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之前 元,万物之首,万物之始,万物之根本。 今天我们要讲的故事就发生在元的世界——元界。 有修仙者,逆天而行,可腾云驾雾,可刀枪不入,不食五谷,不入红尘。这是一个传说,而在元界,这种传说令人们疯狂,因为在某些秘地,修仙者是有迹可循的。 在东南方的一个小国家,依山傍海,生活安逸,名曰华陵。 华陵是一个地道的皇权国家,皇族华清氏统治着这个国家已有数百年,现任的皇帝华清昭帝年方三十,正是干劲十足的时候,他信心满满的想要扩大自己的疆域,巩固自己的政权。 除了皇权,华陵国还有一个更为神秘的地方——玄云观,据说有仙人在此居住,而华清氏很清楚他们就是这个世界真实存在的修仙者,每个玄云观主都是本朝的国师,福佑这一方土地。 “国师大人,请为我占卜我此行的吉凶!华清昭将为您奉上最鲜美的贡品。”昭帝站在玄云观门前,俯首行礼,想要为这次进军梁国占卜。 “陛下此行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说话的是一个面相大约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子,一身天青色的道袍,同色的发带,行走见衣袂飘飘,宛若仙人。这就是现任玄云观的观主——道衍仙长。 “多谢国师,昭告辞。”得到了满意的答复,昭帝匆匆离去,这玄云观不是他这等凡夫俗子可以久呆的地方,玄云观也会在华陵招收有仙缘的童男童女,只是数量上只是凤毛麟角罢了。 昭帝离去后,道衍仙长面色有些恍然,“师父派我来寻找有缘人,这昭帝的命格有益,莫非有缘人就在这华陵王宫不成?” —— 沙场点兵,旌旗飞扬,华清昭帝带领着百万雄师出兵邻国大梁,试图扩大自己的版图。两军对战,杀戮四起,血流成河,到处都是为了战争,为了利益倒下的士兵…… 华陵国的皇宫,此刻紧张万分,昭帝的夫人原本是熊国的公主,嫁给昭帝已有十年,生有两个公子,现在这位熊夫人将要再次临盆,惊险万分。 “快,快去准备热水!” “快,请有经验的老人过来……” “夫人,夫人坚持住啊!陛下在等着您呢!” 宫里的侍人紧张万分,王后已经发作了十个时辰之久,已有难产之像,现在昭帝不在国内,他们又该怎么办才好? 上苍,请指引我们方向,保佑我们和善仁爱的王后!侍人在心里祈祷。 玄云观,道衍仙长盘坐在练功房里,面前的天盘显示着混乱的卦象,此卦甚凶! “沉鱼,陪我进宫一趟!”道衍仙长吩咐。 身边的小童面上惊异,仙长可是从来都不会主动离开玄云观的啊!“是是是,我这就去准备。” 此刻华陵皇宫上方一片异像,天上祥云缭绕,霓虹漫天,一片吉祥之色,陡然,天边霓虹化作一只火红的大鸟,围着华陵王宫嬉戏玩耍。 “竟然是朱雀异像,看来天道将会厚待华陵。”道衍仙长看着华陵王宫上空的朱雀形象,担忧,此行任重道远啊! “仙长,那是,那是什么啊?”小童沉鱼看着天上的朱雀合不拢嘴。 不仅仅是沉鱼如此,此番异像让华陵国上下沸腾,惊讶,恐惧,欢呼…… “国师,请您救救我们王后吧!她现在情况很不好。”一个侍女看到道衍仙长,跪下请求到。 “好,我尽力而为。”说罢,手里多出了一枚丹药,晶莹剔透,香气四逸,“这是固本培元的丹药,快去给王后服下。” “是是是,多谢国师大人,多谢国师大人!”侍女千恩万谢的结果丹药,视若珍宝的喂给了王后。 “哇——”终于,婴孩落地。 谢天谢地! 天上的朱雀形象化为点点星光,全部会聚在新生的婴儿身上,消失不见。 “此子将有大造化啊!”道衍仙长看着新出生的婴孩造成如此异像,修仙界应运而生的孩子不少,可在如此贫瘠的凡人界却是更为可贵。 “王后,是位小公主,是我华陵的第一位公主!”侍女兴奋的汇报。 “天佑我华陵,天佑我儿!”王后激动的感叹了一声,“快去,快去谢过国师,派人去通知陛下。” …… “公主,我华陵竟然有了一位公主!上天福泽我华陵!”接到消息的华清昭帝满心欢喜,“将士们,我华陵有了一位公主,一位货真价实的公主!将士们,拿起你们手中的宝剑,冲啊!” “冲!冲!冲!” 士气大振! 无外乎会有这样的情况,几百年来华清氏没有一位公主出生,那是源于华清女的诅咒,延续了几百年,如今终于有公主出生,那就意味着他们华陵能有新的未来!如何不激动人心! 华陵大胜梁国,开疆扩土,凯旋而归。 庆功宴上,华清昭帝喜不自胜,抱着新生的公主宣布,“我华陵的第一位公主,取名‘无双’,她将是我华陵最尊贵的公主!” “陛下,公主天命不凡,该入我仙门!我奉师父之命来华陵寻找有缘人,此人就是无双公主。”道衍仙长在宴会上提议。 “国师是想收无双做徒弟?”昭帝压抑不住心里的欢喜。 “以我的资质,不足以做公主的师父,只能先教导她,日后回我仙门在拜高人为师。”道衍仙长仙风道骨,如此谦卑。 “好,好,好!我儿之幸!”昭帝连说三个好字,心里的激动难以表述,有仙缘啊,他的女儿,华陵的公主是个有仙缘的孩子啊! 无双小儿生的玉雪可爱,乌黑的眼珠四处乱看,似乎对这个长得很漂亮的大哥哥很有好感,伸着两只小胖手就要去戳他的腮帮子,胖乎乎的小身子软的不行,让从没有碰过小孩子的道衍仙长不知所措。 小家伙盘着腿儿坐在床上,送给道衍一个无齿的微笑,看的一边的沉鱼心都快化了! 公主好可爱…… “从今天开始,无双的起居由你照料!”道衍下了命令,自己当了甩手掌柜。 本来昭帝是安排了不少的仆侍照顾公主,可无奈玄云观里的灵气太盛,并不适合肉体凡胎生活,只好作罢,把这差事丢给了观里的小童。 沉鱼乐的自在,无双自幼生的可爱,性格乖巧,从来不哭不闹,沉静的不像个孩子,沉鱼看着这个可爱的小肉团子也是打心眼里喜欢,平日照顾自然用心。 就这样,我们的无双的修仙历险之路开始了,预知后事如何,且听我下章讲来。 第二章 万物有灵 玄云观离帝都陵城甚远,在华陵的一座山上,此山名为广元山,山高险峻,群山连绵,林木葱翠,灵气甚多。 树木苍翠,山林有灵,枝繁叶茂之间,依稀可以看见一个红衣女童灵活的穿梭其中,女童头顶两个小包子,红色的短打看着干爽利落,粉白的小脸上沁出汗珠,看着娇嫩可人,这就是已经五岁的无双。 “师兄,我回来了!”玄云观自打多了无双这个丫头,添了不少的人气,沉鱼恨不得拿她当眼珠子一样宠着,每日的吃穿用度,起居食物,无一不亲自过问,处处留心。 “今日的功课做完了吗?”道衍仙长还是五年前的那副尊容,丝毫没有变化,这就是修仙的好处了。 “做完了!”无双脆生生的回答,一张小脸看着很是严肃。 “那好,从今日起每日打坐冥想两个时辰。”道衍布置下了新的功课。 “知道了,师兄。”严肃的小包子脸脆生生的回答。 “嗯,快去吃饭吧。”看着可爱的像是一个雪团子的无双,道衍也心软了几分,语气上也柔软了不少。 自打无双会走路起,道衍就给他布置了诸多功课,强身健体,修行体魄这一类的自不必说,更为有趣的是在山林中穿行,感受自然的气息,和万物沟通,与飞禽作伴,以走兽为友。 无双盯着桌子上的白玉羹和蜜汁藕片垂涎不已,还有沉鱼搭配好的紫雾茶,美味无比,香气四逸。 沉鱼看着平日里总是沉稳过头的无双露出少见的孩童神色,深感欣慰,自从听道衍仙长说修仙者辟谷以后就不用再进食,这小丫头就对食物产生了巨大的兴趣,变成了一个小吃货。 “沉鱼,可以吃了吗?”包子脸上两只眼亮闪闪的看着沉鱼,充满渴望。 “可以了,今天的不会很多,晚上仙长还让你冥想呢,积食可不好。”沉鱼不放心的叮嘱。 “知道了,谢谢沉鱼。”小包子礼貌的道谢,埋头对着桌上的食物努力。 —— 元界,自然中存在一种能量,修仙者把它们叫做灵气,所谓修仙,修炼的就是这种能量,把自然中的这种灵气转化为自身的力量,加以利用,让自己的身体经过灵气的锤炼,更加坚韧。 只有成功的把这种力量化为己有,才能真正的算是一个修仙者,只有对自然的感受更为透彻,引气入体的可能性才更高。 沉心静气,抱元守一,感受自然中存在的灵,协调身体的感官,感受能量的存在,感受他流动的轨迹…… 无双按照道衍指点的方法盘腿坐在院中的空地上,这里是离自然最近的地方。 万物有灵,她能听见植物雀跃的声音,感受到他们哀伤的声音,她能看见水中游鱼的兴奋,能看见一朵花的喜乐……她就是自然,她也是自然的一部分。 闭着眼睛,无双能看见天上漂浮着许多细小的光点,红色的,蓝色的,绿色的,黄色的,棕色的……它们团聚在一起,你抱着我,我抱着你。 这就是灵气吗?无双被眼前的这一幕惊呆了,如此漂亮!像是梦幻一样的景象,看着好漂亮,五颜六色的零散飘在每一处,它们附着在花花草草上,附着在植物上,这真是个奇妙的世界! 无双引导着灵气光点向自己身体里前进,她放空自己的心灵,让自己的身体达到最干净最通透的状态,放开自己的防御,给它们准备好一席之地。 “啊——”痛,好痛! 看着美丽的光点一进到身体里就是针扎一般的刺痛感,猝不及防的无双一声惊叫,自然也就从灵台空明的状态醒了过来。 “怎么了?”恢复意识的无双睁开眼睛就看到道衍师兄站在一旁,满脸严肃。 “师兄,我看到了很多漂亮的东西,它们让我很痛。”无双小声说,她意识到自己好像做了一件错事。 “漂亮的东西?”道衍有些不能理解小孩子的世界,“回去好好休息,明日再修炼,今晚好好回想一下今日的成果。” “是,师兄。”无双站起来抱拳离去了。 “第一次冥想就能感受到灵气,这孩子的天赋还真是可怕……师父说的一点都不错,看来这次,华陵无双的传说要实现了啊!”无双走后,道衍看着她的背影略带担忧的感叹。 “唉,算了,最重要的还是保护她安全成长起来啊,也不知道宗门那边是怎么打算的……”道衍满怀忧虑的想着,一个有潜力的孩子会是他们宗门的希望,却也是引起别人嫉恨的原因。 无双躺在床上,想着刚才冥想时感受到的玄妙境界,有些心动,那种心神放空,无欲无求的感觉,仿佛灵魂自由的飘荡在自然之中,通体舒畅。 第二日清晨,无双早早地起来练功,反正道衍告诉她的方法就是去山林里跑,把自己当成动物,感受自然。晚上继续冥想,无双想着再次找到那种境界,却不知为何一直没有成功,看来也像是书上所说的“机缘”。 道衍对她的教导方法一直都是放任自流,告诉她基本的要素,却不会告诉她具体的感受,自然是为了能让她摸索出最适合自己的修行之道,也是为了不让某些先入为主的东西给她桎捁。 终于,第七天晚上。 无双今天在林子里待了整整一天,她似乎感受到了水流的轨迹,看着奔流直下的瀑布,她心神通透,再一次感受到了“灵”的存在。 它们欢呼着,跳跃着,附着在水珠上,随着水的流动叫嚣着,奔腾而下。它们争先恐后的顺着水流兴奋的摇摆,表达着自己的喜悦和激情。 …… 月光下,扎着两个小包子的无双在院子里盘腿而坐,一身天蚕丝织成的白色寝衣在月华下散发着悠悠的流光,七彩的光点围着她旋转,跳舞…… 陡然,光点化作利剑,一股脑儿的涌向无双的身体,依稀可以看见小小的身体似乎在膨胀,再挤压,再膨胀,再挤压,周而复始…… 那小小的身体一次次的承受着疼痛,皮肤涨得通红,满脸都是汗水,紧紧的咬着牙,死命的坚持着! “守住灵台,引导体内的灵气,让它们游走于你的四肢百脉,不要积聚在一起!” 快要晕过去的无双脑海中一到灵光,道衍的话突然闯入她的意识中,帮助她引气入体,以免身体承受不住太多的灵气爆炸。 无双不敢耽搁,赶紧顺着他的话引导灵气,所到之处,无不是撕裂一般的疼痛,那是静脉在扩宽,在拉扯…… 疼,疼,疼…… 引气入体 疼痛,剧烈的疼痛折磨着小小的无双,她身上的的每一寸血肉都在重组,碾碎,挤压,恢复……意识渐渐模糊…… 雄伟庄严的华陵王宫,一个小小的红衣女童在其中畅游,没有拘束,自由自在,偌大的王宫任她翱翔。 威严的华丽宫殿,已经中年的华清昭帝正襟危坐,处理着这个国家所有的事务,维持着华陵的正常运行。 看着奔跑而来的女孩儿,昭帝松开紧蹙的眉头,抱住这个可爱的公主,慈爱的问“无双丫头,今天回来了啊!怎么这么淘气?” 自从无双满月以后,就一直跟着道衍仙长在玄云观修行,自己和王后这做父母的倒是没有几次机会能见到她,这孩子早慧,自幼聪明伶俐,和这个做父王的倒也不生疏。 “今日师兄放了假期,我回来看看父王母后。”无双脆生生的回答。 …… “你是华陵的公主,华陵的希望。你是我华清氏唯一的公主,我们华清氏唯一的希望,我们华清氏的复兴就在你身上了……” 无双恍惚中看到了一年前回王宫父王面带忧虑的嘱咐他,看到了那个高高在上的帝王满心忧愁,他肩负着华清氏的责任,这些无双并不懂,她看不明白父王的忧愁。 “父王,为何华清氏没有公主?”无双懵懂的问。 “我儿,你长大自然就明白了!”昭帝搪塞。 对这个问题不是很执着的无双很快就放下了,心里却是记住了华清女的重要性,记住了自己必须要坚持。 必须要坚持! 疼痛已经不那么折磨人,她已经感觉到麻木,浑身开始冒出血珠儿,浸湿了天蚕丝织成的白色衣服。 道衍看着快要晕过去的无双心里也看是担忧,只是一个引气入体,怎么会变成这样? 修士只有成功的引气入体才能算作真正踏入修仙,根据个人的资质不同,成功的时间也不尽相同,五岁的无双虽然早了些,可也不应该会出现这样的意外啊! 道衍从容的表情破裂,看着地上快要坚持不住的无双,手里凝聚出一股真气就要输入无双的体内,试图引导她体内的灵气…… 大不了这次失败,还可以下次再来,也是自己贸进了,要是毁了这孩子可怎么是好!道衍很是自责的想着,手里的真气慢慢探进无双的身体…… “咦?”道衍诧异,这怎么可能? 他的真气一遇到无双的身体就失去控制的往里涌进去,似乎看到了让它们兴奋的东西,不管不顾! 道衍吓得急忙缩回手,这样下去的话,大量的灵气和真气会让无双的身体难以承受,爆炸的啊! 怎么办才好?道衍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此刻的无双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的意识了她所凭借的不过是一股韧劲儿,凭借着当初父王的忧虑…… 她身为华清氏唯一的女子,必须要肩负起那不为人知的责任,她必须要坚持,才能知道她这一族所背负的东西…… 碾压,撕裂,重组…… 一次又一次的破坏,一次又一次的重生…… 大量的灵气游走在她的筋脉,撕裂她的血肉,转化的真气又把她损伤的身体修复,重生,新长出来的嫩肉又再一次的被破坏…… 周而复始…… 意识已经昏聩,无双安静的睡着,她的身体还在蜕变,道衍在一旁焦急的等待着,生怕一个不小心这孩子有什么变化,更加危险。 天边渐渐亮起鱼肚白,折腾了一夜的无双身体变化的速度终于慢了下来,小小的身子躺在血水中,皮肤越发白皙,看着惊心动魄。 道衍被这一幕刺伤了眼,他觉得这孩子日后的路恐怕不会简单,也不会顺遂。修仙之路本就艰难,逆天而行,所谓的命格有异的孩子更是如此。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在无双身上的时候,她睁开了眼睛,触目所及便是身边的那滩鲜血还有自己那有些不正常的苍白肌肤。 “这是?”无双有些不敢相信。 “都是你的,感受一下身体的力量,试试如何了!”道衍恢复了平日里波澜不惊的样子,一身白衣看起来有些狼狈。 无双没有去在意师兄有什么异样,她盘腿而作,开始冥想修炼,很快就进入了“内视”状态,浑身的静脉她能“看”的很清楚,让她吃惊的是,自己的下腹部丹田处有一个小小的气旋! “这是?”无双吃惊,赶紧又操纵着自己的意识往那气旋靠近了些,“看”到这个气旋就是所谓的灵气漩涡,进入身体的灵气游走于四肢百脉,最终都归于此处。 “师兄,是气旋!”从修炼状态脱离出来的无双有些雀跃的对着道衍道。 “那就好,看来你引气入体成功了!”道衍神色未变,从容不迫。 其实不用无双说,道衍就能看得出她成功了,刚刚引气入体还不能很好的控制体内的灵气,自然真气外放,自然能感觉得到。 要是在她面前的是凡人,肯定会直接感受到一股压迫感,这就是修士的独特之处,善用自然,凌驾万物之上。 “你如今刚刚引气入体,好好自己试着调理气息灵力,以免在体内於塞,有什么不明白的就去书阁查阅。”道衍扔下一句就自顾自离开了。 看清楚自己现在的样子,无双还是急忙跑回了自己的房间,先洗澡换衣服再说啊!躺在血泊之中,满身血污,衣服早已经看不出来是什么样子的,头发也一绺一绺的皱了起来,完全没有一个公主的样子啊! 沉鱼早在的就给她准备好了热水和美味的饭菜,配上香气四逸的果茶,让人食指大动。 “谢谢沉鱼哦!” 无双舒舒服服的洗了个澡,换上干净的衣服,填饱肚子之后无所事事,先来想去还是进了山里。 置身于最古老的自然之中,感受她的力量和生命流动的气息是无双每天的功课,久而久之也成了一种习惯。 今天却有什么不一样了!无双走进树林的第一刻就意识到今天的树林似乎活了过来。每一棵树的摇摆都表达着他的心情,每一朵花的微笑都有她独特的意味…… 以前无双只是能隐约感觉到他们的心情,如今却是能完全感受到他们所感受到的变化。 初识修仙界 置身于自然,无双感觉通体舒爽,她能感受到花开花落,倾听每一朵花的声音,数目生长,落叶,它们的历程也让无双沉醉不已。 无法形容她此刻内心的兴奋,无双盘腿坐下,慢慢试探着运转自己体内的灵气。 果然! 和她的猜想一样,越接近自然,灵气越活跃,修炼的效果越好! 她身体里的灵气配合着自然之中的灵气一起舞蹈,旋转,洗涤着她的躯体,在她看不见的时候,看不见的地方,改造她的凡胎肉体。 书里写过,灵气是有不同的属性,自然是由五行构成,五行相生相克,互相依存。 土、木、火、水、金。 自然在五行的基础上加以衍变,最终又衍生出了雷、风、冰三种属性。灵力也是有各自的分别,有属于自己独特的属性。 无双现在还不知道她是什么属性的修士,她体内现在的灵气是单纯的白色,也就是被转化过以后形成的可为修士使用的真气。 山林之中存在的灵气以木、土、水三种为主,这也就是树木生存的经历,土生木,水生木,他们循环往复,造就了这片古老的山林。 大量的木属性灵气涌入无双的经脉,她感觉和山林的沟通似乎更强了!她置身其中,仿佛自己也变成了一棵树,呼吸,吐纳……融合…… 修炼无岁月,无双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发现自己体内的灵气漩涡有增大的趋势,而且似乎能更好的控制灵气,而不是让它们随便的流露出来了。 第二日一早,道衍就难得的把无双叫过去,嘱咐一些关于修炼的常识。 “自打引气入体,你才能真正的算上一名修士,关于这些本应该是你的师父教导,可你现在还没有正式拜师,我变越俎代庖先告诉你。” 道衍所在的地方是玄云观的中心,玄云殿。 流水潺潺,枝叶茂盛,草木葱翠,灵气充裕。玄云殿地基下面是一个巨大的聚灵阵,灵气是附近的五倍以上,刚好能满足道衍修炼的需求。 “谨遵师兄教诲。”无双小包子一身水蓝色的长裙,小小年纪玉雪可爱,态度却是一本正经好不有趣。 “修士修炼的时候,引气入体便是修炼的第一个阶段,之后锤炼身体里的灵气,是为练气期。练气之后便是筑基,严格来说,筑基的修士才算是一个修行者,筑基就是凝气为液,再然后是结丹期,顾名思义就是身体里的灵气化丹,这也是一个修士的根本。”道衍侃侃道来。 关于修士的常识无双还是两眼一抹黑,虽然之前在书阁里看了不少,可在自己亲身体验之前所有的东西都是虚浮的,是不具有真正的核心的。 “师兄,那你所说的修炼界又是什么样的?”无双瞪大眼睛好奇询问。 “修仙界其实和这里差不多,我们同处在一个世界,只是修炼界的修士更多,哪怕有凡人生活也大多都是在仙山附近。”道衍给无双的疑问解惑,少有的耐心十足。 “修炼界和我们现在的地方差很大吗?” “这些你以后到了仙门就明白了,如今我先给你几块灵石,你好好利用。”道衍说罢从腰上解下一个乾坤袋,红色荷包样式,看着精致漂亮,给无双挂在了脖子上。 “这个东西叫乾坤袋,东西可以放在里面,我叫你使用它的口诀。” “好!好神奇!” 看着乾坤袋在自己的操纵下打开口子,无双惊讶的叫出声来,记得之前自己对这个小荷包很好奇,可是都打不开的! “呵呵……就是这样的!看看里面还有给你准备的东西呢!”道衍一改往日难以接近的形象,微笑着对无双道。 的确,里面有不少好东西,无双一件一件的取出来看,漂亮精致的镯子,还有不知道什么材料制成的衣服,最让无双好奇的是一个青绿色的藤蔓,看着就像是外面生长的藤蔓。 “这是什么?”无双拿起那块绿色的藤蔓,好奇。 “无双你是木系灵根,这个是宗门那边给你准备的法器,木心藤。你控制着灵气温养它,让它慢慢适应你。”道衍解释道。 “木灵根?木心藤?法器,它日后会是我的武器吗?”无双好奇。 “是啊,这是木灵根的得天独厚,属于木系的生命之力,你能很好的利用它的,好好熟悉。还有那两件衣饰,都是防御用的法器,穿在身上可以抵挡筑基修士的一击,在凡人界足够了。”道衍拿过那件白色的衣服,层层叠叠的轻纱裙摆看着飘逸,腰间的腰链是银白色的,广袖一直拖到裙摆。 “很漂亮,是宗门的一个师兄炼制的,他的手艺很好,穿上看看。”道衍很满意这件鲛纱织成的白色流仙裙,点点头很满意。 “这个穿着不方便吧……”无双有些犹豫。 “法器,不会的。”道衍把裙子递给她,把手镯也给她带上。 “日后好好修炼,不可懈怠。我有些事情要回一趟宗门,玄云观会有新的观主,你不要调皮,待时机成熟我再回来接你。”道衍一件一件的嘱咐。 “离开?师兄你要走了吗?”陡然听到这样的消息无双有些无法接受。 “是,玄云观的观主每五年更换一次,因为放心不下你,我已经耽搁了两年,宗门已经在催促了!” 面对即将而来的临别,两个人都无言,这些年两人朝夕相处,个中情意不是旁人可比,虽然道衍总是不苟言笑,总是冷着一张脸,可对无双却是真心疼爱。 “好吧,不能耽误你修炼……”无双揉了揉有些发红的眼眶,强忍着不让眼泪流下来,“好了,你快回去修炼吧,我也一定会努力,争取早一点就能赶上你的,看你还敢不敢小瞧我!” “好,我等着你早点来!”道衍轻轻的抱着无双,这是他第二次抱着这个小姑娘,“我等着你。” “师兄,什么时候走?”无双扬起小脸问,两颊还有泪水的痕迹。 “……明天。”道衍犹疑不安。 “这么快啊!”刚刚还想着最后好好和他相处几天的想法瞬间破灭。 “我会等着你强大起来的那一天,我会来接你去我们的宗门的。”道衍信誓旦旦的承诺,“新来的师兄也是宗门的弟子,他也会很照顾你的。” “嗯。”无双委委屈屈的点头。 星河坠落,夜幕降临。 无双和道衍坐在院子里整整一夜,道衍给无双讲了很多修炼界的事情,讲了他的经历,讲了他们的宗门,还有他的师父。 这是无双生命中的第一次离别,小小的她第一次明白不是所有的人都会陪着她的,他们也有自己的一切,自己的生活。 清然师兄 玄云观新的观主也是一个看着二十来岁的青年修士,据他说道衍是他的师兄,他们同为天玄宗的弟子,他说自己的道号“清然”。 清然性情平和,个性温顺,并没有给无双的生活带来多么大的变化。 玄云观主第一件事就是接任华陵国的国师,国师是整个华陵的信仰,此事非同一般,乃是全国的头等大事。 无双拿着道衍留给她的木心藤去了林子里,清新干净的植物让她压抑的心情得到了舒缓。 一棵百年老树叶子随风沙沙的响,无双站在它的地下,抱着树的主干,“他离开了,他离开了……” 小无双被道衍的离去弄得心神不安,对她而言,道衍即是她的师兄,也像是她的父亲,可终有分别的一天…… 新来的清然师兄对她也很好,清然师兄性情温和,他还会经常指点无双修炼上遇到的问题,无双那些稀奇古怪的想法清然师兄也会耐心的给她解答,可是,哪怕是这样,道衍的离开也让无双心里难受…… 总有一天,我会变得强大,到时候就能去找你了!无双暗暗发誓。 从怀里掏出木心藤,大约一尺长,青绿色的藤蔓,这几天在无双灵力的温养下颜色看着比原来清透了不少,无双不知道这个法器究竟有多重要,可也知道这会是她的武器,对修炼者来说,本命法宝至关重要。 木心藤一见到空气,似乎就活跃了起来,在无双的手里颤动,像是饿了多年的酒鬼看到上好的佳酿一般,无法抑制自己的渴望。 无双是木系灵根,按照道衍的说法,在山林之中修行最有效,同理,做为木系的法器木心藤对这个地方也尤为喜欢。 按照道衍教导的,无双把自己体内的灵气试探着输入木心藤,带有自己主人的气息能让法器和主人更契合。 “嘭!” 糟糕,木心藤爆炸了!!! 无双急忙收回灵气,手掌因为刚才灵气的爆炸受到波及,手腕被震得发麻,掌心沁出血珠儿。 怎么回事?木心藤怎么会爆炸! 无双拿起木心藤,里里外外的看了一遍,发觉这东西还是原来的样子,似乎刚才的爆炸完全没有波及到它,反而颜色似乎更鲜艳了一些! 这是什么原因?法器本来就不是凡人拥有的,无双一个练气初期的小修士造成的灵力爆炸肯定不会伤的了它,可是为什么还看着更有活力了? 无双大约也知道刚才肯定是自己对灵力的操控性太差,才导致刚才的意外,看来以后修炼的时候得好好注意啊! 国师的继任庆典是华陵国的一件大事,本来华陵国的国师五年一次更替,上任国师道衍仙长在任七年,已经是最长的一位了。 其实对这些宗门俊秀来说,虽然在华陵国出任国师能得到整个国家的尊崇,能得到整个国家最尊贵的宝物,可对他们来说,这并不划算。 华陵国的宝物再贵重,也不过是普通的凡俗之物,百姓的尊崇在高,换来的也仅仅是一些功德。这里的灵气太稀薄,并不适合他们的修炼,所以来这里的一般都是修行上遇到困难的弟子,算是一种磨炼心境的办法,出世必先入世。 继任庆典定在下个月的七号,之所以推迟这么些天也是为了给全国的百姓一些准备时间。 按照惯例,新的国师在继任庆典上会为百姓祈福,这恐怕也是他们唯一能见到国师的时候了!历任国师大人都在玄云观深居简出,其实这也是修士必须遵守的规则,不能插手凡俗事务,不过玄云观是个例外。 无双是华陵的公主,也是玄云观的弟子,所谓的继任庆典是必须要参加的活动,沉鱼早早地就给她备好了一切要用的东西,贴心之处可见一斑。 “清然师兄,我们该出发了!”五岁的无双小大人一样的看着清然,一板一眼的说道。 “嗯,知道了!马上就好。”清然看着硬装大人样的无双,啼笑皆非。 眼前的小丫头穿着一身白色的流仙裙,轻纱裙摆层层叠叠,无风自动,宽大的袖子正好垂落到小腿处,腰上挂了一块玉禁步,脑袋上的两个小包子上也扎上了一条白玉丝带。 清然的眼光自然能看得出这浑身的衣物都不是凡品,看样子道衍师兄对这个小师**爱的紧,连鲛纱这样难得的物件都送给她做了衣服! “小无双,今天可真漂亮啊!”清然赞美道。 “我是华陵的公主,自然要保持华清氏的优雅风度,不能让国民失望!”无双一本正经的回复他,眼神里透露出的是不属于她这个年龄的责任感。 “……”清然真没想到无双是这样想的,以前在宗门也见过不少的孩子或是女人,再早慧的孩子也没有五岁就有这么大的责任感的,至于女人嘛,无论什么样的环境,恐怕都不能压抑她们对美得渴望与追求! “哈哈……那好,今天就让他们看看,华陵公主的风采!”清然哈哈一笑,难得露出和他不怎么相符的洒脱霸气。 无双听闻此言,笑的眉眼弯弯,开心的看着眼前这个比她高出很多的大哥哥,真正从心底认同了他。 一大一小两人并排着上了清然的一个飞行法器,那是一朵云,只要注入真气便可操纵方向,浮华而不实用,速度还很慢,唯一的好处就是看着仙气飘飘,不似凡人。 这也是华陵国师的一大法宝,是历任的玄云观主用来铺排场的道具,没办法,相比那些实用的飞剑,葫芦一类的,白云飘飘看起来更有仙气…… 广元山和陵城的距离几乎横跨了大半个华陵国,使用那飞云不过是几刻钟的时间。 无双拉着清然的袖子,心里有些害怕云飞的这么高,不过面上强装镇定,只是略微有些颤抖的双手出卖了她。 “怎么,无双害怕吗?”清然细心的侧过头来询问。 “没有。”无双坚定的回答,死要脸皮。 “是吗?无双不怕?”清然戏谑的看着强作镇定的无双。 “不怕不怕……” 哼,才不承认自己害怕呢!公主怎么能怕这么点小事!不过真的好高啊…… “好,看看下面那座山。”清然指着前面的一座山给无双看,“记不记得从我们广元山看,冬边有一座很高的山,我们都看不见远处有什么呢!” 继典 无双小心翼翼的睁开眼,壮士断腕一眼的伸头往前瞄了一眼,“看见了……” “这就是它啊,现在看那座山还有那么高吗?”清然微笑着把无双朝着自己这边拉了拉。 “没有了,看起来好矮,就是一座普通的山。”无双好似发现新大陆一样兴奋,也顾不得自己还在害怕,恨不得趴在云边上仔细看个清楚。 “所以说,你只有站在高处才能看得见更美的风景,而当你站在高处的时候曾经那些不可跨越的障碍在你眼里就不值一提了!” 清然拉着无双的手,许是告诉无双人生的第一堂课,许是单纯为了排解小孩儿恐高的心理,但不管目的如何,却是现在沉稳但还是单纯的无双上了一场课,无双感觉新世界的大门向她打开了,至于以后的日子里,会有一个将力量和权利贯彻到底的女魔头出世,就不是清然能预料到的了! 且不说清然和无双一路上趣事,咱们来看一看陵城的风光。 天高云淡,万里无云。 往日热闹繁华的国都陵城现在安静肃穆,从华陵四面八方赶来的百姓聚在此处,为的就是观看新任国师的继任庆典。 国师继任时会给全国百姓祈福,在场的人都能受到福泽庇佑,百姓趋之若鹜。 高大的祭台耸立在陵城西郊,这是华陵的第一任国师移山填海,用仙法建成的,直冲云霄,庄严肃穆。 祭台连着一道长长的索道,那是唯一能通往祭台的道路,被称为“天之路”。 祭台的入口处,二十个五官俊俏,身强体壮的男子并排而立,都是全国选出来的青年才俊,这是继任时需要的“神使”,白色的宽袍大袖,腰带紧束,随风而动飘逸的不似凡俗之人。 再往后是二十个年轻女子,花容月貌,骨骼清奇,淡施粉黛,清雅宜人。这些更是全国范围挑选的神女,不光是相貌出挑,性情品行也是一等一的好! 高大的祭台上现在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威武的华清昭帝,昭帝一身黑色镶金的龙袍英武不凡,丝丝挺立的头发用黄金九龙冠束起,一颗鸽卵大小的红色珊瑚珠镶在上面,画龙点睛。 祭台中央有一块巨石,上书,“天命神授”,巨石前面的祭台上盛放着历代华清帝的指尖血,也是华清氏最为重要的传承,汇聚数百年的华清氏精血如今已经是金色的清澈液体,散发着幽幽的荧光。 巨大的华盖覆盖着华清氏的精血,护住这个国家的命脉传承,高大的华盖之上,四象栩栩如生。青龙、白虎、玄武、朱雀各自镇守东南西北四房,守着华清氏的命魂。 下面人山人海,不管是陵城当地的百姓还是各方赶来的,看着这巨大的阵仗说不出话来。 “这就是华陵的盛典吗?好雄伟!”一个年轻人被震撼到。 “这才不过是开始,国师来了以后才是最神奇的呢!”身边的中年男人看着似乎经历过这样的事,倨傲的彰显自己的见识。 “都安静,现在可不是你们喧闹的时候!”一个鹤发童颜的老者使劲磕着拐杖,严肃道。 旁边的几个人面面相觑,唏嘘着闭上了嘴,不敢多言。 就在这时,天边金光闪现! 一朵祥云从西方的天际缓缓飞来,看似缓慢悠然的速度,不过几息的时间就到了众人眼前! 祥云散发着金光,一个男子身形显现出来,雪白的道袍上似乎有不知名的金色咒文流转,众人不敢再看,急忙低下头齐齐的跪下,那男子的气场太强让人根本不敢直视。 “参见国师大人,参见国师大人……”呼声震天。 清然身后的无双小手拉着他的衣摆,好奇的看着眼前的难得一见的情景,这可是华陵的盛事! 清然看了眼前跪着的一片人,并没多言,无悲无喜,右手轻轻一抬,一股看不见的力量拖着他们的膝盖,缓缓而起。 “咦!” “这是国师大人的神力啊!” ……众人窃窃私语,畏惧感涌上他们的心头,再想跪下朝拜的时候,惊觉他们再也不能跪下! 无双瞪着眼睛看着这一切,好厉害! 她能很精确的感觉那是清然师兄的真气,把真气如此利用无双还是第一次见,自己现在连真气外放都不能,唉—— “恭迎国师大人——” “恭迎国师大人——” 二十个神使加上二十个神女并肩前行,宽大的袍袖随风飞扬,走到清然身前,齐齐弯腰行礼。 “请国师随我们前行!” 最前面的神使是一个二十几岁的青年,面容英俊,体格精炼,正是无双的大哥,华陵国的大王子。 无双对着大哥做了个鬼脸,真没想到平日里总是一身戎装的冷面阎王穿着神使的服装还这么风华四溢呢! 大王子月荣狠狠地瞪了无双一眼,告诫她现在可不是能放肆的时候。 清然轻轻点头,右手轻抬做了个“请”的手势,一排男女随即引领着清然走上“天之路”,这是继典最重要的流程,也算是真正的开始。 无双亦步亦趋的跟着,前面的清然步步生莲,每踏一步天之路上就会盛开一朵粉红色的雪莲,美丽妖娆,清雅动人,四溢的雪莲香气弥漫在整个祭台四周,让人沉醉。 无双的角度能看得见下面的人都是一副如醉如痴的神情,表情梦幻,仿若看到了神仙下凡。 只是一些幻术而已啊! 无双前几天还看见清然在鼓捣这些玩意儿,大多都是些“华而不实”的东西,他还特意嘱咐她不要学来着。 这其实也是为了满足百姓们的幻想,在他们的想象中,仙人就应该是那种白衣飘飘的形象,出现时往往都自带背景,让人一眼就能看得出这人是个福佑人的仙人! 实则修仙者完全没有那样的条件,修炼本来就是为了提升自己的实力,这种逆天而行的事情哪有那么美好啊! 所以说这点小小的戏法是完全有存在的必要的!无双暗搓搓的想。 “汀——” 利刃出鞘的声音划破长空,在寂静的祭台上尤为突出。 持剑的人看着眼前的这一切,把手里的狠狠地掷了出去! …… 寂静,全场寂静…… 鸦雀无声! 华清护佑 锋利的短剑泛着寒光,每个人都能感觉的出这把宝剑的森冷寒意,真真正正是一把凶器。 短剑从华清昭帝的手里掷出,在场的每个人都屏息凝神,两眼直勾勾的看着宝剑的轨迹…… 本应该落地的短剑却是仿佛有了灵性一样,飞到了祭台上那团金色的精血之上,那团精血也像是找到了主人似的,金光四射,耀眼的光芒笼罩着整个祭台! 这是怎么回事? 所有人震惊,原来继典的流程如此神奇,难怪那些参加过的人都说是自己看到了神迹! 无双也是瞪大了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那团精血,她能感受到祖先血脉的牵引,那是同为华清氏的联系,相比大哥二哥也有这种感觉。 无双心头发热,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血脉在沸腾,她听说过关于华清氏的诅咒,只是不太清楚具体的缘由,恐怕这种反应也和她是百年来华清氏唯一的女子有关! 那团金色的精血沸腾着,叫嚣着,似乎要冲破束缚它的枷锁! 陡然,金色的液体腾空而起,全部沁入了还悬在上空的短剑,消失不见。 同时,短剑的变化清晰可见,原本泛着寒光的坚韧变得透明,金色的液体在其中流动,从外面就能看到那些液体流动的轨迹。 妖冶,漂亮…… 每个人都一眨不眨的盯着浮在上空的短剑,生怕一个不注意它又有什么新的变化。 果然……短剑在经过血液的淬炼之后,彻彻底底的变成了半透明的金色,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它动了! 无人操控的短剑在空中飞行,虽然美丽无双,却是凶煞无比! 它仿佛在选择自己的目标,似乎有了自己的意识一般,无双定定的看着它,它已经影响到了无双的心神,让她感觉的一股焦躁不安的力量。 怎么办? 无双捂着自己的胸口,不经意的小脸皱成了一团…… 怎么办,怎么办? 那短剑离她的距离越来越远,它似乎是认定了目标,无双受到的影响也越来越低。 父王!它的目标是父王! 无双大惊失色,看着她不对劲的清然一把拉住她的袖子,“别急,你父王不会有事!” “是吗?可是,可是它……”无双语无伦次的表达着她的不安。 “这是祭祀的过程,静观其变就好!”清然把她拉到身边,轻轻的安慰她。 噗通,噗通,噗通…… 无双听得到自己的心跳声,也似乎能听到这里所有人的心跳声,她紧张的看着这一切…… 短剑飞到华清昭帝面前,刺入了他的胸膛! !!! 父王! 无双眼前一黑,也顾不得什么祭祀,什么仪式,就想着往昭帝那边冲过去! 袖子被人狠狠地拉住,无双也被清然抱在怀里阻隔了她的行动。 “你干什么!”无双生气的质问,这个人肯定一开始就不安好心! “等着!”清然转过无双的身子,让她继续看着眼前残忍的一幕。 此时此刻,祭台周围一片哗然,围观的百姓不知道作何反应才好,年轻一点的已经被惊呆了,他们雄才大略的帝王,怎么会? 他们无法接受! 年老的则是红了眼眶,强忍着眼里的泪水,唉~每次都是这样,每次帝王都要经历这样的痛苦! 真是作孽啊!上天为何要对华清氏如此的残忍?他们每一代的君王励精图治,要不是他们,华陵早就不成样子了啊! 老天,你为何如此苛刻! 短剑在昭帝的身体里停留片刻,缓慢的自己又拔了出来,无双这时候才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 为什么所有的人都一副司空见惯的样子? 终于,变成红色的短剑从昭帝的胸口完全的出来,昭帝脸色苍白如纸,胸口的伤却一点也没有出血! “以我华清氏鲜血为祭,保佑华陵福泽昌盛!”昭帝脸色苍白的喊出这一句,这是华清氏的誓言,也是华清氏的诅咒。 无双第一次感觉到无力,华清氏的诅咒,这是她第一次直观的感受到华清氏身上背负的沉重包袱,可她却无能为力…… 自己要面对的太过于强大,无双现在连知道对方的资格都没有,现在她能做的只是为了华清氏的未来战斗! 短剑带着新的血液重新回到祭坛那里,鲜红的血液妖冶鬼魅,刺激着每个人的眼球。 清然放开呆呆的无双,伸手掐了一个法诀,真气造成的术法打在刚才的短剑上,金色的红色的血液缓缓从剑上流出,剥离…… 几息的时间,短剑就失去了意识,重新变成那把古朴的兵器,看着普通,现在却没有一个人再敢把它当成普通的兵器! 血液混在一起,铺满了整个祭坛,泛着金光的鲜红色,看着妖冶鬼魅,清然的法诀再一次打在那团血液上,原本平静的血液开始翻滚,沸腾…… “凝!” 看准时机,清然不敢耽搁,“凝”字诀出,沸腾的血液慢慢凝结成一块透着血红色的晶体。 大约有女人拳头大小,表面光滑圆润,淡淡的琥珀金色包裹着中间的血红色,这样的一块结晶美得惊人,看着它都有种要沉沦的感觉。 原来,华清氏的护佑就是这样来的吗? 无双想起以前在道衍身上看到过这样的晶体,一摸一样,连气息都分毫不差,道衍曾经告诉过自己那是华清氏的护佑,华清的命脉,原来就是这样吗? 是不是以后自己的大哥,自己的二哥,还有她都会变成这晶石的一部分? 清然看着稳定下来的晶石,施施然走上前去,用他那干净洁白的手指轻轻的拿起了它,放在手上托举着。 耀眼的太阳光穿透它,经过折射,炫目的光彩溢满整个祭坛,在场的人都能感受到它发出的光。 暖洋洋的,那是生命的力量啊! 大约一刻钟的时间,那些绚烂的光线化为一颗颗小的光点,消失不见。 它们并没有消失,而是进入了在场的每一个人的身体,他们感受到了生命流动的气息…… 这就是继典上的祈福,用华清氏鲜血为祭,用国师的术法,换取上天的福泽,这是对被抛弃的人唯一的救赎…… 祭祀之舞 7 “嘭!”“嘭!”“嘭!” 鼓声震天,随着鼓声响起的是悠远古老的音乐,那仿佛穿越了历史的痕迹的声音让所有人心神完全沉浸其中。 “呜——”“呜——” 号角吹响,历经岁月洗礼的女神踏空而来,穿着七彩斑斓的裙子,戴着柳枝和花瓣编制的花环,翩翩起舞。 那是继典上的舞者,是华陵最出名的舞者跳的祭祀之舞,没有温柔缱绻,没有舞步翩翩,没有柔情似水,没有妖艳容颜…… 她是古老而神秘的代言者,她的每一步似乎都在挑战着生理的极限,弯腰,踏空,翻转……一次又一次诡异无比的动作充满神圣感,带着人穿越进那古老的世界。 震撼! 无双感到了震撼,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感受到了震撼人心的力量。 最后一个动作做完,跳舞的女子脱下脸上的面具,对着高大的祭坛跪下朝拜,神圣而又庄严。 无双静静地看着这一切,神秘而又充满鬼魅的气息,今天的一切她都不能理解,这些事打破了她以往的认知。 她呆呆的看着清然缓缓走过去,扶起刚才跳舞的女子,仿佛是对着最忠诚的信徒,伸手在她的额头上轻点了一下,无双能感受得到那一刻真气的波动,接下来就看见那女子神情肃穆的跪下,好像是在感谢,又好像是一种解脱。 “你该回去了!”清然看着她神色冷淡的说。 那女子点头,一瞬间的表情有怨恨,有不舍,最终还是放下重担一般的解脱,最后朝着祭台看了一眼,闭上了眼睛。 无双愣怔,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刚才那女人看的好像是自己,应该不会吧…… 那一眼包含的太多,无双不敢想下去了,她要做的已经有很多了! 那女子再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满面迷茫的神色,似乎对刚才发生的一切都不了解,愣愣的看着面前的清然,迷茫。 “你的任务完成了,你做的很完美,你会是一个幸福的人!”清然神态温柔的看着那女子,言语间流露出的温情让她心神恍惚。 “哦哦,我完成了?”她迷迷糊糊的重复。 “是的,你可以下去休息了!”清然的声音带着温柔的蛊惑,那女子果然神色恍惚的下了祭台,对于刚才发生的一切自然都不记得。 继典的仪式已经过去了大半,所有的流程都古怪诡异,说是神迹也不为怪,可是无双是大概明白修仙者的奇异之处,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也不是不可理解,只是心头总是有种诡异的不安感觉。 或许是一开始的血脉召唤,又或许是那把奇怪的短剑,再就是刚才那女子前后不同的反应,这里的一切都透露着古怪! 接下来的时间完全就是国师清然的任务,施法祈福,为在场的每一个人送上祝福,保佑华陵在接下来的日子风调雨顺,五谷丰登,百姓安康…… 这些人人期待的祈福仪式无双并没有多大的兴趣,她满心都是刚才发生的诡异事件,一切都太古怪了! 还有父王,也不知道他有没有事,那把剑可是切切实实的插入了他的胸膛啊!还有那么多的血液,怎么看都不像是没事的样子啊! 对了,大哥! 无双四下搜寻大皇子月荣的身影,发现他还是和那一群神侍站在一起,离得太远无双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是似乎能感受到他浑身的阴郁气息,无双心里一痛,大哥他,是不是一直都知道华清氏要面对的是什么? 正在无双走神的时候,发下下面的人神情激动,一个个的都掩盖不住心里的喜悦,更有甚者都站起来欢呼,怎么回事?继典不是一直都很庄严的嘛? 无双这才意识到继典已经进行到最后一步了,也就是挑选神侍,难怪他们会这样激动! 这里的神侍,和刚才那二十个年轻健壮的男子不同,这个神侍指的其实就是有仙缘的孩子被挑选到玄云观跟随国师修炼,同时也是负责玄云观一概杂事的存在。 尽管平日里要负责玄云观的上下杂务,可对普通人来说,这也是最接近修炼者,也就是他们所谓的“仙人”最近的地方了!只要能得到仙人的一点庇护,那这一辈子就不用受红尘之苦了! 其实在观里修炼的那些童子,真正能引气入体踏入修炼世界的不过十中之一,少之又少,首先凡人界的灵气太过稀薄,本来就不适合修炼,再者能有那份数十年如一日的韧劲儿,坚持下来的也不是很多。 无双记忆里最近的一个成功引气入体的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跟着道衍修行六年才引气入体,其实已经错过了最佳的修炼时间,不过上天就是这样,对待每个人都不会公平。 所谓的有仙缘其实就是有灵根的孩子,大部分的修士其实就能看得出这些孩子身体的状态,所以选择其实并不是一个很难得过程。 索然都知道自己机会渺茫,但大部分的孩子还瘦跃跃欲试,难以掩盖心里的激动。 五岁到十五岁的孩童,男女不限,这个范围还是很大的,无双没有兴趣继续在这里看下去,找了个机会就溜了。 人群都集中在祭台前面,这四周反而是静悄悄的,祭台建在陵城西郊,附近都是些高山树林,父王母后和参见继典的人就住在后面临时搭建的帐篷里面。 好多啊!无双看着到处都是帐篷有些无奈,没办法,除了文武大臣,还有那些挑选出来的神使神女,还有负责继典一切工作的人员,他们都住在这里。 大帐篷,小帐篷,精美的帐篷,简单的帐篷,混在一起,让无双半天都找不到出去的路。 “陛下,您感觉如何,好些了吗?” 有人!无双高兴,终于找到人了,不用在这里打转了! “寡人无碍!”低沉沙哑的声音满满的都是威严的气势,正是华清昭帝。 接着传出的声音无双也听过,那是父王身边的一个内侍,很是忠心。 “陛下,心头血可不是小事啊!您怎么能硬撑着啊!” 什么?心头血! 无双大惊,那竟然是心头血! “谁,谁在那里!”听到枯叶想动的昭帝大怒,竟然有人偷听! 回春之力 8 “父王,是我。”无双整理了一下因为跑动有些褶皱的裙摆,神色从容的站了出来,脸上平静的不像是刚才听到那么震撼的消息。 “是无双啊,过来过来,让父王好好看看!”看见是无双,昭帝杀气沉沉的脸色和缓下来,满脸慈爱的对着无双招手。 小脸上撤出一个明媚的微笑,无双走过去扑倒昭帝怀里,“父王有没有事啊,刚刚吓到我了!那把剑好可怕啊!” 昭帝蹲下身子看着眼前的女儿,心头泛酸,这是他的女儿啊,他唯一的公主,她应该享受天底下最尊贵的生活,应该得到尊高贵的崇拜,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面对他们的磨难,她还这么小…… “父王当然没事,父王这么厉害一把剑怎么能伤的了我!”昭帝信心满满的拍着自己的胸口,表示自己真的很健康。 “嗯,父王是最棒的!”小小的女孩儿斩钉截铁的说,满心都是对自己崇拜的人的信任。 一旁的内侍看着眼前的这对父女,老泪纵横,眼里的泪水就要止不住的往外流,老天啊,这么多年的惩罚难不成还不够吗? 对于祭坛上发生的事情,两人都心知肚明,可都一致的没有再提,把这一页揭过。事情大家都知道,为了华清一族的未来,他们努力了这么些年,虽然还不知道自己要面对的是什么,可无双怎么能退缩! 自己的父王,小心翼翼的治理着这个国家,励精图治,自己的王兄,随时准备接过这一个摊子,以自己的鲜血换的父王的一世平安,自己的母后,贤惠的打理着这个国家的后方,用她那单薄瘦弱的身体守着这个家…… 无双,我是无双,我不能退缩,不能害怕…… “来,这么久都没回来了,这次可得好好陪陪父王啊!你的新师兄如何,和他相处的还好吗?”一年多没有见面的一对父女有说不完的话,昭帝对这个从小不在自己身边的女儿更是心疼关心,有求必应。 “一切都很好啊,清然师兄他性情温和,人很好的父王不用担心。” …… 看着抵不过疲倦睡过去的昭帝,无双心疼的不行。 他一向都是战场上最骁勇善战的勇者,这个国家最核心的大脑,他永远那么自信满满,何曾这么脆弱过? “公主,陛下睡了,您也去休息会儿吗?”年长的内侍春桐是从小看着昭帝长大的,忠心耿耿。 “春桐,我想多看看父王,先在这陪他一会儿。”无双轻生道,满脸的沉稳不像是一个垂髫小儿。 “是,公主!”春桐慈爱的看着无双,对着华清氏唯一的公主,实在是让人很难不喜欢。 “吩咐人去给父王安排些补身体的药材膳食吧!”无双神色淡然的吩咐。 “老奴已经备下了,在锅上炖着呢!”春桐笑的满脸褶子。 “就知道春桐你最细心了!”无双也很喜欢这个上了年纪的爷爷,笑嘻嘻的看着他。 “公主有事吩咐老奴一声就好。” “好。” 无双从怀里取出木心藤,静心冥气,小心翼翼的引导着自己身体里的灵气灌入木心藤,这样的行为对她来说还是很有难度的,但是现在顾不得那么多了! 感受到熟悉的气息的木心藤明显兴奋了起来,本来很普通的绿色变得清澈透亮,整个的藤身像一块晶莹的玉石。 “啊啊,这……”一旁的春桐掩盖不住惊讶,很快捂住了自己的嘴。 虽然不知道公主到底要干什么,不过应该是很厉害,而且不能被打扰的吧! 春桐欣慰的看着眼前的小小少女,果然是跟着仙人修行的,这么小的年纪就能做到这么神奇的事情了! 木心藤的光越来越茂盛,随着无双身体里灵气的运转,木心藤似乎也在生长,更为奇妙的是,它发出的莹莹绿光飘落在整个帐篷里,尤其是熟睡的昭帝身上。 一边的春桐惊讶的瞪大了双眼,置身于绿光中的他感觉同体舒爽,此刻他要是还不明白公主是在想办法恢复陛下的身体,那他这六十多年可真是白活了! 木心藤散发出的绿光正是木系灵气转换而成的生命之力,以无双现在的能力使用这种治愈术还是很勉强的,可现在也没有别的方法了! 木系灵根的好处就是自然和再生的能力,它取之于自然,生命的力量生生不息,无双要是继续修炼下去得话,这种级别的术法不用使用木心藤就能做的到,可现在还不行。 无双长吁一口气,收回了灵气的输入,她身体里储存的灵力已经所剩无几,现在浑身累的不想在动一下了! “公主!您还好吧?”春桐担心的上前询问。 “我没事,这件事别告诉父王,我先去休息了!”无双看了他一眼,硬生生的撑起身子往外走。 “公主,我送您回去。”春桐跟在后面不放心的喊。 “无事,照顾父王吧你留在这。”无双拿着恢复正常的木心藤,转身往自己的帐篷那儿走。 外面的人比起刚才多了不少,看样子选择徒弟的仪式已经结束了,无双脚步虚浮,现在只想回去好好休息一下。 “现在知道累了啊!刚才呢,就不知道量力而行吗?”身后传来一个温润的声音,语气却是嘲讽。 “清然师兄……”无双无奈瞅了他一眼,“那是我父王!” “我知道,我带你回去休息,他的损伤我会尽力帮他恢复,不过总是不可能那么完美就是了。”清然疾步上前把无双抱起来,有些抱歉的在她耳边说。 “师兄你已经做了很多了,这些本就和你没关系的不是吗?”无双力竭,靠在他怀里不想起来。 “你是我师妹啊,而且以你的资质,回了宗门必定是难得一件的天才,日后师兄还要仰仗你呢!”清然半开玩笑的戏谑,弄得无双哭笑不得。 “休息吧,我还有些事情要去忙。”把无双放在床上盖好被子,清然就要离去。 “谢谢你!” “什么?”清然诧异的转过身,看着有些局促变得无双。 “谢谢你,清然师兄。”无双捏着被角,有些不好意思的说,“谢谢你帮我。” “呵呵!”清然转回来,捏了捏无双发红的脸颊,“美丽的女士有值得优待的权利,我的小姑娘。” 清然脸上的笑像只狐狸,狡黠又带着诱惑,温润迷人,那是无双见过的笑的最好看的人没有之一,从那以后铭记了数年,温暖着她的心。 熊夫人 灵力枯竭的无双很快就沉沉的睡了过去,脑袋一片混乱的她睡得天昏地暗,待她醒过来的时候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黑了。 脑袋还是昏昏沉沉的,翻身而起想要去倒点水的无双看见帐篷门口好像有个人影,刚才因为天色太暗没有注意到。 “谁?”无双厉声问,浑身的肌肉紧绷。 “双儿,是母后。”女子的声音响起,温柔的不像话。 “母后!”无双听见她的声音,激动的翻身下床,跑过去狠狠地扑在她怀里。 “母后,我好想你。”毛茸茸的小脑袋蹭着她的母亲,华陵的王后,熊夫人。 这位王后大约三十多岁的年纪,保养极好的她看上去像个只有二十出头的女子,美艳娇嫩,更为独特的是她的气质,温婉的像是水一样的女子,却带着属于她的坚韧,那是种很含蓄的美感,不犀利,不夸张。 就像现在,她穿着一条藕荷色的交领曳地长裙,外面是淡紫色的缠枝花半臂,浓艳的紫色披帛,不饰珠翠,几支素净的簪子点缀在流云一般的发髻上。 她永远不会吸引别人的目光,她似一汪清泉,也没有会忽视她的存在,这就是她的独特之处。 “多大的孩子了,还这么不稳重,怎么光着脚啊!”熊夫人笑着斥责无双,看着无双光着的小脚丫满是心疼。 “没事的,我忘了!”无双笑着转移话题,母后总是这样,温温柔柔的看着你的时候,没人会拒绝她的话。 熊夫人拿起床边的那双小绣花鞋,俯下身就要给无双穿上,粉色的绣鞋在她那干净修长不染尘埃的手里格外漂亮。 无双有些局促,她自幼没有和父母一起生活,平日里虽是亲近,可这样的事还是不太适应的,何况她也知道,就是从小一起长大,以母后的身份,替她穿鞋也不是很好。 “母后,我自己来就行。”无双单着一根腿儿后退了两步,傻愣愣的站在那里的样子有些滑稽。 “你是我的女儿啊,我为你穿鞋又怎么了?”熊夫人的声音很平缓,语气也没有什么大的波动,可无双却能听出一种哀伤。 无双心里一痛,自己怎么就拒绝了呢!母后明明一直很在意这些的,孩子不能在身边长大这已经是让她很难过的了,自己还拒绝她…… “我,我……母后,我不是觉得我自己来就行了啊……”无双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被熊夫人那样看着真的压力好大的! “去看过你父王了?”熊夫人抱着无双坐在小桌子旁边,无双安排的帐篷并不是和皇族一起,而是和玄云观的人在一起,所以布置上简单清雅,更倾向于自然的修炼者。 “嗯,回来的时候见过父王了。”无双的声音闷闷的,筷子戳着碗里的蛋羹,那是熊夫人特意端来的。 “别难过,没事的,我们都很好。”熊夫人听出无双的不自在,抱着她轻声安慰。 “我知道,我不会让华清氏失望的,我也会想办法把那个什么诅咒解决了的!”无双看着自己的母后,眼神中慢慢的都是坚毅。 “孩子,为什么这些事偏偏都要你背负着啊!”熊夫人突然就掩饰不住心里的哀伤,抱着自己的女儿哭的泣不成声。 这是无双第一次见她母后如此失态,她不知所措,只好伸手轻轻的揽着熊夫人的背,紧紧的抱着她。 “王后,公主。”帐篷外有人轻声喊。 熊夫人回过神来,擦了擦眼泪,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妆容,这才从容不迫道,“进来!” 一个侍女走进来,低眉顺眼,“王后,陛下已经醒过来了,派人来请您参见晚上的晚宴。”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熊夫人仪态翩翩,根本看不出来刚才有那么失态的时候。 “是。”侍女轻手轻脚的退下,不敢影响王后和公主相处,曾经昭帝下令,每次只要公主回来,任何人不能打扰他们一家团聚,自己这次领到这么个任务心里还是很忐忑的,虽然王后一向温柔,性情也极好,但唯独在公主的事情上从不让步。 “晚宴开始了,母后快些过去吧,免得父王等急了。”无双给熊夫人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和妆容,轻轻的催促。 “怎么,就这么盼着母后离开?”熊夫人有些伤心的看着无双。 “母后,等会还是能看见的啊……”无双撒娇。 “和母后一起过去吧。”熊夫人有些期颐的看着无双。 “我还得去找清然师兄,师兄说了,这次我能多陪陪你们,过两天再回玄云观。”无双有些兴奋,再怎么沉稳的性子也终究是个孩子,何况是在自己的亲人面前。 “那也好……”王后不舍的看了看自己的女儿,带着门外等着的一群侍女离开了。 无双的确得快点去找清然师兄了,自己刚才迷迷糊糊的睡着了,但还是记得是他把自己送回来的。 自己贸然使用木心藤的回春之力,也不知道他会不会生气,还有挑选神侍的那件事也全部丢给了他,不知道他会不会觉得烦呢! 无双好心情的想着清然那温润如玉的脸上染上不耐烦的神色就是一阵好笑,道衍师兄倒是经常不耐烦,他看什么也不耐烦! 也不知道道衍师兄现在怎么样了,会了修炼界的话怎么实力也得提升了吧! 唉,自己还是好好修炼吧! “清然师兄!”无双看见他的时候他正领着一群小萝卜头,因为温柔的性格和小孩子玩的似乎很好,那群孩子也对他没有太大的畏惧,看着一点儿也不拘束。 “过来!”清然对着无双招手,“认识一下这些人,都是要回观里的人。” 这个无双很有兴趣,玄云观里的神侍都上了年纪,最小的也是道衍师兄当年带回去的那些,怎么着也有十四五岁了,一点意思都没有,一个个的都和道衍师兄一样板着一张脸! “咦,好多啊!清然师兄,怎么会有这么多?”无双看着眼前的一群孩子惊讶无比。 其实每次挑选有灵根的孩子数量都不会很多,华陵毕竟是凡人界,有灵根的适龄孩童可以说是万里挑一也不为过,这次也不过是十个孩子罢了,可比起以往的两三个实在是夸张! “啊,好可爱!”无双一声惊叫扑倒其中一个孩子身边,下的那孩子愣愣的看着她不知道怎么反应。 若 11 引起无双注意的是一个漂亮的女孩子,那孩子大约七八岁的模样,白瓷一样的皮肤吹弹可破,两只黑葡萄一样的眼睛古井一样幽深,小小的身子和无双差不多大小,穿着纯黑色的裙子,脸上的表情很是冷淡。 清然看见这个女孩子的时候也很吃惊,他能感觉得到女孩身上有一股神秘而强大的力量,却无法感知这股力量的来源和属性,也是因为觉得特别,才破格招收了她。 “你叫什么名字?”无双看着这个冷淡的少女,好奇的问。 那女孩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对周围的一切并不感兴趣,对这个精雕细琢的小姑娘倒是有几分兴趣,“若。” “什么?”无双迷茫的看着她。 “我的名字,若。”那冷淡的女孩补充了一句。 “哦,真好听啊,你也好漂亮,好神秘的样子啊!我是无双。”无双很兴奋找到了能说得上话的朋友,对这个叫若的女孩很热情。 “我知道你,华陵的公主,无双。”若直视着无双的眼睛,眼神似乎能穿透一切迷雾,幽深清澈。 “我很喜欢你,和我做朋友吧!”无双试探着拉了拉她的手,没有感觉到她的抗拒,笑的像一朵花。 “嗯。”若冷清的脸上绽出一抹浅笑,看着无双的眼神意味深长。 清然有些担心的看着两个女孩子很快建立了友情,有很怀疑自己把那个女孩带回来的决定是否正确了,总感觉她太过神秘了,不知道会不会有危险…… “你姓什么啊?若。”无双拉着她好奇的问,总觉得这个名字好特殊啊。 “我没有姓,和你一样,我没有姓。”若的声线很冷清,七岁的少女说起话来一板一眼,看着无双的眼神也像是找到了什么有趣的玩具。 “这样啊,和我住一起吧!”无双兴奋的拉着她的手跑去了晚宴那里,把身后的清然和一群小萝卜头甩在后面。 清然看着跑远了的少女,并不担心他们的安危,在华陵的地界恐怕还没有什么人胆敢对公主出手,倒是自己,这一群小萝卜头还真是个麻烦啊! “仙长,我们也能去宴会吗?”一个五六岁的男孩怯生生问。 “接下来跟紧我,要是有跟不上丢了的人我可不会去管你们。”清然冷声道,转身带着一群孩子往宴会的方向走去。 这里就要说一说这群孩子的身份了,虽说一入仙门基本就断绝了红尘往事,专心修炼了,可人终归有七情六欲,凡心难舍,关于他们的身份还是要有个交代的。 加上刚才离去的若,总共有十个孩子,六男四女,和整个华陵的人数比起来实在是不值一提,可相比往年的人数却是成倍的增长。 最小的孩子今年五岁,是个瘦弱的男孩,穿得很朴素干净,看着家境一般,应该是个三灵根的孩子,叫李环。 还有个衣着华丽的小胖子,今年八岁,也是三灵根的资质,应该是出身商家的孩子。 再者还有个年龄大一些的少年,有十一岁的年纪,粗布麻衣,面色刚毅,少年老成,他说自己叫琨。这个孩子最为古怪,清然能感觉到他身上有股力量,而且他能够自然的运用,着实让清然感到惊喜。 还有一个叫蒙玉的九岁男孩,力气很大,恐怕也是身体的灵根已经显现。 再有两个七八岁的孩子,一个叫徐欢,一个叫徐乐,是兄弟俩,都是双灵根的资质,生的白净清秀。 女孩子这边要有趣的多,除去刚才的若以外,还有一个七岁的三灵根,活泼开朗,叫椿芽。 一个大家闺秀一样的十一岁女子,应该是个双灵根的孩童,温婉大气,唤作戚梓沐。也的确出身不凡,乃是昭帝弟弟一个旁亲,也是贵族女子。 最后的女孩子是个八岁的小团子,干净可爱,应该是个和无双一样的木灵根。 继典的后续也就是现在的晚宴其实很简单,杀猪宰羊,埋锅造饭。 今晚的主角是新任的国师清然仙长,可无奈仙长是一朵凡人不可及的高岭之花,哪里会在这里烧烤,或是守着锅子喝汤。 玄云观来的不止清然和无双两个人,那些之前进玄云观修炼的孩童们现在就派上了用场,玄云观的一概俗务都是他们在打理。 可别说,这些人再怎么修炼也是那个样子,最多长到二十来岁就不怎么变化了,在凡人看来这是很神奇的,其实也无非就是修炼者身体衰老的更慢罢了。 各个都是素白色的道服,宽袍大袖,收腰极细,穿行人人群之中应付那些想和玄云观打好关系的人也是赏心悦目,更不用说他们个个都是整日在玄云观里熏陶的,每个师兄师姐都是抢眼得很。 清然早早地把那群孩子扔给一个弟子就去躲清净去了。 无双的身份特殊也没有几个人敢上来和她说话,倒是拉着若玩的不亦乐乎。 昭帝看上去脸色好了很多,估计除了无双的木心藤之外,清然还给他疗伤了。 王后熊夫人和一群女子在那边说话,眼神时不时地看两眼无双的方向。 大王子和二王子混迹在一群青年才俊之间不得脱身,看着无双的清闲很是幽怨。 最兴奋的就是那些远道而来参加宴会的人了,他们得到了赐福,得到了庇佑,现在满心都是欢喜。 那些自家孩子幸运的被仙长选中的父母们也是与有荣焉,自家出了个有仙缘的孩子,怎么不让人激动! 看着自己的孩子被别人羡慕的看着,都是一副吾儿有成的感受。 那群小萝卜头紧紧的凑在一起,看着那些比他们更早修炼的师兄师姐们,眼里都是艳羡,好神奇,好厉害啊! 椿芽性子最活泼,看着一个白色道服的女子直接羡慕的感叹,“我什么时候也能那么厉害就好了!” “我看啊,国师才是真的厉害,看继典上他露的那两手,真神!”蒙玉手舞足蹈的比划着,眼里全是对力量的渴望。 “你们说公主厉害不厉害啊?”一直沉默的青萝突然说。 “肯定厉害了,公主那么漂亮!”小胖子苏宇成傻兮兮地啃着鸡腿一边说。 “切——” 众人极有默契的发出一声长叹,鄙视苏小胖子。 腹黑的无双 12 “要我说啊,公主肯定厉害,不都说是公主是难得一见的天才,所以上一任的国师才带她回玄云观修炼的嘛!”白净清秀的哥哥徐欢坦言。 “我到不觉得,公主再厉害今年也不过是五岁,怎么能比得上那些修炼更久的!”蒙玉有些不赞同。 “那可不一定啊,仙长不是说修炼一事看的是机缘吗?”青萝笑眯眯的看着徐欢徐乐两兄弟。 “要我说啊,还是国师大人最厉害!”沉默寡言的李环弱弱的出声。 “废话!” 众人齐齐的鄙视他。 话题很快就跑的没边了,对这些单纯的孩子而言,生活就是那么简单,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没什么心机的一群小萝卜头面对未知的未来,很容易就抱成了一团。 “争论这些有什么用啊!”年纪最大的琨看着一群小家伙吵的不可开交,有些无语。 “小孩子好奇罢了!”戚梓沐看着冷峻的琨温柔的说。 “你也好奇?” “不会。”戚梓沐看着琨,狡黠的眨眨眼睛,“因为我知道,无双公主现在已经很厉害了!” “你怎么知道?”琨的好奇心成功被这个女孩子挑起来了。 “以前见过吧,还是两年前,她就能用奇怪的身法从两个人高马大的壮汉手底下逃出去了!”戚梓沐的神情似乎有些怀念,“何况是现在呢!” “你认识她?”琨好奇。 “谁不认识她呢,她终归还是不记得我了……” 黑暗中,篝火照在这个寡淡似水的女子脸上,映射着她所有的哀伤和落寞。 接下来的两天,无双都陪着自己的父王母后,享受难得的亲子时光,昭帝的伤也在清然的调理下慢慢恢复,只是失去的元气却是很难补回来的。 王后对若很感兴趣,都快超过无双这个亲生女儿了! “母后,你又来看若了!”无双看着端着点心前来的熊夫人有些吃味的说。 “我看着若儿喜欢的紧,她父母都不在身边,我也想着照应几分。”熊夫人揉揉无双的脑袋,无奈的看着自己的小女儿。 “知道知道,我才不会吃醋呢,我也很喜欢若!”无双难得的孩童心性,抱着清冷的若就要亲上两口。 柔软的触感让若愣住了,贴在自己脸颊上的正是无双的唇瓣,小小的年纪表达自己喜欢的方式就是这么简单,却是让若措手不及。 “你看看你这孩子,吓到若儿了!”熊夫人看着若愣愣的坐在那里没反应的样子,就知道自己这个女儿太“热情”了! “没有。”回过神来的若还是冷清的样子,只是耳尖上的一抹红晕有些显眼。 其实若并不是华陵的人,她是熊夫人的故国熊国的人,虽然身份没有直说,大概熊夫人也能猜出几分,只是没想到那个家伙竟然舍得自己的女儿自己一个人来华陵,而且竟然会把孩子养成这样,好可爱! 趁着无双被清然叫出去的空当儿,若看着熊夫人直言,“我是不是应该叫您姨母?” “这孩子,你愿意叫我就叫,你母亲还好吗?”熊夫人慈爱的看着若,比自己的无双大不了几岁呢! “她还好。”若说的很慢,似乎在斟酌该怎么表述,“她说出来生活对我很好,我听说有个表妹就来了,我没有别的意思。” “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熊夫人上前抱着若,心疼的看着她,“无双也是个好孩子,你们能好好相处的。” “嗯,我喜欢她。”若坚定的说,她是真的很喜欢那个女孩儿。 回广元山的时间被定在两天后,神侍们早就先行一步,只剩下清然仙长,无双和一群小萝卜头。 两天的时间这群孩子早就已经打成一年,除了看着就不好相处的年龄最大的琨和一直冷清的若以外,别人相处的还算不错。 许是因为无双的身份不同,始终没什么人敢和她说话,无双倒是并不怎么在意,她在意的只有她自己感兴趣的人罢了。 因为人数比较多,清然选择的还是来的时候使用的那团云,不出意外的,几个孩子看到如此高大上的东西,反应那是一个激烈啊! 清然从乾坤袋里取出飞云,输入灵气让它变大的时候一群孩子就已经目瞪口呆。 “这是,这是……什么啊!” “好神奇,这么大!” “我们就是坐这个飞回去吗?” ……一群孩子七嘴八舌的议论,吵的清然头都快要炸了,无奈他的教养不允许他对着这么小的孩子不礼貌,只能继续忍受。 真是残忍的折磨! “再吵的话,师兄会把你们丢下不管哦!”无双看着惊奇的孩子们,恶劣的对着他们一下,阴森森的恐吓到。 好了! 达到目的的无双拉着若就跳上了飞云,不理会后面一个个惊恐脸的孩子们。 “上来吧!”清然面无表情的看着一群孩子,淡淡的招呼。 虽然过程有些无耻,但目的还是达到了,清然暗搓搓的想,终于安静了…… 因为无双之前的恐吓,几个孩子还都心惊胆战的,生怕他们再吵闹的话仙长会直接把他们扔下去,因此一路上他们乖巧的不行。 苏小胖心里在流泪,女神怎么这么残暴啊!其实他觉得把他们扔下去的人更有可能是无双,只是他不敢说罢了! 琨倒是极有兴趣的看着前面无双的背影,两个年纪差不多的女孩子并肩坐在飞云最前面,看着安静美好,只是没想到那个看着就高贵的女孩还有那么腹黑调皮的一面,真是有趣。 戚梓沐眼神悠悠的看着无双的背影,有些羡慕,当初的女孩长得这么漂亮了,性情也变了好多,不过,幸好,她一切都好! 高大的山,奔流的河,茂密的森林,在他们眼里此刻都像是渺小的蚂蚁一般,站在高空的感觉让人沉醉,让人疯狂! 刺骨的风刮在脸上有些轻微的疼痛,每个人都没有去在意,眼前难得一见的景象让他们都有些回不过神来,感叹,吃惊…… 广元山近在眼前,玄云观门前已经有好几个术士在等着他们了。 高大的山门,巍峨的巨峰,苍劲有力的“玄云观”三个大字,这些都直观的展现在他们眼前。 迎接他们的是新的未来!修炼者的明天。 灵魂召唤1 继典过后,无双的生活又恢复了以前天天修炼的日子,因为有了自己的目标,修炼起来明显比以往更加认真。 新招收的那一群孩子和他们的师兄师姐一起住到了偏院,无双倒是很舍不得若,不过想来她也有自己的功课要做,两个人只好分开。 无双感觉自己体内的灵气浓厚了几分,自打上次催动木心藤以后,自己和木心藤的联系感觉也似乎更紧密了! 这个发现不同寻常,上次是因为过度消耗灵力难不成是只有在体内的灵力消耗一空的条件下,灵气的总和才会增长吗? 这难道就是一种修炼方法不成? 无双决定试一试,反正现在是在玄云观,无论如何都不会有什么危险,既然能验证自己的才想,还是要找个机会试一试才好! 白天的时候无双大多待在书斋里或是森林里,清然也贯彻了道衍不教不讲的教学方法,所有的一切都要无双自己去发现,自己去领悟。 太阳西斜的时候,无双从书斋里出来,今天的收获很大,她发现了关于法器和使用者沟通的书籍,对现在的她很有帮助。 书上说大部分的修士最重要的便是本命法器,本命法器一生只有一个,类似一种本命契约,同生共死,本命法器也不是能随意更换的,自然也是这个修士的命脉。 无双不知道木心藤算不算是她的本命法器,但她知道自己和木心藤还没有什么契约,但要想把自己的实力和木心藤的实力提升一大截的话,还得加强她们之间的联系。 无双打算今晚找机会试一试把灵力消耗一空,看看会有什么样的变化,就这样决定了,晚上是最好的时机。 “小师妹!” 遭了,清然师兄怎么会在这里! 无双僵硬着转过身子,看着温夕阳下仙风道骨,温润清俊的清然,踏风而来不似凡人。 “师兄……”无双僵着声音喊。 “今天的功课做完了吗?” 清然走近,揉了揉无双的脑袋,关切的询问。 “嗯,做完了,我刚从书斋出来。”无双不敢多说什么,她还惦记着晚上的突破尝试呢! 现在可不能被师兄发现! “嗯,挺努力的。” 清然似乎很喜欢无双这个小师妹,不仅无双修炼上的难题耐心的解答,就是平日里无双有什么问题,清然也会不遗余力的帮她。 “清然师兄不是下山去了,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无双有些疑惑的问。 华陵东面出了一个巨兽,百姓深受其害,所以求到了国师身上,清然估计可能是什么异兽,所以前两天自己亲自去了,按理说不能这么快回来啊! “本以为是个什么异兽的,没想到只是一直狮虎兽,当地的百姓没有见过,以为是妖怪呢!”清然有些遗憾。 “狮虎兽?” “嗯,就是狮子和老虎杂交生出的后代,存活率极地,但是能活下来的一般都很凶猛。”清然没能见到异兽有些遗憾,看着无双好奇就给她讲了起来。 “自然中有很多千奇百怪的生物,他们的力量取决于他们生存环境的强大与否,像是在凡界大多都是些猛禽猛兽,像是狮虎兽这种力量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就很难存在。” “那修炼界会有别的吗?”无双好去,她接触到的知识大多都是人类的,对于这些动物并不了解。 “会有很多,大部分的异兽和妖兽都要比这里的猛兽厉害的多,也有一些进化或是变异了的,对修士来说都是强大的敌人。”清然有些怀念修仙界的一切。 “好神奇啊!那还会有比你生活的世界还要在厉害一点的地方吗?” 无双听着清然的描述,对那个只从别人的解说中一知半解的修炼界格外好奇,恨不得现在就能去看一看。 “当然有了,我所在在的也只是一个小的区域罢了,元界可是很大的,只是有些地方被艰难的险境分割开来,我们的实力还不足以跨越它们。” 清然说去未知的世界有些遗憾,修炼之人都会对实力有更高的向往,他因为实力不够止步于前,实在是人生一大憾事! “我们总会有一天会跨越的!”无双信心坚定的说。 “小丫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清然摸着她的脑袋,嘴里都是苦涩。 无双悄悄地回了房间,终于找到没人的时候了,贸然这样做还是很害怕的,万一被师兄知道了的话搞不好会责怪自己乱来,还是等实践完了再告诉他吧! 无双盘腿坐在蒲团上,明心静气,开始一点一点的运转体内的灵气,似乎因为有木心藤在旁边的缘故,灵气运转的速度明显有些变快。 很快,灵气就已经运转了一个小周天,这次无双小心翼翼的控制着灵气走遍全身经脉的每一处角落,力求把那些平日里总是忽略的地方也慢慢的洗刷一遍。 果然,当那股灵气再次回到丹田处的气旋时,身体的经脉已经因为那些角落的扩充感觉通顺了很多! 那股灵气也变得比刚才更为厚重,无双心里高兴,却没有停下,以她现在的体力,在运转一个小周天不成问题。 身体本来的灵气在身体里运转,自然也带动了空气中蕴含的灵气,散发着微弱绿色能量的木灵气不断涌向无双的身体,和原本的那股力量汇聚在一起,加速无双对自己身体的洗涤。 在经过手指,脚趾等那些比较窄小的地方时,那股庞大的能量明显遇到了阻碍,速度慢了下来。 无双有些不甘心,那些地方要是淬炼的强度不够大的话,身体的强度也会有所减弱,有没有能让这些地方也一起提升的办法? 扩宽!对了,就是那样! 磅礴的灵力被凝聚在一起,像是一根坚韧的麻绳,狠狠地对着最细微的那处经脉冲了过去! 啊—— 身体被撕裂一般的疼痛那可不仅仅是血肉的伤害,那可是经脉啊!对人体最重要的经脉! 无双有些后悔,看来自己还是贸进了啊!早知道告诉师兄一声了,经脉毁了的话自己会变成个废人了吧…… 眼皮越来越重,身体传来的疼痛让她保持着最后的清醒…… 对了,还有一个方法,无双脑海中灵光一现! 灵魂召唤2 还有一个办法,无双看着一遍因为灵气进入发着荧光的木心藤,脑海中想出了最后一个法子。 就只能这样了,赌一把吧! 无双试探着收回灵力,因为刚才的那股力量太过庞大,现在只好一丝一丝的控制着它们引导进正确的方向,才不会在她的身体里乱窜! 这可是一个不小的挑战,如此精密的控制灵力无双还从没有试过,真没想到第一次就要在自己的身体里挑战啊! 无双苦中作乐的想着。 无双闭上眼睛,屏气凝神,专心致志的开始操控灵气,不敢有丝毫懈怠! 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眉头紧紧的皱成了一团,看来要挑战的难度一点都不小呢。 一丝,一丝,一丝…… 最后的一缕灵气穿过经脉到达丹田处的气旋时,无双终于松了一口气,成功了! 太好了!太好了! 无双激动的想着,就连当时引气入体是的喜悦都不能比得上,没办法,上次晕过去了,意识不那么清楚。 还差最后一步,今晚的尝试就能结束了。 最后一步了,可千万不能功亏一篑啊! 无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看着静静躺在那里的木心藤,没有灵气的滋养,它看上去就是一根普通的树藤,有些干枯的绿色藤蔓,还带着几片不那么精神的叶子。 就看你的了! 无双把所有的灵气在体内运转,不间断的循环往复,右手轻轻的贴在木心藤上,准备注入灵气。 “唰!”的一道光芒,刺激的无双睁不开眼睛。 果然,木心藤这次一接触到无双的灵气,不可抑制的兴奋起来了!似乎以前那些对它而言不过是小打小闹,现在才是它真正的表现时间! 冲天的绿色光芒覆盖了整个玄云观,还在熟睡中的人被这种奇艺的能量惊醒,看着它的源头不知道该怎么办。 “仙长,这是无双道长的房间,我们该怎么办?”一个二十来岁的男子不放心的看着无双的房间,询问一旁孑然而立的清然。 清然穿着的是他一向习惯的天青色道服,身上已经被露水沾湿,背着手看着混乱的玄云观,显然不是刚从房间里出来的样子。 “没什么事,只收无双在修炼,你们都回去吧。”清然淡然的说。 “是。”众弟子虽然还是有诸多疑问,可也知道现在不是他们能干涉的,一个个乖乖的回去了。 众人走后,清然这才看向无双的房间,口中呢喃,“你这孩子还真是不让人省心啊!那么危险的事情都敢随便尝试……” 天知道他刚才看见无双那副样子直接恨不得冲上去打断她,可事已至此,只能期望小丫头自己控制住自己的力量了,要是旁人打断的话,终究会对她往后的路造成影响。 唉,幸好,幸好!天佑我哉! 新晋的弟子房里,若瞪着眼睛看向无双的方向,难怪自己的预知告诉自己她会有危险,原来是这样!若苦笑一声,看来自己的这个妹妹也不是个让人省心的啊! 旁人的反应无双自然是不知道的,她此刻正在尽力把全部的灵力输进木心藤,看似简单的工作却是费了不少的功夫。 上次的时候,木心藤会转化成治愈的回春之力用来疗伤,可这次木心藤明显没有转化的必要,所有的灵力都一股脑的灌入其中,终于也到达了一个临界点。 无双有些担心木心藤会不会和自己一样,也会经历刚才的“爆体”,要是那样的话,法器爆炸的威力可不是她小小的身板能承受的! 正想着收回灵力,却发现木心藤似乎还很活跃的粘着她,似乎还想要更多的灵力,甩都甩不掉! 这可怎么办? 无双一惊,到底是木心藤吸收成了一种惯性还是它现在真的需要? 两种情况造成的结果可是天差地别啊! 无双不敢怠慢,继续试探着灌入灵力,发现木心藤没什么不良反应之后高悬的心这才放下了一点点。 无双继续灵力的输出,终于小心翼翼的在把体内灵力基本耗尽的情况下,木心藤有了变化…… 无双吃惊的不行,这是什么鬼东西! 眼前的家伙浑身碧绿,身上还耷拉着几片叶子,无双基本可以确定这就是木心藤,可是这个自己生长出了根系还往自己身体里扎的家伙是什么情况! 无双惊悚了,这是要把自己当肥料吗?还是说还要继续吸收灵力啊! 眼睁睁的看着木心藤伸着不怎么长的根须往自己身上戳,无双心里怕的要死却也没有能力阻止。 啊啊啊!无双心里鬼叫,真的戳进去了啊! 好奇怪,一股舒适的力量流进她的身体里,暖洋洋的和她在森林里感受到的那种树木的生命气息一摸一样,只是,似乎比那些还要浓郁! 无双顾不得去管戳尽自己体内的根须,反正看起来没什么坏处就是了!道衍师兄总不会给自己个吃人的东西作法器的吧! 她现在满心想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共生”,共生一般存在于自然之中某些和谐相处的关系,也有一些属于单方面的利用,不过那个是寄生。 共生必须是双方都会受惠的一种关系,有点类似于契约,本命法器和修炼者其实就是一**生关系,自己和木心藤现在算不算也是“共生”了? 无双没办法确定,她现在只能看着木心藤在自己身上继续生长,根须已经和她融为一体,绿色的藤蔓也不在干枯,而是散发着一种苍翠的绿色,饱含生命源源不息的力量! 藤蔓上的那几片叶子也像是活了过来一般,随着能量的注入,拼命地生长,摆动着它们娇小的身子。 更为奇妙的是,藤蔓还在继续生长,最顶端的那里,细小的藤蔓开始抽长,一个枝丫处慢慢鼓起一个米粒大小的小鼓包,小包慢慢变大,慢慢生长,大约有指甲盖那么大的时候,裂开了…… 小鼓包裂开的那条细纹中慢慢抽出了一个碧绿的花骨朵,花骨朵还是被花萼和嫩叶紧紧的包裹着,看不出里面的景象,无双觉得自己体内的能量已经枯竭了,估计现在没办法支持木心藤继续生长了! 果然,花骨朵冒出来之后,木心藤就渐渐的不在继续长大,而是抓紧这个难得的机会对着月光狠狠地吸收自己需要的灵气,无双也终于坚持不住晕了过去。 血脉禁制 夜凉如水,淡淡的月华照在大地的每个角落,广元山的夜晚沐浴在浅白色的月之精华中。 玄云观无双的住处永远是最奢华的,不管是道衍还是清然,从来没有亏待过她一点点,更别说还有宫里她的父王和母后了! 低调奢华的修炼室,无双娇小的身子躺在地上,手臂已经被藤蔓紧紧包裹起来,绿色的木心藤甚至长出了花骨朵! 女童如瀑布一般的乌发被汗湿,一缕一缕的贴在脸上,似乎是还不适应身体的变化,昏迷中的她紧紧皱着眉头,看起来很不舒服的样子。 绿色的藤蔓,黑色的发,白色的肌肤和红色的裙交织在一起,就那样肆无忌惮的摊开一片,躺在铺了软垫的练功房里。 窗外一直在关注着她的情况的清然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呼吸,这个孩子终究还是太过妖孽!修炼界早晚会因为她的缘故掀起一场血雨腥风…… 如今还能控制的,只是时间的早晚而已!难怪,难怪当时道衍师兄如此忧虑…… 想想他自己,五岁的时候在干什么?就算是自己出身修炼世家,掌握着最好的资源可自己那个时候不过是才开始尝试着引气入体罢了! 更为可怕的是,在华陵这样灵气稀薄的贫瘠之地,无双能这么小的年纪表现出如此巨大的潜力,难免不会让有心人……唉…… 为今之计,能瞒着一天是一天了! 满心忧虑的清然步履沉重的推开无双紧闭的房门,那些简单的禁制和门锁什么的对他来说形同虚设。 步履款款,只觉得一阵仙风吹过,白衣的仙长已经走到昏睡的无双身边,看着因为木心藤的共生紧皱眉头的无双,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昏睡中的无双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眉头微动似乎要醒过来,她感觉到一股熟悉的气息靠近,可她现在睁不开眼睛,她只想好好的睡一觉…… 清然凑近她,伸手抱起她小小的身子,似是高高在上的神沾染了人世间的哀伤,沾染了凡俗的生老病死。 看着无双睡得极不舒服,清然伸手在她额头上轻点,声音温柔的似要淌出水来。 “自己怎的这么不小心,出了事可如何是好,小姑娘,安心些睡吧!” 似乎是感受到来自清然的抚慰,刚刚还不怎么安静的无双很快放松下来,睡得不知事。 黑夜,月华的映照下,一切的黑暗无所遁形…… 清然双手掐诀,刺眼的金色光芒在狭**仄的暗室中亮起,一道又一道的禁锢法诀落到无双身上,金色的符文像是一条条的锁链,禁锢着不知道什么不应存在的东西…… 符文渐渐的失去光泽,一切就像是从来都没有发生过,归于平静! 天,要乱了…… 清然看着熟睡中的少女,心里的忧虑难以言表,但愿你能坚韧的走下去…… 晨曦的第一缕阳光透过雕花的窗棂,落在熟睡的无双脸上,女童皱了皱眉头,悠悠转醒。 “咦?师兄怎么会在这?”无双看着坐在床边的清然,疑惑到。 她非常怀疑自己看错了,清然师兄一大早怎么会在这里呢!呵呵呵…… “醒了,你说我为什么会在这?”清然的声音低沉,一点都没有惯常的温润,让无双喘不过气来。 遭了,师兄不会是知道了吧…… 无双打了个冷颤,想起之前道衍惩罚她的那些手段,一身的鸡皮疙瘩。 “师兄……”无双舔着脸去拉清然的袖子,试图蒙混过关。 “别做这些没用的!无双,长本事了啊!”清然冷哼一声,甩开无双抓着他的手。 “知不知道那样有多危险,知不知道一个不小心你这条小命儿就得玩完!”清然恨恨的指着她的脑袋教育。 无双一声也不敢吭…… 她这个师兄,看似温润如玉,其实就是个腹黑的狐狸,而且骂起人来好可怕…… “师兄,我错了!”无双态度诚恳的认错。 “师兄,书上不是说‘不破不立’吗!还说‘破而后立’我也是想着尝试一下嘛!” 小小的白嫩脚丫在绯色的长毛地毯上尤为显眼,乱七八糟的穿着昨天弄乱的衣服的无双一副做错事还有理的态度,哪里还能看出半分公主的骄傲! 清然看到她这个样子就来气,这鬼丫头的性子也不知道随谁,华清氏可没有这么调皮的家伙,总不会是“那个人”吧! ……清然一个哆嗦,不敢再继续往下想。 “把自己收拾好来前殿,我有重要的事情呀告诉你!”清然扔下一句,高冷的转身离去。 眼不见心不烦…… 被撇下的无双一刻也不敢耽搁,飞速给自己找了一件正红色的裙子换上,头发随意绾成了一个松松的垂髫髻,抹了两把脸正打算跑出去的时候,看到了静静躺在床上的木心藤,心里一个咯噔。 木心藤,木心藤,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刚才或许还觉得昨晚的一切只是在做梦的无双,现在看到木心藤那不正常的翠绿色,再也没办法欺骗自己。 道衍师兄,这就是你给我的法器吗?这就是她的神奇之处? 无双慢慢走过去,小心翼翼的把木心藤揣在怀里,努力忽略心里不安的感觉。 玄云观正殿,大大小小的众弟子都在这里做早课,聆听有学问的师长讲道,也就是修炼者的文化课。 无双一向是不参与这些课程的,这主要还是因为道衍的命令,只准无双自己去书阁研读,去伪存菁,而不是学习旁人的观点,给以后的仙途留下什么不好的影响。 无双倒是不在意,这样她就有更多的时间待在树林里了,那里让她觉得更舒服,许是因为属性相同,在树林里的无双,简直如鱼得水。 “无双,怎么今日有空来前殿?” 授课的弟子叫做玄木,是当年道衍带来的弟子,也是目前众弟子中修为最扎实的一个。看着常年不在前殿出现的无双,明显很是吃惊。 “我来找师兄,他在吗?”无双对着玄木示意不要耽搁了他们的课程,这才问。 “仙长在后殿呢,看着脸色……”玄木有些欲言又止,看着无双的眼神又是敬畏又是同情。 “那我过去了……”无双苦哈哈的看着玄木,有种要上刑场的既视感。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过来!” 殿后,传来惊天动地的喊声,一点都没有惯常的如玉气质。 血脉禁制2 “……”无双抽搐着脸颊,看见玄木那明显是“你自求多福”的表情,都快要哭出来了! 无双小心翼翼的走到后殿,看着一脸阴沉的清然,心里着实忐忑。 “师兄……”无双试探着开口,生怕清然一个不开心又要惩罚自己。 “还不来过来,站在那里干什么!”清然呵斥到。 无双鼓起勇气抬头看了他一眼,还好,还有补救的机会…… “师兄,我错了……”她试图死皮赖脸的撒娇。 “错哪儿了?”清然不为所动,冷冷的看着无双的举动。 “我不应该那么冒险,会有危险。”她两手揪着衣角,一副不安的模样。 “过来!”清然苦笑一声,对着无双招了招手。 小丫头听话的走到清然身边,靠着他的腿坐在软毯上,一副小动物的模样。 “无双,你应该知道华清氏的女子极为难得吧?”清然皱着眉头,纠结着该怎么开口。 “我知道。”无双回应,小脑袋蹭了蹭清然的掌心。 “这源于在你之前华清的最后一位公主,她是个很厉害的人,我们不知道她的敌人是谁,只知道华清氏多年来受得诅咒都是他一手策划,一手导致的。” 说到此处,清然顿了顿,有些踌躇。 “她有恩于天玄宗,所以多来来天玄宗一直和华陵有着合作关系,但是,更深的内幕我们不得而知。我只知道,你的血脉让很多人不放心,你贸然出现在修炼界也会引起很多人的警惕和不安,所以这才想让你在这儿专心修炼。” 无双乍一听到此事有些茫然,这些事情道衍和清然一直瞒着她,就连自己的父王和母后也没有透露半分,原来自己的处境还这么危险啊! “我昨晚的事情是不是不仅仅会对自己造成危险?”略思索,无双就明白了清然的意思,心里说不出的后悔。 “是……”清然晦涩的点点头,“你的血脉引发的动荡可能会引起一些人的注意,我不知道他们昨晚有没有感觉得到,可是终究还是个危险。” “对不起,清然师兄,我,我真的没想到……”无双局促的揪着自己的衣角,看上去后悔极了。 “我不是说你那样不对,修士本就应该不惧艰险,可你也不能太冲动,往后发生那样的事情,至少要找我给你护法,不能再那样冲动了!” “是,我知道了。” 看着无双被打击的样子,清然心里也是一阵不好受,定了定神随即道,“还有一件事,昨晚我对你的血脉进行了禁锢,暂时能阻挡一阵,只是时效可能会很小,在你的修为提升的时候,很可能会失效。” “禁锢血脉吗?”无双好奇,她读过的书上有这一类的术法,很少见的一种,却没想到自己身上如今也有了。 “嗯,不会对你的身体有影响的,只是血脉觉醒会推迟,现在看来这也是好事,等到你有自保之力时再说。” “我知道了。”无双道。 “谢谢你,清然师兄。”她轻轻的抱了抱清然,“麻烦你了……” 无双就是再傻,也知道清然绝不会仅仅是天玄宗一个失意的弟子,他的学识,他的修为,他所掌握的内幕,都能展现出他身份的不普通,这样的一个人却因为她的原因,只能在华陵这样的地方耽误修行,她无双何德何能! “我自然会照顾你……” 空寂的大殿,清风一样的声音很快消散,寻不到痕迹。 良久,清然放下揽着无双的手,温柔道,“试试你体内的灵力有什么变化!” “嗯,我知道了!”无双也急于探寻此事,先是木心藤的奇异生长,再是所谓的血脉禁锢,她的身体里到底有什么奇怪的变化! 在蒲团上盘腿坐下,因为有清然在一旁,无双很放心的进入了深度修炼的状态。 灵气在身体里运转,和往常不同的是,身体里有一股蓬勃的生命力,无双能感受得到,那样的气息像是生命,像是林木,却唯独是她以前没有的! 好奇怪啊! 这种感觉好舒服…… 无双长吁一口气,继续加快了灵力的运转,感受这难得一遇的蓬勃生命力! 清然看着她这么快就进入了状态,不免有些哑然,当他看到无双身体表面溢出的莹莹绿光时,是怎样也压制不住内心的震惊了! 这蓬勃的灵力,哪里是一个初入练气的修士能有的! 无双毫无所觉,她现在的状态实在是很好,他从来没有感觉如此舒爽过,这种灵力不会给她的身体造成太大的负担,反而让她丹田处的气旋大了不止一倍! 灵力游走在四肢百脉,一个小周天过去,她能感觉得到身体里的状况,她看见她的经脉似乎比以前更粗壮了,还有一些绿色的光团附着在她的经脉上,这些事什么?她疑惑的想道。 咦?怎么会这样? 无双看见她的丹田处除了本应该在那里的气旋之外,竟然还有了一个绿色的珠子! 那珠子并不是规整的圆润形状,反而是两头尖尖,中间还有一条裂纹。 该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无双心中忐忑,控制着一股灵力往前探了探,势必要勘察清楚这是个什么东西! 那绿色的珠子感受到无双灵力的触碰,很不耐烦的动了动,无双甚至能看出“它”似乎还不耐烦的撇了撇嘴…… 完了,她觉得自己应该是疯了吧,能看到一颗珠子对着他撇嘴…… 小珠子动来动去的磨蹭着无双的那股灵气,好像是下定决心一般,张口把那股灵力给吃了,吃了! 不管它是什么东西,现在都让无双感受到很严重的不爽,它是在鄙视她吗? 无双恨恨的围着它转了两圈,然而吃饱喝足的珠子对她不理不睬…… 怪物…… 算了,还是出去问问师兄再说吧!这么个玩意儿在自己身体里,要是不搞清楚的话可是很严重的啊! 无双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担忧的看着她的清然,那双眼睛包含的情感让无双动容。 “师兄……” “怎么样了?有没有什么变化?”清然担心的询问,拉着无双左看看右看看,生怕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种子 对上那双充满担忧的眼神,无双心里感动,这世上还是两位师兄对她最好了! “我没什么不一样的地方,灵力运转的速度快了很多,而且我感受到了一种很舒服的境界,灵气源源不断的朝着我涌来,那感觉很舒服……”无双说着说着眯起了眼睛,似在回味刚才的那种感受。 “还有呢?” “还有我丹田处多了一个绿色的珠子。”无双把刚才她看到的那些匪夷所思的事情告诉师兄,希望事情不是她猜想的那样。 听了无双的赘述,清然也陷入了沉默,这种事实在是关系重大,让人没有头绪。 清然虽然今年真的只有二十出头,可也是天玄宗的核心弟子,其阅历不是旁人可比,但就算是这样,练气修士在丹田里发现一枚珠子,也是匪夷所思的! 对修士来说,丹田是最重要的一个地方,如果说人最重要的是大脑和心脏,对修士来说,最重要的反而是丹田和魂源,别的地方损伤了,只要找到合适的东西还是有可能再修复的,丹田一旦损毁,那就绝无可能再造了。 珠子,珠子,珠子,对了,该不会是这样吧! 清然脑海中灵光一闪,抓着无双的肩膀问道,“是不是像一颗种子?” 他的眼神热切,锐利,透着一种狂热的光芒,似乎要把一起灼烧殆尽。 “是,是一颗种子的形状。”无双小心翼翼的看着他,有些忐忑。 那就是了,果然如他所料,这样的话,一切就说得通了! 难怪道衍师兄费劲心思给她炼制了木心藤做为法器,难怪木心藤会在她身上生长,如果是那样的话,一切就说得通了! “无双,你听我说,这件事情绝对不能告诉第三个人,谁也不要告诉!听到了吗?”清然紧紧的抓着无双的肩膀,眼里露出的疯狂和坚定让无双愣怔。 她迷迷糊糊的点了点头,保证自己绝对不会告诉旁人。 “你放心,那是木心藤的种子,它不会对你有什么伤害的,它会保护你,日后它会是你最重要的伙伴,你们是共生的,你们本来就应该是一体的!”清然小心翼翼的安慰着无双,眼里神情说不出是兴奋还是狂热。 “我知道了。”虽然还是有些不懂清然师兄的意思,不过无双还是坚定的点了点头,反正师兄是不会害她的! “嗯,乖孩子。”清然抱着无双轻生呢喃,温柔的声音满满都是抚慰的意味,“快去修炼吧,不要想太多,那些还不是你现在能面对的,好好修炼,好好生活,不会有事的。” “我先走了,师兄!”无双迷迷蒙蒙的走出清然的大殿,外面的阳光照在身上很舒服,她能感觉的到身体的一种兴奋,那是对阳光的渴望,也是对生命的一种敬畏。 或许有一天我真的会变成一棵树,不过那已经不重要了,那样也很好啊!无双如此想到,不管以后如何,终归自己还是自己,要面对的还得面对…… 想明白的她感受到的是从没有过的舒畅,或许这就是植物对生命的理解吧! 另一边,看着无双远远走去的轻快身影,清然的心里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儿,用这种方法削弱那些人的怀疑,道衍还真的是煞费苦心啊! 但愿你能成功,也希望无双不要受那么多不属于她的苦难…… 师兄,你好自为之…… 有一种人,即使身披粗布麻衣也是美丽的,他们通身的气度决定了他们注定不会湮没在人群,戚梓沐是这样,若是这样,琨也是这样。 君子之交淡如水,君子之间的吸引力也是上天注定的,或许没有整日的缠绵腻歪,或许没有放心不下的牵肠挂肚,可他们之间的那种感觉是难能可贵的。 若的冷清让别人不敢靠近,她冷淡的似乎对一切都不感兴趣,和她走得近的唯有无双一个人。 戚梓沐也是这样,她的冷和若不同,她的冷取决于她通身的高贵气质,不如凡俗,哪怕是在玄云观这样的地方修炼,也不过是增加了她难以亲近的格调。她是大家闺秀,名门望族,自幼受到的教育让她与别人不同,自然渐渐的也就被孤立起来了。 在一个就是琨,他是这批弟子之中唯一一个让无双有兴趣的男弟子,自然不是因为他的长相,而是那种感觉。看得出来,琨是他们之间最成熟的一个,别的孩子还在人格形成的初期他就已经可以在这个社会上独当一面了! 他不屑与别的孩子一起行动,因为他们思维不在一个频率上,他的性格也是出了名的冷酷,他是那种外放的冷酷,锋芒毕露,让人不敢接近。 就是这么几个独来独往的人,却莫名产生了一种惺惺相惜之感,或许对对方的好感并不是很多,可也偶尔有少量的交流,真是难得。 早课结束时,无双刚好从后殿走出去,迎面看到若和戚梓沐并行走来,心里压抑着的阴霾也在一瞬间散去。 “功课结束了是吗?要一起出去吗?”她迎上去,习惯而自然的挽着若的胳膊。 “出去。”若依旧是冷若冰霜,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对无双是不同的。 “好,我也要出去,一起。”无双特意柔软下来的语调有些撒娇的意味,听着就让人心软。 “无双妹妹真是一如既往地活泼啊!”戚梓沐面上有些羡慕,不咸不淡的说。 “只是习惯了去森林啊,要不是梓沐姐姐和我不同路,我倒是想我们一起呢!”无双甜甜一笑,纯真爽朗的性格很难让人不喜欢。 “我也就是随便说说,看着你们感情这么好真羡慕啊!”戚梓沐道,面上有些羞涩。 “我和梓沐姐姐感情也很好啊!”无双拿另一只手揽着戚梓沐,三个女孩子你一言我一语的结伴往外走。 “这几天都没有见琨师弟了呢!”戚梓沐突然道。 “我知道啊,琨被师兄派到风崖那里去了,听说对他的修行有好处。”无双坦言,想起风崖的恐怖之处,还是心有余悸。 “风崖?”若被挑起了兴趣。 风崖 明明是百花争艳的天气,这里却永远有恐怖的像刀刃一样的风呼啸,万丈悬崖下面就是这里风的始源地,也是狂风肆虐最严重的核心。 这就是风崖,广元山的后山。山前百花争艳,春光明媚,林木苍翠,山后却是这样一副景象,荒芜,连野草都不存在的风崖,恐怖的存在。 就在这样严酷的环境里,每走一步都要经受风刃肆虐的苦楚的地方,却有一个半大的少年坚定的迎着风小心翼翼的的前进。 他的一只手拉着绳子,侧着身子贴着峭壁前进,以减小风刃对他的侵袭,哪怕是这样,他的衣服也已经破落的挂在身上,没有一处完整的地方。 这就是被清然赶到这里苦修的琨,这个十一岁的少年竟然是变异的风灵根,这着实让清然惊喜,对这个少年更是愈加看重,要求自然严厉。 按照清然的想法,风灵根便是风之子,只有在经历了风,体会了风的时候,才能真正理解自己掌控的力量,于是琨就被他扔到了风崖苦修,只要在这里不借助外力生活一个月,他这次的修行就算是合格。 琨看着远处峭壁上的一株草,绿油油的叶子在狂风中格外显眼,恐怕是这里唯一能果腹的东西了,今天应该已经是第十六天了吧,还好已经过了大半。 他现在饿的两眼发昏,到这里第七天的时候他幸运的捕到了一只鹿,真是难得一件的猎物,饱餐一顿之后那头鹿被他整整的吃了五天,在那之后他就没见过任何的活物了! 他试探的拉了拉绳子,这东西还能承受他的重量,幸好! 随身携带的匕首狠狠地插入右边的石头缝里,脚底下试探着找了一个接力点,一个灵活的动作时候,他终于离那株草更近了一步! 唉,看着还有一块的距离,琨苦笑一声,难怪平日里无双总是对“风崖”避之不提,现在自己总算是切身体验了一把什么叫真正的“风”,也难怪小无双提起清然的惩罚就怕的要命,原来也是感受过的啊! 再重复了几次刚才的动作之后,琨感觉一阵乏力,眼前都是一抹黑,不过他也终于踏上那个小平台拿到了那株草! 几天没吃的他看着那草的眼神都在发光,肥厚的叶片包裹着鲜嫩的肉,晶莹剔透的汁水,叶片足足有他的手掌那么宽厚,看来够他吃的了! 小心翼翼的把肥厚叶片剥开来,水润饱满的叶肉在琨的眼前展现开来,对饿了许久的他而言,这是一个巨大的诱惑。 水莹莹的叶肉入口,那是难以言述的满足感,清甜的味道带着一丝微苦,实在是让他幸福的想哭。 清凉的食物入口,琨立马觉得体力恢复了不少,他不敢再耽搁时间,在一个地方待的太久对他没有好处,他几下把剩下的叶片吞入腹中,惬意的享受这难得的安静时光。 琨眉头一皱,这是…… 一个热力突然从他的腹部升起,一种难耐的燥热从他的丹田处升腾,他感觉抑制不住身体里这种让他不舒服的感觉了! 丹田处越来越热,琨有些着急,该死,难不成是那棵草的原因吗? 唉,他现在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饿急了好不容易找到点东西吃结果还遇上这样的事情…… 现在还不知道那棵草是好是坏…… 要是有益的话到还好说,要真是什么危险的有毒的东西,还真是个麻烦了…… 为今之计还是先把身体里的这股力量解决再说吧! 琨觉得那股能量越来越旺盛,热的他都有些眼前发黑,整个身体都在燃烧,烧的他已经快要分不清楚东西南北了! 啊! 他试探着按照清然教导的方法开始吐纳,调息,试图压制住这股力量,并且试着疏散它。 呜…… 还好,还好,还是能控制住的…… 琨松了一口气,继续按照刚才的方法吐纳。 一盏茶的时间过去,琨睁开了眼睛,紧皱着眉头,那方法虽然管用,可是终究难以抵挡那股磅礴的力量,那股子热力快要把他给撑爆了,他觉得浑身的经脉都在撕裂都快要爆炸了! 按照他吐纳的方法,能控制住的不过是千中之一,现在这样的时刻,这千中之一不过是杯水车薪,哪里能解决他的困境啊! 体内的那股力量肆虐的越来越严重,情况越来越危急,琨觉得,按照现在的情况,不出几息的时间,他绝对会爆体而亡,死无全尸! 看来,只好用那个了…… 琨有些不甘心,为什么自己还是摆脱不了他的控制,只能一步步的看着自己成为他的傀儡吗? 不甘心啊…… 接下来发生的一切诡谲又莫测,一团黑雾紧紧的包裹着琨,脸上黑色的纹路显现,让这个半大的少年显露出一种妖冶感。 远远的只能看见黑雾包围着少年,几息的功夫,连里面的少年都看不见了,那可怖的黑雾用吞噬一切的霸道把琨吞没。 一条吐着艳红的信子的蛇盯上了这个巨大的力量团,眼里的贪婪和渴望不加掩饰,色彩艳丽的身子扭动着慢慢靠近,森冷的毒牙从下颚伸出…… 危险渐渐靠近,剧毒的毒牙就要靠近,眼看着就要咬上那少年的臂膀…… 少年紧闭的眼眸忽的睁开,眼里的寒意未做掩饰,那双眼睛让人心惊胆战,只要一眼,便可让人坠入森罗地狱。 少年的右手抓着的正是刚才的那条毒蛇,刚才还想着能大补一场的毒舌此刻已经没了气息,肌肉还在反射性的挣扎着,身子在少年的手里扭来扭去…… 他脸上的纹路还在,配上他让人胆寒的阴险笑容,让人心惊胆战…… 他徒手把那条还在挣扎的蛇撕开,从鲜血直流的蛇腹里掏出一小团还在抖动的肉,吞进了嘴里,脸上露出陶醉的表情…… 这哪里还是那个坚毅冷峻的少年啊!这根本就是个恶魔! 吃饱了的少年一脸餍足的看着那条蛇的尸体,意犹未尽,遗憾的再次闭上了眼睛。 风崖2 一天之中难得的一线阳光照在峭壁上的少年身上,在这荒凉寂寥的风崖中,平添了几分萧瑟。 琨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还是在那方寸之地的平台上,触目所及的是之前吃剩下的那株植物的根,还有一笑鲜血四溅的蛇的尸体。 那条蛇已经被开膛破肚,琨拨弄了几下,发现腹中的蛇胆依然不见,这才苦笑一声。 嘴里还有浓郁的血腥味儿夹杂着苦胆的味道,让他觉得恶心,可那又怎么办呢,自己终究还得依附于他…… 没有时间可以耽搁了,这里的诡异气息早晚会引来更多的捕食者,此地不宜久留。 琨掏出腰间的匕首,面不改色的处理那条蛇,既然还不能与之对抗,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琨看着这条死的透透的蛇,约摸有手臂粗,两人多长,白色的蛇肉还带着鲜红的血丝,看上去新鲜有人极了,还好,这几天的食物有找落了! 把蛇皮剥干净,蛇肉剁成一块一块的肉段,混合着刚才剩下的几个植物肉叶,用随身带着的荷叶包好,还不错。 处理完蛇肉的琨看着陡峭的悬崖,眉头微皱,昏迷的时候绳子早已经不知道扔到哪里去了,他所处的这个平台也不过是刚还让他躺下的大小,离地面却是万丈深渊,现在可怎么办可好? 他探出身子看了看,绳子离他的距离太远,恐怕还没有办法过去,只好放弃。 往下的距离深不见底,整个风崖究竟有多深还没人知道,琨可不想贸然去送死! 为今之计,只有往上一条路了! 顺着他下来的路径,慢慢爬上去,琨现在真是后悔的不行,为了一株草把自己陷入这样的绝境,真是不值,何况那株草还差点要了他的命! 他紧了紧腰间的绑带,深吸一口气,健壮的臂膀抓在了上方凸起的石头上,同时脚下一个借力,修长有力的大腿紧紧的抓住了石壁…… 常年的艰苦生活给了他一副强健的体魄,加上这些日子的修炼,攀岩这种事情对他来说难度不是很大,唯独让他揪心的还是距离。 要是他的记忆没错的话,这里离着崖顶至少还有八九十米的距离,不借助绳子的前提下,实在是一个不小的难度…… 琨自小就是个孤儿,爹妈都没见过面,他起初是跟着自己的叔叔一家长大的,后来就就自己出去干活打猎,养活自己也回报自己叔叔。 看着他年纪虽小,可是心智却比这次的任何一个弟子都要坚毅,常年的磨难让他不再对这个世界报以简单幼稚的幻想,对他而言,力量才是一切致胜的根本。 接触到玄云观招收弟子也是一个偶然的机会,不过这个聪明的孩子很快就意识到这对他而言是一个巨大的诱惑! 他知道自己的不同之处,虽然那是一个隐患,可也终究还是让他离修炼界更近一步,他明白,他怎么也不可能在凡人界碌碌终生,这是他的宿命——不成仙便成魔! 这个坚毅的,目标明确的少年,他的身体和他的脸都表露出他不同寻常的心性,没用多久的时间,他找到了一个惊喜——他之前固定绳子的地方。 他紧靠着峭壁,小心翼翼的一点一点的把绳子拉上来,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哪怕他身体再健硕,此刻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半大少年而已,血肉之躯迎接这样大的挑战,那难度可想而知! 身上的灰色麻衣早已经被汗水浸湿,手肘那里也早就被磨破了好几个窟窿,被汗水浸湿的头发一缕一缕的贴在额头上,脸色是不自然的潮红。 呼——好累…… 琨长吁一口气,把自己摊开在狭小的空地上,抓紧时间喘口气…… 从来就没这么累过,这风崖可真******坑人啊! 他心里咒骂,这样的苦境修炼还要是不锻炼人的心智的话,他就可以去死一死了…… 他躺在那里,看着上方灰蒙蒙的天空,因为这里到处都是风刃和旋风,所以天去不怎么晴朗,脑海里莫名想起了那个少女…… 初次见面的时候,他只能在下面看着她,她一身白色的华服,优雅端庄,虽然小小年纪,却是一板一眼,从不失态。 再次见面,他要唤她“师姐”,明明是个比他要小的孩子,却是把他落下了那么远…… 素日里相处,她性情率真,洒脱明媚,美好的让他羡慕,可她也是他们之中最努力的一个,她时刻维持着她的骄傲,她的风度…… 她总是说风崖那么那么可怕,也不知道她当初如何在这里生存下来的,那样软,那样小的孩子,真有那么大的韧劲儿吗? “嘎嘎——”不知道什么鸟的叫声打破了刚才的寂静,也让沉迷在幻想中的琨适时的清醒了过来。 他暗恨得的锤了锤脑袋,这么危险的时候乱想什么呢! 脑海中她巧笑嫣然的画面挥之不去,满脑子想的都是她,高傲,洒脱,顽皮,大气,美丽,优雅…… 自己这是怎么了? 琨恨恨的锤着脑袋。 陡然,眼前的少女向他跑过来,笑容明媚的扑在他怀里,甜甜的对他说“琨哥哥,你终于回来了啊!无双好想你……” 无双,无双…… 琨分不清眼前的景象是真是假,怀里的女孩儿香软可口,他多想有一个这样的妹妹,护她一世…… “嘭……”“哐啷——” 巨大的爆裂声在他耳边炸裂,震得他满脑袋冒金星,脑袋里嗡嗡作响,刚才明媚的少女也消失不见…… 真的只是幻想啊,琨有些遗憾的想着。 他警惕的朝四周看过去,爆炸的方向有两只兽在斗法,一只半人高的蜈蚣和一只双目赤红的兔子,两兽互不相让,这时候的琨才发觉兔子周身有一层粉红色的雾气,看起来漂亮又充满危险。 爆炸是刚才的蜈蚣弄出来的,琨隔得远远的看见蜈蚣似乎很不适的样子,迷迷糊糊的在另一边的峭壁上扭动……垂死之兆。 果不其然,兔子陡然发动攻击,粉红色的迷雾逐渐朝着蜈蚣聚拢过去,那种东西不知是有毒还是怎么的,很快蜈蚣就坚持不住彻底当然晕了过去,没动静了! 风崖3 竟然如此可怕! 琨暗自心惊。 粉色的烟雾被风吹的散开了一些,琨突然觉得这味道有些让人心醉…… 香香甜甜的,闻着很舒服的感觉…… 对了,就是它! 难怪,难怪自己刚刚总是头脑不清晰,原来就是这畜生设下的幻阵! 一只兔子而已就这么可怕,这风崖可真是藏龙卧虎啊!琨苦笑,自己这十几天没遇到这些东西还真是幸运…… 自己方才吸入的不过是风吹散的一点残余就这么可怕,他不敢想象处在那粉红烟雾之中的蜈蚣会是怎样一番情景了! 那蜈蚣很快就没了气息,再也不动弹半分,琨躲在峭壁后看着那只兔子上前,利落的用尖牙吧蜈蚣咬成两半,也不知道吃了蜈蚣的什么东西,心满意足。 兔子不是吃素的动物吗? 这兔子怎么也这么犀利啊! 琨躲在峭壁后,他可不想这个时候打扰那只兔子大爷进食…… 兔子吃完蜈蚣之后,眼睛舒服的眯了起来,懒洋洋的靠在一边小憩。 琨心急的看着这一切,他所在的那处藏身之地刚好正对着那只兔子,中间是万丈深渊,可难保他有什么动静兔子不会发现他,进而做出什么反应。 果不其然…… 吃饱喝足的兔子朝着对面琨所在的地方看了一眼,嘲弄…… 琨气血上涌…… 不想承认,他的确是在害怕,害怕那只恐怖的兔子。 那一个眼神,那是强大的人对弱小的蝼蚁的嘲弄和不屑,让琨心痛,却也是无可奈何。 兔子饶有兴趣的看着琨,像是在逗弄有趣的玩具。 …… 终于,兔子走了…… 琨一刻也不敢耽搁,他必须尽快爬上去,不能再耽误更多的时间了! 他现在的地方离崖顶大约还有三四十米的距离,对他来说这个难度不算是很大,只要掌握好方向,对,方向! 爬上崖顶的琨重重的瘫在了地上,四仰八叉的喘着气,太累了…… “琨,琨——” 是幻觉吗?暖洋洋的太阳晒在他身上,他舒服的眯了眯眼睛,怎么听见有人在叫他呢! 不会还是那兔子搞得鬼吧! 琨—— 喊他的那个声音还在继续。 无双从一簇灌木后面走出来,鲜艳的大红色衣裙,乌黑的发扎成双丫髻,笑吟吟的看着他…… 真好啊,真好…… 琨看着活蹦乱跳的无双,重新闭上了眼睛,还好,她一切都好,还是那样光彩照人…… “哎哎哎,这是怎么了?” 无双看着他又晕了过去,吓得不行,拉着戚梓沐和若的袖子问。 “怕是脱力了吧!”戚梓沐面色略带忧虑,晕了的话难不成还得她们三个女子把他拖回去吗? “许是太激动。”若事不关己,她眼神亮晶晶的看着崖底,很想下去一探究竟的样子。 “……”两位姐姐,你们还能在敷衍一些吗? 还能吗! “联系师尊吧还是,总不能晕过去了还要继续历练吧!”还是戚梓沐更有同窗爱。 “好……”无双弱弱的回应。 “师兄……”无双拿起腰间挂着的一枚玉佩,那是修炼者惯常使用的传音玉符,因为上面篆刻了声音阵法,使用方便,自然价值也是不菲的。 清然的回应很快就过来了,也很干脆利落,晕过去的话就把人扛回来好了! ……呵呵,终究还是得把他扛回去就了。 因为若对无双言语中的风崖很是感兴趣,于是原本要去前面的树林的三人便来了风崖这里,没成想刚好遇见刚从崖底上来的琨,也是喜闻乐见,至少免除了琨一个人躺在这里会被野兽分食的可能性。 “下面有什么?”若站在崖边,一身萧索。 “应该是什么都有的,猛兽,异兽,怪石,异草……若可不要随便下去哦,很危险的。”无双思索片刻,规劝道。 “嗯。” 看着若那副样子,无双就知道这家伙大概是没怎么把她的话放在心里,翻了个白眼继续去鼓捣琨去了。 “要是想下去的话,提前和师兄说一声,再有就是至少过两年再下去好吧!”无双妥协。 “好,我答应你。”若看着无双,很认真的承诺,笑了! 那一笑真是倾城绝世,如寒冰中盛开的清丽雪莲,让人回味无穷。 “……”无双汗颜,这姑娘不笑是对的。 “梓沐,我们还是回去叫个人吧,好重啊!”无双看着不省人事的琨发愁。 “想来我们三人还是能把他抬回去的。”戚梓沐捻着秀发,淡淡说道。 “还是拖回去吧,女子光天化日扛着一个男子终归是不好的。”若说这句话的时候一脸认真。 天知道她什么时候在意过这些事情! “无双你的术法学的如何?不能把他弄回去吗?”戚梓沐问。 “……当然不能了!”无双翻白眼。 “那就拖回去吧!”戚梓沐拍板。 琨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三个风华各异的少女,或温婉大气,或清冷绝艳,或明媚俊雅,着实美丽养眼。 可此时此刻,三个美丽的女子却是在讨论用什么样的方法不失优雅的把他“拖”回去…… 女子啊,狠起来真是如狼如虎。 琨苦笑。 “我想,我还是能自己回去的。”琨挣扎着想要爬起来。 “醒了?”若看他一眼,“醒了的话,修炼不要继续了吗?” “……”琨现在的表情生无可恋,他很想再回到峭壁上,离这几个毒舌的女子越远越好。 “师兄说,带他回去。”无双认真的用葱白的手指戳了戳他,对着若到。 “我能自己走,我自己回去就好……”琨弱弱的说。 他现在很认真的思考是不是回去之后就和这几个女子断交,要不然以后的日子可怎么是好! 戚梓沐道,“还是早点往回走吧,这个地方胎太危险。” “好。” 三个少女搀扶着一个病弱少年走在广元山后山,最危险的地方夕阳下显出几分美丽风采,西沉的落阳拉长了四个人的身影,他们自会相伴走过他们的青葱岁月。 风崖下,一双锐利的目光炯炯的盯着几人离去的背影,“这些年天玄宗的那帮小子越来越有趣了!” 似乎感觉身后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琨回头,风崖还是风崖,树木还是树木,没有任何不同。 “怎么了?琨。” “没事,有些舍不得啊!”琨半开玩笑的说,还是不让她们担心了好了。 “好敏感的感知力,这小子不错!” 风崖归于寂静,万年不变的风仍然在呼啸,没人知道这里隐藏了多少秘密。 魔种 这是玄云观最为精致的一处院落,或许更应该称之为“殿堂”,雕梁画栋,层楼叠榭,墙上装饰的是那深海中难得一见的珍珠贝母,桌上摆设的是精巧的青花雅瓷,插着两支明媚娇嫩的桃花,开的热烈,开的娇艳。 二楼的茶室里垂着水蓝色的青云纱,微风吹动,荡起蹭蹭涟漪,桌上的陶壶热气袅袅,夹杂着桃花甜蜜气息的茶香味四散开来。 清心草编制的蒲团上盘腿坐着个红衣少女,少女眉头微蹙,认真的引导着体内的灵气。 “呼——” 无双长吁一口气,从修炼状态醒过来。 这阵子她的修炼一直卡在那里不上不下的,一直没有进步的迹象,这不由得让她心里着急。 这次倒是难得有了不小的突破,许是因为在风崖的一番际遇,让她体内沉寂许久的灵力再次有了活跃的感觉。 练气三层…… 其实这些大境界之中的小境界没有那么明显的划分,一两个小境界代表的也不是多大的差距,所谓的等级只是个人对自己力量的一个基准判断而已。 即使是这样,对于无双而言,自打上次木心藤的时间以后就没有什么明显的灵力波动,这样的成绩也让她很惊喜了! 她盘着腿儿坐在那,深深地伸了个懒腰,一脸的满足,修炼并不会让她觉得疲累,反倒是精神奕奕,或许这就是修炼的魅力所在。 拿起桌子上透着晶莹水珠的红心果,咬一口汁水泛滥,清甜四溢,也不知道琨现在怎么样了…… 事情还要从七天前说起,身体很虚弱的琨被她们三个从风崖带回来之后就昏迷过去了,闻讯赶来的清然师兄把他带回了自己的住处,这都已经七天了,还是那副昏迷不醒的样子! 唉,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师兄对此讳莫如深…… “无双,清然道长叫你过去呢!”门外传来沉鱼清亮温柔的声音。 无双应了一声就呆呆的坐在那里,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看着琨的样子实在是担心得很…… 春光明媚,花开的正好。 四月份的天广元山还是清凉舒爽,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醉人的香甜气息,甜蜜的味道调皮的在每个人心上跳跃,撩拨着少年少女的内心。 “师兄,寻我何事?” 清然的静室朴素干净,墙面还是地板都是木质结构,整个房间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简单的桌子,简单的椅子,简单的书桌,简单的床榻……都是它们原本应该有的样子,朴实无华。 听到无双的声音,桌子旁边拿着书卷的清然抬头看来,青色的道服,润白如脂的皮肤,修长的手指,温润的气质,一瞬间,让无双心神恍惚。 “师兄,我过来了,可是琨有了什么变化?”无双的声音也不自觉的放缓,轻柔的能滴出水来。 “叫你过来却是因为琨的缘故,却不是因为他身体的变化,你来看这个。”清然从桌上拿起摊开的书卷,递给无双。 “好。” 小小的少女看着书上的内容,眉头皱的越来越紧,柔若无骨的小手不断的在泛黄的纸张上流连,心里的惊恐越来越盛。 “师兄,琨他的症状是这样吗?” 良久,忐忑的无双终于开口。 “是,书上说,被魔种附体的人类亦或是其他的什么生灵,都会有一个蜕变的过程,也就是魔种和自主意识竞争的过程,琨现在的症状……很像。” 清然的话虽决绝,话里话外的不舍无双却看的分明,明明是他挑选的最适合自己的徒弟,竟然会成了这样…… 魔种附体! “师兄是怎么发现的?琨的异状。”她觉得有些不舒服。 “让他去风崖历练的时候,我一直在暗中监控他的情况,本来的目的是看看这孩子心性品格,却没想到感测到他身体内另外一股强大的力量,不属于他。无奈,我只好让你们先把他带回来了……” 无双无言。 魔种……顾名思义那是魔的种子,却不是随随便便能种下的东西,一般都是一个魔在生死关头凝结而成的力量所化,也是他生命的延续。 现在只是不知道琨体内的魔种是哪一个魔凝聚的,还有最为重要当然一点—— 琨的意识,还能坚持多久? 无双不敢断言,清然也不敢断言。 让那些年纪大,经验足的老修士来,他们也不敢断言。 元界,是由很多个小世界组成的,所有的生灵在元界基本都有立足之地,虽然种族之间的战争不断,却没有哪方压倒性的虐杀。 但是,无双所在的这个世界,凡人界却是对魔很厌恶,唾弃的。 几百年前,华陵的邻国熊国出了一个魔,没人知道他出自何方,来自何处,被人注意的时候他已经屠戮了好几个城镇了! 血流成河,尸横遍野,白骨累累—— 那时候的熊国惨不忍睹,后来还是一位仙长经过此处,把那魔给消灭了。 熊国受到的毁灭性的打击却是没有办法消去的,也就造成了凡人界谈魔色变。 其实往大了说,魔并没有那么可怕,至少在元界,也是有他们的一席之地的,只是一些刚形成的在认知方面的缺失,难免会做出屈从于本来的欲望的行为。 杀戮,进食…… 这也就是魔的恐怖所在。 “师兄,那你打算怎么做?杀了他吗?”无双说这句话的时候,心脏隐隐作疼。 “暂时还不行,就算是现在杀了他,魔种也会寻找下一个寄主,到时候对我们来说更危险。”清然语气酸涩。 对这个各方面都很满意的少年,他实在狠不下心来。他本身也不比他大了几岁不是吗? “现在还不能确定魔种究竟是那个人留在他体内的,这是重中之重,我们必须探查明白。” “好,我去做吧!”无双主动请缨。 “也好,你小心些,多带上几个弟子同行。”清然很放心的答应了。 半大的少年身体已经发育的极好,抽长的身子躺在清然的床上看着柔弱无力,苍白的面色让无双有些不忍。 鸦羽一般的睫毛轻轻颤动,少年俊秀的脸上带着种让人不敢亵渎的神圣感,难以想象这样的一个人日后会变成魔物…… 无双意念微动,正要转身离去的时候,仿佛看见少年眼皮动了一动! 魔种2 凝神细看的时候,少年还是昏厥不醒。 无双叹了口气,终究还是妄想了…… “……师姐……” 转身正打算离去的无双听得这么一个断断续续的声音,按耐不住心中的惊喜转过身来。 果然,少年已经醒了! 病弱瘦削的脸上带着迷茫,也难怪,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还是太过杂乱,干裂的嘴唇喂喂嗫嚅着,发出意义不明的音节。 “……”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无双惊喜的扑上去,紧紧抱着琨不想撒手。 对这个孤单的女孩儿来说,朋友是应该尊敬,珍惜的,任何一个心存善念的人都值得被好好珍惜,何况是她的朋友。 “无双……?”琨有些不确定眼前这个情况。 “嗯嗯,醒了,担心死我们了!”无双跑去给他端了杯水,温热的花茶带着少女葇荑的香软气息,让琨脸上有些燥热。 静静地看着少年慢吞吞的喝水的样子,无双有些懊恼,该怎么和他说被魔种附体的事情啊! ——师弟,你放心,我们会帮你解决的,我们会一起想办法的! ——琨哥哥,我们不会放弃你的! ——琨,你撑住,不是什么大问题! ……这些想法在无双的脑海里飞过,然后被一个个的啪飞。 “无双,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琨看着无双焦躁的样子,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啊?没有啊,没有……”无双嬉笑着打马虎眼,心里泪流满面。 到底怎么说啊! “是关于我的问题吧,我猜猜看,是不是我的身体有异状?” 半大的少年勾起唇角,笑的干净爽朗,带着青少年独有的朝气蓬勃,他刻意流露出的风采让无双有些招架不住…… 男色惑人啊! “琨,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了,的确是关于你的事情。”思索半天,无双还是决定直说,“你身体里有一股不属于自己的力量,你知道吗?” 许是被无视突然严肃起来的态度弄了个措手不及,十一二岁的少年就那样呆呆的看着她忘记了说话。 “啊?啊!什么,不属于我的力量,我知道啊。” 回过神来的琨挠着脑袋,难得露出几分羞涩的表情,“就是因为这个我才来陵城拜师的,想让仙长看看我的身体有没有办法恢复,没想到竟然还真的选中我了!” “你知道那是什么吗?”无双小心翼翼的询问。 “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会死吗?” 那一瞬间,无双听到自己的心跳慢了一拍,或许很长的一段时间它都没有继续跳动。 少年的那种孤寂让她陷入了沉默,灰色的阴郁的气息从他的身上弥漫开来,让人心疼。 “怎么会呢!”这一刻,言语都是无力的。 他从来没觉得这个总是沉稳的,有活力的少年也会有这样脆弱的时候,像是不堪一击琉璃…… 琨抬起眼眸,认真的看着无双,然后他就笑了,笑的单纯,认真。 “可能会死的是不是?还有可能会被人类杀死,他说过,我本来就不应该生活在人类的世界……” 无双很想坚定的告诉他不是,可想起师兄对魔种讳莫如深的样子,终究还是合上了了还未出生的嘴。 “……” 香软的女童扑倒琨怀里的时候,他还有点反应不过来,上一秒他还在思索怎么样让无双不怀疑他,下一秒就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拥抱搞得回不过神来。 “琨,我们一起去你的家乡看看吧,师兄说可能会找到线索,再加上既然你也是有印象的,那事情就好办多了!” 女孩儿亮晶晶的眼神一眨不眨的盯着琨,包含着无限希冀。 真美好啊! 真单纯不是吗? 相比自己刚才还在无耻的想着这么脱罪怎么让他们降低戒心,这个小丫头是不是有点太好骗了…… 伸出自己坚硬的手掌揉了揉女孩儿的脑袋,“好。” 一个很不认真的承诺就这样形成了,在以后漫长的年岁里,伴随着孤寂的琨走过一年又一年的时光,陪他渡过一次又一次的蜕变…… 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房间里,淡青色的色调,两个半大孩子的气氛安逸美好,一种叫做“温馨”的氛围萦绕着四周,精密美好。 清然抬手悄悄玄关的木头,试图引起两人的注意。 闻声抬起头的无双怔怔的看着清然,有些茫然。 “我来告诉你们关于这次任务的一些事情,毕竟是无双你第一次出去历练,万事都要小心。” 衣袂飘飘的清俊男子顾自走到长凳上坐下,明明是在和无双说话,眼睛却是一直盯着琨不眨。 “什么行动?”琨疑惑道。 “去你家乡探查魔种的事情,无双会和你一起。”清然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带着几分嘲弄。 突然凑近了两人,“你不会还不知道吧?” 被突然放大的这张俊脸吓了一跳,也被自己向来风轻云淡的师尊吓了一跳的琨木然摇头,同时傻愣愣的思索自己怎么惹着自家师尊了。 “除了你们两个以外,我还安排了玄木和你们一起去,还有鹞萝和蒙屠,万事小心,此事关系重大。”清然略有些担忧。 “无双也要去吗?不会太危险了吧……”琨有些不确定。 “危险?哪里危险?还是说,你知道些什么?”清然咄咄逼人。 对这个有几分好感的小徒弟惹出来的事情让他现在心情复杂得很,满肚子的火无处可发,这样重大的事情哪里是几个孩子能招架得了的,此事关系重大,他压着不禀报上层就已经…… 唉,不说也罢! “给我带来异变的的那颗种子原本只是山上一株普通的植物,一个老汉把他送给了我,说是对我的伤有好处,当时我被林子里的野猪上了肩膀,那老汉是我们那里有名的大夫,所以我也没想到他会害我……” “只是一个普通的老者吗?”清然问。 “是,他在我们那行医至少也得有二三十年了,人品什么的都没话说,我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给我的‘良药’是这么危险的东西的!所以我担心,这次无双过去会不会有什么危险,毕竟,这件事发生后,我对那个地方印象实在不好……” 琨神色凄楚。 “还是过去看看吧,就这样决定了,再说无双可不是你这个傻子,随便什么人都能骗了你!”心情不好的清然战斗力可怕的飙升,其毒舌的功夫无人能及! 春光 四月的时节,天气转暖,鲜花遍地芳菲不说,娇俏的女儿家也都换了薄薄的春衫,粉红浅紫,鹅黄淡绿,好不明媚! 无双穿着一件绯色的小襦,陪着点缀着桂花的粉白长裙,腰间绣着藤萝的紫色腰带缀着几把银丝流苏,头发用两根雪青色的丝带绑成两个小团子,清贵中带着点俏皮。 春光明媚,她却无暇顾及,手里拎着的是若和梓沐为她准备好的吃食衣物,想起那两人一个温柔柔的,一个冷清清的看着她,她还是无力招架。 “小无双,要不要我帮你拿啊?”看着无双一路来的苦瓜脸,全程围观了出发前那场“难舍难分”的鹞萝调笑到。 鹞萝是个十八九岁的女子,做事干练,性子爽直,平日了这些弟子和无双玩笑惯了,开起玩笑来也毫不顾忌。 “不用了……”无双翻个白眼,把手里的东西一股脑儿的塞给了蒙屠。 “蒙屠帮我拿好不好?”笑的甜甜的小丫头看着足有两个她还要高的壮汉,脆生生的请求。 “好,我帮无双妹子拿着。”那足有两米多高的大汉脸色有些泛红,羞涩着接过无双的小包袱。 前头走着的玄木无奈的摇了摇头,他这个小师姑啊,真是没分寸…… 按辈分来算,玄云观的诸位弟子都要喊无双一声师姑,但她年纪尚幼,加上观中此事一向不严,自然大大小小的闹开了也就没个分寸,加上无双看着清贵华气,却是个最不讲究那些的,自然辈分什么的早就抛之脑后了! 琨刚醒来没多久就上路了,脸色还有些发白,看着倒是没平日里那样的故作老成,多了几分孩童模样。 玄木对这个小师弟兴趣甚浓,一板一眼的样子和之前的道衍师父怎么那样相似,加上两人实际也相差不大,很快就凑过去两人说气话来。 “琨师弟,我们此行可是你的家乡?” “嗯。” “琨师弟家乡可有什么特色,有什么吃食?我可好奇想去看看呢!”玄木平日总是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却是个最爱吃爱玩的,广元山虽不重视苦修清修,可在吃穿用度上也不算富余奢贵,这人总是找着机会出来做任务顺便跑出来吃吃东西。 唉,无双三人扶额,还是老样子啊! “没什么好吃的。”琨淡淡到。 “唉,你怎么不爱理我啊!怎么会没有好吃的,我还不信了,定要找出点好吃的好玩的带回去给他们看看!”玄木暗暗发誓,疾步去追已经走远的琨。 无双一身利落的凑到琨旁边,道,“琨,你家乡可是很远?我们要走多久?” 琨看了看她,道,“挺远的,在华陵东南角沿海的那片地方,是个渔村,一面是山,两面是海。” “竟是在那里!”无双讶异。 这华陵虽然不是什么太大的国度,但是元界广袤,哪怕是区区凡人界的一个小国,其疆域也不可小觑,那么远的路途,琨他是怎么走来的? “我孤身一人,一边做工赚些旅费,一遍行走,日子久了就到了。” 听着琨这样轻描淡写的语气,无双才反应过来刚才不自觉把自己的疑惑问出来了,看他的样子,还未长成的少年孤身一人横跨了大半个华陵,也难怪他总是那班成熟稳重了! “渔村,那岂不是有鱼蟹海鲜吃了,当真极好!”玄木耳尖,听着有海鲜吃抚掌大笑,看的其余几人扶额叹息。 “我们先乘马车一路向东,到了阡洲在坐船过去,无双可吃得了那份苦,舟车劳顿可一点都好呢!”琨眼神带笑,看着无双的眼神带着几分戏谑。 “不就是坐马车吗,有什么了不起的,琨你走着都能走完,何况是坐马车,我怎么就不行了!”无双不服气道。 她怎么着自幼也是每日坚持修炼的,最早的时候身上绑缚沙袋,铁块,每日围着广元山上上下下的日子也过了好几年,风崖也是进过几次的,哪里能连这点苦都吃不了! “那我们就到时候看看吧!”琨似笑非笑着看着她,好似在等着看笑话一般。 话说,这人怎么自打出了玄云观性子变得越发奇怪了! 他们此行之所以选马车,而不是乘坐更快的飞舟法器,为的也是看一看沿途的风土人情,一是为了玄云观大体对华陵国庆民情有个了解,二来也是为了众弟子的修行,修仙必要脱离红尘,斩断情根,要想脱离红尘之外,必先看破红尘,也就是常说的出世必先入世,方才能磨炼心境,直通青云大道! 一行五人先去买了辆马车,干净宽敞,倒也不错,外加三匹健硕的成年马匹,也都是膘肥体壮,皮毛油滑光亮。 无双看着一匹白色的很是眼馋,那匹马四肢修长有力,蹄子身形健硕,鬃毛顺滑,性情看着也是个刚毅的! 光是看着无双就能想象骑上它该是何等的威风,何等的霸气,只可惜被一个青年男子抢先一步,只好作罢…… “无双,看看这匹马如何,喜欢的话咱们就选它了!”玄木招呼无双道。 无双抬眼去看,虽然不如刚才那匹白马,却也英姿飒飒,骨骼修长,“就这匹好了,在挑下去保不齐连这个都没了!” “那我就选它了!” 牛马市场很热闹,也不知今儿是什么日子,人挤人,到处都是贩卖牲畜的,买主也比往常多了好几倍,大多都是添置家里,像他们这样赶路的反倒是不多。 “早就听说陵城的山市热闹,今天可算是见识了!”鹞萝心有余悸的感叹。 方才她在人群中差点挤丢了,还好有蒙屠这个大块头旁人不敢靠近,要不然还指不定到现在还挤不出来呢! 看着刚才还白衣飘飘,一派清流贵公子模样的玄木现在灰头土脸,连发冠都被挤得歪歪斜斜的狼狈之色,几人赫然,这“人海”还真是恐怖至极! “你们这几个没良心的,要不是我,我们还抢不到马匹呢!你们就等着走着去吧!哼!”玄木看着这几人憋笑憋的辛苦,气不打一处来。 “玄木,可别忘了这可是陵城,此次虽是私服,可我们也不至于费这么多功夫,去西郊的马场选几匹就好,你何必非得来受这份罪!”无双嗤笑。 西郊马场…… 玄木捶额,怎么就忘了以这丫头的身份,什么样的好马弄不到呢! ……哼!心情更郁闷了…… 渔 渔 无双可算是明白世界上有些事情是比修炼还要难的,不说别的,光是她身上带的那几个负重环加起来便有二三十斤重,遑论还有每日的体术修炼,在这一点上,道衍还是清然对她都是严格要求,从不许她懈怠半分。 可是在马车上过了三个月她才知道之前琨那似笑非笑当然表情究竟是何含义…… 这三个月来,京畿的宽敞大路,城镇的平整街道,郊外的石子路,乡间的羊肠小道……可以说他们一行人横跨了整个华陵,真真正正体验了一把人间辛酸。 马车总是摇摇晃晃的,颠的无双苦不堪言,没办法她只好寻了个由头随着琨和玄木二人一起骑马,哪怕是磨得大腿青紫,也好过颠簸的肠子都要出来的好。 “我就说这路上可一点都不好玩吧!”琨摇头笑着打趣无双。 “的确不好玩,这时候才懂得修炼的益处,至少有了御剑之能,免于受这舟车劳顿之苦。”无双一脸悻悻,摇头晃脑的说。 “要是师尊知道你修炼的目的竟是为了以后不坐马车,怕是又要罚你了!”玄木在一旁打趣她。 “那又如何,管它目的为何,反正走的都是仙途大道不是!”无双倒也豁达,对这些不甚在意,乖巧的窝在琨怀里——她年纪小,不方便自己骑马。 “前面不远就是阡洲地界了,终于快到了。”鹞萝从马车里探出头,右手在额前搭了个蓬,惊喜叫道。 “鹞萝姐姐也坐够了马车了吧!”无双笑嘻嘻的打趣。 “哼,也不知道是谁一入夜就钻进来,赶都赶不走!”鹞萝双手抱胸,挤兑无双。 “……”无双汗颜,这倒是事实,大晚上的夜深露重,马车倒是极为舒适。 “好了,我们加快脚步,午后就能赶到阡洲了!架——”玄木打断两人没有价值的口角,快马加鞭。 乡野官道上,盛开着几簇素白的或是姜黄色的野花,略带苦涩的清新香气弥漫,一行人绝尘而去,留下一行沙土漫天。 阡洲地处海崖,因为华清氏开放口岸,互通贸易,这里一向最为繁华富庶,往来的商旅络绎不绝,更是周边各国能人异士汇聚之地。 “我们现在这里停留两日,略做整顿添些补给,也就近打探些消息再入海。”玄木看着熙熙攘攘的大街道。 “好,前面有家客栈,看着热闹,我们过去看看。”无双从琨怀里露出半个脑袋,四处打量。 “好。”琨小心翼翼的控制着马缰绳,以免这丫头不小心摔下去。 