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退亲(新书求收藏推荐) 京城的夜晚歌舞升平,繁华热闹,灯火通明。怡红院的前厅更是一派繁荣景象,但见花红绿衣,不知有多少男女相拥来往,细语鬓磨。花厅中,歌妓正在卖力地演唱,看客们听得心花怒放,不时地有人打赏小钱。 相对于前厅的热闹,后院却是一片宁静,偶有男女相拥走过,也是轻声细语,快速地回到自己的房间。此时,倚山阁的二楼尊贵厢房里太尉毕大人的独子毕舒歌,正在温柔的软香玉中畅酣淋漓,突然听到门外传来一阵吵杂声。 “喂,姑娘,你不能进去。” “滚开!”有人把老鸨推开。 老鸨‘哎哟’一声,杀猪般的嚎叫起来。这声嚎叫,立刻把毕舒歌的随从引了过去,于是,毕舒歌听到随从想要抵抗的声音,但只转眼的功夫,门外便又安静下来。 毕舒歌一惊,虽然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外面是些什么人,但也知道那些人是向他这里走来。他微微蹙了一下眉,知道穿衣服来不及了。连忙起身用被子裹住身子,刚刚裹好,门便‘嘣’一声,被人用力推开。他坐在床上,透过屏风往外看,看到十几名衙差拥护着一个身段婀娜多姿的少女走进来。这少女穿着一身绿色衣裳,衣裳华贵而柔软。脸上蒙着一块绿布,也看不清她长什么样,但两只眼睛大而漆黑,隐隐透着一股灵动。姑娘的身边还跟着一个有着娃娃脸的丫鬟,甚是可爱。 他看了不禁有些讶异,不知道这是哪家的姑娘,带这么多衙差来作甚?他的念头刚起,便看到两名衙差越过屏风走过来,一伸手,两人架着他就往外厅走。 “干什么?”毕舒歌脸色一沉,枉他一身武功,威名倾城。但此刻因为身子没有穿衣服,不敢裸露人前,便没有显手、显威的机会,只能任人宰割。 他被扔到了绿衣姑娘的面前,此时的绿衣姑娘已经安安静静地坐在凳子上,目光沉静地看着他。他看着绿衣姑娘,实在是摸不着头脑。 绿衣姑娘看了他一眼,忽然看向她的丫鬟:“去把退亲书给他按手印。” “是!”丫鬟笑盈盈地拿着一张纸走过来,看了看毕舒歌,把纸递给他道:“毕公子,把这份退亲书按了手印吧?” 直到这时毕舒歌才知道这位绿衣姑娘是谁,原来她就是他从小订下了娃娃亲的未婚妻温绫。她的身份可尊贵了,当朝温丞相的千金!她虽是他的未婚妻,但两人却从未谋面。 毕舒歌当然不会顺从地按手印,他抬眼看向温绫,轻佻地微笑道:“你这是怎么啦?想我了?吃醋了?便跑到这里来找我了?其实,你不用急的,我们还有三个月就成亲。到时,你想怎么样都行。” 温绫不为所动,冷眼看着毕舒歌,看了一会,忽然对丫鬟道:“婉晴,给我掌嘴!” “是!”婉晴应了一声,举手就要打。 “你敢!”毕舒歌抬眼瞪着婉晴,他的目光暗沉,剑眉上扬,薄唇紧抿,说不出的威严盛怒。 婉晴愣了一下,这一掌确实不敢打下去。 温绫看了站了起来,快速地走到毕舒歌跟前,狡黠地一笑,道:“她不敢,我敢!”说完,扬起手,‘啪啪啪’左右开弓,一连给了毕舒歌好几巴掌。 毕舒歌当场就给打懵了,一张俊脸被打得通红泛紫。 温绫拍了拍手,眉眼带笑地看着毕舒歌:“这几巴掌是要让你长点记心,跟本小姐说话,你的嘴巴必须给我放文明一点,规矩一点!” 毕舒歌的眸子一暗,面色阴郁得吓人,肚子里的怒火在燃烧,他的手几乎就要掀开被子了。他做梦也没有想到温绫敢打他,想他乃太尉之子,身份和温绫同等尊贵。别说有人敢打他,就是稍微对他不敬也没有人敢。 温绫看了不免一惊,知道毕舒歌要抛开被子站起来,也知道他裹在被子之下的身子是光溜溜的,更知道他站起来是想抓住她也打上几巴掌。她当然不怕他打她,但是,她却是害怕看他被子下的光溜溜的身子。她立即拍手一笑,看着毕舒歌道:“啊,毕公子想表演吗?” “表演什么?”毕舒歌一时愣住了,忘了掀开被子站起来打人。 “表演身材秀啊。”温绫笑了笑说,“听闻毕公子身材很棒,常常在各个烟花之地表演身材秀给某个有名的歌妓、舞妓、花槐等等欣赏呢。所以,我寻思着你一定是想掀开被子,也表演身材秀给我们看看。唉,” 她说着叹了一口气,语气有些怜悯,“其实,我看了也不打紧,因为我可以拼着一辈子不嫁,或者就成为你的夫人,看了也就看了,有什么稀奇呢?但是这里有十几位差大哥,他们看了可就不大好了,因为有损你的名声。你说是不是?” 毕舒歌听了脸都绿了,他蹲在地上,只感站也不是,蹲也不是。唯有紧紧地裹着被子,狠狠地瞪着温绫。想他刚才一时气愤,差点就抛开被子站起来打人了。幸好温绫提醒,提醒他裹在被子之下的身子是没有穿衣服的。只是这个提醒,却带着满满的嘲笑,让他听了难堪不已。 温绫看了,知道毕舒歌还是有羞耻之心,害怕在人前暴露裸/体,便忍不住一笑,看着毕舒歌道:“毕公子最好还是配合一点,把手印按了。不然,我可不敢担保,这些差大哥会不会把你身上的被子给掀了。” “他们敢?”毕舒歌瞪了差大哥们一眼。 差大哥们在毕舒歌的怒目之下全都低下了头,身子还微微地发起抖来。他们当然认识毕舒歌,更知道毕舒歌是万万不能得罪的。但是此刻的温千金,他们更是万万、万万得罪不起! “他们敢!”温绫笑着替差大哥们说了一句,然后,她命令其中四位差大哥强行让毕舒哥按手印。在强行中,一位差大哥看着毕舒哥愤怒的眼神,扭曲的脸色,叹了一口气说:“毕公子,请多多原谅。小人们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因为温千金的手中有皇上的金牌,小人们不敢不从。否则,小人们重则被杀头,轻则被发配边疆!” “什么?”毕舒歌一愣,温绫手中拥有皇上的金牌?据说,皇上的金牌天下只有三枚,拥有金牌者有如皇上亲临,谁若敢不恭敬不遵从,严重者可当其诛之!就在毕舒歌一愣之中,他的手指已经被强行印在了退亲书上。 温绫高兴地一把夺过退亲书,高兴得几乎要手舞足蹈起来。 毕舒歌看了又气又恨又无奈,便忍不住问了一句:“你就这么讨厌跟我成亲?” ………………………………………………………………………… …………………………………………………………………… 每天一更,更新时间为中午12—2:30之间。 新书粉嫩嫩,需要各位的收藏、推荐、点击! 本书架空,架空,架空,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第二章 打赌 温绫小心翼翼地把退亲书收好,这才看着毕舒歌笑道:“我也不是讨厌和你成亲,我只是讨厌你这个人。” 毕舒歌闻言剑眉飞扬,笑容魅惑,目光如水地注视着温绫:“哦?但我听说一个女人说讨厌一个男人的时候,其实这个女人的心是喜欢这个男人的。” 温绫拍掌笑道:“早就听说毕公子喜欢自作多情,自我陶醉,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 “那么,你是真心喜欢我了?”毕舒歌不愧是久经温柔乡中,无论温绫怎样的挖苦、讽刺,他还能保持一抹风度。 “我不喜欢你!”温绫的语气倏然变得严肃,只因她知道毕舒歌是一个风/流人物,喜欢与女人打情骂俏。她若是再与他继续说下去,便显得与他打情骂俏了 温绫说完这句话,便一招手,带着丫鬟和衙差就要退了出去。 毕舒歌看了,忍不住冲着温绫叫道:“温姑娘,就这样走了?你即使要退亲,也要让我知道一个理由吧?” 温绫停下步子,转过身看着他道:“我温绫要嫁的人一定是品德良好,而不是一个整天流连烟花之地的男人。还有,他必须用情专一。这一生,他只喜欢我,而我也只喜欢他。我与他,必定是白首不相离!” 毕舒歌听了忍不住酸溜溜地道:“这么说来,你已经有了意中人?” 温绫一笑,没有回答,而是转过身向着外面走去。她的步子轻盈,腰肢柔软,气质高雅。如此一个女人,虽然看不到她的容貌,但想必她的容颜也是倾国倾城。 眼看温绫就要走到门外,毕舒歌裹着被子追了过去,拦住了温绫的去路。 温绫抬眼看着毕舒歌,灵动漆黑的眸子如水一样静止。她就这样静静地,不发一言地看着毕舒歌。 毕舒歌眉角飞扬,目光如炬,语气深沉:“我若是就这样让你走了,我毕舒歌从此以后还什么脸面活在这个世上?” “你想怎样?”温绫一惊,倒退一步。 毕舒歌邪魅一笑,忽然伸手抛开被子向着温绫身上兜去。这被子又大,又重,但在他手里舞起来,却有如一块轻柔的纱布一般,飘扬飞舞,甚是迅捷灵敏。于是,众人看到被子在眼前一晃,还没有想明白怎么回事,更没有看到他光溜溜的身子,便见他已经把温绫兜在被子里面。 被子里,毕舒歌伸出手向着温绫搂了过去,魅惑而笑:“你既然来找我了,我又怎么舍得让你离开?” 温绫先是一惊,而后淡定下来,知道无论怎样躲都躲不开毕舒歌的拥抱,便顺从地粘了过去。直到她的身子要靠近毕舒歌时,她才伸出两指,在黑暗的被子里迅捷无比、准确无误地插向了毕舒歌的双眼。 毕舒歌‘啊’一声惨叫,松手放开温绫。 温绫借机逃出被子外,看到被子里的毕舒歌蹲在地上不住地抖动。知道他的眼睛痛得不行,她的心情便好得不行,她忍不住笑道:“毕公子啊毕公子,我忘了告诉你。本小姐虽然没有半点武功,但是我插人眼睛的速度和准确度却是从小练起,任你武功高强,也逃不过我这一招。不过你也可以放心,你的眼睛绝对不会被插瞎的!” “你这个疯子,究竟还是不是个女人?”毕舒歌的声音又气又沉闷,他说着站起来,身上依然裹着被子,面貌依然英俊帅气,但那一双迷死人的桃花眼却已经变得核桃般又黑又肿,要多看就有多难看。 温绫掩嘴笑道:“我当然是个女人啊,而且还很温柔。只是面对不怀好意,品行不良的人时,我便变得不温柔了。” 毕舒歌揉着眼睛冷笑道:“哼,一个又打人,又插人眼睛的女人,竟然还敢自称很温柔。我不知道这天下,还有哪个女人不温柔?” 温绫笑了一笑,不再与毕舒歌纠缠下去,便越过他向外走。 毕舒歌看到温绫又要走,便跨出一步,挡住了她去的路,看着她语气阴冷道:“就这样走了吗?” “不然你还想怎样?”温绫停下脚步,鄙咦地看着他。 毕舒歌剑眉一挑,露出一丝阴戾的笑意:“敢和我打个赌吗?” “赌什么?”温绫一愣,饶有兴趣地问。 “赌你以后会爱上我!”毕舒歌的脸上是满满的自信。 “哦?”温绫偏头想了想,看着毕舒歌笑道:“爱上你之后被你抛弃吗?但这样我会痛不欲生,凄惨绝苦呢。嗯嗯,不错不错,你这个报复手段很直接、很残酷。” 毕舒惊奇地看了温绫一眼:“你挺聪明的啊,竟然能猜到我的心思。” 温绫笑道:“难道你以为我会认为,在我逼你退了亲,打了你,羞了你,侮了你,插了你眼睛之后,我又来爱上你,你还会真心对我好吗?” “我倒是低估了你的智商。”毕舒歌不得不佩服温绫的聪明。 温绫叹了一口气说:“其实,你不用等那么久才报复我的。如果你想报复,明天你就可以。” “此话怎讲?”毕舒歌一愣。 温绫笑道:“因为明天巳时时分我要举行抛绣球招亲啊。” “什么?”毕舒歌被震惊到了,瞪大一双又黑又肿的桃花眼,不敢置信地看着温绫。 温绫看着毕舒歌微笑道:“我原本是不允许你来参加我的抛绣球招亲,但看在你这么自信我以后会爱上你的份上,我便让你参加我的抛绣球招亲。所以,如果你明天能接到我的绣球,我就要嫁给你,那么,你的报复就不用等以后了。这就是现时报,不是很好吗?” 毕舒歌听了肺都要气炸了,这是个什么女人啊?她明明已经有了一个门当户对,才华横溢,英俊潇洒,风度翩翩的对象,她却偏偏逼着对象退亲,再立刻为自己举行抛绣球招亲。她这是闹的哪门子事?是有意让他难堪,让他毕家蒙羞的吗? 他忍不住脸色一沉,语气阴冷地道:“我倒是想看看你明天的抛绣球招亲,有谁敢去接球?” “自然有人来接球。”温绫笑了笑,看着其中一位差大哥说:“你告诉毕公子有多少人来接球吧。”说完,她越过毕舒歌的身子走了出去。她的丫鬟和其他衙差们看了连忙跟了出去。 那位被点名的衙差语气快速地,向毕舒歌通报一通:“温千金已经命人拿着金牌调动京城官兵,让他们诏集全京城的未婚士子及公子哥们,明天巳时时分必须去参加她的抛绣球招亲。”说完,他飞也似地跑了出去。 毕舒歌大吼一声,差点被气晕了! 第三章 抛绣球招亲 ,第二天巳时时分,丞相府旁边的彩楼周围重兵把守,关卡重重。每一位进入彩楼的士子及公子哥们,都要经过严格的层层检查才能进入。一时间,彩楼下汇集了全京城内未婚的士子和公子哥们。他们兴趣高昂地拿着邀请函,心情各异地等着相爷千金站在台上抛绣球。这些人,大都数的人都是一辈子也没有想过可以一睹相爷千金的芳容,更没有想过有朝一日有机会可以成为相爷的乘龙快婿。如今站在这里,每个人都似乎在做着一场美梦似的。 眼看时间越来越接近千金出来抛绣球的时刻,众人的心分外的期盼与焦急,都忍不住往楼台前面挤,就怕自己站得太后面千金看不到自己,发现不了自己的独特与出众。 就在众人闹哄不已之时,突然一声高叫从楼台上传来。 “千金到!” 众人立即闭上了嘴巴,掂起了脚尖,抬起头拼命地往楼台上望,都想一睹千金的芳容。你推我挤中,但见千金被两名丫鬟拥族走到彩楼栏杆前,她的头上蒙着一块红巾,身穿大红色锦缎长裙,腰间扎着一根腰带,突出婀娜多姿的身段。就这身段,不用看她的容貌,便已经让人惊为天仙。 此时的毕舒歌站在人群的最前端,心情是万分复杂。但他一心想要接到绣球,把千金娶回家,一雪被千金退亲羞侮的前仇,却是不容置疑的。因此,他今天穿着得体,英俊潇洒,风度翩翩,简直可以迷死千万女人的心。 当他听到千金出来的时候,他的心猛地跳了一下。来了来了,终于可以一睹千金芳容的时候了。这个退了亲的未婚妻,他从未见过她的容颜。本以为,他这一辈子注定了与相爷的千金过一生,将两家的家业与权势继存和发扬光大下去。谁知道,他的未婚妻竟然在即将结婚拜堂前三个月,派人暗中调查他的为人和品德,在得知他喜欢留连往返于各大温柔乡中,便毫不犹豫地抓准时机,拿着皇上御赐的金牌不惜亲自跑到怡红院逼着他退亲。然后,她又命人连夜在相爷府旁边搭建彩楼,举行抛绣球招亲。如此做事大胆、果决、英明的女子他倒是衷心的佩服。 不过,他就纳闷了。千金不过是一个十八岁的姑娘,怎么就会有皇上御赐的金牌? 在他纳闷中,他听到彩楼上传来一阵脚步声。于是,抬眸间,看到两名丫鬟搀扶着温千金走到彩楼的栏杆处。此时的温千金头上蒙着一块红巾遮住容貌,她的身段婀娜,步子轻盈灵动,气质高贵优雅。大家 大家虽然看不到她的容貌,但她的身段、她的步履、她的红巾,无一不透着一种诱|惑,一种暇想。 毕舒歌看了只感全身的血液都要凝固了,唯有心跳在剧烈地跳动。 周围想起了一片赞美声。 毕舒歌想要接住绣球的心更坚决。他凝目扫了周围一眼,看到许多男士都不如他。心中便有了更强的自信,凭他的容貌,他的家世,他的才华,他的武功,怎么样都是万里挑一。即便千金不把绣球抛给他,他也能凭武力把球抢过来。 在他自信满满的时候,他看到千金从丫鬟的手里接过绣球,准备抛球了。于是,瞬那间,所有人的呼吸都似乎停止了,目光凝聚了…… 温绫接过绣球往前走了两步,微微一欠身,低头往彩楼下看去,看到众多士子及公子哥们仰起了头,举起了双手,目光如灼如火地盯着她,等着她抛球。更有甚者,摇着双手向她大喊大叫,希望她把绣球抛给他。 她闻言蹙了蹙眉头,心中冷笑,便把球抱得紧紧的,生怕一不小心,手没有拿稳,球掉了下去,掉到了某个品行不良的男士手中就不好了。 当然,在这些男士中,温绫一眼就见到了毕舒歌。今天的他穿着华丽的锦袍,剑眉飞扬,明眸皓齿,肌肤润白。当真是一表人才,风度翩翩,潇洒英俊。只可惜人品不好,喜欢温柔乡,不是她喜欢的类型。她喜欢的是一心一意爱她,愿意与她执子之手,白头偕老的男人。 她想了想,低声问身边的婉晴:“你确定我们的人一定能够拦住毕舒歌,让他接不到球吗?” 丫鬟婉晴立即小声地回答:“小姐放心。为了让毕舒歌接不到球,我找了五位武功高强的男子围在毕舒歌的身边。所以,他就算武功再高,也绝对接不到球。” “嗯。”温绫放心地点点头,这才开始准备抛绣球了。 婉晴看了连忙带着另一名丫鬟退了开去。 温绫抱着球缓缓地,来回走了起来,她的目光开始寻找目标了。从她的目光注视下,她发现许多仪表不凡,容貌出众的男士。但是,这些只是外表,内在的东西才是最重要的。所谓千字文有载:“容止若思,言辞安定。”说的就是仪容举止要沉静安详,言语措辞要稳重,方显沉稳大气,才能有作为。这些浮夸的士子及公子哥们,岂能是她的理想中人? 她目光游移中,发现人群中有一位穿着深色长衫的男子,长衫虽然并不华丽,但也掩盖不住他卓尔不群的英姿。天生一副君临天下的王者气势,不自觉地给人一种压迫感;英俊无匹的五官仿佛是雕刻出来,彰显棱角的刚毅与分明;漆黑锐利的目光,仿佛能洞穿人的五脏六腑。 温绫心中一喜,万万没有想到,在这种百相众生里,竟然有人卓立鸡群!如此出众,如此卓越的男人,绝对是龙中之凤!这样的人,她岂可错失良机?她眉宇带笑,举起手中绣球,正想把绣球抛给那位意中人,不料后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惊天动地的尖叫声。她还未理得清是怎么回事,就见传话的丫鬟脚下绊了一脚,一个庞大的身子直直地向着她砸来,耳里听到丫鬟急切地叫声:“小姐小姐,不好了,老爷和夫人回来……啊……” 啊~~的尖叫声,伴随着丫鬟的身躯砸来,温绫只感泰山压顶。想要躲避,已来不及。硬生生地被丫鬟撞了一下,身子被撞到了栏杆上,把手中的绣球撞飞了出去。她忍住身上的痛楚,伸手想要抓回飞出去的绣球,口里大喊一声:“我的球啊……” 她的一声大喊,把头上的红巾给震飞了出去。 楼下一片哗然,一片倒抽凉气的呼吸声。 ……………………………… ……………………………… 兔子书友群:283278663 喜欢本书的盆友,欢迎加入讨论。 第四章 抛了个独眼龙 温千金的球被撞飞了出去,但却没有一个人去接球。这些士子及公子哥们盯着千金的容貌呆然木鸡,全都忘了要去接绣球。当然,就算想起来要接绣球,当他们看清千金的容貌后,也没有人愿意去接绣球。 一时间,倘大的一个彩楼台寂静无声。唯有千金的悲切而痛惜的呼唤声在空中响起,响入云霄,响彻万里,震撼人心。 “我的球啊……” 只可惜,她的球不会因为她悲凉而惋惜的呼唤自动飞回来,而是以飞的速度飞出去老远老远…… 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所有人都来不及叫喊,来不及反应,就见小姐手中的绣球被抛了出去,然后小姐头上的红巾被震飞。所以,就算婉晴武功高强,当她看到那个报信的丫鬟撞到小姐,把小姐手中的球撞飞出去时,她想去挽救也无能为力了。 于是,千金的芳容众人目睹了。只是,没有人想得到,千金竟然长得如此丑陋:硕大的鼻子,宽大的唇角,暴出的牙齿,毛毛虫般粗壮的眉毛,干涩的皮肤…… 天哪,这是女人吗? 这是恐怖的母夜叉好不好! 温绫呼天抢地的呐喊也无济于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的球一直飞一直飞……楼下的众多男士却是呆若木鸡,唯有一个仪态邋遢,穿着破旧,有碍观瞻的独眼龙,滚着那只賤賤的独眼睛,一直在倒退身子。一直倒,一直倒……然后,可悲的事情发生了。她的球直直地飞上了独眼龙的手中,独眼龙终于不负艰辛,不负劳累,连滚带爬地接到了她的球。 她只感一阵晴天霹雳,世界要倒了! 毕舒歌和所有人一样,被震惊到了,也忘了要去抢绣球。他愣愣地抬起脸,愣愣地看着千金悲天抢地的呼唤。他在还怔愣间,忽然看到千金轻抬玉手,往跌落的牙齿上摸去。 于是,他又是一愣。不明白人的牙齿为什么会无端端的跌落?待到想明白,这才知道,原来,原来千金用了易容之术。用最丑的容貌来招亲,目的就是想招一个不看重外表,只看重内在的好男人。 他微微一笑,觉得千金可爱有趣,便想到了接球。连忙寻找绣球,这才发现为时已晚。绣球,已被他人接去。 他的眸子不由得一暗。何人如此大胆,竟敢公然接他未婚妻的绣球?想找死吗?他强忍心中的怒气,目光微转,看到一个穷酸的独眼龙手中紧紧地抱着绣球,他微微一愣。怎么会是一个穷酸的独眼龙? 温绫看到自己的绣球被一个独眼龙接到,立即抓狂地大叫一声:“给我抓住那个独眼龙!” 楼上楼下一片应声,就见十几个家仆奔向独眼龙。 独眼龙很强势,很拼命地挣扎了一下,结果还是被众多家仆从地上揪了起来,往相爷府里提去。 温绫看到独眼龙被家仆抓了起来,顿感欣慰。连忙低头唤来家仆,吩咐他把独眼龙关到柴房,等她有空了必定会去好好地招待他。 吩咐完之后,她捂住嘴拍了拍胸脯。刚才好险啊,她由于太过激愤,便情不自禁地大喊一句,一不小心便把暴牙给震落了。幸好刚才混乱,所有人都在震惊之中,没有人发现她的暴牙掉落了。她趁人不注意的时候又接回了暴牙!嘻嘻…… 温绫想想觉得有趣,但想到独眼龙,心情就愤怒悲哀起来,便想到了罪魁祸首。连忙转身,以杀人的眼光,发狂的表情,惊天的气势冲向刚才的丫鬟,指着丫鬟的脑袋猛戳:“小玉,你看你干的好事。你让小姐我招了个什么夫婿回来?是一个賤兮兮的独眼龙!独眼龙知道吧?” 小玉自知不对,连忙低头认错:“小姐,对不起对不起,奴婢也不是故意的。” “我当然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但是,即使不是故意的也必须要受到惩罚!”温绫放开了小玉,偏头想了想,该怎么惩罚好呢?想了一下,忽然冲着小玉一笑说:“这样吧,我把那个独眼龙赏赐给你了!” “啊?不要啊,小姐。那可是您在百人面前招的夫婿,只能自己享用,不能赏赐给我的啊。”小玉立即愁眉苦脸地推辞。 温绫闻言觉得有道理,不禁也愁眉苦脸起来。想想那个独眼龙,一脸的賤相和猥琐相。如此让人深恶痛绝的长相,她总不能真的让他做她的夫君吧? 腕晴看到小姐如此愁苦烦恼,也忍不住为她感到伤心难过。想小姐生得花容月貌,美丽动人,天真活泼又善良。本该找个才貌、家世兼备的男子,偏偏抛了个穷苦酸楚的独眼龙,这岂不是一朵艳花插在牛粪上?如此,小姐怎么能不委屈,不难过? 嗯,如今看来,只有帮小姐出了这口恶气,才能缓解小姐心中的苦闷。想到这里,她轻轻地走了过去,看着小姐眼含深义地提议道:“小姐,要不,我们现在就去看看那个独眼龙?” 温绫很快就接受到了腕晴眼中的不怀好意,此举正合她的心意,便即双手一拍道:“好,我们走!” 然,就在这时,又有人从楼下急速地奔上来。 听到这奔跑声,所有人便想到了刚才小玉跑上来时,在最后一阶梯被绊了一脚,而撞坏了小姐的好事。便都条件反射地拉住小姐的手,往边边退了好几步,离开危险地带,等着看跑上来的人会是谁,会不会倒霉地又被绊了一脚? 果然,那奔跑之人正如小玉一样,一边往上跑一边急切地喊:“小姐小姐,不好了,老爷和夫人被气倒了。一个晕了,一个吐血……啊……” ‘啊’一声尖叫,那人很不幸地也在最后一阶梯处时被绊了一脚,身子便笔直地飞了出去,撞上了楼杆,又被楼杆的反弹力弹了回来。然后‘砰’一声,四脚朝天地摔倒在地上。 众人一看,‘哈’一声,全都爆笑起来。 温绫也是笑翻了天,笑着笑着,她就不笑了。只见她当即闭上嘴巴,一脸严肃地走到楼梯处,从上往下看,看了许久,便开始默默地往下走。每走下一个阶梯,她都很小心,很谨慎,似乎每一个阶梯都是一个人生坎,她要好好地想一想,量一量才能跨下一步。走了许久,才走到一楼。到了一楼,她又往上看,看了看,想了想,又开始慢慢地往上走。走到楼上,她点点头,自言自语地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腕晴和所有丫鬟及仆人一样,不知道小姐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都是一脸懵懂地看着小姐的行为,此时听到小姐的自言自语,连忙走过去问:“小姐,怎么啦?” 第五章 皇上 温绫看了腕晴一眼,皮笑肉不笑地说:“此楼梯建得很有水平,一共有二十一个阶梯,一至二十的阶梯间距是一样的,但最后一个阶梯间距竟然就大了那么几许,让人容易摔跤。” 说完,只见她双手插腰,大叫一句:“是谁建的彩楼?给我站出来!” 大家一惊,心里都忍不住惶恐不安起来。这事可大了,因为阶梯有问题而坏了小姐的好事,谁敢站出来? “是谁建的彩楼?给我站出来!”温绫又吼了一句,吼了半天,也没有人站出来。她忍不住双眼冒火地瞪视着所有的丫鬟和家仆,但见每位丫鬟和家仆在她的瞪视下露出了惧怕的神色,连连摇头,表示不是自己建的彩楼。 温绫瞪视了半天,也没有看到有人承认是自己建的彩楼,便伸手向着婉晴一指,说:“你给本小姐说一下,到底是谁建的彩楼?为什么建得这么别出心裁,让人摔跤撞坏了本小姐的好事?” 婉晴立即禀报:“小姐,建彩楼的总管工是你指名要罗将军的啊。” “啊?原来是罗寒谦啊……”温绫恍然大悟地点头,目光一转,坏坏地笑道:“很好!回头有空的时候,请他来我院中喝喝茶!”说完她看到摔倒在地上的丫鬟还在悲痛地哼哼着,便看着她说:“媚儿,你刚才说什么?” 媚儿抬起脸,眸子里是满满一眶泪水,清秀的脸蛋上布满了羞涩。听到小姐的话,她连忙站了起来,走到小姐面前急急地禀报:“小姐,老爷知道您退了亲气得在吐血,夫人听到您招了个独眼龙,气得晕倒了!” “有这么严重吗?”温绫听得心里一惊,连忙向着楼下跑去,她一边跑一边后悔地说:“这下可完蛋了,退亲气吐了爹爹,招亲气倒了娘亲。我,我真是不孝……哎,不对!” 她说着顿住了脚步,后面跟着跑的丫鬟和家仆也立即顿住脚步,目光疑虑地看着她。 温绫看着媚儿问:“老爷一直在吐血吗?” “是的,小姐。”媚儿弱弱地应了一句。 温绫闻言微微一笑,心中早已明了,知道是爹爹和娘亲的诡计,想把她骗到他们哪里去,好供他们教训和惩罚。哼,她才不会那么傻呢,自动送上门去给他们惩罚!不过,她瞒着爹爹和娘亲把亲退了,又举行招亲活动,此事的确不对,受点教训是应该的。但是,这个教训必须是最轻,最轻的…… 想到这里,温绫脑中闪过一个计策,连忙招来两名家仆说:“你们两人抬我回院子里。” 众人一听,无一理解,小姐好端端的,能走能跑,干嘛要人抬啊? 腕晴也是不解,连忙看着温绫问:“小姐,你不是好好的吗?干什么要人抬着回院子啊?还有啊,我们不是要去找独眼龙吗?现在不去了?” 温绫看到腕晴和众人都是一副糊涂样,不由得大叹一口气说:“我今天闯了大祸,把爹爹和娘亲都气到了,他们可不会轻易地饶了我,必定会重重地惩罚我。但是,如果我受了伤,他们就只能轻轻地惩罚我。所以,我现在的首要任务是乖乖地哄好爹爹和娘亲。至于那个独眼龙,咱们以后有的是时间和机会去见他!” “啊,原来如此。”腕晴这才恍然大悟道:“所以小姐是想假装受伤,骗起老爷和夫人的怜悯和心痛,才会对你罚得轻一些?” “对!”温绫点了一下头,看着婉晴笑道:“你命人去找一碗鸡血来涂在我身上,媚儿你去回老爷夫人那里。告诉他们,我刚刚被小玉狠狠地撞了一下,撞出了内伤,撞爆了血脉,现在全身都在流血了。” “小姐,是说您撞爆了血脉吗?”媚儿一听,笑咪咪地问道。 温绫笑着纠正道:“是血脉爆裂!还有,待会儿给老爷夫人禀报的时候,要表现出一副悲伤痛苦的样子,可不能像现在这样子啊。” “明白,小姐。”媚儿应了一声,感觉很有趣,便立即往正殿跑去。 婉晴听到这里,向着温绫伸指一赞道:“小姐你真聪明!” “嘻嘻……”温绫嘻嘻一笑,这才让人把她抬了回去。 媚儿一路跑向正殿,跑进殿里,看到殿中央聚集了好些陌生人面孔。还有一位穿着深色长衫,长得英俊无比,气势逼人的男子坐上了老爷平时坐的太师椅上,而老爷和夫人却反而坐在了下首。她一时难以理解,也不想去理解,只是一路跑向老爷和夫人的身边,急切地说道:“老爷夫人,不好了,不好了。小姐受伤了!” “啊?”夫人一听,面色骤变,一向端庄淑贤,大方得体的她,也不顾什么形象和礼仪了,而是慌慌张张地站起,差点带倒了桌前的杯子。她一把抓住媚儿的手,心惊而着急的问:“小姐哪里受伤了?” “小姐全身血脉爆裂了。” “血脉爆裂?”这一下,就连相爷也坐不住了,只见他也是惊慌地站了起来,面色早已被吓得漂白。他与夫人一听爱女受伤了,一颗心早就飞到温绫身上去了,也顾不得再招待贵宾。便向着上首的贵宾,微微一弯腰,诚惶诚恐地道:“皇上,小女身受重伤,必须前往探望照顾。还望皇上恕罪,恕臣不能再招待皇上了。” 皇上一听,手一挥,站了起来,安抚道:“即是令千金受伤,那就不必多礼,请速速看望去。朕也就此离去。”说完,他当先向着门外走去,其余随从也紧步跟随着离去。 “恭送皇上!”相爷和夫人立即跪下,目送皇上。 媚儿也连忙跟着跪下去,心里直呼乖乖。原来他是皇上啊,难怪那么有气势,坐上了相爷的太师椅,让相爷坐到了下首。唉,皇上长得可真帅啊,如果刚才小姐抛绣球招亲的时候,皇上去了现场。以皇上的气势和帅气,一定能博得小姐的青睐。只可惜……唉……她忍不住要为小姐感叹世事弄人。 皇上一走出相爷府,便与身边的侍卫低声交谈:“楚星,朕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今晚三更时刻你必须给朕把金牌从温千金手中偷回来!” “是!皇上。”楚星立即应了一声。 皇上听到这铿锵有力的回答才放下了一颗悬着的心。当他在彩楼下见到那奇丑无比的温千金容貌时,他禁忍不住生生地打了几个寒噤,现在想想都有寒意。此刻他真庆幸自己没有接到温千金的绣球,如若不然,他的一世威名啊,就要毁于一旦了。 皇上不禁要感叹造物弄人。他记得他十八岁登基时,相爷带着他那四岁的千金来祝贺,他当时看到温千金聪明伶俐,乖巧懂事,讨人喜欢,便赐给了温千金一枚免死金牌。他的本意是让她在今后的人生里,无论犯了多大的错,他都可以对她免死三次。谁知今天温千金却利用他的免死金牌退了毕家亲,又持着金牌调动衙役为她搭建彩楼招亲。如此奇女子,让他甚感好奇,再加上对温千金小时候的相貌印象,让他决定来参加抛绣球。结果…… 想到这里,皇上忍不住又打了个寒禁。想要楚星偷回他的金牌的心更坚决,以免温千金在今后的日子拿着他的金牌到处惹事生非,招摇过世,坑蒙拐骗,那就大大地损坏了他这个皇上的声名了。 于是,他又低低地吩咐楚星,今晚三更时分无论如何也要把金牌从温千金处偷回来。 “是!皇上。”楚星立即保证。 皇上这才感到安心,便心情舒畅地坐上马车回宫了。 ………………………… ………………………… 啊啊啊,新书各项数据都非常惨淡啊。是书写得不够好吗?但是,兔子这本书绝对是好看到任性啊。请读者们热情一些,给力一些,支持一些啊。不然,这样下去不能签约,兔子哪里有动力更新呢? 顺便说一下,本书有十一万字的存稿,读者们不用担心兔子的人品。 第六章 姑爷不见了 温绫一路被人抬着回到自己的院子里,躺到了床上,哼哼唧唧地假装痛苦地呻|吟。她的丫鬟们拿着刚刚端来的鸡血,嘻嘻哈哈地往她身上到处擦。 她感到身上的鸡血味实在是太难闻,但为了减轻受罚,还是闭着眼忍了。她闭了一会,忽然想到什么,连忙睁开眼看着婉晴说:“婉晴,刚才彩楼下有位穿着深色长衫,身高七尺,气质卓然高贵,目光深邃锐利的男子。你现在马上派人去看看,他还在不在彩楼下?如果在,把他留下来。我,我……必定以礼相待。” 婉晴听了为难道:“小姐,你刚才的容貌吓坏了彩楼下的士子和公子哥们。他们一看到你的容貌,全都被吓跑了,哪里还有人呆在那里恋恋不舍地等着啊?” 温绫听了觉得有趣,脸上便绽开了笑容。她忍不住伸手往牙齿上摸去,她的暴牙早已被她取下,脸上的易容也早已除去。现在的她,依然是个美艳绝伦,眉目如画,灵气逼人的美丽女子。只是脸上被涂上了许多鸡血,显得有些滑稽可笑。 其实,她以一副奇丑无比的容貌招亲,目的是抛绣球选了如意郎君之后,要以面目示人之时,可以用假的容貌示众。自古以来,大家闺秀未嫁人之前,都不可以随意抛头露面,她这样做也算保全了自己的名誉。只可惜,一场意外,让她选错了夫君,吓跑了如意郎君。 温绫忍不住要哀怨:天哪!你为什么要对我如此残忍?不就是选个夫君吗?为什么要这么残忍地捉弄我? 想到这里,温绫忽然杀气腾腾地看着婉晴一大顿数落:“是哪个天杀的把那独眼龙放进来的?难道他们不知道本小姐早就有言在先,身家贫富无所谓,长得缺胳膊缺腿也不重要。最重要的是气质!气质懂吗?那独眼龙缺了一只眼睛就算了。为什么,他的另外一只眼却那么招人讨厌?滚来滚去的,猥琐之极!还有、还有的他身家穷不要紧,穿着干净一点,打扮清爽一点就可以招人喜欢。但是,他为什么穿得那样肮脏,打扮那样凌乱?说,是谁把他放进彩楼来的?把他找出来,本小姐必定重重惩罚!” 这样无理又任性的话,让所有人只感一阵无语。 过了一会儿,还是婉晴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小姐,气质这东西,我们这些做丫鬟和家仆的还真的不是太懂。所以,检查出了漏洞也是在所难免。不过,姑爷也是按章就序进彩楼招亲,没有出现违规。何况,当你丑容暴露之时,没有一位士子及公子哥们去接球,只有姑爷拼了命的去接球,也足以显示他不是那种注重外表的肤浅男人。” 呃…… 温绫被腕晴说得哑口无言,顿感无奈和伤心。想到就这样错过了与心仪男子的结缘时机,当真是可惜。唉,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再见他一面?如果再见,她一定会以最美丽动容的姿态出现在他的面前,一定要紧紧地抓住他的心,让他一心一意地喜欢上她! 温绫正想得美,突然听到丫鬟的禀报,说老爷夫人来了。她连忙把身子卷成一团,装出一副痛苦不堪的样子,哼哼唧唧的叫声更显得痛苦难当。 相爷和夫人相互搀着走进爱女的卧房,听到爱女的痛苦呻|吟,一颗心早已提到嗓子眼里。不知道爱女到底受伤成怎样,会不会受到生命威胁? 夫人一进入房门,立即放开相爷,快步跑向温绫的床前,着急而关切地问:“绫儿,绫儿,你怎么样了?”当她看到温绫全身血淋淋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时,她的心立即被人抽空,只感落落的,痛痛的。她一时关切过头,又太过着急担心,当即便晕了过去。 “夫人……” “娘亲……” 这一下,让丫鬟们慌了手脚,也大出温绫的意外。她顾不得自己正在演戏,连忙跳起来抱住娘亲。 “娘亲,娘亲,您怎么啦?您可不要吓唬绫儿啊。” 相爷看到温绫一副生龙活虎的样子,就知道她所谓的受伤,只是一种逃避惩罚的诡计。气得实在不行,走过去,举起手,‘啪’一声,打了温绫一巴掌。 “胡闹!当真是胡闹!” “爹爹……”温绫捂住被打的脸,满脸的疼痛,却没有哼出一个字,只是默默地忍受了。她把娘亲扶上床,好好地躺下,盖上被子,并吩咐婉晴和其她丫鬟好生照顾。这才转过身,‘卟’一声跪在相爷的面前,低头认错,“求爹爹的原谅,绫儿自知不对。” 相爷本已气得上气不接下气,本想狠狠地教训一下温绫。但看到温绫如此低声下气地认错,一颗心便又软了下来,看着她痛惜而语重心长地道:“你岂止是不对?简直是有失体统,有失妇德,丧失诚信,败坏门风。为父从小就教你,为人子女,为人妻子必须讲究三从四德,并要诚实守信。你看你,你的德究竟去了哪里?信,又去了哪里?你怎么可以趁爹娘不在的时候,亲自持着皇上御赐的金牌到怡红院那样的地方,逼着毕舒歌退亲?” 温绫听到父亲的声音略显苍老无力,知道自己这一次做得有点过了,伤了父亲母亲的心。连忙乖巧而可怜地应声道:“爹爹,女儿自知不对。只是,如果要女儿嫁给一个从未谋面的男人,女儿做不到。何况毕舒歌品行不良,喜欢深陷温柔乡中,更不是我理想中的人。我的要求不多,只想要一个真心实意对我好的人。就是这样简单的想法,我也有错吗?” 相爷看到温绫一副欲哭无泪,欲述还休的样子。知道她是真的不喜欢与毕家的亲事,想到这几年来,她也曾多次地在他面前请求过他把这门亲事退了,只是他从未答应。想到这里,他的心更软了,忍不住轻叹一声,看着温绫说:“你的想法没有错,但做法有错。我们每一个人活在这个世上,都有这样那样的想法。但是,我们不能这样那样的地任性妄为……算了,多说无益。现在你既已退了亲,又招了亲,一切只能按照你的既定行事做事。只是爹爹希望你以后做事三思而后行,切勿再任性妄为。” 温绫听得心里‘咯噔’一下跳了起来。她知道退亲、招亲的事爹爹既然默认,那么,他就一定愿意她嫁给那个独眼龙。但她不愿意啊!那个独眼龙,并不是她想要抛的郎,而是错抛的,她怎么可以嫁给一个错抛的郎呢? 她感觉满心的委屈,忍不住跪着往前走了一步,努力在眼中蓄满了悲伤的情绪。这才抬起头,轻轻地扯住爹爹的衣袖,悲情万分地说道:“爹爹,女儿知道错了,也永远不会再任性妄为了。只求您,一并退了今天的招亲……” “胡闹!”相爷一甩袖子,看着温绫声色疾厉地道:“今天招亲的事已闹得满城皆知,怎可随意退亲?若你一而再,再而三地退亲,让世人如何看我?又如何看你?他们肯定会说我们温家仗权仗势,不守诚信,胡作非为!所以,我告诉你,明天的婚你结也得结,不结也得结,懂吗?” “可是爹爹……”温绫本想说那独眼龙并非她抛郎的本意,但看到总管枊文睐从外面急冲冲地奔进来,便即住了口。 枊文睐奔到两人跟前,看了眼温绫,这才看着相爷禀报:“老爷,姑爷不见了!” “什么?”相爷一震,不敢置信地看着枊文睐问:“姑爷不是被我们的人,里三层外三层地看守着吗?怎么会不见了?” 第七章 软禁 “什么?”相爷一震,不敢置信地看着枊文睐问:“姑爷不是被我们的人,里三层外三层地看守着吗?怎么会不见了?”当他听到温绫招了个独眼龙,不禁又气又恼。独眼龙也敢来参加招亲,当他相爷府是街市么?他立即命令文睐把独眼龙从温绫的手下抓过来严加看管,只等有时间时去会会独眼龙,谁料想竟然让他跑了。 “这个……小人也不知。”枊文睐低下头,自知失职,便不敢直视相爷不怒而威的容颜。 温绫听了只感心花怒放,脸上便不由自主地浮现一个笑容。 相爷看到温绫一副心灾乐祸的样子,忍不住瞪了她一眼,这才看着枊文睐问:“知道姑爷是哪家的公子吗?” “据他参加招亲提供的资料来看,他乃是城南白府的白慕真公子。” “哦?”相爷微作沉思,不一会,他抬眼看着枊文睐道:“城南白府乃落没家族,但流传至白慕真这一代,也没有见白府消失殆尽。更甚神密的,白慕真究竟如何,长相如何,才华如何似乎没有一个人了解。嗯,看来此人不简单!” 说到这里,他忽然目**光,面色温怒地看着枊文睐:“我不管白慕真究竟如何的不简单,但他既然在百人面前接了我女儿的绣球,就必须为自己所做的行为负责,怎可一走了之?文睐,你即刻带人去城南白府把白慕真给我抓回来!我不管他到底同不同意这门亲事,明天他都得与我女儿成亲,给我一个交待,给世人一个交待,然后入赘我温家!” “是!老爷。”枊文睐即刻领命而去。 温绫看到爹爹做事雷厉风云,不免心中忐忑,想要再次请求爹爹把今天招的亲退了,也不敢开口了。 相爷看到温绫还跪着,不免心中一软。这个女儿天性善良纯真,只是偶尔任性妄为,泼辣横蛮,但总得来说识大体,懂礼仪,有孝心。他看着她轻叹一声,把她扶起语重心长地教导:“绫儿,爹爹希望你经过这次退亲又招亲的事后,能过长一智。世上有很多事不是你想怎样就怎样,这就像你本以为退了毕家的亲,就可以找到如意郎君,谁知却找了一个更差的。 城南白府乃落没家族,家里没财没势没佣人,且处处低人一等。但你放心,明天你与白慕真成亲之后,只要你俩都收心养性,尽心侍奉爹娘,挤心协力把我温府好好经营及光大下去。将来也必定能重振白府声业和门业,把白府发扬光大下去。懂吗?” “可是爹爹,我不想成亲,您怎么能逼亲?”温绫声音哽咽,感觉委屈至极。 “我没有逼亲!”相爷轻喝一声,瞪着温绫严厉地道:“我只是按你的既定行事做事。亲是你自己退的,抛绣球招亲也是你自己选的。抛错了郎,你只能怨自己,不能怨天怨地怨我……不过,你也别灰心。白慕真虽然瞎了一只眼,但他的心不瞎,为人也不瞎。你抛绣球时易容成万众之丑,白慕真也没有嫌弃你,而是为了你拼命地接球,可见他的人品不错,不在乎你的外表。这一点也正好符合你的心意,不是吗?” 说到这里,相爷深吸一口气,平息了一下微怒的心情。温绫抛错了郎,委屈了心,他做爹爹的怎么会不知道?只是那独眼龙白慕真从此之后当真就要做他的女婿?他虽有不甘,亦有满心的愤怒,但白慕真在百人面前接了球,却是不睁的事实,他想赖也赖不掉。只好来日方长,慢慢地教育教育白慕真。 想着,他唤来护卫,把房间里的所有窗户全部封锁好。然后,他又把温绫身边的丫鬟和仆人全部退出了房间。又叫人把仍然昏迷的夫人搬了出去,搬回自己的谨和园中休息。 当一切都安排好后,他才看着一脸不甘而委屈的温绫说:“爹爹知道你所有的委屈,也知道白慕真其实不是你心中所想要抛球的意中人。但是,你既已抛了他,就要接受这个事实。所以,从现在起,你必须呆在房里哪儿也不能去,只能等着明天与白慕真的成亲!” 相爷说完后便走出了温绫的房间,走到门外时他命人看好小姐,除了送茶送饭,一律不准有人靠近小姐的房间。当然,如果小姐从这里逃了出去,这里的所有人就得全部提着脑袋去见他! 丫鬟和家仆及看守的护卫们听了,无不心惊胆颤。当下异口同声,声势浩大地向相爷保证,他们一定会好好、好好地看紧小姐。 就这样,温绫被软禁了! 温绫被爹爹软禁在房里并没有大哭大闹,亦没有求天求地求爹爹放过她。只因她知道爹爹的性格,说一不二。所以,她只是乖乖地呆在房间里,静静地想办法,想想看该怎样做才能从这里逃出去? 这时候她突然想起逃走的白慕真,想到他同样被里三层外三层地看守着,却也能逃出她的家,看来此人不简单,亦让她羡慕和嫉妒。不知道要怎样做,才能如他那样神不知鬼觉地逃走?只是,他为什么要逃走?他不是历尽千辛万苦,排除万难才接到绣球?如此,他一个穷困邋遢的独眼龙,不是应该感谢天感谢地吗?他怎么又会逃走,不肯做相爷的女婿,做她的夫君?她百思不得其解,便不再去想白慕真的事。 不知不觉,夜幕降临,万家灯火升起。入夜的秋晚凉风习习,树影绰绰,叶落调零。温绫坐在桌子边拖着腮苦思冥想大半天,也毫无半点计策。本想就此放弃,却在一转瞬间想到镇平大将军罗寒谦。此人曾是爹爹身边的一名小护卫,后被爹爹举推给皇上,征战沙场几次,凯旋而归,扬名天下,更被皇上封为镇北将军,赐封良田百亩,丫鬟仆人共百人,宅弟一座。如此,他视爹爹为恩人。不上战场的时候,经常守护在爹爹的身边,以保爹爹的安全。 这样的人,武功盖世,肝胆忠诚,若能得他相助,必能从这里逃出去。只是,他既是爹爹的人,又怎肯助她从这里逃出去?除非……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眉开眼笑起来。哼哼,要一个肝胆忠诚,武功盖世的罗寒谦背叛爹爹确实不行。但是,如果他犯了错误,以错要挟他,他未必不肯帮她从这里逃出去吧? 她立即站起来,走向门边,吩咐门外的看守人把罗寒谦找来,她有事要见他。 看守的人听了犹豫了一下,便立即派人到正殿去请示相爷,是否该让罗寒谦罗将军去见温绫。 第八章 要挟 相爷正在大殿与罗寒谦为了抓回白慕真,而与罗寒谦一边想对策,一边安排人手,要如何才能做到万无一失地把白慕真抓回来。当然,在此之前他已经派了一批人去抓白慕真,但却没有成功。因此,他才会和罗寒谦在此为了抓回白慕真而大费周张。 当他听到看守人的禀报温绫要见罗寒谦,他一时愣住了,不知道温绫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便与罗寒谦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的不解。 罗寒谦穿着盔甲盔帽,显得骨健坚强,相貌威风;一双眼眸烔然有神,两条浓眉黑如漆刷;胸脯横阔,大有万夫难敌之气场。当他听到小姐要见他时,他也是微微一愣。 相爷一愣之后便猜到了温绫可能要找罗寒谦帮她逃出去。他不禁暗笑一声,觉得温绫就算再有本事,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便同意了罗寒谦去见温绫,但为了保险起见,他嘱咐罗寒谦,不论温绫如何使诡计,也断断不能助她逃出房间。 罗寒谦当即向相爷保证,无论如何他也不会让温绫逃出她的闺房。然后,他便向着小姐的院子走去。远远地,他看到小姐的厢房被里三层外三层地包围着,如此周密的守卫,小姐就是长了翅膀也飞不出去。看到如此,他微微地松了一口气。他就怕由于他的造访而使得小姐有机会从房间里逃出去,现在看来,这个担心是多余的。 守卫员看到罗寒谦来了,连忙一层一层地放开关卡,让他进去。 温绫听到门外响起一阵沉稳的脚步声,知道罗寒谦来了,连忙端端正正地坐到外厅的软皮椅上,等着罗寒谦的进来。 果然,不一会就听到开锁的声音,随后,罗寒谦推门而入,带进一股凉风。 罗寒谦看到温绫端坐在椅子上,秀眉微蹙,双唇抿紧,秋波盈盈,似有万般委屈要诉说,端的是楚楚可怜,惹人心疼。他连忙走近她,轻声问道:“小姐,请问找我有何事?” 温绫扁了扁嘴,捂住胸口,一脸痛苦的样子看着罗寒谦说:“罗寒谦,我要死了!” “啊?”罗寒谦大惊,连忙又走近几步,看着小姐关切而着急地问:“出什么事了?” 温绫努力地挤出两滴眼泪,摆出一副更为痛苦的绝望样子,语气哀绝地道:“人人都说,人的一生最幸福的时候,便是拜堂成亲的时候。但是,我的这一刻却是如此的让人绝望痛苦。我的夫君,竟不是我的理想中人。你说,如果让你和一位你不喜欢的女人拜堂成亲,你是觉得幸福还是不幸福?” 罗寒谦大大地讶异和惊讶了一下,如此私密的话题,小姐竟然找他诉说?虽说他与小姐认识十几年,但两人甚少交流。一时间他不知作何回答,想了许久,在小姐万分的期待下,终于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小姐,我只是一个粗人,从未想过拜堂成亲的事,更未想过幸福与不幸福。” “噗~”温绫差点内出血,但想到罗寒谦就是这样一个实际,而又不喜欢幻想的人。这样的人不曾为自己的将来幻想过,也是很正常的事。 她一挥手,甚感心烦地道:“罢了罢了,与你说话无异于对牛弹琴,我不如死了算了。只是,我死也死得不甘心。我的幸福本来掌握在我的手里,但是,却被你毁于一旦。你说,我能死得甘心,你又能活得安心吗?” 罗寒谦大大地吃了一惊,瞪大眼睛问:“小姐,此事怎么算到我的头上来了?” 温绫闻言‘腾’地站起来,看着罗寒谦声色寒冷地道:“罗寒谦,今天我之所以抛错了郎,完全是因为你在建彩楼的时候监管不当,粗心大意,让彩楼出现了问题,导致我抛错了郎。如此,你说我的幸福是不是被你毁于一旦?” 罗寒谦愣住了,小姐抛绣球时出现了意外,导致她抛错了郎的事他是有所耳闻。只是他完全没有想到小姐抛错了郎是因为他监管彩楼不当,而导致彩楼出现了问题。此刻听了,他连忙看着温绫恭敬而真诚地说道:“小姐,请容许罗寒谦前去彩楼调查一翻,如果此事真的是我监管不当,而使得彩楼出现了问题,导致你抛错了郎,罗寒谦自当前来请罪!” 温绫听了眸子里闪过一丝得意之色,她一挥手,故作威严地道:“好,限你一个时辰内给我答复!” “是!”罗寒谦应了一声,便即匆匆而去。出了门,他也不忘叮嘱看守的人把房门锁好,并看紧小姐,不要让她逃了出去。 罗寒谦走后不久,便是腕晴送晚饭进来。当她看到小姐心情大好,不免又惊又喜。本以为小姐会因为被软禁逼亲,而心情跌落,却没有想到出乎她的意料。看到这样,她连忙走近小姐身边,把饭菜放在桌子上,问:“小姐,何事这么开心?” “嗯,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温绫神秘地向着腕晴招了招手。 腕晴满腹疑虑地把耳朵竖在温绫的嘴巴旁,倾听她的神秘事。当她听完小姐的话后,忍不住惊呼:“不是吧?小姐,你找罗将军助你从这里逃出去?” “嘘!”温绫示意腕晴小声一点,这才看着她笑着说:“这是他欠我的,所以,他必须助我逃去。” “可是,可是他是老爷的人,你确定他会真心助你逃出去?” 温绫笑道:“他的忠心注定了他不会背叛我爹爹。但是,他的一丝不苟和负责也注定了他一定会助我逃出去。只不过,当他助我逃出去之后,他一定会向我爹爹言明,他已经助我逃出去了。他也一定会向爹爹负荆请罪,请求爹爹允许他把我抓回来。” 腕晴想了想,觉得小姐说的在情在理,于罗将军的性格,他一定会这样做。想着,她开心地一笑,看着温绫说:“小姐,既是如此,我这就出去准备一切,三更时我们东城城门见。” “嗯。你去吧!”温绫微笑着点点头,目送腕晴走出去关上门,这才端起桌上的饭菜心情极好地吃了起来…… 第九章 结仇 白慕真巧费心机,越过层层关卡和守卫,终于从相爷的府里逃了出去。在回府的时候,他甩掉了一批批想要抓他的人,这才直奔自己的府上。回到家,他立刻收拾东西,然后把管家乌爷爷叫到书房。 乌管家来到书房,看到书桌上的包袱便知道白慕真要出远门,不禁有些诧异,连忙问道:“主子要出门?” “嗯。”白慕真点点头,吩咐道:“我准备出门一年。” “为何如此突然?”乌管家问,按照往常的贯列,主子要是出门办事,一定会提前半个月通知,好让他做好各种准备,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突然。他想了一下,看着白慕真试探性地问:“是不是招亲出了问题?” 白慕真闻言眉目轻扬,脸上泛起一丝苦笑:“是的。” “你被千金选上了?”乌管家大感意外,主子是以何种打扮进入彩楼,他是知道的。他的主子长得帅绝人寰,但为了不让千金选上,他特意用一个布罩遮住了半边脸和一只眼睛,让人看了以为他是一个独眼龙。还有,他本是一个爱干净又注重形象的人,却有意把自己收拾得邋遢凌乱。如此,乌管家实在想不明白千金为什么那么重的口味,有那么多的俊男才子、美貌帅哥不选,偏偏选上了别样打扮的主子? 白慕真只是苦笑,俊帅的脸上说不出的懊恼及无奈。 乌管家看了知道自己猜对了,忍不住一阵高兴,看着白慕真说道:“其实,这挺好的啊。能够做相爷的女婿,那是几世修来的福气。你为何如此烦恼?是因为夫人们的原因吗?但她们都不是你真的……” “不是因为她们。”白慕真伸手摇了摇,看着乌管家深沉而严肃地解释道:“相爷乃朝廷百官之首,其地位和权力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所以,他的女婿必须是万里挑一、家世显赫、才貌过人。如今我于穷酸的身份和独眼龙的相貌去参加抛绣球招亲,对相爷来说是一大侮辱。他明着虽然会承认我是他的女婿,但暗地里绝对会对我抽筋剥皮,以解他的心头之恨! 如果我在他非人道的折磨之下万幸不死,那么,我今后必须入赘到他的府里。想我白慕真乃白家第十代单传子孙,怎可为了一时的荣华富贵而抛妻弃祖,入赘到他的门下,成为他人的子孙? 还有,太尉毕大人,他在朝廷之上的权势和财势虽然没有相爷的那么庞大。但是,他乃军营之首,手中掌握当朝近几十万大军军权,却是不能让人忽视。如今他的儿子无故被相爷的千金退亲,又公然在城中举行彩楼抛绣球招亲,闹得全城沸沸扬扬,他明着不好说什么。但是,暗地里,他的心中早已积蓄了一肚子火气。所以,谁若敢在这个节骨眼上娶了相爷的千金,他必定会杀了谁。 如此,我若不走要留在这里,只有三种下场。一是被毕大人派的杀手杀死;二是被相爷折磨致死;三是与相爷的千金成亲,再入赘到他的府里,成为他的子孙。可惜,我白慕真偏偏不与人妥协,我的命运我掌握。这三种下场,我都不接受!” 乌管家听了觉得有理。想他白家的主子,怎可入赘到他人府中,做他人子孙?当然,他白家有着庞大的事业,更不能被人杀了或被人折磨致死。如此,白慕真的命运只能掌握在他自己的手里,由不得他人掌控。只是可惜了这一场姻缘。 想着,他一脸遗憾地摇头叹惜:“可惜,可惜了这场姻缘。只是主子,你既不愿意做相爷的女婿,你又为何要去接那绣球?你不是说只是去凑凑热闹,看看小时候泼辣可爱的温千金长大了是什么模样,而绝不会接她的绣球吗?” 白慕真闻言眉角抽了抽,脸上神情说不出的沮丧,说不出的气恼,就连那明亮的美眸也似那枯萎的花朵,突然间暗淡了下去。接到绣球对于他来说就是飞来横祸,他至今都想不明白,那绣球怎么就飞到了他的手中?想到绣球,他便很自然地想到了相爷千金的相貌,想到了她那极致丑陋的容颜,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太尉府里,毕大人穿着朝服,头戴官帽端坐在太师椅上,目光阴戾森然,面无表情地听着探子探来的消息。据消息称,相爷千金招的郎君乃城南落没家族之后白慕真。只是不知道为何,此人竟然从相爷府里逃了出去,现在相爷正在派大批人马全力追拿白慕真。 “哼哼……”毕大人听了两眼放光,发出两声冷笑,看着一旁的手下将领道:“子蛉,传我军令,毕家军出动五千士兵捉拿白慕真,务必在相爷的人捉到白慕真之前把他带到我这里。我倒要看看他有没有三头六臂,竟敢抢我毕家媳妇的绣球!当然,若是你们无法抢先一步,那么,必要时也可将他除之。” “是!”子蛉立即领命而去。 毕大人转头看着依然跪在地上的探子说:“你给我继续盯紧相爷府里的动静,有任何的风吹草动,必须第一时间通知我。还有,如果你发现白慕真被相爷的人抓了回去,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和手段,都必须给我把白慕真除掉!” “是!”探子也立刻领命而去。 一时间,若大的一个大殿只剩下毕大人。他端端正正地坐在太师椅上一动也不动,就连表情也未曾变化过。只是他的眸子,似乎变得更加的森然阴暗。 今天本是太后的寿辰盛宴的最后一天,满朝文武百官早在三天前就入宫为太后祝寿。寿宴一办就是几天几夜的事,只是今年不同,当他和相爷相对而坐,坐到皇上和太后的左右下首,正在观赏歌舞祝寿时,太监突然来报:说是相爷的千金趁着相爷夫妇和毕大人夫妇不在府里的时候,持着皇上御赐的金牌到怡红院逼着毕舒歌退亲。然后,她又马不停蹄地持着金牌到衙门调动百名官兵,为她搭建彩楼招亲。 此事一报,整个宴会一片哗然,有的人立即大赞相爷千金做事大胆果断、决策机智,不失巾帼英雄之气概。当然,也有人数落千金的不是。不管如何,他听后却是顿感脸上无光,眼前一片羞云,感觉所有人都用嘲弄、讥讽、耻笑的目光看他。就连皇上听了,也是立刻起身,拍掌大笑,声称他活了三十几年还未遇见过如此有趣的事件和有趣的女人。 皇上当即看着众人说道:“既是相爷的千金退了亲,又举行抛绣球招亲。那么,朕也可以去凑个热闹!”说完,他便向着太后辞退,并带着随从及贴身侍卫与相爷直奔相爷府。 如此一来,毕大人的脸上更觉暗淡无光,羞蒙致极,心里的恨和仇已经达到了顶端。因为他知道皇上嘴上说去凑热闹,实质上也要去参加接球。不过幸好的是,皇上并没有接到绣球,否则,他的仇恨还真不知道该找谁发泄。他暗自发誓,谁若敢接下千金的绣球他就杀了谁! 哼哼,相爷敢让全城的人看他被退亲的笑话,他就必定让全城的人看相爷的千金一辈子也无法与人成亲的笑话! 第十章 出逃 深夜时分,京城内一片寂静,城里的更声正在敲响三下,提醒人们已是三更时分。 腕晴背着一个沉甸甸的大包袱,躲在东城城门边的一条小巷子里左顾右盼。此时的城门早已关闭,周围一片漆黑,唯有墙头上几把火光照亮了城下的街道。 正在她等得心急不安,不知小姐能否说服罗将军助她出逃相爷府里时,就见从闹市方向的街道上奔来两条人影,倏忽间,已然奔到眼前。 腕晴一看,立即迎了上去,站在两人的跟前欣喜地说道:“小姐你终于来啦!” 温绫穿着一身夜行装,脸上因急速的奔行而红霞满天,似那烈艳的娇阳,说不出的美丽与动人。她站在腕晴的面前微微地平息了一下气息,这才看着腕晴问:“我要你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腕晴一拍背后的包袱,笑道:“都准备好了!” “即是如此,我们出城吧!”温绫说完便要向着城门而去。 罗寒谦却拉了温绫一把,并用眼神示意温绫,让她看清楚城门周围的状况。 温绫连忙看向城门处,看到城门的左右两边各站着两列士兵,另外还一列列的士兵在城墙下的周围来回巡视。看到这样,她的秀眉微蹙,一股不好的念头升起,忍不住问道:“这么晚了,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士兵在此巡逻?” 罗寒谦微一沉吟说:“这些士兵是毕家军的,并非守城的士兵。” “哦?”温绫立刻想到了被她强行退了亲事的毕大人和他的儿子毕舒歌,脸上不自禁地泛起一丝明了之色。 腕晴听了立即自以为是地分析道:“我知道了,肯定是城内来了汪洋大盗,或者有什么大犯人,官府为了安全起见所以加倍人手巡逻及搜查,目的是了为加强保安。” 温绫伸手敲了一下腕晴的头,笑道:“你没听到罗寒谦的话吗?他说这是毕家军的,并非官府兵。毕家军不管衙门治安之事,只管守城保缰卫土。哼哼……” 说到这里她讥诮两声,看着巡视的大批毕家军讥诮道:“毕家军于此时严加守城,肯定是冲着我来。” 罗寒谦闻言深深地看了温绫一眼,又抬眼看了看守城的毕家军,良久,他深有感触地道:“嗯。我也有同感。” 腕晴偏头想了一下,仍旧满脸迷茫地看着温绫问:“小姐,我不明白。为什么毕家军会冲着你来?难道他们知道你今晚会出逃?” 温绫笑道:“他们当然不知道我会出逃。只是毕家军乃是太尉大人毕天淳的军队,他于我退亲之事肯定是气得火冒三丈,但又不便发作,只得暗中寻找机会报仇。当他得知白慕真从我府里逃出去之后,他便第一时间加派人手捉拿白慕真,目的是想让我明天结不成亲,拜不成堂。他本以为这样就可以报复我,但我压根就没有想过要嫁给白慕真。他若能把白慕真抓住,让他从此消失在京城,也算是为我除去了烦恼。只是我的想法他又怎么能懂?他只是一心想要抓住白慕真,报我的退亲之仇。 不过,看现在这场面,想必毕家军还没有抓住白慕真。如此一来,如果我这时候撞到他们的网里,毕家军必定会把我抓回去交差。白慕真他们是没有抓到,但是,如果他们意外地抓到了我,想必毕大人更为欢喜。” 说完,她看着罗寒问:“想必你们的人也没有抓住白慕真吧?” 罗寒谦苦笑道:“没有!” 温绫讥笑道:“没有想到大名鼎鼎的毕家军和罗将军都抓不住白慕真,看来,这个白慕真真如爹爹所言,是个不简单的人呢。” 罗寒谦语气深沉地道:“我不管他如何不简单,等我把你抓回来之后,我一定会亲自把他抓回来。” 腕晴才不管白慕真究竟简不简单呢,她关心的是她的小姐今晚能否出城?于是,她看着小姐问:“小姐,毕家军既是冲着你来,那我们该如何才能出城啊?” 一时间,温绫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罗寒谦听了,觉得此时是留下温绫的最好时机,便看着她说:“小姐,今晚既是如此守密森严,我看我们还是不要出城的好。” 温绫摇摇头,语气坚决道:“不行,今晚必须出城!” 罗寒谦不语了,只因他知道温绫为什么急于出城。如果今晚出不了城,明天早上温绫一定会被相爷派的人抓回去。他虽然忠心于相爷,但欠温绫的,他也必须还。想到这里,他看着温绫微一招手说:“既然小姐执意要出城,那么就随我来吧!” 当下,三人躲过守城士兵的巡查离开东城,向着西城走去。 白慕真安排好一切事宜之后,便即离开了白府。 其实此时的白府周围,早已被相爷的人和毕大人的人两帮人马层层包围,可谓是严密过天罗地网。白慕真想要从大门处离开,那是万万不能。 与此同时,相爷的人手已拍开了白府大门,冲进上百人,举着火把到处寻找,把白府内的角角落落都翻查了遍,都没有找到白慕真本人。 那么,白慕真是从什么地方离开的呢?当然是从他府里的密道里悠然离开的。白慕真神机妙算,早就算出相爷的人和毕大人的人在他家的周围埋伏好,只等他自投罗网。只不过,相爷的人是在明,毕大人的人是在暗,无论是明是暗,都铁了心要把他抓回去,或逼亲或折磨或诛杀。想他白慕真乃白家第十代单传后人,不管是婚姻大事还是生死大权都只能自己做主,岂可任人宰割? 此时的白慕真悠悠然然在地下越过了几条街,然后在西城一处偏避荒芜的地方想从地底下钻了出去。然,当他轻轻地推开头顶上方铺满了假青草的铁盖子时,感觉上方比任何一次都要沉重。不但如此,他还感觉从上方滴下几滴湿露露的水珠,这水珠,散发着一股尿臭味。他不免要唉叹一声,唉,当真是出门不利,深更半夜的,既然有人在此撒尿! 他迅速地往后退了几步,躲开头顶上方滴下的尿水,心里是又气又恼,真想立刻钻出去抓住那个撒尿的家伙揍打一顿。却碍于出口处有尿水滴落,觉得恶心又晦气,才暂时放弃了揍人的想法。 温绫和腕晴随着罗寒谦一路奔向西城,来到一处偏避的地方时,罗寒谦才告诉温绫,要想出城,只能从一条狗洞穿过。 腕晴听了立即否决,她的理由是,小姐乃生娇肉贵的金躯,怎可穿狗洞? 温绫却是无所谓,现在对于她来说,没有什么比出城更重要。所以,她决定穿狗洞。但是,当她看到狗洞黑漆漆地深不见尽头时,又有些犯愁了。毕竟,她从小就娇生贵养,身子金贵的很。如今为了逃婚要穿狗洞,她还是很犹豫的。就在这么一犹豫间,她忽然觉得尿急。 其实,她不是忽然觉得尿急,而是还被软禁在自己的厢房时,她由于过度紧张出逃的机会,便忘了在出逃前先把尿解决了。此刻一旦想起自己忍了几个时辰,便再也忍不住。于是,她撇开腕晴和罗寒谦,向着左边荒芜又杂乱的地方走去,走了许久,感觉离罗寒谦两人远了,这才一头钻进杂乱的荒草丛间。 正在解决中,感觉脚下的泥土微微一动,似乎有鬼魂要掀土而起。 她吓得一抖嗦,忘了躲开,也忘了站起来,只是低头看着脚下一片杂草,心惊胆颤地问了一句:“谁?”当然没有人回答她的话,她想了想,知道这个世上没有鬼魂。但现在是半夜,虽有一轮新月挂在天边,却照不散周围的黑沉。黑沉的空间里,风吹草动也是十分的阴森恐怖。她立即站起来,穿好裤子,拔腿便跑,但脚下一绊,摔了下去。 就在这时,她刚刚蹲过的地方,忽然露出一个坑,从坑里伸出一只白森森的手,抓向她的脚脖子,稍一用力,便把她抓进了坑里。 第十一章 偶遇的尴尬 温绫只来得及一声尖叫,便被拽进了坑里,跟着有个人扑了上来把她压在了地上,声色寒冷地道:“什么人胆敢在本公子头上撒尿?” 直到这时,温绫才知道原来是有人在她撒尿的地底下挖了一个坑,躲在坑的下面,而她就在坑的上面撒尿。 这,这,这…… 她顿感羞愧和难堪,虽说她撒尿的时候是隔着一层青草盖,又是深黑的夜晚,躲在坑下的人未必看得见她撒尿。但是,这事想想就让人羞涩和羞耻! 然,这还不是让她感特别羞耻的地方。她让感到特别羞耻,又气愤的还是身上之人,竟然两手放在了她的胸上! 她的火气从心间直往上冲,冲上头顶,举起手一巴掌扇了过去,又气又羞地大骂:“流氓!”只可惜,在漆黑如洞的坑里,她扇出去的巴掌没有找到准确的目标,没有打到身上之人的脸上,而是打到了空气里。 这让她又气又急,如此让人占了便宜,十八年来还是头一回。 “啊,你是女人?”白慕真万万没有想到,深更半夜在他头顶上撒尿的竟然是一个女人。他原本以为在如此的深更半夜,只有男人才会逗留在这片荒芜又偏僻的地方,却没有想到是一个女人。这女人的声音脆生生,娇甜甜的,听在人的耳里,是如此的娇脆甜美,一如她的胸一样,柔软甜腻得让人陶醉! 当然,白慕真并非无耻之徒。当他知道身下之人是女人时,立即从她的身上弹起,退了几大步,心情复杂地站得笔直。 温绫一得自由立即从地上跃起,有如疯子一样循着对方的气息扑去,双手胡乱挥打,口里大骂:“无耻的臭賤子,死流氓,本小姐今天不与你拼个你死我活,我就不姓温了。” 白慕真连忙后退,却无奈温绫有如疯子一样紧追不舍,把他逼到了洞壁之上,身上到处都被温绫大打一顿。虽说温绫不会半点武功,也只是一个女人,但是,一个女人若在拼命的状态下,她发挥出的暴力是有如猛兽之势。 一时间,白慕真只感全身火辣辣的痛。他自知理亏,所以才会任由温绫在自己的身上打了一个遍。只是这会儿,温绫就像一个疯子,完全没有收手的意思。他若是任由她继续暴打,他相信,他铁定会被她打成重伤。 无奈之下,他伸手抓住温绫的手,一把把她抱紧转了一个身,把她顶向洞壁之上,让她有犹如一只发疯的困兽,有力气发怒,却无力气挣扎。 黑暗中,他看不清温绫长什么样,也看不清她的表情,只能感受到她的愤怒,也能感受到她如花般柔软的香甜气息。他紧紧地盯着她的眸子,她的眸子在这漆黑的坑里,有如天上清冷的月亮,散发着又冷又森的光芒直直地注视着他。 他微微一笑,迎着她冷而愤怒的眸子轻声地说道:“姑娘,你冷静一下。我慕白并非无耻之徒,刚才只是一个误会,把它忘了。” 白慕真自称慕白并不是因为他不敢以真实名字告诉温绫,而是出门在外的时候,为了谨慎起见,他便取了一个外名。 “呸,忘了……你想得美!”温绫咬牙切齿地呸了一声,盯着白慕真的眸子愤愤不平地道:“我温绫今生今世恨不得拔了你的皮,吃了你的肉,喝了你的血……我告诉你,你最好放开我,然后向我跪地求饶,再自我惭悔一生。如若不然,我得于自由,必定会让你活得生不如死!” “啧啧……”白慕真忍不住伸手轻轻地抚摸了一下温绫软滑如玉的脸蛋,声音轻佻地说道:“好毒辣的女人……” 他说着往前嗅了一下,闻到温绫的身上有一股淡淡的清香,这清香又甜又纯,有如清晨的花儿,散出最清纯的香气。 温绫气得全身都在发抖了,在她的眼里和心里,白慕真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流氓兼地痞无赖。看到他对她如此轻佻戏弄,她真心的想一巴掌拍死他。无奈她的身子已被他控制,让她不能动弹半分。 白慕真本想再演得流气一点,吓唬吓唬一下温绫。但看到温绫被气得实在不行,知道开玩笑必须有个度,便收回了手,恢复了一惯的温和笑脸,看着温绫说道:“姑娘,刚才的事的确是我不对在先,还请姑娘原谅。” 温绫一愣,没有想到眼前的流氓兼地痞无赖还真的拉下脸皮,向她请求原谅。但是,他虽有请求原谅之意,却没有半点的惭悔之心,这却是她无法接受的。 她正想回话,却突然听到地面上传来腕晴和罗寒谦焦急的呼唤声。 白慕真当然也听到了地面上两人的呼唤声,他不由得眉头一皱,虽说他于刚才的误会问心无愧,但他一个大男人平白无故地摸了温绫的胸,此事若被世人知道,他还有何脸面生存于天地间?想着,他便决定不愿意与上面的人发起正面冲突。 于是,他当机立断地拍了一下温绫的肩膀,让她立即晕了过去。然后,他如一抹影子般飘出坑,向着前方不远的两个人低叫一声:“你们的小姐在此处。” 说完,他如电一样疾射而去。 当温绫对着腕晴和罗寒谦做了一个要去解手的手势之后,腕晴和罗寒谦便呆在原地等候温绫的归来。只是温绫去得很远很远,虽然很远,但由于腕晴和罗寒谦都是会武功的人,眼力又是极好,也能看到温绫一头钻进了一处杂草丛生的地方。 罗寒谦当下便背转了身,心里默念: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腕晴却是两眼直勾勾地盯着温绫钻进的地方,看到她淹埋在草丛间,一心等着她站起来。却没有想到,这一等,竟等了许久也没有见温绫站起来。 她不由得心里一慌,知道出事了,连忙叫上罗寒谦,两人如风一样奔向温绫解决的地方。到了近处,才发现温绫不见了。两人立即惊慌不安起来,便大声呼叫。一边呼叫,一边寻找一切可能找出温绫的线索。然而,此时是三更天,天色暗沉,周围又是一片荒草丛林,想要寻找线索,谈何容易? 两人只得分开两边,一边寻找一边呼叫。就在两人寻找得心急如焚时,突然一个低沉而动感的男音自前方响起:“你们的小姐在此处。“ 两人一听立即展开身形扑了过去,想要抓住那个说话的的男子。然,男子的轻功有如鬼魅,倾刻间便已去得无影无踪。腕晴一时气不过,还想要追上去,罗寒谦却叫住了她:“腕晴,别追了,查看小姐要紧。” 第十二章 出城 腕晴听了立即折回身,与罗寒谦一同跳下坑寻找小姐,才发现坑下是一条密道,密道里黑如洞窑,伸手不见五指。 罗寒谦从怀里掏出一个火折子,点燃,四处一照,看到小姐晕倒在前面几步远的地方,看她的样子,除了晕倒之外,全身似乎没有受到任何的伤害,就连衣服也是完好无损。 腕晴着急地走过去把小姐扶起来,伸手轻轻地拍了拍小姐的脸蛋:“小姐,小姐,醒醒,醒醒……” 温绫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到腕晴和罗寒谦迷糊地问:“怎么啦?” “小姐,你没事吧?”腕晴看到小姐一副迷糊样,以为她被人打傻了,不由得心慌起来。 温绫甩甩头,这才想起刚才的事情,不由得从地上弹跳起来,左右看了看,没有看到其他人,便看着腕晴问:“流氓呢?” “流氓?”腕晴和罗寒谦互看一眼,心道好险啊。幸亏他们来得及时,如若不然,小姐必定会被刚才那位轻功绰绝的流氓毁了清白。 两人互看一眼之后,连忙安抚温绫道:“流氓被我们赶跑了。” 温绫一听,激动地叫起来:“为什么要把他赶跑啊?你们应该把他抓起来,让我对他拔皮、挖心、喝血、吃肉,才是最好的啊。” 罗寒谦闻言不禁觉得温绫的心思太过歹毒,便好心劝诱道:“小姐,俗话说得好,‘得饶人处且饶人。’那人并没有对小姐怎么样,小姐何不宽宏大谅,饶过他呢?” 腕晴立即替小姐打抱不平起来:“罗将军你这是妇人之心。俗语有言,‘对敌人仁慈,便是对自己残忍。’小姐被那人打晕在先,别说小姐只是拔他的皮,吃他的肉,喝他的血,挖他的心,就是把他的皮拔了再撕,心挖了再跺,肉吃了再……” “别说了!”罗寒谦听得周身寒毛都竖了起来,忍不住出声打断腕晴。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个两个娇滴滴的主仆,竟然有一样恶毒的狠辣心肠。再此之前,他从未想过,一个女人,而且是如此娇滴滴的女人,竟然可以说出这么让人恶寒致极的话来。 罗寒谦打断腕晴的话便一手抓住温绫,纵身一跃,带着温绫跃出了密道,腕晴紧随其后也跃出了密道,三人这才开始准备出城。 此时已是三更末,夜色更浓,凉风更习。夜色浓浓之中,一抹黑影悄然飘过层层皇宫关卡,直飞养心殿而去。 殿内,皇上正在闭目养神,突然听到一声轻微的脚步落地声,知道楚星回来了。连忙睁开眼睛,看着一旁静静候立的太监总管小李问:“是楚星回来了吗?” “是的,皇上。”小李声音恭谨而尖细。 “叫他进来!”皇上命令。 “是!”小李向着皇上弯腰应了一声,这才看向殿门外宣叫:“皇上有请楚将军。” 楚星早已在门外候立,听到小李的话推门而进,走近皇上的案前,微一弯腰,请罪道:“皇上,微臣办事不力,没有完成皇上的任务,请责罚!” “哦?”皇上语气略为讶异,却绝无责怪的意思。他只是静静地看着楚星,等着他的解释。他漆黑而犀利的眼神自有一股威慑之力,让人不寒而栗。 楚星解释道:“微臣去到相爷府时,温千金已经从相爷府逃了出去。所以,微臣无法偷回金牌。” “嗯?”皇上闻言蹙眉沉思一会,忽然一笑道:“听闻今天温千金招了个独眼龙,就她的性格来说,她肯定不会要这个独眼龙,但这场抛绣球招亲已闹得满城皆知,所以温大人肯定会逼着她成亲,没有办法的她只能选择逃离这场婚姻。哈哈……” 说到这里皇上颇有兴趣地大笑一声说:“温千金要逃婚,肯定要奔走于江湖。那么,朕的金牌必定就成了她奔走江湖的法宝。只是……唉……” 听到这里楚星立即说道:“不管温千金奔走在江湖的哪个角落,微臣必定帮皇上把金牌偷回来。” 皇上点点头表示赞同,但突然地,他站了起来,看着小李忽一笑道:“小李,替朕收拾和打理一下。明天开始,朕要微服私访民间,归期不定!” “是!”小李应了一声,急速地退出了养心殿,去为皇上办理各种事情…… 温绫三人从西城墙角下的那条狗洞钻了出去,出得城来走了几许里路,天色已开始微白。三人在官道的三叉口选择了一条向南的方向走去,又走了几许里,天色早已亮透。此时的道路离京城很远很远,官道也是越来越小,行人也是越来越少,只有偶尔的商队或商人从官道上来回走过,也是匆匆往来。 温绫与腕晴在道路旁的一户农家换下了夜行装,换成了男装。末了,出了门见到罗寒谦,罗寒谦看到英俊潇洒的温绫与腕晴不由得一怔。没有想到,这女人穿起男装服来,比男人不知道要帅上多少倍。 他看看天色已不早了,必须赶回相爷府里领罪,便看着温绫说:“小姐,罗寒谦只能助你逃到这里。以后的路,要看你自己怎么走。” “嗯,你回去吧。”温绫也不挽留,伸手挥了挥,就想与腕晴继续赶路。 罗寒谦却是伸手拦了一下,让温绫停住了脚步,他这才从怀里掏出一瓶药水递给温绫说:“小姐,你二人虽然换成了男装,但是容貌却过于俊俏娇柔,何况声音又是女儿声。如此,难免不让人怀疑你们的真实性别。但是,你们若喝了此药,让你们的女儿声变为男儿声,别人就算有些怀疑,也不会往心里去。” 温绫接过药瓶看了看,又摇了摇,这才笑着问:“你的意思是说,这是一瓶变声药?” “嗯。”罗寒谦点头说:“此变声药可以维持一年,一年之后自动失效。当然,如果你们不想维持一年的时间,我这里有一配方,你们只要拿着这配方到各大药店调配变声的解药,便可恢复女儿声。” 罗寒谦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张药方。 温绫却是看也不看他手中的药方,直接拒绝了他:“不用不用,我还乐得变声一年呢。”她说着不再看罗寒谦,而是和腕晴两人嘻嘻哈哈地把药水分成两半,两人同时喝了下去。 两人喝下去之后,互相看看,都在期待变声后的感觉和声音会是怎样…… 第十三章 打的就是你 罗寒谦不等两人变声的结果,而是看着温绫微一抱拳说:“小姐,我这就告辞了。”他说完看着腕晴嘱咐:“腕晴,接下来你要照顾和保护好小姐。当然,你最好带着小姐能走多远是多远,因为不出半天,我会亲自来把小姐抓回去。” 腕晴翻了一个白眼,讥笑一声说:“你放心,我一定会……”话到一半腕晴便打住了,只因她的声音突然变得粗哑而难听,让她的心‘噔’地跳起来,连忙看向小姐。 温绫当然知道腕晴的声音是因为喝了变声药才变成这么难听的,一时间,她不敢开口说话,生怕自己的声音变得比腕晴的还难听。 腕晴看到温绫不说话,急着想听她变声后的声音,便忍不住催促:“小姐,你说话啊。” 温绫却是微微一笑,摇了摇头,怎么也不肯开口。 这一下,腕晴急得脸都红了。想她一个可爱的女子,变声后的声音这么难听。这以后,她该如何开口说话?最该死和羞人的地方,就是被罗寒谦听到了。她忍不住偷偷地看了罗寒谦一眼,想看他有什么反应。罗寒谦却是一副没有听到的样子,腕晴暗自松了一口气。 罗寒谦当下也不再说什么了,与温绫做了一个告别的手势之后,便向着城里疾速回去。 温绫笑着目送罗寒谦走远了,这才收回目光,看到腕晴满眼的不舍,忍不住笑着打趣:“你要是舍不得可以追回去,把他留下来啊。” 她的话一说完便和腕晴两人都愣住了,互相看着。不一会,她猛地笑了起来,腕晴则是满脸不公地仰起头,对天长叹:“老天啊,你有没有天理啊?同样是变声,为什么我的声音就会变得又粗又哑,难听得宛如鸭子叫?而小姐的声音却是低沉而动听,犹如音乐凑响?不公平啊不公平啊……” “哈哈……哈哈……”温绫得意地笑着,一边笑一边指着腕晴说:“这是人品问题,不关老天的事。想我温绫人品乃是人中之凤,变声当然也要变得人上人的好听。” 腕晴听了感觉委屈极了,两眼便泛着泪光,鼓着一张嘴,不情不愿地跟在温绫的后面。 温绫不时回头看看腕晴,看到腕晴那样子,便收住了笑声,走到腕晴跟前,拍着她的肩膀安慰说:“好了好了,别不高兴了,我也只是开玩笑的。这变声之事,谁也无法左右,何必这么较真呢?要是你真的觉得不舒服和难听,以后少说话,多做事就行了。好吗?” 腕晴点点头,默默地跟着温绫走了一段路,忽然想到什么,便追上温绫,急切地说:“小姐,不对啊。我们怎么还往南走?我们不是该往别的方向走才好吗?” “为什么?”温绫笑问。 “那个……”腕晴想了一下说:“罗将军不是回去向老爷负荆请罪,然后亲自来抓我们回去吗?他刚才是看着我们往南走,如果我们还继续往南走,岂不是让他一下子就追上了我们?所以啊,为了躲避罗将军,我们不是应该往别的方向走才对吗?” 温绫点点头,微微一笑说:“嗯,你说的是罗寒谦,以他的性格,他当然是会顺着我们走的南向来抓我们回去。但是,他回去是向我爹爹复命,便要全心全意地听从我爹爹的安排。想我爹爹乃是一个想法多多的人,在他的眼里,我是一个陶气捣蛋又爱使诡计的人。因此,当爹爹听到我们往南走了的时候,他一定会认为我使的是声东击西计。所以,他一定会叫罗寒谦带人兵分三路,向着东西北三个方向追去,绝对不会向着南向追来。但我今天却偏偏乖乖的,什么诡计也不出,只顺着南走。” “啊~”腕晴恍然大悟地点点头,伸拇指一赞说:“小姐,你真高明!” 温绫得意地一扬头,带着腕晴继续赶路。没走多久,看到不远处的路旁有两间矛舍,舍檐下竖着一面年历已久的招牌布,布上书写着两个大字“酒栈”,酒栈的门前摆着几张桌子,有一些食客正在匆匆地吃着早餐。 温绫和腕晴看了,不禁心里一喜。走了这么久,两人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当下她也不用谁招呼谁,便直奔酒栈而去,选了一张没有人的桌子坐下,点了几个肉包子,两碗粥。 正吃得欢时,突然感觉光线一暗,有人走了过来。 温绫与婉晴抬头看了一眼,这一看,她们只感周围升起一片光芒。原来,来者是一位青年男子,身材瘦弱纤细,穿着一裘淡淡的紫衣,紫衣的袖边和领边绣着白色的花纹,头系紫丝带,丝带顺着发丝滑下,滑至腰际,十分的飘逸和柔软。他的五官线条温柔中不失刚毅;水光潋滟的深遂眸子,仿佛蓄量了许多不为人知的故事;鼻梁挺直,笑容满面,居然是个俊美异常的文弱书生。 只见书生的肩上背着一个包袱,修长白晳的右手,轻摇着摺扇,目光水柔专注地盯着温绫,笑容如沐春风拂枊般歉意舒适:“两位公子,可容小生借坐?” 话一说完,但见他‘啪’地一声合了摺扇。动作之潇洒,声音之动听,一下子就把腕晴的心勾动得跳跃起来。她本想站起来请紫衣书生入坐,但是,她还未来得及站起来,但见小姐突地站了起来。一扬手,便给了紫衣书生一耳光。 只听清脆的‘啪’一声响过后,紫衣书生那白玉般的俊脸上印上了五个手指印。 这一下,不但腕晴懵了,就连紫衣书生也懵了,也让在场的食客们懵了。所有人都停下了吃饭,懵懵地看着这边的动静。 紫衣书生只懵了一会,便条件反射地一手捂住被打的脸,一手拿着摺扇指着温绫,怒声问:“你……你为什么打我?我,我……”他说着向前迈了一步,扬起手,也想给温绫一耳光。但是,当他看到温绫那吹弹得破的皮肤,光彩流艳的眸子,微启的红唇,无不透着一种脆弱与娇柔,就象一朵百合花,在冰天雪地里受着无情的摧残,让人心生怜悯。 于是,这一巴掌,他却无论如何也打不下去。 温绫却是大大地往前走了一步,靠近紫衣书生,扬起脸,近距离地盯着他,鄙视又恶劣地问:“你怎样?你想怎样?” 她说着竖起食指,戳上紫衣书生的脸面,一面戳一面恶言恶语相向:“我告诉你这个无赖、流氓,我打的就是你这副猥琐的流氓相。你说你要借坐,借坐就借坐,但是你的眼睛为什么滚来滚去地盯着我们看?简直就是一个滚球球的猥琐大坏蛋。告诉你,本公子从小最厌恶的就是滚球球的猥琐坏蛋!” 紫衣书生被温绫戳得东躲西躲,实在没地方躲了,只有蹲在地上,用包袱拼命地护着脸面。当他听到温绫近乎无理取闹的控诉之后,他的心啊,简直是欲哭无泪。他忍不住要哀呼:苍天啊,白云啊,我白慕真究竟做了什么孽啊,出门竟然遇上了个疯子! 第十四章 刺客 温绫把白慕真戳到不能反抗时,这才拍拍双手,收住了戳势,走回到桌子边重新坐下,拿起包子又吃了起来。吃了一口,看到周围的人都用一种怪异的目光看她,她忍不住举起包子,向着周围挥了一下,语气恶劣地威胁道:“看什么看?吃你们的饭!再不吃,我把你们也像这个滚球球的流氓一样暴戳一顿!” 周围的人一听,立即惶惶恐恐地收回目光,乖乖地坐直身子,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在他们的心里都忍不住祈祷,祈祷赶紧吃完走人,别在这里一不小心惹到了这位公子,那就惨了。唉,这个世道怎么越来越没有天理了? 腕晴看到这里,实在看不过去了,忍不住放低声音,暗哑地问:“小……公子,你这是怎么啦?” “哼!”温绫气愤地哼了一声,并没有回答腕晴的话,而是向着蹲在地上的紫衣书生看了一眼,看到他刚自抬起头,战战兢兢地往她看了一眼。 这一下,四目相对,擦出了各种仇恨的火花! 白慕真与温绫对视了一眼,马上表现出惶恐不安地样子移开了视线。温绫却是怒火上升,恨不得把白慕真给拔了皮再煮,煮了再煎,煎了再跺…… 其实,温绫虽然常常表现凶狠,但内心还是很温柔善良,从来不会无故打人。只是今天这个紫衣书生,他来借坐时不说话还好,看着他,她还觉得赏欣悦目。但是,他一开口说话,她就听出了他的声音,原来他就是在西城密道里对她毛手毛脚的流氓慕白!这一来,她如何能不报那被他羞辱之事? 只是,那羞辱之事又如何能说出来?只能临时给慕白安上一个滚球球的猥琐样,才能解了她心中的怒气。 可怜白慕真,即使被戳了个遍体鳞伤,也不知道所谓何事,只得可怜兮兮地蹲在地上,等着温绫怒气消失了,才敢站起来。然后,他灰溜溜地走到另一桌借位坐下,弱弱地叫了一碗稀饭,慢慢地吃了起来。其实,以白慕真的听力来说,如果温绫没有喝变声药,他早就听出温绫就是昨晚在密道里遇到过的女人。只是今天的温绫不但声音变了,就连打扮也变了,变成了女扮男装。这样的温绫,白慕真是说什么也认不出来了。 腕晴看到紫衣书生无故被打,觉得他实在是可怜,想要过去安慰他几句,又觉得不妥。只得眼睛滴溜溜地转,一会看小姐,一会看紫衣书生。突然间觉得小姐与紫衣书生之间一定有着不可告人的事情,不,应该说是紫衣书生曾经得罪过小姐,不然,小姐不可能对一个陌生人如此恶劣。只是,紫衣书生在什么时候得罪过小姐呢? 她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便专心地吃早餐。她吃完手中的稀饭,想要再叫一碗,突然感觉到洒栈周围的树影丛林间暗藏着一股浓浓的杀气。这股杀气,来自四面八方,有强有弱,人数之多少说也有四五十人。 她不由得眉头一皱。难道这些刺客是冲着她们而来?如果是,以她一个人的力量是绝对不能够对付这么多的刺客,也就难以保护小姐的安全。 她忧心忡忡地伸指敲了一下桌面,提醒小姐有情况发生,要时刻防范。 温绫虽然没有一丝武功,但是她与腕晴从小一起长大,常常受到武功高强的腕晴保护。所以,两人之间有一种默契。一旦有潜在的危险情况发生,两人便以一个眼神,或一种手势互相传达。此刻,她很快就收到了腕晴传递出来的危险信号,知道此地不宜久留。便马上放下手中的碗,站起来,向着店老板叫了一声:“店家,结帐!” “好咯。”店家满脸堆笑地走过来。 腕晴从袖口里掏出钱包,从钱包里拿出一块碎银递给店家说:“不用找了。” 店家闻言欢天喜地地道谢。 结完帐,温绫与腕晴便即转身想走。谁知就在这时,潜伏在酒栈周围的刺客忽然刺啦啦地向着酒栈冲了过来。这些刺客,清一色蒙着面,穿着夜行装,手中握着明晃晃的利剑,一下子就把酒栈包围了起来。 酒栈里的食客和店家看到这种状况,都不由得慌了,连忙丢下手中的食物或活计,双手抱头地蹲在地上,一双眼睛时不时地、惶恐不安地看着突然而现的刺客。 腕晴一看,知道这些人果然是冲着她与小姐而来的。连忙把小姐护在身边,静静地看着有备而来的刺客。虽然她不知道这些刺客是谁派来的,为什么要杀她和小姐。但是,此时此刻的她,不能冲动,更不能先动手,只能以静制动,以不变应万变。 面对如此危险的情况,温绫却是没有半点怯弱。因为她认定这些人不会杀她,只会生擒她。当然,至于他们是谁派来的,最大的可能就是毕大人。想想毕大人对于她的恨,已经到了非笔墨可言的地步。如此,当他听闻她于昨晚从府里逃出来之后,毕大人肯定会第一时间派人来抓她回去。目的是逼着她与他的儿子毕舒歌成亲,即可报她的退亲之耻,又可以从此对她无尽的折磨。 想到这里,她微微一笑。对付毕家军,只要一样东西,就可以让他们乖乖地弃剑而降! 相对温绫的淡定,腕晴却是十分的不淡定了。在她还没有想好怎么应对如此之多的敌人时,只见敌人之中,有一个为首的人手一挥,冷语道:“活捉温家小姐!” 腕晴闻言一惊,敌人人数之多,凭她一人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打败。唯今之计,只有把小姐安全地送离这里,让她独自逃跑,这才是最上策的。 想着,只见她一伸手,抓起温绫便把她往后用力一抛。 温绫还在自信满满地站着,想着敌人一来,我便用一样东西降服你们。但她没有想到腕晴突然把她像小鸡一样抓了起来,拼劲全身的力量把她往后面的空中一抛。于是,她的身子便如一头大雁,飞一样地越过众人的头顶,再直直地飞了出去。 这一招,实在是太快太快了。在场的所有刺客都没有想到腕晴突然会使出这一招,待到反应过来,立即就有十几人想要跃起身子捉住从头顶飞过的温绫,却已经为时已晚,只得连忙施展轻功猛追温绫而去。 腕晴一招得手,便向着空中飞远的温绫大叫:“小姐,快逃!”说完,她伸手从腰中一抽,抽出一条长鞭,猛地一甩,直卷那些追赶温绫的刺客而去。长鞭所过之处,飞沙走石,风卷叶起。可想而知,她的力道是如何的惊人。也可想而知,若是有人被鞭子打中,不死也得重伤。 追赶温绫的十几名刺客不得不停下追赶,险险避过袭卷而来的鞭子。就这么一耽搁,腕晴已经赶上了这十几名刺客,挡在了他们的面前,断了他们的追赶。 温绫在半空中听到腕晴的话,不由得哀鸣一声。乖乖啊,如此高空飞翔,我要怎么落地逃跑? 第十五章 砸中了 温绫在半空中听到腕晴的话,不由得哀鸣一声。乖乖啊,如此高空飞翔,我要怎么落地逃跑?心念转动间,但见她的身体已经失去重心,由高空中笔直地往下坠。她吓得心惊肉跳起来,乖乖啊,这要是摔下去,不摔死也要摔成重伤吧? 温绫眼看就要摔到地上,摔成个半死,突然看到一抹紫色人影惶惶恐恐地在她的下方跑过。她定睛一看,才知道是紫衣书生。想来此人在混乱中逃了出来,慌不择路地跑到了这里。她不由得一喜,大喊一声:“喂,滚球球的猥琐坏蛋,停下你的脚步!” “啊?”白慕真闻言顿住身形抬起头,看到温绫像一头大雁一样从天而降,不由得一怔。就这么一怔之间,只见温绫直直地摔了下来,并直直地砸到了他的身上。 只听‘砰’一声,接着是‘噗’一声,然后是‘哎哟……’的惨叫声响起。 温绫没有想到自己真的能掉到紫衣书生这个肉垫上。其实,她叫紫衣书生停下脚步的时候,只是心存侥幸,希望他能够做她的肉垫,这样,她摔下去也不至于摔死,或摔出重伤。谁料想,她还真瞄准了目标,砸到了他的身上。 只是,当她砸到紫衣书生的身上,听到他被砸得吐血的‘噗’声以及惨叫声,她忽然觉得有些不忍。别人也是一条命,如果就这样被她砸死了,她岂不是成了杀人犯? 想着,她立即从紫衣书生的怀里抬起头,看向他的脸,看到他的口里喷出好大一口血,脸色苍白,眼睛紧闭,正是一副不知是死是活的样子。她不由得心里一慌,连忙伸手往紫衣书生的鼻子探去,颤抖着声音叫:“喂,你怎么样了?死了没?” 白慕真环手抱着温绫,只感她的身体温暖柔嫩,舒服之极。正在享受之际,突然听到温绫着急的询问,不由得在心里微微一笑,心道:“我的未婚妻啊,你也知道在那么高的地方砸下来,会把人砸死啊?” 其实,温绫能够从半空中掉下来砸到白慕真,并不是温绫有什么好运气,而是白慕真有意让温绫砸中。当他在酒栈里吃完早餐,准备上路之时,突然感觉到酒栈周围隐藏着很多刺客。起初他以为这些刺客是冲着他来,但是,他想到他做事一向谨慎,并且很少有人知道他的身份,所以,很快地他就否决了刺客冲他来的想法。他暗暗地把目光转了一圈,发现除了刚才对他又打又戳的两位公子看上去身份比较特殊之外,实在没有人比他们俩更显眼也更值钱。那么,这些刺客是冲着他们俩而来? 他微微一笑,想到这两位公子横蛮无理,受点教训也是应该。因此,他打定主意只看热闹,绝不出手帮忙。只是,当他听到刺客中一人喊出:“活捉温家小姐!”时,他微微愣了一下。随即,以他的聪明,他当即就反应过来。原来,这两位横蛮无理的公子便是温相爷的千金,和她的丫鬟所乔装打扮成的两位公子。当然,至于温小姐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又为什么会被刺客追赶,他用脚趾头想也能知道是什么原因。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他与温小姐这么有缘,昨天才缔结姻缘,今天两人就为了逃婚而走在同一线上。更让他没有想到的是,温小姐的相貌,原来不是丑,而是美得的让人惊艳! 当下,他打定主意,一定要救他的未婚妻于水深火热的战斗场中。不为别的,只为她与他有共同的目标,逃婚!于是,他假装成一名害怕的普通食客,蹲在原处战战兢兢,不知所措。实则他的一双眼,却无时无刻都在盯着温绫,心里做着各种营救的准备。只是,他和所有刺客一样,万万没有想到温绫的丫鬟竟然会把温绫抛出战斗场外。他看了不免要哀鸣一声,这丫鬟,做事真是不经大脑。想温绫乃一个弱女子,没有半点功夫,被抛到半空中她要怎么落地? 于是,为了温绫不受伤,他决定接住温绫,但他不能露出功夫,只能以巧合之计接住温绫。这样,温绫才不会发觉是他救了她,也不会让那些刺客发现他有武功,继而转头对付他。打定主意后,他趁腕晴与刺客们相斗时,假装害怕的样子与这里的食客们一起四处逃散。逃到这里,便放慢了脚步,算计着温绫掉落下来的地方,怎样才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地相救于她。突然听到温绫叫他,便立即知道温绫的意思,也就顺了她的意思,做了她的人肉垫子。 只是,这股砸下的力道还是蛮惊人的。让他受了点轻伤,却没有什么大碍。当他听到温绫焦急的询问,连忙装做一副痛苦的样子看着温绫,说:“我……我感觉很糟糕。” 温绫听了,甚是担心着急,忙问:“有多糟糕?能站起来走路吗?” 白慕真正要回话,突然听到有人向着这边奔来。不用抬头看,他也能知道是那些刺客追来了。 温绫听到有人向着她们的方向奔来,连忙抬头,看到有两名刺客追了上来。不由得心慌,但也只是一瞬间,她便即镇定下来。想她身上有至高无上的宝贝,她横走江湖,怕谁来着? 她挣脱白慕真的怀抱站了起来,看着奔到近前想要捉拿她的两名刺客,不等对方先出手,便即从怀里掏出皇上御赐的金牌,向着两名刺客挥了挥,抬头高昂地说:“住手!看看我手中的是什么?” 两名刺客闻言不由得停下动作,睁眼仔细一看,看到一枚闪光耀眼的金牌,不由得一怔,脱口而出:“皇上的金牌?” “没错!”温绫高傲地抬起头往前走了一步,看着两各刺客盛势凌人地问:“见到金牌该如何?” 两名刺客立即诚慌诚恐地说:“见金牌如见皇上……” “对,见金牌如见皇上!”温绫打断了两名刺客的话,她看着他们,冷语而威严地道:“还不跪下?” “是!”两名刺客向着温绫跪了下去。 温绫见了,脸上笑开了花! 白慕真见了也忍不住微笑,此女子,真是一个能使舵的人啊! 第十六章 定口镇 温绫看着两名刺客如两只小羊羔一样顺服地跪下,心里美美地笑了一下,又看着两名刺客说:“你们起来,然后,帮我把这位先生抬着走。走得越快越好,一定不能让你们的同伴们赶上我们。否则,哼哼……” “是!”两名刺客听了,立即站起来,走到白慕真身边架起他就往前走。 温绫紧紧地跟在他们身后,虽然走得吃力,但总算是把后面还在战斗的刺客甩得远远的。一行人渐行渐远,专挑荒山丛林走去。 两名刺客抬着白慕真感觉非常吃力,曾不止一次提议走官道或林间小道,这样他们也不至于抬得费力和辛苦,那么,逃起路来会逃得到更快。但温绫却是说什么也不同意。她的理由很简单,后面的刺客全是官兵,如果走官道或林间小道,说不定就会遇上他们的同党。 两名刺客听了,露出非常惊讶和佩服的眼神看着温绫问:“温姑娘怎么知道我们是官兵所扮?” 温绫淡笑一声,说:“我何止知道你们是官兵所扮,我还知道你们隶属谁的军营。” “哦?”年长的官兵很有兴趣地看着温绫问:“我们属于谁的军营?” “毕天淳毕大人啊?”温绫轻视地鄙了年长的官兵一眼,语气鄙咦,“我就不明白了,那个白慕真究竟有什么能耐,能让你们毕家军捉拿了一个晚上也没有抓到?还有,你们抓不到白慕真为什么要把目标转向我?你们当我温绫是白痴吗?我就那么好捉拿?哼哼……” 温绫冷笑一声,继续说道:“你们也不想想,那个没有什么本事的,穷酸的独眼龙白慕真你们都抓不到,又怎么能抓住我这种聪明绝顶的人?” 白慕真听到这里,肚子肠子都要笑断了。见过自恋的,还真没有见过像温绫这样自恋不打折的人。自恋也就罢了,还不忘贬人,当真是极/品女子! 当然,白慕真虽然肚子肠子都要笑断了,却是在内心里笑,并没有笑出声。他的脸上至始至终都是一副被砸出内伤的痛苦表情。这一点,只要温绫看了,她就会露出万分愧疚的表情,然后对他是百般的温柔呵护与关照。 两名官兵听了忍不住露出更佩服的眼神。 如此这样说说走走,走了一天,也不知道到了哪里。眼看太阳要落山了,再不寻找个落脚的地方,四人可就要在这荒山野岭露宿一晚了。 温绫虽急,却也是没办法,谁叫她一味地挑荒山野岭走呢?如今只能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窜。 秋天的傍晚荒山甚是阴凉清冷,一阵风吹来,呼呼作响,倒有点像鬼叫。幸亏温绫胆大,从小不信牛鬼神蛇,否则这会儿,她肯定会被吓哭。 “温姑娘!”年长的官兵突然停下脚步叫了一声。 “请叫我温公子。”温绫纠正了一下年长的官兵,看着他问:“什么事?” “这里有一块路碑,”年长的官兵说着用脚踢了踢跟前的一块竖着的路碑,幸好他眼尖,看到了被高草挡着的路碑,不然,他们有可能就错过了进镇的机会,“只是,这是个什么镇?中间这个字小人不认识。” 温绫闻言向着路碑走过去,她一边走一边对年长的官兵说:“叫你好好读书你不读书,这不,书到用时方恨少吧?来来来,请你让开,让本公子告诉你是什么字。” “是。”年长的官兵应了一声,往旁边挪了一步,心里忍不住说道,你什么时候叫过我好好读书? 温绫兴致满满地走到路碑前,微一弯腰,拔开挡在路碑前的高草,口里大声念道:“定……嗯……镇。”她念得模糊,三名男士完全没有听出她念的是什么镇,只能一脸懵逼的样子看着温绫。 当然,不但三位男士没有听出温绫念的是什么镇,就连温绫自己也不知道念的是什么镇。因为路碑上的中间那个字,她也不认识! 她看着路碑上的中间字看了半天,想了半天,实在想不出是什么字,便转过脸,看着一脸痛苦表情的白慕真突然说道:“喂,你装够了没有?” “什么?”白慕真一脸的不解。 “呵!”温绫呵了一声,美丽的脸庞及水灵的眸子里全写满了鄙视:“你当真以为本公子不知道你这一路走过来,都是装着受伤沉重的样子吗?本公子不揭穿你并不代表本公子便是好欺骗的。本公子只是心存内疚,才会对你容忍及照顾到现在。” 白慕真听到这里,知道不能再装下去,便挣开两位官兵的抬扶站了起来,看着温绫呵呵傻笑一声。 温绫翻了个白眼,虽然眼里心里都很鄙视白慕真,觉得他就是一个地痞无赖。但是这会儿,她还想看他的笑话呢。 “看你一身书生打扮,想必肚子里的墨水挺多的。你来告诉本公子,这路碑上中间的字读什么?” 白慕真瞟了路碑一眼,微笑道:“口!” “口?” “嗯。” 温绫嗤笑一声,瞪着白慕真鄙视道:“你怎么知道读口字?” “我不知道。”白慕真很真诚地答了一句,看到温绫又鄙视了他一眼,便微笑着解释,“但我觉得它应该读口。你想啊,一个大口包住了上下两个口,这个不是字的字,不读口读什么?” …… 温绫被说得哑口无言。其实,一开始看到中间这个字的时候,她也是读口字,只是想想又觉得这不是一个字。一个不是字的字这世上谁能认识?因此,为了刁难和耻笑白慕真,她特地点名要他认出来。结果,被刁难和耻笑的人仿佛是她! 她尴尬地笑了一声,转开眼不再看白慕真,而是向着周围查看起来。看着高草挡着的路碑以及缈无人迹的荒野道路,她默默地沉思良久,然后看着白莫真和两名官兵微笑道:“看来此镇很诡异呢!” 白慕真一听,立即现出一副惊恐的样子说道:“诡异?那我们就不要进镇了。” …………………… 谢谢安九九、tt飞昊的打赏,感谢你们对兔子的支持! 第十七章 收为仆人 温绫一听,真想一脚踢死白慕真。真是见过胆小的,还真没有见过这么胆小如鼠的人。她只不过说这个镇很诡异,至于怎么个诡异法,又是否真的很诡异,谁也无法知道呢。他一个大男人竟然就不想进镇了,这种人除了鄙视,她还非要他进镇! 想着,她一把抓住白慕真的衣后领,紧紧地扯住,让他感到快要窒息而死时,她才稍稍松开了手,看着白慕真被扯成猪肝似的脸庞说:“臭书生,本公子告诉你,人生的乐趣在于冒险和威逼。所以,本公子今晚决定要进镇冒险一晚,并威逼你跟本公子一起去冒险。你若敢拒绝,本公子必定把你扯死,懂吗?” “咳咳……咳咳……”白慕真痛苦地咳了两声,一张俊帅无比的脸此刻不但成了猪肝似的色泽,还渗夹着无奈和惊恐,“不要呀,我很怕的。” 胖官兵听了走过来,伸手拍了拍白慕真的肩膀安慰道:“不要怕,要勇往直前!更要像个男人一样地拿出勇敢和气魄来。再说了,如果有危险,不是还有我右虎和左龙在吗?” 他口中的左龙当然就是瘦个子官兵,他的名则叫右虎。 左龙听了点点头,看着白慕真鼓励道:“嗯,不要怕,勇敢一些!”他的话虽然是鼓舞,但语气有些淡莫,一如他的人一样,给人一种淡莫的感觉,不够热情。 白慕真依旧是一脸惊恐的表情,但脸色已经不那么猪肝似的了。想是听了两位官兵鼓舞又保证的话,得到了安慰。 温绫翻了翻白眼,很想再鄙视一下白慕真,但又觉得对这种人真的连鄙视都是多余的。于是,她直接忽视了白慕真,转而看向右虎婉尔一笑说:“两位大哥的名字真有趣,左龙右虎。想必两位大哥在毕家军里,你们的功夫肯定是出类拔萃的。” “温公子何以见得?”右虎饶有兴趣地问,此时此刻,他的心里对温绫除了佩服还有崇拜。这么个娇滴滴的姑娘,没有想到观察事情入微至骨。他与左龙在她面前并没有显示过功夫,而她本身又不会功夫,她又怎么会知道他与左龙在军队里的功夫是出类拔萃的呢? 温绫笑道:“这有何难猜测的?我那丫鬟婉晴三岁时被我爹爹送入少林寺学武十二载,十五岁下山已练就一身高深莫测的功夫……刚才若不是你们人数太多,我那婉晴不出十招就可以将你们十几个大男人打败。那还需要到现在还没有追上来,更不会让你们两个钻了空,逃出来追上我。这就是高手手下无弱将,可想而知,能从我丫鬟婉晴手下逃走的,也绝非是等闲之人。” “呵呵……”右虎尴尬地笑了一声,的确,温绫的丫鬟婉晴武功之高,倒是出乎他的想像。他与左龙若不是在功夫上稍胜其他人,他们俩也不可能撇得下那丫鬟的阻拦及攻击。不过,若说她丫鬟一身功夫已到了高深莫测的地步,他还真不相信。他与左龙只是没有时间陪那丫鬟过招,否则,就凭他与左龙定能将那丫鬟制服。 “只不知两位大哥最擅长的功夫是什么呢?” 右虎听了自豪地答:“我乃鬼见愁刀剑笑!左龙老弟乃百步青云草上飞!” “哦,一轻一重,不错不错,可以互补!”温绫说着突然瞪着白慕真劈啪一顿劝诱:“臭书生,听到没?这两位大哥一位擅长轻功,一位擅长刀剑武器,都是百里挑一之人。遇到有什么危险,他们必定能保你周全,你大可以放心跟本公子进镇。还有,看你一身穷苦潦倒的书生样子,家境肯定不如意。这样吧,本公子勉为其难,收你做仆人,从此以后伺候本公子。这既是你的荣幸,也是你祖上的无上功德。” 白慕真很想装作高兴的样子,但是,他实在是装不出来啊。一个大男人,被一个性格火辣的女人收做仆人,从此以后的日子可想而知是怎样的惨烈。 “我能拒绝吗?”白慕真弱弱地问了一句。 “不能!”温绫气势高昂地一抬头,突然伸手入怀拿出金牌,向着白慕真威逼道:“你敢拒绝本公子就是等于拒绝皇上,这是要杀头的。懂吗?” 白慕真看到金牌立即现出一副恭敬而惊恐的样子,低头应道:“~~懂。” “真乖!”温绫美丽的脸上突然绽开了花儿一样的笑容。 白慕真一下子就看呆了,如此美丽绽放的笑容,犹如春风杨柳、阳光普照,让人心里感到暖暖的,柔柔的,很是甜蜜舒服。 温绫看到白慕真像只小羊羔那样温顺可人,感到非常满意。但想到在西城的密道里他告诉她,他的名字叫慕白,她就觉得恶心,又觉得这个人一副滑头滑脑、地痞无赖的样子,也许慕白并不是他的真名。当然,不管他的名字是真是假,但想到这个仆人从此以后就要跟着她,她总不能老叫他慕白吧?这样一来,她岂不是时时会想起在密道里被他欺侮的事情?不行,不行,得给他重新取个名字。最好,搏天下之笑话的名字! 她看了看白慕真,偏头想了想,想到白慕真的一双眼睛虽然深遂潋滟,甚是好看,但却总是滚来滚去,让人讨厌。她看着他的眼,忽然一笑。 这一笑,实在是阴险邪恶,让白慕真感到一阵寒意流过全身。 温绫看着白慕真笑得阳光灿烂:“喂,臭书生。本公子想到从此以后你便是本公子的仆人了,总不能老是叫你臭书生吧?这样吧,本公子赐你一名字,‘滚蛋’如何?” 白慕真一听,差点晕倒。 这这这……这是人名吗?这是搏天下之笑话好吗? “我抗议,我拒绝!”白慕真激动得大声嚷嚷,双手摇摆,以此表示他非常不满意温绫的赐名,他看着她说,“我有名字,叫慕白,不用你赐名。” “你不想活了吗?”温绫又把金牌拿到白慕真眼前晃了晃,看着他再次威逼,“拒绝我就等于拒绝皇上,这是要杀头的,懂吗?还有,主人要赐名给仆人,仆人哪有抗议的权力?如果你再敢拒绝抗议,我就把你卖到青楼做断袖!※” …… 白慕真只感一阵天旋地转,晕倒了。幸好右虎伸手及时,把他接住了。于是乎,白慕真就像一只绵羊一样,温顺而软绵绵地倚在了右虎的身上。 ………………………… ………………………… ※断袖———此处断袖意思为在青楼里供男客玩赏的男人,这是兔子自创,历史无法考究。(笑ing) 第十八章 诡异 温绫鄙视地瞪了白慕真一眼,不再说什么了,而是当先向着诡异的定口镇走去。 左龙立即跟了上去,以便时刻保护温绫。他与右虎虽然奉了太尉的命令捉拿逃婚的温绫,但是温绫的性命却是非常之宝贵,他们不但不能伤了她,而且还要时刻保护她不能受到点滴伤害。这既是因为她是丞相的千金,也是因为她是太尉的未来媳妇,更因为她的手中还有一枚金牌。 这一点,右虎与左龙的想法是一致的,当他看到温绫向着‘定口镇’走去。便想到温绫说过这个镇很诡异,那么,一个诡异的镇随时都有可能要了温绫的性命。因此,他也是立即跟了上去。只是他的身边倚着一个晕了的白慕真,走起路来实在是碍事。他只走了一步,便感觉麻烦。不禁眉头一皱,突然伸手把白慕真打横抱起,快步追上温绫。 “温公子。”右虎虽然抱着一个白慕真,但走起路来甚是轻松,没有半点喘气的迹象。 温绫闻言停下脚步,转过头看了看右虎和白慕真,再看了看左龙,笑道:“两位大哥何不把温姓去掉,叫我一声‘公子’?我寻思着我们这一路进镇,便是生死之患的朋友。所以,从此以后,我想请两位大哥做我的护卫随从,如何?” 右虎与左龙对视一眼,军人要离开军队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但是此时此刻,他们不做她的护卫能做什么?反正这一进镇,他们也必定是以保护她的性命为首要目的的。 于是,右虎笑着回道:“公子怎么说怎么好。只是小人不明白,公子是怎么判断这个镇很诡异的?” “嗯~”温绫沉吟一声,看着右虎和左龙说:“据我所知,一个镇的人口少说也有几百,多的几千。不管人多还是人少的镇,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一定会有人口流进流出。但是这个地方,你看周围荒草高及膝盖,道路被掩没在野草丛中,就连定口镇的路碑也是被高草挡住。这一切的迹象都表明,此镇至少有三年以上无人进入和出来。你想想,一个有人口的镇没有人进出,还不够诡异吗?这里面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景?是全镇的人都迁走了成了一座空镇,还是所有人都是自我封闭不愿与外面的世界联系,抑或里面的人全都死了,成了白骨森森的一片?” 听到这里,右虎和左龙还没有说什么。但是,被右虎抱着的白慕真突然醒过来,抬起头看着温绫惊恐道:“什么?白骨森森的一片?天哪,我不要进镇,不要进镇啊。”他说着两脚乱舞,双手乱划,十足十的一个胆小怕事的人一样。 右虎听了温绫的话,本来也是想劝诱温绫不要进镇。他想,如此神秘而诡异的镇,肯定是危机重重。因此,为了温绫的人身安全着想,他觉得还是不要进镇为好。但是此刻看到白慕真为了拒绝进镇,而像个胆小鬼一样耍起无赖来。这太有失一个男人的面子了,如果此时他跟着白慕真一起拒绝,就显得他和白慕真一样,是一个胆小鬼! 他不禁眉头紧皱,看着怀里的白慕真道:“滚蛋,你能否安静点?” 白慕真一愣,一时间没有听明白右虎的‘滚蛋’意思何为,但想明白之后,不禁又气又恼。转头看着温绫气呼呼地道:“我……我不要叫‘滚蛋’。想我慕白乃帅气俊朗的一个男人,怎可取一个愽天下之笑话的名字?我……我强烈要求把‘滚蛋’改成慕白!” 温绫微笑道:“要求无效,不予通过!不过‘滚蛋’这个名字叫着叫着,还真的好叫又好听呢。” 白慕真一听,只感气急攻心,不禁白眼一翻,又晕了过去。 “哈哈……”温绫看了开心的笑起来,她感觉心情舒畅极了,想想今后有一个人时时刻刻都可以被她虐,就觉得日子很有乐趣。 当下众人向着定口镇走去,只是刚走了几步,天空忽然暗了下来。众人抬头一看,只见天空上不知何时聚集了一片无边无际的黑云,遮挡住傍晚时的天色。这黑云来得毫无征兆,说来就来,一下子就让人众人的眼前一黑,仿若进入了黑夜。 左龙伸手入怀掏出火折子,用手一摇,点燃火折子看着温绫说:“公子,此黑云有些古怪,看来得小心……” 一句话没有说完,只见左龙的脸色忽然变了,眼神怪异地看向周围:“公子,你看周围!” 温绫连忙看向周围,脸色不禁也是变了:“怎么会这样?” 只见在他们的周围不知何时围了一圈圈高过人头的荒草,一阵风吹来,但见荒草如波涛海浪一样层层叠叠,绰绰影影地摆动起来。看这情景,荒草竟是密密麻麻的看不到尽头,让这突如而来的黑暗蒙上了一层诡异的气息。 黑,如一张无形的网,使人透不过气来。 温绫抬头看天,此时的天空由于被黑云遮挡,已经完全无天色,只是一片无边无际的黑。地下的高及人头荒草也是无边无际,犹如黑海一样,时不时浪潮翻滚,波涛汹涌。 如此骇人所闻的现象让聪明如斯的她不知所措。 右虎看了,心下有些不安,此刻情景太过诡异,得尽快离开这里。想着,他连忙把白慕真放下,交给左龙说:“左龙,看好公子和滚蛋,我去看看这些高草怎么回事。” 说完,他不待左龙回话,走到高草前用手一拔,满以为能够拔开,但是高草密密麻麻的犹如一堵坚硬无比的墙,竟然难以拔动分毫。不但如此,由于高草叶子又细又尖又利,竟然把右虎的手刮出了无数口子,流出满手的鲜血。 右虎忍着手中的痛,把鲜血往身上一擦,然后从腰间拔出一把刀,向着高草划去。刀锋划过,无数高草落地,竟是被他劈出一块空地来。 他看了欣喜若狂,照这速度,不出几个时辰,他定能劈出一条出口。然,他才高兴了一会,便见被他劈掉的空地上,以肉眼所见的速度长出新的高草。 右虎一看,不免倒吸一口凉气,忍不住倒退数步,退到温绫身边,惊悚异常地说:“这……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如此诡异又骇人所闻的情景,温绫也是吓坏了。 ………………………… 求收藏,求推荐,各种求啊……为什么这本书的反应这么冷淡呢? 第十九章 被困 黑色更浓,荒草无风自舞,本应是夕阳艳下的傍晚,却忽然间变得黑如泼墨,高草挡道,给天地染上了一层诡秘的色彩。 温绫与右虎、左龙看着眼前的景象,个个都是面如死灰,心胆俱寒,谁也无法猜透这到是怎么一回事。 许久,左龙把白慕真又交回给右虎,看着他面色凝重地道:“我去探探!” “嗯。”右虎点点头,嘱咐一句:“小心。” 左龙不语,只是面色凝重地施展起轻功。转眼间,但见他的身子凭地拔起,一拔冲天,如燕子般轻盈、灵敏、迅捷。眼看他的身子就要越过高草向着外面飞去,但就在此时,那些高草却倏然变得更高。 左龙一看,用脚尖在高草尖上一点,想以此借力而换口真气,再飞跃得高一点,以便越过高草,看看外面是什么情形。但是,他飞得越高,那些高草便跟着长得越高。他试了几次,都无法越过高草,便心情沮丧地落下地来,看着变回原样的高草悚然道:“此高草,非常古怪!” 右虎闻言与左龙对视一眼,两人皆是忧心忡忡。饶是两人在军营里见识多广,但面对眼前如此诡异的情景,两人也是束手无策。只是两人刚刚担任温绫的护卫,便遇上了此等非人力能解决的事情,颇有点出师未捷身先死的悲壮之感。 温绫看了也是心里发毛,她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些高草会自动生长?天空会忽然变黑?她苦苦思索,细细打量着眼前的景象,希望从中找出她想要的答案。 右虎看到左龙也无法耐何这些高草,心里忽然升起一股倔强之气。他把白慕真交给左龙,语气固执地道:“左龙,照顾好公子和滚蛋,我再去劈劈,我就不信劈不出一条道路来。” 说完,他正要迈步走去,温绫却突然开口叫住了他。 “右虎你不用去劈了,劈了也是徒劳。” 右虎立即顿住身形,转过头看着温绫,看到温绫的脸庞在火折子的照耀下楚楚动人,惹人生怜,不免心中一柔,看着她道:“公子不要怕,我右虎就是拼了这条命,也要将你带出这个困境。” 温绫听了有些感动,不禁微微一笑,忽然问道:“你懂阵法吗?” “什么阵法?”右虎听得一头雾水。 温绫笑而不答,只是抬头看看天,然后又低头看看周围,这才笑着解释:“看这情形我们应该是被困在了书中记载的阵法之中,所站的位置便是阵法的阵中心。因此,我们就像井底之蛙一样,看到的天空是有限的,只有巴掌那么大一块。所以,即使天空上的黑云只是一小片,但在我们的眼里看来却是无边无际,并且黑如洞窟。而这些高草便是一堵无限循环又再生的墙,任你怎么劈、怎么飞,都无法劈掉它们、越过它们。因为你劈掉一片高草,或越过一片高草,这个阵法便会再生高草,让你永远也无法劈掉或越过。所以,若我们之中没有人懂得阵法并破得了此阵法,那么,我们四人就必定死在这里了。”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右虎猛地点头,关于阵法,他是听说过的。知道能够施阵的人确实可以做到此等地步,只是被困之人若是不知道自己被困在阵法之中,必定会以为遇上超越自然之事,因此而被吓死的也有。想想刚才,他也是被吓个半死。 “但是公子,究竟是谁这么狠心,要施阵置我们于死地?” “嗯。”温绫沉吟一声看着右虎说:“不是要置我们于死地,而是这个阵一直都布置在这里。其实,一般的人如果看到镇牌之外的情景,是不会想要进镇的。不进镇便不会进入这个阵法,也就不会被困在这里。只是我好奇这个镇究竟怎么啦,才会冒险进镇。所以,当我们越过镇牌进镇的时候,便已经进入这个阵法,成了三年之久以来第一批被阵法困住之人。只是我不知道这个布阵之人究竟有何目的,他是单纯的想要阻止人们进镇,还是想要杀了进镇之人?” 说到这里,她停了一下又接着说:“这个镇真的很诡异、很神秘、很有趣,也很值得我们去探究冒险。只是我们出师不利,还没有进镇,便先进入了阵法,被困在这里。” 左龙听到这里,看着温绫问:“公子可有破阵之法?” 温绫摇摇头,无奈而沮丧地说:“我不懂阵法,更不懂破阵。所以,如果我们四人之中都没人懂破阵,或者没有人来为我们撒阵,那么,我们就只能死在这里了。” 左龙和右虎听了顿感黯然神伤,虽说人总有一死,死,没有什么可怕。但如此年纪轻轻就死了,那就未免太过可惜了。 一时间,三人的心情都是很沉重,很悲凉,只能默默无言地的站着,眼神无措地看着周围。过了一会,温绫席地而坐,与其站着等死,还不如坐着等死来得比较舒服畅快一些。 右虎和左龙看了,也连忙坐下。右虎还顺便把晕了的白慕真轻轻地放到地上躺好,然后,他看着温绫说:“公子,与其在这里等死,不如我再去劈劈高草试试,看看能不能劈出一条道路来?” 温绫摇摇头说:“不要白费力气了。阵法之道,在于困人、困心。就是要让被困的人失去理智,乱了分寸,迷失方向。然后,乱闯及挣扎一通,结果却是自己把自己逼入死角,或者带入死亡,这不是阵法的直接关系,阵法只是起了辅助作用。如果被困之人能够安静下来等待,并保住精力,保持清醒,与时间伴眠,争取在阵法中活得更长久。这样一来,或许能够引来相救之人。” “啊,有道理!”右虎深有同感地点头,却突然想到什么似地问:“但是公子,如果这个阵真的布置在这里已经有三年之久了,这就表明平时没有人会来这里。那么,我们坐在这里等,有什么意思?还是,你觉得会有人来救我们?” 第二十章 插瞎你的眼 温绫闻言沉思良久,这才看着右虎说道:“嗯,我现在只祈求那个施阵的人没有死,而且,他的目的只是单纯的阻止有人进镇,并不是以杀人为目的而布阵的。这样,他看到我们被困在阵法里,他就会放了我们,并劝我们离开不要进镇。所以,我们暂且等到明天。如果明天过后那个施阵之人还没有来为我们撒阵,那么,我们就只有硬闯阵法勉力一试了。现在,我们还是休息好,养好精神和体力,这才是上策!” “嗯。”右虎点点头,觉得温绫的分析得很有道理,便不再执着去劈高草了,而是与左龙一样默默无言地坐在温绫的身边,以便随时保护温绫。 坐了一会,他甚感无聊,忍不住左右看了看,看到周围一片漆黑,没什么好看的。便收回目光,往躺在地上的白慕真看了一眼,忽然觉得白慕真很有趣,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了白慕真的鼻息,竟然是呼吸均匀的,想是他晕倒过后直接睡着了。他忍不住抬头看着温绫笑着说:“公子,滚蛋可真有趣啊,晕倒了也能睡着。” 温绫听了看了白慕真一眼,这才看着右虎笑道:“你把他弄醒,跟他说他要死在这里,看他会怎样?” 左龙忽然也很有兴趣地问了一句:“公子,你猜滚蛋会怎样?” “我猜啊……”温绫拖长了声音,再次看了看地上的白慕真一眼,看到在火光照耀下的他真的是很俊帅的,特别是他的睫毛,由于眼睛紧闭而显得特别长,又弯又密,真是好看极了。其实,他若是不说话,不睁眼,就凭这张安安静静,柔中带刚的脸,还真的挺有男子的气息。只是一想到他在密道里对她做的事情,温绫就对他自然而然地产生抵触心理,觉得他无论长得如何的有男子气概,她都觉得他就是一个地痞无赖兼胆小鬼。 “我猜他会吓得尿裤子!” 话一说完,温绫三人便笑了起来。笑了一阵,温绫对右虎说:“你把滚蛋叫醒吧,看他究竟会怎样?” “是!”右虎应了一声,伸指往白慕真腰上一点。 白慕真身子一动,跟着双腿屈了一下,又伸直,看其样子是右虎点了他的笑穴,让他感觉发痒,忍不住在睡梦中笑了一下。这一笑,仿若梦中蝶,风中花,又轻又柔,说不出的好看,说不出的迷人,让人看了心都要为之倾,为之碎。 温绫万万没有想到,一个熟睡中的男人的笑,竟然可以好看到柔碎女人的心。一时间,她竟然看得有些恍惚。 白慕真轻柔地一笑之后忽然就醒了,他倏地睁开眼睛,突然就对上了温绫有些着迷的眼神。他眨眨眼,再眨眨眼,再再眨眨眼,他还想再再再眨眨眼,但是,他却忽然不敢眨了。 温绫原本在欣赏着白慕真熟睡中的笑容,心中是一片柔软。但是,只转眼的功夫,她就看到白慕真对着她不断地滚眼球,滚眼球…… 她觉得恶心至极,猛地扑到白慕真身上,伸出两指,迅捷无比地插向了白慕真的眼睛,语气恶劣地道:“我插瞎你这两只滚球球的坏蛋!” 白慕真只感眼目一阵剧痛,口里‘嗷’一声惨叫:“啊……” 他伸手摸上了眼睛,只感眼睛火辣辣的痛,想睁开却怎么也不敢睁开。他心里一气,伸手往温绫的身上抓去,想要把她抓到身边来,也要把她的眼睛给插瞎。 温绫看到白慕真像疯了一样抓来,不免吓了一跳,想要逃跑,耐何她的身子是扑在白慕真身上的。所以,白慕真根本就不用吹灰之力就把她抓住了。然后,白慕真也伸出两指,向着她的眼睛就插来。 右虎和左龙看到这情形不免吓了一跳,此时的白慕真的样子实在是吓人。只见他的脸色愤怒,青筋凹起,双目黑肿,严然是一个穷凶极恶的复仇鬼。他的两指,已经指向了温绫的眼前。 在这千金一发之际,右虎和左龙以天雷闪电一样的速度,分别把白慕真和温绫拉开。 右虎一边拖开白慕真一边劝道:“滚蛋,冷静冷静!你是奴,公子是主,你怎可对公子不敬?” “公子,你没事吧?”左龙拉着温绫退到一定的安全距离,看到她的脸色已经变得苍白,身子有些发抖,想是她被刚才的白慕真吓坏了。 温绫深吸一口气,缓了缓紧张害怕的心情。这才回了左龙一句:“我没事!”然后,她看着被右虎按着需要冷静的白慕真暴跳如雷起来,“滚蛋,你敢对本公子如此大逆不道,你是不是不想活了,还是你想被卖到青楼当断袖?” “是你先想要插瞎我的眼!”白慕真据理力争。 “呵!”温绫嗤笑一声说,“你一个奴才,骨子里还有骨气和尊严吗?别说主子想要插瞎你的眼,就是主子想要你的人头,你也应该伸头过来让主子砍了,懂吗?” “你……”白慕真无语了,只因温绫说的话是对的。这年头,做奴才就应该有做奴才的样,不管主子的做法和要求有多么的荒唐和无理,奴才都必须顺从,不能反抗。只是,他白慕真不是奴才啊,为什么,何时,他变成了她的奴才?难道他没有拒绝她吗? 白慕真默默地想了一下,好像,他还没有拒绝做她的奴才呢。也就是说,他的骨子里还是想做她的奴才?他很没趣地低下头,向温绫表示了错误。 温绫看了‘哼哼’冷笑两声,也不再说什么。 右虎看着默默无语的白慕真,忽然间觉得白慕真很可怜。说实在的,右虎觉得白慕真横看竖看都不是一块做奴才的料,他的穿着虽然穷酸了一点,样子虽然落迫了一点,身材虽然纤弱了一点,但是他的气质却是由内而外地散发出一种独特的神俊,及睿者的味道。就因为他的这种气质,右虎明知道他是装作受伤沉重和晕倒,也能对他照顾的无微不致。 想着,他抬头看着温绫说:“公子,我觉得滚蛋不合适做奴才。不如,你放了他还他自由,让他爱去哪里就去哪里。怎么样?” 第二十一章 脱困 温绫觉得右虎的提议很好,因为她也觉得白慕真并不适合做奴才。但是,如果就这样放了他,她岂不是会被白慕真笑话?白慕真肯定会取笑她没有主子的权威,连一个奴才都收服不了,而且还因为害怕奴才,便要放了奴才的自由。是的,此刻的她的确有些害怕白慕真了,只因他是一个不受控制的奴才,随时都会做出伤害她的行为。这样的奴才,还是趁早弃之为妙。 但是,不甘心啊!就这样放了他,她的威严何在? 温绫忍不住瞪了白慕真一眼,看到白慕真虽然有那么一点滴的认错态度。但是这种态度,却似乎含有更多的伪装。不知道为何,她总觉得在白慕真脆弱的外表之下,是包裹着一层不为人知的坚韧和深沉。 “哼!”她冷哼一声,很讨厌自己的心里竟然对白慕真有那么高的一个平价,她看着右虎说:“现在不是我放不放他自由的问题,而是这里根本就没有让他活着出去的机会。” 白慕真听了,这才恍然惊醒似的抬头看了一下周围,然后,他立即从地上弹跳起来,惊恐异常地问:“这……这是哪里,哪里?” 右虎也跟着站起来,站在到白慕真跟前,拍拍他的肩,看着他语重心长地说:“滚蛋,你安静一下,也请冷静地听我说完。我们这是进入了一个被人精心布置的阵法里,我们若想要出这个阵法,就必须要懂得破阵,如不懂破阵,就只能等布置这个阵法的人来救我们出去。但是公子说,这个阵布置在这里至少有三年之久,我们是这三年来第一批被困的人。也就是说,这个布阵的人有可能死了,也有可能,他的布阵目的本来就是为了杀人,阻止人们进镇。如果是这样的话,布阵的人不管有没有死,他都不会来救我们。现在,我们暂时等待一下。如果等到明天过后,布阵的人都没有来救我们出去,我们就再想办法出去。不过,我想……” 右虎没有再往下说,但每个人都知道他所要说的就是,他们到头来很可能还是会死在这里。 一时间,温绫和右虎及左龙都是沉默不语,黯然神伤。在他们的心理都已经认定会死在这里,只是他们的心理心存侥幸地认为,等待或许有生存的机会。 虽说人终归是要一死,但是,如果能够晚死一刻也是好的。毕竟,他们都还是年纪轻轻,大好年华的人,就这么死了,实在是可惜。 面对即将到来的死亡,温绫虽有不甘,但她却不焦躁,不怨恨,不暴怒。只因这样的结局是她选择的,既然选择了,就要承担后果。 白慕真看到温绫三人都是沉默无语,黯然神伤时,他微不察地笑了一下,深邃潋滟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智慧的光芒。当他再次抬起眼目时,他的眸子里是含着太多的惊恐和不安。只见他突然推开右虎,跌跌撞撞地往前跑。他一边跑,一边惊恐连连地道:“我不要死在这里,我不要死在这里。” 温绫大吃一惊,眼看白慕真就要跑进高草之中,连忙对右虎说:“右虎,赶紧拦住滚蛋,不能让他进入高草之中。否则,他进得去,出不来,一个人死在阵法之中很孤独的。” “是!”右虎连忙扑过去,伸手抓向白慕真的后衣领。 眼看右虎就要抓住白慕真了,但就在这时,白慕真突然脚下一绊,身子便向前一倾,‘嘣’一声,跌了一个狗吃死,带倒了一片高草。高草倒地之时发出折断之声,那脆生生的折断声,犹如琴弦拔音,清脆而动听。 但听‘哗’一声,高草犹如退潮的海浪一样,倾刻间便已经消失不见。与此同时,天空上的乌云也随之散去。 一时间,落霞满天,映红了一片山,一片天,让天地成为了一幅动人而美丽的图画。 “啊!”温绫一声尖叫,忍不住欢呼起来:“我们出阵了,出阵了……” 她昂起头,望着满天的晚霞,心理是悲喜交加,眼泪已打湿了眼眶。她简直无法相信,刚刚她还在绝望的边缘、黑暗而诡异的阵法、死亡的气息里徘徊。如今她便已经站在天空下,呼吸着大自然的新鲜空气,感受着生的希望与激情。 “哈哈……哈哈……” 右虎和左龙同样也不敢相信他们已经出了阵法,他们忘形地笑着,手舞足蹈起来。他们的心是又惊、又喜、又茫然。这真的是太神奇,太令人匪夷所思了。白慕真跌了一跤,竟然就跌破了阵法。这是什么样的运气呢?难道说白慕真本就是一个智者,愽学多才,却假装什么都不懂,故意摔跤,却是有意摔破了阵法?还是,他本就是什么都不懂,就是一个胆小又怕死的人,听到自己要被困死在阵法里,便荒不择路的逃跑。结果,却是误打误撞,撞破了阵法? 右虎非常愿意相信白慕真是一个智者,只因为他的气质里本就有一股睿者的气息。右虎很快就以一种崇拜的眼神、恭敬的表情走向白慕真身边,府身把他扶起,语气恭谨地道:“来,我扶你起来!” 白慕真受宠若惊似地看了右虎一眼,呵呵一笑道:“谢谢!”然后,他忽然发现新大陆似地,睁大眼睛看着眼前的景象,惊讶地叫起来:“天哪,天色怎么变了?刚才不是黑得不见五指吗?怎么现在又变作了傍晚时分?” 温绫笑着接口道:“那是因为你走了狗屎运,摔了一跤,便摔破了阵法。” 白慕真挠挠头,‘呵呵……’一阵傻笑,说:“有这种事吗?”他的样子,绝对看不出他有多聪明,任谁看了,都只会认为他刚才那一摔就是他走了狗屎运,把阵法给摔破了。 左龙是一个比较淡薄的人,对于任何事、任何人他都不是太执着。因此,他一笑过后他便看着温绫问道:“公子,我们还进镇吗?” 第二十二章 定口镇 温绫闻言微笑道:“进,当然要进镇啊。区区一个阵法就能阻止得了我进镇吗?” “公子,还请三思。”左龙立即劝诱。 右虎一听,也加入劝诱:“就是啊,公子,还请放弃进镇吧!你看,我们还没有进镇,就差一点死在阵法里。如果我们进镇,说不定我们就真的会死在镇里面。我和左龙及滚蛋死了不打紧,但你乃千金之躯,怎可为此而丢了性命?” 温绫笑道:“你们不是被区区一个阵法就吓破了胆,而不敢进镇吧?告诉你们,无论怎样我都要进镇一看。” 说完,她便当先一人向着镇的方向走去,走了一步,她回过来头看着白慕真道:“滚蛋,看在你走了狗屎运的份上,本公子不再收你为奴了。因此,你可以不必跟着我们进镇,从此后以你自由了,你爱去哪里就去哪里。” 白慕真听了,脸上现出欣喜若狂的表情。但是,只一会儿,他的脸上便又现出惊恐的表情追上温绫,气喘吁吁的道:“这里到处都是荒山野岭,没有人影,没有道路,你叫我一个人怎么走,走去哪里?我虽然不做你的奴才,但是,我一样可以跟着你们一起进镇啊。” “不行!”温绫停下了脚步,看着白慕真拒绝道:“你要跟着我,就必须做我的奴才。如若不做奴才,你就必须走!二选一,你自己选吧!” “你,你这是欺人太甚!”白慕真的语气激动,脸色涨红,想是被温绫无理的要求气到了骨子里。 温绫突然伸出两指,插向白慕真的双眼,气愤地道:“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欺你了?你不要老是扮演一副弱者的样子,而我就是一个母老虎好吗?不知道的人看了和听了,还以为我怎么着你了呢。” 她说话不快,但是插人眼睛的速度却是极快的。白慕真明明是看着温绫伸出两指,还未想明白她要干什么,就见她的两指已经插向他的双眼。他想躲,却已经来不及,只得‘嗷’一声惨叫。他痛得伸手捂住双眼,心里是又气又恼,这女人,究竟还是不是一个人女人?一句话不对、一个眼神不对,或者一个心情不爽,就要插人的眼睛。 “你,你怎么又插我的眼睛?”白慕真真想插一插温绫的眼睛,让她也偿偿被插眼睛的滋味。这滋味,真的不能用火辣辣的痛来形容,它简直比火辣辣还要火辣辣的痛啊! 温绫鄙夷地看了白慕真一眼,懒得再理他,便又往前走。 白慕真真是气极了,很想就此与她别过,但是这里……想想他又跟了上去。 右虎看到白慕真一双深遂潋滟的眸子,变得又黑又肿,就像一个大大的核桃一样。他忍不住想笑,却又觉得不好。只得极力忍住,赶上白慕真,一把拥住他的肩,看着他说:“滚蛋啊,你可别怪公子。公子身为女子,若有男子想要跟在她身边,那就只能是她的仆人或者随从。所以,若你不想成为她的仆人,你就必须走。不然,让外人看见公子和一个男子时刻在一起,别人会怎样想,你知道吧?” “嗯。”白慕真慎重地点了一下头,说:“明白!这样吧,进了镇我是她的仆人,离开镇,我和她就脱了主子与仆人的关系。从此以后,她走她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 温绫翻了一个白眼,虽没有搭理白慕真,但心理已默认了他的话。毕竟,此刻就要天黑了,让一个文弱书生在荒山野岭到处乱跑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因此,为了他的安全着想,让他跟着她们进镇是最好的。当然,镇里面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光景,是危机四伏、凶险重重,还是一座空镇,抑或全镇的人都死了,成了白骨森森的一片?这一点谁也不知道。因此,如果能够多一个人,便是多一份力量。 当下,四人脚步加快地向着那神秘而诡异的定口镇走去。只是定口镇已有三年之久没有人进出,道路上早已是荒草丛生,崎岖不平,走起来甚是艰难。 走了许久,已是暮色降临。暮霭苍茫,荒草漫漫,迎风飞舞。天际升起一轮新月,照着荒山,投射出惨白暮光,显得大地有几许的萧瑟之意。 四人寻着三年前的道路痕迹往前走,走过长满棘刺丛生的道路,越过蛐蛐蜿蜒的山道,淌过清凉的河水,眼前赫然呈现一个小镇。小镇灯火通明,有如万星点灯,眩人眼目。一栋栋房屋在灯火的照耀之下,显得那么安静、祥和、温暧。但万星灯火之下,小镇安静得犹如山林,整整一个小镇,竟然不闻人声、鸡声、犬声。这么安静的小镇,究竟隐藏着多少风险和危机,还是,它本就是这样和平,和平到一点滴的人牲声都没有? 温绫四人再也想不到定口镇会是这样一个温馨而又诡异的光景,这光景,让他们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紧张和迷惑。他们每走一步,都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跳。 此时的道路不知何时变得光滑平坦,在灯与月的照耀下,就像一面镜子,清亮透明。街道两旁竖着指明灯,指明灯前的道路旁,竖着一块路牌,牌上竖写着两个字‘目害!’字体赤红,牌块惨白,白与红相互映衬,显得刺艳而诡谲。 温绫看着路牌上的字虽然觉得奇怪,也看不懂什么意思,但她并没有停下脚步来研究细想一下。他们很快就越过路牌向着镇中心走去。他们一步步往前走,目光左顾右盼。看到街道两旁的房屋虽然都透着温暖祥和的灯光,但灯火阑珊下,人影空空,街道寂寂,人声悄无。长长的一条街,不但没有人影,就连一只猫也没有。 夜,显得安静而诡异。光,显得昏黄而凄迷! 四人紧紧地走在一起,不敢有丝毫大意。右虎和左龙更是紧紧握着手中的武器,以便随时出手。 突然,前面街道拐角上迎面走出一个人,向着温绫他们的方向走来。那人衣着光鲜,步伐匆忙像似要去赴什么宴会。只一会,那人便已走到近前。 四人一看,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第二十三章 眼睛不全 四人看着走近的人,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但见此人是一个中年男人,长得实在是恐怖之极。他的皮肤很白,比雪还白;一双眼睛,不,确切地说,是只有一只眼睛。因为他的一只眼睛没有了,像是被人生生地挖了出来,留下了一个又黑又深的洞。这个黑洞,仿佛直通后脑勺,让人看了说不出的诡异恐怖。他的另一只眼睛虽然没有被挖出来,但是,却仿佛比被人挖出来还可怖。只见这只眼睛大而冷漠,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之色。 在与温绫四人擦肩而过时,他用他那只没有生气的,冷漠的眼睛微微地睨了一下四人,便又眼睛直视前方。仿佛,仿佛他从未与四人有过眼神接触似的。 白慕真似是被这一眼吓坏了一样,突然向着温绫扑了过去,一把抱住她,牙齿打颤地说:“公……公子,此人的眼……少了一只。好恐怖!” 温绫立即停下脚步,瞪了白慕真一眼:“这么明显的事还用得着你来告诉我吗?还有,拿开你的脚,一直踩着我的脚,我不痛的吗?” “啊?哦。”白慕真这才发现他一不小心踩着了温绫的脚,连忙放开她,退后一步,看着她说:“对不起,公子,我不是故意的。” “你要是故意的,我就插瞎你的眼!”温绫伸出两指,做了一个要插瞎白慕真眼睛的手势。 白慕真立即捂住双眼,以免被温绫真的插瞎了眼睛。其实,以白慕真的功夫,十个温绫也未必能够真的插上白慕真的双眼,只是白慕真既然要在三人面前扮演一个不懂武功的人,他就必须表现得很弱,弱得连温绫都可以随时随地欺侮到他。只是这样一来,却苦了他的双眼,老是被温绫插。他担心长此下去,迟早有一天他的眼睛真的会被温绫插瞎。 这时,一阵饭香及酒菜香味自前面的酒馆里飘了过来。 四人走了一天,早已经累得筋疲力尽,何况中途还被阵法困了一阵子,把四人的精神也困得疲惫不堪。此刻闻到酒菜及饭香味,四人都是精神一震,立刻就感到肚子饿得不行,便循着酒菜香味走进酒馆。 四人刚走进酒馆,便想退了出来。 只见酒馆上下共两层楼,楼上有客房,有雅间,楼下有大厅,有小座,无论是楼上还是楼下,场景都是布置得很雅致,很温馨。一楼的大厅中摆放着七八张雅致的桌子,有三四张桌子上坐着几人浅浅喝酒、聊天。几个小二在楼上楼下忙碌地穿梭,热情地伺候着酒店里的食客。而食客们都是个个穿着光鲜,谈吐轻细,举止端庄。他们细细地品着酒,慢慢地嚼咽,轻轻地淡笑,温柔地注视。这画风,真的很温馨,很和谐,很动人。 但是,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没有一双完好的眼睛。他们中无论男女老少,不是少一只眼睛,就是两只眼睛都没有了。也不管是少一只眼的,还是两只眼都没有的,他们的眼睛都像是被人生生地挖了出来,留下一个又黑又深的洞。这个洞,仿佛直通后脑勺,让人看了,说不出的诡谲恐怖。 这么骇人所闻的情景正是温绫四人想退出酒馆的原因,他们一生之中,从未见过这么多眼睛不全的人聚在一起。如此,在这么多不健全的眼睛及黑洞的注视下,四人既没有胆量往后退一步,也没有胆量往前走一步。 这时,柜台后面的门帘一掀,有人握着三支香走了出来,走到柜台前供奉财神的地方,拜了一拜,将香插好,然后走出柜台向着温绫四人走过来。 直到这时,温绫四人才看清这人同样也是一个眼睛不全的人,他睁着一只眼睛,笑眯眯地走了过来。他的笑比这里的任何人都显得热情、温暖。但是,他那只黑洞却跟其他人一样,黑黑的,深深的,说不出的诡谲恐怖。 左龙右虎看了,立即挡在温绫的面前,以免她被走过来的人伤害。右虎还悄悄地扭转了头,低低地对温绫说了一句:“公子,我们走为上策!” 白慕真自从进了酒馆见到这么多吓人的,眼睛不全的人聚在一起,便吓得早已躲在温绫的背后。此刻听到右虎的话,他不等温绫回话,连忙伸手扯了扯温绫的手,看着她急急地说道:“公子,右虎说得对,我们还是走为上策!” 温绫恼火了,她一把拉开白慕真的手,看着他小声地,语气不善地道:“要走也要你把脚拿开才行啊,你一直踩着我的脚后跟,我不痛的吗?还有,你以后再这样有事没事一惊一乍地扑过来,我一定插瞎你的眼!” “啊?哦。”白慕真经温绫一顿怒喝,这才发现他不小心踩上了她的脚后跟。他连忙道歉:“啊,对不起对不起,公子,我不是故意的。”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子,往鼻子里一嗅,看着温绫‘呵呵’一笑说:“公子,这瓶是醒神药水,闻了它,人会精神一点,也会安心一点,你要不要闻啊?” 温绫翻了一个白眼,此时此刻,她真的没有过多的心情去批判和指责这个胆小如鼠的人。她的心,全都拿来应付这些缺少眼睛的人身上。这些人,虽然都是温柔地注视着温绫等人,但是,在他们的温柔背后,温绫似乎感受到了一股烈焰般的吞噬味道。 她看着那个带着温柔的笑,温柔的注视,温柔地走过来的人,她的心便突突突地跳个不停。虽然她很想听从右虎和白慕真的建议,走为上策!但是,她却知道,此时此刻,她不走,才是上策! 于是,她用手推开了左龙和右虎,在来人还未走到跟前时,她便微笑着向来人打了一声招呼:“店家,安排个好位置给我们,再上一桌好菜。” 店家一听,那只本已笑眯了的眼睛,笑得更眯了,就像一条线横在脸上。他的笑容,更欢更热情了:“好咯,客官请随我来。” 店家把温绫几个安排在大厅的中间。待温绫等人坐好后,他弯着腰,恭敬地说道:“客官们请稍等片刻,好菜片刻就会上来。”他说着看了看四人一眼,小心翼翼地问:“客官们需要酒吗?” 温绫一怔,她本是一个女子,从小就滴酒未沾,所以,她只点了菜未点酒。但是,经店家一点拔,她才知道,此刻她行走江湖,穿着男儿服,说着男儿话,做事,也应该像个男儿一样。酒,是应该喝的! “好,上一壶好酒来!”她豪气地要了一壶酒。但是,她却不知道,真正行走江湖的男儿,喝酒是一罐一罐的喝。 “是!”店家应了一声,眼神怪异地看了温绫一眼,却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向着柜台走去。 右虎看到店家走开,连忙低声对温绫说:“公子,此间太过古怪,我们还是走为上策。” “我们不能走!”温绫的声音很小,小到只有他们四人才能听到。 “为什么?”这一声问话,虽是白慕真问的,但也问出了左龙和右虎的心声。 第二十四章 试探 温绫白了白慕真一眼,鄙视地道:“用你读书的脑袋想想,如果我们此刻走了出去,这里的几十人会怎么想?” 白慕真想了想说:“他们一定会认为我们歧视他们。” “你真聪明,这么明显的事这时候才想到。”温绫讽刺了白慕真一句,这才看着三人解释道:“如果我们现在走出去,肯定会犯了这里所有人的忌讳。到时,这些人肯定会一窝蜂似地跑来围堵我们不让人我们走,或者全都跑来打我们,更严重者,甚至会杀了我们。所以,我们最好乖乖地坐在这里,当作什么事也没有发什么,什么事也没看到。” “嗯,明白!”右虎和左龙点点头,总算明白了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还有,”温绫看着三人嘱咐道:“我们只管好好吃饭,吃完饭好好地走人,千万别和这里的人有任何的眼神接触。当然,如果他们与我们说话,我们也不能不看对方,不理对方。但要看得随意坦然,绝对不能眼神闪烁,懂吗?” “嗯,明白。”三人立即应了一声。 温绫笑了一下,这才放心地坐直身子,安安静静地等着店家上菜。当然,这菜上来,她是不敢吃的。如此可怕又古怪的一间酒馆,他们制作的酒菜谁敢担保没有问题? 酒菜很快就上来了,一桌子精致艳丽的菜肴,色泽诱人,香味扑鼻。只是,四人盯着满桌子的菜却不敢吃一口,只得愣愣地看着。 店家上完最后一道菜,便站在桌子旁,笑眯眯地看着四人,只有一只眼的眼睛里,流露出几许期待,几许温柔,几许鼓励。 在他这种静静的,温柔的注视中,原本打算一口也不吃的四人,竟然不好意思不吃了。但是,如果要吃,实在是很担心啊,担心菜里有毒! 四人中,右虎的性子最急。他被店家这么一瞧,当下就要拍桌子骂人了。这叫什么事啊,你一个店家,上了菜就赶紧走,干什么还直勾勾地盯着客人看,非要看着客人吃一口才满意吗?如此一来,是不是表示他做的菜很有问题? 他还未发怒骂人,就见温绫突然从袖子里掏出一根极细的银针,看着店家笑盈盈地问:“店家,你应该知道这是作什么用的吧?” 店家目光一暗,语气不悦地道:“验毒用的。” “店家果然见识宽广,知道这是验毒用的。”温绫赞了一句,她浅浅地笑着,笑得很灿烂,很迷人。她看着店家,漆黑灵动的眸子里充满了笑意,也充满了征询之意,“我出门在外有个习惯,无论吃什么,我都要先验验吃的东西有没有毒。所以,现在我要用这根银针来验验这些酒菜有没有毒,可以吗?” 店家听了愣了一下,他一生之中,不知被人怀疑过多少次,但从没有哪一个人会这样明目张胆地将对他的怀疑说了出来。这种说出来的怀疑,还是怀疑吗?不,这不是怀疑,这是一种尊重! “当然可以。” 白慕真听到这里,忍不住眼光一亮,心道:“好聪明的女子,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将被动转为主动。”他饶有兴趣地看着温绫,心里实在是觉得有趣和赞赏。他阅女无数,所见的女子虽然都聪明,但却缺少应变能力。不像温绫,人不但聪明,还鬼点子挺多,反应又快。如此女子,如果真能娶回家,必定光宗耀祖。只是,她的脾气太辣了,又不懂温柔,还动不动就插人眼睛,这样的女子,却又是最让人头痛的。 温绫笑了笑,拿着银针往菜里一放,在放的时候,她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看了看店家,看到店家的脸色虽然不好看,但那只眼睛里却是一片真诚,一片温柔,绝无半点阴险狡诈之色。 眼看她的银针就要插入菜里,却又突然被她收了回来。 温绫看着店家笑道:“我出门在外还有一个习惯,那就是试探!酒菜里有没有毒关乎一个店家的名声和人品,如果店家开的是一个黑店,在我要验毒的时候,他的眼睛里肯定会不经意地流露出阴险狡诈、恶毒狠辣的眼神,但是店家你由始自终都是那么的一片虔诚及热情。如此,店家又怎么会在酒菜里放毒呢?所以,这毒不验也罢。” 说完,温绫收起了银针,并拿起筷子吃了一口菜。然后,她向着店家伸出一根大拇指:“嗯,真好吃!” 店家闻言眼睛都笑眯了:“那么,请客官们慢慢享用。”说完,店家退了开去。 右虎看到店家走开,低声问道:“公子,你真的吃啊,不怕这些酒菜有问题?” 温绫微笑道:“也许是我们以小人之心度君子腹,多心了。这里虽然聚集了这么多眼睛不全的人,但并不代表这家店就一定有问题。如果真有问题,我刚才那一试,店家怎么样都会露出一点朱丝马迹。” 右虎点点头:“嗯,说得也是。” 白慕真实在忍不住了,便低声问温绫:“公子,关于眼睛不全这一点,我觉得当真是古怪。为什么这里会有这么多人的眼睛不全呢?为什么他们有人只有一只眼,有人又是两只眼睛都没有呢?还有,他们少了眼睛的那个黑洞,就仿佛是被人生生地挖了出来。你说,如果真是被人挖了出来,会是同一个人吗?如果是,这个人会是谁?又究竟为什么会挖了这么多人的眼睛?” “嗯。”温绫想了想,笑道:“我也在想为什么。” “那么,你想出来了没有?” “没有!” “噗~”一声,白慕真没有忍住,一下子就笑了出来。他以为,在她的聪明‘想’之下,一定是想出了为什么,结果却是什么也没有想出来! 温绫一听,眼一瞪,伸出两指迅捷无伦地插向了白慕真的双眼。 白慕真‘嗷’一声惨叫,伸手捂住双眼,又气又恼地看着温绫:“你……你怎么又插我眼睛?” “谁叫你嘲笑本公子的?” “……” 白慕真无语了,他笑是笑了,但是,这也不能就招来她的插眼吧?哎,他真是前世造了什么孽,今生遇上了这么一个专门插人眼睛的女魔头。 温绫看到白慕真不出声,她也懒得再理他。她转过脸,看着左龙和右虎说:“我现在虽然没有想出来,但我一定能够查出来。” “什么?”右虎大吃一惊,“公子,你要查?我说公子,此事还是不要查为好。这么古怪又可怕的事情,一个没查好,说不定,说不定……” 就在这时,寂静无声的街道上突然响起一声女人的惨叫。这惨叫,那么尖悦,那么凄厉,那么痛楚,让人听了寒毛都要悚立起来。 第二十五章 中招 温绫就算再大胆,听到这声凄厉的惨叫,也是吓得脸色发白,手脚发软。她还没有从惊恐中回过神来,突听左龙一句低语:“公子,我去看看!”但见人影一闪,左龙已经不见了。 温绫想要阻止左龙去查探,她怕这是敌人的调虎离山之计。但是,她哪里来得及说话啊,就见左龙不见踪影了。她只得瞪着左龙坐过的地方出了一会神,然后‘啧啧啧’称赞:“啊,真不愧是草上飞啊。这轻功,真不是盖的。” “公……公子,你还能这么淡定?”白慕真一脸的苍白,连说话的声音都害怕得打颤了。 “我不淡定还能怎么样?”温绫的脸色依旧苍白,但她却已经能笑得出来。 白慕真微不可察地笑了一下,然后,他突然低声说道:“不过,公子,我觉得周围这些人好像比你还淡定。” 温绫闻言快速地瞟了周围的人一眼,低声道:“他们何止淡定啊,他们简直就是习以为常。” “习以为常?”右虎觉得很奇怪,便也往周围瞟了一眼,看到周围的人依旧谈笑的谈笑,喝酒的喝酒,吃菜的吃菜,他们完全不会因为外面的惨叫而感到恐怖心惧。他忍不住自言自语地道:“奇怪,这些人为什么会对外面的惨叫无动以衷呢?” 突然,他像似想明白了一样低低地叫了一声:“啊,公子,这些人会不会全都耳聋了,所以才会对外面的惨叫声无动以衷,习以为常呢?” “嗯……”温绫还未说话,白慕真却突然吞吞吐吐起来:“我觉得……好奇怪。” “什么地方奇怪?”温绫虽然心里眼里都看不起白慕真,但是刚才,若不是白慕真提醒,她还真没有留意到周围人的异常表现呢。所以,此刻她依然觉得白慕真有重要的发现。 “就是两只眼睛都没有的人,好像有一点幸灾乐祸的样子。” “哦?”温绫一愣,幸灾乐祸?这要有怎样的观察力才能看得出来?她不免看了白慕真一眼,看到白慕真依然是一副怕得要死的样子,一双眼睛又黑又肿又猥琐。这样的人,绝没有一丝一毫地精明能干的气息 她的秀眉蹙了一下,对于白慕真她真没有好印象,有的就是排斥和厌恶。只是,他既然说了两只眼睛都没有的人有点幸灾乐祸的样子,那么,应该就有可能。 她又迅速地往周围的人看了一眼,想要从这些人身上看到幸灾乐祸的表情,但是,她在这些人身上除了看到淡定之外,还真没有看出别的来。 当然,幸灾乐祸的表情只是一瞬而过,也许是她错过了看到这种表情的最佳时机,但是,错过了并不表示这些人就没有幸灾乐祸过。如此,究竟是什么原因会使得这样一些人幸灾乐祸呢? 啊,莫非…… 温绫的目光突地一亮,像似想到了什么突然站起来,看着两人说:“走,我们出去看看。”说完,她高声叫起来,“店家,结账!” 她正要掏钱,却突然觉得头脑晕沉,全身虚软。她摇摇头,用手撑着桌子,看着笑眯眯走过来的店家,不免心惊。枉她事事小心,处处提防,结果还是着了此人的道。 右虎和白慕真一看温绫的样子,不免都是心里一惊,连忙站起来想要扶住她。结果,两人一站起来,便跟温绫一样,顿时感到头脑晕沉,全身虚软。 只一会,就见三人相继晕倒在桌子上。 店家一看,那只温柔的眼睛,热情的笑,立刻就变得严肃而冷漠起来。他放轻了脚步走近温绫三人,用手轻轻地戳了戳三人的身子,在确定三人没有任何反应之后,他的眼睛突地大放光彩,笑容满满。 只见他站直身子,向着周围一笑,招了招手。然后,就见酒馆里的各个雅间和各个角落里走出无数的人,向着三人潮水般涌来。这些人,不是一只眼睛没有了,便是两只眼睛都没有了。当然,不管是少一只眼的,还是两只眼都没有的人,他们的眼睛都像是被人生生地挖了出来,留下一个又黑又深的洞。这个洞,仿佛直通后脑勺,让人看了,说不出的诡谲恐怖。 如果此时的温绫是醒着的,当她看到这么多眼睛不健全的人向着他们潮水般涌来,仿佛要把他们吃了一样,她不被骇死,也会被吓晕。 很快地,潮水般的人群便把温绫三人围在了中心。 这些人中,有人为了更好地看清温绫三人怎样了,便举起了油灯。于是,灯光下,但见三人都是晕睡得很沉、很沉。那沉睡的脸庞有着太多的不安和恐惧。 人潮中,走出一位中年男人。此男人,长着一副官相,独眼尖锐,脸色威严。只见他走近温绫三人跟前,来回看了三人一眼,唇角一扬,冷冷地道:“天堂有路你们不走,地狱无门你们偏要闯进来。进了我们这里,就别怪我们无情了。” 说完,他看着店家说:“把他们三人绑起来。” 店家微一点头,向着身旁的小二说道:“去拿绳子来。” “是!”小二很快领命而去。 店家低头看了看温绫,这才抬起头看着中年男人说:“大人,这少年虽然年纪轻轻,但却是我这么多年来唯一见过的聪明才子。刚才若不是我没有在酒菜中下毒,还真的就中了他的计,让他试出我们对他们不怀好意呢。” “嗯,”大人点了一下头,面无表情地道,“他若不聪明,也不可能破得了我在镇外布置的阵法。” “哎,如此聪明才智的少年,却要被我们拿来献给神母,实在是可惜。”店家的声音透着无奈和惋惜。 大人也似心有不忍,听后黯然神伤了会,看着温绫三人道:“俗语有言:聪明反被聪明误。这少年若不是绝顶聪明,他便破不了阵法,也就不会走进我们这个镇子来。他不走进我们的镇子里,我们就不会拿他去献给神母。所以,这一切都是天意,天意如此,我们也只能顺从了。” 这时,小二拿了三条绳子走过来。 众人一看,都微笑起来。他们的笑,在灯火映衬之下,显得那么的森然,那么的恐怖,那么的邪恶…… 第二十六章 地牢 大人看到小二拿来绳子,便吩咐身旁的三名差役分别把温绫三人绑了起来。 不一会,三人便被五花大绑起来。众人看了,这才松了一口气。在他们的心里,即便三人这时候突然醒过来,也逃不了了。 这时,人群中忽然有人低低地叹了一口气说:“哎……三年了。这是三年来第一批进我们镇的人,这本应该值得我们欢迎和高兴的事。但是,我们却要……” 周围一片寂静,寂静的空气里,充斥着一种伤感和悲情及怜悯的味道。 不一会,有人应声道:“我们也不想的。但是,他们既然进来了,反正也出不去,何不就让他们代替我们去见神母……” “不要说了。”大人打断了众人的言论,他目光深沉地看了众人一眼,道:“看这少年的衣着和气质都是不平凡,想必是一个有背景的人。我们要把他们送给神母,还不知道能不能顺利呢。还有,刚才出去的人,他的轻功已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想必武功也是一绝。我们的差役虽然也会武功,但绝对不是他的对手。所以,我们要趁他还没有回来之前,赶紧把这三人送进地牢。” 众人一听,这才停下了议论,一至决定赶紧把温绫三人送入地牢。于是,三人很快就由六名差役抬着送入地牢。 直到这时,这里的人潮才尽兴而散,微笑着离开。在他们的眼里,温绫三人已经是被他们捕捉好的猎物,随时都可以宰杀,也随时可以献给神母。 然,他们却没有想到,这三人中,白慕真是一个老江湖。所以,当他跨进这个店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这店里的每一个人都对他们不怀好意。 所以,当店家握着三支香从柜台后面的门里走出来,他便知道,那香混杂着一种迷魂香药。因此,在跨进酒馆之时,他便借着胆小害怕,而闻了自带的醒神药水,这药水当然能解店家的迷魂药。他本来也想给温绫闻一闻,让她不要中了迷魂药的毒性,但是,她却误于他真的担心害怕,需要提神醒脑、自我安慰,而拒绝了他的好意。当然,他不点破店家的迷药,也是想看看这里的人究竟有什么阴谋,而温绫是不是有能力解决此间事? 此刻,他们三人被六名差役抬着从酒馆的后院走出,走向后门。出了后门,便是一条小巷。在小巷里走了一段路之后,拐了一个角,便是一个死胡同。但是,在死胡同的后面却有一枝茂盛的树叶越墙而过,盖住了墙头垂了下来。 这时,六人抬着三人走到墙下,当先一人伸手扯了扯那树枝。只见死胡同的墙突然向两边移动,露出一扇门来。胡同外,竟然是悬崖的边沿,边沿上有一棵孤零零的大树,大树茂盛翠绿,像伞一样向着方圆几里垂下,这风景既美又孤独。 六人抬着三人走到树下,走在最前面的差役在树身上摸了一下,就见树身开启了一扇铁门,门内赫然是一个大洞,大小正如一间房间。洞中空气又闷又潮湿,几点月光透过树身上的几个小洞照进来,照出了几个光圈,光圈虽能给人一丝光明,却怎么也照不散洞中的黑暗。黑暗中,但见周围装上了铁网,铁网森森然然,在几点光圈的映衬之下,显得异常冰冷。 原来,这里就是他们所谓的地牢,这地牢也确实天然隐秘又稳固,任何人都无法想象得到,在悬崖的边沿,大树的树内,竟然藏着一个地牢! 六人把温绫三人扔进地牢里,便即退了出去。 直到这时,白慕真才睁开眼睛。他的眼睛锐利得有如夜猫一样灵动、明亮。他快速地察看了一下此间地牢,看到地牢只是一个天然的树洞,与人们观念里的直入地下的地牢不一样。但是牢里的摆设却是一样,除了一张床外别无他物。他只看了一眼,便不再看了。 只见他的身子轻轻地扭动了一下,便即把绑在身上的绳子解开了。随即,他像只兔子一样一跃而起,脚步犹如猫一样轻灵、快捷。他从袖子里掏出解药,迅速地走到温绫的身边,把解药往她的鼻子前一放,让她闻了一会。然后,他又走到右虎的身边,以同样的方式让右虎闻了一会解药。 当他看到右虎的眉头从深深的紧皱之中慢慢地舒展开来,他便即快速地躺回到自己刚刚躺过的地方,以双手互缚之法,把绳子重新绑在了身上。这一切都做好后,他看了看右虎,看到右虎的眼皮在开始转动。他知道,右虎很快就要醒了。他立即闭上眼睛,只等右虎醒来。 右虎的确很快就醒了。当他醒来发现自己和温绫及白慕真被人五花大绑着,纵横交错地躺在地上时,他着实吃了一惊。他一惊而起,双脚跳了起来,跳过温绫的身子,跳到白慕真的跟前。他跳起脚踢了白慕真两下,焦急地叫喊:“喂,滚蛋,快醒醒,快醒醒!” 白慕真在右虎又踢又喊之下终于悠悠地眼开了眼,茫然地看着右虎:“怎么啦?” “怎么啦?我们被绑了!”右虎急切地说着背转身子在白慕真跟前坐下,他转过头看着白慕真说:“你现在什么也别问了,你只管用你的嘴帮我把绳子解开。然后,我们再把公子的绳子解开,然后再一起想办法逃出这里。” “啊?”白慕真一惊而起,连忙点头道:“哦,好!”他府下身子底下头,用牙齿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右虎身上的绳子解开了。 右虎立即为白慕真解开绳子,然后他与白慕真一起走到温绫的身边替她解开绳子。温绫虽然也闻了白慕真的解药,但她毕竟没有武功及内力,所以苏醒得比较慢。待到右虎和白慕真为她解开绳子,对她千呼万唤之后,她才悠悠然醒过来。 当她醒过来之后,看到身处铁牢里,她不禁从地上跳起来,怒骂一句:“该死的店家,我千防万防,就是没有提防他竟然会使用下三滥的迷魂药!” ………………………… 谢谢尘落的打赏,感谢你对兔子的支持! 第二十七章 目 右虎听得一头雾水,忍不住问道:“怎么会是迷药呢?我还以为店家是在我们的酒菜里下了毒呢。” “这正是他的聪明之处。”温绫忍不住夸了店家一句,这才看着一脸迷茫的右虎解释道:“店家的聪明在于他知道,在那样的环境里我们一定会怀疑他在酒菜里下毒,所以他才没有在酒菜里下毒。” “啊,难怪你要验毒的时候,店家那么坦然面对,因为他真的没有下毒。” “嗯。”温绫点点头道:“正因为他的坦然和热情,我便没有再提防其它了,结果却还是被他暗算了。” 白慕真听到这里忍不住问道:“那么,公子觉得店家究竟是在什么时候对我们下的迷魂药呢?” 温绫闻言沉吟一声道:“嗯,迷魂药分为两种类型。一类是吃;二类是闻。我们吃的酒菜里既然没有被店家做过手脚,那么我们就不是把迷魂药吃进了肚子里,而是闻了之后才晕倒的……” 说到这里,她秀眉微蹙,低头苦苦思索。过了一会,她抬起头看着白慕真和右虎惊喜地道:“啊,我明白了!我们刚进酒馆的时候,店家从柜台门后走出,手里不是拿着三支香吗?这三支香一定混杂了迷魂药!啧啧……” 温绫忍不住赞叹起来:“店家当真是诡计多端,知道进店的人必定会千防万防,但偏偏不会防他的拜神香。因为天下的酒馆,几乎都会在柜台前供奉财神,既然要供奉财神,当然就要烧香求神保佑。这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没有人会怀疑。” 右虎想了想,还有一事不明白,便问:“公子,我们进镇便没有大锣大鼓,但为什么店家就知道了?还早早地为我们准备好了迷魂药?” 温绫笑道:“当我们进入镇外的阵法之时,就已经等于大锣大鼓地告诉这里的人,我们要进镇了。” 右虎想了想觉得有理,的确,布置阵法的人虽然不会时刻在现场看着阵法。但是,不管布置阵法的人在哪里,只要阵法有一丝的松懈,他便能知道。想着,他又弄不明白店家如此费尽心思地把他们捉来究竟为什么? 温绫道:“还能为什么?当然是为了眼睛。” “眼睛?”白慕真大吃一惊,他惊恐地睁大眼睛看着温绫,吃吃地问:“为……为什么是……眼睛?” 温绫看着白慕真和右虎道:“这里的人,没有一个人的眼睛是完好的,他们不是一只眼睛没有了,便是两只眼睛也没有了。所以,他们把我们抓来一定也是要把我们弄成像他们一样。” “啊,我知道了,他们这是嫉妒!所以他们要把我们也变成跟他们一样的人。”右虎听了,激动地叫起来。 温绫沉吟一声说:“嗯。也许你猜得对……不过,我现在却突然想起镇外的路碑上的字。我想来想去都觉得它应该读‘目’字。” “为什么?”白慕真忍不住问了一句,又说:“一个大口包住两个口,这个不是字的字一般的人都会把它读作‘口’吧?” “嗯。”温绫点点头,看着白慕真解释道:“我本来也跟你一样,觉得那个字应该读‘口’。但是,我现在却觉得它应该读‘目’更为恰当。这因为有两个原因让我觉得它应该读‘目’,第一,这里的人都没有完好的眼睛,便让我想到了眼睛的另一种叫法是‘目’。由此,如果你把大口里面包住的两个口字看成两横,那么,它就是一个目字,目与眼都是指眼睛的意思;第二,镇的街头上不是有一块路牌,竖写着两个字‘目害’吗?这两个字如果是横着写,再把它们合并成一个字,就是‘瞎’。瞎的来源是眼,没有眼,哪有瞎?所以,根据这两个原因,我认定我们在外面看到的路碑上的中间字是读‘目’字。” 右虎听了点点头,觉得温绫说得很有道理,但他却还是一头雾水,看着温绫不解地问:“但是,这跟我们被抓又有什么关系?” 温绫笑道:“这里面的关系可大着呢。你想啊,路碑上的字就已经告诉了入镇者,镇里人的眼睛已经定下来了,你若要进镇,必定也要你的眼睛定在这个镇里。若我们一开始就能想明白这其中的道理,就不会进镇。当然,如果你还没有想明白路碑上的字是什么意思,当你看到镇的街头上的路牌时,你一定也会不想进镇的。因为进镇就会成瞎子,这样一来,谁还敢进镇呢?但是,我们在路碑与路牌的警告下,却依然进镇了,那么,我们被镇里的人抓来要挖眼睛不是很正常吗?” 右虎和白慕真听得瞠目吉舌,愣了半天都反应不过来。 过了许久,白慕真长长地叹了口气说:“路碑与路牌上的意思,天底下又有几个人能想得出来?” 温绫看着白慕真笑道:“其实,想不出来也没有关系,因为镇里人为了阻止有人进镇,他们早已在镇外布置了阵法,就是为了阻止有人进镇。只是你狗屎运太好了,摔了一跤竟然就把阵法摔破了。所以,我们就很顺利地进了这个镇。这样想来,这个镇的人其实是很善良的,因为他们实在想了很多办法来阻止我们进镇,但我们偏偏却进了镇。” 白慕真闻言忍不住笑了,他看着温绫笑道:“那么,这样说来,我应该再摔上一跤,把那个阵法补回去,以免有人再进镇。” 温绫也忍不住笑道:“你早应该再摔上一跤,把那个阵法补回去。这样,你的功德就很圆满。” 右虎看到温绫和白慕真在这种情形之下竟然还能淡笑风声,一点也不为即将到来的危险而担忧。他忍不住看着温绫忧心忡忡地道:“公子,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我们总不能真的任由镇里的人把我们的眼睛挖了吧?还有,你说这个镇的人很善良,但我却觉得他们很恶毒。我们与他们无怨无仇,就因为进了他们的镇,就要被他们挖去眼睛?这也太恶毒了吧?” “嗯,恶毒是肯定的。不过,这种恶毒应该在一开始的时候是个别人恶毒,后来慢慢地就变成了所有人都恶毒了。”温绫笑着纠正了一下右虎的观点。 “什么意思?”右虎听得一头雾水,对于这里的一切事情,他都没有半点头绪,更猜测不出半点原因,因为这已经超越了他的智慧。 温绫笑了笑,正想要回答右虎的话,却突然地,右虎一伸手阻止了她说话。 “有人来了!”右虎严肃而急促地说了一句, 第二十八章 究竟想做什么 右虎说了一句‘有人来了,’便手按腰中剑,脸色严肃地走到铁门前侧耳倾听了一会,转过头来看着温绫和白慕真低声道:“此人轻功不在左龙老弟之下,想必武功也是不错,只是不知此人来此作甚?” 温绫沉吟一声,看着右虎道:“以你的武功来说,他若是来挖我们的眼睛,你能降住此人吗?” 右虎低头沉思一会,抬头看着温绫说:“若是硬碰硬,我虽没有必胜的把握,但也不至于输。” “但是,你既要保护我和滚蛋,那么你就会分心。如此一来,你一定打不过来人,是吗?” 右虎嘿嘿一笑,温绫实在是太聪明了。别人即使不说,她也能把别人的想法猜出来。如此女子,当真是令人钦佩的。 “来人还有多久到我们这里?”温绫问。 “很快。” 温绫想了一下对右虎说:“趁来人还没有走到这里,你赶紧过来我们互相假绑一下绳子,再像刚才那样躺下。这样,来人进来看到我们这副样子一定会以为我们的迷魂药力还没有散,他就会放松警惕,你就有机可剩,这就是你唯一胜他的机会。” 右虎听了觉得有道理便立即走过来,与温绫与白慕真随随便便地绑了一下绳子,然后按照刚才的样子躺了下去。 三人刚刚躺下,右虎便低低地说了一句:“来了!” 温绫立即安静了下来。她与白慕真与右虎明知道此时应该闭上眼睛,但好奇心却使得他们微微睁开一线,心情紧张又好奇地看着铁门。他们紧张的是,如果来人真是来挖他们的眼睛,那么,这就是让人害怕和恐怖的事情;他们好奇的是,来人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他为什么喜欢挖人的眼睛? 静静的等待中,时间如水般静止,虽是转眼的事情,但却让人感到了窒息般的漫长。 这时,外面风声吹过,响起一阵呼呼之声,在这悬崖之上,大树之下,铁牢之内听起来是那么的凄厉,那么的哀怨。犹如半夜女鬼,在此低低地哭泣,诉说着一段凄绝惨忍的故事。 风声中,但听‘咯咚’一声,铁门无人自开。 三人心中一紧,看到外面树影摇曳,月光点点中有个女人飘了进来。只见她穿着一身白衣,长发如云,容貌娇美绝艳,气质清冷而孤独。她缓缓地走进来,步子是那么的灵动、缥缈,好像不可捉摸。腰肢是那么的柔软、虚无,好像从不曾坚强快乐过。这样的人,仿佛天生就有一股淡淡的空虚、寂寞、酸楚之味。大地苍穹,也似乎因为她的孤寂、忧郁而变得暗淡无生机。 温绫三人再也想不到走进来的人,会是这么一个仿佛集天地之孤独、之幽怨的凄美女人。她每走一步,都似乎洒下了满地的伤心和酸楚。 女人缓缓地,幽幽地走过来。她的眸子紧紧地盯着三人,只是,她的眸子虽然漆黑漂亮,但却没有任何的生机、灵气。 温绫三人看到女人走过来,立即闭上眼睛。他们的心里虽然都有如波涛汹涌般起伏,但外在却没有任何的动静。他们只是静静地等待和感受着,看看她究竟想干什么。 当然,右虎的手始终没有离开他腰中的剑。他的心中也时刻提着一股内劲,准备着蓄势待发。所以,若是女人敢对他们三人不利,那么,他也绝对会毫不留情地给予她致命一击! 女人缓缓地、幽幽地围着三人转了一圈,突然低低地叹了一声。这一声,声音轻柔伤感、苦涩酸楚,似乎融进了她一生的酸甜苦辣及无奈苦涩。 三人听着这一声叹息,虽然感觉到了心酸,但更多地却感觉到了诡异恐怖的气息。因为他们实在摸不透女人在此时此地,为何要这么无奈、伤感地低叹一声? 女人低叹一声后,忽然走了出去。由始自终,她没有说过一句话,虽有看着三人,但是她的眸子却始终是没有任何的生机、灵气。 直到女人走远看不见,铁门无人自关时,三人才恍若惊醒般地骚动起来。白慕真第一个惊跳起来,指着铁门看着温绫激动地说:“公子,这女人怎么又出去了?她,她进来究竟是什么意思?” 右虎擦了擦额上因为全身心过度紧张而出的汗水,听到白慕真的话,他停下动作,也忍不住看着温绫说:“对啊,公子,此女人究竟是什么意思?她进来不是要挖我们的眼睛吗?如果不是,她又为什么要来这里?” “我一时也想不明白……”温绫摇了摇头,灵动漂亮的眼目盛装着太多的不解。她说了一句便低头苦苦思索,思索着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从镇外的路碑,到镇里人的眼睛不全,再到他们被迷晕关到这里。然后到刚才女人莫名其妙的进来,再到女人幽幽一声叹息之后又走了出去。这一切的一切看似都没有任何的关联,但是,却似乎被一根无形的线牵着。 她一边苦苦思索,一边不知不觉地来回走动,当她走到有光圈的地方时,她的皮肤在月光的照射下是那么的晶莹洁白,眸子是那么的灵动美丽。 白慕真看着温绫那灵动美丽的眼睛,再想到刚才女人的眼睛,他的心中不免一动。他犹豫了一下,正想要把心中的所动说出来,但是,他还没有说出来,苦苦思索良久的温绫却突然惊喜地叫了一声:“啊,我终于明白了!” 白慕真微微一笑,看着温绫问:“你明白了什么?”其实,不用问他也知道温绫想明白了什么。 “刚才那个女人是一个瞎子!”温绫激动地说了一句,走到白慕真和右虎面前停下,看着两人心情激动又兴奋地说:“我现在终于明白这个镇的人,为什么都没有一双完好的眼睛。原因就是因为她,她才是整件事的关键人物!” “为什么呢?”白慕真其实是很想赞美一下温绫的聪明才智,但是,他更想听听她的想法。 “这个……”温绫刚说了两个字,便听到铁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脚步声参杂混乱,想是有好几个人向着这里走来。她立即停口,抬眸看向铁门。 不一会,只见铁门无人自开,有个人被人重重地从外面扔了进来。 ………………………… ………………………… 谢谢K哥的打赏!非常感谢K哥对兔子的支持,因为有了你的一路支持,兔子才能将写作之路走得这么远。谢谢,非常感谢! 第二十九章 猎主 右虎眼尖,一眼便认出了被扔进来的人是左龙。他惊呼一声,迅速奔到左龙跟前,俯身把他扶起,就着月光这才看清左龙双眼紧闭,呼吸均匀沉稳,一看便知是中了迷魂药。右虎伸出手在左龙身上一阵推拿,不出片刻,就见左龙缓缓地睁开眼睛。当他看到温绫三人都在跟前时,他的脸上露出一个罕见的微笑。 右虎看到左龙醒转,便迫不及待地问:“左龙,你怎么也中了他们的诡计啊?还有,你不是去察看那一声惨叫是怎么回事?你察看到了?” “嗯。”左龙点了一下头,看着右虎和温绫及白慕真说:“当我走到那声惨叫的地方时,看到一抹白色人影从眼前飘过,地上有个人杀猪般的惨叫,只见他的脸上和地上到处都洒满了血,他的眼睛被挖了一个洞,但眼珠子却不见了。我顾不得察看他怎样了,就想着追上那抹白影。但那抹白影轻功之高是我生平所未见过的,即使我用尽全力也无法追上。 追了一阵,我突然想起这会不会是这个镇的人使的调虎离山之计,把我骗走之后,又骗走右虎大哥和滚蛋只留下公子一人,好对公子不利?想到这个可能,我便不追了,立即回到酒馆。一回到酒馆看不到你们,就认定是他们把你们藏了起来。他们与我说你们已经走了,去找我了。但我怎会相信?便与他们争执理论,要他们把你们交出来。结果,没有争执多久我就晕倒了。” 右虎听了咬牙切齿道:“这班可恶的家伙,等我出了牢笼,便把他们好好打一顿。” 左龙这才看着温绫问:“公子,你们又怎么会被这些人抓起来了?” 温绫三言两语把他们被迷到的经过说给左龙听,然后,她看着左龙说:“你看到的那抹白色人影是一个女人吧?” “是的。”左龙点点头,很是诧异地看着温绫问:“公子怎么会知道我看到白色人影是一个女人呢?” 温绫笑道:“因为她刚刚来看我们了。”她说着顿了一下,又说,“其实,一开始我也不知道你说的白衣人影就是一个女人。但我听你说白衣人影轻功很高,而右虎又跟我们说白衣女人的轻功很高。于是,我就想到这两个人应该是同一个人。” 左龙点点头,看着温绫问:“她来没有对你们怎样吧?” “这就是让我感到非常奇怪的地方。”右虎抢在温绫的前头说话了,因为他不吐不快,“这个白衣女人进来只是看了我们一眼便走,当真是古怪。”说完,他把白衣女的进来晃了一圈的事情说给左龙听。 左龙听了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便与右虎一起充满期待地看着温绫。 温绫看到右虎和左龙都是一副百思不得奇解的样子,那样子既苦闷又难受,知道他们都想从她这里得到解释,便笑道:“其实这也不难猜测。我们对于这个女人来说,就是她的猎物。她虽然不是猎人,但是镇里的人为她把我们抓来,就是要把我们的眼睛献给她。所以,一个猎主来查看她的猎物,即使她什么也不做,那也是很正常的。” “什么,她就是猎主?她为要什么挖人的眼睛,她要人的眼睛来干什么?”右虎真的是被震惊到了,想到刚才那个白衣女人,那么绝美,那么清冷。这样的人本应该对世事无所求,无所应,但她却偏偏要人的眼睛。这真是奇怪,奇怪得让人心寒。 温绫没有回答右虎的问话,而是突然看着白慕真问:“你觉得刚才的白衣女人怎么样?” 白慕真略作沉思,答:“嗯,很美,很孤独,很伤感,很幽怨。” “是的,她很孤独,很幽怨,很伤感……但是,你们不觉得这才是这个女人身上的奇怪之处吗?”温绫看着白慕真三人问。 白慕真三人互相看了看,都看到对方的不解和茫然,然后,他们异口同声地说:“不觉得。” 右虎忍不住问道:“公子怎么会觉得那白衣女人奇怪呢?” 温绫道:“一个绝美的女人,一般都会有好的人生,有人疼爱有人守护。但是刚才的白衣女人,她很孤独,很寂寞,那是因为她没有人疼爱,亦没有人守护。这就是让我觉得奇怪的地方,你们说,这不奇怪吗?” “这的确很奇怪。”白慕真点点头,看着温绫说:“但书上有言:红颜多薄命!” “对,红颜多薄命……”温绫立即接口,她看着白慕真道,“但红颜也不是生来就是薄命的,她们的薄命一定是经历过伤痛和苦难及折磨之后才成了薄命的。所以,我觉得这个白衣女人一定经历了不为人知的伤痛和经历,才会造就了她的孤独和寂寞,才会让她由内而外地散发出一种怨气。人的怨气来自于仇恨,她的仇恨从何而来,又为了什么?这就让我想到了镇里的人眼睛。” 白慕真听到这里灵机一动,脱口说道:“啊,白衣女人的眼睛也是瞎的。这么说来,白衣女人与镇里人的眼睛不全是有关联。也许,她的眼睛瞎了就是因为镇里人害的。所以,她要把镇里人的眼睛全都挖了。这就是她的报复!” “你真聪明,一点就通!”温绫赞了白慕真一句。 白慕真‘呵呵’一笑,心里感到有些渐愧。虽说他也是一个聪明的人,但是,对于镇里人的眼睛为什么会不全,他却一直猜不出来。别说这个他猜不出来,就是镇外路碑和街头路牌上的字是什么意思,若不是温绫告诉他,他真是永远都猜不出来。他一直以为,他的聪明已经是天下少有,但现在碰到温绫,才知道真的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白慕真又忍不住问:“但是公子,你为什么会往这方面想呢?” 温绫听了大大地叹了口气,说:“其实,我一开始也没有往这方面想,但是,直到白衣女人围着我们转,转完之后她幽幽地叹息一声。这一声叹息,仿佛融进她一生的无奈。所以,我认为她的无奈就是不愿意挖我们的眼睛,但是镇里的人要把我们送给她挖眼睛,她也是可以接受的。” “啊,有道理!”右虎听到这里忍不住感叹了一句,对于这件事他总算是听明了,也想明白了。 第三十章 祖传宝剑 温绫看到白慕真三人一副恍然初醒的样子,微微一笑道:“关于镇里人为什么会眼睛不全的解释,只是我的推测。所以,如果要想知道这个推测对不对,还得知道镇里人是不是真的曾经害过这个白衣女人?只是我们现在被关在这牢里出不去,否则,我一定要好好地,仔细地问问。” 右虎听了立即走到铁门,用腰中剑劈了一下铁门和铁栏,想看看能不能劈断。但是铁门和铁栏坚固异常,岂是他的剑能够劈开的? 他转过头看着温绫道:“公子,此铁门很坚固,看来普通的刀剑是耐何不了。” “嗯。”温绫点点头,说:“既然如此,我们就等到有人来的时候,再想办法叫人放我们出去吧。” “嘿嘿……”白慕真看着温绫突然很得意地笑了一声。 “笑什么?”温绫怒问,面对白慕真的笑脸和眼睛,她总是会情不自禁地感到一种厌恶,想要对他进行折磨一下,再插一下他的眼睛。但此刻,白慕真的眼睛已经被她插得又黑又肿,除非有必要,否则实在不能再插了。 白慕真立即闭上笑声,看着温绫说:“公子,我们要出去何其简单啊。因为我慕白出门在外,别的贵重东西没有,但是家传宝剑却是有一把。我这把宝剑,可是削铁如泥,吹发能断……” “当真?”温绫惊喜地眼睛放光,她满眼期待地看着白慕真从包袱里掏出宝剑。但是,当她看到白慕真掏出来的宝剑是一把锈迹斑斑,模样丑陋的‘小刀’时,她真是气愤极了。她立即走过去,一把夺过白慕真手中的‘宝剑’,用‘宝剑’指着白慕真鄙视道:“就这把丑陋又生锈的小刀,亏你还当宝一样对待。我看哪,用它来切豆腐也未必能切得开。”说着,她就要舞起剑来…… “停!”白慕真突然命令了一句,这一句,声音虽不大,但自有一股不抗拒的力量,竟然让温绫停下了手,愣愣地看着白慕真。 白慕真一脸严肃地把温绫手中的宝剑又夺了回去,这才一脸的笑意,看着温绫笑道:“公子难道没有听说过人不可貌相吗?刀剑嘛,自然也是不可貌相的。” 温绫心里老大不痛快,只因白慕真敢对她下命令,而她竟然不可思议地听话了。 白慕真说完便把短剑的锈套拔了出来,于是,一股金铁之气,砭骨生寒,森森寒气立即就将整个铁牢笼罩起来,直逼人的眉睫而来。 右虎和左龙一看立即双目放光,不约而同地大赞一句:“好剑!” 温绫当场就愣住了,她实在没有想到这把锈迹斑斑的剑,竟然是被套上一层锈套。当它的锈套摘除之后竟然有如此的威力气场,摄人心魄的寒气。 白慕真微微一笑,举着宝剑走向铁门,在铁门的锁心处一划,但见寒星溅溅,剑气森森流过之后,只听‘嘣’一声,铁门被风从外面吹了开来。于是,四人看到外面树影摇曳之下,月光点点,有如万涛星海,一层一浪地摇罢晃动,这光景一时美不胜收,一时又黑沉如夜海。 温绫一时看呆了,直到外面的凉风吹到脸上,她才惊醒过来。她连忙口角流水,两眼放光,狗腿似地扑到白慕真身边,扒拉着要抢白慕真的宝剑。她一边抢,一边马屁连连:“好滚蛋,滚蛋好,公子我刚才有眼不识泰山,误把宝贝当废铁。请你行行好,把宝剑让我好看一看,好吗?” “不行!”白慕真一把推开了温绫,他一边收起宝剑,一边说:“家传宝剑,削铁如泥,吹发能断,不可随意显摆,也不能随意观赏!” “切~~我稀罕么?”温绫秀眉一皱,嘴巴嘟了起来。她推开白慕真仰首挺胸地走了出去,看其样子是心高气傲、满不在乎,但她心里其实是不知道有多沮丧和失望呢。 右虎和左龙看到温绫走出了铁牢,也连忙跟了出去。 右虎在越过白慕真的时候,他忍不住顿了一下脚步,看着白慕真非常羡慕又好意地提醒:“滚蛋,你那家传宝剑实在是世间罕见之物,需要好好保管。从此以后切记在人前拿出来,不然,你一个文弱书生,却拥有江湖上人人羡慕的宝剑,你的命可就会随时被人取掉。知道吗?” “知道!”白慕真重重地点了一下头,紧紧地抱着手中的包袱,跟着右虎一起走了出去。 外面,荒山孤寂,大树铺地,新月点缀,虽不是人间绝美,却也是自有一翻诗情之美。 四人在大树下欣赏了一下这难得一见的美景和大树,便开始寻着路往回走。但是,这里除了一颗孤零零的大树之外,哪里有什么路?只是在大树的树枝尽头有一堵围墙,围墙内想来就定目镇了。 于是,四人向着围墙走去。走到围墙下,由于温绫和白慕真不会武功,便由右虎和左龙各带着一人翻墙越过。越过围墙,四人在七拐八拐的小巷子中走了一段时间,便转到了街上。 此时夜更静,色更浓,街道两边的灯火已经熄灭,窗户内也是一片黑暗,唯有新月在天上照明。 温绫四人凭着感觉向着街头走去,走了一会,便走到了他们之前进过的酒馆。 酒馆已经准备打烊了,只见一个小二正在收拾门前的牌子。当他看到温绫四人突然而至,那只有一只眼的眼睛里露出了惊恐与不信。他张大嘴巴,愣愣地看着温绫四人。 温绫微笑着看着小二问:“你以为你见鬼了,是吗?” “是……是的!”小二的声音有些微抖,脚步也开始往后退。 温绫紧紧地盯着小二,脸上依旧笑靥如花:“但你又想我们不可能成为鬼,因为你们还没有挖我们的眼睛,也不可能会杀了我们。所以,我们不可能是鬼,是吗?” “你……你怎么知道我心理想什么?”小二只退了一步,便又顿住了脚步。他只有一只眼的眼睛瞪得巨大无比,另一只黑洞仿佛也因此而变得更加的黑更加的深,让人看了更加的可怖。 第三十一章 感恩 右虎绝没有温绫的好脾气,面对敌人竟然还可以温温和和,谈笑风声,他有的只是粗暴!于是,当他看到小二一边应对温绫,一边想逃的样子,便一伸手把小二像抓小鸡似的提了起来,看着小二怒道:“妈的,你还敢逃?你当真以为老子们是好欺侮的吗?” 小二被右虎提住,只感喘气都困难。他一边挣扎,一边惊恐地问:“你们想怎么样?” 白慕真‘啪’地一声,给了小二的脑袋一巴掌,看着小二笑道:“你说我们想怎样?当然是以其人之身还治其人之道啊!” “你……你们怎可以……”小二被骇得不行,话都抖起来了。 “我们为什么不可以?”温绫笑着反问一句,然后她一边走进酒馆,一边说,“你们既然要挖我们的眼睛,我们为什么不能挖了你们的眼睛?不过,就算我们不挖你们的眼睛,你们的眼睛也迟早会被人挖光挖尽的。” “客官此话怎讲?”一句温和亲切的声音自柜台后传了过来。 温绫等人望了过去,看到店家一副悠闲淡定的样子看着他们。温绫看了,忍不住拍手赞道:“店家就是店家,这镇定,这沉稳果然就是个泰山一样的人物,绝不是一般的小二能比的。小二看到我们便像看到了鬼一样害怕,而店家看到我们就像看到了一个常客,绝对不会因为曾经把我们抓起来,并且关押过而感到心虚及羞耻。” “哈哈……”店家爽朗地笑了一声,他自柜台后走了出来,满脸堆笑地看着温绫等人。他的笑说不出的亲切温和,他的眼睛说不出的温柔善意。这样的人,若不是亲自感受过被他捉拿关押,谁也无法相信在他亲切温和的背后,竟然隐藏着一颗恶毒的心。 店家很快就走到了温绫的面前,看着她恭敬有礼地说:“小兄弟聪明才智,鄙人的区区小计又岂能难倒你?这不,鄙人正是因为知道小兄弟不出一个时辰便会回来,鄙人便在这里专程等候着。” “哦,这么说来,你倒是好意?”温绫笑道,她的心理虽然把店家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但别人既然是用笑脸相迎,她也只能以笑脸相对了,“我倒想问问你,我一个时辰之内来不了你这里,你将如何做?” “鄙人会亲自去把你接回来!”店家的话十分的真诚,他只有一只眼的眼睛里也是虔诚一片,绝无半点虚假。这让温绫和白慕真看了心里都不免觉得奇怪,不知道这个店家的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他们的心里,也时刻都提防着店家再出阴招。 店家说着突然向着温绫卑恭地施了一下礼,说:“承蒙小兄弟之前看得起鄙人,没有对鄙人的酒菜真的验毒。想想鄙人开店二十余年,虽然不能说待客至高无上,但也不至于时刻陷害客人。三四年前,凡是外来客人都对鄙人的酒馆有着怀疑,怀疑鄙人的酒馆是一间黑店。所以,他们曾不敢当着鄙人的面吃上一口饭菜。如此小人之心,岂不让人生生着恼?” 温绫微微愣了一下,想不到她之前一个无意的举动,竟然让店家如此感动。她笑了笑,看着店家说:“其实这也怪不得别人,如果换作是你,突然走进入了一个所有人都是眼睛不全的酒馆里,你也会怀疑的。就像我,我不也怀疑了吗?” “但你却把怀疑说了出来,这种说出来的怀疑便不是怀疑,而是一种尊重!你除了尊重我,还真的没有验我酒菜里的毒,这就是一种相信!”店家说着顿了一下,又说,“小兄弟的这种尊重和相信,让我觉得这世道还是有温暖和好人的。所以,鄙人就算是再坏,也绝对不会让人把小兄弟的眼睛挖了去。” 店家说完便在前面带路,把温绫四人带向二楼的雅间。他一边带路,一边回头看着被右虎抓住的小二说:“你去上一壶最好的酒来,再来一些上等的好菜,我要好好地招待几位公子。”他说完又向其他的小二吩咐,叫他们去把大人和其他人叫来。 吩咐完这些后,他这才看着温绫问:“刚才听小兄弟说,即使你们不挖我们的眼睛,迟早也会有人把我们的眼睛挖光挖尽。我想问小兄弟,你是怎么知道我们的眼睛是被人挖的,而不是天生的呢?还有,你既然知道我们的眼睛迟早会被人挖光挖尽,那么,你有办法帮我们阻止吗?” 此时此刻,温绫对店家已经没有了厌恶和防备之心,因为店家的心里有着感恩。一个有着感恩心的人,他是不会使诡计陷害人的。她听了店家的话沉吟一声,看着店家笑着说:“你们少的那只眼睛一看就知道是被人挖的。至于我是否有能力阻止,那要看你们与挖人眼的人有着怎样的血海深仇。” “血海深仇?”店家很是诧异地看了温绫一愣,惊奇道:“我们与神母之间哪里会有什么血海深仇?她是神,我们是人,神与人历来两不相犯。所以,我们与神母之间绝没有血海深仇。” 温绫听了脑袋突然有些短路了,她看着店家不敢置信地问:“你们竟然相信挖你们眼睛的人是一个神,是神母?” “是的!”店家答了一句说,“因为只有神,才能做到突然而现,又突然消失。” “是……吗?”温绫笑了笑,忽然喊了左龙一句,“左龙!” 左龙立即心领神会,在店家眼睁睁之下,突然使出最高境界的轻功,‘唿’一声风过,只见左龙突然消失不见。不一会‘唿’一声风过,左龙又出现在了店家的眼前。 店家的独眼睛睁得巨大无比,表情是吃惊和不敢相信。 温绫看着店家微笑道:“店家此刻会不会觉得我的随从便是神公呢?因为他也是突然而来,又突然消失。” “公子……”左龙突然轻轻地唤了一句,他的脸上有一份犹豫。 “什么事?”温绫觉得很奇怪,左龙一向淡漠话少,别人不与他说话,他一般是不会主动开口。此时看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看来他是有很重要的话要说? 左龙犹豫了一下,终于说话了:“公子能否把‘神公’唤一种叫法?” “啊?” 第三十二章 哼哼的意思 左龙犹豫了一下,终于说话了:“公子能否把‘神公’唤一种叫法?” “啊?”温绫愣了一下,还没有反应过来。白慕真却是‘噗’的一声笑起来,看着温绫说:“我觉得‘神公’挺好听的。是吧?公子。” “嗯。”温绫严肃地点点头,但忽然地她也是‘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左龙听到温绫和白慕真的笑声,觉得难堪极了,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了进去。不过,白慕真和温绫显然知道做什么事情都有个度。所以,他们两人只是笑了几声,便不笑了。而是一脸正经的随着店家走进雅间,在桌子边坐下。至于给左龙取名字的笑话,两人仿佛便忘了一样。看到这样,左龙也不再计较了,便与右虎也随着温绫和白慕真坐了下来。 店家看到四人分四个方向坐定之后,他也不用别人招呼,便在右虎的身旁坐了下来,看着左龙说:“这位公子的轻功真的是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若不是亲眼看着你演示轻功。你就这么突然的来到我眼前,我一定会以为你也是天上的神。” 左龙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并没有出声。 温绫看着店家笑问:“那么,你现在还会认为挖你们眼睛的人是神了吗?” 店家长长地叹了口气,语气黯然道:“其实,我们也不是真的相信她就是神。只是,当我们无法解决一件事情的时候,我们就情愿相信这件事情是‘神’做的。” 温绫听了不免有些难过,为这些受尽折磨和苦难的镇民们感到难过。他们明知道有人要挖他们的眼睛,但是他们却没有能力阻止,也没有能力躲避,他们只能生生地感受这份痛苦和绝望。当绝望越来越深,痛苦越来越浓,他们唯有相信这件事情是天上的神在做。这样,他们的心就能得到些许的宽慰。因为,在世人的眼里,神是至高无上的,是值得人们奉献一切的,乃至生命!这就是人们心里的信仰,对神的信仰! 温绫也长长地叹了口气,正想要说话,却突然听到许多人从楼下走上来。不一会,这些人很快就走到他们的雅间。当先走进的一人是一位中年男人,表情威严,只有一只眼的眼睛有着锐利和冷漠。他走进来锐利地瞪了温绫四人一眼,便把目光转向店家。看着店家,他的表情有些微怒,眸子威严。想来,他误以为温绫四人能够坐在这里是店家的所为。 果然,只见他瞪了店家一眼,便语气不善地问:“老齐,你怎么回事?怎么把人给放了出来?” 老齐一听,立即恭敬地站了起来,向着他解释道:“大人您误会我老齐了,我老齐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把他们从地牢里放出来……” 温绫和白慕真听了觉得店家就是一只狡猾的狐狸,他简直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就在刚才他还曾说过,温绫等人若是一个时辰之内回不来这里,他便会亲自去把温绫等人接回来。此刻,他面对大人的质问,他又直言有天大的胆子他也不敢把温绫等人放了出来!当然,但凡做生意的老板,都有一颗狡猾的心,一副左右逢源的笑脸。店家此刻会说这样的话,也没有什么好稀奇的。 “那他们是怎么回事?”大人冷冷地问,目光锐利地再次瞪了温绫四人一眼。 店家立即指了一下温绫,看着大人说道:“大人,这位小兄弟是一个聪明才智非常了得的人。我们若想关押住他,那是不可能的。你想啊,他既然有能力破得了你布置的阵法,当然就有能力出得了我们的地牢。” 大人闻言沉思了一会,点点头,看着店家说:“嗯,就算你说的有道理。但是你把我们叫来,又是什么意思?是要和这些人一起向我们兴师问罪吗?” “哼哼……”温绫忍不住哼了两声。 大人转过眼,严厉地瞪着她:“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多着呢,你要听哪个意思?”温绫笑问。 “什么意思?”大人愣了一下,实在没有听明白。 温绫笑了笑,缓缓地道:“第一,哼哼就是哼哼的意思,你可以含糊地理解它包含了世上所有的意思;第二,哼哼还是哼哼,你也可以含糊地理解它什么意思都没有,我只是无聊地哼哼两声;第三,哼哼当然还是哼哼,不过你可以明确地理解它我是在嘲笑你的意思;第四,哼哼依然还是哼哼,不过,你也可以明确地理解我是在骂你,骂你糊涂混账!你身为一镇父母官,不为民除害、不为民解决难事,却与镇民们一起愚昧地选择相信这个世上有神。你说,如此我该不该骂你混账,该不该嘲笑于你?” 大人听了脸色都变了,肌肉也扭曲了,一只眼的眼睛里几乎要冒出火来了。 店家看了,连忙安抚道:“大人,息怒自怒!这位小兄弟说话虽然可恶了一点,但心里却是一点坏意也没有。他不但没有坏意,而且,他还有好意,他的好意是要为我们解决眼睛将要被挖光挖尽的难题。” “什么意思?”大人又愣了一下,他的脸色依然不好,眼睛里依然有着一股怒火,但是他的语气却软了下来。毕竟,店家的话实在是太有吸引力了,让他忘了继续生温绫的气。 “大人请坐下听小兄弟慢慢说来。”店家立刻让大人在左龙的旁边坐下,其他人等则是围着他们一圈一圈地站着。当他安排好这一切后,小二也适时地端上了菜和酒。 就这样,温绫四人在众多眼睛不全的人的瞪视下也依然吃得津津有味,只因为他们实在是太饿了,又知道此时此刻,这些人是不会再害他们了,毕竟,他们有求于温绫。 吃过饭,嗽过口,擦干净脸,温绫这才看着大人问:“大人可以跟我说说现在镇里有一只眼睛的人,和没有眼睛的人哪种人多?” “没有眼睛的人多。”大人想都没有想便答,只因对于这件事情,他天天都在数着过日子。 “嗯。我想也是。”温绫点点头,表示赞同。 大人实在忍不住了,看着温绫问:“小兄弟从何得知?” 第三十三章 残忍的报复手法 大人实在忍不住了,看着温绫问:“小兄弟从何得知?” 温绫笑道:“当然是你们告诉我的啊。” “哦?”大人哦了一声,便把目光转向老齐。 老齐立即惊恐地辩解起来:“大人,我什么都没有对这位小兄弟说过。他所说的所知道的事情,都是他的猜测而已。但是他的猜测却又是如此的准确,所以,我才会把大人叫过来,看看能不能请小兄弟为我们阻止挖眼睛。” 大人听了点点头,知道老齐没有说谎,便又把目光转向温绫。 温绫看了笑道:“大人其实不用老是瞪着店家,店家除了跟我说过你们这里有一个神母之外,他什么也没有告诉我。我会知道完全是你们告诉我的。” “愿闻其祥!”大人立即现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温绫想了想,在心里梳理了一下这件事情的脉络,这才开始慢慢地说:“当我走进酒馆的时候,看到你们那么多眼睛不全的人聚在一起时,心里便已经开始琢磨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这些人中,有的人只有一只眼睛,有的人却两只眼睛都没有?只是我不敢打听,即便是与你们眼神接触,我也不敢。正当我苦苦思索不得要领时,外面的大街上忽然响起一声女人的惨叫声。 这一声惨叫,那么尖锐,那么凄厉,那么痛楚,任谁听了都会心惊胆颤,寒毛竖立,但是你们却没有一个人感到害怕和惊恐。你们听着这声惨叫,就像听着别人诉说一件家长里短的事情一样非常的淡定。还有,你们之中有人除了淡定之外,竟然还有人抱着幸灾乐祸的心情在听着这一声惨叫。这种人,就是两只眼睛都没有的人!” 温绫说到这里看了一下围着他们站的人,此刻的这些人,全都是只有一只眼睛的人。想来,那些两只眼睛都没有的人已经睡了。当然,即便是没有睡,由于他们的眼睛瞎了,行动不便,便不再来这里凑热闹了。 她看一眼周围的人后,接着道:“这就让我感到很奇怪。奇怪你们为什么那么淡定,更奇怪两只眼都没有的人,为什么会有幸灾乐祸的心思?我想了许久,终于想了出来。这个原因就是你们有可能每天晚上都会听到这种惨叫声,当这种惨叫声响起时,便是代表有人的眼睛正在被人活生生的挖出来之时!” 如此血淋淋、残暴无性的事情被温绫轻描淡写地说了出来,虽没有惊心动魄的场面展现,亦没有用上惨绝人寰的词语来渲染,却让白慕真三人听了忍不住打了个寒噤。但是这些人却是相当的镇静和淡定,这就说明,温绫的推测没有错! 只听温绫继续说道:“正因为这种每晚都有人被挖眼睛时的惨叫声及痛楚声,这些年来你们听得多了,便听习惯了,听淡定了。久而久之,你们中有些人的心思就已经发生了微妙的变化。这变化就是已经成了瞎子的人,当然就会每晚都期待有人成为他们中的一员。所以,这些两只眼睛都没有的人,每晚听着这声惨叫,心里除了淡定之外,便多了一份幸灾乐祸的心思。然而,这种心情你们现在还不能体会,因为你们还有一只眼睛,还能看到光明。” 温绫说着停了下来。 众人听了默然不语,表情黯然。显然,温绫的话已经说到点子上了。 温绫停了一下又说:“你们现在虽然还有一只眼睛,但是迟早有一天,你们剩下的那只眼睛也会被人挖了去。所以,过去几年里,若我没有猜错的话。只要有镇外的人进到这里,你们便会想尽一切办法把外来人抓住,代替你们的眼睛被人挖去。这样做,因为可以让你们迟一天成为真正的瞎子。但是,当你们陷害的人越多,你们心理的内疚和罪恶感便越来越深。 终于有一天,你们的良心受不了这种内疚和罪恶感,便想出了几种办法,阻止外来人进入你们的镇。你们觉得,如果在你们的好心阻止和警告之下,还有人进镇。那么,这个人进镇之后,即使被你们抓来送去给人挖眼睛,也是理所当然的。你们的心里便不会觉得内疚,更不会觉得有罪恶感。是不是?” 大人听到这里,终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之后,又吐了口气,看着温绫问:“如此说来,我们竖在外面的路碑和街头上的路牌你们已猜出什么意思了?” “嗯。”温绫点点头说,“外面的路碑是警告我们,如果我们要进镇,那么我们的眼睛一定会‘定’在这个镇。既然是‘定’,当然就是被人挖去的意思!街头上的路牌却是明确的告诉我们,如果要进镇,一定会成为瞎子。是么?” “是的。”大人点点头,只有一只眼的眼睛露出太多的赞赏,“你既然都已经猜到了,为什么还要进镇?既然进镇了,你就不能怪我们把你们抓来送给神母。” 温绫也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看着大人语重心长的说:“你当我是神吗?在没有看到你们所有人都是眼睛不全的情况下,就能猜出那路碑和路牌是什么意思?我也是看到你们的眼睛都不全,以及听到街外女人的惨叫声,再看到了你们所谓的‘神母’之后,才开始猜得出这件事情的来龙始脉,便顺道猜出了路碑与路牌的意思。但是我却始终无法理解,你们整个镇的人究竟做了什么,竟然让一个双目失明的女人,恨你们恨到骨子里去了? 她的恨,让她不惜一切代价地要把你们全镇人的眼睛,一只一只地挖去!这种心狠手辣、冷酷无情、残忍血腥的报复手法,若没有血海般的深仇,滔天般的恨意,她怎么可能做到用几年的时间,将你们全镇人的眼睛一只一只的挖掉,而不是一次性挖掉,或是一次挖掉几只、甚至是几十只,或是几百只?你说,你们全镇的人究竟对她做了什么?” 第三十四章 滚蛋 大人摇摇头,一脸茫然又痛苦地道:“我们没有对她做什么,实际上,她是谁我们也不认识。” “怎么可能?”温绫诧异地看了大人和店家一眼,美丽动人的眼目分外明亮闪烁,她偏了偏头,想了想,看着大人和店家道:“这世间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地恨,除非心中有仇!所以,她若是与你们没有仇,而且是血海般的深仇,她是绝对不可能将你们全镇人的眼睛一只一只地挖掉。懂吗?” 大人和店家茫然地摇摇头,表示他们确实不知道,就连站着的人听了,也是一脸茫然的表情。 温绫看了,忍不住沉思起来,这些人竟然都不认识神母,也不知道与神母之间有什么仇。如此,他们是真的不知道,还是他们忘了?不过,忘了似乎不可能。毕竟对于一件事情,要全镇的人一起忘掉是很困难的。如此,他们是真的没有陷害过神母?如果真没有的话,那么神母的眼睛,究竟为什么会失明?她的失明是天生,还是后来被人害的? 想到这里,温绫连忙看着大人问:“你们所谓的神母是一个双目失明的女人,也就是一个瞎子。这样的女人,你们真的不认识?或者,是你们无意将她害成失明,成了瞎子,只是你们不知道而已?” “什么?”大人大大地震惊了,他看着温绫,不敢置信地问:“你说神母也是一个瞎子?” 温绫撇了撇嘴,厌恶地道:“不要叫她神母,她只是一个世间的凡夫俗子。这世间若真是有神的话,怎么可能会眼睁睁地看着她把你们镇几百人的眼睛,一只一只的挖掉而不出来惩罚她?”说到这里,温绫突然很好奇地睁大眼睛看着大人问:“她是一个瞎子你们不知道?” “不知道。”大人摇摇头说,“她每次来挖我们的眼睛,都是突然出现在我们的眼前,然后闪电般地挖掉了我们的眼睛,又倏忽而去。由始自终,我们谁也没有看清她长成什么样,更别说知道她是一个瞎子。不过,她既是一个瞎子,又怎么能每次都准确无误地挖掉我们的眼睛?” 温绫听了大人的话忽然冲着白慕真笑了笑,这笑,带着一丝狡黠和不怀好意。 白慕真看到温绫突然冲着他笑,只感一阵寒意从脚底板升起,立刻就遍布全身。 温绫一笑之后,忽然伸出两指,迅捷无比地插向了白慕真的眼睛。 白慕真‘嗷’一声惨叫,捂住痛楚万分的眼睛,又气又恼地问:“你……你为什么又插我的眼睛?”他明明知道温绫一笑之后就要插他的眼睛,他明明是可以躲的,但是,他既然要在众人面前扮演一个文弱书生,他又怎么能躲得掉温绫的突然插眼呢?所以,他只能再次硬生生地让温绫插上了他的眼睛。只是,这个痛啊……他可不可以哭呢?他眨了眨眼,一滴泪悄然流下。这当然不是他的眼泪,这只是他的眼睛受到了伤害,而自然流出的泪水! 温绫笑而不答,却是转过眼看着大人说道:“大人你看我插人眼睛的速度和准确度怎么样?” “非常的快速,非常的准确!”大人轻颤颤地赞了一句,他的声音嘶哑,心情惶恐,一颗心更是‘嘣嘣嘣’地似乎要嘣出心腔来。他每天晚上听着惨叫声便知道镇里有人的眼睛会被挖去一只,那时候他也没有觉得怎么可怕。但是此刻,他眼睁睁地看着小兄弟伸指插向人的眼睛,他却感到了非常的害怕和惊恐。 温绫点点头,笑道:“是的,的确是准确无误!我可以告诉你,我虽然没有半点武功,但是这一招我却是从小练起,所以,即便我没有半点武功,也能准确无误地插上人的眼睛。你们所谓的神母,她是一个轻功绰越、武功高强的人。所以,她若是想要挖谁的眼睛,那还不是像吃个饭一样简单?何况,一般的瞎子,他的心灵嗅觉是非常灵敏的。所以,你们所谓的神母,即便是你们站着不说话不动不出气,她也能凭心灵嗅觉嗅出你们的位置,然后再出手挖掉你们的眼睛,知道吗?” “原来如此。”大人和店家听了一脸的恍然大悟。 白慕真听了却是非常的生气,只因温绫为了让这些人明白一个瞎子,为什么能准确无误地挖人的眼睛,便拿他来做演试品。他实在气不过,又不能对温绫怎样,只能气鼓鼓地转向店家,看着店家说:“店家,你给我煮一百个鸡蛋过来。” “做什么用?”店家一脸茫然。 “当然是滚眼睛用啊。”白慕真说着放下手,眨了眨眼睛。于是,灯光之下,他一张俊帅的脸便变得滑稽可笑。只见他那双眼睛已经肿得不能再肿,黑得不能再黑。怎么看,都已经不像是人的眼睛,但是,究竟像什么谁也无法形容。 温绫闻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笑什么?”白慕真瞪了温绫一眼,这一眼,他本想用眼睛来表示他的怒气和不满。只可惜,他的眼睛肿得只剩一条线,谁也无法从他的线中看出什么意思来。 温绫向着白慕真眨了眨眼,盈盈的秋波里是说不出的魅惑和妩媚:“你若是用鸡蛋滚眼睛,那么,你就真的成了滚蛋!” 白慕真听了一愣,随即他真想暴跳起来骂人。‘滚蛋’是温绫给他取的名字,他一直都不接受这个名字。如今他要用鸡蛋滚眼睛,这鸡蛋滚滚眼睛,不就成了滚眼睛的‘滚蛋’?那他不就成了名符其实的滚蛋了?这个女魔头,怎么可以欺侮他到如此地步?! 但是,白慕真还没有暴跳起来骂人,温绫却忽然温柔地安抚他:“好啦,我知道你的眼睛很痛。但你先忍一忍,等这件事情完了之后,我们睡觉之前,我一定会帮你用鸡蛋滚滚眼睛。” “真的?”白慕真一听,满心的怒气立刻就像皮球一样泄了,没有了半点气。剩下的就只是无限的想像,他想像着温绫柔软的手,拿着鸡蛋在他的眼睛上温柔地、轻柔地滚动着。那时,她那美丽的眼睛里一定是注满了柔情的水,脸上的表情也一定是温柔的,轻柔的,美丽的…… 第三十五章 心狠手辣 温绫看到白慕真一脸陶醉的样子,实在不明白他为何突然之间自我陶醉起来,但她也不想过问。她只是笑了笑,便转开眼,看着大人说:“其实,我也好奇你们所谓的神母,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挖你们的眼睛,而你们为什么没有组织起来反抗,或者把她围堵起来?你们要知道,一个人就算武功再高强,他也难敌百姓聚集起来的力量!” 大人想了想,语气哀伤而无奈地道:“怎么会没有反抗呢?四年前,我记得镇里第一人的眼睛被挖时,是在半夜,那声惨叫把全镇的人都惊醒。我听了立刻从床上跳起来,穿好衣服带着差役们以及镇民们直奔那声惨叫而去。当我们走到那个人身边,只见他痛得满地打滚,脸上手上衣服上和地上都沾满了鲜血,那鲜血溅得满屋子都是,在灯光之下,鲜艳如花,刺人眼目。我们所有人看了,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我当时看了就气愤极了,心想,在我的管辖之内,这个镇何曾出过如此血腥残忍的事情?究竟是谁如此残忍的,活生生的挖掉人的一只眼睛?我立刻安排差役们追查凶手,但是凶手挖掉人的眼睛之后,没有留下任何的线索及痕迹。我们找了一天一夜,也没有找到任何的线索,就在我们累的筋疲力尽,想要休息,准备第二天再接着追查的时候。夜空里,突然又响起一声惨叫。这惨叫,是那么的尖锐,那么的痛楚,那么的凄厉,让我们听了都忍不住从心底打起抖来。那一声惨叫,直到现在仍然让我心有余悸啊……” 大人说到这里无奈地叹了口气,锐利的眼睛已变得黯然神伤,脸上的表情是难过,是痛苦,但更多的却是苦涩无奈。 温绫四人看了和听了,都忍不住一起难过起来。店家和周围眼睛不全的人听了也是一副黯然神伤,无限绝望的样子。 大人叹了一口气又说:“我和差役们听到惨叫声,虽然心中害怕和发抖,但我们却立刻直奔惨叫声而去。于是,头一晚上的惨烈一慕,又再次出现在我们的眼前。我看了只感心在滴血般的寒冷,骨头在碎裂般的痛楚。我的眼睛已经泛红,我的气焰已经达到顶点,我从来都没有那么生气和痛苦过。我发誓,抓不到凶手,誓不为人!差役们也与我的心思一样。 于是,我们不眠不休一整天,把两个被挖眼睛的人聚在一起,事无巨细地问了起来。问他们是否见过挖眼睛者,是否与挖眼睛者有仇,又是否不经意得罪过挖眼睛者,或者两人曾经发现过挖眼睛者的不可告人的秘密?但是,这两人都是异口同声地说,他们没有见到挖眼睛者长成什么样,更不知道自己与挖眼睛者有什么仇恨,如此又哪里会知道挖眼睛者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我问了一天,查了一天,依旧没有半点线索。直到晚上夜深人静之时,我的心灵和身心实在是累得要趴下来的时候,突然一声惨叫又响遍整个镇的上空。 听着这声惨叫,我从凳子上跌了下来。我的双脚在发软,心在发抖,我知道,镇里又有一人的眼睛被挖掉一只! 当我和差役们赶到那声惨叫的地方,那里已经聚集了许多镇民。这时的镇民们已经开始恐慌,他们一边恐慌一边又在议论着此事的恐怖和诡秘。他们说,这肯定是有鬼魂在作崇,不然,天下有谁会挖人的眼睛?而且只是挖一只? 我立刻喝止这些人,我让他们停止造谣生事。我跟他们说,此事必定是人为,只是我们没有抓住此人而已,一旦抓住,我必定让他在众人的面前忏悔,并也挖掉他的眼睛为这三个失去一只眼睛的人报仇。在我的安抚之下,镇民们开始平息了恐慌的心情,慢慢地回家睡觉。 但是,我没有想到的是,一连七夜,夜夜都有人的眼睛被挖掉。被挖掉眼睛的人,没有一个是有关联的人,无论我们怎么追查,就是查不出一点线索。查不出线索,也就无法知道挖眼睛者的动机是什么?这时候,镇民们开始收拾东西往外逃,他们都害怕留在镇里也会被挖掉眼睛。但是,这些人出了镇,便被人杀死,然后尸体被送了回来!” 温绫听到这里忍不住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怒声道:“此女子当真狠毒,她不但要挖人的眼睛,还杀人!如此恶毒的女人,我温绫誓要将她缚之于法!”她说着大大地喘了口气,这才平息了一下心中的怒气。 “可不是么。”大人应了一声,唉声道:“唉,这人的心狠所辣可谓是世间罕见!那时候,只要有人想出镇,不管是男女老少,她就杀人!她不但杀人,而且每晚还必定挖掉人的一只眼睛。她每晚究竟会挖谁的眼睛,谁也猜不出来。我们也曾试过全镇的人聚在一起,想要围堵她,只要她出来,我们便一拥而上将她抓住。但是她机灵的很,知道我们聚集在一起,她便不出来,而是躲在暗处,只要看到有人离开去解决三急,她便会尾随而去,将人的眼睛挖掉。总之,这人彻头彻尾就是一个神出鬼没的人。无论我们用什么办法都无法逼得她现身,更别说抓住她。当然,也无论我们怎么躲,每天晚上总会有人的一只眼睛被挖掉! 终于有一天,也许她杀的人多了,她的良心受到了折磨,所以,她便派了一个信使给我留言,叫我们不要想着离开这个镇。只要我们不离开镇,她就不会要我们的命。她要的,只是我们的眼睛,而且,是一只一只地要,直到我们的眼睛全都被她要去! 如此日复一日,一下子一年的时间过去了。这一年里,我们镇的人不敢出去,镇外的人进来也无一幸免被我们抓来送给神母,以此换来我们迟一天被挖眼睛的痛苦。我们知道这样做可谓是天理不容,但世人都有一颗自私自利的心,这也怪不得我们会心狠所辣,残忍无情……” “好了!”温绫听到这里,只感厌烦和恶心,便出声打断了大人的话。 ………………………………………… 谢谢tt飞昊的打赏,感谢你对兔子的支持! 第三十六章 死了 温绫打断了大人的话,她看着大人说:“接下来的事情不用你说我也明白。你们虽然把镇外的人送给了神母,但你们的良心也受到了无尽的折磨,是吗?所以,你们也派了一个信使找到神母,央求她让你们在镇外竖一块路碑,再布个阵法,然后,你们又在镇街头竖一块路牌。做这一切,你们只为了阻止有人进镇,若还是有人进镇,你们便可以心安理得地把他送给神母挖眼睛,是吗?哼哼……” 她说着冷笑一声,看着大人和店家鄙夷道:“你们这样做和那个心狠手辣的神母有什么区别?” 大人和店家面对温绫的责问都忍不住低下了头。 温绫看了,不免心中一软,知道这些人也是受尽了折磨和痛楚之后,再万般无奈之下才不得已而为之。如此,也值得原谅! “这么说来,你们的信使是看过神母的容貌,是吗?” “没有。” “哦?”温绫略一沉思,便点点头道,“我知道了,她派的信使和你们派的信使都被蒙上了眼睛,是吗?所以,你们直到现在也依然没有人见过神母的真正面目。是吗?” “是的。”大人点点头。 温绫忍不住讥笑道:“你见不到神母的真正面目,便无法知道她是谁,也无法查出她挖人眼睛的真正动机,你便破不了这个案子,也无法阻止她每晚挖人的眼睛。所以,当你听到镇民们说挖人眼睛者是一个神,你便顺成了大家的说法。因为这样,你既可以不用破案,也不会被镇民骂你无能。久而久之,你在镇民的心中不但不无能,而且还成了英雄。因为镇民们无法出去,也没有人进得来,于是,镇里就会发生很多事情,这些事情全都需要通过你来解决。是吗?” 温绫看到大人又点点头,她忍不住微怒道:“但我却要真心的骂你无能。你的镇民虽然没有见过神母的真正面目,但镇外的那些人却见过神母的真正面目。如果你问这些人,他们虽然未必会告诉你,但是,只要你答应放了他们,我想他们一定会告诉你的。这样一来,你就可以根据神母的面貌查找出她究竟是谁,又究竟是否与你们有仇,或者,她挖人眼睛的动机是什么。这样,也许你就破得了案,抓得住她,你们的眼睛也不用被挖掉。” 大人听到这里,忍不住问道:“你怎么知道镇外的那些人见过神母的真正面目?” 温绫一愣,不是吧,这么简单的事情大人想不明白?难道大人是个笨蛋?但看他一只眼睛透着锐利,却怎么也不像是个笨蛋的人啊。 店家看到温绫没有回答,便也忍不住好奇地问:“小兄弟怎么知道镇外的那些人见过神母的真正面目?” 温绫无语了,她没有想到连狡猾的店家也没有想明白这件事情,她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看着店家和大人反问:“我不是镇外的人吗?所以,我这个镇外的人既然能看到神母的真正面目,其他镇外的人也能看到,不是吗?” “啊?” “哦。” 大人和店家一时没有转过弯来,经温绫一说,便一脸的恍然大悟,然后迫不及待地问:“那么小兄弟可否告诉我们,神母长成什么样?” 温绫想了想说:“神母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长得绝美艳丽;她有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一双漆黑分明的大眼睛,但这双眼睛又已经失明;她的气质很孤独很寂寞,也很幽怨很悲伤。这样的女人,你们中有谁认识?” 大人和店家及站着的人听了,在脑海想像了半天,也难以想像出神母究竟长什么样。于是,这些人便又满眼期待地看向温绫,希望她能够给出更多的语言画面出来。 温绫知道这些人的想像力有限,要他们只听口述,便在脑海里描绘出一个人的面貌来是很困难的。她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转过眼去看了看白慕真。 白慕真看到温绫突然转眼看向他,心里一惊,以为她又要插他的眼睛,连忙用手挡住眼睛,大叫一声:“不要插我的眼睛!” “我说过要插你的眼睛吗?”温绫笑问。 “那你突然看着我干什么?”白慕真反问,他现在被温绫虐成了一只惊弓之鸟,只要温绫突然看他一眼,或冲他一笑,他都会以为她要插他的眼睛。 温绫笑道:“我只是看你一身书生打扮,想必肚子里的墨水挺多的,便想问问你懂不懂绘画?” 白慕真一愣,点点头道:“略懂,略懂!” 温绫听了,转过眼看着店家道:“店家,快去找张白纸和笔墨过来。我这个家仆可以帮你们把神母的肖像画出来!” 店家听了立即让小二去柜台取来。 小二连忙领命而去,不一会,他取来纸和笔墨交给店家,店家便又把这些东西郑重地交给白慕真。 白慕真伸手接过纸和笔墨,便在桌子上铺了开来。他一边磨笔墨,一边思索该如何下笔。不一会,只见他提起笔,便画了下去。这一画,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瞪大了眼睛,眼盯盯地看着白慕真画画。 白慕真在众多人的注视下毫无怯场之情,他手起笔落,姿势优雅沉淀,眉目专注,唇角微抿,好一副专心画画的样子。这样子,不但把温绫的目光吸引了过去,也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忍不住安静下来,静静地欣赏着他的画姿。 不一会,白慕真收笔,他拿起画递给大人:“大人请看!” 温绫伸长了脖子想看白慕真画成怎样,但可惜,他画好之后便交给了大人。而大人的位置刚好与她的对立,中间隔着一张桌子,她就算是伸长脖子也看不到。 店家坐在大人的身旁,所以,当白慕真把画递给大人看的时候,他便好奇地伸长脖子与大人一起看向画中人。这一看,他不免大惊失色。 大人接过画看了一眼,脸色立刻变得苍白,身子发抖,手也在发抖。 温绫看了,好奇地问:“你们怎么啦?” 大人抬起眼,眼里带着一丝不信,也带着一丝惊恐,他看着温绫问:“小兄弟确定你们见到的神母就是画中人?” “当然!”温绫好奇极了,她真想把画拿过来看一看,看看白慕真把神母画成怎样。 大人听了,手抖得更加的厉害,脸色更加的苍白。