子,想来,他也是费了一番心思的吧?这般想着,长歌心中一甜。 见此,即墨野暖暖一笑。 想到墨玉,长歌再次问道:“那墨玉呢?” 即墨野听言笑道:“不过是个象征罢了,你若是真要问,那便将它当做我送你的定亲之物可好?” 定亲之物么?可是,这嫁娶之事,她什么时候答应他了? “不想嫁我?”即墨野幽幽的声音传来。 长歌听言不禁被口水呛到了,狠狠的咳了几声,方才觉得好一些。 即墨野一面轻轻的拍着长歌的后背,一面说道:“怎么开始咳了?” 长歌微微摇头,她怎么能说,她是被即墨野吓得?他一直看着前方,怎么知道她心中所想的?而且,刚才那幽怨的声音,怎么也想不出来,他竟然能够发出那样的声音。 见长歌已经不咳了,即墨野当下问道:“你当真不愿嫁我?” 长歌心中一紧,随后说道:“我们还是快些从这里出去吧,他们在外面,想来是等的急了。” 即墨野轻叹,随后一双眼眸认真地看着长歌问道:“你在顾忌什么?” 第一百三十八章 不战而屈人之兵 长歌听言敛眸不语,她在回避什么?这一点,她也说不清楚,许是自己之前青楼之中的过往,许是他不平凡的身份,又或许,是其他。 两个人之前一天一地,有着截然不同的生活,今后,也未尝不是这般。她是真心喜欢着即墨野,但是仅凭着这份喜欢,两个人便能一直在一起了么? 觉察到长歌的转变,即墨野蓝眸之中的光辉缓缓沉了下去,整个的眸子变得一片寂静。他看向长歌,最后只是说道:“走吧。” 他没想到,长歌心中,竟是还有解不开的结。这一点,或许是他疏忽了,看来,想将她永远的留在自己的身边,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两个人携手,一前一后一同走着,气氛确是变的有些不同。 走了不久,前方忽的有光线传来。前方的光线和即墨野手上的夜明珠遥遥相映。见此,即墨野将夜明珠还交给长歌,随后说道:“我们去前方看看。” 即墨野将手中的夜明珠交给长歌,随后带着长歌快速的向着光辉之处而去。 上次见到光辉,便是到达了这个出口,那面前再次出现的光辉,或许能离开此处也说不定。 待到到了光辉之处,长歌瞠目结舌,却只留了一抹苦笑,这地方,只有顶上挂着一盏灯,之所以能够产生大量的光辉,竟是因为周围有大量的黄金囤积在周围。 长歌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的黄金,但是现在,出去才是最重要的,这么多的黄金摆在面前也是无用。 即墨野见此,眼中光辉一闪而逝,随后两人默契的谁也没有碰触那些光辉,而是直接沿着这条路向前走着。视两侧的黄金于不见。 在路的尽头,郑重的摆放着一个桌子,桌子上用天蚕丝垫底,而天蚕丝之上,只有一个小小的木盒。木盒虽然看似普通,但是凭借它特意被慎重的放在此处,下面又垫了珍贵的天蚕丝,便是没有人敢看轻了它去。 待到走近,两人才发现,木盒上。细细雕刻着的花纹,竟然和棺木上的如出一辙。 看着面前熟悉又陌生的花纹,长歌直接伸手。将木盒拿起,放在手心之上。 即墨野见到长歌的动作一惊,尚未来的急阻拦,便看见长歌眼中升腾的雾气,伸出的手在半空之中放下。 许是他太过小心了。长歌本身就是医术高手,有毒无毒,自然是他最能分辨。况且,看她出神的样子,许是认识此物也说不定。 长歌拿着盒子,只感觉到有些东西似乎在她的脑海之中一闪而过。如何也捉不到。 即墨野看着长歌越皱越深的眉头,不无担忧的问道:“可是发生了什么?” 长歌听言有些踌躇的说道:“这个图案,我觉得很是熟悉。似乎在哪里见到一般。之前在棺木之上看到便有这样的感觉,现在这种感觉更深了。” 即墨野听言将长歌拥进怀中,随后说道:“还有很长的时间,想不起来你可以慢慢的想,不必纠结于一时。” 长歌听言一笑说道:“也许只是我胡思乱想罢了。” 看着即墨野。长歌忽然意识到两人之间的动作,随后笑道:“你刚刚不是生气了么?现在怎么又来抱我?” 即墨野听言挑眉。“我什么时候生气了?你早晚会成为我的娘子,这一点,是必然的。我又怎么会因此生气呢?” 似乎被即墨野驽定的话语所打动,这一次,长歌没有再出言反驳。 长歌将怀中的盒子交给即墨野,随后说道:“打开看看,里面是什么。这一路将我们引至此处,想来就是为了这个盒子了。” 即墨野听言将盒子放回到木桌之上,随后长剑一挑,直接将盒子打开。 盒中并没有任何的机关,其内之物展现在二人面前。 长歌伸手,将里面的两个盒子拿出来,随后说道:“无毒。” 盒子中静静的放着两个卷轴。 即墨野拿出其中一张打开,上面细细的描绘这一处路线,待仔细辨认,即墨野和长歌都是面色一喜,这竟然是这古墓的路线图。而其中有一条路是用红色标记,想来就是出路了。 长歌伸手打开另一张丝卷,上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文字,可是这文字,却是并不是通用文字,一时之间,竟也看不懂上面写了什么。 长歌看着面前这些并不熟悉的文字,竟也是觉得,有些意料之外的熟悉。 即墨野看着地图说道:“我们还是先离开此处吧!” 长歌微微点头,二人沿着图上的标着红线的地方行去。按照上面的标志的状况看来,他们现在所在的位置上距离其它人,应该距离并不是很远。即墨野当下带着长歌直奔其它人的位置而去。 他们是从上面陷下来的,而让人意外的是,按照地图所说,他们现在所在的位置,并不在地下,而是在他们的左侧。这古墓之中路线的错综复杂,当真是出乎人的意料。 想到之前和他们一同掉下来的十一,长歌有些担忧的问道:“到现在我们也未曾遇到十一,不知道他那边情况如何?” 即墨野听言笑道:“他现在无碍,想来我们很快就会见到他。” 长歌听言面色古怪的看着即墨野,一路上她从未见到他和别人有联系,他又是如何知晓其它人状况的?难道是心里感应? 面对长歌的目光,即墨野颇为好笑的说道:“又在想着什么?” 长歌微微摇头,确是没有将心中所想问出来,她可不想被即墨野收拾。 正在这时,通道之中竟然突然传来话语声。 即墨野对长歌示意,随后看了一眼地图,直接带着长歌闪入一处耳室之中。 外面的话语声逐渐清晰,长歌微微皱眉,外面的是些什么人?他们又为什么来到这里的? 古墓之中还有他人一事,完全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不清楚对方是敌是友的情况下,两个人贴着墙面一动不动,细细听着外面人的话语声。 脚步声越来越近,显示这对方的靠近,即墨野用一只手将长歌拥在怀中,另一只手拿着长剑,准备好随时出手。 即墨野武功本就高深莫测,而长歌虽是不会武功,却因为有深厚内力在身,呼吸很轻,一般人难以发现,因而两人的存在并没有引起外面人的注意。 一道粗旷的男音响起:“你说将军打的什么主意,竟然让我们进这里面寻宝,这里能有什么宝贝,处处不过是黄沙和石头罢了,真真让人恼火。” 另一道不赞同的声音响起:“将军办事,自然有他的想法,又岂是你我这样的小兵能够妄加猜测的。” 男子听言不甘的反驳道:“哪里就有什么道理了!之前说是要陷害大漠军,做到什么坏了他们名声,做到不战而屈人之兵,我们按照他的命令从各地将囚犯带来了,却根本没有派上用场。” “那大漠军根本就没有杀那些俘虏,反而将他们放回去了,我们反而被他们说的不堪。以前觉得当兵是荣耀,现在都不敢往出说。还有那个小姑娘,将军让我们莫名其妙的将人家姑娘绑起来放在这古墓之中,怎么都觉得不应该这么对待人家姑娘家。” 长歌听言虽然知道是他们将自己绑在这里的,对这汉子一时之间竟也生不出什么恶感。 对于这汉子的看法,之前的那人明显不同意,随后冷嘲热讽道:“你怎么知道将军的打算?将军绑了那女子,就是为了引那大漠将军来此处,现在他不就来了么?将军那是神机妙算,你懂什么?” 男子听言吼道:“就你懂得多,整个一个马屁精!” 其他人到此时已经听不下去二人对话了。 有人不耐烦的说道:“现在他是将军,我们是兵,我们就得听他的,你哪儿来的那么多观点。” “行了,都少说一句吧,将事情办好才是。一会还要集合,不要误了时辰。” 几人边说边走,脚步声不多时便已经消失。 长歌微微皱眉,他们到此,真的是为了寻宝么?此处,除了那黄金,还真没有见到什么宝贝。 即墨野微微勾起嘴角说道:“看来,他此时也在这古墓之中了。” 长歌当下明了,那个他,应该就是指九阳军的将军了。说实话,她对他也没什么好感,除了他用自己引即墨野入这古墓不提,仅仅他让那么多的人送死,只是为了坏大漠军名声这一点,她便看不上他的作为。 这事若不是即墨野,换成其他人,那些人说不得就全部死在了战场之上,哪里还能全身而退? 想到无辜的小菱就在那些人之中,长歌便是微微咬唇,差点,她便永远见不到小菱了! 即墨野看着长歌说道:“我们去会会他们如何?” 长歌有些担忧的看着即墨野,他们来人似乎不少,还说到什么集合,他们算加起来才十余人,又哪里会是他们的对手? 即墨野将手中的地图放到两人面前,随后笑道:“长歌别忘了,我们手中有利器,自然能够不战而屈人之兵。” 长歌见此一笑,即墨野这句话,怎么听都像是在较劲呢? 第一百三十九章 无声无息中反杀 自遇到那几人以后,长歌和即墨野在回去的路上又陆续的遇到了几队人。 长歌和即墨野本就行事小心,两人内力又都不低,自然将他们全都避过,并没有让人发现他们的踪迹。 长歌对此只是一笑。她现在身上还有些药物,而即墨野武功精湛,两人完全可以将遇到的这些人放倒,但是一来不打算打草惊蛇,二来,他们身后的人还没有露面,因而两人并没有下手。 长歌被即墨野拉着,在石廊中走了已经有两个时辰,按照地图,两个人已经到了当时落下的沙漠附近。而这时,即墨野却突然停了下来。 长歌不解的看向即墨野。 即墨野此时面色冷硬,整个人散发着一股浓烈的冷气,一股肃杀之气不自觉的散发而出。 即墨野缓缓的向前走着,直到这时,长歌才发现在距离他们十几米外的墙角处,似乎有一道黑色的身影缓缓露出。长歌有些担忧的随着即墨野向着那地方又去,一股不祥之感在心中飘荡而起。 其他人都在上面,不可能到达此处,而跟他们一同落下的十一却是一直踪迹全无。在这里,能让即墨野露出这般表情,莫不成,是十一出事了? 石廊内光线暗淡,直到走了五米处,长歌才发现,地上的果然是一个人,而且他现在身体气息全无,很有可能,已经死去多时了。 长歌见此,已经有些七八分确认,这个人,是十一。 二人走到那人面前,发现他一身衣衫已经沾满了血污,而整个人的狼狈不堪,胸膛处是一处致命的剑伤。而身上大大小小也有十几处伤口。但即使如此,二人还是一眼就分辨出,这个人,的确是十一。 长歌微微一叹,看样子,他死了大概有一两个时辰了。 即墨野蹲下身子,看着十一,面无表情,湛蓝色的双眸之中气息翻滚,随后双手抚上他的双眼。为他闭上了双眼,使他安息。 之前阿四死的时候,长歌便发现即墨野对他们有极深的感情。他们的死,即墨野虽然什么也没说,面上也是一片冷清,但是长歌也能看出,他内心的沉重。 本以为阿四的死随着时间流逝。已经让即墨野心中释怀了一些,是知道,现在十一竟也这般毫无声息的离去。看着面前的即墨野,长歌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即墨野看着十一的方向,面上的神情越发冷峻。 他们在十一的面前并没有待太久,即墨野便带着长歌再次向着众人的地方走去。这一次。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安静的气息在二人之间流淌。 从十一身上的伤口来看,下手的自然是九阳军了。九阳军用自己将即墨野和他们引到此处。而后又暗中下杀手,这般作为,长歌微微敛眸,他们的确是该为他们的所作所为付出些代价了,只是不知。即墨野会如何对付他们。 两个人出现在众人的面前时,众人都露出了松了一口气的神情。随后看向两人身后。 面对他们的目光,长歌心中一紧,有些说不出的难受。她知道,他们是在寻找十一,可惜十一,此时已经再也不会出现在他们的面前了。 良久,即墨野才说道:“十一他,已经不在了。”。 众人听言一片安静,谁也没有说话,空气之中出现了一股令人窒息的沉重。 “将那画轴给我。”即墨野看着长歌说道。 长歌听言将袖中的卷轴递给即墨野。 当初从木盒之中拿出的两个画轴,即墨野取了其中带有地图的画轴,而另一个,写满奇异文字的画轴,长歌便带在了身上。这画轴不过手掌大小,十分袖珍,因而放在衣袖之中也不觉得有什么不便,因而她便将它直接放在了衣袖之中。 即墨野将自己手中的地图给了众人,众人围着看地图的时候,即墨野便将上面的文字看完,随后一用掌力,将其化为碎末。 长歌见此心中有些不舍,那东西虽然她并不认得,但是心里面隐隐约约觉得有些熟悉,此时就这样在自己面前被化为碎末,她多少有些心疼。但她也知道,即墨野既然如此做,定然有其深意,因而长歌并没有出言阻止。 见长歌面露不舍,即墨野淡淡的说道:“我已经将它记入脑海之中,回去之后写出给你。”顿了顿,又说道:“他们在寻找的,也许是此物也说不定。” 长歌听言微微诧异,她的记忆力也是不错,却也不可能将这些完全不认识的文字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记住,而即墨野只是看了一遍,竟然能将它完全记住,莫不成和小豆子一般,也是过目不忘?这样想着,看向即墨野的目光之中,便露出了几分诧异。 想到即墨野后面的那句话,长歌便知道,那是他解释给自己听了。这两个卷轴取自那黄金屋之中。之前那些人说是来寻找宝物的,但是那些黄金虽是贵重,却也算不得什么宝物,那处,也只有这两个卷轴特殊些。这样说来,那些人的确有可能在寻找这卷轴。 众人看了地图半响,随后交还给即墨野。 即墨野将手中的地图交给长歌说道:“你也尽力将这地图记下。”随后对着众人问道:“全记下了?” 众人一齐答道:“记下了!” 长歌听言只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他们难不成全是过目不忘?对着这错综复杂的地图,这般短的时间便记住了?本来比较强的记忆力,此时在这些人面前,只觉得十分差劲了。 见长歌瞠目结舌的样子,即墨野淡淡说道:“他们多年从军,对记忆地图有着各自的方法,你且大概记忆即可。” 长歌听言微微点头,还好,不是每个人都是过目不忘,不然她还真是难以接受。 众人围在一起,有时说话有时做手势,不多时,便似达成了什么计划。 长歌对他们的交流方式不是很熟悉,有些听不懂他们在说些什么,当下只是专心的记忆地图。待到众人达成计划之时,长歌已经将地图的大概路线记忆清楚。 即墨野起身,直接将地图也毁去,随后带着长歌向前走去。众人默默跟在即墨野的身后。 这一次,即墨野没有在躲避那些人,反而故意引起他们注意一般,不多时,便已经将引了五组人前来追杀。 这些斗不过是普通的士兵罢了,他们的行动能力自然不及即墨野长歌一行人,因而众人虽是逃命,却也并不如何疲惫,不多时,众人便将那些人引至一处陷阱处。他们不知有诈,不多时便已经全部陷入深坑之中。 即墨野见此没有说任何的话,只是带着人向着另一处而去。 不过一个时辰的功夫,已经有二十余组的人落入了各个圈套之中。此后,众人便没有再发现九阳军。 见此即墨野直接下令休息。 众人原地休息,补充水分。 此时距离他们陷落古墓,已经过了两日时间。见到没人手中的水囊都至少有一半水量,长歌不禁有些佩服的同时心中有些担忧。 现在众人身上的粮食应该都已经没有了,而这些水,想必也就只能再撑个三五日了,若是三五日之后,他们仍旧出不去又当如何? 长歌微微甩头,现在他们手中有地图,想要离开此处,也用不了三日的功夫才是,许是她想多了。 正在长歌思索之时,阿三已经拿着一囊水和两块干粮到了长歌的面前。他将东西放到长歌的手里,随后说道:“这是我的,还没有用过,我用阿四的。”一句话之后,他便转身离开。 自从阿四离世之后,阿三似乎一直是这般冷冰冰的,和谁都不愿意说话,仿佛一直沉浸在阿四的死亡之中难以自拔。