阡洲的大街上极为热闹,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海水味道,并不会让人觉得不适,反而爽朗,这里的小伙子多半****上身,只着一条粗布短裤,在阳光下尽情挥洒他们的青春和汗水,肆无忌惮的展示他们健壮的身材。 女子多数穿一件深蓝花布织成的无袖上衣,露着洁白的藕臂,同色的长裙摇曳生姿,顶着竹篓,走在海边的潮起潮落间…… 几人选了个看着干净整洁的客房,这里的伙计也是个话多的,迎上来就是好一番热情招待,领着几人去了客房,果然干净舒适。 无双好几天没睡过正经地方了,一进门看到软绵绵的被褥,整齐的床,眼睛都快直了! “我去打探一下这里可有什么异状,玄木师兄去租条船吧。”琨提议。 “好,你对这里较为熟悉,打探消息也好,鹞萝和蒙屠一起去,无双留下看着行李。”玄木略作思索拍板决定。 这位玄云观的大师兄虽然某些方面有些让人扶额,可大事上还是个拎的清的,颇得道衍的真传。 “好好好,你们快去吧!我现在可一点都不想再出去了……”无双扑在被子上懒洋洋的开始赶人。 “……”这丫头。 舒适的环境,无双很快就睡着了,迷迷蒙蒙之间似乎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身上磨蹭,弄得她不舒服极了…… “唉……去,去……什么啊!”她拍打着手,想要把那恼人的扰她睡梦的东西拍开。 继续,还在蹭…… “什么啊!啊!”无双迷迷糊糊睁开眼,继而被房间里的景象吓了一跳。 这是什么情况…… 吓死人了…… 不是别的,正是木心藤的生长形态。 翠绿色的藤蔓变得足足有手腕粗壮,一根根的盘踞在一起,中间的主根是从无双的手臂上长出来的,早已经看不出原来娇小玲珑的样子…… 无双的四肢和它有种奇妙的联系,她能感觉的到它生长的雀跃,最为恐怖的是,无双有种想去地下扎根的冲动…… 扎根……呵呵…… 她是人啊,扎什么根啊! 长大后的藤蔓塞满了大半个房间,从无双所在的床上开始蔓延,一直到另一边的桌子上才能看着最末端。 末梢的花骨朵含苞待放,包裹着它的花萼一副就要撑破的样子,隐隐能闻着一股清淡的香甜味道,清新迷人…… 整个房间都充斥着那样的气息,甜蜜蜜的,无双轻嗅着那种味道,很喜欢。 真是意外啊!她暗自思衬,怎么睡一觉的功夫木心藤竟然长得这么大了? 也不知道上次师兄弄得那个什么禁制有没有管用,这次生长也不知道会不会被人发觉,还是快些收回来的好。 刚这样想的时候,藤蔓上的绿色叶子就拼命地摇摆着自己的身体,似乎很不愿意再回去过不能照着阳光,不能见着空气的生活…… “你不喜欢回去吗?”无双对着木心藤问。 叶片纷纷点头,竟还带着几分委屈,看的无双心里叹气。 “可是你们这样大,在外面待着也不好啊,再说还是长在我身上呢,出去会吓到别人的。”无双很有耐心的劝解,希望木心藤打消继续在外面的念头。 一大屋子的藤蔓似乎在思索,半晌才委委屈屈的把自己伸出的枝条缩了回来,最后却也没有再回到无双身体里,而是凝聚成了一根真正的藤蔓。 半透光的翠绿色握在手里冰凉柔润,水莹莹的有几分玉石的质感,两根藤蔓绞缠在一起,几片雕花的叶子点缀其中,末梢还是那朵含苞欲放的花骨朵,清新灵巧。 约摸有三尺来长,藤蔓灵活的缠在她的腰上,便是一条别致的腰带,打扮的小无双也更活泼了几分。 渔2 “无双,在干嘛呢?还不快下去吃饭!” 正在无双研究木心藤幻化而成的软鞭时,门外传来鹞萝清脆的声音。 “哦,我知道了鹞萝姐姐,马上下去!”无双答应一声,把软鞭缠在腰上,急急忙忙跑去开门。 门外鹞萝面色略微有些交集,他们几人本是出去打探消息,回来的时候却发现无双房间里没了动静,只好上来看看,要是小丫头出点什么事的话,他们几个可都别想着好过! “吱呀——”年久失修的房门发出让人牙酸的声音。 “无双……” 鹞萝抬头的功夫直接楞在了那里,要问是什么原因,她也说不太好。 眼前的姑娘明明只有一个下午未见,怎么感觉好像变了很多呢? 确实,无双自己没感觉,但她的的确确是有了某些难以言说的变化,最为直观的便是身量,五六岁的年纪正是长得快的时候,几天没见就能窜出一大块的个子,却也不至于一下午就长出十几公分吧…… 无双现在看起来已经有七八岁那样高了,白白嫩嫩的皮肤玉雪可爱,看着还是那副小份团子样,可五官确实有了些细微的变化,不甚明显,却也动人。 鹞萝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她的震惊,应该说眼前的女童算是少女了吧!比之前更加精致可爱了些…… “鹞萝姐姐?你怎么了?” 眼看着她半天没反应,无双诧异的询问。 “没事,没事……” 虽然心里震惊,可她也不是个拎不清的,修炼者本讲究的就是天分血脉,做为华陵公主的无双不说血脉传承什么的,光是修为就在他们几个之上,叫一声师姐或是师叔都不为过,遑论小丫头一直和他们平辈相交,有些事确确实实不是他们能过问的! 两人相携往楼下走去,经历了一下午的生长,无双也没觉得腹中饥饿,可有些事情还得弄个明白。 玄木三人早已经点了一桌子的吃食,蒙屠闻着一阵阵的鲜香,早已经口水横流了! 阡洲地处海崖,各色的海鲜自然是少不了的,也不用讲究什么高深的烹调方法,大盆大盆的清蒸海鲜极大程度的保留了它们的鲜香味美,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 “蒙屠,克制些!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等着无双和鹞萝一起。” 玄木笑盈盈的看着他制止,果然蒙屠再也不敢放肆,虽然他们这个大师兄性子有些奇怪,可威望在众位弟子中那绝对不容人质疑,整人的手段层出不穷,他可不敢去触他的眉头! 喧闹的大堂有一瞬间的寂静,诸位食客眼神直挺挺的往楼梯上看去,更有甚者筷子掉了,酒撒了都不自知…… 发生什么事了? 三人都感觉奇怪,顺着旁人的目光看去,原来正是无双和鹞萝两人。 鹞萝是玄云观的佼佼者,她能以女子之身在众多弟子中脱颖而出自然心智不凡,品性才情自不必说,样貌也是一等一的好。 一件鹅黄小衫,嫩绿纱裙把她姣好的身材展露无遗,柔顺的秀发盘成单螺髻,用一朵小巧的黄色宝石花点缀,肤如凝脂,唇色嫣红,举手投足皆是风情,整个人就像是一朵含苞待放的迎春花,娇嫩清新。 更别说鹞萝本就是仙门众人,气质风采也是一等一的好,行走间有种不属于闺阁女子的莲步,反而英气勃发,精神奕奕。 当真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儿,回眸一笑不知道晃花了多少人的眼! 然而美人儿旁边的少女更让人移不开眼。 一头柔顺辫子,一身白色长裙,一根藤蔓腰带,一个素银镯子,少女全身别无它物,简单干净。 然,女孩儿一步一步,优雅有度,仿若不是行走在简陋的木质楼梯,而是那堆金砌玉的宫殿,下巴维扬,眼睑微垂,她仿佛在看着你,却又在无视你。 嫣红的嘴唇微动,听不清她的呢喃,葇荑微抬,看不懂她的意义,一双星眸仿若深海黑洞,让人不敢直视…… “当啷——” 满室寂静,不知道谁终于打翻了手里的瓷碗,惊醒了呆楞中的众人。 怎么会看着一个小女孩失了神!众人齐齐想到,纷纷懊恼自己刚才的行为。 不过话说回来,那孩子长得可真是好啊,不似凡俗中人…… “小娘子花容月貌,小可这厢失礼了!”一青年男子朗声笑道,似乎为刚才的事情道歉,眼里的猎奇却是难以遮掩。 无双抬眸,看他一眼,那男子只觉得心神都要被虏获了去…… 素手轻抬,继而垂下眸子,再议不理睬他。 “啊——”那男子却是忍不住低哼一声,五脏六腑针扎一般的疼痛,更别说眼睛那一瞬间的刺痛了! “你……”他气急败坏的质问,却发觉自己说不出话来,心中惊骇,自己这是惹着什么人了…… “好看吗?”小小年纪的少女冷声问。 “……”那男子哪里还敢答应,面色苍白,额头渗出大颗大颗的汗水。 “好让你知道,有些人不是你能看的。”无双凑近他一些,冷然道。 “……我,我再也不敢,不敢了,冲撞了贵人……还请您宽宥……”那男子再也不敢耽搁,忙跪下请罪。 “哼!” 无双一言不发,甩袖离去。 “啊,我的眼睛……”与此同时,刚才面露猥琐神色的众人各个不是一脸痛苦的趴在桌子上哀嚎。 围观了刚才发生的一幕的玄木三人面色诡异,看着犀利的少女说不出话来。 “怎么了?”无双拉着鹞萝坐下,看着面色奇怪的三人诧异问到。 “那人,怎么样了?”玄木咬着牙问。 “只是疼上一个时辰罢了,谁让他无礼!”无双面色不善,“在陵城的话,可是要掉脑袋的!” 呵呵,玄木三人呵呵了!这还是那个一路上娇娇弱弱,马都不敢骑的小丫头无双吗? 那个温柔活泼的小无双哪里去了? 无双拿起筷子叉了一块雪白的鱼肉,面不改色,“欺辱皇家公主本就是重罪,虽是在外面,可那些淫邪之人不给他们个教训哪成!要是普通女子,可不一定会怎么样呢!” “就是,无双说的对,要真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还能不能囫囵着走出这里都难说,就得好好给他们个教训!”同为女子的鹞萝拍着桌子认同,一脸气愤。 呵呵,你们说的对…… 三人相顾无言。 渔3 “今天下午出去可打听到什么?”无双拉了一下袖子,接过玄木递过来的小锤子。 “这阡洲可真不是什么安稳地方,难怪师尊让我们前来。”玄木一遍敲蟹子一遍感叹。 “是啊是啊,乱成一团!”蒙屠苦着脸趴在桌子上。 “发生什么了?” “我本打算去码头租一条船,却没成想船夫听了我们要去洛家村都是一脸青白之色,恐惧不已!我逛了半天竟然每一个愿意过去!”玄木气愤极了。 “什么原因?莫不是人家看着你可怕不成?”鹞萝打趣道,这姑娘一向都以调戏大师兄为己任,且在这一条路上坚持不懈。 “一边去!”玄木拿扇子敲她一下,“是洛家村出事了。” “哦?出何事了?”无双好奇。 这洛家村便是琨的老家,比阡洲还要更深入海崖,需得坐船过去,听琨说,这里的人世代以打渔为生,老实巴交的,要不是这次因为琨的事情,恐怕不会有人注意到这里,怎么洛家村还出事了呢? “听说是闹鬼了。”玄木的声音带着几分戏谑,歪坐在椅子上,拿着一条小鱼干,哪里还有风光霁月的样子。 “自打三个多月前,洛家村就一直有人失踪,刚开始的时候,不过是些过路的人,都是身强体壮的大汉,先是在山里昏迷一夜,等被人发现的时候,就一副活见了鬼的样子,身体虚浮无力,脸色青白,所以啊,人都说洛家村有鬼怪出没,专门吸食人的精气……”琨看不惯玄木故作神秘,遮遮掩掩的样子,抢过活头解释。 “鬼怪?吸男人精气,莫不是个美艳的女鬼?”鹞萝调笑。 “还有呢?此事应该还有后续吧!如何了?”无双夹一块雪白的鱼肉,抽空问。 “后来这鬼怪的胃口大了,开始抓村子里的孩子,男男女女都有失踪,又有了鬼怪抓童男童女练功的传言,也开始向本村的男人下手,越来越猖狂过分!” “鬼怪?妖魔?这洛家村可真是热闹啊,又是吸人精气,又是抓童男童女的!莫不是只美艳的狐狸妖不成?”鹞萝嗤笑一声,“我们都是仙门中人,怎么也相信这些妖魔鬼怪之说!” “鹞萝,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只是据实把查到的事情说起来罢了,什么相信不相信的!再说了,你怎么知道这世上没有妖魔鬼怪,只是我们还没遇见罢了!”玄木和她争辩,两人又是一番唇枪舌战。 “别吵了,这世上种类万千,又岂是我们能说的清的,不管是什么妖魔作祟,既然在我们眼皮子底下作怪,就别怪我们无情!”无双端坐,小脸上满满的狠厉之色。 “那是自然,无双说的对……”玄木讪讪道,凑过来讨好的给无双夹了一只虾。 “哼不和你一般见识!”鹞萝也冷哼一声,抱拳坐下。 “可还有别的线索?这妖魔作祟的说法是从哪里传出来的?”无双端着小酒杯,沉思道。 “听说官府派人查过,可因为迟迟找不到头绪,加上事情本就诡异,便说是妖魔作祟!”玄木把查到的事情一一说出来。 “说起妖魔,这阡洲城也有一件事离奇得很。”鹞萝想起一事,过来说。 “你不是不信妖魔吗?”玄木讽刺道。 “闭嘴!”无双无奈睨他一眼,看向鹞萝,示意她继续。 “阡洲城这些日子一直有女子失踪,闹得人心惶惶,家里有女子的都不敢出门,未出阁的姑娘也都把自己糟践的丑到不行,可真是奇了!” “女子失踪?”这下几人都有些疑惑,这事怎么和妖魔扯上关系了! “失踪的都是十五六岁的未出阁女子,长得都算是漂亮清秀,起先也有人以为是采花贼,但那些女子失踪的离奇,不像是人力可为。久而久之,就有人这样说了,官府也应了这样的人说法。”鹞萝面色逼不善。 她同为女子,自然知道女人的苦楚,这阡洲城不是女子失踪,就是孩童被抓,可真是讨厌得很! “这可真是热闹,什么妖魔鬼怪,魑魅魍魉都赶着这关头出来作乱!”琨嗤笑一声,不屑道。 “不管事情究竟怎么样,我们也不能坐视不管,洛家村的事情得查,阡洲的失踪也不能放过,可怎么是好!”玄木纠结。 他们本来只有五个人,也没想到这里竟然会出这么多乱子,现在可真是热闹了! “不如我们分头行动?”无双提议。 “不行!” “不行!” “不行!” 几人齐齐拒绝,默契出乎意料的好,就连一直埋头哭吃的蒙屠都抬起头来表明自己的态度。 “这是最好的办法,洛家村的不能耽搁,这儿也不能耽搁,我们必须双管齐下,就这样决定了!”无双拍板决定,满脸的坚定不容人拒绝。 “无双,这样太危险,我们不知道对方的深浅,贸然分开就是找死!”玄木说的直接,可也是事实。 “必须分开行动!我和鹞萝留下,你们三个先行一步去洛家村。” 无双放下筷子,雪白团子一样的小脸上透着红晕,双目深邃悠远,不似一个六岁孩童,红润的小嘴抿成一条直线,透露着坚定的神色,腰杆挺得笔直,一派天家贵胄风范。 玄木直直的看着她,从她的眼中看到了坚定,看到了自信,看到了她的信念属于她的骄傲,属于她的风采。 是啊,这人是华清氏的公主啊,平日里再平易近人,她也是华陵的唯一一位公主,生来便赐予国姓的华陵无双,她岂容人看低她岂容人不相信她的能力! 她生来就应该是一把利剑,坚韧锋利,百折不挠,就应该是在一次次的生死磨难中成长打磨,透出她最后越来越耀眼的锋芒! 她绝不是温室里的花朵,她是利剑,她生来就选择了一条最艰难的路,哪里需要他们护着? 面对这样的眼神,这样的态度,他终于想明白了,还是软下了态度。 “好,我们分开行动,你务必要保证自己的安全,要是洛家村的事情能尽早结束,我们会早些赶回来帮你!” “师兄!这怎么行?” “师兄,这太危险了!” “不行,我不同意!” 话音刚落,另外三人齐齐拒绝。 “就算分开行动,无双也能保护好自己,我们应该相信她的实力,难道你们能打得过她吗?能算计得过她吗?” 此言一出,全场寂静,三人齐齐沉默。 “玄木,多谢了!” 渔4 五人商议完毕,决定了明日的章程这才静下心来进食,当夜各自休息不再赘述。 夜凉如水,深蓝色的星空带着迷惑人的妖冶,飘忽的一片乌云遮住了莹白的半月,有些昏暗的月华透过窗棂,撒在这个男人的脸上。窗外传来几声犬吠,伴着夜枭不详的叫声,平添了几分诡谲之色。 月光照的男人面色苍白,高凸起的眉骨让他看上去冷峻无情,深邃的双目仿若能容纳星辰大海,紧抿的薄唇,皱成一团的眉头,修长有力的手指在桌上敲打出的节奏,无不显示出此刻男人的不虞,线条分明的脸上明明暗暗,焦急之色尽显。 “主人,那逆贼已经伏诛,请主人判决!”一身黑衣悄无声息的暗影从黑夜中显形,声音低哑的回禀。 “嗯,杀了吧!不过是一个贪心不足的蠢货。”男人心情不爽,手指敲打的节奏缓慢了几分,寂静的夜里,听的人心头发慌。 “是。”暗影领命,继而有掩在黑夜中,身影气息难寻一丝,当真是个隐匿的各种高手。 “啪嗒,啪嗒,啪嗒……”有节奏的敲击声一下又一下的响起,在这寂静的夜里尤为鬼魅。 “可查到今日那一行人了?”良久,男子再次开口,低沉的嗓音带着一种说不出的韵味,清冷又透着点惑人的缱绻。 “那是玄云观的弟子,那少女是华陵的公主,也是玄云观观主亲自教导的弟子,无双。”暗影的声音再次传来,话语间对无双等人很是了解。 “无双?那个一出生就?以国为姓的公主?” 男人唇角微沟,脑海里浮现出下午少女沉稳却是锋芒毕露的样子,有些意趣,这等心性坚韧且手段狠辣的女子,当真是对他的胃口,只可惜竟是华陵的那位公主,不然也可讨来做个徒弟,看着那小娃在自己身边长大,一步步露出她锋利的爪牙,倒也有趣的紧! 唉,可惜了! 暂且不说有什么人盯上了无双,第二日一早,五人接连起身用过早膳,便急急忙忙的直奔一处幽静的海岸而去。 翻腾不息的海浪一波波的撞上海岸边的礁石,撞得粉身碎骨,继而再次凝聚身形,再次狠狠地撞上去周而复始,永不停歇。 无双站在礁石上,溅起的水花打湿了她的裙裾,她的额发。 “无双,小心些,这里礁石上可不稳当,不如海岸上好玩安全!”琨拨弄着变大的穿云梭,看无双站在礁石上不由出声提醒。 “嗯,我没事。”无双答应一声,声音清脆爽利,全然没有昨日展现出来的冷然。 穿云梭是临行前清然赠予的飞行法器,身形轻便,便于操控,本就是为了给几人应急之需,设计也较为小巧,凡是入门的修士均可操控,用来跨越这一片海岸再好不过! “这东西还真是不错啊,无双,你那里好东西可真不少!”玄木看着变大后的穿云梭,啧啧称奇。 “师兄借给我们应急的,看起来还很方便。”无双面色不变,淡然的态度让人舒心。 “原来看着那副小船的样子,真看不出来变大了还这么威猛啊!”蒙屠眼神亮晶晶的看着庞大的帆船,喜爱之情不加掩饰。 “是啊是啊,可惜了,我没那个福气能坐上一坐……”鹞萝笑着打趣道,面露遗憾。 “等下我们过去的时候,早晚也要用到的。”无双安慰道。 “要不,还是蒙屠或者我留下来吧,你与鹞萝毕竟都是女子!”琨面露担忧,对着无双道,希望她能再次认真考虑一下。 “不用了,那边的事情更紧急,你在的话行事也方便一些。”无双拒绝。 “唉~那好吧。”看着少女坚定的不容人置喙的神色,琨轻叹一声,无奈的转过了头。 也不知道究竟要怎么办,魔种,魔种……他给了自己难以拒绝的力量,可也让自己堕入地狱,永远不能生活在阳光下…… 他不敢想象,万一,万一有一天自己不能坚守住自己的心,魔种觉醒的那一天,他该怎么办?彻底变成魔物吗? 可是,哪怕是光明的,又有什么值得自己坚守的? “琨?” 沉浸在自我厌弃中的琨被无视的声音惊醒,对上的就是一双明亮的狭长凤目,眼角微挑,眼波流转。 “琨,相信自己,一定不会有事的!”少女笑的粲然,晃花了他的眼。 “那要是……我没能挺过去呢?”琨发觉自己的声音有些涩然。 “那就随遇而安吧!”无双忽的抬眼,直视着远方的地平线,目光悠远。 “成魔成仙,成佛?既然天道创造了他的存在,那必定有他存在的道理!天地厌弃又如何,既然天地厌弃,那就冲破天际又有何妨!” !!!他听到了什么? 不敢置信! 满意的看着琨目瞪口呆的样子,无双显然被愉悦到了,笑的眉眼弯弯,眼睛里闪着细碎的光晕。 琨心里翻江倒海,其纠结,震撼的程度难以用语言表述,他已经被无视的一席话吓疯了,无话可说…… “你……”他嗫嚅着,不知道该说什么。 “相信我,不要告诉别人,相信自己。”少女看着他,认真的说。 “琨,还在磨蹭什么,我们走了!”远处,玄木喊道。 “快去吧,别耽搁了。”无双催促,好像刚才说出那一番话的不是她一样。 看着穿云梭远去,在云层中模糊了形迹,混杂着橙色的阳光撒在海面上,波光粼粼。 “我们得回去了,阡洲的事情还得好好查一查。”鹞萝拉着无双的手,有些忧虑。 “那就回去查吧,先去那些失踪的女子家里看看。”无双抬头灿然一笑。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在无双身边,有种安心的感觉呢!虽然自己年岁是大了些,可无双就有那么种让人安心的能力。 清晨的海岸,伴着朝阳,一个嫩绿色的娇俏身影带着一个小小的白色身影,走在光秃秃的礁石边,踩着打上来的浪花,一步一步,优雅从容。 暗处,一双阴沉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渐渐走远的两人,嘴角扯出一个恶意满满的笑。 “就让你们先得意一阵吧,看着那小姑娘的样子,修为不错呢!不知道吃了能不能突破凝元期……哈哈,哈哈……” 诡 朱红色的瓦片层层叠叠,高挑的檐角雕刻着精致的兽首,白灰的墙面光滑平整,两层的小楼古朴大气,静静地诉说着属于阡洲的故事。 然而此刻这里却弥漫着一种忧伤的氛围,失去女儿的打击让这两个两鬓斑白的老者泣不成声,整日里以泪洗面。 “两位真的是前来除妖捉鬼的仙人?”老人看着眼前妙龄少女加女童的组合,面色怀疑的问。 “我们是玄云观的修士,奉师父之命前来前来阡洲除妖,两位可明确告知令嫒失踪的情况。”鹞萝冷着一张脸,一派世外高人风范。 眼前的老汉不敢再怀疑,这两位虽然年纪不大,可听说修士都是能长生不老的,再说玄云观啊,那可是华陵国师修行的圣地啊! “仙人,求求你们救救我的女儿啊,我苦命的女儿啊,她,她……”穿着华丽的老妇人精神不济,衣衫都乱七八糟的不加修饰,听闻两人是玄云观的修士,立马跪倒在地,泣不成声。 “……”无双和鹞萝对视一眼,两人都是自幼离开家门的修士,对着儿女长情实在是不知道如何应对。 “夫人且放宽心,我们这次来就是为了看看有什么线索,了解一下你们女儿失踪前后的情况,我们一定会尽力找到她的!”无双眼神坚定,对着老妇人劝慰,脸上干净纯白的笑容让人放心。 “向我们说说令嫒的情况,也好有个大致了解!”鹞萝在一旁插嘴,直奔主题。 “好好,两位仙人请坐,坐下说。”老汉看着几人还在厅堂门口站着的窘况,急忙那两人让进上堂,吩咐侍女上茶。 “我家小女今年刚好二八,小名唤淑华,性情温和,不喜热闹,年前和前街张员外的小儿子定了一门亲事,这几个月都在闺阁绣嫁妆,不爱出门。月前的一个早晨,她的侍女秋菊叫她起床吃饭的时候,发现房里已经没人了,我们本以为是她有什么事情出去了,便没太在意,却没想到……”说到这里,老汉泣不成声。 “却没想到她再也没有回来是不是?”无双接话。 “是,到了中午淑华还没见影子,我们这才意识到不对,情急之下派人出去寻找并且报了官,却没成想官府说是妖邪作祟……我苦命的女儿啊……”老汉难以抑制心中悲痛,伏在桌上哭泣。 这老汉原本是阡洲的一个富商,虽不说是身家丰厚,但也是当地的一个受人敬仰的善人,平日里的沉稳大气哪里还有,完完全全就是一个失去儿女的可怜父亲。 “带我们去她的住处看看,许会发现什么线索。”鹞萝开口提议。 “好好,两位跟我来!”老妇人擦干眼泪,双眼通红,起身招呼两人。 “有什么发现吗?这可是最后一家了!”鹞萝看着眼前互相搀扶的两人,凑到无双耳边小声问。 “还不确定,看看再说。”无双敷衍过去,侧目看着院子里这条小路,铺着圆滑的青石板,带着沿海地区特有的潮湿,两侧的院子里栽着几棵树,茂盛的叶子里开着几朵艳丽至极的花,无双挑眉,这家人的品味可真是奇怪啊…… 两人今天已经跑了好几个地方,失踪的女子形形色色各不相同,酒楼家的女儿、商户家的女儿、仵作家的女儿……唯一的共同点就是她们大约都是十五六岁的年纪,云英未嫁,待字闺中。 正当无双神游天外的时候,一行人已经到了小姐淑华的闺房,两层的小楼精致干净,在这个院子里格格不入,雕花的木制家具,华美的刺绣品…… 走过狭窄的木楼梯,推门进去就是小姐的闺房,入目是一片玫红色的纱幔,半开的窗户吹进来的清风荡起蹭蹭涟漪,晃花了人的眼。 “这就是小女的闺房,她整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都在这里。”老妇人掀起纱幔,给无双两人介绍。 房间带着种传统的少女气息,正对着门地是件四格的屏风,进门看去,精致的长案上摆着插着枯萎花枝的梅瓶,罗汉床上扔着几个绣垫,还有一张琴案,摆着一架华丽的古琴,一看就是华而不实,做做样子。雕花的大床上挂着玫红色的床帐,一旁摆着几个厚重的大箱子…… 无双抬脚进去,一处一处的仔细查看,桌上的枯枝,未完成的绣品,半开的窗户…… “仙人,这位小仙人是……?”两夫妻看着无双看的仔细,心里疑惑,又不好直接询问,对着鹞萝一脸忧虑。 “不用担心,那是我师叔。”鹞萝看着无双沉稳的背影,淡然一笑,这个时候一味地隐瞒身份可没有好处,倒不如让他们猜测。 “师叔?那位小仙人竟然这么厉害?”两夫妻都是一脸惊吓,说不出的震撼。 鹞萝看了他们一眼,不再言语。 “自打淑华小姐失踪后,你们可动过这屋子里的摆设?”无双回头问二人。 “没有,一切都是那天早上的样子。”老汉想了半晌,这才肯定的回答。 “窗户呢?也本来就是开着的吗?” “窗户?”老妇人沉吟片刻,“是开着的,当时我们还出去看过,官府来人也说妖魔走的窗户,我们也没干动。” “好,关于淑华小姐失踪的事情,我大题有了些想法,我去探查一番,过两日有了结果再来告知你们!” 无双一番话惊呆了房里的众人,两夫妻不敢置信,生怕这次又会失望,至于鹞萝,为什么线索都被无双发现了呢?这脑子是怎么长得啊! “仙人,我家小女可还能救回来?”老汉声音颤颤巍巍的,生怕听到不好的消息。 “我不能保证,一切都有变数!”无双冷然道。 “求求仙人一定救救淑华,小老儿我无论如何也愿意……”老汉哭泣着跪下,连带着老妇人也屈膝跪下,满屋子哭泣哀求声。 “起来吧,我会尽力,这的确和邪魔有关,别的我不便多言!”无双手里一缕真气打到两人腿上,把二人轻轻托起,这一招还是跟着清然师兄学的,简直太有用处! 果然,感受到这股无形的力量,两人急忙起身,对这个垂髫女童更感高深莫测,也对她能救回自己女儿多了几分信心。 无双两人辞别两夫妻,走在青石街道上,看着两侧琳琅满目的各色摊位,心里都有种说不出的涩然。这世上总是这样,有人喜,有人悲,人性如此,情之一字实在是难解。 “无双,你发现什么了?”鹞萝好奇,询问。 “是魔气,我发现了魔气!” 诡2 “你能确定吗?”鹞萝不敢置信的问。 “十之八九。”无双也很不想承认自己的发现,这次出来关于琨的问题,只有他们两人知道,旁人都是不清楚的,可是如今发现了魔气,那这阡洲城的水可不是随随便便能涉足的了! “那我们还要继续查下去吗?”鹞萝声音颤抖,面色不太好看。 “必须得查,不能放弃!”无双咬咬牙,袖子里的手攥成了一个拳头。 “也是,我们仙门中人怎么能惧怕区区魔物!师尊说我们应以除魔卫道为己任,是我胆怯了。”鹞萝脸色又青又白,有些羞愧。 “我查探到魔气了,可是这股魔气并不强烈,想来这背后之人也不是什么太过厉害的存在,我想以我们两个,还是能把他拿住的。”无双从腰上解下一个小锦囊,招呼鹞萝一起看。 “这是寻缘石,里面灌注了修士的灵力,感觉到魔物的时候会有强烈的反应,你且拿着防身,也好有个警示作用。” “那你呢?你怎么办?”鹞萝看着无双把闪烁着白色光晕的石头往她手里塞,急忙推拒。 “我没事,我还是能感应到一些魔气的,我不需要这个。当务之急还是得找到那魔物,我很担心洛家村那边,会不会也是……” “那可遭了!”鹞萝想起这一回事,惊得脸色煞白。 “放心吧,玄木不是那等冒进的人,他也不会有事的!”无双睨她一眼,慢悠悠道。 “谁担心他了!” 果然,鹞萝瞬间变成炸了毛的猫,死不承认。 “哈哈,哈哈……” “你是怎么知道有魔物的?明明我们看着的都是一样的东西?”看她笑够了,鹞萝急忙转移话题。 “前几处我着实没能发现什么,只是那些女子失踪的蹊跷,现场也没留下什么东西,我变怀疑会不会真的是异类,知道最后淑华那一家。”无双抬眼看着远处刘府的房子,露在墙外的正是淑华小姐的闺楼。 “你可还记得她的院子里栽了许多树,那话开的艳丽,一朵一朵的红色,鲜艳极了?”无双话锋一转,反问。 “记得啊,那花实在是难看,也不知道那姑娘是个什么品味,怎么会稀罕那些东西!”鹞萝想起那满院子俗不可耐的,艳丽至极的花,还有些无语。 “它们的确是不好看,却是对魔物最敏感的一种植物,淑华小姐房间里也插了这样一根花枝,已经枯萎,却不是因为日久,而是因为魔气。” “哦?还有这事?” “嗯,那花名曰‘依兰媚’,传闻是千百年前一名被魔物害死的女子的怨气所化,开的妖艳正如她刻骨的恨意,开的旺盛就是为了驱逐魔物,花开似燃烧的烈火,正是为了焚烧魔物。可惜,它终究只是植物,被魔气沾染就会迅速枯萎,枝丫发黑,那屋子里的那支依兰媚就已经枯死,所以也是那魔物留下的唯一证据。” 那满院子的依兰媚开的热情似火,像是燃烧自己的生命一般,可即便是如此,也没能阻挡那魔物的脚步。 “还有这样的奇花!那你说淑华小姐知不知道这花的作用?”鹞萝追问。 “想来是知道的吧,看那院里的依兰媚都是新栽的,破坏了院里原有的布局,恐怕这位姑娘知道的比我们想象的多啊!”无双看着街上,熙熙攘攘的人流,有些伤感。 “不管了,我们还是先找到那魔物再说吧至于别的,管它呢!” “今晚不出意外的话,那魔气会再次犯案,我们最好来个引蛇出洞!” “等等,你说今晚?为什么?”鹞萝追问。 “……”忽的,无双有些为这眼前的家伙担忧,就这智商,真的能追到玄木吗? “那魔物每隔半月犯案一次,不要告诉我你没发现!”无双拎着她的耳朵,往客栈里走。 “我还真没发现啊……” 夜黑风高,白日里熙攘的阡洲城寂静一片,天上没有月亮,没有星星。不知道是不是感应到了什么,今夜就连狗叫都没有一声,寂静的可怕。 “嗖-”。 一个黑影在夜空中飞过,隐约可见两颗尖利的牙齿。 黑影悄无声息的落到一处院落,静悄悄的院子,主人家睡得深沉,看着眼前的景象,黑影嘴上扯出一个阴险的笑。 “哈哈,看来今晚的猎物有着落了啊!真美味呢……” 他低叹一声,身形化作一阵青烟,转而到了房内。 掀开一道道幕帘,揭开一层层床帐,他放佛在拆开自己的礼物…… 一个明丽的少女躺在床上,眉头微蹙,似乎睡梦让她极不安稳,少女雪白的肌肤被淡绿色的丝质寝衣衬的格外晶莹剔透,眉眼精致,嘴唇红润,随着她的呼吸被褥一起一伏…… 在黑影看来,少女周身萦绕着一股淡淡的灵气,这是云英未嫁的女子身上最好的灵气,真是诱人极了! …… “你是谁?”突然,少女睁开眼睛,被眼前的异像惊吓的不行。 “哼!”黑影冷笑一声,直接用被子卷了少女离开,不忘给她扔一个禁言法术。 “今晚收获可真是不错啊!这么有灵气的女子可不多见……哈哈”黑影奸笑,卷着被子纵身离开,却没注意少女那一抹志在必得的笑容。 黑影裹挟着少女离开此地,他身形轻便,行走在房檐屋顶,树枝树梢。 “咦?果然不出我所料,就是在城外呢!”紧随其后,隐去身形的跟踪者轻笑一声,继而隐身在黑暗中,紧紧跟上。 眼前的场景很快就由精致漂亮的阡洲城区变得越来越偏僻,房屋越来越稀少,破旧…… 终于,黑影裹挟着被子出了城,走到一处荒林。 他放下手里的被子,摊在一处平整的地方,小心翼翼的解开,眼里都是邪恶的光芒。因为太过激动,双手不停的颤抖…… 少女惊恐的看着眼前的黑影,他形容枯槁,双目浑浊,“你是谁,你为什么要抓我?啊啊!救命啊,救我!” “哈哈,小美人可是我的大补之物,等我和你共赴极乐世界,我可就能突破凝元期了!哈哈,小美人别怕,我会让你长生不死的……小美人……” “啊,救命啊!救命……”少女哭喊不听,看着靠的越来越紧的那双像是枯木一样的手,更是惊吓恶心的不行。 诡3 “啊!救命啊——”少女惊慌的喊声在荒野里回荡,可惜半夜遇鬼时分,又哪里有人呢? “小美人,别喊了,我会让你不老不死的,只要你助我突破凝元期!”黑影一双鹰爪,就要朝着少女袭去。 “哼哼!”少女在黑影看不见的地方狠笑一声,眼里的不屑和志在必得掩藏在了惊慌失措之下。 她右手背在身后,暗暗蓄力…… 好,就是现在,时机正好! “嘭!” “是何人偷袭我?偷偷摸摸的算什么英雄好汉?” 突如其来的爆炸在黑影身后炸开,要不是他躲闪及时,现在恐怕已经是一摊碎肉了! “我还要问一问阁下,夜班三更劫持良家女前来,阁下所图何事?安的又是什么心!” 一道清脆的声音带着冷厉的质问,随声而来的是一个六七岁的女童。 女童半大的身子掩盖在一件宽大的黑袍下,稀疏惨白的月光映的她的脸格外苍白,嫣红的唇勾出嘲讽的幅度,冷冷的看着黑影。 她浑身透着一股冷淡弑杀的气息,袖袍下的双手蓄势待发,浑身的每一块肌肉紧绷,随时准备一击毙命! “你是什么人?”黑影厉声质问。 这里怎么会有别人,哪个不长眼的会大半夜跑到乱坟岗来!该死,会不是是特意跟踪来的! 黑影有一瞬间的慌乱,不过看到眼前的女童时,很快又镇定下来,不过是一个黄毛丫头罢了! “杀你的人!”话音刚落,无双就躬身一个箭步,冲上前,手里的真气团也顺势扔到了黑影身上。 无双心里忐忑,糟糕,这人太厉害,看他的气息路数,也根本不不是什么魔物,而是一个切切实实的魔修! 她暗骂一声,华陵怎么会有魔修出没,还真是奇怪,这魔修可比魔物难对付多了,至少他还是能自主思考,自主修炼的。 “哼,你这小丫头还真有一手,且等我把你抓住,你就是我上好的炉鼎!”黑影被刚才的攻击激怒,看着无双又上前,心里不耐。 嘭! 真气团爆裂,掀翻了黑影身上的兜帽,与此同时,凌厉的攻击也到了无双腰侧。 “无双,小心!”从刚才就一直被忽略的少女,也就是鹞萝惊叫,手里飞出一排排金针。 “哼,雕虫小技!我倒是没想到你们竟然是一伙的,不过那又怎么样,姐妹两个一起,倒是更有意思,哈哈哈……”黑影淫笑不止。 无双一个侧身,加速,躲过刚才的一击。 “你这魔修,真是无恶不作,抓了那么多无辜女子,丧尽天良!”鹞萝怒斥道。 “哼,那又如何!”黑影阴森恐怖的笑声在黑暗中想起,像是被打磨的石头一样嘶哑。 无双这时候才看清那魔修的长相,一张脸像是风干的橘子皮,双眼浑浊不堪,粗糙的像是鹰爪的双手紧紧抓着一根木杖,看起来是他的武器。他的脸几乎已经算不上是人脸了,到处都是肮脏可怖的脓疮,鼻子高突,上面有腐烂的痕迹…… 无双甚至能闻得到空气中弥漫的腐肉气息,这人还真是恶心啊…… “这人还真是恶心!”鹞萝嫌弃的看他一眼,把身上多余的东西扯下来,满脸厌恶。 “小心点,这人很厉害!”无双提醒她一声,身体紧绷。 “哼,还敢反抗,看我不把你们抓起来狠狠折磨一顿!”魔修那仿若沙石摩擦的嗓音再次响起。 无双手一扬,朝着那魔修不知扔出些什么东西。 那魔修急忙抬手一挡,发现手里没有东西的时候,看着两人的目光充满嘲讽。 “哼,这才对嘛。”无双暗搓搓的一笑,运转身体里的异能,心跳加速,紧张的不行。 细密的汗水从她额头上沁出,满满的她额前的一缕秀发也像是被水打湿了一样,她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这还是她第一次在实战中尝试这一招,也不知道究竟能不能行? 怎么还没有反应啊! 无双心一沉,这可怎么办? “哈哈,怎么,两个小丫头可是没办法了,那就等着做我的炉鼎吧!故弄玄虚。”魔修嘲讽一笑。 “无双,快点……”鹞萝暗暗着急,她的灵气本来就算不上充裕,能控制着金针发动攻击实属不易,现在已经坚持不了多久了。 金针一次次的靠近魔修,成排的金针一溜溜的不断骚扰着魔修,带起的风刃也刮着魔修的皮肤。 “哼,我可不会对你们手下留情了!”魔修被那些细小的金针划破了好几处皮肤,脸上也有好几处地方渗出血迹,兜帽也被划得破破烂烂。 猛虎难敌群狼,何况是这么小的金针形成的群攻!他也渐渐有些吃力。 “好,就是现在!”无双心神一动,催动身上全部灵气对准魔修的胸口。 “鹞萝,配合我!”无双大喝一声。 “好!”鹞萝答应一声,又抽出一根金针,灌入真气。 “就是那里!” “玩够了吧,玩够了就等着爷爷我杀了你们好了,两个贱人……” 魔修刚才高傲放肆的声音戛然而止,他明显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对劲之处。 “你们做了什么?”他的声音染上惊恐的神色,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的胸口。 之间那里刚才被金针刮伤的洗小伤口,现在开始蠕动,放佛有什么东西在皮肤底下要破土而出! 那一处鼓起一个大大的肉包,蠕动的速度也越来越快,突然,一棵黑色的沾着鲜血的树芽破土而出,浸染了魔修血液的黑芽一见了空气,立马兴奋起来,生长的速度也比刚才更甚,不出几息的功夫,魔修的胸口处已经有了一根粗壮的植物! “蚀骨草?你干了什么,贱人!”魔修看着胸口的植物,气急败坏的骂道,手上也不停歇,一个魔气组成的大招朝着无双铺面而来。 “小心!”看着慢慢靠近的魔气,鹞萝着急的大喊,可惜为时已晚…… 以无双现在的身手,根本躲闪不开…… 怎么办,难不成就眼睁睁的看着…… 鹞萝一边往无双的方向跑,一边暗恨。 “去死吧!”魔修奸笑,不忘伸手去扯胸口的蚀骨草,他只觉得胸口出的疼痛开始飞速蔓延,腰腹,四肢,头脑…… 这蚀骨草实在是毒辣,只要靠近活物,便是有去无回,慢慢化为一摊脓水,作为它的养分吸收何况是直接种在人的心脏上…… “无双!!!”看着被刚才魔气包裹的无双,鹞萝泣不成声,撕心裂肺。 诡4 “无双!不,不……”鹞萝双目通红,定定的看着被魔气轰出一个大坑的那出地方,说不出话来。 怎么可以这样,无双呢?无双呢?快回来,不能有事,你不能有事! 鹞萝狂奔过去,恨不得把这里的土一寸寸的挖出来,然后把无双抠出来,怎么会没有呢,怎么会不见人影? 好好,没见人好啊,一定是躲过去了,一定是躲过去了…… 鹞萝前言不搭后语的想着,脑子里一团乱,那个小小的雪团子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少年老成,优雅持重,时而笑的开怀,时而绷着一张脸让人发笑…… 无双,不要有事…… “哈哈,她死定了,死定了!中了我的魔毒掌她死定了,连头发丝儿都不剩一根……”沙哑的声音恶毒的诅咒,伴随着随时咳出来的血迹,恶狠狠的诅咒。 “滚!”鹞萝这时才顾得上去看刚才的魔修,哪里还有刚才意气风发的样子,胸口的蚀骨草已经包裹住了他的半个身子,胸口不断流出血水脓液,手脚无力的垂在地上,哆哆嗦嗦的,一抽一抽的。 “中了师叔的蚀骨草,你就别想活着,要是师叔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让你求死不能!”鹞萝赤红的双目盯着魔修,甩出一针把他钉在地上。 “无双,无双,师叔,无双,师叔……你快出来啊,快出来,不要吓我……”转过眼去,鹞萝双目莹满泪水,一声声的喊着。 “无双!你在哪里?” “无双,快出来!” …… 没有,没有,什么也没有!夜半的荒野除了风刮的声音,没有别的声音,因为刚才几人斗法闹出的动静太大,附近的动物们遵从趋避厉害的本能,早早地不知道跑了哪里去躲避去了。 阴凉地风吹过,乱葬岗发出一针鬼泣声,阴森森的,直冲人的大脑,阴凉地风一下子就打透了鹞萝半个身子,也让她的心如置数九寒天。 无双…… 此事无双在哪里呢? 她也说不清楚,她睁开眼的时候,入目是一片阴冷潮湿的墙壁,看着就是一条狭长的甬道,两侧燃着一排排的长明灯,也不知道是什么燃料,在毫不通风的狭窄长廊里竟然能经久不灭。 “这是哪里?好奇怪,我怎么会到这里?”她揉揉自己的脑袋,从地上爬起来。 怎么回事到底?她还记得自己是跟那魔修在缠斗,自己的蚀骨草本来能把那魔修置于死地的时候,那魔修放出一大招……对了,就是那一掌,不对不对,那一掌有问题! 无双心神一凛,终于想起有什么不对了,自己看着那一掌迎面而来的时候,忽然身体就像是定住了一样,之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一掌落到自己身上! 难不成,自己这是死了? 无双不敢相信这个猜测,脑子里一团乱麻,似乎又有些头绪,她干脆不在去想,起身查看四周。 的确,这里是一条狭长的通道,大约只能容纳三个人并排前行,两边都是深不见底的黑洞,没有尽头,仿若是吞噬人的野兽。 墙壁上隔段距离就燃了一盏灯,所以这通道倒不显得昏暗,只是那种压抑的气氛实在是让无双有些不适应。 没事,没事,我是华清氏,不能畏惧这小小阴邪之物,我又先祖血脉护体,那些阴私伤不了我…… 无双一边给自己作心里建设,一边往墙壁处走去,灯光映照下,墙壁上似乎有些什么东西,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楚。 凑近细看,无双却差点没绷不住一屁股坐在地上,太可怕了…… 之间那墙上雕刻的密密麻麻的都是一群凶兽,各个青面獠牙,形容可怖,没一头凶兽都看不出原本的面目,有的似羊,却长着尖利的牙齿和虎的身子,有的似狼,却带着半边蛇尾,头上长角…… 它们都难以看出是什么品种,一个个的青面獠牙,似乎在咆哮,在怒吼,在守护着这段不知道通向何处的长廊。 无双镇定下心神,一点点往前走去,一点点看着墙上雕刻的异兽,浮雕栩栩如生,也不知道是何人刻画雕琢,无双只暗恨那人,干嘛弄得这么吓人!看着就像是随时要跳出来撕裂你一样,甚至还能想象出它们咆哮怒吼的声音。 一排排看过去,异兽们都是一头头的并列,虽然咆哮不安,却齐齐望着一个方向跪拜。 这倒是有趣,无双暗自思衬,从乾坤袋里摸了一颗火石,以备不时之需。 顺着异兽们朝拜的方向,无双发现,墙上的浮雕也在慢慢变化,刚开始她看见的那些形象很难说出都是些什么鬼东西,可渐渐的,无双能大体辨认出一部分了! 吼、貔貅、鬼车、夔牛、毕方、梼杌…… 獬豸、穷奇、白泽、麒麟、饕餮、金乌…… 无双眼睛慢慢瞪大,她实在是理解不了这浮雕的内容,似乎是把所有的异兽全部刻画在上面了! 单说她能认识的,凶兽,瑞兽,神兽,这里几乎都能找得到,她隐约有种感觉,这走廊,恐怕快到头了! 她紧紧握住手里的火石,一只手紧紧抓住木心藤,这可是她现在唯能想到的保命的东西了! 手里紧张的出了一层黏腻的汗水,拿着火石的手有些不受控制的颤抖,那是恐惧也是兴奋,对未知的恐惧,也有对强大的挑战的兴奋感,她的心脏在狂跳,比刚才面对那魔修的时候兴奋一千倍,一万倍! 她的血液在燃烧,在沸腾,在叫嚣着身上燃烧的战意! 战!!战!!战!!! 我要战!!! 终于,在这种极度疯狂的状态下,她看到了最后的一幅图…… 那是四灵四象——麟、凤、龟、龙。 麟以麒麟形象,凤以朱雀形象,龟以玄武形象,龙以青龙形象,另加星宿白虎形象,五神兽雄姿飒飒,英武不凡,祥云加身,此刻却都安静的俯首,心甘情愿低下他们高贵的头颅,只为站在高位的那一人! 无双心中惊骇难以言说,是什么人,能令百兽称臣,是什么人,能让神兽俯首? 她抬眼去看,竟然……看不清,看不清,一片模糊! 只能看到一人身着长袍,身形如青竹挺拔,不不,青竹哪能有他的半分风骨!只是一个虚影,就让素来以高傲气质不可磨灭的无双折服! 这一定是位神! 除了神,哪还能有这般让人心醉神迷,不敢亵渎的风华气质? 仙 神 这是谁? 何人能有这等风采? 他脚下踏着的是肮脏浑浊不堪的血池尸海,他周身萦绕着的是青面獠牙,恶意昭彰的妖魔鬼怪,他令万物匍匐,百兽稽首…… 他一身青衣长袍,松松散散,狂放不羁。 他一头墨发不加约束,随风飞舞。 他一柄长剑,浸染鲜血,杀气四溢。 他是那样让人心惊,他又是那样矛盾的让人不知如何形容。 他是战神,屠戮了不知几何的妖魔鬼怪,他也是一个孤单寂寥的单薄青年…… 无双直楞楞的看着壁画,眼神渐渐的迷离,不觉看的痴了…… “小儿!小儿!” 正在愣怔间,耳畔忽听的有人呼唤。 谁? 无双转头四处查看,心神一凛,这长廊走了这半天,终于有人了是吗?倒要看看究竟是敌是友! “小儿,是我,墙上!” 那声音看的无双反应,不觉失笑,忙又补了一句。 无双听闻此言,忙又往墙上看去,之间壁画浮雕上的那仙人影子逐渐清明,从浮雕上慢慢升起一层薄雾,那层薄雾又逐渐凝聚,凝实,终于显出一个半透明的人形。 “你是何人?”无双厉声质问。 “我自然是这画上的人!”那虚影勾唇一笑,令日月失色。 “可笑,这画不过是死物,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人出来!”无双嗤笑一声,把木心藤化鞭挡在身前。 “小儿警惕性还好,只是这武器有些太差了些,也罢,看在你也算是我的族人份上,我且把我的传承给你也好!”那虚影自说自话。 无双满头黑线,这是什么节奏? 苦命小草根****运冲天,得高人传承,从此一飞冲天? 这可是比鹞萝几个常看的那些人间话本子还要不靠谱! 那虚影若有所觉,讪讪到,“我的确不是这画中人,我是他坐下一员战将,这里是他的飞升之地,我也只是被留下的一缕元神罢了!” “……”无双无言,不敢相信他所言。 许是看清无双脸上的不屑,虚影无奈苦笑一声,“我是华清一族。” “什么?”无双这下可有些被惊住了,华清氏,要是他所言非虚,那可是她的老祖宗啊! 她紧紧手里的鞭子,眼神直勾勾的看着他。 “我所言非虚,我乃是华清一族尚玄二十三代,兄长为华清政帝,想当年也是个威名赫赫的国君呢!” 尚玄二十三?华清一族渊远流长,时间久了,族人便把五十代为一个新的纪元,重新计算,尚玄乃是上一个纪元的名号,无双是黎贞十七代,也就说是眼前这人已经是七八百年前的人物了! “你有何凭证?”无双还是不能确信。 “你说呢?你我,血脉相同,难道没有感应不成?”虚影回答。 也是,血脉牵绊是做不了假的,哪怕这人只是一缕元神,无双也能感觉到心底的那种悸动。 “老祖宗?”无双试探着唤了一声。 “我名作敬。” “敬老祖,受子孙一拜,子孙乃是黎贞十七,无双。”无双此时也不敢托大,急忙跪下一拜再拜。 “起来吧,能有这般出色的小辈,我心甚慰,华清一族现在怎么样了?”敬老祖虚扶起无双,问。 “回老祖,华清氏一直遵守古训,不敢僭越,蜗居华陵小地,等待复起之日!”说起此事,无双心中悲痛。 随着她年纪渐长,自然也就从父王母后口中知道了华清氏的魔咒,自然也就从那堆成山的经文典籍中翻出一二了。 “唉,作孽啊!”敬老祖轻叹一声,“想来我也遇不到别的族人了,今日我就把这份传承留给你,也好光复我华清氏。” 那人似乎不愿意在宗族运道上多谈,拉着无双的手腕就要探查资质经脉。 咦? 被那敬老祖拉着手腕,无双只觉得触手一片冰凉,放佛三九寒天的冰块一样,又仿若山间最清澈的山泉一样…… “怎么会?怎么会?”眼见得敬老祖的虚影眉头渐渐蹙起来,无双心神不安。 “老祖,可是有什么不妥之处?” “唉,罢了,罢了,你虽是我华清一脉,但却是个有大造化的,我这份传承反倒是辱没了你,我也没那么个胆子敢把你作传人!” 无双只听得敬老祖神神道道念叨了半晌,她也不敢详细询问,复又听得他言,“我这里有份传承,于你既然不成,那也先存放于你那里,待找到有缘的族人,再交出去也未尝不可。至于小儿你,顺着这里往前走,寻那里的一柄剑,也就是我的尊上使用的这柄,要是有缘,你自然能带的走,要是无缘便算了!” “是,老祖。”无双只觉得一阵心神恍惚,身子便随着老祖言语中的地方去了。 走过几盏灯的距离,触目是一扇巍峨的大门,整个门均是石头雕琢而成,两面另有雕了些异兽看守门庭,青面獠牙,怒目圆睁,威风凛凛,见者生畏。 竟然又是一扇门,莫非这门后有有个什么仙人不成? 无双思衬间手已经到了门把上,正要一个用力,没成想那门却是自己开了! 这倒奇了!莫非真有什么机缘等着我不成? 无双抬脚往前迈步,不管是不是有什么机缘,或许前面等着的是刀山火海,油锅地狱,此时也没有后退的机会了! 是的,没机会了! 无双知道,自打入了这个长廊,她就一直在随着这里的人设置好的模式做事,不管是一言一行,还是一举一动,都是遵循了这里主人的心意…… 事已至此,哪怕前面是地狱,也得去闯一闯了! 狭长的走廊燃着星星点点的火光,走廊尽头是一处石室,周围除了无双的脚步声,呼吸声,心跳声,寂静的可怕。 “啪!”“啪”“啪!” 脚底的青布长靴踩在地上,一点一点的声音在整个石室里回想,石室空旷的可怕,普通的可怕,与修炼之人的静室一般无二。 一张宽大的石床,上面铺着有些腐朽的兽皮,另一侧有废弃的香炉,香案,蒲团…… 无双挨个地方查看了一番,发现此地并没有什么危险之物这才作罢,走到香案旁,仔细研究了半晌,也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对。 竟然没有什么异状? 不可能! 无双飞快思索,要是自己藏东西会藏到哪里去呢? 对了,那里! 整间石室最为蹊跷怪异之处,直接连伪装都没有的地方! 就是它了! 仙 神2 对了,只有那样东西!就是那把剑,待整个石室中显得突兀的那把剑! 那把剑看似灰突突的朴实无华,任谁也想不到,那会是壁画上那仙人手中剑。 无双急忙过去仔细查看,果不其然。锋利的剑锋被一层厚实的锈蚀包裹,哪里还有原先半分的锋芒毕露,剑柄也是普通的木质,黑漆漆的看不出半点颜色。 这就是那把屠戮世间妖魔的剑吗? 看着这毫不起眼的剑,无双反而有些不敢相信了。 她轻轻伸出右手,触摸那把让她感到灵魂悸动的利刃。 “噌——”的一声。 这可真是来自灵魂的悸动!一瞬间,无双感觉大脑像是爆炸了一般,眼前只觉得一道白光闪过,脑海中一阵清明,那感觉比之前道衍师兄给她洗经伐髓的时候还要好的太多太多。 他只感觉全身的每一片毛孔都张开了。某种不知名的灵气亦或者是灵液进入她的全身,游走在他的四肢百脉,洗涤着她的每一片肌肤,每一片毛孔,每一块骨肉。 这种感觉让她痴迷,像是第一次引气入体的时候被灵力洗涤过全身一样。这是对修仙之人来说最好的奖励,也许通体舒泰的时候。无双不知道为什么仅仅是触摸一把剑就能给她带来如此大的变化,但她此刻一点都不敢耽误,也不想浪费。闭上双眼引导体力的灵气,让刚才进入身体的灵气加快流动,不落下身体的每一点细微之处。 一圈两圈三圈…… 刚才那一股迅猛的灵力终于被无双化为己用,连带着自己体内原本的灵力,归于丹田。 哎? 内视状态下的无双吃了一惊,原本只是初入练气中期的修为竟然整整提高了一个小阶层,现今已经是练气高阶! 虽然只是提升了一个小境界,但无双还是吃惊不已。要知道修炼之人提升灵力本就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日积月累的打坐修炼吸收空气中的灵气,化为己用。 哪怕即是如此,还需要根据个人的根骨和资质判断。根骨好的修士修炼起来更加容易,受天道眷顾自然畅通无阻。根骨差一些的修士,要想成就万人之上,便更要付出百倍千倍的努力。 由此可以看出资质对一个修士的重要性,灵根的重要性也在于此,单灵根的修士身具灵体,自然能更好地与万物天地产生共鸣,休成大道。灵根驳杂的修士则正好相反,身体杂质太多,不易与天地共鸣,修炼的条件自然就慢了下来。 无双本就是木属性天灵根,其身体的融灵度高达九成以上,是天地间难得一见的。 修炼天才,只是因为血脉等诸多原因,两位师兄设下的禁制这才压制了她飞速上涨的灵力。 如今也不知是何原因,刚才那一股磅礴的灵力竟然一下子让突破了一个小境界! 如果,在没有禁制压迫的情况下,那一股灵力又能让自己进益多少呢? 无双不敢深思,修炼一道本就是逆天而行,求的不过是一个境界稳固,好将来得道飞升,要是自己急然贸进,损了根基,落得个境界不稳,反倒是得不偿失。 无双收回刚刚放空的心神,不再去想那些有的没的,看着自己没什么问题这才去看刚才那把剑。 此剑长约四尺,约有成人手掌宽,剑锋被包裹在厚厚的锈蚀之中,看不分明,此剑无鞘,木质剑柄看起来黑乎乎的,无双却能认的出来,这分明就是千万年的玄铁木制成,遇火不燃,遇水沉底,钢劈不折,斧砍不弯。 华陵的藏宝库里有这样一把玄铁木制成的刀,被誉为国宝,此剑更胜一筹! 无双能感觉自己的心在扑通扑通的狂跳,她颤抖地伸出右手再一次抚摸上那剑柄,掌心有些汗湿的黏腻感,她也顾不得什么风度优雅,掀起衣袍一角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仔细擦拭干净,唯恐亵渎了这国宝级的重剑。 手抚上剑身的那一刻无双感觉到了一种来自心神的震慑,恐惧,那是恐惧!浓烈的杀气震的无双不敢动作,随之而来的是滔天的战意。 她要征服这把剑,征服这把杀神利器! 都说万物有灵,不仅花草树木,飞禽走兽,自然也包括那些万古流传下来的奇珍异宝,法器仙器,其中以武器为最。 这把剑,散发着浓烈的杀气,一看就不是好相与之物。也不知道屠戮了多少人杀戮了多少妖,沾染了多少鲜血,收割了多少生命! 这一切无双浑不在意,她要的就是这种真真正正能与她并肩作战的锋芒毕露的利器,他自然也能让这把重剑臣服于她,认她为主,哪怕并不是现在…… 她双手用力想要从被劈开的巨石上把它拔出来,许是因为年久巨石风化的原因,倒是没费多少力气。 只是,那剑挣脱了束缚就一直处于兴奋当中,浑身战栗,震得无双虎口发麻,几乎要拿不住它。 喝!不过是区区一柄剑罢了,而敢如此狂妄! 无双心里嗤笑一声,哪怕是流传万古的宝剑又如何,不过也是区区死物,竟敢违抗与我! 虽然她对这厮很是满意,但也仅仅限于一个听话的伙伴,若是这厮不识趣的反抗,自己也不必给它留什么面子机会! 既然不服,那就打到你服! 她可从来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双手掐了一个法诀,蓬勃的灵气凝聚成团,就朝着剑飞速而去。 “砰”一声巨响。 灵气团遇到剑身那一刻,爆炸。 接着,石室里飞尘漫天,顷刻间便什么也看不见了,无双给自己撑起一个小结界,挡住了爆炸激起的飞沙走石,也看得清楚,那剑刚开始反抗的激烈,随着无双持续的攻击,也渐渐安静下来,看样子是无力支撑了。 对就是这样!这样才有一把武器该有的样子! 无伤心中高兴,却也没立马上前,而是又打出一个法诀,将剑身紧紧包裹,也不用双手去触碰它,就这样隔着远远地把它拖走。 无双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她心知以自己这点微薄的力量,绝无可能与一件恢复过来的,法器或者是仙器抗衡,何况是一件已经生出灵智的宝剑,刚才不过是投机取巧,现在再凑上去无异于自寻死路! 她可不敢托大,“唰”“唰”“唰”往剑上拍了几张禁锢灵符,直到剑身青芒散去,不再动弹的时候这才作罢。 很好!无双这才伸手拿过剑,满意一笑,唇角勾起的弧度带着些许狡黠,活像是一只偷吃的心满意足的小狐狸。 仙 神3 石室里除了这把剑也没有什么别的东西,无双不想在这个地方多做逗留,从床上扯了一块兽皮把剑身仔细包裹了两层,确定看不出什么迹象这才停手,从乾坤袋里取出一根细长的布条,狠狠地把兽皮系紧,这才一下子背到背上,她还要继续寻找出去的路呢! 狭长的看不见尽头的长廊里,只有星星点点燃烧的火光指点前行的道路,幽暗的散发着莹绿色的火光映照着人心的黑暗。 墙壁上青面獠牙的异兽排列成行,被那透的绿色的火光照得明明暗暗更显恐怖,灯笼大的眼睛仿佛有了灵智,齐齐看向走廊里的小姑娘。 女童娇小瘦弱的身形隐藏在宽大的黑袍之下,黑袍上沾染了许多灰尘和泥土,却丝毫不损女童原本的风华气质,她身后背着一把布条缠绕的笨重武器,几乎与她等高。 宽大的兜帽下隐约可见一张雪白的小脸儿,有些狭长的凤眸透着凉薄的精光,殷红的嘴唇微挑,似乎对这种吓人的手段不屑一顾。 她一步一个脚印风度翩翩,仿若脚下不是布满脏污的狭窄长廊,身边不是青面獠牙的恶鬼妖魔,她是走在高贵优雅的宫殿里,踩着干净无尘的洁白玉石,穿着华美贵重的绣金长袍,她应该是享受天下尊贵的公主,她也的确是这样。 视线扫过身旁的浮雕壁画,原来是这样吗? 无双看见这一幕正是百兽跪拜的那一幕,中间的那个人,或者说是神,遗世独立,清贵高雅,他手握重剑,脚踏尸山血海,睥睨天下。 对了,他手里的剑! 看那大小,花纹,样式,不正是自己身上背负着一把吗!虽然被厚厚的锈蚀包裹,也不知道这等名剑为何会隐藏锋芒,但想来也应该是什么封印一类的吧!但依稀可见,形状式样均为浮雕上所刻。 难不成,敬老祖所言的尊上就是这壁画上雕刻的人不成?至于所谓的飞升之地,就是刚才那间简陋的石室吗?而自己背着这把剑岂不是位大能作用的武器? 呵呵…… 这可真是天上掉下了一个大馅饼! 本以为是无主的武器竟然是一位大能所拥有的,可就算是这样,那位大能飞升之际为何不把自己的配剑带走呢? 真是奇哉怪也! 算了,事已至此想那么多干什么,既然这把剑现在是自己的,那就好好利用罢了,如此也不负那位大能的盛名。 想到这里无双从背后解下那把剑,放在身前,自己则俯身跪下行礼。 “晚辈无双,偶然得先辈佩剑,惊为天人,心中仰慕不已,为先辈风姿倾倒,晚辈与此剑也算是有缘,先暂借使用,来日能遇见先辈,再行归还之事。还请先辈宽恕晚辈无礼!” 言罢,无双对着浮雕壁画磕了三个头,算是拜师礼。 向浮雕上的大能言明情况之后无双这才起身,拍打了一下身上粘染的灰尘泥土,这才复又背起剑往前走。 地底长廊中,无双孤单的身影仍然朝着,看不见的尽头走去,步伐坚定,希望能找到出口,何鹞萝汇合也免得她再担心。 此刻九天之上,仙界。 一名俊美青年却看着刚才下界发生的一幕勾唇而笑,清冷的面庞上沁染出的欢快笑意是个人都能感受的到,也就引起了其余众位仙君心中狐疑面面相觑,这位主儿今天这是吃错什么药了?万年不化的寒冰脸竟然笑了?众位仙君心中忐忑,莫不是他们有什么地方伺候的不好,惹着这位生气了? 真真是好可怕,求满天神佛保佑!哎,不对,他们好像就是满天神佛…… 且不管旁人如何狐疑,那俊美青年却是满脸含笑,心中欢快。 他此生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小娃儿,明明是以蛮力制服了自己原来的佩剑,还非得说些什么惊为天神,仰慕不已什么的,真是睁着眼眼说瞎话,不过这瞎话说的倒是一本正经,当真有趣。 “朔方战君,可是下界有什么不轨之人,可要属下先去擒拿?”旁边侍立的神侍垂眸恭敬询问,不敢造次。 俊美青年一身绣满彼岸花的黑色长袍,与这仙气飘飘,清雅高贵的仙界显得格格不入,却没人敢置喙,宽大的勾着金边的黑色袍袖一抚,“下去吧,这里不用你伺候。” 神侍退下众人也不敢多言,复又是一片歌舞升平,舞乐喧嚣。 只是在朔方战君心中,那些个高贵优雅的仙子们却都没了意思,还不如底下的那个小人儿来的有趣! 天上仙界发生的事情无双全然不知,自然也就不知道有一个偷窥狂在窥视自己,她全神贯注的寻找出口,希望能早点走出这长廊。可诡异的是,无论她再怎么走,这四周的景象丝毫没有变化,也找不到尽头。 往前望去就是那黑黢黢看不见的无底洞,似要把一切吞噬殆尽的无底洞。 不对,这都不对! 无双站定,不再往前走一步,仔细回想自己自从进了这个长廊所经历的一切。 自己是在和那魔修缠斗中,那魔修一掌破空而来时自己失去意识的,再次醒来就到了就长廊之中。可是当时自己记得分明,明明两边几乎是同样的景象,都是幽深似无底洞一样的,自己只是随便选了一条路就能通往那石室,现在看来这另一边分明就是不存在的! 对,的确是不存在的。不管此地的幕后操控者是谁,他的目的就是为了让自己发现那间石室,或许是拿到宝剑,或许是见到自己的老祖。 现如今,目的达成,这里岂不就是没有存在的必要了,那自己何苦在这走了半天! 对,对,对! 如今眼前的这一切都是幻象,都是不存于世的,那也就是说自己刚才经历的一切都是不存在的,更谈不上什么迷路,找不到出路。不过是作茧自缚,庸人自扰罢了! 想明白这一切,无双心神一阵清明,心随意动,随从本心…… 全力一击! 就对着身侧的浮雕壁画,这就是出路! 果然,在迅猛的攻击之下,眼前的一切,扭曲,变化,终于灰飞烟灭,不留下丁点痕迹。 “无双,无双……” 听得耳侧传来呼唤自己的声音,无双复又睁开眼睛,眼前仍是那片阴风阵阵的乱葬岗,鹞萝焦急的声音撞入耳膜,旁边那一团是毫无还手之力的魔修,刚才,且不过是黄粱一梦罢了! 剑 惨白的月光照在几块残破的墓碑上,还有裸露在泥土外的些许森森白骨,树林里刮来阵阵妖风,吹起一身鸡皮疙瘩,这可着实不是一个好地方。 “无双,无双,你可算是回来了无双。” “吓死我了,你去哪儿了啊!半天都找不到人。” 还没能适应周围环境的变化的无双被扑上来的鹞萝抱了个满怀,鼻翼间充斥的是少女独有的馨香,不过此刻无双却有些尴尬,自幼就从来没有与人这么近距离的接触过…… “我没事,没事,放心吧,鹞萝。”无双伸出双手拍打着鹞萝的后背,温声软语的安慰她,她也知道刚才这一阵是把这姑娘吓到了。 没事儿没事儿就好,一切安好。 好半天鹞萝才恢复镇静,拉着无双上看下看左看右看,要不是顾忌此刻在郊外,恐怕是恨不得把无双的黑袍扯下来仔细查看,是不是受了伤。 ……无双满脸黑线。 “好了,放心吧我没事。”无双把扑在她身上的鹞萝扯下来,心里的尴尬这才减去一些。 “那魔修可是被制服了?可问出那些失踪女子现在何处?”无双指着不远处被捆成一个粽子的魔修问。 “还没呢,你一下子就不见了,我光顾着找你,哪还顾得上这家伙!”这会儿鹞萝才恢复正常,踢了一脚被捆成一团,狼狈不堪的魔修。 “还是快些问清楚吧。”无双上前一步。 鹞萝转身去审问那魔修,希望能找到那些女子的下落,也希望他们还活着。 无双这才发现身后竟然还背负着把其貌不扬的剑,怎么会这样?刚才的一切,难道,不仅仅是环境吗? 可不管事情如何诡异,那把剑确确实实现在就带她背上背着,上面还包裹着那些残破不堪的有些腐烂的兽皮,还扯着一根从她乾坤袋里拿出来的绳子。 的确确是那把剑,不是环境!莫非刚才的一切,只是刚才那位大能做开辟出来的一方小世界不成?若是如此的话,那浮雕像的男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正在思衬间,鹞萝和那魔修争执的声音传进无双耳中。 “怎么啦?可是出什么事了。”无双抬脚走过去看着气鼓鼓的鹞萝问道。 “哼。这厮死鸭子嘴硬死活不承认自己捉了那些女人,打死也不说说那些女子被关押的地方。” 鹞萝气急,对着魔修就是一脚,无双清楚地看到那人的脸歪了了一歪。 ……这样的手段竟然还问不出来吗…… 该说这魔修确实心智坚定吗? 呵呵…… 这可当真有趣,无双上前两步,从宽大的黑袍掩映下取出一把锋利的匕首,雪白莹润的指肚轻轻抚过刀刃,少女红唇微启,对着到刀刃轻呼出一口气…… “呼——” 一层轻薄的水雾附着在寒刃上,黑夜里散发着森森寒光。 匕首轻轻贴到魔修脸上,冰凉的触感激得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浑身的汗毛直挺挺地站了起来。手中的利刃随着他的身体缓缓向下,贴上了他的脖颈,附上了他的动脉…… 一个用力,一滴殷红的血珠缓缓渗出…… “怎么,还不肯说吗?现在我倒是期望你晚点再说,那样我就能带你身上试试这剥皮之刑,我还从没见过呢,听说你们魔修也时常这样玩儿,我还真想试试。” 少女清冷的声线如珠落玉盘,温柔缱绻,身后的鹞萝不自觉地打了个冷战,更别说切身处地的魔修了,此刻少女的声音在他听来无异于地狱中爬出来的恶鬼,尸海中索命的修罗。 身后准备作壁上观的鹞萝狠狠地打了个寒颤…… 小师叔越来越犀利了怎么办? 匕首森冷的寒意透过皮肤,刺激着那魔修的神经,他哆哆嗦嗦话不成声,“我说,我全说,那些女子都在西边的一处坟窟里,我在那里开辟了一处洞府,她们都在那里……” “很好,早说不就行了!”无双收起匕首,眼含嘲讽的看了那魔修一眼,面露不屑。 “快些带我们过去!”鹞萝又把刚才的那根缚魂索捆到他身上,拖着他去寻找那些女子的藏身之处,缚魂索那是当地修士常用的法宝,捆缚神魂,压制修为,当为居家旅行,杀人越货必备之法宝。 看着两人渐渐走远,无双也不是很想上前,那些女子的境地反正不会太好就是了,修炼界当做炉鼎的存在那有什么好结果可言,何况她们皆是凡胎肉体…… 甩甩头把脑海中胡思乱想的思绪甩出去,她无双烦躁的一把扯下兜帽,沾染了不少灰尘泥土的斗篷随着她的动作应声落地,露出少女一身黑色的劲装,她从身后取下那把剑,放在眼前仔细把玩研究,灰突突的其貌不扬的剑身,虽是千年玄铁木但是却沾满污浊的剑柄…… 接着月光,在树林里仔细把剑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无双有些愕然,这把剑就算是封印了,这也太磕碜了吧! 要知道这等神兵利器一般都会生出灵智,神剑化灵,这弄这个封印的人是出于什么目的才把这把剑弄成现在这个惨样啊…… 剑灵真心能接受吗? 无双的双手抚上剑身的那一刻,一股子寒意穿透厚厚的锈蚀钻入无双掌心,直逼她的心脉! 糟糕!这厮该不会是要觉醒吧? 无双心神巨震,手中聚力,用一丝神识控制着自己的灵气注入那剑中…… “轰——” “啊!” 一股巨力激得无双后退两步,不由得惊呼出声,再细看去,她的手里还死死的抓着那把剑,鲜红的一丝血线从掌心渗出…… “吧嗒!” 鲜血落地,沁染了乱葬岗的土地。 无双暗自思衬,这把剑当真是个厉害角色,不过这样更好,待会玄云观且给师兄看上一看,要是什么邪兵的话就趁早把它封印起来才好,要是神兵利器,那也算是天大的福缘了! 正在此时,一道金芒闪过,无双定睛看去,原来正是手中利剑散发出来的,那道金芒呼啸而过,只是一瞬的功夫,剑又恢复原样…… 怎么会这样?还能发光? 无双愕然,双眼盯着那把剑,似要把它看出一朵花来。 变了,真变了! 无双的心跳声加速,双目放光,眼中的兴奋不加掩饰,渐渐的,剑身上覆盖的那层厚厚锈蚀层层剥落,露出闪着幽蓝青芒的剑锋…… 这才是真正的样子,真正的宝剑!!! 剑2 剑,当为天下最锋利之物。 无双虽然年少,可也不是眼界浅的,没见过世面的小孩子,且不说她的两位师兄手里好东西太多,光是华陵的宝库那就是多的让人眼花缭乱,上品宝剑自然也是看过许多,然而都不及眼前这一把来的震撼! 表面那一层灰突突的锈蚀完全脱落,剑身宽约一掌,长四尺,月光下,剑刃散发着幽幽寒芒,这绝对是一把染血的神兵,它不知道沾染可多少亡灵,只望着它一眼,便觉得一股幽森寒芒直射心底! “咦?小师叔,这是你的剑吗?怎么之前没有见过,这也太大了吧?” 突然听见鹞萝惊奇的呼喊声,无双抬头这才发现她已经带着被捆缚的魔修和那些被解救出来的少女回来了。 “嗯,我的剑。”无双不欲多言,重新找了一块火云豹的皮包裹起剑身,这才看向那一群人。 一共八九个少女,皆在十五六岁花一样的年纪,此刻却个个神情萎靡,双眼无神,失踪之前还是鲜花一样娇嫩的妙龄少女,现在却皮肤蜡黄粗糙,头发也失去了莹润的光泽,枯黄杂乱的像是野草,大多衣不蔽体,只是用几块破布堪堪遮住身子罢了! 这魔修,真是丧尽天良! “小师叔,她们可怎么安排啊?”鹞萝一脸气氛,看着魔修的眼神恨不得生啖其肉,无双也发现那魔修身上又多了几处伤痕…… 不过那又怎么样,反正和她没关系就是了…… “找个地方帮她们整理一下仪容,让她们个子回家吧,想必她们父母也不想看到她们这幅光景!”无双淡淡开口,眼神中没有丝毫波动。 “这……是,我知道了。”鹞萝欲言又止,还是接过了这个差事。 “多谢两位高人救命之恩,小女子淑华无以为报,愿为两位设下长生牌位,日日供奉。”一个看起来精神还不错的女子跪下,对着无双和鹞萝感谢道。 这女子生的眉清目秀,举止有度,自然而然带着一股大家风范,另无双多看了几眼。 “淑华?可是阡洲城西刘府的姑娘?”无双想起那满院子的依兰媚,出言询问。 “正是小女子。” “原来如此,姑娘好胆魄,诸位还是早些找一处地方收拾下,快些回家去吧,你们的家人都担心多日了!”无双称赞一句便不再与那淑华多言,对着众位女子劝慰。 “呜呜,呜呜……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们还有什么脸面回去,还有什么脸面面对亲族好友……”一女子忍不住哭泣,连日来的惊吓,恐惧,委屈全部糅合在这哭声里,让人听了心酸。 悲伤是一种会传染的情绪,尤其是她们共同经历了那样惨不忍睹,不可言说的悲痛经历之后,片刻后,诸位女子一个个的找到了发泄情绪的途径,大声哭嚎,低声哀泣…… 迷茫与恐惧充斥着她们的内心,魔修惨无人道的手段让她们恐惧害怕,却不敢言,失了清白,失名节,失了健康的体魄……她们更不知道未来该何去何从…… “不管之前的经历如何,现在看来,至少你们都活下来了不是吗?要是哪个觉得活着无趣,我现在立马帮她一次,了解了她!”无双的话语说不清是劝解还是威胁,直听得身后还觉得有些别扭的鹞萝眉眼直抽抽。 小师叔最近这是怎么了?邪神附体不成? 诸位女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有说话,她们被无视刚才的一段话惊呆了,这小娃娃如此心狠手辣! “多谢这位仙长,是姐妹们一时想岔了,仙长说的对,什么也没有活着重要!”最后,一个看着性子就火辣的女子出来,朝着无双躬身一拜,对着其余女子劝解。 因为正是黑夜,城里的客栈酒楼哪里还有开门的地方,再加都是女子,无双也就没那么多忌讳,抬手布下一个结界,从乾坤袋里拿出一些女子里外衣物,钗环发簪,这才回避。 结界外,鹞萝看着无双的背影久不能言。 “想说什么就说吧。”无双抽出匕首,拎着那魔修远远遁走,对着鹞萝道。 “无双,你,你刚才说的可是真的?”鹞萝吞吞吐吐。 “什么话?可是要帮她们自行了结?”无双淡然道。 “嗯,可是真的?”鹞萝的声音带着颤音,似乎害怕。 “你说,她们回去会经历些什么?”无双没有直言,反而眼神看向结界对着鹞萝问。 “这……许是风言风语,又或许是家人真心安慰?”这一刻,鹞萝不确定了。 “是啊,左右不是什么好的结果,要是心智不坚定,她们又能坚持几天?邻里嘲讽,亲族厌弃,八卦流言,这些可都是杀人的一把把利刃,比我手中的这个可好的太多!”无双盯着手里的匕首,双目透出一股森寒的冷意。 “……这,这……”鹞萝无言。 “况且,她们都伤了根骨,想必也没有多少年能活了……” 黑夜中,少女的声音孤单寂寥,随风消逝。 猎猎寒风刮起了落叶,不知道刮到了谁心上的寂寥和浮躁…… “小师叔……”鹞萝的声音带着些哭音,不知道是在哀泣那些苦命的女子,还是哀泣天道的不公。 这个话题太过沉重,两人都不想再谈,满腔的怨气对着魔修而去,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自然是要付出代价的! “两位,我说,我全说……”看着逐渐逼近泛着寒光的利刃,那魔修哪里还能招架的住,“我本来只是阡洲北面豫灵岛的一个武者,家破人亡,天地厌弃这才入了魔道,我是被一个黑衣尊者指点入门,本质是个半吊子,我那师傅才是真正的厉害,我修为常年未有寸进,这才起了采补的念头。” “黑衣魔修,你的师傅?”无双鹞萝二人齐齐哑然,万万没想到这事情身后竟然还有黑手! “是是是,小的实在是不敢欺瞒,其实那人也算不上是我的师傅,只是我的一位前辈,小的行这法子实在没有几日,也真的没害过别人……” “你身上冤孽如此多,还敢说没害过别人!”鹞萝气急败坏照着他一针。 “小的……小的……” “那黑衣魔修你可知道?”无双厉声问。 “小的不知,那位前辈只是对我稍加指点,我也不知道他现在哪里啊!”那人一副怂样,跪在地上哀求。 “哼!别听他花言巧语,搞不好这人还瞒着什么呢!”鹞萝金针又要扎上去。 “别浪费灵力了,传信回去告诉师兄,让他处理吧!”无双道。 “好吧!” 洛家村 一波又一波的海潮拍打着礁石,撞得粉身碎骨,后面的浪花前赴后继的再次撞上来,冲击,破碎,周而复始。 阡洲这座百年古城,朝阳再次升起,昨天的一切阴暗都没能让这个城市的时间停步,过去的伤痛只属于她们自己,没人会帮助她们分担。 看着一个又一个女子收拾好自己,心怀忐忑的走上回家的路,无双和鹞萝相顾无言。 太阳照常升起,或许她们该放下昨日,庆幸自己还能看见太阳! “事情终于告一段落了,师尊说会尽快派人过来,我们也得尽快去洛家村和玄木他们会合了。”鹞萝道。 无双斜睨她一眼,打趣道,“你是想玄木了吧!” “胡说些什么呢,别以为你小我就不敢打你!”鹞萝面色通红,活像是一只煮熟的虾子,张牙舞爪。 “那也得看看你能不能打得过我!”无双嗤笑一声,转移话题,“关于那魔修你可有什么想法?” 说起正事,鹞萝也正了心神。 “想来是个厉害的角色,不是现在我们能干预。” “没错。”无双同意,“而且这让我感到好奇的是,那满院子的依兰媚,到底是无心之举,还是特意为之?” 鹞萝:“……” 依兰媚?那不是刘家小姐淑华院子里种的植物吗?也正是这种东西发现了魔气,找到了魔修的存在,可这要是特意为之的话,阡洲可真是藏龙卧虎啊…… 鬼怪出没的传言扔在阡洲肆虐,无双二人找不到愿意出海的船只,又因为穿云梭已经给了玄木三人,于是只好自己买了一条船过去。 翻滚的海面上摇荡着一叶扁舟,小舟无人摇橹,无人扬帆,却能在这不平静的海面上乘风破浪,当真是奇妙至极! 小舟上两女子盈盈而立,一女子身形窈窕,肤白貌美,淡绿小袄,鹅黄裙裾,生的美丽动人。 另一人半大身子,还未长成,肤若凝脂,星眸闪耀,身量虽小,脊背却挺得笔直,深紫色的长袍包裹着她的小小的身子,腰间系着一条绿色的腰链,整个人身边环绕着一股清净宁和却又高贵坚毅的气息,与她稚童之龄不符的还有一双充满智慧的双眸,深沉的好似大海般让人看不透。 “看着虽然简单,这划船可真不是件容易事,更别说扬帆起航了,真是累人啊!”鹞萝看着风平浪静的海面感叹。 海面上风平浪静,她们的小舟却也颠簸的厉害,更别说等会儿起了风的时候,那可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两个人丝毫没有划船的经验,又雇不到得力的船夫,只好自己上阵。在折腾了半天没有结果之后,无双这才想出以灵力催动小船前进的法子,虽然一路上会有些消耗,但终归是安安稳稳地开始前行了。 “那是自然,这大海本就是一片险地,所以才催生了那诸多勇士们,也让他们有安身立命之地。”无双看着她浅笑。 “这倒是,终究我们修炼之人也不是万能的。”鹞萝也看得开,不在此事上过多纠结。 遥远的海平面上突然出现一片连绵的岛屿,还稀稀拉拉的系着几艘渔船,偶然有几只海鸟落下,从沙滩上啄起缺水的小鱼亦或是张开的贻贝,又大大方方地飞走。 “看样子我们就要到了。”无双看着远处的景象,转身对着鹞萝道。 “是啊是啊,应该就是那里了,可算是不用在海上飘荡了。”鹞萝喜笑颜开,大半天的时间可算是看够了这水天相接的景色了,触目都是要晃花人烟的蓝色,更别说还有她们对付不了一只小渔船这样的黑历史。 洛家村虽说是个村,却是由连在一起的四五个岛屿组成,地方也很大,真要说起来,倒是比陆地上一个镇子还要大上一些,只是岛屿中间有些深山,人烟罕至,算上来,倒只有靠近海的一溜儿地方住着人。 “到了到了,快下去吧。”鹞萝一个借力把船停下,系在并排的渔船上。 无双一个纵身跳下了船头,干净的洁白细沙的触感让她吃了一惊,万万没想到这沙滩的触感竟然这么好!踩上去舒服的让人沉醉! 这样想着的无双干脆脱了鞋子,挽起裤脚,放慢了速度一步一步地走在这细滑的沙滩上,享受这难得的静谧时光,也好好拯救她被那魔修和幻境伤害到的心灵。 垂髫少女拎着鞋子漫步沙滩上,小脸儿笑得灿烂,脚步也活泼轻快了许多,整个人像是一只游戏花丛,翩翩起舞的紫色蝴蝶。 鹞萝看着这一幕不禁失笑,这才像是六七岁女孩儿应有的样子呢!平日里总是太过拘谨了一些,总是显得过于刻板,过于安静了些! 无双在踩沙子玩儿的时候,一双沾满细沙的小手伸到她面前,手心里躺着一只漂亮的,五彩斑斓的贝壳,抬眼看去,一双干净的眸子充满渴望的一眨不眨的盯着她。 是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儿,穿着一件单薄的白色褂子,深蓝色的裤子高高挽起裤脚,露出光着的小脚丫,浑身沾满细白的沙子,小麦色的皮肤充满阳光的味道,一双眸子温柔闪亮。 早在他靠近的时候,无双就有所察觉,只因为这孩子完全没有恶意,这才索性不管他,却没想到他是把自己当成朋友了吗? 无双心里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像这样有孩子捧着自己喜欢的东西送给她,想和她交朋友的经历实在是太过罕见,我们高贵的公主大人实在是没有这样的经历,难免多看了他几眼,心里开心的不行。 “是要给我吗?”无双小小的脸上全是惊喜的神色,看着那男孩子的眼神也充满善意,全然看不出这厮现在一肚子坏水儿…… “给你,好看。”男孩又往前凑了凑小手,顺势把贝壳就要递给无双。 “好啊,真漂亮!谢谢你。”无双结果贝壳,两人双手交错的时候有一瞬间的碰触,轻的好像不曾存在过,却看到男孩儿耳尖慢慢涨红。 无双好似没有发现他的窘境一般,右手把玩着那颗炫目的贝,五彩的颜色,珍珠般的质感在阳光下绽放出一种别具一格的美好,与珠玉,金银不同,那种美变换莫测,充满自然的神秘。 本来只是为了逗弄这个小少年,现在无双真有种爱不释手的感觉了,无外乎别的,这颗贝实在是太美! 鹞萝:“……” 怎么办?小师叔要被熊孩子拐走了,现在的少年实在是太犀利,这么小就知道骗女孩子,这要是两人有个什么舍不得,该不会还得带一个回去吧…… 好可怕,师尊会杀了我的…… 洛家村2 一种不太好的预感浮上心头,基于这种不详的预感,鹞萝急忙上前一步,凑到两人中间,巧妙的把二人隔开。 “小弟弟,你可见过我们的朋友?是三个大哥哥。” 无双:“……”鹞萝这是什么意思? “大哥哥?”有着一双闪亮眸子,灿烂笑容的少年面带疑惑,那双本来就干净透彻的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的人心都要化了。 “是啊,有几个大哥哥前几天来了你们村子,你有没有见过?”鹞萝压下心里莫名其妙的怜惜,继续问。 “见过,前几天来了三个哥哥,说是要帮我们抓妖怪,可厉害了!” 少年眼睛里充满崇拜的光芒,好不可爱! “能带我们去见他们吗?”鹞萝顺势问。 “好,我带你们过去,他们就住在我家隔壁!” 小少年一溜烟儿的跑了出去,身形矫健像是一只灵活的兔子,还时不时的转过身来看看无双两人,让她们快点跟上。 无双从沙子里出来,套上鞋子,拉着鹞萝跟上去。 一路上,她们了解到少年乃是洛家村的一个孤儿,只和自己的一个远方表哥相依为命,身世孤苦的紧,少年有个和自己单纯的性子相仿的名字——林简。 “就在前面了,琨大哥他们就在前面了!”林简领着两人,跨过一大片的白色沙滩,指着前面的一排石头房子道。 现在刚好是午饭时间,各家的烟囱里升起的袅袅炊烟在碧蓝如洗的天空上描绘出一副美妙神奇的画卷,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粮食的香气和鱼虾特有的鲜香味道…… 琨这阵子心情压抑,自己身体里的那颗魔种随时都会侵蚀自己的心智,占有自己的躯体,虽然拥有无穷的力量,却连自己的本心都不能保证…… 它就像是一颗炸弹,随时随地会让自己陷入无尽的深渊地狱…… 『成魔成仙,成佛?既然天道创造了他的存在,那必然有他存在的道理!天地厌弃又如何,既然天地不容,那就冲破天际又有何妨!』 女孩儿稚嫩坚定的声音放佛在耳边炸开,琨心神巨震,他又想起当初无双在他耳畔说的那一番话,也是,成魔又如何,保持自己的本心即可! 既然天地厌弃,何必在这人世间蹉跎! 海天相接的地方,三个人并肩而行,缓缓走来,少女的脊背挺直,一步一步都像踏在华美的宫殿,优雅从容! 她身后的金色太阳给她镶了一层金边,她一身紫色长袍,通体华贵气度,漫步而来,就像是从天而降的神坻,带着神谕拯救她的子民…… 那一刻,她身边的一切都成了虚影,成了背景,琨满心满眼只能看到一个她,他听到了自己的那颗干枯的心脏发芽开花的声音,他陡然明白了,自己坚持的一切有什么意义,他拼劲一切保持本心为的是什么! 守护!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却重若千斤,只因为有了想要守护的人…… 他不敢置信,用力揉了揉眼睛,再睁开眼的时候,宛若神坻的少女还在那里,向着他走来,展颜一笑。 “嘭!” 那颗残破的,重新愈合的心脏终于支撑不住,爆炸。 “琨,我们可是胜了,比你们了结的可要快多了!” “是,是,你们快……” 琨完全听不见她再说什么,眼里只有那嫣红莹润的唇瓣,一张一合,那张粉嫩的小脸儿上,志得意满。 “哎?该不会是痴了吧!看他这幅样子!”鹞萝看着新鲜,上前使劲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啊?”琨茫然惊醒,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丢了多大丑。 “哈哈哈,哈哈哈……这人还真是呆了!”鹞萝肆意的嘲笑,笑的狂放不羁。 “你们怎么这么快就来了?”他面色涨红,声音也带着些不自然的轻颤。 “那里作祟的是个魔修,我们已经把他捉住,汇报了师兄,所以尽快赶来了,怕这边有什么意外。”无双道。 “魔修?”听到这个敏感的词汇,琨心里一惊,不会是…… “只是一个误入歧途的可怜虫,并不算是真正的魔道中人,只是他身后还有个更加强大的人!”无双把了解到的事情详细和他说了一遍。 “玄木和蒙屠呢?怎么没看见?”两人正在交流信息的时候,鹞萝已经绕着房子走了一圈,没看到想看的人,有些不甘心得问。 “出去了,后山发现了线索,他们去探查了。”琨道。 “琨大哥,无双她们也是来捉妖的吗?”小少年林简眨巴着眼睛问。 “呃。”琨被这孩子的话弄得一愣,随即笑到,“是啊,是啊,也是来捉妖的!” 鹞萝折腾半天,端出来一壶上好的清心茶,选用玄云观后山采摘的灵茶制成,有洗涤心境,祛除浊气,增加灵力的功效,是玄云观上上下下最为偏爱的茶饮。 沁人心脾的茶香直击着在场每个人的心神,随着茶香的弥漫,淡绿色的茶汤从白玉壶嘴缓缓倾泻而出,鹞萝玉白双手执壶,破有种贵族仕女的感觉。 “给你,尝尝看如何!”无双把一杯茶轻轻推到小林简面前,微微一笑。 “好……”可怜的小林简被这一个甜美的微笑迷惑了心神,抓着杯子的小手轻颤,看着淡绿色的茶汤充满渴望。 琨:“……”好不爽! “玄木他们发现了什么?”无双想起正事,不在开玩笑,正色道。 “刚开始以为是妖物,却没想到昨日在后山发现了一缕魔气,还发现了……”琨面色不善,有些哽咽。 “发现了什么?”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无双追问。 “发现了海大叔和陈二的尸体!”小林简气愤喊道,满脸愤恨,眸子里燃烧着仇恨的火焰。 “尸体?”无双吃惊。 “的确,海大叔和陈二是最早失踪的两个人,发现的时候两人精气全失,身体干枯,一看就是被掠夺了生机。”琨解释,声音里有几不可察的颤音。 掠夺生机、魔修、怪物、还有那神秘的黑衣魔修……这一切织成了这个本应该平静的沿海小城。 对了,还有那个环境,华清氏的先祖,他又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这阡洲,洛家村到底隐藏着什么样的隐秘? 还是回去的时候仔细问问师兄才好,一切小心为上!还有那把剑,到现在还是一副桀骜不训的模样,真是气人! “吃过午饭,略做休整我们就上山,势必要把一切查个清楚!”无双决定。 洛家村3 洛家村所在的一片岛屿中间有片连绵的深山,不见人眼,常有猛兽出没,毒花异草遍地,真算起来,对修士来说倒是一片洞天福地!可在这个岛屿上,对当地的百姓来说可真是险境迭出,今儿出来个猛虎,明儿出来个毒花,实在是让人伤神! 吃过午饭,几人收拾好行装,就要准备上山。 “琨大哥,无双,请你们一定小心,也希望你们能把小邵救回来!”林简看着几人,眼神恳切,态度认真。 “好,放心吧,小邵不会有事。”琨摸着少年毛茸茸的脑袋,宽慰道。 被摸头的少年有一瞬的不适,眼眸中有看不清的情绪闪过,只是此刻被他很好的掩藏住了。 一行三人往山里前进,少年林简就靠在院子门前,眼巴巴的看着几人走远的背影,眼神中的孺慕之情可见一斑。 “小邵是什么人?”无双好奇。 “是林简的远房表哥,一直和他相依为命,也被那魔修抓走了,林简这阵子一直担心的不行。”琨解惑。 “原来是如此。”两人了然。 “小心!”琨拉住无双,把她身前的一株翠绿的锯齿状植物拨开,“这里的草木大多有毒,且毒性凶猛,小心些。” “好!”无双干脆右手拉着琨,左手拉着鹞萝一起,以免以为意外情况失散,也更好的预防危险。 温润柔软,肌肤柔滑,触手的温软让琨一瞬间心跳加速,手掌也不自然的用力几分,“小心些,虽说是修士,可难保这些毒不会有什么异变,我在这里生活多年,倒也熟悉,跟紧我!” 一路上,三个人同行,倒也免除了不少意外,有琨这个优秀的向导和无双这个暴力分子在,一路上那些个危险因素也没造成什么太大影响。 在砍了第七只发育的凶猛的“妖兽”,把除了不知道几十株有毒植物后,鹞萝身心俱疲。 “天哪,这都是些什么东西!” 谁能告诉她,有牛犊大小,门牙一尺长的兔子是什么?碗口粗,尖牙历齿,赤红双眸的毒蛇又是什么鬼? …… 无双也颇为认同,这片山林实在是诡异,动物发育极好,变异的让人几乎认不出原型,好在它们还都安安稳稳的待在林子里,没有跑出去兴风作浪,要不然这个小小的洛家村还不够它们玩的! 其实哪怕没有魔修出没,那些人半夜出没也能被这些猛兽玩儿死,一只兔子的攻击力都让人难以招架,更别说更危险,强大的生物了。 一路上,无双一行人收获颇丰,她不停的依靠琨强大的辨识力和丰富的经验采集了很多灵药,年份极佳,药性很强,想必师兄会很喜欢,当然,那些毒性强烈的毒草她也没放过,依照各自的特性也采集了一些样本,想必会给玄云观的毒经记录再添上一笔! “哎!快过来看,这是玄木他们留下的!”鹞萝图突然上前,看到的正是一片雪白的衣角。 “还真是呢!”无双上前一步,蹲在地上研究了半天,“是玄云观的弟子服,也是玄木惯爱的颜色,只是不知道究竟是无意识留下的还是他们特意留下的线索……” “要是特意留下的话,事情可不妙啊!”鹞萝担心极了。 “要是我随着他们一起上山,恐怕也不会有危险了……”想到此处,琨愧疚的不行。 “别自责,事情和你没关系,你留下是最正确的选择。”无双宽慰他几句,复又拿起那块雪白的布料仔细研究,想要把它看出一朵花来。 无双道:“应该不是故意给我们留下的信息,这衣角干净得很,要是留信儿的话不如写下什么线索,总比我们干猜要强!” “既然知道了他们走的这条路,我们就沿着这里往前走吧!”鹞萝道。 两人都无异议,一行三人继续往前。 郁郁葱葱的林木生长的极茂盛,参天大树一层叠着一层,透不进阳光,越往里走,侵蚀人心智的黑暗笼罩在他们心头,颇感不适。 层层落叶堆积在地上,经年累月的腐烂,散发着让人窒息的味道,更别说还有烦人的蚊蝇不停的在耳边嗡嗡,哪怕是木系灵根的无双也对这个诡异的地方产生了一种不适感。 “在往里走的情况我就不知道了,里面有什么危险也不是我能预测的。” 眼看着里面的情形更加诡异,就连一眼看过去都是无尽的黑暗,琨及时拦住了两人。 “你们没觉得有些不对吗?哪怕这洛家村岛屿再大,也不过是一个群岛,这篇树林也顶多半天的路程,可是我们走了多久了?这片林子就是在厚,再照不进阳光,也不至于整片都是黑漆漆的吧!”鹞萝拉着一根漆黑的树枝,说道。 一语惊醒梦中人! 无双和琨两人心里都是一惊,难怪一直有种浓浓的违和感,难怪做为木灵根的无双会感觉这么不适,因为这一切都是假的! 假的,不是真正存在的,所以无双感应不到林木中的灵气,因为一切都是假的,所以他们无论再怎么往前走,也找不到本应该存在于此的玄木等人,更别说被抓走的那些村民! 只是,这究竟是一个幻境还是一个秘境的入口呢? 若是幻境的话,一切好说,只要打破桎梏,冲破幻境自然就能消除! 但若是他们踏足了一个还未发现的秘境的话,那事情可就玩完了! 所谓的秘境,一般极为凶险,虽然天财地宝不在少数,可其中的凶险自然也让人心生退意,尤其是这种还未被人发现开采的秘境,简直可以称得上是有去无回! 金丹元婴期的真人对上这种秘境都敬而远之,更别说他们这三个练气期的小菜鸟了!给秘境塞牙缝都不够! 无双大脑飞速运转,判断这其中的凶险,得出的结果无论如何都算不上好,简直……毫无生机! “……那我们怎么办?”此刻,不用多说,所有人都意识到了这个恐怖的事实。 “进,还是退?”琨一言道破他们的处境。 “进,如何进?退,如何退?”无双道。 “我们还能有退路吗?”鹞萝打了个冷颤,后背已经汗湿一片。 果然,再回头看去,他们来的那条路哪里还有,错综生长的树木,灌木早已经严严实实的把那路堵了起来,哪还有后退的机会! “传音符也失效了,我们被孤立了!”鹞萝扔下闪闪发光,却半天没有效果的传音符,也把他们现在的境地摆在了眼前。 孤立无援,生死由命! 秘林 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无双第一次切实体会到了这句话的含义。 虽然在玄云观道衍或者是清然对她采取当的都是“放养”政策,在她养成“正确”的人生观的前提下,从来不过多干涉她的生长方式。 无声究竟是喜欢和玄云观上下诸多弟子打成一片,还是维持高高在上的公主模样,都不是师兄们需要去过多关注的问题,反正,修士嘛,什么奇葩的性格没有! 就是在关于自身修炼的这个问题上,虽然两位师兄年纪尚浅,自制力不足以媲美他们身后的诸位长老师尊们,但也是有自己的一套体系的。 勤,日日修炼不敢懈怠。 苦,不畏惧身体遭受的磨难艰险。 韧,拥有百折不挠的强大意志。 忍,敢于承受身体以及精神的双重折磨。 在教导师妹修炼这个问题,两位“万年好师兄”对待自己从小养大,宠爱非常的师妹一向是像冬天的寒风一样冷冽无情。 不论严寒酷暑,几斤,几十斤乃至上百斤的负重从来没有摘下来过,纤细柔嫩的手腕处都带着厚厚的一层茧…… 小小年纪就被独自一人到凤崖去历练,那是无双这辈子打死也忘不了的经历。因为第一次直面敌人时的手足无措,腹部被凶狠的妖兽撕了一个大口子…因为是独自一人的历练,只好自己吞吃丹药包扎伤口…… …… 可无论再怎么“放养”,最远的距离也不过是广元山的后山——凤崖,那个让琨一辈子铭记的地方。 也就是说无论出了再大的事情,只要在规定的时间无双没能出现在师兄面前,自己还是有一条退路的,这也是所有人,包括无双自己能够放心的原因。 可现在呢? 看看此刻的情况,他们在没有任何人知晓的情况下误入一片可能从未有人发现过的古怪森林,没有充足的后备资源——快速补充灵力的丹药,一招制敌的符篆,甚至失去了和宗门联系的条件!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是无双,琨,鹞萝三个位长成的半大的孩子,人生中所经历的第一场真正的考验。 闷热而又压抑的环境,充斥着鼻的腐败气息,暗无天日的黑夜……无不考验着他们的耐力和神经! “我们到底要怎么办才能走出去啊,或者是找到羡慕和萌图他们的线索也好啊!” 在这片迷宫一样的森林里转了不知道多久之后鹞萝终于坚持不住开口抱怨。她重重的,毫无形象的一屁股坐在地上,丝毫不在乎那些腐败的枯叶和泥土会沾染她的衣服。 “不知道。”无双没有撒谎或者是安慰人的潜质,她实事求是的表述。 ……这话还真是实诚的让人想哭。 琨也摘下背上沉重的行李靠在一棵树边,他苍白的脸上泛着不自然的潮红,细密的汗水沾湿了他的鬓角——他大病初愈还未彻底康复的身体很难有足够的体力让他支撑这么久长时间的体力活动。 这一点倒是无双欠考虑了,她不该把他们全部的人手都压在这次进山上的,至少,至少留下一个人留意事态发展能及时和玄云观取得联系的。 不过想来不论把谁留下,。想来最终的结果只能会使他们更分散罢了,无双只好打消自己这个不切实际的设想。 “快点,喝点水,你需要它还有休息。”鹞萝把自己随身携带的水囊递给琨,细心劝慰。 在此之前的任何一天,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们竟然会因为没有足够的水源,感到干渴,甚至因为这干渴,对他们造成极大的伤害。 没办法,修士虽然能辟谷,但那也是至少筑基期才能办到的事情!而他们现在当修为最高高的一个——无双,如今也不过才是初入练练气高阶而已! 至于琨那才真是刚刚引气入体的菜鸟中的“菜鸟”! 他们还都是指望玄云观少见的饭菜,或者是半个月一颗的辟谷丹活着的生物,水——对他们而言,还真是一个必不可少的东西。 “不用了,你喝吧。”琨推辞道,这倒不是他矫情,而是鹞萝干裂的嘴唇实在是太明显,明显到想让他忽视都难。 正在两人为这一能谁到底谁来喝而争执不下的时候,沉默半晌的无双终于插话,“你们两个现在都严重脱水,别争了,都快点喝!” 在看到两人明显不舍却又带着点渴望的表情时,她慢悠悠的取出一只素净的青瓷小壶,满意的收获两人羡慕愤恨的眼光。 这小壶是清然。师兄闲时无聊打发时间的玩意儿,说什么可纳四海汪洋,永不枯竭的无上法宝,其实就是个流不干的水龙头…… 鹞萝:“……” 琨:“……” 所以说他们刚才的行为是有多土鳖呀!这就是毫无背景的修士和背靠大树,不,大山的修士最大的差别吧!当你还在为基本的生存感到压力甚大时,对他们来说,一个闲时解闷的玩具就能完美解决这一问题。 所以说,仇富还真是所有人亘古不变的话题啊! 鹞萝:“所以小师叔你刚刚是以什么心情围观我们争执的?” 鹞萝的语气凉飕飕的,让无双瞬间有种不做课业被师兄抓住的既视感——虽然对无双来说,那种事情基本不可能发生。 琨:“索性这地方没别人,你要是带着这种法宝招摇过市的话可不一定回到出什么乱子呢。” 无双:“……” 我有那么白痴吗? 我还不是看你们被刚才那压抑的感觉搞得喘不过气来,这太活跃活跃气氛嘛!都影响士气了好吧…… “小心!” 但随着这一声突如其来的惊叫而来的还有无双飞速掷出的匕首。 利刃划破空气的声音在鹞萝和琨的耳边响起,他们甚至能感受到那一股气流与他们的耳朵擦肩而过。 它是那样的快,快到两人都来不及反应,它又是那样的凉,凉到他们甚至以为下一刻他们的生命就要结束。 当那把被随意掷出的匕首狠狠的钉在他们身后的树干上时,两人脸上的惊惧和错愕还来不及收起,那一瞬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两人来不及过多的反应,便被无双狠狠的一把拉到了自己身边,惊疑与错愕很快便被紧张取代,那是面对强大的对手才会露出的紧张感,浑身肌肉紧绷,随时准备攻击! 这是一个良好的武者必备的基本反应,话不多说,再看他们的对手,却是一个身长不足三寸的小玩意儿! 秘林2 浑身不足三寸,通体幽红色,尾巴处有一圈夺人眼球的金色纹路,这是一条小得不能再小的蛇。柔软小巧的身子甚至还赶不上一条蚯蚓大,两颗看着凶狠的牙齿也仅仅有米粒般大小。 这是让无双变色的对手? 的确,它的确是! 哪怕现在不能百分百的确认,可是这种浑身如同鲜血浸泡过的颜色的袖珍小蛇,还有那显眼的金色圈圈,实在是让人浑身不舒服,那是一种在修真界都不算多见的妖兽——赤尾金环蛇。 蛇类,向来让人闻风丧胆的不是它们的体型,而是它们千奇百怪的毒性!糟糕的是,赤尾金环蛇就是这其中的佼佼者,它娇小的让人难以发现的体型,剧毒物比的毒性使它臭名昭著! “大家小心,这蛇行动敏捷,灵活狡诈,还剧毒无比,可千万不要被他咬到!”无双因为扔出了惯用的匕首,只好拿着木心藤化作的长鞭暗暗防备,同时还不忘叮嘱另外两个同伴。 “真是糟糕,那是刚刚被它咬的话可真就完了。”鹞萝满脸晦气,虽然手执金针,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就是那种暗地下黑手黑色的角色…… 在他们这三人严阵以待的时候,赤尾金环蛇那边也是丝毫不示弱。 它随时准备出击,给自己的这三个猎物来个致命一击,娇小却柔韧的身子绷出一个优美的弧度,不得不说那真是优雅迷人极了,黄豆般大小的口腔张开,露出两颗米粒大小的牙齿,要真是不细看的话还真是看不到…… 它鲜红的身子在黑色枯木一样的树干上毫不显眼,但它又那样从容不迫,似乎并不畏惧它的对手亦或者是猎物发现它的痕迹。 三人一蛇八只眼睑大眼瞪小眼。他们在耗费时间,也是在压着对方,现在拼的就是一个耐性! 这种鬼话会有人相信吗? 他们只是在等待一个适合出击的时刻罢了,一击制胜!双方的目的在这一刻诡异的相同,因为他们都是优秀的猎手。 终于,赤尾金环动了! 它似乎是瞅准了时机,身体一个用力就飞速弹射了出去,它像是在飞! 面对这快的不可思议的速度普通人恐怕只能望洋兴叹,然后乖乖等着赤尾金环扑到自己的身上,收割自己的生命。 但不巧的是,它今天遇上了修士。 三人的神识早已经锁定了这条蛇的动向,自然能对它“飞行”的轨迹一清二楚,交叉锁定,狙击目标,按理说这条蛇没有丝毫逃脱的可能性。 可要事事许多按理来说的话,那命运也就没有它存在的必要了,他从来都充满了不确定性以及让人崩溃的感觉。 比如此刻…… 无双的鞭,琨的双刀,鹞萝的金针 它们撞在了一起,而那条“罪魁祸首”却因为速度太快,早已经趁着三人发动攻击的时候逃之夭夭! 鞭子缠上了双刀,金针也因为碰上这混乱的局面失去主人的控制,不知道扎到了哪个犄角旮旯儿…… 这就是他们应对实战的能力吗? 就这样也能算得上是玄云观最优秀的几名弟子? 面对突发情况只会手忙脚乱,连自己的武器都不能好好控制,这也能称得上是“优秀”二字吗? 巨大的羞辱感浮上三人心头,脸色涨得通红,一股热流窜过他们脸上。 好在三人都不是那种会被一次失败打击的体无完肤的人,很快他们就意识到,现在,必须在极快的时间里找到最合适的对战方法,打败这条赤尾金环蛇,否则丢的可不仅仅是面子,还有生命! 电光火石间,几人的思绪飞转。 “鹞萝,你修行的法子更为精细,试试看能不能织造一张网困住它!”无双趁着个空档儿对着鹞萝道。 “我试试,只是那样我没法锁定它的位置!”鹞萝有些为难。 “放心,这个我来!”无双道。 接着,有几个闪身窜到琨身边,“困住它,给它一击绝杀,不要留手!” “是!” 赤尾金环的速度还是快的让人难以招架,在枯木中间跳来跳去的身影快的只让人看见一个个残影,眼花缭乱。 恐怕现在不是神识锁定的话,早就不知道那小家伙儿跑到哪里去了! “就是现在!”无双大喝一声,同时分出两缕神识从两方锁定它的位置根本上杜绝了它还能继续逃窜的机会! 一道淡金色的光芒碰上赤尾金环的身体,迸发出一片片耀眼的金色光芒,那是鹞萝的“困境”! “琨!”两人同时惊呼一声。 之间此刻半大的少年脸色苍白,双手不断输出力量,凝聚成巨大的风璇,风璇中夹杂着无数的风刃,似要切割天地万物。 因为巨大的风璇需要的力量太多,少年脸色发白,后背有轻微的颤抖,那双清瘦有力的手却是死死的坚持着,不敢有一丝一毫的颤抖。 “好了!”听到两人的叫喊声,琨对准那片淡金色光芒,终于把手中的风璇扔了出去! “好,好,就是这样!”三个人满心都是激动的神情,看着那片被击中的金色光芒,无双鹞萝两人同时把自己的神识收回来。 那片爆炸中,小小的赤尾金环浑身抽搐着,极大的痛苦折磨着它,本来就鲜红的身体现在更是变成了艳红色,身上还有更为奇怪的深红纹路游走,尾部的金色圈圈也发出耀眼的光芒,比囚禁它的那片金芒更为耀眼,更为鲜艳! 风刃在赤尾金环的身上切出一个个细小的伤口,切碎了它的鳞片,搅碎了它的血肉,淡金色的血液顺着它的身体缓缓溢出,滴在地上发出“嘶嘶”的响声。 “啊!”看到这幅场景,三人都变了脸色,这畜生的毒性竟然如此强大! “这毒,这毒要是……要是真被它咬到,那该有的救吗?”鹞萝声音颤抖的问。 “恐怕不是有神医或是极好的炼丹师,恐怕就真的……”无双脸色同样不好看,惨白惨白的看着还在苦苦挣扎的金环蛇。 “未免事情生变,还是尽快把它制服才好。”琨苍白着脸色提醒看戏看晕乎了的两人。 “哦哦,对对对……” 木刺,金针,双刀齐齐上阵,彻底斩绝了赤尾金环的最后一条生路。 扭曲挣扎,赤尾金环抽搐的身体终于消停。 “还真是可惜,本来还想着说不定若会喜欢这些东西呢!”拿着失而复得的匕首拨弄着死透了的金环蛇,无双不无可惜的感叹道。 鹞萝,琨:“……”生死关头谁还顾得上啊! 秘林3 “若?她会喜欢这种东西吗?”琨想起若那张冷清的脸,有些无语。 “嗯,她会喜欢。”无双拿了个干净的玉盒,把赤尾金环蛇的尸体小心的收起来。 “我们先休整一下还是继续往前走?”鹞萝看着黑漆漆的回忆森林,焦急的揉捏着自己的武器。 “先休整一下吧,休息休息。”无双道。 “真没想到这么一条小蛇都让我们招架起来这么困难,实在是……唉!”鹞萝恨恨的踢了脚边的一块枯木桩,“咔嚓咔嚓”的声音在这片诡异的森林里格外明显。 “还是平日的历练太少了。”无双叹气道。 “回去之后,我想去凤崖继续历练。”一直沉默的琨突然出声。 “我们一起。”无双看着面色依旧苍白的吓人的琨,心里蓦地一阵不舒服,言语上温和柔软了不少。 一阵暖流从琨的心里升起,刹那间,原本已经放弃的希望从来没有像此刻这样旺盛过,心里的火苗熊熊燃烧,灼烧的他的心滚滚发烫。 “好!”他听到他的声音有些嘶哑,有些低沉,他受惊的不敢在出声,静静地看着那个少女冷清的身影依靠在枯树干上。 “给你,吃了它。”一双纤细柔软的小手伸到他眼前,刺激着他紧绷的神经。 他觉得自己实在是傻透了! “哈哈哈,哈哈哈……” 他听到鹞萝那个讨人厌的女人狂妄的笑声。 无双一张干干净净的小脸儿凑到他眼前,嘴角轻柔勾起的笑意温暖可爱,手里那个白玉小瓶儿又往她身前凑了凑。 “好。”一颗淡绿色的丹药滚到他手心,那是低阶修士最常用到的补灵丹。 丹药入口既化,那股子沁人心脾的药香味道充斥着他的口腔,磅礴的药力化开,充斥着他的经脉。 “哈哈哈,哈哈哈……”又是鹞萝那个该死的女人的笑声,真是,真是讨厌! …… “好了,大家都休息好了吗?”一阵儿过后,无双看着两人问道。 “好了。” “好了。” 两人从修炼状态醒过来,看着样子都是已经恢复好,精神奕奕的。 三人继续沿着刚才的方向往前,只是这次精神更是警醒,紧绷着神经随时注意着周围的一举一动。 树林里妖风阵阵,刮得干枯的枝干唰唰的响,整个树林没有一丝生气,动物植物,这里全是没有生命的死物。 压抑,寂静,恐怖! 这样的氛围让他们觉得恐怖,周围只有他们踩断脚下枝干的声音和他们的心跳声。 “小心点。”琨走在前面,回头招呼两人。 “咔嚓!”又是枯树枝被踩断的声音。 “快看,那是什么?”鹞萝有些失真的声音在两人耳边响起,成功吸引了两人的注意力。 “啊,天哪!” “那是什么?”三个人齐齐看着展现在他们眼前的一幕,嘴巴长大,震撼,惊讶,恐惧…… 那是什么呢? 该如何形容?那是一座小山,可它也绝对不是一座山,它是有生命的,它是这座森林迄今为止唯一让他们感觉到生命的气息的。 “它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琨呢喃。 他刚刚可是一直看着眼前的路的,这突然出现的“东西”实在是太挑战他的承受能力了! “可能是刚刚转过身来?”鹞萝苦着脸猜测,试图调节气氛。 “尸香魔芋?”三人心头同时浮上这样的猜测。 眼前的“小山”至少有十多米高,浑身都是让人觉得不舒服的黑紫色,光滑的表层带着凹凸不平的凸起,那是它的脉络。 从无双他们的角度来看,这座“小山”是高大的,恐怖的,他们只能看到它的下面,带着长满“细刺”的叶子,就算是细刺也有无双背上的那把长剑那么宽! “唔……” “好难闻,这是什么鬼东西?” 一阵让人难以形容的味道弥漫开来,毫无防备的窜入三人的鼻翼,差点硬生生把三人直接放倒。 那是一种类似于尸体腐烂的气息,却又不同,它还夹杂着一种让人晕眩的香气,平心而论,那种香气实在算不得太好,绝对当不得“好闻”二字。 “这就是‘尸香’?”鹞萝有些无语,她用手帕狠狠地捂住口鼻,可这样也是于事无补。 无双和琨早早地封闭了五感,哪怕是这样,那股让人不舒服的气息也从他们身上的每一个毛孔入侵,让他们的骨头,肌肉,经脉都陷入一阵阵的疲软晕眩…… “这东西……太邪门……”无双眼皮子越来越沉,越来越沉。 “嘭!” 似乎,有谁倒了。 眼前一阵花花绿绿的光芒闪过,她最后听到了琨倒地的声音,还有,那是什么? 一道黑影,那是她失去意识眼前最后的东西。 五彩缤纷的色彩在她脑海中调和,混乱,揉捏,搅啊搅啊,最终鞣杂出浓重的深绿色。 脑海里混乱一片,沉重的让人不想动弹,眼皮也沉重的睁不开,像是浇灌了沉重的铅。 “嘤——” “醒了?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好点?”温和的声音像是一股清泉,叮叮咚咚的打在人的心上。 “玄木?”眼前的身影有些狼狈,白色的衣襟上沾了许多灰尘污渍,此刻看在无双眼里却不亚于天上来的仙人。 “嗯,是我,先喝点水。”玄木把水杯递过来,甘甜清冽的水让她的喉咙感到前所未有的舒爽。 “鹞萝他们呢?怎么样了?” “他们还昏迷着,你是第一个醒过来的。”玄木把她扶起来,这时候无双才看清楚这里竟然是一个树洞,四周都是黑乎乎的树干,下面还铺着乱七八糟的棉絮和兽皮,锦被,看样子是玄米收拾出来的。 “还真是个好地方,你怎么找到的?”无双问。 “机缘巧合,你们怎么进来了?”玄木道。 “阡洲的事情解决了,我们找到了琨,觉得事情不对,这才进了山,却没想到这里这么邪门!”无双道。 “唉,现在可好了,都进来了!”玄木哀戚的靠在身后的树壁上,哀愁。 “你是怎么找到我们的?”无双问,她想起那座可以称得上是“魔鬼”的花,还是心有戚戚。 “说来也巧,我们竟然走的是同一条路,发现事情不对的时候,早就没了退路,直到被外面那花给挡了去路,这才找了这么个地方安顿下来。” “这里离那花很远吗?”无双问。 “不远,就在附近。” “什么,还没离开那朵妖花!”突如其来的惊叫让无双和玄木吓了一跳,顺着声音的来源看去,原是昏迷的鹞萝已经醒了。 “精神不错嘛!”玄木戏谑笑到,看着鹞萝的眼神充满揶揄。 妖花 多日不见的小情人儿见了面可不是腻腻歪歪,反倒是互相嘲讽,互相挤?32??。 眼看着两人快要打起来的样子,无双汗颜,凑啊凑的凑到了还昏迷着的琨面前,给他喂了些水。 好像,一直有什么被忽略了…… “哎,对了,蒙屠呢?”鹞萝的话惊醒了无双,难怪好像一直少了什么东西呢…… “他出去了,附近有一种植物,它的汁液能抵挡外面那妖花的气味,算是它的克星。”玄木把玩着一根干枯的树藤,答道。 “尸香魔芋的克星!”鹞萝惊讶道。 “尸香魔芋?那妖花的名字吗?”玄木好奇的看向鹞萝。 “嗯,那是一种很少见的植物,也算得上是妖兽那一类的吧,只知道这东西恐怖异常,却没想到手段这么卑鄙!”鹞萝愤愤不平道,想起被那东西熏晕了的事情还是不想再提。 “原来如此!”玄木还是头一次听说这植物,心中好奇。 “它的克星什么样子?”无双插话道。 玄木道:“看,这就是。” 说着,手中拿着一种深紫色的一簇簇的果子,外形像是葡萄,果实只有绿豆大小。 “咦!就是这东西吗?”两人都有些不可思议,看着那小小的果子,怎么也想象不到这东西是怎么能对付得了尸香魔芋的! “的确是,很神奇是不是?那一天……”玄木看着两人的表情,慢慢讲起之前他们刚来这片秘林的场景。 原来,他和蒙屠两人实在无双三人出行的前一天就进了山,因为路途不甚熟悉,加上那片森林危险层出不穷,两人很快被一只状似犀牛的凶猛妖兽打的落花流水,无奈何只好暂时到一处洞穴暂避。 却万万没想到,那洞穴后面别有洞天,竟然深入到这片更诡异的秘林之中,当他们发现事情不对的时候,早已经没了回头路! 无奈之下,两人只好想着先在这片秘林寻得一线生机,也免得被那些稀奇古怪,危险至极的妖兽杀死。 却没料到竟然碰上外面那妖花,见到一种小鼠去寻了这种紫色果子在靠近妖花,两人这才意识到或许这紫色果子就是他们的生路。 蒙屠出去的时候,玄木不巧听见外面有些奇怪动静,想着或许是别的误入森林的什么人,却没料到竟然是无双他们,又马不停蹄的把他们拖回来。 自此,就是他们相遇前经历的一切了。 “这下可到好了,都进来了,本来还想着你们看事情不对能联系师尊,现在,唉……”玄木没精打采的靠在树壁上,泄愤一般的扯着那些乱糟糟的东西。 “传讯符早已经没了用处,你刚才说你们是通过一个山洞进来的?”无双问。 “是啊,过了一个山洞,我们就进了这里。”玄木虽然不懂无双问这话的意义,还是老实回答。 “发现了吗?”无双看向鹞萝。 “嗯……”突然听见一个沙哑的男声呻吟。 顺着声音的来源看去,果然,刚刚还昏睡不醒的琨现在已经恢复了意识。 “我们来的路径不同,却都到了这片地方,所以你的意思是不管走的什么路,洛家村后面的森林都会将人传送到这里?”琨哑着嗓子猜测。 “也就是说,我们走的路相当于一个大型的传送阵,这里已经和洛家村不是在同一个地方了?”玄木顺着他的思维猜测。 “传送阵?这么大的手笔啊!会不会只是一个迷宫之类的,或者是环境?”鹞萝闻言也加入了这个思维扩散游戏。 “可是我们村子之前也有人进来过,没有出现这样的问题啊!”琨想起最近发生的怪事,觉得自己脑仁都开始疼了。 无双端着水递给他,道,“先别想了,喝点水缓缓再说。” “外面的东西都是真实的,我不觉得那是环境或是迷宫,我更倾向于这是另一方小天地。”玄木并不赞同鹞萝的观点。 “咦!怎么这么多人,都在呢!”树洞唯一的一个入口被两米多的大汉挡住,顿时比刚才更暗了几分。 “小师叔你们怎么也来了?”蒙屠揉着脑袋疑惑的看向挤得满满当当的树洞。 “蒙屠,快进来,外面危险。” 待大汉也挤进来之后,原本就不怎么宽敞的树洞更显逼仄,几人继续刚才的话题。 “其实我更好奇的是,不管是一方小天地还是个阻隔人意识交流的阵法,这一切究竟是什么人做的?”无双终于说出自己的顾虑。 “…………”死一般的寂静。 “不管是哪一种可能,这背后之人必然不同凡响,也决计不是我们几个能招惹的……”玄木向来温和的声音变得冷冰冰的。 “的确,这阡洲实在是诡异,一件件的事情都……唉!” “其实,还有一件事也超乎常理,我之前看到了我华清氏的先祖……” 无双把自己在乱坟岗的经历向几人道出,只略隐去了关于笔画上那男人的影像,只因,她总觉得此事事关重大,有些不宜在此时多言。 呵呵……众人齐齐无语,这阡洲实在是太妖邪,也不知道师尊把他们派到这里究竟是为的个什么! “为今之计我们还是想想怎么出去吧!” 鹞萝一向都是充满正能量的代表,她英姿飒爽,行事干练果决,也有些小女人的娇羞,有些伶牙俐齿,但不可否认,她的的确确是他们之中不可或缺的一个最完美的女性角色。 她可以温柔大方,可以在你受伤或是需要安慰的时候给你最真切的鼓励,她不缺少勇气,她随时随地都能招到自信,并且为之努力,她也会害怕,也会彷徨,但不可否认,她一向是最勇敢,最聪明,最温柔的一个。 恐怕,这也是她受到玄云观大大小小一致喜爱的原因,坚韧勇敢,善良无畏,热情洋溢! “我总觉得,打败外面那尸香魔芋,或许就有我们的出路。”玄木看着浑身燃起斗志的鹞萝,笑的温柔灿烂。 “那好,我们就从那妖花开始!”无双拍板决定。 玄云观 清然看着推演出来的阵盘,心头“突突”的跳个不停,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这样? 大凶之兆,大凶之兆! 缥缈俊逸的清然仙长看着东南方向的阴云,胸口发闷,阵盘也掉在地上跌的乱七八糟…… 一丝银红从他嘴角缓缓渗出,终于“噗”的喷出一口鲜血! 无双,千万不要有事,千万不要有事! 东南方一片阴云翻滚,像是那片不安分的土地压抑多年,终于,要爆发了…… 妖花2 就在无双五人商量着怎么对付那妖花的时候,阡洲城的一处幽静院落。33 “那小姑娘胆子还真是大,竟然真的进了枯树林!”戴着面具的黑衣男人声音略带着几分嘲讽,但其中的笑意却是掩盖不住。 “主人,可要属下……”站在一旁的黑色影子低声问,右手抵在脖子上暗示。 “哼!”面具男人斥责一声,那张绘这森罗地狱的银白色面具冒着森森寒气。 “别做无谓的事情,留心注意她身边那个少年。下去吧。”面具男人坐在椅子上,看着院子里精致但是没什么心意的景色,突然间觉得意兴阑珊,还不如那个小姑娘好玩儿呢,真是可惜了…… 视线再转回枯树林,这片埋葬了数以万计的生灵的地方。 巨大的尸香魔芋尽情的享受着这片死亡森林的气息,摇摆着它巨大的花瓣,鲜艳的黄色花粉随着风带着它独特的“香味”让人吃不消。 就在巨大的花朵下方,五个看起来小的不能再小的小虫子捏碎了手里的紫色果实,慢慢的靠近那对他们来说显得巨大的妖花。 “尸香魔芋随着花粉散发气味的时候,是它防范心最松的时候,就是我们行动的时候!” “趁着它放松警惕的时候,爬到它的身上,给它致命一击!” 总的来说,这就是他们的计划,趁着它传播花粉的时候,靠近它,杀死它! “……”这么大的东西,表皮光滑,他们之前设想的还是太简单了啊。 几个呼吸的时间,无双已经借着尸香魔芋的尖刺窜了上去,只是魔芋花那光滑的表皮还是让她吃尽了苦头,根本无法借力。 同一时间,玄木和鹞萝纵身飞起,他们选择了与它遥遥相对的一棵大树,两人相互配合,默契无比。 蒙屠的修行专注力量,此刻他也彻底发挥了自己的强项,从地面入手,正打算照着尸香魔芋的根系入手! 琨早在捏碎果子行动的那一刻就不见了踪影,风系灵根的他早已经不知道随着风隐藏到了哪里去了…… 思衬间,无双已经看到了魔芋花的顶部,一颗颗的鲜艳的花粉堆积在一起,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甜腻的气息,但好在几人都提前有所准备,这个味道也只是让他们略微有些不舒服罢了。 花瓣周围极为滑腻,无双费心的控制着自己的平衡,就在这时,整个花瓣轻轻一颤,差点把无双给一下子摔下去。 “呵呵,已经开始攻击了吗!”无双唇角勾出一个凉薄的微笑,讲木心藤幻化成长鞭,这次的绿色长鞭带着些黑色的细丝,甚至其中还夹杂着尖利的荆棘倒刺。 尸香魔芋又是一次剧烈的颤抖,下方的蒙屠已经用他巨大而笨重的斧子对着它的根茎部砍了一下又一下。 那魔芋根茎坚韧,还遍布“细刺”,根本让人无法靠近,也亏得蒙屠防御力极强,那柄几百斤的笨重斧头在他手里轻巧灵活,完全看不出那让人心惊的重量。 就在此时,玄木的利剑也狠狠地刺入魔芋的肥厚的花瓣,随之而来的是鹞萝一排排的金针。 金针的虚影伴随着飞剑的身影,看上去就像是二者合为一体,一个大的飞剑四周包裹着数量众多的金针,攻击力也让人望而却步。 果然,那凌冽的攻击让魔芋抖了一抖,原本还对着天的花盘倾泻,慢慢的朝着自己受伤的方向倾泻。 此刻,玄木和鹞萝早已经朝着相反的方向逃开,为的就是避开那魔芋花致命的攻击。 “嘭!”的一声巨响,震惊了天地,也震惊了攻击的五人。 这家伙,竟然还能发动这么凶猛的攻击,那他们以前认为的自己有的优势又在哪里? 情况千钧一发! “木心藤!”鞭影一闪,黑绿色的带着倒刺的长鞭狠狠地抽上尸香魔芋的花壁,带起一层翻卷的皮肉,渗出粘稠的汁液。 “啊!”尸香魔芋吃痛,狠狠地大幅度摇摆自己的身体,恐怕要是能出声的话,它早已经惊叫出声。 无双被魔芋花一下子甩出去,顺势跌到了旁侧绵软的一层腐叶上,一个翻滚立马平衡了身子,战意慢慢的看着还在挣扎的魔芋。 “十小剑!” 玄木的剑影早已经分出十几个虚影,完全看不出那个是它的本体,那其中的每个虚影也带着无尽的杀伤力。 金针在飞剑周身飞旋,数十根金针包围着一把飞剑,那是数百根金针十几把飞剑,它们全数朝着魔芋的花瓣前进,试图伤害那恐怖的妖花。 “木心藤。”长鞭再一次毫不留情的甩出,顺着飞剑的轨迹,紧随其后伤害着魔芋原本的伤口,加剧了它的痛苦。 “琨呢?人呢?”四处看不见琨的身影,战局已经开始这么半天,他却还没有攻击的意向,无双心里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不知道!”玄木在费心心思操控着飞剑,哪里还顾得上琨那小子去了哪里。 无双心里焦急,手上的攻击有凌厉了积分,不断输出灵力凝聚在鞭子上,一下一下挥舞的虎虎生风。 “啪!”“啪!”“啪!” 长鞭破空,抽打着魔芋花的花瓣。 “唰!”“唰!”“唰!” 利剑,金针刺破花瓣表层的声音。 “铿锵”“铿锵!” 砍伐根茎的声音! 粘稠的汁液从魔芋浑身的伤口中流出来,一阵清风,一股清甜黏腻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 “大家小心这味道!不要着了它的道。”无双大喊。 几人急忙忙封闭五感,生怕这味道再和之前的类似,把他们齐齐放倒。 就在这时,尸香魔芋突然痛苦的挣扎起来,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几人惊愕,看着魔芋,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嘭”“嘭”“嘭” 花盘里喷出一团团的液体,落到地上就是一个大规模的爆炸,几个人此刻哪里还顾得上攻击,纷纷用上了自己最快的速度躲避着这恐怖的液体爆炸! “这鬼东西……”无双暗骂一声,看着急剧而来的一团液体,速度飞快的蹿了出去。 “啊——”假设尸香魔芋会惊叫的话,想必它现在已经痛苦的难以承受。 终于,尸香魔芋的一侧花瓣终于坚持不住,浑身烂兮兮的汁液横流,根茎部的倒刺也断了很多根…… 细小的风刃飞速旋转,带起那些粘糊糊的植物肉,混着粘液飞溅在天上,还有乱七八糟的一坨糊在了白衣飘飘的玄木身上,本来这几天灰头土脸,不似以往潇洒的玄木脸黑的都能滴出水来。 无双,鹞萝,蒙屠:“…………” 真的好想笑,不行,不行,现在不是嘲笑队友的时候。 “哈哈,哈哈……” 妖花3 “撕拉——” 尸香魔芋肥厚的花瓣被撕开一个大口子,伴随着凌33厉风刃出来的是个半大少年,身上站满了黄色的花粉,加上流出的黏腻汁液一起黏在那身灰色短打上,这形象实在说不上太好。 少年灿若星辰的黑眸中折射着森冷的寒光,如同被他握在手中的那一对双刀,他整个人凝聚成了一把利刃,无所畏惧的劈开挡在他前面的阻碍! “这,这是,琨?”玄木呆呆的看着这一幕,不敢置信,他的右手还抹了一把粘糊糊的液体垂在身侧。 “真的是他,是他,琨,他做到了,他劈开了花瓣!”身形魁梧的壮汉看着此情此景,激动的不能自已,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好小子,你都能劈开这花瓣,也不枉我费力的砍伐这妖物的根了,哥哥我也不能输给你! “愣着干什么,继续攻击啊!” 无双甩出鞭子,再一次抽到它薄弱的地方,其实这木心藤很不适合对付这种情况,杀伤力太小,要不是在这之前她在里边附上了玄木拿着的那种带着荆棘的枯藤,恐怕现在还不能伤它分毫呢! 玄木长剑出鞘,鹞萝金针紧随其后,琨双刀配合,无双长鞭骚扰,蒙屠攻击根系。 五个人类在它身边围着它打,和尸香魔芋庞大的小山一样的体积比起来,就像是五个小虫子一般大小,他们拼命地上蹿下跳,躲避着它是不是喷出的那种会爆炸的液体,还得防备着它那杀伤力巨大的味道! 那花朵不在鲜亮,那叶片已经残破,那根茎乱七八糟…… 终于—— 那庞大的尸香魔芋坚持不住,它扭动着笨重的身子,使劲的左摇右摆,晃晃荡荡。 随着它的起伏摇摆,大量的黄色花粉飘散而出,伴随着那种甜腻惑人的香味,刺激着人的鼻息。 “大家小心!” 其实,倒也用不着无双提醒,几人都纷纷封闭了五感,为保险起见,也都再次使用了那紫色的果子。 尸香魔芋疯狂的扭动着身子,果然,渐渐的,它周边的那些植物,本来看着就黑漆漆的仿若枯死的树木,花草,在它这场献祭生命的舞蹈中死去。 它们在枯萎,真正的枯萎,它们渐渐失去了力气,失去了生机,它们在哀嚎,在不甘,在咆哮,可是,只有死亡…… 这是在干什么? 看着那逐渐往尸香魔芋那里凝聚的生机,无双心底有种不好的预感,难道…… “快,快阻止它,不能让它继续了。” 众人闻言加大了手里的攻击,事已至此,胜利就在眼前,万万不能再出什么意外了! “啊~啊~” 尸香魔芋发出这种扭曲的低沉吼声,那声音直击人的灵魂深处,不适,酸麻,恶心的感觉让无双快要疯了,这种来自灵魂的攻击实在是让人吃不消。 这鬼东西,一定要杀了它,拔了它的根,烧的灰烬不剩! “木心藤” 长鞭再一次狠狠甩出,不同的是,这次鞭影是完完全全清透的碧绿色,代表着生命的翠绿,生机盎然,在这整片森林都笼罩着死亡气息的地方格外明显。 那是生的希望! “天地宁和,清心静心,万物繁茂,生生向往,百木葳蕤,百花夭夭,天地大道,生生不息……”无双一边抵抗着灵魂中的不适感,一边用夹杂着灵力的声音诵读《清心咒》,减少尸香魔芋对自己的伤害。 “天地宁河,清心……” 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刚开始只有无双自己的声音,慢慢的,浑厚的男声,清脆的女声,沙哑的少年嗓音,清越的男人声音…… 他们一起诵读,这是玄云观弟子的必修课程,大大小小没有不会的,同时,这也是一部返璞归真的修炼心法,简答,明朗,通俗,深奥。 似乎也是察觉了无双是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她,让自己的攻击显得无力,是她,一次又一次的坏自己好事! 尸香魔芋被激怒了,它也找准了自己的目标,它要把这个罪魁祸首先干掉,哪怕是死,它也要拉着那个人族的小丫头一起去死! 粗壮的根茎开始慢慢弯曲,倾斜,巨大的花盘朝着无双的方向扣过来,虽然残破但还依旧完整的花瓣小山一样的朝着她的方向罩下来。 刹那间,天地失色,所有的光线都被隔绝在外,无双说不出此刻是个什么感觉,只觉得这一刻仿若和天地都失去了联系。 “无双!” “无双!” 恍惚间,她好像还听见了外面那些人喊她的声音,可她此时此刻只能感觉到翻转,摇摆,翻滚,沸腾…… 呼啦啦,天旋地转。 她的肠子都快转出来了,鼻翼间还充斥着尸香魔芋那让人无法言说的味道,实在是让人恶心到不行。 “木心藤。” 狠狠地把长鞭甩出去,荆棘倒刺刮住了花瓣的内壁,有些滑腻的表层触感让长鞭很难找到着力点,但好在最终还是及时抓住了一处脉络。 退,退,退,翻滚…… 终于,无双借着木心藤的抓咬能力稳住了身形,此刻那也顾不上别的,脑海中只剩下一个念头。 “哇哦,我这是被尸香魔芋给吃了?这家伙怎么还会吃人!!!” 这鬼东西要怎么破开然后出去呢?也不知道刚刚琨是用了什么办法才破开它的花壁,可糟糕的是,它刚才的伤口已经被它分泌出来的那种粘液给恢复了个七七八八。 所以说,现在无双她要面临的境地是再次破开这狂化的魔芋花瓣,而且她的同伴们此时此刻面临的情况更紧急——灵力几近枯竭。 木心藤的破坏力的确很好,可面对这种必须要“冲刺”的情况实在是没什么用处…… 身体难以平衡,刺鼻难闻的气味儿,恐怖的消化液…… 无双慢脑门冷汗,这可怎么办?怎样才能绝处逢生? 绝处逢生,对了,绝地,绝地,现在就看看它能不能行了。 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千万不要! 无双心里祈祷,满心决绝,双手从后背摘下那柄重剑,现在,它是唯一的希望了…… 好重的剑! 双手握上剑柄的那一刻,一股磅礴的力量汹涌的冲进无双的身体,顺着她经脉冲进她的丹田。 “嘭” 几乎要爆开,那股凶猛的灵力一遍又一遍的冲击着她的经脉,原本只像是一条小溪的经脉忽然被一条大河中汹涌的河水冲开,把它们拓宽成了一条河。 完了,再这样下去可真的要爆体了…… 血液奔涌,从没一个它们能找的出口流出来,不出几息时间,无双就已经成了一个刚刚从血池里捞出来的血人,可怜又可怖。 妖花4 不行,不能这样下去了,得尽快拿起剑,杀死这妖花。 无双双手执剑,体内的灵力飞速运转,一次又一次的压迫着她的丹田里的气旋,她体内的经脉也在一次次的拓宽,一次次的爆炸。 “啊——” 惊天地的怒吼声。 血人,她已经成了一个血人。 只有这么一次机会了,不能放弃,不能让他们失望。 鹞萝、玄木、蒙屠、还有,琨,他们都还在努力…… 自己又怎么能放弃。 挤压,爆炸,她的经脉尽毁,一次次的收到伤害,可是那丰厚的生机携带着旺盛的木系灵力一遍遍洗涤着她的经脉,恢复着她的肉身。 灵魂,像是要被撕裂了一样…… 啊—— 砍! 终于,无双颤抖着身子举起了剑,双手脱力,却丝毫没有颤抖。 那是信念,她坚定的拿着剑,调动全身的力量,把全身的灵力附着在手中的剑上。 劈,排山倒海之势! 砍,荡进山河之威! 那一剑,霞光流泻千里,那一剑,毁天灭地之势。 一剑出,无双被残余的威力狠狠地震到后面,重重的撞到后面的花壁上。 “嘭!” 五脏六腑都似要狠狠地装出来,骨头都要散架了一般,无双被撞的双眼冒金星,再加上之前的伤势,整个人被撞的七荤八素。 “啊~” 无双拄着剑慢悠悠的站起来,唉,她现在双腿都软软的浑身使不上力气。 “噗通”一下子又摔在了地上。 这可怎么办才好? 无双看着现在失去了气势,安安静静的躺在她身边的那把剑,心中不免思虑,这剑还真是妖邪。 不说别的,光这把剑对自己使用者的要求,就不是无双现在能掌控的,果然,自己还是太过冒进了。 无双看着安静下来的剑,叹了口气,现在还是别想那么多了,先看看现在的情况才是要紧。 无双再一次爬起来,这次她又甩出木心藤紧紧抓住魔芋的脉络,拿起那把剑慢慢靠近了自己刚才攻击的那处花壁。 刚站起来,身上就猛的出了一身冷汗,刚才灵力大规模的输出让她现在浑身就像是散了架子一样,往自己的丹田处一看,果然,空空如也! 原本很活跃的气旋现在早就奄奄一息,只是还能支撑着自己不倒下罢了。 “咦!” 看清楚花壁的样子,无双惊讶的出声。 原因无它,刚才剑光劈开的地方虽然还是连接在一起,可仔细看去的话,就能发现那脉络其实已经断了的! 那就是说…… “啊!” 看着迎面而来的剑影和金针,无双简直要给外面这两人给跪了,你们就不能早点或者晚点吗? 这是要送我上西天的节奏吗? 呵呵,呵呵……无双此刻恨不得出去把那两个整天里秀恩爱的两只给劈死! 无双往侧面翻身一滚,那姿势实在是不怎么美观,不过此刻也顾不上那些了。 飞速而来的剑影和那金针很容易就顺着花壁的伤口,碰到那花壁立刻爆炸开来。 无双看着这一切心底更加抑郁,这两人现在的攻击了还真是让人吃惊啊! 冲天的火光爆开,从魔芋的内部炸开,无双也随着这股气流顺势炸了出去,在看着火光在自己身边炸开的一瞬间,她用尽全部力气在自己身上不下了一层一层又一层的结界。 “嘭!” 结界炸开,炸开,再次炸开! 这次,五脏六腑可真真的在她肚腹里翻滚开了,那感觉实在是让人招架不住! 这是要死了吗? 看着眼前的白光,无双黯然。 就在之前没多久的时候,玄木等人看着尸香魔芋将无双吞下的一瞬间,几人都有种要命的感觉,先不说无双对他们的重要性,光是这几天的相处,他们就没法看着无双生生去死。 “无双!” “无双,不要,不要……” 琨眼睁睁的看着无双被吞进去,眼睁睁的看着那魔鬼把那个小姑娘吃了,自己却是无能为力。 他看着眼前这一幕,往前跑去,就要去拉住无双,双目涨得通红,他怎么也不敢相信事情会这样…… “你冷静点,我们得想办法救她出来!”蒙屠从后面拉住他,不让他去作死。 “无双……”琨一瞬间失去了全部的力气,顺着蒙屠的胳膊滑倒在地上,就那样软软的挂在他身上,眼前一片空白。 他很自己,要是没有他,无双不会跑来阡洲,不会进了这鬼地方…… 要是刚才他能在一开始的时候,远离…… 一起都不会发生。 身形未足的半大少年苍白着脸色,满脸泪水,头一次看到他这么悲痛,这么孤寂的神色,可现在没人顾得上去看他失态,他们的状况都算不上好。 玄木灵力枯竭,只能真刀真枪的对着魔芋攻击,鹞萝的气息也紊乱得很,金针发不出一根,蒙屠死死的拉住琨,也是满面悲痛…… 就在这时,一道冲天的耀眼光芒从魔芋花的内部炸开,那道光似乎带着万千的攻势,似乎要斩断一切! “是剑,是剑,那是剑招!” 玄木是其中唯一一个用剑的修士,他早早地就分辨除了那道光的来源。 剑招,难不成是…… 几人都有些振奋,他们在怀疑,在希翼,在猜测着那最不可能的可能性。 那道金芒斩破天地的威势让人心境不已,这真的是无双做到的吗? 最好是…… “趁着现在,攻击它!”琨看着刚才一瞬间爆发的攻击力,趁势大喊。 下一瞬间,剑影,金针,双刀,巨斧,齐齐上阵。 然而,就在四个人八只眼睛看着尸香魔芋的时候,那花却,突然爆炸了! 那一瞬间,冲天的火光照耀着每个人的脸颊,一瞬间,似乎有晶莹的泪水滑落…… “无双……” 琨看着燃烧的火光,静默无言。 蒙屠一下子把琨扔下,朝着刚才爆炸一瞬间炸出来的那些碎片跑去,刚才那个椭圆的东西…… “无双,无双。” 几人齐齐朝着那个蚕茧一样的东西跑过去,那黑漆漆的紫色,还带着股凌厉的剑芒,那是无双? 无双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她原本穿在身上的那件深紫衣服也残破不堪,裸露在外的皮肤血迹斑斑,满身的血污反倒是给她添了一种诡异的美感。 那张精致的脸上,双目禁闭,但他们都知道那双深海一般的眸子有多么吸引人…… 可是,此刻…… “无双……” 无双身上仓促间布下的一层层禁制结界早已经破碎,浑身的灵力也已经消耗一空,手里还紧紧的握着那把剑,残破的躺在刚才被爆炸伤害的枯叶上,火海包围着她。 重生 尸香魔芋已经死了,那场爆炸彻彻底底的把它炸成了碎片,唯独留下了一颗鸡蛋大小的结晶。 它晶莹剔透,比世间的没一块名贵的宝石都要动人,它的内里时时刻刻都有光华流转,诱惑着每个人去占有它。 现在,四个人却是没什么心情去研究这结晶,无双的伤情让他们担心不已,她还没醒过来。 玄木仔细检查过她的身体,发现除了灵力枯竭之外,她的经脉也处在一种极为紊乱的状态,残的,破的,断的,裂的…… 那惨状让玄木直接红了眼眶,对修士来说,经脉尽毁意味着什么没有人不清楚,经受的痛苦也没有几个人愿意去尝试,无双她…… 怎么就这般命苦! 鹞萝给昏迷的无双仔细擦洗了身上沾染的血污,露出来的干净小人依旧可爱白嫩,却死气沉沉的没有生气。 给她换上干净漂亮的衣服,爆炸好外伤,鹞萝早就哭的泣不成声。 她不应该是这样的,她应该在阳光下笑的肆意,无法无天,时时刻刻端着公主的架子,却从来不高傲的看不起人…… “我带着她走。”琨看着收拾好的无双,主动请缨。 “你身体也还没恢复,不要逞强。”玄木眉头紧皱,道。 “我没事,我对不起她。”这个冷清的少年,最近一直沉迷寡言,总是自己一个人坐在那里,或是修炼,或是搭理他的双刀,眼睛却一直沉默的看着无双的方向。 那样子,让人忍不住心疼…… “好吧,你带着她走,坚持不住了就换个人,不要逞强!” 玄木睁开紧闭的双眸,终究还是答应了。 几人的状态此刻都算不上太好,然而现在他们除了往前走别无他法。 晚上,常年不见阳光的枯树林也更暗了,林子里寂静的可怕,然而,此刻的危险却不亚于白天。 “先休息,明日再走。”玄木看看周围的景色,再看看自己这边的战力,现在只能休整。 几人的动手能力都堪称一绝,尤其是还随身携带了诸多生活用品的前提下,停下也是为了更好的养精蓄锐。 无双被安置在一块看起来很舒服的毯子上,刚好靠近他们生的火堆,暖洋洋的很是舒服。 琨小心翼翼的把她放下,又盖上被子,也好被角。 少年看着她的眼神充满自责和保护,他不在像是之前对她,亦或是对别人的那种冷心冷清,此刻的他是温暖的,是热情的,也是愧疚的。 