他咽了一口口水,这才困难地道:“但是这……画中人,七年前已经死了!” 第三十七章 惊天冤情 “什么?”温绫惊呼一声,站了起来。她瞪了白慕真一眼,实在不明白白慕真怎么会画一个死人出来。她站起来便把画从大人手中抢了过来。然后,她低头一看,这一看,她只感这副画简直是惊世之作! 只见画中是一个穿着一袭白衣的女人,长发如云,容貌绝美;她的眸子黑白分明,但又毫无生气、灵动;她的气质清冷而孤独,腰肢柔软而纤细;她孤零零地站着,幽幽地散发着一股淡淡的空虚、寂寞、酸楚之味。大地苍穹,也似乎因为她的孤寂、忧郁而变得暗淡无生机。 温绫看了,只感这已经不是一副画,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站在她的跟前。她讶异地看了白慕真一眼,问:“这是你的略懂之笔?” “正是!”白慕真微微一笑,笑容谦卑而好看。 右虎和左龙也好奇死了,连忙站起来,探过脑袋看了过来。当他们看到画中人时,两人都忍不住瞪大了眼睛,一副惊奇又赞叹的表情。 右虎看了,看着白慕真大赞道:“滚蛋啊滚蛋,我实在没有想到你如此有才华,竟然把神母画得这么像,当真是让我佩服又佩服啊!” “哪里,哪里!”白慕真谦虚了两句,便一脸平静地坐着,面对众人的崇拜和赞赏的样子,他却不为所动,更不会洋洋自得,好像这样的场面,他早已习惯。 温绫本来也想赞美白慕真一句,但看到这里所有人都是对他表现出一副崇拜万分,钦佩万分的样子,她便不想称赞了,免得他太傲娇了! 她转过脸看着大人惊奇地问:“你说这个神母死了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们明明看见了她,她怎么可能死了?” 店家听了连忙抢着说:“七年前她的确已经死了。” “怎么死的?” “跳崖死的。” “为什么?”温绫追问。 “这个……”店家犹豫了,他转过头看着大人,想看看大人有什么表示。 大人低着头想着心思,并没有注意到店家的眼神。 温绫看了忍不住说道:“我想,不用你们说我也能猜得到。她的跳崖肯定是你们逼的,对吗?” 大人抬起头,看着温绫语重心长地说:“也可以这么说。” “那么,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能否把整件事情告诉我?”温绫语气淡定,表面上看去也很淡定,好像大人告不告诉她这件事,她都无所谓。其实,她的内心好奇死了。 大人略一沉思,便语气黯然道:“这个画中女人叫云娘,是外来人。七年前,她随相公与婆婆一起去京城游玩路过我们镇,投宿到这个酒馆。由于她生得绝色美艳,所以一进酒馆便被我们镇的恶霸看上,把她强行拉到客房沾污了……” “什么?”温绫听到这里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脸色已被气得通红,双眼冒火。她看着大人和店家及其他站着的人,怒气冲冲地问:“他怎么可以这样无法无天?你们这些人看了就没有人上前阻止吗?” 店家立即现出一副胆小怕事的样子,说:“我们只是卑微的平民,没钱没势,怎敢与一方恶霸争斗?何况,这恶霸在城里可是有一座大靠山,谁惹得起?” 大人却是一副惭愧难当的样子,没有进行辩解。想来,在这件事情上他也是自知不对。 “你们……”温绫一窒,本想大骂这些人一顿,但想到此事大人还没有说完,她却冲动地骂起人来,实在是太不应该。要骂,也要等到事情讲完了再骂! 她立即平息了一下愤怒的心情,看着大人说:“后来怎么样?” 大人添了添唇,那只有一只眼的眼睛里已不再锐利,而是苍茫如海,面色沉痛:“后来……后来云娘的相公跑进客房想救下云娘,却被恶霸的手下打死了!” 大人说着沉痛地闭了一下眼睛,其实,对于这件事情他是没有目睹的。但是,在这个酒馆里却是将近上百人目睹了这件惨烈的事情,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去阻止恶霸的恶行。大家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虽有心帮助,却无能为力。 温绫听了心都在颤抖、滴血了。她娇俏的容貌已经被气得苍白,美丽的眼睛泛出血红,她的泪水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但是,她却极力地忍住了,不让泪水流出来,也不让自己的愤怒再度暴发出来。因为,她还要听听他们所谓的恶霸,对云娘还做过什么惊世骇闻的恶行来! 大人闭了一下眼睛后,继续说道:“当云娘被恶霸放开后,云娘便与她的婆婆一起到衙门击鼓鸣冤,状告恶霸的罪行。她击鼓之时,我并不知道她要告的是恶霸,若我知道,这堂我也就不升了。等我知道她状告的是恶霸时,我力劝云娘回去,好好地把相公入土为安,再好好地伺奉婆婆安度晚年。但云娘与她的婆婆哪里肯听我的话?无论我怎样劝,她们都要我把恶霸请来与她们公堂对质。云娘说,酒馆里的人全都是人证,全都亲眼目睹恶霸沾污了她,又叫人打死了她的相公。她说,如此罪行,理应受到刑罚。她希望我给她一个公道,一个天理! 我当然没有派人去请恶霸来衙门,因为我知道他来了之后会有什么后果。但是,我没有想到恶霸却是不请自来。原来,云娘击鼓鸣冤状告他的事情他已经知道了,他便感到非常的有趣。因为在他的地盘之下,还从来没有人在衙门告过他。所以,为了他的威名,他必须来,他要与云娘对簿公堂。 公堂上,云娘状告恶霸沾污了她,又命人打死了她的相公。恶霸却说是云娘水性杨花,春思荡漾,见了他就勾/引,他抵受不住诱惑便与她苟且行事。他还说云娘的相公是个钱奴,看到他身上有钱便见财起意,想要杀了他再抢钱。他为了自保,便与云娘的相公起了争执,不料争执时出了意外,云娘的相公自己一不小心摔了一跤,摔到桌角上撞死了。对于云娘相公不幸的死,他深表遗憾和愧疚。他说,如果云娘不嫌弃,他愿意娶了云娘,照顾云娘一辈子。 云娘哪里想得到恶霸会如此颠倒事非?她听了又急又气,连忙找上当时酒馆里的人,希望这些人能够为她作证,指证恶霸。但酒馆里的目睹之人全都被恶霸威胁和收买了,他们非但没有帮助云娘,还为恶霸作证,指证她勾/引恶霸。 云娘的婆婆气得老泪纵横,知道无法告倒恶霸,又不甘心就这样被他欺了凌了,便走上前想要打打恶霸出出气。但她还没有动手,恶霸却反过来状告云娘和她的婆婆污蔑了他,要我严治这两个恶婆娘,而且要必须狠狠地打她们五十下,才能还他的清白。我虽然没有能力帮到云娘,但也不可能帮着恶霸。恶霸知道我不会帮他,便命令自己的手下拿起棍子打了云娘和她的婆婆各五十下。云娘年轻体壮,五十板下来还能够勉强忍受;但她的婆婆却是年岁已高,身子虚弱,再加上气火攻心,冤气积聚于心,这五十棍打下去,便活生生地把打她死了!” “啊?”温绫惊叫一声站了起来,却突然感到眼前一黑,脚下一软,被气晕了! ………………………………………… 本书更新到现在37章了,没有一个人留言,各项数据惨淡,令兔子没有半点动力写文。难道本书真的这么难看,没有人愿意看,愿意留言? 第三十八章 要眼睛何用 温绫被气晕了!这事倒是出乎所有人意料。 白慕真立即站起来,长臂一伸,一把把温绫揽了过来,避免了温绫倒了下去,而是倒在了他的怀里。他抱着温绫,目光深邃,面色沉静,一张俊脸说不出的威严气势。他的这个样子,一下子就让右虎和左龙看得呆了。他们实在没有想到白慕真的动作竟然如此迅速,气势如此沉淀,震慑人心。 其实,右虎和左龙看到温绫晕倒时,两人也是同时站起。但左龙坐的位置与温绫对立,中间隔着一张桌子,他虽然有心想抱住温绫不让她摔到也没有这个能力;但右虎却不同,他与白慕真分别坐在温绫的左右两边,中间只隔一个桌角,所以,右虎是完全有能力把温绫接住。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一个文弱书生的速度,竟然比他这个武功高强的人的速度还要快。这让他看了觉得不可思议,不仅是他觉得不可思议,就连左龙看了也是觉得不可思议。 一时间,右虎和左龙都是怔怔地站着,愣愣地看着白慕真,他们惊以为见到天神,但白慕真却是没有更多的异样表现。他只是静静地抱着温绫,静静地看了她一下,然后,他抬起脸来,向众人流露出一个求救信号。 店家看了,连忙说:“你用力按一下她嘴唇的上方,她应该会醒。”店家是一个做生意的人,每天来他这里吃饭喝酒聊天的人不计其数。如此,面对各类突发晕倒的人他也是习以为常,久而久之,他也知道怎么弄醒一个晕倒的人。 白慕真照着店家的话用力在温绫的嘴唇上按了一下,果然,不一会的功夫,便见温绫悠悠醒转。当温绫看到自己躺在白慕真怀里时,她的头脑一时混乱,想不明白所以然来,便问:“你抱着我干什么?” 白慕真笑了笑,这一笑,他那原本一双深邃潋滟的眼睛,便变得滑稽可笑。只因他的眼睛又黑又肿,一笑起来,就成了一条缝,实在是难看极了。 温绫看了,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她实在没有想到自己的杰作如此厉害,让她看了心情爽极了。 “公子,你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吧?”右虎适时地问了一句。 温绫这才想起自己被气晕了,连忙挣开白慕真的怀抱坐了起来,她没有坐回原来的位置,而是与白慕真并排坐着。她坐得笔直,一张俏脸肃穆得让人发寒,她目光严厉地瞪着大人说:“后来怎样?” “这个,你……”大人有些担心,看着温绫问:“你没事吧?” “我没事,你继续吧。”温绫语气淡淡地道。 “嗯,后来……”大人沉思了一下,说:“后来云娘也晕倒了,她的下体全是血,把我们吓坏了,以为她也要死了,便找了个大夫来看,才知道原来她有四个月的身孕。但可惜,这五十板打下来,她的孩子不保了。 等她醒过来时,已经是一天后的事情。醒来后的她便不再说话了,而是一个劲地流泪,也没有再要求告倒恶霸。我看了心下难过,也没有什么办法,只能叫人开导开导她。又过了两三天,她忽然不见了,才知道她偷偷地拿了一把刀去找恶霸拼命了。 我立即带上差役们去追她,结果还是没有追上。等我追上她时,她已经被恶霸扔在了厢房的床上,她的衣衫不整,身体多处是伤痕,血迹溅满了整个床上……我被吓坏了,连忙找人帮她穿好衣服,看她是否还活着。当我知道她只是被恶霸再一次凌辱时,性命倒是无忧,我便安心,同时也实在气不过,便去找上恶霸。但恶霸威胁我不可多事,否则我家上有老下有小,全部都没有好下场。 我……我只能忍气吞声,眼睁睁地看着恶霸举家搬走。心想这个恶棍从此离开我们镇也是好的,这样的人迟早有一天,天也会收拾他。看着恶霸走了以后,我才开始去接云娘,想要好好地安顿一下她。毕竟,她会落到如此下场,也是我这个大人无用,我们镇的人无用而导致的啊。但是,当我回到恶霸的厢房时,云娘已经不在了。问了看守她的人,才知道她出了门,往后山去了。 我想了一下,便知道云娘有轻生的念头,便连忙带着差役们去追云娘。果然,在悬崖边,我们看到了云娘。我连忙劝她不可轻生,但是她却已经听不见去。她泪流满面地看着我们,她的眼睛如火焰般赤红,语气如厉鬼般怨恨,‘我云娘死后必定化成厉鬼来取他的狗命,来挖你们的狗眼睛!’说完,她便纵身一跳,跳下崖去了。” 温绫听到这里,知道大人已经把整件事情说完了,她的心又痛又恨又难过。她的眼泪早已打湿了面容,她的语气嘶哑而低沉:“如果是我,我也一定会与云娘的想法一样。因为你们有眼睛等于没眼睛,竟然在公堂之上睁眼说瞎话,睁眼看着恶霸欺凌杀人。如此,你们要眼睛何用?我也真是难以想像啊,在天子脚下,竟然有人无法无天到如此地步,竟然可以做出如此丧尽天良,天理不容的恶行来!” 她说着忽然一拍桌子站了起来,看着大人怒声问道:“你说,那个恶霸举家搬走了,他为什么要搬走?搬到哪里去了?” 大人立即说道:“他举家搬到城里了。听说是他的家族在城里为他谋了一份官职。” “哦?”温绫目光一暗,冷笑道:“看来他的官途很旺啊。想必,他还没有死吧?” “没有!”大人叹息一声,他实在不明白为什么这么恶的人,会有这么好的命。 “没死就好,没死就好!”温绫连连点头,看着大人说:“他既然没有死,那么,你们就有希望保留下你们的最后一只眼睛了。” “此话怎讲?”大人一听,看到了希望,便连忙追问。 第三十九章 究竟有没有死 温绫想了想,说:“云娘真正恨的人是恶霸。对于你们,她虽然也有恨,但却不是深入骨髓的恨。所以,如果你们能够弥补你们曾经犯过的错误,我想,她一定会原谅你们的。只是这么多年来,你们的恶霸搬家了,她找不到恶霸,当然就只能把满腔的恨意发泄在你们的身上。所以,她才会把你们的眼睛一只一只地挖掉!” 店家不等大人说话,连忙问道:“要怎么做才能弥补我们的过错呢?” 温绫道:“当然是把恶霸带回来再与云娘来一次公堂对薄,还云娘一个公道,一个天理啊。这样,她就会原谅你们,并也为她自己对你们犯过的罪行而忏悔。” 大人默然片刻,忽然抬起头看着温绫道:“小兄弟的好意我们知道,但是云娘已经死了,所以……” “她没有死!”温绫打断了大人的话,她看着大人说:“所以,你们不要以为她死了之后变成了神,然后她来向你们索取眼睛是合情合理。但在我看来,她是活着来报复,报复你们曾经害过她,所以她要把你们的眼睛全都挖掉,懂吗?” 温绫说着扫了一下众人,看到众人都是黯然无语,满脸愧疚。 大人连忙说道:“但是我们看着她跳崖。” 温绫道:“你们只是看着她跳崖,却没有去崖底看过她的尸体,对吗?所以,你们又怎么能肯定她就一定死了呢?” “那崖深不见底,是人跳下去都会死。”人群中一位妇女轻声细语地说了出来。 温绫立即抬眼看着妇女问:“你跳下去过吗?”当她看到妇女轻轻地摇了摇头时,忍不住笑道:“你既然没有跳下去过,又怎么知道是人跳下去就会死?难道你们不知道这个世界上什么事都会有一个奇迹吗?我想,云娘的奇迹就是跳下崖之后便没有死。然后,她想到了你们曾经对她的陷害,她便恨得要生要死,便萌生了报复你们的念头。” 众人听到温绫的猜测,便觉得有这个可能,有可能云娘真的没有死。于是,众人便一阵骚动起来,纷纷议论云娘究竟有没有死? 大人轻咳一声,示意大家安静。然后,他这才看着温绫道:“有一件事我始终想不明白。那就是你们说神母是一个轻功卓越,武功高强,双目失明的人。但是云娘却不会轻功,也没有半点武功,更不是一个双目失明的人。最重要的是,七年前我们的确是看着她跳崖。所以,就算你说的有奇迹,她跳崖不死。但以她一个弱女子,如何上得了崖?就算她能上得了崖,她一不会轻功,二不会武功,这样的她又怎么可能挖得掉我们的眼睛?所以,你所说的神母是不是就是挖我们眼睛的云娘呢?” 温绫听得一愣,问:“云娘不会武功吗?”她问了一句不等大人回答,便立即自我解释道:“对啊,云娘的确不会武功的啊。她若是一个武功高强的人,她又怎么可能会被恶霸凌辱?”她说着用手托着腮,自言自语道:“但是我们见到的神母确实是云娘。而据右虎和左龙的评价,云娘的确是一个轻功卓越,武功高强的人……这是这么回事,怎么回事呢?” 她苦苦思索起来,却是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白慕真看到温绫一副苦恼的样子,不免微微一笑。当然,这一笑,没有任何人觉察到了。他一笑之后,看着温绫说:“公子不懂武功当然不懂这其中的奥秘啊。我想,这样的事情右虎应该能想明白吧?” 温绫一听觉得有理,连忙转眼看向右虎。 右虎一愣,他能想明白什么?他迎着温绫满眼的期待,忍不住苦笑道:“公子,你别听滚蛋胡说。我虽然会武功,但却是粗人一个,哪里想得明白这么复杂的事情啊?” 温绫叹息一声,觉得要想出这其中的奥秘真的很困难。但突然地,她脑子里灵光一闪,连忙看着白慕真问:“你是不是知道这其中的奥秘?” 白慕真微一沉吟,道:“嗯,我曾经听过一个故事,说是一个完全没有武功的人,要在两三年之内变成一个武功高强的人,除非有一个武功高强的人把毕生的功力传输给了他,然后再传他轻功和一些招数。这样,他就变成了一个轻功卓越、武功高强的人了。只是,我不知道这个故事说得对不对?” 温绫听了眼睛立刻睁得大大的,她简直不敢相信有这种故事。 右虎听了连忙点头说道:“公子,滚蛋说得没错!” 温绫想了想,看着大人问:“云娘是七年前跳的崖,你们的眼睛是四年前开始被神母一只一只的挖掉,是吗?” “是的。” “这就对了!”温绫一拍掌,笑道:“七年前云娘跳崖没死,然后,她在崖下一定有奇遇,让她在三年时间变成了一个轻功卓越、武功高强的人。于是,三年后也就是四年前,她便开始出崖来找你们报仇!” 大人和店家等人听了点头赞同。 但是,只一会,大人又忍不住看着温绫道:“但是云娘不是一个双目失明的人啊。” 温绫叹了一口气,道:“云娘活着就是一种痛苦!女人对于痛苦的最好发泄方法,就是整天整夜的流眼泪。这眼泪流得多了,自然就会成双目失明,懂吗?” 大人和店家等人听了又点点头表示赞同。 温绫看了,忍不住说道:“既然你们都相信云娘没有死,那么,接下来你们最应该做的就是把云娘找出来。然后对她说,镇里新来了一位大人,准备替她翻案,并还她一个公道,一个天理!” 大人连忙问道:“小兄弟就是这位新来的大人吗?” 温绫笑道:“当然!” 大人一时怔住了,他们镇已经有三年之久未与外界联系,上头便无法知道他们镇的情况,也收不到任何的税赋。如此,上头就算是要重新派个大人来接管他的位置也不是不可能。 只是,这个新来的大人当真有把握替云娘翻案,还她一个公道,一个天理? …………………………………… 谢谢海圣公,囧恩的打赏! 第四十章 新大人 众人听到温绫的话,以为她真的是新来的大人,都忍不住轻呼一声,心道,难怪这位小兄弟头脑这么聪明,原来是一位官人啊。 大人沉思了一会看着温绫道:“小兄弟有把握扳到恶霸吗?他现在可是在京城做官,你若没有足够的权力是无法把他带到这里来的。” 温绫笑道:“这个你不用担心。我既然要帮云娘翻案,就有这个能力帮她惩治恶霸,还她一个公道!”她说着伸了个懒腰,打了两声哈欠,看着众人说:“你们放心吧,你们剩下的眼睛总算可以保住了。至于其他的事情就明天再说吧,现在晚了,我想休息了。你们都散了吧!” 她的话虽不是强制式的,但却自有一股命令式的威力,让人听了都忍不住遵从。一时间,围着温绫等人的镇民们开始往外走,很快就走得不剩,只剩下大人和店家了。 大人本想问问温绫该怎么样把云娘找出来,但看到她一脸的倦意,知道她的确是累了,便不好意思问出来。只得看着店家吩咐道:“老齐,请给新大人安排一间上等客房,我明早再来带新大人到官府报道。” 温绫听了忍不住想笑,却极力忍住了。她知道走了的人和大人都以为她是新来的大人,她也不想解释,反正她有心要帮云娘报仇,惩治那个恶霸。所以,能够当一回官大人也是蛮不错的体验。 她看到大人看着她一副欲言又止,满腹愁思的样子,便知道他愁的是什么。于是,她看着大人笑道:“大人你也不用急着找云娘,明天我有自有办法找到她。到时我们再来告诉她,我们准备让她和恶霸再来一次对簿公堂,为她洗清冤情,还她一个公道。” 大人点点头表示赞同,但他却忧心忡忡地道:“只怕云娘不相信小兄弟你呢。你想啊,七年前她状告恶霸不但没有告倒恶霸,反而把她的孩子和婆婆给害死了。如此惨痛的教训,她又怎么可能会再来一次,又怎么可能会相信小兄弟有能力为她洗清冤情,还她一个公道,一个天理呢?” 温绫笑道:“这个你放心,云娘绝对愿意再来一次公堂对簿。” “小兄弟这么有把握?”大人追问一句。 “嗯。”温绫点点头,解释道:“现在的云娘武功高强,如果她的眼睛没有瞎的话,她早就去城里找恶霸报仇,又怎么会拿你们这些人来泄气呢?所以,对于云娘来说,只要恶霸能回来,公堂能否还她一个公道,她已经不再乎了。她再乎的是有人能够把恶霸带回来,那么,她就有能力把恶霸杀了。不是吗?” 大人听了觉得有理,便不再担心什么了。他吩咐完老齐好好招待新大人后,便退了出去。 直到这时店家才起身,向着温绫深深地鞠了一个躬,起身看着她道:“小人倒是有眼不识泰山,误把新大人当平民。幸好小人未对新大人做出出格的事,否则,小人就是死十次也无法弥补过错。” 温绫一笑而过,并不记恨店家之前对她做过的事情。但她听着店家称呼她为‘新大人’感觉挺别扭,便看着店家道:“店家叫我小兄弟即可。” “那怎么行?”店家立即现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说,“新大人是我们的父母官,怎么样我们都应该尊重于你。何况新大人第一天来到这里,就能够为我们保全这最后一只眼睛,让我们镇的人不至于全都变成瞎子。就这恩德,足可让小人感恩一辈子。如果新大人不来,小人不敢想象,我们全镇的人都变成瞎子之后,将来的日子我们该怎么过?” 温绫笑了笑说:“既是如此,你就叫我温大人吧。对了,你叫那个大人明早不用来接我去官府报道了,因为我上任的官文还没有到,等到了我再正式去办交接报道的手续。还有,你再叫那个大人为我制定一套升堂穿的衣服吧。他七年前不敢对恶霸升堂,七年后就由我来升堂制服那恶霸!” “好的。”店家应了一声,这才带着温绫四人去了上等客房。上等客房就在酒馆的后院,后院花林绿柳,山石点缀,四面回廊,有客房七八间,相隔而立,中间都是隔着一带花庭,如此修筑倒也别致。 店家安排了两间给四人,道了声‘好好休息’便离开了。 白慕真和右虎及左龙跟着温绫进了同一个房间,他们当然不是要跟温绫同睡一间房,而是温绫乃千金之躯,她的睡房肯定要安全,没有一点滴危险才行。所以,右虎和左龙跟着温绫进房间是为了检查房间有没有安全隐患。 至于白慕真,他当然就是想等着温绫用鸡蛋给他的眼睛滚一滚啦。他到现在还记得温绫说过,会用鸡蛋给他的眼睛滚滚。所以,他刚刚悄悄地把店家拉到一边,吩咐店家送二十个煮熟的没有剥壳的鸡蛋过来。 店家立即表示厨房里有现成的煮好的鸡蛋,等一下他会叫小二送几十个过来。 右虎和左龙将房间里的角角落落都检查了一遍,在确定没有危险之后,右虎看着温绫道:“公子,房间已经安全了,可以放心休息了。不知公子还有什么吩咐?” 温绫低头想着心思,没有听到他们的话。她的心理一直觉得少了点什么,或者牵挂着什么。想了一会,她忽然‘啊’地一声叫了出来:“我的丫鬟婉晴,怎么到现在还没有追上我?” 右虎立即问道:“公子,你和你的丫鬟婉晴不是已经走散了吗?她又怎么能追得上你?” 温绫笑道:“我们怎么可能会走散呢?无论我们去哪里,怎么分开,一路上都会有一个记号将我们连起来。所以,即使我与婉晴走散了,她也能跟着记号找上我。只是现在一天都过去了,婉晴还没有追上我,不知道她出什么事了?” 右虎连忙分析道:“也许,她被我们的人带回去了。” 温绫摇摇头:“你们的人还没有这么大的本事。我的婉晴武功高强,没有我成为她的牵绊,她要脱身那是绝对没有问题。”她说着偏头想了想,自我解释起来:“也许,她被另外一件事情缠住了,而脱不了身。” 说到这里,她忽然看到白慕真在她的房间里悠闲地晃来晃去。她愣了一愣,立即大吼一句:“滚蛋,你进我房间来做什么?” 白慕真停下脚步,优雅地转了个身,看着她微微一笑道:“来滚眼睛啊。” “什么?”温绫愣了一下,什么意思呢?她怎么没听明白? 第四十一章 心中柔软 温绫觉得恶心至极。本来嘛,白慕真一双深邃潋滟的眼睛好看是好看,但就是喜欢滚来滚去,让人痛恶。如今他还要滚,这不是让人更恶心,更想插他的眼吗?她不禁脸色一沉,看着白慕真冷语道:“滚什么眼睛?再滚,我就真的把你眼睛插瞎!” 白慕真一窒,脸色涨得通红。他一脸无奈地看着温绫,看了一会,忽然叹了一口气说:“你说过要帮我用鸡蛋滚眼睛。” “啊?”温绫这才想起来,刚才在酒馆的雅间时,她确实说过会帮白慕真滚一下眼睛。但她却是随便说说,没有当真,谁想到白慕真却把它当真了。 这时,小二很适时地敲门进来,带来了一盘微热的煮熟的没有剥壳的鸡蛋。 白慕真一看,那只有一线的眼睛立刻就放出光彩,然后,他带着这抹光彩兴奋异常地看着温绫。 温绫微微一笑,看着右虎道:“右虎,你用鸡蛋帮滚蛋滚滚眼睛吧。他的眼睛确实肿得不行,需要用鸡蛋滚一下,才能复原得比较快。” “好!”右虎很爽快地应了一声,走到桌子上拿起一个鸡蛋向着白慕真走去。 白幕真仿佛被一盆冷水泼了全身,激动兴奋的心情立刻就像焉了的白菜一样,没有了半点色泽。他看到右虎伸手往自己的眼睛上摸来,不禁吓了一跳。这右虎人高马大,粗手粗脚,他的眼睛若是被右虎用鸡蛋滚两下,他敢打赌,别说复原,就是连睁眼都困难。 他连忙伸手抢过右虎手中的鸡蛋,说:“我自己来,我自己来。”他一边说着一边用鸡蛋轻轻地往眼睛上滚了滚。微热的鸡蛋滚到他的眼睛上,立刻就让他全身一震,如酷热的夏天里,喝了一口加过冰块的果汁,这感觉真的是太舒服,太酸爽了,让他忍不住‘嗯嗯嗯’地叫起来。 温绫就站在白慕真的后面打量房间,当她听到白慕真的呻/吟声时,她的全身立刻就起了鸡皮疙瘩。她猛地一转身,照着白慕真的脸上就是一巴掌:“滚蛋,不许叫!” 白慕真正在享受着,冷不丁地被温绫打了一巴掌。这一巴掌,把他手上的鸡蛋打掉了,脸也打肿了。于是,他的脸立刻就火辣辣的痛了起来,这火辣辣的痛跟眼睛上的酸爽感觉一融合,让他真的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百味齐全。 他转过身,看着温绫恼怒地问:“你为什么打我?” 温绫恶心地呼了呼气,这才回道:“打你需要理由吗?还有,你以后再让我听到你‘嗯嗯嗯’地叫,我非把你卖到青楼当断袖不可!” …… 白慕真无语了,他仰起了头,满脸的委屈和伤心。他真想问问苍天,问问它,人在舒服的时候,‘嗯嗯’两声是不是就错了? “出去!”温绫低吼一句,她实在不想看到白慕真。 白慕真仰起头走了出去,他连正眼都不想瞧温绫了。 温绫想了想,忽然又柔声道:“回来!” 白慕真立即转身看着她。 温绫一笑道:“你叫店家送个木桶过来,再烧些热水,我要沐浴。” “沐浴?”白慕真的眼前立刻现出一副温绫香艳艳,火辣辣的出浴情景。这情景,艳得几乎要闪瞎他的眼睛。这时,他的鼻子里,忽然有一股暖流要涌出来。他连忙伸手捏住鼻子,啊,不行了不行了,他只是想想温绫出浴的情景,鼻子就要喷血了。他要是真见到了她的出浴情景,他岂不是要全身喷血而亡? “还不去?”温绫看到白慕真忽然满脸通红,头上冒烟,真是百思不得其解。但她却懒得去理他的事情,她吩咐完,便转过眼看着右虎和左龙道:“今天累了一天,你们回房休息去吧!” “是,公子。”右虎和左龙应了一声,与白慕真一起走出了温绫的房间。 温绫奔波了一天,此时安静下来,忽然感到全身疲惫,身子酸痛。她走到椅子上坐下,坐了一会,眼皮子打起架来。她睁睁眼,想去床上睡觉,但想到还没有沐浴,身子不舒服。还是等等,等到滚蛋叫人把木桶和水送过来,她洗过澡后再睡,那才是最舒服的。 她等着等着,头一歪,便倒在椅子上睡着了。 白慕真出去办事回来看到温绫倒在椅子上睡着了,便忍不住轻轻地走近她的身边,静静地看了她一眼。看到她的脸上有着浓浓的倦意,精致的眉头微微地皱了起来,长长的睫毛在眼脸上投下一抹阴影,白润的肌肤在灯火下泛出珍珠般的光泽。此刻的她美得让人心跳,静得让人心碎。 他叹了一口气,一颗心不自觉地柔软起来。今天他被温绫虐了千百遍,他本应该恨她,但是,此刻看着她,他却怎么也恨不起来。相反,他的心从未如此柔软过。 他轻轻地府下身,伸出双手轻轻地把温绫抱了起来。 这时,门外响起一阵脚步声,他知道是几名小二抬着水和木桶来了。 他立即伸指弹起一股劲风,扑灭了油灯。 门外,小二们看到大人房间的灯突然灭了,知道大人要睡了,不用沐浴了,便又抬着木桶和水往回走。 白慕真把温绫抱到床上,为她盖好被子,然后立在床边看了她一会。看到她依然睡得沉稳,眉心处已经舒展开来,脸上带着一抹笑意,想是正在做着好梦。他有些好奇温绫的梦里有什么,会做什么,会不会,也像今天的她一样,动不动就插人眼睛? 想到这,他微微一笑,这才退出温绫的房间,回到自己的客房。此时的右虎和左龙已经睡了,屋子里黑暗一片。他坐在凳子上,双手互搓,不一会,双手间冒出一缕缕白烟。白烟冒起,他这才抬手往眼睛处轻柔地抚摸过去。他的眼睛今天被温绫插了四次,每一次都是痛入心肺,有伤眼膜,他若是不用功治疗一下,他担心温绫明天还会插他的眼睛,到时,他的眼睛就真的会被她插瞎。 想到温绫,他的脸上不自觉地现出一股温柔之色…… 第四十二章 深藏不露 清晨的一缕阳光穿过纸糊的窗户,如一匹脱僵的野马,不受控制地直泄在温绫的脸上,照出万紫千红般的光晕。光晕下的她,说不出的美丽,说不出的动人。她迎着阳光,懒洋洋地睁开眼睛,阳光便刺痛了她的眼。她微微地皱了一下眉头,缓缓地坐起来,看到自己躺在床上。她偏头想了想,在她的记忆里,昨晚她是坐在椅子上等着要沐浴的,但等着等着,她因为实在是太困,太累了,便睡着了。那么,是滚蛋进来看到她在椅子睡着了,便把她扶到了床上? ‘嗯。’她点点头,觉得有这个可能。 想到滚蛋,她忍不住更层次地想了下去。滚蛋的外表看上去虽然是一个文弱书生,穿着也不起眼,但他的骨子里似乎却有一股傲气。至于他的才华如何,她虽然不知道。但昨晚他的略懂之笔,却把云娘的肖像画得栩栩如生。就这惊世之笔,他也不可能是一个没有作为的人。 还有,他遇到事情的时候常常表现出一副胆小怕事的样子,但其实他的内心坚忍与深沉却几乎没有人能比。如若不然,她昨天一连插了他四次眼睛,如果换作另外一个人,早就气得暴跳如雷,无法再继续呆在她的身边忍受她的无理由的插眼睛,但他却忍受下来了,而且到现在还没有离开她。 温绫忽然想到,其实她每一次有难题解决不了的时候,都是滚蛋无意中帮她解除了。例如,城外遇刺时,她被婉晴抛在空中坠落那一刻,若不是滚蛋做她的人肉垫子,她势必会摔成重伤;再例如,镇外的阵法,是滚蛋摔了一跤,摔破了阵法,让她出了阵;再再例如,当昨晚一声惨叫之后,酒馆里的人有着淡定和幸灾乐祸的表情,如果不是他提醒,她是不会发现;再例如,在铁牢里的时候,那铁牢坚固如斯,他却随身带着一把家传宝剑,劈开了门,让她顺利地出了铁牢;再再例如,昨晚她怎么想也想不明白七年前的云娘没有半点武功,为什么过了三年,云娘却变成一个轻功卓越、武功高强的人?这个难题也是滚蛋为她解开的。 想到这里,温绫跳了起来。 滚蛋这个人不简单! 这是她的猜想,至于不简单到何种程度,她不得而知。但是有一点她却知道,他是一个深藏不露的人。这样一个人,若是良朋益友,那还好说。但是,他若是心怀不轨,或者有什么阴谋歹心。那么,他就是把她吃了也没有人知道吧? 温绫的心在颤抖了。因为她不知道滚蛋的真正身份是什么,更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跟在她的身边?不过,就目前而言,他对她只有好意,还没有什么恶意的表现。那么,她也不必过于惊慌,她只需时刻注意他的一举一行便行了,倒也不用过早地打草惊蛇。 正想着,门外传来了滚蛋的声音:“公子,你醒了么?”她闻言淡淡一笑,心道:“你竟然要在我面前隐藏,我倒是要瞧瞧你什么时候会露出原形?” 她“嗯”了一声,向着门外道:“你进来吧。” 白慕真推门而入,伴随着阳光而来。阳光在他的头顶上照出一圈光晕,光晕下,他的俊脸帅得无法无天,浓眉斜飞,双目深邃潋滟如天上的星星璀璨明亮,高挺的鼻梁下是两瓣噙着微笑的薄唇。 这样的外貌和神情,第一眼让人觉得太过俊美傲然;第二眼,却又让人觉得有一种涉世已久的睿气及深沉。 温绫看得眼睛有些炫了,她连忙转开视线。过了一会,她才转过眼看着白慕真诧异道:“滚蛋,你的眼睛怎么好了?” 白慕真走到温绫的身边,眨了眨眼笑道:“我昨晚用了几十个鸡蛋滚眼睛,滚了一晚上,便滚好了。” 温绫看到白慕真好好的一双眼睛又滚来滚去,让人看了恶心至极。她忍不住伸手要插他的眼睛,但白慕真早有防备,他一看温绫伸手,连忙退后几步,看着温绫道:“公子,我好不容易用鸡蛋滚好了我的眼睛。今天就请你高抬贵手,不要再插我的眼睛了吧?” “哼。”温绫哼了一声,她其实也没有真心的想插白慕真的眼睛。否则,就凭他一个文弱书生,怎可躲得掉她的插眼?她看着白慕真问:“你找我何事?” 白慕真笑道:“不是我要找你,是这个镇的大人要找你。现在右虎和左龙去陪大人了,我是来通知你的。” 温绫想了想,说:“他肯定是来接我回官府报道及交接的。但是,我不是真的大人,哪里有新官上任的官文呢?又怎么能去报道交接呢?还有,我不是跟店家说了,叫他跟大人说,今天不用来接我吗?大人为什么还要来接我?” 白慕真闻言笑了笑,看着温绫道:“对啊,公子。你说这是为什么呢?” 温绫瞪了他一眼,不悦道:“我问你,你反倒问起我来了。你一个读书人,为什么就不肯多用脑子想想事情?” 白慕真面对温绫的质问,不卑不亢地笑了一下。 温绫知道白慕真的性子,便懒得再说他,她看着他解释道:“大人这么迫不及待地要来找我办交接手续,还不是因为定目镇与世隔绝了三年?这三年来,镇里无论大小事情都要他处理解决,这些事他虽然能应付,但这样的日子过久了,他便累了。何况,一般官府有新大人上任,那就代表旧大人会升官或者平级搬迁。所以,有这么好的事情落在这个镇的大人身上,他肯定会迫及待地来接我去报道啦。” “有道理!”白慕真赞了一句,看着温绫问:“那么,公子准备怎么办呢?你手上既然没有新官上任的官文,就无法与大人回官府报道和办交接手续,更不能升堂为云娘翻案。” “这个我自然有办法。”温绫笑了笑,看着白慕真吩咐道:“你去给我打一盆热水过来,我要漱洗。” 白慕真愣了一下,心里虽然有些不愿意,但想到他现在是温绫的仆人,也就领命而去。过了一会,他端着水进来,肩上搭着一条新毛巾。 温绫接过水和毛巾,亲自漱洗和打扮了。在府里的时候,这些事情都是丫鬟们为她做的,但这里没有丫鬟,只有一个滚蛋。看这个滚蛋也不是一个伺候人的料子,她便懒得找他伺候了。 漱洗及打扮完,温绫这才带着白慕真往酒馆的前院走去。一进酒馆的厅门,她便看到大人一脸的正襟危坐。 …………………… 明天开始更新时间调到晚上8点左右。 第四十三章 长富乡 温绫一进酒馆的厅门,便看到大人正襟危坐在一楼的雅座里,左右各站着三名捕快,在他们对面坐着的是右虎和左龙。 右虎和左龙看到温绫过来,连忙站起来给她上座。 大人冲着温绫拱了拱手,笑道:“温大人早啊。” “大人早。”温绫笑着回了个礼,坐下。 刚坐下,就见店家带着几名小二端着早餐过来,看来他早已准备好,只等温绫过来便上早餐。早餐很丰盛,有上等肉包子,馒头,凤爪,剔骨掌鸭,以及一些精致的小吃。 温绫在小二的伺候下,优雅从容,慢嚼细咽,一顿饭,吃了半个多时辰。吃过饭,漱完口,温绫这才看着大人微微一笑道:“不好意思,让大人久等了。” 大人一直看着温绫,看到她即使是吃饭,也是那样的从容端庄,举止优雅,俨然就是一个贵族之后。只是她吃饭的时候却像极了女人,非常的秀气和斯文。这一点,让他大感惊奇。听到温绫的话,他微微一笑道:“温大人客气了。请问我们今天是先回官府报道,还是先把云娘找出来?” “两样都不急。”温绫笑了笑,看着大人解释道,“云娘这边要找她说容易不容易,说难也不难。只要有一个人假装出镇,就能把她引出来。但是这样做有危险,毕竟,只要有人出镇,她就会杀了这个人。这种性命攸关的事情,也没有人愿意去做,你说是不是?所以,我们只能等到晚上。到了晚上,她肯定会出来挖我们的眼睛。按你们以往的惯例,她会优先挖掉镇外人的眼睛,是吧?所以,今晚上就由我来会会她。 至于回官府报道么,我上任的官文还要半个月的时间才能到。只是我太着急想要看看定目镇究竟怎样,才会先来这里……哦,对了,定目镇原来不是叫定目镇的吧?” 大人点头道:“当然不是。‘定目镇’是三年前我们为了阻止有人进镇而取的名,它的原名叫‘长富乡’” 温绫笑道:“我当然知道它叫长富乡。我只是怕我走错了地方,才会向你确认一遍。嗯,如今万事俱备,只等云娘出来。然后,我们再把恶霸请回来。” 大人闻言皱了皱眉,对于温绫究竟是不是个官,他从未怀疑过。因为在他看来,任何人再大胆也不敢冒充朝廷命官升堂审案。所以,温绫既然说她是新大人,他就十分的相信。只是他实在不知道这个温大人有何能耐请得回恶霸?她连恶霸是谁和在城里做什么官都不问,就那么有把握把恶霸请回来?也不知她是真有这个能力,还是只是新官上任三把火,只为争个表现?如果只是为了表现,那么,这样就会害了云娘。 想着,他试探性地问:“温大人打算怎么请恶霸回来呢?” 温绫当然知道大人的弦外之音,他是怕她没有能耐请回恶霸。嗯,她本来没有打算这么快就露出底细给大人和其他人看的。但是,如果连大人都不相信她能收服恶霸,其他人就更不能相信了。于是,她从袖子里掏出金牌,往桌子上一放,看着大人笑问:“大人总该知道这是什么吧?” 当温绫掏出金牌的时候,大人的独眼睛便被金灿灿的光芒几乎闪瞎了眼。当他终于能睁开眼睛看清面前的是什么东西时,他的脸色立刻就变得恭敬而不安起来。只见他一个起身,挪开凳子,就地跪了下去。他身后的捕快和店家及小二们虽然不明究里,但看到大人跪了下去,他们作为平民的,也只能诚慌诚恐地跟着跪了下去。于是,他们的耳里听到大人带着不安的话。 “这是皇上的金牌!见金牌者如见皇上……下官有眼不识泰山,怠慢了温大人,还请温大人多多原谅。” 温绫点点头,看着跪满一地的人说:“你们都起来吧!”她的声音温和亲民,却自有一股令人生畏的威力。 大人带着众人站起来,这才看着温绫道:“温大人手中既然有皇上的金牌,就不怕那恶霸请不来了。” 温绫笑道:“我从来就没有担心过请不来恶霸,但是,要请他也要等明天以后的事情。所以,等我今晚上说服云娘出来与恶霸公堂对薄之后,你再告诉我恶霸姓甚名何,在京城做何官即可。”她说着站了起来,看着大人道:“嗯,云娘的事既然要到晚上才能去做,那么,现在我就去街上逛逛。当然,你们不必跟来,该干什么还去干什么。” 她说着也不等大人有何回应,便离开了雅座,向着酒馆外走去。 左龙和右虎紧紧跟在温绫的身边,时刻保护着她的安全。白慕真是温绫的仆人,当然也是时刻跟随在她的左右。 四人很快就走出酒馆,来到了街上。 街上,并不繁华,也不热闹,也许是定目镇过了三年自给自足的日子,镇民们能贬卖的东西实在是少之又少,更别说有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了。 温绫逛了一下,感觉没有什么新鲜感,便不想再逛了。当她打算回酒馆好好休息时,街上的镇民们由于知道她是新来的大人,又知道她能为剩下的人保全那最后的一只眼睛,便都热情地围过来感谢她。他们都拿着自认为最好的东西送给她,以表示他们的谢意。温绫当然拒绝了这些人的好意,她出生富贵之家,要什么有什么。何况这些人送的东西实在没有什么独特之处,无非就是一些吃的和玩的,哪能入她的眼? 还有,她一个眼睛健全的人,被全部眼睛不健全的人围着,虽说她知道这些人对她没有恶意,但让她看了还是不免要感到发毛。所以,她拼命地想甩掉镇民的好意,但是,却是越来越多的镇民参加感谢的行列,源源不断地向着她涌来。她甩了一批又一批,只感头也大了,心也累了,口也干了。 于是乎,这一上午,她便忙于应付热情感恩的镇民们,不断地与他们谦让过来谦过去。结果,她的头发零乱了,身子虚脱了,精神疲惫了。她原本想要好好地休息,结果不但没有好好休息,反而累得晕了过去。 白慕真看到温绫晕了过去,连忙把她抱起,直奔酒馆而去。左龙和右虎便成了挡箭牌,不断地拒绝来感恩的人。 回到客房,温绫睁开一线看着白慕真轻声问:“没有人跟过来吧?” 白慕真低下头,露出满脸的诧异表情:“你没有晕啊?” 第四十四章 诱饵 温绫虚脱地挣扎着从白慕真怀抱下来,跌跌撞撞地走到椅子上,一屁股便坐了下去,头一歪,整个人陷进了椅子里。她仰起头,有气无力地看着白慕真道:“我要是不晕过去,那帮镇民们会放过我吗?我现在真怀疑他们是真心要感谢我呢,还是有意想要让我累死?不就是想感恩吗?用得着像潮水一样一波一波地卷来?他们派个代表就行了啊。” 白慕真微笑道:“派个代表,怎么能表达他们每一个人的肺俯之心,江水般的情意?其实,你应该感到很威风才对。你试想一下,古往今来,有谁像你这样能够得到那么多人的感恩?” 温绫想想,觉得白慕真说的很好,她忍不住眯起眼睛看着白慕真道:“滚蛋,你究竟是谁?为什么你有时候表现得很胆小怕事,但你的内心其实却坚忍深沉。有时候你看上去什么都不懂,但偏偏却很有才华?就像现在,我以为你会和我一样鄙视那些镇民们,但却意外地,你能够舍身处地为他们着想,为他们辩解。这样的你,是多面的,多才华的。你说,究竟哪一面才是真的你?” 白慕真笑了笑,脸上波澜无惊,目光深邃潋滟,比那天上的星星还要闪亮好看。他看着温绫,狗腿般的粘了过去:“公子,我早跟你说过我是慕白。不如,你把‘滚蛋’去掉,叫我慕白吧?” “不行!”温绫把白慕真用力推开,笑道:“滚蛋就是滚蛋,怎么可以胡乱改名?嗯,你出去吧。我有点累了,需要休息。” 白慕真立即转身走了出去。 温绫看着白慕真的背影呆呆地出了一会神。然后,她叹了一口气,不去想白慕真的事情,而是想起她的丫鬟婉晴。按婉晴的武功来说,应该早就撇下了那些刺客追上了她。但是到现在婉晴都还没追上她,这说明婉晴遇上了麻烦。 她忍不住担心起来。婉晴与她从小长大,两人之间的感情可以说情同姐妹。如今婉晴有麻烦,她当然担心,担心婉晴会有生命危险。 她担心了许久,渐渐地,心累了,精神也累了,便睡着了。等她醒过来时,已经是傍晚时分,吃饭时刻。她懒得去酒馆的前厅吃饭,便叫白慕真吩咐店家让小二把晚饭送到她的客房。 吃过饭休息了一会,看看天色渐渐入夜,她便带着左龙右虎白慕真往地牢走去。 大人很是担心温绫的安全,不止一次地建议,让她别去。但她还是坚持自己去,只因她觉得只有她才能够说服云娘再来一次状告恶霸。 当夜色越来越浓,灯火亮起,新月挂在天上之时。定目镇一如往常一样,安静得连人牲声都听不到。只因过去的几年里,一到晚上。镇民们便开始静静地等着,等着那一声惨叫的到来。这并不是说他们冷酷无情,血腥残忍。只因他们一没有任何办法阻止,二他们已经听习惯了。他们甚至会于此来作为赌注,赌这一晚,云娘究竟会挖谁的眼睛,会在什么时辰挖?慢慢地,这种赌博便成了镇民们的一种消遣,一种乐趣! 相对于镇民们的习惯和淡定,温绫四人却是紧张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自从进入铁牢之后,左龙和右虎的手就没有离开过腰中的武器。他们两人不时地走来走去,一会走到铁门前看看,一会儿又走到温绫身边看看。 温绫看了,眼睛都要被他们两人晃瞎了,她忍不住看着两人道:“你们能不能坐一下呢?” 右虎和左龙对望一眼,都顺从地就地坐了下去。但是,只一会,右虎又跳了起来,看着温绫道:“公子,这样等真不是办法,把人的心等都累了、急了。不如,我出去找找她。” “你要学会忍耐。”温绫劝解道,“特别是这种重要时刻,你更要学会忍耐。你想啊,如果你出去了,她却进来了。想她武功那么高,也许我还没有来得及开口说话,她便已经出手挖掉了我们其中一人的眼睛。这就不好了,是不是?” 右虎想想觉得有道理,便又坐了下去。 温绫看着右虎说道:“右虎,你今晚的责任重大,不得有丝毫马虎。因为这里只有你能拖住云娘,让她无法第一时间就把我们的眼睛挖掉。只要你能拖住她一时半刻,让我把话说出来,她能听进去。那么,我们的任务就完成了。” 右虎点点头,看着温绫关心道:“公子,待会云娘来了的时候,你躺到最里面去,不要躺在外面,以免被她选中。” 温绫笑道:“这是一定的。”她说着看向白慕真道,“待会儿你躺到最外面去,懂吗?” 白慕真立即现出一副惊恐的样子,脸色苍白地抗议:“为什么是我?” 温绫鄙视地瞪了白慕真一眼,道:“不是你,难道是我吗?我们四人中,只有你和我才是诱饵。左龙和右虎是拉网之人,怎么可能做诱饵?” 白慕真这才不情不愿地点了一下头,然后,他看着右虎和左龙请求道:“两位大哥,待会云娘挖我眼睛的时候,两位大哥可要出手快一点,不要让她真的挖下来啊。” 右虎闻言拍拍白慕真的肩膀安慰道:“滚蛋你放心。有我和左龙包抄突袭她,那云娘就算武功再高,轻功再好,也不可能挖得掉你的眼睛。” “那我就放心了。”白慕真松了一口气,苍白的脸色恢复了色泽。 这时,左龙突然嘘了一声,看着温绫等人道:“来了!” 温绫等人立即安静下来,并随地躺了下去,假装昏睡的样子。 据大人所说,他们为了让云娘更准确、更快速,更顺利地挖掉镇外人的眼睛,他们便在晚饭里加上了迷魂药。那些镇外的人一来是饿了,二来也没有想到他们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对他们下迷魂药。因此,当他们吃下去之后,很快就晕了过去。然后,云娘会在某个时间点来挖掉其中一人的一只眼。当然,挖眼睛的时候,即便他们是昏睡过去了,也依然会痛得醒过来,发出凄厉而痛苦的惨叫声。 这一点,当真是歹毒残忍,血腥暴力! 第四十五章 珍珠泪 四人静静地躺着,等着云娘的到来。 不一会,外面响起一阵轻微的风声吹过。风声哀怨,犹如怨妇在此低低地哭泣,让人听了烦燥而不安。风声中,但听铁门‘咯噔’一声响,铁门无人自开。于是,新月的光透过重重树叶照射进来,带来了几丝光明,却照不散铁牢内的黑沉。 黑沉的空气里,忽然飘来一个女人。她穿着一身白衣,白衣胜雪,竟然将黑沉的铁牢映得如雪一样白;她长发流云,容貌娇美,腰肢柔软,步履轻盈,带着满满的幽伤,孤独,哀怨,如同鬼魅一般飘到四人跟前。只见她突然绕过前面的三人,向着最后面的温绫飘了过去,伸出两指迅捷无比地向着温绫的眼目挖了下去。 右虎和左龙吓得差点魂都掉了,他们万万没有想到云娘会绕过他们和白慕真,走到最后的温绫身边,向着她的眼睛插下去。当然,两人虽然惊慌,但出手却半点不慌。他们一看云娘的两指向着温绫的眼睛插下去,便一左一右向着云娘挥出一掌。这一掌,右虎掌势凌厉,内功浑厚;左龙的掌法轻飘,却迅捷异常,比右虎的掌力先到达云娘的两指。 云娘的两指微微一弯,避开了左龙的功势。她还未缓过神来,一股又凌厉,又浑厚的掌力瞬息扑来。她若不撒手想要继续挖眼睛的话,那么,她的手势必会被折断。念头闪过,她立即收回手,身子向后闪电般地退了几步。 左龙和右虎立即追了上去,不让云娘有喘气的机会。两人一左一右,空手出招,招式一柔一刚,一轻一重,刚好互补。这两人,左龙的招式轻柔飘忽,看似没有什么威力,但只要打到人身上,必定也能让人身受重伤;右虎的武功擅长刀剑,但此刻他虽然没有使用刀剑,招式中却带着刚猛、浑厚、凌厉。每一招,每一式,都能将人置于重伤之中。 云娘身处一柔一重的掌风之中,既没有惊慌,也没有躲避。她等到掌风几乎要近身时,她的身子才柔软地扭曲起来,如绵花一样,软绵绵地,轻飘飘地扭曲、旋转起来。只见她越转越高,越转越快,瞬间就躲过了左龙和右虎的攻击。 左龙看了连忙追了上去,以他的轻功,他要与云娘周旋那是绝对没有问题。但右虎不行,他的轻功很渣,所以,当他看到云娘和左龙斗到半空中去了,便回到温绫的身边。 直到这时,温绫才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胸脯,大声道:“妈啊,吓死我了,差点以为我就要成瞎子了。”她说着仰起头,看着半空中如飞一样的两个身影,忍不住笑道:“听说你是神母,但是,为什么你这个神母却连凡人都甩不脱呢?” 云娘听了瞥了下面一眼,虽然她看不见是谁在说话,但这话让她听了特别不爽。因为她正在为了甩不掉追赶的人而感到不快,现在反而被人讥笑。于是,她心中的怨气由然而生,没有生气与灵动的眼睛瞬间充血。只见她的身子猛地直泄而下,直扑温绫的方向而来。 但见她的人到,声到,掌到。 “你是什么东西,敢来管老娘的事?” 右虎早有准备,看到云娘飞扑而下,连忙伸手带开温绫,躲开了云娘的致命一掌。 温绫算是看明白了,云娘武功虽然高,轻功也高,但她的轻功却和左龙的不相上下,武功也和右虎的不相伯仲。如此,她一人想要斗赢左龙和右虎,那是万万不能。既是如此,她怕云娘作什么? 她闻言拍掌笑道:“我当然不是什么东西。因为我是天帝,专门管天上的神。如此,你既称神母,当然就该由我管管。” 云娘气极反笑,她飘落地上,既不追上去再打温绫一掌,也不再与左龙周旋。她盯着温绫的方向,冷笑两声问:“你何有能耐管我的事?” 温绫闻言倏然严肃起来:“你打着神母的称号,不但把镇民们的眼睛一只一只地挖掉,而且还杀人。如此心狠手辣、冷酷无情、血腥残忍之人,本就应该受到上天的惩罚。我身为天帝,既使自身没有能耐,也要来将你收服。不过,我念你本也是受害人,我定当为你洗清冤情,还你一个公道,一个天理,再将你收服于法。” “你说什么?”云娘听得似懂非懂,一颗心更是莫名其妙地‘嘣嘣嘣’地跳动起来,只因她听懂得了‘为你洗清冤情,还你一个公道,一个天理。’想她躲在崖下忍辱偷生七年,每日里想的就是如何洗清七年前的冤情,让恶霸得到应有的惩罚。但是,七年来,她由于眼睛瞎了,无法出镇,更无去找恶霸报仇。所以,她的恨全部发泄到镇民身上了。 “没听明白吗?”温绫问了一声,不等云娘回答,便又自顾自地说下去,“你既然没有听明白,我就让你听个明明白白。你并非天上的神,而是七年前随着丈夫与婆婆进京游玩路过此镇的外来人,名叫云娘。进镇之后,因为你生得绝丽动人,让这个镇的恶霸看上,便把你沾污了,然后恶霸又打死了你相公和婆婆,更让你腹中的孩子不保……” 云娘听着这些惨痛的过往,身子便忍不住轻轻地颤抖起来。那无神无灵动的眼睛,流下了伤心的泪水。这泪水,在白雪般的衣裳映衬之下发出晶莹剔透的光芒,照亮了整个铁牢,带来了丝丝凉气…… 温绫看了,张大嘴巴半天发不出声音。 这时的左龙早已从半空中落下,站在温绫的身边。他与右虎与白慕真看着云娘的泪水,也是看呆了。 云娘的泪水不多,这可能跟她以前哭得多了有关,所以,她现在哭起来,眼泪只能是一滴一滴地往下掉,而且是相隔一段时间才有一滴泪水滴落。滴落的泪水在地上滚动起来,散发出耀眼的光芒,冰凉的寒意,沁肺人心。 温绫呆了许久,才惊讶地看着云娘,语气显得有些激动:“你流泪了!” 云娘收住了哭泣,被泪水打湿的眼睛变得又清又亮,犹如一潭清水,能照出人的影子。她看着温绫的方向,语气幽怨而愤恨:“我当然知道我流泪了。不管什么时候,不管过去多少年,只要想到这件往事,我便恨不得挖人的眼睛,掏人的心,吃人的骨头……” “但你却不知道你的泪水已经成了珍珠泪。”温绫打断了云娘的话,她的心情激动,脸色因兴奋而红得不正常,她的声音近乎沙哑,“珍珠泪,这是何等珍贵?何等稀有?据【神异志】记载,每一万年才有一人能够孕育出十滴珍珠泪。” “你说什么?”云娘听得呆了。 温绫的话不紧让云娘听得呆了,更是让白慕真和右虎及左龙听呆了。 第四十六章 四大奇物 温绫很激动,很激动。她几乎用一种看神的表情向着云娘的方向走去。然后,她蹲下身子,看着地上世间罕有的珍珠泪,激动得喃喃自语:“这是珍珠泪,珍珠泪……如此珍贵的东西,必须收集起来,但是,但是……” “但是什么?”白慕真忍不住出声问道,对于珍珠泪的说法,他真是闻所未闻。但看温绫如此敬仰和激动,又把珍珠泪说得如此珍贵和稀有,他实在是很好奇珍珠泪有什么特别。当然,一个人的眼泪滴落下来会变成珍珠一样的泪水,这本身就已经很特别了。但他知道,珍珠泪的特别绝对远远不止是这个。 温绫仰起头,看着白慕真苦恼地道:“但是珍珠泪遇手而化,遇水而融,遇木而入,遇金而蒸发,遇火而虚无,只有遇土才能保全珍珠泪。世人若要收集珍珠泪,必须要避开金木水火和手。而且,收集珍珠泪的器皿还必须轻如羽毛,才能盛装它的轻盈。否则,器皿的重量也会让珍珠泪自我毁灭。” “哦?”白慕真眉目轻扬,深邃潋滟的眸子闪着浓浓的兴趣,“既是如此难以收集,你就让它暂时呆在地上。你先跟我们说说,这个珍珠泪究竟是怎样的一种传说?” 温绫这才想起,她由于过于紧张珍珠泪,而忘了把珍珠泪的传说告诉白慕真等人。所以,他们四人才会满脸期待的看着她。 她想了想,站起来看着四人细细地解释起来:“珍珠泪的传说来自【神异志】的记载。当然,这本书你们没谁都没有看过,因为它是我温家的家传宝书。只有温家的人,才有资格看这本书。” 白慕真心道:“怪不得他没有听说过珍珠泪的传说,也没有看过【神异志】一书,原来这本书是她温家的家传宝书。难怪,难怪!” 只听温绫继续说道:“【神异志】记载,每隔一万年,便会由四个人的人体孕育出罕见的四大奇物。这四大奇物便是:珍珠泪,掌上花,诛心,血麒麟。珍珠泪是由人的眼泪变化而来,这个人,必定受到了人世间最惨烈,最痛苦,最无情的经历,也必定要经过几年的日夜哭泣,他的眼泪才会化成珍珠泪。珍珠泪可以治愈世间各种受伤的眼病、眼疾、失明,哪怕你的眼睛是被人挖出来,但只要你的眼珠子保存完好。那么,你便可以把眼睛安装回去,然后用珍珠泪治愈……” 温绫说到这里,看着云娘叹了一口气道:“云娘你的惨痛经历确实是人间少有,所以,想必你跳崖不死之后,想到惨烈痛苦的往事便日夜哭泣。这一哭,就是几年的时间,是吗?” “是的。”云娘听得心都要颤抖了,因为按照【神异志】的记载,那么,她的眼睛就可以恢复光明。 白慕真和左龙右虎听了,都被珍珠泪的强大力量所折服。于是,三人的目光都地痴然地看向地上的珍珠泪,久久不能说话。 过了许久,白慕真终于移开了视线。他虽然被珍珠泪的强大力量所震撼,但他还想听听其它三大奇物又有何强大的力量?他看着温绫问:“那么,掌上花又是什么?” “掌上花就是人的手掌中开了一朵花。” “有这么神奇的事吗?”左龙虽然淡漠寡言,但如此神奇的传说也让他忍不住开口。 温绫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究竟有没有这么神奇。但是,【神异志】是一本记载了各种离奇、古怪,神话般的传说。书里,它也确实记载了这由人体孕育出来的四大奇物。在此之前我一直不相信这个记载,但是现在却容不得我不相信。” 白慕真追问道:“那么,掌上花有什么神奇的力量?” 温绫眼睛迷离,脸色潮红,想似这件事情让她十分的激动,也十分的兴奋:“掌上花的神奇力量是可以让人现实一个愿望,哪怕这个愿望上天入地,穿越过去或未来……” 哇…… 啧…… 天哪…… 白慕真四人听了都忍不住发出惊叹声,脸上现出了羡慕和向往之色。 温绫没有理会四人的惊叹,而是继续说下去:“但是,要孕育这种掌上花之人,他必须是一个医者,不但要救人无数,而且要有医德,从未做过一件伤害病人的事情,即使是无意也没有做过。 诛心就更厉害了,它是由一个人死后他的心变成了一个‘诛’字的心。拥有诛心者,可以翻江倒海,令风云变色,掌控人类。但是要孕育出诛心之人却和医者相反。因为他必须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大恶人,不但杀人无数,还且本身还有一股很强的恶意。这种恶意,不但可以让他的脚下寸草不生,也可以让人从骨子里感到他的恶意。 血麒麟是人的血液流出来之后,变成一只麒麟,它的力量就是能让人起死回生,改变历史。据神【异志】记载,麒麟是上古神兽,也是善良的象征,亦是神话中人类的保护神。所以,要孕育出血麒麟之人,他必须是感天动地的孝感之人。” 听完这个神话般的传说,白慕真四人内心久久澎湃,激荡不已,脸上神情各种复杂变化和痴迷向往。 过了许久,右虎忍不住惊叹道:“太神奇了,太让人难以置信了!我真的无法相信,这个世上会有人能孕育出这种神奇的东西。” 温绫接口道:“我一开始也和你一样不相信,但我现在却相信了。因为我觉得这四大奇物,比起我们人体孕育出的生命来说,还是渺小了一些。生命,才是这个世界上最珍贵的东西,它既是世界上最强大的东西,也是世界上最弱小的东西,你们说是吗?” 白慕真忍不住点点头:“不错,这四大奇物和人的生命比起来,它确实太渺小了。因为如果没有人,就没有这四大奇物的诞生。所以说,天地间的一切东西,都无法和人的生命相比。生命不但可以世世代代延续下去,而且会让人产生七情六欲和贪念及野心,有了这些,人类便有了杀戮和战争。 当我听完你的传说之后,我的第一反应就是觉得这四件奇物太神奇,力量也太过强大。如果这个传说是真的,就必须要毁掉这四件奇物。否则,如果有人利用它们来现实自己的野心,那么,这个天下就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人类就有可能招来灭顶之灾。但是现在我却不觉得它们有多神奇,毕竟,它们与人的生命比起来,却是如此的渺小,不值一题。” 他说到这里,看着温绫道:“我真想看看你所谓的【神异志】是怎样的。公子可否借我一阅?” “不能!”温绫直截了当的拒绝。 白慕真点点头,微笑道:“也是哦。因为它是你们温家的家传宝书,怎可随意借人阅读?” 温绫摇头道:“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是因为我把它烧了!” “什么?”白慕真的震惊程度,绝对不亚于他听到四大奇物的震惊程度。 第四十七章 离奇去世 白慕真觉得实在可惜,忍不住摇摇头,叹息一声问:“公子为什么要把书烧掉?” “因为我觉得它是不祥之物。”温绫说着低下了头,她的语气有些苦涩,目光黯然,脸色忧郁。 她的异样,让白慕真心念一动,试探地问了一句:“你是不是曾经被这本书伤害过?” 温绫抬头看着白慕真苦涩一笑道:“可以这么说。”她说着顿了一下,她知道,对于这件事情白慕真等人肯定很好奇,想知道她为什么把书烧掉。而她,由于这份郁结积压在心里十几年了,早就想找个倾诉的对象说出来。 “也许你们不知道,这本书虽然是我温家的家传宝书,但同时也是禁书。六岁的时候因为对这本禁书充满好奇,我便偷偷地去书阁楼的二楼偷看这本书。这本书是放在我家书阁楼的二楼,二楼的书都是稀有和珍贵及禁书之类的,所以,一天十二时辰都有人把守门关。想要到二楼看书,除了要有我爹爹的手谕之外,还要经过守门人的盘查才能进入二楼。进了二楼,还必须由守门人把书找出来,交给看书之人。然后,看书之人必须在二楼看书,也必须在守门人的监督下看完。看完之后,再由守门人把书放回去。 如此严格的看书要求,我当然不可能光明正大地进得了二楼。我只能费尽心机,偷偷地溜进去看。由于【神异志】很厚,所以,我需要几天的时间才能看完。我每天准时准点溜进去看,看完把书纹封不动地放回去,然后又准时准点偷溜出来。这样,就不会被守门人发现。但是,就在最后一天,我溜进去想找【神异志】来看完,却发现书不见了。 我惊呆了! 【神异志】不见,这可是件大事。守门人每天早晚都会进二楼清点书籍。那么,当晚上关门前要清点书籍的时候,他一定会发现【神异志】不见了。到时,他禀报给我爹爹听,爹爹一查,肯定就能查出我一连几天偷偷溜进来看书。 我害怕极了,不敢在再二楼逗留了。 我快速地溜出二楼,回到自己的房间,忐忑不安地过了一整天,总担心爹爹会派人来抓我去棒打一顿。但是,我的担心竟然是多余的。因为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也没有发生我所担心的事。于是,我又开始好奇了。究竟是什么原因让爹爹不生气?难道是【神异志】找回来了,所以,爹爹才不会生气?但我想想也不对。【神异志】是禁书,也是家传之宝,别说丢,就是看都不能。爹爹绝对不会因为书找回来了而不生气、不发怒。那么,究竟是什么令爹爹不生气呢? 我想了许久,最终觉得,只有一种理由。那就是有人把【神异志】偷走,然后,又在傍晚时趁守门人还没有清点书籍时,把书偷偷地放回去。这样,守门人当然不知道【神异志】曾经不见,那么,爹爹又怎么会生气呢? 为了验证我的猜想,第二天我又偷偷溜进二楼。果然,【神异志】安然放在原来的地方。我松了一口气,同时也在为了要不要把书看完而纠结。心思斗争一翻后,最终我还是提着一颗心把这本书看完。看完之后,我便把书放回原地,又偷偷地溜了出去。 我以为只要我不说,从此便无事了。但是,没有想到过了两天,我哥哥却突然离奇地去世了……” 说到这里,温绫的声音沙哑低沉,美丽灵动的大眼睛装满了泪水。 “你哥哥?”白慕真很惊讶,这件事怎么和她哥哥有关?他略微想了想,忍不住问道:“你说的两天前【神异志】不见,是不是你哥哥偷了去?” 温绫抬起头,讶异地看着白慕真道:“你怎么跟我想的一块去了?” 白慕真微笑道:“不仅是我,我想就连左龙和右虎两位大哥也是这样的想法吧?”他说着看了左龙和右虎一眼。 左龙和右虎立即点点头,但心里却都忍不住说道:“我哪里有这么聪明的想法啊?”但是,他们却不好意思对温绫说,他们其实什么想不出来。 温绫点点头,道:“嗯。我当时也是这个想法。我一直都在想,两天前【神异志】不见,两天后哥哥就去逝了。这两件事看上去虽然没有半点关系,但是,内里却一定有关联。刚开始时我想把这件事告诉爹爹,让他查一查哥哥是不是因为【神异志】的原因,而离奇去逝的? 但我哪里敢跟爹爹说这件事呢?我日日夜夜被这件事折磨得睡不香,吃不好,心里便烦了。我想,这都是【神异志】惹的祸。这种书,天生就带有一股邪气。我思前想后,决定一把火把它烧了。 于是,我再次偷偷溜进二楼,把【神异志】找出来,一把火给烧了。然后,我自动找上爹爹,把前前后后的事情告诉他。爹爹听了气得不行,命人狠狠地打我,说这是惩罚我看禁书的后果。那一次,是我有生以来唯一一次挨打,而且被打得很狠很狠,让我足足养了半年的伤也没有恢复原气。” 温绫说完,脸色黯然,秋波里一池汪水,晶莹亮丽却又说不出的伤感,那样子,当真是楚楚可怜。 白慕真看得心碎,想要把温绫搂在怀里好好抚慰一翻,但他哪里敢?唯有转移她的注意力,便看着她问:“那么,你爹爹去查了你想的哪些事情吗?他有没有查出你哥哥的死因?或者查出跟【神异志】有关?” “没有!”温绫遗憾地摇摇头。 白慕真想了想,忽然说道:“发现珍珠泪的时候,你激动得无法形容。想必你认为,这是上天给你一个机会,让你可以去查一查你哥哥的死因究竟是什么,是吗?” 温绫惊奇地瞪大眼睛看着白慕真道:“滚蛋,你相当的聪明啊?竟然能够猜出我的心思。” “呵呵……”白慕真傻傻一笑,摸了摸头道:“这就叫很聪明吗?这样的事情,别说是我,就连左龙大哥和右虎大哥也能猜得到的,是吗?” 他说着看了左龙和右虎一眼。 左龙和右虎对望一眼,然后,两人同时点点头‘嗯’了一声,表示赞同。其实,他们对于白慕真说的是完全不赞同的,但是,如果要他们说出反对的话来,又说不出口。毕竟,如果他们反对,就表明他们很蠢,这个世界就这样,没有人会公然承认自己是一个蠢人! 白慕真松了口气,却突然听到云娘一句幽幽的话传来:“我怎么猜不到呢?” ………………………… 从今天开始更新时间调回到12-2点左右。 第四十八章 收藏眼睛 白慕真连忙看向云娘,云娘孤零零地站在一边,全身散发出一股幽幽的,哀怨的气息。她睁着一双失明,但又清澈明亮的大眼睛看向他的方向,她的唇上挂着一抹孤独的,幽怨的笑容。 白慕真闻言哈哈一笑道:“你猜不到,那是因为你不是男人。” 云娘一愣,有聪明的想法还分男人和女人吗?但她不想与他争辩,也不想再听温绫过往的事情。她只想知道有了珍珠泪,她的眼睛是不是就真的能复明? “这位公子刚才所说的可是真的?珍珠泪真的可以治愈我的失明?” “当然!”温绫接口道:“它不但可以治愈你的失明,也可以治愈全镇人的眼睛。这一点,你应该感谢上天,是它让你有了这么好的赎罪机会。否则,你到了阴曹地府,必定会被打入十八层地狱,为你在世所犯下的罪行而受尽折磨。” “赎罪?哈,”云娘讥笑一声,道,“有些人坏事干净,但却依然活得多姿多彩,怎么就没有见上天来收拾他?而我只不过对镇民们发泄、报复了一下,上天就要我来赎罪?” 温绫当然知道云娘所指的是曾经欺凌过她的恶霸,恶霸确实是坏事做尽,却依然活得多姿多彩。但是,这并不代表他就会一直这样多姿多彩下去,他的人生,是时候迎来终结! 她看着云娘正色道:“人活在世上,万事都有定律。有时候,人在做,天在看。做了恶事之人,必有恶果!正如当初欺你凌你的恶霸,他就是一个坏事做尽的恶人。但他到现在都还活得多姿多彩,并不表示他就会一直这样下去。总有一天,他也会迎来自食其果的下场。” “那么,他的这一天什么时候会到来?”云娘幽幽地追问一句。 “与你对簿公堂之时的那一天。”温绫接口道。 “对簿公堂?”云娘立刻提高了声音,声音尖锐而难听,“你们又想打什么坏主意?难道你们嫌七年前我与他的对簿公堂害我害得还不够吗?所以,还想再来害我一次?” 相对于云娘的激动,温绫却是淡然一笑道:“云娘你必须搞清楚一件事情,如果我们要害你,就不需要让你再来一次与恶霸对簿公堂。原因有二:第一,我的两位护卫,他们的武功合起来别说可以制服你,就算是杀了你也是可以的,是吗?第二,我如果想害你,就不会把珍珠泪的事情告诉你。 你要知道这件事情一旦被别人听到了,而起了歹心和野心,想要拥有这四大奇物的力量来争霸天下。到时,天下就会大乱,百姓就会招来生灵涂炭。那么,我就间接地成了千古罪人。你想,我会冒这么大的危险和罪名,来害你再来一次与恶霸对簿公堂?我会这么做,只是想帮你洗清冤情。当然,同时你也该为自己所犯的罪行而付出相应的代价。” 云娘听得怔住了。只因温绫说得义正容辞,容不得她有反驳的空间。一时间,她既为温绫的正义和善良所感动,但同时又不敢相信温绫真有这么好的心,会帮她洗清冤情。毕竟,她遇到过这世上最恶的坏人;也遇到过这世上最无情的人,无情到他们可以眼睁睁地看着她被人凌辱,被人陷害! 她嗤笑一声,睁着清澈明亮的大眼睛看向温绫:“公子与我非亲非故?为何要帮我?还有,你既然知道如果有人利用四大奇物的强大力量来争霸天下,会给百姓招来生灵涂炭。那么,你就不怕我们听了起了歹心和野心?” 温绫胸有成竹地一笑道:“我的两位护卫虽然跟随我的时间并不长,只有一天!但是,他们却拥有一颗忠诚赤胆之心。这样的人,绝没有野心和贪念!还有我的仆人滚蛋,他虽然是一个仆人,但骨子里却有一股傲气,别说是争霸天下这样低级的事情,就是让他做神仙,他也是不屑一顾的!至于你么,你虽然有仇恨,但却同样没有野心。所以,我并不介意告诉你们这四大奇物的传说。” 四人听了都忍不住点点头赞同,的确,在他们的心里,根本就没有争霸天下,控制人类的野心。 温绫看着云娘继续说道:“我虽然愿意帮你洗清冤情,但有一件事情你必须要清楚。那就是在过去的几年里,你曾经杀过人。按照我朝律法,杀人偿命,仍是天经地义!所以,你与恶霸的再一次升堂,不但他要被处于刑斩,你也要处于刑斩。如此,你可愿意接受再来一次与恶霸升堂?” “只要公子能把恶霸请来,云娘当然愿意再来一次与他升堂。”云娘的语气依然是幽幽,脸上依然是那份孤独和哀怨,只是那一双眸子却似乎沉淀了一份许久的期盼与赤热。 “好,此事就这么说定!”温绫一击掌表示了她对云娘的承诺,然后,她看着云娘问道:“云娘,你现在能否告诉我,你把镇民们的眼睛挖去之后是毁了,还是收藏起来了?” 云娘幽幽然一笑道:“公子何必问我?这件事在你的心中不是早有答案了吗?否则,你又怎么会说珍珠泪可以让我赎罪?不过,云娘很好奇,公子是怎么知道我把镇民们的眼睛挖去之后,不是毁掉,而是收藏起来呢?” 温绫想了想,说:“如果你要毁掉,当你挖掉人的眼睛之后直接弃之,就已经充分地毁掉了,不是吗?但是,你每晚挖掉人的眼睛之后却要带走,这就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你要将眼睛收藏起来!不过,至于你将眼睛收藏起来干什么,又是用什么来收藏那么多的眼睛,我却是想也想不出来。” 云娘讥笑道:“我以为公子无所不能。没有想到,这天下也有公子想不明白的事情。” 面对云娘的讥笑,温绫也不着恼,她淡淡一笑,道:“我并非神仙,当然不可能做到无所不能。所以,还请云娘告诉我,你究竟用什么来收藏镇民们的眼睛?这些收藏起来的眼睛到现在还是完好的吗?” 第四十九章 按顺序医治 云娘没有想到温绫的气度如此之大,不但可以做到无视她的挖苦,而且还可以在她的挖苦之下向她虚心请教。她立即收起了挖苦之心,语气幽然道:“崖底下有一个天然冰洞,任何东西放在里面都可以永久地保持新鲜。所以,请公子放心,镇民们的眼睛取出来之后,绝对可以安装回去。” 温绫听了心情大爽,忍不住开心地笑了一下。然后,她突然从袖子里掏出金牌,脸色庄重而严肃地看着右虎道:“右虎,你现在即刻带着我的金牌去问清楚大人,恶霸在京城做什么官,宅府哪里?然后你连夜去京城,请京城衙役务必协助你以最快的速度把恶霸带回定目镇。当然,此去请恶霸,你必须秘密行事,不可张扬。还有,顺便叫大人把镇外的阵法撒了,这样你才能安全地进出这个镇。懂吗?” “懂!”右虎立即应了一声。他当然懂温绫话里的意思。现在的温绫是逃婚出来,一方面要躲避相爷的人追拿,另一方面还要躲避太尉的人捉拿。所以,如果他高调请恶霸回定目镇,势必让全京城人都知道温绫在定目镇。那么,不出半天,温绫必定会被相爷的人或者太尉的人抓回京城。 “拿去吧!”温绫把金牌交给右虎,说:“从这里走到京城,以你的脚程来说,来回只需一天半的时间即可。但是,因你带着一个恶霸,我便多给你半天时间。所以,两天的时间你务必把人给我带回来!” 右虎听了只感一腔热血在心头涌过,便铿锵有力地保证道:“公子请放心,右虎这一去必定不辱使命!”说完,他恭敬而小心地接过金牌,放进怀里收藏好,这才看着温绫道:“公子,我这就去了。但是你……”他忍不住担忧起来。 温绫笑了笑说:“你放心去吧,这里还有左龙和滚蛋守护着我呢。” 右虎点点头,然后,他看着左龙和滚蛋说:“左龙,滚蛋,我去了。你们要保护好公子,不要让他受到半点伤害,懂吗?” “呵呵……”白慕真笑了一声,看着右虎说:“右虎大哥尽管去好了,公子若是有事,我就是拼了这条小命,也要保她的安全。”他说得嘻皮笑脸,没有半分认真,让右虎蹙了一下眉。原本不怎么担心,现在反而更担心。他忍不住把目光转向左龙,看到左龙向着他点点头,以表示对他的承诺,他这才放心地走了。 云娘一直在听着温绫与右虎的对话,当她听到‘金牌’两字时,她的心触动了一下。直到右虎走出铁牢时,她才向着温绫跪了下去,语气恭敬:“公子可是皇上?” 温绫伸手扶起云娘,微笑道:“我虽不是皇上,但也有如皇上亲临。所以,云娘你现在能相信我可以把恶霸请回来,并真心为你洗清冤情,而不是别有用心?” “是云娘以小人知心度君之腹,错怪了公子的一片好心。”云娘向着温绫施了一礼,语气诚然,“公子若是真能为云娘洗清冤情,还我一个公道,一个天理!公子就是叫云娘粉身碎骨,也是在所不辞!” 温绫正色道:“我岂止是要还你一个公道,一个天理?我是要为这个天下除去一恶!”她说得如此正义凛然,慷慨激昂,让白慕真和左龙听了心头澎湃,激动。只觉得,这一生要是都能够跟着这样的女子,日子就算再苦再累也是有意义的,值得的。 云娘已感动得说出不话来,若不是她的眼泪早已流干,此刻的她一定流出了感动的泪水。她睁着一双失明,但又清辙美丽的大眼睛看向温绫:“公子真是天下的福音!” 温绫微笑道:“是不是福音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如果我们再不想办法收集珍珠泪,别说你的眼睛不能复明,就是镇民们的眼睛也不能复明了。” 云娘听了心急,忙问:“此话怎讲?” 温绫苦恼道:“珍珠泪不能长时间呆在土上,它必须要用轻盈的器皿装起来。然后,与清晨的第一滴露水结合,而且露水的份量必须是每一滴珍珠泪的两倍才行,多一点不行,少一点也不行。这样结合后的珍珠泪通过稀释化成水,才能发挥它的作用,也能长时间保存。” 云娘忍不住感叹:“没有想到珍珠泪还有这样的步骤,才能发挥它的作用。不知道这一步骤的人,就算拥有珍珠泪,也是白搭啊!”说到这里,她话锋一转,语气有些忧心忡忡,“不过,珍珠泪既然这么少,就不知道它够不够医好全镇人的眼睛?” 温绫沉吟一声,语气担忧地道:“这很难说。因为要医治一只眼睛,需用掉一滴绣花针大小的珍珠泪水滴。虽说十滴珍珠泪可以化成无数滴绣花针大小的水滴,但是,镇民们有几百人,一千多只眼睛,这……如果不够的话,将会很麻烦,也许会出现恐慌、抢夺、撕打大战。” 云娘听了一阵沉默。 温绫也忍不住沉默起来。 白慕真和左龙也跟着沉默起来。的确,如果珍珠泪不够医治镇民的眼睛,那么,这样的医治行为势必带来一场抢夺大战。这是恐怖的,亦是无法制止的行为。因为利益当头,谁都难免自私。 沉默良久,温绫心生一计,便冲着白慕真三人阳光般一笑道:“其实,我们的担心是多余的。即使珍珠泪不够医治,但只要我们医治的行为公平公正,就不会发生抢夺事件。” 白慕真问:“那么,我们要该怎样做,才能显得公平公正?” 温绫道:“我们按顺序的方法来医治!首先,我们先让两只眼睛都被挖掉的人先装上一只眼睛。让他们恢复光明,和那些只有一只眼睛的人成为队伍之后,再来医治他们的另外一只眼睛。这时候,我们再给镇民们以抽号的形式,来决定谁先医治剩下的一只眼睛。医治剩下的一只眼睛时,我们从第一号开始医治。抽到后面号的人,如果珍珠泪不够医治他们的眼睛,那么,这些人便不可以抢夺,不可以怨恨,不可以嫉妒!他们要怪,只能怪自己运气不好,抽了后面的号。这样一来,这个医治的行为,就显得很公平,很公正。不是吗?” 这个方法,白慕真三人都觉得很好。 接下来,四人便不再纠结珍珠泪是否够治镇民们的眼睛,而是开始纠结该如何收集珍珠泪了…… 第五十章 收集珍珠泪 珍珠泪的收集说难不难,说易不易。只要避开金木水火和手,再用轻如羽毛般的器皿将其盛装起来即可。只是,在这个铁牢里,去哪里找这样的器皿呢? 云娘想了半天,忽然问道:“公子,我们可否用衣服将珍珠泪盛装起来呢?衣服的料子也是极轻的啊。” 温绫还没有说话,白慕真却忽然接口道:“衣服会吸收水分。珍珠泪碰到衣服显然也会被衣服吸收掉,对吧?公子。” 温绫一愣,白慕真说的这一点,【神异志】虽然没有记载,但衣服会吸收水分却是不争的事实。如此可见,珍珠泪也会被衣服吸收掉,也是有可能的。 “应该是这样。”温绫点点头,看着白慕真三人道,“如此看来,我们还要避免一切能够吸收、蒸发、烘干、融化水分的东西来收集珍珠泪才行。” 如此一来,四人更加觉得难以想到用什么来收集珍珠泪。因为,这世上极轻的东西,都似乎跟这些有关。 四人想了许久,左龙忽然问:“公子,叶子可行?” 温绫笑道:“不行!叶子属木,它是珍珠泪的克星,珍珠泪遇木而入,懂吗?” “哦。”左龙失望地点点头。 白慕真心念一动,看着温绫道:“公子,荷叶必定可以。荷叶虽没有羽毛轻,但也是极轻的。它虽然长在水里,但它不属水,因为它不会吸收水分,相反,它可以盛装水!” “呀,”温绫惊喜地叫了一声,道:“对啊,荷叶可以。” 左龙立即说道:“既然荷叶可以,那么,我这就去摘几片荷叶过来。”话语完毕,左龙已经不见人影。 温绫原本想要叫住左龙也来不及了,唯有赞叹一句:“左龙的轻功,真不是盖的!” 白慕真笑道:“但他的性子,也真是鲁莽了些,。” 温绫想想也觉得左龙的性子确实鲁莽了一些。他总是这样,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也不与别人商量一下。就像之前他在酒馆内听到一声惨叫之时,他也是这样,说了一句去看看,人就不见了。也不问问温绫的想法怎样,是赞成他去还是不赞成他去?正如现在,她本来想要嘱咐他一句,见到荷叶只要温柔而完整地摘两片巴掌大的荷叶过来就行,不需要摘一大把,或者把荷叶摘烂、撕碎了也带回来。 三人等了一会,就见左龙带着一大把荷叶飘了回来。 左龙把荷叶扔在地上,看着温绫道:“公子,你要的荷叶!” 温绫看了一眼荷叶,荷叶之多,实在是超出她的预料。当然,荷叶的受伤程度也是超出了她的预料。她看着一把又烂又碎又裂的荷叶,心中虽然觉得惋惜,但还是看着左龙微笑道:“你辛苦了!” 说完,她走到荷叶的跟前蹲下身子,静静地从中找出两片完好的荷叶。这才一脸肃穆地拿着荷叶走到珍珠泪的身旁,小心翼翼地用荷叶的边沿轻轻、轻轻地放进了珍珠泪的下面。然后,她大气也不敢出,力气不敢使,只是轻轻地推动了一下荷叶,让珍珠泪轻轻地滚到了荷叶的叶子中心。她这才轻轻、轻轻地将荷叶托了起来。 然后,她换了一片荷叶,按照这个方法,这个轻度,将其余的九滴珍珠泪收集进了第二片荷叶里。收集完珍珠泪,温绫已经累得满头大汗,精神几乎虚脱。她无力地坐了下去,拍拍胸口:“终于收集完了。” 她这一收集过程,白慕真三人也是大气不敢出,心跳几乎停止地看着。当她收集完,他们也仿佛虚脱了一般,就地坐了下去。 坐了一会,白慕真忍不住出声问道:“公子,我们接下来该做什么?” 温绫想了想道:“云娘和左龙去崖底将镇民们的眼珠子取出来,我和你去找大人,告诉他召集人马,于明天清晨收集第一滴露水。当然,在收集露水之前,我们必须要想办法把一颗珍珠泪的重量称出来。这样,明天才能知道收集多少重量的露水。” “那么我们走吧!”白慕真站了起来,走到温绫的身边伸出了一只手。 温绫实在是累了,而且,她的手上有两片荷叶共装着十滴珍珠泪。珍珠泪的轻盈容不得半点重量和抖动,所以,她无论做什么事,或干什么都必须轻手轻脚。因此,当白慕真向着她伸出一只手时,她想都没有想便伸手过去握住了他的手。只是,当两人的手相握之时,她的手如触电般地电了一下,让她忍不住想缩回手。 但是白慕真的大手却是向前一握,紧紧地牢牢地握住了她的手,轻轻一用力,就把她从地上拉了起来。如此一来,她不用吹灰之力,便平稳地从地上站了起来。手上的珍珠泪几乎连滚动都没有,依然安安稳稳地躺在荷叶里。 她的脸有些微红,但在这昏暗的铁牢里,若没有一双夜猫般的锐利眼睛是难以觉察的。她轻轻地抽开手,心跳有些绪乱,轻轻地说了一句:“我们走吧!”便向着门外走去。 白慕真看着温绫高傲的背影,他的唇角轻扬,扯出一抹温柔而绚丽般的笑容。这份笑容之美,之柔,当真可以粉碎无数少女的心。有人说,女人一笑倾城,那么,男人有一笑倾城么?如果有,说的就是白慕真这样的倾城笑容吧?只可惜,这份倾城的笑容温绫没有看到,云娘由于双目失明也没有看,就连左龙也没有看到。 四人很快就走出铁牢,铁牢外依然是千年如一的孤寂而优美的风景。四人无心欣赏,便开始分头行事。左龙的轻功和云娘不相上下,虽然去崖底没有什么危险,但是,温绫还是忍不住嘱咐左龙万事小心。特别是到了崖底坠落之时,需要更小心。为此,她还特地叫云娘帮忙提醒照看一下,免得左龙不知高底,落脚重了,把脚扭到了就不好了。 云娘应了一声便与左龙去了。 接下来温绫和白慕真也开始向着围墙内走去,围墙虽高但两人已经知道开启暗门的开关。两人开启暗门之后很快就穿过了围墙,向着酒馆的方向走去。 第五十一章 围堵 温绫和白慕真刚刚从小巷子中转入街道,便被迎面而来的人头吓了一大跳。只见眼前黑压压地,绵延不绝地站着几百人,人数虽多,但都没有一人开口说话。空气里,安静得连空气都似乎要窒息了。 白慕真陡然看到如此多人,也是吓了一跳,连忙伸手把温绫护在了身后,一双深邃潋滟的眸子,闪着比鹰还锐利、比猫还冷静的眼色盯着站在眼前的几百号人。他的心中,暗暗地做好了应对一切变数的准备。 温绫躲在白慕真的身后,从他的身侧探出一个头,刚好看到大人和店家从人群中走出。她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们,实在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带这么多人堵在这里? 大人走向温绫和白慕真的身边,伸手施一礼,看着躲在白慕真身后的温绫:“温大人,听右虎兄弟说你有办法让我们的眼睛复原?” “啊?”温绫愣了愣,这才知道这几百号人堵在这里并非有什么恶意,而是事关眼睛,他们都是心急地想知道究竟能不能复原,这才会集体堵在这里。 温绫拍了拍胸口,妈呀,吓死她了。她还以为这些人要怎么滴呢,却原来是虚惊一场。不过,这些人的自我约束力也太好了吧?这么多人聚在一起,竟然没有一人发出声音?若是不知情的人看了这种场景,岂不会觉得诡异得吓人?幸好她知道在过去几年里,他们因为每天晚上都会沉默着等待那一声惨叫,久而久之,沉默对于这些人来说已经是一种习惯。所以,这些人才能做到如此地步。 “你们想知道能不能复原,派个代表来问,或者你们就在酒馆等我们就行啊。为什么非要所有人都来这里堵着我们呢?这样会把我们吓坏的,知道吗?”温绫一边说着一边从白慕真身后走出来,幸好她遇事还算沉着冷静。否则,刚才突然看到如此多人来堵她,她心里一拍,手一抖,岂不就要把珍珠泪抖没了? “请温大人原谅!”大人立即请罪,看着温绫道:“这些人和我一样,心急着想知道结果。你想啊,我们的眼睛有的被挖去了几年,有的昨天才被挖去。但不管挖去多久,我们想要眼睛复原的心情却是一样的。所以,不但他们冷静不下心来等,就是我也冷净不下心来等啊。” “嗯。我明白!”温绫点点头,看着大人道:“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们,只要你们配合我,我一定让你们所有人的眼睛都复原。但是,如果你们不配合我,非要与我对着干。那么,对不起了。” 镇民们听了,忍不住一阵骚动,但却没有人敢大声说话,只是轻轻地问出了各自的心声:“要我们怎么配合呢?” 温绫抬起头看一下黑压压的人群,抬高音量:“我向你们保证,明天开始一定会为你们一个一个地医好眼睛。但是现在你们这么多人聚集在这里不但于事无补,反而会影响我做事前准备。所以,我请你们老的和少的,还有两只眼睛都没有的人先回去睡觉。等明天醒来,我们再来开始医治你们的眼睛,好吗?” 众人听了都点点头,但是却没有一人愿意离开。毕竟,医治眼睛之事,关系到他们的光明。光明于他们来说,真的很重要,很重要! 大人知道这些人还有些想法才会迟迟不肯离去,于是,他看着温绫问:“温大人,我们只想再问一句,我们的眼睛被挖了那么久,眼珠子也早没有了。这样,我们的眼睛也能医好?” 温绫胸有成竹地道:“大人放心吧。不管你们的眼睛被挖去多久,眼膜损伤成怎样,或者从一出世你们的眼睛就有眼疾眼病,我都可以向你们保证一定能够医好你们的眼睛。这样你们放心了吧?如果放心了,就请大人赶紧叫他们回去,留下一些精明能干的,年轻力壮的人出来,我还有事要他们做。” 大人听了这才开始叫一些人回去睡觉,剩下的人便都跟着温绫回到酒馆。 温绫随便选了一张桌子坐下,轻轻地拿出装有一颗珍珠泪的荷叶。她把荷叶打开,让珍珠泪暴露人前。于是,众人便看到一颗晶莹剔透又泛着水润光泽的珍珠,散发出闪闪的晶光,丝丝的凉意,渗入人心。 “这是……”大人实在看不出这是一颗什么东西,说它是珍珠但又不像珍珠,因为它横看竖看更像一滴水珠。 “这是珍珠泪!”温绫解释了一下,看着大人道:“大人能否叫人把这颗珍珠泪的重量称一下?而且,必须是精准的,不能有一丝一毫的差错。否则,你们的眼睛就医治不好。” 大人心念一动,看着珍珠泪问:“温大人的意思是,这颗珍珠泪就是能医好我们眼睛的药水?” “嗯。”温绫点点头,郑重地说道,“由于这颗珍珠泪很稀少,除了药效神奇之外,还有很多必须要注意的事情。我现在把重点说一下,你们必须遵照我说的来做,不能有丝毫马虎。 第一,珍珠泪必须与清晨的第一滴露水相结合才能稀释化成水,发挥它的作用。而露水的重量是一颗珍珠泪的两倍才能稀释。所以,你必须找一个使称非常精准的人来称这颗珍珠泪的重量,才能知道需要采集多重的露水。 第二,由于珍珠泪遇手而化,遇水而融,遇木而入,遇金而蒸发,遇火而虚无。而且它还非常轻盈,承受不得任何的重量、震动、抖动。所以,鉴于珍珠泪如此脆弱,除了我谁都不能碰珍珠泪。 第三,虽说医治一只眼睛需要消耗的珍珠泪水,只是一滴绣花针大小的珍珠泪。但是,由于你们有几百人一千多只眼睛需要医治,所以,究竟够不够我无法知道。也所以,为了公平公正,我决定明天医治的时候,先把两只眼睛都没有的人医好一只。让他们成为和你们一样以后,我再用抽号的形式开始医治。就是说,号数是从一至一千多。医治的时候从一号开始,按顺序号医治下去。如果医到后面珍珠泪没有了,却还有人的眼睛没有医治。这时候,这些人就不能怪我,只能怪他自己没有运气,抽到了后面的号,懂吗?” 大人和店家以及其他人都是认认真真地听着温绫说话,当他们听到温绫的最一句,都忍不住点点头,应了一句:“懂了。” 温绫看着大人道:“懂了你就赶紧吩咐大家分头做事吧!” 大人想了想,忽然说道:“我还是有些不明白。” …… 第五十二章 惊世之笔 “还有什么不明白?”温绫追问。 “这个……就是……”大人的脸色略微尴尬,笑容有些不自然,“你说的太多了……我只注意到珍珠泪很重要,很重要!是绝对不能碰不能抖,否则它会变没了,我们的眼睛便不能恢复光明,那就非常糟糕了。” ……温绫无语了。 她转过头看了看身边的白慕真,忽然一笑。 白慕真只感一阵寒意从脚底升起,立刻就遍布全身。他立即伸手挡住眼睛,大叫:“公子,我的眼睛好不容易滚好了,你可千万千万别再插我的眼睛啊。” 温绫又气又好笑,便忍不住伸手狠狠地掐了一下白慕真的手臂。 白慕真‘嗷’一声惨叫,实在没有想到温绫这么暴力,不是插人眼睛就是掐了人手臂。 温绫娇声笑道:“你个臭滚蛋。你不要时不时地摆出一副受尽折磨的样子给大家看,好吗?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怎么着你了呢。我问你,我今天插你眼睛了吗?” “没有。”白慕真揉了揉被掐痛的地方,看着温绫问:“你不插我的眼睛看我干什么?” ……温绫无语了。 她不就是看了他一眼吗?这也能让他联想到她会插他的眼睛?她真是好气又好笑,他不说还好,他一说,她还真心的想插一下他的眼睛了。但是……还是算了吧,做正事要紧。 “我只不过看你一身书生打扮,就想问问你懂不懂写字。” 白慕真连忙点头:“略懂,略懂!” 温绫闻言转头看向店家:“店家,取笔墨和纸过来吧。我这位仆人能够把我说的话全部写下来,这样,你们的大人就不用费心去记,而是只要看着纸上的注意事项去做事就可以了。” 店家立即让人把笔墨和纸拿来递给白慕真。 白慕真接过笔墨,摊开纸,握着笔,思索片刻,提笔落下。这一落笔,但见他身姿傲然,目光凝聚,表情沉稳,笔起笔落间犹如挥剑挽花,威力四射,一下子就吸引了众人的目光。让众人忍不住翘首而盼,想要目睹他的笔锋。 这样的白慕真当然也吸引了温绫的目光,她突然之间感到血液一阵凝固,心跳停止。唯有目光痴迷地看着白慕真写字的身姿,傲人的气势。 片刻之后,白慕真挥笔一提,做了一个收尾的动作。然后,他挺立身姿,深邃潋滟的眸子闪耀着动人的光辉。他的唇角飞扬,扯出一抹似有若无的笑容。这份笑容带着倾城,也带着耐人寻味的睿气与深沉。 “大人请看!”白慕真把纸递给了大人。 温绫看着白慕真的笑容,有一瞬的恍惚。但是,当大人伸手要接过纸时,她突地站了起来,一把将纸抢了过去。 “我先看!” 开玩笑,昨晚上白慕真把云娘的肖像画好之后,便把画交给了大人。害她好奇的要死,想看却怎么也看不到,非得等到大人和店家看完了,她才能看。今晚她可不能那么傻了,她要做第一个看的人。 白慕真看到温绫争着要看,眼底飘过一抹柔情的笑意。 温绫抢过纸低头一看,立即惊呆了。 如果说,白慕真昨晚的画是惊世之作;那么,今晚的字就是傲世之笔! 但见他的字每一笔每一划都是苍劲有力,浑圆润珠。他的每一个字似乎都是一朵奇花,一座山锋,一个世界,让人看了只感惊心动魄,为之倾倒,为之沉迷。 温绫抬头看着白慕真:“这是你的略懂之笔?” 白慕真微微一笑:“正是!” “我去!”温绫心道,略懂之笔也写得如此让人惊艳沉迷,那么,他的骨髓之笔将会达到何种程度?会让人看了为之激动得喷血而死?哼哼哼,她忍不住淡笑几声,她的心里虽然很想,很想称赞一下白慕真的惊世之笔,但想想又算了。看他一副了不起的样子,她要是再夸他,他岂不是要傲娇得飞上天了? 她一脸不屑地把纸递给大人。这个滚蛋还真不是一般的惊人,他不但把字写得让人惊艳,他的记忆力也是让人惊艳。她刚刚说了那么大一堆话,滚蛋既然就能做到一字不误地写下来。不但如此,他还另外加了一些该如何分配人手去采集露水,又该如何分配人手去写号数,以及该如何精准无误地称珍珠泪…… 大人接过一看,便大大地称赞起来:“啊,公子仆人的字也写得如此之好,当真是强将手下无弱兵啊!” 噗~~温绫差点笑喷了。她的滚蛋好好的一个文弱书生,怎么被大人比喻成兵啊?兵不但要有粗腰、腹肌,还要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她抬头看了一眼白慕真,她笑了。 滚蛋与兵,真是相差十万八千里啊。 大人夸了一句白慕真后,看着温绫道:“温大人,我这就去叫人准备。” “去吧,去吧!”温绫挥了挥手,希望这些人赶紧去做准备,她就可以好好地休息一下。 大人带着人刚刚散去,就见左龙与云娘如鬼魅一般倏忽而来。 温绫瞪大了眼睛看着两个突然而现的人,嘴巴张开了好半天才喃喃一句:“你们两个人的轻功,真不是盖的!” 左龙的唇角扯了扯,算是应了温绫的话。然后,他把手中的包袱往桌子上轻轻一放,便突然蹲下身子,张大嘴巴大声而激烈地呕吐起来。 白慕真一看左龙弯腰,便知道有事发生。他立即伸手一把抱起温绫,退了好几步。于是,左龙的呕吐物全都往温绫刚刚坐过的脚边喷了过去。 “哎哟……”温绫看到左龙吐得好不销魂,心里忍不住一阵反胃,再联想到如果不是白慕真把她抱走,左龙的那些呕吐物势必全都吐到她的脚上来了。 哎哟,好恶心啊……她打了个抖。 左龙吐得好不销魂,而且吐得还很有气势,很有水平。他这边吐一下,便扭转身子到那边吐一下。如此,他扭来扭去的,将周身的地方吐了个遍,吐出一朵花来了…… 白慕真看到被花包围的左龙,也忍不住:“哎哟……”一声,感觉恶心至极,他的胃也开始翻滚了。 温绫实在是受不了,她捂住嘴巴,看着白慕真道:“滚蛋,我看我们还是赶紧走吧!” 白慕真立即点头:“我也觉得我们必须赶紧走!再不走,我们就要和左龙成伙伴了。”说完,他抱着温绫如飞一样地向着酒馆外走去。 第五十三章 恶心的眼珠子 新月当空,月光如水,自天空中温柔地直泄而下,洒在空无人影的街上,铺上了一层淡淡的银光。 温绫与白慕真走在银光之上,心情柔软而复杂。在没有进定目镇之前,他们是说什么也不会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他们不但可以医治全镇人的眼睛,而且还能见证四大奇物之一的珍珠泪的神奇力量。 白慕真看到温绫一直轻轻地端着荷叶,眼神温柔而专注地注视着荷叶中的珍珠泪,忍不住问道:“你在想你哥哥的事吗?” 温绫抬头苦涩一笑:“是的。” 白慕真追问:“你说要查你哥哥去世的原因,你可有什么想法,或者有什么线索?” 温绫想了想,无奈一笑:“事情都过去十多年了,我哪有什么想法或者线索?这件事情,只能不查了。” 白慕真闪了闪深邃的眸子,唇边荡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你不是不查,而是想要等敌人的自动现身吧?” 温绫被惊到了,难道滚蛋是她肚子里的蛔虫不成?竟然能猜得到她的想法。只是,他既然那么聪明,他为什么又要在她的面前总是表现得胆小怕事,毫无建设性?她实在很想知道他究竟是谁,但他既然不愿意表露出来,她又何必打破砂锅问到底? 她不动声色地问:“怎么等?” “呵呵……”白慕真傻傻地一笑,摸了摸头,“我哪里知道你怎么等呢?公子,你说,你想怎么等?” 又来装傻了! 温绫翻个白眼,仰头无语问苍天。老天啊,你究竟想怎么着滴?你明明是一个天下少有的聪明人,却又要装作一个傻白甜呆在我的身边,究竟欲意何为?温绫还没有问出个答案,就听到一阵脚步声自前方传来。 她定睛往前一看,新月之下,但见大人带着几十号人浩浩荡荡地走了过来。她看了,简直要倒了! 他们这是要干什么呢?浩浩荡荡地来,浩浩荡荡地去,他们究竟是想干什么呢?是在悠闲地逛街吗?可是,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他们不是该去找最好收集露水的地方,以及写号数吗?剩下的人,还要与她一起称珍珠泪的重量吗? 大人走在最前面,看到温绫和白慕真,他那只独眼睛诧异地闪了闪:“温大人怎么出来了?” 温绫微笑道:“出来欣赏一下风景。” “风景?”大人怔了怔,在他的印象之中,不,应该说这个定目镇实在没有什么风景可看。他不知道温大人的情操在哪里,竟然有闲情雅致出来欣赏定目镇的风景。 温绫微微一笑,解释道:“大人带着几十号人浩浩荡荡地来,又浩浩荡荡地去。你说,这个风景还不够让人赏心悦目吗?” 大人又是一怔,然后,自我满足地一笑:“温大人有所不知啊,我的这些镇民们已经习惯跟着我一起做事。所以,我刚才是带着他们一起去镇里唯一一家药房找称。我寻思着,珍珠泪这种珍贵又轻盈的东西,必须是药房的称才能精准地称出来。” 温绫点点头,称赞道:“大人想得可真周到啊……但是,如果你再这么带着所有人和你一起做同一件事,我想,明早的第一滴露水你们也就不用去采集了。你想啊,十颗珍珠泪,就需要采集二十滴露水。你觉得,你带着所有人能够来得及一滴一滴地采集露水吗?” 大人又是一怔,然后,他一拍脑门,叫:“哎呀,糟糕!我忘记安排人们分头做事。” 温绫笑道:“现在安排还来得及。” 于是,大人立即吩咐他的镇民们,分一半的人去后山和各个地方找好位置,安安静静地等待明天清晨的到来,准备收集第一滴珍珠般大小的露水。收集之后,带到酒馆,到时候再一滴一滴地称。然后,他又安排一半的人去准备号数。由于号数涉及到每个人的利益,所以写好之后,需要多人一起监督,不能让人做了手脚。 最后,他带着廖廖几人与温绫和白慕真重回酒馆。 酒馆里,左龙早已吐得筋疲力尽,趴在桌子上奄奄一息。他的呕吐物已被小二收拾得干干净净,只是空气里还弥漫着一股酸臭味,让人闻了几欲作呕。 大人诧异地看了左龙一眼问温绫:“温大人,你的护卫怎么吐啦?吃坏肚子了吗?” 温绫想到左龙之前吐得那样销魂,便忍不住打趣道:“不,他是怀孕了,才吐得那样利害。” “啊?!”大人被震到了。 左龙立即弹跳起来辩解:“不,我没有怀孕!” 温绫笑道:“那你为什么吐啊?” 左龙指了指桌子上的包袱:“公子看了这些东西就知道我为什么吐了。”他说着退了开来。 温绫和白慕真等人好奇地走了过去。 “我看看这是什么……”白慕真十分好奇地打开包袱,然后,当包袱里的东西呈现在他的眼前时,他‘哎哟’一声,惊得后退几步,胃里早已翻翻滚滚如长江猛浪般倾巢而出…… 温绫的‘哎哟’声几乎是和白慕真同时发出,她的呕吐比之白慕真的有过之而无不及。这一辈子,她还从来没有见过如此让人恶心又恐怖的东西。 只见包袱里包着的是无数只眼珠子,每一只眼珠子都是滚圆滚圆的,带着惊惧,带着痛苦,带着凝固了的血丝,千奇百怪地看着她。她只看了一眼,全身就已经寒毛倒竖,胃里恶心得不行…… 于是,接下来的时间,她与白慕真吐得比左龙还要销魂,还要有气势,有水平。 大人和其他人看着两人吐得那样销魂,都是‘哎哟’一声,觉得恶心至极,忍不住退开几大步,远远地看着两人吐了一会。他们这才往桌子上看去,于是,他们的目光立刻就大放光彩,仿佛看到宝贝一样。他们的表情抑制不住地又激动,又兴奋起来。 据右虎所说,只要他们的眼珠子能找到,那么,他们的眼睛即便是被挖掉几十年也能医治好。当时他们并不太相信,即使得到了温绫的保证,他们也还是半信半疑。如今看到这无数只眼珠子,他们才看到了希望,看到了光明。如此,他们怎么能不激动,不兴奋呢? 第五十四章 心细 温绫销魂地吐了许久,直到没有什么东西可吐了,这才收住了呕吐。只是这一翻吐下来,她已经累得全身虚软,连站都站不起来。她趴在桌子上奄奄一息,头脑昏沉。她想,她得好好休息一下。于是,她把她手中的珍珠泪交给了白慕真,嘱咐他看好珍珠泪,并要他和大人一起称好珍珠泪的重量。末了,她还把稀释后的珍珠泪水的用法告诉了他。 交待完她便拖着无力的双脚艰难地向着她的客房走去,进了房间,她一头栽在床上便睡着了。等到醒来,已是第二天吃早饭时分了。 她一惊坐起来,看到白慕真坐在外厅等候着。她甩了甩头,胃里依然很不舒服,酸酸的,空空的,难受极了。她蹙起了秀眉,想起了昨晚上的无数只恶心又恐怖的眼珠子,全身忍不住又打了个抖。她连忙强迫自己不要去想那些眼珠子,看着白慕真问:“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进来有一会儿了。” “珍珠泪称好了吗?” 白慕真道:“不但珍珠泪称好了,就连清晨的一滴露水也称好了,也与珍珠泪稀释好了。还有,号数也写好了。所有人也都排好了队,就等公子你起来,开始为大家医治眼睛呢。” 温绫点了点头,想站起来,但感觉头脑晕沉,全身虚软无力,便又坐了回去。她知道肯定是她昨晚吐得太利害了,才会造成她的晕沉和无力。她好奇地看向白慕真,只见他没似人一样地坐在外面,完全看不出他昨晚其实也和她一样,吐得很销魂。 “你没事了吗?”温绫忍不住问道。 “公子所指什么?” “你的胃。” “我昨晚就没事了。” 温绫讶异:“你有自愈功能吗?为什么你昨晚就会没事,而我到现在还不舒服?”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滚蛋的眼睛也是过了一晚上就恢复得完好如初。这让她非常怀疑他有自愈的功能,否则,就凭她一天之内插了他四次眼睛,无论如何他的眼睛都应该过几天才能复原。 白慕真微微一笑,站了起来,看着温绫道:“那是因为我吃了东西恢复了体力。所以,如果公子想象我一样恢复得快一点,你就必须要吃点东西才会没事。” 他说着从桌子上拿起一个鸡蛋向着温绫走去。温绫这才看到桌子上有一桌子的丰盛早点。 白慕真一边走向温绫,一边剥鸡蛋壳。剥好之后,他将鸡蛋递到温绫的面前,微笑道:“公子,吃一个吧?” 温绫推开了白慕真的手,拒绝了他的好意。她站起来走向外厅,吩咐道:“滚蛋,你去帮我打一盆洗脸水过来,我要漱洗。” 白慕真一愣,这才想起温绫没有漱洗。嗯,女人就是麻烦,她们非要漱洗、打扮完才会开始吃饭。哪像他啊,有时候不漱洗也能先吃饭。 他很快就去厨房里打了一盆热水过来,为温绫拧了一把毛巾递给她。 温绫很自然地接过,轻轻柔柔,仔仔细细地洗起了脸。如此洗了几遍,她的脸被洗得通红,肌肤泛着水嫩的光泽,看着一掐就能掐出水来似的。 白慕真看得有些心悸跳动,连忙转身走出了房间,留下温绫独自一人漱洗打扮。然后,她慢慢地吃了早饭,一顿饭,吃了半个时辰。这才不慌不忙地走出房间,看到白慕真恭敬地候在门边。 她招了招手,示意白慕真跟着她走。看着跟上来的白慕真,温绫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所有人都准备好了吗?” “是的,”白慕真应了一声说,“只等公子前去为他们医治眼睛了。” 温绫道:“可以不等我的啊。我又不会医治,要医,也是要请大夫医,不是吗?” 白慕真笑道:“虽然你不会医,但是,你要见证珍珠泪的奇迹呢。所以,没有你在现场看着,谁敢给镇民们医治眼睛?” 温绫听了,突然意识到镇民们的眼睛还没有开始医治,并不是镇民们愿意等她。而是白慕真心细,知道这一历史性时刻必须要有她看着才行。 她忽然间有些感动,便忍不住冲白慕真笑了一下。这一笑,如骄阳似火,艳阳暖照,温暖人心。 白慕真心里一荡,真想就这样一辈子与她走下去。但是,脚下的路很快就走到了尽头,来到了人群之中。他的心便有些失落,跟着温绫走向大人。 大人看到温绫走过来,连忙迎了过去:“温大人,等你多时了。” “嗯,”温绫点点头,问:“有大夫在吗?” “有!”大人身子一侧,让身后的几人走了出来。 温绫看到有四人,都是只有一只眼睛。他们中年龄最大的六十来岁,须发皆白,体态显老,但精神还不错;最小的也有三十多岁,长得清清爽爽,有着医者的精明。 这四人走出来,向着温绫施了一礼,算是打过招呼。 温绫笑了笑,算是回了一个礼。然后,她看着站在一边静候的左龙问:“左龙,云娘呢?” “她在后面。”左龙说着望了一眼人群,人群密密麻麻地站着,人数之多,堪比他在军营训练时还多。 温绫讶异了:“她怎么到后面去了?我还想着让她最先医治眼睛呢。” 左龙接口道:“云娘说了,她排最后。” “哦?”温绫很意外,没有想到云娘如此伟大,竟然会主动把机会先让给别人。她不再执着要云娘先医治,便吩咐大夫开始医治。当然,由于珍珠泪水非常珍贵,这个医治只能先由一位大夫试验好了,其他三位大夫才可以同时医治。 于是,四位大夫一至推荐程大夫打头阵。程大夫就是那位三十来岁的年轻人,推荐他的理由是因为他年轻稳重,手脚麻利,医术高明…… 温绫点点头,这才叫白慕真拿着珍珠泪水,和程大夫一起走向两只眼睛都没有的队伍,从第一人开始医治。 程大夫严肃地叫患者躺好,白慕真则站在患者的跟前,将手中的珍珠泪水往他的眼睛上方平放。程大夫从无数只眼珠子中拿出一颗眼珠子,心情激动又紧张地往患者的眼眶上安装。 患者的心情也是激动又紧张,还很害怕。他感觉到程大夫的手摸到了他的眼眶,他的心一抖,一句话轻颤颤地问了出来:“程大夫,你给我装的眼睛……是我原来的眼睛吗?” 第五十五章 恢复光明 程大夫的手微微一顿,沉声道:“这些眼睛哪里能分出你我?” 患者听了只感头皮发麻,心里害怕:“你……你分不出来,但……但又给我装眼睛?” 程大夫安慰道:“眼睛虽然分不出你我,但由于所有人的眼睛都是一般大小,所以,用谁的眼睛都没有什么关系。你放心吧!” 患者听了,这才放下一颗心,任凭程大夫的手往他的眼眶上抚摸。然后,他感觉到一颗圆圆的,滑滑的,湿湿的,润润的东西塞进了他的眼眶里。他心里一阵紧张,知道那是眼珠子。便连大气都不敢出,唯有心情跳动地感受着程大夫的手在他的眼眶里,东摸西摸…… 程大夫用了盏茶功夫,才将患者的眼珠子安装好。然后,他掏出一根细针,往包着的珍珠泪水的荷叶上刺了一个洞。不一会,一滴小小的珍珠泪水从荷叶洞里滴落。程大夫眼明手快,看到珍珠泪水滴了一滴出来,不等它再滴落第二滴,便将细针插入刚刚刺开的洞里,堵住了针洞。 珍珠泪水落在患者的眼睛上,发出一阵流光,流光逆转,凉气沁人。患者的眼珠子、眼膜、眼皮,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跟着流光缓缓,缓缓地愈合,融入…… 温绫和所有人一样,屏住呼吸看着这一历史性时刻。 时间,在这一刻似乎停止了。空气里,安静得连呼吸声都听不到。唯有众人的心跳,在空气里喧闹起来。 患者的心与所有人一样,‘砰砰’地急速地跳动起来。当珍珠泪水滴落到他的眼睛里时,他不但感受到了一阵凉意,也感受到了流转的光明。这一份光明,是他这几年来第一次感受到的光明。当流转的光明漫过他的眼睛之时,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眼睛和眼皮以及眼肉等等,如树木和花草生长般,深深地植入他的眼髓里漫延开来。 他很激动,很兴奋,很紧张,也很害怕,各种心情都有。他想要立刻睁开眼睛,但流转的光太强烈了,让他始终无法睁开眼睛。他只能等,慢慢地等,等流转的光慢慢地暗淡下去。但是,这份等待却仿佛要人命似的,让他喘不过气来。他的心跳因等待似乎停止了,血液凝固了…… 不知过了多久,周围静得只有心跳声。他眼睛上的流转光明,慢慢地暗淡了下来。许久,当他感受不到那份刺眼的光明,他便动了动眼睛,睁开。于是,程大夫一张严肃以待的脸就在他的眼前。 “程大夫……”看着程大夫,他有一瞬的不真实感,就连声音都变得沙哑而低沉,仿佛不是出自他自己的口。 程大夫眨了眨独眼睛,看着患者声音平静地问:“怎样?” “我看到你了……”患者说完这句话,突然‘砰’一声弹跳起来,激动地大喊一声:“我看得见了!” “啊……”程大夫低呼一声,狂喜道:“成功了!” 周围沸腾了!狂欢了! 于是, 有人流泪,有人大笑…… 有人拥抱,有人互骂…… 有人跳脚欢呼,有人滚地大哭…… 这里有几百人,每一个人表达对光明的渴望、对成功的喜悦之情都是不相同的!他们实在是太激动,太激动!这一刻,世上任何语言,任何词汇都无法表达,无法描述他们的心情。 温绫当然不能感同深受。但是,当她看到人们沸腾、狂欢、激动之时,她也忍不住哭了,然后又笑了,又哭了…… 白慕真当然也很感动,很高兴。他的唇角还不自禁地飞扬起来,扯出一抹倾城般的笑容。但是,当他看到温绫哭了又笑,笑了又哭,一张娇俏美丽动人的脸庞,被她哭成了一张大花脸时,他低低地叹了一口气:“哎,女人就是麻烦!” 于是,他的脚步开始慢慢地后退,后退。于众人不知不觉的速度退到了温绫的身边,从袖子里掏出手帕递给了温绫。然后,他又于众人不知不觉的速度回到了程大夫的身边。 温绫哭得稀里哗啦,一条手帕不但被她的眼泪打湿了,而且还被她的鼻涕弄脏了。直到手帕不能再充当她擦眼泪的工具时,她想要扔了,却突然怔住了。 手帕? 谁的? 她看着手帕,觉得不可思义。什么时候她的手中多了一条手帕,是谁给她的?她抬头寻找给手帕之人,但是,这里有几百号人,却没有一个人看起来是给过她手帕的人。 她抬眸看向白慕真,看到白慕真依然站在程大夫的身边,他的身姿依然笔挺,神情依然傲然,手中依然托着荷叶包着的珍珠泪水。怎么看,他也不像是递手帕之人。 温绫转头看了看身边的左龙,左龙淡漠的脸上难得地绽放着一抹笑容,眼睛注视着前方,从头至尾,他都没有回过头看她一眼。她甩了甩头,知道不可能是左龙给的手帕。因为左龙是一个粗鲁之人,一个兵者。他的手中也许什么都有,就不可能会有手帕这样的东西。 温绫把手帕收进了袖子里。 白慕真微不可察地笑了一下。 接下来,四位大夫分成四组,共同为镇民们医治眼睛。当然,这份工作是需要相当细腻的手术,也要有相当的耐心,还需要相当长的时间。但是,四人医治得开心。每医治好一个人的眼睛,他们的脸上就会不由自主地绽放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这一医治,便医治了两天的时间。这两天来,温绫也是寸步不离,眼盯盯地看着四位大夫给镇民们医治眼睛。 眼看镇民们的眼睛一个一个地治好了,剩下的人数已不多,但是珍珠泪水也不多了。温绫的心情很紧张,她怕珍珠泪水不够,到时,云娘就无法恢复光明。她也曾偷偷地找到云娘,希望云娘先医治好一只眼睛,但云娘却说什么也不肯。她说,这些人的眼睛都是她挖掉的,理应让他们先医治好。如果珍珠泪水不够,也理应让她承受这个后果。 她听了很感动,便忍不住祈祷,祈祷上天能够给云娘一次复明的机会。就在她心情紧张又复杂的时候,右虎带着恶霸回来了! 第五十六章 恶霸 温绫听到右虎回来了,回头一看,看到右虎的手中牵着两条铁链,铁链的另一头,栓住了恶霸的手和脚。但见恶霸的年龄大约二十七八岁,一身赘肉,长得油光粉面,目露凶光,歪嘴厚唇,鼻孔朝天。他的神情趾高气扬,目中无人,脸上写了满满一个‘恶’字。他骂骂咧咧地跟在右虎的身后,十分不情愿地被铁链锁住双手。所以,他总是走一步,停一下,骂一顿…… 他跟着右虎走到人群面前站定,然后,他抬头在人群中找到了他认识的长富乡的大人,“五贵,你娘的这是怎么回事?你竟敢叫人到京城把老子带回来?你想死吗?识相的,赶紧放了老子。老子说不定心一软,就会饶了你。否则,老子自由了,便将你全家男的诛杀,女的奸了之后再杀!” 大人被恶霸的威胁吓住了。 恶霸看了,脸上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他冲着大人继续威胁加劝诱:“五贵,老子是什么样的人,有什么能耐和后台你是知道的。所以,你最好乖乖地叫人给老子解了这个链子,再给老子好好地陪陪罪,再让老子美美地吃上一顿,舒舒服服地睡上一觉,老子便饶了你。快!” 说完,他眼一瞪,无比凶狠恶劣地瞪着大人。想他昨晚正在京城最大又最好的怡红院里,与有名的花魁共度春宵,却被突然闯进来的十几名京城衙差和长富乡的差役,打断了他的好事。他当时便气得跳脚打人,但是,他根本就打不过这些差人。而且,他的手下也被这些差人抓了起来。 于是,他只好报出了自己的官职,想以他的官号吓走这些差人。但是,这些差人根本不管他的身份是什么,也不管他背后有什么力量,或者有什么人撑腰,便吃了熊心豹子胆似地,不由分说地用铁链把他拷了起来。他这才知道这些人是为了七年前的一件冤情,要把他带回长富乡,准备对他升堂问罪。据说,要抓他回去的是长富乡新上任的大人。 说实在的,他一点都不怕长富乡新上任的大人,因为这位大人的官职芝麻绿豆般小得不能再小。这样的官,这样的大人,是根本动不了他的,不,应该说是连一根寒毛都不敢动他。他会这么乖乖地跟着长富乡的差役回来,全完是他出于好奇。他好奇地想看看究竟谁这么大胆,竟敢派人到京城捉拿他回长富乡升堂问罪? 在他被差役从怡红院带走的时候,他吩咐他的手下赶紧给他的家人,叔父,姑姑,等等报信。他叫他们,必定要在升堂的时候赶过来为他惩治新大人!当然,他会回来,还有另外一个私心。那就是他想再看看云娘,再与她翻云覆雨一次! 温绫本来就看不惯恶霸的长相和恶行,如今听到他满嘴恶言恶语的威胁,不禁气不打一处来。她气势汹汹地走过去,扬起手‘啪啪啪’,给了恶霸十几巴掌。打完,她拍拍手,连正眼都不瞧一下恶霸,便对右虎说:“把他押入牢房!” 恶霸几时受过这种侮辱?想要打温绫一顿,但因为手被铐着,无法腾出手来打人,只人对着温绫恶狠狠地辱骂起来:“狗/娘养的,你不要命了吗?敢打老子,老子总有一天让你狗/日的吃不了兜着走!” 温绫反手‘啪’一下,又给了恶霸一巴掌,笑道:“既然这样,我还是先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吧!”说完,她反手过去,又是‘啪’一下,一连‘啪啪啪’,打了恶霸好几十巴掌。打到她的手都酸了,她才停下,甩了甩手,呼气道,“妈啊,打死我了……” 恶霸实在是被打懵了,也被气懵了。明明是他被挨打好吗?他还没有叫‘打死我了’,眼前的打人者反而叫起来。这叫什么话?是有意要气死他吗? 他简直是气得不行,又震惊得不行。从小到大,还没有哪一个人敢如此对他。他发誓,他不把眼前打人者的心掏出来,骨头抽出来,肉刮下来,他就不是恶绝一世的恶霸了! 他忍着脸上火辣辣的痛,瞪着冒火的双目,想要扑上去与温绫拼命。 右虎看到恶霸往前一扑,便知道恶霸想干什么,他连忙伸脚往恶霸的腿上踢了一脚。 这一脚,顿时让恶霸感到稚心般的痛起来,立刻就漫延到全身,痛得他‘啊’地一声惨叫,双腿一软,就地跪了下去。 温绫看了,拍手笑道:“哎哟,你怎么跪起来了?嗯,想来你是知道错了?也罢,看在你知错的份上,我暂且放过你……” 恶霸听了,委屈得眼泪鼻涕全都出来了。不带这样打他的啊!早知道回来会受这样的罪,他就不该有好奇心,不该跟着差役回来啊。他应该在昨晚就请爹爹,叔父,姑姑们出头,把差役打死在京城才解恨的啊。 他流着泪,吸着鼻涕,双目冒火地看着温绫:“你狗/日的……最好趁早放了老子,否则,老子必定……” 温绫截口笑道:“让我吃不了兜着吗?你刚才已经说过这句话,一点新意都没有。你应该这样说,”她说着顿了一下,学起了恶霸的恶劣语气:“狗/日/的,你最好趁早放了老子,否则,老子必定叫人掏了你的心,挖了你的肺,抽了你的骨头,喝了你的血,吃了你的肉……” 恶霸惊得不知所然,他冒火的双眼变得又惊又恐,看着温绫喃喃自语:“你怎么,怎么知道老子的想法?” 温绫鄙咦地一笑:“就你这种恶人,能想出来的恶招也就只有这些!” “难道你还有更恶、更折磨人的招数?”恶霸立即问道,如果有,他一定要学会。学会了,就用来对付此人,想想也是蛮开心的。 恶霸心里的小算盘,温绫就是用脚趾头想也能想得到。对付这种人,就是要把他无限地哄开心,然后,‘哄’一声,给他来个剥膛开肚般的痛苦感觉,他才会认识到自己的坏和恶。 温绫眨了眨眼,笑道:“我的恶招可多了,嗯嗯,你听好了……”她清了清喉咙,看着恶霸道,“世上最恶的招数就是让人活这个世上痛不欲生,有脚不能走,有手不能动,有眼不能转,有美味在眼前看着不能吃……” 恶霸听了,觉得这个恶招真的是恶到了极点,恶到了一种新境界,恶到了他想都不敢想的地步。但是,他却实在想不出,这样的恶招,要怎样做才能做到这样的效果? ……………… 谢谢TT飞昊、高山风、匿乞六的打赏,谢谢你们对兔子的支持! 第五十七章 一笑泯恩仇?不! 白慕真一直站在温绫的身边,于她的恶招听得一清二楚。这个恶招恶霸肯定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是怎么做出来的,但是,他却知道。只是,这么毒辣又残酷的恶招,他实在想不到会由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女人头脑里想出来。这让他感到一阵寒意,心里很不舒服。于是,他不等温绫把这个恶招的做法告诉恶霸,便打断了温绫与恶霸的谈话:“公子,医治结束了。” “啊?”温绫这才想起了云娘,连忙问往云娘看去,看到云娘向着她走来。只见云娘睁着一双清澈又明亮的大眼睛,她的眼睛流动着哀伤,倾诉着幽怨。 只一瞬间,温绫便被这样一双会说话的眼睛迷住了。当然,看着这样一双眼睛,她知道,云娘的眼睛终于还是被珍珠泪水给治愈了。想必珍珠泪水刚刚够这全镇的人及云娘的医治,嗯,如此看来,老天还是有眼的! 云娘走到温绫的身边,缓缓地跪了下去,轻声细语地感激:“云娘多谢公子的搭救之恩。” 温绫伸手扶起云娘,开心地笑道:“不必多礼。来,让本公子瞧瞧你这双迷人的眼睛。”说着,她正想伸手抬起云娘的下巴,好好地观赏一翻。但是,她的手刚要触到云娘的下巴,便被一把扇子横过来推了开去。 “公子,注意形象!”白慕真很适时地用扇子推开温绫略嫌轻薄的手。 温绫一怔,这才想起自己是男儿打扮,如果当众抬起云娘的下巴来观赏云娘的眼睛,便会让人误解她是一个轻薄浪子。 云娘红着脸轻轻地挣脱了温绫的手,她的心有一瞬间的停止跳动。这个美换绝伦的俏公子,说话做事不是让人尴尬,就是让人佩服。 “哈哈……”温绫仰天打了个哈哈,缓解了自己和云娘的尴尬。 云娘站起,转身看着恶霸,正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看着恶霸,云娘恨不得挖他的心,吃他的肉,喝他的血,抽他的骨头。但是,她的理智告诉她,即使她将他碎尸万段,也难解心中的仇恨,更无法让他得到拥有的惩罚。 恶霸看到美丽倾城的云娘,心中忍不住又砰砰地跳起来。就像七年前一样,一见到她,他就想把她拥有。但如此一个美貌如花的人,却像仙子般高傲得连正眼都不瞧他。所以,面对这样的人,他能做的就是强行拥有。 此刻看着云娘,他的心中依然想要强行拥有她。如果不是有铁链拷住了他的手和脚,他早就上去把她抱住,狠狠地亲上一翻了。 他心里想着,嘴上无耻地笑着:“云娘,七年不见,是不是想我了?所以,你特地找人到京城找我?” 云娘闻言气得全身发起抖来。七年前的惨事仿若昨天发生一般,一幕幕在眼前划过,让她倍感痛苦难当。 温绫也是气得不行,想不到恶霸如此色|心不改,死到临头,还想着风/流逸事,想着欺凌弱小。这样的人,实在该给他点颜色看看。否则,他真的不知道这个上天是有眼睛的! 想着,温绫忽然仰头看着天空‘哈哈’道:“哎呀,滚蛋,右虎,我的眼睛怎么突然看不见啦?你们快过来扶我去休息休息吧?” 白慕真和右虎一听,便知道温绫的想法。她是想要留下云娘和恶霸独处,好让云娘狠狠地教训一下色胆包天、恶贯满盈的恶霸。 他们立即走过去,一左一右地扶着温绫的手就往人群中走去。 镇民们一直都是站的远远地看着这边的动静,他们因为向来惧怕恶霸,更不敢得罪恶霸。所以,即使现在有温绫为他们撑腰,但一向习惯了害怕恶霸的镇民们,就算心里恨透了恶霸,也不敢靠近他半步,只能远远地看着他。因此,当他们看到新来的大人都要远离恶霸时,他们便以为新大人也害怕恶霸,而忍不住要躲开他,他们便也诚惶诚恐地跟着离开。 恶霸看到所有人都离开,留下他和云娘,心里不知道有多痛快和得意呢。他想,他还是享誉胜名,没有人敢得罪他的。不然,怎么会就连眼前看来是新大人的人也因为害怕他,而要离开他?如此说来,他不是可以对云娘为所欲为了? 就在他美美地想着时,突然看到新大人模样的人回头看着云娘说了一句:“云娘,下手轻一点,别把人打死了。对付仇人,最解恨的办法不是让他一死了之,而是要让他受到应有的惩罚,给世上的恶人一个警世醒针。这样,这个世上才会少一些恶人,也少一些像你这样的受害者。懂吗?” 云娘的心感动一片,点点头,道:“谢谢公子的深明大义,云娘理会得。”说完,她转过头看了恶霸一眼,忽然一笑。这一笑,代表了她的仇,她的恨,她的苦,她的痛…… 但是,这一笑在恶霸眼里看来却是风情万种,仿佛在给他传递一个信息。一笑泯恩仇的信息! 他不禁得意地笑起来,觉得云娘最终还是喜欢他的,想跟着他。也是,他财势惊人,掌握一镇人民的命脉,让人对他只有害怕,没有敢怨。这样的他,云娘会选择跟他也是情理之事。 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七年前弱不禁风,任人宰割的云娘对他一笑之后,忽然以惊人的速度,鬼魅的身形飘到他的眼前,伸手一扬。然后,他连她的手是如何动的,他都没有看清。他的全身便剧痛般的痛起来,于是,下一刻,他倒在了地上。 地上,有他的血液在流淌,他的牙齿跌落在眼前,带着丝血,带着苍白,在向他嘲笑;他的手和脚在剧烈地抽筋抖动;他的心在狂烈的跳动;他的骨髓仿佛痛得要裂了一般…… 他瞪着一双死鱼般的眼睛,苍白而无力。全身除了痛之外,他感受不到任何感觉;他的眼睛,除了看得见自己的血液在眼前流淌,牙齿在向自己嘲笑之外,他看不到任何东西。 他看着自己的血和牙齿,只有一个念头不断升起。我要死了吗?我要死了吗?他不禁痛哭流涕起来,天哪,不带这样把我往死里打啊…… 第五十八章 反被告 温绫逛了一圈回来,看到恶霸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在他的周围有一圈触目惊心的血液。云娘则在一旁冷眼看着,脸上的表情是一种报复后的快感。她看了不免心里一惊,以为云娘把恶霸打死了,脱口问道:“云娘,你将人打死了?” 云娘抬头,满眼的雾气:“公子,我也想把他打死。但是,我谨记着公子的话,又怎敢把他打死?我只是让他受了点皮外伤,绝没有伤筋动骨。” 温绫这才放心地点点头:“但是这样一来,就怕明天的升堂他会借故不来呢。” 白慕真忽然从袖子里掏出一粒褐青色的药丸,看着温绫笑道:“公子,我这里有一粒祖传的祛痛丸,吃了它,无论你伤得多利害,痛得多难受,都可以在一夜之间复原。所以,恶霸吃了这粒祛痛丸,就不怕他明天借痛不来了。” “啊……”温绫闻言两眼放光,涎着一脸口水扑向白慕真:“这么好的祛痛丸,可否给我一粒?”说着,她想伸手将祛痛丸抢过来。 “不行!”白慕真毫不客气地将温绫推开,一脸严肃地道:“祖传祛痛丸又不是白饭,不可能多到可以随意给人。再说了,我出门在外,这种东西带这么多干什么?” ……温绫无语了 “那么,你究竟带了几粒祖传祛痛丸?” “一粒。” “……啊?” 温绫简直要被气死。这是什么人啊,有这么疗效奇特的祛痛丸他竟然就带一粒?他难道不知道人在江湖,随时都会受伤吗? 她真是郁闷到了极点。想要死皮赖脸地要他的祛痛丸也不能要了,毕竟,他只有一粒。而这一粒,无论如何也得给恶霸吃啊。 啊啊啊,气死我了,又羡慕死我了! 算了,不要了! “哼,我稀罕么?”温绫鄙咦地瞪了白慕真一眼,转身,高傲地抬头、挺胸、走人。临走前,她丢下几句话,“右虎,把祛痛丸给恶霸吃了,再把他送入牢房。云娘,记得明天上午来击鼓。” “是,公子!”云娘应了一声,看着温绫的背影怔怔地出了一会儿神。然后,当她看到右虎用手提起软绵绵的恶霸往牢房走去的时候,她的心有些幽幽的失落。怕从此以后无法再见到他,就不能报仇,她岂不是要悔恨终生?但是,想想公子的为人,她便放心了。随即,她也离开了。 白慕真明知道温绫在生他的气,但他却不怕死地跟了过去。 “公子……”话还没有说出口,只见温绫突然转身,伸出两指向着他的眼睛迅捷无比的插来。他想躲,但已来不及,只得‘嗷’一声惨叫,捂着双眼又气又恼地问:“你……你怎么又插我眼睛?” 温绫淡淡道:“这次插你眼睛是要你长点记心,以后如果你再有什么家传或者祖传的东西,如果你不能送给本公子的话,最好不要拿出来炫耀。否则,你炫耀一次,本公子就插你一次眼睛!” 白慕真无奈道:“我哪里炫耀了?” “我不管,反正不能送给我的东西,你就不能拿出来炫耀。”温绫固执地道。 白慕真委屈地仰起头,他真想问问苍天,他帮了她,她不感谢也就算了。但为什么,她非要扭曲事实,说他是在炫耀? 为什么,为什么? 由于第二天要升堂,温绫很早就睡了。第二天醒来,白慕真已经在她客房的外厅等候着。她走了过去,看到他已经为她打好了洗脸水,拧好了毛巾。她看了不免微微一笑,嗯,她的滚蛋越来越有做奴才的料了。这样的人,如果让他深造下去,也许他能在奴才堆里混出点名堂来! 濑洗完,正要吃早饭,突听定目镇的上空响起了一阵阵节凑有力的击鼓声: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温绫目光诧异地看向白慕真:“滚蛋,这是云娘在击鼓吗?她怎么这么早啊?” 白慕真想了想,反问:“公子,你觉得这是云娘在击鼓吗?” “不觉得。”温绫说了一句,坐了下去。她早就交待了云娘不要太早击鼓,因为她有个习惯,每天早上必须吃早饭,而且是吃得特别慢。所以,如果太早击鼓,就会打挠她吃早饭的雅兴。所以,这个击鼓之人绝对不是云娘。 嗯,既然不是云娘击鼓,那么,就不关她的事,她还是吃早饭要紧。只是,她刚拿起早点想吃,却突然听到一阵脚步声从门外飞速跑来。不一会儿,就跑进了她的客房。 她看着跑进来的店家,后面还跟着左龙和右虎。其实,左龙和右虎早就在门外等候着,只是公子没醒,他们不方便进房间。这才会在外面等候,顺便守卫。当他们看到店家匆匆奔来,便知道店家找公子有事,两人便跟着进来了。 店家急速地奔进来,看着温绫急促地道:“温大人,有人状告你。大人叫你赶紧去衙门报道升堂。” “啊?”温绫好意外啊,她有何德何能啊,进镇才几天的时间,就要被镇民们状告?但她立即就否定掉了镇民们状告她的念头。她偏头偏想了想,忽然一笑道:“有意思!没有想到恶霸的家人给本公子来了个先发制人的招数。” “公子,此话怎讲?”右虎不明白。 温绫笑了笑,伸手指了指白慕真:“滚蛋,给右虎和左龙讲讲这里面的玄机。”说完,她拿起早点,不紧不慢地吃起来。 “是,公子。”白慕真很奴才相地应了一声,这才看着右虎笑道:“公子让你把恶霸从京城带回来升堂审案,恶霸的家人当然不会坐视不管。所以,他们不等公子升堂审案,便先状告公子,目的就是让公子没有机会对恶霸升堂审案。” “啊,原来如此。”右虎和左龙恍然大悟地点点头,然后,右虎瞪着白慕真,一脸膜拜:“啊,滚蛋,你当真聪明。只是,你是怎么猜得到公子的想法?” 白慕真微笑道:“这还用猜吗?公子刚刚已经用眼神告诉过我了。” “啊?”右虎觉得太震撼了,他实在难以想像,眼神竟然可以告诉人一件这么复杂的事情。 温绫闻言微微一笑,她的右虎和左龙实在是太可爱了,他们总是被滚蛋忽悠过来忽悠过去而不自知。当然,她才不会去揭穿滚蛋的忽悠呢。他既然要在她的眼前扮演一个弱者,她就让他继续扮演下去。 店家不得不佩服温绫的聪明,但他看到温绫还是那么一副悠闲的样子,不免替她着急:“温大人,公堂里的人在等着你呢。那人,我们可是等不起的啊。所以,你还是赶紧去吧。” 温绫抬头冲他一笑道:“公堂里的人要等,你就让他们等着呗!本公子要吃早饭呢。” ……店家心急死了,也担心死了。 ………… 谢谢高山风、匿乞六的打赏,谢谢你们对兔子的支持! 第五十九章 羊癫疯要发作了 温绫一顿早饭吃了近两个时辰。这个两时辰里,不但云娘来了,而且连差役都来了好几拔。云娘来这里是因为她知道恶霸的家人来找温大人算帐。她担心,所以她来保护温大人。差役来这里是因为恶霸的家人等得非常不耐烦,便命令五贵大人派差役来催温绫赶紧去升堂对质。 吃完饭,温绫这才拿出新定制好的官服。 白慕真连忙走过去,伺候着温绫将官服、官帽穿在了身上。 于是,当温绫穿好官服的样子让人看了,忍不住要惊叹原来官服也可以穿出品位,穿出俊逸。 温绫感觉好不威风,对着铜镜自我欣赏、陶醉了半天这才带着众人向着衙门走去。当她走出酒馆,来到街上时,被街道两边排列整齐,绵延不绝的镇民们吓了一跳。 镇民们整整齐齐,安安静静地站在街道两边。当他们看到温大人走出来,便统一看向她,统一挥手,统一喊出口号:“支持温大人!支持打倒恶霸!” “哎哟……”温绫眉开眼笑,心情好不畅快。她一边走,一边满意地向着镇民们挥手、点头。然后,她低声笑道:“这是谁出的主意,这么有创意?这么鼓舞人心?” 店家闻言走过来也低声说道:“温大人,这是慕师爷安排的。他说,你要为民除恶,我们这些做子民的虽然帮不上忙,但在气势上一定不能输给了恶霸的家人。” “哦?”温绫抬目看向白慕真,“慕师爷?”她怎么不知道他成了她的师爷呢? 白慕真微微一笑道:“公子既然要开堂审案,又怎么能少了自己的师爷呢?” 温绫想了想,觉得白慕真的话有道理。的确,自古以来,审案的大人都有自己的师爷和亲信。所以,她怎么可以没有师爷呢? 她点点头算是默认,并交待:“那么,今天这一堂你可要好好地给我记下来,也要好好地给我出主意。” “是,大人!”白慕真应声道。 众人走过长长的街道,终于走到了衙门口,这里同样聚集了许多为她打气和鼓励的镇民们。于是,她在镇民们的高声助威之下雄纠纠、气昂昂地走进了衙门大堂。大堂里,左右两边笔直地站着几名差役,手握棍子。大堂里边,有一张大而宽敞又明亮的审案台,审案台的左前方有一张小桌子,那是师爷的位置。审案台后面的椅子上坐着一脸严肃的五贵大人,师爷的位置上坐着一个瘦小的老人,他耷拉着脑袋,垂着一双眼睛。若不仔细看他的样子,还以为他睡着了。但是,你若仔细看他,就会发现,他非但没有睡着,而且还很清醒。只是这一份清醒却多了一份害怕的成色,害怕得连眼睛都不敢望向前方。 其实,师爷的前方并没有老虎之类的野兽,而是神气地站着一个男人和六个趾高气扬的家丁。神气男人的双手反在背后,慢悠悠地抚摸着手指中戴着的蓝宝石戒指。这戒指,散发出夺人眼目的光彩。当他听到脚步声传来,便快迅地转过身。 于是,温绫看到了这个神气的男人。这是一个近五十岁的男人,长得有点像恶霸,却比恶霸长得稍微正常一点,不像恶霸那样,脸上写着满满的一个‘恶’字。他的脸上是平淡无奇,没有任何的表情,只是那一双眼睛却是神气得让人想扁他! 当他看到温绫等人走进来,眼睛便微微一眯,斜着眼睛看了温绫一眼。这一眼,似是不屑,但更多的却是鄙视。 温绫毫不客气地给他回了一个更鄙视的眼神! 他微微一愣,毫无表情的脸上陡然间就变出一副恶相来。 温绫头一扬,给他来了个无视。这人这么拽,这么恶,这样的长相,不用问她也知道他就是恶霸的父亲!这样的父亲能教出那样的恶霸,她一点都不稀奇。这种人,必须要惩治一下! 她扬起脸,看着审案台后的大人正色道:“大人,你怎么坐到我的位置上了?” 大人一愣,在他的印象之中,温大人可是没有来过衙门报道,并办交接手续呢。但是,他一愣之后就明白,温大人会此一问,就是想要他不要管这件案子,这正合他的心意。于是,他顺着阶梯往下爬:“温大人有所不知,我并不是坐到你的位置上,而是暂时替你坐镇公堂。如今你来了,我这就下台。”说完,他伸手取下官帽,向着师爷递了一个眼神。 师爷早就不想坐在这里被恶霸的父亲干瞪眼,瞪得他的腰都直不起来了。当他接到大人的眼神,连忙起身,与大人退到人群中作为一名观客。 恶霸的父亲一直神气地看着,他的眼神就像看猴子耍戏般的轻蔑和不屑。当他看到温绫从容不迫地坐到审案台后,这才讥讽地一笑:“温大人就算坐到审案台后面,也还是要被我告的。” “告我什么?”温绫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伸手整理一下审案台上的东西,再整理一下仪表,这才看向恶霸的父亲。 恶霸的父亲讥笑道:“告你无故囚禁我的犬子。” “哦?”温绫笑着点头道:“囚禁吗?我不觉得啊,我那是请他睡大牢啊。大牢里管吃管住,还管教育。你看,如此优良待遇的地方,你上哪里去找?如此,你不感谢我,还要告我,可见你为人不懂感恩。一个不懂感恩的人,是很让人讨厌的。” 恶霸的父亲肺都要被气炸了。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个温大人如此的牙尖嘴利,利得就像一块石头堵住了他的心,他的口,让他喘气都困难。 温绫看到恶霸的父亲气得全身都发抖了,立即惊恐地叫道:“哎呀,不得了了,快来人啊。此人全身都在发抖,眼也在翻白,嘴巴在腻歪……看此症状,好像是羊癫疯要发作了。据说,这种病必须要在脸上狠狠地扇几巴掌才行。不然,他会口吐白泡死掉的。右虎,快快快,快上去扇几巴掌再说。人命关天,可马虎不得啊!” 温绫一副好不着急,好不关心的样子。 恶霸的父亲彻底懵了。他这边还没有开始对温大人发威呢,温大人怎么就要扇他几巴掌了? ………… 祝亲们新快乐,万事如意,心想事成,身体健康! 谢谢高山风的打赏,非常感谢你对兔子的支持! 第六十章 罗寒谦来了 右虎听了心情好不畅快啊。当他进了大堂看到恶霸的父亲,敢用那样轻蔑和鄙视的眼神看他的公子时,他就想扁人了。只是碍于这里是公堂,何况公堂里还威严、庄重地竖着两块牌子‘回避,肃静!’他这才压抑了自己的愤怒。如今听到温绫的叫声,他二话不说,从一旁差役中走出,走向恶霸的父亲。 恶霸父亲带来的家丁看了连忙站出来挡在恶霸父亲的面前,想要将右虎痛打一顿。只可惜他们只是一般的打手,而右虎却是毕家军营里的顶极高手。如此,右虎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就将六名家丁打倒。然后,他一探手抓住恶霸父亲的领子提到跟前,一扬手‘啪啪啪’左右开弓,一连好几十巴掌落了下去。 这几十巴掌一落下,恶霸父亲的脸上立刻就浮肿起来。刚开始时他还很神气地想骂人、想躲。但是,右虎乃什么人?他可是武功高强之人,他不出手则已,一出手,恶霸的父亲怎能有说话和躲避的机会? 于是,恶霸的父亲不但被气晕了,还被打晕了。在他晕了之前,他在心中仰天长嚎:“老天啊,不带这样欺侮人啊。我还没有开始发威问罪温大人呢,为什么他就敢对我施刑?他吃了豹子胆么?他知道我是谁么?知道我的官比他大么?知道我蔡家背后有什么人么?他要是知道的话,他还敢这样对我么?” 他真想把心中的长嚎严重、恶劣、鄙视地告诉温大人。然后,他想要看看温大人听后战战兢兢、求饶诰命的样子。只可惜,他看不到了,因为他晕了,而且是晕得很彻底! “大人,此人晕了!”右虎在恶霸父亲要晕倒之前,将他提了起来,扶住,看向温绫说道。 温绫点点头:“晕了好啊,晕了就表示他不会口吐白泡而死了。正所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想必他醒来也会感恩你我的。” 她说着顿了一下,又道:“右虎,你把他扶到后面,让他好好休息一下吧!” “是!”右虎拖着恶霸的父亲往公堂后面走去。 直到这时,围观群众和云娘及五贵大人,差役等等才缓过了紧张的心情。然后,他们情不自禁地发出了热烈而持久的掌声,他们一边拍掌赞叹,一边欢呼起来。他们的心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么开心,舒畅过了。他们不但为温大人不畏恶人,还敢于挑战并惩治恶人的行为感到大快人心,又为温大人的聪明机智而深深地钦佩。 能够顺利地惩治恶人,温绫的心当然也畅快,只是她并不像镇民们那样持久。她开心了一阵之后,便趁众人还在闹哄的时候,低声而虚心地向白慕真请教:“滚蛋,接下来我该干什么啊?我不懂升堂审案的步骤呢。” 由于升堂还没有开始,所以白慕真一直站在温绫的身边,此时听到温绫的话,略微弯了一下身子,快迅地说:“公子,你叫云娘出去击鼓。然后,叫人把击鼓之人带进来问话。问明她击鼓的原因之后,命差狱将犯人蔡子云带上堂。然后开始升堂审案,不过,在审案开始时,你必须威武而肃穆地一拍惊堂木,这既是规矩,也是代表你作为大人的盛威,在此段时间内任何人等都是不容触犯的。懂吗?” “我懂!”温绫点头笑道:“就是说,在我审案的时候,我是最大的。即使是皇帝哥哥来了,也是我最大,对吗?”她一直记得小的时候皇帝对她很好,好到还送了一枚拥有至高无上权力的金牌给她。那时候开始,她心里就对这位皇帝哥哥心存尊敬和感恩。当然,她对他的称呼也一直是皇帝哥哥。 白慕真很想说,我的意思不是这样的。但想想,他又不说了。只因他知道,即使他说了,以温绫的性格,她要耍起权威来,也是无人可挡的。 当下,温绫用眼神示意云娘出去击鼓。 云娘很收到温绫的传送信息,便快速地飘了出去。 不一会,一阵高昂而激荡的鼓声打断了众人的吵闹声。一时间,围观群众全都安静下来。其实,对于他们来说,这一场升堂已经不再乎温大人似乎是按照正常的程序来走,也不在温大人审得有多中规中矩,他们在乎的是温大人将会怎么样对付恶霸及恶霸后面的势力? 温绫听到击鼓声,心里一激动,脱口喊道:“何人击鼓?快将击鼓之人带进来!” 差役听了走出去一人,不一会,带着云娘走进来。云娘一如既往地穿着一袭白衣,美得像仙子。她轻轻地走进来,步履是那样轻灵柔软,气质是那样孤独幽伤。她跟着差役走到大堂中央,突地跪了下去,向着温绫叩头述怨道:“大人,你可要为云娘做主啊。” “你有什么冤情,尽管说出来,我一定替你做主!”温绫很有官威地道。 云娘闻言抬起头,看着温绫开始慢慢地,仔细地把七年前恶霸对她做了如何欺凌、侮辱、杀人的悲惨事件说了出来。这些事,围观的群众当然知道。但是,此刻再听云娘诉说一遍,他们每一个人的心里都很难受,很心酸,也很懊悔…… 温绫尽管也听过了,但是听了之后她的肺也还是要被气炸了。只见她气呼呼地伸手一拍惊堂木,大声喊道:“带犯人蔡子云上堂~~!” 差役们听了,用手中的棍子持久地点在地上,发出‘噔噔噔’的棍子碰地声。然后,他们一脸肃穆地拉长口号:“威~~武~~” 威武声中,恶霸蔡子云被差狱从衙门口带了进来。只见他穿着一身白色的囚衣,囚衣上写着一个赤红的‘犯’字。 经过了一夜的牢狱生活,恶霸的神情早已没有了昨天的神气。此刻的他,就像焉了的黄花菜一样,又干又瘪;他的眼眶又黑又肿,想是一夜没有睡好。不过,看他能走能看的样子,温绫便知道,白慕真的家传祛痛丸发挥了效用。她不禁又是羡慕,又是嫉妒,还很气愤。真想一巴掌拍死白慕真,有这么好的家传祛痛丸,他竟然只带一粒。他这不是找死,是干什么呢? 算了,还是别再掂记他家的祛痛丸吧! 想着,她一扬头,突然对了上一双炯炯有神的眸子。这一对上,温绫暗叫一句:“哎哟,我的乖乖啊,罗寒谦什么时候来了?” ………… 兔子给各位亲拜年啦!祝亲们鸡年财源广进! 谢谢高山风、匿乞六的打赏,谢谢你们对兔子的支持! 第六十一章 勾引俏师爷 温绫看到罗寒谦威风凛凛地站在人群中,目不斜视地看着她。那样子,仿佛她就是一件猎物,而他就是猎人,他要盯紧他的猎物。 她想躲避他的直视,但她无处可躲,只能冲他一笑,再向他眨眨眼,表示她见到他感到非常高兴,也非常欢迎他的到来。只可惜,罗寒谦半点表示都没有。他依然威风凛凛地站着,目不斜地看着。 温绫感觉好无趣。这是个什么人嘛,木头吗?她对他已经这么友好地、忠心地表示了她的欢迎,他还想怎么样呢?想吃了她? 呸呸呸…… 这想法怎么这么邪恶呢? 她扬了扬头,不再与罗寒谦对视了。反正这种时刻他是不会抓她回去的,怕他做什么呢?当他空气就好!只是,他既然出现了,她的婉晴为什么没有出现呢? 此刻的温绫绝对相信婉晴会这么久没有追上她,完全是因为罗寒谦的原故。婉晴肯定是想要甩掉罗寒谦,结果她不但没有甩掉他,反而把自己给甩掉了,更把罗寒谦送到了这里。 真是大头虾! 温绫在心里啐了一句,这才伸手一拍惊堂木。 这一拍,把蔡子云吓了好大一跳,连忙往温绫看去。看到她一脸的盛怒,心中不免发起毛来。他依稀记得,她昨天是笑容满面来着的。结果,他就是在那样的笑容满面中,被她折磨得死去活来。如今,他在她的盛怒之下,会被折磨成什么样? 他几乎要哭出来了。心里的期盼已达到了顶点,他的爹爹啊,叔父啊,姑姑啊,你们怎么还不来啊?再不来,我可就要被眼前的温大人整死啊…… 温绫一拍惊堂木,看着蔡子云把云娘对他的状告词说了一遍。然后,她很官威地问:“蔡子云,你可知罪?” “我……我不知罪!”蔡子云硬着头皮拒绝,他辩解道:“我没有欺凌云娘,是她春思荡漾,一见我就想勾/引。” “哦?”温绫气极反笑,问:“你很美么?” “美……不美。”蔡子云答了一句,他本想对温绫说他长得美。但在她锐利的注视下,他却不敢说出来了。他怕他说出来,会被她割舌头。 “你很帅么?”温绫又问。 “不帅。”蔡子云答得好没劲啊,这是什么问题啊?这样的问题怎么让他有一种,被人身攻击得体无完肤的感觉?一直以来,他的容貌就是他心中的一根刺,容不得别人碰。 “你很俊么?”温绫再问。 “不俊……” 温绫盛怒地一拍惊堂木,大喝:“你既不美、不帅、不俊,又为何要当着我的面勾/引我的师爷?你是春思荡漾了?” “啊?”蔡子云懵了。 ……白慕真正在聚精会神地做记录,听到温绫的话,他惊得连笔都掉了。他抬起头,茫然地看向温绫,看到她满眼的狡黠,知道她又有坏主意了。她的坏主意当然是用来对付恶霸蔡子云的,但是,为什么要扯上无辜的他呢? 蔡子云懵了很久很久,才眨眨眼看向白慕真,看到白慕真长得真不是一般的俊帅。但是,这也不能说他就想勾/引白慕真啊。他可是男人,是个很正常的男人,并没有断袖之瘾。他又气又激动地大声驳斥:“你胡说,你胡乱编造!你既然知道我不美、不帅、不俊,又怎么可能会去勾/引你那帅绝人寰的师爷?哼哼,你要冤枉我,也该有正常的……” 温绫又是一拍惊堂,打断了恶霸的话,她看着恶霸这才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好啊,怪不得我一直想不明白,你这个不美、不帅、不俊的人,为什么会这么明目张大地勾/引我的俏师爷。现在我总算明白了,正因为你长得不美、不帅、不俊。所以,你看到我的俏师爷长得帅绝人寰,你便羡慕了,春思荡漾了,想要勾/引了。” ……白慕真坐在师爷位置上,除了无语还是无语。 蔡子云简直要被气死了,这种理由都有! 他本就没有什么口才,如今盛怒之下,更是气得一字也说不出来。只是指着温绫,哆哆嗦嗦了半天,才问出一句自以为很聪明的话:“你有何证据证明我勾/引你的俏师爷?” “证据?”温绫冷笑道:“我两只眼睛清清楚楚地,看到你不断地向我的俏师爷眨眼睛,不但我看见了,就连这里围观的百姓也全都看见了。我们的眼睛,就是你勾/引我家俏师爷的证据。” ‘噗’地一声,恶霸被气吐血了。 温绫还在生气,只见她一拍惊堂木,怒喝:“别以为你吐血了,我就会对你宽容。你要知道,你那恶心的念头可是人间*********我没有!”恶霸大叫一句,他的血跟着他的大喊狂喷而出,喷得满地都是。见过冤枉人的官,还真没有见这样冤枉人的官。他不但被气得吐血,简直连肺都要气炸了。冤枉他什么都行,但是,冤枉他勾/引男人,就太不像话了。他死都要抗争到底! “你这狗官,竟敢胡编乱造,含血喷人,老子……” ‘哼,’温绫冷笑一声,截口道:“本官含血喷人?不对吧?现在是你在含血喷人吧?你看,你不但含血喷人,而且还喷得满地都是。像你这种喜欢含血喷人的恶人,就应该收到惩罚。何况,你思想龌龊,竟敢在本官面前公然勾|引本官的俏师爷。如此,本官岂可让你侮了公堂?来人啊,给我杖打三十大板!” 左龙应声从差役中走了出来,走向恶霸。 恶霸看着左龙走过来,不禁连连倒退,冲着温绫一边吐血,一边不干不净地骂:“你个没娘养的狗杂种,你如此胡编乱造,冤枉老子。老子不服你!不怕你!你敢再动老子一下,老子必定抽了你的……” 左龙岂能容忍恶霸侮骂他的公子?只见他闪电般扑了过去,抓住恶霸便把他往地上按,扬起手中的棍子就要打下去。 然,就在这时,一声怒喝自衙门口处传来:“谁敢动手?” …… 谢谢tt飞昊、高山风的打赏,谢谢你们对兔子的支持! 第六十二章 京师蔡大人 左龙正在要扬起棍子打恶霸三十大板,突听一声怒喝自衙门口传来:“谁敢动手?”他的手一顿,停在了半空中。 温绫抬眸看向门口,只见门口处浩浩荡荡地走进一堆人来。只见这一堆人中,有十几名官兵,也有十几名打手,还有十几名妇女丫鬟,再有十几名随从。在这一堆人中,有一名男子当先走在最前头,年龄大概五十岁上下,一副养尊处优的样子。他穿着昂贵的袍子,走起路来傲慢无礼。 他带着这么大一堆人,浩浩荡荡地走进来,往大堂中央一站,看着左龙傲慢地命令:“放了蔡子云!”他带来的妇女们全都围了过去,将左龙和蔡子云围了起来。哭爹喊娘的什么都有,一时间,整个公堂内混乱一片,吵杂一片。 温绫看了用力地一拍惊堂木,命令差役们将那些妇女拉开,但差役们没有一个人敢过去拉开那些妇女。左龙看了,唯有推寻找空隙从妇女们中间带着蔡子云钻了出去,站到了白慕真的桌子前。 直到这时,蔡子云看到来人,才激动地喊了一句:“叔父,你终于来了!” 温绫看到来人傲慢无礼,再听到蔡子云喊他叔父,心中便不免有气。哼,真是蛇鼠一窝家!这样的家庭能养出蔡子云这样的恶霸,一点都不稀奇。 当她看到恶霸的叔父傲慢地站在大堂中央,连正眼都不瞧她,而是瞧到了天上去时。她更有气了,再看到进来的妇女们大闹公堂,完全不把她放在眼里,即便是跟着他一起进来的官兵和打手们也不把她放在眼里,她心中的怒气已经到顶了。哼,这样的人,这样的奴才,竟敢无视本官,蔑视公堂,真是找抽! 想着,她看着傲慢之人冷冷地问:“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傲慢之人听了,这才瞧了温绫一眼,粗略地施了一礼,不恭不敬地回道:“本官乃蔡大人!” “蔡大人?”温绫诧异地看他一眼,问:“哪里做官?” “京城!”蔡大人的语气得意地不行。 “哦。”温绫点点头,“可是在京城里管屎粪的蔡大人?” 蔡大人一愣,随即怒火朝天地瞪了温绫一眼,怒声道:“本官乃京师京兆尹蔡大人!岂能让你小小一介芝麻绿豆官给侮了?”他说到这里顿了一下,自我缓解了一下情绪,忽然叹一口气道:“也罢,念你乃小小一介芝麻绿豆官不知道京师是多大的官,本官便不与你计较。” 说到这里他傲慢地一抬头,走了两步,停下,看着温绫盛气凌人地解释:“你给本官听好了。皇帝手下有三公九卿和京城三师!三公之中的温丞相乃百官之首;毕太尉乃军营之首;御史大夫职责乃监察百官。三公之下便是九卿和京城三师,各司一职,官职盛大,威名远播。本官便是京城三师中京兆尹蔡大人!怎么样,这些高级官员你听过么?” 温绫听了忍不住心道:“九卿和三师确实也大,比一郡之长官大。但是,就因为他的官大,就容许他的侄儿无法无天吗?” “啊,原来是京兆尹蔡大人啊。”她假装恍然大悟般地点点头,看着蔡大人问:“但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呃…… 蔡大人无语了,只因他的确想不出,他在京师当京兆尹大人与这个温大人有什么关系。 温绫问了一句,等不到蔡大人的回话,便又说道:“你在京城当你的京兆尹大人就好,我在这里当我的蔷夫※大人就好。咱们互不相关,你为何要阻我审堂?” 蔡大人气得几乎要冒烟了。这是个什么人啊,面对比自己大了不知道多少级别的官员时,他不但没有表现出卑微恭敬和欢迎的样子,竟然还如此蔑视他? 他气极反笑,是冷笑。 “本官的官职既然比你大,你就应该摘下帽子前来跪接本官的到来。不但如此,你还要为本官搬来一张凳子,请本官上座。这是规矩,懂吗?” 温绫偏头想了想,很无辜地看着蔡大人道:“是这样吗?我不知道啊……但是,这是谁定的规矩?这规矩可有文案记录?或者列入我朝律法之中?如果有,拿给我看看!” …… 蔡大人被问到了,因为他无法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毕竟,下级官员见到上级官员时,自古以来就是这样传下来的,有没有文案记录,或者列入律法之中,他的确不清楚。 温绫看到蔡大人不语,便笑了一声,又说:“蔡大人既然说不出来,那么,本官就不用跪接你的到来,以及为你搬来一张凳子请你上座。” 蔡大一听,怒从心中起,朝着温绫大喝一声:“大胆小官,你如此蔑视本官,实乃犯了待慢之罪。来人,给本官把这小官拿下!” 他的声音一落,就见后面几十名官兵蜂拥而上,想要去捉拿温绫。 长富乡的差役平时就害怕蔡大人,如今看到他发怒,更没有人敢明着与他搞对抗。于是,十几名官兵很快就越过了无条件投降的差役们,向着温绫围剿而去。 左龙看了心急如焚,他正想要放开恶霸去阻挡那些官兵。然,就在这时,只见一柄飞刀自围观群众中飞了出来,如一片叶子般急迅地旋转,气势逼人地横扫几十名官兵而去。 几十名官兵看了,都纷纷掏出腰中佩剑,挡开迎面扑来的飞刀。但听‘叮叮当当’一阵响声过后,官兵们手中的剑被飞刀截成了两断,落在地上。 官兵们一看,全都吓傻了。如此威力惊人的气势和武功,实在是骇人所闻。他们不敢相信,这个天下,有谁的武功可以达到如此地步?他们愣愣地看着扔出飞刀之人从围观群众中走出来。 蔡大人当然也被这样的威力吓呆了,他看着扔飞刀之人从围观群众中走出来,只感觉见到了天降神兵般的梦幻色彩。只见这人生得高大威猛,两条眉毛黑如漆刷,一双黑目炯炯有神;他穿着一身蓝色衣裳,披着一件风衣,抿着唇,迈着沉稳的步子威风凛凛地走过来,气势当真威人,仿若兵临城下的猛将,让人看了心中忍不住会颤抖和敬佩起来。 蔡大人微微眯起眼,看着来人:“你是谁?为何阻挠本官?” 第六十三章 狗头斩伺候 温绫看到罗寒谦霸气地一出手,不但吓到了官兵们,而且还震到了蔡大人,她的脸上就忍不住地笑开了花。 哎哟,她就知道这种时刻,她的罗将军是不会把她抓回去的。你看,他现在非但没有来抓她回去,而且还为她解困。这样的将军,这种时刻,必须抱大腿,抱大腿…… 于是乎,温绫两只眼睛放光地看着罗寒谦,这在白慕真看来,简直就是一个花痴,让他看了老大不爽。 罗寒谦威风凛凛地走入公堂中央,淡淡地扫了几十名官兵一眼。这一眼,让官兵们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他扫了官兵们一眼,这才看着蔡大人深深地一抱拳,谦卑而有礼地道:“蔡大人,罗寒谦这厢得罪了,还请蔡大人海函。” 此翻话说来,当真是大方得体,不失军人气概。 罗寒谦的名字一说出来,不但让蔡大人惊呼一声,就连围观群众也是发出一片惊呼声。罗寒谦罗将军的威名,这天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他的战绩不但让天下百姓津津乐道,也让皇上将他封为镇北将军,从无名小卒官至三等品,与九卿及京城三师平级。当然,他还有另一个身份,那就是丞相的护卫。如此一位将军,除了皇上和三公见了他不需要敬礼之外,就连九卿和京城三师见了他都要礼让三分。 蔡大人听到罗寒谦的大名一震之下,连忙恭敬地施礼道:“啊,原来是罗将军,久仰久仰!” 罗寒谦微微一笑,算是回了一个礼。 “哎呀,原来是罗将军驾到。”温绫从位置上站了起来,向着罗寒谦敬了一礼,两眼放光地看着他:“本官不知道罗将军驾到,有失远迎,恕罪恕罪!”说完,她吩咐差役搬来凳子请罗将军上座,让他做一个陪审员。 这一来,蔡大人的肺都要气炸了。他乃文官,官职绝对不会小于罗将军,但这位狗官,当真是狗眼看人低,竟然敢蔑视他的存在。从他进来开始,这狗官不但没有正眼瞧过他,而且还处处顶撞他。现在,狗官还公然无视他。 蔡大人的火气已经达到了顶点,眼看他就要发怒了。罗将军很适时地持平了他的怒气。 罗寒谦看着温绫微微一施礼,谦卑有诚地道:“多谢温大人的邀请。但是,子曰,‘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本将既然不是镇里的一官一员,就不能参与本次的审案。所以,本将多谢温大人的好意。” 说完,他一伸手,拉着蔡大人的手就走到围观群众当中,一起当一个围观群众。 蔡大人本想甩掉罗寒谦的手,誓要用官威将温绫压下去,救出他的侄子。但是,如今他的手被罗寒谦牵着,只感觉被铁钳钳住一样,半点也动弹不得。他心里一惊,知道罗寒谦武功过人,也知道罗寒谦是温丞相的人,也必定会管定了今天这事。如此,他如果公然反抗罗寒谦,就等于公然反抗温丞相。小小的一个芝麻绿豆官他还惹得起,压得起。但是,如果因为这个小官,而得罪了罗寒谦,就等于得罪了温丞相,也许他会因此而掉脑袋,那就非常的不值! 想着,他不再执着与温绫搞对抗,而是与罗寒谦站在一起,安安静静地观看这一场审庭。他的家仆和几十名官兵看了,也都乖乖地站到了蔡大人的后面,做起了一名乖乖的围观者。 如此一来,公堂安静了。 恶霸看了,心都跌到了谷底。完了,完了,连叔父都救不了他,还有谁会来救他?爹爹呢?爹爹为什么不来? 这时候的恶霸想起了爹爹。他觉得,如果他的爹爹来了,一定能有办法救他。虽然他爹爹的官没有叔父的大,但这种时候,他的希望就只能寄托在爹爹的身上了。 可怜恶霸心里期盼的很,却万万没有想到,他的爹爹早就来了公堂,要为他出头将他救出来。只可惜,他的爹爹话没有说几句,就被温绫整晕了过去。 如果他知道他的爹爹被温绫整晕了,他会心痛,会难过,会觉得不孝吗?当然不会!他的心理就只有他自己的利益,自己的好处,别人的死活,他才不会管呢,即便那个人是他的爹爹。这就是恶霸,无恶不成方圆嘛。 温绫看到罗寒谦不着痕迹地把嚣张一世、目中无人的蔡大人钳制住了。心中高兴,却不便表露出来。只见她一拍惊堂木,将恶霸七年前如何凌辱云娘,又如何打死云娘的相公,又如何在公堂里扭曲事实,反告云娘,把云娘的婆婆和腹中的孩子打死的冤情,一件一件,一字一字地说将出来。然后,她又请来近百名镇民做证,指证恶霸七年前确实干过这些伤天害理,天理不容的恶行。 恶霸在这些事实面前,除了痛哭流涕地承认错误之外,他还求爹爹,告奶奶地求温绫饶了他。原因是他当时一时糊涂,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如今他已经痛改前非,绝不会再干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末了,他还跪着向云娘叩了几十个响头,希望能得到云娘的宽恕。 云娘绝对不会饶恕他。面对他的求恕,她的心中只有愤怒。不只她的心中只有愤怒,就连百姓们的心中也只有愤怒,纷纷出口辱骂恶霸。 一时间,公堂内外的上空充斥着百姓的愤怒声。他们不但愤怒恶霸欺凌云娘,也愤怒几十年来他们被恶霸欺凌的日子里像条狗一样地在镇里生活着。如今,他们一旦愤怒起来,这股愤怒的力量几乎就要将恶霸掩埋。 到了此时此刻,恶霸的叔父也无能为力了 温绫看着闹哄哄的公堂,严肃地一拍惊堂木,很有官威地大喝一声:“肃静!” 镇民们听了,立即闭上了嘴,安静了下来。 温绫一拍惊堂木后看着恶霸严肃地道:“按我朝律法,无故杀人者定当处于刑斩!因你历来恶霸一方,欺压百姓,几十年来不知公然杀了多少人,暗地里又不知谋害了多少人。如此严重的恶行,理应受到五马分尸,死后身无完体,更无葬生之地,只能丢弃山岗任由野狗食之。但本官念你最后一刻有悔过之心,便判你狗头斩。斩后可拼接完整尸体,亦可让家人将你的尸体领回去好好安葬!” 说到这里,温绫又是一拍惊堂木,大声喊道:“来人啊,狗头斩伺候!” 恶霸和蔡大人听到温绫的判决声,双双晕倒了! …… 按古代一般的处决方法是秋后处斩,一个地方小官是没有权力当场使用狗头斩或当场处斩,但本书是架空,所以亲们看着就好,请不要较真历史! 第六十四章 蔡娘娘驾到 恶霸和蔡大人听到温绫的判决声,双双晕倒了。 温绫的判决声一停,云娘的心就松了一口气。她的脸上不自禁地绽放了一个笑容,这个笑容,是这两天来,不,应该是这七年来,她唯一一次发自内心的笑。这份笑容很美,很耀眼,很实在,不再是忧伤和孤寂,让她凭添了几份妩媚和美丽。 公堂内外的百姓们听到温绫的判决声,无不拍手称快。有的人,甚至高兴得流下了泪水。 左龙看到恶霸晕倒了不得不伸手抱紧他,然后,左龙抬脸看向温绫:“大人,蔡子云晕了。” 温绫冷笑:“他的一家子,动不动就晕倒,本大人也真是醉了。哼,晕倒了就能躲过狗头斩吗?左龙。” “在!”左龙很有气势地应了一声。 “把蔡子云弄醒!”温绫命令一句。 左龙还没有回应,突听右虎一句大喊:“我来!” 左龙转过脸,看到右虎穿过公堂的后门,笑呵呵地走了过来。他看了不禁一喜,道:“右虎大哥你回来了?” 右虎笑呵呵地道:“我再不回来,就错过了自古以来最为激动人心的场面了。”他说着走近左龙的身边,扬起手,对准恶霸的脸就是‘噼噼啪啪’左右开弓,给了恶霸几十巴掌。只见他一边打一边笑道:“我右虎别的本事没有,这将人打晕和将人打醒的本事还是有的……” 果然,恶霸在右虎一顿劈啪猛打之下,悠悠醒来。然后,当他弄清楚怎么回事时,他猛地朝着温绫跪了下去,不断地向着温叩头求饶,并嚎陶大哭起来。 温绫并不为所动,她只是冷眼看着恶霸的可怜相,许久,这才命令左龙和右虎架着恶霸走向狗头斩。狗头斩与刽子手早已等候在一边,刽子手面无表情地站在狗头斩旁边扬起了狗头斩的刀,狗头斩的刀明晃晃地刺人眼睛,泛着生冷的杀气。 恶霸一看到刽子手和狗头斩中的大刀,便害怕得又晕了过去。 温绫看了叹了口气道:“晕了也好,晕了一刀下去,他的人头就落地,省了他的害怕和恐惧。”说完,她抓起案台上刻着‘斩’字的令牌,用力往地上一扔,很官威地道:“斩!” 刽子手拿起旁边的一碗酒,喝了一口,吐了出来,吐在了狗头斩的刀锋上。刀锋上,但见点点水珠,泛着冷冷的光晕,透着森森的寒意。刽子手看了一眼刀锋,这才松手,猛地将狗头斩砍了下去。 但听一声尖悦如鸭子叫的‘刀下留人~’自衙门口处传来。 刽子手眼明手快,将狗头斩的刀锋停在了恶霸的脖子上,刀锋上传出的生生冷意,让恶霸醒了过来。于是,他听到了这声救命的‘刀下留人!’,他的眼泪便忍不住直泄而下,仰天长叹:“天不绝我!” 温绫一听,简直要倒了。蔡家之人一波一波的来闹公堂,这是誓要将恶霸蔡子云救出去的节凑吗?她一气之下,怒声喝道:“给我斩!” “蔡娘娘驾到!”尖悦如鸭子叫的声音再次响起,比起之前的声音听来似乎更近了,就在跟前。 温绫一惊,蔡娘娘?先帝的遗妃? 哟,难怪蔡家之人敢如此嚣张,如此目中无人,原来宫中有人,而且还是先帝的妃子。虽说先帝已不在人世,但他的遗妃却依然有着权威。不,应该说,满朝文武百官,甚至连皇上都要敬重先帝的遗妃。 先帝遗妃中有一个蔡娘娘,温绫听爹爹略有提起。蔡娘娘十七岁入宫做良人,还未得到先帝的宠幸,她甚至连先帝的面都没有见过,先帝便不幸去逝。如此,按帝王入葬法规定,帝王的后宫嫔妃、美人、良人、八子、七子等等一律要陪葬,但这样牵扯太多不幸之人。 于是,由温丞相带头,联合武官之首毕太慰以及满朝文武百官向当朝皇上请求,饶了那些刚刚入宫的良人、八子、七子等等还未得到先帝宠幸,甚至连先帝都没有见过一面的人。皇上刚刚登基,为了拢络丞相和太尉的心,也为了竖立自身的良好声誉,便答应了这个请求。 就这样,没有陪葬的先帝遗霜统统被封分先帝娘娘,享有当朝娘娘的一切待遇,但不得参加当朝皇宫之事,亦不能随意走出自己的寝殿。 温绫没有想到这个蔡娘娘便是蔡家之人,她的一生可谓不幸,也是有幸的。有幸是因为她不用陪葬,不幸是她从一个十七岁的小姑娘独守寝殿,一生孤苦零丁地过日子。 想到这里,温绫抬眸看向门口,看到为首一个太监,扶着一位气质清淡的贵妇走了进来。只见这贵妇大约五十多岁,穿着一袭素衣,发鬓插着一朵白色的花,淡装清扮,整个人看上去有一种清清的,淡淡的脱俗之美。 温绫看了立刻起身,带着白慕真与差役们向着蔡娘娘恭迎了过去。 “恭迎蔡娘娘!” 蔡娘娘伸手一抬,声音清淡地道:“免礼!” 温绫站了起来,她后面的白慕真和右虎等人看了,也都跟着站了起来。 蔡娘娘目光流转,看着温绫温和有礼地问:“温大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温绫略感意外,这语气,这姿态,挺有礼貌的啊,一点不像蔡家兄弟的作风。 “当然可以!”温绫和气地应了一声,她向来如此,人敬她一尺,她敬人一丈。蔡子云恶贯满盈,她铁了心要以法收服,让他得到应有的罪行,决不心软;蔡子云的父亲目中无人、嚣张气焰让人恼火,她当然要惩治;蔡大人为官不正,身为京城三师之中的京兆尹大人,不想着做好自己的官,却跑到这里来想要用官威来威逼她放了蔡子云。这样的大人,她鸟都不鸟;蔡娘娘虽然也是来救蔡子云的,但是,她却似乎与他们不同,至少语气温和有礼,让人听来甚感舒服。如此,温绫当然也不能失礼于人。 温绫说完便恭恭敬敬地把蔡娘娘往公堂后衙请,白慕真和右虎一看,连忙跟着她走了过去。 蔡娘娘带着太监和两名丫鬟跟着温绫往前走,走过蔡子云的身边时,她微微地顿了一下身子,清清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便又跟着温绫向着公堂的后衙走去。 第六十五章 刑斩 恶霸看到蔡娘娘要跟着温绫进入后衙,不免心里一惊,知道温绫不是那么好对付,怕蔡娘娘吃亏。其实,蔡娘娘吃不吃亏,他一点也不在乎。他在乎的是,怕蔡娘娘跟着温绫进去了,就不能出来了,那样就救不了他了。于是,他连忙冲着蔡娘娘叫道:“姑姑,你别跟这个狗官磨嘴皮,他牙尖嘴利,你讨不了好去。你只需要命令他放了我,我们走就是。” 对于现在的恶霸来说,没有什么比生命更可贵,也没有什么比自由更好。如果有时光倒流,他一定会回到前天晚上,选择杀了那个把他带回长富乡的差役,而不是好奇地跟着差役回来。 温绫听了,心道:“啊,原来她是蔡子云的姑姑啊。如此至亲,看来她一定会想方设法将蔡子云救出去。哼哼,我倒要看看蔡娘娘能什么办法救人?” 蔡娘娘不为所动,她甚至连头都没有回,她就像没有听到恶霸的话一样,从从容容,清清淡淡地跟着温绫穿过公堂的后门走向后衙的庭院。 众人很快就到了后衙庭院,院子里花圃景簇,青砖红瓦,也是别有一翻景致。院子中有一个亭,亭下有一汪水池,池中水流花开,十分的美丽舒歉。 温绫看了,当先一人走向这座小亭。 蔡娘娘紧随其后,她的丫鬟和太监看了也想跟了过去,但蔡娘娘手一挥,阻止了丫鬟的跟入,也阻止了白慕真和右虎的跟入。 温绫走进小亭,转身看着蔡娘娘微笑道:“娘娘,这里无人,有什么话您尽管说吧!” 娘娘的目光在温绫的脸上停了一下,这才严肃地问:“本宫只想问温大人一句,我家侄儿的罪当真不可饶恕,定要处于刑斩?” 温绫没有想到娘娘有此一问,她一路走过来都在猜想娘娘会以何种形式来逼迫她放了蔡子云,但就是没有想过她会这样有礼、有深度地一问。 她迎着娘娘期盼的目光,知道娘娘跟蔡家兄弟不一样。当下,她点点头,也严肃地道:“蔡子云的罪行绝对让他处于刑斩十次也是轻了。” “哦?”娘娘轻轻地哦了一声,她的脸上并没有意外的表情,想来有这样的结果,她必定是知道的。如此看来,蔡子云的恶行她早有所闻。 “能否跟本宫说说他犯了怎样的罪行?” 温绫便一个字、一个字,仔仔细细地把七年前蔡子云如何凌辱云娘,又如何叫手下打死云娘的相公,又如何在公堂里扭曲事实反告云娘思春荡漾,想要勾引他。然后,又如何在公堂之上恶打云娘的婆婆和云娘,致使云娘的婆婆被打死,腹中胎儿被打掉。如此种种的恶行,她说来声声俱泪,字字带血,让娘娘听了泪流满面,全身抑制不住地抖动。 温绫说完看着娘娘问:“娘娘,如此恶人,你说该不该斩?” “该!”娘娘轻泣应声,她用手帕轻轻擦掉眼中的泪,拍了拍胸脯,用了很长时间才从震惊和难过中缓过神来。然后,抬眸看着温绫,她的眸子已是满满的痛恨和血丝。 “这么多年来,本宫的侄儿打着本宫的旗号,在镇里欺压百姓,胡作非为,本宫一直都是知道。多年来,本宫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任他胡来。但是,本宫从未想到他会作恶至如此地步。如此恶人,如此恶行,实该当斩,只是……” 温绫心里感动,没有想到身为蔡家一员,娘娘竟然会有如此深明大义的想法。 “多谢娘娘的理解!” 娘娘摇摇头,无奈地一笑,道:“身为女子,本宫当然理解云娘的痛、云娘的苦。但是……”说到这里,娘娘忽然目光殷切地看着温绫,“但是,本宫身为蔡家之人,又不得不向温大人请求。请求温大人能否饶恕本宫侄儿这一回?毕竟,我蔡家就只有这么一个男侄。如果本宫的侄儿死了,蔡家就无后了。本宫相信,经过了这一次,他以后一定不敢再害人了。当然,如果温大人肯饶了本宫的侄儿,本宫绝非薄恩之人,一定会重酬温大人。” 温绫冷笑一声,拒绝道:“如果每一个犯了罪的人都有请求饶恕的机会,那么,这个社会将不知道会出现多少恶人,而无辜的人又不知道将会被恶人杀害多少。所以,娘娘不用再求我,也不用以‘重酬’两字来诱/惑我。我虽不是圣人,但也知道‘贪’字头上一把刀。不过,我可以明确地告诉娘娘,今天蔡子云这个案子我判定了。即使是皇帝哥哥来求我,我也不会放了蔡子云。” “皇帝哥哥?”娘娘一惊,看着温绫吃惊地问:“你,你是……” 温绫截口道:“娘娘不必知道我是谁,你只要记住一句话,‘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所以,蔡子云既然犯了如此天理不容的罪行,给他处于狗头斩已是便宜了他。” 娘娘看到温绫一副高贵冷漠的气势,知道这是一个大有来头的人,否则,他也不可能称呼皇帝为皇帝哥哥。如此,她即便是想以娘娘之威来慑压温大人放人也不行。何况,她的心中也没有真心的想救蔡子云。只是碍于两位弟弟的请求,她才不得于出宫一趟。如今她人力于尽,无法救出蔡子云,也算是对得起两位弟弟了。 想着,她向着温大人施了一礼,道:“如此,本宫也无话可说。本宫这就告辞!”说完,她也不再多做说词,便转身走下亭子。然后,她带着太监和丫鬟施施然地离去。 白慕真和右虎在亭子外跪下恭送娘娘出亭,直到娘娘一行人走出后衙的庭院看不到影子时,他们才站了起来。此时温绫已走下亭子,站在了他们的身边,一起目送娘娘。 右虎站起来便看着温绫惊讶地问:“公子,娘娘怎么走了?她来这里不是要救她的侄子蔡子云吗?” 温绫笑道:“娘娘与蔡家兄弟不同,她懂得天理和公道自在人心。所以,她不会强求要救下她的侄子。” “哦。”右虎点点头,感叹娘娘的深明大义。 白慕真赞叹道:“真想不到娘娘一介弱女子,思想却比蔡家兄弟正义凛然得多。” 温绫一笑,没有再说什么。而是手一挥,带着白慕真和右虎重新回到公堂之上。 第六十六章 毒酒 温绫带着白慕真和右虎重返公堂。公堂之上依旧安静一片,尔有一两声窃窃私语,也是一响而过。 当大家看到温大人去而复返,围观群众便更加的安静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温绫的身上,然后,又向她的后面看去,当他们看到温绫的后面没有跟着蔡娘娘时,所有人都露出了惊讶之色。 恶霸看到只有温绫回来,心里不免一凉,脱口问道:“狗官,你把我姑姑怎么啦?” 温绫淡淡一笑道:“娘娘深明大义,岂是你这种奸恶小人能够利用的?”说完,她向着刽子手温怒道:“还不给本官斩?” 刽子手一听,刀起落下。 恶霸只来得及一句:“狗官,你敢斩……”狗头斩的刀已经落下,将他的话劈成了两半,飘在了半空中。于是,半空中飘荡着恶霸还未说完的话,以及一声惨叫。他的人头已经被砍下,头颅滚到一边,他的眼睛睁得滚圆滚圆,脸上带着愤怒,带着不信,也带着恐惧。由始自终,他都无法相信,他的生命就这样结束了。结束得很彻底,很大快人心。 云娘看着人头落地的蔡子云,她激动得哭了,感恩地笑了。她的泪水本来早已哭干。但此刻,她的泪水不知道从何而来,又为什么会这么多。就像长江猛浪一样,滚滚而流,顺着脸颊,顺着下巴滴落到地上。当然,她的泪水已经不能再变成珍珠泪了。珍珠泪每一万年只能由人体孕育出十滴,云娘此时流的泪水就只是单纯的泪水。 她一边流泪,一边笑,笑着跪了下去,向着温绫叩了几十个响头,笑着向温绫致谢,谢谢温绫替她翻了案,洗了她的冤情。如此,她就是死,也是值得的。 温绫的心也是百感交集,挺心酸难过的。但是,她既然要做一个有正义的官,她就不得不无情地对云娘下判决。 “云娘,镇里的人状告你,说你过去四年里,曾杀了十几名长富乡的镇民。你可认罪?” “云娘认罪!”云娘跪在地上,很虔诚地回道。 ………… 温绫的心很难过,很难过。她本不是一个官,但现在坐在这个位置上,却必须要像一个官,做一个正确的决定。她想了半天,犹豫了半天,很想就这样将此案结了,不要追究云娘的罪了。但是,想想又觉得实在不行。毕竟,被云娘杀害的镇民们是一条命,恶霸也是一条命。恶霸因为辱了云娘,又打死了云娘的相公和婆婆,害她的孩儿不保,因而付出了生命的代价。那么,云娘杀的人更多,有什么理由,她可以对云娘宽容? 想着,温绫很淡然地说道:“你既然认错,那么本官便赐你一杯毒酒,赏你一个全尸。当然,本官念你认罪太度诚实,本官便可了你一桩心愿。说吧,你有什么遗愿需要本官为你做的?” 云娘又向着温绫叩了一个头,以表示谢意,这才抬头看着温绫道:“云娘确实有一件事需要温大人的帮忙。那就是,等我死后,我希望温大人能够将我和相公及婆婆孩儿葬在一起,让我们一家子能够在地下团团圆圆,不要让我再孤孤单单就行了。” 温绫听得心都碎了。她用力地吸吸鼻子,尽量让眼眶中的泪水不要流出来。但是,该死的,她的鼻子发酸了,酸得让人难受。 她努力地缓解了一下难过的心情,然后伸手一拍惊堂木,大声道:“拿毒酒来!” 围观的群众听了,有的人当场就忍不住了,站了出来,为云娘求情,希望温大人饶了云娘。他们说,云娘虽然杀了人,有过错。但是,云娘也有功,她的功就是她用她的珍珠泪水治好了全镇人的眼睛。 ……温绫无语了。 这帮镇民,真是太善良,也太健忘了。他们竟然忘了,他们的眼睛之所以会瞎,也是因为云娘挖的。如此,他们不但不仇恨云娘,反而为云娘求情。这让她很感动,很温暖。但是,感动归感动,温暖归温暖。该怎么做,还得怎么做。这是她做人的原则! 温绫很权威地喝止了为云娘求情的镇民,然后,她面色凝重地吩咐差役端来一杯毒酒,让刽子手给云娘喝下。 云娘接过刽子手手中的毒酒,感激地看了镇民们一眼,低低地说了一句:“谢谢你们的原谅!”然后,她一仰脖子,将毒酒一口饮尽。 不出半刻钟,云娘面色惨白,浑身无力地倒了下去。 温绫的脸上始终是淡定如水,但是,当她看到云娘倒下去的那一刻,她的心在滴血,在痛哭。其实,她并不是无情地非要云娘死。只是云娘杀的人太多,罪太深,她无法做到让云娘活在法网之外。她虽然以法收服了恶霸,也收服了云娘,但是她的心却是难过的,痛的。 她默默地站了起来,趁镇民们还在各种唏嘘,各种哭泣之时,便偷偷地溜下了审案台,向着公堂后面走去。 白慕真看了连忙收拾起记录本,也跟着温绫向着公堂后面溜。 温绫从公堂后院的后门出去,想要回酒馆收拾东西走人。但是,当她跨出后院的后门时,迎面遇上了罗寒谦。不,应该说是罗寒谦来堵温绫的后路了。 温绫抬头看着高大威猛的罗寒谦,嘻嘻一笑说:“哎呀,罗寒谦,好巧啊,怎么在这里碰到你了?” “不巧。”罗寒谦目光直直地看着温绫。 “哈哈……”温绫干笑一声,道:“但是,我怎么觉得很巧呢?你看啊,巧到我低头能看见你的脚,抬头能你看见你的脸。” 罗寒谦的语气很沉着:“不是巧的原因,是因为我就站在你的面前。所以,不管你低头看见我的脚,还是你抬头看见我的脸。都是因为我站在你的面前,因为我要抓你回去。” 温绫感觉很没趣,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鄙视地看着罗寒谦问:“抓我回去干什么?” “拜堂成亲!” “和谁?” “白慕真!” 温绫‘嗤’一声笑了出来,是讥笑。她讥笑地看着罗寒谦,讥笑地问:“那么,我想请问罗将军,你是否把白慕真抓回去了?或者,你们的人已经把白慕真抓回去了?” 第六十七章 非抓不可 温绫‘嗤’笑一声,看着罗寒谦问:“你们把白慕真抓回去了吗?” 罗寒谦一阵沉默,然后很诚实地答:“没有。” “哈。”温绫仰天打了一声哈,看着罗寒谦道:“既然你们没有把白慕真抓回去,那么,你把我抓回去和谁结婚?和空气结婚吗?” 罗寒谦一愣,忽然觉得这是一个很严肃的问题,必须要严肃地回答。 “小姐,罗寒谦在这里向你保证,我一定不会让你和空气结婚的。” 温绫一愣,这是誓要将她抓回去的节凑吗? “你一定要抓我回去吗?” “一定要。” “不抓不行吗?” “不行。” “非抓不可吗?”温绫不死心地问。 “非抓不可。”罗寒谦答得很干脆。 温绫叹了一口气,伸出两手,看着罗寒谦:“那么,就请你铐着我回去吧。” 罗寒谦大大地吃了一惊:“你是主,我是奴。罗寒谦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铐着小姐你回去。” 温绫微笑道:“你既然不铐着我,我就会跑的。你知道吗?” 罗寒谦自信满满:“你跑不掉的。” 温绫眨眨眼,一肚子的鬼主意来了。 “哟,想不到罗将军这么有自信。既然如此,我们来个赌赛吧?” “不来。”罗寒谦很干脆地拒绝了。 …… 温绫石化了。 她万万没有想到罗寒谦竟然不应赌赛,这样一来,就算她有满肚子的鬼计来甩掉他,也没有用武之地了。 白慕真躲在假山后面看到这个场面,肠子都要笑断了。你这个女魔头,你也有今日。嗯,看来,这个耿直又忠心的罗将军是这个女魔头的克星啊。女魔头有满肚子的鬼计,但遇上了一条筋一样耿直的罗将军,她的鬼计便使不出来了。 也罢,看在你这个女魔头也是为了逃婚的份上,我便在必要的时候帮你一把,帮你甩掉罗将军! 白慕真打定主意便即折身回酒馆了。折身之时,他遇上了追出来的右虎和左龙。于是,他拦住了这两人,便和两人一同回酒馆,等着温绫回去。回到酒馆,三人的心有些失落,因为这里的事情告了一段落,一时间三人不知道该干什么,又该去哪里了。三人无所事事地在酒馆里逗留了一下,便回客房睡觉了。 等白慕真醒转过来,右虎和左龙还在熟睡之中。他轻轻地坐了起来,想要炼一会内功,忽然听到温绫叽叽呱呱地说着话走来,她的脚步声杂乱无章节,想来是一蹦一跳又一走;另一个脚步声则平稳有力又有秩序,想来是罗寒谦的。 白慕真微微一笑,知道温绫使出了浑身解数也无法摆脱罗寒谦的纠缠。想着,他站了起来,悄无声息地走到窗户边,等着温绫和罗寒谦走近。 温绫的口都要说干了,也无法动摇罗寒谦抓她回去的念头。当然,回酒馆的这条路,明明半个时辰都不用,她偏偏走了近两个时辰,走到太阳都要下山了。她才带着罗寒谦往酒馆里走,原因是她实在是走不地动了,需要回酒馆里休息一下。这一路上,她确实想了很多诡计来甩掉罗寒谦的纠缠。但罗寒谦就像一条藤一样,将她死死地缠住了。 她简直要被气死了,但她依然要笑靥如花,满口胡言。如今,她已经将她的胡言说到罗寒谦未来的人生大事上来啦。 “罗寒谦,不是我说你。你再这样不懂风情,不解人味,将来有了夫人,你的夫人会被你气死的。” 罗寒谦很平淡:“小姐多虑了,罗寒谦是个粗人,将来不会有夫人的。” “你看!”温绫叫了起来,一副愁苦大众的表情看着罗寒谦,一边走一边谴责:“你这人的思想就是太负面了。你说你,你一个大好青年,要相貌有相貌,要威武有威武,只要你吼一声,京城内外,有哪个女子不是争着要嫁给你?但是你……你怎么就不积极进取,娶一名夫人回来,生个孩子,享受一下天伦之乐?非要在这里做一件毫无意义、毫无建树性的事情?” 罗寒谦不为所动:“我觉得抓你回去是我这一生最有意义的事情。” “噗~”温绫内出血了,内出血了…… 这时两人已走到白慕真所站的窗户口了。 温绫不禁唉声叹气,摇头苦恼,满嘴的牢骚话。 罗寒谦不为所动,连眼皮子都不眨一下,只是步步紧跟着温绫,不让她离开他的视线。 白慕真站在窗户边,数着数。当他数到三时,突然伸手用力推开两扇窗户,口里大喊一声:“噢噢,今天的天气真好啊……” 只听‘嘣’一声,庞然大物倒地的声音实在是太惊天动地了。 温绫走在前面听到响声吓了好大一跳,她连忙转过身,看到罗寒谦闭着双眼,一副睡熟了的样子倒在地上。她吃惊地张大了嘴巴,睁大了眼睛:“喂,罗寒谦,你怎么啦?” 罗寒谦当然不能回答温绫的话,只因他已经睡着了。他万万想不到,有人会在他经过窗户的时候用力推开窗户。他想躲,但是,他却连哼都来不及哼一声,便被窗户的下角撞上了睡穴,让他立刻就睡着了,并往地上倒去。所以,温绫接下来说了些什么话,做了什么事,如果没有人告诉他,他是永远也不会知道的。 温绫问了半天都没有看到罗寒谦回应,心里觉得很纳闷。但是,当她看到白慕真站在窗户边,一脸无辜地看着躺在地上的罗寒谦时,她知道,一定是白慕真搞的鬼。 “滚蛋,你对罗将军做了什么?” 白慕真一脸不解地看着温绫,很无辜地解释:“我什么也没有做啊。我就推开窗户透透空气,谁知道这个罗将军就倒在了地上。公子,你说这个罗将军怎么啦?他为什么会倒在地上呢?” 温绫懒得去理会白慕真的推辞,她只是狡黠地一笑:“倒在地上也挺好的。至少,他就不会再烦我了。” 白慕真笑了笑,不着痕迹地问:“罗将军为什么要烦你?” “因为……”温绫差一点就将原因说出来了,但话到嘴边她突然想起,她与白慕真非亲非故,她干嘛要告诉他?她忍不住瞪了白慕真一眼,“你问这么多干什么?快出来帮我把罗将军抬到你们的屋子里去。我要把他五花大绑起来” “啊?”白慕真已经能预见可怜的罗寒谦会被折磨成怎样了…… …… 谢谢润泽老朋友的打赏,感谢你一直对兔子的支持! 第六十八章 销魂睡穴 白慕真看着地上的罗寒谦犯愁了:“公子,罗将军这么高大威猛,想来挺重的。你看,我一个弱小的男子,怎么能帮你把他抬进我们的屋子?” 温绫闻言真想骂白慕真两句,但是,她还没有开口,便听右虎说了一句:“公子,我们来帮忙。” 右虎和左龙虽然睡得很熟,但是,他们在白慕真推开窗户鬼叫一声的时候,就已经醒了。只是他们一时不明白白慕真为什么要鬼叫那一句‘噢噢,今天的天气真好啊……”因为在他们看来,此时此地,绝无太阳,也绝不是一天之中的好天气。他们实在想不透白慕真那一句‘今天的天气真好啊……’好在哪里? 所以,他们虽然醒了过来,却坐在床上发起了愣,看着外面的情况。于是,罗寒谦惊天动地的倒地声,和温绫说的话他们都听在了耳朵里。此时听到白慕真一个人抬不动罗寒谦,他们便自告奉勇地走过来。 右虎走到罗寒谦身边看到他紧闭双眼,一副幸福美满的睡姿,真是百思不得其解。便伸手往他手脉上一按,听了听他的脉像,然后,又往他脖子上和鼻子上探了探,这才一脸奇怪地看着温绫:“公子,罗将军被人点了传说中的销魂睡穴。人一旦被点了这种销魂睡穴,便会在梦里做着各种各样的美梦,所以罗将军的睡相看起来才会非常的幸福美满。” 温绫听了眼睛都睁大了,不敢置信地问:“天下竟然还有这种销魂睡穴?” “有的。”右虎点点头,一脸的向往,“我早就听说过这种销魂睡穴的功夫,只是要炼就这种点穴法之人并非常人,因为他的内功和武功除了必定是当世一流之外,他还要有异于常人的骨格。所以,能够炼这种销魂点穴法之人,天下并不多,不是每一个人都可以炼成的。”他说着转头看了一下白慕真,“滚蛋,你怎么会用这种销魂点穴法?” 白慕真一脸的懵然:“什么销魂点穴法?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右虎忽然站了起来,一伸手,手成掌,掌势凌厉惊人地扫向白慕真。 白慕真依然是一脸懵然,就算右虎的手要扫到他的身子,他还是一脸懵然地看着右虎。 右虎的掌势几乎就要扫到白慕真的身子,但是,他却收了回来,心里百思不得其解。如果白慕真是一个武功高强之人,那么,他刚才的那一掌,白慕真一定会躲避。因为那一掌,足足可以要了白慕真的命。 但是,白慕真不但没有躲避,反而一点感觉都没有。这就说明,白慕真有可能真的半点武功都没有,只是他真的走了狗屎运,开窗不小心撞到了罗将军的睡穴。而这撞的力度,又刚刚好是点销魂睡穴的力度和手法,所以,罗将军才会莫名其妙地中了天下少有的销魂睡穴。 温绫才不管白慕真是真懂点销魂睡穴,还是不懂点销魂睡穴呢。她现在关心的是这种销魂睡穴,能够让人睡多久?会不会要了人的命? “右虎,你说的这种销魂睡穴能让人睡多久?还有,会不会让人在睡穴中死掉?” 右虎沉思了一会说:“能睡十个时辰以上。至于死掉,那倒不会。这种睡穴过了十个时辰以后,会自动解穴的。但是,如果在他的穴道没有解开之前,如果有人要来杀他,那么,他是非常危险的。” “哦?”温绫有点忧心忡忡,如果她走了,留下熟睡的罗将军,如果罗将军的敌人很不凑巧地在这种时候出现,看到被点了销魂睡穴的他,那么,他的敌人一定会要了他的命。 想着,温绫看着左龙说:“左龙,待会我们先离开长富乡,你在这里守着罗将军,直到他的睡穴自动解开为止。知道吗?” “知道。”左龙应了一声,问:“那么,公子,我要怎么与你们会合?” 温绫想了想,在地上画了一个符号,看着左龙说:“你一路上跟着这个符号就能找到我。当然,当这个符号出现之时,那就表示我是安全的。但是……”她说着在地上又画了另一种符号,看着左龙说:“当这个符号出现的时候,表示我处在危险之中。那么,你就要赶紧赶过来救我,懂吗?” “懂。”左龙点点头。 “好了。”温绫把地上符号擦掉,然后站了起来,看着右虎和左龙说:“你们两人把罗将军抬到你们的床上去。滚蛋,你去店家那里借笔墨和绳子过来。” 白慕真当然知道温绫的心里打的是什么算盘,所以,他也不问温绫借这些东西过来干什么用,便心情愉快地去借东西了。其实,能够整治一下罗寒谦他是快乐的。毕竟,在公堂之上时,温绫曾用那种花痴样的目光看他,白慕真的心里就老大不爽了,想着有一天要小小地恶整罗寒谦一下。如今知道温绫要恶整罗寒谦,他还不愉快地配合么?他愉快地简直要飘了起来,于是乎,他一路飘着去借东西,又飘着回来的。 当他飘回来的时候,右虎和左龙已经合力将罗寒谦搬到了床上。 温绫看到白慕真手中的绳子,两眼一亮,扬起手一挥,很有范儿地笑道:“把罗寒谦给我绑起来,绑起来!” 右虎诧异地看着温绫:“公子,罗将军已经被点了睡穴,还要绑吗?” “要绑的要绑的。”温绫连连点头,她一手插腰,一手指着罗寒谦气愤地道:“这个牛一样的人,今天把我气死了。如果我不趁他熟睡的时候整治一下,我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右虎和左龙一听,那还了得?罗将军竟敢气他们的公子,这不是吃了雄心豹子胆吗?这必须得整治! 白慕真闻言提议道:“公子,要不要先给他两耳光解解气?” “不可!”右虎比温绫快了一步说话,他看着温绫和白慕真道:“罗将军乃当世英雄,我们怎么可给他两耳光?这样做会损了他的威名,辱了他的声望。还是想个别的方法整治吧!” “呵呵……”白慕真傻笑了一声,掩过了他的尴尬。 …… 谢谢润泽老朋友的打赏,非常感谢你一直以来对兔子的支持! 第六十九章 找医者 温绫才不会像白慕真那样低级,只想着给罗寒谦两耳光呢。她的整治可是很高端大气上档次的,绝对不会让罗寒谦感到受了侮辱,只会让他醒过来之后感受到了死过翻身般的痛楚。 于是,接下来温绫便吩咐左龙和右虎,让熟睡中的罗寒谦摆出了各种各样高难度的动作,这些动作有的显示很威风,有的显示很优雅,有的显示很滑稽,有的显示…… 可怜罗寒谦威名一世,竟然在睡梦中被温绫整治成圆体,方体,椭圆体,扁体,尖体,各种高难度的体形。当然,整治之前,温绫还在他的脸上画出一张大花猫。于是,当他的身子每变成一种不同体型的时候,温绫便命令白慕真将罗寒谦的别样体型画出来,将来有机会可以以此作为要挟,让罗寒谦对她百依百顺。 罗寒谦被温绫整治了三个多时辰,这三个多时辰里,傍晚交替着黑夜,进入了深沉。天上繁星闪闪,新月冷清,从窗户口照了进来,照到温绫的脸上。但见她的脸异常的美丽潮红,两眼闪着摄人心魄的光彩,她拍手笑着,指画着,整治得无比欢愉。此时的她,美得有点邪恶,有点虚幻。 罗寒谦虽然在梦里做着各种各样的美梦,但是他的身子却是痛得他在熟睡中都是齿牙裂嘴。如此,当他醒过来之时,他是怎么也想不明白,他的全身为什么会无缘无故地痛入骨髓?当然,这是后话,此刻的他依然是做着美梦的。 温绫看看时候不早了,再不收拾东西走人,等罗寒谦的穴道自动解开后,他一定能够追上她的。到时候,她可就会吃不了兜着走。 想着,她连忙转身回到自己的客房,收拾好东西再回到白慕真三人的客房,看到白慕真和右虎已经收拾好了东西等她。她看了看熟睡中的罗寒谦,吩咐左龙:“左龙,你的轻功高过罗寒谦,所以,你一定要在这里守着他,直到他安全地醒过来并解开穴道后,你才可以想法办法甩掉他来与我们会合。还有,你走之前务必叫五贵大人把云娘的遗愿了了,明白吗?” “明白。”左龙应了一声。 温绫不再说什么了,而是带着白慕真和右虎从酒馆的后门偷偷的溜了出去。她今天为镇里除去了一恶,镇民们早就聚集在酒馆前厅等着感谢她了。只是她一直在整治罗寒谦,没有时间去接受镇民们的感谢。当然,就算她有时间也不会去接受他们的感谢。她依稀记得,前几天她还没有为镇民们做任何好事,只是在口头上保证会为镇民们保留下最后一只眼睛,镇民们听了便一波一波地来感谢她。他们的感谢让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疲备和恐怖,如此,打死她,她也不会再去接受镇民们的感谢了。 三人很快就顺着来时的路走出长富乡,来到当日进镇之时被困过的阵法之地。此时此地当然已经没有了阵法,但三人站在这个地方却是感触颇深。他们完全没有想到进镇会救了全镇人的眼睛,也没有想到能够为百姓收服一霸,但却因此而处死了云娘。 云娘之死,确实让温绫很难过,很有负疚感。她觉得,如果她不是追求原则和公正,她也许会听从镇民们的话放了云娘。 站了一会,白慕真看着温绫问:“公子,我们接下来要去哪里啊?” 温绫看了白慕真一眼,笑道:“我们已经出了长富乡,所以,你不用我们问要去哪里。因为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我管不着你了。” 白慕真一愣,有点淡淡的失落。难道说,她就这样不要他了?可是,他与她在长富乡的时候不是经历过生死之患吗?她这么快就可以抛之脑后?如果是,她也太人性淡薄了吧?当然,他也不会太留恋这个女魔头的,毕竟,跟着她,他也吃了很多苦。 他微微一笑,很沉着淡定地道:“公子你真是看不清形势呢。我们现在虽然离开了长富乡,但是现在是半夜。所以,如果你觉得我会把你一个女人丢在这个荒山野岭的话,你就太小看我慕白了。” “切~”温绫不屑一顾,但心里却是小小地感动了一下,她不着痕迹地把被动变成主动:“我有右虎在身边保护,所以,我怕什么啊?倒是你啊,你一个文弱书生,深更半夜的把你丢在这个荒山野岭,我觉得挺对不起自己的良心。” “所以,你要保护我是不是?”白慕真一副大受感动的样子,耍流氓般扑过去,抱住温绫,“公子,你真懂我,知道我害怕,就不要和我分开吧?” “滚!”温绫恶狠狠地推了白慕真一把,但心里却已经软化了。于是,当她推不开白慕真时,便任由他跟着她走了。 温绫走在了前头,右虎紧随其后。当然,白慕真有时候耍起流氓来绝对会不着痕迹的。就如现在,他假装一副非常害怕的样子,整个人都几乎粘着了温绫。所以,此时的他,绝对可以说和温绫是同迈一只脚,同走一条线,差一点就要同穿一条裤子了。 右虎走在后面看着温绫问:“公子,接下来我们要去哪里呢?” 温绫沉吟一声说:“去找医者。” “什么医者?”右虎不明所以。 白慕真回过头看着他笑了笑说:“医者就是大夫。公子的意思是要去找那个天下最好的大夫,不但救人无数,而且从来没有害过人,哪怕是过失害人也没有。” “啊,是掌上开花的大夫。”右虎叫了起来,自我感觉很聪明。 温绫忽然推开白慕真,怒声道:“你老是粘着我干什么?下次再让我看见你粘得这么近,我一定插瞎你的眼。”她说着伸出两指,做了一个要插白慕真眼睛的动作。 白慕真看了只感全身的毛都要竖起来了,连忙听话地退后一大步,与右虎平行而走。 温绫翻了一个白眼,没有追究白慕真的过错,而是看着他问:“滚蛋,看你一身书生打扮,想必肚子里的墨水挺多的。本公子问你,你知不知道这个天下的大夫谁最有名望?他的名望是怎样得来的?是因为救人多,还是医术高超,抑或品德好?” 白慕真想了想,摇头道:“很有名望的医者我不知道。但是,很恶的恶人,我倒是听说过一个。” …… 谢谢润泽老朋友的打赏,感谢你一直对兔子的支持! 第七十章 噬血人王 说到恶人,温绫很自然便想到了蔡子云。想到他,她全身都觉得疲软无力,便淡淡地问道:“恶人?有蔡子云恶吗?” 白慕真微笑道:“蔡子那不是恶,他是霸,欺凌霸弱,坏事做尽。但是,他要是遇上个强的,背景比他好的,他绝对会像条狗一样奉承人家。我说的这个恶人,他的恶,简直让世人所不耻。” 右虎听到这里,连忙问白慕真:“滚蛋说的可是‘噬血人王’殷残雪?” “不是他还有谁?”白慕真点头。 温绫听到‘噬血人王’的外号便感到骨头都有些发寒了,她看着白慕真和右虎说:“噬血人王?这外号好血腥啊。此人活着难道以杀人为乐吗?” 右虎摇摇头,抢先答道:“其实,我对噬血人王并不熟悉。但是,前两天我去京城抓捕蔡子云的时候,正好碰到了太常也在衙门。我当时就奇怪,因为太常乃九卿之首,一般的事情还惊动不了他上衙门指挥办事。于是,在我打听之下才知道有关噬血人王的事件。 原来这个噬血人王一个月前,在南海郡番禺地带一夜之间连杀七七四十九条人命。这四十九人命里竟然连婴儿都有,所以,这样的杀人行为可谓是惊天动地,一下子就惊动了南海郡官府。官府立即派了六七名刑捕去捉拿噬血人王,但是,不出一日,官府派出的六七名刑捕便被噬血人王给全部杀灭了。后来,官府又派了两批刑捕去捉拿噬血人王,结果都是被噬血人王给杀灭了。 如此一来,南海郡官府害怕了,衙门里也没有差人愿意再去捉拿噬血人王。没有办法之下,南海郡的郡守便派人百八里加急,将这件恶劣的杀人事件上报京城衙门,这才会惊动了太常。太常当即安排了京城有名的六大刑捕赶往南海郡,捉拿噬血人王归案。” “哦?”温绫听了心都在打颤了,如此狠辣的手段,绝对是天地所不容。她忍不住问:“官府知道这个噬血人王殷残雪,为什么一夜之间连杀四十九条命吗?” “公子,官府派去的刑捕全部都被噬血人王杀掉了,哪里有人知道他为什么杀人?” “嗯。”温绫点点头,偏头想了想,停下脚步,看着右虎和白慕真说道:“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雪有大小不一。殷残雪,以‘残雪’取名,那就表示他的人生像人、像月、像雪一样,本身就破碎、不全、不齐。如此,他会走上杀人的道路倒也不为稀奇。还有,他能够一夜之间连杀四十九条人命,想必他有一定的岁数,武功也是一绝。如此,南海郡官府就算没有刑捕捉拿到殷残雪,也能从户籍库里把殷残雪的过去调出来查看。这样,就知道他为什么杀人,也就比较容易破得了这件案子,也许,也能因此而抓住殷残血。” 右虎听了大为佩服:“公子,你实在是太利害了,这么眨眼的时间就能想到这一节。如果这件案子由你来破,必定能够早日水落石出,也能还百姓一个安宁的日子。” 温绫微笑道:“现在赶过去也许还来得及。” 右虎大吃了一惊,劝诱道:“公子,右虎只是说着玩的,你可别当真。你想啊,南海郡那么远的地方怎么去?何况,去到了南海郡要是真遇上了噬血人王,那还了得?你要知道,现在的南海郡官府与百姓人人都是自危,不敢出门半步。你去了南海郡,官府哪里有人愿意站出来保护你?” 温绫微笑道:“我哪里需要别人保护啊?我有你和左龙不就够了?” 右虎听了心头一阵热血沸腾,只感觉这一生跟着温绫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也是值得的。 白慕真听到这里,忽然非常不满意地道:“公子怎么把我给撇掉了?” 温绫转头看着白慕真笑道:“我不撇掉你难道要撇掉我自己啊?你也不想想,你老是那么胆小怕事,身子骨又弱。这样的你,不要我的保护就已经谢天谢地了。你难道还想着保护我去南海郡吗?” 白慕真听了两眼放光,狗腿般地又粘上了温绫:“所以,公子是不是打算一路保护我去南海郡呢?” “滚!”温绫很恶劣地推开白慕真,怒瞪他一眼,“你去南海郡干什么?那么远的地方,不适合你这个文弱书生去。” “但是,公子。我的家在南海郡,我不去南海郡能去哪里?”白慕真一脸的委屈。 “啊?”温绫好意外啊,这也太巧了吧?她想了想,想到白慕真其实是一个深藏不露的人,而且他的一言一行都在伪装,所以,他的家绝对不在南海郡,如此,他为什么要跟着她?嗯,暂且让他跟着她。她倒要看看,他什么时候露出狐狸尾巴。而他的这条尾巴,究竟是恶还是善? 温绫想着大叹一口气,假装很无奈地道:“既是如此,本公子就让你跟着我一起去南海郡吧!” “公子,你对我真是太好啦!”白慕真又想粘上温绫。 “滚!”温绫怒喝一声,让白慕真收住了粘势。然后,他与右虎平行而走,走在了温绫的背后。他看着温绫的背影,心里是百感交集,有欢愉,有担心…… 但不管怎样,这一路去南海,他势必要保护她的周全! 温绫走了两步,忽然转过头看着白慕真和右虎说道:“我们要去南海郡捉拿噬血人王,还有一个人不能少。” “谁啊?”右虎很好奇。 “罗寒谦。” “罗将军?”右虎很意外,看着温绫问:“但是公子,他不是要抓你回去和白慕真结婚的吗?他如此忠心于相爷,又怎么可能会协助你去南海郡?” 右虎的话让白慕真的心莫名地跳动了一下,其实,他每次听到有人对温绫说,要她与白慕真结婚,他的心都会跳动,都会忍不住浮想温绫穿着新娘服,与他共拜天地的场景。那场景,绝对很温馨,很甜蜜,很醉人…… 温绫正想回答右虎的话,但她突然看到白慕真一脸自我沉醉迷恋的样子。这份陶醉带着酥骨,带着荡漾,让她看了感觉好恶心啊。于是,她忍了一天的手指,又开始发痒了…… ………… 谢谢润泽的打赏,非常感谢你的支持! 第七十一章 怎么回事 白慕真还在自我陶醉当中,便看到温绫的两指向着他的眼睛插来。他一时躲避不及,只感眼睛一阵剧痛,让他‘嗷’一声惨叫起来。 他瞪着一双又黑又肿的眼睛看着温绫,气愤极了:“你怎么又插我眼睛?” 温绫冷冷地道:“你以后再让我看到你恶心的表情,我不但要插你的眼睛,还要把你卖到青楼当断袖。” “……” 白慕真无语了,他仰头望新月,心里忍不住悲凉地发问:“新月啊,想我白慕真长得帅绝人寰,脸上什么时候会有恶心的表情啊?” 温绫懒得理白慕真了,而是看着右虎吩咐:“右虎,留个信息给左龙,叫他想办法把罗寒谦引到南海郡。一个月以后,我们在南海郡会合。” “好!”右虎很想亮的应了一声,忽然问道:“但是,公子。我要怎么留信息给左龙?是我现在回去告诉他吗?” ……温绫无语,她顿时觉得不怕神一样的敌人,就怕猪一样的对伍,果然是强大的真理啊!还好,她要的不是智慧,而是他的武力。 她转头看着闷声不响的白慕真道:“滚蛋,你告诉右虎怎么做吧。” 白慕真闻言看着右虎道:“很简单,找一个人帮你留言就好了。” “找谁?”右虎问了一声,不等白慕真回答便自以为很聪明的叫了起来:“啊,我知道了,是你帮我去留言吗?但是,滚蛋,你现在走回去,我怕你送完留言追不上我们了啊。” “噗~”温绫没忍住笑了出来,她看着可爱的右虎笑道:“不是滚蛋回去留言,是我们走到有人的地方时,找人把我们的留言转给左龙。” 右虎终于明白了,他在心里想着要怎样妥妥地办好公子交待的这一件事。 接下来,三人摸黑往前走。既然已有目标,三人不用忧愁怎么走,该去哪里,只是顺着大路往南海郡的方向走便是。只是南海郡在南边,离京城有几千里,赶马车过去至少也要一个月。 温绫绝对是一个善待自己的人,她离开长富乡后走了两天的路才又进了一个小乡,在那个小乡里,她睡了一晚,吃了一顿当地的特色菜后,便叫当地人给她订制了一辆漂亮的超长超大的马车。马车需要四匹马才能拉着走,马车长大到可以为分两部分,前半部分相当于一个娱乐区,后半部分是休息区。马车不能算豪华,只能说是简单漂亮,这倒不是因为温绫没钱,而是因为这种地方订制不出温绫的高端要求。 当然,这样的马车,找遍整个乡的马夫都没有人会赶这种马车。于是,右虎自告奉勇当马夫。不过,由于他从来没有赶过马车,所以,他这个马夫必须练习一翻才能上任。这一练,他就练了整整六天的时间。这六天里,温绫和白慕真无所事事,整天在乡里晃荡过来晃荡过去,偶尔还指点一下右虎该怎么样赶马车,又该怎么样练好赶马车的技术。 六天很快就过去了,这天吃过早饭已过了辰时。 右虎在众人瞩目之下,威武霸气地赶着超大超长马车慢悠悠地出发了。温绫躺在马车休息区,感觉舒服极了。白慕真当然不能躺,只因他没有资格进入马车休息区,那个地方是温绫私人领域,不容许任何人踏进一步。 他坐在马上的娱乐区,看着右虎挺直的背影,熟练地赶着马车,忍不住贴着推拉门对温绫说:“公子,想不到右虎赶起马车来还挺威风的。” 温绫眯着眼睛享受着坐在新马车上的风光感觉,听到白慕真的话她微微睁开一线:“我看你坐着也挺威风的。” “那是!”白慕真笑了一下,坐直了身子,伸手向着马车外看热闹的人群挥了挥手,充分地表达了此刻的他真的很威风。 马车很快就离开了小乡,向着南方而去。 不知走了多久,温绫躺得有些无聊了,正想要坐起来走出休息区,突然感到平稳的马车颠簸了一下,接着四匹马不分前后地,惊天动地‘嘶’叫起来。 温绫还没有明白怎么一回事,马车突然加速前进并不停翻滚。马车外,各种嘶杀声,呼喝声此起彼伏地响起。 “滚……滚……蛋……怎……么……回……事?”温绫刚刚坐起来,又被抛翻在马车上,她的一句话问了老半天才问完。 此时的右虎早已不在马车上赶马了,他已经被十几个黑衣蒙面人逼迫下了马车。这十几个黑衣蒙面人突然而现,一出现就不断地使出各种暗器和武器,向着右虎不停地致命性地攻击,右虎不得不离开马车跳到地上与黑衣蒙面人打斗起来。黑衣蒙面人不但攻击右虎,而且还对四匹马发了暗器。四匹马受了伤,又没有马夫控制,这才会疯了一样地跑起来。 白慕真的情况和温绫的一样,听到温绫的话,他滚了过去,推开休息区与娱乐区中间的推拉门,正想要爬进去与温绫会合。 这时,马车一个翻滚,把两人抛了起来,撞上了车顶又掉回到车底。白慕真趁势一滚,滚到温绫的身边一探手把温绫揉进怀里。然后,他伸脚一踢,踢开车身上的一扇窗,带着温绫如飞一样地落下了马车。 整个过程,温绫只来得及一声尖叫,便看到马车哄然倒地,三匹马也相断倒下。她与滚蛋被马车抛出车外,在空中完美地划了一个弧之形,然后优美地坠地了。 她以为掉到地上时一定会摔死她与滚蛋,结果,上天好像很关爱她,竟然让她们掉到了软绵绵的草丛之中。而且,她还压在了滚蛋的身上。也就是说,滚蛋又一次成功地做了她的人肉垫子! 她趴在滚蛋的身上抬头看着他满嘴的鲜血,只感心惊肉跳:“滚蛋,你,你怎么样了?死了……”她的话还没有问完,便被人从滚蛋的身上像提小鸡似地提了起来。 她转过头一看,一个恐怖的黑衣蒙面人瞪着两只冷冷的眼睛看着她,冷冷地发话:“跟我走!” 温绫一惊,脱口问道:“去哪里?” …… 谢谢润泽的打赏,非常感谢你对兔子的支持! 第七十二章 毕公子驾到 温绫一惊,脱口问道:“去哪里?” “该去的地方。”蒙面人冷冷的道。 温绫困难地吸了一口气,盯着蒙面冷到令人打颤的眼睛说:“可以啊,无论阁下要带我去哪里,我都很乐意去滴。只是,你这样子拽住我的衣服领走,我感到很难受,也很容易窒息而死的。懂吗?” 蒙面人看到温绫的脸庞确实因为衣服领被他拽住而涨得通红,呼吸也困难。知道这样拽着她走,确实有可有让她窒息而死,便冷冷地一松手,放了温绫。 温绫的脚还没有落地,便快速地伸出两指向着蒙面人的双眼插去。 蒙面人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娇滴滴的没有半点功夫的女人,竟然会伸出两指以闪电般的速度向着他的眼睛插来。他想躲,但是来不及了。他的眼睛硬生地被她的两指插了一下,于是,一股深入骨髓的痛便从他的眼睛向着全身漫延开来。 他‘啊’一声惨叫,捂住双眼痛苦地呻/吟起来。 温绫一招得手,便转身向着白慕真伸手过去:“滚蛋,我们快逃!” 白慕真早就站起来了,他看到温绫被蒙面人抓住,正想要不着痕迹地把温绫救下来。却突然看到温绫伸出两指向着蒙面人的眼睛插去,他看了忍不住眼睛一闭,感同深受般地感到眼目一阵剧痛。 哎呀,他的未婚妻啊,真是插人眼睛插上瘾了。她竟然不管对方是谁,就插人眼睛,这要是遇上了一个武功高强的人,岂容她插中别人的眼睛?不过,这个蒙面人就是一般的杀手,武功并没有多么了得,插他的眼睛还是对的! 当他听到蒙面人的惨叫声时,他的心说不出的爽快。终于,终于这个世界有人跟他一样,感受到了被温绫插眼睛的滋味。这滋味,真不是一般的痛,它比火辣辣的痛还要火辣辣! 正当他感同深时,看到温绫向着他伸出一只手。他毫不犹豫地抓住她的手,一起向着前方的道路而逃。只是,两人刚跑了几步便又停了下来。 温绫看到十几个黑衣蒙面人向着他们靠拢过来,他们的眼睛清一色的冷若冰霜。 白慕真伸手把温绫拉到身后,深邃潋滟的目光此刻比鹰还要锐利,神情比猫还要冷静。他静静地站着,虽没有一举一动,但周身却已经散发出了一股令天地为之变色的萧杀之气! 十几个蒙面人不约而同地把目光转向白慕真,他们眼中的冷意,身上的杀气合起来也抵不过白慕真不经意流放出来的杀气。 那个被温绫插了眼睛的蒙面人也感受到了一股很强的杀气,他当即停下呻/吟以及抚摸眼睛的动作。他缓缓地走过来,与之前的十几名蒙面人合成一个圆圈,把白慕真与温绫包在了中间。他一边走,一边冷冷地对同伴说:“小心,此人不简单!” 他的同伴们都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缓慢地向着白慕真与温绫走去,他们手中的剑已开始扬起,在阳光之下闪烁着冷冷的寒意。 阳光依旧温暖照人,但是阳光之下,却同时闪耀起十几道冰冷的剑锋。剑锋的气势如排山倒海,杀意如波涛汹涌般扑向白慕真与温绫的身上而去。 白慕真静静地站着,静得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当十几名杀手的剑锋扬起之时,他的唇角才开始微扬,扯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容,这笑容,说不出的迷人和好看。倾城的笑容之中,但见他的手已经成了一种掌势,这股掌势已经令地下的小草小花之类的东西瞬间折断,跟着他的掌势慢慢地旋转开来,成为一种锐利无比的武器。 高手出招,从来就不用武器,因为对于高手来说,天下任何东西都可以当作是武器,哪怕是草木也是皆兵器。白慕真就是这样的高手! 一触即发的生死搏斗就要拉开序幕。 然,就在这时,只听一声鸭子般的声音从远处吼了过来‘小姐,我来啦!’声到人到,但见婉晴那圆胖胖的身子从半空中飞了过来。这样的身姿实在是不美妙,但绝对是快速又精准地飞过来。她手中的皮鞭如一条蛇一样,灵敏而快速地扫荡了过来。伴着她来的,还有一抹青色身姿,这身姿翩翩起舞,挽着一路的剑花飞跃而来,真是帅到了让人刺眼的地步。 温绫看了,拍手笑道:“哎哟,我的婉晴啊,你来得可及时呢。但是,你为什么把毕公子带过来啦?” 白慕真蓄势待发的掌势悄悄地收了回来。 “温姑娘好啊……”毕舒歌在半空问候了一句,换了一种飞跃动作,以更帅更优雅的身姿挽着剑花飞跃过来,一扬手,剑花如排山倒海的气势扑向六七名蒙面人。 与此时同时,婉晴的鞭子也是袭卷而来,卷向了另外六七名蒙面人。 包围着温绫和白慕真的十几名蒙面人很快就分成两批人,分别与毕舒歌和婉晴拼抖起来。 直到此时,在一边与另一批蒙面人拼命的右虎才松了一口气。刚刚马车哄然倒地的时候,他就想扑回去救温绫和白慕真,但是,缠着他的十几名蒙面人却不让他有脱身的机会。他们的每一招,每一式都带着狠烈,欲至人于死地的感觉。如此,他为有用心地应对敌人。何况,他看到温绫和白慕真从马车上抛出来之后并没有大碍的样子,他就放心了。 但是,转眼间,他又看到了十几名蒙面人向着温绫两人走去。他的心又提了起来,本想着快速地解决掉眼前的敌人,却正正应验了那一句,欲速则不达。他越想速战速决,但对方却越是难以对付。一时间,他真的无法脱身去救温绫,心里便急得汗水岑岑而下。 如今看到温绫的丫鬟和毕公子一起来相救,他的心便安落下来。这才一心一意地与蒙面人打抖起来,只一会功夫,他就放倒了三名蒙面人。其余蒙面人一看,连忙打了一个手势,快速地撒了开去。 …… 谢谢润泽、囧恩的打赏,非常感谢你们对兔子的支持! 第七十三章 谁派的杀手? 毕舒歌还没有来得及把武功耍得更帅一点,就见与他打抖的蒙面人忽然如潮水般退了开去。他感觉好没劲啊,他本来想以一剑之力把这些蒙面人制伏,然后献给温绫,好让她对他有感激之情。却没有想到,敌人如此软弱怕事,打都不打,便退走了。 他失落地一笑,却忽然看到前方不远处有一片不知名的花开得正艳。于是,他的脚尖在地上一点,借力往前飞跃,飞跃到前方花丛间,用剑劈下一片花。花断飘舞,落到他的剑上,整整齐齐不多不少刚刚好地排列在他的剑锋上。 他捧着满满一剑锋的鲜花飞跃回来,落到温绫的跟前,将剑锋一送,送到温绫眼前,魅惑一笑:“送给你!” 温绫看了看满剑的鲜花,脸上绽开了娇阳似的笑容,她抬起眼,目光如水地看着毕舒歌,伸手一招:“你过来一点。” 毕舒歌一阵窃喜,他就知道天下女人都爱花,送花给女人绝对是最正确的选择。如今他以剑挽花送给温绫,这份浪漫和帅气,当然更能打动温绫的心。他得意而忘形地一笑,往前站了一步,正要等着温绫感动地投怀送抱。却突然看到温绫含笑伸出两指,以迅捷无比的速度插上他的眼。他想躲,但是,温绫插人眼睛的速度绝对是快到让人发指的地步,哪里有机会让他躲? 于是,一阵剧烈的痛楚从眼睛里漫延开来,立刻就遍布全身,他‘噢~’一声惨叫,将剑扔在地上,伸手捂上双眼,痛得全身都要打颤起来。 温绫一招插上毕舒歌的眼,便瞪着眼睛看着他微怒地问:“好好的一片鲜花你不爱护就算了,为什么要这么残忍地把它们劈下来?” 白慕真站在一边看了心情真是爽极了。可惜这里没有酒,如果这里有酒,他一定要痛饮三杯,以示庆祝! ……毕舒歌无语了。 他睁着一双又黑又肿的桃花眼,看着温绫气愤地道:“那你也不能插我眼睛啊,你……” “我怎样?”温绫语气恶劣地反问。 “没怎样。”毕舒歌硬生生地将一股怒气咽了回去,理智告诉他,成就大事者,不拘小节。何况,书中有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他既然要实现将温绫追回来进行报复的宏大理想,他就要对她忍忍忍!即便她无理由地插他的眼睛,他也要忍忍忍! 温绫没有再理会毕舒歌了,也没有再为难他。毕竟,毕舒歌的身份摆在这里,所以,她即使再厌恶他,她也不能像对待滚蛋那样来对待他。何况毕舒歌一出现就救了她,于情于理,她都必须要感谢他的。如今,她不感谢就算了,却也不能对他做得太过分,不是? 想着,她转回身瞪了婉晴一眼,谴责道:“婉晴,你说你跟在我身边有多久了?为什么我的聪明智慧你没有学到半点,这糊涂的性子却越过越好?”因为她的糊涂不但把罗寒谦引来让她感到头痛,现在还把毕舒歌也带来,真是让她烦恼透了。 “呵呵……”婉晴可爱地一笑,抓住温绫的手晃了两下,“小姐,对不起啦,你原谅我吧?” 温绫被婉晴晃了两下,立即投降:“好啦!我原谅你啦,你不要再晃我了。” 婉晴闻言放开温绫,然后,她转过眼,痴迷地看着白慕真:“啊,你怎么会跟我小姐在一起啊?” 白慕真为了宣示他与温绫的关系非同一般,以便让毕舒歌知难而退,便笑嘻嘻地把头往温绫肩膀上一靠,看着婉晴道:“我身子弱,经不起风吹雨打。这不,你的小姐便爱心满满地要对我照顾到底。” “啊?”婉晴被雷到了。 毕舒歌看了老大不快,府身拾起剑,往前一伸,用剑尖指着白慕真阴冷地道:“把你的狗头移走!” “公子,好可怕啊。”白慕真快速地躲到了温绫的背后,但是他的下巴却始终没有离过温绫的肩膀。 温绫大概已经习惯了白慕真时不时地耍一下小流氓,反正现在她不但没有推开白慕真,反而冷冷地看着毕舒歌冷冷地发问:“你拿剑指着人干什么?想杀人吗?哼,没有想到你除了品德不行之外,你的心肠竟然和你爹爹的一样恶毒。” “跟我爹爹一样恶毒?”毕舒歌愣了一下,随即脸色一沉,“我爹爹怎么恶毒了?我又怎么恶毒了?你倒是说看看!” ‘哼’温绫哼了一声,不屑道:“就因为我退了你的亲,你爹爹便一路派了杀手来杀我。你说,这样的心肠还不恶毒吗?” 毕舒歌闻言桃花眼一挑,目光沉聚地看了温绫一会,问道:“你的意思说,刚才的杀手也是我爹爹派来的?” “当然!”温绫冷冷地应了一声。 毕舒歌伸指摇了摇,笑道:“你错了。刚才的杀手并非我爹爹派来的。实话告诉你吧,我爹爹只在你第一天出逃的时候派人追过你,但之后,在我的劝说之下,他已经收回了他的人。” “哦?”温绫绫很意外,她偏头想了想,问:“刚刚的杀手既然不是你爹爹派来的,那么,会是谁为了抓我,而不惜一切代价地想要杀掉我身边的人?而他又究竟为什么要不惜一切代价地抓我?抓我干什么?” 毕舒歌一笑道:“那就要你看得罪了什么人。” 温绫瞪了毕舒歌一眼,语气不善:“我能得罪什么人?除了你毕家,我什么人也没得罪过。” 毕舒歌很想说:“那倒不一定。就你这么喜欢插人眼睛的性格,说不定你插了人家的眼睛却不知道,因而得罪了人惹来别人的报复。”但是,这话他却说什么也不敢说出来的,他怕说出来,又会招来温绫的插眼睛。 白慕真忽然说道:“公子,想知道原因还不简单?我们只要等到那些杀手再次出现的时候,请毕公子把那些杀手扣下一名来盘问,不就清楚了?” 毕舒歌看到白慕真的头还靠在温绫的肩膀上,心头不免一阵愤怒,看着白慕真怒喝:“你是什么东西?你有什么资格来指使本公子做事?” 温绫笑着接口:“他没有资格,我有资格吗?” 毕舒歌一愣。 第七十四章 惨叫 白慕真的心情好爽啊,看来这位爱插人眼睛的女魔头非常不待见毕公子。如此,他应该多多配合温绫,把毕公子气走,这才是王道! 温绫确实有心要气走毕舒歌,所以才会对毕舒歌如此不友善。其实,对她来说这已经是很友善的了,如果毕舒歌的身份不是那样尊贵,而是像白慕真这样的,温绫早就对他插了十七八次眼睛,插到他知难而退为止。哪里还会对他容忍到现在? 毕舒歌一愣之后,满脸笑意:“这事不用温姑娘说,我也会做的。我倒要看看,何人如此大胆,竟敢抓温姑娘不说,还想杀了温姑娘身边的人。” ‘哼。’温绫不再说什么,而是转身看着一身血迹的右虎关心地问:“右虎,你受伤了吗?” 右虎走过来好一会了,但他看到温绫与少将军说话,他便不出声,只能静静地待在一边。此时看到温绫一脸关心的询问,不免有些感动,微笑道:“没有!”他说着擦了擦了身上的血迹解释,“这些血,是敌人的。” 毕舒歌看着右虎点头笑道:“你很好!你叫右虎是吧?你回军营的时候我一定会叫爹爹加你奉禄的。” “谢谢少将军!”右虎并没有多激动,相反,心里有些失落。