不过她倒是没有想到,这般情况之下,他会将自己的粮食和水交给自己。 长歌下意识地看向即墨野。 即墨野见此淡淡的说道:“你且拿着。” 现在众人想必都没有粮食了,而她身上的两份干粮,便变得十分的厚重。长歌微微思索,随后还是没有吃下,而是将它们放在了身上。 长歌喝了两口水,随后将手中的水囊递给即墨野。即墨野之前的水,在之前被困的这段时间用光了。 即墨野接过长歌手中的水引了一口,随后再次还给长歌。 长歌没有接过。 即墨野见此将水囊挂在身上,随后一只手拥着长歌说道:“你先休息一下,一会还有些动作。” 长歌微微一笑,随后顺从的靠在即墨野的肩膀之上。她的确需要保持体力,即使帮不上什么忙,也尽力不拖即墨野的后腿才是。 如果当时听从即墨野的安排修习武艺,现在也不会是这般了。即墨野带着自己,想来花费的体力较之其他人更甚。 感到体内气息翻滚,即墨野面色一变,随后闭上双眸,快速进入修炼状态。本来已经被压制下去的蛊毒,在这几日劳顿之后,现在已经面临再次爆发了。 PS: 已经开始正常更新~之前对不起大家了~ 第一百四十章 预料之外陷敌营 即墨野身体不适,内力已经难以压制。这般的他,显然已经没有能力再来带着长歌了,因而阿八带着长歌,阿五阿六带着即墨野,一同前行。 现在众人不再盘旋与古墓之中,而是选择以最快的方式离开此处。但,祸不单行,正在即墨野身体不佳之际,九阳军开始反击。原本七八个人一组的队伍现在变成了一二百人一组,而他们身上还携带了弓箭等武器,竟像是专为追捕他们而来到此处的。 前行不久,众人便遇到了这样一个队伍。虽然他们十几个人虽然武功不错,但此时,阿十的腿受伤,此时仍是行动不便,即墨野蛊毒发作,难以运用内力,而长歌本身不会武功。 他们三人身边每人又至少要有一人护着,一行十二人,现在几乎是一半的人都不能正常发挥,面对无数的箭矢,众人不出预料的处于劣势。 看着面前纷飞的箭雨,长歌一阵担忧。这里的一百多九阳军,显然不是九阳军的全部,因为这里面显然没有领头的人。这样的队伍不知道还有几队,现在仅仅遇到一个队伍便是如此,若是再遇别的队伍,又当如何是好? 想到这里,长歌将手摸入怀中,将身体上带着药物递给身侧的阿八。 阿八见此明了长歌的意思,直接将药物投至到对方的人群之中。 不多时,药物起了作用,对面的人倒下了一多半,众人的压力骤减。即墨野见此喊道:“走!” 众人沿着红线标注的方向行进,到了一处密闭的墓室之外,阿八突然停下。即墨野也是停在此处,一双眸子中冷意森然。长歌闻到空气中油的味道也是面色一变。 之前在放着木匣的地方,长歌也曾经在灯的附件闻到这种闻到。但是当时味道之淡,基本上是为不可闻。 面前的墓室几近密闭,而按照红线的标示,这个墓室是出去的必经之路,现在这个地方却有这般强烈地油味传来,明显不正常。 阿八面色不善的说道:“这里本就是密闭,若是撒油后,用火攻,只怕——” 他的话虽然没有说完,但是每个人都已经明了他接下去会说什么了。 “投火。”即墨的声音忽的传来。 众人听言没有丝毫疑虑。直接将三个火折子投进密室之中,随着火折子落地,密室中刹那间被火焰吞没。一阵高温扑面。这石室是石料的材质,即使撒了油液不可能燃烧成这般模样,现在火焰这般大,只怕是有人费心在里面放置了易燃物才是。 火焰产生的热气直接扑到长歌的面颊之上,只让她觉得一阵疼痛。心中更是一片寒冷。 之前她顾念九阳士兵总是无辜,一直没有下过狠手,之前让阿八投出去的药物,也不过是强效迷药罢了,现在,她才发现。此时此刻,若不是让九阳军永远留在这里,那么永远留在这里的。只会是他们了! 即墨野一个手势之下,众人便调转方向,向着另一个地方而去。 这里是离开古墓的必然出路,现在被这场大火所湮灭,怕是至少一两日后这场火才能彻底熄灭。在此之前,他们还有些事情要做! 长歌敛眸。只觉得事情有些不对,之前九阳军那般针对他们,她一直是觉得是因为那两个卷轴的关系。而现在,他们这般纵火,若卷轴真的还在他们的身上,岂不是要化作飞灰?或者是说,他们所找的宝物,根本就不是那两个卷轴? 不多时,九阳军再次出现在众人身后。 众人按照地图上所述,直接跑进了机关之处,流沙、落石、迷宫,几道机关下来,追上来的九阳军便全被滞留其中。 即墨野身子不适,当即坐下调息,而众人围在他的身侧。 阿大火冒三丈的开骂:“他娘的,他们狗鼻子不成?怎么我们到哪儿他们都知道?还能一个劲地跟上来?” 他这一句话,众人都是面露思索。有两个人已经将视线投向了长歌。 长歌见此只能苦笑。对于他们来说,自己的确是这里唯一的生人了,而且,自己还是九阳人,被怀疑也是理所应当。 在此处,这份地图只有他们得到了地图,而在石室被烧了之后,他们行走的路线便比价随便,断断不会提前被人知晓,那么九阳军能够这么快的捕捉到他们的方向,想来只有两种可能性,要么有人传递消息,要么就是,对方有东西,能够捕捉到他们的位置。 一路逃跑而来,所有人都没有能够单独相处,留下记号的时间,这样说来,莫不成是什么药物? 长歌曾经在书上见过类似‘迷迭香’‘七香散’这类的药物,人类很难辨别上面的气味,而一些虫类或者是动物则能通过嗅觉一路追踪。 想到她和即墨野曾经又几次和九阳军擦肩而过而不被发现,被一路追寻是在众人汇聚之后。如此看来,问题不是出在她和即墨野的身上,应该在剩下的这些人身上了! 长歌皱眉看向众人,这些无色无味的东西,要确定在谁的身上,当真是难上加难! “过来。”即墨野不知何时已经调息完毕,当下对着长歌唤道。 长歌听言走到即墨野的身侧,将自己刚才所想一一告诉即墨野。 即墨野湛蓝色的眸子深邃如海,随后说道:“我知道了。” 三日后,即墨野和长歌二人已经按照红线所向,行到了出口的位置,而他们现在,正躲在不起眼的一处石缝之中,至于其他人,则都是‘意外’的‘死亡’了。 按照机关的所示,他们不知不觉的‘死在’了机关之处,‘尸骨无存’这样九阳军就不能凭借他们身上的标记而追捕众人了。而实际上,他们则通过暗道,向着这出口而来。 众人分开,最后在这里集合,准备一击将九阳军首领擒拿。 现在众人都已经‘死去’,只剩下长歌和即墨野二人,这么好的机会,想来那人不会忍得住不下手。 几番追捕之下,九阳军已经损失了十之*,现在剩下的,不过百十来人而已。众人一同出手,自然能够成功。然,有些事情,出乎了两人的预料。按照时间上来看,现在所有人都应该到达此处才是,而事实上,他们到达此处已经一个时辰,而其他人的踪影,竟是一个也没有见到,这反常的事情,让长歌心中充满了不安。 即墨野见此用一只手拥着长歌。 感觉到即墨野身上传来微凉的触感,长歌有些担忧的问道:“现在身上还好么?” “无碍。”即墨野淡淡的声音响起。 看着即墨野僵硬的身子,长歌微微一叹,已经是这般了,怎么可能会真的无碍?只可惜,她虽然浸淫蛊术,却是对即墨野身上的蛊物一无所知,若不是这般,他也不回承受这等苦楚了。待到离开此处,她必要寻求解蛊之术,为他解了这常年缠身的苦楚! 良久,众人仍旧是没有前来,长歌不无担忧的问道:“他们现在还没来到这里,已经比计划的时间晚了太久,莫不成是有事耽搁了?” 这句话说的长歌自己也是不信的,他们在不同的地方‘死亡’所走的也是不同的路线,怎么可能会同时这般晚了?如此这般,大概只有一种可能性了,他们的计策恐怕被九阳军识破了,而他们,怕也是凶多吉少了! 即墨野并不说话,只是拉住长歌的手,似乎是在无声的让她不要担忧。 即墨野对九阳军来说,只怕是非要得到不可的人物了,这个大漠军的首领,他们能够生擒便可以以此威胁大漠,即使是让他身死,也能减少九阳军攻击大漠军的难度,他们断断不会这般轻易的放他离去的。 现在其他人不在,而这古墓的外面,只怕还有残留的九阳军,他们现在就这般出去,只怕是会被直接拿下,现在两人的境地,当真是进退维谷了。 他们现在所躲藏的地方虽然是隐秘,却难以持久,他们现在身上的两囊水只剩下了寥寥无几,而阿三给长歌的粮食,也是在不久之前,用尽了。 没有水,没有粮食,他们还能躲在这里多久? 正在这时,外面突然有脚步声响起。 长歌心中一喜,随后小心的向外面看去,这一看,却是一惊,外面的不是阿大等人,而是九阳军! 其中一人说道:“将军已经说了,你们定然就藏在此处,若是想要活命,就赶紧出来,不然我们便直接放火了!” 长歌听言皱眉看向即墨野,现在可是如何是好? 即墨野一只手攥住长歌的手,另一只手在她手掌上写道:“在此,等我。”随后便直接挺身,走出了石缝。 长歌见此一惊,即墨野现在有蛊毒在身,身上的武功只怕连十之一二也达不到,他这般出去,岂不是会丧命于此?长歌急忙伸手,想要抓住即墨野,却连他衣角也未曾抓住。 见到即墨野,外面的人似乎很是得意,当下笑道:“没想到你还真是藏在此处。” 即墨野淡淡的说道:“你们如此,不就是想要抓住我么?” 那人嘿嘿一笑,对即墨野说道:“既然你知道,那我们就失礼了!” “来人!将他捆上!带到将军那儿去!” 第一百四十一章 欲擒贼便先擒王 看着即墨野马上要被带走,长歌心中一惊,险些就要冲出石缝。 即墨野现在蛊毒发作,身体虚弱的很,若是这般被带走,只怕是有去无回! 正在这时,一人突然到领头人的耳畔说了什么,领头人突然说道:“等等,将军有令,不用带过去了!” 听言,即墨野眼中光华一闪而逝。 长歌微微松了一口气,随后再次紧皱眉头。虽然不用将即墨野带走了,但面前的状况,还是有些不好控制。 从袖中拿出仅剩的药物,长歌微微一叹,她身上带的药物一向不少,但是这次的意外实在是意料之外,一路上,她身上的药物基本已经全部用光了,现在她手上仅仅剩下这一包五毒散。 这五毒散经她提炼,药效已经提升了不少,可是即使如此,奈何药量少,这一小包的药物投出去,想来也就只能治住一半的人,但仅仅是剩下的那些人,想来也不是此时蛊毒的发作的即墨野所能应对的。况且,此时在外面说不得还有九阳军埋伏在外。 正在长歌低头沉思之际,突然一声闷哼传来。长歌在第一时间,分辨出那是属于即墨野的声音。 长歌心中一疼,即墨野一向忍痛,即使蛊毒发作疼痛难忍,他也多半自己扛着,此时闷哼出声,想来是的确忍不住才如此的。 长歌忍不住透过石缝向外看去,只见即墨野被五花大绑,而几个人正在他的身侧,似乎在和他小声的商量着什么。 似乎感觉到长歌的视线,他冲着石缝的地方微不可查的摇头。长歌心中一酸,他不想让自己有事,但是。她怎么可能躲在这个地方看他受苦! 指甲深深插入手掌之中,长歌却丝毫没有觉得疼痛。 片刻之后,长歌的目光不在茫然,一股决然之气自她身上散发开来。即使不能离开此处,即使丧命于此,她也不可能一直躲在这小小的石缝之中! 长歌从身上拿出银针,这些银针是之前用来给人治病的,现在,却是伤人的利器!长歌将银针放入五毒散之中,银针迅速变黑。长歌将银针小心取出带在身上。随后将剩下的五毒散也包好,它说不得还有其他的用处。 办好这些事情,长歌再次向外看去。 之前的男子仍旧站在即墨野的身侧。似乎交涉着什么。 见即墨野始终不肯说话,男子终于火了,提高声音朝着即墨野问道:“你当真不肯说?” 即墨野身体虚弱,连带着声音也变得嘶哑,“我见了你们将军才会说。” 男子听言皱眉。随后对着身侧的人耳语了几句什么。那人听言快速的向着一处跑去。 即墨野看着那人离去的方向眼神一道微光闪过。 长歌听言,终于想明白了什么,随后微微勾起嘴角,的确,现在他们能出去的唯一方法,大概就是挟持那个所谓的将军了!明白了这一点。长歌看向即墨野的目光也是带了一分钦佩。 即墨野现在所做的一切,就是想让那将军现身。长歌微微思索,若是那将军真的现身。以即墨野现在状况,只怕也很难制服他,且不说他身子虚弱,只是他现在被这样绑着,行动间便是极为不便。 长歌目光一闪。随后便有了主意,她要出去。而且,出去之后既要被他们制服,还不能引起他们的重视,只要这样,她才能靠近即墨野,才能将手中猝了毒的银针交到他的手上。有了这东西,想必制服九阳将军的难度会大大降低。 之前派去通报的人不多时便已经回来了,当下说道:“将军说了,他一向敬重王爷,知道王爷的手段不少,若是王爷想见他,不妨饮下我手中这瓶药。只要王爷喝下去,便能见到我们将军。”说罢将手中的药瓶举到即墨野的面前。 即墨野不着痕迹的问道:“不知道你们将军准备了什么‘好东西’招呼我?” 那人听言笑道:“说起来王爷应该也知道,是碎心丹。” 即墨野一笑,“这东西,还的确难得!” 长歌听到碎心丹三个字,心中一震。这碎心丹是昔年毒王毕生所成,此丹融入了数种毒物,根本没有解药,当初长歌曾经看书时曾经略有耳闻,本以为它早已经遗失殆尽,却不想,世间竟然还有这般的东西。 今时今日,长歌知道,不吃下的碎心丹,想来那将军是不会见他们的了。即墨野最是明白这一点,所以,他一定会吃下这碎心丹。想到这,长歌心中一跳。 那人笑道:“不知道王爷有没有勇气吃下这碎心丹呢?” 正在即墨野要说话之际,长歌扯乱自己的衣衫和头发,猛地跑出了石缝,装似疯子一般的喊道:“王爷不能啊!您若是走了,妾身可怎么办?” 长歌装似疯癫的突然出现在众人面前,倒是让人一怔,九阳兵竟也忘了拦她,竟然让她一路跑到了即墨野的身侧。 抢过那人手中的额碎心丹,长歌直接吞下,随后将银针暗自在一撞之间放到了即墨野的身上。 做好了这一切,长歌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面上却仍然是一副凄苦的样子,高声的喊道:“王爷,若是非吃不可,臣妾愿意代你。”说出这句话,长歌自己先出了一层鸡皮疙瘩,只觉得肉麻的厉害。 即墨野见此面色一变,紧张的看着长歌,双臂上的肌肉隆起,眼看着就要将手上的绳子崩断了。 长歌见此知道即墨野要失控了,他一直以来如何对待自己,她再清楚不过,此时自己饮下碎心丹,他自然是担忧的。长歌对着即墨野微微眨眼,示意这药对自己无碍。 即墨野见此丝毫没有放松,脸上却仍然是冰冷一片,看向长歌的眸子中已然波澜壮阔。 长歌第一次见到即墨野湛蓝色的眸子中冒出这样的情绪,当下也知道,他是不相信自己无事的了。见此,长歌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他的确了解她,她的确不确定是否能够解开这碎心丹。只是这般,自己想让他放心的一番心思就白费了! 众人见到面前的一幕有些吃惊,却还是反应过来了,当下快速将长歌也绑了起来。他们绑得极为用力,不过片刻,长歌的手腕便已经泛红了。 即墨野见此喊道:“她已经有三个月身孕,你们放开她,莫不成,你们连一个女子也顾忌至此?当真是胆小如鼠!” 众人听言面色一变。 长歌听言在心中不禁微微抽搐,她知道即墨野是心疼她,只是这理由找的,真的—— 正在这时‘啪啪’的掌声响起,随着掌声一个一身雪白的长衫男子走了出来。他似笑非笑的看着面前的长歌和即墨野,阴笑着说道:“你们还当真是情深意切,看的我都不好意思下手了!” 即墨野见到此人微微眯起双眸,“莱河!”。 看着面前的人,虽是从未曾见过,听到即墨野说出他的名字,长歌也知道,他定是九阳的将军,这次行动的领头人! 莱河看着即墨野说道:“既然这女人是你的人,那自然不能亏待,来人,松绑!” 长歌身上的绳子随着这一句话,散落在地。 长歌转身站在了即墨野身侧。他们现在的位置距离这莱河还有十余米的距离,而莱河的身侧,还有不少的九阳士兵,这样的距离,还是有些远了,若是到三米之内,长歌将那包‘五毒散’投出去,便能威胁到他。 正在这时,莱河颇有兴味的看着长歌,随后说道:“将她给我带过来!” 长歌听言低头被人带着走到莱河的面前。 她此时距离莱河不过两米的距离,长歌见此一喜,随后捏紧了手中的五毒散,准备待他不注意之时便洒向他,只要他身中剧毒,想必,他便会妥协,没有人会拿自己的生命冒险。 莱河此时正看向即墨野,如同预料般的看到他眼中的焦急,莱河一笑。 抓住这个机会,长歌猛地出手—— 不料就在这时,莱河猛地抓住长歌的手腕,手中的一包五毒散直接掉落在地。 莱河阴冷的目光看着长歌,随后冷笑道:“果然如此,我就说,他的身边怎么可能会有一无是处的弱智女流!”说罢狠狠一推,将长歌推倒在地。 