就在他刚刚找到生活下去的动力时,他的信念因为他遭受了伤害…… 之前,他不小心进了尸香魔芋的肚腹,还是,借用了那颗魔种的力量,才能破开,可是,无双呢? 他见识过那花里面的景象,更知道在那里面有多么艰难,可是她做到了,依靠自己的力量! 或许他一直错了,像他这样邪恶的存在本就不该有光明,迟早会被他毁掉的…… 无双,对不起。 琨如此在心里暗暗说道。 鹞萝不想起打扰那两小只,干脆在不远的地方直接倚着玄木休息,这几天,精神都快要绷断了。 夜晚,寂静的让人心慌。 枯树林并不是没有生物的,可现在的寂静反而有种暴风雨前的宁静。 玄木和琨都没敢闭眼,只好抓紧时间修炼,一来可以恢复灵力,二来,提提神也是好的。 他们休息的地方是棵看很大的老树,干枯的树干正好挡住了一部分吹来的冷风,在这漆黑寒凉的夜里为他们筑造了一处安稳之地。 玄木看着黑漆漆的夜空,眼神放空,突然道,“我到玄云观的时候,和你一般大,当时因为遭人陷害,不用说钱财金银,就是果腹之物也难以寻到。” “之前因为被保护的太好,我压根不知道这世上还有那么多的黑暗,恐怖,肮脏,混乱,就在我流浪了三个多月之后,道衍仙长给了我一丝希望……” “他问我,愿不愿意跟他走,愿不愿意修仙,呵呵,我那时候看着他,只觉得全天地下的光华都聚集在他身上,他笑的很温柔,很和善,却又那么高高在上。” “我早就知道在这世上活着不易,有这么一根救命稻草伸到我眼前,自然要狠狠抓住,我跟着他到了玄云观,他教我做人,叫我武术,教我读书,教我念经……” “那年,华陵战乱,师尊他整日带着我们在外行走,自然也看到了这天下百态。回来的时候,师父很惊慌……” “我是第一次看到他那样,他一直都是从容的,冷静的,可那时候,他慌了……” “因为无双!” 说到此处,玄木轻缓带着怀念的嗓音突然停下,看着还在昏迷中的无双,放佛透过她看着七年前的场景,还有……那个人。 “她出生的时候,震惊了整个华陵,伴随着她一起来的还有在整个国都闪耀的朱雀异像。” “师父很激动,我们的心里却觉得怪异,天命,真的有那么重要吗?说真的,我不觉得。” “直到,现在,她经历了这一切,天命之人可真不是那么容易能活下来的。” 听到这里,琨心里翻江倒海,他只知道无双身份特殊,却没想到之后还隐藏着这么多隐秘。 低头看着少女安静的容颜,瘦弱的让人心疼,天命就选了这么孱弱的一个人吗? 难道不应该是强壮的,坚毅的? 这样的小孩子不就应该受尽万千宠爱,享受荣华富贵吗? “当年师父离开的时候,让我照顾好她,无论后果如何,我这条命自然也是她的,不能辜负师父。” 玄木看向琨的眼眸带着冷厉,刻骨的寒意直冲向他的心神,让他无路可逃。 “所以,她到底为什么会来这里?你们两个之间到底隐瞒了什么事?” 他知道,他竟然知道? 琨麻木的看着玄木,是啊,这一切都是他的错! “我……”他失声了,他不知道该怎么说,应不应该说。 “到底是什么?”玄木步步紧逼。 “师尊是知道的。” 也就是说你是没有资格知道的! 哼! “是谁?” 突然两人同时看向右侧的方向,手里的攻击也如风一般破空而出。 寂静的夜里突然出现一阵沙沙的响动,在这个诡谲的树林里格外的危险,两人身上的寒毛直竖,死死的盯着那一处有响动的草丛。 “两个小家伙警惕性不错,可惜了!”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危险的味道,让玄木也顾不上琨的事情,他浑身肌肉紧绷,随时准备攻击,亦或是,逃亡。 这枯树林竟然还有别人! 重生2 安静的夜里,气氛诡谲。 从树丛里出来的男人一身精致的黑色长袍,盛开着仿若妖魔的彼岸花,脸上覆着一张银白色的面具。 柔顺的黑发从他的肩膀上滑落,轻轻柔柔的在他的肩膀上磨蹭,偶尔有几根不那么乖顺的发丝跳到肩上深红的纹饰上…… 他是阴沉的,他是强大的,可又因为那看着柔顺的黑发看起来柔和了不少。 森冷的枯树林放佛成了他的庄严殿堂,腐烂的枯叶成了玉石铺就的地面,他迈着缓慢优雅的步子,淡漠的看着眼前紧张的看着他的两个“小家伙”。 “你是谁?”玄米定定的看着他,开口。 他身上的没一块肌肉紧绷,做好了随时战斗的准备,这个男人身上的气势太过于强大,他能感觉的出来自己在颤抖。 男人淡漠的眼神看向玄木和琨,随即移开,似乎这两人随时要爆发的状态不能引起他的兴趣。 男人走过玄木身边,玄木不可控制的打了个冷颤。 太强大了…… 那一刻,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双腿发软…… “你要干什么!” 玄木刚发觉自己出了一身冷汗的时候,又听见琨炸毛的喊声。 回头看去…… 琨老母鸡一样的拦在还在昏迷的无双面前,看着那男人的眼神充满危险,一副随时要扑上去和他拼命的样子。 “呵!” 男人看着琨这幅样子,嘲讽一笑,下一秒又恢复了平静无波的面容。 他似乎是被无视吸引了注意力,很有兴趣的看着他,伸出一只手似乎要触碰她。 “住手!” 琨的双刀已经出鞘,干脆利落的杀招朝着神秘的男人袭去。 男人看着他,平静的脸上仍旧没有一丝表情,挥挥衣袖的功夫,琨的攻击已经荡然无存。 男人继续看着无双,忽而抬起衣袖卷着她,身影消失在这一片区域。 玄木楞楞的看着这一切,满心只觉得荒谬! 怎么会这样?枯树林里有人不说,还带着无双走了? “该死!” 琨突出一口鲜血,他被那一击甩出好几十米去,五脏六腑都在疼。 两人正因为刚才的变故愤恨不已的时候,却没料到下一刻他们都莫名的昏了过去。 昏暗潮湿的山洞里。 无双神色安静的躺在一张还算的上干净的石床上,对周围的一切丝毫不清楚。 神秘的面具男人坐在一旁,似乎想要伸手去碰碰她,终究还是放下了。 只是那样看着她,眼睛里意味不明。 琨醒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在他看来,分明就是那面具男人意图图谋不轨! “你放开她!你要干什么?你放开她,别伤害她!” 少年此刻的样子像一只暴怒的小兽,双眼冒火的看着入侵他领地的人。 男人似乎对他打扰了自己刚才的好兴致很不悦,转过头看了他一眼。 只一眼,让琨遍体寒意。 这人,太强大了! 眼看着男人又伸出手想要去触摸无双的面颊,琨只恨不得把那双手给砍下来! “你别碰她,别碰她!”琨继续挣扎着,喊叫着,怒吼着。 面具男人只觉得这家伙真是聒噪,早先还觉得魔种入体的孩子很有趣,现在只觉得他实在太烦了! “别吵!” 男人看着琨道,皱起的眉头代表着他现在心情不好。 “你是魔种。”男人的注意力终于从无双身上转移,看着琨说道。 琨现在只觉得愤怒,这人究竟要对无双做什么! “你放了她,我是魔种。” 琨如此说道,他希望自己能让这个人有兴趣,说不定到时候他就不用折腾无双了。 “先天魔种入体还能活到现在,也算是有趣,不过你太聒噪!” 让他失望的是,男人不过是说了一句,便没了继续和他说话的欲望,又转过身子继续看无双去了。 “…………” 琨更愤怒了,恨不得将这男人千刀万剐。 这样说起来,好像还是他没用,害她又一次遇险…… 神秘的男人只是静静地看着昏睡的少女,没有什么别的动作,眼神淡漠,没有喜欢,没有厌恶,没有特殊,就那样安安静静的看着她。 看了一会儿,琨也觉得似乎这男人现在不打算对无双做什么,也渐渐安静了下来,只是眼睛还死死的看着他。 玄木就在他身边,还在昏迷着,看起来之前就是这男人把他们带到这里来了。 可是,也不知道这男人究竟为了什么? 无双?好像也不是很像啊…… 鹞萝不在,蒙屠也不在,有些难办啊!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还在那处林子里…… 虽然现在没有离开那片树林的办法,可大家都在一起的话总是安心些…… 无双还在那个厉害的人手里,虽然他暂时似乎没打算对无双怎么样,可谁知道过一会儿呢? 琨四处乱看,发觉这里应该是一个山洞,阴暗潮湿,凉嗖嗖的风直往他身上吹,这感觉真糟糕。 他和玄木被扔在山洞的一角,还有连七八糟的些骨头和皮毛,无双在的那里看上去要好些,这倒是让他放心了些,她伤的很严重,这样糟糕的环境会加剧她的伤势! 山洞中还弥漫着一股不详又危险的味道,夹杂着尸臭和血腥味的恶心味道。 琨这才发现不远处有一处不怎么美观的地方…… 尸山,血池。 十几具被剥了皮的尸体像是肉干一样挂在一起,排开,那种不新鲜的红色和风干的纹理实在是让人有些……恶心。 尸体下面是一池子血水,似乎还有一些骨头或是皮在里面翻滚,血池有种要沸腾的感觉,还“咕嘟咕嘟”的冒着泡泡…… 呕……呕 琨觉得眼前的景象实在是挑战他的三观,这,这是人干的事情吗?随着池子沸腾,有更浓重的血腥味窜进他鼻子里…… 呕—— 琨看着还在一旁看着无双的神秘男人,只觉得这厮简直就是一个恶魔,干的事情也真是令人发指! 遭了,无双还在他手里…… 亏自己还以为这厮暂时不会伤害无双,简直是瞎了眼了! 哎,黑衣,魔修!该不会这个就是无双说的那个在阡洲作恶的魔修吧! 琨也顾不上四处乱看,一双紧盯着男人的眸子燃烧着愤怒的火焰。 觉醒魔种的力量,应该能打败他,救出无双吧……他这样想到。 只是,自己到时候恐怕就是和这魔修一样的残忍,嗜血了吧。 自己最近已经动用了一次魔种的力量,也不知道这次还能不能找回神智…… “琨,我们这是在哪儿?” 浑身魔气涌动的琨被玄木的一句话惊醒,对了,事情还不到最危险的时候,现在,还不行…… 重生3 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现在他们的境况。 现在恐怕说什么,那个男人都能知道吧!既如此,还不如不说。 玄木顺着琨的视线看去,那戴着面具的男人有些病态的看着无双的眼神让他心悸。 “那边!”琨捣了他两下。 侧腰上一疼,看来伤的不轻啊! 顺着琨指的方向看过去的的时候,他还有些不悦,毕竟无双的安危是最重要的不是! 可是,他看到了什么啊! 呕—— 玄木苍白着脸看着那一片恶心又残忍的场景,胃里翻江倒海,他真是恨不得把肠子也吐出来算了! 这,这还是人吗? 做出这样的事情的人是有多么丧心病狂! 两个人脸色都难看的不行,心里不停的盘算现在以他们的武力,跑出去的可能性有多大…… 呵呵,结果真是不尽如人意。 就在这时候,一阵脚步声传来。 进来的是一个瘦削但看起来很精壮的男人,他也是穿着一身黑衣,看着就是那种很利落,很可靠的下属或是跟班,这人的脸色有种不健康的苍白,也就映衬的那双眸子格外漆黑。 这人直奔那边的血池而去,手里还拎着一个软趴趴的东西,把手里那一坨随手扔在地上,重物落地的“噗通”声让方才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的面具男人抬了抬头。 “主上,抓到他了。”黑衣下属察觉到了男人的眼神,恭敬行礼汇报。 面具男人看了看地上的那一坨,随即转开了视线,充分表明那“东西”让他觉得无趣了。 黑衣下属似乎是习惯了自己主上这样,也不多言,自顾自把袖子挽起来,胳膊上结实且线条流畅的肌肉绷出一个诱人的弧度…… 这人神色淡然的把手伸进血池里搅和,也不顾忌那血水是否沸腾,亦或者里面那些漂浮的骨头和人皮…… 呕—— 更想吐了,看不下去了怎么办? 也不知道他从血池里捞到了些什么东西,看着黏黏糊糊的一团,还稀稀拉拉的留着殷红的血水。 他把那团粘糊糊的东西塞进地下的那坨“东西”里,两人这才看清那是一个昏迷的人。 一下肚,刚才还没个人样的一坨就立刻恢复了精神,刚开始还对自己这莫名其妙的处境感到害怕,发现自己恢复了正常也就有恃无恐起来,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 “你们好大的胆子,也不去打听打听我血魔道人……” 沙哑难听的嗓音听着就让人浑身鸡皮疙瘩,和他比起来,面具男人和他下属的嗓音简直是好听的不行。 现在,这难听沙哑的声音戛然而止,像是被人掐着脖子的公鸡,看着坐在石床旁边的男人,眼珠子都要瞪出来。 “主,主上……主上……” 他哆哆嗦嗦,抖如筛糠,看着安静的坐在主位上却气场强大,不容人忽视的男人,只觉得自己的灵魂都要跳出来。 “哼!” 看着跪瘫在地上丑态毕露的那团东西,剑临有些意兴阑珊,这些肮脏的东西还不如这小姑娘来的有趣呢! “矛皋,带他下去,审问清楚吧……” 黑衣下属似乎对自家主上的行为有些不解,诧异的看了他一眼,看到那双冷厉的眼眸,再也不敢造次。 迎接琨和玄木的还是无尽的黑暗……他们又被打昏迷了…… 玄木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刺目的阳光,突如其来的明艳阳光让他不适的闭上了眼睛。 身下是干净柔软的被褥,带着阳光和海洋的气息,屋子里也整洁的不像话,让这几天不是枯树林,就是尸山血海的玄木颇感不适应,空气中还弥漫着一种清淡苦涩的药草气味儿。 窗外有鹞萝清脆还大大咧咧的嗓门,蒙屠委委屈屈,憨厚的声音,好像还有些别的什么人的声音…… 玄木有些诧异,这是怎么了?在哪里? 尸山血海,阴暗山洞,诡异枯林…… 那些,都过去了吗? 推门的声音惊动了玄木,看向房门那里就被一道刺眼的阳光闪耀的不得不眯起眼睛。 鹞萝换上了简单清新的渔家女打扮,阳光在她背后镶上了一层金芒,她手中的水盆早已已经因为过度吃惊掉在了地上,玄木隐约看到了她的脸上似乎有几抹晶莹划过…… “鹞萝……” 他轻生呼唤,温柔缠绵。 只一瞬间,女子终于坚持不住,泪流满面的扑倒她身边,颤抖的抓着他的手掌。 “玄木,玄木,玄木……你没事了……” 女子泣不成声,白净的脸上全是泪水,狼狈极了。 “我没事了,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玄木极尽温柔的安慰着她,同时他也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原来,在枯树林昏迷之后,鹞萝和蒙屠就莫名出现在了洛家村,因为找不到别人,只好联络了玄云观,在顺便在周围寻找。 几天后,昏迷不醒的玄木和重伤的无双突然出现在他们暂住的院子中,着实下了两人一跳。 “当时你满身是血,昏迷不醒,吓死我们了,倒是无双,看起来干干净净的,只是现在还一直昏迷着。” 鹞萝说起此事,又是后怕,又是担心。 “琨呢?他不在吗?” “不在,只有你们两个,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过来的,看着像是被人送回来,只是没看见任何人。” 怎么会,琨不是和他们一起的吗? “对了,还有一件事,村子里失踪的人的尸首都回来了。”鹞萝看着玄木,又道,“林简失踪了。” “什么?林简失踪了!” 玄木惊得从床上做起来,也顾不上还虚弱的身体,结果虚弱的又歪在了床上。 “你慢点!” 鹞萝看着他这样不禁有些生气,斥责道。 “好,好。”玄木看着她温柔安慰道。 “我只是担心,这事情太诡异,师尊那边可有什么消息?” “师尊说,再过三四天他就到了,但愿他有解决的办法。” “但愿吧!” 玄木伸手把眼睛通红的女子揽进怀里,这几天磋磨的满是血痕的心灵享受这片刻的温暖祥和。 一室阳光,浅海微风。 蒙屠看着相拥的两人,默默地放下手里还湿哒哒的衣服,看着海边初夏的暖阳,岁月静好。 面具男人看着山下的那处村庄,面露不舍,“我还真想看看,到时候她还能不能认得出你来!” “我真没想到堂堂的魔尊剑临竟然还会委委屈屈的蛰伏在这么一个小村庄扮成一个孩子,只为了骗我们几个人,魔尊大人真是‘光明磊落’!” 身边的少年面露讽刺,锋芒毕露。 回 面具男人不理会琨的出言不逊,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虽然还略有遗憾,但眼前这头幼狼也着实有趣。 看着洛家村的方向,他勾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心里有种莫名的期待。 总有一天那小娃娃会成长起来的,还真是期待呢! “走!” 剑临一挥衣袖,连带着琨化作一阵黑雾,渐渐消失。 从今往后,形同陌路… 无双,再见了! 洛家村这片历来安静祥和之地最近不甚太平。 妖魔光顾,修士来临,这让村民们有些惶惶不安。 这一日,海边又来了一群人,他们从天而降,仿若踏云而来,他们大多穿着淡青色抑或是灰色的道袍,有的手执拂尘,有的腰配宝剑,各个神采奕奕,精神抖擞。 这可是吓坏了还在海边劳作的渔民,这阵子出于对妖魔的恐惧,他们已经很久没敢出海了,现在妖魔已除,他们自然还得好好过日子。 众人窃窃私语,各自心中皆有猜测,只是心中也知道,这大概也是仙人,可不是自己这些凡俗之人能编排的。 其中一位中年汉子上去交涉,引着那一行人进了村子,众人虽然好奇,也不敢妄议。 来人正是玄云观的几位弟子,此次阡洲出了这么大的事,清然直接带着人来收拾残局。 看着走在前面,面色冷静的师尊,众弟子心中都不免打颤,小师叔出了事情,这可真是要人命啊! 唉,师尊气成这样,也不知道回去又是怎样一番腥风血雨! 清然脚步可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般平静,想着三天前自己看到鹞萝的传信,当时差点没吓死。 不管是出于道衍师兄的交代,还是宗门对无双的重视,她都出不得半点意外,更何况,这几年,那姑娘的性子着实让他不得不多疼爱几分,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她出事! 走到他们住的那处小院,守着火炉的鹞萝看到疾步而来的师尊,急忙起身行礼,泪水涟涟。 “师尊,弟子知罪,请师尊快些救救小师叔。” 这个总是活力四射的女子跪在地上,哭的不能自已,一遍遍的哀求着。 “她在哪儿?”清然的声音有些颤抖。 “在这儿,在这儿,师尊快跟我来!” 鹞萝急忙带路,领着清然进了安置无双的房间。 床上躺着的少女一下子就撞进了清然心里,她神态安静,就像是平日睡熟了的样子,恬淡的让人不想移开眼睛,衣着脸面都很整洁,美好的不似真人。 好像,瘦了些呢! 清然脑海里冒出诸多奇奇怪怪的念头,却总是没有上前查看的勇气。 三日前,接到鹞萝的信笺,她伤的很重,情况很不好…… 不好,不好是个什么意思? 这是他养大的孩子啊!万一有个什么事…… 他不敢再想下去。 清然闭上眼睛,压下心里胡思乱想的念头。 一定,不能,有事。 脚步极轻,像是怕惊扰了熟睡的女孩儿,伸手轻轻抚上她的脸颊,那是他描摹了无数次的眉眼,趁着她熟睡的时候。 他曾想过,再过十几年她会长成多么惊才绝艳的女子,她会在他不知道的地方闯荡出一片天地…… 她会找到怎样的夫婿,那样他就能牵着她,放心的交到别人手里了…… 可是,她现在怎么会重伤! 颤抖着终于把手搭在她的手腕上,仔细探看她的伤情。 刚分出一缕神识,就被她体内乱七八糟的状态给吓了一跳。 经脉尽毁,丹田皆空。 有的爆炸,有的撕裂,有的挣断…… 这得经受多大的痛苦啊! 修士的身体一般比常人坚硬,强韧,但也是他们一点点修炼出来的,还没筑基的小弟子哪来的钢筋铁骨? 这般程度的破损,还能修复吗? 清然忍住心中的怒气,神识继续探查。 咦,这是? 无双身体现在处于一种很奇怪的状态,按理说应该是濒临崩溃的状态,却偏偏还有了另一处意外。 她丹田处的种子,长大了! 那颗木心藤的种子刚开始和无双合体的时候,清然是一万个不同意,生怕会给无双的身体带来什么不好的变故。 可现在,那颗碧绿的种子在她的丹田里慢慢旋转,周身萦绕着一层淡绿色的微光。 清然的神识继续又往前探了探,甚至还去碰了碰那颗绿色的种子,种子高傲的不搭理他,但是他能从中感受到一股强大的生命力! 这还真是,幸运呢! 有了这东西,无双就有救了! 清然心里的大石头终于放下了,松开握着无双的手,轻轻摸了摸她的脑袋,现在事情就没有那么棘手了。 “跟我出去说话!” 站起身来,清然复又恢复了那副淡漠无尘的样子,也不管鹞萝担心的情绪,自顾自走了出去。 鹞萝心中忐忑不安,也不知道师尊有没有治好无双的法子,至于这些天发生的一切,还真是找不到头绪和师尊交代! 唉,麻烦事一桩接一桩,哪有那么简单啊! 鹞萝叹了口气,帮无双掖了掖被子,顺带着关上了门。 院子里的男人长身玉立,不知道吸引了华陵男男女女的目光,可在鹞萝看来,这可不是什么好说话的角色,他也不像平日里表现出来的那般温和。 鹞萝直接跪在他身前,“师尊,弟子办事不利,害得小师叔受伤,还请师尊降罪。” 态度极其谦卑,头也埋得极低。 “魔修,这里的魔修是谁?” 清然的语气有些玩味,“还有,无双是谁伤的?” 鹞萝不敢隐瞒,把后山枯树林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当然还不忘从玄木那里得知的一切。 “尸香魔芋……死了还真可惜。” “师尊可知道那魔修是谁?”鹞萝试探着询问。 “这事不是你该管的,好好照顾无双。” 清然不再言语,鹞萝看她没有再开口的想法,自己悄悄地退下了。 清然修长的手指捏着一张信纸,一个简单术法,燃起的火舌将信纸吞噬,化为飞灰。 堂堂魔尊,竟然连自己的下属都不能约束,跑出来为祸人间!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不过,倒是解决了一个小麻烦,那个叫琨的少年,留在这里终究是个麻烦啊! 唉,还是得想办法尽快修复无双的身体才好,伤的那样重,要不要回宗门求助? 还是算了吧,那边最近也是乱七八糟的,还是不要去掺和好了…… 还是先去守着无双好了,出来这么久也没个信儿穿回去,一上来就伤成这样,真是不乖啊…… 守 昭帝最近心情不好,国师传来消息,无双因为受伤,所以要闭关修养。 昭帝在殿中烦躁的踱步,夫人担心这个唯一的小女儿,刚刚又亲自来问,好不容易打发走了,唉…… 已经一年多了,还能瞒多久呢? 昭帝又重重叹了口气,眉头紧皱,“来人,准备车马,朕要去广元山拜访国师。” 今年的第一场雪,天上零零星星的飘着几个雪花,昨夜气温骤降,众弟子在忙着安置过冬要用的蔬菜瓜果,山上一片忙碌,倒也添了几分人气。 玄木分派完任务,照例去了玄云观最高的紫云阁——无双沉睡的地方。 一路上安静的可怕,一年前,师尊下了禁令现在弟子不得接近紫云阁,打扰无双休息,久而久之,这里就成了一处禁地。 道上的雪扫的干净,没有一点泥污,路两边摆着精美绝伦的汉白玉雕,精致大气,漫山遍野的梅花林已经有了小小的花苞,听闻无双苏醒那天这里的梅花会尽数绽放…… 玄木顺着白石小径到了紫云阁的殿门口,正要推门而入,却发现房中已有了一层禁制。 咦?莫非清然师尊在里面? 玄木苦笑一声,也就是清然师尊会在紫云阁下禁制了。 玄木也不进去,转到殿前,看这漫山遍野含苞待放的梅林,一年前无双刚昏迷的时候,这里的梅树还萎靡得很,现在倒好,可算是精神起来了。 也就是,无双,快醒了吧! 紫云阁中。 清然坐在床头,看着昏睡不醒的少女。 一年的时间,少女看起来身子又长了不少,原本白嫩嫩的婴儿肥脸看起来也瘦了下来,有了几分少女的明媚秀丽。 清然看着,不禁有些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觉。 少女身上笼罩着一层淡绿色的光波,这是半年前突然出现的迹象。 光波包裹着她的身子,滋养着她的身体,同时也抗拒着别人靠近她。 床上堆放着一堆一堆的天财地宝,都是对经脉修复,身体重塑有好处的东西,都是清然想办法四处寻摸来的,既然喂不进去,都放在这里也是有好处的。 清然在旁边坐了半晌,静静地看着。 自打发现无双体内的种子会慢慢的修复她受损的经脉,清然就打消了提前将她送回宗门的想法,操之过急对她没有好处。 想到如今总门里那些人明争暗斗,真不知道贸然把无双送回去是不是什么好事了! 想到此处,清然淡漠的脸上染上一丝愁容,很快…就得…回去了…… 宗门暗战、弟子大比,还有,那边对无双的态度…… 唉,都是麻烦啊! 清然推开门看到的就是梅林里的俊秀青年,这个玄云观的“大师兄”深得他的那位道衍师兄真传,面子里子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般,也真难为他有如此忠心的追随者了! “弟子见过师尊。” 玄木听见房门打开的声音,回过神来恭恭敬敬的行礼,姿态优雅的挑不出一丝错处。 清然心中嗤笑一声,叫了起。 “来这里有事?” 清然神情冷肃的问,面上有些不悦。 “回师尊,弟子前来看望小师叔,没成想,打扰师尊了,实在是抱歉。” 玄木的态度恭敬,语气祥和,只是到底有几分真情实意别人就不知道了。 自打小师叔无双陷入昏迷,大师兄玄木和师尊清然的关系降至冰点,这是玄云观众弟子都知道的事情,玄木不满清然的决策害了无双,尤其是在出了琨这个异类之后。 至于清然,那是确确实实没有把玄木看在眼里,反正玄云观的大小琐事都有几位弟子管理,他,左不过是个吉祥物罢了! “师尊,昭帝传来密信,他已经在来广元山的路上,前来拜访师尊。”玄木又道。 “我知道了,安排好一应招待礼仪,本尊还要闭关。” 说罢,清然踏着路上刚下的那层薄薄的白雪,悠悠离开了只留下一个白衣胜雪,与天地融为一体的背影。 无双是昏迷着的,她清楚的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 因为过度透支灵力,加上贸然使用那把剑的反噬,再受到尸香魔芋自爆的波及,她伤势过重,一度以为自己就要这么死了,亦或是变成个废人。 可是,事情总是有很多奇妙的转机的。 比如现在,她当初冒冒失失的和木心藤和为了一体,却没想到此刻竟然是靠着木心藤保住了一条命! 木心藤是什么?那是修仙界都难得一见的宝贝啊! 元界这么大,已知的大大小小好几个大陆不说,光是那些修炼界和凡人界的差别就不是常人能想象的。 这么大的地方,木心藤现世的消息都没有几个,这么稀少的东西自然是至宝。 可惜的是,木心藤是一种木系灵植,疗伤无用,炼丹无用,练气无用,就是把它扔在阵法中当个阵眼支持,那都是没用的。 久而久之,这也就成了元界最鸡肋的一种法宝了! 也不知道道衍当时究竟是怎么想的,竟然选了这么珍贵却又没什么用处的木心藤作为无双的本命法器,也算是他另辟蹊径了! 本命法器的好处便是,木心藤蓬勃顽强的生命力,虽然不能为人所用,但是,一旦和它结契呢? 那就等于共享它的生机啊! 修士是傻得吗?自然不是! 那为什么没人使用这个办法,反而被无双捡了这么个大空子呢? 这还要从它的危险说起,木心藤结为本命法宝,除了本身必须是纯度极高的木系灵根以外,还得以自己的血肉作为养分,支撑木心藤的生长。 问世间,又有几人能将这么个不确定的因素放在自己的丹田里,它可是随时会噬主的危险元素啊!何况,共享生命还不一定能成功呢! 幸运的,无双就是这个有着纯度极高,灵性极好的木灵根,还误打误撞的以一种意想不到的方法和这难得一见的木心藤结为一体,还没遭到反噬的幸运存在。 可是,这冥冥之中,到底是运气还是天命,又有谁知道呢? 总归,这个幸运儿还是靠着木心藤的生机活下来了,而且,会活的更好! 现在无双的意识是清醒的,只是还不能完全操控自己的身体,现在她正在自己的身体里“遨游”。 就是遨游,不是一般修士的那种可以看见自己身体的“内视”而是真真正正的存在自己的身体里。 顺着经脉,血液,肌肉,骨骼,探寻自己身体的奥秘。 很神奇呢,亲眼看着自己的经脉,顺着经脉一点点的走是什么样的体验? 无双就在尝试。 看着自己的血管,顺着血液流淌是什么体验?无双还在尝试。 大大小小,错综复杂。 不得不说,人体真的很丑陋,但她又很漂亮,那纤浓有度的曲线,凹凸有致的弧度,简直让人心醉! 醒 人生能有几次机会能够透彻的了解自己的身体? 哪怕是修士,这样的契机也是难得一遇的,无双虽然不清楚自己现在是个什么状态,但也清楚,这绝对不是什么坏事! 无双看着眼前流动的血液,心中也不免有种极为奇妙的感觉,这样神奇的佳作,也是自然孕育出来的灵物啊! 看着流动的鲜血,精妙的经脉,强壮的骨骼,无双不自觉看得呆住了。 顺着经脉的走向,无双终于到了一处较为宽阔的地方,那里空荡荡的,唯有中间长着一棵鲜嫩旺盛的小苗。 那是…木心藤? 无双看着那颗小苗,嫩嫩的,绿绿的,娇娇柔柔的茎上长着三四片大大小小的叶子,看着就是刚生长出来的样子。 木心藤无根,以人体的血肉灵力供养,它周身散发着一种淡淡的绿色光晕,看着它,不觉得感到神清气爽,就连多日来一直浮躁的心也渐渐静了下来。 小小的木心藤幼苗似乎感觉到了无双的存在,摇摆着头上娇嫩有活力的叶子朝着无双致意,那活泼的样子活像是个看到了亲人的孩子! 无双看的有趣,脚步轻轻的往前走,生怕惊扰了这株脆弱的小苗。 感受到无双的靠近,木心藤幼苗摇晃的幅度更大了,从头到脚都在表达着它的喜悦,无双却看着小苗,不能在靠近半分,这里似乎有种肉眼不可见的屏障挡住了她。 木心藤,想必这就是自己的丹田了吧! 无双这样想着。 看着那还在雀跃的小苗,虽然不能靠近有些失望,却也没怎么太过在意,既然自己都不能靠近的话,那想来这里的安全也是能保障的。 小苗看着无双被那虚无的屏障挡住不能上前,有些萎靡,随即又一副“好宝宝求表扬”的样子看着无双,好似在表达着什么意思。 嗯? 木心藤,还这是通灵宝物啊。 无双试探着感受小苗的想法,终还是分出一缕神识向着它的方向探去。 果然,畅通无阻! 神识触碰到木心藤幼苗的那一刻,无双的心神一凛,这种感觉…… 就像是沐浴在春日的阳光下,遨游在秋日的晴空中,就像是通身沐浴在最纯净的静灵液中,就像是听着自然的歌谣,享受着微风的爱抚。 那是一种灵魂上至高的享受,那一瞬间,无双只觉得浑身的毛孔都打开了,通体舒爽,只觉得眼前都有五彩的霞光闪耀,浑身被七彩的祥云缭绕。 无双沉浸在此中享受时,木心藤幼苗颠颠的点着小脑袋,雀跃的享受着无双神识的触碰。 无双感受到的其实就是木心藤身上明心静气的功效,也就是说,自此刻,无双终于和木心藤结成了共生的契约。 与此同时,无双的本体也在不知不觉中发生着奇特的变化。 她的经脉终于在长达一年多的日子里,终于被木心藤无限的生机治愈,现在可不仅仅是受伤前的样子,反倒是因为被那把长剑中磅礴的灵力给扩充的比原本还要粗壮几分。 可不要小看经脉的这一点点长进,要知道对修士来说,经脉就是修炼的根本,有些天生废体,无法修炼的人可不就是因为经脉无法打通,堵塞了一辈子才永远不能踏上求仙大道吗! 要说无双原本的经脉那是一条涓涓细流,那现在就是一条奔涌的河流,自然能容纳的灵力也不是之前可比的! 可真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啊! 不过,若不是之前无意中和木心藤融合,无双也是死路一条,所以说,仙道讲的还是个机缘巧合。 话不多言,再说现在无双的身上,那层笼罩在上已有六七个月的绿色光雾,看着和木心藤幼苗上的那层光晕有异曲同工之妙。 现如今,那层光晕终于被无视的身体逐渐吸收,与她融为一体,她的身体也逐步恢复生机,周身笼罩着一种生命的活力。 她的肌肤润泽,雪白透亮,泛着淡淡的粉红色,完全看不出一年前那种浑身憔悴的感觉。 终于,她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看着精致的描绘着飞天神女的天花板,眼神有一瞬间的空洞迷茫…… 不是刚刚还在自己身体里,和木心藤在一起吗? 现在是什么情况?这又是哪里? 她试探着动了动手脚,发觉自己似乎是恢复了意识,简直惊喜的不行。 她赶忙又探查了自己身体的状况,这一下子可着实把她吓了一跳。 记得最后的时候,自己因为那尸香魔芋的缘故,伤了经脉,明明感觉自己就要爆炸了的样子,却被尸香魔芋的自爆给炸了出去,也真不知道是福是祸! 可现在呢,她的身体不仅没有一丁点的伤痕,没留下一丝一毫的暗伤,反倒是比之前更加强健了几分! 这……究竟发生了什么! 是怎么回事?这真的是自己的身体吗? 无双满脑子的疑问无人解答,爬起身的动作因为有些生疏弄得浑身不利索,又迷迷糊糊的跌到了那张精致华美的白玉床上。 这可真是丢脸啊! 无双暗暗想着,看来自己昏睡的时间不短啊! 起身随便披了件外袍,看着周围的环境,屋子里陈设大方,精致典雅,淡淡的香气缭绕,穿过雕花镂空的屏风能看见那边的静室,几个清心草编制的蒲团放在地上,墙上挂着的都是玄云观的几位国师留下的佳作。 看样子,这里应该是玄云观最不为人知的紫云阁了吧! 只是,紫云阁里什么时候有了如此精致的卧室? 无双也不在意这些,想来都是师兄安排的吧,那个人,总是这样照顾自己! 推开门,饶是无双在少年老成,也不由得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漫山遍野的红梅在一瞬间尽数开放,像是燃烧的火,燃烧着这片冰雪王国,燃烧着无双的心,燃烧着冰冻许久的紫云阁。 玄云观的诸位弟子都养成了做事之余看看山上紫云阁的方向,今天也不例外,在红梅绽放的那一刻,清然,玄木,鹞萝,蒙屠,若,戚梓沐……都在第一时间得到了消息。 一道道流光飞过,还不会飞的几位也用上了平生最快的速度往山上窜去,惊扰了一群群的飞鸟,惊扰了诸位弟子。 几天前就到了玄云观的昭帝看着突然消失不见的清然国师留下的空荡荡的蒲团,满心惊愕,还是旁边的小道士沉鱼笑眯眯的说“想来是无双公主终于醒了吧!” 说罢,笑眯眯的看着山上的漫山红梅,也不管听了这话就不见人影的昭帝! 真是老当益壮啊,这么大年纪还跑的这样快! 沉鱼笑的极不厚道…… 喜 无双还没搞清楚现在究竟是怎么个情况的时候,就被在紫云阁门口聚集的黑压压一片给吓到了。 这是,玄云观要开会不成? “师兄,这是……” 无双上前一步,对着站在最前面,风光霁月的清然师兄躬身一礼,态度恭敬从容。 “可算是醒了,师兄这一年来的努力没白费啊!” 清然看着活蹦乱跳的小姑娘,满脸欣慰,之前还是个雪白团子呢,现在都成了半大的少女了,可真是恍若隔世…… “师兄,我昏迷了一年?” 无双真心被这个消息给吓到了,一年啊! 接着就是玄木,鹞萝众位比她年长,但辈分要叫她一声“小师叔”的,一个个的上来关心问候,热情的让无双难以招架! “女儿,女儿,我的女儿啊,你终于醒了,可担心死父王了……” 一个中年美大叔朝着无双的方向飞奔而来,那张刚毅冷硬的脸上情真意切,一片拳拳爱女之心。 “父王……” 唰的一下,无双的眼圈就红了,看着这个自幼严肃的父王,如此情绪外露,就是再冷硬的心也柔软的不行,何况是个七八岁的小姑娘! “无双,无双……” 昭帝看着现在活泼的女儿,柔软的不行,这个孩子,从始至终都是坚强的,刚硬的,将整个华清氏的复兴抗在肩上…… 一阵的寒暄问候,父女相见之后,无双也大概搞清楚了自己现在的状况,重伤昏迷暂且不说,在洛家村的那些经历实在是…… 还有…… 琨。 他也走了,终究还是没能留下来。 玄云殿 “师兄是说,之前阡洲的事情那是魔尊剑临的手下管教不严出来作乱?” 听清然讲述完一年前的始末,无双觉得满心都是不可思议,这魔尊也真是不靠谱,放纵手下,到底是真的放纵还是无意,谁知道呢! “的确,而且,剑临带走了琨,说是看上了那么个好苗子!” 清然说起此事,脸色极不好看,无论如何,自己座下弟子出了这等事情,都是他这个“观主”的责任,魔种?还被魔尊讨去做了弟子! “师兄何须为此事伤怀,反正琨已经入了魔界,以后与我玄云观自然没有关系,天地,自然有他的去处。” 无双倒是看的淡然,自然也不会提起在那之前对琨说的一番话。 “也好,也好,天地大道,自有他的去处!” 清然心平气和的接受了自家师妹的安慰,闻着桌上袅袅热气的清心茶,心情舒爽。 “那些被抓走的村民…可是救出来了?” 无双问的小心翼翼,“还有那个林简的表兄,他还活着吗?” 闻着茶香,满脸餍足的清然听到这话立即黑了脸,“那个林简,那个林简,哼!” “咦?怎么了?” “好一个林简啊,林简,剑临!堂堂魔尊屈在一个小渔村里装成个幼童,也真是简直了!” “啊?!林简就是魔尊剑临?” “当然是,这厮真是……”清然气的说不出话来,在静室里走来走去的像是一只暴怒的狮子。 “师兄,这是我在阡洲偶然得到的一把剑,你来看看如何!” 无双看着清然,有些好笑,把刚才就一直带在身边用丝绢包着的剑放倒桌上,朝着他推了推。 “剑?” 清然惯用的武器就是一把剑,唤作“清霜”,听说是他的师尊——一位金丹真人专门为弟子寻摸的法宝,他也是个爱剑的。 看着摆在桌子上的剑,清然小心翼翼打开包裹着的绢纱,眼前的剑长四尺,宽一掌,剑芒锋利,剑锋透着森森的寒气,以他的经验来看,这绝对是一把染血的凶兵。 清然伸出手抚上那把剑的剑锋,一阵寒气顺着他的手指直接窜进四肢百脉,一下子,就像是掉进了冰窟窿里…… 这剑,煞气如此重! “师兄,怎么了?” 无双看他一下子苍白了脸色,觉得事情不对,上前把那把剑夺下放在一旁,急忙扶着师兄坐下。 “师兄,师兄……” 无双的手触到清然的一瞬间,那刺骨的寒意让她打了个哆嗦,担心的同时心里也有几分纳闷,怎么会变得这么冷? 把一小点真气顺着他的手腕送进去,免得时间太久,他再冻出什么毛病。 一会儿过后,清然才渐渐掌握了身体的控制权,想起刚才那股寒意入侵,还是心有余悸。 透骨的寒意,入侵心肺…… 冷…… “无双,这把剑是哪里来的?” 清然语气严厉,阻止了无双继续给他治疗,拉着她神情严肃的询问。 看着永远一派风轻云淡的清然难得黑了脸色,无双也不敢,而且不想隐瞒,把乱葬岗那场幻境里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 自然也就没有落下对付尸香魔芋所经历的一切。 把这一切听完的清然沉默半天,看着桌上那把剑的时候,目光里已经有了忌惮。 “无双,这件事最好还是要保密,为避免有心人猜忌,还是不要泄漏这把剑的来历。” “我知道的,师兄。” “还有,这是把绝世凶兵,煞气慎重,在你有足够的能力掌控之前,不要轻易动它,以免……被它侵蚀了心智。” 清然面色肃然,对着无双细细叮嘱,生怕这个不省心的丫头再走上邪路。 “我都知道,我虽想战胜这把剑,但也有自知之明,这把剑,还不是我能掌控的。” 无双目光幽幽的看着桌上的剑,忽然看到那把剑靠近剑柄的地方刻着两个繁杂晦涩的图案。 “咦?这是什么,怎么以前没有发现过?” 清然看着那把让他心生恐惧的邪兵,凑过去看了看,“想必是什么文字吧!刻在这里的话,应该是这把剑的名字…” 师兄妹两人又说了半天话,公事私事,指导修炼,谈经论道,汇报情况…… 不知不觉,月上树梢。 无双就要告辞离开,嘴角一抹苦涩的微笑悲伤寂寥。 终于,无双的肩膀轻轻颤抖着,压抑了整整一天的她转过身子的功夫,眼圈红红的噙着泪水,就要滑落下来却死死坚持着。 “师兄,无双自请去凤崖修炼,不突破筑基,绝不出关!” 少女跪在地上的身子颤抖着,小小的一团,这是第一次,她在清然面前如此可怜,这也是第一次,她入玄云观行大礼…… “无双,你要知道,境界有时候不能代表一切,你需要的不是突飞猛进,而是稳扎稳打。” “我明白,请师兄再帮我设下禁制,我会努力压制,专注凝结灵力。” 清然苦笑一声,“好,去吧,好好修炼,我不会给你准备任何帮助。” 寂 三月,春光正好。 广元山一簇簇的鲜花盛开,争奇斗艳,春光明媚。 弟子都不是入了空门,断了六根,不食五谷的世外清修之人,自然这样的日子也容易春心萌动,国师大人虽然是高岭之花一朵,但也不是不近人情,对这些事,只要不是闹得过分,失了礼数,也不会过多干涉。 这不,女弟子居住的云漪院外墙总有些面红耳赤的野小子转悠,即便是不能如同玄木师兄那样抱的美人归,那看两眼过过眼瘾也好啊! 众位小姐妹也乐的跟他们打两句话,三三两两的调小几句,左右不过都是同门,闹不出什么闲话。 就在这样一个遍地春意弄弄的季节,云漪院最僻静的一处独立小院,两个独特的没人却是愁眉不展。 戚梓沐出身公侯世家,更别说身上还有华清氏沾亲带故的血脉,自幼教养不说,自己本来也是个宁静淡泊,温闻有礼的性子。 若那更是出了名了冷美人,虽然如今年纪尚幼,但玄云观众位弟子那个不知道她,何况这位小美人的修为那可是数一数二的,再说,还有一些师尊可从来没教过的邪门手段,看的人心惊胆战。 这样两个性格相左的人竟奇迹般的成了朋友。 两人在一起虽然有时候一天不说一句话,可那种默契却让人羡慕,或者说……情敌的默契? 戚梓沐拿着手里的书卷——那是藏书阁里寻来的经书,读的津津有味,只是要忽略她那微蹙的眉头和许久没有翻页的书。 “你急管什么用!” 若瞅了她一眼,手里的动作不停,淡绿色的液体冒着可怕的泡泡,看的人心惊胆战。 “你说她就把我们扔在这儿不管了?” 戚梓沐满心苦楚,无处言说。 “这样挺好的……” 若语气淡淡的,并不理她。 她们说的就是在年前终于醒过来的无双,眼见将近两年未见的小伙伴终于痊愈,自然高兴。 但是…… 小伙伴连招呼都不打一声,跑去风崖闭了死关… 还让不让人好好做朋友了!说好的一辈子好姐妹呢? 真是的! 若心里暗骂了两句,也知道无双现在的选择最好的,可是…心里就是过不去啊! “唉,要是我们修炼还能再快一点就好了……”戚梓沐黯然。 她本来就是因为无双才踏上这条仙路的,比别的背负重任的要好得多,只是,被人丢下…终究…不甘心呢…… 两人现如今都是练气三层的修为,只是修炼两年就有这样的进益着实让清然侧目,这样的资质与心性,就是那些老牌修仙世家,也难得培养一个出来,他竟然白白“捡”回两个! 对此,清然只能说,世事无常,造化弄人…… 且不管众弟子如何春心萌动,两美人如何磨刀霍霍,先来看风崖下无双的修行。 小时候,因为犯了错,被师兄丢在这里好几次,没回虽然都收获满满,可按照无双那尿性,是不愿意来的。 哪怕,这里的实战,对修士来说,受益匪浅。 这一次,无双下了决心,自请前来“历练”,她暂时还没有那个胆子,独自走遍天下,历练成长,可在自家后山努努力还是能做到的! 反正,风崖底下妖兽众多…… 够杀的,也饿不死。 之前和鹞萝对上魔秀,就觉得自己应对起来困难,遇上那妖花更是不必说,玄云观弟子的脸啊…… 都给丢尽了! 还有…琨 嘴上虽然没再提起过他一次,可是…那样的一个人,自己又怎么会忘了! 魔种,魔尊 要不是为了自己几人的性命,以琨的性子,恐怕不会乖乖的跟他走吧。 他那么倔强,独来独往。 魔修,虽然是目前他能走的唯一一条路,可是,哪里是那么简单的…… 天道不容。 但愿,还能有一天,我们还能活着再相遇。 但愿,那时候,我们还都好好的…… 压下心里烦躁的思绪,无双还是专注于眼前的问题。 要如何从长尾猴手里抢食物…… 无双看着树上蹦蹦跳跳的猴子,简直要给跪了,它们的速度简直不是人! 好像,本来就不是人来着…… 长尾猴,是广元山的一大特产。 它不算是妖兽——就是之前琨遇上的那种半妖半兽可以进阶的那种,它也算不上灵兽,毕竟灵兽这东西稀缺,而且各个都是宝贝! 它就是一普普通通的猴子,但是,数量少,放眼整个华陵,乃至整个南大陆,广元山这些都是独一份。 这些猴子是通人性的,比如现在…… 一个灰白色的猴子蹲在峭壁上一棵歪脖子树上,那树离着无双刚好有二十米那么远,因为有乱七八糟的荆棘,乱石,爬上去的功夫猴子都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那灰毛猴子瞪着两个乌黑的圆溜溜的眼珠子,拿着一颗红艳艳的饱满多汁的果子对着无双笑的极其欠扁! 你来拿啊,你来拿啊! 拿不到吧,拿不到就是我的了! 那猴子看着无双的眼神充满鄙视,戏谑。 那目光看的无双眼角直抽抽,被一只猴子鄙视了…… 到底要不要上去追呢? 长尾猴速度极快,身形敏捷,翻山越岭,荆棘乱石,林间树梢…… 就没有它们征服不了的地方! 可是,那果子真的好好吃啊,而且蕴含了很高的灵力呢! 无双双眼放光的看着猴子手里的果子。 闭关苦修为的就是锻炼自己,那么…去追猴子应该也算吧…… 毕竟猴子的速度那么快…… 对,就是这样,就当成修炼身法好了,反正自幼这样的训练没少做! 只是,树林换成了峭壁罢了! 就这样,无双的“猴”口夺食拉开了帷幕。 不得不承认,那猴子身法实在是敏捷得很,乱石峭壁,荆棘丛生,对它来说却是如履平地,如入无人之境。 相对的,无双就狼狈多了。 乱石,没关系,躲过去,又来,没事,继续躲,还来,跨过去,再一块,我接着跨! 荆棘…砍了,荆棘我再砍,还是荆棘,控制植物……一边去,别挡路! 坑,我跨,我跨,我再跨! 沟……峭壁上哪来的沟啊! 一开始还行,无双应对这些乱七八糟的地形也算是敏捷,可是,禁不住这些实在是太多啊! 渐渐的,小姑娘不行了,浑身灰头土脸的不说,还被荆棘划破了好几个口子,狼狈不堪。 再看看前面的猴子呢! 它乐颠颠的看着无双的狼狈样,笑的直不起腰呢! 对了!既然是峭壁,这里也有树和荆棘这样的植物,自己为什么不能利用呢? 眼波流转间,计上心头。 无双看着猴子栖身的一颗歪歪扭扭的松树,普通的树种,唯一奇特的就是生长环境的不同了。 速 看着那棵“咬定青山不放松”的歪脖子松树,无双心中敬佩。 这树,真是高风亮节! 抬手,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那猴子…… 催生,助长! 这可是木系仙法最实用的一种了,通俗易懂,简单易学,居家旅行必备! 那棵歪脖子松树虽然坚强的在峭壁中生长,可也毕竟只是一棵未成年树,无双没费多少功夫就控制了它或许还没有的灵智。 下一秒,松树身上伸出几根柔软扭曲的树枝,直奔着它身边的长尾猴而去。 猴子动作敏捷,反应迅速,可面对“活”过来的植物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于是,它悲催的被缠住了。 为了避免猴子逃跑,松树上还冒出许多密密麻麻的松针…全部乱糟糟的扎在了它的身上。 原本灰色的猴子变成了绿毛“刺猬”,松针虽然柔软,可也禁不住变异啊,数量多了扎在身上也是疼的! 吱吱哇哇的声音穿出去老远,长尾猴表情扭曲的看着无双,一双黑亮的圆眼珠子就要瞪出来。 无双走上前去,看着猴子的表情充满嘲讽,你快又怎么样,不照样是被我抓住了吗! 这是有效的利用自己的优势!哼! 无视“绿毛刺猬”一脸要喷火的愤怒表情,无双悠闲地啃着手里的果子。 难怪它那么宝贝,甘甜多汁,入口即化,果实简直不能再鲜美! 而且,要是无双的感觉没有错的话,这果子应该是有些许灵力的,勉勉强强算是灵果了吧。 无双吃的开心,心里却是暗自想着以后的修炼路子了。 首先,师兄说过,灵力进阶可以先不要急,而且自己的经脉现如今那么“粗壮”,吸收的灵力多了,自己必须得好好利用才是。 再者,实战训练也是必须的,要不然空有一身法力有什么用处,面对对手都不知如何作战,简直笑死个人! 至于修炼的心法,最基础的还是道衍师兄给的《清心咒》,看似简单却蕴含着无穷的变化,实在是不好摒弃。 再者,自己是木系灵根,必然要有几套对应的书法,除了之前使用的控制,催生以外,也就是通灵还算拿的出手。 只是,这些都只是一些基本的东西,至于系统的法术,现在还是没能找到适合自己修炼的,那得以后再看了! 武器,那绝对是木心藤,和自己合体了的本命法宝,用的不要太顺手! 道衍师兄可真是好啊,这么爱护师妹,无双想着以前那个总是冷冰冰的师兄,现在也不由得觉得想念…… 也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有机会再见…… 至于在风崖的时候,修炼,战斗,总少不了这两样的。 无双盘腿坐在一块突出的石头上,看着猴子上蹿下跳,好不自在! 对了,无双灵光一现。 这猴子身形这么灵活,不利用起来简直可惜了啊!哈哈。 就这样办! 于是,无双又开始了她的苦修生涯,和长尾猴在山崖峭壁上上蹿下跳,锻炼身法。 顶着崖底随处可见的肆虐都像风刃打坐修炼。 到处追着最凶猛的妖兽单挑,次次把自己弄得浑身是血,伤的惨兮兮的再次上阵。 对着崖底难得一见的植物进行“心灵”上的交流,化身新一代“植物小精灵”…… 世间就这样不疾不徐的走着,在无双努力的时候,别人也没有落下。 玄云观。 戚梓沐一遍又一遍的修习着最基础的心法,她如今已经是高阶弟子了,也算是有机会踏入修炼界的人。 另外她还跟着一位长辈开始学习医毒之术,这方面天赋极高,入门极快,想来日后专研此道,成就必然不俗。 一身素雅青色道袍淡而不俗,举手投足稳重大方,优雅有度,和无双那随时会暴动的性子,她更有一位公主的风姿。 温婉知性,娴静大气,形容她再合适不过。 少女的身形一天天的抽长,越来越风姿绰约,不知道撩动了多少思春少年的心。 “梓沐的剑法越来越娴熟了,舞剑都别有一番魅力,也难怪那些小子们春心萌动了点!” 最后一招,刚收起势,就听见鹞萝调笑。 利剑出鞘—— “呃,呃……呵呵,呵呵…开玩笑呢…开玩笑……” 鹞萝呆呆的看着耳朵边那绺被削断的头发,冷汗岑岑。 人比人气死人,这人不过是为了强身,有一自保之力才练剑,怎么成效这么好啊! 当真是天命眷顾吗?哼! 自己惹她干嘛啊! 梓沐不去管这个最近一直不太正经的大师姐,许是无双的缘故,让她多照顾几分也好,自己承了她的情,左右性子也合得来,交往的也还算不错。 转身正看见刚从房里出来的若,一身白带着水汽的头发就那样披着色丝绸单衣,罩了天青色的淡色纱袍,带着水汽的头发懒懒散散的披在肩上,也不打理。 极为简单,极为诱人。 这样的一个美人却是无人敢惹,高阶弟子的身份,犀利的行事作风,还有神秘诡异的“巫术”…… 呵呵,看你不顺眼,谁知道你什么时候就中招了呢! “无双应该快要出来了。” 若看了眼院子里的两人,自顾自找了个舒适的地方晒太阳。 “你怎么知道?” “她要筑基了?” 两人同时惊讶,看着若的眼神奇奇怪怪的,这人…有些神秘啊。 “我和她有些血脉关系,有些微薄的感应,何况,你我都已经练气八层了,她要筑基还不是轻而易举?” 若看着二人的目光透着些戏谑,充满了对无双的自信。 “血亲?”鹞萝疑惑。 “母族那边的亲戚,只是有些隐秘,一直没和她相认。”若淡淡道。 这也算是解释了为何一开始就和她那么亲密的原因了,只是其中的诸多细节隐秘之事,不足为外人道。 “原来是王后的亲戚。”戚梓沐恍然大悟。 那个温婉若水的女子,简直就是整个华陵的写照,楷模——熊夫人,华陵唯一的王后。 若笑笑,并不说话。 风崖里的无双的确如若猜的一样,成功筑基了。 只是有些许不同,并不是和她们以为的是到了练气十层,找到契机,而是生生把自己的修为压制到了最后关头,把自己的灵力一遍又一遍的的凝练,压制,梳理,最后到了练气大圆满,一举成功突破筑基期,正式踏入仙门。 这样做的原因一是为了基础扎实,日后仙路顺畅,二是为了看看,没有丹药辅助的效果究竟如何! 果然,修仙一途,终究还是得一步一个脚印,循序渐进,稳扎稳打啊! 久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 这几个字用来形容修士的生活在贴切不过,随随便便闭个关,出来的时候就不知今夕何夕了…… 小无双九岁那年筑基,之后就没了消息,虽然一直有人说她在广元山闭关修炼,可大概只有几个亲近的人知道,筑基后,她就和梓沐,若同行,三人走上了踏遍南大陆的征程。 华陵就是南大陆的一部分,是其中千千万万国家的沧海一粟,世俗界分为南北两个大陆,要去北大陆,只有通过修炼界才行。 在外游历的过程是有趣的,也是艰辛的,她们虽是修士,可终究不入凡俗,衣食住行都要自己动手。 呵呵,三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呦! 一路上,她们走过危机四伏的妖兽森林,差点葬身猛兽的肚腹。 一路上,她们无意被卷入一场边境战争,差点被当成敌国间谍,被斩于城墙之上。 一路上,她们途经古老神秘的食人部落,差点被当成盘中餐…… 但是…… 她们也看遍了山川,走遍了大河,看透了民俗,堪破了红尘。 生、老、病、死、爱、恨、情、愁。 人生不过是如此! 一年后,清然回归修炼界带走了玄木,鹞萝等十二名优秀弟子。 随后,新国师上任,也是与清然同辈的一名仙门弟子。 无双趁着祭典的时候回去见了一面,三十来岁的相貌,大胡子,满身肌肉,长相刚猛,使一把大刀。 不得不说,无双真被吓到了,这位师兄真是画风清奇…… 新上任的这位师兄叫火鸦,好战刚猛,作风犀利。 又过了三年,无双三人结束了她们的游历,回了玄云观潜心修炼。 四年来,她们收益良多,现在只是缺少那么一个契机,慢慢梳理身体内的能量罢了。 几人又开始了她们的清修生活,不问世事,自然也就不知道山下因为她们造成的风波。 华陵北部有一个叫舟娅的国家,面积是华陵的两倍还要多,近两年飞速发展,兵强马壮。 这人一旦进步太快,自然心就大了,也就不能很好的判断自己的定位。 这不,麻烦来了。 三人游历之时,曾路过这个舟娅国,其中还遇上了不小的麻烦,也就是为此,才会被三皇子舟渲盯上。 这位三皇子刚愎自用,好大喜功,虽然自身的能力卓绝,可也不是什么良善之人,看见出落得越发美丽动人的三位美人,心中起了霸占的念头。 现如今,这位三皇子就大张旗鼓的进了陵城,且大放厥词,要迎娶华陵公主,陪嫁两位天仙般的侍女! 呵呵…… 要知道,这位三皇子可是家有娇妻美妾若干,听闻自己的府邸都要不够住了呢! 或许在他心中,华陵不过是一个弹丸小地,要兵没兵,要钱没钱,只要他发话,昭帝就得颠颠的把女儿送给他! 但是,事实是怎样的? 华陵公主无双那可是一出生就受仙人福佑的,那可是华陵的希望!更甚,无双在民间的威望,要比昭帝还要高! 这位三皇子直接被愤怒的华陵民众拦在了城外,拒绝收容,不用说什么两国邦交,都欺负到人家头上了,还不准人家反抗吗? 再说了,还有个傻爸爸昭帝呢! 昭帝直接用玄云观求来的传信符纸给舟娅的国王送了一封信,对三皇子的行为大加斥责,骂了个狗血淋头! 舟娅皇帝虽然也是个好大喜功的,但能把国家发展的那么快,也不是个傻得。 华陵,那是已经有几百年历史的地方啊,虽然和旁的国家缺少交流,可人家讲究的是个传承啊! 几百年屹立不倒,凭的是什么?还不就是仙人护佑! 看看人家,传信用的都是这么神奇的仙法…… 自己这个倒霉儿子,怎么就惹到人家头上了!唉,还是不堪大用啊…… 这起事件就这样轻而易举的解决了,甚至无双都没听到一点风声,但华陵公主无双的名号,可是就这样传出去了。 那被传的神神秘秘的无双此刻在干什么呢? 她被那位好战的火鸦师兄拉了壮丁,陪他打架…… 事情起源于一个阳光明媚的冬日上午,结束了一晚上修炼的无双刚从树林里回来,被火鸦拉住,师兄直接说无双这个小身板太弱,不禁打…… 对这个师兄无双还是了解的,他整日喜欢和人对战,其实这四年也没几天老老实实待在山上,幸亏那些被他打的半死不活的不知道他是华陵的国师,要不然,呵呵…… 于是,无双就开始了每日修炼之余接受火鸦师兄实战“指导”的日子。 每天被打的惨兮兮的爬不起来,然后第二天继续…… 弄得玄云观上下一阵的人心惶惶,生怕哪天小师叔坚持不住了,他们顶上! 不过,虽然被打的很惨,可进步却是实打实的,摒弃那些华而不实的招式,招招狠辣致命。 紫云阁。 梓沐拿着白玉一样的药膏往无双悲伤涂,那里血呼啦一片,都是今天留下的新伤。 “火鸦师尊这是何意?整天把你打成这样!”梓沐心疼的皱着眉。 “训练,进步可到时快了,他的实战经验丰富,那可都是宝贝!” 无双眼睛亮闪闪的,后背火辣辣的疼,但是,疼那么几天,学那么多东西,真划算。 “哼!”看着无双那副贱兮兮的样子,梓沐怒从心头起,手上的动作又用了几分力气。 “啊啊啊,啊哦,啊,哦——” 仙境般的紫云阁,一片凄凄惨惨的哭嚎声。 梓沐听着她的惨嚎,手上可是一点不留情,真不明白,在外行走的这几年,这厮怎么变得这么“贱兮兮”的? 公主风度呢? 唉,真是,岁月不饶人啊! 那个软萌小包子,一去不复返了…… “被他揍两次又怎么样,反正少不了肉少不了皮的,等我把他的东西学完,到时候,哼哼……” 于是,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无双越战越勇,屡战屡败…… 令人吃惊的是,火鸦发现每次无双战斗都能用上之前自己使用出来的技巧,而且还根据她的习惯融会贯通,相互结合。 此子,当真可怕! 难怪,难怪…… 也不知究竟是我天玄宗的救赎,还是劫难! 但不可否认的是,她的确是个极好苗子,根骨不凡,心性豁达,可是要是将来有一天,威胁到天玄宗的话,休怪我无情! 无双,不要让我失望啊…… 努力修炼,准备迈向新大陆的无双并不知道,危险正在一步步的向她逼近,诱惑着她,期待着她落入陷阱…… 始 夜凉如水,皎洁的月华倾泻而下,给广元山这个平淡无奇的夜晚添了一抹亮色。 说是平淡无奇,倒也不然。 今晚是火鸦回归的日子,或者说,更重要的事情是,无双终于要踏进修炼界的大门了! 同行的弟子个个神情肃穆,却也压不下心底的激动! 拜入仙门为的是什么啊?不就是能有一天得高人指点,从此青云直上吗! 前来送行的弟子也都是一副艳羡的神色,看着比自己优秀的人有更好的出路,满满的都是羡慕啊! 无双也是激动的,背负着华清氏的荣辱,她,今天往后,将踏上她从来不了解的地方,为了自己,为了华清氏…… 左边站着的是娴静淑雅的戚梓沐,一身简单大方的云纹青衣,腰间一柄轻剑,当真是风姿卓绝,清雅出尘。 右边站着的是若,墨色的衣裙映衬的肌肤格外白皙,就连嘴角常年那抹凉薄的笑意都那么动人心魄,当真是一个冷艳的妖精! 此次要去修仙界的弟子并不是很多,总共才稀稀拉拉的八个而已,大多是上届弟子中的佼佼者,年少的还未能成长起来呢! 火鸦还是那副暴躁的嚣张模样,看了看神情紧张的一群小萝卜头,兴致缺缺。 只是,不是到是不是无双的错觉,总觉得火鸦看着她的眼神有些奇怪…… 那是一种带着探究,带着怜悯,还有嘲讽的复杂神情…… 无双不是傻的,从清然偶尔透露出的一些事情来看,她也大概明白自己这个所谓的“天命之人”在天玄宗恐怕不是那么受欢迎的,只是,这个火鸦,恐怕,也不是什么干净的货色! 但愿,不要惹到我的头上,还有你背后的那群人…… 否则,哪怕是,倾尽我毕生所学,我也要将伤害我的,打入万劫不复之地! 无双垂下眸子,遮起了刚才一闪而过的狠厉。 “既然都到齐了,我们启程。” 火鸦环顾四周,没发现什么异状,干脆利落的下令,又对着身后送行的众弟子,“新任国师很快就会归位,你们且安心等着。” “是,谨遵师尊敕令。” 众弟子齐齐应声,五年一次的改换门庭,他们都已经习惯了。 反正对弟子而言,表现好的有出路,就是根骨不那么好的,也能在玄云观混个管理层当当,再不济,在世俗也是许多高门大户争抢的法师,当个富贵闲人绝对不是妄想! 就是心大的,出了华陵,凭借学的那些本事,也都是别的国君的座上宾,只能说,人各有志,也不是所有人都打着成仙的名义的! 一行九人就这样悄无声息的离开了玄云观,去了通往修炼界最近的大门——风崖崖底。 火鸦在前面领着一群手段稚嫩的少年,在崖底七拐八绕,终于看到了他们的目标。 那是一处很高很好的山崖,两侧的山壁几乎直立,中间的缝隙也不过是恰巧能容一个人通过,当真可以算的上是“一线天”。 无双看着这地方有些无语,自己在风崖崖底修炼了两三年,竟然从未想到这通往修炼界的大门竟然会是这样一副样子。 不止无双,其余的几人脸色同样不好,风崖他们都是下来过得,只是,这么重要的地方都会被他们忽视了吗? 火鸦看着面色不好的一群小子,心里得意,看你们那点成绩就飘飘然了,那是没见识过真正的修炼界好不好! 就世俗这边灵气这样稀薄,真是,能引灵入体就不错了! 火鸦也不多言,直接在前边开路,反正这些事日后会有他们的教导师傅操心,他管那么多何干! 众人小心翼翼的跟着火鸦前行,时刻注意脚下的乱石,荆棘,沟壑,就怕一个不小心踩错了! 心里打鼓,咚咚咚的似小鹿乱撞,修炼界啊! 能走到今天这一步的,哪个不是有野心,希望日后能傲世群雄的?且不说他们的想法现在有多么不识好歹,可到底他们也是激动的。 修炼界就在眼前,还能不激动吗? 还能不热血吗? 终于,一束白光从前方照进来,让习惯了长时间黑暗的众人不适的眯起了眼睛。 但是,就算是这样,也不能阻挡他们内心的激动,要不是火鸦在前边走着的话,恐怕他们早就一个个的冲上前去,冲到他们梦寐以求的修炼界了! 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 火鸦似乎也能理解他们的心情,脚下的速度也加快了不少,让众弟子看他的眼神都变得热切。 真是好师尊啊! 倒是无双看着火鸦,有些玩味,这人,可不是那么能理解他人心思的人呢! 看他这样子,恐怕只能是,为了看戏吧! 呵呵,果然如此…… 无双拉着梓沐和若出来的时候,看着眼前满目的荒凉,看着之前几人呆楞楞的的站在那,满腹委屈的时候,心里有一种莫名的酸爽…… 终于,看着几人大失所望的神情,她还是忍住了不厚道的笑,眼角抽抽。 眼前的是什么?一片山 哦,仙山啊,那不是很好吗,仙山上不都有仙人吗? 呵呵…… 什么仙山,这就是一片普通的山,有多普通?呵呵,还不如广元山呢! 广元山山清水秀,人杰地灵,还能看到不少的人参灵芝,珍贵药草呢! 这里呢?这里就是一片荒山啊!能捡到个蘑菇就算是幸运的了…… 没看见那还有个樵夫吗,可怜兮兮的两捆干柴,腰上还串了几个蘑菇…… “敢问师尊,这里就是修炼界?” 终于,一个性子跳脱的男子忍不住问,声音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感觉。 “当然……” “嗯?” 众弟子怒目而视,就要冲上去群殴这个没靠谱过一次的火鸦师尊。 “…不是,修炼界也是有凡人的,自然也就有了凡人居住的村庄,城镇,乃至国家。” 火鸦的大喘气让人恨不得撕了他,无双却有些好奇,这修炼界中的世俗,又是个什么样子? 还有,自己的这个上属宗门——天玄宗,在偌大的修炼界,又是个什么情况? 满腹的疑问不能向别人诉说,自然也就无人解答,为今之计,只有先安顿下来,了解了这里之后,再细细打算! 一行人跟着火鸦继续往前走,只是,经过了刚才的“泼冷水”,众人反倒是冷静了下来。 修炼界,一切都还是未知的。 这里,究竟会是一个未知的开始,还是不幸的源头,还有待商榷。 无双握紧了梓沐和若的手,三人相视一笑,无形的默契流淌其中。 不管如何,今日,对我们而言,将会是登顶的第一步! 宗 到你站在高处的时候,那些曾经不可奢望的存在,其实也不过如此。 脚下踩着的是疾驰的飞剑,身侧环绕着氤氲的云朵,看着那些高不可攀的山崖峭壁都在自己身下,脸呼吸的空气都觉得清新了许多。 出了“一线天”之后,火鸦就带着这一群没见过世面的稚嫩小子上了飞剑,御剑飞行。 飞行,是修士必修的一项法术,只是之前他们也就是在华陵飞飞,像这样的高空快速飞行,还不是他们能坚持的。 弟子们分为两组,相互配合,极大的加快了飞行的速度,且减少了体力的消耗。 “师尊,还有多久我们就能到宗门了?” 苏小胖性子活跃,也是第一个忍不住的。 “两天。”火鸦答的干脆利落,只是没几个人相信罢了! 原本只有两天的路程生生变成了半个月,幸运的是,半月之后,他们终于看到了她们的目的地。 眼前是一片连绵不绝的山脉,雄壮迤逦,山间灵气氤氲,山前有护山大阵,只能看到雾气缭绕,葱翠的山木,依稀能看到来往游走的人影…… 山门大开,一到通天山路直冲着山顶,山路崎岖,望不见尽头。 山前有一块巨石,镌刻着“天玄宗”三个大字,银钩铁划,气势如虹。 无双定定的看着巨石,只觉得一股冲天气势迎面袭来,似有千军万马,踏破山河之势,又有浴血疆场,一剑破竹之威。 剑,剑,剑…… 走进了再看,才发现这三个大字根本不是镌刻上去的,这明明就是剑痕,坚硬如铁的巨石,剑痕深入一掌之深,更不用说还不知道经历了多少年的风化…… 这位大能的剑,真称得上是雷霆万钧,势如破竹! 几人在山前并未逗留多久,便跟着火鸦继续往前走,只见迎面而来一位灰衣修士,道袍整洁,气宇轩昂,看着火鸦躬身行礼。 “弟子见过清筠师叔。” “不必多礼,掌门师叔现在可在山中?” “掌门前几日刚出关,清然师叔刚历练回来呢!”那灰衣弟子笑眯眯的回答,看着一行人渐渐远去。 无双拉着梓沐和若,跟着众人前行,天玄宗依山而建,风景秀美,雾气缭绕,宛若仙境。 却不知道,阴影处有一人看着他们的背影,若有所思。 几人行走到一座山峰下,火鸦吩咐一个路过的小弟子照看几人,自己进了一处雄伟的殿堂。 “这里可真是美啊,到处都像是仙境!” “是啊是啊,这里人好多,看他们练剑都好威风,也不知道我们日后可不可以也那样厉害!” “路上遇见的那位仙师可真是风姿卓越,也不知道是什么身份!” “……” 一群人七嘴八舌的议论,这里的一切都是新鲜的,都是有趣的,他们迫不及待的谈论着自己的见闻,分享着自己的奇思妙想。 那小弟子听了众人的讨论,面色如常,想来也是见惯了这样的情况了。 无双和梓沐找了一处安静的地方说话,饶是她们两个胆大心细,也禁不住此刻面对未知的惶恐。 “现在你们两个想这么多干嘛,难不成天玄宗这么大,还没有我们这几个小人物的安身之地?” 若看着两人犯傻,照着她们脑门就是一下子,到真是把两个“傻”东西给打醒了。 据身旁的小弟子介绍,这天玄宗是按照山峰而分,弟子都由各位峰主长老掌管,井然有序。 其中,掌门所在的玉清峰乃是天玄主峰,掌门道号“天泉子”,行事稳重,修为也是同辈中的佼佼者。 每一峰都有自己的真传弟子,都是峰主或者该峰长老选定的衣钵传承,也是弟子中身份最为贵重的存在。 除真传弟子以外,各峰还有精英弟子,层层筛选,能者居之,某方面来说,也是真传弟子的候选。 精英弟子以下,便是入室弟子,记名弟子,由该峰的真人,执事教导,偶尔能有真传弟子指点一二,见到峰主的机会少之又少。 再往后便是普通的内门弟子,凡是进入筑基期的弟子都有资格进入内门,至于之后的发展,全看自己的根骨资质,个人造化了! “这天玄宗也到是调理分明!” 无双暗道,自己一行人,自己,梓沐,若,徐欢徐乐兄弟,都已经是步入筑基,看来无论怎样都能进入内门。 其余的几人也均在练气十层,练气大圆满的水平,之前火鸦一直压制着他们,让他们进入修炼界在行进阶事宜。 “修炼界的灵气浓度就是高啊,难怪火鸦师尊对我们那一百个嫌弃呢!”徐欢笑眯眯的,一双桃花眼上调,风情万种。 “不错,这会儿的功夫,我已经能感觉瓶颈开始松动了!”椿芽也是满脸的兴奋,蹦蹦跳跳的好不开心。 …… 半晌,火鸦终于从大殿中出来,神情严肃,看着几人的眼神略有些奇怪。 “我已经禀报过掌门师叔,从今日起,你们就是天玄宗的弟子。跟着他去弟子阁办理身份玉牌,领弟子服。就把他们安置在玉华峰锦云门那里。”后一句是对着刚才的小弟子说的。 “是,弟子谨记。” “日后还要各自拜师,不要叫我师尊了。无双,你随我过来。” 无双暗道一声,果然。 刚才就看着火鸦看着她的眼神奇怪,忌惮?怜悯?亦或者,杀意…… “好。” 无双对着担忧的几人微微一笑,旋即随着火鸦往正殿走去,宽阔的殿前,窈窕的背影显得那么单薄,那么孤寂…… 似乎,下一刻就要随风而去。 窗明几净,简单素雅,干净的木色基调,带着玄妙的雕刻花纹,中间正对着大门处挂着历任祖师爷的画像,供子孙后辈瞻仰。 殿中焚香,带着几分竹叶的清香和松木气息。 “清筠见过掌门,掌门,人已经带来了。”火鸦对着右侧行礼,态度是难得的恭敬。 无双抬眼望去,蒲团上端坐着一位老者,之所以说他老,那是因为他一头如雪的银发,和他浑身的气势,可其实,那人满面红光,皮肤饱满没有褶皱,完全看不出他本身的年纪。 “就是这个丫头?”上方的老者开口,中气十足。 “啊……” 硬生生的,无双把嘴里的那口鲜血给咽回去,同时运转起全身的灵力抵御来自眼前之人的威压。 顷刻间,后背已经汗湿一片,嘴角终于忍不住沁出一丝血红。 这老匹夫! 有些长辈会给新弟子或是后辈一个教训,一是为了探查弟子的心性,二是为了考验弟子的资质,这些无双也是知道的。 可是…… 难 可是…… 这可不是简单的考验,这是杀意! 无双觉得自己的想法很可笑,虽未谋面的天玄宗掌门为何会对自己抱有杀意? 自己有这么大的脸?无双可不会这么认为,那就…… 除非是…自己的身份会让他觉得难做,抑或者…忌惮! 华清氏,到底是一支什么样的种族?无双还不清楚。 但是,能让天玄宗不远万里,插手世俗之物的,华清氏,或许没有那么简单。 而且,自己的身份也是个问题,天玄宗,真的是一心保护自己吗? 无双并不觉得世上有不需要付出的好事,她自认也没有那么大的脸面,关照她,保护她,好的资源也紧着她用。 那…这后面的一切,究竟是什么? 道衍师兄,清然师兄,他们对自己可不是敷衍,那是真心实意的保护,疼爱,可是,不代表天玄宗也是这样!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无双也在一分一秒的坚持。 思绪飞速旋转,不代表身体没有反应。 身体里的灵力运转的速度快的可怕,几乎要冲破经脉,好在修炼界的灵气浓度高,加上无双这次是头一次置身灵气丰裕的地方,身体吸收的速度也让人惊艳! 火鸦冷眼旁观,眼看着掌门和无双的单方面碾压。 掌门那端庄,正气凛然的脸上此刻却是满满的杀意和忌惮,他一次又一次的释放威压,无双抵挡的越来越艰难。 不对! 无双眉头一挑,事情似乎没有那么简单。 按照天泉子的修为,弄死一个筑基小儿还不是易如反掌! 可是,他现在为什么不直接动手? 忌惮?可笑,有什么值得他忌惮的? 华清氏?如今华清氏不过是世俗界一方帝王,有什么值得她忌惮的? 既然他迟迟不动手,那就是还有顾虑。 所以…现在只能继续僵持! 终于…… “哼!”天泉子冷哼一声,收回了自身的威压。 刹那间,加诸在无双身上的压力全然放开,她也浑身脱力,只凭着一股毅力死死的撑着没有倒下来。 “去缥缈峰吧。” 天泉子一句话决定了无双的去处,拍打着拂尘施施然进了内室。 火鸦看着无双的眼神极为复杂,但此刻,无双不想管他! 她现在只是借着那一口气撑着自己罢了,什么威压,什么杀意,什么对峙,自己不过是万千世界的一个蝼蚁罢了,脆弱的可怕…… 颤颤巍巍的拒绝了火鸦的搀扶,无双如同行尸走肉一样走出了大殿,殿前广场上稀稀拉拉的几个弟子。 天上阳光明媚,骄阳灿如烈火,无双的身上却一片寒冰,身上的血液几乎要起冰碴子,快要不能呼吸。 眼前的光明变成了一片黑暗,她的世界似乎只剩下黑白两色,此时,她充分的认识到修炼界的残酷守则。 胜者为王! 说什么仁者为大,全是放屁! 一步,一步,一步… 她只能撑着自己的身体往前走,寻找那不知道在何处的“缥缈峰”。 “啊—啊—哈哈,哈哈…哈哈…” 无双终于支撑不住,浑身瘫软,靠着小径上的一块石头,蜷缩在阴影里。 纤细的身子不停的颤抖,从她的身体里发出一阵阵的呜咽,这是压抑许久的爆发,也是她不安的救赎。 道衍师兄,清然师兄…… 这一刻,无双突然很怀念当初的时候,一切有他们,生活永远是那么温暖… 华清氏,玄云观,天玄宗,这一切究竟有什么关系? 无双的脸埋在双手中,在无人看到的角落,却是勾起一个凉薄的笑容。 宁可我负天下人,不教天下人负我! 天玄宗又如何,从来都只有道衍和清然师兄而已! 把心里的恶意全部压下,无双对着山石扯出一个干净明媚的笑容,随便拉了个弟子询问了缥缈峰的方向,施施然离开了。 “呵!还是个没磨了牙的小豹子呢!” 阴影处,一双明亮的眼睛盯着无双离开的方向,手上一个用力,沁出艳红的鲜花汁液,散发着糜烂的味道。 无双顺着刚才的小弟子指引的方向,踩着自己的飞剑摇摇晃晃的去了缥缈峰。 一路上,无双听到不少诸峰弟子的家长里短,自然,仔细揣摩,其中便有不少的各家隐私,各峰之间的关系,当然还有所谓的缥缈峰。 其实,缥缈峰在天玄宗创建之初,乃是除了玉清峰以外地位最高的一峰,只是后来不知出了什么意外,缥缈峰遭受重创,从此一蹶不振! 自此以后的两三百年,缥缈峰一直沉寂,再没能出一个能挑起大梁的弟子,现任的峰主虽然是个分神期大能,可是早些年伤了元神,再不能进益半分。 一个伤了元神的峰主,多年来没有新鲜血液融入,甚至缥缈峰如今连个长老都没有!之前的弟子也纷纷离开,久而久之,此地就成了天玄宗的一个笑话。 无双看着与整个天玄宗相比,显得凄凉荒芜的山峰,暗暗嗤笑一声,也不知这天泉子究竟作何打算,真以为这样的地方就能毁了她不成? 且不说缥缈峰传承多年,底蕴深厚,哪怕如今没有能挑大梁的,可是俗话说“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一峰传承真是那么容易就没了的东西吗? 何况,既然衰败了还能屹立两三百年不倒,凭着那些吃人的家伙,没有点底气怎么行? 或许,天泉子该不会要…离间吧? 罢了罢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至少,现在还要在人家手底下过活呢! 眼前的缥缈峰着实让人吃惊,稀稀拉拉的几棵树因为常年没人搭理,长得极为茂盛,形状古怪。 和精雕细琢的其余地方不同,这里完全就是一片荒原,山石就是山石,荒草就是荒草,通往山内的唯一一条路上,无双还看到了半人高的草丛里爬过一条花花绿绿的蛇…… 更不用说蜻蜓、蝴蝶、蝈蝈、甲虫……这一类的昆虫了,这里简直就是它们的乐园! 无双扒拉开野草,总算是在一块半人高的石头上看到了“缥缈峰”三个大字,笔走龙蛇,苍劲有力,只是,现在也只能掩埋在荒草底下了! 顺着山门往里,无双终于找到了缥缈峰的主殿,荒凉,破败…这是她能想到的所有形容词了。 积了厚厚的一层灰,木质的门窗都已经腐朽大半,依稀能看见里面墙上的雕刻上都落了厚厚的灰尘,更别说烂的都拿不成团的蒲团和快要长在那里的香案了! 更为显眼的还是门上把守的那个铁将军,冷冰冰的就像是在嘲笑无双刚才的自作多情! 这里…压根就没人住好不好! 和敬 破败,荒凉,这就是缥缈峰。 然而,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关键是,这里的人呢? 再怎么也是天玄宗的一峰吧!弟子呢?不是还有个分神期峰主吗? 主殿都已经破败成这幅样子,缥缈峰还真的有人吗? “当,当,当……” 突然传来一阵类似撞钟的声音,空洞的声音在这寂静的缥缈峰传的格外远,听着格外凄凉。 这里…还是有人的。 不自觉间,早就顺着声音的方向寻找去了。 不自觉的放缓了脚步,似乎是生怕惊扰了这片山的山灵,手上拨弄着身前挡路的杂草,它们实在是太茂盛了,无双这小身板都快要埋在里面了。 偌大的缥缈峰竟然只剩下了刚才那废弃的大殿一处建筑,看着那广阔的平底,想来这里原本的成片的建筑都已经倒塌,废弃了! 无双顺着钟声,几乎要走过了大半个缥缈峰,她也如愿以偿看到了敲钟的人。 一个男人,一个几乎完美的男人! 他沐浴在日落的霞光里,夕阳的金色却让他显得更寂寥,身上宽松的淡青色竹纹道袍随着黄昏的凉风飞舞,似是下一秒,他也会随风而去一般。 他的身影如青松一般挺拔,哪怕是盘腿坐在那里,脊背也挺得笔直! 他的皮肤呈现一种病态的苍白,像是常年不见阳光的阴郁,隐约似乎能看见皮肤底下淡青色的血管。 这样的一个人,按理说应该是压抑的,是不健康的,是让人看了就觉得不舒服的,可是…… 他一双眼睛比大海还要深邃,比星星还要明亮,那是一双历经沧桑的眼眸,那是一双看遍了人生百态的眼眸。 灿若星海,让人不自觉的沉沦。 英俊的五官在一双眼睛的映衬下完全失了颜色,一眼万年…… 他单薄,瘦削,还有…死寂。 他明明坐在那里,一下又一下的敲钟,可就是给人一种他会随风消失的感觉。 不要走,不能走! 无双这样想着,突然伸出手来想要抓住他,不让他离开! “嗯?” 似乎是发觉了这边有动静,被惊扰了的男人转过头来,那双沧桑死寂的眼眸就那样静静地看着无双。 无双浑身都要烧起来了,刚才失声喊出那句“不要走!”就已经让她尴尬的不行,现在还像个傻子一样维持着抬着一只手要去抓住什么的僵硬姿势…… 男人继续用那样平静的眼神看着她,对无双并不关心。 无双觉得,要不是自己突然出现在他的地盘上,恐怕男人连一个眼神都懒得施舍给他! 那不是高傲,那是真正的淡漠,脱离尘世一样的淡漠。 “敢问这位前辈,这里是缥缈峰吗?我是新来的弟子,不知要到何处报道?” 无双把脑海里纷繁的思绪压下去,整理好自己的仪容这才恭敬地行了一礼,态度恭敬。 “呵!”男人冷淡的声音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轻笑,简单的一个音节,听的无双浑身汗毛直竖! 这真的是一个人吗?不是九天的神坻,抑或者勾人的妖精? 就在无双一位男人不会再回答的时候,他继续用那清冷凉薄的声线挑战无双的自制力。 “新来的弟子…还是早些回去吧!这里不适合你。” “前辈不试试怎么知道不适合我呢?” 无双反问,现在,她对这缥缈峰还真是来了兴趣。 “已经确定的事,何苦再试。” 男人眼睛看着无双,让她有种浑身都被看透了的感觉。 “弟子除了这缥缈峰,无别处可去……” 无双的语气突然变得苦涩悠长,带着淡淡的愁绪和无可奈何。 态度这么强硬的话,不如试试…装可怜? “天玄宗这么大,怎会没有你的容身之处。” 男人声音如极北之地的寒冰,眼前的女子不能让他有一丝一毫的动容。 “前辈当真不能大发慈悲,收留我一下?” 无双挑眉问,嘴角的一抹笑容肆意邪佞,哪里还有之前可怜兮兮的模样! “不想留。” 一如既往地古井无波。 “前辈可是这缥缈峰的峰主?” 无双问的放肆,面上也是一派玩世不恭的态度,刚才的恭恭敬敬似乎只是幻觉。 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现在她的心脏快要不受控制的跳出来了,眼前的男人太强大! 他只是站在那里,并没有刻意的去压制你,但从他身上感受到的威压却丝毫不逊于天泉子! 一个刻意针对,一个云淡风轻,孰高孰低?一目了然。 听了这话,男人的终于施舍给了无双一个眼神,那双比星海还要深邃的眼眸静静地看着无双,无双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心悸。 无双看见他的眼神是如此的专注,让人觉得天地间似乎只剩下了他们彼此… 他的眼神是那样凉薄,无双觉得他应该是透过她看着另外的什么人,儿眼前的自己,只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东西罢了! 良久,男人转身离去,单薄瘦削的背影在苍茫的缥缈峰上显得分外孤寂,淡青色衣袂随风飞舞,整个人好像随时会化作一阵清风消失在空寂的世间…… 无双被他的一个背影吸去了全部的心神,一直看着他的身影隐入山崖下,清溪旁的一间木屋。 没拒绝?看样就是那位传说中的峰主了! 无双脑海中想起关于现任缥缈峰峰主的事情,还多亏了道衍师兄留下的笔记,事无巨细的记下了天玄宗的大大小小。 现任峰主,慕玄宸,道号和敬。 现在的人恐怕没几个还记着四百年前昙花一现的天才,可在那个黑暗诡谲的时代,和敬真人可是当代修士心中的一抹阳光。 天玄宗内门,十五六岁自行筑基的不多,便被人称为“天才”,可在四百年前,和敬真人二十岁的时候已经结成金丹,不足半百破丹成婴,不足百岁就摸索出分身之道,成就分神期! 他是在之前对付鬼妖作乱一战中的顶梁柱,以百岁之龄号召人族修士保卫家园,抗击鬼妖他是人类的英雄。 可是,再那一战中,和敬真人伤了元神,从此再无进益的可能。 如果只是这样,倒也无妨,毕竟在天玄域,分神修士已是个中翘楚,但是,当你为这天下付出所有,却被狠狠地背叛之后,你还能如此想吗? 那时候,不知道因何原因,天下人突然相信和敬真人勾结魔修,枉为正道! 不知道和敬真人是如何想的,但自此之后,他再也没有出过缥缈峰,缥缈峰也随着他的沉寂再也不复往日繁华…… 无双回忆着这些信息,只是还不明白,那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和敬真人又为何会变成现在这样? 留 “当,当,当……” 哼哧哼哧砍木头的声音在缥缈峰上传出去老远,木屋里,和敬真人好看的眉头皱的能夹死一只苍蝇,放下手里摊开的剑谱,为以后的生活担忧。 刚才那个女孩儿看性子也不是个老实的,竟自作主张在缥缈峰住下了!还自己在那忙着建房子…… 想到这里,和敬真人就觉得日后的清净日子恐怕就没了,山上为数不多的弟子或是仆从都知道他喜欢清净,都自觉跑到后山居住,也就只有外面那个胆大包天的小家伙了! 想到这里,和敬真人心神微动,不自觉的分出一抹神识去“看”外面的情况。 女孩儿干净柔滑的一袭青丝包裹在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兰布头巾里,额边漏出几绺碎发,深蓝色的衣摆被塞进腰里扎住,袖子挽到了小臂,她躬着腰好像在劈竹子,裤脚被她拉到小腿,露出线条流畅,雪白的小腿…… 很美,很漂亮! 女孩儿现在的样子不修边幅,这幅打扮看着就像是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村姑,会有哪个姑娘和她一般不顾形象? 和敬看着地上被她砍得七长八短的一摊竹子,有些头疼——她是直接打算把房子建在这里? 且不管和敬真人怎么想,无双现在忙的热火朝天,她几乎把整个缥缈峰都逛遍了,很遗憾,这里除了荒废的主殿,峰主的木屋,只有后山有一堆成排的建筑。 可是,那些“房子”,姑且称它们为房子吧,房梁呢?屋顶呢?窗户呢?那明明就是个帐篷好不好! 虽然修炼之人一般不注重享受,可是,连自己的安身之处都这么草率,真的可以吗? 无双是个断不会委屈自己的,既然打算在这缥缈峰安家,那有个安身立命的地方尤其重要! 至少,要离着“美人”峰主近一点才好! 要是和敬知道这厮的想法,哪里还顾得上头疼,不直接把她扔出去就极好了! “喂,你是什么人?在干什么!” 无双正忙着呢,就听见身后有个声音喊她,听着…似乎…听愤怒的? “咦?”“啊!” 还没等她转身看的时候,一记带着残影的鞭子朝着她飞来,来势汹汹,直冲着她刚打了个地基的房子。 “欺人太甚!” 无双气恼,祭出木心藤化为长鞭,和那鞭子缠斗在一起,那鞭子的主人也是个气性高的,看见无双回击,也带上了几分认真。 持鞭的是个长相美艳的少女,浓密的黑大夹着五彩的丝线变成小辫,俏丽活泼,鲜艳的红色无袖长裙上绣着精美的图腾,带着种神秘的异域风情。 少女的攻势和她的外表一样,充满攻击性,充满爆发力,手中鞭子舞的生风,只能看见红色的鞭影。 无双也不甘示弱,木心藤紧紧追逐着对方的鞭子,丝毫不落下风。 你勾,我缠! 你甩,我绕! 你破,我就夺你的威势! 本来只是为了自卫而已,渐渐的无双就开始被这场战斗吸引了全部的心神。 用鞭子的修士寥寥无几,这还是她第一次碰上一个能使鞭子和她打的不相上下的对手,这种时候,自然不能马虎! “快说,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跑到缥缈峰放肆?” 少女一边和无双较量,一边厉声质问。 “我说过了,我是新来的弟子……” 无双无奈,打就打嘛,为何不信人家都有说辞?真是的! “不可能,师尊才不会收你这样的弟子!” 听了这话,美艳少女火冒三丈,鞭子的攻势也更凌厉了几分。 “哼!和你讲不清道理!” 无双懒得继续搭理这个疯女人,木心藤终于找准机会,缠住了对方的鞭子。 “呵呵!” 无双凝神,用上全部的力气,一拉…… “啊!你这个卑鄙小人!” 红衣少女被刚才那一下子,弄得失了平衡,手中的鞭子也已经脱手,气急败坏的指着无双的鼻子骂。 只是,为何骂来骂去都收这么几句? 这姑娘,该不会怎么骂人都不会吧…… “红璎,住手!” 说话的是从刚才起就站在一旁的几人中的一个,约摸二十来岁的模样,穿着板正的弟子服,腰上佩剑,五官俊郎。 青年语气虽然是在呵斥红衣少女,只是态度可是没有一丁点责怪的意思,反倒是看着无双的眼神不虞。 无双心底翻了个白眼,不就是护短妈,自家人做什么都是对的,不对也是对的,别人做什么也是错的! 无双觉得无趣,要是刚刚不是自己夺下了那叫红璎的女子的鞭子,那几人恐怕也不打算站出来吧! 反正伤的不是自家人! 或者,本来就是来自他们的下马威? “如何,这位道友可是有什么指教?” 无双早已经把木心藤缠回自己腰间,手指在“抢”来的战利品上摩挲,凤眼微挑,看着对面两人笑的肆意。 实在是胆大妄为! 几人看着无双这个态度,更是火冒三丈。 “你什么意思?伤了我们小师妹还这么死不悔改!大师兄,揍她!” “就是,大师兄,揍她,这女人太放肆了,一点儿也不把我们放在眼里!” 旁边的两人说的慷慨激昂,可真是恨不得把无双说成是毁天灭地,枉顾人伦的祸害,开始的那青年人却是淡淡一笑,拦住了一言不合就要动手的两人。 “这位姑娘既然说是新来的弟子,那总得有个规矩吧,来了这位缥缈峰那就是同门,既然如此,同门手足互相伤害那就不好了。” “是吗?”无双反问,看着四人的眼神充满嘲讽,嘴角轻挑,笑的凉薄。 “既然这样……”无双伸出一根白玉一般的手指,指着自己脖颈上的一处红痕,刻意拉长的语气充满玩味,“那这是什么?伤害同门的…证据。” “你,你实在是欺人太甚!” “这…”青年男子被堵住了话头,“姑娘受伤是我们的不对,只是我这小师妹性子活泼,想来也是无心之失倒是姑娘你,对我小师妹下死手,又是为何?” “呵呵…” 无双看着他,指了指身边一堆被弄乱的竹子,还有印着一掌多深鞭痕的地基,“是我先招惹的她吗?” 再伸手点点自己的脖子,“是我下的死手,咄咄逼人吗?” 再指了指除了失了武器,浑身上下完好无损的红璎,“我下了死手的话,她还能活着不成?” 一番话说的几人面红耳赤,几乎就要拔刀相向。 “够了,还嫌不够丢人吗!” 清冷的声音难得的严厉对着几人呵斥,看向无双的眼神带着几分玩味,“你可以留下,只是…我不会教你任何东西。” 去?留? 得到了和敬真人的允许,无双正式在缥缈峰安家落户了。 和敬真人对缥缈峰上的一切毫不关心,或许说他对任何事都不关心,所以,无双很顺利的就在他的木屋隔壁建起了一座全新的竹屋。 竹屋造型别致,小两层的设计有种来自无双骨子里的淡淡的骄矜,像是一个含蓄骄傲的少女,挺胸颔首看着依旧荒凉的缥缈峰。 和敬真人无所谓,可缥缈峰原本的弟子却不怎么乐意了。 红璎三天两头的来“拜访”一番,为了找回场子,也为了报那夺鞭之仇。 还有那个所谓的大师兄,美色当前哪还顾得上别的,也不是个脑子清醒的,满脑子都是给自己家小师妹撑腰! 除了这两个奇葩以外,还有一些以为自己是掌门天泉子派来的探子,为的就是打入缥缈峰内部,离间! 看着窗户外边鬼鬼祟祟蹲点的两个,无双简直呵呵了! 探子?间谍? 自己就那么不像是个好人? 自己明明是被迫害的好不好! 虽然到现在还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让天泉子对自己起了杀心,但想来…缥缈峰还是安全的。 半个多月的时间,足够无双把这个地方调查清楚了,当然,只限于表面上人尽皆知的“秘密”,抑或者说是…规则。 缥缈峰弟子很少,全部加起来也不过百十来人,而这百十人又分为几种。 真心仰慕和敬真人,愿意放弃更好的资源,主动投入他门下的——这是其一。 小师妹红璎就是这样的存在。 再者就是各峰犯了事的弟子,罪不致死却要严惩的,大多被掌门或执法长老发配到这里。 这一种人大多是写刺头,流氓,品行不端者,极难管束。 再一种最为特殊,也就是真正的探子,也就是天玄宗的野心家派来的间谍,目的当然是瓦解缥缈峰,然后瓜分缥缈峰的资源和传承了! 看着缥缈峰的现状,无双不得不说,天玄宗第二大峰混成现在这个惨样子,和敬真人也是个极“厉害”的…… 无双无聊的翻着手里的剑谱,想的全是那天的惊鸿一瞥,还有自己犯蠢的窘迫。 的确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气质寒梅傲雪,姿态青松挺立,眉间笼罩的阴郁也像是一层薄雾,诱惑着人靠近他。 停下,停停停!不能再想了! 无双烦躁的挥了挥手,想把脑子里混乱的想法驱散开。 这是嫌自己命太长了吗?意淫一位分神期的强者! “无双,后天就是新弟子的测试了,你要不要一起来?我们现在都还在锦云门。” 窗边飞进来一只白色纸鹤,若独特的慵懒嗓音从那一张一合的纸嘴里传出来。 新弟子测试,也就是有机会进入内门的弟子一次基础测试,根据弟子潜质分派到各峰,某种程度上决定了改名弟子的发展方向。 无双看着纸鹤,唇角绽出一抹凉薄的笑容……测试,和自己没关系了不是吗? 不过,还是要去看看的,说不定能打听到道衍师兄的消息呢! 想起记忆里的那个人,无双的面孔不自觉的柔和了下来,或许是一种直觉,她就是觉得,无论发生了什么,道衍师兄是不会害她的。 三天后。 无双在苏小胖等人连声催促下,结束了早上的修炼之后,换了身利落的天青色窄袖掐腰长裙,背上了自己的剑,早早地赶到了锦云门。 “无双,快来快来。” 一进门,苏小胖就看到了无双,顿时两眼放光。 “无双,你可一定要让他们那些狗眼看人低的好看,可你是只有他们才有天才的!还什么少年天才,天玄四少,我呸!” 苏小胖骂的慷慨激昂,无双默默地往一旁移了移,躲开漫天飞舞的唾沫星子。 “不就是个筑基中期的家伙,他厉害个什么劲儿啊!让他看看我们无双的,这才是天才……” “我不会参加测试的。” “……呃,你说什么?”苏小胖脖子僵硬的一点点转过头来,刚才的高谈阔论,志得意满自动消音,满脸的不可置信。 “我说了,我不会参加测试。” 无双再一次重复,走向了若和梓沐那里,丝毫不管苏小胖那颗千疮百孔的心。 “这是怎么了?” 无双下巴轻抬,看了看在那儿肚子泪流的苏小胖,对着若问。 “不用管他,我们能处理。” 若看着无双,满脸担忧,“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掌门会直接把你分到缥缈峰?” “就是,要是这天玄宗容不下我们,还真不如我们一起做个散修,也好过这样!” 戚梓沐原本是个温柔的性子,但骨子里的高傲气性却是少不了的,尤其是这几年的磨练,反倒是让她变得更洒脱了。 “不用,事情没到那个地步。” 无双看着两人,坦言,“既然他还没动手杀我,那就是还有些东西是需要他顾忌的,现在不过是一个缥缈峰而已,还不必如此!” “可是,万一哪天…他不顾忌,直接动手了呢?” 若看着无双,幽深的眸子好像看透了无双内心深处的隐秘。 “那我们更要在这儿了,而且要让人注意到我们,那样的话,即便他是掌门,也不能悄无声息的干掉我们,反倒是几个散修……死的无声无息可是太简单了!” 无双低垂的眼眸中划过一到暗芒,转瞬即逝。 “好,那就留下来,本来还想着这次测试…现在看来,还是得拼尽全力了!” 戚梓沐微微一笑,拉着无双的手却是暗自用了几分力气,心中不虞。 “嗯。” 看着两人如此,若压下了心里那抹不安的感觉,妥协了。 大不了以后多护着她几分,不过是一个天泉子而已。 “哎哎哎,三位姐姐,还在这儿磨蹭什么呢,测试就要开始了,我们快去吧!话说无双你真的不用参加测试了吗?” 几人正有些伤感的时候,苏小胖又恢复了以往的活泼性子,蹭了过来,腆着脸往几人身边凑。 “自然,我已入了缥缈峰。” “唉,真是可惜呢,不能看你大放异彩,闪瞎那群狗眼!” 苏小胖一手拉着徐欢徐乐兄弟俩,一首拽着椿芽…… 至于无双三人,呵呵…… 他可没那个胆子凑上去。 “谢谢你们!” 无双用手指在两个姑娘的手心这样写,满意的看着俩姑娘露出笑容,无双心满意足。 美人是值得人去尊敬的,尤其是会设身处地的为你思考的美人儿。 无双成功调戏了俩姑娘之后,终于看到了今天测试的庐山真面目。??? 测试 天玄宗是天玄域最大的宗门势力,其底蕴不可小觑,光是一个新底子的测试,就让无双这些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大开眼界。 所谓的新弟子,一是十年一度山门打开招收的世俗弟子,而是成功筑基,有资格进入内门的弟子。 可以说,这两者都是天玄宗的新鲜血液,所以,这次的测试自然也是重中之重。 若、梓沐、徐欢徐乐他们参加的都是第二种,其余的几人虽然临近筑基法门,可现在却都是要参加第一种的。 “这灵根要怎么测?还有这个灵根的等级,该不会是那些金丹真人亲自来给我们测吧?!” 苏小胖向来都是最活跃的,几人还没到的功夫他就早跑过去把一切都打探明白了,咋咋呼呼的对着几人连比带划。 外门广场中央矗立的巨大石碑,上面标注了这个测试的内容,即灵根属性、灵根等级、骨龄、灵力储备。 “哪里有那么麻烦,想必这天玄宗是有什么秘术可以探查灵根吧,我们哪里当的起金丹真人亲自一个个的探查!” 徐欢仰头看着石碑上变化的金色文字,猜测道。 “这天玄宗还真是大手笔,这样珍贵的投影石就这样放在外门!” 若看着广场中央的巨大石碑,也不由得唏嘘。 “快看,测试开始了!” 几人正说话间,便听的旁边的弟子们一阵喧闹,看向中央看台的眼光也变得热切。 “快看,那是掌门弟子道恒真人,乃是我辈中的第一人呢!” “是啊,听闻道恒真人不仅修为精进,而且有霜雪之姿,就连天山上的雪女见了他都自叹弗如呢!” “真没想到我们这么幸运,能遇见道行真人给我们测试,天呢,快看,真人出来了,真的好迷人啊……” 周遭有几人在以一种狂热的态度谈论看台上的男人,无双不免也多看了那个方向几眼。 台上的男人穿着一身天玄宗弟子钟爱的白色道袍,风度翩翩,气质出尘。剑眉入鬓,星眸璀璨,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美男子。 只是…无双总觉得似乎缺少了点什么。 在他看来,这位声名远扬的道恒真人还不如缥缈峰峰的那位“美人”峰主! 不过…毕竟和敬尊者那样的长相,那样的修为实在是万年难遇,哪里是一个掌门首徒能比的! 无双看着看台上的男人,暗暗想到。 掌门首徒?! 天呢!原来如此…… 一刹那,无双想明白了个中缘由,脸色瞬间惨白。 道衍,道恒。 同辈底子,且都是掌门天泉子的徒弟。 掌门首徒,指的并不是辈分最高,拜师最早的那一个,而是所有弟子中天分,修为,品行的佼佼者,也是整个天玄宗弟子的标榜。 掌门首徒,非重大过错不能更换,这几乎相当于世俗国家的太子,乃是整个宗门的根本,也是宗门的希望。 道衍,便是掌门首徒。 可如今,这位道恒真人又是从哪里得了掌门首徒的称谓?道衍师兄又出了什么事? 无双脑子里一团乱麻,巨大的恐慌侵蚀着她的心智,打破了她坚硬的外壳,让她变得脆弱不堪…… 小时候,陪伴自己,照顾自己的永远只有道衍师兄,虽然他总是冷冰冰的模样,可是在自己因为害怕一个人睡不着的时候,是他陪着自己。 无双还记得小时候自己还不能修炼,是师兄那个不通俗物,不食人间烟火的嫡仙一样的人物照顾自己,一点一点的给她喂食磨好的米糊…… 五年,整整五年的时光,却是比一辈子还要久。 天玄宗! 无双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傻子,傻傻的跳进别人的陷阱里! 可是,自己一个普通的凡人,有什么指的他们算计的? 之前,清然师兄无意间流露出的隐秘,不就证明了这一切吗!天玄宗,根本就是一个容不下她的地方! 究竟为什么,只因为自己是是华清氏之女吗? 早晚有一天,我华陵无双会查出这些隐秘,手刃仇人! 道衍师兄,不管他们对你做了什么,我一定会为你报仇的!哪怕那是你的师父…… 脆弱和惶恐逐渐被仇恨取代,那双本应该干净澄澈的水眸中更多的是坚毅和冷漠,这是她的宿命,无论她的敌人是多么强大的存在! 回过神来的无双安安静静的隐在人群中,和众人一起看着一个个弟子挨着测试,满怀希望,忐忑紧张的走上去,失魂落魄,垂头丧气的走下来。 当然,偶尔也有几个少年少女得意洋洋,满心欢喜,不用说,他们测试的结果自然是让人心生欢喜的。 灵根以五行灵根为基础,金、木、水、火、土,这些元素决定了修士的修炼方向,当然,根据不同人的修炼方向以及感悟不同,自然有可能会在原有的属性上产生一些衍生形态,比如说水灵根,就有衍生为冰、云、雾……这样的形态。 可即便是这样,也没几个人喜欢自己是变异灵根的,毕竟这样的人本来就少,修炼有成的更是凤毛麟角,去哪找前辈总结的经验?难不成全靠自己摸索吗? 大多数人的灵根驳杂,不能更好的吸收灵力,也就是所谓的杂灵根,这也就导致了灵根等级的划分。 灵根分为九级,以一级为最差,九级为最优。 当然,这些只是一个基本的标准,并不能完全决定一个人的发展方向,修炼一途,还是得循序渐进,脚踏实地,且要吃得了苦,受得了罪! 只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外门底子的那群小萝卜头就已经测试完了,玄云观的几个人也随着他们一起测试完,都取得了不俗的成绩。 “你们几个可不要给我丢脸,好好表现!” 无双指着梓沐几人调笑道,表情骄傲的像只孔雀。 “当然,怎么可能让小师叔你丢脸,您瞧好儿吧!” “定不辱使命。” 几人都是笑闹惯了的,看无双如此表现,很自觉的就接上了话,配合的那叫一个天衣无缝。 看着几人接班走远的背影,无双心中刚才被压抑的惶恐最终化为虚无,无论如何,自己还有他们不是吗!这些人,自己一定得好好保护他们,万不能再因为自己的缘故伤了他们了…… “若,刚才为什么拦着我?”梓沐背过无双的视线,看着若的眼神疑惑且不赞同。 “她自己能挺过去,我们贸然插手反倒是不好。”若表情如旧,可眼底也有一抹不易察觉的担忧。 “可……哎…”梓沐还想再说什么,想了半天,终究还是摇了摇头,不再言语。 世间事多是如此,瞬息万变,谁能想到刚才不过眨眼之息,无双陷入了有史以来最大的一次心魔危机呢? 挑衅 检测灵根的地方前面排着长长的队伍,若既然直接先去了测试骨龄和修为的地方。 “哟!我当是谁呢,原来还是这几个小渣子地方出来的‘天才’啊” 几人快到了测试的地方时,就听见一个嚣张的声音对着几人嘲讽。 对面开口的是一个态度嚣张的男子,一身深紫色的锦袍上缀着闪闪发光的上品灵珠,脖子上还挂着精致的金锁,腰上还挂着华丽丽的镶金玉佩…… 他的四周还围拢着一大群的“狗腿子”,一副老子天下最大的样子。 这人…品味兼职能闪瞎人的眼睛啊! 看周围人那见怪不怪的样子,就知道这肯定是常态了,只是…欺负到自己人头上还不还击的话,可不是无双的性子! “方未兴,你又来干什么!”苏小胖声色俱厉,还未等无双开口便跳了出来。 转而他的表情变的猥琐,不怀好意的往那方未兴的身上打量,语气玩味的开口,“莫不是上次给你的教训还不够?这次又是来找爷爷我教训你的?” “你!哼!你等着瞧,还爷爷呢,我今天早晚要让你跪下求我,开口喊我爷爷!” 方未兴气急,脸色因为苏小胖的一番话涨得通红,看着几人的眼神也恶意满满,似乎是看到了他们接下来的可怜下场。 “就你?” 苏小胖输人不输阵,气势汹汹。 看出无双的疑问,徐乐主动给他解惑,“这人是玉华峰的弟子,有个能干的哥哥,平日里横行霸道惯了,不知道为什么看我们不顺眼,前几天来挑衅,还对戚姑娘口出狂言……” 无双了然,原来如此,怪不得苏小胖这么积极,这厮一直以护花为己任,尤其是温文娴雅的梓沐。 “他哥哥是谁?” “他哥叫方未铭,是净岚峰峰主的弟子,听说角逐首席弟子的资本很高。” 是吗?这可有趣了!净岚峰峰主的弟子,他的弟弟竟然盯上了自己这一群人,无双看着那个打扮的金闪闪的男人,笑的玩味,看来,还是有人看他们这些人不顺眼啊…… “我今天就是来看看你们所谓的天才是怎么打败我的,看看你们的天才是怎么让我大吃一惊的!” 方未兴一撩衣袍,自以为风度翩翩,身边的狗腿子已经拿出了随身的椅子摆上,服侍的那叫一个妥帖。 一群人恶意满满的盯着他们测试,浪子野心昭然若揭,他们也不是傻子,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水平,可事到如今,还有别的选择吗? 测试的结果出来的很快,几人的水平在众多弟子中可以说是中等偏上,可禁不住旁边还有人虎视眈眈,这样的成绩实在是……不够打脸的。 因为方未兴的缘故,不少人对这边的测试也关注了几分,本以为又是一群被难为的倒霉蛋,众人虽然同情可也不会多管闲事。 三系灵根,双系灵根,虽然日后难以大成,但只要潜心修炼,有个千八百年的寿命也是可以的。 只是让人侧目的还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竟然是难得的单系七级木灵根,测试结果一出来的时候,无双看到周围许多人的眼睛一瞬间亮了。 八九级的单灵根咱们抢不到,那都是峰主掌门预定的,可是,六七级的咱们可以争取一下啊,再说了,还是这么个清新可爱的少女,养眼! 邀请,邀请,赶紧邀请! 还没等他们向这位活泼可爱的小美女发出邀请的时候,接下来发生的事情真是惊掉了他们的眼珠子。 若,八级上品土灵根,筑基中期。 戚梓沐,八级上品水灵跟,筑基中期。 徐欢,八级火灵根,二级土灵根,筑基初期。 徐乐,八级水灵根,三级金灵根,筑基初期。 可造之才啊! 诸位原本只是来打酱油,看热闹的长老们眼睛都快要瞪出来了,今年优秀的小辈真不少…… 哎,听说是和什么人打赌来着?这可必须要照顾着,不能委屈了,先抢过来拜了师再说,凭你是峰主能抢我的徒弟不成! 抢!抢!抢! 随着测试结果一个个的出来,方未兴原本志得意满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本来还算得上儒雅的脸扭曲的不成样子,整个人快要被羞恼和嫉妒吞噬。 怎么会这样,那个人不是说过,最重要的那人今天根本不会参加测试,这些人…竟然也深藏不露。 哼,那他们之前的表现…岂不是,岂不是在故意引我入彀! 苏正天(苏小胖名字),你给我等着,今日之辱我定要让你百倍偿还! 方未兴早在测试还没结束的时候就带着自己的人灰溜溜的走了,自然也就错过了后来他心心念念想要拜师的玉华峰峰主对梓沐等人的邀请。 几人当然不会错过方未兴离开时怨毒的眼神,只是都没怎么放在心上就是了。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何况,这还只是个小喽啰罢了! 如今,还是眼前的事情更重要。 玉清峰、玉华峰、净岚峰、明仪峰、萃冉峰、缥缈峰,天玄宗共有这六峰开山立派,除去形同虚设的缥缈峰以外,其余五峰各有所长。 玉清峰自不必说,那是主峰,整个天玄宗的领导阶层几乎都在玉清峰,这里也是个阶层分明的地方。 玉华峰善战,弟子们大多都是凶兽堆里滚出来的,刀山火海爬出来的,尤其以峰主穆善尊者为最,那就是个凶兽! 净岚峰峰主是个器修,精于炼器一道,门下弟子也多少受他熏陶,属于技术流,炼器,符篆,阵法…… 明仪峰和萃冉峰都是法修当家,作战的手段也都使用法术,仙气飘飘,地动山摇,排山倒海,遮云蔽日。不同的是明仪峰多出美男,萃冉峰几乎全是女子…… 呵呵,听着就是单身狗的好去处,可是两峰的峰主可都不是好惹的,且两人都是极为护短的性子,放眼整个天玄宗,几乎无人敢惹这两位,自然,手下弟子的安全就有了保障。 至于缥缈峰,唉~不说也罢。 摆在几人眼前的问题就是——现在该去哪一峰? 新弟子是没有选择自己去处的资格的,完全服从上面的安排,可耐不住有人天分就是高,高到所有人都看着她眼热不是! 若看着无双的眼神恋恋不舍,似乎很想拒绝所有的邀请,跟着无双一起去缥缈峰。 无双握了握她的手,看着闻讯赶来的萃冉峰主,那是个成熟美丽的女人,像是完全绽放的花朵,她的自信和美丽让无双感到敬佩,那是镌刻在骨子里的强大。 流焰山 萃冉峰峰主画画眉尊者如同二八少女一样娇艳,一头青丝梳成妇人样式,广袖长裙上似有月华流转,浅浅勾起的唇角温柔似水。 这人让无双觉得很有好感,她牵着梓沐和若,来到画眉尊者前面,对着她轻轻躬身施了一礼。 晚辈对长辈行的礼。 “梓沐和若都是我的朋友,还请尊者照拂一二。” 轻缓平静的声音带着让人无法拒绝的魄力,这是我的朋友,你要是想收她们为徒的话,日后必须好好护着她们! “自然,这两个孩子我看着很喜欢,与我也投缘,要不是你已经进了缥缈峰,我倒是想去和掌门师兄讨了你来!” 画眉尊者的态度温和,并不在意无双刚才的冒犯,言谈之间玩笑的意味明显,隐隐有些平辈相交的意味。 “那就多谢尊者了,请受无双一拜。” 看了画眉尊者这样的态度,无双才真正放下心来,恭恭敬敬的给她行了全礼,把自己最放心不下的两人交到了这个温和坚强的女人手里。 看着几人都有了自己的去处,无双也不过多留恋,在这里,总有种被窥伺的的感觉,让她觉得浑身难受。 转身的背影潇洒自若,她就像一个孤独的行者,游走在天地间,寂寥的背影让梓沐看的心疼,那一瞬间,她很想去抓住她离去的影子。 画眉尊者自是发觉了自己新收的这个小徒儿的异状,意味深长的看了两人一眼,缓缓开口,“以后不想被留下的话,就想办法让自己变得强大吧,有足够的能力追随她,才是最长久的陪伴……” 她的声音悠远空寂,似是从最深的山谷穿越了时间的洗礼而来,狠狠地撞击着两人的耳膜。 追随吗?陪伴,长久…… 既然这样的话,那就努力吧! —————— 孤身一人的无双没有打算回缥缈峰,那里如今对她而言只是一个容身之所,没有一丁点的归属感。 昨天,无双联系上了玄木,他已经在明仪峰站稳了脚跟,他告诉无双,清然早在四年前就再一次外出历练中途失去下落,至今…生死不明。 先是道衍,后是清然,无双不知道下一个是谁,也不知道他们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把自己弄得众叛亲离吗? 何苦这样麻烦,搭上了自己的首席弟子不说,还要把天玄宗的精英弟子弄个失踪出来! 无双收拾好东西,直奔容华峰,这是五峰弟子交流的场所,发布任务,领取任务,换取贡献值,商品交易……大多都是在容华峰进行的。 无双随便接了几个方便她沿途完成的任务,最终看向了她此行的目标——获得流焰城的火晶石。 流焰城,就是清然最后出现的地方,当初也正是因为火晶石的缘故,清然才会冒险进入流焰山腹地,进而失去了联系。 无双现在是筑基后期,听着比之前测试的大多数人要优秀很多,可她心里清楚,自己已经三年多没有进益了。 这三年,她修炼的灵力如旧,虽然还是像以往那样,不断的淬炼她的体魄,但是丹田中那颗筑基以后形成的小莲子,却像是死了一样沉寂,自己再也没能感受到它的存在! 或许是她的身体出了问题,可她还是能照常修炼,莲子没有反应,那棵木心藤的幼苗反而长势喜人,蹭蹭蹭的翻了一番! 流焰城的可怕在于流焰山腹地,那里的恐怖绝不是一个筑基后期能应对的了的,可是现在无双别无他法。 无双接任务的时候,负责管理这边的那个清秀的小弟子看她的眼神就像是看一个傻子! 又一个不知道自己斤两去找死的! 无双没兴趣管他想什么,急匆匆的领了任务就出发了,自然也就不知道随后流焰山一次涌入了大群大群的探险者。 流焰山位于天玄域和灵仙域交界处,离着天玄宗距离颇远,使用飞行法器也得飞上一个多月,何况无双这样的穷光蛋。 看着流焰城的方向,无双数了数自己的家底,沉默。 还是乖乖的自己想办法去吧!御剑什么的也是很快的…… 飞一飞有益身心健康! 无双赶了一个多月的路,中途砍死了一个贪官,两个骗子,端了三个土匪窝,终于在对付最后一个土匪的时候,马失前蹄,身负重伤。 荒郊野外,小树林。 无双借着惨白的月光给自己处理身上的伤,被那强盗打了一掌不说,腰上还被砍了一道大口子。 要不是无双起先下的毒起了作用,那强盗打着打着灵力外泄,支撑不住了的话,估计她现在就连小命都没了! 资料上说三道湾这里的匪盗只是筑基后期,无双提前踩点得到的消息也是这样,可是…… 谁来告诉她,经历过心动期的修士算是筑基后期吗? 无双一边往自己伤口上倒伤药,一边生闷气,完完全全忽视了身边委委屈屈蹲在那里的另一个人。 那是个青年男人,瑟缩在一棵树干旁边,偶尔抬起头来偷看无双两眼,发觉无双在看他的时候,立马又像是受惊的兔子一样把自己埋起来。 青年的一张脸平淡无奇,胆小懦弱更是让他看起来可怜兮兮的,无双怎么看怎么像世俗那些读书读傻了的酸腐书生。 只是,天玄域没几个人正儿八经的读书吧!自然也不会有这个问题了。 无双看着他第九次把自己缩起来时,觉得头也开始疼了,这就是个麻烦!还是个大麻烦! 他是无双在三道湾的土匪窝里发现的,看着应该是被人掳来的“肉票”,他说自己是流焰城宋家的少主,出行的路上不小心着了这群土匪的道儿…… 无双杀死土匪头子之后,这厮就抓着无双死命的要跟着她,那个黏糊劲儿撕都撕不下来。 无双对他的话不怎么相信,宋家在流焰城那是数一数二的世家,说是当地的土皇帝也不为过,宋家的少主要是这么一副熊样,那宋家的未来岌岌可危。 只是反过来说,要是这厮是假的话,那他得有多大胆子,敢冒充宋家少主? 而且,冒充的形象还这么……窝囊。 本着“带上或许有用”这样的想法,无双最终还是带上了他,就算是假的,拿去跟真的少主邀赏,应该也能换一笔吧。 穷光蛋的想法就是这么庸俗! 只是,这才走了不到半天的功夫,无双就差点被这厮的兔子性子给气疯了。 “知道这里有危险,明知道你应付不了你还不好好跟着我,还乱跑你脑子是被驴踢了吗?”无双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他,恨不能斯着他的耳朵骂他一顿。 夜晚的荒郊哪里是他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少爷(或者是骗子)能应对的?知道自己弱就别乱跑,竟然还去招惹了一头野猪…… 杀戮 看着那头半吨重的野猪像一座小山一样吵着自己撞过来,无双真是觉得自己的心肝脾肺肾全都开始疼了…… “愣着干嘛还不快找个地方躲起来!” 无双看着缩在那里瑟瑟发抖的宋易卿,颇为恨铁不成钢的拎起他扔到了一块很隐蔽的巨石后面,再三嘱咐他不要乱跑,不要添乱。 这个时候,野猪距离他们藏身的巨石不过三十米的距离! “啊——” 无双恨恨的看了一眼把野猪的注意力引过来的宋易卿,终究还是拿了随身的短剑冲了出去。 果然,活蹦乱跳的无双一出现,就吸引了野猪的注意力,拳头大的赤红双眼死死的盯着无双。 这可是一头品阶不低的妖兽,而且野猪力大无穷,善于冲撞,对身负重伤的无双来说,这可是个难缠的对手。 地上的泥土被野猪的后蹄踢得沙土飞扬,野猪也看准了时机朝着无双冲过来,那迅猛的势头看的无双心惊胆战。 妈的,说好的野猪笨拙呢? 这快要赶上飞的速度也叫“笨拙”? 无双暗暗握紧了手里短剑,全部心神都凝聚在了移动的野猪身上,自己现在的体力不适合拖沓,必须速战速决。 十米,九米,八米……三米,两米。 就是现在! 无双看准了最好的机会,一个纵身掐上了野猪的脖子一个翻身,成功跃上了野猪的后背! 无双的举动成功激怒了它,它拼命的甩动自己的身体,想把无双从它身上甩下来。 翻转,跳跃,躬身,摇摆。 以前无双怎么也想不到这么笨重的野猪行动这么敏捷,但她现在也没什么功夫去感叹造物主的神奇了,在野猪背上的她只能死死的抓着它的鬃毛,不让自己摔下去。 不行,这不是长久之计。 早晚会坚持不住被它摔下去的。 腰上受伤的那里一片温热,还有种凉飕飕的感觉,无双心里清楚,自己坚持不了多久了。 只能…拼一拼了! 无双咬牙,左手抓着野猪的毛,小心翼翼的维持着身体的平衡,右手终于握上了短刀,高高扬起。 “噗……” 利刃刺破皮毛的声音听在无双耳中是那么美妙,可转眼她就笑不出来了。 短刀虽然锋利,但遇上皮糙肉厚的野猪也得退避三舍,刀刃只堪勘划破了它一层皮…… 不过这一下可是惹恼了野猪,怒极的妖兽加大了动作,誓要把赖在自己身上那只小苍蝇杀得片甲不留! 这次无双看准了之前划破的伤口,短刀再次狠狠地刺入,也顾不上自己基本已经枯竭的灵力,无双在刀刃上附着了一层薄薄的灵力。 就不信杀不死你! “吼吼——嗷——” 短刀全部埋进了野猪的后背,野猪吃痛的嗷嗷叫唤,无双也终于坚持不住掉在了地上。 浑身的骨头像是散架了一样,动一动都疼的要死。 现在可不是松懈的时候,看着发狂四处乱窜的妖兽,无双就着地下一个侧翻成功找到了一个粗壮的大叔桩暂避。 野猪背上的伤口流血很多,地上,树上都是它甩出来的血迹,无双的手上也粘糊糊的都是猪血…… 经过刚才的打斗,刚恢复了一丁点的灵力再次枯竭,静脉像是火烧一般刺痛,这感觉真心不好。 短刀被留在了野猪背上,现在还没办法拿回来,无双只能祭出木心藤,同时在鞭子上附着了在枯木林得到的那种干枯的荆棘刺。 整个鞭子一瞬间由绿色变成了泛着雾气的深灰色,这样的景象让不远处的宋易卿瞠目结舌,看着无双的眼神也晦涩不明。 外面的野猪越来越狂躁,无双跃上树桩,用尽全力将鞭子抽在了野猪的脖子上,荆棘插进血肉的一瞬间她的手有些颤抖。 这种阴毒的法子,自己还是头一次使用,看着一条强健的生命在自己手底下渐渐流逝,这种感觉…… “嗷—嗷嗷……” 野猪痛的站不住,倒在了地下翻滚,巨大的身子带起沙土弥漫,混着它自己的血液,这场景这是血腥糜烂得很。 这种感觉…无双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了,她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她们还想要更多! 更多的血液,滚烫的鲜血来填满她们饥饿的灵魂。 野猪还在地上翻滚,随着它的动作,那些扎在它身上的荆棘全部进了它的血肉,折磨的它更痛苦。 无双静静地看着若眼前的一切,双眸染上了血色,杀戮的欲望让她灵魂悸动。 “给它个痛快吧!” 平静淡泊的声音宛若深山里的清泉,干净清透,唤醒了无双的心智,随着天籁一般的声音,长剑狠狠地刺穿了野猪的腹部。 鲜血四溅,染红了天上的圆月。 握剑的青年神色冷淡,眉心溅上一点血,给平淡的五官硬生生添了一分妖媚,他的神情又像是九天上的寒冰,亘古不化的冰冷拒绝人们的靠近。 无双混乱的思维已经分不清真假,她看到的只有血液忽而杀戮,可这个身影却是深深的印在了她的脑海里。 青年看着无双迷茫的双眼,有些意趣,一个天资聪颖的筑基修士,心魔竟然这样严重,看着简单善良的少女,竟然会入了杀戮一道,真是难得! 无双再次恢复神智的时候,看到的是鲜血淋漓的野猪尸体和守在一旁瑟瑟发抖的宋易卿,无双揉着自己的发痛的脑仁,有些怀疑之前发生了什么。 明明记得…好想这个人杀死了重伤的妖兽来着…… 气质冰冷的男人,剑术超绝…… 再看看眼前,蹲在野猪尸体旁边瑟瑟发抖,还时不时的抽噎两声的软包子…还是不要毁了救命恩人的形象了。 “哎,你醒了啊,太好了!你终于醒了,吓死我了,看你流了那么多血,我还以为……你好厉害啊,都能把这么大一头野猪杀死呢,我们家的客座长老对付这样的……” 看着无双醒了,宋易卿软包子双眼发亮的扑过来,对着她就是一阵诉说哭泣,看着那通红的眼圈里似落不落的泪珠,无双只觉得头大。 “有水吗?” 哑着嗓子无双打断了这人的哭诉,看着摊在那里的野猪尸,有些搞不清楚自己的状况。 自己……杀了野猪? “哦哦水,水…看我,都忘记了!给你,快喝点吧,都是干净的。” 宋易卿小心翼翼的递了个水袋过来,无双享受着久违的甘甜流入喉咙,只觉得浑身舒爽,就连身上的伤都觉得不那么痛了。 “野猪死了?我杀得?” “是啊,当然是你!”宋易卿挑眉看着无双,那眼神就是再说,不是你还是我吗? 宋家 暗红色的城墙拔地而起,守护着这片安详的土地。 流焰城是冒险者的天堂,是修炼者的乐园,不仅仅因为这里丰富的火属性能量,更因为大自然最好的馈赠——火晶石。 看着近在眼前的火红城墙,饶是无双这般无求无欲的人,心中也不免激荡澎湃,热血沸腾。 世事都是如此,一个人的力量永远不能和万千人的凝聚力相比,新兴的事物总不如千万年的传承。 流焰城就是这样的存在,这里集中了千万年来的冒险者的心血,留下了无数冒险者的脚印。 “太好了,我终于到家了!嘤嘤嘤……” 心里刚升起几分的热血立马被身边这个娇弱的男人声音浇灭,看着这个嘤嘤嘤哭泣的男人,无双的心情找不出什么合适的词汇来形容。 “你还真是宋家的少主?” 无双扬眉问,黑色的凤眸闪烁着怀疑的光芒。 “那是自然,如假包换!” 宋易卿拍着胸脯,一扫之前的哀戚神色,趾高气扬的对着无双道,“你救了我,我当然得好好报答你,说吧,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 单刀直入,无双并不反感他这样的性子,反倒是觉得干脆利落。 “既然你是宋家少主,那给我一个进流焰山腹地的机会…总不会有问题吧?” 无双闪亮的眸子中闪烁着意味不明的光,看着宋易卿当然眼神充满玩味。 “流焰山腹地?!你疯了吗?那里可是地狱,金丹真人都不能活着出来,你想死吗?!” 宋易卿一听无双这话炸了毛,声音也高了八度,引得旁边的人频频朝这边看过来。 “我没疯,只要你给我一个名额就行,别的无所谓。” 无双恢复了冷漠的神情,施施然排进了进城的队伍里,浑不管身后的宋易卿如何心焦。 “少爷,少爷你怎么在这儿?老爷担心死你了,少爷,快跟我们回去吧……” 一群仆役卫士打扮的人看到队伍里灰头土脸的宋易卿,朝着他跑过来,眼里的惊喜神色不似作假。 “阿壮,卫风,你们怎么在这儿?”宋易卿看到几人很意外,尤其是看到他们两个身后的一大群人。 “少爷你快别问了,你失踪这段时间,老爷都快急死了,那些人又开始闹事儿,这不老爷让我们去找你呢!来来快回去吧!” 被唤作阿壮的年轻仆役拉着宋易卿的袖子就往里走,看样子也是个和他亲近惯了的。 “等等,还有这位救我的姑娘……” 宋易卿一边走一边吩咐身边的人安置好无双,被拉走的时候还恋恋不舍的看着无双。 无双看着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发生的一切,嘴上勾起了一抹无奈的笑意,看来,这人还真是宋少主呢! “姑娘,请随我来。”一身武者打扮的名叫卫风的青年态度恭敬的对无双说。 “多谢了。” 既然有便捷的方法能获得自己想要的,无双从来不会多走弯路。 流焰城很大,全部的流焰城几乎能赶上半个华陵那么大。 流焰城也很热闹,或许是因为这里独特的地址条件,这里的一切都是热情,爽朗的。 街道两旁泛着红色的建筑、冒险归来的赤膊汉子、满身风尘的历练者、身材火辣的姑娘、丰厚的腰包、火爆的脾气…… 这里的一切和天玄域古板,守旧的风气格格不入,这里更肆意,更热情,也更…危险。 无双跟着卫风走过了喧闹的大街,两旁的景象越来越安静,墙壁也越来越高,最后,她终于看见了眼前的庞然大物——宋家主宅。 一个独立的城池基本不受皇权的约束,何况实在天玄域这样皇权形同虚设的地方。这里,城主就是老大,地头蛇就是老大! 很明显,宋家就是流焰城的地头蛇。 宋家、铁家、城主府,三足鼎立,维持着流焰城以及流焰山的平稳秩序。 无双此行本不打算招惹这三方势力但无奈要想进入腹地,必须征得其中一方人马的支持。但是,腹地的危险可想而知,相对的,利益也极为可观。 三方但我掌权者会定期组队进入腹地,只是没人会把这么珍贵的机会让给一个筑基期的毛丫头。 这样想的话,这次遇上宋易卿倒也是幸事一件,只是这宋家…怎么都觉得水很深啊。 想起刚才路人对宋易卿的指指点点,恐怕这“废物”一名叫了可不是一天两天了,可看着宋家的从属,对这个少主又极为恭敬。 对一个人的尊重和对他身份的尊重是不一样的,奇怪的是,宋家的从属对宋易卿的态度便属于前者。 宋家很大,房屋修缮的也很精美,风格以刚硬大气,恢弘典雅为主。 卫风带着无双来的客房就是这样窗明几净,宽敞大气,没有过多繁杂的装饰,只进门墙壁上挂着一张很重的大弓,散发着古朴恢弘的血煞之气。 看出无双注意那把弓,卫风主动解惑,“这是老家主惯用的兵器,射日弓,当年老家主就是凭着一身出神入化的弓箭术,才在这流焰山立足,也才有了今日的宋家。” 卫风的语气中有明晃晃的钦佩,看着弓的眼神火热,似乎透过它看到了老家主的雄姿英发。 “宋老前辈用的兵器…挂在客房里?” 无双疑惑,满脸不可置信。 “姑娘说笑了,这可不是老家主用过的,这是一把复制品,这里每一个房间都有这样的复制品,也是对老家主的敬仰。” 卫风讶异的看了她一眼,放佛很奇怪怎么会问这么傻得问题。 呵呵…… 既然不是真的,你那副敬仰的模样是要闹哪样呢! “姑娘就暂且住在这里,有事尽管吩咐下面人去做就好。”卫风尽职尽责的嘱咐了几句,又交代了下人好生伺候,不可懈怠,这才离去。 看着仆役们井然有序的做事,卫士们也个个的元气饱满,战役凛然,无双不觉也对这宋家的掌权者多了几分兴趣。 能把一个庞大的修炼世家管理的如此井井有条,这位也是个胸有沟壑的。 无双的注意力再次被墙上的弓吸引,满身的血煞之气,明显就是从死人堆里滚过的,这样的精品会是一个复制品?笑话! 可要是真品的话,怎么会随便安置在客房里?就不怕有心人起什么歪心思?这也太草率了一些! 无双摘下那弓仔细观摩,此弓乃是韧性极强且质地坚硬的青石木制作,弓弦至少是一头五级妖兽的筋炮制而而成,弓身上的绳子也是妖兽皮鞣成,纹理间浸染的血液早已经变成黑色…… 进山 金色的太阳染上了血红的旖旎,悄悄地躲进了西山下,无双一觉醒来发觉外面已经是黄昏时分,不觉有几分赫然。 本来还想着去找下宋易卿呢,不过,看现在这个时间,再过去好像就有些不太合适了。 正在这时,门外一个约摸十七八岁长相清秀的少女说自家少主请她到正厅叙话。 无双应了一声,整了整自己的着装,跟着那少女走了。 路上遇见的几个宋家下仆均行色匆匆,做事虽井然有序,但心中的焦急之色确实掩盖不了的。 “府上可是出什么事了?” 无双故作不经意的随口询问。 “哪能呢!只是再过三天便是火山祭祀,家里正忙着准备呢。”少女心知不是什么秘密,便也不瞒无双,主动说了一堆关于火山祭祀的事情。 无双随着少女的引导往正厅走去,思绪却是转的极快,这火山祭祀便是每年能进入流焰山腹地的唯一一次机会,这次…可一定要好好把握啊。 大朵大朵的流焰和千日醉混在一起,呈现出一种惑人心神的靡靡之感,宋易卿一身蓝紫色的华服置身开的艳丽的花丛之中,真有几分翩翩浊世佳公子的意味,就连那平淡无奇的五官也被脸上雍容的神态冲淡。 无双走上前,看着仿若换了芯子一样的男人,嘴角勾起的弧度意味深长“宋少主?” “无双不都是直接叫我的名字的嘛,何必叫的如此生疏。” 宋易卿微微一笑,满身的风华难以用笔墨形容,只能说,这人通身气度当真是贵气。 “少主的气场可是让我不敢冒犯!”无双笑着说道,似乎之前青年的隐瞒并未让她生气。 “无双这话说的可就是生疏了,我们这半月来日日相处,说什么冒犯不冒犯!” “少主还是有话直说吧,请我过来究竟有何事?” 无双受不了这种磨磨唧唧的交流方式,直接转了话题。 “……还真是这样的性子,无论如何我不能修炼是真的,我也的确欠你一条命,这是进入腹地的铭牌,我建议你与宋家的客座一起进去,以免有什么意外,再者,我宋易卿欠你一条命,只要你需要,我和宋家上下随时供你差遣。” 宋易卿一番话说的情真意切,话里话外也表露了愿意和无双结交的心思,无双自然不会拒绝,只是…拿人手短,吃人嘴短。 把玩着桌上他推过来的铭牌,坚硬如铁的乌铁木制成,正面雕刻着火焰图腾,背面的古体“宋”字带着时光的洗礼,一股浓浓的古意扑面袭来。 “我只要这铭牌就好,谈不上什么恩情,更不敢劳烦少主费心了。” 宋易卿看着少女白皙的手指把玩着黑色的铭牌,黑与白的交错和融合那一刻美得惊人,一瞬间让他有种窒息的错觉。 “我的命我自觉还是比这块铭牌要贵的。”宋易卿笑的无奈,想起之前少女身上表现出来的异样,更加重了和她结交的心思。 “即如此…我们也算是同生共死一场,我斗胆和少主交个朋友,既然是朋友,就别说什么恩情不恩情的了!” 无双看出他的坚决,也不想再拒绝下去,一声朋友带过,合了对方的心意,宾主尽欢。 第二日清晨,流焰山口。 密密麻麻的修士在这里汇聚,他们全都是准备着进山历练或是淘金的冒险者,自然也少不了看准了商机打发横财的商人。 一群五六个人的小队正在盘点物资,脸上的表情实在是算不上好,这次进山他们损失了两个同伴,而且收获的东西也寥寥。 “东西越来越贵了,就我们这几块灵石能买着什么啊,这样再进去又是死路一条!” 一个身材火辣,高鼻深目的女子哀叹,看着自己快要见底的腰包,满脸无奈。 “那有什么办法?要是我们有灵石还用在这里折腾我们的小命?要是有灵石徐兰他们也不用送命!” 身材高大的汉子对着她呵斥,看着女人委委屈屈的模样自己心里也不是滋味,可能怎么办? 自己这个队伍在一起冒险已经快要一年了,生的生,死的死,走的走,留的留,到如今,原班人马只剩下了他们三个。 “大哥,要不然我们……”另一个身材精瘦的男人眯着眼睛,意有所指。 “这……”女子有些游移不定,转而看向老大的眼光也带着几分期颐。 “这…好,就这么办!”老大终于狠狠心做了决定,殊不知因为这一个念头,他们日后会走上一条怎样的道路。 “大哥,你看那个!”女子指着远处独行的少年示意,眸光闪烁,不怀好意。 几人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见是一个干净的和这里格格不入的少年,瓷白的肌肤柔滑细腻,似乎一把就能掐出水来,上扬的剑眉英气勃发,狭长的凤眼冷漠无情,微挑的眼角里似乎有寒冰往外溢。 少年穿着一身金边的丝绸黑衣,因为流焰山的高温高高的挽起了袖子,漏出的小臂也细腻的让人心惊,腰上搭着一根深灰色的腰链,背着一把和他块头不符的巨剑。 怎么看都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富家公子,脱离家族的保护出来独自历险的小少爷。 看看,一点忧患意识都没有,那么精致的相貌,这里这些饥饿了许久的糙汉子的心早就蠢蠢欲动了! 那老大看了几眼就移开了目光,对着另外几人使了个眼色,立马就有个伶俐的少年凑到那小公子身边搭话。 少年就是无双,一大早她就收拾行囊进了流焰山,打算现在外山历练一番,等腹地打开时,再进去寻找火晶石和…清然。 这里的的温度像是被火炙烤一样,让她体内的灵力运转也慢了几分,这个认知让她有些不好的感觉,恐怕自己在流焰山是讨不到什么人好处了。 旁边那些人不善的目光让她不喜,但素来怕麻烦的她也不想做什么改变,要是因为别人的眼光畏手畏脚,那修士还修炼个什么! 正在这会儿,一个精瘦青年过来和她搭讪,邀请她组队同行,这可让她有些意外了。 进山探险最后的分成可都是根据人分的,多一个人岂不是自己要少一分,而且看那男子目光精明,恐怕也是个机灵的,这样……目的何在? “既然这位兄台相邀,小弟就却之不恭了,正巧,小弟也想找个队伍同行呢!” 无双抱拳,把一个单纯不谙世事的富家公子形象演绎的淋漓尽致,就差大喊“我是肥羊来宰我”了。 组队 一行人各怀心思,端的都是一场假面,不一会儿功夫就打成了一片,那股子热情劲儿看着像是多少年没见的老友一般。 无双面上笑吟吟的和他们敷衍,内里暗自打量几人。 高壮的汉子外号刀疤,力大无穷,行动刚猛,火辣的女郎名叫菲羽,性子直爽,行事奔放,看手段应该是个火法修士。 那个找无双搭话的少年鬼眼,灵睛虎眼的,一身心眼儿,这样的人必要多加防范。 再一个值得无双注意的是个精瘦的青年,长相平凡,一双眯缝着的眼睛里却是闪着精光,看着就是个花花肠子多的。 另外还有对小情侣,男的是个沉迷寡言的剑修,女的是个软糯性子的娇嫩美人,两人在队伍里都没什么存在感。 至于无双…呵呵,在所有人眼里,这就是个人傻钱多的少爷。 “原来华公子来这流焰山是来寻红晶的,即如此,我们不如同行?” 菲羽看着无双,俩眼珠子不停的往她白嫩的脖颈上看,手也不老实的往她身上蹭。 “既然大哥诚心相邀,小弟就却之不恭了!”无双对刀疤道,“不瞒大哥,小弟也是有急用,这才冒险进山,凭自己这点半吊子的修为,唉……不提也罢。” 无双叹了口气,双眸下垂,似是闪着泪花,看着是那么的惹人心疼,看的一旁的菲羽恨不得上去扑了这个娇嫩的美少年。 “此行,还得多仰仗大哥了!”无双一抱拳,动作行云流水,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少爷,人傻钱多! 流焰山每天每日都会涌进一批批的修炼者,并没有什么时限之说,只要你不怕死,你想待多久都没问题,既然如此,为何这山门除还汇集了这么多的修士? 这就得说到流焰山的奇特之处了,这里的温度奇高,修为低的还未靠近说不定就成了一片渣渣,可修为高的人能看得上这点红晶吗? 但是,每天正午时分,流焰山会迎来它一天中最温和的时候,此刻进去的修炼者,可以避免此行最大的危险。 当然,无双之所以留在这儿还有另外的原因,只是这缘由,确实不足为外人道。 看向山门,土地都是独特的火红色,有些地方甚至蹦跳着燃烧的小火苗,肆无忌惮的燃烧,挑战着修士们耐受的极限。 整个山壁都是燃烧的红色,一眼看过去,眼睛被灼伤一般火辣辣的疼,看着山壁内的景象,守在这里的众人都是一阵阵的热血沸腾。 地上有蹦蹦跳跳的火苗,还有暗红色的石头,更别说再远的地方还有数不清的灵宝!那可都是保命的东西和数不清的灵石啊! “快看,那是葛通,他进去了!” 无双正专心研究山门,只觉得眼前一个黑影闪过,随机就听见身旁等人的惊呼声。 “葛通?那可是红榜的前十高手,他怎么现在就进去了?” 旁边另外有人疑惑,声音颤抖带着对高手的敬畏和恐惧。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正午时火炎兽虽然温和,但其中的宝物晶石自然也就少了,人家自然是富贵险中求。” “我说你小子可别想不开也进去,要想打败亢奋状态的火炎兽,那可至少得金丹期,你可别想不开进去找死!” 旁边年长的同伴看他闪烁的眼神,好心提醒了几句,至于那小子听不听,就不在他考虑的范畴了。 葛通?红榜?火炎兽? 无双的兴趣被这一一番话挑起来了,看着熊熊燃烧的流焰山,她的鲜血也沸腾起来了。 战,战,战! 安逸的生活不能带给她进步,也不能让她安心,她需要的永远只有战斗! 在战斗中磨练,在战斗中进步,在战斗中升华,在战斗中征服,在战斗中疯狂,在战斗中死亡…… 终于,人群躁动起来了,他们火热的视线紧紧的盯着山门,仿佛下一秒就会扑上去。 他们也的确扑上去了,正午,烈日当空,山门大开。 一群疯狂的修士饿虎扑食一样的奔向山门,丝毫不管灼热的山石和滚烫的火苗,他们挤成一团,生怕不小心被落下。 刀疤和菲羽也连忙招呼自己的队员,挤在了进山的大军中,菲羽看了看无双,直接拉了她的袖子往前挤,嘴里还不停的嘱咐她不能掉队,否则死路一条。 周围混杂着莫名的气味,在高温的蒸腾下格外的冲,无双皱着鼻子,感受着前前后后都有人贴着自己,心中更是暴躁。 无双双眸一抹红光闪过,看着周围人的神态,忽然意识到,事情恐怕没自己想的那么简单,一阵后怕,背上冷汗瞬间沁湿了衣衫。 原来…竟是这样! 无双压下心底的狂躁,给自己加了个灵力罩,虽然聊胜于无,但好在避过了和周围那些人直接的接触。 无双随着人海移动,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通红的火海,天是红色的,压抑的,大地更是红色的,燃烧的…… 更可怕的是——红色的妖兽。 