他以为,既然少将军来了,而且毕太尉又把派出去抓温绫的人收了回去,那么,他是不是也该回去了?嗯,他跟温绫的时间虽然不长,但是,却有点舍不得离开她了。 温绫看着毕舒歌笑道:“右虎和左龙两年之内都不会回你们毕家军了,因为他们要保护我。所以,你飞鸽传书你的爹爹,让他批准,并要按时给他们的家人发放俸禄,懂吗?” 她的话,虽然是在请求毕舒歌,但是语气却又像是在命令。 毕舒歌当然不喜欢被人命令做事,但是,对于温绫的话,他却必须遵从。谁叫他要有追回温绫的远大理想呢?所以,对于她的命令,他只有忍忍忍! 当下,毕舒歌写好书信,并招来一只信鸽,让信鸽把书信送到毕家军营里。 直到这时右虎的心才开心起来,脸上不由自主地露出了一个笑容。 就这样,温绫去南海郡的队伍从三人增加到五人。她虽然不喜欢毕舒歌跟随在身边,但也知道无法赶走他,索性就不赶了。当然,至于毕舒歌为什么甘愿低于她一等地跟随她,她用脚趾头想也能想得到。她与他早就有赌约,赌她以后的日子会上爱上她。如此,他若是不跟随在她的身边,她又怎么可能会爱上他呢? 温绫真是佩服毕舒歌的隐忍和恒心,明知不可能的行为,他却这么自信满满地来了;明知道来到她的身边,会被她拆磨到不成人形,他却意志坚定,甘愿隐忍一切折磨。这样的人倒也不是一无事处,毕竟,他的精神可嘉,不是? 只是这一走,竟然一连走了三天都没有进入一个县或镇,却是出乎众人的意外之外。温绫有心重新订制一辆马车,或者买几匹马来赶路,却没有想到道路是越走越偏,越走越窄,走到最后,已不见人烟,道路难辩。当然,这三天来众人只能露宿山野和吃些野味过日子。不过,即使是这样,对于没有出过门的温绫来说也是蛮开心的。何况她也是随性而走,便没有什么非要做的事情等着她。如此,众人走走停停,打打闹闹,倒也十分的悠闲和开心。 这一天众人走了十余里,地势越走越高,道路已经不成道路,只能隐隐地分辨猎人踩过的痕迹向上爬,并且是转着弯道往上爬。数了下来,竟然有十几道弯道,弯道两旁高山夹峙,怪石嵯峨,竟然有几分凶险。 众人小心翼翼地爬了一整天,眼看天色越来越暗,几乎就要入夜了,如果再爬不上山锋,众人可就要在这山腰峰过夜了。如此,众人也是着急,心想无论怎样都不能在这如此险恶的山腰峰里过夜,便都一齐加快脚步,齐心协力地往上爬。再爬了半个时辰左右,山顶上一片霞光照来,照亮了众人的头顶。 “呵!”右虎高呼一声,“到山顶了。” 毕舒歌闻言脚尖一点,施展轻功从最后一位跃到温绫的前面,转过身,伸出手,唇角轻扬,扯出一抹惊魂的魅笑:“温姑娘,最后一段了,我带你上去吧?” 温绫鄙咦地瞪了毕舒歌一眼:“最后一段你就带我上去,为什么你不从山底下带我上去?” ……毕舒歌无语了。 别说他没有这个能力从山底下带她上去,就算有这个能力,想来她也是不愿意的。他会在最后一段路兴致冲冲地提议带她上去,也是想着她爬了一整天的山路应该是累极了,如果有人肯拉她一把,想必她是非常乐意的。谁知道她如此坚忍,宁愿自己吃苦,也不愿别人帮她一把。 毕舒歌唇角一勾,荡起一抹无限魅惑的笑容:“温姑娘既然不愿意让我带你一程,那么,我便到前头探探路。”说完,他几个纵身,便爬上了山顶。 温绫看了肺都要气炸了。 有轻功就了不起吗?有轻功就要炫耀吗?他明知道她已经累得要趴下了,却要如此来折磨她的精神。哼,到了山顶非得插他的眼睛才能解气! 不一会,温绫才气喘吁吁地爬上山顶。到了山顶,她被眼前的景象看呆了。只见山顶之上竟然是东西南北贯通的官道,只有他们爬的山道是非正式道路。她看了不免要气晕了,她这是走了什么狗屎运呢?明明从京城出来到这里有一条官道,她却偏偏走了非人道,差点把她累死。 只见东西南北贯通点的交叉口上竖着一间客栈,客栈有两栋,每一栋有两层,如今已是落日时分,客栈门前人来人往,倒是十分的生意兴隆。 她与白慕真等人正要往客栈走去,却见毕舒歌一脸失望地从客栈里走了出来。 温绫一看,心下不免一沉,知道客栈没有客房了,那么,她想要好好休息一晚的愿望也落空了。 毕舒歌走了过来,看着温绫失望地摇头:“没有房间了……这家客栈不知道怎么回事,无论我出多少价钱,也不愿意给我挪一间客房。” 温绫本来还想着用大价钱包一间客房,如今听到毕舒歌的话,忍不住冷语相向:“这世上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可以用钱来收买的。” 毕舒歌忽然一笑:“是的,这个世上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可以用钱收买,但是,一定能用权力威压。”说着,他撑开手掌,掌中有三串钥匙,“我以毕太慰之子的名义,要了三间上等客房。” 温绫伸出两指插向毕舒歌的眼睛,气愤地道:“你不要老是在我面前耍酷,好吗?有房间你就说有房间,没房间就说没房间,干什么要转着弯来让我的心情跌宕起伏?你还嫌我这一天不够累吗?” 她说话的速度不快,但是插人眼睛的速度却是当世一流。 于是,毕舒歌‘啊’的一声惨叫响遍了整个客栈的上空…… 第七十五章 穿越光洞已开 走进客栈,温绫连晚饭都不想吃了,便累得趴在了床上任由婉晴给她擦身子换衣服什么的,在婉晴伺候她的时候,她便不知不觉地睡着了。只是,感觉没睡多久,她便被一阵吵杂声惊醒。她倏地睁开眼睛,听到外面的声音既惊恐又惊叹,还夹着各种奔跑声。 她一惊从床上坐了起来。 发生什么事了?念头刚起,门便被人‘嘣’的一声推开了来。伴随着开门的声音,婉晴那又惊又急比鸭子叫还难听的声音传了过来:“小姐,小姐,快起来快起来,外面的天空上有惊天异象!” “什么惊天异象?”温绫好奇地跳下床,一身的疲累瞬间消失。她快步转过屏风,差点与婉晴相撞。 婉晴脚下一个急刹,停住脚步,拉着温绫便向门外跑:“小姐,外面的天空好可怕又好壮观啊。” 温绫好奇地跟着婉晴往外跑,刚跑出门外,便被天空上的艳红惊得呆住了。只见天空上的云变成了血红般的艳红,正如波涛汹涌的海水一样,翻翻滚滚,越滚越多,越滚越大。不一会的功夫,便似乎要将整个天地都要盖住似的。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这血红般的云要铺天盖地的坠下来,把人压死。但是,就在这时,这血红般的云中心忽然出现一个空洞,将所有的血云吸入了空洞之中。然后空洞变成了一束红光,消失在空中。刹那间,天空一如既往的蓝天白云,圆月当空。 客栈里的人无不被这惊天异象吓呆了,有的人甚至吓晕了,还有的人吓得躲到房间里,或躲到桌子底下,这里每一个人看到这样的惊天异象有着不同的表现。 温绫看着这样的天,也是呆住了,但她的心情却是激荡澎湃的,全身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这时,白慕真等人走了过来,站在了温绫的身边。他们几个算是比较大胆的,面对惊天异象,非但没有吓晕吓跑,而且还能够站在这里谈论这件可怕的怪事。 “公子,你知道这是什么异象吗?”白慕真站在温绫身边低声问。 温绫转过脸看着白慕真,她的脸庞潮红,目光痴然,语气暗哑低沉:“滚蛋,你知道刚才红光结束时的位置大概在哪个方向吗?” 白慕真沉思了一会,说:“我觉得应该是在蜀郡那个方向。公子,你问这个干什么?” “没什么。”温绫笑了笑,忽然说道:“明天开始我们不去南海郡了,改去蜀郡。” “为什么啊?”右虎不解。 温绫没有答,却是转身向着客栈饭馆走去。 白慕真走在温绫的旁边,探头在她的耳边低声问道:“公子选择去蜀郡是不是和四大奇物之中的一物有关?” 温绫诧异地看了白慕真一眼:“滚蛋你很聪明啊,这也能猜得到。” 白慕真笑道:“这有什么难猜的?你要知道你刚才看到天上异象的表情,和当日在长富乡见到珍珠泪时的表情是一样的。” “哦?”温绫一惊,问:“什么表情呢?”她实在没有想到她当面对四大奇物出现时,她会有如此明显的表情。嗯,以后这一点她必须注意,要做到处惊不变。 “痴迷又激动的表情。” 温绫点点头,道:“那么,这一点我以后必须要注意了。” 白慕真忍不住问道:“公子能否相告一下,这惊天异象代表哪一样奇物要出现?” 温绫沉思了一会,道:“这异象其实是穿越光洞已打开。也就是说掌上花已经由人体孕育而成,只等成熟之日,它便会开花了。” “噢……”白慕真惊叹一声,内心澎湃起伏。他看着温绫,脸上露出期盼与痴迷的向往,“公子,如果我们能得到掌上花的话,公子是想穿越过去还是未来?” “未来!”温绫想都没想便答。 “我也是。”白慕真微微一笑,脸上露出一个倾成的笑容,“过去已是历史,我们都已经知道是怎样的一个世界。但是未来,我们却是陌生的,无法想象的。所以,如果能够穿越,我一定会先择去未来。去看看未来是怎样一个世界,我觉得,这样的世界很值得我去冒险。” 温绫深有感触地道:“你真是说到我的心坎里去啦。” 毕舒歌和右虎及婉晴走在温绫两人的背后,当他看到白慕真与温绫交头接耳的窃窃私语,心中不免升起一股怒气。他跨前一步,伸手往白慕真的后衣领抓去,想要把白慕真提起来扔得远远的。但是,他的手刚要触及白慕真的后衣领,谁知白慕真忽然弯腰捡东西,让他收手不及,跨出的脚步也撞上了白慕真的身子。于是,他便从白慕真的背上翻了一个滚,华丽丽地滚到了地上,啃了满嘴的泥巴。 “啊,这是谁掉的碎银啊?”白慕真弯腰正要捡起地上的碎银,却忽然感到一个身子从他的背上滚过,摔倒在他的面前。他睁眼一看,看到毕舒歌软软地趴在地上,惊讶地问:“毕公子,你怎么趴在地上?” “哼。”毕舒歌狠狠地瞪了白慕真一眼,从地上爬起,伸手不着痕迹地擦掉满嘴的泥巴,看着白慕真冷冷地道:“你说有银子捡,我当然也想来捡。银子呢?” “对啊,银子呢?”温绫也好奇地弯腰过来寻找。这时候婉晴和右虎听到有银子捡,也跑过来围观寻找。于是,毕舒歌被挤到了一边。他站在一边怒气冲天地瞪着四人挤破脑袋往地上寻找碎银,手中已紧紧地握起了拳头。 “呵呵……”白慕真一笑,看着温绫三人歉意满满,“不好意思我看错了,不是碎银,是小石子。”说着,他站了起来,手中捏着一粒小石子。 婉晴失望极了,她站了起来,顺便把温绫拉起。然后,她失望地看着白慕真失落地说:“滚蛋,我还以为你真有这么好运气,能捡到碎银呢。想我从小到大,别说碎银,就是钱贯也没有捡到过。” “你的运气可真差……”白慕真的语气非常怜悯。 …………………… 推荐筱晓贝新书(大圣是种职业),主站开启都市奇幻之旅。 推荐海圣候新书(万劫永修),恒沙布施,千万亿劫!人行邪道,不见仙神? 以上两本都是主站之文,兔子个人觉得还不错。书荒的亲们可以看看,好看就请收藏推荐,不好看就请弃文。 第七十六章 杀气 温绫闻言看着婉晴安慰道:“你失落什么啊?捡银子这种事情,不是每个人都会遇到的。只有走了狗屎运的人才能捡到,而本公子我和你呢,只会走好运,绝不会走狗屎运的。所以,从小到大,我们没有捡过银子,那是很正常的事。懂吗?” “哦。”婉晴点点头,但心里还是不免有些失落。如果有银子可捡,她倒是希望她能走狗屎运,而不是走好运。 白慕真看到婉晴的表情,知道她还掂记着捡银子的事情,忍不住笑道:“你不是真的从来没有捡过银子吧?我跟你说啊,别说银子,就是一绽金子,我也捡到过。” “真的啊?”婉晴的眼睛都放光了,她的脸上已经写满了羡慕嫉妒恨。 温绫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了。其实,她当然知道白慕真捡碎银是假,想要整蛊毕舒歌是真。不然,毕舒歌也不会无缘无故就趴在地上。当然,对于这件事,她却不便点破。 “真的啊?”婉晴两眼放光,她的心里别提有多羡慕嫉妒呢。 这边说的热闹非凡,那边毕舒歌的肺都要气炸了。但又不便发作,只得看着温绫道:“温姑娘能否借一步说话?” 温绫点点头,跟着毕舒歌走到一边,问:“有事?” 毕舒狠狠地瞪了白慕真一眼,这才收回目光看着温绫不答反问:“温姑娘与滚蛋是什么关系?” 温绫笑道:“主与仆的关系啊。” “但我看着不像。” “那你觉得我们像什么?” ……毕舒歌本想说我看着你们像伴侣,整天粘在一起窃窃私语。但是,这样的话他却不便说出来。 温绫追问:“你觉得我们像什么?” 毕舒歌迷人的桃花微挑,目光灼然:“其实,像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温姑娘乃是闺中姑娘,言行举止要注意分寸。更不可与年轻男子靠得太近,否则,这要是落入别人的眼中,别人会怎样想,不用我说,我想温姑娘也是知道的。” “嗯。”温绫深有同感地点点头,然后一脸诚恳而感动地道:“毕公子说这话的意思是要与我辞别吗?其实,我倒是觉得没有什么,但毕公子既然如此为我的声名着想,知道我与年轻男子靠得太近不好,便要与我道别,我是很感动的。嗯嗯,你走吧,我就不留你了。” 她说着挥了挥手,转身便走。 ……毕舒歌简直要被雷到了。他好心提醒,怎么就变成了他要与她辞别?他的远大理想还没有实现,怎么可能会与她辞别?打死都不可能! 他心里一急,追了上去,拦住了温绫:“温姑娘你误会我的意思了。” 温绫抬眼,静静地看着毕舒歌,然后,满脸的茫然:“我怎么误会了?你不是叫我别与年轻男子靠得太近吗?你看啊,在我身边只有你是年轻的男子,而且还是一个外人,如果我与你靠得太近,这就会有损我的名声。这就是我的理解!” ……毕舒歌无语了。 他明知道温绫强词夺理,但是,他却没有话来反驳她。其实,她牙尖嘴利的本事,他在京城怡红院的时候就见识过。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她不但除了牙尖嘴利,而且还可以强词夺理到如此的理所当然。 他唯有苦笑一声,好声好气地陪理:“对不起,我不知道温姑娘会这样理解。如果温姑娘真是这样理解的话,那么,我请你忘了我刚才的话。你看啊,你是我的未婚妻……” “打住!”温绫打断了毕舒歌的话,她看着他语气不善地道:“我不是你的未婚妻,请你说话小心一点。” “是是是!”毕舒歌低声低气地应道,心里却已经愤怒极了,但为了能够留在温绫的身边,他唯有对她忍忍忍! “你看你一个姑娘家要闯荡江湖这么危险的事,没有武高强的人保护你怎么行?所以,我便自告奉勇地来做你的保镖了。”他的声音已经谦卑到没有尊严,没有身份的地步了。 温绫听了淡淡一笑,没有再为难毕舒歌了。虽说她的心里是很想把他往死里整的,但是,看他一副谦卑到没有身份的样子,她却于心不忍了。毕竟,他的身份如此尊贵,却为了她而屈尊到如此地步,她还能说什么,做什么呢? 接下来众人才向着客栈的酒楼走去。他们本来走了一天的路都已经累得不想吃饭,一进客栈便各自回自己的客房休息。但是由于惊天异象的出现,把他们都吵醒了,便感到了饥饿,这才会一起走向客栈的酒楼。 酒楼的一楼已经人满为患,各种吵杂声不绝于耳。当然,众人说的最多的便是刚刚的惊天异象。有些人认为这种异象的出现,肯定是代表有大人物降生。自古以来,有作为的大人物降生时都带有神话般的色彩;当然,也有人认为惊天异象的出现代表要改朝换代了。一时间,众说纷纭,各有各的执着和观点,谁也不让谁,便在店里争执得面红耳赤。 温绫一来嫌弃一楼太吵杂,二来一楼确实也没有什么位置了,她便请店小二把他们带到二楼用餐。 店小二听了连忙点头哈腰地在前面带路。 右虎走在五人的前头,却在二楼的最后一个阶梯处停住了脚步。于是,后面的四人都跟着他停住了脚步,一齐抬头不明所以地看着右虎的背影。 右虎转过头,脸色凝重地看着四人。看了一会,他向着四人撇了撇眉毛,歪了歪嘴。 温绫四人看了右虎的表情实在是莫不着头脑,一时间都以为他的脸抽筋了。但只一会,温绫和白慕真便知道右虎的意思是什么。 右虎是在给他们传递二楼有危险的信号! 婉晴与毕舒歌当然不能想明白右虎的表情,但是,他们两人是有武功的人。所以,当右虎停下脚步转头看着他们时,他们便已经感觉到了一种危险迫在眉睫。而这种危险是含着一股很强的杀气! 第七十七章 非专业杀手 小二在楼上看到温绫等人停在了楼梯处不上来,便赶紧走过来笑容满面地再次请五位上楼。 温绫想了想,看着右虎说:“右虎,上楼啊,你堵在楼梯口不但会堵住我们的路,还会堵住后面客人的路,知道吗?”她说着眨了眨眼,示意右虎不要惊慌失措,要处惊不变,要以静制动! 右虎虽然不是很懂温绫眨眼睛的意思,但也听话地跨上最后一个阶梯,跟着小二往前走。 温绫等人陆续上楼,上得楼来,看到楼上有十几张桌子,倒有十张桌子有人坐着。其中一张桌子里坐着六名清一色穿着布衣布鞋,长相一般,但却有一股让人不容忽视的精锐。这六人埋头静静地吃饭,不理会人来人往,也似乎对刚才发生的惊天异象没有耳闻,所以才会如此安静地吃饭而不谈论刚才的惊天异象。其余九张桌子都是很奇怪地坐着一人,这九人穿着各异,长相各异,但气质却是一样的冷漠…… 温绫等人走上二楼的感觉便是这里太冷清了,相对于楼下的吵闹,这里安静得简直不是人呆的地方。 小二把五人领到这十张桌子的中间,等着温绫等人点了七八个上等好菜和好酒之后,这才笑容满面地退开了。 安静而冷漠的二楼似乎多了一层诡异的气息。 九张桌子上坐着的九人依然冷漠地吃着东西,他们的表情始终没有变化过,就连目光都没有眨一下。但是,他们身上散发出的杀气,即使是温绫这样不会武功的人,也能感受到一股强烈的杀气! 另一桌上坐着的六人也依然安静地吃着东西,他们的表情也是没有变化过,甚至连目光也是没有眨过。但是,他们身上流露出来的却是一种淡定,而不是冷漠。 冷漠与淡定,似乎在暗中较量。 右虎与婉晴及毕舒歌暗中松了口气,因为他们觉得隐藏着的杀气并不是冲着他们而来,而是那六人而去。 然,白慕真却不是这样认为。只因那冷漠的九人由头至尾都没有把那坐着的六人看在眼里,而是把眼角的余光都瞥向了温绫,他们的目光里含着吞噬般的味道。当然,白慕真并不怎么样惊慌,毕竟,敌不动他不动,敌一动,也未必轮得到他出手。 冷漠的空气里,温绫等人坐着都感觉压力山大。 右虎坐了一会儿,只感如坐针毯,全身都不舒服。虽说他知道二楼的危险不是冲着温绫而来,但是,如果冷漠的九人和淡定的六人一旦打起来,多多少少都会波及他们这一桌。波及他没有关系,他就怕这份波及会让温绫受伤。 右虎是这样的心思,婉晴和毕舒歌也是这样的心思。他们不约而同地希望这两方人好聚好散,吃完饭就走,千万别打架。 然,事态似乎并不像他们所希望的那样发展。 冷漠的空气里,忽然一名冷漠之人,也是离温绫等人位置最近的桌子上那人突然甩出一根筷子,直指右虎的喉咙而来。这一根筷子当真是又快又准,只眨眼的功夫就到了右虎的眼前。 右虎处惊不变,以闪电般的速度伸出两指捏住眼前的筷子。他一招得手,立即起身,拔出腰中剑气势如虹地看着扔筷子之人。婉晴和毕舒歌看了也是各自拿出武器站了起来,准备迎战! 与此同时,那冷漠的九人也拔出了腰中剑,倏然起身。 一触即发的战争即将爆发! 然,就在这时,突然一声低语,自那淡定的六人之中的其中一人口中传来:“各位要战斗,可否等到偶等吃完再战?”伴随着他的声音停落,但见一枚明晃晃的官牌在灯火之下耀眼闪烁。 温绫等人看了过去,看到是刑捕的令牌。 那说话之人收起令牌,由始自终,他即未看温绫等人一眼,也未看那冷漠的九人一眼。其余的五人,也如他一样,始终未看众人一眼。他们只是静静地吃着饭,对眼前所发生的事情仿若未闻。 温绫等人当然不怕刑捕,如果真要摆出身份,这六名刑捕一定会当场向着温绫和毕舒歌两人跪下请安。但是,此时此刻他们不便摆出身份,当然就要听话地,乖乖地坐了下去。因为刑捕专管刑事,他们若不听话,非要与人打架斗呕,被刑捕抓了起来也是正常的。 另外的九名冷漠之人闻言愣了一愣,虽不情愿也都乖乖地坐了下去。 一时间,冷漠与安静便又充斥在整个二楼的上空。 那九名冷漠之人既然已经亮出低线,就不再隐藏杀手身份,而是全都眼盯盯地盯着温绫。就向温绫是他们眼中的食物,他们要眼光将她生吞活剥。 白慕真看了不免觉得奇怪,一般来讲,杀手的武功都不弱,而且他们心狠手辣,冷酷无情。以他们的性格来说,他们绝对不会管什么场合,也不会管什么人,他们既然寻到目标,就会不惜一代价将目标杀了,或者生擒。但是,这批杀手竟然会畏惧刑捕。 如此,他们绝对不是专业的江湖杀手,也就是说,也许是某一个有权有势之人养的护卫,得了主人的命令要捉拿温绫,而对于温绫身边的人他们却是不感兴趣,可以杀之。所以,他们才会一出手就想要杀了右虎。就像三天前的那批杀手一样,他们也是对右虎不留余地的攻击。 这样看来,这些人的目标就很明显,他们只要温绫!但是,究竟是谁想要温绫呢?要她的目的是什么? 白慕真当然不会询问温绫,因为他知道,以她的聪明她一定也能想到这其中的利害关系。然后,她会寻找问题的根源。他要做的,就是如何在暗中保护她不会被人抓走。 他这边想得热烈,但右虎等人却是安静得出奇。只因他们与那冷漠的九人大眼瞪小眼地互相瞪着,只等那六名刑捕走了,他们便来个波涛汹涌般的战斗。 这时,楼梯口传来一阵哒哒哒的脚步声,想来是有人穿着竹鞋上楼来了。这脚步声每踩一下不但发出哒哒哒的声音,还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难听得刺人耳膜…… ………… 晚上七点半加更一章。 第七十八章 江洋大盗 二楼的人听到这哒哒哒的脚步声,和咯吱咯吱的声音,全都眉头紧皱,耳朵不由自主地难受。 ‘啪’一声,婉晴受不了这声音愤怒地站起来,看着温绫说:“公子,我去把这人提上来坐好,免得他走路让人难受。”她说着正要移开凳子,却突听一声淡然之语传来:“不用小兄弟提了,我已经把他提上来了。” 众人只感眼前一花,一名刑捕手里提着一位大约二十六七岁的男子衣领走了过来。众人睁眼一看这男子,都想出手扁他一顿。因为他长得实在是欠扁! 只见他长得一副贼头贼脑的样子,一双三角眼时刻眯着,就像老鼠眼一样透着一股狡猾和恶心之气;他的嘴唇大而上翻,却还要努力地张大嘴巴贼眉贼眼地笑着…… 温绫看了只感恶心之极。这一生,她还从来没有见过长相如此让人恶心,又一副贼头贼脑之人。这样的人,她只看了一眼就不想看了。只是,这人也真是奇怪,他明明被刑捕提着衣领走路,这滋味应该是很难受,但是,他却仿佛是在享受一般。非但没有痛苦的表情,还一脸的笑意。 “坐好!”刑捕把这个贼头贼脑之人用力地扔到温绫等人的隔临桌子,命令他坐好之后,正想要离开。谁知贼头贼脑之人却是贼贼地一笑,贼贼地说话了:“哦哦,让大爷我看看这都是什么人?嗯嗯嗯……噬血人王殷残雪,采花淫贼花稍男?” 刚想离开的刑捕闻言脸色一变,目光锐利地往贼头贼脑之人看了一眼,这一眼,他的脸色又变了一下,变得惊恐而不安。 另外五名刑捕闻言都忍不住停下吃饭往这边看了一眼,这一眼,即刻就令五名刑捕齐唰唰地站了起来,并亮出了武器,以闪电般的速度,杀人的气势扑了过来,把贼头贼脑之人围了起来。 事出突然,温绫等人就是再怎么不想看贼头贼脑的人一眼,都忍不住往他看了一眼。只见他的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两幅画像,而他正在对着画摇头晃脑地看得不亦乐乎,看了一眼,他这才发现六名刑捕将他围在中心,一副想要把他杀了的样子。 他看了嘴唇翻扬,大齿一露,笑道:“哎,我说你们这几名京城来的六大刑捕,难道你们的任务只缉拿噬血人王和采花淫贼花稍男吗?我倒是奇怪有一人与他们两人并驾齐名,你们为什么不通缉呢?” “谁?”先前提他衣领的刑捕听了好奇地问道。 贼头贼脑之人嘻嘻一笑,指着自己的鼻子道:“我啊。” “你是谁?” 这一下,不仅六大刑捕听了好奇他是谁,就连温绫和那冷漠的九人也都好奇他是谁。 ‘嘻嘻……’贼头贼脑之人好不得意地一笑,将画像卷起收入腰中,这才得意地说道,“我当然就是人见人厌,花见花枯,有钱人见了就要晕倒的江洋大盗霍钱。你不会因为我三年不出来偷钱了,就把我这么一个重赏一万两黄金的全国通缉犯给忘了吧?” “嚓!”一声,六大刑捕一齐抖动手中兵器,刺向霍钱。其中一位刑捕一边刺一边冷语道:“我说怎么看着你有些眼熟,原来你就是三年前偷遍东北三郡有钱人钱财的江洋大盗霍……”他话没有说完便僵住了,低头看着自己的双腿,一时间害羞又愤怒得全身发抖。 其余五人的神情和他的一模一样,也是刚刚刺出一剑便即僵住了身子,低头看着自己的双腿,害羞又愤怒得全身发抖。 温绫等人好奇地跟着六大刑捕的目光看向他们的双腿,这一看,温绫和婉晴顿时面红耳赤,心跳加速地把脸转到了一边。 原来,六大刑捕的裤子不知何时掉了下去,掉到了脚跟,只剩下一条衩在风中凌乱。于是,他们白花花的大腿在凌乱的风中抖动。 六大刑捕当然知道是霍钱搞的鬼,但是,却不知道他在什么时候一齐把六人的裤子退了下去。他们禁不住又气又恨,想要抓住霍钱的心更加的强盛,但却只能先把裤子提起来穿好。于是乎,霍钱就在他们穿裤子的时候嘻嘻一笑,纵身跃向了窗户,想从窗户处逃走。 温绫因为霍钱的恶作剧让她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便一直气愤在心。当她看到霍钱纵身一跳时,就知道他想逃跑。于是,她不等他逃出窗外,便严肃地命令婉晴:“婉晴,别让此贼逃了,给我把他抓回来!” “是!”婉晴声应鞭出,在霍钱要跃出窗户之时,卷住了他的身子把他拉了回来! 霍钱大吃一惊,他的武功并不是当世一流,只能对付两个刑捕,三个勉强,四个就不行了。不过,他虽然不是当世一流的高手,但解人裤子偷人钱财的本事却是天下第一,无人能躲。 所以,他才能做到在神不知鬼不觉之下将六大刑捕的裤子脱掉。然后,他可以趁着他们穿裤子的时候溜走。他会这样做,也是因为他算定他能溜走,才会现身出来戏弄一下京城六大刑捕。毕竟,三年前,他被京城无名刑捕追得狼狈不堪,这些无名刑捕武功虽然不怎样,破案和抓人的手段也不怎样,但他们的人数之多,却是超乎他的意料。因此,他在多如牛毛般的刑捕追捕之下,有几次差点被他们抓住。遇了几次险之后,他决定销声匿迹三年。 今天是他重出江湖的第十六天,这十六天来,他听到了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那就是他躲藏之后京城衙门出现了六名非常厉害的刑捕。他们破案一流,武功一流,抓人一流。据说,如果他三年前没有销声匿迹的话,不出三天的时间,无论他躲到哪里都能被这六大刑捕抓住。他听闻之后感觉有趣,便有意要会会京城六大刑捕。 为此,他特地跑了一趟京城找六大刑捕,却听闻六大刑捕被派往南海郡捉拿噬血人王殷残雪,和采花淫贼花稍男。于是,他一路追随到这里。算准时机出现,想要戏弄一下六大刑捕便走,谁知道人算不如天算,他竟然会被不相干的人给抓了回来! 第七十九章 剔眉毛(求收藏求收藏!) 强推不涨收,兔子也是醉了。难道本书真的这么难看?这样下去,本书一定会扑死在强推上,呜呜…… ……………………………… 婉晴一鞭把霍钱拉了回来,‘嘣’一声,将他四脚朝天地摔在桌子上。右虎看了立即伸手点住他的穴道,让他动弹不得。 婉晴收起鞭子,看着霍钱对温绫道:“公子,这贼子不能动弹了,这下你想怎么整他都行!”她不愧是温绫的贴身丫鬟,与温绫从小一起长大,知道她的心里想什么。 温绫嘻嘻一笑站了起来,伸手往霍钱脸上‘啪啪啪’一连打了几十巴掌。她一边打,一边好气又好笑道:“好你个贼子,今天遇上本公子,定叫你的贼路从此终结!” 霍钱听了心里一抖,脱口问道:“你是谁?我霍钱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害我?” 温绫‘啪’一声又打了霍钱一巴掌,看着他笑道:“谁说无冤无仇?你不是那人见人怕,花见花枯,有钱人见了就要晕倒的江洋小贼子霍钱吗?” “是啊……不对,我不是江洋小贼子,我是江洋大盗!” ‘啪’一声,温绫又赏了霍钱一耳光,打得他的脸也肿了,两眼直冒烟,“是就对了!你既是江洋小贼子,就会专门偷有钱人的钱财。而本公子嘛,正是那有钱人之一。你说,这样我们算不算仇深似海?” 霍钱本已被打得火冒三丈,想要骂人,但听到温绫的话,他压下了骂人的话,好奇地问:“你很有钱吗?” ‘啪’一声,温绫又赏了霍钱一巴掌,笑道:“我现下虽然不是很有钱,但是,过得一时半刻,便会很有钱了。” 霍钱被打得晕头转向,以他的性格,早就要破口大骂温绫,并把她的祖宗十八代也骂光。但是温绫不但打人很有水平,就连说话也很有水平。她总是一巴掌下来,就会说一句让他感到非常好奇的话,这好奇绝对能瞬间掩埋他想骂人的话。 当然,不但他很好奇,就连六大刑捕和那冷漠的九人也非常的好奇。他们好奇一个没有钱的人,为什么会过得一时半刻就变得非常有钱? 于是,六大刑捕都不由自主地走了过来,围观温绫整蛊霍钱,而不是将霍钱抓起来一顿痛打。那九名冷漠之人虽然没有走过来围观,但他们都是竖长了耳朵听温绫与霍钱的对话。 “这么短时间你怎么从一个没有钱的人,变成很有钱的人?是去偷去抢,还是,天上会掉钱让你捡?” ‘啪’一声,温绫依旧赏了霍钱一耳光,怒其不争道:“你身为贼子,专门偷人东西,脑袋应该要聪明绝顶,但为什么却如此愚笨得可笑?我问你,去偷去抢,能一时半刻就能偷来抢来大把大把的钱,让我变成有钱人?还是,你觉得天上掉钱会掉到我的手里,让我不用花费功夫去捡就变得非常有钱?” 霍钱真的被打得冒火了,他瞪着温绫怒声问:“你不偷不抢不捡,又怎么能在一时半刻就变成有很钱的人?” ‘啪’一声,温绫照旧赏了霍钱一耳光,笑道:“说你笨你还真笨!你刚才不是耀武扬威地说过三年前你便是重赏黄金万两的全国通缉犯江洋小贼吗?你说,过了三年,你这个小贼的命肯定不值这个价了吧?所以,我只要把你这个小贼交给咱们京城的六大刑捕,我想我最少能得黄金万两吧?如此,我不就是从一个没有钱的人,变成一个非常有钱的人?” 霍钱的脑瓜子总算是转过弯来了,他不免大骂道:“他/娘/的,说了这么半天,原来你是在消遣你大爷我啊?” ‘啪!’一声,这一下不是温绫打的,是白慕真打的。他坐在一边看到温绫打得很过瘾便也手痒,也想来打一巴掌试试。如此,他一出手,当然就快过温绫了。 温绫扬起的手停在了半空,看着白慕真好奇地问:“你为什么打人啊?” 白慕真微笑道:“我看到公子打人打得好爽,便也忍不住来爽一下!” 霍钱简直要被气死了,敢情这些人是一伙专门打人耳光的人?不然,他们为什么都喜欢出手就打人耳光?喜欢打人耳光不打紧,但不能老是打他的耳光啊。这几十耳光不但把他打火了,也把他打醒了。让他意识到,无论他说什么,只要他一开口,脸就会被挨打。如此,他还是不要说话为好。毕竟,好汉不吃眼前亏。正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如此,他与这伙人的仇,结定了!报定了! 他也真是聪明,只眨眼的功夫就想明白了温绫的用意,也想出了对策。 这一下,温绫等了半天也没有听到霍钱说话,忍不住好奇地问:“你这个贼子为什么不说话了?” 霍钱双眼冒火地瞪着温绫,充分地利用了用眼光能杀人的意思来告诉她,他恨不得将她碎尸八块。 温绫看到霍钱的眼睛转来转去,实在是贼得不行。不但他的眼睛贼,就连他的眉毛也撇来撇去的贼透了。人生第一次,她真正地体会到了什么叫做贼眉鼠眼,说的就是霍钱的这双眼睛和这两条眉毛! 她看着这双贼眉鼠眼就不高兴了,冲着右虎命令道:“右虎,给我把这贼子的眉毛剔了!” “啊?”右虎好意外啊,他刚刚看着温绫打人打得特别的爽,他便看着也特别的爽。他以为,她会一直这样爽着打下去,却没有料到她的作风忽然一转,要剔人眉毛了。这人要是没有眉毛会有多难看?他从来没有见过没有眉毛的人,想来一定是很滑稽可笑! “狗/娘/养的,你竟敢……”霍钱本来想说,你竟敢剔了本大爷的眉毛,他日本大爷自由了必定抽了你的皮。但是,他才说了几个字,突然想起不能说话,否则又要挨耳光了。便突然停口不说,只是双眼带着烈焰般的仇恨看着温绫。 右虎满脸笑容地站了起来,抽出腰中剑就想要剔了霍钱的眉毛。但是,他拿起剑才发现剑太长太大了,要剔眉毛的话看来有十分的难度。他抬起脸看着温绫,苦恼地说:“公子,没有小刀的话无法剔眉毛啊。” “我有小刀。”其中一名刑捕突然递过来一把小刀。 …………………… 晚上七点半加更一章。 祝天下有人情终成眷属!情人节快乐! 第八十章 一钱也不能少 右虎正在为了没有小刀而烦恼,看到一名刑捕积极地递过来一把小刀。他高兴得哈哈一笑,伸手接过,扬手就要往霍钱的眉毛剔了下去。 霍钱听到右虎的话本来还庆幸他没有小刀,不能剔他眉毛。但是,才转眼的功夫他看到一名刑捕递给右虎一把小刀,他的心瞬间就凉了下去。 妈|的,眉毛要是被剔了,绝对可以说是人生一大污点和笑话! 他再也不管开口说话是否会被温绫打耳光了,他看着温绫愁眉苦脸地哀求道:“这位公子,请你别剔我眉毛。只要你不剔我眉毛,你就是要我做你的奴仆,一辈子伺候你我也是非常乐意!” 婉晴闻言‘啪’一声,打了霍钱一巴掌怒声道:“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家小……我家公子岂能要你这样的贼子做奴仆伺候?告诉你,你想做我家公子的奴仆,也要看你有没有这个身份和资格。” 霍钱简直要被打晕和气晕了。想他一代江洋大盗,曾令无数有钱人和衙差闻风丧胆。如今他被人制服,在万不得已之下,降低了身份请求人家收他为奴仆,人家还不愿意! 他/娘/的,这世道究竟是怎么啦?怎么做奴仆还要请讲究身份和资格? 霍钱看到左右都不是了,反正这些人无论怎样不是会打他,就是会剔了他的眉毛。于是,他扯开喉咙想大骂起来。他想把温绫骂得体无完肤不止,还想把她的祖宗十八代骂光!但是,他刚扯开喉咙想骂人,便被婉晴点了哑穴。 婉晴一看霍钱张嘴,便知道他要大骂她的小姐。如此,她岂容忍他骂她的小姐?所以,她当机立断地点了霍钱的哑穴,让他骂人的话全骂进了自己的肚子里。 右虎拿着小刀向着霍钱的眉毛剔了过去,但是,霍钱总是睁着一双愤怒的眼睛,将眉毛撇来撇去,弄得他半天都无法下刀。他比划了好几下,都觉得如果强行在霍钱撇眉毛的时候剔下去,一定会将霍钱的肉都剔了下来。 “喂,我说你可不可以不要老是撇眉毛啊?你这样老是撇眉毛,我会剔掉你的肉的。” 霍钱闻言高兴极了,尽最大可能地将眉毛撇来撇去。因为他觉得右虎是一个好人,一个好人是不忍心剔他的肉。所以,他要一直撇,才能躲掉被右虎剔眉毛的下场。 温绫当然知道霍钱的心里打的是什么算盘。哼,想躲掉被剔眉毛?门都没有! 她看着右虎再次命令:“右虎,快动手!如果他在你剔眉毛的时候还要撇眉毛,你就不妨把他的肉剔下来!” “是!”右虎不再犹豫了,一刀剔下去。本以为霍钱还会撇眉毛挣扎,谁知他却学乖了,不但没有撇眉毛,连眼睛都不敢睁开。 其实,霍钱哪里是学乖了,他是没有办法。只因他知道温绫说得出做得出,她既然说了如果他再撇眉毛,就连他的肉都剔下来,那么,右虎就一定会照做。如此,他不乖乖地停止撇眉毛,难道真的让右虎将眉毛连同肉一起剔下来? 右虎费了好大一会劲才将霍钱的眉毛剔掉。然后,当他收起刀,往后退一步,让众人的目光都能看清剔了眉毛之后的霍钱是怎样时,所有人只看了一眼,就都突然爆笑起来。 只见霍钱一双老鼠般的贼眼之上,是一条光秃秃的白印。这条白印配上一双老鼠般的贼眼,当真是说不出的难看,说不出的滑稽…… 霍钱听着众人的嘲笑,只感万分的羞耻、气愤、仇恨! 他的心里真是气到了极点,恨到了极点,他简直连全身的骨头都恨了起来。但是,即使他如此的恨,他也什么都不能做,只能任凭众人对着他尽情地嘲笑。 众人笑了好一会,这才收住笑声。然后,一名刑捕伸手抱拳,看着温绫说:“这位小兄弟真是当世异人,不但为天下除去一盗,还能有如此别出心裁的整人手段。这也算是为偶等刑捕出了一口恶气,偶等刑捕在此谢过小兄弟。他日如有什么需要,尽管到京城找偶等。只要偶等能做到的事情,一定为小兄弟办好!” 他说着想伸手将霍钱从桌上提了起来。 白慕真看了‘呵呵’一笑,拦住了刑捕的手:“这位刑捕大哥,你似乎忘了一件事情。” “什么事?” “赏金!”白慕真提醒。 温绫微微一笑,她生在富贵之家,对于钱财并不看重。但是此刻看到白慕真忽然开口向刑捕要赏金,她虽然不明究理,但是,既然能得赏金,她又为什么不要? 婉晴听了,也大声附和道:“对啊,赏金要给我们啊。我们为你们捉到霍钱,这万两黄金的重赏怎么样也得意思意思一下给点我们啊。” “什么意思意思一下给点我们?”白慕真的俊脸倏然变得严肃,他看着婉晴语气深沉地道:“万两黄金,一钱也不能少!” “啊?”婉晴愣了一下,问:“我们要那么多黄金干什么?还有,万两黄金那得多重啊,我们搬得动吗?” 白慕真严肃地道:“把黄金换成银票,就能搬得动。” 婉晴想了想,点头道:“那也是。”她说完看着温绫问,“公子,我们真要这万两黄金吗?” “要!” “不要!” 白慕真和毕舒歌的声音同时响起,快过了温绫的回答。 毕舒的桃花眼一挑,非常鄙视地看着白慕真:“滚蛋,你真不愧是仆人出身。只有仆人出身的人,听到黄金会像你这样两眼放光。别说人不是你抓的,就算是你抓的,这黄金要赏也不是赏给你,而是赏给我们的公子,你有什么资格开口向刑捕大哥要赏金?” 在外人面前,毕舒歌跟着众人喊温绫为公子,但是,在他们几个人的时候,他就喊她温姑娘。 白慕真完全无视毕舒歌的鄙视,他转眼看向温绫,等着她的说法。 温绫深深地看了白慕真一眼,看到白慕真的眼里有着一份恳求,这让她的心有一份不忍拒绝,便看着六大刑捕笑道:“这赏金我要定了,而且是一钱也不能少!” 白慕真笑了,是发自内心的笑。他发自内心的笑起来时,便是倾城笑容的绽放。于是,温绫第一次发现,白慕真除了在睡梦中笑起来仿若风中花,梦中蝶般好看到可以柔碎女人的心;他就是灿烂的笑起来,也可以像风中花,梦中蝶般好看到可以柔碎女人的心。 一瞬间,温绫的目光有些痴迷地看着白慕真…… 第八十一章 五鬼一魂 刑捕们听到温绫等人要赏金,不由得都皱起了眉头。他们此次出来的任务并不是捉拿霍钱,而霍钱是三年前的重量级通缉犯。但是,这三年来,由于他销声匿迹了,朝廷便没有再派人捉拿他。当然,对于他的悬赏朝廷一直既未提过,也没有撒销过。如此,三年过去了,他们不知道捉拿霍钱的重赏还有没有? 他们因为感激温绫等人把霍钱抓回来,又整治了他,而因让他们的心情好极了。所以,他们对于温绫等人是有感激的。但这件事情么,却过于棘手,不能随便答应。 于是,其中一位刑捕伸手抱拳,看着温绫道:“这位公子,我们感激你们把霍钱抓住了,也因此而让天下少了一个大盗。但是,霍钱是三年前的重赏通缉犯,三年后的现在,我们不知道重赏他的赏金还有没有。所以,这件事情我们必须等到请示我们的大人之后,才能给你们一个答复。” 白慕真闻言微微一笑,道:“既是如此,我们只有把霍钱放了,等你们什么时候知道有赏金的时候,再来找我们把霍钱抓住吧!” “这个……”六大刑捕同时犯难了。霍钱要是被放了,便等于放虎归山。嗯,这个责任重大,他们可是担当不起。 毕舒哥看到白慕真一副严肃的样子,透着一股威严和霸气,仿若王者降临。这样的白慕真让他很反感,便忍不住想拆了白慕真的后台。于是,他阴险地一笑,看着六大刑捕说:“刑捕大哥,犯人要逃你们便要抓回来,这是你们的职责。岂可把这么一件本分的事,拱手让给别人做?” 六大刑捕闻言都往毕舒歌看了一眼,然后,他们都在他的眼中看到了一种意思。那意思说,白慕真要把霍钱放了你们怕什么?以你们的能力,不出一天就能把霍钱抓回来。如此,以其被白慕真以重赏要挟,还不如干脆让白慕真把人放了。 白慕真是何等人?他岂会不懂毕舒歌心中的想法?当他看到六大刑捕在毕舒歌的蛊惑之下有些心动时,他淡淡一笑,看着六大刑捕道:“六大刑捕的威名天下的百姓都知道,所以,即使是我这么一个低等的仆人也知道,霍钱要是东山再起,不出一天的时间,六大刑捕便能将他抓住。 但是,今天的霍钱不是东山再起,而是被我们抓住,成了放不放的问题。不是我说话唬人,我们公子若是想断了你们捉拿霍钱归案的路,那么,你们便是捉他一年,也一定不能捉住他归案。”他说得轻描淡写,但是,众人却是听得心惊胆颤。 六大刑捕的心惊胆颤是因为如果白慕真说的话是真的,那么,他们就成了放虎归山的罪人。当然,他们除了心惊胆颤之话,还有一股怒气。气白慕真敢如此明目张大地威胁他们! 婉晴和右虎的心惊胆颤是被白慕真的气势给震出来的。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平时胆小怕事,嘻嘻哈哈之人,一旦严肃认真起来,竟然可以如此的让人害怕。 毕舒歌的心惊胆颤是因为他突然间觉得,白慕真是一个非常可怕的对手。 温绫的心惊胆颤就不明白白慕真何以如此地执着要那赏金?为了这个赏金他竟不惜公然挑战六大刑捕的权威,还把她拖下了水。虽说她并不怕六大刑捕,但是,如果无缘无故就与六大刑捕结仇,这也好没道理啊…… 一时间,静默充斥在整个上空。所有人都在想着各自的心事,唯有白慕真一脸严肃,目光深沉地看着六大刑捕。他的样子,实在是一副死都要得到赏金的样子。 六大刑捕看了一齐冷笑,他们的冷笑,实在是比冬天的雪冷、腊月的梅艳,让人看在眼里只感诡异得不行。 温绫等人还从来没有见过有六人的笑是一模一样的,那神情,那笑意,那姿态,无不透着一股相同的诡异。一时间,大家忽然觉得看到了六胞胎一模一样的人,但是,他们分明长得各异。但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诡异的笑,竟然可以是一模一样! 婉晴看了,骇得差点惊叫起来。 白慕真心里一惊,突然想起江湖中消失了十三年的五鬼一魂!想到五鬼一魂,他的目光暗了下来。没有想到,这五鬼一魂竟然被衙门收了起来,成了赫赫有名的六大刑捕。真不知道这是江湖之福,还是百姓之祸? 五鬼一魂:老大,削魂魅;老二,鬼食人;老三,鬼掏心;老四,鬼抽骨;老五,鬼喝血;老六,鬼剥皮。这五鬼一魂,都是以掏人心,抽人骨,食人肉,喝人血,剥人皮,削人魂来取名,可想而知,他们的心狠手辣,歹毒残酷简直可以说是不为人道的。他们歹毒残酷的手段,我们不说也罢,以免毒瞎了我们的眼睛! 如此,十三年前的江湖,只要有人谈起五鬼一魂,脸上都会变色,全身害怕得发抖,牙齿打颤。整个江湖,几乎没有一人敢与他们做对,他们走到哪里,哪里的江湖人就要对他们恭敬如神,有需必给。即使他们需要的是江湖人的老婆、孩子、乃至生命,江湖人都不敢拒绝,只有乖乖献上! 但是,突然有一天,江湖人发现,不知道何时,那歹毒人寰,恶霸一时的五鬼一魂不见了。从此,五鬼一魂再也没有出现过江湖,这是江湖之福!而对于百姓来说,五鬼一魂变成京城六大刑捕,却不知道是福还是祸? 当然,这些只是传说。十三年前的白慕真还只是一个九岁的小男孩,他当然不会认识五鬼一魂。但是,关于五鬼一魂的传说他却是听说过的。 据说,五鬼一魂的武功只能算是二流。但是,当五鬼一魂变成一个人的时候,他的武功就是天下一流,无人能及。所谓变一人,天下几乎没有人能够解释得出这个悬疑。 明明六个人,为什么会突然变成一个人?但是,却有很多人目睹过六人突变一人的过程。那过程,绝对是诡异得让人心惊胆颤。当然,见过的人全都被五鬼一魂杀了,这就给五鬼一魂六人变一人的诡异事件,蒙上了一层神秘而恐怖的色彩。 第八十二章 借刀杀人计 白慕真想到五鬼一魂的过往史,知道他们诡异一笑之后,便会变成一个人来取他的性命。他不由得暗暗一笑,五鬼一魂究竟有多厉害,只是一个传说。他白慕真倒要挑战这个传说般的人物,看看他们究竟是不是真如江湖传说的那样,武功厉害得无人能及? 然,他根本没有这个机会挑战。因为现在的五鬼一魂并非十三年前的五鬼一魂,十三年前他们是人见人怕的魔鬼般的五鬼一魂;十三年后,他们是人见人敬的六大刑捕。如此,他们不可能会随便对一个,外表看来完全不会武功的人出手。他们只是诡异地一笑之后,便迅速地退了开去,只眨眼功夫,他们便如鬼魅一般倏然消失于众人的眼前。 温绫等人看了禁不住砸舌,如此魂魄一般的人物,若不是亲眼目睹过他们是活人。那么,刚才的那么一幕,温绫等人一定会以为活见鬼了。 六大刑捕一走,那九名冷漠之人全都一起攻击过来。 他们虽冷,但绝没有当世一流的武功,充其量也只是与婉晴右虎毕舒歌三人的武功一样。婉晴三人看到九人同时扑过来,便也扑过去。如此,九人与三人便在半空中打起了群架。只是这个群架却是打得十分凶险,稍有不慎,便会死于当下。 白慕真看到右虎三人出手,便伸手一拉温绫,把她拉到跟前,带着她退开了危险地带,以免被打群架的人波及。 温绫盯着白慕真的眼,恼怒地问:“你为什么非要那赏金?” “不是我要,是天下的百姓要。”白慕真笑着回答,他的目光虽然看着温绫,但眼角的余光却是无时无刻地盯着打群架的人。 温绫一愣,她没有想到白慕真的心这么伟大,竟然会为了天下的百姓,而与六大刑捕搞对抗。 “那你就不能婉转一点地要吗?你那么咄咄逼人地向六大刑捕要赏金,别说他们看了要生气,就是我看了也忍不住要生气。” 白慕真微微一笑:“你当时怎么不用眼神向示意我,要婉转一点地要赏金?” 噗~ 温绫气得差点吐血,语气便显得尖锐而高吭:“我来得及向你示意吗?再说了,就算来得及,你也看不到。那时候的你,两眼都盯着六大刑捕,那气势,那里是要?分明是逼着人家一定要给!” “哦?”白慕真诧异地看了温绫一眼,“我有那么恶劣吗?” 温绫低叹一声:“岂止是恶劣,简直是强迫了!” 他们说得热闹,一点也不担心右虎等人的打斗。其实,他们并不是不担心,而是温绫不懂武功,所以她看不出此刻婉晴三人的情况很惨,而且在她的心中,她一直认为她的婉晴武功高强,无人能敌。如此,她当然不会担心婉晴三人的安危。 白慕真不担心是因为他会在必要的时候,暗中帮助右虎三人脱离危险。不然,就凭他们三人的武功,是绝对打不过那九人的。不过现在还没有到他该出手的时候,他便悠闲地与温绫聊了起来。 毕舒歌一边与冷漠的三人打斗,一边又时不时地把目光瞥向温绫与白慕真。当他看到他们两人亲亲我我,聊得不亦乐乎时。他的心中升起一股酸气和怒气!想他拼了命地在此为了温绫而战斗,她非但一点也不担心,反而与一个仆人如此亲热地聊天。他能不生气吗? 他很想抽身出来走到白慕真身边,一剑将他斩成两断。但是,此刻敌人的攻击犹如长江猛浪一样,非常的凶猛,非常的狠辣。他们每出一招,便都是将他置于死地的地步。如此,他不得打起十二分精神,小心地应对。 他是这样的情况,右虎和婉晴也是这样的情况。 二楼的打斗,早已惊动了下面一楼的人。他们因为害怕二楼的打斗掉下来,砸到他们,便全都跑到了酒馆外面,仰起头看着二楼的打斗。然而,他们其实什么也看不到,只能听到激烈的打斗声和吆喝声。 此时的二楼,的确是打得十分的激烈。用狂风暴雨,飞沙走石般的形容词来形容此刻打斗的场面也不为过。只见双方打斗的身形不时地上飞下跳,把二楼的桌子几乎都被打烂了,烂了的桌子,四处横飞,有的甚至砸破了二楼楼板,掉到了一楼。 于是,二楼打斗的人便打到一楼,然后从一楼打到了二楼…… 如此激烈而凶险的打斗,温绫看也不看一眼。她只是盯着白慕真数落:“正因为你强迫得太恶劣了,所以,六大刑捕便生气了,这才会有意退开,让那冷漠的九人来攻击我们。哼,他们这一招借刀杀人计,也用得真是恰当。不过,还好我的婉晴武功高强,就凭这几个人,还耐何不了我的婉晴呢。” 白慕真淡淡一笑,不去戳破她的幻想,只是看着她笑问:“那现在怎么办呢?我已经把六大刑捕气走了,难道要我去把他们请回来?” 温绫想了想,道:“不用你去请,他们过一会自然会回来。” “哦?”白慕真剑眉一扬,虽然他也知道六大刑捕一定还会回来,但是他就是想知道温绫是怎么猜得出六大刑捕还回来的? “公子就这么有把握六大刑捕还会回来?” 温绫瞪了白慕真一眼,谴责道:“你一个读书人,为什么就不肯多用脑子想事情?你想啊,那人见人厌,花见花怕,有钱人见了就晕倒的江洋小贼子霍钱还在这里,他们怎么可能不回来?” 她说着往霍钱看了过去,看到霍钱由始自终都是瞪着一双老鼠般的贼眼睛,怒火冲天地看着她。在他这种怒火的瞪视下,她知道,如果他的眼光能杀人,他一定早就把她大卸八块了。只可惜,他的全身都被点了穴道,不但不能动,甚至连说话都因为被点了哑穴而不能开口。 这样的霍钱是很痛苦的,他不但要忍受精神上的羞辱,还要忍受身体上的痛苦。因为右虎等人该死的打斗,总能让一些碎了的桌子和凳子之类的木块,向着他的身体砸来,痛得他在心里喊爹骂娘! 第八十三章 善于心计的刑捕 白慕真也看了一眼霍钱,看到他的样子,他忍不住笑了笑,说:“即使霍钱在这里对他们来说也没有用啊,因为霍钱在我们手里,而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把霍钱给他们的。” 温绫白了白慕真一眼,恨铁不成钢地道:“不是本公子说你,你一个读书人为什么就不用脑子想想事情呢?六大刑捕乃全国赫赫有名的刑捕,他们肯定不会当着众人的面来向我们要霍钱。但是,如果我们不放人,他们便一定会暗中找时机向我们要霍钱。” “是想要在暗中强抢霍钱吗?”白慕真笑问。 “怎么可能!”温绫瞪了白慕真一眼,解释道:“六大刑捕是全国百姓心中的好刑捕,在百姓中不都流传着这么两句话?‘有困难,找六大刑捕!有问题,找六大刑捕!’虽然天下的百姓也没有人真的去找过他们,但这就说明他们在百姓心中的地位是非常崇高可亲的。所以,六大刑捕怎么可能会暗中来抢我们手中的霍钱?” 白慕真点点头道:“他们既不暗中强抢,又不明着强行索要,而我们又誓死不放人。如此,六大刑捕怎么能得到霍钱?” 温绫真想插一下白慕真的眼睛。人长得这么帅,就是不愿用脑子想事情,或者说,就是不愿意自己说出来,非要借她的嘴巴把他想说的话说出来。 “霍钱也是一个赫赫有名的江洋大盗。三年前,京城衙门派了无数刑捕来抓霍钱都没有抓到,如果三年后,霍钱由六大刑捕抓了回去。你说,天下的百姓和皇上会怎样对待六大刑捕?” 白慕真微微一笑道:“会把他们捧上天去。” “对啊。所以,有这么好的扬名立万的机会,六大刑捕岂会轻易放过?”温绫鄙视地看了白慕真一眼,虽然鄙视,但她还是很有耐心地为他讲解,这一点,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她不等白慕真回答,又自顾自地说下去,“他们本来是想着借刀杀人计来让我们陷入生命危险的困境,到时候,他们就会在千均一发之际来救我们。这样,我们为了感谢他们的救命之恩,当然会把霍钱送给他们。 可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我的婉晴武功高强,区区九名杀手,还耐何不了她呢。所以,他们的这一计就无法实现,只得另外想办法。如此,他们肯定会在没有人的时候,带着赏金来找我们要霍钱。到时候,你就等着收你的赏金吧。而他们,便可以带走霍钱,从此扬名立万了!” 白慕真虽然一副聚精会神倾听温绫说话的样子,但是,他的眼角余光却无时无刻都在看着打斗的人。当他看到毕舒歌被三名杀手打得节节败退,险象环生的时候,他暗中甩了一枚暗器,打中了其中两人的穴道,让他们在毕舒歌一剑刺过去的时候,刺中了他们的胸,穿胸而过,当场死了过去。 毕舒歌没有想到自己被打得毫无招架之地时,以胡乱的打法却将三名杀手中的两名杀手刺死。这样一来,他顿时感到精神抖擞,战斗起来便十分威猛了。 右虎和婉晴的情况和毕舒歌的差不多,都是在白慕真暗中帮助下解决掉到两名杀手。如此,他们一时间也变得非常强悍和威猛。 剩下的三名杀手一看形势不对,便想抽身逃走。毕舒歌三人哪里能放过他们,便都使出自身最强的武功将三名杀手拖住,他们的本意都想留一个活口,问问他们究竟是谁派他们来抓温绫,但是又要杀了温绫身边的人? 白慕真看到毕舒歌三人已经没有危险了,这才看着温绫假装惊讶地问:“他们既然愿意给我赏金,但为什么刚才不答应呢?何必闹得两方都不痛快的时候,他们才愿意给我赏金?” “这你就不懂了吧?”温绫得意地一笑,看着白慕真解释道:“这里面可大有文章呢。第一,六大刑捕是真不知道捉到霍钱是否还有赏金,所以,他们不能马上答应我们;第二,就算他们知道有赏金,他们也不会在众人面前把赏金给我们。因为霍钱就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被我们捉到,而不是被他们捉到,如此,这件事情如果传出去,天下的百姓会怎样看待他们? 所以,他们就算有赏金也不会给我们。当然,除非我们愿意无条件地把人送给他们,不过,这个可能性非常小。因为你已经表明了死都不把霍钱给他们,除非他们给你赏金。 基于这两个原因,我推断他们会暗中来找我们要霍钱,而且他们是带着赏金来的。但是,这份赏金不是朝廷给的,是他们自己出的。” 白慕真听到这里,忍不住笑道:“如此,他们岂不是亏了?” “亏什么啊?”温绫瞪了白慕真一眼,这才解释道:“你以为他们给我们赏金是没有条件的吗?他们的条件,便是要我们不能把是我们捉到霍钱的事情说出去,他们就会把赏金给我们。我们如果想要赏金,当然就会照他们的话去做。 如此,他们带着霍钱回京城后,如果朝廷对重赏捉拿霍钱的赏金还有的话,那么,赏金自然就成了他们的了。当然,如果没有了赏金。他们用一万两黄金买下了扬名立万的机会,对于他们来说也不是一件亏本的生意。所以,他们是精明的,而不是像你想的那样,会做亏本生意的人!” 白慕真听了咂了咂舌:“啧啧啧,如果他们真如你所说,那么,他们就太善于算计了。一个善于算计的人已经让人很可怕,而六个善于算计的人合在一起,那么,那份可怕,恐怕天下无人能敌吧?” 温绫听了心里一颤,因为她突然想起六大刑捕刚才那诡异的一笑。那一笑,真的让她有一种六人合一的可怕感觉。想到那一笑,她禁不住脱口问道:“滚蛋,你刚才有没有发现六大刑捕的笑很诡异?” ………… 谢谢汉涟漪、润泽的打赏,非常感谢你们对兔子的支持! 第八十四章 粉色女人 白慕真叹了一口气道:“岂止诡异?简直是吓人!我活了二十二年,还从来没有见过六个人一旦笑起来,会给人一种六人变为一人的感觉。” “什么?”温绫惊呼一声,看着白慕真惊讶地问:“你也有这种感觉吗?就是六大刑捕一起诡异地笑起来时,六个人会变成人一个人的感觉?” 白慕真严肃地道:“只有没有感觉的人,才会感觉不到那种六人变一人的感觉!” 两人说到这里都忍不住沉默了。 温绫沉默是因为她想不通六个不一样的人,为什么在诡异地笑起来的时候,会让人有一种六人变一人的感觉?如果这种感觉是对的,那么,这六个人难道真的会变成一个人?如果会,他们怎么变?哎哟,温绫想到这里就感到害怕,身子打了一个抖。 白慕真的沉默是因为他想不明白,当年恶名远播的五鬼一魂,怎么会在十三年后摇身一变,变成了人见人敬的京城六大刑捕?究竟是谁把他们弄进衙门当刑捕的?而这个弄他们进衙门的人,又究竟是否知道五鬼一魂的过去?如果知道,他把五鬼一魂安排在衙门做刑捕,他是单纯的想让他们做刑捕,还是别有用心? 嗯,此事必须得查! 正在两人沉默之际,忽然一句:“留活口!”的声音传来。 温绫与白慕真听了知道是毕舒歌说的话,连忙往他看去,看到与毕舒歌打斗的三名杀手已经死了。不,应该说,九名杀手已经死了八名,还有一名正与婉晴打斗着。 毕舒歌本想抓住与他战斗的最后一名杀手,不料想对方眼看没有机会逃走,便一头撞上他剑锋,死了。他想要收剑也来不及,只有看着倒地不起的杀手感到惋惜。然后,当他抬起头时,才发现九名杀手只剩下一名了。 如此,他害怕婉晴出手不留情,把这最后一名杀手也杀死。这样一来,他们想要查出究竟是谁派这些杀手来抓温绫的,就难以追查了。 想着,他大叫一声:“留活口!” 然,还是为时已晚。婉晴已经一鞭插上最后一名杀手的胸口,直没入后背。于是,那最后一名杀手也没有幸免地被杀了。 毕舒歌看了,桃花眼里泛着冷色,看着婉晴语气阴冷地喝道:“你怎么搞的?不是叫你留活口吗?你怎么还把人给你杀了?你说,你究竟存的是什么心?” 婉晴一窒,突然感觉很委屈。只见她嘴巴一扁,收起软鞭冲到温绫身边,哽咽道:“小……公子,我没有杀人。是那个杀手突然冲向我的鞭子,我就是想收回鞭子也来不及了。所以……” 温绫伸手拍了拍婉晴的背,安慰道:“我明白,明白!你别哭了啊……”她说着抬起脸,瞪着毕舒歌责怪:“你那么凶干什么?你不知道你那样子会吓到我的婉晴吗?” …… 毕舒歌简直要被气死。他冒着生命危险来为温绫战斗,战斗完之后,她不赞扬他几句也就算了,还当面喝斥他。他身为权力显赫又尊贵的太尉之子,几时受过这样的冷漠待遇? 他冷哼一声,看着温绫怒语:“一群废脑!” “我们怎么废脑啦?”温绫冷冷地看着毕舒歌,冷冷地问。 毕舒歌满心的愤怒,怒火已经冲昏了他的头脑,他冲着温绫怒喝:“你也是废脑。你若不是废脑,就不会允许你的丫鬟杀人灭口……” 温绫斜眼看着毕舒歌,冷笑道:“我就杀人灭口又怎么啦?你要是看不惯,可以走啊,干什么老跟着我们?” “你!”毕舒歌气得一剑指向温绫。 温绫抬首挺胸,目光冷冷地看着毕舒歌:“怎么,还想杀了我不成?” 毕舒歌扬起脸,桃花眼里是满满的阴戾、暗沉,他看着温绫语气阴冷地道:“我毕舒歌从此以后要是再跟着你,便有如此……烂桌!”说完,他扬起剑往一旁被打斗时打烂的桌子上一劈,只见烂桌瞬间碎成木块。 温绫点头冷笑道:“很好,很好!” 毕舒歌再也不屑看温绫一眼,只见他一仰头,高傲地转身便走。 就在这时,只听一声甜腻到让人骨头都要酥软的声音,从楼梯口处传来:“哟,二楼挺热闹的啊。打完群架,两口子便接着吵架。真真热闹啊……” 温绫听到这声音就想抽人,她忍不住往楼梯口看去,这一看,她立刻就变得痴迷了。 只见一个穿着粉色宽袖长裙的女人,骚姿扭腰地走过来,她长得美不美,没有人看得到,因为她的脸上蒙着一块粉色纱巾。但她的眼睛却人人看得到,不但看到了,而且每一个人只要一对上她的眼,就会被她的眼睛勾了魂去。因为她长着一双狐狸般的眼睛,眼尾又勾又长,说不出的妩媚,说不出的摄人心魄。 温绫正是对上这样一双狐狸般的妩媚眼睛,她的魂魄便被勾了去,目光痴迷地看着这个粉色女人慢悠悠地走过来。 毕舒歌乃风/流男士,不用粉色女人勾魂般的一眼,他便已经被她腻到让人酥心的声音、骚到让人心痒的姿态撩拔得目光痴迷地盯着她,他的嘴角上不由自主地流下了垂涎的口水。 毫无例外,白慕真和婉晴及右虎也是被这个粉色女人的眼睛勾了魂去,就连躺着不能动弹的霍钱,也被她的眼睛勾了魂去。 粉色女人枭枭婷婷地走过来,站在了众人的中间,柔软地转了一下身子,粉色裙子的衣摆跟着她的旋转飘扬起来,扫荡在众人的脸上。于是,一股又浓又甜又腻的玫瑰花香味道便充斥在众人的鼻子里。 毕舒歌立即想伸手抓住粉色女人的衣摆尽情地闻上一闻,然,粉色女人冲着他妩媚地眨了眨眼,轻轻一扯,将衣摆扯了回去。他的心顿感一阵失落,目光便显得落寞地看着粉色女人。 粉色女人伸指擦向毕舒歌的嘴角,一边擦一边柔声道:“你流口水了……”她的声音又娇又柔,只感要将人的心柔出水来似的。她指尖上留着又尖又长的指甲,指甲上涂上了妖艳的红。 第八十五章 采花淫贼 毕舒歌痴痴迷迷地看着粉色女人,想要伸手抓住女人的手。但是女人的指尖只在他的脸上逗留了一下,便又缩了回去,看着他又嗔又娇道:“死相!我一个黄花大闺女,怎么可以随便握男人的手?” 毕舒歌很想说,你不可以随便握男人的手,但我可以随便握你的手啊。只要你愿意,我便是握着你的手一辈子也行。但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里虽然有这种想法,也很想说出来,但他却是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温绫虽然也是痴迷地看着这个粉色女人,但她的心却并不痴迷于这个粉色女人。相反,如果她能说话,她能动的话,她一定会跳起来指着粉色女人的鼻子大骂一通的。 只可惜,她不但不能说话,而且连眼睛都不能转了。只能眼盯盯地看着粉色女人冲着众人风情万种地一笑,然后,她突然伸手到霍钱怀里掏出卷画,摊开,让所有人的目光都能跟着她一起看画。 只见两副画里各画着一个男人,其中一副画中的男人气质冷峻如山,目光若寒,一张冷到面无表情的脸上有一条毛毛虫般大小的疤痕,从右上眼角斜至嘴巴左下角,使得他的脸看上去给人一种十分恐怖和恶寒的感觉。任何人,只要看了这样的人一眼,就不想再看第二眼,哪怕这只是一副画。画的边沿,写有这疤痕男人的名字:噬血人王殷残雪! 另一张画上是一个美到雌雄莫辩的男人。他的美介乎于男人与女人之间,他既有男人的阳光之气,也有女人的妩媚之态。特别是他的一双狐狸般的眼睛,眼尾又勾又长,眼波流转时,说不出的妩媚和勾魂。同样地,在画的边沿也写有这个美到雌雄莫辩的男人的名字:采花淫贼花稍男! 温绫等人看着画像上采花淫贼花稍男的一双狐狸般的眼睛,都忍不住暗叫一声糟糕。 原来,原来眼前这个粉色女人,便是画中人采花淫贼花稍男! 毕舒歌一旦知道粉色女人便是采花淫贼花稍男,他瞬间就有一种想要呕吐的感觉。他刚刚,竟然对一个男人产生了迷恋的感觉。这要是让人知道了,他以后的日子还能有脸见人吗?幸好他一直都不能动,也不能说,只能在心里胡思乱想,否则…… 他禁不住在心里打一个颤抖。 花稍男看了画中两人一眼,啧啧出声称赞:“这画师究竟是谁呢?怎么就能把我画得如此的妩媚动人,水柔美丽?” 他说着抬眼扫了众人一眼,这一眼,他眼中的秋波要说有多妩媚就有多妩媚,妩媚到即便毕舒歌等四位男子明知道他是一个男人,也禁不住把心给酥软了。 花稍男扫了众人一眼突然走到霍钱的跟前,一伸手‘啪啪啪’打了霍钱几巴掌。只见他瞪着一双妩媚摄魂般的眼睛看着霍钱,目光虽柔,但却含着一分厌恶和凌厉:“你长得这么丑,怎么可以和花姐姐我并驾齐名?花姐姐倒要问问你,谁跟你说花姐姐我与你,还有那杀人不眨眼的噬血人王并驾名?” 霍钱被打得好冤枉啊。他刚才也只是随口说说而已,实际上谁也没有把他们三人并驾齐名,他只是看到六大刑捕这次出来的任务,只捉拿噬血人王殷残血和采花淫贼花稍男,却没有大名鼎鼎的江洋大盗霍钱! 他被打得欲哭无泪,心中忍不住哀嚎:天哪,为什么每个人都喜欢打他的脸?他的脸究竟怎么着这些人了? 花稍男不再看霍钱一眼,他的表情就像霍钱是一坨屎,只要多看一眼,就会污了他的眼。他转过眼冲着温绫妩媚地笑了笑,伸手往她晶莹剔透的脸上摸了摸,啧啧称赞:“好标志的姑娘,虽然你穿着男装,但是,只有女人才有你这样的晶莹肌肤,欲述还休的娇嗔表情。男哥哥我看了,真是好生喜欢啊……” 他就是这样,在女人面前自称男哥哥,在男人面前自称花姐姐。他说着嘟起红唇,便向着温绫的樱唇吻去…… 温绫看了魂都要被吓掉了。 白慕真看了说不出的愤怒! 此淫贼,竟敢当着他的面轻薄他的未婚妻,看来是找死!他站在温绫的背后,不着痕迹的伸指一弹,一股内劲如一粒石子般凌厉又迅捷地弹向花稍男的身上。 花稍男并非等闲之人,当白慕真弹出内劲带来一股猛烈之气时,他便已经觉察到了。知道此内劲厉害程度比得上世上任何的暗器,只要被打中,必定身受重伤。因此,他迅速地向后退了一丈。于是,一股内劲便犹如生了眼的石子般,如鬼如魅般追着花稍男而来。 花稍男一退丈远,堪堪躲过要命的一击,但还没有喘过气来,便又看到那股内劲追了过来。只是此时的内劲比之刚才之势稍微弱了一点,但也不能小觑。 他随即伸袖一挥,将这股内劲弹了开去。于是,弹开的内劲扫荡在之前被打烂的桌子上,只听‘波,波~’两声,内劲没入烂桌内,看上去像是钉子钉入桌子里面那般,毫无动静了。但只一会,烂桌突然‘哄’一声,被内劲的余力从里震碎,碎裂开来! 花稍男看了不禁脸色一变,好强的一股内劲! 这股内劲要是弹入他的体内,他还有命在吗?他抬起脸,向着温绫等人寻找,想要找出能够有此神功的人。但是,他找了一遍也无法看出这几人谁有这么厉害的神功。 他脸色一沉,看着温绫等人语气沉沉道:“阁下既然有如此神功,为何藏头藏尾?何不现身出来,与花某一战?” 他出声相邀就是认定有高手藏在温绫等人之中,但他却没有想到,等了许久也没有人出来。他不禁感到纳闷,难道刚才袭击他的不是这些人之中的其中一人,而是另外有高手埋伏在此? 他再等了一会,还是没有看到有人出来,便低头想了想,不禁心里一颤,莫非是他们回来了? ……………… 谢谢汉涟漪、润泽的打赏,非常感谢你们对兔子的支持! 第八十六章 被掳 花稍男等了一会不见有高手出来与他一战,不禁想到离开了的五鬼一魂,心里一颤,以为他们回来了,便想开溜。他虽然天不怕地不怕,更不怕京城六大刑捕,但是五鬼一魂却还是有点怕的。毕竟,两虎相斗,必有一伤。如果能避免与他们相斗,他还是会躲。所以,还是赶紧溜为妙! 他心随念转,一个箭步从窗户口跃了出去,瞬间就没了踪影。 白慕真看到花稍男走了,悬着的心这才放松了下来。如此一个恶贯满盈的淫贼,他真担心花稍男会把温绫给掳走。到时,温绫受到无情的摧残,将会是他一生之中最无法原谅自己的事。 只是,他刚刚松得一口气,倏然就对上一双狐狸般的妩媚眼睛。于是,白慕真瞬间就没有了任何想法,只能痴痴迷迷地看着花稍男。 花稍男冲着他妩媚地笑着,轻柔地伸出一只手,抚摸着白慕真那帅得无法无天的俊脸,啧啧称赞:“好俊帅的公子,花姐姐当真喜欢!” 他说着向着白慕真的俊脸吹了一口气,于是,白慕真只感一阵甜得不行,腻得不行的气味充满他的鼻间,让他闻了心都化了,骨头都要酥了。他的目光便在一瞬间变得更加的痴迷。 花男盯着白慕真的痴迷眼睛,又娇又柔地笑道:“哟,花姐姐忘了告诉你,花姐姐的‘淫贼’并非只**人,男人花姐姐也是要淫的。所以,刚才若不是你的眼睛痴迷程度太假,花姐姐就真的被你蒙混过关,以为那京城六大刑捕回来抓花姐姐了。于是,花姐姐如飞一样地逃出窗外。 但是,花姐姐在窗外却连六大刑捕的影子都没有看到。如此,花姐姐就纳闷了,因为花姐姐上二楼的时候,分明是看着那六大刑捕好像有重大的事情要去办,已经离开了客栈,所以,花姐姐才敢现身出来。你说,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他们怎么可能算得出花姐姐会现身,而且就在他们刚刚呆过的地方现身?然后,他们便放下重大事情不去办,而特地跑回来抓花姐姐我?” 花稍男的话好温柔,好客气,仿佛他在说一件毫不相关的事情。但是,他话里明明有谴责白慕真的意思,但他硬是把谴责也说得让人酥心的不行。 白慕真就在这样连骨头都要酥了的语气之下,不但彻底痴迷了,人也彻底地晕了。不但是他,就连温绫等人也晕了过去。 当温绫再次醒来之时,已不知今昔何昔,身处何地? 迷迷糊糊地过了一阵子,温绫的耳里听到有马蹄得得地往前走的声音,伴随着马声,还时不时地传来一两句马夫的‘驾驾’之声。 听着这些声音,温绫彻底醒来。她连忙睁开眼睛,触眼所见是马车顶棚,四周一片昏暗,虽有光线从车外照进来,却照不散车内的暗沉。 她看了一眼,便已知道这是一辆封闭的马车。四周无窗无孔,只有一扇门。此时的门关得严实,才会让车内一片昏暗。 她想要坐起来,却感觉无力,头脑晕沉,别说坐,就是动一下身子,也是虚软得毫无力气。 突然,一句娇柔入骨的声音自昏暗的车内传来:“美人醒了?” “你是谁?”温绫一惊,想要坐起来的心念更甚,但却没有半点力气,只能把目光转向说话之人。这才看清昏暗的车内坐着一个粉色的女人,不,应该说是一个穿着粉色衣服的男人。他的美真是世间少有,让人分辨不出他究竟是男还是女。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那采花淫贼花稍男! 温绫乍然看到花稍男吓得魂都掉了,但只一会,她又恢复了平静。她看着花稍男扁了扁嘴,倏然轻泣:“你就知道欺侮我这么一个弱女子么?” 花稍男伸指摇了摇,妩媚地一笑:“男哥哥我疼你都来不及,又怎么舍得欺侮你?” 温绫哭得伤心极了,抽抽噎噎地埋怨道:“你不欺侮……我,为什么又要让我这样痛苦?从我见你的第一眼开始,我就没有快乐过,因为我已经失去了自我。你说,如果让你也失去了自我地活着,你是快乐还是不快乐?” 花稍男看到温绫哭得那样伤心,心都要为之碎了。他连忙从袖口里掏出手帕,轻轻地擦掉温绫脸上的泪珠,心疼地道:“我的美人心肝呀,你莫哭哟。你一哭,男哥哥就心慌了,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哟。” 温绫看着花稍男委屈地道:“你要我不哭也可以,只要你解了我身上无力的现象,我就一定不会哭的。” 花稍男摇头微笑道:“我的美人啊,不是男哥哥不帮你解啊,只是男哥哥实在无能为力啊。” “什么意思?”温绫目光一暗,敢情她费了这么大口角也是白搭?如此,她又必装做可怜的样子博得他的怜悯而放了她? ‘噗~’一声,花稍男突然掩嘴笑起来,他不但笑得很妩媚,而且很妖孽。笑了一阵,他看着温绫叹口气道:“我的美人啊,如果你想要解了这无力的现象,就要与男哥哥行天地之合啊。你可愿意吗?” ……温绫又气又怕。 她气得很想很想抽花稍男几耳光,但她又怕得很想很想远离花稍男,最好是一辈子也不要遇上他这种人。其实,温绫逃婚之前想过会遇到什么样的坏事,可以说,她什么都想过了,就是没有想过会遇到采花淫贼。 那时候,如果她想过了,她就一定会先预定一个计划,如果碰上了采花淫贼该如何做。决不会像现在这样,束手无策! 花稍男看到温绫一张脸怕得发白了,心情开心极了,他忍不住媚笑道:“美人你放心,男哥哥决不会现在与你行天地之合的。因为男哥哥从来不会亏待自己的女人,而女人的第一次又是那么重要,怎么可以在这么狭窄的空间里做那事?所以,美人你的第一次,男哥哥一定要给你最浪漫的情调,最温馨的环境,最柔软的大床……” “还有最无能的弟弟,是么?” 倏然一句冷语插了进来,打断了花稍男的话。 第八十七章 打脸 温绫听到这声冷语虽然感到不适,但那声音却是那么的熟悉又亲切,而且还很近,近到说话之人呼出的气都能吹到她的耳朵。她只感一阵心跳,脸倏然红了,但她却依然害羞地转过了脸去。然后,她对上了白慕真那深邃又潋滟的眸子。这眸子,在这昏暗的空间里犹如天上的星星那般璀璨明亮。 白慕真看着温绫微微一笑,轻声问候:“你好吗?” 虽然这是一句再平常不过的问候,却有一种波涛汹涌般的气势,忽然间就让温绫感动了,心柔了。她眨了眨眼,不让感动的泪水涌出眶外:“嗯,我很好!” 她万万没有想到,在这个封闭的马车内,除了她是花稍男的俘虏之外,白慕真竟然也是他的俘虏。看来,花稍男说的,他的淫,除了女人之外,还**人,真不是骗人的! 白慕真就躺在温绫的旁边,他比她醒来得早。昨天就醒来了,但是,他却和她一样不能动,但他却并不因此而感到担心,也不着急。相反地,他还很开心。开心他能够这么近距离地与温绫躺在一起,闻着她的体香,感受着她的呼吸。她的每一次呼吸,都能牵动他的每一次心跳;她的每一次吐气,都能让他迷醉,迷醉在她吐气如兰的分香之中不能自拔。 从昨天醒来到现在,他虽然被人掳住,但他却觉得是他一之中最快乐的时光。若不是他看到温绫因为花稍男的恐吓,而吓得面色全无,他还会一直这样快乐地享受下去。 温绫还在惊讶之中,突然一声阴冷的话从白慕真的旁边传进了她的耳里:“他不但有最无能的弟弟,而且技术还很糟糕。”她大吃一惊,怎么,怎么毕舒歌也在这里?还有,他的话是什么意思呢? 她很想坐起来看看这个马车内究竟有多少人,但可惜她到现在除了嘴巴能说及眼睛能转动之外,身子依然是没有半点力气。 花稍男当然知道毕舒歌的话是什么意思,他闻言微微一笑,忽然府身,把脸埋在了毕舒歌的脖子间吸了一口气,娇柔地道:“哟,我的帅哥啊,你若是想知道花姐姐的技术到底行不行,花姐姐可以现在演试给你看一下,如何?” 毕舒歌只感恶心之极,他强忍住几乎要呕吐的冲动,用力地用脑袋撞了一下花稍男。他本以为,他的这一撞,即使不能撞碎花稍男的脑袋,也能将他的脑袋撞残。只可惜,他忘了一件事情。因为现在的他和温绫一样,全身没有半点力气,如此,他如何撞碎撞残花稍男的脑袋? 花稍男抬起身,忽然反手‘啪’一声,打了毕舒歌旁边的人一下,竖眉瞪眼地道:“你这臭贼子,长得这么丑,真是有碍观瞻,还有煞风景!若不是你这贼子在这里,花姐姐我早就抱得美人归,搏得有情郎了。” 温绫听了又是吃了一惊,她万万没有想到,花稍男竟然连大名鼎鼎的江洋大盗霍钱都俘虏了过来。 霍钱被打得好冤枉啊,他苦着一张脸,睁着一双老鼠般的贼眼睛看着花稍男,恶劣地道:“他|娘|的,你既然知道老子在这里煞了你的风景,让你没有兴趣抱得美人归,搏得有情郎,你为何不放了老子?” 花稍男听了反手又是一巴掌打在霍钱的脸上:“你这臭贼子,你以为花姐姐喜欢带着你么?呸!若不是看在你值万两黄金的份上,花姐姐才懒得让你上花姐姐的马车呢。” 霍钱听了简直觉得匪夷所思,他看着花稍男不敢置信地问:“听你的意思,你是要把我送到官府得赏金?” “有什么不可以吗?”花稍男抬了抬那双狐狸般的妩媚眼睛,这一抬,他的眼睛更是妩媚,更是慑人心魄。就连霍钱这么丑又心淡如水的人看了,也是禁不住心里一阵跳动。 霍钱‘哈’一声,讥笑道:“你脑残吗?你把我送到官府得赏金,不是明摆着要把你自己也送进官府吗?你可别忘了,你也是朝廷重金悬赏的通缉犯呢。” 花稍男闻言又是反手一记,‘啪’一声,打了霍钱的脸一下:“你这臭贼子,说你笨你还真是笨到家了。你难道不知道江湖中有一种易容之术吗?如此,花姐姐何必以真面把你送去官府得赏金?” 霍钱被打得冒火了,他瞪着一双冒火的眼睛看着花稍男,冒火地问:“你为什么老打我的脸?你就不能打别的地方吗?” 可怜他的一张脸啊,自从被温绫抓住开始,他的脸就一直处于被挨打的份。他也不记得究竟被打了多少巴掌,他只知道,他的脸已经痛得不行了。这种痛,简直可以说是比火辣辣的痛,还要火辣辣的痛! 花稍男听了‘哈哈’一笑,又给了霍钱一巴掌,笑道“你这臭贼子,打你脸已是恩赐你了。花姐姐一看你的一双贼眉鼠眼,就想宰了你。若不是你还值一万两黄金,别说打你脸,就是拔了你的皮,花姐姐也是眉毛都不皱一下的。” ……霍钱简直要被气死,他扯开喉咙大骂:“你个龟儿子,龟孙子,趁老子被人制服之下把老子虏来,算什么英雄好汉?你要是有本事就把我放了,我们来单挑!” 花稍男听了又是反手一记,打了霍钱一巴掌:“你这臭贼子,别以为你用了激将法,花姐姐就会上你的当。告诉你,花姐姐只是不想与你这么丑的贼子费力气。花姐姐若是想费力气,就是有十个你这种臭贼子来围攻,花姐姐也是不皱眉的。” 温绫一直看着花稍男左一巴掌,右一巴掌地打霍钱的脸,打得好不痛快。她忍不住眨眨眼,看着花稍娇笑道:“哟,男哥哥啊,妹妹看你打江洋小贼子打得好不痛快。妹妹便也想打他几巴掌,痛快痛快一下,也顺便替你出出气,可以么?” 这几句话,温绫说得娇柔入骨,让白慕真和毕舒歌听了硬生生地打了个冷颤。只因他们与温绫在一起多时日,几时听过她说话如此娇柔入骨?除非她有什么坏主意,需要别人上当的时候,她才会展现她的娇柔一面。 于是,白慕真和毕舒歌便很自然地想到她的插眼之术。想到她的插眼之术,两人都是情不自禁地打个冷颤…… 第八十八章 插眼之术 花稍男并不知道温绫有插眼之术,当他听到温绫娇柔入骨的话,他的心都要为之碎了,柔了。想他一生之中,为了要掳男人的心,总是学着女人的腔调说话。虽然他也是说得娇柔入骨,但是,他的娇柔却始终给人一种矫揉造作的感觉。不像温绫这般十分的自然,又十分的有女人味! 他一喜之下,冲着温绫笑道:“美人要打人,男哥哥当然是非常愿意的。” 温绫娇笑道:“那就请男哥哥把我放了,我才能打那江洋小贼子替你出出气,不是么?”她的声音,要说有多柔就有多柔,柔到可以粉碎千万男人的心。 花稍男听了只感心花怒放,他就喜欢这样柔柔的女人,柔柔地说话,柔柔笑着。他开心极了,便一伸手帮温绫解了穴道,让她有了力气坐起来。 温绫坐起来之后才看清原来她与白慕真、毕舒歌,还有霍钱,是并排躺着的。她感到很庆幸,因为花稍男把白慕真安排到了她的旁边,不然,她就这样与一个年轻男子躺在了一起,简直是一生之中的耻辱! 她抬眼看着花稍男娇笑地问:“男哥哥,这江洋小贼子还不能动吧?你知道的,妹妹我没有半点武功。他若是能动,我一巴掌打下去,不但不能打到他,反而被他钳制住了,以此来要挟你,就不好了,是吗?” 她说话真是太柔太有水平了,她明明是担心自己的安危,却硬是说成了讨好花稍男的芳心。 花稍男听了简直连骨头都要酥软无力了,他看着温绫软绵绵地柔声道:“美人放心好了,这臭贼子中了男哥哥的酥骨销魂眼,没有男哥哥的解穴手法,他十天之内别想动一根手指头。” “真的啊?”温绫甩了甩手,活动了一下筋骨,这才冲着花稍男娇笑道:“那我可要打了啊。” “你尽管打好了。”花稍男柔柔地笑着,柔柔地看着温绫,他的心也是柔柔的,真想就这样一辈子柔柔地守着这个美人,两人一辈子都是这样柔柔地说着话,柔柔地过日子。这样的日子,可谓是柔出幸福来了! 温绫冲着花稍男眨了眨眼,娇嗔地一笑,忽然伸出两指迅捷无比地插上了花稍男那狐狸般的妩媚眼睛上。于是,花稍男‘哦~’一声惨叫,响遍了整个马车内,将马车内的人和空气都震荡了一下。 温绫一招得手,便伸脚狠狠地踢了花稍男胯下一脚。 花稍男又是‘哦~’一声惨叫响起,响遍了整个马车内。他伸手捂住胯下痛得不断地呻||吟,心里简直要被气死了。 他本是武功高强之人,却被温绫突然袭击得惨不忍睹。其实,说穿了也是因为他知道温绫没有半点武功,他才不会防备她。然而,他没有想到,这个娇滴滴的没有半点武功的女人,却有这么一手厉害的插眼之术! 所以,当温绫插上他的眼睛时,他眼睛上的痛还没有缓和过来,便又感到胯下一阵剧烈的痛漫延全身。他迅速地伸手握住胯下的命根子,勉强睁开眼之时,又看到温绫的两指再次迎面插来。 他想躲,但是已来不及了。于是,他又‘哦~’一声惨叫,响遍了整个马车内。他还未缓过神来,胯下又是一阵剧痛。于是,他又是‘哦~’一声惨叫。 如此,花稍男不知道被温绫插了几次眼睛,也不知道被她踢了几次胯下。反正每一次的插眼都是让他痛到连脑袋都要炸了,而每一次的胯下之脚,也是痛到他的命根子都要碎裂了。他总是顾得了上面顾不了下面,顾得了下面,顾不了上面…… 如此恶性循环之下,他的一双狐狸般的妩媚眼睛被插得肿得不能再肿,要说有多难看就有多看;而他的胯下,也已经被赐得肿得不能再肿,肿到没有知觉了。 终于,温绫插眼睛插累了,踢也踢累了。当她无力地坐下之时,花稍男已经又痛、又气得晕了过去。 白慕真和毕舒歌躺在马车内听着花稍男的每一次惨叫,他们的心都是非常酸爽的。当他们看到花稍男痛到晕倒之时,两人不约而同地‘哎哟’一声,既同情又爽快地叫了出来。 温绫转过眼瞪了他们两人一眼,这一眼,虽然在昏暗的马车内,也依然让白慕真和毕舒歌感受到了一股寒意。于是,两人又是不约而同地闭起了双眼,大叫一句: “公子,千万别插我眼睛!” “温姑娘,别插我眼睛!” 温绫气极了,她瞪着冒火的双眼看着两人怒声道:“我要是有力气再插人眼睛,就一定插瞎你们的眼。”她说着顿了一下,看着两人谴责道:“我一个弱女子都能想办法把花稍男这个淫贼制服,你说你们两个大男人做了什么?你们不帮忙也就算了,竟然看着我插人眼睛还怕了起来。你,你们……真真气死我了!” 毕舒歌闻言苦着一张脸道:“温姑娘,不是我不帮忙,实在是我没有力气啊。还有啊,你那插眼之术真不是一般的让人恐怖。只要被你插过眼睛的人都害怕看你插别人的眼睛,因为看着你插别人的眼睛,就仿佛看到了你插我们的眼睛。于是,我们的眼睛便会跟着一阵一阵的痛,知道吗?” 温绫闻言心情大好,从小练到大的插眼之术,要的就是这效果!她娇笑着问毕舒歌:“我的插眼之术真有这么恐怖吗?” 白慕真不等毕舒歌回答,便抢先说道:“岂止是恐怖?简直是恶梦啊。只要被你插了一次眼,一连几个晚上都会梦见被你插眼睛。这滋味,这感觉,真不是人能够感受和忍受的。” 毕舒歌深有同感地点点头,然后,他看着温绫好奇地问:“温姑娘,我就不明白了。你一个娇娇弱弱的女子,什么不好学,为什偏偏去学这种插人眼睛的恐怖招数啊?” 温绫笑道:“当然是有原因的啊。” “什么原因?”白慕真也很好奇,便忍不住追问一句。 ………… 晚上七点半加更一章。 上架感言 28号(千金良缘)就要上架啦!据说上架后的订阅数便是决定书的生死时期,所以兔子提前一周拜请喜欢(千金良缘)这本书的亲们,千万别再养着啦。不然,养着养着,(千金良缘)就会因为缺少水分和阳光被养死啦。所以,兔子拜请各位亲们到时记得每天来订阅,或者设置自动订阅支持。拜托拜托啦! 上架之前,兔子在这里先感谢每一位支持(千金良缘)的亲们,无论你是默默无言,还是签到,或是评论留言,或是推荐及打赏支持,兔子都会铭记于心,并感谢你们的支持!因为你们的支持,兔子才有动力将本书写下去。 兔子也非常感谢白纸编辑和花椒编辑的一路推荐和厚爱! 一直以来,兔子都觉得生命很神奇,神奇得让我不可思议。所以兔子本着对生命的神奇和仰望,便构思出了由人体孕育出的四大奇物。当然,兔子不敢拿这四大奇物和生命相比的。因为生命乃是世上独一无二的,不可取代的。 本书写到这里只出现了四大奇物之中的珍珠泪,人物也是相当的少,如果亲看了珍珠泪的神奇和剧情觉得还可以,那么就请亲继续看下去,因为后面三大奇物的出现绝对更加的悬而诡异及神奇。 最后,兔子再一次恳请各位亲,28号开始,记得每天来订阅或设置订阅支持本书。 最后的最后,亲订阅或不订阅支持,兔子都在这里默默地感谢你,并等着你来阅读! 第八十九章 小坏蛋的原因(二更) 温绫想了想,笑道:“有两个原因。第一,人体之中最脆弱的地方便是眼睛,即使是一粒细沙吹进了眼睛,也能让眼睛生痛,便流眼泪。所以,没有武功的我当然就会选择插眼之术啊。 第二,我四岁的时候爹爹和娘亲带着我去寺庙求福,在寺庙里碰到了一个小坏蛋使劲地对我滚眼睛,我看了感觉恶心之极,走过去就是几拳打肿了他的眼。从那以后,我就决定练插眼之术!” “哎哟~”白慕真忽然感觉牙痛,忍不住叫了一声。 “你鬼叫什么?”温绫很不满意地瞪了他一眼。 “我……牙痛。”白慕真很小声很谨慎地说了一句,一双深邃潋滟的眸子左闪右闪,脸上的表情是一副做错事的样子。其实,他的确是做错了事。当然,不是现在,而是小时候。 他依稀记得小时候爹爹带着他到寺庙里作人生历练的时候,由于寺庙里人太多,不方便历练,他便被爹爹悠闲地放任不管了。他便到处转悠,到处乱看。突然看到一个小女孩长得实在是漂亮又可爱,便萌生了想要与她结伴游玩的念头。于是,他冲着她不断地眨眼睛,以表示他要与她结伴游玩。 结果,这个小女孩不但不与他结绊,而且还毫不客气地走过来给了他几拳。几拳下来,他的眼睛被打肿了,也感受到小姑娘的泼辣和暴力。 他记得小女孩当时一边打,一边恶狠狠地威胁他:“滚球球的小坏蛋,下次再让本小姐看到你对我滚眼睛,我非把你的眼睛挖下来不可!” 他差点被打哭了,心想不知道小女孩是谁家的孩子,怎么这么泼辣暴力呢?他虽然恨她的泼辣,也有心想要向小女孩解释一下他滚眼睛的目的,但是,就在这时候小女孩的爹爹和娘亲来把她带走了。看着小女孩的爹爹和娘亲,他的眼睛都瞪大了。他这才知道这个小女孩是谁,原来她是温丞相的千金。难怪这么泼辣,这么暴力! 从此,他的心里记住了这个泼辣又可爱的温千金。只是一晃十六年过去了,在这十六年里,他再也没有见过温千金一面。直到半个月前,他听闻温千金逼着毕舒歌退了亲,又在相爷府旁边搭建彩楼举行抛绣招亲。 他当时听了就觉得这个温千金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泼辣啊。于是,他决定也去参加抛绣球招亲,尽管他的条件不符合招亲条例,但是,有钱能使鬼推磨。他在动用银两之下,很顺利地进了彩楼。当然,他进彩楼参加抛绣球招亲并非要去接绣球,而是想去凑热闹,去看看小时候泼辣可爱的温千金长大了会变成什么模样。 结果…… 白慕真想到这里还想继续想下去,但是,他却被温绫的一声大喝吓了一大跳:“滚蛋,不许滚眼睛!” “我……我没有滚眼睛啊……”白慕真的声音小之又小,若不是在这狭窄又封闭的空间里,温绫几乎就要听不到他什么说了。 “你还敢说你没滚?”温绫一手插腰,一手指着白慕真责问:“从我刚才说小时候碰到一个小坏蛋开始,你的眼睛就一直滚来滚去的。你说,你为什么要滚眼睛?” “他肯定就是小时候那位朝着你滚眼睛的小坏蛋!”毕舒歌不失时机地插了一句,心里等着看好戏。 “是吗?”温绫枊眉倒竖,一副十分凶恶地的样子看着白慕真。 白慕真‘哈哈’一声笑道:“公子莫非忘了我是哪里人?我可是南海郡人!如此,小时候的我怎么可能会遇上你?” 温绫想了想,道:“也是哦。” 为了转移温绫的注意力,白慕真连忙看着温绫说道:“公子,你得想办法把淫贼花稍男绑住啊。不然他等一下醒来,我们都会吃不了兜着走。” 温绫一听,惊呼一声:“啊,我怎么把这淫贼忘了?”她说着爬了过去,对准花稍男的脸就是‘啪啪啪’十几耳光下去了。 白慕真三人听了无不心惊肉跳。 特别是霍钱,他被温绫打耳光的声音惊得脱口叫道:“喂,你是不是脑残啊?你这十几巴掌下去,会打醒花稍男的,懂吗?” 温绫一惊,转过头问:“是吗?” 霍钱连忙说道:“快快快,快点他的穴道。” “怎么点?”温绫问。 ……霍钱无语,他一时激动,忘了温绫不懂武功。 白慕真抢先说道:“点什么穴道啊?趁这淫贼还没有醒,赶紧把他扔下马车就是。” 毕舒歌闻言讥笑一声,讥笑道:“你脑残吗?这马车是花稍男的,车夫也是花稍男的。我们要是把花稍男从车门扔出去,一定会惊动他的车夫。我想,他的车夫即便不是武功高强之人,也必定是略懂武功的。而我们三位有武功的人都中了花稍男的酥骨销魂眼,全身没有半点力气。如此,他的车夫要是打进来的话,我看我们真的是会吃不了兜着走。” 对于毕舒歌时不时的刁难,白慕真从来就把他当空气。所以,这一次他也直接把毕舒歌的讥笑和挖苦当空气过滤掉了。他只是看着温绫突然低喝一声:“把花稍男从车门踢出去!” 温绫想都没有想,便使出全身的力气朝着花稍男的身子狠狠地一踢,这一踢,直接把他从车门踢了出去。然后,他的身子掉到地上,轱辘轱辘滚了好久才停止滚动。 “关门!”白慕真命令起人来绝对是非常的有气势,所以,温绫连脑子都没有转就听话地把门关上了。然后,她坐在门边喘了口气。这才突然想起刚才白慕真一连向她下达了两个命令! 她气得跳了起来,‘嘣’一声,头却撞到了车顶,痛的她龇牙裂嘴。该死的,她一激动就忘了这里是马车,空间和高度都是有限啊。 她揉着被撞痛的头,看着白慕真气愤地道:“滚蛋你好大的胆子啊,竟敢命令本公子做事?你不想活了吗?” 白慕真笑道:“公子,我都是为你好啊。你想啊,如果我们迟得一时半刻把花稍男扔下马车,到时,他在这里醒了过来。他一定会找公子你报仇的,不是吗?” 温绫想了想点头道:“那也是。” 霍钱忍不住插口问道:“你们就不怕扔花稍男下马车的时候,惊动了他的车夫吗?” 第九十章 别丢下我 温绫爬过去‘啪’一声给了霍钱一耳光,笑道:“你这小贼子,说你笨还真是笨到家了。花稍男的车夫如果是他的长期雇用车夫的话,刚刚花稍男杀猪般的惨叫时,他就会冲进马车内来救花稍男。由此可想而知,车夫不进马车至少有两个原因。 第一,他的车夫是个聋子,所以,他听到不马车内的惨叫;第二,他的车夫有可能是他临时抓来的一个车夫,并威胁过车夫,不管马车内发生什么事,车夫都不可以进马车。” 霍钱被打得恼火了,瞪着眼骂:“你|娘的,龟孙子,龟儿子,就算你的猜测是对的,但你也不能打我脸啊?有本事你放了我再打!” 温绫‘啪’一声,又打了霍钱一巴掌,笑道:“我不放你也可以打,为什么要放了你再打呢?” ……霍钱几乎要被打哭了,他娘的,他从来不知道被人打耳光原来也是这么的痛苦。 温绫不再打霍钱了,而是看着白慕真和毕舒歌犯难了。这两人都是和霍钱一样中了花稍男的酥骨销魂眼,若没有花稍男为他们解穴,十天之内他们都不能动弹。如此,她一个弱女子该怎么将他们搬下马车? 温绫看着白慕真和毕舒歌问:“喂,你们说我可不可以丢下你们不管呢?” “不可以!” 白慕真和毕舒歌很有默契地一口回绝了温绫。 温绫闻言犯难道:“我要是不丢下你们,等一下花稍男追上来,我们三个人都死定了。不如,我先逃,然后去搬救兵来救你们,这样不是更好?” 白慕真笑道:“哪要那这么麻烦啊?你现在把我们一个一个地推下车去,然后你也跟着下车,再叫车夫继续往前赶。到时花稍男追上马车的时候,看到我们不在车里,便知道我们中途下了车,就会回来追我们。那时候,我们早已藏好了,还怕花稍男作什么?” 温绫心中的鬼点子其实比白慕真还要多,但是,她现在却总是会有意无意地引导白慕真暴露自己的聪明,而不是一个胆小怕事又傻瓜似的人。她这样做无非就是想要让毕舒歌知难而退,因为她身边的一个仆人便已经很厉害了,那么,毕舒歌拿什么来和她的仆人比?又拿什么来追她? 毕舒歌当然不是一个笨人,但也绝对不是一个聪明的人。要他一时半会就想出办法摆脱花稍男的追赶,他当然做不到。所以,当他听到白慕真的点子时,觉得白慕真的点子确实很好,便看着温绫道:“温姑娘,你就按照滚蛋说的去做吧。事不宜迟,我们必须赶紧逃啊!” 他一想到花稍男要对他‘淫’之事,他全身便忍不住发寒,心里恶心的要死。 温绫笑了笑,突然转身爬到车门口打开车门,倾身出去,伸手拍了拍车夫的肩膀。 车夫转过头看到温绫,眼里露出惊讶的表情:“你是?” “我是你的新车主。”温绫本来以为车夫是一个聋子,准备好打手势替代说话也只好作罢。她笑着从手上摘下一只手环,这只手环在阳光的照耀下发出绿莹莹的光芒,一看便知道是上等的翡翠玉,她把手环递给车夫笑道:“能请你停下车,帮我把朋友搬下车吗?” 车夫看着温绫的手环想了想问:“之前那位雇我的车主呢?” 温绫笑道:“他在车内睡着了。” “但是刚才……”车夫想说出来,但终于还是停住了。 温绫眨了眨眼,狡黠地一笑问:“刚才怎么啦?” “没……没什么。”车夫看着温绫的笑突然感到一阵寒意从脚底板升起,立刻就遍布全身。这让他立刻意识到,打听得太多,不是好事。否则,他的下场一定会像之前的雇主所说,“我雇你当我的车夫,就只是车夫。所以,如果我在马车内有任何的响声和动静,你都不可以进来一看。如果你进来,我一定会拔了你的皮。我说到做到!’ 拔皮啊! 这可是很恐怖的事情,他一辈子都有没有想过会有谁会这么恶毒拔人皮。但是,他看着之前的雇主却知道,那雇主绝对是一个会拔人皮的家伙! 现在这个温和有礼的新雇主看上去也有那么一点恐怖,也绝对是一个拔人皮不眨眼的家伙! 车夫忍不住打了一个抖,脱口说道:“我不要你的手环,我只求你,我帮你做了事以后你就放我走吧!” 温绫还是把手环塞到车夫的手中:“无恩不受禄。你既然愿意帮我把我的朋友搬下车,我就一定会放了你,这个也一定要给你。” “真的?”车夫看到了生的希望,心情都变得欢愉了,伸手接过手环。 “当然。”温绫说着转身爬进车内,用尽全身的力气将白慕真拖到门口,看着车夫道,“把他搬到地上去。” “好咯。”车夫很是爽快,连忙跳下马,走到车门前用力把白慕真抱到地上轻轻放好。然后,他转回身看到温绫又从车内搬出一人。这一次,他不等温绫再开口,便又将人从车门前搬到地上与白慕真并排放好。 温绫看到车夫把毕舒哥歌也搬下了车子,就想跳下车走人,但是车内的霍钱却十分乞怜的开口了:“公子,请别丢下我。” 她转过眼去,看到霍钱一副十分害怕和痛苦的样子,知道如果她把霍钱留在车内,等到花稍男追回来看到只有霍钱一人在时,他有可能会一怒之下杀了霍钱。 想到这个可能,她叹了一口气,又爬进了车内,使出吃奶的力气将霍钱拖向车门。 霍钱一直看着温绫,看到她的外表虽然凶恶又娇弱,但是内心却有一股子的善良和坚韧,便忍不住看着她真心地道:“霍钱多谢公子的不弃之恩。从今往后,公子但有所求,霍钱便是上刀山下火海,也定会为公子办到!” 温绫喘着气说道:“废……废话少说,你一说话……我就想抽你耳光。所以,你若不想被我抽耳光,最好……别说话。” 她终于把霍钱拖到车门了。她坐下来休息了一会,看到车夫过来,她便跳下车,走到白慕真和毕舒歌的跟前站好。 这时,车夫将霍钱也搬了过来放到地上,与白慕真毕舒哥并排躺好,这才满脸期待地看着温绫。 温绫笑了笑,看着车夫说:“你可以走了,将马车赶得越远越好,因为你的旧雇主不在车内。他被我们丢下了马车,所以,他一定会回来找马车的。” 车夫一听,赶紧回到马车上赶着马车如飞一样地走了。 第九十一章 银龙斩星 温绫看着地上的三人犯愁了,她实在不知道她有何能耐搬得动他们?她看了一会,叹了一口气,走到白慕真的身边府身把他拖到路边的草丛间藏好。然后,她又回到毕舒歌的身边,将他拖到草丛间藏好,然后再是霍钱。 这一翻下来,她累得几乎虚脱了。 她就地躺了下去,刚刚闭上眼睛,想要轻松一下,忽然一声娇柔的声音自不远处传来:“插眼睛的小坏蛋,小美人,你出来吧,你逃不掉的。” 温绫听到这声音惊得差点就要跳起来。 “哈哈……我找到你啦!” ‘呼啦’一声,想是花稍男拔开了路边的草丛往里寻找。 温绫的心都在颤抖了,这样的找法,不出半刻钟,花稍男就能找到她们。 只听‘呼啦’的声音,不绝于耳的响起,花稍男的声音也是越来越近。 “小美人,你出来吧,男哥哥绝对不会生气。因为越是得不到的东西,男哥哥越是喜欢。” “小坏蛋,于你泼辣又刚硬的性格,你是绝对不会丢下那两名帅歌和臭贼子的。如此,你带着三个不能动不能走的人,你怎么能跑得掉?” …… 温绫躺在草丛间听着这些娇柔又魅惑无限的声音,真想起来跟着花稍男走。毕竟,他迟早都会找到她的,不是吗?所以,于其被他找到然后受他的折磨,还不如她主动一些,乖巧一些,自动投降,也许还能受少一些折磨。 但是,花稍男是淫贼啊。要她对一个淫贼投降,她实在是办不到啊。 白慕真和毕舒歌听到花稍男的声音越来越近,心里也是担心的要死。毕竟,一个男人也许什么都不会怕,但绝对不会不怕另一个男人对他们做那‘淫’之事。 霍钱也怕,他怕的是花稍男找到他们之后,不再贪钱,而是把一腔怒火转嫁到他身上,因而杀了他。 就在四人担心害怕之时,忽然一声冷语在空气里响起:“花稍男,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偏闯进来!” 花稍男听到这声音立即停下找人,转身,看到眼前的六人,他‘咯咯’地娇笑起来:“哟,我道是谁呢,原来是京城六大刑捕啊。” 温绫四人一听,顿时感到欣慰。只觉得京城六大刑捕来得真是妙,来得乖乖叫啊。因为他们的到来,花稍男才会停止寻找他们。 “知道就跟我们走。”六大刑捕中的老大削魂魅眼神锐利地盯着花稍男,唇边荡起一抹笃定的笑容。 花稍男‘咯咯’娇声笑道:“六大刑捕的威名虽然被天下的百姓捧为天神,但是想要留住我花稍男你们还没有这个本事。除非……” “除非什么?”老二鬼食人截口问道。 花稍男冲着鬼食人风情万种地一笑,眨了眨眼:“除非你们六人变一人,否则,你们想要抓我花稍男,那是断断不行。” 五鬼一魂闻言,齐齐变脸。 六人之中,鬼抽骨性子最为毒辣,他脸色一变之后,身形倏然向前一扑,挥剑向着花稍男劈去,冷酷无情地道:“你既以知道我们是谁,就留你不得!” 花稍男嘻嘻一笑,纤腰一扭,身形也是倏地向前一扑,单手迎向鬼抽骨的剑而去。只听‘咚’一声,花稍男那长长的艳红的指甲弹上了鬼抽骨的剑锋,发出浑浊粗重的剑鸣声。 鬼抽骨被花稍男这么一弹,顿感握着的手都要软了,手中的剑,差点因此而掉了下去。若非他处惊不变,在危及时刻,将右手剑转到左手剑,剑锋一转,剑尖如灵蛇般转了过来,直指花稍男的咽喉而去。 花少男的狐狸眼看了不免微微一挑,娇声笑道:“哟,不错的身手,可惜就你凭鬼抽骨的本事,想要在花姐姐的手下走三招,那是侮了我花姐姐,懂吗?” 语音停毕,但见花稍男的脸色忽地一沉,徒手劈向鬼抽骨的剑锋,低喝一声:“撒!” 鬼抽骨还想依样画葫芦,换一只手来拿剑劈人。但是,陡然间他感到一股重如泰山的力量压了过来,将他的手臂压得又酸又痛,却是再也提不起半点力量来握剑。 于是,他手中的剑在花稍男低喝一声‘撒’之时,掉了下去。 其余五人看了,连忙飞身过来,长剑一挥,五剑剑尖相抵,形成一个圆点,接住鬼抽骨的剑,将他的剑送了回去。 鬼抽骨刚刚感觉到手中的剑掉了下去,便又紧紧地握住了剑。他持剑一挥,配合其余五人的剑,挥出一条长龙般的剑光,劈向花稍男。 花稍男脚尖一点,身子轻飘飘地向后移了丈移。他不等身子落地,脚尖便在草丛间一点,借着一点之力,向前急飞而去,手掌轻扬,掌中已是多了一件古怪的兵器。但见这兵器通体碧绿,绿光闪闪。前有龙头,中有轩辕剑身,尾有蛇尾,尾巴处还有银丝飞舞,阳光之下,耀眼生晖。 五鬼一魂乍见这兵器,齐齐变色,都忍不住轻呼一句:“银龙斩星!” 花稍男‘咯咯’娇笑道:“不愧是京城六大刑捕,见识果然宽广。” 白慕真听到‘银龙斩星’兵器,也是耸然动容。 银龙斩星,据说可以披星斩月,如此一件兵器,自千年前盛起之时,曾有人用它来飞天斩神,入地杀鬼,在人间可以横扫天下。 有了银龙斩星,你便能争霸天下,拥有世界的力量! 当然,这只是银龙斩星的神奇传说,它究竟有没有这些神奇的力量,世间没有人知道。毕竟,传说自千年前起,也自千年前结束。因为银龙斩星虽然有着神一般的力量,但是,它却是昙花一现般的兵器。拥有它者的寿命一般都不会很长,会死于美丽的传说。 所以,尽管银龙斩星有如此神奇的力量,但却没有人想拥有它。也所以,千年来,没有人再见银龙斩星,也就没有人知道银龙斩星究竟有没有神一般的力量。 白慕真忍不住唏嘘:想不到绝迹千年的兵器竟然在花稍男手中出现,这样看来,花稍男的日子也差不多要到头了。 第九十二章 迷失在树林中 五鬼一魂中的老大看到花稍男手中的银龙斩星,微一动容之后,阴冷地一笑,看着花稍男道:“没有想到阁下手中竟然拥有了绝迹千年的‘银龙斩星’,难怪你会如此嚣张,不怕偶等六大刑捕,竟敢公然从偶等手中将人掳走。你若是一个单纯的采花淫贼,偶等把你抓来交给衙门就是。 但是,你既是银龙斩星的拥有者,又知道偶等的过去身份。那么,今天偶等的争斗便是生死搏斗。所以,我们应该找个没有人的地方来决斗。如何?” “花姐姐正有此意!”花稍男手一抄,收回了银龙斩星,当先一人向着一边飞跃而去。 五鬼一魂见了也都施展轻功,追随花稍男而去。 直到这时,温绫等人才松了一口大气。 白慕真除了松了一口大气,还有满心的失望,因为他非常想见识一下‘银龙斩星’与五鬼一魂变一人的决斗。决斗的两方,一方为神器,一方为人,神器拥有世界争霸天下的力量;人有六人变一人的诡异神功。所以,五鬼一魂和花稍男才会选择没有人的地方相斗,以免惊动了天下,惊动了皇上。 当然,这样的决斗,绝对是千年来巅锋的较量,可说是接近神的较量。所以,作为‘银龙斩星’的拥有者花稍男,尽管他自身武功不如五鬼一魂变一人时的诡异力量,但他也一定会与他们较量一翻。 如此,作为通晓古今天下搏文又武功高强的白慕真来说,这样的较量是绝对不容错过的。只可惜…… 温绫等了许久,直到确定花稍男和六大刑捕都走远了,她才从草丛间站了起来。此时的周围一片寂静,偶有风声,也是一阵而过。宽大而又长长的一条道路四下无人经过,四周围不是树林,便是山间。 她看了一会,想了一下,低头看着三人道:“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去前面看看有没有人或者村庄。有的话,我会找点吃的回来,再请人帮忙把你们一起搬走。” 白慕真三人闻言都是忧心忡忡地看着温绫,各自说出自己的担心: “公子,你要小心一些。” “别去!你乃千金之躯,怎可为了我们而去冒险?” “公子,你去了可要回来啊。否则,我们被遗弃在这里,不被野兽吃了,也会被饿死。” 第一句话是白慕真说的,他虽然担心温绫的安危,但也知道此时此刻,只能让她一个人去冒险请人过来帮忙。当然,他对她还是有绝对的把握,毕竟,她是天下少有的聪明机智之人。 第二句话是毕舒歌说的,他本来已经打算离开温绫,不再有追回她进行报复折磨的宏大理想。但因为花稍男的出现,打乱了他的计划,更让温绫成了他的恩人,将他从花稍男手中救了出来。此恩此德,他还是很感激的,便从心里开始真心地担心温绫的安危。 第三句话当然是霍钱说的,他和温绫可以说是一个陌路人。如果不是因为他戏弄六大刑捕,而被温绫抓住,然后再被花稍男掳住,他一辈子都不会认识温绫。当然,他其实也并不认识她,更不熟悉她的为人。所以,他担心她会一去不复返。到时,他十天之内不能动,没有饭吃,即使不会被野兽吃了,也会被饿死的。 温绫看着三人笑了笑,此时此刻他们的命都悬在了她的身上。所以,这种时候他们不管有什么样的想法和担心,她都理解。 她看着三人微笑道:“你们放心,我这一去不管能不能请到人来帮忙,多则一天,少则半天,我便会回来。这一天半天的时间里就请你们忍耐一下,千万别说话,以免被花稍男回来听到,把你们抓住。到时,我就真的无能为力了。” 白慕真三人听了感动得稀哩哗啦。 温绫说完便要走了。 霍钱突然大叫一句:“公子。” “嗯?”温绫回过头,看到霍钱满眼的泪水,笑了笑说:“谢我的话就不必说了。我并非好意救你,而是因为你的命值万两黄金。” 霍钱的眼泪冲出眼眶,他看着温绫声音哽咽:“霍钱一生之中孤苦零丁,从来没有人把霍钱的生死放在眼里。今天承蒙公子两度没有丢弃我,此恩此德我铭记在心。所以,霍钱以后的命便是公子的了。公子便是要霍钱火里火里去,刀里刀里来,我也绝不会皱一下眉头。” 温绫一愣,没有想到霍钱如此懂感恩。这样的人,绝对是善良的,真心情的。她一笑之后,看着霍钱笑道:“即使我把你送到官府领赏钱,你也会感恩我么?” 霍钱想都没有想便答:“别说你只是把我送到官府让我得到应有的惩罚,即使你要我的命,我也会感恩地送给你。” “好,你的命我收下了。”温绫笑着说了一句,这才开始离开。她走得很快,顺着道路走了近一个时辰也没有遇到路人,就连村庄也没有看到。反而是道路越走越小,道路越来越偏。 她走了许久,也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一路上都是她一个人走过,秋天的风总是一阵一阵的来,又一阵一阵的去,带着凉意,带着萧瑟,让她顿感孤独和害怕。她几度想要折身回去,但想到回去也是没有用,便耐着性子继续往前走。 又走了好久,前面突然出现三叉路口,每一条路口都是一般大小,道路两边也都一样长满青草树木,一看便知道三条道路都是甚少人走过。她看了不禁感到讶异。好好的一条道路,怎么会走到尽头?这里究竟又是什么地方? 犹豫了一会,她选择了中间的道路。只因中间的道路与道路比较相通,看上去就像同一条道路,只是中间突然多了两条岔路,一下子让人多了两条选择,反而容易犹豫和走错路线。她向来都是如此,如果有前路可以走,她绝对是选择向前,不会选择分岔。 她向前走了许久,道路是越走越荒凉,两边的树木越来越多。不知何时,她竟然走进了树林,在林中穿越。 当她发现她走在林中时,她吓了一跳。想要折身回去,却发现道路已经没有了,树林之中,每一颗树的间隔都有一定的距离,每一段距离都是一条路。这里有无数条路,无数颗树,条条路都是纵横交错,每颗树都是笔直地向天,却看不到天空白云。 哦! 温绫惊呼一声,看此情形,她迷失在树林中了! 这一刻,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温绫,彻底害怕了,惊呆了。一个人迷失在树林之中,这是何等的凄惨可想而知。任何女人遇上这等情形,都会惊得叫出来,怕得哭出来…… 第九十三章 见鬼了 温绫迷路了,这是她没有想过的。她一时之间又惊又怕又着急,但只一会,她便知道害怕和着急没有用,只有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因为她知道这种时候越是害怕和担心,越会乱了方寸。 于是,她立刻闭上眼睛,用记忆法带着自己往回走。 她闭着眼睛,感受着来时的每一步,每一个脚印。她的脚步不但要随着心走,也要随着感觉来时的每一个脚印往回走。如此走了很久很久,感觉光线越来越亮,她的心便跳得越来越快,心情有些激动起来。 当光亮毫无遮挡之时,她知道靠着这种用心去感受,用记忆去顺着来时的脚步往回走的方法已经成功了。于是,她突地睁开眼睛。看到天空上斜斜地挂着一轮火红的太阳,眼前一片空旷,周围鸟语花香,前方一条小河静静地流淌着,泛着点点波光,在夕阳下闪着红红的粼光。 温绫张大了嘴巴看着这一切,心里惊悚得寒毛都要竖起来了。 此情此景,她几时走过?难道说,她这种靠着记忆,随着心往回走的方法错了,因而把她带到了未知地域?如果是,这里是什么地方? 温绫完全找不着方向了,直觉告诉她,她走出树森,接着又迷失在这片鸟语花香的地带。不过,迷失在这里总比迷失在那阴森森的树林中好多了。 想到这里,她的心情便开朗起来,走了许久的路,此时也有些渴了,便往前方的小河走去。刚走近小河边,才看到有一妇女蹲在河边洗菜,妇女的旁边有一菜篮子,里面装了一些洗干净的青菜。 温绫看了一喜,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她找了大半天的人没有半点收获,没有想到在这种迷失道路时刻竟然会上一位妇女。这真是天助她也! 她连忙走过去,开心地叫了一句:“嫂子好!” 洗菜的妇女闻言转过身来看了温绫一眼,这一看,妇女的脸色立刻变得苍白而惊恐,只见她一惊站起来,惊悚地大叫一句:“鬼啊……”话音未完,便已经吓得晕了过去,掉进了河里。 温绫被这突如而来的一句惊悚大叫,也是吓得跌坐在地上,本能地顶了妇女一句:“你才是鬼呢。”她还没有从惊吓中缓过神来,便看到妇女晕倒在河里,顺着河水往下流飘。她不禁又一惊,连忙站起来和身扑进河里,将妇女从河里捞起,放到河边的草地上躺好。 看着妇女,温绫知道妇女并没有喝进水,身体也没有受到什么损伤,只是晕倒了而已。她不禁松了一口气,但只一会儿,她又愁了起来。这妇女,见她如见鬼,不,应该就是见鬼了。不然,妇女也不会直接大叫一句‘鬼啊……’,便晕了过去。 如此,温绫绝对相信自己就是一只鬼! 但是,她怎么可能会是鬼呢?她并没有死啊,只有死了的人活过来之后,被认识的人看到了,那认识的人才会认定为死过翻生之人是一只鬼。 温绫百思不得奇解,便怔怔地看着妇女,想要等着妇女醒来问个清楚。她要问问妇女,为什么要说她是鬼?她又哪里像鬼了? 她等了一会,突然意识到,如果她就以现在这样的相貌给妇女看,妇女醒来后看了一定还会怕得晕过去。 她想了想便站了起来,撇下妇女走了。当然,她的撇下并不是不管妇女的生死了,而是她要去找个隐蔽的地方将自己易容一下,然后再回来找妇女。她顺着河流往下流走,一般来说河流的水都是上流干净,所以,村民们便会选择往上流走去洗衣服或洗菜什么的,而村民们的住处当然就在下流的边上。 她顺着小河往下流走了不久,便看到有村庄,密集地建有几十户人家。此时村庄上空炊烟渺渺,标志着许多人家开始做晚饭,然后进入一天农作的结束期。 温绫悄悄地走进村庄,避开了村里人的眼目,偷偷地溜进一户农家的主人卧房,找出女主人的化妆品,顺便拿了一件女主人的青色布衣。这才溜出这家农户,向着一旁的田地里走去。此时是深秋时节,正是各种农作物丰收的时候。田地里堆着许多收割好的稻草,她将稻草挖出一个洞,一头钻了进去,在洞里换好衣服,易了容,这才钻出来。 她将自己易容成一位农家姑娘,穿着的青色布衣虽然有点大,但依然能凹显出她的纤腰,章显出不一般的气质。她在头上裹了一条青色布巾,并在鼻子的左边处点了一个大大的黑痣,再将小小的红唇涂大了一个圈。这让她看来并不美,但绝对是一个老实巴交的农家女。 温绫很快就回到了河边,只是,当她看到河边有一抹粉色的女人身影时,她的心便扑扑地跳起来。直觉告诉她,那抹粉色人影一定是采花淫贼花稍男! 天哪,她怎么这么倒霉?刚逃脱他的魔爪,难道又要撞进他的魔圈? 她立即找了个地方躲起来,看着花稍男的方向。在那里,她知道有那晕倒了的妇女。她刚才因为心中想着事情,又急于去易容,并没有看清妇女的模样。所以,此刻她能断定那妇女长得一定不错,否则,花稍男也不会因为她而停下脚步。 哦,对了。 花稍男不是跟六大刑捕去决斗了吗?他怎么会到了这里? 温绫很好奇花稍男和六大刑捕的决斗究竟谁输谁赢,但她却绝不会因为好奇而跑去问花稍男的。她没有这个胆,也没有这么傻。当然,她也绝对不会就此离去,尽管她很想躲得远远的,但那妇女还在花稍男的手中,她不能丢下那妇女不管。 正在她想着事情之时,忽然看到花稍男扛起了妇女。 温绫看了一颗心要跳出心腔来了! 花稍男要走了,他一旦走起来,便是施展轻功。如此,她绝对追不上他,怎么办怎么办…… 事情容不得温绫多想,只因花稍男扛着妇女便施展着轻功向着树林的方向飞跃而去。 温绫看了立即站起来,假装寻找人般大叫一句:“嫂子你在哪里?” 这一声‘嫂子你在哪里?’立即就让花稍男停下了脚步,转过身看着慢步寻找过来的温绫。他狐狸般的勾魂眼睛眯了起来,唇边荡起一抹销魂般的笑容。 第九十四章 又晕了 花稍男转过身看着慢步寻找过来的温绫,距离虽远,但以他一个练武之人的眼力依然看得清清楚楚。看到她长得并不美,但气质却是非同一般。他不禁有些讶异,没有想到这么一个小山村,竟然能养出如此气质惊人的小姑娘出来。 他的喜好一向只喜欢长得极美的女人和极帅的男人,不好看的女人和不帅的男人,他是没有兴趣的。所以,当他看到寻找过来的小姑娘气质虽然惊人,但长得却并不美,就没有兴趣将她带走。本想就这样走了,但突然心里一凛,刚才那一声喊,怎么那么像那个插人眼睛的小坏蛋,小美人的声音? 想着,他又停下了脚步,转过身定定地看着温绫慢慢地走近。 温绫只恨这条路太短了,也恨自己太冲动。因为她刚才冲动地一叫,竟然忘了将自己的声音伪装一下。因此,她绝对相信此时的花稍男已经听出刚才那一叫,就是插过他眼睛的小坏蛋,小美人温绫是也! 她慢慢地向着花稍男走去,她紧张得全身冒冷汗,害怕得指尖发抖,但她却依然义无反顾地向前。只因她知道,如果她往回跑花稍男更加有理由相信她就是温绫。但是,如果她表现得毫无害怕和反应的样子,那么,花稍男会怀疑他自己听到声音,因此而对她放下戒备。 她走了几步,假装突然看见花稍男和花稍男肩膀上扛着的妇女,便立即惊讶地大叫一句:“啊,嫂子你怎么啦?”她说着小跑往前,跑到花稍男跟前看着他着急而担心地问:“这位姐姐,我嫂子怎么啦?”这两句话,她的声音已经略微提得尖锐了一点。 花稍男狐狸眼一挑,微笑着看着温绫:“我看到你的嫂子晕倒了,便想将她抱到村里去找人帮忙相救。” “啊?”温绫顿时一副不得了的表情大叫:“晕倒了?为什么啊?快快,快把我嫂子往家送,我哥哥一定有办法解救。” 她一副心急如焚的样子就要转身往回走。 花稍男却把妇女放了下来,放到地上。他看着温绫温柔地安慰:“小娘子别急,你的嫂子只是晕倒了,没有什么大碍。” “但是,我嫂子为什么会晕倒呢?这可真是急死人了。”温绫搓搓手,搓搓头发,一副担心得要抓狂的样子。 “我也不知道你嫂子为什么晕倒。”花稍男说完眼盯盯地看着温绫,他想要从她的一举一动中查找出插人眼睛的小坏蛋的模影出来。但是,他看了许久,观察了许久,都觉得她似像非像。 像,是因为她的声音,几乎和插人眼睛的小坏蛋的声音是一样的;不像,是因为她的一举一动都透着一点粗俗,不像小坏蛋一样,即使在使着奸诈的计策之时,也能做到俏皮优雅,让他即使被小坏蛋整得死去活来,也没有半点恨她的念头。 温绫的心当然很难受和煎熬,她一方面要直直地面对花稍男的审视,而不能露出半点马脚;另一方面她又要不着痕迹地将农家女演译得像模像样。如此,她觉得压力山大。 她在花稍男的盯视之下,蹲下身子,巍颤颤地伸出手往妇女的鼻子上一探,惊叫道:“啊,嫂子会不会死啦?” 她叫得很大声,声音很粗哑,很难听,几近吼了出来。 花稍男的头微微地偏了一下,眉头也不由自主地皱了起来。看来,这个农家女真的不是他的小坏蛋,因为他的小坏蛋是不会这么没素质地大声吼,她的样貌也不是这么难看。 想到这里,花稍男正要伸手点上温绫的穴道,让她晕过去。然后,他就带着妇女去寻一个美丽又没有人的地方,好好地享受一下温柔软香玉的滋味。 但是,就在这时,妇女突然醒了过来。然后,当她看到花稍男时,便惊叫一句:“鬼啊……”又晕了过去。 温绫被妇女突如而来的一句‘鬼啊’吓得跌坐在地上,本能地再次顶了一句:“你才是鬼呢。”这真是见鬼了,这妇女见谁喊谁为鬼,她也真是醉了。 花稍男也被妇女的猝然大叫吓了一跳,然后,他气愤极了。想他的容貌不但长得花一样美,而且还帅到无法无天,几时、哪点长得像鬼? 他一气之后直接一巴掌把妇女打醒,并一把拽住妇女的衣领,将她提近跟前,瞪着狐狸般的眼睛怒问:“男哥哥我哪点像鬼?” 妇女脸色苍白,嘴唇哆嗦,眼睛睁得滚圆滚圆地看着花稍男,想说话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如此这样看了一会,她又晕了过去。 花稍男气极了,他还从来没有见过有人看了他竟然害怕到两度晕过去。这简直就是有侮他的容貌,伤了他的自尊。 他一气之后又是一巴掌直接把妇女打醒,他瞪着冒火的狐狸眼看着妇女恶劣地怒问:“说!我长得哪里像鬼?” 妇女吓得哭了出来:“我本来就看到了鬼嘛……” 温绫看到这里,连忙扑过去抱住妇女:“嫂子啊,你这是怎么啦?好好的你怎么会晕倒?又怎么会说人家是鬼?” 她的这一翻话,问的很有水平,因为这一问,也包含了她之前为什么会被妇女认作是鬼?她问得巧妙,花稍男当然就听不出弦外之音,还以为她就是为了他而问妇女为什么看了他就喊鬼? 妇女这才发现还有另外一人在,她连忙转过身扑在了温绫的身上,指着花稍男哆嗦地说:“妹子,他……他究竟是男是女?还有,还有刚才那位公子真的是鬼……” 温绫截口安抚道:“嫂子慢慢说,我理解你见鬼的心情。但是,你这样不清不楚地说来,我们很难明白。还有你,能否对我嫂子温柔一点,不要那么恶劣?” 她说着毫无形象地瞪了花稍男一眼,这一眼差点让花稍男恶心得要倒了。他一生之中,最看不惯的就是没有形象和气质的女人! 他被温绫毫无形象的怒瞪一眼,差点就要恶心地走了。可是,尽管他很想走,但他还是想听听妇女见鬼是怎么回事? 第九十五章 鬼就是我 妇女看到温绫和花稍男都是满眼期待地看着她,这才平息了一下害怕的心,却依然惊悚异常地说:“刚才……我在洗菜,突然听到有了人叫我一声‘嫂子好’,我便回头一看……”她说到这里脸色骤然苍白,瞳孔放大,呼吸困难…… 花稍男‘哼’一声,冷笑问:“你究竟看到了什么?鬼么?” 妇女闻言立即抓住他的手,惊恐地道:“妹子啊,我回头一看,真的便是看到了鬼啊。” “大白天的,能有什么鬼?”花稍男抽出了手,他已经开始有点腻烦这种胆小怕鬼之人,心中对妇女的兴趣也瞬间淹没了。 温绫适时地问道:“你怎么会认定你见到的人就是鬼呢?你想啊,大白天的,哦,不,就算现在是傍晚,鬼也不可能会这么早出现吧?所以,依妹妹看来,你见到的人应该是一个人,而不是鬼。” “妹子,你不明白啊。”妇女又改向抓住温绫的手,她的手因为害怕而在发抖,“那鬼,就在前天被我们村的人打死了。那鬼死之前,就曾扬言会化成厉鬼来取我们的命啊。果不其然,才过了一天,她就化成了鬼,来向我们索命了!” 温绫听了心头莫名其妙地颤动,连忙追问:“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能否说详细一点?还有,你说的那个会化成鬼取你们性命之人,究竟是谁?你们又为什么要打死她?她与你们有什么冤仇?” 花稍男听到这里总算听出了一点端倪来,他忍不住扬起一抹销魂般的笑容,挑起狐狸般的妩媚眼睛盯着温绫:“哟,原来你不是嫂子的妹妹啊?” 温绫已经没有心情再演下去,便冲着他脸色一沉道:“谁跟你说过我是嫂子的妹妹?” 花稍男的心都要飞扬起来了,他已经非常确定这位农家女便是温绫所扮。所以,他脸上的笑容几乎就要笑成一朵花了:“哟,想不到我的小坏蛋这么有胆量,竟敢独自来找男哥哥了。” 温绫冷眼瞪着花稍男,讥笑地问:“看到我你很高兴,是么?” “喜不自盛!”花稍讨好地把脸贴过去,伸手想要抱住温绫。 温绫突然一句冷语,问到了花稍男。 “你看了我高兴,但这位嫂子看到我却是怕得要命。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花稍男停了下来,愣愣地看着温绫。 温绫叹了一口气说:“因为她口中的鬼便是我。” “你说什么?” 这一句,花稍男和妇女同时响起。 妇女问了一声,害怕地仰起头看向温绫,看到温绫并非她见到的鬼,心中的害怕便少了几分。 温绫放下妇女站了起来,走到河边,捞起一把水洗脸。深秋的河水凉到渗心,冰到了肌肤,让她打了个冷颤,却冷不住她一颗颤动的心。她一连洗了几把脸,将脸上的易容洗得干干净净,这才转过身,看着妇女问候一声:“嫂子好!” 妇女看到温绫的脸,突然抓狂地大叫一句:“鬼啊……”白眼一翻,就要晕过去。 花稍男看了气不打一处来,一伸手,一掌拍向妇女的肩膀,怒喝一声:“给男哥哥醒过来!” 妇女刚刚晕厥过去,转眼又醒过来,看到温绫一步步向着她走来,她立即扑到花稍男的怀里,捂住脸,惊恐地喊道:“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花稍男烦死了,一把推开妇女。 妇女还想躲,但温绫已经走过来,一把抓住她:“嫂子,你看清楚一些,我究竟是不是鬼?还有,你想一想,鬼会不会在白天出现?” 妇女停下了挣扎,脸色苍白地看着温绫,看了许久,依旧惊魂未定地问道:“你……真不是鬼?” 温绫好笑地解释道:“我若是鬼,怎么可能会说话?而我说话的你又怎么能听懂?你要知道,人有人话,鸟有鸟语。所以,鬼应该也有鬼话。不是吗?” 妇女想了想,说:“但是,你和那个人很像。” “真的很像吗?”温绫追问一句。 “简直是一模一样。”妇女一脸严肃地道。 “哦?”温绫的好奇心已经达到了顶点,她无法相信,这个天下会有不同的两个人长得一模一样。 花稍男听到这里,忍不住笑道:“哟,小坏蛋,遇上一个你已经很让人头痛,如果再遇上两个一模一样的你。那么,就不止让人头痛,简直会让人痛不欲生。” 妇女听到花稍男这句话,连忙深有感触地点头,并大声道:“对啊对啊,妹子,你说的太对了。我们遇到的那个人,就是让我们全村的人都痛不欲生啊。” “此话怎讲?”温绫连忙追问。 花稍男也是一副好奇心满满的样子,只是,他除了好奇,他的体内还翻江倒海般的难受和痛楚。下午之时,他与五鬼一魂在树林的深处决斗了一场,直打得昏天地暗,风云变色。树林中方圆百里的一切生物和植物,都因为他们的决斗而被毁灭。 然,就算他们的决斗犹如神一般的战斗,但是,他们却依然没有分出胜负。他既杀不了五鬼一魂,五鬼一魂也杀不了他,却彼此伤得不轻。打到最后,他与五鬼一魂的生死搏斗,就演变成两个孩子在耍绣拳了。 如是这般再斗了一会,他忽然斗得没劲,便甩掉五鬼一魂跑了。五鬼一魂穷追不舍地追了他近一个时辰,他才把五鬼一魂甩掉。 其实,他也只是略施了一点小计,便把五鬼一魂引到了千里之外的地方。而他又跑回到与五鬼一魂决斗的边沿,来到这里,便看到了晕倒的妇女。这一看,他不禁感到一喜。因为妇女长得还算不赖,而且,他受伤严重,必须采阴补阳,提炼内功,修复伤口。 但是,因为他是一个追求完美的人,不论是环境还是人,他都要追求完美的,绝对不会像一般的采花淫贼,随便找一个地方,随便了事。所以,他才会想着扛起妇女,去找个美丽又没人的地方与妇女行天地之合。 谁知就在这时,温绫出现了。 ……………… 谢谢汉涟漪的打赏,非常感谢你对兔子的支持! 第九十六章 吃人心 花稍男想到温绫,便挑起狐狸般的妩媚眼睛看着她。如果不是为了心中的好奇,此时的他就一定会以酥骨销魂眼把温绫勾住,然后再让她欲|仙|欲|死。想到这里,他的脑海里立即出现一副温绫欲|仙|欲|死的样子。 哎呀,不行了。一想到她欲|仙|欲|死的样子,他的鼻子就要喷鼻血了,他的下胯之物就蠢蠢欲动! 温绫哪里知道自己出现的这么巧啊,她只知道妇女被花稍男抓住了,为了保住妇女的清白,她当然要义不容辞地出来救人啊。何况,她还有谜团需要妇女解开呢。 当然,她也不知道,此时此刻,花稍男的心中对她竟然有满满的意淫念头。如果她知道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她都会插花稍男的眼睛。 此时的温绫,安安静静地,一脸严肃地倾听着妇女的诉说。她的严肃和静谧,让花稍男躁动的心平静下来,也忍不住安安静静,一脸严肃地听着妇女的诉说。 妇女已经说到跟温绫长得很像的女人叫温绫,一个月前行乞来到这个村。 温绫听了心中一阵惊跳,脸上不动声色地问:“你说的那个女乞丐名叫温绫?” “是啊?”妇女看了温绫一眼。 温绫的心中一震,这个天下同名同姓,又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有没有? 花稍男当然不知道他心中的小坏蛋名叫温绫,所以,他便没有多大的感触。他只是很好奇地看看温绫,又看看妇女,只希望妇女赶紧把这件事情说完,他便可以将小坏蛋带走。 妇女接着又往下说:“温绫当时穿着破烂的衣服,光着脚,散着头发,拿着一个破碗行乞到我们村庄。我们村庄的人看她可怜,而且她又长得漂亮,便有很多人愿意收留她。她也轮翻住在了想收留她的人家里。只是我们没有想到,我们这一收留,恐怖又让人痛不欲生的事情发生了。” 妇女说到这里眼睛一闭,泪水便从她苍白的脸上滑下。她的脸上,有着怜悯,有着惋惜。当她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她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她看着温绫,不确定地问:“你真的不是温绫吗?” 温绫一愣,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因为她本就是温绫,但她却绝对不是妇女口中的温绫。她想了想,微微一笑道:“你说的温绫,前天已经被你们村里的人打死了。所以,就算我是温绫,也不是你口中的温绫。” 花稍男听了,狐狸般的眼睛立刻瞪得比铜铃还大,吃惊地看着温绫:“小坏蛋,你不会告诉男哥哥,你真的叫温绫吧?” 如果是,这也太巧合?或者,这根本不是巧合?而是小坏蛋就是…… 不对,这绝对是巧合,因为小坏蛋前天还在他的马车内没有醒。如此,小坏蛋又怎么可能会在一个月前来到这个村庄,然后在前天被这个村的人打死? 想想前天晚上他在客栈里对温绫等人使用的酥骨销魂眼,这一眼,便可以让一个不会武功的人沉睡两天的时间才能醒来,醒来之后若没有他的独门解穴之法帮其解穴,这人十五天之内都不能动弹;而对于一个会武功的人来说,第二天就能醒,醒来之后如果没有他的独门解之穴之法,这人十天之内都不能动弹。所以,白慕真才会比温绫早醒一天,只是温绫不知道而已。还以为她醒来的时候,也只不过是过了一晚。 温绫看了花稍男一眼,这才淡淡地道:“我就是叫温绫!” “啊?” “哦~” 花稍男和妇女的惊呼声同时响起。 妇女惊叫一声之后,害怕得连忙往花稍男身边躲去,看着温绫惊悚异常:“你,你是……温绫?” 花稍男一看,气得一把推开妇女嫌弃地道:“你怕什么?就算我的小坏蛋真的是一只鬼,也是一只俏皮可爱的鬼,绝对不会吃了你的。” 妇女怕得没地方躲,想要逃跑,却浑身无力,只能勉强爬到一边,离得温绫远远的。她这才看着花稍男,难以置信地问:“鬼也有俏皮可爱的吗?” 花稍男一把抱过温绫,指着她对妇女说:“你看清楚一下,我的小坏蛋俏不俏皮?可不可爱?” 温绫闻言立即很配合地朝着妇女俏皮地伸伸舌头,眨眨眼,笑了一笑,一副天真烂漫的俏皮模样。她的外表虽然很配合花稍男,但是心中却是无时无刻都在受着煎熬,也都在想着办法甩掉花稍男。 此时的她,尽量引导妇女将事情说出来,而且是要往悬而诡异的地方说。这样,就能勾起花稍男的好奇心,因而忘了要将她掳走。 不过,妇女说的也的确悬而诡异! 妇女眼盯盯地看了温绫一会,点头赞道:“不但俏皮可爱,还很美丽。” “嫂子真有眼光。”温绫很开心,没有半点的谦虚。 花稍男已经开始没有耐心再听了,因为妇女所说的事情与他半点关系都没有。若不是温绫总是有办法让他燥动的心平静下来,想要听听妇女见鬼是不是因为见了他,他早就掳走温绫了。如今他知道妇女的见鬼根本不是因为他,她的晕倒也不是因为他长得难看,长得像鬼。所以,他开始不耐烦了,想走了。 温绫已经感觉到了花稍男没有耐心了,她心里一急,知道再不吊起花稍男的好奇心,她便有会危险。于是,她连忙看着妇女又问道:“你说的那个温绫难道恩将仇报吗?在被你们收留后,非但没有谢谢你们,还抢你们的东西?所以,你们恨她,并打死了她?” 妇女瞪大眼睛看着温绫,很是惊恐又好奇地问:“你既不是那个温绫,为什么你又知道她做的事情?不过,她除了抢东西之外,还吃人心。” “什么?吃……人心?”温绫被震到了,她看着妇女不敢置信地问:“吃人心?什么人心?是人的心脏吗?” “是啊。”妇女想到温绫吃人心的场面,便忍不住要呕吐,她吐了两下,却是干吐,什么也吐不出来,“她吃人心的时候,真的很恶心,很恐怖……” 这一下,不但温绫被完完全全震到了,就连花稍男也被震到了,他忍不住好奇地问:“她怎么吃人心的?” 第九十七章 掘坟 妇女想了想,忽然摇头拒绝:“你别问我了,我真的不敢回想温绫吃人心的场面,更不敢把那场面讲出来。”她说着几乎要哭出来了,“我求求你们,你们既然不是鬼,就把我送回去。我……我不知道为什么全身无力。所以,我求求你们,送我回去。” 花稍男当然很愿意送妇女回去,尽管妇女说的事情他很好奇,但却跟他没有半点关系。所以,为了让妇女赶紧走,他从袖中掏出一样东西。这东西只有巴掌大,通体碧绿,绿光闪闪。前有龙头,中有轩辕剑身,尾有蛇尾,尾巴处还有银丝飞舞,在夕阳西下,耀眼生晖。 温绫看了一把抢过来,随手一丢:“你这是什么东西啊,这么难看。” “喂!”花稍男完全没有想到温绫会抢他手上的东西,他一时不备,便被她抢了去,还随手一丢。 这简直气死他了,想他武功一流,却总是在他没有任何防备的时候,被她袭击个正着。上午的插眼睛是这样,现在抢东西又是这样。看来,这个小坏蛋虽然不懂武功,但是,她却懂得利用心理因素,制造先机呢。因为她知道有武功的人,一般都不会防着没有武功的人。 还有,小坏蛋知不知道她丢的东西,可是千年神器——银龙斩星啊? 他的银龙斩星自从问世以来,何曾受过这样被人冷落的待遇?若不是大家都知道拥有它者,便不能活得长久,那么,肯定会有很多人想尽一切办法要得到银龙斩星。只可惜,世人就是这样惜命,情愿活得长久一些,也不愿拥有银龙斩星。 花稍男却不同,他虽然也惜命,但他更爱神器。因此,他才会历尽千辛万苦,承受各种苦难和折磨,才把银龙斩星从昆仑山上找出来。 温绫随手丢掉花稍男的银龙斩星,便看着妇女说:“你要我们送你回去也行。但是,你能否告诉我,被你们打死的温绫埋在什么地方?” 花稍男捡起他的银龙斩星,用袖子轻轻地擦掉上面的泥土,紧紧地握在手中,这才看着温绫不解地问:“你问这个干什么?难道你想掘坟?” “正是!”温绫微微一笑。 “啊?” “哦~” 妇女和花稍男的惊呼声又同时响起。 花稍男惊呼一声之后,兴趣浓浓地问:“小坏蛋,你打的什么鬼主意?为什么想要掘人坟墓?人家得罪你了?” 温绫的脸色忽地一沉,严肃地道:“她正是得罪了我,我才想要掘她的坟。你想啊,她不但长得和我一模一样,就连姓名也是一模一样。虽说她已经死了,但是她生前的时候竟然恩将仇报,不但抢人东西,还吃人心。这样的人,即使是死了,也是让人十分的痛恨。如此,如果我走进这个村庄,这个村庄的人会怎么看我?” 温绫说着看了一眼前方的村庄,虽然她的目力有限,看不到前方村庄的一砖一瓦和一人,但她就是想看。她不但想看,还想走进去看看村庄,再看看村庄里的人。 花稍男笑着接口:“当然会认为你就是那个吃人心的女魔头啊。” 他说着忽然吃吃地笑起来,看着温绫娇笑道:“哎呀,我的小坏蛋啊。就因为有人把你误认为是她,所以,她便得罪了你。她的这个‘罪’当真是被你扣得十分的恬当啊。好,就冲你将人家冤枉得天经地义,男哥哥我支持你掘坟!” “啊?”妇女简直要被骇晕了。 天哪,这两个是什么人啊?他们竟然把掘人坟墓这么一件恐怖的事情,当儿戏一样说出来? 花稍男说完便把银龙斩星往空中一抛,空中划过一道绿光,绿光之绿,将整个晚霞都遮住了。于是,这里的一切,都已经变成了绿色。 温绫瞪大眼睛看着半空中的银龙斩星,此时的银龙斩星由巴掌大小变成了一把剑一样大小,在绿光素裹之下,透着诡异一般的美。特别是尾巴上的银丝,随飞飘扬,犹如无数流星在天空中划下,美丽得刺眼。 花稍男把银龙斩星扔上半空中后,便笑着看向妇女:“那个被你们打死的温绫,被你们埋在什么地方了?” 妇女在魅惑般的笑容里,忍不住说道:“埋在树林的入口,入口就在那边。” 她说着转身往背后一指,告诉花稍男和温绫树林入口在哪里,却没有想到花稍男和温绫都是从树林里走出来的人,当然知道树林的入口在哪里。 花稍男闻言二话不说,提起妇女扔到他的银龙斩星剑锋上,用手捏了一个手决,冲着银龙斩星说了一字:“去!” 但见他的银龙斩星仿若仙剑一般,带着妇女向着前方的村庄飞去。 妇女吓得尖叫一声,晕倒在剑锋上。 温绫仰望着很快就消失在村庄那边方向的银龙斩星,不由得感叹道:“天哪,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仙剑么?人可以御剑而飞?” 花稍男微笑道:“仙剑我没有见过,不过,我的银龙斩星本来就有披星斩月的神奇力量。所以,带个把人在天空上飞,那是绝对没有问题。” 温绫闻言两眼放光地看着花稍男:“这么神奇的银龙斩星?可否送给我呢?” 花稍男狐狸般的眼睛一挑,勾魂般地笑道:“就怕男哥哥送给你,你也不会要。” “切,”温绫瞪了花稍男一眼,讥笑道:“舍不得就舍不得。” “倒不是我舍不得……”花稍男想要解释一翻,但是,当他看到温绫一副欲怒还嗔的样子,心里突然升起了一股异样的感觉。这感觉瞬间就把他的身子熊熊燃烧起来,立刻就心痒难耐。他眯起勾魂眼般的眼睛,伸手把温绫搂进怀里,张嘴就要向着她的红唇小嘴吻下去。 温绫一看,吓得魂都丢了。本能地,她立即伸出两指,向着花稍男的眼睛插去。本以为这一插,是无论如何也插不准的。毕竟,花稍男武功高强,要躲她的插眼之术,还不是轻而易举么? 谁知她却插他的眼睛插了个正着! 于是,美丽的夕阳西下响起了一声惨叫…… 第九十八章 死在银龙斩星上 花稍男立即放开温绫,伸手捂上眼睛。眼睛上的痛,让他全身都发起抖来了。 温绫害怕地看着花稍男,以为他在装模作样。但是,当她看他痛了许久都好像没有缓过神来。便大着胆子,抬脚朝着花稍男的胯下狠狠地踢了一脚! “啊~”又一声惨叫响起,只见花稍男将手从眼睛上放下,捂住胯下,身子弯曲着向地上倒去。 温绫看了立即走过去,抬脚又要踢。就在这时,一道绿光劈来。 花稍男看到绿光劈来大吃一惊,使出全身的力气将温绫推开。 温绫没有防备,被花稍男推了个四脚朝天。她倒在地上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忙看向花稍男。看到花稍男手中握着银龙斩星,她不禁傻眼了。也明白了刚才的一幕是怎么回事,不禁吓得脸色苍白。 她轻轻地伸手握住脚底,此时的鞋子已经没有鞋底了。那是因为刚才绿光突然劈来之时,花稍男推了她一把。于是,绿光便擦着她的鞋底而过,将她的鞋底都劈掉了。 花稍男捂着胯下痛苦地呻|吟了一声,这才睁着一双又肿又黑的勾魂眼,看着温绫好气又好笑道:“小坏蛋,我没有想到我竟然被五鬼一魂伤得这么重,重得全身的骨头都要裂了似的。所以,即使我一直防着你的插眼之术,也依然让你插了个正着。 但是,你既然已经插了我的眼睛,为什么还要踢我的命根子?难道你不但学了插眼之术,还学了踢人命根子的狠招?” 温绫听了脸上飘过一丝红晕:“呸,我这才没有你这么下流呢。我只恨我没有练过武功。不然,今天定叫你……你的……彻底断了。” 她终究是一个深闺的女孩,有些话还是说不出来。 花稍男微笑道:“你要断了我的命根子,我的银龙斩星可是不会答应的哦。所以,刚才若不是我将你推开,我的银龙斩星便已经将你的脚砍了下来。” “哼。”温绫冷哼一声,“就算是这样,我也不会感谢你救了我。” 花稍男笑道:“我从来没有想过你会谢我。我会救你,也是因为我不想你受伤,否则,会扫了我的雅兴。”他说着用银龙斩星支撑着身子站了起来。 温绫看了连忙爬起来就跑,但是,她刚跑得一步,腰中一紧,便被花稍男拦腰抱住。 “放开我,放开我……”温绫不断地挣扎,却半点也挣不脱。 花稍男紧紧地抱着温绫,想要探唇去吻她的唇也做不到。此时的他,全身就像有无数只蜈蚣在咬着他一样,让他痛得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躺也不是,只想好好地抱着一个人,好好地靠一靠,撑撑他的身子。 他忍不住暗暗地骂道:“妈蛋,他中了五鬼一魂的阴招,早不发作,晚不发作,偏偏在他要抱得美人归的时候发作。看来,老天都要绝了他对温绫的念头哪。” 温绫完全不知道此时的花稍男痛不欲生,她只是怕得要死,怕得哭出来了,哭着求花稍男:“男哥哥,我求求你,求求你放了我。” 花稍男大大地喘了一口气,不着痕迹地微笑道:“放了你可以,但是,放你之前,你就让我这样抱着。我发誓,我只是抱着你,什么也不会对你做,哪怕是一个吻,也不会做。” “真……真的?”温绫不敢置信地问。 “嗯……”花稍男的声音有些低沉,声音缓缓地道:“我花稍男,从来是言出必行……” “好!”温绫截口道:“你若是违反了你的誓言,你便会死在你的银龙斩星上。” 花稍男闻言心中一动,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死在银龙在斩星上,死在银龙斩星上……这么说来,他的命很快就要终结了? 传说,银龙斩星的拥有者,最终会死在银龙斩星上。死之时,将会带着一种美丽的传说,世代流传。如此,如果他真的会死在银龙斩星上,他死之时的美丽传说会是什么?又是否会世代流传? 温绫看到花稍男突然喷血,心都要提起来了。她既痛快,又害怕,又忍不住好奇地问:“喂,你怎么啦?” “我要死了。”花稍男的头靠在温绫的肩膀上,冲着她淡淡一笑。 “啊?”温绫大吃一惊,好好的怎么就要死了呢?不过,死了好啊!她脸上忍不住绽开了笑容,却假装十分痛苦地道:“你不能死啊,你死了我怎么办?” 花稍男闻言吃吃地笑了起来,笑了一阵,他抬眸看着温绫道:“小坏蛋的心里,不是恨不得我早死早好吗?” “哪里啊……”温绫立即辩解起来:“我哪里会想你早死早好啊。你想啊,如果你死了,谁带我去掘坟呢?” “哦~”花稍男抬眸一笑,看着温绫道:“这么说来,你是真心不想死我吗?” “真心,绝对真心!”温绫差点就要举手发誓了。 “好。看在你的真心上,男哥哥我便帮你一把。”话一说完,但见他将银龙斩星往地上一扔,伸手捏了一个手决。就见他的银龙斩星由巴掌大小变成了一把剑大小,拖住他和温绫便往树林的入口飞去。 温绫只感觉一阵风吹过,还未感受到御剑而飞的滋味是什么,便看到银龙斩星拖住她们已经飞到了树林的入口。然后,银龙斩星缓缓地落地,将她和花稍男平平稳稳地放在地上。 她感到失望极了,却也没有办法。 花稍男依旧抱着温绫,看着她笑问:“御剑而飞的感觉如何?” “没感觉!”温绫撇了撇嘴,拖着花稍男往前走。她一边走,一边寻找温绫的坟墓。这里野草丛生,鲜花开放。前方几步远处,光秃秃一片,中间突起一个坟墓! 温绫看了‘啊’一声,惊喜道:“在前面。”说着一把拖住花稍男的手腕就往前面跑。 “你慢……点走。”花稍男本来就全身痛得要死了,却还要被温绫拖着往前跑,让他感觉就要倒了。幸好他的银龙斩星很适时地靠过了来,成了他的拐杖,支撑着他摇摇欲坠的身子。 他勉强站住,深呼吸一口气,缓解了一下全身的痛,放开温绫挥挥手道:“你去,你去,我在这里休息一下。” 第九十九章 心理战 温绫看到花稍男连呼吸都困难,不免感到奇怪。【零↑九△小↓說△網】看他的外表与今天上午没有什么不同,为什么他会这么难受?难道是他和六大刑捕决斗时受了内伤?如果是,她是不是应该再插他几次眼睛,让他痛得再次晕过去。然后,她就可以趁此机会杀了他? 花稍男本想坐下来打坐,顺道恢复一下体力,再治愈一下内伤。但是,当他看到温绫停步不前,而是看着他不断地眨眼睛时,他便知道这个小坏有什么坏心事了。 他忍不住朝她笑了笑说:“小坏蛋是不是还想插我的眼睛?然后再让我痛得晕过去,你就可以杀了我?” 温绫‘嘻嘻’一笑说:“我正有此意。” 花稍男就是喜欢这样的小坏蛋,明明被他识破了诡计,她却还能光明正大地说出来。而不会像有些人那样,心里的阴谋一旦被人识破,便会想出各种理由搪塞过去。 “你觉得你有这个本事再插我眼睛吗?” “那要看你和六大刑捕决斗时受伤的程度怎样了。”温绫说着慢慢地走近花稍男的身边,看着他笑嘻嘻地问,“你说,你是不是被伤的很重?如果再受一点点的伤就要死啦?” “是啊,你相不相信?” 花稍男看到温绫一步步地靠近,心里急得不行,但他却依然一脸笑意。只因他知道这个小坏蛋不同于常人,她的聪明天下少有,诡计也是层出不穷。如此,在她的面前,他还是直接一点好,别转弯抹角,也许还能糊弄一下小坏蛋。 “我当然相信啊。”温绫依旧笑着,心里却在犹豫了。看花稍男一副淡定如水的样子,难道他没有受伤?只是假装受伤了,就是想等着她走过去。然后,掳了她? 不对! 他是一个武功高强的人。如此,他如果想掳了她的话,他是随时都可以,何必找机会? 嗯。 那么,他是真的受了内伤?而且是真的要死的那种? 嘻嘻,没有想到花稍男这么有心机。竟然懂得与她打心里内战,还好她聪明,不然就上了他的当。 花稍男看到温绫突然一副喜不自盛的表情,就知道这个小坏蛋识破他了的心机。不免叹了一口气,在温绫要插他眼睛的时候,忽然乞求道:“好妹妹,男哥哥求你了,别再插我眼睛了,行吗?” 温绫一愣。 花稍男也会求人?那么,他是真的伤得很重,而且是再也不能受半点受害的程度。否则,他便会死去?如此,她更应该抓住机会再次插他眼睛,让他好好地死去。这样,她就为天下的女人除去了一个恶魔。 想着,她冷冷一笑:“你这样的淫贼也有求人的资格么?” 花稍男微笑道:“对于别人我花稍男可能没有求人的资格。但是,对于你,我绝对有求你的资格,因为你需要我!” “我需要你?”温绫收住了插人眼睛的手势,看着花稍男讥笑地问,“我什么地方需要你,你倒是说来听听。” 花稍男狐狸般的眼睛微微一挑,唇边荡起一抹勾魂般的笑容:“小坏蛋忘了你还有三位朋友等着你解救吗?还有,你还有一个谜团要解开、你还要掘坟……没有我帮你的话,你以为,就凭你能办得了这些事吗?” 温绫闻言哈哈一笑道:“你一个要死的人,能帮我做这些事?” 花稍男微微一笑道:“我只是受了内伤,并不是真的要死了。等我恢复了体力,治好了内伤。这些事,我都可以帮你做。所以,只要你不插我眼睛,我花稍男一定向你保证,今生今世我绝对不会动你一根手指头,即使是心中也不能对你产生邪恶的念头。如何,这样你可愿意手下留情?” 温绫想了想,她最害怕的就是花稍男会沾污她的身子,如今她能得他的保证,她应该爽快答应才是。毕竟,她确实需要他的帮忙,不是? 但是,他是淫贼啊,是天下女人的恶魔。如此,如果错过了这次机会,她将再也找不到机会灭了他。 她的利益与天下女人的利益,谁大?她想了想,忽然想到她与天下女人的利益是相同的,为何不一起要挟花稍男? 想到这,她看着花稍男微微一笑道:“你要我手下留情,不插你的眼睛也可以。只要你答应我从此以后,再也不会动天下女人的一根头发,哪怕是在心里面,也不能对天下的女人有邪恶的想法。我就不插你眼睛,怎样?” 花稍男微叹一口气,看着温绫道:“小坏蛋,做人不可贪心。否则,最终会害了自己。所以,我不防提醒你,如果你想要以插我眼睛为要挟,要我放了天下的女人,那是不可能的。” 温绫闻言看着花稍男怒道:“你既是如此可恶,我便要插你的眼睛,让你死了为好!”说着,她伸出两指插向花稍男的眼睛,却在要插上他的眼睛时忽然停住了。 花稍男忽然一笑,这一笑,有些狡黠。 温绫一愣,看着他问:“你笑什么?” 花稍男微笑道:“我笑你似乎忘了我手中还有银龙斩星。所以,如果你的插眼之术会威胁到我的生命的话。那么,我的银龙斩星是不会答应的。” 温绫听了连忙放下手,在衣服上搓了搓,微笑着解释:“哎哟,谁说我要插你的眼睛啊?我这不是手痒,需要搓搓手嘛。” 听到花稍男的话,温绫突然想起她在河边的时候,就是因为连踢花稍男的胯下,差点被他的银龙斩星削掉了一只脚。如此,如果她真的想把花稍男往死里插眼睛,那么,他的银龙斩星绝对会把她的手砍下来,甚至是连头都要砍下来。 想到这里,她识时务为俊杰,立即就改口了。 花稍男看了又是一笑,他就喜欢这样的小坏蛋。撒起谎来一副天经地义的样子,绝对不会脸红一下。 温绫看到自己既然耐何不了花稍男,而他又已经答应了她,不但会帮她掘坟和解谜团,还会帮白慕真三人解了酥骨销魂眼,便不再执著要灭了他。她只是看着他忽然命令道:“你还不去帮我掘坟?” 花稍男微微一笑道:“帮你掘坟可以。但是,当你看到坟墓里面的人时,你可不能怕得晕倒啊。” 第一百章 坟墓里没尸体(二更) 温绫撇了撇嘴,讥笑道:“你当我是病猫吗?” 花稍男‘咯咯’笑道:“我从来没有当你是病猫。不过,再强悍的女人,在尸体面前也会怕的。何况尸体已经腐烂,身上爬满了虫子,眼睛被各种虫子吃得只剩一个洞。还有……” 温绫截口道:“还有,尸体骨头露出来,泛出白森森阴冷冷的寒气,散发着恶心的气味。” 她说着瞪了花稍男一眼,“你若想用语言吓唬我,你就错了。我温绫别的本事没有,这嘴巴子还是很毒的。不过,今天我不想拿死人来多说笑,你也不可以。再说了,要说笑也请你用一下脑袋好不好?那个温绫前天才被村民们打死,她的尸体怎么可能会那么快腐烂,又怎么可能就爬满了虫子?” 花稍男又‘咯咯’地娇笑了一阵,看着温绫提醒道:“我只是拿死人开玩笑,你却直接挖人坟墓。你说,这是你缺德一点,还是我缺德一点?” 温绫给了花稍男大大一个白眼,没有理他。 花稍男看了不免心中一动,问:“你这是什么表情?” 当他看到温绫直接无视他,他的心中虽有疑虑,但也没有再问什么了。而是将银龙斩星往半空中一抛,捏了一个手决,说了一个字:“挖!”就见他的银龙斩星围着前方温绫的坟墓劈下几道绿光,绿光所到,泥土飞扬。 不一会,就见坟墓被挖出了一个深坑。 温绫看了迟疑了下便跑了过去。 花稍男忍不住笑道:“小坏蛋,你当真不怕么?” 温绫才懒得理他,她跑到墓坑前一看,脸色立即变了,然后略带失望地蹲在坑边。 花稍男好奇地问:“怎样?是不是和你长得一模一样?” 温绫看了他一眼,失望地道:“不知道。” “不知道?”花稍男眉毛一抬,他真想走过去看看坑里的温绫,究竟是不是长得和他的小坏蛋一模一样?但他终究没有半点力气走过去,只得笑问,“你看着人家的尸体,竟然不知道人家是否和你长得一样?” 温绫转过身看着他问:“谁跟你说过这坑里有尸体?” “……”花稍男一窒,他想了想,看着温绫说,“刚才的村妇说了那个温绫就埋在这里,而这里只有这么一个坟墓……” 他说到这里忽然想起温绫刚才的表情,不由得脱口问了出来:“小坏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这坑里没人,所以,你才会掘人坟墓?” 温绫想了想答:“我只是感觉,但并没有十成的把握。” 花稍男追问道:“你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难道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温绫摇摇头,“我只是感觉会没有尸体,但是其它的事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不过,有一样我确定,那村姑没有骗我。因为一个被吓到晕倒的人,是不会骗人的。所以,她说的话一定是真的。” “但是,坑里却没有人。”花稍男觉得不可思议,好好的一具尸体被埋在坑里,为什么会不见了?尸体不见,为什么温绫会有感觉?她的感觉从何而来? 就在两人还在想着为什么尸体会不见时,突然听到喊打喊杀的吵杂声自河边那个方向传来。两人转过头一看,不免都吓了一跳。 只见有几百个村民向着他们的方向跑来,他们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他们每一个人的手中都拿着一种武器。他们的武器,当然是平时使用的农作工具了。这些工具有的是锄头,有的是铲刀,有的是扫把,有的是扁旦…… 他们紧紧地握着手中的武器,咬牙切齿,张牙舞爪地冲过来。他们的口中,都喊着要杀了那个恩将仇报,吃人心的女魔头。 在这些村民中,为首一人便是花稍男用银龙斩星送回去的妇女。想必她回去之后思来想去,觉得他们前天打死的温绫没有死透,今天便翻生了。所以,她便叫上了几百名村民来追杀温绫。 温绫看了忍不住惊叫起来:“乖乖啊,这一下,我温绫真的要死啦!”她说着拔腿便要往树林深处逃跑。 “小坏蛋快过来。”花稍男大叫一句,他喘着气,招着手,另一只手中当着拐杖的银龙斩星已经隐隐发着绿光。 温绫看了不免一喜,知道花稍男手中的神器银龙斩星定能带着她逃跑。于是,她连忙跑回身,跑到花稍男身边伸手挽住他的身子。 这时的村民已经越来越近,有的村民甚至等不及跑到两人的身边,便已经将手中的武器向着两人砸了过来。所幸距离还远,而且他们中也没有人会武功。因此,村民们扔的武器也没有砸上两人。 虽说如此,但是,就这股仇恨的气势,已经让两人感到生寒。 花稍男平时都很淡定,但是此时此刻,他竟然发起抖来了。他抖着手把银龙斩星往空中一抛,本以为能抛到半空中,却没有想到让银龙斩星在半空中打了一个弯,便‘噗’地一声,掉到了前方不远的地上,没入土中。 “哎呀,你干什么啊?这种时刻我拜托你不要手抖,好吗?”温绫出声谴责,她知道花稍男的银龙斩星必定要被他扔到半空中,然后他做一个手决,念个字,它的银龙斩星才能发挥神力。因此,她连忙丢下花稍男去捡银龙斩星。 花稍男苦着一张脸道:“你以为我想吗?我还不是因为受伤沉重拿不动银龙斩星的原故,才会手抖的嘛。” 这时,跑在最前面带路的妇女看到温绫和花稍男,忍不住大叫:“快快快,这个吃人心的女魔头要走了。我们绝不能让她跑了。杀啊……” 她一声‘杀啊’非常的有号召力。但见无数村民纷纷将手中的武器用力地往前一扔,于是,天空中便有如无数箭雨般向着温绫射了过来。 温绫一看,骇得跌在地上。 就在村民们的武器要当头落下,将温绫砸死时,忽然一道绿光冲天而起,将村民们的无数武器震了回去。 村民们看到他们扔出去的武器突然飞了回来,如果伸手去接,便会砸断他们的手。于是,他们纷纷后退。如此一阵倒退,便带来一阵混乱。因为后面的人不知道前面发生何事,便依旧纷纷往前跑,而前面的人却纷纷后跑。如此,两方便成了相撞,撞倒了许多村民,引来了无数哀叫声。 “小坏蛋,快把银龙斩星拔出来。” 温绫听到声音转过头看到花稍男放下手决,这才知道刚才的危及关头是花稍男救了她一命。她听话地拔下银龙斩星,跑回到花稍男身边。看到他的脸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双唇泛紫,身体颤抖。 “你怎么样了?”她关心地问了一句。 花稍男抬眸看了她一眼,虚弱地一笑:“没有想到小坏蛋也会关心我了。” 温绫心里挺难受的,如果有得选择,她情愿一辈子也不要欠花稍男的情。但是,刚才他救了她,却是不争的事实。此情此恩,却是她一辈子也不能忘怀的。 第101章 公子你回来了? “你救了我一命,我关心一下你也是应该的。”温绫由衷地说道。 花稍男小小地感动了一下,他看着温绫柔声道:“放心,我还死不了呢。” 温绫很想说,我本来无时无刻都想着你死。但是,眼下这种时刻我却真心的不希望你死了。 “那就好。”温绫点头,看着花稍男催促道,“死不了你就赶紧想办法带我走啊。再不走,不是你死,便是我死啊。” 花稍男好气又好笑,狐狸般的眼睛瞪了温绫一眼。这一眼,又妩媚,又勾魂:“小坏蛋说话真是气死人。难道这天下只有你怕死,男哥哥我就不怕死?不怕说于你听,男哥哥的死,可是注定要流传千古,怎可死在这些无名小卒手里?” “哼,就凭你也能死后流传千古?我还流传万古呢。”温绫讥笑一声,真心想一巴掌拍死他,这种时刻,他竟然还有心情说笑,她瞪他一眼,“废话少说。既然你怕死的话,就赶紧捏手决,带我逃啊。不然,我们就真的要死定啦!” 她说完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后面的村民。此时的村民们才刚刚缓解了混乱,有秩序地站起来,便又开始往前走。走了一两步,拾起地上的武器便又杀猪般的嚎叫起来:“杀啊,杀死那个吃人心的女魔头!” “哎哟~” 温绫和花稍男看了都忍不住惊呼一声。 花稍男惊呼一声之后叹道:“这场面,比战场上的兵哥哥打仗时,冲锋陷阱还要激烈啊。小坏蛋,你说你究竟为什么要恩将仇报,吃人家的心呢?如此,人家就是要杀了你,你也应该伸出头来让他们砍了才对啊。” 温绫撇了撇嘴,以表示她无视他的玩笑话。 花稍男说话虽然慢悠悠,一点也看不出心急的样子。但是,他的内心却是着急的。因此,他忍住全身的痛楚,将全身的内力汇聚于丹田处,把手中的银龙斩星用内力往空中一抛。 于是,空中划过一道绿光,绿光莹莹,照亮了整个天空和树林。绿光之中,银龙斩星尾巴处的银丝闪闪,随风飘扬,在夕阳西下的绿光之中,有如流星般美丽。 村民们看到这光景,无不骇得停住了脚步,他们以为来了什么妖魔鬼怪,便发一声:“鬼啊~”有胆小怕事的,立即就拔腿往回跑。 一旦有人往回跑,便有很多人跟着往回跑。不一会,所有的村民们都跑到了河那边去了。 温绫看到村民们如猛兽般狂冲过来,本来心急得要死,但转眼间却见村民们全都跑了。便知道这是银龙斩星的威力,她的脸上便笑开了花。【零↑九△小↓說△網】 哎哟,不用被人打死的感觉真好。 不过,好像她也没有被打死过啊?她怎么会突然觉得有人打死过她?嗯,肯定是那个被人打死的温绫让她心有感触。 她转过头,看到花稍男手中捏了一个决,看着她道:“小坏蛋快过来。” 她连忙跑过去,扶住虚脱了的花稍男,看着他羡慕地道:“你的银龙斩星好有威力啊,一出手就把村民们吓跑了。” 花稍男虚弱地一笑:“只能唬住一时。你看,那些村民们不是已经又跑回来要杀你了吗?” 温绫回头一看,可不是么?那些村民们在河边停一下脚步,看到没有什么异样发生,也没有鬼追来要吃了他们。他们便又壮着胆子往回跑。手中握着武器,大声喊道:“杀死吃人心的女魔头!杀啊……” 她看了简直要倒了。 这帮村民,还真把她当成了那个吃人心的温绫了,誓要将她追杀到底啊! 这一次,花稍男不待村民们跑近,便向着半空中的银龙斩星伸手一招,念人一个字‘起’! 但见他的银龙斩星飞了过来,落到花稍男和温绫的脚下,拖起他们就往天空上飞去。 于是,村民们跑过来便看到这样惊人的一幕。 一把绿光莹莹的怪剑,带着温绫和花稍男向着天空上飞去,越飞越高,越飞越远。不一会,就没有了踪影。 飞的感觉像什么? 如果有人问温绫,飞的感觉像什么?她一定会告诉你,飞的感觉就像一阵风、一道闪电,‘嗖’地一声,一飞就是百里。 这么快的飞翔速度,她甚至还没有感觉到什么滋味,也还没有激动地叫起来,银龙斩星便已经带着她和花稍男飞回到了白慕真三人的身边,把他们两人放到了地上。 白慕真三人躺在地上一直都不能动,也没有说话。其实,他们三人是很想说话的,只是刚开始时,谁也没开口,也就没有人开口,便沉默了下来,就一沉默到现在。 沉默的等待中,他们觉得时间如水一样静止不前了。 一个下午多的时光,他们仿佛过了几个世纪。心中的煎熬、难过、担心、焦虑便犹如慢慢煮滚的开水般越来越滚,越来越滚…… 正当他们等得心都要穿了时,突然听到‘噗’一声,仿佛有人落地的声音。他们的心也随着这‘噗’一声,跳了起来 白慕真脱口问道:“公子,是你回来了吗?”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丝的颤抖。 温绫闻言微笑着走过去:“是啊,我回来了。” “啊。”白慕真低呼一声,眼睛里有温热的东西流了出来。他的心瞬间嘣跳起来,狂欢起来,“你终于回来了。” “公子,你终于回来啦!”霍钱的声音很大,很激动,一下子就盖住了白慕真低呼的声音。 “温姑娘,你终于回来啦!”毕舒歌也很激动,很激动。他哽咽着喉咙,轻声道:“你去了这么久,我还以为你遇到了什么危险呢。” 温绫拔开草丛,看到白慕真三人的脸上都流淌着泪水,不禁感到惊讶:“你们怎么啦?怎么都哭了?” “胡说!” 三人同时回了温绫一句。 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所以,他们绝对不会让温绫知道,他们其实是想她回来,想到哭了。这要是让她知道,或者让天下的人知道,绝对会把他们当笑话一样来笑。 白慕真连忙解释:“我们哪里哭了啊?这是因为刚才这里下了一点雨,打湿了我们的面孔,便留下了几滴雨珠,看上去就像泪水挂在我们的脸上。你说是不是啊?毕公子。” “非常正确!”毕舒歌撒谎的本事绝对不会比白慕真差。 当然,这天下的男人都一样,如果要撒谎,他们绝对可以做到睁着眼睛撒谎也不觉得羞耻! 第102章 一定要查 温绫也不仔细去研究白慕真三人脸上的究竟是泪水,还是雨滴。【零↑九△小↓說△網】她看到三人都是安然无恙地躺在这里,心里便松了一口气。 其实,她把他们三人丢在这里,她也是很担心的。担心有蛇虫鼠蚁的来咬他们,因而让他们中了可怕的毒,无药可解,那就不好了。 她叹了一口气,感觉心累极了,便坐了下去,坐到白慕真的旁边。 白慕真看到温绫换了一身衣服,衣服虽然是农家的粗布麻衣,但穿在她的身上既有一股清新之气,又有一股优雅之气,当真是说不出的韵味。让人看了,好生喜欢。他看了忍不住问道:“公子,看你换了一身打扮,又是一身疲惫的样子。仿佛遇到了很多事,是吗?” 温绫苦涩地一笑,道:“是啊,差点就因此而死掉了。” “什么?” 白慕真三人一听,都惊呼出声。 花稍男自从落在地上,便打起坐来,调起了内功,养起了伤。对于温绫等人的话,他是听得一清二楚,却也不愿意插口。 “公子,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快说来听听。”白慕真忍不住催促。 于是,温绫将她下午的遭遇一一地告诉了白慕真三人听。 三人听完都忍不住稀嘘,也都替温绫捏了一把汗。 白慕真感叹一声说:“公子,我发誓,从此以后无论发什么事,我都不会让你一个人去冒险。” 霍钱也忍不住发誓:“公子,我霍钱也发誓。从此以后,我绝对不会再让你为我去冒险了。” 温绫感动了一下,看着两人说道:“好了,别发誓了,我这不是已经安全地回来了吗?” 毕舒歌也是很感动和感激的。但要他像白慕真和霍钱一样,张口就发誓,他还是做不到。毕竟他的身份高贵,不是随便可以发誓的。 白慕真听了,看着温绫问:“公子,你说那个前天被村民们打死的人,真的叫温绫,也真的和你长得一模一样?” 他觉得此事当真古怪。 天下不同的两个人长得一模一样已经很难得了,这个机率简直比大白天见鬼的机率还低。但偏偏人家姑娘不但样貌长得跟温绫一模一样,就连姓名也是一模一样。这种巧合的事,天下有没有? “嗯。”温绫点头道,“据那个村妇所说,那个温绫的确跟我长得一模一样。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坟墓里却没有那个温绫的尸体,这真是奇怪。” 毕舒歌想了想,说:“会不会是那个村妇骗你呢?” “不会!”温绫断然道,“她看到我时害怕得晕了过去。那样的害怕,绝对装不出来。” 霍钱忍不住说道:“公子,会不会是你的娘亲当年生了一对双胞胎,却把你的孪生姐妹送给了别人,而你不知道?” 毕舒歌听了,抢在温绫的前头骂了霍钱一句:“蠢蛋!”这才解释道,“公子的爹爹乃是有财有势有权之人。【零↑九△小↓說△網】他如果生了一对双胞胎肯定会高兴得宣告全天下,又怎么可能会送人?别说送人,就是被人抢走也不可能。” “哦?”霍钱点点头,忽然很想温绫的爹爹是干什么的,却又不敢问。 毕舒歌想了想,忽然问道:“温姑娘,你为什么会感觉坟墓里没人呢?” 温绫摇摇头道:“这种感觉一时难以解释,改天有空,等我细细想来之后再告诉你们。” “哦?”毕舒歌应了一声,有点失望。 白慕真却是心中一动,他也在想温绫想的事情。 一时间,四人都沉默了。 寂静的傍晚,晚霞已经落幕。周围吹起阵阵秋风,带来丝丝寒意。 温绫紧了紧身子,她穿得衣服并不多,只有薄薄的三件。这三件,还是她在前方村庄里易容时换下的,农村人家的衣服,御寒效果并不好。 白慕真看了不禁有些心疼,轻声问道:“你冷吗?” 温绫微微一笑:“又冷又饿。” 毕舒歌连忙说道:“我也是又冷又饿。” 这一下,四人都苦笑一声。他们自从被花稍男掳走以后,就没有吃过东西,两天一夜了,正常人都会感到饥饿。 温绫下午本来就是要去找吃的,顺便找人把白慕真三人搬到有人住地方,好好地休养十天,等着酥骨销魂的自动消散。结果,她不但没有找到吃的,反而差点把自己害死了。不,是被那个长得和她一模一样,连姓名都一样的温绫差点害死了。 “我发誓!”温绫看着白慕真四人目光灼然,语气坚定地道,“我温绫一定要查出那个温绫究竟去了哪里,又为什么要吃人心?” 毕舒歌听到那个温绫吃人心,只感心里发寒,连忙看着温绫道:“温姑娘,你别查了。那个温绫既是吃人心,想必就不是什么正常人。何况她明明已经被村民们打死了,却无缘无故地不见尸体。这……” 霍钱听到这里连忙截口道:“公子,那个温绫是不是死后翻生?然后,她自己爬出坟墓,再把土填了回去。所以,你们掘坟时,里面才会空的,不见尸体了?” 温绫点头道:“一切皆有可能。” 花稍男听到这里实在忍不住了,便柔柔地插了一句进来:“小坏蛋,你准备怎么查?” 白慕真三人蓦地里听到花稍男的声音,都吓了一跳。虽说他们已经听温绫说过,她是被花稍男救下来,并带回来的。但是,乍然听到他的声音,还是让他们吓了一跳。毕竟,花稍男不但**人,男人也是要淫的。 “花稍男你怎么在这里?” 霍钱一惊之后,脱口问道。 花稍男嘻嘻一笑:“你这臭贼子就是笨。刚才小坏蛋就已经说了,是我将她从村民们手中救出来,并带回来。如此,我不在这里,还能在哪里?” “但是你一直不出声,我以为你偷偷地走了。” 花稍男闻言气极了,想他一生之中做事光明磊落,从来不做偷偷摸摸的事。即使是做淫之事,他也是光明正大地做,才会让天下的人都知道他是一个淫贼。所以,他要走也是光明正大地走,何必‘偷偷’地走?哪里像霍钱啊,一生之中专门做偷鸡摸狗的事,因此,他开口闭口就是‘偷偷’两字。 这‘偷偷’两字,简直有辱他的人格! 他一气之下站起来,走到霍钱身边蹲下身子,一扬手,‘啪啪啪’一连几十巴掌打了下去。他一边打,一边骂道:“你这臭贼子,你自己是一个专门偷鸡摸狗的人,为何把花姐姐也说成一个偷鸡摸狗的人?” 霍钱被打懵了,瞪着花稍男怒道:“我什么时候把你说成是一个偷鸡摸狗的人?” 花稍男扬起手又要打下去,却突然看到温绫伸手过来。 “别打了。”温绫看着花稍男制止道。 霍钱好感动啊。他的公子果然义气,这才收留了他半天的时间,她就已经心疼起他来了。果然有主子的人,就有了主心骨啊。感动,感动,真感动! 他心里感动得一片唏哩哗啦,差点就要流眼泪了。 第103章 动你身边的人 花稍男看到温绫制止他打霍钱,感到吃惊,便看着她惊讶地问:“小坏蛋,你怎么会为一个江洋大盗说话啊?” 温绫笑道:“霍钱的命已经是我的了。所以,看到你打他,我心理肯定不舒服。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的脸已经被打肿了。再这样打下去,他就脸就废了。而我,偏偏需要他的一张好脸。” 花稍男感到更吃惊了,他挑起狐狸般的眼睛,迷惑地问:“你要他的脸来做什么?” 他的这一问,不但问出了他的心声,也问出了白慕真三人的心声。 温绫微笑道:“你不是想知道我怎么查那个温绫事件么?” “是啊。但是,”花稍男疑虑地看了霍钱一眼,不解地问温绫,“这跟臭贼子的脸有什么相关?” 温绫解释道:“我们既然要查,当然就要再次进那个村庄,而那个村庄的人都已经认定我就是那个吃人心的温绫。所以,我们进村庄前,就要换一个身份比较好。 既然要换,就要换一个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才行。这就让我想到了京城六大刑捕。他们的威望和声名,在百姓心中可说是最高的。不然,天下的百姓之中也不会传流这么两句话,‘有困难,找六大刑捕;有问题,找六大刑捕。【零↑九△小↓說△網】’ 我们这里有五个人,虽然少了一个。但也不会影响我们扮演六大刑捕,毕竟,六大刑捕并不是时时刻刻都在一起的。是不?” 毕舒歌听到这里忍不住赞道:“温姑娘真聪明,这么短的时间就想到这么好的一个办法。” 白慕真也忍不住赞道:“公子的确聪明。六大刑捕进入村庄查那个吃人心的温绫一事,村民们非但不会怀疑,而且还会觉得他们就是天神。人在天边外,竟然也能知道他们村发生了吃人心的命案。如此,村民们绝对会敲锣打鼓地欢迎我们的到来。” 霍钱听了好开心啊,他一辈子都是做贼,经常被刑捕追过来追过去,搞得他整日里东躲西藏,这种日子其实是很不好过的。没有想到,他今天却要扮演一个有正义的,有威望的京城六大刑捕之一,专门抓捕天下有名的犯人。如此,他很期盼扮演这个角色。 花稍男闻言嘻嘻一笑,娇笑道:“哎哟,我的小坏蛋的主意真不错。这要是让那五鬼一魂知道了,不被气死才怪呢。” “什么五鬼一魂?”温绫不解地问。 花稍男掩嘴一笑,娇嗔道:“你不认识。”他绝对不会向温绫等人解释,六大刑捕其实就是十三年前的五鬼一魂。因为他知道就算他解释出来,也没有人会相信。毕竟,五鬼一魂毒名远播,而六大刑捕却是威名远播,生受百姓的爱戴。 白慕真听到五鬼一魂的名,不禁想起花稍男和五鬼一魂上午之时曾有个决斗。这个决斗,不知道他们斗成怎样了?为什么只见花稍男而不见五鬼一魂?难道是五鬼一魂斗输了? 他真的很好奇,但他却绝对不会问出来。 温绫瞪了花稍男一眼,谴责道:“不相关的人和事你就别说。现在,就请你把这三人的酥骨销魂眼解了吧!” 花稍男又是嘻嘻一笑,解释道:“小坏蛋不要着急。不是男哥哥不愿意解了他们身上的酥骨销魂眼,实在是男哥哥身受重伤,无法施展内力帮他们解穴啊。” 他说着就地坐了下去,将双手掌心放到膝盖之上,看着温绫道:“小坏蛋,你暂且等到明天,今晚请容男哥哥疗疗伤。” 他说完便闭上眼睛,全身心地练起了内功,并治愈伤口。 白慕真闻言心中一动,知道这个时候是杀了花稍男的最好时机。只可惜他中了花稍男的酥骨销魂眼,无法动弹。他努力地用眼神传达给温绫,叫她想办法把花稍男杀了。 但是,温绫才不管他的眼神是什么意思,或者,以她聪明的头脑,应该知道了他的眼中意思,只是她不想杀人而已。 他心中叹了一口气,只有摇头叹息了。 温绫当然知道白慕真眼中的是什么意思,但一来她需要花稍男的帮忙,二来花稍男救过她。所以,要她杀了他,她确实做不到。 一时间,她没有什么事做,便感到又饿又累。想去找吃的,但天已经黑了,要她一个人在这个山野林间找吃的,她还是有点怕。嗯,还是暂且饿一晚上,等到明天进了村庄,怎么样都有吃的吧? 想着,她坐了下去,便感到累极了,累到就地躺了下去,两眼很快就进入昏昏欲睡的状态。不知不觉,她便已经睡着了。 醒来之时,已是第二天的早晨。 深秋的露水很浓,也很冷。还好天气不错,又是一个晴天。太阳早早地挂在天边上,照耀出万丈霞光,让天地蒙上了一层光的色彩,甚是美丽与温暖。 温绫伸伸懒腰,转了一下头,忽然对上一双深邃潋滟的眸子。她吃了一惊,什么时候她睡到白慕真的身边来了? 只见白慕真静静地看着她,深邃潋滟的眸子异常的明亮,一身紫色的衣裳在阳光中紫中带红,红中带粉,粉中带艳,当真是五光十色,光彩照人。照人的光彩中,他的一张俊脸竟然俊得有些虚幻。 她不禁看得有些痴了,怔怔地看着他。她的心从未如此平静,也成未如此安心过。 白慕真迎着温绫痴迷的目光,脸上不自禁地扯出一抹倾城的笑容。倾城的笑容中,但见他的眸子变得灼灼烫人。 于是,当花稍男打坐完毕,调完内伤,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一对痴情怨侣,明明可以伸手触及,却偏偏要上演一场看得见摸不着的悲惨场面! 花稍男看了心中一时气闷,想他无时无刻都想着与小坏蛋行天地之合。但是,偏偏由于不得已的原因而发了誓言,今生今世,他再也不会动小坏蛋一根寒毛,就连心中也不能起邪恶的念头。 他心中的闷气一旦发作起来,便发了一股狠劲。嗯,他既然今生今世不能动小坏蛋的一根寒毛,那么,他今生今世就偏偏要动小坏蛋身边的人一万根寒毛! 第104章 跳支脱衣舞来看看(二更) 花稍男心随念转,跃身而起,直扑白慕真而去。 温绫和白慕真正在上演悲惨的温情对视,突然感到一抹粉色人影飘来,一伸手,抓起地上的白慕真便走。 温绫大吃一惊,惊呼道:“花稍男,你想干什么?” 花稍男停下脚步低头而笑,看着温绫娇柔地笑道:“小坏蛋不知道男哥哥想干什么嘛?” 白慕真听到这句话,只感心都凉了,头皮也感到一阵一阵的发麻。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花稍男肯定是要把他带到没有人的地方,做那‘淫’之事。 妈|的,他要是被花稍男淫了,白慕真还要不要活?当然不能活!但是,在不活之前,他一定要将花稍男碎尸万段! 毕舒歌看到白慕真被花稍男抓住,立刻就知道花稍男想干什么,他的心理别提有多痛快啊。自从他见到白慕真开始,他就一直不喜欢白慕真。但是,尽管他那么不喜欢白慕真,却没有办法对付他。如今看到花稍男对白慕真想要做那淫之事,他想想就开心,想想就忍不住爆笑起来。 花稍男本来就在气闷之中,想要找人做那‘淫’之事,才能解了他的心头之闷。他本来打算只要白慕真一个就能解了心头之气。但是,毕舒歌突然笑起来,他便突然觉得这个外表俊美,气质翩翩的小帅哥很是符合他的肉感。【零↑九△小↓說△網】 于是,他跨前一步,探手一抓,也把毕舒歌抓在手里。 毕舒歌的桃花眼一颤,目光极为惊恐地看着花稍男:“花稍男你想干什么?” 花稍男冲着毕舒歌的脸上轻轻地呵了一口气,柔声笑道:“花姐姐想干什么你会不知道?” 毕舒歌气得浑身打颤,只恨自己全身不能动,也恨身边没有带人。否则,就凭花稍男敢这样轻薄地在他脸上恶心地呵气,他便可以将花稍男五马分尸。 他的脸倏地阴沉下去,语气阴冷戾气:“花稍男,你若敢对我下手,你便是得罪了天下所有的军人。无论你走到哪里,都有大批的军人要将你碎尸万段!” 这句话并不是毕舒歌唬人,想他乃太尉之子,他的爹爹手中掌握着当朝近百万大军军权。所以,除了皇上和百官之首温丞相不怕他们毕家之外,这天下的人都怕毕太尉,更不敢得罪他们毕家的任何一人,哪怕是一条狗,也没有人敢得罪。 “好大的口气啊……”花稍男饶有兴趣地看着毕舒歌,好奇地问:“你是谁?” “我乃毕天淳毕太尉之子毕舒歌,识相的,你就赶紧放了我,说不定你还有活路。【零↑九△小↓說△網】不相识的……” “如何?”花稍男狐狸般的眼睛一挑,娇笑地截口问。他的眼里是满满的不屑,想他乃天下有名的采花淫贼,向来只有男人和女人怕他,他几时怕过人?哪怕对方是位高权重的毕天淳毕太尉。 毕舒歌被噎到了,他无法再说恐吓的语言来威胁花稍男了。因为他突然发现,花稍男天不怕地不怕,更不怕他爹爹的名头。如此,他即使把爹爹的名头和天下军人的名头来威胁花稍男也没有用,花稍想要淫他还是要淫。 花稍男看到毕舒歌突然闭口,便已经知道他识趣了,学乖了,不会想着用名头威压他了。他微微一笑,不再理会毕舒歌,而是好奇地看着温绫,啧啧娇笑道:“哟,看来小坏蛋的身份大有来头啊,想不到连位高权重的毕太尉之子都做了你的随从。如此看来,你的身份绝对比毕公子大啊。说吧小坏蛋,你究竟是谁?” 温绫看到花稍男一手抓着白慕真,一手抓着毕舒歌,她的心便感到突突地跳。因为她很快就想起了花稍男曾说过,他的淫,不但***人,就是男人也要淫的。那么,他把他们两人抓住是去要做那淫之事? 她正在为了要怎么救下白慕真和毕舒歌而感苦恼,突然听到花稍男询问她的身份,她立即就想起自己身上有一枚至高无上权利力的金牌。 想起金牌,她的脸上笑开了花。便伸手入怀,从怀中掏出金牌,往花稍男跟前一晃,盛气凌人地道:“花稍男,你看看这是什么?” 花稍男被温绫手中的东西晃了一下眼睛,待得看清楚,才知道是皇上的金牌,忍不住惊讶地道:“皇上的金牌?” “对!”温绫把金牌往花稍男的跟前递前一点点,让他看得真真切切,清清楚楚,“见金牌如见皇上,花稍男,你还不跪下?” 花稍男被温绫的气势所摄到,差点就要丢掉白慕真和毕舒歌向着温绫跪下去。但是,他的念头刚起,却忽然咯咯地娇笑起来。只见他一边娇笑,一边倏然一脚踢起,用脚尖将温绫手中的金牌勾了过去。 温绫大吃一惊,没有想到花稍男竟然天不怕地不怕,连皇上的金牌也不怕。不但不怕,他还敢抢了她手中的金牌。如此大逆不道的行为,如果皇上知道了,必定会发出全国通杀令,以及诛杀九族之令! 她一惊之后往花稍男看去,看到此刻的他就像一个耍戏的人一般,双手各抓住一个人,一只脚站稳,另一只脚竖起,竖起的脚尖上挂着一枚金光闪闪的金牌。 她看了生气极了,想她的金牌权威横扫天下,天下之人看了无不跪地迎接,偏偏花稍男无视她的金牌权威。这样,她就无法用金牌命令他放人。 花稍男一招抢过温绫手中的金牌,便看着她笑盈盈道:“小坏蛋想用金牌命令男哥哥放人,那是绝对不可能。天高皇帝远,别说皇帝现在不在这里,就算在这里。男哥哥也是不会跪接他的到来,何况只是他的一枚死的金牌,我又为何要虚着跪接他的到来?” 温绫听了,叹了一口气说:“好吧,你不跪接就不跪接吧。咱们也不能为了一个天高皇帝远的人物伤了何气,是不?” “这话我爱听。”花稍男笑得媚眼都开了花,一双狐狸般的眼睛妩媚地往上挑,看着温绫妩媚地娇笑着说:“小坏蛋想要救下你的两位帅哥,还得另外想一个办法。” 温绫也娇笑起来:“那么你说,你要我怎么做,你才会放了他们两人?” 花稍男微笑道:“跳支脱衣舞给我看,我便放了你的两位帅哥。” “啊……?” 温绫一时懵了,又无语了。 第105章 太难听了 花稍男看到温绫一脸懵逼的表情不由得乐了,笑道:“怎么?你身为女子不会跳舞吗?” 温绫瞪了他一眼,怒声道:“谁跟你说身为女子就一定会跳舞?” “那么,女儿红之类的针线活,会做吗?”花稍男又问。【零↑九△小↓說△網】 “你尽问这些干什么?”温绫气愤极了,想她乃千金之躯,这些针线活哪里需要她来做啊?但世人偏偏喜欢以此来衡量一个女人,是否合格。 花稍男叹了一口气,无奈道:“男哥哥本来想,身为女人,跳舞唱歌以及针线活之类的事,是本份事,你应该做得很好。便想叫你做一样来看看,我要是满意了,气消了,便可放了你的两位帅哥。但是,现在看来,你不但不会跳舞唱歌及针线活,想必诗词歌赋、棋琴书画,也是一概不会的了。” “哎~”温绫立即笑道:“那你就错了,我虽然不会跳舞,但是,我会唱歌。我唱歌之悦耳动听,绝对是你一辈子也没有听过的。” “哦?”花稍男两眼放光地看着温绫,“当真?” 温绫很是高兴,满脸兴奋地道:“当真啊。从小到大我都是非常喜欢唱歌,只要我一唱歌,我府里的人,不管上上下下,都会停下手中的活,跑来听我唱歌。他们听我唱歌可欢喜了,都会情不自禁地拍掌称赞!” “哦?”花稍男忍不住想听,他兴趣浓浓地道,“那么,你唱一首歌来给男哥哥听听。” 毕舒歌以及霍钱听闻温绫唱歌悦耳动听,也忍不住想听听她的歌声。他们都忍不住想,温绫样貌娇俏可人,声音也是甜美娇柔,如此,她唱的歌肯定也是很动听的。 他们两人与花稍男一样,都情不自禁地期盼着听温绫唱歌,只有白慕真一副看好戏的表情看着温绫。 温绫早已是一副跃跃欲唱的样子,听到花稍男的话,她张嘴就想要唱,却在要唱出声时,突然打住了。 花稍男等人眼看温绫就要唱歌,都忍不住竖起耳朵,再提起一颗激荡的心,准备听歌了。谁知温绫突然打住,他们的心便如坠入谷底,没有了半点激情,只剩下满心的失望,以及满眼的期盼。 温绫看着花稍男说道:“你要我唱歌可以,但是,因为我的歌声世间罕有,不是一般的人可以听到的。即使是我的皇帝哥哥,也是在动用了一枚金牌,以及三顾茅庐之后,才有机会听我唱歌。所以,你若是想听也可以。 但是,你听了之后,要是真觉得一辈子也没有听到过像我这种歌声。那么,你就要放了我的两位随从。而且今生今世,你永远都不可以动我身边的仆人和随从一根寒毛。即使是在心中,也不能对他们有肮脏邪恶的念头。怎么样?这样你可愿意听我唱歌?” 这一下,不但花稍男心痒难耐得想一听温绫的歌声,就连白慕真也是非常想听了。虽说他并不看好温绫真的能唱得悦耳动听,但是,经她这么一说,他觉得应该会比较好听。 花稍男一脸痴迷又向往的表情看着温绫:“你的歌声当真有这么好听?好听到连皇帝都要三顾茅庐不说,还要送你一枚金牌?” 温绫微笑道:“好不好听,那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你没有听过我的歌声,我就是吹得天花乱坠也是浮云。所以,我们还是用实力见证奇迹吧!” “小坏蛋快唱快唱吧,我保证不再动你身边的人一根寒毛,和邪恶的念头就是。”花稍男心急火撩的催促道,只因温绫的一翻话,已经吊足了他的胃口。让他迫不及待地想听听她的歌声,到底有多么的悦耳动听。所以,现在别说要他放了温绫身边的人,哪怕就是要他从此以后放了全天下的女人,他也愿意。 只可惜温绫没有想到这一节,她若是想到了,不被自己气死才怪呢。毕竟要花稍男保证今生今世不再动女人的念头,不是那么容易的。 温绫一听,纤腰一扭,身形摆了一个姿势,双手拈了一个兰花指,高声唱了出来:“有客有客,亦白其马。有萋有且,敦琢其旅……” “哎哟哟……” “哎呀……” “噢……” “别……唱了……” 温绫这一翻高歌唱来,别说悦耳动听,就是稍微好听也说不上。所以,花稍男四人本来卯足了劲想听她悦耳的歌声。但是,在听到她比鸭子叫还难听的歌声,一下子就让四人的胸口仿佛被人当胸捶了一拳般,又痛又闷又难受。 于是,四人都忍不住惊悚地叫出来。特别是花稍男,他几乎当场就把白慕真和毕舒歌扔到地上。然后,他用双手捂住耳朵,痛苦难耐地叫温绫别唱了。 谁知温绫唱得很欢乐,独自唱了下去:“有客宿宿,有客信信。言授之絷,以絷其……” 温绫本来还想再唱下去,但是,当她的目光随意地转了一圈时,却突然发现花稍男等人都是一脸痛苦的表情看着她。 她立即停口,看着四人惊讶地问:“你们怎么啦?为什么好痛苦的样子?” 花稍男捂住被伤得内出血的胸口,看着温绫痛苦地道:“小坏蛋,这就是你……悦耳动听……的歌声?” 温绫谦虚地一笑道:“是啊。如果你想夸我就不必了,你心理知道就好。不然,我会害羞的。” 毕舒歌本来就有气无力,这一下因为听了温绫的歌,他简直连气都没有了,只剩下心脏还在自我微弱地跳动。他听到温绫的话,实在是忍不住了,看着她有气无力地问:“温……姑娘,你……这是……唱的什么……歌啊?” 白慕真听了艰难地扯出一抹笑容,替温绫解释出来:“我家公子唱的是诗经里面‘有客’之歌,以表示她好客之道,待人虔诚。你听了不称赞也可以,但是,你的心必须得感动……” 他说着咽了一口口水,哎呀我的妈啊,他早就有预感温绫的歌声肯定不会很好听。但是,他完全没有想到会难听到这种程度。当然,也正因为他有心理准备,所以,他的内心受伤程度远远不及毕舒歌三人。 第106章 自恋(二更) 花稍男听到白慕真对毕舒说的话真就想揍他一顿,因为他觉得白慕真的话里意思,就是要他称赞温绫的歌声悦耳动听。【零↑九△小↓說△網】 他奶奶的,小坏蛋的歌声要是真的悦耳动听,他称赞几句也是应该的。但问题是,她的歌声非但不悦耳,反而难听到让人吐血。 他只觉得上了万分的当,便忍不住看着温绫喃喃道:“小坏蛋啊小坏蛋,你可当真会骗人,骗人的话是不作数的。所以,我对你的保证也不作…” “我骗你什么了?”温绫讶异地截口问道。 花稍男暗暗地用内功调息了一下内伤,这才看着温绫道:“你骗我说你的歌声很悦耳动听。” “我没有骗你啊。”温绫看着花稍男一脸的严肃,“我觉得我的歌声很悦耳动听。但是,别人觉不觉得悦耳动听,我不知道啊。何况我刚才已经对你说过,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你若是觉得我的歌声不悦耳动听,我也是没有办法的。毕竟,我也不能左右你的想法,是不?” …… 花稍男差点被气得喷血。 上当了,真的上当了! 他怎么总是一不留神就上了小坏蛋的当呢?就像昨天,他也是一不留神就上了她的当,然后,他差点被她整死。 想到这里,他感到无奈极了。枉他一世聪明,却两次三翻地上了小坏蛋的当。唉,还是算了吧,谁叫他不把小坏蛋的话理解透呢?只好自认倒霉! 他正想要妥协,却突然想起温绫说过皇帝三顾茅庐请她唱歌,便看着她质问:“你说过皇帝曾三顾茅庐请你唱歌不止,还需要动用一枚金牌才能请动你唱歌?如此表明,你的歌声很悦耳动听,是吧?” 温绫想到这事就感到骄傲,她一扬头高傲地道:“是啊。四岁的时候我随着爹爹去参加皇帝哥哥的登基盛宴,皇帝哥哥见了我很是喜欢,便三顾茅庐请我唱歌给他听,我也不愿意。最后,他只好再加送一枚金牌,我便唱歌给他听了。” 噗~ 花稍男内出血了、内出血了…… 他万万没有想到温绫所说的三顾茅庐,竟然是在这种情况之下的三顾茅庐。本来嘛,她一个四岁小女孩,声音还稚嫩得很呢,五音更是不全,岂能唱出完整的一支歌来?那皇帝肯定是慑于她爹爹的权威,再加上她小时候肯定也确实长得可爱漂亮,皇帝才会三顾茅庐,再加送一枚金牌请她唱歌。只为了讨她爹爹的欢喜,也为了讨她的欢心。 他被伤得浑身无力,索性就坐倒在地上,看着温绫有气无力地道:“你还说过,只要你一唱歌,你府里上上下下的人都要停下活来听你唱歌,而且,他们听了之后无不鼓掌称赞。这就充分地表明了你的歌声很悦耳动听,对吧?” 温绫笑道:“对啊。我只要一唱歌,府里上上下下的人就必须来听我唱歌,听完之后他们也必须要拍手称赞。不然,我一定宰了他们。” 啊? 花稍男只感眼前一黑,晕倒了! 温绫看了气愤极了:“你怎么尽是问这些问题?你究竟还有什么问题,一并问出来好了,别这么磨磨叽叽的,烦死人了。” 她说着等着花稍男的提问,但是,她等了许久也没有看到花稍男有何动静。便忍不住好奇地问白慕真:“滚蛋,花稍男怎么啦?他怎么好像死啦?” 白慕真躺在地上一直听着花稍男和温绫的对话,然后,他的肚子便一直偷偷笑得抽筋。听到温绫的话,他忍住笑意,一本正经地道:“报告公子,花稍男确实是晕死过去了。” “啊?”温绫好意外啊,好好的,怎么会晕死过去呢?他晕死过去了,谁来替白慕真三人解开酥骨销魂眼啊? 霍钱和毕舒歌的内伤程度绝对不会比花稍男的小,所以他们才会一直没有出声。不过,他们并不像花稍男那样,即使受了内伤,还提着一股内劲来追问温绫。所以,他们除了一边听温绫与花稍男的对话,一边自我调息内伤,这才使得一口气又回来了。 这时听到温绫的话,霍钱忍不住看着温绫有气无力地大赞道:“公子的歌声真的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啊。公子,你这么悦耳动听的歌声,以后千万别再唱了,以免把人的魂给勾了去。” 温绫听了笑得合不拢嘴,朝着霍钱竖起一根大拇指:“你太有见解了。本公子正有此意,如此罕听的歌声,从今往后,我再也不会随便唱了,除非有人给我万两赏金。否则,哼!” 她说着高傲的一仰头,转身走了,一边走,一边道:“我去周围看看有没有野果之类的采来吃。” 白慕真三人看着温绫一步一步地走远,消失在他们的视线中。 然后,他们终于爆发了忍耐已久的闷气。 “天哪,世上竟然会有这样的女子!” 毕舒歌第一个高声叹息出来。 白慕真接口道:“是啊,这样的女子真是天下少有。我万万没有想到,聪明绝顶的她,在歌声一事上,她竟然可以自恋到白痴的地步。” 霍钱忍不住摇头叹息:“唉,公子高大的形象,就这样在我的心中毁了。我只求这一生,再也不要听她的歌声了。” “绝对不能听!”毕舒歌目光无比坚定地看着天空,应了一句。 白慕真立即加入队伍:“万万不能听!” 于是,三个大男人就在为了以后绝对不能再听温绫唱歌一事,达成了默契,成了终身的‘盟友’! 不一会儿,温绫摘了满满一兜衣服的果子回来。果子母指大小,艳红汁甜,她吃得欢乐无比。饿了这么久,她早已顾不得优雅,吃得满嘴鼓鼓地走过来,蹲下身子,喂了几粒给白慕真,又喂几粒给毕舒歌,再喂几粒给霍钱,再接着她自己吃几粒。 白慕真三人享受着温绫的喂食,只感觉这是一生之中,吃过的最甜最脆最美味的食物。他们都忍不住想多吃一点,吃久一点。只可惜果子很快就吃完了。他们便都无比失落地砸着嘴巴,满眼期盼地看着温绫。 温绫瞪了他们一眼:“你们看我干什么?” 第107章 卓越轻功 霍钱满眼的乞求:“公子,我还饿!” “我也饿,公子。”白慕真的乞怜程度绝对不会比霍钱的低。 “我想说……我也挺饿的。”毕舒歌的身份毕竟尊贵,所以,要他摆出一副乞怜的样子,还是有点勉强。但是,如果你要他摆出一副风|流无限的样子,那是绝对无人能比的。 温绫的手中还剩最后一粒果子,她闻言只觉得诡异的得不行。不是吧?这三个人竟然饿到都有犹如一头老虎一样,盯着她手中的果子不放?如此,她就算把手中的果子给他们吃,也不够分啊? 好吧,为了避免他们为了一粒果子争得头破血流,她还是做做好事,赶紧把果子吃了吧。 想着,她冲着三人狡黠地一笑,快速地将最后一粒果子放进嘴巴吃了来起来,她一边吃一边笑意盈盈:“不好意思三位,我其实也还饿着。所以,这最后一粒果子么,我勉为其难地吃了。” 呃…… 白慕真三人闻言,目光黯淡下来,心理只感没趣极了。 就在这时,花稍男幽幽醒过来。当他睁开眼,看到温绫一眨也不眨地盯着他看,他的心中只感一阵温柔和暖意流意。【零↑九△小↓說△網】唉,他的小坏蛋,即使坏透了,他也还是那么的喜欢。这也许就是男人的通病,越是虐心又难以得到的女人,他越是喜欢。 他忍不住冲她眨眨眼,红唇嘟起,正想要对她一个亲吻的动作。 但是,温绫突然冲着他大喝一声:“花稍男,你想干什么?” 花稍男嘻嘻一笑,柔声道:“我想干什么你会不知……”他突然打住,脑海里灵光一闪。哎哟了我的奶奶啊,差点就要自毁誓言了。 他赶紧收起肮脏的念头,从地上一跃而起,闪电般地伸手往毕舒歌和霍钱伸上连点数下。然后,他又往白慕真身上点去,却在要点上白慕真的身上时突然打住了。 他狐狸般的眼睛锐利无比地瞪视着白慕真,忽然问道:“阁下究竟是谁?” 白慕真微微一笑道:“我乃慕白!” “慕白?”花稍男闻言低头沉思,在他的印象之中,他从未听说过慕白的名字。但是,就凭那一晚在客栈有人用内力袭击他时的力量来说,那个袭击他的人,绝对是江湖中的一等一高手。这样的高手,即使是挑战五鬼一魂也是没有问题的。【零↑九△小↓說△網】 但是,却绝对不会是默默无闻的慕白! 而且这个慕白横看竖看,都是一个不会武功的人。不过,很多武功高强的人也确实能成功地伪装成不会武功的人。 他想了想,还是解开了白慕真的穴道。只因他知道,如果要想知道白慕真究竟是不是一个武功高强的人,就一定要解开他的穴道,然后,这样武功高强的人就一定会寻找机会报仇。如此,花稍男便能够与他一战,看看究竟是他厉害,还是花稍男自己厉害? 白慕真三人得花稍男解穴,过得一会,就能够动了,三人这才不分先后地站起来。当然,三人也并没有找花稍男报仇。毕竟,吃过一次亏,毕舒舒歌和霍钱心理还是有点害怕花稍男。而白慕真因为不便暴露出自身的武功,便也不能找他报仇。 于是,四人站成一排,虽然心理都各自讨厌对方,但为了温绫,他们还是能够站成一线,成为暂时的盟友。 温绫看了四人一眼,便当先一人向着前方村庄走去。 花稍男看了连忙跟了过去,笑嘻嘻地道:“小坏蛋,为了节省时间,我看我们还是坐我的银龙斩星飞过去吧。” 温绫听了开心地冲他一笑:“对啊,我怎么没有想到你的银龙斩星呢。不过,等一下的目的不是直接去村庄,我们要先去树林。知道吗?” “收到!” 于是,四人便一同乘坐花稍男的银龙斩星飞向了树林。他的银龙斩星,本就是一件神器,可大可小,载人也是可多可少,并没有限制一说。 只眨眼的功夫,银龙斩星带着温绫五人到了树林里。五人依次走下银龙斩星,然后由花稍男将银龙斩星收起。众人这才看着温绫,等着她的指示。 温绫看着霍钱道:“霍钱,你到村庄里去借五件一样颜色的衣服过来。”她毕竟是一个贵族家庭出身的人,从小受到良好的教育。所以,尽管她叫霍钱做的事实际上是‘偷’,但却将‘偷’说成借。 “好!”霍钱也不问温绫要衣服来干什么,转身便施展轻功向着前方而去。他号称江洋大盗,没有一流的轻功又怎么能偷了东西之后,顺利地逃走呢? 温绫看到霍钱只眨眼的功夫便已经消失于她的眼前,他的这份轻功看上去绝对不亚于左龙,便忍不住看着霍钱消失的方向,啧啧称赞:“天哪,霍钱的轻功真不是盖的,就不知道他与左龙的轻功谁厉害一些?” “左龙是谁?”花稍男不认识左龙,但也很好奇。只因他看到霍钱的轻功简直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便想找机会与他较量一下,却没有想到他的念头刚起,温绫就说有一个人的轻功与霍钱的差不多厉害。如此,他当然好奇,当然也想与这个人较量一下。 毕舒歌很自豪地抢在温绫的前头道:“他是我毕家军的士兵。” “哦?”花稍男狐狸般的眼睛微微地往上一挑,看着毕舒歌笑道:“没有想到毕家军乃是一个藏龙卧虎之地啊。有机会的话,介绍给我认识认识,我倒想领教一下。” 温绫感觉没趣了,只因在她的心理已经认定了左龙和右虎是她的护卫,但毕舒歌却时常提醒她,左龙和右虎乃是他毕家军的人。如此,她当然会不痛快。何况在长富乡的时候,左龙和右虎曾那样忠心一片地保护着她。就凭他们的忠心,她一定要想办法将他们从毕家军挖出来,从此以后只属于她的贴身卫护! 白慕真看到温绫一脸阴郁,知道她不高兴,便想转移她的注意力,看着她问:“公子,接下来我们还需要做什么?” 第108章 饶你一次(加更) 温绫想了想说:“我记得六大刑捕的腰上都有一把佩剑,如此,我们五人也需要一把佩剑。但是,这种地方我们上哪去找佩剑呢?” 花稍男‘咯咯’地娇笑起来:“小坏蛋想要一把佩剑还不简单?”说完,只见他的身形一移,向着一旁的树木扑去,一扬手,手中的银龙斩星被他当剑使般,砍下许多树枝。然后,他将银龙斩星往半空中一抛,手中捏了一个手决,口中喊了一字:“剑!” 但见他的银龙斩星以闪电的速度,神奇般的力量,将树枝削成五把木剑及剑套。 温绫看了喜不自盛,走过去,从中抽出一把木剑,做了一个剑势,看着白慕真三人眨了眨眼,笑道:“怎样?我舞剑的姿势有剑圣的感觉吗?” 白慕真三人差点没有被温绫的样子恶心到了。因为她的姿势,不伦不类。如果这里有一个剑圣,肯定会说她侮了剑。 所以,即使花稍男不是剑圣,但是,一向追求完美的他,看到温绫的不伦不类,便当场府下身子,呕了起来。 温绫看了睁大了眼睛,吃惊地问:“花稍男,你有孩子了吗?” 花稍男抬起头,怒瞪温绫一眼:“男哥哥是名符其实的男人,哪里来的孩子?” “那你为什么吐啊?”温绫吃吃地笑起来,“别不好意思啦。像你这种可男可女的怪胎,胆子里有孩子也是很正常的啊。” “噗~”一声,白慕真没有忍住便笑了出来。 毕舒歌也是很想笑的,但是,他因为害怕花稍男,所以便把笑意憋住了,憋得满脸通红。 花稍男听到白慕真的笑声不禁脸色一沉,跟着身形一移,一扬手,手成爪,爪向白慕真。 白慕真看了害怕得连连倒退身子,眼看花稍男的手就要爪到他的脸,他的脚跟却被地下一块凸出的石头绊了一脚,仰面摔了下去。 他又惊又怕,双手向着空中乱抓乱挥起来。 花稍男本来就卯足了劲,要抓住白慕真将他痛打一顿才解气。所以,他的身子一旦扑过去,便是闪电的速度。但是,他却万万没有想到白慕真会摔跤,而且是仰面向后倒,在他倒地的同时双手又乱抓乱舞起来。 他看了大吃一惊,想要停住身子却如何也做不到。毕竟,他的速度快过闪电,而且他与白慕真的距离又近。所以,他纵身扑过去的身子便撞上了白慕真的手。 他只感腰中一麻,全身顿时无力,身子便‘咚’一声重重地摔到在地上,痛得他齿牙裂嘴,却半点也不能动。于是,他掉下去的姿势是怎样就怎样,就像一条狗,纵身一扑,却突然被人定住了身形,那样子又滑稽,又可笑。 温绫和毕舒歌看到花稍男的样子滑稽又可笑,百思不得奇解。他们明明看到花稍男一脸怒气的冲向白慕真,看他的样子,不把白慕真抓来痛打一顿是难消他的心头之恨! 谁料想就在他要抓住白慕真时,白慕真却摔了一跤。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一跤,竟然会让花稍男从半空中摔到在地上,然后是一动不动,像是被人定住了的样子。 两人感到好奇极了,都忍不住睁大眼睛看着从地上爬起来的白慕真。 “滚蛋,你做了什么?”毕舒歌觉得匪夷所思。 白慕真一脸茫然地看向毕舒歌:“什么啊?我什么也没有做啊。”他说着看向花稍男,这才一脸惊讶地问,“花稍男怎么啦?样子怎么这么古怪?” 花稍男闻言肺都要被气炸了。 他一直都觉得白慕真不简单,心里也一直都提防和监视着他,却依然还是一不留神便着了他的道。如今他是动也不能动,说也不能说,只能心里冒火。 毕舒歌听了觉得很诡异,明明花稍男武功高强,为什么好像会被人点了穴道一样呢?想着,他壮着胆子走过去,伸出手巍颤颤地往花稍男的脉搏上一探。这一探,他惊喜地一跳而起,冲着温绫大叫一句:“温姑娘,此淫贼中了穴道。” 他说着又看向白慕真,啧啧惊奇:“滚蛋啊滚蛋,你真走运,刚才那一跤,你竟然就把花稍男的穴道给点住了。” “有种这事吗?”白慕真摸了摸头,一副傻傻的样子。 温绫微微一笑,她绝对不会告诉毕舒歌,她的滚蛋其实是一个深藏不露的人。 毕舒歌抽出腰中的剑,脸色阴沉的地走向花稍男,语气阴冷地道:“花稍男,你两次三翻地辱我,我若不杀了你,难消我心头之恨!” 说完,他举剑就要刺下去。 温绫大吃一惊,脱口叫道:“毕公子住手!” 毕舒歌的手一顿,看着温绫疑惑地问:“为何?” 温绫叹了一口气:“饶了他吧!” 白慕真却一脸严肃地道:“此人饶不得!”他说着走向毕舒歌的身边,与他站成一线,看着温绫说,“公子,花稍男乃有名的淫贼,被他伤害过的女人不计其数。所以,如果我们放了他,日后就还会有很多的女人被他伤害。” 温绫点头道:“我明白你说的。但是,花稍男救过我的命。所以,我饶了他这一次,便是还了他的救命恩情。” 说着,她看向花稍男,声色疾厉:“花稍男你听好了,这一次我饶了你,下一次就没有机会了,懂吗?” 花稍男被气得要死,却没有半点办法,唯有在心中提起一股内劲,试着冲开被点的穴道。但是,他试了几次,却没有成功。 温绫说完不再看花稍男,而是看着白慕真和毕舒歌道:“我们走吧!”说完,她当先一人向着树林出口走去。 毕舒歌想了想,走到花稍男的身边再给他多点了几处穴道。 温绫转过头看了毕舒歌一眼,微笑道:“毕公子这几下不会要了花稍男的命吧?” 毕舒歌立即追上温绫笑道:“温姑娘放心,我只是多点了他身上的几处穴道,不会要了他的命。” “嗯。”温绫点点头,继续向前走。她一边走一边想起了什么般,‘哦’了一声说,“其实,我们要想杀了花稍男是办不到的,即使他无力还手。” “为什么?”毕舒歌忍不住问了一句。 第109章 神器 温绫叹了一口气说:“花稍男的兵器银龙斩星乃是神器,所以,如果花稍男的生命受到威胁的话,它会自动来救他。” “哦?”毕舒歌停下了脚步,转回头看着躺在地上不能动弹的花稍男。他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天下有这么神奇的兵器,便忍不住想回去把花稍男的银龙斩星据为己有。 白慕真看了讥笑一声说:“毕公子若是想回去把花稍男的神器据为己有的话,我奉劝你最好打消这个念头。否则,吃亏的就是你。” “为什么?”毕舒歌看了白慕真一眼。 白慕真解释道:“据我所知,‘银龙斩星’乃是千年神器,其力量可以飞天斩神,入地杀鬼,在人间横扫天下。但是,它却是昙花一现般的神器。所以,谁要是想得到银龙斩星,谁的生命就不能长久。自他将银龙斩星展露人前开始,他的生命最多不过一个月。 不过,在这一个月里,银龙斩星与拥有它者乃是生生相息,气气相连,谁也无法将银龙斩星夺走,谁也无法杀了拥有银龙斩星者。拥有银斩星者的生命注定是死在银龙斩星上,而且是死于美丽的传说,流传千古!” 温绫和毕舒歌心里一震。银龙斩星竟然还有这种说法,如此,花稍男的生命很快就要终结?但是,他这样一个天下人人唾弃的淫贼,怎么可能会死于美丽的传说,而且是流传千古?难怪昨天他说他死后会流传千古,原来他的命早已注定啊。【零↑九△小↓說△網】 花稍男听到白慕真的解释,心理心不住叹了一口气。他就知道白慕真是一个不简单的人物,看来还真是。如若不然,他怎么可能知道银龙斩星的传说? “这么神奇的传说,你是听说谁的?”毕舒歌忍不住问,虽说他的心理很不想问的,毕竟这么一问,就显得滚蛋知识渊博,而他却是孤陋寡闻。 白慕真看到毕舒歌和温绫都一副很想知道的样子,微微一笑说:“改天有时间再详细给你们说吧。” “切~”温绫翻了一个白眼,也不勉强白慕真,她想了想,转过头去看了看花稍男,好奇地说道,“我很好奇他会怎么死?又会死于怎样的美丽传说?还有,我始终无法相信,像他这样的淫贼死了之后真的会流传千古?” “我也好奇。”白慕真笑着接了一句。 “我也很好奇。”毕舒歌立即表明心迹。 花稍男翻了一个白眼,心道:“你们好奇,我花稍男更好奇呢。”其实,对于即将到来的死亡,他一点都不害怕。反正他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不过,在死之前,他一定要将小坏蛋收服,让她心甘心情愿地跟着他,而不是他主动去动她。这样,他就不算违背誓言。 温绫笑了笑,不再说什么了,而是继续向前走。走了一会,看到昨天掘坟的坑还在,便忍不住走过去。 白慕真和毕舒歌看了连忙跟了过去。 白慕真站在温绫的旁边看了一眼深坑问:“公子,这个坑就是埋过那个温绫的坑吗?” “嗯。”温绫点点头。 毕舒歌好奇极了:“温姑娘,你说这个天下真的会有一个人跟你长得一模一样,而且连名字都是一样?” “我不相信。但是,”温绫抬眼看了一下毕舒歌,语气深沉,“那个村妇却是言辞凿凿,不由得我不信。” 白慕真微笑着接口:“要想知道真相,我们就必须进村庄一探!” 他的话刚说完,就见霍钱抱着一堆衣服如飞一样地回来了,站在温绫的面前贼兮兮地笑着。 温绫看到他手上的衣服都是浅灰色,均是粗布麻衣,均是宽大而直筒似的。每一件衣服上不是脏,就是皱,要么有补丁。她两眼一暗,从他手上拈起一件衣服,只感觉一阵人体臭味扑鼻而来。 她脸色一变,立即松手扔掉,满脸的嫌弃:“哎哟,你这是借的什么衣服啊?又脏又臭。” 霍钱连忙解释:“公子,农村家的男儿衣服都是如此,借不到好衣服。” 温绫闻言觉得有理,便不再说什么,而是挥挥手,像是赶苍蝇似地道:“扔了吧。” “啊?”霍钱一愣,扔了?这可是他辛辛苦苦借来的啊。但是,公子既然不要就不要吧。他虽然有点失落,但还是把衣服往坑下一扔。 他扔完衣服便看着温绫问:“公子,那我们接下来要怎样进村呢?” 温绫微微一笑:“当然是大摇大摆地进去啊。”她说着向着一旁的高草丛中走去,留下一句话,“你们在这里等我。” 白慕真三人虽然不明究理,却也乖乖地站在原地看着她钻入高草丛间,不一会便没了身影。他们一边无聊地等着,一边想着温绫钻进高草丛间究竟干什么?难道是……? 他们三人不约同地想到了一件事情……解手? 于是,他们三人都是面面相觑,显得有些尴尬。但只一会,他们又显得很坦然。毕竟,人有三急,这个世上任何人都有需要解决三急的时候。不过,却没有哪个女人可以这样坦然地去解决三急,只有他们的公子! 其实,白慕真三人只想对了一半,另一半是温绫需要换衣服。虽说她只是把外面的青布麻衣脱掉,只穿里面的两件衣服。但是,她也不好意思当着白慕真三人的面脱衣服。所以,她才会钻进高草丛间换衣服,顺便方便一下。 白慕真三人正等得无聊,突听‘呼啦’一声,只见一个女人身着一件淡绿色长裙,袖口上绣着淡蓝色牡丹,下摆一副海水云图,再配上金丝滚边,当真是贵而不浮,华而不艳。只见她轻轻一动,长裙摆动,气质飘逸。 她一手轻搭在头上,轻轻地抚着头发。她的头发被高高地束起,束起一把,用一根金簪固定,再用青色头巾绑住,绑成一个蝴蝶结,又留出两绺头发俊逸地垂在脸颊两侧。肌肤上隐隐有光泽流动,眸子里闪动着一种琉璃似的智慧光芒。 她的容貌如画,漂亮得根本不似一个真人,就像一个虚幻的仙人。她的美,已经超越了女人与男人的美,超越了世俗的美。 白慕真三人看了眼睛都直了。这这这,这是他们的公子吗? 第110章 恶心的尊容(加更) 温绫步伐轻盈地走过来,站在白慕真三人面前,轻轻地转动了一下身子,微笑问:“我俊吗?” 白慕真暗自吞了一口口水,无法出声回答。 毕舒歌的眼睛都直了,心也已经被抽空了,他根本就没有听到温绫的话。 霍钱的一双贼眼睛已经眯起,变得不再贼眉鼠眼。他眯着眼,目光痴迷地看着温绫,喃喃地道:“公……公子,你那不是俊,是美……哦,不不不,是俊,哦,不,是……” 他狠狠地一甩头,再大大地吐了一口气,看着温绫顺溜地道:“公子,我怎么看着你就像看着花稍男啊?” “噗~” 白慕真笑了。 毕舒歌的魂回来了。 温绫怒了,她瞪着霍钱怒声问:“我哪里像花稍男?” 霍钱看到温绫发怒,不由得心慌,连忙苦着一张脸解释:“公子,你看你的衣服像女人,但是,你的头发却绑得高高的,像个男人。最重要一点,你没有像女人一样带珠宝首饰,也没有带耳环,更没有擦胭脂水粉什么的。你整个人的打扮,就是一个男人……” “所以呢?”温绫截口问道。 “所以,”霍钱吞了一口口水,脱口道,“所以,看着你像看着花稍男。【零↑九△小↓說△網】即美又妖!” “啪!”一声,温绫给了霍钱一巴掌。 霍钱立即低头不敢再看温绫了,也不敢再多嘴了。其实,以他的武功温绫当然不能打到他的。但是,他的命现在是温绫的了,也就是说他是温绫的仆人了。所以,主子打仆人,那是天经地义,也是绝对不能躲滴。 温绫一巴掌打上霍钱的脸,看到他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忽然于心不忍,便笑道:“你怎么不躲啊?” 霍钱立即说道:“公子要打霍钱也是应该的,因为霍钱不会说话,惹公子生气了。” “你……”温绫一窒,不再说什么了,而是叹了口气。 毕舒歌忽然说道:“我觉得,你这样子不男不女,也挺美……”话没有说完,就见温绫突然伸出两指插向他的眼睛。于是,他的惨叫便响彻了整个树林,惊起一群群小鸟。 他立即伸手捂住眼睛,痛得直跳脚。跳了一会,他放下手,瞪着一双又黑又肿的桃花眼,看着温绫怒问:“你为什么又插我眼睛?” “你说谁不男不女呢?” 温绫虽然笑容满面,但看在毕舒歌的眼里,却感觉比蜡月的雪还冷。【零↑九△小↓說△網】 毕舒歌本来想说,你的打扮就是不男不女。但是,话到嘴边,他又立即改口:“没,我没有说谁不男不女!” 温绫的脸上这才笑出了一朵花。 白慕真三人看了都忍不住着迷了。 温绫看着三人笑了一笑,忽然道:“既然你们都说我的打扮像花稍男,那么,我就做一个像花稍男那样的人吧!” “啊?” 白慕真三人一愣。 这是个什么女人啊?她明明就是这样的打扮,竟然还不让别人说,非要自己说出来。 还好白慕真机灵,懂得她的性子。知道像她这种人,她身上所有不好的东西,她都是不允许别人说出来的。所以,霍钱和毕舒歌那么直言不讳地说她不男不女,当然讨不了好去。 温绫说完忽然从袖子中掏出一支眉笔和一个小小的铜镜。她对着镜子,用眉笔在眉毛处左右各添了两笔,再在鼻翼处点了一个豆子大小的黑点。 然后,她把铜镜放下,看着白慕真三人眨眨眼,笑问:“我现在俊吗?” “呕~” 白慕真实在忍不住了,当即府身吐了起来。 霍钱和毕舒歌因为刚才吃了温绫的亏,当他们看到温绫一翻画笔之后的脸,立即狂奔起来,狂奔到没人的地方,府身大力地呕吐起来。 哎呀,我的妈啊。他们的公子为什么要把精致又好看的眉毛,画成两条毛毛虫般恶心?还有,她的小巧又挺立的鼻子处,为什么要点一个大大的黑点呢?那黑点,就像一坨鼻屎粘在她的鼻子上,要说有多难看,就有多难看,有多恶心就有多恶心! 白慕真吐了一会,站起,看着温绫叹气道:“公子,你做事能不能不要这样,一会让人心跳加速,一会又让人心惊胆颤?” “我做事有这么恐怖吗?”温绫笑问。 这时,毕舒歌走了过来,听到温绫话,便忍不住接口:“岂已是恐怖啊,简直是恶寒。所以,我们能不能请你,把你脸上的妆容擦掉?” “不行!”温绫一口拒绝,她睁着漆黑灵动的眸子看着三人,微笑问,“我现在这副尊容,你们想看吗?” “不想!” 白慕真三人异口同声地答。 “这就对了。”温绫笑道,“想我容貌与那个吃人心的温绫长得一模一样,如果不在脸上弄出一点别样的东西,我一进村,就会被村里的人认定就是那个吃人心的温绫。但是,如果我以现在这副尊容进村,村里人看了虽然会觉得有点眼熟,但也不会仔细瞧。因为他们和你们一样,不想看我的脸。不是吗?” 白慕真冲着温绫竖起一根大拇指:“有道理!因为我真的不想看你的脸。”说完,他当先一人走在前面,一边走一边笑道,“那么,我们这就大摇大摆地进村吧!” 毕舒歌和霍钱看了连忙跟了上去,就怕自己落下一步,会与温绫同步行走。到时候,她说起话来,不看她又不好,看她吧,她的脸又那么的让人恶心! 四人很快走出树林,来到河边,走向座落在下游的村庄。他们走了一段河道之后,过了一座独木桥,桥下是一条两人宽的石子铺成的道路。道路一旁矗立着一棵高大的银杏树,分叉的枝桠上,挂着无数扇形的小叶片。 秋风一吹,叶子脱落,纷纷扬扬往下飘,落在石子路上,踩过去,簌簌作响,别有一番意境;远处整齐的土房和陈旧的草屋交错杂陈,恰似一朵朵小蘑菇,密集地座落在山头下。 此时是正午时光,正是吃饭的时刻,村庄的上空飘来阵阵的饭香,让温绫四人闻了顿感肚子饿得不行。他们顶着饭香味的诱惑,加快脚步向着村庄走去。 第111章 妖怪来啦! 四人走进村庄,看到村前竖着一块村牌,上面竖着写有三个字‘银杏村’。 温绫看了不由微微一笑,就她目前所看,只有河边一棵银杏树,这个村却以此取名,倒也有趣。不过,河边的那棵银杏树,确实长得好看。 她本来走在最后面,但是,在要进入银杏村时,白慕真三人却是很自觉,很有默契地让温绫走在前头了。只因他们跟在温绫多时日,早已习惯她走在前面。 银杏村头的一户六口人家,两老两小两年轻夫妇,正在自家的院子里吃着午饭,看到温绫四人走来,不由得怔了一怔。然后,他们慌忙站了起来。互相交耳一句,便看到两个小孩飞一样地冲出了自家的院子,向着村里跑去。 两小孩子一边跑,一边大声喊:“妖怪来啦,妖怪来啦!” 温绫等人听了一怔,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这时,院子里的四个大人,其中有两个男人,想是父子关系。他们两人从一旁茅草屋的角落里扛起锄头,快步走到院子门口,两眼瞪视着温绫四人。 与此同时,由于两小孩的喊声,惊动了整个银杏村。于是,只见无数人从自家房子里跑出来,如潮水般地涌向温绫四人。他们的手里都拿着一种武器,他们的武器无非就是一些农作的工具,如锄头、镰刀、扁担、扫把等等。【零↑九△小↓說△網】 他们拿着武器气势汹汹地跑过来,快速地把温绫四人包围在中间。 毕舒歌‘唰’一声,抽出腰中剑,高高地举起,威严地大喝一声:“站住!” 他的一声大喝很有气势,很有威严。他不愧是毕太尉之子,也不愧是上过战场的人。所以,面对无数人的包围他也不怕,脸上反而很淡定。正如他行军打仗时,面对无数的敌人,他也要勇敢地面对。 他的威严样子一下子就慑住了气势汹汹的村民,让无数的村民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惶恐不安地看着他,以及他手中的剑。 霍钱与白慕真看到毕舒歌仅凭一把剑,就把村民们吓住,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他们两人很有默契地把温绫拉过来,将她护在中间。至于出头的事情,既然毕舒歌已经揽了下来,就让他出头好了。 毕舒歌将剑尖向天一挥,挥出一道剑光,剑光刺眼寒冷,冷住了村民的心。 这些村民都是普普通通的低层的老百姓,他们中没有一人有武功,也没有一人见过大世面。当他们看到毕舒歌手中有剑,就认定他是一个会武功的大人物。【零↑九△小↓說△網】这种大人物,一般一剑就可以挥掉几十人的人头。所以,在生命受到威胁之下,没有人敢造次前进! 毕舒歌很威风地耍了一下剑,这才将剑插进剑销。又从腰中掏出一块腰牌,向着村民一挥,道:“我乃当朝毕太尉之子毕舒歌,与朋友去往蜀郡路过此地。本想着进村向你们换得一口饭吃和水喝,但是,本公子不知道你们为何要说我们是妖怪?” 村民们听了松了一口气,啊,原来不是娇怪,是人类! 然后,他们哗然起来。 啊……毕太尉之子? 毕太慰乃军营之首官,这个天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但是,因为他们是低层的百姓,就算知道皇帝手下有个军营之首官毕太慰,也从来没有见过他和他的儿子。但是,他们却万万没有想到,有一天会在自家村里能认识他的儿子毕舒歌。 村民中有一位老者将手中武器给了别人,然后他走了出来,看着毕舒歌深深地一施礼:“见过毕公子。鄙人乃银杏村亭长,不知毕公子大驾来临,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温绫四人看到亭长有六十多岁,留有长须,须发皆白,满脸布满了皱纹。体态虽老,但说话走路还是很有精神。 毕舒歌一脸淡然地点了点头,算是应了亭长。他看着亭长,不满地质问:“你们为何要说我们是妖怪?” 亭长闻言两眼惊恐地看了温绫一眼,然后又连忙转了开去,轻声道:“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误把毕公子等人看成了妖怪。” 温绫听到这里,忍不住推开白慕真和霍钱,往前一站,看着亭长问:“你是不是看着我觉得像妖怪?” “这个……”亭长犹豫着该不该说。 温绫劝诱一句:“但说无防!”她的话虽然是劝诱,但是,她乃温丞相之女,自有一股高贵威严之势。所以,她的一句普普通通的话,在别人听来,也似有一股不抗拒的命令。 亭长应了一声:“是!”这才说道,“姑……公子看上去有些像女人。而我们银杏村,昨天来了一个不男不女的妖怪,带着一个死了的女鬼回来。所以,我们以为公子便是那个不男不女的妖怪所变,这才会做出如此糊涂的事情。” “哦?”温绫闻言双眉一抬,严肃地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可否请亭长为我们详细说来?待我们听完之后,也许能为你们消灭那妖怪和女鬼也不一定哦。” 亭长一听,心想以毕家的权力和实力,那是绝对可以帮他们把妖怪杀了的。想到这,连忙开心地说道:“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四位就是我们村的恩人!