长歌重重的摔在地上,只觉得被摔得眼前一黑,手腕和腰腿部都传来钝痛感。长歌微微咬牙,她倒是没有想到,那莱河竟然能在看向即墨野的同时,还能注意到自己的动作! 知道即墨野一定会担心,长歌吃力的看向即墨野,现在还不到时候,莱河距离即墨野这么远,身边还有这么多人,还不到下手的时候。 即墨野一双眸子因为隐忍已经变成深蓝色,整个下颚狠狠的咬合着,身上的肌肉不受控制的隆起,整个人像是要爆发一般。 莱河见此笑的更是开心,他自问计策无双,却没想到连续几次败在面前男子的手上。现在看着他败在自己的手里,一副隐忍的样子,他笑的无比开心,还有什么,比让对手痛苦,更开心的事情? 他迈开步子,向着长歌走去。 第一百四十二章 温颜宠语寻生父 看着面色阴狠向自己走来的莱河,长歌下意识地想要捡起地上的五毒散。却不料手刚刚伸出去,莱河已经弯腰捡起了地上的五毒散。 莱河起身后,便用一只脚狠狠的踏上长歌尚未来得及收回的手掌之上。他一只手拿着五毒散,阴笑着看着长歌说道:“怎么,想用它来对付我?让我想想,这里面是什么。是毒药是吧?还是见血封侯的那种?” 长歌没有抬头,因而只看到了莱河的一袭白衣。手掌的疼痛感传来,她却根本不想理会,当下看着莱河的白衣便有些出神,之前她遇到的人中,白云野和于澈也都是穿着白衣的。 三人相比,白云野身上的白是雪白之色,像是阳春白雪,让人难以接近,带着一股子清高的感觉。于澈身上的白是一种暖白,让人有温暖的感觉,使人觉得舒适,窝心。而面前的这个莱河虽然也是一身白衣,这白却是透着一股阴寒污浊之感,不知是不是他染污了这白衣。 发觉到长歌失神,莱河面色一寒,随后更加大力的踩着长歌的手背。 长歌当下狠狠咬唇,只觉得手背疼痛难忍,随后慢慢地变得麻木。不过片刻,手上便已经麻木一片,再也感觉不到疼痛。长歌微微放松,这才发现,嘴唇竟已经被自己咬出了血。 即墨野见到面前的一幕,身上的寒气已然散发开来,随后直接爆发而起,挣断了身上的绳子向着莱河而去。 看着与众兵交手的即墨野,莱河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意,随后松开脚,一只手提着长歌的衣领,将长歌直接从地上提了起来。 莱河双手狠狠卡着长歌脖颈之处。看着即墨野有些挑衅的听道:“停下,不然,我就将这包药粉给她喂下去,你也知道,她身上的碎心丹本来可以拖延上几日才发作的,真是不知道,两种毒若是一起作用,会是什么样的,你说,是碎心丹先发作呢。还是这药会先发作?” 这般说着,莱河的脸上露出一丝舒爽的笑意,仿佛已经看到了长歌毒发的惨状一般。 即墨野听言冷冷地看着莱河。冰冷的目光,仿佛在看一具尸体。 莱河一面笑着看着停在原地的即墨野,一面微微向后退去。他一向小心谨慎,保命为上,此时已经是阴狠的威胁。却也再不停的寻找着退路。 即墨野看着长歌,湛蓝色的眸子饱含深情,棉棉交织的,是心疼。 长歌见此微微勾起嘴角,随后微微闭上双眸。她相信即墨野的武功,也相信他的心意。更相信,在这种时候,他不会因为感情。而放走面前的这个人! 即墨野对着长歌也是微微一笑,随后手上一甩,数道黑芒向着莱河而去。黑芒闪闪,不少没入了士兵的身上,而最后的三枚。却狠狠的扎在了莱河的身上。 长歌微微一笑,二十枚银针无一失手。无一扎到她。即墨野果然做到了! 看着扎入自己身上的银针,莱河突然的失控了,他狠手卸下长歌的下巴,随后将整包的五毒散喂进她的嘴中。阴狠的笑道:“即使是死,我也要她陪我一起!”虽然嘴上这般说着,他却细致的看着即墨野的每一个动作,渴望他拿出解毒的药物。 这般情况下,莱河已经有八成把握确定,他身上的毒,和这包药粉里面的毒是相同的。即墨野不会让面前这个女人死,所以,他如果有解药一定会拿出来! 即墨野面色一变,对着莱河狠狠出手,莱河的身子重重的装上石壁,随后滑下,即墨野不去看他,只是用一只手拥住长歌。 九阳士兵正要出手对付即墨野,阿大等十人却猛地从古墓之外冲进来,加入了缠斗之中。 看着阿大等人都从古墓外面回来,再听到外面整齐的步伐声。长歌当下明白,阿大他们只所以没有按时出现,原来是已经出去调兵了。这想必,是即墨野的计策了。 长歌微微一笑,原来,从一开始,他们只要拖延时间便可以了。而即墨野做下这个计策之时,大概就想到了所有的可能性。 想到了九阳军会找上,所以他安静调息,使自己身体恢复最佳状态。他预料到了莱河不会出现在士兵之中,所以一早就打算用他自己做饵,引出这条落网之鱼。他想到这一切的事情,却唯独没有想到,自己会冲到他的面前,吃下那碎心丹。 或许,她这次做了傻事,但是她不后悔。无论如何,她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即墨野吃下那碎心丹,更不会自己躲在暗处,看他自己面对这一切。 这般想着,长歌的意识逐渐模糊,她看着即墨野笑着说道:“这次我做了傻事。” 说罢,整个的身子便软倒了在了即墨野身上。 即墨野身上的寒气猛地爆发,整个带着一股弑杀的气息,只觉得让人胆战心惊,这样的他,仿佛是从地狱而来。 即墨野抱着长歌缓缓向外走着,九阳士兵竟然在即墨野的气息之下,没有一个人敢对他动手。 片刻之后,阿大拉着已经毒发,不停哆嗦的莱河来到即墨野的面前,问道:“王爷,这个人怎么处理?” 即墨野听言说道:“分筋挫骨,将你们会的刑法都用上,只是,不要弄死了他。” 阿大听言嘿嘿一笑,随后说道:“早就看他不顺眼了。”转身对着身后的人说道:“交给你们了。” 即墨野低头,湛蓝色的眸子深深的看着长歌。 长歌脸上现在一阵红一阵黑,端得吓人。即墨野早已经出手点了她身上几处穴道,却是一点作用都没有。 即墨野紧紧将长歌抱在怀中,仿佛这般,他就不会失去她一般。两人踏足马车之上之时,一道小小的暗红色的身影随之窜到了长歌的身上。 尸魁原本漆黑中带着一丝鲜红的身子,此时已经变成了暗红之色,仿佛是经过了蜕变一般。它漆黑的小眼睛看着长歌,似乎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它‘吱吱’的叫了两声,长歌依然没有任何的反应。 如果长歌醒着,她定然会为这小东西竟然能出声了而惊奇,但是现在,她却昏迷着。 两种毒在长歌的身上不断的流转,一冷一热,长歌只觉得自己像是一会被放在火里,一会被放在冰里,身子难受的厉害。 即墨野对着窗外喊道:“全速回营。”随后一口血从嘴角溢了出来,整个人的意识逐渐的模糊起来。 尸魁在长歌的身旁呆了一会,随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大嘴冲着长歌的手腕一咬,随后将体内的液体缓缓吐入其中。 随着它不断的吐出液体,它身上原本的暗红之色,竟然再度转为纯黑。良久,尸魁的身体变成了纯黑之色。它小小的身子似乎很是无力,连跳跃也做不到了,最后疲惫的爬到了长歌的衣袖之中,直接陷入了昏迷。 马车以最快的速度奔腾着,而它上面的两个人一物,此时,却都已经是陷入昏迷,奄奄一息。 冰火交战之中,长歌只觉得似乎又有什么东西进入了自己的身体,温温凉凉的,却并不难受。一病一火两股气息似乎都是不敌,随着温凉物体的涌入,它们逐渐偃旗息鼓。 身上那些让人难受的感觉消失不见,长歌只觉得自己的身体仿佛陷入了沉寂之中,整个世界都变成了黑色。 朦胧之中,长歌似乎听到一个男子温柔的声音,他说:“歌儿,你是我的女儿,便应该站在这世上的顶端,世上的一切,都是为了你而存在。” 陌生的声音,却莫名的让长歌觉得一阵温暖。那个人,是谁?是她的爹爹么?原来,她并不是一个人么? 从在青楼醒来的那一刻,长歌便期望着能有亲人的出现,但是她等了大半年,得到的结果,却只是失望。而后的几年之中,她嘴上再也没有说出这样的话,甚至,下意识不再想这样的事情,但是,她却不得不承认,她从未不再渴望过,她只是将这渴望,埋在心底。 如今,这男子的声音响在她的心底,如梦似幻,却只让她觉得温暖。她渴望,想追逐,想见到他,这种感觉,疯狂地渴望,像是入迷了一般。像是沙漠之中的之物,疯狂地想要多吸收那么一丝丝的水分一般。 长歌微微闭目,她想听到更多,想看到那个男子,最后,却仍旧是一片黑暗。一股失落在她心底慢慢沉下,最后,整个世界完全陷入了黑暗。 一行人马回到军营,却是让所有人都是一惊。军营之中众军医忙的脚不占地,谁能告诉他们,这是出了什么事情?王爷怎么会虚弱至此,竟然几乎是奄奄一息。而那明显被王爷看重的女子,又怎么会完全没有了脉搏? 九阳和大漠的战事并没有因为即墨野的昏迷而终止,相反的,大漠军知道自己的王爷是被九阳军陷害才如此,下手越来越狠。没有莱河的九阳军就是一盘散沙,不多时,便已经连连溃败。 七日后,即墨野终于醒来,所有的军医都送了一口气,还好,王爷活了! 即墨野醒来问的第一句话就是:“她呢?” 所有人听到即墨野的这句话都是缄默不语,他们自然知道即墨野问的便是长歌,但是,没有谁有胆子说出长歌现在的情况。 第一百四十三章 似友非友情难明 众人听见即墨野的话,均是默不作声,他们都知道即墨野口中的‘她’是谁,但是没有谁敢在这个时候敢说出。 他们王爷对那女子的感情,每个人都是看在眼睛里的,此时出了这样的事情,谁说出来,不就是捅了马蜂窝了么?因而所有人都下意识的选择了沉默。 见状,即墨野不再相问,而是直接起身。 即墨野身体仍旧虚弱的很,现在应该躺在床上静养,这般贸然动作,只怕是要伤身的!军医见此一急,喊道:“王爷,你现在还不能走动!” 即墨野冷冷回视,众人见此噤若寒蝉。 “在哪?”即墨野问道。 军医听言冷汗直冒,最后还是说道:“在将军营帐之中。” 即墨野身子虚弱的厉害,众人便将即墨野带到了军医营帐之中,不间断的轮流照顾。而长歌情况也是不好,但是众人实在不知道她现在是什么状况,如何救治,况且,她和即墨野谁轻谁重,自然是在这些人的眼睛中分的清楚。 众人把过长歌的脉搏,便确认她八成是没救了,因而众人除了将她的伤口包扎好,便没有再开药。如果长歌醒着,她大概要庆幸一番了,避免了在昏迷期间被喂进大量的药物。 即墨野走进营帐之时,长歌仍旧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她身上仍旧穿着当日的那一身狼狈的衣衫,发丝凌乱散布。 即墨野湛蓝色的眼眸之中温情逐渐涌出,随后弯身,坐在了长歌的身侧。拿起她手,她手上原本被莱河践踏的部分已经被包扎好,层层的纱布之下,不知道会是怎么样的狼狈。 把上长歌的脉搏。即墨野便是一怔,随后用纤细的手掌摸上长歌的脸颊。温热的触感从长歌的脸颊之上传来,即墨野便放心了似得,紧绷的脸庞渐渐的放松下来。 长歌的身体现在处于一种很诡异的状态,但是他相信,她会醒来的。 派人准备了一桶热水,即墨野纤细修长的手掌缓缓移动,剥去了长歌的衣衫,只留了一件里衣,随后拥着长歌。一同跨入浴桶之中。 即墨野身上的墨色衣衫仿佛是墨莲一般,在水中展开,而长歌身上薄薄的里衣浸水之后变成了半透明状。 许是水温过热。长歌的脸颊之上泛出了一丝潮红之色。看着面前的女子,即墨野心潮一荡,下意识地将双臂收紧。 良久,即墨野才呼吸粗重的将长歌里衣脱下,将一身干净的男装给她换上。随后将长歌抱回到床上。 即墨野手指轻拢,将长歌墨色的长发平摊在掌心,微微发力,直接将上面的水分蒸干,随后给自己身上也换了一套衣衫。 此时,派人准备的粥已经熬好了。 即墨野拿起粥。轻吹以后放在长歌的嘴边。 长歌无意识的下咽。 这般的默契,像极了之前在长歌因为制药而废寝忘食之时,即墨野在一旁喂药的时候。 不多时。一碗粥已然见底。即墨野将碗放下,自己也上床,侧卧在长歌的身侧。一只手搭在长歌的腰上,随后将她拢到自己的怀中。 感觉到到长歌微弱的呼吸,即墨野才微微放心。随后闭上双眼。静心用内力压制自己体内的蛊毒。 即墨野回到军营已然有半个月的时间。前几日,他一直处在昏迷之中。而醒后,便是不分昼夜的陪在长歌的身边,似乎完全忘了此时两军正在交战一般。 之前被带回来的莱河并没有受到预料中的质问,他甚至感觉,似乎所有人都将他忘记了一般。若是平时,他自然乐得如此,但事实上,在回来之前,他不仅中了五毒散的毒,更是被毒打一顿,施了大刑,到现在,他身体已经开始了大范围的溃烂。 他此时被关在这里,放眼看去,皆是一片纯黑,每日里,仅有人从外面扔进来两个馒头,保证他不死罢了。 从被抓到现在,他一个人都见不到。没人和他说话,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身体一点一点溃烂,这样的恐惧,几乎要将他压垮了。如果可能,他宁愿被责问,那么至少,他还能够与人谈条件,不会这般无助的面对死亡! 莱河走到了穷途末路之境,九阳军也是如此。连日征战,九阳节节溃败,此时也是一筹莫展,焦头烂额。 然而,即墨野对这一切都毫不关心,只是每日陪在长歌的身侧,细心照料她。 这一日,二皇子即墨肃带着大量人马来到军营之中。 得知二皇子到来时,即墨野正在给长歌擦手,他并没有起身,只是派了阿八接待二皇子。 即墨肃仍是和往日一般,穿着一身大红的衣衫,浑身上下透出一股不辩男女的诱惑之敢。 来到军营,没有看到即墨野,即墨肃面色一变,随后朝身边的阿八问道:“怎么,他真的伤的那么厉害?” 阿八静默,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他家王爷是为了照顾那女子才如此的。 看着阿八不说话,即墨肃更加确认了自己心中的猜测。这十二亲卫,即墨野一向放在暗处,如今这般反常,定是觉得自己身子不好了。 想到这,即墨肃面色发青,恨不得直接发兵,拿下九阳。他们敢将即墨野伤至如此,也是准备好了灭国的打算了! 即墨肃自己也说不清对于即墨野的感情。见到即墨野优秀,他会嫉妒,见到即墨野不理自己,他会愤怒,见到即墨野亲近别人,他会不满。但是无论如何,他也不会允许除了自己之外的人将他伤的这般重! 即墨肃一路急行,直接到了即墨野的营帐之中。 见到静静坐着的即墨野,即墨肃微微一怔,随后问道:“你身体如何?” 即墨野听言看向即墨肃,淡淡的说道:“无事,不用担心。” 即墨肃听言面上有些尴尬,随后说道:“我才没有担心你!” 顺着即墨野所坐的方向,即墨肃看到了正躺在床上的长歌,当下面色又是一变,阴阳怪气的问道:“怎么,就是为个女人变成这样?听了线报,我还以为你是伤的要死了,一路赶过来竟然只看到了你们郎情妾意的把戏,还真是让人失望。” 即墨野目光仍旧停留在长歌的身上,淡淡的说道:“虽然自小你总是招惹我,我却晓得,这众多的皇兄皇弟之中,只有你才能算是兄弟。” 即墨肃听言瞥了一眼即墨野,“我可没有当你是兄弟。”嘴上虽然是如此说这,但是即墨肃的眼中却是柔和了下来。 即墨野见此微微勾唇,随后说道:“此间的事情,还请王兄帮忙一二。” 即墨肃哼了一声:“我已经将手头的兵马都带来了,他们都听你调遣,还有什么帮忙的?” 他现在严重怀疑即墨野之前说什么兄弟,都是为了指使他方便。 即墨野听言说道:“我要离开这军营一段时间,这段时间,还请王兄坐镇在此。” 看着床上的长歌,即墨肃悠悠的问道:“可是为了这女子?” 即墨野微微点头。 即墨肃听言嗤笑:“我倒是不知道,你还是个情种。当日我到你府上,我不过调戏她几句,你就用计赶我走,现在怎么,又为了她跟我说这些话,你把我当什么?” 即墨野淡淡说道:“当日,去扰乱你的营帐,不过是为了纠出里面的叛军罢了,这一点,你比我清楚。” 即墨肃面色不好,直接说道:“你以前不在时,你那十二亲卫代为管理,也从未见出什么差错,此时有他们在完全就够了,何必要我在此。” 即墨野湛蓝色的眸子看向即墨肃,随后说道:“你知道不同的。” 即墨肃听言缄默,终于,在即墨野带着长歌离开的一瞬间问道:“我若不是你的皇兄,我若不是男子,今日,你会如何待我?” 即墨野微微一顿,随后说道:“那我们便不会相识。” 