无双从自己这个角度看,只能看到巨大的血盆大口,那张嘴同时吞没二三十个修士没有问题,整张嘴全是燃烧的火焰,看起来十分诡异。 不止是嘴,妖兽的整个身子都是燃烧的火焰,它是凝聚的火灵! 小山一样的身躯,粗壮的四肢,巨大的爪子,燃烧的血盆大口。 不断的有掉落下来的火苗落在地上,顷刻间,本就通红的土地变成焦黑一片。 火炎兽巨大的瞳孔盯着贸然闯进来的一群人,张开的大口预示着它被打扰的不耐,看着眼前的“美食”,垂涎欲滴。 这哪里是沉睡的火炎兽啊! 这分明就是暴走了好不好! 火炎兽看着挤在一群的修士,头颅前倾,随口叼起几个直接吞下了肚子,无双可绝不认为这样的情况还有生还的可能,现在,重要的是保命! 很显然,所有人都意识到了这一点,他们纷纷祭出自己最强的攻击,试图打败这头火炎兽。 可是,没用…… 各种各种的攻击炸在妖兽身上,可它只是随便摆了摆身子,大眼睛看着一群人的目光不悦,随手又丢下几簇燃烧的火焰。 “啊~啊~~” “救命——” 背火焰沾染的人族修士那里还有命逃,连土地都能顷刻间化为焦炭的温度哪里是凡胎肉体能抵抗得了的,只不过几个眨眼的功夫,灰飞烟灭。 最后的惨叫声还回荡在每个人的耳畔,巨大的恐慌笼罩着他们,侵蚀着他们。 “肯定是,肯定是有人激怒了它,肯定是!” 混乱中,有人歇斯底里的喊。 “是葛通,是葛通,他就是奔着火炎兽来的!一定是他,我要杀了他……” 混乱,恐惧,迷茫。 火炎兽 混乱间,原本挤在一起的人早就被冲散,死的死,逃的逃。 暴怒的火炎兽不断的甩出火苗,它庞大的火灵身躯就像一座火山,随时都会喷发,将这一切燃烧殆尽。 时不时的叼几个小虾米扔进嘴里,以安慰它被惹怒的心灵,火炎兽的贪食和它的火焰一样著名,简直是修炼者的噩梦。 无双早早的逃开,幸运的发现了一处隐蔽的坑洞,藏在里面远远的看着火炎兽嘶吼,暴怒,发泄。 一个个鲜活的人再火炎兽的嘴里变成一块块焦炭,抑或者灰飞烟灭,神识都留不下半点…… 杀戮,死亡…… 少女眼眸深处的红色若隐若现,那里似乎压抑着一个暴怒的灵魂,她眼前的鲜血和死亡唤醒了她。 “冷静,你现在过去就是找死!” 一只温热的手死死的拉住了她,无双回过神来的这才看清楚身边的人正是菲羽,现在是……菲羽以为她要冲上去救人吗? “我……不会的。” 无双嘴唇颤抖着,好半天才挤出这几个字,她不是傻子,更不是同情心泛滥的好人,冲上去救人向来不是她的作风,只是…… 渴望,鲜血…… 她的灵魂有一瞬间的迷失,她在渴望那些燃烧的血液,她渴望杀戮。 无双按捺下心中纷乱的思绪,看向拉住她胳膊的菲羽,她还真没想到菲羽竟然会拦住她。 因为刚开始他们几人拉在一起的缘故,此刻反而离得都不是很远,菲羽和刀疤现在都和她在一起,至于另外的几人,也都在附近。 周身的温度越来越高,无双擦了把额上如瀑的汗水,袖子上被**的地方没一会儿的功夫就被高温蒸干。 真******热啊!无双暗自咒骂。 “先在这里多一会儿避开火炎兽,等它冷静下来我们找机会离开。” 刀疤看着火炎兽发疯一样的攻击眼前几个行动不及落下来的可怜虫,手里抓着一把被炙烤的滚烫的泥土判断。 无双菲羽两人应声,但无双心里却有些异样,坐等火炎兽自己冷静,着实不稳定的因素太多,可是以他们的势力,遇上火炎兽直接是找死! 其实别说是现在只有他们三个,就算是刚才成百上千的修士合力,都不一定能击溃火炎兽,何况…人心涣散。 无双眼神四处查看,陡然间精光四射,指着他们藏身之处后面不远道,“刀疤大哥,菲羽姐,你们看那边,那里是不是能避开它!” 两人顺着无双手指的方向看去,见是一条狭长的通道,大约只能容纳一个人匍匐着进去,还不一定通向哪里。 “这……”两人都犹豫不决,这的确不是什么好出路,生死未知。 “大哥,菲羽姐,我们还是去看看吧,至少那里火炎兽不会攻击我们,你们看,这里温度越来越高了,再这样下去,我们早晚都……”无双说到一半,似是痛苦难耐,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是啊,华公子说的是,我们还是拼一拼吧!”菲羽被说动了,看着刀疤的眼光也带着希翼。 “好,冲一冲。”刀疤咬牙下了决心,“小心点,你们两个先过去,我掩护你们。” “好,我打头阵,华公子你随后。”菲羽说罢,全身肌肉紧绷,半蹲着身子借着巨石的掩护飞快奔向了那个小洞。 女人面对战斗的时候,浑身爆发力十足,浑身上下没一块肌肉绷的恰到好处,沁着汗水的麦色肌肤纹理分明,看起来有种独特的诱人魅力。 无双看着菲羽有惊无险到了那洞口处,也不在耽搁,走出了藏身的坑洞,沿着她刚才的路径出去。 她的身形与菲羽不同,以修炼木系法术为主,身形轻便,使出轻身术以后,整个人看着飘飘忽忽,仿若一片随风飞舞的枯叶般灵动。 糟糕! 无双眼角余光看到一团火球朝着她袭来,周身的温度越来越高,她心中一惊,不敢正面对敌,给自己加了一到疾风术,一个眨眼的时间消失在了原地。 “呼——”无双倒在洞口前长吁一口气,还好……有惊无险。 “砰!”一声,无双刚才那个位置现在已经成了一片焦黑! “……”大热的天气,无双浑身冰凉。 “华公子,快点进来!”菲羽看到她的身影,急忙把她拉进洞口。 触手一片冰凉,把菲羽吓了一跳,急忙拉住她问这是怎么了。 “没事,我这功法与这里较为不合,消耗比较大,没事菲羽姐,我过会儿就好了,麻烦你先去接应下大哥,我担心……” 无双半躺在洞口那边,整着眼说瞎话,什么功法不合,她现在修炼的还是一开始的基础功法《清心咒》,连适合自己的功法都没有呢! 至于现在虚弱,也只不过是因为木系灵力消耗过度罢了,本身,无双自身的灵根属性就与这里的环境格格不入,甚至是……被压制。 如今,可真是热闹了! 待她恢复气力的时候,菲羽已经领着人过来了,让她意外的是,除了刀疤以外,竟然还有鬼眼和那对小情侣,三人也在附近,看到刀疤等人的动作,也跟着过来回汇合了。 果不其然,看到疲软无力半靠在地上的无双,几人虽然面上不显,可眼底的鄙视还是能看的出来。 呵呵,真是没用的白斩鸡…… “现今只有往前一条路,我们只能进去。”无双指着前面对几人示意。 “好,走。”刀疤一马当先,带着几人蜷着身子往里爬。 几个男人也很自觉的把菲羽和另一个女子护在中间,刀疤和那寡言少语的剑客扶风去了最前面,菲羽和那娇柔女子禹晴在最中间,鬼眼紧随其后,至于无双,她乐得自在在最后面。 周围是一片沉寂的黑暗,几人顺着坑道往前爬,胳膊腿都伸不开,五感灵敏在这里也毫无用武之地,只能通过周围的触感来判断他们身下一直都是泥土。 随着他们前进,温度下降的厉害,和外面燃烧的土地比起来,这里实在是清爽怡人。 要是能忽略到处乱飞的泥土灰尘就更好了。 无双这个身处最后的坏处此刻就显现出来了,前面五个人爬过之后,充满了整个甬道的尘土…… 呵呵,直接糊她一脸! 没人出声,只能听见前面几人窸窸窣窣衣衫摩擦的声音,眼前黑暗一片,但无双能感觉的出来,他们的这个地方应该是个略微往下的通道。 随着越往里越深,无双心中也有种不好的预感,流焰山地下会是这么清凉吗? “快,块,洞口!” 福地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世间事皆是如此,爬出那仅仅一人来宽的坑道,几人便被眼前的景象惊得呆呆的说不出话来。 眼前是一片广袤的平原,土地皆为艳丽的红色,乍一眼看去,还亮晶晶的闪着光华,这可不是众人的错觉,可都是遍地的红晶。 依稀能看见远处有几座山,偶尔还有几朵小火苗蹦蹦跳跳的好不热闹,几人看着这般景象都是眼冒金光。 红晶,火灵! 天空呈现一种不自然的暗红色,像是被鲜血浸泡过让人觉得压抑,天边阴沉的似要滴出水来,让人无端生畏。 “这,这里竟然……是一处未开发的福地?!”鬼眼张大的嘴巴能吞得下一个鸡蛋看着遍地的灵宝几乎就要扑上去。 “这么多红晶,还有火灵,我们这次可是发了!”菲羽喜上眉梢,姣好的容颜笑的格外灿烂。 “大家快去采集,尽量小心,别太过分散,这里情况未知,我们还是小心些为妙。”刀疤眼色暗沉,对着几人吩咐。 几人齐齐应声,分散开来各自采集宝贝去了。 无双顺着一条比较平坦的路朝着平原腹地走去,也就是那几座山的方向,一路上看着红晶就收起来,尽量不动声色的远离那几人。 红晶,是一种稀缺矿石,如同石榴籽一样的眼色清透诱人,在光线的映照下熠熠生辉,好不漂亮。 这东西很受炼器师的喜爱,易于打造不说,韧度强度都极佳,乃是炼制兵器法宝的首选。 当然,也有不少的火系修士拿它来修炼,加强自身与灵气的融合度不说,据说还能起到稳固心境,凝练修为的作用。 整个天天玄域也只有流焰山出产此物,因此价格极高,进流焰山的修士八CD是冲着它来的。 无双自然也不例外,她现在妥妥的穷人一枚,没有长辈师尊庇护,没有来钱的路子,只能自己苦逼的攒点东西压箱底,毕竟,修炼一途,耗得财可是不少呢! 闲话不多说,且看无双一人挖红晶挖的欢快,不一会儿的功夫,身上带着的几个乾坤袋就已经鼓鼓囊囊的了,好在道衍师兄当初给她的乾坤手镯…… 想到此处,无双心里一阵酸意,当初拿她当宝贝疼的人,现在自己连他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唉~ 咽下心里翻上来的酸楚,无双静下心神仔细对付眼前的情况,现在的处境可没有表面上那么平静,周身压抑的气氛让人喘不过气来。 看着天边暗红,无双加快了手下的动作,尽量的多收取一些火灵才好。 身后一阵稀里哗啦的声响让无双提起了心神,果然,出事了。 无双如此想到,小心翼翼的转过头去看,竟然是鬼眼和那一对小情侣打起来了! 眼看着那叫做禹晴的女子腹部已经受了伤,正汩汩的冒出血来,待在一边想帮忙也帮不上,着急万分,泫然欲泣。 鬼眼和剑客扶风正在缠斗,扶风路数正派,一手的剑法使得出神入化,婉若游龙,那鬼眼身法诡谲,变化莫测,渐渐的,竟隐隐有压制扶风的迹象。 他们几个怎么会打起来?无双暗自疑惑。 这个队伍来的人没一个简单的,当初拉自己入伙的时候就打着歪主意,只是无双还真没想道,竟然……内斗上了? 正无双思衬的一会儿功夫,两人的战况越发胶着起来,无双看着鬼眼眉眼间似有不耐之色,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正在这时… “华公子,这鬼眼心怀不轨,欲置在下二人于死地,还请公子出手相助一二。” 禹晴发觉了无双的存在,拱手大声求助。 无双正看戏看的热闹,丝毫没有上前帮忙的打算却没料想竟被这女人点出了身份,真是……!哼! 无双脸色阴沉的从藏身之地出来,看向禹晴的眼神冰冷刺骨,双手抱臂,事不关己的看着缠斗的两人。 “还请公子出手助我,来日必当重谢!”扶风眼角余光看到了现身的无双,却没看见她冰冷的眼神。 鬼眼只是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心境不起波澜。 无双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并不说话,狭长的眉眼略带着几分嘲讽的笑意,与这里的画面格格不入。 果然,没过半刻钟的功夫,扶风大败,虚弱的躺在地上,双眼中的恨意几乎要化作实质,穿透鬼眼的身体。 “呵…”鬼眼看着他的模样,嘴角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冷笑,走过去翻看他的乾坤袋。 只是求财吗? 无双看着这一幕,有些意外。 面上还是一派风轻云淡,只是身上的肌肉已经紧绷,战意随时爆发! 鬼眼对着快要昏过去的扶风折腾了半天,朝着无双看过来一眼。 那眼神,平静无波,放佛在看一个死人。 陡然,短刀破空而来,凌厉的速度划破了空气,飕飕的声音刺激着无双的耳膜。 “嘭!” 格挡!使得却不是无双的兵器,而是随手拿来的禹晴的剑。 刀剑相撞产生的花火四射,映着周围燃烧的火焰一样的颜色,就像是凡间最美的烟花,让人目眩神迷。 巨大的冲击力让无双手中的剑承受不住,断为几节,砰砰砰几声飞出去深深地插在地上。 鬼眼眉头一挑,看着无双的眼神有些意外,本以为只是一个无用的富家公子,竟然有这么深的功力? 旁边还清醒着的禹晴眉毛狠狠地跳了跳,自己的佩剑什么水平自己心里清楚,虽算不上传世神兵,可也是自家宗门的不传法宝…… 如今,竟然,在一个毛头小子手里…… 断了?!还是断的这么彻底! 想起他刚才冰冷的眼神,再想想自己之前祸水东引的念头,一抹极为恐惧的感觉包裹着她。 遭了! “我不想管你们的闲事,奈何你们三番五次挑战我的底线,我向来不喜欢留下对我出手的人……”无双语气缓慢悠长,似是低吟浅唱,此刻却有种勾魂索命的感觉。 “所以…鬼眼,可要与我一战?”无双祭出木心藤,长鞭一甩,打出一个漂亮的鞭花。 “我还真是看走眼了,想不到华公子深藏不露,今日,我要是不与你战…你能放过我?”鬼眼语气轻挑,手指轻轻摩挲自己的刀,那上面还有对面人留下的缺口。 “既如此,那就战!” 无双长鞭一甩,周围的温度陡然降了不少,火炉一样的炼狱刮起了飕飕凉风。 风起,鞭扬。 深绿色的木心藤在无双手上灵活的像是一条长蛇,直朝着对面的敌人而去,张开的血盆大口势必会将阻碍它的人吞噬干净。 战 风起云涌,天边暗芒又阴沉了几分。 鬼眼看着朝着他面门袭来的鞭子,急忙闪身躲避,重心下移,像一只灵活的豹子,死死的盯着他的猎物,伺机而动。 一个呼吸,鬼眼已经不见了踪影。 周围死一般的寂静,只能听见猎猎风声。 无双神识一处,将方圆十里笼罩其中。 “叮-” 一声脆响,若有似无。 无双耳尖微动,右臂一挥,长鞭准确无误的对着刚才的方向而去。 “……”落空。 无双挑眉,故布疑阵?还是声东击西? 无双心神紧绷,丝毫不敢大意。 周围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下,她看见扶风重伤晕在那里,身侧的宝剑泛着森森寒光,她看见禹晴眼神灼灼的看着她,双眼中的神情晦涩难辨…… 她看见周围的周围的每一块石头,每一捧沙土,每一个隐藏起来,小心翼翼的火灵…… 唯独,不见鬼眼! “唰!” 一道攻击朝着无双后脑袭来,千钧一发。 手起,扬鞭,轻轻一挥。 凌厉的风刃化为乌有。 “呵呵,原来你藏在这里了,我还当真以为这世上有绝对隐匿的功法,可惜了…只是骗子罢了。” 带着几分嘲讽的声音从那嫣红的嘴唇中一字一句的吐出,一张一合的诱人唇瓣在讥讽中平添了几分魔魅。 隐在暗处的鬼眼心狠狠一跳。 这小公子有些邪门,本以为只是个沉默的羔羊,却没成想竟是头饿狼。 饿狼亮出来自己尖利的爪牙了,难不成,这匹小狼真能看破自己不成? 鬼眼很快松了一口气,他的隐匿功夫那可是…… “呃……”震惊,错愕,不可置信。 鬼眼睁楞楞的看着无双,原本只是垂眸看着自己手中的鞭子的少年,现如今…… 看着他胸口的血洞,笑的肆意邪魅,那双明亮的眸子中明晃晃的嘲讽让鬼眼气急,却也后悔…… 这样的人,要是自己不去招惹她的话,恐怕,这以后的事情也不会有了。 鬼眼死亡,气息飘散,自然他的隐匿就失效了,半空中突然出现的人影,满身的血迹,捂着伤口不可置信的景象让禹晴心惊肉跳。 这就是那位华公子的实力?那自己之前的行为…… 禹晴心里一阵寒意,毛骨悚然。 无双重新将木心藤系回腰间,优雅轻慢的走向掉在那儿凄凄惨惨的尸首。 黑色的丝质长衣随着刚才起的风飞舞,透过白色的裤子隐约能看见两条长腿的形状,一步一步,充满刚硬的力量,就像是踏在人的心脏上一般。 素手轻扬,把额间掉落的一缕长发抚到耳后,当真是美人如画,风姿绰约。 拾起鬼眼掉在一旁的短刀,无双翻来覆去的扒拉他的尸首,凡是有可能藏匿东西的地方,通通被她翻了个底朝天。 尸体看起来比较整洁,唯有腹部被木心藤洞穿的一道口子,无双翻起来没有任何心理压力。 只是…… 无双看着翻出来的东西撇撇嘴,这厮也太穷了点吧,不说是身上没有财物,就连进了流焰山收集的红晶也寥寥无几。 身上唯一值钱的不过是乾坤袋里的几张符咒罢了!低阶的攻击术法,爆裂炎和金刚雷。 无双只看了两眼就没什么兴趣了,让她意外的是另一个更为精致的乾坤袋,月白底色,淡蓝云纹,依稀可见“玄青门”三字。 无双心中有了计较,看样子,那叫扶风的剑客还真是玄青门的弟子,之前看他的招式路数就觉得有些眼熟,如今看来…这两个人还真是麻烦。 玄青门是天玄域除天玄宗以外最大的宗门,近些年来人才辈出,甚至有赶上天玄宗的趋势。 不管两家如何较劲,小辈弟子们都是守望相助的,尤其是在外出历练之际,可现在来看…… 这两人隐瞒了玄青门弟子的身份,而且看那扶风怎么着也是一个筑基修士,在宗门地位应该不会太低,那么,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他孤身出现在流焰山呢? 这些事,无双不得不多考虑几分。 虽然心中思绪不知道转了几个来回了,其实也不过只收一瞬间的事情。 无双神色淡淡的看着手中宛若荷包精致的乾坤袋,没有不自量力的自己打开,她没能力打开有主的乾坤袋,也不想贸然行事,伤了根本。 无双走向还在昏迷的扶风,此刻禹晴已经挪到了他的身边给他喂了几颗丹药,虽然还在昏迷,可能看的出来,他的气息已经稳定下来了。 “多谢公子救命之恩,禹晴感激万分,无以为报。” 禹晴看着朝着他们走过来的少年公子,明明是看着那么简单干净的人,却面不改色的杀了把他们两个逼得节节败退的人,只能说,人不可貌相。 可是,她的心里却远没有表面上那么镇定,自己刚才只是为了找个人分散鬼眼的注意力,这才把这少年推出去。 却没想到,这人竟然是个狠角色。 现在她该怎么办?这人肯定不会饶了她的吧。 “你想杀我。” 无双定定的看着她,眼神淡漠的像是看一个死人。 “我没有——”禹晴还要解释的声音堵在嗓子眼说不出话,眼睁睁的看着少年将剑刺进她的腿上。 剧烈的疼痛袭来,她看着无双的眼神已经染上了血色,这人不会放过他们的! 救命之恩又如何,保不齐这人只是随手顺势为之罢了。 “你还在怕我,呵呵……” 无双说着说着就笑起来,人心当真是凉薄,为了一己之私可以害人,刚才还说着救命之恩,现在呢? “可你还是想杀我。” 无双的语气玩味,好似发现了什么有趣的玩具一般。 “别别别,别杀我……别杀我,我们是……” 禹晴看着无双抬起来握着短刀的手,生怕无双再直接给她一刀,忙忙开口求饶。 “此事是扶风不对,还请道友看在大家都是同道中人的份上,饶禹晴一命,扶风愿意受罚。” 重伤昏迷的剑客这个时候清醒过来,看见无双的动作急忙拦下,动作过激拉扯的伤口再一次渗出血来,看起来凄凄惨惨。 只收就算是这样,剑客还是不肯松开阻拦无双的动作,生怕自己一个不注意无双看了禹晴。 “你很在乎她?”无双看向他。 “自然,我深爱她。” “哪怕为她死?” “我甘之如饴。” 青年剑客的声音坚定不移,很轻,却蕴含着他比磐石坚定的意志。 “好吧,随你。我不杀你们。” 无双扔下短刀,盘腿坐在他身侧,玩味的看着两人,目光直打量的两人浑身发毛。 火凰 “多谢华道友相助,不知华道友来这究竟有什么目的?” 扶风终于忍受不住这诡异的气氛,拱手问。 “做我该做的事。”无双道“我就你们并非处于本意,你们也不必太过放在心上。” 听闻此言,扶风禹晴二人心中舒坦,深深觉得自己之前实在是太过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只要,你们拿出合适的东西换你们的命就行。” “……”什么? 两人直接愣在当场,这所谓的换命是个什么意思? “总不能让我白救你们吧!” 无双大马金刀的盘腿坐在那里,很不优雅的翻了个白眼,看着两人很是不悦。 “这……这个问题,我二人必会报答。” 扶风尴尬的不行,这位小公子还真是……别具一格。 “那就好。” 无双很欢快的从两人身上得了不少的好东西,攻击符咒、小型阵盘、灵珠灵石…… 看着无双眉眼弯弯的顺了他们的东西转身就要走,扶风急忙开口拦下她。 “怎么?还有事?”无双有些不悦。 “的确还有一事,华道友可知道这流焰山腹地马上就要开启了?” 无双心道,我不知道我来这儿干嘛! “略有耳闻,扶风道友有何高见?” 心里再怎么吐槽,面上不显。 “不瞒道友,我二人来流焰山就是为了腹地大开。” 无双悠哉悠哉的站在一旁,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我二人是玄青门的弟子,此次就是从师门得知,流焰山腹地将有重宝出世,传闻火凰将在流焰山重生。” 扶风说到此处,不动声色的看了看无双,发现少年表情不变,不禁有些挫败。 “你们就是为了火凰来的?”无双问。 “的确,禹晴身中寒毒,需要凰火解毒,我们二人这才冒险进来此地,苦于得不到进山的铭牌,这才想着先在外围捕猎,伺机进入。” 扶风说到此处,眼神苦涩,看着禹晴露出淡淡的无奈。两人之间的气氛温馨平和,在这炼狱般的环境里营造出一种名为温馨的东西。 “恐怕…你们进不去这位禹晴道友的寒毒难不成只有凰火能解不成?” 无双在温馨的两人身上泼上一大盆冷水,看着禹晴有些好奇的问。 “的确,她所中之毒乃是万年寒冰的冰灵所化,霸道至极,天下,能压制冰灵的也只有火中的圣灵凰火了。” 说到这里就要说一下所谓的火灵和凰火,流焰山随处可见的火灵其实就是最低等的一种火灵,也就说火孕育出的灵物,火灵也是有等级的,越高级的火灵数量越少,自然,力量也不是这些小东西能比的。 而火凰其实就是火中最高等级的灵,拥有自己的灵智,称得上一声“圣灵”。 自然,它的凰火更是天下最灼热的火焰,相传能燃尽天下之物,温度奇高。 无双脑海中会想着关于火凰的那点东西,最后,只能感叹自己时运不济。 碰上这么个时候进山,自己这是找死呢! “所以…你们告诉我这些,究竟有什么目的?” 无双看着两人,陡然目光似箭,看着两人的眼神冰冷充满怀疑。 “要我说,且不管火凰出世是真是假,知道这个消息的人寥寥无几,你们两个告诉我……究竟有何目的?嗯?” 说着,无双身形疾闪,左手已经狠狠地掐上了扶风的脖子,看着他的眼睛,声音似寒冰。 “我只是…咳咳,只是想请…详情道友帮忙……” 呼吸受阻的扶风断断续续的说着这一番话,不忘用眼神示意一旁的禹晴切莫冲动。 “哦?帮忙?我为何要帮你们?火凰于我无用,倒是你,现在看着让我很不爽!” 无双掐着他,看着两人暗中交流,没有丁点儿反应。 “我不管你是玄青门的弟子还是什么,今日且放你们一次,再惹到我头上,休怪我不留情面!” 说罢,无双扔下看起来可怜兮兮的扶风,落地的动静把一旁的禹晴吓得要死,空气中只能听见他奄奄一息的咳嗽声和女子受惊的安慰。 无双转身而去,不忘搜刮走他身上剩下的那些财物和储物袋。 徒留下身后的禹晴恶狠狠的看着她的背影,仿佛要吃人一般。 且不管身后人什么想法,无双脑海里却是思绪纷乱。 火凰,火中圣灵。 那可是全天下修士趋之若鹜的宝贝,若是有幸和一只圣灵契约,得到的好处岂是旁人可以想象。 何况,火凰的能力还有让天下炼丹师炼器师眼红不已的凰火,更是普天下独一份的宝贝。 再者,圣灵与妖兽不同,灵诞生之初,性情温和,大多遵从本心,心智如同初生的婴孩儿。 妖兽凶猛,野性难训,何况,再怎么厉害的妖兽又如何与圣灵相提并论? 所以,这样一只火凰出世,简直是天下震动! 自然,闻风而动的修士不会少,到时候,天下英豪齐聚流焰山,自己,又算得了什么呢! 本以为原本的打算已经冒进,可现在看来,自己这个时候进腹地不更是找死! 对了!糟糕! 怎么把这件事忽略了! 铭牌! 刚才那俩个人就是苦于得不到铭牌,其实也是,本来一年一次的山门大开就是天下修者的殿堂,现在有了火凰,更是热闹。 可是,腹地就那么大,宋家,铁家,城主府三方不过各派出五十人马,总共不过一百五十人而已。 可是,天下人齐聚流焰山,哪有那么多的铭牌可供他们进去? 是各自抢夺,生死由命,还是,山门大开,不设禁制? 流焰山的禁制可不是这三家能操控的,那么,只能是…… 遭了,自己这种小虾米,岂不是最好的猎物! 无双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想着自己身上那块铭牌,真有种烫手山芋的感觉。 不过,即使那样,这次流焰山也必须进! 大不了…… 看着更显阴暗的天际,无双心中涌上一种极为不好的预感,那处,连原本的红色都已经看不清了…… 不知何时起的风,刮的人眼睛生疼,飞沙走石,天昏地暗,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 不好,天要变! 无双心砰砰直跳,她向来不畏挑战,可她也是个极为怕麻烦的人。 就像现在,碰上这种情况,如非必要她一般都会远远躲开的,可现在,哪还有退路! 眼前一片昏暗,不断有狂风卷着沙石打在她身上,哪怕是钢筋铁骨,此刻也难以消受。 无可奈何,无双趴在地上,尽量躲开风沙,却也知道这不是长久之计,这样下去,早晚被风沙埋了! 生死一线 流焰城,宋家。 宋易卿正坐在主位,端正大气,一身锦罗绸缎,雍容华贵,哪还有之前瑟缩胆小的半分模样。 少主气势很强,端正的脸上一派威严神色,跪在地上的人瑟瑟发抖,偷眼去瞄上面的少主,只一眼,吓得魂不附体。 “还不打算说吗?要我继续用刑?” 男人声音平静,丝毫听不出一点怒火,但在底下那人听来,无异于勾魂的恶鬼。 “少主,我说,我全说……” 男人泣不成声,哆哆嗦嗦,一五一十的把自己勾搭外人,出卖主家的事情交代了个一干二净。 “少主,还没找到无双小姐的踪迹。” 正此时,一个劲装男子进门来报,态度恭敬,低垂着眼眸不敢看主位上那人。 “不用特意去找了,要是遇见她,留意去保护她,加派人手准备火山祭祀的事情。” “是,属下领命。” 听闻少主冷淡的声音,男子不敢多言,急忙退下安排一应事宜去了。 哎呀,少主最近气势越来越强了,差点绷不住啊刚刚! 也不知道那位无双小姐有什么本事,竟然引得少主这么上心…… 离去的男人心里如何想暂且不管,宋易卿心里却不怎么好受! 无双那日一清早就留下信笺离开了,言明两人恩怨已了,不宜过多牵扯,自己先行离去。 虽然知道人进了流焰山,可是茫茫人海,找个人却是麻烦,再说,祭祀在即,他也分不出太多精力找她。 可是,恩怨已了是个什么!他还想好好和她做朋友呢! 那姑娘身上不少秘密,性子也有趣,就这么走了真是可惜。 何况,流焰城最近动乱,现象迭出,按她那半吊子的修为,实在是让没办法放心啊。 宋易卿保养的极好的手握着一盏青瓷小酒盅,杯中金黄色的酒液色泽诱人,周边空气都能闻到醇厚的酒香。 “罢了,了解了这边纷乱,我就去找你,但愿到时候…你还有命活着。” 这十几天,不断有修士涌入流焰城,势头根本不是往年的火山祭祀能比拟的。 宋易卿发觉此事有异的时候,派人去查竟得到了一个火凰现世的消息! 所以说聪明的人想法都差不多,宋易卿听到这消息心神剧震,直言宋家危矣,流焰城危! 可怜家里那些个不安分的还道这是自己的机缘,妄想着契约火凰! 圣灵哪里是那些人能染指的! 且不说这个,就是那些闻风而动的修士,不得一个个把流焰三家当成待宰的猪肉。 本来还想着邀请无双一起进山,好歹有个帮衬,现在看来,她自己行倒也安全些。 毕竟……谁能想到一个筑基修士能有进山的铭牌呢? 醇厚的酒入喉,热辣辣的好不难受,宋易卿阖上眸子,把所有的脆弱掩盖起来。 …… 你知道吗?我遇见一个女子,和你好像…… 流焰山。 突如其来的风暴让无双措手不及,现在的她和只乌龟上艰难的对抗风暴。 眼前早就看不清任何东西了,无双试探着放出一缕神识,结果让她大失所望。 能“看”见的距离不过百十米,连她平日里的十分之一都要差上许多,而且天地间到处是肆虐的沙石,更是大大降低了她对周围的感知。 身后的那两人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恍惚中,无双如此想到,要是他们知道会有这场风暴的话,不知道还会不会拼死寻找凰火…… 无双已经不断的灵力外放,给自己施加一层又一层的保护结界,免得自己当真被沙土埋了。 可惜,终究法术有心,自己灵力储备也不甚充足,结界再多也碍不住一层一层的破。 无双“看”到天边有一团黑漆漆的东西以一种非常可怕的速度席卷而来,它越变越大,越来越近。 没多久的功夫,那团黑漆漆的东西就能大体看出个形状来了,也就意味着……离她越来越近了! 那原是一团黑云,又似一团黑风,扭曲着,旋转着,将自己变成一个漩涡,咆哮着,呼啸而来。 那中间还夹杂了许许多多的火灵,它们原本活蹦乱跳的模样现如今奄奄一息,在那团黑云的肆虐下毫无还手之力。 无双看的越清楚,心里越震惊。 这黑云,约莫类似海上常见的龙卷风罢,无双生在华陵,见识过一两次海上龙卷,可这里的黑云,明显要比那个厉害的多! 现在该怎么办? 继续在这里的话,那黑云迟早会像卷着那些火灵一样卷着自己而去的。 可要是现在跑的话……呵呵…… 目标岂不是更大? 难不成就这么等死吗? 无双做不到。 咦?她看着黑云,突然有了一个极其冒险的念头,不如…… 无双一副慷慨就义的样子,小心翼翼的把自己的身上的东西全都整理了一遍。 乾坤袋,系在腰上,盖上衣服…… 木心藤,化为长鞭扎在腰上,方便取用…… 至于那把一直没什么用处但又很碍事的剑,唉,真可惜这家伙没法储物空间,要不然也不用走哪死死的抱着它了! 她身上也就这些值钱东西了,都准备好以后,黑云也终于靠近了她,只见她纵身一跃,跳进了那漩涡之中! 呕—— 这是一场豪赌。 若是能坚持下来,未免不是一条出路。 无双,跳进来的那一刻是这么想的。 她毫不犹豫的放弃了灵力外放保护自己的想法,反而把心腹、脑袋、丹田这些重要的部位用灵气保护了起来。 飞快往自己身上拍了几个防御类的符咒,也就是从那几人那里打劫来的东西,无双终于有了一丝丝安全感。 现在,就是专心和风暴对抗的时候了! 可下一秒,无双就深深后悔起这个决定。 天旋地转,飞沙走石…… 无双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现在的处境,她的周围全是和她一样命运,被风席卷的可怜虫,而她还得不断的承受四面八方,各个角度它们的袭击…… 巨大的石块、段成好几截的树枝、夹着泥沙的树根、可怜的小妖兽、奄奄一息的火灵、闪闪发亮的红晶…… 更别提它们的背景,沙土了! 你能想象如何承受来自它们的袭击吗? 更要命的是——天旋地转。 陷在漩涡里什么感觉?无双来告诉你,那就一个字—— 呕—— 她现在真恨不得把肠子也吐出来算了,正当她自暴自弃的时候,一块树枝又很“不小心”地撞了她一下。 或许,黑云风暴里还要加上无双的呕吐物这一样了…… 真是个不幸的消息,公主大人决定把这个黑历史永远的埋在心里,打死都不能告诉任何人! 她昏迷前如此想到。 境 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无双一直是这样坚信的,就比如说现在,她从天玄宗来流焰山的时候,是绝对想不到这一路会有这么多惊奇历险的。 先是在清理匪患的那些任务中无意受伤,结识了那个看似不怎么着调的宋家少主。 再然后呢,进了流焰山竟然还要被发疯的火炎兽盯上,好不容易躲过一劫,寻了处安静的福地,想着能趁机捞点好处了吧,又被人家斗法牵连。 到了现在,竟然还落了个昏迷着被风卷走的结果! 要是真有个什么人生计划的话,无双这人生都不一定偏哪儿去了呢! 无双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如是想到。 眼前一片怪石嶙峋,坑坑洼洼的景象她他有一瞬间的不适应。 刚才不还是平原呢,怎么现在成了荒山野岭了呢! 地上的石头,脚下的泥土,还是远处的山都是流焰山最常见的红色,大概是一种火元素含量极为丰富的矿床,要不然怎么能出那么多的红晶呢! 唉呀,又想远了! 无双急忙扯回那不知道飘到哪里去的思维,仔细观察眼前的环境。 试探地抬了抬手指,无双再好的风度也都喂了狗了! 刚才就发觉自己的腿受了伤,暂时没法动弹,现在她才知道什么叫祸不单行。 胳膊也没法动弹,也就意味着她没法给自己疗伤。 她躺着的地方是一个小山坳,不大的地方刚刚能容纳她一个人,背风的环境让她能少受点罪,更让她有些安慰的是,这里没有妖兽。 要不然的话那就……呵呵。 她记得自己的乾坤袋里好像还有那么几颗疗伤的丹药,除了当初两位师兄留给她的那些灵丹妙药以外,大多都是她自己添置的止血丹、保元丹这一类的。 再者就是从鬼眼和扶风那里搜刮了不少,出门在外,谁没有个应急储备呢! 无双用意念打开乾坤袋,灵气裹狭着一颗丹药送到了嘴里。 入口便是化作一股温热流进经脉,这药效倒是让无双有些吃惊。 丹药也是有等级划分的,根据各自不同的品质分为一品到九品,虽然也是一品为次九品最好。 无双刚吃的这一颗,能如此快地被身体吸收,说明炼丹师对这种丹药了如指掌,对各种药材的操控更是得心应手。 虽然只是一颗二品的保元丹,可这背后的炼丹师绝不简单。 中级炼药师?还是高级炼药师? 这样想来,无双也莫名有种不太好的预感,这扶风难不成,很有背景? 唉…… 事到如今,无双也没有后悔的余地了。 何况,虽然那个叫扶风的剑客看起来很是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但那个禹晴,先是祸水东引,再一副自己处于弱势可怜兮兮的模样,看着就让人心生反感! 罢了罢了!别人的事情何必多言! 安下心来,无双试探着运转灵力,发现自己的经脉还都完好的时候,不觉松了一口气。 还好,命运还是眷顾她的,没有彻底抛下她。 流焰山木系灵气稀薄,基本没有。 其实这也难怪,流焰山以火为主,这里不管是力量、图腾、还是神明,都有一种浓浓的火焰崇拜。 火克木。 无双自打进了流焰山,一只有种极为不舒服的感觉,自己的力量受到压制,处处受阻,现今可算是显现出来了。 没办法吸收空气里的灵气,无双只好用自己本身的灵力温养经脉。 一遍不行,再一遍。 这一下可不打紧,无双也真正看到了自己身体究竟成了什么样! 五脏六腑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损伤,四肢躯干更不用说! 哪怕修炼之人根骨更为坚硬,皮肤更为坚韧,也经不住这个折腾啊! 看看,看看,那断了的那几根肋骨,那是插到哪儿去了? 无双看着自己“残缺不全”饱受苦难的躯体,真有种泪流满面的冲动…… 等这次回了天玄宗,找个机会还是看一看有没有一些比较适合她的体术吧! 不是常言都道“内练一口气,外练筋骨皮”嘛! 这一口气提上来了,筋骨皮自然也不能落下。 以后再遇见这种情况,好歹也有个……保障不是嘛! 在无双没有意识到的时候,她对自己的要求已经一降而降,甚至不能更低了。 堂堂的公主大人,情何以堪啊! 算着日子,火山祭祀应该已经开始了,十天的祭祀以后便是腹地真正开启的日子,也是无双要赶上的时候。 谁知道那铭牌过期了还能不能用不是? 等着人家都进去,自己姗姗来迟的时候,可有趣了! 看看自己现在这样子,连动都不能动,要想赶上腹地开启的那一天,还是抓紧疗伤吧! 非特殊情况不使用丹药,这是无双长期以来养成的习惯,毕竟积攒下来的丹毒会对修士的身体有损。 无双还不至于做这些投机取巧的事情。 只是……这疗伤,恐怕要费一番功夫了。 无双专心疗伤的时候,不出一会儿的功夫,小姑娘竟然入定了! 虽然侧卧着的姿势很不好看,灰头土脸满身血迹的样子也很是狼狈,但是少女身上那层薄薄的绿色光晕给她添了几分神圣感。 这一刻,她真的像是森林中的精灵,九天上的神灵。 沉浸在修炼中的无双自然不知道现如今流焰山腹地的一系列变动,也不知道因为那几块铭牌,那些闻风而动的修士抢成了什么样子! 无双动身的第二天,宋家少主宋易卿就带着自己的一班人马进了流焰山,自然他们的目的地和外层那些小虾米不一样。 铁家的掌权者,现任家主铁如风是个五十来岁模样的老头子,至于内里究竟多少年纪可真是没几个人知道,大家更为津津乐道的还是铁家家主是个正儿八经的金丹真人。 满头的红发,粗犷的面容,虎背熊腰,身似小山,嗓门大的跟炮仗似的,一看见宋易卿过来,震耳发聩的招呼就让几人招架不住。 “宋贤侄,怎么那宋老儿还在家里养病呢?” 瞧瞧这话问的,铁如风身后那几个客座或是随从都借着要给自家家主给跪了。 宋家主的“病”,究竟是怎么这个情况,别人不知道,您还不知道吗? 您现在这么问,不就是打脸吗! 依着宋少主那心狠手黑的作风,那杀人不见血的利落劲儿,你还真敢上去撩拨他啊! 对面的青年却是一脸混不在意,平淡干净的五官笑得温和,行的也是晚辈对长辈的礼,那态度,怎么看都是一个谦和的世家子弟。 城主 “劳世叔挂心了,家父最近精神不错,只是身体还是那个样子,唉~” 宋易卿说的情真意切,风轻云淡的样子让人心生好感,说着看向铁如风。 “世叔要是有时间,我宋家扫榻相迎,想来父亲见到像您这样同辈的叔叔,心里也会好受些。” 如玉公子笑的一派儒雅之色,这般贵气的世家公子在天玄域也是少见的,可面前的人却都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尤其铁如风为罪,青年看过来的眼神是那般平静,可是他就是从心底感受到一股寒意。 他可真真后悔了,就不应该逞一时口舌之快,现在这面子丢的啊…… “贤侄说笑了,那是自然,自然……” 面上风轻云淡,其乐融融,内里却是针锋相对,互不相让。 “城主到——” 尖利嘹亮的声音一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刷刷刷的目光朝着来人看去。 流焰城城主,那是一个神话。 流焰城,边境,不属于天玄域或者灵仙域任何一方管辖,这里混乱,暴力。 能在这样的地方做城主,而且一做就是二三十年的人,能简单吗? 宋家,铁家,哪个是简单角色!城主还真就到了。 一群人浩浩荡荡而来,斗志昂扬,井然有序,扑面而来的煞气让人胆战心惊。 最中间被人簇拥着的男人看起来三十出头的相貌,高大的身材看起来在一种人当中鹤立鸡群,五官端正,一股浩然正气让人不自觉的心生敬畏。 城主姓复,名字早已经无人知晓,这么多年来,他的实力早已经深不可测。 “见过城主大人。” 众人齐齐躬身行礼,就连刚才针锋相对的两人也不例外,收起了浑身的尖刺。 “诸位英雄不必多礼。” 城主浑厚的嗓音充斥在火山祭祀的每一个角落,就连在最隐秘的地方的人都能听的清楚。 这是…震慑。 意识到这一点众人脸色都有些不好看,他们从各地赶来,为的不就是火凰现世吗! 只是,这城主的实力深不可测,他们不禁对自己来的目的有些怀疑,就算他们能够得到火凰,他们真的能带出去吗? 在天玄域,金丹真人便能开山立派,当的一派宗师,元婴期更是老祖一般的人物,出窍更是凤毛麟角,分神也就天玄宗有那么一位。 元婴期,会看得上火凰吗? 金丹期,各自有自己的地盘,哪个会轻易出来。 他们来这儿的不过是些金丹以下的修士罢了,还大多都是年轻新秀趁机来此历练,充其量不过是些开光、心动、融合一类,筑基期的修士也有不少。 城主看着众人齐齐色变,便知震慑的目的已经达到,收回外放的威压,脸上勾起一抹浅笑。 不同于宋易卿的雍容华贵,也不同于铁如风的狂放不羁,城主大人笑的一派正气盎然,让人看着就心生好感。 其实就是领袖魅力! “二位来的好早,倒是复某来迟,让二位久等了。” 城主施施然一笑,看着平易近人,铁、宋二人却是不敢懈怠。 “城主大人说笑了,铁某也不过是领着家中子弟前来长长见识,安排这些小辈自得多费些心思。” 铁如风不敢接城主的自谦,适时的把自家小辈推出来,毕竟自己和宋老儿同辈,宋家的子弟如今都能独当一面,自家那些小雏鸟还欠缺很多啊! “侄儿不敢,做晚辈的自然不敢让两位叔叔等。” 宋易卿笑的谦和,一声叔叔叫的人心花怒放。 “易卿还是如此,何必这么自谦。”城主大人看着宋少主,称赞两句,极为赏识的样子。 “哎,如风你今日带了家中小辈,怎么也不叫过来看看,年轻人就是要多出来历练才好,那股子热血的劲头啊,哎,咱们都老了……” “他们哪敢过来啊,自然是在那边看着呢!”铁如风象征性的推拒一二。 得了城主的命令,铁如风满心欢喜的遣人去叫自家那几位优秀子弟了。 “听闻易卿前些日子出去了?可是又出去寻经问道了?” 城主开玩笑似的看着宋易卿,不无揶揄的问。 “哪能呢,叔叔就不要笑我了,我这个身子那有什么机会寻经问道,只不过是找个地方玩乐而已。” 宋易卿连忙摆手,面上有略微的不自然。 此言一出,诸人各怀心思,城主面上有些歉意,至于心里怎么想的,谁知道呢! 铁如风更是直接,面上虽然不显,可摆明了就是不把他放在眼里。 凭你小子本是再大,不过也是个废物罢了,等着你那些兄弟姐妹起来,哼哼…… 至于旁人,嘲讽有之,怜悯有之,同情有之,恶意有之…… 是,宋家少主不能修炼,再这样的修炼世家,无异于废物一个。 可是,在当他被所有人放弃的时候,他不知用何种手段,招拢了一批能人异士。 当所有人将他当成一只被抛弃的可怜小猫,就连一个怜悯的眼神都不曾给予他的时候,这个少年在无人知晓的角落,长成了一只狼崽子。 终于,三年前的某一天,狼崽子露出了他的獠牙,狠狠地报复当年伤害他的人。 自此,宋家家主一病不起。 自此,宋家易主,名号上虽然还是少主,实际上,又有哪个不知道呢! 也就那些人云亦云,不知上进的市井游民,才会在提起宋少主的时候,叫上一句“废物”了! 正在所有人都觉得气氛尴尬的时候,铁家几个年轻子弟相携过来了。 七八个青年男女,风神俊逸,各有特色,站在一起,也绝对是一道靓丽的风景。 “弟子见过城主大人。”一排人恭敬行礼,随即又对着铁如风躬身。 “起来吧,抬起头来我看看。”城主威严的声音让一般人胆颤。 这一群人中,当前的三人最为出挑。 一青年男子容貌不俗,一身浅蓝道袍,整个人的气质就如同衣裳上绣的青竹一般温润挺拔,进退有度。 宋易卿知道他,准确的说,和他差不多年纪的,流焰城没人不知道他的。 铁家嫡系三少爷,铁如风的亲儿子,铁甫青,天才级别的人物,如今不过双十,已经是心动修为。 身旁的一个少女一身素服,简洁大方,行为举止丝毫不见扭捏之色,娇嫩的面容不过二八,素淡清冷的神色让宋易卿一瞬间想到了无双。 只是,两人终究不一样。 无双凉薄,却又对人很好,至少一路上没扔下自己这个累赘…… 想到这里,宋易卿苦笑,自己什么时候对她这么了解了? 祭祀 眼前的女子是铁家一个旁支庶出的女儿,族谱的排位上是七小姐,天资聪颖,和甫青少爷有的一拼,所以待遇自然对照甫青少爷。 宋易卿只是淡淡一扫便移开了视线,转而去看第三个人,与前两人相比,这人真能算的上是少年。 他的身材完全继承了铁如风那样的高壮,一头红发肆意张扬,贴身的黑色劲装包裹下是线条分明的肌肉,背一把阔刀,脸上的表情带着那个年纪的少年独有的张扬和冷漠。 那之后的几人看着也平凡,倒不是说他们不优秀,只是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而已。 三人感觉一股淡淡的威压扫过他们的身体,一瞬间有种被看透的感觉,不觉脸上的表情变了几分。 抬头看时,瞳孔中的惊惧还不曾散去。 “不错,不错,后生可畏。” 城主大人哈哈大笑,看着几人的眼神很是满意。 “哎,这位少年怎么称呼?看起来真有如风你的几分风骨!。” 城主大人兴致盎然的指着刚才的少年问。 呵呵……这话题就有些尴尬了。 倒不是因为旁的,只是这少年的身份有些特殊。 铁如风有个哥哥,只可惜英年早逝,留下寡居的美貌妻子和腹中的孩子。 本来一切安好,弟弟接过哥哥的衣钵,挑起铁家的大梁,将铁家治理的井井有条。 可事情就怪在,哥哥留下的遗腹子日渐长大,相貌竟然与自己的亲叔叔越来越像! 说是血缘倒也解释得通,毕竟修炼界本来就怪事频出。 但是,耐不住……这孩子与他的亲爹差别实在太大。 一个文弱书生一样的男人竟然生出一个虎背熊腰的儿子! 这就是没事儿,在有心人的眼里也变成有事了。 也正因如此,这个名叫铁铮的少年自幼凄苦,毕竟就是铁如风再大度,在这样的流言之下,也很难不对这个孩子心生芥蒂。 可现在城主大人如此询问,究竟是何意? 宋易卿垂下自己的眸子,掩去了心中所有的思绪。 “这是兄长的儿子,名唤铁铮。” 铁如风淡定接话,仿佛那些流言从来不曾存在过一样。 “哦,原来是另兄的儿子!真是英雄出少年。” 也正因如此,这个名叫铁铮的少年自幼凄苦,毕竟就是铁如风再大度,在这样的流言之下,也很难不对这个孩子心生芥蒂。 城主情真意切的称赞了一句,却无人看到,那双看似慈爱的眼眸中闪过一抹……嘲讽。 “城主大人,祭祀的时辰马上就要到了。” 一名穿着祭袍的男人上前恭敬地说道。 “好,既如此,那铁兄,贤侄我们就先过去?” 三人转身朝着祭祀的场地——流焰山口走去,铁如风和宋易卿两人很自觉的落后半个身子,将城主大人簇拥在中间。 三人并进,一个威严尊贵,一个狂放不羁,一个雍容温润,身后还跟着一重弟子、门徒、客座、从属。 当真是浩浩荡荡夺人眼球! 聚集在这里的众人注意力原本就盯着中央的三人,此刻见他们三人有了动作,又听闻祭师言“祭祀开始”,自然是眼眨也不眨地看着祭坛的方向。 所谓流焰山,就是一座火山。 虽然要比凡俗的火山惊险一些,矿产也略微不同。 虽然凡俗的火山也没有哪里安全…… 所谓的祭坛,也就是火山口。 三位重量级的人物跟着祭师走到了火山口边缘,沸腾的红色岩浆不时迸出几滴,又在温度的影响下凝结出一身黑色表皮…… 或者迸到地面,红色的岩浆溢出,形成新的岩层,亦或者迸到他们身上…… 呵呵…… 衣服完好如初,人也丝毫未损。 能扛得住如此灼烧的衣服,哪能是普通的衣料,不得不说三人都是身家丰厚! 至于人,只要是个筑基期的修士都能扛住流焰山的炽热,区别只在于坚持时间的长短罢了。 城主大人修为如何自不必说,铁如风也于几年前突破了金丹,只是这宋少主…… 看起来也颇为不简单啊! 哪怕仅仅是使用了天才地宝,能扛得住流焰山岩浆的,也绝不会是凡物。 祭师口中念念有词,还不停得手舞足蹈,时而张开双臂,仿若迎接神明,时而跪伏在地,状若祷告。 忽然,他站起身来,不奔驰疾走,若疾风骤雨,张开双臂,似是拥抱烈焰,他双目赤红,仿如失去了神智。 他念念有词、祷告、咆哮、怒骂、交流、低吟、哀泣…… 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紧随着祭师,他咆哮时,人们的心也跟着提上来,他哀泣时,人们的心脏仿佛被一只巨手狠狠攥住,痛得难以呼吸。 终于他站定,昂首挺胸,张开双臂,维持着这么一个姿势。 他双眸紧闭,脸上一派圣洁神色,从山顶投射下来的一束阳光照在他的身上,显得温暖而又祥和。 这一刻,他仿若神明,来拯救自己的子民。 他又如同神使,带着神谕,将人……带出这苦海。 所有人的心脏都仿佛停止了跳动,他们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期待着。 等着他睁开眼的那一刻,天地会不会失色?风雨会不会突变?神,是否会来拯救他们? 终于,他张开了双眼…… 宛若变了一个人一样,他仿佛真的带来了神的旨意。 那平静,好似能洞悉一切的目光扫视全场,每个人都有种被看透了的感觉。 一片寂静,落针可闻。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只有几个呼吸的时间,又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祭师再次恢复到原本的样子,那让人感觉压力很大的目光仿佛从未出现过…… 城主大人最先从呆愣的状态中清醒过来,祭出了自己对强的术法……不是攻击。 铁如风和宋易卿也没落下多久,一个学着城主的样子祭出灵气,另一个则拿出了……一张弓。 两人的灵力在空气中汇聚焦,交织,宋易卿挽弓搭箭,疾射而出的箭矢仿佛带着流光,穿透那团灵气…和它一起,朝着火山口飞去。 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火山口周围只有四人,缄口不言。 连他们带来的属下或者随从,都被留在了外围区域,再往外,持着铭牌的客座或是特意赶来想办法进去的高手。 再往外,凑热闹的局外人,亦或者想要混水摸鱼的…… 伤势恢复的差不多的无双也在其中,清瘦的小少年除了容貌俊秀些,不以人注意,只当是来凑热闹,长见识的小公子。 谁又能想得到……她也手持一块铭牌,且进入的资格呢? 开 绚烂的火焰炸开,冲天的光柱让人不敢直视。 自然的神奇让人无法想象,哪怕你拥有毁天灭地的能力。 无双,不,应该说是眼前的所有人心神都被这一幕狠狠震撼。 流焰沸腾,岩浆燃烧,冲天而起的高温让隐藏在最后面的无双也感觉一股难以想象的热浪袭来,至于中心…… 那是已经形成了一块巨大的流焰光幕,红宝石一样的眼色似乎在流动,波纹流转之间闪耀的风华绝对不是任何一种宝石能比拟的。 所有人都不敢置信的发出惊呼。 他们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一眨不眨的看着中心的一切,嘴张得都能吞下一个鸡蛋。 这就是真正的流焰山腹地。 跳过那块光幕,才能真正进入那片禁地,不管是历练,还是冒险……生死未知。 无双的血液在燃烧,周围的气氛让她也沸腾起来了,这一刻,她无比庆幸自己来了这里,自己有机会踏入这片土地。 哪怕……不是为了任何人。 能亲身感受到如此震撼人心的场景,此生无悔。 祭礼好几天前就开始了,如今开启入口只是最后一步,所有人都激动了,下一秒,他们就能进入腹地,那里有未知的世界等着他们! “启——” “入——” 随着祭师高亢悠扬的声音,所有人肃穆了神情,不自觉的站直身子。 宋家、铁家、城主府,跟着他们的幕僚客座等人已经拿出铭牌,拍好顺序,一个个的等着进入火幕。 再然后…… 像无双一样隐藏在外围,无人庇护的也不在少数,她强大的感知告诉她,暗处,有不少人……开始行动了。 一个又一个的人拼尽全力,想方设法想要挤进中心,手中有铭牌,他们可尽力一搏…… 无铭牌者,总是还有机会的不是! 可没人规定,现在…不许抢! 唰—— 唰—— 一道道的身影以让人惊艳的速度飞速闪过,往中心奔去。 守!抢! 现在这个时候,怎么能屈居人后呢? 无双悄悄地隐去气息,渐渐的她的身体变得透明,周围人似乎都没发觉他们身边,一个清瘦少年不见了踪影。 木系术法的沟通万物的能力让无双在隐身潜行方面如鱼得水,只是,唯一的麻烦就是—— 这里火系灵气太多,对木法的压制太大。 不过就算这样,无双还是很顺利的来到了中间的那块区域,这里围拢着的一群人大多是三家的随从、下属一流,中心地带…他们还是没资格进去的! “咦?” 无双的神识察觉有什么不对,连忙收回气息,顺着刚才的方向看去,原来是宋家的一名长老,鹤发鸡皮,虽是行将就木之态,那股厚重有力的气息却让人震撼。 这绝对是一位高手! 只是…宋家长老?没听说宋家还出了这么一个厉害的人啊…… 无双不在乱想,维持着潜行的姿态,继续小心翼翼的往中心走去。 这次,无双不敢再想之前那般快速,这内围高手太多,她还不敢太过放肆。 “小子,交出铭牌,我饶你不死!” 无双刚听见这么一句,就感觉到一股热流吵着她的方向喷溅而来。 “呼——” 新鲜的血液,迸了她一身。 “咦?这里还藏着一只小猫呢!真是有意思……” 刚才杀人的男子,也就是上一秒被人威胁的“受害者”,此刻一脸兴味的看着因为鲜血显出身形的无双。 “……” 千百句都没法形容无双现今心里的感觉。 眼前这人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好不好!刚才那家伙是有多么不长眼才跑来打劫他啊! 自己,还真是被牵连了啊…… 无双苦笑,“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话还没说完,便被眼前的男子打断,“我需要你的铭牌。” 你不是自己有吗! 无双心里如此想,面上一片冷静,丝毫都看不出因为眼前这人冒犯而生气的迹象。 “没有。” “不可能哦,没有的话小猫藏起来干什么?撒谎的孩子可不乖哦~” 男人眯着一双桃花眼,笑的一脸荡漾,说话的语气也让人觉得很欠扁。 无双宽大袍袖掩盖下的手上浮出几根青筋,在世俗界的最后那几年,行走中看到的事情也不少。 这种花花公子诱拐无知少女的语气最是让她讨厌了! 偏偏那时候还总是有些人觊觎梓沐和若的美貌,跑上来找死…… 看到眼前这人,无双就有种手痒的无力感,教训轻了不长记性,但是又…罪不致死。 现在这人,看起来很厉害的样子…… 终于能出手教训了吧!想到此处,无双有些意动,她手痒痒了。 “小猫这么看着我,是爱上我了吗?” 偏偏那人还在出言不逊。 “让开!” “我偏不让!” 无双手更痒了,右手已经抚上腰侧,木心藤熟悉的触感让她冷静下来,现在不是时候。 斓嵇看着眼前雌雄莫变的少年亦或是少女一瞬间消失了踪影,而以他精妙的神识竟然感应不到他的气息,那双本就多情的桃花眼更加水光潋滟,放佛找到什么有趣的玩具一般,笑的惑人。 摆脱了诱惑少女的怪叔叔,无双心情不错的来到了中心地带,这里相对安全一些,可是…… 这里也更加残酷! 眼前两人缠斗,输得那一方……沸腾的岩浆就是他的下场。 的确,没有多少人能成功进入中心,可是同样,进来的全部都是精英。 无双一直不理解,为了一件法器、灵器、天才地宝,为什么那么多人都不惜丢掉生命? 财、侣、法、地,真的那般重要? 难道,修炼者最重要的不是一颗诚心向道的心吗? 因为贪婪、暴怒、色欲、权势丢掉道心,值得吗? 到了这里,无双的潜行术自然也就没了用处,撤下伪装的她虽然不算起眼,可在这里,没人会相信她真如表面上那么简单。 果然,一刹那,无双感觉到有不下十几个人盯上了她。 所有人都有可能是潜在的对手,那么,这样一个仿若迷途的羔羊一般的少年,很明显,就成了他们最好的选择。 战斗,一触即发。 三家每家各有五十个名额,一百五十个进入流焰山的机会,往年很充裕,可是,今年…… 每个人都在打量着周围的人,聪明的猎手会提前在这里等待,他的猎物会乖乖跳进他的陷阱。 无双浑身战栗,随时准备向四面八方的对手发出致命一击! 周围的空气开始变得黏稠,尴尬压抑的气氛挑战着诸人的神经。(未完待续。) 情愫3 “小猫~要不要和我合作啊?” 无双耳边听见一个笑的荡漾的贱兮兮的声音,额头上鼓起两根青筋。 “小猫?” 无双说的咬牙切齿,看着不知何时出现在自己身边的妖媚男人。 男人没有说话,只是抬起头来笑了笑。 无双的角度只能看见男人的侧脸,完美无暇的线条足以让所有的女人亦或者男人尖叫,白玉一般的肌肤泛着淡淡的莹润光泽,长的让人嫉妒的睫羽一闪一闪的,掩盖着眼中的迷离光芒。 许是被美色迷惑,无双鬼使神差的应了声是,轻轻的声音在喧闹的环境几不可闻,可斓嵇却是听的清楚。 终于,一个扛着板斧的男人出手了,朝着他看准的“羔羊”,来势汹汹。 唰的一下,木心藤已经朝着男人的胸膛击去,深绿色的鞭子放佛一条柔软灵活的蛇,和少年的胳膊融为一体。 同时,又有两三个人朝着无双另外的几个方向袭来,试图四面夹攻。 “哼!” 木心藤插进了先前那男人的胸口,四溅的鲜血伴着他还难以置信的表情彻底挑起了无双心中嗜血的因子。 收回长藤,准备对付这场冲着她来的群攻时,才发现那个美得不可方物的男人已经抽出了武器,宛若杀神临世! 他闲庭信步,从容自若,手中黑色的镰刀状凶兵不断收割生命,突然冷清起来的面容和飞溅的血液,看的人心惊胆战。 无双看着他杀人的样子,突然就那么笑了,笑的情真意切。 所有人都看的人出来,杀死那几人轻而易举,可那个男人却是在玩弄,嘲讽! 这是震慑! 斓嵇的举动成功清空了自己周身一片,连带着无双现在也没人敢上来挑衅。 无双看着这人,实在想不到他杀起人来这么……妖冶。 “合作?” 无双挑眉征求他的意见,满意的得到他的允许,站在了他的身侧。 ……许久之后,混乱停止。 一个一个脱离战场的人投身进中心矗立的火幕。 随着人们进去的步伐,流转的红色波光荡起一层层的涟漪,周而复始。 腹地火山口。 “今年,还真是让人担心啊!”城主不无忧心的说。 “火凰出世,哪个能挡得住这样的诱惑?”铁如风嘲讽道。 …… 无双斓嵇两人来到火幕前的时候不早不晚,如此近距离的看着这片瑰丽的奇幻场景,其受到的震撼是难以想象的。 “好了,进去吧。”斓嵇很自然的拉住无双,贴心的态度让无双很不习惯。 “你……” 宋易卿拦住无双,看着她的眼神有种淡淡的关心,“小心,我会让我的人尽量照顾你一点,只是…恐怕不会那么尽心。” 无双看着几日不见的这个朋友,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和个人高贵温和,雍容大气,和一路上和她相伴的那个人差别那么大。 “多谢了,让你费心了!” 无双突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这个人眼底的那种浓烈的情意让她害怕,让她想要退却。 她不理解,她没有精力,她只是出于本能的恐惧。 似乎是感受到无双的抗拒,宋易卿有一瞬间的受伤,但很快他就再次恢复了温和的笑容,让无双觉得刚才感受到的寂寥只是错觉。 “保护好自己,我等你回来。” 他的声音淡淡的,温暖的像是春日的阳光,让人不自觉的卸下心防。 无双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于是很没出息的转身逃了…… 眼角余光似乎看见他张开双臂,似乎想要拥抱她的样子…… 斓嵇和无双两人一前一后迈入火幕,无双脚步略快有些不自然的样子自然瞒不过斓嵇,心头微动,这少年和那位宋佳少主有……? 进入火幕之后,无双就感觉眼前一片黑暗,一瞬间恍惚不已。 明明是燃烧的火焰,燃烧过后却是一片黑暗,这奇妙的反差让无双有一瞬间的适应不良。 身侧是斓嵇,手掌传来的温热触感让无双很不适应,想要挣脱又反应过来现在的情况可不是矫情的时候,身边有个同伴总比孤身一人要强! 黑暗过后,无双的眼睛几乎要被灼伤。 本以为流焰山的红色已经够让人吃惊得了,现在才发现这腹地中才是真正让人都要少起来的红! 燃烧的岩浆,沸腾的空气,触目所及除了红色还是红色。 无双这几天看到的火焰太多,已经多到了一种让她不适的情况,作为一个木灵根的美丽女子,她的身体决定了她不能在温度如此高的情况下生存太久。 会烧熟的好不好…… 两三秒过后,眼睛基本适应了这里无双才看清眼前的景象。 一进入火幕他们就到了一条小路上,或许不应该称之为“小路”。 右侧是陡峭的山壁,与地面垂直的高度让人望而生畏,更诡异的是山壁上栖息着成群的红色蝙蝠状生物…… 吱吱——吱吱—— 到处都是这样的声音,叫的人心烦。 无双看见他们前面不远有几个人,因为惹怒了红色蝙蝠,被群起而攻之的景象实在是——惨不忍睹。 左侧是沸腾的岩浆,它们缓缓的朝着另一个方向流动,堪称恐怖的温度下的红色液体时不时的冒出几个泡泡。 咕…咕…啪—— 无双大着胆子往下看了看,竟然发现那里边还游荡着不少的小鱼! 透明的身子只有巴掌大小,不畏惧高温在岩浆里畅游,远远看去,就像是一颗颗包裹着红色的水晶珠子,散发着独属于它们的璀璨光芒。 “那是什么?在岩浆里竟然没有被直接烧成炭吗?!” 无双惊讶的不行,不自觉的就对着身边的人询问。 斓嵇笑着看了她一眼,很惊讶的样子,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就很不好相处的姑娘也会有这么懵懂的时候! 是的,姑娘。 斓嵇很清楚无双女子的身份,虽然她打扮的很像,气息也与一般男子无异,行为举止也豪爽大气,看不出女儿家该有的温婉。 但是,斓嵇那么毒的眼神加上一些独门秘法,还看不出这个雌雄莫辨的小家伙是女孩子就见了鬼了! “那是熔岩鱼,是一种很神奇的生物。他们能在岩浆里生活,但一旦离开岩浆,会快速冻结成冰块,有人说它们肉质鲜美,能医治百病……不过,都是传言罢了!” “原来如此,世间竟有如此神奇的生物,果真是奇妙!” 无双感叹道,言语间颇有几分赞叹好奇之意,只是清冷惯了的性子也不甚明显。(未完待续。) 青刹 腹地酷热难耐,哪怕是运转周身灵力抵抗,也禁不住汗流如瀑。 两人的样子都算不上好,斓嵇还好一些,只是呼吸急促了些,额上出了一层薄汗而已。 无双则更加狼狈,额上的两绺头发被汗水沁湿,黏在脸上难受极了,高温蒸烤加上不停的擦汗,她一张脸变得通红,好在易容时候用的不是面具,要不然现在指不定更加难受! “华凌,这里这么热,要不就先脱了外衫好了。” 斓嵇眯着一双桃花眼看着无双,眼底调笑的一位很明显,嘴上却是不能再正经了。 无双瞪他一眼,对这登徒子的浪荡行为敬谢不敏,加快了脚步。 “哎,你慢点啊!” 斓嵇看着小猫一副羞恼躲避的样子,嘴角勾起的笑容都快咧到耳朵边了,灿烂的笑容要是被人看到,不知道迷死多少纯情少女! 两人结伴而行,小心翼翼的顺着唯一的一条路往前走。 没有光,一片黑暗。 唯有在燃烧的岩浆映照下能看清模模糊糊的虚影,两人小心翼翼的感知脚下的路,生怕一个不注意,尸骨无存。 头顶还有受惊的火蝙蝠,时不时发出刺耳的尖叫声,无双看到已经有好几个修士因为蝙蝠的干扰掉进了岩浆。 “唉~真可怕……” 斓嵇看着又一个倒霉鬼被蝙蝠爪子抓到了岩浆流里,很没什么同情心的感叹了一声。 无双看着他翻了个白眼,转而去看刚才那人落下去的地方。 这么半天都没有动静,难道是已经……死了? 无双吃惊的看着平静无波的岩浆,颇觉得不可思议,修士的身体强韧,绝不能一瞬间就被熔岩吞噬了啊! “斓嵇,你可知道这熔岩温度有多少?” 无双想到了什么,看着岩浆的眸子火热。 “你的意思是……” 斓嵇看看无双,话到一半也明白了她的意思,半天说不出话来。 “跳下去试试!” 果然,斓嵇无奈,这小猫胆子挺大的啊! “你想好了?” 斓嵇很想劝她打消这个念头。 “你看,那些人掉下去就没了动静,我不认为这里的岩浆能有那么高的温度,要真那样的话,这周围应该也受影响。” 无双指着下面缓缓流淌的熔岩河,说出她的看法。 “既然没死的话,说不定这就是出路呢!” “那要是他们失去了意识,岩浆留着他们慢慢吃呢?你跳下去不是找死?” 斓嵇继续打击她。 “做好准备,不会有事的。” 无双语气不是很确定,眼神幽幽的看着沸腾的熔岩。 “我总觉得,那里有东西吸引我,我觉得……我要找的就在那里。” 斓嵇看着突然变得伤感的姑娘,有些不想承认此刻他觉得她真的很美,很有魅力。 可是…好不容易遇见这么个有趣的玩具,还没玩够的情况下还真不想就让她这么去死啊! “谢谢你。” 无双转过脸,郑重的对着斓嵇道谢,在火山口,不管是因为什么,他的维护她记住了。 要是以后还能遇见他的话,她再找机会报答。 斓嵇回过神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一片黑色的衣角,他慌乱的伸出手想要抓住她的时候,那人已经彻底沉进了熔岩当中。 “真是……该死!” 斓嵇暗自咒骂两句,深恨自己刚才慢了一步。 “哼,想撇下我还没那么容易,你给我等着!” 男人那张美丽到极致的脸上染上冰霜,顷刻间整个人仿佛沉入黑暗,周身的气势让天上的火蝙蝠都远远的躲开不敢靠近半分。 斓嵇浓黑的双眸看着岩浆,再次勾起的笑容显得阴险无比,从游戏人间的多情公子变成阴险毒辣的魔鬼只需要一瞬间。 他纵身一跃,循着无双刚才消失的地方跳进了容颜。 周围留下的恐怖气息还刺激着天上的火蝙蝠,就连熔岩里的小鱼都被他影响的暴躁起来。 至于后面进来的人要遭受什么样的恐怖经历……那就不是跳下去的斓嵇要关注的了。 无双往岩浆里跳的时候,其实已经做好了尸骨无存的准备。 但是,从小到大救了她很多次的直觉告诉她,不会有事。 她一直深信有人在冥冥之中保佑她指引她,或许是自家那位先祖,亦或是别的什么人…… 就算如此,她也不抱太大的希望其实。 岩浆完全包裹起她的那一刻,她觉得温暖,觉得舒适,那种懒洋洋的感觉让她很想睡上一觉。 像是置身云朵中一样,她可以尽情的舒展四肢,周围数不清的灵气往她身体里面钻,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想要尖叫。 周围的岩浆像是长出了手一样,轻轻的给她按摩,舒服的力道很快让她洗去了这么多天风餐露宿,不断受伤的疲惫。 周围还有带着草木清香的风不断抚摸她的肌肤,空气中的草木味道让她振奋…… 什么?草木? 这里怎么会有草木,怎么会有风?! 无双受惊般的睁开眼睛,发觉自己还是在岩浆中,脑子昏昏沉沉的不甚清醒,揉了揉太阳穴,使劲甩了甩头。 这才发觉,熔岩里面的温度…这么低? 这地方到底有什么鬼! 无双一股无名火蹭的就冒上来了,这里到处都是古怪,她已经能想象得出来,要是自己真的睡过去…… 死路一条! 她使出全身的力量,对着眼前的岩浆攻击。 很奇妙的,灵力爆炸引起的巨大冲击像是被岩浆吞噬了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 好像……眼前的一切都是假的…… 无双突然意识到之前被她忽略的事情,呼吸、温度、动作…… 既然是置身熔岩河,自己怎么能呼吸如常?自己怎么能行动自如?自己怎么没有感到灼伤? 除非是,一切都是假的! 幻境! 无双陡然想起多年前在那个乱坟岗经历的一切,心中剧震。 难不成腹地里的一切,眼前的一切都如那个晚上一样,是幻境? 可是,这也太过真实了啊…… 无双静下心来,思考如果这是幻境的话,该如何破眼前的虚幻…… 幻,虚幻,妄,虚假…… 无双抽出身后一直背着的剑,没什么存在感却让她忘不了的那把凶兵。 寒凉的剑刃一遇上红色的岩浆,一阵耀眼的青芒就闪的无双睁不开眼睛。 抬手遮住刺眼的青芒,一会儿功夫之后,光芒才慢慢散去。 指尖抚上剑身的那一刻,无双就感觉灵魂一颤,那种战栗的感觉让她的元神感觉说不出的舒畅。 这是…… 记得之前没有这样的感觉啊!(未完待续。) 破妄 数年之后,无双再次拿起青刹剑。 无双的元神一阵阵的战栗,灵魂上的快感让她感到从没有和青刹这么接近过。 她不由得想,之所以会这样,是不是代表青刹终于接受了她? 她以后终于有机会拿起这把剑了吗? 无双不能确定,她只知道,再又一次走到绝路的时候,这是她唯一的希望! 凝神静气,右手握剑。 运转身上丰厚的灵力,灌注在剑身上。 青刹剑发出嗡嗡的剑鸣,四尺有余的长剑似是激动,不停的战栗。 无双的手控制着青刹剑,和它几乎要凝为一体,感受着它的兴奋,感受着它的激动。 举起它,挥剑! 没有任何招式,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剑。 劈砍! 一道青色剑芒破空而出,将眼前的熔岩一分为二! 气势震天! 无双定定的看着眼前的景象变化,扭曲,混杂…… 她全身无力,方才那一剑耗空了她全部的气力,她此刻无比后悔自己从未学过剑招,要不然也不至于一剑过后,再不能动手。 唉…… 唉声叹气的无双根本不知道以凡胎肉体能催动数万年前那位战神大人的佩剑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 瘫软如泥的无双眼睁睁的看着眼前的岩浆再一阵的扭曲后消失不见。 包裹她的岩浆、陡峭的山壁、疯狂的火蝙蝠、活蹦乱跳的岩浆鱼,就连他们刚才走的那条一人宽的小路此刻也不见了踪影…… 看着大变的景象,无双眨巴着眼睛有些茫然,懵懂的神态让她多了几分少女的活力,宛若小动物般的眼神看的人心都要化了。 偌大的地方可不止无双一个人,幻境消失后一个个的人像是下饺子一样噗通,噗通掉下来。 还在小路上走着的、泡在岩浆中半昏迷的、方才还在和火蝙蝠缠斗的…… 因为失去了幻境的支撑,他们一个个的掉在地面上。 天旋地转过后,世界都变了样子! 之前的景象扭曲之后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阴暗的光秃秃的山壁。 空旷的山洞里,三三两两的人挨在一起,戒备的看着周围的人和突然改换的天地。 斓嵇找到无双,刚好看到少女懵懵懂懂的小动物眼神,沉浮多年的心瞬间被什么东西击中了,温暖的都要滴出水来。 很想……摸摸她的头呢! 这样想的斓嵇,就这么做了,脚下的步伐有那么点急促,宽厚的大掌跟从自己的心意摸了摸少女毛茸茸的脑袋。 “你干什么!” 头上的触感让无双瞬间炸毛了,看斓嵇的眼神都要喷出火来。 想必要不是现在灵力枯竭,消耗一空的话,手中的木心藤早就朝着斓嵇的心脏去了! “小猫别气,可是起不来了,要不要我背你?” 斓嵇挑花眼春情泛滥,看着无双的眼神似要带着调笑,又温柔的要溢出水来。 “……”表明冰冷,内里实在纯情的无双。 “我们走吧,快些离开这里。” 无双挣扎着站起身,却没料到双腿那么不给力,竟虚软的又跌回去。 差点歪在地上的前一秒,被一双结实有力的臂膀拉住,本就羞恼的不行的无双抬眼就看见斓嵇那邪魅勾人的笑容。 真是……欠扁啊! “怎呢?斓公子还好龙阳?” 无双忍不住讽刺,高高挑起的美貌在某人看来别有一番风情,气恼的羞红的脸颊可口诱人。 “小猫你要是男人,我便好龙阳,你要是女人,我就爱温香。” 多情公子流连花丛,练的一身好本事,甜言蜜语随口就来…… “别叫我小猫……” 无双咬牙切齿,头上青筋直跳。 要不是自己现在虚脱了,真是好像砍死他啊! “此地不宜久留,快走!” 无双从斓嵇怀里挣脱,暂时委屈了一下青刹剑,她已经看见地上散落的可不止脱离幻境的人,还有…… 散落的白骨。 新鲜的人骨,分量还很足,边角处还零零碎碎的沾着不少的血肉,很明显是刚才剔出来的。 这里的人远远没有一百五十人,要么是已经离开了这里,要么就是……丢了性命。 “啊——六长老——” 一声凄厉的哭嚎声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只见一个看长相憨厚的青年跪在一堆白骨旁,声嘶力竭。 看样子应该是个世家子弟,随着自己长辈出来历练,地上的白骨旁侧还有一块成色极好的玉佩,雕工精致独特,别具一格。 无双只粗粗看了两眼,就被斓嵇搀扶着往唯一的通道走去,至于背着…… 她还没那么厚的脸皮,趴在一个几乎“素不相识”的男人背上。 “刚才的幻境…你怎么看?” 斓嵇扶着无双,一边小心翼翼的躲开脚下大块的石头,一边问无双。 “挺厉害的,这么多人竟然都没人察觉,当真精妙!而且就连那么多的动物都那么逼真,生动,我实在是不敢想象制造这幻境的人或者别的什么究竟有多厉害!” 看着那些散落开的白骨,不难想象他们是如何掉进岩浆,沉迷幻境,最后…被吞噬的一干二净。 想起自己命悬一线,在鬼门关走的那一遭,无双如今还心有余悸…… 要是……发觉的再晚一点的话,自己恐怕也和那些白骨一样的下场了吧! “的确,要不是发觉岩浆的温度有异,我都没能察觉眼前的景象不是真的。” 斓嵇赞同无双的看法,看向她的时候眼底有光芒闪过。 “温度?怎么?你也跳进来了?” 无双疑惑,瞪圆眼睛看着可爱极了。 糟糕,说漏嘴了…… 斓嵇温柔一笑,含情脉脉的桃花眼注视着你的时候,让你感觉你就是被他放在心尖尖上的人。 他注视着无双,语气轻柔的开口,“自然,我担心你,当然要追随你的脚步,华凌,以后不要再让我担心……” “嘭——” 对着一秒钟变身情圣的男人,无双终于忍无可忍了。 斓嵇吃痛的揉着额头上被无视打的那块地方,心里很奇妙的没有生气,看着她气鼓鼓的模样破觉好笑。 看来,得想办法弄清楚她的身份才好,免得出了这流焰山找不到人! “到出口了,别磨蹭了斓嵇,快来看!” 听见无双的声音,斓嵇急忙过去。 出口,的确是出口。 只是,为什么会有这么多? 一排,四个洞口,从外观上看几乎一模一样,黑漆漆看不清里面,像是长着大嘴的凶兽等着猎物进来吃掉… 无双好奇,这么规整的四个洞口,真的是自然力量造就的吗? “走哪个?” 两人异口同声的询问对方,简直不能更有默契。(未完待续。) 12102 前途未知,生死茫茫。 当好几个选择摆在你面前时,你会如何选择? “随便进一个吧!就这个,如何?” 无双极为随意的指了指最左边角落里的一个洞口。 “……” 斓嵇也是个向来不按常理出牌的,虽然觉得无双此举太过随便,但也不可否认这的确是个好办法。 反正,四个洞都是一样的,谁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呢! “为什么是那个?” 这反而是斓嵇更好奇的问题,最左边的洞口不甚起眼,甚至很多人会不觉得忽视。 就像是选择题一样,人的注意力会不自觉的被中间的事物吸引,最角落亦或者说最开始的那一个,往往是被人忽视的。 “都说了是随便选了……” 无双白他一眼,看他没有反对的意思,提着剑率先走进去了,单薄的身形很快被黑暗吞噬,看的斓嵇心中有种莫名的惶恐。 无双想,要是她有命从流焰山出去的话,第一件事绝对是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好好洗洗眼睛。 除了阴沉的黑色,就是灼热的红色…… 这流焰山真的是伤眼睛! 尤其是对她一个喜爱林木精华亲近自然的乖乖少女来说,这样的环境真心不是她能看久了就习惯了的。 走进洞口,还是万年不变的山壁,微微泛着红色的晶莹,黑沉沉的四壁有种诡异的光泽。 空气稀薄,温度甚高。 “小猫热不热?要不要我帮你撑个结界哦~” 斓嵇这个没脸没皮的再一次腆着脸凑上来,笑嘻嘻的模样无论看了多少次都很欠扁。 无双着实不明白,自己身上什么东西吸引了这厮的注意,明明修为那么高,要是想做什么事的话,自己一个人不是更方便吗? 为何偏偏要跟自己同行? 虽然收益的还是她…… 可是,拿人手短,吃人嘴短。 做人很实诚的无双在对方多次出手帮助自己之后,实在是没办法在对方对自己有不良企图之前动手…… 唉,这种感觉好难过! 无双叹气的时候,自然不知道世上有种关系叫做“合作”。 独来独往惯了的某人,就连若和梓沐这两个关系最为亲密的朋友也是保持着不亲不疏的距离…… 无双冷淡的拒绝了斓嵇的提议,小心翼翼的戒备周围随时可能出现的麻烦。 “华凌,快看前面!那是什么!” 斓嵇略带着惊讶的声音第一时间吸引了无双的注意力,顺着他指的方向看,竟然是一片巨大的红晶! 每块都有人头大小,像花瓣一样密密麻麻的排在一起,七八个一簇,宛若盛开的火莲。 玲珑剔透的红晶石在洞穴里微弱的光线下散射出点点荧光,点亮了黑漆漆的洞穴。 无双从怀里掏出一个夜明珠,漆黑的洞穴瞬间被一层月华一样的幽光笼罩。 经过清幽光线的照射,红晶石花瞬间被点亮,岩壁上仿佛开出了一朵朵燃烧的红莲,神圣的莲花似有佛光闪耀,燃烧的红色却将它拉下神坛。 妖冶、圣洁、魅惑、不可侵犯…… “这,这是……” 无双拿着夜明珠的手都在轻颤,不可置信的看着这片并不是很大的石洞中华美,迷离,玄幻的景观。 “真奇妙啊,这么多的红晶,还都这么大个头,火灵气这么浓郁的地方,说不动我们此行真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斓嵇眯着眼睛,纤长的白玉手指轻轻抚在唇侧,嫣红的唇瓣轻轻开合,明明是简单不过的话语,从他的嘴中倾吐出来,却如同最迷惑人心的爱语。 “这么多的红晶……这一趟的确收获不小。” 无双窃笑,眼睛微眯,笑嘻嘻的扑在了数目庞大,品质上成的红晶里面。 虽然这么美丽的景象不忍心破坏,可是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无双哀叹一声,乖觉得去采集红晶去了。 找到失踪已久的清然师兄。 无双真心不觉得自己运气能这么好,何况只是有人在这里见过他,人还真不一定就在这儿。 收集火晶石…… 一座山那么多的红晶里都不一定能有一块拳头大的火晶石,要说红晶是修士在流焰山生存基础,那火晶石的稀缺程度……不亚于火凰这样的圣灵。 所以说,还是眼前看得见摸得着的红晶更实际啊! 每每看到自己几乎要见底的腰包,她都是欲哭无泪…… 斓嵇看着扑在红晶,满眼灵石的人,无语的给给她放风去了,毕竟这里的幻境实在不算安全。 无双心满意足的采了两朵花,快步赶上了已经走出一段距离的斓嵇。 她听到了一些声音,空旷的洞穴里传出去老远,隐隐约约似乎有野兽的嘶吼,又带着刀剑争鸣的声音。 “前面有打斗声?” 无双看了看身边的斓嵇,发觉这人也肃穆了神情,这才小心翼翼的隐藏起气息,不希望引起前面争斗之人的注意。 斓嵇察觉到身边人突然没了踪迹,心知她必定是不想引人注意,自己也学着她的样子隐去气息。 心里还是有些吃惊的,她修炼的潜行术当真神秘,自己竟然看不透分毫。 其实斓嵇看不透实也应该,无双所谓的“潜行”根本就不是隔绝旁人神识的那一种,而是另辟蹊径。 自幼徜徉在山林,又有上品木系灵根,沟通天地生灵对她而言根本不值一提,模仿木灵,把自己伪装成一棵草、一棵树…… 又有几个人能想到身边的植物会监视着你的一举一动呢? 甚至……身边的一棵树会突然给你致命一击。 两人披上隐身皮,暗搓搓的往前凑。 果然,还真是有人在战斗,只是…… 战斗的一方是一头妖兽,身似小山,力如蛮牛,满身遍布红色的麟甲,身后一簇燃烧的火焰尾巴。 此兽脾气暴躁,婴儿脑袋大的眼睛一片赤红,状若癫狂,大张着的嘴巴不停的喷出白色的雾气,尖利的犬齿上不少暗黄色的污垢,喷出的口气让人几欲作呕…… 看着那头暴怒的妖兽,无双毛骨悚然,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六阶妖兽火甲牛,战力与金丹期的人类修士相同,甚至堪比半步元婴。 眼前的这头妖兽更是已经狂化,丧失理智,暴躁后的妖兽战力更是让人无法想象。 而战斗的另一方,无双还真是认识那几人。 祭祀伊始,铁如风身边的那几个小辈,铁甫青、七小姐铁漪、铁铮,另外还有一位鹤发童颜的白眉老者,一派仙风道骨,带着另外几名年轻人。 无双暗衬,原来是铁家本家出来历练的小辈,要不要掺和呢?(未完待续。) 激战 那只庞大的野兽口中喷出火焰,红色的火焰包裹着橙色的内焰,其温度之高让人难以想象。 “啊——” “长老,这火甲兽太厉害了,我们该怎么办?” “甫青少爷,小心!” 八九个人的小队你一言我一语,很显然他们不是狂化的火甲兽的对手。 妖兽口中喷出的火焰在半空中炸开,星星点点的火球像是下雨一般落在地上,小的只有瓜子大小,很快便消弭了踪迹。 大的却是有人头大小,橙色的火焰发出的温度让周围的空气放佛都燃烧起来了,熊熊燃烧的火焰让本来就混乱的人群更是慌了手脚。 “长老,小心!” 一声清脆的声音声嘶力竭的叫喊,转眼就看见一颗拳头大的火球朝着白眉的长老后辈飞去。 “不——长老,小心!” 铁甫青发觉了情况的危急,一个闪身就要冲到他跟前,可是…… 为时已晚! 哪怕是他的速度再快,也比不上火球在空中爆炸的速度。 眼看着火球就要碰到白眉长老的衣襟,甚至都能看见老者到腰际的雪白长发都在一瞬间因为高温的原因卷曲…… “啪——唰!” 一道黑影飞快划过,刚劲的力道遇上火球的一刹那,火球炸开! 像是烟花一样绚烂的火球却比烟火危险百倍,绽开的火花飞速四射。 虽然仍旧危险,却比大个的火球要安全许多。 黑影一闪而过,没人看的清楚那是什么。 须臾,黑影再次袭来,却是以一种诡异的力道抓住了大团的火球! 转瞬,消失不见! 火球整个的被吞噬殆尽…… 这时候,人们才看清出了黑影竟然是一根长鞭,暗绿色的流畅线条带着黑色的流光,浑身透着一股神秘危险的气息。 再加上刚才犀利吞噬火球的行为,纷纷在在场众人心中留下了一个很神秘,很危险的印象。 长鞭就是无双的木心藤,本来在暗处观望的她不想出手。 一是因为火甲兽太过暴躁,她修为太低不想掺和。 二则是因为铁家的人太神秘,世家子弟多有些怪癖,非特殊情况,无双着实不想和他们打交道。 “多谢道友出手相助,在下感激不尽,还请道友出面一见。” 队伍中一个精瘦的男子出来对着鞭影闪出的方向抱拳,恭敬中带着不少的戒备。 “不必言谢,还是应对眼前强敌为重。” 无双改换了一下声调,听起来像是个正在变声的少年,原本还算好听的嗓音中带着些沙哑,硬生生破坏了清泉般的声音。 虽然火球的危急暂时解除,可是火甲兽还是在肆虐,狂化的它不断抽打着火焰的尾巴,甩出的火球落地燃烧。 没多久的功夫,这片本就不甚宽阔的空间变成了一片火海。 “铁漪,你带几个人在外侧吸引它的注意。” “好,你们几个,跟我来!” 七小姐干脆爽利的答应一声,带着几人去了外侧,不断的朝着火甲兽发出疾风、水球、石块一类的远程攻击。 “铁铮,你带几个人跟我来,就近攻击,务必破开它的铁甲!” “是,大哥。” 铁铮使一口阔刀,张扬的红发佛燃烧的火焰,刀口泛着红光,透过贴身的衣物都能看到富有爆发力的肌肉纹理,浑身充满力量的美感。 “铿——” 一刀劈开,劲道十足,巨大的冲击力让火甲兽的麟甲都颤了好几颤。 终究,还是没能劈开! 一群人相互配合,攻防兼备,甫青少爷从旁指挥,时而配合诸人攻击。 那位白眉长老方才受了攻击,身上的衣物有不少地方已经燃尽,此刻正在从旁观战,看着甫青的眼神充满欣慰。 无双从暗处出来,清瘦的少年,沙哑的嗓音,披着一身黑衣,背着一把重剑,手里还握着刚才的长鞭。 这形象,真心不像是个高手的样子…… 无双也没贸然加入战圈,他们配合那么默契,自己就不要过去添乱了。 无双如是想到。 她只是暗搓搓的找了个地方,作壁上观。 甫青少爷不愧为铁家这一代的招牌人物,不说是领导有方,调度合理,单看他有意无意的攻击,就绝不是常人可比! 铁漪虽是女子,行动见丝毫没有拖泥带水,反而极为狠辣,要不是火甲兽皮糙肉厚,招招可都是致命攻击。 无双看着铁漪,清秀的脸上染上一抹笑意,这姑娘行事作风与自己有几分相似,只是不知心性如何? 算了,想那么多干嘛!日后说不定也没什么再见的必要! 无双脸上的笑意被队伍中的一名青年看在眼中,面上浮出一抹嫉恨。 本就对无双方才出风头的行为颇为不待见,现在又看到他竟然对着七小姐笑的那么“猥琐”,心中一阵嫉恨。 七小姐那可是铁家年轻一辈的女神! 长相姣美,性情随和,虽然看似冷冰冰的,待人却是再有礼不过。 资质那就更不用说了,能被主家看中,排到族谱上的人,资质必定是顶好顶好的。 修为高,和甫青少爷并驾齐驱的女子怎么可能差了。 这么一个小子,有什么资格这样看着七小姐! 无双自然不知道这人如何想,况且就是知道了她也不会在意。 她正全神贯注的看着铁铮,他的刀法可以说是出神入化,每一招都似乎倾尽全力,发出的攻击之强烈似乎连天地都要为之一颤。 更为神奇的是,无双已经看着他不止发出了一招!光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他已经朝着火甲兽劈了六七刀! 厉害! 无双心中赞叹,想起自己发出一剑之后全身虚脱的样子,更是觉得铁铮厉害。 看到这里,她不得感叹一句修炼界世家传承的重要性。 除去血脉的影响力之外,功法、招式、心法、基础这些都是能决定一名修士的未来的东西。 而世家,则把旁人狠狠地甩出一大截去。 无双思衬,看来,这次回去的找机会寻找一本合适自己的功法了! 事不宜迟,不能耽搁。 斓嵇看无双一副悠哉悠哉的样子,也在一旁抱臂观战,他对铁家这些小辈没什么好感,也不会生起什么助人为乐的心思。 “还请两位助我们一臂之力,我们感激不尽,事后必有重谢。” 甫青看着战况越加胶着,望着二人的方向开口求助,他看得出这两人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也丝毫没有出手相助的打算。 只好,以利诱之…… 不过,说真的,甫青也不抱太大的期望,总觉得这两人身边的疏离太重,而且对自己这边的人没什么好感……(未完待续。) 挖心 “要出手吗?” 斓嵇听见甫青的声音,歪着头看向无双。 “出手与否,在于你,以我之力对付火甲兽,也只是螳臂当车,自不量力罢了!” 无双看向斓嵇,忽然觉得他的一双桃花眼当真惑人心神。 难怪总是一副多情公子的样子。 “那就帮一帮,顺便看点好戏。” 斓嵇扔下一句,抬步上前,加入人群和火甲兽战在一起。 无双看他虽然和旁人一起攻击、躲避,却还是显得游刃有余的样子,就知道这厮压根没有出力,等着看好戏呢! 哼!难不成真等自己动手? 无双心中暗笑,但也是顺了他的心意。 木心藤虽是她的本命法器,但是长鞭的形态着实让她苦恼了很久,没办法造成大的伤害。 好在这几年潜心研究,她终于能得心应手的使用它,虽然还是长鞭,却布满荆棘尖刺,鞭梢变成了杀人的利器,直取心脏。 本以为如此血腥的杀人方法自己没办法适用,却没想到第一次杀人的时候那种感觉让她浑身振奋。 流焰山,鬼眼。 死在她手下的第一条人命,鲜血的颜色刺激着她的神经,夺取她的理智,让她血液沸腾,精神振奋。 “啪——啪啪!” 鞭子抽打空气发出一阵噼啪声,趁着火甲兽的注意力被外围的人吸引过去的时候—— “啪——” 一鞭甩去,直冲着火甲兽的脊背而去。 “嗷——” 强劲的力道让火甲兽吃痛的嘶吼,看着无双的眼神似要喷出火来,巨大的鼻孔一吸一呼,喷出一阵阵白气。 火甲兽看清楚伤了它的竟然是一只小虫子,心中更是气愤,粗壮的后蹄不停的敲打着地面,扬起漫天尘土。 火甲兽的仇恨值全被无双一个人拉过来了,无双也没有拖大的认为那么多人都对付不了的妖兽,她独自能应对得了。 铁家的队伍也趁着这个时候纷纷攻击火甲兽,一时间,各种各样的法术在它坚硬的麟甲上炸开,水火相融,沙尘漫天…… 真是“好看”…… 无双嘴角抽搐,看着眼前的一幕,十分无语。 刀枪剑戟、斧钺钩叉纷纷往火甲兽身上招呼。 皇天不负有心人! 火甲兽吃痛的嚎叫,愤怒的看着围在身边的小虫子,气急败坏的跺着后蹄,就要朝着这边冲过来。 看着浑身遍布麟甲,找不到突破点的妖兽,众人心中都有种浓重的无力感,打不到对方该怎么打? 火甲兽的麟甲能抵挡金丹高阶修士的攻击,甚至堪堪能抵挡低级元婴的一击,他们这群人…… 只能算是给它挠痒痒罢了! 不对,肯定是有破绽的,绝对是有破绽的。 甫青看着双方缠斗,思维飞速旋转,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 对了! “快,大家攻击,吸引它的注意力,露出胸腹,阿铮,到时全力攻击它的腹部!” 甫青灵光一闪,对着众人吩咐道。 “是。” 霎时,所有还有攻击力的人振奋精神,声势震天,齐齐飞到上方,攀住岩壁,攻击火甲兽。 铁铮战意凛然,手中的阔刀积蓄杀意,刀身上泛出莹莹红光,似有烈火燃烧。 他蹦起脊背,全身燃烧起熊熊烈火,飞扬的红发如同火焰一般灼人。 只等待着全力的一刀! “这位小公子,还请和阿铮一齐出手,务必一举击杀火甲兽。” 甫青对着无双拱手,态度温和,如沐春风,眼角的从容笑意让人觉得他根本不像身处生死存亡之际,莫名的让人信心满满。 或许,这就是领导者的魅力所在啊! “啊——” 火甲兽喷出的火焰和尾巴点燃了这片火海,一个接一个的修士被火焰吞噬,此起彼伏的尖叫声震耳欲聋。 铁漪看准时机,朝着火甲兽的后辈发出一根粗壮的冰针,随着她的动作,几人相互配合,不断攻击它的后背。 终于,它如他们所料一般抬起前蹄,因为剧烈的疼痛不断嘶吼,疯狂的甩着尾巴。 “啊——” 又一个人被它击出去,软软的落到一旁不断抽搐,看着那样子腰上的骨头…… “小昭——” 一个青年看着他受伤的模样,急红了眼睛,看着火甲兽的眼神喷出火来,手上的攻击不要命的往它身上砸去。 “就是现在!” 甫青对着铁铮和无双二人道。 一刀劈去,开天辟地之势! 一鞭袭去,尖利的鞭稍冲着它腹部的柔软而去! 木心藤的绿芒和刀的红焰交织在一起,强烈的光芒让所有人的眼睛瞬间失明。 眼前一片白芒,看不清究竟发生了什么,唯有耳畔火甲兽凄厉的嘶吼声,听的人头皮发麻。 待光芒散尽,只见火甲兽腹部一道狰狞的伤口,皮肉外翻,似有内脏流出来,暗红色的血液不断喷涌而出,染红了众人的眼睛。 刀口下面还有另外一个不起眼的伤口,只有拳头大小,周边的血肉隐隐透着黑色,升腾出氤氲的雾气。 火甲兽翻着白眼,挣扎的声音几不可闻,这时候,众人才发现那个不起眼的清秀少年手中的长鞭—— 末梢卷着一颗还在跳动的温热的心脏! 众人心中惊骇,看着少年就像是在看一只厉鬼,这手段,当真是狠辣! 斓嵇笑眯眯的收起攻击的锁链,看着无双的眼神充满探究。 甫青看着无双讳莫如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铁漪看着无双的眼神有些赞赏,有些忌惮,有些彷徨…… 白眉长老看着无双的眼神闪闪发亮,又与甫青如出一辙。 唯独,铁铮看向无双的眼神完完全全的是一种棋逢对手的认真感。 这个少年战意凛然的看着无双,让她有种下一秒他就会对着自己出手的感觉。 呵呵……该说这就是战斗狂人的可怕之处吗? 无双睨视他一眼,收起木心藤,看着回过神来的众人收拾战场,简单的疗伤。 火甲兽虽然对付起来废了很多功夫,但不能不承认,付出和回报是成正比的。 它的全身都是宝! 麟甲,坚不可摧,用来制作防具最适合不过。 血肉,蕴含大量的火灵力,且肉质鲜美嫩滑,不管是口腹之欲还是为了进阶,都是绝妙的选择。 筋骨,坚硬韧度强,也是炼器师的宝贝。 无双记得,缥缈峰那个任性的小师妹使得鞭子似乎就是妖兽筋制成的。 整具尸体中,最珍贵的莫过于内丹了。 妖兽在三阶或是四阶会经历结丹期,与人类修士类似,全身的灵力结成一颗妖丹,也就是此类妖兽修行的根本。 却也是贪婪的源泉。(未完待续。) 嫉妒 无双看着一群人各司其职,剥皮的剥皮,削肉的削肉…… 还有一个拿着短刀在那剔骨,刀法之精妙让无双叹为观止。 只见随着他的动作,闪着寒光的利刃上下翻飞,一片片妖兽肉在一旁码的整整齐齐…… 真是…物尽其用。 受伤的人大多都已经自行处理好伤口,服下丹药蕴养开了,一排排的人开始修炼打坐,尽快疗伤。 重伤的人自有旁人去照顾,不得不说,整个队伍行事有度,纪律严明。 无双向来对这样的氛围很有好感,除去队伍中的人互帮互助之外,一个好的领导也是必不可少的。 很明显,铁家甫青少爷就是一个很好的领导。 铁漪铁铮二人从旁协助,哪位白眉长老反而无所事事,站在一旁整理自己烧破的衣襟。 看到此番景象,无双挑眉,深感诧异,刚才战斗的时候就看见他并没有参加,而且还差一点被火球灼烧,带队的长老……真的有这么…不顶用的? 无双正站在一旁专心的看着队伍休整,就见铁七小姐一边扯着绷带一边向她走来,身上冰蓝色的衣裙衬的她的肌肤格外晶莹剔透,满头青丝绾成飞仙髻,只简单的束几支银钗。 这样的人女子是极美的,不说相貌沉鱼落雁,通身的气度就让人不自觉的仰慕,优雅怡然。 “多谢道友出手相助,漪感激不尽。这些东西就当做漪的谢礼,还请道友不要拒绝。” 女子缓缓开口,态度礼貌却又极有分寸,让人心生亲切却不会妄生旖念。 无双看着她手中捧着的一个小型乾坤袋,很简单的型号,无双身上还有好几个,都是商会买东西时店家给的包装。 这是…要划清界限了? 无双挑眉,让这位七小姐出面是什么意思?再怎么着她现在的身份也是个男子啊! “举手之劳,不足挂齿,何况,本来就是互惠互利罢了!” 虽然心中疑惑,她还是伸手拿过乾坤袋,淡淡的对七小姐说道,疏离,冷漠。 这样的人态度倒是让铁漪心生好感,虽然这人出手也只是为了一个“利”字,但至少,不像那些人一样,因为她的容貌和身份,产生某些想法。 “就是,七小姐,这人本来也没打算出手,要不是看我们快要把火甲兽杀了,他指不定在哪里呢!这等贪生怕死之辈,何必给她报酬,不杀了他就是好的!” 旁边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虽然嗓音听着还算悦耳,可口中吐出的言语却是让人心生不悦。 “七小姐,玉蓉说的是啊,这人根本就是个贪生怕死之辈,哪里值得您对他如此礼遇!” 又有一个青年帮腔,看着之前那个刁蛮的女子一脸宠溺,再看无双的眼神却是……让人很想揍他。 无双不自觉的皱眉,看向两人的目光不善,却没说什么,只是…无关紧要的人罢了。 分出一抹神识叹入乾坤袋,发觉只是一些血肉筋骨麟甲一类的东西,看数量也是很公平的,没有什么逾越的地方,无双这才放下心来。对着铁漪淡淡一笑,算是打过招呼,遥遥的看了一眼远处正在和甫青有说有笑的斓嵇,无声的询问。 斓嵇看到无双的眼神,就知道她没打算和这一行人一起行动,面上划过一丝无奈。 “斓道友,华道友,在这腹地里危险重重,不如我们一起行动,倒也多几分照应?” 甫青看无双已有了离去的打算,急忙开口挽留。 “甫青少爷的意思是,我们没有铁家的庇护就无法在腹地待下去?” 无双转头,挑眉,看着甫青的眼神不悦,清修的脸上染上嚣张的神色,看起来跋扈,却让人产生一种极为可爱的感觉。 那嚣张的表情真是让人又爱又恨…… 甫青看无双如此,面上虽有诧异,却也没有过多流露出来,只是再解释了几句,一派从容。 无双有种感觉,这人要不是生在流焰城,保不齐会成为那种文可安邦,武可定国的枭雄式人物。 这一派指点江山,风轻云淡的气度,当的为人中龙凤! 倒是旁边有人看不过去了,忙不迭的跳出来嘲讽。 “甫青少爷邀你同行,那是看得起你!” “也不瞧瞧你那副尊容,哪里当的起甫青少爷的邀请!” “可不是,能有少爷庇护,那是多少人相求都求不来的,你竟然还如此不识好歹!” “过分……” 如此这般,当真是让无双开了眼。 该说是这位甫青少爷人缘太好,还是说这些人……脑子不清醒呢? “闭嘴,华道友和斓道友是我的贵客,你们怎敢如此不敬!” 甫青呵斥一声,对着二人歉意一笑。 “斓嵇,你如何看?” “既然甫青少爷诚心想邀,我们也不要拒绝,再说同行的话,互相有个照应,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斓嵇脱下那层流氓皮,笑的温柔儒雅。 呵呵…… 无双没什么异议,和他们同行自然也没什么坏处,反倒是省了他们不少麻烦,至于那些不和谐的声音—— 无双从来都不会去管他们的,太掉价了… 无双二人成功进入铁家队伍,因为甫青一句二人是他的“贵客”,倒是让两人的地位处在合作关系,而不是从属关系上。 暗处两人嫉恨的目光看着无双,把本还算娇俏的脸扭曲的不成样子,看着无双的眼神恨不得生啖其肉。 这人自然就是一开始出言挑衅无双的那个刁蛮女子——铁玉蓉,铁家旁支的一脉,天资中等,疯狂崇拜铁漪,爱慕铁甫青。 她之前无意间看见铁漪给无双的那一份材料,分量足足是她的三倍还要有余,因心中不平这才出言讽刺,现如今,看着铁甫青亲自邀请他不说,还那么维护他,心中的嫉妒快要把她给吞没了。 “少爷,前面发现一处洞穴,里面有几支火甲兽的幼崽。” 众人忙着疗伤整顿的时候,之前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下属已经回来禀报,带回来的消息更是让人兴奋。 火甲兽幼崽啊! 看之前那只火甲兽就可窥见一二,此妖兽进步空间极大,甚至有可能突破六阶,成功化形! 火甲兽的幼崽尚不知事,要是能得到一只作为契约兽,日后培育的好,那可是比一个元婴修士还要厉害啊! 听到这个消息,无一例外在场所有人眼睛都红了,恨不得现在就能契约一只火甲兽回去好好培养! 能得到一只如此高等级的灵兽,就算此次腹地之行毫无收获,也绝对值了!(未完待续。) 幼兽 贪婪是所有生灵骨子里的劣根性,如今被眼前的巨大利益诱惑,想必没几个人不心动。 甫青怎么可能没看出那些人眼中的贪婪,瞬间冷了神色,一股心动期的威压以他为中心,席卷开来。 “呃……” 在场众人属他修为最高,加上身份的压制,所有人从幻想中清醒过来,顿时冷汗直流。 得到了高等灵兽又如何?没了铁家的庇护,甚至惹怒主家,等待他们的可不止是死那么简单! 他们都是旁支的优秀子弟,因为资质尚值得培养,这才有了如今的地位,但是自己的血脉却是被主家牢牢把持在手心的! 要是……牵连到自己的亲族,那可真的是…… 所有人意识到这一点,恐惧顿时压制了贪婪,看着甫青少爷的眼生更是敬畏,和恐惧。 无双倒是心平气和,说真心话,她还真没看得上火甲兽。 东西再好,也得契合自己,要是和自己原本的修行方法相违背,那可不是机缘,是作死。 她一个木系灵根,本身亲近自然,亲近木灵,让她带着一只火甲兽,天天放火烧自己吗?! “既然发现了火甲兽,我们先去看看。”甫青看着周围的人一众人,眼里的寒冰快要溢出来,“还有,既然是修炼途中获取的资源,全部上缴本家,再由本家统一分配,这样的规矩不用多说是吧,嗯?” 上扬的尾音听的所有人心颤,浑身寒毛直竖。 也刷新了无双对这位甫青少爷的认知,够狠。 一行人跟着先前那人很快到了他所说的地方,这里的地形很复杂,山洞套着山洞,地洞包着地洞。 不止如此,无双心头一直有种不详的预感萦绕。 顺着他们一直走的岩壁分出一个岔路,是一个很宽阔的洞穴,地上零零散散的放着不少红晶,闪闪的惹人喜爱。 按着大小来看,这里应该是火甲兽的洞穴,两侧的岩壁上还有不少抓痕,坑坑洼洼的一道道显得特别狰狞。 因为一行人数量很多,火甲兽的巢穴又算不上特别宽阔,所以只有几人随着甫青一起进去,其余人则在洞口等着。 无双进去时候,看见铁玉蓉很恨的瞪了她一眼,心中觉得莫名。 洞穴里温度很高,就连这些日子对高温极为适应的无双也觉得燥热,想来火甲兽生存的环境对温度的需求也是很高的,从这遍地的红晶可见一斑。 洞穴最深处铺着一层软软的绒毛,看起来温暖舒适,五六个红色的小崽子挤在一团,水润的眼神看着眼前的人,看起来特别可怜,让人心疼。 小崽子看样子刚出生没多久,满身遍布红色的绒毛,圆圆的小脑袋上两只红宝石一样的眼睛骨碌碌乱转,小嘴儿一张一合的仿佛饿了一般。 有几只稍微大一点的绒毛已经开始变成麟甲,揉揉软软的鳞片看起来没有什么杀伤力,反倒是让人心都要萌化了! “这就是火甲兽的幼崽?那之前那只大的为什么会发狂?” 无双看着窝在一起的六只小可怜,有些疑惑他们之前遇到的情况。 “想来是因为腹地最近的变化吧,火甲兽平日虽然狂暴,但也不会无故攻击人,这次,想必也是受了什么影响……” 甫青神色平静,脸上毫无波澜,只是眼底似有一抹极淡的忧虑。 没去招惹火甲兽,它会跑来攻击你们? 无双这样想着,看向对面那些人的眼神不觉带了几分怀疑。 “我说你,你那是什么眼神!别以为少爷对你有几分好脸色你就无法无天了!哼!” 呵呵……又是铁玉蓉! 无双看了她一眼,眼中流露出的杀意让人不自觉的止步,何况只是铁玉蓉这样的小姑娘。 “你,你……” 她颤抖着说不出话来,脸色陡然惨败一片,身体打了一个激灵,看向无双的眼神带上了恐惧、忌惮。 “还真不是我们干的,虽然有些时候会因为某些原因惹怒妖兽,可这次…我们着实什么也没干。” 看出无双严重的怀疑,甫青苦笑着无奈的解释道,继而又说,“最近流焰山似乎有不明力量的暴动,整个流焰山的生灵、自然都收到了影响,不管是外山还是腹地,似乎都受到了这种不明力量的影响。” “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 斓嵇和无双两人都是惊异,这种事情太过诡异,之前也没有听说过类似的消息。 “会不会是…火凰?” “你还真相信会有什么火凰出世啊!真是缺心眼,只是些人放出来的风声罢了!” 铁玉蓉又跳出来讽刺开了,无双额头上浮出两根青筋,一跳一跳的实在是忍到了极限。 “铁玉蓉,这就是你的修养?!” 甫青冷厉下来的声音让她抖了抖,看着满脸寒霜的少爷,她似乎明白,自己好像犯了少爷的忌讳了… —— “火凰出世应该只是一个谣言,至少,我们和宋家都没得到这样的信息,城主府也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竟然是这样,那流焰山究竟出了什么事?”无双好奇,火凰的消息如果是假的,那背后放出这样消息的人究竟有什么目的? 要是是真的话,铁甫青又为何会在这样的事情上隐瞒?降低戒心还是别的什么? 好乱,自己对流焰山的事情一点不了解,算了,还是不想了…反正也不想掺和。 “还是先看看如何处理这几只火甲兽幼崽吧!这么小的东西,照顾不好的话很容易夭折哦!” 斓嵇看着两人的话题已经扯到不知道什么地方去了,急忙出言打断他们,把他们的注意力引回到这一窝幼崽身上。 “铁漪,你来照顾它们吧,好生照看着,这可是我们铁家的希望~” 甫青叫过铁漪,一脸认真的叮嘱,那副任重道远的样子完全掩盖了他的阴暗心思。 无双敢打赌,铁甫青看到铁漪一瞬间黑掉的表情是,眼底闪过的绝对是幸灾乐祸! “好……”铁漪咬牙切齿,万年不变的严肃表情都几乎扭曲在一起了。 六只小兽被铁漪抱走了,顺带着队伍里的几名女子,毕竟女子更加细心一些,照顾幼崽什么的…感觉可靠吧! “仔细搜检一边山洞,看看还有什么东西。” 甫青下令。 “是,少爷。” 无双看着一群人连岩壁都不放过,恨不得把石头敲下来看看的样子,眼角抽搐,果然,人都是有些不为人知的怪癖啊! 雁过拔毛什么的,呵呵… 很显然,无双忘了自己的德行了。(未完待续。) 神 天玄宗,缥缈峰。 一素衣男子负手而立,墨染一般的青丝柔顺披在脑后,天青色的发带随风飘舞。 他的眼前即是万丈深渊,偶尔有几多云从他身边飘过,山中雾气氤氲,宛如仙境。 宽大的淡青色道袍随风飞舞,整个人似乎下一秒就会随风而去一样,孤寂的气息萦绕他的周围。 “师弟,你当真要死守着缥缈峰不成?” 身后传来一个有些低沉的男人声音,语气中意味晦暗不明。 青袍男子这才转过头来,苍白的有些透亮的皮肤上似带着股轻轻的雾气。 苍白的薄唇轻轻开合,飘渺无根的话音从他的嘴里吐出来,就像天边的云一样,悠远,飘忽不定。 “师兄,这不就是你们所希望的吗!” 青年的声音中饱含无限的悲凉,让人心疼。 这样的情况,却是没有怨恨,没有悲悸。 “天玄域还需要一个缥缈峰,还需要一个分神期的和敬,但天玄宗不需要一个随时会爆发的不安定因素,不是吗?” 男人悠远孤寂的声音略带嘲讽,整个人暮气沉沉,失了生机一般。 “唉……终究是我天玄宗对不住你。” 身后的男人长叹一口气,疲惫不堪的说道。 “我此次来是想问你,天下降乱,我们该何去何从?” “天道,终是要乱的。三百年前你不是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吗!” 男子语气轻然,似乎并不为身后之人话语中的意味担忧。 “可是,那个天命之子……” 身后人语气中还极为不甘,遗憾的叹气。 “天命之子哪是那么好当的!” 和敬语气充满嘲讽,“当初,既然这人界的修士夺了天命造化,如今自然要承受后果!” 和敬说完此言便不再言语,转身离去。 徒留下身后满身疲惫,脆弱不堪的——掌门灵泉子。 多日未见,灵泉子本就半白的头发更多了霜华,脸上似乎也有了皱纹,看着哪还有当初仙风道骨的模样! 已经离去的和敬却是满脸嘲讽,清澈温润的眸子染上一抹黑沉的暗光。 本就知道人类道貌岸然,当初为何还拼死阻止那场动乱! 自己落到如今的地步,也是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 ———— 流焰山,腹地。 无双原本是和斓嵇两人同行,现如今加入铁家的队伍,人数多了不少,相对的,赶路的条件也高了许多…… 至少,让无双怨念很深的焦炭一样的烤肉换成了热乎乎的浓汤,露宿火山的住宿条件也好难有了个帐篷。 果然是,人多力量大嘛? “甫青少爷,冒昧问一下,你们来流焰山的目的,我也好知道我们接下来的形成。” 走了半天之后无双终于忍不住问。 “也没什么需要避讳的,我们此次来一是为了探查流焰山异像的原因。” 甫青转头回答无双的问题,面上笑容温润如玉。 “至于二嘛…也是希望能找到火晶石。” “不知道华道友来此意欲何为?” “也是为了火晶石,宗门任务而已,我也只是寻机会历练一般,碰碰运气而已。” 无双态度谦逊,并不多言,似真似假的说了几句。 “看来我们目的相同,想必一路上有华道友和斓道友鼎力相助,此行定会大有收获。” 怀里抱着一只红彤彤,毛茸茸的火甲兽幼崽的铁漪朝着两人说。 她对这个很清瘦,看似没什么战斗力,打架手段很辣的少年蛮有好感,许是因为少年不显得轻浮的态度,也许是因为少年的眼睛干净透彻。 “当不得七小姐谬赞,反而是我们沾光了。华某不知,这火晶石在腹地可是有什么说法?说起来,我这什么也不了解,就冒冒然闯进来还真是失策。” 无双说着,面上浮现出一摸懊恼的神色,似乎对自己的决定有些后悔。 “没什么的,火晶石出现的地方,大多都是火系灵力极为丰富的地方,一般靠近灵脉,腹地的火晶石虽然分布不均匀,但中心‘火眼’那里却是发现火晶石最多的。” 甫青开口解释,面色淡然的根本不像是方才他说出了巨大的秘密一样。 听见他的话,在场的众人心中都有些怪异。 铁漪铁铮自是差异大哥什么时候对人这么好了,至于铁玉蓉之流,嫉妒和愤怒早已经侵夺了他们的理智。 无双诧异地看他一眼,心中有些疑惑,铁甫青此人心机深沉,方才二人的谈话也多以试探为主,双方互有胜败,自己也从他嘴中得了不少消息。 这个现如今,就把这么大的秘密告诉了她? 放下防备了?无双绝不相信。 “甫青少爷把如此重要的事情告诉华某,就不怕华某卷着流焰山的火晶石没了踪影?” 无双半开玩笑的试探。 “想来华道友和斓道友都不是那种贪婪之人,何况……” 说到此处,他略微停顿,面上扯出一抹诡异的笑容,邪魅,如同狐狸一样狡猾,如同恶魔一样危险。 待看着众人脸色都有些不对,他这才缓缓开口,恢复了一贯温润如玉的样子。 “在腹地,所有贪婪的人都会受到他们该有的惩罚!霍山神是不会饶恕他们的!” 呵呵…… 无双还没从刚才那抹危险的笑容回过神来,就听到对方如此……洗脑的一句话,颇有些转换不过神思来的感觉。 想不到,这人还是个神棍? 真是毁形象啊! 不过,火山神?无双对元界有“神”一事不怀疑,别对信仰一类的很了解。 毕竟要说起来的话,其实在华陵,信仰之力也是很恐怖的。 只不过…火山神一流是守护神,而他们华陵则是…神弃之人,神恶之人。 无双如此想到,也就不觉着眼前之人有什么诡异了。 毕竟,信仰的威力无穷。 “原来如此。” 众人沿着没有岔路的洞穴一路前行,周围暗红色的岩壁不知道看了多久,从这些人的口中,无双也知道了之前遇到的四个洞口其实才是腹地真正的入口。 而那个幻境…… 只是进门前的一个试炼而已,如果没能力通过的话…呵呵,那只能变成流焰山的养料了! 虽然是有四个洞口,但是说起来最终的终点都是一样的,只是每条路上的经历不同,相当于不同的试炼。 他们走的这一条最为偏僻,也是之前从没有人留下过关于这条路的信息的…… 无双知道此事的时候,心中总觉得以自己那堪称诡异的运气,这条路总会有什么危险再等着她的! 果然,看着眼前的一幕,无双饶是在沉稳冷静,也绷不住脸上的神情了。(未完待续。) 尸虫 看着眼前的一幕,无双真是觉得肠子都快要吐出来了。 自己的运气怎么就那么差呢? 先是遇上火甲兽,接着又是这么多的……虫子。 不过是一巴掌大的身子,全身火红色,如同整个流焰山的生物一样,全身都像是在燃烧。 与自己的身形及不符合的庞大口器,像两根黑色的针管,在小脑袋上面显得格明显。 薄纱一样的翅膀高速震动,发出“嗡嗡嗡”的声音。 眼前密密麻麻的全是这样的虫子,他们几乎染红了整个山洞。 无双看见,被如此多虫子围在中间的是一头红毛蛮牛,毛发浓密,膘肥体壮。 而如今…那头牛却只剩下了一层皮…… 长毛的红色牛皮松松垮垮的搭在牛骨架上,整头牛的身形缩水了一半儿,几乎都能看见皮下骨头的纹理。 那头牛还活着,可它全身的肉都已经没有了! 无双都能看见它拳头大的眼睛里满是绝望、愤恨和不甘。 以及……对死亡的妥协。 “大家警戒,这是火尸虫,它们全是恶魔!” 队伍中有人如此喊道,尖利的声音中满含恐惧。 “快,大家戒备。” 甫青一声令下,指挥众人分配战斗。 “大家不要用火攻,远距离战斗。” 无双也抽出木心藤,寻了个可靠的地方站定,长鞭甩出,“呼啦啦”一片虫子掉下来。 “冰封!” 隐约能听见七小姐铁漪的声音,伴着她晴朗如皓月皎皎的声音,一朵朵晶莹剔透的寒冰花朵从天而降,旋转着,舞动着。 这画面当真是极美。 晶莹剔透的冰花流光硕硕,将各种光芒照耀折射,散发出七彩的光晕,宛若人间仙境,极地冰宫。 可是冰花所到之处,温度骤降。 随之,一片片的火尸虫失去性命,从天而降。 众人纷纷祭出了自己擅长的攻击,霎时,天昏地暗,飞沙走石。 火尸虫的数量越来越多,好像杀不完一样。 一片片的虫子失去生命,随即便有数量更庞大的虫子补上来。 这可怎么办是好? “啊——救命!救命!救我!” 一声声凄厉的惨叫声刺激着众人的神经,这都是他的同伴啊! 方才还一起并肩战斗,谈笑风生。 现在却,现在却……阴阳两隔。 一具具尸体迅速干瘪下去,血肉,筋骨就像是消失了一样。 他们也的确消失了,被那些虫子当成了养料。 不出几个呼吸的时间,方才还鲜活的人只剩下了一张皮囊和失去养分的枯骨。 “快看,那尸体上爬出来的是什么?!” 众人齐齐看去,便看见那几具尸体上爬出一只又一只的幼虫! 每条只有指头大小,如红宝石一样晶莹剔透,虫子的一端有两只黑色的口器,看起来颇为怪异。 幼虫从尸体上爬出来,见风就长,不一会儿的时间又变成了一片新的火尸虫! 看清眼前的境况,众人心中一片寒意。 这么快的繁殖速度,他们怎么能杀的完? 早晚…他们也会成为这些火尸虫的养料,供养越来越多的虫子! 吾命休矣…… 难怪从来没有人带出关于这条路的消息…… 他们,全部,被,火尸虫……吃了!!! 意识这一点的人心生恐惧,无双都能听见有两个三个尖利的女声凄惨的叫喊声。 那声音穿透天际,能生生把人逼疯! 其实……已有不少人都处在崩溃的边缘。 谁愿意活生生的看着自己的身体被虫子吞掉!要知道,直到虫子爬出来的那一刻,那些人的大脑还是清醒的,还是有意识的! 啊—— “甫青少爷,让人攻击幼虫,毁掉那些尸身!” 无双趁着战斗的空隙对着铁甫青喊。 “那可都是我们的同伴啊,华公子,咱们不是一路人,唯有你不知心疼!” 还没待铁甫青说话,旁边就有个高壮的汉子声声凄厉的质问无双。 “既如此,你就去陪着他们变成一样的怪物好了,不要拖累别人!” 无双狠狠瞪了他一眼,清秀的脸上满是狰狞,双眸中的寒冰都能直接杀人。 只一眼,那男人就不出声了。 “漪,冰封那几具人还有蛮牛的尸身。” 铁甫青当机立断,对着铁漪道。 那些尸体立马变成了冰雕,虽然还能看见有不少的幼虫在里面钻啊,钻啊的,可终究是爬不出来了。 “大家撑好结界,万不可再让火尸虫近身。” 这时候,斓嵇的手上跃出一簇黑色的火苗,他闲庭信步的走到众人面前,出了结界之外。 旁人也看清了他手上的火苗,分分变了脸色。 在流焰山,用火攻击这些火尸虫,简直就是找死! “你疯了!快把火灭掉!” 众人朝着他呐喊,惊呼。 不管旁人如何想,斓嵇面上一点从容之色,丝毫看不出孤身一人面对庞大的火尸虫的窘迫和胆怯。 “这人就是疯子!” “他疯了,疯了……” “你快回来,回来,不要去找死!” 反倒是身后的人,恐惧折磨着他们的神经,不停的发疯一样的呐喊,呼叫。 斓嵇手上的火苗越来越大,燃烧的越来越旺盛,这时候,结界前的几人都发觉了事情不对。 随着黑色火焰的燃烧,周围的温度越来越低。 仿佛黑色火焰就是为了吸取周围的温度,亦或者……旁的火焰都不敢在它眼前放肆! 无双抱紧了胳膊,在腹地,他们都穿着单薄,现在的温度已经让这些身体强壮不畏寒暑的修炼者们难以忍受了。 她倒是不担心斓嵇有什么麻烦,也不会认为他会去送死,以他的凉薄心性和狐狸手段,怎么会去这么大公无私的事情! 随着火焰的燃烧,火尸虫疯了一样的垂死挣扎。 就连,方才那几具冰封的尸体中钻来钻去的幼虫也彻底失去了生机。 所有的虫子还没能靠近火苗,便化为飞灰。 眼前的一幕让众人呆愣的回不过神来,看着前面的那个俊美的男人的目光全是敬畏、恐惧。 斓嵇只是回过头来,嘴角轻轻勾起,一双桃花眼波光潋滟,说不出的风情万种。 只是现在,可没人觉得他就是个中看不中用的小白脸了。 这简直就是个妖兽哦!他妈的人形妖兽啊! “火尸虫在养料不够的时候会陷入休眠,像你们这样治标不治本的攻击是不会有作用的,他们还会卷土重来,不如直接灭了的好。” 斓嵇看着众人,悠悠然道,看起来真的像是在好心告诫他们,可脸上的那抹笑意,真心让人觉得无端诡异。(未完待续。) 幻阵 呵呵……灭了好,那我们也得有灭掉火尸虫的手段啊! 片刻之后,甫青上前作揖,“多谢斓道友倾心相助,甫青感激不尽,日后,若有事差遣,甫青定不推辞,鼎力相助。” 这一个承诺的分量可是不轻哦,要知道以他铁家少主的身份,几乎能调动大半个铁家的力量了。 “好。” 斓嵇只是答应一句,并未推辞,这态度到真是让铁甫青差点疑惑他是不是就是冲着这个承诺来的。 还是,他对铁家的某些东西…有兴趣? 火尸虫的尸体化为灰烬,众人眼见眼前的危急已经过去,忙不迭的清理现场,生怕有漏网的虫子卷土重来。 一群人如蝗虫过境一样打扫完战场,终于看见了一点点亮光。 “收敛尸身,我们继续向前,马上就到我们的目的地了!等回去,给这些死去的兄弟们厚葬。” 无双看看斓嵇,有些疑惑他刚才竟然会出手。 “怎么了?小猫,是不是突然觉得我很厉害,喜欢上我了呢?” 斓嵇嬉皮笑脸的凑上来,一双眸子简直要把人溺毙。 “一边去……” 无双翻个白眼,跟上了队伍,耳中还能听见他低沉玩味的笑声。 哼! “不知华道友是哪个宗门的弟子?”甫青突然询问。 “呃…”无双愣了一愣,还是照实说了。 隐藏天玄宗的身份没什么好处,何况自己的身份也不至于隐藏,谁会关注缥缈峰上一个透明的人呢! “原来是天玄宗弟子,难怪华道友的如此厉害,说起来我的弟弟也在天玄宗修行,和华道友还是同门呢!” 呵呵,天玄宗那么多,一峰就有上千人,同门?别开玩笑了好不好! “华凌只是一个杂役弟子,哪能认识甫青少爷的弟弟呢。”无双刚推辞两句,就听见他又转而提起斓嵇。 原来是这样…… “说起来,真是很奇妙呢,我还是在山门开启的时候遇见他的,都没能想到他这么厉害!” 说着这样的话,无双面上不自觉带出几分敬佩之情,看着就是一个崇拜强者,而且很好运的遇上一个很强的同伴的庆幸。 “真是缘分啊!” 正两人说话间,他们周围的景象已慢慢发生了变化,暗沉的山壁不再,取而代之的是鲜艳的红色怪石。 一块块都有好几人那么高,圆溜溜的和蘑菇一样的形状,石头表面布满大大小小的气孔,摸上去有些粗糙。 就连脚下踩得地面也逐渐变成了红色,凹凸不平的纹理像是鹅卵石铺就而成,没一块小小的石子都光滑的好像是打磨过一样。 眼前奇妙的景色好像是进入了一个神奇的国度,神秘、古老、诡异…… 看着这一切,众人莫不震惊。 “这条路好舒服,踩上去热乎乎的,和家里的鹅卵石一样的感觉!” “这些大石头怎么都这么奇怪,摸着好粗糙!” …… 众人七嘴八舌,议论纷纷,诉说着自己的震惊,也是想打破这安静的氛围。 面对未知,他们恐惧,迷茫,但只要有了同伴,他们就会爆发出无限的能量! “大家小心些,注意周边可能存在的危险,切记,不要大意!” 甫青对着众人叮嘱,在他身边的无双能感觉到这人一瞬间身体紧绷,仿佛随时都会出击。 除了一开始对付火甲兽的时候,这人偶尔出手相助,无双就一直没看到他动手,现在的情况…… 莫不是比之前还要恐怖? 无双的脚步不自觉的放轻,放缓,右手已经握住了木心藤,连呼吸声都轻的好像要消失了一样。 不自觉的和铁甫青和斓嵇两人隔开了一段距离,这两人一个修为虽然高,但个个都是千年的狐狸,狡猾。 无双可不觉得真要是有什么事情,自己能对付得了这两个人! “哗哗~” “窸窸窣窣……” 前面好像有什么动静,无双脚步定了一定,侧耳细听。 又没有了?怎么会? 一行人继续往前走,无双浑身的毛孔都快要炸开了,她总是觉得有一种被人盯上的感觉,让人毛骨悚然。 无双猛然回头,带着杀意的眼神把身后的那人下的脸色苍白,看着无双就像是在看一个疯子。 无双又小心翼翼的往四周打量,生怕错过什么危险的因素。 就在这时—— “啊——” “少了一个人,阿晨不见了,刚刚还在我前面的!” 一个男人惊呼,他说出的话也让众人心生恐惧。 偌大的一个人,一个活人,就这样在他们眼皮底下不见了,而他们却没有察觉分毫。 暗处的什么东西……竟然有这样的手段。 刹那间,所有人都有一种被野兽盯上的感觉,未知的敌人才是最可怕的。 “白霜也不见了,刚刚还在那儿呢……” 又有一个女子哆哆嗦嗦的指着一处空地,那里刚好是一个人的地方。 这下子,所有人都不能在欺骗自己了,他们真的…被死亡盯上了! 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能有这么让人心生畏惧的手段? “怎么办?怎么办?我们都会被它杀死的,一个一个的……” 一个人已经忍受不住这样的恐惧,濒临崩溃。 “闭嘴!” 铁铮呵斥,声音就像是他手中的刀一样冷厉,让那人说不出话来。 “这应该是一个幻阵,此刻,我们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铁甫青判断,脸色也很不好,千防万防,没聊到竟然会入了别人的幻阵。 真是……哼! “大哥,可有办法破它这幻阵?” 铁铮语带期颐的询问,他大哥可是精通阵法,一定会有办法的。 要是他大哥都破不开这个幻阵的话…… 铁铮看了看无双和斓嵇二人,难不成要指望这两人不成?太神秘了…… “我修为尚浅,尚不能堪破此阵,只隐约能看出这破阵之法和那些石头有关,只是……” 说到此处,他就断了话语,这阵法精妙绝伦,他无法判断因为一时不察,错动了什么地方,会不会变成一个杀阵,到时候…… 他们的处境可就更加危险了! “石头,大哥可是说那些像蘑菇似的石头?那些就是破阵的关键?” 铁铮询问,颇有些就要冲上去砍了那些石头一样。 “铮,不可妄动,要是阵法有变,我们都得死!” 铁甫青看出他的冲动,急忙呵斥。 “大哥,要不然怎么办,又失踪了一个人了,再这样下去,我们也都得死!” 铁铮愤愤然,拿着刀的手轻轻的颤动。 这些……都是铁家的子弟,这么样就,就没了……(未完待续。) 破幻 “甫青少爷,铮少爷说的不错,现在我们不如攻击这些石头,以求突破。” 铁甫青看看无双,再看看铁铮,终是无奈的点头了。 “一切小心,尽量不要使用法术,此阵能吸收里面的灵力!” “是!” 这下子,所有人都打起了精神,尤其是那些以强壮体魄闻名的体修,他们最善近战,如今,可算是有了他们的用武之地。 霎那间,长枪,短剑,巨斧,都朝着那些形似蘑菇的巨石劈去。 一道一道的气劲,五彩斑斓的光,火花四溅。 铁铮着实当的一句少年英才,将手中的宽刀使的出神入化。 双手握刀,蓄势,一刀出,惊天动地! 铁甫青再想拦的时候已经晚了。 只见那一刀的直冲破了四块巨石才堪堪停下,四块大石炸成碎片,飞溅出的速度让人心惊。 “铮,你还是太冲动了!” 铁甫青无奈叹口气,转而仔细观察这幻阵。 红色的蘑菇巨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移动,在地上发出“嗤嗤啦啦…”的声音。 看见眼前一幕,众人齐齐拿起武器防备。 “这个阵是……”甫青仔细观察了一会儿,沉思,“铮,攻击那里!” 他话音未落,铁铮就顺着他指的方向再劈去一刀。 气势震天! “轰隆隆”的声音戛然而止,移动的巨石终于突然就这么停下了。 “这是……” 就这么停下了?没有变化?没有危险? 就在无双和众人一样搞不清状况的时候,又听见甫青略带急切的声音。 “华道友,请攻击最左边那块暗黑色的石头,就对着中间的红点。” 无双顺着他话语中的地方看去,只有半人高的石头在一堆红色蘑菇巨石当中毫不起眼,灰仆仆的颜色像是从地里挖出来的似的。 而在那石头中心偏右的地方,有一块鸡蛋大小的红斑,不似旁的石头颜色那班鲜艳,和灰色的颜色几乎混在在一起。 无双估摸了下那块石头的距离,几乎是离她最远的个方向,粗略看看一有二三百米! 这样的精确度,这样的距离! 难怪只能让无双来攻击阵眼,想必也是因为木心藤柔软而灵活的控制力吧。 无双估摸了一下自己的掌控力,木心藤穿越石林,避开其余的巨石对她而言不算难度,只是…… 恐怕距离上有些问题。 木心藤没办法攻击那么远,哪怕是元界最神奇的植物之一,也做不到突破自己生理界限的事情。 “甫青少爷,可有什么安全的借力点?” 无双当机立断,决定接着旁的点,靠近一段距离再攻击。 铁甫青沉思片刻,大脑在他平静的神态下运转的飞快。 “随我来,小心些。” 从容大气的男人一甩袍袖,纵身而出,翩然身影仿佛一只白鹤,优雅的不像话。 最后一句温柔的关心之语不管是因为大局,还是因为私心,都让无双这个年纪的少女红了面颊。 面对这样温柔的男人,谁又能安之若素? 这不是男女之间的爱恋,而是单纯对美好事物的欣赏。 一如斓嵇,一如清然…… 无双纵身飞出,单薄的丝绸黑衣随着她的动作起起伏伏,依稀可见衣服下流畅的身体曲线,蓬勃有力。 这丫头不知道用了什么易形术,连身上都毫无破绽…… 心思不知道飞了哪里去的斓嵇看着上空飘忽的身影,暗暗想着。 铁甫青的身影飞快的在某些石头上方掠过,蜻蜓点水一般,不带起丝毫波澜。 无双紧随其后,顺着他踩过的安全的点,灵活的如同一只狡猾的狐狸。 两个人像是在刀尖上起舞,一旦踏错一步,等待着他们的就是万丈深渊。 可是,他们的舞步灵活优美,一黑一白交相辉映,宛若黑夜与光明的碰撞,善良和邪恶的交融。 终于,前面的白色身影站定,看向自己身后一步之隔的少年,手指着前面的灰色石头。 “这个距离够了吗?” 他问的很平静,无双却是从他的话中品出了一丝压抑的紧张和不安。 也是,这样的心态才正常,面对生死,不害怕的不是勇敢,那是疯子! 恐惧本就是人的天性,尤其是对死亡的恐惧。 “没问题,这样就很好。” 看出他的紧张,无双淡淡一笑,形容自在让人不自觉的放松下来。 现在离用做阵眼的那块石头约摸还有百米左右,遮掩回的家距离攻击一块鸡蛋大小的地方,对无双来说轻而易举。 只见少年满身从容之色,优雅的气势浑然天成,站在巨石上英挺身形笔直,丝毫不像是处在生死关头。 所有人的心脏却在一瞬间被狠狠揪住,十几双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的身影,生怕错过一点点画面。 这可是掌握着所有人生死的一击啊! 无双不敢懈怠,木心藤从她的手心祭出,这次众人才发觉她手中长鞭的独特之处。 暗绿色的鞭身夹杂着黑色的莹莹亮光,显得鬼魅非常,鞭子不算是传统意义上的武器,反而像是从她的手中生长出来的一样…… 唰—— 素手一挥,甩出长鞭。 长鞭在她的手中像是有了生命一样,灵活的左闪右躲,避开前面挡路的巨石。 她的胳膊仿佛和长鞭融为一体,精确的操控着它行走的轨迹! 这是不正常的! 对修士而言,和兵器合为一体几乎成为他们毕生的追求,而也是最难形成的。 以剑修为例,达到人剑合一的境界非得金丹往上才有可能,往往元婴都不能堪破此间奥秘。 而现在,一个筑基小儿,最难掌控的鞭子,柔软缺乏力量,竟然能达到如此完美的契合?! 这个认知,让众人心惊胆战,古往今来,能有这样的手段之人往往都是大世家的精英子弟,而这位华凌…莫不是是这两域之外的大人物? 诸人心里各自有成算,或嫉妒,或崇敬,或仰慕,或羞恼… 这些,都影响不了此刻无双出鞭的速度。 宛若游龙的一鞭,鞭稍精确的打中了红斑的中心,准确无误。 石头应声破碎,炸开的碎片飞向四面八方,随着阵眼收到攻击,周围的景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阵眼破碎,幻阵随之破除。 这是进入腹地之后遇到的第二个幻阵,不得不让她心里疑惑,莫非流焰山腹地,有厉害的阵法高手? 还是说,整个的流焰山,都在某些“人”的掌控之中?(未完待续。) 火眼 鲜艳的红色鹅卵石,巨大的蘑菇巨石…眼前的一切都消失不见。 方才玄幻的宛若神仙秘地的场景,被眼前的荒凉谷地取代。 和周围一般无二的红色山壁,凹凸不平的洞口上扒拉着几只火蝙蝠,脚下不远处有一条涓涓细流…… 其中流淌的却是滚烫的岩浆! 连先前消失不见的几人都慢慢显出了身影,无不例外脖子上都挂着一只蝙蝠,锋利的爪子狠狠地抓着他们的衣襟,恐怖的尖牙几乎要刺破皮肤。 “唰——” “吱吱——吱吱——” 看到同伴的窘况,众人连忙出手把那些恶魔一样的小东西杀死,吱吱呀呀的尖利声音震得人头皮发麻。 所有人看着眼前的一幕,都有些恍惚。 这不是刚进入山口时看到的景象吗?也就是第一场幻境,怎么现在又会出现在这里? “大哥,现在是真的还是假的?” 铁铮感觉自打进了这里,自己的脑子已经不够用了,现在干脆破罐子破摔直接询问自家大哥。 “是真的,放心就好。” “唉~这鬼地方,还真是折腾人,看咱们都没了好几个弟兄了……” “你还不小点声,这种话是能随便乱说的吗?不要命了!” “我不就是说说而已,反正我们都是……唉,不说了不说了!” 无双隐隐听见后面有人窃窃私语,言语间不乏恐惧。 转头去看带队的这几个人,发觉这几人面不改色,看样子根本没放在心上。 顺着岩浆“小溪”往前,还没等几人发完牢骚,眼前的场景终于再次大变样。 火眼! 所有人看着眼前的一幕,脑海中只剩下这个词。 巨大的岩浆湖泊,正像是一只巨大的红色眼睛,不停的沸腾,周围的温度让人无法承受。 湖泊周围已经聚集了不少人,无双看到湖泊周围还有几个黑黢黢的洞口,和他们走出来的那个一摸一样。 看来,这就是一开始的四条路,四个选择了。 只是,既然目的地都是火眼湖泊,那为什么一路上还要分开? 多年来,这个问题一直没有人能够解答。 无双随着铁家的队伍从人群中找了个地方站定,略作休整。 “大哥,这里怎么有这么多人提前过来了?” 铁漪不解的询问,他们的速度已经很快了,按理说不应该会有这么多人。 “说不定事情有变,万事小心,我们人单力薄,不可与人发生冲突。” 铁甫青嘱咐,紧蹙的眉头表明他万万没有表面上那般平静。 正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从另外三个洞口又出来不少的人,看到眼前景象,惊叹,兴奋,激动,恐惧…… 让无双诧异的是,她竟然在人群中看到了扶风和禹晴两人,虽然容貌略微不同,但能看出的的确确是那二人。 扶风看上去比之前萧索不少,恐怕无双之前的打劫给他造成的影响不小。 禹晴则是一身少年打扮,穿了男装,涂黑了面容,梳了男子发髻,只是……那柔软的气质和美丽的面容,却不是这么容易遮挡的。 无双垂下眼睑,视线转向另外的方向。 倒不是对之前的作为有所愧疚,只是…麻烦少惹一点是一点。 那是…… 看到一个方向,本只是余光微微一扫,却没想到…… 瞳孔瞬间放大,看到的东西完完全全超出了她的预料,一瞬间,惊诧,激动,转而是抑制不住的狂喜。 那是……清然师兄。 本来此次真没想到还能遇见他,如今突如其来的相见几乎要冲昏她的头脑。 故人相见,无双的眼神直勾勾的看着清然的方向,按耐不住心里的激动,恨不得现在就冲上去相认。 许是因为她的目光太过灼热,清然似有察觉,顺着这束迫人的目光转过头来,看向无双的方向。 那目光,平静如水,寒凉如冰。 太过安静,太过平稳。 唯独没有一定点的喜悦,冷淡的就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这样的目光像是一盆冷水朝着无双当头泼下,浇醒了她方才心中的火热。 师兄这是……不打算认她?还是…… 无双压下心中那股不知名的烦躁,狠狠地甩了甩脑袋,说不定,师兄只是暂时有什么苦恼,不便和她相认。 说不定,自己现在的样子,师兄根本没能认出来呢! 说不定…说不定… 无双在心底找了无数个理由,不断的安慰自己,她实在无法相信,要真是师兄不认她,不记得她了…… 不,不会这样的!绝对不会! 那可是清然师兄啊,对她最好的清然师兄。 无双的异样斓嵇自然看在眼中,这几天的相处,这姑娘清冷的性子让他印象深刻,陡然看见她这么情绪外露的时候,着实让人诧异。 “华凌?” 一双手略带安慰的抚上她的肩膀,触手一片温软,清瘦的身子不及他一掌宽。 “没事,我没事。” 无双将埋进双膝的脑袋抬起来,清秀的脸上难得的带上一抹忧伤和…脆弱。 看得出她不欲多言,斓嵇也就不在继续询问,两人的关系还没那么亲密。 只是,坐下的时候眼神不自觉的朝着无双刚才看的方向瞄去。 一行人,男女皆有,被簇拥在中间的是两男一女。 女子面容娇俏,活泼爽朗,鹅黄小衫,嫩绿百褶裙,墨染的青丝用宝石珠花束起,光彩照人,像是一颗小星星在这昏暗火热的山洞里熠熠生辉。 她身旁的两名男子,一个温雅清俊,面色如玉,身着石青色道袍,腰配宝剑,气势灼人,当的浊世佳公子。 另一人浓眉大眼,虎背蜂腰,古铜色肌肤在汗水的浸润下闪闪发亮,黑色衣服下肌肉紧绷,满身都透着力量。 其余的众人不过泯然众人,普通,平凡。 斓嵇心里思衬,这几人就是惹的华凌失态的缘由? 看对面的一行人应该也是一个实力不俗的队伍,且并不是流焰城本地的力量。 那女子斓嵇倒也是认识,乃是仙灵域一个中等宗门的弟子,美貌的面容和不羁的作风让她声名远播。 洞花门——木琉鸢。 身旁的男子看着面生,斓嵇并不认识,只是,这样的几人,到底是谁牵动了华凌的心弦? 火眼周边聚集的人越来越多,混乱也随之而来,大多数的人选择了观望,少数的人却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起了纠纷。(未完待续。) 火雨 “洞花门这是何意,是看不起我灵剑门还是瞧不起我天玄域!如此欺人太甚!” 一声质问打破了原本就不甚平静的氛围。 循声望去,却见是两对人马正在对峙,一方正是刚才清然所在的洞花门,另一方是天玄域的一个中等宗门——灵剑门。 方才出声质问的正是灵剑门的一名男弟子,愤愤的看着对面洞花门的弟子。 旁边的虚谷剑尊也是一脸不悦,就等着洞花门的人给个交待。 “呵呵,你们灵剑门弟子贪花好色,调戏我师妹,现在又来说我们欺人太甚,这可真是可笑……” 蓝衣女子娇声笑着,语气嘲讽的说道,说着说着语气变得冷厉,“是把我们洞花门的人当成了什么!” 话音刚落,周围的人放开了自身的气势。 周身气势逐渐凝固,粘稠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争端一触即发。 天玄域和灵仙域自古以来争端不断,一丁点儿小事都能成为战争的导火索,现今双方对峙,差点只是一点火星。 “各位,听我一句,现今火眼就在眼前,事态随时都会生变,如今不如摒弃前嫌,共同对敌!” 城主府的一位谋士出来劝慰,看双方还是互不相让,心中也不免有气。 要不是流焰城处在两域中间,起了争端夹在中间难为,这么两个小宗门的弟子,也值得自己低声下气?! 铁甫青看着事态还在胶着,从队伍中缓步走出,从容不迫。 “既然洞花门和灵剑门无心火眼,不如现在就出去,等解决了你们之间的争端,再进山一探究竟好了。” 风轻云淡毫不负责任的一番话说下来,惹得双方的人一阵气怒,看向铁甫青的眼神也似要喷出火来。 “你有什么资格!” 灵剑弟子气急败坏,对着铁甫青就要拔剑。 “哼!” 甫青一甩袖,冷了脸,“不过是一个小宗门弟子而已,流焰城哪里有你放肆的地方!光是天玄域,就不知道有多少想你灵剑一样的宗门,你!