所以,小人斗胆,想请公子们进院子里坐下,容小人慢慢说来!”他说完命令村民们把手中的武器放下,然后,这才带着温绫四人向着刚才那一户农家的院子里走去。 他一边走,一边吩咐:“老余,快快准备凳子和茶水及点心!” 老余与他的儿子听了,连忙跑回院子,将屋里的凳子全都搬到院子里。当然,他们的凳子总共也就只有六张,温绫四人占用了四张。剩下两张,一张亭长坐了,另外一张是一个中年男人坐了。这人的穿着比较光鲜,一看便是村里的富人。 这个天下就是这样,只要你是富人,到哪里都少不了你的份和好处。 老余的夫人和媳妇将自家的点心端了出来。 温绫四一看,都怔住了。这点心,黑呼呼的全是烤番薯啊! 霍钱早就饿了,他才不会管番薯黑不黑,连忙抓起一个剥了皮,递给温绫:“公子,请吃!” 温绫顺手接过,轻轻地咬了一口,一股又甜又香的味道便充斥在整个心间。啊,她从来不知道,原来烤番薯也是人间的一种美味啊…… 第112章 另一个温绫(二更) 毕舒歌看到温绫吃得津津有味,也想吃。但是,他的身份高贵,从小吃的不是山珍海味,便是精致的点心,从来没有吃过这么黑呼呼的东西。这东西,让他看了就不敢去拿,别说还要剥了皮才能吃。 亭长年龄虽大,但心思细密,知道毕公子身份尊贵,这种点心在他眼里虽然不值一提,但是看他的样子想吃又有点嫌弃的样子,便知道他嫌弃番薯黑不溜秋。所以,他连忙抓起一个,小心翼翼地剥了皮,恭敬地递给毕舒歌:“毕公子若是不嫌弃乡野地方没有什么好点心,就请将就着吃一些吧!” 毕舒歌看了一眼,迟疑地伸手接过,这才慢慢地放进嘴里吃了起来。他和温绫一样,好几天没有吃东西,这一吃起来,便感觉番薯乃人间美味。便吃得又香又甜,很快就吃完了一个。 白慕真是一个能屈能伸的人,对于食物他虽然也有要求,但绝对不是那种无脑子的要求。所以,这会儿,他也不用等谁来给他剥皮,自动拿起一个番薯剥皮之后吃了起来。 不一会,四人便将番薯吃完了。 亭长又立即为四人各上了一杯茶,等着四人喝了茶,休息了一阵之后,这才开始说起昨天之事:“昨天我们村来了个不男不女的妖怪,带着一个前两天被我们打死的女鬼回来。【零↑九△小↓說△網】我们本来是很害怕,但想到鬼一般不可能会在白天出现,有可能是因为有妖怪罩着才能在白天出来。 我们觉得她顶着白天阳光之气回到这里,肯定是为了找我们报仇。所以,我们虽然害怕,但为了活命,也誓死要将那女鬼和妖怪趁天黑之时打死。于是,我们追到树林那边就是想要把妖怪和女鬼打死。但是,谁料想……” 他说得不清不楚,但幸好温绫知道这些过程,所以,她知道这些人为什么会说花稍男乃是妖怪。一来花稍男的打扮不男不女,人也长得雌雄莫辩,这就让人看着像妖精;二来他的银龙斩星能够载人飞翔,村民们看了当然更加会认为他就是一个妖怪! 她自动过滤掉花稍男是妖怪一事,看着亭长问:“你说的那个女鬼回来找你们报仇,这又是怎么回事?你们为什么要打死她?” 亭长看了温绫一眼,总觉得她有点眼熟,但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还有,他本想仔细地看一下她,但是她鼻子上的一坨鼻屎般的黑痣,却是让人不忍直视。而且他怕看得太久太仔细,会触发她的脆弱心灵,因而导致她生气,那就不好了。 其余无数村民的想法都和亭长的一样,他们虽然想看清楚她的面貌,但又觉得她的容貌太过恶心,让人不忍直视。又怕看久了,会让她的心感到自卑。毕竟,任谁脸上长了那么一坨鼻屎般的黑痣,都会有一颗自卑的心。 亭长看了温绫一眼后连忙转开视线,看着毕舒歌说:“女鬼的名字叫温绫,乃京城人士,一个月前流落到我们这里……” 温绫等人听了心都要颤抖了,只感觉事情诡异得不行。 女鬼名叫温绫,又是京城人士,又和温绫长得一模一样。这么多地方和温绫惊人的相似,真的只是一个巧合吗?如果是巧合,温绫等人无话可说。毕竟,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但是,如果不是巧合。那么,这之中会有什么奥秘?难道说,温绫真的曾经到过这里,而她自己不知道? 但是,这不可能啊! 在过去的一个月里,毕舒歌和白慕真都是跟温绫在一起。虽然毕舒歌是后面才加入她的队伍,但是,在这之前的几天前,温绫曾到怡红院逼着毕舒歌退亲,又命人在相爷府旁边搭建彩楼举行抛绣球招亲,却是人人目睹。因此,她绝对不可能在一个月前就流落到这里。 那么,事情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真的有一个女人,不但跟温绫长得一模一样,而且连姓名也是一样,甚至连出生地都是在同一个地方,京城! 亭长看到温绫等人脸上震惊的表情,虽然不明所以,但也没有追问,只是继续往下说:“温绫当时穿得破破烂烂,披头散发,满脸肮脏。她的目光痴呆,面色蜡黄,看上去有点不太正常。但人长得漂亮,所以,我们村里有几个光棍便看上了她,争着要收留她。 但是,温绫只有一个,但我们村因为地处偏僻又是深山沟里的穷村,很多男子无法娶到老婆。如今从外头流落来了一个漂亮的姑娘,村里的光根们当然都想要据为己有。于是,五个光棍为了温绫打得头破血流,也没有争出个结果。 我看了觉得这样下去不行,便给他们出主意。姑娘虽然只有一个,但她可以轮流跟着光棍们过生活,并给予他们幸福和伺候……” “什么?”温绫听到这里忍不住一拍桌子,生气地站起来,指着亭长,“你,你……”她一时气得过头,半天也说不出话来。当然,就算她知道说什么,那也是骂人的话。但是,她却无法骂出来的,毕竟亭长的年龄大了,不是吗? 不过,话又说回来,亭长这是出的什么鬼主意?她只听说过男人有三妻四妾,但从来没有听说过一个女人可以同时伺候几个男人。这种一女多夫的混蛋主意,绝对是对女人的一种人格污辱,也是对天下女人的一种人格污辱! 她气得真想一把扯掉亭长的胡须,却什么也不能做,只能看着亭长干瞪眼。 白慕真看了连忙站了起来,伸手一扬,手中多了一把折扇。他一边向着温绫的脸上摇扇子,一边轻声哄道:“公子,息怒,息怒!” 温绫只感一阵凉风吹来,吹凉了她的心,吹散了她发热的头脑。她感激地看了白慕真一眼,微微一笑,坐下,强自压住心中的一股怒气,这才看着亭长语气略淡地问:“后来怎样?温绫过得安好吗?那些之前为了她打得头破血流的人,就没有再为她而争风吃醋了吗?” 第113章 和谐地生活 温绫压住心中的一股怒气,看着亭长淡然问道:“那些之前为温绫打得头破血流的人,就没有再为她而争风吃醋了吗?” 她暗自以为,吃人心的事件会发生,便是由于亭长糊涂的安排而导致的。毕竟,要一个女人同时伺候几个男人,这绝对是对人格的一种污辱。所以,那个温绫要挖人心报仇,也是有可能的。 亭长看到温绫一副气极了的样子,完全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生气。他只是觉得奇怪,但又不敢问。因为这个长得恶心的公子,身上自有一股高贵威严的气势,其气场绝对不会输于毕公子。所以,面对这样的公子,他最好还是小心再小心。千万不能得罪他,否则,他一个不高兴,就不愿意帮他们消灭妖怪和女鬼,那就不好了。 当然,在他的心理,他也从来没有觉得自己的决策有什么不对。毕竟村里没有人反对过,而且那几个光棍也因此而十分的感激他。 所以,他听到温绫的话,脸上便露出了一个得意的笑容。这笑容,立即就让他的脸全都皱到了一起。他看着温绫得意地笑着说:“他们当然不会再争风吃醋啊。不但不会争风吃醋,那几个光棍原本都是不合,但是,因为温绫的原故,他们已经成了很好的兄弟。共同爱护着温绫,不让她受到点滴受害。” “哦?”温绫甚感意外,这事倒出乎她的意料。她忍不住往人群中看了一眼,又收回目光,看着亭长问,“这五个光棍是哪五个呢?可以让他们站出来,能让我们认识认识一下吗?” 这五个光棍听到温绫的话,也不用亭长请他们出来,他们便自动从人群中走出来。 温绫一看,差点就要呕吐了。 这五个光棍都是什么人啊?只见他们都是一群四十来岁之人,长得高矮胖瘦有之,圆脸歪脸尖脸有之,五官难看不全有之…… 总之一句话,人要是到了中年还没有娶到老婆,那人最大的可能就是残缺不全! 温绫只看了一眼,心里的火气又要冒起来了。想她温绫虽然长得不是天下第一美人,但是自有一股回眸一笑百魅生的魅力。她只要往京城内外走一着,那绝对是倾国倾城的美。她这样的美貌,怎可跟这五个长得恶心的男人过日子? 哦,不对,不是她跟他们过日子。而是那个可怜的温绫! 看到这五个男人,温绫的心理想法又加深了一层。那个温绫会挖人心,绝对就是她想的原因。 温绫想得气愤极了,心理只有一个念头:报仇报仇,她要报仇,她要为那个可怜的温绫报仇! 白慕真三人看到这五个光棍长得不像人样,也感到很气愤。那个温绫他们虽然不认识,但她长得和他们的公子一模一样啊。不但长得一模一样,就连姓名和出生地都是一样。如此,他们总觉得那个温绫就是他们的公子。 他们一想到他们的公子嫁给这样几个不像人样的人过日子,他们的心就仿佛被人抽了一般痛了起来。特别是白慕真,他气得一伸手,手指在桌子底下汇聚出五股强劲的内力。他将这五股内力轻轻一扫,扫向那五个光棍的腿上。 但见五个光棍同时‘哎哟’一声惨叫,双腿一软,同时跪了下去,跪在地上痛哭起来。 亭长和村民们一看,脸上都露出了同情的脸色。他们都以为这五个光棍是同时想起了被打死的温绫,因而五人同时跪地痛哭起来。 亭长看了一惊之后,略表同情地对他们说道:“你们也别太难过了。那种毒辣心肠的女人,死了也是好的。不然,你们跟着她过日子,说不定哪天就把你们的心也挖了吃了。” 温绫听到亭长的话,心中一动。终于说到吃人心的事件来了,她倒要看看那个温绫为什么要吃人心,又怎么吃? 她不动声色地看着亭长问:“温绫会挖人心来吃吗?她怎么吃,又是怎么挖的?你们又是怎么发现是她挖的?” 亭长闻言脸色倏然有些苍白,像是想到了温绫吃人心的恐怖场面他便有些害怕。他想了想,语气深沉地道:“温绫在村里住了两天,这两天里她和这五个光棍过得很是和谐,也很是恩爱。他们总是一起出现在村里人的视线里,做些恩爱的动作。村里的人看了虽然觉得不雅观,但想到这五个光棍初为男人,心理爱护妻子,也是人之常情。所以,我们也没有谴责他们,只是要他们做事别太过了。 如是这般和谐地过了五天,第六天早上,我们村尾的刘大嫂突然哭着来找我,说她的相公昨晚一夜未回,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的相公自从跟她结婚后,就从来没有做过彻夜不回的事情。她很是害怕,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所以,她希望我发动村里的人帮她一起找相公。 我听了,立即安排人手帮忙在村前的河边、树林及村后的山头寻找,找了一天也没有收获。到了晚上,我们只能安慰刘大嫂,说她的相公可能临时有急事出村了,只是走之前没来得及告诉她而已。刘大嫂本来还想继续寻找,但看看夜色确实已经深了,也只好放弃。 第二天,天还没有亮,我的门便被人急促地拍响。我连忙穿衣服起床,打开门,看到村里的清子小媳妇带着婆婆哭着来找我。 在我的询问之下,她才说她的相公一夜未回。她说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所以,她担心她的相公会出事。 那时候,我还没有从睡意中醒过来,便安慰她,也许她的相公出门办事去了,还没有赶回来,所以别着急。但是,我说着说着便突然醒了过来。这才意识到是不是有事发生了? 因为前天村尾的刘大嫂的相公也是一夜未回呢,这又过了一夜,不知道她的相公回来了没有?于是,我连忙派人去刘大嫂家里打听,看看她的相公回来了没有?很快地,派去打听的人回来了,他带回来的消息便是刘大嫂的相公依然还没有回……” 亭长说到这里停了下来,喘了一口气。他的年纪毕竟大了,说了这么长的话,他还是有点累的。 温绫等人也不急,只是静静地等着他往下说。 第114章 呕吐 亭长喘了一口气,休息了一下,这才接着往下说:“我听了连忙召集村里的人,将事情跟大家说了一下。于是,大家连忙又分成几批,几组,在村前村后寻找。找了一天,也没有找到。直到晚上夜深了,大家才累得筋疲力尽,便回家休息了。 但是,让我没有想到的是,一连六天,天天都有人的相公一夜未回,然后是彻底失踪。这一来,整个村的人都炸开了锅,既害怕,又坚定,都说一定要把人找出来才肯罢休。所以,这一次,我们的寻找更加的仔细,也更加的密集……” 温绫听到这里,实在忍不住了,便插了一句:“你们就没有想过要挨家挨户地找一下吗?” 亭长听了,立即睁大眼睛看着温绫,惊叹道:“公子,你是怎么想得到要挨家挨户找呢?” 温绫撇了撇嘴,好笑道:“发生这么多的失踪男人,你们的寻找当然会严密过天罗地网。所以,既然村前村后你们都无法找到。那么,你们的目标当然就应该转移一下,转到村里来啊。” 亭长伸出大拇指赞了一下温绫,这才说道:“正如你所说,我们的查找转移到了村里。所以,一翻寻找下来,便在老光棍家的牛房里找到了失踪的六名男人。他家的牛房在村南的一个偏僻地方,周围都是荒草丛生,背后是山壁。 他的家里平时就甚少有人去,至于他家的牛房,一年两年也没有人走近。所以,我们的查找也是最后才去他家的牛房查看。” 温绫听了知道这个老光棍肯定是那个温绫的丈夫之一,便也不再说什么。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那个温绫要挖人心,当然会选在自己的窝里,让自己的丈夫为她把风守户。这一点,应该说明她很聪明。 但是,她不聪明的地方,便是天天挖人心吃,这样就会引起人们的恐慌,也会让人们铁了心找出失踪的人。她想不明白,那个温绫究竟为什么要这么迫不及待地挖人心?难道她就不知道缓一缓,等一阵风过了再挖人心吗?或者,她如此迫不及待地挖人心,便是得了一种病,而这种病需要每天吃人心才能活下来? 想到这里,温绫忍不住打了个抖。便又强自镇定下来,一心一意地听亭长说下去。 亭长正说到他们走进老光棍家的牛房,然后,他说得有些困难了,语气显得惊悚:“当我们走到老光根家的牛房周围,一股冲天的血……血腥味,便迎面扑鼻而来。 闻着这股刺鼻的血腥味,很多人都忍不住呕吐出来。当然,闻着这股刺鼻的血腥味,我们也知道里面的人有可能都死了。于是,有些胆小的人,便不敢靠近牛房。我只得带着几个大胆的男人,巍颤颤地走向牛房。 我们每走一步,都感觉步伐沉重;我们的心在激烈地跳动和害怕,但是,我们却依然要勇敢地去查看。当我走进牛房时的那一瞬间,只感觉天地都在旋转了,心在崩溃了……” 亭长说着了闭了一下眼睛,脸上苍白,长长的胡须跟着他的心颤而抖动。 温绫看了用眼神示意霍钱为亭长倒一杯茶,让他润润唇,压压惊。 霍钱也当真聪明,他虽然跟着温绫的时间并不长,但是,他却能心领神会,看得懂她眼神中的意思。于是,他连忙抓起桌上的茶壶为亭长的杯里添满了茶。 亭长很是感动地看了霍钱一眼,伸手端起茶杯喝了几口,这才接着说:“当我们走近牛房,便看到六个男人的尸体横七竖八地放在一起。他们的尸体已经被血液染红,红得触目惊心。他们的胸口上都有一个洞,洞里已经没有心了,洞的外面铺满了肠子和其它的内脏……呕……” 亭长说的这里,忍不住吐了起来。 他这一吐,就听到了此起彼伏地响起了呕吐声。这是因为许多村民们听了亭长的话,便自然地想到了那个恶心的场景,便都跟着亭长呕吐起来。那种场面只要是看过的人,几乎就没有不吐的。就连没有看过的人,只要一想到那种场面,也都会跟着呕吐起来。 这就像温绫四人一样,他们就是没有见过那场面的人。但是,由于他们听了亭长的话,再听到了这么多人一起呕吐,他们就是不想呕吐,也都忍不住跟着吐了起来。 一时间,整个院子里响起了呕吐声。呕吐声一个比一个大,一个比一个激烈、一个比一个销魂…… 于是,当花稍男来到这里的时候,他见到的就是这种让人恶心又壮观的呕吐场面。他站在院子门口看到这种场面,本想趁白慕真等人毫无防备之下,一举将温绫掳走。但是,这种肮脏又恶心的呕吐场面,他是说什么也不敢进入的。 他顿了一下步子,转身正想要悄然离去,但是,却在转身时目光撞上了一双深邃潋滟的眸子。这眸子,含着一种涉世已久的深沉与睿智,任何人对上这样一双眸子,都会被这样的眸子深深地吸引住。 花稍男冲着这双眸子的主人眨了眨眼,唇边荡起一个妩媚的笑容。然后,他转身如飞一样地走了。 当院子里所有人都在呕吐的时候,白慕真也吐了。他刚吐了一口,便感觉到有人如风一样地走来。此人轻功之高,武功之高那绝对是天下一流的水平。他连忙直起了腰,转过头看向院子的门口,便看到了一抹娇艳的身子飘来,倾刻间就到了院子门口。 他看了不禁一愣,没有想到花稍男的内力如此厉害,一个时辰不到,竟然就冲开了身上被点的各处穴道。想到这里,他的目光不由得一沉,以为花稍男要冲进来找他们四人报仇,便暗自提起一股内力于手掌中,准备蓄势待发。却没有想到花稍男冲他眨了眨眼后,转身便走了。 他一愣,随即知道花稍男是一个追求完美的人,所以,这里呕吐的场面如此肮脏和恶心,他当然不会进来。 他不由得微微一笑,花稍男,有机会,他倒要领教一下花稍男的本事! 第115章 你必须死! 温绫跟着满院子的人一起销魂地吐了很久,很久,直吐到筋疲力尽,全身无力,肚子里再也没有什么东西可吐的时候,她才止住了呕吐。 她直起了腰,感觉头脑昏沉,心中难受,便看着亭长艰难地说道:“亭……长,以后这种场面,你就不要说出来了。还有,接下来的事情,我看我们还是到别的地方坐下来慢慢说吧。” 说完,她跳了起来,挪开凳子就跑。 哎呀我的妈啊,这里的上空已经充斥着各种恶心又难闻的气味。这种气味,让她闻了就想吐,因此,她是一刻也不想呆了。 其余人也是跟她一样的想法,都争先恐后地往院子外跑去。 一时间,场面之混乱,堪比恐怖的灾难片。 白慕真三人被这种场面吓了一跳,都怕村民们的拥挤把他们弱小的公子挤到地上去了,到时百人踩千人踩,肯定会踩死他们的公子。 想到这个可能性,他们三人都是惊出了一身冷汗,连忙将温绫护在中心。 就在这种你推我挤一发不可收拾的场面,要演变成灾难片的时候,阳光普照的天空突然被一片阴影笼罩。 众人抬头一看,看到天空被翻翻滚滚的乌云罩住,倾刻间,太阳被吞噬,黑暗降临。众了看了,胆子小的,当场就被吓晕了;有的吓哭了;有的吓呆了…… 白慕真知道这种情况肯定是事出有因必有妖!他连忙把温绫拉到身边紧紧地护着。 与此同时,翻滚的乌云如潮水般自从天空中而降,降到半空中,忽然化作一股龙卷风般的乌云卷了下来,将这里所有人卷进了乌云里。 众人只来得及‘啊’地一声惊叫,便感到一阵天昏地暗的旋转。身子是越转越高,越转越快。只一会,很多人便被转吐了,有的甚至被转晕了。正当大家还在想着要转到几时才会停止时,众人只感身体失失重心,身子由高高的地方直直地往地下摔。摔到地上时,有的人被摔断了腿,有的人摔破了头,有的人摔裂了骨头,有的人摔吐了血…… 摔在地上的众人痛得惨叫连连,隔了许久,他们才能从地上爬起来,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这才发现,他们都已经被乌云卷到河边来了。有的人甚至是被摔到了河里,由于河里的水缓冲了他们的坠落之势,所以,他们伤得并不严重。 但他们被冰冷的河水一浸,整个人就瞬间哆嗦起来。现在的天气虽然还没有入冬,但是深秋的河水也是十分的冰冷啊,冷得他们直跳脚。他们连忙站起来,跑上岸,却突然全被吓呆了。 白慕真虽有一身高强的武功,但是在这种庞大的、闪电式的龙卷云来临之时,他也是措手不及,和所有人一样,瞬间就被卷进了乌云里,被转得晕头转向。他忍住几欲作呕的念头,以及身子都要被转碎的感觉,迅速地伸手点上了温绫穴道,让她沉稳地睡了过去。 然后,当大家都从半空中坠落下地之时,他又将温绫紧紧地抱在身边,让她在上,他在下。于是,他又一次成功地做了她的人肉垫子,只是她不知道而已。 只是这一次他没有这么幸运了,因为这一次有了这么庞大的云卷之力,这种超越了自然的力量,绝非他能承受的。所以,他和许多人一样,掉到地上时,被摔吐血了,也摔出了内伤。 他暗自调了一下气息,提起一股内劲抱着温绫站起来,看到眼前的人,他也和所有人一样,被惊呆了。 只见眼前站着两个人,不,应该说一个是半人半兽的怪人,一个是花稍男。 怪人长得又高又大,几乎是一个人的十倍,这样的怪人,说他是巨人也不为过。只见他长有人的头,兽的身,身上有十二只手,四只脚,两只铜铃般的大眼睛,眼睛碧绿碧绿的,散发出凶恶的光芒。他与花稍男相对而立,怒目而视,一股剑拔弩张的气息在他们之间升起。 众人看着这个怪人几乎要被骇倒了,这样的人,他们真是一辈子也没有见过,甚至连想都没有想过世上会有谁长成这副模样?这样的人,绝对是一个妖怪!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便有人大叫一句:“妖怪啊~” 然后,这些人再看到花稍男也在这里时,又惊叫一句:“妖怪啊~” 花稍男听了,怒从心中起。想他长得貌美如花,哪里像妖怪?只见他身形一移,以闪电式的速度飘到喊他为妖怪之人的跟前,一伸手,‘啪啪啪’几声清脆的响声过后,好多人的脸上挨了一巴掌。 他打人之后,又迅速地飘回到刚才站过的地方,淡定如水地看着眼前的怪人。 白慕真看了忍不住暗叫:“好快的身手!”他饶有兴趣地看了看怪人,这个怪人,他并不认识,在奇异杂书里也没有记载有什么动物会长成这样,或者,有什么人会长成这样。他奇怪这个怪人,为什么会跟花稍男过不去? 直到这时,被花稍男打过的人才反应过来被他打了。然后,他们全都惊叫起来:“真的是妖怪啊~” 白慕真虽然很讨厌花稍男,他的心理虽然也无时无刻都想要灭了花稍男。但是,人就是人,妖就是妖,鬼就是鬼。如此,他听到村民们把花稍男说成妖,便不由得看着村民们为花稍男辩解起来:“你们搞错了,此人不是妖,是一个人。” 此时的亭长由于年龄太大,经不起龙卷云的折腾,所以,在跌落地上时,早已经晕死过去,因而被他的儿子媳妇围在中间哭天抢地的呼唤。也所以,带替他说话的就是那个在院子里,与温绫等人坐在一起的富人。 他看着白慕真问:“他既不是妖怪,为什么又要这样打扮得男不像男,女不像女?这样的人,不是妖怪是什么?” 白慕真微微一笑道:“我们公子也是这样的打扮,也没有见你们说他是妖怪?” 富人一窒,看了看白慕真抱着的温绫,确实,她的打扮也是不男不女。富人还想问,但却突然听到花稍男开口了。 “五鬼一魂,我们昨天已经决斗了一场。那一场,你们虽有诡异的神功,但我也有千年神器。所以,你们既杀不了我,我的神器也无法杀了你们。如此,我们的决斗就此作罢了,但为什么你们老是追着我不放?” “你必须死!”五鬼一魂的声音,有些空洞,又有些飘渺,仿佛千年的鬼魅,飘飘荡荡,给人一种惊悚之感。 第116章 惨不忍睹 白慕真万万没有想到,五鬼一魂变成一个人之后,就是一个半人兽的怪人。难怪他们六人变成一人之后,那武功便高得无人能及。这样的怪人,一个身子便可以顶上十个人的身子,再加上他还有诡异的神功。如此,他的武功还不独步天下?还不让所有的江湖人闻风丧胆么? 花稍男听了五鬼一魂的话‘咯咯’地娇笑起来,就仿佛五鬼一魂说了一个千古绝唱的笑话,让他笑得全身都颤抖起来,眼泪也流了下来。 他笑了许久,这才停住了笑声,魅惑无限地瞪了五鬼一魂一眼,娇笑着说:“你们明明知道杀不了我,却一心想着要我死。所以,从昨天决斗后你们便开始追杀花姐姐,若不是花姐姐聪明,把你们引到了千里之外。那么,我们的决斗,便是从昨天斗到现在,再斗到明天、后天,然后是无休无止啊。你们说,这样的决斗和追杀有意思吗?” 五鬼一魂看到花稍男笑得腰肢乱颤也不为所动,听到他的话,便冷冷地答了一句:“所以,我们已经不想和你决斗了,只想要你自我了断!” “噗~”一声,花稍男实在忍不笑了出来,他真的是没有想到五鬼一魂这么蠢,看不清楚现实,竟然想要他自我了断? 真真是死笑他了! 他看着五鬼一魂嘲笑道:“你们有什么本事让我花稍男自我了断?我告诉你们,你们若是有本事,便再来与我斗个高下。只怕你们即使变成了一个半人半兽的怪人,并且拥有了无量的神功,也无法打赢我花姐姐,以及斗赢我的千年神器呢。” 五鬼一魂冷冷地看了花稍男一眼,突然伸出一只手,那手也真是利害,竟然能自动伸长。只见他伸长的手以闪电式的速度,从河边的几百人之中抓过一个妇女,看着花稍男冷语喝道:“花稍男,还不自我了断?” 花稍男一愣,这是什么鬼意思?抓住一个妇女就想要他自我了断?再说了,这个妇女跟他有什么关系?别说她长得不美,引不起他的兴趣。就算她长得花容月貌,也休想他为了她而自我了断。 他不由得一笑,看着五鬼一魂道:“我虽然是淫贼,但绝对不是没脑的淫贼。如果你们以为我会为了从你们的手中,救下这个妇女而自我了断的话,你们就错了。” 五鬼一魂听了冷眼看了花稍男一眼,连废话也不多说,便一掌拍上妇女的头。 妇女‘啊’一声惨叫,只见她的脑袋当即迸裂,五官流血,全身骨头已被拍得粉碎,随着碎裂的衣服随风飘扬。 只眨眼的功夫,一个活生生的人,竟然就被五鬼一魂一掌拍成粉末,消失在了天地间。妇女的血液,就有如突然而降的箭雨,洒满在人们的眼前,滴落在地上,成了一片触目惊心的艳红! 这等残忍,这等歹毒的手段,普天之下只怕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人能做得出来了。 这时的温绫刚刚醒来,便看到了这么惨不忍睹的一目。于是,她看了之后连惊呼都没有发出,便被骇得晕了过去。 毕舒歌和霍钱早就醒来,他们忍住身上的痛楚,强行站到白慕真的身边,向他询问温绫有没有事。白慕真听后便暗暗地替温绫解了穴道,却没有想到,他刚刚解开她的穴道,就让她看到了这么残忍歹毒的杀人一幕。 这一幕,不但让他和毕舒歌及霍钱三个堂堂七尺男儿看了心惊肉跳,就连花稍男看了也只感心惊肉跳。因此,温绫看了后,和这里许多的村民们一样,直接就被骇到晕了过去,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花稍男看了即心惊又震撼,他万万没有想到,五鬼一魂命令他自我了断的筹码竟然是将人质杀死。 “还不自我了断?”五鬼一魂瞪着花稍男,他那铜铃般的碧绿眼睛,发出了无比凶残的光芒。 花稍男的心中虽然因为妇女的死,而感到愤怒及痛惜,但他的面上却装作满不在乎。他看着五鬼一魂,淡淡一笑道:“杀个把人就想要我花稍男自我了断?你们也太看得起我花稍男了,当我是救世主吗?哼哼……” 他说着冷笑一声,道:“不瞒你们说,我花稍男杀的人绝对不会比你们少。” 其实,他花稍男虽然是一个淫贼,但他的手上从来没有杀过人。但是,就因为他是一个淫贼,所有人都以为他是一个恶人,全面的恶人,恶到甚至可以杀人。所以,他才会大话连篇,骗五鬼一魂他杀的人比他们还多。 五鬼一魂听了花稍男的话后脸上泛起一丝冷笑,这丝冷笑有如刀锋一样,又冷又厉:“是么?我倒要看看你能忍到几时。” 话毕,但见五鬼一魂又从几百个村民中抓住一个男人。这一次,他甚至连看都没有看花稍男一眼,便一掌拍向男人的头顶。 顿时,男人的下场便如刚才的妇女一样,连呼叫都没有来得及叫一声,便被五鬼一魂的一掌震得全身碎成了粉末,随着深秋的风飘扬在半空中。他的血液,也犹如刚才的妇女一样,洒满了地上,与妇女的血液叠在一起,融合在一起。 这一下,不但花稍男看了心惊肉跳,就连白慕真也看了心惊肉跳。他抱着温绫悄悄地往后退了一步,退到人群的深处躲了起来,以免被五鬼一魂随手一抓而抓到了,那就非常的危险。因为他深知五鬼一魂的歹毒,他竟然杀不了花稍男,那么,他就会想尽一切办法要花稍男自杀。 如此,号称天下第一歹毒的五鬼一魂,他就一定会将这里的所有人都杀了,以此来要挟花稍男自我了断。而花稍男和这里所有人都没有半点关系,所以,要他为了一些不相关的人,而自我了断那是绝对不可能。 白慕真抱着温绫刚刚退了几步,便感觉到所有的人都和他一样,害怕地往后退了几步。这些人也和他一样,知道眼前这个怪人要杀他们,所以,谁会愿意站在最前面被他抓去杀了? 第117章 逼迫 五鬼一魂一连杀了两人,也不过是眨眼之事。他杀人之时,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当真是杀人不眨眼啊!只见他杀人之后,伸手又抓来一人,这一次抓的却是一个老人。 花稍男看了心都在抖了,手指也在颤抖。他万万没有想五鬼一魂的手速这么快,说杀人就杀人,他就是想要掏出银龙斩星与他决斗,也是没有半点办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杀人。 眼看五鬼一魂一又要杀人了,他的心中一动,忽然转过头去看着白慕真沉声道:“白慕,我花稍男是一个天下有名的淫贼,人品当然就是绝对的恶。所以,要我看着这里的所有人都被杀,我也是非常乐意的。但是你愿意看着这里的所有人被杀,而忍心不救吗?” 五鬼一魂本来想一掌拍死老人,听到花稍男的话,不由得手掌一顿,转过头去看了白慕真一眼。 白慕真万万没有想到在这节骨眼关头,花稍男会使出一招移花接木之计,将五鬼一魂的目标转移到他的身上。 他闻言心下一凛,不由得暗自做好了应战的准备,却不打算先出手攻击。其实,他并不是一个冷血之人,所以,从五鬼一魂杀第一人开始,他就有心要救人。但是,由于他被庞大的龙卷云冲击出了内伤,再加上下坠之时,硬生生地承受了温绫下坠的重量。 因此,他两度受伤已经让他感到全身的骨头,都似乎要碎了般的难受。想要救人,那也只能是想一想的事了。何况五鬼一魂杀人的速度太快,太快了,快到他连反应都还来不及,就见五鬼一魂已经将人杀了。 花稍男看到五鬼一魂的手一顿,不由得一笑,他要的就是五鬼一魂的注意力转移,这样他才有机会救人!他心随念转,快速地伸手入怀,想要掏出银龙斩星与五鬼一魂决斗。他的武功本来就不如五鬼一魂,所以,要想与五魂一魂决斗,那只能借助银龙斩星的神力。 但是,天下任何人的兵器都一样,都要拥有者有时间有空闲才能掏出兵器,即使他的银龙斩星是神器也是如此。何况,他的银龙斩星在不用的时候,都被他变成了一把小刀般大小收藏在怀里。如此,他的银龙斩星更需要他拿出来,再让它变成自身兵器时的大小,才能发挥神力啊。 所以,他才会眼睁睁地看着五魂一魂连杀两人,也无法出手相救。这会儿,他看到五鬼一魂转头去看白慕真,知道这是绝佳的机会,连忙伸手入怀,想要掏出银龙斩星与五鬼一魂决斗。 但是,五鬼一魂也只是看了白慕真一眼,又接着将手掌拍下。他们从六大刑捕变成五鬼一魂时,虽然是一个半人半兽的怪人。但是,却拥有了六个人的思维与灵敏,所以,他们听到花稍男的话会转过头去看白慕真,也是因为他们好奇他究竟是怎样一个人,怎么会让拥有神器的花稍男出言相激救人? 不过,他们虽然好奇,但也只是看一眼。因为天下任何人,任何神器都入不了他们的眼,也威胁不到他们。何况在他们看来,白慕真就是一个普通的人,而且是一个受伤严重的普通人。如此,他们瞬间就明白了花稍男的出言相激救人,只是他的缓兵之计,好让他掏出银龙斩星与他们决斗。 他们不由得冷冷一笑,这种机会他们是绝对不会给花稍男的。不然,他们一旦与银龙斩星决斗起来,便是个没完没了的事。所以,他们当即对着老人的头一掌拍下。 于是,老人也是瞬间被拍成了粉末,与全身的血液同时洒向这个天地间,让天地染上了一片血红。 五鬼一魂一连杀了三人,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出手也是毫不犹豫。在他手下而死的三人便宛如白菜萝卜一般,根本不值得他看上一眼,想上一想。此等毒辣的手段,普天之下,当真是再也找不出第二人。 直到这时,所有的村民才反应过来。这才知道眼前这个半人半兽的怪人,不但人长得让人恐怖,他的杀人手段更是让人恐怖。 那被杀的三人的家人,也是直到这时才反应过来。他们的亲人,就在这么一转眼的功夫,被这个半人半兽的怪人一掌打死了。 于是乎,三人的家人有的当场就被这惨不忍睹的一面,震得晕了过去;有的撕心裂肺地痛哭起来;有的向着地上的血液扑去,似乎想要抓住他们逝去的亲人的灵魂似的;还有的一边痛哭,一边想扑过去找五鬼一魂拼命,想为自己死去的亲人报仇…… 一时之间,整个天地也似乎被这惨不忍睹的一面,染上了一层凄惨而暗淡的光彩。 花稍男看了,脚都有些发软了。他虽然是一个淫贼,但他真的不是一个爱杀人的淫贼,更不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淫贼。所以,看到五鬼一魂连杀了三人,他真的有些怕了,怕五鬼一魂会将这里的所有人都杀了。看看这里的村民,没有一千,也有五六百。 想想刚才五鬼一魂化作一股龙卷云,将村里的人卷到这里时,他还实在想不透他们将村民们卷到这里作什么。但是这一会儿,他才清醒过来。原来五鬼一魂为了要他自我了断,便使出了如此歹毒的一计,不惜将所有的村民掳来做人质。 五鬼一魂有十二只手,因此,他一掌还未拍向老人的头顶之时,便又伸出另一只手从村民中抓出一个小男孩。这一次,他将手掌停在小男孩的头顶上,看着花稍男冷冷地问:“还舍不得自我了断吗?” 花稍男看了一眼五鬼一魂手中的小男孩,这小男孩最多不过五岁,满脸的稚气,眸子纯真得没有一丝杂色。他在五鬼一魂的手中根本不知道自己倾刻间就会没命,也不知这里发生了什么事,他只知道五鬼一魂抓痛了他。 于是,他痛得又是踢脚,又是挥手地拼命挣扎,并痛苦地大叫:“痛,痛,放开我!妈妈,妈妈救我,呜呜……”他说着撕心裂肺般地痛哭起来。 第118章 为你而死 小男孩的哭声揪动了所有人的心,他的爹娘更是疯了一般的哭着、喊着要去将小男孩救下来。若不是毕舒歌和霍钱还有点常识,知道如果他们扑到五鬼一魂的身上去救人的话,不但救不了小男孩,反而连自己的性命都会丢掉。 因此,他们两人才会结成团,在能力所及之下,将这些哭着喊着要去找五鬼一魂报仇的人全都拦下。否则,这些人,这时候大概都早已经就如粉沫一般,洒在了这个天地间了。 白慕真看到五鬼一魂连杀三人,眨眼又要杀第四个人。而这第四个人却还是一个小孩,他们这都能下得了手,简直不是人!当然,他们实际上也已经不是人。 他看了不免气愤极了,但心中强自冷静下来。他如果没有受伤沉重,也许还能找五鬼一魂拼一拼将人救下,但是,现在他连拼的机会都没有,如何救人?如此,能够救下这些人的人,就只有花稍男了! 想着,他忍不住抬起头,看着花稍男沉声道:“花稍男,你虽然是一个淫贼,但是,你真的是一个冷血无情的淫贼吗?无情到可以眼睁睁地看着这里几百人为你而死?” “为我花稍男而死?咯咯……”花稍男娇笑一声,看着白慕真娇笑道:“你好像说反了吧?并不是他们为我而死,而是,如果我要救他们就一定会死。这就等于是他们害了我,而不是他们为了我而死。懂吗?” “你的想法错了!”白慕真一口否决了花稍男的话,他深邃潋滟的眸子看着花稍男,自有一股不可抗拒的威慑之力,“因为你不但知道了五鬼一魂不愿意让人知道的一面,而且你的手上还有千年的神器。如此,五鬼一魂哪怕是追你追到天海崖角,或者花上十年的时间,他们也要将你杀了才会罢休。 如今他们丢弃追杀的念头,改而以人质来要挟你自杀,他们便会一直要挟下去。你若是不愿自杀,他们便会一直杀人。即使这里的人都被他们杀光了,以他们超越了自然的神功来讲,要他们在转眼的功夫再掳来千人万人来要挟你自杀,也是不费功夫的。所以,你的自杀并不是为了救他们,而是为了救你自己的灵魂。” 花稍男一愣,白慕真的话犹如当头一棒,将他彻底打醒了。他真的是没有将这件事情反过来想想,想想村民们会死都是因为他。他只是认为,如果他要救这些村民,那么,他就是一个救世主,可惜他不是救世主,当然就不会为了救下村民们而自我了断。 白慕真说完转了一下身子,扫了几百名一脸懵懵懂懂的村民们一眼,沉声道:“乡亲们,你们若想活命,就要请求这位花稍男先生救命。现在请你们都跪下来求他,求求他听从五鬼一魂的话自我了断。这样,你们的命才能保住。” 村民们虽然不知道眼前发生了什么事,也不明白这个半人兽的怪人究竟为什么要杀他们。但是,他们却听懂了白慕真的话,更看懂了眼前的形势。知道他们如果想要活命,还是必须要求那个打扮得不男不女的男人自我了断。 于是,很多人跪下来哭着、拜着、求着请花稍男相救。尽管他们的请求是那么的不尽人情,但有关生死,他们已经没有办法。 花稍男犹豫了,他并非是一个圣人,会甘愿舍弃自己的性命来救他们。但是,他知道白慕真说的话不错。如果他一天不死,五鬼一魂便会一天抓住人质来要挟他自我了断。他虽然可以为了自己活着而看着一个人、两个人、三个人、甚至是十个人因为他而死。但是,他绝对不可能做到看着一百、两百、三百,甚至是上千人因为他而死。 白慕真看到花稍男还在犹豫不决,而五鬼一魂的脸却已经现出了不耐烦,他们似乎已经等不及花稍男做决定,举掌就要对着小男孩的头当头拍下。 他看了脸色不由得一沉,蓦地里冲着五鬼一魂沉声喝道:“五鬼一魂,你若是敢再下手,你便是得罪了天下所有的士兵!” 五鬼一魂的手一顿,目光疑惑地看着白慕真:“你是谁?竟敢阻挠我们杀人?” 白慕真迎着五鬼一魂可怕的绿眼睛,并没有畏惧之心。反而是胸膛一挺,抱着温绫从人群中走出来,看着五鬼一魂目光凛然,语气沉沉地道:“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冲着自己有神功,就想把这里的所有人都杀了。但是,你若敢再杀一人,你便是得罪了天下所有的士兵。因为我们这里有毕太尉之子在这里,他绝对不会看着你再杀一人,否则他便会请他的爹爹命令天下所有的军营士兵,与衙门官兵将你追杀。 当然,你可能会觉得自己有神功,便不会怕天下所有的士兵和朝廷的官兵追杀。但是,毕太尉掌管的军营之下,像你这种拥有神功和异能的人比比皆是。他的儿子只要发一声命令,这些人便是天涯海角都会追杀你。 所以,你最好还是想清楚,你是否要继续将人杀了,还是等一等,让我说服花稍男自杀?这样,你既可以达到杀了花稍男的目标,也可以不用得罪毕太尉。如此一箭双雕的美事,何乐而不为?” 白慕真的这一翻话沉沉说来,不但让五鬼一魂吃了一惊,也让毕舒歌吃了一惊。他们一惊之后,都看着白慕真问: “滚蛋,你搞什么?” “你说什么?毕太尉之子?哪位?” 白慕真伸手指了指毕舒歌,看着五鬼一魂道:“此人便是毕太尉之子,毕舒歌!你若不信,你可以向他要腰牌看一看,便知真伪。” 毕舒歌听到白慕真的话,不免气极。觉得白慕真这是把他往刀刃口上推,下一刻,他也许就会命丧五鬼一魂的手上。想着,他瞪着白慕真,怒声喝道:“滚蛋,你究竟搞什么?想我死吗?” 第119章 决定自杀 白慕真看了毕舒歌一眼,语气深沉地问:“你愿意看着小男孩死吗?” “我不愿意又能怎样?”毕舒歌说着看了一眼小男孩,看到小男孩哭得眼泪鼻涕都流出来了。他的脸已经被疼痛折磨成了紫红,他的眸子惊恐而不安地看着这边,寻找着他的父亲和母亲。而他的父亲和母亲看着他也是哭得撕心裂肺,三翻几次地想要挣脱他与霍钱结成的阻挠墙,要去救他们的孩子。 但是,任凭他们挣扎,他们也无法挣脱他与霍钱的阻挠。所以,他们只能哭,只能骂,只能踢,把一切的愤怒、不甘、伤心、痛苦、焦虑等等都发泄在他和霍钱的身上。 白慕真也看了一眼小男孩,小男孩的性命已经揪起了这里所有人的心,更揪起了他的心。他看着小男孩对毕舒歌说:“五鬼一魂绝对不是一个妖怪,他们只是练了一种神功,将他们变成这样。所以,他们既然是一个人,就绝对会怕你爹爹的力量。如此,这里除了能借用你的身份,让他缓一缓杀人之外,我们别无他法。” 毕舒歌想了想,看着白慕真问:“你当真有把握说服花稍男自杀么?如果你有把握,那么,暂且借用我爹爹的威名也是可以的。” 五鬼一魂闻言也是看着白慕真,一副想要知道白慕真是否真的有本事说服花稍男自杀?如果是,他们倒是可以暂缓杀人。毕竟,他们虽不怕毕天淳,但是他们的主子需要毕天淳。 白慕真看着毕舒歌微微一笑,没有回答,而是看着花稍男道:“花稍男,自你拥有银龙斩星开始就已经注定你的命是为别人而终的。所以,如果你愿意自杀,便是救了这里的几百名村民。他们为了感恩你,当然会为你而立一块英雄碑,并将你无私奉献生命,英勇救人的感人事件流传给后人,再让后人一代一代地流传下去。如此,你死后便会流传千古!” “流传千古?”花稍男听了心里一震,双脚一软,‘卟’一声,跌坐到地上。原来,原来他死后会流传千古的传说竟然就是这么来的? 他忍不住抬起眸子看着眼前的几百人,只见这些人的眼里对他有着乞求,他们的脸上有着期盼。他们每一个人,都仿佛是一把火一样,以燃烧的热情看着他,只为了他能够自我了断。 花稍咬咬牙,虽有不甘,但是,命已注定,已无法更改。何况他知道,他一天不死,五鬼一魂便一天不会放过他。 如此,以其让千人因为他死之后,他的心才有不忍,才来了断自己,还不如干脆一点,早一点自我了断,让为他而死的人少一些。这样,他的淫贼之名便会因为他的舍己救人,而成了一个世世代代让人尊敬的英雄! 他苦笑一声,转头看着五鬼一魂苦涩地道:“五鬼一魂,你们赢了。你们的赢便不是你们打赢了我花稍男,而是赢在你们够绝、够狠、够毒,不把人命当生命,当草根!所以,我花稍男甘愿自杀。但是,我死后你若敢再动这里的一人一草一树一花,我便化作一缕怨魂附在银龙斩星上将你消灭!” 五鬼一魂闻言扯出一抹得意的笑容,这笑容比哭还难看。只因他的脸很大很大,嘴巴犹如一个铁桶似的,笑起来满嘴的牙齿便如野兽的牙齿,又尖又白,泛着白骨森森的寒意,仿佛要将这里的所有人一口吞进肚子里似的。 花稍男看了真是气得无语,当真是小人得势,好人遗憾千古啊。 五鬼一魂一笑之后,瞪着花稍男冷语道:“既然如此,还不自我了断?” 花稍男回瞪着五鬼一魂,气愤地道:“急什么?赶着投胎也不用这么急吧?何况是自我了断,你以为这么好了断的吗?再说了,要我自杀也得让我与这个世上在乎的人,说一些话,交待一下遗愿才行啊。否则,任凭你杀一万个人,也无法撼动我自杀的念头。” 五鬼一魂生怕把花稍男逼得太紧,反而让他临时反口,到时不愿意自我了断。那么,他们就得不偿失,便看着他冷冷地道:“给你一刻钟的时间!” …… 花稍男闻言只感肺都要气炸了。妈|的,这是什么世道啊?怎么自杀也这么不自由,还得看别人的脸色,听从别人的安排?他虽然气愤,但也知道没有半点办法,谁叫他这么倒霉,得罪了歹毒一世的五鬼一魂呢? 想着,他转身看着白慕真道:“慕白,把小坏蛋抱过来吧。” 白慕真看了花稍男一眼,看到花稍男的眼睛已不再娇柔妩媚,而是透着一股真诚。还有,他刚才的语气也不再矫揉做作,而是透着一种男性的深沉。他想了想,知道花稍男的心里很在意温绫,所以,他才会在死之时跟她说说话,道道别。既是如此,他也不能太无情,不让花稍男了了最后的心愿。 于是,他抱着温绫往前走了一步,却被毕舒歌横过来的手拦住了脚步。 “滚蛋,别去!”毕舒歌伸手一拦,看着白慕真道:“他是一个淫贼,又是一个即将要自杀的人。这样的人,是很危险的,所以,要小心提防他对温姑娘不利。” “是啊,滚蛋。还是小心他使诈为好。”霍钱也加入劝诱。 白慕真笑了笑,看着两人说道:“俗语说得好:人之将死,心也善!何况花稍男的自杀,也的确是值得人尊敬。所以,不管他以前做过什么,害过多少人。但是,他今天挽救下的生命,却足足可以抵掉他以往的过错。如此,我们没有理由不让公子与他作离世的道别。” 他说话的声音虽小,但花稍男乃是一个练武之人。所以,他依然将白慕真的话全部听到了。于是,他的心瞬间感动起来,鼻子有些发酸。他目光定定地看着白慕真抱着温绫缓缓地走过来,却忽然间,感觉看着一个天神抱着一位仙女走过来,他们的身上散发着太阳似的光芒,照亮了他的前方,温暖了他一颗冰冷的心…… 第120章 无影阁 花稍男看着白慕真抱着温绫走过来,不由得微微一笑,待到他蹲下身子,便看着白慕真大声道:“小坏蛋怎么样了?受伤重吗?” 他在问的同时,却用腹语对白慕真说:“慕白,我知道你有一身高深莫测的武功,却不知道你为什么不愿意显露人前?但是我要跟你说,这个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五魂一魂,可是六大刑捕而变的。因此,有这样一个人在衙门里做事,你觉得会是造福天下百姓吗?” 白慕真看了花稍男一眼,微笑道:“她受了龙卷云的冲击,伤得不轻,我想一时半会她不会醒来。”说着,他也用腹语与花稍男说,“你放心,你说的事情我必定会去查。” 于是,花稍男与白慕真接下来的对话全都是腹语,除了他们两个人能听到,其他人都听不到,即使是拥有无量神功的五鬼一魂也听不到。 “慕白,我要为你们而死了。难道在我死之前,你也不愿告诉我,你究竟是谁吗?” “听说过无影阁吗?”白慕真问。 “当然听说过。”花稍男应了一声,说,“无影阁乃天下最神秘的一个组织,据说里面一共有九九八十一人,每一个人的存在,都有犹如影子一样,让你看得见,却永远摸不着。 这九九八十一名影子组成了九个组,每一组有九名影子,而每一组做的事都不一样。有的组收集及买卖各种天下情报、消息、数据;有的则专门掌管星相等之事;有的专门为皇上解决各种难题,和暗杀不服从他管制的官员;还有的为生死先锋,专门为死而战…… 无影阁里的人,精通了天下各门各派的精要精髓。这样的一个组织,就连皇上都是害怕三分,更何况是其他门派,或者朝廷官员?他们害怕无影阁,就犹如害怕牛鬼神蛇一样。 所以,天下的人都认为无影阁阁主,一定是一个无所不能的人。不然,他怎么能建立出这样一个组织,管理那样多的异能才士?只可惜,直到现在也没有人见过无影阁阁主的真面目,即便是皇上,也从来没有见过。” 花稍男说到这里看着白慕真问:“你是无影阁里面的一名影子么?” 白慕真微微一笑,答:“不,我是无影阁阁主。” “噢~”花稍男低呼一声,满眼的惊奇和不信,他看着白慕真不敢置信地说:“你真的是无影阁阁主?但是你这么年轻……” “我无影阁阁主乃是世代相袭。每一代出生后,都会有不同的身分。这样,就可以避免被皇上查出无影阁阁主究竟是谁。” “难怪你无影阁为皇上做了那么多事,但他却不认识无影阁阁主。哈……”花稍男轻笑一声,看着白慕真说,“就连皇上都搞不定的人,看来我花稍男裁在你无影阁阁主身上,也算不得什么大事。我只希望我死后,你能遵守诺言,将我的英雄事迹让世人代代传下去。” 白慕真目光略沉,轻语道:“好!” 两人的腹语到此结束。他们虽然说了这么多话,但也只不是转眼的事情,何况他们一边腹语,也一边明语地说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话。在别人看来,完全是看不出他们曾腹语了一些话。 此时花稍男得到了白慕真的承诺,便觉得死也没有遗憾了。他看了看白慕真怀里的温绫,不由得微微一笑,伸手将她身上的穴道解开,便安安静静地等着她醒来。 不一会,温绫悠悠醒来,看到花稍男一眨也不眨地看着她。她心理一怕,便往抱着她的人的怀里钻了钻,以此寻求一种安全。然后,她起头看着花稍男恶劣地问:“花稍男,你想干什么?” 花稍男的狐狸眼微微一挑,眼里放散出无尽的勾魂光芒:“当然是想用酥骨销魂眼将你迷住啊。” “休想!”温绫眼睛一闭,自以为躲过了他的酥骨销魂眼。其实,她醒过来之后,她的眼睛便一直是看着花稍男的。所以,她到现在都还没有发现,她其实是被白慕真抱着。所以,她虽然害怕花稍男,但她的心理却一直有一种安全的感觉。 ‘噗’一声,花稍男笑了出来,他看着温绫笑道:“小坏蛋也不看看在谁的怀里,便一个劲的往人家的怀里钻。你什么意思啊?当真就不怕抱着你的人是坏人?” 温绫闻言这才想起有人抱着她,连忙抬头。然后,她对上了一双深邃潋滟的眸子,这双眸子看着她,说不出的温柔,说不出的迷人。 她心里一颤,是滚蛋! 她眨眨眼,再眨眼,忽然叫了一声:“滚蛋。” “嗯?”看着温绫,白慕真的脸上是满满的柔情笑意。 温绫被他的柔情笑意闪瞎了眼,便一直痴痴迷迷地看着白慕真。 花稍男看到温绫和白慕真突然上演柔情蜜意的对视,他们完全无视旁人的存在,也不理旁人看了会笑话他们。他不由得好气又笑,便一伸手,把温绫从白慕真的怀里扯了出来。 温绫惊叫一声,看着花稍男害怕得脱口问道:“花稍男,你想干什么?你可别忘了你已经发过誓,再也不会动我的。” 毕舒歌和霍钱一直都有关注这边的动静,当他们看到花稍男把温绫从白慕真的怀里扯过去的时候,他们两人都是大吃一惊,以为花稍男要对温绫不利。而白慕真又是不会武功,肯定无法出手相救。因此,两人一看情形不对,连忙扑过来想救人。 谁知却听到花稍男一句笑声传来:“小坏蛋想要谈情说爱,可否等男哥哥死后再谈?” 两人一听这话,都停住了脚步。谈情说爱?和谁? 温绫闻言只感一阵羞愤,挣脱花稍男的手,又钻到白慕真的怀里,这才瞪着花稍男怒声道:“谁要谈情说爱了?” 白慕真不等花稍男回温绫的话,便看着他道:“花稍男,你的时间不多了。我劝你最好还是把握好最后的时间,把该说的说了,该做的做了。” 第121章 是时候了 花稍男闻言这才想起他的时间不多,不由得低叹一声,看着温绫正色道:“小坏蛋,男哥哥就要为你而死了。当然,我死后你也别太过伤心和难过,也别太想念我……” 白慕真在一旁听着花稍男自恋的一翻话,脸上不自禁地挂满了黑线。此淫贼,果然是一个色胆包天的淫贼,死到临头,还大言不渐,把温绫说得好像就是他的恋人似的。他不由得握紧了拳头,想要揍花稍男一顿。但想到他的时间不多,转眼他就要自杀,便下不了手,只好由着他继续胡说八道。 当然,不但白慕真听了花稍男的话脸上挂满了黑线,就连温绫的脸上也挂满了黑线。她不但脸上挂满了黑线,就连眼睛里也冒出了满眼的黑线。不一会,黑线上升,成了熊熊燃烧的怒火。 她又气又怒,却又强自镇定,忍住了心中三翻几次想要插他眼睛的冲动,因为她倒要看看花稍男自恋到什么程度。 只听花稍男继续说道:“当然,如果你真的很想我很想我,我也会来看你的。尽管我死了,但我死后,一定会回来看你。所以,到时候,你一定要像刚才那样看慕白时的眼神看我。那么,我觉得我就算是为你而死,也是值得的。” 温绫听得不清不楚,也听得稀里糊涂,虽然有满心的愤怒,但也有满心的好奇,便忍不住好奇地问:“你究竟说什么啊?你为什么要死了?又为什么是救我而死?” 花稍男笑道:“有人要杀你,男哥哥当然要救你。是不是?” 温绫听得莫名其妙,不知道花稍男心中搞什么鬼。但她却不敢乱动,也不敢与他对抗。虽说她在白慕真的怀里感到很安全,但是,她就是不知道白慕真与花稍男究竟谁厉害?如果花稍男厉害,那么,白慕真就无法救她,只有靠她自救。 所以,在没有十分把握摆脱花稍男的纠缠时,她还是要百般地讨好他,并对他百依百顺才是上策。是不? 想着,她千娇百媚地一笑:“哟,男哥哥要救我,我当然很感恩。但是,究竟是谁这么狠心要杀我呢?” 花稍男侧了一下身子,让温绫的目光看得见五鬼一魂。 “这个人要杀你。” “啊?”温绫看到五鬼一魂吓得连忙抓住白慕真的衣领,又往他的怀里钻。此时的她,不用花稍男再多说什么,她也能知道这个长得半人半兽的怪人会杀了她。这怪人,杀人绝对不需要理由,杀人的手段也是绝对是惨不忍睹。就像刚才被他杀死的妇女一样,死的时候,惨得连渣都没得剩。 其实,自她晕了过去之后,五鬼一魂还接着杀了两人,一共杀了三人。只是她不知道而已,以为他只杀了一人。 她惊恐地看着五鬼一魂,对花稍男说:“你有神器银龙斩星,不但可以飞天斩神,入地杀鬼。为什么不用你的神器银龙斩星杀了这个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杀人魔头?” 花稍男苦笑一声说:“我的银龙斩星虽然是千年神器,但是,这个五鬼一魂却也有诡异的神功。神功对神力,我们就是打得天昏地暗,风云变色,也杀不了对方。” 其实,他心理很想对温绫说,五鬼一魂就是她心中尊敬的六大刑捕所变而来,叫她以后再见他们时一定要小心和提防。但是,他却不能说。只因六大刑捕的过去是不允许被人知道,也正是因为他知道了六大刑捕的过去。所以,六大刑捕才会变成五鬼一魂来追杀他,并不惜一切代价,将几百人掳来威胁他自杀。 不过,他也知道,即使他对温绫说六大刑捕就是五鬼一魂,她也未必相信。毕竟,不是亲眼所见之事,谁也无法相信。 温绫听了满心愤怒,想到刚才妇女的死,就是在转眼的功夫。如果连花稍男这样拥有神器的人都无法杀得了五鬼一魂,那么,这个天下还有谁能杀得了他? 哦,对了。她的丫鬟婉晴呢?她怎么还没有来?她要是来了,以她的武功来说,必定能协助花稍男,一起将五鬼一魂杀了! 想到这,她看着花稍男说:“既是如此,那你就等等,等我的丫鬟婉晴追上我了,我让她帮你一把吧。她的武功高强,你能得她相助,一定能将这个歹毒的怪人杀了。”说到这里她咬牙切齿地瞪了五鬼一魂,她的心里恨不得将他杀了。 花稍男闻言‘吃吃’一声笑了出来:“你的丫鬟武功高强?小坏蛋,你是不懂武功,才会不知道她的武功其实只能算是三脚猫的功夫啊。” 他顿了一下,有些感激地看了温绫一眼,看到她满眼的不解和失望,便又不忍伤她的心,看着她笑道:“不过,就算你的丫鬟武功高强,她也肯定没有那么快追得上你。” “为什么?”温绫不解地问,突然,她像似想到什么般看着花稍男惊叫一声问:“啊,我知道了。我的丫鬟是不是被你藏起来了?” 难怪几天过去了,她的婉晴也没有追上她呢,肯定是被花稍男藏起来了。想到这里,她的心都要颤抖了,她看着花稍男颤声问:“你……你没有对我的婉晴,怎么样吧?” 花稍男瞪了温绫一眼,很不高兴地说:“你当我是公猪淫贼么?只要是一个女人就想要?男哥哥告诉你,你那丫鬟就算美个十倍也入不了我的眼,我又怎会对她怎么样?不过……” 说到这里,他邪邪地一笑,看着温绫神秘地道:“你的丫鬟此刻肯定在与你那个胖子随从,正在欲|仙欲|死。所以,就算她知道你心里想她,她也不会立刻跑来找你。” 温绫看花稍男的笑容不好怀意,再听到他的话,不由得一怔,问:“什么意思?” 花稍男微微一笑:“日后你必定会知道!”说着,他站起来。因为他的时间已到,是时候自杀了。他站了起来,便看到所有人的目光都跟着他而抬起来。 于是,他便有了一种: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不复还的悲状之感! 第122章 美丽昙花 花稍男站起来看到所有人的目光都看着他,他们的目光流露出太多乞求和期盼。他看了不由得低叹一声,事已至此,他就算不自杀也不行了。 他微微地低下头,看到温绫仰起了头看他。她的脸上是满满的迷惑,正因为迷惑,所以,显得她有些痴迷,有些不舍。 他看了心里立刻柔情一片。没有想到,他终此一生孤苦一人流浪江湖,想要掳获天下美女的心,却不愿为哪位的芳心而所动。谁料想,临终前,他的心竟然会为了小坏蛋而留恋。 他微微一笑,不死心地问:“小坏蛋,男哥哥为你死后,你会想男哥哥吗?” 温绫听了脸都绿了,她的目光一暗,瞪着花稍男怒声道:“你烦不烦啊?我还不知道你为什么会为我而死呢?” 白慕真很适时地插了一句进来:“他不是专门为你一人而死,他是为这里的几百人而死。”说着,他语气淡然地将五鬼一魂逼迫花稍男自我了断的事情,讲给温绫听。 温绫听后心中不知道是什么感觉,反正是很复杂。只因花稍男是一个淫贼,就算他不死,她也会时时刻刻都想着怎么将他杀了。但是,如今听到他的死竟然是为了这里的所有人,她的心便又觉得可惜。可惜他一个如花的少年,拥有绝世武功和千年神器,就这样被人胁迫自杀。真的是很不值得,也很可怜! 花稍男心情难过地从怀里掏出银龙斩星,看了五鬼一魂一眼。看到五鬼地一魂始终冷如刀锋般地盯着他,仿佛他要是不自杀,他们就会用眼光将他杀了。 他无可耐何地,凄惨地一笑,扬起手,将银龙斩星的剑尖对着自己的胸窝刺了下去。 于是,一道绿光闪过,银丝飞舞中,只听‘噗’一声。温绫仿佛听到了剑尖刺入肉体的声音,让她听了心都抖起来了。 花稍男一剑刺向胸窝,便看着温绫微微一笑:“小坏蛋,佛语有言:缘起缘灭缘未尽!我今天虽死了,但我一定还会在某个时候来看你。到时候,我相信你一定会爱上我!”说完,他的手一用力,便将银龙斩星整个地刺进了他的胸窝。 立刻地,他感到胸窝处传来一种剧痛,然后便是全身漫延开来。他不由得皱起了眉头,闭上了眼睛,等着即将到来的死亡。 等待中,他的唇角微微轻扬,扯出一抹苦涩而酸甜的笑,随着他的笑容展开,他的唇边溢出了血丝。他带着既美又艳红的笑容看着温绫,心中温柔一片。 有人说,死亡便是人生的终结。但是,对于他说,却不是这样。如果他不死,他又怎么会出来?哼哼,想到他一生之中都在那个山洞里修什么狗屁仙,他就气愤。如今他要死了,他会出来为他报仇么?会为他把小坏蛋带回家吗? 白慕真听到花稍男三翻两次地说,他死后还会来看温绫,不由得心中一动。他的话,究竟有何用意?看来还得细细研究一翻! 他的心念刚动,便看到花稍男的胸口间突然升起一道绿光,绿光冲天,将天空染为绿色。再看花稍男,他的身体也随着绿光的冲起,而慢慢地变成了绿色,与冲天而起的绿光融合为一体。瞬那间,花稍男的整个身体都化作了绿光,冲向了天空,消失在了天空的尽头。 当绿光在天空的尽头消失的时候,便有无数花蕊从天空的尽头飘落而下。这些花蕊,有绿的,紫的,粉的,白的……花蕊纷纷扬扬地自天空中而落,落到人们的身上,地上,河上,草上,树上…… 一时间,整个天地,都被万紫千红的花蕊所落满。 温绫伸手捏住一朵花蕊,这花蕊是白的,白得晶莹剔透,白得艳丽无比。她看着花蕊,惊叹一声道:“啊,是昙花花蕊。” 白慕真和其他人一样,都忍不住伸手捏住一朵从天而落的花蕊,听到温绫的话,大家都仔细地看了起来。这一看,他们才知道手中的花蕊,确实是昙花花蕊! 众人还在惊叹中,就见手中的花蕊以及地上的花蕊,还有还在天空中飘落而下的花蕊一样,突然开放。 温绫两眼睁得大大地,一眨也不眨地看着手中的花蕊开放。但见白玉般的花蕊,渐渐地裂了开来;雪白的花瓣从花托中间轻轻地探了出来,一片、两片、三片…… 美丽的昙花花瓣,以惊人的速度奇迹般地怒放了,悄悄地散发着清香。空中飞舞的昙花,也都是在一瞬那间绽放,在空中艳丽地颤抖,犹如风中翩翩起舞的蝴蝶,美丽而动人。 随着晚风的吹拂,阵阵昙花的香气散发在空气中,沁人肺腑,人们不禁闭起眼睛,感受着花香,轻声赞叹起来:“啊,好香啊……” 温绫看着昙花盛开,闻着昙花的香味,忽然间便感到心中一酸,一滴眼泪自眼中悄然而落。她抬起落泪的眸子看了看白慕真,轻声道:“这些昙花,是花稍男所变么?” 白慕真看到温绫的一滴眼泪挂脸上,被泪水洗涮过的眸子清澈明亮,她的一张晶莹剔透的脸,在昙花的映衬之下,美得比天上的仙子还要震撼人心。 他的心里一颤,抬手轻轻地为温绫脸上的泪水擦掉,轻声道:“不,这是千年神器的绿光变化而来的。花少男已经和千年神器银龙斩星融合为一体,成了一把剑,消失在天地间。只等千年后,它的有缘人再现,然后再将它拥有,展现在世人面前。” “是么?”温绫梦幻地问了一声,忽然低叹一声说:“没有想到,花稍男就这样死了,而且还死得这么美。你看……” 她说着指了一下眼前被昙花铺满的天地。这时的天地,已经美得不像话,世上任何语言和词汇都无法描述此刻的美。 “你说,这样的天地美吗?” “美!”白慕真不假思索地应了一句。 温绫有些伤感地道:“这些美,便是因为花稍男的死而留下来的。所以,他的死真的是应了那个美丽的传说。” 第123章 同穴而葬 五鬼一魂看到花稍男死后瞬间就化作了一道绿光,与千年神器一同消失在天地间。然而,他与神器消失时,又留下了满天满地的盛开昙花。这样的死,确实是带着一种美丽的传说。但是,再美丽的传说,也如昙花一样,只是短暂的。 想到这里,他们不禁得意地一笑,伸手放开小男孩,化作一团乌云飘走了。 小男孩一旦得了自由,便不顾一切地,哭着扑向他们的爹娘身边。于是,劫后余生的大团圆场面,是感人的,温暖人心的。 昙花开放的时间确实是很短暂的,它还在众人的感叹之中,便已经悄然枯萎。 这时,人群中有人说话了:“这些昙花都是恩公的灵魂所变,我们要收集起来,将他好好地埋葬,再告诉我们的后代:曾经有一位恩公,为了救我们银杏村的所有人而死。我们要让后代将这件事情世世代代地流传下去,并世世代代地记住恩公的名字……” “花稍男!”温绫很适时地将花稍男的名字说了出来,因为她知道这些人并都不知道他们的恩公叫什么。 “花稍男~” “花稍男恩公~” 许多人轻轻地念着花稍男的名字,叫着花稍男为恩公。叫着叫着,他们中,有的人便感恩地哭了,有的人伤心了,有的人难过了…… 一时间,伤感和难过便充斥在个上空,让天地间的一切事物,都要为之颤抖。 接下来,也没有人带头,大家都很有默契地将枯萎了的昙花收集起来,再捧到树林中那个曾经埋过温绫的坑里。 当然,这个坑里本来有霍钱借来扔在这里的五件衣服,但是,由于众人的心中对花稍男有着一份尊重和感恩。所以,他们即便知道这五件衣服是小偷偷出来放到这里,这些人也没有大声骂出来,只是默默地将五件衣服归还给它们的主人。 然后,他们再将手中的花朵放下坑里。一朵、两朵、三朵……人们默默地,虔诚地将昙花放进坑里。 不一会,坑里填满了昙花。昙花虽已枯萎,但它曾经开得那么艳,那么美,如今即使是枯萎了,但在他们的眼里,也是一朵开得艳丽的昙花。就像花稍男的美一样,即使到死,也是美得让人惊艳。 白慕真看到众人把昙花当作花稍男一样来供奉和掩埋,心中有一股说不出的滋味。花稍男生前虽然那么想拥有温绫,但他却始终没有得到她。没有想到,他死后,竟然可以和温绫同穴而葬。当然,此温绫非彼温绫。而且,他与温绫的同穴而葬也并非实际意义上的同葬。 但是,只要一想到花稍男的灵魂,与那个逃走的温绫共同埋在一个穴墓里,他的心就像被一块石头堵住一样难受。 不但白慕真的心里不舒服,就连毕舒歌的心理也不舒服。他刚开始来找温绫的时候,确实是抱着一种想要把她追回来进行折磨报复的心理,但是,随着与温绫相处的时间越长,他就越发现,温绫是一个很值得人尊敬和呵护的女人。所以,不知不觉中,他的心已经沦陷在温绫的身上。只是他自己还没有发现,他究竟爱温绫有多深。 此刻他看着墓坑里满满的一穴昙花,他真心的想把这些昙花用剑将其劈碎,再让碎了的昙花随风飘扬,飘得连渣都没有剩。这样,花稍男的灵魂就无法与温绫同穴而葬了。 温绫倒是没有什么感觉,毕竟那个温绫不是她,而且那个温绫已经不在墓坑里。所以,花稍男埋不埋在这里,对她来说没有半点感觉。当然,她还是觉得村民们很聪明的,知道将废弃物再次利用,不用再挖坑。这样,既省人力物力,也省时间。多好的一件事情,是不? 很快地,坟墓的坑填好,也就表示埋葬花稍男这样一件神圣的事情做完了。于是,由亭长请求毕舒歌用剑削了一个块木碑。再在碑上雕刻着村民的心声:“恩公之墓:花稍男!” 当木碑插在坟头前时,刚刚填满土的坟墓,原本是光秃秃一片,却因为木碑的插入,而从土里面长出来无数昙花的叶子。叶子脆绿鲜艳,散发着昙花的清香,映绿了整个坟墓,将坟墓壮点成昙花的世界,当真是美不盛收。 众人看到这样神奇的一幕出现,都忍不住跪拜了下去。都说这是恩公的灵魂,正在遥遥看望着他们,看望着他们的村庄,并守护着他们及他们的村庄。如此,他们村庄自此以后,有了他的守护,会更加的人丁兴旺,繁荣昌盛,世代平安。 然后,他们为了让他们的后代,以及世世代代都能记住他们的救命恩人。由亭长做主,将现在的村名银杏村改为昙花村! 当这里的一切都已经做好后,夜幕已经降临。花稍男的坟墓上开放了无数的昙花,昙花光亮如星,艳如彩虹,照亮了整个树林,也照亮了人们的道路。 人们开始往回走,这才发现,不止是树林里开满了昙花。就连河边,还有他们的村庄,以及村庄后面的山头,也开满了无数的昙花。昙花颜色各异,都比天空上的星星还要亮,比牡丹的颜色还要艳丽,比月亮的光还要温柔,在风中如海上的波光一般,一浪接一浪地翻滚。那景色,哪是一个美字能形容的? 回到昙花村时,由于天色已经黑了。再加上花稍男去逝这一节,不但亭长没有心情再将今天中午的事情续说,就连温绫等人也没有心情再听。 于是,由亭长做主,将温绫四人安排到那位富人的家里休息,等着第二天在再接着续讲那个温绫一事。 深夜,一条人影自富人家里如鬼魅般飘了出来,飘向埋葬在花稍男的墓穴边默默地站住。 这时,寂静的天空中,倏然划过几道黑影,如流星般坠落。坠落之地,竟然也是花稍男的墓穴边。 那默默地站着的人,感觉到有人落下,便转了一个身,看着眼前跪着的九人微微一笑。这一笑,堪比昙花的美,仿若倾国倾城的笑。 世上有这样倾国倾城般笑容的男人,只有一人,那就是白慕真! 第124章 聚会 那跪着的九人穿着统一的夜行装,看到白慕真回转身,都一起恭敬地向着他施了一礼,统一问候道:“属下见过主子。” “都起来吧!”白慕真的声音深沉之间,带着一份亲切,他目光柔和地看着站起的九人。 这九人站起来便都看着白慕真,等着他的吩咐。 白慕真看着九人笑道:“今天把你们召集过来,有三件事情需要你们去做。第一,查一查是谁安排六大刑捕进衙门做事,必须把这个幕后主使者找出来;第二,查一下殷残雪的过去;第三,查一下花稍男的过去与人脉圈子,看看他有什么朋友。” “是!”这些查人的事情,都是影子六做的事情。所以,他当即使应了一声。 影子三看到白慕真要说的已经说完了,便看着他汇报:“主子,半个多月前皇上已经私自离宫了。他离宫前秘密叫人调查温丞相和毕太尉,想要掌握他们的罪证。” “哦?他怎么会想着调查他们两人?皇上此举有什么用意?”白慕真感到意外,没有想到皇上会同时调查丞相和太尉。此举做法,一旦被这两人知道了,他就不怕这两个百官之首和军营之首,给他来个拥堵,让他皇上都做不安稳吗? 影子四听了,连接口道:“据属下的线报,皇上在身边已经另立了一个部门,叫什么尚书部。这个尚书部,做的事很多本应该是温丞相与毕太尉手下做的。” “哦?”白慕真听后略略沉思了一会,然后看着九名影子道:“温丞相乃百官之首,其权力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而朝廷之内无论大小事情都要经过温丞相的点头和允许,甚至每一次的帝王换代,都要经过丞相的监察和点头,才能通过。如此,对于皇上来说,他当皇帝的日子犹如是丞相的傀儡,做什么事都没有自由。不但要看丞相的脸色,还要经过他的同意,这样的皇帝当着也是没有意思了。 至于太尉的军权,更是皇上心中的一大心病。他虽然也掌有军权,但与太尉的比起来,那简直是小巫见大巫。所以,对于皇帝来说,丞相与太尉的存在就是他的威胁。如此,聪明又想要摆脱傀儡的皇帝,迟早有一天会把这两人的实权给削了。不聪明的皇帝,就依然会依附这两人的实权与辅佐,断续当一个傀儡般的皇帝。 所以,在这种形势之下,皇上想要削了两人的实权,最好的办法就是将两人的罪证拿到手,再让人给他们制造些麻烦,以及找人挑拔离间。如此,两人的关系就会日益恶化,甚至是互相指责,互相陷害。到时候,皇上就可以轻而易举地将两人一起削掉。” 白慕真说到这里停了下来,看着影子们说道:“我们的皇帝是一个聪明又带着精锐霸气的人,这样的人,当然不会甘于做一个傀儡,他肯定会想尽一切办法摆脱被丞相和太尉左右的局面。想要摆脱他们,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 影子二乃是一个漂亮的女人,在九名影子里面是唯一一个女人,也是一个聪明的女人。而且,她还非常的仰慕白慕真。当她听到白慕真的分析,立即就想明白了其中的道理,连忙说道:“主子说得对。现在温丞相与毕太尉由于温千金大闹退亲和招亲的事,虽然他们明里没有什么表态,但是所有人都知道这两个人已经明和内仇。在他们的心里,早已经将对方视为仇人。 特别是毕太尉,由于温千金的逼退亲姻,对他来说是一大侮辱。他到现在都还在派人捉拿白慕真,只可惜他的人到现在也没找到白慕真。” 说到这里大家都笑了起来,觉得这样一来,安稳了百年的朝廷也许就会所变动了。 接下来,白慕真与九名影子进行了阁内事情的汇总与安排。不知不觉,夜已经深沉,白慕真与九名影子的见面集会也到了尾声。 影子二看到一月一次的聚会又要结束,有些舍不得离开,便看着白慕真问:“主子,你打算什么时候回无影阁?阁里还有许多事情等着你处理及安排。” 其余八名影子听了心有神会地微微一笑,向着白慕真做了一个请示之后,都施展轻功离开了,只留下影子二还在等着白慕真回话。 白慕真微微一笑:“我过段时间就会回去。”他当然知道影子二的心思,但他对她向来只有朋友般的关心。所以,他对她也从来不会给予过多的反应,以免她误会,那就更麻烦了。 影子二本来还以为白慕真会多说一些话,这样,她就会顺着他的话接着往下说,然后,他又接着说。如此,你一句我一句地说下去,她与他单独相处的时间就拉能得长一些。谁知道白慕真却是这么淡淡的一句,让她再也找不到接着往下说的勇气,更没有留下来的勇气。于是,她唯有依依不舍地向他施了一礼,做了一个告辞的手势之后,也施展轻功走了。 一时间,黑暗的树林里,只留下白慕真一人。 他站立在花稍男墓前想起了温绫,便想到了温丞相。本来嘛,温丞相的死活与他毫无干系,但是现在却不能说没有关系了。毕竟,他将来是要将温绫娶回家的,那么,温丞相的生死对他说就有很大的干系。 正在他想着怎么样做到未雨绸缪,将温丞相先救于被皇上陷害之时。他突然听到有一阵细微的脚步声自河边的方向传来,他抬起脸往河边一看,看到毕舒歌独自一人向着这边走来。 他微微一笑,迅速地找了一个隐避的地方藏了起来。 不一会,毕舒歌来到花稍男的坟墓前,默默地站了一会。然后,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竹筒,拔开塞子,向着天空一举。只见一束银光冲天而起,不一会便在空中飘荡,如一颗星星般在空中闪烁着光茫。 白慕真看了知道毕舒歌这是要将人唤来,也知道他唤人来干什么。本想走开,但想想还是留下来看看,看看毕舒歌唤来的是什么样的人,他又会怎样安排别人做事? 第125章 被杀 半个时辰后,只见十几条人影自黑暗的树林里,四面八方地向着花稍男的墓地集聚过来。然后,他们都向着站在墓地旁的毕舒歌跪了下去,恭敬地敬礼道:“小人参见少将军。” 毕舒歌本来就站着,听到众人的话,腰杆便站得更直了。他挥了挥手,语气平淡地道:“起来吧!” “小人谢过少将军。”十几人一同站起来。 这十几人都穿着盔衣盔甲,带着盔帽,想来都是军营里的人。他们每一个人都是一副雄纠纠气昂昂之势站着,说话也是很宏亮,十足的一副将领之势。 白慕真看了,知道这十几人一定都是各方军营里的将军。能将各方军营里在同一时间调动而来的人,看来普天之下,也只有毕太尉和毕舒歌了。 十几人之中的一人看着毕舒歌问道:“小人们不知少将军将我等召集过来,有何要事吩咐?” 毕舒歌闻言立即说道:“我要你们查一查五鬼一魂究竟是谁?他为什么长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但是,他却拥有神功,足可以毁天灭地。这样的人存在就是对我毕家军一大威胁,如此,你们必须将他找出来。找出来之后,如果能将他收纳在我毕家军,那么就是一件大好事。但是……” 说到这里,他的目光突然射出两道阴戾而又凶狠之光:“如果他不愿意臣服在我毕家军,那么,就把他给我杀了!” “是!”十几位将军一同应道,声音之大,气势之磅礴,堪称他们行军打仗时的气势。 就在这时,一声细如鸟鸣般的声音,自众人身后响起:“毕公子,是你吗?” 这声音,清脆而烂漫,浑然就是一个月前在怡红院时毕舒歌听到的温绫的声音。 毕舒歌与十几位将军都是吓了一跳,他们都是练武之人,其听觉向来灵敏。但是,温绫什么时候走来,他们竟然没有听到半点脚步声。 所以,听到声音,他们都是倏然转身,看着眼前之人,众人的防御瞬间松懈下来。 只见温绫穿着一袭长长的白色宽衣,腰间随意地绑了一条白色带子,将她的纤腰束得更加的盈盈不及一握。一头青丝如扬枊般披散在身后,随风飘拂。她的眸子,又黑又亮,宛如天上的星星。 她静静地站在那儿,满脸的疑惑,小嘴微张,说不出的可爱诱人。 毕舒歌看到温绫突然出现,一时感到迷惑。但只一会儿,温绫给他的感觉就像一个娇媚又脆弱的仙女,需要人好好地拥抱和呵护。 于是,他想都没有想过,这种时候,温绫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他的心中只有一腔热情,一腔感动。他感动地以为温绫会出现在这里,是因为想他。所以,随着他来到了这里。 白慕真躲在暗处看到温绫出现时,也是吃了一惊。但是,当他看仔细一些,不免在心中暗呼一句:“此温绫绝非他们认识的温绫!” 他的念头刚刚闪过,便看到毕舒歌走近了温绫,声音怜悯又激动地道:“温姑娘,你怎么来啦?”他说着张开双臂,温柔地将温绫拥在怀里。 温绫微微一笑,轻轻地把头靠在毕舒歌的怀里。 十几名将军看到毕舒歌在这种时刻还带着女人过来,都是会心一笑。传闻毕舒歌风流多情,生**荡,看来是真的。不然,他也不会在这种时刻也带一个女人出来。而且还是一个美若天仙似的女人,这样的女人,也的确值得毕舒歌无时无刻都带在身边。 只是,他们的念头刚刚闪过,甚至有的人还在微笑之中,大家便突然听到毕舒歌‘啊’地一声惨叫。 众位将军大吃一惊,连忙纵身扑过去,却见一个人影如大雁一般砸来。众位将军反应灵敏地身形一移,瞬间躲过了砸来的庞然大物。待到众人定睛看时,才看清砸过来的竟然是毕舒歌。 ‘呯’一声,只见毕舒歌仰面跌倒在地上,他的胸前被刺上了一把小刀,小刀口处正有鲜血往外流。 众位将军一看,都是惊呼一声,不知道毕舒歌是生是死。不过,看他的样子,也是凶多吉少。众人大吃一惊之后,连忙扑过去查看毕舒歌的伤情。 这时,只听一声银铃般的笑声自半空中传来:“毕舒歌是头猪,也不拿个镜子照照,看看你是否配得上本小姐?本小姐乃温丞相之千金,岂是你这种风流种子配得上的?” 话一说完,就见温绫已经去得远了。 众位将军一听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刚才那个娇嫩柔弱的女人,竟然是温丞相的千金。当即,其中一位将军临危不乱,看着其中两位将军沉稳地吩咐道:“陈将军,余将军,你两人在此守护少将军。其余人跟我去把这个妖女抓回来,此妖女的武功看来比我们所有人的武功还高,大家可得小心些。” “是!”众人应了一声,当即就有九名将军起身而追,向着温绫消失的地方追去。另外两名将军留下来,当他们看到毕舒歌胸前的小刀时,都显得很无力。他们既不敢拔下毕舒歌胸前的小刀,又害怕看着他体内的血从小刀口处涓涓地往外流。 事出突然,白慕真也是一时被震到了。待到他反应过来,只见温绫如鬼魅一般飘走了。其余九位将军追着温绫而去,留下两名将军看着毕舒歌显得不知所措。 白慕真很想去追那个温绫,因为他知道那个温绫一定就是村里人所讲的,会吃人心的温绫。但是,当他看到留下来的两名将军的脸色,他就知道毕舒歌肯定被伤得很重,重到随时都有可能丢掉性命的那种。 一时间,他左右为难。既想追那个吃人心的温绫,又想留下来救毕舒歌一命,毕竟人命关天的事大过一切。但是,如果他留下来,他就追不上那个吃人心的温绫。 想想刚才那个吃人心的温绫的去向,竟然就是村里。而在村里,就有一个不会半点武功的温绫。如此,当毕舒歌的人追到村里时,看到温绫,他们就一定会把温绫抓住。到时,温绫有口难辨,与他们斗起来,温绫就会凶多吉少。何况,还有一个吃人心的温绫去了村里。她的出现,不知道究竟是有意还是无意? 第126章 救治 白慕真想到温绫,真的就很想撇下毕舒歌,回去救温绫。但是,毕舒歌命在旦夕之间,又不能弃之而不顾。他只感左右为难,最后暗自决定,还是先救毕舒歌要紧。毕竟温绫一时半会,不会有生命危险,何况她的身边还有个霍钱。 嗯,霍钱! 想到霍钱,白慕真把温绫的安全当赌注般全都压在他的身上了。因为霍钱是一个江洋大盗,既是大盗,轻功便是一等一的厉害。如此,他绝对能够带着温绫逃跑。 想到这里,他站了起来,从黑暗中走出,走向毕舒歌的身边。 他一旦从黑暗中走出,便惊动了阵将军和余将军。这两们将军立即就犹如一只惊弓之鸟般弹跳起来,迅速地抽出腰中佩剑,低沉地喝道:“谁?” “我是毕公子的朋友,刚才去方便了,才回来。”白慕真从容不迫地走出来,走向毕舒歌三人。 余将军目光锐利地瞪着他:“朋友?笑话,这种时刻我们少将军怎么可能带朋友出来?说,你究竟是谁?若不说出来……喂,你若敢再走近一步,我就杀了你。”他说着一剑指向白慕真的咽喉。 白慕真顶着剑尖,看着余将军不畏惧地道:“现在没有时间跟你解释这些。你们的少将军命在旦夕之间,请你让开,让我为他疗伤。” “我们凭什么相信你?”余将军将剑尖紧紧地顶着白慕真的咽喉,只等他走近一步,便立即刺入他的咽喉,将他杀死。 白慕真目光一沉,自有一股威慑之力:“凭你家少将军即将死亡,你就该让我救救他。我若是要害他,就不会出来救他。你好好想清楚,是让我去救他,还是不让?” 陈将军闻言想了想,看着余将军道:“余将军,让他救吧。少将军现在的确是命在旦夕之间,他若是要害我们少将军就用不着出来。” 余将军想想也对,白慕真若是真的要害他们的少将军,的确可以不用出来,只需要等等,就能等到他们的少将军流血而死。 他们两人一旦想明白了这其中的道理,便立即请白慕真救他们的少将军。 白慕真快速地走过去,看到毕舒歌的脸色已经成了蜡白,双目紧闭,唇色发紫。胸前的刺刀已经没入胸口,胸口处流出来的血已经染红他的衣服。他看了连蹲下身子,伸手搭上毕舒歌的脉搏,能听到他脉搏上传来微弱的跳动。 他立即伸开手,心中松了一口气,这才抬起头看着余将军和陈将军道:“幸好没有正中胸脏,否则,他的性命早已不保。不过,这一刀也刺得太深,伤到经脉。想要救他,必须把刀拔下,以免阻止他流血而亡。在拔刀之前,我会先给他输入真气,让他恢复一些体力才行。拔刀之后,我会继续给他输入真气,治疗他的伤口。 嗯,这个治疗需要两三个时辰,也需要绝对的安全和安静。否则,一旦有人打扰,不但你们的少将军性命不保,即使是我,也会有危险。” 余将军和陈将军闻言立即保证道:“公子请放心,哪怕是一只小鸟我们也绝对不会让它惊扰你的治疗!” 白慕真点点头,这才将毕舒歌扶起坐好。然后,他就地坐下去,坐在毕舒歌的后面,用双手抵住毕舒歌的背后看着陈将军和余将军说道:“我现在将真气输进他的体内,让他的身子恢复一点力气之后,才能挡住等一下拔刀给带他来的冲击力。拔刀之后,你们必须立即将我这瓶百灵散洒在他的伤口之上,这样就能阻止他体内的血液流出。” 他说着从怀里掏出一瓶药瓶递给余将军。 余将军郑重地接过,慎重地点头。 白慕真交待完之后,这才开始给毕舒歌输入真气。输了一会,但见毕舒歌的脸色稍稍好转,但胸口间依然涓涓地往外流血。这样鲜红的血液,让余将军和陈将军看了真是心惊肉跳,六神无主。只能呆呆地看着,等着。 白慕真感觉到毕舒歌的身子稍微有点暖度,便看着余将军和陈将军道:“你们两个一个拔刀,一个洒药,手速一定要快。千万不要有间隔的时间,不然,他的血液一旦止不住就会很危险。我依然还是会给他传输真气,以便给他增加体力。知道吗?” 两位将军听了都是一脸严肃地点点头。 白慕真也是点了点头,看着两人说道:“开始吧!” 两位将军深吸一口气,这才蹲下身子,一个拔刀子,一个快速地往伤口处洒药。这两人的心中虽然都是很慌乱,但做起事来却有条有序。毕竟两人都是见惯大场面的人,也见过很多次流血的场面。 这一次他们会慌乱,也是因为这一次受伤的是他们的少将军,少将军若是有什么不测,不但他们会人头不保,就连他们的家人也会跟着遭殃。所以,他们才会显得有惊慌,有些无措。还好有白慕真坐镇指挥,让他们不安的心找到了主心骨。有了这个主心骨,他们做起事来才会有条有序,不会慌乱。 当两人看到小刀拔下之后,毕舒歌胸中的血如一股泉水喷涌而出。但是,当百灵散洒上去之后,那喷涌而出的血,便快速地止住了。那流出的血液也能于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地凝固。 两人看了简直不敢相信这个世上竟然会这么好的百灵散,这种百灵散若是放在他们军营里,他们的士兵打起仗来便无后顾之忧,更是有如虎添翼啊! 随着毕舒歌的脸色越来越红润,白慕真的脸色却反而是越来越白,身体也是越来越虚。两三个时辰下来,他的真气已经耗得差不多了,毕舒歌的命也算是捡回来了。 白慕真慢慢地收回手,他的脸上已经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全身已经被汗水打湿。他把毕舒歌轻轻地放到地上,看着两位将军说道:“毕公子已经没有事了,但是他的身体还很虚,需要休息半刻钟。” 他说着双腿交叉地静坐起来,两手放在膝盖上,手指向天,正是在运功调理气息,让流失的真气慢慢地恢复。恢复了真气,他才有能力去救温绫。他的心里虽然很担心温绫的安危,但也没有急着去救。那是因为他知道只有恢复了真气,才有能力将人救下。 第127章 抓人 半夜时分,由于白天五鬼一魂杀人的原故,霍钱睡得很不熟。他总担心这样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会忽然魔性大发,回来大肆杀人,那就遭了。 就在他睡得迷迷糊糊间,突然听到远处传来几阵轻微的脚步声,这些声音,有轻有重,有前有后,想来是有几批人入村了。 奔走在最前面的一个,轻功非常了得,起落之间,几乎没有半点声音。若不是霍钱也是一个轻功了得之人,他便难以觉察这人的存在。 他听到这些人不分前后地向着他们的方向奔来,不禁吃了一惊,连忙从床上跳起来,迅速地打开门,冲了出去。来到温绫的住处,他急促地敲了一下门:“公子,公子你睡了吗?” 温绫也是睡不踏实,因此,霍钱的敲门声一响就惊醒了她。她连忙从床上坐起来,看着门口问:“还没有睡着,什么事?” “外面来了好些武功了得的人。不知是敌是友?”霍钱的声音显得有些急燥。 温绫想了想,想下床去开门,但是霍钱却利用他的专长将门打开了。然后,他连忙把门关上,一边关门,一边低声而急速地吩咐:“公子,快躲起来。那些人正朝我们这里奔来!” 他说着走过去,一把将温绫从床上抱下,抱到床底下藏好。然后,为了掩人耳目,他又迅速地躺到床上,假装是温绫躺在床上。 他平时也并不聪明,但今晚这些人从老远的地方便一条直线地冲着他们这里奔来,他就算是傻子也能知道他们的目标有可能是他的公子。因此,他才会当机立断将温绫藏好,然后,他又躺在床上假扮温绫,等着来人上当。 其实,如果他够聪明,以他的轻功,他当然能够带着温绫逃出这里的。只是他的聪明却和天下自认为聪明的人一样,以为要在一个房子里躲藏,最安全的地方便是床底下。所以,当温绫被霍钱强行塞进床底下时,她不免要哀鸣一声。想要出声反对,但也没有机会。 因此,她躲在床底下刚刚趴好,也刚刚感觉到霍钱也躺在了床上,便听到房门‘吱呀’一声,有人用力推开。然后,一个白色人影自门口处飘了进来。 霍钱睁眼一看,一时惊呆了。 怎……怎么是他的公子?他的公子不是被他藏到了床底下么? 温绫因为藏身于床底下,所以,她看不到来人长得什么模样。 来人正是在树林中刺杀毕舒歌的温绫,也就是村里人说的那个恩将仇报,又吃人心的温绫。只见她一进门之后,便冲到床边,伸手往床上的人身上点去。 霍钱一看,想都没想便伸掌迎了上去。 吃人心的温绫手指刚刚指出,便感受到一股掌风迎面扑来。她不由得娇笑一声,说:“哟,原来换人了。如此甚好!” 话毕,但见她身子急速地一转,突然如一抹影子般自床边的窗户口窜了出去。 霍钱一愣,还未想明白此人为何神出鬼没般地来去匆匆,却突然感受到门前落下几阵沉重的脚步声。然后,这些人如猛兽般直扑他们的房间而来。 ‘嘣’一声,门被人用力推开。 霍钱跳了起来,伸手入怀掏出一柄弯刀,看着来人。 只见九个穿着盔甲盔帽的将军威风凛凛地闯入,其中两三人手中执着火折子,一下子就将整个房间照亮。然后,当他们看清房子里只有霍钱在时,当先一人不由得脸色一沉,看着霍钱沉声喝道:“请把温绫姑娘交出来!” 霍钱气极,怒声道:“你们深更半夜闯进我房间找我要人,什么意思?” “少装蒜了!”另一位将军怒气冲天地自九位将军中走出,伸剑指向霍钱:“快快交出温姑娘。若我们的少将军命大不死,那么,一切事情我们还有得商量。但是,若是我们的少将军就这么被温姑娘杀了,即便温姑娘是温丞相的千金,我们毕家军也会向温丞相讨个说法,一命还一命是必须的!” “你说什么?”霍钱吃了一惊,他们的少将军是谁?而他们口中的温姑娘说的可是他的公子?难道他的公子竟然就是温丞相的千金? 温绫躲在床下听了心里只感一片茫然和震惊,她当然知道他们口中的少将军就是毕舒歌。她茫然的是毕舒究竟出了什么事?震惊的是,她听出他们的弦外之音的意思,就是说她杀了毕舒歌? 她一震之后,不管危不危险便从床底下爬了出来。此时的她,白天的恶心妆容已经被擦洗干净,穿着一身绿色的衣裳,身段婀娜多姿,披着一头青丝,如瀑布般飘洒在身后,显得十分的飘逸美丽。 她睁着一双漆黑灵动的大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眼前的九位将军,很冷静地问:“请问各位将军,听你们的意思是说,我温绫杀了你们的少将军毕公子,是吗?” 她的声音低沉而性感,富有磁性,听在人的耳朵里十分的舒服。 九位将军听了她的声音,和看着她的人,忽然之间都有一种晃忽之感。晃忽觉得这个温绫并非刚才在树林之中刺杀毕舒歌之人,就连她的声音听起来也并不像。刚才在树林之中的温姑娘,她的声音清脆烂漫,笑声娇柔,与这位温姑娘的声音半点都不像。 但是,他们却是追温姑娘追到这里来的,所以,这个温姑娘一定就是那个刺杀的温姑娘! 霍钱听到温绫的话,这才知道毕舒歌便是这些将军们口中的少将军。他实在不知道毕舒歌什么时候与这些人见了面,而且还被人刺杀了?但是有一样他却知道,他的公子绝对不会刺杀毕舒歌。 因此,他往前站了一步,挡在温绫的前面看着九位将军言词诚恳地道:“各位将军,我不知道你们说的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是,我的公子……哦,不。我家小姐与你们的少将军乃是至交好友,这一路上,虽然多亏了毕公子保护我家小姐的安危。但有时候,我家小姐也救过毕公子的命。 所以,毕公子与我家小姐可谓是生死之患的朋友。如此,我家小姐怎么可能会杀了你们的少将军?再说了,我家小姐没有半点武功,而你家少将军却是有一身的武功。这样,我家小姐能杀得到你们的少将军吗?所以,请你们仔细想想,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第128章 冒牌温绫 九位将军听了霍钱的话有些犹豫了,本来嘛,他们看着这个温绫确实也不太像刚才刺杀他们少将军的温绫。且不说她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如何换装,就说她的气质,就显得毕较弱,一看就知道不是一个会武功的人。不过,这个天下确实有武功高强的人,能够装成没有半点武功的人。但是,刚才刺杀人的温绫还无法达到这种境界。 一时间,九位将军也想不明白这之中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温绫听了却实是心中一动,她一下子就想明白了,这一切的误会一定是那个吃人心的温绫搞的鬼。那个温绫一定没有被村民们打死,然后,她一直躲藏在这个村里。 所以,当她进入了这个村的时候,就被那个吃人心的温绫看上了。于是,那个吃人心的温绫一定想要取代她。 想到这里,温绫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她要是被那个温绫取代了,那么,她的日子将会是怎样的? 温绫连忙抬起头,正想要把这一切的事情都告诉九位将军。谁知就在这时,忽然有人从外面冲进来,气喘吁吁地道:“不好了,少将军死了!” “什么?”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九位将军立即转身看着来人,看到的是余将军。他们不禁感到惊讶,连忙问道:“余将军,你不是守在少将军身边吗?怎么追来了?” 余将军走了进来,喘了一下气息,伸手抹了一下眼泪,痛哭流涕道:“我本来和陈将军守在少将军身边,但是,少将军被这个妖女一刀刺中了胸窝,刺穿了内脏,鲜血不断地往外流。我和陈将军看了毫无办法,既不敢拔下少将军胸口中的刀,又没有其他的办法阻止他体内的血往外流。如此……如此,只一会的时间,少……少将军便……” 他说着一拳挥向温绫,吼声道:“你这妖女,我要杀了你为我们少将军报仇!” 霍钱伸手抓起旁边的一把凳子,砸向余将军挥来的一拳。 ‘哗啦’一声,凳子被余将军一拳打碎,同时也暂时阻止了众人的攻击。 霍钱一把把凳子甩出,便伸手抱住温绫的腰从床边的窗户口串了出去。他号称江洋大盗,其轻功可想而知是一等一的卓越。所以,他一招甩出,也不恋战,带着温绫便飞一样的逃跑。 余将军和其余九位将军万万没有想到霍钱的轻功如此卓越,只眨眼的功夫便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逃得无影无踪。 于是,九位将军打了一声呼哨:“追!”全都一起追了出去。只见他们一个一个地从窗户口跃出,向着霍钱的逃走方向追出去。 霍钱带着温绫一跃出窗户口,便在村中的道路急速地向村后奔走。 温绫忍不住提醒道:“霍钱,找密集的房子逃跑。” 霍钱听了连忙拐进一条小路,小路只能容纳一人,两边有土房。 九位将军本来看到霍钱向着后山逃去,距离虽远,但也能看到他的身影。但是,他却突然一拐,拐进了一条小路,失去了他的身影。 九位将军立即挥了一下手势,说了一声:“分散追!”于是,他们的追赶便成了包围似的追赶。 温绫看到霍钱虽然抱着她,但是跑起来依然有如风一样快。知道这样的他,那九位将军是无论如何也追不上的。不禁松了一口气,看着霍钱说:“霍钱,想办法回到刚才的房子里去躲藏。” 霍钱听了一愣,然后,他有些担心地道:“我们刚从那里逃出来,现在又跑回那里躲藏,会不会很危险啊?” 温绫笑道:“最危险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这道理你不懂吗?” 霍钱闻言心下一喜,开心道:“不错,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那些将军,万万想不到我们有胆量,再回到刚才的房子里躲藏。” 他说着身形一转,向着刚才的房子跑回去。当然,在这返程的路上,他们几次遇险,差点被那些将军抓住。还好的是霍钱轻功卓越,总能在危险时刻躲过他们的追堵。如此,他的反程路线便不是直线而回,而是弯弯绕绕,让那些将军们无法猜透他究竟想要干什么。 如是这般猫抓老鼠般地抓了一个多时辰,在温绫的指挥下,霍钱将九位将军引到了山后头。然后,他却带着温绫回到了那富人住的地方。 他们这一翻折腾,虽然斗得凶险,但却没有闹出多大的动静。所以,富人的家人和村里人并没有听到,也就依然睡得沉稳。 当霍钱带着温绫回到富人的家,来到温绫睡过的卧房时,他与温绫都愣住了。只因为在温绫的房间里还有一位将军没有走,这位将军就是后面跑过来报信的余将军。 此刻的他,端坐在房里的椅子上,在他的旁边有一盏油灯,燃着昏暗的灯光,光是桔黄色的,照在余将军的脸上有一种诡异般的黄。 他坐在椅子上,笑容满面,目光灼然地看着去而复往的温绫和霍钱。 霍钱看到余将军还在这里等着他们入沟,连忙想转身逃出去。但是,身后的门却是无人自关。他要想冲出去,已经为时已晚。 温绫乍一下看到余将军还在这里,也是吓了一跳。但是,当她看到灯光下的余将军显得有些诡异,又有些滑头。便不由得蹙起秀眉想了一想,然后,她看着余将军微微一笑道:“你不是余将军!” 余将军闻言目光一亮,笑容却依然如春日的阳光般温暖花开:“我不是余将军是谁?” “哼。”温绫哼了一声,不屑道:“你当然就是冒牌的温绫!” 霍钱闻言一惊:“什么?”他连忙看向余将军,但见余将军虽然坐在椅子上,但身体一看就知道是高大粗壮型的。他的一张长脸上有几粒麻子,皮肤粗糙,浓眉大眼,鼻子硕大,仿佛是一堆肉长在脸上。 他长得实在不怎么样,但这样的人正正适合行军打仗,一身气质也是军人派头。任何人看了他,都知道他是一位将军。霍钱不知道温绫从哪里看出他不是余将军,而是冒牌的温绫? 第129章 可怕的白绫 余将军听到温绫的话,‘咯咯’一声银铃般的娇笑,突然站了起来,将身上的衣服一掀。但见他身上的衣服犹如叶子般,飘荡起来,倾刻间就碎成无数片。他又伸手将头上的盔帽摘下,随手一扔,将帽子扔成数片,帽子下的一头青丝便犹如瀑布一般散在身后。 他看着温绫眨了眨眼,笑了笑,这才伸手往脸上摸去,不一会,但见他在脸上撕下一层皮。皮下的脸,正是长得跟温绫一模一样,有着同样晶莹剔透的肌肤,精致弯眉,小巧鼻子,樱红的小嘴,漆黑灵动的眸子…… 霍钱看了张大了嘴巴,半天也没有合上。他实在难以想像,这个天下,竟然会真的有两个不一样的人,长得一模一样。 冒牌温绫笑了一声之后,看着温绫道:“你倒是聪明,我坐着不动不说话,也能辨出我不是余将军。我问你,你是怎么断定我不是余将军?” 温绫撇了撇嘴,不屑道:“你若是余将军,早就与那些将军一起追我而去了。怎么可能会这么淡定地等着我回来?” “这话倒不假。”冒牌温绫应了一声,又问:“那么,你又怎么知道是我呢?” “你既然能够易容成余将军,当然就能够易容成我的样子刺杀毕舒歌。” 冒牌温绫伸手摇了摇,看着温绫笑道:“你错了。我并非易容成你的样子,而是我天生就是长成这副模样。” “我不相信!”温绫摇头,道,“这个世上不可能有两个人长得一模一样,就像这个世上没有两片叶子是一模一样的。所以,如果你不是易容成我的样子,就是用了别的法子弄成跟我一模一样。” 她说着叹了一口气,又冷笑一声,道:“就算你什么地方都长得像我,但有一样你绝对不像我。” “哪样?”吃人心的温绫微笑着问,她假扮余将军的时候,那身材是十分的粗壮。但是,她现在只是脱掉了一件外面的假军装,身材便又恢复成跟温绫的一般模样。 温绫看了实在是佩服之极,便忍不住称赞道:“你的易容之术可谓是当世之最啊。我实在想不通,像你这种武功高强,易容之术又精湛的人,到哪里不是过得很好?但是,你为什么要假冒我到处吃人心?坏我名声?你说,你这样做究竟是为了什么?有何目的?” 吃人心的温绫眨眨眼,调皮地看着温绫说:“你猜!” 温绫叹口气说:“我虽然一直都自认为很聪明,而且我的聪明也是天下少有。但是遇上你,我却再也不认为自己聪明了。因为我真的无法猜透你为什么要假扮我,又是怎么知道我会进入这个村的?” 吃人心的温绫开心地笑道:“你不会知道,也用不着知道。” 温绫点点头道:“是的,因为死人是不会知道,也用不知道真相。但是我要提醒你,你真的能杀得了我吗?然后,又将我演好吗?” 吃人心的温绫看了一眼霍钱,这才看着温绫笑道:“你身边的人一看就是贼子,贼子的轻功虽然是一流,但武功一般都不行。所以,我若要杀你,不用吹灰之力。至于演你么?何必演?因为我就是你啊!” 她说着倏然出手,五指成抓,直取温绫的胸膛。 霍钱一直都在听着温绫与吃人心的温绫说话,也一直都在防犯她对温绫不利,所以,当他看到吃人心的温绫倏然出手,早就有防备。因此,他手中的弯刀也倏然挥出,直劈她的手而去。 吃人心的温绫的手不退反进,和身扑向霍钱,以空手迎向霍钱的弯刀,但听‘啪啪’之声响过。她空手已经接了霍钱五六招,每一招,她都是空手劈向他的弯刀,然后在刀锋之中寻找空隙,想要穿过刀锋击他的手腕,让他弃刀而降。 霍钱的武功虽然不行,但胜在轻功了得,再加上他是一个男子。男子的内劲一般都比女子的浑厚,因此,吃人心的温绫想要在五六招之间将霍钱的弯刀夺下,那也是不可能的。 吃人心的温绫看了不免微微一笑,赞道:“不错啊,没有想到你这个小贼子的武功还行。” 霍钱气极反笑:“对付你这种小角色,我的武功还绰绰有余。” 吃人心的温绫听了倏然沉脸,只见她的身子忽然如燕子般直飞而起。飞至半空中,从她的身上射出十几条白绫,白绫如十几道石柱般,威力又迅猛地打向霍钱。 霍钱左闪右避,避开了几条白绫,有几条白绫没有避开,便擦着他的衣服而过。只听‘嗤嗤’几声响过后,霍钱的衣服被划烂,身上被划出了几道伤口,鲜血瞬间便从伤口出往外流,将他的一身衣服染成了红色,不一会功夫便变成了深紫色。 霍钱吃了一惊,没有想到这个女人的心如此歹毒,竟然在白绫的头上装上了锋利的刀片。因此,她的白绫所过之处,便成了毁天灭地的武器,将房间里的桌子椅子,被子等等,全都划得稀巴烂。就连窗户和墙都被她的白绫打得稀烂,成了满身窟窿的房子。 他看了只感一阵庆幸,庆幸他在打斗之前,便将温绫送到了门后的角落躲好。否则,这几十条白绫打下来,打到温绫的身上,不死也是全身被划得稀烂,那样子和死也差不多了。 当然,这样险恶的打斗早已惊醒了富人的一家人。只是他们不敢过来看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只能全家人战战兢兢地抱成团,找了一个隐避的地方躲了起来。 霍钱手中的弯刀也不是吃素的,当每一条白绫打来,他都能眼疾手快地将白绫劈成粉碎。只是白绫不知道是什么做的,似乎永远也劈不完似的。劈了一条,又会长出一条,始终有十几条白绫向着他打过来,将他牢牢地定在白绫的中心。 一时间,两人的打斗非常之凶恶。 吃人心的温绫胜在有十几条白绫,每一条白绫的头上又都装有锋利无比的刀片,而且她的白绫可长可短,又可绕圈打斗,还可腾空飞跃。这样的十几条白绫,当真犹如十几个武功高强之人与霍钱一人相斗一样。因此,霍钱斗得很是吃力,全身上下已经被白绫划出了无数刀口。每一个刀口上都传来阵阵剧痛,再斗了一会,霍钱便感到全身无力,两眼昏花。他心里一惊,知道白绫上的刀片喂有剧毒。 温绫躲在门后的角落里看到霍钱的身子摇摇晃晃,知道他受伤不轻,也知道他再斗一会,便会没命。于是,她连忙高声叫起来:“住手!” 吃人心的温绫闻言将其中一条白绫向温绫打去,霍钱拼尽全身的力量,从十几条白绫的空隙中窜出,手中的弯刀劈下,一刀将白绫劈成粉碎。然而,紧随其后的就是十几条白绫一起打向霍钱的身子…… 第130章 花稍男来救? 霍钱用尽全身的力量将打向温绫的那条白绫劈碎,但是,他却再也没有力量将紧随其后打在他身上的十几条白绫打碎,更没有力气躲避。 于是,只听‘卟卟卟’地响声过后,霍钱的身上又被划出十几道伤口,每一道伤口都喷涌出无数的血液,那血液刚流出来时还是艳红艳红的。但是,只眨眼的功夫,那刺眼的艳红便全都变成了深紫色。 吃人心的温绫‘哈哈’一笑,收回白绫,又迅速地将白绫向着温绫打去。 温绫站在门后的角落里,看到霍钱受伤严重,随时都要倒的样子,便想走过去扶住他。但是,眼看着十几天白绫迎面打来,她也是心胆惧寒。知道若是被这十几条白绫打中,她还有命在么?她想躲,但是,她又能怎么躲? 霍钱身中十几条白绫,便犹如中了十几道闪电般难受又痛苦。当他看到十几条白绫向着温绫打去,即使自身犹如在地狱般难受,也突然奋起最后的力量,挥刀劈了过去。 吃人心的白绫看到这股垂死挣扎的气势,犹如洪水溃堤般凶猛、狂飙,知道这样的杀伤力很大,便迅速地收回白绫,坐在高高的屋梁上冷眼看着霍钱。 霍钱一招得手,便看着温绫艰难地说道:“公……公子,快逃……霍钱,无力再保护你了。” 眼看霍钱就要死了,温绫哪里肯逃?她不但不逃,反而还向着霍钱走去。她的脸上已经流下了伤心的泪水,神情哀伤地看着霍钱。 吃人心的温绫看到温绫为了一个仆人而伤心流泪,完全没有一个主子的样子。不由得冷笑一声,道:“身为尊贵的千金,不但不考虑自身的安危,而且还为了一个仆人伤心流泪,你这样的人实在是不配做温丞相的女儿!” 说着,她一挥手,又见十几条白绫向着温绫打去。 温绫知道这一次反正是死,所以,她就不躲了,而且也没有想过要躲。她只是更快速地走到霍钱的身边,接住他倒下去的身子。然后,在接的同时,她与他一同倒在地上。 “霍钱,霍钱,你怎么样了?”温绫抱着霍钱,虽然被他压在了身下,但她却没有感觉到痛苦,却只有满心的焦虑和担心。 霍钱的脸色已经成了深紫,听到温绫的呼唤,他困难地睁开一线。看到温绫的一张泪脸近咫尺,心中只感一片温暖,看着温绫道:“公……子,对不……起,霍钱……要先走了。不能再……保护……” 温绫截口道:“别乱说,你一定会好的。” 其实,她也知道他不会好,不但他不会好,就连她也是不会好的,反正他们两人今晚就会死在这里!想着,她看着迎面打过来的十几条白绫,微微一笑,人之将死,什么念头都没有,唯有心中那一缕缕对亲人的牵挂,揪动着她的心。 就在十几条白绫要打上温绫与霍钱的身上时,只见一道绿光划过天空的边际,划过空间,划过距离,如一道闪电般直劈了过来,将十几条白绫劈得粉碎,在半空中飘飘扬扬飞落,一眼望去,就像雪花一样飘落,甚是美丽。 吃人心的温绫万万没有想到在这紧要关头,会有高人来救温绫。这位高人人未到,但一身剑气已经将人救下。这样的人,不来则已,来了定能将她碎尸万段! 想到这里,她立即抽身逃离,只是在逃之前,她狠狠地瞪了温绫一眼,这才一脸不甘的离去。只眨眼的功夫,就见她逃得无影无踪。 温绫眼看着自己就要身中白绫而死,却突然从天空中劈下一道绿光,将白绫劈得粉碎。紧接着是吃人心的温绫一脸惊惧又不甘地逃离,她还未想明白怎么回事,就见如雪花般飞落的白绫碎沫之中,一抹比枊叶更绿,比青丝更青的绿色人影,自白雪般纷飞的碎绫之中飘落。 那绿色人影飘落到温绫跟前静静地站着,静静地看着温绫,一双狐狸般的眼睛如同天上的月光般泛着柔柔的光泽。那美得雌雄莫辩的脸上,是那淡淡的,淡淡的表情,如同兰花一般,散发着淡淡而清幽的气息。 温绫张大嘴巴看着眼前静得如仙人般的人,半天也无法出声。 霍钱本来感觉要死了,但是,因为周围突然被静静的气息所包围,让他的心立即就安静下来,没有了半点即将死亡的感觉。就连身上的痛,也似乎因为这份静谥而得到了缓解。 于是,当他睁开眼睛看到眼前的人时,他也是一时震惊得张大了嘴巴,半天也无法合上。 那绿色人影静静地看了温绫一眼,又看了霍钱一眼,忽然走了过来。他走路时的步子很轻,很轻,仿佛是走在云端之上,让人看着,感觉他就像是驾着云端走过来。 他走到温绫两人身边轻轻地蹲下身子,轻轻地伸出手,轻轻地往霍钱的身上摸去。当然,他的摸并非真的摸,而是将手掌紧贴着霍钱的衣服擦过。 于是,他的手掌擦过之时,不但有绿光划过,而且还能见到霍钱身上的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地愈合。不一会,霍钱便感觉到全身的伤口都不痛了。 他不由得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人,不敢置信地问:“你是花稍男?” “正是!”花稍男应了一声,声音低沉而动人,让人听着十分的舒服。他应了一声之后站了起来,并伸出一只手递给温绫。 温绫想都没有想便伸出手抓住花稍男的手,花稍男微一用力,便将温绫从霍钱的身下拉了起来。 直到这时,温绫的脑袋才似乎能够运转了。她目光如火如炬地看着花稍男,语气激动地说道:“你不是花稍男!” 花稍男闻言淡淡地扬了扬唇,似笑非笑间,并未接口。 温绫接着说道:“花稍男下午死了,所以,你不是花稍男。你只是一个长得跟花稍男一模一样的人……说吧,你究竟是谁?” 花稍男轻轻地开口了:“我是花稍男。小坏蛋,我说过,我死后必定会回来看你,你忘了?”他一翻轻佻似的话说来的确有些像花稍男的所作所为,但是他的语气却是淡淡的,没有任何感情色彩的。就连他的表情,也依然是淡淡的。他的站姿,也依旧是静静的,静得犹如一朵兰花,把周围的气息也染得淡淡的,静静的。 “啊?”温绫彻底惊呆了,因为这翻话花稍男死前的确说过。 究竟是不是花稍男? 温绫完全震惊了,因为花稍男说的话,的确是他生前说过的。那么,眼前这个花稍男真的是下午死了的花稍男?也就是说,他死后成仙了,然后回来救她? 呃…… 此事太过诡异离奇,打死她也不敢相信。 花稍男没有理会温绫脸上震惊和不信的表情,他从容不迫地从怀里掏出一枚绿色小丸子,递给霍钱,轻轻淡淡地说道:“吃下吧,吃了它能解你身上的毒。” 霍钱闻言想都没想便伸手接过,并往嘴巴里一放,喉咙一滚,便将药丸吞进了肚子里。于是,一股又清又凉又带有一丝微苦微辣的感觉,自肚子里升起,立刻就漫延全身,将他身上的不适感慢慢地驱散。 花稍男看了收回目光,转过去淡淡地看了温绫一眼,轻轻地道:“小坏蛋,后会有期!” 说完,他再也没有看温绫一眼,也没有看霍钱一眼,便从毁了的屋墙之中走了出去。他走路很轻很很轻,仿佛走在云端之上,踩着云霞离去。倾刻间,就消失在这个夜色浓浓的地方,留下了一地似的迷雾。 直到这时,霍钱才从地上站起来,走到温绫的身边,与她一起看着花稍男消失的地方,感叹道:“这样静得像仙人一般的人物,我真的不敢相信他就是生前的花稍男。生前的花稍男,说话笑脸都充满了女性的味道。但这位花稍男,却充满了仙人的味道。没有染一丝红尘的气息,全身上下干静得犹如天山上的雪,又白又纯。” 温绫闻言转头看了霍钱眼,忽然‘卟’一声笑了出来:“没有想到我家的霍钱,遇到这位仙人一般的人物,说话也是这么的有水平。” 霍钱得意地一笑:“那是,公子。你也不看看我现在跟着谁过日子?所以,从今以后我霍钱说话必须要有水平。” 温绫笑了笑,没有再开玩笑了,而是看着霍钱关心地问道:“你现在怎么样了?全身的伤好了吗?” 霍钱听了立即将老鼠般的贼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温绫惊奇道:“公子,我的伤非但好了,而且全身全充满了力量。所以,我现在真的严重怀疑,刚才的花稍男真的是下午死后的花稍男。然后,他死后立刻成仙,才能在千均一发之际飞回来救我们。再用仙丹将我的伤口和毒气解除掉。 他说着顿了一下,看着温绫问:“公子,你说这个世上有没有仙人?” 温绫想了想说:“我相信这个世上有神,有仙,有鬼,有妖,有精,有魔,有怪。但我们不是特殊的群体,就算这个世上有这些存在,我们也无法分辨。除非那些神啊,仙啊,鬼啊,怪啊,什么的告诉我们,否则,我们哪里能知道谁是神,谁是仙,谁是鬼?你说是不是?” 霍钱点头道:“公子说的也对。反正我霍钱长这么大就没有见过鬼,或者妖。不过,今天下午的五鬼一魂我倒是看得真真切切,却不知道他是什么?公子,你说他究竟是妖还是魔还是怪呢?” 温绫也无法说清五鬼一魂究竟是什么,便微微一笑道:“我们不管五鬼一魂是什么,反正他已经不是人类。否则,他就不可能长成那样,也不可能来去化成乌云是不?不过,就刚刚走了的花稍男而言,我是打死也不会相信,他死后就成仙了。但凡成仙之人或鬼,一般都要靠修炼成仙是不?哪有人一死之后就成仙的?这也太快了吧?” 霍钱也知道温绫说的对,但是,若不是花稍男死后成仙来救他们,又会是谁? “公子,此事我觉得真是诡异得离奇。你想啊,他若不是花稍男,他又会怎么能说得出花稍男死前说过的话?哦,对了,” 他说到这里忽然很有趣地笑了一下,看着温绫说:“公子,花稍男死前说过,如果他再回来,你见了他就一定会喜欢上他。那么,霍钱想问你,刚才那位花稍男仙人,你喜欢么?” 温绫好气又好笑地瞪了霍钱,道:“你当我是什么?别说刚才那位花稍男并不是神仙,就算他是真的神仙,但想到他与花稍男那个淫贼长得一模一样,就连花稍男的想法他都知道。这样的一个人,在我看来实际上就已经是花稍男。所以,就算天下的男人都死绝了,我温绫也绝对不会喜欢上淫贼花稍男的。” 霍钱还想问什么,突然听到村后传来几阵奔跑声。他立即惊醒,知道这是去而复返的九位将军。想来那九位将军被他们引到村后山头上,找了许久没有找到霍钱他们,便又重新回来找。 于是,他看着温绫急切地说道:“公子,那九位将军又追回来了,我们怎么办?” 温绫当然听不到那九位将军从后山奔回来的脚步声,但是,既然霍钱说他们追回来了,她就知道那些人真的回来了。她想了想,不由得自言自语道:“毕公子到底出了什么事呢?” 霍钱听到温绫说起毕舒歌,便很自然地想到了白慕真,他看着温绫问道:“公子,你说滚蛋怎么回事呢?这里闹了这么大的动静,也没有见他来看一眼?按理说,他不是应该早早地扑过来保护你吗?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见他来呢?” 霍钱的提醒,这才让温绫想起白慕真,便想到了白慕真是一个深藏不露的人。这样的人,如果他在这里,他应该会出来保护她。毕竟这二十几天来,在她的观察之下,他是真心地在保护她,而并没有对她不利。但是,为什么今晚他不出来保护她?难道他也和毕舒歌一样被那个冒牌的温绫刺杀了? 想到这里,温绫立即看着霍钱说道:“霍钱,想办法把那九位将军引过来吧!” “啊?”霍钱大大吃了一惊,看着温绫不解地说:“公子,把将军们引过来你会很危险吧?因为那些将军都认为是你杀了他们的少将军。所以,把他们引过来,我怕他们一时激动又气愤,将你杀了怎么办?你应该知道,我的武功只能对付一两个人。如果九位将军一起与我打起来,我是连招架的余地都没有,就会被他们杀了。所以……” 第132章 险中求生 温绫微笑着接口道:“不怕,我的身份尊贵,他们既使恨透了我,一时半会也不敢对我怎么样。” 霍钱听了依然忧心忡忡地道:“虽说是这样,但我总觉得还是不要把他们引过来比较好,毕竟他们是铁了心要抓你报仇的。” 温绫道:“他们不来,我们就可能会有危险。” “为什么?”霍钱不解地问。 温绫看着霍钱道:“你忘了我们还有一个可怕的敌人吗?这个敌人就是冒牌的温绫啊。刚才花稍男还没有来到这里之前,他的杀气便已经把那个冒牌温绫吓跑了。但她跑的时候,脸上是带着满满的不甘。因此我相信,她一定还没有走远,只等花稍男走了,她便会杀回来。 所以,如果她再杀回来,我们身边没有了花稍男的保护,那么,我们就需要那九位将军来保护我们了。因为那九位将军正是来抓温绫的,而她也正正是温绫。这样,当她看到那九位将军在我们身边时,她是说什么也不敢现身。如此,有那九位将军在我们身边,对我们来说才是最安全的。” “公子说的是。”霍钱想想也对,便点点头,道:“既是这样,我就到屋顶上去把他们唤过来吧。”他说着身子一跃,如燕子般轻灵地飞上子屋顶。当他坐在屋顶上看到远处寻找的九位将军时,不由得笑了笑,这才伸手入怀,掏出火折子点燃。 那九位将军看到霍钱这边亮起了火折子,便看清了霍钱正是他们要找的人。于是,他连忙呼哨一声,全都向着这边急速地奔来。 霍钱看到九位将军如风一样地奔来,不禁低头看着地上的温绫笑道:“公子的这个计策真不错。看似危险,却是险中求生啊。只是,你真的有把握他们来了不会对你怎么样吗?” 温绫想了想,仰起头看着霍钱道:“不管他们想怎么样对付我,但是,在他们要动手对付我之前,他们一定会先把我带到毕公子的身边去。其实,我也是很担心毕公子究竟伤成怎么样了?所以,有他们引路,我就不用费力气找毕公子了。是不? 还有,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滚蛋很有可能和毕公子在一起。因此,如果他们两人真的出了什么事,有我们在的话,也许还能想办法帮帮他们。否则,就靠这几位只懂打仗的将军,说不定有办法搞定的事情,也会被他们弄得没办法搞定了。” “公子说的是。”霍钱应了一声,他一边与温绫说话,一边留意着四周的动静。其实,他是担心冒牌温绫会突然冒出来。到时,一场恶斗是难免的,只是他依然会斗不过她。 想到冒牌的温绫,霍钱便又低头看着温绫道:“公子,那个冒牌温绫的武功其实倒不怎么样。只是她的白绫不知道是什么做的,总是劈不完。在她的白绫攻击之下,我便是有十个霍钱也不是她的对手。” “所以,你对付这样的女人时,一定要小心。”温绫关心地嘱咐一句说,“像她这样的女人,不但有厉害的武器,而且还有精湛的易容之术。如果哪一天,我和她站在一起,谁也分不清哪一个是我时。你要记住,我与她有一样不同。” 霍钱立即问道:“哪样?” 温绫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我的背后一朵蓝色的彼岸花胎记。这个胎记,除了我爹娘和丫鬟婉晴知道之外,谁也不知道了。” 霍钱听了立即保证道:“公子放心,此秘密我永远都不会说。除非需要用此秘密才能分辨出你和冒牌温绫时,非要我说出来我才会说。” 温绫给了霍钱一个大拇指,以表示对他的嘉奖。她对下人向来如此,有错就罚,有功就赞。霍钱跟她的时间并不长,只不过两天的时间,但是,这两天的时间里,他对她的忠心那真的不是嘴巴说出来的,而是用实际行动表现出来的。 还有,他真的不是一个笨人,很多时候,她只需要一个眼神,一句话,他就能心领神会。这一点,左龙和右虎真的是拍马也赶不上。如此,她也是真心的赞扬霍钱。 她用手势赞扬了一下霍钱,便看着他问:“那些将军们还要多久才能到我们这?” “马上就到!”霍钱的话语刚落,便看到九位将军如飞一般奔到了近前,倾刻间就到了他们的屋后。霍钱一看,立即跳下屋顶,落到温绫的身边,等着九位将军的大驾光临。 于是,当九位将军回到房间外看到房里的情形时,便被眼前破坏得惨不忍睹的屋子感到很震惊。但是,尽管他们很震惊,却依然阻止不了他们进屋抓人的念头。 温绫看到九位将军威风凛凛般地走进来,不由得微微一笑道:“各位将军,温绫在此等候多时了。” 九位将军闻言都是一愣,等候多时?这是什么意思?她既然会乖乖地等候他们多时,那么之前为什么又要拼命地逃?嗯,她既然如此淡定的等着他们的到来,说不定她就有什么机关陷阱正等着他们掉入。如此,他们需得小心提防才是。 九位将军的想法都是一致的,因此,他们本来是要走进屋子的,在听到温绫的话,全都停住了脚步。他们的目光快速地在四周围寻找,想要找出温绫布置的机关陷阱。只可惜,他们找了一遍也没有发现有什么机关陷阱之类的东西。 温绫看了笑了笑,说:“各位将军不用多虑,我温绫并没有什么三头六臂的功能,也不懂设置机关陷阱之类的东西。你们要进来抓我,尽管进来好了。我保证,我绝对不再逃,也不会再躲。” 这一来,九位将军更加觉得温绫有什么阴谋诡计等着他们了。因此,为首的一位将军看着温绫沉沉地开口了:“本将早就听闻温姑娘从小聪明,诡计多端,在你面前失足摔跤的人大有人在。如此,我们不才,就不敢再失足了,以免耽误了我们少将军的性命。所以,我们请温姑娘跟我们走一趟,只要温姑娘真的愿意随我们走,我们便用不着抓你,更不会为难你。如此可好?” 第133章 我是白慕真 为首的将军看着温绫道:“只要温姑娘真的愿意随我们走,我们便用不着抓你,更不会为难你。如此可好?” 温绫笑道:“那就再好不过。”她说着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看着各位将军道:“那么,这就请各位将军前面带路,我们这就速速地去吧,因为我也是非常着急地想看看毕公子到底怎么啦?” “请!”为首的将军也做了一个请的姿势之后,转过身,当先一人走在前头。他一边走,一边低声吩咐其余将军,“各位将军请分散走,将温姑娘围在中心,让她跟着我们走就是,不要太过为难她,也不要太过靠近她的身边,以免有诈。各位将军懂吗?” “明白!”其余将军都是低声地应了一句,然后,他们的身形一移,倏然如一抹鬼魂般散了开去。不一会的功夫,就不见了踪影。 温绫看了微微一笑,并不理会,反正他们不会对她怎么样。相反地,他们因为对她的妥协感到十分的不安,便会时刻提防她有诈,也是理所当然的…… 毕舒歌自从被温绫当胸刺入一刀开始,他就已经知道这个温绫并非他认识的温绫。但是,尽管他什么都知道,却因为胸口上中了一刀,这一刀又刺入太深。因此,他当即就陷入昏迷的状态。迷迷糊糊之中,他感受到身子越来越冷,意识越来越模糊。他以为他很快就要死了,心理便有很多放不下的东西,当然,也很不甘心就这样死了。 就在他的意识散涣之间,他似乎听到滚蛋的声音。然后,他的身体从冷冰慢慢地恢复了点温度。模糊的意识也越来越清晰,当滚蛋把他放到一边要他好好地休息一下的时候,他彻底清醒了。于是,他知道,他的性命被滚蛋救回来了! 他躺在地上虽然有力气睁开眼,也有力气站起来。但是,一时之间他却不想睁眼,更不想站起来,只因在他的心中一直都不喜欢白慕真。尽管他的心里一直都认为白慕真是一个深不可测的人,但是,因为他是温绫身边的仆人,所以,说实话,他不喜欢白慕真,甚至瞧不起他。 如今他被白慕真所救,心中一时无法接受,便难以面对。因此,他只能一直躺着,心理一直都在做着斗争,似乎起来向白慕真感谢一声呢?就在他犹犹豫豫之间,突然感觉到白慕真站了起来,然后白慕真蹲下身子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和脉搏。 “嗯,你们的少将军完全没事了。” 白慕真打坐片刻,感觉流失的真气恢复了三成,并迫不及待地站起来就想走。但在走之前,为了确认毕舒歌完全好了,他便蹲下身子伸手探了探毕舒歌的额头和脉搏之后,这才看着余将军和陈将军说了一句话。说完,他便快速地站起来,急促地再说了一句:“你们的少将军既然已经好了,我也该走了。” 说完,他正要离去,毕舒歌却突然叫住了他:“滚蛋等等!” 他闻言转过头,看到毕舒歌从地上弹跳起来。然后,他深深地呼吸一口气,眼神复杂地看了白慕真一眼,一脸严肃地道:“你跟我来一下。” 白慕真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眉,虽然有些不愿意,但看毕舒歌一脸的严肃,知道他有正要的事情说,便耐着性子跟着他走到一边。 毕舒歌转过身看了白慕真一眼,忽然抽出腰中剑,将剑尖抵住白慕真的咽喉,语气冰冷地问:“说,你究竟是谁?” 白慕真微微一笑道:“我是滚蛋啊。” 毕舒歌眉头一皱,轻喝道:“正经一点,少跟我嘻皮笑脸。说,你究竟是谁?为什么要装傻呆在温姑娘的身边?你究竟有什么目的?不说清楚,今天我毕舒歌绝对不会放你走,以免你害了温绫姑娘。” 白慕真看到毕舒歌一副不容你欺骗,否则,他就是拼了性命也要将你杀了的样子,不由得微微一笑问:“你真想知道我是谁?” “当然!”毕舒歌应了一声。 白慕真笑道:“即使我在公子的身边不会害她,只会保护她。这样,你也非要知道我是谁?” 毕舒歌瞪了白慕真一眼,严肃地道:“如果你不愿意以真面目示人,那么,就算你的目的再好再纯,你也没有资格再呆在温姑娘的身边。” 白慕真微笑道:“我本来不想说的,但是,你既然非要知道我是谁。那么,我也只好说了。”他说着顿了一下,看到毕舒歌一副聚精会神倾听的样子,正色道,“我是白慕真!” “什么?”毕舒歌身子一震,脚步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睁大眼睛看着白慕真,一副不敢自信地样子问,“你是白慕真?” 白慕真一直是他们毕家军的一个传说,也是丞相府里的一个传说。一个月前,白慕真不畏强权,不怕生死,在明知道接了绣球,就会得罪毕太尉和丞相,竟然还敢顶着毕太尉与丞相,这两股当今天下最大的权势和财力,跑去彩楼接绣球。 然后,他又在接到绣球之后立即从丞相府里逃走。那时候的丞相府周围,可谓是重兵把守,将白慕真里三层外三层地看守着,却依然让他从丞相府里逃了出去。而后,他又能在毕家军严过天罗地网的追捕之中,从城里逃走。 这样的一个人,一下子就让丞相府和毕家军震惊了,吃惊了。于是,毕太尉愤怒之余,发出通杀白慕真的命令。命令全国的毕家军士兵,无论在何时、何地,只要见到白慕真就格杀无论!而丞相却是在暗中给各州郡的官员,发出了捉拿白慕真归京的命令。 然而,一个月过去了,不管是毕家军,还是各州郡的官员,都没有捉到白慕真,更别说杀了他。更让人觉得神秘的,莫过于直到现在,所有人都没有见过白慕真的真面目。 想到这时,毕舒歌收回剑,将剑插回剑销,看着白慕人忽然邪恶地一笑道:“如果你真的是白慕真,那么,你在温姑娘的心中便死定了。” “此话怎讲?”白慕真有些不解,不知道毕舒歌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第134章 反被气死 毕舒歌万万没有想到滚蛋就是白慕真,但是,他既是白慕真,那么,他留在温姑娘的身边,对毕舒歌来说就是非常危险。因为他随时可以将温绫的心掳获,如此,他必须把白慕真吓跑。当然,不用吓,实际上他手上有白慕真的把柄。这个把柄在他看来,随时都可以让白慕真乖乖地滚蛋! 想着,他看着白慕真得意地一笑:“你忘了温姑娘当时招亲的条件吗?” 白慕真想了想说:“她的招亲条件是要参加的男子,必须是一个未婚男子。”他说着忽然想到了什么,立刻就知道毕舒歌的话有什么用意,便微微一笑。 毕舒歌听了白慕地真的话,突然笑得无比开心,他的一双桃花眼闪着兴奋的光彩看着白慕真道:“当我得知有一个叫白慕真的独眼龙,抢了温姑娘的绣球,也就等于抢了我的未婚妻。我当时就气愤地想杀了这个不怕死的独眼龙白慕真,此人竟然这么大胆敢抢我毕舒歌的妻子,简直是找死! 所以,我第一时间便回到怡红院,找人调查白慕真究竟是何许人,为什么有这么大的胆子,敢抢我毕舒歌的妻子? 当调查的人回来带给我消息时,我不但吃惊了,还震惊了。原来,原来这个白慕真非但不是一个未婚男子,而且他还是一个有着六位貌美如花的已婚男子!” 他说到这里停了下来,满眼有趣地看着白慕真问:“如果让温姑娘知道你就是白慕真,而且还是一个有着六位貌美如花的已婚男子。你说,她究竟会怎样对你?” 白慕真想都没有想便道:“她会气得杀了我!” “正是!”毕舒歌一拍双手,高兴地看着白慕真道,“但是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温姑娘杀了你的。毕竟你救了我的命,所以,为了谢谢你的救命之恩,我决定将这个秘密保守下去。不过,前提是你必须离开温姑娘。不然,我不敢保证我能做到一直保守这个秘密。” 白慕真看到毕舒歌的脸像打了鸡血似的激动兴奋,忍不住好笑。想他白慕真既然敢去接参加接绣球招亲,就不怕被人知道他有六位夫人。毕舒歌想以此来要挟他离开温绫,还不够资格呢。 想着,他微微一笑,看着毕舒歌提醒道:“毕公子似乎忘记了一件事。” “什么事?”毕舒歌看到白慕真一脸笃定的表情,就有些来气,也有些不确定自己是否能够将把柄,作为要挟白慕真离开温姑娘的筹码? 白慕真笑道:“以我现在与公子的关系,如果让她知道我就是白慕真。你说,她一开始除了会气得想杀我之外,但等她冷静下来之后,她会怎样对待我?” 毕舒歌也是想都没有想便答:“她会把你当相公看待。” “是的。”白慕真点点头,看着毕舒歌道:“所以,如果你真的想把我是白慕真的真相告诉公子,我真的会很感激你。因为我虽然一直都守在公子的身边,但却找不到理由告诉她,我就是白慕真。现在有你告诉她,我何乐而不为?” “休想!”毕舒歌闻言气得手指都发抖了,怎么他的要挟成了白慕真的得利筹码了?他本来就是想要利用这个把柄来气死白慕真,现在被气得要死的却是他了。 想到这里,他咬牙切齿地瞪了白慕真一眼,如果眼光可以杀人,请别怀疑,他真的会用眼光杀了白慕真。他瞪了白慕真一眼后,忽然又想到一事可以气死白慕真,便又邪恶地一笑,看着他说:“你既然愿意呆在温姑娘的身边不走也可以,那么,就请你看着我如何把温姑娘追到手,再娶回家。到时,我一定请你做我与温姑娘的媒妁之人。” 白慕真微微一笑道:“那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说完,他实在没有耐心与毕舒歌在此废话了,毕竟温绫的生死牵动着他的整颗心。 于是,他连忙看着毕舒歌说:“毕公子,这些事情我们以后再说。”说完,他身形倏地一转,以快到令人发指的速度向着村里疾速地奔去。 毕舒歌看到白慕真的轻功快如闪电,他连忙也施展轻功向着他追去。 陈将军和余将军看了也连忙了追了过去。 白慕真奔到河边时,远远地便看到有好几位将军围着温姑娘与霍钱,向着他的方向走来。他立即停下脚步,知道那些将军是毕舒歌的手下,也是去捉拿温绫的人。果然,这些将军把温绫当作那个刺杀毕舒歌的温绫抓来了。 白慕真刚刚停了下步子没多久,毕舒歌与余将军和陈将军便已经追赶上他了。 毕舒歌在白慕真的身边停下,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看到他的将军们带着温绫与霍钱向着他们的方向走来,有些不解地问白慕真:“他们怎么会和温姑娘在一起?” 白慕真看了毕舒歌一眼,微微一笑问:“你忘了你被温绫刺杀一事吗?” “啊~”毕舒歌低呼一声,他怎么把温绫刺杀他的事情怎么忘了?他连忙说道:“但刺杀我的便非我们认识的温姑娘啊。他们怎么把温姑娘带来了?” 白慕真道:“因为那个刺杀你的温姑娘在刺杀你成功之后,便向着村里逃去,而我们的公子又与她长得一模一样。如此,你的人进村抓人,当然就会把我们的公子当作刺杀你的温绫抓了起来啊。” 余将军和陈将军听到白慕真与毕舒歌的话,一时都听糊涂了,他们看着毕舒歌忍不住问道:“少将军,你们说的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毕舒歌看了两位将军一眼,解释道:“刺杀我的温绫并非温丞相的千金,而是一个跟温千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说完,他与白慕真一同迎向温绫等人。 温绫直到白慕真等人走近才看清是他们回来了,而他们看上去又没有受伤的样子。特别是毕公子,她以为当她看到他时,他是一副要死了的样子。毕竟,这里的九位将军都说毕公子被冒牌温绫当胸刺了一剑,这一剑,足足可以要了他的命。所以,她便一直担心毕舒歌的安危,同时也很担心的滚蛋的安危。 如今看到他们两人都没事的样子,她不禁一喜,脱口说道:“滚蛋,毕公子,看到你们没事,我就放心了。” 第135章 事情复杂而混乱 白慕真听到温绫透着关心的话,再也不管这里有很多人,因为一晚上的担心和着急,让他失去了理性和理智。他激动之下,便冲了过去,一把将温绫紧紧地搂进怀里,在她的耳边低语:“公子,看到你没事,我真的安心了。” 他的话刚落,便感觉到一柄剑尖抵住他的脖子,跟着响起一声冷语:“滚蛋,移开你的狗头狼身。” 他连忙放开温绫,转过身,看到毕舒歌一脸的阴郁,不由得一笑,道:“我已经放开了,但为什么你还不拿开你的剑?” 毕舒歌被气得无语,想他一心想要追回温绫,何况在他们毕家人的心中,温绫还是他们毕家的媳妇。但白慕真却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和她搂搂抱抱,这简直是吃了雄心豹子胆,真是找死! 他忍住被气得吐血的冲动,依然用剑尖指着滚蛋,语气恶劣地威胁:“你以后的行为最好给我放规矩一些,否则,即便你救过我,我也非剁了你的手不可。” 白慕真连忙躲到温绫的背后,把下巴放到她的肩膀上,看着毕舒歌对温绫说:“公子,毕公子好可怕啊……” 温绫连忙安抚道:“乖,不怕啊……”说着,她瞪了毕舒歌一眼,“你那么凶干什么?想杀了我的滚蛋吗?” “你~”毕舒歌感觉要吐血了,当然,这次的想吐血倒不是白慕真气的,而是被温绫的话给堵得想吐血的感觉。一时间,他的脸色涨得通红,双眼冒火又无奈地看着温绫。只愿这一生,从来都没有认识过温绫。 温绫看到毕舒歌被气到了,忽然心中一软,叹了一口气,看着他柔声道:“听你的将军们说,你被冒牌的温绫刺了一刀,性命堪忧。但我现在看着你却好像没事人一样,你说,你的胸口究竟还有没有事?” 毕舒歌听了只感心中一甜,只因他与温绫在一起的日子里,她从来没有对他温柔地说过话。所以,此刻听到她不但关心他,而且还这么温柔地对他说话,他感动之余,心中飘过一阵阵的甜味。 然后,他的风流性子又发作了。只见他往前站了一步,唇角一扬,扯出一抹邪魅的笑,看着温绫说:“当然还有事,直到现在我的胸口还痛着呢。不信的话,你摸摸看。”他说着胸膛一挺,大有一股你随便摸的样子。 与温绫两人走在一起的九位将军,自从看到毕舒歌安然无恙地走过来,便全都松了一口气。于是,他们连忙迎上毕舒歌,对他问寒问暖。毕舒歌却只是随意地点点头,算是应对了他们的关心。然后,他将围着他的九位将军用手拔开,用眼神示意他们往一边站之后,这才目光灼然地看着温绫,等着她来摸他的胸膛。 温绫却是气得白眼一翻,很想插一下毕舒歌的眼睛。但想到这里聚集了十一位毕家军将领,她要是插毕舒歌的眼睛,这些人肯定不会坐视不管的。因此,她便忍住了插他眼睛的念头。 霍钱看到毕舒歌一副销魂等待的模样,实在忍不住了,便从温绫的身后走了出来,看着毕舒歌和滚蛋道:“你们两人没事就好。但是,刚才我和公子可是九死一生。如果不是花稍男来救我们,我和公子早就去见阎王爷了。” “什么?” 白慕真和毕舒歌同时惊呼出声。然后,白慕真站直了身子,一把将温绫拉到跟前,就着黎明前的天色看着她。看到她的脸色微微有些苍白,不似平日里的晶莹红润,想来是一夜的奔波和危险,让她感到不安和疲累。 看到她这个样子,白慕真的心仿若被人抽了一般痛了起来。他又痛又怜地看着温绫,语气低沉而暗哑地问:“公子,你现在真的没事了吗?” 温绫看到白慕真的脸色都变了,变得肃然而深沉。他的语气也变得有些不淡定了,便忍不住笑道:“是啊,你看我现在不是没有事了么?” “你现在是没有事了,但是之前真的很危险啊。”霍钱抢着说,然后,他把那个吃人心的温绫如何假扮余将军通风报信,说毕舒歌已经死了。然后,众位将军听了之后愤怒之下,不由分说便要将温绫抓了去还命。幸好他轻功了得,在千均一发之际带着温绫逃了。 在逃的过程,他们成功把众位将军引到后山。然后他和公子回到原来的房间里,便碰到了那个通风报信的余将军。不过,这个余将军并非真的余将军,而是由吃人心易容而来的余将军。 于是,他与这个吃人心的温绫一翻打斗之后,终于还是打不过她,她也差点把公子打死了。若不是关键时刻花稍男来救,他与公子便真的被那个吃人心的温绫打死了。 霍钱的一翻话说来,虽然没有说书先生说得那样惊心动魄,精彩绝伦。但也让白慕真和毕舒歌听得心惊肉跳。当然,这一次他们确定没有听错,霍钱的确是说了在危急一刻,是花稍男来救温绫和霍钱的。 刚才他说花稍男来救他和公子的时候,白慕真和毕舒歌以为自己听错了,也以为霍钱说错了。所以,他们两人并未在意,如今又听他说起花稍男相救的事。两人都觉得匪夷所思,便都一脸不敢置信的样子看着霍钱问: “你说什么?你是说花稍男在你们生死一线的时候,救下了你和公子吗?” “花稍男不是死了吗?怎么可能会是他来救你们?” 当然,并不只有他们两人感到疑惑,就连九位将军也是很疑惑。所以,为首的一位将军看着余将军问:“余将军,刚才来给我们通风报信的人,真的不是你吗?” “当然不是我。”余将军点点头,一脸的坚定:“自从你们走了以后,我和陈将军便没有离开过少将军。所以,你们肯定认错人了。” 这样一来,大家都感到事情很复杂,也很混乱。所以,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把目光看向温绫。因为大家都知道,这样一件复杂而混乱的事情,只有温绫才能解释的清楚。 第136章 把温绫留给我们 温绫看到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她,便知道他们的想法。她不禁想了想,并在心中理了理这件事情的脉络,这才看着众人笑着说:“其实事情并不像你们所想的那样复杂。我虽然没有目睹毕公子被刺的过程,但我也能猜到有一个女人,跟我长得一模一样。所以,毕公子没有防范她,她才能成功地刺杀毕公子。 她刺杀成功之后,便向着村里逃。她逃的目的就是要把你们引到村里来,让你们来抓我,然后把我杀了替毕公子报仇。因为我长得跟她一模一样,所以,当你们看到我时当然会认为,我就是那个刺杀毕舒歌的人。 但是,由于我和她虽然长得很像,但是在气质上,一言一举上都和她不像。所以,当你们看到我时便犹豫了。而她躲在暗处看了,便知道这下去不行,你们一定能够猜出其中的奥秘。所以,她便临时易容成余将军的模样冲了进来,说毕舒歌已经死了。 当你们听到毕舒歌已经死了时,就会失去那最后的一点理智,再也不会觉得我跟那个刺杀的人不像了。而是直接就把我当作是她,誓死都要将我抓来,一命还一命。” 她说到这里停下来,众位将军听了,才恍然醒悟,他们原来都当上了一个女人的当。 余将军听了挥出一拳,打在一旁的小草上。小草顿时如大风而过一般,激烈地晃动起来。他一拳挥出后,气呼呼地道:“可恶的女人,竟敢假冒我的模样做坏事,等我找到她,必定把她宰了。” 毕舒歌立即说道:“不能宰!”他说着扫了众位将军一眼,语气阴戾地道,“你们谁也不能宰这个女人。但你们必须给我把这个女人找出来,找出来之后,把她送到我们的面前,由我们来宰了她!” 温绫微微一笑道:“你们别白费心思和力气了。以她高超的易容手段,你们想找她,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众位将军听了点点头,觉得温绫言之有理。 余将军不甘心地问道:“那么,温姑娘觉得如果要找她的话,要怎样才能找到她?” 温绫笑道:“我们在明,她在暗。她要找我们,那是很容易。但是,我们要找她,就很难了。不过,以我之见,她一定会再来找我。因为她想要做我,就必须来找我。” “那怎么办?”霍钱听了很是着急,这样一个女人的存在,就是对温绫安全的最大危险,“这样说来你不是很危险?” 温绫了霍钱一眼:“说危险也不危险。” “什么意思?”毕舒歌也不是懂温绫的意思。 温绫笑道:“危险是因为我随时有可能被这个冒牌温绫抓去,或折磨,或被杀;不危险是因为有你们在我身边,我有什么危险呢?何况,我们不是也要把她抓出来吗?所以,这样一来,也不知道是她危险还是我危险。” 毕舒歌听后佩服地道:“我就没有见过你这样的女人,什么样的坏事,在你面前也能被你说成好事。”他说着叹口气又说,“嗯,你说的也是实情。不过,我还有一事不明,想要请教温姑娘。” “是关于花稍男的事吗?”温绫接口问。 “对啊。”毕舒歌应了一声,然后,他瞪大眼睛看着温绫,一副好奇的样子,“花稍男昨天下午明明已经死了,他又怎么可能来救你?” 白慕真闻言替温绫解释出来:“有人长得跟我们的公子一模一样,当然就有人长得跟花稍男一模一样。所以,来救公子和霍钱的,并非昨天下午死了的花稍男,而是另有其人。对吧?公子。”他说着看向温绫。 温绫点点头:“嗯,我也是你这样想的。但是,这个花稍男却能说出昨天下午的花稍男死时前说过的话,这一点,也当真让人匪夷所思。” “什么?”白慕真一震,不敢相信地问,“他说了什么话?” 温绫道:“花稍男死前说,死后一定会回来看我。所以,刚才来救我们的花稍男如果不是真的花稍男,那么,他就不能说出花稍男死前说过的话,但他偏偏却说出来了。” 毕舒歌好奇极了,忍不住问道:“他是怎么说这一句话的?” 温绫看了毕舒歌一眼,转头对霍钱说:“你模仿一下给毕公子听吧。” “是!公子。”霍钱应了一声,这才看着毕舒歌说:“当时公子对救我们的花稍男说,‘你不是花稍男,你只是一个长得像花稍男的人。’那花稍男说,‘我是花稍男。小坏蛋,我说过,我死后必定会回来看你,你忘了?’” 他说到花稍男说话的时候,将声音放轻放慢,极力地想说出花稍男那种静静的,不带一丝红尘色彩的问道。但是,花稍男那种静得像仙人般的悠然语气,那是他能模仿得出来的? 这一下,不但毕舒歌觉得匪夷所思,就连白慕真也觉得匪夷所思。因为他们都无法猜透这个救人的花稍男,是不是昨天下午死了的花稍男? 其余十几位将军们听到温绫等的话,只感一头雾水,半点也弄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们虽然听得糊涂,却有一样他们听明白了。那就是,有一个人死了,然后,又有一个长得跟这个死了的人很像很像的人回来了,或者就是死者回来。当然,死者回来有点不大可能。因为在他们的心中,这个世上是没有鬼的,毕竟,他们活了这么多年,还没有见过鬼呢。 他们很好奇这件事的来龙始脉,想要问清楚,又不好意思。何况这时候温绫看着大家说:“好了,跑了一晚上,我现在又累又饿。所以,有什么事等我们回去吃过早饭再说吧。” 毕舒歌闻言看着众位将军道:“你们都回去吧。记住……” 温绫截口笑道:“记住!你们不要去找温绫,也不要去抓她。这个温绫,就留给我们来找,我们来抓!” “是!”众位将军立即应了一声,这才开始散开。 温绫四人看了,也都慢慢地回村…… 第137章 皇上的陷害? 众位将军一走,白慕真便看着温绫道:“公子,你不觉得我们这段时间以来,遇到的事都很离奇诡异?而遇到人的不是很凶残,便是很毒辣,或是没人性?如殷残雪凶残;五鬼一魂毒辣;吃人心的温绫没人性。” “嗯。”温绫点点头,沉思起来,白慕真说的话真的很有道理。她本来也想过这些事,但是,自从前几天晚上在那路边的客栈里发生了惊天异象之后,便遇上了刺客,再遇上霍钱、六大刑捕,然后是花稍男,昨晚又是吃人心的温绫。这一路走过来,当真是惊险层层,让她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想这些事情。 现在经白慕真一提醒,她便想起了这些事,但是一时半会,她也是想不出头绪。她想了想,只得看着白慕真三人道:“这几天遇到的事情太多了,所以,我还没有静下心来想这些事情是怎么回事呢。嗯,等有空了,我们再好好地研究研究到是怎么回事。现在我们回村吧。” “嗯。” 白慕真连忙点头赞同,和霍钱跟在温绫的身后往前走。但是,走了一会,他突然发现毕舒歌站在原地,一脸的困惑之色看着温绫,不由得好奇地看着他问:“毕公子,你怎么啦?” 温绫闻言转过身看到毕舒歌看着她的脸色有些不对,不禁也有些好奇,便停下脚步看着他,等着他的解释。 毕舒歌看着温绫犹豫了一下之后,终于还是走近她的身边,看着她语气深沉地问:“温绫姑娘,有一事我始终想不明白,还请你解释一下。” “什么事?” 毕舒歌道:“在你逼着我退亲之前,我们两个人是不认识的。但你的声音,我却是在怡红院听过。那时候你的声音清脆烂漫,带着调皮捣蛋的问道。后来我遇上你,由于对你不熟,再加上没有留意你的声音,所以,我一直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 但是,昨晚半夜时分那个吃人心的温绫来刺杀我时,她说话的声音却是跟一个月前,你逼着我退亲时说话的声音是一模一样的。所以,我糊涂了。究竟你是真的温千金,还是她是真的温绫千金?” 温绫听了真是好气又笑道:“如果我是假的温绫千金,你会怎么样?会离开我,然后去找那个吃人心的温绫吗?如果是,那么我告诉你,我就是假的温千金。” 她说着鄙视地瞪了毕舒歌一眼,懒得理他这样笨的人了。 这一次,不待白慕真替温绫解释出来,霍钱倒是比他还快一步地看着毕舒歌解释道:“毕公子,你不会不知道这个世上有一种变声药吧?” “我当然知道。”毕舒歌应了一声。 “知道你还问?”白慕真瞪了毕舒歌一眼,道,“你这样问出来,不是污辱了我们的公子吗?” …… 毕舒歌一窒,感觉很无趣,却又不得不解释:“有疑问就不能问出来吗?何况这件事情我真的觉得错宗复杂。因为我就是想不明白那个吃人心的温绫,为什么会知道我们会进入这个村?然后,专门在这个村里等着我们,再等着将我刺杀?她做这一切有什么目的?” 温绫听了心念一动,忽然停下脚步,转过头看着毕舒歌问:“如果我杀了你,你说你爹爹会怎么样对付我爹爹呢?” 毕舒歌脱口说道:“当然会倾我毕家军的全力与你爹爹相斗。” “就是了!”温绫的语气有些激动,看着毕舒歌道,“我们两家要是结仇了,你说这个世上谁会最得利?” 毕舒歌想了想,道:“皇上?” “正确!”温绫答了一句,然后便沉默了。 毕舒歌三人看到温绫沉默,便也跟着沉默。一时间,沉默充斥在空间里。 过了一会,温绫抬头忽然一笑:“算了,皇上要陷害人,那真的从骨头里都能挑出鱼刺来。我们要做的,就是把鱼刺拔了,别让鱼刺扎到我们。” 毕舒歌点点头,看着温绫道:“这件事情,我觉得我们应该禀报给丞相和我爹爹他们知道,让他们要提防皇上的陷害啊。” 温绫微笑道:“我爹爹和你爹爹又不是吃素的,我们能想到的,他们也能想到,用不着我们去提醒。这一提醒,还把我给送回去呢。我现在只想在外面走走,可不想这么快就被爹爹抓回去。再说了,这件事情究竟是不是皇上的安排,我们也没有证据,只是推测而已。所以,我们还是少打草惊蛇,等有了证据,再告诉我们的爹爹提防也不迟。” 她说完便又开向着村里走去。 “说的也是。”毕舒歌点点头,这才跟着温绫等人一起走向村里。当然,再回到村里之前,温绫又将自己的脸,化妆成那个让人不忍直视又恶心的妆容了。 回到村里时,村里的人都还在熟睡当中。他们直接走回到富人的家里,此时的富人一家人早已出来了,站在被毁坏了的房子前面,看着眼前的房子,他们既心痛,又惋惜。 想想他们躲在暗处听到这里惊天动地的打斗声时,他们就害怕这些人会不会把他们找出来杀了?如今,这些人走了好一会儿,他们才敢出来看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便看到了这个让人既心痛又惋惜的一面。 正当他们在心中求神拜佛地,求温绫等人别再回来时,却见她们回来了。 温绫看走到富人一家人的面前,看着他一脸愧疚地说:“不好意思,把你的房子给损坏了。” 富人定了定神,勉强一笑道:“没有关系。不过,我这里是不能住了,你看……”他这是下逐客令了。 毕舒歌听了当场就要发火了,想他身份如此高贵。许多人见了他巴结都还来不及,这个富人真是没有脑子,只因为小小的损失,就要赶他走。他不发火,富人还不知道他的威严何在呢。 温绫看了,连忙抢在毕舒歌发火前对富人说:“我们也正打算要走,不过,在走之前,你给我们做一顿好一点的早餐吧,不要再全是烤番薯了。还有,你请亭长来一下。我有事跟他说,关于那个吃人心的温绫一事。” 第138章 改变 富人听了,心里一动,看了温绫一眼,本想仔细看一下她,但又觉得她的容貌实在太过让人不忍直视。连忙又把目光转向毕舒歌,好奇地问:“莫非公子们半夜与人打斗,就是与温绫打斗吗?她究竟是人还是鬼?” “哼……”毕舒歌将目光转向了别处,对于不善待他的人,他向来是很记仇的。所以,他怎么可能会回答富人的话? 白慕真与毕舒歌同在站一起,看到毕舒歌如此恶劣,便看着富人微笑道:“是人!” “啊~”富人与他的家人听闻,都是惊呼一声后又问,“她真的没有被我们打死?这么说来,她是假死,然后,等我们走了,她又从坟墓里爬出来?但是,这也不对啊。她被我们埋到土里,就算没有被我们打死,也会被土掩埋窒息而死吧?” 白慕真耐心地解释道:“温绫是一个会武功的人。当你们全村的人都打她时,她就算武功再高,也敌不过的。所以,她只有假装死去。 这个假装嘛,当然是利用一种叫做龟息功的功法做到的。只要她运用龟息功的时候,她的脉搏及气息及心跳及肌肉等等,都跟真的死了一样。至于她被你们埋进土里时,会不会被土埋而让她窒息而死?那当不会啊,因为她本来就不用再呼吸和吐气了,又怎么会被土窒息而死?是吧?” “哦。”富人和他的家人听了,似懂非懂。只因他们不懂武功,当然就不懂有这样的神功。对于他们来说,会这种神功的人,非妖即鬼。何况温绫还吃人心,所以,他们的心中已经断定温绫是鬼了。 他这才吩咐人去请亭长,再准备早餐点心。然后,他带着温绫等人进了大厅,让他们坐在厅两边的宽椅子。椅子是木制的,雕有花纹图案,做工精致。一看都是有上等的木材做的,价格当然也不菲。但是,在毕舒歌的眼看来,却是不入流的。 若不是经历了惊险刺激的一晚上,再加上他受伤刚好,他还真不想坐这样的椅子。此刻他躺进椅子里,虽感舒服,但心里因为刚才富人的下逐客令而不痛快,想着有机会要命令这个地方的县令官员等等,将这个富人好好地修理一顿,才能消了他心中的气。 温绫坐下没多久,便看到丫鬟们端着糕点,这些糕点,都不是什么精致难求的,也就是一般。这个富人家其实也不是多富,只是比村里其他的富一点而已。所以,想要他拿出顶极的糕点也难。 温绫看了也不计较了,毕竟比起昨天的全是烤番薯来讲已经好多了。她做人就是这样,比较看得清现实,也比较容易满足。按理说,像她这种出生在高官之家,又是大族富贵之家,做人应该很野蛮,很挑剔什么的,却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 其实,她小时候的性格的确不好,喜欢骂人,打人,发小姐脾气,稍有不慎,就会把下人丫鬟什么的拿来出气整治,将人整死也是有的。弄得下人丫鬟等等都是很怕她,直到现在也怕她,认为她就是一个被宠惯了的小姐,无理任性、蛮不讲理。 但是自从哥哥去世之后,她又被爹爹狠狠打了一顿,她才开始反思,反思自己的不对。也是从那时候开始,她才领悟到生命可贵,亲情不可替代,身边的人要珍惜。所以,这么多年以来,她的性格早已经变了,变得善良和通情达理。只是偶尔的时候,还会调皮捣蛋一下,却也是点到即止。 所以,这一路走过来,白慕真和毕舒歌等人看到温绫身为丞相千金,却在很多时候,能够吃得了苦,低得下头,不畏艰难,不怕强权,以及有一颗坚忍善良的心。这才会让他们对她刮目相看,越看越喜欢。 毕舒歌看到温绫的这些优点,有时候真的是自形渐愧。就像现在,他看到温绫完全不介意富人家的一碗一筷,一桌一椅。相比之下,他却是诸多嫌弃。 温绫正吃得津津有味,忽然发现毕舒歌目光如火如炬地盯着她看,不由得瞪他一眼:“你不吃东西,看着我干什么?” 毕舒歌哈哈一笑:“我看着你就已经饱了。” 温绫闻言嘻嘻一笑,她倒是没有把毕舒歌的话往深层次地想去。她只是认为她的恶心妆容恶心到了毕舒歌,所以,他看着她就已经被恶心饱了,哪里还有心情再吃东西? 嗯,她将自己打扮成这样的恶心妆容,要的是这效果! 众人正在吃着东西,就见亭长巍颤颤地由家人扶着走来。 经过昨天的龙卷云,亭长一下子似乎老了许多,不但走路不利索,就连精神也没有昨天带劲。 温绫等人看了,连忙站起来,以表示迎接他的到来。 亭长看着众人叹了一口气说:“各位请坐吧,不要多礼。鄙人这身老骨头经不起昨天五鬼一魂的折磨和恐吓,差点就死去。若不是各位和我们的恩人,将我们全村的人都救下来。我昙花村几百年的历史,就要被毁灭了。哎,想想此事,也真是让人害怕啊……” 温绫等人听了,不知该如何接口。毕竟昨天一事别说对亭长和这个村的人来说,冲击力太大,就是对温绫四人来说,冲击力也是挺大的。 但是,这个冲击好像是温绫等人带过来的。若不是温绫执意要进村查看那吃人心的温绫一事,她也就不会带着花稍男回到村前的树林中。那么,五鬼一魂也不会追到这里来,将人掳来大肆杀人。所以,面对亭长一夜之间衰老的现象,温绫等人觉得愧疚。 亭长坐下来之后,便看着毕舒歌问:“听闻毕公子等人要走了,怎么走得这么急?” “这个……” 温绫微笑着接口道:“昨晚上我们查了一晚,发现那个吃人心的温绫并没有被你们打死,而是躲在村前的树林中被我们找出来了。然后,她与我的随从打斗了一翻,便逃走了。所以,我们当然要去将她抓住,以免她到别的地方,挖人心来吃。 但是,在走之前,我们还是想请您老将温绫吃人心的事情,详细的说一下。这样,才有利于我们尽快将她抓住。” 第139章 捕快破案神速 亭长想了想,想到昨天说到他们找到失去的人后,发现他们都在光棍家里的牛房。那死状恶心又恐怖,然后,他说着说着就吐了,其他听的人也吐了。 想到这里,他直接就跳过再讲那些恶心又恐怖的场面,往下说:“我们当时看了那死去的人,胸口上都被挖了一个洞,都以为是野兽所为。 这种野兽所为非我们人力能控制的,我们也没有多检查,只是把死去的人好好安葬之后,嘱咐大家晚上不要单独出门,睡觉的时候,也必须要严严死死地关上门窗,以防野兽进村挖人心。但是,尽管是这样,到了第二天的时候,又有一个年轻男子的心被挖了。 只是,这一次的尸体不是扔到光棍家的牛房,而是扔到了村前的树林里。我们找到他时,他的胸口上也同样有一个洞,周围洒满鲜血……” 亭长说到这里忽然想起这个场面太过恶心和恐怖,不能说出来,否则,大家又会一起没完没了的呕吐。因此,他话到一半便突然打住。停了一下,他又接着说:“一连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们都害怕了,便开始安排十几个年轻力壮的男子,于晚上的时候,六七个人一组轮流守夜巡查,看看是不是真的有野兽进村挖人心。如此这样守了五六天也没有见到有野兽出来。 但是,这五六天的时间里,还是有人的心被挖掉。这样一来,我们都恐慌了,以为是鬼的所为。不然,不可能在我们严密守候之下就被挖掉人心。而且挖心的时候,按理说被挖的人会感到痛楚,因而叫喊出来。但是,十几天来,虽然天天有人的心被挖了,但是,我们却听不到任何的痛苦叫声。听不到叫声,我们便无法在被挖人心时将人救下。 眼看着死的人越来越多,我心理便越来越怕,也毫无办法,便找人到县衙去报案。县衙的人一听我们这里发生了这么可怕又恶劣的挖人心事件,当天就派了四名捕快和一名仵作过来。只是,由于我们村离县里有两天的路程,所以,这一去一来就要花费了四天的时间。等衙门的捕快过来后,我们这里有多了四人被挖心。 捕快来了之后,由仵作先验尸。这一验尸,我们才知道了一个惊人的消息。那就是,这些被挖心而死去的人,便非野兽挖掉的,更不是被鬼挖掉,而是被人挖掉的。因为挖掉心的地方,那个空洞周围都流有人的指甲、头发及其他什么证据和线索。 这样一来,事情就好办了。 四名捕快把我们村的人全都召集起来,将我们村的人一个一个地寻问。他们寻问得很仔细,很周全,很多地方,我们想不到的,他们想到了。 这一翻调查和寻问下来,他们便掌握了很多线索。于是,他们又把我们全都遣散,遣散之前叫我们不要再害怕。他们还向我们保证,不出三天,他们便能为我们将挖人心者找出来。” 温绫等人听到这里,都忍不住心道:果然破案什么的,还是衙门的捕快们利害啊。这才一天的时间,他们便掌握了线索,可以将挖人心者揪出来,只是不知道他们以何线索抓人? 只听亭长继续说道:“果然,不出三天的时间,捕快们就将这个挖人心者找了出来。原来她就是一个月前进入我们村的温绫! 捕快们把她抓来扔到我们面前时,她刚刚吃完人心。吃得满嘴都是血,她的手上,胸口上也都是血。她一边砸吧着嘴,一边阴阴地看着我们笑。她的笑很诡异,很吓人,仿佛我们在她的眼里,全都是她美味的人心,她要眼光将我们当人心般地吃下去。 我们看着她全都忍不住颤抖,也都气得不行。想她一个月前流浪到我们这里的时候,因为看着她可怜,所以,我们收留了她,还给她安了家,让她从此以后不用再流浪了。谁知她不但不感恩,还将我们村的人挖了心来吃。如此没有人性又血腥之人,天下当真是少有。 那些失去了相公的女子,及他的家人们看了,立即就要冲上去将她碎死万段。不过,都被我叫人拦下了。我说,即使要将她碎死万段,也要让捕快们为我们解释一下,他们是如何发现是温绫挖人心的。而那些被挖掉人心的人,为什么又会心甘情愿地让她挖,在挖的时候,他们甚至连痛苦的叫声也不发出? 经过捕快们一翻解释,我们才知道,原来被挖人心而死的死者都有很多共同点。第一,死者都是年轻的男子;第二,死者平时都是比较喜欢与人交流来往;第三,死者生前曾与温绫接触过,这种接触应该说是她在勾引这些年轻的男子,因为她长得漂亮,很多男子便把持不住。于是,到了晚上的时候,就偷偷地与她约会,然后,温绫便能轻而易举地将他们的心挖掉;第四,死者的胸口上都有指甲刺穿的印痕,这就说明挖人者是一个留着长长指甲的人,而温绫刚好有着一副又长又尖好看的指甲;第四,经过捕快们的暗中观察,温绫其实是一个会武功的人。这样的人,如果要对一个没有武功的人挖心,那是轻而易举。容易到她即使在挖他们的心,他们也不能反抗,更不能出声叫喊。 因此,基于这四点,捕快们便把挖人心者的目标定向温绫。果然,经过一连三个晚上的跟踪捉拿,捕快们很快就抓到了她挖人心的事实场面。而且是在她正在吃人心的时候,抓到了她。于是,他们把她带到我们的跟前,将她的恶行事件公布于众。 这一下,村里人听了再也忍不住了,都冲上去要将温绫打死。捕快们虽然想阻拦,他们说这样的犯人应该由衙门进行处斩,但村里其他失去亲人的人哪里听得进去? 就这样,温绫在我们一顿恶打之下打死了。她的死,当时是经过仵作检验断定她是死了,我们才将她埋到树林入口之处。但是,却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没死?” 亭长说着看着毕舒歌,他听富人家里人说,温绫其实是没有被他们打死,所以,他才会立即赶过来,就是想要了解一下情况。再想问问毕舒歌等人有没有办法,能否为他们将温绫抓住,再将她打死? 第140章 扫把星吗? 毕舒歌看到亭长盯着他看,本来不想解释的,但想想亭长为人倒是不让人讨厌,何况他还很尊敬毕舒歌。所以,毕舒歌便把白慕真对富人的一翻话,原封不动地说给亭长听。 亭长听了,连连点头道:“怪不得,怪不得啊。”他说着忽然想到什么似的,一脸惊恐地看着毕舒歌道,“这么一来,温绫既然没有死,她就会再来挖我们的心。如此,我们该如何是好?” 温绫想了想微笑道:“亭长放心,温绫没有死的秘密既然被人发现了,那么,她就不会再呆在这个村了。我现在担心的是那四名捕快和仵作的安全了。” “此话怎讲?”亭长问了一句,不待温绫回答,便‘啊’地惊呼一声说,“她是要报仇吗?因为他们把她吃人心的秘密揪了出来?” “正是!”温绫点点头,有点佩服亭长的反应迅速。 亭长正色道:“那我得尽快通知县衙,叫他们做好准备,以防温绫去到县里,不但挖那四名捕快和仵作的心,还挖其他人的心。” 说完,他就要站起来,回他做事的地方,吩咐人去通知衙门。 温绫连忙阻止道:“不用了,亭长。因为我们这就要赶去县城,所以,你只需给我们写一封信,我们就能帮你传达。” 亭长听了,又坐了下来,看着温绫等人略带遗憾道:“各位不能在我们这多玩几天吗?让鄙人尽地主之宜。” 温绫笑道:“亭长的好意我们心领。其实,不瞒你说,此次我们进村主要的目的也是捉拿那吃人心的温绫。她是一个有病的人,需要吃人心才能保住性病。所以,我们从京城追她追到这里,就是想着把她抓回去,将她关起来。谁料想,我们还是来晚了一步。 现在,我们既然已经推测出她会去县城找人报仇。那么,你告诉我们你们的县城在哪里,县名叫什么。我们这就立刻赶过去,务必要在她再次挖人心的时候抓住她!” “哦。”亭长点点头表示理解,便不再挽留,而是吩咐富人帮忙写一封信给温绫等人带去县衙。然后,他看了温绫一眼,又转过头去看着毕舒歌道,“你们出了我们村走到来时的那条三叉路口,择向南的那条路而走,一直走,便走到我们的凤来县。嗯,这条路有点长,路小多窄地,各位一路上有要心啊。” 温绫问道:“你们村里有马匹或者马车什么的吗?”她刚才听亭长说从他们村走到县里,需要两天时间。这就意味着,如果没有马或马车,那么,他们四人就要走两天的路程才能走到县城。 “没有。”亭长摇摇头,但一会,他又忽然想到似的高兴地说:“这乔员外家倒是有一辆轿子,各位如果想要,可以借用。等你们到了县衙,放到县衙里,我们自会去取的。” 温绫听了连忙笑道:“那就不用了。” “公子,可以要一辆轿子。”白慕真连忙劝诱。 温绫笑道:“我们是一起来的,当然要同甘共苦,共同进退。岂可因为我是……就让我一个人坐轿子?” 其实,她本来也是想要坐轿子的,但是想到这一走需要两天的时间,虽然有轿夫,但她觉得不是很好。毕竟只能她一个人坐轿子,会让她良心上过不去。何况还有一个毕舒歌在此,他的身份也尊贵,也是从小娇生惯养,而且他还受伤刚好了。所以,如果她有轿子坐,而他没有轿子坐,他的心理肯定会不平衡。 白慕真听了,也不再执着要温绫坐轿子,只因他知道她的想法。 就这么一会功夫,富人乔员外便已经写好了一封信。他写好信之后,便交给亭长过目。 亭长看后连连点头,表示富人写得甚好。富人看到亭长的赞扬,便有些得意地一笑。 毕舒歌却是白眼一翻,在他看来,这样的山野乡人,即使读过书,也见不得有多大的才华。因此,当亭长尊敬而礼貌性地想给他看一看时,他却当空气一般无视了。 他这一翻无礼的无视,把富人的脸都气绿了。 温绫看到毕舒歌与富人之间好像装有炸药一样,随时都有爆炸的可能,连忙站起来向着亭长和富人辞谢。然后,她带着白慕真三人匆匆离去。 不一会,他们就已经走到了银杏树下,看到树下铺满了厚厚一层的树叶,当风吹起时,卷起落叶飘扬飞舞,自有一翻凄凉的美景。 温绫来到树下,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仰头看着满是枝叉的银杏树,有些伤感。她忽然发现,她这一次出来一个月,进了一个镇和一个村。进去的时候,她的心情激动、高昂、好奇;出来的时候,却或多或少让人有些难过和心酸。 当然,这种心情是由于云娘和花稍男的死让她有感而发的。只是云娘的死,让她觉得难过,伤心,痛苦。而花稍男的死却让她感到五味杂全,本来的她心里无时无刻都希望着他死,但是,当看到他为了救下几百人而死,她又觉得感动而难过。 她忽然之间觉得,这两个人的死,其实都是她害的。如果她没有进长富乡,那么,云娘就不会死;当然,如果她没有进这个昙花村,花稍男也不会死。 如此,她是扫把星吗?专门把人往死里带? 她想得难过又伤心,而且还很自责,便忽然看向白慕真问:“滚蛋你说,我们这一次进县城后,再离开县城时,还会不会有人要死?” 白慕真也是真懂温绫,她这么没头没脑地一问,如果换作是别人,肯定不会明白她的意思所指什么?但是他听后略微想了想,便猜到了温绫的话中意思,连忙看着她劝慰道:“公子,生死有命,半点不由人。何况云娘和花稍男的死,都是情理当中的事,跟你可没有半点关系,你不要过分自责。” 温绫苦涩地一笑:“是情理当中的事吗?” “当然!”白慕真正色道,“云娘会死,那是因为她杀了人。杀人偿命,乃是我朝的律法,谁也不可以越法而活;花稍男会死,那是因为他得罪了五鬼一魂。所以,五鬼一魂要他死,他就不能活!” 温绫想了想,觉得白慕真说的有那么一点道理,便开怀而笑。 第141章 婉晴来了 四人在银杏树站了很久,这才开始离开。他们过了桥,向着三叉路口走去,迎面看到婉晴与右虎一前一后地走来。 婉晴看到温绫等人开心地大叫一句:“小姐,我终于找到你啦!”然后,她张开双手,如飞一样地扑过去,一把将温绫紧紧抱住,哽咽着说,“小姐小姐,婉晴好想你啊。” 温绫乍一下看到婉晴,感觉她跟以前很不一样。以前的她总是带着一股可爱和纯真,但刚才一眼看去,却看到她满脸的羞涩与容光焕发,似乎在她的身上发生了惊天动地的大转变。 她还未从婉晴的表情中猜透出什么信息,就见婉晴扑了过来。明明是一副羞涩开心的样子,不知道为何,却偏偏哭了出来。 温绫连忙拍着她的背,安慰道:“乖,别哭啦。我们这才分开四五天,怎么就想我想到哭啦?还是……”她说着瞪了右虎一眼,“右虎,是不是你欺侮了我的婉晴?” “没~有”右虎说得有些心虚。 婉晴听到温绫和右虎的话,猛然之间一跺脚,‘啊’地一声,嚎哭起来。 这一下,温绫就算是傻子也知道右虎欺侮了她的婉晴,连忙狠狠地瞪了右虎一眼,命令道:“右虎,还不快快向我的婉晴道歉?” “这……”右虎一时犹豫,听到婉晴的哭声更大了,连忙低声道:“婉晴姑娘,对不起。是右虎的不对,请你大人有大量,原谅我吧?” “你走!”婉晴连看都不都看右虎一眼,便伸手一指,命令他走开。 …… 右虎一脸的尴尬,看着温绫等人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温绫看了觉得好笑,因为她的婉晴向来脾气都是很好,几时这样对待过人?看来这一次右虎确实是欺侮她太甚,才会让她恨到骨子里去了。 想着,温绫看着右虎和白慕真三人道:“你们先走一步,我和婉晴随后就来。” “嗯。” 白慕真四人闻言点点头,便快速地离开。 温绫看到白慕真四人都走远了,这才把婉晴的身子扶正,看着她笑道:“鬼丫头,说吧,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让你这么痛恨右虎?哎,不对,” 她说着仔仔细细地看了一下婉晴,越发觉得婉晴与往日不同。她的不同在于给人的感觉太过于羞涩,又太过于甜蜜似水。 温绫越看越觉得诡异,诡异地觉得婉晴已经失去了少女的童真,似乎多了一份初为人妇的娇羞又甜蜜的味道。 “我怎么感觉你好像变成一个少妇啦?” 婉晴立即瞪大眼睛看着温绫,惊讶地问:“小姐,这你也看得出来?” 温绫听了心里一跳,脱口问道:“不是吧?你……你难道与右虎……”她实在不知道用何种词汇来描述婉晴与右虎之间的事。 因此,当她犹豫了一下之后,忽然冲着婉晴大喝,“婉晴,你好大的胆子。我做主子的都没有嫁,你竟然就这样把自己嫁给了右虎。你你你……你真是气死我了。” 她说着假装万分生气,但其内心却替婉晴感到高兴。因为她觉得婉晴既然会瞒着她与右虎在一起,那么,婉晴的心里就是非常的喜欢他。所以,她作为婉晴的主子,又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伙伴,她一定会替婉晴做主,将她许配给右虎。 婉晴听了却以为温绫真的生气,连忙向着她跪了下去:“奴婢该死,奴婢没有……” “喂,”温绫连忙将婉晴扶起,看着她好气又好笑道,“我是开玩笑的,你怎么当真了?再说了,你与我从小一起长大,我早已把你当姐妹。所以,现在你有了意中人,我只会替你感到高兴,又怎么会怪罪于你?我只是很好奇你和右虎是怎么开始的?我们分开也只不过五六天的时间,你和他怎么就走到一起了?” 婉情咬牙切齿地道:“都怪花稍男。此淫贼,如果再让我见到他,我必定将他碎尸万段。” 温绫淡淡一笑道:“不用你将他碎尸万段了,因为他已经死了。” 婉晴大吃一惊,激动地连问:“什么?花稍男已经死了?怎么死的?” “自杀死的。”温绫语气略为苦涩。 …… 婉晴一时被震到了,半天也无法出声。过了半晌,她看着温绫不敢置信地问:“花稍男竟然会自杀?他为什么会自杀?你又是怎么知道他自杀的?” 于是,温绫便从她被花稍男掳到马车上开始讲,一直讲到花稍男自杀,然后,她看着婉晴微微一笑说:“所以,花稍男的死让我的心始终有一个结。我觉得,如果是我亲手杀了这样的淫贼,我一点都不会感到难过和惆怅。但是,如今他却是以这种形势自杀而死。让我觉得,我始终欠他一条命。” 婉晴立即安慰道:“小姐,你就是太善良了才会有这种想法。我倒是觉得他的死就是活该!你想啊,谁叫他什么人不好得罪,非要去得罪那个人不是人,鬼不是鬼的五鬼一魂?所以,五鬼一魂要他自杀,他是躲也躲不掉的。” 她说到这里,看着温绫好奇地问:“小姐,你说的那个五鬼一魂,当真有那么可怕吗?可以变化成乌云,来去如飞?” “亲眼所见!”温绫点头,然后,她蹙了一下秀眉道:“婉晴,此人的存在不但是天下人的灾难,也会给我爹爹带来极大的危险。所以,你应该立即回京,向爹爹禀报五鬼一魂的事。然后,让他发动一切力量,将五鬼一魂铲除。” 婉晴一听温绫要她回京城便急了:“小姐,我要是回京城了,谁来保护你?” 温绫伸指弹了婉晴的额头一下,好笑道:“你说,自从我们从京城出来,你有几天的时间是在真正地保护我?” 婉晴摸了摸额头甜甜一笑道:“小姐,我这不是来了嘛。” 温绫笑道:“你是来了,但是,你却是在我已经安全的时候才来。我有危险的时候,你偏偏不来。我现在倒是怀疑花稍男生前说过的话,是有道理的。” 婉晴好奇地问:“他生前说过什么话啊?” 温绫笑道:“他说你和右虎在欲|仙欲|死。所以,就算你知道我有危险,也不会赶来救……”她说到这里忽然意识到什么,看着婉晴满脸的红晕和羞怯的表情,脱口问了出来,“你不会和右虎做过夫妻之事吧?” 第142章 涌动 婉晴羞得连忙用双手捂住脸,扭着身子娇羞道:“小姐,你不要问我。” “啧啧……”温绫简直是被震到了,她看着婉晴,啧了半天才说出一句,“你倒是有胆子做这种事。” “不,我没有做!”婉晴立刻放下手,义正言辞的反驳。 “但是你的表情,明明是一个小媳妇的娇羞样子……”温绫有些糊涂了。 婉晴跺了跺脚,狠狠地道:“这一切,都怪花稍男这个淫贼,并非我愿意。” 温绫更糊涂了,心里也好奇了:“究竟发生什么事了?你倒是说啊!” “这个……”婉晴有些犹豫了。 “怎么,连我都不能说?”温绫脸色一沉,摆出了主子的架子。 婉晴看了立马恐慌起来:“小姐别生气,我这就告诉你。但是你要发誓,不能跟任何人说起。” 温绫淡淡一笑道:“我发誓!” “嗯。”婉晴点点头,这才开始说道:“小姐,那一晚我们在客栈的时候,我们都中了花稍男的勾魂眼后,迷迷糊糊地昏了过去。等我醒来的时候,我发现……我发现……我发现……” “你发现了什么啊?”婉晴的话已经吊足了温绫的胃口,让她忍不住催促。 婉晴看着温绫道:“小姐,你发誓听到我接下来说的话,不会对任何人说起?” “你烦不烦啊?”温绫真简直要晕倒了,同一件事情,竟然要她连着发两次誓?这样一来,她更好奇婉晴的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于是,为了满足好奇心,她只好再一次发誓:“我发誓!我听后绝对不会对任何人说起。” “还有,你也不许笑话我。”婉晴连忙严肃地附加一句。 温绫正色道:“我绝对不会笑话你。” “好!我说了。”婉晴一副正儿八经的样子。 “你说吧!”温绫装作很淡然的样子,但内心好奇得只差没有抓住婉晴的嘴巴,命令她张开嘴,给我说说说! “嗯。”婉晴清了清喉咙,这才说道,“当我醒来之后,这才发现我和右虎那个淫贼,都被花稍男剥得光光地,面对面地,双腿交叉地绑在了一起……” “什么?”温绫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婉晴。这件事情对她来说,无异于天方夜谈。 婉晴噘起了嘴巴,她就知道说出来小姐会是这样的反应。这还只是前面一小部分的事情呢,后面这半部分说出来的话,小姐岂不是要震惊死? 她想了想,觉得后面的话还是私密一点说比较好。想着,她忽然把嘴巴凑近温绫耳边,耳语了一阵。耳语完之后,她的脸已经红得不像话,目光迷离间自有一翻诱人的美。 温绫实在没有听明白,按婉晴的意思,她和右虎因为被点了穴道,又被绑着所以半点都不能动,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的下面被什么东西顶了一下后,她和右虎就能动了呢? 婉晴喘了一口气,这才接着说:“当我们能动的时候,我们的绳子也解开了。但我们的身子都虚脱了,没有半点力气起来。所以小姐,不是我不来救你,实在是,实在是……” “嗯,我明白。”温绫连忙安慰道,“你们中了花稍男的酥骨眼销魂,除非有他的独门解穴之法将你们解毒,否则,就要行天地之合才能解开。我只是好奇,你们既没有行天地之合,又是怎么解开花稍男的酥骨销魂眼?” 婉晴听了立即睁大眼睛看着温绫,不是吧?她刚才说了一大堆,她的小姐究竟有没有听进去?如果听进去了,她怎么还会问出那样的话来? 其实,这也不能怪温绫不懂。她虽然对什么事都聪明,但是在这一事上,她是一个深闺的女子,怎么可能懂? 所以,温绫看到婉晴一脸鄙视地看着她,不由得觉得自己是一个大笨蛋。她在心里细细地想了一下婉晴说过的话,但是,无论她怎么想,她也想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便看着婉晴道:“那你也用不着这么久才追上我吧?” 婉晴脸上尴尬,有些不好意思:“小姐你不懂,这男人要是一旦动过那事的时候,就像老虎一样,无时无刻都想要动那事。所以,小姐,我虽然无时无刻都想去找你,但是右虎不让我走啊。” 这一下,温绫就算再没有经历过这种事,也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她不由得脸色一红,又气又好笑地‘呸’了一声,看着婉晴骂道:“你这个**人,这种事你也好意思说出来。你不嫌害臊吗?” 婉晴满脸的委屈:“小姐,是你要我说的啊。” …… 温绫一窒,忽然想起,这事的确是她强烈要求婉晴说的。她想了想,反正都已经说到这份上了,那么,就不防往深一点说吧,因为她很好奇啊。 于是,接下来她与婉晴的聊天,便只有她们两人才能说出得口,也只有两个特别特别要好的深闺朋友,才会说这样的事情。 她们一边说,一边往前走,忽然看白慕真四人站在路边等着她们。 温绫和婉晴立即停口不说,由于两人在说着一件让人难以启齿,又让人惊心动魄的事情。所以,不但说的人说的是满脸通红,就连听的人也是听得满脸通红。 白慕真等人站在路边看到温绫两人慢慢地走过来,她们的脸上都是红得不象话,就连眼睛都充满了红晕,不由得感到好奇,想要问她们怎么啦。但是,她们两人看到他们四个人,本来是有说有笑,忽然就停口不说了。不但如此,她们两人的脸色忽然一沉,好像春日里的太阳,突然就下起了雨。而且下的是刀锋般的雨,落在人的脸上,那是又冷又厉! 因此,四人虽然好奇,却没有一人敢上前去问一问,也没人不敢走过去搭话。只得等她们两人冷如刀锋似地往前走过,他们四人才灰溜溜地跟在她们的身后往前走。 走了没多久,来到三叉路口边,温绫才将激动又羞怯的心情平淡下来。然后,她停住脚步看着婉晴道:“婉晴,你这就和右虎回京吧。把五鬼一魂这件事告诉我爹爹,叫他发动全力捉拿五鬼一魂。然后,你和右虎再想办法出来。出来之后,你们先把罗寒谦找到,再把他到我的身边。” “小姐,你真的要我走吗?”婉晴有些舍不得,眼里便含满了泪水。 第143章 分离 温绫看着婉晴微笑道:“只能你回去才是最合适。如果叫别人回去向我爹爹报告五鬼一魂的事情,我爹爹未必会相信。只有你说的话他才会相信,懂吗?” “我懂!”婉晴点头。 这时,白慕真四人也已经走了过来。看到婉晴的脸上红晕已散,眼里却已经含满了泪水。他们实在不知道这两个小姑娘到底聊了些什么?怎么表情都这么到位?说笑就笑,说哭就哭,说冷就冷。 温绫看着右虎笑道:“右虎,等我有空的时候,必定为你做主,将婉晴许配给你。” 右虎一听愣了一下,然后他高兴得跪了下去,看着温绫欢天喜地道:“右虎多谢公子的成人之美。” 温绫脸色一正,看着他严肃地道:“在我把婉晴许配给你之前,你必需老实告诉我。在你的家里是否有妻子?如果有,我的婉晴是绝对不会嫁给你做小的。因为我的婉晴虽然是丫鬟,但也是身份高贵的丫鬟,绝对不会做他人妾氏的。” 右虎连忙保证道:“公子请放心,小人虽然已到了娶妻的年龄,但是由于这么多年一直都在军营里生活,并未娶妻生子。如果公子将婉晴姑娘许配给小人,小人一生一世都会爱护婉晴姑娘的。” 他说着抬眼看了一下婉晴,看到婉晴站在一边又娇又羞,当真是说不出的美丽动人,心中便荡起了一片温柔和爱意。 “嗯。”温绫满意地点点头,道:“起来吧!” “谢公子!”右虎说着站起来,站到婉晴的身边,低头看着她,心里只感又甜又蜜,但一时又找不到话来说,只能看着她傻傻一笑。 婉晴被他看得心跳又心慌,连忙脸色一正,往温绫的身边站去。她的面上看去似乎很讨厌右虎,口里也时时骂他淫贼。但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心其实是很喜欢右虎,喜欢得时时刻刻都想和右虎在一起。 温绫看到婉晴一副娇情的样子,心里也是很开心的。她从小与婉晴一起长大,当然懂婉情的心思。所以,她才会在他们两人离开时,将他们的婚事定下来。否则,婉晴和右虎在一起名不正言不顺,让人看了会笑话她,她也就会时刻把右虎拿来出气,这样就不好了。 古时候的丫鬟及仆人的婚事,大都是由主子赐婚,自己是没有权力私自找人结婚的。有的丫鬟和仆人,从小就卖身给主子,到死他们都只能是一个丫鬟和仆人,更是无法结婚生子。除非他们有了足够的钱,将自己赎身,离开主子回到自己的家,这样才有机会结婚。 但是,能够赎身的人,一般都是到了不惑之年,早已过了结婚生子的年龄。所以,丫鬟和仆人的一身多是孤苦寂寞的。 白慕真三人看了心里当真是被震到了。 哎呀我的妈啊,这才离开了半个时辰都不到,温绫竟然就做了这么一件让人欢喜又震惊的事情。这半个时辰里,她与婉晴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她会这么迫不及待地为婉晴和右虎定亲? 但是,尽管他们这么的好奇,却不敢问出来。毕竟,他们了解温绫的性格。若她愿意说的事情,她自然会说出来。但是,她若是不想说的事情,你即使问了,她也不会说。非但不说,还会惹恼她,让她使出插眼之术,那就大大的恐怖了。 温绫与婉晴含泪道别,仿佛这一离开,她们主仆之前便再也没有见面的机会。特别是婉晴,她简直哭得伤心欲绝。若不是右虎在一边苦苦相哄,她说不定就不愿意离开温绫,也不原意嫁给右虎呢。 经过一翻生离死别的道别之后,婉晴为温绫做了离别前的最后一次穿着打扮。眼看就要入冬了,天气是越来越冷,而温绫只穿了两件单薄的衣服。她刚出京城之时,是与婉晴一起出来的。包袱什么的当然就由婉晴背着,谁知道路上两人走散了。 所以,温绫这一路过来都是只穿那么一套衣服,而且有时候感觉冷了,也只有忍了。因为她身上除了有贵重的首饰之外,身上并没有银两。当然,就算有银两,这一路走过来,她好像也没有时间和机会买衣服,因为总是有突发的事件来临。 这会儿,婉晴看到天气转冷,她的小姐却只穿两件薄薄的衣服。连忙把一件青色绣绒棉袄给她穿上,并在外面给她穿上一件青色长衣,腰束玲珑玉带,腰边右侧垂下细细的碧玉流苏。这一身打扮,将温绫的尊贵之气完全显露出来。 婉晴看到着温绫红着眼睛说:“小姐,你这一身贵气的男装打扮,再加上你这一把高高束起的头发,当真是俊朗帅气到了极点。到哪里,都能把小姑娘们的芳心掳去。我真想随着你一起去啊,但是……” 她说着语气略为担心道,“这一去捉拿那个吃人心的温绫,小姐可要小心了。还有,没有了婉晴在你的身边,你吃饭睡觉沐浴,梳洗什么的都要自己动手了。你可做得来?” 温绫微笑道:“我与你分开了两次,这些事不也是我做的?何况小时候,爹爹为了惩罚我偷看禁书,又把禁书烧了。他不但狠狠地打了我一顿,还把我禁闭了一个月,不准任何人靠近我的身边。那一个月里,这些事情都是我自己做的啊。所以,你别想着我什么事都不会做,其实,我什么事都能做。” 婉晴听了这才想起有这么一回事,便放心地点点头,把包袱递给霍钱保管。其实,她的心里是非常讨厌霍钱的。像他这样一个贼头贼脑的人,长得又是难看之极,真的不配做她小姐的仆人。但是,因为他忠心耿耿,又誓死保护过小姐的安全。所以,她对霍钱也就忍了。 这会儿,她看着霍钱嘱咐道:“霍钱,你要好好保护小姐。这包袱里有银子和换洗的衣服,天冷的时候,如果衣服不够穿什么的,你要为她买几套……” 她这一翻交待,当真是事无巨细。交待的点点滴滴,都是平时她为温绫做惯了的事情。 霍钱一脸慎重地接过包袱,严肃地听着婉晴的嘱咐,不时地点头表示知道。 就这样,在婉晴依依不舍之下,温绫等人总算离开了,向着凤来县走去。 第144章 凤来县 凤来县,是一个大县。往来人口比较多,城内繁荣。如今是太平盛世年代,朝廷已经延续了一百多年。所以,各地的郡县都比较繁荣昌盛,安定祥和。一般的县城城门之上,也没有守城之兵了。不像京城,因为来往人等比较闲杂,而皇帝和朝廷的重要官员都在京城,依旧有日夜守城的士兵。 温绫四人一连走了两天的路程,脚底板都有些生痛了。特别是毕舒歌,由于他两天前受了一次重伤,身子还未复原。所以,这一路过来,他最为难受痛苦。因此,一进凤来县县,他便没有跟着温绫等人去县衙,而是找了一间最大的酒楼,订了四间上等的客房去休息了。 温绫本来也想直接去酒楼休息,但想到那个吃人心的温绫随时都有可能进行报复。因此,她又直接来到县衙。当然,在进城之前,她就已经将自己打扮成进昙花村时的尊容,而霍钱的容貌也稍稍易容一下。 他们这样做,无非是因为温绫长得跟吃人心的温绫一模一样,而霍钱又是有名的江洋大盗。如果两人不易容一下,就这样进衙门,立刻就会被衙门的捕快抓起来。 三人来到县衙时,已是暮色时分。门前有两个守衙的,看到温绫等人向着衙门走来,立即手握剑柄,各伸出一只手,拦住温绫等人威严地大喝:“衙门重地,闲杂人等不得进入。” 白慕真上前施了一礼,道:“两位差大哥,我们有件人命关天的事情想要见一见县令大人,还望你进去通报一声。让他赶紧出来,我们好向他汇报事情。” “什么人命关天的事情?”其中一位差大哥满脸狐疑地看了白慕真一眼。 “不知差大哥可否听说过,前段时间银杏村出过吃人心的事件?” “当然听说过。”另一位差大哥一听,连忙点头道,“那件事情我们衙内派了四名捕快和一名仵作过去,也很快将那个吃人心的犯人抓住。原本我们的捕快是要把那个犯人带回衙内审候处斩的,但是因为她在银杏村作恶多端,引起共愤,所以,银杏村的村民们当场就把她打死了。怎么……” 他说着停下看着白慕真等人问:“你们说的可是这件事么?” “正是!”白慕真应了一声道,“我们便是从银杏村来的,而且还带来了我们亭长的一封信。这封信里,已经说明那个吃人心的犯人没有被我们村的人打死。然后,她现在已经来到凤来县。推断其目的,有可能是要找四名捕快和仵作报仇。所以烦请差大哥把这封信交给县令大人,请他务必相见一下,我们有要事相告。” 两位差大哥一听,脸色立即一沉,知道如果白慕真所说的事情是真的,那么这件事情可谓是特别严重。于是,两人之中的其中一人连忙接过白慕真手上的信,飞一样地回去请其他人去县令大人的家里请县令回衙门。 还有一位差大哥看着白慕真三人严肃地道:“不管你们说的是不是真的,但是在没有确认之前,请你们只能站在这里等候。” 他说着看了一眼温绫,看到她身着贵而不浮的衣服,一身气质高贵优雅,知道这样的人非富即贵,所以,他说话的语气一直保持小心谨慎的状态。 温绫三人点点头,便站在一旁等候着。 三人等了一会,便看到从衙内快速地跑出一人,正是刚才去而复返的另一位差大哥。差大哥跑到温绫三人身边,看着三人道:“三位有请,我们大人已经在里面等候了。” 说完,他与站在一旁的差大哥低声交待了几句,便带着温绫三人向着衙内走,他一边走一边道:“我们大人本来已经回府里了,也正准备吃饭。但是,当他看到你们带过来的信后,连饭都不吃,就赶回衙内,现在正急着要见你们。” 温绫等人听了知道衙内有另外一个门,县令大人便从那个门进出衙门。所以,他们等在这衙门的正门口才会碰不到县令大人。 由于温绫等人不是来报案的,而是送信,非官事。因此,接见他们的地方并不是升堂的地方,而是衙门的后院。后院的中庭里一张石圆桌,四张石凳子。正有两人坐着,在他们的身后站着七八名捕快。他们看到温绫三人进来,坐着的两人连忙起身。 其中一人乃中年男士,中等身材,穿着一身灰色长袍,皮肤有些黑,脸削长,眼睛干炼,一副精明的样子。他看到温绫三人走来,连忙说道:“本官乃凤来县县令杨大人,收到你们亭长来的信很是着急。便想向三位公子详细地打听一下事情的经过。” 他说着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让三人坐下。 霍钱本来是一个江洋大盗,一生之中最讨厌的就是衙门。但是今天身为温绫的仆人,他不得不跟着进了衙门。此刻进了衙门,当然就不敢坐下来,免得跟县令大人面对面地坐着,他的心里就会感到非常的有压力。他贼兮兮地往温绫身后一站,连脑袋也不抬起来。 县令大人和其余几人看了都不禁觉得惊讶,忍不住看了他一眼,也没有在意。何况白慕真往他们跟前一坐,他们忽然之间就有一种龙中之风的感觉袭来。 这公子,穿着虽然不怎么华贵,但一双深邃潋滟的眸子,仿佛蓄量着无数的故事,让人不敢轻视。因此,白慕真一坐下来,县令大人和其余人的目光都转向白慕真。 县令大人看着白慕真道:“不知道公子贵姓?” 白慕真道:“在下姓慕,名白。没有取字,大人叫我慕白叫好。” “哦,原来是慕公子。”大人点点头问,“慕公子可是银杏村人?” “不,我等乃京城人士。前两天路过银杏村,银杏村的亭长知道我们要来凤来县,便委托我们稍一封信给大人您。” 大人听了略有些失望道:“这么说来,慕公子对于银杏村吃人心一事,并不知情?” 第145章 花稍男? 白慕真微笑道:“大人您想错了。我等虽然不是银杏村人,但是,进村之后刚好见证了温绫死后翻生的事情。” 于是,他便把吃人心的温绫并没有被村民们打死,然后,被村民们撞见。她害怕之下便向着凤来县的方向逃走了,因此,亭长和他们推断吃人心的温绫,会来找那四名捕快和仵作报仇。 温绫等到白慕真说完,便忍不住看着大人问:“那四名捕快和仵作在这里吗?”她说着往大人身后的七名捕快看了一眼。 “没有。”大人摇了遥头,道:“因为他们四人破案神速,所以他们一回县里,就被派我去捉拿朝廷重犯噬血人王殷残血了。” 温绫听了吃了一惊,忙问:“那噬血人王殷残血来到了凤来县吗?” 大人好奇地看了温绫一眼:“公子也知晓噬血人王殷残血的恶劣事件?” “当然啦。”温绫激动地应了一声,说:“他的冷血手段可是让人所不耻啊。他竟然连婴儿都下得了手,简直不是人!但是,这个杀人狂魔不是在南海郡嘛?怎么会来到凤来县,来到我们北方了?” 大人似乎不太愿意谈论殷残雪的事情,因此,他只是略微‘嗯’了一下便没有下文,而是看着白慕真问:“慕公子,是谁推断温绫会来我衙内找四名捕快和仵作报仇?按理来说,她的报仇对象不应该是银杏村的人吗?因为是银杏村的人将她打死的啊。” 温绫讨了老大一个没趣。当然,这种不受欢迎的待遇,她早就能预见的。谁叫她要将自己打扮成恶心的妆容呢?县大人看着她恶心,当然就不会与她说话,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因此,被县大人冷落的她,只能无聊地坐着,无聊地东看西看。 白慕真微笑道:“虽说是银杏村的人打死了她,但是,她本来在银杏村吃人心吃得好好的,如果四名捕快不去银杏村查案,仵作不对那些死者验尸。那么,银杏村的又怎么会知道吃人心的人就是温绫?所以,她最恨的人当然就是四名捕快和仵作。” “嗯。”大人想想点点头,道,“慕公子分析得有道理。如此看来,这四名捕快和仵作有危险。”他说着忽然向着身后的几名捕快说,“你们四人去接替他们四人回来,你去把仵作找来。” 他身后的五名捕快应了一声“是!”,便迅速地行动起来。很快地,他们就出了庭院向着院子外走去。 温绫看到白慕真该说的也差不多了,想到他们这一次任务就是送信和传达。那么,他们现在该做的也做完了,至于怎么保护保护四名捕快和仵作,以及怎么撒网捉拿吃人心的温绫,便是衙门之事。她可管不着,想着,她站了起来,向着大人微微一欠声,做了一个告辞的手势后便走。 白慕真看了连忙站起来,也跟着要走。 大人看了,这才知道温绫是三人之中的头头,不禁有些后悔怠慢了她。毕竟,他还有很多事需要白慕真呢。但是这会儿,他看着白慕真三人告辞离去,也不好挽留,只得问清白慕真三人落脚休息的地方在哪里?有事情的话,他请人去找白慕真三人过来商量。 白慕真对大人说完休息之处后,便快速地追上温绫。 温绫才懒得理白慕真呢。她现在是窝着一肚子火没处发,谁也不想理,就想快一点回到酒楼休息。本来嘛,她忍住脚底板的痛以及全身的酸痛和疲累,跑到衙门来送信兼报告,以为会受到热烈欢迎,谁知道却被人大大地冷落了。想她从出生到现在,一直都是被众人捧着呵护和尊敬,几时受过这样的冷落待遇? 白慕真绝对是一个聪明的人,所以,在这种情况之下,他是说什么也不敢与温绫说话的。 霍钱也不敢与温绫说话,他虽然没有白慕真的聪明,但也感觉到了温绫的不快。当温绫心中不快的时候,最好还是不要惹她,这一点霍钱还是懂滴。 三人很快就来到了酒楼。 一进酒楼,三人就呆了。 只见花稍男坐在酒楼的正中央桌子,在他对面的桌子上坐着六个人。这六个人温绫等人认识,那就是京城六大刑捕。 此刻,花稍男安安静静地坐着,静静地看着对面的六大刑捕。他的一双狐狸般的眼睛如同天上的月光般泛着柔柔的光泽,那美得雌雄莫辩的脸上,是那淡淡的,淡淡的表情,如同兰花一般,散发着淡淡而清幽的气息。他的桌上已经上了满满一桌子菜,菜都是上等的好菜,酒是用顶好的洒壶盛装。 但是,尽管有好酒好菜,他却看也不看一眼。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六大刑捕,静得犹如兰花一样,把周围的气息都染得淡淡,静静的。 温绫三人既被花稍男的出现而惊呆了,而因为这样一个安静的酒楼而惊呆了。再看六大刑捕,他们在花稍男的注视中,竟然显得有些不自在。 花稍男一直都在看着六大刑捕,他并没有把目光转向门口。他却忽然伸手向着温绫一招,淡淡地道:“小坏蛋,过来!” 他的话,真的是又轻又淡,绝没有一丝一毫的命令。但是,温绫听了却是不由自主地走了过去。 “坐!”花稍男的目光始终不离六大刑捕。 温绫三人毫不犹豫地分三个方向坐了下去。 霍钱似乎有些倒霉,他一坐下来便发现自己坐的方向是与花稍男面对面的。这样一来,花稍男静静地直视六大刑捕的目光,便落在了他的脸上。 他感到头发一阵发麻,连忙站起来坐到白慕真的身边去了。 花稍男的唇角似乎扬了一扬,却没有任何一个人发现他脸上的不同。在别人看来,他的脸静得就像水一样,没有任何波澜。 霍钱刚刚坐下,便感觉到白慕真身子一移,坐到温绫的身边去了。他正感到疑惑,看到毕舒走了过来。原来,毕舒歌休息了一阵之后,看到天色已经黑了,而温绫等人又没有回来。便想着来这里吃饭等她们,谁知来到这里便看到温绫等人坐在这里,他便不毫不犹豫地走了过来,坐到了霍钱的身边 他刚坐下,小二便很适时地为他们四人添了碗筷过来。当然,小二也是很知趣的。知道花稍男特别钟意六大刑捕,所以,他添碗筷的身形也是避免阻挡了花稍男的视线。 温绫坐下来之后便一直看着花稍男,看到花稍男一直都是静静地,目不斜视地盯着六大刑捕,就连眼睛都不眨一下。不禁有些好奇,便往六大刑捕看了一眼。看到他们与前段时间在路边客栈里相见的时候,并没有什么不同。 为什么,花稍男会这么钟情地看着六大刑捕? 第146章 方外镜 温绫住伸手往花稍男眼前一摇,笑道:“喂,长得像花稍男的先生。你究竟是怎么回事啊?你就这么喜欢我们的六大刑捕吗?嗯嗯,虽然我知道天下的百姓都爱我们的六大刑捕,但是,要不要像你这么痴迷地喜欢呢?喜欢得看着人家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她说着‘卟’一声,笑了出来:“嗯,如果你真的是花稍男。那么,你应该嫁给六大刑捕,因为你可男可女啊。” 面对温绫的调侃花稍男不为所动,依旧盯着六大刑捕。 温绫噘起了嘴,嘟哝道:“不好玩。简直就是一个木偶人,有什么好玩呢?一点意思也没有。我要走啦!”她说着站了起来。 “坐!”花稍男收回了目光看了温绫一眼,忽然从怀里掏出一面镜子。这镜子是四方形的,边上是翡翠般的绿,上面刻有古老文字,雕有细小的龙纹。它的中间是一面圆色的镜面,镜面与一般的镜子没有什么两样。 花稍男将镜子递给温绫:“你照一下镜子。” 我去! 温绫老大不高兴了,她虽然知道自己的妆容打扮很恶心,但花稍男也用不着这样吧?叫她照镜子,是要她恶心一下自己吗? 花稍男很适时地为她解释道:“这面镜子叫做方外镜。不管是什么人,只要一照镜子,就会露出他的本来面目。就像小坏蛋一样,就算你现在易容成你爹爹都不认识你。但是,只要你一照镜子,镜子里面的你,便是你原来的面目。” 温绫一听,震撼得脱口问道:“这镜子真有这么神奇?” 白慕真却是心里一震,突然想到了一个传说。 花稍男目光一转,看着白慕真问:“你知道这面镜子的作用吗?” 白慕真微微一笑:“从未听说过方外镜。” 花稍男又将目光转向温绫,看到温绫照了镜子之后,她的眼睛立刻瞪得比铜铃还大,小嘴张得大大的合不起来。 她看着镜子,忍不住‘啧啧’称赞:“好神奇的镜子啊,竟然真的可以照出我原来的样子。”她说着拿下镜子,却不打算还给花稍男了。 她看着花稍男笑道:“花稍男,你能不能把这面镜子送给我啊?你看啊,你一个男子整天带着这么一面镜子多么滴不像话。因为带镜子是女人的天性,男人可不会随身携带镜子的哦。我宣布,这面镜子我要啦!因为我要用它来照一个人的真面目,所以,此事我们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她说着就要将镜子收进怀里,却突然听道花稍男问道:“听说过昆仑镜吗?” “昆仑镜?”温绫惊讶于花稍男会与她说起神话中的上古神器,便点点头道,“略微听说过。好像是说昆仑镜乃上古神器,为西王母所有,拥有沟通神界和人界,以及划开时间、空间间隙的神力。但在一次西王母诞辰的蟠桃大会中,神镜被盗,从此下落不明。是吗?” “正是!”花稍男应了一声。 温绫糊涂了:“这跟我要你的镜子有什么关系呢?” 花稍男道:“当然有关系。” “什么关系?”温绫更加糊涂了,难不成,他的方外镜就是昆仑镜吧?想到这里,她的心里一震,不禁脱口问道:“你不会告诉我,你的方外镜就是失传以久的昆仑镜吧?” 花少男眉眼一抬,淡淡地看了温绫一眼,又瞟了一眼六大刑捕,看到他们的目光都往他这边看来。知道他们也好奇他的镜子,想听他的解释。他便收回目光,这才道:“我的方外镜当然不是昆仑镜,但是,却由昆仑镜的一粒碎片自我修炼而来的。 相传,当年昆仑意被偷后,那偷昆仑镜的人虽然也是神仙,但是他的神力却驾驭不了昆仑镜的神力,因而始终无法拥有昆仑镜。他一气之下将昆仑镜从天上扔下了人间,昆仑镜在进人间之时,经过庞大的撞击而碎了一小粒。另外的昆仑镜却是完好缺,被西王母派下寻找的人找回去了。所以,世间流传的昆仑镜被偷后一直下落不明,其实只是西王母的一个策略。那是她为了保护她的神器不会被人再一次盗去。 但被摔落人间的那一粒小小的昆仑碎片,在人间经过几万年的自我修炼后,终于成了方外镜。因此,它也拥有了类似于昆仑镜的神力。” 他说着看了温绫一眼:“你乃凡胎肉体,不能拥有方外镜。否则,将会销香玉损。” “……”温绫简直无语了,怎么她想要的东西都得不到呢? 只听花稍男继续道:“昆仑镜最大的神力就是拥有穿梭时空,划开空间,可以在转眼的功夫,从一个空间去到另一个空间。因此,我的方外镜虽然不是昆仑镜,但因为它是由昆仑镜的一小粒碎片自我修炼而成,当然也就有这个神力,可以划开时空和空间,去到任何一个地方。 不但如此,这面方外镜还可以照出你在意的人一举一动,一言一笑。即使那个人不在你的身边,在天涯的另一边,只要你想看他,想看他做了什么事,说了什么话,你都能通过这面方外镜看到和听到。 所以,两天前的晚上,我才能够在你有危险时刻,利用此方外镜划过空间和距离,来到你的身边,将你从白绫之下救出。” 温绫听了这才恍然醒悟,激动道:“这么说来,你就不是花稍男。你只是一个长得跟花稍男一模一样的人,而且,花稍男在你的心中很重要。所以,你无时无刻都用方外镜看着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笑。所以,你来救我的时候,才能说出花稍男死前说过的话。 正因为花稍男死的时候你不在他的身边,但是你却能够说出花稍男死前说过的话,才会让我们误解为你真的就是花稍男,死后成了仙。因为在我们概念里,只有成了仙的人,才能划过空间和距离,从天边的一头,来到天边的另一头。” 她说着停了下来,看着花稍男问:“你既然不是花稍男,为什么你又要承认自己是花稍男?” 花稍男的唇角轻扬,扯出一抹淡淡的笑:“花稍男只是一个名字,我叫不叫花稍男又何所谓?” …… 温绫无语了,在她一生之中,还是头一次遇见不注重名字的人。她忍不住问道:“这么说来,你是没有名字?” 第147章 胞胎兄弟 花稍男抬起狐狸般的眼睛,迷茫地往六大刑捕的方向看了一眼,这一眼,他并非看六大刑捕。但是,他的眼神,却又是那么直线,那么专注,让六大刑捕觉得他依然是紧紧地盯着他们看。 他看着六大刑捕的方向,轻轻地道:“真正的花稍男前几天被五鬼一魂逼迫而自杀了。”说到这里,他的目光才凝聚成一线,静静地看着六大刑捕,想起了往事。 想起这些往事,他便一股脑儿地搬出来对温绫说:“我是花稍男的哥哥,与他一母一胎所生。我比他前一脚出生,他后一脚出生。 我们刚刚落地,便有一个世外仙人来到母亲的面前。他说我们两兄弟有异于常人的骨格,非常适合修仙。修仙的目的除了能够让人长寿之外,还有法力,可以来去腾云驾雾。但是,修仙的最大坏处,就是与红尘了缘,从此之后,再也不能与母亲相见,也不能像世人一样结婚生子。 我母亲很是痛爱我们,并不想让我们去修仙。但经不住世外仙人的劝说,母亲便把我交给了仙人。 从此以后,仙人成了我的师傅,我便跟着师傅修仙。在我的认知里,只有仙和神的世界。我以为,这个世界就只有仙和神。而在我的生命里唯一见过的人,便是我的师傅,与我说过话的人,也是只有师傅。 忽然有一天,师傅带回来一个人,这个人跟我长得很像,可以说简直是一模一样。我不知道他是谁,便一个劲地看着他,他也看着我。我们看了很久,也得不出结论,便问师傅。师傅这才告诉我们,我们是孪生兄弟。 师傅说,他本来是打算让我们这一辈子都不能见面,但是,由于家里发生了变故,让我的弟弟变成了孤儿。师傅看在他是我的弟弟份上,年龄又小,便把他带来世外抚养。他的目的只是单纯的抚养,并无教弟弟修仙之道,也不允许我教弟弟修仙之术。 从此以后,我多了个伴,多了个说话的人,心里很是痛快,也非常的喜欢弟弟。这才知道这个世界除了神和仙之外,还有人,有妖,有鬼,有魔等等。 当然,直到这时我才知道,一个人活着必须要有名字。但是,师傅自从把我带到世外来,就没有给我取过名,我也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要有名。所以,我索性就把弟弟的名拿来给自己用。 时间过得很快,一晃十几年过去了,弟弟也长大成人了。突然有一天,师傅要带弟弟回去了。 弟弟回去的时候,两眼通红,说什么也不愿意回去,他叫我求求师傅,让他留下来。他说他要与我一起生活,与我长相伴。我的心中也是这样想的,但是师傅的话是不容更改的,所以,我没有去求师傅。 于是弟弟带着对我的恨离开了。离开之时,他说他一定会想办法把我从世外逼回人间。他回到人间之后,我时刻想念着他,想到骨头都发痒,心在痛,我的心真的很想立刻去找他。但是师傅却把我关进了一个空间里,让我从此呆在那个空间里出不来,也断了我想要去找弟弟的念头。不过,在关我之时,师傅给了我方外镜。他对我说,如果我真的想弟弟了,就用方外镜看他。就能看到他在人间做什么,与什么人说话,又说了什么。 从此,我有了方外镜,便不再想去找弟弟了。当然,因为有了方外镜,也让我知道了弟弟这几年干的事情。他为了逼我走出世外,不但做了一个人人厌恶的淫贼,而且还跑到昆仑山上找到了银龙斩星神器。他是想要利用银龙斩星的神力来到世外逼我回人间,从此与他相伴到老。 但是我被师傅关在了空间里,即使知道他几次来过世外找我,我也无法见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每次都是含恨又失落地回去。 直到前几天弟弟被五鬼一魂逼迫而死,我便再也管不住自己,想尽一切办法想要冲出师傅的空间去救弟弟,却怎么也冲不破。反而把师傅引来了,师傅看着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你看到的,我也看到了。我实在想不到现在的人间竟然有人逆天地修炼神功,看来人间将要有一场大灾变发生。你作为修仙之人,有责任为人间做出一点贡献,去吧,去把五鬼一魂的事解决了再回来!’ 师傅说完便把我从空间里放了出来,他希望我去为人间做一点事,将这个逆天修炼神功的五鬼一魂解决,也算是为我弟弟报了仇。” 他的故事终于说完了,但是温绫等人却依然还沉浸在他的故事当中。他的故事也并非有多么的惊天地、泣鬼神,但是每一个人都会因为他淡淡的语气,哀伤的表情,而产生了淡淡的忧伤。 温绫忧伤了许久,才渐渐地恢复了情绪,看着花稍男道:“那么,你究竟能不能打赢五鬼一魂呢?你要知道五鬼一魂很厉害的,因为他根本就不是人啊。” 花稍男淡淡地道:“五鬼一魂只是人类逆天修炼出来的一个怪物,根本不配做我的敌手。” “你这么有把握?”温绫觉得花稍男太过于拖大了,便提醒道,“你既然这么有把握,为什么不去找五鬼一魂呢?只要你将他们灭了,便为你弟弟报了仇,也为世人除去了一害啊。你说,你坐在这里干什么呢?是害怕去找他们吗?” 花稍男淡淡地道:“你用你手中的方外镜照照六大刑捕。” …… 温绫简直无语了,她怎么感觉跟花稍男无法沟通呢?不过,他的话总是能让她不由自主地照做。因此,她不由自主地拿起镜子往六大刑捕照了过去。 然后,当她看到镜子里的六大刑捕在镜子里,突然变成了一个半人半兽的怪人。只见这个怪人长有人的头,兽的身,身上有十二只手,四只脚,两只铜铃般的大眼睛,眼睛碧绿碧绿的,散发出凶恶的光芒。 她看了不免大吃一惊,手中的镜子惊得掉落了下去。 花稍男轻轻地一伸手,将她掉落的镜子收了回去。 六大刑捕忍不住一齐转过身瞪了温绫一眼。 温绫‘啊’一声,心惊胆颤地跳了起来:“五鬼一魂!” 第148章 断剑 六大刑捕听到温绫的惊叫,脸上都忍不住变色,再也无法淡定了。只见他们一起站了起来,唰一下,六人一齐抽剑,一起冲了过来将温绫等人围在了中心。 酒楼里的其他食客看了知道这边倾刻间就有生死搏斗,全都一齐惊恐地站起来,争先恐后地往酒楼外跑。但他们刚跑出门,便又都挤在门口或窗户口往里面看,想看看这里到发生什么事了。 只见六大刑捕中的其中一人用剑指着花稍男,冷语道:“你是采花淫贼花稍男!我说怎么看着你有点眼熟,想来想去才想起你便是这几年来臭名远播的采花淫贼花稍男。今天你遇到我们京城六大刑捕,定把你收服了。识相地,乖乖就擒,以免惊扰了这里的老百姓们。不识相的,我们就到别的地方斗,也好让你见识一下我们京城六大刑捕的厉害。” 酒楼外看热闹的人这才知道这六名武装劲男,就是他们心中敬仰的京城六大刑捕。这一下,他们都知道六大刑捕为什么会亮剑了。原来,他们是要捉拿的便是全国有名的,大名鼎鼎的采花淫贼花稍男。所有人看了都忍不住发出了一个会心的微笑,在他们看来,花稍男这一次既使不是死,也得重伤,看来他以后再也不能出来害人了。 花稍男坐在凳子上不为所动,甚至连眼睛都未瞟六大刑捕一眼。他只是微微地扬了扬唇,淡淡地道:“虚张声势!” 他说着不待六大刑捕有何反应,突然伸手将桌上的酒壶轻轻一推。这一推,看似轻飘飘地,慢悠悠地,但是,却在众人眨眼的功夫,他推开的酒壶便犹如一道飓风般,又猛又快地转了一圈。然后,平稳地落在他的桌子上。 他伸手轻轻地握住酒壶,仿佛没事人一样,用手指轻敲着酒壶的瓶身,气质淡然地盯着懵了的六大刑捕。 就在这时,突听一阵‘乒乒乓乓’地的声音响过。众人这才看清,六大刑捕手中的剑,不知何时被斩成两断。而六大刑捕也是一脸懵逼地样子站着,眼神又惊又难以置信。 直到这时,温绫才知道六大刑捕的剑被斩成了两断。但是,说实话,她并不知道他们的剑为什么会被斩成了两断?她只是看到了花稍男伸手轻轻地推开面前的酒壶,却没有见到酒壶被他推了出去。 由始自终,她都是盯着他轻轻地推着酒壶,然后,恍忽间,她似乎看到酒壶离开了她的视线。但是,等她再睁大眼睛瞧时,酒壶又握在了花稍男的手中,花稍男的手似乎从来没有离开过酒壶。 她不禁睁大了眼睛看着眼前让人眼花瞭乱的景象,理不出头绪。 她本来是很尊敬六大刑捕的,但是,刚才方外境却照出了他们的真面目。她万万没有想,原来他们就是五鬼一魂。难怪他们会追着花稍男不放,逼着他要自杀,因为他们的面目竟然是歹毒人寰的五鬼一魂。如果让世人知道,或者皇上知道,他们就是五鬼一魂的话,天下的人和皇上会怎样对待他们?当然就是可想而知的事。 她也实在想不出这样歹毒的五鬼一魂,竟然会是京城有名的六大刑捕,这岂不是天下百姓的灾难?因为歹毒的人始终是歹毒,怎么可能会真心对天下的百姓好,真心为百姓做事?只是,她实在不知道这样的人究竟是谁把他们弄进衙门做事?把他们弄进衙门做事的人,又是否知道六大刑捕的过去?如果知道,他把五鬼一魂的身份隐藏,再让他们成为六大刑捕招进衙门做事,又有何目的? 一时之间,她的念头转过了无数个,时间却也只是在眨眼的功夫。她因为见识了六大刑捕的真面目,便突然想起了花稍男之死。他的死是因为知道五鬼一魂的过去,所以,被他们逼迫而死。如此,她知道了他们的过去,那么,也会被他们杀了的。 想着,她惊呼一声站了起来,便看到六大刑捕也跟着站起来,并且还掏出了佩剑。你看吧,她就知道他们想要她死。只是,她却怎么也弄不明白,六大刑捕的剑刚刚掏出来,怎么就被折成了两断?难道是他们的剑乃豆腐做成,即使抽剑时稍稍用了一点力,抽出来之后就会断了? 她是这样的想法,酒楼外的围观群众也是她一样的想法。因为他们也实在想不明白,好好的剑,如果不是豆腐做的,怎么可能在抽出来之后就会断? 六大刑捕站在原地,脸色已经变成了绿色。他们手中的断剑,微微地颤抖着,想是他们又急又气。 花稍男却是淡淡一笑,看都不看六大刑捕一眼,而是看着温绫淡淡道:“坐下。” 温绫看了花稍男一眼,看到他似笑非笑间的一张脸,简直是美得到了极至,他的美介乎于男人和女人之间的美,是世上任何语言都无法描术出来的美。这种美,也只以令天下女人的心为之倾倒。 她的心当然不会倾倒在他的身上,只因看着他,她时刻都会想起那个死了的淫贼花稍男。想到花稍男淫贼,她就很厌恶,又怎么会将心倾倒在花稍男的身上? 不过,她虽然不会倾心于花稍男的身上,但是面对他的话,她却总是毫无条件的照着。正如现在,花稍男叫她坐,她就坐了下去。 花稍男看到温绫坐下了,这才问道:“你怕五鬼一魂吗?” “怕!” “那么,从今以后你不要怕他了。因为有我在,他们不敢动你一根寒毛。”花稍男的语气轻轻的,却是很笃定。 温绫听了花稍男的话,忍不住看了六大刑捕们一眼,看到他们已经收起了断剑,也拾起了地上的断剑头。他们每一个人都是从容不迫地做着收剑、拾剑的动作。看不出他们对于连打抖都没有发生,却能让他们的剑全都一起断了的可怕事情而感到害怕。由始自终,他们都是那么从容淡定。 只见他们收拾好剑后,看也不看温绫等人一眼,便向着酒楼外走去。 第149章 各有所想 酒楼外的围观群众看到六大刑捕走来,自发地让出一条路给他们过。他们的心中本来是很尊敬和爱戴六大刑捕,但是不知道为何,现在他们忽然有一种鄙视六大刑捕的感觉。他们鄙视六大刑捕竟然知道有名的花稍男在这里,却不去抓捕他。如此,六大刑捕很让他们失望,他们便不由自主地由心里鄙视六大刑捕的胆小儒弱。 此刻,看着六大刑捕渐渐远去的背影,不知道谁喊了一句:“无能的六大刑捕,你们就这样走了,对得起我们这些,爱你们的老百姓吗?” 一旦有人喊出了心中的想法,便有许多人跟着叫了起来。无非都是一些辱骂六大刑捕的话,一时间六大刑捕便犹如过街老鼠,成了人人喊打。 温绫看到六大刑捕就这样莫名其妙地走了,她本来以为,以五鬼一魂歹毒的性格,一定会杀了她的。但是,他们却什么也没有做,甚至连话也没有说,便走了。 白慕真看到花稍男一出手,就将歹毒一世的五鬼一魂给震走了,不由得在心中感叹花稍男的强大。这样的人,幸好是友非敌,如若不然,他当真想不出这个世上,有谁能够打赢花稍男?何况花稍男的手中还有方外镜。 温绫看到六大刑捕走了,花稍男却还静静一坐在这里不为所动,不由得一急,看着他催促道:“五鬼一魂都走了,你为什么还不追上去?你出世外的目的不是为了消灭五鬼一魂,替你弟弟报仇吗?你现在怎么又让他们走了呢?” 花稍男轻轻地将方外镜往温绫的眼前一放,立刻地,她就通过方外镜看到五鬼一魂像着城外走去。他们走的很快,倾刻间就已经出了城门。城内的百姓们,虽然个个都骂着他们,但是,百姓们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去拦住他们的去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出城。 温绫看了收回目光。 花稍男也收回了方外镜,收进了袖子里,这才轻轻地道:“无论五鬼一魂去到哪里,变成什么样子,我都能找到他。” 温绫听了激动地道:“我当然知道你能找到他啊,也知道你能瞬间去他们的面前。但是,你也不能老是坐在这里不动啊。你要想想你出世外的目的就是为了消灭他们的,不是吗?” 花稍男道:“我们修仙之人,能够不用自己动手,一般都不会动手的。否则,会有违修仙之道。” ……温绫简直无语了。 其实,她就是想要花稍男立刻把五鬼一魂消灭了,这样,他们就无法做恶了。也就间接地为世人除去了一害,她也就不用担心五鬼一魂来杀她了,她也可以捎封信给爹爹,叫他不用费心事去捉拿消灭五鬼一魂。 你看,如果花稍男消灭了五鬼一魂,就给人们带来这么多的好处。她当然就非常的希望花稍男能够立刻就将五鬼一魂消灭,所以她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提醒他,要他去消灭五鬼一魂。 但是…… 她简直要被花稍男过于自大的心气死了,她瞪着花稍男讥笑道:“你不动手怎么能够消灭五鬼一魂?” 花稍男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做法来消灭他。” 温绫怔了一下,一时间没有想明白花稍男说的是什么意思。待到想明白,她简直要‘哈哈’干笑了。 “我的花稍男先生,你的脑子是否有毛病?你竟然想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做法来让五鬼一魂像你弟弟一样自我了断。你觉得有这个可能吗?” 温绫问了一句,不等花稍男回话,便又继续说下去:“你的弟弟花稍男之所以会自杀,那是因为五鬼一魂够毒、够绝、够狠,不把人命当生命,当草根。因此,他们可以在一瞬间杀了四五个人,甚至是更多。请问,你能做到他的歹毒吗?还是,你也想向他们学习,将人们掳来千个百个,以杀人来要挟他们自我了断?” 说到后面,她已经是越说越激动,全身都因为激动而冒汗了,她就差拍桌子骂人了。如果她的猜测是对的,那么,花稍男和五鬼一魂又何区别? 她刚说完,就感觉到一股凉风自旁边吹来。她转头一看,看到白慕摇着折扇,轻轻地为她扇风,让她激动的心瞬间就冷静下来。 白慕真一边摇扇一边笑道:“公子冷静、冷静!”当他看到温绫似乎平息了一下心情时,不由得展颜一笑,露出一个倾城般的笑容,“公子忘了我们的花稍男先生是修仙之人,不可以随便杀人的吗?” 经白慕真一提醒,温绫这才想起花稍男确实是说过这样的话。哎哟,看来是她太过于热衷于杀了五鬼一魂,才会让理智冲昏了头脑。 她‘嘻嘻’一笑,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花稍男道:“不好意思,说着说着就激动了。” 花稍男不为所动,他依旧静静地坐着,静静地看着温绫,道:“小坏蛋的担心是应该的,但是我可以告诉你。即使五鬼一魂不自杀,他们活着也已经等于废人一样,没有什么用处了。你说,这样的他们活着还能有什么意思?” 白慕真这一下不待温绫回话,便笑道接口:“当然没有意思。