看着即墨野纷飞的墨色衣衫,即墨肃微微闭眸,再次睁开眼睛,已经如往常一般,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对于即墨野的离开,阿大等都早已经猜到,只是,他们没有想到,这次即墨野竟是未带任何人跟随。 虽然知道他身上蛊毒发作的一个月期限已过,但是他现在的身体仍然虚弱,因而众人不禁有些担忧。 夜里,阿大对着身侧的阿八问道:“你说,王爷他真的就因为一个女子,不管这战事,就这么离开了么?” 阿八听言看向阿大,随后问道:“跟着王爷这么多年,你竟是到现在还不知道王爷的性子么?” 阿大听言一愣,“你是说,这次王爷说是离开为姑娘治病是幌子?” “王爷重情,自然会为姑娘伤势奔波。”阿八笑着说道。 阿大听言糊涂了,扯着阿八的衣襟,让他解释明白,阿八只是笑着说了一句:“王爷和你我不同,他自然能处理好所有的事情。” 阿大听言一愣,随后嘿嘿一笑说道:“的确是。”随后佩服的看着阿八说道:“跟我说说,你是不是啥都知道,有你不知道的事情么?” 阿八一笑,随后说道:“我倒是不知道,二皇子对咱们家王爷,究竟是什么样的心思。” 第一百四十四章 不识冷暖不知痛 似乎在黑暗之中待了很久,长歌微微皱眉,随后睁开了双眼,见到的,便是一袭黑衣,正在闭目调息的即墨野。此时的他不似平日一般,脸上多了一丝疲惫的沧桑。下巴上,也冒出了一层青色的胡茬。 见此,长歌轻轻勾起嘴角,有些愧疚的伸手,向着即墨野棱角分明的脸颊摸去。这时,即墨野似乎有感觉一般,也跟着睁开了双眼。见到长歌,先是微微勾起嘴角,随后整个人俯身吻上。 长歌心中一暖,知道自己昏迷的这段时间定是让即墨野担心了,当下柔顺的认他吻着。 直到两人都快窒息,即墨野才将长歌放开,而此时,长歌的面颊早已经红透。 看着长歌微微红肿的嘴唇,即墨野一笑,随后说道:“这疼痛,便算是给你的教训了。” 长歌一愣,她未曾感觉到有什么疼痛。 即墨野双手一收,将长歌横抱在怀中,随后说道:“这是来自地底的汤泉,水温难免高了。它曾经药王多年药材滋养,有驱毒健身的功效,果然,你浸在其中不久便醒了。” 长歌听言微微皱眉,热么?她为什么,没有感觉到?若不是眼睛所见,她竟然丝毫不曾感觉到,自己是在水中。 见长歌皱眉,即墨野问道:“怎么?可是有什么不妥之处?” 长歌笑道:“没有,只是为我寻找这汤泉,想来废了不少心思。这段时间,你定是担忧了。”这般说着,长歌便看向即墨野明显消瘦的脸庞。 即墨野湛蓝色的眸子看向长歌,随后缓缓地说道:“我的确是担忧了。” 长歌微微勾起嘴角。 “战事一结束,我们便大婚。”即墨野的这一句话说的十分的肯定,不容置喙。 长歌听言微微敛眸。没有说话。 将长歌抱入房间之后,即墨野直接伸手,去扯长歌身上的衣衫。 长歌颇为不自在,红着脸向后退了一步。 即墨野见此有些不悦的微微眯起双眸,随后说道:“你昏迷的这两个月,都是我在照顾你,包括换衣服。” 这一句本就是实话,这段时间,即墨野的确是衣不解带的在照顾着长歌,但是这一句话在此时以这样的方式说出来。多少带着些暧昧的色彩。 长歌深深吸了一口气,她和即墨野本就是你情我愿的,做到这一步也没有什么不能够。她只是,还没有做好准备。这般想着,长歌便向即墨野走了两步,随后面颊微红的点了点头。 即墨野再次伸手,退去长歌之前已经湿透了的衣衫。这一次,长歌没有在阻拦,只是脸颊越来越红。 女子粉嫩的皮肤缓缓展现在即墨野的面前,他并不是第一次看到赤身的长歌,但是,却是第一次在她醒着时。见到她这般的样子,当下一股热流直接流淌到腹部。 即墨野抱着长歌,将她放到床上。用双手将她发上的水汽烘干,随后说道:“盘身做好,你身上还有余毒需要清理。” 长歌心中有些尴尬,这般赤身打坐,当真是。十分不好意思。但是想到自己面前的是自己认定的人,是自己深爱的人。长歌便又觉得十分坦然,最后在矛盾之中缓缓闭上双眸。 即墨野随手一扯,将自己身上的衣衫褪去,男子精壮的身体显露出来。点了长歌背上的几处穴道,即墨野便在长歌的对面盘身坐定,说道:“一会可能会有些疼痛,但是,不要乱动,若是实在疼痛难忍,可以咬住我。” 长歌闭着双眼,微微点头。心中却是明白,无论如何,她也不会咬他的,她,不舍得。 随着即墨野双手复杂的手势,他身上的内力随之涌入长歌的身体之中。 长歌觉得自己体内气息翻滚,有些难受,但是除此之外,却并没有觉得疼痛。 一个时辰之后,即墨野在大汗淋漓之中收了手。此时,他的面色苍白,看起来似乎难受的厉害。 长歌微微吐气,却只觉得身体舒爽了不少。待睁眼,看见面前赤身的即墨野,长歌只觉得呼吸一顿,随后下意识地移开了双眼。 即墨野双臂将长歌拥入怀中,随后两人一同平躺在床榻之上。 长歌的身体下意识地有些紧绷,呼吸也变得急促。 即墨野起身,随手抓过衣衫套在身上,随后踏步出门。淡淡地声音缓缓传来,“我不会勉强你。” 见到即墨野就这般离去,长歌心中有些说不出的失落。这般,只怕是伤了他。想到两人一路走到现在,长歌微微勾起嘴角,已经到了这般,她哪里还有不愿意,只是,仍然觉得紧张罢了。 长歌起身,将一旁准备好的干净衣衫披在身上,随后起身,循着即墨野而去。 出了门,长歌才发现,此处除了那汤泉,竟然只有两处茅屋而已。看样子,那药王,当真是个室外高人,只可惜到现在,不知已经殒身多少年月了。 长歌没有犹豫的踏进另一处茅屋之中,此间这有这两处茅屋,既然不在之前的位置,那么即墨野只能在这茅屋之中了。 此时即墨野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衫,正靠在躺椅上闭目休息,此时的他面颊之上不再是那样的苍白,似乎已经是缓过来了。 长歌走到即墨野身侧,随后笑着坐在他身下的躺椅之上。 即墨野见此才睁开双眼,一双湛蓝色的眸子直直的看向长歌的双眸之中。 长歌见此浅笑回视。 良久,即墨野伸手,将长歌拥进怀中,随后说道:“休息。” 躺椅本就是不大,因而两个人便紧密的挨在一起。 闻到即墨野身上的气息,听到他一下一下有力地心跳声,长歌笑着闭上了双眼。 直到长歌睡熟了,即墨野才将放在长歌腰上的手缓缓收紧,随后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 即墨野本就是将长歌放在心上,事事愿意以她为重,尊重她,保护她,又怎么会因为这般的小事而生气,只是身体内似乎火烧一般,有些难受,因而他才起身离开,却不料,她竟然会尾随而来。 被这般的女子这样用心的喜欢着,他怎么会还有不满呢?想到这,即墨野微微勾起嘴角,他一定能够娶到她,她只能是他的。 待到长歌醒来,即墨野已经不在了,而她身上,则盖着薄被。 长歌起身,向门外走去,此时已经是傍晚,若是她没有猜错,即墨野应该是在做饭。长歌找到即墨野之时,便看到了他面前的一堆火焰,想到即墨野做的味道不错的烤肉,长歌露出了一丝嘴馋的模样。 即墨野转身,看到的就是这般的长歌。当下宠溺的笑道:“已经好了,过来尝尝。” 长歌快步走到即墨野的面前,接过他手上的烤鱼,咬了一口,随后一愣,这烤鱼在她的嘴中竟然味同嚼蜡一般,已然感觉不到丝毫的味道。长歌心中一震,嘴上却赞道:“味道不错!” 即墨野见此说道:“吃慢点,刚烤好的,烫。” 长歌点头。随后一面吃着烤鱼,一面看向自己面前,跳耀的火堆。待即墨野不注意之时,伸手向着火中而去。 即墨野见此快速地将长歌拦住,但即使如此,长歌的手上也仍然烫出了两个白色的泡泡。 长歌看着手中的白泡有些出神,她没有觉得烫,也没有觉得疼。 即墨野快速地将长歌的手包好,随后皱眉问道:“怎么?” 长歌知道,即墨野是在问她,怎么突然将手伸进火里。长歌却是无语。只觉得心中一片冰凉。 之前,长歌在书上看到过这样的病状,没有味觉,感觉不到疼痛。这样的症状一般都是天生的,很少有后期形成的,而且,这样的症状,全无治好的先例。 长歌突然觉得嘴中一片苦涩,人若是没有感觉,不知冷热,没有疼痛,那,又和木头有什么分别? 抬头看着即墨野,长歌心中更是难受,她不能告诉他自己现在的状况。他若是知道自己因为服下那毒药而出现的这样的症状,又会是多么的担忧,自责? 长歌此时想着之前所看到的所有医术,只希望能够想到治疗的方法,良久,却仍是毫无所获。 手中的鱼已经凉了,长歌却丝毫都没有发觉。 即墨野发现长歌的异常,当下问道:“可是鱼的味道不好?” 长歌匆忙摇头,随后匆忙的将鱼往嘴里塞。 即墨野见此制住了长歌,“若是没有胃口,便不要吃了。有什么事情要对我说,恩?” 长歌听言微微点头。 即墨野直接将长歌抱起,带回了茅屋。 将长歌放在床上安置好,即墨野有些担忧的问道:“可是体内余毒发作?”除了这一点,他没有做其他想法。 长歌听言回神,随后说道:“我需要一些药物。” “需要什么,明日写下来,我会尽快凑齐。” 长歌微微点头,没有先例,她只能用自己的身体试一试了。希望,能够治好。 即墨野轻吻长歌的额头,随后说道:“早点休息。” 长歌却紧紧的拥住了即墨野的腰身,将头埋在他的胸前,缓缓地说道:“留下来。” 第一百四十五章 卜国皇室意为何? 即墨野轻轻回拥着长歌,随后说道:“好。” 夜,长歌一直不安,辗转反侧,好不容易睡熟了,却也是心事重重地皱着眉头。 即墨野用手指轻轻滑过长歌的眉角,渐渐将长歌皱起的眉头舒展。 之后的几天,即墨野将长歌所列出的药材取回,长歌一直在屋内调制药材,而即墨野则是在茅屋的另一端,细细地计划着什么。 长歌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这茅屋本来是药王的住处,各种制药的器物倒是不少,因而炼药倒也不用头疼器材的问题,只是这药方只能慢慢探索了。 正在这时,长歌袖中微动。长歌见此一喜,将袖中的尸魁拿了出来。 之前长歌昏迷期间,这小东西一直藏在长歌的袖中,倒是也没有被发现,而后即墨野给长歌换衣衫之时看见它,便直接将它收在了透明器皿之中。长歌是在前几日醒来之后才知道,这小东西竟然在她离开之时跟了上来。 失而复得,长歌本是欣喜,而后却发现了尸魁似乎有些反常,而身上本来出现的红色细线竟然消失不见了,当下有些担心。这几日,长歌一直将它带在身上,它却一直睡着,直至此时,才有苏醒的样子。 尸魁颇为没有精神的躺在长歌的手上,任她翻来覆去的检查。看着尸魁一动都不想动的样子,长歌微微一叹。 它这般样子,也不知道是那日在古墓之中吃到了什么不好的东西,还是怎么了。长歌虽是担忧,却也没有办法。长歌自然是不知道,这小东西之所以这般虚弱,是因为它将体内的液体吐给了长歌护身。 尸魁在长歌的手中翻了一个身,随后缓缓地爬回长歌的袖子中。 想到小东西许多日没有进食了。长歌走出房外,寻了些蜘蛛蜈蚣蝎子,一同放入同一个瓷罐之中。 这茅屋之处本就简陋,这些东西本就不少,因而长歌寻起来倒也是没有费什么功夫。只待一两日之后,它们之中,仍然存在的,便可以取出用药物炼制成蛊了。 这般的炼制手法,长歌一直不喜,总是觉得。心中略有不适。相比之下,她更喜欢用一些天生适合炼制成蛊物的虫类进行炼制,但是此时。相比很难寻找到适合炼制蛊物的虫子,尸魁的样子又是十分虚弱,因而她采用此法。 将瓷罐放好,长歌便走到屋内,将之前炼制的药物放在一侧。开始在众多的药材之中寻找适合炼制蛊物的药物。 说起来,炼制蛊物的书,长歌看了数百本,各种药方也记了七七八八,因而手头的药材虽然不是为了炼制炼蛊而准备的,但是她当时写的时候种类写了不少。倒是也能从中找出几种配方的药物。 炼制好了炼蛊的药粉,长歌将药粉收入袖中,随后开始继续思索什么样的药方能够对现在自己无觉得症状有用。 直到晚间长歌仍旧没有思索出结果。直到即墨野端着晚饭进来,长歌仍旧是在沉思之中。 即墨野并没有打断长歌,而是直接端着饭菜走到她的身侧,随后熟练地将饭送到她的嘴边。 长歌虽然在思考,却仍然感觉到了即墨野进来。此时见到即墨野这般,微微一笑。随后直接接过即墨野手中的饭碗说道:“现在军中之事如何?我们一直呆在此处,没有关系么?” 之前九阳和大漠明明已经进行到白热化阶段了,现在,即墨野却一直呆在这偏远之地,没有了他这个将军,这场战役怎么打? 即墨野听言挑眉问道:“你想离开这里了么?” 长歌浅笑,不语。 “军中有二皇兄在。”即墨野解释道。 听到二皇子,长歌却是忍不住皱眉,那个人给她的印象却是不怎么好。想必任何一个女子,对于调戏自己的男子,都升不起什么好感。再说,他曾经还派人围堵他们。 看着长歌不解的目光,即墨野并没哟为即墨肃做出解释,只是说道:“他尚且可信。” 听到即墨野的话,长歌便不在想这件事情,这些复杂的关系,她是想不明白的,既然即墨野说是可信,那便是可信就是。 “若是不想在此处,我可以带你到他处。”即墨野淡淡地说道。 长歌听言微微敛眸,之所以不是回军营,而是他处,想来是因为两军正在交战的时候,不想她为难吧!只是,这般岂不是耽误了他?再说,这失去知觉一事,相比她也是瞒不了了多久了,若再是这般日夜相处,他定是能发现的。 长歌看向即墨野,犹豫了一下说道:“我想小豆子了,不知道,他可好?” “他们一行人在别馆之中,一切安好。” 长歌看着即墨野说道:“既然如此,我也想去别馆。” 即墨野湛蓝色的眸子看向长歌,最后点头,还是说道:“好。” 得到了即墨野的答应,长歌便开始准手将手头的这些药材处理好。 次日,之前瓷罐中的众物经过一场厮杀,已经出现了结果。长歌将蜈蚣小心取出,随后用药粉炼制成蛊之后便直接将尸魁自袖中取出。 一向看见蛊物便兴奋得尸魁,这次却是反常的仍旧没有什么精神。长歌将尸魁放在地上,尸魁动作慢吞吞的,最后还是将蛊物吞入腹中。 长歌见此担忧不已,却全然不知,尸魁在古墓之中吃了不少顶级蛊物,因而此时嫌弃那蛊物,所以才如此的。 两日后,即墨野带长歌上马,长歌和即墨野走了一段路之后,才遇到即墨野的手下。看样子,大概有二十人左右,却并没有之前的阿大等人。 直到一行人到了军营之中,长歌才骤然发现,这药王所在之地,原来距离这军营并不是很远。 见到即墨野回来,阿八快速走到即墨野的身侧,随后说道:“王爷,卜国太子和八皇子来了。” “在哪?”即墨野简洁的问道。 阿八听言说道:“此时在主营帐之中,二皇子和他们在一起。” 即墨野听言点头,随后直接策马向着主营帐而去。 长歌坐在马上微微皱眉,即墨野现在要处理的,恐怕是军务大事,她跟着恐怕是多有不便,只是即墨野根本就没有给她说话的时间。 到了营帐之外,即墨野直接带着长歌下马。此时营帐内的人皆看到了两人,长歌只能硬着头皮跟着即墨野进入营帐之中。 卜天良见着长歌就喊道:“咦?你也在这里啊?你手上那小虫子还在么?再给我看看!” 长歌听言不解的看向卜天良。若是她没记错,当初他可是被尸魁吓得厉害,如今怎么不怕了,反而看到她之后张嘴就要看尸魁? 即墨野听言没说话,却直接拉着长歌的手,坐在了上位,其中的回护之意,不言而表。 长歌坐在位置上,怎么都觉得有些别扭,当下便不说话,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即墨肃仍旧是一袭红衣,看着即墨野和长歌一同走入,嘴上挂着一丝不明的笑意。嘴上却亲热的说道:“皇弟回来的倒是及时。”随后直接起身,笑着说道:“既然皇弟回来了,这里想来也没我什么事情了。” 即墨肃对着卜天良和卜天温告罪了一声,便直接起身离开了。 卜天温看着即墨肃火红的背影笑着问道:“看起来,王爷和二皇子,似乎不像传言中得那么要好,也不似营中所表现得这么亲热。” 即墨野淡淡地说道:“没想到太子对这些琐事这么感兴趣。” 卜天温一笑,随后拿起手中青色的茶盏淡淡地喝了一口。 卜天良见长歌不说话,再次向着问道:“那东西还在么?” 长歌听言看向即墨野,见即墨野没有开口的意思才说道:“它还在,只是它生性残暴,不宜出现在人前。” 卜天良的兴趣却一点都没减,继续问道:“我看它在你的手中,似乎不怎么反抗,莫不是你有什么驯服的手段?” 长歌微微皱眉。当时这卜天良对于尸魁可没有这般的兴致,他现在这般,可是听闻了什么? 卜天温就在一侧,丝毫没有阻止自己弟弟的这般无礼行径,长歌微微敛眸,这事,莫不成就是冲着她手中的尸魁来的? 