又有什么在流焰山嚣张的资本!” 一番话说的毫不留情面,灵剑弟子脸色涨红,被面色铁黑的虚谷剑尊拉住。 “还请铁少爷不要记挂在心,此事我们灵剑门不再追究。” 虚谷很恨的瞪了身边的弟子一眼,脸色铁青的对着铁甫青抱拳。 “哼!” 铁甫青面色仍然冷肃,转头继续对着洞花门人道,“洞花门可有异议,还是打算就此离开?” “既然虚谷剑尊都这样说了,我们洞花门也不好再追究,只是还请灵剑门的道友对我师妹道歉,并保证这样的事情不会再发生!” “你这妖女,莫要欺人太甚,明明是那小妖女勾引我师弟!” “看吧,甫青少爷,这就是灵剑门的态度!” 蓝衣女子抱着胳膊站在一旁,悠悠的看着灵剑弟子,嘲讽。 眼看着铁甫青面色铁青,虚谷剑尊只能很恨的拉着自家弟子委委屈屈的给对面的少女道歉,此事才算是这么了解了。 …… “真没想到火眼竟然是这么个大岩浆湖!”无双不无感叹的说。 “这可不是火眼,真正的火眼隐藏在这片岩浆湖底下,火山祭祀后几天,这里就会干涸,露出真正的火眼。” 斓嵇看向岩浆湖的眼光跃跃欲试,充满渴望,让无双一度以为他会直接跳下去。 “你怎么这么了解?” 无双疑惑的问,斓嵇究竟是什么身份,来这里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我自有我的办法。” 斓嵇转头看着无双,目光深情,调皮的眨了眨眼睛,满含深情几乎要把人溺毙。 “那你做的,可会牵连到我?” “要是牵连到你的话,你待如何?” “自然是趁早分道扬镳,免得被你牵连。” “华凌当真是无情,小猫也不知道心疼我~” “……” “快,火眼开了,火眼开了!” 人群都快要沸腾了,一个个的伸长了脖子,瞪大了眼睛,生怕错过分毫。 只见瞬间,广阔的岩浆湖开始沸腾,“咕咕嘟嘟”的冒着泡泡,一个个泡泡争先恐后的从湖底冒出来,接触空气的一瞬间炸开。 “啪啪!”“啪!” 岩浆泡泡爆炸的声音不绝于耳。 整个湖沸腾,周围瞬间升高的温度让人颇觉得不适应,无双看见不少的汉子已经脱了外衣,赤膊上阵。 一群光着膀子的糙汉子,一个个妆容不整的俊男美女~ 那画面,真是伤眼睛。 岩浆湖沸腾过后,逐渐变得黏稠,湖面上搅出一个漩涡,就像是被一把巨大的勺子搅拌一样。 越来越粘稠,越来越凝固。 百十双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岩浆湖泊,眼看着它旋转,凝固。 终于,漩涡无力的停下了,已经没有足够的力量搅动这些几乎要凝固起来的半固体。 “火眼…就要出现了!” 一声爆炸在湖底想起,巨大的冲击带起粘糊糊的熔岩,炸的周围的人措手不及,头晕眼花。 一团团炽热的岩浆被炸上半空,继而从天而降,天降火雨,恐怖的高温给人带来了灭顶之灾。 如此高温完全超出了人类承受的极限,人群一片混乱。 “啊——啊啊——啊啊啊——” 惨叫声此起彼伏,黄豆大小的一点岩浆都能让人的皮肤血肉瞬间变成一块黑炭,更不用说这么密集的火雨! “怎么会?火眼怎么会这么疯狂?!啊——” 铁家队伍里那位白眉长老不可置信的声音尖利的似要穿透天际,满满都是世界都要崩塌的恐惧感。 一个个的灵气罩子撑起,岩浆掉在上边激起层层涟漪。 简直就是人间炼狱! 不停有人挨不住烈火焚烧的痛苦满地打滚,身上皮肉已经变成黑色的焦炭,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诡异的肉香味儿。 无双感觉头顶剧烈震动,自己身上的结界也只是强弩之末,坚持不了多长时间了。 怎么办才好?怎么办才好? 从头到脚都有一种非常不舒服的感觉,像是被扔在火炉里灼烧一样,恐怖的温度快要到达她身体能承受的临界点,无双只觉得骨头都在被撕扯…… 好难受……好难受…… 像是被烤熟了一样,浑身被撕扯的感觉让她脑子都疼的不得了,一抽一抽的。 炼狱,无边地狱。 “华凌……” 一个温柔的声音在她耳边想起,撩拨着她的心神。 华凌?对了! 强忍着疼痛睁开眼睛,迷迷糊糊的身影隐约可以看得出那是斓嵇,他的身后是一片血色的炼狱,火焰,死亡,鲜血交织在一起……(未完待续。) 离幻 “斓嵇……” “是我,跟我来。” 男人的声音带着点黏腻的沙哑,刻意温柔起来的声线像是陈年美酒,醇香甘厚。 无双被这样的声音蛊惑了心神,不自觉的跟着他的脚步向前。 脚下全是?重伤昏迷的人,躺在地上不断呻吟,还有烧的完全变了样子的尸体。 不断有火焰燃烧,还有落在地下凝固的火山石,整个地方变成了一片炼狱。 火眼湖泊还在不停的翻滚,耀眼的红色刺激的人睁不开眼睛,不断的还有熔岩喷向半空,照亮了整个山洞。 无双亦步亦趋的跟着斓嵇,小心翼翼的绕过地上躺着的人,来到了湖泊边缘。 这是她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看着这个神奇的湖泊,只要往前再迈一步,她就会葬身于此。 直面这一切,她竟然奇迹般的没有恐惧,没有彷徨,看着沸腾的熔岩,看着搅和在一起的岩浆,她奇迹般的感觉通体舒爽。 仿佛刚才噬骨的疼痛只是幻觉,感受着岩浆蒸腾而出的热气,她和沐浴在阳光下一样的舒坦。 浑身的每一个毛孔都彻底打开了,争先恐后的呼吸这让她们觉得振奋的气息。 “小猫,陪我下去吧~” 魅惑的声音刺激着她的耳膜,酥酥麻麻的撩拨着她的心神。 是啊!为什么不下去呢? 这么舒服的气息,只要下去就能得到更多…… “来吧,小猫,陪我下去。” 斓嵇朝着无双伸出手,把少女温软的手掌放在他宽大的掌心,“来吧,不会有危险的。” 下去,下去,跳下去! 无双的灵魂在叫嚣,身体在燃烧。 两人携手,跳进了火眼湖泊,置身岩浆的包裹之中…… “不,无双——” 挣扎着恢复意识的清然抬起头看见的就是两人携手跳进火眼的画面。 他挣扎着,呼喊着,希望自己能将她唤回来。 眼前一片火光,给少女的身影镶上一层红边,美得不像话。 他伸出手,寄希望能抓住她,将她带回自己的身边。 可是……徒劳无功! 她跳下去的动作干脆利落,深深地刺痛了他的心脏。 无双,为什么,为什么? 清然整个人都被痛苦和后悔吞噬,他看着空空的手掌,那里…什么也没能留下。 无双不见了,她跳进了火眼,她会被岩浆包裹,被,熔岩吞噬…… 清然趴在地上,还维持着要往前爬抓住想要抓住她的姿势,柔顺的青丝被汗水和鲜血浸染,一缕一缕的黏在一起,狼狈极了。 脸上黑漆漆的一片片的灰斑,都是被岩浆烧出来的烟呛得,往常干净整洁一丝不苟的道袍现今皱巴巴的贴在身上,看不出原先的颜色,身上还有几个被火烧出来的大窟窿…… 他的温柔,他的清雅,他的风度,在这一刻全都消失不见,他只是狠狠地垂着地面,被他捶打的地方有蛛网一般的龟裂,可是,这个男人还是难掩心中的悲痛。 他从小养大的小姑娘,生死未知…… 无双跳下火眼的时候,心神恍惚。 她感觉自己的身体飘飘忽忽,就像置身天边,柔软的云朵托着她的身体,她翻滚,跳跃,不亦乐乎。 天边遥远的地方吹来一阵风,轻轻柔柔的拂过她的脸颊,她的肌肤,她的发梢…… 比春天的第一阵风还要让人振奋,她整个人的毛孔都打开了,拼命地呼吸,拼命地呼吸! 上空降下一场甘露,滋润着她,灌溉着她…… 甘霖的滋润让她如同置身天堂,她拼命地吸收,尽情的沐浴!如饥似渴! “呵呵…小猫,该醒了……” 悠远的声音像是从天际飘来,历经岁月洗礼,缥缈悠长。 兴奋的无双瞬间惊醒,小猫?只有斓嵇会这么叫自己啊! 他怎么会在这里?他在哪里? 对了,火眼!他们跳下了火眼! 那这里是…… 无双跳进岩浆的那一刻,被岩浆紧紧的包裹起来,形成一颗球。 斓嵇发觉事情和他想象的不一样时,为时已晚,少女瞬间被岩浆球带走,他在熔岩中沉沉浮浮,却也抓不到他。 见如此景象,斓嵇将拳头狠狠砸向身边的岩浆,本应该无波无澜的岩浆发出巨大的震动,和被重击一摸一样! 什么时候,熔岩也能做到这样了?还是,斓嵇的力量太过诡异? 眼看着岩浆球渐渐沉下去,斓嵇急忙摆动身子跟上去,动作流畅的就像一条鱼。 肌肉紧绷的线条格外诱惑。 他在熔岩中如鱼得水,快活的不行,而现在,他却没心思去注意周围的岩浆,他全部的注意力狠狠地盯住他前面的岩浆球。 少女就在那里边! 球越漂越深,斓嵇也跟着越游越深。 看着岩浆球还没有停下的迹象,斓嵇很恨甩出自己的锁链,朝着球甩出去。 不能让她继续下沉了,再下去的话她的身体会承受不住的! 一定要回来,回来! 锁链如他所料缠上了岩浆球,他心中大喜,就要往回拉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锁链并没有能困住岩浆球,反而穿透了它! 岩浆,流动的岩浆,让斓嵇无从下手。 无双随着那团岩浆越漂越远,越漂越深,直至透过一个狭窄的缝隙…… 斓嵇在后面穷追不舍,他不能在这里放弃,绝不能! 现在放弃等于前功尽弃,他这么多年的筹谋,难不成就在这里毁于一旦吗?绝对不行! 他紧紧的跟着岩浆球,跟着无双,直到看见那条缝隙…… “怎么会?竟然真的是火眼,你竟然真的能找到火眼?!” 斓嵇无法形容他此刻心中的滔天巨浪,他怎么也没能想到,跟着小猫,竟然能找到真的火眼! 她究竟是什么人? 无双在岩浆的包裹下混混沌沌的往前“漂”,她感知不到外面的一切,但很清楚自己置身熔岩之中,她感觉不到岩浆该有的温度,只觉得懒洋洋的很舒服。 该不会…又是幻境吧?就像是刚开始那样? 不,不像,这种感觉非常真实,完全不是假的。 自己身上的愉悦感也是真真切切传来的,这种感觉让她像是飞上天空一样。 只是,被这些岩浆包裹着的自己,会漂到哪里去呢? 无双不知道,她在不知不觉间经历的事情是许许多多的人一辈子可遇而不可求的。 机遇永远和勇气共存,她的大胆,误打误撞的给她带来了意想不到的好处。(未完待续。) 痛苦 粘稠的岩浆不知被什么分开了一道一人宽的裂缝,在混沌的熔岩湖泊中格外明显。 斓嵇看着这道裂缝,强自压下心底的雀跃,纵身而入,追寻前方的那个岩浆球。 那圆球飘忽不定,半晌之后,似是寻了个合适的地方,这才稳住不动。 很安静,很安静。 斓嵇也不敢贸然上前,生怕一个不小心,火眼会直接将他们二人吞噬。 此刻无双却是很不好受,方才舒服的感觉消失殆尽,现在折磨她的是噬骨的疼痛。 被灼烧,被炙烤。 她现在才真真切切体会到什么叫生不如死。 炽热的温度根本不是人类能承受的,岩浆接触到身体,瞬间焦黑一片,皮肉都直接熟透了。 这样,偏偏她的意识还是清醒的,她无比清晰的感觉到自己没一块皮肉变成焦炭时的痛楚。 她多么想直接晕厥过去啊! 可是,不能,做不到! 清晰的痛感从她的皮肉,骨头,传到她的大脑,硬生生的折磨她。 “啊——” 她的身体感觉到危险,丹田处已经变成一棵小苗的木心藤及时释放回春之力,拼命修复她的骨血…… 疼,疼,疼! 身体被岩浆烧焦,再被木心藤修复,再被烧焦,再次被修复…… 痛苦,无双快要被这嵌入骨髓的疼痛折磨的疯掉了! 她想喊叫,却发不出声音,她想离开,身体却被束缚住…… 不,不—— 啊—— 难以忍受的烧灼感,肌肉、骨头、皮肤一遍遍的被损毁,再一遍遍的生长…… 都说活死人,肉白骨,可无双现在恨不得就这么结束了才好,一了百了,也就不用忍受这等痛苦了! 这个想法刚一生出来,就像是瘟疫一样同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侵占了她的大脑。 是啊,死亡!死了就不用忍受这般痛苦了…… 死…死…死…… 啊—— 随即,她的识海也像是被岩浆灼烧一般,脆弱的神识在岩浆的炙烤之下,无双只能呆呆的承受噬骨之痛。 皮肉之痛算得上什么? 生骨之痛也只不过是小意思! 识海,最脆弱的精神,竟然也被如此折磨,偏偏她还无能为力! 承受着这难以想象的痛楚,无双反而想明白了自己该做一些什么,活下去! 活下去,这才是唯一的出路,唯一的出路! 不能就这么放弃了,这样的痛苦都能承受的话,这天地间还有什么是不可忍受的! 识海遭受着剧痛的折磨,无双脑海里反倒是只剩下了唯一的一个想法——活下去。 活下去,离开这里!活下去! 再次坚定信念的她咬紧牙关,死死的承受着眼前的炼狱。 既然不能反抗的话,那就勇敢的承受吧! 这样想着,血肉被灼烧的那种痛感,竟也让她产生一种难以想象的欢愉! 当皮肤被烧焦,血肉熟透,骨头断裂的时候,她竟然兴奋的浑身战栗,就是这样! 当温厚绵长的回春之力一点点修复她的血肉的时候,清清凉凉的感觉更是让她愉悦的眯起眼睛来慢慢享受。 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的身体也不知道毁坏修补了多少次…… 她的灵力不足以支撑木心藤的时候,她强忍着身上奇妙的痛楚和欢愉,伸向乾坤袋的手都轻轻发颤…… 好不容易掏出自己全部的灵石,只一个眨眼的时候,方才还散发着莹润幽光的灵石就变得灰仆仆的,手上一个用力,竟全都化成了齑粉。 竟是……全都废了! 没了灵石,这里也没有足够的灵气可供吸收,难不成真等着自己被烧成一块焦炭吗? 无双暗衬,这样可不行,她可不是会轻易认输的! 没了灵石,还有红晶,灵力那么丰厚的矿石,怎么也要试一试才好! 这样想着,她又从乾坤袋里拿出红晶,原本看着晶莹剔透的宝石和岩浆混在一起,根本看不出样子。 无双这才发现,自己的手已经变得干枯,黑瘦…不,准确的说这都已经不是手了,而是一副被烧焦的枯骨! 狰狞的样子看着格外恶心,不用看也知道她身体旁的地方也是这么一副样子…… 唉~烧焦的枯骨,连身体都不能拥有了吗? 到底做错了什么?天道要如此惩罚华清氏! 既然天道你不能容我,我还真就要和你争上一争! 红晶质地坚硬,且里面的灵力狂暴紊乱,就连经验丰富的炼器大师也大多选择镶嵌,而不是炼化,也的确是这中晶石太坚硬了点。 想来,普天之下,打算着吸收红晶的人,也只有无双这么一个了! 里边的灵气丰富,并不像是灵石那样温和,无双拼尽全力,强忍着识海被烧灼的痛苦分出一抹神识触碰他。 啊—— 比之前更要强烈百倍千倍的刺痛让无双浑身战栗,那一丝神识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似乎被红晶卷进去,融为一体了! 可无双还能切切实实的感受到她的存在。 红晶内部,灵力暴动,形成大大小小混乱的罡风,无双的这抹神识简直就是羊入虎口,哆哆嗦嗦的是那么脆弱,可怜…… 可是没人会心疼她,一道又一道的罡风划过她的身体,将她穿透,将她搅碎,重新凝聚…… 她承受着和无双一样的痛苦,不,无双所承受的还要再次叠加! 可是,就在这样的折磨之下,每当罡风划过那抹神识的时候,就会有源源不断的灵力顺着她进入无双体内。 一刀,一刀,一刀…… 接连不断,红晶的灵力也源源不断的流进无双体内,浇灌着木心藤,继而转化为回春之力,修复她的血肉,修复她的筋骨…… 更神奇的是,红晶中蕴含的灵力更甚于灵石,甚至是它的百倍不止,无双使用的一直都是品相尚佳的中品灵石,现在看来,红晶几乎可以抵得上上品灵石啊! 不过即使发现了这样的好处,无双也不觉得自己以后修炼能用红晶代替灵石,要不是情况特殊,这样的办法还是尽量少用为好! 就这样,一遍一遍重复着先前的过程,烧毁,修复,烧毁,修复… 哦!还要加上识海的折磨和罡风的侵蚀! 无双也逐渐的开始习惯并且享受这样的痛苦,也就是这个时候,损毁的速度和之前相比已经慢了很多! 这意味着什么? 自己很快就能出去了吗?还是…还有新的方法折磨她?(未完待续。) 新生 都不是。 无双一开始的身体太过脆弱,哪怕有木心藤“共生”的支持,也是一指头就能戳死,更不用说被炽热的岩浆灼烧,说是顷刻间化为飞灰也不为过! 但现在,经历了流焰山熔岩和木心藤回春之力的双重淬炼,反复雕琢,她的肉身和之前相比,完全当的起“钢筋铁骨”四个字。 身体比之前强韧了,自然再次被损毁的速度就慢了下来,这完全是意外之喜! 更何况,或许是因为被熔岩淬炼多次的缘故,她新生的肉体中竟然也隐隐蕴含着一丝火气! 微弱的红色火苗在她的血肉中燃烧,在她的经脉中游走,不停的一遍一遍淬炼她新的躯体,满身酥酥麻麻的感觉让她振奋不已。 少女再次缓缓睁开眼睛,哪怕是身处岩浆之中,那双幽深的如碧波古潭一样的眸子中耀眼的璀璨星光也让人心生向往。 少女直视身前浮在岩浆中的红晶,嘴角轻轻往上一扯,不多不少,恰到好处的妖媚凉薄。 伸手拿回那颗暗淡了不少的红晶,发觉里面还有半数灵力,不觉心中欢喜,却也是颇感不可思议。 红晶,当真是个宝贝!灵力储存如此丰厚。 余光瞥见自己的左手,白嫩纤长,柔软细腻,不再是先前干枯焦黑的样子,反倒是比之前更为水润,白皙。 忍不住用另一只手轻轻抚摸,光滑的触感像是最珍贵的丝绸,让人爱不释手,嘴角的弧度也越扯越大,继而放肆的笑声冲击着整个岩浆球。 哈哈哈……哈哈哈…… 既然天道没能杀死我,我,无双,还真就和你争上一争! “天道,你且等着,你欠我华清一氏的,早晚我得向你讨回来!” 少女放肆的笑着,笑的癫狂,笑的妖媚,她放肆的宣泄着心中的不满,肆意释放心中的仇恨! 现在,改出去了! 流焰山,你今日给我的一切,我日后定当奉还! 斓嵇绕着岩浆球急得不行,打不得,破不开,它自己又不可能无缘无故的炸开! 唉~真是急死人了! 也不知道那女人在里边怎么样了…这么长时间,凡胎肉体,该不会已经化成灰烬了吧? 呸呸呸!什么乌鸦嘴,乱想什么呢! “啊,啊…还真的…自己破开了…” 斓嵇看着眼前缓缓裂开一道口子的岩浆球默默不语,刚才只是开个玩笑而已,怎么还真的自己裂开了! 裂缝缓缓扩大,岩浆球也在不停的颤动,哆哆嗦嗦的震动让周围的熔岩都震颤,流动,疯狂的搅动,形成一个小型的漩涡,越来越大,越来越快…… 斓嵇急忙运转灵力抵抗,生怕一个不注意自己也被卷进漩涡之中,堪堪稳住身子才有空继续关注岩浆球。 只见上面的缝隙已有半人宽,球的震颤也不再那么剧烈,随着球逐渐安定下来,内里流泻出一种艳红色液体,晶莹剔透,流光四溢,和周边的岩浆泾渭分明,独特而又美好。 略带着玫红色的流光缓缓倾泻而出,流光之后是一双白皙柔嫩的手,纤长的葇荑放佛散发着莹莹的白光,深深地吸引着斓嵇的目光。 一双眼直勾勾的看着那双玉手,明知道岩浆球里面除了那女人之外没有别人,可眼神还是不自觉的往上瞄。 这女人……竟然这么漂亮? 葱白的玉手之后,莲藕一样的玉臂,丝绸一样的青丝…… 一寸寸从岩浆中缓缓出来,散发着莹润的光泽,像九天的凤凰,浴火而生。 斓嵇看直了眼,一双桃花眼紧紧的盯着少女移不开眼睛,她身上的每一处,都是神灵最完美的杰作,梦幻,美丽,妖冶。 少女身上只有一件残破的丝绸黑衫,宽大的袍袖遮不住饱满的藕臂,泻出一抹春光。 满头墨染的青丝柔顺,在岩浆中沉沉浮浮,宛若水藻。 上扬的剑眉直入发鬓,给女子添了几分飒爽英气,眼若星海,唇红齿白。 要是熟识无双的人此刻看见,就会发现她的容貌比之前更精致了几分,嘴唇更薄,染上鲜血一样的红色。 如果说以前的无双温婉清丽,那现在的她就是个惑人的妖精。 狭长的凤眼眼梢斜飞,斓嵇看着她,渴望她睁开眼睛,用那凉薄的眼神斜睨自己。 就是这样惑人的容颜,却生生被右脸从额头蔓延到鼻翼的巨大黑斑毁坏。 扭曲,枯萎,干瘪……像是枯树皮一样的疤痕生生毁了那张倾国倾城的脸。 少女缓缓睁开眼睛,有些迷茫的眼神深邃悠长。 斓嵇直直的望着她,和她对视,就像要沉进那双星海一样的眼眸中,就此沉溺。 一眼万年。 凉薄,冷淡,少女的眼眸毫无感情,好像一尊石像。 “斓嵇,你来此究竟所为何事?” 无双从乾坤袋拿出新的衣服换上,从容不迫的样子好像根本没把男女之别放在眼中。 “小猫活过来了呢!我很期待,原来这就是小猫你的真面目,别说,真是比之前那张脸好看多了!” 斓嵇笑嘻嘻的转移话题,周身的岩浆丝毫没有阻碍他的行动,上挑的眼眉,随意的话语,慵懒的姿态无一不表现出他的玩世不恭的性子。 无双却没忽略他快要摸上腰间锁链的手,眼底的嘲讽一闪而逝,木心藤以更胜之前的速度飞快袭出,停在了他脖子一寸的地方。 “呃…小猫这是生气了?” 哪怕鞭子下一秒就会要了他的命,他也改不了玩世不恭的模样,“还是觉得我还害了你的性命?” “难道不是么?” 质疑声清冷冰寒,如三九寒冰敲打着斓嵇的耳膜。 “当然不是,我本想着找个伴儿,搭个伙儿,却没想到你一下子就被这东西卷进来了。” “小猫,我为了救你,担心你有什么事,我的事情可是还没来得及去做呢!小猫你可不能这么无情,就这么抛弃我~” 慵懒的嗓音刻意放缓,放轻柔,带着撒娇的味道,那委委屈屈的语气没人能狠的下心来拒绝。 “还不打算说吗?” 无双压下被他声音蛊惑的有些躁动的心跳,生硬的质问,木心藤诡异的浮在岩浆中,离男人的要害又近了几分。 “好好,我说,你随我来。” 斓嵇举起双手作妥协状,看出无双不信任的态度,斓嵇脸上的露出受伤的表情,委委屈屈的。 “别贫!” “好好好,我带你去,去看我这次的目标。”(未完待续。) 破天 “破天”一道,逆天而行。 千年前,有一成名剑尊创立破天剑道,意欲与天道争锋。 受万火焚烧之痛,历雷霆震怒之威,淬炼凡胎肉体,方可修行破天一道。 眼前的高台红光邈邈,由一块巨大的红晶雕琢而成,四周镶嵌者九九八十一块红中带金的火晶石,威严大盛。 高台之上有一根通天石柱,鲜血浸染留下的暗黑色痕迹历经前年,闪着幽光的黑色锁链禁锢着一般巨剑。 从无双的角度来看,只能看见剑上青蓝色寒芒幽幽,依稀可以看见剑上黑褐色的鲜血。 这是一把神剑! 千年前剑尊的佩剑,那把破天之剑! 斓嵇的目光直勾勾的看着高台上被禁锢的神剑,那种眼神似有欢愉、激动、怀恋、伤心、久别重逢。 斓嵇眼神复杂的看着他,像是见到了一个阔别多年的老友,像是见到了自己。 无双也定定的看着神剑,她完完全全是被震撼的说不出话来。 巨大的剑身,蓬勃的剑势,凶悍的杀意,久久让她说不出话来。 她原本以为自己身上的那把青刹已属剑中极品,却没料到此生竟然能看见比青刹更胜一筹的神剑! 看着冲天的威势,破天的震撼,也难怪千年前那位剑尊还差一步即可成大事! “这就是你来流焰山的目的?” 无双看向身侧神情愣怔的斓嵇。 “是,这就是我此生,毕之所求。” 斓嵇轻佻的神态被复杂、严肃、认真取代,脸上坚毅的神色让无双都有一瞬间的恍惚。 “破天之道?可是要受万火焚烧,承雷霆震怒,你……真的确定?” “所以,我才请你助我一臂之力。” 斓嵇看向无双,笑的坦然。 “如何助你?莫不是要我代你受这天罚?” 无双挑眉冷笑。 “自然不是,何况,这天罚也无法代替。”斓嵇纤长的手指拂过发丝,“这破天劫声势浩大,到时势必会引来流焰山的众人,若历经天劫我还有一命在,到时也必会奄奄一息……” 说到此处他挑眉看向无双,又恢复了惯常玩世不恭的模样,“到时候,还得小猫你好好怜惜怜惜我呢!我和这破天剑的安危可都交到你手中了。” 呵呵…… “我要是不呢?你就不怕我趁着你虚弱直接…取你性命。” 无声咬牙,认真的考虑这个方法可行性。 破天劫声势浩大,到时候将众人吸引而来,这破天一道,历来被认为是邪魔外道,到时候,拿着破天剑的自己,可不就是众人恨不得除之后快,挫骨扬灰的存在吗! “或者…直接夺了你的破天剑……” “小猫想的真好,可惜这个法子不成,刚刚我以和斩将台签订魂契,且融进了你的一缕神魂……破天劫结束之前,小猫你是离不开的……” 能把威胁的话说得这么轻佻,这么风华绝世,估计这也是头一人了! 无双咬牙切齿,却也无可奈何,这斩将台她也知道一二,据说就是当年那位剑尊的殒身之处,只是没想到竟然会在流焰山腹地之中! 斩将台的魂契,直接作用于神魂,破天劫之后,不可违背契约,除非,和渡劫之人一起历天罚! 可是,以斓嵇的修为,作用于他的天罚对无双来说,简直一下就能把她劈的灰飞烟灭…… “既然要我替你阻挡那些人,你总得给我点防身的东西吧!总不能让我赤手空拳的抵挡他们吧!” 这已经是无双能为自己争取的活下去的最大资本了。 斓嵇从怀里掏出一枚造型古朴,制作精美的戒指。 无双结果探进神识一看,发觉内中乾坤远远不是她能想想的,宽敞的空间,足足数十亩地,且不说其中大量的符篆、小阵、灵剑、法器、裂珠、丹药…… 要是往日能的到这山一样的宝物,无双必定笑都能笑醒,可现在,她虽然握着如此珍贵的法宝,却丝毫开心不起来。 这都是拿命换来的啊! 且都是能保命的定西,指不定这些都不能保住自己小命呢! 唉…… “天罚已开,帮我护法!” 说罢,斓嵇纵身一跃,跳上斩将台。 他行走间似乎承受了了巨大的压力,每当脚印留下,红晶高台上便会留下一个深深的脚印。 如莲花绽放,如蛛网破裂。 步履艰难的走上中央,走到神剑被缚之处,双手掐诀,灿灿金光璀染升起,没入神剑剑身。 金光如石沉大海一般,片刻之后,斓嵇再次掐诀,重复之前的动作。 金光大盛,与神剑爆发出的耀眼黑芒融为一体,交织、混杂…… 璀璨的金色,阴沉的黑色,原来应是相互冲突的颜色,此刻却其妙地融为一体。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交织、包容、混杂、成型、结契! 要开始了。 沉闷的雷声由远及近,轰隆隆……轰隆隆…… 雷云一片片集结,一点点酝酿。 随着斓嵇和破天剑契约成的那一刻,天上的雷云放佛有了生命一般,全部聚集在这里。 要是此刻能看见,必回发觉,流焰山阴沉一片。 这样的异像吸引了所有人的关注,没能进入流焰山腹地的修士们议论纷纷。 “天有异像,可是火凰出世了?” “这像是雷劫啊!莫不是有人在此渡劫?” “怎么可能!那得多高的修为才能聚集这么多的雷云!至少得碎丹成婴,咱流焰城也就城主大人有那样的修为了!” “城主大人怎会再次渡劫,搞不好是什么散修呢!” “要真是散修的话,我们流焰城的天说不定就变了。” “别乱说,这雷劫在山内,这个方向是……腹地!” “快,腹地有异,我们也去看一看!” 一道道流光在天空中划过,四面八方的修士齐齐向流焰山赶去。 此间大人物们,宋府、铁府、城主府以及……某些不为人知的隐秘地带。 看着窗外越显阴沉的天色,那些习惯将权利紧紧握在手中诸多年的人长叹一口气。 “天终究还是要变了……混乱迭起,八方动荡……” 不能进去腹地,所有人聚集在流焰山外,不等雷劫降下,这里密密麻麻成为一片人海。 天上阴沉灰暗,天罚正在酝酿,审判敢于挑战天道权威的蝼蚁。 地上乌压压一片,人挤人,人挤人…… 他们好奇、惊异、害怕、恐惧。 他们还不知道,过后在天罚审判的可不仅仅是一个渎神者,而是……整个天道以下的蝼蚁。(未完待续。) 危难 狂风在呼啸,雷云在咆哮。 他们接引天罚,从旁助威。 终于,第一道雷落下! 没人能形容出出它的声音,没人能形容出他的威势,哪怕千分之一,万分之一。 雷劫降下,整个流焰山震了一震! 这下子,就连刚才在山内看不清外面发生了什么的人都察觉事情不对,纷纷朝着火眼处赶来。 可怜他们刚逃过一场火雨,还没收拾齐整重新探险的时候,就遇见这般恐怖的事情! “无双……” 清然看着众人忙乱,心中陡然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无双,无双,她的无双……该不会是…不,不,不可能,小丫头一定会平平安安的…… 他不断地安慰着自己,却没发现自己的双手已经颤抖的不成样子。 第一道雷落下的时候,深紫色的雷光是朝着破天剑劈来的,巨大的剑身颤了好几颤,无双甚至能看见密密麻麻的紫色雷华噼噼啪啪的在剑身上游走。 斓嵇却是从容不迫,抚上剑身,用雷霆淬炼肉身。 山外的人只看见一股粗壮的雷霆以震天之威破开山石,冲进火山,那震撼的程度,可想而知。 “是不是我错过了之前的雷霆,直接赶上了最后一道?” 一个人拉着身边的同伴询问,双眼不可置信的瞪成了铜铃,下巴也不知道掉哪去了。 “怎么可能?这明明就是第一道雷!” 他的同伴冷酷的打断他的妄想。 呵呵……第一道雷就这么可怕?有些人成就金丹,最后一劫都没有这般威势,渡劫的人或者妖兽究竟是多么恐怖的存在啊! 现在他们议论的时候,第二道雷紧随其后,其声势丝毫不亚于之前的雷霆,再次朝着腹地而去。 轰隆隆……轰隆隆…… 一道接一道,紧随其后,这条雷柱还未等落下,下一条雷霆接踵而至。 九条雷霆几乎拧成了一条麻花,直奔着斩将台,劈向破天剑。 那威势,不把它劈成齑粉誓不罢休! 斩将台上,斓嵇承受着一大半的雷霆,淬炼躯体,现在的他,衣衫尽碎,发冠散乱,那还有之前逍遥自在的模样! 九条雷霆落下,天罚暂时停歇…… 山外的人能看见雷云比之前更为阴沉,更为浓郁,它在蓄势,等着给那蝼蚁致命一击! 这还仅仅只是第一道劫——破剑。 后面还有,接连不断…… 第二道劫雷的威势更强,雷霆更粗壮,颜色也由深紫变成浅紫,甚至夹杂了一丝白色内芯。 噼里啪啦…… 恐怖的雷霆落下,直冲着斩将台上的斓嵇而去。 只一道雷霆落下,原本就狼狈不堪的斓嵇直接抬手去挡,以肉身之力硬扛! 无双都能闻见一股焦肉的味道从斩将台飘来,她清晰的看到雷霆过后,那原本风光霁月的人物浑身焦黑,不成样子。 无双心有余悸的抚上右脸处的焦黑,想起自己之前被岩浆灼烧的痛苦,再看看现今斓嵇经受的一切,心中竟然诡异的生出一种平衡感。 雷霆继续一道一道的劈下来,声势震天。 爆炸的余波往周围辐射开来,无双不自觉的退后两步,再退两步…… 约摸着外面的人很快就能得到消息,无双扯出一件包裹的严实的斗篷穿上,又找了快黑布蒙住脸,再戴上之前闲暇时候偶然买的面具,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雷劫已经进行到第三四道,此时,斓嵇已经经历了三九二十七条雷霆的洗礼,浑身没有一处好的地方,隐约还能看见破碎衣衫下露出的森森白骨。 山门外,众人以由刚开始的惊异变成了恐惧,这等恐怖的雷劫,三重竟还不够,竟然还有第四重! 那之后的劫雷究竟得有多么可怕? 第四重雷,一道道的雷霆已经有数十米粗,斓嵇已经开始运用锁链抵挡…… 第五重雷,雷霆已有百米粗,九条雷霆扭成麻花,朝着斓嵇来势汹汹,他使用法器抵挡。 山门外的众人只看见雷劫劈下的时候,一个接一个的防御法器扔上天空,抵御雷劫。 嘭,嘭,嘭…… 一个个千金难买的珍贵法器在雷劫下化为齑粉,不留下一丁点痕迹,却没能抵挡雷劫的攻势。 九条雷霆扭曲在一起,挤压,凝结,挤压,凝结…… 数百米粗的雷霆凝练成十数米的一根,颜色也变成了干净的白色! 雷霆万钧,声势震天。 无双已经能预见那条雷恐怖的威势了,她又不自觉的后退两步,生怕被劈下来的巨大爆炸波及。 可即便是这样,粗壮的雷霆上还是分出手指粗的一根,直朝着无双袭来! 哇哇哇——干什么啊! 该死的,我又不是破天剑的主人,也不在斩将台上,怎么这雷还是朝着我就劈来了?! 你睁开眼看看啊,劈错了!错了!错了! 天罚会认错人吗?自然不会! 雷劫是奔着斩将台的气息来的,自然斓嵇首当其冲,破天剑为辅,而无双的神魂也被斓嵇牵扯进一缕,自然也“沾了个光”。 噗呲噗呲…… 雷电在血肉中炸开,这感觉真是…麻。 又麻又痛! 正在这个时候,无双耳朵一动,听见正有一群人往这边赶来,脚步杂乱,声音嘈杂。 “快,渡劫之人就在前面!” “快去,看看究竟是何人如此胆大妄为,竟敢在流焰山渡劫!” 无双挑眉,有些吃惊,真没想到这些人竟然能这么快突破火眼,突破重重岩浆的包裹,来到这里,真是…勇气可嘉! 无双不知道的是,因为被困在岩浆里重重淬炼躯体,所以整个火眼湖泊中的岩浆几乎都供给给她了,余下的的那些只是些火元素稀薄的…… 对身后那些人根本算不上阻碍! 要是无双知道自己之前受的灼烧之罪是为他人做了嫁衣,也不知道是个什么表情,幸而……她不知道。 一群人很快就到了斩将台,眼前的场景着实让人不敢置信。 衣衫褴褛的男人手脚处都露着白骨,神色癫狂的抱着身边的剑,看向天上雷云的眼神戏弄,嘲讽。 “天道,你能奈我何!能奈我何!” 男子脚下的高台全是红晶,隐隐有闪闪发着金光的火晶石,但此刻高台却是焦黑一片,摇摇欲坠。 “那是火晶石!!!” “这是什么阵仗?就是这人在渡劫?” “此人是何方妖孽?如此疯狂,竟敢违逆天道!” 这人本是看着斓嵇太过厉害,想着煽动众人情绪敌视他而已,却没想到误打误撞说中了真相!(未完待续。) 对峙 天上黑云翻滚,绵延千余里,沉闷的雷声酝酿,隆隆作响。 山门外,原本看热闹的人早已经撤出千里远,就连流焰城的民众也紧急撤到附近的山坳里去了,生怕这雷劫一个不注意劈下来,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这渡劫之人……唉——” 一名老者捻着花白的胡须,一声长叹饱含苦涩。 “哼!何必这么假惺惺,如此强者,管他是人是妖还是魔,我们这些凡夫俗子终究只能仰望追随罢了!还是说青阳老儿你怕了?怕被这后起之秀夺了声望不成!” 他身旁一名粗犷的汉子看不过眼,对那老道行事也颇有微词,此刻便是忍不住出言讥讽。 “哼!无知小儿,无知小儿!” 山门之外争端混乱,暂且不提,腹地确是紧张的双方对峙之态。 一行百十来来人循着声音寻来,看见的就是斩将台上破天剑和斓嵇共同渡劫,其声势浩大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又见那斩将台一侧,一个裹得严实的黑袍人站立一旁,似在守护台上渡劫之人。 黑跑人一身冷然之气,脸上身上都被裹得严实,身上还有细密的雷光游走,火花闪耀。 “这渡劫之人乃何方妖孽!这么大阵仗是要毁了流焰山吗?” 一个年轻气盛的青年呵斥,旁边的人拦也拦不住就对着黑袍人大加指责。 “哼!黄口小儿,竟敢如此嚣张!是谁给你的胆子?嗯?” 黑袍人沙哑粗砺的嗓音像是枯木摩擦一样难听,直直的抓在人的心上,听的人浑身不舒服。 “你又是个什么东西,老匹夫!且与我一战,看你敢还是不敢!” 说罢,青年就举着刀砍杀过来,气势汹汹,可在无双看来不过是一个绣花枕头罢了,真是不懂究竟是何种门派竟能教养出这么……奇葩的弟子! 这种一言不合就动手,看着别人都是毁天灭地的疯子的人……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无双只是轻轻一抬手,便把冲上来的青年击退,直飞出好几丈才堪堪停住。 她看着自己的手,略有些不可思议,方才被岩浆包裹的时候,身体被一遍遍损毁然后重组的时候,她压制在筑基大圆满许久的修为…… 终于破茧成蝶。 在死亡面前,在生存面前,在杀戮面前……她终于将那颗渴望鲜血杀戮的心和自己的身体融为一体,了解透彻。 道心清明,何为道? 无双不知道,曾经她以为,今生只要守好华清氏即可。 但在岩浆中,她无比清晰的认识到,自己为何要修炼,为何要逆天而行,守护! 守护华清氏,守护父王母后,守护兄长,守护自己的亲人,朋友…… 缘何杀戮?恶人太多,既有守,便有杀,屠戮千人,屠戮万人,守护千人,守护万人…… 以杀止杀,以暴制暴。 这就是她的道。 明悟这些以后,她惊讶地发现自己浮躁的心境稳固下来,许久未有突破的境界也直直跨越开光、融合期,到达心动这才停下。 本来以她这阵子的修炼,加上吸收的大量灵石、实战突破、红晶……久未进阶只是心境不稳而已。 如今心魔已除,道心清明,进阶便是水到渠成。 就像是打开了某个不知名的阀门,灵力暴涨,生生把经脉拓宽了三四倍有余,就连难以修炼的识海也生生扩大了两倍! 她看着自己的手,莫名生出一股快意,强横的力量面前,所有的争端当真是消弭无形。 那青年被击败,和他同行的人明显面色不虞,但也看得出此人修为高深,不可妄动。 又有一灰衣谋士出来交涉,虽言辞恭敬恳切,却句句不离试探之意。 无伤心中不耐,看着天上雷云翻滚,明显第七重雷很快就会落下。 此刻斓嵇早已昏迷不醒,只是凭着一腔本能硬扛雷劫,不时用法器抵挡,莫说意识,就连身躯也是伤痕累累,看不出人样来了。 “怎么?我家小辈机缘所在,在此渡劫,也碍着你们的事啦?” 无双语气不善,透过厚重的黑袍都能让人感到一股肃杀之气迎面而来,嚣张的态度大有对流焰山也不屑一顾的样子。 这……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何反应。 无双自打被岩浆淬炼,身上就像蒙了一层迷雾一般,让人看不出虚实,故而这些人都以为这是哪家的老妖怪领着小辈出来历练…… 不得不说,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不知那高台之上的剑,是何剑?如何就被你们得了去了?” 总有些人不知所谓不知死活。 “哼!先前袭击本座,如今又看上了我家小儿的剑,莫非流焰山的修士如今脸皮都这么厚了!真是让本座大开眼界!” 本座,本座……两域修士皆有共识,能自称本座者,毕为元婴以上,且有自己座下修士,绝不是孤家寡人。 现在看来来,这黑袍老者必当时元婴以上的真人,且他的这位小辈都能抵御这么强的雷劫,自然也不是凡俗! 如此看来有什么心思的还是要……仔细想一想了。 莫要赔了夫人又折兵,平白得罪一位元婴大能。 事到如今,知情识趣的莫不后退,表明自己的态度,有些直接出言表明,自己不和尊者对立,不对神剑出手云云。 可是…… 贪婪终究是人的本性。 “师兄,我们要如何,难道真要眼睁睁看着神剑被这小子得去?” 一名青衣小道心有不甘,面露愤恨。 众人都是修炼之人,耳聪目明,何况这小道说此话时不加遮掩,具齐齐朝着他看去,面色各异,有的心思浮动,有的面露鄙薄。 “自然不行,看那雷劫厉害,不若等他渡劫之时,我们再出手,必能拿下神剑!” 身旁他的师兄也是同样神色,贪婪不甘,嫉妒丑陋。 无双看看两人具都是一身淡青道袍,墨发青丝,却不了竟是这般心思阴暗歹毒的人物。 真真是辱没了那身衣服!清然师兄也爱如此穿着,却是仙人之资,风华绝世。 这两人连师兄的万分之一都没有,不!这两人根本不能和师兄相提并论! 简直辱没了师兄神仙一样的人物。 就在这个档口,第七重雷劫终于落下! 这次雷光由白色再次变为深紫,却不似之前的单薄,更加厚重,威势更强。 更为可怕的是,雷霆中竟夹杂了星星点点的白色火焰,离着斩将台还有千余里远,无双已经能感受到那股灼热的温度了。(未完待续。) 无标题章节 那可是天火,烧尽世界污浊的天火! 别样的温度高不高?自然是高的。可那终究是人间凡俗之物,无法和天火这等神火相提并论。 惊恐的不仅仅是无双,还有旁观的众人。 着实是天火太过惊世骇俗,众人心中不约暗衬,那高台上的小郎君,渡的是什么劫?竟然把天火这等神物都弄出来了…… 第一道雷劈下。 “噼里啪啦……刺啦刺啦……” 一股奇异的香味儿弥漫开来,略带着植物的清香和血腥味儿,更夹杂着一股……焦肉的味道。 “快,师弟,就是这时候!” 方才那对儿恶毒的青衣师兄弟,此刻看准了机会就朝着无双和斩将台冲上去,试图在两人最虚弱的时候一举得胜。 他们身旁同行的人也是这个打算,一群人呼呼啦啦的举着兵器冲杀过去。 旁侧又有两三个队伍的人一齐跟上,余下的人不免有些心思浮动的,正想上前凑个热闹,却被身旁的人拉住。 聪明的人这时候都选择了作壁上观,不去趟这趟浑水。 笑话!雷劫中都带上天火了,这哪还是普通的渡劫?分明就是天罚! 能引动天罚的人,莫不是大气运或是……天弃之人,岂是他们这些凡夫俗子能掺和的! 还是不要上赶着去找死了! 雷霆落下的时候,无双也受了波及,她至少承担了三分之一的雷霆之力和一般的天火,所以说那种植物的的香味儿就是从她这里传出来的。 再次被雷劈在身上的感觉很不好受,整个人麻木、疼痛骨头都像断了一样。 更别提还有天火灼烧,她这身体虽然如今结实的很,可也碍不住天火的力量。 只是一个呼吸的时间,五脏六腑都打了结一样的疼痛,灼烧,经脉也被亮白色的火苗灼毁…… 疼……疼……疼…… 无双颤抖着扯出红晶,强忍着灵魂被撕裂的痛苦,连连吸收了两颗巴掌大的红晶这才堪堪把身体修复完全。 就这个时候,还有人不长眼的上来找死,无双心头火起,恨不得直接将这些人挫骨扬灰! 既然来找死,那就成全你们吧这般被天火淬炼,被天罚攻击的好处,怎么也不能一个人独享不是? 无双坏心眼儿的勾唇一笑,眼中的寒芒几乎能杀死人。 感受到无双几乎化成实质的冷气,众人齐齐打了个冷颤。 下一刻,他们就明白了…… 第二道劫雷紧随其后,紧接着是第三道、第四道、第五道…… 斓嵇挺身迎上,毫不知畏惧,哪怕他现在……手脚已没有丁点血肉,白骨森森。 无伤却是不悦,要不是这混蛋,自己能被牵扯进这一团糟心事里面吗?天火,天罚,雷劫,岩浆,灵魂罡风…… 哼哼……等你挺过了天罚,必要你好看! 无双一面迎上朝她过来的雷霆,一边抽出身后背负着的青刹剑。 起势,拔剑! 雷霆被青刹吸引去大半,众人都以为无双这是要以法器抵抗的时候,却没料到她下一步的动作。 只见黑袍老者手握巨剑,饱受雷霆之势,然后,对着朝他攻击的一群人狠狠劈去! 数米宽的八根雷霆扭曲在一起,顺着她剑之所指的方向,气势万千,咆哮而去,像一条银紫色的巨龙,呼啸着吞没它的食物! 那三四十人原本信心满满,本以为趁着黑袍老者虚弱的时候便可将其击杀,独占神剑,却没料到对方竟然出此狠招。 看着迎面咆哮而来的恐怖银龙,他们恐惧,连话都说不出来,呆呆的站在那里。 就连拿起武器抵抗一二都忘了做到。 青刹剑一出,暗处的清然就瞪大了眼睛,果真是无双…… 无双,为何会和破天剑扯上关系?那斩将台上的人,又是何方神圣? 很少有人知道流焰山腹地的这把神剑的来历,但清然就是其中之一,或者应该说他的来意就是如此。 却是万万没想到,无双竟然会出现在这里,竟和破天剑牵扯万千…… 而且她的修为,也不知道用了什么,自己竟然看不透。 只是他出神的这么一会儿功夫,那三四十人便有一半被那银龙吞噬,失了踪迹。 那剩余的一些人也是负隅顽抗,雷霆的威力可见一斑。 “妖人……妖人……” 那些人中又有人如此说道,暗恨无双心狠手辣,竟将那些人全部杀了且没能留下全尸。 “师弟!师弟——” 青衣的师兄吧不断哭嚎,扑在自己身边昏迷不醒的师弟身上,身体早已经焦黑一片,没了生机。 “你这妖人——我要杀了你,杀了你!为我师弟报仇雪恨!御灵门众弟子,随我为穆卓报仇!” 他脸上的表情已经扭曲在一起,嫉妒,贪婪引发的愤恨,恐惧,仇恨不断侵蚀他的理智。 “为穆卓师兄报仇!” “为穆卓师兄报仇!报仇!” “不报此仇,誓不为人!” 这边战意凛然,那边观战的人也是各有心思,这黑袍人狠戾,却没滥杀,既然这样,他们又该怎么抉择? 更多的人蠢蠢欲动,看着黑袍人的目光犹疑,不知道该如何抉择。 还有不少人的眼神已经不自觉的往斩将台上斓嵇的方向看去,他手中的神剑就像是一个发光的源体,不断吸引周围人的注意力。 抢!抢!抢! 又有几个人能抵挡得住这样的诱惑呢? 第八重雷袭来的时候,无双已经快要支撑不住了。 雷霆和天火从身上经过,游走的时候,浑身的经脉都像是被撕扯成碎片一样,痛的难以忍受。 哪怕是将雷劫引导出一部分,剩余的还是让她承受不住。 现在扔下斓嵇,自己跑,还来得及吗? “破天剑出,天道将乱,妖魔丛生,尸骸遍地,血流成河……破天剑已出,诸位道友,还等什么,如今不把这妖魔斩于剑下,难不成等着来日这妖魔搅乱元界,将我们屠戮殆尽吗?” 青衣修士阴险笑着,说出的话却是惊呆了众人,他阴险的说着大义凛然的话,扭曲在一起的五官看起来让人恶心的不行。 但此刻却是没人注意他的状态,所有人都被他口中的话惊的呆立当场。 破天剑,这里的所有人都听过关于它的传说,那位惊才绝艳的剑尊从受人尊崇到万人唾骂,不过一夜之间! 现如今,破天剑——所有修士的噩梦,重现人间,又会掀起怎样的惊天巨浪?(未完待续。) 围攻 又有谁能想到,破天剑竟然被封印在流焰山! 一石激起千层浪,所有人都因为这个消息沸腾,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呆愣。 呆愣过后,一股寒气直接从脚底冲上天灵盖,整个人如坠冰窟,破天剑,那可是……唉~ 但随即,心思活泛的人就开始有了别的想法,破天剑凶辣,不也是取决于握剑的人吗! 斩将台上的这小子现在都快成了一副白骨了,哪还有多余的本事去对付他们! 在看那黑袍老者,也是气息不足,灵力枯竭…… 现在双方若是打起来的话,谁胜谁负,还说不准呢! 破天剑就是名声再不好,那也是两域唯一的一把有记载的神剑,拥有神剑的人,岂不是能……称霸两域? 到时候什么天玄宗,仙灵宗,不都是得俯首称臣! 青衣道士面部扭曲,他刚才与宗门联系的时候,得知被封印于流焰山腹地的神剑极有可能是破天剑,再加上这座红晶制成的高台,极有可能就是当年那位剑尊陨落之处——斩将台。 事已至此,不管这个消息是真是假,他都得将其抖搂出去,借着旁人的手,杀死那两个人。 他本名宋晨,乃是御灵门掌门一系亲传弟子,和师弟穆卓有一起长大,一起修炼,感情亲厚自不必说,更为重要的是穆卓是掌门穆正道的独子! 现如今,历练途中,穆卓身死魂消,他这个做徒弟的回去,等待的可就是师父的怒火! 到时候,能不能保留一条命还是两说! 倒真是不如,现在,搏上一搏,也免得日后留下个不作为的罪名! “哈,原本看你修为高,资历深,敬你三分,却没想到尔等竟然意图搅乱正道,谋逆天下,真真其罪当诛,拿命来!” 一个粗犷大汉提枪冲上前来,气势汹汹就要砍杀无双。 这样的人大多头脑简单,心思赤诚,也就是俗话说的,一根筋。 遇上这样的事情,自然也是最易被蛊惑。 反应过来的众人也齐齐跟上,对着无双出手,他们有的是因为贪婪,为了自己的野心,有的则是为了“除魔卫道”,避免天下大乱。 一瞬间,刀枪剑戟,斧钺钩叉齐齐上阵,各类法术密密麻麻的朝着无双扔来。 金铁相撞,刀剑争鸣之声不绝于耳。 黄沙漫天,烈火蔓延,风霜暴雨,雷光电闪果真热闹无比。 无双很清楚,以自己尚不稳定的心动修为,是绝无可能可能抵挡这一大片的群攻的。 且不说现在伤痕累累,就是全盛时期,也不可能抵挡这一大片攻击。 要知道这其中的每一个,最差也是融合期,心动、半步金丹者比比皆是,无双和他们对上,无异于螳臂当车! 可是如今,还有退路吗! 就在这时,天上的第九重雷,蓄势待发。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看那时间,竟然赶在了一起。 所以说,天道啊,你也是无耻至极! 无双嗤笑一声,闭上了眼睛。 现在,可真是变成了一个死局,围攻,天罚……又不能和之前那样将雷霆引进攻击她的人身上。 且不说第九重雷威力强盛,单单以她的的血肉之躯做媒介,强行引动天罚,那可是……找死。 既然是死局,那就硬抗下吧! 现今,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斓嵇啊斓嵇,你可真是把我害惨了! 闭上眼,不去理会周围进攻的人,识海中只能“看”见,四周暴虐的灵力。 或许是因为天罚的缘故,流焰山原本几乎只有火灵气的空气,现在各种各样,各种属性的灵气疯了一样的肆虐! 天空中,大地上,到处都是被雷劈出来的焦痕,焦痕上附着的各种灵力,狂暴活跃。 现在这里,可真成了修士的天堂! 无双苦笑,不过转而又想到,这样狂暴的灵气恐怕没人敢直接吸收吧,这种不安分的灵气,进入身体之后,就会像是利刃一样划过你的经脉。 承受不住的结果就是经脉寸断而亡! 不过…… 无声哂笑一声,看来要最后赌一赌了。 生,亦或者是死,有时候就在一念之间。 在无人看见的面具遮掩下,无双脸上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或许是直面死亡的兴奋和恐惧,又或者是大的胆的赌徒下注下的疯狂。 旁人只看见,黑袍老者拿起自己那把重剑,明明四十四尺长,百十来斤的重剑,在他手里却宛如绣花针一样灵活。 那不甚伟岸的身躯和宽阔的重剑比起来,现在竟然出奇的和谐。 无双在干什么?莫不是她真打算以青刹的威力,硬抗住雷劫和那些人的群攻? 清然担心的不行,青刹剑杀行甚重,无双现在都还不能完全掌控它,又怎么能如此冒险! 何况,即使有青刹剑在手,她又如何破这死局? 他身旁洞花门的木琉鸢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便不见了这人,虽然心中疑惑,但也没有在意。 毕竟,再怎么优秀,也不过是个外人而已!何况这人还另有所图谋。 无双自然不会傻到,以青刹剑抗击雷霆。 她在赌,她在冒险,拿起剑的那一刻,她就开始拼命吸收周围的灵气。 不管是狂暴的,还是温顺的,凌厉或是疯狂的,都被她不管不顾地吸进身体里。 她现在就像一头饿了一年的猛兽,眼里只有进食,进食,吃!吃!吃! 她也像是一块海绵,疯狂的吸收着周围的灵气,不管不顾。 甚至,就连天罚之中,第九重雷劫中那些疯狂的雷灵气,也被他一股脑儿的全部吸收了! 她像是一个气球,喝足了,吃饱了,飞快的膨胀。 众人看着黑袍老者原本宽松的衣袍慢慢撑起来,衣服下的躯干也以一种惊人的速度膨胀。 一点,一点,一点…… 直到……黑袍开裂,七窍流血。 哦,不只是七窍,应该说她全身的每一个毛孔都在往外渗血,皮肤也变成一种诡异的红色,残破的衣衫被粘乎乎的鲜血挂在身上…… 看起来真是让人恶心呀! “不好,她可能是要自爆,大家小心,快退后!” 一个仙灵域宗门的掌事说道,并急急拉着自家的弟子往后撤退。 自爆,无双会选择自爆吗? 当然不会!她现在不仅身体膨胀的可怕,内里也经受着非人的折磨。 经脉一分一分的被利刃划过,血肉一条一条的被罡风切过……这样的痛苦自打进了流焰山这可不是第一次了。 可无论来多少次,她都无法习惯。(未完待续。) 碾压(此章较为血腥……乃是某桔子的恶趣味) 第九重雷霆终于落下。 纯白色略透明的雷光不再像之前那么粗壮,反而根根纤细,秀美的不像话。 可越是这样,众人越不敢小瞧它们,就连冲上来围攻两人的那些人也是心里发怵,这雷霆会不会波及他们? 不过转而又想到,这两人擅动破天剑,天降雷罚本就是为了惩治他们,而他们属于除魔卫道,匡扶正义,天道又怎么会波及他们呢! 这样想着,他们也就放心的继续区围攻两人了。 可是,谁又能想到,第九重劫雷劈的不是你的肉身,反倒是灵魂呢! 修士的根本在哪儿?一在丹田,二在识海。 丹田主管经脉肉身,识海自然也就是魂源所在之处。 灵魂脆弱吗?自然,它虚无缥缈,经不起折腾。 要是这样的灵魂被雷霆“淬炼”,这个人还有活路吗? 相传,天道在对付天弃之人时,雷劫不死,则会引动最后的灵魂雷霆,其威力不是常人能想象的,自古以来,也没有几个人能引动灵魂雷霆。 上一个,让天道如此震怒的人,还是千年前那位剑尊。 而他,就是死在了灵魂雷霆之下,魂飞魄散,永世消亡。 现在,斓嵇能抗住吗? 没有人敢断言,所有人都认为这个毛头小子难逃一死。 第一道雷劈下,照样是分成两股,一道朝着斓嵇,一道朝着无双。 雷霆落下的前一秒,无双的青刹剑终于挥出。 简单的好让人颇感寒碜的一招,自上而下,自右到左,斜劈下来,干脆利落! 一群人倒了大半,重伤倒地,昏迷不醒。 其实,这就在于无双挥剑时间的巧妙把握,因为正好赶上雷劫落下的时候,这一剑挥出的时候,夹杂了一丝丝的灵魂雷霆。 哪怕只有一丝,也足以让这些毫无防备的人喝一壶得了! 可是,就算是这样,还有一半人是有攻击力的,看着身边的同伴倒下,那些人怒火中烧,气红了双眼。 看着无双的眼神简直要喷出火来,手中的招式也更凌厉了几分,气势更加了几分。 “嘭——” “铮——” “噗呲——” 各种各样的攻击袭向了无双,其余一部分人则是看准了斓嵇。 疼……骨头都断了,也不知道断了多少跟…… 肚子好像还破了一个口子,也不知道肠子什么的还在不在…… 身体好不容易缩回原来大小,就是……感觉有点不对劲。 灵魂雷霆还在不停的往她身上劈来,她已经意识不清了…… 甚至不能太清楚斓嵇的情况,不能看清楚挡在她面前乌压压一片是什么人,明知道自己受了重伤却不能反击…… 真疼啊! 灵魂像是被撕成一丝一丝的碎片,和现在的状况相比,吸收红晶时的那点罡风简直就是天堂! 更恐怖的不仅仅是撕裂,还有碾压! 无双感觉自己的灵魂就像是一块儿可怜的豆腐,被人切成丁儿不说,还得扔在地上,碾碎,再盛起来,搅拌,打散,再碾碎,再搅拌……最后使劲挤压出一块块的豆腐干…… 终于,九道雷全部落下。 被雷霆劈成一片焦土的流焰山复又归于平静,眼看着目标虽然奄奄一息,但还有口气,天罚雷劫就是在不甘心,也得拍拍屁股走人! 流焰山外山,原本看热闹的人早就不知道哪里去了! 废话,不早点跑的话,早就被劈成渣渣了!也不知道哪个作死的家伙选在这里渡劫,这不是要人命吗! 当然,这话给他们也就是心里想想,能搞出这么大阵仗的人,可不是他们这等升斗小民能惹得起的! 流焰山腹地,斩将台。 九重雷劫把这里劈的面目全非,天火熊熊燃烧,挡住了人们查看的视线。 他们颤抖着他们在恐惧,雷云最后是自然散开的,那就是说斩将台上的人如今仍有活路! 这样的妖魔问世,手握破天剑,人间又会何等风雨飘摇? 终于,火光熄灭,浓烟消散。 青衣宋晨的面容已经极度扭曲,待他头一个冲上斩将台,除却烧成焦炭的红晶高台以外,再无旁的的什么东西。 没有尸体,没有神剑,甚至连斩将台上镶嵌的那些个火晶石也不见了踪影! “嘭!” 他狠狠的将拳头砸到台上,坚硬的红晶丝毫未损,连一个凹痕都没给他留下,反倒是他的拳头,一点儿一点儿沁出鲜红的血液。 他心中恼恨不已,觉得这就是那黑袍人和那贱小子在侮辱与他! 总有一天,我宋晨必将你嫩碎尸万段!绝对! “竟然让他们逃了,大事不妙,大事不妙啊!” 铁家的那位白眉老者捶胸顿足,不顾形象的坐在地上仰天长嚎。 “完了,完了……流焰城要完了……两域…两域也讨不了好!这就是作孽呀,这破天剑如此孽障,竟然会被人得了去……” 到最后,老者直接扑在地上哭了起来,那场景,真是让人心生哀戚。 在场的众人虽说都听过破天剑的名号,但,对他的威势却是极为模糊的,毕竟那位剑尊生活的时代是千年以前。 而千年前的事情,如今也只有在某些典籍能够翻阅得见了,而这种,几乎可以算得上是整个修仙界被人狠狠打脸的经历,则大多都经过润色。 能从这些世家藏书中把千年前那场动乱瞥见一二的,唯独,最后封印了破天剑的流焰山。 宋家、铁家、城主府无论哪一方都没有千年的历史,可碰巧的是这位白眉老者恰巧是千年前那场动乱的见证人——玉虚子尊者的传承后辈。 自然,也就对此事,了解的甚为详细。 “快,快回宗门,通知宗门随时迎战!” “紧急传信回去,将此事禀报掌门,请他定夺。” “快去,将此事通知天玄三十六门,不可隐瞒。” “仙灵三宗二十四门,也一个不要落下!” 一道的命令从这些掌权者的口中下达,随着他们的作为,这个惊天动地的消息用一种极为可怕的速度,飞向天玄和仙灵两域的各个角落。 不出一天的时间,两域各宗门掌门的桌案上,都摆上了这样的一则消息。 一股浓重的黑云用其所向披靡的势头,侵占了两域。 各门派弟子和散修们虽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周围那种严肃,凝重的氛围,却是让他们心中不安。 各门派加紧备战,一时间,掀起了一股修炼狂潮。 这是后话,暂且不提。(未完待续。) 闲话后续 天玄宗,缥缈峰。 这里还是一如既往的荒凉,虽说是山清水秀,草木葳蕤,可明眼人都能看得出,要不是后山那一排排简陋的“房子”,这里完全就是一座荒山。 无双给自己建的双层竹木楼,虽然有些简陋,但坐落于林木环绕之间,倒也别有一番意趣。 小楼门前,摆着一方木桌,几个小凳,旁侧盛开的大朵大朵的千日醉和茜罗。 淡金色的阳光沐浴下,一个身着月白色道袍,温润如雅的青年男子捧着一本书卷,看的津津有味。 青年柔顺的青丝软软的搭在肩上,似乎看到了什么有趣的地方,眉眼含笑。 听到身后的动静,青年转过身来,看见的就是睡眼惺忪,懒懒散散的无双。 泛着水波纹的淡蓝色广袖长裙松松垮垮的披在身上,一侧领口都耷拉到了肩膀处,露出的一抹玉白和形状优美的锁骨让人脸红二热。 腰带也只随便系着,头发也只随便披着,脸上多了一张白色的面具,黑线勾出眼睛的形状纹路。 没了往日的英姿飒爽,无双像是没骨头一般,晃晃悠悠的端着一盘灵果,凑到青年身边坐下。 “清然师兄,怎么的今天这么早就跑了我这里来了?莫不是被那些热情的师姐师妹们吓得?” 无双笑着调侃,想起天玄宗那些女弟子看见几年未见的清然师兄那热情的样子,忍俊不禁。 “小丫头又来胡说,我这时候过来,还不是为了看看你的伤恢复的如何了!整日满口胡言,该打!” 说着,清然就放下手中书卷,作势就要来打无双,吓得她四处逃窜,连连告饶。 “行了,师兄,饶了我吧,要是被那些师兄师姐们看见你我这么打情骂俏,她们得嫉妒的杀了我才好!师兄,为了我的性命着想,你还是快饶了我吧!” 无双一边满院子的逃窜,嘴里连连求饶,只是这求饶的话,却是让清然更加愤怒。 “啊啊啊,饶命……” “看我不打死你……” “哈哈哈……哈哈哈……” 两人笑够了,跑够了,闹够了,就又围在桌子一旁说话。 “你看看你,这几个月来越加懒散,没骨头似的像什么样子,还不快把衣服穿好!” 清然看着无双衣衫不整的样子,心中不悦,就要把她扔进房间重造。 无双潇洒地转过身,躲过他袭来的魔掌,一屁股坐在木凳子上,还极为不雅的搭了个二郎腿儿。 “不用了,我现在这样挺好。” 说着,拿起桌上的茶一饮而尽。 清然无奈的翻了个白眼,心中纳闷,怎么五年多的时间,当初那么个乖宝宝美少女就变成了现在这样……不修边幅的邋遢模样。 “对了,师兄,你有再见过斓嵇吗?” “没见过,那厮四个月前跑了之后就没出现在两域,至少没引起别人的注意,想来是找什么地方修炼去了吧!或许是谋划着什么大事情呢!” 清然混不在意的说着可能引起天下格局大变的话题,对外界闹得沸反盈天的破天剑一事嗤之以鼻。 当初的事情他们两个都是亲身经历的,光是天罚就那么可怕,破天剑道哪是那么容易就练成的? 距离流焰山一事已经过去近五个月,当初在雷劫之后,围攻的紧要关头,趁着众人一片混乱的时候,清然不知从哪出来,带走了昏迷不醒的斓嵇、无双和破天剑。 之后他们窝在一个距离流焰城很远的一个城池养伤,躲过了那一段时间各门派紧张的盘查。 这也是因为那时候他们都没露出真容的缘故。 后来,大约半月的时间,斓嵇从昏迷中醒来,一直沉默不语。 再过了十多天的功夫,无双终于清醒过来,第一件事就是抱着清然痛哭了一通,委屈的不行。 再然后……反应过来的无双找到斓嵇,丝毫不留余地的狠狠揍了他一顿,把本就伤还没好利索的人又给揍得吐血。 诡异的氛围笼罩着三个人,清然安慰无双,斓嵇在一旁装石头,没有人再提关于破天剑的事情。 第二天一早,清然就发现斓嵇带着破天剑失踪了。 他独自一人走了,或许是为了修炼破天剑道,或许是为了不牵连两人,或许是为了独占,或许是……断情绝爱。 没人知道他的行踪,没人知道他为了什么,就连斓嵇这个名字是真是假,都无人知晓。 再之后,清然带着无双,回了天玄宗,两人也都默契的没有提及关于清然失踪的缘由。 一个飘渺峰的筑基弟子竟然成功的从流焰山带回了火晶石,这个消息是绝对劲爆的,让人不可置信的。 但很快,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消失许久,又重新回出现清然师兄吸引。 也就是这个时候无双才知道,天玄宗的女弟子以及部分男弟子,究竟有多么疯狂! 也才知道,自己这位师兄的魅力……无人能及。 六峰所有的精英弟子中,他修为并不是最高,身份并不是最贵重,长相并不是最出色,性格不是最好…… 但其妙的,这些他都兼备,而且人缘极好。 他是最照顾师弟师妹的师兄,他是修炼最刻苦的弟子,他是最和善的师弟,他是最亲切的同门…… 他还是……整个天玄宗最会赚钱的存在,自打他负责天玄宗的理财之后,天玄宗财源滚滚不说,就连口碑都比之前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他简直就是天玄宗所有弟子心中的男神,也是天玄域人人崇拜的清然道长。 说真的,当得知这一切的时候,无双整个人都是恍惚的。 虽然她一度以为自己的这位清然师兄性情温和,脾气和善,但也不会真的相信他就是这么个老好人! 还有善于赚钱是个什么鬼? 在玄云观的时候,他可是把一应俗物都丢给了玄木等人打理的! 而且,这么有才,这么厉害的清然道长,为什么会被派到华陵那么个小地方去呢? 无双不知道,她也没去深思,反正整个天玄宗的上层,对她来说都是神神秘秘的,而且……没什么好感。 这也就导致了由清然师兄给新弟子讲的课程,人满为患,甚至和他同辈的师弟师妹师姐师兄也会去凑个热闹。 所以,和他一起回来的,而且看起来极为亲近的无双几乎成了众矢之的,她一个人拉了所有人的仇恨值。 一度成为天玄宗人人喊打的存在,在讲求品德自律的天玄宗,这也……着实不容易。(未完待续。) 天火 “你的身体如何了?上次的丹药管不管用?” 清然边问边摸向无双脉门,忧心忡忡。 上次伤重醒来之后,不知什么原因,她每每都感觉身体疼痛,甚至难以忍受。 从骨到皮,从筋到肉,无时无刻不在忍受剧痛的折磨,宛若被刀子一寸一寸的凌迟…… 再细细感觉,竟还会发现一股霸道的火埋伏在她的皮肉之间,经脉之中,时时刻刻煅烧她的躯体。 真是,烧那么一次还没烧够吗?以后还得时时刻刻的烧? “这些日子好多了。” 无双声音平缓,看不出正在忍受巨大的痛苦,仅露着的左半边脸也没什么表情。 不过这样,清然反倒是更担心了,脉象不出什么异状,现在的状况也不适合他使用神识探查,心急如焚。 “无双,你,你有事不要瞒着我,我会帮你想办法的,天玄宗的丹师治不了,我带你出去找别的丹药大师,一定会治好的。” 清然一遍遍的保证,这样的话四个月来他说了无数遍,他也的确像他说的那样,不断带着无双去拜访天玄宗厉害的丹修,不断给她带来一瓶又一瓶的丹药。 “师兄,不要担心,我说的是真的。” 无双看着交集的失了风度的清然,心中感动,面上带着让人舒心的安慰笑容,“我不会骗你的。” “我发现身上疼痛是因为那些火引起的,而那些火则是雷霆中的天火和流焰山的岩浆混杂而成的一种火焰,虽说是霸道至极,但也不是毫无办法的。” “那你找到办法了吗?可需要我做些什么?” 清然听着事情有了进展,激动的询问。 “这些火分散来身体各处,所以会引起疼痛,我想,只要把它们聚集在一起,这个问题也就不存在了。” 清然听进了这个消息并没有觉得放心,他又想起当初,无双冒险和木心藤契约时候的事情了。 这小姑娘胆大妄为! 天火在身体里要想祛除或是凝聚,哪里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对别人来说或许很不可思议,但对我来说却是有办法突破。” 看得出清然的不信任,无双解释道。 “要知道,我可是经过天火淬体的,而我身体中的那些,无非也就是这样,虽说是觉得有些疼痛,但现在已经适应了。” “那你打算怎么做?这不是什么小事。” 清然看她许久,对上那双坚定的眼眸,终究还是妥协了。 “还真有件事情需要师兄你帮忙。” 无双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她麻烦清然的已经够多了。 “但说无妨。” “因为要引导火焰,所以身体的强度和韧度极为重要,所以我想先寻一些炼体的功法辅助,以免身体最后承受不住。” “我还当是什么大事呢,原来只是这样,无双的意思是让我帮你找一套合适的炼体吗?” 清然听了无双的要求,哈哈乐了,大手一拍就答应下这件事。 “我去藏经阁并没有找到适合的炼体功法,所以才想请师兄帮忙,那些东西不是不切实际,就是练完之后…形象,唉!” 说到此处,无双难得有些羞恼,天玄宗以法修为主,剑修刀修为辅,论弟子的战斗力,绝对个顶个的强,可论身体强度,那真算不上太好。 毕竟这里不是体修盛行的地方,而且修士进阶之后,身体强度自然也会增加,根本不用特意去锤炼。 没有必要。 哪怕是善战的玉华峰那群凶兽,也都是更重兵器。 就算是有一个半个的体修,那也是孔武有力,五大三粗,肌肉虬结…… 无双可不想变成那样子哦,就算是再怎么不注意自己的外貌,也不想长成妖兽啊! “适合女子炼体的功法不是没有,只是较为少见,而且天玄宗并不注重这一方面,所以藏经阁收藏的功法有所欠缺。” 清然给无双一点一点普及这些天长日久才能积累起来的知识,用心程度可见一斑。 “那师兄,什么地方炼体术盛行?” “多半都是幻境苦寒之地,就像先前的流焰山那样的,你难道没发现那里的修士大多身强体壮,其实就是修行体术。再者像是沙漠、冰原、雪山、大海……这类的地方修士以本身力量对抗自然更为不易,所以锤炼自身强度也就成了必要的一件事。” 听着清然说到此处,无双似是想起了什么,“那有没有可能,一个人没有修炼的可能,但是可以作为体修入道?” “无双你是遇见过这样的人吗?” “没有啊,只是遇见一个人,感觉似乎很厉害的样子,可是他却是不能修炼……” 无双连连摆手,解释道。 “无双说的是宋家少主,宋易卿吗?”清然问。 “嗯嗯,师兄你知道啊!” “略有耳闻。这种事情也不是不可能,只是难度却是比正常修炼的人困难千倍万倍,而且能走到那一步的人也万中无一。” 清然解释,脑海中也是不自觉浮现出宋易卿雍容华贵的样子,那样的一个人不能修炼的确是可惜了。 无双点头,示意自己了解了,然后悄悄凑到清然身边,“师兄,给你看样东西哦!” 神神秘秘的话音刚落,无双指尖一闪,一簇火苗跃然其上,不断跳跃,忽闪。 周围的温度陡然升高,清然感觉一阵高温压迫,就连旁边盛开的千日醉也蔫蔫的打不起精神。 火苗是白色的,夹杂着丝丝浅紫深红,颜色诡异妖冶,这不就是雷劫之中的天火吗? 清然一把拉过无双,扔进房间里又下了重重禁制,这才使劲捏着她的肩膀狠狠摇晃。 “无双,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啊!那可是天火!你该不是在试图引动吧!别告诉我你炼体就是为了引动天火?你知不知道因为这一点火苗会有多少人发觉你和破天剑的联系?你现在就打算和两域为敌?啊!” 无双被他晃得眼前发晕,头昏脑涨好不容易才逃离他的魔爪,这才撑着胆子慢慢和他解释。 “你也知道天火在身上是祛除不了的,这阵子我修炼得到的意外之喜就是能引动一点点火焰,这也算是个办法,要不然日后……” “你如何知道这不是它的阴谋?天道的毁灭?” “我有分寸的,师兄,毕竟是我的身体,我有分寸。” 无双看看清然,坚定的保证着。 “既然如此,那就…随你吧!” 无论清然如何如何不放心,无双终究还是走上了和天火抗争的这一条道路,或许这就是命中注定。 不过,某人却是狠狠把斓嵇这个罪魁祸首记恨上了。(未完待续。) 衍轮回 凉月如钩,星河坠落。 这样美好的夜色下,整个缥缈峰陷入沉睡。 一棵高大,粗壮的梧桐树上,无双悠哉悠哉的坐在一处枝杈上。 胳膊搭在曲起的膝盖上,另一根腿随意的耷拉下来,随着夜风晃啊晃的,好不逍遥。 少女仍是平日里那副衣衫不整的模样,外衫松松垮垮的披在身上,只是腰间惯常系着的那根绿色软鞭没了踪迹。 少女手中把玩着一个一尺来长的碧玉藤蔓,葱白修长的手指和透着莹润光泽的碧玉交相辉映,挑战着人的心跳。 这是一种,极致的诱惑,随意流露出来的优雅慵懒,让人不可抵挡。 那根绿藤蔓就是木心藤最原本的样子,而现在小藤扎根的地方是无双的丹田,而它也惯常以长鞭形式跟随在无双身边。 通透无暇的碧绿色,双股交拧而成,交织着暗黑色的纹路,叶子还是原先雕花的样子,一端还盯着那朵半开不开的花。 前些日子在藏经阁,虽然没有找到合适的体修功法,但无双却玩意之间找到了一本非常适合她的功法。 之前完成的那些任务,再加上火晶石报酬丰厚,即便是只有一块,那换来的贡献值也是极为丰厚的。 感觉腰包略微鼓起来的无双去藏经阁转了一圈,意外发现了一本很简陋,无人问津的功法。 问过掌事以后才知道,这本功法修行的难度太大,要求太高,而且是残缺不全的。 之前或是因为好奇或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选的它的弟子,莫不是逼不得已,中途放弃,改修别的功法,白费了一番功夫。 《衍轮回》,好大的口气! 天道以外,谁敢称掌控生死?控制轮回衍生之术? 许是因为好奇,无双就偏偏和那本残缺简陋的《衍轮回》看对了眼儿,用一本中品功法所值的贡献值拿到了它。 回来仔细研究这才明白,之所以这本功法被定义为残缺,只是因为修行此功法之人必须具备木灵之体。 而木灵之体,除却必须是木系天灵根以外,更重要的是具备一颗木心。 也就是……动植物的方法生存,用植物的方法思考,用植物的方法呼吸,用植物的方法修炼。 寻常人如何能做到如此? 若非具备木灵之体,强行修炼《衍轮回》之术,一意孤行,最后只能是经脉紊乱。 但偏偏,无双就是那难得一见的木灵之体,她的木心也就是当年和她签订共生契约的木心藤。 所以说,这《衍轮回》之术,几乎可以说是为她量身打造的。 世间真有这么巧的事情吗? 无伤不能确定,但她总觉得是道衍冥冥之中保佑她。 或许是,他之所以为她寻了木心藤,也是存了这样一丝希望吧。 《衍轮回》分为三个阶段,第一阶段,春、夏、秋、冬四季轮回,第二阶段时间、日月、生死、死生自然交替,至于第三个阶段,也是衍轮回之术最深奥的一部分,书上一片混沌。 经过几个月的修炼,无双已经能使用第二层“夏”的威能,至于效果……那得日后再说了! 也就是因为《衍轮回》,无双又开始了整日泡在山传林木之间的日子,感受自然规律,感受生死交替,感受四季轮回。 缥缈峰上还是那个样子,有些人热血,不甘,有些人混乱,嚣张,至于最该有斗志的峰主和敬真人,回来好几个月了,无双还没能见到他一面呢! 说起来这些日子,无双在整个天玄宗也是出了一把名。 一来从华陵来到此处的人,虽然大多资质中等,但佼佼者也是不少,而无双作为华清氏,暗地里也收获了这些人的善意。 二来,能活着从流焰山腹地走出来,带回火晶石的人人,哪怕就像她说得继续运气好,捡到了而已,对于这样有能力的人,他们也是敬佩的。 其三便是,作为新弟子之中,相貌倾城,气质独特,修为资质皆属上等的戚梓沐和若两人,那必定是受很多人瞩目的,作为她们最重视的朋友,无双也被关注了几分。 当然,这所有的一切都不及清然师兄带来的狂潮。 无双对这一切,也只是淡淡一笑,风轻云淡。 名声,她此生不求。 只是,缥缈峰上那几位“邻居”,处理起来还是麻烦的很啊! 又不能下重手,群攻的话,又太过麻烦,这时候,无双总是很讨厌和敬真人的不作为。 却不知道,总有一双眼睛,在暗处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第二日清晨。 飘渺峰山门以外,就有几名容华峰的弟子从仙鹤上飘然跃下,送来一封信函。 天玄宗将要举行六峰大比,供各峰弟子交流修炼心得,互相切磋。 容华峰弟子留下信函就各自离开了,轻飘飘骑着仙鹤的背影很有些仙人之风。 外面因为六峰大比如何激动暂且不提,且说这缥缈峰以内,还真是激出了一片水花。 红樱小师妹举着鞭子狠狠地发誓,“今年咱们飘渺峰一定要一鸣惊人,给五峰那些狗眼看人低的家伙们一个厉害瞧瞧。” 说完,就拎着鞭子满山寻无双切磋技艺去了,值得一提的是,这几个月来红樱小师妹莫名黏上了无双,还总是一副“我是师姐”的模样拎着鞭子要指点她。 至于原因嘛,这厮说“你能把清然师兄抢回来,给咱们缥缈峰长脸了!你这个师妹,我认了!” 对这样的说法,无双不置可否,红樱本就是单纯性子,虽然略有刁蛮,却心性简单。 至于那一群大师兄、小师弟、二师兄们,自然小师妹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一个个卯足了劲要在六峰大比争光,为缥缈峰拿个好彩头回来,最近更是疯了一般修炼,起早贪黑,废寝忘食。 至于别的相关人等……大多都是想方设法的找机会搭上关系,最好能被贵人看重,免了他们的责罚,离开缥缈峰。 所以说,一石激起千层浪,好的坏的,牛鬼蛇神全部出来蹦哒开了。 整个缥缈峰,最淡定的估计只有两个,一是无双,一是和敬峰主。 无双是单纯觉得,无所谓。 六峰大比怎么也轮不到她一个小喽啰折腾,何况,她现在还受着“重伤”呢! 要想争脸面,也得看和敬峰主想不想要这个荣誉,他们能不能拿到这份荣誉! 再说了她要是蹦哒的厉害,引起那些头头们的关注……呵呵…… 她还想多活一阵子呢!(未完待续。) 调戏 她还忘不了上次掌门灵泉子对她的杀念,且不管那份杀意缘起于何,她终究还是安稳一点吧! 至于和敬峰主,究竟有什么东西能让他动容呢? 时间就这么一天天的过去。 红樱小师妹带着一群师兄师弟们勤加修炼,极大程度改善了缥缈峰慵懒懈怠的风气。 费心钻营的人进进出出,拼尽全力找机会寻找离开缥缈峰的法子。 那些真心仰慕和敬尊者的弟子们,虽然是气氛,却也无可奈何,缥缈峰的落败他们是看在眼里的,如今留不住人心又能怎么办? 可惜了一代分神强者,就这么……就这么,倒下了! 无双继续每日坐在她那棵梧桐树上晃悠,一边吸收着山间的木灵气修炼,一边熟悉《衍轮回》的诀窍法门。 拒绝了几次的红樱小师妹的邀请,打跑了几次师兄师弟们的嫉妒找茬,偶尔和前来看他的清然东拉西扯,闲暇时跑去萃冉峰看看若和梓沐,小日子过得那叫一个潇洒。 久而久之,竟奇异的发现这些日子有些暴动的灵力得到了安抚,就连带身上被天火折腾的不稳的境界也渐渐稳固下来。 或许,这就是张弛有度,劳逸结合的魅力? 时间终于在这么悠哉悠哉的时光中走到了六峰大比的前一天。 这天晚上,和敬尊者破天荒的把所有弟子集合在一起,他、有、话、说! 是的,你没看错,他有话说! 小师妹红樱激动的不行,一直在说是她坚持不懈的每天去拜访师尊,师尊被她感动……云云。 天知道,她的行为,就连和敬的邻居,无双都有些不堪其扰,无双总是暗搓搓的想,这么吵的姑娘整日念叨,峰主大人定力真好…… 缥缈峰,广场。 这里常年不用都有些破败了,四周高大的石柱和石刻的妖兽都有些辈风侵蚀的不像样,斑斑驳驳。 好在还有勤劳的弟子们每日打扫,才不至于使这广场直接荒废了。 百十来人聚在广场上,议论纷纷,喧闹的氛围好像是在赶集似的,无双呆坐在梧桐树上已经一天,从这里刚好能看见和敬尊者的窗户。 运气好的话,还能看见尊者——要是他靠近窗户一点的时候。 不过,无双可不是为了偷窥,所以才在此处“占山为王”的,甚至她发现这一条件之后,还认真的考虑了一下要不要放弃这棵梧桐。 不过,这棵梧桐可有数千年的树龄了,难得一见! 当无双打算再在这里呆上一会儿,就去广场集会的时候…… 那算几个月来从没有打开的窗户,被人推开了。 白衣素服的男子半倾出身体,露出一张俊美却又苍白的脸,男子单单看她一会儿,才语气平缓的开口。 “为何不去广场?” 淡漠的声音好像从来没把无双这个人放在眼里,而事实也的确如此。 “师父不也还没去吗!我等着与师父同行啊~” 不知为何,看着他这张淡漠的没有一点表情的脸,无双难得来了个玩笑。 “那好吧,你与我一起去。” 男人平静的声音再次在无双耳边响起,于是她就很随意的答应了一声,待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之后,瞪圆了眼睛看着他。 “你说什么?随您一起去?” “嗯,不是你说的吗!还有,我不是你师父,日后别再叫我师父……” 青年的声音好像天边最悠远的一朵云,飘渺,无踪无迹。 “哦哦,可是我听这里的人都这样叫你呀!不叫你师父,那叫什么?峰主吗?” 无双一跃从梧桐山落下,数十米的高度仿若地平线,只是下落带起的风吹起了她的一片衣角。 这时候无双才发现,和敬尊者穿了一身雪白雪白的广袖道袍,两臂上各有一个太极鱼图案,腰间系着纯黑色的袍带,随意耷拉下来。 哎!怎的和平日里查着那么多啊? 无双亦步亦趋的跟在和敬尊者身后,前面的人安静的像是一尊雕像,一路无言。 她也原本就是个安静的性子,做不出主动搭话这样的事来,于是两个人安安静静的一路都到了缥缈峰广场。 喧闹的范围在两人踏足广场这一刻戛然而止,准确的说是在看到和敬尊者的那一刻。 “参见师尊——” 众弟子齐齐拜倒行礼,虽然只有百十来人,气势却是十足。 “都起来吧!” 和敬也没摆什么高高在上的架子,也没表现得如何如何平易近人,笑话,分神期的强者能把一群不足金丹期的娃娃们看在眼中,那才怪了! 何谈什么尊敬! “今日召集大家,本是为了六峰大比的事宜。” 和敬悠然开口,声音还是平静无波,却是分毫不差的传到了每个人的耳中。 “反正每十年都有这么一次,要不要参加你们随意便好,比赛期间生死天定,我也不会多加干涉。” 此言一出,众人更是呆愣当场,尊者,这是直接不管他们了吗? 不过有的人却是心中高兴,按尊者的意思,若是在比赛期间,被人看中,离了缥缈峰,他自然也不会阻拦。 众人心中各有成算,红樱小师妹却是急得快要哭出来了。 “师尊,师尊……” “另外,我从掌门那里寻了几个名额,你们若是想离开缥缈峰……现在即可。” 说罢,他随手一甩。 就见下一秒,没什么存在感的大师兄,苏命手中多了一副卷轴。 他展开一看,徐徐开口,“陈经纶、华邵明、乐北峰、王仁、许杰、陈薏苡、赵晴空……” 一个接一个的人名从他嘴里吐出来,他每念出一个,就有人的面色惨白几分,余下的人也有得心惊胆战声,浑身冒冷汗。 念完之后,粗略数来,竟有五十多个! “这些人中,在玉华峰、明仪峰、净岚峰都各有安排,过后你们可自行离去。”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语气依然平静,真是一丁点儿也没把这些弟子看在眼中,甚至,也许……就连缥缈峰,他也……不上心了。 被点到名的弟子有的兴奋,有的恐惧,不知道该作何反应才好,他们做梦都想离开这个鬼地方,去施展一番雄心抱负,可现在,机会就在眼前,更多的是不敢置信。 事情,就这样结束了? 还是峰主亲自开口,亲自允诺的? 他们游移不定,四下观望,最终还是有一个胆大的人站了出来,跪倒在和敬脚下,“多谢师尊,弟子这就告辞了!” 有了第一个,自然也就有了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未完待续。) 六峰大比 看着一个接一个的人离去,红樱小师妹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早就知道缥缈峰有不安分的,却没想到怀有异心的竟然这么多。 和敬尊者却是面色如常,没有丝毫意动。 或许说,从一开始,缥缈峰发生的一切都没能让他放在心上。 半晌过后,广场上的弟子终于安静下来,再没有人打算离开,也没有人犹豫不决。 这是,和敬才又缓缓开口,“既今天你们选择留下,那便生是缥缈峰的人,死是缥缈峰的鬼!从今往后,若是再有异心……” 后面的话他没有再继续多言,但是,蔓延全场的属于分神期的威压,却是让众弟子冷汗直流,挺不起脊背来。 无双了然,峰主,这是要有什么大动作了吗? 在场的这几十号人,哪怕究其一生,都不一定能有一个可能成为分神强者! 不说现在,就是给他们机会,再修炼千百年……对上峰主大人,照样也是一死! 似乎这个时候众人才反应过来,这个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的人,曾经辉煌的过去。不,应该说现在他仍然有那个资本,只是……他学会了内敛。 “弟子不敢,尊者之命,弟子莫敢不从——” 几十号弟子躬身行礼,虽然人数算不上多,但心中的那份信念却是难得。 无双也随着众人行礼,抬起头的那一刻,看见中央男人,脸上的淡漠已经褪去,虽然还是没什么表情,但,身上的那股信念和生机却是之前没有的。 这个人,是改变了?还是,本性如此? 无伤想不明白,也不去深想,她只知道,现在跟着峰主大人是最好的选择。 这一夜,很安静,所有人都在为明日的六峰大比做着准备。 这一夜,也很不寻常,沉寂多年的缥缈峰有了动作,难不成是要崛起了吗? 那场集会最终很快就结束了,峰主大人临走前只交代一句,“明日尽力而为”。 似乎对比赛并不上心。 今晚,无双并没有再去梧桐上修炼,她心里总觉得面对改变后的和敬尊者有些……说不出的尴尬。 偷窥人好几个月,对方不注意倒也罢了,若是对方当真上心…… 她呆在那里的小楼上,难得的,摊开被子睡觉。 透过开着的窗户能看见天上一轮弯月,很尖,很冷,无双习惯性地运转身上的灵力,灵气在经脉中没运行一寸,便是钻心噬骨的疼痛和火焰的灼烧。 好疼……那怕这些日子已经成了常态,她额头上,身上还是沁出豆大的汗珠。 再疼,也得坚持。 闭上眼睛很快睡过去,自然也就不知道在之后,一个身影鬼鬼祟祟的进了她的房间,看着床榻上熟睡的某人…… 半晌,黑影走近,走近,伸手掐诀,繁复玄奥的纹路图案在半空中形成,在月色的映照下一点一点没入无双的身体。 黑影看着纹路一点点暗淡下来,满意的离去了。 第二日清晨,弟子们都起得很早。 虽说峰主对六峰大比的事情不太在意,但峰主这么多年头一次开始关注他们,这怎么不让他们激动! 晚上都睡不着了好吧! 无双清晨起来,随意绾了头发,换了太极鱼道袍,便随着只有几十来人的队伍去了容华峰。 容华峰这里什么也有,丹阁、器阁、符阁、阵阁、经阁、法阁、刑阁……但凡是你在天玄宗,修炼界需要的东西这里都能找到! 再者,这里还有一个巨大的广场! 和各峰自己带的广场不同,这里能容天玄宗所有的弟子还绰绰有余。 广场上人山人海,黑压压的一眼望去看不到边。 因为在修炼的过程中,身体会一步步的改造,所以除了某些特立独行的人以外,修炼界很少有长得特别……丑的人。 所以,一眼望去,男的俊逸潇洒,风流倜傥,女的花枝招展,清新怡人,着实养眼! 天玄宗作为天玄域的第一宗门,实力自然不用多说,弟子人数也是旁的宗门无法想象的,就拿五峰来说,没峰至少有数千名弟子。 当然,缥缈峰是一个例外。 比赛开始之前,掌门动员大会是少不了的,灵泉子掌门鹤发童颜,身绕祥云,一派仙风道骨。 他声情并茂的讲了半天,诸如天玄宗这些年来如何如何不易,如何如何风光,小辈弟子如何如何挑起大梁…… 无双环顾四周,发现听的昏昏欲睡的人可不止他一个呢! 往其余几峰地方看去,左边是净岚峰,各色模样的人都有,峰主甚至满身烟火气。 右边是明仪峰,一水儿的帅哥儿,无双看见宗门内的不少女弟子眼睛都快要拔不下来了。 净岚峰对面的便是玉清峰,那家伙,金光闪闪,峰内弟子身上满满当当的全是法器,看的人眼花缭乱。 他们旁边,也就是缥缈峰对面则是玉华峰,还没开始打呢,一个个战意凛然,气势震天。 最后,他们旁边则是萃冉峰……呵呵,衣带飘飘,彩云缭绕,冰肌玉骨,香风阵阵…… 这简直就是所有男弟子心中的天堂啊! 只是萃冉峰的弟子们可不是那么好惹的,且不说作风霸道,行事护短的美人峰主,画眉尊者,就她座下的那些弟子,也是个顶个的行事狠辣。 其实本来就是嘛,修炼界,女子虽不像世俗界地位那般低下,可终究是处于弱势,要想成就大道,自然更为困难。 当然,在所有峰之间,最引人注意的还要数缥缈峰了。 几十个人夹杂在数千人的方阵之中,着实打眼,且这几十个人也是各有各的样子,颇为怪异。 一瞬间,各种各样的目光朝着他们看去,有惊讶,有鄙夷,有好奇…… 天泉子看着这幅阵仗,心里也不舒坦,只是想到那位,终究还是作罢…… 无双好奇的眼神在其余五峰上打量,萃冉峰峰主不必多说,她身边跟着的两名弟子却是画风清奇,一个一身蓝衣,面上带着寒霜。 另一个却是身材火辣,面若骄阳,身上红色的皮甲把曲线勾勒的淋漓尽致,当真是个尤物。 这两人想必就是翠冉峰的黎婧樾和木非花,两人并称萃冉双姝,声名在外,只是无双却注意到了两人身后站着的不就是戚梓沐和若吗! 这两人,在萃冉峰这么受人尊崇吗?竟然能在峰主身侧得到一席之地,看样子,无双还是小看了她的这两个朋友的能力啊!(未完待续。) 青龙修 正在两人说话的功夫,和敬已经从书架上取下一本纸质书卷,随意丢给无双,言道,“看看吧,这个适合你修炼。” 那语气,那动作,随意的人一点都不像是对待一本稀世罕见的功法。 无双看得心里一紧,生怕那本脆弱的纸书被他给丢坏了,急忙往前倾身,刚好接住。 呼——松了一口气。 柔软的羊皮纸历经岁月的洗礼已经泛黄,甚至变得脆弱,无双都不太敢碰,生怕一个不小心碎成一摊渣渣。 “尊者,为何这功法要写在纸上?和别的一样用玉简或者符篆刻录不好吗?” 无双好奇,手指轻轻拂过书卷,小心翼翼。 “认真一点,故人遗愿罢了!” 很明显,这个话题和敬不欲多言,无双也就识趣的闭上嘴,仔细观察手里的功法。 泛黄的封面上写着“青龙修”三个大字,笔法入木三分,苍劲有力,又仿佛带着千钧气势。 光是看着那三个字,就能感觉一股磅礴的气势,宛若蛟龙出海,翻云覆雨。 打开脆弱的纸张无双看见的尽是一个个繁杂晦涩的符号,横不是横,竖不是竖,大小各异,扭曲缠绕。 无双一个也不认识。 看的久了,竟觉得有些似仙鹤腾空,有些似蛟龙入海,有些似虎啸归林,有些似火风涅槃…… 再接着往下看去,便觉得眼前一片金星,头昏眼花,竟再也看不进一个符号去,头痛欲裂。 这是何种邪门的东西?这么古怪。 “这是龙族的文字,以山川草木,飞禽走兽为型,每一个字都蕴含了大智慧大奥义,你如今感悟不足,看了自然会不舒服。” 许是看出无双的疑惑,和敬突然开口解释。 “龙族的文字?” 无双真有些惊讶了,这世上真的有龙? “世间万物皆有他存在的道理,你没见过的东西,不代表不存在。” 看出无双眼神中的怀疑,和敬神色凝重的说:“等你什么时候把这些文字都看懂,都了解了,你的心魔也就解除了。” “另外,这是龙族编撰的一本体术,我看着你来修炼最合适不过,可能会解决你经脉紊乱的麻烦,你且试试。” 和敬又再次嘱咐,看着无双珍而重之将青龙修收起来,便出言赶人了。 “有事我会再叫你,这次的大比,你若是免不了上场的命运,那就放手去做!” “是!弟子谨记。” 无双半是懵懂的告退离开,恍恍惚惚走回房间的时候,还有些搞不清楚今天的事情。 好像做梦一样,被和敬尊者看破一切,又和他达成协议,再就是被他指点,开始修炼体术…… 一桩桩,一件件,连环相扣。 无双也不去想这是阴谋,反正自己一身白丁,哪里值得他们任何一个人算计! 倒是……之前尊者不是说,不会教她任何东西吗?现在不也是…… 哈哈! 至于现在,管他背后之人是什么意思,管他设局之人有何目的,就算是局,自己也只能跳下去不是?何况,还有提升实力的办法。 无双捏着怀里的《青龙修》,微微扬起唇角,笑的诡异。 无声坐在静室,面前是摊开的青龙修。 第一页,满满当当只有一个符号刻在纸上,散发着耀眼的金光,几乎要灼伤她的眼睛。 一个字,她不认识,她已经这样看了很久了,一会儿看着它像游龙,一会儿看着它像蝴蝶,一会儿看着它像山川,一会儿看着它像流水…… 它似乎无时无刻不在变化,眼前的金光也越来越热烈,无双无奈,只好凝神静气,将全部的心神全部沉浸在这个“字”当中。 他感觉眼前朦胧,周身一片清凉,不断有轻柔的力度轻轻拍打着她的身体,一下子舒缓,一下子急促。 痒,好痒…… 一阵痒意从无双脚底下传来,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脚下的那个东西像是受惊了一样,慢悠悠的离开了,但紧接着没多久的时间,那股痒痒的感觉再次传来…… 咯咯咯,咯咯咯…… 她实在是忍不住笑出声来,身体也不断的扭动摇摆。 就在下一秒…… “嘭” 一股巨大的力量从她头顶拍下,突如其来的撞击让她难以维持现在的状态,痒痒的感觉不见了,舒服的感觉没有了,只剩下铺天盖地的压力。 各种力量从四面八方袭来,挤压着她的胸腔、腹腔,她的每一寸血肉肌肉,让她喘不过气。 胸腔里的空气被一点一点吐出来,一点一年挤压出来,越来越紧,越来越难受。 窒息的感觉很不好受,而这种感觉此刻紧紧伴随着她,多去她的呼吸,夺去她的性命…… 啊—— 无双惊呼一声,从刚才的状态中醒过来,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还在静室中打坐参悟,这就明白刚才自己是被那一个“字”蛊惑了心神。 只是,那种感觉,似乎……很熟悉呀! 可到底是什么呢?清醒过来的她发现刚才有一些东西已经不记得了,只记得恐怖的压力和强烈的窒息感…… 对了,窒息,该不会是溺水吧? 脑海里灵光一闪,无双这样想着,但随之问题就来了,哪怕是知道这个字和水有关系,可是,接下来要怎么做? 难不成,亲自去试一试溺水的感觉不成? 无双觉得这东西真的很坑人啊,连字都不认识,更不知道里面说了些什么,和敬尊者这样扔给自己,就不怕她不小心走火入魔吗? 唉……好难啊! 无双叹一口气,忽然听见外面传来红樱小师妹清脆爽朗的呼喊声。 打开房门一看,这才发现外面紫气东来,旭日东升。 这是……已经过了一天了? 无双很惊讶,这只是对着《青龙修》参悟了不到一个字的功夫,竟然就过去了整整一天! 都说修炼无岁月,可这样的情况对她而言还是头一遭,还是说,以前修炼的功法比较浅显的原因? 想不明白就干脆不在去想,不过她还是打定了主意等比赛回来后,找个湖啊!河啊什么的试一试,记得后山山腰那个山洞里有个很大的水潭,再不行上边还有条瀑布…… “好了,我来了!” 无双答应一声,推开房间的门就看见红樱大师兄并肩而立,一个可爱娇俏,一个温雅和善,两人的气场也很相合呢! 毕竟一个宠溺,一个刁蛮什么的,郎才女貌! 看样子,还是找机会帮他们捅破这层窗户纸好了,缥缈峰上多一点喜事也好。(未完待续。) 连战 自打六峰大比开始之后,无双的心情一直不怎么美好,因为…… 第一天,净岚峰方未兴挑战缥缈峰无双,以失败告终。 第二天,玉华峰战铁拳挑战缥缈峰无双……身高马大的大汉,使一把百十来斤的板斧,身法却是出其灵活,连近身都几乎做不到。 无双,险胜! 第三日,萃冉峰廖清燕挑战缥缈峰无双,这姑娘疯狂的爱慕清然师兄,双手彩绫被她舞的猎猎生风,如两条灵动的长蛇,下手丝毫不留情面,招招狠辣。 无双迫不得已,祭出木心藤,化为长鞭,以柔克柔,两相缠绕,最终取得胜利,赚了一众同门的白眼! 怎么能对这么漂亮可爱的师妹这么狠辣呢! 无双对此不置可否,她毁容之前也是个美女不是,现在不也只能整日面具遮脸! 所以说,皮相什么,都是虚的,哪怕它能带给你很多利益。 第三日,明仪峰宋骏彦挑战缥缈峰无双…… 再次听到裁判可以拖长的嘹亮的叫名声,无双很无奈,就不能歇两天吗? 这些人不去盯着自己的对手,干嘛一个个的来挑战自己? 一招一式,拳拳到肉,无双完全肉搏式的打发让对方那个有些青涩的小帅哥很无奈,在双方激战半个多时辰之后,无双胜利! 而对方,连正儿八经的发出一次法术的机会都没有。 事后,无双才知道这个小帅哥是宋易卿的弟弟,从自家哥哥那里知道两人是好友,误以为是将来的“嫂子”,特意来讨教一二。 结果……呵呵……无双不想再提。 第四天,玉华峰霸拳……无双胜。 第五天,玉清峰柳海信……无双胜。 第六天,明仪峰展琦……无双胜。 …… 就这样,自六峰大比一来,无双每天都要被挑战一次,性质高昂的赖,战意满满的比斗,累成个死狗一样的被红樱拖回去…… 幸亏,每个弟子每天只能被挑战一次,要不然…后面排着的百十来号人说不定会一拥而上。 这几天,无双过得一直都是上午打架比斗,下午研读《青龙修》,晚上把自己扔进水潭跑着这么有规律的生活。 泡水的时候,呛水、呛水、咳水、呛水…… 她要做到的,就是某一天身体能完全不惧水火,不借助任何法术帮助的在水底生活,就像是一条鱼一样,或者该说是……一条龙。 第二十天。 昨晚又呛了一肚子冷水的无双精神萎靡,可无奈一大早就被红樱抓出来看比赛,这些日子累死累好的只有她自己一个,偏偏缥缈峰别的弟子的行情,门可罗雀。 真不知道该说他们幸运还是没地位! “无双,你说今天挑战你的会是哪一峰的人,我觉得是萃冉峰的可能性比较大!” 红樱一边观看台上比斗,一边饶有兴趣的和无双打赌,这姑娘已经每天把这件事当成最有趣的游戏了,偏偏大师兄还和她玩的不亦乐乎! “我觉得今天我会清闲一些,没人挑战……” 无双懒洋洋的吐出一句,没骨头似的趴在栏杆上,姿态随意慵懒,双目迷离,青丝散落,颇有种“海棠春睡”的感觉。 一副绝美的花卷,不知道扣响了多少人的心门,一颗颗的种子不知不觉的钻进某些悸动的心门,生根发芽! 无双在心中不虞的时候,确实不知道有多少人因为她惊叹! 这次六峰大比,被挑战次数最多的一名弟子,而且,从无败绩! 这是一个惊人的数字,每天一场,连着已有二十多场,除去一开始的试水挑战以外,后来的弟子们莫不都是冲着她的实力来的,尤其是玉华峰那几个“战疯子”。 可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她竟然做到了一步步从最不起眼,到现在的万众瞩目。 而如今,每天都有人向她挑战,这几乎成了一个不成文的规律,很多人都想看一看,她,究竟能走到哪一步! “师兄,你的眼光不错啊,这位师妹实力当真不错,让我等敬佩!” 清钰目光在无双身上流连,转头对站在一旁出神的清然戏谑道。 “什么眼光?” 清然方才不知到何处神游去了,清钰连叫他两声都没听见,再回神的时候就听见旁边师兄弟们哄笑连连。 “清钰师兄说,清然师兄你的眼光好啊,看上无双那样厉害的女子,还能提前霸占下,让别人想出手都没有机会!哈哈哈……” 两人身后一个儒生打扮的青年调笑道,话语间添油加醋不少,惹得众人笑成一片,清然清钰两人脸色却是黑的难看。 “清钰——你再说一遍——” 咬牙切齿的质问声一字一字的从清然嘴里挤出来,吓得清钰抱头鼠窜,连连告饶。 一群人笑作一团,惹得旁人连连往这边看。 “净岚峰精英弟子方未铭挑战缥缈峰无双!” 一名白衣青年纵身跃上比斗台,翩若惊鸿,羽扇轻摇,青丝半束,休整的又细又长的剑眉斜飞入鬓,一双黑瞳深沉似海,而他嘴里说出的话更是让众人瞩目。 方未铭要挑战无双?没听错吧! 方未铭那可是净岚峰的精英弟子,虽然不及娆女和竘凡,但也是受过峰主夸赞,亲自指点,很有可能成为第三亲传弟子的人啊! 无双呢?哪怕这二十天里,她从无败绩,她的对手也尽数都是普通弟子,切不说她在几乎凋零的缥缈峰,就算是她是峰主的亲传弟子,她能有什么和精英弟子一战的资本? 方未铭此举,究竟是何意?羞辱,还是报复? 众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都被他这突如其来的行为弄得摸不着头脑。 “方未铭,你别太过分,你是精英弟子,无双只是普通弟子,差别如何不用我亲自说,你真的好意思提出挑战二字吗?” 还没等无双开口,苏小胖子和一众人纷纷跳出来厉声指责,自打进了天玄宗,他们一伙人可没少在方家兄弟俩手里吃亏,只是一个在明一个在暗,平日里滑不溜湫的让他们抓也抓不到尾巴! “无双师妹实力不亚于精英弟子,切和敬尊者不也说过,六峰大比之后便收她作亲传弟子,而我,一向敬佩高手,如今见了师妹这般厉害,手痒想要切磋一二,怎么就成了不要脸了?” 方未铭一字一句的说道,条理清晰,无懈可击,可是谁又不知道精英弟子和普通弟子相差的可不仅仅是修为啊! “无双,你今日,接还是不接我的挑战?” 所有人的目光在那一刹那都看向无双,等待着她如何抉择,而那个,受尽万人瞩目的存在,只是懒懒散散的倚着栏杆……调戏小师妹。(未完待续。) 水德 发觉众人的人目光不知何时都聚集在自己身上,无双这才看向台上的方未铭,相貌堂堂,风流倜傥,怎么就浪费了这么一副好相貌呢! 还是说冒牌的永远都是冒牌的,装的再像骨子里那股穷酸也是掩盖不住的! 无双抬首看向他,眼底深处暗含了一抹嘲讽,“方师兄挑战,本不应该推辞,不过……” 说到此处略微一停顿,用眼神示意另一旁的境界比斗场,“只是一会儿的比赛我还要上场,这个时候若是应师兄挑战,到时候赛场上出个什么意外,可是说不清楚了不是?” 看着台上因为她这一番话脸色几位难看的方未铭,无双暗暗一笑,“既然师兄有心越战,那不如改日选个你我双方都没有比赛的时候,也好……不落人口舌。” “就是啊,方师兄此举是有些不地道,专挑人家比赛时候是什么意思!” “还不是呢!方师兄可是礽昱尊者的弟子,净岚峰的精英弟子挑战缥缈峰的普通弟子,也不知道丢不丢人!” “哈哈……谁说不是呢!都是兄弟俩,骨子里不都是一样的吗!” 台下众弟子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很多人此刻都意识到了方未铭此举的阴险,且不论他本意究竟如何,可被无视如此四两拨千斤,这人的阴险便为人所知。 “……好,既然师妹还有比赛,那我们改日再战!” 方未铭咬着牙,黑着脸,明知道这一举动会给自己苦心营造的形象造成多么大的影响,可他也咬碎了牙,也必须干掉她! 这人,早晚是一个心腹大患! 方未铭如何咬牙切齿,如何暗自发狠旁人没有兴趣,只是今天他的行为还是给人留下了了很深刻的印象。 比赛仍然还要继续,无双的心里却不在看台上。 托刚才那一场闹剧的福气,今天再没有哪个人来挑战她。 毕竟“阴险”、“目的不纯”、“狠毒”、“算计”这样的词语若是被安在自己身上,那受到影响的可不仅仅是人缘,更多的是气运功德一类。 没人愿意沾染上这些有业障,这也就是修炼界无论干什么事都讲究个师出有名的缘故。 话不多说,我们且看无双究竟出了什么事导致她频频出神。 昨天晚上,月色皎皎,天上素娥披着月光霞衣,随风起舞,一朵乌云被她吸引,慢悠悠飘到他身前,欣赏她的曼妙舞姿。 无双此刻却是在水潭里面跑着,卸去身上所有的防御,灵气也暂时封印,完完全全的只留下自己肉身的力量。 水潭旁边,她一身雪白绸衫,青丝披散,肌肤莹润在月光下仿佛散发着如玉的光泽,脸上被一张面具掩盖,却是更让人好奇面具下究竟是何等绝色容颜。 她一只脚缓缓踏进水潭,许是因为寒凉的水温,脚趾微颤,紧接着腿上的肌肉也随之绷紧,优美的线条让人脸红耳热…… 她再伸出腿去,慢慢伸进水潭,一点点,一寸寸…… 诱人的脚踝小巧可爱,慢慢没入水面,让人不觉得心生可惜,漂亮的小腿、线条流畅的大腿、挺翘的…… 若你真的以为这是一副美人入浴图,那你就大错特错了! 她一点点没入水中,冰凉的池水淹没了她的腰际,淹没了她的胸腹,淹没了她的肩膀,淹没了她的脖颈,淹没了她的双眸,淹没了她的发顶……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水面上平静无波,仿佛刚才下去的女子只是幻觉,还好,偶尔有一串一串的气泡浮出水面,约摸可以看得出底下有人。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三个时辰……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丝毫不留情面,而这方天地,这个水潭,仿佛时间从此静止。 开始一刻钟一串的泡泡逐渐变成半个时辰,再然后一个时辰,再然后直接没了声息…… 这是,出了什么事? 莫不是在水底遇上了什么危险? 没人能回答,没人看见这里发生的事情,没人注意,没人眷顾。 沉水里的无双的确已经失去了意识,但不是昏迷过去,她能够感觉到周围的每一滴谁,感受到它们运动的轨迹,感受到它们的欢欣愉悦…… 从开始的憋闷感,窒息感,到现在的能许久不在水底换气,安之若素的面对水底奇形怪状的生物。 她是,变成一条鱼了吗? 或许是这样,青龙修的第一个字,难不成就是这样,感受水,了解水,然后,从此不畏惧? 没人能告诉他答案,她这样的修行方式,和敬尊者看在眼中,却没多说什么。 既没有说她这样做的对,也没有指正她这样做的错误,仿佛一切只是和原先一样,两人各不相干。 她现在只是按照自己的思维摸索着,不得不说,这样的方法虽然很慢,很痛苦,却也是最扎实,最稳妥的。 她感受着自己周围的每一滴水,逐渐放松了身体,放缓了呼吸。 呼吸!她惊讶地发现,自己在水中竟然可以呼吸了! 她的胸腔腹腔一张一合,不断的挤压空气,再呼入…… 呼吸的动作已经成了一种习惯,当他不再绷紧身体的时候,这样的习惯带给她的并不是死亡,而是天大的惊喜! 像是游鱼一样在水中生活,虽然现在还不知道这是不是青龙修第一卷的内容,但对她而言,的确是一个意外之喜。 她从那样的状态清醒过来的时候,发觉又是日上三竿,匆匆收拾好前来比斗赛场的后果就是,现在她还是忘不了之前的状态! 看来,等会儿回去的时候,还得就此事好好请教一些和敬尊者啊! 她这样打定了主意,把身上那种疼痛的感觉压制住,这才静下心来往看台的方向走去。 红樱和大师兄分别是心动中期和后期,所以三人的比赛都是赶在同一天,往赛场那边走的路上,又遇见了特意前来观战的梓沐两人。 “无双你今天还是尽力而为就好,毕竟身上的伤还没恢复,千万要小心!” 戚梓沐满含担忧的看着她,想起月前自己偶然撞破她独自疗伤是的惨状,还是心有余悸。 “无事,这么多天的挑战都坚持下来了,怎么可能会在这儿倒下。” 无双安慰的笑笑,示意自己无事,自己受伤的事情她本想瞒住自己的朋友,却没料到戚姑娘心细如发,若阴险狡诈…… 但是,有这样的两个朋友,她还有什么不知足的的呢!(未完待续。) 未知 “说起来,我们似乎都是今天比赛啊!若你的修炼如何了?功法的问题解决了吗?” 几人许久未见,相谈甚欢,无双不觉又想起之前她提及的功法和她之前修炼的路子不一样,说不定得弃去一身修为重修,心中担心不已。 “已经没事了,要真是只为了躲避天罚,便选择简单的修行之道,放弃我所传承的巫道,那我也不配位巫道继承者。” 若对着无双微笑,那双一如既往地淡漠的眼睛里却是蕴含着无限的力量,在无双不知道的时间和空间,这个女子早已成长成一个惊人的高度。 “如此我就放心了,天罚而已。” 无双看着她,安心的笑了,随机嘴角有勾起一抹狡黠,不就是天罚而已! 是啊,若也是如此想,不就是天罚而已,她都能挺过去的,自己又如何能躲避! 两人对视,一股淡淡的血脉之情环顾四周,这是独属于至亲的羁绊。 两人的母亲本是姐妹,一个嫁到华陵做了王后,另一个则自幼受教成为一名巫女,可不知是什么原因,本应该纯洁的巫女却是突然诞下一名女婴,全国哗然! 有人说,巫女不洁,理应处死告祭神灵。 有人说,巫女产子,乃是天降神佑…… 终究,无双的姨母还是带着女婴离开了熊国,去向不明。 十一年后,再次出现在众人视线中的,唯有若孤身一人。 两人之间关系融洽,另外的几人也是相谈甚欢。 相互之间有所耳闻,又都是洒脱的性子,品行高洁,目下无尘也好,性格爽朗,温婉娴静也罢,很快就说说笑笑,气氛融洽。 心动期不是以战力著称,而是更加讲求心境和对道法的理解参悟,故此,所有的人都聚集在一起比斗。 天玄宗那么大,六峰人数加起来那么多,光是心动期弟子不说有一千也得有八百…… 再加上前来观战的众多弟子,低阶弟子为寻求突破,高阶弟子也时常会在这样的比斗中获得参悟,久而久之,来的人就更多了。 故此,当看到眼前黑压压一片,人山人海,几乎要把整个赛场撑爆的场面,习惯了缥缈峰安静的无双默然了。 “天玄宗…这么热闹吗?” 无双转头看向其余众人,从露出来的半张脸上能看见她五官扭曲。 “那是自然,你们在缥缈峰并不觉得,这天玄宗地方虽然不小,可也耐不住人口众多,就拿玉清峰来说,一代师尊一代弟子,长此以往下来,金丹以下没什么身份的人,那都是好几个人挤在一起住个小院子的!” 说话的是不知什么时候凑过来的苏小胖,这厮进了天玄宗这么长时间,还是那么一副圆滚滚的样子。 因为天资不是那般出众,再加上和方家兄弟素有嫌隙,没什么厉害的角色愿意收他为徒,所以一直都是再天玄宗的基层摸爬滚打,和徐欢徐乐几人相互扶持,日子还算可以。 这反倒让他成了他们这个小团队里面消息最灵通的一个,大大小小的事件,人物在他这里几乎都有备案,成了“百晓生”一样的存在。 “我现在真是觉得天泉子做了一件好事,那就是把我分到了缥缈峰……” 看着原本仙气飘飘,衣香鬓影的男男女女现在一个个被挤得鬓发散落,衣带歪斜,无双甚是怀念自己缥缈峰那么宽阔的地方…… “这比赛的规矩如何?和挑战赛一样一层一层的比吗?” 几人都是第一次参加大比,现在颇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看着这么多人,似乎挺困难的啊! “不是不是,每次的大比规则都不一样,就拿心动期上次的比赛来说,是直接给扔进了幻阵之中,不能通过的直接刷下来无缘后续的比赛,不过……” 小师妹说到这里,很是纠结的顿住不再多言,原本饶有兴致听她说话的人见她如此,都用恨不得吃人的眼神看着她。 还是大师兄看出她的窘迫,又知道当年那场事情的原委,因此主动接过话头给众人解释。 “出来的人各个面如菜色,本来大家都以为他们是输了比赛才这样,却没料到那些通过的师兄师姐门脸色更加难看,细问之下却没人多言,这也就成了天玄宗百年来一个谜团。” “……” 很明显,所有人都没想到会是这样,赢了比赛也是一脸菜色,他们究竟经历了什么? “有人说这些师兄师姐是被幻阵折腾的如此,也不知道在其中他们共同经历了些什么惨无人道的对待……对了,今年负责心动期比斗的是玉清峰的三长老,他一向以想法子折腾我们这些弟子为乐……” 说这话的时候,大师兄越说脸色越白,似是想到了之前被折磨的那些前辈们,转而又想起三长老平日的作风,更是心惊胆战,出口的话都哆哆嗦嗦的连不成句子。 “啊,那不是完了啊——为什么刚好是三长老——救命——” 相比于他们这些什么也不了解的“土包子”,略知道这位三长老作风的红樱小师妹和苏胖子两人的哀嚎声几乎要穿透整个比斗场。 “应该不是幻阵吧,幻阵的话这么多人就在这里看什么?” 戚梓沐看着越挤越多的人,神色有些不自然。 “那可不一定,说不定就是来看热闹的!毕竟上次的事,让人记忆犹新……” 大师兄对自己的前途感到担忧,他觉得这次的比斗就像是恶魔一样不断的对着他招手,他甚至能看见对方身上萦绕的黑气…… “呵呵……” 对这个说法,戚梓沐无言以对,不过看似平静的表象下,心里也是有一点不安的。 她可忘不了来的时候两位师姐似笑非笑看着她们的眼神,就像是看跑进老虎嘴里的小绵羊一样。 怜悯,同情,幸灾乐祸! 说话的这么一会儿功夫,无双灵光一闪,突然想起了什么。 “上次比斗……清然师兄参加的就是心动期的境界吧?他……” 她不确定的摸着一侧垂落的发丝,询问的眼神看看大师兄和红樱小师妹。 “哎,好像真的是啊,十年前清然师兄不正是心动期的嘛!肯定参加了,只是,当时好像没看见清然师兄的身影啊!” 红樱小师妹一边回忆一边不确定的说着,时不时看一看大师兄确认自己没记错。 “应该没错,至于没见过,说不定是因为十年前清然师兄在天玄宗魅力还没有现在这么大,所以没引起别人注意吧!”(未完待续。) 混沌大阵 赛场上人山人海,吵吵嚷嚷,秩序混乱。 许是因为心动期裁判的特殊风格,所有人都好奇的猜测着三长老这次会整出什么人幺蛾子。 至于参加比赛的选手们,想想上次师兄师姐们的经历,一个个的面色惨败。 气氛就这样慢慢酝酿,紧张凝重的氛围也渐渐感染到了无双几人,屏息凝神看着最中央的方向。 直到…… 一名黑袍老者腾云而来,满头雪白银丝根根垂落,腰间挂着一只巨大紫金葫芦,行走之间狂放不羁的性格可见一斑。 “这就是三长老穆天子真君了,传闻他脾气古怪,看样子都是真的。” 戚梓沐看着中央比斗台,小声呢喃。 天玄宗除了各峰峰主以外,主峰玉清峰还设有六名长老,分别管理战事、刑事、经道、后备、礼俗等等。 三长老穆天子乃是一名元婴真君,掌管后备,他本人还是一名极为出色的炼器大师,是礽昱尊者的师父。 穆天子看着台上台下的目光全都往他这边汇聚,颇有些尴尬的整了整自己乱糟糟皱巴巴的衣襟,右手不自觉的摸上腰间紫金葫芦。 “既然掌门去交给我做,那这次的比赛呢,咱们就来点新鲜的好了!别整天和那些个粗人似的,整日里打打杀杀,不好……” 他这一番话,慢慢拖长了语调,忽高忽下,生生把人的心给紧揪起来,又重重放下。 “前些日子我和我徒儿捣鼓出一个试炼阵,不如咱们今天就都进去闯上一闯。” 他说话的时候便吩咐身后的弟子把试炼大阵拿出来备好,一切调整妥当,忙活半天之后,原本空荡荡的比斗场一侧就变得朦胧混沌一片,看不清虚实。 “真厉害,不愧是三长老……” “三长老的炼器一道当属精绝,更不用说加上阵法一道,更是巧夺天工!” “完了完了,是不能指望三长老大发慈悲了……” “说不定我们这次会比师兄他们还惨……天呢!” 看热闹的,感叹的,惊讶的,害怕的,恐惧的,紧张的顿时都冒了出来,台上台下接连感叹不断。 “无双,你说里面会是什么样?” 若跃跃欲试的看着那片混沌,很想现在就进去闯上一闯。 无双看她如此做派,便是翻了个白眼,这认表面上看着安静,颇有几分神秘的感觉,内里却是个最唯恐天下不乱的。 “不管是如何,总归是能引起你兴趣的好东西不是!何况这会儿也不用偷偷摸摸的,光明正大的进去闯荡有何不好!” 无双直言。 她倒是没觉得有什么紧张,本来这境界之争为的就是寻一个好名次,以求能入上层那些尊者,真君,甚至真人的青眼。 她已经入了缥缈峰,莫不说如今和敬尊者倾心教导于她,就算是没有说话,以她的身份,恐也没有几个人愿意和掌门直接对上。 “我当然有兴趣了,倒是你,看你这副蔫蔫儿的样子就知道你没上心。” 若打趣她,随机又凑到她耳边轻生道,“我可听说这次的心动之比可是一座仙家宝地,可容纳活物,可随身携带……” “当真?” 一听这话,无双来了兴致,双眼发亮的看着若,梓沐等人也是连连附和,表明她所言不虚。 这下了无伤才真正对这场比赛上了心,准确的说是对这次的奖励上了心。 仙家宝地啊,那可是出行最方便的东西了,不管是什么样的地方,什么样的环境,总归是有一套自己的府邸了不是! 再不济,拿来改善一下缥缈峰的住宿环境也好…… 心思转换之后,再看台上那位三长老的目光便是热切了许多,看向混沌大阵的眼神也亮晶晶的。 果然,他说完比赛规则之后,便是着重强调了一下这是获胜者的奖品,那可是一块风水宝地啊,更重要的是随身携带! 所有人都为这些事情感到震惊,毕竟提前得到消息和亲耳听他说这是两码事。 这下子,赛场可真的是热闹起来了。 参赛的弟子们个个跃跃欲试,恨不得把所有人都挤下去,那兴奋的神色似乎已经看到宝地到手了一样。 没资格参赛的人就一个个的面色悔恨,怎么自己比赛时候没有这么好的福利呢! 甚至更有一个中年汉子捶胸顿足,后悔不已,“老子怎么就前几天突破了呢!你说说老子要是没突破,这宝地此刻不就是到手了啊——” 人生百态,世间皆是如此。 旁边有人看不过去他那副熊样,直言不讳,“就你?突破金丹期了指不定还赶不上人家年轻弟子,还是老老实实安心修炼吧!” 他这话说的虽是难听了些,却也的确是这个理儿,就拿普通弟子和精英弟子来说吧,出去功法的不同,装备的不同,光看肉身强度,灵力储备那也是不一样的。 所以说,他这一言可以说是说出了众多普通弟子的心声。 不过即便是如此,更多的人还是趋之若鹜,奋力修炼为的不就是改变自己的前程吗!真心求道的又有几个? “无双,这仙家宝地我也很有兴趣呢……” 戚梓沐看向无双,眼神意味不明。 “咱们几个,哪个不感兴趣?这在场的人,又有几个真心对这宝地没有觊觎之心!” 无双邪邪一笑,挥手指向众人,眼中不可质疑的霸气和傲视山河的气魄。 “既然这样,那我们各凭本事,比赛时也不用讲什么谦让,如何?” 她这样提议,众人赞同,均没什么异议。 “这比赛的规矩到也简单,第一关便是让你们全部进入这混沌大阵,看谁坚持的时间最久,便是胜者,取前一百位!” 穆天子真君如此解释,脸上带着诡异的微笑,看着众人的眼神有种打量小白鼠的感觉,至于他身后的随侍弟子,已经没什么脸去看自家不要脸的师尊了…师弟师妹,你们自求多福吧! “竟然只是这样?那我们岂不是必胜了!” 红樱小师妹颇有些不可置信,这传说中惨无人道的比赛就这么简单,谁呆的时间久就可以了吗? “我总觉得,有些没那么简单……” 大师兄就没那么乐观了,他总觉得三长老那老头会想方设法的折腾他们。 而事实,也的确如此。 “混沌大阵内有乾坤,具体会遇到什么,还得看你们自己探索了……” 说罢,他一挥衣袖,混沌散去一方入口…… “都给我进去吧!” 怪老头笑的很阴险。(未完待续。) 偷袭者 混沌缓缓开启,看着那不过一人宽的入口,所有人都是激动的。 眼前的路可不仅仅是一条普通的试炼之道,更是日后直冲云霄的青云之路! 无双看看身边几人,若精明聪慧,戚梓沐洒脱直接,红樱泼辣干练,大师兄温和儒雅…… 他们都是自己在天玄宗的朋友,他们将会携手共同走过这条试炼之道,齐心协力,共度艰难。 “可要同行?” 无双问几人。 “还是算了吧,我可不想最后刀兵相见!”梓沐对她粲然一笑,“我们还是各自闯关,看到最后,鹿死谁手!” 说罢,她轻抚手中的千羽流云扇,姿态优雅的进了混沌大阵。 “……即如此,那我们就各自闯关,万事小心。” 无双嘱咐几人,看着梓沐走远的背影,心中不免沉思,“看来她对这仙家宝地真的很看重啊,平日里也没见过她对什么如此上心过!” 参加测试的弟子陆陆续续鱼贯而入,各个都是胜券在握,哪怕是知道自己实力不济,没什么可能拔得头筹的弟子,也是渴望着再次历练之中获得几分奇遇的。 “那,我们也进去了!” 红樱小师妹和大师兄二人同行,携手进入混沌,若看无双一眼,也随即跟上,无双看几人都已经进去,自己也不好落人身后,快步走进混沌大阵。 走进阵中便是朦胧一片,当真不负“混沌”二字,天不是天,地不是地,触目皆是一片荒莽。 无双刚进入阵中就觉得事情不对,周围太过寂静,甚至连和她一起步入的人都听不见声响,他们在哪里? 难不成,这个阵法能隔绝声音,或者是……各自分离? 总之,不管是如何,现在可容不得她多想下去,因为她感觉到一种被人顶上的恐怖感觉,这是她素来的直觉…… “唰——” 电光火石之间,无双已经往一侧移开,跳出原地三两步远,而这个时候她刚才所在的地方,混沌遮掩之下已经形成一个巨坑。 “谁?何人偷袭?” 无双历程质问,同时不断闪避。 一片安静,不会有人回答。 甚至就连对手长什么样子,在哪个方向都看不到,感觉不到…… 无双不断依靠着对危险的感知躲避,可这样不是办法,对方的攻击来的太迅猛,压根不会给她闪躲的机会! 何况,躲过了一次,还能躲过另一次吗?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她一边祭出木心藤,又在自己身上加了几层防御结界,一边暗暗想着。 她可是能感受到攻击落地时的巨大威力,这可绝不是自己的血肉之躯能抵抗的住的! “嘭!” 一声巨响,无双躲闪不及,对方袭来的攻击刚好落到她的身上! 疼……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她看准时机,找到机会,在受伤的一瞬间—— 衍轮回一重,万物回归! 手中蓄势已久的攻击顺着对方的轨迹反攻过去,灵气波动之间引起混沌轻颤,几乎就要散开。 “哼——” 暗处不知何方传来一声闷哼,几不可闻,可她还是敏锐的察觉到了对方的方向。 “唰——” 身法灵动,一瞬间的功夫无双就寻着对方的声音过去,放弃继续以法术攻击,直接双手握拳。 “嘭!”“嘭!”“嘭!” 拳拳到肉,每一拳都倾注了全身的气力,每一拳都蕴含了无限奥义,每一拳接触到对方的时候,都能听见隐隐有骨头碎裂,血管爆裂的声音响起。 “啊——啊——救命……饶命……” 起初那人闻见空气中的血腥味,知道自己的目标受伤还想着拼死一战,再怎么样也不会落入下成。 可是,现在他真是坚持不住了,忍不住开口求饶,连连喊饶命。 是的,暗处的偷袭者是个人类,并不是无双刚开始猜测的凶兽或是暗处的机关,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一个人,是怎样在这一片混沌之中找到方向的? 一个人,又是什么原因,让他一上来就死命攻击无双的呢? “说,是谁派你来的?你又是什么人?” 无双拎起他的衣领,同时压制住他蠢蠢欲动想要继续反抗的动作,厉声质问。 “没有……没有,我没有,我不是……” 对方被打的浑身疼痛,身上还有种莫名的感觉,就像是被千万只蚁虫啃噬一样。 “不承认?那你还是等死吧,你说我把你扔在这里,是你先被……折磨致死呢?还是已经离开的我先……坚持不住呢?” 无双咬牙,冰凉的手不断划过对方脖颈处的大动脉,威胁之味甚是明显。 她已经觉得有些吃力,旧伤未愈,身体再添新伤,加上那些隐疾,她脑袋已经有些不清醒了。 对方的攻击太凶猛,她的肩膀上火辣辣的疼痛不断刺激着她的心神,滚烫的鲜血从伤口中流出,她越来越虚弱了。 必须快点把这里的事情解决,先找个地方疗伤才是正道。 开局不利啊! 什么仙家宝地,刚进来就被偷袭,但愿……杀手只有一个,要不然的话…… “快说!到底是谁派你来的,你又为何要杀我!” 无双扯一块绷带暂时缠住伤口,止血的伤药她是不缺的,可也是最没用的,肩膀上的伤口有灵力在其中掺杂搅动,不尽快疗伤清除出去的话,早晚会越来越严重。 而这个时候,偷袭者的状况更加糟糕。 他身上那种万蚁啃噬的感觉越来越厉害,酥酥麻麻的痒,深入骨髓的痛,两样叠加,甚至还夹杂着一些雷花。 “啊——” 他难耐的在地下打滚,这感觉这是让他无法承受,求饶吗?不行,求饶等待他的也是死亡! “还不说吗?要知道这感觉可是越来越严重的,现在只是一点点开胃菜而已。” 无双阴测测的看着他,口中幽幽道,刻意压沉的声线在混沌中格外让人不舒服,而地下的打滚的那个偷袭者,好似已经癫狂。 陡然,他看准时机,一跃而起! “哼!又是偷袭,偷袭上瘾了是不是!来说说吧,究竟是掌门,还是…方未铭,亦或者……” “看样子,是方未铭吧,只是他的身后还有人?” 满意的看到地下奄奄一息捂着肚子的偷袭者脸上的变化,无双也差不对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 自问她在天玄宗没的罪过什么人,能有能力在混沌大阵中做手脚的,不也就是只有那么几个嘛! 现在看来,自己的存在还是碍着不少人的眼了啊!(未完待续。) 唤生 千万不能被这些毒物近身,更不能被这些东西伤了身体。 无双有预感,这混沌大阵中孕育出的毒物必定不是简单的虫兽,若真是中了它们的毒,说不定…… 该怎么办才好呢? 无双一边挥着随身的短刀,一边思索着应对这种局面的办法。 木心藤?波及范围虽然很大,但是杀伤力太小,无法给成群的毒物造成太大的伤害。 青刹剑?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无双还是不想动用它的。 当一把自己不能掌握的绝世凶兵握在手心,支使它的时候,无双感受到的并不是让她震撼的力量,而是……恐惧。 《衍轮回》之道?她目前已经修行到第二重,奥义深厚,杀伤力自然也是难以想象的。 若是在她灵气充足的情况下,她还是愿意试一试的,而现在……她都不能保证能不能完全释放衍轮回的威力。 更不用说事后该如何收场,全身灵力枯竭的自己在面对重重毒物的包裹下,面临的可就不仅仅是死亡这么简单了! 至于别的……那还是不要再想了吧! 既然这样都不行的话,要不然试一试……那个如何。 几乎走投无路被逼入绝境的无双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虚无缥缈的让她几乎抓不住。 但这个念头一代升起却像是疯狂生长的野草一般,在她脑海中生根发芽,一瞬间的功夫就占据了她全部的心神,也一遍遍的诱惑着她,试试吧……试试吧…… 那就…试一下好了! 周围是不断逼近的毒蛇蜘蛛蜈蚣,她的周围却是昆虫或者蛇类,被斩杀后身体流出的体液。 鲜艳的红色、肮脏的暗黑色、污浊的黄色和粘乎乎的白色混杂在一起…… 散落在周围的地上,他们同伴的身上,死去的尸体上,以及无双的衣袍上,不停的散发出腥臭刺鼻的气味儿,熏的人做呕。 就在这样的环境中,无双却缓缓闭上了眼睛,嘴里念念有词,一个个玄妙怪异的音节从她嘴里吐出,每一个都仿佛带了无边的玄奥。 在这种声音的驱使下,原本缠绕在她腰间的木心藤也缓缓离体,双股缠绕的藤蔓瞬间变大长大,逐渐恢复了它原本的样子。 铺天盖地的藤蔓以无双为中心向四周展开,最细的也有成年人的手臂那般粗壮,至于那些更粗壮部分,不用细说。 它们以疯狂霸道的姿态,很快占领了周围一大片土地。 植物的生长力本来就是顽强而不可估量的,从那些粗壮的藤蔓身上伸出一根根尖刺,狠狠的刺入周围的阻碍。 那些毒蛇、蜘蛛、蜈蚣一类的的东西自然也不能幸免。 在木心藤疯狂的成长之下,不断有读物被它狠狠的刺穿,粘乎乎的体液四处飞溅,散发出更加腥臭刺鼻的味道,那黏腻的触感粘在身上的时候,更是让无双恨不得把自己的皮都给扒下来! 可是只要能保住一条命,哪怕是把她整个都丢进这种液体里,那她也是……还是考虑考虑吧。 不过很快无双就无暇顾及这些事情了。 木心藤疯狂生长是要付出代价的,而代价,就是它的营养,原本只是软鞭大小,本体寄居在无双的体内,现如今生长的速度堪魔鬼,她需要的营养是从哪里来的呢? 这就是无双如今面临的难题,要知道她和木心藤的关系可是共生啊! 也就是说,现在疯狂生长的木心藤,其实,根,是扎在他的身上的。 这也就意味着,她需要付出的代价可一点点都不亚于使用《衍轮回》之术,甚至更甚于此。 不过,这样却是能最快解决毒物的办法,也是行之有效的。 身上的灵力消耗一空,丹田在飞度的运转,疯狂的吸收周围的灵力,可混沌大阵本身是能隔绝一部分法术的,更不用说灵气这种东西,简直稀薄的难以想象。 灵力枯竭,全身疲软,头昏脑胀,经脉也像是被刀子隔开,被沙子填满一样干涩,疼痛。 无可奈何,她只好再次打起了……红晶的主意。 只是……上次对抗的是岩浆的熔炼,现在可是木心藤的消耗,本身,火与木便是相克,现在她要付出的代价,又岂是之前那么简单的! 时间容不得她继续浪费了,机会都在眨眼之间。 要么,尝试,然后……有生存的机会。 要嘛,放弃,直接等着和木心藤同归于尽。 这明明只有一个选择,也是如今唯一的一条路。 她当机立断的从乾坤袋里掏出红晶,这还是在流焰山时使用的那一颗,这么几个月来的时间她竟然一直都没有吸收完,足以可见这东西,灵力究竟有多么丰厚了。 神识再次小心翼翼的探入,因为之前有过不少是这样的经验,所以这次早已经有了对即将而来的疼痛的接受能力。 暴躁的火系灵力疯狂地进入她的身体,那狂暴的气势仿佛要撕裂她的灵魂,撕碎她的经脉,撕裂她的肉体。 丹田像是一匹饿了数年的狼,中心的那一枚莲子状的凝聚物也像是疯了一样,飞速旋转。 它虽然是兴奋了,可无双此刻的处境确实更加艰难了。 肉体的强度根本不足以支撑丹田如此疯狂,就连经脉的强度也是经不起这种折腾的,不行,必须得先压制下来! 无双想到就做,把丹田里调皮的两个小玩意儿——一个是无双的丹元,等她日后成就金丹期,这就会是那颗……金丹。 另一个的身份就有些玄妙了,它便是莫名其妙出现在无双丹田里的那颗种子,也就是木心藤的源种。 她把两个不安分的小家伙凑在一起,用木心藤释放出来的回春之力先暂时压制暴动的丹元,又将丹元吸收来的灵气,源源不断的供给给木心藤的源种。 要想操控着两个小家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两个东西本身都对这件事很是抵触,但发现这样会更容易成长的时候,反倒是配合默契,停不下来了。 这两个的问题解决了,无双也就开始专心致志地吸收红晶了,神识再次被一遍遍的千刀万剐,可获得的好处也是难以估量的…… 她不断这样安慰自己,催眠自己,一遍遍的告诉自己,只有强大起来才能摆脱这一切! 若不是实力低微,会在一开始面对偷袭者的时候身受重伤吗? 若不是实力低微,会在面对暗杀者的时候不得不隐身逃遁吗? 若不是实力低微,会面对这么一群毒物束手无策吗? 若不是实力低微,自己也不至于唤醒木心藤! 这一刻,她无比清晰的认识到,自己必须要强大起来,不惜任何代价!(未完待续。) 草庐相谈 混沌大阵中虚无缥缈,千余名心动期的天玄宗弟子被困在其中历练。 阵外,更多的人翘首以盼,等待着比赛的结果。 容华峰上,云雾飘渺间有一处简陋的草庐,和周围仙气渺渺,天玄宗的恢宏磅礴格格不入。 草庐中间两人相对而坐,中间的小几上闻着一壶酒,在炭火的燃烧下,整个房间弥漫着一股醉人的酒香味道。 其中一人执壶为对面的人倒酒,淡青色的酒液顺着壶嘴儿袅袅而下,甘醇的香味顷刻间闯入人的每一个细胞,醉人极了。 “你明知道我不能饮酒,却偏偏带着这上好的竹叶青前来,是何意?” 说话的是一个女子,声音甜美带着几分羞恼,轻柔的声音故作羞恼,能拥有这么动听的声音的人,一定是个美丽的女人。 对面的人听闻此言抬起头来,露出了那张清冷绝世的容颜,淡薄的脸上染上一丝浅笑,往日那好冷的态度消失不见。 这人不正是缥缈峰的和敬尊者嘛! 仿佛是九天之上的神仙,然而上了红尘凡俗的喜怒哀乐,整个人像是鲜活起来了。 “我正是知道你不能饮酒,所以才带着这竹叶青前来,要不然,我怎么会让你看见它呢!” 说话的时候和敬尊者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整张脸如春暖花开,冰河破碎一般,俊美的让人难以招架。 “别笑……可千万别笑,你这样笑我可受不了……” 女子连连摆手,似乎实在拒绝和敬尊者如此,脸都几乎埋在桌子上,可脸颊处的红晕却是实实在在的。 “转眼,都已经三百年了……你我二人,也成了将近五百岁的老妖怪了……” 和敬尊者突然如此说道,整个人的气息仿佛在一瞬间低沉下来,满身周围都然上了浓浓的哀伤。 听见他这话,原本还俯身在那儿有些不好意思的女子也像是被人按下了什么开关一样,僵住不动了。 泪水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一串一串的滑落下去,她整个人像是失了魂魄一样,眼神呆滞的看着和敬。 “是啊,是啊,三百年了,三百年我都没能离去……三百年啊……啊,啊!他们……都还好吗?” 她这话说的没头没脑,问的小心翼翼,可和敬是只带她的意思的。 “不好,已经颓废了很久。” 看到女子因为他这一句话变得情绪更加低落,和敬又继续说道,“现如今华清氏另出了一个女子,她也来到了天玄宗……” “她在哪儿?在哪儿?让我见见她,行吗?” 女子像是疯了一样拽着和敬的衣襟,双目赤红,本来优雅的姿态现在一塌糊涂,整个人都陷入了癫狂之中。 看到他这个样子,和敬心中酸涩,但还是说,“你知道的……不可以。” “好……好,我懂……我懂了……” 虽然早就知道是这个结果,可女子还是因为这个回答伤心落寞,“那你能说一说她的事情吗?她是怎样的一个人?” 她眼神亮晶晶的看着和敬,让他无法拒绝她的要求。 “她呀,今年才只有十六七岁吧,和你刚来天玄宗的时候差不多大年纪……” 说着,好像又想起了记忆中那个阳光明媚,娇笑甜美的女孩儿。 “她很聪明,学什么都快,一点就透,性格也不像你当初那么绵软,她还有不少的朋友……这一点可比你当初强太多了……” 他安静静地说着,一点一点描绘记忆里那个总是坐在他窗外梧桐树上的姑娘。 对面的女子认认真真的听着,仿佛真的透过他的话看到了一个干净透彻的女子。 “只是……我总觉得她戾气太重,对自己太狠,这样的人对别人也狠心……我总是担心她会不会重蹈你的覆辙。” “她是你的徒弟吗?”女子问。 “不是,天泉子把她送到了缥缈峰,他打的什么主意我还是知道的,只是,我还是不知道该不该教她……” 和敬说到这个地方很苦恼,准确的说他已经为这件事烦心很久了,总觉得那个女子身上秘密太多,和她扯上关系,尤其是师徒关系的话……变数太大。 “既然你都说了这么半天,那就说明在没有你指导的情况下,她修炼的也不错,以后她会成长成什么样子,都不是你我所能预料并且干预的,与其在这儿杞人忧天,你还不如直接收她为徒,也好好打磨一下她的性子。” 女子这样说着,眼角虽然还有哀伤,整个人却是比刚才鲜活起来了。 她似乎已经看见了,华清氏不会就此沉沦。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身为你的族人,你绝对向着她!不过,既然你这么说的话,那我真得好好想想了。” 和敬轻笑一声,看着女子的眼神有些揶揄,有些淡淡的哀伤。 “怪不得我说多年来没出过缥缈峰的你,今日怎么有空来我这儿,原来是给我带来了这样的好消息!” “你不也一直窝在容华峰不再出去吗!说起来,她如今也是在容华峰呢,山下如今是心动期的弟子试炼,她就在其中。” “不错嘛,小小年纪竟然已经修炼到了心动期,果然不愧是我华清氏的女子!” 女人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话语间也表明了她的身份,她便是华清氏诞生的上一位公主——华清姝。 “所以我说她戾气太重,看她的样子就是见过鲜血的,而且对这个不排斥。” 和敬此话说的委婉,就无双那嗜血的性子哪里是一点不排斥啊,她简直就是在享受那个过程。 “那有什么不好!这样的人心信坚定,对了,她叫什么?” 华清姝一副自家后辈就是好的模样让和敬很是无语,这都还没见过呢,就护上了! “以国为姓,她名无双。” “以国为姓……这样也好……” 两个人守着一壶酒,闻着它散发出来的醇香的味道,却没人抬起杯子啜饮。 天下格局变动,乱世将起,群雄争霸。 这样的时代往往都有少数人能预料到全局,从而提早做好准备,虽不能完全将每一步掌控在手中,但提前为可能发生的情况做好铺垫还是可以的。 天下动乱,往往都是少数有冒险精神的天之子被选为命定之人,而在这样的格局动乱之中,拿着一把好牌,逐鹿中原也不是不可能的! 机会,从来都是这样的,破天剑的出世便是一个信号,而天玄宗这次的大比也是应运而生…… 一切,都在悄悄的进行着。(未完待续。) 木心 混沌大阵之中,在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时候,一株植物以惊人的速度生长着。 成片成片的藤蔓铺满了整个地面,木心藤的最中间,正是专心吸取红晶的无双。 木心藤生长吸收了大量的灵气,造成的灵气波动极其剧烈,这样的动静也让外面有些人注意到了。 “哎,你有没有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啊?” 阵外一个负责看守混沌大阵的年轻弟子问身边的同伴。 “哪儿有什么不对劲儿啊!你小子又疑神疑鬼了是不?专心点儿,这可是师父最珍视的法宝,要是有什么差错,咱们可都得完蛋!” 他的同伴看他神神道道的样子就厌烦忍不住斥责了几句,也在不知不觉间错过了发现真相的唯一机会。 无双白皙的掌心躺着一块晶莹剔透的红晶,原本透彻发亮的红色已经变得黯淡无光,之前闪闪发亮的感觉也不复存在,现在更像是一块普通的石头。 无双睁开眼睛,看着手中没有一点灵力的红晶,再感受一下浑身浓厚的力量,只觉得方才所经受的那一切都是值得了! “木心,回来吧,别玩了,看身上被那些蜘蛛弄得多么脏啊!” 无双朝着巨大的木心藤招呼道,那庞大恐怖的东西很是雀跃的摇摆着身上的叶片,一副兴奋难耐的模样。 “行了行了,我知道你长大很兴奋,可你也不看看你吸收了我多少的灵力,要不是有红晶撑着的话,我早就被你折腾成个人干了好不好!” 无双没好气的伸手,等着木心藤自己回来。 果然,木心藤看她一副不开心的样子,也不多折腾,乖乖的变小,都搂着自己两根藤的身子,甩着叶片就要往无双手上爬。 “……乖,木心,咱们还是各自走着吧……你已经是大孩子,不,大藤蔓了,应该……独立!” 无双静静地把伸出去的手抽回来,尽量面不改色的对着木心藤说,之后转身就要离开。 被留下的木心藤一脸懵逼,搞不清楚很和善的主人怎么就把它给扔下了,直到…… 啊——啊—— 如果木心藤能说出话来的话,估计整个混沌大阵都要被它给撑破,它受到了无限的惊吓,不停的抖搂着小叶子,两根藤不知道该怎么放…… 这边全是死蜘蛛……呃,好可怕…… 那边都是死蜈蚣……呕,好恶心…… 前面还有死蛇……啊!自己藤蔓上这是什么鬼?怎么还沾着这么多粘糊糊的东西!!! 很显然,小家伙已经忘了自己刚才疯狂的生长,针扎蜈蚣蝎子的英姿了! 木心藤失魂落魄的跟在无双深厚,萎靡的小模样着实可爱,只是要忽略身上那粘糊糊的动物体液才好。 “你说,现在会不会有坚持不住出去的人了?” 无双边走边问身后的木心藤。 “嗯嗯,会了……主人你是感觉不到的,但我刚才能觉得这里面的生命气息不是很多。” 木心藤萎靡之余不忘和无双说自己的发现,一派乖宝宝的样子。 “碰上这些毒物的话,真要是有个伤亡怎么办?难不成在这么重要的时候还会有弟子因为境界大比死亡?” 无双对这件事很疑惑,丝毫不知道木心藤心中是如何想的。 那是无双你运气太背了好不好,整个混沌大阵里的毒物几乎都要被你引来了…… 一人一藤往前走的时候,竟然听到前方有动静! 在这混沌大阵之中,能听见动静不说,竟还能遇见人的呼救? “该不会是什么诡计吧,又是那个老头子折腾出来的!” 无双心中如此猜测,不过脚下的脚步还是没有慢下来。 “竟敢趁着大比行如此卑鄙的事,荃辰,你们早晚会遭报应的!我必然不会放过你们……” 一个女子尖利的质问声传来,似乎是被逼到了绝境,这下子倒是让无双吃惊,竟然真的是人,还是有人趁着大比欲行不轨。 再往前走一些,看见的就是一群人将一个女子围在中间,步步紧逼的情景。 “娆女,如今你身中身中冰潺剧毒,还有以后这么一说吗?哈哈哈哈……” “荃辰,竟然也是你们!你们不得好死……” 被称作娆女的女子气息已经很是虚弱,从无双的角度来看,都能看到她苍白的脸色和暗紫色的嘴唇。 不过,娆女……这人不是净岚峰峰主的亲传弟子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既然这样的话…… “木心,去帮一下那个姐姐好不好?” 无双又在诱拐自己的小木心藤了。 一阵绿光匆匆闪过,那群人只看见绿色的影子在他们眼前划过,随后就发现自己身上竟然被缠上了一捆捆的藤蔓,禁锢的他们不能动弹。 “是谁?是谁在暗处?出来,藏头露尾算什么好汉?” 那名叫荃辰的男人在尝试了几次都未能挣断藤蔓的时候,对着周围厉声呵斥。 “多谢这位道友救命之恩,娆女感激不尽。” 娆女心知对方是给自己解围,也不矫情,道谢之后便拿起一件紫蓝色的圆珠子,不知做了什么法术,竟是将那几人的魂魄尽数收纳在其中! 哇啊!藏在暗处的无双已经看的呆愣,这姑娘有这样的手段怎么还会被这几人追杀到如此地步? 正这个时候,无双便发觉娆女的身体已经摇摇晃晃的快要倒下来了…… 一个箭步冲上去,正打算扶住娆女,给她看一下伤情的时候,无双的手刚刚覆上她的侧腰。 “呃……” 一阵冰凉的触感刺激着无双瞬间清醒,才发觉胸前正是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匕首已经深入她的衣服,贴上她的皮肤。 做好事,真是要不得啊…… “娆女就这样对待你的救命恩人?” 无双面不改色,反问道,不过扶着她的手却是悄悄地缩了回来。 “你的目的?挟恩图报?或者说,怎么会这么巧?你又是什么人?” 娆女虽然是身负重伤,但意识还是清醒的迷糊中她也不忘防备接近自己的人。 “戒备心不错啊!” 无双赞叹,看来这净岚峰的峰主亲传弟子,和方未铭那种人的确是不在一个段数上的。 “不过,你还真是没有防备我的必要,有这个体力还是看看怎么处理身上的毒吧!” 无双后退一步,和娆女保持一个比较安全的距离。 “冰蟾毒,无解。” “那就快些离开这里,寻你师父帮你解毒,可别说堂堂净岚峰,连一个冰蟾都解不开!” 无双语气也不是很好,毕竟这位娆女准确来说也和她不是一路人。(未完待续。) 万物回归 周围一天迷蒙,从地形上看这里约摸是一处山涧,只是也不知道混沌大阵是如何改变容华峰的地貌的。 无双看着失去意识昏倒在她面前的女子颇有些头痛,此人便是身中冰蟾剧毒的娆女,因昏迷之前未能捏碎玉牌离开混沌大阵,就成了这样的一副景象。 唉,无双叹一口气,终究还是狠不下心直接把她扔在这里。 这女人因为身份地位名声在外,平日行事却很是低调,不显山漏水,专注于符篆一道。 要不然也不会让方未铭几乎全权代表了净岚峰的脸面。 无双对这样的姑娘一向是很有好感,虽然阵营不用,可算起来,谁的阵营又是和她一样的呢! 唉……但愿你醒了之后,不要怪我。 无双在心中对娆女如此说道,说完便是解开她衣服外的兜帽,露出女子一身暗蓝色的衣服。 冰蟾毒,顾名思义也就是冰蟾的毒液,这是一种生活在寒潭当中极其罕见的灵物。 此毒凶猛至极,中毒者一般在一个时辰之内就回浑身无力,满身冰凉直至死去。 此毒性寒,要想解毒必须要用至阳至热之物抵挡,两相抵挡,方可能接触这冰蟾剧毒。 至热之物无双是有的,也就是她修炼《青龙修》之后,从身体里淬炼出来的一缕天火。 不过,无双还是不打算给她用上的,毕竟此时牵扯甚多,一个不小心便是万劫不复。 无双把小木心叫过来,问:“能帮这个姐姐吗?” 小木心摇摇身上叶片,扭扭捏捏道,“可以啦,只是要主人帮忙……” “那就好,我帮你。” “嗯嗯,主人要用《衍轮回》哦,这样小木心才能让这个姐姐醒过来……” 听着无双的答应,小木心明显兴奋起来,摇摆着自己的叶子好不快活! 哼哼……无双心中暗笑,这小东西,明明就是自己想要万物回归的力量,却偏偏说是需要自己帮忙。 罢了罢了,反正现在这个情况,《衍轮回》而已,随它一次又有何妨! 想罢,便施展术法,万物回归。 淡绿色的光晕从她的身上一点点渗出,夹杂着深深浅浅的粉红,星星点点的光汇聚成彩色光晕,好不漂亮! 这样的荧光一点点飘落到木心藤的本体上,小藤立刻就像是碰到了什么好东西一样兴奋起来,忘情的吸收着绿色光晕。 渐渐的,光晕越来越多,木心藤身上也聚集了一层层的光点,藤蔓上似乎是新长出了一片片叶子,开出了一朵朵小花…… “好舒服啊,主人……” 木心藤舒服的摇头晃脑,完全沉浸在了万物回归的沐浴之中,这就是《衍轮回》第一重对植物的吸引力,它蕴含的是无穷的生机。 “别光顾着自己,快救救那个姐姐!” 无双看它忘乎所以,不禁出声提醒。 “哦哦哦…哦哦……” 方才就有一部分的绿色光点落在娆女身上,慢慢进入她的身体,现在木心藤灵力充足,更是释放出大量的回春之力。 浓郁的绿色几乎要穿透这片混沌,蕴含的强烈的生命之力更是让暗处隐匿的生灵蠢蠢欲动。 “木心,这样能做到什么程度?”无双问。 “只是能把这个姐姐的根……呃,就是你们人类说的心脉护住,让她暂时醒过来,至于她身上的毒,我是解不了的!” 木心藤一边拿自己的藤蔓往娆女身上甩光点,一边回答无双。 “嗯,这样就够了,至于她的毒,还是回去自己解决吧!” 木心藤很快就结束了治疗,小心翼翼的把藤蔓收回来,自己再次变成两股藤的样子,蹦跶回无双肩膀上。 ……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无双顺着她们呆的地方往前走了一段距离便发现一条溪水,清澈干净,甚至还有几条小鱼在水中游动。 “这种地方还有水?这下可真是好了!” 无双很开心,哪怕修炼者不食五谷,也禁不住对水的需求啊,尤其是她,几乎恨不得天天在水里泡着。 “主人,会不会有什么不对劲啊?我感觉好怕……” 木心藤缠在无双腰上,哆哆嗦嗦的抬起一个小脑袋看着前面。 “既然你觉得不对,我们还是小心点为好,这混沌大阵里面很是诡异,也不知道那位三长老是怎么炼成这样的宝贝的!” 无双嘱咐木心藤,脚下的动作不自觉的放轻放缓,身体也随时处于一个紧绷的状态。 “咔—” 不知是谁踩断了树枝,清脆的声音仿佛是信号一样,让暗处隐藏着的人瞬间跳起,展开攻击。 唰—— 嗖—— 一道道攻击朝着无双攻来,这种各样奇怪的招式,这一刻,似乎脚下的泥土,溪中的水,地上的石头,山间的树叶都成了可以置人死地的武器。 无双心好累……怎么出来找个水的功夫又碰上这一群杀手? 难道是在这里埋伏很久了吗?他们好像来的比她还要早啊! 这一点真心只是个美好的误会,七个杀手也只是来这里休整一下,听到有脚步声传来,想着他们混进这里本来就是名不正言不顺,不如暂且避开…… 却没料到,来人竟然就是他们此行的目标,所以…… 一场大战就这样开始了! 无双不断闪避,躲开他们接连而至的攻击,狂暴的力量在泥土或是溪水中炸开,又是一番天翻地覆。 混沌之中,飞沙走石,水波翻涌…… “万物回归——” 因为有了不止一次的经验,这次她很容易的就让弥漫的绿色光点遍布四周。 暴动的石头停下了脚步,翻腾的溪水安静下来,纷乱的树叶回归平静…… 这也是自然之术的魅力所在。 而那几个袭击者,却是感受到了不同程度的痛痒,虽然不至于对身体短时间内有什么伤害,但终究现在是影响战斗的。 “木心藤……呃……” 无双习惯性的往腰上去摸木心藤,才发现木心已经自己蹦下来,变大,变大…然后拿自己的藤蔓绑起了两个袭击者……狠抽。 无双有些尴尬,一时习惯了把木心藤当做武器,现在人家有了灵智,自然觉得不好。 至于二嘛,木心怎么会如此的……暴躁,莫不是受自己的影响? 尴尬归尴尬,现在的情况还是要把心思放在战斗上的,既然长鞭不在,那就—— 她从腰上掏出随身携带的匕首,小巧玲珑的兵器在这种战斗中占不到丝毫便宜,无双只能依靠自己的身法,虚虚实实,不断游走于暗处,找准机会再来攻击。(未完待续。) 疾风骤雨 “疾风骤雨——” 无双凭借着诡异的身法影响了几人的判断之后,手上掐诀,发动了新一轮的攻击。 疾风骤雨,《衍轮回》之术第二重,夏之轮回,取于变化不断,诡谲的天气,忽而烈日当空,忽而黑雾漫天…… 疾风骤雨,便是如此。 调动天地阴沉之力,飞沙走石,不见天。 法诀一出,整片混沌便又是另一副景象,原本就模糊的视线更是一片黑雾,伸手不见五指。 “大哥,大哥!咱们怎么办?那女人该不会又跑了吧!” 黑暗中,一个袭击者焦急的呼唤同伴。 没有回应…… 这可真真是成了一片混沌了! 疾风骤雨之中,天地昏暗不说,更是有巨大的雨点紫从天上落下,“啪啪”的打在人身上,生疼。 神识无效,至少无双境界之下的人神识是无效的,他们几乎全成了瞎子,聋子。 雨点和雷鸣虽然不至于给他们造成什么伤害,但是,碍不住数量众多,在这样的环境之中,心智不坚定的人极其容易被影响。 木心藤早就在疾风骤雨出现的时候跳回了无双腰间,它是喜欢《衍轮回》没错,却也只是喜欢春之轮回的生命之力。 它藏在无双腰间,伸出头来看见自己的主人用缥缈的身法,诡异的速度来到一个袭击者身边。 那人也发现了无双靠近,身体下意识地就处于反击的状态,手中一对蟠龙鎏金鞭朝着无双的方向袭来,快如闪电。 那一刻,无双只见一道残影划过,急忙抬手格挡。 血肉之躯和蟠龙鎏金鞭撞在一起,无双内脏翻涌,后退了几步才堪堪停住。 至于那执鞭的袭击者,也往后倒退了两步才稳住身形,那鎏金鞭甚至都是微微轻颤。 那人感觉到无双强劲的力道,手中的攻击不停,一道道鞭影划过,无双格挡,再格挡。 战况就这样胶着起来,此人乃是半步金丹的修为,无双在不借助任何外力的条件下对付他还是很吃力的。 可是,也不能就这样下去了。 疾风骤雨支持不了多久,很快,他的同伴就会被这边打斗的声音吸引来,到时候,一切可就完了。 既然如此…… 青刹剑出,剑芒闪烁。 鲜血四溅,那偷袭者已经没了声息,血肉模糊一片。 滚烫的鲜血溅在无双的脸上,衣服上,染红了她的眼睛,染红了她的心。 她抬起剑,往前,继续去收割下一个袭击者的生命。 她身上厚重的血腥味引起了目标的注意,隔着很远的距离就先发制人,想要杀死无双。 抬手出剑,一剑解决。 一个,一个,又一个…… 七个袭击者全部成了她的刀下亡魂,尸身模糊,鲜血横流。 “主人,主人……快醒醒……主人,主人快醒醒……” 木心藤缠在无双腰上,担忧的看着无双现在的情况。 她双目赤红,满身血污,似乎是已经被杀戮迷了眼睛,还未能从那样嗜血的快感中恢复过来。 鲜血杀戮,鲜血杀戮…… 木心藤伸出一条藤蔓爬拉着无双的领口,担忧的一遍遍呼喊。 无双现在满眼都是炽热的鲜红色,她喜欢这种热烈的颜色,她想要杀,杀,杀! 隐约中似乎听见木心藤的呼喊,又感觉一股清流注入自己的身体,这才恢复了一丝清明。 好不容易把那股嗜血的杀意压制下去,无双睁开眼看到的就是,扒拉在她身上担忧的看着她的木心藤,心里不由得一软。 “好啦,我没事啦,好啦,不要担心。” 无双伸手手摸摸小家伙的藤蔓,又用手指勾了勾它半开的花苞,一遍遍地安慰它。 却没料到看着小家伙害羞了,躲进她的腰上,垂着头不再出来了。 “呃……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无双先是一愣,随即开怀大笑,清越的笑声回荡在这一片混沌中,传出去好远,消失在一旁的山涧中。 无双泡在溪水中,感受着冰凉的水透过衣服拍打着她身体的舒爽感,悠闲地享受着这份难得的清静。 方未铭……净岚峰……玉清峰……天泉子,她一遍遍念叨来这几个名字,脑海中渐渐连出一条清晰的线。 她嘴角不由得得勾起一抹冷笑,看来自己的价值还是有点超出自己预料啊! 洗去身上的血污,把还在水里玩儿的欢实的木心藤捞出来,披上自己原先的兜帽,收拾齐整之后才把那七具尸体扔在溪水中,又顺手往里扔了一个很小巧的圆珠子。 转身离开,潇洒自如。 这才是她,千千万万的算计都比不过至高无上的实力,而他她追求的永远只有强大的实力。 随着她的身形隐没在混沌中,方才还清澈见底的山涧陡然爆炸,水花被染成红色,泥沙石块乱飞,归于平静之后,这里只成了一个坑坑洼洼的泥潭。 …… 无双回到方才那一处小天地的时候,看见的就是已经醒过来的娆女。 那件宽大的兜帽再次把她小巧的身躯裹在其中,半明半暗的光线下隐约可见她忽闪的睫毛。 无双这才发现似乎她总是习惯生活在黑暗之中,也不知这样的一个女子是经历了什么? “醒了?” 无双的态度很冷淡,好像只是随口问一句。 “嗯,谢谢你,不过你似乎挺厉害的呀,冰蟾剧毒也能解得了?” 娆女的语气也比较冷淡,话语间的怀疑更是毫不遮掩。 “这你可说错了,冰蟾的剧毒我解不了,你的毒性只是暂时压制,要想解毒你还是得回去找你师父帮忙。” 无双连连摆手,现在她很不想和这女子扯上什么关系。 “飘渺峰无双,可是你?” 而娆女似乎也不在意说的这些,也不在意身上的剧毒,竟只是问了无双的身份。 “怎么?你还听说过我?” 无双随口问一句,继续埋头去扒拉身上的木心藤。 “你就不好奇吗?”娆女问。 “嗯?” 无双被这话问的一愣,抬起头来怔怔的看着她。 “比如说这混沌大阵的奥秘,或者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娆女轻描淡写的如此说,似乎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惊天秘密。 “不想知道。” 却没料到无双只是冷淡的回了这么一句,继续低下头去,不知鼓捣什么。 这下她真的没话说了,也不想再和这油盐不进的人说些什么。 无双真的是不想知道吗?当然不会。 可她也知道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除非你站在掌控者的位置,没人敢让你去死。 可她现在没有那样的资本,不必要的好奇还是省省吧! 至于这女子,出现的时机太过凑巧,很难不让人多想啊!(未完待续。) 冰蟾 混沌之中,两个女子一前一后的走着。 两人都是宽大的兜帽遮身,只是前面的女子身材高挑,后背背着一把宽剑,英姿飒爽,而身后的女子身材娇小玲珑,腰上挂着一只小巧的紫金葫芦。 两人静默无言,脊背挺得笔直,一步一步在这迷蒙的混沌中前行。 许久,身后的女子还是终于忍不住开口…… “这混沌大阵乃是祖师爷,早年在九留山得到一个残缺阵法,他经过多年改善修补,这才有了如今的混沌阵……” 娆女说到这里,忍不住抬头去看无双的神情。 却只看到那个笔直的背影冷漠的往前,似乎并不为她所说的话好奇。 “这混沌阵想必你知道的也不少,但你不知道的是,这阵中,分为飞禽、走兽、水灵、山精……若干个部分,而我们所在的应该就是其之一——毒灵” “你说这些,是想告诉我什么?取胜的法宝吗?” 无双这才开口,语气有淡淡的嘲讽。 “不,我只是想说,按时辰算,估计已经有很多人出局了……” 娆女手指轻轻覆在葫芦的嘴上,淡淡开口,眼底眸光闪烁。 “所以说你的意思是,即便我们现在出去,也能取得前100位的排位?” 无双冷笑看着娆女的目光如同尖利的锋芒将她穿透。 “话虽然如此说,不过我也知道你是不会就这样出去的,我是想告诉你,毒灵中有一只前年冰蟾,它的内丹却是能活死人肉白骨的圣物,你不想得到吗?” 娆女的声音很轻,很柔,就像是一颗轻飘飘的羽毛扫在你的身上,一遍一遍的撩拨着你的心脏,让你不自觉的沉沦。 “冰蟾?就是伤你的冰蟾?” 无双冷然开口,寒凉的目光直直的看着娆女。 “先前是我太轻敌,才会中了它的剧毒,但如今若是我们两人合手,必能将那冰蟾拿下,到时候内丹是你的,我只需要它的一点点毒液。” 娆女看着无双,眼中隐含着一抹恳求,语气也颇有几分垂死挣扎的意味。 “我没兴趣。” 无双很无情的拒绝了她,不去看她瞬间低沉下来的情绪。 任何超出她计划之外的事情,都不应该存在,尤其是像冰蟾这种危险的东西。 不过关于这混沌大阵,她还是有些好奇的地方。 比如,这其中虽然没有日夜,可她也感觉最后已经过去了好几天的时间,心动期比赛时间有那么长吗? 再者,这么多的毒物究竟是藏在何处的?若真像娆女口中所说,还有飞禽走兽水灵山精一类,那这混沌大阵真的是一个简单的阵法吗? 她总觉得事情有些不对,而且,这天玄宗的底蕴,也不是她一介没有根基的小弟子能想象得到的。 前路……甚为艰险啊! 不过既然和敬尊者现今要和她合作,那她可是没有拒绝的必要了! 两女子继续往前走着,随手解决了几只落单的毒物和不知从哪儿跑出来的灵兽,终究这混沌还是没什么变化。 “这阵,如何才能出去?” 无双在砍杀一只低阶妖兽之后,问身后的娆女。 “祖师爷的设定是,只要弟子只剩下100人,便自动将所有剩余的人送出去。” 娆女说道,然后又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无双,“你既然是想要出去?难道不知现在的情况有多么重要吗?” 无双听她如此说,眼角浮上一抹危险的神色,“那你方才还说……算着时辰我们也赢了?” 娆女似是才发现自己说了什么前言不搭后语的东西,脸上慌乱神情遮掩不住。 “说!你究竟想干什么?” 一眨眼的功夫,无双的青刹剑已经架在了她的脖颈上,闪着青色寒芒剑刃上,一抹鲜红的血珠缓缓滑落。 “干嘛要这样呢?我只是想让你帮我一起去寻那冰蟾而已。” 剑被架在脖子上,娆女倒是没了方才的慌乱,娇声笑起来,那笑声仿佛是能引人堕入地狱的魔鬼。 “怎么,终于忍不住露出本来面目了吗?” 无双看着她仿佛换了一个人一样,从之前的无所谓变得摄人心魄,冷笑着开口。 这女子现在这副作态,若不是知道她是天玄宗的娆女,她一定以为这是什么合欢门、极乐门那些专修双修功法的女子。 “你不也是吗?还是终于察觉到身上的状况了?” 姚女轻笑,对刺破自己脖颈的青刹剑毫不畏惧。 无双的眼眸危险的眯起来,冷冷的看着她。 的确,她身上是有些不对的地方,就在她刚才习惯性的运转《青龙修》的时候,发现自己身上,不知何时多了一颗乌黑的种子。 “你既然能压制冰蟾毒,想来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不过纵然是如此,你也逃不过‘血啼’不是吗!哈哈哈……” 一颗泛着暗红血光的黑色种子,被嵌在她的经脉中,若是她强行逆转经脉的话,必定会承受不住汹涌的力量,爆体而亡。 “要你是个聪明人的话,就乖乖的去帮我寻那冰蟾,若是不然,‘血啼’就会要了你的性命。” 娆女毫无温度的声音在无双耳边威胁着,此刻,她真的很像一个魔鬼。 局势一瞬间全然调转。 话语权永远掌握在强者的手中。 “冰蟾,是吗?我还真想不到,净岚峰的娆女竟是这般人物……呵呵……” 无双喉间发出几声意味不明的轻笑,看着娆女冷了脸色,便也不再多言,举手示意自己答应她的条件。 虽然现在还不知道血啼有什么功效,但那样一颗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的玩意儿,放在自己身体里,无双还是有些不放心的。 何况,这女人先前一直深藏不露,这次,是她失算了…… 无双将青刹剑慢慢从她脖子上移开,放弃了自己手中唯一的一张牌。 “那冰蟾,在什么地方?” 无双开口问,也就是表明了会帮助娆女去寻那冰蟾。 “跟我来。” 娆女说罢便转身快速离开,也不顾忌,身后的无双能否跟得上。 两人还是一前一后走在混沌之中,只是换了个方向,换了一种方式…… 无双跟在娆女身后大约十步远的距离,神色冷淡地看着前面的女人。 很瘦,很弱,很小,无论何时都是一身黑衣,把自己隐藏在宽大的斗篷之下,乍一看,身上只有一双眼睛出色,却不知道暗处,这女人竟是隐藏了如此多…… 怪也怪自己戒心太浅,中了她的毒计…… 但愿这次能活着留有一条命。 她有预感,若是死在那冰蟾手中,她说不定……真就完了。(未完待续。) 红线符 “这就是你说的冰蟾?” 无双看着黑黢黢的山洞,不确定的问。 “嗯,进去杀了它!” 娆女很是理所当然的吩咐无双。 无双心头火起,现在却不能做些什么。在不明白身体里那颗血啼有什么危险之前,却是不能贸然行事的。 “快些进去,这冰蟾每隔两个时辰便会狂暴一次,你若不想赶上,被它吃掉的话,还是早点进去。” 娆**冷的对无双说,手指上下翻飞,隐约可见快速移动的十指间,似乎有一股红线缠绕。 暴动,这冰蟾竟然还有这样的习性? 无双心中有了思量,抬起眼睛暗暗看一下娆女一眼,脚下却是一点一点的朝着山洞里冰蟾的方向移动。 人一进入山洞,便觉得铺天盖地的寒气迎面而来,这洞窟是冰蟾的老巢,它素来喜欢刺骨的寒冷,觉得舒服,可对于人类来说,这可是比三九寒天还要难捱。 无双不自觉的打了个哆嗦,这里实在是太冷了! 脚下的动作放得很轻,无双也悄悄的运转起身上的灵力,让自己融入这片寒冰之中。 那冰蟾端坐在那里,约莫有半人高,通身冰莹,虽说是蟾蜍的丑陋模样,身上肌肤坑坑洼洼,但因为,冰晶的质感,却不那么让人恶心。 它蹲在那里,霸气地环顾四周,像是高高在上的王者,睥睨天下。 无双隐约记得蟾蜍的习性,他们好像是只能看见横向移动的条形物体,要是自己小心翼翼的站着走过去的话,说不定能避过蟾蜍。 只是…… 她所知道的,可仅仅只是田间山野里那些普通蟾蜍,甚至都算不上是灵物,而这冰蟾却是应天地寒气所生,其习性如何尚未可知。 若是它沿袭了蟾蜍的缺点,那无双此时的安全还有些保障。 若是这样应天地而生的灵兽完全摈弃了这一缺点的话,那…… 只能自求多福了! 无双小心翼翼的一点一点靠近蟾蜍,一米,两米,三米…… 她离这畜牲越来越近了,她甚至能看清他身上满是疙瘩黏腻的肌肤。 她小心翼翼地控制着自己的心跳,不让它发出太大的声响。 身后的娆女也屏住呼吸,看着无双一点点靠近冰蟾,只要她靠近…… 她的所求就能得到回报,她这么多年所受的苦楚也就值了! 她神情激动,难以掩饰。 无双离那冰蟾的距离越来越近,却见它只是安安稳稳的坐在那里没有动静,心中不由得一松。 看来传说是真的,这畜生并未能突破天际桎捁,打破天地的规则。 这样想着,无双不自觉放松不少,却还是不敢大意,一点点靠近冰蟾。 这畜生虽然不大,但却是四阶妖兽,相当于人类中的元婴修士,这也就是无双不敢轻敌的原因。 且不说这冰蟾还有剧毒,光是一头四阶妖兽的威力就不是无双这等心动期修士能抗衡的。 这样想着,无双不禁又怀疑起三长老弄这混沌大阵的缘由究竟为何? 又为何在其中放这四阶的冰蟾?还有,娆女是三长老的徒孙,据说是唯一一个得他青眼的小辈…… 这样的关系,若娆女真是想要这冰蟾,直接求自己师祖,能不给她吗? 看来,这事情还是没有那么简单啊! 就在这个时候,无双离冰蟾已不足两米远,现在只要趁着它不注意出手的话……无双还是有很大可能成功的! 一步,一步……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意外发生了! 那冰蟾动了,它速度极快,看似蠢笨的身躯灵活的可怕,只一眨眼的功夫便跳到无双身边,用他那黏腻舌头缠住了无双。 “恶……” 看着身上布满粘液的粉红色的东西,无双恶心的不平,却也知道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 这该死的畜生,竟然还知道请君入瓮! 无双心底暗骂这头冰蟾狡猾,却已经是运转灵力,想要挣开它的舌头。 嘭…… 磅礴的灵力透过无双的身体,打在它的舌头上,引得它的舌头颤了几颤,却终究还是没有动静。 该死!竟然这么结实。 “看什么热闹,还不快来救我,难道你不想要这冰蟾了吗?” 看着山洞门口,娆女还在看热闹的模样,无双气急败坏的大喊。 本身娆女看无双刚出面就被冰蟾缠住,很是不满。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之前看到威风的样子,还以为是什么厉害角色呢,却也不过如此,也就方未铭那个傻子会被他耍得团团转! 一路货色! 但此刻她就是再生气也不能弃无双于不顾,仗义之情,开什么玩笑! 以她如今的修为对付一头四阶交妖兽可谓是难如登天,可有无双这个傻蛋分担它的注意力,那她的机会可就大大增加了! 机不可失,娆女只是思索片刻便冲身上前,手指上下翻腾,那股红线在其中翻飞,缠绕。 无双被那蟾蜍恶心的不行,看见娆女冲上来的动作,便是眯起了眼,细细打量。 看来这红线还真是她的宝贝呢! 那冰蟾看见娆女冲过来,果不其然,注意力被瞬间吸走,可又舍不得到手的猎物,两眼乱看,竟是犹豫了起来。 无双此刻虽是被它缠着,却不会致命,又见娆女过来,想起之前她的所作所为,便暂时歇下了现在逃开的心思。 想着她身上的天火是能驱除这冰蟾的,可是……若她真这么做了,想必这冰蟾就会舍弃娆女,全心攻击她了。 到时候不正合了娆女的意嘛! 她凉薄,她狠毒,可她却不是个傻子,自然不会为他人做嫁衣裳! 娆女看无双被冰蟾困住,虽是心中不愿,却也是双手掐诀,红线翻飞…… 不一会儿,一根根的红丝线从她手中飞旋而出,在半空中缠绕,盘结,竟是形成了一个繁复的符文。 无双看着那符文,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却能感觉到它内中蕴含的强大力量。 这天玄宗,果然是水很深啊! 像娆女这样的亲传弟子,果真都不是简单角色! 那符文在空中飞旋,竟是整个扑到了冰蟾身上,贴近冰蟾的瞬间,又从中分出一根根的细小红丝,顺着蟾蜍的皮肤扎进去! 无双被那冰蟾的舌头卷着,自然也受到这符文的波及,也切身感受了一下这东西的杀伤力。 一根根红线扎进身体里,起初还不觉得,不一会儿的功夫便像是千万根针再扎,千万只虫子在咬…… 又痛又痒。 无双轻笑,这效果跟她的万物回归用在人身上还真是差不多呢! 却要阴毒的多……(未完待续。) 剑诀 红线一根根进入冰蟾身体,无双能感觉到束缚在自己身上的舌头不停的颤抖,心中暗自计算着时间。 “啊啊……” 冰蟾终于忍受不住,剧烈颤抖起来,无双也趁着这个时候挣开了舌头的束缚。 身上的红线不停地在身体里流窜,又痛又痒的感觉让她也快要忍受不住…… 她很痛苦,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还得经受这么样的折磨。 她强自咬着牙,一点点的调动身上的天火,将附着与血肉的天火一点点牵引出来,试图将那些作恶的红线烧个一干二净! 天火在血肉之中游走的感觉不亚于再经受一次天火焚身,散落在各个地方的火苗在她灵力的引导下,聚集起来。 终于,天火一点点靠近红线,燃烧散发出黑色的浓雾…… 红线被斩断的那一刻,娆女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往这边看了一眼。 无双此刻趴在地上,刚刚被那冰蟾一下子打的七荤八素,狼狈不堪,全心全意对付身上的红线,那还顾得上去看娆女的眼神啊! “还不过来帮忙,去取那冰蟾的心脏!” 娆女看着无双趴在那里的样子,手上红线符已有些吃力,大声呼喊。 “不行了……受伤了……” 无双断断续续的说着,嘴角不停的溢出鲜血,却是在努力颤颤巍巍的站起来。 “哼!快点!” 娆女看她如此做派,又喊了一声,手上红线加力。 无双这才站起身来,对着冰蟾使出施法。 “万物回归!” 只是这次的效力要小很多,甚至冰蟾都没什么感觉,一旁的娆女更是不知无双此举有何意。 却见这个时候,木心藤悄悄地从网上腰上下来,紧贴着地面一点点延展开自己的身躯…… “吼吼……呱呱……” 冰蟾愤怒了,它张开巨大的嘴巴,吐出一口接着一口的寒气! 冰冷的口气让这个狭窄的山洞变得和冰窟窿似的,洞中的两人一藤都感受到了那股刺骨风寒意,手上的攻击都不自觉的慢了许多。 木心藤的体表已经覆上了一层白霜,身体内的水分也已经冻成了冰碴子…… “不行,不能就这样放弃…主人的性命全系在我身上了…啊!必须得撑下去,不能让主任被那冰蛤蟆伤了……” 木心藤一遍遍的在心里想着,一边一寸寸的在地上前行,用它坚韧却又在低温中极为脆弱的藤蔓,一点点向前铺开。 “木心……” 无双看着快被冻在地上的木心藤,心底被一阵火热的热流冲击着,傻瓜,我怎么值得你对我这么好呢! “疾风骤雨!” 即如此,木心,我也不能让你失望,不能再让你受这样的折磨! 夏之轮回一出,天昏地暗,原本就狭小的空间更显得逼仄,更夹杂着狂风阵阵,雷雨滚滚…… “无双,你这是要干什么!你疯了吗?” 娆女看不清发生了什么,只觉得眼前一阵黑色的浓雾,更是有雷不停的打在她的身上,不觉气急败坏的大喊。 无双什么也听不见了,她只想着,杀了这只冰蟾,剥它的皮,抽它的筋,定不能让它好过! “主人……” 看着无双现在的样子,木心藤心里更加不好受,要不是自己没用,主人也不至于一次次的差点入魔…… 之前自己还能帮上忙呢!现在却是什么都不能做了! 主人,主人…木心藤坚定了新年,带着对娆女和冰蟾的愤恨,加快了速度。 无双使用了之前的办法,疾风骤雨困住冰蟾,之后就是那一招了…… 青刹剑再一次出鞘,这是她生的唯一机会,她不能放弃,哪怕是入魔也好,她不能让木心再为自己承受那么多了! 这次,她没有将全身灵力灌注青刹剑,那样的情况,她更加不能掌控自己的身体,更容易被心魔趁虚而入。 对了! 脑海灵光一闪,想起之前在流焰山的时候,铁铮的刀法。 同样都是重型兵器,同样杀伤力巨大,同样需要很多的灵力引注… 铁铮能做到以最小的气力引动阔刀,她为什么不可以呢? 其中究竟蕴含了何种奥秘,能让刀剑成为人的武器,而不是被刀剑控制? 抽动一小部分灵力,出剑! 剑招甚至没引起任何波澜,只是让冰蟾的皮肤颤了几颤。 “废物!废物!” 娆女气息不足,看见无双的攻击仅仅是这样,更是气急。 再一次,多使用一些…… 不对,不对,不是这样! 若单纯使用灵力控制青刹剑的话,到最后的结果和之前无异,无非就是输出越大,杀伤越大而已。 那应该,怎么办呢? 灵力不行的话,要不然试一试单纯的肉体力量? 想到就做,现在冰蟾还被娆女缠着,是她觉好的机会。 无双想象着《青龙修》中那一个个玄妙的字符,脑海中一遍又一遍的回忆,渐渐的,竟然似乎是看透了它们一样! 灵光一闪,那点思绪像是飞一样,又抓不到了…… 她急于想起之前那种心思空明的感觉,拼命地回忆着青龙修中的每一个细节,脑海里一遍遍的演练着,不知不觉间身体竟然也随着脑海里的形式演练起来…… 一招一式,旁若无人,她如入无人之境,渐渐忽略了身边的冰蟾和娆女,自顾自的演习起脑海里的动作。 陡然,她双手执起青刹剑,一剑刺出! 空气在这一剑的作用下扭曲,几乎凝固起来,随着这一剑的轨迹,冰蟾的皮肤凹下去一个大坑…… 接着,它的身体像是冰块一样,以无双刚才攻击的那地方为圆心,向四周蔓延出蛛网一样的裂纹! “呱呱—呱呱——” 冰蟾在这一剑下受了重伤,长大的嘴中喷出一口白色的液体,寒气逼人。 “快,杀了它!” 娆女看着无双占了上风,心中激动难以遮掩。 无双此时还未恢复意识,身体随着脑海中的招式演练,自然也就不知道刚才的一剑把冰蟾伤的如此严重。 冰蟾被她伤了,全部的心思被她吸引过来,严重愤愤的目光更是几乎要烧掉无双,一口寒气喷出,冰蟾也极为灵活的跳到无双身边。 “扑通~” 冰凉滑腻的冰蟾跳到无双身边,凉呼呼的肉璞扑打在无双身上,口中寒气喷出,却被无双一件劈开! 她睁开眼睛,想着刚才不知不觉使出的剑法,勾唇一笑,虽然真正参悟的并不对,可至少她摸到了青龙修的法门。 再看见的,就是手中滑腻冰凉的冰蟾尸体……(未完待续。) 威胁 狭窄的山洞中,神色清冷的少女一手提着青刹剑,另一手却是拎着一只已经死透的冰蟾。 冰蟾那布满坑坑洼洼的粘腻冰凉的皮肤,和少女光滑的柔荑相互交织,竟成了一种诡异的美感。 娆女看着这一切,有些不知是该吃惊还是该害怕了,这个人竟然真的能杀死冰蟾?她使用红线符控制冰蟾的时候,分明感觉到非常吃力。 要不是这人身上有自己种下的血啼…… “好了,现在冰蟾已经死了,快把那内丹给我!” 娆女手中控制着一根红线,对无双说道,眼睛发亮的看着那惨死的冰蟾。 “给你?我还真不想给你了呢!” 无殇看着娆女,突然就笑了,笑的讽刺,笑的凉薄。 从来没有人敢如此逼迫于她!生?死?天都不能掌控我,何况你,一个小小的心动修士! “在吗?你是不想要自己的性命了吗?别忘了,血啼还在你身上!只要我手中的这根红线一动,到时候,它可是会喝干你的血肉,使你经脉寸断……你要尝尝这种滋味吗?” 娆女看着无双反抗她的命令,不由气急,阴测测威胁着。 “血啼?你还真以为那颗种子还在我身上不成?” 看着她那么自信的模样,无双挑眉一笑,继而对着隐于暗处的木心藤道,“木心,就是现在!” 说时迟,那时快,一瞬间的功夫,不知从哪个方向飞出一道暗绿色的残影,飞快的跳到娆女身上。 “啊!” 她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毫无防备之际,被飞速扑过来的木心藤狠狠束住脖颈,藤蔓上暗黑色的尖刺狠狠的扎在她的皮肤之中。 娆女快要被气疯了,无论如何他都没有想到,这女人和这根破藤蔓竟敢如此胆大包天! 她的脖子啊,好疼—— 尖刺扎进她皮肤之后,像是一朵朵花瓣绽放一样,像是最顽强的苍耳,死死的咬住她的血肉,让她拔都拔不出来! “无双,你给我等着,你给我等着!” 气急败坏的她一边用手拉着脖子上缠绕的藤蔓,一边朝着无双歇斯底里的叫喊,诅咒。 “只允许你往我的身上下血啼?不允许我让木心缠上你一会儿?” 无双讽刺的看着她,冷冷开口,“说实话,我还真不想让木心碰到你的血液,太脏!像你这种恩将仇报的小人,净岚峰也就出你这种货色!” “啊啊——无双,我不会放过你的,你最好祈求以后别落到我手里!” 娆女恶毒的诅咒,歇斯底里的叫喊。 无双两步走上前,用冰凉的指尖挑起她的下巴,细细的打量她隐藏在兜帽下的脸,漫不经心的开口,“现在你落在我手里,你要做的唯一一件事只有求饶,求我放过你,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惹我生气……” “你休想!打死我也不会向你求饶的。” 娆女怒瞪她一眼,狠狠的一甩下巴,想把无双的手甩开。 “呵呵,我还真不稀罕你的求饶!我只想看着,每一个伤害过我的人……付出更为惨痛的代价,而很不幸,你就是!” 无双笑呵呵的说着,甩开她的下巴,还很厌恶的在衣襟上擦了擦自己的手,似乎她比刚才那冰蟾还要让人恶心。 看到无双的举动,娆女更是生气,“你你……” 无双看着她现在这一副求救无门的样子,心中,颇为畅快,想起自己之前被她奴役的不能反抗,被那血啼折磨的时候,所受的痛苦,她会一千倍一万倍的返给她。 两指指尖凝聚出一抹灵力,脸上带着那有些轻薄有些傲慢的笑容,将那抹灵力,狠狠的打入娆女的丹田。 “啊——啊啊……你,你干了什么?” 但随着她动作的是娆女响彻云霄的惨叫声,不过也仅仅是那一声,她就压抑住自己身上的痛苦。 无双颇有兴趣地看他一眼,这女子意志力还是很强的啊! 只是任凭你再厉害,若要天天承受这天火焚烧的痛苦,我看你能坚持多久? 没错,无双刚刚指尖的那一抹灵力,既夹杂了身上残留的天火,更包含了天罚当中的天雷,更少不了无双牵引出的自己一定血液。 有了这滴血液的牵引,这一小股雷火,娆女要是想将其逼出体外,哼哼…… 元婴之下,妄想! “是不是很舒服啊?很舒服你就受着吧!” 看着娆女被折磨得面色惨白,冷汗直冒,却死死咬着牙关不肯出声的样子,无双终于觉得舒心不少。 “好了,木心,放开吧!” 对着仍然缠在娆女脖子上的木心藤吩咐一声,小家伙很欢乐的粘上无双腰间,乖乖的盘在那里。 “可记住了今天的事情,你尽可以回去将此事告诉你的师傅,你的师祖,你的掌门,只是到时候……你所承受的,可就不是现在这么简单了!” 无双冷笑着,视线再次看向娆女,“记住了,伤你的是缥缈峰的无双。” “我等着你来报仇,同时我也很期待,在你身上再下一朵雷火是什么样子……哈哈哈……” 整个山洞里都回荡着无双放肆的狂笑声,她头发披散着,满身脏污,疯狂的大笑,像入了魔一样。 修炼界,修炼界,她修炼的是些什么啊! 难不成她努力至今,就是为了整日经受着雷火煅体之痛,承世界轮回之苦? 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亲人,自己在乎的人,一个个失踪,死去,消失不见…… 她濒临疯狂的边缘,在这混沌大阵中,她看到了许多…… 失踪又再次回来的清然,至今没有消息的道衍,被魔尊剑临带走的琨,尚在华陵的父王母后,兄长…… 一直支持她的戚梓沐、若,拿到破天剑就没了踪影的斓嵇……一桩桩,一件件,在她的脑海中忽闪而过。 好的,坏的,都像是镜子一样让她清清楚楚地看了一遍,他她似乎有些忘了,自己从始至终追求的到底是什么? 又为何,走上这无穷的道之一途? 她需要冷静,她需要发泄…… 她只知道,无论她的道途如何,她也不能让欺压过他的人活得安稳! 感受到腰上轻拽的力度,无伤低头就看见木心藤又在用那种担忧的眼神看着她,心里不由一暖。 是啊,无论如何,还有木心陪着她,它是道衍师兄给她最好的礼物,她此生最好的伙伴! 相信,她也很快就会寻回道衍师兄……(未完待续。) 结束 一棵粗壮的榕树安静的屹立在混沌中的某个角落,盘根错节个根须蔓延出很远的距离,一旁是一条黑色的溪流,阴暗诡谲。 一个人安静的靠着树干,目光悠远看着身旁的黑水。 “木心,你说我们还得在这里多久?” 无双伸手抚摸着身边的木心藤,不确定的问。 “主人,别担心了,这混沌大阵说不定是有什么时间奥义呢!那个娆女说的虽然不能全信,但想来我们很快就能出去了!” 木心藤享受着无双的抚摸,歪着脑袋说。 “我觉得这次的比赛就像是一个阴谋,这混沌大阵也越来越让人看不透了!这一切,真的只是三长老炼制出来的吗?” 无双的语气中充满担忧,目光一直落在一旁流着黑水的河流中,这条河…… “那个女人不是说三长老偶然得到的这个阵法,才炼化的嘛!肯定不是他自己炼制出来的。” “但愿吧,但愿我们出去的时候,等着我们的局势没有那么差……” 一人一藤安安静静的靠坐在榕树边,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话。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金光闪过,穿透混沌绽放在天空中。 “那是什么?” “金光?难道这就是出去的路?” “快,快点过去!” 这道金光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混沌大阵中的每个人,不管分布在哪个角落,全都安安静静的看着那道金光。 下一秒,不管是打斗中的,还是奔逃中的,全部看准了一个方向,用此生最快的速度汇聚过去。 “木心,我们也快点过去吧!” 无双看着天上绽放的金色花朵,满心满眼都是斗志。 “好嘞,主人!” 木心藤答应一声,唰的一声盘到无双腰上,一人一藤也往那金光处赶去。 不一会儿的功夫,金光处已经聚集了很多人,一个个的排着顺序走进金光笼罩,身形就在一瞬间消失不见。 无双站在暗处,看着人一个个的进入那金光,直到看到了娆女的身影,这才快步走上前去,和她并列走进出口。 娆女恶狠狠的看着混沌大阵,右手覆上脖颈上刚刚愈合的伤口,暗暗咒骂,这次没能得到冰蟾的内丹,全部都是因为那个人,无双,无双,你给我等着,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就是这个时候,一个修长的身影刚好站在她身前,模糊的面容隐约让她觉得有些熟悉…… 突然,那人转过头来,带着面具的脸刚好冲进娆女的视线,唇角微微勾起,明明看不清双眸,却让她的心狠狠提了起来。 “你,是你……是你……” 娆女嗫嚅着说不出话来,刚才还怨恨的眼眸现在满是恐惧,她只觉得眼前的这人就是恶魔,抢了她的冰蟾还不够,如今…如今还要来威胁她! 无双只是在她面前略微停顿了一下,接着就转身进了金光的包裹,只留下被惊吓的娆女站在那里,半天回不过神来…… 一个接一个的人从她身旁经过,周围的野风呼啸,无情的刮着她的心。 从来没见过这么恐怖的人,她永远忘不了藤蔓缠着她的时候,那个人脸上的表情,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让她现在还心有余悸! 她不禁想起了师父,想起了师祖,那个无双的给她的感觉,竟然能和师父抗衡! 想到这个,她觉得有些荒谬,怎么可能?她再怎么厉害,也只是个普通弟子而已,如何能抗衡一峰之主,天玄长老? 她暗笑自己多心,挥去心中的阴霾和恐惧,走进了金光出口,却不知道现在被她嗤之以鼻的想法,将来会一点点成真…… 阵法之外,容华峰广场。 数以千计的弟子翘首以盼,看着混沌大阵的出口缓缓打开,一个个人从其中走出来,莫不是浑身狼狈,满脸恶心。 看到他们都是这幅样子,地下看热闹的弟子都心有灵犀的笑了,看来这次三长老准备的“惊喜”不错啊! “唉,这次的比斗可是一点都不比上次差啊,看师兄师姐们那样子,也不知道到底经历了什么……” “哈哈哈……让他们之前笑话我们,现在报应来了吧!” 说话的肯定是上次经历过那次谜一样的比斗的师兄,现今看到这些人倒霉,他们心里可算是平衡了! “也不知道这次是什么内容,竟能惹得他们一个个的这样表情!” ……台下弟子议论纷纷,期待着这次比斗的结果,当然也想打听些小道消息。 “安静!此次心动期比斗,前一百名弟子已经选出,该一百名弟子三天后重新比赛,抽签选取对手!” 三长老的一名随侍弟子清朗的声音突破喧嚣,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什么啊,怎么还得等三天啊!” 台下有不少看热闹的人已经等不及了,却见三长老带着一众弟子离去,走的干净利落。 “唉,这次的混沌大阵……一言难尽啊!” “这辈子我都不想再经历一次这样的事了!” 台上台下,不管是能进入下一轮比斗的弟子,还是无缘赛场的弟子,都是一言难尽的表情,让人心痒难耐,更加想知道他们在混沌大阵中经历了什么。 无双在一瞬间的晕眩之后,看到的便是人山人海的赛场,往四周看了一看,发觉若他们都成功过关便也放下心来,自己先离开了。 无双马不停蹄的赶回了缥缈峰,直奔后山山洞的水潭。 “嘭!” 一声过后,无双整个人完全沉浸在水潭中,她放松自己的每一块肌肉,完全放开自己的呼吸…… 冰冷瞬间包裹了她的全身,一股恐怖的压力挤压着她的胸腔,夺取了她的呼吸。 “你在干什么?” 头顶传来一声冰冷的质问声,无双这才从潭水中冒出头来,被水打湿的满头青丝被她的纤纤玉手撩到耳后,沐浴着水光的少女突如其来的出现在和敬眼前,让他有一瞬间的恍惚。 “尊者,你之前说的心魔,可有办法?” 无双看着不知何时走到她身前的和敬,丝毫不知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样子,或许说,她不在意。 听她这样说,和敬脸色肃然,伸手探上无双的脉搏,“怎么回事?你的心魔又出现了?” 他面色冷硬,却没注意到自己脚下的脚步凌乱不堪,甚至差一点被地上的枯根绊倒。 他的心,乱了……(未完待续。) 故人 “嗯,是的,可有什么办法吗?” 无双半个身子泡在水里,语气很平淡,平淡的都不像经历心魔的是她,只是从方才的表现来看,她还是不能抗击心魔。 “出了什么事?” 和敬尊者一下子就想到了事情的关键,混沌大战中发生了什么才导致无双心魔出现? 本只是一个平常的心动期弟子比斗,为何会意外频发? “无事……” 无双有些抗拒这个问题,她和和敬尊者两者虽是合作关系,但也仅限于此。 有些事,是不能让他知道的。 “若你出了什么事,我可不想我这一阵子的心血白费。” 和敬的手还放在无双的手腕上,一股灵力顺着无双的经脉在她的身体中游走,查看。 脸上的表情平静冷硬,心里却是有些着急了…… “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只是有人追杀我。” 无双捋了捋额角掉下来的一缕头发,看着平静的水面,躲开了和敬那有些矛盾的眼神。 “我怀疑是方未铭派出的杀手,但是又觉得有些不对。” 无双语气平淡,她在努力将自己的心神完全放空,将自己从那场惨烈的追杀中摘出来,让自己一个旁观者的心态,仔仔细细地梳理之前每一个被忽略的细节。 “只是对付几个杀手,你用得着被逼出心魔?” 和敬看着心神几乎已经完全放空的无双疑惑道。 “围剿,半步金丹,还有,娆女……” 泡在水塘中的少女唇瓣微动,嫣红水润的薄唇中缓缓吐出几个词语,让和敬的心也跟着那一张一合的唇瓣微微颤动。 “尊者,你可了解关于净岚峰的娆女?” 突然,那双眼眸睁开了,两颗黑宝石一样的眼睛像是两口古井,深不见底,镶嵌在左脸上那块焦黑,干涩扭曲的皮肤上。 “我已多年未出缥缈峰,怎会了解一个弟子的事情!不过你说的那人似乎有些玄妙,我隐约记得当年她似乎受过重创,法力尽失,这还是天泉子和那几位长老共同努力的结果!” 和敬尊者的语气说不上好,甚至有几分讽刺,脸上的表情也随着他说的话而冷硬下来。 “收拾好衣服,随我来后山瀑布。” 他心情不好,甚至到了扔下这一句就转身离开这口山洞的地步,无双只能看见他飘飞的淡青色绣着青竹纹的袍角。 等着他离去,无双一个猛子扎进水里,冰凉刺骨的潭水爱抚着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刺激得她满身的细胞狠狠收缩。 很冷,甚至很痛,但是,却很清醒,无比的清醒。 只有这样,她才能忘记…暂时忘记那些刺目的红色,那些一朵朵绽开的,妖艳无比的鲜花。 无双重新换了一身衣裳,收拾好自己来到瀑布的时候已经是一刻钟以后。 彼时,她看见奔腾的流水从山上最高那处倾泻而下,奔腾不息,悬空的土地让他们难以止住脚步,只能勇往直前。 巨大的高度落差让山顶的流水狠狠下坠,在激凸的岩石上撞得粉身碎骨,撞出一个个水花,再次重重落下。 和敬尊者所站的地方正好是瀑布的半山腰,水流奔腾溅出的细密小水珠在空气中经过光的照耀,形成一道,模糊的彩虹,完美的成了他的背景。 他的四周,无论是岩石上还是花草树木上,都散落着瀑布溅出的水珠,雾蒙蒙的透着可爱,像是清晨早起的露珠,却比露珠要来的激越,来的昂扬! 他就像是九天之上的神仙,稳如磐石,那些水雾都巧妙的避开了他,故而,他的身上他的衣衫,干净整洁。 满头青丝用白玉发冠一丝不苟的束起,露出了他干净的后颈和俊逸的五官,身上那件淡青色道袍和初见时相差无二,气质高洁的青竹完美的诠释了他的风采。 不知何时,他的皮肤不再如初见时那样苍白,他的身体不再似那般羸弱,至少,皮肤下那些淡青色的血管是看不见了。 也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他彻底摈弃了原先那不拘一格,清淡随意的装束,开始正正经经的穿衣、束发,不再像原先那样,每天只抱着撞木一遍又一遍的敲钟…… 反倒是无双…… 一身大红色束腰广袖长裙,黑色的花纹盘旋在腰带和裙角,雪颈微露,青丝摇曳,脸上的面具再次被她戴上,掩去了那丑陋的疤痕,露出了那只画笔描绘的诡异上挑的眼睛。 再配上她懒散随意的步伐,和腰间那根色彩诡异的藤蔓,活脱脱就是一个魔道妖女! “尊者有什么话非得来这瀑布说?” 无双慢步走到和敬身后半步的地方站定,看着汹涌壮阔的瀑布,再感受着天空中飞溅的水花,真心觉得这瀑布只可远观不可亵渎…… 她可没有分神期强者那样的真气护体,才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就已经像是个落汤鸡似的了! “关于《青龙修》,你现在实力太差,妄图掌控高于自己的能力时,心魔自然会出现。” 和敬注视着奔流的瀑布,淡然开口,似乎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又似乎是在警告。 “高于我自己的力量,尊者指的是……” 无双眸光暗沉,她知道他的意思,却觉得他不应该知道。 两人只是合作关系,不可能交心,都互有隐瞒,而青刹剑便是其中之一。 “不用瞒我,就算我如今受伤,也能看得出你整日不离身的那把剑不普通,血光太重,煞气还不是你现在能掌控的。” 和敬看出无双的疑惑,慢慢解释。 “尊者为何如此关照我?您现在的态度让我觉得有些不安了呢!” 无双注视着他的眼睛,半是开玩笑地说出这么一句。 “受故人之托,在这之前不是说了吗我们各取所需。” 他没有说,故人是谁,也变相的承认了自己的确关照无双。 故人?什么故人? 无双想不明白,却见他没有继续多言的想法,便也不再询问。 “那尊者所说的实力不够,是不是只要等我实力足够,那一天便能真正拿起青刹剑?” 无双继续之前的话题。 “那就等你实力足够之前再碰它,这把剑血煞太重,并不适合你,本身你的杀性就很重,与这把剑一起的时候,更容易被它掌控心智。” 和敬一针见血地指出了无双现在的问题,杀戮太重。 “尊者的意思是让我以后不再杀戮,不再见血?” 无双低下头,眼眸中有意味不明的光闪过。 “那样最好,当然,现在更重要的是让你强大起来。”(未完待续。) 新知 奔泻直下,飞流壮阔。 “可知道为何我让你来这瀑布边上?你看到了什么?” 和敬面对着瀑布,感受水流冲泄的豪迈壮阔,问身后的无双。 “弟子不知尊者究竟是何意。” “不用顾忌,你何时这么拘束了?” 看到无双毕恭毕敬的态度,和敬有些诧异的看了她一眼。 “尊者是缥缈峰的峰主,也是我的恩人,更当的起我一声恩师,我怎么能没大没小的放肆?” 无双态度谦卑,不仅是因为对方现在可以帮助她,而是真心敬仰,“之前弟子多有得罪,还请尊者莫要挂心。” 说罢,俯身恭恭敬敬的施了一礼。 “呵呵……” 和敬看她如此,不觉开怀大笑,之前觉得这个小姑娘性情颇和他的口味,又兼之身份原因对她多加关照,却真没想到,她竟还是个谦卑的性子,和她惯常的高傲完全不同啊! “你过来看……” 他对着无双招手,再开口的时候语气不自觉的亲近了很多。 无双上前,眼前是倾斜奔流的瀑布,飞溅的水花不断拍打在她的身上,水流轰鸣的声音不绝于耳,这种豪迈的感受,不身临其境是不能感受到的。 “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旁边和敬再次问出这个问题。 “气势,很强大的气势。” “还有呢?” “坚毅。” “还有呢?” “我看不出来了,尊者。” 无双转头看着身边的男人,突然觉得这个人的气势似乎比这奔腾的瀑布还要强势,没看到那些飞溅的水花都不敢靠近他嘛! “它是水,也只有水。你所说的气势和坚毅只是你赋予它的感受,你赋予它的品格,而它,不管是刚才的深潭,还是现在的瀑布,它们只是水。” “尊者的意思是……本质?” 无双疑惑的看着他,懵懵懂懂的不知道他说的意思究竟是什么。 “《青龙修》第一层你理解的不错,只是还有欠缺,你可知天下水皆有不同,不是那水潭能全部概括的,《青龙修》本就是炼体之术,水潭带给你的远远不够。” 和敬一字一句的说着自己的见解,将《青龙修》剖开来解释,浅显易懂,也为无双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 自始至终都没能彻底理解的奥义终于在此刻完全接纳无双,她也算是理解了那个闪着金光的繁复文字。 “可是懂了?” 和敬看她眉头紧锁,若有所思便知她是听进去了,心中宽慰一笑,转身离开。 半山瀑布上,只留下无双一人安静伫立,静静地思索,领悟。 …… 她纵身一跃,跳进了悬崖之上,切实进入了瀑布之中。 恐怖的水流瞬间包裹住她的身躯,更甚于之前百倍千倍的水压让她喘不过气来,她的每一块血肉都像是被挤压一样,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出去,出去…… 她神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表达着这样的意思,现在所处的环境完全超出了她的极限,根本不是她能承受的! 不能出去,不能放弃! 她一遍遍告诫自己,她想要变强,不能放弃,脑海里一遍遍的回忆在流焰山,在混沌大阵,实力不足只能仰人鼻息,实力不足只能苟延残喘…… 她不想再这样下去了,她想要强大,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水压让她的头昏脑涨,她眼前一片黑暗,快要坚持不住了…… 突然,她想起了之前在水潭中偶然进入的那种奇妙的感觉,似乎自己变成了一条鱼,一条游龙,自由自在的遨游在水中。 那种感觉,那种感觉…… 对了,放松自己的身心,完全用自己感受水流,感受瀑布带来的水压。 这可不是一个简单的想法,首先,放松自己最容易造成的后果就是……窒息。 再者,身体对于水压最自然的反应便是自我保护,要想突破这种下意识,几乎就是挑战自己的生理极限。 完全放松,完全放松…… 无双心念一动,还是撤下了自己的防御…… 啊—— 四面八方所有的水好像都朝着她冲过来了,拼命地往她的身体里钻,如果此时有人能看见的话,就能看见她的身体已经扭曲成了一个诡异的角度。 血肉都顺着水流的方向往里凹陷,骨骼也突破了极限,软塌塌的随着水流摆动… 终于,当她放开呼吸的时候…… 进入她胸腔的不是水,而是略带着潮湿味道的空气!或许说不是空气,而是她感受水流的第一步。 她迷恋这种感觉,周围是飞流直下的瀑布,全身周围的水压似乎一瞬间消失,轻若无物,她真真切切变成了一条游鱼,肆意享受水流的魅力。 在她不知道的时候,那条不知流了多少的瀑布在她的身侧分成两半,各自分流,舒缓的抚摸着她的身体…… 傍晚,和敬坐在床边,习惯性的往窗外的梧桐上看去,当看到空无一人的梧桐树,心,莫名的空了一拍。 不自觉的放下手中拿着的书,踱步窗边看着远处瀑布的方向,以他分神期的感知力,自然能看见瀑布那边的异状,也不禁为那个女孩儿的聪明感叹。 过去的五百年里,他没有尝试过去养大一个徒弟,没试过去教导一个徒弟,现在,他很想试一试了,如果那个徒弟能像是她一样聪慧的话! 他的心思无人知晓,月亮就这样悄悄地爬上树梢,天边紫琪冉冉升起,再次撕裂了寂静的黑暗。 缥缈峰上,红樱习惯性的拉着大师兄来到无双的小楼前,“师妹——” 她这一嗓子彻底叫醒了还有些混沌的缥缈峰,三十来个弟子听见这个动静就知道红樱师姐又想找无双师姐掐架了! “我说师妹啊,你这样每天一次真的有意思吗?无双又不会承认,她也不会随你的心意跟你打上一场……” 大师兄无奈的看着小师妹,这样的话他经常就会说上一说,但是,每次的结果都是…… “大师兄!你怎么能这么说?大师兄,啊!” 果然,又是这样! 看着抛下无双来追打他的小师妹,大师兄无奈的想着,不过,还是很配合的做吃一副很可怕甘愿被你打的样子,却不知道嘴角的笑容都咧到耳后了! “大师兄!” “师妹我错了,师妹,别追了……” 漫山遍野都是两人的打闹声,听的缥缈峰上一群孤家寡人恨得牙痒痒。 总共缥缈峰上的女弟子就没几个,最优秀的小师妹已经被大师兄霸占,无双…… 呵呵……谁敢去动她?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俏丽修长的身形映着旭日健步从山上下来,宽松的大红裙裳随着她的动作缓缓飞扬,周身萦绕着一股淡青色的霞光…… “我说你们两个啊,还真是有意思啊,每天这样打情骂俏不累吗?至少也考虑一下旁人的感受吧!形单影只啊~” 独属于少女的清越声音随着早晨的风在两人耳畔想起,其余听到无双的话的弟子心中纷纷附议,真的! “无双,快来和我打一场,看看谁是师姐!” 看见无双的身影,红樱立马抛下了大师兄,扬着鞭子就要冲回来,无双成功收货了大师兄的白眼一枚。 “别闹了,挑战赛应该快要开始了,我们快过去吧,别耽搁了!” 无双拦住扑在她面前的红樱,轻声开口。 “哦,哦,好吧,好,快去。” 红樱被她拦着,也忘了和无双打架的事情,也忘了询问为何大清早的无双会从山上下来。 反正,都习惯了! “走吧走吧,今天净岚峰那个方未铭不是还要挑战你吗?我们快去,你说他也真是太不要脸了,哼哼!大师兄,你说是不是?” 红樱将鞭子缠在腰上,想起之前方未铭挑战无双的事情,就是一阵恼火。 “谁说不是呢,这净岚峰啊……” 大师兄叹一口气,跟上了前面的两人,顺便收获了一众师弟门艳羡嫉妒的眼神。 一天之后,三人再次踏上容华峰,与上次挑战赛不过相隔一天时间,对几人来说,却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唉,说是心动期的比斗不是什么好玩儿的,经历了那混沌大阵之后,总觉得就是死了一次。” 大师兄忧伤的看着比斗台,红樱小师妹也是一脸赞同。 无双很好奇这两人都在混沌大阵中经历了些什么?这样想着,她也就这样问出来了。 “想知道?不说。” ……这两人啊,真是活宝。 就这个时候,今天的挑战赛终于拉开了帷幕。 台上刀枪剑戟,斧钺钩叉轮番上阵。 法术满天飞,一会儿火光遍地,一会儿水漫大地,一会儿电闪雷鸣,一会儿金光灼灼…… 无双眼神不转的盯着台上每一场比斗,从今天开始,不知不觉间普通弟子的比斗已经渐渐升级,每一峰隐藏的弟子迭出不穷,各显神通。 “真没想到这些五峰竟然隐藏着这么多高手,看这两天的比赛,还真是精彩啊!” 无双看的眼花缭乱,旁边的红樱却是司空见惯,“本来就是这样,很多弟子都选择了隐修的方式,到不是说他们不被人知道,只是在宗门不那么引人注目。” “怎么说?” 无双被她挑起了兴趣,隐修? “除去这样的大型比斗,他们很少出面,也多以普通弟子为主,有的在宗门很低调,有的则是只在宗门留下了一个传说,自己却是四海逍遥去了!” “那也就是说,天玄宗的精英弟子,很有水分?” 无双挑眉,她倒是真没料到还有这样的情况。 “那倒不是,他们有自己的本事,未尝精英弟子就没有自己的底牌,无双你要是想在精英弟子中占的一席之地,可不是那么简单的。” 红樱眨巴着眼睛看着无双,眼角末梢少有的流露出一丝调皮,一丝睿智。 无双一怔,红樱她…… 转而她又笑了,自己的心思有这么明显吗?不过,平日里看着没心没肺的红樱小师妹也有这么深的心思,这天玄宗,她心如明镜。 无双压下心中思绪,关注起台上的比赛,两人都名声不显,一个青年剑修,另一个则是一个使一把羽扇的艳丽男子。 台上两人一个冷峻刚毅,一个妖艳糜丽,精妙的剑招在台上闪烁,一招一式走的全是刚冷直接的路子,羽扇轻摇,摇出了沙暴,摇出了将江河,摇出了劲风…… 那艳丽男子衣袂飘飘,那青年检修恪守规矩,两人一刚一柔,相互碰撞,却诡异的有种契合感,相互交织。 “这两人是什么人?也是普通弟子吗?” 无双看着台上风神俊逸的两人,两人都是人中龙凤,各有自己的风采。 “他们可不是简单角色,两人都是玉华峰弟子,那个剑修叫林之然,那个很好看的男人叫玉玲珑,两人算是师兄弟,一直很不对盘……” 红樱的语气有些怪异,看着两人眼神复杂。 “这样的两人在宗门名声不显?” 无双觉得很不可思议,这两人不管是哪方面来看,都不是池中之物,甚至能与清然师兄比肩,这样的两个人,怎么可能低调的起来? “不是啊,这两人只留下了一个传说,之后就各自离开宗门历练去了。” 红樱这才调整过自己的情绪,不再去关注两人,转而和无双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什么传说?” “你说你问这么多干嘛,小师妹她又不是什么东西都知道,快专心看比斗!” 大师兄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推着无双就离开了原来的位子,隔开了她和小师妹两人。 “红樱啊,无双总是那么不着调,别理她啊!” 大师兄推走了无双这才看着小师妹舔着脸笑嘻嘻的往上凑。 “我做什么了啊我……” 无双很委屈的被大师兄挤走,不过再看着那两人你侬我侬的黏在一起时候,心里那点小别扭也早就没了,这是,这两人怎么会让大师兄反应这么大呢? 这时台上的比斗已经进入白热化,玉玲珑的招式虽然看似软绵绵的没什么攻击力,可是套路诡异,缠的林之然满头大汗,快要招架不住。 可林之然也不是个简单角色,虽然看起来很费力的样子,可每一次的危机都被他巧妙的化解了! 这样,就连台上的玉玲珑也看出来这厮是在耍着他玩,气急败坏之下,出手更加狠辣。 “呼呼——” 羽扇轻摇,狂风呼啸,羽扇再摇,雷鸣电闪。 “看起来那羽扇是个很厉害的法器啊!怪不得说是同阶弟子之间决斗,法器很重要呢!” 无双看着瞬息万变的局势,心中盘算,也终于直观的感受了一次天玄宗的深厚底蕴。(未完待续。) 拜师 终一战 一天过去了,两天过去了…… 七八天的时间,无双被挑战的次数也越来少了,或许是因为隐藏在宗门中的高手纷纷出山,她这个“后起之秀”也就不那么引人注意了! 值得一提的是,方未铭始终没有如约完成他的挑战,不仅他没了动静,他的一众狗腿子也奇迹般的销声匿迹了。 就连,净岚峰都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中。 无双感受到了一种不太寻常的气息,她甚至觉得整个天玄宗头顶的空气都似乎变得粘稠起来了…… 当然,这种不寻常只是对她而言,比斗,还是得继续进行的,而且是,如火如荼的进行。 无双就娆女的事情和和敬尊者进行了一次探讨,又采用各种方法,全面搜集了关于她的信息,对自己潜在的敌人进行了一次深刻的了解。 娆女,修行已有半百岁月,想当年也是天玄宗那个时期的佼佼者,年纪轻轻便已经结成金丹,只是…… 天有不测风云,十几年前,娆女在一次境外历练中身受重伤,神魂几乎都碎了,一身修为更是烟消云散,生死一线。 她的师父也就是礽昱尊者,非常看重这个首徒,当时更是拼尽全力也要将她救回来,和敬尊者依稀记得为了此事,甚至请多年未开炉的画眉尊者亲自炼了一炉回心丹。 可即便是这样,也只是堪堪保住了她的性命而已! 历经大难能保下一条性命,已经是万幸,可是爱徒如命的礽昱尊者怎么会容忍自己的徒弟变成一个普通人,几十年之后垂垂老去,化为黄土? 礽昱尊者遍寻两域为爱徒寻找重塑灵根的方法,历经磨难终于得偿所愿,而现在的娆女,也再次进入了心动期。 “尊者,那娆女寻这冰蟾有什么用处?” 无双直接被她扔到地上那具冰蟾尸体问自家美人峰主,彼时冰蟾的尸体已经变成一块一块晶莹的冰块,还沾着不少黏黏的液体。 和敬早已经从小徒弟口中知道了她在混沌大阵中的经历,也知道她的意思,只是看着那恶心的尸体,也有些无语。 “不管是什么原因,伤我徒弟的人都别想好过,礽昱那个死小子几百年前就是这个德行,真没想到现在还没有长进!” 和敬显然是被不知道什么东西挑起了怒火,一贯从容的他被气得跳脚,看的无双目瞪口呆。 不过更让她在意的还是另一个问题,徒弟?什么情况? “尊者什么时候收了徒弟?” 虽然是询问,不过她脸上那抹似笑非笑的表情还是说明了她就是在“调戏”和敬。 没错,就是调戏!无双表示看到和敬尊者那种“我很在乎你但是嘴上不说”的感觉,真是太可爱了…… “嗯?” “过些日子,选个好时辰把拜师的事宜一并处理了吧!” 和敬如此提议,连自己都没注意到自己眼底那抹期待。 “师父在上,受弟子一拜,弟子必将振兴缥缈峰为毕生追求……” 看见乖乖的跪在地上行礼的无双,和敬突然就觉得心里圆满了,或许一开始的时候,只是为了找个合适的人继承自己的衣钵,再就是帮助自己复仇……可这些日子朝夕相处,那个很讨人喜欢的女孩子,真的让他放进了心里。 无双如此为之自然不是因为对方的底蕴,自古以来不管是世俗界还是修炼界,师徒传承都是极为重要的,可以说这辈子她无论走到哪里,都会带着师承缥缈峰这样的印记,所以在此之前无论道衍和清然教了她多少,因为不是师承,对他们的称呼也仅仅是一句“师兄”。 而现在拜和敬尊者为师,也是真心认可了这个师父,真心把之前和他合作的关于缥缈峰的未来当成了她的责任。 这其中又真的一分算计也没有,完全出自真心吗?不会。 但不可否认的是,现在这个时候,他们是真心接纳了对方的。 ……回忆结束。 心动期比赛后的第八天,无双站在比斗台上,终于再次遇上了来自净岚峰的对手。 烈日当空,碧蓝如洗,四周安静的没有一丝风,容华峰最高的山端,天气还是一日既往的寒冷,两人悠哉游哉的闻着酒香,观看山下的精彩纷呈的比斗。 “你还真是会占便宜,白白收了我华清氏的小辈做徒弟!” 婉转的女子娇语再次响起,略有责备的语气独属于女人的娇媚,让听见她声音的人,不觉得骨头就酥了…… “我看着她合眼缘,再说,你不在的情况下,华清女又能活多少时间?” “……是啊……” “别说了,看比斗吧,我那小徒儿还是很厉害的。” 容华峰下,无双紧握住手中的木心藤,掌心已经是汗湿一片,顾不得黏腻的不舒服,她一下一下听着自己的心跳。 “噗通!”“噗通!”“噗通……” 越来越慢,越来越清晰,对面的是与她有一战之约的方未铭,却也不是之前的方未铭。 对面的男人一身黑衣,神情倨傲却不再是之前的不自量力,眼中流光闪烁,那是暗含的野心,身姿挺拔如青竹劲松,不可小觑。 无双站在他的对面,心跳不自觉的放缓,真奇怪不是吗?几天未见竟然像是变了一个人,面对他自己竟然有种棋逢对手的感觉! “无双,八日前与你约战,今日我便与你一决高下!” 方未铭开口,眼底闪烁着势在必得的光芒。 “笑话!” 无双嗤笑,“约战可是七日前的时候,那时候你又在哪里?凭什么我现在还得赴你的约?啊?” “小丫头伶牙俐齿,却不知你的实力又没有你的口舌这么凌厉!” 无双眉头一皱,脑海中有一抹隐约的念头闪过,轻飘飘的抓不住头绪。 这个时候,双方打斗已经开始,无双看着冲回来的方未铭,招式犀利,身法诡异,急忙杨鞭反击。 “唰——”“啪啪!” 一会儿的功夫,两个人已经过了几百招,身法快速,两人的战斗已经完全成了肉搏,无双的躯体经过青龙修的锤炼,如今 完全不是旁人可以想象的,让她心惊的是,方未铭和她战斗时丝毫不落下风! 台下之人原本被两人几日前的交锋挑起了兴趣,本以为也是一场奇战,却没料到两人竟然完全上演了全体术! “这是心动期的斗法?难道不是世俗界的比武大赛?” 台下一个弟子看着已经上演全武行的赛场很无语。 “要不是知道两人的身份,我还以为是玉华峰的人出来了呢!” “谁说的!我们玉华峰可没有这么玩儿的!” 果不其然,玉华峰那群凶兽瞬间被撩起了怒火,赤红的眼睛看着刚才开玩笑的人,慢慢都是战意。 “这方未铭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 缥缈峰这边弟子汇聚,红樱看着台上战况颇为摸不着头脑。 “事情有变,无双,可能有危险!” 大师兄沉着脸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台上,“快去通知师尊,把这里的情况和他说明!” “是,大师兄。” 旁边小弟子领了令急匆匆的里去了,留下两人焦急的在台下等着。 无双被和敬尊者收为徒弟的消息他们也都或多或少听说了,本来缥缈峰就那么大点,何况这个消息也没有刻意隐瞒。 且不说无双以后的身份不同,被和敬尊者看中,光是这些时间相处,小师妹和大师兄就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出什么事情。 “无双,千万不要有事啊!” 红樱皱着眉头一遍遍的祈祷,看着净岚峰那个方向的目光也颇为不善。 “净岚峰……方未铭……” 台上两人继续争锋,拳拳到肉,鲜血四溅。 无双被方未铭一拳打在身上,体力不支的她昏倒在台上,满嘴血沫沫眼冒金星…… “起来啊,起来!” 方未铭像是一个疯子一样,双眼赤红,一遍遍的喊着起来,起来,撸起袖子就和市井间打架的人一样,就要朝着无双冲过来。 他的武器早就不知道被他扔在什么地方了,他的身上也满是伤痕,眼睛已经肿的老高,那是被无视揍得,嘴角挂着血迹,却仍是疯狂的想要战斗! 无双看不清发生了什么,她眼前的世界在不断的变换,无数小星星围着她转圈,她只知道周围有个很吵,很吵的声音不停的在耳边聒噪…… 对了,好像她还在比赛呢! 无双迷迷糊糊的这样想着,咽下了嘴里的血沫,颤颤巍巍的再次站了起来。 “这么回事?无双这是不要命了吗?怎么能这样斗法?斗法斗法,斗得就是法术,现在这是什么啊!” “不过这样的战斗方法也让人耳目一新,很少见到这样的战斗!” “全肉搏也得有这个体能啊,要不然高手一拳就把你打晕了还斗什么?” “看看她又站起来了!快看,方师兄能把她打败吗?” 台下原本对这样比赛不看好的弟子已经完全被这种打斗方式吸引了注意力,成千上万双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台上的战况,生怕错过一点! “无双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这么冒险?” 萃冉峰那边,梓沐满脸焦急的看着满身血迹的无双,心里急得不行。 “那个方未铭有问题。” 若眉头紧皱,转而看向自己的师姐黎婧樾,“黎师姐,可有什么能短时间提升人体气血的丹药或者符咒?” “这样的东西不是没有,只是很多年前就已经被禁止了,等一下,你的意思是……方未铭使用了这样的药物?” 黎婧樾刚开始还没理解若的意思,恍然大悟之后又是一阵心惊,“不可能不可能,他哪儿来的那么大的胆子!” “他身上有一种不属于他的力量。” 若眯着眼睛看着台上几乎陷入癫狂的方未铭,满眼都是仇恨的怒火,她的妹妹,怎容他这样欺辱! 黎婧樾是知道自己这个不爱说话的小师妹有些神奇之处的,听她这样说便知道肯定发现了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而她也觉着方未铭现在的情况绝不正常,作为萃冉峰的弟子,画眉尊者的徒弟,抓出天玄宗乱用丹药的人是她不可推卸的责任。 “好,我马上将此事报告给师父。” 梓沐快要急疯了,无双在台上被打成这样一副狼狈样子,而她,却什么都不能做! “冷静,她现在不希望我闷掺和的!” 若拉住不知不觉已经凑到最前面的梓沐,低声在她耳边说。 “那我们能做什么……啊?” 这个世上,永远有一个人是被你放在心上的,她的安危,她的喜乐都是优先于你自己的,对于梓沐来说,无双就是这样的存在。 当年年少垂髫,懵懂无知,那一招行云流水,救自己于水火,或许从那个时候,她的身影便在自己脑海中深深地刻下了。 十几年的相处,在任何时候,她都习惯性的谦让自己和若,礼让自己两人…… 这么多年过去,那个身影不仅没有随着时光变淡,反而越来越清晰,渐渐长大了,从当初的垂髫女童变得亭亭玉立。 她怎么能看着她受苦? “师姐已经去禀报师尊了,我看着缥缈峰那里,也有人去通知和敬尊者了,事已至此,不是现在的我们能掺和进去的,只能……等!” 若闭上眼睛,拉着梓沐的手逐渐用力,却不知道自己的指甲已经陷进血肉里了…… 她拉着梓沐,何尝不是在拉着自己! 要她眼睁睁的看着,何尝不是在剜她的心! 台上的无双完全感受不到周围的环境,她不知道自己的师兄师妹正担心着她,她不知道自己的朋友心急如焚,她不知道因为方未铭的异状,多少人在这一一刻沸腾,她也不知道某些素未谋面的人因为她…心疼…… 她只知道,自己必须站起来,不能就这样倒下,杀了方未铭!只有杀了他!要不然,死的就是自己…… 生与死,一切将在这个时候成为定局。 “嘭!” 又一拳,打在无双胸口!嘴里喷出好大一口血! “嘭!” 一拳,正中方未铭右脸,飞溅的血液在半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度。 “嘭!”“嘭!”“嘭” 一拳又一拳,一掌又一掌,台上到处都是星星点点的血液,两人身上已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伤痕累累。 两人都已经陷入癫狂,对周围的情况充耳不闻,满心满眼都是打败对方,杀死对方! 他们,俨然已经疯魔了…… “停——” 一道激越高亢的声音穿透天机,惊醒了沉浸在比赛中的弟子,却没惊醒还在战斗的两人。(未完待续。) 禁药 台上腥风血雨,台下群情激昂。 这是目前为止,此次六峰大比中最为惨烈的一战。 当然不是说这两人心狠,而是修士很少会选择这种拳拳到肉,招招见血的方式。 天边突如其来的呵斥声惊醒了众人,他们定睛细看,踏云而来的竟是天玄宗最高的掌权者——天泉子掌门。 “大胆孽徒,竟敢擅用禁药,还不快快停手伏诛!” 掌门的一声厉喝让众人茫然,禁药?这个名词有多久没在天玄宗出现了!是谁这么大单子,又将此药摆在了太阳底下? 天泉子难言心中气氛,整张脸罕见的被憋成了红色,胡子也被气的一抖一抖的,样子着实有些可笑,但现在,没人有这个心思。 所有人安静肃穆的看着他,等着他解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上万人的容华峰竟然没有一点声音,静悄悄的只有心跳声。 台上的两个人还在搏斗,似乎对周围的情况充耳不闻,可实际上,两人现在谁都不敢先停手。 眼看见两人还在殊死搏斗,旁边天泉子额头上的青筋都鼓了出来,跟着自家师父的道恒急忙吩咐身边随侍,“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把他们两个分开!” “是是是……” 随侍忙不迭应声,一群人又冲过去想要拉开两人。 可是,两人都是心动期弟子,虽算不上是数一数二,但在整个天玄宗已经算是中上游水准了,他们两个的拼死搏斗,又岂是几个随侍能掺和进去的! 两人还是战作一团不肯停手,一群人急得团团转却插不进手去。 “哼!一群废物,要你们何用!” 道恒看着越来越乱的局势以及师父越来越黑的脸色,终于忍不住自己出手。 他一挥衣袖,一道飓风朝着两人的方向袭去,颤抖中的两人看着突如其来的飓风,急忙各自闪躲,两人被后退的惯性摔在地上,气喘吁吁。 “怎么回事啊?是谁用了禁药?” “到底是无双还是方未铭,掌门脸色真差劲啊!” 台下众弟子看着现今的情况摸不着头脑,心中疑惑却也不敢表露,只得交头接耳,小声议论。 “把他看管起来,一点一点给我查,一定要查个明白,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那么大胆子,又动用了这种东西!” 天泉子皱着眉头大掌一挥,门下弟子凛然,立即就有几名冷峻阴沉的邢堂弟子上千将倒在台上的方未铭扣押起来,捆仙索捆的严严实实,手上也套了束灵环。 “你们干什么,干什么!凭什么抓我?凭什么?啊!” 浑身是伤眼冒金星的方未铭被道恒那一道掌风击倒在台上,已经昏昏沉沉的不知东西南北,却见邢堂弟子直接给自己来了个五花大绑,脑海里那点不清醒也全没了,吵吵嚷嚷的要个说法。 “大胆方未铭,擅自使用禁药灵元丹,六峰大比作弊残害同门,还不伏诛!”邢堂分堂主严穆一脸冷峻,手中的执法鞭银光烁烁。 一言出,全场皆惊。 “灵元丹?竟然是灵元丹!” “怪不得他最近气息涨得那么快,原来是灵元丹,可是,他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 “不会的,方师兄为人仗义,不会做这样的事的!” “哼,就他——还仗义?” 刚才寂静的容华峰一瞬间被点燃,他们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方未铭竟然会胆大包天的使用灵元丹! 他平日里虽说是行事有些放肆,但修为高,容貌俊逸,家室在天玄宗虽算不上上流世家,但也是有帮有派,再大多数人都是孤儿或者独身来求仙的情况下,他已经算的上是出身名门了!况且他身后,还有个小势力,因此在众弟子中名望也算得上不错。 可这样的一个人,竟然和灵元丹有了牵扯,事情一下子就变得让人猝不及防了! “没有,掌门,我没有,我怎么敢用灵元丹——我没有……” 听了严穆的质控,刚才方未铭脑子里的那些混沌迷蒙全都消失不见,他现在比谁都清醒,他知道,若是不能在所有人的关注下为自己洗清怀疑,自己就真的没有翻盘的机会了! 邢堂那是什么地方?灵元丹那是什么东西?没人比他更清楚。 当年的那场浩劫他也是经历过的,他清楚的知道要是现在自己呗带入邢堂,那他……就没有活着出来的可能了! 可他又比任何人都懵懂,灵元丹?他怎么会扯上灵元丹! 先不说使用那种东西会彻底毁了自己的根基,只是为了和一个普通弟子比试,他何苦搭上自己的根基! “掌门,我真的没有,请您相信我,我敢在此起誓,我方未铭没使用灵元丹,请您容许我在此当着宗门所有人的面对质!” 方未铭一字一句的保证,铿锵顿挫的语气让人不自觉的相信。 天泉子紧皱着眉头,看他这幅大义凛然的样子,心中也对此事有几分怀疑,便挥挥手道,“好,准许你当着整个宗门弟子的面,对质!” “多谢掌门!” “掌门三思啊!谁知道这个方未铭有什么打算,要是被他搅乱了六峰大比可……” 说话的是随着掌门前来的邢堂分堂主严穆,也就是之前冷峻的黑衣男人。 “无妨,此事尚未盖棺定论,且听他说上一说。” “是,尊掌门令。” 严穆拱手行礼,侧过身子站在一旁,明显是不准备再插手此事,只等着最后依律拿人。 “画眉,还要劳烦你派人查上一查,这方未铭是不是服了灵元丹,又是何时服的。”掌门对身边的画眉尊者道。 “好,婧樾,你去看看,务必要查看仔细,容不得半点错漏!” “是。” 白衣胜雪黎婧樾,向来是的萃冉峰丹医道传承的佼佼者,也是这一代弟子中的萃冉峰的金字招牌。 她对着自己师尊行礼,便是款步行至方未铭跟前,面色温婉,纤纤玉手搭上他脉搏,静心查看。 上万人人的眼睛都黏在她身上转不开,所有人都紧紧关注着她最后得出的结果。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她的眉头也越皱越紧,方未铭看她如此神色,心中一个“咯噔”,到底是怎么回事! 到底是谁要害他!是谁! 这时候,黎婧樾舒缓眉头,缓步退回师尊出,“回禀掌门,师尊,这方未铭的确服用灵元丹,只是她服用的灵元丹中有一味药做了调整,其效用比之前的灵元丹更为凶猛。” “你说什么?” 黎婧樾的一番话,让掌门天泉子和自家师父齐齐变色,画眉尊者更是快步上前亲自再检查一遍。 修真之人耳聪目明,她的一番话没有加以掩饰,台上台下都听了个清清楚楚,这下子,原本就因为灵元丹沸腾的众人更像是炸了锅似的! 灵元丹当初就能为祸两域那么久,现在改良版的岂不是又要在两域掀起一阵腥风血雨?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掌门,此时还需加紧处理,千万不能耽搁哪怕一分钟。” 画眉尊者的语气变得严厉,惯有的优雅从容不复存在。 “严穆,将他关起来好好审问!” 天泉子终于绷不住了,拍板决定。 “不——我没有!还有她,还有她,她也是气息猛增,你们怎么不说她也用了灵元丹?怎么不检查她?啊!” 方未铭眼看着自己唯一的一线生机被断绝了,像头陷入癫狂的猛兽开始咬别人下水,比如——无双。 这下子,所有人的视线又都聚集到了无双身上。 “还是我检查一下吧!”画眉尊者主动上前搭住无双手腕。 她的眉头紧皱,脸上疑惑的神情越来越重,不过最后还是表明了无双是安全的。 “怎么可能,她明明也是修为暴涨,她明明受了重伤,怎么可能与我抗衡……” 想来他已经疯狂了,疯狂的失去了自己的意识和思维,但凡他有一点是清醒的就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这……” “方师兄竟然是这种人……” “恒,蛇鼠一窝,他那个弟弟就仗势欺人,她能是什么好东西!” “乘人之危,就凭他还是净岚峰的记名弟子呢!” “唉……” “她也是,也是——” 方未铭最终还是被邢堂弟子带走了,那些身着黑衣,冷酷无情的人是天玄宗最为特殊的存在,容华峰只剩下他凄厉的叫喊声。 严穆走到无双身前半步的地方站定,那双如鹰隼般锐利的眼睛盯着无双,淡的几乎看不出颜色的薄唇轻轻开合,“请无双道友也跟我来,配合调查。” 他微微侧低着头,眼神黏在无双身上,像是一条盯紧了猎物的毒舌,随时准备发动致命一击。 无双看着他,星眸似海,无形的和他给予的那股迫人压力对上,许久才缓缓开口,“画眉尊者都已经说过我没服用禁药,严堂主还有别的指教不成?” 她的声音好像有魔性一般,微微有些沙哑,还带着几分缱绻,上调的人尾音让人不知不觉的着迷,心痒痒继而忘了这是一条杀人的毒蛇。 “只是协助调查而已,无双道友不配合吗?毕竟你是唯一一个和他斗法的人,我们心里也好有个底。” 严穆说话的时候都快贴到无双耳朵边上了,时不时呼出的热气让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你们再找人去和他打一场不就行了,反正人还没死不是!” 无双些挑着眼角开口,言语中尽是讽刺。 “呵呵……” “呵呵……” 两人旁若无人的较劲,天泉子画眉等人早已经离开研究此事去了,“严堂主还不快写去审问方未铭吗?小心你手下任一个不注意他在折腾出什么事来!” “死了就死了,一个小角色而已。” 严穆的语气轻蔑,整个人从骨子里流露出一种倨傲,不过即使是这样,他还是加快脚步转身离开了,最后看无双的那一眼让她浑身都不舒服。 “无双,无双……” “无双,你怎么这么拼命呢!怎么这么傻?” “无双,快来我给你看看伤怎么样了!” 还没等她从那种不舒服的感觉中挣脱出来,身边就围上了一群人,梓沐、若、红樱、苏小胖、大师兄…… “啊啊——轻点,轻点若,轻点啊……要死了,啊~” 很快她就没什么心情去想什么严穆的事情了,一股来自朋友们的弄弄“关心”之情包裹了它,滚烫的赤子之心让她消受不住。 “若,你就轻点吧,看她这可怜样。” 梓沐受不住无双眼泪汪汪的可怜模样,给她说情。 “哼,我就是要让她记住,现在知道疼了,刚才呢?那样的打法能坚持多久?啊!还知道疼就是,早干什么去了!” 若一边恶狠狠的教训无双,手底下的动作也一次比一次重,明明只是简单的皮外伤,硬是被她包的和个粽子似的! 若啊,我到底是怎么惹着你了…… 无双欲哭无泪,却也知道她们真心担心自己,于是也就任她们施为了。 几人拉着无双回了缥缈峰,因为灵元丹的事情,今日的挑战赛也就不了了之,不仅如此,恐怕今日以后天玄宗的天也要变上一变了! 日后,天玄宗又是一阵动荡啊! “好了好了,先回去吧,缥缈峰一般不进外人,还是我跟师兄送她回去吧,你们也不用担心,没事了,我会照顾她的。” 红樱看着再若的手底下凄凄惨惨的无双,终于还是忍不住拉了过来,主动解围。 “好吧,她这皮糙肉厚的我才不用担心呢!” 若把她扔给红樱,拉着梓沐就要离开。 “若,梓沐,谢谢你们!” 无双对着两人的背影喊,她心里清楚,及时把天玄宗的那些头头们叫来的人,只有自己的这两个朋友。 “可别谢我,我只是去请了一下我师尊而已,至于背后还有什么推手,我不清楚,也不敢居功。” 若头也不回的扔下这一句,拉着梓沐上了飞剑,消失在缥缈峰的云雾之中。 无双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心中荡起一阵暖流…… 还有别的推手,究竟是谁呢?无双暗自思衬。 回到自己的小楼,打发走小师妹和大师兄两人,无双打开自己房间的禁制,终于忍不住吐出一口血来! “噗!” 一口在她嘴里憋了很久的血,夹杂着绵软的碎肉,可能是她的内脏…… 鲜红的血液喷洒在雪白墙壁上,宛如业火红莲绽放,摄人心魄。 无双也终于只撑不住,晕倒在地上…… “这孩子,怎么这么犟呢!” 身后传来一个清冷的声音,声音中带着隐隐的温柔和不可察的担忧,以及对她的无奈。(未完待续。) 师父您是龙吗? 红樱和大师兄感觉要有些不放心,正要返回看看无双伤情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么一幕…… 缥缈峰最美丽的一处居所,在大朵烈焰一般的千日醉的包裹下,他们那素来不染世俗,不食人间烟火的师尊抱着新收的小弟子,也就是无双。 那场景,怎是一个美字了得! 两人完全愣在当场,眼睛受到的冲击完全不能和心里的震撼相比,这还是他们那个连说一句话都嫌多,整日闭关的师尊吗? 看他怀里的,娇弱可人,面色苍白,身子软软的陷在和敬尊者怀里的,是无双? 那个嚣张肆意,邪魅狂放的无双? 当然,这么一副容易被人想歪的场景在两人心中是决计不可能有什么香艳的想法的,他们是师徒啊! 最后还是红樱最先反应过来,她实在是觉得再这样下去,师父那寒冰一样的眼神会杀死他们两个的! “师尊,无双这是怎么了?” 她这话问的有些多余,这时候她也想起了回来时无双的异样,虽然掩盖的很好,可是,可是也不是无迹可寻。 只是,当时他们都被喜悦冲昏了头脑,没发现而已。 想到这里,她又有些埋怨自己,怎么这么不长心呢! “她旧伤复发,我先带她去疗伤,接下来的比赛你们自己处理!” 和敬匆匆扔下一句就抱着无双离开了,回到了他的住处,也就是隔壁。 “是,弟子领命。” “师尊这是……” 红樱疑惑的看着师尊走远的背影,摸不着头脑看看身边的大师兄。 “别问那么多,处理好留给我们的任务就好,这些事不是我们该好奇的!” 大师兄拍着红樱的脑袋,手里柔顺的触感让他心满意足,忍不住眯起了眼睛。 “哼!你说,你就不好奇吗?一点也不好奇!” 红樱没好气的拍开他作乱的爪子,眯眼看着他的眼睛,很想从其中看出点不安分的东西来。 “好奇什么,还不快去安排比赛后续事宜,万一耽误了师尊的大事你担当的起?” 大师兄机智的结束了这个话题,他心里清楚,有些事不是他们能掺和进去的,为了自己也为了红樱着想,他必须制止她这些无谓的好奇。 果不其然,提起和敬尊者的“大事”,红樱立马来了精神,打了鸡血似的跑去安排一应事宜了,虽然她现在连尊者的目的是什么都不清楚! 无双此刻忍受着巨大的疼痛折磨,身下是和敬的石床,冰冷坚硬的感觉有效的缓解了一部分疼痛,却也只是杯水车薪。 “嗯…嗯,啊!呃啊——” 她终于还是忍不住呻吟出生,因为剧痛脸色涨得通红,眉头紧皱,嘴角甚至有粘稠鲜红的血溢出,染红了身下铺着的锦缎。 和敬看她如此一番模样,额头上青筋直跳,几乎要压抑不住心里的怒火,她是有多么不在乎自己? 明明在比斗一开始,他就告诉过她尽力而为,量力而行,可是,她都做了些什么?啊?为了争一口气,和方未铭殊死搏斗,有意思吗? 目的呢?目的何在? 和敬看他半晌,终究还是长吁一口气,这孩子心形太强,太刚硬,日后也不知是福是祸,就像是当年的自己…… 其实,现在自己又何尝不是有她那份“刺”劲儿呢!只是被他很好的掩盖住了而已,而,掩盖的太好,太久,他都有些记不清自己原先是什么样子了…… “无双啊,我终究还是输给了你……” 他长叹一口气,看着石床上被痛苦折磨的小人儿,小心翼翼的从乾坤戒里取出一个白瓷小瓶。 通身玉白透亮,还散发着莹莹月华的白瓷小瓶在他结实有力的大掌中显得越发小巧可爱,瓶肚儿上透过亮光依稀可见几颗暗色的药丸。 和敬打开瓶盖,顿时,满室充盈着一股清新却厚重的药香气,光是那一丝丝味道,就让人心旷神怡,更别说整个将它吞下去了! 尊者用灵力将那深紫色带着丹纹的丹药托送到无双嘴边,连带着自己的那股灵力一起送进她口中,紧接着,双手掐出一道道复杂的法诀,全数打进无双体内。 房间内光华四射,一个个斗大的文字闪耀着刺目的金光,在半空中排列,旋转,组合…… 要是有人细看的话,便能发现这些字符和《青龙修》中的龙文有异曲同工之妙,两者皆是同宗同源,只是,再也无人知晓。 数十个金色符文再半空中排列整齐,全数没入了无双体内,像是印记一样镌刻在她的皮肤上。 少女躺在床上,脸色仍是不安稳的痛苦,身上金色符文就像是一件崭新的铠甲,将她层层包裹,金光闪耀,连带着她也逐渐扭曲起来,因为受伤的痛苦,因为药力的分解…… 清新的丹药香味儿从她身上的每一处毛孔散发出来,沁人心脾,带着年岁的厚重和醇香,历经岁月散发出最醇厚的味道。 温热的药力在和敬尊者灵力的包裹下从无双的口腔滑进胃囊,被那股灵力分解开来,一点点沁入她的身体。 这颗紫色的丹药并非凡品,乃是他的师尊留下的疗伤圣药——回心丹,也就是当年礽昱尊者拜托萃冉峰主炼制的那一种丹药,但品质却要比那一炉更为优等。 这丹药关键时刻可以保住修士的一条命,但相应的,药力凶猛,光是化开药力需要的灵力就是昏迷重伤的人所不能提供的,更别说吸收药力,修复身体时的痛苦。 无双很糟心,现在的她虽然是迷糊着的,但不代表她是没有思维的,她隐隐约约知道自己是被自己美人师父带走了,也感觉自己迷迷糊糊的吞了什么定西,可是…… 为什么这东西吃了之后会这么疼? 无双想着,或许疼着疼着就疼习惯了,熔岩、天火、雷劫、红晶、木心藤、混沌毒物、冰蟾…… 每一次身体不管是淬炼还是受伤,带给她的都是难以忍受的剧痛,每一块骨头都像是打断了在重新接起来,每一块肌肉都像是碾碎了重新长出来…… 可她还是难以忍受这样的痛苦,尤其是……这次是当着自己新出炉的师父的面。 浑身的皮肤爆发出一股不自然的潮红,浑身充血,手脚都涨打了一半她死死的咬着牙,她不想喊出来哪怕一个音节。 平白就是不想在他面前示弱…… 这次自己不自量力的行为会被他嫌弃取笑的,一定会! 别看他平时那副清冷样子,可心底还不一定多么黑呢! 和敬看着床上的无双一副强忍疼痛的样子,心里一阵无奈,哪怕有再大的气,看着她这幅可怜样子也气不起来了。 手中灵力翻滚,小心的引导着灵力帮她化开药力,这个过程是艰难的,也是痛苦的——对两个人来说。 “啊啊啊啊——” 终于,她再也忍不住,悲惨的哭嚎声响彻天地,假若没有和敬提前布置好的禁制的话,估计整个缥缈峰弟子都会呗这声音吸引过来。 太阳每天照常升起,伴着鸿蒙紫气从东山而来,伴着红色晚霞沉入西山。 缥缈峰还是一如既往的荒凉,一切似乎都和无双来的第一天一摸一样,荒草萋萋,植物疯长,鸟虫在其中欢乐的歌唱,跳跃。 但似乎,又有什么东西再不知不觉中改变了,比如那栋竹木搭建的小屋,比如那满院子的盛开的千日醉,再比如……山上某个女人。 六峰大比已然结束,心动境的比拼在决出五十强之后对无双来说就那么不了了之,她心心念念的仙家宝地也被戚梓沐收入囊中。 后来的挑战赛她也没有继续参加,因为她的一次受伤,在和敬尊者的影响下直接昏睡了两个月! 对此,无双丝毫不敢有异议,哪怕现在已经是她醒来之后的两个多月,她还是乖乖的在缥缈峰休养生息,过着“清心寡欲”的日子! 两个月前她睁开眼睛的第一天,发觉自己身上有了一些变化,当初清然师兄给她下的血脉禁制消失不见,更有一份更强大的禁制将她的灵力束缚起来。 狂暴的灵力在束灵禁制的影响下变得温和舒缓,那些她身体里那些因为天火灼炼受到的暗伤也被尽数修复,整个身体是一种从未有过的完美,舒爽。 “你的力量增长太快,驳杂太多,需要好好沉淀,慢慢巩固,最近久在缥缈峰清修一段时间吧!” 看着她诧异眼神的和敬尊者如是说。 她发誓她当时看到师父眼底的淡青色绝对不是幻觉,不过,这种师徒间的小秘密留在心里就好了。 无双看着《青龙修》的第二个字符,眼睛被一道金光刺痛,灼热的火焰包裹着她,一遍又一遍将她的血肉烧尽…… 这个幻觉让她陷入了一些很不好的回忆,眉心不自觉的紧皱,等她再醒来的时候,青龙修的第二重火炼也就这样被她稀里糊涂的练成了。 自此,无双这具身体也算是水火不侵,刀枪不入了! 无双最近又恢复了每日在梧桐上修炼的习惯,一身红衣,张扬肆意的坐在梧桐枝头,衣衫随风飞扬,倒也算得上缥缈峰的一道奇景。 所谓的“清心寡欲”,无非就是沉、静、安几个字,不动刀剑,不动法器,再和敬的指导下,无双彻底摒弃了打打杀杀这一修炼之道。 更甚至,某些奇奇怪怪的修炼方式也被他折腾了出来…… 清晨早起挑水三担,不借助灵力,不借助法术,从缥缈峰的山底到山顶。 也就得亏现在的她水火不侵,刀枪不入,要不然那根玄铁的扁担,哦呵呵…… 采集露珠,赶在太阳升起之前,从某一种书上收集露珠,灌满和敬的白玉乾坤壶。 乾坤壶,乾坤,乾坤,虽只有一般酒壶大小,可是这东西能容纳的可绝不这么简单啊! 要知道第一天的时候,无双只是勉勉强强在太阳升起之前收集了一个瓶底儿而已! 然后用身体里能调动的天火将挑来的三担水烧开,清洗茶具…… 第一次,无双顶着和敬的黑脸将三担水烧的一滴不剩,就连水桶都还冒着热气。 第一天,还是因为不能精妙的掌控温度,三担水瞬间蒸干。 第三天,无双顶着被烧焦的头发和满身黑眼的衣服敲响了和敬的房门,成功被他扔出去。 第四天…… 第五天…… 采集的露珠是用来泡茶的,天玄宗最好的云雾茶,泡好的茶是用来孝敬师父的,可两个月过去了,和敬还是没能喝上无双这一杯拜师茶。 更甚,和敬甚至直接把她扔在了后山,无双从没见过缥缈峰还有那样的地方,一侧完全是陡峭光滑的山壁,上边一道道纵横交错的沟壑。 仔细看来,那全部都是被剑劈出来的剑痕,坚不可摧的山壁上,每道剑痕都有一尺多深,而据自家师父所言,这些剑痕都是缥缈峰各代弟子练剑的时候留下的痕迹! 这些剑痕…… 无双不敢多看,纵横交错的似乎组成了一副战意凛然的图画,似乎只要看一眼,就会讲你的双目灼伤。 “这些都是师父和历代师祖留下的痕迹?师父您也是在这里修炼的吗?” 无双的心被那剑痕深深震撼,满心满意都是崇敬神色。 “自然,而且你也要在这里修炼,你不是有一把青刹剑吗!不用注入灵力,单以肉体的力量挥剑,什么时候你的剑痕也能有这么宽这么深的时候,你也就能掌控青刹剑了!” 和敬的语气仿佛就是再说吃饭喝水这么简单的事情,好像一点都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无双:“……” “有什么问题吗?” 淡漠的眼神瞥她一眼,瞬间让无双如坠冰窟。 “没有问题,绝对没有问题,师父您放心,我一定好好修行,不修炼有成绝不出这山谷!” 无双信誓旦旦的保证。 “那倒不必,有事情我会派人来通知你,这里吃住自己解决,你先在这里住下吧!” 伴随着他话音消失的是他缥缈的背影,徒留下无双一个人孤寂的享受崖底的冷风。 离开的和敬最终还是没能喝上无双那一杯敬师茶,“别忘了每日的修炼,不要懈怠。” “好……” 无双在心底无声的答应,忽而看见山壁上一道金色流光闪过。 熟悉的颜色,熟悉的形态,又像《青龙修》中繁杂的符文,又像当日师父打进她身体里的咒印。 “这是……龙文?” 无双看着那道明显是和敬留下的剑痕,金色影子若隐若现,透着古老神秘的光芒。 “师父,你该不会是一条龙吧?”(未完待续。) 壁陂 修炼无岁月,这绝对是修炼界的常态。 无双在崖底随心的生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每天看着太阳起床修炼,每日看着月亮休息收工。 以山川草木为居,与鸟兽虫鱼为邻,和青刹古剑为伴,朝食露珠,夕引月华,不知不觉间,世间已过去三载! 这三年来,她的修为仍是心动期,但早已不是三年前的她可以比拟的。 一遍遍锤炼自己的经脉,让它们更加坚韧,灵气在其中游走更加顺畅,畅通无阻。 随着这种悄无声息的变化,她体内所能容纳的灵力储量也比之三年前的时候,上涨了一大截! 不仅如此,在每日单纯以肉体力量挥剑的过程中,她的肉体也经历了一个新的突破。 《青龙修》第一层炼皮,水火锤炼早已成定局,而现在的她,第二重炼骨也小有成就,单论肉体强度来说,可媲美金丹修士,可媲美三阶妖兽。 三年前与方未铭的那一战,现在也只堪堪能挡住她一拳而已! 衍轮回也取得了不小的的成就,第三重秋之轮回——物丰萧索已是大成,第四重东之轮回——血梅俏雪也已经摸到法门。 这一切还受益于山谷里面四季分明的气候轮回,让无双切实的感受了一把四季轮回,生命消亡和重生的自然大道。 山壁上的剑痕又多了无双的一道,约摸她的拳头那么深,和师尊祖师爷他们都没法比,浅浅的剑痕在诸位师祖的比照下,像个蹒跚学步的婴孩儿,颤颤巍巍的学习她日后的每一步。 不过,还略显稚嫩的剑痕已经有缥缈传承的几分风骨,在各位长辈的引导下,试探着挑起缥缈峰的传承。 与师父的金色龙文不同,无双剑痕中依稀可见淡淡的绿色藤蔓,那形态不正是木心藤嘛! 无双第一次挥出的剑融合了木心藤之后,心中的喜悦难以遮掩,不管这道绿芒代表了什么,她的未来都将和木心藤融合在一起! 一只淡青色纸鹤从山谷上方翩跹飞下,落到无双手里变成一张带着金光的符纸,无双看清其中内容,眼底流光划过。 “要离开这个地方了吗……还真是舍不得呢!” 心中有一抹不舍的青丝,出去面临的又是血雨腥风,但那是她必须经历必须扛起的责任,而她相信,她也做好了准备! “木心,青刹,我们走!青刹,可说好以后不能再那样了哦,我们必须同心协力!” 无双抄起青刹剑背在背上,木心藤主动飞快的缠上她的纤腰,脚下生风,几个腾挪就跳上了一侧的山壁,沿着伸出的藤蔓枝条攀爬,不一会儿的功夫就窜到了山顶。 站在高山之巅,俯瞰星云流转,脚下云雾缭绕,身后背负神剑。 无双唇角绽开一个绝美的笑容,她已经取下了脸上的面具,那块伤疤也恢复如初,现今两潭水眸深邃如星空,如深海,亮洁如初。 笑起来勾唇摄魄,薄唇微抿,似有无限邪恶包含其中。 “上边的空气并不比下边好多少啊!” 无双深吸一口气,清新舒畅的感觉立马洗清了她隐藏在心底的那份不安与紧张。 三年来,缥缈峰变化很大,首当其冲的就是整座山的格局,荒山变成了风景秀美,寂寥变成了古朴大气。 随意生长的植物变成了小心安置,精心雕琢,杂乱无章的“土包子”建筑变成了规划有致的青瓦石墙…… 最隐秘却又显得别致的地方挨着两栋小楼,一座是和敬尊者的居所——静思,另一座也就是被层层千日醉包裹的无双的住处,那栋她自己搭建的竹木小楼。 略微有些不协调的搭配,却是别有一番情趣,尊者的静思殿古朴恢宏,朴素的不像一个分神强者的住处,无双的住处则是随心所欲,巧妙精致。 “缥缈峰……这是怎么了?师父竟然把这里建成了这样!” 无双看着眼前景象半天说不出话来,虽然这三年她也是在山上,可谷底与世隔绝,故此缥缈峰这么大的改土动工竟一点也没惊扰她。 往静思殿走的一路上,无双发现了不少的新面孔,筑基以上金丹以下不一而足,各个都是面色愉悦,气息绵长,看见陌生的无双也是微微一笑。 难不成这就是师父三年来的成果?无双心里暗沉,可能师父已经有了行动,缥缈峰也在一点点的重回天玄宗的版图。 无双缸踏入静思殿外围,便被一个面生的弟子拦住,“站住,尊者修行之地,闲杂人不得靠近!” 那人气势汹汹,手中长戟拦在无双面前,旁边一人原本只是站在一旁,无意间瞥见无双面容,脸色剧变。 他急忙拍过来拦住那名弟子,面色不安,看着无双的脸色都不太好了,“可是无双师姐回来了,座下有眼无珠,不认得您,还请师姐不要怪罪!” 无双了然,看样子这几人也都是新来的弟子了,只是心中仍有疑惑,师父他会用不知根底,没有什么忠诚可言的新弟子看守静思殿? “无妨,我一直在外修行,你们不认识也属正常,师父他可在里面?” 无双浅浅一笑,面上毫不在意。 “尊者正在修行,师姐您请!” 后来的那名弟子躬身行礼,态度恭敬从容。 静思殿,也就是当初无双昏迷了两个月的地方。 再次回到这里,无双有种熟悉的感觉,还是那样的素雅,但细微之处可以看出师父对生活品质的追求,五一不精致,五一不舒适。 转过各代祖师爷的画像,无双看见了小心翼翼侍弄一盆腊梅盆景的师父。 黑色金纹道袍,两臂上的太极鱼图案带着神秘色彩,墨发高高束起,露出完美无瑕的俊朗脸庞,他的皮肤已不像是之前那般苍白,反而是变成了健康的小麦色,一双眼睛依旧淡漠,但隐约能看见内里蕴含的野心。 他神情淡然,小心翼翼的拨弄着身前的腊梅,黑色的枝条仿佛了无生机,枝头点点红梅绽放,还带着堆积的雪花…… 他在红梅傲雪的映衬下,更有一种遗世独立,风姿卓绝的气质,他全心全意侍弄红梅,一副绝美的画卷在无双眼前展开。 但是…… 和敬突然伸手,将那红梅抓在手中,狠狠攥住! 枝条断裂,红梅零落…… 他脸上的表情却还像方才充满爱意,怜惜。 “多年不见师父,您还是一如既往的心怀善念啊!” 无双玩味的看着地上零落一摊的红梅,自顾自的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她这态度看得和敬直接拉下来脸,低沉的声音缓缓响起,“这么多年都没学会尊师重道?嗯~” 男人面色不虞,手里还握着半截断掉的枯枝,眼神阴测测的看着无双。 无双看他如此,心跳不自觉的加快了几分,当然不是她对自己师父有什么想法,只是因为师父此时此刻的样子,实在是太……挑战人的心脏了! “师父你也没告诉我要尊师重道不是?”无双挑眉看他,眼底全是戏谑,“师父你这是有什么大动作吗?怎么三年不见你把这缥缈峰折腾成这样了?门口那两个又是什么情况?” “哼!”和敬随手将手里的红梅扔下,一撩衣袍坐到无双身边,“缥缈峰整顿之事在所难免,有些人心里也打开了算盘,所以我干脆就让红樱把他们都凑到了静思殿,也免去许多麻烦。” “把他们放在家静思殿就不是麻烦了吗?干脆杀了一了百了!” 无双转头看他一眼,对他有这种想法颇觉得不可思议,既然心里知道是钉子,还留下干什么? “杀杀杀,你就知道杀!在谷底磨了三年性子怎么还是这幅样子,都干嘛了!” 和敬颇为恨铁不成钢的敲着无双的脑袋,对她这种动不动就打打杀杀的性子很是无奈。 “师父你装什么啊!可别说您是什么慈悲心肠,没人会相信的,死在您手下的那些人更不会相信!” 无双凑近他,呵气如兰,嘴里吐出的话却是“欺师灭祖”。 “真是放肆!” 随着和敬的呵斥,他的大掌已经贴上了无双的脖颈,只要一个用力…… “咔嚓!” 无双冷汗如瀑,看着和敬的眼神快要喷出火来,“师父,你还真是下得去手啊!我可是你亲徒弟啊——” 和敬把手里断掉的腊梅枝条扔下,收回卡在无双脖子上的手,“多余的慈悲却是不必要,但你杀戮太重,虚得克制。” 杀戮太重,克制,杀戮,克制…… 无双心中一直压抑着的那份黑雾逐渐散开,原来,她的心魔一直都是杀戮,一直被其所困…… “多谢师父点拨,弟子知错!” 无双跪下行礼,恭恭敬敬,为感谢自家师父,也是为了自己的愚钝迷蒙。 “起来吧,你可知道这三年里两域发生了什么?” 和敬直入主题,说起了这次的目的。 “两域自打破天剑出世之时,就陷入了一阵疯狂的修炼狂潮,各门派弟子争相外出历练或是纷纷闭关,为的就是在之后的乱世中取得一席之地。” “师父的意思是,让缥缈峰的弟子也出去历练?” “哼!缥缈峰弟子?我还没那个功夫去管那么多,他们目前都是红樱两人负责的,我只要——培养出一个你就好!” 和敬轻蔑一笑,言语作态全是不羁以及对天下的毫不在意。 无双也再次认识到了她这个师父的野心和他平静表象下的疯狂,他想要的绝不仅仅是一个缥缈峰! “师父是想要我外出历练?” 她猜测着师父的意思。 “的确是让你外出,我看你气息绵长稳重,看着之前的伤已经调养好,境界也稳固下来,现在你需要的就是入世,但也不是盲目的入世,我将给你指一条道路,此行能获得什么全看你的机缘了!” 和敬逐字逐句说出他的打算,无双也猜到了他没言明的部分。 她的身份不适合在天玄宗带着,且不说天泉子对她有什么顾忌,光是他的谋求,无双就不适合在这里待太久。 “我明白了,还请师父指点。” “天玄域西南方有一山,名曰壁陂,传闻山上有神树,可医百病,解百毒,为师就是要你去将那神树的枝丫去来,取一截神木。” 和敬大马金刀的坐在蒲团上,讲述了一个很久远的故事。 “神树?真有那么神奇?” “神树一事只是传说,千年前也就是我师尊存在的那个年代,两域出现了一名四处传道,为人解惑的修士,人尊称一声‘赤尧道长’,他教化世人,所以在那个时候,两域有很大的一部分修士都承过他的教化,有一份香火情。” “后来,他消失的悄无声息,有传言说他已经坐化,而他坐化的地方有很大可能就是在壁陂,所以,你此行另一个目的就是找到赤尧道人坐化的地方。” “师父,这赤尧道人有什么特殊之处?” 无双对这个人很有兴趣,这可真是慈悲啊,宣传自己的道义,广收门徒却不强求名义。 “我的书阁里有些文献记载,这阵子你可以在里面看看,也免得什么也不知道!” 和敬很是鄙夷的看了无双一眼,明显就是嫌弃她脑子不好使,莽夫一个! “好,师父……” 无双很无力,这么嫌弃的话当初干嘛要收自己做徒弟! “师父,此时是我独自前去还是可以组队?” “你随意就好,此时牵扯甚多,不宜广而告之。” …… 天玄域最大的宗门天玄宗,也是整个天玄域的龙首,除此之外还有三十六门遍布各地。 天玄域地脉广阔,山野纵横交错,其中壁陂山位于西南,外围丛林密布,是外人难以企及的一片秘地。 壁陂山附近有两个门派,一曰神道门,一曰逍遥洞,另有各门派散步在这里的据点无数,小股匪道猖獗。 因地形险要,毒虫肆虐,这里一般无人踏足,但相对的,这里也成了冒险者的天堂。 每年都有无数的人来到这里历练,不管赤尧道人的事情是不是真的,又有多少人是因为渴望神树的威能慕名前来…… 故此,这里因为这些历练者也形成了一个大型聚居地,衍生了很多新兴职业,神道门和逍遥洞也因此发展成了天玄域的中等门派。 而赤尧道长,此人神秘莫测,神龙见首不见尾,不管是当年突兀出现在两域讲道还是莫名消失,都让人莫不着头脑。 因此,有人怀疑,他根本不是两域的人!(未完待续。) 蒲兰山真是个宝地啊! 千年前,赤尧道长横空出世,在那之前,两域没有任何关于他的消息,就像是这人一片空白。 故此,便传出了他乃是两域之外的来客。 元界土地广袤,两域在其中只算的上是沧海一粟,只因为两域最北端有片无垠之海,非元婴之能无法渡海,也就造成了两域和其它世界隔绝的局面。 这些年来,两域灵气愈发稀少,修士缺乏进阶的机缘,少有进益,因此,和元界其它疆域的联系就愈发少了! 修炼有成的元婴真君要么当一方宗师了开山立派享受供奉,要么寻天玄宗这样的大型宗门当个供奉长老,要么就是各修炼世家的老祖,直接成了一个吉祥物! 其中渺渺可数的几人为寻求大道,横渡无垠海,一般也就直接留在那里了,也带不回外界的消息了。 无双这阵子一直都在自家师父那里翻阅典籍,不光是关于赤尧道人和壁陂善的记载,脸天玄宗天玄宗以及相邻的仙灵域也略有涉猎。 这赤尧道人还真是个厉害的角色,在两域受人尊崇弟子众多,虽是无名无分,但细细算下来,天玄域的三十六门中至少有一大半受过他的传承,这还没有算那些不为人知隐在暗处的关系! 哪怕无双一直都是自私自利,对他此举没什么推崇之意,可对这人也是满心满意的敬佩之情。 一己之力,教化世人,光泽天下,传播道法。 说起来真要细论的话,无双所接受的传承也融合了一部分赤尧道长的道义,甚至更可以说他直接影响了两域的修炼之风! “真是个厉害的人,说起来我要是去找他的坐化之所,还真有点‘欺师灭祖’的嫌疑呢!” 纤长白皙的玉手把玩着一个精致小巧的玉雕,细致的五官,纤侬有度的身体,碧绿色和乳白色相互交合,只有三寸大小,躺在无双手心显得越发莹润。 “修炼修炼,修的不就是资源嘛!那些坐化的强者前辈不也是经这样的过程起来的!” 木心藤蜿蜒盘在无双身前的案几上,眼神雀跃的盯着无双手心里的小玉人,这可是无双特意从和敬尊者那里求来的法术,将来可是要成为她的身体的! “当然了,那些前辈强者坐化,能留下什么好东西啊,约摸着自己死或者飞升之前,早就把身后事安排好了!要不然留着那么多东西给谁呢!” “主人主人,那身体什么时候才能蕴养好啊!我都有点等不及化形了呢!” 木心藤很显然对化形一事极为在意,和敬尊者之前看出此事,主动教授了无双一套术法,以灵石作为躯体,以灵力蕴养直至产生灵智,自然灵“兽”能接住石头化形。 像木心藤这样天地间难得一见的灵物,化形之事其实只需要稍加点拨即可。 只是…… “主人,以后就不能陪你一起战斗了呢!好可惜~” 木心眼泪汪汪的看着无双,花蕊上带着几滴雾蒙蒙的露珠。 “好了,我自然会去寻找新的武器,你是天地灵物,也是我的伙伴!” 无双眉眼弯弯,看着木心的眼神温柔似水,说话的语气更是无限包容宠溺,看的旁边的青刹剑只翻白眼。 如果它这幅剑样子有眼的话! 其实没有木心提出这件事无双也要早做打算了,木心藤原先的样子自己能把它作为兵器,但是自打它灵智全开之后,她实在是做不出用它的身体去对敌这种事了。 兵器是必须要去寻找的,这个主要还得看缘分,至于现在,无双冷冷的看向一旁安安静静的青刹剑。 那眼神,如刀如剑,万千寒光从那双深邃的眸子中直射出来,让走过尸山血海的青刹剑都忍不住后备冒冷汗。 无双看着它那副装死的样子,心中暗暗盘算,别想着装死就能逃过! 之前自己修为不足无法掌控青刹,这厮一遍又一遍的引诱自己的心魔,让她不止一次的陷入万劫不复之地,这笔账,她会和它慢慢算的! 作为一把存世不知道多少年的灵剑乃至与神剑,它怎么可能没有生出灵智?还装死,为的是什么自己还能猜不透吗! …… 黄沙路漫漫,苍云翠有时。 无双领了令牌,包袱款款的离开了天玄宗,独自一人单身上路不带走一片云彩。 本打算约几个同伴同性,但想着这次去壁陂事关重大,随意组队自己是在难以放心。 交情好的可以交付后背的那几个,若最近闭了个关,暂时恐怕是不打算出来了,红樱和大师兄形影不离,两人正在忙活缥缈峰的重建工作,每日一应事物压在身上,外出历练一事…还是省省吧! 至于戚梓沐,最近画眉尊者给她布置了一堆奇奇怪怪的任务,这厮忙的焦头烂额,无双帮不上忙也不想去打扰他。 其实这也算是修士的常态,大家各自闭关,清新修炼,共同进步,偶尔有个小聚交流感情,多好! 不亲不疏,不远不近,相互之间却是有份牵连,这也是最安全的一个距离。 不管如何,现在的情况就是无双一个人一个人踏上了去壁陂山的路。 一路上,无双看见的最多的就是各门各派出来历练的弟子,不管是艰难重重的秘境,还是险象环生的苦寒之地,都成了修士们眼中的宝地。 “还真是疯狂呢,人的潜力还真是无法想象~” 无双看着蒲兰山秘境入口被挤得水泄不通的景象,心里的震撼是无法言说的。 “唉,我们还是快点赶路吧,这样的情况也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壁陂……” 无双正打算转身离开,却见不远处几人似乎是发生了争吵。 几人身着淡蓝色道服,看样子应该是门派的弟子服,身姿挺拔,气度不凡,甚至就连和对方争吵时也不失风度,虽然处境不妙,但那种临危不乱的倔强眼神却是让人心生好感。 而这场口角的另一方,三个彪形大汉,姿态狂放,行为不羁,骂骂咧咧口不择言,更甚者有一人对着方才一群人中一个秀美的女子动手动脚…… 这,现在的好人坏人差别这么大,都到了让人一眼就能分辨出来的地步吗? 旁边围拢的一群人面色各异,有的满脸愤愤不平,看着就要冲上去说个情理,打抱不平,有的则是抱臂旁观,表情高深莫测。 看来,事情有些不对啊!无双暗衬。 “光天化日之下,竟然还有这样的行为!你这人的手是往哪儿放呢?啊啊!还放,还摸!给我住手,不许欺负女子!” 无双正在想着这一群人到底有什么盘算的时候,忽听得一声怒喝,一个身影飞快的从她身后闪出,冲上去和那彪形大汉争斗起来。 无双挑眉,觉得这事情还真是有意思起来了,还真有人按耐不住上去打抱不平了呢! 仔细一看那人是个面容稚嫩的少年,修炼之人基本能永葆青春,如果你愿意的话,之所以无双能看得出这是个少年,只因为对方脸上就带着一种处事未深的稚嫩,还有……白痴的往陷阱里跳的莽撞。 是的,就是陷阱,刚才两房人马的争吵,只是一个诱骗修士的陷阱。 这时候那边的局势已经有了变化,那三个大汉拉住少年纠缠不放,要少年给他们一个交代,虽是身形莽撞,可真说得上是舌灿莲花,口若悬河…… 硬生生把那少年给绕进了坑里! 而另一样的几个青年和那美貌女子直接没了动静,甚至那三人都没在关注几人,反倒是一个男人不停的拉着少年,那神情分明就是硬拉着少年入伙,而那名美貌女子不停的在旁边嘤嘤哭泣,梨花带雨…… 反观那少年,早已经被那两方人马绕的晕头转向,分不清东西南北。 “唉,又一个中招的可怜人!” 无双听见旁边有人感叹,语气颇为惋惜。 这下无双来了兴致,“怎么这位道友,他们难不成还不是第一次吗?” 那人看她一眼,看她仪表堂堂,不似心胸狭隘之人,便也不隐瞒,滔滔不绝的讲起这一伙儿人的事情。 “这位道友有所不知,这些人在我们蒲兰山也算得上是出名了,虽然面上两方人马没什么交集,可背地里谁不知道他们都是一伙儿的,骗着外来的修炼者进蒲兰山,进去之后便是任他们宰割的鱼肉!” “这样的事情没人管吗?” 无双被他说的事情惊呆了,虽然知道这些人是在设一个圈套,却也没想过这些人还是人尽皆知的“惯犯”! “管?哪有人管啊!那几个人是附近一个宗门的弟子,谁敢管!” 男人语气颇为不屑,“最近修炼者多了起来,这些人也越来越猖獗了!” “那就任由他们到处招摇撞骗?这样下去,蒲兰山还会有修士前来吗?” “怎么不回?蒲兰山再不好,这里也是有些传说吸引他们过来的,再说,要是你在这里丢了面子,你会到处招摇吗?” “就是,大哥说的是,要是那些人不来的话,这蒲兰山的资源还没人来和我们弟兄们抢呢!哈哈哈……哈哈哈……” 身旁看着两人说话的一名壮汉开口,豪迈大笑,洒脱大气。 “这位道友言之有理,且依我看来愿意上当的人恐怕也不多吧,要不然就是再麻烦,也会有人收拾他们的不是?” 无双继续关注着中央的局势,对着身边那人说道,这时候她才发现身边这人异于常人的地方,虽然摆出一副随意不修边幅的样子,可一双鹰眼锐利,精光四射。 无双暗衬,看来这人和自己一样,也是隐藏身份啊! 无双此次外出历练,仍旧选择了男装打扮,稍微画一下妆,改变一下自己平日那副肆意妄为的姿态,几乎就是变了个样子,从头到脚换了一个人! 虽然音容相貌,身形姿态瞒不过修士的耳聪目明,可如此一番路上省去不少麻烦,在她没有强大的实力在两域横着走的时候,她一向谨小慎微,尽力避免麻烦。 “所言不错,很长时间他们都没有猎物上钩了,这么多天还是第一个傻小子呢!” 男人眼中流光闪烁,上扬的嘴角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嘲讽。 “我看没那么幸运,看那少年虽然稚嫩,修为却不低,且身上法宝众多,一看就不是寻常人家子弟,身份非富即贵,看样子,他们这次要踢到铁板了。” 无双眼神在那少年身上流转,不乏幸灾乐祸的意味。 身边那男人看她一眼,似是对无双的观察力吃惊,这才仔细打量她,当然也看出了无双隐藏起来起的某些东西,嘴角一抹意味不明的微笑,这下子有的玩了! “的确,看他处事手段稚嫩,应该是第一次出门历练,加上他身份贵重,身边必定有随行之人,呵呵!” 两人对视一眼,都是一副幸灾乐祸的看好戏态度,然后排排站静待事情发展。 果不其然…… 没一会儿的功夫暗处跳出来几名卫士模样的人,为首之人耳廓面方,浓眉大眼,浑身一股铿锵不屈的浩然正气,“大胆贼子,竟敢在这蒲兰山坑蒙拐骗,真当这里无法无天了吗!” 他这一生厉喝,让众人吃惊,不为别的,这因为这男人的身份,他是蒲兰山执法队的队长,铁面无私,冷硬无情,素来以一张黑脸为人所知,铁判官铁卞是也。 “竟能引动铁判官出手,想必这少年人的身份还要神秘啊!” 身边男人感叹,顺便为无双普及了一下蒲兰山执法队的事情。 蒲兰山秘境众多,天材地宝虽不能说遍地都是,可数量也是让人吃惊的,可以这么说,只要你有能力在蒲兰山活下来,那么,进山一趟绝对不会空手而归,相反,口袋慢慢不成问题。 这样的大环境之下,修士之间因为这样那样的问题矛盾也就多了,附近的门派私欲太重,威信不足,也就衍生了执法队的存在。 而这位队长,不得不说也是个传奇人物,当然,关于他的事情不是我们现在要关注的,暂且放下不提,再接着说此时事态的发展。 两方人马看见是铁判官出面,心中便是一个“咯噔”,气势上就弱了几分,面色很不好看,其中还有一个青年妄图恶人先告状,不过他们那点小把戏都是玩腻了的,哪里还有什么新意。 那少年似乎现在才反应过来自己是被人骗了,刚开始的时候看着铁判官的眼神还是懵懂不知所谓的,回过神来看着那些人更是恨不得上去踢两脚,所幸被铁判官拉住这才免去一场纷乱。 不知道是不是无双的错觉,总觉得那少年看她的眼神很不好呢!(未完待续。) 你,你,还是我三人组(文风略微诡异,万望朋友们能接受) 世界上事情的发展都可以媲美任何一场精彩绝伦的戏剧。 无双是一直坚信上面这个说法的,而且有越来越坚信的势头。 上一秒还是双方骗局诱骗了一个单纯稚嫩的热血少年,下一刻就成了铁面判官勇斗骗子团伙。 不管事情如何诡异的发展,总之那伙骗子被铁判官拘捕起来了,反应过来的少年也用向铁判官表达了自己的感谢之意。 无双看完了事情的发展,也不欲在此多留,拜别身边还算是聊得来的朋友,转身就要离开了。 “道友留步,不知道友这是要去哪里呢?我能不能邀您同行?” 身后的男人叫住无双,“我的目的地是南边的流川,不知是否与道友顺路?” “你怎么能确定我的目的不是蒲兰山?” 无双很好奇。 “你要是想进蒲兰山的话,如何会放过和我们兄弟打听细节的机会,而你从北方来,风尘仆仆,我就大胆的猜测一下你的目标是在南边好了!” 男人平淡无奇的脸上流出的自信让人折服,就连刚刚还有些猥琐的举动也换成了昂首挺胸,自信满满。 “是在南边不错,不过却不是流川,同行之事就不必了,我不喜欢。” 出乎男人意料的,无双拒绝了,他愕然愣怔在当场,“为何?” “我不喜与人同行,没有别的意思。” 意识到自己的态度容易给人造成误会,无双开口解释。 “原来如此!”男人洒脱一笑,只是眼底流光意味不明。 “我就知道是你,见死不救不说,你还嘲笑我!” 没头没脑,天马行空的一句话打破了两人略显尴尬的气氛,顺着声音看去,却是刚才那被骗的少年恶狠狠的瞪着无双。 原来刚才那眼神真的不是错觉啊!无双苦笑,不知道自己哪里惹着那位主儿了。 “道友此意我不甚明白,还请道友言明。” 无双对着少年抱拳,经历谷底的磨炼以及师父的指点,她已经不是那个一言不合就动手的人了! 当然不能排除少年的背景深厚,惹到他可能会有不必要的麻烦…… “刚才,就是刚才,你明明看着那些人调戏那女子却不出手相助,还有我被他们缠住的时候,你还,你还嘲笑我……” 刚开始少年的态度就像是一只强硬的把自己伪装成猛兽的小猫,看起来有种让人莫名心软的感觉,不过…… 说到最后红了眼眶是怎么回事?无双敢发誓,她绝对从少年的眼神中看出了委屈! “我没嘲笑你。”无双很认真的解释。 “你明明就有,看不起我……” 少年显得更委屈了,那副哄小动物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我真没有……” “你就是有!就是有!” …… 时间就在两人毫无意义的对话中悄悄流逝,看得旁边的意外一人眼皮抽搐,不得不压抑下拉开两人的冲动,主动上前搭话。 “两位听我一言,你们在这吵这个问题不觉得有点……太无聊了吗?” “……”安静,诡异的安静。 三人还是找了一处地方坐下来细谈。 酒楼、茶馆、客栈、乃至路边摊,到处都是修士喜爱的相互交流的场所,蒲兰山周边更是数不胜数。 “所以说你是第一次从家里出来历练?而且没带着任何护卫?” 无双看着少年询问,心底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一番交谈以后,三人也算是互通姓名,说了各自的身份。 少年是某个世家的子弟,准确的说是继承人,性格……单纯,却有一颗侠义之心,难听点就是……傻。 这次他主动向家人求了出来历练的机会,且没带什么护卫,不过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护卫不都在暗处嘛!当然没有必要的特殊情况,他们是不会出现在他们单纯的小少主眼前碍眼的。 至于另一个男人,身上有伪装,脸上有易容,藏头露尾,鬼鬼祟祟…… 他是无垠海公孙氏的一个旁系子弟,也就是一个散修。 说起公孙氏,其实也属于天玄域三十六门的一门,当然不会因为他属于世家便不计算进去,其实三十六门就是如此,只要你的势力够实力,哪管你是世家还是门派,皆可名列其中。 三人也算是有了个初步的了解,至于更详细的内容,没人会主动说出来的,哪怕无双也用上了之前的名字——华凌,身份则是天玄宗的外门弟子,郁郁不得志还被人欺压的那一种。 少年叫陌颜,据他自己说的,男人叫公孙衍,也是据他自己说的,至于是不是实话,谁在意呢! 不过男人的姓名还是给无双留下了一个好印象,无外乎其它,道衍师兄,可以说是她心底最美好的一部分…… 于是乎,三个人在茶馆里面东拉西扯,畅谈古今,引经据典,胡说八道,最终不知道是怎么个发展轨迹,定下了三人一起往南走这样的人决定! 当然,无双的目的是壁陂,公孙衍的目的是流川,陌颜小可爱……他反正都是出来历练闯荡一个“侠名的,往哪儿走对他来说,无所谓! 当然是要紧跟偶像了~ 偶像是谁?答曰无双。 这个来源其实还要说到昨天下午的时候,在蒲兰山系周围的某个小道上,无双无意间救下了一名被欺负的女修,女修虽算不上手无缚鸡之力,但耐不住对方人多势众。 而她“英雄救美”的这一幕刚好落在了单纯却拥有一颗侠义之心的陌颜眼中,无双便理所当然的成了陌小颜心中的英雄。 好巧不巧的第二天,又遇上一次女子被人欺负的情况,陌小颜为了不在自己偶像面前丢脸,主动出手,顺利的……掉进了陷阱里。 陌小颜悲愤欲绝,这时候无意之间瞥见偶像似笑非笑的眼神,便意味自己被看不起了,于是陌小颜爆发了,也就误打误撞的认识了自己的偶像,当然也知道了自己之前的行为是多么傻缺! 不论事情的发展有多么匪夷所思,在陌颜水亮亮的大眼睛下,三人同行这件事就这么被定下来了,当然,顺带着还有公孙衍一个人。 “你那个兄弟呢?不和我们一起吗?” 第二日三人包袱款款的在城外山下集合,无双看着独自一人前来的公孙衍,好奇的问。 “当然,他在蒲兰山还有别的事情。”公孙衍理所当然的说。 无双对此没什么要说的,同行就同行吧,反正事情已经这样了,既然在蒲兰山还有别的事情,他咋就没留下呢? 一行三人就这样踏上了他们的旅程,一路上的经历精彩纷呈,这里不加赘述。 “华大哥,前面不远就是乌遥城了,离着流川也就是两三百里的距离了!” 陌颜经过一路上的磨砺,相较于之前的稚嫩青涩,现在的他更加纯熟,更加让人放心,但没有改变的是他那颗让人不知道该说什么的赤子之心和“侠”义之情。 无双很好奇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家族能养出这么一朵奇葩,难道对待继承人的教育上不应该是严加教导吗? 就像是当年她大哥,大皇子月荣一样。 再不济也不能养出这样一个单纯的傻孩子吧,无双的思维已经朝着家族斗争,修炼界的夺权那部分去了…… “那好,咱们就快些赶路,到乌遥城休整几天在往前走,公孙兄意下如何?”无双转头问一边的公孙衍。 “自然可以,华凌你不打算去流川走上一走吗?”公孙衍邀请,本以为又会遭到拒绝,却没想到无双竟然答应了! “真要进流川?”公孙衍直视无双,或许想听从她嘴里说出反悔的话。 “当然了,此次出来本就是历练,历练一为了磨练自己,二为了闯荡名声,我一无修为,二无名声,当然要想办法去寻找这两样了!这流川虽然凶险,可机缘不就是险中求吗!” 无双理所当然的说,好似她本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寻求机缘,闯荡名声。 其实她之所以改道去往流川,其实只是想到了一件事,传说赤尧道长便是在这一带坐化,壁陂的可能性虽然很大,但附近的地方也不是绝无可能。 而这些地方中,流川这条河的源头就是在壁陂,两者算得上同根同源,而流川在修士的心中,也是一个很奇妙的地方。 不过,话虽如此,无双之所以转到去流川的原因还有一个,她在师父的书阁之中发现一本手稿,手稿残缺不全,首尾不明,无双依稀可以判断那是他的祖师爷和赤尧道人的通信,在这本手稿里,她隐约看见过一次“流川”。 这样想来,哪怕最后的目的不是流川,此地也和赤尧道长有些关联,当然师父不可能没有发现这一点,也有可能就是让她自己去找。 不过师父的意思她虽然还不能猜透,但是流川,她还是要进去探看一二的。 “那好,既然这样,我们就一起去流川好了!”公孙衍拍板决定,同时用隐晦的目光示意前面兴奋的陌颜。 乌遥城。 “什么!你们进流川不打算带着我吗?你们怎么可以这样,我们不是同生共死的好兄弟嘛,你们怎么可以这么无情的抛下我一个人!” 某个酒楼,窗外人群喧闹,熙熙攘攘,街上偶有三五成群的修士走过,高谈阔论此次的修行如何如何,更有繁花朵朵,静静开放,娇艳美丽,装点着这座城市。 窗内有人一个人吃饭喝酒,有人相对而坐,当然更多的还是一大伙子人聚在一起,品尝美食,美酒…… 气氛和谐的不得了,突然一道尖利的质问声打破了这份美好,吸引的众人频频侧目。 这人也就是得知两位好朋友不打算继续和他玩的陌小颜。 事情是这样发生的,无双个公孙衍两人决定要去流川后,不约而同的认为以陌颜那性子,对他而言太过危险,不宜带他同行,为了这个脑子一根筋的家伙不闹出什么别的事情,两人决定据实相告,于是…… 陌小颜委屈了!他很委屈! “合着你们就是觉得我傻就是了?华大哥你也这么认为吗?” 陌颜听完两人的解释更生气了,要不是还有那么一点点理智压着,估计他都能直接暴走。 “陌颜你听我说,我们没有那个意思,只是觉得流川太危险,你又是第一次出来历练,难免经验不足,还不是怕你应对不过来,有危险嘛!” 无双解释,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心软了,对这个单纯的少年总是很有耐心,当然她更想看着他一步步成长为一个可以顶天立地,可以处境不变,笑看风云的强者。 听了无双的一番话,陌颜的确平静了下来,不得不说偶像的作用是强大的。 此刻少年安安静静的跌坐在椅子上,整个人好像没了一直以来那种阳光的有点二的气息,他出奇的安静,出奇的沉稳,甚至好像就连他身边的空气都安静下来,不在喧闹。 许久,他终于开口了,直视着无双的眼睛。 “华大哥,我知道,这一路上我和你们学到了很多东西,看过了这个世上人生百态,我也认识到了我刚出来时那种傻乎乎的侠义之心有多么傻,我也知道这一路上要是眉头你和公孙大哥,没有暗处我父亲家族里安排的那些人,我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暗处的人欣慰,少主长大了,终于发现他们的存在了…… “所以我更要努力了,不仅仅为了我自己,还为了这么多照顾我的人,我不能辜负他们的期望,也不能辜负华大哥你的期望。成长不是一朝一夕的,我相信这流川之行我能应对,虽然不会像大哥你说的从容优雅,笑看风月那么简单,或许会把自己弄得狼狈,弄得没个人样,甚至受伤……” “但,这是我必须要走出的第一步不是吗?因为害怕就不去做了那不行,更不是我陌颜的风格!” 陌小颜信誓旦旦,雄赳赳气昂昂的保证,又恢复了元气满满的样子,看的无双和公孙衍心里嫉恨不已。 他们两个都属于少年老成型,何况现在也绝对算不上少年少女了,心机深沉、心狠手辣、杀人如麻这样的词语用来形容他们再合适不过,元气满满?那是和他们有半点关系的形容词吗? 不过就算这样,也耐不住他们羡慕啊! “那好吧,我们会尽量多照看你的,还有你身后那些人,如果他们也同意的话。” 两人对视一眼,终究还是松了口。 该说陌小颜很幸运吗?他是一个很好很好的少年,他遇上了两个人,很坏很坏的人,但幸运的,他们两个是心怀善念的坏人!(未完待续。) 流川,流川 流川,顾名思义这是一条河。 这条河蜿蜒曲折盘踞在天玄域的西南部,甚至还顽强的改道进入了仙灵域的交界处。 这条河不知起源于那一年,但不可否认,在数数万年的时间里,她养育了两域南边这片几乎算的上是荒无人烟的土地,给这片土地愿意了生机。 但不知从何时开始,流川开始拒绝外人进入,这里的外人不仅仅是指南方地域以外的外来者,也包含了南方本土生长的人。 简单来说就是流川被一股毒瘴包裹了,凡是接近流川的人无一例外都向这条“母亲河”献祭了自己的生命。 关于这样的现象,修炼界不断有新的猜测说法接踵而出,有人说修士的索求无毒惹怒了她,有人说守护流川的神灵抛弃了南方的人…… 这些说法无一例外都带着些许神秘色彩,其中守护流川的神灵形象一直被认为是一名慈祥的女神,用自己的仁爱之心守护着这片土地。 当然,更多的人对这种说法嗤之以鼻,在世俗界神灵庇佑这样的话能让人相信将来的某一天会有福祉降临,但是在修炼界…… 当你有了区别于常人的力量之后,随之而来的是与力量持平甚至于凌驾于力量之上的野心,简称不自量力! 所以,大多数的修士对女神的传说是嗤之以鼻的,他们坚信只要修炼有成,他们在将来的某一天也能凌驾神探之上,而成神之后,谁会在乎这片算不上丰饶的土地? 所以说,自私,其实是人类以及所有生灵印刻在骨子里的劣根性! 前面不远处是一片迷雾,混沌迷梦看不分明,周围粗壮的植物树干像是夜间肆虐的妖魔,向每一个过往的行人深处它们的魔爪,张开它们的血盆大口,等着将这些美味的食物吞吃入腹。 脚下是错综复杂的树根,多年的疯狂生长甚至已经分不清它们的源头在哪里,但切实给无双他们带来了无尽的麻烦。 “啊,有鬼!有鬼找我的脚……” 黑暗里,陌颜颤抖的带着哭腔的声音挑战着无双两人的神经。 