因为他们活着,就是为某人而活着。他们如此歹毒,也是因为某人而如此歹毒。他们会变成六大刑捕,也是因为某人而变成了六大刑捕。所以,如果他们从此后,因为花稍男先生的日夜盯着,而杀不了人,也做不了百姓心中敬重的六大刑捕的话。那么,他们背后的某人,必定会放弃他们。甚至会派人把他们杀了!” 白慕真这一翻话说来,让在座的人听了都起了不同的感想。 温绫的感想是觉得白慕真怎么想的和她的一样? 毕舒歌的感想是白慕真确实厉害,只这么眨眼的功夫,他就想到了这么深层次的问题,真是让人不容小觑。 霍钱的感想是管你们聊得如何的热火朝天,反正不关我的事。我只要保护好我的公子,就是我的责任。 那么花稍男的感想是什么? 第150章 赴会 花稍男听到白慕真的话终于笑了,他的笑,说不出的好看,说不出的妩媚,让温绫等人看了,只感惊心动魄。 “你果然不简单!”花稍男赞了一句,笑容淡去,目光温柔,“有你这样的人在小坏蛋的身边,想来我的弟弟也是去的放心了。” 他说着话锋一转,忽然问:“那么,你能猜出他们背后的某人是谁吗?又有什么目的?” 白慕真微微一笑,这一笑,也是说不出的好看,说不出的倾城,让温绫等人看了,也只感惊心动魄。 “我不是神仙,当然不能猜出五鬼一魂背后的某人是谁。但是,你是修仙之人。我认为你应该知道他们背后的某人是谁,又有什么目的。那么,请你告诉我们吧?” 花稍男道:“我是修仙之人,并非神仙。所以,我和你一样并不知情。不过,师傅曾经说了。如果在人间有人会炼逆天神功,那么,这人的目的就只有一个。那就是想要争霸天下,拥有天下,将当今天子赶下朝,自己做皇帝。这样的人的野心是很大的,有的可能会甚至更大,他甚至不是只想拥有天下,他有可能还想拥有三界。” …… 这一翻话说来无异一声炸雷,惊醒了所有人,也惊呆了所有人。 温绫和毕舒歌的吃惊更比白慕真和霍钱的还要盛,因为他们都是高官之后,想的比论何人都多。他们两人知道如果当朝要被篡位,最受灾难的便是皇宫后院和高官之家。 她想了想,忽然抓起面前的筷子吃起了饭,一边吃,一边笑:“哎哟,我们这是干什么呢?这么好的一桌子酒菜,不吃可就要浪费了啊。” 她说着也不管别人的狐疑眼神,便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霍钱早就饿了,看着一桌子的好酒好菜,他不知道吞了几次口水。也曾三翻几次地想开口叫大家先吃饭后再讲事情。但是,他却一直都找不到机会说话。此时看到温绫吃得欢乐,他便连忙也拿起筷子吃起来。 这一吃起来,毕舒歌和白慕真也加入了狼吞虎咽当中。只因他们四个人自从被花稍男掳了之后,就没有吃过像样的一顿饭。这一顿饭,是这么多天以来,他们吃得最开心,感觉也是人间最美味的东西。既有好酒,又有好菜,又怎么不是人间美味呢? 当他们吃完抬起头,才发现花稍男不知何时走了。 霍钱睁大眼睛看着花稍男坐过的地方,问温绫:“公子,花稍男怎么走了呢?我以为他会跟定你一辈子,因为他的样子看上去,仿佛跟你好了一辈子似的。” ‘啪’一声,毕舒歌大老不快地甩了霍钱的左脸一巴掌。此贼子,当真不说话,明知道他毕舒歌喜欢温绫,却硬是要在他的面前说得温绫跟花稍男好像有一腿似的,他听后心里当然就会不爽快。 “你……”霍钱正要发怒,突然‘啪’一声,他右边的脸也被挨了一掌。他气得转过脸,看到白慕真微笑着看他,“霍钱,我劝你一句,如果你不会说话你以后就最好少说话。不然,你一不小心说错了话,得罪了我们的毕公子。以他的实权,便是将你碎尸万段也是可……” 白慕真的话还没有说话,就与毕舒歌两人同时中了温绫的插眼之术。 于是,酒楼里响起了两声凄厉的惨叫,让酒楼外正想要进酒楼的人,吓得顿时停住了脚步,目光惊恐地看着酒楼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温绫一招得手,便带着霍钱离去。离去之时,她深有意味地瞪了白慕真一眼。这才不紧不慢地对白慕真和毕舒歌道:“你们两个人以后要欺侮我的霍钱,请你们看一下他的主子是谁,好吗?下次如果你们再敢欺侮我的霍钱,我就……哼!” 她说着带着一种威胁似的‘哼’声断音了,这断音之意,不用她说,白慕真和毕舒歌也知道是什么意思。他们坐在原地,感觉没趣极了。他们实在没有想到,他们在温绫心中的地位竟然还不如一个贼子。 唉,这两人坐在凳子上伤心了好一会,便你一口我一口地劝对方喝酒。他们将满满的一壶酒喝完之后,便又叫来十坛酒。 此刻的两人正是情场失意者,他们的情陷在温绫的身上,正是那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于是,他们一旦喝了起来,便喝个没完没了,大有一醉不归的豪壮之气。 两人喝酒之余,不时高歌一下,不时又唉声叹气一下,还时不时地把肩相谈,聊得很是高兴。这一刻的两人,仿佛相见恨晚似的,你一言我一言地,总有说不完的话,说的话也都仿佛是出自内心的话。你劝我,我劝你地,要看清楚现实,不要将情陷入在温绫这个妖女的身上,趁早离开的比较好。 只是,两人的话到底有多少份真,多少份假,恐怕连他们自己也不知道吧? 结果,两人因为喝得太高兴了,这一喝,就喝到了半夜的时分,毕舒歌喝得像一堆烂泥,扶都扶不起来了。掌柜的叫了几名小二,才把他抬回客房。当掌柜的正要叫人来抬白慕真回去时,却发现白慕真不何时不见了。 白慕真好不容易把毕舒歌灌醉,这才慢悠悠地向着温绫的房间走去。在温绫离开之前,她虽然用插眼之术插了他和毕舒歌的眼睛,但在走的时候,她还是给白慕真递了一个眼神。这个眼神,如果他没有理解错的话,那是叫他半夜时分去她的房间。 收到她的眼神那一刻,他当即就感到整个人都轻飘飘的,高兴得差点要飞了起来。但是,为了让自己显得没事人一样,又为了让毕舒歌半夜时分不会突然来打扰,他特地把毕舒歌灌醉。 这会儿,他带着万分激动的心情向着温绫的房间走去。周围一片静悄悄的,唯有他的心在剧烈的跳动、在高歌。他的步子几乎就像走在云端之上,又轻又柔,就像脚下有一只蚂蚁,他不忍心用力踩上去。 很快地,他就走到了温绫的房间外…… 第151章 送错房 白慕真走到温绫的房间外,看到房间里透着昏暗的光,便知道她正在等着他。他的心更加的狂欢起来,跳动起来。他向着房内轻轻地咳嗽了一声,轻轻地说了一句:“公子,我来啦!” 然后,他连忙将身子弯了起来,这让他看起来有点像夜猫,又有点像贼子。他弯着腰,尽量找隐蔽的地方躲藏。他一边躲藏,一边弯着腰快速地走向窗户口。如贼子一般将窗户打开,又如贼子、如夜猫一般快速地溜进了温绫的房间。 他刚站直身子,便听到门‘吱呀’一声,温绫开口了:“是滚蛋来了吗?快进来!” 当温绫打开房门没有看到白慕真时,有些惊讶:“哎,刚才的声音不是滚蛋的吗?” 白慕真听到温绫的两句话,心都要惊跳起来。这这这……公子这是要干什么?这么深更半夜的幽会,她干什么打开大门迎接他的到来?而且说话还这么大声?她就不怕被别人听到? 在他的印象之中,还从来不知道,有哪位姑娘半夜会情郎的时候,会这样子打开大门迎接情郎。一时间,他惊得呆在了原地。 温绫打开门没有看到白慕真,便又关起了房门,嘟哝一句:“怎么搞的?刚才的声音难道不是……”她一转身,便看到白慕真站在窗户边发着呆。 她吓得差点跳起来。 “公子,我来啦。”白慕真的语气轻柔如水,目光灼燃,如一团火一样,似乎要将温绫的身子燃烧起来。 温绫拍了拍胸口,缓解了一下被惊吓的心。然后,她立刻冲过去,指着白慕真道:“你这是怎么搞的?有大门你不走,偏偏爬窗户进来。你什么意思?是想做贼子吗?” “公子,我以为……”白慕真一颗热火燃烧的心,突然被一盆冷水浇了过来。瞬间就感觉没有半分热情了,心也淡凉了。 “你以为什么?”温绫好奇地问。 …… 白慕真有话说不出来了,只因他突然看到房间里除了他之外,还有毕舒歌安安静静地躺在软塌上,看其样子,似乎是睡得死了过去一般。在他的旁边,坐着的是霍钱。 他看了不免吃了一惊,这个幽会,怎么这么多人? 温绫不解地看他一眼,转身,一边向里走,一边不高兴地道:“我本来是想叫你和霍钱过来商量点事,但你把醉死的毕公子送到我房间里来,是什么意思?” 白慕真立即喊冤:“公子,冤枉啊。我绝对没有叫人把毕公子送到你这里来。啊……”他说着突然灵光一闪,觉得毕舒歌喝醉是假的,他只是趁假醉的时候,让人把他送到温绫的房间。这样,等到他醒来的时候,他就可以推托是小二等人的过错,不是他自己走进温绫的房间。 呵呵…… 没有想到,他白慕真一时高兴得过头,竟然也会上了毕舒歌的当。 “你鬼叫什么?”温绫回过头很不满地瞪了白慕真一眼。 白慕真连忙走过去:“公子,毕公子肯定没有喝醉,他是假装。不信你用针扎扎,他一定会痛得惊跳起来。” 温绫鄙视道:“不用了,我试过了。他是真的醉了。” “啊?”白慕真感到很意外,这么狗血的事竟然让他碰到了?他要来温绫的房间赴会,却因为毕舒歌喝醉而被人送错了房间,送到了温绫的房间里来。然后,温绫以为是他有意让人把毕舒歌送到她的房间里来,而对他很反感? 哦,不,这不是重点,也不是最让他感到狗血的地方。重点是霍钱怎么会在这里?狗血的地方是,幽会的地方怎么成了像开会的地方? 他感觉没趣极了,便灰溜溜地跟着温绫往里走。走到软塌前看着毕舒歌,他真想一刀子杀了毕舒歌。然后,他抬起一双深邃潋滟的眸子,又想用眼光杀了霍钱。 温绫看到白慕真磨磨叽叽的,她很不高兴了。她本来是找白慕真和霍钱过来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商量,当然,这件事情不能让毕舒歌知道。但是现在毕舒歌被送到了这里,她的计划就泡汤了,心里当然就不痛快了。 她不高兴地瞪了白慕真一眼,看着他轻喝:“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和霍钱一起,把毕公子抬回他的房间?” “是!”白慕真连忙和霍钱合力将毕舒歌如飞一样地抬走了。 “哼哼,什么人嘛。叫他来商量点事,他却偏偏把毕舒歌送来。真是气死我了。”温绫嘟哝着用力把门关上,再也不想其他了,只得气呼呼地往床上一躺。很快地,她就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已是巳时时分。 她的房间在酒楼的三楼,两边方向都有窗户。一边靠向酒楼的后院,另一边靠向凤来县的中心街道。虽然靠着街道,但由于酒楼建造用的都是厚实的木头,其隔音效果非常好。所以,即使街道下摆地摊的,开铺的,耍杂的,吆喝的等等,都已经早已开业了,也没有吵醒她。 她醒来休息了一下,便让白慕真伺候着她梳洗打扮,当然,他的伺候只是粗浅的。毕竟他是男人,做不到像婉晴那样事事周到。不过,她自己难免有一些地方需要他伺候。何况白慕真这一路过来,也确实一直都在承担着婉晴的事情。 她梳妆打扮完了,她这才打开窗户,看着楼下繁荣的街道,不禁觉得心中开朗。特别是楼下刚好有一组耍杂的戏人。这些戏人,有的在表演石头砸胸,有的表演刀刺喉咙,还有的表演空中格斗…… 这些表演无一不是高难度的,所以,当他们每表演出一个动作,便会得来热闹的掌声。 温绫看得有趣,便坐在窗户口看呆了。 看了一会,霍钱和毕舒歌走了进来。她转过头看了他们一眼,看到他们的后面跟着几个小二端着各式各样的早点进来。她微微一笑,这几个男人虽然不会伺候人,但是在吃的一方面,他们却绝对是很懂得她的心。知道她一早起来一定要吃早点,便早已吩咐掌柜的做好了 她笑了笑,最后看了一眼楼下耍杂的。这一看,她的目光立刻就变得痴了…… 第152章 心仪男子 温绫看到早点送来,便想着最后看一眼楼下耍杂的就去吃早饭。谁叫这一眼,却叫她再也不想吃早饭了,只有目光痴迷地看着楼下。 只见楼下不知何时多了几位仪表不凡的看客。当中一位看客穿着一身玄色窄袖蟒袍,袖口处镶绣金线祥云,腰间朱红白玉腰带,上挂白玉玲珑腰佩;大约三十来岁,斜飞的英挺剑眉,细长蕴藏着锐利的黑眸,削薄轻抿的唇,棱角分明的轮廓,无一不透着一种刚硬,一种霸气。 他只是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但是他的周身却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一种王者的气息,一种傲视于九层天的气息。 在这个人旁边站着的是一位年龄相仿的男子,他身材高大却不粗犷,一双眼眸宛若黑夜中的鹰,清冷而凌厉地看着眼前耍杂戏的人。 温绫乍然看到下面那个有着霸气与王者气息结合的男子,目光便变得痴迷了,心也似乎停止跳动了。 万万没有想到,事隔一月以后,她会再次遇上当初那个在彩楼上见到的男子。那时候,她的绣球本来就要抛给下面的男子。但是,由于她的丫鬟小玉不小心绊了一脚,身子便直直地撞上了她,因而把她手中的绣球撞飞了出去。 结果,便发生了全天下最可悲子的事情。她的绣球竟然向着一个叫白慕真的穷酸独眼龙飞了过去,而那个独眼龙看到绣球飞来了,也是拼了命的去接。于是,可悲的事情就这么不幸地发生了。 直到现在,每每想到一月前错过了下面的这个男子,她的心都会感到丝丝遗憾。她常常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想起此事,便想到,当初如果她没有抛错球。那么,她与那位心仪的男子应该已经成了夫妻,过着幸福美满的生活了吧? 每每想到这里,她的心就会发甜,脸会发红。当然,一万种的遐想,也不如现在乍然看到下面心仪男子的惊心动魄的感觉。 她惊心动魄地看着男子好一会,突然觉得不能这样看下去。她既然已经错过了一次,那么,这一次肯定是上苍怜悯她,特别安排了她再一次遇上心仪男子的缘分。这种缘分,她必须要抓住,绝对不能再错过了。否则,再次错过,便是遗憾万年了。 想着,她立即转回头,脸色因为过于激动和兴奋而潮红的不像话,她的眼眸变得迷离,而又坚定。她就这样子转过身,似有若无地看了白慕真三人一眼,什么也话也没有说,便冲出了房间。 白慕真三人吓了一跳,一时都没有弄懂温绫搞什么。 霍钱看到温绫跑出去时愣了一愣,便跟着跑了出去,以便时刻保护她。 白慕真和毕舒歌对望一眼,虽然不明白温绫怎么啦。但是,他们两人都心知肚明,知道温绫绝对看到楼下有什么东西,才会变成那种痴迷的样子。 于是,他们两人都不由自主地走到窗户边往下一看。 这一看,两人的目光点当然有所不同。 毕舒歌的目光看到的就是一帮耍杂戏的人,和一群看耍杂戏的人;白慕真的目光却是直接落在那个有着霸气,与王者气息相结合的男子身上。 看着这个男子,白慕真轻轻地自言自语道:“原来是他……” “谁啊?”毕舒歌不解,并顺着白慕真的目光往下看,终于看到那么位气度不凡的男子,他好奇问白慕真,“你认识下面的男子吗?” 白慕真微微一笑:“不认识。” 毕舒歌瞪了白慕真一眼:“不认识你为什么又说,原来是他?” 白慕真‘哈哈’一笑道:“我虽然不认识他,但是,我却知道他是谁。” “是谁?” 白慕真想了想问:“你还记得一月前公子抛绣球的事情吧?” “一辈子也忘不掉。”毕舒歌语气斩钉截铁。 “我也一辈子忘不掉。”白慕真应了一声,低下头看着下面。这时候,他看到温绫已经从酒楼门口跑出,正要跑向楼下的这个男子。 他看着温绫对毕舒歌缓缓道来:“我当初接绣球的时候,并非真心去接球。而是想看看温千金长成什么样,所以,我易容成万众之丑,排到人群中最后面。 我想着,就我这样的容貌,又是站在最后面,怎么着也不会被温千金看上吧?果然不出我所料,当温千金接过丫鬟手中的绣球开始,她的目光就没有向我瞟过一眼。由始自终,她的目光只盯着一个男子。 那时候,我由于好奇温千金的眼光究竟怎样,便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便看到了前方有一位穿着深色长衫的男子。他的长衫看上去虽然并不华丽,但也掩盖不了他卓尔不群的英姿;他天生一副君临天下的王者气势,不自觉地给人一种压迫之感;他的英俊无匹的五官就好像是雕刻出来的,显得棱角十分的刚毅而分明;特别是他那一双漆黑锐利的目光,仿佛能洞穿人的五脏六腑。 看着那样一位卓尔不凡的男子,我忍不住大叹温千金的目光果然有水平。但是,就在我叹赞温千金目光不错的时候。谁知道她的球却莫名其妙地向着我飞了过来,我吓了一跳。因为我知道我一旦被绣球砸中,那么,接下来我便会有没完没了的麻烦。 第一麻烦的就是温丞相会恼怒我接了球,因而要将我折磨致死;第二麻烦的是毕太慰也会恼恨我接球,会派人将我杀了;第三麻烦的便是毕公子你也会恼恨我接了球,也会派人杀了我。 基于这个三原因,我便拼命的后退,就是想要躲过温绫千金的球。结果,最后我还是接到了她的球。” 毕舒歌听到这里,冷哼一声道:“你跟我说起这件事,是想向我炫耀你即使不想接球也接到了球吗?” 白慕真闻言叹了一口气道:“重点不是这个。” “那么,重点是什么?”毕舒歌问了一句,不等白慕真回话,忽然灵光一闪,连忙低头看着下面的男子问白慕真:“你的重点是说下面这个男子,便是温姑娘当初本意要抛绣球的心仪男子么?” 第153章 阴谋计划 毕舒歌看着下面气度不凡的男子问白慕真:“你的重点是说下面的这个男子,便是温姑娘本意要抛绣球的心仪男子么?” “正是!” 毕舒歌想了想,瞪了白慕真一眼:“你哄我呢?你刚才不是说在彩楼下看到前方的男子吗?既是前方,你又怎么能看到他长什么样子?” 白慕真闻言微微一笑,看着毕舒歌道:“当初的确是看不到他的容貌,只能看到他的背影。但是,只是一个背影都能让我感觉到特别的卓越不凡;今天再仔细看到他的容貌,也觉得他长得特别的卓越不凡。 因此,我便把他的容貌也加进来告诉你,以便你听了更能知道他是如何只靠卓越不凡的气质,就将我们的公子吸引了。” 毕舒歌简直要被气死,他实在搞不懂白慕真究竟是一个什么人。竟然可以在这里大谈另外一个男人的卓越不凡,而把温姑娘吸引了过去。 他冷笑一声,讥笑道:“这么说来,你看着下面这个卓越不凡的男子,便感觉自我渐秽,便打算把温姑娘双手相拱,送给他吗?” ‘卟’一声,白慕真笑了,他看着毕舒歌笑道:“你怎么老是搞不懂重点呢?” 毕舒歌怒道:“什么重点?你的言下之意不就是想把温姑娘,让给下面这个卓越不凡的男子吗?白慕真啊白慕真,我毕舒歌真是太看得起你了。 我以为你有一身高深莫测的武功,将来即使我无法得到温姑娘的芳心,那么,就算你能得到,也是让我放心的。因为这一路走过来,真的让我看清,你是真心实意地对温姑娘好。但是,我现在却要鄙视你,因为你太让我失望了。” 白慕真听了毕舒歌一翻发自肺府的话,不由得脸色一正,看着毕舒歌严肃地道:“我根本就没有让。我只是把一件事实告诉你,我们的温姑娘确实是由于下面男子的气质不凡,而被迷得神魂颠倒。 但是,像她这样的女子,对这样的男子,只能是一时迷惑,绝对不会一世痴迷的。所以,我并不担心温姑娘会将情陷在下面男子的身上。 反而,我希望她与这下面的男子多多接触。只有接触得越多,她就越会发现,外表好看的,气质不凡的男子,未必就能适合她。你说是吗?” 毕舒歌闻言大喜:“这么说来,你不打算将温姑娘让给下面的男子?” 白慕真微微一笑:“别说是下面的男子,就是你,我也从来没有打算将温姑娘让给你。” 毕舒歌立刻反驳:“我用不着你让,我有信心,这以后的日子,我一定会让温姑娘爱上我。你说,如果温姑娘真的爱上了我,你会如何做?会做我们的媒灼之人吗?” 白慕真斜视毕舒歌一眼:“这么天方夜谭的事情,我从来不想谈下去。”说完,他的目光往下看,看到温绫为了想要接近下面这个卓越不凡的男子,而扭扭捏捏了几次,也没有靠近他。 他看了不禁唇角轻扬,看着温绫一副少女而又害羞的模样对毕舒歌说:“你看现在的公子多像一个少女怀春的样子啊,她只是看着心仪男子的背影,就已经害羞得想要靠近又不敢靠近。 可想而知,她要是真的靠近了她的心仪男子身边。接下来的日子,她不温柔的任性的性格等等,就要为了迎合这个男子而要做好各种伪装。这种伪装一时性的话倒是好伪装,但要伪装成一世,你觉得我们的公子能伪装下去吗?” “当然不能!”毕舒歌也是看着温绫扭捏的样子回答白慕真,只是,他看着温绫的样子,他的心里就不禁有些发酸发苦。他实在不知道,他其实已经爱她爱得很深,只是他一直没有直面自己对温绫的感情。 他一直以为,他之所以会跟着温绫,就是因为温绫当初逼着他退了亲。所以,他铁了心要把她追回来进行报复、折磨。 然而现在想想,他也许就在温绫逼着他退亲的时候,就已经深深地爱上了她。他才会不顾一切,不顾形象地追着温绫而来,并且委曲求全地跟在她的身边而不肯离去。 白慕真很淡定地笑道:“既是不能,公子最终就不会喜欢上这样的男子。少女之心不用我说,你比我懂!所以,我们现在非但不能去阻拦公子靠近这个男子,而且还要……” 毕舒歌忽然心有灵犀地一点头道:“我们非但不能去阻止温姑娘靠近这个男子,而且还要帮她一把,让她有机会靠近他。然后,我们可以从这个男子的身上下手,让他与温姑娘之间就会产生各种误会,并让他出尽各种丑相,因而最终导致温姑娘讨厌他。” “正确!” 于是,一个晦暗的阴谋计划,就在白慕真与毕舒歌的心里达成了共识。不知道我们的女主温绫,知道了后会有怎样的反应?当然,他们这种计划,估计温绫就算再聪明十倍,如果他们不告诉她,她永远也不会知道滴。 温绫从酒楼门口冲出去,很快就跑到了耍杂戏的地方。眼看着她与心仪男子的距离越来越近,但是她忽然觉得脚下的路程却是越来越远,怎么也走不近心仪男子的身边去。 当然,这只是因为她站在原地不敢前进,唯有心中忐忑不安地盯着心仪男子的背影,痴痴地看着。只希望他能够感受到她的痴恋,因而回头看她一眼。到时候,她一定会以最动人的笑容,最美丽的姿态回响他的回眸一顾。 此刻的她,完全忘记自己是一个女扮男装的人。她只记得她是一个女人,一个要抛绣球的女人,正在寻找心仪的男子。皇天不负有心人,她终于找到了。但是,她却错过了。这一次,她不会再错过,因为她一定要、一定要抓上苍再次给予她的缘份。 就这样,我们的温绫大小姐,在完全没有想到自己是一个女扮男装的人后,就跑去找她的心仪男子,后续的事情会怎样呢?不用我说,大家也能猜到吧? 第154章 没有大夫 温绫盯着前方心仪的男子许久许久,也不敢上前去找他。她这一翻痴迷的盯视,立刻引起了皇上身边的楚星注意。他不着痕迹地转过头,看到温绫,不由得一怔。 他本以为会是一个登徒浪子,却万万没有想到是一个富贵公子,而且还是个俊雅的公子。只是这个公子似乎有点不正常,因为他的眼里流露出太多迷恋的目光,这让他看了不禁感到恶心。便在皇上的耳边耳语:“公子,后面有一位公子似乎很痴迷于你。” 皇上一听,立即感到受到了一种人生污辱。只见他的脸色忽地一沉,威严地命令道:“把此人给我宰了!” “是!”楚星应了一声,便轻移了一下步子。找了个空隙,从人群中窜了出去。 白慕真一直都在盯着下面的情况,当他看到下面的清冷男子离开人群,便突然觉得不妙。这才想起,他的公子乃男装打扮。所以,当下面这个气质不凡的男子,一旦知道他被另一个男子痴迷地暗恋,他便会感觉到受到了一种污辱。因此,他一气之下,定会叫身边的人杀了温绫也是情理当中的事。 想着,他暗叫一声糟糕,连忙伸手入怀,紧紧地握住了他的家传宝剑。只等下面那个清冷男子对温绫不利之时,他便会飞起一剑,取了那男子的性命。 但是,人算永远跟不上天算的脚步。 正在白慕真和楚星都有着各自的打算,却没有想到一件突发的事件,让两人都措手不及。 只见有个高大的男人报着一个病重的小孩,如一头牛一样奔跑过来。他跑过之地,总是高声大喊:“好心人让让,让让!小儿病重,需要找个大夫来看看。” 他一边说着走一边往前跑,路上行人看了都自发地给他让了一条路出来。 温绫看了也是连忙往一边站,然后,她眼盯盯地看着男人抱着小孩从身边跑过。跑过时她看到小孩脸色苍白,气息似有若无一般,一看就知道是病重。 当然,病重也分两种类型。一种是轻度病重,二种是重度病重。一般来讲,小孩子很容易得前一种轻度病重,这种病重只要及时医治,便能医好。 想着,她也没有在意此事,因为她觉得这个世上的人总会生病,病了就医,也是应该的。只是,当这个男人走过她的身边时,她感觉到男人很着急,满脸的汗水,像似跑了很久。不但如此,他的眼睛里好像蕴含着许多泪水。 她看了不禁心里一动,这个凤来县是大县,按理说应该会有好几家药铺,里面都会有大夫。这个男人不应该抱着小男孩从前面跑到这边来啊,难道前面没有药铺吗?或者有药铺没有大夫在药铺里给人看病? 她这边才想完,谁料想后面又跟着奔来一批求医的人。这次奔来的是一个四十左右的男人,手中抱着一个女人,在他的身后,跟着两个小孩子哭着跑来。只见男人抱着的女人赤着一只右脚,右脚的脖子处有一排牙印。她的整只脚不但肿得吓人,而且也黑得吓人。 温绫看了,知道这个女人的脚有可能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如今毒气散发,她的脚才会变成这样。这种被咬的伤口如果不能及时清毒,会危及生命。 想着,她连忙迎了过去,看着男人问:“大哥,看嫂子的伤口好像是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后中毒了。这种毒必须要第一时间清理,才能脱离危险啊。你为什么不在前面找医生帮嫂子请大夫清理毒气,处理伤口呢?” 男人听了看了温绫一眼,气喘吁吁地应了一声:“前面的……三家药铺都没有大夫在。” “什么?”温绫有点不敢相信,便跟着他跑了起来。她一边跑,一边好奇地问:“三家药铺里都没有大夫?这怎么可能呢?” 男人非常不高兴地瞪了温绫一眼,觉得她真是一个爱管闲事的人了,便不再搭理她。 温绫当然不可能就这样放弃了,她的好奇心一旦被勾了起来,便一定要得到一个完美的解释,才能消除她心中的好奇。 这会儿,她跟着男人一边跑,一边说:“我刚才也看到一个男人,抱着一个重病的小孩从你跑过来的方向,向着这个前方跑去。看其样子,应该是和你一样也是因为没有找到大夫,便想着去这前面找大夫。” 男人很不满地瞪了温绫一眼:“那又怎样?” 温绫跑得有些气喘了,便喘了一口气说:“大哥你有没有想过,你跑过的地方有三家药铺没有大夫。那么,你再往前跑寻求大夫,也有可能会找不到。” “怎么可能?”男人抱着妻子一边跑,一边回答温绫感觉很吃力。但是,因为温绫的话让他很吃惊,便忍不住问道。 “有没有这个可能我不知道。”温绫应了一句,这才解释道,“但我觉得一般的药铺应该都会有两个以上的大夫坐镇药铺,给病人看病不是?但是,你跑过来的三家药铺却没有一个大夫给病人看病,你不觉得很奇怪吗?难道你就没有想过,这里面有可能发生了什么事,才会一下子让三家药铺里的大夫都不在? 既然是这样,说不定其他的药铺也有可能会没有大夫坐镇药铺。所以,这种时候,你就不应该想着依赖大夫为你治伤救人,你应该想办法自救。因为你夫人中的毒,是刻不容缓的,必须要第一时间清除的。” 她与男人越跑越快,也越跑越远。只一会,温绫的身形便已经掩埋在人群中。 白慕真站在窗户口看了不禁叫苦连连。由于事发突然,再加上他实在没有想到,温绫的一颗心思本来是要去拜访心仪男子的。谁知道她中途突然管起闲事来,跟着人家一转眼就跑走了。虽说霍钱也跟着她一起跑了,有什么危险的时候,他会保护温绫,但是白慕真就是放心不下她。 楚星本来是要走过去杀温绫的,但是,也是因为事出突然。他只能站着不前进了,想着等这两批求医的人跑过去了,他再走过去将温绫杀了。谁知温绫却突然管起闲事来,跟着求医的人跑了。他看了之后不禁一愣,他从来没有想过一个男子会在大庭广众之下管闲事,而且是管得这么彻底,这么随意自然。 第155章 不可思义的蜘蛛 当温绫的身形消失在楚星的视线时,他不禁摇了摇头,微不可察地笑了一下。这才开始走回到皇上的身边,在皇上耳边低声请罪:“公子,小人办事不成,还请公子赐罪。” 刚才那两批求医人跑过去的事情,当然也惊动了他的目光。因此,温绫那边发生了什么事,他也是清楚的。所以,皇上闻言只是看了一眼楚星,无可耐何地一笑:“此事与你无关,是那混蛋像个女子一样爱管闲事,这才让你失去了下手的机会。” 他说着一转身,吩咐楚星:“下次再遇见他,你知道该怎么做吗?” “小人知道!”楚星应了一声,目光森然地瞟了一眼温绫消失的地方,心里暗自决定,下次再遇上她时,他一定会将她杀了。 温绫完全没有想到自己这一管闲事,便躲过了人生一大劫。当然,也正因为她这一管闲事,便让她发现一个秘密。这个秘密她现在虽然不太能确定是什么,但有些事好像是呼之欲出。当然,这种呼之欲出的秘密事情,也必须等到她和男人一起跑到第四家药铺寻求大夫医治之后的事。 此刻的温绫和霍钱只是跟着男人往前跑,不一会儿的功夫,就跑到了第四家药铺。果不其然,第四家药铺里也没有大夫坐镇药铺。 当然,在这里,也有刚才抱着孩子跑来求医的另一个男人。只见这个男人的脸上已经出现了绝望的神色,目光悲哀地盯着抓药的先生:“先生,麻烦你帮我找找大夫,我孩子快不行了。” 抓药先生听了一脸的无奈,叹口气道:“唉,不是我不帮你啊,只是我们大夫两天前就已经离开凤来县,赶去蜀郡了。” 温绫闻言心一下动:蜀郡?难不成,其余大夫都去蜀郡了吗? 想着,她转头看着跟她一起跑进来的男人问:“你刚才去过前面那三家药铺的大夫,也是去蜀郡了吗?” 男人本来是带着一腔希望跑进来的,但是,当听到这里的抓药先生也说大夫不在的时候,他的心瞬间便掉到谷里去了。这时听到温绫的话,他绝望地看了温绫一眼,绝望地道:“是啊。” 温绫听了立即果断地吩咐身边的霍钱:“霍钱,帮这位大哥的妻子放放血吧。” “是!”对霍钱来说,放血什么的何其简单啊。他也是十分的不懂这个男人,为什么到现在还不给他的妻子放血,让血液中的毒气流出来? 其实,一般的老百姓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之后中毒了,看到伤口处发黑发肿,他们的心只会乱,哪里会想到给伤口放血啊?何况这种放血之事,也要有相当的淡定之心的人才能做得到。面对自己的亲人,他们怎么能做到放血就放血呢? 当男人听到温绫吩咐身边的人,给他的妻子放血时吓了一跳,本能地抱着妻子就要躲避。但霍钱乃是练武之人,武功虽然不是江湖中一流。但是对于这样半点都不会武功的老百姓来说,他的武功可以说是到了出神的地步。 因此,男人虽然抱着妻子拼命地想躲,却也是在眨眼的功夫就见霍钱一刀挥了过来,他妻子的伤口处便划出了一个口子。立时,口子处不断地流出了黑血。黑血又黑浓又,滴到地上,将地都染成了浓浓的黑色。 抓药先生虽然不是大夫,但是平时看惯了大夫帮人放血也是这样的。这毒血放完之后,倒可以不用大夫亲自为伤者上药和包扎,这种功夫他是可以做的。 他连忙转身抓药,却突然想起,不知道人家是被什么咬伤的。这天下有上千种动物,每一种动物的毒性都不一样,要有针对性地抓药涂沫才行。 想着,他抬眼看了一下男人问:“你妻子是被什么东西咬到了啊?” 男人听了目光立即变得惊恐起来,颤抖着说:“好……好像是一只……一只蜘蛛,又好像不是。” “蜘蛛?”温绫觉得好奇怪,看他妻子的伤口有一排牙印,并不像是蜘蛛咬的啊? 她看着男人问道:“你会不会看错了?蜘蛛会咬人吗?有牙印吗?何况我看着你那妻子的伤口好像是蛇咬的啊。” 男人想了想,但这一想,他的脸色便变得苍白害怕起来,目光也依然是惊恐:“那东西应该是蜘蛛,因为它的身子长得跟蜘蛛一模一样,好大好大一只,几乎有我家的老母鸡那么大,看着就吓人。它的身子虽然跟一般的蜘蛛无二,但不知道为什么它身子前头会有一根须一样的东西,那东西的上面长着一张口。它一口咬下去,便是一排牙印,像人的牙印。” 他说着拿起妻子的脚给众人看,众人一看确实觉得有些像人的牙印,但又像蛇的牙印。他拿起妻子的脚一边给众人看,一边说道:“它一口咬下来,咬得又深又入骨。等我拿着锄头去砍它时,它好像看得懂似的,立即就放开口。 于是,它咬过的地方便有十几道细小的血柱当场喷涌而出。只一会,那鲜红的血液变成了黑色的血液。那血又黑又浓,一下子就堵住了伤口,凝固在伤口的周围,使得我妻子的伤口看上去就像蛇的牙印,又像其它动物的牙印。” 众人听了都觉得不可思议,因为长得像老母鸡那么大一只的蜘蛛,本来就没有人听过,也没有人见过。何况它的前身还有一条长长的须,须上长了一张口?这成了什么东西?它还是蜘蛛吗? 温绫听了当然也觉得不可思议,也从来没有听说过,更没有见过这样的蜘蛛。不过,自从她离开京城走到这里,这一路上在她身边发生的事情,让她觉得,即使有一天,天突然裂了开来,也许都有可能。不过,好像花稍男确实用方外镜劈开过空间,划过距离,在眨眼的功夫来到她的面前哦。 所以,她听了之后,虽然觉得不可思议,但也只是一瞬间的事,便欣然接受了这样不可思议的事情。她现在必须要问清楚的事,这只不可思议的蜘蛛究竟是怎么来的? 想着,她看着男人问:“嫂子到底是在哪里被那只蜘蛛咬到的呢?” 第156章 全城没大夫 温绫看着男人问:“嫂子到底里是在哪里,被那只蜘蛛咬到的呢?” 其余听了都好奇地看着男人。 男人略微回忆了一下,便道:“是在我的家里。今天早上吃过饭我将家里的锄头修好后,正要准备去地里干活,谁知正在织衣房里织衣的娘子突然大叫一声。我吓得连忙跑过去,推开门,看到一只大大的红色蜘蛛正咬着娘子的脚。 娘子痛得在地上又滚又叫,极力地想要甩掉红蜘蛛,但却怎么也甩不掉。我看了大吼一声,抡起锄头就要砸下去。当然,我并非真要砸下去,因为这一下砸下去肯定也会砸到我娘子的脚。我当时只是想着要吓唬吓唬红蜘蛛,让它放了我的妻子。 当然,面对那么大一只红色蜘蛛,也真是吓到了我。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大的蜘蛛,而且还是红色的蜘蛛。我觉得,那只蜘蛛长成那样,又是红色的肯定不是一般的蜘蛛,有可能是一只蜘蛛精。所以,我大吼一声后举锄要砸下去,只是为了吓唬它。 但我却没有想到,它竟然看得懂我要砸下去将砸死似的。立即就放开我妻子的脚,然后‘吱’一声,从窗户口快速地逃走了。” “嘘~”一声,人群中不知道谁听了后,害怕得嘘出一口气。 温绫也是被吓到了,男人说的便没有多恐怖,也没有残暴又血淋淋的场面,但是,还是让众人听了感到了一种害怕。 这些人本来都是提着一颗心来听,听完之后,刚刚松了一口气,但转眼又把心提了起来。因为他们注意到了男人说的,那大大的红色蜘蛛从窗户口逃了出去。那么,它究竟会逃到哪里?又还会不会咬人? 这时候,温绫看着男人妻子的脚放了好多好多黑血,也没有见到黑血有一丝丝变红的现象,不由得担心起来。她抬起眼,看向抓药的先生。 抓药的先生看了也是心惊胆颤地回了她一眼,然后,抓药先生不放心地看着她道:“公子,这血一直都是流着黑的,不知道要放到几时才能变红?但是,这血再这样放下的话,会出人命的。” 温绫点点头,想了想问:“你能帮忙止血吗?” “能!”抓药先生应了一声,立即拿出止血药和包扎带什么的,从药台后面走过来。他一边走一边担心地道:“但是,就这样包扎起来,也没有用,她的血还是黑的,脚也还是又黑又肿。你们看,她的脸色也变黑了。看其样子,毒气已攻心。如果没有华佗再世的大夫在这里为她医治,还真没有办法相救啊。” 温绫看了男人妻子的脸一眼,看到她的脸色的确已经发黑了,不禁心里一沉,看着霍钱说:“霍钱,你立即以最快的速度,到城里的其它药铺看看还有没有大夫在?如果有,将大夫们带过来。记住,有多少个带多少个过来。一次带不完,两次带。务必将全城的大夫给我带到这里来。” “是!”霍钱应了一声,正要走,突然听到温绫叫他等等,他便停下脚步,看着她。 温绫向抓药先生打探一下城里还有多少药铺,药铺又都是开在哪里,而药铺里是否有大夫给人看病,以及在城里有没有没开药铺的,但自己独行给人医病的大夫等等?当她问清楚了这些的时候,霍钱便也听清楚了,也记在心里了。然后,他便如一抹鬼魅般倏然飘走。 当他再次如鬼魅般飘回来时,也只不是过盏茶的功夫。 温绫看到霍钱一脸的垂头丧气,便已知道结果,心中不免一沉,感觉难受极了。她也没有问霍钱,只是无力看着男人,及他身边哭着喊着要娘亲的两个小孩,想要说话,却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男人看了温绫与霍钱的表情,也知道霍钱去找大夫没有找到。但是,他还是不死心地问霍钱:“公子,城里其他药铺你都找过了吗?真的没有大夫吗?” 霍钱点头道:“城里一共也只两家你没有去过。那另外的两家,他们的大夫也跟你们说的一样,两天前去了蜀郡。所以,那里已经没有大夫了。不过,你不要着急,我回来是告诉你们一声另外两家药铺里的大夫不在。我现在就去找找其他没有开药铺,却到处给人医治的江湖郎中。” 他话一说完,身形便又如一抹鬼魅般飘出药铺。他这一飘出,立即就惊动了正在走过来的皇上等人。 皇上刚刚看杂戏时看得入神,却由于温绫的痴迷盯视,而让他感到恶心。便没有了看杂戏的心情,这才带着楚星等人继续往前走。他走走停停,到处看看,以心来体验如今的民情。看到凤来县是一个繁荣昌盛的县城,而且城里人的生活都比较好,人文也好,便很是高兴。 他慢悠悠地走来,一路看着风以及体验着民情。谁知道前面一道身影倏然飘过,一下就动他了,也惊动他身边的楚星以及小李。 “此人轻功好快!”皇上看着霍钱消失地身影赞了一句。 楚星点头应声道:“是的公子,怕是江湖中数一数二的轻功能手了。” “却不知他为何当众施展轻功?”皇上好奇心起,便向着霍钱刚刚离去的药铺走去。 “公子,小心有诈。”小李的声音尖而细,却正正提醒了皇上,万事要小心为妙。一个江湖轻功能手,从药铺里跑出,一下子就没有了身影。那么,那轻功能手究竟为什么要从药铺里施展轻功,如飞一样地跑了?而药铺里又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是有打斗,还是相互残杀,或是…… 皇上忍不住看了一眼楚星,楚星立刻便明白皇上的意思。他连忙向着药铺走去,当他走进药铺,看到药铺里的温绫时,他的脸忽地一沉,想要立即杀了她。但是,当他看到温绫一副专心致志,帮着大夫一起给伤者包扎伤口时,他又忽然不忍心下手杀了温绫。 抓药先生虽然没有抬头,也知道有人走进来了。于是,他一边包扎伤口,一边对楚星道:“来客如果是来求医,还请移步到别的药铺找大夫。不过,据我所知,我们凤来县今天所有的药铺都已经没有大夫在了。” “是吗?”楚星不冷不淡地应了一声。 第157章 不忍下手 温绫听到声音转过头,看到楚星,便知道他是她心仪男子身边的一个随从,心立即就狂跳起来。随从都来这里了,那么,他肯定也来了吧? 想着,她把目光投向门外。果然,门外站着一个身姿挺拔的男子,其气度不怒而威,一副王者降临的气息,直逼人的眉睫而来,她看了目光不免又变得痴迷起来。 皇上站在门外即便没有走进药铺里,也能感受到一股灼热燃烧的目光自铺内向他投来,让他立刻感到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的脸色不由得一沉,目光冷然地瞪了温绫的方向一眼。 这一眼,吓得温绫连忙避开了眼,不敢与心仪男子的目光对碰。但她的心跳却已经跳得更厉害了,她羞红了脸,帮忙包扎的手也因为羞怯而有些发抖了。 幸好这时霍钱如鬼魅般倏忽飘了进来。 楚星站在门口,感觉到一阵风飘来,身子便微微一侧,让了一条道出来。霍钱便从他的身旁跃过,在温绫的跟前站定,气不喘心不跳地看着他报告:“公子,我遍寻整个城内的大街小巷,也没有找到郎中。” “哦?”温绫略感失望,但这已经是在她的意料之中的事。 楚星本来要走,但听到温绫与霍钱的对话,便心中一动,看着霍钱问:“这位公子刚才匆匆来去两次,可否就是去别的地方寻找大夫?” “正是。”温绫替霍钱答了一句,只因霍钱乃一个江洋大盗,说话时的语气和表情都有一股贼子的味道。因此,她不想让霍钱是贼子的身份被楚星识破,不然,楚星的主子当然会嫌弃她有一个贼子随从,而不愿意与她结交朋友,那就麻烦了。 楚星闻言看了看铺里的其他人,再细细地观察了一下各人表情,再想到刚才听到抓药先生的话,便看着抓药先生问:“你难道不是这个药铺里的大夫吗?” 抓药先生已经为男人的妻子包扎好伤口,但他看着男人妻子的一条黑腿和黑脸,便无奈又可惜地摇摇头。这才抬起头看着楚星回道:“我并非大夫,只是药铺里的一名伙计,专门帮大夫替伤者包扎伤口和抓药的。” “哦。”楚星点点头,这才退出了药房,走到皇上的身边,仔细而小声地向皇上禀报:“公子,此凤来县有些古怪,整整一座城内,竟然找不到一个大夫。刚才来去如电的轻功能手,来去匆匆两次,便是去城内其他地方寻找大夫和江湖郎中。 这个药铺里面有一个危及生命的伤者,和一个病重的孩子,还有一些轻微的病人,都因为没有大夫而正在着急烦恼。 还有,刚才那位公子虽然冒犯了您的大驾,但小人觉得此人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才能异士,小人一时不忍就没有下手。因为他能在短短的时间内,就能凭两批求医的人而推测出这个城里没有其他的大夫。 所以,他为了节省其他病人的时间,便叫自己的随从,也就是那位轻功能手去城里的其他地方寻找大夫或者江湖郎中。结果,两次寻找下来,也没有找到。” “哦?”皇上闻言浓眉微微一蹙,漆黑锐利的双目往药铺里一望,忽然说道:“我们进去看看。”他说着当先一人向着药铺里走去。 就在这时,只见两位男子一前一后从皇上等人的后方跑来,不一会就越过皇上等人,向着药铺里面跑去。 皇上的眉头不由自主地一皱,目光不悦地瞪了两名不速之客。却也没有出声喝斥,毕竟他现在的身份就是一名四方游走的贵公子,而非皇宫里人人须得小心谨慎,免得一不溜神就得罪了的皇上。 他紧跟着闯过他的两名男子走进药铺,便看到这两名男子与那个让他恶心的公子说话。 “公子,你跟霍钱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你让我们好生着急啊。”白慕真看到温绫安然无恙,心中的一块石头也落下来了。 “公子,你这是……”毕舒歌看到温绫当起了药铺里的伙计,当真是觉得不可思议。他怎么跟温绫的日子越久,就越发现她好像什么事都会做?这种替人包扎伤口的事,她一个千金大小姐怎么也会做?真是让他大吃一惊。 温绫看到毕舒歌的吃惊样子,微微一笑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小时候我因为闯了祸,被爹爹狠狠地打了一顿之后。他不但把我关闭起来,还不允许有人伺候我。那时候,我不但什么事都要自己做,而且自己的伤口也要自己处理。所以啊,那时候我的心里,是多么地希望有人帮我的忙啊。 后来,爹爹把我放出来了,从此我便喜欢上帮人处理伤口了。因为我深有体会,受伤了,就必须要得到人们的呵护和照顾。” 白慕真听了,感觉心里酸酸的,他不禁有些怜惜地看着温绫道:“公子,那时候,你真是受了不少苦啊。” “可不是么?”温绫笑道,“我不但差点被爹爹打死,而且被关闭了一个月。那一个月里,我受伤那么重,若不是我咬牙挺过来了,哪能活到现在?” 皇上听到温绫与白慕真和毕舒歌的对话,虽然一点也听不懂,也听不进去。不过,就以他的目光看来。温绫的三个随从似乎都很不简单,一个是轻功非常了得;一个是气质翩翩,风流倜傥;还有一个看似无所作为,但实则内在却有一股涉世于久的睿智与深沉,让人不敢小觑。 当然,温绫的随从再好,也跟他没有半点关系。他进药铺里来,只是想看看伤者如何,他的随从是否能帮得上忙?因此,他一走进药铺,便对身后的一位五十来岁左右,留有长须,穿着一身灰色长袍,有着一份儒士气质的男人说道:“杨大夫,你快去看看,这个伤者究竟如何了。” “是!”皇上身后的杨大夫应一声,从皇上的后面走出来,走向男人抱着的妻子。 男人与温绫以及药铺里的其他患者一听他是一个大夫,便突然间觉得看到了希望,看到光明,满眼期盼地看着他。 特别是男人,当他看到杨大夫向着他走来,他也立刻抱着妻子向着杨大夫走前两步,瞒眼期盼地看着他:“杨大夫……你看。” 第158章 杨大夫 杨大夫连忙走近男人的身边府下身子,仔细地看了一眼男人妻子的脚,又看了看他妻子的脸以及手指甲等等,这才看着男人问:“你夫人是被什么东西咬到了?” 男人立即说道:“蜘蛛!很大很大一只蜘蛛,而且还是一只红色的蜘蛛。” 杨大夫听了说了一句:“糟糕!”便伸手往男人妻子的腹部轻轻地压了一下,感觉到腹部有硬块肿起,没有硬块的地方,那肌肉却已经僵硬了。他摸了一下,再观察了一下其它地方,这才看着男人摇摇头说:“先生,我非华佗,所以,你夫人的毒我已经无能力再解了。” 他说着直了起身子,走到皇上面前施了一礼,禀报道:“公子,此夫人中的是蜘蛛毒。一般来讲,我们平时在家所见的蜘蛛并无多少毒害,只要不被蜘蛛咬到,哪怕是蜘蛛掉到你吃饭的碗里又爬走了,你一不小心吃了蜘蛛爬过的饭,也不会中毒。 但是,蜘蛛一旦咬了你,是有一定毒性的,但不会危及性命。当然,我说的这种毒性的蜘蛛只是我们平时在家最容易见到的蜘蛛。”他说着转了一圈,转过身看着男人抱着妻子满脸绝望地趺坐在地上,他也替男人感到难过和绝望。 对于此事他本不想多说,以免增加男人的痛苦和绝望,但当他看到温绫和皇上等人都是好奇地竖起耳朵,准备听他继续往下说时,他便只能往下说:“我们平时在家看到的蜘蛛一般都是灰色,没有毛的那种蜘蛛。但是,有的稀有蜘蛛,它们的身上不但会长满毛,而且颜色会有各异。这就表明,蜘蛛的颜色越是鲜艳,其毒性就越强。 当然,不管毒性强的蜘蛛,还是毒性弱的蜘蛛。只要咬过人后,伤口处都会有一点刺痛感,然后会出现轻微的肿胀,以及黯淡的模糊的印记。当然,随着时间的推移,伤口的疼痛会越来越加剧,有时还会有变硬的迹象。严重者会伴有发冷,发烧,呕吐,伤口发黑,以及腹部疼痛等症状。” 大家听到这里,都忍不住往男人妻子的伤口处看了一眼,看到她的伤口处的确是发黑,不仅如此,她的整条腿和脸都发黑了,这又不知道是为什么?难道是说毒气攻心,导致整个人都发黑了吗? 皇上听了点点头,问道:“那么,这夫人是毒气已攻心了吗?所以,她的脸和腿才会发黑?” “是的,皇上。”杨大夫应了一声说:“其实,被蜘蛛咬了一口不可怕。只要你在被蜘蛛咬过后,立即用皂角以及清水清洗好伤口后,用一块冰镇过的凉布敷在伤口处,再用柔软的绑带绑在伤口处的上方,使其毒液的蔓延。这样,蜘蛛毒就会慢慢地消散。当然,如果还不散,这时候可以去寻求大夫的医治。最切记就是一不处理伤口,二就是将时间拖得无法施救之时才去寻找大夫,就像这位先生一样。” 杨大夫说着看着男人说:“我不明白你的夫人被蜘蛛咬过之后,你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带她找大夫医治啊?中毒事件一般都是时间拖得越长,毒性才会扩散以及毒气攻心。所以,我相信你的夫人此刻不但腿和脸都已经发黑了,而且她的全身每个地方都已经发黑了,这是因为你拖延的时间太长导致的。” 男人闻言苦笑一声,看着杨大夫说:“我怎么会没有第一时间就抱着夫人来求医?我的夫人刚被蜘蛛咬过,我便抱着她来求医。但是,前面的三家药铺都没有大夫,你叫我怎么求医?还有,我夫人的脚一被蜘蛛咬了,不出转眼的功夫,她的脚就全部发黑了,就连身体也全都发黑了。这一点,正如你所说的一样。” 男人说着抬起他夫人的手,挠起夫人的衣袖给大家看。 大家一看,他夫人的整条手臂,果然都已经变成了黑色。 杨大夫听了愣了许久,然后,他想了想,便摇头说:“我没有听说过蜘蛛有这么厉害的毒性,可以在转眼的功夫就让毒气入体攻心。这种蜘蛛非但我从未见过,而且也从未听说过,即使是【内经】一书里也没有记载。如此,这种蜘蛛咬过的伤口已经超越了我的知识水平。” 他说着忽然转回身向着他的公子施了一礼,请罪道:“公子,小人无能为力,无法为这位先生救治他的夫人,还请公子赐罪。” 皇手伸手一抬,看着杨大夫道:“杨大夫无需过分自责,这事不关你事。” 另一个男人手中抱着病重的孩子,一直都用热切期盼的目光看着杨大夫,只盼他看完男人妻子的伤口后,就来帮他的孩子看病。但是,此时听到他的话,好像他已经不再想为其他伤者看病了。 他心里一急,连忙抱着孩子走到杨大夫的跟前,语气焦急地恳请道:“杨大夫,请你行行好,帮我看看我的孩子吧!我孩子从晚半夜开始就处于昏迷状态至今。” 杨大夫闻言看了看男人孩子的脸,又伸手搭上孩子的脉搏、耳根,再翻开孩子的嘴和眼看了看,这才看着男人安慰道:“先生莫急,你孩子只是重度伤寒,导致体内发虚高热,热度不退,才会昏睡过去。我现在写一药方给你,你叫抓药的伙计为你按照药方抓药,再按照药方煎药及喂药。这样,不出三天的时间,你孩子的高热就能退……” 他说着叫抓药的先生给他一张空白的药方纸和笔,然后,他走到大夫台边坐下,认真地将药方写下来。 孩子的爹爹一听杨大夫说孩子的病有救,脸上顿时笑开了花,连忙向着杨大夫点头称是,并千恩谢万恩谢地感谢杨大夫。 其余的患者刚开始看到杨大夫虽然能够说出蜘蛛的毒性和特点,却救不了男人的妻子。以为他只是一个只有知识,没有医术和经验的大夫,但现在听他说起孩子的病重原因,又能开出药方。又觉得他是一个不但有知识,而且还有经验及医术的大夫。 于是,其余患者便都争先恐后地往杨大夫的身边排起了长龙,以便等着让他看病。 第159章 女扮男装 温绫看到药铺里有杨大夫坐镇,使得药铺里本来是一片愁云惨淡的气氛,徒然间变得开朗起来,不禁也开心地笑了一下。但是,当她的目光转到坐在地上的男人,看到他满脸痛苦又绝望地抱着妻子时,她的心又难过起来。 她忍不住走过去,蹲下身子,看着男人安慰道:“大哥,嫂子中毒已太深……你还是带着嫂子和孩子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吧。” 男人闻言抬起头无限仇恨地瞪了温绫一眼,语气恶劣:“滚!” “喂!”霍钱看了就要冲过来扁男人一顿,幸好温绫及时用一个眼神阻止了霍钱的冲动。 温绫并不介意男人的无礼,相反地,她现在很能理解男人的心情。他生命中最要的人就要永远地离开他了,这份痛苦和难过,只有经历过失去最爱的人才能体会。小时候她也失去过最爱的哥哥,那份痛,直到现在让她想起来也依然会痛。 她不再安慰男人了,因为每一个人的痛都需要时间去抚平,也需要自己想得开。有时候,有人安慰虽然会很好,但是,在心情最烦躁最痛苦的时候,反而还是一个人静静地呆一会比较好。因此,她从男人的身边站起来准备走了。这里既然不需要她了,她也该走了,不是? 但是,在走之前,她应该与心仪的男子打声招呼,毕竟是他救了这里的患者。想着,她正想走近皇上,却看到皇上一张俊脸忽然一沉,散发出冷若冰霜的寒意。一下子就寒住了她一颗热情燃烧的心,让她顿时僵住了身子。 她站在原地只感尴尬而又难受,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这时,白慕真忽然走近她的身边,轻轻地问:“公子,你究竟为什么会到这里来了?” 温绫抬起头忽然看到白慕真的头上顶着一轮太阳,一下子就照散了她心底的阴暗和难受。她看着他微微一笑,感激地道:“滚蛋,谢谢你!” 白慕真微微一笑,并没有说话,只是目光温柔地看着温绫。 温绫也不管白慕真是否听得懂她谢谢他的含意,便开怀一笑,这才带着霍钱白慕真毕舒歌三人走了。走之时,她没有再看皇上一眼。因为她知道这个心仪的男子很讨厌她,所以,如果可以,她情愿一辈子也不要再在他的面前出现。 不过,她真的是想也想不明白,一向招人喜欢的她,为什么在心仪男子的面前就令他感到讨厌?话说,她与他还未正面接触过,更未说过一句话,就这样无缘无故被他讨厌,还真是让人难过啊。看来,普天之下,除了她也没有谁会这么倒霉吧? 温绫等人刚走出门口,站在皇上旁边的太监小李,便低声向皇上说:“公子,刚才的那位公子其实是一位姑娘。” “什么?”皇上一震,姑娘?他怎么没有看出来?不过,由始自终他好像也未正眼瞧过她。 小李低声笑了一下,接着说道:“公子,你乃人中之凤,不管去哪里都能受到姑娘们的青睐。尽管那位姑娘已经是女扮男装了,但是,当她看到公子你的时候,依然被你的风采和魅力迷得神魂颠倒,立刻让她忘了自己乃是女扮男装的身份不能暴露于人前,也要来与你结识……” 皇上被小李一翻大棒,心情大爽,便忍不住极力回想温绫的长相如何。只可惜,他真是一点也想不起温绫长什么样,便好奇地问小李:“你说,刚才那位姑娘长得怎么样?” 小李立即说道:“公子,那姑娘长得堪比三月的桃花艳,腊月的梅花美。更重要的是她有一颗慧质之心啊。” 他不愧是伺候在皇上身边的人,知道什么样的话更能引起皇上的兴趣,也知道皇上的喜好。所以,他这才会一力棒扬温绫。因为皇上这一路走过来,虽有他们几个男随从相伴,但是皇上的心却是寂寞如雪的。没有美女相伴的皇上,心理其实早就想要来一场浪漫式的艳遇,只可惜这一路上都没有美女出现。 现在好不容易有一个倾城美女出现,并倾心于皇上,作为奴才的小李比皇上看得仔细,知道温绫是一个女扮男装的姑娘。他便看在眼里喜在心里,打算为皇上将姑娘招揽过来伺候皇上。却没有料到皇上真把温绫当成男人看待,在知道她倾心于他时,皇上便感到恶心了。 皇上听到小李大赞温绫,再想到她女扮男装的事让他误解,不禁觉得有趣。便萌生了想要去结识温绫的想法,但她已经走了,却不知如何是好? 正想着,小李忽然在他耳边低说道:“公子,奴才刚才留意了一下那位公子的去向,是向着城头的方向走去。而奴才来时也正好留意了下,从城头的方向走到这里,其间只有一家像样一点的酒楼。那就是‘喜来客’酒楼,因此奴才推断,刚才位姑娘八成是去‘喜来客’歇脚了。” 皇上看了小李一眼,高兴地用手弹了一下他的脑袋,笑骂道:“你这奴才倒是鬼精灵了,你又怎么知道刚才那位姑娘是去酒楼歇脚了,而不是回自家府里休息呢?” 小李连忙高兴地道:“公子,凤来县虽然是一个大县,但终归是地处山群五岳之中。无法养出那么一个天灵地杰,贵气通天的公子来。所以,依奴才之见,刚才那位公子,既便不是京城人士,也应该是郡城之人,因为有事来到了这个凤来县。” 皇上身边的人果然是厉害,小李这一翻推测,当真是又准又精确。如果温绫在此,她一定会觉得此人的聪明,绝对不亚于她的聪明。 皇上听了微微一笑,忽然转身走出药铺。 楚星和小李看了连忙跟着走出去,在走之前,小李用他那又尖又细的声音对杨大夫说道:“杨大夫,我们先去‘喜来客’酒楼休息一阵。你有空了,再来与我们会合吧。” “嗯。”杨大夫虽然忙得不可开交,却依然抽空应了一声,好让他皇上去得放心。 第160章 恶心到了 温绫与白慕真走出药铺,便向着酒楼走去。路上,白慕真再次问温绫:“公子,你怎么会到药铺里去了啊?” 温绫听了想了想说:“嗯,管闲事了呗。” 白慕真道:“应该不止是这个原因吧?” 温绫笑道:“你觉得还会有什么原因呢?”她说了一句,不等白慕真回话,便突然叹了一口气说,“滚蛋你猜测的没有错。我的确不止是因为管闲事才跟着去药铺的,而是因为凤来发生了一件事情,让我觉得非常奇怪。” “什么事?”毕舒歌忍不住问道。 “嗯。”温绫沉吟一声,道,“凤来县城内竟然没有一个大夫,你们说,这事奇不奇怪?” “什么?” “当真?” 毕舒歌和白慕真都是惊呼出声,此事的确是太过古怪了。凤来县是一个大县,常住人口与来往人口甚多,县里面的大夫可想而知也不会少。但是,城内竟然没有一个大夫,这事太说不过去了。 “怎么可能呢?”白慕真惊呼一声后问。 “此事千真万确!”霍钱抢先一步温绫说话,因为对于这件事情,他也觉得奇怪,也憋了一肚子想法,“公子,你说究竟为什么凤来县的大夫都是在两天前,一起离开了凤来县,去往蜀郡呢?这些大夫去蜀郡又是作什么?还有,究竟是谁叫这些大夫去蜀郡的呢?” 白慕真听了心里一动,问道:“霍钱的意思是说,这个凤来县的大夫都是两天前就一起离开凤来县,赶往蜀郡了吗?” “是啊。”霍钱说完便把他与温绫一起,跟着那个抱着妻子求医的男人跑进药铺,然后,药铺里又没有大夫,他又去别的地方请大夫的事说给白慕真和毕舒歌听。 毕舒歌听后只是觉得此事非常古怪,但其它的却没有什么想法了。 白慕真却不同,他听后深深地沉思了起来。然后,他忽然看向温绫,温绫正好也看向他。于是,两人的目光相撞,相撞出了一地的火花,也撞出了一地的了然。只是此事关系太大,不宜说出来,以免让毕舒歌听到了。然后,以他是毕天淳的儿子来说,他一定会做点什么。 温绫与白慕真相看一眼,都知道了对方的想法,便不再讨论关于大夫全都去蜀郡的事情。他们只是淡淡一笑,表示他们也不是很明白。然后,四人便一起沉默回到酒楼。 刚走进酒楼,迎面便走来两名捕快。 这两名捕快看到温绫等人回来,连忙从位置上站起来,走向他们。走到门口,他们便向着温绫等人一抱拳,做了一个打扰的姿势之后,其中一人看着白慕真道:“慕公子,我们县大人有请。” 白慕真闻言一愣,请他一人吗? 温绫笑了一下,正想要避开两名捕快回自己的房间休息。谁知另外一名捕快看了,连忙向着她施了一个礼,道:“这位公子,我们大人说,也请你和你的朋友们一起回县衙。我们大人有重要的事情与你们说。” 这样一来,温绫四人便知道县衙发生了大事,不然,他们大人不会急于求见他们。 温绫听了微微一笑道:“既是如此,那就请前面带路吧。” 两名捕快也不再多说什么,便带着温绫等人向着县衙走去。 路上,温绫偷偷地从袖口里掏出眉笔,依旧画葫芦地在脸上画了几笔。然后,她的脸立刻便变成了昨天进城时的恶心模样。 她刚刚把自己打扮好,就见迎面走来了她的心仪男子。她不禁感到一怔,然后,僵在了原地。天哪,什么时候不好与他相遇而过,为什么要偏偏这个时候?老天哪,苍天哪?你是不是玩我啊? 温绫悲切地在心里呼唤两声,想要躲起来也来不及了,只得硬着头皮与心仪的男子擦肩而过。 皇上从药铺里走出便大步向着‘喜来客’酒楼走去,一心想着见见那个女扮男装,长得比三月的桃花艳,腊月的梅花美的温绫。谁料想,当他远远地发现温绫等人不知道为什么从酒楼走出,向着他的方向走来时。 他的心因为好奇,也因为温绫倾慕于他,而让他的心瞬间跳动起来。于是,温绫的容貌便在他的心里产生了一种神秘感,这种神秘感让他很想能够立即看上一眼。所以,当温绫等人走过来时,他的心也是怦怦地乱跳。 然而,当他终于能看清温绫长成什么样子的时候,他差点就要被温绫的尊容给恶心死了。他只是远远地瞧了温绫一眼,便突然抱着肚子一溜烟地向着一旁的街道小巷跑去。 跑到没人的角落里,他府下身子,放开肚子,用手撑着墙,使劲地呕吐起来。吐了许久,吐到胃里泛着酸味,再也吐不出什么东西的时候,他才收住了呕吐。 小李和楚星一直站在皇上的身边,看着他不停地呕吐。两人一时莫名其妙,不知道皇上为什么会突然间呕吐起来。想想以为他是吃了坏了肚子,所以才会呕吐。 他们两人站在一边看着,虽然很想上去帮皇上的忙,让他吐得轻松一点,但是两人却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皇上吐得辛苦,吐得难受。吐到最后,他差点就虚脱了。 楚星和小李看了连忙走上前去,一左一右地扶住皇上的身子,让他能够有力气站起来。 皇上吐到浑身无力,感觉就要倒下去的时候,看到楚星和小李很适时地过来扶住了他。他便虚弱地一笑,然后,他又怒瞪小李一眼,怒声道:“大胆小李,你竟敢欺骗本公子。该当何罪?” 小李一听,吓得一哆嗦,差点就要跪下去向皇上请罪。但是,当他想起他扶着皇上,他若是跪下去,势必会把皇上带到地上,让他摔上一跤。因此,他只得收住了跪下去的动作,半跪半扶着皇上,并看着皇上惊恐异常地问:“公子怒罪!奴才……奴才不知道公子的‘欺骗’二字,所指的是什么?” 皇上听了用脚狠狠地踢了一下小李,怒骂道:“你这才狗奴才,刚才在药铺里骗本公子说,那女扮男装的姑娘,长得比三月的桃花艳,腊月的梅花美。但本公子刚才看她一眼,她哪里长得像你所说的那样?她简直就是,就是……” 第161章 两人被挖心 小李被皇上踢了一脚,虽然很痛,但依然要笑得开怀,看着皇上笑道:“公子,奴才确实没有骗你。你刚才看的那一眼,其实是那公子稍稍易容后的容貌。她的真面貌真的是如奴才所说,绝对算得上是一个倾国倾城的美女。” “易容?”皇上听了一怔,实在难以想象一个貌美如花的姑娘家,为什么要易容成那种让人恶心的妆容?他还在怀疑当中,便听楚星也说了一句:“公子,那位公子的确是长得俊俏。不过,至于他是不是女扮男装的姑娘,小人不是很清楚。” “哦?” 这样一来,皇上对温绫真的是产生了很浓厚的兴趣。不就是想看她一眼吗?怎么就这么难呢?不过,这个世上就是这样,越是难得到东西,越是想要得到。皇上现在就是这样,他经过这一次之后,越发地想要看看温绫究竟长成什么样。 “她既然长得那么俊俏,为什么她又要易容成那种恶心的尊容?”这就是皇上现在最不能理解的事情。 楚星想了想说:“公子,刚才与那位俊俏公子同行的,除他自己的随从之外,还多了两名捕快。看其样子,她易容是为了要去县衙。至于她为什么要易容后才去县衙?这一点,小人也无法推断出来。” 皇上听了,微微一笑道:“既是县衙,那么,我们也可以去看一看。” “是!”小李连忙扶着皇上往小巷外走,一边走一边道:“公子,有人说前世五百年的回眸,才换来今生的擦肩而过。今天你与那位公子两度擦肩而过,看来你们的缘分早在前世五百年之前就已经定了。” “你这狗奴才,文思倒是精妙,这种文艺气息十足的话也能让你想出来。真不错!”皇上又笑又骂又赞,忽然看着楚星道,“楚星,将刚才小李的文思句写入文录,让世人知晓出自小李之口,也以便大家可以抄摘借用如此妙句。” “是,公子。”楚星应了一声,便在心里默默地记住了刚才小李说的话。想着等到晚上休息的时候,拿出笔墨,将小李的话原封不动地写下来。 小李听到皇上不但赞扬他,而且还要将他的话写入文录,以供后世抄摘,他当真是喜不自甚,连忙千恩谢万恩谢地感谢皇上…… 温绫等人随着两名捕快来到县衙的时候,只见县令大人和师爷、以及六七名捕快,正在公堂内等候着。他们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是愁云惨淡,两眼通红,像是一夜未睡。 温绫和白慕真看了知道事情严重,并加快脚步走进公堂。 大人本来在公堂内不安地来回走着,听到脚步声,转过头看到白慕真等人随着捕快走来,连忙迎了过去。伸手一抱拳,向着温绫和白慕真施了一礼,道:“见过两位公子。” “发生什么事了?”温绫看到县大人今天的态度,与昨天的安全判若两人,便知道有重大的事情发生。不然,他也不会连着她也一起恭敬地对待起来。 县大人看着温绫道:“昨天本官看了银杏村亭长来的信,以及听了两位公子的汇报后,便以最快的速度将仵作和那四句捕快带回县衙,以便层层保护起来。结果……”他说着摇头叹息起来。 县大人虽然没有把话说完,但温绫听后还是心里一震,立刻便知道结果是什么,便脱口问道:“那么,究竟是谁的心被温绫掏了?” 带着温绫的一名捕快听了,抢着说道:“仵作和刘捕快的心都被温绫掏了。” “啊?” 这一下,不但温绫大吃一惊,就连白慕真三人也是大吃了一惊。温绫竟然在县衙内,而且还是在层层保护之下,将刘捕快和仵作的心都挖了? 霍钱大吃一惊后,直摇头说:“怎么可能,怎么可能?那温绫的武功并不怎样,而且,当初那四名捕快合起来的武力,如果不是比温绫的高,他们又怎么可能在银杏村将温绫抓住? 所以,打死我,我也不相信那温绫能够一夜之间,将一名捕快和仵作的心都给挖了。而且,还是在你们县衙内,又是设了层层保护之下,还让她挖掉了这两人的心。” 县大人听了无比伤感又痛恨地说:“我本来也和你一样不相信,但是,当我看到刘捕快和仵作的尸体时,我才不由得不信。” 直到这时,白慕真才看着县大人问:“你们究竟有没有安排人手保护四名捕快和仵作?如果有,温绫是在有人保护之下,就将刘捕快和仵作的心同一时段被挖掉,还是隔了一段时间被挖心?” “当然有安排人手保护四名捕快和仵作啊。但是……”县大人说了一句,想了想,似乎并不是很清楚这件事情,便转头看了师爷一眼问:“刘捕快和仵作的死忘时间是几时,你有没有记录?” “当然有记录。”师爷应了一声,也没有见他去找录案本,想来这件事情已经深深地印入他的脑海里,他想都不用想便看着白慕真道:“第一被挖心的人是刘捕快,被挖时间大约是昨晚的亥时初;第二被挖心的是仵作,被挖时间大约是寅时末。” 白慕真听后略微沉思了一下,看着师爷道:“刘捕快和仵作被挖心的时间间隔有一段时间,这段时间里,按理说你们应该做足了保护和捉拿的准备。为什么你们还会失手?还是让温绫将仵作的心挖了?” 县大人连忙接口说:“问题就出在这里。无论我们怎么防备和保护,最终还是让温绫将刘捕快和仵作的心挖了。所以,本官真是越想越气,越想越不服。本官发誓,如不把这个挖人心者的温绫抓住,我誓不为官!” 说到最后一句,县大人已经是咬牙切齿,满脸的怒气。 温绫和白慕真闻言互望一眼,都看出各自心中的想法和疑问。温绫看了一眼白慕真后,这才转过眼看着县大人问:“能否请大人将你们是如何发现刘捕快,和仵作被温绫挖了心的事详细地说一下?” 第162章 负疚自杀 县大人听到温绫的话,想了想说:“本官晚昨并不在衙内,而是回府了。”他说着面露愧色地解释道,“本官本来以为在我们做足了准备之下,温绫是绝对不敢进入衙内挖人心。何况衙内的捕快都是一流的破案高手,大家心里也早就想着要将她捉拿归案,她不来则已,一来便会被我们的人抓住。所以我就回府了,但是……” 温绫道:“大人你不用自责,必须要打起精神,将温绫抓住才行。何况她这是在公然挑战衙门的权威,就是要给你们来个下马威,意思就是说谁叫你们多管闲事?你们就既然管了闲事,就要知道管闲事的下场。下场就是她会毫不留情地,将四名捕快和仵作的心给挖了。如今她只挖掉了仵作与刘捕快的心,那么,以她的性格,她今晚必定还会来挖另外三名捕快的心。” 大人听了点点头道:“公子分析得有道理啊。”他说着揉了揉发红的眼睛,看着师爷道:“师爷,此事你比较清楚,那就请你把此事详细地说一下吧。” “是,大人。”师爷应了一声,这才看着温绫等人说:“当我们知道那个温绫会来找四名捕快和仵作报仇时,便第一时间把这四名捕快和仵作叫了回来。并给四名捕快各安排了一名捕快保护他们,并给仵作安排了三名捕快保护他。 不但如此,大人还调来了五十名官兵,在县衙内外层层把守,就是想要在这么严密的保护与防守之下,如果温绫还会出现,我们便可以一举将她拿下。 就在我们信心满满地以为,温绫不可能进得了衙内行凶作案,各自要回房休息时,却忽然发现刘捕快不知道哪里去了,就连保护他的邓子捕快也不见踪影了。 当时我们并不怎么着急,想着刘捕快可能去如厕了,便派了两人去茅厕寻找,其他人则各自回房睡觉。但是,我们还未睡下,那去茅厕找的两人回来说,在茅厕里没有见到刘捕快和邓子捕快。 我们一听,这才开始着急起来,便全部起来分头寻找刘捕快和邓捕快。没找到多久,突然听到公堂内传来一声惊喊,把我们全都引了过去。 我们跑过去一看,看到保护刘捕快晕倒在地上,他的胸口上划了一道口子,口子的周围有血迹。我们看了连忙走过去扶起邓子捕快,并将他救醒。 邓子眼开眼后看到我们时,迷迷茫茫地想了半天,这才问出了第一句话,‘发生什么事了?’ 我们听了便告诉他,是他的喊声把我们带到了这里,我们还想着问他怎么回事呢。 邓子捕快听了低头想了想,忽然‘啊’地一声说,‘我刚才要去厕所的时候看到一抹白影飘过,心想可能是温绫来了,便立即想去追拿她。追到这里眼看她没有地方逃了,却没有想到那她忽然甩出一条白绫,迎面打了过来。我一时躲避不及,当胸便中了白绫的一击。 谁知道这白绫却不是简简单单的白绫,而是在白绫头上套着锋利的刀片。我躲避不及,便被白绫头上套着的锋利刀片打中,我因为胸中刺痛,便叫了出来。然后,我当即就感到头昏眼花,晕了过去。’ 我们知道邓子捕快所说的,白绫头上的刀片一定有毒,才会让他当即晕了过去。但是,这毒可能并不深,所以,经过我们的解救之后,便又醒了。 邓子捕快说完后便问我们刘捕快去哪里了?我们都摇摇头说不知道,还在找呢。我们问邓子捕快,刘捕快不是和你在一起吗? 邓子捕快说,‘是啊,我和刘捕快本来是要去如厕的,但突然看到有抹白影从眼前飘过。我想着有可能是温绫,本来想向你们通知一声,但刘捕快说温绫的武功并不高,于我两人合起来的武力一定能将温绫抓住。 我想着刘捕快本来就去银杏村参与过捉拿温绫,所以,对于温绫的武功究竟如何,他一定知道得很清楚。他既然会说我们两人合力能够对付温绫,那么就一定行吧? 这样一想,我便没有告诉你们,就与刘捕快追着温绫来到了这里。到了这里后,眼看温绫逃不掉了,她却忽然向着我们甩过来两条白绫。我一时不备,被她的白绫打中,当即就昏了过去。’ 我们一听邓子捕快的述说,就知道刘捕快肯定是打不过温绫,被温绫抓去了。想到这个可能性,我们所有人都着急起来,便开始寻找蛛丝马迹去追查温绫的去向。 找了许久,我们终于在后院草丛间发现了刘捕快。只见那时的他仰面躺在草丛间,脸上肌肉扭曲,睁大的眼睛里充满了恐惧和血丝,他的胸膛上被挖了一个洞,洞里已经没有心了,洞的周围……” 师爷说到这里痛苦地喘了一下气息,闭了一下眼睛,缓解了一下痛苦的情绪,正想要继续说下去,忽然听到温绫插了一句话进来:“师爷你不用描述刘捕快被挖心后的死状,我们比你更清楚那死状既恶心又让人恐怖。请你跳过这场面往下说就好了。” 师爷知道温绫说得对,便直接跳过了刘捕快的死状,说到下面去了:“我们看着刘捕快的尸体感觉难受极了,一时间谁也不忍上去将他的尸体收好。大家看着刘捕快的尸体都在痛苦地,默默地发誓,一定要将温绫抓住,再将她斩了,以便为刘捕快报仇。 但是,就在我们为刘捕快感到伤心、难过、痛苦的时候,邓子捕快却突然抽出剑,一剑抹上脖子。他抹脖子之时,流着泪对着刘捕快的尸体大声说对不起。因为他没有好好地保护刘捕快,所以才会让刘捕快被温绫挖了心。如此,他无颜再活,也无颜面对我们,更无颜面对大人的重托。他要以死谢罪! 由于他抽剑抹脖子快如闪电,我们就算有心相救,也来不及出手。我们只能睁睁睁地看着他抹脖子后,身子软绵绵地倒下去。一时间,我们都被这一场轰烈的自杀场面而弄得不知所措……” 温绫听到邓子捕快自杀了,感到非常吃惊:“邓子捕快真的抹脖子自杀啦?” 第163章 仵作遇难1 温绫听到邓子捕快自杀了,感到非常吃惊:“邓子捕快真的抹脖子自杀啦?” “是啊。”师爷有些愤慨地看了温绫一眼,觉得她问得稀奇,这种话也能问得出口,简直是有辱他们邓子捕快的人品。 温绫万万没有想邓子捕快会自杀,她忍不住低头想了起来。想了许久,感觉这件事情太过古怪,也似乎有些说不过去,便抬起头,忽然对上了一双深邃潋滟的眸子。 白慕真也是万万没有想到邓子捕快会自杀,他听后也是低头想了想,想了一下,忽然间心有触动,便忍不住抬头看了温绫一眼。温绫刚好也在这时看向他,于是,两人之间便在这一眼之中,传递了某种明了的信息。 温绫看到白慕真看她,立刻便知道她想到的,他也想到了,便笑着问他:“滚蛋,对于邓子捕快抹脖子自杀的事,你怎么看?” 白慕真笑道:“如果我是邓子捕快,绝对不会自杀。” 毕舒歌听了,连忙抢着说:“我也不会自杀。这邓子捕快真是猪油蒙了心,刘捕快已经被温绫掏了心而死了,他不想着为刘捕快报仇,将温绫抓住斩了也就算了,却出奇不意地自杀了。这样的人太没有脑子了,死了也是活该!” 师爷和其他人听了都有些恼怒温绫等人,太不尊重邓子捕快了。但是,尽管他们心中有怒,却也不便表露出来,毕竟他们还需要温绫等人的帮忙。 温绫笑了笑,毕舒歌都能想到邓子捕快的自杀离奇,难道师爷和其他捕快就想不到吗?当然,也许当局着迷,旁观者清。师爷等人与邓子捕快情深,当然不会觉得他自杀得离奇。想到这里,她忍不住看着师爷问:“师爷,你们对邓子捕快的死又是怎样的一种看法?” 师爷无奈地摇头叹息道:“很可惜啊……他可以不用自杀的,但是他却自杀了,只能说明他非常自责,也非常重感情,因为他和刘捕快的感情很要好。他由于没有保护好刘捕快,他的心过不了自己这一关,所以自杀了。” 温绫点点头,她就知道师爷这些人会是这样的想法。她不由得微微一笑,看着师爷又问:“师爷,我想问你一件事情。当你们在公堂内听到刘捕快有可能被温绫抓走后,你们便开始寻找蛛丝马迹去追查温绫的去向。你们去追查的时候,是所有人一起去追查吗?包括那个邓子捕快也一起去了吗?” “这个……”师爷没有想到温绫会问起这件事情,便努力地回想,却怎么也想不起邓子捕快,到底有没有跟着一去追查温绫的去向? 他只记得当时所有人听了邓子捕快的叙说都是又气愤、又担心。气愤的是温绫竟然胆大包天,进衙内掳人行凶;担心的是不知道刘捕头是不是真的被温绫抓去了,如果是,他还有命在吗?会不会早已被她挖心了? 师爷想了许久,也想不起邓子捕快究竟有没有跟着大家一起去追查温绫,便摇头看着温绫道:“我当时只顾着和大家一起商量追查温绫的去向,没有留意邓子捕快究竟有没有跟着大家一起去。怎么,这里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只是随口问一下。”温绫应了一声,看着师爷笑道:“那么,后来怎么样?邓子捕快自杀以后,你们有没有再去寻找温绫?或者,你们没有查看一下邓子捕快是否真的自杀死了?” 师爷恼怒地瞪了温绫一眼,语气不善地道:“邓子捕快自杀有什么好查看的?因为我们就是亲眼见证者。”他说着顿了一下,缓和了一下语气,又说,“邓子捕快自杀后,我们的心更愤怒了。我们觉得邓子捕快会死也是温绫害的,当然就把这一笔帐算在温绫的头上。我们愤怒之余,便都一齐咬牙切齿地说,一定要找出温绫为刘捕快和邓子捕快报仇。 我们想着衙门就这么小,前面的公堂加上后院的四间休息房再加一厅房及一厨一柴房,总共也不到十来间房,面积不是很大。如果温绫还没有从衙内逃出去,那么,我们一定能找将她找出来。 这样想着,我们安排了四组人分头去寻找,每一组人都有三个以上会武功的捕快和官兵。他们的寻找都是很仔细,很全面的,从我们的休息房开始查找,再往外扩散查找。每一组的查找都绝不会漏掉一角一落,一桌一椅,一瓦一片…… 这四组人去寻找的时候,由于我和仵作不会武功,对于寻找温绫的事情帮不上忙,只能坐在后院的院里子等候。院子里灯火通明,把周围照得有如白昼。在这样的环境之下,我和仵作都是感到很安全,何况我们的身边还有四名捕快保护着,我们的安全真的得到了很充足的保障。 如此,我们便不怕温绫会出现,相反,我们很希望温绫会来找仵作。这样,这里灯火通明照耀之下,她无处盾身,我们的四名捕快一看见她来便都会一齐攻上,再加上我们发一声求救的信号,四面八方都会涌来很多的捕快和官名相助,到时,温绫就真的是插翅也难飞。 只可惜那温绫也是个聪明的人,她也绝对不会出来。我们坐在院子里等得有些焦虑,再加上深秋的夜晚在露天的院子里坐着,让人感到发冷。 我在院子里越坐越感到发冷,便想着回房拿件衣服披在身上。这时候仵作却突然站起来,说他冷了,要回房间拿件衣服披在身上御寒。我一听,便叫仵作多拿一件给我披上,省得我去拿衣服。我当时候也没有想过仵作这一去拿衣服,便会……” 师爷说到这里喉咙已经发哽,声音沙哑,眼睛通红,想是极力压制哀伤和痛苦的情绪所致。 温绫等人听了也感到难过。 毕舒歌听了只感气愤得不行,他握着拳,向着空气挥了一拳:“气死我了!”他以此发泄了一下情绪之后,看着师爷问,“温绫难道是老鼠不成?她就这么会找空隙,在你们稍有防漏之下,就能将仵作杀了?你说,仵作究竟是在怎样的情况下被温绫挖心的?” 温绫看到毕舒歌这么激动,便安慰他一句:“毕公子无需动怒发气,温绫再狡猾,我们也要把她抓住。” 毕舒歌听了缓了缓心情,看着温绫微微一笑道:“公子说的是。” 第164章 仵作遇难2 县令大人早就注意到了毕舒歌,此时听到毕舒歌说话,连忙看着他施了一礼,道:“请问这位公子怎么称呼?看公子一身气度不凡,想必家族源渊流长,这才能教导出公子的不凡气质。” 这两句气度不凡,直把毕舒歌捧上了天。他高兴之余,看着大人笑道:“我姓毕。” “毕公子?”县令大人想了想,忽然想到白慕真昨天说的,他们是从京城来的。在京城,最让人仰望的就是温姓和毕姓。 想到这里,他大吃一惊,立刻意识到毕公子有可能是毕太慰之子。想着,他小心而谨慎地问:“毕公子可是毕太慰之子么?” 毕舒歌正要高傲地回一句:“正是!”谁知温绫却突然‘哈哈’一笑,插声道:“县大人真是想多了。我这个朋友只是跟毕太慰同姓,与毕太慰可没有半点关系。不过,毕公子在城里的确是有点名堂,因为少年英雄嘛。” “哦。”县大人失望地点点头,他满心想着如果毕公子真是毕太慰之子,那么,他就得赶紧巴结一下,说不定将来还能依靠毕公子的关系,而官升一级呢。现在听温绫这样一说,他的满心激动便化为乌有。再看毕舒歌,他的眼神便不再那么恭敬而小心。就连看着毕舒歌的气质,他也是越看越不觉得怎么样了。 面对温绫的解释,毕舒歌也只能呵呵一阵干笑。 县大人听闻毕舒歌不是毕太慰之子,虽有失落感,却也没表露出来。他只是转眼看着师爷道:“你继续往下说吧。” “是!”师爷应了一声,这才接着刚才的话往下说,“我们看到仵作去拿衣服,不过就是在眼皮子底下的事。而且他的房间也正对着我们休息的院子,也是刚刚被查找过了的,应该不会存在什么危险。但是,就算是这样,为了保险起见,我们还是叫了一名捕快跟着仵作回房取衣服。 我们当时都是看着仵作和捕快进房间,也看着他们点亮了房间里的灯。再看着他们的影子进了里屋的衣橱取衣服。我们看到仵作的影子好像找了几件衣服出来都不满意,便又放了回去。 我们看到这样都不由得笑了,觉得仵作还真是一个认真的人。不就是拿件取暖的衣服吗?又不是要去赴宴,用得着如此认真地对待一件衣服? 不知不觉,我们的目光便不再追随仵作,而是收回了目光,大家说了一些闲话。但是,当我们发现,我们的闲话说得太多了,而仵作和捕快还没有出来时。便又把目光看向仵作的房间,只见仵作的房间依然亮着灯火,但灯火之下,却已经不见仵作和捕快的身影。 我看了不禁觉得奇怪,便自言自语了一句,‘怎么回事,仵作回房拿件衣服需要这么长时间吗?’ 大家听了我这一句自言自语,忽然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便全都一起站起来,冲向仵作的房间。当我们冲进房间,跑到里屋时,只见屋里的场景让我们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只见仵作倒在地上,地上流满了鲜血,胸口上被人挖了一个洞,洞里面已经没有心了,洞的周围……” 师爷说到这里突然想起温结说过,尸者被挖心的惨状不用描述出来,以免太恶心和恐怖了。因此,他的话硬生生地打住,便话锋一转,继续说道:“我们看到仵作躺在地上虽然已经死了,但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瞳孔里充满了恐惧之色,他的脸色扭曲,嘴巴张大没有合上,一看就知道他死时曾感到十分的恐怖。 仵作的旁边还躺着一人,那人就是跟着仵作一起进房,以便保护仵作的瘦子捕快。他的身上、衣服上到处都溅满了点点血迹,但胸口倒是没有被挖心。我们看了心里安落了一点,知道瘦子捕快可能是被温绫打晕了。 我们一起进来的另外三名捕快看了,赶紧走过去把瘦子捕快扶了起来,便使用内力给他周身一阵推拿,致使其醒过来。 瘦子捕快醒过来后的第一句话便问,‘妖女温绫抓住了吗?’ 我们听了不明所以,连忙问道,‘怎么回事?你和仵作不是进来取衣服的吗?怎么会碰到妖女温绫?她现在又究竟去哪里了?’ 瘦子捕快眼神迷茫地看了我们很久很久,忽然一甩头,想了想,这才说道,‘我跟着仵作进来取衣服,当时只有他一个人走近衣橱,而我站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看着他。我看到他在衣橱里左挑一件,右挑一件,怎么也不中意。便叹了一口气,笑着劝他随便拿一件就行,外面师爷等人在等着呢。 仵作听了‘嗯’了一声,却忽然不动了。我觉得奇怪,便走近仵作的身边看他搞什么鬼。谁知我刚走近他的身边,还没有来得及看他一眼,就忽然看到从衣橱里伸出一只纤瘦的白森森的手。那手突然伸出来,距离我的身子又近,我还未想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就感觉全身的穴道被点了七八处。 我一时惊吓得想叫出来,但可惜哑穴也被点了,叫不出声。不但如此,我还感觉眼前一黑,身子一软,便往地上倒去。不过,在闭眼倒地之时,我看到从衣橱里突然探出一张笑得阴森而又得意的、漂亮的女人脸。这张女人脸,是有我生以来看过最漂亮的,也是最让人感到发寒的脸。 我一看这张女人脸,就知道那脸肯定是温绫的。我很想站起来将温绫抓住,也很想向你们呼救。只可惜,我晕了,什么都不能做……呜呜……’ 瘦子捕快说到这里忽然伤心而痛苦地哭了起来,我们听了也无不感到痛苦和伤心。 瘦子捕快一边哭,一边问我们怎么会进来找他们? 我听后伤心地道,‘我们在外面等你和仵作出来,等了很长时间也没有见你们出来,便知道事情不妙。这才连忙冲进来,冲进来一看,果然事情不妙。仵作,仵作已经……” 师爷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并痛苦地闭了一下眼睛。 第165章 又一个负疚自杀 师爷顿了一下,便又继续往下说:“我说到仵作不幸被温绫挖心,便和大家一样,都忍不住看向死在地上的仵作。看着仵作,我们的心难过、自责、痛苦、愤怒等等都涌上心头。我们真想温绫就在我们的身边,我们便可以立即将她碎尸万段,以解心头之恨! 瘦子捕快看到仵作的尸体,痛苦地直捶胸口,他一边捶胸痛哭,一边自责道,‘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他的话刚说完,就见他忽然冲了出去。 我们看他的样子,实在是太痛苦、太自责了。我们虽然都很想安慰他一下,但想想还是让他一个人出去安静一下比较好。但是,谁也没有想到,他冲出门口,身子便跌了下去。 我们看了都是大吃一惊,连忙跑过去,把他扶起来一看,这才发现他的肚子上插着一把刀。刀柄已没入肚子,只能看得到刀柄的边沿,边沿的周围已经溢出了许多鲜血……” 毕舒歌听到这里,脱口问道:“瘦子捕快自杀了吗?” “是啊。”师爷无奈而难过地摇摇头,一连死了四个人,别说他的心情难过又不好,就是毕舒歌的心情也感到很难过。 他简直不敢相信有这种事发生,便看着师爷问:“你们的捕快怎么搞的?这么容易自杀?” 师爷闻言瞪了毕舒歌一眼,很不满地反问道:“你什么意思?你这是在数落我们的捕快吗?” 毕舒一窒,差点就要生气了。 温绫眼看毕舒歌就要生气了,连忙看着师爷问:“瘦子捕快自杀后,你们没有在仵作的房间里再查找一下吗?” “没有啊。”师爷应了一声,解释道:“温绫杀人挖心后肯定会逃的,难道还会躲在房间里等着我们把她找出来?” 温绫想想转而看着毕舒歌问:“毕公子,如果当时你也在场,你会再查找一下仵作的房间吗?” 毕舒歌毫不犹豫地道:“不会。”他应了一声解释道,“每一个凶手作案后,都会立即离开现场。哪里会有凶手作案后不离开,等着大家来了将凶手抓住?” 温绫听了微微一笑道:“你觉得没有可能的事,也许就有可能。当然,这事我等会再给你们解释。现在,就让我来给大家做个了断的吧。” “什么意思?”毕舒歌和师爷听了,都看向温绫。什么叫做她来做个了断?做什么了断? 温绫看到毕舒歌和师爷都是一脸疑惑地看着她,不但如此,就连霍钱和大人以及其他捕快都是满脸狐疑地看着她。这当中只有白慕真才是一脸笑意地看着她,这就说明,也许只有白慕真才能知道她接下来要说什么,又会怎么做。 她忍不住冲白慕真笑了一笑,心中觉得此时此刻有一个人能够跟她心灵相通,倒是一件很快乐的事情。她冲着白慕真一笑之后,这才看着大人说:“大人,我可否请你把昨晚参与人员全部叫到这里来?而且,不许有一个人落单来到公堂内。去叫的人,也不能单独一个人去叫,必须要三个人以上。” “为何?”县大人不解。 温绫道:“你叫大家来到这里,我自然会告诉你原因。现在,请你按我说的去做吧!” 大人有些不高兴了,想他乃一县之长官,却被温绫指派做事。让他听着就很不爽,而且温绫还不告诉他如此做的原因是什么,他的心里就更不爽。 白慕真看到大人面色有些不善,连忙笑着替温绫解释道:“大人,我们公子如此做法必有她的愿因,她这样做说不定能够帮你们将温绫抓住。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大人何不按照我们公子说的去做?这于你来说只有利而无害,不是吗?” 大人听了有点不相信,毕竟他们的人昨晚都已经忙活了一晚上,不但没有抓住温绫,而且还让她把刘捕快和仵作的心给挖了。但是,想想白慕真说的也不无道理。他只要去做了,对于他说只有利而无害。当然,如果能够抓住那个吃人心的温绫就最好,如果不能抓住她,也就说明白慕真的公子是错误的。 想着,他便吩咐三个捕快一同去将昨晚参与此事的全部官兵,和捕快速来公堂内报道。并且来之时,不许有一个人落单前来。 不一会,只见官兵们和捕快们三五成群的走来,他们的脸上都带着一份疑惑。 温绫看到公堂内一时之间拥挤不堪,而且人声吵杂,气味难闻,便往审案台靠了过去。 白慕真看了连忙跟了过去,以便时刻保护她。此时此刻的公堂也许潜伏着危机,可不能掉以轻心哪。 温绫在审案台前站定,看着大人道:“大人,请你叫这些人安静下来。还有,你叫人数一数人数对不对?是不是昨晚守夜的人全都来了?” 大人听了威严地扫视了众人一眼,忽然走到审案台后,拿起惊堂木用力一拍,大喝一声:“肃静!” 公堂内的人都是在衙内听惯了这一声威严的‘肃静!’知道大人喊这一声时,公堂内必须要绝对的安静。因此,大人的话一落。所有的人便停止了说话,笔直地站着,满脸严肃地看着大人,等着他的下一步安排。 大人看到大家立刻安静下来,不由得露出满意的笑容。他笑着点点头,这才看着坐在师爷位置上的师爷说:“师爷,你点一下人数,看看是否所有人都到齐了?” 师爷听了站起来,对所有官兵和捕快道:“排好队,我要点人数了。” 这些官兵和捕快平时都是训练有素,排个队当然是不在话下。不一会,杂乱的人群,便排成了四五队。 师爷看到人数太多,他一时之间无法知道昨天究竟有多少人守夜。当然,衙门内一般有事情发生的时候,都会有文案记录,如此,昨晚调过来的官兵和捕快及打杂人员等等都会记录在文案里。 想到这里,他连忙走到审案台前,伸手将台上文案记录抽出来。照着里面的守夜名单念了出来,他念一个,有人应一声。 念完之后,除了昨晚死去的人,还有三名官兵及一名捕快没有回来。有知情的人不用大人询问原因,便替这四名不在的人员解释出来:“大人,这三名官兵是守大门的,那名捕快是去叫他们进公堂。我们看着他们四人正要关闭衙门的大门。但是,却在关门的时候,有三位公子走了过来。硬说进公堂有事,那三名官兵和捕快不给他们进,就这样两方发生冲突,一时间谁也不让。” 大人听了怒道:“是谁这么大胆,竟敢硬闯衙门重地不止,还敢闹事?来人,再给本官派个三人过去接应。” “不用了,我们进来啦!” 第166章 硬闯衙门的公子 温绫和大人等听到声音都抬起头,往衙门口看去。看到当先一名三十来岁的公子,带着两名随从走了进来,在他们的身后,跟着三名受伤沉重的官兵和一名捕快。 公子走到公堂中央仰首一站,威严地扫视了公堂内站着的人员一眼,便把目光定在审案台后的县大人,语气冰冷而威严:“你就是县令大人是吧?皇上请你在衙门做县令,是叫你为百姓办事的。不是叫你大白天关闭衙门,拒理百姓之事!” 大人被皇上一顿数落愣了一下,但想到这个公子一定就是刚才在衙门外硬闯衙门的人,不由得怒火中烧,伸手一拍惊堂木,冲着公子怒喝一声:“大胆刁民,你无故闯我衙门重地,本官还没有治你的罪,你却发起狠来。来人啊,给我抓住此刁民,杖打五十大板!” “你敢!”公子的两名随从向着大人低喝一声,连忙往公子的跟前一站,以便挡住有人来抓他们的公子。 这时候,那三名受伤的官兵与捕快连忙走向大人的审案台前,看着大人惊恐地解释道:“大人,此刁民的手下功夫非常了得,一个可以顶我们十个。 大人,我们刚才极力劝他们不要进衙门,因为衙门昨晚发生了一件特别恶劣的事件,我们的大人正在公堂内审查,不许外人进入和听堂。但是,这位公子自持手下武功了得,便叫他们打伤我们。然后,硬是闯了进来!” 大人一听,更是怒从心中起,他气得一拍桌子站起来怒喝:“好你个刁民,原来自持武功了得,便不把衙门放在眼里,更不把本官放在眼里。本官今天若是不惩治于你,便对不起官职,对不起天下,更对不起皇上。来人啊,给本官全部一起上,将这三个刁民抓住!” 温绫看到这三名硬闯进来的男子,其中一人便是她的心仪男子,其他两人是心仪男子的随从。她看了心跳立刻加速跳动起来,但只一会儿,她便感到沮丧极了。因为她突然想起自己易容成恶心的模样,便生怕被心仪男子看到,想躲起来不要被他看到。 但是,当她听到大人说要将她心仪的男子抓住杖打五十大板时,她的心慌了。再也顾不得尊容了,连忙看着大人说道:“大人请息怒,这几位公子其实是我的朋友。我来衙门之前因为没有告诉他们,想必他们在酒楼听说我跟着衙门捕快进了衙门,一时担心,便跟着来了。是吧?” 最后一句,温绫是看向她的心仪男子,也就是皇上。当然,这会儿我们的温绫并不知道她的心仪男子,便是皇上。 皇上‘嗯’了一声,却没有看温绫一眼,虽说他知道温绫的容貌是易容过后才会那么恶心,让人不忍直视。但是,他却依然不想看她,免得恶心到了自己。 他‘嗯’了一声后,依旧看着县令大人咄咄逼人地问:“你身为一县长官,为何在大白天关闭衙门?你这样做,让衙门在百姓的心中会有怎样的不良形象,你可知道?” 大人一窒,差点就要气得背过去。这是什么刁民啊,竟敢三翻两次地质问他。他要是不发威,这刁民肯定以为他是病猫! 温绫看到大人又要发火了,连忙安慰大人道:“大人请息怒、息怒!”她说着转过头看着皇上解释道,“我们关闭衙门是要打狗的。” “关门打狗?什么意思?”皇上不得不把目光转向温绫,却在看了她一眼后,差点要被她的尊容恶心到了。他连忙转移目光,移到白慕真的身上了。当他看到白慕真时,微微一愣,感觉白慕真有些眼熟,但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他。 白慕真迎着皇上的目光,也是觉得皇上有点眼熟,但一时之间也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其实,这也怪不得皇上和白慕真之间会有一种熟悉感,因为白慕真乃无影阁阁主,其组织里的事情很多都是为皇上办的。但由于无影阁是一个神秘的组织,他与皇上见面相谈事情时,就会蒙着面,让人看不到他的面目。 当然,皇上为了有些不为人知的事情需要白慕真解决,又不好假手他人去请白慕真,也只好蒙着面,用了另一个人的身份去与白慕真见面。如此,两人虽然有过几次见面接触的机会,但由于对方都蒙着脸,便无法认识对方,但彼此之间对对方的气质却是有一种熟悉感的。 毕舒歌本来就不喜欢温绫的心仪男子,再看到他一走进来就有如一个王者一般,不但不把所有人看在眼里,而且还如此恶劣地逼问县大人。他不免心中一气,看着皇上语气阴冷地问:“你是谁?衙门之地,岂是你这种刁民可以胡乱进来,而且还这么无礼地逼问我们的大人?你当我们大人是什么?无能的大人吗?” 他这是给县令大人煽风点火,就是想要大人听了他的话后会火上加油。然后,大人一怒之下,命令衙差们将温绫的心仪男子打死,那就最好了。 果然,大人听到毕舒歌的话,怒气飙升。只见他一拍桌子站起来,指着皇上给官兵们下命令了:“来人,给我把这几个刁民抓住,宰了!” 温绫一听,心惊肉跳起来,她的眼前仿佛立刻就看到了心仪男子的身子,被打得稀里哗哩地倒在血泊之中。 白慕真一看皇上身边的两名随从,就知道他们的武功了得。衙门官兵加上捕快虽然有五六十人,但也绝对不是他们的对手。当然,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两方一旦打起来,场面之混乱,不是一时半会能够控制的。那个吃人心的温绫肯定会趁乱逃走,到时,他们想要抓住那个吃人心的温绫就难了。 想到这里,他立即转身抢过大人手中的惊堂木,用力一拍,大声喝道:“都给我住手!”他这一声大喝,威力之大,仿佛就像一声突然而降的暴雷,将所有人都吓了一跳。所有人情不自禁地停下战斗的准备,心惊肉跳地看着白慕真。 第167章 皇上的不对 白慕真沉着一张脸,目光深沉地扫了众人一眼,最后落在皇上的身上:“这位公子,我不管你为了什么非要进衙门。但一个衙门的大人若是要在大白天关闭衙门,如果不是发生了特别严重恶劣的事情,需要关门解决的话,衙门的大门当然不会随便关闭。 你虽然是一片好心,想要为老百姓出头,逼迫县令大人重新开门,好让老百姓有一个安心的感觉,本是无可厚非的,心意是好的。但你如此不问青红皂白,一进衙门就把我们的大人数落一顿,只能说明是你的不对,或者是别有居心。 说吧,你进衙门所为何事?如果大人能够在一时半会为你解决的事情,他一定会优先为你解决。但是,如果你的事情需要很长时间,或者是一天两天,甚至是长达一个月的时间才能解决,那么,就请你先离开。等我们大人处理完目前这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之后,自然会为你解决事情。” 他的一翻话说来,语气有力,字字清晰,让每一个人听了都禁不住心中震撼。特别是皇上,他的震撼程度不亚于在场的任何一个人。 他本来是带着一种想要与温绫来一场浪漫邂逅的心情,但没有想到来到衙门一看,衙门的大门却要关闭了。他连忙上前说明来意,说他的朋友进了衙门,所以,他也想要进衙门一看。但是关门的衙差岂会让他进衙门? 他在一翻表明来意之后,既得不到允许进衙门,又不甘心就这样离去。再想到他身为九五至尊的皇上,怎么可以随便被人拒绝?何况衙门之地本来就是要打开大门为老百姓做事的,如今这个衙门不但在大白天关门,而且还拒绝他这个百姓的请求。 他这才会一怒之下硬闯衙门,以及恶劣地逼问大人。但现在听白慕真一说,他突然就意识到他的不对。的确,如果衙门不是发生了重大的事情,一般情况之下都不会在大白天随便关门。 如此,是他的不对?那么,他是否该道歉?但是,他作为一名皇上,岂可随意向他人低头认错?一时之间,皇上不知如何是好。 温绫看到皇上一脸的尴尬样子,心里有些不忍他难堪,便看着白慕真和大人道:“好啦,此事待后面再说。现在如果昨晚守夜的人都到齐了,那么,我就要开始告诉你们一件重要的遗漏事情。” “什么遗漏事情?”大人的音刚落,便听到另一个声音响起。当然,这个声音让他听着就很不爽,因为是那个刁民所发。 “等等!”皇上听到温绫的话连忙喊了一声,看着她道:“这位公子,能否请你在说遗漏事情的时候,把之前发生过的事情解说一下,让我等也能知晓个原尾?” 大人听了好不着恼,伸手一拍惊堂木,看着皇上怒喝道:“好你个刁民,衙门之事岂能让你这等刁民惨和?来人,给我把这三人轰出去。” “大人息怒!”温绫连忙叫了一声,看着一脸阴郁的大人解释道,“这位公子可以在这里做一个旁观者。因为我们将吃人心的温绫事件解决完之后,还有一件事情需要大人立刻解决的。当然,这另外一件事情,现在得多亏这位公子出手相救呢。” “究竟什么事?”大人听闻一惊,这两天究竟是怎么啦?怎么会有这么多的事情发生? “待会儿我自会告诉大人。”温绫说着往前走了一步,漆黑灵动的眸子看了在场的所有人员一眼,这才说道:“我叫大家来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们。由于我们昨天来报信之时,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跟大人说。所以昨晚上才会让温绫得手,不但将刘捕快和仵作的心挖了,也将保护刘捕快和仵作的保护人邓子捕快,及瘦子捕快给杀了。 在此,我向大家道歉,也向大家承诺,只要温绫此刻还在这里。那么,我必定为大家将此温绫揪出来!” 温绫的话一说完,便引起大家的一片哗然,谁也无法猜想到温绫究竟是遗漏了什么没有说。而她说的要将温绫揪出来,又是怎样揪? 大人听到温绫的话,再也顾不得去恼怒皇上三人,连忙看向温绫问:“公子,你说的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温绫侧转身看着大人道:“大人,实在不好意思。由于昨天走的匆忙,一时忘了将温绫是个易容高手的事情告诉你。还请你恕罪!” 大人不解地道:“温绫是个易容高手,跟昨晚上她挖人心有什么关系?” 皇上听到温绫等人的谈话涉及挖人心和温绫,不由心中一动。温绫?这个名字怎么跟温丞相的千金同名同姓?还有,挖人心又是怎么一回事? 他虽然好奇,却也忍住了没有问出来。只因他看到此刻的大人和其他人一样,都是一脸严肃以待的样子,便知道此事很严重恶劣。他如果问出来,非但得不到答案,而且还可能会招来这些人的嫌弃,然后,将他轰出衙门。所以,他很明智地选择了沉默。 温绫看着大人道:“当然有关系。”她说着将目光转了一圈,看到所有的官兵和捕快们都眼光迷茫的看着她,而他们脸色又是那样的期待,期待着她往下说。 “正因温绫是一个易容高手,所以昨晚上她才能够在你们层层守衙及保护之下,依然能够顺利将刘捕快和仵作的心挖了。也许你们无法猜测出她是怎样作案挖人心的,但我可以推断出,而且还能推断出此时此地,温绫依然还在这里。此时的她,一定易容成你们身边的其中一个人。” 她的话无疑是一声惊雷,将大家的心都惊抖了。这里所有人包括大人都被她的话吓了一跳,脚步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再看看左右身边的人,是不是就是那个会挖人心的温绫易容而成?如果是,他可得退远一点,以免被她挖了心,那就大大地不好了。 第168章 易容作案1 温绫看到大家的反应,知道他们既害怕又想听她的解释,便笑了一笑,继续道:“因为昨晚上人数太多,也就方便了温绫易容成某一个人,才能够顺利地进衙门,更可以大摇大摆地在衙内畅通无阻。当你们都在出计划、出对策要抓温绫的时候,实际上她也许也参与了你们的计划与对策。 当你们的计划与对策制定好了后,温绫的心中便也有一个躲开你们捉拿她方案的对策。她的第一个方案就是趁你们都不注意的时候,悄悄地将保护刘捕快的邓子捕快杀了。然后,她再易容成邓子捕快的样子来保护刘捕快。 这时候的你们,万万没有想到保护刘捕快的邓子捕快便是易容过的温绫。如此,当她和刘捕快一起如厕的时候,你们也不在意,更不会担心。 因为你们都知道刘捕快和邓子捕快两人的身手都还可以,而温绫只是一个女人,如果她敢出现,以他们两人的武功必定能抓住她。即使抓不住她,只要他们两人发一声喊,衙内有这么多的官兵和捕快都能够同时扑过去将她抓住。 在这一点上,正因为你们太过于自负,才会让温绫占了空子,有机会让她单独与刘捕快去如厕。然后,她想办法把刘捕快引到公堂,再出其不意地点了刘捕快的全身穴道,不但让他不能动,也不能发出一点声音。如此,她便成功地挖了刘捕快的心,然后吃了。 等她吃完了心时,连忙把刘捕快的尸体搬到别的地方藏好。然后她又回到公堂内,处理好挖心时留下的血迹,也顺便弄一点在自己的胸膛上,这样你们一看他就认定他的胸口受伤了。然后他又吃下了早已准备好的迷魂药,吃完药后,她才假装大叫一句,把你们引过来。 果然,没过多久你们便寻找过来了。等你们到了公堂的时候,就看到了晕倒在地的邓子捕快,便想尽一切办法将他救醒。醒来后的邓子捕快假装糊涂的样子,再慢慢地恢复清醒状态,她这样做只是为了让你们不会怀疑她被温绫迷晕的事情。 当你们看到她这个样子,便会问她怎么回事?她便把她和刘捕快遇袭的事情说出来,你们听了当然会立即寻找朱丝马迹去追查温绫,而且是全体一起追查过去,却不会留意邓子捕快似乎也跟着追过去了。 这时候的邓子捕快等你们都追出去了,便趁机去把刘捕快的尸体移到院子里,再偷偷地跟上你们一起去寻找温绫。等到你们找遍了整个衙内之时,才在院里子发现刘捕快的尸体。” 她说到这里停了一下,正要说话,却听到师爷插了一句话进来。 师爷听到温绫的推断,不由得心中一动,看着温绫插话道:“难怪公子刚才会问邓子捕快是否和大家一起追拿温绫呢?我当时听了不明所以,现在听来,这全都是温绫的诡计啊。” “正是!”温绫应了一声。 师爷想了想又说:“那也不对啊。如果邓子捕快是温绫易容而成的,那么,她怎么可能会自杀?而且邓子捕快真的已经死了,尸体就在院子里,和刘捕快他们的尸体直到现在也都放在一起的啊。” 温绫笑着解释道:“邓子捕快是死了,但是,却不是自杀的。我刚才就已经说了,他是被温绫杀害的。她是在易容成邓子捕快时就已经将邓子捕快杀了,再把他的尸体藏起来,然后再易容成邓子捕快的样子保护刘捕快。 当刘捕快的尸体被你们找出来之后,她既是保护刘捕快的邓子捕快,当然就会假装难辞其咎,一时自责过头,便自杀了。她自杀之前,就已经算定你们不会查看她是否真的死了,她才会冒险这样做。 果然,当她自杀以后,你们由于悲愤过头,又想着邓子捕快如此重情重义重责,便没有再去查看邓子捕快是否真的死了,就那样把她的尸体和刘捕快的尸体放在一起。然后,你们又开始重新组织捉拿温绫的方案。 在你们全心全意重新组织方案的时候,哪里会想到自杀死了的温绫会趁你不注意的时候,偷偷地溜走?然后,她又偷偷地把真的邓子捕快的尸体搬到院子里,与刘捕快的尸体放在一起。 如此,就算你们后来想起要去看一眼死了的刘捕快和邓子捕快,以便凭吊你们的伤感和痛苦。你们也不会发现,这时候的邓子捕快的尸体,就是真的邓子捕快的尸体,但却并非自杀而死的邓子捕快。” 师爷听了连连点点头赞道:“有可能,有可能啊。”他说着忍不住摇头叹息,轻赞道,“没有想到,没有想到这个温绫倒是这么有心机,做事又是这么大胆冒险。她的这些计策都可谓是九死一生的计策,稍有不慎,就会被我们发现,然后,便是她死无葬生之时啊。” 温绫也忍不住叹息道:“她确实很厉害,很大胆。这件事情,只要稍微一点的胆小之人,就不敢行使这样的计策。但是她却偏偏将这个计策实施得顺顺利利,没有一点偏差,这也是因为她懂得你们的心术。像她这种既有高超的易容之术,又有心计,更懂心术之人,到哪里都能混得好好的。但我偏偏不知道她为什么……” 她说到这里突然停了下来,只因她突然想起这里除她和白慕真三个人,其他人都不知道吃人心的温绫和她长得一模一样,而且吃人的心温绫一心想要取代温绫的地步。 当然,温绫其实也不知道吃人心的温绫,究竟是不是真的想要取代她,但看吃人心的温绫不但要假冒她的身份,曾经去行刺过毕舒歌,而且还去富人的家里想杀温绫这两件事来看,她应该是真的想要取代温绫的位置。 还好吃人心的温绫要杀温绫时霍钱机灵又迅速,远远地听到有人冲着他的方向跑来,便知道有事发生,连忙起身跑到温绫的房间,将她藏起来。然后他假扮温绫躺在床上,这才让温绫躲过了吃人心的温绫的致命一击。不过,吃人心的温绫依然还是不依不饶,誓死要将温绫杀了。幸好关键时刻花稍男出现了,并将吃人心的温绫吓跑了。 第169章 易容作案2 师爷等人看到温绫突然停止不说,都好奇又期待地看着她,希望她赶紧往下说,因为他们的心里都很想知道温绫易容成邓子捕快自杀后,又究竟会怎么做? 温绫略微停了一下,便又开始接着刚才邓子捕快死后的事情往下说:“当温绫把真的邓子捕快的尸体搬到院子里,与刘捕快的尸体放在一起之后。她便又趁你们不注意的时候,偷偷地溜进了仵作的房间。在这个房间里,可谓是最安全的了。因为你们之前已经检查过,那么,这之后你们也必定不会再来检查这个房间了。 她进了仵作的房间后,的确是藏到了衣橱里,只等着仵作来睡觉的时候,再想办法把仵作的心给挖了,但她没有想到仵作会突然回来取衣服。当然,由于她藏在衣橱里有衣服当住了她的身子,就算仵作打开衣橱,如果没有拔开衣服的话,他也难以发现衣橱里有人。 所以,你们才能看到仵作拿了几次衣服都感觉不满意,又放回去重新挑。正因为他的这种注重形象的举止,才让你们忽略去关心他的安全,也正好给了温绫一个机会。 当她看到仵作挑了两件都没有中意的衣服时,她便知道这是一个机会。所以她毫不犹豫地伸手点了仵作的穴道,让他动弹不行。而瘦子捕快此时刚好说了仵作一句,仵作只来及答应一声‘嗯’,之后便没有下文了,也站着不动了。 瘦子看了当然会觉得奇怪,便忍不住走过去想要看看仵作怎么啦。当然,他在走过去之前,他也和你们一样万万没有想过衣橱里会藏有温绫。 当瘦子捕快走近衣橱的时候,还没有看清楚怎么一回事,便被衣橱里突然伸出的一只手点了全身穴道,难后倒了下去。 温绫一招得手,便把瘦子捕快快速地藏进了衣橱里。然后,她易容成瘦子捕快的样子,由于你们捕快的衣服都一样,所以,这倒省了她换衣服的时间。也让她更有时间挖仵作的心来吃。 她这一次作案时间可谓是更短了,一,她不用换衣服;二,不用处理仵作的尸体;三,也不用处理地上的血迹。相反,她还要把仵作身上的流出来的血,弄一点在她的身上。这样就更能体现温绫在挖仵作的心时,瘦子捕快已经被温绫打倒在地,所以她挖心的时候,仵作身上流出来的血迹就会溅到瘦子捕快的身上。” 师爷等人听到温绫推测,觉得合情合理,便忍不住轻轻点头称是。 只听温绫继续说道:“当你们将瘦子弄醒之后,问他怎么回事。他便把一切事情如实地告诉你们,只是这时候的瘦子捕快已经是温绫易容而成的。所以,师爷你们听到瘦子捕快说的,他倒下去之时,看到衣橱里突然伸出一只纤纤的、白森森的手。那手突然伸出来点上他的全身穴道,是真的。 但是,他却未必看到一张笑得阴森而又得意的脸,这只是她为让事情听上去更逼真一些,而添加上去的。果然,你们听了她的话后,毫不怀疑她的话是否有假。 如此,她又一次成功地骗取了你们的信任。当然,她知道这样的信任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露出破绽。毕竟,要她这么短时间内假扮瘦子捕快是没有问题,你们一时之间也不会发觉过她不是瘦子捕快。但是,如果时间一长,她的一举一动,一言一笑都容易露出破绽。因此,她很快就假装很自责,很痛苦。就像邓子捕快一样,痛苦得难辞其咎,便选择了自杀。” 温绫的推测终于说完了,她看着师爷等人说道:“正因为温绫是一个易容高手,又是一个懂得心术的人。所以,她才能够做到一般人无法做到的事情。当然,这一切的悲剧,也跟我昨天没有说清她是一个易容高手有关。如果我们昨天说了,以你们捕快的破案能力。我想,他们也能够猜到这一切。” 大人听了点头道:“此事真的是步步险着啊,温绫会成功的作案,一半是因为我们不知道她是一个易容高手。另一半,也因为她实在是太聪明,太大胆,懂得利用心术来计划施实作案。这样,她作起案来便事半功倍。” 他说着看着温绫道:“当然,公子你也无须大过自责。所谓人无完人,何况昨天你们从银杏村一路走过来,身心疲备,一时忘记交待清楚事情也是在所难免的。现在我们也不要去追究谁的责任,因为我们目前最大的责任就是要将温绫抓住。刚才听公子所说,此时此地,那个温绫一定还在这里。那么,我们便真的要如你所说关门打狗了。” 大人说完目光锐利扫视了公堂内的所有人一眼,这一眼,仿佛是要用眼睛看穿易容的温绫。 温绫和白慕真毕舒歌也想用眼睛在这五十名官兵,七八名捕快当中寻找出温绫。但是,吃人心的温绫的容易之术之高超,并不是凭眼睛就能分辩出来的。 她和白慕真毕舒歌及大人等看了许久,也没有看到谁有异样。 这时候,有一个捕快突然站出来,看着温绫道:“这位公子,我乃去过银杏村抓温绫的其中一名捕快,姓幸。” 温绫看他一眼,看到他的脸有些消瘦,身材也略微清瘦,目光精灵,但目下有一团深深的黑眼圈,想是一夜未睡的原故。 “哦。原来是幸捕快。”温绫点了一下头,知道幸捕快会在这时候出来说话,必定有重要的事说,便等着他自己说出来。 幸捕快作了一下自我介绍后看着温绫道:“我听闻公子的一翻推测,感到非常之精僻有理。也知道现在的温绫混在我们这些人当中,但是,仅凭我们的肉眼去判断谁是温绫易容而成的,很难判断出来。所以,我倒是有一个计策,可以让温绫显现出来,不知道可行不可行?” “你说。”温绫连忙鼓励道。 第170章 查看 温绫听到幸捕快有办法让吃人心的温绫显现出来,便鼓励他道:“你说。” 幸捕快连忙说道:“温绫乃是一个女人,女人的手一般都比男人的要纤长瘦小。而且,她由于要挖人心,她的手指一定会比别人的尖。所以,我们只要叫大家都排好队,让大家把手伸出来给我们看。看到谁的手指又尖又纤。那么,这个人必定就是温绫。” 温绫看了幸捕快一眼,笑着大赞道:“果然是破案神手捕快啊,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让你想到这么好的一个办法,实在是让人佩服。” 她赞了一下幸捕快,便看着大人道:“大人,就按照幸捕快的计策叫大家排队站好,并伸出手指给查看的人看吧。” 幸捕快听了,连忙走近温绫的身边,看着她道:“公子,这个查看还是我和你来吧。因为有两个原因,第一,你是一个女人,女人看女人的手会更有感觉,这样就更容易也更精准地判断出她是温绫;第二,因为我曾经捉拿过温绫一次,也看过她的手,对她的手有点印象。所以,由我们两人一起查看,就是双保险的精准,不会冤枉错人。” 他的话一落,就见另外两名捕快从人群中走出来,看着温绫道:“公子,我们也曾经去银杏村参与了捉拿温绫。所以,我们也请你让我们参与查看温绫的手吧。因为我们也是看过她手的人,也能够凭记忆知道谁是易容的温绫。” 白慕真听了忽然一笑道:“你们谁也不要争了,查看之事,就由我和我的公子以及幸捕快就可以了。”他说着看了一眼温绫,笑问,“公子觉得如何?” 温绫抬眸看了白慕真一眼,看到白慕真的眼里有着别样的异光,不由得心中一动,立刻就明白了他眼中的别样异光是什么意思。然后,她微微一笑道:“这样最好了。查找之事本就不应该太多人参与,人多了,反而各抒己见,意见难以统一,便会影响查看的结果。所以,只要我们三个就够了。” 她说着当先一人,走近最近的三名受伤的官兵和一名捕快。白慕真紧随其后跟了过去,幸捕快看了毫不犹豫地跟了过去。 那三名受伤的官兵和一名捕快看了,连忙伸出手给温绫三人查看。 白慕真看到幸捕快过来,拉了温绫一把,让她站到了他的左侧,幸捕快则站在了他的右侧。他们这才开始一起仔细而认真地查看着四人的手,当他们看到这四人的手都是粗糙而厚大,一点都不像女人的纤细小手时,不由得摇摇头,将目光转向站在审案台后的大人。 大人看到温绫三人的目光都投向他的手,他的手本来就是撑在台上,可以随便他们怎么看。但是他想想,还是伸出了手,主动让他们看个仔细。既然温绫是一个易容高手,那么,又有谁敢担保她不会易容成大人的模样? 温绫三人看了大人的手摇了摇头,大人是一个中年男人,其手上的皮肤已经显出松驰的迹象。不但如此,他的手上青筋凹凸,骨头暴起,整整一只手,就已经将他的年龄显现出来了,这样的手一看就不会是温绫的。 大人看到温绫三人看着他的手直摇头,这个摇头跟刚才看着三名受伤官兵,和捕快的手摇头时的表情不一样。这就说明他的手不一样,是什么不一样呢?他有些诧异地扬起手往眼前一放,然后,他立即明白温绫三人摇头的意思是什么。那意思是说他的手又老又丑,难看极了! 想明白这一点,他气得差点背过去了。好好地给你们看手,你们却来嫌弃我的手老了,难看。哼,等些事解决完了,他非要整治一下他们不可。当然,他也只是想想而已。咱们的大人虽然没有什么器量,但却不是一个记仇的人。如若不然,他也不会就那么轻易地放过皇上等人硬闯衙门之事。 温绫三人看完大人的手接着便越过了是师爷,向着那几十官兵们走去。 师爷原本伸出了手,准备着温绫三人过来查看他的手。但是,他的手伸出去了,却无法引来温绫三人的目光。他感觉好没趣,好失落啊,但想想很快就释然了。他是一个老头子,又没有武功,温绫易容谁也不会易容他啊。 温绫三人越过师爷向那一排站着的官兵和捕快们走去。官兵和捕快们看了,都连忙伸出手让温绫三人查看。他们三人将官兵和捕快们的手一只一只地检查,查看得很仔细很认真。 但是,当剩下没有检查的人数越来越少,众人的心便开始越来越怀疑。怀疑温绫的推测是否准确?想那个吃人心的温绫昨晚挖心后不但不立即离开,还要易容成他们其中的一员过一天的时间,等到晚上再挖人心? 这一点就是更让人想不通了,温绫既然要挖人心,她何不在白天挖?反正她易容成他们其中的一人,要趁人不注意的时候,不是很好挖吗?为什么非要等到晚上再挖人心? 温绫和白慕真虽然看到没有检查的人数越来越少,也没有显露出焦虑着急的样子。他们依然一脸认真而严肃地接着往下检查,他们一边检查会一边发表意见。对检查的这只手,看看是否意见统一,是不是都觉得不像一个女人的手?如果三人的意见统一,他们才接着往下再查看另一人的手。 就在三人检查得入神,忘了自我的时候。幸捕快的脚步不由自主地移动起来,慢慢地越过白慕真的身子,转到温绫的身边去。 白慕真的目光依旧注专地,和温绫一起查看着眼前官兵的手;他的脸上也依旧是一副认真而严肃的样子,但是他的唇角却淡淡地扯出一抹似有若无的笑容。 幸捕快转到温绫的身边,看着她的背影,他那削瘦的脸上突然展开一丝阴森而恐怖的笑容。他的笑容展开之时,他那纤瘦无骨手掌亦扬了起来…… 第171章 有计划有步骤 幸捕快的脸上展露出一个阴森的笑脸,他那瘦小无骨的手掌随着笑容的展开扬了起来,直直落向温绫的背后。 白慕真看了,那似笑非笑的脸,突然一沉,目光如鹰般锐利地瞪视着幸捕快的手。在他的手要落向温绫的背上时,白慕真突然伸手一扬,这一扬,但见无风的公堂内,突然升起一股劲风,带着一股令人生寒的萧杀之气。这股萧杀之气让公堂内的所有人都是心中一寒,脚步不有由自地退后一步。 幸捕快万万没有想到白慕真的武功可怕得吓人,他竟然可以在毫无征兆之下,就可以空手劈出一股萧杀之气。这股萧杀之气比世上任何的武器还要可怕,还要锋利。谁若是不慎被这股萧杀之气劈中,重则当场死亡,轻则身受重伤! 他被这股萧杀之气骇得一时面色全无,扬起的手连忙缩回,脚尖在地上一点,正要施展轻功离去。突然腿上一软,膝盖上中了一股无形的内劲,将他的腿骨差点打断。 他痛得‘卟’一声,跌倒在地上,面无血色地看着白慕真,目光阴狠地瞪视着白慕真:“你是谁?” 白慕真微微一笑:“我乃公子的随从。” “随从?”幸捕快一愣,问,“我怎么没见过你?” 白慕真道:“你当然没有见过我。因为在银杏村你刺杀毕公子逃走以后,去村里刺杀我的公子时,我正好在毕舒歌的身边,所以你没有见过我。” “你说什么?我不懂。”幸捕快的脸色恢复了正常,但目光一片迷茫,脸上是一副完全听不懂白慕真的话的样子。 大人和其他人看到幸捕快突然跌倒在地,本来就感到奇怪,再听到幸捕快和白慕真的对话,就更加摸不着头脑。 当公堂内突然升起一股萧杀之气时,楚星和小李立即就感受到了。他们两人连忙把皇上护着中心,然后,他们的目光都不约同地看向白慕真。这才知道这位看上去没有半点武功的人,却是一位武功深不可测的高手。 他们两人看了,连忙低头对皇上说:“皇上,此人真是不简单。他一个人的武功,也许就能将我们两人打败。” “哦?”皇上有些不敢相信,便往白慕真看去。看到白慕真的脸上始终都是笑意温和地看着地上的幸捕快,但他的身上却不自禁地流露出一股,让人不可忽视的深邃与沉着,让人打心里感到威慑。 白慕真看着幸捕快笑道:“你不懂我说什么吗?我想,这里除了你之外,再也没有第二个人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当然,如果温绫姑娘你还想继续再扮演幸捕快的话,那么,我和我的公子也是会奉陪你演下去的。” 幸捕快吃了一惊,连忙抬头看着白慕真吃吃地问:“你说……你说什么?我是……我是温绫?” 温绫这时候忽然笑起来,看着幸捕快道:“幸捕快,当你站出来说要查看大家的手时,我和我的滚蛋就已经猜到你是温绫。因为温绫是一个爱冒险的人,胆子又大。别人越是不敢做的事,她就偏偏越要站出来做。 今天如果是了别人,也许都不敢站出来出主意将温绫抓住,只会想尽一切办法逃离这个地方。但是你自持易容之术高超,又有心机诡计,以为天下的人都不如你聪明,更猜想不到你会如何做事。但是你别忘了,你既然一心想要冒充我、取代我。那么,既然你这个冒牌的温绫有聪明的智慧头脑,我这个真正的温绫又怎么可能没有聪明的头脑?” 幸捕快听到温绫的话知道与她说没有用了,便一脸无辜地转过头去看着大人道:“大人,你要为小幸做主啊。小幸真的就是小幸,不是什么温绫。我从小就是你带进衙门做事的,家里有什么事,都是靠着你解决支助的。你的恩情,我们一家用一生都感激不尽。大人,如果我是温绫,我又怎么能知道这些事?” 当大人看到幸捕快跌倒在地时,就已经心痛了。后来听到白慕真和温绫都说幸捕快是温绫易容而成的,他就有些不相信,想要为幸捕快申辩一下。毕竟幸捕快从小都是他看着长大的,幸捕快的一举一动,一言一笑,都是他听惯了的,看惯了的。所以,他看着幸捕的一举一动,听着他的一言一字,都觉得他不可能是温绫易容而成。 现在听到幸捕快向他求救,他立即就绕过审案台,向着温绫等人走过来。他一边走,一边看着温绫道:“公子,会不会是你们搞错了?这幸捕快的确是本官从小看着长大,他说的事情也是一件不错的。如果他是温绫,他又怎么可能知道小幸是本官带进衙门做事?又怎么知道本官与他一家有着一份渊源?” 白慕真和温绫听了互望一眼,心里都觉得温绫真是厉害,不但做事大胆,做常人不敢做的事,而且做事还非常慎密周全。 两人互看一眼后,这才转过脸看着大人,由温绫对大人说:“大人,我们从银杏出来到凤来县是两脚慢慢悠悠地走过来,期间花了两天的时间。而温绫比我早一天从银杏村出来到凤来县,这期间她一个人走,又会轻功,而且她的轻功还不错。 以她的性格,她当然不会老老实实地走上两天的路程到凤来县,她一定会施展轻功来到凤来县。这样的话,她也许只要半天的时间就能到凤来县。她到了凤来县以后,当然会做好事前的各种杀人挖心的准备。 她既然要进衙门杀人,当然就要有计划有步骤地杀人,可不会随便出手的。所以,她的第一个计划就是要易容成在衙门里做事的其中一人,才能顺利地进入衙门。第二,在易容之前,她就一定要找准目标,看看她易容成谁比较不容易被人发现?第三,她还要跟踪这个人,了解这个人的家世情况,以及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笑。这些准备都做好后,她才开始计划杀人的步骤。 大人你觉得幸捕快如果是温绫易容而成的,就不可能知道幸捕快的事情。这却是恰恰相反的想法,她也许比这里的任何一人都更了解幸捕快的事情。” 哎哟…… 第172章 做人要心正心善 大人听了温绫的一翻解释忍不住惊呼一声,他本想走近幸捕快,却在听了温绫的一翻解释后吓得倒退一步。他瞪大眼睛看着幸捕快,想要看看他究竟是不是吃人心的温绫易容成的。但是,任凭他怎么看,他也无法看穿温绫的易容之术。 幸捕快看到大人已经被温绫说动了心,知道大人再也不会相信他是幸捕快了。如此,他必须要找一个更有说服力的事情,来证明一下自己就是幸捕快。 他的目光快速地转了一圈,很快就看到另外两名一同去过银杏村的捕快,都是一脸疑惑又不敢置信的目光看着他。不但如此,他们的眼神里还有着一份期望,期望他不是温绫易容而成的。看到这样,幸捕快心里一喜,这个时候,也许只有这两人才能够证明他是幸捕快。 白慕真已经不想给幸捕快再找人证明他就是幸捕快了,因为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以白慕真的眼力当然不会判定错误。如此,白慕不想把时间再浪费毫无意义上的证明之上。他不等幸捕快向另外两名去银杏村的捕快求救,便突然一弯腰,伸手成爪,以闪电的速度爪向幸捕快的脸。 幸捕快刚刚感到一股凉风扑来,便看到白慕真的手爪,爪向面容,他立刻就知道白慕真手爪爪来是什么意思。他是想着如果他是温绫易容而成的,那么,他的脸上必定会贴着一张脸皮。只要这张脸皮撕掉,就能揭穿他是温绫易容而成的把戏。 想到这里,幸捕快暗暗一笑,不避反迎了上去,迎向白慕真的手,希望他能够当众抓他的脸,却抓不下一张脸皮。到时,他不是温绫易容而的事就不攻自破,谁也不会再相信温绫和白慕真的话了,他也就可以继续做幸捕快。 他想的得意,脸上便不由自主地展露出一个阴森而得意的笑容。这个笑容,正是死了的瘦子捕快见过的笑容。如果此时此刻他还活着,又在这里的话,他看到这样一个阴森而得意的笑容,他一定会惊骇得大叫出来:“就是他,他就是温绫!” 当然,瘦子捕快已经死了,世上也没有如果了。不过,这个世上却有一个白慕真,他的睿智与涉世以久的经验,让他成了一个不容别人忽悠的人。历来只有他忽悠人,很少有人能够成功忽悠他。正如温绫如此聪明,她也被白慕真忽悠了很久,才发现他是一个深藏不露的人。 所以,此刻的幸捕快满心以为他把脸送给白慕真爪,白慕真就只会爪破他的脸,却爪不下一张脸皮而开心地,阴森又得意地笑时,却看到白慕真爪向他脸的手,突然一沉,忽而变成爪向他的衣领。 他不禁一愣,还未想明白白慕真此举意义何为时,耳中突然听到‘嘶’一声响。他的捕快衣服被白慕真撕成两半,从身上扯了出来,扔在地上。 于是,他穿着一袭淡绿色的裙子便暴露在众的面前。 “哇~女人衣服!” “幸捕快果然是温绫易容而成的!” “抓住这个吃人心的妖女,杀了她!” 直到这时,吃人心的温绫知道再也不能继续扮演幸捕快下去,便冲着温绫和白慕真微微一笑,忽然伸手将头发用力地扯了下来。当她扯下头发的时候,连同脸上的一层脸皮也扯了下来。 于是,她的容貌展露在众人的眼前。众人看到她长得实在是美丽,她的一头青丝如瀑布般洒在背后,泛着水嫩的光泽,腰肢纤细;脸上的肌肤晶莹剔透,一双漆黑灵动的大眼睛闪着一丝狡黠之色,微微启张的小嘴如樱桃一样泛着诱人的色泽。 众人看到温绫长得这样明亮动人,一时之间都忘了她就是一个爱挖人心吃的可怕妖女。 皇上看到温绫的容貌一下子被她迷倒了,他目光痴迷地看着温绫,心都要似乎停止跳动了。 温绫看到吃人心的温绫终于露出了原形,高兴地一拍双手,笑道:“哎哟,你终于露出了本来面目啦!我以为你要誓死扮演幸捕快呢。明知道自己的诡计已经被人识破,却还能装出一脸无辜的样子,搏取大家的同情和信任。看来这个普天之下,若要讲厚颜无耻的话,非你莫属了。不过,你的易容之术和心术也的确是厉害。” 吃人心的温绫得意地一笑:“那是当然。” 温绫笑道:“但你再厉害,到最后还不是栽在我手里?” 吃人心的温绫一听,狠厉地瞪了温绫一眼,阴沉地道:“你得意什么?你的身边若没有武林高手和毕公子以及贼子保护你,你能斗得过我吗?” 温绫笑道:“论武力我当然斗不过你。但是……”她说着往前跨了一步,蹲下身子看着吃人心的温绫,突然伸出两指插向她的眼睛。 于是,公堂之内,响起了一声凄厉的惨叫。 白慕真和毕舒歌看了都忍不住‘哎哟’一声,感同深受般地痛苦地闭了一下眼睛。再睁开,看到吃人心的温绫两手捂住眼睛,痛得在地上打滚了。 温绫一招得手,便站起来看着痛得打滚的吃人心的温绫笑着说:“你有武功很了不起吗?告诉你,你有你的武功,我也有我的插眼之术。你虽有武功,但你却一招都不能打到我的身上,而我没有武功,我却能将我的插眼之术用在你的眼睛上,让你痛不欲生。 我这样做就是要让你明白一个道理,你就是你,我就是我。不管你有多厉害,也不管你是否可以一招就杀了我。但因你始终是一个心地不正的人,而我却是一个心地纯正的人,所以连上苍都会眷顾我。既使我的身边一个人都没有,你也不可能杀得了我。何况我的身边时刻都有人,你又怎么能够杀得了我? 如此,我要奉劝你一句,做人不管是一个人,还是有一堆的人跟着你,心都要正要善。否则,最终没有好下场的必然是坏人。这就像你一样!” 吃人心的温绫听了气极了,她本来是看着温绫的两指插来,以她的武功她也能躲掉的。但是,就在她要躲的时候,她忽然感到身子一麻全身上下突然就没能动,原来是有人用内力点了她身上的穴道。于是,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温绫的两指插来,再硬生生地承受了她的插眼之术。 第173章 自尽 温绫看到吃人心的温绫痛到满地打滚,虽然有些不忍,但想到她是一个没有人性的人。便也就不再可怜她了,而是看着她微笑道:“你说,你究竟为什么要杀人挖心来吃?又挖了多少人的心?还有,幸捕快是被你挖了心还是藏在哪里了? 如果你老实地交待出来,我们必定会对你酌情用刑。如果你不说,那么,我可要告诉你衙门里有十二种刑具,样样刑具都可以让你如实说出来。” 吃人心的温绫听了停止了滚地,她抬起头阴狠地瞪了温绫一眼,忽然诡异地一笑:“你很想知道是么?但我偏偏不告诉你。你所谓的刑具,能对付的只是一般人,像我这种有千千万万的人,你的刑具是永远也不够用的。”说完,但见她用力狠狠地咬了一下舌头。 白慕真看了暗叫一声‘糟糕’,连忙走过去,想要制止吃人心的温绫咬舌自尽。但却为时已晚,她已经咬舌自尽了,身子软软地倒在了地上。 他看了不禁可惜地摇了摇头。 温绫万 万没有想到吃人心的温绫竟然会咬舌自尽,一时之间,呆在原地。 当然,对于吃人心的温绫会咬舌自尽,这里的所有人都没有想到。一时间,所有人都沉默地看着倒在地上的温绫呆了,公堂内安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温绫呆了许久,忽然看着白慕真问:“她真的死了?” “嗯。”白慕真应了一声,有些不大确定,便府下身子查看吃人心的温绫究竟是不是装死。毕竟她曾经装死过,谁敢担保她这一次又不是装死? 但是,当白慕真看到她的舌头和满嘴的鲜血,这鲜血透着一股血腥之气,便知道,她真的是咬舌自尽了。于是,他抬起头看着温绫道:“公子,看来她的确是死了。” 温绫忽然感到有些难过,看着白慕真问:“滚蛋,你说她为什么要自杀?我们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向她问清楚,她怎么可以自杀?还有,她以为她自杀了,就能够抵掉她杀人的罪孽吗?” “当然不能!”白慕真沉声地应了一句,站起来看着温绫道:“公子,她的自杀并非是想要赎罪,而是她阴险的一个计策。因为她知道,今天她既然被我们抓住了,那么,无论怎样,她都活不了了。不是我们要杀她,就是衙门里的人要杀她,或者当朝的律法容不得她而活。 如此,她选择了自杀,顺便把所有的事情真相带进了死亡。让我们永远也无法知道她究竟是谁,为什么要杀人挖心,又究竟把幸捕快怎么样了?是挖心了,还是没有来得及挖心,或是把他藏起来了?” 温绫听了恼怒地瞪了吃人心的温绫一眼,气愤地道:“你这女人,心地咋地这样阴险歹毒?即使自杀也要使出阴谋诡计,带走一切的真相,将迷团留给我们,让我们为了不解的迷团而受尽折磨? 哼,别以为你死了,我便无法查出你是谁,又究竟为什么要杀人挖心?我温绫发誓,终其一生,必定要查出你究竟是谁,又为什么要杀人挖心。还有,我一定要找出幸捕快被你藏在哪里了。” 她说着想了想,忽然想起了吃人心的温绫死前说的话,不由得心中一寒,连忙抬起头看着白慕真道:“滚蛋,她刚才所说,‘像我这种有千千万万的人,你的刑具是永远也不够用的’。你知道这一句话是什么意思吗?” 白慕真想了想,很遗憾地看着温绫道:“我想不出来。” 毕舒歌听到这里,连忙说道:“温姑娘,她的意思应该是说,像她这样恶毒的人,这个世上有千千万万,所以,你们的刑具是永远也不够用的。” 温绫的秀眉凝结在一起,此事如果真的如毕舒歌的推测就好了。怕就怕,此事并不简单。何况吃人心的温绫从一出现到她死亡,就是一个不简单的路程,她不但杀了很多人,而且还易容成她的样子。 哦,对了! 温绫暗自惊呼一声,此事这么重要,她竟然忘了。想到这里,她连忙看着白慕真道:“滚蛋,她既然能够撕下一层脸皮,我想她的脸上应该就能够撒下两层脸皮。” “你是要我去将她的脸,再撕下一层脸皮吗?”白慕真问。 “是啊。”温绫应了一声,看着死在地上的吃人心的温绫对白慕真说:“我始终不相信她是真的跟我长得一模一样,所以,我觉得她的脸上应该还贴有一层脸皮。” 白慕真摇头道:“公子,我认为她的脸上已经没有再贴一层脸皮了。因为这个世上,无论是谁,他的易容之术再怎么高超,也不可能同时在脸上易容成两个不同的人,而且这个易容的时间又是这么长的时间。所以,她有可能真的是跟你长的一模一样,或者……” 白慕真说到这里忽然停下来,只因他忽然觉得,他接下来要说的,其实是不宜让太多人知道。 温绫是个聪明人,当然知道白慕真忽然停下不说是什么意思。只是其他人不明白白慕真为什么会突然停止不说?当然,实际上他与温绫的对话他们一直都没有听明白。 大人看到白慕真停口不说,便看着他和温绫不解地问:“两位公子,你们说的话,本官怎么听不明白?还有,你们的话让本官听着,好像是说这个妖女温绫和你长得很像,简直是一模一样?但是你……” 大人说到这里目光直直地看向温绫,一直以来,他都不能直视温绫,每次看她,他都是蜻蜓点水般地将目光扫了她一眼后,便移开了。这一次,是他第一次仔细而认真地看向温绫。然后,他越看越觉得得温绫长得跟地上的温绫真的很像。 这一发现,让他大吃惊,突然间觉得此事很不简单,连忙倒退一步,看着温绫惊恐地问:“你,你究竟是谁?” 其他人看到大人的样子,也都忍不住往温绫仔细而认真地看了一眼,然后,所有人的反应都和大人一样,吃惊了。 第174章 噬血人王 温绫看到所有人的目光都向着她汇聚过来,便知道她已经无法伪装下去。于是,她朝众人微微一笑,忽然从袖中掏出一条湿手帕往脸上擦去,不一会,她的脸便恢复了原样。 众人看到温绫的样子,都不由得都倒抽一口凉气。以为她就是吃人心的温绫,脚步都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但想想又不对,因为吃人心的温绫刚刚已经咬舌自尽,而且她的尸体还躺在地上。那么,这位公子长得是跟地上吃人心的温绫一模一样? 大人看到恢复原样的温绫,虽然心惊,但又觉得此事透着一种诡异,说不定,她才是真的吃人心的温绫。便看着她冷冷地问:“公子究竟是男是女?还有,你为什么会跟地上的妖女温绫长得一模一样?这一点,是你用心的安排,还是别有目的?目的就是掩盖你是真的温绫,是杀人挖心的温绫?” 温绫听了气极,看着大人冷笑道:“大人,你要冤枉我也请你用一下脑子吧。这个地上的温绫刚才就是易容成幸捕快的样子混在这里,让你们都不知道她就是温绫。如果我是杀人挖心的温绫,那么,易容成捕快的人就是我,而不是地上这个温绫。” 大人想了想,觉得温绫说的也有道理,便看着她问:“那么,你和这个妖女温绫是怎么回事?” 温绫无奈地叹一口气道:“我还想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呢。因为我比你们有更多的迷惑在她身上未解开。”说完,她把她从进银杏村开始,便被村里的妇女误认为是杀人挖心的温绫讲起,一直讲到他们追着温绫来到凤来县,就是想要阻止温绫再次杀人挖心。 当然,她在讲这些事的时候,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她把她是温丞相之女的事情隐瞒了。她只对大家说,吃人心的温绫不但长得跟她一模一样,而且连姓名也是一模一样,甚至连出生地都是来自京城。 大家听了都觉得不可思议,这个世上两个不同的人长得一模一样的事,本来就少之又少,何况连姓名和出生地都是一样,这就更少。 大人看着温绫道:“原来姑娘与这个妖女有这么多地方相似的地方,难怪你会如此关心此事,而且还追她追到了凤来县。不过,姑娘真是聪明,竟然就凭妖女温绫有容易之术,便将她昨晚是如何杀人挖心的事情推断出来。不但如此,还因此而把易容后藏在人群中的妖女温绫揪了出来。 像姑娘这样聪明,又有破案头脑的人,不在衙门做捕快,当真是衙门之损失。如此,不知本官有没有这个福气,可以请姑娘为凤来县再破一次案?” 温绫听后想了想,问:“大人是否想请我协助你们,一起抓住那个噬血人王殷残雪?” 大人不得不佩服温绫的机灵聪明,他并没有说出请她干什么,她就已经猜到了他的心思,看来她的确不简单。他看着温绫由衷地赞了一句:“本官不得不佩服姑娘的聪明与智慧!” 他说着顿了一下,看着温绫道:“正如姑娘所说,本官的确是想请你协助我们的捕快,一起抓住那个噬血人王。因为他真的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狂魔,如果他活着,就会杀更多的人。” “这话怎么说?”温绫问。对于噬血人王的事情,她也是听右虎和白慕真略微说起过,只知道他在南海郡一夜之间连杀七七四十九条人命。这四十九条人命里,连婴儿都有。如此毫无人性的杀手,简直不是人! 大人看着温绫道:“噬血人王现在在隔邻县的青山县。他从南边一路走过来,不知道杀了多少人。每一个地方衙门一旦知道他来了,都会全力以待,便早早通知老百姓们关门不要出户,以免碰上他,让给他杀了。” 温绫听了心里一寒,看着大人不敢相信地问:“听大人你这样说来,莫非那噬血人王一路走过来,便一路杀人?” “正是!” “哎哟……” “哟……” 听到大人的回答,温绫和毕舒歌等人都是不敢置信地惊呼一声,他们的心里都因为噬血人王的残暴而感到发寒。 大人当然也害怕噬血人王,如果不是因为官职关系,他一定不会谈起此人。但是,他的官职所在不但要谈,而且有义务要将噬血人王捉拿归案。 他看着温绫等人道:“本官的这四名捕快,其破案能力直逼京城六大刑捕的破案能力。如若不然,他们也不可能去到银杏村只需三天的时间,就将温绫挖人心的案件给破了。他们从银杏村回来后在家休息了一天,本官就叫他们第二天去青山县,帮助那边的捕快一起将噬血人王捉拿归案。 谁知他们正要启程,你们就来了,本官听了立即叫他们回来。本官以为叫他们回到衙门内,有衙门的捕快和官兵们一起保护他们四人和仵作,那温绫必定不敢前来杀人挖心。谁知,唉……” 大人说着叹了一口气,无比伤心而难过地摇头叹息。 温绫等人听了也感到难过,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皇上听到这里忍不住插了一句:“大人,你既然知道京城六大刑捕的破案能力很强,为何又不向京城衙门报信,让京城衙门安排六大刑捕前去青山县捉拿噬血人王呢?” 大人闻言看了皇上一眼,看到这位公子的霸气与王者气息,直逼人的眉睫而来。便不敢小视这样的公子,尽管这位公子硬闯衙门之事让他很不痛快。但是,如果能与他和气交往,还是和气一点的好。 想着,他微微一笑,看着皇上解释道:“京城衙门早在一个多月前,就派六大刑捕前去南海郡捉拿噬血人王归案。不过,他们好像与噬血人王错过了。因为他们去到南海郡的时候,而噬血人王已经离开南海郡,向着我们这边走来。” 温绫等人听了心里暗笑,知道京城六大刑捕根本就没有去南海郡。此事只有他们四人和花稍男知道详情,当然,他们也不打算把六大刑捕就是五鬼一魂的事告诉县大人,以免他也被五鬼一魂列入为必杀的行列! 第175章 全城人与蜘蛛战斗 就在温绫等人谈论噬血人王的事时,衙门外突然传来一阵阵‘咚咚,咚咚,咚咚……’的击鼓之声。听着这几阵击鼓声,大人和温绫等人知道有人来告状了。 大人无奈地看了温绫一眼:“公子,外面有人击鼓了,我看这件事情等我升完堂再说吧。” “好。”温绫应了一声,想了想,看着大人又说,“大人,升堂之前请你再找一个仵作来给温绫验验尸体吧!看看她是不是真的死了?我始终觉得她的自尽有些古怪。” 大人点点头,便吩咐衙差把温绫的尸体抬到后院,与刘捕快等人的尸体放到一起,并安排几名捕快日夜守候着,直到确认她真的死亡了。 吩咐完这些,大人突然抬高声音大叫:“来人,给本官打开大门,看看谁在击鼓,击鼓又有何事?” “是。”其中几名衙差听了,立即跑了出去,打开大门。其余官兵看了,也不用大人说什么,便有序又快速地撒离公堂,往后院走去。 温绫四人和皇上三人连忙走到公堂外的围观线上,等着观看大人审案。大人和师爷也早已回归自己的位置,只等着击鼓之人进入公堂,开堂审案。十几名衙差分成两队站在公堂的两边,他们手中握着根子,用棍子持久地点在地上,发出‘噔噔噔’的棍子碰地声。然后,他们一脸肃穆地拉长口号:“威~~武~~” 威武声中,但见衙门的大门缓缓打开,而后从门口处冲进来好多好多人,数一数人数,怕有上百人。这些人峰涌而进,每一个人的脸上带着满满的绝望,眼睛里又充满了期望。他们如潮水般地奔进来,一时间,场面之混乱又吵杂,堪比街市。 公堂内的人看到这么多人涌进来,都吓了好大一跳。白慕真连忙伸手一拉,将温绫护在身边,然后带着她往角落里躲去,以免她被这些跑进来的人群给推挤得摔倒在地上,那就不好了。 楚星和小李看到这么多人涌进来,也是第一时间将皇上紧紧地护在身边,以免他被群众们挤倒了。 十几名衙差一时惊呆地忘了继续敲棍,更忘了喊‘威~武~’。大人和师爷吓得直接从凳子上跳起来,想逃,但想想,又不能逃。于是,他们两人又坐了下去。特别是大人,坐下去之后,连忙伸手抓起惊堂木,用力地一拍,竭斯底里的大吼一声:“停~~!” 峰涌而进的人群听到大人的吼声,一时被怔住,全都一起停下了脚步。只一会,跑在最前面的人连忙跪了下去,看着大人哭着道:“大人,救命啊……” 他这一声求救,立即引来无数人的求救声。只见奔进来的人群,全都一起向着大人跪了下去,看着大人绝望又期盼地哭道:“大人,救命啊……” 大人和温绫等人听了都吓了一跳,这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呢?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同时进衙门来求大人救命? 大人看到这么多人向他求救,他的心不禁感到压力山大,而且还很忐忑不安。他看着跪得满满一地的人群,语声温柔地问:“究竟发生什么事了?你们派一个代表前来说话,其他人都站起来吧。” 跪着的人群听了,便自发地推举最前面的穿着灰色粗布衣的男子代表说话。 灰色男子看到大家都推举他,他也不推迟,连忙往前走了几步,看着大人硬咽道:“大人,我的小孩被蜘蛛咬了一口,虽然我及时给他放血排毒。但是,那蜘蛛竟是厉害无比,毒气怎么也排不完。眼看小孩的毒气游走的地方越来越多,他的全身也慢慢地变黑了。 我实在没有办法了,就去找大夫。但是,哪里想到我们若大的一个凤来县,竟然连一个大夫都没有了。我……” 他的话还没说完,其他人听到这里,有的就激动地冲大人叫起来:“大人,你要帮我们找找大夫啊,救救我们的亲人啊。我们受伤的亲人就在门外等着,等着你帮我们找大夫来救治啊。” 大人听了实在是莫名其妙,便一拍惊堂木,看着这些人道:“本官听得不明不白的,不知道你们说什么。想我凤来县虽然不如郡城和州城那么大,但也是一个大县,城里的大夫应该不止有五六十,怎么可能会没有大夫给你们的亲人治病呢?” 温绫听到这里连忙站出来,走到人群的前面,看着大人道:“大人,我刚刚说的,等我们的事情说完,还有一件事情需要你赶紧处理的就是现在这件事情。” 她说着把她今天遇到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她看着大人道:“大人,你现在最要紧的就是赶紧把这位公子的大夫叫到衙门,再安排所有药铺里的伙计过来帮大夫的忙一起医治。 因为这些伙计虽然不是大夫,但平时看大夫医治病人也是看得多了,多少懂一些医理知识。所以,把他们召集过来帮忙的目的是叫他们一边帮忙,一边学习,将这件蜘蛛咬人事件顶过去再说。还有,大人你要立即安排人手把蜘蛛消灭掉。” 她说到这里,忽然想起一事,连忙看着身后哀伤的人群不解地问:“为什么你们的亲人都是被蜘蛛咬到了?难道蜘蛛有很多,不是只有一只吗?” 灰色男子听了连忙答道:“公子,蜘蛛有好多好多,又好大好大啊。你现在出去看看,满城的人都在和蜘蛛战斗啊。但是,那些蜘蛛咬完一个人又一个人,它们不但很狡猾,还跑得很快。只‘吱’一声,就能消失在我们的眼前,我们就是想要抓它也抓不住。 我们这些人是看着亲人快不行了,一时找不到大夫又无法自己施救,才会全部都一起跑到公堂来,只为了寻求大人的救助啊。我们其他的亲人,还在外面与蜘蛛在对战呢。” 哎哟…… 此事一说,不但大人等人吓了一大跳,就连温绫等人也吓了一大跳。他们关闭衙门捉温绫才多久的事情啊?怎么衙门外的世界就发生了这样恐怖,又骇人所闻的事情?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怎么会有这么多蜘蛛?那些蜘蛛又是哪里来的?最重要的,蜘蛛怎么会长那么大,又有一根长须,须上有一张口?那样的蜘蛛究竟是不是蜘蛛? 温绫想到这里忽然想起一事,忍不住叫起来…… 第176章 白慕真相救 大人听到温绫的叫声吓了一跳,他现在就像一只惊弓之鸟,一点点小动静,就能把他吓一跳,何况温绫还是大叫一声。他的心都要抖了,看着温绫惊恐地问:“公……公子,你叫什么啊?” 温绫呵呵一阵干笑,以此掩饰她的失态。然后,她看着皇上说:“这位公子,你的大夫不是在药铺里给人治病吗?现在外面那么多的蜘蛛,不知他怎么样了。现在这个城里只有他一个人是大夫,他可不能出半点事啊。” 皇上一听,这才想起他的杨大夫,连忙看着楚星道:“楚星,你快去那家药铺看看杨大夫还在不在,在的话务必要保护他的安全,并把他带到衙门里来。” “是!”楚星应了一声,正要走出去。 “且慢!”大人连忙叫了一声,看着楚星道:“这位公子,我派二十名官兵陪你一起去保护那位大夫吧。他现在可是我们凤来县唯一的一位大夫,可不能出半点差错。” 他说着便叫师爷从后院点了二十官兵给楚星带走。 其余人听了,知道城里还有一位大夫。他们也不再找大人求救了,而是一窝锋地跟着楚星和那二十名官兵跑走了。 大人看了,老大不爽,但也没有办法。此时此刻,非常时期。大家眼里只有大夫,没有他这位大人的存在也是合情合理的。 温绫看到大家都走了,也想要出衙门看看外面的世界,是不是跟这些人说的,全城到处都是蜘蛛?她的念头刚起,忽然感到明亮的头顶上朦来一层迷雾的光。她不解地抬一看,吓得呆在了原地。 只见头顶上不知何时,已经悄悄地结起了一张大大的网丝。网丝又白又细,一纵一横地交织在一起,不知道结起了多少层网丝。网丝如雾如雪般又白又朦胧,给人一种很不真实的感觉。网丝还在继续着织就,一层一层、一条一条地从左右两边的一只灰蜘蛛、一只绿蜘蛛的口里吐出,编织出一张张网丝。覆盖在之前的网丝上,成了一张厚厚的,不知织就了多少层的网丝 温绫看着两只蜘蛛只感心里发毛,只因这一生之中,她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蜘蛛,大到有如一只公鸡那么大。而且颜色还那么鲜艳,一只绿一只灰,不渗杂一丝杂色。 这两只大大的,一绿一灰的蜘蛛不停地从口里吐丝,织就出一张大大的网丝,那网丝刚开始抬眼看的时候,温绫还觉得像一张白纸那样溥,又那样白,而且透着一股透明。但是,只转眼的功夫,那网丝就已经变成了厚厚的一张网丝,比棉被还要厚。而且那亮度已经不再是透明的亮了,而是成了一种朦胧的亮。 她看了不禁眨了眨眼睛,感觉眼睛看出来的东西都要变成丝网状的东西了。她眨了一下眼睛之后再睁开看时,忽然看到网丝就在头顶上方了,那网丝的粘性几乎都要将她的头发给粘住。她‘啊’地一声尖叫,伸手连忙往头顶上一挥,想要挥开头顶上方铺天盖地而来的网丝。 然,就在这时,突听‘吱’一声,两只大大的蜘蛛从高高的屋顶之上,突然扑落而下,举起身前的长长的须,须上的那张大口忽然裂嘴一张,张出一个笑容。那笑容,当真是说不出的恐怖诡异。就像一个死人一样,突然裂嘴而笑,那笑容,绝对会让人的心从骨子里寒起来,抖起来。 从温绫感觉到头顶上方传来朦胧的光开始,到两只蜘蛛扑落而下,时间也只不过是在眨两眼之下。很多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甚至有的人还没有看清网丝是怎么来的。就突然听到温绫尖叫,再看到一灰一绿的东西从屋顶扑落,落向她的头上。 白慕真听到温绫一声尖叫,再看到两只蜘蛛向着温绫扑落而去。他站在一边的角落里,想要扑过去救温绫,但由于距离太远,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就在电光火石之间,他想都没有想,几乎是本能的,就从怀里掏出了家传宝剑。 他将宝剑一抽,只听‘嗤’一声响,宝剑的剑刃割破难看的在绣套,宝剑的寒冰之气瞬间冲出绣套,将整个公堂笼罩在寒气之中,让公堂内的所有人都感受到了冰雪般的寒冷。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两只蜘蛛要扑到温绫的头上时,他将宝剑向着两只蜘蛛的身上一挥,但见一道白森森、寒气逼人的剑光如闪电一样直劈两只蜘蛛。两只蜘蛛还未落到温绫的身上,便被白慕真那削铁如泥,吹气能断发的家传宝剑给劈成了碎沫,也将蜘蛛织就出来的大大的网丝劈成了粉碎。粉碎后的蜘蛛血液成了灰血和绿血,突然像喷雾一般向着四处喷了开去。 白慕真一招得手,连忙身形一移,以光的速度直扑温绫身边而去。只见他一伸手揽住温绫的纤腰,在她还未弄明白整件事情是怎么回事时,就带着她如飞一样躲到了公堂的角落里,躲掉了那两只蜘蛛的血水,如雨水般向着温绫站过的地方洒落而下。 他这几个动作,拔剑、挥剑、救人,几乎是一气呵成。在众人没有眨眼之下,呼吸也还来不及更唤之下,就见他已经成功地将温绫从两只蜘蛛的口下救出。 一时间所有人都感觉不真实,以为刚才那一幕只是一场虚幻。 温绫和大家的反应一样,也弄不清楚刚才的一幕究竟是真的,还是虚幻?若是虚幻,她的心,为什么到现在还是怕得卟嗵卟嗵地跳呢?她的脚也因为害怕而变得无力,身子瘫痪。 她无力地躺在白慕真的怀里,仰起头,扑闪着黑漆而灵动的大眼睛看着白慕真,梦呓般地问:“滚蛋,是你救了我吗?将我从蜘蛛口中救出?” 白慕真微微一笑,深邃潋滟的眸子看了一下温绫,又抬头看向屋顶道:“现在说这句话还为是尚早。” “什么意思?”温绫躺在白慕真的怀里只感舒服极了,又安全极了。她那因为害怕而激烈跳动的心,因为这种安全感而变得心律正常起来。此时此刻的她,真希望就这样一辈子靠在他的怀里,永远不要离开。 第177章 人间六大神器 小李看到白慕真的宝剑,微微一愣。然后,他连忙凑近皇上的耳边低语:“公子,此剑为雪凌剑,与银龙斩星、光影刀、方外镜、龙丝枪、无心锤并称为人间六大神器。这六大神器都有翻天搅海的神力,拥有神器之人,如果是一个野心勃勃之人,那么,这个世界可就要发生大灾变了。 但是,如果拥有神器之人有一颗善良之心,并以天下苍生为己任的话,那么,这个世界将会延续和平几百年。” “此话怎讲?”皇上听了心里一颤,目光锐利地瞪了白慕真一眼,似是要用他锐利的眼睛看穿白慕真是否有一颗善良之心,还是有一颗野心勃勃之心?如果他有一颗野心勃勃之心,那么,就会威胁到他的王朝。他必定倾尽一切王朝之力,将白慕真杀了,夺到雪凌剑! 小李小声说地解释道:“因为神器与神器之中有一种各自相克的能力。所以,如果拥有神器之人只要有一人拥有善良之心,以天下苍生为己任的话。那么,他会用自己的神器阻止其他神器拥有之人的野心。如此,这个世界才能得以延续和平几百年。 公子,以小人现在的观之,此人的心里是一有颗善良之心,并以天下苍生为己任的。如此,他既是神器雪凌剑的拥有者,那么就是公子的福星,亦可谓是人间的保护神。有了他,公子的王座可谓是稳如泰山。所以,公子必须把他拢入在身边,以免他的心思发生变故。” “哦?”皇上心思一动,看了小李一眼,道:“就像罗将军一样,我必须给他封一个大将军的职位,让他为我朝廷效力?” “是的,公子。”小李应了一声,解释道:“罗将军的光影刀,最大的神力就是可以万里取人首级,并且可以在一念之间,取下万人的首级。如此可怕的光影刀,正正是战场上的克星。他可以不用一兵一卒之力,就将敌方万人的人头取下,因而平息了一场战争。让朝廷百官敬畏,也让天下的老百姓记住了他的英雄事迹,将他当英雄般崇拜。” 皇上点道:“嗯,此事我知道。但是,你不是说其他四大神器,你们找遍了整个世界也没有找到吗?怎么此刻神器雪凌剑又会出现在我的眼前?” “公子请恕罪,”小李立即惶恐地低头请罪一句,轻声解释道:“公子,神器的本身是一种隐形之物,如果它不散发出一种超强的神力出来,小人们很难寻找。就像当初罗将军若不是用光影刀,在京城取了千步远之匪徒的首级的时候,刚好被小人等看见。小人也是难以察觉,原来光影刀就近在咫尺。 如今这把雪凌剑,如果不是它的寒光之利,就可以将两只可怕的蜘蛛劈成粉碎,小人也不知道他的剑就是雪凌剑。” 皇上想了想,点头道:“如此说来。人间六大神器有可能全都有了主人?如果是这样,当今的朝廷岂不是朝夕不保?” 小李连忙安慰道:“公子也不用过于多虑。毕竟公子的身边不是有了楚星和罗将军吗?罗将军的光影刀和楚星的龙丝枪,也是人间六大神器之一。公子一人便将这两大神器的主人命脉掌握在手中,这已经是公子的福气。如果公子再将这位雪凌剑的主人收服,那么,公子的江山何愁不会世代延续?” 皇上浓眉轻皱,深黑锐利的眸子里是满满的担心,他抬眸不着痕迹地看了白幕真一眼,轻声道:“收服他谈何容易?此人外表虽然是一副纤弱瘦小,毫无作为的样子。但谁想得到他的武功竟然是那样的厉害?还有,又有谁能想得到,他竟然就是雪凌剑的主人? 至于罗将军,我虽然将他封为镇北将军,让他官至三等,与九卿三师的职权一样大。但是,谁又能保证他就真的会心甘情愿地为我所用?毕竟他是温丞相的人,要他一心一意效忠于我,谈何容易?” 皇上说到这里,只感满心的焦虑和不安,仿佛他的江山倾刻间就要被人谋了去。 小李虽然知道皇上的担心,但由于此时此刻不宜谈太多的私事。当然,他们两人虽然谈了这么多话,时间也只不过在小息片刻的时间。这小息片刻的时间,很多人还在因为蜘蛛的突然而至,吓得半天缓不过神来。特别是大人和师爷,在这个公堂内,年龄最大的是他们两人,没有半点武功夫的就是他们两人和温绫。 但是,由于温绫从京城出来到这里,这一路上遇到了太多稀奇古怪的东西。所以,她面对这样的可怕蜘蛛突然而至,也只是在白慕真的怀里惊吓了片刻,就从惊吓中缓过神来。 倒是大人和师爷看到那两只蜘蛛大得吓人,那颜色又艳得让人刺眼,再看到它们织就网丝的时候,那速度快到可以与光的速度相比。只倾刻间,就织就出厚厚的,大大的网丝。那网丝大到足足可以覆盖整个公堂,将公堂内的所有人都粘住在网丝里出不来。他们两人的心就一直卟嗵卟嗵地跳,一直跳到现在。 其实,当温绫感到头顶有网丝粘来之时,公堂内所有都和她一样感觉到了。当时大人和师爷的反应和温绫一样,害怕得大叫一声后,并挥手去想挥头顶上的网丝。但他们的手一旦挥到网丝上,就被网丝上的粘性粘住了手,而无法再抽出。 其他人的反应有的是立刻抽剑、抽刀、挥手,各不相同。但是,不管用什么,都在同一时间,被蜘蛛织就出来的网丝粘住他们的手,他们的剑,他们的刀,而无法抽出来。 那一刻,只有站在角落里的白慕真和皇上及小李,幸免了蜘蛛网的粘住。这也是由于刚才那无数人冲进来向着大人求救的时候,白慕真因为害怕温绫被拥挤的人群推倒,便连忙将她带到了公堂的角落里,而小李和楚星也是在同一时间把皇上带到角落了。 结果温绫比较爱管闲事,在听到求救人群的来意之后,便从角落里站到了公堂中央,将整个事情揽了下来。正因为此,她才会站在了公堂的中央,成了蜘蛛攻击的头号目标。当然,也正好白慕真站在角落里没有出来,才会躲过了这一劫,让他有机会用雪凌剑将蜘蛛和蜘蛛网劈成粉碎,也间接地将公堂内的所有人救了出来。 如今他抱着温绫,抬头看到满满的一屋顶蜘蛛,只感心中发毛…… 第178章 背后搞鬼之人是谁 温绫躺在白慕真的怀里虽然感到很安全,但是,由于她感受到了白慕真心中的不安,便顺着他的目光往屋顶上看去。 这一看,她几乎就被骇得晕倒了。 只见屋顶上爬满了蜘蛛,有大有小,大的有公鸡那么大,小的像小手指那么小。蜘蛛的颜色各异,花花绿绿地,铺满了整个屋顶,将屋顶上的光亮都遮住了。 温绫看到这种让人全身发毛的情形,才明白白慕真刚才所说的:“现在说这话还为时尚早。”是什么意思。 是啊,他只是将她从先前的两只蜘蛛的口下救出,但是,她转眼又要成为无数蜘蛛的囊中之物。又怎么能说他成功救下她呢? 她看了只感心惊肉跳,忍不住惊呼出声:“天哪,好多蜘蛛啊。” 小李和皇上本来在悄悄说着话,并没有留意到屋顶上的蜘蛛。此时听到温绫惊叫,两人便顺着她的目光仰头屋顶上看去。这一看,两人立刻感到寒毛都要竖起来了。 妈啊,还真的是好多蜘蛛啊。 直到此时,所有人才哇地一声,惊跳起来,迅速逃跑。然,此时的蜘蛛像是知道公堂内的人们要逃似的,全都‘吱’一声,一起跳了下来。那恐怖的壮观景啊,简直让人不寒粟。 白慕真知道这些蜘蛛一旦跳下来咬人,所有人都会中毒而忘。就像最开始被蜘蛛咬过的那位男人的妻子、还有外面那些跟着楚星和二十官兵跑了人们的亲人们一样,他们一旦被蜘蛛咬到,不等人们解毒,便被蜘蛛毒攻心而死。 想着,他毫不犹豫地一挥雪凌剑。雪凌剑乃是由万年寒冰自我修炼而成的,其最大神力就是剑锋乃世上独一无二的锐利,它可削断世上任何武器,即使是其他五大神器,也能削断。何况雪凌剑的剑身可长可短、可大可小、可化作万把利剑、也可随着主人的意念而杀人。它的寒气更是直入人的骨髓,可以在瞬间就将人冻成冰块。 白慕真一剑挥出,但见他的剑便是一剑变两剑,两剑变四剑,四剑变八剑……瞬间就变成万把利剑挥舞在公堂的上方。万剑挥过,但见无数蜘蛛被剑气劈成粉碎。 皇上看到白慕真的剑如此厉害,一时间不由得看呆了,也怔住了。 温绫万万没有想到白慕真的家传宝剑竟然这么厉害,不但削铁如泥,吹气能断发,而且一剑变出无数把剑。这样的剑还是剑吗?它应该是万能的剑吧?这样的剑应该可以砍杀世上任何东西吧?甚至连五鬼一魂也能砍杀吧? 嗯,这一点,她的确是猜对了! 白慕真的剑确实可以砍杀任何东西。前几天在银杏村的时候,他一点也不畏惧五鬼一魂,就是因为他知道他的剑可以杀了五鬼一魂。不过,那时候他由于受伤沉重,再加上他不想过早暴露自己的深沉,给温绫等人知道,他便忍住了没有出手。 不过,那时候因为还有一个花稍男在与五鬼一魂斗争。所以,他就觉得他加更没有出手的理由。当然,如果那时候花稍男不出头救人,他一定会用雪凌剑将五鬼一魂杀了。如今五鬼一魂有了花稍男的哥哥日夜监护着,他就更没有理由利用自己的雪凌剑来杀了五鬼一魂。 但是此时此地,已没有了花稍男,也没有其他人利用六大神器之一来对付这些有些变异的蜘蛛。变异的蜘蛛就像变种的五鬼一魂一样,这两者都不是普通的人或动物,而是有人将他们变种了,所以,要杀他们,一般的武器是绝对不行,只有六大神器才能将这两者消灭。 正因为白慕真知道这些,所以他再也顾不得自己本来就藏得深沉的武功和武器,便把雪凌剑使了出来。雪凌剑一出,世上谁与争锋?当然只有六大神器才敢与它争锋! 蜘蛛全数被消灭,有的人甚至还没有来得及眨眼,就见死后的蜘蛛全都化万道颜色各异的血水,从头顶洒下来。这一下,大家都抱头躲起来,希望能够劈开这些恶心的血水。但蜘蛛太多,死后变成的血水更多,就像倾盆而下的大雨一样,不一会功夫,大家的身上都被血水溅湿,就连地上也都成了汪洋的血水。 血水充满着刺鼻的难闻气味,让每个人的心中都感到一团苦水般在肚子里翻搅。不一会,所有人都因为难闻的气味而呕吐起来。 大家一边吐,一边互相搀扶着往公堂外跑去,谁也不想再呆在这个让人害怕又恶心的公堂。刚跑出公堂,大家就被眼前的景象吓得顿住了脚步。 只见上午之前还是一片美好的人间真图,现在就成了一片惨淡的乱世异象。但见无数蜘蛛在城中街道上横行霸道地来回咬人,人们尖叫着一边躲避,一边想要与蜘蛛斗争。但是,蜘蛛数量之多,简直可以说是人群的万倍来计算。人群躲得了一只,躲不了两只或者三只蜘蛛的同时围攻。 如此,街道上,前仆后继地倒下了被蜘蛛咬到的人们。人们倒下去之后,便一动也不动,然后,不出半刻钟,他们的身上便已经全部发黑发肿了。而蜘蛛们却还不走,它们对着躺在地上不知是死是活的人们使劲地吐丝,把地上的人们全都包裹在蜘蛛丝里面。看这情形,这些人即使没有死,也会被蜘蛛丝给困死。 温绫等人看了,只感心都在颤抖,脚在发软! 皇上看到如此惨像,他的心虽然也怕,但更多的却是愤怒。这些倒下去的人们,都是他深爱的子民。看着这些子民们一个一个倒下去,他的心比任何人都痛,都恨! 他不知道这凤来县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变异的蜘蛛?当然,一切事出有因必有妖!这件事的背后,一定有人搞鬼。只是不知道这背后搞鬼的人究竟是谁?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当然,事情根本容不得他多想,也容不得温绫等人害怕。因为他们一走出公堂的大门,就有无数只蜘蛛向着他们如潮水般地涌来。看这个情形,他们即便不被蜘蛛们咬死,也会被蜘蛛们吐出的丝给缠死。 第179章 死不完的蜘蛛 温绫等人看到无数只蜘蛛如潮水般地涌来,心中都害怕极了。当下,毕舒歌、霍钱、小李,以及十几名捕快迅速地抽出各自的武器,再背对背地组成一个圈,想着这样才是最安全,也是最有效的抵抗蜘蛛们的围攻。而温绫、皇上、大人、师爷几位则被他们围在中心保护起来了。只是这样的保护,就连他们自己也不知道究竟能维持多久。 白慕真看到无数只蜘蛛向着他们涌来,一时也感心寒。他虽然和大家一样迅速地组成了一个圈,将温绫几位不会武功的人围在了中心保护起来。但是他知道,这样的保护,却犹如豆腐一样一碰就碎。蜘蛛不来攻击还好,一旦来了,这里的所有人都避免不了成为蜘蛛丝网人。 于是,他不准备浪费时间了,而是将雪凌剑往空中一抛。心念转动之间,但见他的雪凌剑在众人的头顶上散发出万道寒光。寒光过后,剑身‘嚓’一响,但见雪凌剑变作了万把雪凌剑。剑身有长有短,有横有竖,有粗有细,在转眼的功夫,雪凌剑便随着白慕真意念制作出一个剑笼。 剑笼从众人的头顶当头兜下,将所有人都兜在了剑笼之中。与此同时,无数只蜘蛛刚刚爬过来,就碰到了变成剑笼的雪凌剑。于是乎,无数只蜘蛛一旦靠近雪凌剑组成的剑笼,便被它锋利的剑意而划得粉碎。 只一瞬间,整整一个剑笼,便朦上了一层颜色各异的血水,血水如雨水般向着剑笼里的人倾盆而下。一下子就把众人的衣服打湿了,也让众人的身上散发出恶心的气味。幸好蜘蛛的血水没有什么毒性,否则,这会儿大家恐怕都被蜘蛛的血水给毒死了吧? 只是剑笼里的人大都是喜爱干净的,如果是平时,这些人恐怕早就跑回去沐浴了。但是此时此刻,就算对方已经被血水染成了丑八怪,全身散味着让人恶心的气味,也没有谁会在意了,他们在意的都是剑笼外面的蜘蛛。 剑笼外,但见无数蜘蛛像疯了一样,一波一波地向着剑笼冲过来,每冲过来一波的蜘蛛,便有无数只蜘蛛被雪凌剑的剑意杀死,死后的蜘蛛喷洒出让人恶心的血水,向着剑笼里喷来。但是,尽管是如此,也无法阻止蜘蛛们前仆后继地扑来。 温绫等人看在眼里,惊在心里。这么多蜘蛛,死也死不完,什么时候才是个尽头啊?虽说他们呆在剑笼里面很安全,但是,外面那些与蜘蛛相斗的人们怎么办啊?温绫等人总不能眼盯盯地看着他们,一个一个地在他眼前倒下去吧? 此时的天空也许也为这个人间惨象而伤情,原本是晴朗的天空,也变得灰暗暗地,似乎随时都有一场暴风雨来临;而凤来县的上空更是被这种凄云惨淡的景象,朦上了一层灰色的雾气。城内的大街小巷,屋前屋后,都能听到人们的尖叫声、痛楚声、惊恐声、打斗声、吆喝声,各种声音响彻在凤来县的上空,仿佛正在上演着一场人间炼狱。让人听了,只感毛骨悚然。 温绫看到越来越多的人在眼前倒下,她的心越来越寒,越来越沉。她忍不住蹲下身子,痛苦的呻吟:“死了好多人,死了好多人……” 白慕真连忙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也许他们都还未死,只是被蜘蛛丝网住了,无法出来。” 温绫闻言抬起头看着白慕真绝望地道:“上午杨大夫就判断药铺里大哥的夫人,中的毒无法解除,杨大夫还说,这种转瞬就攻心的蜘蛛毒他从未听说过,就连【内经】也没有记载。也就是说这种蜘蛛毒世间并无法解药,就算有解药,一时之间,又上哪里去配制那么多的解药?” 白慕真听了也感沉重,便找不到话来安慰温绫。 温绫接着说道:“滚蛋,你说我是不是真的是扫把星呢?你看啊,我每去一个地方,就会有人死去,这一次……” “不关你事。”白慕真连忙截口道,“这个凤来县一下子会出现这么多蜘蛛,并不是什么偶然的事。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些蜘蛛肯定是有人制造出来的,然后他把这些蜘蛛放出来咬人。所以,这件事情并不关你事。” 温绫听了连忙抬头,看着白慕真问:“那么,究竟是谁的心这么狠毒,要把蜘蛛放出来咬人?” 白慕真目光深邃而锐利地,瞪视了一下还在继续往这里扑过来的无数只蜘蛛,语气深沉地道:“我发誓,不管是谁,这个人今天既然制造出了这么一场人间惨剧,那么,总有一天我会让他为此而会付出生命的代价!” 皇上听了也连忙沉声接口道:“我刘灿也发誓,不管是谁制造出今天的这个局面,终有一天,我也会让他为此付出双倍的代价!” 说完,他目光威严地瞪视着外面。外面的惨象还未结束,人们也还未全部倒下。街道上,依然还有许多握着各种武器的人们,正在拼命地与无数蜘蛛做斗争。这其间,倒下去的人们有很多很多,当然,蜘蛛为此而死去的也有很多很多,但是,活着的蜘蛛也还有很多很多。 然而,随着时间慢慢地流逝,与蜘蛛相斗的人群越却是越来越少,倒下去的人反而越来越多。而蜘蛛却仿佛有无穷无尽,怎么也杀不完。 如此一来,每一个人面对的却不是一只两只,或十只二十只,而是上百只,甚至上千只都有。这样的战斗,只能说是垂死的挣扎。明知道要死,也要死的轰烈一些,体面一些,绝不能束手就死。怎么样,也该杀几只蜘蛛来解解气! 然而,当温绫等人目光所见之地,再也见不到人们的身影,只有蜘蛛横行无忌地来回爬走时。剑笼里的人,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气愤,全都一起吼了出来。然后,大家一致决定要出剑笼,与蜘蛛拼个你死我活。 这只是气话,白慕真又怎么会真的认同他们的做法,而撒了剑笼呢? 就在大家情绪激动、愤怒得无以伦比时。只见十几名百姓突然从前方的转角街道里,慌张而恐怖地跑了出来。在他们的身后,跟着无数的蜘蛛,如潮水般袭卷而来。 温绫等人看了,心都提起来了…… 第180章 天空惊现无数彩虹 温绫等人看到十几名百姓跑过来,在他们的后面跟着无数的蜘蛛追杀他们。剑笼里的十几名官兵和毕舒歌及霍钱等人看了再也呆不住了,全都一起叫来。叫白慕真打开剑笼,放他们出去,他们要去将那十几名百姓救下来。 “你们觉得你们出去有能力救得了他们吗?”白慕真淡淡地扫了众人一眼,一副铁了心就是不撒掉剑笼的样子。 其实,他又何偿不想去救下那十几名百姓呢?但是剑笼外依然还有无数只蜘蛛前仆后继地涌来,大有一股不把剑笼撞碎,再将他们吃了永不罢休的气势。 所以,理智的白慕真绝对不会被冲动冲昏头脑,做一些无谓的事情。他只是把目光转向那十几名逃难跑来的百姓,眼里像是无情地看着他们,其实心里已经为他们祈祷了千万遍。 白慕真一句理性的话,立刻就让剑笼里的所有人都沉默不语了。是的,每一个人的心中都有一腔热血在沸腾,都想出去将那十几名苦苦挣扎逃难的百姓救下。但是,他们出了这个笼子以后,有能力将那些人救下吗?当然不能!既是不能,那么,他们就没有资格再说什么,只能在心里默默地祝福他们。 那十几名百姓刚转出街道,来到衙门口的广场,看到这里也有无数只蜘蛛向着他们冲来。他们一时惊呆,便站住了脚步,呆呆而绝望地看着四面八方袭卷而来的蜘蛛。他们的眼里是满满的恐惧、绝望、痛苦。他们的脸色,已经变得苍白而无力…… 这一刻,剑笼里的所有人都感到一种从所未有的无力之感。尽管他们的心中是多么想救下那十几名百姓,但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人间惨剧再一次出现。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这十几名百姓全都会被蜘蛛们咬死时,突然一道耀眼的龙光,如漫天的阳光一样劈了过来,将围攻十几名百姓的蜘蛛全都劈死了。 这一下事出突然,所有人都睁大眼睛看着眼前的景象,心里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他们也不知道那一道龙光究竟是什么东西发出的,为什么会有那么强烈的光? 当然,这里面,只有小李和皇上及白慕真才知道那道龙光是什么。 小李一看到那道龙光如漫天的阳光般劈来,高兴得冲着皇上大叫一句:“公子,是楚将军来了。” “嗯。”皇上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动,这看似简简单单的一句回应,却足以显示他的内心已经受到了惊心动魄的撞击。 白慕真听到楚将军三字,再看到那道龙光。一下子就明白了,原来这位有如王者降临一样的公子,竟然就是当今皇上。难怪他会觉得皇上那么眼熟,那是因为他以前几次与皇宫里人的接触,其实就是与皇上本人接触。 想到这里,白慕真微微一笑。既是皇上,那么,他身边的楚将军足以将这些蜘蛛解决掉。 然而,蜘蛛的数量实在是超乎他的想像,可以说已经到了无穷无尽的地步。蜘蛛刚刚被龙光劈死一波,其它蜘蛛又从四面八方涌来,涌向那十几名百姓的身边。 龙光也自远处劈来,只是这一次,伴随着龙光而来的,还有一个清冷俊雅的男子。他彩着龙光如飞一样而致,他的背后背着一个全身粘着蜘蛛丝的男人,那男人温绫等人认识,那就是杨大夫。 温绫看了忍不住惊呼出声:“天哪,没有想到杨大夫也被蜘蛛咬到了。这一下,整个凤来县真的是没有大夫了。这……这如何是好?” 其实,杨大夫会被蜘蛛咬到,再被蜘蛛裹在蜘蛛丝里面,温绫等人也早已经意料到了。只是当真正看到他是这样的情形时,温绫等人的心依然还是会感到难过,会觉得惊讶。因为在他们的心中,心存一种侥幸。 当然,也是直到这时,温绫等人才看清,楚星踩在龙光上面的是什么东西。那东西,看上去就是一把枪,但又好像不是一把枪。因为它有枪的头,杆身却是由无数龙丝组成的杆。每一条龙丝都有如蜘蛛丝那么细,但却又让人看到分明,看得真切。在那如丝般细的丝上,有龙的影子。每一条龙的影子,都散发着耀眼的龙光,龙光所到之处,将蜘蛛们劈死一大片。 但蜘蛛的数量终究是太多,楚星虽然驾着龙光,如天神一样威风凛凛地战斗着。但他的额上却已经在龙光的照耀下,淌下了两行汗水。汗水如珍珠般晶莹剔透,散发着耀眼的光芒,刺痛着剑笼里所有人的眼睛。 所有人看着楚星的汗水,不由得心道:这一场战斗,真是辛苦他了! 幸好这场战斗的蜘蛛数量虽然多到吓人,但是,它们除了会咬人之外,它们似乎并没有其它可怕的杀伤力和攻击了。只是这样持久的战斗,也不知道楚星能够坚持多久?何况他的背后还背着一人,这一定很耗费他的精力和精神吧? 楚星踩着龙丝枪杀的蜘蛛越多,凤来县的上空便被蜘蛛散发出来的血水,及雾气给蒙得越暗。不到傍晚时分的天气,凤来县就已经犹如进入了深沉的黑夜。还好有龙丝的光照亮了人们的眼睛,让人们能够看清楚,楚星是如何神威凛凛地大战可恶的蜘蛛。 就在凤来县的上空越来越暗,雾气越来越浓之时。暗如黑窑的凤来县上空,突然横空出现一道彩虹,然后是两道、三道、四道…… 无数彩虹如花一般在天空上绽放、盛开,将天空映得美丽极了、耀眼极了、彩幻极了。这五彩斑斓的,漂亮的彩虹,一下子就照散了凤来县上空的黑暗及雾气,将凤来县笼罩在彩虹的世界里。 在彩虹光的照耀之下,即使是龙光也变得黯淡无光了。楚星踩着龙丝枪落到那十几名百姓的身边,与他们一起仰头望着天空上诡异而美丽的无数彩虹。一时间,他们忘记了蜘蛛的存在,也忘记了刚才那生死存亡的惊险战斗。他们只是目光温柔地,心中柔暖地,平静而安详地仰望着天空上的无数彩虹…… 第181章 血麒麟诞生 当天空上出现无数道彩虹时,温绫等人由于太过关注此事,便全都仰起了头注视着美丽得如同虚幻的天空。 特别是温绫,她的心不但变得温暖平静,她的目光也变得痴迷,呼吸变得急促…… 彩虹、彩虹,无数彩虹,织就出美丽的天空……这样诡异又让人惊心动魄的场面,自天地诞生以来就没有发生过吧? 大家看着这不可思的彩虹,谁都没有注意到,当彩虹出现之时,凤来县城内的无数蜘蛛全都和人们一样,抬头望起了天。仿佛这些蜘蛛也懂得彩虹的美丽,也觉得这样的彩虹很是惊心动魄而诡异似的。 当天上彩虹的颜色达到最艳之时,却忽然从彩虹的中心落下了令人不可思议的彩色雨水,彩色雨水落到瓦上、树上、人们的身上、地上,成了色彩斑斓的雨珠。雨珠的颜色又艳又亮,如同一粒粒珍珠般亮得晶莹剔透,美得让人心跳。 温绫伸手从身上捧起一粒彩色雨珠,拿到眼前痴迷地看着,语气温柔而祥和地自言自语:“这是彩虹泪,彩虹泪……” 白慕真等人也从身上捧起了一粒雨珠,惊心动魄地看着。听到温绫的话,所有人都不解,连忙转头看着她。看到她的脸上潮红,眼神迷离。此时此刻的她,在彩色雨珠的映衬之下,就像雨珠一样,美得让人心跳,亦美得让人心惊…… 白慕真看到温绫这种表情,心中一动,连忙问道:“公子,这彩虹泪究竟是什么?难道是……?” “对!”温绫不等白慕真问出来,便激动地抬起头看他一眼,激动地道:“当彩虹挂满整个天空的时候,却忽然下起了雨,这是因为这个世上有一个感天动地的孝子,正在为了救他的父母而甘愿自我牺牲时。于是,上天感动了,在天上为他赞美,也为他绽放出满天的彩虹。 彩虹亦为他的感人事迹而落泪,便从彩虹的中心落下了伤心的泪水。所以,当天空中挂满彩虹的时候,就说明血麒麟已经由人体孕育而成。当彩虹落泪的时候,天地之间的一切事物和人,在这一刻都不会产生杀戮、战争、吵闹、或者发生不愉快的情绪。 如果在这一刻,天地间若还什么事物或人会产生任何负面的情绪,那么,就会由彩虹泪将它洗刷、再清除。所以,蜘蛛……” 温绫说着激动地看向剑笼外。 众人听温绫这么一说,这才想起被他们暂时遗忘了的蜘蛛,连忙往剑笼外看去。这才发现,所有的蜘蛛都是静悄悄地趴在了地上,也不知是死是活。 皇上看了,连忙向着楚星大声说道:“楚星,你抓起一只蜘蛛来看看,看看它们是死是活?” 楚星等人还在因为天空上的异象而惊得呆了,听到皇上的叫声,他和那十几名百姓这才回过神来。然后,楚星连忙从地上抓起一只蜘蛛,发现蜘蛛不知何时,也不知因为什么而无气了。 他看了连忙丢掉手里的蜘蛛,又在地上查看其它蜘蛛。他一连查看了几十只蜘蛛,在确定每只蜘蛛都是安详地死去之时,他又惊讶,又不敢相信地跑到皇上等人的剑笼外,看着皇上激动地回道:“禀公子,这些蜘蛛……这些蜘蛛不知何故,全都死啦!” 他的话一落,所有人都欢呼起来,亦高兴地跳起来大叫大嚷。 白慕真听到蜘蛛已死,再目测其他所有蜘蛛都有可能死了后,他这才伸手一收,将雪凌剑收了回来,收成一把小刀一样大小,放进怀里好好地保护。 楚星的目光由始至终都是看着白慕真的雪凌剑,当他看到白慕真将雪凌剑收进了怀里,忍不住激动地问:“雪凌剑?” 白慕真淡淡一笑,并未回答。只因他知道不用回答,楚星也会知道。 楚星问了一句,便觉得自己问得多余。其实,他并不是不认识雪凌剑,而是因为太震撼雪凌剑就这样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他的眼前,才会让他一时失去了分寸,问了一句废话。 自从拥有了神器龙丝枪开始,楚星就一直希望能够看一看其它五大神器是什么模样,又是否真的如传说那般,有各自的神力?只可惜,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一件也没有见到。 皇上走向楚星,看着他背后的杨大夫问楚星:“杨大夫怎么样了?” 楚星听了连忙将杨大夫从背后放到地上,然后,他蹲下身子,伸手想要将缠住杨大夫身上的蜘蛛丝拔断。谁料想,这些蜘蛛丝坚韧无比。就算他用上了十成的内力,也无法将蜘蛛丝拔断。 他的眉头不由一皱,从腰间摸出一把小刀,往蜘蛛丝上切去。然而,蜘蛛丝依然纹丝不动。他的目光不由一暗,在这么多人的瞪视之下,他竟然两次都不能将蜘蛛丝弄断,这太伤他的面子了。 他正不知如何是好,突然一把透着寒气的小剑,从一旁刺了过来,将杨大夫身上的蜘蛛丝全都切碎了。 他抬头感激地看了白慕真一眼。 白慕真冲他一笑:“这些蜘蛛乃变异蜘蛛,其蜘蛛丝也并非普通的蜘蛛丝。所以,一般的武器是切不断这些蜘蛛丝的。” “嗯。”楚星应了一声,迅速地低下头,以免别人看到他的尴尬。他由于着急,一时忘了这些蜘蛛是变异的蜘蛛,吐出来的丝当然也不一样。 他低下头,拔开碎了的蜘蛛丝,这才伸手往杨大夫身上摸了摸,摸到他的体温已经冰凉;探上他的鼻子,感觉无气;再用手搭在杨大夫的手上听脉,听不到半点脉象。 他放下手,遗憾而难过地摇了摇头,抬起头看着皇上语气黯淡地道:“公子,杨大夫已经……死去多时。” …… 这一刻,所有人都沉默了、难过了、痛苦了…… 大人一听杨大夫死了,一时震惊得无法说话。过了一会,他双脚一软跌坐在地上,眼神绝望地看了看杨大夫的尸体,又看了看躺在地上的无数尸体,痛苦地喃喃自语:“完了完了,凤来县最后一位大夫也死了。这里有成千上万的人中了蜘蛛毒,正等着在杨大夫相救呢。谁知……这下,我这个做县令的,该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第182章 不愉快 温绫看到大人一副六神无主的样子,连忙安慰道:“大人不要伤心,今天凤来县所有遇难的人都有救了。” 大人本来感到伤心欲绝,听到温绫的话,立即看到了希望一般,连忙抬头看着她激动地问:“真的?”问完,他不待温绫回话,便又感到沮丧极了。 今天凤来县遇上了有史以来最惨烈的事情,只有半天的时间,凤来县的人就已经死得差不多。这人数不说有几万人,至少一万人是有吧?何况人死不能复活,哪里有死了的人能够救活道理?就算这个世上有灵丹妙药,起死回生的功能。但也不可能一下子救活那么多人吧? 皇上听到温绫的话,不由得心中一动,连忙看着她问:“这位公子为何如此有把握?难道说你身上有起死回生的药?” 这是皇上第一次主动与温绫说话,当然,自从他进入衙门后,看到温绫是一个不可多得的聪明才女时。他便一直想找机会与她说话,只是今天发生一连串的事情,都是那么的诡异,又让人惊心动魄,而使得他根本没有机会与她说话。 不过,尽管他知道温绫是一位姑娘,而且还真是一位比三月的桃花艳,腊月的梅花美的姑娘。但由于温绫的装束还是女扮男装,而且大家叫她公子也叫习惯了,一时也就不改口了,依然叫她为公子。 温绫看到皇上与她说话,她的心都要跳起来了。她想回答,却忽然间感到喉咙堵得慌,一句话憋了半天也说不出来。 白慕真看到温绫的样子,知道她因为太过激动而无法说话,再看皇上一脸期待的样子看着温绫。他心中一动,连忙向着毕舒歌了使了一个眼神,意思是让他对皇上发难。 毕舒歌在这方面绝对是天才,他很快就明白了白慕真的眼神是什么意思。当然,其实不用白慕真用眼神暗示,当他看到皇上突然与温绫说话,他的心里就感到不妙。只因温绫一直心仪皇上,只是苦于没有机会与他交流,如今皇上主动与她说话,她岂不是很快就会与他火热地打成一片? 因此,他不等温绫回话,便看着皇上阴沉着一张脸喝道:“你是什么东西?敢来质疑我们公子的话?” 小李一听毕舒歌的话,连忙尖着嗓音对毕舒歌大喝一声:“大胆奴才,竟敢如此与我们公子说话。该当何罪?” 其实,皇上刚才的话也并非是一种质疑,而是询问。但毕舒歌要在皇上的话挑出骨头来,也是轻而易举的事。 皇上本来就满心期待地等着温绫回话,然后,他再回话。如此一来二去,他与温绫便成了熟人。然而,他却等了好一会也没有见到温绫回他的话。不但如此,他看着温绫的表情,就仿佛很不愿意回答他的话一样,那表情也似乎带着满满的厌恶。 他正等得不耐烦,突然听到毕舒歌的话,一张俊脸忽地一沉,还没等他发怒,他的小李便已经冲着毕舒歌大喝起来。 毕舒歌是何等人啊?他的身份可高贵了。从小到大,除了他爹爹吼过他之外,还没有谁吼过他。他一气之下,从腰中抽出剑,一剑刺向小李。 白慕真连忙伸手一拦,将毕舒歌的剑拦下,看着毕舒歌道:“毕公子大人有大人量,何必跟这种小人一般见识?”他这么一说,毕舒歌顿时消了气。 是啊,他是毕太慰之子,当然是高高在上的大人物,怎么能跟小李这种乡野小人一般见识? 这一下,不但小李的脸绿气得通红,就连皇上的脸也气得通红。本来嘛,他一心讨好温绫,想与她说话,谁知温绫不但不领情,而且还蔑视他的话,直接给他来了个无视。这已经让他感到很没面子和气愤,如今温绫身边的随从还如此嚣张,竟然敢说他的小李是乡里小人?这么说来,他在她的心中岂不是也是乡里小人一般的存在? 他想得生气,想要与毕舒歌斗吵上一架。但想到此时此地不宜争吵,便一拂袖子,带着小李和楚星走了。 温绫感到很沮丧,因为她实在想不明白,她只是喘了一口气,缓解了一下心情的时间,怎么毕公子和滚蛋就与她的心仪男子杠上了?她本想要向心仪男子表达歉意,但看到他一张脸黑得如墨水般,阴森而恐怖地转身走了,她便不敢追上去道歉了,只得望着他的背影呆呆地出了一会神。 当她收回目光时,看到毕舒歌和滚蛋两人一脸的得意之色,她觉得莫名其妙。这两人,怎么回事?她怎么看着有一股不怀好意的感觉? 她想问,但想想还是算了,此时此刻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待处理。想着,她看着还在伤心难过的大人道:“大人,现在不是伤心难过的时候。你应该立刻安排人手,把凤来县今天所有遇难的人放到一起,并让人看管着,不要让他们的尸体腐烂,也不要让蛇虫鼠蚁来咬他们,更不要让其他动物来吃他们。如果可以,最好在三天之内,将他们的身子保持干净、清爽。” 大人听闻觉得不可思议,便抬头看着温绫问:“做这些有什么意义呢?人都死了,不是要入土为安比较好吗?” “大人,人死的确是要入土为安比较好。但是今天死了那么多,就不是一件寻常的事。所以,连老天爷都看不过去了,才会让血麒麟在今天这个时刻诞生……” 皇上本来已经走了几步远,但听到温绫的话,他的脚步便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 血麒麟?这究竟是什么?为什么温绫今天会一再提起它? 想着,他又好奇地走了回来。此凤来县今天发生的灾难事件,他作为皇帝不知道则没有关系,但他既然已经知道,而且还深处其中,那么,他又怎么可能独身事外? “血麒麟?”大人也很好奇,看着温绫问,“公子今天已经两度提起过血麒麟了,也不知道公子所说的血麒麟究竟是什么?” 温绫道:“血麒麟是一种起死回生的奇物,喝了它的血,只要死的人没有超过三天,都能活过来。” 哇…… 哎哟…… 了不得…… 真的假的? 温绫的话让所有人都惊呼出声,因为这太不可思议了,太令人难以置信了。 第183章 一起寻找血麒麟 大人惊呼一声后,看着温绫激动地问道:“公子,这个世上当真有这么神奇的奇物吗?” “有!”温绫简而短地应了一声,但语气坚决,不容人们置疑。 毕舒歌听到温绫所说的血麒麟的神力,也是心中一震。然后,他的心里想的却不是凤来县的百姓,而是他的毕家军。他在想,如果他能够得到这个血麒麟,那么,他们毕家军何愁不能扬威世界?他的爹爹又何愁不能官升一职,当上丞相? 不,如果有可能的话,他的爹爹也许从此以后就能够拥有天下,将皇帝赶下皇位,由他的爹爹当皇帝。毕竟,他们毕家军有了起死回生的血麒麟,那就等于拥有了一支永远不会死的军队。有了这样的军队,他们毕家军就可以横扫天下! 想到这里,毕舒歌的心里已经慢慢地有了一个计策。 皇上刚刚走回来,便听到温绫说血麒麟是一种可以起死回生的奇物。他虽然不相信这个世上有这种神奇的奇物,但也希望温绫说的是真的。毕竟,凤来县今天死了太多太多人。这些人,都是他的子民,如果能够救活这些了民,他愿意付出一切代价。 因此,他听到温绫说血麒麟有如此神力,心中一震,脱口问道:“那么,血麒麟现在在哪里?它又似否够凤来县所有死去的人喝?” 温绫看了一眼去而复往的皇上,心中虽然惊讶又慌乱,但想想刚才就是因为她犹豫太久,没有及时回答他的话,才导致他不高兴地拂袖而去。如今看他再回来与她说话,她只略微惊讶了一下,便道:“够不够分给所有人喝我不知道,但至少有一半的人可以起死回生。” 皇上冷静地想了想,看着温绫又问:“你又是怎么知道这个世上,会有这样神奇的血麒麟?” 他身为皇帝,拥有全天下最齐全的人才和懂星术之人。但是,尽管如此,他也没有听过他的臣民们跟他说过,这个世上有一种叫血麒麟的奇物,拥有起死回生的神力。如果他听说过,早就派人把血麒麟找回来,放到宫中保护好。所以,他不得不怀疑一下温绫所说的究竟是不是真的?当然,如果是真的,他一定会倾其一切力量,将协助她找到血麒麟。 …… 温绫沉默了一下,觉得如果要将此事解释清楚,会牵扯出很多事。便淡淡一笑,道:“你别管我是怎么知道,这个世上会有这样神奇的血麒麟,如果你们相信我……” 说到这里,温绫看了一下十几名衙差和大人及师爷等人,语气深沉而坚定地道:“那么,就请你们按照我刚才说的去做。将今天所有死去的人,好好地保护起来。我这就带人去寻找那血麒麟,务必在三天之内带回血麒麟,将凤来县的人救活。” 大家听到温绫说得那样郑重其事,便全都一起选择相信她。毕竟温绫今天在衙门公堂内的时候,也充分发挥过其聪明才智,在短短的时间内,就将吃人心的温绫给揪了出来。这样的人,说不定真的可以找到血麒麟这样起死回生的神物回来。 想着,大人看着温绫郑重地一点头:“公子请放心,本官必定会尽一切力量来保护好今天遇难的人们。只不知公子究竟要去哪里找那血麒麟?又需要多少人?” 他说着看了一眼跟在他身边的十几名衙差对温绫说:“公子如果需要我这十几名衙差,我便全数给你带去。如果还不够,我再到隔邻县青山县请求支援。” 温绫连忙说道:“不用了,大人。我只需要带着我的滚蛋去就行。” “公子,我也要去!” “公子,我也去!” “我也去!” 毕舒歌和霍钱及皇上一听,连忙说道。 温绫看着他们劝道:“你们就不要去了,留下来帮忙,因为这里需要人手。何况,寻找血麒麟之事不是人越多越好……” 毕舒歌听到皇上也说要去了,便不满地瞪他了一眼:“你去干么?” “那么,你又去干什么?这位公子可也没叫你去。”皇上不但语气冷如冰霜,就连脸色也是冷如冰窟。 他真是要被毕舒歌气死,今天两度被毕舒歌怒斥,这要是在朝廷,他早就治毕舒歌的罪了。只可惜这里是凤来县,所以,他就是有怨气,也只有忍了。 当然,如果毕舒歌知道眼前这人就是皇上,估计他早就叩头请罪了。只可惜,他虽然是毕太慰之子,但因为从小没有做过什么丰功伟业的事情,便没有机会进皇宫见瑾皇上。不像罗寒谦,他虽然是丞相府的一名小小护卫,但由于在战场上创造一个奇迹,以千敌万的传奇故事战胜对人,不但人们记住了他的英雄事迹,也让世人将他敬为天神,更让皇上将他封为镇北将军,与九卿三师同等级别。 “哼……”毕舒歌听到皇上的话冷笑一声,看着皇上道:“我与公子乃是一路来的,途中经历了很多的生死之患。你有吗?” 他说着也不等皇上说话,便转过头去看着温绫说:“公子。我今天一定要去!你说过我们是一个团体,无论有困难和开心的事,我们都要共同进退。如今你要撇下我和滚蛋去寻找血麒麟,那是万万不能。何况,你也不知道血麒麟究竟在哪里,而寻找血麒麟的路上又似乎有危险。是吧? 所以,寻找血麒麟一事,其实也是一个未知数。如此,多我一个,必定是多一份力量。而这里,少我一个,大人等也不见得就会办不成事情。是吧?” 最后一句,毕舒歌看着大人问的。 “当然!”大人连忙回答,如果少了毕舒歌一个人,他就办不成事情,那还了得? 皇上也冷笑一语,看着大人道:“这里少我一个,大人也不见得就办不成事情,对吧?” “大然!”大人也连忙回答,他面对皇上的冷言冷语,心里自然有一股不寒而惧的感觉。 温绫看到毕舒歌和皇上闹得很不愉快,大有一股不分个高下出来便不罢手的架势,连忙看着两人说道:“好了,别争了,都和我一起去吧。” 第184章 血麒麟够救人吗? 温绫一句话将毕舒歌与皇上之间的矛盾解决了,但是问题又来了。因为毕舒歌与皇上都去了,霍钱有什么理由不去?还有,皇上的随从楚星和小李看到皇上都去了,他们怎么可能不跟随皇上一起去? 于是,毕舒歌又和皇上吵上了。 毕舒歌看着皇上非常不高兴地说:“你别去了。你看你一去,你的两位随从就要跟着去。你以为这次去寻找血麒麟,是去玩儿吗?这是有可能要掉脑袋的事情,懂吗?” 皇上听了脸都绿了,一张脸沉得比天上的乌云还恐怖,他冷着一张脸,语气冷峻:“本公子去不去,跟你没有半点关系。” 小李听到皇上的话,连忙看着毕舒歌道:“你这狗奴才,我家公子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指手划脚?我告诉你……” ‘唰’一声,毕舒歌抽出剑一剑抵向小李的咽喉,目光戾气地瞪着他,阴冷地问:“怎样?” 小李看到毕舒歌一剑抵上自己的咽喉,也不惊慌,反而尖着嗓音‘哼哼’一声冷笑,忽然伸手一抬,反手一切,切向毕舒歌的手腕。 毕舒歌看到小李抬手就知道他想要干什么,连忙想要将剑往前一送,送进他的咽喉,让他立时断气。然而,毕舒歌明明觉得自己出手比小李快和狠,但是,最后被人制服的却是他。 小李反手一切,切向毕舒歌的手腕,使得他的手腕痛如断骨,便再也握不住剑,而将剑掉落。他不待毕舒歌的剑落到地上,便伸手一抄,以空手抓住锋利的剑锋,再伸出两指用力一弹,将毕舒歌的剑弹为两断。 然后,他将断剑甩在地上,嘲讽地看着毕舒歌:“你的武功如此低劣,也敢跟大爷我动手?” 毕舒歌看了气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却拿小李没有半点办法。他一直以为自己的武功很好,但是,自从追随温绫以来所遇到的敌人,他们的武功都是一等一的厉害,他这才知道自己的武功在这些人的眼里来说,就是三脚猫的功夫。 这些人如:白慕真,吃人心的温绫,花稍男,花稍男的哥哥,眼前这个断他剑的人,还有刚刚那个踩着龙光的人。这些人的武功,都是到了让他觉得不可思议的地步。 温绫看到毕舒歌难堪之极,忽然有些不忍。这是一个从小被溺宠的男子,其性格一直以来都是很傲娇。但是,自从被她羞辱退亲以后,他就禀着一棵要报复她的心而忍受着各种白眼,以及各种嘲讽,也要呆在她的身边不肯离去。 这样的男子,品行虽然不行,但难能可贵的是有一颗坚持的心!何况这一路走过来,他虽然有许多坏习惯,但心地还是善良的。 想着,她看着皇上淡淡地道:“这位公子,请你约束一下你的下人行为举止要礼貌一些,不要随便毁人的剑。你我都知道,一个人的剑代表着他的面子。面子毁了,做人还有意思吗?还有,寻找血麒麟一事,我们就不需要麻烦你的大驾和我们一起去寻找了。” 说到这里,她转眼看着大人,说了一句:“大人,我这就速去速回。必定在三日内带血麒麟回来,救活凤来县今天所有遇难的人。” 说完,她不等大人还有何话说,也不再看皇上一眼,便带着白慕真、毕舒歌、霍钱转身走了。她走得干脆,但心里却多少有些遗憾。本以为这一次与心仪男子的再次相遇,会圆了她当初抛绣球选郎君的美梦。谁料想…… 嗯,没什么好遗憾的。 温绫一甩头,甩掉了心中的烦恼和遗憾。 皇上看到温绫这样子,心里气得真心想用一纸皇文,赐温绫于死刑。但是…… 哦,对了! 皇上连忙抬眸威严地看着渐行渐远的温绫等人,这才想起这个温绫有可能就是温丞相的千金。当初她在京城抛绣球招亲的时候,就易容成万众之丑,害他惊以为是母夜叉。那么,他是否可以以她欺君之罪赐她于死刑? 他越想越觉得这个方法很好,最好是把她带回宫,再慢慢地赐她死刑。只是现在嘛,她有重大的事情要去办,还是让她苟且偷生着吧。 白慕真和毕舒歌跟着温绫往前走,心里是说不出的痛快啊。因为温绫这样做已经表明,她做了一个让人值得庆祝的选择。那就是,无论她再怎么心仪皇上。但是,当她的心仪男子与她身边的人有着一份难以磨灭的冲突时,她会理智地选择站在她身边的人这一边,而不是没有脑子地一边倒地想要讨好心仪男子。 只是这会儿,她与心仪男子闹得不痛快,他们还是不要去招惹她为好。以免她一个不开心,便又对他们两人使出插眼之术,那就恐怖了。 于是,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温绫等人都是默默地向着前方走去。只是这一份沉默没有多久,却因为地上被蜘蛛咬死的人太多。他们看了心情难免沉重,便因此有了话题。 “公子。这里死了这么多人,也不知道你说的血麒麟究竟有多大?到底够不够救活这些人呢?” 率先打破沉默的是白慕真,他看着地上的人,心里真的是很难过,也很犯愁。愁血麒麟的血不够救活今天凤来县所有遇难的人。 温绫听了想了想,道:“够的。只是……” “只是什么?”毕舒歌抢先问道。 温绫有些不忍地道:“如果要救活这些人,那么就有一个人必须死。” 白慕真心中一动,看着温绫道:“是那个感天动地的孝子?” “嗯。”温绫点点头,心里真不是味儿。但想到人世间的事情就是这样,有舍必有得,舍得舍得,就是这么组合而来的。 毕舒歌连忙看着白慕真和温绫问道:“你们说什么?什么是感天动地的孝子?他与血麒麟有什么关系?还有,我怎么觉得你们两人对我和霍钱藏有许许多多的秘密?” 白慕真‘呵呵’一笑道:“我和公子会有什么秘密藏着?你别想多了。” 毕舒歌听了老大不高兴…… 第185章 为什么插我眼? 温绫看到毕舒歌不高兴了,便看着他道:“有秘密有什么关系呢?反正这些秘密迟早也是会让你们知道的。” “那么,能否现在就告诉我们?”毕舒歌连忙说道。 “一边走一边说……”温绫说着突然停下脚步,忽然叹口气说:“我们要是这样走着去找的话,我们也许走一个月也走不到那位孝子的身边。” “你有什么好的办法吗?”白慕真连忙问道。 温绫微微一笑,抬头看了看天,突然对着空气道:“花稍男,出来!我知道你一直都在看着我们,所以,你给我出来。我们需要你!” 她的话刚说完,但见满天的彩虹光中,只见一束绿光自天空中划来,划过空间,划过距离,直直地划到温绫的身边。 温绫等人的眼睛被绿光刺得生痛,便忍不住闭了一下眼睛,再次睁眼之时,花稍男已经站她的跟前。他的手中握着绿色的方外镜,睁着一双狐狸般的眼睛静静地看着温绫,静静的气息犹如兰花一样,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将蜘蛛的恶心气味全都掩盖了。 “哎哟,你还真的是无时无刻都在看着我啊?”温绫看到花稍男真的来了,眼睛都笑开了花。但笑了一下,她的脸色就又僵住了。 “找我有事?”花稍男的声音淡淡的,不带一丝感情波澜。 “花稍男,你说,你是不是真的无时无刻都在看着我?”如果是,温绫岂不是什么都被花稍男看光了?她每天都会沐浴的啊,这这……这就是让她的笑脸突然变僵的原因。 花稍男道:“除了你脱衣服要沐浴,或者沐浴后要穿衣服的时候我没看之外,我确实是无时无刻都在看着你。” “我擦!”白慕真忍无可忍了,突然伸出两指插向花稍男的眼睛。 花稍男万万没有想到白慕真会突然插他的眼睛,何况他由始自终也没有防过白慕真会对他不利。毕竟,他与白慕真可以说是同伴,因为他们都是因为温绫的存在而存在。但是,就是这样的同伴,却突然会插他的眼睛。 待他感觉到白慕真对他有恶意的时候,白慕真的两指已经插向他的眼眸。于是,他只感眼前一黑,眼睛里传来一阵剧痛,立刻就让他‘啊’一声,痛得叫了起来。 但是,他刚刚叫出声,就立刻闭上了嘴,也睁开了又黑又肿的眼睛看着白慕真,淡淡地问:“为什么插我眼睛?” 白慕真淡淡一笑:“因为你无时无刻都在看着我的公子。” 花稍男一愣,实在弄不明白,他无时无刻看着温绫,与白慕真插他的眼睛有什么关系?当然,在他怔愣之时,毕舒歌和温绫及霍钱也还在怔愣之中。 由于白慕真插眼睛的速度绝对快过温绫,可以说是在电光火石之间。所以,即使花稍男是一个修仙之人,而且武功也是相当的高,却依然被白慕真插上了眼睛。何况白慕真也是一个武功深不可测的人,其身上也有神器,一般来讲,拥有神器之人,都有一种淡淡的神力。 所以,白慕真能够插上花稍男的眼睛那是一点也不稀奇。只是花稍男从小修仙,一心向善,便不知道人心险恶,更不懂男女之间往往会有微妙的复杂关系。如此,当白慕真听到花稍男无时无刻都在看着他的公子时,他吃醋之下,当即就伸指插向花稍男的眼睛一点也不出奇,这对于花稍男来说却是无法理解的。 毕舒歌和温绫及霍钱的怔愣,却是因为白慕真出手太快太快了,快到令人发指的地步,快到他们甚至都没有看到白慕真出手,就听到花稍男一声惨叫。然后,花稍男淡淡地问,白慕真淡淡地一笑回答。就这样,整个过程,他们都是在怔愣之间看着,完全没有反应的余地。 直到这时,花稍男默默地在想为什么会无缘无故就被白慕真插眼睛? 白慕真则因为一招就得手,心里感到很痛快,也偿到插人眼睛让人生痛的快感。他在想,难怪温绫那么喜欢插人眼睛,原来这种感觉,是如此的快意舒心啊! 温绫看到白慕真也会插眼之术,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所以,当她一愣之后,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看着白慕真惊讶地大叫:“滚蛋,你什么时候学会了插眼之术的啊?” 白慕真冲着温绫眨眨眼,倾城一笑:“那是因为看你插我们的眼睛看多了,我便自然学会了。” “哇,你好厉害啊……”温绫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想她练插眼之术,可是苦苦练了十几年,才有现在的水准呢。没有想到白慕真只是看她插人眼睛看多了,就学会了,而且插人眼睛的水准一点也不逊色于她啊。 毕舒歌听到温绫大赞白慕真很不高兴了,他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切’了一声说:“温姑娘你不要被滚蛋骗了。这种插眼之术只要是会武功的人,都能够使,只是要看对方的武功怎样。不过……” “不过什么?”白慕真笑问。 “不过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能插上花稍男的眼睛?因为花稍男的武功明显不会低于你。”毕舒歌说着看了花稍男一眼,看到花稍男还在一副静静沉思的样子,不禁觉得好笑,便看着他问:“花稍男,你究竟在想什么?” 花稍男闻言抬头看着毕舒歌道:“我始终想不明白滚蛋插我眼睛,和我无时无刻看着小坏蛋有什么关系。” “卟”一声,霍钱笑了,他睁着一双贼贼的眼睛看着花稍男,眯起了眼睛笑。这副笑,当真是贼眉鼠眼,让花稍男看了忍不住觉得恶心,便冲着他微怒地问:“你为何笑得如此贼兮兮?” 霍钱倏地淡去了脸上的笑容,看着花稍男正色道:“花稍男先生,看在你曾经救过我的份上,我便告诉你真相吧。不然,就凭你这么一个世外修仙之人,是不会懂我们人间复杂的感情世界的。” “愿闻其祥。”花稍男立即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第186章 震惊 霍钱看到花稍男一副认真倾听的样子,不由得淡去脸上的笑容,也以一副认真的表情看着花少男,严肃地道:“花稍男我跟你说吧,滚蛋之所以会插你的眼睛,是因为他喜欢我们的公子。所以,当他听到你无时无刻都在看着我们的公子时,他当然会吃醋。吃醋了,插你眼睛是小事,杀了你才是大事啊。” “什么?”花稍男一惊,有这种事情吗?但是,小坏蛋不是喜欢他吗?怎么白慕真会喜欢他的小坏蛋呢? 其实,在花稍男的心中以为,他的弟弟既然喜欢小坏蛋,那么,他也必须如弟弟一般喜欢小坏蛋,而小坏蛋也必须喜欢他和他弟弟。其他人嘛,当然不能喜欢小坏蛋,小坏蛋也不能喜欢其他人。这就是他的想法,一个从小修仙之人的想法。他以为这是很正常的想法,却没有想到,这种想法,其实是最不正常的。 ……!!! 温绫好震惊啊。因为她从来没有想过滚蛋会喜欢她,而且这个消息还是来得这么突然。让她听了有点措手不及,当然,心里其实也是蛮喜滋滋的。毕竟,咱们的温绫大小姐,虽然长得像三月的桃花艳,腊月的梅花美,但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被人表白过…… 呃,好像死去的花稍男曾经说过喜欢她,但是,那种不正常的男人的喜欢,让她听了只有恶心,怎么会有喜滋滋的感觉?只有像滚蛋这样充满智慧与容貌并重的男人的喜欢,才能体现出她的价值。 ……!!! 白慕真也好震惊。因为他万万没有想到,他对温绫的情,即使是像霍钱这样的人,也能看得出来,而且又是这样被霍钱毫无征兆地说出来,让他措手不及。搞得他的心情就像一个小媳妇要见新郎一样,既紧张又心跳,又欢喜又害怕,各种心情都有。 ……!!! 毕舒歌也好震惊。他是万万没有想到霍钱会把白慕真喜欢温绫的事情说出来,这一下,他害人不成,反而帮了白慕真一把。帮他把对温绫的情说出来,这样,温绫听了多少会有点反应吧?不管是什么反应,对毕舒歌来说,都是不好一件事情。而且白慕真的真实身份还那么敏感,何况以白慕真无赖的性格来说,他暗恋温绫的事情一旦被温绫知道了。那么,接下来,他就会对她进行无耻的追求了。 所以,毕舒歌感觉很郁闷,也很想给自己两耳光。 温绫这边四人因为霍钱的一翻话,而震惊得一时都沉默了。另外一边皇上等人和大人等人也是很震惊,也是震惊得都沉默了。 当然,他们的震惊并不是因为他们有顺风耳,能够在那么远的地方就听到霍钱的话。 他们震惊的是花稍男的到来! 楚星看到花稍男自一片绿光的空间里走出来,心里很是震撼,震撼于他手中的方外镜。他一震之下,连忙低声对皇上说:“皇上,此人手中的绿色镜子,便是人间六大神器之中的方外镜。此镜最大的神力就是能够劈开空间,划开时空和距离,从这个空间,到那空间。” “哦?”皇上闻言心里的震惊程度,绝对不会亚于温绫等人听到霍钱的一翻话。他看着花稍男手中的方外镜,目光深沉锐利起来:“难怪此人会在一道绿光闪过之后,无端端的就出现了。原来他手中的就是传说中能够劈开空间和时间及距离的方外镜啊?这样的神器,真是世间罕有。不过,这人的一身仙气也是世间罕见,想必他的武功也是到了超凡的地步吧?” 小李一听,连忙说道:“皇上,此人一看就是一个修仙之人。一般来讲修仙之人都有一颗善心,所以,这是皇上的福气,因为方外镜便没有落入到野心勃勃之人的手里。不过,那位姑娘实在不容小觑啊,因为她一人就集有两位拥有神器的随从,这样一来,不管她的心是善还是坏,对于公子来说都是一大威胁。” 皇上闻言沉重地点点头,不由自自主地把目光看向温绫。看到她虽然身着男装,但依然掩盖不了风华绝代的容貌,一身气质高贵,举止言行有礼有谦,实在是一个难得的女人。只是这样的女人,却是他的一大威胁,所以,不管他心中对她有多么的好感,他也必须将她入列铲除之中。 想着,他的目光闪过一丝凶杀之气,却在转瞬之间想到了什么,目光忽然变得复杂怪异地看着温绫道:“此人姓温名凌,来自京城。而我们的温丞相之女,也是名绫,刚好与这位姑娘同名同姓。由此推断,本公子敢断定,此人正是咱们的温丞相之女。” 说到这里,皇上突然看着楚星道:“楚星,立刻给本公子把温丞相请到这里来。” “是!”楚星应了一声,忽然想到一事,低声问道:“公子,这位姑娘既然是温丞相的女儿,那么,她身上的金牌,小人还要不要……” 皇上不待楚星把话说完,便伸手一挥,打断了楚星的话:“金牌的事情暂时不用你出手,本公子自然有办法叫她双手奉上给我。” “是。”楚星点点头,知道皇上出马,必定能成事。 皇上三人说了这么一会话,却没有被大人等人听到。当然,此时的大人等人的心思也全都不在皇上这边,所以,皇上三人究竟说了什么,他们是一点也没有听到。 因为此时的大人和师爷及十几名衙差,正在讨论花稍男究竟从哪里出来?或者,花稍男一开始就站在前面等着温绫,只是他们没有看到。 这个争论,大人和四五名衙成了一队。他们觉得花稍男是忽然出现的;师爷和另外三四名衙差成了一队,他们却固执地认为,花稍男一直站在前方等着温绫等人过去与他一会,只是大人等人没有看到而已。 他们的争论很激烈,很高昂,一下子就吸引了皇上三人的目光。 第187章 究竟是什么地方? 皇上听到县令大人等人的争论不禁转过头,看到县令大人和师爷及衙差们为了突然而现的花稍争论不休,忽然有些恼火。此时此刻非常时期,有那么多的事情和尸体等着县令大人处理,县令大人不想着如何安排人员做事和处理尸体,却在这里为了一个突然而现的人而争吵不休,实在有失体统。 想着,他的脸色一沉,看着县令大人沉声斥责:“大人,你还不赶快安排人手,把凤来县今天遇难的人收集到一起,再到各地调集人手和冰块过来,以便保护所有尸体在三天之内不会腐烂,却在这里吵什么?” …… 大人等人听到皇上的话都不由自主地停口了,心中也都一齐愤怒了。他们一齐愤怒地把目光转向皇上,想要给皇上来个暴露表情。但是,当他们的目光突然对上皇上那威严而冷然的目光时,他们都在心里打了一个抖。便都不由自主地低下了头,沉默着接受皇上的斥责。 …… 大人沉默了一下,立即就安排人手做事。他将自己的官牌从腰间取下,给了其中两名衙差,并吩咐这两人拿着他的官牌到隔邻县青山县,请求青山县的大人支援。然后,他这才开始吩咐在场的人,包括皇上三人和他一起开始将今天凤来县遇难的人搬到一起,再准备给他们保护及处理…… 温绫虽然震惊霍钱的一翻话,也因为他的一翻话而心里美滋滋的,但她绝对不会因此而自我陶醉及自恋下去的。 她很快就从震惊和自我陶醉中缓解了平淡的心情,这才看着花稍男问:“花稍男,你知道刚才天空上挂起的第一道彩虹,自哪里开始到哪里结束?” 花稍男想了想,摇摇头道:“不知。”然后不解地问,“你问这个干什么?” 温绫道:“我要去那个地方。” “去那里做什么?” “找人。” “找谁?” 温绫笑了起来,看着花稍男‘啧啧’两声,笑道:“没有想到我们的仙人花稍男,也有打破钞锅问到底的优良品性啊。这太让我感到意外了。” 花稍男闻言脸上不由自地飘过一抹红晕,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太过了。 温绫看到花稍男的脸突然红起来,正如那天空上突然挂一道彩虹时那么惊艳,那么美丽,不由看呆了。 白慕真看到温绫的样子,知道她又犯花痴病了。连忙掏出扇子,在温绫的眼前扇了几下,挡住她的痴迷目光,看着她道:“公子,我们的仙人花稍男不知道刚才天空上第一道彩虹挂起的地方,自哪里开始到哪里结束也是很正常的。毕竟那一刻的时间太短太短,再说了,也没有人会去注意那个,是不是?所以,你应该原谅他,不要责怪他。” 花稍男感激地看了白慕真一眼。 白慕真冲着花稍男微微一笑,心里得意的很。他明着是帮了花稍男,暗地里其实是阻止了花稍男的美貌吸引温绫。 在这一点上,温绫虽然聪明,却也没有白慕真这么有心机。她只是和花稍男一样,以为白慕真为了花稍男好。便用目光大赞了一下白慕真,心里觉得白慕真就是理智,无论什么时候,都懂得用冷静和理智去处理事情。不像她一样,有时候冲动起来,完全就失去了理智。 花稍男感激地看了白慕真一眼后,突然将方外镜拿起放到众人眼前。在众人疑惑之中,伸手往方外镜上一抹。于是,众人目光聚集之下,看到方外镜里出现了刚才天空上挂起彩虹的一幕。 只见黑如暗窑的凤来县上空突然出现一道彩虹,然后是两道、三道、四道……无数彩虹如花一般在天空上绽放、盛开,将天空映得美丽极了、耀眼极了、彩幻极了。 众人看到这样感到很是惊叹。 “花稍男,你这个方外镜怎么还有重放的神力啊?”霍钱问出了心中的惊讶。 花稍男扯了扯唇角,算是回应了霍钱,但却没有回答一个字,而是看着温绫道:“小坏蛋,第一道彩虹挂起是自凉州开始,弯到并州、幽州,至扬州结束。” 温绫想了想道:“嗯,我看到了你说的。不过,我还注意到了彩虹最艳的地方,便是幽州至扬州。也就是说,那感天动地的孝子也可能就在这个两个州郡,只是不知道他会在哪一个州郡?” 白慕真闻言笑道:“原来公子是要根据彩虹艳丽程度来找人啊?既是如此,我倒是有一个想法。” 温绫立即说道:“什么想法?你说。” “我们找人当然要结合当地的人性和特点来找。”白慕真说了一句,不等大家发问,便又解释道,“我们所知道的幽州,在战国时候是燕国之地,有着重要的地理及经济要脉。其人文特点比较剽悍、勇猛、迅捷。那里的人大都数比较见义勇为,重义轻死。所以,以我之见,这样的地方比较能够诞生出那种为了救父亲母亲,而牺牲自我的孝子。 至于扬州嘛,那里自古以来就是产盐之地,因此盐商泛滥。所以那里的人比较斤斤计较,也比较看重生死。个人认为,那样的地方,不如幽州城的人容易诞生出感天动地的孝子。” 白慕真的一翻话得到了大到家的一致认同,于是,大家一致决定先去幽州城,再去扬州。 决定刚刚敲定,大家的眼前便突然升起一道耀眼的绿光。这绿光刺得人的眼睛生痛,让人无法睁开眼睛。在这强烈的绿光照耀之下,温绫等人都是不由自主地闭上了眼睛。再次睁开眼睛时,看到眼前的景象,众人一时之间摸不着门,更搞不清方向。 他们的心里只有一念头,他们刚刚不是站在凤来县吗?怎么只是一道绿光闪过之后,他们就到了这里?然而,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又是怎么回事? 还没等大家细想,大家便因为眼前的景象而感到吃惊…… 第188章 废墟幽州城 温绫等人看着眼前的景象,心中除了震撼之外,再也感受不到其它了。 只见眼前是一座仿佛废墟了千千万万年的古城,古城淌洋在废墟里,被周围的空气和岁月吞噬及侵蚀得失去了原来的面貌。但那恢弘的气势,磅礴的大气,却依然让人惊心它之前的宏伟壮观,及繁荣盛世。城门上的铆钉和铜环依然清晰可见,城内部分的房屋木梁、楼梯、及城墙依然耸立在废墟中挺立不倒。 古城的上空,飘荡着一层一层的细沙及灰尘,将古城笼罩在灰暗的空间里。城墙之上,无数孔洞在空气中发出呜呜的凄厉之声,让人听来,仿佛有无数鬼魂在此哀鸣。 温绫看到这样,忍不住看着花稍男道:“花稍男,我不是叫你带我们去幽州城吗?你怎么把我们带到这里来啊?” 花稍男看着眼前的古城也是一脸的茫然,听到温绫的话,连忙道:“我的意念本来就是要去幽州城,但是我也不知道方外镜为什么会把我们带这里来。不过,方外镜既然会把我们带到这里来,我想一定有它的原因。” “什么原因?”毕舒歌追问,心里实在觉得恐怖。只因他们说出来的话,在这废墟的古城前,灰暗的空间里,他们的声音就如幽灵发出的声音那般,既飘渺又虚无。一句话飘荡空气中,拉得又长空,让人听了恐怖之极。 花稍男想了想,想不出其中的奥妙,便向着古城走去,一边走一边说:“我们既然想要知道答案,就只能进古城一看。” 