见长歌不答,卜天良便要再次说话,这时即墨野却说道:“二位到此,就是来询问这一点的么?” 卜天温笑道:“是小弟顽劣了。” “恩。”即墨野淡淡应了一声,不置可否。 卜天温继续笑道:“我们此行,是为着两国联谊而来。不过,听小弟说起那东西,我也颇为好奇,不如请姑娘拿出来,给我们一饱眼福可好?” 长歌听言微微皱眉,这尸魁到现在仍然是虚弱的很,她怎么能将它交到这些人的面前,让它们肆意而为?再说,他们二人又都是皇室众人,尸魁虽然对长歌一向温顺无害,但是不代表它不会攻击别人,这般,若是攻击到他们,又当如何? PS: 最近这段时间浅浅已经在尽力在稳定更新了~一会还有一章 第一百四十六章 城外十里坡宴会 即墨野淡淡说道:“觊觎他人之物,不是君子作为。” 长歌听言不禁暗自偷笑,这话,说的也太不留情面了。不过不能否定,这卜天良和卜天温这连番的询问,未尝不是有了别的心思。只是,长歌还真是没有想到,即墨野会这般直接的说出来,丝毫没有给他们留面子。 卜天良闻声脸色一变,面色不善的看着即墨野,看着这般的卜天良,长歌突然发现,两者相比的话,还是当初胡搅蛮缠的卜天良更让人喜欢些,只是生在帝王家,又怎么会纯良之人? 卜天温笑道:“王爷何处此言?” “只是突然想到这一句话罢了。”即墨野面色不变的回道。这话,说的随意,却是让人找不到错处。随意想到了这句话,有些人将他放在自己身上,又有什么办法呢? 长歌不禁有些失笑,她倒是刚刚发现,即墨野竟然也有这般能言善辩的时候。一向以来,长歌只是他是不善辞令的。 卜天温不再纠缠于这句话,转而问道:“听闻王爷前些日子一直不在军营之中,我们几次想见王爷,却都不得空。” 发现他们的话题似乎已经岔开,似乎与尸魁已经无关,而他们说话又是弯弯绕绕颇多,一时间听得人脑袋大,长歌起身说道:“小女子先失陪了。” 卜天良站起来皱眉说道:“你干嘛急着走,还没有给我看那东西呢!” 长歌听言心中有气,尸魁又不是他的,凭什么他说看,她就得给他看? 卜天温也笑道:“姑娘不妨多坐坐。” 没想到此时自己竟然连离开都这么困难,长歌在众人看不见的位置,面带嗔怪的看着即墨野的撇了撇嘴。要不是他带自己来此处。想来也不会这么麻烦了。 即墨野见此微微勾唇,随后说道:“前几日我的确不在,外出陪心上人看病。如今她仍旧身体不适,自然应该回去休息了。”说罢对着长歌微微点头。 长歌见此快步走出军营,身后却传来一道声音:“不知道王爷什么时候大婚,我等能否来喝一杯喜酒?” 长歌听言面色一红,走的速度更加快了。 直到离营帐远了一些,长歌才觉得身体松快了一些。之前听这几人说话,她便由衷地觉得疲累。 在外面巡逻的阿大听闻即墨野回来了,便直接在营帐不远处。等着即墨野出来将一些事情直接禀告上去。现在正巧看着长歌的身影,当下小跑到长歌的面前,知道长歌是即墨野的人。可是二人却没有大婚,阿大一时不知道怎么称呼,有些尴尬的站在了原地。 长歌疑惑的问道:“有什么事情么?” 阿大嘿嘿一笑,随后问道:“就是想知道,你身上的伤。好了没有。前一段时间,看王爷衣不解带的照顾你,我们都担心王爷——”感觉到自己说话有些不对,阿大干咳了一声,随后说道:“也担心你的伤势。” 长歌一笑,他倒是个实诚的。即墨野能得这些人这么担忧着。未尝不是一大幸事。想到即墨野衣不解带的照顾着自己,再想到醒来时,见到的他一脸沧桑的面容。长歌心中又温暖又心疼。 “我已经好了。”长歌对着阿大笑道。 阿大听言两只眼睛瞪的圆圆的,有些不可置信地问道:“真的已经全好了?” 长歌笑着点头。虽然她丧失了触觉味觉,但是,这一点,她不准备告诉即墨野。更不会告诉面前的阿大。 “阿八说的还真对!”阿大嘴里喃喃的说道,随后对着长歌好奇地问道:“王爷可是请了什么高人?” 长歌微微摇头。若说高人还真是没有,不过药王的那个池子,也算是高人所留了。 阿八不信,缠着长歌细问。 长歌被缠得无奈,于是将药王所留得那一处汤泉说了出来。阿大听言却变了脸色,随后问道:“王爷带你去了那里?” 感觉到阿大的反应过于反常,长歌忍不住问道:“那处,可是有什么说法?” 阿大听言说道:“王爷几年前便知道了那一处的存在,却是因为里面布满了各种毒物,我们和王爷之走到了外围,便挂了彩,后来王爷便没有进去过,没想到,王爷竟然带着你去了那地方。王爷可是受伤了?伤的重不重?这一次他离开都没带我们,不知道——” 听了阿大的话,长歌只觉得心中钝痛。他竟是为了自己以身犯险么?即墨野身上有没有伤,长歌忽然发现,她竟然不能确定,即墨野身上到底有没有伤! 自从丧失了触觉,长歌对于脉搏的感觉也降低了很多,因而朝夕相处,即墨野行动间不见有什么不妥,她便从没往这方面想过。 想到即墨野穿着衣衫泡在池子中,再想到他回自己的房间换衣服,长歌忽然一顿,他,是受伤了!想这几日来,她竟然没有感觉到这一点,长歌心中便是难受。 如果她还有知觉,如果她还有嗅觉,她便能够在接触间感觉到即墨野的脉搏,便能够在他靠近时闻到血腥气息,她便能够知道,他受伤了。 长歌突然觉得难受,此时的她,就像是一块木头,除了能行动,能看到能听到,她基本上和木头没有什么区别了。这样想着,长歌心中一苦,失去了知觉,她要这一身医术有什么用? 即墨野走出营帐,便看到站在外面的长歌和阿大。 阿大走到即墨野身侧,将收到的消息一一告诉即墨野。 待到她说完,即墨野便挥手,让阿大下去了,随后走到长歌面前问道:“怎么在外面站着?” 长歌一双眼睛怔怔的看着即墨野,随后拉着即墨野,直接向他的营帐走去。 即墨野静静被长歌拉着,浅笑着跟在她的身后。 一同出来的卜天温看着面前的一幕,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 到了营帐之中,长歌转身,看着即墨野问道:“你受伤了么?”即墨野没有说话,只是这般沉默,长歌便已经知道了结果。 “为什么不告诉我?”长歌直直的看着即墨野问道。 即墨野用温凉的手掌触上长歌的脸颊,随后说道:“伤不重,已经上药了。” “不想让我担心,对么?”长歌轻声问道。 “是。”即墨野应道。 长歌苦笑着问道:“你这般,是想让我知道后自责么?日夜相处,我这个大夫,竟然不知道你受伤了!” “以后不会了。”即墨野的话落地有声,看见长歌这般苦笑,他便知道,自己做错了,所以,以后他不会这样做了。 “恩。”长歌闷闷得应了一声,随后解下即墨野的衣带,将他的衣衫褪下。看着面前布满了伤痕的身躯,长歌面色一红,这般,便是没有大伤么? 长歌仔细地处理伤口,这些伤口大多数不深,已经结了伤疤,只是这般密密麻麻的伤痕,让她心中更是难受。 想到之前阿大所说的,那地方布满了毒物,长歌更是担忧,随后把上即墨野的脉搏。 把上脉搏之后,长歌心中的苦涩更甚,对于脉搏的跳动,她现在感觉的相当模糊,基本上,完全诊不出,他是否中毒了。 “那个地方,听说,有很多毒物。”长歌的声音有些干涩。 想到长歌之前和阿大站在一起,即墨野便知道,定然是阿大说了些什么,长歌才变成这般的。当下笑道:“你已经把脉了,定然也知道,我没有中毒。那入口的确是有很多毒物,因此,我进去时另外寻得他处入口进去的。” 长歌只觉得眼中酸涩,若是他口中的他处进入真的有那么容易,又怎么弄得这一身伤痕? 细细地将即墨野上半身的伤痕处理好之后,长歌说道:“这有些伤已经结疤了,有些还没有,药物还是要用的。其余的部分,你要自己处理了。” 即墨野应了一声,随后将长歌拥在怀中。 阿八进入营帐之时,见到的就是这般旖旎的场景,当下只觉得一阵尴尬,进来也不适,出去也不适。谁能想到他们的王爷会在这个时候做这样的事情!失策,纯属失策! 长歌见到阿八进来,当下从即墨野的怀中走出,随后站在即墨野的身后。 即墨野淡然的问道:“什么事?” 阿八看着面色淡然的两人,当下心中抽了两下,随后说道:“卜国太子决定明日举行一场宴会,请王爷参加。” “位置?” “在军营外的十里坡。”阿八想了想,随后补充道:“那里如今不算是我们的地方,却也不在九阳的地界之内。” “恩。”即墨野淡淡地应了一声,表示他知道了。 阿八见此识相的退了出去。 长歌听言微微皱眉,这一个异国的王子,在这大漠和九阳的三不管地带举行宴会,究竟是打的什么心思?他在这里能认识什么人不成? 见到长歌出神,即墨野说道:“不必理会。” 长歌看向即墨野,是不必理会他的心思?还是不必去这宴会? PS: 二更到~ 第一百四十七章 一夜之间的转变 第一百四十七章 一夜之间转变大 次日,即墨野清晨便伏在桌子之上似乎在写些什么。长歌见此也不打扰,而是静静埋身一侧炼制药物。室内一片安静,却也是宁静温馨。 良久,即墨野似乎处理完手头的事情,起身,墨色的衣衫出现在了长歌的面前。 长歌侧目看向即墨野,触到他暖暖的蓝眸心中便是一动,想到昨日卜国皇子定下的宴会,长歌歪头问道:“今日不去赴宴么?” 即墨野听言说道:“尚未到时间。”说完,将手中拿着的东西递给长歌。 长歌微微疑惑,随后接过他手上的纸张。目光落到纸张之上,长歌微微一怔,这些陌生的文字,不正是当时在古墓之中所得,而后那被毁去的卷轴上所书写的内容么?他一个早上都在写这些东西么?没想到时间过了这么久,他竟然还记得。 伸手,触及到上面熟悉有陌生的文字,长歌忽然想到在昏迷之时响彻在耳畔中得话语。 那个声音,会是自己生身父亲的声音么?长歌心中一颤,隐隐带着期盼与不能确定。她若不是孤儿,又为什么会独自出现在青楼,又为什么没人来寻找她呢? “这些文字,你认得?”看长歌情绪似乎有些变化,即墨野轻声问道。 长歌摇头,这般熟悉,也许,没失忆之前的她认得,但是现在,她却是一点都想不起来的。 即墨野将长歌拥在怀中,并不说话。 长歌微微一笑,随后柔顺的靠在他的怀中。如果,她真的还有亲人,她自然是要去寻找的。若是没有,有他在身侧,她便也知足了。 下午,即墨野离开军营,而是十二侍卫之中尚存的十人,也都跟着即墨野一同离开了,军营之中显得有些安静。 长歌正对着那文字出神之际,营帐之外突然响起了声音,随着声音看去,长歌便见到了几位军医。 对于他们。长歌说不上有什么情绪。虽然几次相处,对于彼此都没有什么好的印象,但是。他们也算不上什么恶人,此时见面,也只是淡淡地。 几位军医见到长歌像是见了瑰宝一般,目光之中透露着兴奋之色。细细询问她之前之所以昏迷脉细混乱的的原因,又问她服用了什么药物。她怎么醒来的,几个人叽叽喳喳,倒是对此事充满了兴趣。 见到这般情况,长歌便是晓得,他们之前给自己把脉,那般混乱的状况。他们大概以为是没救了,而现在自己这样毫发无伤的站在这里,他们自然是好奇的。其实其中缘由。长歌也未能全部明白,当下只是将自己经历和猜测说了出来。 几个人的关系在这番谈话之间不知不觉的近了起来。 众人从长歌的病情,又谈到医术和蛊术。长歌接触时间并不长,说起来,其实还不到四年。但是胜在长歌有名师,墨老笔记中得内容使长歌受益良多。而之后她又阅读了大量的书籍。 对于蛊术,她更是在蛊毒之村中呆了那么久,又得了三老的指点,因而她的见识非凡,几人聊天时间不长,众人却也对长歌佩服。 临走之时,竟有人提出要让长歌当师傅。长歌微微苦笑,随后婉拒了。众人只以为长歌的平生所学不方便透露,却不知她因为失去知觉,现在连问诊都困难,更何况其他。 如此到了晚间,即墨野仍然没有归来,晚饭之后,倒是二皇子即墨肃来了营帐之中。 长歌对这个二皇子实在是没有什么好感,但是,他身份在那儿,又是即墨野的皇兄,长歌便也是客气对待。 即墨肃进到营帐之中便不客气的坐在了上位,随后大量了长歌半响,“事实上,我没有发现你和其他女人有什么特别之处。” 长歌淡淡回道:“我本就是市井之民罢了。” “你和他说话也用‘你我’之称的么?”即墨肃看着长歌问道。 她和即墨野之间如何称呼,是他们自己的事情,现在即墨肃这么问,多少让长歌有些不适。当下微微点头,随后问道:“不知道二皇子这么晚到这里有什么事情?” 即墨肃靠在椅子上,一只手随意地敲着椅子背,无谓的说道:“无事。” 对于这样的即墨肃,长歌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当下便翻阅起手上的医书,只当即墨肃不曾存在。 即墨肃看了一眼长歌,笑道:“怎么,不欢迎本王,还是担心皇弟误会我们的关系?” 长歌抬头看向即墨肃,对于他不时透露出的敌意有些莫名,事实上,她不认为自己有什么地方得罪过即墨肃。 “我和二皇子之间,没有什么可让人误会的事情,夜深了,二皇子若是担心被误会,倒不如早些回去。”长歌淡淡地说道。 即墨肃听言有嗤笑道:“伶牙利嘴。” 长歌低头看书不语,不知道即墨肃这么晚到这里做什么,但是他总归是有事的,不然想来以他的身份,不会和自己在这里耗费口舌。想到此处是即墨野的营帐,他八成是来等即墨野的,因而长歌也并不多话。 两个人都是静静地坐着,但是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却绝不是这般平静。 良久,外面突然亮起了一道火光。即墨肃的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当下起身离开。 长歌有些莫名的看着即墨肃,从始到终,她也没明白他是来做什么的。 三更时分,即墨野才回来。 见到即墨野,长歌不禁松了一口气,他一直不回来,她几乎以为是卜天良等人对他动手了。走到即墨野的面前,长歌上下打量他,最后还是问道:“可有受伤?” 即墨野见此笑道:“不如你自己来看。”说罢用手将长歌的手掌牵住,手掌被即墨野纤长的手掌包裹着,本应是觉得温馨,此时,长歌心中却闪过了一丝苦楚。 若是之前,她的确是能通过这般的接触探知到脉搏,但是现在,她却是什么都感觉不到。意识到自己的情绪可能有些外放了,长歌面上勾出一丝笑意,随后说道:“看起来是无碍了。” “在我面前,若是不想笑就不要笑了。”即墨野看着长歌说道。 长歌听言,果然收了面上的笑意。 “可是今天敌袭一事让你担心了?这事本事意料中的,因而并没有什么伤亡。本来不欲你担心的,没想到你还是知道了。二皇兄这次做的不错。” 至此,长歌才明白过来,之前二皇子来此,想来不是为了其他,而是收了即墨野的委托,来照顾自己的安全。至于那火光,应该便是大捷的信号了。 知道自己的情绪被即墨野误解了,长歌也没说话。 即墨野收回了握着长歌的手,紧紧了长歌的衣衫说道:“现在天气凉,你穿的太少了。” 长歌听言一愣,随后敛眸道:“是。” 气温变化,她已然感觉不出,冷和热,此时,对于她来说没有什么区别。但是,此时在即墨野的面前,她却要注意的。 晚间,长歌下意识地嗅着即墨野身上的气味,却是什么也闻不到。伸手触向他的皮肤,却是感觉不出冷热。一股失望突然从长歌心中荡漾开来,若是她一辈子都如此,那又当如何? 感觉到长歌的动作,即墨野将长歌拥进怀中,随后说道:“睡吧。” 长歌听言闭上了双眼,脑中,却是一片混乱繁杂。 清晨,长歌醒来之时即墨野已经不在身边了。 长歌起身,将身上收拾利索之后,便走出了营帐。之前即墨野已经答应让她去别院与小豆子团聚,想来用不了几日,她便会离开此处,离开之后,什么时候能再见到即墨野已经无法确定,因而此时,她便是一分一秒都想见到他的。 这个时候,正是军队晨训的时候,营中的人显得少了很多,长歌走出,并未见到多少人,但是所见之人,看到她的眼光却都是带着一份怪异之色,让长歌多少有些奇怪。昨日,还是好好的,今天这些人的目光,是怎么回事? 正在这时,几个军医从不远处走来,长歌见此一笑,想到昨日几人聊得还是比较不错,正打算上前大个招呼,却不料几人竟然远远地避开了。 此时的气氛怪异异常,长歌微微皱眉,她虽然还不知道原因,但是此时还是避开众人会好一些。 长歌回到营帐之时,即墨野已经在营帐之中。 即墨野见到长歌,起身,将之前准备好得披风披在长歌的身上,皱眉问道:“怎么穿这么少就出去了?” 长歌直直看向即墨野的眼睛,随后说道:“只是出去走走。” “你听见了?”即墨野问道。 