说真的,这孩子能坚持到现在才崩溃完全出乎了两人的预料,不过即使是这样,也没有给两人被雾霾遮盖的心灵带来哪怕一抹阳光。 “冷静冷静!只是树根而已!” 无双一边安慰着被吓到的少年,一边挥剑把缠住他脚的树根砍断。 她觉得越来越不好了!这不是指她的心情,而是事实。 “公孙衍,你没有能接进流川的办法吗?还是说我们也得跟那些前辈一样,将生命献祭给女神?” 无双不无嘲讽的对前面不远的公孙衍说,手上不忘加快动作把陌颜拉出来。 “为什么河边会有一片树林?还有这么多奇怪的树根~”陌小颜吧一边扒拉这缠着他的树根根须,一边委委屈屈的哭诉。 周围全是参天大树,哪怕河边植物生长比别的地方茂盛,可也不应该长出这么多参天巨树,甚至它们的树根、枝条已经可以独自觅食! “流川外围是有一片毒瘴的,只是我没想到我们刚好回进了这片毒瘴。” 公孙衍云淡风轻,那从容的模样好像他们不是身处一个随时会失去生命的地方。 “你……” 无双觉得自己恐怕很难完成师父的对她的要求了,修身养性什么的,实在是太难了! 疾风如影,身法灵动,眨眼的功夫无双已经到了公孙衍身侧,两人缠斗在一起,打的不可开交。 更准确的说是无双但方便攻击公孙衍,而公孙衍只是一直在不停的躲,不停的闪。 打了一会儿,无双心里那股气也消了,最主要的这样打下去也没什么意思。 “快说,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怎么才能进进流川,又或者怎么离开这?快说!” 无双禁锢住公孙衍的脖颈,那捏住他的命脉,泛着寒光的短剑贴在公孙衍的皮肤上,映着无双扭曲的面容。 “好,我告诉你,只要你和我一起进这流川。” 公孙衍那张平淡无奇的脸上勾出一抹神秘的笑,好像是将生死置之度外,又好像是是认准了这把短剑伤不了他的性命。 “你费这么多功夫就是为了让我进流川?”无双对他这样的行为感到不可思议,“我不是决定要进去了吗?” “你是决定要进去,可你身后还有个麻烦。”公孙衍看向一旁早就因为两人无故打起来而不知所措的陌颜。 “既然这样……保护你们家少爷的,出来把他带走,要不然我杀了他!” 无双对着空气大喊一声,眼中红光闪烁,整个人完全变了一个样子,危险,嗜血,像一把锋利的剑。 果然,暗处有人如同鬼魅一般显出身形带走了呆愣中的陌颜,一个领头模样的人对着二人抱拳示意,接着又像是鬼魅一样没了踪影。 速度快到被带走的陌小颜脸拒绝的机会都没有。 这片鬼蜮一样的树林再次恢复寂静,只剩下了公孙衍和无双两人静默的看着对方。 周围的雾气越来越浓了,浓的无双都察觉出事情不对这下她可真是后悔死了,好端端的直接去壁陂不行吗,来流川找什么死! “我真是信错了你!” 失去意识的最后一秒,无双冷冰冰的瞪着一脸淡然的公孙衍,心里不断的骂自己傻。 还好意思说陌小颜傻呢,自己不还是比他更严重,甚至把自己都折在里面了…… 公孙衍看着失去意识的无双,上前接住她,往她嘴里喂了一颗不知道是干什么的药丸,然后扛起昏迷中的无双走进了丛林深处。 他背上扛着一个人,却丝毫没有折损他的从容优雅,在浓郁的化不开的毒雾中穿行如入无人之境,毒瘴遇上他好像都收起了自己的爪牙,乖乖的盘踞在自己的领地不敢放肆。 他一直往前走着,好像没有尽头,脚下容易被绊倒的那些盘根错节的树根对他来说丝毫不成问题,渐渐的,周围的背景也从有些妖邪的大树变成了比较正常的泛着水雾的河边。 无双昏迷的时间并不是很长,可以说在被公孙衍扛起来没过多久之后她就醒了,所以说她是全程看见了公孙衍的异常之处。 这片毒瘴树林对他没有半点影响,自己也没有受到影响,无双想起还有半颗没能全部消化完卡在自己喉咙里的那颗药丸,明智的决定不问了。 看着眼前突兀出现的大河,奔腾不息,波澜壮阔,反正那种震撼是让人难以想象的,这片水域上游不远处就是瀑布,又因为河床的坡度比较大,所以这一段水流湍急,更有种让人觉得“奔腾”“淋漓尽致”的感觉。 至少无双是这么认为的,她已经习惯了缥缈峰的瀑布,乍一离开这么久的时间让她很怀念,很不适应。 当然,还是不能忽视自己现在的状态的,被公孙衍这个混蛋抗在肩上像什么话! “放我下去!” 冰冷的嗓音在公孙衍耳畔响起,仔细听还有几分不自然,这种反差很是愉悦了他。 他步伐好像变得更轻快了,“怎么,现在才想起来挣扎不会有点晚了吗?” 也就是说他早就发觉无双醒过来这件事了。 “这就是流川吧,既然已经到了还不把我放下去?至少你的目的已经达成了不是吗?” 无双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慢慢的都是对这个变态的嘲讽。 她觉得很不可思议,当初为什么要答应和这个家伙同行,为什么要和他一起进流川,还是说那个时候他的阴谋就已经开始了? “这样的速度比较快!” 和无双对他没什么好脸色不同,公孙衍似乎挺喜欢不断的打击讽刺她的,似乎看到无双吃瘪对他而言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而事实也的确如此。 无双决定无视这个混蛋,她一遍遍的告诉自己这样还省下自己走路的功夫,但哪怕是这样,心里还是没能好受哪怕一星半点! 无双就这样用一种诡异的角度观察着流川这条神奇的河,很不幸,她什么异常也没发觉,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这都是一条普通的再不能更普通的河了! 但是修炼界的任何东西都是这么无理取闹,比如说不是所有的秘境都是和混沌大阵或者流焰山那样突破人的极限的,毕竟无论你处在什么样的地方,天地永远都是那样的,它们不会因为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的生灵厉害与否产生巨大的变化! 大多数秘境皆是如此,哪怕它们内有乾坤,别有洞天,有什么这样那样的神灵或者先辈得道者在此居住、炼丹、生活、讲道……甚至这片土地直接是他们开辟的一方小世界,这些秘境也不回把自己搞得多么特立独行。 除非,你是想死了…… 废话这么多,无非就是想说明流川,至少无双眼前的流川此刻就受一条普通的河。 如果非要说她又什么不同的话,那就是她孕育了一代又一代的南方人,甚至是孕育除了天玄域最不可思议的文明——巫术。 就是若一开始修炼的那个巫术,它的起源地就是在流川这一代的某个种族,现在她有点遗憾没能和若一起来了,虽然她绝对经历这么多代人的传承,那个族群会变成什么样还不确定…… 无双的脚再次接触地面的时候,两人已经到了上游的瀑布那里。 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 因为地形和流域的关系,这片瀑布和缥缈峰的比起来更壮阔,更巍峨。 “来这里干什么?跳进去吗?” 无双凉薄的看着身边那副清高的公孙衍,之前那一点因为名字对他的好感和好奇心全部化成了泡沫,早就不知道飞了哪里去了! “当然,你怎么猜的到的?” 公孙衍理所当然的说,甚至还有些不可思议的看了无双一眼。 “……”还真是要跳下去啊! 然后,事情不知道以什么诡异的发展方向就成了他们两个携手跳进了瀑布。 然后的然后,无双就陷进了一个奇妙的境界…… 没有什么宝地,没有秘境,没有水下宫殿,没有龙宫,只有缠绵不断地水草和错综复杂的石头。 无双彻彻底底享受了一把《青龙修》中龙可以在水中遨游的感觉。 瀑布下面的深潭,水流这么急的地方竟然还能长出水草,无双觉得很不可思议,但事实摆在她面前,缠绵不断地水草几乎要把这片水域给淹没了,它们首尾相连,甚至找不到尽头,拦在无双和公孙衍面前,困住了他们的去路。 “这下怎么办?” 无双示意公孙衍。 本以为这厮肯定有什么兵不血刃的解决办法的,就像之前穿越那片毒瘴森林一样,却没料到他直接抽出武器来和纠缠的水草打了起来! 准确的说也不算是打,因为水草是不会攻击的,它们只会用强大的自愈能力一遍遍的恢复自己的身体,然后继续在两人周围形成一个“囚笼”。 它们甚至没有攻击这个意识,但它们却还水里最致命的存在。 “唰!” “唰!” “唰!” 一剑又一剑,水里狭小的范围青刹施展不开,无双只好拿出自己随身的短剑,不停的将靠近她的水草一边又一遍的砍断。 砍断,生长,砍断,生长…… 这样的循环一次又一次的上演,重复。 终于…… “混蛋,这鬼玩意儿还会缠人,她缠住我的腿了!” 被水草缠住行动不便的无双挣扎无果,无奈只能对着一旁暂且算得上同伴的公孙衍求救。 听到无双声音的公孙衍一愣,转头去看被困住半边身子的无双,虽然还能动弹,继续攻击,但是可以想见这样下去她一定会被那些水草杀了的! 不过,更让他好奇的是,这个华凌能在水底说话?真是有趣呢! 他现在的状态比无双不知道好了多少,水草虽然烦人了点,可也还算是游刃有余,更重要的是,他没被缠住,还是行动自如的! 心情很好并有种找到新玩具的心态的公孙衍决定去帮一帮她,不仅仅是好不容易抓来的人不能就这么死了,还有就是关于她能在水里说话这件事,很有趣不是? 无双在一次砍断了靠近的水草,甚至缠住她的也被她弄断了两根,看着姗姗来迟,满脸假笑的公孙衍,气不打一处来。 “公孙衍,不管你要我进流川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但现在,你要是见死不救或者故意折腾我的话,我也保证不会让你如意!看你再找一个人需要多久!” 无双觉得自己这样的威胁实在太傻了,可现在这是她手里唯一的筹码,甚至还不能保证这筹码管不管用。 她真是丢了缥缈峰众多为祖师爷的脸了~(未完待续。) “龙”宫? 清澈冰冷的水包裹着无双和公孙衍的身体,柔软且有韧性的水草在他们周围缓缓起舞,阳光穿透层层水波投在潭底…… 多么美好的人间仙境啊…… 但事实上呢?冰冷的水几乎要夺去他们的生命,哪怕身体强度在大,这个水潭的温度也让他们撑不了多久了! 乱糟糟的生长茂盛的水草像是恶魔似的,一点点无意识的束缚他们的自由,夺取他们的生命…… 就连投照在潭底那些鱼鳞一样的光斑,也一闪一闪的似乎映照着他们的死亡。 唰—— 公孙衍很轻易地隔断了缠住无双的水草,惊魂过后,两人终究选择了暂时的合作,至少现在他们得互相依靠才能离开这个鬼地方! 无双不知疲倦的挥着手里的短剑,胳膊都酸了,眼前只有无数阴暗的绿色,她从来没觉得代表生命的绿色也有这么恐怖的一面,生命有时候也是死亡的哀鸣。 后背传来的温热触感是公孙衍,那个一直都莫名其妙的人,现在,就选择相信他一次吧…… 无双这样想着。 她们两个互相配合,不停的砍杀阻挡住去路的水草,不知疲倦,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道前面还有多少这样的东西等着他们,也不知道水草的背后还有什么…… 前路,都是未知的。 长时间做着同样的动作,无双觉得自己完全是机械式的重复,看见靠近的绿色、抬手、挥剑、砍杀! 终于在很久以后,一束光穿透了阴暗的绿色照在了他们的心上。 “快点,很快就能出去了!” 无双兴奋的对着身后的公孙衍大喊,整个人一瞬间精神饱满,看那样子似乎再杀这么多水草都不成问题。 两人不约而同加快了速度,哪怕,他们都知道后面的路恐怕没有想象的那么好走。 但至少,看见了希望! 在身体彻底脱力的前一刻,阻挡在两人面前的水草终于被清理了个一干二净,当然不是说它们都死了,它们的根还在那里,而且再一次长得很旺盛,只是不能触及已经逃出生天的无双两人。 雕栏玉砌,美轮美奂,金碧辉煌,水光潋滟晴。 无双还没喘过一口气来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龙宫?水下宫殿?抱歉,她只能想象的到这样的形容。 水凝结出来的各种材料堆砌而成,光线穿过之后散发出皎月一般的光辉,宫殿拔地而起,宏伟壮丽,但细微之处又能看见独特的精致小巧。 无双也不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至少她还是一国公主,受尽宠爱尊敬的那种,再不济天玄宗的建筑也是能媲美殿宇楼阁的。 看惯了美丽的殿堂的她此刻却只能僵硬的转过头来呆呆的看着公孙衍,一字一句的问:“这就是你的目的地?” 她甚至能听见她脖子发出来的“咔嚓咔嚓”的声音。 公孙衍还是挺淡定的,至少他的一张脸还保持着原本的表情,当然那是一张假脸,显而易见。 “算的上是意外之喜吧,起码在来之前我是没预料到的。” 公孙衍说话的声音也有些飘忽,很明显眼前的一幕也让他有些缓不过劲来。 看他这个样子,无双决定先不要理他,仔细的打量着眼前有些梦幻的宫殿,半透明的墙体,却不会让人看见里面发生的事,莹润的质感更是给这个地方增加了几分神秘感。 恢宏的宫殿,无双可以确定这绝对不是人类的力量能建造出来的东西,哪怕修士中的强者可以移山填海,但耐不住某些生理极限…… 略显古朴的大门上描绘着暗蓝色的图腾依她来看很像是传说中的龙,哪怕是很抽象的形象,可那对银光闪闪的龙角还是清晰可见的。 它四周被祥云包裹着,或许应该说是腾云驾雾,巨大的身体盘卷舒展,俩门天上的太阳都要避其锋芒。 “这是……龙吗?” 无双觉得自己更呆了,哪怕她修炼了一本叫《青龙修》的体术,哪怕她在学习“龙文”,哪怕她一度怀疑自己的师父是条龙,她也没想到自己能真真切切的见到这么一条啊! “什么?只是图腾而已,进去看看!” 公孙衍没想那么多,或许他想的更多更危险,但他仍旧选择了推门而入这个最不礼貌的做法。 巨大的有些夸张的大门伴随着“吱呀”的声音在无双面前缓缓打开…… 两人一前一后踏入宫殿大门,让全身心戒备的两人失望的是,什么也没有发生。 没有难以预测的机关,没有突然飞出来的暗器,没有看守宫殿的守卫,没有…… 两人感觉不可思议的目光在空中对视,也让两人明白了对方的脑回路是和自己一样的。 “小心!” 出于对暂时的“合作伙伴”的关心,无双小声叮嘱了一句。 周围死寂的气氛让他们不自觉的放轻了步子,放缓了声音。 “啪嗒”“啪嗒”“啪嗒” 两人前行的脚步声不断在空旷的宫殿里回响,像是危险来临的倒计时敲打在他们心脏上。 过于宽阔的大厅,四周墙壁上精致且晦涩的壁画,盘旋在最中央王座上那条银色的巨龙雕像……一切都显得很不寻常,但知道两个人都快要走进王座,还是没有任何事情发生。 “过来看,这壁画上画的是什么?” 公孙衍招呼无双。 无双闻言走过去,很精美的笔触,很艳丽的色彩,却仍旧和所有的壁画一样让人搞不清楚画了些什么。 不过再难懂的东西,无双也还是能认出那条巨大的龙的,银色的鳞片遍布整个身体,狰狞巨大的龙爪乖巧的缩在身下,周身云雾缭绕,泛着淡蓝色的银光龙角。 一切都和宫殿门上的图腾一样,更和王座上那条银龙的雕像完全一致。 “龙?又是龙?” 壁画上除了这条龙以外还描绘着各样狰狞的凶兽,有的奇丑无比,有的美若天仙…… 有的拥有巨大的獠牙和宽阔的背鳍,看身材应该是海里的某一种鱼,肥胖的身躯让人看了就倒胃口。 虾、蟹、鱿鱼、鳗、魔鬼鱼、海龟、鲸、鲨鱼……依稀能看出原型的各种海洋生物,不过能从它们狰狞凶恶的外形得出,它们不像是从前那般乖顺了! 这些都是拥有难以想象的力量的凶兽! 当然,也不是所有的都和这些妖兽一样丑陋的,至少这种拥有人类身体,人类面容的柔软生物完全符合无双的审美。 “这是什么?人类还是水鬼?” 无双指着壁画上那群凑在一起嬉戏打闹的美少年美少女问身边的公孙衍。 “他们可能是陵鱼。”公孙衍道。 “陵鱼?你是说鲛人吗?那种东西不都是神话传说里面才有的种族吗?” 无双感到不可思议,双眼瞪大像是被惊吓到的猫咪。 “神话说不定都是记载的先祖们生活的那个时代,再说了我们现在两域拥有的妖兽不也都是那些记载没有的吗!时代不同造就人们看问题的观点不同。” 公孙衍解释,刚才的不靠谱全变成了严肃认真,指着壁画上的图案仔仔细细的给无双讲解,颇有种一瞬间进入传道解惑模式的感觉。 “不只是如此,除了陵鱼以外,你看这是鲑,这是赤鱬,这是虎蛟,这是鲭鱼,这是鳢鱼,这是文鳐鱼,这是冉遗之鱼,这是嬴鱼,这是鳋鱼,这是魮之鱼,这是滑鱼,这是口鱼,这是何罗之鱼,这是赤鲑,这是巢鱼等等,不一而足。” 无双已经彻底被他惊呆了,若说一开始只是因为鲛人的关系,现在则是公孙衍为什么会知道那么多远古的海洋生物啊! “真没想到,这里竟然记载着这么多古生物的信息,真的是很难得了……” 公孙衍尚在感叹这处秘地的神奇,无双快要给他跪了。 “你真的不是鱼变得吗?所以多自己的祖先那么清楚,如数家珍。” 充满怀疑的视线扫过公孙衍的身体,从上到下一点都不放过,无双很怀疑这就是一条披着人皮的鱼。 “嘭!” 回答她的是一记狠狠的敲打,无双捂着有些不舒服的脑袋催促道,“快点吧,除了看出这些东西是什么品种,你还看出什么来了?有没有关于这个宫殿的,有没有关于我们怎么出去的?” 好在她还没彻底忘了正事。 公孙衍说:“没有,这些全都是它们的画像,没有故事情节,不过从壁画上可以看出,它们是以那条银白色的龙为尊的。” “这可怎么办啊!这不是废话吗!无论是神话还是传说,龙都是神兽,是几乎能和天道抗衡的存在,那些东西肯定要以龙为尊了!等等……” 说着说着,她灵光一现,好似想起了什么似的,嘴里不断的念叨,围着整个华美的宫殿大厅转圈圈。 “龙,龙,龙……” 转了好几个圈的无双像是在找什么东西似的,不断的在墙壁上,壁画后,大门后面,王座之上,各种各样的装饰品上,栏杆上翻找个不停。 最终,只剩下一个地方了! “公孙衍,既然你说它们都是以龙为尊,那会不会出口就在这条龙的身上!过来看,要不我们试一试怎样?” 一跃跳上王座的无双像个女皇一样看着下面的公孙衍,当然在公孙衍看来不是女皇,而是欠揍。 但不可否认的是,她身上那股得天独厚,睥睨天下的尊贵气度很适合她,公孙衍已经开始不自觉的寻思她掩藏在这张平凡的脸下面,究竟是怎么样一副真容。 她高傲的看着公孙衍,下巴微微扬起,那目光让他觉得恼火,却又感觉怎么就那么好看呢! “想死吗?你要去动那条龙?”公孙衍嘲讽的看她。 “可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了!要是你真的没有出去或者更进一步的办法的话!” 无双很清楚,这条盘踞在这里的银龙很可能不只是雕像那么简单,栩栩如生的鳞片,狰狞恐怖的龙爪,修长有力的身躯,灿若明珠的龙眼…… 如果是雕塑,不会那么逼真,如果是雕塑,不会那么形象,如果是雕塑,不会那么有气势,如果是雕塑,不会…有一股难以抗拒的力量压迫着无双,和这个宫殿里所有的生物! 墙上那些壁画,之所以是壁画,只是因为它们被这条龙压制了力量,封印了起来。 从踏入这个宫殿的那一刻开始,无双就感受到了一股难以对抗的巨大威势,比当时对她产生杀意的天泉子恐怖千倍万倍。 她敢保证,要是在那样的力量下,她有什么反抗的意图,她绝不会有好果子吃,更甚……死无全尸,魂飞魄散。 而公孙衍,他也是如此,所以他抗拒无双去对那条龙做什么。 不管它是睡着了还是被封印了,这样的力量都不是他们能抗衡的,甚至都不是他们能想象的…… “那你有别的办法吗?解开这里的秘密不是只有这一条路吗!” 无双的语气充满不屑,充满嘲讽,又带着那么一点勾引人的诱惑。 当然不是某种意义上的勾引,而是她真的很想看看这条龙背后有什么秘密,当然最好还是能在确认她安全的前提下。 再有一个很重要的愿意,她这一路上,实在受够公孙衍了! 合作?同伴?她虽然在试着学习这种“以共同的利益为目标”的合作关系,但着实这样的关系一次次的让她失望! 没有完全的信任的情况下,把后背交给一个陌生的人,甚至你心知他不可靠的人,那不叫合作,那叫作死。 斓嵇是这样,两人还算的上是并肩作战,相互信任,可最终呢?他把她坑到了一个什么样的境地!直到现在她的伤还没能完全解决,天火焚烧,天雷锻体的痛苦还是每时每刻不在折磨着她! 娆女也是这样,相互威胁,相互利用,谁的心机歹毒谁就能更胜一筹,谁的武力值高谁就能暂居高位……可是,最终不还是两败俱伤吗! 要么就孤身一人,要么就把后背托付给值得相信的同伴,很显然,公孙衍不具备这个条件。 更甚至,和他同行的时候,无双经常会有一种被毒舌顶上的感觉。 所以,这次不管是威胁还是别的什么,她都要赌一赌了! “你真的没有准备吗?来到流川就是为了放出这条龙?” 无双危险的声音再次响起,周围的空气都变得稀薄,让公孙衍呼吸困难。 “没有,我根本没料到会有这样的变化,我来这里只是为了找定水珠。” 他终于和盘托出了。 只是,定水珠?那是什么东西? 就在这个时候,异变突生。(未完待续。) 定水珠?神迹? 上一章说到无双和公孙衍两人进入流川瀑布地下的一个宫殿里,在宫殿里发现了龙和众多远古异兽的壁画,更是找到了一条栩栩如生的龙。 正当两人为如何离开僵持不下的时候,公孙衍无奈或者是有预谋的曝出了定水珠的事情。 定水珠,这是个什么玩意?无双不知道,可她知道眼前他们的麻烦来了! 一直安静的盘踞在王座上的那条龙,突然动了起来! 它像是从沉睡中醒来,睁开它沉重的眼皮,露出两只比日月还要明亮的眼睛,深邃而明亮,如果你直视着它的眼睛,你会发现里面有风云涌动。 巨大的龙口张开,露出看起来就让人心生畏惧的牙,锋利的让人无法想象,它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环顾四周。 它绝对是王者,不管它的子民,它的王国在什么地方,都不会对它那种风范有任何影响。 淡漠的目光扫视整座宫殿,似乎在巡查自己的寝宫,又似乎是在疑惑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没人能猜透它的心思,因为他们根本不是处于同一个世界的生物。 无双是最先感觉到它的苏醒的,因为彼时她就站在王座的一旁,在试图想办法解开封印或者唤醒这条龙…… 但是,她还真没想过这条龙真的会醒过来,而且是在她什么也没干的时候! 身边多出一股力量,而且是一股让人心惊胆颤的力量,让她不自觉的冷汗就下来了。 “咔吧咔吧咔吧”的转过头去,看到的就是银龙那平静的扫视四周的眼神! “!!!” 一刹那的对视,她脑海里已经完全成了一片空白,说不上来是恐惧,还是崇敬,混乱的情绪在她脑海了鞣杂,打结,成功让她的大脑变成一片空白。 而托这种复杂的感情的福,无双的身体不自觉的对着银龙作出了臣服的姿态,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 不管是在她以前生活的华陵还是现在初步了解的两域,龙都是一种人类高不可攀的神兽。 在世俗界,龙是皇权的象征,是天子代天巡狩的证明,标志。 在两域以及所有的修炼界,龙也是传说中的神兽,不管是后来某个修炼流派衍生出来的四象还是与龙齐名的凤凰,都是隐隐以龙为尊的。 可是,这么,这么神奇的不可形容的存在,她无双就这么见到了?还是活的! 银龙似乎没发现两人的存在,亦或是发现了并不在意,它环视完四周之后,便开始扭动起了身体,就像是人在睡醒之后自然的伸个懒腰一样…… 可是,无双还在一旁呢!而且那对她来说过于庞大的身体,扭动起来的话,简直不敢想象! 空白的脑海里只剩下了一个想法,跑,一定要快跑! 于是,使出了平生最快速度和力气的无双飞快的逃出了被龙身波及到的范围,哪怕浑身在坚硬的地面上磕的生疼,也难以掩盖逃出生天那一刻的喜悦! 浑身狼狈,鬓发散乱的她还没来得及享受一下生的喜悦,便被银龙一尾巴卷了起来! “啊—啊啊——啊啊啊!” 不甘寂寞的叫喊声几乎要冲破天际,刺激着人的耳膜,一旁的公孙衍想要拉住她也只是无能为力,眼睁睁的看着无双被龙尾卷走,他还保留着胳膊伸出的举动。 无双那个时候脑子是恍惚的,她甚至迷迷糊糊的想着公孙衍还不算是彻底的没人性,至少他还尝试着救一下自己来着…… 她甚至还想着自己对敌的经验是在太差,看来还是道心不稳,境界太低,看来以后得多多锻炼,当然前提是活着走出这里…… 其实她更觉得要是能在龙口里逃出生天,她以后遇见什么都能维持那副淡定脸了!龙都见过了还怕什么…… 她甚至还想起了师父,道衍师兄,清然师兄那张如出一辙的淡定脸,自己什么时候也能临危不乱,处境不变呢? 当然,很快她就没什么时间用来乱想了,因为龙尾停下了。 粗壮的龙尾裹挟着无双停在了一个和龙头基本齐平的高度,让无双能差不多和它那张狰狞的龙脸对视。 不得不说,这条龙尾巴还真是粗呢!反正无双觉得自己胸口喘不过气,腿脚也没什么活动的余地,也就是说现在她只有一个可怜的小脑袋露在外面…… “你们是谁?” 浑厚的声音在大殿中响起,像是历经岁月的洗礼,经过年轮的沉淀才流进无双的耳朵,她觉得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这个声音,那么的……直击神魂。 “我们是天玄域的修士,因为历练不小心闯进了这座宫殿,打扰了您的休息,我们深感抱歉……” 无双扯着很官方的说辞,哪怕她一点都不相信,但面对宫殿的主人,她还能说什么呢! 但是让她失望了,龙并没有因为她的话做出什么反应,不管是恼怒还是接受,都没有,它仍旧那样淡漠的看着无双,好像之前问话的并不是它。 实际上呢?只是听不见而已。 “大点声,华凌,大点声!” 就在一人一龙一个说一个愣得时候,公孙衍的喊声让无双回过神来,拨开云雾一样的明白了为什么交流这么困难。 可是,能让银龙听见的声音……得是多大? 不知道具体数值的无双开始了一遍遍的喊话,撕心裂肺的叫喊声让她几乎要窒息,可好在它听见了! 然后,下一个问题。 “我是谁?” 仍旧是那么让人沉迷的声音,浑厚的让人不自觉的变得柔软粘稠。 “……” 龙大哥,龙祖宗,您真心不知道自己是谁吗?我也不知道啊! 无双都快被这条龙折磨疯了,虽然在龙口暂时安全了这个让她很开心,但是喊话什么的把自己喊死……还是算了吧! “您是龙,龙!一条龙!” 无双又开始拼命大喊,所幸这次银龙不知道是因为人性化还是想多找一个消息来源,一只龙爪也把公孙衍带了上来,不至于让他一个在下面孤单寂寞。 龙看似平静的一张脸下面的含义其实很无语,他当然知道它是一条龙了,像它们这样的神兽可以说是生而知之的,哪怕只是神兽,那也是“神”,不会把自己的种族什么的搞混的。 它要知道的明显不是这些,比如说它的身份,它的经历,它为什么会在这么一个宫殿上醒来,这又是哪里什么的…… 不过这样的问题很显然它是找不到答案了,因为无双他们也不知道。 “这里是哪里?” 无奈的龙有问出了一个新的问题,这次换成了公孙衍来回答。 流川这个答案没让龙有什么表示,它没觉得这里应该是流川,或许应该说流川在他的认知里面只是一条很小很小的溪水,都不值得它关注的存在,什么时候流川也能供养一条龙了? 一问一答这个“游戏”开始的莫名其妙,结束的也很莫名其妙,两方都没头没尾的结束了这个环节。 当然,龙是因为没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而无双则单纯的为自己还不能保障的生命安全,至于公孙衍,谁知道他在想什么! 两人被龙还算是温柔的放在了地上,至少没直接把他们给扔下来。 然后两人就呆呆的看着那条浑身银色鳞片的龙纵身一跃,漂亮的一个甩尾腾上了水面,溅起的水花在阳光下像是一颗颗晶莹剔透的钻石,闪耀着属于它们的光芒。 不知道银龙是怎么做到的,这座宫殿所在的水域竟然被它寻到了水面,也就是和空气接触的部分! 无双两人表示很佩服,要是当初他们也能找到的话,或许就不用从这座邪门的宫殿里走了,当然,无双觉得以人的好奇心来看,他们仍旧会贱贱的选择进来。 他们两人就这么并排在地上,眼睁睁的看着那条龙腾出水面,在半空中恢复了原本的形态,巨大的龙身飞速膨胀,从刚才无双还能看见全貌的样子,变成数十米,数百米,接着已经有一座城池大小,再然后堪比一个国家的领土…… 直到最后,在无双视线所及之处,只能看见一片片巨大的麟甲,至于龙身,早就无法想象了,或许它已经飞出了天际,飞出了这个世界…… “这才是真正的龙吗……” 无双听到自己的声音你喃,她从没有这么清楚的认识到“劫后余生”这四个字的含义。 “快离开,快走!” 公孙衍当机立断,拉着无双就要离开,不管是从宫殿正门他们来的那条路,还是宫殿的另一边他们原本打算去的那条路,都已经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此刻,唯一的目的只有逃命,逃开这个地方。 它走了没错,可是谁能保证它不会再回来? 幸运的是,两人在王座后面找到了离开这里的方法——一道暗门。 虽然无双很好奇在水下为什额会有暗门这种东西,但现在完全不重要了,两人一前一后的进去,竟是一条狭长的暗道。 其实非得说它是暗道是有些不公平的,无双更愿意把它称之为长廊。 宽阔的走廊,看不见尽头通向哪里,墙壁也是由外面宫殿上的那种蓝色凝结物堆砌而成,散发着水蓝色的荧光,当真是美丽的让人心驰神往。 墙壁上装饰着不大不小的夜明珠,更是让这条长廊有一种神秘的感觉,比外面更加精美的壁画,不过这里大多是一些龙神救世、水神护佑一类的叙事型壁画。 这样的景象更让这段长廊像一条美丽而又神奇的海底隧道。 “我怎么觉得这最后的目的地会比那座宫殿更可怕呢……” 无双有些不确定的说。 公孙衍看她一眼,眼中杀气甚重。 “好吧,但愿不会,但愿不会……” 在这种几乎化为实质的威胁下,无双妥协,她何尝不想等待着他们的是一个比较安全的环境,但是按照这宫殿的诡异,很难呢! “小心!” 伴随着无双的厉声提醒的是出鞘的短剑,向来锋利顺手的短剑竟然在这次遇到了阻碍,绵软柔韧的目标让短剑反弹回来,竟不能没入半分! “这是什么?” 反应过来的公孙衍很快做出反应,上前与无双一起迎敌,在水下术法的伤害大幅度减小,所以两人不约而同的选择了武器。 无双的短剑,公孙衍的长枪,一长一短,相互配合。 “嗷——” 凄厉的惨叫呻吟在长廊中响起,这时候袭击者才露出自己的庐山真面目。 一头肥肥的海兽,其实一个“肥”字都不能形容出它震撼的身姿,小山一样的块头几乎把长廊堵的水泄不通,身上的肥肉一颤一颤的哆嗦,身上包裹的皮柔软富有弹性,就是这样奇特的搭配造成了无双的短剑不能给它造成明显的伤害。 “你来攻击,我配合你。” 发觉自己的攻击没什么效果之后,无双当机立断,把公孙衍推了出去。 果然,长枪在隧道里虽然不好施展,但是对这头很“无耻”的巨兽造成的伤害绝不是短剑可以比拟的。 “嗷嗷嗷嗷——” 巨兽不断的发出吼叫,长大的嘴巴伸出巨大的獠牙,威胁着靠近它的两人。 更可怕是这巨兽还能喷出水球,看似在水中毫不起眼的拳头大的水球从它嘴里像是吐泡泡一样吐出来,却让轻敌的两人差点就这么命丧黄泉! 水球的威能堪比最强的水系攻击法术,想来陆地上的人类修士,没有几个能将水运用的这么透彻,这么随心所欲! “该死!” 水球爆炸的冲击让两人差点招架不住,无双更是被余波拍在地上,连发冠都散了开来,好不狼狈! “避开它的水球,我掩护你公孙衍,快去!” 无双一把抹去脸上溅上的鲜血,一边用眼神首饰示意公孙衍,这巨兽狡猾得很,说不定也能听清楚两人的对话,因此他们最好还是小心谨慎。 公孙衍示意无双已经明白了,移形换影不见了踪影,无双却能通过神识隐约感知到他的大体方向,说真的,他的移形换影之术和无双修炼得有异曲同工之妙,让无双有种隐隐的熟悉感。 “你这妖兽,受死吧,今天我定然要取你性命!” 无双大喝一声,从背上缓缓抽出青刹剑,剑光凛然,寒意逼人,再配上无双那势必腰报仇雪恨的架势,真把妖兽的注意力全吸引了过来。 “妖兽,看剑!” 就在这时,一杆长枪带着金色游龙光,势如破竹,从妖兽背后开了一个大口子,血花四溅,温热腥臭的血液喷的无双满身都是,“公孙衍!” 青刹剑终究还是出鞘乐,给了妖兽最后一击,也彻底断绝了它再生的希望。 “快走,此地不宜久留,血腥味太重,早晚会引来别的东西!”(未完待续。) 这个世界…… 世界的能量永远是守恒的,无论如何发展变化。 混沌中,生成了第一滴水,水为了回报本源,和本源共同创造了天,天同样如此,帮助本源创造了地,天地万物皆来源于此,世界就这么形成了…… 创世之初,产生灵智的生灵少而又少,所以他们分享世界上的灵气这块大蛋糕,每个生灵都有足够的能量修成神圣。 在那之后,生灵慢慢繁衍,人族、兽族等应运而生,后来有产生了魔族、妖族、神族等等。 分享的人多了,蛋糕还是那么一块每个人的份额都减小了,足够生神圣的资源也就不存在了,可是,只要努力修炼,成个仙人还是勉勉强强不成问题的。 可是,随着种族的扩大,贪婪之心也就渐渐露出了它的爪牙,每个族群都想繁衍,他们也想成为神圣,成为别人仰望的存在! 世界的第一次混乱就这么开始了,各族混战,每个种族都想让自己获得最好的一份资源,生灵涂炭,血流成河。 元界经受了有史以来最恐怖的一次毁灭。 新的领导者站起来了,他们肩负了重建的责任,元界的希望就在他们肩上。 他们就是人族。 这个最不起眼,力量最差的族群,却拥有旁的种族不具备的一种力量——团结。 或许是命运使然,他们的弱小注定了他们必须要紧紧抱在一起,这个办法也成就了新世界。 可是,元界经历这一场动荡,能量变得更加稀薄,死去的那些仙人乃至于神灵,他们的尸体归于大地,慢慢消散,能量重新回到了这个世界。 但这个过程是极为缓慢的,慢到人类的繁衍几乎成了一场灾难,随着他们的势力越来越大,其它的种族的立足之地也越来越小。 灵被赶到了冥界,妖被赶到了离静海,魔直接没了立足之地,只能苟延残喘,就连最尊贵的天界之人,神灵血脉,也渐渐没落,死守在九重天外…… 人族的基数越来越大,大到无法分享元界的能量这块大蛋糕,他们这能争,只能抢。 内战又开始了,元界最为混乱的一个时代拉开了帷幕! 成仙已经成了一个遥不可及的神话,有资格修炼的人想尽办法成长,拼尽全力争夺,百家争鸣,百花齐放。 这也就是无双生活的那个时代。 说这么多的目的只是为了介绍一下大体的背景,当然还有一个目的是为了表示眼前发生在他们面前的这一幕有多么不正常。 之前壁画上出现的那些异兽,像是开会似的齐聚一堂,拦在了无双两人面前,不知道更准确的说是包围了他们两人! “它们几乎都是那些异兽的后代,但是血统不纯,很可能是经历了杂交,他们先祖的模样几乎快看不出来了!” 公孙衍和无双两人背靠着背,紧张的观察现在的形势,两人手心都出了一层薄薄的汗,现在的阵势,他们生还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你现在还有功夫去研究这些妖兽长什么样子吗?”无双感到不可思议,一双眼睛瞪得老大,看公孙衍的目光就像在看一个神经病。 再说了,这些妖兽难道长得不一样吗? 鱼尾鸟身、牛头鱼身、鱼头鸟翼、鱼头蛇尾、鱼身虾尾、人面鱼身…… 这些鬼玩意儿公孙衍竟然能分得清是它们还是它们的祖先?他究竟是什么玩意?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话说你连这点东西都不知道吗?这不是修士的常识吗?” 公孙衍并不在意无双的嘲讽眼神,反而颇有兴味的嘲笑无双。 “那也得能遇上不是?记住比自己早了好几万年的东西干嘛用!” 两人互相嘲讽,嘴巴一次比一次毒,你一句我一句的心里也那么慌了。 一群妖兽围着两人,很显然语言是不通的,而且看这些东西好像也不具备交流的能力。 “能和它们沟通一下吗?反正你都知道那么多了!” 无双拿胳膊肘碰了碰身后的人,和他提议。 “不能,哪怕是它们的祖先,开了灵智的都少之又少,能修炼成妖的更是凤毛麟角,不用说这么一群肉了!” 公孙衍丝毫不掩藏他的毒舌,对着眼前这群丝毫没有美感的,大部分都像一摊烂肉的东西一点好感也没有。 一群妖兽还是将两人包裹的密不透风,奇怪的是它们还没有动手的打算,双方就这么安静的看着对方,气氛越来越凝重了。 “它们打算干什么?我们要不要先下手为强?” 无双按捺不住心里好战的因素,征求一下同伴的意见。 “等等,看看它们要干什么再说,说不定没有恶意呢!” “……” 公孙衍,我怎么没发现你这么理想主义,没恶意?我们刚刚杀了它们的一个成员,现在身上还有黏糊糊,臭烘烘的血呢!你告诉我它们没恶意? “吼吼吼…吼吼吼……哦啊——” 最中间看起来地位最高的一头妖兽突然仰天长啸,伸长了脖子对着海面大吼一声,发出的音节刺耳复杂。 无双握着青刹剑的手紧了紧,她不能紧张,不能胆怯,必须勇敢的冲上去,不管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随和领头妖兽的嘶吼声,所有的妖兽都像是打了鸡血似的兴奋起来,用平生最快的速度想着两人冲过来,露出了它们尖利的獠牙! “小心,我们班不要分开!注意防御!” 公孙衍眼见事情不对,急忙嘱咐无双,顺便给两人加了一层防护,效果虽然减弱了不少,但也聊胜于无。 “哦啊——” “噢吼吼……哦啊——” 一声更胜一声的嘶吼声刺激着两人的耳膜,身边不断变化的妖兽也弄得他们眼花缭乱,不断有妖兽攻击他们的防护结界,可他们甚至连对方的位置都不能确定! “这样下去不行,坚持不了多久了,杀出去!” 看着越来越薄弱的结界,无双咬了咬牙,作出了决断。 “好!” 两人虽然相处不甚愉快,但现在生死存亡之际,两人自然是全力合作,相互配合着打算杀出一条血路。 两人都是善战型的,可以说一路走来几乎是踏着尸山血海,身上,手上沾染的鲜血都不在少数,面对强敌更能准确的在第一时间做出判断。 嘭!一头妖兽狠狠撞上了无双的腰。 呲!青刹插进一头妖兽的腰腹,鲜血喷溅,腥臭难耐。 嗷——一条鱼尖利的牙咬紧了公孙衍的胳膊。 嘭!可怜的鱼被他一拳打飞了好几丈远! 拳脚相加,血肉相撞,长枪巨剑,尖牙利爪,相互碰撞,交织成了一场生命和死亡的协奏曲。 战斗,要想存活下去只有战斗! 这本身就是一个残酷危险的世界。 世界并不需要那么多生灵,它只需要少量的,可以被它掌控的,所以,无论哪一个种族,都成了它养的蛊,自相残杀…… 无双脸上通红一片,温热粘稠的液体有的来自于她自己,有的来自于她的对手——那些丑陋奇怪的妖兽鱼。 身上也没有一处完整的地方,到处都是它们咬出的牙印和被尾巴,身体撞出来的淤痕,被尖利的鱼鳍拉的血肉模糊,白森森的骨头从伤口处漏出好大一截…… 公孙衍也没比她好上多少,之前还算的上是仪表堂堂的青年才俊,选在狼狈的堪比最可怜的流浪汉,和无双一样,身上满是牙印鲜血,妖兽带给他的伤痕印记数也数不清…… 两人都到了一个临界点,苟延残喘着,拼劲身上全力挥出最后一剑,刺出最后一枪。 每当他们以为这是自己能坚持到最后的一招时,他们的敌人还在肆无忌惮的向他们袭来,露出森白的獠牙。 他们只能坚持,最后一击,最后一击,最后一击,最后一击…… 一次次的,他们坚持了下来。 他们悲惨吗?不,他们的敌人,那血疯狂的海兽才是最可怜的! 他们的同伴被一次次的击飞出去,滚落地上,浑身伤痛,在冲上来,迎接他们的死亡。 刚开始的时候,两人还只是两三下杀死一头海兽,可到了后来,越来越熟练,灵力体力都要省着用的时候,几乎是一招一个。 有的是被拳头直接打破了内脏,有的是被青刹刺穿身体,有的是被公孙衍的长枪刺成肉串,一个个的挑飞…… 无一例外,它们都没能活下来,有的甚至身体四分五裂,血肉模糊! 战斗已经进入白热化,双方都没有能力继续坚持,可现在绝对不是放弃的时候,因为难保对方不会乘胜追击,趁你没了动力的时候,取你的性命。 无双每次挥剑都是机械的重复,完全不讲求什么招式,什么套路,只能把灵力注入青刹,看准妖兽的方向,重复挥出,收割生命! 公孙衍也是一样,长枪也不用说什么金光环绕,就连刺、挑、勾、冲这些都看不出原型,只剩下了一个字。 杀!杀!杀! “看来,这次真得留在这儿了……” 无双杀完一条鱼,感觉全身脱力,仰天长叹。 “别说丧气话,至少我们杀了这么多,够本!” 公孙衍刺出一枪,安慰她,“死也拉着这么多东西,值了!” “值个屁,我的命岂是这些东西能换回来的!比它们宝贝多了!” 无双吐出一口血,骂得毫无形象,加上狼狈模样,简直……一言难尽。 “再怎么金贵,你不也得陪着这些垃圾一起死吗?难不成你还能跑出去?” “不能。” “说起来,既然早晚得死在一起,我这次就不计较你把我带进来的事了!之前你威胁我的事,也不和你计较了!” “都快死了,还有什么计较的!” “哼,还是喜欢不起你来,这性子。” 两人一边你一言我一语的相互讽刺,一边拼尽全力杀这靠近他们身前的妖兽,鼻翼里充斥着满是鲜血的味道,眼睛也被鲜血染红。 ————难以形容那是什么声音,突然在整点水域响起,刺激着每个人的耳膜,挑战着他们的神经。 “……” 那是龙吟!只有龙吟才有这样的威力。 可是现在,那声龙吟过后,所有人脑袋里都是一阵阵嗡鸣,脑袋里乱哄哄的。 “该不会是,它回来了吧!” 一摊鱼类妖兽和两个人类瘫在底商,摆在一起,因为刚才的龙吟,所有“人”那最后的一口气力也消失无踪。 “它回来了……它回来了……” 一个银白色的身影穿透拨开迷雾,渐渐露出全貌,漂亮通透的龙身泛着比玉还要漂亮的光泽,微微张开的龙吻露出一点白玉牙齿和淡淡的粉红色,带着神秘蓝色的龙角从额头上凸出,完美的弧度向后方飞去。 两条龙须在半空中随着它的动作起起伏伏,通透的金色眼睛就像两块上好的宝石,隐藏着岁月的沧桑和智慧的光芒。 它是天生的王者,游走在天地间,身后的龙尾长长的拖在地上,和初见时不同,它不在那么狰狞,不在那么可怕,它幻化成了半人的模样,有手有脚,直立行走。 身后那条长长的银色龙尾和直直立起来的龙身子显得有些奇怪,可此时此刻,在他身上,这就是最完美的组合! 这就是之前那条龙,盘踞在王座上那条龙,冲入天际的那条龙。 “你们在打架。” 它开口了,是人类的语言,从它口中吐出却多了神秘的感觉,仍旧是苍茫的音调,穿越历史的洗礼,来到现在。 明明只是简单的一句话,平静的语气绝对没有怪罪的意味,可是在场的所有“人”“鱼”都有种冒犯了它的感觉,心里升起了一股后悔的感觉。 怎么就打起来了呢?怎么能污染这位得眼睛,怎么能弄脏它的寝殿? “龙主,龙神,龙主,龙神……” 整齐的呐喊声从那些妖兽的嘴里吐出来,神奇的是无双竟然听懂了! 随后之前那头首领妖兽游到龙的身前,匍匐在地,嘴里叽里咕噜说个不停,也不知道在向它说些什么。 剩下的妖兽一个个的热泪盈眶,看着银龙的眼神就是在看救世主一般。 银龙的面色一直很平静,也不管老妖兽是不是说的涕泪横流,它平静的过分。 在老妖兽停下的时候,这才吧目光转向它,淡漠无情。 无双见过很多淡漠的眼神,无情的眼神,因为她遇见的很多人性格使然,但从来没看见过像龙这般让人心惊的眼神。 天地苍生,世间万物它都不放在眼里,它就是唯一的王。 “说完了?当初封印我的不是你们吗?” 一句话,将这些妖兽打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真正的血海炼狱。(未完待续。)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 生与死,瞬息万变。 上一秒的时候,无双以为自己终于要投进死亡的怀抱了,却没想到事情还有这样的转折。 “这是……什么情况?” 看着眼前突然变成血海炼狱的景象,无双感觉她的胃都在翻滚,一波又一波的的酸水不停的涌动,几乎要吐出来。 有着金色瞳仁的银龙,神情淡漠,满手沾满鲜血和碎肉,无情的看着在她身前绽开的一朵朵血花…… 龙,它太强了! 整片水域如今只剩下三个活物,三个凶手,也是三头恶魔。 虽然都是行凶者,可无双和公孙衍却不敢和龙相提并论,甚至都不敢保证下一秒他们会不会成为龙的爪下亡魂。 他们形成了一种诡异的安静氛围,没有人先动手,没有人先开口。 终于,连时间都厌倦了这种死寂之后…… “又是你们两个。” 龙开口了,它的语气很平静,像是没有感情的傀儡,眼睛的焦点终于落到无双身上,微微关注了她几分。 “是的,前辈,对不起,打扰了您的安静。” 无双强行压下心中的恐惧,吐出一口浊气缓缓对着龙开口,她没有说什么有罪,没有自请惩罚,如果龙真想惩罚他们的话,也不用她主动提出,如果龙没有怪罪他们,那她也不要自己找死了! “的确很吵,你们是这个世界的人,给我讲讲现在的元界。” 龙开口说道,它刚才变回本体飞上天的时候,看到的正片大陆哪怕是海洋都变了样子,对它来说一切都是陌生的,它所熟悉的那个世界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了…… 即使它很厉害,外物不能给它造成什么影响,可它也不想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 这是龙的想法,而无双两人并不清楚,于是两人相互配合着开始为这条不知道活了多久的龙讲述元界的历史。 这些东西在无双开始修行的时候就有了了解,在进入修炼界之后更是经过了详尽的学习,再加上公孙衍这个什么比百科全书的只是储量还丰富的人,两人讲述的那叫一个绘声绘色,栩栩如生! 两人说的热火朝天,龙则是全程肃着一张脸,不管听到哪里都没有丝毫表情,这让想从它嘴里套出什么表情的公孙衍失望极了。 口干舌燥的两人终于说到了元界现在的势力,最后还是无双按捺不住开口问,“那前辈您是处在什么样的时候呢?” 龙听着这句话,转头看她一眼,无情的眼神让无双的心脏都快跳出来了,她的头上不自觉冒出冷汗,龙这才开口回答她,“我记忆里的世界河现在不一样,听你们说的好像是不存在了一样。” 怎么会有这样的情况? 几人都没有再说话,无双静静地埋头思索,公孙衍看着银龙,龙默不作声,冷着一张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们刚才说这里只是元界的一处偏远地域,那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龙提出了一个新的问题,当然这个问题也没人会给它解答就是了。 无双埋头思索它的问题的时候,感觉自己腰上被一道力量狠狠一撞,她回头一看,果然是公孙衍。 公孙衍睨她一眼,再看看外面的出路,示意她是不是可以离开了? 无双回瞪他一眼,瞅瞅还在一旁思考人生的龙,你能搞定它,你就出去啊!像上次那样离开了结果呢?不照样又被它碰上了! 公孙衍无奈,看看周围地域一样的环境,不在说话。 身边全是妖兽的尸体,有一部分是他们两个人杀的,那些多少还是全尸,顶多身上有一个两个得伤口,其余的是在惨不忍睹,都是被银龙一瞬间弄死的,妖兽从内部爆炸,血肉飞溅,死无全尸。 这也就导致了到处都是碎肉和血腥味儿,更别说两人都身受重伤,气力全无,在这样的环境下,不一会儿就迷迷瞪瞪的不知所谓了! “嘭!噗通”“嘭!” 接连几声重物倒地的声音,银龙抬头去看,就发现刚才还在和它说话的两人都倒在了一片血泊中…… 两个人类,瘦瘦小小的,应该是一个雄性一个雌性,穿的破破烂烂的不说,还奇奇怪怪的,长相模样不知道被什么遮起来了,不过看气息应该是不错,可现在浑身腥臭血液的样子…… 该怎么处理呢?难不成自己还得把他们带走? 银龙看看自己净白如玉的身子和潇洒的龙尾,很不想把这两个脏兮兮得玩意儿放在心上,可他们两个人还不错,告诉了自己不少有用的信息,自己现在刚苏醒,需要人手…… 哎哎,算了算了,做次好龙吧! 龙有些无奈的决定了,一甩龙尾潇洒的把两人扔在身后,甩动尾巴离开了这里。 粗壮灵活的银白色巨龙腾空飞翔,泛着冰蓝色光芒的龙角在脑后划出一个优美的弧度,延展开的龙神横跨整个天玄宗,翱翔的形态被有缘得见的修士奉为神迹。 无双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在一座山上,之所以这么快的判断出来只是因为睁开眼看见的就是郁郁葱葱的树林和对面那陡峭的山崖。 心里不由得吐槽为什么这么多的修士都喜欢在这深山老林里修炼,甚至就连一条不知道什么时候存在的龙也是这个样子。 好不容易忍着身上的剧痛做起来,因为昏迷之前记得吃了两颗疗伤的丹药,身上的伤不至于有什么大问题,可是值钱出的那些血,还有妖兽的血可都是切切实实黏在她身上衣服上的! 可能是因为被风吹过,沾了鲜血的衣服变得硬邦邦的,并且形成了一个奇怪的形状,裸露着的肌肤火辣辣的疼,记得每次御剑飞行的时候,如果忘了给自己加个防护罩的话,就是现在这个情况了! 不过无双很好奇,那条龙飞的到底有多快啊! 对爱干净的无双来说这简直无法忍受,急忙朝着自己扔了几个净身术,找了一处隐蔽的地方换了身干净衣服,这才感觉好些。 打理好自己的无双这才有功夫注意周围的环境,草木葳蕤,郁郁葱葱,山峦叠嶂,水清木华,就连呼吸在鼻端的空气灵气都浓郁了几分。 无双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心中大喜,这真是一座灵山啊!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清,有龙则灵。 这座山有了灵气,自然能蕴养出仙人,有了银龙,自然也不会落入俗流。 “你这女人,真是狠心,醒了就不管和你同甘共苦的我了?”身后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沙哑干涩,却不难听,语气中还带着几分抱怨。 无双回头一看,竟然也是一个满身血污,都快要凝固在一块的东西,她试探着开口询问,“公孙衍?” “是我,过来扶我一把!”公孙衍摸索着爬起来,“这是哪儿?你把我带到这里来的吗?” “我哪儿有那么大的本事呢,看我这不是也是一身伤啊,才刚醒过来没多久,想着应该是那位龙前辈吧!” 无双伸手扶他,看他一副几乎不能行走的模样,心里疑惑,他伤的有这么重吗? “是它?”公孙衍垂头,“那这里是什么地方?我们还在流川吗?” “应该不会了,这里像是一座山,但我没法确定这是哪里,甚至都不能确定我们是不是还在天玄域。” 两人互相搀扶着走到了一条河边,涓涓细流清澈见底,石头缝里几尾红骨的鱼,嬉戏打闹,跃然水中。 多美好的一副水中游鱼的山间美景啊! 可两人不约而同的变了脸色,鱼!鱼!鱼!又是鱼! 哪怕这几尾鱼很弱小,很美好,他们也没什么好感,疯狂屠戮了那么多鱼类妖兽,这玩意儿简直就是他们的噩梦! “龙前辈还在这里吗?” 出于对龙的恐惧,不知道在暗处它是不是还在那里,公孙衍也从善如流的选择了一声“前辈”。 “不知道,没看见。” “你能不能先回避一下?” 公孙衍已经解开了外跑,眼看着无双还眼睁睁看着,丝毫没有回避的打算,终于海兽忍不住开口了。 “怎么,难不成还怕我看吗?” 无双嗤笑一声,对公孙衍话里的含义不屑一顾。 “那倒不是,毕竟男女有别,如今我们罹难,至少我得顾及一下你的名声不是?” “呵呵……” 无双不置可否,转身离开了,心里头暗骂,这人还真是麻烦,还洗什么澡,也不怕被那些鱼吃了!几个法术就能搞定的事非得这么麻烦! “行了吗?” 一片寂静。 “公孙衍,你好了没有?” 周围安静的让无双察觉到了一丝危险的味道,忍不住又叫了两声,依旧没人回答。 “公孙衍?公孙衍?” 转过头来,不觉间手心已经出了一层薄汗,身体也做好了应对危险的准备,右手不自觉的覆上青刹剑剑柄。 眼前什么也没有,水波平静的好像从没人来过,刚才嗨吵着要洗洗澡的人已经没了踪影…… 无双心下大骇,人呢?去哪了?出了什么事?被人掳走了还是自己离开了?目的又是什么? 一个又一个的问题飞快的浮上她的脑海,一遍遍的寻找存在感。 当务之急还是要尽快找到他,如果可以的话,要是找不到的话…… 找不到的话就算了吧,这样的荒山野岭,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呢! “公孙衍!公孙衍!公孙衍——” 她一遍遍的叫着他的名字,提上青刹剑顺着河道寻找。 水里很干净,干净的有些不可思议,没有血迹,没有腥味儿,石头上也没有摩擦的痕迹,好像这个人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公孙衍——” “公孙衍,你给我出来,再不出来我自己离开了啊!不管你了!” 无双一遍又一遍的大喊,神识辐射出去一点点寻找,方圆百里之内没有他的气息……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难不成真的不见了? 无双瘫软在地上,背后倚着一棵粗壮的树,青刹剑无力的掉在地上,整个人像是被抽空了灵魂似的,全无一丝生机。 会不在意吗?当然不会。 荒山野岭,对一个修士来说,生存下去不是难事,最可怕的就是心灵的死寂,被扔下了…… 被扔下了…… 忽而,她的面色再次变得坚定起来,不过是分道扬镳而已,早晚得有这么一天不是吗?只不过是提前了一些时候而已! 按他那个性子,他们一路上的矛盾也不回少,还不如彻底分开,形同陌路! “喂,怎么一会儿不见你就跑这儿来了?该不会是以为我不见了吧?” 一个满是戏谑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带着慢慢的戏弄意味。 无双抬头一看,果不其然就是公孙衍那个混蛋,此刻他换了一身衣服,从头到脚梳洗一新,褐色长衫随风飘扬,老旧的颜色被他穿出了几分不羁的味道,暗金色的腰带和身后的长枪相得益彰。 “你以为你是谁?你怎么就知道我不是想着先行一步?” 无双讽刺,提起青刹转身就要离开。 “哎哎,先别走,我告诉你个好消息啊!” 公孙衍追上来,絮絮叨叨的说,“可是个好消息,我就是去打听这件事的,想知道这是哪里吗?壁陂,壁陂山!” “你说什么?壁陂?” 果然,听了这句话,无双的注意力全部被吸引回来了,方才那点奇奇怪怪的感觉一扫而空,她现在只想知道这里是不是真的是壁陂。 “当然了,就是壁陂,你想去的那个地方,我们竟然真的来了这里,是不是很神奇很惊喜?” 公孙衍看着无双,笑容里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诱惑,无双这时候才发现这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轻浮”了,初见时的严谨克制早就不知道被他扔到了哪里去,取而代之的是现在这个满口胡言的家伙。 “那可真是幸运啊!你说的都是真的?” “是啊,知不知道有一种植物,紫色十字花的三片叶子,名叫蘼,是独独生长在壁陂的一种灵草,我刚才就是发现了它,而且还有这里的灵兽,它们也说这里是壁陂。” 公孙衍滔滔不绝,无双直觉无视了他漏洞百出的理由,反正都是假的不是吗! 现在最重要的是已经到了壁陂,只要能找到神树,带回枝干就能完成师父的任务了。 赤尧道人的坐化之地,如果能找到的话,当然得去寻找祭拜,是在找不到的话,只能另做打算了。 旁边这个人,是决定不能相信了,不确定的因素太多,不能全心全意的相信。(未完待续。) 你们是传说中的食人族吗~ 两域,只是一个笼统的说法,指的是被隔绝起来的天玄域和仙灵域两块地域。 对很多人来说,终其一生可能都无法走出这个圈子,可当你有了实力,知道了更为广阔的存在以后,你,还能按捺住自己的野心和渴望吗? 天玄域位于偏西南,仙灵域偏东北,当然并不是说两者没有别的交界,至少在大陆的最南边,流川流经的地方,可不仅仅只是天玄域。 大陆的最西南边,自古以来被人们认为未开化之地,起先甚至还有人发现这里茹毛饮血的生活习惯,以及复杂神秘古老祭祀活动。 壁陂就是其中最神秘的圣地,这座终年被浓雾笼罩的山脉从未向世人展露自己的面容,一直保留着自己的那份骄矜,安安静静的盘踞在西南。 而如今,无双和公孙衍误打误撞的进了这座山脉的腹地,惊喜的让无双不敢置信。 壁陂是一条山脉,其中包含了大大小小,高低不平的山峰数十余座,无双并不能确定现在他们身在何处,但心里的喜悦不是言语能描述的。 无双大口呼吸着山间的灵气,只觉得一股清爽怡人的感觉瞬间充斥了她的肺腑,“这里真是个宝地,难怪那么多人都说壁陂山是圣地,这样的人地方不孕育出几个仙人都对不起这儿的灵脉!” “我刚才找了一圈,没看见龙前辈的踪迹,我们还是先离开吧,话说你要去找什么来着?”公孙衍随意的搭着话。 无双转头看他一眼,阳光下褐色长衫带着一层淡淡的金光,男人的面容褪去了伪装,先前的平淡蜕变为洒脱自信,骨子里的优雅强大不加遮掩。 “我没记错的话,我们之间的合作应该已经结束了不是,就在离开流川之后。” 无双笑的灿烂,高高扬起的眉毛带着点傲气,带着点不可一世,看公孙衍的眼神好像终于找回了场子——之前他威胁她的事情她可还没忘记呢! 公孙衍眼里难得的心虚之色闪过,有些局促的解释道,“我们可以再建立一次新的合作关系不是吗?重新了解,重新认识。” “不好!” “哎哎,别这样嘛!等等我,你不是也有事情瞒着我吗!我就不好奇了,反正咱们现在也得一起不是?壁陂这么大,还指不定有什么危险呢,咱们相互之间也好有个照应。” 公孙衍看着头也不回大步离开的无双,连连挥手呼唤,那样子,好像生怕被无双扔下似的。 隐瞒?说的好像还有什么关系似的!转身离开的无双心里想着,嘴上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 “安静,有声音!” 突然,她耳朵动了动,眼底闪过一丝惊讶和不安,小声的对着身后的公孙衍说到。 公孙衍显然也察觉到了事情不对,放轻了步子疾走几步,和无双并排着伸长了耳朵仔细聆听。 “窸窸……窣窣……窸窸……窣窣……” “呼赫赫—呼赫赫——” 两人所处的地方是一片稀树丛林,声音传出来的地方植被更加茂盛,密密麻麻的全是长势喜人的大树。 不断有身体擦过地上草叶的声音传入两人耳朵,枯枝被踩断的咔嚓声响,还有类似野兽嚎叫的声音…… “有人靠近!” 无双侧头看向公孙衍,没有出声却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相同的意思。 “野兽?”无双眨眼。 “应该不是,声音不像。”公孙衍同样用眼神回答。 神识早已经覆盖方圆几里,先前无双并没有发现有什么活物靠近的迹象,这些生物又是怎么在无双不察觉的前提下靠近的? 无双纵身一跃,跳到了上方的树叉上,暗色的衣服和树叶几乎融为一体,身体前倾的姿势方便她随时出击。 公孙衍也找了地方隐藏起来,安静的好像这片树林里从来没人出现过一样。 “飕”的一声,一杆长矛破空而来,其速度之快几乎要划破空气,嘭的一声钉在地上,巨大的撞击力引得长矛露在地面的那一截“嗡嗡嗡”晃得不停,形成一片虚影。 隐藏在树叉山的无双看着那根长矛,冒出的冷汗都要湿透衣服,这地方可不就是她刚才站的那里…… 看这长矛飞快来的力度,穿透无双的身体完全不在话下,更甚至,如果没能在第一时间做出防御,她此刻已经被钉在地上了! “嗷嗷……嗷赫赫——”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朝着这边跑来,听着数量应该至少有十几个人,虽然步伐不一,但竟然没有丝毫的混乱,一听就是训练有素,配合默契的样子。 无双眼尖,很快就在密林的一边看见几个打扮的很“原生”的一群人,身上大部分肌肤都裸露在外,被阳光晒成黑亮的古铜色,大部分人只堪堪在腰间围着一块布,简洁明了。 头上带着野兽的牙齿骨头做成的装饰品,眼神犀利,锋芒毕露,就像是山林间最凶猛的野兽,他们手上的武器都是长矛——就像刚才那根一样。 不知名的木质制作而成,硬度大,韧性好,顶端镶嵌着一小块黑色的矿石,看那闪亮的颜色应该是某种矿石。 他们总共十几个人,聚在树林边,身体微微前倾,眼睛一眨不眨的顶着这边的动静,还有人叽里咕噜的互相交头接耳。 “安静!” 为首的一人低声呵斥,其余人急忙噤声,看样子这人威势极高。 他面容粗犷,身材强健,鼓鼓囊囊的肌肉线条刚猛,完美的展现了什么叫力量!浓眉大眼,不像是修士尖常见的玉面公子,说话时露出的牙齿白闪闪的让人很有好感。之所以看得出他是首领,地位不同旁人,还是因为他胸前纹了一头仰天长啸的灰狼,凶猛的野兽简直就是对他最好的诠释。 头发编成一根根的小辫用银环束在脑后,上身还穿了个褐色的麻质褡裢,背上背了一把弓,黑色的乌木流畅结实,一看就是好货色! 更让无双注意的一点是,他的手里是空着的,属于他的长矛不在手边,也就是说之前钉在地上的那根,其实是他的! 他很强,单人作战的能力强悍无匹,只一眼,无双就得出这么一个结论,打算悄悄地继续看事情的发展。 一群人叽叽咕咕的说着,其中一个个子稍微矮小的男人走上前,“乌迩汗,没听见猎物的动静,该不会是跑了吧?” 被称作“乌迩汗”的男人不说话,一双明亮锐利的眼神死死的顶着前面不远处的空地,他的长矛钉在那里,上面却没有猎物。 “有人进来了,大家小心周围,我闻到了生人的气息,他还没走远呢!” 男人眯着眼睛开口,露出的洁白牙齿带着危险的意味,“我们也好久没开荤了,今天看看谁能先抓到这个不听话的家伙!” “好,好!嗷嗷——呜呜!” 一群人听他这样说,兴奋的叫起来,嘴里嗷嗷的叫个不停,同时死散开来,仔细搜寻“猎物”的踪迹。 此时此刻被当成猎物的无双心脏简直都快跳出来了,这些妖兽哟~这是怎么还吃人呢? 方才那点对强者的尊敬和崇拜完全消失无踪,还崇拜呢!再崇拜就崇拜了锅里去了! 哦不,说不定连下锅都不用,不是说茹毛饮血吗! 这可一点都没感到安慰,反而更担心了好吧! 地下全是到处嗷嗷叫着搜寻猎物的“食人族”,无双安安稳稳的坐在树叉上,心里思绪乱飞,看这些人的武力值很高呢,切对方人多势众,不如就等着他们离开之后再下去好了。 那些人搜的很仔细,就连地上的草堆什么的都不放弃,灌木丛里也得扒拉开看看,翻找半晌无果之后这才再次聚到一起。 “嗷呜……乌迩汗,没有找到猎物。” “乌迩汗,这边也没有。” “这么多人都没找到一个小猎物,看来我们的猎物已经跑远了呢!”乌迩汗眯着眼睛,将眼底的邪恶隐藏起来。 “走,回去,继续狩猎!” 他大手一挥,带领着十几号野兽一样的人类呼啦啦的离开了,身后的树林渐渐恢复了平静。 一秒,两秒……一刻钟,两个钟……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无双和公孙衍同时选择了继续隐藏着观察周围的情况,这些人类的听力和嗅觉简直让人难以想象,这片树林对他们来说如履平地,如入无人之境。 “唰!” 无双轻飘飘的落地,不带一点声音,灵活的身影就像一只轻盈的蝴蝶,安安稳稳的落在地上,飞扬的衣角缓缓落下。 她看着那些人临走前恢复的很好的灌木树枝,一点都看不出刚才经过那么一次扫荡,手指轻轻拈起一片叶子,“还真是些优秀的猎手呢!” “怎么,公孙衍你还不打算出来吗?” 无双转身对着身后的一个树洞喊到,没听见回应。 哎?怎么回事?人不是在那里吗? 她心里疑惑,直接抬脚去看,却没想到竟然看见如此,如此……有趣的一幕。 公孙衍藏身的那个树洞并不是什么被废弃的树洞,它的主人是一只皮毛火红的狐狸,睁着一只水汪汪的黑葡萄似的大眼睛,死死的咬着公孙衍的裤腿不放开。 而公孙衍完全被这小家伙折磨的没了性子,外面是打算吃他的食人族,这小家伙咬的这么用力他也不敢出声,不敢动弹。 “哈哈哈,哈哈哈……公孙衍,你还真是幸运呢!啊呵呵哈哈哈……” 无双看着公孙衍可怜兮兮的躲在树洞里那副样子,腿上还吊着一只火焰一般的红狐狸,笑的合不拢嘴,心中积攒许久的郁气烟消云散。 “还不拉我一把,就知道在那儿看笑话。”公孙衍无奈,有点恼羞成怒的意思,瞪着无双等着她伸出手来。 “好。” 一只手,放在另一只手上,两人就这么化干戈为玉帛了,过去的怨恨不能永远记着,该铭记的永远都是对方在自己危险时候伸出的援手。 “好!” 公孙衍的手和无双紧紧握在一起,一双坚硬但不粗糙,一双修长但不柔弱,两人形成了一个新的承诺,或许说是一段新的友谊也说不定! “还真是感人呢,真让我感动……放下武器,举起手来!哦,还有树洞里那个,出来!” 冰凉的触感贴上了无双的脖颈,刺激的她皮肤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耳后传来的威胁声更是像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 “乌迩汗?” 无双微不可察的朝一边移了移,以免脖子上的匕首割破她的血管,垂在两侧的手缓缓的抬起来,以示自己安全没有威胁。 “唰!” 一个迅疾的回转,腰上的短剑已经握在手中,朝着身后乌迩汗的胸膛攻击过去。 “呵,还是个挺野的小狐狸,真是不乖啊!” 乌迩汗扔下手里的长矛,收回刚才架在无双脖子上的短刀,面上笑的狂放不羁,“哈哈,来啊,咱们好好打一场,看看你有没有让人认同的实力!要是可以的话……我保证我和我的族人不会吃你,如何?” “哼,要是我杀了你的话,不照样不会被你们吃了?” 无双冷笑着摆出了攻击的架势。 两人激战在一起,短兵相接,你的刀划过她的发梢,她的剑砍伤他的面颊,当真是酣畅淋漓! 一个回合几十招的交战转瞬即逝,两人不约而同退后两步,轻喘几口气。 无双抹一把脸上的汗水,“你不错,很厉害。” 这话不是恭维,而是发自真心的赞叹,她这些年修炼《青龙修》,不管是身体强度还是灵活度都不是常人可及。 而这个人竟然能和她对上丝毫不落下风,虽然只有一瞬间的交手,可对她们而言,这一瞬间几乎已经分出了胜负。 “你也不错,很厉害。”乌迩汗抚掌大笑,“我喜欢厉害的人,我的族人也尊敬厉害的人,不会伤害你,我邀请你来我们部落做客,如何?” “我们能拒绝吗?”无双问。 “不是你们,是你。”乌迩汗纠正。 “那还是不要了吧,我们修士最重道义,我要是今日扔下同伴,不仅心里过意不去,更重要的是,日后我无法在两域行走。”无双四两拨千斤,眉眼间一片淡漠。 “既然这样的话,拿下!” 乌迩汗大掌一挥,旁边待命的众人奇奇上前把二人捆绑起来,不知道这些妖人使了什么轨迹,此刻两人竟然都是浑身瘫软,身上灵脉也被封印了起来,灵气无法游走运行。 “你,你使了什么毒计?!”无双怒骂,“真是卑鄙无耻!” “呵呵,卑鄙?可笑,拿下带回去!”(未完待续。)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作为一个从皇权制国家的公主转变为修炼界高人的弟子,无双这辈子是没怎么受过什么磨难的。 至少应该说她没受过物质上的磨难,所以,眼前的这一幕对她来说是很不可思议的。 未开化的原始部族是什么样的?他们所有的目的都是为了活下去,为了更好的将种族延续。 她从小接受的教育注重礼法,看中德行,可在这里呢?茹毛饮血,甚至……易子而食,一切都是为了活下去。 乌迩汗的部落其实还是很大的,他们已经形成了一套自己的生活体系,权利最大的首领是整个部族地位最高的人,这一代的首领也就是乌迩汗。 除此之外,还有另一个受人尊敬的人——巫师,当然这个巫师更类似于祈福、祭天、看病、解惑这一类的吉祥物的含义,从少的可怜的记载传说中可以看的出来,这些巫师的起源其实和若那一族差不多。 这里的巫师年龄已经很大了,花白的头发,枯瘦的面庞,浑浊诡异的眼睛和几乎把他全部盖住的麻布袍,这是无双对这个巫师全部的印象了。 当然,在她被人捆住的情况下还能看清楚这么多她觉得已经不错了! 无双和公孙衍两人被押解到了他们的部落——一个聚集了很多人的空地,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每个人的面色都很平常,没有明显的喜悦,没有过分的忧虑,如果忽略这些人比较原始的穿着打扮的话,这儿就是一个普通的聚集地。 但没有那么多的如果,至少在无双被押解过来的时候,她看到有很多人的眼睛一瞬间亮了起来,甚至还有些小孩子垂涎的舔着嘴唇,好像下一秒就能吃到丰盛美味的一餐似的! 呵呵……真是食人族啊? “捆起来,晚上准备祭神!” 乌迩汗厚重的嗓音直接决定了两人的未来,押解着他们两个的人立马把他们给扔到了一根高高的木柱子边上,捆了手脚。 趁着没人注意,无双悄悄地和公孙衍咬耳朵,“你有办法逃出去吗?灵力还能用吗?” “我哪儿来的办法啊!”公孙衍很不庄重的翻了个白眼,“也不知道这些瘪犊子下了什么药,经脉全部给堵塞了,你呢?” “当然也不行了,要不然问你干嘛!”无双白他一眼,“还有武器吗?” “没了。”公孙衍简直生无可恋,他好歹也活了好几十年,生死历练什么的也不是一次两次的了,可是像这次这么倒霉的还真是……头一遭呢! 想到这里,公孙衍不着痕迹的离着无双远了一点,这女人运道太差了点,之前怎么就眼瞎的非得和她同路呢! 当公孙衍以为自己都倒霉了的时候,无双的一句话差点没把他气死。 这厮坏笑着凑到他耳边,呵气如兰,“我还有呢~” 有什么?当然是武器了! 那声音,那叫一个荡漾,那叫一个一波三折,啊呸! 无双的状态其实很不好,三年前她受的伤其实还在还没能好利索,每时每刻身上血肉都会有种被烧灼的疼痛感。好在经过三年的修炼,时刻用灵力温养的话,并不会觉得如何,但现在,失去灵力的她受到的折磨可就不是一星半点的了。 最大的倚仗青刹剑被乌迩汗给搜刮走了,随身的短剑也没放过,当成了战利品,自己身边剩下的唯有青刹和一身体术,当然,还有某种不可言说的力量。 其实这样算下来,好像能逃走的几率还是蛮大的,无双这样想着,心里制定了若干套逃跑的计划。 两人被捆得和粽子似的,连手脚都活动不开,那些人还怕两人逃跑,干脆又加了一根绳子把他们捆到了木桩上。 公孙衍不止一次的尝试着想要挣断绳子,自然都失败了。 这些捆着他们的绳子好像是某种植物的藤,很有韧性且质地柔软,无双都看到了一旁的女人有些在一边哄着孩子,一边搓这种绳子。 不得不说,人类这种生物,为了活下去,活的更好真是能爆发出无限的潜力啊! 陆陆续续有人从树林里回来了,有些三五成群,有些十几二十几一组,无一例外都是身材强壮的男人,在几个比较大的队伍里甚至还有几个稚嫩的少年,无一例外他们手上都或多或少的拎着猎物,山鸡野兔、野猪、鹿…… “他们生活的不错啊,为什么要吃人?” 无双伸长了脖子和被绑在后面的公孙衍说,他目前还在拼命地挣扎,想要挣断绳子。 “谁知道呢!刚才那个乌迩汗不是说什么祭祀,搞不好还打算那我们当祭品呢!” 哪怕数次都没能对绳子有什么伤害,他还是乐此不疲,一遍遍的尝试,并在和无双交流的问题上不遗余力的打击她,嘲讽她。 “哎,对了,你刚才不是和乌迩汗打过一架吗,你是不是他的对手?”公孙衍想起了什么,问无双。 “不能,就算是我用尽全力的话,也仅仅和他打个平手,这个人很厉害,而且还有些不为人知的手段,至少他的那把弓,我们还没见他用过。” 无双实事求是的评判着两人的差距。 “那要是你灵力恢复了的话呢?”公孙衍又问。 “这个……不确定,我只能说,有些人的实力不是以修为能看得出来的。”无双道,心里有些遗憾。 两人的对话不了了之,有一点两人都默契的跳过了,在树林里的时候,两人都没能察觉到他们靠近,显然这些人还有什么特殊的底牌。 至于是能隔绝神识还是隐匿术,那就不得而知了。 天色很快就暗了下来,天边镰月如钩,微凉的风从月下轻轻柔柔的刮着,稀疏的树影倒映在地上,形成一块块不规则的暗影,安静的夜色让人的心不自觉放的柔软,让人心醉神迷。 地上那些人也架起了火堆,聚在一起拿出了自家最丰盛的食物——大块大块的肉和骨头。 哪怕明知道这些只是动物的揉,无双心理还是不自觉的发怵,下午他们围在一起屠宰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刀工飞快的剥皮放血,剔骨分肉。 整个流程就是当着无双和公孙衍的面完成的,甚至那些温热的血都差点溅到他们身上,可真是心有余悸。而对这些食人族来说,他们等同于猎物,只是长得不太一样罢了! 这个认知还真是让人不爽呢! 无双不是没有杀过声,不管是妖兽还是普通的动物,甚至是人,都有不少,甚至在不久之前,她和公孙衍还经历了一场血腥的屠戮。 但那是她拿着刀,反过来自己变成人家砧板上的肉的时候,任谁心里都不会舒服! 整个部落的人斗从自己的家里拿出了食物聚集到广场上,这个时候的他们脸上洋溢着热情灿烂的笑容,甚至还有些年轻的少女梳理了头发,打理了妆容…… 空地上布置的很热闹,火堆上已经架起了大锅,每个来的人都会将自己手里的食物放进去,还有专门的一个年长的妇女在看着火候,看到这一幕,无双心里稍安,这口锅,不是用来煮他们的就好…… 这时候,乌迩汗和老巫师从最中间那座房子里出来了,雄壮有力的男人皮肤上泛着金属般的光泽,凛然的面容让他添了几分上位者的气势,更不用说他强悍无匹的好身手,简直是最完美的伴侣人选。 当然,这只是对部落里的女人而言,这也很造成了她们在今晚精心打扮的原因,首领可还是单身呢! 很快,部落的祭祀仪式就开始了,无非就是敬天地,敬鬼神,再有就是他们部落的图腾神灵。 整场祭祀无双和公孙衍两人一直没派上什么用处,全程围观了一个古老而又神秘的部落的祭祀仪式,还没等他们开心一下今晚暂时安全了的时候,事实证明他们还是开心的太早了。 “神灵将要降临我们的部落,我们要给他献上最纯净的礼物,来人,将祭品带上来!” 乌迩汗的一句话决定了无双两人的命运,等着他们的将会是不可预知的死亡。 几人上前将捆绑着两人的绳子解开,但还是没松开他们的手脚,牵着两人走到祭台旁,将他们赶了上去。 无双被推得一个踉跄,差点因为平衡不住跌倒,将眼底的寒光掩盖起来,心里是浓重的不甘。 怎么会落到这样的境地呢?就这样没了办法,只能像是待宰的羔羊似的献出自己的生命? 甘心吗?当然不会甘心! 耳边只剩下那个像是风干的鸡皮似的老巫师模糊不清的念叨着神秘繁琐的语言,他疯狂的舞动,怪异的姿态简直超越了年龄,超越了身体的极限,他嘴里念念有词,仿佛是在对着神灵祷告。 周围还有部落的族人们欢呼雀跃的声音,一个个的人疯狂的扭动着,燃烧自己的热情和信仰! 热火朝天,疯狂燃烧。 但对无双和公孙衍而言,这不亚于群魔乱舞,看着周围一个个两眼放光的看着他们,好像随时都会冲上来将两人薄皮抽筋似的,那种感觉,实在是让人无法描述。 老巫师终于念完了祷告词,浑浊但闪着犀利的光芒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两人,示意首领乌迩汗祭祀可以开始了。 “来人,把我的刀给我拿过来,我要亲手将礼物进献给神灵!” 乌迩汗大喊,大马金刀的握着自己锋利的短刀,脚步坚定的走上了祭台。 那双明亮的黑色眸子一眨不眨的看着无双,无双也穿透了层层人群和他对视,随着他走的越来越近,一只脚已经踏上了祭台,无双缓缓闭上了眼睛。 周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完全安静下来了,所有人肃穆凝视,几百双眼睛注视着乌迩汗的动作,眼睛连眨都不敢眨。 很快,乌迩汗就走到了无双的前面,冰凉的金属短刀又一次贴上她的肌肤,挑着她的下巴。 耳边忽然感受到一股温热的气息,随之而来的是男人低沉带着点方言的话,“要不要考虑放弃那个人?我可以想办法放了你,如何?” 无双冷笑,睁开眼睛和男人对视,嘴唇一张一合,一字一字清楚的说,“做梦!” “还真是情深义重呢,非得陪着他一起去死!”乌迩汗讽刺的说,看向无双的眼神带着一股轻蔑。 “那也比你这中野兽要有人性!” 无双方讽回去,她不是没听懂男人的意思,可是那又怎么样呢?她根本不想管。 “呵呵……”男人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既然不怕死的话,我就送你去见神灵了。” 说罢,手中的短刀高高扬起,对准了无双的颈部动脉。 只要一刀下去,血流如注,鲜红滚烫的血液将会喷射惹出,染红这座不知道矗立了多少年的祭台。 早在前一秒,无双就闭上了眼睛,她不想去看自己是怎么死的,现在她的眉头紧锁,额角遍布细细密密的汗珠。 恍惚中,她好像听见了身边公孙衍悲壮的呼嚎声,“无双,是我对不起你,是我对不起你!来啊,来啊,杀了我吧!举起你的刀,对准我这肮脏的身体和灵魂,杀了我吧!” 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呢…… “啊啊啊,那是什么!那是什么?” “鬼,鬼,鬼!有鬼,烧死她,烧死她!” “不,那不是鬼,是神,神灵降世了,神灵发怒了,我们惹怒了他……” “不——神啊,万能伟大的神啊,求求你宽恕我们吧,求求你宽恕我们,不要降下灾难……” “那一定是神的使者,她能在烈火中生存,她一定是神派来拯救我们的使者!” 方才还安安静静的观看祭祀的众人一瞬间沸腾起来,祭台上发生的事情超乎他们的现象,每个人从震惊到惊恐,再到恐惧臣服直经过了几个呼吸的时间。 台下呼啦啦跪倒了一片,所有人敬畏的朝着祭台上拜倒,山呼神灵降临。 祭台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呢? 乌迩汗也被突然发生的事情惊了一跳,就在他对着无双举起刀的时候,被绳子捆得和个粽子似的女人身上突然燃起火苗,熊熊燃烧的烈火是通亮的白色,边缘是淡淡的橙色,乌迩汗都能感受到一股扑面而来的热浪! 无双整个人像是浴火重生,周身被火焰包裹,脸色被火光照耀的忽明忽暗,宛如神祉。 少女浴火缓缓升上天空,速度虽然缓慢,但是在这样的气氛下,哪怕是离地三尺都会让人觉得是神明降世。 “女神……” 淡漠的眼神环顾四周,冰冷无情,这还是从银龙那里学来的招式,那种旁人都是蝼蚁的感觉,在无双的记忆力,恐怕只有银龙是最完美的诠释了。 “我的神,请您宽恕有罪的信徒吧!”(未完待续。) 我代表你们的神,所以…… 狭窄逼仄的空间回荡着男人低沉充满威胁的声音,“我不知道你是用了什么妖法,但你要是敢对我的族人有危害的话,我第一个杀了你!” 无双笑靥如花,看着男人黑着脸的威胁娇娇一笑,“只要你让我们离开就好,我一定不会给你们带来任麻烦!” “离开?我还不打算让一个威胁这么大的人离开我的眼皮底下!” 乌迩汗嗤笑,转身坐到属于他的那张宽阔的座椅上,陷进那张华丽的虎皮中。 “不过是你的妄想罢了!难不成你还以为我们很喜欢在你这里吗?” “乌迩汗,我们给神使大人带来了食物和衣服。” 门外的声音打断了乌迩汗的黑脸,他闷声闷气的应了一声,瞪着无双的眼神恨不得要吃人。 “哈哈……” 看他那副憋屈的样子,无双一点都没有掩饰她的幸灾乐祸。 这里的房子是传统的竹木结构,和无双在缥缈峰的小楼有异曲同工之妙,只是更加实用简洁一些,木质的墙壁地基,树枝和草席和阔叶子铺成的屋顶。 无双很喜欢这样的感觉,这样的人环境,让她有种离自然很近的感觉。 房门被缓缓打开,一群人鱼贯而入,为首的一个青年男子对坐在“虎皮椅”上的乌迩汗俯首示意。 “乌迩汗,给神使大人准备的衣服和食物已经准备好了,还有神使得住处也已经单排好了,神使的朋友安置在了西边的房子,有专人照料。” 他一字一句条理清晰,态度也很恭敬,言语中更是对神使以及神使背后的神的崇敬之意。 乌迩汗听到这话脸色更难看了,再看看跟在青年身后的一群部落少女,捧着的木盘子里面盛着新鲜的水果餐***致华美的衣袍心里更是堵得慌。 他心里清楚的知道眼前这女人不是什么神使,但他也不能明说,也不知道这厮使了什么方法,竟能在祭祀的时候当着族人的面弄出那么大阵仗,让他的族人全部相信了这厮的阴谋诡计! “嗯,带着神使去休息吧,我们莽撞的行为让神使受惊了,但神使宽宏大度,肯定不会和我们计较这等小事的,对吧?” 每次一说到神使的时候,乌迩汗都咬牙切齿,恨不得把无双连骨头都生吃了,说到最后一句时更是快要按捺不住眼里燃烧的火焰,快要把无双燃烧殆尽。 “当然不会,那我就先去休息了,神会保佑您的,乌迩汗!” 无双表情神秘莫测,对着乌迩汗展颜一笑,很有一些装神弄鬼的模样,成功把某人气得脸更黑了。 她心满意足的转身随着一群少女离去,刚才的青年疾步跟上,对着无双的态度和善,热情的介绍着部落里的情况,笑起来露出的一口小白牙让人心生好感。 “呃,其实,其实乌迩汗还是很和善,很尊敬神灵的,他只是有些不适应……还请,请您不要怪罪……” 叫莫洛的青年一只手摸着后脑勺,有些局促的开口,无双都能看见他古铜色的脸颊上那抹红晕。 “当然,你们都是对神灵虔诚的好信民,要不然大人也不回派我前来了!” 无双微笑着安抚这个紧张的青年,较好的面容配上特意表现出来的温婉气质,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何况还顶着一个神使的名头。 “哦哦,当然,我是说我们都是虔诚的信徒,原以为神付出一切。” 莫洛手附在胸前做了个臣服的动作,无双淡然接受,说真的,那种对着别人行礼不适应的感觉,在她身上是体现不出来的。 其实,到现在为止,她这个神使装的还是蛮像的。 莫洛是个淳朴老实的好青年,或者说他对“神使”没什么防备,潜意识里有种她就应该知道一切的感觉,所以在去往无双休息的房间这段路上,几乎是把部落里他们的事情全部告诉了无双。 这个部落就是一个很普通的聚集地,当然这个普通指的是在壁陂山以你的范围,因为种族斗争以及外敌入侵等等原因,他们的生活越来越艰难了。 部落里信奉的是传统的巫教,但严格来讲,这里已经连续很多代巫师都不是正统的巫族了,都是上一任巫师在部落中选择的被“神灵”看中的孩子培养起来的,也就导致了各个部落里的巫术其实早就已经没了相似之处。 而对这种信奉巫神的部落来说,这无疑是灭顶之灾,没了正统的传承,无法和神灵取得沟通,神便不会降下福祉,也就导致他们和神灵离得越来越远,逐渐走向灭亡。 当然,对这个说法无双心里是不以为然的,没看见大多数的人类都没能得到神的眷顾吗?可他们不都还活的好好的,有的努力修炼,有的努力赚钱,有的争权夺利……但无一例外,他们都想让自己活的更好。 现在的巫灵人,哦对了,巫灵是这个部落的名字。神灵对他们当然眷顾简直让人难以想象,强健的体魄,坚韧的灵魂,天生对自然的感知力以及聪明的头脑,更甚至,他们都是天生的绝灵体。 这里解释一下绝灵体这个玩意儿,其实就是隔绝灵力的一种体质,自古以来,这都是人类修士争论不休的一个话题,因为很难判断这种体质是好是坏。 首先可以肯定的事,拥有绝灵体的人是无法按照这个世界的规则修炼的,无法感应灵气,无法引气入体,更别说入道修炼了! 但这是一件坏事吗?当然不是。 之前说了拥有这种体质的人完全隔绝灵气,也就造成了旁人使用灵气凝聚的法术攻击对他们是没有用的!哪怕你是一个元婴真君,出窍、分神期的强者,你使用的毁天灭地的法术对他们而言也是完全无效的! 当然这也不是绝对,当你的攻击带着物理伤害的时候,他们也照样会像普通人一样死翘翘,但是以他们那堪称逆天的身体强度可恐怖的格斗本事,要想以物理攻击伤害他们……同样不是一件容易事。 这也就是在密林里的时候,无双和公孙衍两人都没能感觉到有人靠近的原因。 按照莫洛的说法,他们巫灵部落自有传承以来就一直生活在壁陂山内,完全和外面的世界隔绝了,但不幸的时,也总是会有些不长眼的“外人”来这里,把他们当成猎物或者别的什么,简直极大的影响了他们安宁的生活,于是,食人族、食人部落这样的人说法就流川开来了。 总的来说,与其说这是一个食人部落,不如说这就是一个拥有神奇力量的人组成的一个比较朴实的村庄。 当然,也不是真的那么纯善就是了,一个种族的发展过程势必要经历血腥的黑暗,巫灵也不外乎如是,尤其是这种信奉神灵的情况下,人权变也就相对的变低了。 但这一切有和无双有什么关系呢?她现在要做的就是安抚好这些随时会狂化的人形兵器,然后带给他们新的希望就好了! 至于鼓励他们放弃敬神,出去去外面的世界看一看,她疯了才会这样做! 先不说到底有没有巫神这一位,要是无双敢拐带他的信徒的画,她敢保证自己一定会死的很惨! 再者,把这么一群人形凶兵们放出去,先不说会引起多么大的恐慌,光是他们这种神奇的体质,也足够让人垂涎三尺了! 能隔绝法术攻击,断绝灵气,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啊!至于不能修炼?元界两域那么多丹师、医道大师都是干嘛的? 很快一行人就到了给无双准备的房间前面,也是和旁的房子一样原生态,不过能明显的看出来比一路上走过的那些精致的多,也宽敞的多。 无双很喜欢这种感觉,微笑着接受了,拒绝了身后那一众少女的服侍,问莫洛,“能告诉我我的朋友住在哪里吗?” “当然,当然,您是要现在去吗?要不然先休息一下,等会儿我让茹女带你去?” 莫洛有些不好意思的说着,显然无双给她留下的印象不错,高贵神秘却又亲切,和善,简直就是巫神大人最好的写照。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一个女子从队伍里走上前一步,浅棕色的皮肤,黑亮的眼睛,笑起来让人很喜欢的一个姑娘,看样子应该是个很热情的性子,无双也就顺势答应了下来。 “那祝您愉快,晚上族人为您准备了一个欢迎的仪式,还请您赏光。” 莫洛得到无双肯定的回答之后就带着剩下的一群少女离开了,以便让无双好好休息。 无双正准备转身进房间里好好调理一下她虚弱的身体,刚打算推开房门的时候,脚步一顿,转身对身边的茹女说,“我不是很习惯旁人贴身伺候我,等到了仪式时间你再来教我就好。” “这……”茹女有些不确定的看着无双,在看到她那双看似和善但却和巫神如出一辙的冰冷双眸之后,立马打消了那点劝诫的心思。 “是的,大人,如果您有什么吩咐请直言,我就住在那边不远的地方。” 她指指旁边的一栋房子,隔着一百米左右的距离,可的确是里她这儿最近的地方了。 “好,你可以先去忙你的工作了。” 得到了满意的结果,我的轻轻颔首,带着属于上位者的优雅和骄矜,又让人不会觉得太过疏离的一种感觉。 甫一进门,无双就被一阵劈头盖脸的质问声弄懵了。 “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还知道回来啊!昨天晚上那是什么情况?火呢?那是怎么一回事?你还直接成了他们的神使,啊哈!你既然有那个逃跑的本事怎么就不带着我偷偷离开呢,还非得玩儿这么一出!华凌,我告诉你,今天你要是不给我说个明白我不会放过你的!” 公孙衍像是一只暴躁的野兽,在这个狭小动物房间里发泄着自己心里的不满,在无双推开门的那一刻终于得到了爆发。 “安静,你知不知道要是你刚才那一番话要是被外面那些人听见会有什么后果吗?冒犯巫神,做假!” 无双把这头暴怒的野兽拨弄到一边,自己走到一张看起来就很舒服的椅子上躺下,懒洋洋的对着小野兽说。 “既然你都知道,还这么做!” 公孙衍觉得自己快要疯了,天知道他昨晚上受到的惊吓有多大! 本来以为自己就得这么死了,成为这些野蛮人献给“神灵”的祭品,却没想到下一秒眼睁睁看着自己认识了没多久的同伴在他面前,在所有人面前燃烧起来,像是一个火人! 可别说那时候她还真像那么回事,那种神圣又妖邪的感觉,让他都不自觉的想要臣服,差点就相信了。 可是,神使?这也太冒险了吧!要是被发现是假的的话,他们肯定会比之前死的更惨…… 公孙衍看着懒洋洋的靠在躺椅上眯着眼养神的无双,感觉好像白着急的就他一个人似的,心里更是烦躁,气急败坏的座下,半天不说话。 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不,啊呸!乱说什么呢! “放心,只要你不说我不说,他们不会发现的……” 无双闭着眼神神在在的说,“有那个闲工夫不如先好好调理好你的身体,解药就在旁边那个盘子里,快去吃了,到时候别拖后腿就行。” “你……你……!” 公孙衍被她气得半天说不出话来,最终还是自己去拿解药炼化去了。 “你现在是神使,难不成还打算继续留在这里吗?咱们什么时候离开?” “在这儿我可能会找到我需要的东西,暂时打算先留下来。” “你还真是胆大,真不怕事情暴露?” 公孙衍看她,心里在盘算着扔下她自己先走的可能性。 无双笑而不语,她现在必须尽快恢复自己的身体,之前强行使用身体里残留的那些天火天雷,已经超出了她身体的承受范围,现在哪怕是动一动,都是骨头都要碎了的疼痛,她必须在晚上的仪式开始之前尽快恢复自己的力量,为自己争取更多的利益。 没用多少时间,无双又感受到了丰沛的灵力在经脉中游走的那种熟悉的感觉,这样的人感觉让她有安全感,让她觉得舒心。 巫灵部落的人虽然都是绝灵体,但出乎意外的是这里的灵气异常浓厚,或许这反而是因为生活在这里的一群人没有掠夺这里的灵力。 突然,她勾唇对着一旁闭着眼打坐修炼的公孙衍道,“帮我一个忙吧,我们玩点有趣的事情!”(未完待续。) 夜游 又是夜幕降临时,巫灵部落再次燃起篝火,烧起大锅。 和昨晚人们的紧张担忧不同,今晚的族人明显显得更加兴奋,一直以来笼罩在他们心上的阴霾一扫而空,他们等来了巫灵神的使者,神不会抛弃他们了! 无双看了看那件简单的白色长袍,终于还是决定从自己的储物手镯里拿了一件质地差不多的白色长袍,又把最近一直没什么动静,潜心修炼的木心藤缠在了腰上,和公孙衍相携走出去。 无双这个“神使”的出现在一天的时间传遍了整个巫灵部落,此刻全族人齐聚广场,为神使得到来接风洗尘,也为了他们昨晚的失礼向神使请罪。 一晚上带着神秘色彩的狂欢仪式在众人的欢声笑语中结束,整场无双都完美的展现了如何伪装一个神棍,效果……挺不错的! 至少所有人都被她唬住了,再加上昨晚的那场“神迹”,让人不得不相信她的身份。 至于乌迩汗,全程黑着脸强自镇定,无双觉得自己身后那道强烈的视线都快要将她烧透了。 越是这样,无双心里越高兴,等过了今晚,她找到她想要的东西,自然会离开这里,在这之前,当然得好好把之前的仇给报回来! 她转过身,高高的举起手里的酒杯,维持着脸上神秘莫测的笑容,对围绕在她身边的众人抬手示意,等着周围安静下来这才用低沉缓慢的声音表述自己的意思。 “巫灵神给了你们优渥的生活环境和旁人难以企及的生存力量,这是他对你们的恩赐,你们很幸运有一个优秀的领导者——乌迩汗!” 说到这里,她朝着乌迩汗的方向举杯示意,接着说,“他,将会以利剑出鞘当然威势,带着你们全部的人,走向巫灵部落一个新的高度。” “巫灵神并没有放弃你们,相反,你们是他最看好的孩子……” 一番慷慨激昂的演讲,无双只是用了最平和的话语,扯上了巫灵神的名义,却让地下的人激动的热泪盈眶,甚至还有的跪下高呼巫灵神的名号。 站在场中最显眼的地方,无双看到地下这一幕,心里突然觉得有些异样,她心里清楚,这些人之所以如此,并不是因为她的话多么感人,不是因为她的举动多么动人心魄,一切,只以为她代表的那个人,只因为这些人心里的信仰。 无双是个不注重偶像崇拜的人,哪怕是在缥缈峰拜过的历代祖师爷,也仅仅是有那么一个模糊的印象而已,可是,这一刻,她似乎明白了信仰的重要性。 在一个种族最困难的时候,支撑他们的永远只能是心里永不磨灭的信念,当你的肉体经受苦痛折磨的时候,心灵的安宁会让你感到从未有过的幸福和活下去的希望。 或许,这就是神灵存在的必要性,不管这个世界上有没有神灵当然存在,无双从此以后,都信了。 再怎么说,她手里的青刹剑不还是战神留下的神兵嘛! 夜凉星稀,密林里的夜色格外安静,森林深处还偶尔能听见野兽的嚎叫声和虫雀的鸣叫,静谧的夜色让人不自觉的心情舒缓。 无双此刻已经换了一身暗色的衣服,她身上沾着黑夜的露水,灵活的身影不断在树林里翻腾跳跃,灵活的像是一只猴子。 走过了弯弯曲曲的小径,绕过了不知道多少棵树,在她面前出现了一道黑影,无双眼睛一亮,急急追上前去。 “啪!” “谁?” 随着一声质问,前面的黑影以最快的速度作出了反击,和无双激战在一起,兵戈相撞,雷光电闪。 “华凌?怎么是你!” 黑影好似察觉了无双的招式路数,急忙把已经要发出的攻击偏了一个方向,堪堪避开无双,语气里满是责怪之意。 “这不是不放心你一个人行动嘛!怎么样,找到没有?” 无双毫不在意的开口,说的话也能把人气的人仰马翻。 “既然不放心,你自己来找不就行了!” 公孙衍显然也不是什么大度的人,非得反唇相讥回来才算数。 “要不是我没工夫,你以为我愿你和你分享最后的成果吗?行了行了,别废话了,找到没到底?” 无双扒开前面长得茂盛的野草,看着周围杂乱无章的树林,有些怀疑自己还能不能找到。 “拜托,你只让我找灵气浓郁,有些特殊的地方,可这附近就没有一处灵力稀薄的地方,你好歹告诉我你想找什么吧!还是你到现在还不相信我,不打算诚信合作吗?” 公孙衍对她这种要想马儿跑,又想马儿不吃草的行为颇为看不上眼。 却没料到听完这话,无双愣了,呆呆的看他半晌这才嗫嚅着开口,“我没告诉你我的目标吗?” “当然了,你要来壁陂还是我猜到的呢!你哪里告诉过我你的目标了!” 公孙衍被她这态度弄得有火都发不出来,他觉得自己这辈子最错误的一个决定就是当初非得死皮赖脸的跟着无双同行,真是……悔不当初啊! “呃…呵呵……是吗,我,给忘了呢!”无双这才觉得有些心虚,心里暗道难怪这厮态度这么差呢! 她清了清嗓子,躲开公孙衍如刀的视线,这才充满神秘色彩的说,“那我现在告诉你,我们的目标是——神树!” “……” 没等到公孙衍的反应,无双有些失望,询问的眼神看向他,就见方才还满脸火气的男人面上一片灰败。 “神树?那个传说?毫无考究的东西你竟然也信?你到底长了个什么脑子啊!” 公孙衍简直要给跪了,本来看她那神神秘秘的样子还以为是什么宝贝呢!结果竟然是……神树。 那个只出现在元界的神话当中的玩意儿,基本只要有常识的修士都不会去相信的神话故事。 “它存在不存在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是我的师门任务,我做与不做是两个不同的概念。”无双正色道。 公孙衍这才又打量她,“也就是你也是不相信的,但碍于师门情面这才来找?你师父还真是个奇葩!” 其实无双是相信神树的存在的众人倒不是说她还相信神话故事,而是一种直觉,壁陂这片土地是古老的,神秘的,其种的奥妙也是难以言说的,即便没能找到神树的存在,相信这片山脉也不回让她失望。可很明显,对方理解错了她的意思,看他那副志同道合的模样,无双决定还是不解释了,就这么误会下去吧…… “那你现在可以说说有什么发现了吧。”无双催促道。 “是真的没有,按照你说的办法在附近找灵力浓郁的地方,根本没有,就算是神树生命力旺盛,可是壁陂这么大,你怎么就能确定神树在这里?” 公孙衍满脸无奈的说,同时还不放弃的继续查看四周。 “没法确定,但我们现在唯一能找的地方就是这里,且巫灵族好像也有些模糊的传说,什么生命之树的,会不会就是那个?” 无双垂首思索,双手抱胸转着圈圈,拼命想抓住刚才脑海里那一瞬间的灵光一闪。 “生命之树?既然都是在壁陂,那不是没有可能,只是……传说中的东西,可信吗?” 公孙衍还是不怎么相信神树的存在,并试图让无双放弃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早点离开这个让他觉得诡秘的巫灵部落。 “传说不可信,但也不是空穴来风。”无双轻轻呢喃,抬头看向明朗的夜空,一颗一颗的星星闪着璀璨的光芒,迷离梦幻。 “天快要亮了,未免多生事端,我们先回去吧,明天再想办法打探一二。” 说罢,轻盈的调上树梢,灵活的像是一只精灵一般,顺着来时的方向回去了。 夜间的树林温度很低,植物们都在忙着休息,但也有一部分特立独行,选择在夜晚静静绽放,将自己最迷人,最危险的一面展现给黑夜女神。 颗颗星星之间泛着莹白的光,皎皎玉轮挂在天边,让这个黑夜显得不那么阴暗,不过这对于无双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出来做坏事的日子里,月光这么好是要干什么啊! 用不了多久,天边就会泛起鱼肚白,新一天的黎明,很快就要悄悄来临了…… 无双不觉间加快了脚步,巫灵部落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完全遵循了大自然的规律,也就表示很快整个部落都会醒来,到时候,被他们发现自己这个“神使”大晚上的到处乱窜,别人暂且不会想什么,但乌迩汗那个家伙肯定会抓住这件事不放! “……” 无双充分认识到了什么叫不能在别人背后说坏话,哪怕是想想也不可以。 看着大摇大摆堵在她回去的路上的男人,她都说不上该怎么形容了。 定定的站在那里,一派风轻云淡之色,白日里高贵神秘的笑容褪去,脸上面无表情,黑色的长衫在夜风中猎猎飞舞,整个人像是一把随时准备出鞘的利剑。 她看着拦在她面前的乌迩汗,背着长弓,腰上配着短刀,头发上衣服上还沾着露水,衣衫整齐,很明显不是匆匆忙忙出来的,更像是已经在外面很久了。 “神使去哪儿了?” 他的语气很平静,但内里却酝酿着一股风暴。 “乌迩汗很清闲呢,半夜都不睡觉。”无双讽刺。 “我是来感谢你的,感谢你在昨晚说的那一番话,让我的族人重新燃起了力量。但是,现在我更好奇你的身份究竟是什么,你来这儿的目的又是什么?你刚才又去了哪里?” 乌迩汗看着无双,面色平静的说出自己的来意河目的,黑亮的眸子里隐藏着野兽的暴戾。 “我想我们需要开诚布公的谈一谈,比如,我的目的。” 无双突然有了一个想法,与其和乌迩汗对立,倒不如从他这里探探口风,作为一个信封生命之树的土生土长的壁陂人,总比她没头苍蝇一样乱撞来的保险。 夜色下,无双将自己来的目的和盘托出,当然不会,出去神树那一部分以外,全都是她编的…… 乌迩汗英俊的面容在月色下越来越凝重,眉头紧皱,看向无双的视线带着慎重,“你说你的目的是寻找神树?你说的神树是不是我们的生命之树?” 这个……她还真不知道。 “我不能确定,我也没见过,但我知道神树有无限的生命力,以及起死回生的能力。”无双据实相告。 乌迩汗的面色更严肃了,“照你这么说的话,应该就是生命之树,不过你找她有什么目的,我必须保证她不会受到伤害。” 无双眉头一挑,心里暗衬,看这个样子,这件事还是有合作的可能啊! “我的师父受了伤,需要神树的一点树枝救命,只需要一点点树枝就行,不会伤害到神树的!” 无双信誓旦旦的保证,至于师父受了伤什么的,和敬尊者本来不就是受了伤嘛,元神受损,药石无医,在两域,恐怕神树还真是唯一的希望了! 乌迩汗沉思片刻,眉头紧皱然后再缓缓松开,好似下了什么决心一样,“好吧,既然是这样,那我明天安排祭拜生命之石的活动,但愿你能遵守诺言,不伤害她。” “好,多谢你了!”无双郑重道谢。 “毕竟你是我们的神使,不是吗!” 友好的承诺就这样达成了,两人各自回去,准备迟来的休息,静静地等着天边升起第一缕紫色霞光。 无双坐在自己房间的床上打坐,许久都未能陷入冥想,这对她一个即将步入金丹期的修士来说是极为不正常的情况,心里不知道什么原因总有种不太好的预感,或许是她多心了,蛋冥冥之中还是有点不放心这次寻找神树之行的。 对修士来说,预言什么的一直都是不能忽视的,虽然普通修士不能堪破天机,但预感,梦魇这样的事情还是能引起重视的,无双当然也是这样。 公孙衍可信吗?无双不能确定,虽然他看上去对神树没有觊觎之心,蛋谁又能保证他表现出来的就是真正的想法呢? 何况,无数次的经验教训告诉她,不可轻信一个本就阴险狡诈的人。 乌迩汗可信吗?无双也不能确定,生命之树在他们的部落中的地位仅次于巫灵神,身为部落的首领,会这么轻而易举的让无双这个外人接吗? 事情怎么想怎么透着一股诡异,巫灵部落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想想首领和巫师那里的那些人骨就知道了! 以新鲜的人骨制作法器镇压邪祟,无双觉得他们的巫术有些类似修魔道,很诡异危险的,那些人骨的来历……还是不要深究了吧。 神树,我来了~ 不管有什么不好的预知,生活总是要继续的。 神树是一定要去找的,乌迩汗对族人宣布这个消息的时候,安静的好像一点水波都没能引起,似乎神使去“祭拜”生命之树是一件多么正常的事情。 哦,或许不应该是祭拜,只是交流一下而已,毕竟生命之树的地位还是不能超过巫灵神的。 哪怕没有避免危险的方法,无双还是做好了充足的准备,比如,把青刹搭理的干干净净,让它心情舒畅,不在关键时刻掉链子。 再比如,除了自己的短剑以外,又在身上添置了几件短兵器,酷爱兵器的无双表示,出行时不在乾坤手镯里放几件趁手的兵器怎么可以! 又比如,对着木心藤施展了一次许久未用的春之轮回,让最近忙于进阶生长的小家伙好一阵兴奋,沐浴在淡绿色的生命之力里面,身心舒畅。 除此以外,她还和她明面上的公孙衍做了一次详谈——关于神树以及日后的“分赃”问题。 “神使大人,乌迩汗已经组织好队伍,前来请神使大人动身。” 门外传来茹女柔媚的声音,这个漂亮活泼的姑娘是巫灵部落地位很高的女子,也因此被安排到了无双身边。 “好,我马上出去。” 无双并没有开门,只是对着门外说,手掌再次抚上青刹剑,“这次还是得仰仗你了,青刹!” 青刹剑颤了颤身子,好像在回应无双,又好像在拒绝。 无双早已经习惯了青刹剑的傲娇模样,不由得失笑,“真好奇你以前的主人是什么样的,怎么受得了你这性子!” 青刹剑颤抖的幅度更大了,至于它是想表达个什么意思……在无双的实力不能和它媲美之前,她是无法得知了! 出发去祭拜生命之树的队伍远不如昨夜那么大的阵仗,十几个年轻力壮的青年,身负长弓,手执长矛,迎面一股扑面而来的热浪,那是他们身上沾染的血煞志气和赳赳战意。 这并不是说明他们对生命之树不重视,反而是因为太过重视才出现这样的情况。 非重要人员不得靠近神树,老弱妇孺不得靠近神树,这十几个优秀的战斗力,从某种程度上也是乌迩汗监视无双的一种手段。 “可以出发了吗?”无双走到整装待发的乌迩汗身边问,看他这幅打扮,心里略有疑惑,“你也要一起去?” “当然,你的朋友呢?”他指的是公孙衍。 “他不去了,准确的说他和我不是一路人,我们只是因为一些阴差阳错的原因一起落到了这里,他对壁陂没兴趣,对神树也没兴趣。”无双随意开口说,好像真的只是随便和他聊天。 一行人一路静默无言,这些人在树林里的行动灵活如猴,盘根错乱的树根对他们而言仿若无物,像是一只只灵活的猎豹,速度快的让人眼花缭乱 而实际上,更让所有人感到惊奇的是无双的速度,在这之前,他们就知道了这位“神使”大人来自外域,也就是壁陂山以外的地域,而一直以来,从外面来的人无一不是身娇体弱…… 当然这个说法有些偏激,但不可否认他们的确不能适应密林的环境,神识放开,遍地都是乱七八糟,毫无规则的树木一类,严重影响了他们的判断。 更甚,在密林中,飞行都是一件难以想象的事情,在广阔的天地间,不管是御剑还是借助飞行法器速度都是这些巫灵部落的人望尘莫及的,但在密林之中,只有干瞪眼的份儿了! 但世间总有那么多异类,好比无双,她自幼生长在山间密林,加之身具木系灵根,对这样的事情不要太得心应手。 于是,现在的状况就成了无双和一众巫灵部落的人速度不相上下,成功的以一派仙风道骨模样让众人大跌眼镜! “喂,神使大人真的是从外面来的吗?不是我们巫灵部落土生土长的人吗?”一个身材精壮的青年问身边的同伴。 “废话,神使大人是修士,当然有一些我们不知道的手段!”同伴鄙视之。 “不可能啊,之前来我们部落的人不也有修士吗,不照样一个个弱爆了!哪儿有神识大人的半点风采!”身旁的另一个人插话,对刚才那人说的修士的手段嗤之以鼻。 “要不然那才是我们伟大的巫灵神选中的人,当然是与众不同的!”说话的又是之前那个人,满脸都是对巫灵神的崇敬。 “……”耳聪目明的无双全程听见了这群人的小声议论,全程维持了一张冷淡的面瘫连,对这些人对巫灵神的崇敬的程度又刷新了认知。 “生命之树就在全面不远,大家放慢脚步,不要惊扰了树神!”乌迩汗观察周围环境下令,态度变得庄严肃穆。 在他看来,无双这个神使是假的,生命之树才是真的,之所以答应无双带她过来,只是因为她的存在鼓舞了族人的士气,给他的族人带来了新的希望,而生命之树那可是实打实存在的,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随行的十几个人听到乌迩汗的吩咐,也收敛了方才漫不经心,嬉笑打闹的态度,各个敛目凝神,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无双也好似被这样的气氛感染了,放轻了脚步,放缓了呼吸,她没有感觉到哪怕一丁点儿能量波动,甚至就连周围的灵气也是和旁的地方一般无二,这样的地方,真的会有神树吗? 一行人继续往前,神奇的竟然没有发出一点声音,静悄悄的好似游魂,慢慢向“生命之树”的方向靠近。 生命之树在巫灵部落的地位很高,闲杂人等不可靠近的那一种,几乎可以算得上是禁地得存在了,她存在的意义就是维持周围所有生灵的生机,她生,周围的一切生灵生,她死,周围变成一片死地。 这个说法是巫灵部落的先祖流传下来的,具体是不是真的还有待考证,因为在他们的悉心照料之下,生命之树活的一直好好的,他们也一直好好的。 当然,以无双的观点来看,既然生命之树这么厉害,那只要不是巫灵部落的人存心伤害亦或是天灾一类的,她也应该死不了。 可事情有时候就是那么超乎人的想象,比如说现在,他们走进禁地内,看到的就是已经枯死的生命之树! 干枯的枝杈,彻底失去生命力的树干,一切都表示着这棵“生命之树”失去了自己的生命。 树还保留着原来的形状,高高的矗立在那里,唯一不同的是原来枝繁叶茂,荫凉遍地,现在,只剩下了干枯的树叉,狰狞的伸展着自己的爪牙,看起来可怖又凄惨。 “不——” 一声声凄厉的尖叫声在密林里响起,哪怕他们各个都是身高九尺的壮汉,现在,他们的信仰之一——生命之树的死亡,也是他们不可承受的痛苦。 “生命之树怎么会干枯,怎么会这样?” “是不是上天又要对巫灵部落降下神罚了!” “天呢,神灵,宽恕我们吧……” 在这突如其来的情况下,没人能保持镇定,哪怕是乌迩汗和无双两个人也被这突然的情况弄得回不过神来。 “怎么会……”无双嘴唇开合,轻轻呢喃。 她看到了前面乌满是怀疑的眼神,他在怀疑自己和生命之树枯死的情况有关系! 现在对无双而言,最重要的事情除了判断生命之树究竟是不是神树以外,还多加了一项为自己洗清有可能强加到自己身上的莫须有的罪名。 这可真是一件考验人的任务呢!无双表示,弯弯绕绕的玩计谋什么的最讨厌了,直接武力镇压的感觉不要太过瘾。 “所有人,冷静!生命之树枯萎的消息暂时先封锁住,要是让我听到什么人的疯言疯语,我会亲自送你去见伟大的巫灵神!” 乌迩汗当机立断,在走上前查看生命之树之前,对身边所有人警告,一双如刀子一般锐利的眼睛射出的寒光几乎要穿透人的心神,无双了然,这才是一个上位者的与众不同之处,威严。 所有人噤若寒蝉,包括无双,她倒不是被乌迩汗的威势吓住,而是单纯的不想在这个时候给自己找不痛快。 十几双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乌迩汗的动作,只见他脚步坚定的走到生命之树一旁,好像她的枯萎没有影响到这个男人的心智,他一点点的查看四周,动作小心翼翼,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把生命之树仅剩的那么一点枯枝也弄碎了。 “她死了……” 乌迩汗低沉的声音响起,在寂静的树林了显得格外悲怆,虽然他口中的事实是显而易见的,但由他证明以后再说出来,这个消息还是让不少的汉子闻言落泪。 “乌迩汗,为什么会这样?” 一个年纪尚轻的孩子问,声音委委屈屈的带着哭腔,眼圈红红的让人心疼。 “暂时还不知道原因,看着些枯枝的样子,恐怕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说到这里,他闭上了眼睛,掩盖住心里的悲伤,“但我感到奇怪的是,为什么周围的植物活的好好的?” 他陡然睁开的眼睛像是锐利的鹰隼,让人不寒而栗。 所有人顺着他的话往生命之树的周围看去,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儿之处,的确如他所言,枯萎的只有生命之树,在她周围,哪怕是围绕在树干边缘的,脆弱的青草,如今也新鲜旺盛的不得了。 当所有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乌迩汗已经下达了新的命令,留下了几个人在这里看守禁地,绝对不能让任何一丁点儿消息传扬出去,巫灵部落经不起这样的打击了! 剩下的其余人跟随他去调查生命之树枯萎的线索,哪怕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但存在过的事情不会消失的毫无踪迹,这是巫灵神的教诲,也是乌迩汗的信条。 “乌迩汗,我们真的能找到让神树枯萎的坏人吗?”还是刚刚的那个小青年,眼睛红红的问正在发号施令的强大男人。 “当然能,任何伤害神灵的人都会得到报应!”他是如此回答的。 “是,报应,报应,报应!” 十几个人齐声呐喊,他们一定会找到伤害生命之树的人,把他献给神灵! 无双自从发现生命之树枯萎就一直表现得很安静,在人群中以最繁盛的光华隐没,看似毫不起眼,却又不会被人忽略。 她对这件事毫无头绪,心里虽然对乌迩汗的形象有所改观,虽然这个人脾气,品行都不是很受无双喜欢,但不可否认,他是一个强大的首领,一切为了自己的部族,他是一个负责任的首领! 再者说,无双喜不喜欢对他而言有什么区别?反正这个“神使”的名头都是假的。 一群人分开行动,留下了四个人看守生命之树,防止再有人靠近,将消息传扬出去。 其余的人则是分头行动,四处搜索。 “神使大人对这一片树林不熟悉,不如就与我一道,也好照顾你一二?”乌迩汗主动对无双邀请,她也从善如流的答应了。 很快就走到了旁人看不见的地方,一路上,两人都没有交流,看似仔细搜查周围的异状,但都有些心不在焉。 “生命之树……和你有没有关系?”终究,还是乌迩汗先按捺不住开口询问。 无双转过头去,眼睛直视着他,一字一句的说道,“不是我,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我可以保证。” 两个人都陷进了一种诡异的寂静里面,没说是相信或者不相信,现在的情况容不得他们意气用事,在没有绝对的证明推演真相之前,一切的猜测都是徒劳。 “接下来要怎么做,她的离去你要如何处理,怎样面对你的族人?” 无双跟在乌迩汗身后,有一搭没一搭的和他说着话,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问这些,只是想问就问了。 “这些和你没关系。”乌迩汗冷声回应,沉默半晌后才有继续说,“我只希望你离开的时候别给我也留下这么一个烂摊子,还有,最好你说的是真的,生命之树的事情和你没有一点关系!” 他突然转过身来,短刀架到了无双的脖子上,声音几乎要结成冰块。 “当然,我寻找神树是为了给我的师父治伤,疯了我才会伤害神树,再者说一棵活了上万年的树,我有什么办法杀死她!” 无双心里一阵火气,虽然对方因为神树的事情心情暴躁她能理解,但是,她也不是好欺负的好不好,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威胁她,脾气再好的人也受不了好不好! 短剑出鞘,两人又一次战在一起,互不相让。 一起来毁灭世界吧! 战斗无所谓友好或者针锋相对的,但是无双和乌迩汗这次的战斗只是点到即止,没说是不死不休拼上性命。 等到两人都有些体力不支的时候,自然也就各自收了手。 两人仍旧是以体术格斗为主,百招之内,两人能战成平手,百招之后,无双就觉得略有不怠了,不得不说,这就是绝灵体的诡异之处,即使天道眷顾者,又是天道厌弃者。 想到这里,无双心里不觉得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看着一个种族的兴衰落寞,那种感觉是在谈不上多好,你没有足够的力量掌控世界,你只能在这盘棋上苦苦挣扎。 这便是棋子的悲哀,同时也是棋子的幸运。 突然,无双有些不忍心巫灵部落就这么在天道的安排下一点点没落了,她想,至少可以做点什么…… 就当是,兔死狐悲吧! 看着一旁气息都没怎么变化的乌迩汗,无双终究还是硬不下心肠,缓缓开口,“天道之下,众生皆为棋子,天地平衡,万物恒昌,天地不公,取其灭亡。” 话只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至于乌迩汗能不能明白她的意思,明白了之后又如何选择,只能看天意了…… 真是讽刺啊,连自己的输赢都要掌控在天地手中! 听了无双这段没头没尾的话,乌迩汗突然间陷入了沉默,良久才缓缓说道,“我不是没有感觉,所以这些年历代首领都想着约束族人,可我也是不甘心,没人会甘心成别人前进的踏脚石!凭什么我们只能灭亡?凭什么!天道……啊呵呵……哈哈……” 再多的不甘寂寞全部掩埋在最后的苦笑中,面对天地的重新洗牌,没人想成为被放弃的那部分,哪怕所有人身上都背负着罪孽,可是,谁又能判断死的必须是我们! 斓嵇是这样,无双是这样,乌迩汗是这样,甚至,和敬尊者也是这样…… 天道给每个人的都不相同,但不可否认的是,“它”孕育出了万物,管理着万物的秩序,以及……保证了这个世界长长久久存在下去的可能性。 但是,“它”也绝不会是完全公允的,要是公平,就不会出现一代接一代的毁天者,灭天者,破天者。 斓嵇会无缘无故非得选择破天剑道吗?巫灵部落会心甘情愿的被毁灭,成为世界新的养分吗?师父他会安安稳稳的接受现实,被“囚禁”于缥缈峰吗? 都不会,正是因为天道的不公,所以天地间的万物这才有了争斗,有了打破天地桎捁的想法,这才有了万物的进步和竞争。 哪怕最终斗不过天道,身死魂消,终究再次回归这天地万物,至少不负自己的初心,勇敢的为自己争取过,而不是一心等死! “现在还不是最糟糕的局面,不是吗?你们还有机会,和天道争上一争,或者在最后的时间里安安稳稳的度日,慢慢等死,说不定天道到时候还会觉得巫灵部落没有消亡的必要性了呢!” 无双看着陷入疯狂的乌迩汗提议,她保证自己这话绝对没有刺激他做什么的意思,不过……好像被误会了呢! “巫灵神赐予我们生命,赐予我们强健的体魄,赐予我们灵活的伸手,赐予我们最高贵的体质,不是要我们在他不在的时候向天道认输的!” 乌迩汗好像被无视的一番话激起了斗志,亦或者本身就不是能服输的性格,战意满满,双眼燃烧着不屈的火焰。 无双静默,自己的性格或许真的和修炼界格格不入,更无法坐到这些远古种族的大气和为信仰,为荣耀付出一切,包括生命。 但是,这不影响她欣赏他们,不像看着他们这么容易成为新世界的奠基石。 “既然这样的话,在天道彻底降下惩罚之前,将你们的部落拧成一股绳,或许日后会有人相助,但是,成败得失,前路未知。” 这已经是无双能做的最多的了,事实上,天道这么玄妙的东西,怎么能容忍她一个金丹为足的人感知,猜测呢! “贵人?是什么人?”乌迩汗追问。 “不是贵人,或许他和你们的目的将会相同,但他的出现带给你们的究竟是幸运还是毁灭,还未可知,甚至有可能他会加速你们的灭亡,选择权在你的手中。” 无双说的人自然是斓嵇,虽然流焰山一别,再没有他的消息,但直觉告诉她,他会在某一天,以一个惊艳整个元界的方式出场。 无双总觉得自己心底被压制的那些不安分的因子蠢蠢欲动了呢,脱离天道之外的世界是什么样的呢? 神树的事情如他们所料,没发现任何结果,唯一有变化的是两个对天道怀着不同程度的任达成了一致,甚至牵扯上了另一个誓要斩破天道的人。 回去的路上几人都兴致恹恹,和来的时候那股兴奋劲儿刚好成了强烈的对比,好像天道在嘲笑他们,看吧,不是挺高兴的嘛!高兴啊! “乌迩汗,没了生生命之树,我们还能活下去吗?” 之前那个年纪不大的少年红了眼眶,抽抽搭搭的问。 “你看看你想什么样子!身为巫灵部落的勇士,你还在哭?不就是生命之树吗,我们一整个部落的人难道都要去死吗?以前我们的祖先没有进壁陂的时候,不照样没有生命之树吗?我看就是这些年的安分日子让你们失去了巫灵神的,失去了巫灵神的魄力!” 乌迩汗大怒,对着在场的众人就是劈头盖脸一阵怒骂,“你们好好想想,巫灵神教导我们的就是仰仗一棵树生活吗?就是懦弱的等着他来拯救我们吗?你们自己的那颗勇者的心呢?这样的我们,还好意思称自己为他的后裔吗?” 字字诛心,声声泣血,这一顿,把他的族人骂醒了,也把他压抑在心底多年的想法全部骂了出来。 是啊,口口声声说自己是神灵的后人,得神灵庇佑,那神灵最重要的东西你们怎么反而忘了呢? 变成了一群只会摇尾乞怜的可怜虫…… 静静地沉默,在无双都觉得这样的气氛实在是太压迫,正想说点什么的时候,还是刚才那个少年开口了,他红着眼睛,不过这次双眼中不是对未知的恐惧,反而是熊熊的战意。 这就是他们的力量,不管是因为安逸的生活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暂时失去了斗志,可他们骨子里的血性不会失去,只需要一个引子,他们就会重新找回斗志。 一如自己做的,一如乌迩汗现在做的。 “对不起,乌迩汗,是我们太弱了,连最基本的东西都忘了,对不起……” “是啊,乌迩汗,对不起,我们错了……” 排成一排的十几个青年壮汉都是眼眶泛红,一遍遍的承认自己的错误,找回自己的斗志。 很好,第一步完成的很好,接下来就是部落里留下的那些人了。 不过,无双垂眸,接下来的事情恐怕不会那么简单,能在这次被乌迩汗选中带着靠近生命之树的人,必然都是得他相信的心腹,和他一样没有丧失斗志的勇者,年轻气盛,没有被生活和财富消耗了灵魂的人。 可是,留在部落里的那些人可就说不定了,哪怕再团结的团体,也会有人有不安分的心思,何况是一个繁衍了这么多年的部落! “亡羊补牢,为时未晚,现在我们重新找回斗志还是不晚的,生命之树的事情还没有头绪,此时还不能让族人知道。”乌迩汗是一个好首领,他很会把握自己的属下人的心思,譬如说现在,他选择了一点一点和他们解释清楚事情的严重性,而不是一味地下令要他们如何如何,让自己的属下和他拧成了一股绳,拴在了一起。 但是…… 他鹰隼一般锐利的眼神扫过所有人,低沉浑厚的声音好像带着某些阴暗的味道,“哪怕是你们的家人朋友,亲人孩子,要是让我在部落听到任何风言风语……” 一阵冷风吹过,好似直接穿透了灵魂,直击脊梁,身上的寒毛根根直竖,诉说着自己的受到惊吓的心情。 所以说,一个能驭下的领导者,除了和属下建立共同的利益关系以外,还得确认自己不可侵犯的领导地位以及武力值。 事情的后续没什么大的波折,和之前的惊心动魄相比,后续好像不了了之了,巫灵部落没有一点儿风波,安静的让人怀疑之前生命之树枯萎的事情是不是只是一场意外。 无双顺势留在了巫灵部落,暂时把离开这件事往后推了日程,每日不是安静的待在自己的房内修炼,就是早出晚归,神出鬼没的好像巫灵部落没多出这么一个人似的。 公孙衍也是如此,不用说在巫灵部的人了,就是无双也整日整日的看不见人影,不知道在忙活些什么。 巫灵部落的气氛一如既往的安稳宁静,打猎、采集、编织……每个人都为了自己的生活忙活着,无非就是足够的食物,住的安稳,穿的暖和。 但在不知不觉中,部族的上层好像发生了些旁人不知道的事情,乌迩汗开始频繁的召见部族里德高望重的长者,而在被他找上的人当中,有人欢喜有人愁。 好似有一阵迷雾笼罩在了巫灵部落的上空,有心思灵动的人已经察觉出事情不对,却也只能暗自担心,不敢把什么小心思表现出来。 “华凌,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是这么悲天悯人的人,还有这些个闲心思去帮他们解决生命之树的事!”几日不见的公孙衍一见面就对无双现在的行为大加嘲讽,坐在无双那张舒服的椅子上悠哉悠哉的抖着腿,那样子真是欠扁。 “我倒是不想管,可现在的情况要是不解决了这里的事情,我估计也找不到神树,更何况生命之树和神树究竟有没有关系还不清楚,怎么能贸然离开!” 无双直言,继而想起什么,又对着公孙衍问,“让你做的事情有什么结果了吗?” “哪能呢我的姑奶奶,你以为你要我做的事情很简单吗?你也不看看壁陂有多么大,怎么可能这么快找完!” 公孙衍夸张的从椅子上蹦起来,双目圆睁瞪着无双,一副你不给我好处我就不干了的样子。 “我的目的只是神树,至于别的……只要你不要太过分,我是不会干涉的。”无双看着对面不知道什么时候整个人都好像换了画风的人,笑的神秘莫测。 “那就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合作愉快!”公孙衍笑的像是一只偷到鸡的狐狸,两人就这么贼兮兮约定了壁陂“分赃”计划。 “你既然打算先留在巫灵部落的话,那我就先走了,去给你找神树的下落,你小心点,小心…乌迩汗。”公孙衍临走前嘱咐无双。 “好,我会小心的,你也是,有什么自己解决不了的事情,通知我。”无双临了还是加了一句。 “知道了知道了,真啰嗦。”公孙衍一边摆摆手,一边大摇大摆的离开了无双的房子,只留下一个背光的背影,看起来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潇洒自若。 无双突然有些看不透这个人了,一开始的谨慎克制,到之后的阴险狡诈,步步为营,再到现在突然的释放善意,嬉皮笑脸,到底哪一面才是真正的他?或者哪一面才收真正可信的她? 此时的无双还不知道对待朋友的态度和对待敌人的态度应该是不同的,她永远克制自己的感情,把自己放置在局外人的位置,客观的观察每一个人,每一件事,自然也就失去了很多“当局者迷”的机会。 或者说,她一直没能从心底里把对公孙衍的“危险的合作伙伴”转变成“值得托付信赖的朋友”,也就导致了她错过本来显而易见的东西。 比如,从始至终她心底的伤疤,那个最柔软的部分。 但此时此刻说这些为时尚早,无双现在关注的是飞到她手里黑色的纸鹤,淡金色得花纹,带着属于缥缈峰和敬尊者的神秘莫测。 看着手心里乖巧的纸鹤,无双勾唇轻笑,细白的指尖点在纸鹤身上,“师父的传音术越来越精妙了,这么远的距离你也能飞过来真不容易,师父都说了些什么?” 黑色的纸鹤缓缓化为泛着金色的符文,在无双眼前跳跃,这就是师徒两人新发现的交流方法——龙文。 “哈哈,就知道神树不会这么简单就死了的,生命之树,还真是好大脸!” 这顶大帽子哟……真是背不起 神树死了吗?当然没有。 无双从师父给的黑色纸鹤中得知,巫灵部落的生命之树其实只是神树的一小分支,被巫灵的先祖培育成了现在的生命之树。 她没去考虑为什么师父会知道这么多密辛,活了那么久的人,知道的东西总是会很多的不是吗! 不过这也让无双在心里认定了一定要把神树的枝干给师父带回去的念头,不管它能不能治好他的元神,神树对他来说都是很重要的。 要不然也不回把壁陂的密辛了解的那么透彻了不是!甚至就连避世多年的巫灵部都略有耳闻。 太阳每一天都照常升起,巫灵部落的族人也日复一日的安排他们的生活,看似一片安静祥和,压抑的迷雾笼罩在某些人的心头,心慌和恐惧让某些习惯了安逸的人感到从未有过的不安。 无双留在巫灵部落已经有十天了,神树枯萎也已经过去了七天,除去被乌迩汗叫去单独谈话的人之外,部落里还没流露出任何风声。 这件事让无双很感叹乌迩汗的驭下之道,也让她真正认识到了生命之树的存在并不是很多人虽是记挂在心上的,和每天都要参拜巫灵神不同,生命之树随时会让人忽略。 对这个事情无双没什么看法,左右不过是别人家的事情,但她心里有些感觉,生命之树枯萎的事情恐怕瞒不了多久了…… 虽然和神树没什么关系,但无双还是没打算就这么离开,倒不是因为她善心大发,责任心作祟,只是因为在她的潜意识里,巫灵部落日后可能会成为一股强大的力量,与其现在结下梁子,不如提前结个善缘。 昨天晚上,她在这座山北面两百里的地方发现了一个仙府入口,在她和公孙衍两人将壁陂山脉整个地毯式搜索了一遍无果之后,她不得不开始怀疑神树是不是在这座仙府里面,或者是神树被什么力量隔绝了。 也就是在这一天的早上,无双刚回到巫灵部落的时候,被乌迩汗找上门来,当然不是和她算什么之前的账,只是想让她以“神使”的身份在接下来他的布局中助一臂之力。 看着大马金刀坐在她最喜欢的那张椅子上的男人,姿态随意却隐隐有一种无形的气势流露,好像已经不单单是一个部落的首领,反倒是和外面那些世家首领很类似。 他心里放的除了之前部众的安稳生活,吃饱穿暖之外,还有了更高的追求,或许是带领族人渡过这次危机,或许是为巫灵部落保留下一丝血脉…… 无双从他身上看到了一丝紫气,虽然稀薄却已成形态,紫色代表帝王之气,乃是皇权象征,现在还仅仅是一个部族首领的乌迩汗,已有紫气环绕,这不得不让无双多考虑一些。 “以神使的名义降下神谕,让你的族人去整合壁陂的其它部落,助你称王?这就是你的主意?” 盘腿坐在蒲团上的无双一身黑色长衫,如灭世黑莲缓缓绽开,低垂的眼睑遮盖住眼底的那一抹凉薄和讽刺,殷红的嘴唇中带着讽刺的说出上面一番话。 “只有把信奉巫灵神的部落整合在一起,我们才不会像是一盘散沙,我们才有可能战胜天道。” 乌迩汗好像没看懂无双的讽刺,对她解释道。 “那好吧,这是我最后帮你们的一件事,之后我会离开,但愿下次见面的时候,你我不会刀兵相见。” 无双答应下了这件事,只是视线却一直没落到乌迩汗身上,从一开始,她就死死盯着自己苍白的指尖,好像那上面开出了一朵花。 “只要你不去帮别的部落就好。”乌迩汗大笑。 “嗯。”无双不欲多言,眼睛看向门口的方向,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那就仰仗神使大人了!”乌迩汗也不在意无双的态度,反正他的目标已经完成了。 看着从被打开的大门里投进来的一束阳光,细小的微尘在阳光下飞舞、翻滚,淡淡的金色包裹着它们,随便一阵风就能把它们吹到不知道哪个角落,可人类何尝不是,天道之下的生灵何尝不是! 响起乌迩汗临走前脸上的喜悦,无双不语,天欲使人亡,必先使其狂。或许乌迩汗将来会有机会成为帝王,可天道已经盯上了他,biramous不会让他好过。 在滔天的权势引诱下,他是否还能保持本心?亦或者,本心就是天道杀死他的一种手段…… 看看自己苍白的指尖,一抹淡金色的光芒在掌心隐没,“帮助他,我做的是对还是错呢?” 一个消息在巫灵部落一夜之间传开,神使大人在生命之树前接到神谕,虔心参悟多日后领悟神灵意图,将会在今晚布下神谕,大家共同见证神灵的旨意。 这个消息像是长了翅膀一样在不到一个下午的功夫传遍了整个巫灵部落,几千人的部落因为这件事沸腾了。 “原来神使大人这些天一直在参悟神谕,怪不得神出鬼没的呢!巫灵神保佑!”空地上几个聚在一起编织的妇女说着闲话。 “你怎么能这么说神使大人,这是对巫灵神不敬!”另一个年纪小一点的急忙拦住。 “哪有……” “你们说神灵会告诉我们什么啊?”看着事情不对,有人出来打圆场了。 “这些事情我们怎么会知道,不过茹女说不定会有消息呢,要不我们去问问她?” 另一个少女提议,脸上带着兴奋。 “茹女?我才不去呢,要去你们去!”说话的还是那个年纪较小的女子,她长得很漂亮,只是脸上有嫉妒的痕迹。 “行了行了,我去问还不行吗!”年长的女性把所有人的情绪安抚好,这才松了一口气。 茹女因为被神使选中照顾生活起居这件事,在部落里被一众姑娘嫉妒,尤其以刚才那个美丽少女为甚,彩春,大长老的孙女,身份高贵,长得也好看,最重要的是,她对巫灵神的崇拜简直到了一个疯狂的地步,也是因为神使没能选中她意见最大的一个。 这让负责照看她们的年长女性很有压力,生怕有天不注意彩春闹出什么事儿赖,一边往茹女的住处走的女人甚至想着,当初神使大人怎么就没选中彩春呢,也就不用有这么多事情了!不不,不,怎么能埋怨神使大人呢,真是罪过…… 不管旁人如何猜测,又到了晚上这个颇有神秘色彩的时刻,也就代表着到了属于无双的秀场。 看着空地上围拢在一起,翘首以盼的数钱人,以及点起的篝火和提前布置好的祭坛,所有的一切都会按照乌迩汗的进行,无双对走到她面前的男人小声说,“利用我伪造神谕,不会觉得对你们的巫灵神有罪恶感吗?” 乌迩汗不假思索的说,“罪恶感,只是弱者才有的念头。” 随即瞪了一眼无双,示意她不要乱说话,不要多管闲事。 无双点头答应,心里暗想,好像发现了一个不得了的事情呢,巫灵部落的首领乌迩汗,竟然不相信巫灵神的存在,或者说他不相信巫灵神还会照顾他们。 真是……讽刺啊! 不过这也就说得通了,正是因为不信,所以才是唯一一个怀疑无双身份的人,正是因为不信,所以才敢于挑战信条之外的事情,正是因为不信,所以才是唯一一个敢提出质疑的人。 仪式其实很简单,由两个在身上画了奇怪斑纹的青年在祭台上杀死了两头提前预备好的肉多鲜嫩的低阶妖兽,然后由无双把妖兽脖子里流出来的鲜血洒到巫灵神的神像上,按理说,祭祀神灵的部分就结束了,接下来就该是无双坑蒙拐骗的时间了。 但是,就在她将碗里的鲜血泼到神像上的那一刻,一股不属于她的意识突然出现在了她的识海里,她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就觉得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了! 夺舍!这个可怕的念头一出现就让无双慌了神。 元界的修士中,夺舍之事并不少见,但是能保留元神,夺取肉身的至少得元婴以上,但在两域,元婴真君又不是会随随便便就死了的,那侵入自己识海的这个家伙,是什么东西! 被禁锢的滋味一点也不好受,另外的一个意识非常强大,无双甚至连接触“它”都不能,只能委委屈屈的蜷缩在自己识海的角落,免得被“它”彻底绞杀。 “它”究竟是什么?仅仅是一道意念就强大如斯,周身萦绕的威势让无双不自觉的打颤。 现在的无双不能掌控自己的身体,不能看见外面发生了什么,蜷缩在自己的识海里周围只是黑洞洞一片,她很担心这个东西会不会趁着她不注意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 万一,搞砸了假神谕事件,万一…… 万一以后都这样了该怎么办?要是自己永远都不能夺回身体了怎么办? 还有梓沐,还有若,还有清然师兄,还有师父,还有缥缈峰…… 不行,不行,绝不能让这不知道什么的鬼玩意儿抢了自己的身体,绝不能让“它”顶着自己的皮去干些乱七八糟的事儿! 绝不! 正这样想着的时候,连她自己都没能察觉到,她元神的周围爆发出金色的光,强烈刺眼,那么闪耀! 不服输的信念支撑着无双的元神不毁不灭,又因为那股不甘被毁灭的意志让她能靠近“它”的身边,也看到了“它”看到的东西。 巫灵部落的好几千人跪拜在地,口中呼喊“神灵降世,神灵庇佑……”每个人的脸上都是难以抑制的狂热和熊熊的战意,他们像是一把出鞘的利剑,将会所向披靡,战无不胜,燃烧自己的生命! 不可否认,这就是无双今晚上想要的结果,但是“它”究竟做了什么?