霍钱一看,连忙拉住想要跟着花稍男往古城走去的温绫,劝诱道:“公子,此古城我怎么看怎么觉得恐怖,所以,我觉得我们还是不要进城比较好。” 白慕真接口道:“这古城我们必须进。” “进去干什么?”毕舒歌恼怒地瞪了白慕真一眼,觉得白慕真老是不跟他走在同一线,总是与他搞对抗。如果现在白慕真和他的想法一样,不愿意进古城的话。那么,温绫和花稍男也许就会放弃进古城的想法。但白慕真偏偏就是一个拖他后腿的家伙,做什么事都让他不顺心,更看不顺眼。 白慕真微微一笑,看着毕舒歌道:“如果毕公子不敢进古城,那么你也可以不进去。你只需在这里等着我们,并做我们的后盾也是可以的。”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毕舒歌白了白慕真一眼,白慕真这话不是摆明了说他就是一个胆小鬼吗?如此,毕舒歌就必须进古城,否则,他就成了一个名符其实的胆小鬼了。想着,他越过白慕真,跟着花稍男往古城走去。尽管心里慌得很,但也要表现得很淡定的样子。 温绫三人看了紧随其后地跟了过去。 众人走到古城门前,抬头看着高大而厚重的城门,只见城门的上方隐隐可见一块牌匾埋在灰尘之下。花稍男看了身子轻飘飘地飞了起来,如一只轻灵的燕子,飞得轻灵而优雅。他飞到牌匾前,挥袖一扫,但见一股轻柔的劲风倏然扬起,直扑牌匾上。将牌匾上的灰尘扫得干干净净,露出了牌匾上横着写的三个大字。 花稍男看着这三个大字呆了一呆,不由自主地飘落而下,落到温绫身边,与她一起仰着头,看着牌匾上的字一副惊呆了的样子。 只见牌匾上端端正正地写着三个金漆大字“幽州城”。 看着这三个字,众人除了震惊之外,还是震惊。 看了许久,霍钱率先打破了心里的震惊,看着温绫不敢置信地问:“公子,这是怎么回事?幽州城怎么会成了一座废墟古城啊?”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温绫摇了摇头,也想不出其中的奥秘。 白慕真道:“这幽州城看上去废墟了千千万万年的样子,但是我们所知道的幽州明明是一座人丁旺盛的城池,也没有听说过幽州城被毁了的消息。” 毕舒歌连忙接口道:“难道这幽州城不是我们所知道的幽州城?” 白慕真道:“不,看这座幽州城的外貌和地形,就是我们所知道的幽州城,也是我们要来的幽州城。” “你怎么知道?”毕舒歌鄙视地斜了白慕真一眼,觉得他在说大话,便想让他出丑,让他回答不出来。 白慕真微笑道:“因为我曾经到过幽州城。” “……”毕舒歌真的觉得无语了,怎么他每次想要白慕真出丑,想要陷害白慕真,结果讨不了好的却是他呢? 就在毕舒歌心情郁闷之时,花稍男突然推开了厚重而结实的城门。但听城门一声‘吱呀’,缓缓打开了。随着城门的打开,一阵灰尘扬起,蒙上了众人的眼睛。众人连忙转头或闭眼睛,或用袖子挥舞,以此来躲开滚滚而来的灰尘。 花稍男一边用袖子挥开迎面飞来的灰尘,一边跨进城门。在他的后面,紧紧地跟着温绫四人。当一行人跨进城门之时,厚重而结实的城门突然从众人的后面自动关了起来。 只听‘砰’一声,厚重而结实的城门像是有无数的人,为他们关闭了城门一样,将他们关在了荒芜及苍凉的废城之内。 霍钱吓得扭转头,看着无人自关的城门,感觉心都在颤抖了。他靠近温绫,颤声道:“公……公子,城门关了。” “我知道。”温绫答得非常淡定,但是她的内心其实一点也不淡定,而是和霍钱一样怕得要死。如果可以,她一定会以光的速度逃离这座阴森森的废城。 白慕真看到霍钱的样子,就知道温绫的内心其实是很害怕的,便看着他们两人笑着解释:“幽州城的城门设置得有点特别,那就是它可以在无人关门的时候会自动关门。” “是吗?”温绫不安的心这才得到了安慰。妈呀,如果白慕真不说,她还以为是鬼魂给他们关的门呢。 “你又知道?”毕舒歌当然也因为城门无人自关而吓了一跳,心里也和温绫一样以为是鬼魂为他们关的门。关门之后,鬼魂就要在这里将他们吃了。现在听白慕真说来,虽然缓解了他害怕的心情。但是他就是不服,不服白慕真什么都知道。 第189章 惊奇的回看神力 白慕真面对毕舒歌多次的刁难也不着恼,只是微微一笑道:“我当然知道,因为几年前幽州城的门坏过一次。然后,修门之人正是我的朋友,他便把这个城门会自动关闭的秘密告诉了我。” “……”毕舒歌觉得眼前一黑,几乎就要被气晕了。 霍钱听到白慕真的话,贼兮兮地一笑,道:“哎呀,幸好你告诉我这个城门是会自动关闭,否则,我还真的以为是鬼魂在帮我们关闭城门呢。你说,除了城门会自动关闭之外,城门还有其它的秘密吗?” 其实他内心的想是,如果以后要在这里偷东西的话,他就要对这个城门多方了解才行。然而,白慕真并没有告诉他更多关于城门的事,他不免感到有些失望。 花稍男这时候忍不住插了一句:“就算有鬼魂你们无需害怕,因为我会保护你们的。” 温绫听了微微一笑:“对啊,我们的花稍男先生是一个修仙之人,对付鬼魂什么的最在行了。所以,我怕什么鬼魂啊。” 说完,她快速地越过花稍男向着前面走去。霍钱看了连忙跟了上去,以便随时保护温绫。然,温绫与霍钱刚走一步,前面的景象就忽然变了一个变样。这让他们的脚步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心里的惊讶程度,绝对不亚于刚才看到废墟古城是幽州城的时候。 原来,周围的景象不知何时已经变了一个样。只见刚才还是废墟又荒芜的残败幽州城,突然出现了一派繁荣景象。街道两边的商铺、平房、酒楼、客栈、典当等等都有犹如海市蜃楼般,突然而现。街道上也突然出现了无数人员,有的在做生意;有的在做卖东西;有的在逛街;有的在吵架;有的在聊天,就连刚才被细沙和灰尘笼罩的空间,也变得清爽干净起来…… 霍钱一看这情形,全身的寒毛立刻倒竖起来。他‘啊’地一声叫了起来,连忙倒退,躲到花稍男的身后,看着花稍男问:“花稍男先生,现在这种状况是什么状况啊?这些人和幽州城是怎么回事?怎么会突然变这个样子?” 花稍男伸手拍了拍霍钱抓着他手腕的手,安慰道:“不管它变成什么样子你也不需要害怕,因为我会一直保护你们。” “……”霍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因为这种情形依然还是让他感到恐怖和惊悚。 白慕真看到霍钱都害怕得躲到了花稍男的身后,那么温绫也一定很害怕。因此,当他看到霍钱退了回来,他便连忙往前走了几步,走到温绫的身边低声对她道:“公子,此事非常古怪,我们需得小心才是。” “嗯。”温绫点点头,一脸的淡定样。但是她心中的害怕却绝对不会比霍钱低,刚才若不是霍钱的惊叫比她快一步叫出声,那么,她的惊叫一定会响彻整个幽州城上空。只是她刚刚想惊叫的时候,就突然听到霍钱的一声惊叫。 于是,霍钱的惊叫声直接把她吓懵了,也吓得心在发抖了。只差一点,她就要被吓得晕倒在地上。此时看到白慕真走过来站在她的身边,她的心里立刻便生出了一种安全之感。因为她知道只要她有事,白慕真就算拼了老命也会保她的安全。如此,她怕什么呢? 她冲着白慕真笑了笑,又开始往前走。走了两步,感觉街道上的人越来越多,她要行走似乎很困难。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街上无论有多少人,都无法和她碰到一起。 她看了不免觉得惊讶,抬起头看了白慕真一眼。白慕真正好低头看她一眼,看到她眼中的惊讶和疑虑,不由得低头沉思。然后,他忽然伸手往与他擦身而过的人抓了过去。 当白慕真伸手抓过去的时候,那与他擦身而过的人忽然就像流水一样,向着周围散了开去了。然后,又在后面汇集成一个人影,继续往前走。 白慕真看了忍不住蹙起了漆黑浓密的剑眉,一双深邃潋滟的眸子透着几许的迷茫与深思。他沉思了一会,忽然扬唇一笑,转过头看着花稍男微笑道:“花稍男,没有想到你的方外镜回看的神力如此之厉害啊。” 花稍男想了一想,这才明白白慕真所说的是什么意思,便淡淡一笑,道:“我当真不知道方外镜竟然还有如此神力。” 毕舒歌听到白慕真和花稍男的对话,深深地想了想。但是,无论他怎么想,他也没有想明白他们说的是何事,便看着他们两人道:“你们究竟在说什么?” 温绫听了不由得笑着解释:“滚蛋的意思是说,我们现在看到的景象,其实不是真实的景象,而是方外镜利用它重看的神力,给我们看这个古城的之前景象。 由此可推测,这个幽州城也许就是我们想要来的幽州城。但是,究竟为什么它会在没有在任何消息之外,就变成了一座看似仿佛废墟了千千万万的古城,想必方外镜就是要我们通过重看的景象,让我们找出答案。” 毕舒歌听了点头道:“如此说来,这个方外镜确实厉害。不但能够划开时间和距离及空间,还能知道我们想要干什么,便由此而事先给我们安排了一场虚幻景象给我们看,让我们从中找答案,省得我们猜来猜去的费时间。” 众人一边为方外镜的强大神力而感到赞叹,一边往前走。街道热闹非凡,人流如海,各种情节都在上演。众人看到这样无不感叹,如此一座繁荣昌盛,人口庞大,气势恢宏的幽州城究竟遭受了怎样的破坏,而使得它一夜之间成了一座废墟城池? 温绫等人走在拥挤的街道上,一边看一边往前走。当街道上的人群与温绫等人相撞之时,人群便如流水一样,自动散了开去,然后又汇集成一个人影,继续他们刚才所做的事。 众人看了无不嘘唏,就在他们嘘唏之间,只见前方的街道上忽然传来一阵骚动。无数的人群如惊恐之鸟,一边尖声叫着,一边四处逃窜,街边的摊位不断地被人掀起及砸坏…… 温绫等人看了知道前面一定发生了什么事,连忙往前跑去。 第190章 感动 温绫等人知道前面有事发生,连忙往前跑去,想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然而,当他们看到前方街道上冷冷地站着一人时,他们无不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街道上站着的那一人,穿着一身月牙色的长衣,全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冷气。他的脸上有一条毛毛虫般大小的疤痕,从右上眼角斜至嘴巴左下角,使得他的脸上看去给人一种十分恐怖和寒心的感觉。任何人,只要看了这样的人一眼,就不想再看第二眼。 他站在那里,静得如水,冷得如冰。他的手中握着一柄生了绣的,大大的,难看之极的铁锤。铁锤看似很重,但握在他的手里却仿佛握着一只蚂蚁,根本没有什么感觉。让人奇怪的是,他的铁锤明明是一个铁锤,但铁锤的中间却是没有心,而是一个洞,洞的里面隐隐流动着金光。 他握着这样一把无心的铁锤,仿佛握着一把世间最宝贵的兵器一般,握得紧紧的,紧到甚至将他手中的青筋都凹现出来了。他的眼睛左右瞟移,仿佛在寻找什么东西,但又仿佛什么也不寻找。他只是冷峻如山地站在那里,冷到周围的一切事物和东西,都因为他的冷意而发出了淡淡的寒气。 温绫一看到这人,一股寒气便由骨子里冒出,立刻就遍布全身,让她忍不住打了个抖。她看着这个人,不由得脱口喊道:“殷残雪,原来是殷残雪!” “正是他!”白慕真沉声应了一句,他也是万万没有想到殷残雪会出现在这样的景象里。如此看来,幽州城会被毁,肯定是因为殷残雪。当然,相对于殷残雪给他的震撼来说,还不如殷残雪血手中的铁锤让他看了更加感到震撼。 花稍男听到温绫的话,不由得多看了殷残雪一眼,便看到了他手中的铁锤。花稍男的心中一禀,看着温绫问:“殷残雪是什么人?” 温绫深吸一口气答:“他是一个杀人狂魔!据说,他曾在一夜之间连杀七七四十九条人命。这四十九条人命里,连婴儿都有。如此无人性,又凶残血腥的杀人狂魔,为世人所不耻。因此世人给他取了一个外号,叫噬血人王。” “嗯。”花稍男点点头,盯着殷残雪手中的铁锤道:“此人一身杀气,一看就知道是一个爱杀人的人。他的外号,也挺符合他的。” “是很符合。”温绫应了一声,看着殷残雪不解地自言自语:“但我不知道他怎么会到了这里?因为我们在凤来县的时候,县令大人曾经说过殷残血是在凤来县的隔邻县青山县。但是,现在他却出现在这个虚幻的景象里。 难道说,方外镜要我们看回放的事情,主要就是看他吗?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是殷残雪将幽州城毁了?他有这个能力吗?但我只听说过他是一个冷血的杀人狂魔,可没有听说过他有毁天灭地的能力啊。” 花稍男闻言接口道:“小坏蛋说对了,此人正是有一股毁天灭地的能力。” “怎么可能?”温绫震惊之余,还不敢相信,她转过头惊讶地看着花稍男,期待着他把原因说出来。 花稍男目光落向殷残雪手中的铁锤对温绫说:“因为此人手中握的铁锤,便是人间六大神器之中的无心锤。无心锤的最大神力,就是在瞬间可以摧毁世间的一切事物和人。” “人间六大神器?这是什么鬼东西?”毕舒歌不等温绫发问,便连忙问了出来,因为他太过于震撼花稍男说的话。 他只听说过死去的花稍男拥有的银龙斩星,便是传说中的神器,却没有听说过人间六大神器的事。不知道花稍神的银龙斩星,是不是也是人间六大神器之一? 花稍男听了惊讶地看了温绫一眼,问:“滚蛋没有跟你说过关于人间六大神器的事吗?” …… 白慕真听到花稍男的话,只感脑袋翁一声响。完了完了,这下完了。以温绫的性格,她一旦知道他知道人间六大神器的事情,却没有告诉她。那么,她一定会生气的,然后,她会对他使上插眼之术。 温绫听了连忙转头看着白慕真,微微一笑:“原来滚蛋知道人间六大神器的事情啊?” 白慕真看到温绫的笑,只感全身的毛孔都在扩张,心在发寒了。其实,温绫的笑很温柔,很美丽。但是在温柔与美丽的下面,却带着一丝丝的不好怀意。正是这丝不怀好意的笑容,让白慕真看了打心里颤抖起来。 他冲着温绫勉强一笑:“公……公子,我是知道人间六大神器的神事,但是……”白慕真话没有说完,便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响遍整个幽州城上空。 温绫一招得手,便得意地拍拍双手,然后又对着双手吹了口气。 “哎哟……”毕舒歌看到温绫插中了白慕真的眼睛,心里开心得仿佛要飘了起来。他笑眯了眼睛,看着痛得在原地跳脚的白慕真道:“滚蛋你真是活该,明明知道人间六大神器的事情,却对我们隐瞒不说。公子会为此插你眼睛是小事,如果换了是我,必定杀了你解恨!” 白慕真听了停下跳脚,也放开了捂住眼睛的手,瞪着一双又黑又肿的眼睛看着毕舒歌:“我没有对你们隐瞒人间六大神器的事,是你们根本没有问过我关于六大神器的事情……哎哟……” 他说着又痛得叫了一声,伸手轻揉眼睛,想要以此来缓解眼睛上的痛。 花稍男看到白慕真这样,不由得佩服地道:“滚蛋,以你高深的武功来说,就算有十个小坏蛋插你眼睛,也一定插不着。但我实在想不到,你为了要讨好小坏帽,竟然会硬生生地承受她的插眼。像你这种硬汉子,我花稍男不得不佩服。” 温绫一听,突然意识到花稍男所言极是。的确,以滚蛋的武功来说,就算有十个她也插不着他的眼睛。但是,他却让她每一次对他插眼睛都能够插着。从她第一次插他眼睛到现在,她也不知道究竟插了他多少次眼睛。但是她知道,每一次的插眼睛,都会让他痛得生不如死。 如此,滚蛋为了讨好她的心,是让她十分的感动。 第191章 内心的反抗与野心 温绫的感动之余,便掏出手帕递给白慕真:“诺,别说我只会粗暴,不懂温柔。你用这条帕子揉揉眼睛,也许会舒服一些。” 白慕真闻言笑嘻嘻地接过手帕,看到这条手帕还是当初他在长富乡里,暗地里递给她的。当时她并不知道是谁递给她擦眼泪,并且还为此找了一圈,也没有发现是白慕真递给她的。 那时候,他以为她用完了就会扔掉,没有想到,她却一直保留着,而且还洗得这么干净。 他不禁感到又喜又惊,拿着手帕往眼睛上揉去,鼻子里闻到的是满满的,属于温绫的体香气味。他的心中不由得一荡,目光便温柔地看着温绫,心中是满满的柔情蜜意。 毕舒歌看到白慕真色|眯眯地盯着温绫看,仿佛要把温绫一口吃了的样子,让他看了就觉得恶心和气愤。他本想找点茬子来对付白慕真,但听到温绫的话,他又暂时压下了找茬的心情。 温绫看着白慕真问:“六大神器是哪六大神器?” 白慕真想了想,笑道:“公子,其实这个六大神器你都见过。只要你细细想一下,就能想出它们是哪六大神器了。” “我都见过?”温绫感到很意外,在她的印象之中,从来没有听说过六大神器,又何来见过六大神器?但白慕真既然说她见过,那么她应该见过。 她低头细细地想了一下,忽然想起死去的花稍男拥有的千年神器银龙斩星,不知道他的银龙斩星是不是属于人间六大神器? 她又想起了活着的花稍男的方外镜,这样神奇的方外镜一定是六大神器之一;还有在凤来县的时候,那个叫楚星的人踩着龙丝枪救人。那龙丝枪全身散发出来的龙光和影子,让她看了就觉得不平凡,何况它的威力又是那样强大。如果要说她见过神器的话,那么,那把龙丝枪应该也是。 想到这里,她抬头看了一下白慕真,想起了他的宝剑。他的宝剑也是一件不平凡的宝剑,不然,白慕真在凤来县的时候,也不可能仅凭一把短得不能再短的宝剑,就将无数蜘蛛杀死。这样想来,他的宝剑也是人间六大神器之一。 嗯,她忍不住把目光看向殷残雪手中的锤子,刚才花稍男就说了殷残雪手中的锤子,能够瞬间摧毁世间的一切事物和人。那么,这个锤子也是人间六大神器? 如果她的猜测都是对的话,那么,她就见过了五大神器。只是另外一件神器又是什么?在她见过的兵器里,印象最深刻的也就是这五件兵器让她觉得应该是神器,并没有六件啊? 想着,她抬起头看着白慕真道:“你说我见过人间六大神器,但我想来想去,也只知道五件兵器很奇,可以称得上是人间神器。” “哪五件?”白慕真笑问,不用温绫说,他也知道温绫猜到了。 温绫道:“银龙斩星、方外镜、还有你的宝剑、以及凤来县的那个叫楚星的人,当时他踩着一片龙光来救人。那样的兵器是我见过的很神器的兵器;还有,就是这个殷残血手中的锤子。” 白慕真听了,忍不住向着温绫伸了一个大拇指,笑道:“你真厉害,果然一猜就中。” 温绫撇了撇嘴,表示这点事情还不值得白慕真称赞,她看着白慕真道:“那么,还有一件神器究竟是什么?在谁手里?我几时见过?” 白慕真笑问:“你真想不起来?” 温绫闻言又细细地想了一下,想到毕舒歌的剑,但是他的剑根本就不是什么宝剑,而且还被人拆断了。那么,那剑一定不是神器。 想着她转过头看了霍钱一眼,霍钱也有兵器,他的兵器是柄刀。只是那刀太普通了,怎么看怎么不像神器。当然,如果他的刀是神器的话,以霍钱的忠心性格,他早就告诉她了。 想到这里,她抬起头看着白慕真摇摇头:“我实在想不起来。” 白慕真微微一笑道:“你还记得当初在长富乡的时候,你审案时,那蔡大人叫官兵将你拿下时的危急时刻,是谁帮你解危?” “罗将军!”温绫脱口喊了出来,她这才想起罗将军当时只凭一柄飞刀,就将围攻她的十几名官兵手中的剑全给击落在地。那份功夫,她以为是罗将军武功厉害,并不是他的飞刀很神奇。所以,她当时也没怎么注意他的飞刀。 “正是!”白慕真应了一声,看着她解释道:“罗将军的飞刀名曰‘光影刀’,它的神力就是能够在一意念之间,取下万里以外的人的首级,而且是可以同时取下万人首级。所以,当初他在战场上,才能够做到不用一兵一卒,就将敌方万人的人头取下,因而平息了一场战争。那场战争,不但让敌方害怕,更让我朝的朝廷百官敬畏,也让天下的老百姓记住了他的英雄事迹,将他当英雄般崇拜。” “原来如此!”温绫等人听了都忍不住点头称是,因为罗将军的英雄事迹,所有人都知道。 毕舒歌听了,心里只感沉闷的很。他万万想不到,这个世上除了有像血麒麟那样起死回生的神奇东西之外,竟然还有人间六大神器。而这六大神器他们毕家军却是一样也没拥有,如此,难怪他的爹爹即使拥有近百万的军权,也不敢反抗。 想到这里,他的心感到很郁闷,很沉重。一直以来,他的爹爹其实都不甘心被温丞相骑在头上,更不喜欢皇上对他们毕家军动不动就要削减军权和人数。原来,他们都是仗着手中有神器,才会这样不把他们毕家军放在眼里。 难怪他一直想不明白,爹爹明明拥有近百万军权,但为什么就不想着自己做皇帝?为什么会甘愿听他们的差遣?他也一直以为是爹爹软弱无能,现在才知道,他爹爹一直都是忍辱负重啊。 想到这里,他决定,无论如何,他都要为爹爹谋得血麒麟回去。有了血麒麟,他们毕家军就拥有了一支永远不会死的军队。那么,他们毕家军还需要怕谁? 第192章 有什么阴谋诡计? 温绫等人根本不知道毕舒歌会有如此野心,当然,就算他们知道,于毕舒歌的智商,他们也觉得他根本不可能将血麒麟抢走。 此时的温绫一副心思都放在了人间六大神器之上,如果她稍微瞄一眼毕舒歌,就能从他露出占有的欲望眼神之中明白他的心思。她只是看着白慕真问:“另外五大神器是什么?各有什么神力?” 白慕真微微一笑道:“其它五大神器分别是我的雪凌剑……” 温绫听了心中一动,雪凌剑……她的名字也有一个绫字,虽然字不相同,但同音。看来,她不将这把雪凌剑弄到手,也真是对不住这个‘ling’字了。 我们的温绫大小姐就是这样,有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她就想要据为己有。就像当初在长富乡的时候,她就想要将白慕真的宝剑抢来据为己有,只可惜她没这个能力。 现在听到白慕真的雪凌剑不但是神器,而且名字跟她的名字有一字同音,她又有了想要据为己有的想法。当然,她的据为己有,纯粹只是为了好玩,绝没有像毕舒歌那样的野心和欲|望。 她心中虽然想了一下,却没有真的想要据为己有,她只是认真地听着白慕真后面的话:“我的雪凌剑最大神力就是锋锐无比,它可以砍断世上任何武器和铁器,哪怕是其它五大神器,它也能够砍断。 花稍男先生的方外镜就不用我说了,因为大家对方外镜的神力早已知晓。 至于殷残雪手中的无心锤,它的神力就是能够在瞬间摧毁世间的一切事物和人。所以,如果要将幽州城在一夜之间变成一座废墟,无心锤就绝对有这个能力做到。 还有那位叫楚星的将军,他手中的龙丝枪,当然就像龙一样,拥有强大的力量。它既能喷火,又能喷水,还能载人腾云驾雾,更能消灭神与鬼,魔与妖。在六大神器之中,力量最大的就是龙丝枪。” 温绫听了不禁感叹这六大神器的力量,在感叹之余,她觉得这些力量都是可以互补的。这时,她的头脑里突然有一种想法,如果六大神器合为一体,那将会是怎样的一种强大力量?它是否可以将整个天地都毁了? 她想得神奇,便看着白慕真和花稍男道:“你们的神器这么厉害,如果说有一天,你们的神器需要合为一体的时候,它们将会变成什么模样?其力量又会是怎样的呢?” 白慕真和花稍男听得一愣,因为他们从来没有想过要将六大神器合为一体的事情。 花稍男一愣之后看着温绫道:“小坏蛋,我从来没有想过六大神器要合为一体,而且,我认为这是一件根本不可能的事。” 白慕真却是笑了笑,看着温绫道:“公子的想象力真是惊人,竟然会想着将六大神器合为一体。别说现在只剩五件神器了,就算六大神器都还在。那么,我也是赞同花稍男先生说的,六大神器是根本不可能合为一体的。 当然,我们可以臆/想一下。如果六大神器真的能够合为一体的话,那么,合为一体后的六大神器绝对是拥有毁天灭地的超级神力。这样的神力绝对是可怕的,也绝对是可以颠覆天地间一切自然法则的神力。 所以,公子,这样的事情你想想就好,可不要到处乱说。不然,让有心之人听了,真的想偿试一下将剩下的五大神器合为一体,那就不好了。” 白慕真说完有意无意地瞟了毕舒歌一眼。 毕舒歌听到温绫说的将六大神器合为一体的事情,一下子就将他的心给触动了。是啊,拥有一件神器就已经让人可怕了,也可以无敌于天下。如果六大神器合为一体,那么,拥有了合为一体的神器,岂不真的是可以毁灭天地,傲视于九重天? 他想得激动,心中便痒痒的,非常想要将六大神器据为己有。然后,究竟该怎么样据为己有,他还没有计策。他想着,这种天大的好事必须要告诉他的爹爹,让爹爹出主意和安排人手,将这人间六大神器抢到手,再合为一体。至于他么,他当然还要继续盯紧血麒麟。 他正想得入神,忽然听到白慕真最后一句话,连忙抬头看了白慕真一眼。看到白慕真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他的心不由得一禀。 糟糕!该不会他的内心想法,被白慕真猜到了吧?如果是这样,他必须将白慕真铲除,或者踢开他们寻找血麒麟的这个队伍。因为他觉得,在他们五人之中,除了白慕真心机深沉又难对付之外,像花稍男和霍钱都是没有半点心机的人,而且还是一个很好糊弄的人。 至于温绫嘛,她虽然聪明,但心地善良。最重要的是,她似乎也没有很重的心机。如此,没有白慕真,他真的很容易就将这三人搞定。搞定了他们三人,到时候,对于他来说,血麒麟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 想着,他冲着白慕真阴阴地一笑:“想不到滚蛋懂得如此之多,就连这种世人都不晓的人间六大神器,在你口中说来却是头头是道。不过,好像这段时间以来你表现得很是搏学多才,仿佛通晓古今之事,也能掌握风云变测。像你这样的人,是很可怕的,也很厉害、很让人佩服的。 但是,我们刚刚认识你的那会儿,你明明是一个胆小又无所作为的人。为什么现在会变成这样一个厉害的人物?你说,这是为什么呢? 按理说,像你这样厉害的人物,不应该甘心地在公子身边做一个低等的奴才。但是,你却一直忍辱负重地做了。不知道的人,会觉得你是真心的为我们的公子好。但我始终觉得像你这样一个厉害的角色之人,会心甘情愿地伪装成一个近乎白痴一样的人呆在公子身边,一定是有什么阴谋诡计。” 温绫听了心中一惊,感觉毕舒歌的话真是一语惊心了她这个梦中人。是的,一直以来她都知道滚蛋不简单,但是,她却选择相信他是一个思想单纯的人。他会愿意呆在她的身边,只是为了保护她。然而,现在想想,滚蛋这样一个厉害的人,他凭什么要装成一个弱者呆在她的身边,而且还是无条件地保护她? 第193章 我是白慕真 温绫想到白慕真的深藏不露与伪装,便感到气愤。其实,如果没有人戳破白慕真隐藏身份的事,那么,她会对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他继续隐藏下去。因为她觉得,他既然要隐藏身份,当然就有他隐藏身份的理由。 但是现在毕舒歌指出来了,她就不可能再继续装糊涂下去了。否则,别人会怀疑她有什么想法了。所以,她必须重视他的身份了,也必须重视他呆在她的身边究竟有何目的? 想着,她冷冷地看着白慕真,冷冷地问:“你究竟是谁?为什么要一直深藏不露地呆在我的身边?在长富乡的时候,我就问过你这话。那时,由于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并不长,而且我觉得我们很快就会分开。所以,我并不在意你隐藏身份,何况那时候,我感受不到你有什么图谋不轨,也就没有强烈要求你告诉我真相。但是……” “但是现在你觉得我是有图谋不轨?”白慕真的一张俊脸倏然变得严肃而认真起来,他看着温绫道:“如果这个世上只有一个人有资格呆在你的身边,而且他会牺牲自己的性命保护你的话。那么,这个人就是我!” “呵!”毕舒歌不等温绫说话,便看着白慕真讥笑道:“滚蛋你当真会说大话。什么叫这个世上只有你有资格呆在公子的身边,也只有你会牺牲自己保护公子?难道我和霍钱及花稍男先生,就没有资格呆在公子的身边,也不会牺牲自己的性命保护公子吗?你可别忘了,在银杏村的时候,霍钱可是拼了命的保护公子的。” 白慕真目光锐利地瞪了一下毕舒歌,不咸不淡地回道:“我当然知道花稍男和霍钱会拼了命的保护公子,但是你一定不会。因为你的身份特殊,你不但是一个被公子退了亲的前未婚夫,而且你还是毕太慰之子。你这样的身份,与我们公子的身份有着微妙的关系。这种关系,既可以成为敌人,也可以成为朋友。所以,如果要你舍弃性命保护我们的公子,那是绝对不行。” …… 毕舒歌被白慕真说得哑口无言。 温绫听了,绷着一张脸,目光若寒地瞪了白慕真一眼:“你究竟是谁?我记得我可没有对你说过,毕公子是被我退了亲的前未婚夫。” “呵呵……”白慕真一阵干笑,想要躲过温绫的再次逼问。 温绫却一再紧逼:“你究竟是谁?” 毕舒歌连忙说道:“温姑娘,滚蛋既然是这么一位深藏不露的人,那么他肯定就是一个居心叵测的人。如此,他当然不会告诉你真相。所以,我们又何必非要知道他是谁?我们只要他自动退出我们的团体,叫他不要再跟着我们,我们就让他保持一贯的神秘和居心叵测,也没有什么不可以的。” “哼哼……”白慕真一声冷笑,他算是弄明白了毕舒歌的居心不良了,原来毕舒歌是想要逼走他啊。这样的人才是居心叵测! 想着,白慕真不再看毕舒歌,而是看着温绫严肃而认真地问:“你真的想知道我是谁吗?即使我呆在你的身边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而且,当你知道了我的身份之后,你会很不高兴,很不高兴。这样你也还想知道我是谁?” 温绫听得一怔,只因白慕真说的太认真太严肃了,让她听了忽然有点不想知道他是谁了。但是,就因为他太认真太严肃,就更加让她好奇他究竟是谁?为什么她听了后会很不高兴,很不高兴? “说吧,你究竟是谁?” 白慕真深吸一口气,看着温绫深深地道:“我是白慕真!” ……毕舒歌只感觉眼前一黑,差点就要被气晕了。 怎么,怎么他又一次将事情搞砸了?他明明使的是离间计,就是想要让温绫与白慕真不和,然后,温绫把白慕真逼走。却没有想到他的离间计非但没有成功,反而成了摧生剂,将白慕真的真实身份给披露出来了。 完了,完了。这一下温绫完完全全会属于白慕真的了。 …… 温绫听到白慕真的话,脸上立刻就成了黑色的,心中迅速地升起了一团火气。 原来滚蛋就是白慕真啊,难怪他会隐藏他的身份,也难怪他会拼了命的保护她。原来这一切,都只是因为他是白慕真。但是,正是因为他是白慕真,才显得他很可恶! 她强压住心中的一团火气,目光若寒地看着白慕真,冷冷地问:“你说你是白慕真。那么我想请教一下你这位白慕真先生,一个月前,你是否接过温丞相之女的绣球?然后,你又在当天逃离了温丞相的家,不肯与温丞相之女拜堂成亲?” “是……不是……”白慕真答得很心虚,他心惊肉跳地看着温绫。他本来是想跟她说,他之所以要从温丞相的府里逃走,那是因为那时候他并不认识温绫。所以,他才会不想与她成亲。 但是,自从他逃出京城遇上温绫之后,他的一颗心就全都陷在了温绫的身上。他要是知道会这样喜欢温绫,他发誓,一个月前他绝对不会从温丞相的府里逃走。 温绫不再问什么,而是冷冷地转了一个圈,向着城门外走去,一边走,她一边道:“姓白的,你跟我过来。” “是~”白慕真很想不跟她去,但是,事于至此,他不跟过去也不行了。毕竟,该受到怎样的惩罚和折磨终究是会来的,他躲是躲不掉的。 花稍男和霍钱看到白慕真和温绫的样子实在是摸不着头脑,他们都忍不住把目光看向毕舒歌,希望他能为他们解释一下。毕舒歌直接无视他们的期待,他觉得这样的事情,花稍男和霍钱最好永远都不要知道。 他看着温绫和白慕真向着城门外走去,他的心感到很无趣,但也有一点期待。无趣的是他偷鸡不成,倒蚀了一把米,竟然鬼使神差地将白慕真的真实身份给逼了出来。这样一来,温绫迟早会是白慕真的人。想到这,他就感到很无趣,很想给自己两耳光; 期待的是,他很想看看白慕真会被温绫折磨成什么样子? 就在他心情复杂的等待中,城门外突然响起了一阵凄厉之极的惨叫声,让他听了全身不寒而粟。妈啊,白慕真究竟受到了怎样的摧残,才能发出那样恐怖又凄厉的惨叫声? 第194章 千尸阴阳阵 毕舒歌三人听着城门外白慕真的凄厉叫声,只感全身的寒毛都要竖起来了。他们实在想像不出,白慕真究竟受到了怎样的折磨和摧残,为什么会发出那样的凄厉叫声?那叫声,可比温绫插他眼睛时的惨叫还要凄厉。 当白慕真的惨叫声变得沙哑而无力时,毕舒歌三人知道温绫对白慕真的摧残已经接近尾声。 果不其然,没有过多久,便看到温绫一脸木然地走进城门,向着他们走来。在她的身后,跟着几近爬着过来的白慕真。 毕舒歌三人看到这样,忍不住多看了白慕真几眼。这几眼,让他们的心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恐怖和同情。 只见白慕真一张帅到无法无天的脸,被打成了一张猪头似的脸。他们估计,就算白慕真的亲爹亲娘在这里,也无法认出那张脸就是白慕真的脸;他身上的衣服被撕成了无数条丝,挂在身上就像无数条柳树一样,在无风的空气里飘荡及颤抖。他的身上,隐隐可见无数条血丝,在灰暗的气色里,显得那么突兀又让人触目惊心…… 温绫一脸木然地走过来,瞪了毕舒歌三人一眼。他们三人立刻将目光收回,不敢再看白慕真,也不敢对他流露出同情的表情。 温绫瞪了毕舒歌三人一眼后,转眼看向殷残血,看到殷残血的姿势跟刚才的几乎一模一样。 只见他站在那里,静得如水,冷得如冰。他握着无心锤,目光冷峻如山地左右瞟移,仿佛在寻找什么东西,但又仿佛什么也不寻找…… 温绫看了不禁觉得奇怪,便道:“奇怪,殷残雪究竟在干什么?为什么一种姿势会站了那么久?他不累、不烦的吗?” 白慕真听了连忙狗腿般地粘了上去,将大半个身子挂在了温绫的右侧肩上,他看了看殷残雪的姿势,微微沉思了一下,道:“公子,殷残雪看来是被人困住了。” 花稍男接口道:“滚蛋说的没错,殷残雪被人困在了阵法里,所以他才会一个姿势站了许久。” “什么阵法?”温绫觉得奇怪,看殷残雪的周边,并没有什么人和物,怎么就会有阵法将他困住了? “千尸阴阳阵。”白慕真接口道,“千尸阴阳阵最利害又最恐怖的地方,就是布阵之人利用一千个已死的人,将其变成活人。然后,将他们隐身于空气中,让人不知道他们的存在。这一千个隐尸都是个个武功高强,无论人和鬼,只要走入这个千尸阴阳阵法里,都只有死一路条。他们不是被强烈的阴阳之气给困死,就是被一千个武功高强的死尸杀死。” 白慕真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所谓阴阳阵法,就是说这种阵法是结合了阴阳之术,阴为一千个死尸的阴气,阳为天地之间的阳气。这样的阵法,几千年来,无人能布阵。所以,千尸阴阳阵法,是相当厉害的。” 温绫听了露出满脸的笑意,道:“这是好事啊。因为我正愁像殷残雪这样的杀人狂魔,没有人能够杀死他呢。现在他既然要被阵法困死,这对我们天下的百姓来说,不是一件大好事吗?” 白慕真微微叹了一口气说:“公子,杀了殷残雪是好事。但是,如果杀了他之后,将他的心给掏出来,就不是什么好事了。” 温绫听得一愣,惊讶地问:“掏心?你是说,殷残雪死后会被人掏心?” “正是!” 霍钱看到温绫一副不敢相信和震惊的样子,忍不住说道:“公子,像殷残雪这样的人,死后被掏心,不是更加的大快人心吗?为什么你好像很不开心的样子,很意外的样子?” 温绫闻言和白慕真对望一眼,都在想,殷残雪被杀,本来就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但是,如果他的心被掏出来让人利用,那就不是好事。因为殷残雪乃是一个无人性的人,杀的人不计其数。这样的人,很有可能会孕育出‘诛心’。 毕舒歌看到温绫和白慕真又是一副有事不愿意说的样子,不禁气在心头,但却极力地压制了火气。他看着他们两人不满地道:“公子,滚蛋。我怎么觉得你们两人有很多事瞒着我们三人?之前在凤来县的时候,我就问过你们关于血麒麟的事情,因为我觉得那是你们之间隐藏的秘密。那时候温姑娘你说,即使你们真有秘密瞒着我们,也会告诉我们的。现在,我又感觉到你们有事情瞒着我们。 如此,我希望你们能够对我们坦白。因为温姑娘曾经说过,我们是一个团体,有什么困难和开心的事情,我们都必须共同进退、共同享受。 但是,如果你们再这样选择继续对我们隐瞒,就是代表你们不把我们三人放在眼里,更没有把我们当作是一个团体。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想,我和花稍男先生以及霍钱,就会退出你们的团体。因为得不到信任,还不如此就退出来比较好。是吧?花稍男先生,霍钱。” 毕舒歌说到后面看着花稍男和霍钱问。花稍男和霍钱本来不是很赞同毕舒歌的说法,毕竟他们的心并没有毕舒歌想的那么复杂,然而,经毕舒歌一问。他们不得不期待温绫将隐瞒的事情说出来,说出来,就表示温绫和滚蛋信任他们;如果不说出来,就表示他们两人不信任花稍男和霍钱。如此,花稍男和霍钱当然会不开心。 温绫没有想到毕舒歌把一件简单的事情,说得这么严重。不禁微微一笑,道:“我没有说过不对你们讲,事实上,我也一直想要告诉你们一些事情。只是我们一路走过来,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让我没有机会说。” “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毕舒歌连忙说道。 白慕真看到毕舒歌步步紧/逼着温绫要将血麒麟的事情告诉他。他的居心昭然可见,只有温绫才会上当。他听了看着毕舒歌,深有含意地问:“毕公子为何如此想要知道关于血麒麟的事情?” 第195章 天造地设的一对 毕舒歌听到白慕真意有所指的话,剑眉一扬,不悦地瞪了白慕真一眼,一点也不会觉得心虚。相反,他的内心还很淡定。其实,毕舒歌从小跟太尉周旋于官场上,其脸皮当然比一般的人厚。 “我想知道关于血麒麟的事情有错吗?” 温绫看到白慕真和毕舒歌一副想要吵起来的样子,连忙劝道:“好了,别再说了。”她劝了一句,这才看着花稍男和毕舒歌及霍钱道,“我知道你们都想知道关于血麒麟的事情,但此事说来话长,我就长话短说吧。” 她说着顿了一下,理了理头绪,这才接着说:“血麒麟和珍珠泪、诛心、掌上花在[神异志]一书里,并称为人体孕育出来的四大奇物。这四大奇物,每隔一万年才会由四个人的人体孕育出来。孕育出来的四大奇物,各有各的神奇力量。 例如我们现在要来寻找到的血麒麟,它的神奇力量就是能够起死回生。但是,就算它有起死回生的力量,所死之人,也不能超过三天。否则,就算有血麒麟也无法让他们起死回生。这就是我为什么会对县令大人说,三天之内,我必须把血麒麟带回凤来县。” 毕舒歌三人听了点点头,关于血麒麟能够起死回生的事情,温绫在凤来县的时候说过。所以,他们现在听来,心就没有那么震撼了,也没有那么关注了。他们关注的是另外三大奇物是什么,其神奇的力量又是怎样的? “那么,另外三大奇物呢?它们各自有什么力量?”毕舒歌忍不住催促道。 “嗯”温绫想了想,她本来是不想将人体孕育出来的四大奇物,有什么神奇的力量说出来的。但是,由于她解释血麒麟的事情,就势必要把人体孕育出来的四大奇物说出来。 既然说出来了,她就没有理由只说血麒麟,其它三大奇物就不说。但是,如果她说出来,她知道,以毕舒歌的身份,他一定会做点什么。所以,这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当然,咱们的温绫大小姐并非笨蛋,以她的聪明才智,她当然不会全数告诉毕舒歌等人。她会说出来的话,当然也就是一些无关紧要的,最重要的一节,她当然就隐藏起来。这一点,毕舒歌等人不知道,就算我们的白慕真先生也没有想到她会留有一手。 “珍珠泪的神奇力量,就是能够治愈世间各种受伤的眼病、眼疾、失明,哪怕你的眼睛是被人挖出来,但只要你的眼珠子保存完好。那么,你便可以把眼睛安装回去,然后用珍珠泪治愈。不过,世间已无珍珠泪了,因为珍珠泪已经用完。” 毕舒歌听了感到非常惋惜,忍不住摇头叹息道:“可惜,可惜!”他叹了两口气,看着温绫问:“温姑娘,这么一种绝世珍宝,究竟用到哪里了?这么快就用完了?它很少吗?只有几滴?” “可以这么说。”温绫点点头,简单地道:“珍珠泪说多不多,说少不少。足足有十粒珍珠般大小,但是,它却治好了几千只眼睛。所以,它诞生得神奇,也用得伟大,用得值得。” “哦。”毕舒歌点点头,他虽然听得不清不楚,但也不好再继续追问。 温绫继续道:“掌上花的神奇力量是可以让人现实一个愿望,哪怕这个愿望上天入地,穿越过去或未来。”她说到这里看着花稍男道,“这一点,掌上花和你的方外镜倒是很像啊,因为它们都可以穿越的。” “不!”花稍男否认了一句,解释道,“我的方外镜和掌上花的神力,完全是两个不同概念的神力。掌上花是越穿过去与未来,却不能够划开空间和时间及距离。而我的方外镜却正是只有这个神力,却没有穿越过去与未来的神力。还有,你的掌上花既然能够穿越过去,那么,它就还有一个神力,它是可以改变历史的。” “哇~” “哦~” 毕舒歌和霍钱同时惊呼出声,都为掌上花的神奇力量而感到赞叹,心里也都在想,如果他们能够得掌上花那该有多好啊。特别是毕舒歌,他想的更多,野心也更大。 温绫看到毕舒歌和霍钱的眼里,同时露出想要将掌上拥有的欲望,不得由微微一笑,道:“掌上花的神力是现实愿望。所以,如果你们得到掌上花,请不要随便忘记了自己的愿望,而愚蠢的选择了穿越过去或未来。” “为什么?”霍钱抢先一步看着温绫道:“我想大都数的人都和我一样,如果拥有了掌上花,一定会想着要穿越过去和未来的,是吧?” 他说着看了毕舒歌和白慕真一眼。毕舒歌和白慕真都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温绫笑道:“蠢!穿越过去与未来都是有风险的。因为不管是穿越过去和未来,那都是我们不熟悉的时代。在那个时代里,我们是不存在的,但因为穿越让我们存在。存在了,并不表示我们就一定能够在那个时代生存,也不一定代表我们会活得很好。 你们可别忘了,掌上花的神力只是让人实现一个愿望,而不是给你们无限的神力。所以,如果你们得到掌上花,我奉劝你们还是现实一点,不要做白日梦!” “哦。”毕舒歌和霍钱听了忍不住点头称是,心里直叫好险。幸好他们的手中没有掌上花,否则,他们穿越到过去或未来,那日子可怎么过啊?在一个人生地不熟的时代,他们要生存,真是步步惊险啊。 白慕真却是微微一笑,对于他这样爱冒险的人来说。如果有掌上花在手,他一定会选择穿越过去或未来。这一点,他和温绫的心思却是一样的。 所以说,咱们的白慕真和温绫是天造地设的一双,也是女祸娘娘特选的人手。将来他们的孩子要接替上仙(夏凝)的职位,为保人类世代延续。当然,这是下本书,也是后话。现如今嘛,温绫和白慕真的确是心灵相通的一对,即使他们现在没有相爱,但距离也不远了…… 第196章 毕生的敌人 温绫看到毕舒歌和霍钱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不由得笑了笑,便又接着往下说:“诛心的神奇力量就是可以翻江倒海,令风云变色,掌控人类。 要孕育出诛心之人,他必须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大恶人,不但杀人无数,还且本身还有一股很强的恶意。这种恶意,不但可以让他的脚下寸草不生,也可以让人从骨子里感到他的恶意。” 花稍男听到这里,忍不住抬了抬那双狐狸般的妩媚眼睛,看着殷残雪对温绫道:“听你这样说来,此人殷残雪的确很有机会孕育出诛心。” “可不是么。”温绫点点头,道,“当我听到滚蛋说,有人要殷残雪的心,我就担心,也很气愤。因为如果有人要殷残雪的心,这个人就一定知道四大奇物的事情。那么,这个人就一定是我温绫毕生的敌人!” 说到后面,温绫几乎是咬牙切齿,目光如赤。 白慕真听了忽然想起了温绫那去世的哥哥,不由得安慰道:“公子,你也不要难过。不管这个人是谁,他既是你的敌人,那么,就算天涯海角,就算他有多大的能耐,我们都要将他灭了。” “灭了不好。”花稍男劝了一句,看着白慕真道,“人之初,性本善。如果有机会给他重新做人,为什么要灭了?这有违人道,不是我们心善之人该做的事。” “哈哈”白慕真笑了一句,看着花稍男,“花稍男先生,你乃修仙之人,不能随便将人灭了,因为那样会有违修仙之道。但我白慕真和公子,可是地地道道的平凡人。只记住古人言:有仇不报非君子!” …… 花稍男无语了,因为白慕真所言甚是。 温绫听到滚蛋说他是白慕真,这才想起他的可恶身份。不由将他挂在自己肩上的大半个身子一推,看着他冷冷地道:“姓白的,你以后再靠得我这么近,我必定插瞎你的眼。” 白慕真害怕得连忙后退一步,以免真被温绫插眼睛。 温绫翻了一个白眼,突然听到花稍男问:“小坏蛋,要殷残雪心的人,为什么会是你毕生的敌人?” 温绫转头看了一下花稍男,看到花稍男虽然是一惯的淡淡表情,但他的口气已经足足表示了对她的关心和关怀,不由得在心里小小地感动了一下。 她看着花稍男语气深沉地道:“因为他一定是杀害我哥哥的凶手,所以,他就是我毕生的敌人。” “杀害你哥哥?”花稍男微微蹙眉,怎么事情越来越复杂。 “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有哥哥吗?”毕舒歌知道花稍男先生乃修仙之人,一件事情要等他问清楚,不知要问到几时。于是,他干脆自己来问。在他的印象中,他可不记得温绫有什么哥哥啊。 说起哥哥的事,温绫的心依然还会痛。她虽然不想在伤疤上洒盐,但有些伤痛总是要揭,才会慢慢地好起来。正如她哥哥的事,她时刻都会提醒自己,不能忘了。不能忘,就得时刻记起哥哥的事情。 温绫听到毕舒歌问她有哥哥吗?她的心就痛。你看,她的哥哥只是走了十几年,却已经被人遗忘了。如果她也把他忘了,这个天下岂不是早就将他遗忘得干干净净? 她想得难过,泪珠便在眼眶里打转,这让她看起来分外的楚楚可怜。她看着毕舒歌伤心地道:“我当然有哥哥啊。只是他走的时候我还小,你也还小。何况我的印象之中,你也没有来过我家。所以,我有哥哥的事情,你也许就不知道。” “哦。”毕舒歌点点头,觉得有理,又问:“那么,他究竟是怎么死的?” “嗯。”温绫想了想道,“他的死很离奇,但我猜想一定和[神异志]一书有关。”她说着顿了一下,不等毕舒歌等人问[神异志]的事情,便又接着往下说,“神异志是一本记载了各种离奇、古怪、神话般传说的书。它既是我们温家的家传宝书,但同时也是我温家的禁书。因为书里记载了太多神奇、古怪及力量强大的东西。如果让世人知晓世上有这么一本书,那么,肯定会很多想人会方设法去得到书里面记载的东西,然后想要争霸天下。 基于这个原因,我温家世代相传及警告,不许任何人看这本书,也不能跟任何人说起这本书。但是,这样好的一本书,又怎么可能禁止得了人不去看?别人有没有偷看,我不知道,但至少我是偷看了。” 温绫说到这里‘嘿嘿’地笑了一下,偷看禁书当然不对,如今还要说给别人听她偷看了禁书,她当然会感觉有点点的羞涩之心。 她笑了一下之后,将她偷看禁书和发现禁书不见了。然后,过了两天她哥哥便离奇去世的事情,详细地说给了花稍男三人听。 花稍男听后想了想,看着温绫问:“你家禁书早上不见,晚上又回到原位。这说明有人像你一样偷看了禁书,也许他比你更大胆,将禁书偷到外面去看了。” “花稍男先生不愧是修仙之人,慧根果然不同凡响。”温绫赞了一句花稍男,这才说道,“我也是和你这么想的。我认为,当年哥哥一定是偷看过禁书。然后,由于里面的记载太过神奇,力量太过强大。哥哥震惊之余,肯定把此事说给了别人听。别人听后便有了想法,便想要拥有我家的[神异志]。所以,他肯定是使了什么诡计,叫我哥哥将禁书偷出去给他看。 我哥哥将禁书偷出去之后,肯定是觉得那个要看禁书的人是别有用心的。他一定觉悟到,如果把禁书真的给那个有心人看了,那么,说不定就会祸害到千千万万的人。 如此,哥哥在给那个人看的时候,他才会将禁书中的至关重要的几页给撕了下来。那个看了我家[神异志]禁书的人,看了书之后,本来想将我家禁书占为己有。但由于最关键的几页被撕下来了,他便只能把书还给我哥哥,所以我哥哥才能在晚上的时候,安全把禁书放回到我家的书房。” 白慕真听到这里,心中一动。 第197章 好多温绫 白慕真听到温绫说,她哥哥将[神异志]中的,至关重要的几页撕掉了,便看着她问:“公子,上次你可没有说你哥哥将禁书撕掉了至关重要的几页啊。” 温绫闻言狡黠地一笑,看着白慕真道:“那时候,我和你们所有人都不熟,我怎么可能会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们呢?” ……白慕真听得一窒,喃喃自语:“枉我和左龙右虎都是那么相信你、忠心于你,原来你对我们却有所保留。” “嘻嘻……”温绫得意地笑了一下。 白真看到温绫的笑脸,觉得她真的是可恶又可爱。他看了真的很想伸手捏一下她那张美到有些虚幻,有些调皮,又有些狡黠的脸。不过,却终究不敢伸手去捏。只能压制住心中的想法,看着温绫笑道:“照你这样说来,其它三大奇物一定和珍珠泪一样,如果要发挥其神力,就必须和另外一件事物结合,才能发挥其强大的神力,是吗?” “什么意思?”毕舒歌听了连忙问。 温绫转头看着毕舒歌笑道:“说了你也不懂。等我们找到血麒麟的时候,要如何利用它的神力之时,我再告诉要怎样利用它的神力。” “哦。”毕舒歌点点头,虽然很想知道要怎么样才能将四大奇物的神力,如何发挥。但温绫话已至此,也不好太过追问,否则,他的用心就很容易被温绫等人猜到。他只得转了一个话题问:“你哥哥既然已经把禁书放回你家书库了,但为什么又会死呢?” 温绫听到这里,漆黑灵动的目光亲闪过一丝狠厉之气,她瞪着殷残雪对毕舒歌说:“我哥哥虽然将禁书安全放回到了我家的书库,但由于这个世上这只有我哥哥知道撕掉的那几页写的是什么。我猜想,在接下来的两天时间里,那人一定想尽了各种办法,要我哥哥将那两页的内容告诉他。但是,我哥哥一定是宁死不说,这才惹怒了那个人,便愤怒地将我哥哥杀死。然后,将我哥哥伪装成离奇死亡的样子。” “原来如此。”霍钱点点头,忍不住看着温绫说:“公子,如果你的猜测是对的。那就难怪你会觉得[神异志]有点邪气,因而将它烧了。如此看来,烧了也是正确的选择。如若不然,当大家都知道你家有这么一本书,大家都来抢夺,占用,你和你的家人就非常危险了。” “是的。”温绫应了一声,目光依然盯着殷残雪。她要看着殷残雪究竟会被怎样困死,又会被谁取走心。而取走他心的那个人,一定就是她的敌人。她一定要睁大眼睛看着,绝不可放过这个机会。 白慕真等人听到这里,也不由自主地把目光看向殷残雪,都在看他会怎样被困死。 不过,白慕真和花稍男却隐隐觉得,殷残雪虽然被困,但不一定会被困死。毕竟他的手中有无心锤,但是,他也不一定能够脱得了阵法。毕竟这个阵法,千百年来是大家一致认为最厉害的阵法,无论是人或鬼,只要进入阵法里,就没有不死的。 大家看到殷残雪站在阵法里许久许久,也不厌烦,也不变站姿。他的站姿稳得就像一座山,既没有挪动半步,也没有摇动一下身子。冷到面无表情的一张脸,更加的让人恐怖和恶寒,他的目光如冰地左右瞟移,手中紧紧地握着无心锤,似乎随时要出击一样。 果不其然,当大家都以为他就会这样一个姿势站上几天几夜之时,他突然扬起手中的无心锤向着无人的空间里狠狠地一砸。 只见一道耀眼的金光闪过之后,温绫等人便看到无人的空间,被他的无心锤砸的扭曲了起来,裂了起来。街道两边的房屋,商铺,客栈,人群等等,被砸成了碎沫,飘荡在上空。 一时间,幽州城的上空,纷纷扬扬地飘起了沙尘、泥土、木屑、碎蝶、碎碗、碎衣,血水,尸骨等等,将幽州城的上空,染上了一层灰暗的雾色及一种惨不忍睹的景象。 温绫等人看到这样,心都在颤抖了。只因为殷残雪这一锤,砸死了很多很多人,也毁了很多很多民房、商铺、客栈等等,几乎将幽州城毁掉了一半。 不等他们缓过神来,只见裂了的空间里,突然跌下无数条白色人影。那些人影,有着统一的着装,统一的长发披肩,统一的纤腰瘦肩…… 温绫看到这无数条白色人影,她的心又在颤抖了。 白慕真等人看着这无数白色人影,心也跟着抖了一下。 那无数条白色人影被无心锤从空间里砸了出来,跌到街道上。只见她们个个伏地不起,看似受伤沉重,一时难以爬起来。因此,白慕真等人并不能看到她们长什么样,但是…… 霍钱看着这无数条白色人影,心中一抖后,脱口喊道:“公子,好多你啊……” “真的是好多我啊……”温绫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是的,这无数条白色人影,温绫不用看她们的脸,也能知道她们都长得跟她一模一样。因为她们的着装,她们的样子,她们的气质,跟那个在凤来县死了的吃人心的温绫一模一样。而那个吃人心的温绫,又是跟温绫长得一模一样。 正是因为这一点,才会让温绫等人看了心都颤抖的原因。 那无数条白色人影虽然被咂伏在地上爬不起来,但也只是一瞬间的事,只见这无数条白色人影,全都一起抬头,一起朝着殷残雪咧嘴一笑。这一笑,就如一个死了的人不会笑一样,被人硬生生地扯住嘴角,往两边拉开,而因形成了一个笑容。这样的笑容,真的是难看之极,让人感觉既恐怖又阴森。 温绫一生之中,从未见过这么恐怖又阴森的笑容。 殷残雪完全不会因为对手是无数个我见犹怜的美貌女人,只见他将这些长得跟温绫一模一样的人从空间里砸了出来之后,不等她们有喘气的机会,便又扬起无心锤狠狠地往下一砸…… 第198章 上古巫术 殷残雪一锤将幽州城毁成一座废墟城池,也不过是转眼之间的事。温绫等人站在原地看了,只感心惊肉跳,他们眼睁睁地看着无数人在他们眼前被砸死,无数房屋被毁。他们的耳里听到无数人的惨叫声,尖叫声,痛苦声,只感心都在滴血…… 一时间,温绫等人根本看不到殷残雪,和那无数个跟温绫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因为他们所看到的,便是飘荡在幽州城上空的沙尘、泥土、木屑、碎蝶、碎碗、碎衣、血水、尸体等等。这些东西,将幽州城的上空,染上了一层一层的凄冷、血腥、残忍及灰暗的雾色,阻止了温绫等人的视线,让他们什么也看不到。 温绫看到这样,咬着颤抖的唇,困难地道:“殷残雪,不愧是杀人狂魔。他竟然为了活命,而将整个幽州城都毁了。却不知,他究竟能不能活?” 花稍男看到这情形,手指尖都在颤抖。他是一个修仙之人,几时见过如此惨烈的人间事故?他想说什么,终究是一个字也没有说出来。 白慕真的心很痛,也很恨。听到温绫的话,便深吸一口气:“他当然能活。在他将空间里的无数个长得你一模一样的人砸出来后,他就已经破了千尸阴阳阵法。所以,他能活!” 温绫听到这里倏然转过头,用带着血恨的目光看着白慕真:“什么?他破了阵法?你不是说千尸阴阳阵法,千百年来,无人能破阵?无论是人还是鬼,只要进了阵法里,都只有死路一条?他怎么能够破了阵法?” 白慕真叹了一口气道:“他手里的无心锤可以摧毁世间的一切事物和人,所以,他要破阵,只需要将一千个死人从无人的空间里砸出来,他便破了阵法。只是这样的破阵,最受伤害的就是幽州城的百姓。 因为他的一锤就可以足足毁掉大半个幽州城,和幽州城的百姓。何况他使用了两次无心锤,幽州城当然就会被彻底摧毁。而幽州城的百姓也无一幸免,在这次摧毁中全都成了牺牲品。” 温绫听了心都在发怒了,目光冒火了。她转回目光,以几近发狂发怒的眼神,看着被毁的幽州城,想要从灰暗的雾色里找到殷残雪。 然而,她的目力终究有限,无法透过层层的雾色找出殷残雪。 她一边找,一边想着白慕真的话,突然想起一事,连忙又转回头看着白慕真不敢置信地问:“照你这样说来,刚才那无数个跟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便都是死尸?” “是的!” 温绫一震,她真的无法相信,刚才那无数个跟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竟然会是死尸。因为她们看起来都像活人一样,根本不像死尸。而且,她们每一个人看起来也都很灵气,怎么会就会是死尸? “我不相信她们是一千个死尸。”温绫摇摇头,说“还有,我无法相信这个世上会有这么多人跟我长得一模一样。” 白慕真闻言语气深沉地道:“公子,她们当然不是长得跟你一模一样,而是有人把她们制造成跟你一模一样。” “什么?”温绫一时惊呆了,脑袋也无法运转了,便无法猜到白慕真所说的是什么意思。 白慕真解释道:“公子,在凤来县的时候,我们遇到那么多蜘蛛的袭击,那是因为有人将蜘蛛制造出来。既是如此,我想,这一千个死尸,也是制造蜘蛛的人制造出来的。” 温绫听得心里一片迷茫:“他为什么要制造出这么多的我?他究竟有什么目的?” “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制造那么多的你。”白慕真摇摇头。 霍钱听到这里忍不住插了一句:“滚蛋,照你这样说来。在凤来县的时候,那个会吃人心的温绫,便是被这个人制造出来的?而不是她一开始就长得跟公子一模一样?” “你真聪明。”白慕真赞了一句霍钱,道,“我一直觉得那个吃人心的温绫不可能长得跟我们的公子一模一样,因为她既不是跟我们的公子是一胞所生,当然就不可能会是一模一样。但是,她却真的跟公子长得一模一样。此事让我一直想不通。 直到看到这一千个长得跟公子一模一样的死尸,再想到凤来县那无数的蜘蛛,我便想通了。原来是有人利用了一种上古巫术,让死尸还魂。在还魂的过程中,他又将死尸的脸弄成跟我们公子的脸一样。 然而,无论我怎么猜,我也无法猜透,究竟是谁,将这一千个死尸弄成跟公子一模一样?他将死尸弄成跟公子一模一样又究竟有什么目的?” 温绫也想不通,便不去想那个人究竟有什么目的,而是看着白慕真问:“上古巫术是什么?”在她的印象之中,只听说过巫术,并没有听过上古巫术的事。 白慕真道:“上古巫术就是巫师借用超自然的神秘力量,对死尸进行红死之术,让人起死回生,让他们成为不生不死之人,再利用和操纵这些人,来达到自身不可告人的目的。 巫术在[山海经]里分为气血、灵慧、预思、摄魂、灵媒、斯辰等等。其中的摄魂巫术说的就是巫师借用超自然的神秘力量,让人起死回生,然后对这些还魂的死尸进行操控和利用。 不过,由于这种巫术有违人道和天道,早在上古时期,那些所谓的大巫师便和神仙一样,自然消失了。现在的巫师一般也就只能呼呼风,唤唤雨,再对一些人们无法理解的事情,简单地解释和运用一下。 既使有巫师能够做到让人起死回生这样的巫术,也只能对一两个死尸进摄魂操作和利用。无法做到像上古巫术那样,大规模的操作和利用。有的巫师在漫长的岁月演变中,他们已经变成了星宿师,掌管星宿之事,再预测风云变幻。告诉人们,什么时候会刮风,什么时候会下雨。这样的星宿师,都是好的。 但是,有的巫师依然想要借用神秘的力量来操控死尸,却依然没有人能够做到,便在巫师一族里继续作恶。当然,这样的巫师是翻不起大浪的。” 第199章 要死尸干什么 花稍男听到白慕真的解释点点头,补充道:“据我所知,越是厉害的巫师,越能够操控死尸,让死尸翻生后更像一个活人。他们也如正常人一样,会说话,说唱歌,会打斗,但无论如何绝没有自己的意识。只有主人的意识,主人要他们做什么他们就做什么。” “哇,这种巫术好可怕啊。”温绫忍不住低叹一声说,“听你们这么说来,那个在凤来县死了的跟我长得一模一样女人,她岂不就是被人用摄魂术操控着?所以,当我们想要从她口中查探事情的时候,他的主人在另一边知道了,便命令她自杀了?” “应该是这样。”白慕真点点头,想了想,又道。“但是,此人究竟是谁?他怎么能这样厉害?他既可以制造无数的蜘蛛,又可以制造一千个死尸。这一千个死尸,他又究竟是怎样弄成跟公子一模一样的呢?” 温绫想了一下,也想不出来,便道:“如果我们找不到这个人,那么,我们便无法知道他是怎样将一千个死尸弄成跟我一模一样。而且,我也无法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做?究竟有什么目的?” 花稍男听到这里,插了一句:“小坏蛋,我们虽然不知道他有什么目的。但是有一样我们是确定的。” “哪一样?”毕舒歌抢先问道。 花稍男道:“这个人绝对是想天下大乱,然后趁此谋夺天下。” ……毕舒歌突然不语了,只因这个人的想法和他的想法很像。他突然觉得如果这个人真有这样的想法,说不定就是他的爹爹。他的爹爹虽然拥有近百万的军权,但是,却因为一直受制于皇上和温丞相,所有才会活得低人一等。事事仰人鼻息,受人气使。 从小到大,他不止一次看到爹爹在上朝过后回到府里时,生气地对他说,迟早有一天,他要发动兵权将温丞相消灭,再将皇上赶下皇位…… 想到这里,他突然脸色一正,抬起脸看了温绫等人一眼,生怕温绫等人发现了他心中的秘密和不安。 其实,毕舒想得到的,温绫和白慕真也能想到。他们也一直觉得,如果有人想要天下大乱,再趁此谋夺皇位。那么,这个人最大的可能就是温丞相和毕太尉。 所以,温绫的心中也担心是她的爹爹在作恶,在掀风作浪,想要谋夺天下。因为只有她的爹爹才是最了解她,才能够将那么多死尸制造成跟她一模一样。在这一方面,如果没有十足的了解,又怎么能够制造出十分的相像? 但是,温绫又有一点不敢确定,毕竟她是爹爹的女儿。如果是爹爹制造出的那些死尸,那么,他又怎么可能特别制造一个会吃人心的温绫,然后,命令她来将温绫杀了? 一时间,众人都各有各的想法,便都沉默了。沉默中,只见一抹冷峻如山的身影,从灰暗的雾色中走了出来。 众人一看,就知道那是殷残雪。他身上穿着的本来是一件月牙色的衣裳,但是此刻被染上了一层一层的沙尘,看上去就像幽州城上空的灰暗雾色。他的头发、眉毛也都成了灰暗的雾色,唯有那双冷到没有感情的黑色眸子,在灰暗的雾色中越发的显得冰冷。 他手中握着无心锤,从灰暗的雾色走出来,走向幽州的城门。只一会,就已经跨过幽州的城门,消失在苍茫的雾色,也消失在众人的眼中。 温绫看了,怒火在心中燃烧,愤怒在眼中升起。她又怒又气地瞪着消失在雾色中的殷残雪,恨声道:“殷残雪,他怎么还没死?他杀了这么多人,毁了这么大一座幽州城,为什么上苍还不让他死?他没死又究竟要去哪里?难道他还要去杀人,还要去毁城?” 花稍男听了连忙拿起方外镜,伸手往方外镜上一抹,想要用意念看看殷残雪出了幽州城之后,究竟会去哪里?又是否还会杀人毁城? 然而,这一次,他的方外镜却没有按他的意念去看殷残雪去哪里,只见方外镜里依旧是一片灰暗的雾色。 花稍男看了呆了一呆,便又伸手抹了抹镜面,用意念唤起方外镜的共鸣。然而,方外镜里看到的却依然是一片灰暗的雾色,也就是说依然是幽州城的景象。 花稍男无奈地抬起那双狐狸般的眼睛,迷茫地看一下此时的虚幻景象。只见虚幻的景象里,依然是一片灰暗的雾色。雾色浓浓中,但见无数条黑色人影如幽灵一样从幽州城的上空,如灰暗中的一颗颗流星一般,倏然而降。降至幽州城被毁的各个民房中、客栈里、酒楼中…… 温绫等人看了,只感莫名其妙。幽州城已经被毁,人也死光了,这些人来这里究竟做什么? 众人的念头刚升起,但见无数条黑色人影在幽州城的每一个地方,每一个角落里寻找了一遍。便都一齐扛起了两三条死尸,迅速地离去。 温绫等人看了,惊讶得张大嘴巴,半天也合不拢。直到众人再也看不到一条黑色人影时,霍钱才呼出一口气,看着温绫不解地问:“公子,这些无数条黑色人影为什么要将死尸搬走?” 温绫闻言想了想,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那个人应该又想用四尸制造出一千个我来。然后再布阵,再围功殷残雪,再掏心。” 白慕真听了摇摇头道:“公子,这一次你猜错了。因为天下的阵法都是一样,一旦被人破了阵法,再对这个人施同样的阵法,就已经没有意思了。虽说千尸阴阳阵不同于一般的阵法,但殷残雪手中的无心锤也不是一般的兵器,而是神器。 所以,那布阵之人一定知道无法再用千尸阴阳阵将他困死,再掏心。他如果还想要殷残雪的心,一定会再想其他的办法。” “哦?”温绫听了点点头,这才想起阵法一旦被人破阵,确实无法再对同一个人施相同的阵法。如此,她的确是猜错了。 毕舒歌看到温绫都无法猜出那个野心之人的想法,便看着白慕真问:“那么,滚蛋你能猜出这个人要这么多死尸干什么吗?” 第200章 这是什么地方? 白慕真当然猜不出那个野心之人的想法和目的。他以为毕舒歌会问他这个问题纯粹就是想要他出丑,何况这一路走过来,毕舒歌确实老是找他麻烦,让他感到烦不甚烦。如今听到毕舒歌的话他不悦地瞪了毕舒歌一眼:“你这话该去问花稍男先生,不该问我。因为我不是神仙,怎么可能猜得到那个人要那么多死尸干什么?” ……毕舒歌闻言一窒,因为他能感受到白慕真语气之中的不善。如果说之前他一直都是在找白慕真的麻烦,那么,他认了。因为他的确是那样做了。 但是这次他确实是真心实意的想询问他。结果,一番诚意被白慕真当挑衅,毕舒歌自然要被气死。既是如此,他偏偏就要找白慕真的麻烦。 “哼哼……”毕舒歌冷笑一声,看着白慕真嘲讽道,“我以为你是无所不能的神仙。原来这个世上也有你不知道的事情?” 温绫看到白慕真和毕舒歌又要吵起来的样子,忍不住瞪了他们一眼,微怒道:“你们怎么回事,一路过来尽是互相攻击?我说过,我们是一个团队,要互相团结友爱。如果你们做不到,请自动离开,不要在这里影响我们的心情。” ……白慕真听了老大没趣。 毕舒歌鄙视地瞪了白慕真一言,不再说话了。以免温绫不高兴,真的赶他走,那就得不偿失。 花稍男很不服气。一直以来,他的方外镜都是与他共鸣。他想去哪里,干什么,要看什么人,只要他向着方外镜发送他的意念,方外镜就能准确无误地与他共鸣,并带他想去的地方,让他看想看的人。 然而,今天他两次催动方外镜都无法与它共鸣。所以,于花稍男从小修仙及倔强的性格来说,当然就不服。 既然不服,那么,他就会再次用意念催动方外镜与他共鸣,认他看看殷残雪究竟去了哪里,又在做什么? 这一次,他以为他依然无法催动方外镜与他共鸣,事实上他的方外镜的确没有与他共鸣。而是在他催动方外镜,要利用方外镜的神力看殷残雪的时候,他的方外镜却又有了自己的想法,不但没有让他看到殷残雪,而是让花稍男感到一束绿光照来之时,花稍男等人已经被方外镜带到了另一个陌生的地方。 温绫本来还在不满地瞪着白慕真和毕舒歌,想着这两人真是麻烦。看来得必须想个办法让他们避免吵架才行,这个念头才刚刚产生,她就看到一束强烈的绿光照来,刺的她无法睁开眼。待到能睁开眼睛时,看到眼前的景象她呆了。 当然,不只是她呆了,就连白慕真和毕舒歌及花稍男,霍钱也呆了。 只见他们所站的地方是一座山顶之上,周围云雾缭绕,雾气湿重。树木参天,遮住了阳光,显得山顶之上阴森而又湿冷。 温绫看到这样,转头看着同样傻眼的花稍男:“花稍男先生,你究竟在干什么?好好地带我们来这山顶之上干什么?” 花稍男无奈地一笑:“我并没有要带你们来这里。我是一心一意要让你们看看殷残雪究竟去了哪里,又在干什么?谁知道方外镜半点也不与我共鸣,竟违背了我的意念,将我们带到了这里。” 温绫听了觉得不可思议,睁大眼睛看着花稍男:“有这种事?” “千真万确。”花稍男点了一下头,深沉地应了一声。 “哈哈……”毕舒歌闻言夸张地一笑,看着花稍男道,“花稍男先生,你的方外镜可是神器,并不是一般的兵器。你们不是说,自从神器与你们的意念共鸣开始,你们就已经形成了一体。 既是如此,它又怎么可能会违背你们的意念?何况它又不是人,难道还有自己的意识不成?你可不要糊弄我们才好。按我说啊,是不是你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非要把我们带到这里来?” ……花稍男不语,只是抬起狐狸般的妩媚眼睛,静静地看着毕舒歌。他虽然不言不语,但却自有一股不怒而威的气势,让毕舒歌看了心都寒了半截。连忙知趣地闭上了嘴巴,再也不敢开花稍男的玩笑。只因花稍男是一个修仙之人,他的性格注定了他是一个严谨、认真、开不起笑的人。 白慕真听到花稍男的方外镜竟然不与他的意念共鸣,而是以它自己的意识将他们带到这座山顶来,心中不免一动。连忙看着温绫道:“公子,看来我们必须小心才是。方外镜是神器,它不可能会随便带我们到这个地方来。我想,它既然会带我们来这里,必定有它的想法。或者……” “或者什么?”毕舒歌连忙抢着问,就是想要转移花稍男的注意力。只因花稍男一直都是静静地看着他,让他有种要发毛的感觉。所以,他只能说话转移花稍男的注意力。 果不其然,花稍男听到毕舒歌的话便转移了目光,往周围看了一眼,替白慕真说了出来:“这里有一种气息。” “什么气息?”毕舒歌简直要翻白眼了,他觉得花稍男说话总是这样,突然来一句,而且总是说得不清不楚。 “死亡气息。” …… 一时间,所有人都不语了。只因大家都觉得这里的气氛果然有一种阴森森的,让人喘不过气来的气息。这种气息,仿佛时刻都会要了他们的命似的。 白慕真闻言想将温绫拉到身边,以便随时保护她。只是他刚一伸手,他的袖子便如无数条柳树一样,随风荡了开来。于是,他那瘦瘦的,白白的一条手臂,便突然暴露在众人眼前,让人看了只感突兀而又刺眼。 花稍男看了,不由得眯起了眼睛。忽然伸手在身上一扯,将自身外衣脱了下来,抛到白慕真的手上:“滚蛋,穿上我的衣服。” 白慕真接过花稍男的衣服感觉很为难。只因他从来不习惯穿别人的衣服,何况他很不喜欢绿色。但是,如果他不穿,他身上的紫色衣服已经烂得不像话了。随时都有可能随风飘走,让他全身肌肤暴露出来的危险。 第201章 意外的初吻 白慕真还在为了要不要换掉身上的,烂得不能再烂的紫色衣服感到为难时。突然感到有无数人从四面八方向着他们的地方奔来,这些人,个个都是轻功顶极的高手。 他不再犹豫了,立即将衣服穿在身上。然后,一拉温绫的手,带着她钻进了一旁的树丛间。与此同时,花稍男和毕舒歌及霍钱也找了一个地方躲起来。 温绫被白慕真拉进树丛间躲好后,看到白慕真伸手将面前浓密的各种叶子拔开一点,往外看情形。看到这样,她虽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但也知道是有人来了。而且来的人还很多,武功也不弱。不然,就凭白慕真和花稍男两人的武功和神器,根本不会怕来人。 因此,她连忙凑上前,想要从白慕真拔开的地方往外看看是什么情形,谁知白慕真却突然转过头来。她躲避不及,凑前去的脸就直直地撞上了白慕真的脸。也就是说,她的唇很不巧地凑上他的唇。 她一时呆了,待到反应过来,想要避开,又想要骂人。白慕真却突然伸手抱过来,将她抱得紧紧地,半点也不能动弹。于是,她躲避不过,只能与白慕真的唇对唇了。 两唇相碰,那是一种温热与颤抖的对峙! 温绫怒气冲天地瞪大眼睛,以眼神命令白慕真将她放开。然而,白慕真不但不放,而且还将她的唇堵得严严实实地,不让她发出一声尖叫,或者骂人的话。然后,他又用眼神示意她不可乱动,也不可发出声音,以免被外面的人发现他们的存在。 她收到白慕真的眼神,便只能放弃挣扎。然而心中又气又怒,心还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她努力地压制住心中的怒火和狂跳的心,尽量让自己平息下来,静待事情的发展。 白慕真看到温绫的目光从燃烧着的火焰,渐渐地变成了一汪淡淡的水池。知道她已经不再生气了,也不再发怒了。这才移开唇,放开与她的唇对碰。然后,他伸手指了指他刚刚拔开的地方,将头一偏,示意温绫看一下外面的情形。 温绫简直要被气死,又要被羞死。她人生中的第一次吻啊,就这样被白慕真给亲了去。她很是在意,很想打人,很想骂人,也很想…… 然而,看白慕真的样子似乎没有半点感觉。她就忍不住要发怒了,她狠狠地瞪了白慕真一眼。看到白慕真唇角上扬,扯出一抹似有若不无的笑。这份笑,有轻又柔,说不出的好看,说不出的迷人。让人看了心都要为之倾,为之碎。 温绫看着这样的笑容,一时痴了,呆了。她完全没有想到,看着这样的笑容,再想到刚才无故被白慕真掠夺了初吻。她竟然会做了一件事情,一件一生之中想想就会发甜,就又会发怒,更会羞到无地自容的一件事情。 这件事情就是,咱们的温绫大小姐看着白慕真的倾城笑容,忽然就来了一股火辣的勇气。然后,她在白慕真万万没有想到之下,突然一伸手。双手抱住白慕真的脸,就将她的唇颤抖着堵上他的唇,让他的笑容再也笑不出来了。 温绫大小姐会这样做,完全是因为气不过刚才被白慕真掠夺初吻之后,他竟然看上去没有半点感觉。而她的心却是狂跳不止,她的身子也因此而微微颤抖。事实证明,她很在意她的初吻就这样毫无征兆,而且是在毫无浪漫感的环境之下被白慕真掠夺了。 因此,她很生气,后果就是很严重,严重的后果就是她要报仇! 白慕真万万没有想到温绫会将她的唇凑过来堵上他的唇,他一时惊呆了,受宠了,笑容便倏然停止了。他微微地愣了一愣,当他感受到温绫的唇,又甜又腻又颤抖地在他的唇上碰了一下,就想要退开时。他突然就像发了情的野兽,受到了刺激,全身猛地一震。他迅速地伸出双手抱住了温绫的腰,给她回了一个大大的、长长的、激烈的、火热的、燃烧的深情热吻。 这一吻,他将温绫吻得昏天地暗,不知天南地北,不知今昔何昔。只知他的吻太过火辣,太过激烈,太过让她深沉地迷醉…… 花稍男虽然没有和温绫及白慕真躲在一起,但是也隔得不远。当他听到温绫那沉闷又快乐似的呻、吟声,他微微地蹙起了眉,往温绫与白慕真的方向看了一眼。这一眼,由于浓密的树丛叶子挡住了他的视线,让他无法看到温绫和白慕真在干什么。 但是,他听着温绫的呻、吟声,他就很不舒服,很不舒服。他很想站起来走过去看看温绫与白慕真究竟在搞什么鬼?然而,他终究是没有站起来。毕竟现在外面危机四伏,他贸然站起来,一定会引起外面那些人的注意。到时候,他们就危险了。 他这边忍得痛苦,毕舒歌和霍钱却是看着外面的情形只感心惊肉跳。他们由于武功不如花稍男,其敏锐利,听觉力也不如花稍男。所以,虽然他们躲藏的位置与温绫和白慕真的相隔并不远,但他们并没有听到温绫的呻、吟声。如若不然,于毕舒歌爱吃醋的性格,他早就站起来,拿剑要杀了白慕真。 此时此刻,毕舒歌和霍钱全副身心都看着外面,只感全身紧张得汗毛都竖了起来,哪有闲功夫想着温绫和白慕真在干什么啊? 这一刻的白慕真和温绫却完全没有被外面的情形骇到,他们只是吻得忘情,吻得火热,吻得昏天地暗。他们于外面的情形一无所知,也一无所惧,他们已经完全陷入忘我的境界。直到他们突然听到哗啦一声,仿佛有人从草丛间走出来,向着他们的方向走来,白慕真才蓦然惊醒,连忙放开温绫。 温绫也是在一同时间惊醒,连忙推开白慕真转身躲到一边,深深地喘了几口气,缓了缓激烈跳动的心情。又伸手理了理凌乱的头发和衣服,这才转过身,想站起来。突然听到头顶传来‘哗啦’一声响,有人拔开她头上的草丛树叶,探进一个头来往下看。 第202章 谁的军队? 温绫听到头顶的‘哗啦’声,连忙抬起头一看,看到花稍男探进一个头来往下看。他的脸,在背影之下显得有些阴暗而冷清。 花稍男目光犀利而冷峻地瞪视着温绫好一会儿,突然一伸手,将温绫从树丛间扯了起来,冷峻地道:“出来!” ‘嘶~’一声,温绫被花稍男近乎粗暴的拉扯弄痛了手臂,冷不住惊呼出声,“花稍男,你干什么?你弄痛了我……” 白慕真听到温绫的呼痛声,连忙扑过来去想救她。但想到花稍男对温绫也是呵护有加,不可能会伤害她。他会这么做,也是因为刚才的事情吧?想着,白慕真自知理亏,便没有上前去救下温绫。而是看着她被花稍男带出树丛间,他也随着走了出去。 花稍男将温绫从草丛间扯出来后,看到她的一脸惊恐和忍耐,便知道自己用力过猛,真的弄痛了她,不免有些心疼。连忙放开手,看着她问:“刚才的情形你看到了吗?” “什么情形?”温绫揉着被花稍男弄痛的手腕问,她的一副心思根本不在刚才外面的情形,而是她与白慕真的深情热吻之中。相到这,她的心就会狂跳不止,脸上感到发烫。 霍钱听到温绫的话,不由得睁大一双老鼠般的眼睛看着她,不敢置信地问:“公子,刚才外面那无数黑衣人你没有看到吗?” “什么无数黑衣人?”温绫这才将狂跳的心情压制下来,转过看着霍钱说,“我刚才躲的地方……那草丛树叶太过浓密,无法看到外面的情形。所以,我不知道刚才外面发生了什么事?你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毕舒歌听了连忙抢着道:“我们之前在幽州城不是看到无数黑衣人,扛着无数死尸走了吗?” “是啊。”温绫应了一声,看着毕舒歌问,“你的意思是说,那无数扛着死尸走了的黑衣人来了这里吗?” “何止来了啊?他们还带来了更多更多的人呢。”毕舒歌深吸一口气,想起刚才恐怖的一幕,他就心有余悸,“那无数黑衣人扛着死尸来到这里,刚刚放下死尸。他们就站起来,然后,很有秩序地排成一列列的队形。他们刚刚排好队形,就见这边的山涯之下,” 毕舒歌说着伸手指了一下右边的山涯,继续说道:“突然飘起无数白衣人。这些白衣人也都跟黑衣人一样,有着卓越的轻功,只转眼的功夫,就见他们一个一个地飘上来,来到死尸的面前,扛起死尸就回到了山涯下。由始自终,无数白衣人未发出一点声音,那无数黑衣人也未发出半点声音。 他们做这样的交接事情,仿佛做过了千百遍一样。而且那无数黑衣人排列的队形,比我们毕家军排列的队形还要严谨,严密及规范。” 温绫听到这里,心中一动,看着毕舒歌问:“你的意思说,这些黑衣人和白衣人应该受过军训,是军营里的人呢? “我想是的。”毕舒歌应了一声,想了想,又道,“但看这些排列的队形和我毕家军根本不一样,我毕家军士兵近百万,每一个军营最少十五万士兵。将军至少三位,一般采用方形方阵排列队形。这是一种稳打稳扎的队形,以人数赢得气士。当然,任何队形都会根据战斗的情形而变化的。但是,一般在不打仗,只演练和训练的时候,其排列队形都是有一定的步骤。 而罗将军的队形则是以递增似的队形排列。这样的队形往往是最为厉害的角色站在前面,意思是打头阵,做榜样,树威风给后面的人看。让后面的人看会有一种崇拜感,激动感,因而激发他们的战斗热血心情。至于皇上的军队排列队形是怎样的,我便不得而知了。” 毕舒歌不愧是军营之首毕太尉的儿子,从小跟着毕太尉出入军营,对军营里的事情比谁都清楚。所以,说起军队如何排列队形,也是说得头头是道。 “哦?”温绫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当然,她是一个女人,对于行军打仗和排列队形及演练是怎样的,她是一无所知的。所以,她听到毕舒歌说的什么毕家军,罗将军的军队是如何排列队形,她是听得似懂非懂。 其实,当她听到毕舒歌说黑衣人排列队形的样子,应该是受到严格的军训,是属于军营里的人。她的第一想法就是,这些无数黑衣人不是毕家军的人,就是她们家罗将军的人。但是,毕舒歌却接着解释毕家军与罗将军的队形排列,与这些无数黑衣人的排列队形不一样时,她又否定掉了这两个可能。 那么,这些黑衣人究竟是谁的军队?难道真的是皇上的军队?但是这似乎有点说不过去。毕竟这无数黑衣人都是去过幽州城扛死尸的人,也就是说这无数黑衣人知道幽州城会发什么事,才会等到幽城的人都死了后,就立即赶过去把死尸扛过这边来。 这说明,这无数黑衣人是那个有野心的人军队。而那个有野心的人,是想要推翻现在的朝廷自己当皇帝。所以,这些黑衣人不可能是皇上的人。皇上已经是皇上了,天下也已经是他的了,他没有必要这么做。那么,这无数黑衣人究竟是谁训练出来的军队? 想到这里,温绫抬头看着毕舒歌问:“那无数黑衣人呢?他们去哪里了?” “也下山涯去了。”毕舒歌指了指右边的山涯。 “哦?”温绫感到很惊讶,怎么都往山涯下去了?她的念头刚升起,就见花稍男向着右边的山涯走去。她看了连忙跟过去,白慕真三人也接着跟过去。 其实,他们所处的山顶,就是独独的一座山顶。这座上山,方圆几百里唯一一座高山。如果从这座山的山底往上看山顶,那是看不到头的,看到的就是半山腰已经没入了云端。 温绫等人当然不知道这是一座什么样的山,还以为是一座普通的山顶。然而,当他们走到右边山涯边沿往下看时,这才知道他们所处的山顶,已经高到无法形容的地步。 第203章 下涯查看 温绫等人随着花稍男来到山涯边往下一看,只感腿都要发软了。只见涯深不见底,在涯的半腰处,有一片片的黑雾升起,飘飘渺渺,荡起一层一层的湿气,直扑众人的脸面。 霍钱伸手挠起一把从涯下飘上来的雾气,感觉一手都黑了。他把雾气捧到温绫的跟前,看着她不敢置信地说:“公子,长这么大,我还从来没有见过黑色的雾气呢。你看这里,全是黑色的雾气。” 他说着将雾气又往涯下甩去,但见他甩出的雾气犹如一粒粒细沙,将下面一层层的雾气,击起了千层浪。 温绫看了,也觉得不可思议:“我也从来没有见过黑色的雾气。还有,按你们说的,这下面应该会有很多很多人,却不知道这下面是怎样的一个光景?怎么能住下那么多人?他们又是怎样下去的呢?” 花稍男看着涯下的黑色雾气想了想,掏出方外境往涯下照了一下。想要通过方外镜看看涯下的情形,然而,终究是雾气太重,方外镜里什么也看不到。 花稍男看着方外镜对温绫等人说:“这黑色雾气不简单。” “怎么不简单?”霍钱闻言连忙凑近花稍男的方外境看,看到镜里面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不由得一笑,“花稍男先生,我觉得你的方外镜已经失去了神力。你看啊,它在幽州城的时候不受你控制,私自把我们带到这里,现在,它还没有神力将下面的情形照给我们看。所以,这样的神器,我觉得已经没有什么用了。” 花稍男听了不悦地瞪了霍钱一眼:“你懂什么。这个世上,并非所有的东西方外镜都照清的。就像这下面的黑色雾气一样,它们本来就是属于邪恶的东西,属于障气,方外镜不能照清下面的情形也是很正常的事。” “呵呵……”霍钱干笑一声,很不以为然。 花稍男看到霍钱一副鄙视他的样子,心中有点不高兴了,脸上却也没有表露出来。他只是探头往涯下看了好一会,突然对温绫说道:“小坏蛋,你们在这里等着我。我下去看看是怎样一回事?” 说完,他正要往涯下跳,手臂突然被人拉住。他转过头,看到白慕真一脸严肃地看着他道:“花稍男先生,你的方外镜既然无法照清下面的情形。那么,下面的障气便有能力阻止你下涯。所以,你还是留在这里并保护好我的公子,下涯查看情况的事情就有我来做吧!” “你要下去?”温绫听到白慕真要下去查看情形,她的心中一跳,对他不免有点担心,又有点不舍,看着他不解地问,“花稍男先生都不能下去,难道你就能下去?” 白慕真转头看着温绫道:“我的雪凌剑锐利无比,别说是障气,就算是天地间的任何东西,它都能劈开。” “哦。”温绫点了一下头,雪凌剑的厉害她当然知道,只是她不知道白慕真会下涯查看情形。她看着他担忧地说,“你的雪凌剑虽然可以劈开下面的黑色障气,但是,你又不知道这涯有多深,你怎么下去?还有,下面究竟有多少危险,你也不知道。你就这样下去,万一出事了怎么办?” 毕舒歌听到温绫的话心里感觉酸溜溜的,很不舒服。只因温绫的话里对白慕真带着满满的关系和不舍。他冲着温绫邪恶地一笑道:“温姑娘你放心好了,滚蛋既然能够说出下涯去查看情况这样的话,那么他就有把握下涯。你应该放宽心在这里等待他回来,他会给我们好消息的。” …… 一时间,温绫与白慕真竟无言以对。 花稍男看了不免安慰温绫:“小坏蛋放心,以滚蛋的武功和雪凌剑,他绝对能够做到安全下涯,再安全回来。” “嗯。”温绫点点头,知道此时此刻她不能在矫情了,便看着白慕真问:“你准备怎样下涯?” “跳下去!”白慕真微微一笑。 “跳下去?”温绫听得心惊肉跳,她看着白慕真担心地道,“你非神仙,这么深的涯你跳下去不会死吗?” 白慕真笑道:“我虽然不是神仙,但我有雪凌剑,它自然会助我一臂之力,让我安全到达涯下。” “哦。”温绫不再说什么了,因为她相信白慕真说的,但想到白慕真这一去不知有多少凶险在等着他,也不知他什么时候会回来,便看着他命令道,“既是如此,你必须给本公子完完整整地去,再完完整整地回来。” “是,公子!”白慕真应了一声,这才掏出雪凌剑,将雪凌剑变成一把正常剑的长短大小。 他握着雪凌剑,看了温绫一眼。看到她眼里有依依不舍,心中不免一荡,看着她微微一笑,忽然正色道:“绫儿,你在这里好好地等着我。最多三个时辰,我必定会完整地回来。” 说完,他握着雪凌剑向着涯下纵身一跳。 温绫听到白慕真叫她‘绫儿’,她的心中泛起一股又酸又甜的滋味。当她看到白慕真往涯下一跳时,她的心就像被人抽走了一样,突然就感到空空的,难过的。于是,她想都没想,也跟着纵身跳了下去,大声说道:“白慕真,你不可以丢下我!” 白慕真听到声音吓了一跳,这声音,怎么就在头顶上?他费力地在半空中转了一个身,看到温绫也跳下涯来。他呆了一呆,然后,他的心是满满的感动和惊喜。他连忙张开双手,想要接住温绫落下的身子。然而,花稍男却已经将温绫救起,带到涯上去了。 他看了低低地叹了一口气,心中说不出的失落,又说不出的甜蜜,也很想回到温绫的身边去。但想到涯下也许藏着惊天秘密,必须由他去解密,他又放弃了回到温绫身边的想法。 花稍男站在温绫的身边,当他看到温绫不顾性命地跟着白慕真跳涯时,他迅速地飞扑过去。一探手,抓住温绫的手腕,誓要将她就救回来。他是不顾性命地跳下去救温绫,却完全没有想到,如果他跳下去,没有方外镜的神力相助,即使他武功高强,这样跳下涯,也会和温绫一样,肯定摔个粉身碎骨。 第204章 花稍男的情 花稍男看着温绫,心有余悸地道:“你不要命了么?就这样跳下去,万一滚蛋在下面接不住你,你就会跌得粉碎骨,你知道吗?” 他这边刚说完温绫,就听霍钱也冲着他埋怨:“花稍男先生,你不要命了吗?你就这样跳下去,万一我没有拉住你,你的方外镜又不能够发挥神力,你跳下涯岂不是会跌得粉身碎骨?” 霍钱说完花稍男又转头看着温绫道:“公子,你刚才那样做实在是太危险啦。万一花稍男先生没有拉住你,而我又没拉住花稍男先生,毕公子又没有拉住我的话。那么,你刚才那一跳,说不定就会没命的,知道吗?” 温绫听了这才知道,她刚才那一跳,让花稍男三人都吓了一跳,都扑过来救她。只是他们一个拉一个,这才成了一条直线似地将她从涯下拉了回来。 她感到很不好意思,由于她的冲动,害得花稍男三人吓得魂得没了。不但如此,如果刚才有个闪失,那么,她就有可能害了他们三个。想着,她内疚地看着三人道:“不好意思啊,让你们担心了。” 霍钱连忙说道:“担心你倒没什么。我只是想不通,公子你为什么会跳下去?” 温绫闻言脸上飘过一丝红晕,她怎么好意思对霍钱说,她怕白慕真跳下涯之后,会出事,或者去查看情形的时候会遇到危险,就此不回来,她该怎么办? 她因为怕害,所以不顾一切地跟着白慕真跳了下去。现在想想她就觉得自己傻,明明知道白慕真有雪凌剑在手,不可能会出事,但她还是冲动地跳了下去。 毕舒歌看到温绫一副害羞又自责的样子,当然知道她的心思,只是他不便点破。 其实,对于他来说,越少人知道温绫与白慕真的事情越好。这样,他就依然可以放心大胆地追求温绫,尽管温绫由始自终都不喜欢他。但是他从制定目标开始就知道温绫不会喜欢他,所以,就算现在他知道她的情也许已经陷入到白慕真的身上,他也不会放弃她。 花稍男的心思其实也和毕舒歌一样,只是他比毕舒歌单纯一点。喜欢就喜欢,不喜欢就不喜欢。他绝对不会如毕舒歌的心情那样复杂,既想要温绫的情,又对她怀着恨和仇。 所以,当花稍男看到温绫一副做事的样子,而感到不安和内疚时,他就觉得于心不忍,连忙看着她安慰道:“小坏蛋你无需自责,你因为喜欢滚蛋,怕他掉下涯后会出事,便跟着他跳涯。这是很正常的事,因为我的心思和你是一样的。我也因为喜欢你,怕你跳下涯后会出事,所以,我也不顾一切地跟着你跳下去。” “噗……”一声,花稍男的话刚说完,毕舒歌便喷出了一口口水。 ……面对花稍男的话,温绫只有满脸的黑线。 霍钱则是捶胸仰头大笑道:“哈哈,哈哈,有趣啊有趣啊。我霍钱活了一辈子,还没有见过像花稍男先生这样的男人。看来修仙之人的想法,果然与众不同啊。” 毕舒歌闻言摇头叹息道:“唉,我以为我是这个世上最多情又最懂风|流和浪漫的男人。没有想到花稍男比我还懂风|流和浪漫。竟然可以允许自己喜欢的女人去喜欢别人……” 花稍男挑起一双狐狸般的眼睛,不悦地瞪着霍钱和毕舒歌,静静地道:“我的想法究竟有何不对?值得你们这样来嘲笑于我?” “呃……”霍钱立即顿住笑声,因为他忽然发现,如果要对花稍男解释这件事情,其实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毕竟霍钱从来没有喜欢过人,不懂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滋味,又有什么想法。既是如此,他便无法对花稍男解释,那么,他又有何资格嘲笑花稍男? ……毕舒歌也无语了,只因他突然觉得,花稍男其实没有错。错在他单纯,想到什么说什么。当然,这一刻,他突然觉得花稍男这样的男人应该是值得人钦佩的,毕竟他对温绫的爱是大爱,是包容了一切的爱。这个世上如果有一个男人对女人的爱,可以做到包容她爱另一个男人。那么,这个男人的确是值得人钦佩的。而花稍男正是这样的人,所以,他值得毕舒歌钦佩,毕竟毕舒歌无法做到花稍男这样无私的胸襟。 一时间,四人都沉默了。沉默的山顶上,吹来一阵冷风,让四人都感受到了冬天的气息。此时的天气确实已经入冬,寒风吹来,带着一种刺骨的冷。何况在这湿气雾重的山顶上,四个人又穿得单薄,冷风吹来,四人便冷得有些哆嗦。 四人中花稍男乃修仙之人,自身自有一股抵御寒冷的法术。他虽然穿得少,但也不感觉到十分的冷。当他看到温绫的嘴唇冷到发青,身子哆嗦时,他便脱掉一件衣服往温绫的身上一披:“小坏蛋,穿上我的衣服吧,这样你会感到温暖一些。” 温绫抬头感激地看了花稍男一眼,看到他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白色底衫了,连忙把他的衣服还给他:“你自己才穿一件,也会冷的。别给我,我不是很冷。” “穿上!”花稍男不由分说地给温绫披上,看着她解释道:“我乃修仙之人,自有一种抵御寒冷的法术。但你不同,你乃实实在在的凡人,是一个弱女子,必须要受到我们的呵护与温暖。” ……温绫发现,她与花稍男接触的越多,她就越容易对他的话无言以对。 毕舒歌看到花稍男今天几度对温绫表示了情意和关怀,不免有些嫉妒。他本来就是一个多情而又风/流成性的人,但是在对温绫一事上,他却总是显得萎萎缩缩,做不到花稍男这样自然而无所顾忌。 他不免检讨自己,也许他没有追到温绫的缘故就是因为他太过与萎缩,不够热烈和激情?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从现在开始,要对温绫发出猛烈的进攻了…… 第205章 雾气老人 就在毕舒歌想着从现在开始,要对温绫展开猛烈的追求时,突然看到花稍男拉着温绫如电般向后退了开去。他看了心里一惊,知道有事发生,不及细想,也跟着花稍男向后退。他们刚刚退到山顶中间,便看到四面的山涯之下飘上五六十名黑衣人。 这些黑衣人一飘上山顶,便向着温绫等人飘了过去。他们每一个人都穿着一样的黑色衣服,梳着一样的发辨,有着一样的眸色。眸色冷冷,尖锐如刀地瞪着温绫等人。他们向着温绫等人每走近一步,他们的身上似乎就会发出一种黑色的雾气。这些雾气将他们笼罩起来,让温绫等人即使是睁大眼睛,也看不清这些人究竟长什么样子。 花稍男看了,连忙把温绫推向霍钱和毕舒歌。他则上前一步,伸手入怀,掏出一对绿色的手套,这手套如蛇皮一样,泛着绿色的磷光,透着冰凉的气息。他不慌不忙地戴上手套,目光静静地盯着向他们走过来的黑衣人。 霍钱和毕舒歌却安静不下来,他们看到这么多黑衣人向着他们走过来,连忙抽出腰中的剑,紧紧地握在手中,以便随时迎战。 花稍男的目光虽然在盯着那些黑衣人,但他却能知道霍钱与毕舒歌心中的紧张,不免安慰他们道:“你们两人无需紧张,只需要好好地保护好小坏蛋,这些人由我来较量。” 他不愧是修仙之人,万世禀着心善而为之,即使现在即将要与来人做一场生死搏斗,他也只是用‘较量’而字,而不会像毕舒歌等人一样,开口闭口不是我来‘对付’,就是我来‘灭了他们’。 霍钱和毕舒歌听到花稍男的话,这才放下一颗紧张的心。既然花稍男先生如此说了,那么,他们就不用太过担心了。因为他们相信以花稍男的武功,必定能够灭了这些黑衣人。 想着,他们连忙收起剑,将温绫护在中间,一齐看向花稍男,看他会如何收拾这些黑衣人。 黑衣人走到花稍男等人跟前,这才突然一齐出掌,掌风如雷,掌势如山,带起一片飞砂走石,如排山倒海般的气势向着花稍男等人攻了过去。 花稍男目光一凝,双手一轮,一圈绿光自掌心升起,他托起绿光向着那些黑衣人攻过来的掌势中抛了过去。然后,他身形一移,如鬼魅一般倏忽而去。 温绫和毕舒歌及霍钱只感到一道绿光闪过,就见花稍男已经不在眼前。再看他时,只见他如鬼魅一般,飘飘荡荡在黑衣人眼前挥舞,徒手与那五六十名黑衣人过招。只转眼的功夫,就见他已经将许多黑衣人打趴在地。 毕舒歌和霍钱看了心下宽慰,知道与花稍男武功,不用多时,他就能解决掉所有的黑衣人。他们正想得开心,突然看到那些被花稍男打趴在地的黑衣人,全都一起消失了。留下的,只是一团团雾气。雾气腾空而起,飘飘渺渺,荡来荡去,最终汇集在一起,形成了一个人形。 温绫三人看着这个不真实的,雾气一般的人,不由得惊呆了,张大了嘴巴半天也合不上。 花稍男当然也看到了这个雾气人,所以,他停下了攻击,转过身看着雾气人,静静地不发一言。 雾气人伸手一扬,将剩下的黑衣人全都化作一团黑气,汇集到他的身上。当黑气与他融入,不再有黑气散发的时候,温绫等人这才看清这是一个有着黑发黑须黑面孔的老人。这老人大概有五六十岁,但似乎更老,又似乎更年轻。他是属于那种你看着他觉得年轻的时候,你就会越看他感觉越年轻;但是,如果你觉得他很老,那么,你就会越看他越觉得老。 这样的老人,似乎生来就没有面孔。因为你觉得他是怎样的一张面孔,他就是怎样的一张面孔。所以,温绫四人看着老人,在他们的眼里,就有着四张不同的面孔。这面孔,似乎会随着他们的想像,随时变化。当然,这一点温绫等人现在并不知道。 因为他们看着老人,他们的心里自然而然地就生出一种亲切感。所以,他们眼中的老人的面孔也是长得很和蔼可亲的。只是看着老人一身的黑,才让温绫等人有一种恐怖的感觉。 因为老黑得实在有味,也实在黑得太彻底了。只见他全身上下无一不是黑,就连眼珠子也是黑的。别人的眼珠子是白色之中带着黑色的眼珠子。但是他不同,他是黑色之中带着白色的眼珠子。这让他看起来很恐怖,很让人心寒。 然后在恐怖和心寒之下,温绫等越看老人越觉得恐怖,越觉得恐怖就越是看着他,越是看着他,却忽然发现,他的面孔跟他们之前看的第一眼有着天差地别的样子…… 温绫看到这样,心里一惊,张口呼出一声:“啊,怎么不一样了?” “什么不一样?”霍钱听到温绫的呼声吓得心都抖了起来,因为他看着老人也觉得跟他之前看的老人的面孔是不一样。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一个人怎么会长有不同的面孔?而且会随时变化? 他正在想不通,突然听到温绫的呼声,立即就意识到她的感觉跟他的感觉是一样。所以,他连忙问了出来。当然,其实不用问,他也能知道温绫的答案是什么。 果不其然,只见温绫惊恐地指着老人,惊恐地道:“我刚刚看他明明是一个和蔼可亲的老人,但是现在……” 毕舒歌深吸一口气,接口道:“但是现在看他,却是一个面目可狰的老人,是吧?” 温绫惊讶地转过头看着毕舒歌问:“你也是这种感觉吗?” 霍钱一听抢着道:“公子,何止是毕公子是这种感觉啊,我也是这种感觉啊。这感觉真的好恐怖啊。” 花稍男听了转过头看着温绫三人道:“这种人的脸是千幻脸,一千个人看着他,他有一千种不同的面孔。然而,他其实只有一种面孔。” “什么面孔?”温绫好奇地问。 第206章 戴面具之人 温绫好奇地问:“什么面孔?” “死人面孔!”花稍男淡然一句,身子忽然向前一移,以光的速度扑向雾气老人。他的手中,已不知何时多了一把绿色的剑,他扬起绿剑刺向雾气老人,口中说道:“你本以死了,但为什么还要装活人掀起风浪,在人间作恶?” 雾气老人好像听不懂花稍男说的话似的,也好像看不懂花稍男向他挥剑干什么。他只是站在那里,眉目带笑地盯着花稍男。他的笑,要说有多和蔼可亲就有多和蔼可亲;但是,他的笑又是那么的狰狞恐怖,让人看了生寒。 他盯着花稍男,一直盯着,直到花稍男的剑向着他刺了过来时,他那白色的眼珠子才似乎滚动了一下。随即,他的白色眼珠子似乎就成一个大大的圆球,跳出他的眼眶,向着花稍男当胸砸去。 花稍男的身子一扭,避开了他的眼珠子,顺手一挥,绿剑如电似地向着那两只大大的眼珠子劈了过去。 温绫看到这样,觉得恶心至极,连忙府身干呕起来。 霍钱看了,惊呼出声:“公子,花稍男的这把绿剑,就是当初在银杏村将我们救下时所用的剑吧?” “嗯。”温绫直起腰看了花稍男手中的绿剑一眼,点点头‘嗯了’一声。 其实,对于当初在银杏村的时候,花稍男是怎样来救她的,她已经不太记得了。不过,经霍钱提醒,她似乎隐约记得,当花稍男突然从天而降时,他是带着一道绿光而来的。那道绿光现在想来,应该就是花稍男的方外镜吧? 那时候,她并未在意他手中是否有剑,而是将注意力全都放在他的身上了,因为他长得太像那个死去的花稍男了。现在仔细回忆一下,那时候的花稍男难道真的是握着一把绿色的剑吗?不过,这有什么值得霍钱大惊小怪的? 霍钱赞叹道:“这把绿剑,真是一把好剑啊。他当时一剑劈下来,就将那个冒牌温绫的十几道白绫给劈得粉碎。若没有这把剑,也不会把那个冒牌温绫吓走啊。” “是又如何?”温绫还是没有听出重点。 霍钱叹了口气道:“那时候,我们在危难时刻,我便感到一股剑气自很远很远的地方劈来,将那十几道白绫劈得粉碎。但是,当我睁开眼睛看花稍男的时候,我却没有见到他手中的剑。然后,一直到花稍男刚才亮出绿剑为止,我也没有见过他有剑。 所以,一直以来我都想不明白。因为花稍男的方外镜的神力只是能够划开空间和距离,但并非一把武器。所以,如果花稍男有剑,必定是另外一把剑,而不是方外镜变化而来的。” 温绫听得似懂非懂,看着霍钱说:“虽说是这样,但这值得你注意这么久吗?” 霍钱“呵呵~”一声笑,伸手挠了挠头,羡慕地看着花稍男手中绿剑道:“公子,这你就不懂了吧?但凡会使剑的人,都想拥有一把好剑。所以……” “所以你想要花稍男的剑?”温绫总算听明白了,她真是好气又好笑,看着霍钱道,“花稍男的方外镜如此神奇,又有神力,我也没有见你想要。他的一把平凡的剑,你倒想要了。” 霍钱听了脸色一正,看着温绫道:“公子,方外镜乃神器,不是一般人能够拥有的。但是花稍男手中的剑,却不是神器,而是平凡的一把剑。但是,他的剑虽平凡,却是一把上等的剑。谁要是拥有此剑,必定如虎添翼。所以,我要是能够得到花稍男的剑,那么,保护公子,我便是多了一份力量,也能够更好地保护公子的安全。” 温绫听得有些感动,便安慰他道:“你现在已经很好地保护我了啊。有没有剑又有什么关系呢?何况剑是花稍男的,他也需要的啊?你想他的剑干什么?还不如回头我找人为你订制一把比他的剑更好的剑。” 霍钱连忙摇手:“公子,我并非要一直拥有他的剑。而是这里危机重重,如果我能够得到他的剑,便能够更好地保护你。何况我想着花稍男的武功如此之高,又有神器方外镜相助,他可以不用这把剑,也能将这个雾气之人打败……哎,人呢?” 霍钱说到这里指向花稍男,却看到面前空空如也,看到这样,他不免呆了。 温绫看了也呆了,她本来是看着花稍男拿着剑扑上去与雾气老人相斗的。但是,由于霍钱与她说话,她便转了一个眼,与霍钱说话了。却没有想到,她只不过是转眼的功夫,就不见花稍男和雾气老人了。 她忍不住转过头看了毕舒歌一眼,想看他是否知道花稍男和雾气老人去哪里了。但是,当她看到毕舒歌也是一脸的迷茫,她便知道他也没有注意到花稍男和雾气老人何时不见了。 温绫三人一时间都傻了,也呆了。看着无人的地方,只有沉默起来。沉默之中,突然从山顶的深处走出一个人来,向着温绫三人走近。他走路很轻很轻,不带一丝声音,也不带一丝脚印。但他每走一步,他的脚下便会被踩死很多野草,野花。可以说,只要是他走过的地方,在他脚下及周围的花草树木就会变得枯萎、凋零。然后,悄然死去! 温绫三人看着这个人,心都在颤抖了,骨头发寒了,目光生惧了。他们不由自地主地靠在一起,心里畏惧地想要互相寻找依靠和安全。 其实,由始自终,这个走过来的人究竟长成什么样,温绫三人根本看不到。因为这个人戴着一副老小孩的面具。面具上的眼睛周围挤满了皱纹,显得些苍老,但脸却是圆嘟嘟地,红润润地非常可爱。特别是面具上的一张嘴巴,张得大大的,调皮地伸长出一条红舌。 这样的面具,是非常让人喜欢的。但是,面具下的一双眼睛却阴森刺骨得让人发寒。只见这双眼睛在面具下滚动着,来来回回地盯着温绫和毕舒歌看。仿佛温绫和毕舒歌就是他的食物,他要用眼睛将他们两人生吞活剥一样…… 第207章 看你想怎样 温绫看着这个戴面具的人,心中非常的害怕和恐惧。当然,除了害怕和恐惧之外,她的内心还很激动。这样复杂的心情,搅得她的心脏狂跳不止。 不但如此,她的目光痴迷又惧怕地紧紧地盯着戴面具之人,想要穿过面具看清下面的是怎样的一张脸。她要记住这张脸,永永远远地记住。然后,她一定要倾其毕生的力量,将此人消灭,不能让他活着。因为他活着,就是整个人类的祸害! 她的心情如此复杂,霍钱和毕舒歌根本不能懂。当然,此时此刻,他们也没有心思去惴摸温绫的心情,也无法从她复杂的面色中猜出什么事情来。他们的眼里只是看着来人,无端端地对来人心生害怕之情。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因为来人明明什么也没有做,却能够发出一种让人很恶寒的气息,让毕舒歌和霍钱不由自地感到害怕。 他们害怕地靠近温绫身边,两人不由自主地各伸出一只手,紧紧地握着温绫,也握着彼此的手。 戴面具之人走到距离温绫三人,还有十几步远的地方忽然停下,看着温绫微微一笑。这一笑,温绫等人明明看不到他的笑容,但却仿佛将他的笑容看得一清二楚似的。那笑容是一种十分阴冷和扭曲的,仿佛是撕扯着脸皮,牵扯着嘴唇而笑。这样的笑,不用看他的脸,只要觉得他笑了,就已经很让人发寒的。 霍钱看着这样的笑容,全身都要僵了似的。他僵直着身子,口里下意识地对温绫说:“公……公子,我们……快逃吧?” “很好……的主意!”毕舒歌的声音也颤抖了,他拉着温绫的手开始慢慢地后退。 戴面具之人看了,也不见他伸手,就见他的手中抓住了霍钱。霍钱在他的手中忽然就成了一具干尸一样,直挺挺地的,两眼凹现出来,也不知是死是活。 温绫看了心都要揪起来,她虽然害怕,但也极力抑制心中的恐惧,甩开毕舒歌的手,往前走了两步。看着戴面具之人,她深吸两口气之后,命令道:“放开霍钱!” 戴面具之人看了一眼手中的霍钱,又看了看温绫,却没有出声。但面具之下的眼神却是对温绫说,你凭什么要求我放了霍钱? 温绫当然明白戴面具之人的眼神是什么意思,她理了理头发,微微一笑,这才慢条斯理地道:“你最好把我的霍钱放了。不然,你休想我告诉你由人体孕育出来的四大奇物,要怎么应用才能发挥它的神奇力量。” “哦?”戴面具之人哦了一声,声音低沉而沙哑,“你怎么知道我想要知道四大奇物该怎么应用?” “哼……”温绫冷笑一声,又往前走了一步,眸子里带着满满的仇意看着戴面具之人道:“我何止知道你想要四大奇物该怎么用应?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当年我哥哥的死必定与你脱不了干系。还有,我从京城出来,一路上遇到了几次黑衣人抓捕。我想,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那些黑衣人就是你派来抓我的。” 她说着顿了一下,又接着说:“后来我在银杏村遇到了一个,跟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从那时候开始,你就没有再派黑衣人来抓我了。因为那个跟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就是你派她来杀我的,然后,你要她代替我而活。不知我猜对了没有?” 温绫说着停了下来,目光紧紧地盯着戴面具之人。 戴面具之人听了目光露出赞许的意思,他点点头声音沙哑地问:“猜对了又怎样?” “不怎样。”温绫叹口气,只感心中又气又怒,但也只能极力地忍住,只因她知道此时此刻她不能冲动,也不能对他怎样。毕竟他是一个很厉害的人,因为他竟然可以在她眼睁睁之下就将霍钱抓了过去,又将霍钱弄得不知是死是活。就这份功力和恶毒之心,当今天下无人能比。所以,如果他要动手宰了她和毕舒歌,那简直是不用吹之力。 既是如此,她当然不能与他硬碰硬,只能智取赢得报仇和胜利的机会。想着,她看着戴面具之人满面春风地笑,她一边笑一边说:“你明明知道我不能对你怎样,却还要问出来。你会问出来也只是因为我猜中了你的想法,让你一时无措,却又感到难堪和羞怒。 其实,以你的武功,你只要一根手指头就能将我和毕公子杀了,是不?所以,你又何必问我想怎样?你只需要对我怎样,怎样一下,我就死定了!但是你却忍了我,只因为你需要我。既是如此,我就不怕死地再猜猜你心中的野心,看看你究竟想要怎样,怎样……” 温绫说到这里又停了下来,对付这样深沉又有野心,武功又高得可怕的男人,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与他耍嘴皮子。她别的本事没有,这一张嘴还是很能说的。 果然,她这一翻略显啰嗦的话说出来,立刻就把戴面具之听了有些冒火。但他却又是忍住了,他只是目光如冰地瞪着温绫,以表示他很淡定,很深沉。 温绫又叹了口气,而且是大大地叹了一口气。她一边叹气,一边来回走动,并看着戴面具之人凿凿有词地道:“你的野心很大,目光很远,心机很深沉。你为了一个目标,可以奋斗几十年,为了一件事情,也可以隐忍几十年。你这样的人,如果不是被人时常踩在脚下活得太痛苦了,是不会有如此隐忍的性格,也不会有如此深沉的性格。所以,我断定你是一个老头!” 她说到这里忽然指着戴面具之人,大声又嘲笑似地道:“你不但是一个老头,而且是一个又老又丑的老头!因为你是老头,知道自己没有多少年活头了,所以你加快了你的野心计划。那计划就是将无数蜘蛛放到凤来县,想让蜘蛛将凤来县的所有人咬死。然后……” 温绫说到这里又停了下来。 第208章 活死人军队 温绫停了一下,看着戴面具之人笑着问:“你说我猜对了么?” “猜对了又怎样?”戴面具之人依然不为所动。 “你明明知道我不能怎样。”温绫又叹了口一气,看着戴面具之人道:“即使我知道你想要很多很多尸体,来制造很多很多活死人,为你建立一个庞大的活死人军队。但是,我知道了又能如何?我能阻止你吗?不能,是不?” 毕舒歌听到这里心里一惊,一个庞大的活死人军队?这是什么鬼东西?这人要军队干什么? 戴面具之人依旧不出声,只是目光恶寒的盯着温绫。 温绫停止了走动,站在戴面具之人的目光之下,迎着他那恶寒的目光,她不惧反笑:“你是我一生之中见过的最厉害的一个人。你为了一个目标,竟然可以制定几十个方案,这些方案全都是朝着这个目标而前进。在你的心中认为,十几个方案之中,即使不能个个方案都能实现目标,但总有一个方案能够圆了你的目标。所以,你是很厉害的,很值得人佩服的。” 毕舒歌听了看着温绫好奇地问:“温姑娘,这人究竟制定了多少个方案,朝着他的目标前进?还有,他的目标又究竟是什么?值得他如此步步为营,几十年如一日地朝着这个目标前进?” 温绫闻言侧转头看着毕舒歌笑道:“他的目标你还不清楚么?” 毕舒歌想了想,想到当初在幽州城听温绫与白慕真曾经说过,那个人是想要天下大乱,然后趁机谋取天下,推翻当朝,把如今的皇上赶下皇位,自己做皇帝。 他想到这里,脱口问道:“他的目标是想当皇帝吗?” 温绫赞道:“你真聪明,一点就通。” 毕舒歌听了脸上微红,看着温绫道:“温姑娘这是在讽刺我吗?你明知道我不聪明,但却这样子来赞我,你让我该如何是好?” 温绫笑道:“毕公子何必谦虚?你当然是一个聪明的人,只是没有我和滚蛋及花稍男聪明而已。我们三个人是这个世上少有的聪明人,在我们面前,你是不能算聪明。但是,若没有我们几个,你也是相当的聪明。至少你比眼前这位老得不老再老,丑得不再丑的老人聪明。” 她说着将目光又转向戴面之人,微笑着看他。她一直会说这个戴面具之人是一个老又丑的人,就是想要他在她的激发之下,自动取下面具,让她看清他究竟长什么样子。这样,她才能永永远远记住他。否则,他要是换一个面具出现在她的面前,她就会不知道他是谁了。 ……毕舒歌听了满脸黑线,见过赞人的,没有见过像温绫这样赞人的。她赞人之下不忘赞自己,却把别人压在了赞扬之下。这种赞扬,他不知道她是在贬他,还是在褒他。 他虽然不满温绫的赞扬法,但也只能接受。他平息了一下心中的不满,又看着温绫问:“温姑娘,这人究竟制定了哪些方案,朝着这个皇帝目标前进?” 温绫侧转头看着毕舒歌诛道:“至少有五个。” “五个?”毕舒歌深吸一口气,他的剑眉一扬,看着温绫调侃道:“温姑娘,你这是在玩我呢?你刚才还说这个人为了皇帝目标,而制定了几十个方案。” 温绫笑道:“几十个方案是夸张的说法,五个方案才正是他的阴谋计划。” “哦。”毕舒歌点点头,忍不住看了戴面具之人一眼,只见他面对温绫各种讽刺和激将半,依然不为所动,忍不住在心里佩服此人的定力太深。 他看了戴面具之人一眼,收回目光,看着温绫又问:“他的五个阴谋计划究竟是哪五个,能说来听听吗?” 温绫看着毕舒歌道:“他的五个阴谋计划,其实你都已经见识过,只是你一时想不起来而已。” “哦?”毕舒歌哦了一眼,想了想,却没有半点头绪,便又看着温绫不解地问:“我真的都见识过吗?但是,我怎么一点也想不出来?” 温绫笑道:“那你就不要想了,我告诉你吧。”她说着转过眼看着戴面具之人,问,“你也想听,是么?” “哼……”戴面具之人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没有出声。 温绫看着戴面具之人笑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哼是什么意思么?你是想听,又不想听。想听,就是想看看我是不是真的又猜中了。不想听,就是怕我猜中,你会觉得很不服气。是么?唉……” 她说着大大叹了一口气:“你说你都已经这么老了又这么丑了,做人为什么要这么矛盾呢?你想听就听,不想听就不听。只要你一句话,难道我还敢逆了你不成?” 毕舒歌直到这时才总算明白温绫的用意,她的话里有意无意地说戴面具之人又老又丑,就是想要用激将法,让戴面具之人取下面具,好让她看清楚他长得是什么模样。 他一旦想通这点,便看着温绫笑问:“温姑娘,你怎么知道此人是一个又老又丑的人?” 温绫转过头用目光大大地赞了一下毕舒歌,笑道:“你觉得戴面具的人,一般都是哪些人会戴呢?” “嗯……”毕舒歌假装低头沉思一会,这才抬起头看着温绫道:“只有长得难看之极的人才会戴面具,因为他们害怕别人的嘲笑和挖苦,所以会选择戴面具。” “正是!”温绫应了一声,又道,“此人因为长得难看之极,所以才会活得很痛苦,事事被人踩在脚下,这才会造就了他的隐忍和深沉的性格。但是他又不服气,想要翻生,却一直找不到机会。于是他忍啊忍的,忍了几十年。这才发现,忍了几十年,他已经老了。便不惜一切发出进攻,设置了许多方案,朝着他的目标前进。” 戴面具之人听到这里终于说话了:“小姑娘啰哩啰嗦一大堆废话,不就是想要看我的面貌么?” 温绫听了连忙正色道:“是啊,你敢给我看么?” 第209章 意外的俊雅 戴面具之人淡笑一声,突然伸手揭开面具。只见这人不但长得一点也不丑,而且也不老。严格来说,一般人很难看出他的年龄。他有一张清癯俊秀的脸孔,剑眉入鬓,漆黑的眼睛带着一股犀利。这样的人,当真可以说是儒雅秀气,俊美异常,只是他的脸色略显苍白,精神倒是熠熠。 温绫看了忍不住捂住嘴,惊讶之极,意外之极。 毕舒歌看了,脱口对温绫道:“温姑娘,虽然你聪明绝顶,事事猜得中,但这一次你却大大地猜错啦。他非但不丑,而且还是一个非常俊雅的男人呢。” “如何?我长得可是又老又丑?”俊雅男人手里拿着面具,看着温绫淡淡地问。 温绫叹了一口气道:“我猜错啦!你非但不丑,而且还很俊美帅气。是我一生之中,见过的,最俊最帅的老男人!” 呃…… 毕舒歌咽了一口口水,生怕俊雅男人听了温绫的话会生气地杀了她,便连忙往俊雅男人看去,看他是不是已经生气了。却看到他的剑眉淡淡地上扬了一下,露出一个满不在乎的笑容。 温绫接着说道:“你虽然保养得很好,让人看不出你的年龄,其实这正正显示出你已经很老很老了。” “究竟有多老?”毕舒歌实在忍不住问了一句,因为以他的目光来看这人的年龄,最多也不过是三十五六岁,但温绫却说他很老很老。他不知道在温绫的目光下,这人究竟会有多老? “嗯……”温绫偏头想了一下,忽然一笑道,“应该有六七十岁吧。” “噗……”毕舒歌差点内出血,他看着温绫无力地一笑,“温姑娘,你怎么觉得他像一个六七十岁的人?我看着倒没有这么老。” “那么,你看着他究竟有多老?” “嗯。”毕舒歌想了一下,为了不要与温绫的目光差距太大,他只得撒谎道,“我看着他倒像是个四五十岁的样子。” “四五十岁也挺老。”温绫笑道,“其实,在我心中,咱们的皇帝哥哥只有三十五岁,我也觉得是他一个老头。” “这也算老?”毕舒歌觉得很意外,实在不能理解温绫心对中老男人的定义是什么? “当然算啦。”温绫笑着解释,“我今年才十八,你也才二十。相对你我而言,此人看上去就算像是一个四五十岁的人,但也是一个老人,你说是不是?” “是!”毕舒歌连忙应了一声,因为他突然意识到温绫会一个劲地说这个男人很老,应该是有原因的,或者,她就是想要激怒这个男人。所以,他应该配合温绫,让她把这个男人往老得不能再老的方面说下去。这样,这个男人就会被激怒起来。 果然,俊雅男人的眼里升起一丝不悦。他皱起眉头,目光不悦地看向温绫。 温绫看了连忙笑道:“怎么,你生气了么?如果生气了,你大可以杀了我。这样你就不会生气了,而是解恨了,是不?但是,你却要忍着我。就像你过去的日子里,事事都要忍着别人一样。” 俊雅男人闻言脸上抽了抽,随后又恢复了一脸的淡定。 温绫当然没有忽略掉俊雅男人的任何表情,所以,看到他的脸抽蓄了一下,她很高兴,便看着他更加的口无遮拦:“你看,我明明看到你很生气很生气了。但你却还要隐忍你的生气,装作没事人一样对我。这表明什么?表明你的确是一个老头。只有老头才会尽量让自己看上去显得很深沉,显得对世事瞒不在乎。要不然,你就是一个人不老,心已老了的人……” 俊雅男人终于忍无可忍说话了:“你说了这么多,究竟想怎么样?是想要我真的杀了霍钱吗?”他捏着霍钱的脖子往上一提,让霍钱的双腿腾空而起,身子痛苦地挣扎起来。 温绫看了笑道:“我就是想看你敢不敢杀了我的霍钱。” 俊雅男人的脸都要绿了,他目光凶狠地瞪了温绫一眼,手上一用劲,看着她冷冷地问:“你凭什么以为我不敢杀了你的霍钱?” 温绫立即正色道:“凭你想从我这里知道四大奇物该怎么应用!” “哼,”俊雅男人冷笑一声,“你终于说了一句人话。” 温绫叹了一口气道:“我一直都在说人话,只是你听不懂人话,我刚才才会说了一大堆鬼话。因为我知道人有人话,鬼有鬼话。所以,面对你这样半死不活的人,我只能说鬼话。” 毕舒歌听了心中一抖,差点就要对着温绫跪下去了。我的妈啊,虽然他一直都知道温绫伶牙利嘴,说话带刺,伤死人。但他绝对没有想到她会这么厉害,她竟然可以把俊雅男人骂得体无完肤,还不带一句脏话。这让他听了,除了佩服之外还是佩服! 他正在佩服温绫之时,突然看到温绫的影子一闪。然后,她就已经到了俊雅男人的另一只手里。那俊雅男人捏着温绫的脖子,就像捏着蚂蚁似的脖子,让她一动也不能动,只能翻白眼,无力地干呕着。 俊雅男人看着脸色青白,呼吸困难的温绫冷冷一笑说:“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么?” 温绫在俊雅男人的手里虽然只有一丝丝气息,但是,只要不死,她就要跟他对抗到底,让他抓狂到死。 “你当然……敢杀……我,但不是……现在。现在么,你舍不得……杀我。” “就因为我舍不得杀你,所以你就要挑战我的底线吗?”俊雅男人的声音很冷,也很沉,“我虽然舍不得杀你。但是,你若是再这样来刺激我,我不敢保证我不会舍不得杀你。” “呵呵……咳咳……”温绫在俊雅男人的手中感到呼吸困难极了,只笑了一声,便难受地咳了起来。 俊雅男人看了,眉头皱了皱,便轻轻地放松了力道,让温绫如鱼得水似地,大力地舒服地呼吸了几口气。然后,他又紧紧地捏住了温绫的脖子。 第210章 坏主意 温绫刚刚感受到呼吸顺畅了,人舒服了,但转眼的武功,她又感到呼吸困难,全身难受起来,她的眼睛也忍不住翻起了白眼。 毕舒歌看了心都要停止呼吸了,他连忙抽出腰中剑,向着俊雅男人一指,命令道:“把温姑娘给我放了!” 俊雅男人淡淡地看了毕舒歌一眼,淡淡地道:“你凭什么要我放人?” “凭我……”毕舒歌想了一下,胸膛一挺,看着俊雅男人大声道:“凭我是毕太尉之子。否则,你若不放人,我必定倾我毕家军的力量,将你消灭。” “哼,”俊雅男人哼了一声,鄙视地看着毕舒歌道,“毕天淳虽有近百万的军队,但却都是有名无实。你以为他当真能够调动军队,掌握实权吗?” 呃…… 毕舒歌脸一红,只因俊雅男人说的是实话,他爹爹虽然有近百万的军队,但是,他却难以调动军队。他每调动一次军队,都要经过温丞相和皇上的允许。也就是说,他的爹爹看似位高权重,但实际上是一只纸老虎。 “不过……”俊雅男人看着一脸难堪的毕舒歌,忽然一笑道,“留下你倒是很有用!” 毕舒歌闻言看了俊雅男人一眼,看到他的笑容非常难看。正如他们一开始看到他在面具之下对着他们笑时,他们感觉到他的笑容就是强扯出来的那样,难看又恐怖。 不但如此,他这一笑,也真的显示出了他是一个老男人。因为他不笑还好,他一笑起来,他的眼尾上、额头上、嘴角上就露出了很多很多细细的皱纹,让人一看就知道他至少有六十多岁了。只是他的脸部保养得很好,看起来很平滑紧致,让人无法从他平静的脸上看出实际的年龄。这也许就是他不爱笑的原因,或者也是他喜欢戴面具的原因。 温绫虽然呼吸困难,但眼睛还能看。所以,俊雅男人的笑容也没有逃过她的眼睛。她看了忍不住开心地笑起来:“我就说我没有猜错嘛,你果然是一个老男人,不过,却不是一个又老又丑的老男人。” 俊雅男人当真有点怒了,他收回目光,怒视着温绫:“就算我有又老又丑又如何?你究竟想表达什么?是想要我手下留情,放了你和霍钱,还是想要告诉我四大奇物该如何应用?” 温绫笑道:“我当然想要你放了我和霍钱啊。至于四大奇物该如何应用么,我当然也会告诉你的。不过,在告诉你之前,你就不想听听我有没有猜对,你究竟设置了几个方案朝着你的皇帝梦前进?那些方案又是怎样实施的吗?” 俊雅男人想了想,忽然放开温绫,冷冷地道:“说吧!” 温绫站直了身子,想了想,看着俊雅男人笑道:“你的第一个方案就是在十多年前,诱惑我哥哥为你偷我家的[神异志]。可惜我哥哥比我聪明,一早就识破你的诡计,所以他才会把最关键的几页撕掉,再把书给你看。让你即使有机会看到我家的[神异志],也不懂该怎么应用里面四大奇物的神奇力量。 后来的两天里,无论你怎样对我哥哥进行诱惑,或威逼,你都无法从我哥哥的口中套出四大奇物该怎么用应。这样一来,你恼羞成怒,便一把将我哥哥杀了,再将我哥哥伪装成离奇自杀。让我爹爹无论怎样查,也查不出我哥哥的死因。对吗?” “不错!”俊雅男人很有豪爽地应了一声,目光犀利地盯着温绫,“你的哥哥确实是老夫杀的,事情也确实有如你猜测的一样。” 温绫听得心中一抖,几乎要冲过去将俊雅男人千刀万剐,好为她的哥哥报仇。然而,她终究是没有冲动。只是静静地站着,静静地看着俊雅男人不发一言。 俊雅男人看着温绫讥讽道:“你虽然聪明伶俐,但比起你哥哥来还是差了一大截。因为他懂得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他可不会像你一样尽做一些无谓的事情。这就像你用尽了一切计谋,套得老夫承认杀了你的哥哥,但你又能如何? 这只会增加你的痛苦,你却耐何不了老夫。所以,如果此时此刻你和哥哥对换的话,你哥哥一定不会想尽切办法套老夫承认杀了人。他一定会想尽办法该如何从老夫手中逃生,如若不然,十几年前他偷出你家的[神异志],他就根本放不回去!” 温绫听了咬牙切齿般的恨起来,却只能把所有的恨往肚子里吞。她目光如焰般地瞪着俊雅男人,只恨眼光不能杀人,否则,她一定要用光将这个男人杀死。 她看着俊雅男人深吸一口气,语气沙哑地道,“是的,我哥哥是比我聪明,我的聪明也的确无法和他相比。如果今天换着是我哥哥的话,他就一定有办法将你杀了,为他死去的亲人报仇。 然而,我却没有他的本事,也无法杀了你为他报仇。对着你这个仇人,我虽然什么也不能做,但至少我认识了你,也永永远远地记住了你。所以,只要你一天不杀我,我就一天有机会杀了你为我哥哥报仇。 既是如此,你不觉得我其实已经做得很好了吗?因为我活着,就是你最大的生命威胁。而你,明明知道你的生命时时刻刻都在受着威胁,却依然不能对我怎样。因为你需要我,所以你不能杀了我,只能让我活着。就像我需要你,暂时又没有能力杀了你,就只能让你活着一样。” “有意思……”俊雅男人听了忽然一笑,笑容之难看,真是当今之最。他一笑之后,目光如炬地盯着温绫道,“这么说来,你我倒成了一体,互相需要。既然如此,我忽然有了一个坏主意。” 他说着目光紧紧地盯着温绫,眼中的赤焰如火一般旺盛。 “什么坏主意?”毕舒歌看着俊雅男人的笑,和眼中的焰火,忽然间一股寒意从脚底板升起,立刻就遍布全身。直觉告诉他,这个俊雅男人的坏主意,绝对是一个天下最坏的主意。 第211章 我喜欢相公 “什么坏主意?”毕舒歌虽然害怕俊雅男人,但也忍不住好奇地问了出来。 俊雅男人瞥了毕舒歌一眼,不答,却是饶有兴趣地看着温绫道:“你说你很聪明,事事都能猜得中。既是如此,不知你能否猜出我现在突然升起的坏主意,是什么坏主意?” 温绫想了想,笑道:“我当然能猜出你的坏主意是什么。其实,如果在你没有实施你的几个方案之前,你就应用你现在突然升起的坏主意。说不定,你就能一举成功,圆了你的皇帝禁。但是现在么……” “怎样?”俊雅男人忍不住问了一句。 温绫一笑道:“当然就成了坏主意啦!” 俊雅男人闻言愣了一愣,讥笑道:“你这不是废话么?” 温绫听了忽然笑道:“你以为我废话么?以为我真的猜不出你的坏主意是什么吗?如果我说出得你的坏主意是什么,你能放了我们吗?” 俊雅男人想了想,觉得温绫无论怎样都无法猜出他心中突然升起的坏主意,便看着她道:“只要你猜得出来,我便放了你们三人,又有何有妨?” 温绫立即说道:“既是这样,你先放了我的霍钱再说。你看你一直捏着霍钱的脖子,他都快没气啦!” 俊雅男人闻言看了看手中的霍钱,看到他的脸色苍白,身体僵直,确实是一副进气多出气少的样子。不过,以他的武功来说,他当然能够做到想要霍钱生就生,想要霍钱死就死。他虽有把握,但也听话地把霍钱放了,只因他真的很想听听温绫是否猜得中,他心中的坏主意是什么。 想着,他把霍钱用力一放。霍钱便犹如一只死鱼一样,直挺挺地倒在地上。 毕舒歌看了连忙走上前去,扶起霍钱,用手在他的鼻子处探了探。当他探到霍钱的鼻子处有微弱的气息出来时,他开心地抬起头看着满脸关心的温绫笑道:“温姑娘,霍钱还没死。” 温绫松了一口气,不再看霍钱了,而是转过头看着俊雅男人微笑道:“我刚才说了你第一个方案,现在我接着说你的第二个方案是什么。 你的第二个方案就是制造一个跟我一模一样的女人,又传给她武功就是让她有人一天来杀我。然后,再代替我而活,这样她就可以进入我温家,再找出当年被我哥哥撕掉的那几项。 只可惜你制造的温绫并不聪明,却自以为聪明,做了一些反被聪明误的事情。如果她是偷偷地来我到的身边,再偷偷地将我杀了。这样真的就是神不知鬼觉地替换了,她也真的可以代替我而活。但是她却明着跑来刺杀我,让我身边的都知道有一个女人跟我长得一模一样,因而会防范她。不过,也许她有一样怪癖你不知道,那就是她会吃人心。所以,她才会搞砸了你的方案。是吗?” 俊雅男人不置可否地扯了一下唇角,没有说话。 温绫接着又说:“你的第三个方案就是把殷残雪杀了,然后取他的心。因为你觉得殷残雪是这个世上最有可能诞生诛心的人。有了诛心,你的皇帝梦当然就是指日可待。 你的第四个方案就是把所有的大夫都叫到一起,因为你分辨不出哪个是最有医德的大夫,所以你把他们叫到一起,以便你看着他们中谁会诞生出掌上花。有了掌上花当然也就能在关键的时刻,助你当上皇帝梦。 你第的五个方案就是用了几十年把上古巫术练好,练好之后,你先在蜘蛛上做试验,制造出无数的蜘蛛放到凤来县,然后让蜘蛛咬死凤来县的人。 凤来县虽然是一个大县,但因为地处群山五岳之中,有什么重大事情发生,传到京城皇上的耳里也是一个月后的事情。所以,凤来县今天死了这么多人,就是你想要将凤来县的所有人杀死,然后再把这些人用巫术救活,让他们成为一个不死不生的人,为你建立一个庞大的活死人军队。 这样,即使你得不到四大奇物,或者得到了四大奇物,却不知道该怎么应用四大奇物也没有关系。因为你还有活死人军队,为你打天下。你现在还没有利用你的活死人军队,只是因为时机还没有到。如果时机到了,我相信,你一定会发动你的活死人军队,向着京城进攻。你说我猜对了吗?” “不错!”俊雅男人应了一声,目光赞许地看了温绫一眼,“那么,我的坏主意又是什么?” 温绫听了大大地叹了一口气说:“唉,其实你不用这么累的。虽然你很老了,但是你长得还算不错。如果你永远保持不笑,一般的人很难看出你已经很老了。 所以,以你儒雅的气质,帅气的容颜,你大可以来我温家提亲。或者在一个月前来我彩楼下接绣球,这样,当我看到你的时候,我一定会把绣球抛给你。 这样,你我成亲了,你不就等于得到了一切吗?你应该知道丞相的职位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我朝世代的皇帝都是受着丞相的牵制,也就是说丞相的权力很多时候都比皇帝的大,而丞相职位也是世代相传。我爹爹既然没有儿子了,那么,他的丞相职位不就会传到他的女婿身上么? 所以,我说你不用这么累的。因为你的所有计划都是朝着皇帝梦而前进的,但是你却没有想到,你只需要把我娶了过去,你的皇帝梦就可以说实现了。你说是吗?” 俊雅男人听了脸角都抽了,他看着温绫语气沙哑地道:“是又如何?这只能说明这是好主意。” 温绫笑道:“这虽然是好主意,但是,现在它却已经变成了坏主意。” “哦?”俊雅男人语气略微惊讶,看着温绫好奇地问,“为何?” 温绫笑道:“因为我已经知道你是一个很老很老的老头,所以我不喜欢。而且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我已经有了相公了。他不但是一个青年才俊,而且还很喜欢我,我也很喜欢他。如果你这时候要强行娶我,这就是一个坏主意,也是你突然升起的坏主意。你说对吗?” 第212章 被抓 毕舒歌听到温绫说喜欢她的相公,而他的相公也喜欢她,心就已经凉了,也感觉很失落。虽然他一早就知道这个结果,但是,当他真正听到温绫说出这事的时候,他还是很难过,很难过。 俊雅男人听了看着温绫忽然一笑,笑容难看极了,目光也阴险极了:“不错,这的确是一个坏主意。不过,虽然是坏主意总比没有主意好,是吗?” 他说着忽然一转身,向着涯边走去,一边走,一边道:“老夫说过,只要你猜出老夫心中的坏主意,老夫就放了你三人,现在你们可以走了……” 说完,只见他纵身一跃,跳下了涯。 温绫和毕舒歌愣愣地看着俊雅男人跳涯,他们实在难以想到他会真的放了他们。一时间,他们傻傻地站着,傻傻地看着。然后,等他们反应过来,连忙把霍钱扶起就跑。 然而,他们刚跑一步,就见四面八方的山顶深处走出许多白衣人和黑衣人。只见这些人统一的都是冷冷的眸子,冷冷的表情看着他们。 其中有位白衣人从这些人中走出,看着温绫三人冷冷一笑:“尊主说放你们走,我们可没有说过放你们走!” 温绫一听,这才知道上了那个俊雅男人的当,便破口骂了出来:“你这个又臭又丑的老头,原来竟是一个不守信用的老……”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见白衣人影一闪,然后,她感觉腰中一紧,跟着两眼一黑,就不此不省人事了。等她醒过来之时,只见她处在一间金碧辉煌的屋子里。屋子里到处都是金光闪闪,就连点放蜡烛的也是黄金制造。 温绫看了连忙坐起来,这才发现她躺在一张床上。床的边沿襄上黄金,材质是木的,木制上雕刻着各种龙,龙腾虎跃,向征着吉祥如意。她看了龙床一眼,这才看向她的身上。她身上的衣服已经不是她之前穿的绿色衣服了,而是一身金光闪闪的嫁衣,嫁衣上绣着展翅飞翔的凤凰。 她看了不免一惊,这才发现手脚都被绑。这一个,她怕得张口呼叫求救。但是,大大的一间房里,正如皇宫里皇后的宫殿那般大,除了她之外没有任何一人,就连伺候人的婢子都没有。她求救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回绕在房间的每个角落里,让她听起来只感发寒。 她喊了许久便不再喊了,而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知道这种时候越是紧张害怕,越是容易乱了方寸,失去理智。于是,她安安静静下来,前前后后地想起了事情,这才记起在山顶之上的事情。 想到这里,她就知道发了什么事。那个被白衣人和黑衣人称做尊主的男人,表面上看去一个重守诺言的人,实际上是一个奸诈小人。他说他会放了温绫三人,确实是放了。但是,他的手下可没有答应。所以,他才会对她答应得这么豪爽,又这么豪爽地放了他们三人。却原来,他的手下在暗处一直盯着他们三人。在此情形之下,他们三人就算有翅膀也难以飞出他们的掌心。 温绫简直气极了,见过无耻的,还真没有见过这么不要脸兼无耻的男人! 她想得气愤,但也不忘试着扭动手脚,想看看能不能扭开绳子。但是,就算她用尽了全身的力量来扭动,也无法挣开绳子。她不免气馁地躺在床上,两眼睁得大大地看着金黄色的帐顶,一时没有了办法。 她在床上躺了许久,也没有人来看她,她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是刚入夜呢,还是夜已经深了?当然,她更不知道那位尊主把她绑在这里究竟是什么意思? 哦,对了! 她想着低头看了一下身上的衣服,知道这是一件可以和皇后媲美的嫁衣。无论是从贵气和材质上、做工上来讲,都绝对不输于皇后的嫁衣。 哼哼,没有想到这位尊主想当皇帝已经想疯了,竟然一早就已经准备好了皇后和皇上的婚服呢。只是不知道这位尊主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了,也不把她接去拜堂?他把她抓回到这里,再给她穿上嫁衣,不就是想要她嫁给他吗? 既是如此,他应该一早就来把她接到大堂之上拜堂成亲,这样才不会误了吉时啊。因为像他这样想当皇帝的人,一生之中最在乎的应该就是吉时。 想到这里,温绫跳了起来。从床上跳到地上,像一具干尸一样跳着走。幸好这位尊主只是把她的手脚绑起来,并没有拴到床上。否则,她就是想跳也跳不了。 其实,温绫还是很害怕那位尊主会强行,把她接到大堂上拜堂成亲的。所以,她一想到这里就从床上跳下地,想要跳出这个房。只是她刚刚从床上跳下地,才跳了两步,就见远处的大门忽然打开了,然后走进两名梳着宫鬓的丫鬟。 两名丫鬟走进来直直地走到温绫的身边,一人伸出一只手,像架只小鸡似的,架着温绫往床上走。 “喂,你们想干什么?”温绫想要挣扎,可惜手脚被绑,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就被两名丫鬟扔回了床上。然后,两名丫鬟也没有说话,也没有看温绫,便又直直往门外走。走出大门,她们顺手将门关上了。 温绫看了气得简直想骂人。但是又忍住了,毕竟骂了她也看不到那两名丫鬟的表情,气的还会是她自己。她只得无奈地躺上在床上,想着该怎么从这里逃出去。 然而,无论她怎么想,她也想不出办法。 她想不出办法,当然就想要有人来将她救出去。这时候,她想起了白慕真。忽然间就非常非常的想他了,也不知道他跳下涯后究竟怎么样了?是真的没有事,还是有事? 当然,以他的神器雪凌剑来说,它一定会保护它的主人也就是白慕真的。只是不知道他为什么去了这么长时间,也没有见他来找她。他说过的,他下涯查探最多两个时辰就会回来。但是现在已经不止过了两个时辰了。 那么,他是出事了吗?还是,他把她忘了? 第213章 躁动 温绫正在愁着该怎么逃出去,又想白慕真跳下涯之后究竟怎样了。却完全没有发现有一个人已经静悄悄地进来,而且已经走到了她的床边。 她正想得入神,突然感觉头顶上一片阴影盖过来。她抬头一看,看到尊主直立在她的床前,目光灼燃地看着她。他的身上穿着一袭红色的龙袍,胸前戴着一朵大大的红色绣花。 温绫看了吓了好大一跳,连忙往床里边挪了一下,心里觉得此人当真是比鬼还可怕,走路竟然无声无息,却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进房的?她心里害怕,目光便有些恐惧地看着尊主。 “哼哼……”尊主冷冷冰冰地笑了一声,牵扯出无数的皱纹,让他看起来顿显老态,“我以为你天不怕地怕,没有想到你还会怕我。” 温绫深吸一口气,看着尊主道:“只要不是人,我都会怕。” 尊主并不会因为温绫不带脏话的骂人话而生气,而是看着她很赞许地道:“不错,伶牙利嘴……但也这救不了你。” 温绫笑道:“我根本就没有想过逃,又何必救?” “哦?这么说来,你倒是很想嫁给老夫?”尊主饶有兴趣地看着温绫,目光如焰,“既是如此,我们就不浪费青春,浪费时……” “你说错了!”温绫连忙截口说道,她迎着尊主不解的眼神风情万种地一笑,“你已经没有青春了,也就无所谓浪不浪费。至于时间么,你也剩下不多,所以,可以珍惜起来。” 尊主听得一愣,然后,他的眼里突然升起一股暗黑的气息,将他俊白的脸染成了黑色,也蒙上了一层雾气。然,只一会,这些黑色和雾气又突然消失了,他的脸上又恢复了原样。他目光冰冷地看着温绫,语气阴冷地道:“老夫虽然没有青春了,但老夫的宝刀还没有老,还可以让你快活几年。” 他说着突然一伸手,手指长长,但布满了青筋,带着一种不正常的黑和瘦。 温绫看到这样的手心里直发毛,她害怕地又想往床里挪一下。然而,她还没有挪动身子,就听身上的衣服发出‘嘶’一声。她连忙低头一看,看到嫁衣已经如一片片碎纸一样飘飞在整个床上。嫁衣下,是一件薄如羽毛的白色衣服。衣服下,是她一身白玉的肌肤,在灯火及满屋子的金光照耀之下,显得异常的诱人。 尊主看了不由得深吸一口气,眼睛里升起一股难以抑制的情||欲。他看着温绫的身躯,用力地吞了一口口水,声音暗哑地道:“好美的少女肌肤……”他说着急切地府下身,如一头恶狼一样扑向温绫。 温绫吓得大叫一句:“滚!你这个老不死的东西,你敢碰我身上一根寒毛,一条头发,我必定叫你不得好死!” 然而,她的威胁话又能起到什么作用?现在的温绫对于尊主来说,就是这个世上最美味的大餐了。他可不会轻易地放了她。何况他相信,只要他将她收服以后,他想要的东西,都会实现。 就在他的手要摸到温绫的身子时,他突然直起了身子,侧耳倾听了一下,忽然不悦地向着门外问道:“何事?” 门外立即响起了一声诚慌诚恐的声音:“禀尊主,白慕真跑了。” “哦?”尊主立即放开温绫,并伸手给她嘴里塞了一粒药丸。 温绫想要躲开,也躲不掉,本想就含在嘴里不吃进去。谁知道尊主捏着她的下巴,微一用力,就让她嘴里的药丸吃进了肚子里。她不禁吃了一惊,脱口问道:“你给我吃的是干什么?” 尊主瞥了她一眼:“该吃的东西。”说完,他不再看温绫一眼,就向着大门口走去。 温绫忍不住大声问:“什么叫该吃的东西?究竟是什么?喂,我问你话呢,你哑吧啦?死啦?你这个死老头,丑老头,又臭又丑的老头,半生不死的老头……” 她刮肠搜肚地想着该把骂人的话骂得非常狠,非常恶,非常毒。然而,她毕竟很少骂过人。要她一时之间骂出精僻的又恶毒的话来,还是有点难度。 尊主面对她的辱骂却是没有半点反应,而是在转眼的功夫就走出了大门。 温绫看到这样想要跳下床逃走,但是她的衣服简直不是衣服。她只要一跳起来,全身就等于裸||露在空气里。如果有人,势必让人看个精光。 她眉头一皱,忽然心生一计,连忙躺下,用身子滚了滚顺手牵起了被子。这样一来,她滚了两滚之后,身上已经被被子裹得严严实实。 她开心地笑了一下,觉得自己的方法成功了,便想坐起来。然而,被子又厚又重,她被裹在被子里想动一下身子也做不到。 她不禁叹了一口气,想了想,又滚了两下身子,把被子滚开了。这才想跳下床,却忽然感到体内一阵躁动,喉咙也干了起来。 她咽了一口口水,感觉喉咙越来越干,身体越来越热。热得她两眼冒汗,全身躁动不已。不但如此,她感到眼睛乱冒影子。那些影子,全是白慕真的影子。他仿佛就在她的眼前,让她看了很想摸一摸,再亲亲他的嘴…… 哎哟喂,这是什么要命感觉? 她忽然间打了个抖,觉得自己的念头可耻。连忙甩甩头,想要甩掉这可耻的念头。然而她越想甩掉却越是甩不掉。反而心中的念头越来越深,她忍不住嘟着嘴,向着白慕真的嘴唇吻了过去…… ‘咚’一声,温绫从床上摔到了地上,她那洁白的胸几乎全都露在了外面。胸下面是软软的毛毯,贴着她的胸,让她感到舒服极了。她的脸也忍不住往软软的毛毯上擦了擦,闭着眼睛尽情地与白慕真接吻起来。 她的脸已经红得不像话,心跳快得要跳出胸腔了。她很想停止与白慕真接吻的念头,但是她的头脑里却全是与他接吻的场面。 她越来越难受,身体也是越来越热。她滚动着身子,如蛇一样,扭得腰肢乱颤,妖媚无限,让人看了,心都要为之停止跳动…… 第214章 白慕真相救 白慕真引开尊主,从屋顶落到地上时,看到一幕艳到让人流鼻血的场面。他看着温绫滚动的身子,犹如蛇一样柔软漫妙,她那红润又白皙的肌肤在灯火之下,泛着诱人的光泽。她那贴着毛毯荡来荡去的丰、、胸,简直要闪瞎人的眼,还有她那被情、、欲燃烧的眼睛,说不出的妩媚和勾人魂魄…… 这他的鼻子处就感到一股热血流了出来。他连忙伸手往鼻子上一抹,抹到了满手的鲜血。他往衣服上擦了一下,如飞一样奔到温绫的身边,伸手一抄将她从地上抱了起来。 温绫正在因为想念非非而感到羞得不行,全身又热得不行。不但心中难受,就连身体也难受。她觉得,她肯定会被这种难受折磨至死。 就在这时,她突然被抱入一个温暖的怀里,鼻中闻到了属于白慕真特有的味道。她朦朦胧胧地睁开眼睛,眼神迷离地看着白慕真,伸手轻柔地抚上他那帅得无法无天的脸,语气沙哑地问:“滚蛋,真的是你吗?” “是我!”白慕真沉声应了一句,看着温绫的样子,他全身的血液都仿佛要沸腾了。鼻子上的血越流越多,体内的躁热绝对不会比温绫的低。 “啊……”温绫轻呼一声,把头靠在白慕真的脖子,将嘴吻向他的耳根。 白慕真感到温绫的吻向着耳边来,他感觉全身都要发痒了,身体下也起了很强烈的反应。虽然他很想很想抱着温绫亲个够,但是理智告诉他,此时此地,非常不宜做这种事。何况此时的温绫,绝对是被尊主下了情、、药,否则,以否绫的性格,绝对不会做出如此让人喷鼻血的事情。 于是,他伸手点了温绫身上的几处穴道,让她安慰地睡过,也让身上的躁热和难受暂时得到缓解。不过,他知道,温绫这种药性如果得不到解药,她醒来之后还是会很难受的。他抱着温绫从屋顶穿了出去,就看到尊着如一头大雁一样扑了过来,伸手一推,一股黑天暗地劲气,如滚滚天雷一样,向着白慕真袭来。 白慕真连忙挥出雪凌剑,雪凌剑一出,谁能与争锋?当然只有神奇啦。所以,尊主攻过来的劲气,便被雪凌剑劈得如水一样,四处逃散。 白慕真一剑挥出,便看着尊主不免一笑道:“你来得倒是快啊。” 尊主面无表情,目光如刀般地刮了白慕真一眼:“雕虫小技,岂可难倒老夫?” 原来,刚才尊主在房里想要对温绫施于情||欲的时候,白慕真从他的牢房里逃出来时,正好看到了尊主从大厅里来到这个房子。白慕真便尾随过来,想着有机会的时候给他来个当头一击。 他尾随到这里便隐藏到窗户边,用雪凌剑将窗户戳出一个小洞,从洞口向里面看看尊主究竟搞什么鬼,便看到了温绫。看到温绫,他的心惊得要跳出来了。但随即他又淡定下来,因为他以为这个不是他认识的温绫,而是尊主制造出来的另一个温绫。何况他的温绫在涯上,怎么可能会到这里?而温绫的身边时刻都有花稍男保护着,只要花稍男在保护着她,这个世上就几乎无人能够在花稍男的手中伤害温绫,或者将她掳走。 然而,当他听到温绫与尊主的对话时,他就知道,这个温绫的确是他的温绫。只是他不明白她怎么会到了这里?她的身边不是有花稍男和毕舒歌及霍钱吗?他们三人究竟去了哪里?为什么他们会把温绫撇下? 还没等他细想,就见尊主如一头恶良一样扑向温绫。他连忙以光的速度扑向大门口,在守门的侍卫还没有反应过来之时,便用雪凌剑将六名侍卫一齐杀了。侍卫们一起倒地,便犹如一起跪倒在地的声音。 尊主在房里本来想要强行要了温绫,但他的耳朵也真是灵敏,即使相隔甚远,他也听到了门外细微的声音。这声音他听起来有点像是侍卫们跪地的声音,以为有事发生,便问了一句:“何事?” 白慕真连忙捏住鼻子,将声音伪装成诚慌诚恐地道:“禀尊主,白慕真跑了。”他会说把自己当做筹码说出来,也因为他知道只有白慕真跑了,尊主才会重视。在这个犹如谜宫似的山腰城堡里,只有尊主的武功可以与白慕真相比。如果要抓回白慕真,也只有尊主亲自出手。 所以,白慕真这一计可谓是用到了骨子上。果然,尊主一听,虽然舍不得就这样离开温绫,但想到白慕真难以对付,如果不亲自出手,恐怕难以将他抓回来。因此,尊主略微犹豫了一下后,便决定出去把白慕真抓回来。 临走前,他想到温绫是一个不老实的人,而且又是处、、女之身,对情事没有经验,便给她吃下了一粒迷情药,好等她烈火旺盛时,他便回到她的身边,助她升天。 他想得尽情尽美,却没有想到走出门外,看到的却是一地的死尸,这才知道上当。他知道这一定是白慕真搞的鬼,人也是他杀的。既是如此,他一定会从屋顶或窗户进屋将温绫救下。 想到这里,他便隐身在暗处,只等白慕真出来。果然,他才刚刚隐身好,便看白慕真抱着沉睡着却依然因为迷精药的作用而全身乱颤,情、、欲难禁的温绫从屋顶窜出来。是于,他连忙攻出一招,用尽了十成的功力,想着能一招将白慕真制服。谁知道白慕真的雪凌剑如此厉害,不但能砍断天下所有的兵器,而且还能将劲气也能劈开。 他不免脸色一沉,目中突然升起一股黑气。黑气升起,突然直射而出,如一道黑柱一样向着天上射去,只转眼的功夫,就把整个黑暗的天空染得更为黑暗。 白慕真看了不免一惊,知道这个是一个可怕巫术师。他用的这一招也不知道是什么鬼招式,他可能不恋战,否则,他一定会再次被这个尊主抓住。他想到这里,便哈哈一笑,决定以刺激法让尊主缓缓使巫术…… 第215章 不得好死 白慕真看到尊主马上就要使出可怕的巫术,连忙哈哈一笑道:“你这个一脚进了阴门的乌龟老头,又想呼风唤雨来吓唬人?别人看了也许会怕你的巫术,但我白慕真有何惧?我手上有雪凌剑,你就算把泰山给我搬过来也压不死我,碎的只会是你的泰山,死的是无辜的人。就像我手中的假温绫一样,她一定会被波及而死,你信吗?” 他说着将温绫的身子往前一推,用手捏住她的脖子,看着尊主笑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我手中的温绫是假的,你在你的城堡里制造出了那么多温绫,这个就是其中一个。你想以假乱真,混乱我的眼睛,你还办不到!” 尊主听到这里连忙看了白慕真一眼,看到白慕真一脸的嘻皮笑脸,完全没有一副正经的样子。但是,正是这样的白慕真,也许才能显示出他说的话是真的。那么,他真的以为他手中的温绫是假的? 尊主的念头只是一闪而过,目中的黑气便已经消散了。黑暗的天空也瞬间散去了黑气的遮挡,露出它本来的黑暗。 他看着白慕真面无表情地道:“你既已知道你手中的温绫,不是你认识的温绫。那么,就赶紧给老夫把人放了。” 白慕真听了闻言哈哈一笑道:“正因为我知道她不是我认识我的温绫,所以我才会把她挟持过来。不然,以你这老不死的东西,人已经虽然老了,但武功还是很可怕的。我要离开你这个鬼地方,没有个把人质,我能走得了吗?” 尊主闻言想了一下道:“既是如此,放了她,我就放了你。” 白慕真依然捏住温绫的脖子,看着尊主笑道:“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吗?除非你把你这迷宫似的城堡地图给我,我寻着路才能走出去,否则,不用一个时辰,我又会被困在你的城里,再被你抓起来。” 尊主冷笑一声道:“地图没有,领路人倒是有,我可以找十几个人为你带路。”说完,只见他伸手一拍,只见四面八方飘过来十几个人,这些人中统一是白衣人和黑衣人。他们飘过来,便向着尊主跪了下去,等候着他的指示。 “你看,只要你放人,这些人便都会听你的指示,将你带出我的城。”尊主说着指了一下跪在地上不说话的十几人。 白慕真看到这些突然而至的人,气得身子都要抖了。他为了糊弄尊主,假装把温绫说成不是他认识的温绫。所以,他才会捏着温绫的脖子往身前推,只有这样才能显示他不会对这个温绫怜香惜玉,甚至还会对她凌辱。 然而,他这样做的时候心却在滴血般的难过和痛心。因为温绫的身上有穿衣服却等于没有穿衣服,全身上下的诱人肌肤,在透明似的白衣衫之下隐隐若现,非常的惹人注目,也非常的引人入胜,也容易让人想入非非。 既是这样,他却依然是揪着心把这样的温绫推到了前面,暴露在尊主的面前。只因他要阻止尊主实施可怕的巫术,有点牺牲是必然的。何况这样的温绫本来就已经被尊主看过了,让他再看一遍,对白慕真来说倒也不会损失太大。只会在心中记住这份仇,等将来有机会,他一定要把尊主的眼目挖下来,以便慰籍今天的损失。 但是,他可不想让每个人都能看到温绫这个样子。所以,他很生气,生气的后果当然就是杀人。他虽然不是殷残雪,但也不是花稍男。殷残雪杀人无数,想杀人就杀人,根本不会管杀的是什么人,但他不会像殷残雪那般无人性。 当然,他也会不像花稍男那般,凡事讲究一个‘善’字,和‘德’字。在花稍男的心中,得饶人处且饶人,能够做到不杀人最好就不杀,这就是一个修仙之人应有的品德和善举。但是他不同,他不是修仙之人,也不是圣人,做不到让所有人看着他心爱的人的身子而不生气。 既然做不到,杀人是应该的。何况这些人都是一些半死不活的人,杀了他们和没杀是一个样。因此,他虽然生气,但面上依然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让人猜不出他已经很生气,要杀人了。 白慕真只看了白衣人和黑衣人一眼,便将雪凌剑对着这些人一挥。于是,这些人挣扎的余地都没有就全都被劈成了粉碎。 尊主看了脸色一沉,目光又要变黑了。 白慕真一剑挥出之后立即收剑,看着尊主哈哈一笑道:“尊主,我帮你把这些人杀了,你该如何感谢我?” 尊主闻言目光一顿,不解地看着白慕真,微怒地道:“你把老夫的人都杀了,老夫不把找你算帐就已经很不错了,你还想着要老夫感谢你,是何道理?” 白慕真把温绫拉回到身边,不着痕迹地用自己的宽大衣袖将她大半个身子遮住了,这才看着尊主笑道:“这个温绫虽然不是我认识的温绫,但他是你喜欢的温绫,不然你也不会费尽心事地把她制造出来,再给她吃上迷情药。做一这次,你不就是想得到她吗?想要独自享受她的美和诱人的身躯吗? 但是刚才这些人却都是色胆包天,竟敢一个一个地都瞪大眼睛看着你的温绫,看着她的迷人样子流下了可耻的口水。如此,我帮你杀了这些人,对你来说不是一件好事吗?” “哼哼……”尊主面无表情地哼了一声,实则内心已经被气死。白慕真杀了他的人,不但没有半点愧疚的表示,而且还说得这么理所当然,竟然是为了他好,还要他感谢。这真是气死他了! 尊主暗自压下了气火,看着白慕真淡淡地道:“想要老夫感谢,何其简单啊。你只要把温绫给我放了,我不但会感谢你,而且还会放了你。如果你不信,老夫可以亲自为你带路,走出我的城” “当真?” “绝对当真!” “如果骗我你会怎样?” “骗你的话,老夫就不好死。” “好!”白慕真微微一笑,脸色一变,突然大喝一声,“那你就不得好死……” 第216章 五大使者 白慕真突然大喝一声,却是虚装声势。只见他向着尊主挥出一剑,便既如飞一样地倒退,倾刻间就退到了屋沿边,跳下了屋顶。 尊主不明所以,以为他真的挥剑劈来,吓得连忙后退,后退的速度简直可以说快如闪电。 白慕真抱着温绫跃下屋顶,便迅速地向着弯弯扭扭、纵横交错的谜宫似的街道里逃去。一路上,虽然很多白衣人和黑衣人想要来拦阻他。但由于他高高举着雪凌剑,雪凌剑的剑锋冰冷刺骨,还没有挥出,它的剑意便已经仿佛要将人的脖子切断似的。所有人看了,都是唯恐避不及,又有谁还敢前拦阻拦?只一会,白慕真的身形便消失在了屋丛里。 尊主避开雪凌剑的攻势,正想要施展巫术抵抗白慕真的雪凌剑,这才发现白慕真已经不再眼前,也立刻明白上了白慕真的当。他不免又气又恼,想要立刻追赶白慕真,却看不到白慕真的影子了。 他简直气得鼻子都歪了,连忙飞身扑下,向着街道两边躲躲藏藏的白衣人和黑人一扫袖子。袖子扫过,但见滚滚黑气如一条天龙一样,将无数白衣人和黑衣人打得魂飞魄散。 只一会功夫,他便杀人无数,但却没有眨一下眼睛。他只是冷冷地在街道上,看着白慕真消失的地方,用巫术语将白慕真逃跑的事情传递给五大使者,让使者们务必将白慕真抓回来。至于他么,作为尊主,一切事情如果不用他亲自动手,他当然不会亲自动手。 白慕真一路上吓跑了无数白衣人和黑衣人,心中虽然松了一口气。但却完全无法全身心的放松下来,因为他知道,他即使逃得片刻也不会胜利地逃出这个城。因为再过一会,尊主的五大使者便会全都赶来拦截他。到时,他即使有雪凌剑,也不可能带着温绫全身而退。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看了温绫一眼。看到温绫虽然紧闭着双眼,但脸上的肌肤和身上的肌肤已经红得不像话。红得就像就全身充满了血液,那血液就要冲破肌肤,喷射出来一样。不但如此,温绫的呼吸已经很急促了,她的眼睛也在长长的睫毛下不停地滚动,细致好看的眉不断地抖动,她的身子,不停地颤抖及扭动…… 白慕真看了心中一惊,这才知道尊主给温绫下的药是一种最猛烈的迷情药,吃药之后,如果半个小时不吃解药,或者不与男人行天地之合。那么,温绫必定会全身喷血而亡。 想到这里,白慕真心急如焚。因为时间不多了,而他的手上又没有解药,他该如何是好?难道他要与温绫行天地之合来解她体内的毒?不过,做这事他倒是十分的愿意,也是他梦寐以求的事。但是,如果就这样与温绫行了天地之合。等温绫的药性解除了,她醒过来之时,她会怎样对他? 当然,插他眼睛是在所难免的,他倒是不怕这个。他怕的是温绫会想不开,一时自尽怎么办?毕竟她还没有出嫁,却在出嫁之前与男人行了天地之合。这对于世上的任何女人来说,都是一件可耻的事情,一件无法原谅自己,也无法让自己继续活下去的事情。 一想到温绫会因此而自杀,他的心就仿佛被人刺了一刀般那么难受和痛楚。 不行,绝对不行! 他绝对不能让这种事发生,他忍不住停下了脚步,目光怜惜地看着温绫,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就在这时,五条人影自黑暗的四周,如鬼魅一般倏忽而现。 白慕真蓦地一惊,连忙抱着温绫转了一个圈,看着来的五个人,这五个人,穿着的衣服颜色各异。分别是青、红、蓝、白、黑。每一种颜色都代表着他们的身份,即青使者,红使者,蓝使者,白使者,黑使者。 白慕真看着五大使者微微一笑道:“你们总算来了。” 蓝使者听了连忙走出来,如水一样飘洒在身前身后的头发,随着他的走动而轻轻地飘扬起来。他长得并不好看,但身材修长,又有一头好看的头发,这使他看上有一种俊逸般的美。 他走前两步,看着白慕真冷冷地道:“白慕真,我们尊主说了,只要你把人和雪凌剑留下,我们便不会为难你,一定会叫人把你带着我们的城。” 白慕真闻言微微一笑道:“我若是不留呢?” “不留,你就只有一个下场。”这一声,蓝使者的声音更冷,但声音很尖锐,一听就知道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白慕真往说话之人看了过去,看到这的确是一个女人,而且还是一个很可怕的女人。白慕真之前被五大使者围攻的时候,就属她出招最狠、最烈、最不留情。每一招,每一式,都仿佛要将白慕真千刀刮似的。他当时严重的怀疑,他和她是不是前世有仇,今生有恨一样啊。 现在看到她出来说话,他不免又气又好笑,忍不住嘻嘻一笑,看着她嘻皮笑脸地问:“有什么下场?”这本是一句很普通的一句问话,但不知道为什么,这女人听了,脸色倏大变。仿佛白慕真说的这句话,她的全家人就会死光的样子,忽然就对白慕真咬牙切齿般地恨起来。在她这种恨得要生要死的瞪视之下,他感觉全身的毛孔都要扩张起来。 其余人看到这个女人似乎抑制不住要杀了白慕真的样子,连忙走出一位穿着红色长衫的男人,看着她道:“青使者请勿动气,切记再把事情搞砸。” 青使者听了用力地深吸一口气,再狠狠地瞪了白慕真一眼,退了几步,转身,一副再也不想瞧白慕真的样子。 白慕真就奇了怪了,这女人难道有病吗?虽说她与另外四名使者的确是来抓他的,而他也的确是他们的敌人,但也没有必要对他恨成这样子吧? 他忍不住暗自笑了一下,摇了摇头,百思不得其解,便不再去想这事了,而是转过眼看着另外四名使者再次问道:“我若是不交出人和雪凌剑会有怎样的下场?” 第217章 花稍男被钉 白慕真看着另外的四大使者,再次问道:“我若是不交出人和雪凌剑,会有怎样的下场?” 红使者闻言冷冷地道:“死!” “死?”白慕真问了一声,不等红使者回话,便笑道,“人谁无死?我们每一个人生下来,就注定会死。不管老死,还是病死,或者意外死,或者自杀,又或者他杀,都是死。所以,死对于我白慕真来说其实从来就不是一个威胁的好方法。你们若想要我留下人和雪凌剑,就必须要再想一个更好的方法。” 蓝使者听了,看了白慕真怀里的温绫一眼道:“温绫吃了我们尊主的药,若没有我们尊主的解药,她必定会七窍流血而亡。你若不想她死,你就必须要将温绫留下。” 白慕真笑道:“温绫的死与我何干?再想点别的方法吧。” 他表明上是在与四大使者轻描谈写地说话,但内心其实已经很焦急了。他并不怕尊主座下的五大使者,但要与他们拼斗的话,他胜算的把握就没有。如今他手里还有一个温绫需要保护,所以,如果真的打起来,他就更没有机会取胜,别说要带着温绫胜利地逃走。 他心里着急,但面上却不表现出来。依然是一副嘻皮笑脸,无所谓的样子。只是内心的念头很深,一直在想着花稍男究竟去了哪里,为什么他不来救温绫?如果他来了,白慕真何惧五大使者啊?别说五大使者,就连尊主他也是不怕的。 只是这会儿,花稍男究竟在哪里?他为什么会丢下温绫独自走了呢?还有,毕舒歌和霍钱又究竟去了哪里?当然,他想着毕舒歌和霍钱并没有想过要他们的帮忙,他想起他们纯粹是担心他们。至于花稍男么,他一点也不担心。因为他知道,这个天下几乎无人能敌的花稍男,除了尊主,还有五使者的连手可以威胁到花稍男,天下已经没有任何可以威胁到花稍男了。 白慕真虽然在与四大使者无关紧要地聊着,但心里却想得很深很深,也很执著很执著。就在他这种执著的念头中,他的雪凌剑忽然冲天射出一股冰冷的光柱,光柱耀眼升天,照亮了整个黑暗的天空,让整个世界忽然充满了光的世间。 这一下,所有人都傻了,都是一脸愣愣地看着发着光的雪凌剑。 白慕真也不例外,他也是一脸懵然地看着雪凌剑的光柱,心中想着是不是有什么事要发生了。他的念头刚升起,忽然间一束绿光也冲天而起射到了天空上,与雪凌剑的光交织在一起,滚动在一起,然后融合在一起。 白慕真看了,心中激动不已。他激动地看着天上两股不同的光在交织滚动,心中的震撼真是难以形容。看着天上的绿光,他知道那道绿光必定是花稍男的方外镜所发出来的,但他不知道雪凌剑和方外镜为什么会同时发出强烈的光柱射到天上,然后交织在一起,滚动在一起,再融合? 五大使者看着天上这种不同寻常的光景,一时都惊呆了,心中隐隐升起不安和恐惧。 两束光柱在天空上非常壮观地交织滚动了一下,再融合在一起。然后突然便落了下来,直直地落到白慕真的身上。 白慕真吓了一跳,抱着温绫就想跑。他觉得,两束光突然落下,必定会将他砸死。然而,他刚跑一步,两束光便已经照了过来,刺痛了他的眼睛,让他忍不住闭上了眼。 等他再次开眼睛的时候,他发现他已经站在一处地牢里。地牢昏暗潮湿,散发出一股很浓烈的霉味和血腥味,刺激着他的鼻子和喉咙。 他忍不住咳了一声,突然听到一句淡淡的声音自背后传来:“你没事吧?” 这声音又轻又淡,不带一丝感情色彩。白慕真听了,又惊又喜。因为这是花稍男的声音,只有花稍男才会能将话说得这么云淡风轻,不带一丝感情色彩。 他惊喜地转过头,却又忍不住呆住了。 只见花稍男全身血肉模糊地,被五根大大的铁钉钉在墙壁之上,他的手和脖子和脚都被扣上一枚粗粗的铁环,将他整个身子都牢牢地锁住了。 白慕真看了一呆,连忙放下温绫走过去要将花稍男救出来。然而,他刚靠近花稍男几步,眼前便突然升起一股黑色的雾气,如石柱一般向着他的身上打了过来。 他一惊,迅速地后退,连忙扭出雪凌剑,劈向黑色的雾气,雾气遇上雪凌剑如风一般散了开去。他看了,连忙又走过去,想救下花稍男。然而,他才靠近几步,便又从地上冒起一股黑色的雾气。雾气如石柱一般,猛地扫了过来。 白慕真一时不备,差点就被扫中,就在千均一发之际,他的雪凌剑突然挡在了他的面前,为他劈开了雾气。然,饶是这样,他也被雾气的劲气给震的心中难受,两眼冒黑星。 他连忙坐到地上缓了一下气息,这才看着花稍男问:“这黑色的雾气究竟是什么?这么厉害?” 花稍男道:“万年尸气。” “万年尸气?”白慕真一惊,连忙点头道,“怪不得,怪不得如此厉害。”他说了两句,看着花稍男不解地问:“你为什么会被钉在这里?是谁将你钉在这里?” “恶寒的千面人。” “恶寒的千面人?”白慕真不解,便问,“谁啊?” “万年尸气。” “万年尸气?” 饶了一个圈的对话,白慕真这才深深地想了一下,突然一跃而起,骂道:“他娘的,没有想到尊主这么厉害,竟然将万年尸气和天下恶气相结合,制造出了一个有着千张面孔的人啊?” “正是如此。”花稍男点点头道。 白慕真闻言看了花稍男一眼,忍不住道:“难怪你会被钉在这里……你没有事吧?”直到这时,白慕真才想起要关心一下花稍男。 花稍男唇角扯了一下,算是回应了白慕真。然后,他看着白慕真不解地问:“你为什么会突然来到我这里?” 白慕真奇怪地道:“不是你将我救到这里来的吗?” 第218章 不一样的地牢 花稍男看着白慕真问:“你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我这里?” “不是你将我们救来这里的吗?”白慕真奇怪地看着花稍男反问. “救你们?”花稍男也是一脸的不解,他问了一句后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身子,这才抬头看着白慕真淡淡地问:“你觉得我现在这样子有能力救你来这里?” 白慕真想了想,也觉得花稍男没有这个能力,便点点头,表示赞同。 “小坏蛋怎么啦?”花稍男看了看躺在地上不停扭动身子的温绫,她的身上穿着有他给白慕真穿的绿衣服,也就是花稍男的衣服。穿在她的身上显得很是宽大,又长。这让她看起来就像一个小毛孩穿着大人的衣服那样,显得又小又可爱,也很惹人怜爱。何况她的样子看起来就很痛苦,确实牵动着花稍男身上的每一条神经,让他感到有种刀刺般的痛。 白慕真也看了温绫一眼,难过地道:“她中毒了。” “什么毒?”花稍男问了一句,不等白慕真回话,又问:“你不能解毒吗?” “能!”白慕真应了一句,看着花稍男,“但是……” “但是什么?” 白慕真摇头一笑道:“难以说清。” “哦。”花稍男点点头,又问,“你们究竟遇到了什么困难,需要我去相救?但我并没有去救你们,你们却突然到了我这里,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白慕真想了想,便把他被五大使者围拦的事情讲给花稍男听。然后,他看着花稍男道:“我真的不知道我们为什么会到了你这里。你不说,我还以为是你将我们救到这里来的。” “我没有。” …… 一时间,两人都沉默不语了,都在想为什么。想了一下,两人忽然看了对方一眼,相视一笑。 白慕真一笑之后,道:“没有想到,我们的神器还能共鸣。” “嗯。”花稍男点点头,“看来我们对神器很不了解呢。比如之前我的方外镜,不按我的意念,却把我们带到了这里,也是我们不了解的。不过,我觉得它把我们带这里,必定是想让我们看看这里有什么,或者,它需要我们做点什么。” “你说的对。”白慕真应了一声,正想要再发表己见,却突然听到‘嘤’一声,他心里一跳,连忙看向地上的温绫。看到温绫痛苦地在地上扭动,她的身子弯曲得很厉害,一头秀发被满身的躁热折磨得湿透了,几缕发丝粘在红红的脸上,以及张开的唇上,更有一种诱人的味道。 白慕真连忙走过去将她扶起,这才发现她的鼻子下方已经流出了一丝丝的血丝,紧闭的双目也在痛苦地滚来滚去…… 他看了一惊,知道药性已经达到最高峰的时刻,如果再不给她解毒,她就会全身七窍流血而亡。 “小坏蛋没有事吧?”花稍男听到温绫的痛苦叫声心都提起来了。 白慕真抬起头看了花稍男一眼,有些犹豫地道:“必须……马上解毒。” “既是如此,你就赶紧给小坏蛋解毒啊。”花稍男连忙劝诱道,看到温绫痛苦,他的心更痛苦。如果他不是被钉在墙上,他一定会立即走过去为她解毒。虽然他不知道她中的是什么毒,但他相信,只要他用修来的仙气必定能为她解毒。 白慕真看着花稍男道:“为公子解毒是必须的,但是,这里不是地方。要解毒的地方必须是干净柔软的……地面。” “干净柔软的地面?”花稍男看了一下眼前黑暗又潮湿的地牢,觉得这里实在称不上是一处干净又柔软的地面,若不是在他的头上有一盏发黄的油灯,照亮着这个地牢,这里就是暗无天日的黑,以及又潮湿又闷气,又何来有干净柔软的地面?不过,他想了一下,也想不出哪里的地面会是干净柔软的。 花稍男想了许久,也想不出哪里有干净柔软的地面,便看着白慕真不解地问:“为什么非要干净柔软的地面才能解毒?小坏蛋中的究竟是什么毒?” 白慕真不答,却忽然抱起温绫往外走。走到铁门处,他将雪凌剑向着铁门一挥,剑光一闪之后,铁门一分为二裂了开来。他用脚踢出一个大口子,抱着温绫从口子里走了出去。 走出去一看,这才发现外面是一处弯弯绕绕的地道。地道的两边都是湿滑的,长满青苔的山壁,山壁之上每隔丈许就有一盏发黄的油灯,照亮着弯弯绕绕的地道。地道纵横交错,像是迷宫一样,也不知道哪一条地道是通往外面。 白慕真想了一下,随便选了一条地道就往外走。走了许久,感觉地道的路全是下坡路,便知道选错了路线,选了一条通往地下的路。便又折回身,往回走。但看着眼前弯弯绕绕的,纵横交错的地道路,他实在不知道哪一条路是通往地面的。 他咬了一下牙,又随便选了一路往前走。走了大半个时辰,忽然看见前面地道边上现出一道铁门来,知道那是一处地牢。 他暗自骂了一句,以为那地牢是关着花稍男的,那么,他刚才便是从那里出来,本想拆回身往回走。但想想又不对,他刚才走出花稍男的地牢时,他曾用雪凌剑将铁门劈裂成两半,而这道铁门却是完好无损的。 他看了连忙走过去,用雪凌剑将铁门的锁劈开,再将铁门推开,看到里面的情形他突然间就呆了。他实在难以想像,在这种黑暗又潮湿的地道里,会有这么一间干净明亮,空气清新的地牢。 只见这间地牢看上去根本就不像一间地牢,因为它虽然处在弯弯绕绕,纵横交错的地道里,但却是一间带着天窗的地牢。天窗当然是开在地牢的顶上,地牢的顶很高很高,足足有一座山这么高。天窗打开,从上面带来一阵阵的凉风,吹散了地牢的湿气,也带来了山间的清新空气。 白慕真在这地道里转了许久,突然间闻到这么一股清新的空气,便不由自主地深呼吸一口气,忽然听到一句不似人类的声音传来:“你是谁?来我这里作什么?” 第219章 普通人不普通 白慕真深呼吸一口气,正在为这种难得的新鲜空气而感叹之时,突然听到地牢的深处传来一句不似人类的声音:“你是谁?” 白慕真吓了一跳,连忙往声音传来的地方看去,看到地牢的最里面有一张宽大的床,床上因为有挂着深色的蚊帐,他进来时虽然看到了这张张,但并没有细瞧,而是被天牢的顶和上面吹来的新鲜空气所吸引,所以忽略了床上有人。 此时听到床上传来的声音,这声音似乎是人声,又似乎不是。因为他的声音很空洞,很虚无,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量在说话,但又仿佛说得很轻。这样的声音,好像是出自人的口,但又像是鬼的口。他说的这一句话,似乎想表达他的欢迎,但又似乎传递了他的愤怒。谁也无想到,这样简单的一句话,却让人听了有很多种不同的感觉。 白慕真听了,也不知道这人究竟是人还是鬼,是在欢迎他的到来,还是愤怒他的到来?但是,不管怎样,白慕真已经不再想他话中的意思了,而是看着床上朦胧的影子说道:“在下白慕真,不知前辈在此,多有得罪。” …… 床上之人听了一阵沉默之后道:“你便没有得罪我。” 白慕真闻言一笑道:“我之前是没有得罪你,但是现在我要得罪你了。” “哦?”床上之人很好奇地问,“你想怎样得罪我?” 白慕真连忙道:“我想请你出去,把你的床让给我。” …… 床上之人想了一下,道:“我很想让给你,但是……” “但是什么?”白慕真本来很开心,但听到床上之人说的‘但是’心情瞬间不愉快起来,他看着床上之人问,“但是什么?” 床上之人道:“你可以过来看看我的样子,就知道我的‘但是’是什么。” 白慕真闻言想了想,抱着温绫走过去。他的手上紧紧地握着雪凌剑,以便随时准备应战。他的脚步沉稳而坚定,目光锐利而深沉。他是想透过深色的帐子往里面看清楚床上之人究竟是谁?为什么一直趟在床上不露面,却要叫白慕真走过去?究竟有何用意? 当然,白慕真知道,越是这种时候,危险的系数越高。但是白慕真乃何许人?他根本就不怕任何危险,何况现在他要定了这张床,所以,就算前方有千难万险他也势在必得。 他走过去,站在帐子前,看着帐子里面的人影道:“我已经走过来了,阁下是否可以说说你的‘但是’是什么?” 他一边说着话,一边用意念运转着雪凌剑,将雪凌剑的锋利剑气全都将他和温绫笼罩起来。如果此时帐子里面的人敢对白慕真不利,那么,他势必被雪凌剑的剑气所创。 床上之人道:“你既已经走到了床边,为什么不揭开帐子看看我的样子?” 白慕真暗自一笑,揭帐子有何难?就怕揭开帐子之后,会有无数的可怕的机关陷阱,或者无数可怕的暗器等着要对付他呢。 此时的白慕真已经断定帐子里面的人一定也是尊主的人,也一定是一个和尊主一样武功高强又可怕的人。 白慕真当然不怕,就连尊主他也没有怕过。何况是一个不知是人还是鬼的东西,他就更不会怕。因此,白慕真一笑之后,用雪凌剑轻轻地挑起帐子。 于是,四周的油灯如太阳一样,突然就全都一起照进了帐子里面。只见帐子里面躺着一个人,睁着一双眼睛,不,是瞪着两个又圆又深的眼睛洞,洞里已经没有眼珠子了。他的鼻子也被人削平了,只在脸上露出了两个孔,他的耳朵也没有了,他的嘴似乎有,又似乎没有,究竟有没有,白慕真真的无法直视。他只是看到这样的一张脸,便迅速地闭上了眼睛,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 他从来没有见过样的一张脸,一张近乎不是人的脸,但又实实在在是一张人的脸。只是人的脸上该有的东西,都已经被人削掉了。 “你现在知道我的‘但是’是什么了吗?”床上之人看着白慕真问,其实,严格上来讲,他便没有看着白慕真,因为他的眼睛洞一直都是这样,不管论何时候,它都是这样瞪着。 白慕真迅速地放下帐子,退后一步,再次深深地呼吸一口气。他万万没有想到,帐子里面的人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也是一个没有半点武功的人。这一点,白慕真只需一眼,就能瞧得清清楚楚。 他深吸一口气后,看着帐子里的人说:“我知道你的‘但是’是什么了。但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究竟是谁对你下此毒手?因为你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你既没有半点武功,想必也没有通天的本事。 但是为什么有人会对你做如此狠辣的事情,不但将你脸上的五官削掉,而且还削掉你的手和脚,让你成了一条人棍活在这个世上。告诉我,是不是尊主或者是尊主的人将你变成这样?” “不,不是尊主,也不是尊主的人。” “哦?”白慕真略感意外,他以为,尊主会把此人关在这里,必定是尊主将此人变成一条人棍。即使不是尊主所为,也必定是尊主的人所为。但却没有想到,原来都不是。 他看着帐子里面的人不由得好奇地问:“既然不是尊主和尊主的人所为,但为什么他们会把你关在这里?还有,你都已经这样了,但你为什么没有半点不高兴,或者伤心难过的样子?像你这样的人,不是应该觉得活着没有什么意思,或者是满脑子都是不想活下去的念头吗?究竟是什么让你有活下去的念头,你活着每天又是吃什么?” 床上之人道:“能活着就是一件很快乐的事情。所以,我活着,而且还活得很有意思,也能靠着呼吸这山里的空气便能活下去。” 白慕真听了,知道这一定是一个不寻常的人。不然,他不能只靠着呼吸山里的空气就能活下去。 “你究竟是谁?” 第220章 解毒 白慕真看着帐子里的人问:“你究竟是谁?” “正如你所说,我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 “但你绝对不普通,否则,尊主不会把你关到这里。” …… 床上之人沉默了一下,道:“我也不知道尊主为什么要把我关在这里。” 白慕真想了一下,又想问什么,但突然感觉到怀里的温绫全身都在发冷了。他连忙低头一看,看到温绫不但鼻子处流血,就连耳目也流出鲜红的血。他看了一惊,知道再不给温绫解毒,她必死无疑! 他想都没想,便把温绫放到地上,然后,他忽然向着帐子里的人跪了下去,说道:“白慕真今天多有得罪,日后你若有需要,我白慕真必定赴烫踏火为你做事。” 说完,他不等床上之人说话,便走过去,连着被子一起把床上之人抱到了外面,放到过道上,看着他说:“对不起,暂时委屈你一下躺在这里。等我办完事,必定将你接回房里。” 床上之人虽然不知道白慕真要做什么,但他向来有一颗助人为乐的心,便瞪着一双空洞的眼目看向白慕真:“你若需要尽管用好了,从此以后,我就躺在这里也无所谓。” 白慕真的心感动地跳了一下,他对着地上的人深深地鞠了一躬:“多有得罪。”说完,他快步返回牢房,再顺手将房门关得严严实实。 然后,他掏出雪凌剑往空中一抛。心念转动之间,但见他的雪凌剑在半空中散发出万道寒光。寒光过后,剑身‘嚓’一声响,但见雪凌剑突然化作万把雪凌剑,每一把雪凌剑都带着丝丝凉气,随着他的意念瞬间制作出一个剑笼,将整个地牢兜在了剑笼之中。 白慕真看了这才放心地走到温绫的身边将她抱起,看到她的五官都已经流出了血丝,她身上的肌肤,已经红到泛紫,似乎随时都要喷血而出。 他看得心惊肉跳,连忙抱着温绫走到床上,轻轻地放下。看着困难得难以呼吸的温绫,轻轻地呼唤:“绫儿,绫儿,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温绫当然不能回答白慕真的话,但是,她却能听得到他的每一句话,也能感受到他的每一次心跳和呼吸。 白慕真知道这种时候的温绫是无法说话的,便用脸在她的脸上磨了磨,在她的耳边低语:“绫儿,如果要解你身上的毒,我就必须与你行夫妻之事。我白慕真本不想趁人之危,但我实在没有其它办法为你解毒。 你若愿意我为你解毒,请你动动手指头,或者眨眨眼睛。当然,若你愿意我为你解毒,我白慕真可以对天发誓,我白慕真此生此世只爱你一人,活着只为你心跳!” 说完,他紧紧地盯着温绫。看到她的脸红到有些诡异,但又说不出的迷人。她的唇轻轻地张着,时不时地会轻吐出那柔软而醉人的红舌,仿佛在诱人轻吻上去;她的手指也如充血般的艳红,仿佛在向他招手…… 他看了,心都要停止跳动了。 他紧紧地盯着温绫的手,看到她的手真的动了一下。这一下,他的心跳跃起来,口中欢呼一声,张嘴就向着温绫那滴血般的红唇深深地吻了下去,他一边深吻温绫,一边用近乎沙哑的声音说道:“绫儿,我白慕真此生此世绝不辜负于你!” 他一边吻,一边情话绵绵地向着温绫诉说着对她的情和意。他的手,早已经抚摸上她那柔软的身躯……此处省略一万字……嘻嘻…… 当温绫身上的躁热散去,酸痛袭满全身时,她感受到了从未感受过的快乐和幸福。她紧紧地抱着白慕真的身子,一刻也不想松手。白慕真也紧紧地回抱着她,给予她更多的温暖和关爱。 他们拥抱了很久很久也舍不得放开彼此,直到白慕真感觉到遥远的地道尽头,似乎有人走来。他才蓦然一惊,连忙放开温绫,看到她眼中的留恋,他不禁在她的额上轻轻落下一吻,轻声道:“绫儿,有人来了。” “谁啊?”温绫的声音很轻,也很温柔,是白慕真认识她以来,从未有过的温柔,一下子就柔碎了他的心。让他的心感到了满满的甜蜜和幸福,也让他情不自禁地深吻了一下她的唇,这才道:“我不也知道是谁,但能够走到这里来的人,绝对不是一般的人。”说完,他连忙坐起来,拿起花稍男的绿衣服想经为温绫穿好;“这衣服虽然薄了一点,但沾有花稍男的仙气,自有一股御寒神力。” 温绫轻轻一推,将花稍男的衣服推开,她靠在白慕真的肩膀上看着他道:“我不要穿花稍男的衣服,我要穿你的衣服。” 说完,她‘卟哧’一声笑出来:“你的衣服……” 白慕真闻言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看到自己穿着的仍旧是那件烂得不像话的紫色衣服。他看了不由得一笑,伸手轻轻地捏了一下温绫的脸,怪道:“都是你的杰作,不然,我的衣服就可以给你穿。” “你下面穿的是什么衣服?”温绫嘟着红唇,伸手摸向白慕真的身上,想要看看他里面穿的是什么衣服。 白慕真的身子一颤,感觉全身都发痒了,连忙捉住温绫的手,低头看向她不解的眼神:“别摸!”他的声音又沙又哑,透着满满的情、、欲。 温绫看到白慕真的样子,立刻意识到什么,脸一红,心也快速地跳了起来。她连忙坐起来,轻轻地退了开去。 白慕真看了站起来,伸手收起雪凌剑的剑笼,这才看着温绫道:“绫儿快穿好衣服,我去把那善良之人抱进来。” “嗯。”温绫点头,不再拒绝花稍男的衣服了,毕竟这里只有花稍男的衣服,她不穿他的衣服还能穿谁的?当然,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白慕真那紫色衣服下,肯定只穿了一件打底衣服。所以,白慕真才不会给温绫穿,因为打底衣服一般都很薄,而且不能御寒。 她刚把衣服穿好,便看到白慕真抱着一人进来。她连忙跳下床,迎向白慕真。她之前因为中了毒而不能说话,但耳朵还是能听。所以,当她听到白慕真和床上之人的对话时,她很好奇床上之人究竟长成什么模样,为什么白慕真会那样敬重他? 第221章 诛心的孕育者 白慕真看到温绫一脸好奇地走过来,连忙对她说道:“别过来。” “为何?”温绫不解地停下脚步。 白慕真微微一笑,没有答,而是把床上之人放回到床上,让他躺好,看着他道:“白慕真刚才多有得罪,还望见谅!” 说完,他不等床上之人说话,便转身拉着温绫的手向着外面疾速走去。 温绫不解地看着白慕真问:“为何走得这么匆忙,我还没有向他解情况呢。” 白慕真低声道:“等下再回来。” “哦。”温绫点点头,看到白慕真一脸慎重的表情,这才突然响起刚才白慕真说有人来了,也就不再问什么了。 白慕真带着温绫走到外面,在弯弯绕绕的地道中,找了一个隐蔽的地方躲了起来。这地方,离那的地牢并不太远,能方便他看到是谁走进了那个地牢。 温绫看了,连忙探出一个头看着远处的地牢方向,轻轻地问:“藏在这里,能听到地牢那边的人说话吗?” “不能!” “……”温绫一时无语了。 白慕真看到温绫的样子,笑道:“你不要着急,我自有办法听到地牢里的人说话。”言毕,就见他掏出雪凌剑,将雪凌剑变长。他举着雪凌剑微一用力,便将雪凌剑硬生生地插入山壁里。只听‘卟’一声,他的雪凌剑没入山壁之后,以光的速度穿过层层山壁,再刺穿地牢的墙壁。 雪凌剑刺穿山壁和墙壁的整整一个过程,温绫虽然看不到,但也能感觉到雪凌剑是在将山壁与地牢的墙壁刺穿一个洞。有了这个洞,地牢里的人说话的声音就能透过这个洞传到她和白慕真的耳里。 当她看到雪凌剑刺出一个洞之后,飞回到白慕真的手上时。她不禁喜得脸上开花,连忙把脸凑近雪凌剑刺穿的洞往里看,虽然她虽然也看不到,但洞里吹来的冷风,却是扑满了她的脸,让她感受到了一股属于大自然的清新味道,而不是这地道里的潮湿和闷气。 她不由得大大地吸了一口气,正想要深深地吐气时,耳里突然传来白慕真一声低语:“来了。”她闻言连忙屏住呼吸,连大气也不敢出。因为她知道在这个封闭式的地道里,即使她躲得远远的,但是如果来人是尊主本人,那么,她即使是轻轻地呼口气,也能惊动尊主。 她正在紧张之际,忽然感受到白慕真的大手握了过来,将她的小手紧紧地握住了。他的手又大又暖,给予了她无限的安全和温暖。她情不自禁地抬起头,在昏暗的地道中看向白慕真。看到他一脸的深沉,但深邃潋滟的眸子却是无比的温柔。他温柔的注视着她,以眼神告诉她,无论发生什么事,他都会在她的身边保护她。 她感动地往白慕真肩膀上靠了过去,刚刚靠过去,便听一种空洞和虚无的声音,穿过雪凌剑刺出来的洞口传到她的耳里。 “我来看你了!”这声音很轻很轻,传到温绫的耳里,好像很散涣,又很虚无的样子。这是因为雪凌剑刺穿的洞又小又深,一句话从洞的那么一头传到这一头,那声音都会变得虚无而散涣。 但是,即使是这样,温绫也能听出这声音是尊主的声音。听到尊主的声音,她害怕得连骨头都寒了。这不仅是因为他曾经让温绫吃了苦,也因为他本身就是一个让人害怕的人。 温绫忍不住把嘴凑近白慕真的耳里轻轻地,有些颤抖地道:“滚蛋,这个说话的人就是诛心的孕育者。” “什么?”白慕真闻言心里一震,他连忙低头看向温绫,在她耳里轻声问:“你怎么知道?” “嗯。”温绫沉吟一声,道,“今天在山顶之上我看他走过来的时候,他的脚下不但寸草不生,而且在他脚下的花草树木,都是在瞬间就枯萎死了。还有,他还没有走到我们身边,他身上的恶寒之气,就足足让我和毕公子还有霍钱,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害怕和恐惧。 所以,根据这些,我敢断定他就是那个孕育‘诛心’的人。只是他自己不知道自己就是孕育诛心的人,却到处去找孕育四大奇物的人。” 白慕真听了深吸一口气道:“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么,这事可就麻烦了。” “有什么麻烦?”温绫不解地问。 白慕真道:“尊主的巫术本来就厉害,当他使用巫术的时候,即使是我和花稍男联手也不是他的对手。如果他手中再有‘诛心’,那么,这个天下,我估计已经没有人是他的对手了。这样一来,他真的就是一个可以翻天覆地的人。这个天下,也随时会被他搅得风云变色啊。” 温绫听了也是心中担忧,她想了想,忽然笑道:“其实我们也不要太过于担忧,只要我们在他没有孕育出诛心之前,就把他杀了。那么,我们就不怕他是一个能令天地变色的人。” “杀他?”白慕真闻言苦笑一声道,“我连打败打他都做不到,如何杀他?” “你可以和花稍男联手杀了他啊。在他没有孕育出诛心和使用巫术之前,你和花稍男就给他来个突然袭击。这样,你们不就有机会杀了他吗?” 白慕真笑道:“绫儿想得可真是简单。”说到这里,他已不再说话,而是全身心地听着尊主与那个床上之人的对话。当然,即使是刚才他与温绫在说话,他也一字不漏地听到了尊主与床上之人的对话。只是尊主刚进来时说的话,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话。他也就没有在意,但是这会儿,他似乎听出了一些端倪,便忍不住静静地听了起来。 温绫看到白慕真这样,也连忙静下心来,全身心地听着尊主与床上之人的对话。 “我已经把你的父母安葬到了一起。” “谢谢尊主的大恩大德。” “不必谢我!”尊主的声音很冷淡,足以显示出他对床上之人做的事情,是否是真的出自好心还是别有用心? 第222章 殷残雪吗? 温绫正在想着尊主对床上之人的用意,究竟是好心还是坏心时,就听到尊主说出了他的用意。 “你是一个让人钦佩的人,你对你父母的孝心不但感动天感动地,也感动了我。但是,我虽然感动,却不会为你做好事。我会把救到这里来,再为你安葬好你的父母是有别用心的。这一点,我时刻都在告诉你,希望你不要忘了。” 听到这里,温绫和白慕真互相望了一眼,心里都在说:“啊,原来床上之人就是那个感动天地的孝子?那么,他就是血麒麟的孕育者啦。难怪尊主会把他关在这里,他的用心当然就是坏的了。” 孝子听了说道:“我钟桥受人滴点恩惠,必定以涌泉相报。何况尊主对我的恩惠,并非滴点。所以,尊主若是要我的性命,我也会以性命相报。” “呵……”尊主冷漠地笑了一声,道,“这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没有逼迫于你。” “那是自然。” 尊主看了一眼钟桥,没有再说话,便转身走出了地牢。 白慕真和温绫看了连忙缩紧身子,大气也不敢出一口,就怕他们的呼气也能让尊主感觉到,而向着他们走来,那就不好了。 尊主走出地牢在门口站了一会,侧头往白慕真和温绫躲藏的方向看了一眼。这一眼,他的眼神深邃锐利,仿佛能看穿地道的山壁一样,看到白慕真两人躲在那里。然而,他的眼神就算再锐利,也终究无法看穿地道的山壁。因此,他看了一眼之后,微微地沉思了一会,便向着另一个方向快步离去。 白慕真感觉到尊主走了很远很远,似乎要走出地道的尽头时,他才松了一口气,拉着温绫的手向着关着钟桥的地牢走去。 自从尊主走出地牢开始,温绫的心就一直‘砰砰’地跳到现在。在尊主身上吃过一次苦难的她,心中对尊主始终有着一份害怕和恐惧。这时候她感受到白慕真手中传递过来的热度,心中才渐渐地平息了害怕。 她微微地仰起头,看着白慕真微微一笑。 白慕真侧转头看着她也是微微一笑。 这一笑,两人的心中都升起一股甜蜜之意,脚下似乎升起了一团云般,走路都感轻飘飘地,很是快乐幸福。 这样走了几步,突然从右前方的地道处传来‘咚’地一声响。这响声沉闷又有力度,像是有人用锤子狠狠地砸向山壁,又向是有人用头狠狠地撞向山壁。 白慕真和温绫听了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互望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的好奇。于是,两人也没有说什么,却是很有默契地向着右前方的地道处走去。至于钟桥么,现在看来他是安全的。在他尊主还没有找到如何利用血麒麟的神力之前,尊主是绝对不会伤害他的。所以,他们决定先去看看前面的情况,然后再来找钟桥。 两人很有默契地向着那声音处走去。一路走过去,那撞击的声音就响个不停。距离越近,听到的撞击声音就越大。在这封闭式的地道里听来,犹如一头猛兽在愤怒地一边撞墙,一边低吼一般,让人听了忍不住要心惊肉跳。 温绫忍不住靠近白慕真的身上,紧紧地握着他的手,轻声地问:“滚蛋,你觉得这声音会是什么发出来的呢?” 白慕真打趣地笑道:“当然是人发出来的声音。” “切~”温绫白了白慕真一眼,嗔道,“我当然知道是人发出来的声音。但你觉得会是谁发出来的呢?会不会是尊主知道我们刚才躲在那边,所以他现在特地弄出点声音,以便把我们引过去,再把我们抓起来?” 白慕真听了沉吟一声,道:“不是尊主的声音。他刚刚是向着另一个方向的地道路口走去,与这前方的地道是截然不同的两条道路。当然,就算地道能够互通,但他也不可能这么快就到了这前方,再弄出点声音来吸引我们过去。这声音,我听着像是铁锤撞击山壁的声音。” “铁锤?”温绫心中一动,看着白慕真脱口问道,“难道你会认为是殷残雪在撞击山壁么?” “正是!”白慕真应了一声。 “啊~”温绫惊呼一声,道,“殷残雪不是在幽州城么?” 白慕真笑道:“你之前不也是在幽州城吗?你看你现在不也是到了这里?” 温绫觉得不可思议,也不可理解,便看着白慕真困惑地道:“我们是因为花稍男的方外镜把我们带到了这里,但是殷残雪又没有方外镜,他又为什么会到了这里?难道是尊主把他抓到这里来的?” “有这个可能。”白慕真应了一声,不再说话了。因为这时候他们离那个撞击声处已经很近了,近到他们甚至能看到前方有一道门,门的上方也有一盏昏暗的油灯。门的里面,想来也是一间关押人的地牢。 看着那道门,白慕真久久不能前进。 温绫不明所以,便也跟着白慕真的目光一直瞧着前方的门,只见那道门与刚才关押钟桥的门其实也没有什么两样,但她却不知道白慕真为什么停滞不前? 白慕真看了许久,这才对温绫说道:“我们无法走过去,因为前面有一股黑色的障气,那障气,足足可以吞噬掉我们的性命。” 温绫闻言即使睁大眼睛,也无法看出白慕真所说的黑色障气在哪里,在她的眼睛看来,前方与她走过的地方和现在所站的地方其实都是一样的,又昏暗又潮湿又沉闷,让人深处其中,连呼吸都难以顺畅。 当然,温绫并不是一个凡事都执著要前进的人。比如现在,她就懂得后退,不再执著前进了。所以,当她听到白慕真的话后,便微微一笑道:“即是这样,我们就不要过去了。反正殷残雪的死活也不关我们的事,我们也犯不着为他冒险是不?” “你说的也是。”白慕真附和了一声,却没有见他有离开的意思。 温绫看了笑道:“其实,我有一事想不明白。” “什么事?” 第223章 都要救 温绫看着白慕真笑道:“其实我有一事想不明白。” “什么事?” “你说这里面关押的有可能是殷残雪。但是,以殷残雪的‘无心锤’来讲,不是可以摧毁天地间的一切事物吗?所以,只要他用无心锤锤一下,这里的一切都会被摧毁,哪里还能关住他?” 白慕真闻言点点头,道:“按理说是这样,但是,这里的地道被尊主施了巫术和障气。即使殷残雪有无心锤,也无法使用。这就像花稍男一样……” “花稍男?”温绫感到很吃惊,便不解地看着白慕真问,“这跟花稍男有什么关系呢?”她说着不等白慕真回话,便‘呀’地一声惊叫起来,“我之前在这里是不是见过花稍男?” 她之前因为中了毒,全身躁热难受,痛苦难当,意识有些模糊,但并非完全无意识。否则,白慕真问她是否愿意他帮她解毒的时候,她也不用费了好大劲去动手指头来表示她愿意。她一时会忘了花稍男的事,也是因为时隔较长而已。现在经白慕真提醒,才突然想起来她之前的确是见过花稍男。 “是的。”白慕真应了一声,道:“花稍男乃修仙之人,武功又高,手中又有方外镜。但他依然被尊主的人抓住了,并关在这里的其中一间地牢。如果不是尊主在地牢里施加了巫术和障气,就凭花稍男的武功,他早就逃出地牢,又怎能被区区一间地牢困住?” 温绫闻言点点头,不由得关心地问一句。“那他现在怎么样了?” “很不好。” “怎么个很不好法?”温绫听得心都在颤抖了,在她的心中,花稍男不但武功高强,而且还是一个无所不能的男人。如果连他都被尊主制服并折磨了,那么,这个世上还有谁能够抗衡尊主?当然,她的滚蛋也许也能够抗衡尊主,只是她不知道她的滚蛋究竟有多厉害?毕竟,一直以来他都是深藏不露,让她无法猜测出他究竟有多厉害。 “生不如死!”白慕真说了一句,忽然意识到他说得太过严重,这对于善良的温绫来说肯定是难以接受的,便又一笑道,“不过你不用担心,以花稍男的武功来说,那点小困难他还是很能够承受的。” “但是……”温绫还是有些担心,便看着白慕真道,“我看我们还是去把花稍男救出来吧!至于这个殷残雪嘛,他是死是活,跟我们没有半点关系,是不?” 白慕真笑道:“这倒不能说没有半点关系。至少他的无心锤就可以跟我们的神器共鸣,所以,如果他真的有难,我想,我们手中的神器也会自动去救他的。” “什么?”温绫太惊讶,忍不住瞪大一双漆黑灵动的眸子,看着白慕睦问,“你怎么知道你们的神器能够共鸣?” 白慕真看到温绫的样子又可爱,又透着一股淘气,便忍不住伸手捏了一下她那柔软红润的脸蛋,笑道:“之前我被尊主的五大使者围功,如果没有花稍男的方外镜与我的雪凌剑共鸣,我是不可能逃得出来的。” 说完,他把方外镜与雪凌剑因为共鸣,而把他从五大使者的围堵中救到这里的事情,略微地讲了一下。然后,他看着关押着殷残雪的地牢方向说:“所以,以此推断,我们会无缘无故被方外镜带到这里来。我想有几个可能性。一,这里有活死人军队,这些军队一旦被尊主利用起来,并带着活死人军队出奇不意地攻向京城。那么,京城肯定不一日就会失守,皇上下台,尊主上位。这样,这个朝代就已经被颠覆了; 二,因为殷残雪被尊主困主,不知生死。尽管我不知道我们救下殷残雪有什么意思,但如果是神器的意识我们救,我们也只能救了。 三,这里藏着孝子,也就是血麒麟的诞生者。 四,按你的说法,尊主是诛心的孕育者。 以上四点都说明尊主是一个野心勃勃之人,他想要推翻朝廷,自己当皇帝的野心昭然可见。如此,我推断方外镜意识到这个天下将会大乱,并会给天下的百姓带来灾难,它便把我们带到这里来,让我们在所有事情还未开始前,就去阻止尊主的阴谋和诡计,让本朝得以延续,也让天下的百姓可以继续安居乐业,不用受苦受难。” 温绫听了点点头,道:“也许你的推断是对的。但是有一事我又有些不明白。” “什么事?”白慕真笑问。 温绫道:“按你的说法,你们的神器是可以共鸣的。这就说明,神器的主人一旦受到性命危险,其它神器便会自发地带着它的主人去救那个有危险的人。但是,为什么当初花稍男在银杏村被五鬼一魂逼迫而死的时候,你的神器,或者其它神器为什么不与花稍男的神器共鸣,并把他救下来,却要让他活活地被五鬼一魂逼迫而死呢?” 白慕真闻言沉思了一会道:“嗯,此事我也想不明白。不过,花稍男在银杏村被五鬼一魂逼迫而死,是他拥有银龙斩星神器的最终宿命。也许正是因为他的宿命已经注定,所以其它神器即使感应到了,也不会自发地带着主人去救花稍男。” 温绫听了想了想,点点头道:“嗯,也许你说的对。”她说着抬眸看向关押着殷残雪的方向,问道:“那么,你究竟想怎样救下殷残雪?里面的障气你既然无法越过,就无法将他救下。所以,我看我们还是先去花稍男吧。把花稍男救下来,再结合你与花稍男的智慧与武功,也许就能将殷残雪救出来。” 白慕真道:“花稍男要救,殷残雪也要救。但是,要救他们,却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为何?”温绫不解地看了白慕真一眼。 白慕真知道温绫刚才由于中毒太深,根本没有看到在花稍男的牢房里有一个千面人守着。这个千面人,有着万年的尸气,以及天下恶气相结合。如此,他要想从千面人手中救下花稍男那是万万不能。 第224章 尊主来了 温绫看到白慕真一脸的困难样子,也不由得担心起来。如果花稍男救不出来,别说救钟桥和殷残雪,就是他们自己也难以走出这座迷宫似的山腰城堡。 她看着白慕真忧心忡忡地道:“如果救不出花稍男,又怎么救出钟桥?我们又该如何走出这个地方?还有,也不知道我们从凤来县走出之后来到这里,究竟过了多少天?要是超过了三天,我们就算把钟桥带回去,也救不回凤来县所有人的性命。” 白慕真想了想说:“绫儿你不必担心,以我的推测来看。我们自从走出凤来县之后到现在,最多也就过去了一天半的时间。目前我们最大的困难就是该如何救出花稍男和殷残雪,因为以我的武功和雪凌剑,是无法劈开巫术和障气,以及打败千面人的。” 他说着不由得低头沉思了起来,许久,他抬头忽然一笑,拉着温绫的手便往回走,向着关押着花稍男的方向走去。 温绫看到白慕真的样子一颗心不由得轻松起来,她仰起头看着白慕真笑道:“滚蛋,你是不是有了救出花稍男的办法?” “嗯。”白慕真应了一声道,“以我的武功和雪凌剑是无法救出花稍男,但是,如果以楚星的银丝枪来救,我想应该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楚星?”温绫不解地看了白慕真一眼,“你说的可是我们在凤来县遇上的那位公子的随从吗?”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她记得那位公子是曾经叫过那位银丝枪的拥有者为楚星。 “就是他!”白慕真点点头,看着温绫笑道:“你知不知道楚星的主人是什么身份?” “不知道。”温绫摇摇头,不由得白了白慕真一眼,“你当我是神吗?什么都知道?”说到这里,她的心中一动,睁大眼睛看着白慕真问,“滚蛋,你不会告诉我,你知道楚星的主人是什么身份吧?”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滚蛋与那位公子并不认识。 白慕真微微一笑道:“我当然知道楚星的主人是什么身份,而且,我还知道他一个多月前也参加了你的抛绣球招亲。” 温绫听到抛绣球招亲的事情,脸上不由得一红。因为她忽然记起,她曾经是那么的迷恋楚星的主人。但是现在,她却把一颗心都交给了白慕真。当然,把心交给白慕真她并不后悔,只是事情的发展快到连她她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从迷恋到转情,只有短短的一个多月时间,这世上的女人有谁像她这样呢?这样说来,她会不会是一个坏女人? 呸!她才不是坏女人,她只是一个追求自由、追求幸福的女人。如若不然,当初她也不会趁爹娘不在家的时候,跑到怡红院那种地方逼着毕舒歌把亲退了。她会那样做,完全就是因为她有追求,不喜欢被不幸的姻亲绑着,她要的是自己喜欢的,对方也喜欢自己的,她与他,一定会是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情缘。 想到这里,温绫点点头,有些不好意思看着白慕真道,“他是来参加过我的抛绣球招亲,当时我也的确想把绣球抛给他。但是……” 白慕真笑着接口道:“但是,你却没有想到,你的球鬼使神差地抛到了我的手上。所以说,我们两人是上天注定的缘分。” “呸!”温绫又羞又娇,忍不住呸了一声,想甩到掉白慕真的手,却被他握得紧紧的。她的心头不由得涌上一股甜蜜之意,她仰起脸看着白慕真笑道:“谁跟你是上天注定的缘份?你若不是滚蛋,只是白慕真的话,告诉你,我理都不理你。” “那是!”白慕真连忙打趣地道,“我若不是滚蛋,怎么能得到公子的心?白慕真与温绫,可是永远都打不到一起的一对。只有滚蛋和公子,才是上天注定的缘分。” …… 温绫被白慕真一翻调、情的话羞得不能抬头了,她低着头又羞又甜地笑着,笑了一会,这才收敛笑容,抬头看着白慕真严肃地问:“那么我问你,楚星主人的身份究竟是什么?” 白慕真想了想道:“我以后告诉你吧。” “切!”温绫翻了一个白眼,很想扁白慕真一顿,但想到此时此刻救人要紧,无关紧要的事情倒也不急一时知道。 两人一路说笑着往前走,很快就走到了关押着花稍男的地牢。他们离开关押着花稍男的地牢时候,地牢的铁门曾被白慕真的雪凌剑劈裂了一个口子。但是现在地牢的门非但没有裂,更没有口子,而是一扇完完整整的铁门。 看到这样,两人都不约而同地停下了脚步。 温绫看着地牢的门,心中不由得一紧,一股不祥之感隐隐升起:“滚蛋,我们会不会走错了地方?” “没有走错!” 这一声,声音飘忽,仿佛在他们的前面又仿佛在后面,但又仿佛在他们的头顶。 温绫把身子转了一个圈,又抬起头,想要捕捉声音的来源,却使始无法捕捉到声音来自何方。这让她感到很害怕,就像之前在山顶之上,她面对尊主走向她时,尊主明明什么事都没有做,却让她和霍钱及毕舒歌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现在,她又感受到了同样的恐惧。她这份恐惧告诉她,尊主就在这里,而且离他们很近,近到他只要一出手,就能要了她和白慕真的命。 白慕真当然知道尊主来了,只是他不知道尊主来得这么快。或者说,尊主在探望钟桥的时候,就已经知道白慕真和温绫藏在哪里,但他却忍住了没有出手,却要等到现在,也许就是想要他们自投罗网。而尊主却不用吹灰之力,就能把他和温绫重新抓住。 唉,这样一个有着深沉隐忍性格的男人是很可怕的,可怕到就连白慕真也会上了他的当! 但是,就算是上当,就算是被尊主算计,白慕真也并不惊慌。他只是微微一笑,朝着无人的地道笑道:“尊主既然已经来了,为何不现身?” 第225章 究竟是什么身份 白慕真朝着无人的地道笑道:“尊主既然已经来了,为何不现身?”他的话音刚落,就见无人的地道里,从无到有地走出两个人来。 这两个人一个长得清瘦俊雅,看不出实际的年龄;一个长得似乎和蔼可亲,但仔细一看时,他的样子又似乎很凶,再看仔细时,他的面貌却又会变得不一样。 白慕真看到这两人,心里一颤。这个长得清瘦俊雅的尊主他是认识的,另外一人他虽然不认识,但凭花稍男的描述,他也知道这人就是有着万年尸气,与天下恶寒气息相结和的千面人。这个千面人的利害绝对不会逊色于尊主,不然,他之前想救花稍男时,尽管千面人没有现身,但也能凭他种下的尸气就挡住了白慕真的救人之路。 温绫看到尊主和千面人一起现身,身体不由自地颤抖起来。尊主的大亏她是吃过的,所以,一见尊主,她就会情不自禁地感到害怕,何况尊主的身边还有一个相当厉害的人。她好不容易才从尊主的魔抓里被白慕真救了出来,如今他们又遇到这两个绝世恐怖又厉害的人,她如何不害怕,不恐惧? 尊主与千面人慢慢地走过来。这两人,都是一副慢通通,很和蔼可亲的样子,但他们的眸子里却流露出野兽般的光芒,直视着白慕真和温绫。 白慕真迎着尊主与千面人的目光,悄悄地将温绫拉到身后,把她保护起来。但是他知道,此时此刻他的保护就像大海中的一片浮叶,难以抵挡大海的天翻地覆。 千面人看着白慕真冷冷一笑:“白慕真,识相的你就乖乖就擒吧。” 白慕真‘哈哈’一笑问:“我要是不识相呢?是不是你们就不会擒我了?”他一边说话,一边紧紧地拉着温绫的手不着痕迹地往后退。 然而,他刚移动脚步,便引来尊主和千面人的同时注目。 白慕真立即止步,看着尊主与千面人笑道:“两位如此厚爱我白慕真,实乃我的福气,也让我倍受惊宠。如果你们觉得我长得好看,想要好好地仔细地看我,那么,我白慕真便站着任两位看个够。” 千面人闻言眉头不由得一皱,转眼看了一下尊主道:“此人嘻皮笑脸,没有半点正经的样子,尊主何以对他特别对待?” 说完,他又往白慕真看去,看他依然是一副嘻皮笑脸,好像没有什么作为的样子。但是,正是因为这样,他的身上似乎有种让人无法忽视的深沉和淡定。如若不然,世上任何人同时面对他与尊主时,都会害怕到情不自禁地发抖。 然而,白慕真非但不害怕不发抖,反而很淡定。当然,千面人认定白慕真的这份淡定,还不足以让尊主对他特别对待。果然,他刚想到这里,就听到尊主的解释,这解释让他大吃一惊。 “因为他是六大神器之中的雪凌剑的主人。” “什么?”千面人很吃惊,他万万没有想到神器雪凌剑会被这样一个嘻皮笑脸的人拥有,这样的人,简直就是侮辱了神器雪凌剑。 “当然,这并非让我特别对待他的原因。”尊主看了一眼千面人,又转过眼看着白慕真接着道,“此人虽然是一副嘻皮笑脸,但其内心的深沉绝对不会逊色于我。否则,一个多月前他也不可能将自己,易容成独眼龙的相貌去接相爷千金的绣球。” 白慕真听到这里心里略微惊讶,但他的面上却依然是笑容满面。 千面人听得一头雾水,看着白慕真问尊主:“他为什么要易容成独眼龙的相貌去接球?难道他不想做相爷的女婿,不想娶相爷的千金?这不可能吧? 我认为,他既然会去参加接绣球,就表示他想要做相爷的女婿,当然也就想娶相爷的千金。我听说相爷的千金长得可是像水一样灵,美得像仙子一样的人。这样的千金,只要是男人,都想把她娶回家。” 尊主微微一笑道:“你说的不错,天下的男人都想要娶相爷的千金。就连白慕真也想,但是他不敢,因为他有一个不可告人的身份。这个身份一旦被暴露出来,他就是死十次也不能让朝廷的文武百官们解气。所以,他才会把自己俊俏的容貌易容成独眼龙的样子进了彩楼。只有这样,他才不会被相爷的千金选上。然而,天算不如人算,相爷的千金,却偏偏把绣球抛给了他。” “抛给了他?”千面人睁大眼睛看着尊主,不敢置信地问道,“相爷的千金难道有特别嗜好,只喜欢身残人士,所以她就把绣球抛给了易容成独眼龙相貌的白慕真?” “非也!”尊主微微一笑,解释道,“相爷的千金本来是看上一位龙中之凤的男人,她的绣球本来也是想要抛给她的意中人。但是,在抛绣的那一瞬那出了一点意外。这一点意外,竟然让千金的绣球不受她控制地飞了出去,飞到了独眼龙白慕真的身上。” “哦~”千面人听到这里仰头一声叹息,道,“白慕真就这样成了相爷的上门女婿?这对天下的男人太不公平了!” 尊主冷笑一声道:“白慕真就算想当相爷的上门女婿,他也没有这个胆量,毕竟他的身份不允许他成为相爷的女婿!” “什么身份?”温绫听到这里忍不住问了出来,她的手也立刻挣脱了白慕真的手。她退后一步,仰起头,看着白慕真道,“没有想到滚蛋你除了是白慕真的身份之外,居然还有一个不可告人的身份。你说,你究竟有多少个身份?” “公子,尊主的话也值得你信吗?”白慕真伸手想要抓回温绫的手,但她却退后一步,以冷冷的眼神阻止他的行为,他只好收回手,自嘲地一笑。 尊主闻言看着温绫道:“白慕真当然不敢对你坦白他的身份是什么。” “为什么?”温绫的声音有些沙哑,她感觉心口很闷,像有一块石头堵在心间,让她连说话都感觉费劲。 第226章 挑拔离间计 一  白慕真看到温绫大有一股打破砂锅问到底的趋势,不免感到头大。他很想转移她的注意力,让她不要再追问他还有另全一个身份是什么。但是,温绫似乎已经铁了心想知道,而尊主也似乎没有打算放过这个可能制造他与温绫不和的机会。 尊主看着温绫微笑道:“白慕真明着的身份是京城城南落没家庭白府之后,这样的白府,无论是皇宫里的皇上和文武百京,或者是京城内外的王官贵族或是平民百姓,都不会把白府放在眼里。因为在大家眼里,白府就是一个有壳没里的宅府。这样的宅府,又有谁会在意? 但是,白慕真却有一个暗的身份。这个身份不但让皇上担忧,更让朝廷里的文武百官趋之若鹜。” 温绫听了半天也没有听出白慕真的另个一个身份究竟是什么,不免又气又恼。觉得尊主有意在吊她的胃口,但又不能发火,只得耐着性子追问:“这是为什么?” 尊主看了温绫一眼,微微一笑道:“因为他杀了很多人。” 温绫不由得深吸一口气,感觉心口堵得慌,说出来的话也是沙哑得不行:“这么说来,他是否也杀过我家里的人?” “这个自然!” ……白慕真只感无奈,想要解释一下,但嘴唇动了动,终究是一句话也没有说。 温绫斜了白慕真一眼:“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白慕真无奈一笑:“我没有话要说。” “那么,从现在开始,我与你有不共戴天之仇!”温绫愤怒了,她虽然不知道白慕真究竟杀了她家里的什么人。但是,自从她懂事起,她的家人就经常会无缘无故地去逝。 例如,她的伯父、叔叔、舅舅……这些人,都是她至亲的人,也是爹爹利用了各种关系,从小官做到大官。他们在爹爹的身边,和她的身边,是不可或缺的人。但是,却相继地离世,让她和爹爹感受到了裂肺般的痛…… 尊主听到温绫的话,原本深沉的脸上不由自主地荡起一抹笑容。 白慕真知道事以至此,已无话可说。因为他的确杀过温绫的很多亲人,她要怨要恨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但是这件事本不该这样,更不应该由尊主说出来。尊主会说出来,也是想要挑拔他与温绫之间的关系。如果他们真的为此而不和,岂不是中了尊主的挑拔离间之计? 白慕真真心想一掌打死尊主,但是他知道以他的武功,他不可能打得过尊主和千面人。他不由得在心里深深地想道:“花稍男,你我之间的神器如果真的有感应的话,请方外镜将楚星带来此地,我们需要他!” 白慕真虽然很愁,但面上却不动声色,依然笑容满面地看着尊主和千面人对温绫说:“公子,你要与我绝交,成为不共戴天的仇人我无话可说。但是,请你不要现在意气用事。等我们出了这里,你再找我白慕真报仇可好?” 温绫冷冷地问:“出了这里你会告诉我你另个一个身份是什么?又是怎样杀了我的家人,究竟杀了几人?” “温姑娘可不能上他的当。”尊主立即接口,他看着温绫缓缓地道,“他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是文武百官们的恶魔,更是你爹爹一生最头痛又最想杀了的人。这样的人,如果让你爹爹知道,他还会让你跟着他吗?而白慕真又还会有胆量跟你在一起吗?” 温绫听得心都凉了,如果尊主说的不假,白慕真确实杀过很多人,不但她的爹爹不可能让她跟他在一起,就是她自己也不允许。她这一生,一心向善,也希望将来的另一半,也是一个有善心的人,而不是随意杀人的人。 她抬起头脸,冷冷地看着白慕真,想要白慕真给她一个答案,一个她想要他不是尊主说的那种人的答案。然而,白慕真面对她的期盼并不为所动,依然是那样一副嘻皮笑脸的样子。看到这样,她的心越发的沉重起来。因为她知道,白慕真越显得无所谓的样子,其实内心越是深沉难测。也就是说,尊主的话,正中白慕真的心思,让他只能以外表的无所谓来掩饰内心的焦虑和深沉。 就在她感到心头沉重得难以呼吸时,突然一时银光和绿光划过深邃的地道,刺穿地道墙劈,突然将温绫与白慕真笼罩起来,使整个地道,充满了绿与银的光色之中。 尊主和千面人看到这两束强烈到足足可以闪瞎人眼的绿光和银光,都是脸色一沉。两人也真是处惊不变,在如此强烈的绿光和银光突袭之下,他们只是眼睛微微地闭了闭,便齐齐动手。 尊主一手伸出,变成掌,手掌便似一把锋利的刀,直劈绿光和银光。他的手臂更似一条绳子般,既可拉长,又可自动转弯,柔软得就连绳子看了有自我意识的话,它也会自叹不如。他的手试图在绿光与银光的光墙之劈开一条道,将温绫拉出来。 然而,绿光与银光便犹如一堵坚固不倒的墙般厚实耐牢,任凭你风吹雨打,刀枪劈入,也丝毫不损。 千面人在绿光与银光来临之时虽微微地愣了愣,但瞬间便想明白了这两束光是什么,便化作了一道黑烟钻了入地下。 与此同时,白慕真看到尊主伸手来拉温绫不免心里一惊,生怕她被尊主拉出光的隧道里,连忙掏出雪凌剑一挥。雪凌剑一出,谁与争锋?当然是其它神器啦! 白慕真的雪凌剑挥出不打紧,要命的是他的雪凌剑乃世上独一无二,锋锐无比的剑。世上任何东西,只要碰到了雪凌剑,便会被雪凌剑劈成碎片,连渣渣都不剩,哪怕是光与风。因此,白慕真一剑挥出不但把尊主吓得无影无踪,就连绿光和银光也被劈得变形、扭曲起来。 白慕真一看不免直呼‘我的娘啊’,这绿光是花稍男的划时光,有了它才能将白慕真与温绫在瞬间,从这个空间带到另外一个空间。如今被他一剑劈得扭曲、变形,这划时光的神力就已经没了! 