一会晚上还有一更,浅浅这段时间虽然更新不稳定,但是大家能看到,浅浅已经在尽力更新了。至于面对的不断下降的点击和收藏,浅浅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若是大家觉得有什么地方可以提出来。最后,感谢还在支持浅浅的人。 第一百四十八章 流言蜚语揭身世 即墨野皱眉看着长歌,随后说道:“那些流言蜚语,你不要放在心上。” 长歌盯着即墨野湛蓝色得眸子问道:“什么流言蜚语?”她倒是想知道,一夜之间传遍整个军营的关于她的流言蜚语,能是什么。况且,她对于这个军营,不过是个无关重要的人罢了,这般针对她,又是为了什么? “不过都是些无稽之谈,不要放在心上即可。”即墨野淡淡地说道。 长歌一笑,“既然是无稽之谈,为什么不能让我知道呢?” 即墨野起身,随后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纸,放在了桌子上,淡淡说道:“想知道,你便自己看。”说罢起身,走出了营帐。 看着即墨野漆黑的背影,长歌敛眸,他这般,真的是对所谓的流言蜚语全然的不在乎么? 拿起桌子上的纸,长歌的目光便是一顿,黑纸白字,上面明明白白的写着长歌的过往。青楼出身,而后被老鸨看中,最后沦为军妓。这段往事,长歌不愿回忆、提及,但是不可否认,这些却都是却都是真实存在的,算不得什么无稽之谈。 长歌微微苦笑,一个男子,知道自己身边的女子有这这样的过往,应该是什么反应?今天即墨野的反应,似乎过于平静了。 看着自己身上的,刚刚即墨野给自己披上的披风,长歌有些出神。能将她的过往知道的这般清楚的,想来应该是当初的青楼之人。她在青楼的时间不短,见过她的人不在少数,青楼最后被封,青楼中得人沦落到各处的都有,能有一两个见过她的,也说不定。 再说。这段往事算不得有多机密,当时谢氏的父兄,不过是衙门内的差役罢了,凭借他们,都能获得她往日里地一丝消息。若是有心人想要知道,不过调查一番,便可以了然。 这事能够一夜之间传遍军营,想来和昨日的敌袭离不开关系。长歌拿着手中的纸突然觉得有些好笑,九阳的人打的什么心思,难道以为她的坏名声。会对即墨野有什么影响不成? 或许,他们想要的,是即墨野的狂暴? 长歌叫了外面的人帮忙准备热水。 虽然现在长歌的事情已经传遍了军营。但是一来这件事情没有确定,二来她的医术和之前的善行还是记在众人心上的,因而现在众人看她的面色虽然是怪异,却也仍旧帮她准备了热水。 将整个的身子浸在热水之中,长歌却并未觉得有丝毫的舒适。相反的,她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将她束紧一般,只觉得,难以呼吸。 长歌弯身,索性将整个的头也浸在热水之中,肺部的窒息感传来。长歌只觉得一震晕眩,却带着一份的解脱之感。 正在这时,长歌猛地被抱出了浴桶。整个人赤身的被抱在怀中,身上的水不断的滴落,染湿了地面,也染湿了即墨野墨色的衣衫。 “你在做什么?”即墨野的话语中带着薄薄的怒意。 长歌听言却是一笑,她只是想放空自己而已。他以为是什么?曾经这般努力才活到现在,她又怎么会因为这样的小事便自杀? 长歌抬头。便看见了他尖尖的下巴。 即墨野将长歌放在了床上,随后将内力传入长歌的身体,蒸干她身上的水汽,取了被子,将她整个的身子裹住。 即墨野坐在床的一侧,紧紧抿着嘴唇。身上已经湿了大片,他却没有丝毫反应。 长歌从被中坐起,随后直接吻上即墨野的双唇。 即墨野没有动,仍旧那般坐着,嘴唇也是紧紧抿着,却没有丝毫的回应。这是第一次,长歌心中苦涩,动作却更是轻佻,最后长歌直接压在了即墨野的身上。这般香艳的场景,想来没有任何一个男人能够拒绝,即墨野却仍是坐着。 长歌微微眼眸,随后停止了动作。 见长歌停了下来,即墨野双手扶住长歌的肩膀,随后用被子将长歌裹了起来,面上的冷峻却是去了几分。即墨野的双手拂过长歌的脸颊,感觉到得,只有心疼。 “那些事情,不要放在心上,不要伤害自己,也不要勉强自己。”即墨野说完俯身,轻轻吻了吻长歌的眉角,转身,准备离开营帐。 “那些,是真的。”长歌的声音从即墨野身后传来。 即墨野淡淡地说道:“我知道。”随后走出营帐。 长歌突然觉得眼睛涩涩的,有种要流泪的冲动,心中,却是暖暖的。 傍晚,即墨野回到营帐之时,长歌浅笑着坐在桌子旁,而桌子上,已经摆满了饭菜。 即墨野见此,湛蓝色的眸子中带了几分暖意。 一顿饭吃的很安静。饭后长歌浅笑着说道:“我想明日便动身去别院。” 即墨野听言抬头看向长歌,随后说道:“好。”随后又说道:“那些人,我已经处理了。” 长歌应了一声。 即墨野继续说道:“战事结束,我便到别院。” 长歌抬头,随后敛眸。到了别院之后,她便想带着小豆子等人离开了,若是这没有触觉的症状一直治不好,她便不打算再出现在即墨野的面前,但是这样的话,她是不可能对着即墨野说的。 夜,两人相拥而眠,长歌有些迷恋的伸手描摹他的脸颊,心中说不出的眷恋。 清晨,阿八便已经带着马车候在营帐之外了。 踏上马车之后,长歌透过车窗子,深深的看着即墨野。此时别离,不知道何时才能再见。 十日后,长歌才到了别院之中,而小豆子、小菱等人早已经得到消息,等在了别院门外。 待到长歌下车,小豆子便飞速的扑到了长歌的身上。长歌见此不禁一笑,随后说道:“我来了。” 小豆子听言重重点头,良久,才恋恋不舍的松开了长歌。 之前因为长歌的身份而产生的一丝芥蒂,现在在两人之间已经完全消除,未曾见面的这段时间,只有相思牵挂牵扯着二人。 小菱见此笑道:“还好你回来了,不然,我都要担心你出事了。” 长歌听言一笑,不错,小菱这次难得的没有张口闭口都是死字。小豆子听言却是不干了,不高兴的说道:“姐姐才不会出事的!”嘴上虽然这样说着,却下意识地摸向长歌的脉搏。 长歌见此转身,避开了小豆子。他现在的医术已经很是不错,他自然能探查到她体内的异常,但是,现在这件事,她还不想然大家知道。 小豆子抬头,有些担忧的看向长歌,随后只是笑道:“姐姐一定累了,我们先让姐姐去休息吧!” 小菱听言笑道:“你这个弟弟还真是贴心。” 长歌笑着看向小菱,“你也是我妹妹。” 小菱听言眼中闪烁,随后恢复了笑意。 许奕一直被小豆子和小菱挡在身后,此时才显露出来,见到长歌,他只是嘿嘿一笑,随后叫到:“师傅。” 许奕跟着长歌时间也不短了,但是她却一直没有承认他这个徒弟的身份,此时,长歌第一次应了一声。 许奕听言露出诧异的面容。 小豆子见此不禁笑道:“姐姐终于收你做徒弟了。” 许奕嘿嘿一乐,随后更大声地叫到:“师傅!” 众人见此都被逗得一乐。 一阵热闹中,长歌被带进了别院之中,而阿八则原路返回。 这虽然是别院,位置相对较为偏僻,但是进入其中,便可以发现,这里丝毫都不简陋,相反,却是处处都透露着一股子山清水秀的精致。 长歌看着这院子中得布置,便晓得即墨野是废了心思的。尤其是这院子中得一大片得药田,看起来年份不浅,想来是已经养了多时了。长歌却是不知道,这药田,是即墨野在这三年中亲手所种。 或许,即墨野自己也说不出,自己是什么时候将长歌装在了心里,而且,藏在那么深得地方。 到了室内,许奕和小菱便先离开了,只有小豆子,一双眼睛认真地看着长歌,随后说道:“我一直都没来得及对姐姐说,姐姐是对的。我到了青楼,看见了她们的一举一动,才知道,她们大多数人,都是破逼无奈的。” 长歌听言摸了摸小豆子的脑袋,其实,她没有想到,在消失的那几天,他回去青楼。她之前说那些,不只是针对自己的身世,相反的,她只是想让小豆子知道,人不可以有偏见,尤其,对于自己并不熟悉的人和事物。现在看来,小豆子已经很好地明白了这一点。 “很好。”长歌笑着说道。 听到长歌的表扬,小豆子一笑。随后说道:“姐姐,让我帮你把脉吧!看看我的医术有没有退步。” 长歌微微一怔,她知道,小豆子说什么测测医术有没有退步,不过是说辞罢了,他不过是担忧自己的身体,但是—— 长歌轻叹,还是将自己的手腕递给了小豆子。她现在这般,配药多有不便,有小豆子在一旁帮忙也好。 小豆子把上长歌的脉搏,随后面色一变。 第一百四十九章 何人属意图不明 小豆子一张小脸满是凝重,长歌脉搏看似无恙,实则凌乱,这般的脉象,小豆子竟也查不出是何如的病症,只是,他却明白,长歌现在的身体,状态绝对不好。 良久,小豆子才问道:“姐姐,你现在身体,可有什么不适?” 长歌看向小豆子,如实说道:“不知冷热,不辨苦辣。” “竟然是失觉?!”小豆子听言忍不住喊了出来。长歌看过的书,他有七八成都看过,如今,长歌仅是一句话,他便清楚了事情的严重性。 小豆子担忧的问道:“姐姐,你的身体,怎么会变成这样的?” 长歌没有隐瞒,将自己所遇到的事情一一说出,当说到‘碎心丸’时,小豆子紧紧的握住了双拳。 自那日之后,小豆子便伴在长歌身侧,除了晚上睡觉时,几乎可以说是寸步不离了。到了吃饭之时,小豆子更是将饭菜放到了合适的温度,才递给长歌。 小豆子这般的作为自然是有些特别,但是小豆子对长歌的事情一向上心,许奕见此,也只认为他是因为长时间不见长歌,心中想念,所以长歌一回来才对她特别好。而小菱见此却是微微出神,却是什么也没有问。 许奕得到了长歌的认同,欢喜异常,本来是想跟着长歌身侧学习医术的,却不料,长歌只是将一些书籍交给了许奕。 看着一堆堆的医书,许奕也只能仰天长叹了,他此时才想起来,之前自己亲眼所见,长歌的师傅也是这般教她的。由此,被长歌承认的兴奋完全消失了,许奕果真认认真真的在屋内看起了书。 长歌和小豆子这头。每日就是从医书之中寻找能够医治失觉的方法,而后记下药方,随后准备尝试配置药物。本来担心这别院之中没有配置药物的器材,而后长歌才发现,这别院不但有器材,而且基本上可以说是全套的。 看着面前完备的器材,长歌不由一笑,想到即墨野,长歌只觉得心中暖暖的,得很窝心。想到和即墨野之间的点点滴滴。长歌目光越发坚定,无论如何她定要治好这失觉的症状。 第五次为长歌把脉,小豆子紧紧的皱眉。随后说道:“姐姐,你身上的温度越来越高了。” 长歌听言也是微微皱眉,她感觉不出自己的体温,但也能够确定,身体没有发热的症状。对于体温的不正常,长歌只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正在这时,尸魁小小的脑袋从长歌袖中伸了出来,随后‘吱吱’的叫了两声。 长歌见到尸魁,不禁面色一喜,自从上次昏迷到现在。也有半个多月了,此时它总算是醒了! 此时的尸魁似乎恢复了往常的活力,一下子便跃到了长歌的肩膀之上。 见到尸魁终于恢复了常态。长歌微微勾起嘴角,看来之前是她太过担忧了。想到尸魁之前的叫声,长歌颇为好奇地将尸魁从自己身上扯下,随后将它放在手心之上,来回的拨弄着它的身体。似乎在好奇它是怎么发出声音的。 这小东西跟着长歌时间不短了,长歌倒是第一次听到它发出声音。 不只是长歌。小豆子见此也凑上前来,随后看着尸魁,皱眉问道:“姐姐,它似乎长大了些。” 长歌点头,尸魁身上的红色虽然消失不见,但是看它的个头,似乎的确是大了一些了。 被长歌用手指戳着,小东西似乎有些不情愿,不甘心的‘吱吱’了两声之后,索性也就任长歌去了。 长歌见此不禁失笑,随后将尸魁再次放在了肩头。它站在长歌的肩膀之上东张西望,随后冲着长歌便又‘吱吱’的叫了两声。 见此,长歌笑着向小豆子问道:“近来可有炼蛊?” 小豆子听言便知道这尸魁刚刚是在找什么了,冲着尸魁撇了撇嘴,小豆子便起身而去,回来时,带回了一些瓶瓶罐罐。 长歌起身,将几个器皿依次打开,尸魁不客气进入其中直接开吃。一路下来,速度竟然丝毫不在长歌之外。 小豆子见此不禁诧异,“姐姐,它个子这么小,能吃这么多?” 长歌只笑不语,小豆子是没有见到过尸魁进食的样子,比这更快,吃的更多地时候多的多了。 小豆子似乎在蛊术方面不很擅长,如今已经过了几个月,小豆子仍旧是炼制些低级蛊物,中级蛊物都少有炼制。 进食完毕,尸魁有几分意犹未尽之感。这低级蛊物的味道,自然是不如那些高级蛊物味道好,跟蛊王比起来更是差了很多。 将视线从尸魁身上移开,小豆子再次担忧的看向长歌。 长歌见此摸了摸小豆子的头,随后笑道:“总会有办法的,有毒,自然就有解毒的法子。” 小豆子听言一笑,被长歌的话语中的信心所感染,此时心中充满了坚定。想到长歌身上的症状不是天生,而是由毒物引起的,小豆子之前的忧虑便少了几分,姐姐说的没错,只要是毒物引起的,就定然能有解毒的法子! 想到长歌之前服下的‘碎心丸’,小豆子不禁有些气恼,若是其他常见的毒物,直接将两种毒物混合在一起,尝试几次,便可以确定大概毒性了。 只可惜这‘碎心丸’却是十分少见,到现在十有*已经没有了,而炼制的人,更是已经化为白骨。它里面的成分没法确定,便平白使这解毒的过程增加了不少难度。 小豆子却是不知道,事情没有他想的这么简单,即使有了那‘碎心丸’的配方,长歌的身体了除了‘碎心丸’‘五毒散’还有尸魁的体液,更是在药池里面吸收了不少的药材,此时她体内的成分,岂是一个乱字了得! 此时所有的东西似乎都维持到了一个平衡的点上,若是这个平衡被打破,事情会变成什么样子,便是让人难以预测了。只可惜,这一点,小豆子没有想到,而长歌,却是愿意一试! 正在这时,别院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小豆子和长歌面面相视。 几日来,长歌已经知道,这里除了几人基本上没有他人,偶尔有人送书信或者消息来,也是直接跃门而入,向这般敲门的,倒还真是没有。 长歌微微思索期间,许奕已经走了出来,而后看着长歌问道:“师傅,开门么?” “开门吧!”长歌倒是想看看,来的是什么人。 许奕打开门后,长歌却是一愣,这外面的不是别人,而正是之前在即墨野故居见到的老管家! 长歌见此上前,有些疑惑的问道:“您怎么来了?” 即墨野对于这个一直照顾他的老人很是尊重,长歌对他也是自然而然的有这一份敬重,此时他来的虽然是突然,长歌问的却很是客气。 老管家见长歌笑道:“是王爷让我来的,说姑娘这里没有个管家,有什么事情总是不方便的。” 长歌一笑,随后请老管家进门。 老管家倒是没有显露出路上的疲惫,到了之后便忙和了起来。 看着老管家的身影,长歌心中的疑惑却是无法纾解,即墨野若真是派人前来,也应该会和自己打招呼才是,况且,老管家的腿脚不好,即墨野不可能让他这般远行才是。从 故居到此处,想来在路上也要花费一个月,而那时,自己应该还在未曾到这别院。 夜间,忽然有一道黑影在窗外一闪而过。长歌见此心中一惊,快步走到窗前,直接打开窗子向外看去,这一看,长歌便愣住了,外面站着的,不是人,而是一只半人高的雪雕。 长歌愣神之后才想起,三年前,即墨野似乎在用这样的雪雕传递消息。 这样想着,长歌便硬着头皮向着雪雕走去。三年前,她见到雪雕很是兴奋,却没有这番畏惧之意,想来,应该就是因为即墨野在的原因。长歌不由一笑,难道自己在那时就已经下意识地依靠他了么? 雪雕很是乖巧,并没有任何的动作,更是没有向长歌之前担忧的那般,将她直接扇出去。 待到长歌走到身侧,雪雕便抬起一只爪子。 长歌看见上前捆着的竹筒,直接取下,而后才发现,信中裹着一小节硬硬的竹节状物体。长歌将它拿在手中,而后才看向信件信件。见到飘逸字迹,便知道是即墨野亲笔了。 纸条上得内容很简单,大概就是这两日老管家会到别院,另外,若有事不方便同他说,可以直接写信捆在雪影的身上,它会在一天内送达,若是竹筒内无信件,它便会在附近觅食,需要时吹动口哨即可。最后,附加了一句,说明长歌身侧,恐怕有意图不明之人,让她小心。 长歌看向手中的竹节,而后才发现,这便是个袖珍的小哨子。 想着即墨野信中所说的内容,长歌只觉得这封简单地心,似乎变得越发的幽深。 什么是不方便告诉老管家的事情?莫非,老管家不可信?而那意图不明的人,又是指什么? 想到自己身边的几个人,小菱和小豆子率先被长歌排除了,而剩下的许奕,长歌微微皱眉,他似乎一直也没有做出什么异常的举动。即墨野的这话,是指谁? 第一百五十章 和九阳君王谈判 长歌想了想,最后提笔,一请即墨野代为寻找‘碎心丸’的药方,只说是自己感兴趣。长歌微微敛眸,这般,他应该不会怀疑了。二来,寻找之前蛊毒村子里面的三老。他们对于即墨野身上的蛊的情况,明显对长歌有所隐瞒。 三来,则是派一名武艺不错的男子到此。经此一番,长歌已经发现武功的重要性了,无论能不能恢复知觉,她现在学会武艺总归不会是坏事。 轻轻吹干墨迹。其实,长歌不想瞒即墨野自己的状况,只是,想到即墨野知道后担忧自责的模样,长歌心中便是不适。 想到小豆子现在每日忙忙绿绿的样子,长歌便是微微心疼,若不是因为自己,小豆子又怎么会这般?但当时告诉小豆子实情,却也是无奈,他本身医术卓越,长歌即使想瞒,日夜相处之下,她又能瞒多久? 将信件放置到雪雕爪子的竹筒之上,它果然便展翅,消失在夜色之中。 长歌走到桌边,看向墨老上次给自己留下的笔记。这第二次所留,和第一次所留下的内容方面没有关联,只是变得更加让人难以理解。长歌将它拿到手中时间已经不短,却奈何到现在也鲜少有时间仔细研读。 看着手上的笔记,长歌微微一叹,若是上面有关于自己症状的,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想到墨老,长歌心中多了一丝忧虑。虽然最后一次见他之时,他已经从哀伤中走了出来,但是他仍然有些和往常不同,多多少少都让长歌觉得有些不妥。虽然具体有哪些不妥,长歌自己也说不清楚,但是一股忧虑却还是油然而生。 正在长歌走神之际,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长歌起身开门。便见到小豆子一脸激动的站在门外,整个的小脸因为兴奋已经微微泛红。 小豆子见到长歌便扯着长歌的衣衫说道:“姐姐,我找到了一些东西,你快来看!”说罢直接扯着长歌的袖子便走向自己的房间。 见到小豆子推理出的药方,长歌沉默了一会,随后微微点头。 其实小豆子的这张药方很是简单,他采用的便是疏导的法子,让人逐渐排泄出有毒的成分。长歌敛眸,这样的法子,她也想过。但是这样的速度太慢了,几年,十几年。或者更久都很难说。 而且,这张方子,主要针对的是五毒散,但是她现在体内不只是五毒散在发挥作用,甚至。两种毒物已经中和了也未可知,这张方子是否有用也不好说。 长歌的沉默让小豆子原本的激动逐渐散去,反反复复想了一遍药方之后,小豆子也变的沉默了。 伸手抓过药方,小豆子随后说道:“这个药方还不完善。” 见到小豆子这般样子,长歌有些心疼。他不过是十来岁的孩子。长歌笑着将小豆子拥到怀中,随后笑道:“这方子也不是不可行,试试也无妨。” 小豆子一双眼睛灼灼的看着长歌。随后整个身子扑进长歌的怀中。 看着小豆子,长歌微微一笑,如今小豆子已经跟着自己快四年了,现在快十岁的他个子明显长了不少,待到再过几年。想来就会和自己一样高了。 次日,长歌又斟酌了一遍小豆子写下的药方。随后提笔加上几位药材,便直接煮成了汤药,在午饭前饮下。 午饭时,小豆子、长歌、许奕、小菱和老管家一同坐在桌子前。本来老管家是死活都不肯坐的,但是见老管家走路隐隐有些不便,长歌便知道老管家恐怕是老风湿腿又犯了,因而一番劝说之下,他才肯坐下。 众人本就都不是身份高贵之人,自然也没有吃饭时让人在一侧服侍的习惯,如今老管家坐下,众人也才觉得舒服了一些。 一顿饭,似乎因为有老管家的加入,变得有些沉闷,连一向多话的许奕也难得的寂静了下来。 饭后,老管家和小菱身子不好,长歌便让二人先行离开,屋内只剩下了小豆子等三人。 许奕见长歌似乎没什么事,当下便一边跟着小豆子整理,一边问长歌医药方面的问题。 长歌目光淡淡地看向许奕,详细的回答了他的问题。 许奕听言一阵兴奋,随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直接丢下手头的东西,冲出回了房间。 见长歌看向许奕的背影,小豆子笑着说道:“他就是这个样子,不过他对于医术,还是有一些天分的。” 长歌听言微微点头。许奕当初决定跟随自己,的确显得太过突兀。但是他对于医术的确是有一定的热诚的,况且,跟随自己和小豆子的这段时间,他一直都没有什么异常的行为,且他性子这般,也实在让人感觉不出什么不妥之处。若不是他真的无辜,就是这个人太懂得隐藏了。 收回了眼光,长歌看着忙碌的小豆子笑道:“我来给你帮忙。” 小豆子听言却将长歌制止在原地,随后说道:“姐姐,我一个人忙的过来,姐姐先去歇息吧!” 长歌微微勾起嘴角,这些年来,她真的照顾小豆子的时候少得可怜,基本上都是他在照顾自己,有这样的一个弟弟,真的很好。只是,她没有忽略小豆子眼睛中的一丝担忧。 现在她的身体,做这样简单地事情竟也让人担忧了么? “姐姐,袖子!”小豆子见到长歌的衣袖险些落在菜汤之中,不由出言提醒道。 长歌听言微收袖子,却将桌子上得杯盏扫落在地。长歌弯身,拾起地上的碎片。 小豆子见此快步走到了长歌面前,担忧的捧起了她的手问道:“姐姐,有没有受伤?” 长歌微微摇头,小豆子却是面色一变,随后将袖子中的药瓶拿出,仔细洒落在伤口处。 看着手上的伤口,长歌微微失神,随后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受伤了。 自此以后,小豆子便更加细致的守在长歌的身侧,禁止她碰触过冷,过热,易使人受伤的物品,甚至,连制药,都是小豆子代劳,长歌只要在一旁做指点就好了。 这天,敲门声再次响起,长歌看向门外。照例来说,以雪鹰的速度应该在几日之前便将自己的信件送到了即墨野的手上,但是他一直没有回信,此时,敲门声响起,长歌第一反应便是即墨野按照信上所说,派了教武功的师傅来此。 开门的一刹那,长歌却忍不住一怔,门外站着的,竟然是阿八和即墨野。 即墨野此时仍是一身墨色的衣衫,衣衫随风烈烈飞舞,菱角分明的脸上一双湛蓝色的眼睛正直直的看着长歌。 此时的长歌说不出是什么样的想法,本来以为,前方战事起,他会很忙,不会有时间来此,而她之前打算再过些时间便离开此处的,没想到现在即墨野竟然自己来了。 长歌尚未说话,即墨野便拉着她直接向房间走去。 小豆子皱眉看着二人,对于即墨野,他心中一直觉得不是很好,事实上,他并不希望姐姐和他在一起。相比之下,他觉得于撤哥哥和姐姐在一起最好。 小菱看见即墨野,目光之中闪过一丝复杂。 长歌被即墨野拉着,到了房间之中,即墨野才松开手。 看着面前的即墨野,长歌突然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来的,实在是有些在意料之外。“你怎么突然过来了?”长歌有些尴尬的问道。 即墨野低头,紧紧压伤长歌的唇。虽然失去感觉,长歌仿佛仍然能感觉到即墨野身上所发出的炙热一般。两人之间的呼吸逐渐变得粗重,良久,直到长歌感觉大脑已经出现了空白,即墨野才将嘴唇移开。 “想你。”即墨野看着长歌红肿的嘴唇,吐露出这两个字。 长歌听言只觉得诧异,即墨野居然说想她? 轻咳了一声,长歌转移话题说道:“前方的战事现在怎么样了?” “正准备与九阳谈判。” “谈判?”长歌有些疑惑的看向即墨野,现在大漠军似乎完全能够击败九阳军,而这个时候,他却停下来谈判? 即墨野孩子似得将头靠在长歌的肩膀之上,随后说道:“无谓的战争,没有任何的意义。” 长歌听言却是一震,她亲眼看到了阿四和十一的死亡,经历了九阳对大漠的阴谋杀戮,她以为,以即墨野的性子,定然会杀出一片安宁,没想到,他竟然会选择谈判。这一刻,涌在长歌心中的,是说不出的震撼。 她一直希望九阳和大漠之间的战事能够停止,曾经生活在百姓之中,她知道战争的残酷带给百姓的只会是苦难。以前,她也许还会希望九阳能和大漠停止这场战役,现在经历了那么多,她明白,九阳和大漠之间,不会因为几句话便改变。统治者的愿望,不是她能够改变的。 她对于战事一直都想避免,她不想在现场,不想看见杀戮,这一次离开军营,不想让即墨野发现自己的异常虽然是主要原因,却也有她不想看见两军交战的惨状。而现在,即墨野决定谈判! 第一百五十一章 战役不过是练兵 即墨野淡淡说道:“大漠虽然民风彪悍,但是生活安乐富足,本就没有侵占九阳的打算,之所以迎战,不过是九阳所迫。几年练兵,大漠军已经成熟,结束战争也无不可。” 长歌听言眼睛下意识的睁大,大漠军竟然一直当这场战役是练兵不成? 即墨野揉了揉长歌的发,浅笑着说道:“战役结束后,我们便大婚。” 长歌仍旧沉浸在即墨野的话里面,亏她刚才一直震撼,没有想到即墨野就这样轻易的放弃九阳,现在她才明白,原来之前的所有,对于即墨野来说,不过是练兵而已。 不用印发战役,不会导致两国人民陷入水火之中,这一切自然都是极好的,但是她怎么突然觉得这么奇怪呢! “真的就这样结束战争了么?”长歌有些犹豫的再次问道。 即墨野听言笑道:“自然不只是这样,这些年的军费,以及他们欠下的,自然都要归还。” 长歌微微抽了抽嘴角,这—— “大漠上下都同意这样退兵?”长歌微微皱眉,这件事情,该不会是即墨野自己的决定吧?看起来他现在就是个不太得宠的皇子而已,若是他自己做出这样的决定,不知道会不会受到惩罚,毕竟,人的贪念是无限的。长歌有些担忧的看向即墨野,果然,她还是将他的安危放在第一位。 “想要在哪儿大婚?九阳,还是大漠?”即墨野拥着长歌问道,而长歌之前的问题,完全被即墨野无视了。 “大婚?在九阳?在大漠?”长歌还在想着之前的问题,脑袋有些转不过弯,下意识地重复了一句即墨野的话,随后才意识到即墨野在说什么。当下一怔。他在说大婚? 即墨野继续说道:“或者,你喜欢的任何地方,都好。” 长歌微微敛眸,大婚,这件事情似乎还有些遥远。即使她没有失觉,她也会担忧,会不知所措,更何况,现在她这样的状况,她怎么能和他大婚? 见到长歌这般反应。即墨野也不急 ,在古墓之中他便知道,让长歌答应大婚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但是即使如此又如何?只要他知道,自己只要她,而她喜欢自己,这便够了。 “陪我睡会。”即墨野没有等长歌说话,而是直接将长歌横抱。放在了床上。 两人虽然说不是没有同床共枕过,但是现在是白天,而且所有人都在,长歌却怎么也拉不下面子,身子开始变得僵硬。 即墨野却无视长歌的反应,直接翻身上床。随后将长歌拥在怀中。 长歌转头,看到的便是即墨野微微发黑的眼眶,不由心中一软。随后便不再动,认即墨野拥着。 即墨野的身体温凉,心脏跳动却很有力,听着即墨野的心跳,长歌只觉得一阵甜蜜从心底涌起。 下意识地把上即墨野的脉搏。想要确认即墨野体内的蛊毒情况,但是把上脉搏的一瞬间。长歌便是一愣,她已经感觉不出了,她显然忘记了这一点。 闭上双眸,长歌心中仿佛有一团线,越来越乱,最后缠绕成一团。 良久,长歌也缓缓的陷入了睡眠之中。 傍晚,长歌和即墨野仍然没有出来,小豆子皱眉看向两人的房间,他们在做什么?竟然在房间之中待了这么久?他确是没有想到,现在两个人什么都没做,只是单纯的睡着罢了。 老管家和阿八对视一眼,随后说道:“我们先吃吧,少主子他们可能有要紧的事情。” 小豆子听言直接起身,打算去敲门,他不认为有什么样的事情会比吃饭还重要,况且现在姐姐的身体又没有好全,这样子胡来,只会让姐姐的身体越来越差。 见小豆子起身,阿八直接将他拦下,随后说道:“主子这样做,自然有他的含义,你不应该去打扰他们。” 小豆子听言狠狠握拳,能有什么含义?不过是不知道好好照顾姐姐的男人罢了!见阿八挡在自己身前,小豆子便直接对着阿八出手。 小豆子的武艺不过才学了几天,怎么可能打的过阿八,不久便被阿八拿下。被打不过的人拦在身前,小豆子只有生闷气的份了。 许奕见此闷头吃饭不说话,两个人都惹不得,他可不想惹麻烦。 小菱看向长歌所在的方向,随后微微低下了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其实此时即墨野已经醒了,但他身侧的长歌仍旧在沉沉的睡着,因而他便也没有起身。看着长歌安静地睡在自己的身侧,即墨野眼中越发的温柔,似乎能滴得出水来一般。 长歌多日来一直心思很重,倒是不曾好好睡过,现在在即墨野身边,她放下了心头的琐事,倒是难得睡得很沉。 直到二更时分,长歌才迷迷糊糊的睁开了双眼。屋子内没有点蜡烛,整个屋子黑洞洞的,长歌下意识地向身侧摸去。 身侧一片冰凉,没有摸到即墨野,长歌逐渐清醒了起来,这个时候即墨野去了哪里? 正在长歌思考的瞬间,即墨野温热的嘴便已经噙上了长歌的嘴唇。 感觉到即墨野的气息,长歌一阵安心,随后闭上双眼,任即墨野吻着。黑暗之中,长歌只觉得,有即墨野的存在,就仿佛拥有了全世界一般的安心,舒适,她愿意一直,就这样,陪在他的身边。 随着吻的不断加深,即墨野的呼吸逐渐变得粗重。他的手掌向着长歌的里衫内摸去,长歌整齐的衣衫,不过片刻便已经变得凌乱不堪。 咬了一下舌尖,即墨野翻身而起,随后问道:“饿了么?” 即墨野的突然离开让长歌觉得有片刻的空虚,听到话语便胡乱的应了一声。 蜡烛被点燃,屋里的一切映入眼帘,看着自己凌乱的衣衫,长歌微微羞涩,随后却也坦然,她和即墨野曾经坦诚相见过,这般,便也不算什么了。 即墨野纤细的手掌游走,帮长歌整理好衣衫,两个人携手一同走出房间。 一直守候在侧的小豆子和阿八面色各异。 阿八是佩服他家将军,竟然一回来就办了‘正事。’而小豆子的眼睛里几乎要冒出火来了。一男一女黑灯瞎火之下会做什么,他虽然年纪小,却也懂得。此时见到两个人携手出现,面色更黑。 见到小豆子这般,长歌多少有些莫名,却还是走到小豆子身边笑道:“怎么了?” 小豆子紧握着双拳,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若这是姐姐自己的选择,他又怎么能阻止呢? “你什么时候娶姐姐。”小豆子不客气的对着即墨野质问道。 “战事结束。”即墨野回答的简洁。 听到两人的对话,长歌微囧,小豆子和即墨野今天都是怎么了?怎么开口都是大婚? 小豆子和即墨野两人对视,随后各自收回了视线。 “姐姐,饿了么?我给你热着饭菜呢!”小豆子看着长歌问道。 长歌笑着点头,只觉得窝心。二人在前面走着,而被长歌一时间忽略的即墨野,跟在二人的身后。 饭桌上,小豆子向往常一般细细照料长歌的饮食,将饭菜控制到合适的温度后才放到长歌的碗中。 自从失觉之后,小豆子一直都是这般的照顾着她,长歌倒是已经习惯了,倒是即墨野看的微微觉得有些不舒服。 即墨野夹着一块肉,放到了长歌的碗中。 长歌对着即墨野一笑,便将肉夹起来,准备放入嘴中。小豆子见此直接将冒着热气的肉块从长歌的碗中剥落,随后继续手头的‘工作。’ 即墨野目光微冷,长歌见此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 小豆子冷哼一声说道:“要是连这样的事情都做不好,我看你还是不要接近姐姐比较好,相信于澈哥哥可以做的比你好很多。” 长歌听言微微敛眸,随后对着小豆子轻斥道:“不要说了。” 即墨野并不知道她失觉的事情,没有察觉到这些事情,也是意料之中。她一直知道小豆子喜欢于澈,但是,他不能代表她,她心中,只有即墨野一个人而已,多余的位置,却是再也没有了。 小豆子听言果真没有再说话,却也没有和长歌赌气,只是仍旧小心的照顾长歌饮食。 见此,长歌知道自己刚才的话重了,夹了一块鱼肉放在了小豆子的碗中。 小豆子微微一笑,低头吃鱼。 即墨野见此。夹了一块鱼肉到自己的碗中,随后小心的挑尽上面的刺,确定温度适宜之后夹到长歌的碗中。 长歌见此微微诧异,随后又有些感动,他这辈子,想来第一次这样小心的照料一个人。 小豆子见此不可见的一笑。 三人间的一顿饭在微微怪异的气氛中吃完。 饭后,小豆子收拾桌上的狼藉,长歌想要帮忙,小豆子却严格禁止。即墨野见此微微沉默,随后跟着小豆子一起收拾。 长歌诧异的看着面前的一切,第一次发觉,即墨野竟然还有这样居家的一面。 