神力没了,瞬间转移空间就不可能了。那么,接下来,他要面对的就是尊主与千面人的双层攻击! 第227章 太对了! 白慕真的念头刚过,只见地下突然冒出一股浓浓的黑雾,黑雾带着恶心的气味,直扑人的鼻间而来。闻到这股气味,白慕真有一瞬间的晕旋之感。他暗道一声不好,此气味乃是尸毒气,中毒者无药可救! 他立即屏住呼吸,看向温绫,想要用眼睛暗示她赶紧屏住呼吸,以免吸入尸毒。却见温绫身子一软,向着地上倒去。他大吃一惊,知道温绫已经中毒,连忙伸手去接,想要接住温绫,不料浓浓的黑雾之中突然劈来一只白森森的骷髅手。 白慕真猝不及防,差点就被骷髅手劈到,但在千均一发之际,他躲过了骷髅手的爪子。饶是这样,他的衣服也因为触碰到了骷髅手,而在瞬间变作一团黑气蒸发了。 他不免又气又好笑,他的衣服本来就被温绫撕得不成样子,现在直接成了空气而消失了。他看着自己白花花的身体,只感头大。衣服没了,你说他要不要感到害羞呢? 当然,时间已容不得白慕真感到害羞。在他衣服没有的那一瞬间,温绫的身子已经向着地上倒去,那只带着尸毒气的骷髅手正在伸向温绫…… 白慕真顾不得身上没有衣服,连忙挥起雪凌剑向着骷髅手劈去。雪凌剑一出,骨髓手瞬间被劈成一团黑气,向着四方扩散,然后又在倾刻间汇聚成了几千几万只手,一齐爪向白慕真和温绫。白慕真只感闷难受,呼吸困难,知道这是尸毒的作怪,想要屏住呼吸,静止不动,以免毒气攻心。 然而,几千几万只手如潮水般爪来,白慕真怎能不动?只见他身子一转,将雪凌剑使得密不透风般地向着周围劈去,将几千几万只手劈在成一团团黑雾,飘渺在地道的上空。 就这么转了一下,挥了一下雪凌剑,白慕真已经感到头晕目旋,脚下一软,向着地上倒了下去。 空气里,突然传来一声冷笑:“不自量力!” ……白慕真只感绝望到顶,他都还没有正式与千面人交手,就已经被他的尸毒所伤,这真是太伤他的面子了,必须得挽回! 白慕真用力地咬了一下嘴唇,顿时将下唇咬得裂了开来,鲜血溢流,一半流进喉咙,一半流向下巴。他迅速地吞咽掉鲜血,咸而腥的气味将他刺激得精神一振。一股气流从内升起,将他全身的酸软无力击散,涣起一股新生之力。 他大臂一振,雪凌剑飞舞,恬逢千面人再次幻化成几千几万只手迎面扑来,想要将白慕真毁于爪下,却不料遇上白慕真重振雄威,将雪凌剑舞得犹如一朵带刺的玫瑰花似的,又艳又利,将他的几千几万只手劈得粉碎。 空气里,响起了一声闷哼。那是千面人的骷髅真手,被白慕真的雪凌剑所伤而发出的痛哼。千面人虽然是一个由几千几万个死人的尸气,和天下恶寒之人变化而成的。但他终究做人已久,人类该有的痛苦、欲望、仇恨等等他都有。 雪凌剑伤了他的手,他便感受到了痛的滋味。心中的愤怒便由然而生,他的尸毒气便如滔滔江水般,从身体的每一个细胞,每一个毛孔里源源不断地流出来,将整个地道笼罩在尸毒气之中。让人感受不到一丝的空气,有的只是让人窒息的死尸气息! 白慕真虽然将迎面而来的几千几万只手劈得粉碎,但随之而来的尸毒气却犹如泰山一样,让他喘不过气来。他知道这样的气息,只稍片刻就能让他彻底死去。但在死去之前,他也要将温绫拉入怀里,好好地将她保护起来。 他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将倒向地上的温绫拉了回来,却在同一时间陷入晕旋的状态。他不免唉叹一声,我命已休矣! 然,就在这时,一声暴喝突然在众人头顶响起:“大胆妖孽,还不速速就擒?”喝声刚过,地道里突然升起腾天的炽热火焰,如滚滚红尘一样漫延在地道的每一个角落及每一个顶端,一下子就将地道里所有的尸毒气烧得无影无踪。 伴随着火焰的漫延,还有一柄如飞一样的刀子在急速地旋转。刀子所过之处,发出‘嚓嚓嚓,咔咔咔’之声,似乎将很多人的人头给砍了下来。 白慕真本以为就会这样死在千面人的尸毒气中,但当腾天的炽热火焰突然袭来,将尸毒气烧散,也将地道的顶端烧出一个大大的窟窿,将外面的新鲜空气带进来之时。他本能地用力地呼吸一口新鲜空气,立刻就地交叉而坐,双手放于膝上,双目紧闭,于丹田之处汇聚一股气流,将未达五脏六府之中的尸毒气全都逼出了体外。 只一会,他便感到全身的体力恢复正常,气流如虹,全身的尸毒气已被他消除。他立刻睁开眼,便看到一柄飞刀从眼前飞过。飞刀所过之地,便能切下一颗一颗的骷髅头,那骷髅落到地上之时,便成了一团黑雾消失于地底下。 白慕真看了微微一笑,没有想到方外镜除了把楚星带到这里来之外,竟然还把罗寒谦也带到了这里。这也真是太神奇,也带得太对了! 若说这个世上只有一人能够对付千面人的话,那么这个人一定就是罗寒谦了。罗寒谦的飞刀不但可以在万里之外,用意念在一念之间将万人的头颅给取下来,当然也能用意念在一念之间取下万鬼的头颅。 千面人是由万年尸气和天下恶寒相结合而来的,这万年尸气就是由埋藏在地底下至少一万年,又是至少有一万人的尸体化成的尸气;天下恶寒就是由古到今,只要有人类的地方,就有怨气,恨气,恶气等等各种不良的气息积聚起来的,于是就有了万年尸气和天下恶寒相结合的千面人! 因此,千面人是一个很可怕的人。不但有千张面孔,更有千个人的身体,千万只手和脚。所以,要想在一念之间真正杀了千面人,也就只有罗寒谦的飞刀能够做到。所以说,方外镜将罗寒谦带到这里,真是太对了! 第228章 灭了 白慕真还在想着罗寒谦来得及时的时候,就见两抹人影从天而降,降到他的身边。其中一人抖开一件衣服,披到了白慕真的身上。 白慕真立即站了起来,伸展双臂,以神的速度将衣服穿好。穿好衣服,这才看清给他衣服的人乃是楚星。 楚星站在白慕真的身边,看了他一眼,调侃道:“怎么斗得连衣服都输给人家了?” 白慕真微笑着回了一句:“你再迟来一步,便是我的骨头和肉也要输给人家了。” 楚星略微惊讶:“何方妖人,竟然连你都打不过?” 白慕真叹了一口气:“此人乃万年尸气和天下恶寒的结合体,不但有千张面孔,而且还有几千个身体。这样的人,别说是我,就连你恐怕也敌不过。” 楚星冷笑道:“不过是个死人,能翻天么?待我用龙丝枪一把火将他烧个干净。”说完,他举着龙丝枪向着黑气浓浓的地道里喷晒出一束火焰,很快就将浓浓的黑气烧殆燃尽。 白慕真看了微微笑道:“此人一身尸气和寒气,遇上你龙丝枪喷出的火焰,不死也得重伤。再加上罗将军的光影刀,便可将他消灭。只是还有一人,我们恐怕没那么容易将他消失灭。” “谁?”楚星问了一句,不待白慕真回话,当他看到罗寒谦伸手拉起温绫时,忍不住问道:“温姑娘怎么样?没什么大碍吧?” 罗寒谦无奈地一笑,对于温绫有没有大碍的问题,他当然无法回答,只有转眼看向白慕真,等着他的回答。 白慕真笑道:“温姑娘没有什么大碍,只不过是吸了几口尸气,只要帮她体内的尸毒逼出来就没有事了。” 罗寒谦听了二话不说,立即将温绫放到地上坐着,他则坐到了她的后面,用双手抵住她的背心,用自身的内力将温绫体内的毒一点一点地逼了出来。 只一会,温绫的脸色由黑转为青,再转为白。当她的脸色恢复了一点红**时,罗寒谦才将双手收了回来,做了一个吐纳的深呼吸之后,他在后面看着慢慢张开眼睛的温绫问:“小姐,你感觉怎样了?” 温绫乍然听到罗寒谦的声音吓了一跳,不由自主地,她跳起来就往前跑。 白慕真眼明手快地拉住了温绫的手,于是,温绫蓄势待发的奔跑力量全都到退回来,带着她狠狠地砸到白慕真的身上。 ‘嗯~’白慕真假装呼痛一声,看着温绫好笑道,“公子,你跑什么啊?” 温绫立即回道:“罗寒谦来了!他是来抓我回家的,我当然要跑,不然等着被他抓啊?” 罗寒谦唇角扯了扯,想说话,终究没有说出来。 白慕真笑道:“公子,你不用担心,罗将军这次来是不会抓你回去的。” “真的?”温绫转过头看着罗寒谦开心地问。 罗寒谦无奈一笑:“是的,小姐。这次我是来助你一臂之力,并将你安全地带回凤来县,而非来抓你回家的。” 温绫听了笑得很灿烂,她看着罗寒谦笑道:“罗寒谦啊,你这是转了死性吗?我记得你要做的事情一定要做到,这次怎么这么爽快就放弃了要抓我回去的念头啊?” ……罗寒谦只感脸上抽筋了,他撇开了头,直接无视温绫的得意样。 “哈哈……哈哈……”温绫仰头大笑几声,看着罗寒谦笑道,“你是因为无法抓到白慕真,所以才会放弃抓我回去的念头吧?哈哈,罗寒谦呀罗寒谦,原来你也有做不到的时候。我一直以为,你什么事都能做到……” 罗寒谦叹了一口气,看着温绫道:“小姐,小人不是抓到不白慕真,而是凤来县发生了大事情,小人被皇上和老爷临时叫到了凤来县。但还没有理清凤来县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便被一束光带到了这里,看到这里充满了怨鬼和恶气。我便毫不犹豫地出手,将它们杀了。 这才发现,原来你也在这里。也就明白了那束光带我来这里的真正含义,它是要我将你安全地带回凤来县,并将你交还给老爷,小人的任务便算胜利完成了。” 说完,罗寒谦看了白慕真一眼,这一眼,已经充分表明他已经知道白慕真的身份。 “切~”温绫翻了一个白眼,她最讨厌的就是罗寒谦什么事都以任务为重,所说她刚才才会将他的任务说成失败,好让他失意一次。结果,他的任务依然还是圆满地完成。嗯,是的,将她送回去了,白慕真当然也会跟着回去。那么,罗寒谦的任务不就是完满地结束了吗? 温绫老大不高兴,不由得把嘴巴噘的老高,那模样又可爱又惹人怜。 楚星当然不会因为温绫的样子生出半点怜爱之感,当他看到罗寒谦为她逼出了体内的尸毒之时,便已经打算来开这里。当然,至于他为什么会平白无故地到了这里,不用问,他也知道是花稍男的方外镜把他和罗寒谦带来的。 “走吧!”楚星说着往前走,此时的地道早已被他的龙丝枪毁得面目全非,头顶一片空旷,山顶上的风呼呼地刮下来,刮到人的脸都有些生痛。 温绫仰面迎着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之后,感觉心里顺畅多了,人也精神多了。正想要随着楚星往外走,忽然从后方传来‘咚’一声响,她的心便如捣鼓般狂跳起来。 “糟了~”白慕真听到这一声‘咚’响,只来得及惊呼一声,便感觉周围的一切东西都动荡摇晃起来,就仿佛正要发生一场惊天动地的大地震般。不,应该说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应该是连天地都要翻滚起来。 果不其然,只眨眼的功夫,周围的一切一切,都如海水浪潮一般,凶猛而迅地翻滚起来,将温绫、白慕真、罗寒谦、楚星四人滚得翻飞起来。 一时间,他们四人除了本能地惊呼出声之外,什么也说不出来。他们这只感觉这股翻滚的力量,要将他们的五脏六府都要翻出来似的…… 第229章 回到凤来县 当那股毁天灭地般的力量袭卷而来之时,白慕真、罗寒谦、楚星的第一反应便是要将温绫保护起来。三人同时出手,都想将温绫拉到自己的身边好好地保护起来。结果,他们伸出去的手便握到了对方的手。三人立即心有灵犀般地拥抱起来,将中间的温绫抱住,这也就成了四人抱成一团,在半空中翻翻滚滚起来。 所幸他们三人及时将温绫拥抱起来,否则,此时的温绫早就不知道被这股毁天灭地般的力量,掀翻到哪里去了。 这时候的温绫绝对是不好受的。尽管她早已晕厥过去,但在深层的晕厥中,她也能感觉到自己身上的每一寸肌肤,每一个毛孔,每一条神经都被这股力量拉扯得扭来扭去,似乎随时都要随着这个股力量膨胀又暴裂开来。 此时的白慕真、罗寒谦、楚星的感觉也都不好受。他们觉得,要不了多久他们就会被这股力量翻腾至死。就众人都觉得难受得快事死去的时候,突然一束绿光照来,将四人带离了这股要命的破坏力量之中…… 凤来县,一个南来北往的大县,但因地处群山五岳之中,所以交通不方便。因此在它的地盘中一旦发生了重大的事情,就算是骑着千里良马,日夜不停地奔跑,至少也是两天以上的时间才能传到皇宫里。 温丞相接到凤来县遭遇了有史以来的大灾难,却是两天前的事了。当然,这并非是信使骑着千里良马赶到京城报信,而是他与皇上之间有一根从龙丝枪枪身上拔下龙丝,制作出了一个千里传音器。 当他从千里传音器中收到皇上传来的话语之时,这才知道凤来县遭到了变异蜘蛛的攻击。这场攻击,差点毁灭了凤来县的所有人,活着的,加上皇上和凤来县的官和兵,最多也只不过二十来人。 他听后万分担忧和惶恐不安,立即飞鸽传书给罗寒谦,叫罗寒谦立刻放下一切事情,即刻前往凤来县援助皇上。他则带着十名亲卫骑着千里良马,日夜谦程的赶路,终于于今天清晨进入凤来县。 当他看到凤来县街道上密密麻麻地安放着无数尸体时,他的心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看过死人,还真没有看过这么多死人,而且所有的死人都是由内而外地泛着可怕的黑,至使凤来县的上空弥漫着可怕的黑雾,犹如无数死不瞑目的冤魂厉鬼,盘旋在天空上,迟迟不肯离去。 温丞相刚刚走进凤来县的城门,便听到一阵马蹄声从后来传来。他扭头一看,看到罗寒谦骑着快马急速地向着城门奔了过来。奔到他的跟前,罗寒谦‘嘘~’一声,用力拉了一下缰绳,将急速向前奔跑的马硬生生地拉停了。 “小人见过老爷。”罗寒谦跳下马,恭敬地向着温丞相行了个礼。 “嗯。”温丞相点了点头,做了一个免礼的姿势后,转身继续往前走。 罗寒谦立即跟了上去,他走在温丞相的身边,忧心仲仲地问道:“老爷,此地究竟发生什么事了?为何会有这么多的死人?” “这个……”温丞相沉吟一声,正想要细细地讲给罗寒谦听,突然一束强烈而刺眼的绿光照来,将他的眼睛照得无法睁开。当绿光消失之后,他的眼睛才能慢慢地睁开,这才发现罗寒谦不见了。 他感到非常震惊和不敢置信,连忙问身边的亲卫,罗寒谦去了哪里?却没有一人说得出来罗寒谦究竟去了哪里。他听后不由得沉思起来,知道好好的一个活人,不可能会无缘无故突然消失不见。除非有什么莫名的力量,将罗寒谦带离这个地方。 他想了许久,这才想起人间有六大神器。其中的方外镜乃天上昆仑镜所化,拥有瞬间转移空间的神力。 想来,那束绿光便是方外镜所发,将罗寒谦带走。如此说来,在这个世界的另一边,也发生了一件可怕的事情,所以方外镜才会将人间神器的拥有者全都召了过去。 想到这里,温丞相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心道:“六大神器聚集人间,天下大乱将至,也预兆出四大奇物之中的罪恶之心‘诛心’将要孕育而成。” 他不由得叹了一口气,知道有些事该来的总是会来。这就像现在的凤来县会遭到变异蜘蛛的攻击,也并不是偶然,而是有人特意制造出了变异蜘蛛,再投放到凤来县,就是想要灭了凤来县。 嗯,此人如此丧心病狂,一定就是‘诛心’的孕育者,却不知道此人是谁? 温绫丞相正想得入神,忽然又是一道强列而刺眼的绿光照来,将他的眼睛照得无法睁开。他心里不禁茫然失措起来,怎么,怎么又来了一道绿光?这道绿光和刚才的绿光究竟是不是,都属于方外镜发出来的绿光?如果是,这次方外镜要带谁到世界的另一头? 才想到这里,忽然周围传来‘砰、砰、砰’几声响,像是有人从天而降。他立即睁开眼睛,绿光已然消失,入眼的却是好几个不知死活的人突然跌倒在他的周围。只见其中有几人抱成一团地跌倒在地上,看那穿着,竟然是…… “罗寒谦!”温丞相立即走上前去,想将那抱成一团的四个人拉了起来。但是,他的亲卫们却比他快一步地跑上前,将抱成一团的四个人拉起来。 他这才发现抱成一团的,原来是外面三个人死死地抱着中间一个人。外面三个人之中,其中有一个是罗将军,一个是楚将军,另外一个却是他不认识的人。他们三人看上去都是深度晕厥的样子,尽管他们晕了,但他们还是用尽了全身的力量保护着中间的这个人。 这说明,中间的人对于他们三人来说是一个很重要,很重要的人。 他的亲卫们把抱成一团的四人拉起之后,就用尽了全身的力量想将抱成一团的四人分开,却拉了半天也拉不开他们的手。 第230章 生气了 温丞相看到那么多人都拉不开抱成一团的四人,并吩咐其余的亲卫去提几桶冷水过来。亲卫们听了,快速地走进街道两边的屋舍,从里面提着一桶冷水出来。然后,他们不用温丞相吩咐,便照着拥抱成一团的四人泼了过去。 ‘啊……’ ‘哦……’ …… …… 几声惨叫同时响起,死死拥抱在一起的人,终于伸了手,分开了身子…… 温丞相看着分开的四人,他的脸色不由得由白转青,再转黑;他的眸子里骤然升起一股怒气,周身不自禁地散发出一股萧杀之气。 白慕真刚由深沉的晕厥之中醒过来,并感觉到一道比刀锋还利的目光刮来,以及一股很强的杀气直逼目睫而来。他连忙带着温绫退后一步,招起头,迎着有着刀锋的目光和杀气腾腾的怒气者,这才发现,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温绫的爹爹,当朝的温丞相! 他一时无惜,只能愣愣地看着温丞相。 温丞相的目光又寒又冷地瞪了白慕真一眼,忽然冷声发话:“把此人给我杀了!” “是!”温丞相的亲卫们一听,立即提着刀剑,一窝锋地冲向白慕真。 “使不得……” “老爷,手下留情!” 楚星和罗寒谦的求情声同时响起,但此刻的温丞相眼里只有怒火,哪里听得见别人的求情?而他的亲卫们在没有听到温丞相的撒销杀令之时,是绝对不会对白慕真手下留情的。 他的亲卫们,平时都喜欢在温丞相的面前争着表现,这时候,当然也想争表现,因为他们已经从温丞相的眼里和表情里看出,温丞相是相当的痛恨白慕真的。如果有谁能够把白慕真杀人,那么,这个人一定会得到丞相的大大赏赐的。何况在他们看来,白慕真就是一个小白脸似的文弱书生,要杀这样的人,简直就像杀只鸡一样简单。 白慕真看到那么多人拼了命地过来要杀他,他不由得头大。此时此刻,他是要反抗还是不要反抗的好呢?反抗,就会伤了温丞相的面子和心,不反抗,就会伤了他的身。 唉…… 白慕真觉得无比烦恼,但是,烦恼的他却从来不会没有抉择。当然,他的抉择从来都是很对的,就像现在,他的抉择就是立刻把深度晕厥的温绫弄醒了。 温绫睁开眼睛看到好多她爹爹的亲卫们,举着刀剑向着她冲了过来。这场面,仿佛不把她砍成肉酱是绝不罢休。她吓了一跳,本能地,她立即大吼一句:“停下!” 亲卫们听到温绫的话,全都立刻停下。 温绫看着听话的亲卫们不由得伸手拍拍胸口,再冲着他们眨眨眼,看着他们笑:“你们这是怎么啦?是不是连我都不认了,想杀了我吗?” …… 亲卫们一时不知怎么回答,只能面面相觑,然后一齐转头看着温丞相。 温绫不由自主地跟随亲卫们的目光向前看,看到她的爹爹冷着一张脸,笔直地站着,目光若寒地看着她的方向。她看了心下一喜,脱口喊道:“爹爹,你怎么在这里啊?” 温丞相目光冷冷地扫了白慕真的手一眼,并未回答温绫的话。 这一眼,温绫才白白慕真的手还搂在她的腰间,她也就立刻明白爹爹为什么会对她这么冷淡。她连忙挣开白慕真的手,走向爹爹的身边,拉着他的手,无限温柔地道:“爹爹,女儿好想您啊……” 温丞相本来还在痛恨白慕真,想着再次命令亲卫们杀了白慕真。但他还没有开口,听到温绫的话,他的一颗心立刻就变得柔软了,也忘了要杀人。他把仇视白慕真的目光收回来,无限爱怜地看着温绫,轻责道:“想我?我看你是想把气死我吧?” 温绫立即辩解:“女儿怎么敢?女儿真的是想爹爹了。这一个多月来,女儿无论是走路的时候,还是吃饭的时候,或是睡觉的时候,都想着您和娘亲。我想您们在家对我的好,对我的关心,我的呵护和照顾。我想着想着,就知错了,心痛了,流泪了……” 说到这里,她的眼眶一红,一滴泪水真的从眼睛里流了出来。 好吧,咱们的温绫大小姐一开始的时候,其实只是想要用温柔和气的语言顺顺老爹的脾气,让他不要发火。毕竟她在这么多人的眼皮子底下让白慕真给搂抱了,作为她的爹爹,又是位高权重的丞相,爹爹会生气,要杀了白慕真,那绝对是情理之中的事。 聪明如她,当然知道必须立刻认错,并要哄哄老爹。只是哄着哄着,她就想起这一个月来,她几次历经生死。在生与死的边缘之时,她确实很想很想她的爹娘,想到他们把她养育成人的不易和艰辛,她便感到很难受,很痛苦,很舍不得…… 所以,她哭了,不是假哭,是真心的哭。是因为上天怜爱她,让她有了机会站在爹爹的面前,仰视着他,和他说着话。这种感觉是真实的,幸福的,感恩的。 温丞相看到温绫哭了,心更软更柔了。他伸手轻轻地把温绫拉入怀中紧紧地拥抱起来,心里又痛又开心。一个多月前,他不顾温绫的感受把她软禁起来,就是想要逼迫她嫁给白慕真。结果温绫从府里逃了出去,让他从此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担心和自责。他担心从未出过门的温绫会遇上不测,或者在路上受苦受难,想到这里,他便很自责。 刚刚看到温绫的那一瞬间,他是很快乐,很开心的。但是,当他看到温绫被一个小白脸似的文弱书生抱着,他的心便愤怒了,肺要气炸了。 他的女儿,什么时候可以轮到别的男人来拥抱?! 因此他很生气,想杀人。结果,女儿哭了,他的心软了。此刻他搂着女儿,轻轻地拍着她背安抚着她,目光却盯着不远处不吭不卑地站着的文弱书生。心里更来气了,此人如此胆大包天,当真是罪该万死。 这一刻,他的心里在盘算着该如何将白慕真杀了! 第231章 异于常人 正当温丞相在心里盘算着,该如何不着痕迹地杀掉白慕真时,突然感觉到一股莫名的杀气扑来。他寻着这股杀气看过去,看到一人从地上慢慢爬起来。此人穿着一身月牙色的长衣,全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冷气。他的脸上有一条毛毛虫般大小的疤痕,从右上眼角斜至嘴巴左下角,使得他的脸看上去给人一种十分恐怖和寒心的感觉。任何人,只要看了这样的人一眼,就不想再看第二眼。 只见此人倔强而又冷硬;他的眸子犹如在千年的冰川里冻过似的,又冷又寒,盯在人的脸上都似乎要将人的脸冻僵。他的手中握着一柄生了绣的,大大的,难看之极的铁锤。铁锤看似很重,但握在他的手里却仿佛握着一只蚂蚁,根本没有什么感觉。让人奇怪的是,他的铁锤明明是一个铁锤,但铁锤的中间却是没有心,而是一个洞,洞的里面隐隐流动着金光。 温丞相看到此人手上的铁锤不由得暗呼一声‘啊,神器无心锤!’他刚刚在心里惊呼出声,便听到有怀里的温绫惊呼出声:“殷残雪?他怎么会在这里?” 温丞相一听,忍不住倒呼一口气,殷残雪的恶名他当然听过。他一听温绫的呼叫,便连忙带着她退后几大步,口中冷峻地命令道:“来人,把殷残雪给老夫拿下!” 温绫听了连忙抬起头道:“别,爹爹,此人手中有无心锤,护卫们不是他的对手。” “哦?”温丞相低下头看着温绫问道,“绫儿怎么知道他的手中是无心锤?还有,无心锤很可怕么?” 温绫没有回答丞相的话,她已经挣开爹爹的怀抱,转过头,看到殷残雪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在他的身边还躺着一个,那个人根本就不像一个人,因为他的身上该有的手手脚脚都没了,脸上的五官也都已经不见了。这样的人,充其量也只能说是一个人棍。 她看了忍不住惊讶,怎么钟桥也在这里?惊讶的同时,她心里也安心了。她此次离开凤来县本来就是为了寻找血麒麟的孕育者,并把他带回来。但她没有想到在他们生死有难的时候,方外镜竟然会自动把他们带回凤来县,她以为她就此错过了钟桥,也就救不了凤来县所有遇难的人。 她醒来的那一刻,不禁有些伤神。现在看到钟桥,她又惊又喜,忍不住又是惊呼出声:“钟桥怎么也在这里?” 花稍男就躺在钟桥的身边,他的身上依然穿着铁链,闻言他抬起头看了一眼躺在身边的钟桥,不免感到同情。觉得这样的人活着真是一种痛苦,然而他也很佩服这样的人,因为这样的人即使成了一条人棍,却依然坚挺地活着。 他看了钟桥一眼后,转过眼看着温绫解释道:“当方外镜感受到我有生命危险的时候,便自动把我带离了那个地牢。由于方外镜常期被我注入了一股善念,因此,在带走我的时候,它也将被困在地牢里的其他人也带了过来。” 温绫点点头,高兴地道:“哦。原来如此,难怪殷残雪和钟桥会同时出现在这里,因为他们两个都在地牢中。只可惜我的霍钱没有被你的方外镜带回来,也不知道他被尊主怎么样了?” 说到这里,她不免黯然神伤起来。霍钱跟她在一起的时间并不长,但他真的是一片忠心护着她,特别是在银杏村的时候,他是用命来救她。 花稍男看了,连忙安慰道:“小坏蛋也不必担心,霍钱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有事的。” “嗯。”温绫点点头,不再伤心此事,何况她也没有时间再伤心此事。因为殷残雪就是一个不定时的炸弹,他随时都有可能挥舞手中的无心锤,将凤来县毁灭。 她转过头去,盯着摇晃着站起来的殷残雪道:“殷残雪,我有恩于你,你可知道?” 殷残雪冷冷地抬起头看着温绫,并不答话。 温绫往前走了几步,愈发地看清了殷残雪眼中的眸子。这是一双没有任何感情波澜的眼眸,除了冷,还是冷,没有情,没有暖,没有惧,没有苦,没有痛,没有伤…… 换句话说,这样的眼睛,就像一张白纸,一个婴儿一样。 温绫看了坚定了自己的信心,她还想往前走近几步,想要靠得殷残雪更近。突然感到有人握住了她的手,她低头一看,看到白慕真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她的身边,眼神担心地看着她问:“绫儿你想干什么?殷残雪乃杀了不眨眼的魔头,你靠他那么近,随时有危险的懂吗?” “放心,我不会有危险的。”温绫拉开白慕真的手,低声地说了一句,“殷残雪异于常人,他不懂任何世间事。所以,要在他出手前,教他认识到他所做的事情是不对的。” 白慕真闻言往殷残雪看了看,想了想,想到殷残雪的几次行为以及他身上的冰冷气息,这股气息似乎是与生俱来,也似乎是后天性的人为。如果是后天性的人为,那么也就表示,在他成长的过程,没有人告诉过他世间的冷暖人情,只给过他无情的,冰冷的训练。这样的训练,绝对是残忍的,血腥的,才会让殷残雪动不动就杀人。 想到这里白慕真连忙放开温绫的手,轻声一句:“一定要小心,别走得他太近。” “嗯。”温绫点点头,却依然往前走了几步。她知道殷残雪的性格,喜欢杀人,但是,他并非一出手就用无心锤,他是在打不过人的时候才会用无心锤。正因为知道这一点,她才敢靠近殷残雪的身边,不怕他出手,当然,就算他出手,在他没有使用无心锤的时候,白慕真完全能够在第一时间将她救下。 她慢慢地走近殷残雪的身边,他已经完全站了起来,并站得稳稳当当的,并紧紧地盯着她。他盯着她的时候,他的全身依然很冷,目光也很冷,但是他的神情却像只迷路的羔羊一样不知所措。 当温绫感受到殷残的冰冷气息,如丝一样地钻进她的鼻子里时,她停了下来。她不能靠得太近,必须保持一定的距离,但也不能站得太远。因为她知道,当她能够感受到殷残雪的气息时,他也能感受到她的气息。 第232章 吃醋了 温绫走近殷残雪的跟前,仰起头,盯着几乎高她一个头的殷残雪笑道:“殷残雪,我站在你的面前,我是有温度的,体内也有暖度的。就算我不说话,不动,只要你一吸气,你便能感受到我全身散发出来的热浪气息,和你身上的冷冰冰的气息是不一样的,也和你以前所感受到气息是不一样的,你知道?如果你不信,你可以吸吸气试试,看看我有没有骗你?” 殷残雪闻言轻轻地吸了一口气,冷峻如山的脸忽然皱起了眉头,极力地在想温绫说的是什么意思。 温绫看了,心里忽然有些可怜殷残雪。这是怎样的一个人呢,他的一生究竟是怎么度过来的呢?为什么,他连人体有温度都不知道? 她看着殷残雪轻声而温柔地解释地道:“殷残雪,你刚吸进去的东西,是我的体温。每一个人活着都是有体温的,你也不例外。” 殷残雪冷冰冰地看着温绫,一句话也没有出声。 温绫冲着殷残雪轻轻地笑了一下,道:“你有没有见过有人对你这样笑过?或者,像我这样冲着你眨眼睛?”说着,她眨了眨眼睛。 殷残雪的眉头又皱了起来,像似极力地想像他的一生之中,究竟有没有遇到过有人对他笑,对他眨眼睛? 温绫忽然叹了一口气,看着殷残雪更加的温柔,她那漆黑灵动的大眼睛注满了柔情:“殷残雪,你的爹爹和娘亲呢?他们哪里去了?你想他们吗,想他们吗?” 殷残雪一愣,表情忽然间凝注起来。他目光低垂,思绪飘远起来了。爹爹和娘亲?这是什么?为什么听到这个几字他的心里会有一种温暖的感觉流过,还会一种痛痛的感觉流过?这些东西究竟是什么? 他连忙抬起头来,冰冷的眸子多了一丝复杂的神色,表情无措地看着温绫,困难地,语气沙哑而低沉,完全不像一个人说出来的话:“爹……爹,娘……亲?这是,什么东西?” 温绫听了心里一痛,鼻子发酸,眼泪在眼眶里流转。她极力地忍住眼泪,眉眼带笑地看着殷残雪道:“生你出来的父母啊。这个世上,最痛你的,最爱你的就是你的爹爹娘亲。在你很小很小的时候,他们会把你轻轻地搂在怀里,给你唱歌,让快乐地笑起来。他们唱的歌是这样的……” 她说着张嘴就想唱出来,但想到自己唱歌实在是太好听了,这种只应天上有,地上难得几回闻的歌声。她好像发过誓,这一生,只唱给她的相公听,也就是白慕真听。 因此,她很及时的打住了歌声,转过头看着白慕真道:“滚蛋,你来喝首儿歌给殷残雪听。” “啊?”白慕真一听,差点就要跪了。我的娘啊,要他唱歌岂不是要他的命?他的歌声绝对不会好过温绫的歌声。 他刚才看到温绫想唱歌时,他就想出声制止叫她别唱,以免被殷残雪听了一掌拍死她。但想想殷残雪的人生经历异于常人,说不定他就喜欢温绫的歌声。谁料想温绫这一次竟然知道自己的歌声不咋滴了,主动放弃唱歌,让他觉得很庆幸。却没有想到温绫要他唱歌,我的娘啊,他唱歌还不如她唱歌来得好听。 白慕真愣了半天,这才嚅嗫道:“公……公子,我不会唱歌。不如,” “不如本宫来唱吧。”一句如莺般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 温绫和白慕真惊讶地回头,看到温丞相的身边不知何时多了好几人,这些人有皇上,有太监和宫女。皇上的身边站着一位身着粉色长裙,银色丝线在裙裾边勾勒出朵朵樱花,略显素雅。白色与红色的丝线在肩头与袖间绣着几只娇蝶,将她的肌肤映衬得桃花一般,又红又嫩;额前一点朱砂红将她的清新淡雅画上一抹妩媚,娇唇红似血,美眸微挑,当真是说不出的美丽,说不出的风情。 她微笑地看着温绫,静静地等候着。 温绫正在惊讶于爹爹的身边,何时多了一位这么美貌的女人时,突然看清了女人身边的皇上,便于一切了然以心。 原来,原来他已经有了夫人。幸好她没有把真心交付给他,否则,真是肠子都要悔清啊。还好她滚蛋真心,由始自终,在他的身边就只有她这么一个女人,还而且还是她这么一个美若天仙的女人! 想到这里温绫回了美人一个微笑,一个自认为是倾城的笑容。 爹爹这时候看着她忽然命令道:“绫儿还不下跪恭迎皇上和和怡妃娘娘的大驾光临?” “皇上?”温绫一愣,皇上是谁啊?念头刚刚闪过,便想到了她之前迷恋的他。她心里忍不住惊呼,啊,原来他是皇上。难怪他的气质如此高贵卓然,天生有一副王者气势;这样的人,不是皇上是谁呢?她的滚蛋虽然不错,但就是没有这股让人折服的高贵的王者气势啊。 她这边想得热烈,白慕真和罗寒谦等人便已经下跪,向着皇上和怡妃娘恭恭敬敬地叩拜了:“恭迎皇上,愿我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微微抬手,说了一个字:“起!” 温绫后知后觉地,却在皇上说‘起’字,别人站起来时,她却向着皇上和怡妃娘娘盈盈一拜:“臣女参见皇上,参见娘娘,愿……” 说到这里,她才发觉不对劲,连忙抬起头,看到白慕真和罗寒谦等人一脸肃穆,表情恭敬,目不斜视地站着。她的爹爹又怜又爱地看着她,一副只恨不得把她搂在怀里好好地痛惜起来的表情。 温绫忍不住吐吐舌头,冲着皇上一笑:“皇上恕罪,臣女并非有意贻慢,只是,只是……” 皇上听了微微一笑,伸手微抬一下,笑道:“绫儿无需多礼,你我从小认识,不必拘于这些虚礼。” “是……皇帝哥哥。”温绫想了想,笑着站起来,一如小时候一样应对皇上。 皇上闻言哈哈一笑,心情大好地道:“想不到绫儿还能记起小时候对朕的称呼,朕却没有想到,当年四岁的绫儿,今天却摇身一变,已经变成了一位大美女。” 温绫微笑着纠正道:“绫儿小时候就是一位大美女。” …… 白慕真听到这里,心里不知已吃了多少坛的醋了。 第233章 愿与你同生共死 不但白慕真听着皇上和温绫的对话,不知在心里吃了多少的坛的醋,就连怡妃娘娘听了,也不知在心里吃了多少的醋。这两个人,都是内心深沉的人,即使心里有醋,也绝对不会表露出来。 由始自终,怡妃娘娘都是脸带微笑,眼神如水地看着皇上和温绫。仿佛,仿佛只要皇上和温绫高兴,他们就算当初她的面结婚拜堂,她也是非常的开心。 温绫与皇上说了几句,就不敢多说了,因为她的首要任务是要抚平殷残雪心中的戾气,不能让他再杀人了。 于是,她连忙看着娘娘说道:“娘娘既然会唱歌,那么,就请你唱一首很好听,又很能催眠的歌来听听好吗?” 娘娘点点头,这才开始轻声而温柔地唱起来。她的歌声如茑一样,婉转动听,轻缓如水,听在人的耳朵里,当真是说不出的舒服,说不出的温暖。仿佛一抹抹春风,轻拂着人的脸,让人留恋,让人安心,让人舒适。 殷残雪静静地听着,冷峻如冰山的表情,如雪一样,一点一点地被融化了。他那冰冷的眸子变得如水一样流向怡妃娘娘的身上。看着娘娘,他仿佛看到许久许久之前,被他深深藏起来的人影。 那个人影,也曾在何时,何地,为他唱过这样温暖又醉人的歌。他听着歌,躺在那人的怀里,不断地笑,不断地笑。他的心,充满了快乐,充满了幸福。他不记得那人是谁,但是,这是他有生以来,唯一记得的人,也是唯一笑过场景。 他甚至都不知道,他原来也笑过。不,应该说,他甚至不知道,原来人的脸上是会有笑的。在他的记里人的脸上不是让人烦的哭的表情,就是冷的表情。 他深深地望着娘娘,听着她的歌声,他的脚步缓慢地移向娘娘。 怡妃娘娘看到殷残雪走向自己,心里一怕,歌声一顿,音调陡然尖悦起来。 殷残雪仿佛惊醒一般,浑身打了一个抖。他连忙停住脚步,正待要发怒,突然人影一闪,有人欺近跟前。他本能地想挥手中的无心锤,将人逼走,却没有想到他刚刚抬手,便感到手腕一麻,跟着眼前一黑。他已经着了别人的道,他不禁怒吼一声,却带着吼声倒在了地上。 由始自终,他也没有见到是谁偷袭了他,这在他的有生生涯里,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情。 白慕真一招将殷残雪放倒,不禁感到庆幸。殷残雪武功高强,若不是温绫出计谋让娘娘唱歌将他给催眠,在场的所有人都不是他的对手。 他府下身来,伸手推了推殷残雪,看到他眼眸紧闭,脸上依旧冰冷,身体僵直,忍不住笑了一下。这才抬起头看着温绫竖起了一根手指说:“公子好主意,懂得用心术将他给催眠。不然,他发起疯来,我们无人能挡,大家便会齐齐一起去见阎王了。” 温绫嗔了白慕真一眼:“你又知道地府有阎王?莫不成你去过地府?” 白慕真笑道:“我是没有去过地府的,但是自古以来的神话传说中都说天上有玉帝,地府有阎王,想来也是不假的。” “滚蛋说对得,天上的确有玉帝。”花稍男听到这里插了一句话进来,他静静地看着白慕真郑重地道,“如果你想要看玉帝,其实很简单。以你的资质来讲,想要修仙那是很简单的一件事。所以,只要你修仙成功了,便能上天看到玉帝。” “哦?是吗?”白慕真冲着花稍男倾城般地一笑,问:“天上有没有很多美若天仙的仙女?修了仙之后,我可不可以娶几个美貌如花的仙女回家?” …… 花稍男一愣,这是什么思想?修仙之人讲究的是清静无为,四大皆空,滚蛋怎么会有想着修仙之后取美女? 他一愣之后看着白慕真劝诱道:“滚蛋,你这个想法不对,不能修仙。你要屏弃这人世间的一切杂念,才能修仙,方成正……” 温绫听到这里气鼓鼓地打断了花稍男:“正个屁!就滚蛋这种人,一辈子也别想修仙。”说着,她狠狠地瞪了白慕真一眼,“你这一生除了我,别想再娶别的美女。不过……” “不过什么?”白慕真看到温绫因他的话而吃醋,不禁感到心花怒放。哎哟,终于让某人也尝到了吃醋的滋味。他以为,这一生就只有他会吃醋,某人不晓吃醋的滋味呢。 温绫想了想,忽然忧伤的地道:“我死了,你便能娶大把大把的美女回家。” “绫儿!”白慕真大喝一声,心里忽然如尖刺般痛起来,他看着茫然无措的温绫心疼地道:“我不允许你说这样的话,这一辈子,我白慕真只和你携手相老,白首与共。刚才我的话只是玩笑,我现在向你郑重地把它收回。今生今世,我再也不会说那样的话,心里也绝不会有那样的想法。你可知道?” 温绫听着听着就流泪了。其实,白慕真的话也并没有多感人,但是,她却忽然很伤心地哭了。因为她也是舍不得一个人先走,独自留下他一个人生活这个世上。 白慕真看到温绫哭了,心都要碎了。他立即走近她的身边,紧紧地把她拥在怀里,轻声地安慰着她:“绫儿别哭,我不知道我的一句玩笑话,就会让你感触这么深,也会让你这么难过。如果知道,打死我,我也不会开这样的玩笑。” “不!”温绫抬起头,梨花带雨地看着白慕慕真说;“我并不是因为你的玩笑而流泪的,我只是忽然想到,我总有一天会死的……” 白慕真连忙握起温绫的手,深情地看着她道:“你会死,我也会死。我不求我们能够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温绫听得心都醉了,这是多美好的愿望啊。在她的心中,也从小就有这么一个念头,这一生,她定要与深爱的人白首不相离,直到死的那一刻,也是跟着他一同死去。那样的人生,才是最完美的。 然而…… 她忽然又伤感起来,感慨人生的不如意。 第234章 准备配置血麒麟 温绫在白慕真的怀里哭得悲悲切切,白慕真的心便似乎要碎了一般,只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割了下来。他们两人在这里亲亲我我,甜甜蜜蜜。却不料想有人看了,肺都要气炸了。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我们的皇上和当朝丞相。这两位,都是当世权力最大之人。只要他们一声命令,就可以在顷刻之间将千人的人头取下。 然而,他们现在远远地看着温绫与白慕真紧紧拥抱,即使心里恨得要死,想要将白慕真千刀万割,却也无法在众多人的面前,平白无故地将他给割了。唯有心中记着这份仇恨,等着将来一有机会,便要将他千刀万割! 温绫伤感了好一会,便推开白慕真,看到周围空气依然黑暗浑浊,街道上也依旧尸体纵横,但却不是横七竖八,而是很有序地,一具一具地排好了放在一起,一直延申下去,而且每一具尸的上面都盖着一层膜,以便很好地保护起来。 她看了心都要纠起来了,算算时间,只有七个时辰了,凤来县死去的人就到了三天了。再不赶紧想办法解救凤来县死去的人,他们就真的会死去。 想着,她连忙转过头看着皇上道:“皇帝哥哥,你是不是召唤了很多的兵哥哥来这里,这里的尸体才会这么好地被保护起来了?” “这个自然。”皇上应了一声,快步走向温绫,从天空中闪过一道绿光开始,他就知道温绫回来了。他的心便快乐起来,想要立刻看到她心变得迫不及待。 因此,他立即从衙门走到这里,看到温绫,他的心都要跳耀起来,欢呼起来了。直到这时,他才知道,原来,原来他与温绫相聚在一起的时间尽管那么短,那么短,但是,他却已经深深地将情陷给了她。 然而,走到这里,尽管他能够看着她,但是却无法和她说一句话。她就像天生的主导者一样,忙碌着为人们做着一切的事情。他唯有站丞相的身旁,与丞相一起静静地欣赏着她的风姿,她的美丽。他的心,便愈加的被她的风采给迷了去。 此时听到她的呼唤,尽管他与她的距离也只不过二十几步之遥,但他恨不得插翅飞到她的身边,与她亲亲我我,就像白慕真与她在一起时的样子,亲密无间。 温绫看到皇上一副如火如茶的样子走来,忍不住感叹,这是一个多好的皇帝啊。他知道凤来县有难,便着急如焚地赶了过来,为凤来县做足一切事情。 然而,相同的一件事,在不同的人眼里看来,便是不同的味道。比如现在的白慕真看着皇上,他就不觉得皇上是为了凤来县的人而着急地要为温绫做事。他觉得皇上就是一头野兽,随时都想把温绫吞噬贻尽。因此,他暗暗地在手里捏了一粒细砂子,只待皇上做出野兽的行为,他便毫不客气地将皇上打倒。 只可惜,尽管皇上两眼色眯眯地走近温绫,一副恨不得将她吞进肚子里的表情,却也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吃了温绫。他一副想要打倒皇上的思想只能落空,唯有无奈地退到一边,离得远远的,看着皇上与温绫近距离地说话,心里就像打翻了的醋坛子,酸得不行。 “绫儿有什么事?尽管吩咐便是。”皇上走近温绫,殷切地道。 温绫惊得向着皇上做了一个福礼,低头说道:“皇帝哥哥折杀绫儿了,绫儿只是想要皇帝哥哥叫那些兵哥哥全部集中到这里,因为我要准备配对血麒麟的血了。” “哦?你已经找到血麒麟了?在何处?”皇上听了心下一喜,忍不住左右搜寻,也没有找到有一物看起来像血一样的麒麟。 “在那里。”温绫伸手一指,指向钟桥的身上,看着钟桥对皇上说:“皇帝哥哥,此人便是血麒麟的孕育者,也是一个感天动地孝子。所以,等下他牺牲后,还请皇帝哥哥封他一个孝子之称,让世人记住他的孝,效仿他的孝,让他的孝流传下去,也让他的家族永享朝廷之福。这才不会愧对他的一片孝心。” 皇上一听钟桥是一个孝子,便立即点头道:“绫儿放心,我朝百事以孝为先。他既是一个感天动地的孝子,朕自会封他一个孝子之称。只是,他虽然是一个孝子,却不知道有没有救人之心?” 温绫听了微微一笑,道:“一般有孝之人,必定也是一个有善之人。不信的话,皇帝哥哥可以拭目以待,看他如何用他的血麒麟救活凤来县的所有人。” 说完,她向着皇上福了一福道:“皇帝哥哥,绫儿这就过去将钟桥的血配置成血麒麟,血麒麟一旦配置成功,你便要第一时间让兵哥哥们给凤来县死去的人喝下去,这样,他们才会死后复活。” “好。”皇上郑重地一点头,看着温绫缓步离去,心都要提起来了。他虽然不知道温绫要怎样配置血麒麟,但是看着她的背影,有一股不好的念头便在心中由然而生。 白慕真虽然站得远了,但依然能够一字不漏地听到皇上与温绫的对话。因此,当他听到温绫要走到钟桥的身边配置血麒麟时,心里便咯登一下跳起来,跟着他的心都要提到嗓子眼了。出于本能,他立即走过去,抓住温绫的手,看着她深沉地问:“绫儿,血麒麟到底要用什么才能配置成功?” 温绫抬眸一笑:“当然是用钟桥的血,就能配置成功啊。” “是吗?”白慕真深深地看着温绫的眼,希望从她的眼里看到她的心里去了,想要看看她是不是说的是真的。然而,他的眼终究是没有透视功能,他无法透过她的眼,看到她的心里去。 “我……”白慕真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就是说不出来。 “你担心什么?”温绫看到白慕真眼里的担心,不由得笑道,“我就在你的眼皮子底下,如果我有什么危险,你不是能够第一时间来救我吗?何况我走过去是要说服钟桥,让他牺牲他的血来相救凤来县的所有人。钟桥这人,你我都有目共睹的,他就是一条人棍,对我根本勾成不了威胁。是吗?” 第235章 感谢 白慕真听到温绫的话觉得有理,但心里却总感觉有什么事要发生,却又说不出来。只好放开她,让她向着钟桥走去。他的内心尽管很乱,很慌,也只能看着她走过去。只是他的目光一刻也不敢离开温绫,紧紧地盯着她,以防她有事,他可以立刻出手相救。 温绫很快就走到钟桥的身边,其实,她与他的距离也不过几步之遥,只是这几步却让她感觉到了生离死别般的痛。白慕真,对不起,我做不到与你生死与共了,愿你没有我的日子也能快乐幸福地活下去。 她在心里深深地祝福了一句白慕真,心里尽管痛得要命,却依然要带着笑脸向着钟桥走去。此时此地,距离这么近,她没有过多的时间去伤感,去难过,以免别被大家看出她的不妥。 她走到钟桥的身边,看着他深吸一口气,心里不忍看,也不忍让他再受一点伤。但是,要伤的终究还是要伤。 钟桥的眼睛虽然没有了,但他能靠感觉去感受这个世界以及周围是否有人。此时,他感觉到有人走到了他的身边,望着他,却是不愿意说话,而是一副伤感难过的样子。这个人,定是在同情他。 他微微地转动了一下头,转到温绫的方向微笑着对温绫道:“你在为我难过是吗?” “是的。”温绫的声音哽咽,一个感天动地的孝者,为了他的父母已经变得没有人样,现在她还要将他的血也放干,她真的于心不忍。 钟桥听到这声音清脆娇甜,便知道这个人这还是一位妙龄少女,而且还是一位十分善良的少女。她走过来明明是要他的命,但是她却下不了手,这样的少女,值得人疼爱,也值得人怜悯:“你想我的帮忙,是吗?” “是的,”温绫又应了一声,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把事情说了出来,“这里是凤来县。三天前,凤来县遭受了变异蜘蛛的攻击,全县的人几乎死去,活着的就只有二三十人了。 [神异志]一书据载,如果要将死人复活,就必须要血麒麟才能救治。血麒麟,乃人体孕育出来的四大奇物之一。每隔一万年,便会由人体孕育出来,孕育出血麒麟的人必须是一个感天动地的孝子。所以,三天前我离开了凤来县,就是为了去找这个孝子,向他讨要血麒麟来救活凤来县所有死去的人。” 钟桥静静地听着,听到温绫已不再说话,便笑了笑。其实,他已经没有嘴了,脸上光秃秃一片,如果他笑了,他的笑容真的会很难看很恐怖。但是温绫却感觉到钟桥笑了,而且是笑得很温暖很灿烂,笑到她的心里去了,温暖了她的心,让她没有那么难过了。 钟桥一笑之后,对温绫说:“姑娘说的很玄乎,但我相信姑娘。如果我就是那个血麒麟的孕育者,我愿意帮你一起救凤来县所有死去的人。只是我不知道我该怎样帮忙,毕竟我无法动弹。” 温绫连忙说道:“我们不需要你动手帮忙,只需要你的血。但是这样一来,你便会因为你的血流干而死去,这样你还可愿意帮我们一起救凤来县的人?” 钟桥笑了:“姑娘,我活着本就不是一个人了。对我而言死与不死,都已经无所谓。当然,如果我的死能够救活无数人,我为什么不愿意?” “谢谢你,谢谢你的善心,也谢谢你相信我,不会认为我是在骗人。”温绫由衷地道。 “你根本不必谢我,是我应该谢谢你。”钟桥立即安慰温绫,他笑着解释,“你本可以随时杀了我,不必告诉我这些,但你没有。你如此尊重地与我道来事情的原委,足于证明你并非骗我。还有,你刚才与皇上所言,我也听得一清二楚。 如此,不是你谢谢我,而我钟桥该谢谢你。那是因为你给足了我活着面子,不但让我的名声世代流传,还让我的家族从此以后享受朝廷的赏赐,这是钟桥的荣幸。所以,我该感谢你。” “我替凤来县所有的人,谢谢你的大恩大德。”温绫笑着流泪了,她缓缓地向着钟桥跪了下去,叩头一拜。 温绫这一跪一拜,让在场的所有人都跟着跪了下去。就连我们高贵无上的皇上,也情不自禁地屈了盖,向着钟桥感激地一拜。他的心里感慨万分,亦十分的感谢上天。 他再也没有想到,在他的执政之下,他的子民竟然有如此善良之人,为了救活他人愿意牺牲自己。这样英勇救人事迹,值得他载入史册,让世世代代的人记住钟桥那英雄而又伟大的事件。 温绫跪着向着钟桥叩头拜了一拜之后,直起身,却并未站起来,而是转过头看着白慕真道:“滚蛋,把你的雪凌剑借我一用。” “干什么?”白慕真听了心中一跳,本能地伸手入怀紧握雪凌剑,生怕被温绫抢走。当然,他并不是怕她抢走,也并不是不愿意给她。如果她真的想要,他就是送给她也没有关系。只是现在,他觉得她要雪凌剑并非是一件好事,然而他又猜不透她要雪凌剑来干什么。既然猜不透,他便要好好地护着雪凌剑,以免被她抢了去发生了意外。 温绫看到白慕真的样子便不免心里难过起来,原来,原来他已经有感应她要走了。想到这里,她的心真的很痛,很痛。但是,她却极力地装作没事人一样地瞪了白慕真一眼,骂道:“你这臭滚蛋,你那样子是什么意思?你当我真的想要你家的家传之宝吗?” 白慕真连忙问道:“你不想要我的家传之宝,又为什么向我要雪凌剑?” 温绫解释道:“我要取钟大哥的心头之血,当然就要用你的雪凌剑来刺开他的心啊。不然,我用什么来取他的血?” “这个简单,我来便是。”白慕真说着连忙掏出雪凌剑向着钟桥走去。 “停!”温绫严厉地轻喝一声,她看着白慕真严肃地道:“要取血麒麟,必须要由女人之手来取,不能由你们男人来取。不然,血麒麟遇到男人的阳刚之气气,便不能成形。懂吗?” 第236章 自杀了 “这个,这个……”白慕真听到温绫的话举着雪凌剑,犹豫不决。 “拿来!”温绫冷着一张脸对白慕真道,“你如此拖拖拉拉,时辰便过去了。凤来县死去的人,就会有很多人因你的拖拉而无法救活,知道吗?” 白慕真想想最终还是将雪凌剑递了过去,看着温绫道:“绫儿小心了,雪凌剑锋锐无比,当心刮到你了。” “我理会得。”温绫轻笑一声,深情款款地看了白慕真一眼,这才转过头看着钟桥道,“钟大哥,我要取你的血啦。” 钟桥一笑道:“姑娘取了去就是,无需多虑。” “好!”温绫轻咬一下唇,举起雪凌剑向着钟桥的胸口刺去,却在要刺上钟桥的胸口时突然来了一招锋回路转,刺上了自己的胸口。 只听‘卟’一声,雪凌剑当场便穿过了温绫的胸直抵后背。 “绫儿……”白慕真双腿一软,跌坐了下去,只感觉天地都要转了,世界要倒了。 “小坏蛋……” “绫儿……” “小姐……” “天哪……” 一时间,沉闷的空气里骤然响起几声惊呼,谁也没有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大家都相争着跑过去,想要救下温绫。特别是温丞相,当他看到爱女将雪凌剑刺进胸口时,他惊得大喊一声,想跑过去,却突然两眼一黑,身体一软倒了下去。在他身边的亲卫们看了,连忙扶住他的身子。 楚星看到这样,伸手点了温丞相的睡穴,淡淡地对丞相的亲卫们说:“此时此刻,孙相大人还是睡了比较好。你们好生看着丞相,不要让他发生意外。” “是!楚将军。”亲卫们应了一声,连忙把丞相搬进街道边的农家,让他在农家的床上躺着休息。 花稍男就躺在钟桥的身边,他因为身体内还串有铁链,而伤了筋骨,痛到裂肺,便一直躺着不想动,也不想把铁链拔出来。只想等休息够了,才把铁链拔出来。因此他一直都是躺在钟桥的身边,看着温绫的一举一动。 当白慕真三翻几次地想要阻止温绫取钟桥的血,他感到有些不对劲。但看到温绫的表情又没有什么异样,便觉得白慕真多疑。虽说如此,他也还是紧紧地盯着温绫。 只可惜,当他看到温绫将雪凌剑刺上胸口的时候,他本能地想出手相救,却由于他的手上串有铁链动作迟缓而误了他将雪凌剑夺过来。他伸出去相救的手变成了握着雪凌剑的柄,感受着温绫将雪凌剑刺入胸口。 他惊恐而愕然地睁大眼睛看着温绫,心里划过一阵撕心裂肺般的痛:“绫儿,你……”他想问温绫为什么这样做,话没有说完,却突然被人狠狠地推了一把:“滚!” 白慕真用力地推开花稍男,语气恶劣地对花稍男了说了一个字,这才巍颤颤地把温绫抱了过来。看到温绫的脸上还荡漾着笑容,目光温柔地看着他:“白大哥……” “凌儿,你这是做什么?”白慕真看着温绫,心疼得几欲晕过去。他强忍住心中的悲痛,伸手想要把温绫胸口上的雪凌剑拔出来,但他终究是下不了手。只因他知道,他一旦拔出雪凌剑,便会加速温绫的死去,雪凌剑在她的胸口上反而能够让她走得慢一些。 与此同时,站在不远处的皇上也因温绫的举动而惊骇得不知所措,当他反应过来时,也立刻跑了过来,蹲下身子,一把将温绫从白慕真的身边抢了过去。 “绫儿,你怎么可以这样做?为什么?”皇上的心当然也很痛,痛到他想杀人。他睁着一双泛红的眼睛看着温绫,他都还没有来得及跟温绫说,他心里喜欢她,她就已经自杀了。 人世间最悲惨的事情,莫过于你自杀了,我却眼睁睁地看着你,无能为力将你救下。 “皇上……”温绫想说话,却突然感到身子一移,她又被白慕真抢了回去。 白慕真一把抢过温绫,伸掌拍向皇上。与此同时,罗寒谦也由于关心温绫而跑了过来,想看看怎么回事。看到白慕真出手打向皇上,而皇上却是茫然痛苦的样子看着温绫,根本不懂躲避。 罗寒谦想都没想,便伸出手掌将白慕真的掌力接了下来。 只听‘砰’一声,两掌相交,发出沉闷而威力无边的掌力,将钟桥和皇上以及没有反应过来的花稍男给震了开去。 罗寒谦一掌接下白慕真的掌力,只感觉全身的气血在翻滚,身子也跟着后退了一步。他万万没有想到白慕真出手竟如此狠厉,这一掌若是打中了皇上,皇上不立刻丧命才怪。 白慕真一掌打出,也不恋战,而是抱着温绫如飞一样倒退。退到无人的地方停下,看着皇上、罗寒谦、花稍男等人面无表情,语气冰冷地道:“绫儿是我的,谁也不许把她从我身边抢走!” 说完,他不再看众人一眼,而是低头看着温绫,眼泪从他的眼眶里悄然而落,跌落在温绫的脸上,烫着她的脸,伤到了她的心。 她忍不住伸出手轻轻地抚上他的脸,替他抹去脸上的泪水,轻声地道:“白大哥不要难过,人总会有一死……绫儿只不过是先走一步,将来地府之间,你我一定还能够再续情尘的。” “我不要在地府……”白慕真哽咽着喉咙,感觉说话都困难了。他的泪水模糊了双眼,却仍然能够将温绫看得仔细。他仔细地,深情地,不舍地,心疼地看着温绫,用手轻轻地握着她伸过来的手说道:“绫儿是大话精,你说过要与我生死与共,却在转眨之间要离我而去。你交付给我的心,难道是铁铸的吗?你怎么就这样狠心将我丢下,要独自走了?你说,你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你要是不说出来个理由来,我白慕真定当跟你进地府也不放过你。” 温绫看到白慕真那样难过,那样伤心,她的心也跟着碎了。她的眼泪也忍不住流了下来,她想要笑着对白慕真说出她要走的理由,但是她还未笑,眼泪却已经成河。她也舍不得,真的舍不得。 但是…… 第237章 罗寒谦也有一份情 温绫也舍不得就这样走了,但是有些事,不是你想怎样就怎样。如果有得选择,她又怎么会选择离开呢? 她哭着看着白慕真道:“白大哥,绫儿也舍不得丢下你独自先走。但是,要配置血麒麟,必须要有女人的心血,与钟大哥的血合在一起它才能成为血麒麟,发挥其神力。而且这个女人必须要与钟大哥的心思一样,心甘情愿地,不能有一些一毫的不想救人的心。绫儿寻思着,这世上未必有女人愿意牺牲自己来救别人的性命。” “因此你选择了自己?”白慕真点点头,沙哑着声音问,他看着温绫,眼眸不自禁地红了起来,他深吸一口气,感觉心肺都痛了,“你要救人,却牺牲了自己,舍弃了我。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做对我来说是最残忍的一件事?你以为,你走了,我还能够独自生活在这个世上吗?” 温绫睁大了眼睛看着白慕真,她无法相信她听到:“白大哥,你可千万别做傻事啊。” 白慕真气极反笑:“我偏要做傻事。”他对温绫实在是又恨又爱啊,她自己选择了自杀,却要劝他不要做傻事。那么,她自己做傻事的时候呢?又为什么不想想他会怎样? 他说完便想伸手去拔温绫胸口上的雪凌剑,以便也像温绫一样刺上胸口算了。却忽然感到后颈一痛,已中了别人的偷袭。他愤怒地转过头一看,看到罗寒谦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他的身边,目光同情地看着他。 “你……”白慕真只说了一个字,便晕了过去。 罗寒谦看到这样连忙伸指往白慕真的身上点了几处穴道,让他彻底昏睡过去,不到十二个时辰是绝不会醒来。他把昏睡的白慕真从温绫身边提了起来,转身寻找,看到温丞相的亲卫还留有两三名在原地,便毫不犹豫地将白慕真抛了过去,沉声一句吩咐:“将此人好生看紧!” “是,罗将军!”三名亲卫连忙应了一声,看到白慕真被罗寒谦抛过来便如一只小鸟般,那么轻盈,以为白慕真很轻,当即就有两名亲卫走前去想要接住他。却没有想到,当白慕真的身子飞过来的时候,却带着一股极劲的风声。他们骇了一跳,如此劲风,若被砸真不死也得重伤。两名亲卫伸出去的手不约同的收了回来,身子也连忙后退了好几步,这才眼睁睁地看着白慕真要重重地跌落在地上。 楚星一直都站在原地没有挪动半步,不是他不想挪动半步,而是他没有机会挪动步子。只因温绫自杀不关他的事;温丞相因温自杀而难过到晕倒,也不关他的事;直到皇上要被白慕真打,他才想奋力前去救人,却由于距离太远,白慕真出手太快,他即使想救,也难以救下。 他正想掏出龙丝枪相救于皇上,却突然看到罗寒谦出手相救了,他便又收回了龙丝枪,看着罗寒谦与白慕真对接了一掌。两掌相交,当真是威力庞大,震得四周飞砂走石。他不禁庆幸罗寒谦的武功高强,如若不然,皇上这一次必死无疑。 当他看到白慕真一掌逼退罗寒谦后便带走了温绫,他一气之下想要过去将温绫抢下还回皇上。但突然看到白慕真伤心地流泪了,便停下了想要抢人的念头。 他在原地看着白慕真伤心欲绝,心中没有任何的感想,只是淡漠地看着。直到看到罗寒谦趁着白慕真伤心过头的时候走近了他的身边,向他偷袭了一掌,他便觉得罗寒谦的做法太对了。不然,于罗寒谦的武功来说,他即使与白慕真大战一百个回合,也未必能打赢白慕真。 此时看到白慕真被罗寒谦抛过来,他本不想出手相救,但想到白慕真好歹也是神器雪凌剑的主人,不能让他跌得太惨。因此,他虽然很不想救白慕真,但也不得不出手相救,将白慕真接住。看着白慕真一脸的痛苦表情,也猜不透的痛苦是来自于罗寒谦的袭击,还是温绫的自杀? 楚星看了一眼白慕真,想了想,便又伸手往白慕真的身上点了多处的穴道。这一下,白慕真不到二十四个时辰绝对不会醒来。他点了白慕真的穴道之后,也不将白慕真交给温丞相的两名亲卫,而是看着他身边的士兵吩咐道:“将此人给本将关押起来,等候皇上的发落!” “是!楚将军。”他身边的士兵听了立即走上近卫,抬起白慕真便走。 罗寒谦一把将白慕真抛走便再也不看他一眼,而是府下身子将温绫抱起,看着她心痛而又不解地问:“小姐,你这是为什么啊?你这样做,难道不知道老爷和夫人会伤心难过吗?” 温绫苦涩地一笑,尽管心痛得要命,难过的要命,她也要笑着面对离去:“我当然知道爹爹和娘亲会伤心难过,但是要将血麒麟配置成功,还必须要有心甘情愿牺牲的女人的心血,才让血麒麟发挥其神力……罗寒谦,我走了,爹爹和娘亲的身边再也无亲人了。你能不能替我,好好地孝敬他们,照顾他们,至到他们晚年离世?” 说到最后几句,就算温绫再如何的坚强,也忍不住泪流满面了。 “嗯,我会的。”罗寒谦的喉咙也哽咽了,他的眼泪也忍不住顺着脸颊流了下来,他紧紧地抱住温绫,不知该如何是好。对于温绫,他也有一份割舍不下的情。他比温绫大了十岁,从小看着她长大,可谓是有兄妹之情。但是,直到温绫逼着毕舒歌退了亲那一天开始,丞相就已经明确地告诉过他,他要将温绫许配给他。他当时听了又是欢喜又是开心,但想想又拒绝了丞相,只因他绝对不敢高攀。但丞相却说他乃镇北大将军,武官三品,放眼天下,再无一人能够与他相比。自此,他的心中便已经为温绫是妻,再无想要娶别人的念头。 当他听到温绫要他助她逃跑,不愿与白慕真结婚的时候,他是很开心的。只因他知道,只有放走了温绫,才能让大家知道温绫不愿嫁给白慕真,而白慕真也不愿娶温绫。男无意,女无心,这场婚姻便无论如何也成不了。 而他,由于要亲自把温绫抓回来,那么,他与她便有那么一段时间会单独相处,感情自然会加深。他和丞相都无比的深信,当他将温绫抓回来的同时,便是他与她结婚的时候。 他想的顺利,但是,事与愿违…… 第238章 是时候 温绫哪里想得她的退亲,会让爹爹和罗寒谦有那么多的想法啊?从小到大,她虽然能够时时地看到罗寒谦,但由于罗寒谦大她十岁,而且他总是一副威风凛凛,目不斜视的样子。仿佛,仿佛在他的眼里从来没有见到过她一样。 她看了不免来气,便时常捉弄于他,把他整得哭笑不得。但这种整人的次数却是随着温绫的长大,越来越少了。一来是温绫长大了,知道男女有别;二来罗寒谦为人正直,忠心一片,让她觉得整不下手了。三来罗寒谦从了军,很少在丞相府里,两人见面的次数便少了。 温绫看着罗寒谦为她流泪,不禁伸手为他擦去脸上的泪水。对于罗寒谦,她心里面是有一份兄长之情的。虽说罗寒谦甚少与她说话,但她只要有事相求,罗寒谦便是粉身碎骨也要为她做到。 此刻看到罗寒谦为她流泪,她也是真心的难过,真心的舍不得这个在心里,早已经承认了不下十来遍的兄长。 “罗寒谦,谢谢你。”温绫感激地说着,温柔地看着罗寒说:“谢谢你一直对我那么好。从小到大,不管我有多么无理的要求,你都是眉头都不皱一下地为我办好。在我的心里,我也一直视你为兄长。我本来想着,哪天我回家了,一定要为你寻找一位可人儿,成为你的妻子,让你的人生更加的完美快乐!” “我不要!”罗寒谦立即拒绝,他想把心中的情对温绫说出来,但是想到白慕真,他哽生生地将这份情吞回了肚子里。只因他知道,在小姐的心中已经有了白慕真,再也容不下别人。如果他把对她的情说出来,只会造成她的困扰和难过,他不想她难过。这一辈子,他都希望她是快乐幸福的。 “小姐,罗寒谦只是一个粗人,从未想过结婚之事。你若能好起来,罗寒谦便是为牛为马,也愿意一生只跟着你和姑爷,保护你们的周全。” 他说的真切实意,完全让温绫觉察不到,在他真切实意之下,隐藏着满满的一份无奈和伤心。 温绫笑了,她突然想起在长富乡的时候,她也是絮絮叨叨过他的人生大事。那时候,他也是这样一副语气回绝了她。却没有想到此情此事心还在,物已移,但人却要长此别离了。 她笑了一下,看着罗寒谦道:“罗寒谦,把我抱到钟大哥的身边去。” “嗯。”罗寒谦听话地抱着温绫走过去,但他的步伐却犹如千金重般,每走一步,都是那么的艰难,那么的撕裂着他的心肺。他忍住心中的痛,紧紧地盯着温绫。看到温绫的脸上也有一份痛苦的表情,但她极力地忍住了。她展现给大家的,便是一个充满快乐与阳光的人。 他悄悄地用内力抚上她的背,以内力来缓解她身上的痛楚。但无论如何,他也无法救下温绫了。雪凌剑乃当世最为锋利的剑,它从头到尾地刺穿了温绫的胸口,早已把她的五脏六府给刺得粉碎。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白慕真也知道。正因为知道,白慕真才不敢拔下她胸口上的雪凌剑。 他也不敢拔,因为他也知道,只要他一拔出雪凌剑,温绫胸口上的血便会喷薄而出,她的身子便会因雪凌剑的刺穿而慢慢地碎裂开来。这样的场面是很让人心碎的,让人不忍直视的。他不敢看,也不想看到这样的场面。但温绫的话他又不得不听,唯有走得慢一点,希望永远也不要走到钟桥的身边去。 然而,短短的几十步,就算他走得像蚂蚁般缓慢,他也有走到尽头的时候。何况他本身人高马大,脚又长。这一生,从未恨过自己脚长的罗寒谦,第一次真的恨自己的脚太长。 只一会,他便走到钟桥的身边停了下来。 温绫垂目看了一眼钟桥,看到他一副早已准备好的样子等着她,便微微地笑了笑,这才抬起双眸看着罗寒谦道:“罗寒谦,你将我胸口上的剑拔下来,再插到钟桥的胸口上去。让我们的热血流出来融合在一起,血麒麟自然会诞生。记住,血必须是热血,凝固了的血是无法融合的。” “嗯。”罗寒谦应了一声。 “还有,”温绫说着想抬起头来,但胸口处的痛,似乎要将她整个人都吞噬了一样。 罗寒谦看到这样,连忙把耳朵凑近温绫嘴上,这一凑近去,便感受了温绫的唇软气香,禁不住让他全身一热。他脸微微红了红,连忙收拾杂乱的心情,轻声问:“小姐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罗寒谦说?” “罗寒谦,”温绫叫了一句,深吸了一口气,胸口处的痛越来越强烈了。她微微地喘了一口气,想要缓解一下痛楚,痛却依然还在,她忍着痛虚弱地看着罗寒谦道,“罗寒谦,记得照顾好,我的爹爹和娘亲,别让他们受到点滴,伤害……” 温绫难以说下去了,她身体内的痛就像煮开的滚水一样,越来越滚了,滚烫了她的全身,让她说话都感到困难了。 “小姐放心,罗寒谦终其一生,尽心尽职侍候老爷和夫人,永保他们的安全。” “嗯。”温绫点了点头,闭上了眼睛。她感觉累了,想要好好地休息一下,睡上一觉。其实,从她胸口中剑以来,她一直都在强忍着痛楚,强忍着悲伤,只因她有许多话还没有交待好。如今话已交待完,她便放心了。 只是,只她还想看看白慕真。然而,她终究是睁不开眼睛了,看不到她了。她的眼角悄然流下一行泪水,永别了,白慕真,没有我的日子你也要快乐幸福地活下去。 罗寒谦看到温绫表情便已经知道的时候到了,心里真的很舍不得,很舍不得她的离开。但是,想到她说的,血麒麟必须要用热血才行。他咬了咬牙,忍着心中的痛和不舍,将手伸向温绫的胸口上的雪凌剑。 就在这时,一声冷语突然自他的头顶上方响起:“住手!” 罗寒谦抬头一看,看到白慕真就站在跟着,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第239章 死了 罗寒谦抬头看到白慕真不兔一惊,脱口问道:“白慕真,你怎么醒来了?” 不但他感到一惊,就连远处的楚星看了也不免感到一惊。想他的武功也是不弱,与罗寒谦两人共同点了白慕真全身的穴道,让他没有二十四个时辰那是绝对不能醒来。却没有想到才过得片刻,白慕真竟然又回来了,而且是神不知鬼不觉之下回来。 楚星看了当真是心下冷汗涔涔,这人这么可怕,如果他要对皇上不利,那真的是举手之间的事。想着,他连忙奔了过去,奔到皇上的身边,以便随时保护皇上。 此时的皇上被白慕真与罗寒谦的掌力之风扫到一边,到现在都还没有缓过神来。他知道刚才若不是罗寒谦相救,他必定已经身亡,他心下害怕,便不敢再靠近白慕真。心下对白慕真的仇恨真的是到了无法言喻的地步,只盼望着罗寒谦接下来能够将白慕真杀了。 却没有想到罗寒谦接下白慕真一掌之后,便未追杀白慕真。他正想要命令罗寒谦追上去杀了白慕真,突然看到白慕真伤心地流泪了。他看了心里一软,想要杀人的心便收了回来,只是冷冷地看着白慕真如何痛苦地面对温绫,一直看到现在。 此时看到白慕真回来,皇上的心莫名的惊跳一下。本能地,他想退了开去,离开白慕真远远的,但想到温绫随时有可能会死,他又舍不得离开。就这么犹豫间,看到楚星走了过来,他立即沉声地问楚星:“楚星,你觉得此人如何?” 楚星看了白慕真一眼,这才回道:“回皇上,此人无功高强,当世之中,恐怕没有几人能敌。” 皇上点点头,问:“你能敌过吗?” 楚星想了想,道:“难说。”他说着又看了一眼白慕真,看到白慕真已经将温绫从罗寒谦手上夺了过去。不由得感到好笑又好气,但想到痴情之人总是会做一些让人哭笑不得的事,便也觉得没什么好笑了。 他看了一眼白慕真,想了想,这才看着皇上说道:“臣知道皇上的心思,若皇上想要臣杀了此人,恐怕做不到,因为他是雪凌剑的主人。世上任何人想杀他,他的雪凌剑都不会允许。” 楚星说到这里顿了一下,这才看着皇上继续说道:“皇上,人间六大神器按照以往出现的频率,一般都不会同时出现。今时不知为何,竟然同时出现五大神器在人间,这不知道是什么兆头?” 皇上沉思起来,想到小李子以前也说过,六大神器一般不会同时出现。所以,他派人去寻找其他四大神器的踪迹却始终寻找不到。到了这里凤来县,看到白慕真手中的雪凌剑,他还狠狠地批评了一下小李子,问他为何又有其它神器再现? 想到这里,皇上看着楚星严肃地道:“一定要找出另一神器在谁之手?还有,必须要弄清楚六大神器为何会同时现身?” “是,皇上。”楚星应了一声,便与皇上一同沉默地看着白慕真。 此时的白慕真将温绫从罗寒谦的手中夺了过来,看到她的双目紧闭,脸色已经苍白如纸,知道她早已经痛得晕死过去了。若无神仙般的药效,她怕是再难醒过来了。 他看着温绫,心里尽管痛得要命,但已经没有那么难过了。刚才他被罗寒谦偷袭的那一瞬,他觉得他的世界都没有了,黑暗了。他知道,他只要一闭眼睛,他将再也见不到温绫的面。如果是那样,将会是他一生的遗憾。 那一刻,他虽然被罗寒谦一招袭击成功,却也立刻知道罗寒谦接下来要干什么,连忙将全身的筋骨及穴位移位。罗寒谦和楚星点上他的穴位之时,正是他全身穴道正在错位。只是他中了罗寒谦的一掌是真的,让他痛了好一会,才缓过神来。如若不然,任你罗寒谦和楚星武功高强,也休想点上白慕真的身上。 白慕真任凭士兵抬着他走了一会,想了一会的事情,从温绫准备要配置血麒麟的念头开始想起,至她举剑自杀。他想了好一会,一遍一遍地想,不错过任何细节。想了许久,突然想起一事,这事,就连温绫也许也没有想到。 想到这里,他跳了起来,将士兵们一个一个放倒。这才如鬼魅一般倏忽飘到罗寒谦跟前,看到罗寒谦正要拔下雪凌剑,便冷冷地出声制止了他。 罗寒谦抬起头看到白慕真不兔一惊,还未想明白白慕真为何突然醒来,便看到白慕真伸手过来。他本能地想拒绝,但想想还是将温绫交给了他,毕竟温绫是白慕真的未婚妻,不是吗? 白慕真看着晕死过去的温绫尽管心中痛得要命,但也知道时间不等人了,这才抬起眼眸看着楚星和皇上沉声道:“皇上,你的士兵呢?” 皇上听了知道白慕真要配对血麒麟了,连忙看着楚星道:“楚星,将士兵们唤来。” “是!”楚星一拍双手,再拍双手,又拍双手,连着拍了三下手掌。站在城头之上的士兵看了,连忙击了三声城门上的鼓,鼓声顿时远远地传了开去。 只一会,城门之外,响起了无数的,沉重的脚步声。听那脚步声,似有千军万马奔腾而来似的,将整个凤来县都震得动荡起来。 白慕真一听这声音,唇角微微上扬,淡淡地说了两字:“很好!”他再也想不到楚星制军如此严密守规,带着整整几千士兵过来站在城门外候着,却没有一人出声或者越城。 只一会,士兵们就连绵不绝地越过城门向着白慕真等人走来。 白慕真望过去,看到两列士兵整整齐齐,步伐一致,仰首挺胸地走了过来。他们的脸上是统一的肃穆,目光是统一的直视,绝无一人有不同的表情,不同的视线。 罗寒谦看了也不由得在心中赞同楚星制军严谨。 白慕真只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低下头看了温绫一眼,深吸一口气,这才伸手往雪凌剑拔去。微一用力,他便将雪凌剑拔了出来,温绫胸口上的血便犹如水柱一样喷射而出。 他立刻伸指点了她胸口上两边的穴位,阻止了血液喷薄而出,而是缓慢地流了出来。他将雪凌剑递给罗寒谦,冷静地道:“将钟大哥的血放出来,记住,一定要往胸口上刺。” “是!”罗寒谦应了一声,府下身子向着钟桥说了一句:“得罪了。”便举剑向着他的胸口刺了下去…… 第240章 血麒麟成形 罗寒谦听了白慕真的吩咐便府下身来,向着钟桥说了一句:“得罪了。”举剑向着钟桥的胸口刺去,只听‘卟’一声,雪凌剑瞬间就没入钟桥的胸口。 钟桥痛得闷哼一声,却依然扯了个微笑来迎接这种光荣而伟大的死亡。其实,早在他变成人棍的模样开始,他就已经不想活了,只是他一直死不了,而别人又不会来杀他,却也让他感到无可奈何。 他尽管活着,却活得不像一个人,事实上,他也不是一个人。他虽然活着,却根本不需要吃饭,不需要睡觉。他的世界也没有黑暗与光明,他的肚子没有饿与不饿的感觉。 但是,为了尊重‘活着’,他既使活得不痛快,却依然活得坚挺,活得充实。他用别人十倍的精神来创造活着的乐趣。他似乎做到了,每一个人看着他,都认为他尽管不像一个人,却依然活得快乐,活得坚挺,活得让人尊敬。 其实,天知道这样的他早就不想活了。如今温绫将他解放了,可以让他安心而满足的死去,他的心里真的是很感谢,很感谢温绫的。听她所说,他的血流出来之后会变血麒麟,其神力可以令人死而复生。 钟桥忍不住在心里许愿,我希望,我死后的血变成麒麟之时,能够救活温绫这个小姑娘。这是一个善良纯真的小姑娘,这个世上需要她这样的人活着。血麒麟,如果你是我的血诞生出来的,我真心的希望,你能将她救活! 钟桥想到的正是白慕真想到的。 当白慕真感应到温绫会自杀的时候,他由于关心则过,便忘了很多事情,想事情也想得不周全。温绫也是一样,由于生离死别的痛苦,让她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那就是血麒麟的神力能够让人死而复活! 如果白慕真和温绫能够想得通,想得明白这一点,他们刚才就不会那么难过,也不会那么痛苦。一切,的一切,只不是过眼烟云般的过场一下而已。 但是,偏偏我们人活着都是这样,有关生死,有关离别的时候,无论再聪明,再如何想得开的人,都会有犯糊涂,想事情想得不周全的时候。 白慕真会想起血麒麟能够让人复生,也就能够救活死后的温绫,也是他被罗寒谦袭击成功之后。他的心感到无比的绝望,以为自己这一闭眼,那就永世也看不到温绫了。也幸亏他聪明,反应极快,在中了罗寒谦的一招之后,立即就明白罗寒谦接下来会点了他身上的穴道,好让晕睡过去。他便将计就计,将全身的穴道错移,让罗寒谦点了个空,而他也趁此机会把事情前前后后想—遍,想看看该怎样才能扭转这种局面,让温绫不要死。 结果,这一想,他便突然想起血麒麟既然可以让人死后复活,那么,它也可以让温绫死后复活。想到这里,他的心不禁狂跳起来,想要大笑三声,再骂自己一声笨蛋,为什么他连如此简单而又重要的事情都忘了?想必绫儿也没想到这一节吧? 想到这里,他立刻睁开眼睛,以闪电般的速度将抬着他的两名士兵放倒,再如鬼魅一般的身形飘到罗寒谦的身边把温绫夺了过来、再拔剑。 其实,这一切一切的事情,罗寒谦也可以做,只是白慕真不想把如此重要的事情假手他人来做,而是必须要由他亲自完成。 此刻,他看着温绫胸口上的血缓缓地流出来,与钟桥胸口上流出来的血慢慢地融合在一起。他的心几乎要狂跳起来,全身因紧张几乎都要变成麻痹了。 他一眨也不眨地盯着两人的血慢慢地汇聚在一起,慢慢地融合,融合了许久许久。只见融合在一起的血变得越来越多,越来越艳,越来越红,到最后,似乎将整个凤来县都映成一片艳红,如落日的晚霞一样,带着一片温暖,带着无数的光环照耀着每一个人。让每一个人的脸上,眼睛上,衣服上全都成了艳红一片。 此时此刻,每一个人的眼睛都在目不转睛地瞧着地上。只见地上的血不但红得耀眼,艳得发光,它还仿佛煮沸了的开水一样,在慢慢地滚动,滚动,滚动…… 融合在一起的血液在人们不眨眼之下,激烈地滚动着,如狂风浪潮一般,突然腾升而起,在空中慢慢地凝聚成一个身形。这身形,由头开始清晰明了起来,再到身到尾,一样一样地凝聚出来,到最后,让大家看到了一只十分血艳又美丽的血麒麟! 血麒麟个头并不大,犹如一只天鹅般大小;它的头似龙,身似马,身上泛着片片血磷之光,犹如万星披在身上,即美又耀眼;它的尾巴似龙尾状一般舒展开来,它的眼睛似两盏灯笼,透射出万千星光,散发着柔和的光泽,照耀着整个大地,温柔地府视着人们。 麒麟!自古以来便是神话传说中的传统祥兽,性情温和,传说能活两千年。古人认为,麒麟出没处,必有祥瑞。传说中,天地诞生之初,飞禽以凤凰为首,走兽以麒麟为尊。又说,混沌初开有禽王凤凰和兽王麒麟。麒麟是天上的神物,不是地上的。 此时此刻,在场的所有人看着血麒麟腾飞于空中,都不由得恭敬而忠诚地跪了下去,向着血麒麟三叩九拜起来。就连皇上,也不敢自认为自己是这个天地之中,最为尊贵的了。他也是一片赤诚地向着血麒麟跪了下去,忠诚地三叩九拜起来。 血麒麟温柔地注视着地下黑鸦鸦一片朝拜的人群,‘呼’一声飞到皇上的面前看了看他,眨了两下眼睛,便又呼一声,飞到了白慕真的身边,看着白慕真与温绫。它像似有灵性似的,知道它能够孕育出世便是温绫与白慕真的功劳,便向着他们连鸣两声,这两声,声音悲切而苍凉,似乎在哭泣温绫的牺牲,也似乎在与它的亲人道别。 白慕真听了,鼻子一酸,知道血麒麟这是在向他道别,心里便感到一种空落落的痛。 第241章 复活 血麒向着白慕真与温绫连鸣两声,这两声,声音悲切而苍凉,似乎在哭泣温绫的牺牲,也似乎在与它的亲人道别。 白慕真听了,鼻子一酸,知道血麒麟这是在向他道别,心里便感到一种空落落的痛,他忍不住伸出手去摸了摸血麒麟的头和眼。触感湿粘,却温暖人心。 他看着血麒麟温柔如水一般的大眼睛,不由得轻声道:“血麒麟,血麒麟,是谁将你带到这个世上来的?” 血麒麟呜呜两声,用头碰了碰白慕真,用尾巴点了点温绫和钟桥。 白慕真看了会心地一笑,真是一只有灵性的,奇异的血麒麟。它竟然知道它是怎样诞生于这个世界,但是,它刚刚诞生,却要牺牲。 白慕真觉得人世间最残忍的事情莫过于此,它诞生出来只是为了救人,连活着的意义都还未体会到,便要即刻牺牲。他忽然间伤感起来,也心疼起来。这种痛,就仿佛血麒麟是他的孩子似的,孩子要离去,最痛的便是父母。 他用他的头轻轻地抵住血麒麟的头,无声地流下泪来,轻声地道:“对不起,血麒麟,我们虽然给了你生命,但却要剥夺你的生命。希望你有灵,下辈子不要成麒麟,做一个真正的人,活在这个世上,让我与绫儿好好地爱你一回吧。” 血麒麟又是呜呜两声,它似乎能够听懂白慕真每一句话似的。这让周围的人看了真的觉得很神奇,也觉得血麒麟真的是一件神物,而不是人间应有的东西。 白慕真与血麒麟伤感地对视了一会,再说了一些话,便看着它轻声问道:“血麒麟,要怎样才能让死去的人复活?” 血麒麟连忙抽身离开,向着罗寒谦手上的雪凌剑飞了过去。于是,满天血红的世界里,又因为血麒麟的滴血而变得更加的艳红了。 白慕真心痛又惊讶地看着血麒麟,看到它的身上瞬间就被雪凌剑划出一道小小的口子,鲜血便从这道口连绵不绝地往下流。他看了连忙伸手接住血麒麟身上流下的血,喉头哽咽的难以出声。 他伤感了一会,看到手掌已经接有半手掌的血液了,便连忙用内力调息了一下气息。这才开始吩咐士兵们分一半的人去寻找能够盛装血夜的各种工具。另一半的人则先用手接住血麒麟的血,再将血给那些死去的人喝下去。 他吩咐完毕这才捧着血麒麟的血慢慢地喂进温绫的嘴里…… 温绫似乎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在梦里,她感觉到各种的冰冷,以及各种的伤心和难过。她的世界也总是黑暗一片,她几次想要冲突黑暗,走向光明,却无法如愿。她以为,她会在黑暗的世界了此一生。然而,光明却在她感到绝望的时候,突然刺进了她的眼。 她慢慢地睁开眼睛,看到周围一片光亮,头顶有一层黄色的纱帐微微颤动,身下是软软的触感。她微微地蹙了一下眉,想坐起来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但感觉无力极了,身上不但泛力,而且胸口还有点隐隐的痛。 怎么回事? 她极力地想记起究竟发生什么事了,但意识有些模糊。能够记得清的,就是她死了,死的时候连最亲的爹爹和娘亲,以及最挂念的人都没有见到。闭眼的那一刻,她是感到很绝望的,感觉她的世界全都变成了黑暗。 嗯,原来我是死了的。 温绫想了一下,觉得刚才的黑暗是地狱,现在的光明是天堂。但是,怎么地狱与天堂只是一念之差的距离吗?不然,怎么光明在我转个念头的时候,就从黑暗之中照耀进来? 温绫还未想明白,突然头顶的左边传来一句惊喜的,如莺般动听的声音:“温姑娘,你醒啦?”她用尽全身的力量向着声音的地方转过头去,看到怡妃娘娘站在床边一副喜不自盛的样子。 “娘娘……”温绫挣扎着想坐起来给娘娘请安,但终究是太无力了,无法起身。 娘娘连忙善解人意地伸手阻止了她,笑容满面地说道:“温姑娘无需多礼,本宫这就派人告诉皇上你已经醒来的喜事。” 说完,她转身吩咐身边的太监去禀报皇上,温绫已经醒过来了。 温绫一直都感到迷迷糊糊,听了娘娘的话不禁感到吃惊:“娘娘,这是怎么回事?我不是死了吗?怎么又活了?” 娘娘笑了一笑,解释道:“温姑娘难道问了血麒麟有起死回生的神力?” “啊~”温绫惊呼一声,脱口说道:“是血麒麟救活我了?” “这个自然。”娘娘应了一声,坐了下去,她刚才看到温姑娘醒了心下一开心便站了起来,这会儿说了一会子的话,感觉站得有些泛力了,便又坐了下去,这才看着温绫道:“你的命虽然是血麒麟的神力救活的,但是白公子的睿智和沉重也是功不可没的。如果不是他想起来能够用血麒麟将你救活,我们这么多人都无法将血麒麟配对成功。即使配对成功了,也无法知道该怎么应用血麒麟的血呢。” 温绫听了心头一热,白慕真,她果然没有选错人。 就在这时,只听沉重而杂碎的脚步声由门外传来,人未到声先到:“绫儿醒了么?”这是皇上的声音。 温绫听了略感失望,以为会是白慕先率先来看她,谁知道却是皇上。不过想想也是,这里权力最大的便是皇上。除了他能够第一时间进来看她,其他人就算是她的爹爹也必须得到皇上的允许才能够进来看她。 想到这里,温绫微微抬起上半身,向着一脸惊喜走过来的皇上做了一个福:“绫儿见过皇上。” “无需多礼。”皇上满脸欢愉地走过来,站在温绫的床前关切地,仔细地打量了她一翻。看到她虽然脸色苍白,但精神还算不错,他的心便更加的宽心了,“你身子刚刚好过来,不需要太过拘于礼数。何况你我之间,几番历经生死,情意早已非一般笔墨及言语可比。以后你见了朕,除了正式的场合,其它时间,不必拘礼。” “是!”温绫应了一声,看着皇上问,“皇上,我爹爹,他怎么样了?” 第242章 回京城 “他在外面,等候着呢。”皇上连忙命人将温丞相请了进来。 温丞相的心比任何一人都要着急和担心,尽管他知道血麒麟一定能够救活他的女儿,但是,若非亲眼看到女儿醒来,他的一颗心是绝对放不下来的。所以,自从女儿喝了血麒麟之后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一天一夜,他守在外面也是已经一天一夜了,只为了能够第一时间见到女儿。 然而,他是臣,皇上是君。尽管他比皇上更想先看到温绫,但在礼数上他又不能越次,只能在外面静静地候着,只盼望着皇上能够快一点召唤他前去见女儿。 此刻他在外面听到皇上的近身太监唤他进去见女儿,他的心都要颤抖起来了,两眼禁不住地流下了两行老泪。仰头感谢了一声苍天之后,他这才平息心情,假装淡定的样子走了进去,但是他的内心却已经如潮水般起伏跳跃。 “爹爹……”温绫看着从门外走进来的温丞相,连忙喊了出来,但喊声才出,她的泪水也已经流了下来。因为她忽然发现,在逆光之下的爹爹有些老态显现了。他的步伐虽然看似沉稳,但他的目光却已经流下灼伤过的痛楚。他的脸上,似乎一夜之间添了几道细细的皱纹;他的唇角不似以前那般带着权威的笑容,而是一抹酸涩的味道。 怡妃娘娘毕竟是女人,心思比皇上要细的多。她想到温绫死后复活,对于温绫和丞相来说,是无比喜悦激动的事,他们应该会有很多话要说,很多感慨要谈。想到这里怡妃娘娘站了起来,看了一眼皇上说:“皇上,臣妾刚才进来的时候看到外面院子里开了许多娇艳的花,你陪臣亲前去观赏一下,看看都是什么花吧?” 皇上略有不高兴,正想要喝斥怡妃此时此刻赏什么花啊?但看到怡妃不断地向他使眼神,他略微想了一下便明白温绫与丞相两父女要亲子欢聚,其他人在场多不便,便携了怡妃的手缓缓地走了出去。剩下丞相和温绫在一起,一时间两人相顾而泪,拥抱在一起,那是何等的感受,何等的喜悦,真的是一言难尽啊…… 温绫这一休息就是两天的事了。这两天来,由于她的胸口上中了雪凌剑,既使有血麒麟的血让她复活,但也无法一时之间就将她的伤痛治愈。 这期间她的丫鬟婉晴来了,对她进行了无微不致的照顾。至于右虎,听说他和左龙回到了毕家军。左龙本来是和罗寒谦在一起,一同前往南海郡,但由于罗寒谦收到飞鸽传书,撇下他一个人先回到了凤来县。他因为没有什么任务在身边,一时间又无法联系到温绫,便回到京城。刚刚走进就城,正想要回太尉府报道,便碰到了右虎。 右虎也是想要回毕家军报道,毕竟他出来这么久了,也是时候回去报道了。但报道前,他舍不得婉晴便一路相送,谁料想刚走到城门,就看到左龙回来了。两人看了忍不住一阵,高兴地拥抱在一起,这才一起走向毕家军。 温绫听了有些舍不得,但想到他们本来就是毕家军的人,回到毕家军报道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此刻她的心里很感谢他们,想到他们两人出来本来是要抓她回去的,却没有想到与她在长富乡的时候经历了一场生死之患。 两人说了好多好多,但说来说去都好像离不开右虎了。 温绫想了想,再看到婉晴在说到右虎的时候两眼泪汪汪,满眼舍不得的样子,便笑着打趣:“你这丫头,做主子的还没有嫁人,你倒心思思地想着嫁人。” 婉晴连忙解释道:“没有啊,小姐,奴婢只是,只是……” “只是舍不得,想要时时看着他是吗?”温绫问了一声,不等婉晴回话,便自顾自怨地叹了一声,她又何偿不是时时地想要看到白慕真呢? 但是,自从她死后复活到现在已是两天了。这两天来,尽管她的心中如何的想念白慕真,却始终没有看到白慕真来看她。 她当然知道白慕真不来看她的原因是什么,一来她已经回到爹爹的身边,想要再像之前那样随意任性,想要见谁就见谁已经不可能了;二来,这里有皇上,一般的人不可以随意进入,何况白慕真在皇上的心中连一般的人也算不上;三来白慕真已经离开了凤来县,说是突然有事离开。离开之前,他确实强烈地要求过要来看她,但被爹爹挡在了外面。 唉…… 温绫又情不自禁地叹了一口气,究竟有什么事比得上她死后复活的事吗?她死后复活这么大一件事,白慕真也不想办法进来见她一面就走了,她真的是又恨又恼也没有办法。 第三天的时候,温绫随着大部人马回京城了。离开的时候,凤来县一切如常,那些死去的人因为都有过死后翻生的经历,每一个人的心中都仿佛有一种隔世的感觉,便都格外的珍惜生命,珍惜现在,也都非常的感谢皇上的相助。 他们所有人都认为,这一次他们能够死后复活,都是皇上的功劳,若不是他将他们的尸体保护得完好无损,若不是皇上带了许多的兵哥哥来保护他们,并把血麒麟的血在第一时间给他们喝下,他们觉得他们绝对复活不了。 如此,当凤来县的人知道皇上和娘娘要离开了,便自发地走出街道,全体跪下,感恩戴德地感谢皇上的救命之恩。对于真正有恩他们的温绫,他们反而不记得,或者根本不知道有这么一号人的存在。只有少数的人知道,便悄悄地走到温绫的马车前与她道别,并感谢她的救命之恩。 这些人当中也有前几天被假温绫差点害死的辛捕快,他果真如温绫所想还未被假温绫害死。假温绫只是把他藏了起来,至于藏在什么地方,大家本来是很难找到的。但是因为一场蜘蛛突袭,让整个凤来县的人都几乎遇难。所以皇上调来的士兵便进行了地毯似的搜查,将死了的人全都找出来保护好,结果就把辛捕快找出来了。 辛捕快被找出来之后,立刻就找到县令大人,并向县令禀报被假温绫抓住的前因后果。县令大人听了唏嘘不已,并告诉辛捕快假温绫已死,真温绫又去寻找血麒麟的事告诉给他。如此,他的命也可以算是温绫救的。不然,他被假温绫藏在没有人知道的地方,迟早有一天也会饿死。 温绫告别了凤来县,心中有些伤感,却也没有什么遗憾。 第243章 为什么气息一样? 从凤来县到京城,花了十天的时间。这十天来,温绫胸口上的痛越来越淡了,但心里的郁闷却越来越深了。她时常会无缘无故地发脾气,因一点小事就把婉晴骂了。她当然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还不是白慕真的错吗? 自从她死后复活过来这么多天了,他也没有来看过她。她知道,凭他的本事,即使这里有大部队的人马将她围得水泄不通,只要他想,他就能够回到她的身边看她。然而他没有来看,一眼都没有来看。她不知道他为什么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消失了接近半个月,这十几天来,他究竟在干什么?难道他一点都不想她吗? 她坐在马车上感觉到道路越来越平稳了,兴许已经快要接近京城城门了,马车走上了平坦又宽敞的大道,才会让她坐起来感觉更平稳了。 她微微地挑起一角的车帘往外看,看到道路两旁的行人都已经跪了下去,给他们让路呢。不,应该是给皇上和怡妃娘娘让行,她只是粘了光。 温绫收回目光,看了一眼紧跟着她车厢走的婉晴,明知故问起来:“婉晴,还有多久到城内?” “小姐,前面就是城门了。”婉晴向着前方伸手一指。 “嗯。”温绫甚感无聊,明知道是这个回答,她还是要问。为什么呢?只因心中烦闷,想要说话倾诉,又不知道找谁。她百无聊奈地嗯了一声,正想要放下帘子,忽然前面一阵骚动,有许多人走了过来,她的马车骤然停步。然后,她听到前方响起一片叩拜及跪倒的声音:“臣等恭迎皇上和怡妃娘娘回京,愿我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娘娘万福。” “起!”温绫听到皇上略带疲惫的声音。 温绫继续无聊地问婉晴:“婉晴,都是些什么人迎接啊?” “小姐,好像有毕太尉、御史大夫,还有九卿好像都来了。” 温绫奇怪地看了婉晴一眼:“九卿你也认识?你太厉害了,我的婉晴。” 婉晴得意地一扬头,傲娇地道:“那是。” 温绫笑了笑,还想说话,却忽然感到一股不寒而粟的气息飘来。她微微地皱了皱眉头,这气息,怎么这么像尊主的气息? “婉晴,扶我下车。” “小姐,你下来做什么?”婉晴急了,掀开车帘看着温绫急切地道,“小姐,外面天寒地冻的,你还是呆在车里比较暖和啊。” “坐了这么久的路程车子,我想下车走走。”温绫不顾婉情的阻拦,便慢慢地向着前方爹爹的身边走去。前方,有皇上,有怡妃娘娘,有爹爹,有楚星,有罗寒谦等人。大家都在一窝锋地相互招呼敬礼,寒喧。 温绫静静地走到爹爹的身边,仔细地看着毕太尉等人。毕太尉温绫是认识的,但是,为了确认一下,她还是仔细地看了他一眼。发现他跟之前的太尉没有什么两样,便向着他身边的御史大夫看去。看着御史大夫她的心不由得一沉,这人怎么看怎么不像尊主,但是她能够从他的身上感到一股子的,让人恐惧和恶寒的气息。 她忍不住地多看他两眼,这是一个五十来岁的老人,长得和蔼可亲,与她小时候的印象是一样的。但是,为什么他的气息会和尊主的一样呢? 温绫当然认识御史大夫,他是怡妃娘娘的爹爹。若说这个朝廷除了皇上之外,百官之中谁的权势最大,那么,温丞相,毕太尉,御史夫都是各有千秋,各有各的一股势力,足足可以形成三股支柱,鼎力而对。然而,在上朝之时御史大夫却没有温丞相和毕太尉的权力那么大。无论有什么事,他都要经过这两位大人允许才能做。就算举荐能人贤士,到最后都要经过温丞相或者毕太尉的点头,才能举荐到皇上的面前。 她想到这里微不可察地看了一眼御史大夫大的脚下,看到他脚下的沙子或者其它什么的东西都有些微微地发黄或变焦起来,这一点,与别人脚下的沙子或者其它什么的是不一样的。 御史大夫刚刚向皇上和怡妃娘娘请安完毕,便向着温丞相这边走来,看到温丞相身边的温绫,他微微一笑,看着温绫道:“这位想必就是温姑娘了吧?好几年不见了,想不到你出落得越发的美丽动人了。” 温绫回了一笑:“御史大夫过奖了。” 温丞相听了御史大夫的赞美心下高兴,但想到温绫在凤来县的时候受伤沉重,虽然已经过去了十天,但依然还是舍不得让她站太久,便没有回答御史大夫的话,而是看着温绫道:“你先回车上吧,别累着了。” “是,爹爹。”温绫应了一声,向着御史大夫福了一礼之后,重新回到车上坐好静静地沉思起来。她实在摸不透御史大夫的气息,为什么会和尊主的气息一模一样?按理说,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气息,一般不会两个不同的人会有相同的气息,但是尊主和御史大夫的气息就是一样,这是为什么?难道说孕育诛心的人会有两个人? 不不不,绝对不可能! 温绫坚决地摇了一下头,便又陷入深深的沉思当中。她忽然想起已经好久没有消息的五鬼一魂了,五鬼一魂变身之后是京城六大刑捕,这样的人,本不应该出现在京城做刑捕的,但他们就是做了,而且做得还非常的有名,让天下的百姓都拥戴他们,尊敬他们。 然而,此时此刻的温绫却绝对相信,如果没有遮天的能力和本事,谁也无法将五鬼一魂变成六大刑捕。这个人,当然不是皇上,也不是她爹爹,更不是毕太尉。那么,除了这几个人之外,唯一能做到的就是御史大夫了。 想到这里,温绫想起了更多。她想起了刚从京城逃出来的时候,曾遇到过好几批抓她的黑衣人。这些黑衣人不是要她的命,而是想要从她的嘴里得到如何配置四大奇物的方法。一开始的时候,这些黑衣人曾经是那么契而不舍地要抓她,但是自从毕舒歌来了,假的温绫也出现之后,他们便全都消失了。这是为什么? 当时无论如何也想不通的温绫,此时此刻只一个念头:原来如此! 第244章 同一人 温绫想到假的温绫便一切明白了,心里忍不住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难怪当假的温绫出现后,那些一心只想要抓温绫的黑衣人就从此不见了。原来假温绫的目标就是要将毕舒歌刺杀,然后嫁祸给真温绫。如果嫁祸成功,温家与毕家就会成为仇人,甚至大动干戈,大打出手。温毕两家从此成为仇人,甚至两家从此灭亡,或者一方灭亡,那么,直接最受益的便是御史大夫。 当初在杏花村的时候,她的推测是皇上安排的。然而,现在想想绝对不是皇上。皇上虽然想要削弱毕太尉的军权,和她爹爹的权力,但是,他不会蠢到同时动毕太尉和温丞相的。因为这件事成与不成,都会让人想到幕后主使人便是皇上。如此,如果成功还没什么,但万一不成功,皇上不是逼得朝廷中两股最大势力的官员以他为敌吗?到时候温丞相与毕太尉连手对付皇上,那么,就是十个皇上也不是他们的对手。皇上不是傻瓜,如此损人不利己的事,他不会做。 那么,做这件事唯一能够得利,又让人想不到是谁的人便御史大夫了。如果假温绫刺杀毕舒歌成功,那么,温毕两家会因此动火,直到两败俱伤为止。到时,皇上当然会坐收渔人之利,同时灭了温丞相和毕太尉。朝廷之中同时没有了太尉和丞相,必定会重选。而那时候的御史大夫便顺利成章地做了太尉或者丞相,另外的人选也一定是由他选出来,为他所用了。如果不成功,也与御史大夫不相关。因为温丞相与毕太尉只会想到这件事情是皇上所做,而不会想到是他做的,也就不会想着对付他。 她虽然想得通这一点,然而尊主与御史大夫又是怎么一回事?她想了许久,忽然想到在地牢里被罗寒谦杀掉的千面人,便冒出一个念头,难道尊主和御史大夫是同一个人? 嗯,有可能! 嗯,御史大夫既然能够将千面人制造出来,当然也能够让自己在不同的场面,拥有不同的面孔。这对他而言,何其简单啊。但是人的气息却上万万变化不了的,所以,不管他怎么变,他那令花草树木逢上便会死去,以及让她闻了就会不寒而粟的气息,是从他身体里骨髓之处散发出来的,是任何人都代替不了的。 至此,温绫已经很确定当今之乱,全都始于御史大夫同一个人。他本是朝廷之中与温丞相毕太尉有着相同等极的官衔,一品官,而且,他的背后还有怡妃娘娘支撑。理应他的权势会超过丞相与太尉,然而,他却事事都要受着温丞相与毕太尉的管制和打压,久而久之,他想要反抗,想要从为一人之上万人之下,或者自己成为皇上的人。他有这样的想法,安全不是没有可能的。所以,他便搞了那么多事出来。 哦。还有,难怪当初在那山顶之上时,尊主面对毕舒歌的时候,会留有一手,不但不会杀了他而且对他还非常的忍耐。因为留下毕舒歌是有用的,他知道毕舒歌的背后有接近百万的士兵任毕舒歌指挥,如此,有了毕舒歌就等于了这近百万的士兵。御史大夫想要夺皇之位,有了百万士兵的相助,岂不是锦上添花? 如此看来,毕舒歌的生命绝对没有危险,他只是被御史大夫囚禁起来,等到合适的时候他就会利用毕舒歌的性命来要胁毕太尉就范,或者唯他是从。毕太尉就一个儿子,他把这个儿子看得比自己的性命都重要。如此,为了儿子,就算让他带着百万的士兵攻打京城,推翻皇上的政权,他也会愿意吧? 唉,若说这个世上谁真有心计和谋略,当属御史大夫!他为了当上皇帝,前前后后,不知道用了多少个计谋,这些计谋,若不是温绫一一碰上,打死她也不会相信,一个人为了某一件事会步步为营到这种地步。 想通这些,温绫的心瞬间开朗了许多。只是没有人可以倾诉,却是一大憾事。如果此时此刻白慕真那就好了,至少他可以为她分担烦恼,也可以为她出谋略,看看该怎样做才能将御史大夫这只野心庞大,又心机深沉的老狐狸揪出来,公诸于世? 想到白慕真,温绫的心又烦躁起来,一直烦到府里。 回到府里时候,是中午艳阳高照的时候。她的娘亲早已在大门口等得焦躁不安,来回走动。看到她的马车回来,娘亲不顾一切地奔了过来,未等马车停稳,便已经冲进马车内将温绫抱了个严严实实,哭了个天翻地覆。 这一哭,真可谓是哭了个撕心裂肺,肝肠寸断啊。哭得温绫的心也似乎要碎了,裂了般的痛起来。她当然知道娘亲为什么会这么悲切地哭。娘亲肯定是以为从此以后再也见不到温绫了,而温绫又是她唯一的女儿,唯一的孩子,是她活着的动力,生存的希望。如果温绫没了,温绫知道,娘亲的世界便没了。 于是,她抱着娘亲和娘亲一起在马车里哭了个昏天地暗,直到温丞相走过来,将两人劝了好大一会,三人才携手走进丞相府。 久违的家,久违的气息,久违的人,一切都让温绫感到温暖而感动。决定从此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她都不地离开家,离开娘亲了。 她回到府里已经三天了,这三天来娘亲几乎不让她踏出闺房半步,每天安排了十几个丫鬟贴心地,周到地,全方位地伺候着她。每天不断地给她安排美食和补品,原因是她受过伤,人也瘦了,必须好好地补回来。 温绫一一笑着承受了。 然而,她想白慕真的心却没有一刻减下来。直到今天第三天了,她也没有看到白慕真来看她。她决定,她要去找他! 于是,这一天的温绫必须要像以前一样,想要出去还得要假扮丫鬟才能走出丞相府。只因历来的大家闺秀都不能随意出门,更何况出门是为了找心上人? 第245章 白府 城南白府,一个落没的家族。门前的两头石武狮虽然经过了岁月的吞噬,但依然威武而庄严地抬起了头,眼睛直视着前方,一副绝不容侵犯的样子。白府的大门,是深灰色的木门,看上去有些年岁,木门下已经腐烂,木门的漆已经斑驳点落,门扣上的环也已经掉了颜色,显得灰暗异常。 婉晴扶着温绫站在白府大门前的石阶下忍不住傻眼了,她极力地想要透过这么一层斑驳调零的门,希望能够看到白府里面不一样的鲜丽光景。然而她的眼光终究是没有穿透力,她无法看到里面是什么样子。期待的心也随着这么一扇旧得不再旧的木门,而打击的粉碎。 “小姐,这……是姑爷家的宅子吗?” “应该是。”今天的温绫虽然穿着了丫鬟的服装,但一袭粉色的衣服将她的肤色映衬得更加的红润美丽,气质贵而不浮。 “婉晴,上去敲敲门,看看有没有人在?” “是,小姐!”婉晴很不情愿地,慢慢地向着白府走去。她要是早知道白慕真是这样的人家,她说什么也不会帮小姐来找白慕真。她以为,能够参加小姐抛绣球的男士,非富则贵,哪想到…… 她走近白府大门,伸手拉住门环扣,用力地拍了拍,大声叫起来:“喂,里面有人吗?”她拍了许久,叫了许久,也没有见有人出来开门,便转身走到温绫身边,“小姐,白府没人。” “嗯。”温绫略有些失望,但却早已是她心中意料之中的事。是她太想念白慕真了,才会失了分寸地找过来。 她微微地叹口气,转身正想要与婉晴回府,突听身后传来‘吱呀’一声,白府的大门缓缓打开了。 温绫迅速转身,看到一位六十多岁老人,穿着一袭深灰色的棉衣,戴着一顶深灰色的棉帽。他的胡子纯白,与深灰色的帽子和衣服成了鲜明的对比,让他看起来似乎更老。但是,他却没有一点老态龙钟的样子。两眼反而精精有神,腰板挺直,容貌平淡。 温绫看到这位老人以为是白慕真的家父,但又觉得此人跟白慕真一点也不像,而觉得奇怪。 老人打开门看到门前石阶下的温绫和婉晴,眼眸中不由得闪过一丝异光,但也只是一瞬而逝。他看着温绫微微地点了一下头,恭敬地问:“请问姑娘,刚才是否是你们在敲我们白府的门?” 温绫连忙向着老人福了一礼,尊敬地回道:“是的老伯伯,我……我是来找白公子的。不知道白公子可否在府里?” 她虽然羞于说出此次目的,但终究还是说了出来。只因老人身上给人一种很平淡,很温暖的感觉。在他的面前,她似乎没有必要掩饰,也没有必要害羞。 老人立即走了出来,向着温绫弯腰敬了一礼,回道:“原来姑娘是找我家主子来的。姑娘若是不嫌弃,就请姑娘到府里小坐一会,我家主子不一刻就会回到府里。” “真的?”温绫一高兴脱口而出。 “真的。”老人深深地点了一个头,以表示他所言不虚,并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温绫连忙举步向着白府走去。 婉晴伸手暗暗地扯了一下温绫的袖子,在她耳边低语:“小姐,此人是谁我们都不知道,就这样进去,不太好吧?” 老人的听力似乎很好,婉晴刚说完这几句,他便看着婉晴微笑道:“这位姑娘,小人乃白府总管乌一成。我家主子白慕真白少爷乃是我家白府第十代单传子孙,是小人从小看到大的。承蒙我家主子不嫌弃小人身份低贱,平时主子都是称呼小人为乌爷爷。当然,我白府虽然是一个落没的家族,但是,绝对还能够招待得起两位贵宾。只要两位姑娘不嫌弃,我白府会倾尽一切来招待两位的贵宾。” “嗯,你倒知道我们是贵宾?”婉晴很不高兴,但也不敢多说什么了。毕竟她的小姐一副很想要进白府的样子,她做奴婢的有什么理由说三道四?她伸出手,轻轻地扶上温绫的手,慢慢地与小姐走上白府门前的石阶,走向白府大门。 乌爷爷看了微一弯腰,做了一个请的姿势,便在前头带路,把温绫与婉晴往白府里领。跨过白府大门,乌爷爷等着温绫与婉晴过了,便把大门关了。 婉晴看了吓了一跳,脱口喝斥:“你干什么?为什么关门?” 乌爷爷连忙解释:“我白府乃落没家族,怕给街坊邻居等带来困挠,便已经习惯了常年累月地将大门关起来。姑娘若是觉得关门不好,小人这就将门打开。” “不用了,乌爷爷。已经习惯的东西,不用刻意去改。”温绫赶在婉晴说话前回了一句,她看着乌爷爷,心里除了尊敬还有一股子的惊讶。惊讶乌爷爷为人温和随意,言语大方得体,修养极深。反观之,她的婉晴没有一点品位,活脱脱一个泼辣丫鬟,说话没规没矩。温绫决定,回去必须好好地教训一下婉晴才行。 “即是如此,小人遵命。”乌爷爷应了一声,看着温绫道,“姑娘请随小人来吧。”他说着继续把温绫和婉晴往里引进。 温绫看到白夜府是一个两进的宅子,前面的院子里本来种有各种花草的,但在这寒冷冬季里,花草早已经调谢,变成了一院子的枯萎。把白府的‘落没’二字衬托得淋漓尽致;院子的左右两边各有两间平房,因未走近前看,并不知道是用作什么的。 走进这个一进院子,便到了二进院子。二进院子毫无悬念地和一进院子一样,一派枯凌调谢的样子,让人看了心塞三分。然而,与一进院子不同的是,这里分有主殿偏殿,还有东西厢房,有阁楼,有假山,有池水…… 看着这些,温绫似乎能够看到当年没有落没之前的白府,也曾是一个大族之家。 她才要感叹一个大族之家要变成落没之家,需要多长时间时,突然东厢房传来一片哗哗啦啦的声音,然后是几声不同声泽的女人笑语,其中一个娇柔的女声向着院子里大声问了一句:“乌爷爷,何人来访啊?” 乌爷爷连忙向着里面回道:“回五夫人,是两位姑娘来找。” 五夫人? 第246章 伤了心 五夫人? 温绫和婉晴听了同时一惊,傻眼了。 白慕真有夫人吗?而且还是五夫人,什么意思?难道说,他有五位夫人? 温绫和婉晴傻傻地互望一眼,一时间不知所措,唯有愣愣地站着。 东厢房里的人一听是两位姑娘,便哗一声,全都站起了来,带起了一片椅子移开的声音。然后是众人嘻嘻哈哈的一路从屋里笑了出来。 温绫听了只觉得心都跌到谷底里去了,她愣愣地站着,愣愣地看着从屋里走出来的,穿着颜色各异,打扮得美丽妩媚,各有千秋的六位少妇,彻底傻眼了。 六位少妇之中,其中一位穿着浅白色长裙,外披一件狐毛大衣的妇女,长得甚是端庄美丽。只见她从六人中走了出来,看着乌爷爷微笑道:“乌爷爷,是不是找相公的?” “是的,大夫人。”乌爷爷说着看向温绫指引道,“姑娘,这位是我家大夫人……” 温绫气得已是不行,扭头就走。安全不想再听乌爷爷还有什么话,或者说了什么。 大夫人看了连忙走过来,伸手要拉温绫。 婉晴气不过,一掌打了过去。想她虽然不是武功高强之人,但毕竟还是有武功的,而且对于不会武功的大夫人来说,那是绝对的顶尖高手啊。所以,婉晴这一掌直接就将大夫人打飞了出去,如一支风筝般飞得又远又高。 这一下,不但温绫傻眼了,就连其余五位夫人和乌爷爷也傻眼了。谁也没有想到婉晴会一言不和,就将人往死里打。 眼看大夫人的身子从半空中跌落下去,跌落之时不死也得重伤。突然一抹紫色人影从正殿之中飘了出来,如轻灵的燕子般在空中如飞地扑向大夫人,将要跌落得重伤的大夫人及时抱住。 温绫看到这抹紫色人影,虽然没有看清他的样子,但也知道他就是白慕真。她一时高兴,脱口喊了出来:“滚蛋,你终于……” 白慕真接住大夫人,看到她的脸色已经成了蜡纸,气息如丝,连忙抱着她往东厢房里走去,听到温绫的话他狠狠地瞪了温绫一眼,立刻让温绫闭上了嘴巴。 他抱住大夫人快速地走进厅堂,把她往软椅上放着坐了起来,他则坐在了大夫人的背后,伸手抵上她的背,将自己的内力输到她的身上,以便治愈她体内的伤。 只一会,大夫人的脸色便由白转青,再转红,气息也恢复正常。 白慕真看了这才收回手,将大夫人扶着躺了下去。其余五位人在白慕真抱着大夫人匆匆走进正殿的时候,便已经跟着进来。她们围在软椅前,看着白慕真救治大夫人,心里都充满了着急和担心。她们也都很懂事地只是看着,谁也没有说话。仿佛白慕真这样救治人的样子,她们已经看得多了。这时看到白慕真将大夫人放着躺好,她们中才有人出声,却是二夫人。 二夫人看着白慕真轻声问:“相公,大姐没事吧?” 白慕真苦笑一声:“没事。”他说着看了几位夫人一眼,站了起来吩咐道,“看好大姐,我去去就来。” “是,相公。”五位夫人听连忙向着白慕真福了一礼。 婉晴一掌打出去将大夫人打飞了,也是傻眼了。直到温绫面无表情地叫了她一声,她才回过神来。看到温绫的脸色黑得吓人,她连忙道歉:“小姐,对不起,对不起。我一时气愤,下手重了些。” “重些就重些,打死也活乖。”温绫心中很气,倒不是气婉晴,而是气白慕真。她对他万般思念,他却对她那样狠狠地看了一眼。那一眼,让她感到世界都要倒了,心要碎了。白慕真,你好,你竟然为了一个女人而如此恨我。那我留下来还有什么意思,我来看你又有什么意思?。 想到这里,她的心已冷。便辞了乌爷爷,带着婉晴告退了。 乌爷爷也没有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他第一眼看到温绫就知道她是温千金,也知道是主子心爱的人。主子吩咐了,若温千金来找他了,务必将她带进府里等着他,他不一刻就会回来。 然而,事情怎么就超呼常人的发展下去了呢? 他叹了口气,摇着头将温绫领向白府大门而去。他本来想向白慕真说一声的,但想到温千金的丫鬟将大夫人打得不知生死,主子要救人,切不能分了他的心。便没有通知他一声,而是自作主张地将温绫与婉晴送出了白府。 当白府的大门在身后关上的那一刻,温绫的眼泪已不知不觉地流了下来。她万万没有想到,她的一片真心竟然错付。 婉晴看到温绫哭了,不由得心慌了,着急了,后悔了。她连忙伸手打了自己一巴掌,着急地道:“小姐,小姐,你不要伤心难过了。这事怨奴婢鲁莽,将大夫人打死了。不然,你与姑爷便可以在一起相见。奴婢,奴婢这就进去跟姑爷说清楚。” 温绫伸手拦住婉晴,淡淡地道:“不用去了,这事不怨你,只怨我太天真,没有问清楚他的心中是否还有别人,就把真心交付给他了。” 婉晴咬牙切齿地一跺脚:“白慕真狼心狗肺,不是人。他竟然这样来欺骗小姐,小姐又何必为他这种人伤心难过呢?” 何必呢? 是啊,何必呢。 温绫微微地叹了一口气,收住眼泪,慢慢地往丞相府走去。她想要装做没事人一样的回府,然而,伤了的心又怎么能够一时恢复,又怎么能够一时治愈?何况她的心已经被伤得支离破碎,要如何才能治愈?。 其实,当婉晴将大夫人打得飞起来之后,她就已经想要教训婉晴,让她将大夫救起。然后,她会为大夫人安排最好的大夫来给她医治,也会安排最好的丫鬟来伺候大夫人。如果大夫人需要,她就是要婉晴亲自伺候,温绫也愿意将婉晴暂时借出去给大夫人。只为了大夫人能够快点好起来,也为了弥补婉晴的过错,以及温绫心中的歉意。 然而,一切都因为白慕真那一眼,她所有的想法都化为愤恨。她忽然间就觉得大夫人死了最好,白慕真就会痛苦了,她就高兴了。 第247章 我是无影阁阁主 温绫眼看丞相府越来越近了,她的心却越来越沉。她本不想回家那么快,但是此时此刻,她忽然觉得外面哪里都很冷,冷到她的心里去了,只有家才是温暖的。因此,尽管她的心很沉重,她的脚步却加快地向着府里走去。还有一条街,就能到丞相府的后门了。由于她是偷偷地从后门跑出来的,此刻回家也只能偷偷地从后门回去。 越走近府里的后门,她的心越难过。她极力地克制着眼泪,不想要流出来,但眼泪却成河。她伸手抹了一把又一把,始终无法将眼泪抹干。 就在温绫哭得伤心欲绝的时候,突然一只大手横了过来,将她拦腰抱起,在婉晴还没有反应过来之时,便已经将温绫带走,向着那密集的城中街道如飞一样奔去。 婉晴只感觉眼前一花,待看清楚时,小姐已经被人劫走了。她连忙施展轻功追上去,却只追了一条街,就已经不见那劫人的踪影。她看了气得一跺脚,连忙折身回府,向罗寒谦求救去了。 温绫被人劫在怀里,闻着他身上的气息,不用看人,她也知道是白慕真。她不禁又气又恼,低头在白慕真的手上狠狠地咬了一口。这一口,又狠又用力,又长久,只一会,就将白慕真手上的血也给咬出来。 白慕真却不知道痛疼一般,依然抱着温绫如飞一样穿过城中街,灵巧地躲过众人眼目,向着他的府里奔去。不一会儿的功夫,他便抱着她奔向他的白府。他也不用乌爷爷开门,直接带着温绫越墙而过,向着他的寝殿奔去。 奔进寝殿后,他立刻把温绫放到床上,然后他整个人扑了上去。在温绫呼叫出声之时,用他的唇霸道而激烈地堵上她的唇。 温绫睁大眼睛看着白慕真如一头野兽一般,向着她扑来。她又惊又恐,想要呼叫,却被白慕真的唇堵住了声音。 她伸手使劲地拍打白慕真的背,想要让他放了她。然而白慕真就像失去理智一般,依然不管不顾地强吻着温绫。他的吻又霸道又激烈又缠绵,最终让温绫迷失在他热情如火的深吻中。 一场热吻换来一场激情的缠绵,翻云覆雨过后,温绫哭了。她哭着推开白慕真,伤心欲绝地穿起了衣服。 白慕真却是‘嗤’一声笑起来,将脸探向温绫的眼皮子底下,笑问:“绫儿这是开心得哭了?” “滚!”温绫又气又恨,明明已经知道他有六位夫人,他不可能是她的一生了。然而和他在一起,她却不自觉地沦陷了。她恨这样的自己,也恨自己没有出息。 白慕真非但不滚,反而将温绫紧紧地抱住。他将她的头抵进自己的怀里,闻着她身上的香味,他禁不住一阵喜悦,低声道:“绫儿,我真的想你了。” “滚!”温绫听了依然很气,想要用世上最恶毒的话来骂白慕真,但她似乎除了‘滚’字,再也骂不了其它了。 白慕真闻言一笑,将温绫的头抬起,他深邃潋滟的眸子直直地对上她那漆黑灵动的眸子。四目相交,有着说不出的情意,说不出的感慨。 缠绵地看了一会,白慕真笑道:“绫儿你先不要恼我,你应该先了解事情再恼我。” “有什么好了解的?”温绫脸色一沉,语气恶劣地道,“你有了六位夫人,这是不争的事实。” “是的,我是有了六位夫人。”白慕真笑道,看到温绫立刻杀过来一记刀锋般的眼光,他的心愉快极了,只因这是温绫吃醋的表情。尽管他很喜欢看到温绫为他而吃醋,但他还是不想愿意看到她伤心难过的样子。他要的,就是她能够一生都是快快乐乐的活着。 “我虽然有了六位夫人,但都是有名无实的夫人。换句话说,她们其实都不是我的夫人。” 温绫听了一怔,不是他的夫人?那是什么? 她瞪着白慕真皮笑内不笑地道:“你简直在侮辱我的智商,她们不是你的夫人,难道是你的情人?” “哈哈……”白慕真开心一笑,伸手捏了一下温绫气鼓鼓的脸,这才收敛了笑容,看着温绫郑重地道,“她们既不是我的情人,也不是我的夫人。绫儿,我白慕真对天发誓,这一生,我的情只付于你。” 温绫看到白慕真郑重,不由得信了,但又觉得此事说不过去,便好奇地问:“那么,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白慕真看着温绫,突然问道:“还记得我说过,有一天我会对你说出我另外一个身份是什么吗?” “当然记得!” “我的另外一个身份,便是无影阁的阁主。”白慕真看到温绫一脸茫然,知道她并不知道无影阁是干什么的,当然,这个世上也没有多少人知道无影阁的存在。只有江湖人物,或者皇上及少数的朝廷官员才知道有无影阁。 他不等温绫询问出声,便又自故自地解释下去:“无影阁乃朝廷以外的最大一个组织,一共有九九八十一人,组成了九个组,每一组有九名影子一样的人物坐镇组织,而每一组做的事都不一样。有的收集及买卖各种天下情报、消息、数据;有的则专门掌管星相等之事;有的专门为皇上解决各种难题,和暗杀不服从他管制的官员;还有的为生死先锋,专门为死而战…… 无影阁里的人,几乎每一个人便精通了其中一个门派的武功,及知识的精要精髓。这样的一个组织,就连皇上都是害怕三分,更何况是其他门派,或者其它朝廷官员? 而我,便是无影阁的阁主,我的对应人事便是皇上。皇上想要做稳江山,他就必须在暗地里解决那些不服从他政策的人,或者一点一点地削弱朝廷中权力势力庞大的人的核心。” 温绫听到这里,忍不住插了一句:“这么说来,皇上也曾削弱过我爹爹的核心?” “这个自然。”白慕真点头,犹豫了一下说道:“我说过我曾经杀过你的亲人,便是你爹爹身边重用的人。这些人,我不说你也明白。” …… 温绫听了顿时无语,又感气愤,也非常的恨自己。 第248章 被人巫陷 温绫记得在尊主的城堡里的时候,她听到白慕真杀了她家好多亲人,便已经决定再也不理他了,并且还要与他成为仇人。然而,现在…… 她想恨自己都感觉无力了。 白慕真伸手握了握温绫的手,安抚道:“绫儿你也不必着恼,其实,如果我不杀这些人,也会有别人为皇上杀这些人。只是我万万没有想到,我与你竟然会结缘,如果知道,我便是说什么也不会杀你的亲人。 当然,如果你非要以此来与我绝交,我白慕真也无话可说。但我只希望你明白,我们每一个人都有过去,如果因为过去而不原谅现在的自己,我们只会活得很痛苦,也没有将来。我知道绫儿你大人有大量,又是一个聪明的人,这点事你自然想得通。” “嗯,”温绫挣脱了白慕真的手,他的话并无道理,便也不再纠结此事,她本性就不是一个娇情的人。在这件事情上,她已经娇情过一次,如果再娇情,就显得她不明事理,无理取闹了。正如白慕真所说,皇上要杀人,就算白慕真不杀,也会有人替他杀。还有,白慕真说每一个人都有过去,说的也是至理名言。她不可能老是揪着白慕真过去的错误来惩罚他,不是吗? 想到这里,她微微地点头,看着白慕真道:“要我不追究你的过去也可以,我且问你。我在凤来县的时候死而复生,是何等的大事,你为何连看都不看我一眼,便离开了?而且这一离开,就是十三天。这十三天来,你知道我……” 说到这里温绫硬生生地打住了接下来要说的话,接下来的话太露骨了,她虽然言语比较直爽,但作为大家闺秀,还是要所收敛点才行。 白慕真微一沉吟,看着温绫严肃而认真地道:“我离开是因为无影阁收到很重要的消息。绫儿,我希望接下来的日子你能够抗住你们温家的巨变。” 温绫一惊:“你收到什么消息了?会对我温家不利吗?” “嗯。”白慕真拍了拍温绫的背,以此抚平她心中的不安,看着她道,“你也不必惊谎,有我白慕真在,绝不会让你温家出半点事情,只是现在我还没有足够的证据来担保你们温家无事。” 温绫心情一沉:“你究竟收到了什么消息?能说与我听吗?” 白慕想了想,道:“嗯,这是毕太尉和御史大夫的奸计,他们到处搜罗证据,说你爹爹要图谋不轨。” “怎么可能,”温绫惊叫一声,道,“我爹爹虽然是丞相,权倾朝野,但是,他早就禀尊祖训,绝不做那篡谋之事。这一定是他们的巫谄!” “的确是巫谄!”白慕真点了点头,为温绫分析道,“但是绫儿,因为你退亲一事,毕太尉早就恼羞成怒,想要报了这退亲的羞辱之仇。所以,从一个月前开始,他心心念念的就是怎样将温家满门灭了。 还有,御史大夫虽然也是正一品官员,也属三公之中的一公。但在朝廷之上,他却没有实质性的权力,事事都受制于你爹爹和毕太尉。在朝廷之上,由于毕太尉和你爹爹之前和睦相处,全心全意地辅助皇上。他的虽有野心,想要反抗,更想要拉帮结派地搞跨你爹爹或者毕太尉,也没有人愿意响应他。他因为知道这一点,便一直深埋自己的野心和不满。 本来嘛,如果温毕两家能够联姻,那是皆大欢喜的事。御史大夫即使气得要死,妒忌的要死,羡慕的要死,他也无可奈何。但是,当他得知你退了毕家之子的亲时,他便开始游走于毕太尉身边,总天巴结,蛊惑,挑嗦毕太尉,让他明着与你爹爹搞对抗。他则在暗地里与怡妃娘娘到处搜罗,或者制造你爹爹图谋不轨的罪证呈现给皇上看。” “巫陷,这是巫陷!”温绫听了气愤不已,她气得从床上跳到地上,看着白慕真激动地问,“那么,他们是否已经掌握了罪证?” “当然,”白慕真也下了床,伸手拿起床上的衣服伺候着温绫穿衣。早在长富乡的时候,白慕真就已经习惯了伺候温绫穿衣梳洗,此时此刻看到温绫想要穿衣,他便很自然地伺候了。 温绫因为担心爹爹,也无心再调侃白慕真了,不然,她定会取笑白慕真有当奴才的料。她只是忧心忡忡地看着白慕真,急切地道:“我必须马上回去告诉爹爹,叫他提防,或者事先做好应对的准备。不然,事情来得太快或者太凶猛,爹爹无法应对,给人安上了图谋不轨的罪名,那我温家真的就要被灭九族了。” “绫儿,”白慕真看到温绫一副担心过头,乱了分寸的样子,忍不住喊了一声,看着她道,“你必须冷静下来听我说。这事你爹爹已经避不过去了,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今天进宫上朝便会被皇上拿下。” 温绫听了心里一颤,看着白慕真喊了出来:“你既早已知道,为何不早点来通知我们?你现在才告诉我,是什么意思?或者你是……” “绫儿不许胡猜!”白慕真轻喝一声,他定定地看着温绫,目光威严而又渗杂些许柔和和怜悯,他叹了一口气,“图谋之事罪大恶极,毕太尉和御史大夫处心积虑地要搞跨你爹爹,又怎么会是我通告一声,你爹爹便能够躲得过去的?你爹爹若没有足够的证据来证明自己无图谋之心,你觉得皇上会放过你的爹爹吗? 我离开你之前,本来是想把我得到的消息告诉你或你爹爹一声,但那时候你爹爹恨我恨得要死,我不但无法靠近他一步,更无法靠近你一步。何况那时候,我也没有十成把握,来证明有人会真的对付你爹爹。如果我就那样贸贸然地把消息告诉你爹爹,你觉得后果会怎样?” “我爹爹会把你抓起来,抽筋剥皮。” “正解!”白慕真笑着赞了一句,又道,“绫儿,我会到现在才告诉你,其实也真的是藏有一份私心。” “什么私心?” 果然不安好心。 第249章 私心 “什么私心?”温绫问了一句,心里便又来气了。她就知道白慕真不安好心,果然不安好心啊。 白慕真看着温绫无耻地一笑,道出了私心:“我要用我手中的证据来要挟你的爹爹和皇上,将你许配给我。” …… 温绫睁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白慕真,半天才找回她的魂:“你什么意思啊?”枉她聪明如斯,此刻却猜不出白慕真的私心是什么意思。 白慕真笑道:“绫儿一向聪明,遇到此事却犯糊涂了。你说,就以我现在这个样子,你爹爹能让你嫁给我吗?” 温绫想了想道:“不能。” 白慕真微微一笑:“既是不能,我当然就要用这些证据来交给皇上,让皇上将你许配给我。这样,我既救了你的爹爹,也能将你顺利地娶进家门。还有,皇上对你色迷心窍,他肯定会利用此次事件要挟你,让你嫁给他,他才会放了你的爹爹。我白慕真在朝廷之上无权无势,怎么斗也斗不过皇上和你爹爹。 如此,我只能用这个真正的想有图谋不轨之人的证据交给皇上。交给他的时候,我不收他任何好处,只需要他答应将你赐婚给我。 你说,这不是一举两得的事吗?这么好的事,我白慕真为何不用?难道非要让你爹爹把我踩得狗血淋头,我却还要装着硬骨头似的,一身傲气地跪在他身边,求他让你嫁给我?或者,你要我利用雪凌剑冲进皇宫将你抢了过来?” 温绫听了好气又好笑,忍不住伸手捶了白慕真一下,嗔道:“那你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我爹爹含冤受苦啊。” 白慕真伸手接住温绫的手,看着她严肃地道:“绫儿,你爹爹一生荣华富贵,权倾朝野,高高在上,是时候受点苦了。只有这样,他才会放下丞相之位,安享晚年。” “你说什么?”温绫听得一愣,半天才回过神来,“你的意思,要我爹爹不要做丞相了?辞了官,在家休息了?” “正是。” “可是,这……” 白慕真连忙解释道:“绫儿,你们温家已经是三代丞相在朝中辅助皇上政事,这个中的酸甜苦辣只有当事人体会得最为深刻。虽说你们温家三代辅政以来都是清廉高尚,但总也积了不少怨,让其他人眼红,千方百计,想方设法的要搞跨你们温家。 还有,先前的皇帝都是庸碌无为,只懂吃喝完乐,才会把政权交给丞相来协管。但是我们的皇帝可是精明能干,睿智无双,一心想要扫清朝廷逆党以及不服从他管制的官员。而你爹爹,正是他的头号目标。这次有人巫谄你爹爹,他顺利成章,便把你爹爹扣拿下来,完全不会为你爹查清事情,或者让你爹爹有机会为自己澄清冤屈。这还不是因为皇帝已经腻烦了你爹爹在政事上,对他指手画脚,阻碍多多吗? 所以,你爹爹这次能够躲过一劫,但难保他下次还能躲过。何况你爹爹除了你一个女儿之外,再无子女了。他也不可能将丞相之位传给你或者女婿。既是如此,他的丞相之位迟早要交了出去,为何不早点交出去?趁他的威名还在,交出去了,皇上只会感谢他,并尊重他,让他的晚年还能够活得有尊严有威信。否则,我不说你也懂的,不是?” 温绫听了心里深深的感动了。这些事情,她也曾经想过。但她乃一介女子,又没有好的理由让爹爹辞官不做。所以一直以来,爹爹每次去上朝,她都会感到不安,但也无可奈何。她也曾经小心翼翼地试探过爹爹,可否放弃丞相之位,与她和娘亲到别的城市生活。爹爹听后瞪她一眼,说她小女孩不懂事,胡闹。 至此,她没有再试探过了。但不试探,并不代表她不关心,不着急。她也一直都在找合适的机会劝说爹爹辞官不做,然而却一直没有机会。没有想到白慕真爱屋及乌,不但为她想得周到,还为爹爹想得如此周全,她不感动才是假呢。 温绫含着满满一腔的感激看着白慕真,未说话,感动的泪已经先流。她又哭又笑地看着白慕真,笑道:“你为我温家想得如此周到,我只问你一句话,你是否真有把握救我爹爹冤屈之下?” “绝对的把握!”白慕真连忙说道。 “那么,你想要我如何配合你?” “嗯。”白慕真想了一下,看着温绫道,“你只需要当作什么都不知道,和你娘亲一样,接受一切安排。但是,无论如何,请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和你娘亲。你只要记住,无论你们遇到多大的困难和诬陷,那都会过去。” 温绫听了老大不痛快;“你为何不能第一时间来救我们?非要我们受一下折磨才来救我们?” 白慕真笑道:“如果你爹爹和你娘亲半点委屈和困难都没有感受到,那么,你又有什么理由让你爹爹辞官不做?还有你的娘亲,她只有感受到了牢狱之灾,和生离死别般的日子和痛楚,她才会懂得珍惜一家人团圆的日子。到那时候,不用你去劝说,你娘亲便会主动劝说让你爹爹辞官不做。到时,你再加以怂勇,你爹爹就算不想辞官,但为了你们他也会答应的。” 温绫听了觉得这真是一个好办法,便咬了一下牙,做了一个决定:“好,我信你。但是我跟你说,你若不能在必要的时候救我温家于水深火热之中,你我的情份,便到此结束。不但结束了,我与你便是几生几世的仇人。” 白慕真看到温绫一副严肃的样子了,不由得一笑,也非常严肃地道:“绫儿你放心,我白慕真绝对不会让你们温家受到非人的折磨才出手相救。” 温绫听了,忽然觉得自己严肃得有些过头,便冲着白慕真扮了一个鬼脸,笑了一下。她的外表看上去一点都不担心的样子,但内心还是很愁肠的。关系到爹爹,关系到家族,她不愁才怪呢。但是,有白慕真在,她什么都不惧! 接下来,两人又叽哩咕噜地说了一大堆话,白慕真才不依不舍地把温绫送回了府。 第250章 丞相府变 回到府里,已经是巳时末了。婉晴正在偏院中火烧火撩地,将温绫被劫的事情说于罗寒谦听。其实,当她把温绫追丢了的时候,由于离丞相府很近,她便立刻回府想要找罗寒谦相救。谁知回到府里罗寒谦不在,一打听,才知道罗寒谦去了军营还未回来。 她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也没有办法,只得耐着性子等啊等,终于等到罗寒谦回来了。她刚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与罗寒谦听,正想要与罗寒谦出去救人,却突然听到温绫回来了。她听了一愣,连忙撇下罗寒谦去大殿找温绫。 一走进大殿,便看到温绫与夫人坐在一起喝茶聊天,一副没事人的样子。她不由得又惊又喜,连忙走过去开心地道:“小姐,你回来啦?可把奴婢吓坏了。” “何事如此慌张?”夫人睨了婉晴一眼,很不满意婉晴越大越没有规矩,也没有半点淑女样,和她的绫儿倒是一个德性。真是有其主必有其女婢,用在她们俩身上倒是再合适不过。 “没……没事。”婉晴立刻安静地站在了温绫的身边,用眼神向她询问。 温绫才懒得理婉晴,像婉晴这般没脑的丫鬟还真省了她很多事呢。她刚刚拿起青瓷玉茶杯想要喝一口茶,感觉门口一暗,有人走了进来。她抬头看了一眼,看到罗寒谦四平八稳地走了进来,身姿在逆光之下越发显得槐梧而壮实,目光却显得柔和了许多。不像以往那般,看人简直就像把人往死里看似的,毫不眨眼。 罗寒谦走了进来,向着夫人和温绫行了一礼,还未站直身子,忽听得一阵吆喝之声从府门外传来。伴随着吆喝声还有许多杂乱的脚步声,他听了眉头一皱,立刻转身走向门外。 温绫听了这些声音心道一句:“这么快就来了么?”念头刚起,只听得罗寒谦在门外一声威严的大喝:“何人大胆,敢在丞相府撒野?” 温绫听到一阵奸笑声响起:“哟,这不是罗将军吗。本官乃蔡大人,你我在长富乡的时候可是有缘见过一面。罗将军不会这么快就忘了吧?” “当然记得。”罗寒谦的声音带着一种令人无法忽视的气势,“但你今天带着这许多的士兵闯我丞相府,欲意何为?” “哈哈……”蔡大人闻言一声朗笑,笑声好不得意,好不夸张,“丞相府?罗将军不会没有听说吧,现在的温丞相已经被皇上捉拿到天牢。如今的丞相府,已经是皇上的阶下囚,你少给本官在这里装模装样。本官亦是接到奉常的口令,摔先到这里严加看管,不能让丞相府的一人一牲逃离。” 温绫和娘亲虽然坐在殿中,但于外面蔡大人的话却听得一清二楚。当蔡大人说到温丞相已被皇上捉拿至天牢,娘亲便已乱了方寸,惊得连忙站了起来,带倒了桌椅,手中的茶杯也掉到了地上,碎了一地,溅了一地的茶水。她慌恐地抓住温绫的手,指着外面:“绫儿,你听蔡大人的话,他说你爹爹被皇上抓到了天牢,这是真是假?” 温绫立即伸手拍了拍娘亲的手,安抚道:“娘亲你别急,我们先听听怎么回事。” 这时,外面传来罗寒谦的声音:“蔡大人想要动我丞相府一员一牲,我看你还没有这个本事。罗寒谦今天就跟你明说了,不管我们老爷究竟是不是真的被皇上拿下关进天牢,就算是真的,丞相府也还轮不到你这么一个狗眼壮人势的人来动手。” 罗寒谦说得斩钉截铁,自有一股让人生畏的气势,把蔡大人气得满脸青白,也只能干瞪眼。蔡大人很想叫身边的士兵上去拿住罗寒谦,但罗寒谦的武功几近到了天下无敌的地步。他觉得这个世上除了楚将军能够与他一战之外,再无一人是他的对手。因此,尽管他很想亲手拿住罗寒谦,一报在长富乡受到罗寒谦钳制的羞辱,却也只能干瞪眼。何况他身边的士兵,早在看到罗寒谦的第一眼时,便已全都自动自觉地退到一边,不敢与罗寒谦对武,甚至是对视一眼也不敢。 温绫听到罗寒谦和蔡大人的对话,心中不免松了一口气。只要有罗寒谦在,看来蔡大一时半会还奈何不了丞相府。只是她知道,既然皇上铁了心要削掉爹爹的丞相之位,那么,他必定会派官职更大的人来收拾丞相府,还有,他必定也会派楚星来相助。只有这样,皇上才能够一举将丞相府揣了。 想到这里,她当机立断将事情的情因后果跟娘亲说了,末了,她看着娘亲安抚道:“娘亲,俗话说得好,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爹爹做了一生的丞相,虽然他为皇上鞠躬尽瘁,但也的确树立了很多敌人。何况爹爹权倾朝野之时,也确实做过些许多不为人许的事情。所以,皇上和其他官员想要一举击跨爹爹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只是我从未想过此事会来得如此迅捷,让我们还未做好准备,爹爹便已经被皇上拿下了。” 娘亲听了睁大了眼睛看着温绫,满眼的愕然之色:“绫儿于这件事莫不是早就知道?” “是早就知道。”温绫突然想起白慕真交待过的,不要对任何人提起此事。但是娘亲听到爹爹被皇上拿入天牢已经乱了方寸,她作为女儿,必当全力保护娘亲,并要将事情的经过说于娘亲听,娘亲听了之后,才会有心理准备,才会没有那绝望痛苦。 想到这里,她伸手握住娘亲的手,看着娘亲深深地道:“娘亲,女儿出城一个多月,就是听闻有人要对爹爹不利,所以,我未雨绸缪,先到各地去收集证据和资料,希望能够在皇上和官员们想要对付爹爹时,我们才有还手的机会。 但是我现在手头上的证据和资料还不足以抵抗皇上,所以,爹爹和我们都有可能全都要被关入天牢,受那牢狱之若。但是娘亲,女儿向您保证,只要我们一家齐心协力,共同抵抗这次的灾难,不久的将来,我们也必定会迎来不一样的新天地。不过,在那之前,娘亲你要受些苦了。” 第251章 抄家 温绫好一顿安抚娘亲,才让娘亲的心宽落下来。不然,她怀疑娘亲有可能即刻就会崩溃。她才安慰了这么一小会,便又听到大队人马从府外走进来。走进来的时候,依然是弄得人尽皆知,鸡飞狗跳。 温绫听了皱了一下眉,低声嘱咐婉晴一句:“好生看好夫人,我去去就来。” “小姐放心就是,奴婢一定会照顾好夫人。”婉晴知道这时候是非常时刻,便凡事都听从温绫的安排。 温绫三步并作两步走出大殿,看到殿外的院子里已经形成了两股势力,一股是罗寒谦带着丞相府的亲卫们形成的阻挡之势;另一股是蔡大人带着近五十名士兵过来的抄家之势。 这两股势力原本都是势均力敌,谁也不敢越前一步,只能僵持着。然而偏生这时候从大门外又走进一批人,这批人数之多,几近上百人。当先两人乃董奉常和楚星,两人都是一身官服带着官帽,表情严肃地走了进来。 温绫看到这两人都是皇上身边的高官和亲信,特别是楚星,他除了还是亲信,还是神器龙丝枪的主人,与罗寒谦的武功不相上下。他们的身后,便是上百名士兵,手握兵器,一副气势威严地走了进来。他们的样子,即使不能亲手毁了丞相府,也能用他们的脚将孙相府毁了。 她看了心里老大不痛快,却也知道人心向来如此。你得势时,所有人都是尽其一切地来巴结你,恭维你,讨好你。但是,你失势时,所有人都恨不得立刻与你划清界线,与你为敌,或者亲手来毁了你。董奉常就是这样的人。 罗寒谦看到董奉常和楚星来了,知道丞相府今天的灾难无论如何也避不过去了。他琢磨着等一下万一无法抵挡楚星的攻势,他便要舍弃丞相府,带着夫人和小姐赶紧逃,逃到安全的地方安顿好夫人和小姐。他便要潜入天牢将老爷救出来,老爷从小把他抚养长大,又给了他一生的荣华富贵和才华以及功名,可谓是他的再生父母。 所以,他一听老爷被押入天牢,就已经想要劫狱。因为他知道只要是一个人,进了天牢不死也会脱一层皮。救出老爷之后,他会带着老爷夫人和小姐去一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重新生活。或者,将来有机会,他们再回来。 正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他打定主意,倒也不甚慌张。其实,他行军打仗从来没有慌张过。只是今天关系到小姐和夫人的生命安全,以及丞相府诸多人员的生命和财产,他才会稍显慌乱。此时看到楚星和董奉常过来,他于情于理,也是要先给奉常和楚星敬了礼之后,才能开始开战。所谓先礼后兵,他向来都是如此。 蔡大人看到董奉常带了这么多人来,心里就特别高兴。他想着将丞相府毁于一旦也是顷刻之间的事了,到那时候,他定会仰头大笑十声,以表示他心中的痛快。然而,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董奉常虽然带了这么多人来,却好像不是来捣毁丞相府的。 董奉常看到罗寒谦礼数周到地对他敬了一礼,心中本来是想要不顾一切地抄了丞相府的家。但想到丞相辅助皇上执政的时候,丞相对他倒还算不错,也没有过多的为难,或者打压过他。 此时看到罗寒谦的礼数,再想到温丞相一生鞠躬尽瘁,心下倒有些不忍。便看着罗寒谦也回了一礼,语气温和地道:“罗将军有礼,董某今天来此是受了皇上之命,将要收拾了丞相府。只要丞相府里的人配合,董某向罗将军保证,我手之下人绝对不会动丞相府的人一根寒毛,一只牲。但是,若有反抗,这性命恐怕就要保不住了。” 罗寒谦知道董奉常这是给了他一个面子,也是给了他一个警告。警告他不可反抗,反观整个丞相府,除了他还有谁敢反抗?他当然明白奉常的弦外之音,便点头说了一个谢字。 董奉常说完便看都会站在罗寒谦后面的人,这些人有亲卫,有丫鬟,有家丁……整整一个院子,已经站了上百人,都是一副慌恐不安地站着,看着眼前的事,他们的眼睛里充满了茫然和无措。 他看着这些人,抬高了声音:“各位,皇上有旨,愿意离开丞相府的,可以收拾包袱走人。走之前,本奉常会给你们一笔银子,将来要去哪里是你们的自由。但是,如果不愿意走,要留下来的,等着你们的就是牢狱生活。本奉常希望你们好好地想清楚,皇上开恩的机会不多。” 众人一听,虽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但也不愿意过牢狱生活。当下就有好多人走了出来,向着董奉常安排出来接待他们地方走去了。走之前,他们都是一一走过来,向着温绫哭着拜别。 温绫没有想到皇上倒还有人性,没有将她家的人全数扣押或灭清。不然,如果连这些人也受到了牵连,她又于心何忍?只是这些人也是从小看着她长大的,对她倒是很有感情。此时要离开,全都很舍不得,便哭哭闹闹的,让董奉常感到腻烦。便向着温绫喝斥了几声,让她走开。 其实,董奉常来丞相府抄家也是抄得心有余余悸啊。因为皇上虽然钦点他来抄家,却又让楚星跟了过来,嘱咐楚星无论如何都要将温绫带进宫。温绫进宫见皇上,会有什么结果? 他简直不用想也能知道皇上是看中了温绫,但是,既然看中了,为什么又还要抄家?他想不通,直到现在也想不通。所以,他该做的事还是要做,该抄的还是要抄。 他很有条理地吩咐手下一间一间地搜缴,如搜出金子,便要将金子放在一个箱子;如搜出银子就要将银子放在一起,搜到奇珍异宝就要奇珍异宝放到了一起,还有,府里的夫人和丫鬟小姐等等头上、手上、身上戴都会的金银首饰也要除将下来,放在一个箱子里。 抄家事情很繁琐,也很漫长。但他却很有耐心,很有威严地一一指挥。在他的指挥监督之下,士兵们果然没有一人敢动丞相府的一员一牲。这倒让蔡大人心里恨得牙痒痒,却也无可奈何。 楚星当然不会一直在这里看着董奉常抄家,他只是看了一会,便走向温绫,低声道:“温姑娘,皇上有请。” 第252章 困住了 温绫听到楚星的话,正想要回绝,突然听到后院的下人房传来一阵吆喝和打斗之声,声音大而恐怖,伴随着几声凄厉的惨叫,转瞬间又回归安静。仿佛刚才那所有的响声和叫声,都只是众人的虚幻而已。 她听了心下一颤,遭了,忘了殷残雪还在后院。她连忙看向一脸茫然的奉常:“董奉常,请你立即叫人停止搜索后院的下人房,那里住着一个极度危险的人。一旦把他惹毛了,别说我的府里会被他毁灭,就是整个京城被他毁了也只不过是倾刻之的事。” 说完,她不等董奉常有什么反应,立即奔向后院。 楚星也连忙跟了过去,他行走如飞,却总是不离温绫三步远。他一边走,一边看着温绫问:“温姑娘,这是怎么回事?” 温绫抬眸看了一眼楚星:“还记得你和罗寒谦被方外镜带到山腰城堡,救我们时的情景吗?” “当然。”楚星点点头,他们去到那里不一会的时间,整个的山腰城堡都已经被击得碎裂起来,山石树木岩壁等等滚滚而落,翻飞起舞。 那情景是他一辈子也无法忘了的,因为在那场灾难之中,他是身受其害的一个。那时的他以为,他们一定会被那股滚滚旋转的气势转死,却没有想到方外镜又一次发挥神力,将他们带到了凤来县。由始自终,他也不知道那股力量是什么,为什么破坏力那么强? “那就是殷残雪手中的无心锤造成的。”温绫沉重地说了一句,“回到凤来县的时候,我看他异于常人,完全不懂人世间的任何事情,他的心中就像白纸一张。于是,在他发怒之前,我要姚妃娘娘唱了一首催眠歌,将他催眠了,这才把他抓住,困了起来。也避免了他在凤来县的时候,使用无心锤。 但是,我的困并不是你们所认知的困。我只是让他没有与外界联系的机会,将困住他的马车和房子摆设成婴儿房一般,充满着各种各样的颜色,以及各种样的笑脸,还有各种各样的花草……总之一句话,我每天变着花样来布置他的房间,让他感受到人世间的温暖和友爱。 他生活在这样的世界里,他的心才会是温暖的,安祥的。一直到现在,我也没有变过。每天除了我去与他说上两个时辰的话,再无其他人能够靠近他。 但是,董奉常的抄家士兵们不明究理,非要去打扰他,那么,后果不堪设想。所以,楚将军必须叫董奉常立刻停止对殷残雪的骚扰。否则,他手中的无心锤不用我说你也明白。” “明白!”楚星沉声应了一句,倏然施展轻功,转眼间就消失在温绫的身边。 温绫看了简直是羡慕妒忌恨啊,她要是会轻功,早就如飞一样到了殷残雪的身边,何必像现在这样子,两脚跑得飞快,也比不上楚星走路。 当她跑进下人住的院子里时,不禁傻眼了。只见院子里一地的尸体,流淌着一地的鲜血,如河水一般细细长流,让人看了只感触目惊心。院子里的上空,充满了血腥的气味,让人闻之几欲呕吐。 她看了心都为之颤抖,为之碎了。这些尸体,全都是董奉常带来的士兵。刚才还在正院里耀武扬威,生龙活虎般地抄着她家的各个房间。然而,这倾刻间,这些全都死了,而且死得惨不忍睹。 她闭了一下眼睛,让自己的心平复起来。但是,此时此刻,任她怎么平复也是没有用。只因楚星已经举着手中的龙丝枪,与殷残雪面对面地站着,一副随时都要准备战斗的样子。 树欲静而风不止。说的就是这种情形。 温绫看了,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本来以为楚星听了她的话后,会立刻返回去将殷残雪这样一个危险人物告诉董奉常,并叫他带着人赶紧撤离,不要做无畏的牺牲。谁知道楚星竟然如此好战,非但不劝阻,而且还跑来这里要找殷残雪打斗。敢情她刚才跟楚星说的话,都是一堆废话不成? 她在两人一触即发的时刻,立即冲了过去,站在了两人之间。她首先沉下脸,看着楚星冷而寒地问:“楚星,你这是在干什么呢?” 楚星一愣,干什么?他来这里本来就是想要叫抄家的士兵赶紧撤离,但到了这里,他看到这么多惨不忍睹的尸体时,他心中的气愤骤然而生。如此没有人性的人活着,简直就是世间的一种悲哀。 他立刻抽出腰间的龙丝枪微微一抖,将龙丝枪抖得笔直而霸气,直指殷残雪的身上。殷残雪的手中并无武器,但他有的是高强武功,只用一双手就能够与楚星游斗。其实不然,任凭你殷残雪如何的武功高强,但想要赤手空拳地与楚星相斗,那是万万不能。 这只能说楚星的心中有一股善念,尽管他心中气愤,当时确实有想要一枪杀了殷残雪的念头。但是,他只与殷残雪斗了两招,心中的气愤便已经泄了一半。即然杀殷残雪的心没有了,他也就没有恨意了。再斗得两三招,他只用枪指着殷残雪,即不前进,也不缩回。而殷残雪,因为手中没有无心锤,虽然想要将楚星杀了,也没有这个本事。一时间,他也只能站着,与楚星冷冷而视。 温绫来到这里,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情景。她想不通楚星为什么在听了她的话后,还要与殷残雪动手。这不是逼着殷残雪要使用无心锤吗?还好她聪明,早在凤来县的时候,就将无心锤收了起来,让殷残雪一直都没有找到。但是她知道,神器与神器的主人都有一种感应,当神器感应到主人有生命危险的时候,会自动去救它的主人。楚星要杀殷残雪那是绝对可以杀了的,但是,无心锤不会答应,会来救。到时,无心锤到了殷残雪的手中,那后果就不言而知了。 她恼怒地瞪着楚星,真想给他两耳光让他清醒清醒一下,都什么时候了,还这么一副想要杀人的模样盯着殷残雪。他这是在点火,不懂啊? 第253章 惨不忍睹 楚星看到温绫眼中的怒火,顿时明白他犯了一件蠢事,连忙收起龙丝枪,向着温绫道:“温姑娘,楚某失礼了。” 温绫白了楚星一眼,不再看他了。而是转过身,看着一脸冷漠无言的殷残雪,露出灿烂的笑脸对他说:“殷大哥,你怎么出来了?你难道忘了与绫儿之间的约定,没有绫儿的同意,你不能走出房间的吗?你这样做,就等于是一个不守诚信的人,是会让人嫌弃的哦。你告诉绫儿,你为什么要走出房间呢?” 殷残雪闻言一愣,看着温绫生涩而艰难地道:“他们……好可怕,像以前那样,想要杀了殷残雪。” 温绫心中一酸,连忙走过去,将他拥在了怀里,伸手拍着他的背,不停地安慰道:“绫儿明白,绫儿明白。殷大哥不要去想了,以后这种事,再也不会发生了。” 这十几天来她与殷残雪每天都会说上两个时辰的话,这两个时辰里,她渐行渐进地引导他,将他的童年生活说与她听。她听了,便不自由主地流下了眼泪,心里酸酸的,痛痛的。她听着他的童年生活,常常会情不自禁地将他搂在怀里,轻轻地摇着他,拍着他的背,安慰着他。告诉他,那些都已经过去,这以后的日子,她会如母亲,如朋友一般给予他温暖和亲情。 就像现在,她一遍一遍地安慰着殷残雪,声音温柔得就像春天的小草一般,拂在人的脸上都能感觉到小草的柔软。殷残雪在她不厌其烦的安慰之下,不安而茫然的心渐渐地平复起来。他的眼睛变得痴迷而留恋地看着温绫,他轻轻地靠在温绫的怀里,一动不动,只是静静地听着她温柔的话语,柔柔地吹进他的心,让他的心暖暖的,柔柔的。 楚星当然不知道殷残雪有着怎样的过去,此刻他看着温绫就像一个母亲般,那么温柔,那么小心地对待殷残雪,仿佛她怀中的殷残雪就是一件易碎的花瓶,需要人用一生的温柔去呵护,去照顾。他看着看着,不知怎的,心里就忽然萌生出一股莫名的酸意。他多想在他的人生中,也有一个女人这么细致而温柔地呵护他,照顾他,给予他温暖。如果他能够遇到这样的女人,他会用一生的痴情去回报她。 他眼睁睁地看着温绫一边安抚着殷残雪,一边将他哄进了房间。他也就傻傻地跟了进去,只是,他还未看清殷残雪的房子是个什么样子,便被殷残雪一双冷冷的目光照来而停止前进。他想了想,连忙往外走,不敢再给殷残雪带去更多的困扰。 他刚退出门外,温绫就把房门关了,让他与她的距离仿佛隔了十万八千里似的。他摇摇头不禁哑然失笑,怎么搞的,今天怎么忽然就伤感起来了? 董奉常却在这时候带着许多人跑进了院子,看到一地尸体和血水,他的眼睛立刻睁得大大的,心里的震惊和恐怖以及愤怒立时填满他的心。 楚星听到声音,转过身,看到所有人都是一副惊呆的样子站着,他们的眼中都露出了无比恐怖和愤怒的神色。当他看到董奉常一副就要发怒大吼的样子,连忙伸指放到唇上,向着董奉常做了一个噤声的意思。 然后,他又回过头看了看门,看到门关得严实实地,他的眼睛无法透过严实的门看清里面是什么情况。当然,里面的人说些什么话,他只要用心听必定能得一清二楚。但他乃是一个君子,这种偷听人墙角的事情他还是不屑做地。 他摇摇头,转身向着董奉常走去。还未走近董奉常,董奉常便已经迫不及待地发问:“楚将军,这是怎么一回事?能否解释一下?” 董奉常的品级当然比楚星的大,只是因为楚星是皇上的贴身侍卫,又是皇上跟前的红人。若无必要,一般人还是不会为难楚星。但是此时此刻非常时期,他带来的士兵,几乎有一半死在这里。他愤怒之下,已经顾不得楚星是皇上身边的工人,也愤然出口询问。 楚星想了想,道:“此间事董奉常还是暂停收缴为好。” “那怎么行?”董奉常更来气,声音都提高了,“董某早已说明,若有人要抵抗,董某必定会要他的命。而且,董某也不会再手下留情了。” 楚星点点头:“董奉常说过的话,楚星也是记得的。只是此间人乃皇上都不敢惹的人。如果皇上知道他也在此处,皇上必定不会叫人抄了丞相府,只会叫你将丞相府困住就可。” 董奉常听了好奇地问:“屋子里的人究竟是什么人?” “殷残雪听说过吧?” “殷残雪?”董奉常惊呼起来,他简直不敢相信这个噬血人王竟然就已经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了。他依稀还记得,一个多月前,当他听说殷残雪在南海郡一夜之间,杀了七七四十九条生命,这四十九条生命里,连婴儿都有。 他听了真是怒不可谒啊,真想立刻就将殷残雪伏住,将他五马分尸才能弥补他犯下的罪孽。当董奉常知道南海郡的官府无法抓捕殷残雪时,他立刻就派了京城有名的六大刑捕去捉拿殷残雪。不料想,京城六大刑捕一去毫无消息。没有消息也是有希望的,但是现在却连希望都没有了。想来六大刑搏也是敌不过殷残雪,而被殷残雪杀掉了?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深吸一口气:“殷残雪竟然到了丞相府,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听楚将军的意思,你和皇上之前也是见过殷残雪?那么,不知楚将军有没有见过六大刑捕?” 楚星微微皱眉:“没有见过。我们见殷残雪的时间是在凤来县,那时候他与我们在一起。只是后来他被温姑娘藏起来了,这事却是我们不知道的。” 言毕,他将他们在凤来县的事情简单说与董奉常听。董奉常听了却是忧心忡忡地看着楚星道:“这么说来,京城六大刑捕并未与殷残雪碰上。但是,既未碰上,为何他们一去又没有任何消息带给董某?” 此事他想不通,楚星更想不通。不过,楚星根本就不关心六大刑捕,他关心的是,等一下他该怎样带温姑娘进宫见皇上? 第254章 殷残雪也可怜 楚星在院子里不知道等了多久,才看到殷残雪的房门打了开来,温绫满脸含笑,温柔如水地走出来,随即她轻轻地带上房门。 众人看了,心都要为之颤抖了,大气也不敢出,就怕出一口大气也会将殷残雪惹毛似的。 温绫关上门,忍不住大大地呼了口气。面对殷残雪她必须温柔十足,不能有一丝一毫的情绪。但是,她刚才一直都在隐忍,以最温柔的面孔面对殷残雪。时间久了,她感觉她的脸都僵硬了,发麻了。如今离开殷残雪的线视,她再也不需要伪装,脸上的肌肉便感觉有点僵硬了。 她伸手拍了拍脸蛋,转身,看到一地的尸体和血水,她的眼里立刻充满了痛心和难过。她慢慢走近董奉常,看到他带着几十名士兵与楚星站在一起,却不吵也不闹,便已知道楚星将殷残雪的危险事件告诉了他们听,她也就放心了。 她走过去,站在董奉常跟前看着他道:“董奉常,你暂且叫人把这里的尸体清理干净吧。清理之时速度要快,不要太吵,因为殷残雪此刻睡着了。如果他醒来之时,这里还没有清理干净。那么,这里的血腥味会刺激他的鼻子,让他的心里充满杀人的欲|望。所以,你们的人必须要赶在他睡醒之前将院子清理干净,而且也不能太吵。如果因为太吵而将他吵醒了,不用我说,你们也知道有什么后果,是不?” 董奉常连忙点头,觉得这趟抄家真是困难重重啊。 温绫说完看向楚星道:“楚将军,我们这就进宫见皇上吧。” 楚星连忙点头,转身想走,只走了一步,他又转过头看着董奉常一脸严肃地交待:“董奉常,殷残雪武功乃独步天下,而且他手里有一种神器,这种神器一出手就可以将整个京城毁于一旦。所以,如果没有什么事,你千万别去打扰他。或者想要有捉拿他归案的心事。关于殷残雪的事情,待我进宫禀明皇上,自然会给出一个明确的方案来。” “明白!”董奉常应了一声,心底的希望彻底熄灭了。他本来就想等楚星和温绫走了,叫手下的士兵将殷残捉拿归案。但是现在听了楚星的话,这才知道殷残雪有多厉害。 温绫与楚星在离开丞相府之前,她与娘亲道了别。娘亲虽然害怕温绫一去不回来,不想让温绫进宫。但温绫却说,她进宫之事那是必须的。她必须进宫见皇上一面,向他了解一下事情的原尾。如果可以,她会说服皇上放了爹爹。她答应娘亲,她这次进宫多则一天,少则半天便回来。 她与娘亲依依不舍地道别后,坐上了皇上派过来的马车。马车豪华而不张扬,高贵而不轻浮。坐在上面,让人感觉适合又柔软,没有一丝的颠簸之意。她坐在马上静静地想着事情,但却没有一个中心点,想得乱七八糟。心中亦是杂乱不安,不知这一进宫会是什么情形。 其实,她并不知道皇上为何要召见她,按理说他要人抄了她的丞相府,她与他便是永世的仇人,不应该再有什么瓜葛。但他却要召见她,这是什么心态,她不得而知。 她想不通索性就不去想,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楚星坐在马车外也是一直想着事情,便也一直沉默着。他想的事情其实很简单,但就是想不通。他想不通温绫为何会对殷残雪那样温柔?他想了许久,终于按耐不住好奇心,便隔着车门向温绫询问:“温姑娘,你为何要对殷残雪那般?” 温绫乍然听到楚星的话只感觉莫名其妙,她想了半天,才明白他说的什么意思,便微微一笑:“因为殷残雪从小缺少爱和关怀。” “温姑娘的胸怀真是博大。”楚星赞了一句。 温绫笑道:“你谬赞了。我的胸怀根本就不博大,这个世上有千千万万的人从小就缺少爱和关怀,但从来就不能牵动我的心。我会关注殷残雪,只是害怕他一不高兴,就把好好的一座城毁了。说到底,我也还不是为了我自己?” “不!温姑娘这样做,也是为了一城的百姓好,你的心还是一样的伟大。”楚星的声音透着赞赏,他的目光虽然看着前面,但也能从脑海里描绘出温绫此刻的样子。 此刻的她,必定是安安静静地坐在马车里,一脸的笑意,眼睛灵动地转着,这是一个充满调皮而活泼的人,这样的人,心里本来就是充满任性和不拘的。但是,她却会为了别人的生命而牺牲自我,这样的人,却又是最让人钦佩的。 在凤来县的时候,她就那样做了。让所有人都佩服她,尊敬她。也许,正是因为她值得人尊敬,皇上才会开恩,免了她们丞相府的人,不然,就按以往抄家的案例。那都是抄九族,灭九族的事情啊。 “温姑娘总是为了别人而牺牲自己,这让楚某很是钦佩。” “楚将军严重了。”温绫谦虚了一句,道,“我与钟大哥比起来,简直连他的手指头也不如。他才是一个伟大又博爱众生的人。只可惜,他没有活过来。” 楚星听了点点头,也觉得很可惜:“钟大哥没有活过来是真的让人痛惜和难过,但是,他那样的人活着真的也是一种悲哀和痛苦。所以,当白慕真将血麒麟送给他喝的时候,他才会求白慕真,不要将他救活。” “嗯。”温绫听了心里挺难过的,但想想钟大哥活着也真是一种悲哀,悲哀到要求人将他的生命结束,这是何等痛苦的一件事? 也正因为这样,白慕真才能够理解他的痛苦,没有勉强他喝下血麒麟。他死后,据说皇上以当朝最高荣誉的埋葬法将他埋葬了,他的死也算是值得了。 楚星叹了一口气说:“殷残雪与钟大哥真是两种类形的人,一个博爱众生,就算是死也能用自己的血救活千千万万的人。而另一个,活着却是无时无刻都在想着杀人,这样的人活着,就是人类的悲哀。” 提到殷残雪的残忍血腥,温绫的心也不好受,但他会成这样也是情有可原,便忍不住为他辩护道:“其实,殷残雪活着也很可怜。” “此话怎讲?” 第255章 白慕真来了 温绫想了想,微微地叹了一口气:“殷残雪的人生是十分的有缺陷。在他很小很小的时候,他就已没有家人的记忆。他甚至不知道他是怎么出生的,为什么会有他。他甚至也不知道除了他之外,这世上是还有许许多多的人存在的。当他有记忆的时候,他就是在一间黑暗而冰冷的屋子里被人关着。关在那里的时候,经常会有野兽被人放进来。他为了活命,便不停地在那间房子里与野兽做斗争。其间他不知道杀了多少野兽,每一次杀完野兽,他都仿佛虚脱了一般,因为他在杀野兽的时候,也常常会被野兽所伤。 这样的日子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有一天,野兽不再来了。却是来了一个人,他不知道这是人。但是那人一进来就哭,不停地哭,不停地说话。殷残雪听到他的话,似乎听得懂,但又似乎听不懂,心里有一种难言的情绪在萌发。但他又很烦,因为那个人一直在哭。他本不想杀了那个人,但是有声音从天窗外传来。叫他杀了那个人,不然,就要他死。他当然不怕死,也不知道死是什么意思,但下意识的他就杀了那个人。 刚开始他杀的时候是一个人,但是后来却是越杀越多。杀人的时候,他也是越来越无情,越来越凶残,越来越血腥。只因每天进来的人都在不停的增加,那些增加的人无一例外的都是哭得又凶又狠,让殷残雪的心情烦闷,只想快点将人杀了,让他的世界恢复安静。时间久了,只要有人进来,不管那些人是哭还是笑,是说话还是不说话,他都会毫不犹豫地将人杀了。 这样杀人的日子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有一天,没有人再进来了。他以为他的世界从此安静了,谁知道他的世界从此变得不但喧嚷不止,而且还让他感到恐怖。因为关住他的房门已经彻底打开,带进来一片光亮刺痛了他的眼睛。他看着那令人生痛的光,不由得反感起来,想要躲到黑暗的角落去。但是他的房子却如碎了的花一样,四处飘散起来。让他彻底暴露在阳光底下,也让他立刻不安而躁动起来。 他从阳光底下站起来,看到有好多好多的人看着他,对他指指点点,闲言碎语地不知说些什么。他听了很烦很烦,便出手杀了那些人,这就是震惊全国的惊杀案。” 楚星听到这里深吸一口气,暗哑着声音问:“就是他在南海郡的时候,一口气杀了七七四十九条人命的惊杀案吗?” “是的。”温绫也深吸了一口气,心中的痛因为殷残雪的人生而起。 楚星的心中感到无比的愤怒,他再也想不到殷残雪的人生会是这样的,便握了握拳头,声音凛冽地道:“这是有人将他训练出来的。训练他的人真的是一个魔鬼,一个让人无法原谅的魔鬼。楚某若是知道此人是谁,必定千山万水也将此人找出来,将他千刀万剐。才能泄了楚某的这口怒气。” 温绫正想说她也许知道此人是谁,但突然‘砰’一声响,仿佛有什么东西坠落到她的马车顶上,让她顿时感到了无形的压迫。 楚星在听到‘砰’一声响时,身子便已经如离弦的箭一般,直射而上,手中向着马车顶上的人挥出一掌,口中冷冷地轻喝一句:“谁?” 马车顶上的人‘嘻嘻’一笑,旋了一个身避开了楚星的掌力,再面向楚星的时候,楚星已经落到了他的面前,跟着又要出第二掌了,便笑着道:“你老朋友驾到,为何这样来迎接我?” 楚星第二掌正要挥出,刚好看清来人的面孔,再听到他的话,楚星连忙收住掌力,看着来人不悦地道:“什么老朋友新朋友?楚某与你连熟人都还不算。” “那要怎样才算熟人?”来人笑着问了一句。 楚星一怔,这是什么话?熟人当然是相识久才算熟人啊。他还未反应过来,便又听到来人哈哈一笑说:“是否将我与你放锅里一起煮一下,就算熟人?” 楚星听到这里,不由得悖然大怒,看着来人冷冷地道:“白慕真,你来这里究竟什么意思?是要来消遣楚某的吗?” “不敢,不敢!”白慕真立即收起了嘻皮笑脸,看着楚星道:“你乃六大神器之首,我白慕真又怎敢消遣于你?” “哼。”楚星冷哼一声,身姿笔挺地站着,目光如寒地看着白慕真,“什么六大神器之首?人间六大神器从来就没有首与尾之说,就算有,楚某自认也没有这个能耐指使你做任何事。说吧,你来这里究竟欲意何为?” 温绫坐在马车内,当她听到顶上的嘻嘻一声笑时,就知道那人是白慕真。不过,她也像楚星一样,不知道他来此有何目的。所以,尽管她心里很开心,很想看到白慕真,但也极力地使自己安静下来。她要静静地听听白慕真与楚星有什么交易需要达成? 此时的马车行驶在城市中心的街道上,马车的顶上高高地,又稳当当地站着两个身姿俊朗,帅绝人寰的公子,不知引来了多少人的目光。看着车顶上的人,有人猜测这车顶之上究竟会发生什么事?有些人则担心车顶上的两个人随时会被马轻颠簸下来,而砸到了自己,连忙往一边让了开去。 一时间,整整一条街如掀翻了的闹市一样,搞得鸡飞狗跳,人马仰翻。 白慕真迎着楚星如杀人的眼光,微微一笑道:“给你的皇上带一句话,如果他想要关于六大神器为何会同一时期出现在同一个朝代,就请他把温姑娘放了。” 楚星点点头:“话我会给你带到,但温姑娘我必须带进宫。” 白慕真又是微微一笑:“恐怕你做不到。” 楚星当然知道白慕真的武功深不可测,但是,他也不见得就会输给白慕真:“想要在我的手底下将人带走,你还没有这个本事。” 白慕真一笑道:“我当然没有这个本事,但是。” “但是什么?”楚星咄咄逼人,他最讨厌的就是白慕真这样嘻皮笑脸的时候,明明一句话可以说完,却偏偏要分两句话说,让人听了老大不爽。 第256章 求助毕太尉 白慕真听到楚星的逼问,不由得想了想,忽然严肃地道:“你看身后是谁。”说着往楚星的背后一指。 这种骗人的把戏原本骗不了楚星,但白慕真说得极其严肃,所以楚星尽管不想看,也转过了身看了一眼。这一眼,他吓了一跳。只见一个穿着绿色衣服的人就站在他的身后,他站得轻飘飘却稳当当,一双狐狸般的眼睛如同天上的月光,泛着柔柔的光泽。那美得雌雄莫辩的脸,是那淡淡的,淡淡的表情,如同兰花一般散发着淡淡而清幽的气息。 楚星看了倒抽一口凉气,连忙后退一步。此人是谁楚星当然认识,他就是在凤来县的时候,跟在温绫身边的绿衣公子,也是神器方外镜的主人花稍男。那时候,由于大家都忙于用血麒麟的血救活凤来县所有死去的人,而没有时间去处理他。当大家都忙完了,再想起他时,他已经不见了。 楚星万万没有想到花稍男会悄无声息地到了他的背后,他本以为白慕真的提醒是一种小孩童的骗局,却没有想到真有一人站在他的背后。这么可怕的事情,楚星还是头一次碰到,然而,虽然只一次,如果花稍男要取他性命,他还有命在吗? 他这边才想这么一会,忽听到身后的白慕真嘻嘻一笑道:“楚星,我虽然不能将人从你的手底下带走,但是,却可以将你带走。” “什么意思?”楚星立即侧身一站,目光左右看,看到花稍男只是稳当当地站着,没有一丝一毫要说话的意思,也没有一丝一毫的嘻皮笑脸。他来这里,仿佛只是为了观看,这里的事情,也与他没有什么关系似的。反观白慕真,他还是那副老样子,让人看了真心想扁他一顿。 白慕真微微一笑,看着楚星道:“如你所看到的一样。” “我所看到的一样?我……”楚星诧异一句,话还未完,就见一道绿光照了过来,让他立刻明白白慕真所说的:我虽然不能将人从你的手底下带走,但是,却可以将你带走。是什么意思了。他气得大吼一声,“白慕真……”然而,他的怒吼声结束在绿光之中,飘荡在空气里久久没有散去。 白慕真看着楚星消息的地方,心情大好地一笑:“叫我爷爷也没有用,该走的你还是要照走不误。”说完,他一个纵身,从车顶之上扑进马车内,坐在温绫的身边,温柔似水地看着她。 温绫看到白慕真来了,高兴得扑到白慕真身上,又笑又叫道:“我就知道你会来救我。” “那是必须的。”白慕真伸手抱着温绫的身子,感受到她的身前两片柔软,不由得心中一荡,内心深处有一股躁热升起来。但是他却极力地压制这股躁热,伸手将温绫拉开,让她好好地坐着。不然,他不敢担保会在这马车内要了温绫。 温绫当然不知道白慕真此刻心中有一股邪念,她只是很高兴白慕真能够及时来救她。否则,她进了宫也不知道是什么光景。最怕的就是如爹爹一样,被皇上囚禁起来。到时,白慕真就算想要救她,也难以一人单枪匹马地闯皇宫是不? “你怎么知道我要进宫见皇上啦?” “我无时无刻地都在关注你们府里的变化。” “哦。”温绫点点头,很是高兴,却难掩心中的忧愁,“可惜我府里已经被皇上抄得一无所有了,幸好他还有良心,没有要了我们温家九族的性命。” “他不敢!”白慕真说了一句,分析道,“罗寒谦在你们府上,皇上是不敢要了你们温家九族的性命,因为他知道人间六大神器都不是凡品,得罪六大神器,就等于得罪了天下,随时都可以让他的江山不保。 所以,即使他心里有心想要了你们温家九族的性命,他也不敢。不过,我估计他也不是真心想要你们温家九族的性命,他只是想要削了你爹爹的丞相之位和权力,然后,将属于你爹爹的职位和权力慢慢地向着尚书部转移,由多人来承担你爹爹之前该做的事和权力。” “尚书部?这是什么部门?没有听说过。”温绫皱了皱眉,极力搜寻她对皇帝管制的中央集权之下,是否有这个部门。 “这是皇上新出的想法,他成立尚书部就是想要一步一步削弱三公的权力,和职位,将三公该做的事情慢慢地转到尚书部。而尚书部之下,又有六部,分吏部、户部、礼部、兵部、刑部、工部。当然,这些只是他的初步计划。他想要改革立新,并不是一年两年的事,也许会涉及到几个朝代。但是,从这些事上来看,皇上的确不简单。所以,想要在他的手底下平安地救出你和你爹爹,我们还必须请求毕太尉的相助。” “求毕太尉相助?”温绫好意外啊,她看着白慕真不解地道:“为何要求毕太慰的相助?” “因为他才是此次事件的核心人物。” 温绫想了想,摇了摇头,一脸的为难之色:“这个请求未必行得通吧?毕太尉对于我退亲一事,早已怀恨在心,只心心念念如何找我或我爹爹报仇。如此,他又怎么可能会相助于我们呢?不去不去。” 说完,温绫的头摇得像泼浪鼓,这样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亏白慕真想得出来,她才不会傻到真的去求太尉呢。 “你必须去。”白慕真一脸严肃地看着温绫,语气深沉地道:“绫儿,解玲人还需系玲人。你无故退了毕公子的亲,本就是你的不对。如今你为了你的温家和你的爹爹能够出牢狱,你必须去。还有,你此次去求他虽是求,倒也不用太过低声下气,因为你也有毕公子的事情给他做个交易。” “毕公子?什么意思?”温绫不是很懂,想了想,看着白慕真道:“自从我与毕公子在那山顶之上失散以后,我就再也没有他的消息。难道你有他的消息?” “当然。”白慕真点头道,“毕公子如今正被尊主囚禁起来了,虽然活着,而且还活得很好。但是,你却可利用毕公子的性命来与毕太尉做交易。关系到毕公子的性命,毕太尉是无论怎样都会答应你的。” 第257章 感觉真好 温绫觉得不可思议,便瞪了白慕真一眼:“你怎么知道毕公子被尊主囚禁起来了?而且囚禁起来的生活还活得很好?还有,既然毕公子被尊主囚禁起来了,我的霍钱怎么样?他是否也被尊主囚禁起来了?” 白慕真摇头:“霍钱的事我不清楚。” 温绫感觉遗憾和难过极了,想她在山顶之上与毕公子和霍钱失散到现在已经这么多天了,也没有霍钱的消息,想来他已经不测了。 白慕真看到温绫一副难过的样子,不由得安慰道:“霍钱福大命大,也许会没有事。当务之急,我们还是要去求毕太尉,请他帮忙。” “你也要一起去吗?”温绫感到意外极了,“如果你一起去的话,岂不是会更刺激毕太尉?” 白慕真点头道:“我一定要去,而且我自有办法让他相助。” 温绫不再说什么了,既然白慕真都会陪着她一起求毕太尉,她还有什么理由拒绝去求毕太尉?何况有难的是她的爹爹和她的温家,白慕真只是爱屋及乌而已,却也能做到为她做任何事。如此,她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即使此次求毕太尉求得满头鲜血,她也要义无反顾地去求了。 事实上温绫的担心简直是多余的。有白慕真在她的身边,她求人的道路其实很简单,简单到她难以相信的地步。 当然,此刻的温绫却对求人之路感到渺茫,却也没有表露出来。她只是一路安静地将头靠在白慕真的怀里,感受着他从心里面传递过来的温暖,她的心也会跟着温暖起来。 她坐在马车上只感觉走了两三条街的车程,车子便慢慢地停了下来。当车夫一声‘嘘’之后,马车终于停稳,有人将车门打开,看着白慕真道:“主子,太尉府到了。” 温绫看到车夫的脸,不由惊讶,脱口喊道:“乌爷爷,怎么是你啊?” 乌爷爷亲切般地笑了笑,还未说话,却突然听到白慕真笑着接口,他便咸口不说。 “不是他是谁?楚星已被花稍男带走,不能做你的车夫,而我又被你困在车里不能替你赶车。所以,这普天之下,唯我的乌爷爷才能做你的车夫了。” 温绫嘴巴一噘,心里又甜又喜,却也难掩羞怯:“我什么时候困住你了?你又没有说你要赶车。我以为……” 白慕真哈哈一笑:“难不成你以为你的马车它会自己走到太尉府来?”他笑了一声忽然收敛笑脸,跳下车,伸手抓住温绫的手,脸色凝重地看着她:“绫儿,太尉府到了,请下车吧。” 温绫知道白慕真为人就是这样,在没有什么事的时候,他的样子就是一副嘻皮笑脸。但是,一旦有正事的时候,他又会变得非常庄重地对待,做事也是一丝不苟。此刻她看到他突然变得严肃而凝重,便也立刻变得凝重起来。 她心情复杂地下了马车,抬头看去,看到太尉府门前守卫森严,大门两边各有三名守门家丁威武而有气势地站着。一副谁也无法越过他们进太尉府,否则,只有死路一条的样子。 温绫看了顿了顿脚步,从小到大,由于她与毕公子联姻的关系,她对太尉府虽然好奇,想要进去看个究竟,但也从来没有进去过一次。如今站在太尉府门前,看着太尉府的楼宇如宫殿一般,一层一层地延续下去,似乎无尽头。深红色的琉璃瓦在阳光下,流光闪耀,散发着霸气的光芒,心下觉得惆怅。 她一直以为,这一生只会嫁给毕公子,与他度过一生。却没有想到,她越长越大,对毕公子的为人却是越来越反感。直到几个月前,她终于做出让人无法理解的举动,到怡红院逼着毕公子退亲! 此时想起这事,她依然觉得自己那时候太过勇敢果决,竟然没有半点犹豫就做出那样骇人所闻的举动。如果换做现在的自己,她怀疑她是否还有那一股勇气去逼着毕舒歌退亲? 正想着,白慕真已经当先往前走,她看了连忙跟过去。身后却传来马车的响声,她转过头看了一眼,看到乌爷爷熟练地驾着马车离开了。 她看了不禁微微一笑,看来乌爷爷虽然老了,但却还是无所不能的乌爷爷啊。这么大一辆马车到了他手里,也让他赶得如履平地。 白慕真走了两步,感觉温绫没有跟上来,忍不住转头看她,看到她正在看着马车离去,不禁停下脚步,看着她叹了一口气,好气又好笑道:“我的温姑娘,之前我怎么没发现你做事找不到重点?” “你说什么?”温绫转过头看到白慕真对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不由得一愣,她做错了什么吗?她怎么没感觉? “你如果对我家乌爷爷很感兴趣的话,等这里的事情结束了,我便叫我乌爷爷,把他一生的人生史祥细地讲述给你听。” 温绫终于明白白慕真所言什么意思,不免好笑道:“我只不过是看了你的乌爷爷一眼,感叹他的赶车技术,怎么就成了做事找不到重点?你这话说得太过严肃和武断了,我不同意你的观点。再说了,女人爱管闲事,这是天性,你不明白吗?” “明白。”白慕真严肃地一点头,却忽然一笑。 这一笑,温绫也忍不住跟着笑起来。 这两人,本来都是一副心情沉重来找太尉求助的。但由于两人这么一闹,一笑,心里的沉重就一扫而光。两人忍不住伸手相牵,觉得这一生无论遇到多大的困难和折磨,只要有对方,他们都能够齐心协力地,一起跨过去的。 两人牵着手走到太尉府的门前石阶下,这才不约而同地收回了手。 太尉府守门的家丁看到两人走近,都威严地瞪着两人。其中站在最前面的,左边一位家丁目光威严地瞪着两人,语气森然地道:“这里是太尉府,闲杂人等不得进入。” 白慕真一听,立即抱拳道:“这位小哥,麻烦给你给毕太尉通报一声,就说白慕真与温姑娘求见。” “白慕真与温姑娘?” 白慕真的话,犹如平地一声雷,忽然就炸响了家丁们的心间,让他们有一瞬间的失魂。 第258章 气死了 家丁们听到温姑娘来求见,都不由得把目光聚焦到温绫的身上,对于温姑娘的大名,他们可都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此时一听,他们心中都不忍不住咯噔一响,觉得她是来者不善。然后,最后面站着的家丁立即低沉地说了一句:“你们等着,我马上去禀报太尉。”说完,他转身如飞一样地奔进了太尉府。 只一会,进去禀报的家丁又跑出来,看着温绫与白慕真道:“太尉有请。” “有劳小哥了。”白慕真说了一句,带着温绫走进太尉府的大门。刚才走进大门,身后的门便‘砰’一声响,紧紧地关了起来。 温绫转头一看,看到六名守门家丁已经被关在门外,而他们被关在了里面。一道门,一下子就将外面和里面深深地隔了起来,仿佛隔了两个世界一般,让人看了有一股子的寒意升起。她看了不禁低声对白慕真,道:“看来太尉要关门捉人啦,我们怎么办啊?” “既来之则安之。”白慕真耸耸肩笑着应了一声,看着温绫提醒道,“你带着你的如意郎君来求见毕太尉,在毕太尉的心中看来,你此翻来见是大有炫耀之意。如此,你的来意又有什么善意了?” 温绫忍不住辩解:“怎么可能呢。给我天大的胆子也我不敢带着如意郎君来太尉府炫耀……”她说着忽然觉得她此行与白慕真一同前来确实有些不妥,几个月前她退了毕公子的亲,本来就已经闹得满城风雨,众人皆知。毕太尉的脸上早就因为这事而面上无光,如今她与白慕真一同前来求见,在外人眼里看来,的确有些炫耀之意。 她想通这一点,不禁跺了跺脚,看着白慕真道:“这怎么办呢。我没有这意思,但在别人看来确实是这意思。所以,我们……” “既来之则安之。”白慕真再次安慰温绫,带着她往太尉府里面走。却只走了两步,就感觉四周有许多人包围了过来。他也不告诉温绫,只是一脸淡然地带着温绫往里走。他一边走,一边耳听八方,眼观六路。知道四周围的人越聚越多,足足有上百人。这些人都是静悄悄地来,找着花园之中,屋檐角落,回廊转角,穿堂柱子等等地方隐蔽地藏起来,以为这样就不会被白慕真和温绫发现。 实则他们一现身的时候,就已经被白慕真发现。只是白慕真早有准备,知道他与温绫一同前来求见太尉,必定会引来一场恶战。正所谓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他正因为知道这个理,也偏偏就来了。 他也知道毕太尉因为温绫退亲一事,早就对温家怀恨在心。如此情况之下,想要找他帮忙,除了求之外,还要有一点真本事,才能赢得毕太尉的宽心。软硬兼施的求助,通常都是最好的办法。 因此,白慕真不等这许多人发动进攻,便目光深邃地盯着太尉府的正殿处高声喊起了话:“白慕真今天与未婚妻温绫求见毕太尉,一来是向毕太尉请罪;二来是有事求助于毕太尉;三来是给毕太尉带上毕公子的下落。因事有三,而且事事紧要,关系人命。所以白慕真不得不亲自前来求见,还望太尉海涵,免去这些无谓的争斗。等我把事说完,太尉如果还对我白慕真和温姑娘气上心头,到时再来教训白慕真有眼无珠也不迟。” 毕太尉此刻正襟危坐在太师椅上,他才刚刚从皇宫出来不久,心情说不出是快乐还是郁闷。因为他与御史大夫合谋陷害温丞相的事情已经成功了,温丞相也被皇上扣押起来关进了天牢。老实说,他虽然很恨温丞相,但也从来没有想过要陷害他篡谋之罪。这种罪一旦成立,便是灭九族的事情。 但是,当御史大夫来找他说,既然要将温丞相赶下朝廷,就要做得绝情狠辣一点,不能留下半点祸根。他听后当然同意此话,本来嘛,能够在朝廷之上当上三公之一的人,其心肠素来都不软。毕太尉的心也不会软,所以,他与御史大夫一拍即合。从此走上了陷害温丞相篡谋之路,然而,他怎么感觉这一路走得这么顺畅呢?甚至很多细节,很多所谓的证据看上去明明是那么的漏洞百出,但到了皇上手上却偏偏什么漏洞也没有看出来? 这让他不禁有些怀疑,皇上是否也参与他与御史大夫的合谋?当然,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但是,正因为知道不可能,他才会觉得心里郁闷,完全没有之前想的那么开心,那么愉快。他觉得,如果他能够轻而易举地将温丞相陷害,那么,是否有那么一天,他也会那样轻而易举地被人陷害? 他正在殿中想着心思,越想越觉得此事透着一种诡异,一种让他无法揣摩的心网将他罩住了。只是这个心网,还是他自己跳进去的。他想逃,想挣扎都没有力气。所以,他的心正在感到拔凉拔凉的难受,却突然听到守门家丁来报,说是白慕真和温姑娘来求见。温姑娘他是非常熟悉滴,但是白慕真他却想了好一会才想起他是谁。这才记起,白慕真竟然就是几个月前温姑娘抛绣球选中的如意郎君! 这一下太尉气得鼻子都要歪了。他万万没有想到温姑娘竟然会如此嚣张狂拽,明明她已经退了他们毕家的亲,让他们毕家成了京城一大笑话。她不来道歉,不来谢罪他也只当她年幼无知,不知天高地厚,心里恨恨就算了。真要杀了她,他还真是办不到。但是,为什么她还可以如此欺侮人?她竟然嚣张到带着自己的如意郎君来太尉府求见? 他虽然气得要死,想要立刻提着刀子就冲出去将温姑娘大卸八块,但是,他却还是忍住了。只阴沉着一张脸,一双眼睛射出无比阴戾森然的光芒。他招了招手,唤来贴身近卫子蛉语气凛冽地吩咐:“将白慕真与温姑娘人间蒸发!” 第259章 冰凝掌 毕太尉招手唤来子蛉,语气凛冽地吩咐:“将白慕真与温姑娘人间蒸发!” “是!”子蛉立刻领命出去,安排了上百人悄悄掩上去,想要将白慕真与温姑娘杀死在太尉府中。在他的眼中看来,敢闯太尉府的人,就算是死在太尉府中,也没有人敢过问。 子蛉才安排人手妥当,还未发布诛杀令,便听到白慕真高声几句。那声音,仿佛发自一口古老的鼎钟,浑厚而深远,有着一种穿透力,气息绵绵不断地迸发出来,好像永无休止一般。 他听了不禁一惊,此人内力如此深厚,看来满院子的人合起来也还不是他的对手。他们想要白慕真的命,那是万万办不到的。想着,他立刻如燕子一般轻灵地飘回太尉的身边,看着太尉道:“老爷,此人内力深厚,普天之下恐怕没有几人是他的对手。为了做无为谓的牺牲,待子蛉将他引到城外山头之上,借用我们的‘能人’才能将他杀之。” ‘能人’是毕太尉从全国各地聚集起来的能人异士,这些人据说有的可以开山劈海,有的可以虎底掏心,还有的可以口中喷火…… 毕太尉把这样的一群人聚集起来,只因为皇上和温丞相的手中都有人间神器,而他却没有神器,这对他来说是一种威胁。因此他把他们养起来,觉得总有一天能够用得着。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在他看来,只要有用的人,就算养一辈子也是值得的。 毕太慰听到子蛉的话,不由得瞪他一眼。一个凡人而已,就用得着他的‘能人’出手?子蛉这是长他人之气,灭自己威风。他忍不住‘哼’了一声道:“对付白慕真,还用不着我的‘能人’出手。不过,现在倒不用着急对付他。听他所言,似乎知道犬子的消息。你叫人撒了,再把白慕真和温姑娘带进来,我自有方法对付他。” “是!”子蛉感觉很无趣,领命出了正殿,走到殿门外,他两手一挥,做一个撒的手势,隐身在暗处的打手们看了他的姿势,知道这是撒的意思,便全都如潮水般退了开去。 子蛉看了,这才向着白慕真和温姑娘说道:“我们老爷有请两位进殿。” 白慕真微微一笑,当先往前走。温姑娘跟了过去,只一会,两人就走进了正殿。一走进正殿,便有一股暖气扑面而来,却原来是殿中燃着火炉将殿中的冰冷一扫而过。时下正是冬天,外面风寒地冻,每家每户都会燃着火炉取暖,即使是最底层的普通百姓也会靠火炉取暖。 当然,这天下任何一家的火炉都无法与毕太尉家的火炉相比,只见这个火炉是由一个三角的鼎,支撑着一个巨大的火炉,火炉里正在熊熊燃烧着炭火,火势虽旺,但却没有一丝一毫的黑烟之气冒出来,污染整个大殿。这个火炉,就仿佛是一个能够自我吸收杂质,发挥它纯正的火炉一般。 火炉的旁边威严地站着毕太尉,只见他穿着一袭藏青色的丝绸棉衣,腰间系着一条红蓝相间的宝石腰带,腰间垂下一条玛瑙玉石,纯白,透明,玉质非常光滑,一眼就知是玉王。他的手掌抵在火炉壁上,目光阴戾森然地看着白慕真与温绫走进正殿,脸上的表情始终未有变化过。 温绫看到这样的毕太尉倒不觉得什么,只觉得他过于阴戾,但与平时的他也似乎没有什么太大变化。眸子里也没有她想像中的,想要将她千刀万刮的神色。 然而白慕真看到这样的毕太尉心却为之一震。正所谓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而有的行家,甚至连出手都不用,就已经让别的行家知道你的底细。这正如毕太尉一样,他虽然只是站着,没有露出一丝一毫会武功的样子。但是,仅凭他敢用赤掌撑上火炉的壁,就足已证明他是一个非常厉害的角色。这样的人,他的手掌若没有练成传说中的冰凝掌,那是万万不敢将手掌放置在火炉上。想那火炉熊熊燃烧着一炉的炭火,其温度比烧开的水还要烫。平常人的手只消触碰到了一丝火炉的热气,便会立即就被烫烂见骨,何况还是将整只手掌撑到火炉的壁上? 冰凝掌,相传掌风如冰,掌力如寒,一掌扫出,足以凝聚万物,冰冻三尺。可想而知,冰凝掌的厉害。能够练成冰凝掌的人,其手掌常年累月都是处于冰冻的状态。他的手只消与人握上一握,就似乎要将人冻僵似的。 白慕真还在震惊之中,就见温绫向着毕太尉跪了下去,声音哽咽地道:“毕伯伯,温绫不知天高地厚,做事鲁莽又冲动,竟然在无意中伤害了你和毕公子。温绫在此特地向你请罪,还望毕伯伯大人有大谅,原谅温绫的过错。” 毕太尉闻言目光一暗,收回撑在火炉上的手,捏了捏手指节,一阵指骨节响起,‘咯咯咯’之声回荡在大殿的上空,犹如鬼魂咬牙切齿般的难听和恐怖。 温绫听着这声音,全身都不舒服。但她却极力地跪着,面上装着没事人一样地看着毕太尉。 毕太尉目光若寒地瞪着温绫,唇上扬起一抹阴险的笑容:“毕某从来就是小人有小量,哪里敢承受温千金的请罪啊。” 他说是这样说,但却没有一丝一毫要叫温绫起来的意思。他只是阴狠地瞪了温绫一阵,然后转目看向白慕真。从刚才白慕真震惊的眼神之中,他知道白慕真已经认出了他手掌中的冰凝掌。这让他很满意,因为能够认出他的冰凝掌的人,就能够认识他的厉害,当然也就会害怕他的厉害。 他喜欢别人害怕他,尤其是像白慕真这种还是高手之中的高手也害怕他的话,他的心岂会不高兴,不得意?然而,他却想错了。 白慕真根本就没有害怕毕太尉的冰凝掌,他只是震惊于一个朝廷高官也有如此可怕的武功。一般来讲,朝廷是不会允许高官有高深武功的,毕竟他们每天都要面对皇上,这样一来,反而会危及皇上的安全。 但是毕太尉怎么就成了一个例外? 第260章 差点死了 温绫跪在地上,一时不知道如是何好。本来嘛,退亲之事是她的不对。这一辈子她也打定主意不再与毕家有任何瓜葛,但是,今天为了救爹爹出牢狱,她不得不跪在这里,向毕太尉请罪。然而毕太尉好像不买帐,这让她很难受。觉得继续跪下去也没有什么用,便站了起来,看了看毕太尉,想说话,终究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毕太尉目光阴戾地瞪着温绫,看到她虽然在求人,却没有一点求人的意思。嘴上虽然请罪,脸上却也没有请罪及后悔的表情。这样的她,让他觉得她来就是带着如意郎君来炫耀的。不由得怒从心中起,看到温绫要站起来,连忙伸手往前轻轻一推。顿时一股寒透心肺的气流,如绵绵不绝的河水一般向着温绫涌流过去,所过之处,竟然将周围的椅子桌子,花瓶等等的角结上了一层冰。 白真看了连忙将真气凝聚在丹田之中,运行到手掌之上。待毕太尉的寒气要流过来之时,他将手中的真气推了出去,顿时将毕太尉的寒气推得四处散了开去。 温绫刚想站起来,却突然感到一股寒气自四面八方涌来,让她冷得双脚打颤,心中发抖,差点因此而又跪了下去。然而,突然一股热流却又如春天里的暖气一般,自四面八方袭来,涌上心头。让她顿时感到充满暖意,心情温暖起来。这一寒一冷,让她真的是觉得莫名其妙,却又感到天气的无常。 她却不知道这正是白慕真和毕太尉之间的较量,他们虽然没有言语,但两人已经在暗中展露了一手上剩武功。 毕太尉看到白慕真轻轻一掌便将他的冰凝掌化了开去,不由得冷哼一声。只见他的目光一凛,瞪了白慕真一眼,伸手再次凝聚出冰凝掌力。他刚刚出手的冰凝掌只用了一成,只是想小小的惩戒一下温绫,让她再次跪下去。他以为他能够一掌如愿,却没有想到被白慕真的掌力给化解了。这让他感到很没面子,心中的阴戾之气再次被激起。他倒要看看白慕真究竟能够接得住他几成的冰凝掌? 这一次,他用了五成的冰凝掌。掌力还在他的掌中蓄势,寒气便已经如翻江倒海似的,将整个大殿都凝结起来,让人如入千年的冰窖之中,冷得直想跳脚。 温绫乃是一个千金之躯,又没有丝毫武功。刚才毕太尉的寒气和白慕真的热气虽然如走马观花般,只走了一个过场,但也让她伤了肌理。这一次,她不等寒气浸体,就已经被寒气伤了心肺,突然之间全身发起抖来,她一边发抖一边感觉到全身的肌肉和骨头似乎都要在冻结了,冰结之下的肌肉和骨头随着轻轻一抖,就能把骨头和肌肉都抖碎。 这种感觉,真的好难受,好痛苦! 白慕真看到毕太尉又要挥出冰凝掌,知道这一次他必定会加深成次,这一掌比之刚才的冰凝掌必定是更加的厉害,更加的猛烈,更加的寒气。他看了不由得一笑,也将五成的内力运用于丹田之中,推送到手掌之中,想要再次以自己的掌力接下毕太尉的寒气。然而,他却忽略了温绫本是娇弱之躯,怎能抵挡得住毕太尉这样凌厉而又强势的冰凝掌? 当他想出手抵抗时,突然‘砰’一声,身边的温绫如一只煮熟的虾子一般,全身弯屈起来,变得又僵又硬地倒在地上。她的脸色,白得有如一张冰山上的雪一样白。 他看了连忙撒回了掌力,府身抱起被冻僵的温绫,连忙抬头看着毕太尉道:“毕太尉,如果你想要知道毕公子的下落,就请你把冰凝掌撒了。我们来日方长,有的是时间较量。但是毕公的性命却是危在旦夕,等着人去救他。” “你说什么?”毕太尉闻言立即撒回手,他不待白慕真再次发言,便一挥袖子,将火炉之中的火焰扫了起来。立时,火焰如一条猛龙一样,刹时间腾跃在整个大殿之中,将大殿的冰冻一下子全都融化了。也将温绫身上的冰冻融化了,让她的身子从弯屈变回直立,从冰冷变成温暖。 白慕真看了连忙抵住温绫的背,将内力输入她的体内,冲开她心结中的冰冻,换起一口气,这才将濒临死亡的温绫拉了回来。 只一会,温绫慢慢地睁开眼睛,看到白慕真一脸的担忧和忧伤,不由得一愣,“发生什么事了?我刚刚,好像冻到睡着了?” 真是的,这普天之下恐怕只有她才是怪人吧?竟然会冻到睡着。这种事,从古至今她都未听说过,只听说过人会累到睡着,困到睡着,或者饿到睡着,各种睡着,就是没有听说过冻到睡着。不过,这天气为什么会这么冻? 她想不明白,便盯着白慕真,想要他给她一个答案。然而,看到白慕真脸上的忧伤,她忽然又不想知道她刚才似乎是冻到睡着,她只想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忧伤? “你怎么啦?你看上去很难过,很伤心的样?究竟发什么事了?” 白慕真闻言欣然一泣,想要哭,但又笑了。该死的,刚才他只顾着与毕太尉较量,完全就把温绫是一个凡人,不会半点武功的事情给忘了,而因差点让她死于非命。如果她死了,他不知道,他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他忍不住将温绫抱得紧紧地,将她的头贴在他的怀里,感受着她身体的温度和体香,只感觉全身心都颤抖了。这样的事情绝对不能再发生第二次,再有第二次,他不敢保证他是否会发疯而死掉? 毕太尉冷眼旁观地看着温绫死而复生,一点感觉都没有。在他的心中,温绫死与活,完全不关他的事。但是他儿子的命却是关系着他的命,关系着江山社稷的命,关系着老百姓的命。他儿子要是死了,他铁定会带着他的百万大军,将这个江山踏平,将这一城的百姓给杀了,给他的儿子垫尸! 第261章 尊主是谁? 毕太尉冷眼看着白慕真与温绫生离死别般地痛苦了一阵,这才收起一脸阴戾,以十分温和的目光地看着白慕真道:“白慕真,你刚才所言当真?我儿当真有生命危险,需要人赶紧去救他?既是如此,还请你尽快带我前去相救。” 说到最后,他的语气几近哀求了。 白慕真闻言抬起头,看到高傲阴冷的毕太尉,在面对儿子事情的时候,也有一脸老态纵横,低声下气的样子。看来,这世间的情最抵不过的,便是亲情啊。亲情之大,足足可以让人以命抵命。毕太尉就是这样的人,看他一脸担忧的样子,白慕真绝对相信,即使他以毕太尉的命来要挟,毕太尉女也愿意以命来换他儿子的平安。 想到这里,白慕真不忍心伤一个父亲的心。即使这个父亲在外人的眼中看来并不太好,但做为父亲,他还是值得人尊敬的。 “我可以带你去救你的儿子,但是,前提是你必须向皇上禀明,你与御史大夫收集的,所谓温丞相篡谋的证据是假的。” 毕太尉闻言想了想,忽然笑道:“白慕真,你以为老夫这么好骗么?你想救你的老丈人,却拿我儿子的事来假作条件。是么?” 说到后面一句,他的声音陡地一喝,目露凶光地瞪着白慕真。 白慕真迎着毕太慰心狠的目光,半点也不怯。而是挺起胸膛,仰起头,一副万事皆在我心中的样子:“毕太尉要这么认为,我白慕真可也管不着。但是,如果毕公子因此而被人杀了,你可别怪我事先没有说与你听。当然,你也不要怀疑我有什么好心。我说过,我来这里事出有三。 一是我今天与未婚妻温绫求见毕太尉,是向毕太尉你请罪的,毕竟我的绫儿退亲不对在先,请罪也是应该的。而我刚才也的确看到我的绫儿已经做到了请罪,领不领情是你的事; 二来是我与我的绫儿有事求助于毕太尉,这求助之事当然就是希望你能够撒回陷害我丈人之事; 三来是由于在下曾与毕舒歌三翻几次地历经生死,就冲这份历经,我也应该把他的下落告诉于你知。当然,你知道的,天下没有无故掉陷饼的事情。既然你会与御史大夫合计陷害我的丈人,我为何不能用你的儿子来与你作个交易?所以,还请毕太尉三思,孰轻孰重,想必你一思量便知道。” 毕太尉听了气得鼻子都要歪了。见过求人的,还真没有见过这么求人的。白慕真来此的目的本来就是求他放过温丞相,现在在他听来,反而成了要挟他要反过来救温丞相。但偏偏这种要挟还真让他发不得脾气,只得弊在心理。但他的脸色确是极其的不好看,目光也阴戾到了极点,语气更是森然凛冽到似乎带着一把刀,随时都能把人杀了: “温丞相乃是一个逆贼,一心一意想着篡谋皇上之位,这是灭九族的事。老夫不知道则已,知道了,必当要倾尽全力阻止,这才是为人臣子应该做的事情。当然……” 他的话还未说完,温绫已经冲着他叫了起来:“你胡说,我爹爹明明忠心一片地辅助皇上,没有半点逆皇之心。是你和御史大夫不甘权力低于我爹爹,凡事受我爹爹管制,这才起了一股歹意,想要将我爹爹制于死地。” 毕太尉闻言呵呵一笑道:“你要这么说我也没有办法,但是,如果你们真心要救你爹爹。老夫看在与温丞相共事多年的份上,也愿意出手一帮。只是这个帮嘛,正如白先生所说,天下没有无故掉陷饼的事情。” 温绫还想说什么,但白慕真却抢先一步,看着毕太尉语气深沉地道:“既是如此,其实我们之间的事很好达成。在此,我白慕真也不再拐弯抹角了。毕太尉,据我手上的情报所示,毕舒歌如今正在尊主的鬼城做着上客。但是,所谓‘上客’并不是高人一等的贵宾,而是低人一等的囚客。他会成为囚客,其实也是因为他是你的儿子,毕太尉之子。” “什么意思?”毕太尉一愣,但随即想明白了,想他手中有近百万大军军权,随时都可以指挥这士兵为他而战斗。如此,如果有人想要得到他的权军,最好的办法就是用他儿子的命来交换。如此,他敢断定,尊主必定早就窥窃着他的百万大军。只是这个尊主是何许人马?为何他毫无知晓对方的身份,便已经被对方盯上了? 白慕真一笑道:“毕太尉是一个精明的人,想必不用我说,你也知道尊主囚客你的儿子是为什么。” 毕太尉点点头,忍不住把手反到背后互握起来。他一边握着双手,一边来回踱步,想着这个尊主究竟是何许人,竟然敢窥窍他的百万大军。当然,他也知道如果谁要是想窥窃他的百万大军,那么,这个人必定就是一个有心谋反之人。这个人,不是温丞相,如果是温丞相,白慕真不会把这样惊人消息告诉他。那么,这个人必定是另有其人。 这个人,难道会是皇上? 毕太尉想到此处惊出了一身冷汗。因为他越想越觉得有此可能,只因自从皇上登基以来,就表示过要将他军权夺过去,由他来撑握军权。然而,皇上却没有真的那样做,而他也不可能将军权交出去。 想想这近百万的士兵,都是他们毕家用几代人的鲜血换来的。没有他们毕家几代人带着士兵为国守城守卫,与外敌拼死战斗,哪来今天的国泰平安? 想当年,他们毕家军只不过二十多万人,是他们一场一场战斗赢下来才将士兵的数量壮大到这个数目。也由原来的散军,整治成现在的正规军。这中间的艰辛与困难,与血汗不是皇上能够理解的,也不是他想要夺权就能夺走的,即使他是皇上也不可能。所以,正因为皇上知道这个理,他没有强行要他的军权。而是将他的士兵,分了二十万出去。 想到这里,毕太尉已经断定是皇上所为,是皇上囚禁他的儿子。 第262章 相信了 就在毕太尉自信满满地以为,在暗中窥窃他军权的人就是皇上时,白慕真突然说了一句:“毕太尉不要想错方向了。” “什么?”毕太尉一愣,想错方向了吗?但是,他并没有说出他的所想,白慕真就已经知道他想错了方向?看来此人真的不简单。不过,想想他是否真的想错了方向?皇上也许真的很想要他将军权交出,但他现在正在对付温丞相。如此情形,他是否还余力对付他们毕家? 想到这里,他目光一暗,看着白慕真道:“究竟是谁想要夺我的军权或者窥窃我的士兵?” 白慕真道:“夺你军权普天之下只有皇上才能够夺,但是此刻的他正在全力对付温丞相,哪有什么余力再来夺你军权?那人也只不过是窥窃你的士兵,可以为他打前阵而已。” 他说到这里顿了一下,不再给哑谜毕太尉,而是直接说出来,“毕太尉你以为将温丞相算计倒下,你能得什么好处?其实你半点好处也得不到。你依然只能做一个武官,为皇上守僵卫土。但是,御史大夫可就不一样了。没有了温丞相,他这个御史大夫就能够一跃升为丞相,何况他的女儿怡妃正是皇上的宠妃。即使皇上一时拿不定主意要升御史大夫做丞相,怡妃也会谒尽所能地在皇上面前力荐。” 毕太尉点点头,觉得白慕真所言极是。但是,他与御史大夫合谋陷害温丞相,倒也没想过要做他的丞相之位,或者从中得什么好处。他只是因为心中怒恼温绫退了毕家亲,而在心中积蓄了一股怒火,才会不顾一切地与御史大夫合谋陷害温丞相。白慕真虽然说出了他心中的想法,但与他何干?与儿子囚禁的事何干? 他冷哼一声,看着白慕真道:“是又如何?” 白慕真微微一叹道:“是又如何?毕太尉今天能够陷害将温丞相拉下来,他日毕定也会被人陷害拉下来。然后,再他日,御史夫机关算尽地将你与温丞相拉下来之后,也会有人陷害将他拉下来。如此渐行渐进,当朝三公的职位就会被别的职能机构取代。正是因为这样,有人才会未雨绸缪,先把你的儿子囚禁了。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到来,他就利用你的百万士兵与皇上对抗。” “哦?”毕太尉听到这里心中一震,目光犀利地看着白慕真:“你的意思是这人想要谋反?” “正是。”白慕真应了一句,道,“想要谋反之人,必定会先做许多事情。当他知道皇上要成立尚书部的时候,他的心中便已经感到非常的愤怒和不平。想他几十年来为皇上鞠躬尽瘁,到头还是不得皇上重用,反而还要将他换了。 如此,当他知道皇上要对付三公时,他便首先顺应皇上,将温丞相陷害,以表示他正在窥窃丞相之位,这样既能麻痹皇上的心,也能为此而拉拢于你。既使到最后不能将你拉拢,为他所用,至少,他已经做到让皇上对他有所松懈。这样,皇上防不胜防,以为他真是一心一意只是想为了做上丞相之位,而陷害温丞相。” “好一招计中计。”毕太尉赞了一句,他反着双手踱了几步。白慕真所言不是没有道理,只是他从未往这一方面想过。一来,他自持手中有近百万的士兵,虽然被皇上分了二十万的士兵出去,但他手中还有八十万的士兵。有了这些士兵做他的后盾,他一不怕皇上,二不怕温丞相,三自己也能自制。知道什么事该为,什么事不该为。 所以,尽管他有近百万的士兵,也从来没有想过谋反之事。但是,却难保没有人会利用他来做谋反之事。而他,却正在一步一步走入这人的陷阱。让他和皇上和温丞相都已经身陷其中,却还未知。此人是谁,他已经不要白慕真明说他也能知道是御史大夫了,只是他从来都不知道御史大夫竟然有如此心机,可以做到如此深沉,如此可怕。 他踱了几步,停下,看着白慕真道:“口说无凭,老夫怎么知道不是你的一面之词,或者是信口雌黄?” 白慕真似是早料到毕太尉有此一问,便笑了笑,从袖口中掏出几样东西给毕太尉看。毕太尉看了,脸色变得铁青,双目圆睁,心中的怒火已将他的眼眸燃红。 “混帐,竟然如此大胆,如此丧心病狂。”他说着将手中的东西捏得紧紧的,这些东西,其中一样是他儿子毕舒歌的信件,是尊主逼迫他写的信。信中言明他在尊主鬼城里被囚禁的事情,虽然被囚禁,但目前的日子过得还算不错,能够得到尊主的厚待。但是,若毕太尉不配合尊主,与他一起攻城的话,尊主就会将囚禁中的他生生杀…… 毕太尉看到这封信还并不怎么愤怒,因为信件之类的东西是可以造假,笔迹也可以造假,何况这样一封重要的信,尊主怎么不会看紧,反而让白慕真给偷了去?所以,他若非亲眼所见儿子被尊主也就是御史大夫囚禁,他是不会相信白慕真的。 但是,白慕真递给他的另外一些东西却是真正教他生气的原因。这些东西,全都是一些真凭实据的情报和资料。这些资料和情报全都是告诉他一个实情,御史大夫为了要当上皇帝,是如何步步为营,计计攻心。 他不但制造出变异蜘蛛,而且还制造出了一个一模一样的温绫,去刺杀毕舒歌,好让温毕两家结仇。还好当时真的温绫和毕舒歌都在,立时就揭穿了假温绫的计谋。只是那时候温绫和毕舒歌并没有往御史大夫的身上想去,以为是皇上所为;还有,御史大夫将五鬼一魂变成六大刑捕,安排进了京城衙门做事;还有,凤来县所有的大夫都被召集到蜀郡等等这样的事情,无不召示着御史大夫想要谋返。 当然,这些事情其实不用白慕真的情报,他就已经从儿子飞鸽传书中知道了。儿子自从离开京城以后,就将一路上所发生的事情滴水不漏地飞鸽传书给他,他阅读过,了解过,调查过,却始终没有查出是御史大夫所为。 此刻白慕真的情报刚好验证了御史大夫的谋反之心,也符合他儿子一路走过的历险事件。所以,他相信白慕真了! 第263章 不怕发怒 白慕真看到毕太尉的样子就知道事半功倍了,接下来的事情,也不需要他太多的言语,毕太尉也该知道如何做了。 想着,他向着毕太尉请辞了:“毕太尉,此事该如何走向,你儿子毕舒歌又似乎能够回来,全看你的了。当然,我既然能够知道你儿子的消息,也就能够有把握在他有难的时候救他回来。白慕真别的本事,但保证过的情事,就是一定能够做到。话以至此,白慕真就此告别。” 说完,他执起温绫的手便转身向着门外走。 毕太尉点了点头,并为挽留,也未叫人送客,只是目光阴寒地看着白慕真与温绫手执着手而去,心里虽有些气,却也无法发作。 白慕真走到门口,忽然转头看了一眼毕太尉,看到他依然站得如笔直有气势,但脸上的苍老和些许的白发,在火焰的光耀之下将他显得有些苍桑和落漠。他看了忍不住道:“毕太尉有没有想过将你手中的百万士兵交还给皇上呢?毕竟你已经老了,而你的儿子他没有你这份能力掌握近百万士兵。如果你强行将士兵交给你儿子,这不是为了他好,而是害了他。迟早有一天,他会因为手上有这百万士兵而死于非命。” 说完,他不等毕太尉回话,便已经走了出去。 毕太尉一愣,他完全没有想到白慕真会有此一说。等他反应过来,想要反驳及喝斥白慕真时,但见他已经带着温绫走出了正殿,走出了他的视线。他不由得看着白慕真两人消失的地方,眉头紧锁起来。 作位一个外人,却敢叫他将军权交还给皇上。他这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还是他另有外隐情,特地说的那翻话?如果是另有隐情而特地说的那翻话,那么,究竟是谁说要他那样说?是他自己要那样说,还是受了某人的指使?如果是他自己要那样说,那么,是乎可以理解他是一片好心?但是,如果他是受了某人的指使,那么,这个某人会是……? 毕太尉想到此处不由得激凌凌地打了一个寒颤,突然间觉得白慕真此次来求他撒消对温丞相的指控是假,而是要来告诉他将军权交给皇上才是真。 但是,他又不敢确定是皇上叫白慕真特地说的那翻话。因为正如白慕真所言,现在的皇上是在全心全意地对付温丞相,已经没有过多的余力来对付他。当然,也许有那么一天,皇上一定会全心全意地来对付他,但不是现在,是在不久的将来。而他,自信在不久的将来他一定能够与皇上一较高下,因为他很早以前就已经做着各种未雨绸缪。只是现在突然听到,他忽然间就觉得一切都来得太快,太突然,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他想了许久,忽然间又觉得白慕真的话并不是皇上的意思,而是他的一翻好意提醒。像白慕真这样的人,外表上看上去毫无作为,但其内心却有一股涉世已久的睿智和深沉。他会说那样的话,完全是出自他的一翻善意的提醒,而不是皇上的指使吧? 走出太尉府,温绫看着白慕真问:“就这样走了,你能把握毕太尉能够救我爹爹吗?” 白慕真想了想道:“此事的关键是在皇上的身上。但是,只要毕太尉明天进宫向皇上言明,他之前给的关于温丞相有谋反心思的情报及信息都是假的,叫皇上重新调查一翻,并在调查之前先将温丞相放出来。皇上听后没有理由不放,毕竟毕太尉乃武官之首,手中又有近百万的士兵。就冲这一点,皇上也不敢再扣押你爹爹了。” “嗯。”温绫点点头,觉得白慕真所言极是,她不由得想了想,便又看着他忧心忡忡地道:“但是这样一来,一定会惹怒御史大夫。他一旦发起怒来,就怕他拿毕公子出气,将毕公子杀了怎么办?” 白慕真道:“这个你放心,毕公子已被我们无影阁的人救了出来。这会儿估计御史大夫已经气得鼻子在冒烟,再加上毕太尉撒出陷害温丞相的计谋当中,他就不但是气,而且一定会发怒。我们现在不怕发怒,就怕他不发怒。” “这又是何道理?”温绫听得眉头皱了起来,想了想,不待白慕真解释,她便‘啊’地一声,“我知道了。你的计谋一定是要逼得御史大夫发动攻击?” “绫儿真聪明。”白慕真赞了一句,肃容道,“御史大夫就是尊主,而尊主的城堡之中并没有那些死尸军队。当初我们在那山顶之上,确实见到许许多多的白衣人和黑衣人,他们穿着统一的着装,迈着统一的步伐,连目光都是一样目不斜视,只是直视着前方,这表明那些人都是经过严格训练出来的士兵。 不但如此,他们每一个人的武功都是极其高强的,几乎一个人可以顶得上毕太尉军中的士兵五个人。尊主有这么一支武功高强的军队是非常可怕的。因此,当初在凤来县的时候,因为知道你没有事了,而且还被你爹爹仔细地保护及照顾起来。我和花稍男这才放心地去尊主的城保调查了一翻,在那里,城堡已被殷残雪毁得面目全非,但即使是这样,我们也无法在那一堆废虚中找出一具黑衣人尸体,或者是一具白衣人尸体。” 温绫听得心惊肉跳,忍不住脱口问道:“当真?” “当真。”白慕真应了一声,继续说道,“正是因为没有见到一具尸体,才让我和花稍男感到事态的严重性。于是,我唤来我无影阁的人,发动整个组织的力量去调查尊主的事情。从你出京城那一刻开始调查,再到捉拿你的那些黑衣人,以及五鬼一魂和假温绫的事情一一展开调查,这一调查,我们便发现了很多矛头都是指向御史大夫。而御史大夫的气息也与尊主的气息也是一样,这一点,我最能够感受得到。毕竟我与他较量过几场,也因此而被他囚禁过。” 第264章 国有难男儿有责 温绫听了,也觉得奇怪。地方都已经全部毁了,为什么会没有尸体呢?当然,此事不用她费神去想,白慕真自然也会给出答案。 想着,她抬头看着白慕真问道:“那么,你追查到那些白衣人和黑衣人究竟去了哪里吗?他们又究竟有多少人?” 白慕真道:“你有没有想过,御史大夫这样的官,他的一生财富能有多少?就算他们几代人都在朝廷做着官,这样的财富叠加起来能富可敌国吗?” 温绫想了想,她们温家就是几代丞相世袭,但也没有达到富可敌国的地步。她摇了摇头,微笑道:“当然没有可能,但是,这跟那些黑衣人和白衣人不见了有什么关系呢?” 白慕真感叹道:“当然有关系,而且是大大的关系。因为那些白衣人和黑衣人,都住在那城堡的地底下。” “地底下?”温绫惊讶地看着白慕真,惊地奇地问道:“那关押着花稍男和殷残雪及钟桥大哥的地方,不就是地牢吗?那也是地底下吧?” 白慕真摇头道:“那不是地底下,那是半山腰之中。”他想了想,知道温绫当时被抓进去时是晚上,没有看清那山腰城保是个什么样子,她便不会有多感叹。 “将一座皇宫似的城建在半山腰之间,本身来讲就是一件很费财力和物力,精力,脑力的事情。就拿山与山之间相连的天梯来讲,就不知他是怎么建起来的,又花费了多少时间去建。看着那么漂亮一座山腰城堡就这么被殷残雪毁掉了,真的是让人心疼和可怜。但是,当我和花稍男无意中发现,在山底之下,直入地底十丈以上,有一座鬼城时,那才是惊艳到我们的心和眼。我估摸着,要建一座鬼城,没有富可敌国的财富,怎么也建不起来。” “哦?”温绫听了心中也一惊,极力去想像鬼城究竟有多令人震憾的景象,但她想像有限,应该连鬼城的一成也想不全,便忍不住问道:“鬼城又建得怎样?” 白慕真叹了一声,道:“不去讲鬼城建的怎样,只讲我与花稍男走进鬼城的时候,才发现这里住着的全是黑衣人和白衣人,他们每一个人都在不停地练武,练功,练气,各种练。时间与黑暗,于他们来说是乎就是一个不存在的东西。” 温绫听了心中一沉,问道:“他们为何如此穷练?不惜昼夜不分,时间不分?” 白慕真又叹了一口气道:“他们练的是一种晋级武功,集体的晋级。晋级到一定程度,他们的武功便非常的厉害,一人足足可以抵五六十人。” “啊……”温绫听到这里惊呼一声道,“难怪你刚才所言,不怕御史大夫发怒,就怕他不发怒。原来你是想要激起他心中的怒火,因而冲动地发起进功的原因,就是想要阻他的黑衣人和白衣人继续练武晋级下去么?因为如果他们能够将武功晋级到一人打五六十人,也就一定能够晋级到一人打一百人?” “正是!” “白衣人和黑衣人究竟有多少人呢?” “目测数目,至少在五万人左右。” “哇,”温绫忍不住惊叹。 白慕真看到温绫一副叹为观止的样子,不由得笑了,但心情却是沉重的,他看着温绫沉重地问:“你知道这五舞万人之中,有多少是活人,又有多少是死人?” “什么?”温绫一愣,一时没有明白白慕真所言什么意思。 “还记得当初在幽州城的时候,被殷残雪毁掉的一城人去哪里吗?” 温绫想了想那一城的人并没有去哪里,而是被无数的黑衣人扛走了。她还记得,当时霍钱很不解地问她:“公子,这些无数条黑色人影,为什么要将死尸搬走?” 当时她想了便回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那个人是想用死尸制造出一千个我来。然后再布阵,再围攻殷残雪,再掏心。” 然而,现在想来,黑衣人将死尸搬走并不是被那个人拿去制造一千个假温绫,再攻击殷残雪然后掏心。而是…… 想到这里,她抬起头看着白慕真道:“那些死尸都搬到了鬼城吗?你所谓的练晋级的武功,就是那些活着的白衣人和黑衣人操作那些死尸,让那些死尸与人对打吗?” “你真聪明,一想就对。”白慕真赞了一句,他看着温绫不由得佩服道,“绫儿于武功并不知晓,却也能够猜得到,看来你的骨子里便是一具练武的材料啊。” 温绫撇了撇嘴,笑道:“少赞我。我虽然不会武功,但看你们以武打架也是看得不少。所以,慢慢地就晓得一点道理。这就像没有见过猪,难道就没有吃过猪肉吗,一样的道理。” “哈哈……”白慕真被温绫的比喻逗笑了,看她一副娇弱模样,人也长得挺美,但比喻起来就如此俗不可耐。但是,正是这样的她,才教人喜欢。 他忍不住伸手握住她的手,微笑道:“你既然知道这些道理,就于整件事都应该清楚。”说着到这里,他的语气忽然变得深沉而幽幽,“如果毕太尉真的撒消了对你爹爹的指控,那么你爹爹明天必定会被皇上从天牢里放出来。到时候也必定会惹怒御史大夫,他在发怒之余,有可能就会发动他的军队进攻京城,攻打皇宫。 这样一来,一场不可避免的战争就要打响。我虽非皇宫之人,也不在朝供事,但是,但凡男儿都应该在国难当前出一份力量。如此,这一战,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与你见面。所以,还请你在这一战之中,保护好自己,等着我归来。” 温绫听了心情也沉重起来,不但如此,她还有一种离别之痛。都说战场最无情,最能剥夺人的生命。她怕白慕真这一去,从此不归来。如此,天地之间留她一人活着有什么意思? 想着,她抬起头,目光忧伤地看着白慕真:“你又不是朝廷士兵,你去上什么战场呢?国家有难,应当朝廷士兵担当前锋,为国守僵卫土啊。” 第265章 惊喜多过惊吓 白慕真当然知道温绫的想法,其实,他又何偿想离开她,走进战场呢?但国家有难匹夫有责,身为男人,就应该肩负起来男人的责任。他轻轻地拍拍温绫的手背,给予她温暖和信心,让她不必担心。两人一路说话,一路往丞相府走去。 没有走多久就见丞相府的楼宇在眼前,白慕真不自觉地停下脚步,看着温绫笑道:“绫儿快回去吧,经此一事,你娘亲定是受了不小的惊吓,还等着你去安慰呢。” “嗯。”温绫点点头,看着白慕真问,“我们什么时候还会再见?” 白慕真想了想,笑道:“我们要见面还得看你爹爹的意思,我想他未必喜欢看到你和我在一起。所以,如果明天他真的回来了,你就趁此跟他说说我们的事情,让他有个心理准备。这样我们的见面才有意思,你说对吧?” 温绫‘嗤’一声笑:“我偏不告诉爹爹。”她说了一句完笑话,想了想,这才看着白慕真肃容道,“此事应该你自己想办法去讨得我爹爹的欢心,让他从心里喜欢你。而不是由我去说,懂吗?” 白慕真听了立刻苦着一张脸:“这件事太过艰巨,我未必完得成任务啊。” “完不成你也必须要完成!” “是!”白慕真立即严肃地应了一句,这才与温绫相视而笑,他看着温绫道,“绫儿快回去吧,回去会有惊喜等着你呢。” “什么惊喜?”温绫好奇地问,不舍得就这样离开白慕真,但想想今天府里抄家,娘亲早就担心受怕了。何况她又被皇上叫进了宫,不知道有何事,娘亲肯定会更是担心。所以,她必须尽早回去,好让娘亲放心。她问了一句,不等白慕真回话便向着丞相府跑去,一边跑一边回过头看着白慕真道,“是不是我爹爹已经回来了?” 在她看来,现在除了爹爹已经回来了才能是惊喜,其余的事情,还真不是什么惊喜。何况这种时候,她家里又怎会有惊喜呢?惊吓还差不多。 白慕真没有回答温绫的话,只是怜爱地看着温绫跑进丞相府,直到看不到她的身影了,他才收回目光,恋恋不舍地离开了。 温绫跑进丞相府,看到府里到处都站满了士兵。正庭院中,摆满了被士兵抄出来的各种物品。物品已经装进了箱子里,分成一箱一箱地摆好。箱子的上面贴着封条,严禁任何人拆卸。她从众多物品之间穿梭而过,越过许多的士兵,脚步轻稳地走向娘亲的卧室。 士兵们看到温绫从身边走过,都不由自主地让开一条道,没有一人敢为难她。且不说她是丞相之女,平时就已经让人敬畏三份,再加上她之前被皇上请进宫,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虽然士兵们不知道皇上请她进宫作什么,但这样一位妙龄美女,能够进宫,当然也就能讨皇上的欢心。如此,他们中大都数的人都觉得温姑娘在不久的将来,有可能会被皇上宠爱。所以,今天的抄家对丞相府来说只是人生中的小小一道坎坷,而今天的损失,他日必定会因为她的宠幸而双倍回收。 温绫一路向着娘亲的卧室走去,心中早已恨不得插翅而飞到娘亲的身边。她一直想着白慕真最后说的一句话,‘惊喜’! 有惊喜,必定有所期盼。而这个期盼是如此之好,也来得如此之快。她以为爹爹即使要被放出来,也是明天以后的事。却没有想到白慕真如此有本事,这么早就让爹爹从天牢里放了出来。 她心情愉快地往前走,穿过院子,走过回廊,眼看再过一道拱门,就能走进偏殿的院子,走到娘亲的卧室时。突然从拱门的上头垂下一颗脑袋,冲着她贼眉鼠眼地直笑。 温绫吓得尖叫一声,出于本能,伸出两指照着这双贼眉鼠眼就直直地插了过去。于是,一声凄厉的惨叫,便响彻了整个丞相府,回荡在丞相府的上空。让人听了,心都要为之颤,为之抖了。 她一招将来人的眼睛插上,便急速地向后退。想着来人究竟是谁,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她的家里。她这一想,突然就高兴地跳起来,喊了起来:“霍钱,怎么是你?” 霍钱从拱门上方滑了下来,痛苦地捂着一双眼睛,闻言连忙放下手,看着温绫眨了眨又黑又肿的眼睛,苦不堪言地道:“是我,公子。小人为了给你一个惊喜,早早地就躲在这里,只等着给你一个惊喜,谁知你……” 温绫听了好气又笑:“你就是惊喜?” 她以为白慕真的惊喜说的是她爹爹从天牢里回来呢,却原来是霍钱来了。她不等霍钱回话,连忙走过去抱住霍钱,惊喜道,“我是很惊喜你回来了,但是,惊吓却多过惊喜。我拜托你以后不要突然出现,因为你长得很难看,让人看了一点都感觉不到惊喜,只会被吓到,懂吗?” 她说得煞有其事,霍钱却老大心酸和委屈,看着温绫道:“公子,小人长得丑不能怨小人,只能怨小人的父母把小人生得这么丑。不过,小人会谨记公子的教悔,以后再也不会给惊喜公子了。” 说完,他又‘哎哟哎哟’地直叫,伸手想要去揉眼睛,想以此缓解眼睛上的疼痛。却突然看到温绫从袖子里掏出一条手绢,轻轻地抬起,用她的手绢轻柔地盖上他的眼睛,轻轻地揉着。 温绫一边用手绢揉着霍钱的眼睛,一边用口轻轻地呵着气对霍钱说:“我刚才是跟你开玩笑的,公子我看到你是真的很惊喜,很开心。你知道吗?自从在那山顶之上与你失散以后,我一直都在想着你,怕你被尊主杀了。现在好了,你回来了,我的心也放下了,开心了。” 她说的赤诚无比,温柔无比,将霍钱委屈的心一下子就融化了。他感动地看着温绫,觉得她的周身都发着光,照亮着他冰冷而孤独了二十多年的心。 “公子,你对霍钱可真好。” 第266章 又丑又难看 霍钱看着温绫,感动而又感激地道:“公子,你对霍钱真好。” 温绫微微一笑:“我对谁都好。”她说了一句,放下手,看到霍钱的眼睛依然还是又黑又肿,像两个黑葡萄般挂在脸上,让原本就长得不好看的他,看上去更加的难看和滑稽。 她看了不由得一笑,道:“你这眼睛没有两三天的时间是不会消肿的。如果你想要消肿得快一点的话,可以叫厨子每天为你煮几个熟鸡蛋,拿来滚滚眼睛,这样你的眼睛就会好的快一点。” “嗯。”霍钱除了感动还是感动。想他二十几年来,都是孤身一人,为了混口饭吃和生存下去,不得不学会偷鸡摸狗的事情。以至后来,他成了全国有名的江洋大盗,被各地刑捕日夜不停的捉拿,搞得没有一天安宁的日子好过。纵观他的一生,反而是跟着温绫在一起的日子安宁而稳定,既不愁吃,也不愁被人抓。 “你怎么回来了?”温绫问了一句,不等霍钱回答便已经知晓答案。既然白慕真能够把毕舒歌救了出来,他当然也就能救出霍钱。白慕真说不知道霍钱的消息,也只是为了给她一个惊喜,他才会那样说。 想到白慕真,温绫的心都柔了。觉得这一生能够遇上白慕真,也真是她的福气。不过,好像不是她遇上,而是抛绣球选上他的。看来,当初她的眼光还是挺有水准的。不过,好像那时候她并非想要把绣球抛给他,而是老天的意思。看来老天的意思不但不可以违,而且还挺好的啊。 她想得好笑,脸上忍不住绽开了笑容,这让她看起来很美,让霍钱看了傻了眼。傻眼之中,忽然脑袋被人打了一拳,接着一个娇脆硬朗的声音自身后响起:“你发什么呆?” 霍钱回过头一看,看到婉晴双手插腰,目光凶狠地瞪着他,她的脸上对他写着满满的厌恶。 他看了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知道婉晴是温绫身边的贴身丫鬟,得罪不得,连忙涎着一张笑脸:“婉晴姐,小人没有发呆,小人只是看着公子……哦,不,是小姐。” “什么小姐公子的?”婉晴恶声恶气地顶了霍钱一句,瞪眉竖眼地看着他道,“进了这个丞相府,我家小姐就是小姐,不是公子。再说,你一个江洋大盗,跑我们丞相府来干什么?” 婉晴对于霍钱进丞相府一事非常的不了解,也非常的不满意,更是非常的厌恶。想他长得那么难看,她一生之中,因着温绫的关系,见的公子哥们不是俊,就是帅,要么就是俏。再不屑,也如她的右虎哥那般,长得槐悟粗壮,有着十足的男性气味。那像这个霍钱啊,一副贼头贼脑的样子,看着就让人恶心。有他在丞相府,她还必须时刻注意自己的钱包,以防被他偷了去。 温绫笑了笑,这个婉晴,就是这样,对于喜欢和不喜欢的人她都是会表露在脸上的,也会毫不客气地对人数落。她不喜欢霍钱,当然就会全部写在脸上。 她看到霍钱被婉晴欺侮得低头无语,一副十分无措的样子,不由得一阵心疼。其实,她一开始见到霍钱的时候,也正如婉晴一样,非常的不喜欢霍钱。但是,自从霍钱成了她的奴才,忠心耿耿地护她之后,她对他霍钱就没有讨厌了,反而觉得霍钱就是她的亲人一样,让她觉得亲切和温暖。这时候再看霍钱,她也不会觉得他长得很丑,反而觉得他长得还算标志及温暖人心。 此刻看到婉晴欺侮霍钱,她不由得瞪了婉晴一眼,替霍钱解围:“霍钱从此以都不是江洋大盗了,你必须忘了这件事。还有,他以后会一直住在丞相府,成为我的贴身近卫,随时保护我的安全。” “什么啊小姐?”婉晴听了瞪大一双眼睛看着温绫,不敢置信地问,“你让他这么丑的人做你的近身侍卫保护你?怎么可以啊?还有,他保护你,我干什么啊?你的安全不是一直都是我在保护吗?小姐,” 婉晴说着伸手摇了摇温绫,撒起了娇,“小姐,你看这个霍钱,真的是一脸贼眉鼠眼相啊。夫人刚才看到他就被他吓了一大跳,还不是因为他长得又丑又难看?你把这样又丑又难看的人留在身边,不但会时刻吓倒夫人,而且还会于你的威名有损的啊。” 霍钱听到婉晴左一句右一句他长得又丑又难看,心下不由得难过起来。因为他觉得婉晴说得很对,他长得这么丑又这么难看,如果时刻跟在温绫的身边,一定会对她的威名有损的。他心里难过又心酸,只恨他出生时老天没有让他选择的机会。如果可以选择,他一定会选择长得帅一点,俊一点,美一点。这样,他呆在温绫的身边保护他,他会觉得开心,小姐也会觉得倍有面子吧? 温绫听了无奈地一笑,伸指弹了一下婉晴的额头,笑道:“你这丫头,不要以貌取人好不好?还有啊,你迟早是要嫁人的。你嫁人之后,谁来时刻保护我?霍钱就不用嫁人了,他跟着我是一辈子的保护。” 说到这里她忽然想起什么,看着霍钱问:“当初我们在山顶之上被抓之后,你和毕舒歌一直都是在一起,还是被分开了?” 霍钱连忙说道:“一直都是在一起。也幸亏一直都是在一起,我才没有被尊主杀了。” “哦?”温绫感到惊讶,想了想却又觉得没什么惊讶。因为尊主需要毕舒歌的力量,也就是毕太尉的力量,那么,他就会对毕公子好。他既然要对毕公子好,当然也就不会对霍钱太差。 “那个尊主不知道为什么对毕公子很好,把他当作上宾一样来对待。他本来是要杀我的,但毕公子一心一意地护着我,他也就不杀我了,而且还对我好了起来。” “嗯。”温绫点点头,果然和她想的一模一样。只是毕公子会一心一意地护着霍钱,却是让她感动又意外。 第267章 富贵不在 霍钱看到温绫一副明了的样子,不由得好奇地问:“公子,难道这些事情你一开始就知道?” “不,我不知道。”温绫摇摇头,笑了笑。 婉晴看在眼里,对霍钱的厌恶更深了。她看到温绫对霍钱好得不行,不由生出几份酸意,看着温绫道:“小姐我不会嫁人的,我一辈子都会跟在你的身边,时刻保护你。” 温绫转头看着婉晴笑:“你不会嫁人?你这话要是被右虎听到了,我估计他会伤得心肺俱裂。你看了必定会心痛,必定会求我早早地把你嫁出去。” “小姐,你……”婉晴一跺脚,又羞又急,脸上已经飞起一片潮红,心中砰然心跳,她想要再说话,竟是害羞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便转身飞奔回了夫人卧室。 温绫看了笑了笑,这才走向娘亲卧室。远远地,她看到娘亲一脸焦急而又期盼地站在门边上,向着她的方向眺望。看到她,娘亲不由得从卧室里迎了出来,人未到声先到:“绫儿,你进宫怎么样了?打听到你爹爹的事了吗?他何时才会被皇上放出来?还有……” 温绫连忙迎了上去,伸手抓住一脸担忧又无措的娘亲,安慰道:“娘亲,你不要着急,且进屋等我慢慢道来。” “那就快点吧。”娘亲急得一把握紧温绫的手,生怕她走得太怕似的,拉着她急急地往屋里走去。走进卧室,只有婉晴一位丫鬟在伺候着。 温绫看了不由得心中一酸,这家抄得,连丫鬟都不剩。还好有婉晴,想必婉晴不怕被牵连,硬是留下了来,甘愿与她们温家同生共死。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看了看婉晴,看到婉晴已经端着一把平时下人用的茶壶和几个杯子,泡着一壶最普通的冬茶过来。但是,即使是最普通的茶,散发出来的也是最普通的茶味,没有什么香气,但温绫却似乎从这普通的茶味里闻到了浓浓的香气和情味。 婉晴正要斟茶,感受到温绫的目光,不由得抬起眼眸,看到温绫的目光带着温柔有和感动,让婉晴不由得一怔,随即展颜一笑:“小姐,你盯着我作什么?” 温绫微微一笑,打趣地道:“我看你越发的漂亮了。” “小姐,你又来取笑我了。”婉晴嘟哝一句,表面上假装不高兴,但心里却因为温绫的赞美而开心,手掌不自禁地抚上脸庞。鸟为食亡,女为悦已者容。她虽然对自己的容貌一向不怎么再意,但是,自从她与右虎有了情意之后,她就开始在意自己的容貌。总觉得自己长得过于孩子气,没有小姐的漂亮和灵动,也没有小姐的高贵和优雅。 所以,私底下她常常会拿起镜子,照着自己的脸精心化妆起来。总希望经过自己一翻精心的化妆,会让自己看起来更漂亮,更有女人味。然而,她却总是不满意。如今听到温绫的夸赞,她高兴之余多想马上跑出去,跑到城外的军营阵地找右虎。让他看看,她其实也可以是挺漂亮的,漂亮到小姐都忍不住在赞她。 温绫哪想到她一句简单的美会给婉晴带来一翻波涛汹涌的情绪?此刻的婉晴在她眼里看来是人不美心美,绝不是婉晴想的脸蛋变美了。 她赞了一句婉晴之后,看着娘亲,这才开始为娘亲解忧:“娘亲,你不要担心了,如果没有什么意外的话,爹爹明天就会被皇上从天牢里放出来。到时候,爹爹回来,我们就可以一家子团圆了。” “当真?”娘亲听得激动,抓住温绫的手不放,看着她殷切地问,“你爹爹明天真的会被皇上放出来?” “是啊。”温绫笑着点头。 娘亲听了脸上露出宽慰的笑容,但只一会,她又愁眉不展起来:“但是你爹爹的罪名是谋反,这可是灭九族的罪。皇上怎么可能会这么轻易地就放了你的爹爹?” 温绫连忙说道:“皇上英明啊。他之前虽然听信奸臣的话,将爹爹以谋反的罪名抓起来。那不过是皇上的权宜之计。因为他在没有任何证据证明爹爹没有谋反之心时,只能将爹爹抓起来。 但是今天他就已经开始收集爹爹没有谋反的证据,所以,他今天才会把叫我进宫。就是告诉我,他已经掌握了爹爹没有谋反之罪的证明。明天他就会给那些诬陷爹爹的奸臣们看看,也会趁机放了爹爹。皇上还安慰我,叫我不要担心。也叫我跟娘亲您说,不要担心。一切的事情,他会禀公办理,会以事实为证据而办事,不会冤枉爹爹的。” “那就好,那就好。”娘亲听了连连点头,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个安心的笑容。她坐了下去,顺伸接过婉晴递给过来的茶喝了一口,眉头顿时皱了起来,抬目看着婉晴,语气不悦地道:“婉晴,这茶怎么这么难喝?” 她说着看了一眼茶杯里的叶子和茶色,眉头皱得更深,抬头正想要喝斥婉晴一顿,温绫却及时地为婉晴解释起来:“娘亲,这是红茶。它虽然是冬日里最普通的茶,但是,却能够让人安神宁气,抵御风寒,增强抵抗力。娘亲平日里喝的茶都是上等茶,那些都是经过加工,只求口感和香气,却没有茶叶本身的原味和功能了。所以,这是女儿今天为您精挑细选出来的茶。” 娘亲听了想了想,放下茶杯,伸手拉住温绫的手,让她坐到她身旁的椅子上,凝目看着温绫一会儿,这才安慰地一笑:“我儿长大了,懂事了,知道怎么来安慰娘亲了。唉,” 她说着叹了一口气,看了一眼被她放在一边的茶,再看着温绫道:“娘亲怎么会不知道这茶是下人平时喝的茶?刚才娘亲会那样对婉晴,也只是做给你看。就是希望你看了之后明白,以往那种大富大贵,佣人无数的日子已经不存在了。 你爹爹以谋反之罪被抓,这本是灭九族的事情。但是,皇上却没有将我们温家灭了九族,反而还保全我们的性命。这不但是皇上的恩泽,而且还是老天的眷顾。 所以,我们要知足,也要懂得适应。但是,这种转变却是来得如此之快,我怕绫儿你一时难以接受,这才会有我刚才的表现。但我没有想到,我的绫儿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懂事,内心还要强大。” 她说着忍不住伸手抱了一下温绫,脸上虽是笑着,但眼泪已经流下她的脸庞。 第268章 想要杀人 温绫看到娘亲哭了,她的眼泪也忍不住流下来。经此一劫,她这才明白,原来娘亲也不是想像中的那么弱不禁风。她看着娘亲,又哭又笑道:“娘亲,我明白,我明白。也知道以后我们一家人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大富大贵了……其实女儿要的不是大富大贵的日子,而是能够和爹爹娘亲,以及罗大哥婉晴等人团圆在一起的日子。哪怕这以后,爹爹再也不能做丞相,我也愿意。” 娘亲听了安慰地笑了,她伸手将温绫脸上的泪抹去,看着她温柔地道:“嗯,只要我们一家人能够在一起,以后的日子哪怕是穷一点,苦一点,也是快乐幸福的。” 她说着叹了一口气,垂头低声道:“就不知道你爹爹过不过得惯这样的生活呢?” 温绫立即说道:“只要有我和娘亲您陪着爹爹,爹爹一定过得惯。只是,我们前提是要让爹爹退下丞相之位,才能和我们一起过平安的日子。” “退下丞相之位?”显然娘亲没有想到过要相爷退下丞相之位,她以为,经此一劫,相爷还是相爷,只是荣华富贵不在了。 她惊奇地抬起眸子看着温绫,惊讶地道:“为什么要退下丞相之位?” “娘亲,”温绫伸手抓住娘亲的手,看着娘亲的眼深深地道,“爹爹这次飞来横祸,并不是偶然的,而是有人陷害的。这种陷害,只要爹爹做得一天的丞相之位,就会有一天的危险。所以,如果我们想要爹爹的下半辈子过得安稳和快乐,我们就应该趁此机会,劝爹爹辞了官,在家颐想天年。如若不然,爹爹即使能够躲过这一次被人陷害之劫,也难以躲过别人下次的陷害之劫啊。” 娘亲听了深深地看着温绫,没有说一句话。 温绫继续说道:“还有,娘亲有没有想过,爹爹就算在朝廷做丞相做得再好,他也不可能一直做到老。总有一天也是要退下来的。以其晚退还不如早退,趁现在皇上对爹爹还有念旧之情,而不是厌恶的时候退下来,爹爹的晚年就还会过得有尊严又而受人尊敬。 但是,如果爹爹硬是不退位,想着什么世袭丞相之事的话,那真的是错了。一来,您和爹爹没有儿子,只有我这么一个女儿。而女儿是女人,无法在朝廷做官,更无法世袭爹爹的丞相之位的;二来,他这样做,一定会惹来皇上的厌恶,那么,皇上迟早便会想办法对付爹爹,您说是不是?” 娘亲不由自主地点点头,但心里却有些茫然和难过,她是为相爷难过。因为她知道相爷做了一生的丞相,不说功劳也有苦劳,但到头来却要落得如此下场,被人陷害。这于他的心肯定是裂了一般,想他一心一意辅助皇上朝政,从未有过私心。别人不理解他,但她却理解,也知道他是真的心无杂念的辅助。过去几十年无数个深夜里相爷都是为朝廷之事奋斗及煎熬,她看在眼里,痛在心里,却从未劝他放下朝廷之事。 如今温绫提起,忽然让她觉得人生苦短,只眨眼的功夫,相爷就已经老了,也面临着该退位的时候。这真是岁月不饶人啊,就算她再不想相爷退位,但想到相爷一来老了,二来真的是经此一劫,她已经受不起相爷被人陷害而再次进天牢的灾难。 想到这时,她看着温绫点点头,沉重地道:“嗯,我会试着与你爹爹说说这事。” “那就好!”温绫开心地一笑,接下来,她与娘亲再说了一会话,便起身去看殷残雪了。 殷残雪早已醒来了,却醒来得很是痛苦,很是难受。只因外面的空气里总有一股淡淡的血腥之味飘来,让他感到一阵阵的厌恶及刺激。他三翻几次地想要开门出去,把这血腥之味消灭掉。但是,每每到了门口,伸手要去开门的时候,他的手又缩了回来,身子开始不安地往后退,退到床上不安而无措地坐着。因为他忽然想起他与温绫的约定,约定里,若没有她的同意,他是不能走出这个屋子的。否则,他就是一个不守信用,失信于人的人。温绫知道了一定会不高兴,会不理他的。 想想他今天已经让她不高兴一次,他不想再让她不高兴。但是,空气里的血腥气味却是总是时不时地飘了过来。让他闻了之后,心中的血液会沸腾,头脑会发涨,手脚会发冷,然后,他想杀人! 但是,他却硬是忍住了这股杀人的冲动。也是因为温绫说过,这个天下每一个人的生命都是父母给予的,不能随便被别人剥夺,也不能随便去剥夺别人的生命。否则,这个人就是一个恶人,让世人厌恶和痛恨的人。 醒来到现在,他忍得有多痛苦,心中的杀人欲望就有多深。他内心在不断地挣扎,不断地争斗,但是,他毕竟是一个如孩童一般的人,没有什么自控能力。于是,在他自认为已经忍了个一个世纪的时候,其实他也只不过是忍了半个多时辰。他心中的杀人欲望就已经战胜了一切,成了他的心魔,让他无法自制。 他站了起来,向着门口走去。于是,外面的血腥之气便从门的缝隙里飘过来,他猛地一颤,体内的血液便不断地沸腾翻滚起来。他的头越来越涨,也越来越难受。他的眼睛,慢慢地充上了血色,泛起了一片艳红。这让他看上去很恐怖,也很骇人。 他握紧了拳头,脚步沉稳地走向门口。他眸子里的血红,在他一步一步走向门口的时候,慢慢地消退下去,再慢慢地变成一片冰冷。 这时候的他,心中再无温绫,只有过去的冰冷与血腥! 他举起双手粗暴而凶狠地砸向了门,门便在一瞬间被他砸得四分五裂,如海边溅起的浪潮一般,带着一股威力,带着凶残向着四处飞了开去。 温绫恬在此时走到殷残雪的屋门前,被这突而来的场面吓呆了,看着迎面飞来的碎门,她竟然忘了要躲避。当然,就算她想躲避,但脆弱如她也躲不过如飞一样砸来的碎门吧? 第269章 全死了 温绫走到殷残雪的房门口,正要举手敲门。门却突然被一股很大很凶猛的力道给砸碎了,碎了的木门便如海边溅起的浪潮一般,带着一股杀伤之力直面飞来。 她看了不由得一愣,完全不知道怎么一回事,也没有想过要躲。就在她怔愣之间,一只拳头迎面砸来,将面前碎了的门再次打得粉碎,而拳头却还是直直地打上了她的脸。 她‘啊’地一声尖叫,鼻子喷出一道血柱,直射殷残雪的脸上。 殷残雪冷冷地瞪着向后仰飞的温绫,脸上的血腥味让他的心智完全丧失。他一拳挥出,第二拳跟着又出。 温绫被殷残血一拳打中脸,鼻子都要被打歪了,人也被打晕了。她的身子更是如一只风筝般,向后飘了去。殷残雪在后紧紧地跟着,伸出拳头再次挥出。 眼看温绫就要落到院子里的石柱之上,不跌死也会跌成重伤,或者,她会被殷残雪二拳打死。就在此时,一道绿光照过,只见绿光过后,倏然飘来两条人影,一前一后向着温绫和殷残雪扑去。 这两人正是花稍男和楚星。 楚星本来奉皇上之命前来带温绫进宫,谁料想半路遇上白慕真劫人。他自持武高强,不怕白慕真劫人,也能有十足的信心将温绫带进宫见皇上,却没有想到白慕真诡计多端,明着是来劫人,实则是叫花稍男出奇不意地利用方外镜将他带走。 他被花稍男的方外镜带到天边的一方,也不知那是什么地方。在哪里,除了高山耸立之外,还是高山,周围一片崇山峻岭,云雾缭绕,有如仙境。那风境虽是不错,但楚星根本没有心思欣赏风景,心中一股怒气实是没有地方发泄。如此,他连招呼都不打,便挥出龙丝枪,与花稍男斗了个天昏地暗,难分生负。 就在两人斗得热火朝天的时候,花稍男的方外镜突然亮起了无数的小绿点,这些绿点不断地闪烁,不断地嗡鸣,好像要告诉花稍男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情要等着他去处理。因此,他立即抛下手中的剑,不顾楚星的龙丝枪刺来,也要看看方外镜里发生了什么事。 楚星本来就是一心一意地挥舞着龙丝枪,与花稍男全心全意地拼斗。他万万没有想到花稍男说不打就不打,而且连武器也抛了下来。他看了本来也想收起龙丝枪,然而,由于他与花稍男的距离很近,又是用了全心内力而斗,这一枪刺出,他竟是无法收回。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龙丝枪从花稍男的前胸透过后背,刺出一个大窟窿,溅出一身的血。 花稍男硬是咬牙承受着楚星这一枪的剌入,连眉头也不皱一下。只是凝目看着方外镜,那双狐狸般勾人魂魄的眼眸,透着淡淡的担忧。 楚星一枪刺进花稍男的身子,不禁后悔连连。虽说他在龙丝枪要刺入花稍男的胸口时,就已经将劲力撒去一半。但是,即使是这样,这一枪,也足足会要了花稍男的命。 他手握着龙丝枪的柄,看着毫无感觉的花稍男,心中又恨又难过又懊悔,但更多的是好奇。他也不敢拔出龙丝枪,因为龙丝枪一旦拔出,便会加速花稍男的死亡。他既忧又惊又好奇,便忍不住用向着方外镜看了一眼,这一看,他不禁大吃一惊。只见镜中的温绫正在走向殷残雪的房门,而此刻的殷残雪正如一头发了疯的野兽,透着一股凶残和噬血般的气息。 他看了心都要提到嗓子眼了,想要出声呼叫,叫温绫不要靠近殷残雪。然而,他还未呼叫出声,就见殷残雪一拳打碎房门,再一拳打向温绫,将她的身子打飞了出去。再跟着,殷残雪打出了第二道拳。 这些过程看似很长,但实则只不过是眨眼之事。 花稍男从掏出方外镜看一眼,到温绫中拳并倒飞出去,只是眨眼之间的事。他就算再聪明也没有这么快的反应能力,直到眼看温绫接着就要挨上殷残雪的第二拳。这一拳,即使打不中她,伤不到她,她也会因为后飞的身子跌落石柱之上而跌死时。他才本能地使用方外镜的空间穿梭能力,来到温绫的身边。伸手接过倒飞的温绫,看到她的脸上喷满了血液,身子如草一般轻轻地飘荡在他的怀中。她的脸色花白如纸,气息已经似有若无。 他看了心都要为之颤了,目光中的神色纷乱杂陈,有暗伤,有后悔,有难过,有心痛,有愤怒,有隐忍…… 楚星看到殷残雪毫无人性地挥出第二拳,气得早已双眼冒火。心中的愤怒掩没了他的理智,他想都没有想,在与花稍男分离的那一刻,便不顾一切地伸手拔下花稍身上的龙丝枪,向着殷残雪刺了过去。 殷残雪虽然武功高强,但是,由于方外镜乃是穿梭时光和空间神力,让楚星和花稍男突然出现在面前。面对这突而来的人,任何人的第一反应都是会一愣。所以,楚星便是在殷残雪的一愣之间,将龙丝枪刺进了他的身上。 只听‘卟’一声,这一枪,正如刺中花稍男一样,从前胸直刺后背,刺出一个大窟窿,溅出一身的血液。 殷残雪也如花稍男一样,虽然身上中枪,但连眉头也没有皱一下。他只是冷冷地看着楚星,冷冷地感受到身体的痛如海水一般,迅速地冲上他身体里的每一个角落,每一处筋髓。 楚星一枪刺中殷残雪,心中的愤怒便似得到了宣泄一般,仰头呼吼一句。谁料想,突然一束流金般的光芒当头砸来,将他的头砸得粉碎。 花稍男抱着温绫,想要呼唤她,想要触摸她,但是,由于他之前身中楚星的龙丝枪,本已性命不保。再加上他强行用内力崔动方外镜的神力,他身上的力气便早已经灭亡。只是因为心中一股执念,让他强撑起来,将温绫救下之后,他再也没有力气拥抱她,抚摸他。甚至,他连楚星是怎样刺死了殷残雪,然后,他又是被什么砸死的也不知道。因为他与楚星和殷残雪在同一时刻,同一时间倒在地上,迅速而死! 第270章 神器的低鸣声 这个世间,常常有人会说,不求同年同月同日同时死,但求同年同月同日同时死。 在花稍男的心中,他本无世间事,世间情,世间欲,一心只想修仙,成为仙人飞上天。然而当他的弟弟花稍男与他共处之后,他才有了世间事,世间情,世间欲。本想一生与弟弟在一起,然而当师傅把弟弟强行带走之后,他的心中便只能牵肠挂肚的思念。 因为他从小便是一个乖巧的孩子,尽管他是那样的思念弟弟,又是那样地想要与弟弟在一起,也没有反逆师傅。而是听话地留在世外,让弟弟含恨地离开世外,重回人间。然而,当弟弟死后,他才知道后悔,才不顾一切地离开世外,来到人间,为弟弟守护他重要的人。 他与弟弟本是一母一胎所生,很多事情都会有感应,性趣爱好也是相同。如此,当他来到人间之后,看到温绫,他的心里便自然而然地生出一股喜欢的情绪。后来与温绫一路历经生死,这一份情绪早已化为爱。爱有多深,心就有多深,念也就有多深。既使他知道温绫不爱他,爱的是白慕真,他对温绫的爱也曾未减过一分。反而是越来越强烈,甚至很多时候,他会突然冒出一个不求与温绫同年同月同日同时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同时死的念头。 然而,让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与他同年同月同日同时死的人却是楚星和殷残雪。他死的时候心里虽然有遗憾,但却也是很欣慰。因为他不希望温绫这么年轻就死去,她正是青春年华的时候,不应该就这么死去。她必须好好地活下去,她活着,就是等于他活着! 他带着一股执念,一种祝福离开了人世。 这事如果让温绫知道了,她又会有怎样的想法?哭个肝肠寸断那是必须的。但是此刻的她,却倒在花稍男的怀里不省人事,亦没有知觉。 一切都发生得太突然,也太快,没有人能够阻止,既使他们手中的神器也没有办法阻止。传说中,拥有神器者,都是一世受着神器的保护,如果有人想要杀了拥有神器者,神器必定先杀了此人。 然而,楚星本也是一个神器拥有者。他与花稍男本来是斗得难分难解,却无关生死的斗,而是凭着一口气斗,凭着想要分出胜负,看看谁的武功更高更利害的斗。两人的心中,都没有要将对方杀死的念头。所以,他们出手之快,之狠,可想而知。 但是,就算他们出手再快,再狠,也是因为知道对方能够避得开去。然而世事难料,谁又会想到花稍男会因为担心温绫的安危,而突然就抛下武器不与楚星斗呢?而楚星因为距离实在太近,刺出去的一枪想要收回也无法做到,便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龙丝枪刺入花稍男的胸中,因而要了他的命。 而花稍男手握方外镜,并不是不知道楚星刺过来一枪。只是他做事专注,心中又十分的挂念温绫的安危,因此,即使知道楚星的一枪会刺来,也知道方外镜有自己的意识想要自动救他。然而他却紧紧地握着方外镜,不让方外镜自动来救他。他崔动着心中的执念,只为了眼睛不眨地看着温绫。这才导致方外镜无法救他,也导致楚星的龙丝枪能够胜利地刺进花稍男的胸中,而没有被方外镜阻止。 而楚星能够刺死殷残雪,乃是他突然出现导致殷残雪头脑一时反应不过来,何况殷残雪的手中又没有无心锤,而是被温绫收藏起来了。所以,楚星才能很快地刺入殷残雪的胸中。在龙丝枪刺入殷残雪的胸口时,无心锤正是感应到了殷残雪的生命危险,便自发地从被藏之中直飞而来,就是为了想要救下殷残雪。但是,却由于距离实在太远,而无法救下殷残雪。如此,它自也愤怒与伤痛,便也能自动找准目标,将楚星一锤砸死。 一时间,三个神器的拥有者同时死去,这是何等的悲哀,又是何等的伤痛,何等的惨烈?所以,此处虽然无人,悲伤却依然充满了整个院子里。而院子里的上空竟充满了一种悲伤的低鸣,赫然就是发自龙丝枪、无心锤、方外镜的悲伤低鸣。这低鸣之声低沉而悲切,空旷而幽远,像似在呼唤什么,又像似在不甘什么。 就在这种悲切的低鸣声中,倏忽两条人影,划过静溢的上空,似两条流星一般降落到了院子里。这两人一路到院子中,便被如此的惨状吓得跌坐在地上,脸上已悲痛难欲,眼中的泪便如滔滔江水一般,狂泄而下。 这两人不是别人,正是白慕真和罗寒谦。 白慕真刚刚送回温绫,回到府中,才与乌爷爷说了一会话,交待了一些事情,却突然看到他怀中的雪凌剑不安地动荡起来,随后便是发出一声悲切而深沉的低鸣。这低鸣之声,竟是越来越强烈,越来越幽远。 他虽不明所以,但心中的恐惧和悲伤以及难过,便自灵魂深处涌生而出,让他的心都在颤抖,身子也在颤抖。他不安地拿出雪凌剑,还未看上一眼怎么回事,便突然听到外面深空之上,也传来与雪凌剑一模一样的悲切而深沉的低鸣之声。这低鸣之声,意是来自丞相府的地方。 他一听,不做任何想法,便如飞一样地直奔丞相府而来,询着低鸣声而落。落到这里,看到一地的血水,以及楚星无脑的尸身,还有胸口中插着龙丝枪的殷残雪,以及倒在血泊之中,如一朵盛开的玫瑰,既娇艳又美丽的花稍男。花稍男的脸色苍白,双眼紧闭,但嘴角却带着一丝似苦笑,又似欣尉的笑容。 这样的花稍男,白慕真只一眼就已经断定他已经死去。他看了只感惊心动魄,然而,更让他感到惊心动魄的还是花稍男怀里抱着的温绫。 温绫的身上也充满了血水,她的脸色正如花稍男的脸色一样苍白,她的眼睛也是紧闭,她的样子,也和花稍男一样,看上去已经死透了。 不! 白慕真很想大吼一声,但是他的喉咙却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一样,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第271章 想不明白 罗寒谦和白慕真一样,也是因为怀里的神器光影刀发了出的低鸣,再上加丞相府传来的低鸣声而过来查看的。 今天丞相府巨变,相爷被皇上打入天牢,不知如何了。他心中虽然很焦急,想要立刻去天牢看望相爷。但是,天牢又岂是他能说去就去的地方?何况丞相府被董奉常抄家,为了避免抄家的时候有人对丞相府家里人不利,他便要严加看管和守护,绝对不能让人动了夫人和小姐的一根寒毛。 如此,他守了一天,直到下午抄家的士兵退出丞相府,只在丞相府的四周派了士兵严加看管和守着。那些抄出来的金银首饰什么的,也还未搬走,放置在丞相府的院子里,只是在箱子上贴上封条。 罗寒谦看到这样,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后院下人房里的殷残雪搞出来的事端,这事端反而于丞相府有利。一时间,让董奉常和蔡大人不敢乱动,只等着楚星回去禀报皇上之后,该怎么处置丞相府的人和收缴来的战利品。 他看到此处已经成了无人敢动的大局,便交待婉晴和霍钱好生看好丞相府,以及好生保护夫人,他去去就回来。 然而,他这一去就去了很久。因为他知道相爷会被皇上押入天牢,完全是御史大夫和毕太尉同流合污诬陷相爷有谋反皇上之心的。他听后立即去御史大夫的府里,请求他撒了诬陷之罪。然而御史大夫又怎么会凭他一介小小的三品武官求情,而真的撒了对相爷的诬陷? 他费尽了口舌,换来的只是冷漠和讥笑。便又从御史大夫府里出来,到毕太尉府里求毕太尉手下留情,放了温丞相。毕太尉倒还是客气,但既未答应,也未拒绝,只说明天再看看。他摸不透毕太尉的心思,便又从毕太尉的府里出来,想着还可以求何人救出丞相大人? 然而他竟然如此孤立无助。满朝官员,他竟然找不到一个合适的人帮助他。他无助而孤独地走在大街上,想要回丞相府,但又害怕见到夫人和温绫等人愁苦的面容。回他的镇北府吧,他又实在无心回去。因为心里牵挂这么一件大事,又怎么能安心回去? 就在他心情沮丧而难过,又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闲狂之时,他腰间的光影刀不安地动荡起来,随后便是发出一声悲切而深沉的低鸣。这低鸣之声,竟是越来越强烈,越来越幽远。 他心中一震,知道必有什么事发生,连忙掏出光影刀一看,却看到光影刀忽明忽暗地闪着冰冷的寒光,每闪一次寒光,都会发出一声悲切而深沉的低鸣声。他看了心里越发地感到不安,想着丞相府必定发生了变故。念头刚闪过,就听到丞相府那边传来相同的悲切而低鸣的声音。 他听了一惊,这种声音只有神器才能发出来的声音。而在丞相府,确实是住着一位拥有神器的主人。那人就是殷残雪,这殷残雪人如其他,残忍噬血,没有半点人性。他想杀人的时候,完全不理会对方是什么人,也能下得手。 想到这里,他连忙施展轻功向着丞相府疾飞而去。不料想才飞奔了一阵,突然一条人影自他的后方奔来,立即就越过了他。他看了一眼,这才看清是白慕真。只见白慕真的脸上已经紧张到脸色煞白,目光如鹰般射出又冷又利的神色。 他看了连忙追了上去,与白慕真一前一后赶到丞相府的下人后院里。来到这里一看,他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心已经跌入谷里。再看温绫的样子,他几乎要晕劂过去。 此刻的白慕真和罗寒谦对温绫的爱有多深,那痛和害怕就有多深。他们怕得竟然不敢往前走一步,走到花稍男的怀里将温绫抱走,再查看她是否已经死去。其实,不用查看,他们也已经认定温绫死了。 只因他们看到楚星和殷残雪以及花稍男都已经死了,而温绫的样子与花稍男一般无异。那么,花稍男既已死,温绫又怎么能够活下来? 他们实在想不明白这里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当世三大高手,而且还是神器的主人,竟然全都一起死了。这是很诡异又很可怕的事情。按理来说,当神器主人的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他的神器是会自动来救主人的。然而,为什么他们的神器没有救下主人,反而让主人死了?而且还是一连死了三个? 再看看这里,根本就没有打斗的痕迹,却让殷残雪身中龙丝枪而死亡;楚星的头被击得粉碎;花稍男的身上有一个窟窿似的洞; 三大高手,三个神器的主人竟然在一同时间,同一个地方死亡,这本身就是一是件很诡异的事情。让白慕真和罗寒谦看了不寒而栗。他们两人虽然与楚星三人毫无感情,也没有多少交集,但是,由于大家都同是神器的主人,心里面多少有一丝丝的惺惺相惜之情。 然而,看着他们,白慕真和罗寒谦怎么也想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会同时死亡?当然,既然想不明白,他也不愿意去深想。因为他们的心思全都放到温绫的身上,他们很想走过去看一看温绫。然而他们心中的害怕,却始终让他们无法挪动一步。 他们只是紧紧地盯住温绫,希望她能够自己站起来,给他们勇气和希望。他们盯得久了,也不觉得麻木,也不困泛。 时间,仿佛如水一样静止,但又悄然而逝。 白慕真和罗寒谦仿佛成了一尊雕像,跪在地上一动不动,目不斜视地看着温绫。温绫却如花稍男一样,由始自终没有动过一下。 就在这时,霍钱走了过来。他是来找温绫的,虽然温绫交待过任何人不许来殷残雪的地方,以免给殷残雪带来困惑或者伤害。但是,温绫来了好久了,也没有回她的寝殿休息。而此时的夜也深了,天气又是冷如刀刮,吹在人的脸上也是发痛。 他等了许久也没有看到温绫回去,左思右想之后,还是决定来看看怎么回事? 第272章 来人是谁? 霍钱来找温绫,一来是真的关心温绫的安全;二来,他自持轻功高强,绝对有信心做到来去无声息,也绝对不会让殷残雪发现。所以,他来了。他来到这里一看,便大吃一惊。一地的惨状,满院的血腥味,让他几欲晕倒。 他虽然不明白罗寒谦和白慕真为什么只是跪着,却不愿意走上前去把温绫抱下来。但他也不会像他们那样,竟然怕得连走前一步的勇气也没有。他心中有多担心温绫的安危,就有多想快一点走近温绫的身边将她抱开,看看她是有气息?因此,尽管就是那么几步的距离,他却也仿佛走了一个世纪般那么漫长。 当他终于走到温绫的身边,伸手要去抱她时。他的心竟然抖得厉害,双脚也因此几乎软了下去。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强自镇定起来。伸出手,巍颤颤地抱起温绫,迅速地向后退两步,离开花稍男的血水之中,这才累得虚脱一般,一屁股跌坐下去。 这一跌坐下去,他的身子便向后仰倒在地,温绫的脸便跟着贴到了他的脸上。于是,一股又冷又僵的感觉瞬间袭上了他的心头。让他‘啊’一声,哭叫起来:“不,小姐,你怎么可以……可以丢下霍钱走了?” 他叫得凄厉而悲惨,让白慕真和罗寒谦的心如刀子一般刮过。他们不由主自地想站起来,走到霍钱的身边把温绫抱过来,然而,他们的双脚竟是没有半点力气,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霍钱疯了一般,又哭又叫。而他们的心,也正如霍钱一样疯了一般,也是又哭又叫起来。 白慕真来到这里之后由始自终都没有说过一句话,不是不想说,而是他的心已碎,已空。只感觉天地间已没有温绫,没有她的欢声笑语,没有她的体香,没有她的气味,他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他本来还怀着一丝希望,希望温绫没有死。期盼着她会在某一刻突然动起来,或者站起来,走到他的身边,告诉她,她还活着。 然而,听到霍钱那凄厉而悲惨的叫声,他心中的最后一丝希望也被打碎了。他才知道,一切,都不过是他美好的愿望。愿望已破,他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可笑的是,他竟然丢下温绫独自活了这么长时间,而不立刻随着她去地府陪伴她,却让她一个人在下面孤零零地活着。 他想到这里心便有犹如刀锥一般的痛起来,便忽然‘哈哈哈’地暴笑起来。这笑声,竟已经不似人的笑声,比鬼的哭声还要让人恐怖和心惧。 罗寒谦听到白慕真的笑声,不由自主地往他看去。这一看,他大吃一惊。只见白慕真手举着雪凌剑,向着自己的心腹刺了下去。 “不可……”罗寒谦想要阻止,想要站起来走过去将白慕真的雪凌剑夺下来。然而,他却由于悲伤过度,全身都已经虚脱了,哪来的力气站起来? 如此,他只能心惊肉跳地看着白慕真一剑刺向自己的胸腹。 然,就在这千均一发之际,从皇宫天牢方向的地方,突然射来两道光芒。这光芒似金子,又是黑暗,将天空划过一道金光,又被黑暗染上一片漆黑。谁也没有看清那两道光芒是什么,或者说,那两道光芒只不过是人们眼睛里的虚幻,它根本就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情。 然而,它确实是存在的东西。不,不是东西,而是三条人影伴随着那两道光芒一闪而过,如一道闪电一般直劈到丞相府的下人院之中,将白慕真手中的雪凌剑劈到地上。 白慕真又气又怒,瞪着一双充满血红,愤怒又悲伤的眼睛,看着来的三人,不由得低沉而有沙哑地怒喝一句:“谁?” 罗寒谦看到这三人来如此迅度,如此之快,先是吃了一惊。当他再看清来人时,不由得高兴而泣:“老爷,你回来了?” 不错,这突然而来的三人,其中一人正是温丞相。其他两人却是一个穿着一身金色衣服,连头发和眼睛都是金色的男人。这个男人大约二十八九岁,浓而黑的眉毛稍稍地向上扬起;眸子里泛着金子似的光芒,带着一种犀利得仿佛能看穿人的心灵;他的脸刚毅而威严,高挺的鼻子,抿紧的双唇,微蹙的浓眉。这些,无一不在张扬着个性与王者之风;一头天然似的金色长发配上金色的眸子,再配上一身金色的长衫,让他整个人都有如沐浴在金色的海洋里,散发出独特的高贵和威严的气势。 另一个男人却和他正正相反。只见这个男人有着一张苍桑的面容,看不出他有多大,仿佛只有三四十岁,又仿佛有上百岁,更仿佛是活了千年的神佛一般。他的目光带着温却又似带着一种淡漠,仿佛看淡人世间的一切事情。他穿着一身宽大的黑色衣服,那衣服,看似一袭官服,但望眼当今天下,也没有哪个官员的官服会是黑色的。他有一头白中有黑,黑中有白的头发,那头发看似粗糙,却又那么笔直地从头直泄而下,直至腰间,散发开来,随风飘动,亦随着他的脚步和每一个动作而抖动。 他静静地在站在金色男子旁边,看着金色男子从地下捡起雪凌剑,那温和中带着一丝淡漠眼神的目光便闪过一丝异光,却也只是一闪而过。 金色男子拾起雪凌剑,雪凌剑本是发着悲切而深沉的低鸣声,但不知道为何,到了金色男子的手中却不再低鸣,而是通体忽然亮起来。 金色男子看着雪凌剑,目光里尽是赞美的神色。他看了一会,忽然转过头看着白慕真语气深沉地道:“你身为天下男人,不好好地想着如何报效国家,如何立于四方,让天下之人爱戴你,崇敬你。你却如此英雄气短,竟为了一个女子而要自毁生命,当真是寓不可耐!” 白慕真闻言一窒,他死他的,关这人屁事? 他不悦地抬起目子,瞪着金色男子愤怒地道:“你是谁?” 第273章 没有死透 金色男子却没有理会白慕真,而是看了看温绫,忽然走过去,将温绫从霍钱的身边抱了起来。霍钱立即跳起来,一探手,想要将温绫抢回来。 “住手!”温丞相顿时喝了一句,他的声音不大,但威严的气势却让霍钱不由自主地停下了抢夺。他站在原地看了看温丞相,又看了看温绫和金色男子,想说话,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温丞相根本就不认识霍钱,也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他会从天牢里突然来到这里,也是因为这位金色男子突然就到了他的面前,跟他说了一句:“跟我回家吧,你的府里发生了惊变。” 他听后吃了一惊,正想要问发生了什么惊变,却突然感到两耳生风起来。这才发现,他竟然被金色男子提着飞了起来,只眨眼的功夫,就到了他府里的下人庭院之中。看到这里死了几个人,他的女儿被一个贼眉鼠眼的男人抱着也不知是死是活。他看了只感心下一沉,一股不安的情绪立时布满全身,让他禁不住地全身发起抖来。 然而,他毕竟是见过世面,又经过大风大浪的人。尽管他心中非常的不安和慌乱,他的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就连神情也没有变化过。他只是静静地站着,目光紧紧地盯着金色男子。当他看到金色男子并未出手,却能够将白慕真的雪凌剑劈到地上,再拾起来时,雪凌剑由悲伤的低鸣转为通体发亮,不由得心中惊讶。惊讶他是何人,竟然有如此魄力和非凡的气势。 此刻看到霍钱无头无脑,竟然想要把温绫从金色男子手中抢人,他便忍不住出声喝制。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金色男子会把温绫抱过去,肯定是要救温绫。 果不其然,金色男子看了一眼温绫的气色,虽没有伸手查探的鼻息和脉搏,也是点了点头,欣慰道:“此女子看来还未进入冥界幽门,活下来还是有希望的。” 他的话,说得稀奇古怪,一时让人听不明白。但细想一下之后,白慕真却忽然感觉眼前一片光亮。他也不知从何处得来的力气,一下子便一跃而起,扑了过去,将温绫从金色男子的手中抢了过来紧紧地抱着,没有看怀中的温绫,而是目光殷切地看着金色男子,声音低沉而沙哑地问:“这位公子,你是说绫儿没有死吗?” 金色男子道:“可以说没有死。” “究竟是死了还是没有死?”白慕真真想一巴掌扇过去,此人说话当真让人厌恶,死就死,没有死就没有死。怎么还来一句,可以说没有死? 金色男子也不理会白慕真语气中的恶劣,而是看着他微笑道:“人分三种死,一种死,假死。二种死,没有死透,三种死,完全死透。 第一种假死,乃是人类自己闭气而息,让外人看上去以为他死了; 第二种死,是说一个人刚刚死去,却没有离开人间土地庙,也没有拿着户籍去冥界报道。这种死,就是没有死透的意思。所以,如果这时候有神仙,或者法术高强的人刚好路过,而他又有心救活此人,那么,那刚死的人必定能活过来。 第三种死,就是人死之后,已经从人间土地庙中,拿到了自己在人世的户籍到冥界去报道,并经过了冥界七站的洗礼,便视为已经死透。这种死,无论是神仙还是阎王自己,也无法将此人还魂而活过来。” 白慕真听得匪夷所思,又不太明白,但又抓住了重点。重点是,他觉得温绫正是金色男子口中的第二种死法,也就是人死之后,如果刚好遇到神仙来救,必定能活过来的那种。 他一旦想明白这个重点,双目不由得泛起光亮,如炬如焰般地看着金色男子,正想说话,却突然听到金色男子身边的黑色男子说话了: “金兄,你这话我不爱听。” 金色男子听了转头看着黑色男子道:“金某自然知道追魂护法不爱听,但此事是事实,却由不得你我狡辩。” 追魂护法冷眼看了一下金色男子,再转头看了看地上的三具尸体,眉头不悦地皱起来:“金兄把我从冥界叫来,不会是要我让他们几个人还魂吧?” “正是!”金色男子脸色一正。 “哈哈……”追魂护法仿佛听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他禁不住狂笑起来,笑了一会,他看着金色男子摇头道,“金兄真会开玩笑,我名为追魂,追的就是那人世间的人死后不甘心,却要逆天的想要还魂返阳,重回人间生活。你现在却告诉我追魂,要我将此女子和这三人的魂还回阳间,让他们活过来?” “有什么不可以吗?”金色男子问了一句,不等追魂再说话,便又道,“别说此女子乃女祸娘娘钦点的人,她的孩子将来要接替上仙的职位,成位下一任的上仙。就说她在此次人间浩劫中的功劳,便足足可以让她重返阳间,与诛心的诞生者做抵抗。若没有她,人类将会灭亡,所有的人将变成鬼魂,进入你的冥界。别说你是阎王的护法,就算你是阎王,也无法安排如此多的鬼魂在你冥界生活吧?何况这些鬼魂再无**回,而是永久地在你冥界,定叫你过得生不如死!” 追魂听得心头一颤,那局面不用想,他也知道生不如死。但是,他想想又摇头道:“此次人间浩劫,乃是人类自己的浩劫,是天地之法,自然之规。天地之中,无论神仙,还是魔,或是妖,又或是鬼,都无法涉足此次浩劫,也无法阻挡,更无法相救。你如今要我追魂插手此事,岂非让我逆天而行,逆道而违吗?” 金色男子听了点点头道:“是的,此次浩劫乃人类自己的浩劫……但是,现在的局面已经超出人类的力量范围,我作为人间神将,不能见死不救。而你作为冥界护法,为了阻止无数冤死鬼魂进入冥界,就必须伸出援手,让此女子和这三位神器的主人还魂,才能避免人间和冥界同时面临的浩劫。” 第274章 保护神 追魂护法听了点点头,想了想,看着金色男子道:“人类生死那是注定,进了冥界过了七站,那是无论如何也没有还魂的道理。这位小女子正如你所说,她还未从人世间的土地庙拿到户籍到冥界报道,我帮她还魂返阳那是可以的。 但是这三位却是死了已久,又过了我冥界七站,想要让他们完全还魂返阳,长期活下去,却是万万办不到。不过,让他们还魂返阳在人间多活七天,我还是办得到的。” 金色男子点头道:“七天也足矣!” 追魂护法听了不再言语,而是身子突然飞跃起来,从虚空中一阵乱抓乱摸,然后又到已死的四人身体上一阵东放西放…… 白慕真等人看了觉得莫名其妙,也觉得此人像是在耍猴子戏一般,又是滑稽,又是好笑。但是,他们却没有人一笑得出来,而是严肃又心中期待地看着追魂护法的各种手势。 老实说,白慕真四人听着金色男子与追魂护法的一翻话,虽然听懂了。但是却觉得过于匪夷所思,又骇人听闻。虽然他们从来没有怀疑过这个世上有鬼魂之说,但也没有想到真的有那么一天,冥界追魂护法会来到阳间,为他们在乎的人做还魂返阳之术。 当然,至于冥界有追魂护法这样的人,他们也是从未听说过。冥界之人,他们听得最多的就只有黑白无常、审判官、阴司、孟婆及阎王。这追魂护法又是什么鬼呢? 霍钱的品德修为当然不如白慕真、温丞相以及罗寒谦。他们三人在听了金色男子和追魂护法的话之后,虽然感到困惑和不明白,但也不会开口询问,以免显得自己知识浅短。他们打定主意,等此事了结之后,便要去寻一本专门讲冥界之事的书来看看。 但是霍钱不同,他一来不爱看书,二来也没有读多少书。很多时候,书上的容易过于深澳他就看不懂了,便扔到一边不看。因此,他此刻不明白也没有想过过后要去找一本书来看。 他看到追魂护法的样子好像在为温绫等做还魂之术,知道不能去打搅他。但是,他们这些看不懂的人,看着他那样做又是很无聊的,所以,无聊之中,他转眼看着金色男子问道:“呃,这位……金兄是吧?我霍钱活了一大把岁数,从来没有听过人间神将以及追魂护法的名号。也不知道你们是干什么的?能不能,请你解释一下?” 金兄听了转目看向霍钱,微微一笑道:“我知道你们定会好奇,不为你们解释,想必你们至此一生,也会过得很纠心。” “是啊,是啊,你赶紧说吧。”霍钱连忙点头催促。 白慕真和温丞相罗寒谦听了也连忙看着金兄,竖起耳朵做一副倾听样。 金兄又是一笑,道:“人间十二神将便是人类的保护神。当年女祸娘娘炼石补天之后,由于身受重伤,不能再保护人类。所以,她用剩余的石头炼就了十二颗永恒之心。分别给予十二人,让这十二人拥有了不死的身躯及强大的法力,并赐于他们人间十二神将之位,统称为神将。 娘娘要求神将们生生世世保护人类,不让其他种族欺凌及压迫人类。不但如此,娘娘还约束神将们不可让人类知晓其神将的存在,更不可与别界来往,如若违反,将夺去神将的永恒之心及法力,再将其贬为人类。这些,就是人间十二神将的来历。所谓人间十二神将,也就是人类的保护神。 所以,对于人间神将,你们没有听说过那是情有可原。如今我会说出来,也是因为事出有因。当然,相信我说出来之后,懂事的你们必定也不会告诉任何人。” 霍钱点点头,连忙说道:“我们当然懂事啦,也绝对不会告诉任何人。但是,追魂护法又是什么?” 金兄道:“追魂护法与幽冥护法,地狱护法乃冥界三大护法,正如人类的保护神一样,他们三人便是保护冥界的鬼神。 这个天地间,有种族的地方就有保护神。例如天上,便有天神保护;人间便有人间神将保护;冥界有护法保护;魔界有使者保护;花界有花仙保护;妖界有妖神保护。” 他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界,直把霍钱听得眼睛都瞪大了,惊到了。妈呀,这个天地间还真是有神有鬼,有仙有人啊?亏他活了半辈子,连鬼都没有见过。不,现在好像见到鬼了,而且还是一个鬼神,了不得的鬼神。他真是走了狗屎运! 此刻的霍钱就是一个追问到底的人,他把完全不明白的事就要问个明白。于是,他看着金兄又问:“你们刚才所说,人死之后要经过七站,什么是七站?” 就在这时,追魂护法走了过来,冷冷地瞪了霍钱一眼:“无知人类!七站便是:一站土地庙、二站黄泉路、三站望乡台、四站恶狗领、五站金鸡山、六站野鬼村、七站迷魂殿。我冥界除了七站还有审判鄷都城和十八层地狱及冥界十殿。 人死之后,灵魂经过七站的折磨以及洗礼,才能走到鄷都城。然后,在酆都城进行审判,审判的依据是生前做过的好事和恶事,来决定这个人是该去那一层地狱受折磨,或是该去天堂享受生活?” 他说着看着霍钱阴阴地一笑,道:“我看你这一生专做偷鸡摸狗,抢人钱财,害人不浅的勾当。本护法就提前告诉你,你死后必定会被审判到第十七层地狱,石磨地狱受折磨。” 霍钱听了心下一个寒噤,直觉地认为这个地狱很可怕,便脱口喊道:“石磨地狱很可怕吗?能不能换个别的地狱?” 追魂护法瞪了霍钱一眼,道:“真是无知人类,地狱也可以换的吗?本护法告诉你,石磨地狱便是把鬼魂放到石磨上不停地磨,不停地磨,不停地磨……” “别说了!”霍钱大喝一声,他看着追魂护法道,“有没有轻一点的地狱?还有,你们怎么可以随便凭我生前做的事情就来审判我,让我进石磨地狱受折磨呢?你以为我一出生就喜欢偷人东西,抢人财物,害人的吗?我……” “不管你以前怎样,现在请你给我闭嘴!” 第275章 天意 白慕真在一旁听到霍钱啰哩啰嗦一大堆废话,忍不住出声制止。他才不关心这两个究竟是什么人,来自哪里。他只关心他的绫儿是否能活。此刻,他抱着温绫,两眼只看着她,看到她的脸色似乎在慢慢地变化,肌肤也在由僵硬变成柔软。这种变化仿若是一种漫长的变化,但又似乎是短暂的。这种短暂,就仿佛在他吸一口气之间,他就感受到了温绫的脸色变得红润起来,肌肤已不再僵硬。 他看了心都停止了呼吸,唯恐他的呼吸吹拂到她的脸上,让稍稍有点起色的她又变了回去。 霍钱很是无趣地看了看白慕真,心中虽然老大不痛快,但也不再问了,而是跟着白慕真的目光一起看向温绫。只一会,就见温绫那长长的睫毛轻轻地颤抖了一下,再缓缓地睁开,眼神迷茫地看着白慕真:“滚蛋……” 白慕真喜极而泣,将自己的脸埋入温绫的颈中低声而呼:“绫儿,绫儿,你没事了,没事了……” 此时的花稍男、殷残雪、楚星等人由于死之前受伤沉星,虽已经还魂但却没有醒过来。 温丞相看到追魂护法把温绫救活了,而且连楚星碎头也接了回来,不由得万分感激。这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向着金色男子和追魂护法深深地一鞠,诚挚地道:“两位仙人,温某在此感谢两位相救爱女的恩德。还有,我有些许疑问,还请两位仙人解答。” 追魂护法看到温丞相向着他鞠躬过来,连忙侧身一让,并不接受温丞相的谢恩。他正待起身回自己的冥界,却被金色男子拉住了手,让他只能留下来,听听这些人还有何话说。 “请说。”金色男子温和地应了一声。 温丞相道:“听刚才仙人所言,人间将有一场浩劫,而仙人又自称是人间的保护神。既然是人间的保护神,你为何不帮帮人类,难道要看着人类自己灭亡?” 金色男子微微一笑道:“我刚才也说了,这场浩劫是人类自己的浩劫,是天地法则,自然之规。不是人类受到外族侵略所至,所以,我们虽是人间的保护神,自然也不能插足此次事件之中来。不过,即使我不说,相信你也知道。这场浩劫该由谁来阻止,再在这我也不多说。我此次前来帮你们,已经是违了天道,回去必定也会受罚。” 他说到这里顿了一下,看着丞相施了一礼道:“此间事已了,金某与追兄也就此向各位别过。”说完,他也不等众人有何话说,便与追魂护法化作两道光芒向着那静溢的上空而去。 恰在这时,楚星等人才从浑浑愕愕之中醒转过来,于之前的事一无所知,更没有看到金色男子与追魂护法,倒看到了站在众人之间的温丞相。楚星看到温丞相在这里,不由得一愣,立即从地上弹起来,问;“丞相何以会在此?您不是,不是……” 他想说你不是被皇上押进了天牢吗?为何会出现在这里?难道是皇上把你放出来了?但是这样一问,反倒显得他很希望丞相被抓似的,因此,他一句话问了一半,便生生地打住。转头看了看周围,觉得有些茫然,但又慢慢地记起了什么,脸色刷地就变白了。 转过头,看着丞相与白慕真等人,嘴唇有些颤抖地说:“刚才发生什么事了?我不是,不是……”一句话问了半天,他又忽然打住了。只因他觉得这话问出来太过匪夷所思,未必有人会相信。 温丞相却是不等楚星说出来,便接口道:“是的,你本已死,但你现在又活过来了。” 楚星听得一愣,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又不知该如何面对这个事实。 花稍男却是很淡定地一笑,看着温丞相问:“我们既然已死,那么,又是怎么活过来的?” “自然是冥界之人将你们的魂送了回来。”温丞相也不多做解释,只是看了看在场的所有人,忽然眉头皱了起来,想了想,看着楚星等人问,“这里已有五种神器,不知还有一种神器在谁之手?他又在何处?你们可知道?若是知道,请把他找到带来见我,我有重要的事情对你们说。” 花稍男不等其他人回话,便接口道:“银龙斩星神器在我弟弟之手,但我弟弟已死” “啊?”温丞相一惊,心道这事难办了。那两位仙人已走,这六大神器少了一种神器,还如何与诛心的诞生者相抗衡? 还没等他从震惊中缓过神来,突然从天空中射下一道绿光。绿光盈盈,最亮了整个天空。绿光之中,有着银丝闪闪,随光而动,随风而扬,如绿海之中泛着星星点灯似的,美到了极致,美到了虚幻。 只一晃眼之中,众人只听‘擦’一声,有什么东西直坠到众人的身旁。众人只觉眼前绿光消失,银星暗淡。再睁眼细瞧之时,这才发现院子里竟然插着一把从天而降的绿剑。绿剑的剑柄之上,有着无数的银丝随着剑身的动荡而飘扬飞舞。 霍钱离这把绿剑最近,可以说就是在他的身旁,触手可摸。如此,他一旦看到这把剑,便不由自主地‘啊’一声叫来:“这不是花稍男的银龙斩星吗?它怎么会到了这里?”他觉得不可思议,一伸手拔了下来,举剑放到眼前,细细地观看了一翻。这才把剑一抖,惊不住赞叹道,“啊,不愧是神器,当真是神威凛凛,剑锋萧萧啊。” 他说着看了众人一眼,却忽然发现所有人都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他,这让他有一股不寒粟的感觉,连忙提着心问:“怎么……怎么啦?大家为什么要用这么奇怪的眼神看我?” 白慕真眨眨眼,忽然笑道:“天意!” 花稍男叹了一口气,也道:“天意!” 楚星摇摇头,道:“真是天意!” “什么嘛?”霍钱只感觉全身的毛都要竖起来,究竟是什么天意,让众人如此感叹?而他却又觉得很是不好? 罗寒谦忽然一笑,看着霍钱问:“听说过千年等待,只为千年的你吗?” 第276章 银龙斩星的新主人 罗寒谦看着霍钱问:“听说过千年等待,只为千年的你吗?” 霍钱很严肃地想了想,很严肃地道:“不知道。”说完这一句,他却忽然灵光一闪,瞪大一双贼贼的眼睛看着罗寒谦惊恐地问,“莫非你的意思……意思是说从这一刻开始,我就是银龙斩星神器的主人?” 罗寒谦点点头,严肃地道:“正是!” “哐当~”一声,霍钱闻言立即抛下银龙斩星,跳得远远地指着银龙斩星对大家说,“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我就是银龙斩星的主人?你们有没有搞错?花稍男才死一个月,还没有过一千年呢。怎么可能会是千年等待,只为千年的你呢?” 温丞相看到霍钱一副十分害怕,又不情愿的样子,不由得来气了。他深吸一口气,尽力压制自己的怒火,看着霍命令一句:“把银龙斩星捡起来!” “啊?”霍钱看了温丞相一眼,虽然老大不愿意,但在丞相的瞪视之下,只得战战兢兢地往银龙斩星走去。府身拾起银龙斩星的时候,耳里听到丞相语气深沉的话语:“银龙斩星乃千年神器,其神力和不凡,并不是所有人想拥有就能够拥有的。如今它会选择你,是上天对你的恩赐,也是倦顾你,让你有改过自新,扬名万世的机会。如此,你不感恩戴地多谢银龙斩星的慧眼识英雄,却要将它抛弃。你说,你对得起银龙斩星吗?” 霍钱听得老大不痛快,嘟哝一句:“但是,我却听闻拥有银龙斩星者命不长。” “混帐!”温丞相不可御制地轻喝一句,看着霍钱气势如虹地道,“男儿大丈夫,只应在乎生的价值,而非如何长寿。如果男儿在世时能够做一件轰轰烈烈烈,名垂千古的事情,那么,即使只能活一天,也是值得的。 但是,如果你一生之中都只做那偷鸡摸狗,抢人钱财的勾当,被人无究无尽地追杀和打骂。那么,那样活着又有什么意思?那只是枉费生命而已!” 丞相说得气势如虹,威风凛凛,直教霍钱听了心里生起一股莫名的激动,并且血液沸腾,仿佛眼前就已经出现那轰轰烈烈,名垂千古的事情。 因此,他立即仰道挺胸,向着温丞相气势高昂地应了一句:“是,丞相教训得是。”说完,他手握银龙斩星,用心去握,用灵魂去握。他的身上,便因他的专注一握,而发出淡淡的绿光,与银龙斩星身上的绿光闪闪相互映晖。 温丞相看了心头一喜,点头道:“你既已知道自己是神器的主人,那么,你的使命便是与其他神器的主人一起拯救这个世界,拯救人类。这是无上的荣耀,也是上天的安排!” 他说到这里,忽然转目看了白慕真一眼,这才看着他怀里的温绫轻声道:“绫儿,你起来!” 直到此时,温绫不得不起来面对温丞相。其实,自从她活过来之后,看到爹爹从天牢里回来了,她的心就禁不住跳跃起来,狂欢起来。想要立即扑到爹爹的身上去,搂着他的脖子欢声呼叫。但是,她却知道爹爹极讨厌看到她躺在男人的怀里。甚至会骂,会打她。 如是,她只好装做半晕半醒的状态,躺在白慕真怀里一句也不出声,只为了能够躲避爹爹。谁料想,她醒来这么久,爹爹也没有过来骂来会打她。她以为能够逃过这一劫,却突然爹爹叫她。她的心里一颤,只感觉全身都要发寒了。她知道爹爹的声音有多温柔,内心的愤怒就有多深。所以,她索性不理爹爹,假装晕死过去了。如果白慕真够聪明,一定会为她解释。 果然,白慕真感觉到温绫的异样,便知道她的心思,连忙抬头看着温丞相解释道:“丞相,绫儿刚刚虽然醒来过,但只一会她又晕了过去,直到现在也还是晕迷的状态。如果丞相有什么要紧的事情找她,我这就把她弄醒。但是,如果丞相没有什么紧要的事情,我看,我们还是让绫儿继续晕睡过去比较好。” 温丞相不悦地瞪了白慕真一眼,这一眼,虽然不悦,但也含着一份洞穿似的光芒,仿佛看穿了白慕真的谎言。让白慕真顿感心虚,连忙低下头,不敢直视温丞相锐利的眼神。 “雕虫小技!”温丞相看着白慕真怀里的温绫,心中真是又怜又爱又好笑道,“你以为你那点计谋能瞒住爹爹吗?快起来,爹爹有正要的事情与这几位神器的主人说。你且回去好好休息,爹爹不来说你就是。” 温绫听了‘嘻嘻’一笑,连忙挣脱白慕真的怀抱,向着温丞相活奔乱跳地跑过去,一把抓住温丞相的手腕,把头靠在他的胸前,又是撒娇又是夸赞道:“爹爹真是厉害,一眼就能看穿女儿的计两,女儿佩服得五体投地!” 温丞相当然知道温绫心中的算计,便伸手摸了摸她的头,爱怜地道:“别赞我。赞我也没有用,我不会让你留下来的,你还是回寝殿好好休息。” 温绫连忙抬头,眨着一双漆黑灵动的眸子,露出灿烂的笑容:“爹爹怎么知道我想留下来?” “你啊。”温丞相的心中实是因为温绫的撒娇要柔成一片了,但脸上却依然保持着一种威严看着温绫,“你向来喜欢多管闲事,又喜欢追问到底。这里事情你一知半解,你的心中当然就想要留下来,听爹爹与这几位神器的主人究竟有何话说,又有何重大的事情要发生。是不是?” “是啊,是啊。”温绫连忙笑着点头,摇着温丞相的手腕继续撒娇,继续摇晃,“爹爹既然知道我的性子,就应该让我留下听听你的重要事情。不然,我回去也是休息不好,只会增添我的烦恼和痛苦。” “丞相,就让绫儿留下来吧。”一声冷而淡的声音自空气里传来,大家听了都是一愣。 这声音,怎么会出自殷残雪之口?而这话语,又说得利索和干脆,不拖泥带水,甚至连问号都省了,直接成了一句肯定句。这样的话,不应该出自殷残雪的,因为殷残雪的人生是残缺的,他不懂人情事故,更不懂怎么说话,怎么表达自己的心思。 大家一愣之后,都忍不住转目看向殷残雪。 第277章 默认 大家一齐转目看向殷残雪,看到他眼眸中依然是一如既往的冰冷,脸色也是冷的。但是,那冷冷的眸色之中,却带着一种清彻般的通透。 温绫看了忍不住惊喜地道:“殷大哥,你看上去好像不一样了。为什么?” 殷残雪想了想,也想不明白个中原因,只得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只觉得我之前活着就是浑浑愕愕,似乎做了一场大梦似的。现在醒来,梦已醒,便对世间的一切都仿佛看得透明。也知道在我最无助,最困难的时候,是绫儿你帮了我,开导我,为我解困。你的恩情,殷残雪一生铭记在心。” 温丞相听了心头甚喜,连忙点头赞道:“你知道就好。神器的主人必须懂得大事大非,才能一心一意地为人类除害。你现才明白,也不算迟,总算是老天有眼,让所有的神器都找到了主人,来到了我这里。” 他说得激动,禁不住频频点头。其实,对于殷残雪为什么会突然变得清醒明白过来,他认为是追魂护法帮的忙。追魂护法既然能够让殷残雪死后还魂,当然也知道殷残雪的头脑理智不清,应该就是众人所说的七魂之中少了一魂。所以,追魂护法将殷残雪的所有灵魂拼齐,这才让殷残雪变得通透起来。事实上,事情也正如温丞相所想的一样。 温绫一再听到温丞相似乎有重要的事情要宣布,但却没有说出来,实在是吊足了她的胃口,让她好奇极了,忍不住看着温丞相催促道:“爹爹,究竟有什么事,你还是不要卖关子了好吗?我都已经等不及想要知道你所说的事情了。” 温丞相闻言爱怜地看了温绫一眼,温柔地一笑,这才看着其余六人道:“都随我来吧!”说完,他当先一人,带着众人向着府里的书房走去。 温绫连忙跟了过去,其余人看了也都随后跟紧。 丞相的书房便在他寝室的侧间,这个寝室并非他平时与夫人一起休息卧睡的寝殿,而是他在这里工作累了,或者工作到深夜的时候,不想回正式的寝殿里,便就在这里睡觉。 书房和寝殿几乎差不多一样的空旷冷清,这是由于今天被抄了家,因此,无论是寝殿还是书房,都已经变得空空如也,只剩几张椅子和一张桌子孤零零地摆在寝殿之中,为主人带来一丝丝的温暖,但也带着些许的清冷。书房之中,更是空落落的,一排排的书架,没有放一本书。宽大的书桌上,也是空空如也,就连温丞相平时要用的笔墨和纸研都被抄得一件不留。 此时书房里开着的窗户被冷风吹来,带着刺骨的寒意拂到众人的脸上,只感心都要冷了。 温绫叹了一口气,连忙走过去将窗户关了,忍不住吟出一句诗: 萧萧冬意门庭落,寒窗犹带刺骨风。 白慕真连忙接口道: 莫怨人间绝情在,似是而非自分明。 温绫转过头看着白慕真微微一笑,白慕真这一句诗,说得就是众人对温丞相含冤入天牢之事,事件的表面看是那样似是而非,但众人的心里却清楚。所以他才说:莫怨人间绝情在,似是而非自分明! 因为在人间,本来就是绝情的事情常有。何况温丞相又是在朝廷之上当着大官,天天面对皇上,风险总是会有的。正如那古话所说:伴君如伴虎!与皇上做事久了,迟早有一天也会被皇上所弃,或所吃。 温丞相当然也明白白慕真这一句诗的意思是什么,这句诗里包含着对他的关心和开导,不由得感到心里温暖。当初他听到温绫抛绣球选郎君,选的正是那城南没落家族之后的白府白慕真,又闻得白慕真少了一只眼,是一个残疾人士。心中便愤怒不已,想到残疾人士也敢来他的府里接绣球,当真是吃了豹子胆。便立即叫人将白慕真抓来严加看管,只等有时间的时候去‘教训教训’他。 然而让温丞相没有想到的是,白慕真在那么多人的看管之下,竟然也能从他的府里逃走。如此,他便知道白慕真不简单。等到白慕真在温家与毕家两队人马的追捕之下,也能安然无羔地从京城逃走,他心里更加确定白慕真不简单。连忙暗中派人调查白府与白慕真,便知道了白府在全国各地都有洒庄,洒楼,银号,典当等,庞大家业。这才发现,原来白府明面上是落没家族之后。其实他家的财产和家业,大到足足可以与他温家相比。 这样的家业,他的绫儿即使嫁给白慕真也是不会受苦的。只是他不知道白慕真的心思如何,究竟有没有想过要娶他女儿的打算。如果有,他又为什么会在接到绣球之后的当天晚上,就偷偷地溜走了? 如是,这一个梗就一直在他的心里,让他不痛快。于是,在凤来县的时候,当他看到白慕真与温绫在一起,他便很自然地想要阻止白慕真与温绫来往。所以,当温绫死后重生时,他便坚决的不让白慕真来看温绫一眼。只是,他虽然在阻止,但心里却在观看,看白慕真对温绫的心是否发自内心,发自真诚? 当他看到白慕真对温绫的心是发自肺府时,他是宽慰的,也想过把温绫嫁给白慕真也是可以的。但他却是如此的舍不得,亦想看看温绫还会不会突然回心转意,不再喜欢白慕真,而是喜欢罗寒谦? 老实说,他的心里喜欢罗寒谦多过喜欢白慕真。如果能够把温绫嫁给罗寒谦,才是最合适不过的。不说罗寒谦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对罗寒谦的人品他绝对信得过。就说罗寒谦无父无母,这样的他与温绫结为夫妇了,肯定是会入赘到他的温家。这一个,才是温丞相最乐意看到的。 然而,一切事情还有待他的女儿如何选择,即使他想得再多,也是枉然。如今看到温绫与白慕真一唱一合的吟诗,便知道两人心中的情实是已深。便也只能在心里遗憾温绫没有选择罗寒谦,倒也不甚排斥白慕真了。 如果白慕真知道温丞相的心中已经默认他这个女婿了,他的心里肯定会大大的欢喜吧? 第278章 必须要心无杂念 书房里,以温丞相为核心,其余人以包围似的圆形围着温丞相的外圈而坐。温绫却是坐在了一边,此时爹爹要与六位神器的主人商谈大事,她很知觉地知道自己不是主角,便不能坐得太前,也不能太多话语,只要围观就好。 她静静地坐在一边,看着灯光之下的众人,都是一副严肃以待的样子。爹爹则肃穆地看了众人一眼,这才语气深沉地叙说事情:“根据‘神异志’一书,人间每过一万年,便会由人类孕育出四大奇物,它们便是:珍珠泪、掌上花、血麒麟、诛心。” 温绫听到这里,很想插嘴说:原来爹爹也是偷看了禁书的人啊。但是她却知道此时此刻,无论如何也不能插嘴说话,否则,她必定会被爹爹赶出书房,这样她就听不到爹爹接下来所说的重大事情。她努力地克制了自己的冲动,安静地听着爹爹继续往下说去: “前三大奇物,乃可以说是造福人类的奇物,拥有着神奇的力量,这些力量我暂时不说,因为我们能不能撞见也是一个问题,就算撞见了,没有懂得配置这三大奇物的人,这三大奇物即使孕育出了也是等于一个废物;但后面一大奇物,却是人类的灾星,只要它被孕育出来,人类就会灭亡,它却不需要用什么东西配置,而是自我成熟,便能够拥有毁天灭地般的神力。 所以,为了与诛心对抗,人间六大神器每隔一万年,便会自发地在同一个时代现身,再融合为一体,以镇天柱地的神力来扭转乾坤,捣毁诛心的破坏力。但是,这却是要六大神器的主人拥有着同一条心,一心一意拯救人类,愿意牺牲自己,没有丝毫的杂念。倘若有一人有一丝一毫的杂念,六人合一,神器融体那就难以办成。” 他说到这里环视了六人一眼,看到六人均是一副严肃以待,而又激情高昂的样子,不由得欣慰而笑:“我观你等六人,心中都怀着以一颗以天下人为已任的责任心,要想练成六人合一,神器融体,绝不是难事。” 温绫听到这里,嘴唇一动,很想说话,又忍住了。但是她的神情却极其的古怪,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说,让温丞相倒是想听一听,便看着她道:“你为什么总是一副跃跃欲说的样子?你若真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那就说出来,如果说出来的话与此间事有益处,便将你留下来。若是没有什么用处,爹爹就要请你出去。” 温绫连忙问道:“是不是我说与不说,爹爹都会请我离开?如果我说了,反而有一线生机留下来?” “正是!” 温绫想了想,终于还是说了:“爹爹可还记得我叫婉晴带给您的情报?那就是京城六大神捕的前身是五鬼一魂。当他们的身份是五鬼一魂时,他们便是六人成为一人的半兽半人的怪物。我想问,这六大神器的主人如果要练成六人合一,将六大神器隔合为一体,是否也会变成五鬼一魂那样的人,成了半人半兽的怪物啊?如果是,那样太可怕了。” 楚星、罗寒谦、殷残雪对于五鬼一魂的事却不了解,更没有见过他们。白慕真、花稍男、霍钱却是对五鬼一魂很了解,也亲眼目睹过他们变身。听到温绫的话,他们都不会由自地打了个寒噤,觉得如果六人合一变成了那样的怪人,他们宁愿不合一,也不肩负拯救人的使命。 这一下,三人同时拥有杂念,脸色便不如刚才的激情高昂,而是一副无奈沮丧的样子。 温丞相看了,不由得赞叹温绫的话及时说出来,才让他看到众人是否拥有同一条心,便看着六人语气沉着地道:“怎么,如果让你们变成一个怪物来拯救人类,你们会介意,会不愿意吗?为何?” 呃…… 六人均是一时无语,各有各的心思。这里六人之中除了霍钱之外,其余五人都是绝帅的面容。何况自古以来,无论男女,都是有一颗爱美之心。本是绝帅绝美的人,忽然之间要变成一个丑八怪,别说是女人难以接受,就算是男人也不可能接受吧? 霍钱倒是无所谓容颜,只因他从小就被公认的最丑的人物。只是再丑的人,也不愿意变成让人恶心的怪物。因此,他倒是很坦然地看着温丞相说出自己的观点:“丞相,小人觉得吧,变成怪物不打紧,但绝对不要变成让人恶心的怪物。像五鬼一魂变成一人之后,那简直不是丑怪物,而是恶心的怪物。 如果我们六人注定要变成那样的人,请你给我们几天时间,让我们天天臆想自己合为一体之后的容颜来恶心自己吧。现在要我们立刻回答你是否还愿意变成恶心之怪物来拯救人类,那真的是办不到啊。因为一个成天恶心自己的人,怎么可能做得到一心一意为别人?” 温丞相听了点点头道:“这是你们每个人的心魔,其实,就算不是六人合一之后的恶心怪物会成为你们心中的杂念,也会有其它各种各样的杂念,从为你们心中的心魔,因而让你们不愿意牺牲自己来拯救人类。” 六人又是无语,只因要他们牺牲自己来拯救人类,这又是一个让人很沉重的话题。虽说人生来就有一死,但谁会愿意无缘无故地去死?而且还是牺牲自己拯救他人?这得有一颗多伟大的心,才会有那样牺牲自己的念头啊? 温绫觉得爹爹的话太过沉重,便笑了一笑说:“爹爹,每个人都有贪生怕死的念头,就算他们是神器的主人,也不例外。你不能老是说一些负面的话来加重他们的心情,让他们觉得成为神器的主人是一种悲哀。这样说下去,就算他们本来怀有一颗拯救人类的心,也被你说成抛弃人类,自我偷生的混蛋。” 她说到这里,看着眼前的六人微微笑着。 六人听到温绫的话,不由心中一震,随即便感到羞愧难当地低下了头。 第279章 手抄本 六人听到温绫的话,不由心中一震,随即便感到羞愧难当地低下了头,他们忽然觉得他们竟然连一个弱女子都不如。只因他们每一个人都知道,在凤来县的时候,温绫是怎样牺牲自己来救活凤来县的人。如此,她一个弱女子都有那样伟大的心,他们身为男儿,更应该比她伟大一些,勇敢一些。而不是一听要牺牲,就以为马上要牺牲,便生出一股怯气。 如是,六人便又恢复了刚才激情高昂的样子看着温丞相。 温丞相看到这样,不由得暗赞温绫以柔克刚,让这六人同时恢复了勇气和激情。然而,这些勇气和激情却是如此的脆弱,说不定哪一天就会被一阵风给吹散。这却是让他感到头痛,又毫无对策的地方。 他看着六人继续说道:“当六大神器聚集到一起的时候,便是诛心孕育成熟的时候。但我们却不知道诛心的孕育者是谁,唯有以神器的意念去寻找。因为我们没有时间了,一定要在七天之内将此人找出,并把他消灭掉,才能永保天下的太平。” 白慕真听到这里终于说话了:“丞相,诛心的孕育者是谁,绫儿倒是知道的。” “哦?”温丞相闻言意外地看向温绫,惊喜地问,“当真?” 温绫连忙点点头道:“爹爹,此人也是你认识的,他就是御史大夫!” “御史大夫?”温丞相甚感意外,不敢置信地看着温绫,“你怎么知道会是他?” 温绫想了想,道:“孕育诛心之人,有着一股很强的恶意。这种恶意,不但可以让他的脚下寸草不生,而且也让人从骨子里感受到他的恶意。 我们从凤来县回到京城的时候,我因为感受到了一股很强的恶意,便悄悄地寻找这股恶意来自何处。寻找之下,这才发现竟然是从御史大夫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我当时看了也觉得意外和不敢置信,便又往他的脚下仔细地观察了一翻。发现他脚下的细沙泥土什么的,都微微地变色了。从这些上面来推断,我认定他就是诛心的孕育。但是有一事,我却又想不明白。” 她说着想了想,继续看着丞相问道:“爹爹,据[神异志]所载,诛心要孕育成熟,就必须是由孕育者死后的心变成‘诛’字的心,然后由人再拥有。拥有者,可以翻江倒海,令风云变色,掌控人类。 这样说来,御史大夫只是孕育者,却非拥有诛心之人。这诛心孕育成熟之日,破肚而出的时候,我们将诛心抢来毁了,岂不是就没有事了?何必大动干戈,需要六大神器同时出现,再练什么六人合一之功,将六大神器融为一体。这岂不是太麻烦,又毫无意义?” 温丞相听得微微一笑,看着温绫道:“绫儿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哦?” 温丞相的笑带着一丝狡黠,看着温绫轻描淡写地道:“当年你和你哥哥看的禁书,其实并非[神异志]的原本,而是抄录本。真正的原本[神异志],被爹爹收起来,只等世代相传、相授。并要告知这[神异志]所载的每隔一万年,人间便有一场浩劫来临的事,相告给下一任继承人。而我们温家由于拥有[神异志],便有责任有义务地要将六大神器找出,再将神器的六位主人合一之功相授,再与诛心的孕育者相抗衡。 由于拥有诛心之人有着太过于强大的毁灭力,因此,为了防止有人利用[神异志]一书来想从中找到诛心孕育之人,或者诛心的孕育者,自己想要从[神异志]一书中找称霸天下的法则,所以,[神异志]才会手抄一本,原本一本。 手抄一本当然是放在显眼的地方,明为禁书,实则我们温家之人,几乎个个都有偷看过。而偷看过的人,如果不能够抵抗书中光怪离奇事件,便会说出去。这一说出去,当然就会一传一,再传二,便是三,四…… 如此下去,这书中的各种光怪离奇事件,以及人体孕育出来的四大奇物并不是什么隐密之事,便会成了众所周知之事。如此,有野心之人,便会为此而付出各种行动,想要借用书中的神器力量来达成自己的野心和贪念。当年你的哥哥正是因为管不住自己的嘴,将[神异志]中的四大奇物说了出去,才会招来杀生之祸。” 温丞相说到这里,声音已变得几许的伤感和落寞,神情也变得黯然。 温绫听了心中一痛,难过地低下头,想着哥哥的死原来就是祸从口出。还好她虽然震惊于[神异志]书中的各种神奇事件,倒也知道禁书是不可以随便说出去的,这才让她免去一难。 此时想到哥哥,她心里的痛依然还在,只是那伤疤早已愈结,已没有当初撕心裂肺般的痛了。 她只是伤感了一会,便看着爹爹道:“原来爹爹早已知道哥哥的死有蹊跷,也知道家人几乎人人偷看了禁书。却为什么在知道我偷看了禁书之后,将我往死里打?” 直到现在,她也还记得那是她的人生之中,第一次被爹爹打,而且是被打得死去活来,为此修养了几个月才好。 温丞相听了看着温绫无奈地一笑,道:“你偷看了禁书也就算了,偏生你性子古怪,不但不反思自己的错误,反而把禁书一把火烧了。你说,不打你,怎能消我心头之气? 那禁书虽明为禁书,但实际上它也是一道‘引子’,就是要引得诛心的孕育者前来偷盗,这样爹爹才能知道诛心孕育者是谁。不然,等到诛心孕育成熟,变心之后,却不知道要死多少人。这样一来,你岂不是间接害死无数之人的罪魁祸首之人?” 温绫听得心下一颤,脸色有些发白,看着温丞相吐了吐舌头,愧疚地道:“女儿无知,女儿实不知道这禁书原来还有这么大一层的含意。” 她说着顿了一下,想了想,这才问道:“爹爹,既然我和哥哥看的禁书是[神异志]的手抄本。想必里面的容易便是不全的,如刚才所说,绫儿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却不知,这其二有些什么事情是我不知道的呢?” 第280章 诛杀 温丞相道:“你所知道的诛心孕育成熟之后,必定会破肚而出,成为一个‘诛’字之心。然后,由他人再拥有。其实,这个人依然还是孕育诛心之人。诛心破肚而出虽然会让人死亡,但只是短暂的。因为没有心的人,当然不能活。 但是诛心破肚而出,却又会很快地回到主人的身体去。它的破肚而出只是为了让孕育者知道,他已经孕育出诛心,已经拥有翻江倒海,令风云变色,掌控人类的强大力量。他与诛心,就像两大魔头一样,一人一心,一魔一恶,为此而向世人宣告,他们要统领天下,称霸六界。” 温绫等人听了心里一惊,原来诛心竟然如此可怕。 温丞相的话,六大神器的主人当然是第一次听说,特别是楚星和罗寒谦,以前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如今听来,只感寒意飘过,身子便机伶伶地打个冷颤。白慕真和花稍男及霍钱却在幽州城的时候听过温绫略微说过,因此,倒不觉得有多么可怕。只是觉得诛心太过可恶,必须得将诛心毁灭才行。 殷残雪当然也未听过,但是,对于人世间的大事大非,他已经相当的通透。知道人有所为和有所不为,如此,为了人类能够延续下去,他心中当然也愿意消灭掉这个诛心。 白慕真听了连忙问道:“那么,依丞相之见,我们应该如何做,才能将御史大夫消灭?或者……”说到这里,他忽然跳起来,看着众人激动地道,“我们已经知道御史大夫就是诛心的孕育者,既然知道,为什么我们不趁他还没有将诛心孕育成熟前,就将他杀了?这样,我们就可以避免一战,也可以保住人类不被会毁灭啊。” “啊?”温丞相听了也是激动地站起来,激动地道,“正是,正是!为什么我没有想到将御史大夫消灭?而是非要想着等诛心孕育成熟之后,再利用六大神器将诛心消灭?哈哈……” 他说着忽然狂笑起来,直笑自己的愚昧和无知,这么简单的道理,竟然也要等别人提醒,才能想得到。 温绫看到爹爹仿佛发疯了一般狂笑,不免也笑了,只是这笑,却带着体谅和安慰,她看着爹爹微笑道:“爹爹,这就是所谓的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何况您之前根本就不知道诛心的孕育者是谁,茫茫人海中你也无法将孕育诛心之人找出来。所以,你的想法也没有错。” 温丞相听了连忙止住笑声,转头看着温绫严肃地问:“你当真能确定御史大夫就是孕育诛心之人?除了在你进京城城门的观查之外,你还能有什么依据来确定他就是诛心的孕育者?” “当然有!”温绫应了一声,看着爹爹将她们从凤来县的经历,再被方外镜带到幽州城,以及又被带到尊主的城堡,然后,白慕真和花稍男的调查一一地,详细地讲给了温丞相听。 温丞相听了点点头,严肃地道:“如此说来,御史大夫便是孕育诛心之人。既是这样,我们现在就去把他杀了,以绝后患。” 说完,他看着温绫道:“绫儿你在家等着好休息,我等这就出发。” 温绫连忙点头,郑重道:“好,我在家等你们的好消息。也祝愿你们马到成功,将御史大夫给杀了!” 她本是一个心地善良之人,如果不是到了绝坏地步的人,她一般都不会轻言杀人。但是御史大夫却是她这一生之中见过最毒,最恶,最辣,最无情,最冷酷之人。 他还没有孕育出诛心,但为了称霸天下,篡谋皇上的位子,便已经杀了无数人。如果让他再将诛心孕育出来,那么,死的人一定会更多更多。到时候,说不定全国的人都会被杀光,或者因他而死,人间成了一片地狱。这样的局面绝对不是她愿意看到的,也不是这里所有人愿意看到的。 所以,他们一旦决定要将御史大夫杀了以绝后患,当然就想着要立刻出发。完全没有想过要做一份祥细的计划,当然,对于他们来说,有着人间六大神器,以及温丞相的高端指导,这一去消灭敌人,无论如何都是必胜之战的。何况六大神器的主人除了霍钱武功平平之外,其余五人都是武功一流,只需要一人就足够对付御史大夫。 他们信心满满地而去,却忘记了御史大夫虽然是御史大夫,但同时也是尊主。尊主有着千年的巫术,也有着高深莫测的武功,还有着一直潜伏在心中的诛心,随时都有可能孕育而成熟,让他的武功更上一层楼,巫术更加的强大。 温绫看到爹爹和白慕真等人一起走出去,便连忙跟着走出去。走到门外,却看不到众人的影子。这才知道,这些神器的主人都有着绝高的轻功,可以做到来去无痕。何况花稍男的手中有方外镜,只消使用一下意念,就能带着众人在转眼的功夫就到了御史大夫的家里。何必要他们累得半死,自己施展轻功而去? 她想到这里不由得嘴角噙笑,眼前仿佛看到众人突然而现在御史大夫家里时,御史大夫是如何的惊讶和震惊。然后,她的白慕真便在那个瞬间将御史大夫杀了。一切,都如此圆满的解决。而在她心中积压了许久的郁闷和阴沉之气,便都得到了放松。 她脚步轻快地,笑容满面地向着自己的卧室走去。此时是夜深人静的时候,冬天的风如噬骨般的寒冷,吹到她的身上,虽然冷到心里去了。但她的身体却又仿佛烤着一团火般,有着蒸蒸热气,温暖了她的心,她的身。 远远地,她看到婉晴一脸焦急地等候在门前。看到温绫,婉晴连忙跑了过去,又急又快地问:“小姐,你这一晚都干嘛去了?怎么到现在才回来?我还以为你出生什么事了。” “在自己的家里还能出什么事?”温绫笑着瞪了婉晴一眼,正想要说话,突然黑漆漆的天空之上,干瘪瘪地响起一声炸雷。 这一声炸雷,直接把温绫吓得跌在了地上,脱口喊道:“糟了,出事啦!” 第281章 惊象 婉晴看到温绫被雷吓得跌倒在地,连忙过去将她扶了起来:“小姐,你没事吧?你平时……”她正想说你平时都不怕打雷的,今天为何一听打雷就吓得跌倒啊?但她一句话没有说完,忽然被一阵狂风大作吹得掀了起来。 一句话到后面变成了‘啊……’一声惊叫,直向着殿门的侧边撞了过去。她本是练武之人,事出有变无法及时做反应,但本能却是有的。眼看她就要撞上殿门的侧边,非得撞出一脸的鼻血来,连忙抽出腰间的腰带,向着身后的柱子卷了过去,这才将她托了回去,避免了一撞。 然而,当她定晴一看时,却吓得魂飞俱裂,只见温绫早已被狂风直直地吹到殿门的侧边上去,软趴趴地贴着殿门的侧边,那身子,那双脚双手便弯屈起来,整个人的身形就像一只青蛙似的贴着殿门的侧边。 婉晴惊得又是一声惊叫:“小姐……”连忙抽回腰带,想要扑过去救温绫,却见她软绵绵地直直地跌了下去。她连忙伸手一挥鞭子,想要卷住温绫的身子,让她幸免跌落到地上摔痛了身子。然而,她的鞭子不够长,出手又慢了一拍,只能眼睁睁看着温绫往地上跌落。 温绫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只听到婉晴一声惊叫之后,便感觉到身子被一阵狂风吹得翻了起来,直直地撞向殿门的侧边。殿门的侧边由于是与门连接的地方,那边上用的材料当然就得用又实又厚的木头做成的木板。 她这一撞过去,只感觉那木板比石头还硬,将她的前胸都似要撞扁了,撞碎了。何况她本身又不会武功,撞过去之时,根本就没有任何能力缓解这股气势,这一撞之下,她感觉鼻子一酸一痛,似有一股热呼的东西从鼻子喷涌出来。 她痛得尖叫一声,本能地想伸手擦掉鼻子处流出来东西,但她的手却是弯得难受,竟然被撞麻了,撞弯了。只一动,从手指处便开始痛起来,直入心肺,让她又是惨叫一声。然而,惨叫声没有断,她又感觉身子凭空而落,如一阵风般向着地上砸去。 ‘砰’一声,她结结实实地掉到了地上,疼痛便犹如浪潮一盘迅速地漫延到全身的每一个角落,每一寸肌肤。让她痛得连呼叫都叫不出来,全身的感觉就要死了一样,没有半点力气,只能软绵绵地趴在地上,任由痛楚肆虐全身。 婉晴恬在这时跳落到她的身边,连忙府下身抱起温绫,冲进了殿内。此时的天空上刚刚落下了无数的母指般大小的冰雹,密密集集地打在瓦上,地上,院落上,发出叮咚作响声,响声吓人,声势搅天…… 婉晴又惊又怕,抱着温绫站在殿门前看着院子里如雨水般落下的冰雹,屋顶上如人踩踏般的咚咚响声,她的脸吓得青白了。这一生之中,她实是从未见过如此罕见的天气。虽说冬天的天气本来就是冷如冰霜,但是冰雹却似乎从来没有在冬天出现过。而且刚才的狂风大作也不知从何而来,忽然就将她和小姐刮得翻飞起来。 她一时惊骇得过头,倒忘了问候温绫一声,而是看着这诡异一般的气象,对温绫道:“小姐,小姐,这是怎么一回事?冬天里怎么会突然下了起冰雹?还有,还有刚才的那阵风怎么回事?” 说到刚才的那阵风,这才突然想起温绫因为这一阵风而受伤,连忙低头看向温绫,看到温绫满脸的血水,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她,以为她死不瞑目,吓得哭了出来:“小姐,小姐,你不要吓婉晴啊……” 她连忙坐下,伸手往温绫的鼻子上探去,想要看看她是否真的死了,而且是死不瞑目? 温绫却是无语地一笑,费力地伸手拍掉婉晴的手,艰难而痛苦地道:“我……还没有死……”只说了这么几个字,就已经痛得难以呼吸了。 婉晴高兴得欢呼一声,抱起温绫就在她满是血水的脸上亲了一口:“小姐,你活过来了就好。” 温绫简直要被婉晴气死,她就没有死过好吗?什么叫着你活过来就好? 她们在这殿身之中只感又是好笑,又是无奈,又是痛苦。对于外面的情形却没有太过关注,然而此刻的京城,上至皇宫,下至最底层的农民,也都被这无端端的狂风大作给吓醒了。皇宫里还好,有着无数的宫殿挡风,那风势虽急,倒也没有让多少人受伤。只是当夜值班的侍卫没有一个幸免,全都被突如而来的狂风吹得翻飞起来。但是他们由于都会武功,很快就找着了平衡点,稳住了身形,没有怎么受伤。 而皇宫外的京城,由于住着许多最底层的农民,他们虽有房子,但是那房子有的是用稻草建起来的,有的是用树木建起来的,建得不够结实。因而这一阵狂风,直接就将他们的房子连根带屋地吹了起来,也将他们的身子吹到了半空,再跌落到地上,让他们痛得惨叫连连。 然而,惨叫声还未过,风声也还在耳边余留,天空上却又突然下起了拇指般大小的冰雹,密密集集地打将下来,直比那无数的棒子,打在人的身上还要疼痛。 一时间,京城内外,一片惨叫,带起无数的狗吠之声,猫叫之声。本是深夜静好的京城,却仿佛是煮佛了的一锅汤般,越煮越滚,越来越烫。直吓得无数人睁眼起来,触眼所见,但见黑沉沉的天空,乌云密布如魔鬼般盘旋在头顶之上,汇聚出一张魔鬼般的大脸,府首看着地上的人而笑。 这一刻,皇上当然醒过来了。他站在殿寝门前,心里的震惊和害怕犹如翻江倒海般地掀起。但他却倔强地仰起头,看着天空上魔鬼般的乌云脸,一副毫无惧怕的样子。 小李子站在皇上的身边,亦是心惊不安,本想叫皇上找个地方躲起来,怕这诡异的天气会带给皇后伤害,但又开不了口。只得向上天许愿,许愿这魔鬼般的乌云,真的只是一团乌云,因刚才一阵狂风大作而吹出了一张脸,并不是什么妖魔鬼怪变出来的就好。 第282章 七日断肠丸 这一夜,许多人从睡梦中惊醒,被这突来而来的骇人的惊天异象所吓醒,也惊到了肺,伤到了筋。皇上当然也不例外,甚至,他比谁都惊到了。他甚至就此没有合过眼了,一直都在看着天色,沉沉地问向身边的太监小李子:“小李子,这惊天异象,莫不是在昭示朕的江山和皇位不保?” “皇上,奴才不敢妄言。”小李子小心翼翼地回着,此时此刻,任何一种不好的回答,便都有可能让他掉脑袋的危险。 然而,此时的皇上根本就没有心思在语言上与小李子玩文字游戏,他看着这骇人的惊天异象,只想立即走向朝堂之上,召来无数官员与他一起研究,一起分析。此天气,究竟昭示着什么意思?然而这天象,却又如刀锋一般,根本容不得他迈出半步,只要迈出半步,他便会死于这种天象之中。 他心中感到不安和无措,便突然想起了楚星,想到他白天就出宫去请温绫进宫,不料想却到现在都没有回宫复命。到底出了什么事?为什么他会一去不回?是他没有将事情做好,还是遇到了危险? 嗯,应该是后者。因为以楚星的办事能力,他一定能够圆满而成功地做完事情。绝对不可能像这样,事情不但没有做好,而且还下落不明。这一定不是楚星的作风,他的作风是向来都是有所交代的,即使完不成使命,或者就此要死去了,他也会留着一口气回来,向他复命。 然而,楚星到现在却都没有回来。那么,他是出事了?出了什么事?有什么事情竟然让他连交代一声都没有,便这么悄无声息一去不回?会不会是与这惊天气象有关? 皇上在想着楚星,也想着这骇人的惊天异象是怎么一回事的时候,温绫也是看着外面的惊天异象想着爹爹和六大神器的主人究竟怎么样了。 当然,这惊天异象于温绫来说却是知道怎么一回事的。那是因为诛心已经孕育而熟,破肚而出了。据[神异志]记载,当诛心破肚而出的时候,便是风云卷天,天地变色,乌云盖天,百姓遭难之时。果然,刚刚的惊天异象,令无数人受到了伤害。甚至有些胆小之人,因为刚才的惊天异象而吓得就此死去。大胆一些的,也是被骇得跪在地上面无人色。 温绫看着眼前的这阵惊天异象正在慢慢地退去,知道诛心出来宣告成熟的时刻已经结束,它必定又是回到了主人的胸腔里,与主人成为一心一魔,准备雄霸天下了。她知道从此天下便是永无宁日,除非六大神器的主人将诛心消灭。 只是他们不是去消灭御史大夫了吗?究竟如何了?诛心既然孕育成熟,破肚而出了,那么他们也就没有消灭掉御史大夫。那他们现在又在干什么,做什么?是继续前进将御史大夫杀了,还是打道回府? 她的念头刚刚闪过,却突然看到几条人影倏然到了眼前,却原来是爹爹和六大神器的主人一起回来了。她看了不免开心地叫了一声,迎了上去:“爹爹,你们回……” 一句话没有说完,看到爹爹大步走过来,一伸手,一粒丸子从他手中塞到她的嘴里。她一愣,本能地卡住,没有吞下,看着爹爹惊讶地问:“爹爹,你给我吃的是什么?” 温丞相阴沉着一张脸,严肃地命令道:“吞下去!” 温绫不明所以,但也听话地吞了下去。只感丸子清凉苦涩,入喉即化,她吞下去之后看着温丞相笑问:“爹爹给我吃的是什么?” 温丞相目光爱怜地看了温绫一眼,但脸色却极其严肃和冷漠,语声冰冷地回道:“七日断肠丸。” “啊?” 温绫完全被这五个字惊到了,七日断肠丸,这丸子的名字怎么这么古怪?让她听着怎么有一种吃了这丸子就活不过七天的感觉? 白慕真听了,愤怒地扑了过来,一探手想要抓住温丞相的手。但温丞相侧身一避,躲过了白慕真的手。白慕真想要抓住温丞相的心情,也只是愤怒之下做出的本能反应,并没有真的想要抓住温丞相的手。他一旦没有抓住,却说什么也不敢再出手抓温丞相的手。一来温丞相乃温绫的爹爹,于情于理,他也不能在温丞相的面前太放肆;二来温丞相是宰相,位高权重,岂容随便让人无礼地抓手? 因此,白慕真一抓落空后,连忙转向温绫,一探手将她了过来,急切地伸手去抠她的喉咙。温绫一时难受,忍不住便呕出来,呕出一些污岁之物。 “怎样?”白慕真看到温绫难受的样子,禁不住心疼又焦急地问了一声。 温绫简直要气死,瞪了白慕真一眼,不悦地道:“什么怎么样?你无端端地来抠我喉咙,是想要我死啊?” 白慕真闻言正想说话,却突然听到罗寒谦语音轻颤地问温丞相:“老爷,你为什么要给小姐吃这七日断肠丸。这七日断肠丸如此歹毒,如死猛烈,入喉即化,化入心肺。若无独门解药,七日之后,小姐,小姐便要……”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已是颤抖得不能再言语,他的心也是颤抖得厉害。他万万想不到,老爷会如此恶毒,将天下最毒最烈的药丸给小姐吃。而小姐,却又是如此无辜,什么事也没有做,便被逼着吃下了七日断肠丸。 温绫听了心都凉了,这是,这是……爹爹给她吃的竟然是毒丸?活不过七日的毒丸? 她心中的震惊和不信,比之刚才突然看到惊天异象时的震惊有过之而无不及啊。她一向都是爹爹心中最疼爱的女儿,而爹爹爱她,也是从骨子里来爱。从小对她都是关爱倍至,保护有加,何时舍得让她受苦,让她受委屈? 但是现在,爹爹却让她吃下了活不过七日的毒丸?这是为什么?为什么? 不仅她想不明白,就连白慕真、花稍男、罗寒谦、楚星、殷残雪及霍钱也想不明白。一时间,所有人都有是眼神复杂的看向温丞相,希望他能够给出一个让人满意的答复。 第283章 不是亲生女儿 温丞相在众人批判的眼神中淡漠地仰起了头,目光若寒地回瞪了众人一眼。他让温绫吃了七日断肠丸,心中的痛和不舍,怎能让这些人知道?只是,如果他不这样做,又怎能让这些人一心一意地去练那六人合一之术?如今形势,只有将六人练成合一之术,才能有机会打败诛心。 他们刚才本来就是要去御史大夫家,趁诛心还未被御史大夫孕育成熟时,将他杀了。然而御史大府的宅地从外表上看去与普通的宅地毫无区别,但实则却种下了许多的障气和巫术,让他们怎么也进不了御史大夫家的宅地。 正当他们想要合力闯过障碍,进入御史大夫宅地之时。诛心却突然破肚而出,宣告它成熟了。那一刻,他的心中只感绝望,觉得所有的一切都如[神异志]的安排一样,人类将要面临一场浩劫,死伤无数,经此一役,需要几千年才能回复元气。 这本来是上天注定的,他能接受。但他不能接受的是六大神器的主人,心思不能合一。本来嘛,六人中除了霍钱之外,他们每一个人的武功都是当世一流,想要闯过御史大夫种下的障碍,那是绝对可以的。偏生他们心思不一,想法不一,为了一个如何闯进去,就已经闹得不愉快起来。他虽然及时喝止了他们,但心里却是凉凉的。 据[神异志]所载,若要六大神器与主人共鸣,一起拯救天下的话,就必须抛下一切杂念,一心一意地以救人为已任,哪怕是牺牲自己也在所不惜。然而,这六人的心里,也许是有那么一点善良,但却绝没有无私的大爱。所以,如果要他们尽全力,一心一意地去救人却是办不到。 如此,他立刻带着六人打道回府。只因他知道,这样的六人必须要磨练与磨合,才能够一起去对付御史大夫。否则,六人心意不合之下,既使闯进了御史大夫的家里,也会输给御史大夫。 于是,回来的路上,他便想了无数个念头,但每个念头都让他否决了。直到要回到府里的时候,他才猛然觉醒。这六人何以会只凭他的一翻话,就听话地随他到了御史大夫的家?他们中除了罗寒谦完全是他的手下,要听命于他的话,其余五人,都不在他的手底下做事,完全可以不用听他的话。 温丞相乃是何等聪明之人?他稍作沉思,便已经知道其中的含意。因此,他几乎立刻就做出了决定。所以,他一回到家里,便来到下人的院子里找温绫,看到她不在,便又带着六人来到她的寝殿找她。 看到温绫,他出其不意地令她吞下七日断肠丸。这一招,真真是置之死地而后生,但他不怕,也不后悔。只是他心中的痛和不舍,又岂能让这些人知道? 他看着众人如仇人般的眼神,淡淡地道:“我给我的女儿喝下七日断肠丸,只因不想她七日之后死于御史大夫之手。” 霍钱听了比谁都着急,也比谁都快一步说话了:“相爷,御史大夫不是还没有杀过来吗?还有,就算他要杀过来,凭我们六人合力抵抗,也能确保小姐的安全。这一仗还没有开始打,你就先让小姐吃下毒丸,这,这……” 霍钱很想说丞相没有脑子,但这话他却忍住了。 温丞相瞪了霍钱一眼,不悦地道:“我的女儿,我做主。我想要让她什么时候死,她就得什么时候死,几时轮到你来指手划脚?” “你,你……”霍钱被气得跳起来,他本性就是一个贼子,从小自由自在,无拘无束。但是,自从温绫救了他之后,他便成了她的奴才,便一心一意地保护她,顺从她。但是这份保护和顺成只为温绫,却不为别人。虽然温丞相是温绫的爹爹,但此时此刻,听到温丞相的话简直就是一派胡言,毫无感情。 他刚刚就想骂丞相,但只因丞相是温绫的爹爹,不得不给他点面子,便忍住了。此时再听到温丞相的话,便再也忍不住了,气得跳起来,拿剑指着温丞相,“你这老头,若不是看在你是小姐的爹爹的份上,我非宰了你不可!” 他说着挥舞了一下手中剑,做了一个恶狠狠的手势,但也知道不能真的杀了温丞相。只气得转过身,看着温绫,关心和着急地问:“小姐,你身子没有不适吧?你放心,霍钱就是拼了这条命,也要在七天之内,为你找到解药。断断不会让你无缘无故就此死去!” 温绫听了感动地冲着霍钱笑了一笑,这才转过头去看着温丞相道:“爹爹,你要女儿死,女儿自然要死。但是,就算要死,女儿也想要知道个原因。” 温丞相淡淡地看了温绫一眼,淡淡地道:“你真想知道原因吗?” “不说出原因,我必让你走不出这间屋子。”白慕真的心实是已经愤怒到了极点,但他却忍住了,说出的话便已经是冷若冰窖。 温丞相面无表情地看了白慕真一眼,这才转过头看着温绫面无表情地道:“你非要知道这个原因吗?” “是的!”温绫一脸的坚决。 “哪怕是听了这个原因,会让你比死更痛苦,你也要听?” “是!”温绫再次坚决地应了一声。 “好!”温丞相点头说了一句,冷冷地看着温绫,嘴角扬起,泛起一丝冷冷的笑意,这才说道:“你并非我的亲生女儿!” “啊?”温绫心里一震,然后,她轻笑起来:“爹爹你开什么玩笑?” “我没有开笑。”温丞相瞪着温绫,眼神仿若一把寒刀一样,直直地扫向温绫,语气尖锐锋利,“我温家代代都是单子相传,到了我这一代也不例外。你是你娘亲从外面捡回来的孩子,我本来不同意收养你,但你娘亲喜欢,我便只能同意了。 但是,你却从小调皮惹事,让人生厌。特别是你四岁那年,因为你的任性,将我温家的[禁书]烧了,让我无法找到诛心的孕育者,也无法为你哥哥报仇。因此,我便将你往死里打,本想将你打死。但你娘亲拦下来,若不是因为你娘亲刚刚失去了你哥哥,我不想让她再度伤心,便不会手下留情。如此,你现在总该知道当初我为什么会将你打得那样狠吧?” 第284章 究竟为什么 温丞相的一翻话,温绫还是第一次听说,也是第一次知道她不是爹娘的亲生孩子。这于她来说,无异于刚才的一声惊雷,将她的心都给炸裂了,也碎了。 她难过地抚上胸口,只感呼吸都困难了。她的脸色也由红润变为青色,嘴唇颤抖地看着温丞相艰难地道:“原来,原来绫儿……绫儿竟不是爹娘的亲生孩子。但是,” 她深呼吸一口气,努力地想要使自己平静下来。但是,碎了的心,要怎么复原? 温丞相看到温绫痛苦而难过的样子,心中直如一把刀插入他的胸口,痛得心肺都要裂了似的。但是,他是何等之人?就算心痛,不忍,不舍,但外人又怎么能够从他的表面看到他的内心?他毕竟在官场之上浸淫几十年,什么样的大风大浪没有见过?这么一点小伤小痛,如何能够让他面目改色? 温绫深吸一口气之后,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但那笑容却比哭还难看:“就算绫儿不是爹娘亲生的,但是,这么多年来,你们也把绫儿当作亲生的了,不是么?绫儿不是没有心,没有肺。你和娘亲对绫儿的爱,绫儿是能够感觉得到的,那是真的出自一片真心。” “那又如何?”温丞相冷冷地问了一句,不待温绫回话,便又目光冷锐地看着她,语气冰冷地道:“我们虽然痛你,爱你。但在与爱子事件上相突之时,你依然是一个外生人,不是我温家之人。如此,当你告诉我,你将我的[神异志]烧了,害我不能将仇人引来将之杀了,我便毫不留情地将你往死里打。若不是你娘亲,你以为你能活到现在吗? 如果今天若能够成功报得大仇,我便也不会杀你。但是,那御史大夫已经将诛心孕育成熟。那么,那仇就不是我带着他们六人及六大神器闯过去,就能将他杀了的,报得了的。所以,要想将御史大夫及他体内的诛心消灭,就必须他们六人练成六人合一之术,并将六大神器融为一体,才有机会将御史大夫和诛心消灭。 然而,要练成六人合一之术,必须六人的心思是一样的,没有任何的杂念。不管是救人,还是杀人,他们的心思都必须是一样,没有一丝一毫的杂念。但是,他们本就是六个不同的人,哪里会有一样的心思?没有一样的心思,又怎么能够练成六人合一之术?” 温丞相说到这里,脸上露出一丝阴险狡诈之色,他看着白慕真等人的愤怒眼色,阴沉沉地一笑道:“天底下,能够让你们的心思成为一模一样的,那便只有一人,我的绫儿。” 他说到这里指着温绫无比得意地一笑,忽然念起一首诗: 问世间,情何物,直教生死相许。 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 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 白慕真听了忍无可忍,便碎了一句‘擦’,掏出雪凌剑,心中一口怒气简直就要将温丞相杀了。他眼中泛红地看着温丞相骂道:“你这老东西,好好的你念什么鬼诗。我他妈|的枉为聪明人,听了半天也没有听明白你说的什么意思。看来,不将你这老东西杀了,难解我心头之气、之恨!” 他气得就要挥剑刺向温丞相,温绫却适时地抓住了白慕真,看着他乞求地道:“白大哥,别,别杀我爹爹。” 白慕真闻言一窒,转头看着温绫又爱又怜地道:“他根本就不是你的亲生爹爹,而且他还要杀你,这样你也还念着他是你的爹爹?我看他连禽兽都不如,禽兽尚可有感情,虎毒也不食子。但他却毒过禽兽,为了给自己的亲生儿子报仇,不惜莫名其妙地将你杀了。” 温丞相适时地接口道:“我这不是还没有将绫儿杀了吗?” 楚星听了眼中闪过一丝光亮,沉着声音问:“你的意思,温姑娘还有救?” 温丞相赞许地看着楚星,点头道:“由始自终,我就没有说过绫儿没有救。我只是说,我给她吞下的丸子是七日断肠丸。” 殷残雪冷冷地问道:“但是,七日一过,她就必定会死。” “非也!”温丞相含有深意地笑了一下。 “老爷,是不是你的手中有解药?”罗寒谦连忙问道,关于温绫不是温丞相亲生女儿的事,直接把他听懵了。他完全想不到老爷竟然会说温绫不是他的亲生女儿,在他的印象之中,温绫好像,的确是夫人十月怀胎生下的女儿啊。 虽说温绫出世的时候,他还只有十岁,记忆已经模糊了。但是,他却依然记得当时夫人生下温绫的时候,老爷是如何的欢喜。说他终于得了一个千金,这比他得了一个元宝{儿子}还开心呢。 如此,他觉得老爷这是在骗他们这些人。这些人和温绫被骗,也是因为白慕真等人是外人,于温府的家事根本不清楚。而温绫出生的时候还小,又怎么会记得自己的确是从夫人的肚子里出来?如今老爷一翻冷言冷语,深沉如水般的假话道来,只接把温绫听得吓到了,忘了思考,只觉得温丞相说得都是真的。而其他人听了,再看温绫的表情,当然也就会认为温丞相说的是真的。何况温丞相的理由又是那样的充分,杀温绫,为儿子报仇。 罗寒谦虽然知道这一切都是老爷骗人的谎言,但是,老爷为何要骗人?他不得而知。不过,老爷要骗人,当然就有他的理由。他作为老爷的下人,又是视老爷为再生父母般的敬重,他当然不能当面揭穿老爷的骗局。如今听到老爷说温绫有救,便想到老爷既然能够给温绫吃下七日断肠丸,当然就有解药啊。不然,他怎么可能真的就杀了自己的女儿? 只是,任凭罗寒谦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温丞相为什么要给温绫吃那七日断肠丸。他不是不想问,只是根本就不需要他问,就有人替他问出来。然而,正如白慕真所说,他听了半天也没有听出个所以然。倒听出了老爷手中有解药是真的,便开心地问了一句。 第285章 因为喜欢 温丞相听到罗寒谦的话,看了他一眼,微笑道:“我手中当然有解药,但却要等你们练成六人合一之术以后,为我消灭掉御史大夫,我才能给绫儿吃下去。不然,七日一过,她自然会断肠而死。” 白慕真气极了,瞪着温丞相道:“说来说去,你不就是想要我们合力一起杀了御史大夫吗?此事你不说,我们身为六大神器的主人,也是责无旁贷。你为何要多此一举,将绫儿的性命拿来要挟我们?” “我若不用绫儿的性命来要挟你们,你们能够做到一心一意地练六人合一之术吗?”温丞相深深地看了白慕真一眼,便又转过头去,从花稍男开始看,再看霍钱、楚星、殷残雪、罗寒谦等人,都是深深地看他们一眼,这才语气深沉地道,“只有将你们最心爱的人,放在刀刃之上,你们才会倾尽一生的力量为我办事。否则,她在平坦的道路上,你们又怎么会做到尽心为我办事? 我不妨坦白了跟你们讲,只要你们练成合一之术,将御史大夫和他的诛心杀了,我便会把解药给绫儿吃。但是,如果你们练了合一之术后,却没有将御史大夫杀了,那么,七日后,你们将会看到绫儿如何肠断而死。还有,”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陡地变为森然而冷酷:“别想着这个天下还会有七日断肠丸的解药。在此我可以告诉大家,要练就七日断肠丸的解药时间至少一个月,而绫儿的毒却必须在七日内解除。否则,时间一到,她必定会断肠而死。如今七日断肠丸的解药,天下只有一枚,却在我手里。你们若是想要救绫儿的命,就不要有太多的心思,只管一心一意地练好合一之术,将御史大夫消灭掉,这样才能救下绫儿。” 白慕真讥笑一声道:“我们焉知你有没有诚信?就算我们帮你消灭掉了御史大夫,也不知道你会不会将解药给我们?” 温丞相目光冷冽地瞪了白慕真一眼,冷语一声:“本相从官几十年,讲的就是诚信,如果连这点诚信都没有,还如何做官?如何做天下人的表率?” “哼哼……”白慕真冷笑一声,诚信这种东西,靠的是心,而不是一张嘴。解药在温丞相手里,就算他没有诚信,白慕真也只能选择相信他。 霍钱听了,却不在乎温丞相有没有诚信,而是急得冲着温丞相大吼一声:“那还等什么?你现在就告诉我们,那六人合一之术该怎么练,到哪里练?我们这就开始练吧!”说着,唰唰唰地连连挥着手中的银龙斩星,直是恨不得立刻就要练成合一之术,将御只大夫杀了的表情。 温丞相也不再多说什么了,而是转身直接往外走。 花稍男等人看了,连忙跟了出去。 白慕真看了看温绫,想了想,说道:“绫儿你放心在这里等着,我们必定将解药为你拿来。” “嗯。”温绫点点头,目送白慕真随着众人走出门外。她也懒得跟过去,反正已知道他们是去练六合一之术,她又不会,跟着去也没有什么意思。只是这一练,需要多长时间,她不得而知,也不想问。她的爹爹做事向来有把握,想来不会太久,最多也不过两天的事。 直到这时,婉晴才从震惊中缓过神来。今晚也不知是什么日子,不但天气变得吓人,就连老爷的脸也变得吓人。她看着门外消失的众人,这才不敢肯定地问温绫:“小姐,老爷说,老爷说你不是他的亲生女儿,是真是假?” “当然是假的。”温绫笑了一下,心里已不再难过痛苦了。刚开始听到爹爹说她不是他的亲生女儿的时候,还真的把她吓到了。但是,她仔细一回忆,就忆起娘亲常常指责,说她从在娘亲肚子里的时候,就是一个不安份的胎儿。总是让娘亲难爱,从怀孕首月到中期的五月,娘亲怀着她真是吃什么吐什么,一点精神都没有,也没有食欲。 因为这样,本是该长胖长斤数的孕期,娘亲硬是瘦了十几斤下来。到了生她的时候,娘亲又是难产,生了好几十个小时,才将她生下来。娘亲常常说,她是上辈子欠了温绫的,这辈子来还,从怀孕开始还起,还到她老。 小时候她听了,觉得很愧疚,常常对母亲说:“娘亲,等我长大了,我来怀你,将你生出来。到时候,我一定好好地生你,让你一点都不难受。”她的话,让娘亲和爹爹笑了个脚朝天。 现在想起来,她的话何其好笑啊?这些,她一直都忘不了,也成了她验证自己是娘亲和爹爹亲生女儿的有利证据。 婉晴听了不解地睁大眼睛,看着温绫问:“那为什么老爷要说你不是他的亲生女儿?而且,而且还那么狠心,绝情地给你吃七日断肠丸。” 为什么? 温绫无声地叹息了一声,她实在不知道她有何德何能,竟然能够让那么多人同时喜欢她。正因为喜欢,所以才会把她的命看得比他们的命还重。如此,她已经不用爹爹说了,也知道爹爹用的是什么计策。 温丞相带着霍钱等人走了出去,走之前,他一眼也不瞧温绫,也不跟她说一句话。真真是做到了绝情,狠心,冷酷的地步。任何人看了他的样子,都会认为他刚才说的一翻话是真的。不然,一个父亲怎么可能做到对自己的亲生女儿那么冷酷,那么绝情?天底下有哪个父亲会给女儿吃那七日断肠丸?这得要有多狠心,多大的怨恨才会有如此的心狠手辣啊? 除了罗寒谦,其余五人想的都是温丞相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为了给自己的儿子报仇,不惜把养女毒死。如此,他们五人都是铁了一条心,一定要将那六人合一之术练好,再消灭掉御史大夫和他的诛心。然后,等温丞相把解药给温绫吃了以后,他们一定要将温丞相抓来痛打一顿,才能解气。 第286章 朝廷惊变 一夜无话,第二天温绫起床,看到昨天阴沉沉的天气已经放晴,但天气依然寒冷。风吹过时,也带着刺骨的寒意。 婉晴服侍着温绫穿衣梳洗完毕,两人这才走向正殿,给娘亲请安。然后是坐在一吃早餐,此时的早餐当然没有以前的精致和丰富,只有白粥和咸菜。一座大大的正殿,也只有婉晴一个人侍候着,这是何等冷清与空荡啊。 但是温绫和娘亲却仿佛早已习惯了这样的场面,也早已习惯了这样的食物。两人不但吃得很开心,还有说有笑。婉晴坐在小姐和夫人的身边,心中无限感概,很想说点什么,但眼泪在眼睛里打转,却不敢说话,只能低着头闷闷的吃饭。 她们在这里温暖地吃着饭,却不知道朝廷之上已经发生了巨大的惊变。 由于昨晚上天气发生了惊人的异象,皇上很早就让文武百官上朝,也令星相之官说说昨晚之事究竟是怎么回事。星相官员昨夜之前一直夜观天象,并未发现会有什么灾星或霸星危害当朝的命运。因此,星相官员说昨晚之事,只不过是一种罕见的天气。这也许是昭示了某人含冤不得屈,而让老天都不忍,特地出来上演了一场惊天异象。这就像人们常说的六月飞霜,也是昭示着当地有人受到了莫大的冤屈。 毕太尉正在因为要如何对皇上说起温丞相的事情而烦恼,听到这里连忙上凑皇上,说他与御史大夫收集的,有关温丞相有谋反之心的罪证其实很多都是假的,不真实的。他之前没有调查清楚,并将这些证据呈上给皇上,实乃一种错误和诬陷。现在他已经认识到这种诬陷连上天都不容许,便大着胆子说出来。他还坦言,他愿意承担这种因失误而带来的恶果。 皇上听了一愣,温丞相有没有谋反之心他其实比谁都清楚。他会相信毕太尉和御史大夫的假证据是真的,也是因为他想要借此机会将温丞相拉下世袭之位。他从很小的时候,就知道世袭官位已经很难在朝廷之上沿用下去了,这种利害关系,会将一个朝廷慢慢地带向灭亡。 因此,登上皇位的十几年来,他一直都在改革官制,重新集中中央管制,分权封制,将三公的权力核心转移到多人手中,这样才有利于他的统治和管理。所以,他悄悄而又慢慢地在朝廷之中建立了尚书部门,这个部门之下又分三省六部。如此潜移默化的转移,他已经做得很好。但是,三公集权却也难以一时根除。特别是丞相的政治之权,以及太尉的军权,他无法一步清除。便只能慢慢地找时机,将他们的权力分化。 然而,他们两人的权力毕竟太过于庞大,正是那种权倾朝野般的势力。他对他们做的任何一个决定,都会影响整个朝局,所以,他一直都没有机会对他们下手,即使有机会下手,也只是鸡毛一般的小事。 这一次看到毕太慰与御史大夫连手诬陷温丞相,他顺势就把温丞相拉下了,将他的权位消去,并毫不犹豫地做出一步到位的决定,将温丞相的家也抄了。 却没有想到,这事才进行一天,毕太尉竟然就反口说他给的证据是假的,是因为失误而没有调查清楚,就说温丞相有谋反之心,他愿意承担此次带来的恶果。如此,做为有承担大的官可以做到这一步,他作为天下百姓的皇上,又怎么可以对毕太尉真的怎么样? 何况毕太尉一旦说出他是不小心‘诬陷’温丞相,现在他调查清楚了,便希望皇上将温丞相放了。他这话一说出来,便有许多官员站出来为温丞相求情和说话。这场面一下子就沸腾起来,大有一股要他立即放了温丞相的气势。 他正不知如何是好,御史大夫又连着几个小官来与毕太尉对质,说温丞相谋反之心铁证如山,怎么就会是假的?他指责毕太尉这样做绝对是别有用心,一个出尔反尔的太尉,拿证据当儿戏,便是一个失职的太尉。这样的太尉,皇上有权罢免他的官职,让他退出朝廷。 于是,一场星相之说的讨论突然就变成毕太慰与御史大夫的争锋相对。两人各指对方有图谋不轨之心,而因发生挣执,差点因此打起架来。若不是皇上发起权威,将两人镇住,那后果不堪设想。 皇上刚刚镇压住了毕太尉与御史大夫的争吵,突然有人来报,说天牢里的温丞相不知去向。这一下,整个朝廷炸开了锅。 御史大夫闻言连忙指控是毕太尉将温丞相劫出了天牢,他说普天之下只有毕太尉才有这个能力将人从天牢里带走。 毕太尉一听这种含血喷人的诬告,顿时气得打了御史大夫一掌。这一掌,毕太尉虽然气不可歇,但也留了几分内力,并没有使全。但却没有想到这一掌过去,就将御史大夫给打死了。 这一下,事出突然,震惊了所有人,也让所有人一时呆住了,无法反应过来。 皇上也不例外地被震惊到了,也被震呆了。他万万没有想到,在他的朝廷之上,毕太尉竟敢将人打死。这简直是不可理喻的举动,也是一个疯子才会做出的举动。这样的疯子是可怕的,因为他既然会因为一句话不对就将御史大夫杀了,那么,他也会因为不高兴而将皇上杀了。 想到这里,皇上正想要叫人将毕太尉拿下,却突然看到死后的御史大夫睁开眼睛,哈哈一笑,直挺挺地飘了起来,飞到皇上的面前,一手掐住皇上的脖子冲着满朝的官员猖獗地大笑。 皇上在他手上只感呼吸困难,脸色涨红。 毕太尉本来还在因为自己一掌就将御史大夫打死了而感到莫名其妙,又觉得愧疚而不安,正想要对皇上解释他并非有意杀了御史大夫,却突然看到御史大夫死后翻生,掐住皇上的脖子。那样子,似乎随时都会将皇上掐死的样子。 他看了不免胆膻心惊,冲着御史大夫命令道:“御史大夫,放下皇上!” 第287章 皇上被抓 御史大夫冲着毕太尉狂妄地一笑道:“你这老匹夫,凭什么命令我?皇上的命现在在我手里……”他一句话没有说完,忽然感觉到整个宫殿都如入冰窖般寒冷起来,他的身子因这股寒冷的感觉而颤抖。 他看了微微一惊,连忙往四周看去,看到四周突然结起了冰块,发出了寒霜。他看了不禁大吃一惊,转头看着毕太尉道:“你,你竟然练成了冰凝掌!” 毕太尉冷着脸点头道:“知道你就放了皇上,如若不然,我必将你困在冰窖之中千年万年不得出来。” 御史大夫一惊之后,轻蔑地一笑,抓起皇上便往宫殿外飞去。 毕太尉大手一挥,将手中的冰凝掌发出十成的功力,向着御史大夫打去。 御史大夫却不恋战,只是寻着最弱的结冰层处脱困而出。毕太尉的冰凝掌就算再厉害,一时间也难以将整个宫殿冻成一座冰山。如此,御史大夫要逃,实也容易。他会害怕冰块,也是因为他乃一个活死人,对于冰冷的东西实是害怕之极。所以,他才不会恋战,带着皇上如飞一样的出了皇宫。 飞出宫殿之前,他对毕太尉以及满朝官员抛下一句话:“若想要皇上的命,就于下午末时末,执着皇上的玉玺和太尉的军牌到城外来赎人。” 至此,朝廷惊变结束,所有人如做了一场恶梦一般,惊得瘫痪在地。 还是毕太尉沉着冷静,当机立断,压住了所有人的惊心,并分派各人做事。然后,他带着九卿直奔温丞相府中而来。途中,他命人回太尉府中请儿子到丞相府商量事情。他的儿子,昨天突然回来,把他大大地惊喜了一翻。问其经历,原来他被尊主也就是御史大夫抓住囚禁,想要利用他来要挟毕太尉将军权交出来。囚禁的日子虽然不算太差,也不好,因自由受到限制,而且随时都有生命危险。 幸好白慕真和花稍男将他与霍钱救出,并将御史大夫的野心说给了毕舒歌听。让毕舒歌听后再说与毕太尉知晓,然后让毕太尉在朝廷之上将御史大夫的奸计和阴谋向皇上揭开。 然而,今天在朝廷之上毕太尉还没有来得及揭开御史大夫的阴谋,事情便已经发生了巨变,他竟然一掌把御史大夫打死了。他的死,当时的武官们都经过了验证。谁知验证之后的御史大夫竟然活过来了,而且还把皇上抓走。 这简直是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谁也无法猜透一个死了的人怎么可能会活过来?而他抓走了皇上,又是满朝官员的失职。这么多人,竟然都没能保住皇上,还让皇上被御史大夫抓走。此事问其责任,当真是掉脑袋的事情。 毕太尉带着九卿匆匆来到丞相府,他们想着丞相从天牢里出来有可能是皇上放出来的,既然放出来了,当然也还是丞相之位。现在皇上被抓,丞相是百官之首,应该出主意该如何将皇上救回来。而且,据毕舒歌的情报,御史大夫的手中有五六万的士兵,这些士兵都是很厉害的。 温绫与娘亲及婉晴刚刚吃完早餐没有多久,便把昨天的事情说与娘亲听,正说到爹爹带着六大神器的主人离开了,突然听到许多的脚步声从外面匆匆而来。她们听了不由得互相看了一眼,以为是蔡大人带着士兵过来骚扰,如果是这样,她们该如何做到自保? 然而,当温绫三人走出门外,看到毕太尉带着九卿面色深沉地,急匆匆地走了过来时。温绫三人又是愣住了,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毕太尉看到丞相夫人,连忙伸手施了一礼道:“见过温夫人。” 温夫人连忙回了一礼,这才说道:“毕太尉匆匆而来,所谓何事?”说着,身子一侧,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将毕太尉等人让进了正殿。 众人随着温夫人走进正殿,也不用温夫人招待,便自觉地找了个位置坐下,脸色肃穆地看着温夫人。 婉晴看到这阵仗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是该奉茶出来招待贵宾还是不奉茶出来呢?如果要奉茶的话,现在的丞相府已经被抄家了,家里的茶都是最低等的茶,难以入这些贵宾的口啊。但是不奉茶的话,又显得他们温家不懂礼仪,连客人来了都不给上茶,这是何等的失礼啊。 正在犹豫之间,夫人却对她说道:“婉晴,上茶吧。” “夫人……”婉晴低声地道,“茶是有,但是这茶……”她说着看了毕太尉一眼,看到毕太尉一脸的肃穆和深沉,不由得心下一颤,连忙收回目光,不敢再看毕太尉了。 毕太尉何等样人?他与温夫人虽然隔了一点距离,而夫人与婉晴的对话又是极小声,但他也全都听见了。便立刻知道丞相府家中因抄家没有上等的好茶,当然,他来此也不是为了品茶,实则他也没有心情品茶,便连忙看着温夫人说道:“温夫人无须多礼,我等前来不是为品茶,而是因为有一件十万火急的大事等着丞相出谋策划,还请温夫人将丞相请出来。” 温夫人听了一怔,说道:“这个……我家老爷不在家啊。” “不在家?”毕太尉甚感意外,看着温夫人道,“温丞相不是从天牢里回家了吗?” 温夫人忍不住和温绫对望一眼,她们实在不知道毕太尉来此一问是为了什么?难道是为了温丞相逃出天牢,来斥问,或者再抓回去?但看来又不像。 温绫小心谨慎地道:“毕太尉,您听谁说我爹爹从天牢里回家了?我爹爹昨天就被皇上抓住了,至今还未放出来呢。所以,我爹爹确实不在家。” 毕太尉知道温绫和温夫人的担忧,便直截了当地说:“今天早朝发生了惊变,御史大夫抓走了皇上,命我等下午末时分带着皇上玉玺和我的军权去交换皇上。如此,我们来找丞相商量该如何做,才能万无一失地救下皇上。” “啊……”温绫听了一惊,站了起来,“皇上被御史大夫抓走了?” 第288章 好久不见 温绫刚站起来,问了一句,还没有听到毕太尉的回答,便突然听到外面也有人惊呼一声:“什么?皇上被抓?那是何人?” 声到人到,只见毕舒歌穿着一袭蓝色长衣,腰间扎着条同色金丝蛛纹带,黑发束起以镶碧鎏金冠固定着,修长的身材,整个人丰神俊朗中又透着与生俱来的高贵,一如既往的翩翩公子。 只见他一走见来,便向着温夫人行了一礼:“小侄见过温夫人。” 温夫人看到毕舒歌如此丰神俊雅,实是闪瞎了她的眼。忍不住抬起头看了温绫一眼,这一眼,含着责怪温绫错失了一块宝玉的意思。 温绫不置可否地笑笑。 温夫人看了温绫一眼,这才对毕公子道:“毕公子无需多礼,请坐吧。” 毕舒歌起直腰,这才走向毕太尉的面前,看着毕太尉焦急地问:“爹爹,你刚才所言当真?” 毕太尉差点没有被毕舒歌一句话给噎住,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道:“你看爹爹我像是开玩笑的人吗?” 毕舒歌连忙说道:“当然不像。”他说了一句,略微想了一下,不等毕太尉再说话,便又问,“爹爹,抓住皇上的人是否是御史大夫?” 毕太尉脸露微笑地点头:“正是。” 其余九卿听了,连忙称赞毕舒歌聪明睿智,一猜就中。这一捧,只见毕太尉的脸上笑得更欢了。 毕舒歌脸上也禁不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其实,毕公子本就不是一个笨人,只是他的聪明才智不如温绫和白慕真及花稍男。他们这些人,可谓是智者中的极|品,毕舒歌与这些人比起来当然不如。但是,他与别的士子哥们比起来,却是聪明才智过人了。 所以,以他的聪明,一听皇上被抓,便马上联想到了自己的经历与御史大夫的野心,很自然就猜到了御史大夫将皇上抓走了。但是九卿等人并不知道毕舒歌曾经与御史大夫有过节,而且毕舒歌还被他抓住囚禁,更知道了御史大夫的野心和图谋。毕舒歌一猜就中只能说是意料之中的事。但九卿等人却觉得这件事复杂如斯,毕舒歌却能一猜既中,实属难得。也真不愧是太尉之子,有太尉的才智谋略。 毕舒歌得意之余,也不忘悄悄地靠近温绫,低声对她说:“温姑娘,好久不见。” 温绫乍然看到毕舒歌实在感到惊喜和意外,毕竟他与她曾经一起历经生死,这份感情实属患难见真情。如今看到毕舒歌安然无羔,不由得心一喜,连忙说道:“是啊,毕公子好久不见,我好生想念。” 她的好生想念,意思是说自从在那山顶之上一别之后,她都很牵挂着他与霍钱的安危。只是这里人多,她不好说得太过详细,只得往简单又能表达意思上去说。 谁知毕舒歌却将意思听歪了,以为她的想念,是男女之间的情意想念。他听后心里仿佛燃烧了一把火般,全身都沸腾起来。恨不得立马走过去,将温绫抱在怀里,好好地倾诉心中的一翻思念。然,现在这里终究太多人,不宜做太过出格的举动,只得忍住了心中的一股躁动,温柔如水般地看着温绫,语气轻柔地说:“我,我也想念温姑娘得紧呢。我,我实在是太高兴……” 温绫一听,脸上立刻布满了黑线。见过曲解人意的,还真没有见过曲解人意到如此地步的人。她别过脸去,假装没有听到毕舒歌的话,但心里头却是满满的尴尬。 毕太尉看到温绫和毕舒歌的样子,以为两人一个郎有情,一个女有意,不免心中一喜。但想到白慕真,他心中一沉,这才觉得事情并不是表面上看的那样。温绫的心,绝对不在他儿子的身上。他心中想到不痛快,脸上也露出了不悦神情。 温绫别过脸,突然看到毕太尉脸上的阴沉之色,立刻就明白他所为何事,也不与他计较,只是看着他温和细语地问:“皇上被御史大夫抓走了,什么时候的事情?为什么?他为何如此大胆?” 毕太尉本在不悦之中,听到温绫的话更觉不悦,脸色便沉了几份,不回答温绫的话,而是看着温夫人道:“温夫人,事出有因,还请你请丞相出来主持大局。” 温夫人闻言又看了温绫一眼。 毕太尉何等样了?看到温夫人在说到关于温丞相的事情时,总是要看温绫一眼,便知道温夫人不知道丞相的去向,只有温绫才知道。为了大局着想,他只得忍住心中对温绫的厌恶,看着温绫道:“温姑娘,请你把丞相的所在告知我等,我等好去找丞相。” 温绫叹了一口气,不得不诚实地道:“毕太尉,不是小侄不愿对您说,实在是,实在是我和娘亲都不知道爹爹去了哪里。” 董奉常听到这里,再也忍不住站起来,看着温绫道:“温姑娘,温丞相昨天就已经从天牢里出来。出来之后,他没有回过府里吗?” “有!”温绫答了一句,想了想,这才看着毕太尉和董奉常问,“不知道毕太尉和董奉常听说过六大神器和人间每隔一万年,便能由人体孕育出四大奇物的事情呢?” “略有所闻。”毕太尉应了一句,却没有再说什么,而是等着温绫继续往下说。 温绫当然知道毕太尉对六大神器和四大奇物的事情比谁都清楚,因为毕公子肯定把这些事情早就告诉了他,只是九卿未必知道。当然,毕太尉虽然知道六大神器和四大奇物的事情,但他也还是要摆出一副不懂的样子,就是想要从温绫这里听到更多关于六大神器和四大奇物的事情,他才好做一下步计划。 温绫略略沉思了一下,就把六大神器和四大奇物的事情全都说了出来。事情已经到民这一步,她觉得已经没有必要再对他们隐瞒,因为现在大家的心思都是一样的,不但要救皇上,而且还要与御史大夫一战,为人类而战。 当她把事情说完时,九卿们全都被震到了,久久无法回神。他们实在难以想象,这个世上竟然有如此厉害的神器在,而且又有如此可恶的人存在。 第289章 拖住 毕太尉听完之后,立刻就知道温绫所说的全都是事实,没有一样隐瞒,便沉思了一下,抬头看着她问:“温丞相带着六大神器的主人去练六合一之术,这六合一之术需要多长时间练成?他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 “没有。”温绫摇摇头,想了想道,“不过我爹爹说了,七日之内一定要将御史大夫消灭掉,不然后果不堪设想。所以,这六合之术应该不会练很久。” 毕太尉想了一下,抬头看着温夫人和温绫道:“既是如此,我等这就告辞。” 温绫连忙问道:“毕太尉这就要去找御史大夫将皇上换回来吗?” 毕太尉实在没有兴趣与温绫这样小的姑娘谈论重大的事情,但碍于温夫人的面子,便耐着性子对温绫说了一句:“嗯,事不宜辞。” “那也好。”温绫点点头,忽然道,“但是毕太尉,御史大夫既然是一个活死人,而且他的体内又有足够摧毁一切的诛心,那么,他肯定不会真心将皇上交出来。他叫你们用皇上的玉玺和你的军权来换皇上,可能只是一个局,一个让你们自投罗网的局。所以,你们还是要小心应对才好。” 毕太尉本来已经想走了,但听到温绫的话不免有些惊讶。他没有想到温绫小小一位姑娘,竟然也能够有这样的见解。那么,他不妨多听听她还有什么好的见解?毕竟她与他的儿从曾经与御史大夫交过战,那么,她会更了解御史大夫。 “那么,依温姑娘所见,我们该如何做?” 温绫想了想道:“据我所知,毕太尉的手下有一些能人异士。如果毕太尉能够带着这些人去,再与御史大夫周旋几天,周旋到六大神器的主人练成六合一之术回来,那么,我们与御史大夫的这一仗才能打赢。不然的话,毕太尉即使带再多的人去,也只是妄自送生命而已。” 毕太尉忍不住在心里赞叹温绫的智慧,便赞许地看着她点头道:“嗯,那么,一切就如温姑娘所言行事。本官这就带上能人异士去与御史大夫会会手,务必拖他个几天再说。至于六大神器的主人回来了,还请温姑娘第一时间将今天发生的事情告诉他们,叫他们务必第一时间前来救皇上。” “一定一定”温绫连忙点头。 毕太尉见状站了起来,想了想,对董奉常道:“董奉常,叫这些抄家的人退出去。”他说着转过头,看着他的儿子道:“舒歌,调一百士兵过来保护温府,不许任何人伤害温家人。” “是!” 董奉常的回应与毕舒歌的回应几乎在同一时刻响起。 毕太尉吩咐完,便对温夫人和温绫做了一个告辞的手势,这才带着九卿匆匆走了。其实,他本就是一个行军打仗的能手。所以,一听温绫说起六大神器和四大奇物的事情,再想到御史大夫已经孕育出了诛心,如果没有六大神器的主人。这天下,就已经没有人是他的对手。如果他硬是要与御史大夫作战,只会妄自送了生命。 当他听完温绫的话,便已经想到了要用自己的能人异士拖住御史大夫。最好,连仗也不要打,以免作无谓的牺牲。但是,要做到这样的地步,就必须要有一个很能游说的说客,去与御史大夫周旋。当然,这个说客,在他的门下至少有二十个。只是这些人究竟有没有这个能耐说服御史大夫不要打仗,还是一个未知数。 他会耐着性子听完温绫的建议,一来是没有想到温绫一个姑娘家,从未行军打过仗,也能提出对打仗有见地的意见。这份智慧与计谋,实属不易。二来,他想要温绫传达他的话,他就必须对温绫和善一点,尊重她一点。 温绫看到毕太尉走了出去,很想跟着他们一起去。但想到男儿打仗,女人从来不从军。她作为一名女子,当然不能随意跟着去。即使她很忧心这一仗,本想跟太尉一起去,再给他出出主意。但看到毕太尉的样子,摆明了对她的不屑。她跟过去,肯定会招来他的鄙视和辞退,又怎会听从她的意见? 婉晴看到毕太尉等人走了,不由得心惊地看着温绫问:“小姐,这是要打仗了吗?” “嗯。”温绫点点头,道,“打仗是不可免的,却不知道毕太尉会怎样安排打仗?” 温夫人听了,看着温绫好笑好又气地道:“绫儿无需多虑。毕太尉是一个从小从战场中活过来的人,他行军打仗的经历,比你吃过的美食还多,你还会怕他想不出该怎样与御史大夫打仗吗?你说你一个小姑娘家的,也不嫌自己聒噪,竟然还敢给毕太尉出主意,真真是在鲁班面前摆弄斧头,也不怕人笑话。” 温绫听了有些羞怯,想到事情正如娘亲所分析的那样,不禁脸红了红,看着娘亲硬撑道:“娘亲,好的见意是不嫌多,也不嫌聒噪的。何况毕太尉的肚子里能撑宰相,他怎么会因此而笑话我呢?” 她说着笑起来,与温夫人再说了一会话,但心里终究是掂记着毕太尉会做何打算,便想辞了娘亲,带着嫁晴去外面打听打听情况。她刚站起来,便突然听到许多脚步声从外面走了进来。她想了想,知道这一定是毕舒歌调过来保护她们的士兵。 想到这里,她正想要走出去,却突然看到两位士兵逆着阳光走了进来。这两人,一胖一瘦,一高一矮,正是那许久未见的左龙右虎。 左龙右虎激动地大踏步走进来,看到温绫和温夫人都在,两人同时跪下,压抑着激动兴奋的心情向着温夫人和温绫请安:“左龙,右虎进见过温夫人,见过小姐。” 温绫心里的高兴和激动正如左龙右虎一般,所以,她一看两人跪下请安,连忙走过去将两人扶起,开心地大声道:“左龙,右虎,怎么是你们啊?哎呀呀,这毕舒歌还真懂事,竟然知道派你们过来。这一下我放心了,家里有你们,我去哪里都放心了。” 温夫人听了温绫的一翻话简直要被她气死,又要被她气笑。 第290章 八方馆军报 温夫人听了温绫的一翻话简直要被她气死,又要被她笑死,便看着她又爱又恼地道:“绫儿,你就不能消停一会吗?家里发生了这么大件事情,你不在家好好整顿一下,却又想着到处跑。” “娘亲,家里现在不是已经没事了么?那些抄家的士兵也走了,毕太尉也派了人来保护我们家,所以,现在家里除了稍微有点冷清之外,其它的都和以前差不多了。”温绫说着走过去摇摇娘亲的手,撒娇道,“娘亲,昨晚出现那样罕见的气象,我很想知道京城的老百姓怎么说,又是怎么看待的。所以,我想出去走走。您放心,我只是走一走就回来,绝不惹事情。我也向您保证,天黑之前一定赶回来。” 温夫人被温绫摇得骨头都要散了,连忙投降:“好好好,你要出去也行,带着婉晴和左龙右虎中的其中一人去吧。” 温绫笑道:“我把左龙留下来照顾娘亲和保护娘亲。”她说着转过头看着左龙严肃地吩咐,“左龙,我要出去一趟,家里和夫人的安全及其他事情就由你守候,千万别让人来捣乱以及伤害了夫人,知道吗?” 左龙立即应声道:“左龙必不负小姐使命。” “嗯。”温绫满意地点点头,这才向着娘亲告别,到自己的卧室换了一套男装,以公子打扮带着婉晴及右虎迫不及待地往外走。 来到街上,看到街道两边有许建筑物和街边的摊牌及摊挡等等,因为昨晚的狂风大作而被毁得面目全非。路上行人,以及酒市客栈里的人,无不在讨论昨晚让人惊心动魄的气象。许多人都在猜测,昨晚的惊天异象,是不是在昭示着什么,或者,是不是有什么灾难要降临? 温绫本就是一个好管闲事之人,看到整个京城为了昨夜的一场惊天异象,如煮熟的一锅粥般沸腾,翻滚。便乐呵呵地这里听听,那里坐坐,偶尔插上一句话,却也是无关紧要的话,话过之后就被众人的浪潮话语给掩没得无影无踪。 她倒也不气恼,关于此事,她比谁都清楚。但是,她当然不能对这些人说起。她会凑上一脚,纯属消磨时光。她真正的用意,是要等到一定的时间,到京城最大的八方馆里听消息。 八方馆,馆如其名,汇集了五湖四海,天下各色各样有才华的人。这里是消息来源最快,最广,又是最精准的地方。 温绫找了一个小饭馆把中午饭吃了,再闲闲地听了一下馆里人对于昨天的惊天异象的讨论,也不再参与了。而是时不时地看看天色,又看着街上人来人往的人沉思起来。 婉晴不明究理,靠近温绫的耳边轻声问道:“小姐,你出来究竟是干什么?是想找什么东西或人吗?” 温绫看了婉晴一眼,没有回答,便又继续盯着街上聚精会神地看着。 婉晴顿感没趣,便噘着嘴无聊的坐着。 右虎看到这样,很想开口哄一下婉晴,让她高兴一下,不要噘着嘴巴。但温绫在此,他又不好意思。想想他与婉晴自从上次分开后,也有十几天没有见面。今天见面,两人都是打从心里开心,看着对方,那心又是暖又是甜的,只觉得踩在了云端一般。 然而,尽管两人的心里如此的甜蜜蜜,却又不敢表露出来。只能跟在温绫的身后,在她不注意的时候,暗暗地向对方表示一下思念之情,以及甜蜜之心。 温绫的心思的确不在婉晴和右虎的身上,不然,以她的聪明才智,早就知道这两人之间的心思,便放他们离去,去恩爱甜蜜一翻再回来。她只是盯着人来人往的街上聚集会神地看着,却完全忽略了婉晴和右虎的存在。 婉晴看了老大不高兴,她实在不知道小姐看着满大街的人究竟有什么意思?是要找人还是找物?如果是找,又不见她去找,却坐在这里许久了,不出声,不走动,让她好生没趣。就在她感到越来越没趣,越来无聊的时候,突然看到小姐眼光一亮,站了起来,短促的说了一句:“走。” 婉晴跳了起来,条件反射性地问:“去哪里?” “八方馆。”温绫答了一句,便扔下一些碎银,也不等找零,便急匆匆地向着前方八方馆走去。 婉晴紧紧跟在温绫的身边不解地问道:“小姐去八方馆干什么?” “听消息。”温绫应了一句,却不再多说,而是快步如星地往前走。 “听消息?什么消息?”婉晴非常诧异,想要问明白,但突然之间看到许多文人及士子打扮的人都是一脸严肃,脚步匆匆地向着八方馆涌去。这些人走得极快,又是一副严肃的样子,见到前头有人挡路,不是本能地将前头之人推开,便是等到反应过来想要停步时却又撞上了前头的人。 婉晴看了连忙将温绫护住,生怕这些人一头撞过来,把温绫给撞倒了,再被后面赶上的人踩着了,那就惨了。 右虎的心思与婉晴的一样,因此,他与婉晴一左一右护着温绫,人群虽多,又拥挤不堪,倒也没有将温绫挤到。 温绫在婉晴与右虎的保护之下,很快就随着人流进了八方馆。走进八方馆,但见馆内上下两层,坐满了人。楼上楼下的人,都将目光聚焦在一楼的讲台之上。讲台之上,正有一位四十来岁的男士,穿着青布棉衫,带着棉帽,手中握着许多纸张。他两眼灸热如火,声情并茂地讲着今天从各处得来的第一手消息。 这些消息,竟然是早上朝廷中发生的惊变。他将这种惊变,演说的情节跌宕起伏,过程惊险万分,听得楼上楼下之人,都禁不住屏住呼吸,心中砰砰地跳,当他们听到皇上被御史大夫抓走,都忍不住惊呼出声:“反了,反了,御史大夫这是要反了!” 有些迫不及待的人听了,便又继续追问后来怎样,说书之人这才又继续说下去,说毕太尉看到皇上被抓,连忙率着九卿及十几万士兵追着御史大夫出了京城,现在已在京城百里之外两军对峙。正说到这里,突然看到一人手里拿着一张纸,快速地从馆外跑进来,大声叫道:“军报军报,前方军报。” 第291章 买卖 说书之人正说到毕太尉率着九卿及十几万士兵追出城外,与御史大夫两军对峙,便突然看到一人手里拿着一张纸,快速地从馆外跑进来,大声叫道:“军报军报,前方军报。” 说书人一听,脸色一正,大声道:“快快呈上来!” 所有人一听前方军报,都忍不住伸长脖子,想要看看那军报究竟写着什么。只可惜距离太远,谁也无法看到。温绫当然也很想知道前方军情怎样了,便也伸长了脖子看,心里急得恨不得一把抢过那军报来看。 只恨那说书人得到了第一手军报,看了之后却不说将出来,而是看着楼上楼下伸长脖子,急星星急月亮般想听到军报的听客们,从容地一笑,端起桌前的一杯茶慢慢地喝了起来。楼上楼下的听客们看了,无不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有的人等得不耐烦了,直接吼出来:“先生,前方军报究竟说什么?还请快快说出来,好让我等也知晓、知晓国家运势。” “是啊,是啊,先生,你赶紧说啊。” 许多人跟着附合起来。 说书人放下茶杯,站起来,拿起桌上合着的扇子敲了敲桌子,看了楼了楼下的听客一眼,忽然道:“欲知后事如何,还请明天来听下回分解。” “他娘的,这是吊人胃口啊。” “妈的,怎么这样?” 许多人一听,不同程度地愤怒起来,有的甚至骂了起来。 温绫听了,直接跳起来,心里真是又气又急。连忙拔开前面的人,艰难的往里挤。只可惜她体小力薄,刚挤得一条缝,又被前面的人推了出来,还带着一两句骂声。 婉晴和右虎跟在温绫的身边,当然跟不上她的思维。他们本来与温绫站在最后面听着说书先生说故事,但突然看到温绫往里挤,她事先又不打声招呼。只见她费尽力气挤进去一两层,又被里层的人推了出来。 右虎看了连忙冲上前去,扶住摇摇欲倒的温绫。然后,他大手一推,将前的人群往两边推了开去,硬生生地被他推出一条道来。 温绫才不管听客们因为右虎的推挤而倒了一片,乱成一片,闹成一片。她只是迅速地从右虎推开的人行道往前走,走到说书人的面前,看到说书人正在收拾东西,不由得急道:“先生且慢!” 说书人淡淡地看了温绫一眼,淡淡地道:“公子想听下回分解,还请明天再来。” 温绫只觉得又气又好笑,便从身上掏出一绽金子,重重地往说书人的桌子上一放,看着说书人道:“先生,我等不急明天再来听你的分解。我现在用我手中的一绽金子买你手中的军报,还请先生卖给我。” 说书人看了眼睛里闪过一丝光亮,但随即又暗了下去,垂目道:“我是说故事的,并非做买卖的。” 温绫笑了起来:“你说故事说给谁听?” 说书人看了楼上楼下的人一眼,道:“当然是这里所有的听客了。” “就是了。”温绫应了一声,也看了楼上楼下的听客们一眼,微笑着对说书人道:“这些人每日里聚集在这里听你说故事,他们在这里喝的每一口茶,吃的每一粒饭,以及吃的每一道茶,都能变成一份钱装进你的口袋里。 如今你却跟我说,你不做买卖?你真以为我们会不知道你与这八方馆早就达成共识,你在这里演说,听客们在这听你说故事。听客们因此而消费的钱,你与店家五五分帐。不是么?” 说书人淡淡一笑道:“这是众所周知的事,不用公子费心解释出来。” 温绫笑道:“我并不想为你解释出来,我只是想提醒你。左右不过是一个买卖,如果你的买卖能够让你得到双份的钱,即使你清高,你高尚,你不屑我这么一绽金子。但我想,八方馆的馆主可没有你这份清高和不屑,对于到手的买卖不但不做,反而拱手推出去。是吧?毕竟这份买卖你现在不做就没有机会做了,因为再过得几个时辰,我相信这前方军报,就不是你们八方馆的独家情报了,不是吗?” 说书人被温绫说的哑口无语,只能睁大眼睛瞪着她。 温绫微微地笑着,她若不是太过关心毕太尉他们的一仗打成怎样,她又何苦费尽心思从家里跑出来,想着从这里得到第一手信息?但是,偏偏说书人明明就是想从这一份第一手信息中得到利益,却偏偏还要假装清高,不要钱? 哼,她岂会是如此好被他糊弄之人? 就在她与说书人大眼瞪小眼之时,突然有一位青年男士悄悄地靠近温绫身边,轻声对她道:“这位公子,我们馆主有请。” 说完,这人便转身向着外面挤去。 温绫看了一眼,看到那人不紧不慢地向着二楼走去。她想了想,连忙跟了过去。 楼上楼下看热闹的人看到温绫突然离开,便也知道八方馆主是想要单独会面温绫,并把第一手军报信息卖给她。这些人看了无不感到遗憾,但也没有人像温绫那样急切地想知道军报说些什么,而花上一绽金子去买。因为正如温绫所说的,这些军报信息过得一两个时辰左右,便会从其他馆子,或者其他地方传遍京城的每一个角落,实在犯不着为此而花冤枉的钱。 温绫带着右虎和婉晴跟着那青年男士来到二楼的雅间,里面正有一人恭敬地等候着,看其样子便是八方馆的馆主。 馆主看到温绫等人进来,连忙躬身行了一礼,微笑道:“公子请进,鄙人是八方馆的馆主,因知道公子是一位心系国家大事之人,便请公子单独来此一聚。” 他说了一句,不等温绫回话,便指着雅间里桌子上的一封密函对温绫道:“公子要的军报,就在这里。你先看看吧,如还有什么需要,请吩咐。”说完,他便躬身退了出去。 温绫由始自终都是淡定地微笑着点头,直到馆主离开,她便迫不及待扑过去,一把抓起密函,将封密轻轻撕掉,掏出密函一看,不由得大禁失色。 第292章 决意去前方战场 温绫掏出密函一看,不由得大禁失色。 右虎看了,连忙问道:“小姐,军报说些什么?” 温绫抬目看着右虎,心凉道:“毕太尉受伤了。现在毕家军正在城外驻所,既不进攻,也不撒退。而御史大夫也是不进攻,不撒退。目前两军相对,虽然是风平浪静,但这种风平浪静其实却是蕴含着一股更大更险更恶的战争。” 右虎听了大吃一惊,连忙说道:“小姐能否把军情给我看看?” 温绫将军报给右虎看。右虎看了,急得不行,立即向温绫请示:“小姐,现在前方军情紧急,请恕右虎不能再保护你,因为我要去毕家军报道,与太尉和少将一起抗敌。” 说完,他不等温绫回话,转身便想走。 婉晴看了一伸手抓住了右虎,看着他又急又气道:“你已经被毕公子安排来保护小姐和夫人,怎么可以随便违背毕公子的命令,跑去前方作战?” 右虎当然知道婉晴的意思不是这个,她是担心他一去前方作战便再无回来。其实,每一个士兵出征作战,谁也不敢言说能够再回来。因为每一个人都知道,征战沙场,那是九死一生的事情。正因为知道这个理,婉晴才会利用毕公子命令右虎保护温绫一事作为借口,而想要让他留下来,让他不要去战场。 但是男儿的使命便是保家卫国,征战沙场,建功立业为己任,岂可贪生怕死?如此,尽管右虎知道婉晴心中的意思,也只忍住心中的不舍和难过,看着她道:“国家有难,匹夫有责。何况我本是毕家军之人,现在毕太尉在前方战场受伤,也不知生死。我理应该前去助军作战,就算毕公子看到我,怪罪于我,或者用军法处置,我也要去前方作战。” 说着,他转过脸看着温绫诚恳地道:“小姐,恕小人无法再保护你了。也请你和婉晴好好在家等消息,不要到处走,现在的京城已是乱世之城,治安并不太平。” 温绫听了想了想,忽然道:“我和你一起去前方看看吧。” “什么?” “小姐你说真的假的?” 婉晴和右虎的惊讶之声同时叫起来。 婉晴不但惊讶,更是着急地连声劝道:“小姐,前方作战乃是男儿该做的事情,也只有男儿才能上战场与敌人打仗。你一个千金小姐,身娇弱贵,跑到战场里去作什么?” “就是啊,小姐,你万万去不得。”右虎也加入了劝诱之中。 温绫知道右虎和婉晴的担心,便笑着对他们说:“你们放心,我只是去看看,并不加入打仗。不打仗有什么危险呢?再说了,就算有危险,哪里不是还有毕舒歌在吗?他一定会保护我的。” 婉晴连忙说道:“小姐,毕舒歌的武功并不好,在战场上刀枪无眼,他自己都顾不好自己,又怎么能够保护好你?不行,小姐你绝对不能去前方战场上。就算拼了我这条小命,我也不会让你去前方战场。” “好了!”温绫突然严肃地对着婉晴轻喝一声,看着她严肃地道,“毕太尉受伤了,这是何等的大事?这于他们的士兵气势是会受到很大的影响的,知道吗?虽说他的身边还有九卿和能人异士,但是,那些人也不知道能不能对付御史大夫。毕竟他们认识的御史大夫只是在朝中的御史大夫,但是他另外一个身份,尊主,他们却并熟悉。 如此,现在除了我对尊主比较熟悉之外,还有谁知道他的习性?所以,我前去只是想帮助毕太尉看看如何才能拖住御史大夫,让他不要发起进攻。无论如何,也要拖到六大神器的主人回来。这样,我们这边才能有胜利的希望。” “但是,但是……”婉晴还想说什么,但想到温绫决定了的事情一般都不会更改,便看着她道,“小姐既然要去,便让我陪着你去吧。” “不用了。你要回去跟夫人说,我去白府家做客,被白慕真家的几位夫人留住了,回不了。可能要到明天才能回家。” 婉晴嘟起了嘴,不高兴地道:“又要我撒谎。但是这个谎言夫人听了未必会相信,也未必会高兴。因为白慕真竟然有六位夫人,如此,你嫁过去的话就会成了妾。你说,这事如果让夫人知道了,她会高兴吗?说不定她一怒之下,自己跑到白府,找白慕真算帐。这样一来,你的谎言便不戳自破了。” 温绫闻言笑起来,说:“你这丫头,总有话说。不过,我跟你说吧。白慕真说了,他的那些夫人其实都不是他的正式夫人,而是因为他将她们救下,她们没有地方去,暂时住在他家里。因为白府十代单传,谁都知道白府家只有男丁没有女丁,如此,那些姑娘住在他家难免惹人闲话。 于是,为了方便,也为了堵住别人的嘴,他便与那些姑娘达成协议,让她们暂时以他夫人的名义自居。直到她们有地方可去,或者有了意中人的时候,她们就可以离开白府,与他再无瓜葛。” 婉晴听了眼睛都睁大了,不服气地道:“那白慕真不是赚了吗?人家姑娘清清白白的住在他家,却被他安上了一个夫人的名号。这事让人知道了,还怎么可能会娶她们?” “白慕真用的是权宜之计,什么叫他‘赚了’?”温绫翻了一个白眼,懒得再跟婉晴解释,而是看着她仔细地交待,“你回去将此事原原本本地告诉夫人,当然,别说那些夫人与白慕真有约定。你只说我去到白府看到白慕真竟然有那么多夫人,一时气不过,便在白府与他的夫人较量了。 所以,我娘亲听了必定会以为是真的。就算她会不高兴,也想要来白府助我一臂之力,但以她的身份,她是万万不会在此时过来的。因为这时我与白慕真的夫人们在较量,她怎么好意思出手?她要出手,也应该会另外挑个时间去会会他的夫人们。” 婉晴听了觉得有理,便点了点头。但想想又有些不放心,想要再次求温绫不要去前方战场。但温绫将事情交待完,便迫不及待地与右虎走了,留下她茫然不知所措。 第293章 战场上 温绫与右虎匆匆来到城门准备出城,城外,不断有百姓涌入城内躲避灾难,他们进来的时候,带着不安和消息。一时间,城内城外,人心慌慌,难民无数,大街小巷里到处都能看到士兵守逻巡查,查得十分严厉而仔细。 温绫与右虎便在这时出了城门。由于右虎乃毕家军士兵,手中有军牌,出城去前方战场报道很是顺利,并没有受到多少阻拦。温绫在出城前穿上了右虎找来的军装,又找人要了一块军牌,因此,她与右虎一样,也没有受到多少阻拦和盘查,反而是守城士兵看到他们是毕家士兵,知道他们二人要去前方战场报道的时候,几乎是立刻就放他们出去。放他们出城的时候,守城士兵还为他们鼓励打气,希望他们打赢这场仗。 其实,无论是城内还是城外,也无论是贵族还是百姓,虽然都知道今早的朝廷惊变,也知道御史大夫死后翻生的骇人听闻,所以,他们都希望毕太尉能够将御史大夫这样恐怖的人杀了。然而,他们却没有一人知道,御史大夫除了是死后翻生,而且他的体内还有一颗诛心。此诛心,足可以翻江倒海,令风云变色。毕太尉想要打赢这一仗,实属不易。 温绫知道御史大夫有摧毁一切的可怕诛心,却不知道他为什么没有利用?反而那么乖地与毕太尉驻军对峙? 因为想不通,她才会强烈地要求与右虎一起去前方看看。她虽不是军人,于打仗一事又是一窍不通。但她熟悉御史大夫的习性,更知道他心中的恶。如此,她不去看看,又怎么能放心? 出了城门,右虎与温绫便一人骑着一匹马,疾速地向着前方战场奔去。战场于城外两百多里之外的斜坡山凹处,因着是一处斜坡山凹,毕太尉坚守起来倒也容易。而御史大夫想要带着他的军队冲上这个斜坡,一时半会便没那么容易。只因他在下,毕太尉在上,他做的任何一个举动,都能被毕太尉看到。 两人赶到战场之时,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冬日里的天气,本就是黑得比平时快。何况现在是又深冬,刮着冷凛的寒风,直把两人冻得手脚都要麻了。 战场上,只见黑压压的士兵,排成几排队伍,以一字形排开,延申到山凹两边,筑成几堵无法摧倒的人墙。第一排的士兵每人握着一把武器,再加一个盾牌,以抵挡敌军的攻势;第二排士兵,全都是箭士,每人手中握着一把弓箭,背着一代利箭;第三排以后的士兵却是步兵,虽然每人也都有武器,但却不是每人有盾牌,而是每五人一个盾牌,形成一个组。最后一排是骑兵,他们每人骑着一匹骏马,握着长抢,全神贯注地注视着前方。 温绫看到如此情况,心中只感血液沸腾,她虽不是男儿,于战场之事更是不懂。但国家有难,人类将亡之际,天下之人都有责任站起来保护和捍卫。 当然,如此严肃而整军以待的场面她也从未见过,正是因为没有见过,反而让她看了心情激动,恨不得自己就是一个男儿身,也能够上战场与御史大夫拼个你死我活。 右虎却是没有温绫这样的心思,对于他来说,看到如此情景,他便想立刻找到自己的将军,加入列队,以敌人交战。然而,他却还是要将温绫送到毕舒歌的帐营里。 此时的毕舒歌正在主帅营中,与毕太尉手下的十几位将军在讨论军情,看看该如与御史大夫打,才能打赢这场仗。毕太尉由于身受重伤,不能起身,但他躺在软椅之上,听着众人的讨论,偶尔也会插上一两句话。但大多数的时候,他都是默认毕舒歌的决策。 他们正在讨论得激烈之时,守卫士兵突然来报,说是丞相之女温千金与右虎前来相见。 毕舒歌听了感到非常吃惊,又非常欢喜,连忙丢下众人,大步跑了出去。 毕太尉看了简直肺都要气炸了。他这儿子,温姑娘明明不喜欢他,但他一听到温姑娘来了,却还是高兴得一头热,连东南西北也找不着了,只找得到去接温姑娘进门的路。 毕舒歌走到门外,一眼便看到了温绫与右虎,他们在守卫士兵的阻拦之下站着,翘首看着这边。这让他的目光刚好与温绫的目光相撞,不禁心中激动,两脚便似要走到云端之上那般轻盈飘浮,心也似要飞起来。 “温姑娘,你怎么来了?”毕舒歌一边问着,一边快速地走过去,伸手挥了挥,叫守卫士兵赶紧放行,让温绫与右虎进来。 温绫看到毕舒歌,不由得一怔。她从未见过毕舒歌穿上军装的样子,这样的毕舒歌,与平时的他判若两人。平时的他风度翩翩,一脸的轻佻。但现在的他表情肃穆,自有一股将军之范,说出的话,也没有那种让人生厌的轻浮之感。 她看了不由得微微一笑,还未回答,便听到右虎开口了:“少将军,右虎因为担心军情,又担心太尉的伤势。所以,小人没有听从少将军的吩咐留守在丞相府保卫,而是想与少将军一起杀敌作战,还望少将军成全小人的一片心情。” 毕舒歌的心思根本不在右虎身上,听到他的话,伸手一挥,笑道:“你去向你的将军报道吧,难得你有如此之心,想必你的将军也不会为难你。” “是!”右虎行了一个礼,转身走了。 毕舒歌这才仔细地看着温绫,看到温绫的脸都被冻红了,不禁有些心痛,伸出手去想要抚摸她的脸,但温绫头一偏躲了开去。 温绫躲开毕舒歌,看着他好气又好笑道:“毕公子,请你自重。” “什么?”毕舒歌一愣。 温绫看着毕舒歌的样子,知道他的心思想歪了,才会有刚才那样温柔的举措。但她并不着恼,也没有时间与他着恼,她只是看着他严肃地道:“毕公子,我是因为有重大的事情才来的,请你引荐,带我去见见你的父亲毕太尉吧!” “哦?”毕舒歌闻言只感一阵失落。 第294章 御史大夫的计谋 毕舒歌以为温绫来这里是找他的,谁知道到却不是。他的心不免有些失落,但想到温绫从来就没有找过他,她的心也不在他这里,只是他一直没法转过弯来。不免自嘲地一笑,这才带着温绫往里走。 温绫走进帐营,看到十几位将军正在围着一个堆满沙盘的桌子,沙盘里,有着各种路线和旗子。她也看不懂,只是随便描了一眼,便看向那十几名将军。只见这十几名将军都是她见过的,这些人便是在银杏村的时候,曾将她当作冒牌温绫抓过。 十几位将军看到温绫走进来,都向着她行礼问好。 温绫也是一一回了这十几位将军,这才走向躺在软椅上的毕太尉,看着他行礼道:“小侄见过毕太尉。” 毕太尉由于受伤严重,只能躺着说话,看到温绫进来,他虽然想坐起来,但也做不到,只能躺着对她说:“你怎么来了?你要知道军营阵地,不允许女子进入。” 温绫连忙说道:“小侄当然知道军营阵地,不允许女子进入。但小侄有重大事情,不得不前来与毕太尉说说。” “什么重大事情?”毕太尉连眉毛都没有抬一下,在他看来,温绫的重大事情,也不过是小女孩的事情。他身为太尉,镇守军营,本应对她擅入军营阵地的事情严肃处罚的,但看到她一副娇弱模样,终究也是狠不下心来,只得看着她淡淡地问道。只想她快点说完,便派人把她送回去。 温绫看到毕太尉的傲慢神情倒也不计较,只是微笑着看着他说:“小侄听说毕太尉身受重伤,心里便急得不行,不由得冒死前来,只想为毕太尉排忧解难。” 毕太尉一股怒气由然而生,想他与御史大夫以两军军首的身份交了第一场第一战,不料想却失手让御史大夫打伤了。这让他感到耻辱和不堪,也给他的士兵带去了一股沮丧和雾霾。他本就在郁闷之中,所有人都不敢在他面前提起他受伤之事,温绫倒好,一来就说他受伤了,这岂不是告诉他,他首战失败,丢脸丢到家了? 他忍住心中一股怒气,阴沉着一张脸对温绫说:“你倒是好心,来为本太尉排忧解难。我看你不把我气死,本太尉已经要偷笑了。” 温绫连忙说道:“毕太尉说哪里话?小侄哪里敢气毕太尉您呢?我实是听到你与御史大夫打了一场,这一场,眼看着你要胜利,但不知道为何却又变成了御史大夫将你打成重伤。这种逆转局面的一仗,不知道的人都以为毕太尉敌不过御史大夫,因而输给了御史大夫。但是,我却知道,你并不是输给了御史大夫,而是尊主赢了毕太尉。” “什么?”毕太尉一愣,他竟是没有听明白温绫的话。 温绫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尊主其实是一个死了很久的人,只因他会巫术,所以他一直让自己活着。你今天早上一掌将他打死,其实并非将他打死了,而是将他的秘密打了出来。他一怒之下才会不顾一切地翻生起来,将皇上抓走,就是让你们所有人都忌惮他这一点,想不明白他这一点,因而对他产生畏惧和恐怖的心。 下午他出面下战书与你首打一场两军军首之战,在你出其不意的时候,将你狠狠地挫伤,并打击了毕家军的气势。因此,毕家军一下午都不再出战,而是在商量,看看怎么样再接着打第二战才能胜利,是不? 但是,你知道这一切都是尊主的计谋吗?他的目的就是要拖延时间,不让你们白天发起进攻。从今早他抛下要你将皇上的玉玺和你的军权开始,到下午与你的一战,让你受伤,他步步为计,计计为心,就是让你们害怕他,揣摸不透他,理解不透他,便不敢冒然出战。” 其余十几位将军听到温绫的话,都不由自主地走过来,将温绫围在中心,听着她的话。听到这里,余将军忍不住开口问:“照你这样说,尊主的目的是什么?他为什么要拖我们?” 温绫问:“你觉得如果一个活死人要与人作战,他作战的最佳时间是什么时候?” 余将军一愣,脱口说道:“不懂!” 毕太尉目光微垂,低头想了一下,抬眼看着温绫道:“温姑娘说的太过于玄乎了吧?” 温绫脸色一正,看着毕太尉道:“毕太尉,在你知道这个世上有四大奇物和人间六大神器之后,你觉得这个世上有活死人一事还会认为很玄乎么?” 毕太尉一愣,是啊,他既然能够接受四大奇物和六大神器的事,为什么他不能接爱御史大夫是一个活死人的事? 余将军等人却是想也想不明白温绫所说的重点是什么,便看着她道:“温姑娘能否说得清楚明白一点?我等虽然是军人,但于这种玄乎之事不甚明白了解,更不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还请温姑娘解说。” 温绫看了毕太尉一眼,看到他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便已经知道他想明白了这其中的利害关系。既然想明白了,那么,此事便用不着她解释出来。 毕太尉看到余将军等人还没有听明白温绫话中的意思,不由得叹了一口气道:“一个活死人的作战最佳时间便是晚上,这就像鬼的传说一样,他们出来活动的时间也是在晚上。” 他的话一说完,毕舒歌和十几位将军都忍不住‘啊,’一声,直呼‘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余将军惊呼一声之后,看着毕太尉急切地道:“御史大夫的最佳作战时间既然是晚上,那么,等一下他也许就会发动进攻。末将这就到前方去带领士兵严阵以待,万万不能让他突然袭击过来。” 他说完便要出去,温绫连忙叫住他:“等等!” 余将军转过头不解地看着温绫:“温姑娘还有什么吩咐?” 温绫笑道:“御史大夫既然会拖我们到晚上与他作战,我们为什么不会拖他到明天作战?” 第295章 交换人质 毕太尉看着温绫道:“我们有什么筹码拖住这场战争到明天才打?” 温绫笑道:“筹码就是我!” “你?” 所以有人都不解,一齐看向温绫。 毕太尉也不解,他眯着眼睛,仔细而认真地看着温绫:“温姑娘说笑吗?你算什么筹码?” 温绫解释道:“御史大夫想要的根本就不是皇上的玉玺和你的军权,因为玉玺和你的军权只是一个死物,他要的是实实在在的臣服。有了实实在在的臣服,满朝文武百官和百姓们才会拥戴他为皇上。 他早上抓走皇上,抛下下午与你交换人的计谋后,又在下午不事先和你交换人,而是先与你打一场,只是为了要等到晚上。等到他的力量最强大,以及他的士兵作战最为强胜的时候,才对京城发起进攻。这样,他就可以一举攻破京城,打进皇宫,逼得所有人都臣服在他的脚下,称他为皇上! 我想,他既然要拖住我们到晚上才打仗,我们就要拖住他到白天才打仗。当然,正如我上午说过的一样,如果我们有能力拖得他更久一点,最好就要将他一直拖住,直到六大神器的主人回来。但是,以目前来看,如果我们没有很好的筹码是无法将他拖住那么久,如此,这个拖,只能是我去。 我会用诛心该怎样应用以及六大神器的事情作为交换条件,叫他将皇上放了,我去做他的人质。当我做了他的人质后,一定会想方设法拖住他,让他无暇顾及攻城,只顾着想要从我这里得到诛心的应用方法,以及六大神器的事情。毕太尉意下如何?” 毕舒歌不待毕太尉说话,连忙坚决地反对:“不行,这样做太危险了。” 毕太尉却是赞同:“我倒觉得这是一个好方法,毕竟御史大夫最在乎的就是诛心和六大神器,而温姑娘于这两件事情又比我们中任何一人都知道得清楚,由你去与他周旋,他一定会相信的。” “爹爹……”毕舒歌一急,直接叫起了爹爹,却忘记了在军营里,这种时刻,他必须叫毕太尉为元帅,而不是爹爹。 毕太尉闻言不悦地瞪了毕舒歌一眼,这才看着温绫问:“温姑娘的这个计策好是好,但是却将你置于危险之地。这种危险,随时都有可能要了你的命,这样你也愿意?” 温绫一笑道:“我当然愿意。不然,我也不会急巴巴地从京城赶过来。” “嗯。”毕太尉点点头,不再劝温绫了,而是转头看着余将军、陈将军两人沉着地吩咐道:“你们准备一下,护送温姑娘去前方与御史大方交谈,务必做好一切应变准备和保护好温姑娘的周全。如果温姑娘的计谋能够胜利地将皇上交换回来,那么,你们一定要在交换的时候,多留个心眼,千万不能上了御史大夫的当,皇上没有换回来,却把温姑娘给送到了御史大夫的手上。如果是这样的话,你们也不必回来见我,直接叫人将你们的首级提来见我。” “末将明白!”陈将军,余将军同时应了一声,便要带着温绫出去。 毕舒歌看了连忙向着毕太尉请求:“元帅,请允许我一起去护送温姑娘。” 毕太尉知道毕舒歌的心里是放心不下温绫,便挥了挥手,准了他的请求。他看着儿子与温姑娘及余将军陈将军走出帐营,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他觉得他的这个儿子什么都好,不好的地方就是多情了一点,温姑娘明明不喜欢他的儿子,但是他的儿子却很多情,依然喜欢温姑娘,而且是那种喜欢得不得了的地步。他为止真是气到了极点,却也办法。 温绫随着毕舒歌、余将军、陈将军三人来到前方最前线。现在虽然是晚上,但四周围点着火炬,再加上驻所一线的士兵们每五个人之中也握着一把火把,便把整个山凹前线照得有如白昼一般。 在他们走到前线之前,温绫已经吩咐使者送一封信给御史大夫,信里说,她愿意用自己做为人质与御史大夫交换手中的皇上。送信的使者走后,他们才开始慢慢地走向前线,就是算计着御史大夫看完信之后的时间,大概需要多少长时间才会出来回答他们的请求。 现在他们来到最前线,看到山凹下黑漆漆的一片,什么也看不到,根本不像这边一样,到处都点着火把,如同白昼一样。 温绫看了,不禁感叹出声:“果然是活死人一堆啊,连光亮都不需要。” 毕舒歌听了,也忍不住说道;“是啊,他们不需要光亮,而我们却必须要光亮。这样一来,就等于他们在暗,我们在明。如果今晚真会打仗,我看我们也是必输无疑。” 余将军连忙说道:“少将军也不用长他人之气,灭自己威风。任他御史大夫有多狡猾,多黑暗,只要我们防守严谨,不露出一丝一毫的松懈,将城墙驻成一堵无坚不摧的墙。那么,御史大夫也休想越过我们攻进京城。” 温绫叹了一口气道:“但是,我们这堵无坚不摧的墙乃人体筑成的墙,怎能说不破就不破呢?” 陈将军听了点点头道:“人体筑成的墙那是说破就破,但是,我们胜在人多,任凭御史大夫的军队有多厉害,只要我们坚守防线,城墙倒了再筑,总也能抵挡住御史大夫的进攻。” 四人一边讨论着御史大夫攻城会怎样,一边看着山凹下有什么动静,却看了半天也不见御史大夫那边有何动静。 余将军看到御史大夫那边毫无消息,便有些担心地对温绫说:“温姑娘,你的计策看来是无法撼动御史大夫啊,你看他到现在都没有动静,也不知道他看了你的信之后究竟有何打算。” 温绫想了想道:“他一定会来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么久也没有来。” “温姑娘就这么有把握老夫会来吗?” 一声淡漠的话自黑暗中飘过来,温绫等人一听,不由得大吃一惊,这声音,怎么听来就在跟前? 第296章 害怕寒冷 温绫等人听到御史大夫的声音就在跟前,不由得大吃一惊。她还没有做出反应,余将军便已经向着身旁的火无炬沉着地命令一声:“老火炬,将御史大夫这个老匹给本将用火喷出来。” 火无炬乃毕太尉手下的能人异士之一,在毕太尉的手下,有着许多的能人异士,这些人,有的会喷火,有的会喷水,有的还会结冰,有的眼睛能看到千里…… 这火无炬正是喷火之人,余将军一听御史大夫的声音自黑暗中飘过来,而且这个距离仿佛就在他们的跟前,着实吓了他一跳。但沉着之下也不免冷静下来,知道御史大夫乃武功高强之人,又会巫术,他的声音想来也是带着一种幻术,明明没有到他们的跟前,但让他们听了却仿佛在跟前一般。但是,就算他知道这个理,也还是忍不住命令火无炬喷火将御史大夫给烧出来。 火无炬听到余将军的话,连忙深吸一口内力,将所有的气息游走在丹田之中,这才用力地一吸一吐,一股火焰自他的口中喷射而出,立刻如燃烧的火灾一样,倾倾间就向着山凹下漫山遍野的烧了过去。 这火势一旦漫延开来,众人便看到不远处有一个人如驾着风云一般飘了过来,倾刻间就已经飘到众人跟前。 毕舒歌、陈前军、余将军不愧在战场上久经沙场,即使见到如此不可思议的事情,也没有慌乱,而是配合默契地各自出手。 只见毕舒歌一把抱住温绫的腰向后退,陈将军和余将军却是挥掌向前一打,两人都是倾毕身之力与来人周旋。 他们两人迎上去与来人作战之时,也不忘沉声叫上其他的能力异士一起出手,攻打御史大夫。不错,来人正是御史大夫。当他看到温绫的信时,立即就起身走过来,他甚至连人都不带一个就过来,直闯对方军营想要抓住温绫。在他看来,要抓温绫何其简单啊。 但是,他却低估了毕家军中的能人异士。这些人,武功虽然平平,但每一个人都有一种特异的能力。这些能力,他倒是不怕。但他却是怕冷的,因此,当其中一人使出比毕太尉还要厉害十倍的冰掌时,他瞬间感到全身冷到要发僵,身子要碎裂似的,连忙抽身退了开去。 余将军等人看到御史大夫退了开去,也不恋战,全都也退了回来,退到温绫的身边,以便保护她。 温绫挣脱毕舒歌的怀抱,往前站了一步,在火光余漫之下,她看到御史大夫全身打颤,似乎很害怕的样子。但是,他的脸上根本就不是怕,而是脸上结出了一层霜。 她看了不由得沉思了一会,忽然问余将军:“余将军,我们这边的人是不是有人会使用寒冷的功夫?” “有,寒冰子正是。”余将军连忙应了一声,伸手向着他们身后的寒冰子招了一下,将他叫到温绫跟前站着,这才看着温绫道,“温姑娘,这就是寒冰子。他的冰凝掌乃是世上独一无二的。掌风如冰,掌力如寒,一掌扫出,足以凝聚万物,冰冻三尺。我们元帅的冰凝掌虽然也厉害,但也只是学到了寒冰子的五成功力而已。” “哦?”温绫看向寒冰子,看到他乃是一个五短三粗之人,但一双眼睛却如深谭里的水般发出森森的寒意;他的一双手,要比常人厚上一倍,他的手不但厚,而且还很红,红中泛紫,乍看之下,这双手似乎被冻了千年万年般的样子,但她知道,这样的手想是练冰凝掌练出来的。 她看了一眼寒冰子,这才看着余将军等人解释道:“你们看御史大夫的样子,他似乎很怕冷。这股冷气绝对不是天气带给他的寒冷,想来是刚才寒冰子使用冰凝掌时将他给冷到了,所以他才会退了开去。如若不然,就凭他刚才的气势和武功,他要抓我,绝对是没有问题。” 众人听到温绫的话,连忙看向御史大夫,看到他的身子站得笔直而僵硬,两只手却在不停地搓,搓手的时候,他的手中会冒出丝丝热气,将他身上的那层白霜给融化开了。他的身子也似乎变得不再僵硬,而是变得有些生气和柔软了。 众人还想再看清楚一些,只可惜火无炬的火虽然强大而猛烈,但也只是如一阵风般,吹过便被寒风给灭了,留下了一地的蕉草味,弥漫在空气里,刺鼻入肺。 御史大夫的身子也随着火势的熄灭而消失在众人的跟前,刚才的一切,仿佛只是一个虚幻的场景一般。然而众人却知道,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真实存在的。 温绫看到御史大夫消失在黑暗之中,连忙向着眼前的黑暗空间处大声叫起来:“尊主,你出来,你若不出来,想要以偷袭的方法将我抓到你的身边去虽然容易,但想要从我的口里知道诛心和六大神器的神情却是很难。除非我自愿说,否则,你永远也别想知道。” 她叫了几声,便睁大眼睛看着眼前的一片黑暗,希望从中找出御史大夫的身影。然而,她的眼睛能见到的,依然只是一片黑暗。 就在众人以为御史大夫不会出现时,御史大夫却又突然出现在从人的眼前。只是这一次他没有再到众人的跟前,而是离众人有十几步之遥的地方站住,让众人能够看到模糊的他。 余将军退后几步,从一位士兵手中拿过来一把火把,再站到温绫的跟前,让她能够借助火把的光亮将御史大夫的样子看得更清楚,也能够与他更好地交谈。 温绫看到尊主的样子依然还是朝中的御史大夫样子,不由得笑道:“尊主既然有两个面孔,却为什么不用尊主的面孔与我交谈,而要用御史大夫的样子呢?你应该知道,我只想要与尊主交谈,而不想与御史大夫交谈。” 尊主脸色不改,眸子深沉地看了温绫一眼,沉声道:“我就是御史大夫,御史大夫就是尊主,这两者有什么区别,为何还要分御史大夫和尊主?” 第297章 爹爹的险招 温绫脸色一沉,看着尊主冷笑道:“你本就不是御史大夫,你只是一个活死人,占用了御史大夫的身躯。如今你还想要占用他的身躯来夺天下么?你……” 尊主不耐烦地打断温绫:“废话少说!你究竟要怎样才会将诛心的应用方法告诉我?” 温绫微笑道:“你想要我告诉你,为何又要对我这么凶?”她说着叹了口气,又道,“唉,就算你对我这么凶,我也还是会原谅你的。好吧,我就大人不计小人过。只要你将皇上交出来,我便跟着你回去。不然,就凭你没有诛心的帮忙,你是万万敌不过毕家军的。就算你有五大使者帮忙,你也还是打不过毕家军的。” 尊主听了除了冷笑还是冷笑。这个小姑娘的伶牙俐齿,他不是第一次知道。只是每一次听着她的话,他都是被气得到了极点。就像现在这样,明明是她有求于他,要他将皇上放了,但从她嘴里说出来的话,又成了她怜悯他,可怜他。 他也懒得再与她费口舌,便伸手向后一招,只见他的黑使者带着皇上走了过来。 “皇上在这里。” 温绫等人一听,连忙看向皇上。只见皇上穿着一身金色冕服,带着冕冠帽,神情有些疲备,但眸子里的精光却依然冷然威严。 众人看到皇上安然无恙,心里都松了一口气。只要皇上没事,一切都还有挽救。 温绫看了皇上一眼,这才看着尊主笑道:“嗯,不错,是我们的皇上。但是,他为什么不开口说话呢?” 尊主不耐烦地瞪了温绫一眼,低声对黑使者说了一句:“给他解穴吧。” 黑使者闻言给皇上解了穴。 皇上虽然一直不能说话,也不能动,但他的耳朵能听,心里也能想事情。自从他被御史大夫劫持成为人质后,他就已经想通了一切。原来御史大夫诬陷温丞相的事情,只是为他谋位做的前卫事情。一切都是他在幕后操作,如凤来县的变异蜘蛛,昨晚的惊天气象,以及温绫等人遇到的各种危险和困难,都是他在搞鬼。 他一旦想通这些,就恨不得将御史大夫杀了。但是现在他得自由了,却依然不能杀了御史大夫,只因他没有这个能力。只能目光若寒地盯着御史大夫,语声冰冷地道:“御史大夫,你要谋朕的皇位,朕给你就是,你何苦拉上那么多的人为你的野心而做牺牲品?朕发誓,你今天若不能杀了朕,他日便是朕十倍奉还你。” 御史大夫完全不为所动,而是冷冷地看着皇上道:“再不过去,我便真的要杀了你。” 皇上不再说什么了,而是向前走。他看到温绫在他向前走的同时,她也向前走。他看了心都不免要纠结起来,他万万没有想到,他的命有一天竟然会是温绫用命换回来的。他很感动,但感动归感动,这一刻,他却不便多说什么,只能记在心里,将她每一个眼神,每一个步伐,每一个身姿都深深地络在心理。 在他与温绫交错的时候,他看到温绫的嘴角擒着一抹调皮的微笑,这微笑,竟是这样的不畏生死。这让他看了心里一痛,想要说话,但她却已经错过他的身子,向着御史大夫的方向走去,他看了也只有往前走,向着毕家军的方向走去。 毕舒哥,余将军,陈将军看到温绫与皇上交错而过的时候,他们的心也是很难过的,很自责的。想想他们堂堂七尺男儿,做人质这样的事情,本应是他们男儿做的事情。却偏偏让温绫这样一个柔弱的女子去做人质了。虽说此计是她想出来的,做人质也是她自己愿意的。但是,他们的心依然还是会内疚,会自责。 御史大夫的目光由始自终只盯着温绫,至于皇上什么时候被余将军等人接走了,他完全不理会,他也根本不需要去理会。此时此刻,没有任何事情让他盯着温绫更重要。 温绫看到御史大夫的眼神仿佛一只狼一样,恨不得一口将她吞了,不免暗暗地笑了笑。她会提出与皇上交换,成为御史大夫的人质,也是因为她不怕生死。爹爹为了天下的苍生,为了人类的延续,不惜狠下心来让她吃了七日断肠丸,就是为能够让六大神器的主人一心一意地去练那六合一之术。 据爹爹所说,六合一之术,一定要六人的心思一样,不能有丝毫差错否则便练不成。爹爹知道那六人为了人类,有可能会一起抵抗御史大夫的诛心,但他们做不到一条心。特别是殷残雪和霍钱,他们两人的心中对人类根本就没有大爱的心,爱到可以为人类而死的地方。所以,如果他们在抵抗诛心的时候,他们的生命受到威胁,他们就有可能半途而退,不与诛心交战了。 爹爹正是因为知道这个道理,他才会逼迫六人练那六合之术,也只有练成六合一之术才能有机会打赢诛心。但练六合一之术却不能以天下为己任的目的让他们练,而是要将她置为死地,才能让他们一心一意地练那六合一之术。 这一招,爹爹用得很是险招,看似很无情,但温绫知道,爹爹心里流淌的血,比任何人都多。但是爹爹乃一个伟人,成就大事者,从来就不拘小节,也不会顾及自己的生命和亲情。 她懂爹爹的意思,正因为懂,她才会将自己陷入更危险的境地,来促成六人练那六合一之术,绝对不能让他们练了个半途而废的局面。 她微笑着向着御史大夫走去,这让御史大夫看了觉得莫名其妙。他见过的人质当中,不是哭,就是闹,要么就是安静,要么就是自嘲大笑来缓解心中的恐惧。但从来没有见过像温绫这样的,仿佛很满意、很陶醉自己是一个人质。 他看到温绫走到跟前,这才不紧不慢地抓起温绫,带着她如飞一样地回到帐营中,迫不及待地向她询问诛心的应用之法,以及六大神器的事情。 第298章 神将无处不在 温绫成为人质被软禁起来了,软禁她的原因乃是御史大夫无论怎样逼问她有关诛心和六大神器的事情,她也不告诉他,只是跟他打着哈哈。她本就是伶牙俐齿的人,想要凭一张嘴与御史大夫周旋那是绝对没有问题。其实,她也就是抓住了御史大夫不知道怎么应用诛心的心里,而把他拖住了,让他无暇带着他的活死人军队攻打京城。 然而,御史大夫也只是与她周旋两天,便不再逼问她关于诛心的应用和六大神器的事情了,而是将她抓到他的鬼城里关了起来。这座鬼城建在十几丈之深的地下,建造得有如皇宫般富丽堂煌,但却因为地处深深的地下,常年累月难有阳光,便有一股潮湿又阴暗的感觉。 鬼城虽大,但却空无一人,想来全都被御史大夫带去攻打京城了。这么一来,整整一座鬼城便只有温绫一个人,那感觉真的是阴森森,鬼沉沉的,甚是寒人。 御史大夫把温绫抓到这里来的时候,一脸笑容地对她说:“温姑娘好好在我这里享受享受几天吧。等你什么时候想起来要告诉我诛心怎么应用和六大神器的事情,我便什么时候来带你回去。” “好。”温绫当时很毫壮地应一声,根本就不知道害怕,也不知道御史大夫明明已经对她气得忍无可忍了,却还是要忍着她,将她带到这里,不但没有非人的折磨,而且还笑脸相迎。 现在她明白了,御史大夫当时的笑绝对不是真诚的笑,而是阴险狡诈的笑。因为他知道她一个人在这座鬼城里生活,会怕得要死的。既然会怕,就会说出他想要知道的事情。 她一开始是不怕的,但是,当她一个人走在鬼城里,四面八方都传来她的脚步声,犹如无数的鬼魂跟在她的身边似的,她便怕了。立刻奔跑起来,谁知她却在鬼城里越跑越深,四周围除了昏黄的灯光做伴之外,就是无数的脚步声回响在空气里,带着她的喘息声飘荡在鬼城的上空,来来回回地飘荡,听着就像是无数人在空气里喘息。那感觉,真的很吓人,很恐怖。平生第一次,她被吓哭了,哭了个昏天地暗。 她也不知道哭了多久,只感觉全身都没有力气了,躺在地上要死的时候,突然听到身旁一句温柔的声音响起:“温姑娘,你害怕么?别怕,有我在。” 这声音,温柔得有如初升的太阳一般,立刻就让温绫身上的恐惧和害怕一扫而光。她虽然惊讶此时此地竟然会有人如此温柔地对她说话,但也连忙抬起头来看,看到十二神将之一的金先生正蹲在她的身边,目光温和地瞧着她。 她看了惊讶极了,脱口问道:“金先生,你怎么在这里?” “我是无处不在的。”金先生温柔地应了一声,对温绫说,“请叫我金将军,每一位神将都是用‘将军’来称呼,你用‘先生’称我,我怕我担当不起。” 他说着把手上的包子递给温绫,看着她温和地道:“温姑娘饿了一天,吃点东西吧!” 温绫伸手接过,但却没有什么味口,而是看着金将军问:“你既是无处不在?那么,其他十一位神将想必也在这里吧?能不能叫他们出来让我认识认识?” 她的话并没有多惨忍吧?实际上,每一个像她一样好奇的人都会想认识其他的神将吧?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金将军听到温绫的话,脸上的神色却忽然伤痛起来,就感觉她拿着刀子捅了他一下,这让她心中很是忐忑不安地看着金将军:“你怎么啦?你不愿意叫他们出来,也不用这个样子吧?你这样子会把我吓到的。” 金将军闻言这才知道他过于沉溺于过去的伤痛之中,便微微一笑看着温绫道:“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伤心的往事。” “你也有伤心往事啊?”温绫很是八卦,实际上,她真的很想知道金将军的一切,一个无缘无故出现在这里陪伴她的人类保护神,她怕他会随时飘走,又留下她一个人在这座鬼城害怕而又恐惧。如此,她愿意倾其一生的八卦精神来八卦金将军的事情。 金将军却不知道温绫有这样的心思,他只是看到温绫很害怕,很恐惧,似乎随时都会因为这种恐怖和害怕而死时,他便出来陪她的。这于他来说又一次违背了天条,回去受到惩罚也是必须的,但他不管了,谁叫他的心里装着的是人类,而温绫肚子里的孩子又是未来人类的拯救上仙? 他看到温绫一脸好奇地看着他,便温和地一笑,将她拉起来坐到一边的凳子上说道:“我们神将每一个人都是活了几万年,每一个人的心中都有痛有苦有伤有泪,也有情有欲有贪,但却没有恶。所以,我的心中当然也伤心的往事。” 温绫听着金将军的话,看着他的表情,看到他的脸上郁郁寡欢,很是不快乐的样子。而这份不快乐,正是因为她刚才问的话,便看着他试探性地问:“金将军的伤心往事是不是跟十二神将有关?” 金将军想了想,点头道:“是的。现在的十二神将只有六位了。” “只有六位了?”温绫感到意外极了,她看着金将军,看到他依然一脸的忧伤表情,便忍不住问道:“其他六位是不是已经死了?” 金将军闻言苦笑一声道:“神将是没有死与轮回的命运,只有魂飞魄散的结局。只要魂飞魄散了,这个天地之中,便再也没有他的存在。” “啊?”温绫好意外啊,神将只有魂飞魄散,没有死与轮回的命运?那么,这个魂飞魄散想来是很可怕的,便看着金将军道:“金将军也不要太过难过了,人死不能复生……” 想想不对,连忙又改口道;“事情都已经过去那么久,以其沉痛在过去的悲伤之中,还不如放眼未来。”她说着又好奇地问了一句,“却不知道那六位神将是怎样魂飞魄散的呢?是什么时候因何事啊?” 第299章 魂魄俱散 温绫好奇地又问了金将军一句:“却不知道那六位神将是怎样魂飞魄散的呢?是什么时候因何事啊?” 金将军被温绫一句话沉淀在悲伤的过去中无法自拔,他想着过去的痛苦往事,语气哀沉地道:“那是好几万年前的事了,那时候我们神将与魔界结怨,发生了一场神魔之战。那场战争,不但差点毁了人类,也毁了冥界。所幸的是,在我们神将既将无力与魔界战斗之时,冥界三大护法带着百万鬼魂与花界十二仙子带着无数花仙与我们一起抵抗魔界,这才幸免人类灭亡。” 温绫听了好奇极了,便又问道:“你们是人类的保护神啊,为什么好好地会与魔界结怨,而惹来一场无谓之战?那一战,肯定是很残酷,很激烈,很庞大吧?快,快来与我说说详细的事情,我真的很想知道你们那一场神魔之战的全过程。” 金将军看到温绫迫不及待想听的表情,不由得微微一笑,这才开始慢慢地说起往事,这一说,便说了几天几夜。其实,以金将军的口才,一件事情最多只能说上半天的时间,但温绫的问题层出不穷,花样百出,又是问得稀里古怪,他回答起来只感觉一件事情能说完的,但他好像要夹带着说上一些其它事情才能讲完。 所幸这几天他本来就是来陪温绫说话解闷,让她忘却害怕和恐怖。这样一来,他的目的也达到了,心中也松了一口气。 这一天,正是他们来到这里的第六天,也是距花稍男、楚星、殷残雪死后复活的第七天时间了,也是六大神器的主人与尊主在地上战斗的最后一战了。这一战,他虽未看,也知道凶险激烈,死伤无数。但到最后,六大神器也将会打败诛心,并将诛心毁灭! 于是,这一天,他不再对温绫说起往事,而是看着她道:“温姑娘,今天是你来到这里的第六天了,也是距离你们上次在你府里死后复活的第七天的时间了。” 温绫听了想了想,知道金将军必定不会无缘无故与她说起此事,便看着他微笑问:“然后呢?你想告诉我什么?”她当知道他们四人于七天前死过一次,只是对于他们怎么活过来的,爹爹他们却没有多说。而她醒来的时候,只听到金将军说他是人类的保护神,其它却是一无所知。 金将军微微一笑道:“看来此事你的爹爹和其他人没有详细地告诉你呢。嗯,”他说着沉思了一下,这才把七天前发生在丞相府下人院中的事情完整地告诉了温绫。 温绫听了睁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金将军:“你是说,我们四个人是冥界追魂护法将我们还魂活过来的?” 金将军立即纠正道:“你是活过来了,因为你死后还没有到冥界报道,所以你能活过来。但是花稍男、楚星、殷残雪三人却是无法活过来,只能有七天的生命。这七天的生命,只是为了让他们与诛心战斗。如今他们与诛心的战斗即将胜利,过了今晚,他们就会永远消失于这个天地之中。” “你说什么?”温绫跳了起来,这一刻她才想起六大神器的主人,也才想起六大神器的主人与诛心的战斗。但是,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花稍男、楚星、殷残雪三人过了今晚就会永远消失于天地之中?这个永远消失于天地之中是什么意思? 她急切而不安地看着金将军问:“人死之后不是会到冥界报道,然后再投胎转世吗?为什么你要说花稍男、楚星、殷残雪三人死后会永远消失于天地之中,而不是死后投胎?” 金将军很佩服温绫的聪明,能够一下子抓住事情的重点,而不需要他过多地明说。她的聪明,不知与他们神将白俊逸的聪明谁更厉害? 当然,这个答案无人知晓,因为白俊逸已不在这个天地之中。他想到白俊逸,心中虽然伤痛,但也只得忍住,看着温绫道:“正常的人死后都是会去冥界报道,再投胎转世为人。但是花稍男、楚星、殷残雪三人却是非正常死亡。他们是死了之后再翻生,这已经超越了天地法则,自然之归。所以,他们死后将永远都无法再投胎转世,只能如我们神将一般,魂魄俱散,永远地消失于这个天地之中,从此以后,这个天地之中再无他们的存在。” 温绫听了心都要颤抖了,怎么,怎么会是这个结局? 一时间她茫然无措,只能怔怔地看着金将军。看了一会,她忽然明白过来,金将军既然会把这件事情提前告诉她,那么,他的心中必定有解决的办法。想到这里,她的眼睛一亮,像是溺水的人突然抓住了一根救命绳,紧紧地抓住。 她热切而期盼地看着金将军,激动地道:“金将军,你既然会把这样的事情提前告诉我,想必你有解决的办法。那么,能否请你告诉我,我该怎样做,才能让花稍男、楚星、殷残雪三人不会死,而是永远地活着?” 金将军笑了,他笑起来犹如初升的太阳般,既温暖又迷人,仿佛一抹春风,带着无限的温柔,将这座鬼城的阴暗和潮湿一扫而光。 他看着温绫微笑道:“我没有解决的办法,这个解决的办法只有温姑娘才能做到。” “我?”温绫指着自己的鼻子,感觉不可思议。 “正是!” 温绫无奈地一笑:“我有什么办法解决?我一无法力,二无巫术,三我又不是神仙,我怎么觖决?” 金将军笑道:“温姑娘忘了?这个世上既然有诛心、有珍珠泪、有血麒麟,当然就有掌上花。” “掌上花?”温绫一愣,随即她激动地跳起来道:“对啊,对啊,四大奇物之中的掌上花是一个可以实现人愿望的神奇之物。我如果有掌上花,就能够对着掌上花许愿,让花稍男、楚星、殷残雪三人永永远远地活着,绝对不能死了……” 说到这里,她忽然想起一事,不禁又沮丧起来:“但是,那掌上花在哪里都不知道,就算有一天我能够找到它,但到时殷残雪、花稍男、楚星三人早已经魂魄俱散了,因为他们今晚就不能活了啊。” 金将军看到温绫一脸愁苦的样子,不由得笑道:“温姑娘也不必忧愁,掌上花根本就不用你去寻找,因为只要你成亲,它就会在你成亲的当晚出现。” “什么?”温绫一愣。 第300章 许你一世温柔(感谢K哥打赏和氏壁) 金将军微微一笑,看着温绫道:“话已至此,恕金某无法再多相告了。”他说着站起来,向着鬼城外面走去,一边走,一边笑道:“金某在此陪着温姑娘已有多日,今日必须回去。” 温绫一听,急得跳起来追上金将军:“金将军,你走了留下我一个人在这里怎么办?要不,你带我一起出去吧!” 她说着情不自禁地去拉金将军的手,看到金将军回过头看了她一眼,眼里写满‘放手’二字。她看了连忙松手,讪讪道:“我……我只是一个人害怕。” 金将军微笑道:“你只要再呆多半刻钟,便会有人救你出去。” 温绫听了眼睛立刻放起光来,看着金将军开心地道:“你的意思是说,六大神器的主人已经消灭了诛心和御史大夫吗?” “正是!” 温绫开心极了,脸上笑开了花:“六大神器的主人本来就是个个武功高强,再加上有神器相助,又练成了六合之一术,他们简直可以说是天下无敌,想要灭了御史大夫和诛心,简直易如反掌。不过,其实六大神器也不用那么幸苦去练那六合一之术,因为御史大夫有诛心就等于没有诛心,他根本就不知怎么应用用诛心。” 金将军摇头笑了笑道:“你想错了,御史大夫不是不知道怎么应用诛心,而是头两天时间内他不知道怎么应用诛心,以为要应用诛心的神力就要像其它三大奇物一样,需要结合其它东西配置起来才能应用。但是诛心本就是在他的体内,过得一两天,他便知道怎么应用诛心的强大神力。 这两天来,六大神器的主人与诛心展开了一场毁天灭地般的战斗,这场战斗,双方都是死伤无数。不但大地被诛心毁得面目全非,就连天都被诛心给捅踏了,海水也被诛心给搅翻了,三山五岳更是被诛心倒转过来直插地下,将无数的百姓和民房给毁了。若不是六大神器及时融合在一起,拥有撑天镇地的神力,将天给撑了回去,将海水给倒灌回去,将三山王岳拔出来重新归位。我想,现在不只是人类灭亡,就连其他种族也都无法幸免于这场灾难。” 温绫听了不由得睁大眼睛,心都仿佛要跳出胸腔来了。她虽没有亲眼看到这场战斗,但也通过金将军的描述,感受到了那场战场激烈和残酷。她的心因此而久久无法平息,只能沉溺地想像着那场战争带给人类的会是怎样的破坏场面? 由于她过于沉溺在想像之中,乃至于金将军什么时候走了她也不知道。当杂乱和急促的脚步声,以及担忧又着急的呼唤声传来时,她才猛然醒过来,这才发现金将军已经不在。也发现,有好多人在呼唤她的名字。她依稀辨得清楚这些呼唤的人有她的爹爹、有白慕真、有花稍男、有罗寒谦、有霍钱、有楚星、有殷残雪、有皇上,有毕舒歌…… 她听到这些声音自地上传来,渐行渐近,很快就要到她这里了。她听了不禁欢喜地流下了快乐的泪水,连忙转身,看到宫殿之外,有牵挂她的人快步跑来。看到她,所有人都惊呼一声。 她不知道该先响应谁,只能一个一个地看过去,看到爹爹,白慕真,花稍男,罗寒谦,楚星,霍钱,毕舒歌,皇上等人都是不同程度地受了伤,他们每一个人的衣服都是破烂不堪,身上伤痕累累,血迹斑斑。但谢天谢地,他们中,总算没有一个人在这场战斗中牺牲,这就值得人高兴,也值得庆幸。她仰起了头,想要笑,却哭了起来。她觉得既然哭了,就要快快乐乐地哭一场,毕竟人生难有几回这样大喜大悲的事,不是么? 但是,她想哭的时候,却又忍不住笑起来。只见她一会儿笑,一会哭,直把所有人都吓呆了,以为她被御史大夫软禁起来,成了傻子了。 白慕真最是担心,当然,最是担心只是他的想法而已。其实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很担心温绫,所以,他们中谁也不能用‘最担心温绫’来形容,而只能用‘更担心温绫’来形容。白慕真担心之余,确实是以‘最’快的速度冲到温绫的身边,一把抱住她,心惊胆膻地问:“绫儿,绫儿,你怎么啦?我是白慕真,你可认得?” 温绫笑了,她知道白慕真关心则乱,自己神志不清却以为她神志不清。不禁假装傻愣愣地看着白慕真,一脸茫然地问:“白慕真?你是白慕真?但是,白慕真是什么人啊?” 白慕真心下一沉,以为温绫真的傻了,不禁悲从心中来,两行痛苦的泪水禁不住淌了下来,他哽咽着喉咙说:“白慕真是你的相公,你的爱人。绫儿你放心,就算你一辈子也不知道白慕真是谁,我也会一辈子守住你,不让你再受到点滴伤害。我会倾尽一生来溺宠你,许你一世的温柔!” 他说得真炙无比,但又带着无限的伤感。让温绫听了心中一痛,知道玩笑开得有点过火,便看着白慕真深情地道:“你许我一世温柔,那么,我回你一世真情。希望我能与你相濡以沫,白首不相离!” 白慕真立刻拉开温绫的身子,睁大了眼睛看着她,喜极而泣:“绫……绫儿,你没事?”他说着不待温绫回话,便又一把抱住温绫,紧紧地深情地抱住她,心中的柔情便如滔滔江水一般倾泄而出。 温丞相看到温绫没有事,心中也不免开心起来,他仰起了头,将刚才欲要夺眶而出的眼泪收回了肚子里。这才颤抖着心,脚步深沉地走向温绫,温柔地看着她道:“绫儿你没事就好,爹爹我……”他说着想了想,觉得任何语言都是无力而多余的。七天前,他曾那样地伤了她的心。说她不是他的亲生女儿,这个伤害,也许他一辈子也无法弥补吧?他想到这个,心就痛得难以呼吸 第301章 大结局 温丞相想到自己对温绫做出的伤害,便不由自主地心痛,心痛到难以呼吸。当他看到温绫安然无恙,便想独自离开,去一个没有人认识他的地方,默默而孤独地过完下半生。因为他觉得像他这样绝情而又狠心的人,是无法得到人们的原谅。但是在离开之前,他必须把解药给温绫吃下去,才能安心地离开。 他想到这里,尽管害怕看到温绫恨他恨得要死,但也只能硬着头皮扯出一抹苦涩的笑容看着温绫道:“绫儿,这是解药,你赶快把它吃了吧” 他说着把一粒蓝色的药丸递给温绫,心情忐忑地看着温绫。 温绫听到爹爹的话,连忙挣脱白慕真的怀抱,抬头看着爹爹,看到爹爹一脸的忧愁和苦涩,知道他因为曾经伤害过她而感到不安,便朝着爹爹微微一笑,却不接解药,而是突然向着爹爹跪了下去,请求道:“爹爹,女儿请求您将我许配给白慕真,让我们现在就成亲吧!” “什么?”温丞相一愣,这是什么意思?温绫不怪他曾经对她的伤害吗?而且还要求他将她许配给白慕真?但是,这事太过突然了,突然得让他措所不及。 同样措手不及的还有白慕真,虽说他很想很想将温绫娶回家好好地守护她,一生一世地宠爱她。但是,他却还没有做好向温丞相求婚的准备。实际上,他以为温丞相之前的话是真的,温绫根本就不是他的亲生女儿,让他心里恨透了温丞相。如此,他真的没有想过要向温丞相请求将温绫嫁给他。 但是现在温绫却突然请求起来,作为男人的他,这样的事情本应该是他来做的,却被温绫抢了过去,让他一时间不知所措,但也只是一愣神之间,便也突地向着温丞相跪了下去,一翻赤诚地请求道:“温丞相,白慕真不才,请您将绫儿许配给我。我发誓,从今而后,我会好好地爱护绫儿,不再让她受到点滴伤害。至于您是不是绫儿的亲生父亲,白慕真都会把您当亲生的父亲来赡养。” 温丞相听到白慕真真诚的话语,再看到温绫与白慕真的殷切而又期盼的眼神,他的心竟然快乐得颤抖起来。他哆嗦着嘴唇,快乐的泪水却已经模糊了他的视线,让他老泪纵横起来。他一边流泪一边笑着扶起温绫和白慕真语气深沉地道:“白慕真你爱我痛我女儿,我自然看得到明白,将绫儿许配给你,我很放心,也是迟早的事情。” 他说着又对温绫说:“绫儿,你不怪爹爹七天前对你做出的伤害吗?” 温绫顺势扑在温丞相的怀里,沙哑着声音说:“爹爹,我是您女儿,是您的亲女儿,是您从小一手养大的女儿。如果我连爹爹的心思都不明白,我还是您的女儿吗?” 温丞相听了心一下喜,抱着温绫惊喜地问:“你是说你理解爹爹的苦衷?” “嗯。”温绫点点头,轻声道,“爹爹会那样说,完全是为了让六大神器的主人都相信您是真的因为我不是您的亲生女儿,才狠得下心来给我吃七日断肠丸。 其实,如果六大神器的主人练不成六合之一术,神器就无法融合成撑天镇地的法宝来将诛心消灭。那么,我吃不吃那断肠丸又有什么区别?七日一过,我依然还是要死。 但是,如果把我置于死地而能够令六大神器的主人一心一意地练六合一之术,因而能够与诛心和御史大夫战斗的话,那么,这个天下便还有生存的机会。天下有生存的机会,我也就有生存的机会,不是么?” 温丞相闻言真是惊喜交加,他万万没有想到,懂他的人依然还是他的女儿。他紧紧地抱着温绫,心里的快乐仿佛要柔碎了他的心。这一生,他有女如此,复夫何求? 他正在高兴之余,忽然听到温绫又再次请求将她许配给白慕真,他听了不禁把温绫拉开,看着她道:“绫儿既然要这么迫不及待地出嫁,那么,爹爹也不好将你永远困在身边,总得让你嫁得称心如意便是。但是,却不是这里,而是等我们出去以后,我们择日选个吉利的日子,再隆重地将你嫁了才是最好的。” 其余人听了都忍不住点头,觉得温丞相所言极是。这些人中,如花稍男、罗寒谦、殷残雪、楚星、霍钱、皇上还有毕舒歌等都是打心里喜欢温绫,如今听到她一再请求温丞相将她许配给白慕真,心中虽然失落又心酸,但也忍不住在心深深地祝福温绫一生幸福。因为在他们的心中,喜欢并不等于一定要得到她,而是只要她幸福就好。 所以,当皇上听到温丞相要择日选个吉利的日子,便连忙看着温绫微笑道:“温姑娘既然要出嫁,当然就要嫁得全城轰动,举世同欢才行。” 他说到这里顿了一下,看着温绫道:“温姑娘从小就叫朕为皇帝哥哥,既是如此,朕便收你为义妹,封你为善良公主。公主出嫁当举世同乐,举国盛宴。所以,等我们出去以后,朕必定会叫星宿官员为你选一个吉日。” 白慕真听到皇上的话脸上不禁笑开了花,连忙看着温绫道:“绫儿快快多谢皇上,皇上既已封你为善良公主,他说过的话必定是一言九鼎的。我们便按照皇上的意思,出去再成亲,成亲当日必定会是史无前例的盛大婚宴。” “不!”温绫却坚决地一口否决了所有人的美好愿望,她一脸严肃地看着众人道,“我必须要现在成亲,绝不更改。不要问我什么,但我自有成亲的理由。” …… 所有人都被温绫的坚决弄得不知所措,只能怔怔地看着她。 白慕真怔了一会,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笑道:“绫儿既然要如此迫不及待地与我白慕真成亲,白慕真自是欢喜都来不及。只是现在就在这里成亲的话,我怕会太仓促,太寒酸,让你的婚礼留下了一生的遗憾啊。” 温绫转目看着白慕真微笑道:“成亲只是一个仪式,只要我俩的心永远在一起,婚礼的盛大和简单以否并不重要。” 就在这样,在温绫的坚决要求之下,一场简单而又毫无章法的婚礼便在御史大夫的鬼城里进行了。在这里,因为全都是男人,无法把婚礼现场布置得温馨浪漫,一切都只是象征性地布置了一下。再由温丞相做高堂,皇上做媒人,花稍男等人做证婚人,看着温绫与白慕真进行了成亲的拜堂仪式。 当他们三拜天地之后,被霍钱送入洞房。这个洞房当然就是御史大夫曾经住过的卧室,这卧室除了比其它宫殿更加的富丽堂煌之外,还非常的大。而且这里的一切除了还是原来的样子之外,却多了许多红色的东西,如帐子,被子,地毯,桌布,蜡烛等等,也不知道花稍男等等这些大男人是如何找到这些东西?总之,婚礼虽然仓促,但也像模像样。 白慕真与温绫喝了交杯酒之后,心情复杂的掀起温绫的红盖头,看到她一脸的红晕和羞怯,感觉一切都在梦中似的,一点都不真实。不由得看着她痴了,傻了。 温绫看到白慕真如傻子一般看着她,不禁微微一笑,忽然严肃地问了一句:“掌上花出现没有?”说完,她连忙站起身,到处寻找起来。 “什么?”白慕真一愣,觉得莫名其妙,却又不由自主地跟着温绫的脚步到处走,一边走一边无奈道,“绫儿,今天是你我的大喜日子,你要找掌上花,还是等明天以后再找吧。” “不行!”温绫直起腰,看着白慕真语气深沉地道,“今晚子时一过,就算掌上花出现了也没有用了。” 白慕真无奈道:“你要掌上花干什么?” “改写命运!” “改写命运?”白慕真一愣,脱口问道,“你要改写谁的命运?” “花稍男、楚星和殷残雪的命运。” “你要改写他们三人的命运?”白慕真又是一愣,他怎么觉得今晚的他总是无法跟上温绫的脚步呢?她做的每一件事都超出了他的意料之外。他不由得深深地沉思起来,聪明如他,一旦沉思起来,便想到了关键所在,连忙抬起头看着温绫道,“绫儿是想要找到掌上花向它许愿,让花稍男三人不要死去,而是永远活着?” “我的夫君真聪明!”温绫赞了一句,这才解释道,“十二神将之一的金将军说过,只要我成亲,掌上花便会自动出现。所以,我必须于今晚成亲。因为花稍男三人七天的生命只剩今晚了,子时一过,他们便要魂魄俱散,世上再无他们的存在。” 白慕真点点头,觉得温绫的想法很美好,但又很不现实,看着她道:“你就这么相信金将军的话?他说掌上花会在你成亲的当晚出现,你就相信……相……相信……了?” 白慕真一句话说得惊诧无比,看着温绫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乃至于他一句话几乎是抖着说完,嘴巴和眼睛都是张得巨大无比。 温绫看了觉得莫名其妙,不禁嘟起嘴,不悦地道:“你干什么啊?” 白慕真看着温绫激动而颤抖地道:“绫……绫儿,你快……你快看看你的身上。” “我的身上有什么?”温绫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身子,这一看,她也不禁睁大了眼睛。只见她的身上正在慢慢地发着蓝光,蓝光所亮之处渐渐地形成了无数朵小小的彼岸花。这些彼岸花在她的身上不停地滋生,又渐渐地长大,再渐渐地游走。 只见这些无数的小小的彼岸花,在慢慢地向着着温绫的右手掌之间游走过去。它们中的每一朵彼岸花游走到她的手掌后,便会汇集成一朵彼岸花,那彼岸花在无数的彼岸花的结合之下,渐渐地长大,也渐渐地开放出更艳丽,更蓝色的彼岸花出来。 一时间,整个宫殿都被彼岸花的蓝光所覆盖,发出柔和的,温馨的,醉人的光亮。 白慕真看了简直不可思议,忍不住大声呼叫起来:“霍钱,霍钱,快进来看看你的小姐手掌上开的是什么花?” 其实,他当然知道温绫的手掌上开的是彼岸花,但是他却又不敢相认,因为他无法相信天地之中孕育出掌上花的人会是温绫。 霍钱将温绫和白慕真送入洞房之后,就想离开的,但想到从古到今都有人偷听洞房之事的事情,便很不道德地也想听听白慕真和温绫会怎样的入洞房。于是,他在外面竖起耳朵听,于白慕真和温绫的话便隐隐听到一些,但入耳之后却又模模糊糊,根本不知道他们说什么。 如今白慕真大声叫起来,他当然听得一清二楚。他虽然不知道白慕真的话是什么意思,但也立即伸手推开大门,大步走了进去,却被一屋子的美丽的蓝色彼岸花给惊艳到了。让他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看着温绫的身上正有无数的小小的彼岸花游走到她的手掌上。而她手掌中一朵独特的,更加蓝,更加艳的彼岸花虽然在慢慢成长,但却还只是像一朵花蕊一样,慢慢地开放,慢慢地长大。 就在这时,花稍男等人也听到白慕真的叫声从外面如飞一样地赶了过来。他们这些人,因为每一个都喜欢温绫,虽然心里是真心祝福温绫,但他们的心难免会失落,会难过,会伤情。于是,伤情之下的他们,便自发地喝起了酒,一杯一杯,一罐一罐地喝下去,却依然扫不走心中的伤情。那伤情却仿佛越来越浓,越来越伤。 他们中,有些人不禁叹起了气,有些人不禁借酒流泪,还有的人在对酒高歌,想以歌声来隐藏心中的痛苦和难过。然而,尽管他们是那样的伤心难过,但也没有人愿意一醉解千愁,而是每一个人都是清醒无比。所以,白慕真的一声高呼让他们所有人都听到,便全都如飞一样地奔过来,看到眼前不可思议的一幕,他们每一个人都是睁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 温绫也不敢置信地看着身上的,无数的小小的彼岸花在转眼之间,便全都汇集到了她的手掌上,结合成了一朵独特的,美丽的,晶蓝的彼岸花。眼看这朵彼岸正在慢慢地长大,花蕊似乎随时都要撑破花蕾,开出花辨来,她不禁求助似地看着白慕真,不解地道:“滚蛋,掌上花怎么会是由我来孕育呢?据[神异志]记载,孕育掌上花的人乃是一个品德良好的医者,而且是救人无数啊。” 白慕真想了想道:“这个救人无数的医者也许是你理解错了,它并不是真正的救人治命的医者,而是曾经救人无数的医者。你想啊,你在凤来县的时候,用自己的血与血麒麟融合,不惜牺牲自己来救活凤来县无数的人。所以,这个医者说的便是你啊。” “不错!”温丞相听到这里连忙往前走了几步,站在白慕真的身旁看着温绫道,“[神异志]也没有明确记载是救人治病的医者才能孕育掌上花,而是救人无数的医者才孕育掌上花。其实,掌上花在你出世的时候就已经深深洛在你的背上,选上了你。” “我的背上?”温绫一愣,这才想起她的背上有一个胎记,那胎记就是一朵蓝色的彼岸花。那么,这样说来,她真的就是孕育掌上花的人? “是的,”温绫丞相点点头,看着温绫语气深沉地道,“既然掌上花会选择你来将它孕育成熟。那么,你便要好好地应用它的神力。” 温绫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知道爹爹说的有道理,何况现在时间不等人,已经容不得她不相信,也容不得她再娇情。于是,她看着白慕真招了招手,无限温柔地笑道:“相公,你过来一下。” “干什么?”白慕真看着温绫的笑脸,只感头皮有些发麻,一股不好的念头从脚底板升起,立刻就布满他的全身。 但是,尽管他知道走过去一定没有什么好事,却依然要硬着头皮走过去,刚问了一句,“有事吗?”便看到温绫伸出两指迅捷无比地插上了他的双眼,他本能地相躲,但躲到一半,突然想起今天是他与绫儿的大喜日子,如果大喜的日子里他也不能让绫儿感到高兴的话。那么,她这一生都会不高兴了。想到此,他便硬生生地承受了温绫的插眼睛。 于是,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响彻了整个鬼城的上空,来来回回地飘荡,让人听了只感毛骨悚然。 白慕真惨叫一声后,眼泪都禁不住往下掉。 温绫看到白慕真的眼泪,连忙将掌上花放到白慕真的脸庞之下。他的眼泪便在这时候滴落到掌上花的花蕊之上,瞬间让彼岸花绽放起来,散发出璀璨的蓝光,照耀了整个殿室,让所有的人和物品都染了蓝蓝的光泽,甚是美丽。 白慕真看到这样,这才知道要利用掌上花的神力,必须要与人的眼泪结合,不禁看着温绫又气又恼地道:“绫儿既然要利用掌上花的神力,为什么不用你自己的眼泪来配置?非要将我的眼睛插上一插,万一插瞎了我的眼睛怎么办?” 温绫笑道:“经过我这么多年插人眼睛的经验,绝对不会将你的眼睛插瞎的,只会让你流眼泪。”她说着不再看白慕真,而是看向霍钱,决定先让他试试掌上花是不是真的那么神奇,可以现实人的一个愿望? “霍钱,快,快向着掌上花许愿。” “许愿?” “绫儿,这个许愿的机会,你怎么让给霍钱?” “绫儿……” “温姑娘……” 所有人都不解温绫为什么要把许愿这么一件神奇的事情让给霍钱来做,只有温丞相微笑道:“掌上花可以实现三个人的愿望。绫儿想是要霍钱试试掌上花是否真有那么神奇的力量。” 大家一听,这才知道温绫的想法,便都连忙看向霍钱,催促他许愿。 霍钱一愣,他一生之中专做偷人钱财的勾当,对生活实在是毫无目标,也毫无愿望可言。但是现在所有人都看着他,要他许愿。他一急之下,想到六大神器的主人除了他之外,都是帅绝人寰,只有他才是丑到没有人样。这一点,虽然他的小姐不在意,但说实在的,如果有得选择,他宁愿自己长得帅一点。 想到这里,霍钱连忙看着掌上花许下一个心愿道:“我的愿望是成为天下最帅的男人。” 他的话音刚落,掌上花的蓝光便如一道闪电一般,扫过霍钱的身上,让他全身都发出了耀眼的蓝光,让人无法看清蓝光之下的他究竟怎样。 当蓝光暗淡下去之后,众人这才往霍钱的脸上看去。这一看,所有人都睁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哇’一声,感叹起来:“霍钱你好帅啊……” 是的,这一刻的霍钱,绝对可以说是天下最帅的男人。他的帅已经到了无法用形容词来形容的地步,只能说是他帅到没有天理,没有人性! 温绫看到霍钱帅得简直无法无天,再也无法移开眼睛,看着他,她眼里已经写了满了痴迷。 白慕真看了老大不痛快,连忙往霍钱跟前一站,挡住温绫的视线,看着她笑道:“绫儿你是第二个许愿的人,我是第三个许愿的人。快许快许!” 他已经等不及要自己许愿了,因为他一刻也不想留在这里。他有预感,如果他的绫儿多看霍钱一眼,就会有多一份的危险。 温绫在白慕真一再催促之下,这才想起自己还有很重要的愿望要许,便连忙闭着眼睛向着掌上花在心里许愿:“我的愿望便是花稍男、殷残雪、楚星,能够像我们一样继续活下去,活到寿终就寝,再转世为人。” 她的愿望当然不能像霍钱的愿望一样,可以立马看到效果。但是,既霍钱的愿望能够现实,那么,她的愿望也能够现实。当她许完愿望时,便睁开眼睛,抬头看着众人满意地笑了起来。 “绫儿许了什么愿望?怎么都不告诉我们一声?”白慕真看到温绫一句不说便已经许了愿望,忍不住问道。 “对啊,小姐,你许的是什么愿望?”霍钱从白慕真的身后探出一个头问,想要看一眼温绫,却被白慕真一掌扫了一下头,而急得将脑袋一缩,又退回到白慕真的身后,不敢看温绫。 温绫看着众人笑道:“我的愿望不告诉你们。” “切……” 众人大感失望,便又情不自禁地看向白慕真,想看看他有什么稀奇古怪的愿望。 白慕真看到所有人都看向他,不禁朝着众人阴险而又狡猾地一笑,这才向着掌上花许愿道:“我的愿望是带着我的妻子绫儿,到未来的世界去探险!” 众人一听,都是一愣。这是什么愿望?但是,当众人反应过来之时,都情不自禁地冲着白慕真大吼一声:“不可以!” 白慕真朝着众人耸耸肩,伸手拉起温绫的手,这才对着众人做了一个反抗无效的动作。 众人看了连忙扑过去,想要抓住温绫和白慕真,不让他们去未来世界。然,就在这时,一道红光自天空中自射而下,冲破深深的地底,直达鬼城的上空,穿过宫殿的屋顶直照而下。而掌上花便犹如一股蓝色的海潮一般,突然便翻滚起来,越滚越大,越滚越强,将扑过来的人全都滚出了这座宫殿。 众人被掌上花的力量推出宫殿,便又连忙奔了进来,却见白慕真与温绫手牵着手,脸对着脸地微笑着随着掌上花的翻滚,一起被滚进天空上射下来的红光之中。众人这才看清,原来那道红光之中是一个深幽不见底的空洞,想来那是时光洞,穿过那时光洞白慕真与温绫便可以去到未来。 霍钱看到白慕真与温绫即将消失,只来得喊一句:“姑爷,小姐你们不能丢下我……”却再也见不到他们了,因为他们已经随着时光洞消失在众人的眼前。 他看了痛苦地跌坐在地上,流下了伤心的泪水,喃喃自语道:“小姐,你怎么这么狠心丢下霍钱?霍钱现在虽然成为天下第一帅的男人了,又有什么意思?” 其余人看了,也都伤心难过起来。他们看着温绫和白慕真消失的地方,久久无法说话,也无法平息心中的伤心和难过。 时间,不知不觉已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毕舒歌感觉累了,就地而坐,看着温绫与白慕真消失的地方情不自地问:“温姑娘和白慕真去未来了?” “是的,去未来了。”花稍男应了一句,在毕舒歌的身旁坐了下去。 “你说,他们去到未来会怎样?”罗寒谦真的很担心温绫,她就那样随着白慕真去了未来,也不知道她在未来过不过得习惯? 花稍男还没有回答,皇上便已经抢先回答了:“未来是一个未知的世界,谁也无法知道那里会是怎样的。” 楚星道:“皇上说的对,未来是一个未知世界,在哪里一定充满了危险,也充满了快乐。” 殷残雪接口道:“但是,只要有白慕真在绫儿的身边,我们的绫儿必定也是过得很好的。” 温丞相心中的难过和伤心绝对不亚于任何人,但是他知道他的女儿爱冒险。既然她已经跟着白慕真去了未来,那么,作为爹爹的他,只能祝福他们。 因此,他看着众人安慰道:“不管如何,我们都应该祝福绫儿和白慕真去到未来能够称心如意,万事顺心,快快乐乐地生活!” 嗯…… 所有人一头,沉入深深的祝福之中。 是的,未来是一个多彩的世界,也是一个未知的世界。在那里既充满了危险,又充满了诱惑,也带着迷离般的色彩。白慕真和温绫去到未来会怎样?没有人知道,因为那已经是另一个世界的故事。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