收拾完毕之后,即墨野一言不发的拉着长歌离开。看着两人的背影,小豆子微微一笑,突然发现,那个男人也不是那么不顺眼了。 第一百五十二章 倾我之力相守护 两个人再次回到屋子之中,长歌看着即墨野微微有些不安。他对事情一向敏感,今日在小豆子的这番提示之下,不知道会不会想到什么,若是即墨野问她,她又该如何回答? “天气寒冷,你一直穿的都这么少,不觉得冷么?”即墨野湛蓝色的眼眸看着长歌问道。 长歌听言有一瞬间的呆滞。她以前的确是有些惧冷的,但是自从失觉,便察觉不到冷热,因而也不觉得冷。此时即墨野这般问,难道是已经看出来了什么不成? “可能是有了内功护体,并不觉得如何寒冷。”长歌情急之下想到自己得到的内力,竟也说出来了相当合理的原因。 即墨野听言微微点头,便不再说话,一时间二人之间竟然陷入了一片沉寂之中。 长歌本身有些心虚,此时见即墨野不说话,便转移话题说道:“这次怎么来的这么突然,莫不是有什么事情?上次你飞鹰传信,让我注意身边意图不轨之人,却不知道是谁?” 即墨野听言不答,反问道:“你对过去之事一直不曾想起么?可有印象父母是如何模样?” 父母,这两个词对于长歌来说显得有些遥远。自从失忆醒来到现在,已经过了四年。 这四年之中,她从来没有见过她的父母,更不曾有人来寻过她。开始的时候,她心中怀着忐忑与希望,但是过了这么久,她反倒将这些都压在了心底。若不是当日梦到那感觉无比亲切,仿佛是父兄一般的男子,她恐怕不会再有寻找父母的想法。 想到那个男子,想到他无比霸道却宠溺异常的话语,长歌对着即墨野说道:“我不记得他们的样子。只是,若是可能,我自然希望能够见他们一面。” 即墨野听言微微点头,随后说道:“既然如此,我会安排。” 长歌听言一愣,安排?安排什么? 对于长歌的疑惑,即墨野显然没有为她解答的想法,反而继续说道:“明天开始,我教你习武。” 想到当时传信之时,自己曾经让即墨野代为找一武功高强之人。教自己习武,长歌不禁汗颜,没想到是即墨野亲自教授自己习武。若说和即墨野在一起。长歌自然是愿意的,但是若说让即墨野教自己习武,长歌则心中有些复杂。这种感觉怎么说呢,仿佛下意识不想心上人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 想到狼狈二字,长歌不禁一笑。说起来自己最狼狈的样子。即墨野似乎都看过了,如今,还能比之前更狼狈不成? 见长歌嘴角含笑,即墨野眸光温暖,浅笑问道:“什么事这么开心?” 长歌摇头不语,见即墨野目光盯着自己。脸上却是一红,心中不由想到:他该不会以为因为他教自己武功,所以自己才这么高兴的吧? “过来一起休息。”即墨野收了目光说道。 长歌听言微微摇头。“我还不困。”他们才刚刚从下午睡到了晚上,现在觉得困才不正常吧? “那我们做些别的。”即墨野忽的说道。 长歌听言一怔,随后面上微红,一男一女,深夜共处一室。能做些什么? 正在长歌胡思乱想之际,即墨野已经带着长歌在床上坐下。随后将手掌贴上长歌的后背,说道:“记住运行路线。” 话音一落,长歌便感觉一股暖流顺着即墨野的手臂到了自己的身上,随后和自己体内的内力混合,缓缓推动着体内的内力在经脉之中行走。因为两股内力本是师出同源,此时竟然没有丝毫的违和感。 不多时,即墨野便已经引导着长歌,将她体内的内力运行了三周,随后缓缓收回了手。 长歌对此似乎浑然不觉,一直引导着体内的内力随着即墨野运行的轨道运行,每次运行完一个周天,长歌便觉得自己的身体变得更舒适一些,似乎整个人也变得更轻了一些,体内的杂质似乎也在运行之中被带出了身体一般。 夜,在寂静之中度过。 清晨,长歌自打坐之中清醒,便看到了在自己身旁,倚在椅子上浅眠的即墨野。正在此时,即墨野似乎感觉到了长歌已然清醒,直接睁开了眼睛。 长歌见到即墨野倚在椅子上浅眠,不禁有些心疼,看着他问道:“怎么不躺着歇息?” 即墨野听言笑道:“不累。” 长歌听言微微敛眸,一路风尘,下午睡得那般沉,怎么可能会不累?他之所以不睡,想来是担心自己运行内力出差错,所以才在一旁看着自己的吧? 早膳过后,即墨野便带着长歌习武。说习武多少还有些勉强,此时即墨野不过是教长歌如何运用自己体内的内力。忙和了一上午,竟也取得了不小的收获,看着被自己投掷出的石块震得摇晃的树木,长歌只觉得又诧异又神奇。 小豆子见此不无艳羡,要知道,他没有长歌那么幸运,内力只能一点一点自己修习,因而此时想要取得这般的成就是不可能的。但是即使如此,他还是真心为长歌开心的,学好了武功,姐姐就可以不被坏人欺负了! 想到这,小豆子也是每日鲜少露面,抓紧时间修炼武功,他可不想一直被姐姐保护着,他还要保护姐姐呢! 长歌和小豆子忙了起来,许奕又整日躲在药房研究书籍和药物,一时之间,整个院子只剩下小菱和老管家显得清闲了。 修习期间,长歌和即墨野坐在一侧,见到老管家忙里忙外,长歌不禁有些担忧。老管家可是有老风湿腿,这般忙和,不知道会不会累到? 这样想着,长歌便问道:“怎么想到让老管家到这里?他的身体不太好,感觉静养似乎会好一些。” 即墨野听言说道:“他是自己愿意过来的。” 长歌有些诧异的看向老管家,若不是即墨野的意思,那他为什么来到这里?莫不成,即墨野之前所说的人是他? 若是这样,那之前用飞鹰传信而不用他传递消息便可以理解了。只是,他是看着即墨野长大的,又有什么原因,能让他出卖即墨野? “随他做什么,你不要在意便是。”即墨野淡淡地嘱咐道。 长歌听言应了一声,看到老管家回头,向着自己的方向看来,便立刻收了视线。 傍晚,即墨野因为有事情要处理,便独自到了书房之中,而这时,老管家敲门而入。 长歌目光复杂的看着面前的老者,随后问道:“您有什么事情么?” 老管家听言问道:“不知道姑娘对王爷身上的蛊,了解多少?” 长歌听言微微皱眉,不明白老管家这话是什么意思,老管家再次说道:“王爷身上的蛊毒这几年越来越严重了,只怕,耽搁不了多久。” 听到这话,长歌更是有些糊涂,他跟自己说这些,是为了什么? 想到即墨野,长歌眉头深锁,他的蛊,她一直放在心上,只是,到现在为止,她对于即墨野身上的蛊毒所了解的,仍然不多,对于解蛊的手法,更是一直也没有什么办法。 见长歌皱眉,老管家继续说道:“老奴看得出,姑娘对于王爷也是用情很深,姑娘隐瞒自己的身份,想来也是有自己的原因,只是,现在这样的情况下,老奴希望姑娘能帮一帮王爷。” 对于老管家的话,长歌不太明白,更是不懂,自己有什么身份。况且,之前即墨野的话使长歌对于老管家也是有所怀疑,因而她并不说话。 见此,老管家还要说些什么,正在此时,即墨野跨门而入。 长歌将目光投向即墨野,随后笑道:“已经将事物处理好了么?” 即墨野微微点头,随后说道:“已经处理好了,有二皇兄在,事情大多由他处理。” 老管家似乎觉得此时不适合说话,便告了一声,自己转身走出了房间。 待到老管家离开,即墨野看着长歌问道:“有什么事情么?” 长歌听言微微摇头,老管家来找她只是说话,倒也没什么事情,只是,他似乎误会了什么,自己现在独身一人,哪里有什么身份? “他在王府待了多年,似乎没有什么原因出卖你才是。”长歌看着即墨野,将心中的疑惑缓缓的说出。 不料即墨野听言却是一笑,随后说道:“他怎么会出卖我?” 长歌诧异的看着即墨野,只觉得自己的脑袋有些不够用。到底是怎么会是?之前即墨野的那些话,难道不是这个意思?老管家不是即墨野所说的那个人? 即墨野坐在长歌身侧,解释道:“他不会出卖我,若说这世界上有什么人能够让我坚信不移,那他便是其中之一。” 顿了顿,即墨野继续说道:“他一心为我好,我明白,但是有的时候,他的方式方法不一定对。况且,我也有,自己想要守护的人。” 即墨野的这一番解释,对于长歌来说仍旧是模模糊糊,朦朦胧胧一片,心中只是反复的回荡着即墨野的那句话,他想要守护的人。自己便是他要守护的人么?能够被这样的人守护,当真,是自己的幸运。 第一百五十三章 苗蛊族出世寻人 夜间,长歌想起自己之前传信即墨野,拜托他代为询问的碎心丹的药方和三老的踪迹,当下便对着即墨野问了出来。 即墨野听言说道:“那碎心丹的药方,已经失传很久,虽然在尽力寻找,却是没有什么消息,一旦有消息,会有人以最快的速度通知我们。至于三老的行踪,倒是已经得了大概的消息,不过他们现在行踪飘忽,想要找到确切的位置,也还需要些时间。” 听言,长歌只能在心中暗叹一声,事情果然没那么容易,不过,她也不是急在一时,等等也是无妨的。 正在这时,即墨野再次说道:“在古墓之中得到的那副字,无意间得了一些消息,上面所书,似乎是苗疆古语。” 听到即墨野的话,长歌才想起之前在古墓之中得到的那副字。说起来,那字她虽然看着有些莫名的熟悉,却始终辨认不出,如此观察了几日,便将它收了起来,此时即墨野提及,长歌才将注意力再次集中到它的身上。 说起来这一个卷轴和地形图被放在一起,似乎颇为珍惜的样子,想来应该也是来头不小,许是上面写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也说不定。只是这苗疆古语,长歌微微皱眉,那古墓之中放着这东西,难道说,那墓是以前苗疆人所造的,里面埋葬着苗疆的先祖不成? 可是为什么自己对它感觉莫名的有些熟悉,难道,自己的身世和苗疆有什么联系不成? 这般想着,长歌又觉得这些太过无稽,看一样东西眼熟,也不一定是以前接触过,是自己想多了也未可知。当下便将此时放在心间。不曾说出。 既然是古语,想来现在知道的人应该是不多了,想了解它,想来是要困难的多了。只是现在已经得到了消息,这样平白的放着,却总觉得有些可惜,长歌有些不死心拜托即墨野帮忙收集一些和苗疆古语相关的信息。 即墨野浅笑,“已经派人去做了。” 长歌听言心中一暖,一句“多谢”便脱口而出。 即墨野为自己做了这么多,这一句多谢。本是不足以表达,但是长歌却是由衷地想要表达自己的谢意。 即墨野听言,笑意收敛。蓝眸之中泛起了冷意。 感觉到即墨野的变化,长歌愕然,有些不明白他这是怎么了。 即墨野看着长歌问道:“你跟我说什么?” 长歌下意识地重复,“多谢。” “对于你而言,我是你的什么人?”即墨野双眸直直的看着长歌问道。 “我……”长歌想要说些什么。但是,这个问题,她一时之间却不知道如何回答。 见此,即墨野心中一叹,收了目光,淡淡地说道:“你休息吧。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说罢,转身就要离开房间。 “等等——”在大脑还没想清楚之际,嘴上却先喊了出来。待到即墨野站在原地。转身看向长歌之时,长歌一顿,有些不清楚应该说些什么。 触及到即墨野湛蓝色的目光,长歌原本不安的心跳,却出乎意料的变得沉稳起来。莫名的觉得。即墨野的目光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使他安心,抹平她心中一切的浮躁。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但是,对我而言,你是唯一的,无可替代的。”长歌认真地说出了这些话,随即觉得有些无厘头,红着脸转移话题说道:“你刚刚说过,事情已经处理完了。” 对着这样的长歌,即墨野有些无奈,当下转身,将她拥在怀里。 感觉到即墨野的拥抱,长歌有些贪婪眷恋的靠在即墨野的肩头,随后说道:“不要因为生气便离开,好么?” 即墨野用手轻轻抚着长歌的墨色长发,轻声说道:“我没有生气。” 长歌明显不相信这样的说法,轻轻的哼了一声表达不满。 “以后,不要跟我说谢,也没有必要和我客气。我为你做什么,都是应该的,你不需要谢我,明白么?”即墨野贴着长歌的耳畔说道。 长歌眼眶微红,轻轻点了点头。 这一夜,长歌终究没有想明白,即墨野对自己而言究竟有多重要,或是,他在自己的心中究竟占了怎么样的分量,只知道,她贪婪的眷恋着他的一切,不想放开。 这一夜,在长歌的心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改变了,又似乎什么都没有变过。 一段时日下来,长歌每日跟着即墨野学习武功,因为日夜和即墨野在一起,倒是没有时间研究自己身上的症状了,这件事情,自然就落在了小豆子的身上。因而小豆子每日一边研究失觉的症状配药实验,一面加紧练武,忙成一团。 许奕这段时间对医术痴迷到了一定程度,一连数日都躲在药房之中捣鼓,倒是也没人管他。 小菱跟着老管家前后,帮忙处理庄子上的事物,倒也找到了事情做。由此下来,庄上每个人便都是各行其事,一时间,交流的时间倒是少了。 老管家再次找到长歌,打算单独聊聊的时候,长歌才发现,虽然住在同一屋檐下,她竟然不知道多久没有跟老管家单独说过话了。对于上次的事情,长歌因为误会了老管家,对他心中还是有些愧疚的,因而这次对他的态度明显要热情了不少。 老管家似乎是吸取了上次的教训,为了防止即墨野从什么地方出来,再次将他打断,竟然一开口就将要说的话,一口气说了出来:“王爷的蛊属于苗疆蛊物,苗疆隐世已久,而且不属于任何一个国家,因而现在已经很难寻找的到它的所在。” 听言,长歌一愣。怪不得她看了那么多蛊物相关的书,仍然找不到和即墨野症状相似的,原来他身上的蛊,和黎蛊不属于同一派别。但是既然苗疆已经很难寻找,那么,即墨野身上的蛊,又是从何而来? 老管家并没有给长歌提问的时间,而是继续说道:“王爷身上的蛊毒已经存在多年,每次发作,蛊毒便融入身体多一份,到最后,他的身体会完全和蛊毒融合,到那时,他便不是他,而会变成一个完全由蛊毒所操控的傀儡。” “时至今日,王爷蛊毒发作的时间越来越长,时间也由一年一次,变得不稳定起来,这已经是明显的恶化了。” 长歌听得心中一紧,她是第一次这么明确地了解到了即墨野的身体状况。没想到,情况竟然已经是如此的紧急。 想到即墨野到现在竟然也不曾跟自己说过这些,长歌心中说不出的滋味,他不说固然是不希望自己担心,但是,他已经到了这么危险的境地,她却毫不知情,只让她觉得心里面一阵难受。 “苗疆蛊族隐世多年,如今因为寻人,才愿意向外界放出消息,若是错过了这次机会,只怕,再也没有能够联系到苗疆蛊族的方式了,而王爷身上的蛊毒,也是拖不得了!”老管家目光灼灼的看着长歌说道。 这话却是说的长歌一愣,前面老管家说及即墨野的身体情况,她尚能理解,可是后面,这苗疆蛊族寻人,与她似乎没有什么关系。这次的确是很好地机会,但是这件事情应该同即墨野说,而不是她才是。 长歌脑中千回百转,最后试探性的问道:“莫不成,您认为那些人寻的是我?” 老管家听言才知道,她到现在竟然是一无所知,当下解释道:“的确如此,老奴之所以来到庄上,也是想要同姑娘说这件事,只是,一来二去没有想出如何开口,而后王爷到了,更是嘱咐老奴不可和姑娘说这些事情,可是,这是王爷唯一的机会了,老奴怎么能不说呢!” 长歌只觉得脑中嗡嗡作响,良久才问道:“怎么能够确认是我?” “是九阳君王带人查了两年有余,也是最近才查出的。因为姑娘现在在九阳地界之内,因而王爷一直关注九阳动态,才得到的这个消息。现在消息已经被确认了。”老管家说完这些,便不在说话,转身离开,给了长歌自己思考的时间。 直到老管家离开,长歌的脑子中一直都在回想刚才的那些话。她觉得那古墓之中的符号熟悉,她对苗疆古语觉得熟悉,她学习蛊术莫名的快速,若是说她与苗疆有些联系,那么,也未尝不可能。只是,这件事,太过突然,一时之间,她有些不能确定。 想到前些日子即墨野曾经问她是否记得自己的父母,是否想要寻找他们。长歌心中突然明白了。他当时,就是在询问自己的态度。他没有说明自己的情况,只是单纯的想要了解自己的想法,不被他的情况干扰下的想法。 自己说了想寻找,所以,他说帮自己安排。想来,如果当时自己说不想寻找他们,他定然也会遵循自己的想法。想明白了这一点,长歌突然觉得心中有些酸涩,他将自己的意愿放在首位,一切为自己着想,却不曾考虑过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