才能让巫灵部的人这么狂热,甚至就连不信神灵的乌迩面上都带着疯狂。 “它”究竟是什么? 正在无双疑惑的时候,“它”突然闪了闪,华贵神秘的深紫色光芒笼罩着无双识海里的另一道意识,无双总觉得“它”好像是在看她,接着下一秒,束缚在她身上的那股灵力就被解开了! 这么简单? 恢复自由的无双只觉得不可思议,对方就这么放过她了? “假借我之名义,挑起我族战争,你好大的胆子!” 一道很独特的声音在无双的识海里响起,好似天上缥缈的云,好似温润的白玉,又好似迷雾中的一道亮光,那么神秘,让人找不到方向却会一次又一次的飞蛾扑火。 无双觉得自己恐怕要被迷惑了,这个声音实在是,实在是让人招架不住啊!仅仅是开口说一句话,就能让人前仆后继的为“它”去死,还是明知道“它”很危险的情况下…… “你是谁?” 无双硬着头皮开口,努力忽略心里那点怪异的感觉,“你想干什么?” “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那道声音继续说。 “巫灵神?真的是你!”无双觉得自己这次可能真的要玩儿完了。 “所以,你挑起我的族人的战斗,不应该受到惩罚吗?”紫色意识也就是巫灵神开口,上扬的语调带着危险和戏谑。 “你的族人,现在也只是一盘散沙而已,你想看着他们一步步走向衰落吗?你是他们的神,那又是怎样保护他们的呢?” 无双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要不然怎么会如此顶撞一位神明,哦,天呢! “呵呵,好大的胆子,牙尖嘴利的小姑娘,可惜,真的是不怎么讨人喜欢呢,也就那个家伙会喜欢你这样的人了……” 什么?什么? 可惜,还没等无双满腹疑问得到解答的时候,她就直接失去了意识。 盘旋在大脑里的最后一个念头就是,巫灵神终于忍受不住要弄死我了……可是“它”口中的那个什么人,真的是很好奇啊! “醒了醒了,神使大人您终于醒了!” 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无双就感觉无数麻雀在自己脑袋边上叽叽喳喳的叫唤。 “啊——” 头还有些疼,身上倒是一切如常,自己还能看见阳光,甚至还能看见茹女叽叽喳喳的叫唤和乌迩汗那张表情不好看的脸。 没死?巫灵神没杀自己? 反应过来的无双一点都没觉得幸运,反倒是在想这位神明是不是在酝酿着更大的阴谋…… “发生了什么事?” 无双开口才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很沙哑,这可是不常见的事情哦,难不成自己昏迷了很久? “降身,神灵选择了你的身体降临,我真的没想到我竟然有幸得见,还是说你的演技实在太好,连我都骗过了?”乌迩汗怀疑的从头到脚打量了无双一遍。 “事情怎么样了?”无双问,她还是很关心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的。 “一切都按照我们的计划进行,神灵没降罪,反倒是同意了巫灵族的统一,要知道壁陂可只有巫灵族一个种族。也就是,我们成功了。” 乌迩汗明显很高兴。 “恭喜,那我也就可以离开了,对吧?” “当然,需不需要我派人送你,毕竟你还是神使。” “不必,我还不打算离开壁陂,还有任务,当然,不会和你们作对就是了。” “那就好。” 整件事好像就这么平息了,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无双一直都没有一个完整的概念,但从茹女的只言片语中可以判断,巫灵神的意识,掌控了自己的身体,降下神谕,煽动了巫灵族的战争的打响。 仙家洞府,他怎么会回来? 巫灵族的后续内部整合是乌迩汗的事情,对无双来说,巫灵部落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她需要去验证自己的猜想。 巫灵部落背面二百里的山脉仙府,隐藏着神秘的力量,也就是无双怀疑的神树的所在地。 对一个金丹真人和一个半步金丹来说,二百里只不过是一个眨眼的时间。 眼前的确是一个秘境仙府,不寻常的灵力波动隔绝了修士神识的探查,也是公孙衍许久未发现这里的缘故,只是…… “你真觉得神树会在这里面?”公孙衍看向无双,明显不赞同她的观点。 “怀疑,我们几乎找遍了整个壁陂,唯独剩下这里了!”无双坦言,她也不确定。 “可神树是自然灵物吧,这封印大阵的痕迹又是怎么回事?设下这阵法的明明还是一个高手,难不成你还想说,有人提前发现了这里?” 这也就是公孙衍怀疑此地和神树无关的缘故,这里设有一个封印大阵,完全隔绝了内外两个部分。 “也不是没有可能不是吗?说不定真是哪位前辈发现了神树,因为某些原因才将其封印在这里的,对了,你会破阵吗?”无双看向公孙衍,清楚的表明了破阵这个活儿自己干不了。 “……败给你了!”虽然没办法,还不停的抱怨着,不过公孙衍还是任劳任怨的开始动手破这个封印大阵。 他一边从乾坤袋中取出些稀奇古怪的工具,对着眼前的山川景色测量,又像是一个兢兢业业的建筑师,一点点丈量自己能接触到的部分。 无双被那些东西弄得眼晕,虽然如此行走江湖很不占便宜,但她的确对阵法一道不算了解,甚至哪怕自家师父是各种高手,她这方面的才能……可能没长好吧。 公孙衍一边丈量计算,嘴里还念念有词,时不时念叨几句他的演算经过,无双起初还想着细细观看,学习一二,不过书到用时方恨少,这时候才发现自己一点也看不懂公孙衍究竟在做什么,无奈之下只好抱臂旁观。 “你还没有好吗?已经很久了啊!” 懒洋洋的坐在一块石头上的无双嘴角叼着一棵青草,脸上的表情说明了她此刻已经很不耐烦,看看天上日头的方位,对着一旁忙活的公孙衍抱怨。 公孙衍放下手里的活计,伸个懒腰,瞪她一眼,冷声道,“闲着看热闹不帮忙的人有什么资格抱怨!” “嘻嘻,我这不是不会吗,说真的这个阵法真有那么难吗?”无双嬉皮笑脸的开口。 有时候,最美好的印象永远存在于遥遥相望,最完美的时候只存在于过去的回忆。 公孙衍和无双相处久了才意识到,有时候乍一眼看上去很漂亮很不好相处的女人,说不定她只是看不上你,而相处久了之后才会发现,女神有可能只是……神经病。 “是的,很难,布阵之人思路刁钻,想法诡异,可称得上是阵法一道的鬼才,更重要的是,布阵之人的修为至少在分神期以上,要不是这阵法年岁久了,不那么牢固,咱们是别想进去了!” 公孙衍实事求是的想向某个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人解释清白自己这个任务的艰巨性。 “那你能破开吗?”无双眨巴眨巴眼睛,问出了最重要的问题。 “……能,只是需要时间。”公孙衍这话说的人很没有底气。 “多久?不要告诉我得等着你突破元婴,或者等着你阵法造诣超过布阵之人。”无双不遗余力动物讽刺他。 “你!怎么可能,明天就行了。你闲着,快去干活儿去!快去!” 气急败坏的公孙衍把无双指使的团团转,什么劈开某块山石,砍断某棵看起来就很可疑的树,或者寻找一块小的毫不起眼的石子…… 当然无双只觉得这厮是在借机报复她的,不过,看在某些事上,她还是乖乖的把这些稀奇古怪的事情做完了。 两人“共同努力”了一天一夜之后,终于在第二天,公孙衍将这个不知道经历了多少年的封印大阵破开,打开了这个仙府的大门。 仙府,一般指的是某些飞升成仙的仙人亦或者坐化的大能生前居住或者修炼的场所,一般会有天材地宝或者机缘传承留下,向来都是修士们趋之若鹜的存在。 但相对的,一般的仙府大多有了归属,毕竟适合修炼的灵山就那么几处,这些灵山也都被修仙门派占了去,所以一般的仙府都是隶属于门派的,主要用来给本门底子历练所用。 但也有些无主的仙府等着你去发掘,只要你有本事能够找到它并且有能耐占有它,一句话,实力说了算。 无双他们找到的就是一个无主的仙府,一是因为这里偏僻,被壁陂山包裹其中,且地方隐蔽,不招不摇,才能安稳存在到现在。 再者就是因为门外的阵法太过厉害,无意间靠近这里的一般都死在了阵法上——这是公孙衍说的,无双对此存疑。 “你以为我这样的阵法师都是烂大街的吗?分神期尊者设下的封印大阵是随随便便就能被解开的吗?”这是被怀疑的公孙衍。 “不是你说它年久失修,不牢固吗?”无双讶异的看着他。 “……”我怎么就和你一道来了壁陂找神树呢,是嫌自己活的太久了吗? 封印大阵被解开,这片山好像突然变了一个样子,方才看着还是青山的地方变成了沼泽,方才看着还是山路的地方变成了悬崖,之前的山坳成了陡坡,之前的溪流成了瀑布。 “这,这是……怎么回事?” 看着眼前的景象一瞬间变动物面目全非,无双觉得她收到了惊吓。 “这就是封印阵法的厉害之处,类似于幻境,却比环境更加危险,但对阵法内的人或者物来说,更加安全。”公孙衍成功看到无双吃瘪的表情,心里有种诡异的平衡感,在一旁给她介绍。 “的确厉害,真是可怕啊。” 无双赞叹,灵光一闪想起了什么,“那用阵法杀人岂不是能杀人于无形?” 说到这里,她打了个冷颤,要知道,她还有几个敌人都是阵法师呢! “当然不行了,先不说别的,光是布阵就是一个不小的工序,再者说了,要是不熟悉的地方还好,熟悉的地方发生改变,谁还看不出来啊!所以说,布阵一般都是用于防御或者大型战斗,一般没人会用这个来坑人的。” 公孙衍解释道,让无双心里那点发毛的感觉好了很多,只是心里却是留下了这么一个影子。 “里面会不会还有别的阵法?”无双举步不前。 “要是有危险你就不会进去了吗?还是说只因为是阵法就让你吓成这个样子!” 公孙衍有些不理解她这是怎么一回事儿,不失挺大胆的吗?怎么到了现在反而是游移不定,畏手畏脚的了! “不会,那咱们快进去吧!小心点。” 被公孙衍一言点醒的无双重新振作了精神,踏进了刚才还不能接触到的区域,进了这座古老神秘的封印大阵。 除去山外的封印大阵,这里和别的山没什么不同,天都是一样的蓝色,树都是一样的高大。 两人从山脚下往上爬,未免错过什么线索,治好不使用灵力,只是一点点的搜索着前进。 一路上平静的有些不可思议,路上乱石丛生,没一点正经儿路能走,可这也就是其中最大的困难了! 好像有种……对不起山门外的封印大阵的一种感觉,这样一座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山,有什么必要保护的这么严实呢? “小心点,前面植物好像变多了,有片密林!” 公孙衍小声提醒无双,声音轻的好像怕惊扰了这山间的灵物一般。 “嗯,木心,出来。” 无双把闲置许久的木心藤叫了出来,小家伙葱翠的绿色藤蔓上的花骨朵已经开了两朵,嫩黄色的单层花瓣,包裹着深紫色的花蕊,有种诡异的神秘美感。 小家伙一出来就兴奋的爬到无双的肩膀上,将小脑袋高高挺起,正好把那两朵花晃悠到无双的发鬓间,好像在炫耀什么似的。 “嗯嗯,木心很厉害,都开花了呢!” 无双从善如流的夸赞。 “主人,主人我好想你,人家很快就能进入我的新身体里面了,到时候就能一直陪着你了!”许久不见的木心很显然有些兴奋,甚至都没注意到一旁的公孙衍,只是叽叽喳喳的在无双耳边说个不停。 直到…… “你这株木心藤很难得呢,你培育的很好,品相这么好的木心藤是已经开了灵智了吗?”被忽视的公孙衍称赞。 “……”木心藤。 “……”无双。 怎么,被认出了呢? 习惯性的带着木心藤作战,无双早就把它当成了伙伴,时间一久也就忽视了木心藤的稀罕程度,真没想到这次竟然会被认出来…… “怎么,我说的不对吗?难不成这不是木心藤?哎,说起来好像真有些不一样呢,怎么藤蔓上还有黑色的尖刺,不记得木心藤会这样啊,还说说小家伙你是变异的吗?” 自顾自说话的公孙衍见没人理他,误以为是自己判断失误,甚至还用一根手指勾起了木心藤的藤蔓仔细观察。 “啪!” 一声清脆的响声表明了木心这个小家伙升起了,甩动着自己的一根藤蔓打在了公孙衍“作乱”的手背上。 接着,被打的那一块就变红了,甚至还“汩汩”流出了浅黑色的血液。 “木心!” 无双急忙呵斥道,接着从乾坤手镯里逃出一个白色的小药瓶,倒了几颗药丸给公孙衍。 “快吃了,再在伤处敷上点,木心它身上有毒,你小心点,实在很不好意思,只是它是个小姑娘……” 无双解释道,顺便把小药丸塞进了公孙衍嘴里,顺便帮他包扎了一下被木心伤到的地方。 “没事,是我不好,没想到它还是个小姑娘呢,真是不好意思了,木心小妹妹!”公孙衍笑笑,示意自己没问题,又转头看向趴在无双肩膀上一副做错事的木心藤,主动道歉。 木心藤示好一样的碰碰公孙衍受伤的手背,算作道歉,下一秒,它恐惧的睁大了眼睛,如果它有眼睛的话。 “是,是你……” 它隔断了和无双交流的神识,看着公孙衍吓得说不出话来。 “当然是我,胆子大了啊,还是无双把你给惯坏了?嗯?” 在某个无双看不见的角落里,公孙衍朝着木心藤粲然一笑,露出两行森白的牙齿,活像一个吃人的恶魔,也成功的把木心给吓得魂不附体。 被吓到的木心蔫哒哒的趴在无双肩头,整根藤都不好了!他怎么会回来了?会不会把自己给……想想就好可怕,主人好像还不知道他的身份呢!怎么办?要不要告诉主人? 啊啊啊,好纠结了,到底要怎么办呢!木心藤都快把自己给团成一个结了,好在一路上一直没出什么乱子,一行人倒也安全。 整座山很大,但被封印大阵封印起来的部分其实只有山的正面,甚至也仅仅只到半山腰的高度,可这个范围被两人一藤给找了个遍,也没发现什么异常情况,别说神树了,就连棵稍微有灵性的树都没发现! 遍地搜寻无果之后,无双问身旁的公孙衍,“你说会不会在这座山的另一面,或者更高的地方?” “按你这么说的话,把这里封印起来又有手什么用处?” “比如说,这儿对布阵之人很重要?但是因为年岁太久,东西不见了或者是没了?”无双拼命地发散着思维。 “封印大阵都还在要真是特别在意的话,会不多加保护吗?” “也是啊!” “说真的,你来壁陂只是为了寻找吗?没有别的原因?”公孙衍问。 “有啊,只是顺带着的,也都是些传说,没影儿的事!”无双坦然道。 “什么传说?什么目的?”公孙衍继续追问。 “找人,一个很可能死在这里,也很可能不存在的人。” “赤尧道人,是不是?”公孙衍说出了一个答案,一个让无双几乎难以维持表情的答案。 “不是。”无双神色平静,好像刚刚一点都没被猜中心思一样。 “我猜的不对吗?还是说我们的目的不同?”公孙衍呢喃。 “怎么?你的目的是找赤尧道人?你不是去流川吗?他在流川?” “有些证据表明他很可能在流川,但更多人认为他在壁陂,你的路线让我不得不怀疑,我们是一路人。”公孙衍坦然,他在心里也确定了无双的目标就是赤尧道人,虽然还不知道她的目的具体是什么,但几乎可以确定,二人都是因为同一个人来的。 道长你还真是让人吃惊呢! 身处同一个世界,却置身于两个不同的空间,这种感觉是很神奇的。 无双能看见屏障外的公孙衍,能看见他四处寻找,能看见他焦急如焚,看见他疯狂的叫喊,却听不见一点声音…… 而对公孙衍来说,无双已经不存在与这片,空间了,他不管再怎么寻找,怎么呼喊,都不能得到一点儿关于她的消息。 无双眼睁睁的看着公孙衍无力的跌坐在地上,好像在瞬间失去灵魂,形如傀儡。 虽然她听不到公孙衍喊了些什么,但他的异常还是看在眼里的,看到此情此景,无双心里纳闷,自己和他的关系有那么重要吗?自己的失踪让他这么失态? 心里纵有千般疑惑,却也无处诉说,只是看着那样的公孙衍,不知为何,无双心头浮上一抹极不自然的感觉,许是因为那种感觉很淡,很短暂,被她刻意的忽视了。 “木心,你说这是怎么回事呢?” 无双习惯性的询问身边木心,她现在很想找个人说说话,不管对方能不能给自己回应,不管是忽然陷入这片空间,或者是自己因为公孙衍的不自然。 “……”半天没人回答。 “咦?” 无双觉得不对,急忙低下头查看,平日里木心藤但凡是在外面的时候,都很活泼的,怎么今天……难道出什么事情了不成? 翠绿的藤蔓蔫哒哒的挂在无双腰上,灵活的像是一条蛇,小脑袋上挂着的两朵花也没精打采的,木心这家伙已经晕了过去! “木心!”无双被吓了一跳,心里想着莫不是刚才和那股力量的打斗太过迅猛,波及了木心? 手上已不停歇的细细勘查它的情况,发觉木心只是因为脱力昏迷,没有大碍,这才放下心来,把它收回自己身上好好修养。 不过被这么一档子事儿一搅和,无双也没了兴致去细想自己心里那些微的不自在和面对未知环境的恐惧了,生存下去,想办法出去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她试了很多办法,不管是御剑飞上去从上边寻找出路,还是挨着那道无形的壁障一点点摸索,结果都是碰了一鼻子灰,丝毫没有进展。 苦寻无果的她只好换了一个思维方式,这一个空间是存在于壁陂山上的,而这座山又疑似赤尧道人的坐化之地,甚至在山外围还设有封印大阵,那么,山里面有些奇怪的东西也就不是那么让人吃惊的事情了,对吧? 对什么对啊!没说赤尧道人强到可以开辟空间好吧! 无双正埋头苦思的时候,突然灵光一闪,莫非这也是一个阵法? 也难怪她会有这种怀疑,阵法一道在她看来神秘莫测,简直都快赶上鬼神之术了,自己一路走来,洛家村、流焰山、混沌大阵、娆女、还有刚才的封印大阵…… 这一桩桩,一件件,都让她吃尽了苦头,是以阵法对她而言,不亚于恐怖的魔鬼。 唉,看来以后还真得研究研究阵法了!无双无奈的想到。 不过,要是阵法的话,自己就没什么办法了,只能寄希望于公孙衍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把自己解救出去了。 这种无力的感觉真是让人很不爽呢!心里正不自在的无双很快又想到了另外一件事,刚才是那股无形的力量把自己拽进这个空间里的,而那股力量明显是经过了选择,要不然的话,为什么不是公孙衍? 但接着问题就来了,“它”为什么会把自己拽进来,又或者是随便一个人类或者别的生物就可以?毕竟在这座山上出现外来物种的几率并不是很大…… 无双可不觉得有什么事是非她不可的,有时候在天道的安排下,事情的演变只需要各种各样的棋子,而她还做不到什么非她不可。 那剩下的一种可能就是……随便一个生灵就行,只是自己凑巧赶上了而已。 呵呵…… 无双真心不觉得这是什么好事,自己的运气实在是…一言难尽,碰上这种被莫名其妙“选中”的事情,也只能是硬着头皮上了。 自己现在对这道屏障里的空间还一无所知,唯一知道的就是这个空间包裹了整座山——刚刚趁着考虑这些事情的她已经沿着壁障转了一圈。 往下走只能到山下封印大阵那里,往上的话涵盖了整座山…… 忽然想起什么,无双加快了脚步,直奔后山刚才那个山洞,既然刚才在另一个空间发现了石床,钥匙和禁锢环,那在这个空间里,相对的肯定也有什么东西存在…… 脚下速度用灵力加持,整个人的身影快得像是一道闪电,不一会儿动物功夫就看见了那个和之前一样的洞口,洞外空地上还摆着一张躺椅,一张石桌…… 一切都和之前一摸一样! 无双这下可以确定,这就是完全一样的两个空间,现在的,和之前自己和公孙衍一起发现的那个,是处在同一个地方的两个空间…… 如果非要说有什么不一样的话,那就是这里的东西看着更新一些,就像是这儿还能看出是一张躺椅,之前在那块空地上只能依稀看出些木头框架。 所以说,这个空间存在的要更早吗? 无双的大脑里思绪飞速旋转,一桩桩,一件件都打破了她的思维极限,这就像是一个重组的过程,不过重组的是她的思维和思考问题的角度。 就像是一扇新的大门在她面前开启。 “嘭!” 脚步太快,无双都忘了山洞门口还有防御禁制……狠狠地撞了上去。 摸着还发痛的额角,无双皱眉,这下可遭了,刚才的禁制就是公孙衍打开的,现在这个因为时间还早一些的缘故,看起来更坚固,自己要怎么打开呢? 防御禁制……防御禁制…… 无双拼命地回忆着刚才公孙衍的动作,却发现脑海里关于他的记忆,或者说是关于之前的山洞的记忆已经模糊起来…… 怎么会这样?!难不成自己的记忆出了问题? 可是,有谁靠近过? 难不成是因为这个空间的原因?无双猜测。 不行,不能再耽搁了,再这样下去的话,恐怕自己什么都记不住,必须要加快速度了! “嗡嗡……嗡嗡……铮——” 背上的青刹剑剧烈抖动,强烈的表示自己的存在,甚至直接自行出鞘,漂浮在无双的眼前,金属铮铭之声让无双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身上那股好战的血液也开始沸腾。 “你是想说,你能把这个禁制打开吗?” 无双看着青刹剑,眼里有一股狂热。 “嗯嗯。” 青刹点点头,无声的表达着这个意思,动作间都是对无双的不屑,好像是一个骄傲的孩子,昂这头表示,“那当然,老子可是上古神兵,岂能连这一小小禁制都破不开!无知!” “那好,青刹,可是委屈你了!” 说罢,无双放肆一笑,双手执起青刹,眼中看见的是天地,是天道,就像是当年自己还小的时候,被父王抱在肩上,看着千里河山,万丈平原。 那时候,她就明白了,只有站在高处,她才能看到最美的风景,也只有站在高处,才能看清楚如何掌控这个世界! 自始至终,哪怕是她最狼狈的时候,也没忘记这种感觉,一如她初见青刹,那种想要征服的感觉,那种一见倾心的感觉。 她,注定要成为强者,她,势必要掌控世界! 双手紧紧的握住青刹,无双感觉灵魂深处一阵战栗,手高高举起,她好似和青刹融为一体,这是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这种人剑合一的感觉,好像是鱼儿在水中遨游,让她有种飘飘然的感觉…… 一剑,只有一剑! 类似于剑术当中最基本的拔剑的姿态,从左到右,从下至上…… “铮——” 寒光划破空气,发出类似兵戈相撞的清脆声响,听在无双耳中,这简直就是仙乐! “劈啪……哗啦……” 伴着一阵直击灵魂的破碎声,洞口的防御禁制破开了。 “前辈在上,请受晚辈华陵无双一拜,晚辈某些原因擅闯此地,打扰前辈安宁,万望前辈恕罪……” 无双首先做的就是跪在地上,嘀嘀咕咕说了一堆,不管这儿是不是赤尧道人或者别的什么人的安息之地,她强行破开都属于不敬,不管里面的还有没有意识,小心点总是没有错的。 对着山洞拜了三拜,无双这才重新拿起青刹,缓步走进了山洞。 熟悉的布局,熟悉的环境,正对着洞口一张宽阔的石床,很奇怪的布置,却是和之前如出一辙,不,它们就应该是一样的,完完全全一样的。 唯一有些不同的地方就是被禁锢在那里的那具骸骨,双臂维持了固定在两侧的姿势,双膝跪在石床上,在无双之前的想象中,被囚禁在这里的人应该是头颅低垂着,渴望着山洞外的自由,却只能被囚禁在这里,满心都是悲悸和哀怨,但事实告诉她,她错了,错的离谱! 单从那副骸骨上就能看得出来,他的头颅高高仰起,好像现在的困境对他而言不值一提,他的确是在看着洞外的,但无双走进他,发现他的视线,他的眼眶却是一直盯着外面那张躺椅的…… 他是骄傲的,他是不屈的,至少他没因为这无休止的关押囚禁变得疯狂,变得悲伤…… 可他真的不悲伤吗?无双不能确定,她记得,在最初的石床上,她看见的禁锢环下方那两道深深地痕迹,那是得跪在那里多久,才能留下如此深刻的凹痕? 这个人是谁?坐在外面躺椅上的人又是谁?他们是什么关系?又为何他会被囚禁在这里? 所有的事情在时光的洗礼下都成了谜团,在时间的洗练下,一切都化成了风,化成了尘。 对了,还有什么呢?无双总觉得脑海里还应该记得什么,可是好模糊,好模糊,她都已经记不清了… 还有什么呢?究竟是忘了什么? 无双从石床上跳下来,一只手狠狠地揉着脑袋,在山洞里转悠,她想回忆起来究竟自己忘了什么。 山洞深处,两个蒲团,一张案几,上方陈设笔墨纸砚,案几上方的石壁上,挂着一幅画,画上只有一个红衣男子,历经上千年岁月,颜色依旧鲜艳,纸张颜色略微泛黄,可依旧强韧结实。 画上的红衣男子,姿容艳丽,形容高贵,宽袍大袖随风飞扬,故此,整幅画用大量的红色渲染,就在这样强烈的视觉冲击下,男子的那张脸仍旧是那么夺人心魄,丝毫不会被艳丽的色彩夺去哪怕一星半点的注意。 剑眉维扬,凤目上挑唇色淡的几乎透明,很艳丽,很张扬的容貌,按照两域通常的审美来看,他的容貌有些中性,缺乏男子的阳刚之气,可这丝毫不损他的美好。 他的美,让人忽视了性别,甚至忽视了种族…… 只是一眼,就让无双深深地陷进画里,不可自拔,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完美的人? 看着画像,在无双不知道的时候,她的眼神已经痴了,就连画像右下角的那行小字都没看见——徐卿容…… 后面的已经不重要,光是那个名字,足以让众多知情者震撼,徐卿容,赤尧道人的俗家姓名,也是他不为人知的一个小秘密。 碰巧,无双是知道的,她的师祖当年受赤尧道人指点,两人经常彻夜论道,很是有些交情,赤尧道人的这个姓名,也就被师祖记在了他的手札当中。 “尊者……竟然是尊者!尊者的相貌……” 待无双发现这行小字时,她已经被震撼的说不出话来,突然,想起了什么,她也顾不得行礼,顾不得告罪,疯了似的再次爬上石床,握住了那副骸骨的手腕,果然…… 无双重重松了一口气,看见禁锢环上的那个小孔,她脱力一般倒在床上,掏出之前发现的那枚小钥匙,插进去,“咔啪”一声,带这些厚重的声响,有些迟钝,但锁终究是打开了…… 随着锁的打开,一抹红色的虚影从骸骨上缓缓飘起,在无双目瞪口呆的凝视下,在半空中渐渐凝聚成行,果然是画像上的男子——徐卿容,赤尧道人。 无双急忙跳下石床,动作小心翼翼的,生怕惊扰了什么,跪在地上行礼,“晚辈天玄宗缥缈峰无双,叩见尊者。” 虚影——赤尧尊者缓缓开口,“缥缈峰?玄道的弟子?” “正是晚辈师祖。”无双恭敬回答。 “你来此地何事?缘何解开我的封印?” 徐卿容——无双更愿意这样称呼他,冰凉的眼神看着无双,头颅仍旧高高仰起,视线好似停在山洞外…… 道长你略凶残啊~ 有些人的美是会让人忽视一切的,为了那绝世的容颜,你甚至会倾其所有,只为博他一笑。 但此时此刻,面对漂浮在半空中的那个虚影,无双是不可能起哪怕一丁点儿心思的,无谓其他,只因为实力。 就像当初在缥缈峰看见师父的第一眼,只有震撼和仰慕,绝无其它,因此,现在面对半空中男人的问话,无双只是又俯了俯身子,更显恭敬。 “祖师玄道尊者以于多年前坐化,临走前对尊者挂念不已,特叮嘱弟子师尊,定要找到尊者。” 无双说的很模糊,一是因为辈分年龄皆不相同,自己对那段历史也不甚了解,二则是因为这人的气势是在太强,自己都快要说不出话来了…… 她一直不明白,为什么有的人都没释放出威压,可以逼迫,放佛就只是简简单单的站在那里,只需要一个眼神,就能令众人倾倒,甚至…恐惧。 “玄道……我还记得他,挺不错的个孩子,他也已经死了吗?” 红色的徐卿容好像在回忆起了什么,眼神幽深,呢喃的话语中好似带了几分怀念。 无双也是这个时候才偶然惊醒,眼前的这个人是辈分高于自家师祖的存在,当年的座谈论道,也基本属于单方面授课,这样的一位大能,心平气和的和自己交谈…… 好荣幸有没有?当然,更多的还是紧张。 “师祖在五百多年之前早就作古。” “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嘛……”徐卿容喃喃自语。 无双并未回话,想来徐卿容也没指望无双回答他什么。 接下来就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气氛,两人都迟迟没再多言,在无双看不见的地方,徐卿容的双眸一直在注视着洞外的方向,或许是天边的云,或许是本应躺在洞口躺椅上的那人,或许是外面的……自由。 而跪在地上的无双身上早就出了一身冷汗,因为这诡异的气氛,不过这也只是刚开始的时候了,待这样的时间一久,她直接生出了一种如梦似幻,分不清真假的感觉。 自己无意间闯进了另一个空间,然后遇见了本应该坐化或者飞升的赤尧道人,还在这和他面对面的聊了这么久? 一切的一切都好像那么不真实,不真实到无双现在都有了一种飘飘似幻的感觉。 “你见过他吗?” 在无双都以为这样的气氛会一直维持的时候,陷进自己思绪的她再次被上方的虚影打断,因为一时不理解他口中的“他”指的是什么人,不觉间抬起了一直低垂着的头,迷惑的眼神刚好和徐卿容对上。 见她半天没说话,徐卿容好似也意识到自己这个问题有多么不合时宜,不应该,想着就这样算了吧,不问了,可心中总觉得是有些遗憾的…… “外面的那个人,你见过他吗?” 终究…还是问出来了。 徐卿容如此想着,眼睛已经闭上,掩去了里面的光芒、失望,乃至…期待。 “弟子未曾见过,弟子刚入这山只是见山中石洞,洞中石床,待弟子无意间和同伴分散,这才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拽进这方空间,待仔细勘查,才发现与之前别无二致,才在洞中发现了尊者您的仙身。” 为避免多余的麻烦,无双把一切从头至尾讲了一遍,关于这两个空间的异常,是在不是她这等小人物能解释的,至于自己之前是如何破开封印,如何把那个透明的不知道什么玩意儿的东西烧的灰烬不剩的,那些都被她有意无意的忽视了。 再怎么说,你强行破开人家的家门,还把一个有可能和对方有关系的东西杀了,都不是什么好被人知道的事情…… “两个空间?” 徐卿容听了无双的话,皱起了眉头——至少在无双的感觉上他是皱起了眉头。 “原来,竟然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了吗……久到……” 说到这里,他自动消了音,不管是因为不想让无双知道某些事情,还是自己不想提起这件事,无双都是无法得知这里蕴含的故事了。 “你既然来到这里,解开了我的封印,那你我二人也算是有缘,再者你是玄道的后人,与我也有些牵扯,我这里也没什见面礼好赠予你,只身上还有部功法,你便拿去用吧,只是此法残缺,且有些危险,你还是要小心为上……” 徐卿容絮絮叨叨的说了半天,无双的脑海里只剩下了一个想法,来了来了,来了来了…… 传说中误入秘境,被仙人前辈看中,赠予宝物机缘的这种事来了!还好巧不巧的落在了她的头上!怎么感觉这个世界这么不真实呢? 如果问无双,你愿意去探索秘境,在其中发现前人的宝物吗? 她一定会回答,当然!修炼本就是修资源二字,资,便是天资,你本身几乎不可改变的天资,这一点上天注定,无法更改。 那剩下的不就是源了吗?源不就是外物,譬如灵气福地,灵脉至宝……甚至法宝这一类的也算得上其中之一。 这样的一个世界,作为一个修士,不想着划拉点东西好好进步,简直就是奇迹好吧! 可是真要是让她去掏坟挖坑,她还真的是做不到,顶多取了人家“特意”留下来的宝物,其余的,若是可能,将人葬了,若是不行,也不至于毁人尸身…… 所以说,心狠手辣,嗜杀成性的无双心里也是有点奇奇怪怪的准则的,或许这个准则最初的目的只是不想自己在乎的人有一天也会那么可怜…… 但是,现在的情况该怎么做呢? “多谢尊者教诲!”无双再次叩拜。 “弟子虽得见尊者容颜,却也只是奉家师之命,当不得尊者高看,这馈赠之物,太过贵重,弟子愧不敢当。” 这真的不是她谦虚或者故作清高,一来《衍轮回》她修炼的很好,且现在看来,这部功法进步的可能性还很大,应该不会出现什么修为到了功法跟不上这样的事情。 二来修士将就传承,自己既然入了缥缈峰,拜了和敬为师,那修炼的必定是师承,虽然师父还没说,但此刻冒然修炼旁人的功法,也是不好的。 哪怕这个“旁人”是个比自己师祖还要厉害的人。 “合适不合适,你且看看就知道了,你先去帮我拿来,就在我的身体,哦,现在已经是一堆枯骨了,就在我的骨头旁边,后面……” 徐卿容一点一点指引着无双的动作,让她从他说的地方取出那道功法。 无双顺着他的指引,一点点靠近石床上的骸骨,自然也顺着他的指引看到了骸骨后面的一套玉简,莹白温润的质感,好像这数千年都是假的,而上面那几个金色的小字也深深地诱惑着她——衍轮回! 竟然是衍轮回!而且看起来比自己正在修行的那个要完整的多! 这样一来,好像刚才拒绝的理由就这么没有了呢! 这样想着的无双心里自然就有了动摇,此时又听见身后的那道虚影再次缓缓开口,“我也是见你身上有同样的气息,才提出送你这个,免得你为难是一,二来这东西在我手里也没什么用处,送给你也不过是做个顺水人情。” 这样一来,好像就说的通了…… 想明白的无双立马再次跪下,恭敬的对着徐卿容的虚影道,“多谢尊者,不知尊者可还有什么心愿,若在弟子能力之内,必倾尽全力!” “那倒不必了,你若是有心的话,把我的尸身埋了吧!再有若是有些好点的玉器,也帮我找一个栖身之处,若是可以,我还想多看看这个世界。” 徐卿容缓缓开口,那美丽的容颜配上那无欲无求的神情,真是让人无法拒绝,何况他说的也不是什么让人难以完成的事情,不过是随手之举罢了! “弟子必尽心完成,弟子这里有一块玉佩,虽然算不得神玉灵玉,但也算是极好的佳品,再有弟子多年佩戴,已是蕴养出了一些灵性,若是尊者不嫌弃的话,您看看可还满意?” 说着,无双从腰上解下了一块玉佩,约摸女子掌心大小,通身乌黑莹润,雕工自然精细,置于掌心,托着给虚影看。 “不错,很不错的玉质,先放在那旁的案几↑,我且试试。” 徐卿容明显很高兴,看着那玉佩的眼很是满意,兴致勃勃的去和那玉佩交流感情去了。 无双见他如此,便是收起那玉简,去完成另一件事了,挖坑,埋尸,下葬,很简单的流程,可是绝对不能不认真对待,这可是千年前的大能的尸身啊!更重要的人家正主儿还在旁边看着呢! 无双寻了块风水宝地,其实严格来讲这座山都是风水宝地,只是在其中选了一处灵气浓厚,水土极好,重要的是徐卿容还喜欢的地方开始动土。 选址在一处高地上,正好对着山洞,用徐卿容的话说,“能看见自己死的地方,也是好的,日日夜夜的看着……” 无双对此没什么意见,安安静静的开始了自己的挖坑行动,对一个修士来说,这等小事实在算不上困难,无双也只是用乾坤戒里面的一匹鲛纱将徐卿容的尸骸裹了,简单安置了。 修士不重生死,更妄谈轮回,故此人死后,一般都是直接化为尘土,归于尘世,身体里蕴含的灵力也不过是再次回归自然,至于魂魄,又有几个人能像是徐卿容一样留下一丝神魂呢? 安置好了一切,无双再次回到了山洞,徐卿容的虚影盘腿坐在腐朽的蒲团上,身下是沉积多年的灰尘,他人却是不染尘埃,好似天地最美的一道风景。 那块莹润的黑色玉佩正摆放在他身前的地上,和他一样,不染尘埃,那块玉佩其实很普通,是当年师兄师父给她的一堆东西的其中之一,质量虽是上乘,但以无双看来,这用来作为徐卿容的栖身之地还是太过简陋了些。 唯一不同的是这块玉佩是无双自小佩戴的,虽没什么含义,只是一种习惯,倒也温养出了一些灵气。 “尊者,都已经安置好了。” 无双站在一旁,轻轻开口。 “麻烦你了。” 徐卿容道谢,礼貌周到的让无双受宠若惊,妄想一个强者对你以礼相待,那是自己作死,可一个强者真的对你以礼相待……那也得有这个命享受! 很快无双就明白了这个道理,那种感觉她这一辈子,下一辈子,下下辈子都不会忘! “做得很好,我很满意,不如再帮我一件事如何?” 徐卿容抬起头,灿烂的红色长衫铺在地上,像是一朵绽开的红莲,绝美的脸看着无双,让无双有种被深深凝视着的错觉,脸上勾起一抹妖艳的笑容,如春风化雨,如红莲绽放。 就在无双差一点被迷惑的时候,她的神魂受到了一阵剧烈的冲撞。 “啊——” 还是那样熟悉的感觉,灵魂被束缚,好像要被挤出自己的身体,夺舍! 这个念头一跳上她的心间,便再也抑制不住,不可置信的眼神看向盘腿坐在那里,笑意盈盈的徐卿容,眼中带着深深地忌惮。 竟然是这么一回事儿吗?看来真是自己把这一切想的太简单了…… 可是,谁又能想到从一开始就笑意盈盈,亲切和善的赤尧道人竟然打的是这个主意? 现在想再多也无用,重要的是如何在接下来的这一场博弈中取胜。 半步金丹的神魂对上千年前的分神期大能,谁胜谁负? 在结果出来之前,无双还不能放弃,不管对方是什么身份,什么情况,既然没能在一开始就把自己的灵魂绞死,那自己就还是有机会的! 神魂受到重创的滋味一点儿也不好受,更遑论被一个人比自己强出那么多的人攻击,无双感觉这滋味一定是毕生难忘的——如果她还能以自己的身份活下去的话。 ……一秒,两秒…… 她已经越来越虚弱了。 不行,绝对不行! 无双的眼神无意间瞟到了洞外的躺椅,心生一计,忽然对着那个方向大喊,“尊者,您怎么在这儿!” 无双的本意是想着让赤尧以为他心心挂念的人回来了,却没料到他根本没有中计,甚至像是疯了似的大小。 “哈哈,哈哈……他怎么会回来,怎么会!他死了,他已经死了!玄道,也让你看看你的徒子徒孙是怎样死的!让你看看我是怎么报复你的!” 他疯狂的笑着,疯狂的叫着,绝美的面容染上癫狂…… 就是现在! 无双可顾不得他口中的什么玄道了,看准了他神智不清的事情,把自己的神魂凝成一束,狠狠地对着已经侵入自己识海里的另一个灵魂就是狠狠一击! 两个世界,孰真孰假? 漫长的一生中,你永远不会知道自己总共经历了多少事。 虽然无双打算好了殊死一搏,但不可否认的是,在她的潜意识当中,她并不觉得自己能胜过一个千年前的强者。 但是,诡异的事情就这么发生了,也不知道是因为时间太久,徐卿容的神魂比之前虚弱,还是她有什么致胜法宝,神光护体……好吧,这是开玩笑的,但确确实实,最后在这具身体里醒过来的无双。 她自己的芯子,她自己的壳子,这不到半个月来的第二次! 再次睁开眼睛的无双第一眼看见的就是碧蓝如洗的天空和上面偶尔飞过的几只鸟雀,自己好像是昏迷了,就在山洞外面的空地上,那枚一开始就没用上的黑色玉佩安静的躺在一旁,上面不可避免的沾染上一层薄薄的灰尘…… “啊……” 挣扎着想要爬起来的无双不自觉的发出一声呻吟,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现在的情况是有多么不正常。 身上明显的伤痕倒没有,只是丹田和紫府却是一阵阵针扎一样的疼痛,这可不是什么小问题,究竟是怎么回事? 神魂倒也好说,毕竟方才和徐卿容的较量肯定或多或少会影响到她,但是,为什么自己的丹田也会伤的这么厉害? 对了,徐卿容! 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呢!徐卿容呢? 无双刚想着好好找找的时候,识海里又是一阵刺痛,这个时候,她才意识到自己根本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倒不是说她就这么失忆了,只是刚才和徐卿容的战斗,她一点儿也想不起来了…… 好像……好像出现了一个人……是谁呢? 对了,师祖!是无双从未谋面的师祖,那个两域传说中的玄道尊者。 好吧,她现在可以确定赤尧道人徐卿容和自己的师祖肯定不单单只是授业解惑,谈经论道这样的关系了,至于他们之间有什么恩怨,那还真不是无双想管,或者能管的! 唉,上辈人,不,应该说是上上辈人的恩怨真是麻烦啊,尤其是牵扯到自己身上简直就更麻烦了!无双忍着神魂传来的疼痛想着。 接下来该怎么办呢?还是没找到离开这个空间的办法,更可怕的是还因为自己的大意误伤了神魂,真是…… 无双自己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把自己应该带上的东西收拾好,对了,无双还顺手又把那块黑色的玉佩给拿走了,她就又开始在这片空间里乱窜,哦不,是寻找出路了。 有时候,你费劲心思想要寻找却是苦寻无果的东西,往往会在不经意间不期而遇。 无双向来对“缘分”嗤之以鼻,在她看来,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无非就是人为了占有或者拜托某些人或事牵强扯出来的一个借口,还非得说的那么光明正大! 但在某些特定的时候,她又不得不相信命运这个东西真的是很愿意作弄人! 神树,她心心念念,苦苦寻找的神树就这样突然的出现在了她的眼前,其突然程度让她措手不及。 望着眼前这几乎覆盖了整座山背阴面的神树,无双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什么在刚开始的空间里没发现哪怕一星半点儿的痕迹。 遮天蔽日,盘根错节,初步可以判断神树的品种应该是榕树,那种自己一棵树也不会孤独的神奇物种。 看着这一棵树雄霸整座山的神奇场景,无双着实有些理解不了壁陂的神奇,但不管她如何不能理解,眼前的玩意儿真心是神树,而也确确实实在另一个空间里,她是不存在的。 无双觉得自己好像走进了一个怪圈,比如两个空间究竟是共存的还是相对立的?若是对立的,究竟哪个空间是真的,哪个空间是假的? 从习惯上来说,无双觉得自己刚靠手和公孙衍一起进入的那个空间是真的可能性比较大,原因的话…首先算不算? 但谁也不能保证这个空间就是假的,如果是假的,那之前的徐卿容是什么情况,眼前的神树又是什么情况! 这样算起来的话,还是之前的那片空间中什么东西也没有,更像是假的呢…… 天呢,好混乱! 无双承认,面对这种事情她真的是一点也不擅长,所以,既然看见了神树,那就把一直以来想做的事情做完好了! 想到就做,哪怕这种未知的事情会给她带来某些不必要的麻烦,她还是撸起袖子,说干就干了! 为了师门任务,为了找到给师父医治神魂的希望!好吧,主要还是为了她心里那点不安分的冒险因子。 挖神树! ……只是取一小截枝干而已。 …… 事情出乎意料的顺利,顺利到一直小心翼翼的怕神树会有什么动静的无双好像是个傻子,一直提心吊胆的,可事实竟然是,神树一点儿也没打算阻止她,就连她把神树的一截枝干砍了下来,它还一直安静的好像一个死物。 握着手里半长不短的一截枝干,自从离开神树就自动愈合了伤口,变得和初见时的木心藤差不多模样,绿莹莹的颜色,宛若神迹。 “这就是神树的枝干?”无双喃喃自语。 当然不会有人回答她,就连那覆盖了整片山的神树也没有任何反应,这让无双产生了一种诡异的失望,为什么不是半路杀出个什么什么树灵阻拦自己呢? 要不然这生长了数万年的大榕树多少给点反应也行啊,这样让自己好没有成就感…… 呃……还是算了吧,真要是那样的话,无双还真不能保证能不能应对,这样就很好,很好。 “无双——” 一声充满担心的呼唤传进无双耳中,循声望去,竟然是公孙衍! 昔日注重形象,相貌端正的青年此刻鬓发微乱,步伐也有些急切,尤其是在看到无双之后。 “无双,终于找到你了……” 青年一把拉过无双,很显然因为两人突然的分散废了好一番心思,急得连嗓子都有些沙哑。 “无双,那怪物竟然把你拽进了时空乱流,真是该死,不过没关系,我已经找到了连接两个世界的节点,很快我们就能回去了。” 公孙衍解释着之前发生的事情,并对那个“怪物”大加指责。 “怪物?什么怪物?”无双很疑惑,“还有你说的时空乱流又是什么?” 公孙衍:“那怪物应该是一种能掌握时间的异兽,很难得,要不是出了这样的事情,我都不会想到还有这样的异兽,至于时空乱流,应该也是它的本领之一。” “就是那个被我烧死的东西吗?”无双了然。 “嗯,就是它!” “那你说,这儿是哪里?” 公孙衍继续一点点的给无双解释,那事无巨细的模样甚至让无双疑惑,他们两个的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也是壁陂我们刚进入的那座山,只是却是处在不同的时间。” 这个回答还真是让无双吃惊啊,所以说自己刚才是穿越了吗? “那这边是处在哪个时间的?” 无双心里其实是有些怀疑的,因为山洞,也因为神树,无不表现出这里其实要早一点这个事实,或许还不仅仅是一点…… “我也不是很清楚,但很遗憾,我们没时间也没机会去一探究竟了,从山下的封印大阵开始,这就成了一个人独立的空间,我们出不去,只能通过时间节点回去,所以,我们得抓紧时间了!” 说罢,公孙衍就拉着无双准备离开,沿着他刚刚来的方向,却没料到…… “你还想装到什么时候?恐怕那怪物不仅仅擅于掌控时间,还擅于伪装吧!你说呢?” 无双抽出青刹,剑刃准确无误的搭上了“公孙衍”的脖子,语气淡薄。 “你在干什么啊,无双,不要任性了……” 公孙衍还在挣扎,看着无双的眼神像在看一个调皮的孩子,好像丝毫没在乎脖子上的利器一样。 “噗!” 等待他的是青刹穿透血肉的声音,飞溅的鲜血不是滚烫的鲜红色,竟然是浅淡的绿色。 “妖物!自己找死!” 无双冷笑着收回青刹,果然看见眼前的场景再次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不同的是,这次她是完全清醒的,清楚的感受到自己的身体在时间里穿梭的那种感觉。 临走,最后的最后,她深深看了一眼遮天蔽日的神树,眸光闪烁,意味不明。 这棵神树的存在究竟是不是养活了整个壁陂山无双不知道,她只知道因为它的存在,这座山上的植物都处在一个危险的境地,更甚至,整座山的背阴面寸草不生这是自然的残酷,也是种族的竞争,但它绝不会是永远不败的,至少,在另一个空间里,神树……消失了。 “无双?” 惊讶的声音从无双面前传来,公孙衍吃惊的瞪大了眼睛,愣愣的看着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的无双,最后只能发出一个类似疑惑的音节。 “师兄,这样很好玩是吗?” 唤醒公孙衍的是女子明艳的笑容和阴森森的语气,明明那么美的一个人,那么动听的嗓音,为什么这么恐怖呢? 他还没来得及感叹一下当年的那个小团子怎么变成这样时,就被迎面而来的犀利攻击弄得手忙脚乱。 “哎哎,无双啊,你这是干什么?唉……不要打,不要打了……无双,无双,别打了……别打了,师兄错了,错了……” 一阵鸡飞狗跳,壁陂终于再次恢复了平静。 两人站在一起,叙述的不是这么多年的思念,反而是眼前的事情。 “你是说遇见了赤尧道人的神魂,还差一点被夺舍?” 公孙衍,也就是无双找了很久很久的道衍师兄都想要抓着无双的肩膀问一问了,被夺舍这样的事情,你的心得有多么大才能这么轻描淡写的说出来啊…… “嗯,不过已经解决了,他失踪了。”无双如实回答。 “还有你找到神树了?而且神树还弄了个假的我骗你?” 无双:“是啊,那玩意儿应该就是树灵,也就是把我拽进那片空间里的东西。” “死了吗?” 无双:“这个真的不清楚,毕竟我杀了那个假的你之后,直接就回来了,就连它是神树还是我推测的呢!话说当初我们说好了分结果的,神树的枝条要不要分你一半?” 道衍无力的摆摆手,“不用了……” “不过,就算那是假的我,你也真的下得去狠手啊,直接就砍死了,啊?” 道衍笑着,看着无双的眼神中带着不是很明显的威胁,让无双立马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就说嘛,这才是记忆力那个冷冰冰的还很恐怖的道衍师兄,之前的错觉……都是错觉! 两人的壁陂山之旅就这样没头没尾的结束了,无双倒是完成了自己来的所有目的,至于道衍,谁知道他是来干什么的呢! “师兄要跟我一起回天玄宗吗?” 回去的路上,两人即将分别,天高云淡,无双心中升起了一抹极强烈的不舍。 “不回去了,这里面的事情…很复杂,现在还不能完全告诉你,以后还是叫我公孙衍吧,道衍…已经死了,也必须要死。” 道衍的面色平静,好像这些事一点都没给他带来什么影响,但是呢,平静的面容下是压抑的愤怒的不甘。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无双追问,她不想听什么你不需要知道,她只想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在她不知道的时间里,天玄宗究竟发生了什么!掌门首席弟子被迫出走…… “有些事不是你现在应该知道的,早晚你会知道,但还不是现在。说起来,你拜了谁为师,竟然吩咐下来寻找神树这样的任务?” 道衍转了个话题,无双从善如流,“缥缈峰。” “原来是和敬尊者,难怪难怪……” “师兄,既然当年的事情你不说,我便也不问,只是你总得告诉我,我要是想找你,以后去哪儿找呢?” 并不是不想问,不想追究,这件事这些年都快成了无双的心魔,可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知道就能知道的,世事无常,有些事总不能说的太清楚…… 无双不想让自己失望。 “无垠海公孙氏,那的确是我的氏族,我也的确叫公孙衍,只是这个名字,已经许久没人记得了。” 他的神色中带着怀念,思念着什么。 “在那儿就能找到你,是吗?” “是。” “那我就放心了,师兄,来日再见!” 说罢,无双跳上飞剑,御剑离去,远去的身影渐渐消失。 公孙衍盯着她离去的身影,久久不言。 巫神降临 日新月异,这个词一向和修炼界不怎么搭边,慢节奏的生活方式注定了修士不会爱折腾,但现在的缥缈峰,不可不用日新月异来形容。 山上仍旧保持了随意自然的风格,只是在大方向上略有雕琢休整,保留了那种大气磅礴的气势。 重新修整,再次敞开大门的缥缈峰主殿恢宏大气,古朴自然,一砖一瓦都带着时间的气息,宽阔的大殿拔地而起,高耸的殿堂彰显着它的与众不同。 略显阴暗的大殿中,只有正门处有光线投进,正中挂着缥缈峰历代祖师爷的画像,两侧墙壁上雕着各色神兽,狰狞可怖,每当有人靠近,都好似能听见那低沉的吼叫声。 无双缓步走进大殿,昂首阔步,行走见自带着一股雍容大气,不似寻常女儿家的婀娜,反倒有种睥睨天下的杀伐之气。 走进殿中,看见坐在正中的人影,缓缓跪下,“弟子无双拜见师父,师父要找的神树枝条,弟子已经带来,至于赤尧道人的坐化之地……” 无双将壁陂山中的经历细细讲来,只是略过了道衍师兄的身份,又将徐卿容的事情一一告知,这才双手将神树枝干奉上。 “过来。” 稳坐殿上的和敬开口,浑厚的声音不自觉流露出一股霸气,无双抬头去看,一袭黑色太极道袍,宽阔的袖子随意放在身体两侧,头发高高束起,一丝不苟,剑眉星目,暗含了无穷力量。 无双稳步走上前,侧立于和敬一旁,姿态谦卑。 “这次回来怎么变了样子,平日里也不见你这么拘谨!”和敬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揶揄。 “之前见师父的时候也没这么大的阵仗,说起来,师父现在的变化可真是大呢,都差点让我不敢认了!” 无双开口,刚才的谦恭化为乌有,抱臂的姿态,略微扬起的下巴,以及语气中那股轻嘲都说明了刚才的谦恭全是狗屁! “小徒弟还是这么牙尖嘴利,方才说徐卿容夺舍,徒弟可有受伤?” 和敬轻笑一声,带着无尽的傲慢。 “我醒来的时候已不见了他的踪迹,只觉得识海疼痛,好似受伤,以防万一我还把那块黑玉带了来……” 无双从乾坤手镯里取出那块黑玉,上面的尘土已被她除去,光滑油润,透着神秘的质感。 和敬伸手接过,放在手心细细把玩,“先放在我这里吧,待我仔细研究研究再给你,一年未归,你也好好休息,对了,再让我检查一下。” 说罢,伸出一抹灵力探入无双神魂,想着检查小徒弟身上有什么异状,随即便是眉头紧皱,“元神和肉体凝聚的有些不好,看来那徐卿容伤你伤的不轻…灵力倒是更加浑厚了,待蕴养好身体,可找寻契机考虑结丹事宜了!” 听了这话,无双脸上喜悦的神色大过忧虑,神魂不稳这件事自己早有感觉,目前得慢慢温养,结丹那可真是一件意外之喜了! 修士结丹分为两种,一种是随心自然,努力修炼,积累灵力,水到渠成,这一种为佳,但也有很多局限性。 另一种则是到了心动后期,约摸可以结丹之时,接住丹药,再行突破之事,这一种较为容易,但相对的,没经过结丹的洗礼,便是日后很难再进。 因为两域的整体水平,元婴真君便凤毛麟角,所以,能自行寻找契机突破的金丹真人少之又少,大部分人还是愿意高价寻摸一颗丹药的。 但是,在天玄宗这样的地方,凡是有些根基的弟子,在师尊长辈的敦促下,绝不会选择使用丹药。 但凡被长老峰主收到名下,必然资质不俗,谁会为了那一时的爽快放弃自己更进一步的机会呢! 无双要选择的定然是前一种,只是这个契机还是要慢慢寻的,再加上神魂不稳,离结丹之时恐怕还得有段日子。 “师父,从赤尧道人那里我还得到了一步功法,说是残缺的《衍轮回》,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却是我这一行唯一的收获了!”无双又想起一事,把记载着功法的玉简递给自家师父,全然没有要扣下,私自贪墨的意思。 “嗯,待我检查一下再给你,本以为这人是一代强者,必是心胸坦荡,却没料到也是个心狠手辣之辈,夺舍?还是个金丹未到的小弟子的舍,真是过分!” 说起此时,和敬难掩心中气氛,又对无双道,“这次是师父相岔了,本以为只是一次普通的探寻,却没料到还生了这么多事,是为师失策,你放心,神魂之事,我一定会帮你治好。” “多谢师父!”无双从善如流,将此事应下,也不推拒。 “还有,记住我是你的师父,哪怕不是你我二人的因果,我也会帮你治好,因为我是你的师父……” 正打算起身离开的无双突然听到这么一番话,清清淡淡的声音,像极了初见时的那个美人峰主,她一愣,疑惑的目光正对上和敬看过来的眼神…… 说不清是个什么感觉,一开始只是好奇,敬仰,后来是双方合作,无双真没想到有一天也会得到他的真诚相待。 静默半晌,无双莞尔一笑,绝美的面容不知道惊艳了谁的眼,“那是自然,谁让你是我的师父呢!有困难不找你我还能招谁,你说是吗?” 无双回到小楼的时候就在禁制外面看见了一群纸鹤,颜色各异,形态不一,仔细一看竟全都是梓沐等人发来的消息。 “无双,回来之后速来萃冉峰一趟!” 一只属于若的纸鹤在其中格外显眼,着急的语气更是让无双心里担心不已,顾不得别的,急忙转道去了萃冉峰。 天玄宗除了缥缈峰以外,对无双来说都是陌生的,群山巍峨,连绵不绝,山间树木苍翠,山上建筑精美,地域广阔,磅礴大气,带着岁月的洗礼印痕,又带着精雕细琢的美轮美奂。 御剑飞在上空,无双总觉得最近会莫名想起昔年旧事,更觉得这天玄宗像是当年的华陵王宫,永远那么宽广,永远看不到边,虽然知道自己和这个地方有千丝万缕的牵扯,但总有种这里不是归处的感觉。 正胡思乱想的功夫,萃冉峰到了,这里真不愧天玄宗美人儿最多的一峰,还没进山门,无双看到的就是形形色色的女弟子,有的高挑窈窕,有的娴静温婉,有的柔媚可人,有的懵懂迷糊……当真不愧天玄宗第一美人峰的称号。 宗门山峰之内禁止御剑,这是常识,故此,到了山门,无双就主动跳下了飞剑,迎面走来两个秀美少女,见是无双过来,主动上前打招呼。 “远远就见有人过来,原来是无双师叔,不知师叔进入是来找梓沐师叔还是若师叔呢?” 两女子娇娇笑着,态度不卑不亢,无双点头示意,“不都差不多嘛!” “呵呵,师叔说的真是有趣,难道还不知道若师叔还一直在闭关吗?” 无双发觉萃冉峰上上下下,不论是峰主亲传弟子,还是普通杂役弟子,都一脉承袭了画眉尊者的风格,不管是柔媚还是秀美,冷清或者温婉,骨子里那份刚硬和韧性都让人折服,这也是无双对画眉尊者最喜欢的一点,不容人轻贱,却也不会让她们永远娇弱。 “若还没出关吗?”无双疑惑。 一女子回答:“是啊,一直都没见若师叔。” “哦,那我先去看看吧!”无双说完,抬布离去。 一路上,不断有人和无双打招呼,全是“师叔”“师叔”一类的称呼,听在心里,无双心里也难免有些唏嘘,想当年自己初入天玄宗,只是被扔到缥缈峰无人问津的小弟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也在天玄宗有了一些名气,也成了缥缈峰的峰主亲传弟子,也成了那些小弟子口中的“师叔”。 戚梓沐和若住的很近,都是在半山腰的“碧翠”,无双爬上去的时候,看见的就是独自在院中练剑的戚梓沐。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无双只能想到这八个字形容,美丽的蓝衣女子手握细剑,一招一式精妙绝伦,或刺,或劈,看似纤弱的女子身体内却是蕴含着巨大的力量。 一套剑法练完,院子里那几株桃花也一朵不剩的全掉在了地上,叶子好端端的挂在树上,桃花花萼下三分截断,一朵朵的排在地上,将无双围绕在中间。 戚梓沐收剑,银白光影一闪,长剑入鞘,当的是洒脱自如,潇洒随风。 看着无双的方向盈盈一笑,“满意吗?给你接风的礼物。” 无双扬眉一笑,抬布上前,伸手拈起院子里剩下的一朵千日醉,插到梓沐鬓间,“当然喜欢,梓沐进益很大,看来我得努力不让你们落下了。” “哪儿有你说的那么夸张!”梓沐莞尔一笑,“说起来你这次跑哪儿去了,连消息都没给我们留下一点。” “壁陂,我也没想到这一去竟然费了一年时间,对了,若怎么样了?这只纸鹤又是什么情况?” 梓沐听了这话却是面色一变,坐到无双对面,“你还真是的,一见面就问她的消息,就你们是姐妹,连关心都不关心我一点!” “哈哈……” 无双听了这话,先是一愣,接着捧腹大笑,“梓沐啊梓沐,你还真是有趣,我见了你,也知道你气息平稳,而且修为更有进益,当然知道你没什么问题,谁说是不关心你,若是我的姐姐,你又何尝不是我的姐姐!” 戚梓沐一笑,“我当然知道,只是开个玩笑而已,若还真是出了一些问题,我帮不上忙。” “巫族?” “呃……就知道瞒不过你!”梓沐一愣,继而了然,“的确是巫族,几个月前其实若出关了,只是因为巫族传承出了些什么问题,她出来说了一声继续闭关了,也只来得及给你发一条消息让我转告你。” “巫族传承?真的是巫族传承。” 无双长叹一口气,“说起来这件事也是因我而起,我尽力想办法。” “她一直没出关,我也不好打扰她,既然你回来了,要不然你去看看,说起来你又和巫族扯上什么关系了?”对此事梓沐疑惑的不行。 “我…无意间成了巫灵神的使者。”无双。 “使者……什么?巫灵神的使者!” 戚梓沐表示还真是被这个消息给吓到了,还有这个巫族还真是能折腾呢,自己身边这一个两个的尽和他们有关系! “最近世道可能又要不太平,你也小心点,南边那些人可能会折腾出什么乱子,之前的破天剑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千万小心。”无双叮嘱。 “当然。” “碧翠”的另一个院子,精致小乔,别具一格,雕花木门紧紧闭着,防御禁制死死的把守着房门,这就是若的住处。 一丝神识小心翼翼的探入,没惊动禁制,带着无双独有的特殊风格,房间里若盘腿坐在蒲团上上,面前摆着繁复的巫族典籍,数量庞大的手抄本和各种各样的道具,都是巫族独有的法器,若眉头紧锁,快速演算。 神识往前探了探,轻轻触碰了一下若,没反应,再一下,还是没反应,再一下…… 若转过头看着无双的方向,脸上带着无奈,“你回来了,我很快就出去,等我一下。” 无双满意了,再次静悄悄的退出房间,坐在一旁安静的等候。 没过一会儿的功夫,房门被缓缓打开,脸色苍白的若从里面出来,手里拿着几样巫族的法器,看着院子里对坐的两人,脸上带着无奈的笑容,“都说了不用担心了,你们还这么挂念!” “瞧你这话说的,咱们三个从一开始走到现在,你遇上麻烦我们能袖手旁观吗?”戚梓沐故作生气的说。 “到底出了什么事?”无双则是直奔主题。 “神降,巫灵神在几个月降下了分神,虽然时间很短,但我还是感觉到了,本来应该抓紧过去的,但距离太远,只好作罢,再后来就找不到方向了!”说到这里,若一脸愁绪。 “如果我没想错的话,应该是在壁陂山,巫灵部落,且神降使用的身体还是我……”无双弱弱的说。 “你?!怎么回事,你难道不知道这样对身体伤害多么大吗?你知不知道你不是专门的巫师!”若立马炸了毛,拎着无双的领子就是一顿训斥。 “哎哎哎……姐,姐……松手……” 无双这才把壁陂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两人,关于道衍的部分并未提及,两个和他没什么关系,就不要掺和进这里面了。 你,是哪一方的人? 天玄仙灵,风云变幻,人妖仙魔,群雄混战。 混乱开始的莫名其妙,就在破天剑现世后的第五个年头,当两域所有的宗门散修人人自危的时候,这一场战争以所有人意想不到的方式拉开了序幕。 奇妙的是,这场混战竟然和破天剑没有丝毫关系! 就在天玄宗东面和仙灵域交界的一座山坳里,发现了一条灵脉,而在旁边的两个宗门都认为这条灵脉是在自家的地盘上,自然应该自己独占,争抢不休。 而在这个时候,仙灵域另一家魔教宗门横插一脚,强行插入这场本就算不清楚的烂账,更把这摊浑水搅得说不清楚。 三方争霸,谁也说不清楚,就在这个时候,其中一个宗门的弟子被大范围屠戮,最明显的嫌疑对象就是仙灵域的魔修,这件事情一出,可就不仅仅是三个宗门之间的较量了,直接上升为两域之战,仙魔之战! 一时间,修士人人自危,本就有些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两域修士,更是互相看着对方都不顺眼。 修仙道之人觉得修魔道之人心狠手辣,阴险狡诈;魔道众人更是觉得仙道中人道貌岸然,衣冠禽兽;天玄域觉得仙灵域放浪形骸,仙灵域觉得天玄域死不要脸;宗门众人觉得散修不修边幅,难以管教,散修觉得宗门众人趾高气扬,没法相处…… 可以说,好像一瞬间周围的人都成了潜在的敌人,你永远不知道下一秒他们会用什么理由挑战你,杀死你,唯一能做的……提前预防,也就是率先动手。 三个月的时间,两域乱成了一团,所有人都放出乐心中的那只魔鬼,以前看着不顺眼的,现在直接动手,以前有旧日恩怨的,现在大肆杀戮…… 三个月的时间,两域生灵涂炭,人人自危。 天玄宗一直很安静。 作为天玄域最大的宗,也是旁的三十六门高山仰止的存在,但就在两域乱成一锅粥的时候,这个庞然大物却是安静的过分。 上至掌门天泉子,下至普通的外门杂役弟子,好像都对外面的事情一无所知,别说干涉了,就连提及都没人提及一星半点儿! 经过三个月的温养修炼,无双的神魂已经恢复正常,再也不会是不是的疼痛。 经过三个月的摸索探究,若终于解决了巫神降临的事情,搞明白了神谕的真正含义。 经过三个月的检查试探,和敬对黑玉和徐卿容的了解一无所获,就连自家的师父玄道当年和徐卿容的恩怨都是丁点儿也没搞清楚。 经过三个月的发酵,天玄宗好像也到了一个临界点,周围的空气都变得浓稠,变得让人呼吸困难。 这一夜,月朗星稀,素娥玉蟾高坐广寒宫,银白月色撒向大地,好像就连周身的温度都冰凉了几分。 无双高高坐在梧桐树上,吸收着月华,通身舒畅,身体的每一个毛孔都贪婪的呼吸着素娥的馈赠,整个人在梧桐上发出幽幽的白光。 “呼——” 她长吁一口气,从树上跳下来,还是放弃了。 心里思绪万千,复杂纷乱,难以静下心来好好修炼,真是浪费了这得天独厚的条件! 她无奈的叹一口气,终究还是敲响了师父的房门。 “进来吧!” 门内传来师父浑厚的声音,低沉有力,没有一点儿倦意,看样子师父也没睡觉呢,无双心想着。 “师父,为何这么晚还不休息?” 无双信步走进房内,看看盘腿坐在长榻上的师父,自己另寻了一个蒲团坐下。 “有你坐在我的窗户外面,要我如何睡觉!” 和敬看也不看无双,语气中带着几分责怪。 “那倒是我的不是了,弟子还请师父恕罪!”无双略一拱手,嘴上说着赔罪的话,态度举止却是轻佻随意。 “半夜找我何事?” 和敬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直接问无双。 “来请师父解惑,弟子有一事不明。” “说。”和敬惜字如金。 “弟子想知道,如今这两域的局势,掌门如何看,师父您又如何看,宗门又该如何看?” 无双一手把玩着两块打磨光滑的红晶,语气随意的询问,双眸中却是闪着犀利精明的光,直击长榻上的师父。 和敬这才缓缓睁开眼睛,两只眼睛像是碧水寒潭,深不见底,他静静地看着无双,安静的放佛时间静止,半晌后才缓缓说道,“掌门的意思就是宗门的意思,自然也就是我的意思。你来的很巧,掌门明日召集长老以及各峰峰主齐聚玉清峰,商讨此事,你随我一起去。” 无双怔然,三个月都没个具体的章程,现在才开始研究吗?还是说…… “弟子明白,明日定当好好随着师父,绝不给师父添乱。” 无双躬身行礼,告辞离开,这一夜,她注定问不到更多的东西了。 次日一早,无双随着师父来到玉清峰,掌门所在的静思殿,早已经聚集了不少人。 玉华峰峰主霸刀尊者带着无双久未谋面的火鸦,明仪峰峰主池渊尊者带着清然师兄,萃冉峰峰主画眉尊者带着黎婧樾,净岚峰峰主礽昱尊者带着娆女。 四方人马,分别立于两侧,各占一方位置,唯独留下最上首的掌门之位空悬。 无双随着师父和敬姗姗来迟,看到殿中布局,眉头微挑,讶然,这是……什么情况?一致排“外”吗? 无双还没来得及诧异,就见师父大步上前,好像丝毫没有受到这件事的影响,她来不及思考,急忙跟上,却间师父直直走到最上首——掌门之位的一侧。 那里还有一个位置,并不显眼,地方也尴尬,和敬却是直接一撩衣摆座下,大刀阔斧,面上丝毫不见异色。 无双从善如流,在他身后站定。 就见自家师父坐定之后,微微一笑,对着其余四位峰主略一拱手,“几位师兄师姐还给我留着这个位置,真是多谢了!玄宸感激不尽。” 下首几人面色各异,四位峰主面无表情,讳莫如深,至于跟随着的几名弟子…… 清然淡淡微笑,笑盈盈的一直看着无双的方向。 火鸦眸色晦暗,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不知在想些什么,出乎意料的安静。 黎婧樾垂首敛目,跟在自己的境况师父身后,不言不语,态度恭顺温婉。 娆女眼珠流转,眼神不住地在无双和清然火鸦之间流转,嘴角噙着一抹莫测的微笑。 随侍杂役奉上灵果灵茶之后纷纷退去,不一会儿的功夫掌门天泉子就带着道恒从后殿出来了,鹤发童颜,仙风道骨。 无双很怀疑他一直在后殿观察着前面的事情,要不然也不回等他们一来不就就出来了,再次近距离看着天玄宗的这位掌门,无双心情说不出的复杂。 初次见面,一场完全超出“考验”程度的试探。 再次了解,无双发现天玄宗井井有条,修炼进取蔚然成风,上行下效,这样的风气离不开一个好的领导者,不可质疑的是,天泉子就是这样的一个好掌门。 复杂的观感让无双再次面对他的时候很矛盾,一方面知道这人是天玄宗不可或缺的脊梁,另一方面又对这人初见时的杀意难以释怀…… 正当无双胡思乱想的时候,天泉子已经走到上首坐下,和诸位峰主相互打过招呼之后,缓缓开口,“现如今两域的局势混乱,想必大家也有所了解,今日召集大家过来,就是想着和大家商议商议,接下来我们天玄宗该如何行事。” 无双暗衬,能有什么别的办法,无非不就是统领天玄域,凝聚一心,共同抗敌什么的! 但很明显,在场的所有人心里都各有各的想法。 首先开口的是霸道尊者,这位性格粗犷的尊者一开口就是,“那些小儿也都忘了三百年前的动荡了,一些小小的把戏也能让他们互相斗起来,也是活该,就得让他们吃点苦头!” “师兄这话说的有道理,可我们天玄宗可不能不出面啊!作为天玄域的第一宗门,我们要是不作为,可不真是让仙灵域那帮杂碎看笑话了嘛!”画眉尊者紧接着跟上,说起来,这位美丽的强者说起话来还真是……让人不适应呢! “师姐言之有理,要我说啊,咱们怎么帮,如何帮还是个问题,现今两域局势混乱,仙道魔道,宗门散修,仙灵天玄……各种对立层出不穷,咱们要插手,也得找个有理的一方,现在这乱糟糟的,咱们如何处理?”礽昱尊者接过话头,又提出了新的问题。 “仙魔,自然是帮助仙道,宗门散修,自然是帮助宗门,天玄仙灵,自然是帮助天玄,难不成这些礽昱师兄你还有异议?”池渊尊者懒洋洋的说,眼眸微眯,盯着礽昱尊者。 “难不成你只打算帮天玄域的仙道宗门弟子?这样的话,两域众人一口一颗唾沫星子也能把你淹了!”礽昱尊者出言讥讽,两人针锋相对。 “两域仙道魔道素有嫌隙,如今局面,我们是绝不能和魔道有什么牵扯的,至于散修宗门,这个矛盾又不是不可调和的,哪一方力量我们也不能放过!”画眉尊者见两人气氛不对,急忙出来打圆场。 “那仙灵域这边又该如何?”霸刀尊者追问。 画眉尊者接着道,“仙灵域,如果可能的话,凝聚两域力量共同对付魔修也未尝不可,只是那样的话,不稳定的因素也就多了,谁知道仙灵宗那边什么时候会插手!” 话题进行到这里,四个人讨论的热火朝天,唯独掌门天泉子和和敬尊者没有开口,六名弟子只是安静听着,当着自己的背景。 无双心中惊骇,现在这个时候,讨论的不是如何把混乱局面压制住,反而是如何划分战争界线吗? 这个世界还真是……疯狂啊! 无双抬头看去,发现另外几人和她也基本是一个反应,惊讶。 娆女跃跃欲试,清然早有预料,道恒冷眼旁观,黎婧樾垂眸看不清神色,真正把惊讶表现在脸上的,竟唯独一个火鸦! 四位峰主还在讨论,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小师弟和掌门师兄有什么看法?不如一起说起来让我们参考参考!” 掌门师兄自然是天泉子,至于小师弟…还真是和敬尊者,在上一代弟子中,不管是从辈分还是年龄来算,慕玄宸也就是和敬都排行最末,可也就是这个最末的小师弟,却是那一代弟子中修为最高,天分最好的一个。 “我?你们说我能有什么看法?那些人,管他们去死!”和敬嗤笑一声,整个人从头到脚都表明了两个字——不屑。 “……”画眉、池渊、礽昱、霸刀齐齐静默。 是啊,当年不就是两域动荡,为了保护人类,为了捍卫仙道尊严,慕玄宸才以一己之力屠戮两域魔修,他得到了什么呢?背叛!冤枉!陷害!重伤! 如果说他们这些人都是因为各自观念利益不同,想要选择性的战队,那慕玄宸就是一点儿也不想掺和的那个人。 气氛一瞬间陷入凝滞,许久没人在开口,一种名为尴尬的氛围笼罩在静思殿中。 “既然大家各执一词,不如我做个提议,你们看看如何。”带到所有人都觉得这种尴尬气氛难以忍受的时候,天泉子终于开口了。 “掌门师兄请讲!”众人异口同声。 “将天玄宗所有仙道中人,不管是宗门还是散修凝聚成一股力量,对抗魔道,至于仙灵宗…若他们和我们一道,那欢迎他们加入我们的团体,若是不和我们一道…那我们也是可以一致对外的。” 天泉子头微微仰起,低垂着眼睑,语气平淡的说着最后的结果,云淡风轻的决定了两域接下来很久的格局。 无双暗衬,权力和实力还真是好东西啊,只有你两者兼备,才能掌控这个世界啊! “是!”几位峰主齐齐应声,就连和敬也象征性的点了点头。 无双可以确定,自家师父绝没有把这件事当成事儿来干,甚至,他不捣乱就已经很好了…… 结果已经商讨出来,组织天玄域所有仙道修士这个任务被天泉子分派给了道恒,其余人皆无异议,散后,天泉子又留了和敬叙话,面上一派担忧之色。 其余众人知情识趣的退下,把空间交给这两个关系微妙的师兄弟,无双则趁此机会去找了清然师兄说话。 “师兄是不是早就料到今日的局面?” 闲杂趣事,歪曲的人生观 亭台楼阁,精雕细琢,长廊幽静,浑然天成。 无双立在栏杆旁侧,黑白色衣衫迎风飘扬,双手背负于身后,看着身旁遗世独立的清然,声音淡漠,“师兄早日料到如今的局面了,是吗?” 她想起之前两人的一次交谈,论的就是如今两域的局势,现如今再次想来,清然话里话外不都是让她不要过多掺和这些事嘛! 迎面微凉的风刮在两人身上,力道轻柔舒适,清然站在那儿,永远都是浅色的道袍,白玉一般的面容,习惯上扬的嘴角,气质温润如玉,也难怪“”天玄宗上下无数的女弟子为其倾倒。 现如今,他看着无双,眼睛里蕴含着默默温情,看着无双,好似把全部的温柔都奉献给了无双…… “当然是提前料到,我虽然没经历过五百年前那场大战,但是这么多年来宗门的态度是什么样的我也是知道的……” 说到此处,清然眼神坚定的看着无双,“记住,在你自己的利益和宗门利益相左时,不要指望宗门会保护你,明白吗?” 无双好似明白了什么,应声道,“我明白。” “这就是利益,这就是权力,这就是天玄宗,这也是……天道选择的最合适的发展平衡之道。”清然站在栏杆旁,眺望远方,背影显得孤单寂寞,整个人被深深地无奈和哀伤笼罩。 “这本就是人之常情,当年我师父为了仙魔大战付出了多少,又得到了什么!有些时候,人只有亲身经历才明白那些无奈,也只有在他们经历了折磨之后,才能明白强者的庇佑有多么不容易!” 无双语气冷淡,态度凉薄,她从来都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她也学不会悲天悯人,自幼,她学的就是道衍那一套理论,看的是父王如何治理天下,虽然两人都不想把阴暗的那一面摆在她面前,可是禁不住耳濡目染,如何利用人心,如何掌控人心,这方面她自认不是弱者。 清然愣怔,他还真没想到无双的态度会是这样,“你……还真是让我吃惊。” “怎么,觉得我冷血了?”无双反问。 清然轻笑,“那倒不是,之前看你对这件事这么关注,我还以为你会对两域那些人心生不忍,还发愁怎么和你说呢!” 无双莞尔一笑,“关心也只是给自己在乎的人。” 两人静默无言,安静的氛围笼罩着一股淡淡的温情。 忽然,无双轻笑一笑,“都说修士更重心境的修行,你说要是天下所有人都像我们这样,怪不得没人再能得道飞升了呢!” “心境固然重要,可是飞升一事更讲求实力,说到底,不过是破碎虚空罢了,唉……” 无双也是黯然,两域之中,已经很多年,很多年再没有人飞升乐,条件不允许,环境没条件,要不然也不至于分神期的师父成了天玄域的一个神话。 无双:“师兄你有什么打算吗?过了这场混乱之后。” 听了无双当然问题,清然勾唇轻笑,看着远方,“这场混乱…会那么容易就结束吗?以后,我可能会离开两域,离开这里……” “离开?” “是啊,你不打算离开吗?寻找外面的世界,寻找再次进步的可能。”清然问的理所当然。 是啊,为什么不离开呢?无双想。 这些年来,天玄宗也陆陆续续的推出将门下弟子送出两域的计划,百年来,已有一批又一批的高阶弟子长老离开天玄域,去了新的世界,多年来,陆陆续续的也有不少消息传回来,据说他们也在外面建立了一些小的据点,也提出了将选中的弟子修为降低——为了有更好的进步空间。 金丹,这就是如今能踏进新世界的最低界限。 清然早在多年前,从华陵回来的时候就已经结成金丹,如今也是进步飞快,已经是金丹中期的修为,当然也就有了踏进这个计划的可能性——只要能安然从这场混乱中脱身。 “当然也会离开,等我结成金丹之后。” 无双目光灼灼,眼神坚定的说道。 长廊的另一头,和敬尊者单手负在身后,看着有说有笑的两人,神色莫名,身后的童子几乎要忍受不住这位素来神秘的尊者,浑身冷汗直冒。 许久之后,他才恢复正常,浑身的低气压有所好转,身后的几个童子这才敢喘气,之间和敬尊者对着自家小徒弟招手,“无双,还不回来吗?” 那笑容,和蔼可亲,那神态,威严不失亲切,当真是顶好顶好的师父。 无双听见师父的声音,抓头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画面…… 他家的美人师父照例一身黑白太极道袍墨发高高束起,鬓间两缕头发迎风飞舞,冷硬的脸上一派温柔神色,好像九天上的仙神染上了人间烟火,身后跟着几个红衣童子,面如敷粉,黑发红衣。 “师父,这么快就和掌门谈完了吗?”无双自然而然的迎上去,态度随性自然。 “和他有什么好谈的,回去吧,还有事儿吗?”和敬语气不善,却不是针对无双。 “那我们就回去吧。师兄,告辞。”后一句是对着清然说的人。 师徒两个人回缥缈峰的路上,和敬突然说起了刚才在静思殿谈论的话题。 “师兄是越来越糊涂了,竟然把组织两域仙道修士的这个任务交给道恒,那个小子心生反骨,野心勃勃,我还真想看看最后会发展成什么样子!”和敬对着身后的无双发牢骚,言语间对道恒颇为不屑。 “师父您是担心两域的安危还是担心天玄宗?”无双问。 “担心?笑话!”和敬嗤笑一声,都让无双差点怀疑是不是自己猜错了。 “师父果真不担心吗?哪怕接下来的混乱两域生灵涂炭?”无双追问。 “我有什么可担心的,我那颗为国为民的心早已经在四百年前死了!”和敬语气嘲讽。 见他这样死不承认,无双也不好再逼问,换了个话题,“师父不喜欢道恒?” “你不也不喜欢吗?不然定会叫他一声师兄,就像是刚才池渊那里的那小子一样。”和敬面带揶揄的看着无双。 “不喜欢。”无双坦诚道,这事情没什么好隐瞒的,当初自己的心魔不就是因为道恒和道衍师兄吗,师父也是知道的。 “说起来师兄的几个徒弟,也就是公孙家的那个小子更胜一筹,至于道恒,心有余而力不足,加上心思过重,不好不好……”和敬很少会对一个人有这样的评价,但他一旦这么说就代表着他是一点儿也看不上这个人。 “公孙家的小子?”无双疑惑,该不会是…… “不就是那个和你关系极好的吗?只是你应该很久没见过他了吧!”和敬意味深长的看她一眼,好像已经知道了某些不好宣之于人的事情。 无双心里一个“咯噔”,师父这是知道了还是知道了还是知道了? 唉……无双叹一口气,没打算挑明,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她还不清楚,如今既然师父没挑明,她也就继续装傻吧! 两人很快到了缥缈峰,转战主殿继续详谈,说起来,凡是无双在缥缈峰的日子,和敬一般都是和她在一起的,或是谈经论道,或是演义剑法,或是讲解典籍,或是教习体术…… 再不济找不到可以授课的时候,和敬也喜欢把无双找来,两人谈天阔论,东拉西扯,从元界发展谈到修士修行之道,从功法修行谈到建筑美学,从诗词典籍谈到曲榭歌台,从人生哲理谈到八卦杂闻。 用和敬的话说,这叫不知不觉培养徒弟…… 虽然无双对这个说法嗤之以鼻,她一直觉得自家师父是因为几百年来太寂寞,都没人说话,现在才会整日想找个人说话,说话,说话…… 但不可否认的是,与师父谈论之后,她总能有各种各样不同的收获,尤其以功法心境为甚,每次讲义之后,无双总觉得会有一大截的提升,虽然还是那样的修为,却是觉得身体更加轻盈,运用功法更加流畅自如剑法更是如此,原先两手执掌的重剑,如今也能在她手里虎虎生风,灵活自如了! 说的有些远了,视线再回到师徒两个的对话上。 两人还是如往常一样东拉西扯,只不过这次的话题多少还是和两域如今的局势扯上了关系,帮还不是不帮,帮哪一方,如何帮,这几个主要的问题已经被掌门天泉子定了下来,但是细微之处还是他们各自慢慢考量的。 这也是天泉子给他们最大的自由,你这一峰出多少人完全取决于峰主的意志,若是心系两域,你派出三分之二都不会有人说,若是实在不想,你只需派十几人也不回有人管你! 当然,最后一种可能性是针对缥缈峰,毕竟总共就那么大点人,哪怕时间经过了这三四年的发展,也比不上其余的几峰人多力量大。 更何况缥缈峰的招收标准也是贵精不贵多,除去实在用处不打的杂役弟子和内门普通的弟子,凡是在缥缈峰有点名号的,必然有一技之长,至少也得在众位师兄弟中拔得头筹。 要不然要你来干嘛呢?我赶走的那些都比你强! 上面一句话是和敬尊者说的。 “这次的行动想必你也得参加,只是不要和道恒同路了,自己去招拢一匹人马,无所谓仙道魔门……但是一定要记住,独善其身。”和敬班眯着眼,懒洋洋的坐在软榻上,像只眯着眼的坏狐狸,不动声色的算计着所有人。 “师父是打算……”无双愕然,她还真没想到自家师父还有这样的野心。 “不是让你作乱,只是在必要的时间,或许可以改变战局,但一定记好了,独善其身!说起来,仙道魔门又差在哪里呢,只不过走的路不同罢了……”和敬悠悠长叹。 …… 两人说着说着,自然而言就说到了四百年前那场动荡,也就是缥缈峰没落的根源。 “师父当日怎么会……” 无双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可是话已经说到一半,再收回那是不可能的了,何况她真的也是很好奇的。 “呵呵……”却没想到和敬反倒是先笑了,看着无双娓娓道来。 “你也无需避讳当年的事情,怎么说呢,当年只是也是多方变动的结果,说不清究竟谁对谁错,谁在那时候做了推手,谁在那时候拉了我一把。” 见无双果真被吊起了兴致,这才又继续说:“你可知道你有一位女先祖,也是仙门中人?” “师父说的是我华清氏的上一位女子吗?我记得父王说过她也入了仙门,只是师父是怎么知道的?”无双疑惑。 “你是华清氏,这个毋庸置疑,整个天玄宗该知道的都知道,至于你的那位先祖…论起来她也算是我的师妹。” “?!!”无双这下可真是惊讶了。 “虽不是同一个师父,却是实打实的师兄妹,当年她的师父行踪诡秘,就把她扔到了我师父那里养着,与我一同学习修行,久而久之,也和师兄妹差不多了。” 无双表示,这件事还真是颠覆她的认知呢! “其实说起来,当年的动荡,受害最严重的反倒是她,直接陨落了,只是当年她并不是天玄宗的人,所以大多人并不知道她其名,不过在我看来,不知道或许是最好的,要不然还不一定被怎么编排呢!毕竟她可是有一个特别的道侣呢!” 和敬用极其轻快的语气把当年的恩恩怨怨讲述了一边,正当无双听的兴致盎然时,戛然而止。 “道侣?先祖她还有道侣吗?”无双追问。 “自然是有的,还是当年魔门至尊呢!那可是个真正的枭雄,可惜被世道,被自负给毁了……” “先祖的道侣还是个魔修?”无双觉得自己今天知道的太多了。 “有何不可?” 和敬睨她一眼,不在说话,只是懒洋洋的看着手中清茶升起的袅袅雾气,放空了思绪。 那个人,就算是坚持了四百年,也终究是魂飞魄散了,她欠华清氏的,自己觉得愧疚,可是和敬总觉得,到魂飞魄散的那一刻,她的后人都不知道她,还是有些太残忍了…… 是的,没错,以元神形态,常年独居于容华峰顶端的上一位华清女,终究还是魂飞魄散了,天地间只剩下他记忆中怀念的那些印象,再无其他。 他看着坐在自己对面,姿态随意,背着光的少女,是啊,她现在还只是一个少女,不到二十岁的年纪罢了……你日后莫要重蹈覆辙。 一块蛋糕大家分 天玄域东面的一座小城,临近仙灵域,地理位置和当初的流焰城差不多,以混乱开放闻名,尤其是在两域风云变幻的时候,这里基本变成了一言不合就开打的状态。 城中的一处酒家,三层高楼拔地而起,雕梁画栋,金碧辉煌,高高飞起的屋檐上也是极尽奢华,雕刻了精致的小像。 虽说修炼之人多是清高寡淡,在无双印象里道衍清然二位师兄给她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但事实告诉她,不是每个修士都是那般仙风道骨,不沾染红尘的。 且不说清然道衍二人是什么做派,但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指望天下所有的修炼之人都是一样的模子,有的喜欢清雅绝尘,必然会有人喜欢奢华富贵,有的喜欢寄情山水,必然有人喜欢争权夺利。 闲话不多说,这处酒家就是这样的存在,里里外外极尽奢华之能事,却又不会给人一种庸俗的感觉,反正这里的格调是让无双很喜欢的,而且,喜欢的可不止她一个,凡是来到这座城的人,只要有那个经济实力,大多还是会选择来这里逛上一圈的。 无双此刻一身红衣端坐于二楼,面前摆着一壶酒,醇厚的酒香透过玉石酒具发散出来,让人心醉神迷,整个二楼的空气中都飘荡着同样的醉人味道,这是这里的招牌,也是他们唯一出售的酒——醉颜。 虽然无双觉得这名字一般,但不妨碍她觉得这酒好喝,更不妨碍她觉得这里简直是整座城里消息最多的一处。 是的,那些戏文话本里什么酒肆茶馆,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对于那些有心人想散布的消息以及保密程度不那么高的消息,这里简直不能再好! 这不,没一会儿的功夫无双就听到了一条她颇有兴趣的话题。 离此地不过三百里的流焰城动荡,三大家族各自为政,选择了不同的阵营。 这话还要从两域如今的格局说起,离天玄宗静思殿当日的聚谈已经过去半年有余,这半年的时间里变化不可为不大。 首先,道恒的效果很是明显,至少他网罗了很大一批人,全是出身于天玄域的仙门众人,这些人不管利益如何,凡是出现一个德高望重的领导者,还是很容易结成一个团体的。 修士嘛,对名声什么的自然看重! 尤其是所谓“道貌岸然”的仙门中人,道恒虽然算不上德高望重,但是他背后有天玄宗啊,掌门首徒这样的身份是要干什么用的,当然就是现在了! 所以,当他打着共同抗击魔修,讨伐魔修的旗号时,自然就吸引了一大批人马,至于宗门和散修之间的看不顺眼…… 拜托,咱们现在是要来对付魔修了,大家同位仙道中人,还在乎这些事儿好吗?还分的那么清楚合适吗? 于是,道恒就这样网罗了一大批人马,其数量庞大让人瞠目结舌,越来越多的人认为他有可能结束两域的混战,甚至有可能走上神坛,可媲美当年的和敬尊者,当然是指和魔修勾结前的和敬尊者。 但也只是有人认为,更多的人则是嗤之以鼻,比如,多少对四百年前那场动荡有些了解的人,以及从那个时候活下来的人。 和敬那是什么人?道恒又是什么人? 虽说同出自天玄宗,但是孰高孰低一目了然,再者,按照道恒这样的路子……唉…… 不少人在心底暗暗叹了口气,然后继续乐颠颠的看戏。 没错,就是看戏,当长到他们这个高度,在两域也是能数得上的存在,某些时候,其实就可对天机窥探一二了。 哪怕你没有推演天机的本事,但活了那么久,见惯了那么多风风雨雨,你总不能还是个傻得吧! 既然这样的话,现在的局势很容易就能看得出是有心人挑拨了,可是为什么不出面解释阻止呢? 其实也很简单,这是时事发展的必要,不管你是聪明还是愚蠢,天道总不能一直让你不知所谓的蹦哒,而人的劣根性就是忘乎所以,所以…… 那些个老祖宗们虽然也不想自家的后人掺和进这些事件里面去,但是怎么说呢?每代人都有自己成长的轨迹,顺其自然才是最好,亲身经历才是最好。 所以,他们能做的,也不过是在事情开始之时对子孙后人告诫两句罢了,最后识人不清什么的……唉,爱莫能助! 最多最多,护着你们的性命,别把自己作死了才好。 真凉薄啊,不是吗?可这就是事实,当你成长为一个高度后,那些哪怕是你曾经在乎的,也不过都成了过眼云烟。 所以呢,在这一小部分人的影响下,还是有些不同的声音的,比如……黑衣公子所领导的一小群人。 真的是一小群人,数量和道恒组织的一大队人马比起来微乎其微,但是内里却是什么人也有,横行两域的魔修、向来不拘一格的道修、慈悲向善的佛门中人、还有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巫族人…… 谁也不知道他们这一群本应该互相看不顺眼的人是如何聚到一处的,但不可否认他们的团体出乎意料的成功。 到如今没传出内斗的消息,佛门众人和魔修相处甚欢,巫族也没被人排挤,而且他们还有效的策划了几次针对意见不同的人的清洗,当真是成功极了! 当然,混乱不是这么简单的,两方人马如何能够! 宗门那边有道恒领导,虽说是宗门散修亲如一家,但是这么多年的偏见也不是那么容易解开的,至少在道恒的组织里,散修还是受到了一些排挤。 于是,打着为散修争取利益的“疯道人”应运而生,疯道人和道恒不同,他算不得新生力量,甚至都可以说是和他的师父同辈,当然,他还是不能和天玄宗掌门相提并论,但也是散修群体中德高望重的人,影响力很大。 他的横空出世瓤人震惊,因为以往他都是一副疯疯癫癫的样子,要不然也不会被人称为疯道人,这样一个人也会拉帮结派,着实让不少人吃惊。 但也就是因为这样,向来不会被权势诱惑的疯道人会站起来,为的是什么呢?当然是心怀天下,想要为散修争取一席之地。 不得不说,这样的猜测之下,他还是拉拢了好大一批人的。 于是,继道恒和黑衣公子之后,第三方势力横空出世。 当然,仙门这么能折腾,魔门自然也不会落下。 天玄域的一宗三十六门还是有不少的魔门的,甚至还有一些分不清自家是仙门还是魔门的奇葩宗门,这只能说是天玄域的修士融合的很好,很有爱,发展的速度也让人望尘莫及。 于是,魔道也以最快的速度扯起了大旗,打的还是魔尊的旗号…… 魔尊此人无双还真是了解一二,至少她听说过,也算是见过,不过,那可真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现在这一任的魔尊,或者应该说是出现在人们视野里的最后一任魔尊,他叫剑临。 在很久很久以前,无双还生活在华陵玄云观的时候,在进到洛家村那片密林的时候,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把他们抓走的那个剑临,也是那个把自己伪装成一个叫林简的小孩子的那个剑临魔尊。 而魔门站出来的那人,就是打着他的旗号,或者说是“我们英明的魔尊大人不在,但也不是容许你们这些小喽啰蹦出来欺压我们的,魔尊大人不在,他的徒弟还在,他的属下还在!” 据说,那名被称为“黑骨公子”的魔修,就是魔尊剑临的弟子,如今领导着一大群的魔修到处作乱,誓要恢复魔尊大人在时候的荣光! 对此,无双表示无语,先不说这个黑骨公子是个什么奇怪的称呼,她的阵营里的那些魔修就对这人嗤之以鼻。 “哼!真是胆大包天,还敢打着魔尊大人的旗号招摇撞骗,不过是一个侍童罢了,好意思说自己是魔尊的弟子!不知所谓!” 这即使那人对黑骨公子的评价。 哦,忘记说了,之前提及的那个黑衣公子就是无双的一个新身份,当然她是觉得黑衣公子这个称呼也好不了哪儿去了就是…… 所以,那个神奇的融合了仙道魔门以及佛门巫族的神奇组织,就是当时和敬尊者给她布置的作业。 真不知道某些人知道这个原因会是什么反应…… 当然,这里说的几个组织只是一个大方向,还有一些小的团体想着在这乱世中抱团生活,这里不再多加赘述。 再说回流焰城的三家世家。 这里之所以能引起无双的注意也只是因为它的混乱,但她表示,流焰城真是个意外之喜了。 之前就知道,流焰城的宋家、铁家、城主府一直以来相互争锋,互相看不顺眼的存在,但世道弄人,他们还得相互依存才能安安稳稳,可是现在世道乱了,得主动出手了,所以,该怎么选择呢? 依无双看来,按照三家掌权者的性格,自己扯大旗的可能性最大,但是无奈他们的修为着实…有些让人看不上眼,三个金丹,虽然当时在无双看来,很厉害,但现在再看…… 天玄宗随随便便一个精英弟子都是金丹,更别说峰主亲传弟子了! 而他们三个能在流焰城屹立不倒,考的不仅仅是修为,更有多年来的沉淀和手段,更重要的是,出没流焰城的大多不会有太厉害的强者,这样看来,他们好像离了流焰城就不会那么潇洒了! 所以,这时候就得好好选择抱大腿了。 城主府,顺应门下众多门客的想法,一分为二,一半加入道恒阵营,一半加入疯道人阵营,这个划分的标准只认识出身宗门或者散修了! 至于城主……他失踪了。 有人说他怯懦,怂了,跑了。有人说他另有后台,自己走了,各种说法不一而足,但终究每个准确的说法。 铁家呢?他当然是选择了道恒的阵营,虽然世家宗门多有不睦,但也只是在平常,别说他们还有小辈在天玄宗修炼。 宋家却是出人意表,宋家,怎么说呢…… 无双看着桌上的酒,眼睛微眯,看似好像在回忆。 宋家,那可是个很神奇的家族呢!少主宋易卿掌权,明明不能修炼,却是让宋家上下交口称赞,俯首帖耳。 宋家这次的选择也出人意料,除去几个不安分的兄弟姐妹带着人独立了出去以外,宋易卿竟然主动联系上了她在流焰城的代言人。 也就是说,他有意向加入黑衣公子的阵营,那么精明的一个人,选中了不显山不露水的自己,无双着实好奇他是怎么想的。 但现在她可没工夫多想了,坐在她对面的那个男人等着她做出决定呢! 五大三粗,肌肉虬结,满脸络腮胡子,都看不出来远本地人模样,一头茂密的卷发,穿着佛家弟子的僧袍,戴着鸡蛋大小的一串佛珠,手旁还放着这厮的武器,一柄禅杖。 华陵是没有佛教的,但无双在世俗界的最后五年游历生活,也不是没听说过这个教派,戒律清修,戒酒戒肉,不近女色,慈悲为怀…… 但是,无双真的很难把这样的戒条和眼前这人联系起来,喝酒吃肉不说,身边永远少不了红颜知己,杀起人那叫一个面不改色,形同妖魔。 他法号“念尘”,就是那个在黑衣公子的阵营中很出名的佛修,无双曾经很疑惑这样的一个人是怎么和她扯上关系的,但有时候,真的说清楚。 无非就是“投缘”二字,一个让无双嗤之以鼻,但是念尘却很坚持的说法。 他认为,无双和他是一种人,骨子里是一样的人,所以,同性相吸,他就来了! 得知无双的想法以后,这厮更是积极,还顺便介绍了不少志同道合的朋友。 至于所谓的“志”是什么,谁会在意呢!反正无双觉得他们这群人是想毁灭元界来着…… 念尘就是宋易卿联系上的人,他现在过来就是想问问无双该如何决断,他觉得,自己既然拥立无双为这个阵营的领导者,那他就得事事以无双的想法为重。 当然,也只是在他看着无双顺眼的时候,无双毫不怀疑哪天他看自己不顺眼了,那柄看似神圣,实则被无视鲜血浸泡的禅杖会干脆的敲上她的脑袋! 这即使他们诡异的关系,相互利用,与狼共舞。 “没什么好考虑的,既然宋少主表达了合作的意向,我们当然不能拒绝。但是也得让他明白,想要我们当然庇护,得付出什么代价!” 无双的语气随意慵懒,停在念尘耳中却是寒意一片,心中不由得暗衬,难怪那个小恶魔看重他,还真是臭味相投呢! 布局 一个月前,大批量的散修袭击了天玄域东部以及东南部的各六门,因为那时候宗门还没想到会这么快迎来敌人,故此没能采取有效的防御手段,损失惨重。 半个月后,东六门团结一致,奋起反抗,将进击的大批散修赶出各门派领地,取得了这场战役的第一次胜利。 可是,经此一役,很多存在于天玄域的隐藏问题也暴露了出来…… 比如,为什么在外敌入侵的第一时间,东六门以及东南六门没能做出反应,反而是被他们打的损失惨重? 一个屹立多年的宗门,竟然还挡不住一群随便集结起来的散修?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更可笑的是,到如今东南六门还在喋喋不休的争论他们中应该以谁为主导,谁带领着他们抗击敌人! 此情此景让人唏嘘,但也不得不为如今天玄域的境况担忧,但也不是所有的人都是这幅样子,这次的混乱中,也是有不少异军突起。 东边六门之一的洞庭门便是在其中最为突出的一支力量,这原本也不是个特别大的门派,但耐不住他们防御结实,自打两域混乱,便是每时每刻都没又松懈,也是他们在第一时间发现了散修突袭,从而为东六门保存下了更多力量。 因此,洞庭门就成了这次东六门当之无愧的领导者。 不仅如此,在东南六门的高层还在争讨的时候,各门派的年轻弟子早就义愤填膺,主动出击了! 没有宗门的命令那又如何!没有师尊的带领那又如何!别人都打到自己家门上了,还能忍得住吗? 当然不能!故此,东南六门的弟子们也是在没有命令的情况下,主动拿起了武器,自发形成了队伍抵抗。 自此,天玄域东边的宗门都已经被拉下了水,宗门和散修之间的矛盾更是互不相让,达到了白热化的状态。 西方和北方暂时还算得上安静,至少没有着大规模的战斗,哦,对了,顺便提一句,天玄宗就在天玄域的西面。 无双迎风而立,看着眼前高大的城墙,庄严的黑色,显得格外肃穆,经过过来的岁月洗礼,虽然仍旧坚挺,但不可否认已经不负当年光洁,那些狭窄的缝隙里面,除了多年的污迹以外,更多的还是血渍…… 这么多年妄图对这里不敬的人的鲜血,他们无一例外的都染在了这座城墙上。 无双静静的看着这一切,不欲多言,这只是因为她现在要好好的扮演一个外人严重的“黑衣公子”。 “公子的意思是只有我宋家全部的力量为您所用,你猜愿意给宋家提供庇护?” 无双所谓的“外人”就是刚刚开口的宋易卿,流焰城宋家少主。 “当然,为我所用。”无双转身看着他,不可一世的说道,略微扬起的下巴带着独属于她的一份骄傲,矜持含蓄。 “公子可要知道,宋家可是一股不小的力量。”宋易卿危险的眯起了眸子。 “宋家的确是一股不小的力量,可你也应该知道,你的那些兄弟姐妹可也是带走了不少的力量,现在还留下多少呢?老弱妇孺又有多少呢?宋少主难道觉得我说的不公平?”无双睨他一眼,眼中满含讥讽。 “……”宋易卿语塞,垂下了眸子。 他还真不是妄自尊大,而是他手里的确有一股力量,和那些个人带走的那些比起来,还真是江河和泥洼,但是,这样的密辛他怎么可能说出来呢! “我有把握帮助公子统一仙魔两道,您看看这样可能不能抵得上宋家上下的性命?” 宋易卿再次开口的时候,眼里是无法遮掩的野心,熊熊战意在他的双眸中燃烧,好似要讲这一切灼烧殆尽。 这个男人,哪怕不能修炼,自身修为无法进步,也不能遮掩住他的自信和野心,他的个人魅力以及本事,从来都不是体现在他的修为和作战能力上,他,只需要一颗头脑,便能扫平天下! “一统仙魔两道,你还真是看得起我!”无双好似只是随便感叹了一句,看着远处流焰城的城墙,不语。 “世人都说黑衣公子愚蠢贪婪,我却道不然,若是贪婪,您怎么可能放着到手的好处不要,只有那么几人!若是愚蠢,您又怎么会选择了在所有的派别中中立呢!” 宋易卿这话说的极好,任何一个听到他这般夸奖的人肯定都压抑不住心中的喜悦,但无双不同。 她是认识他的,哪怕只是相识几天,也足够螚看得出这人的品性了! 看似雍容华贵,温润有礼,实则满腹算计,步步为营……呃,好像也不矛盾啊! “那宋少主是觉得我奇货可居了吗?” 无双走近他一些,细长的指尖捏上她白净漂亮的下巴,微微抬起,“宋少主还真是个聪明人,但也是个让我觉得危险的聪明人。” 宋易卿毫不在意被捏住的下巴,坦然道,“家父曾说过,我虽步步为营,却没有经国之才,与其自寻死路,不如找个明主辅佐,也好日后做个肱骨之臣。” “肱骨之臣?你又怎么知道我想要什么,怎么确定我能给你你想要的!”无双声音冷静得可怕。 “直觉,直觉我们会是一样的人。” “放屁!”无双对这个说法嗤之以鼻,狠狠甩开了手。 宋易卿仍旧是那样的温润雍容,好似刚才被甩开的那人不是他,也好似脸上被划开一个口子的也不是他。 无双说:“我同意你留下来,你和你的族人,但是我不会把那些老弱妇孺随身带着,我会帮他们安排一个安全的地方,至于你……” 无双直视着他平静的面容,“你能给我带着多少人,取决于你,但我想…你不会让我失望的。” 听了这话,他抬起头,一字一句的说,“当然,我不会让你失望。” 无双的阵营是怎么拉起来的? 很简单,但也不算简单。 首先,是刚刚算进去的宋家少主以及他宋家的一众子弟。 再有,念尘法师以及他身后的不少佛门中人,两人相识于偶然,互相利用。 再有,一个叫荃罗的魔修,中年男人模样,面容清秀,相貌堂堂,一看还以为是哪家的富家翁呢! 这个荃罗之所以加入无双的阵营,是因为一个人的嘱托——魔尊剑临,亦或者该说是他的弟子,琨。 荃罗是主动找上门的,带着他所说的“魔尊临走之前让我们照顾好您,万不能有一丝一毫的闪失。” 无双对这个说法也不会全信,她和魔尊什么时候有的交情她还不知道呢,又如何会相信有人会没有任何理由的送上门来让你利用。 所以,人留下了,该使唤使唤,该用的时候绝不会手软,但是信任嘛……等日后再说吧! 如今仙魔佛三道已经齐聚,至于巫族的传闻,还真是个意外,乌迩汗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竟然把当日照顾她的茹女送了出来,要跟在无双身边。 所以,传言就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传成了黑衣公子手下仙道魔门齐聚,佛门巫族尽有…… 但其实仔细看看就知道,这一群人里能真正信任的,一个也没有! 不是相互利用,就是来路不明,真正能算的上是无双的心腹的,恐也只有她从天玄宗拐带的梓沐和若了。 小城一处隐蔽的小院,无双几人坐在正房,商议他们的下一步行动。 在场的人数并不多,念尘法师、以及念尘法师引荐得宋少主、梓沐。 无双从不会把这些人放在一起,哪怕只是因为心里的那份小心翼翼。 她也从来不会让梓沐和若与这些人同时相处,那样可能会给她们两个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公子你是有了什么计划了?直接说出来我们去执行就是了!”最先开口的是念尘法师。 宋易卿也是如此说。 “前几天道恒带着他的人伏击了青林、上水一带的魔修,你们可知道?”无双也不矫情,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得到了几人的回答之后,无双继续开口,“青林正是洞庭门的地盘,道恒派去袭击的人刚巧不巧的杀死了一小队洞庭门的弟子,洞庭门认为这是道恒要向他们宣战,两派之间的战火如今只需要一点点火星,你们数,我们该怎么做呢?” 她这番话说出来,在座的几人都是一怔,这是怎么个意思?公子有什么打算了? 梓沐的心则是狠狠一跳,无双向来对道恒观感不好她是知道的,现在她组织的那群人行事作风也是不拘一格,心狠手辣,无双这是打算…… 想到这里,梓沐不觉看向了无双的方向,眼里是浓浓的担忧。 好似察觉了梓沐担心的眼神,无双抬头朝她安抚性的一笑,虽然有面具遮挡,梓沐却觉得她就是看到了无双美得不可方物的笑颜,好像在拉着她的手告诉她,不会的,我不会那样做的…… “要不我们把这一潭水再搅一搅,让他们先斗起来?”很显然,和梓沐有一样的想法的可不止一个,起码念尘法师就这么说了。 只不过一个是想要这么做,另一个是担心无双回这样做而已。 “不可!”宋易卿听了念尘法师的话,急忙开口阻拦,生怕耽搁一秒钟之后无双就会决定这样做似的。 他对着念尘法师的方向略一拱手,表达自己刚才打断他说话的歉意,这才缓声开口,“天玄宗道恒和洞庭门都是仙道宗门众人,两派不管是因为什么愿意,打起来的可能性都不是很大,但这件事我们一旦插手,那可就麻烦多了!” “依我看,与其搅浑水,还不如静待事情发展,去伪存菁。” “静待事情发展?如何静待事情发展?像个缩头乌龟一样看着别人打架吗?”还没等无双等人有什么反应,念尘法师首先反驳了宋易卿的话。 也就是这个时候,无双才意识到推荐宋易卿的念尘法师和宋易卿的关系其实并不那么好,或许说至少他们表现出来的没有那么好。 “法师,我指的是我们不插手天玄宗和洞庭门的乱子,不是不代表我们什么也不干!”宋易卿不遑多让。 “宋少主说说看!”无双可以放慢的语调,悠悠然说道。 “是!”宋易卿对着无双的方向略一躬身,这才从容不迫的说出自己的看法,“天玄宗和洞庭门都属于仙道宗门,往现在的大局势来看,他们应该不会闹得太难看,至少他们还得留着心思一同对抗魔修或者散修,但是我们一旦插手,事情很可能会变成他们同仇敌忾,对付我们,亦或者对付魔修。” “你小子是说我们成了魔修!”念尘还没等宋易卿说完,拍案而起,“砰砰”的声音震耳欲聋。 宋易卿无奈:“我不是说我们是魔修,我只是再陈述一个事实,要是我们插手,很容易让他们结合起来。” “反正你小子的意思就是说我们的地位和魔修一样了!”念尘法师并不买账,誓要宋易卿说出个好歹。 其实这也难怪,对念尘来说,他可以面不改色的杀人吃肉,就着手下亡魂的鲜血喝酒,但唯独不能忍受别人拿他和魔修相提并论,一说就炸毛,他认为他自己是正儿八经的佛门弟子…… 当然,再认识了他之后,无双都不敢直视佛门弟子这几个字了,真是应该庆幸,两域的佛道众人并不算多,和武修、体修、医修、儒修这一类的差不多数量,剑走偏锋,选择了另一种方式入道而已。 不过现在…… “念尘!” 无双冷然开口,寒冰一样的眸子直视就要暴起的大胡子和尚。 “……是。” 念尘答应一声,再也不敢做什么,坐到一旁自己的位置上,垂眸不语。 刚才那一眼,宋易卿没看见,梓沐却是看见了的,从刚才开始她就一直作壁上观,这是她们三人共同商议出来的结果,非必要情况她们不掺和进这些事情里面,但刚才的情况,可真是有意思呢! 无双是个什么样的人她是知道的,手段自己也了解,行事干脆利落是有,狠辣也可以窥见一二,但是只要一个眼神就能吓退念尘这个杀和尚,还真是稀奇呢! “还没进门呢,就听见有人又在说我们魔修不好了,怎么,念尘你这个杀和尚,是有看不起我们魔修了?” 门外传来一个慢悠悠,懒洋洋的声音,微凉沙哑,听在耳中好似带着股草药的香味,好听极了。 无垠海 入黄泉 人未至,声先闻。 还没等人露面,就听见伴着药草清香的声音,说话的人声音低沉,很明显心情不是很好,随着这个声音一个中年男子出现在门口。 房间内几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到他的身上,之间来人长身玉立,一身黑色儒衫,头戴纱帽,面容白净无须,双目澄澈透亮。 他手中摇着一柄玉骨扇子,脸上带着形容的微笑,半眯的眼睛盯着大喇喇站在那里的杀和尚念尘,闪着危险的光芒。 刚才还杀气腾腾对着宋易卿说我们的地位何时和魔修一样了的大和尚,现在已经软塌塌的顾左右而言他,嘴里不停的嘟囔着这个那个,就是不去正眼儿看来人。 “怎么?念尘,不是刚才还说我们魔修不好吗?魔修不好,就你们佛门弟子好是不是?你又算是哪门子佛门弟子!” 来人却不打算就这样放过他,一字一句都表明了他的不爽,态度从容的对着无双一拱手,搭着腿儿坐在了无双身侧的一张椅子上。 “老子说魔修不好是老子不对,你他娘的骂老子不是佛门弟子又是咋回事!你说啊,荃罗,我可不是怕了你!” 刚才还有些不好意思的念尘一听见来人,也就是荃罗说他不配为佛门弟子,一下子气势腾腾的站起来,拍着桌子就骂。 “你辱骂我在先,如今又要来讨什么说法?”荃罗姿势不变,坐在那里,眼神微微往那儿一瞟,气势全开! “你,你!” 念尘气急,可真不敢和他动手,先不说无双能不能容他们打斗,光论实力的话,这家伙却是比自己厉害。 就在这个时候,坐在上首的无双终于开口了。 “够了吗?还要闹到什么时候!” 声音平缓,一如她以往的风格,不疾不徐,却是带着一种压迫感,冷凉的目光扫射在座的人一圈,带着意味不明的审视。 待几人都安静下来,无双这才看向端坐在她右手边的荃罗,道:“荃长老怎么今日过来了?” 这里的长老并不是指荃罗在这个阵营里的职位,只单单是一种敬称,荃罗在来到这里之前,是某个魔门教派的长老,应该是很得魔尊身边的人看中的那种。 看起来像个富家闲散读书人的男子微微一笑,态度谦和,谦卑有礼,“听说青林、上水那边出了事情,我过来看看。” 男人从头到脚无不诠释着谦和儒雅几个词语,任谁也不会想到这个人竟然是魔尊手下杀人不眨眼的荃罗长老,可事实的确如此。 “宋少主方才说了,这件事我们不参与。”无双挑眉一笑,意味深长的看看荃罗,再看看宋易卿。 “哦?不参与,这就是宋少主的看法?”荃罗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对着第一次见面的宋易卿。 “的确。”宋易卿含蓄一笑,微微低垂的下颌仿佛带着一点羞赫。 “那公子说说,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众人以为荃罗会第二个河宋易卿针锋相对的时候,荃罗已经转了话题,看向无双。 “我听说,破天剑又要出世了呢,这次是在无垠海,难道我们不去凑凑热闹吗?” 无双笑的像只狐狸,看向座下的几人。 “破天剑?” 几人神态各异,有的是单纯的好去,有的人却似笑非笑的看着宋易卿,而宋易卿却是不动如山。 “既然是破天剑的话,我们当然得去看看。”说话的是荃罗,他仍旧谦虚的笑着。 事情就这样定下来了,放弃混乱的东南部,转战无垠海。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要去找什么破天剑就是了,梓沐和若都留在了小城,茹女带着宋家家眷去安置去了,念尘法师另有安排,所以,此行只有荃罗、无双和宋易卿。 次日一早,天高云淡,风和日丽,适宜出行。 小城比邻流焰城,正好位于东六门和东南六门的分界处,自古就是出了名的混乱,更不用说乱世将起的时候了,这也是无双选中此地的原因。 大街上随处可见陌生的面孔,衣着打扮各有特色,神色带着戒备紧张,一看就是刚刚进入这里的外人。 再者就是下山历练,初次入世的修士,这一类人衣着干净整洁,多半注重仪表,面色稚嫩,入世未深,对周围的东西大多抱以好奇的态度,又带着谨慎。 无双三人并未乘坐任何坐骑,走在小城的街上,不足百米的路上就看到了好几波这样的人…… 宋易卿不由得感叹,“看起来这世道还真是乱了啊,瞧瞧这街上的人,可多了不知一倍!” 说着,侧身避开了一群行色匆匆的行人,还不小心被一个人撞了一下,那人正欲发作,却被身边一人拉住,只好悻悻然罢手。 “这世道早就乱了!话说宋少主身骄肉贵,又没有修为傍身,这一路上舟车劳顿不说,生死未知,跟着我们一起真的行吗?”荃罗摇着手中得小扇,悠哉悠哉的说。 身骄肉贵,对一个人七尺男儿来说还真是够讽刺的!更别说刻意提起对方不能修炼的事情了,可真是字字句句往人的心口上戳! 难得的是宋易卿并未如他预料中的那般发作,只是微微一笑,坦然道,“舟车劳顿就不劳荃罗长老费心了,宋某自问还是能受得了的,置于修为……我还是有自保之力的。” 无双在中间看着两人唇枪舌剑,夹枪带棒的你一言我一语,并不多加干涉,两人中的荃罗不说,不管内里如何,表面上可都是儒雅谦和的,至于宋易卿更是如此,一派世家公子的风度,雍容华贵,从容不迫,无双也不认为他的内里有多么干净,但至少两人在一起不会真打起来,闹得很难看,至于他们之间的矛盾……管他呢! 只有让他们表露出自己真是的一面,自己才好入手不是吗?整日和这么一群面和心不合的人共事,真的是很费脑筋的。 更甚至,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被他们狠狠地戳一刀! 三人走到城外,这才各自乘上飞行法器,往无垠海的方向而去。 荃罗的法器是一朵很符合他身份的黑色云形法器,云的上方甚至还镶嵌着一个骷髅…… 无双汗颜,这难不成是魔修的标配吗?生怕人认不出你是魔修呢! 还真是挑战人的审美观,要是在配上点黑云翻滚,黑雾笼罩,鬼哭狼嚎就更完美了! 无双的法器自然是万年不变的飞剑,作为一名“伪剑修”,随着携带一把飞剑当然是方便无比。 至于宋易卿……无双顺带着捎上了他。 之前就已经说过,所谓的无垠海便是分隔了两域和外面世界的分界,位于两域最北面的苦寒之地,两域的混乱应该还没有波及到这里,无双很疑惑,到底是什么人散布出去了破天剑在这里出现的消息。 两天一夜的时间,不长也不算短。 三人的速度应该说是很快了,毕竟几乎跨越了半个两域那么大,只用了两天一夜的时间飞行,只能说明他们的速度在整个两域也算是上游水平。 当脚下的景象越来越荒凉,当高大雄伟的城墙渐渐变成不加雕琢的山川,当看见越来越多的修士往同一个地方赶,当周围的气候越来越寒冷,当无双看见远处地平线上刚刚落下的太阳时,她知道,无垠海到了! 金乌西沉,落日的余晖把整片天空,整片海通通染成了红色,远处金乌下落的方向仍能看见远山起起伏伏的形状,无垠海的上空好像蒙上了一面镜子,残阳如血。 三人落下,来到了离无垠海最近的一座城落脚——黄泉。 看着拔地而起的城墙,三人站在地上,只有高高的昂起头才能看见城门一角,城墙用乌黑的石头堆砌而成,加上漆黑的城门,大颗大颗的墨色门钉,当真是诡异。 更不用说还有城门上那两个大大的“黄泉”,平白让人生出一股寒意! 笔法遒劲,银钩铁划,看着黄泉二字扑面而来一股寒凉的剑意,只觉得浑身的毛孔好似都竖起来了一般,久久不能言语。 写下这二字的,必定是一个高手!无双暗想。 三人走进城门,此刻太阳已经完全西沉,唯独天上还惨留着如血如泣的红色,给这座黄泉城蒙上了一层燃烧的红色。 宽阔笔挺的大道、高高竖起的酒幡、拔地而起的小楼、喧哗嬉闹的店家、行色匆匆的路人、结伴出游的女子…… 这座城,很安静,丝毫没有收到两域混乱的影响,仙道魔门在这里相处的友好,世家平民也没有很深的隔阂,宗门散修也不是不死不休,一切的一切,平静的不可思议。 也是,当你前一天还处在战争最中心,随处可见杀伐混乱,随时都可能有人死去,后一天却到了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安静,祥和,无论如何都会觉得这是梦境。 如果非要说这座城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那就是现在残阳给他们洒上了一层血一般的颜色,看起来显得诡异妖邪。 “这里真不错,一看就是个好地方!” 荃罗摇着扇子,从黑云上下来,很显然他对这个环境很满意,不过无双还是决定不去问他究竟是满意这座城还是此刻城里这诡异的气氛。 “这里真的是无垠海畔的苦寒之地吗?这么繁华,丝毫不输中部的城池啊!”宋易卿疑惑道,他是流焰城宋家的少主,对这些事情最是了解不过,这黄泉哪有一星半点“苦寒”的样子,真不知道那些传言都是怎么来的! 无双道:“苦寒指的是这里的环境,常年干旱,又临近无垠海,气候变化无常,不易生存。但别忘了,哪里都是有强者,有有钱人的,无垠海也不是没有出名的世家,他们当然要享受最好的!说起来,他们倒是容易输出强者,就像是你们流焰城一样,或许正应了环境更能磨砺人的说法吧!” “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可不知为何,我总觉得这里有些怪异。”宋易卿眉头微皱,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依我看,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找个地方落脚,前面那家客栈不错!”说着,荃罗已经先于二人走上前去了。 无双和宋易卿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无奈,直的疾步跟上,把心里的那点预感再次压回心底。 “店家,可还有空房?店家!店家!可还有空房?” 无双两人沿着荃罗离开的方向走到那家客栈的时候,就听见里面传来的荃罗得声音,声音比平常高了不止一个音调,似有暴走之嫌。 两人连忙步入客栈,看见的就是大堂里荃罗对着一人大喊的情景,荃罗平日里惯不会如此失态,那一定是对方的问题了。 正这样想着的时候,无双就感觉一旁的宋易卿推了推她的胳膊,示意她看荃罗对面的人。 那是一个白白胖胖,很富态的中年人,衣着华贵,带着商贾之人特有的宝气,可奇怪的事,那人好似没听见荃罗的话,只自顾自的拨弄柜台上的算盘账簿。 “店家!店家!可还有空房?”荃罗又问了一遍,无双注意到他手里已经凝聚了一股力量,下一秒要是再没听见那掌柜的回答,估计就会直接出手了! “荃罗,事情不对,不要冲动。”无双开口拦了一句。 “去四周看看,这些人是不是也没有反应,听不到我们说话。”无双示意两人。 一楼大堂里,座无虚席,到处都是吃饭喝酒的客人,有面带风尘的行者,有携家带口的男人,有闯荡江湖的修士,有面色娇媚的风尘女子,有一看就是偷偷跑出来的小姐…… 他们都在相互说笑,推杯换盏,有人静静地喝酒,有人看着窗外的风景,有人和友人说笑,有人调戏姑娘…… “嘭!” 一声巨响,无双的青刹剑重重砍一张空闲着的桌子上,结果正如她预料,毫无反应。 “这…这是怎么回事?他们为什么都听不见我们说话?”宋易卿刚才已经推了好几个人,都没有任何反应。 好像…他们自顾自的形成了一个世界,却把他们三人排除在外了。 “黄泉,黄泉,还真是到了黄泉!”荃罗轻笑一声,好似并不在意眼前的困境。 如果忽略刚才他已经砍死了好几个任的话,当然,他们都没有死,不管是刀还是剑,法术还是武器,都穿过了他们的身影! “到底我们是真的,还是他们是真的?”无双幽幽问到。 红梅傲白雪,有一美人兮 之所以问出这话,当然不是已经活了二十年的无双突然怀疑起自己的真实与否,而是眼前的景象让她不由得想起了不久前在壁陂发生的那一幕。 同样都是两个世界,不同的是这里没有屏障,甚至都是相互重叠的。 到底,那一边才是真实的? “当然我们是真的了,但也不能说他们一定是假的,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我们是不是应该尽快离开?这黄泉城当真是诡异!”荃罗道,心情很不好。 “我已经看过了,外面那些人也是一样,都没有反应,不断做着他们的事情,独独对我们视若无物。” 大步走进客栈门口的宋易卿说着,刚才他已经出去逛了一圈了,也把外面那些“安静祥和”的假象打破了。 “荃罗说的没错,这里真是诡异,也不知道我们现在出去还来不来得及。”无双面带担忧的说。 “恐怕……来不及了。”宋易卿的声音飘忽悠远,好像从地狱升腾上来的火焰,刺激着在场三人的耳膜。 无双抬头顺着宋易卿看的方向看去,之间他们来的方向,也就是黄泉城的城门那里,笼罩在城池上的血红色霞光终于缓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漆黑的迷雾。 并不是像黑夜降临那样温柔安静,单纯就是些迷雾,漆黑的颜色,从城门的方向慢慢往里蔓延,所到之处一片混乱。 原本安静的做着自己的事情的“人们”,被黑雾笼罩之后,化作一道道虚影,闪着嗜血妖邪的红色光芒,归于那大范围的黑雾之中,继续往前蔓延…… 就好像一种病毒,没有止境,慢慢吞噬这里所有的“生灵”,化为自己的一部分,然后继续往前蔓延。 真可怕! 无双看着眼前越来越靠近的黑雾,心里涌上一股奇怪的压抑的不适感,眼看着那吃人的浓雾就要靠近他们,终于反应过来,拉着两人拔腿狂奔! “快跑!快跑!” 完全不知道被浓雾吞噬会有什么后果,是想那些“人”一样忽略他们,还是像吞噬那些人一样把他们也变成一道道闪着红光的虚影…亦或是什么更可怕的后果。 无双现在脑海里只有一个声音,“快跑,千万不能被那浓雾粘身!” 而她也按照这样做了,拼命地奔跑,以她从来没有想象过的速度,她只知道,她的左手里握着一只宽厚的布满薄茧的手,右手里牵着一只纤长瘦弱冰冷的手。 没有飞行,没有灵力,只有单纯比拼体力的狂奔,逃命! 倒不是因为他们不想使用灵力,半空中到处都是奇奇怪怪的东西,根本施展不开,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偶尔在腿上加个疾风术,或者用灵力让自己的速度再快一点。 身后黑雾蔓延的速度比他们可要快多了,甚至不止一次的无双感觉那浓雾就在自己身后,紧贴着自己的后背,她甚至能感觉到自己被风吹起的袍角差点被黑雾吞噬。 衣角一沾到黑雾,便以人难以想象的速度飞快燃烧起来,幽蓝色的火苗明明灭灭,在黑夜之中显得格外阴森。 这是无双转身眼眸中看到的最后一副画面,那燃烧的幽蓝色火焰像是狠狠地印在了她的眼底,之后就是来自右手的一阵大力拉拽,将她整个人带离了黑雾的范围。 “不要命了吗?这个时候还敢走神!” 荃罗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冰冷生硬,只是却夹杂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但此时此刻,不管是无双还是宋易卿,都没人发觉,或许…有可能他自己也没有意识到。 “别废话了,快跑!”宋易卿拉上两人,飞快向前蹿去。 刚才无双衣角被烧着的那一幕实在是震撼人心,他一点儿都不想耽搁时间,更不想被那黑雾烧的丁点儿渣渣都不剩。 “看,前面那是什么!” 几人拔腿向前奔的时候,荃罗无双突然看到了前面不远处一座与众不同的建筑,地广人稀的两域极为少见的多层小楼,高台拔地而起,显得特别威严,当然,最独特的不是它的形象,而是它周围笼罩着的一层淡淡金光! 那是防御法阵。 周边没有任何浓雾或者虚影敢靠近,甚至夕阳残留的最后一点血色光幕也远远的避开了它。 “往那儿跑,进去!” 无双当机立断,拉着两人就往那栋建筑的方向靠近。 黑雾仍旧在他们身后蔓延,以一种常人难以企及的速度,但幸运的,三人的速度要更胜一筹,始终和黑雾保持着仅仅一步的距离。 “呼,呼……呼…呼……” 那特别的小楼看着好似很近,但真正跑起来还是需要好久的,更别说后面还有随时会威胁到自己生命的浓雾,只觉得每一秒都是漫长无比,度秒如年。 好像有一个世界那么漫长,三人终于到了那栋建筑门口。 高台拔地而起,离着地面还有不小的一段距离,层层往上的阶梯好像预示着他们离安全那么遥不可及…… 回头一眼,眼角余光看见的就是快速蔓延的黑雾,离他们还有不到三米的距离。 生死,只在一念之间。 “抓紧!” 无双大喝一声,身体快速下蹲借力,同时抓紧了身边两人的胳膊,瞅准了这栋建筑的门口…… “噌!” 身上的力量全部聚集到了腿上,高高跃起! “冬之轮回——血梅傲雪!” 迄今为止最强悍的冬之轮回一处,时间好似静止了一般,天上飘飘洒洒漫天雪花,星星点点的红色从半空中落下,一点,一点,如红梅绽放,高傲,孤冷…… 笼罩在冬之轮回中的不适逐渐蔓延的黑雾,反而是矗立在三人眼前的这栋建筑,飘洒的雪花很快就给这栋小楼裹上了一层银装,那如红梅一样的星星点点也逐渐落下,不是梅花,是血。 无双这个时候也趁着跃起的力量,踩上了第一滴血,再次借力,第二滴,再次借力,第三滴…… 不多不少,三个借力跳跃,正巧落到了小楼飞起的檐角上,那里被冰雪覆盖,形成了一个白雪的屏障,刚好位于金光的覆盖范围之内! “还真是……出乎意料呢!” 荃罗此刻还被无双拽着胳膊,努力维持着身体的平衡,好巧不巧的落在了屋檐边上,脸上的表情难得不是以往那种算无遗策的神秘,惊讶的样子让无双很是满意,不枉她费尽心力,能看到这人变脸也是值得的! 所以说,该说是无双太无聊了吗? “怎么会这样?啊——那防御阵法呢!” 宋易卿明显没有荃罗那种处惊不变的修为了,因为陡然被无双拉上天空身体的失重感和某些身体不可言说的变化伤害,让他都半天回不过神来。 现在又发现自己被拽着站在了屋顶上,全须全尾儿的来到了防御阵法里面,还真是挑战他的神经呢! “我想办法让我们来到了防御阵里面,只不过接下来的事情,我可就一点儿头绪也没有了!” 无双给两人解释了一下现在的情况,不过对于两人来说,这和没解释也差不多。 防御阵法存在的必要是什么?想必没有人会不清楚。 可是现在,处在防御阵法外面的人竟然能轻轻松松突破,进来了,这就有些恐怖了,谁知道你的防御阵法还安全不安全! 果然,还没等两人对此事有什么看法的时候,就见他们的下方,也就是那座小楼里伸出了一排一排的脑袋。 所有人都好奇的看着突然从外面进来的三个人,那缥缈的身法,利落的一跃,无不表现出了来人的高深修为。 在他们小心谨慎的蜗居在这座小楼——黄泉城唯一的安全地点时,他们翘首以盼,静静地观察着外面的事情发展,看见了被“死灵”追杀的三个倒霉的旅行者,本以为这三个人也早晚会变成外面那些“灵”一样,却没料到接下来的一幕狠狠地出乎了他们的预料! 原本漆黑阴暗的天空突然飘雪,白色的血夹杂着红色的梅飘飘散落,三人竟就这样腾空而起,一跃进了守护他们的防御阵法! 是的,在那栋建筑里的人看来,无双三人只是一跃就跳进了防御阵,站到了屋檐上。 可是,那样的话…… 该死,他们的防御阵难道不管用了吗? 他们的防御阵难不成被这三个人破坏了吗? 他们今晚该不会要死在“死灵”的手里吧?最后像外面那些“灵”一样吗? 哦——不! 很显然,没人希望会是这样的结果,于是,小楼里聚集的所有人,不管是在哪一个角落蜗居着的,不管是手头正在干什么得,全部聚集到了窗边,几百只眼睛死死的盯着他们的头顶。 于是,一身黑色宽松长衫,戴着黑色面具的男人就那样突如其来的闯进了他们的视线。 随风猎猎飞扬的衣摆,用银色勾勒着妖冶五官的神秘面具,身后背着的宽阔重剑,被夜风吹的三款的如墨青丝…… 这就是无双,黑衣公子无双。 她的背后背着月亮,皎皎的月华给她勾勒出了一圈银白色的边框,好像月下的精灵,更像黑夜和“死灵”的代言人。 她的身边,一人漆黑长衫,黑色纱帽,面白如玉,眉目清隽,嘴上噙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好似一切成竹在胸。 另一人则是暗紫长袍,金冠束发,容颜俊美,雍容不迫,浑身贵气逼人,行动泰然自若,脚下狭窄的屋檐都被他映衬的好似世家园林,小楼别苑。 这三人当真是龙章凤姿,卓尔不群! 但是,就算是这样,这突如其来的进来人家的防御阵法,也不是什么值得被原谅的事情。 “在下三人原本欲寻那无垠海,却没料到误入黄泉城,被那黑雾追赶,借贵宝地暂避一二,还请见谅!” 无双轻轻抱拳,声音清冷的开口,虽然一字一句斗说的谦逊有礼,但只要是听见她说话的任,都不会觉得她有多么抱歉。 清冷的嗓音,刻意拖长的语调,慢悠悠的毫无恭敬之意,听在人耳中,反倒是有种被威胁的感觉!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冒冒然闯进来就罢了,还这么没有礼貌!” 一个灵动得声音传进无双耳中,低头一看,竟然是一个娇媚的少女,因为距离和黑夜的原因,无双只能看见她一双黑色的如黑葡萄一样水润的大眼睛,再加上那冲动的性子和路见不平的心态,真是让她想起了第一次见面时的红樱小师妹呢! “青鸾,住口!” 一个略显阴沉的声音开口拦着刚才那女子的冒失,复又站出来,对着屋檐上的三人示意,“我家师妹性子冲动,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三位这……” 很明显,话语间对无双三人的行径也颇为看不惯。 “防御阵有没有事,你们看看外面不就知道了吗?”无双轻笑着开口。 见下面诸人果不其然转头去看外面黑雾笼罩的地方,这才继续道,“进今日我要是没有本事进这防御阵,恐怕诸位也不会有人出手相助吧!那么,既然都是要我死,那诸位又有什么指责我的立场呢?” 她的声音冰冷,语调缓慢悠长,在清冷的月色下好似在吟唱歌谣,在喜欢的人耳中,这样的音调是富有魅力的,在不喜欢的耳中,这样的音调是惹人厌烦的。 这话一出,底下的人更是面色各异。 有些脸上带了几分羞惭之色,有些更是理直气壮,有些压抑着怒火就要动手,有的则直接不说话了,当然,更多的人还是从一开始就没在意上面的三人。 “嗷嗷嗷啊——呜呜呜……嗷呜呜呜呜……呼呼呼呼呼……” 就在气氛胶着的时候,防御阵外面突然响起了一阵鬼哭狼嚎的声音,如诉如泣,宛若从九幽地狱爬上来的冤魂的哭嚎声,直直射在人的灵魂深处…… 无双再次看向外面,黑色的浓雾已经蔓延到了黄泉城的每个角落——除了这座小楼。 阴沉沉的黑色虚影不时的在天空中飞过,闪着妖冶的红光,那些鬼哭的声音就是他们发出的。 那些虚影面露垂涎的看着小楼里的人,好似下一秒就会冲上来把他们分吃入腹。 四面八方都有阴森的声音传入耳中,不断挑战着他们的神经…… “这都是些什么东西?”无双轻声问旁边的两人。 “听说死亡之地有一种叫‘灵’的东西,都是天下生灵失去生命之后转化成的一种存在体,他们大都聚集在死亡之地……我很难确定这些东西会不会是传说中的灵。” 宋易卿慢悠悠的开口,嗓音沙哑干涩。 蓬头老者信闲翁 银甲金枪俊少年 在元界,是没有什么灵魂转世重生的说法的。 普通的人类乃至弱小的生灵,死了就是死了,肉体将在尘世中腐烂,灵魂将在万物中消亡。 而修士,或者说是力量更强大的生灵,则是拥有很大的可能有第二次机会,也就是——夺舍。 不管是仙道还是魔门,乃至于天地间最离奇稀少的妖修,在经历一个阶段之后都能做到凝练分身,元神出窍,也就是所谓的“魂魄离体”,元神在有足够的力量之后,就相当于另外一个自己,也就是保住了一条命。 如果说这个人彻彻底底的死了,没有夺舍的可能,没有分身的替换,那也不代表着这个人就彻底没有未来了。 在元界,还流传着一种不为人所知的秘法——修冥一道。 冥道,又称灵道,指的就是万物生灵死后魂魄得到机缘,可再次修炼的情况。 可是,想也知道,这样的条件有多么难达成,先不说这个生灵在死亡之前必须有足够的修为,也就是说最好是能元神离体,保留下一个比较完整的元神,再者,在死亡之后的一定时间里,找到修冥的法子,保下自己的元神。 如若不然,照样还是会消散。 所以,灵修(冥修)这种存在在两域,乃至整个元界都是极为少见的,一般最有可能成为灵修的是渡劫失败的大能,为了给自己留一条后路,在渡飞升之劫前往往会备下一部灵修的功法,防止自己在身体残破之后,落得个魂魄一起消亡的下场! 这也就导致了,元界的灵修都是非常强大的存在,毕竟一个马上就要飞升的人,即便是重新修炼,也用不了多少时间。 可是,现在他们眼前的这层浓厚的黑雾和半空中飞来飞去的虚影……真的会是传说中的灵修吗? 无双表示很疑惑。 “如果是灵修的话…我们就都死定了!”无双自嘲一笑。 “既然这样的话,问问不就行了!”荃罗洒脱一笑,手里的扇子摇的自在生风,好像一点也没被眼前的困境影响。 他低头看着下边小楼上的众人道,“诸位可知道,外面的这些是什么东西?” 他的声音嘹亮,听着温柔儒雅,让人心生好感,加上他那副白净温雅的大叔样子,很容易让人放下戒心。 “这位道友,不妨下来说话。” 一个大胡子老者招呼道,那人蓬头垢面,和念尘和尚一样面前胡子,腰上还挂着一个酒葫芦,一身破衣烂衫,脚下还踩着一双芒鞋,看起来在这一群人威望还是极高的。 无双看荃罗一眼,示意他和宋易卿下去,荃罗也不推拒,拉着宋易卿的胳膊纵身跃下,从窗口进了小楼。 那蓬头的老者看无双没有动身的打算,便也不再多言,回到小楼里和那两人说话。 小楼中,大堂上。 荃罗二人进了这地方才发现,这哪里是一座小楼啊,从外面看高高拔地而起的基台,内里也是别有洞天,上下总共七层的高度,一层一层盘旋而上,内里雕梁画栋,精雕细琢,极尽奢华之能事。 众人聚集的正好是位于中间的第四层,空间宽敞,视野开阔,荃罗一看,里面密密麻麻至少挤了三四百人! 两人往里走的动作自然吸引了不少人观看,不少人视线一转不转的随着两人往里走的动作游移,二人都是习惯了旁人注视的,对这点关注自然视若无物,再加心胸坦荡,哪里会有半分不自然! 从容优雅,自在不迫,两人在几百号人的注视下,硬生生像是走到了自己家似的,闲庭信步。 “老朽道号信闲,散修一个,也是来无垠海游历的,不知道两位道友如何称呼?自哪里来?” 一直和他们走在一起的那老者开口自报了家门,也拉开了话题。 “我叫罗荃,也没有宗门,从南边来,跟着我家主人来无垠海游历。”罗荃回答的很简略,丝毫没把自己的信息透出去半点。 “在下宋易卿。”宋少主更是如此,看似雍容大度,实则不爱言语。 “原来是这样,那咱们也算是同道中人了!”老者捋着下巴上那结成一片的胡子,哈哈大笑。 “信闲道友可知道外面那些东西是什么?”荃罗问道。 听他这话,信闲目光微闪,看着两人的眼神晦暗不明,仔细打量着两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怎么,道友,我这话问的可是有什么不妥?”荃罗感觉这里面可能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再次追问。 “哦……哦…当然不是,当然不是,哪里有什么不妥啊!”信闲听他这话,捋着胡子大笑,看向周围几人,应该是他的同伴。 “只是……”他嗫嚅着,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我问你们,你们真的不知道外面那是什么东西吗?” “当然不知道,我们进这黄泉城本就是误闯,看着天色太晚,正准备找个地方落脚,休息一晚,却没想到遭此剧变,唉……这位道友要是知道什么,还请指点我们一二,宋某感激不尽!” 宋易卿一番话说的明明白白,虚虚实实,温和儒雅,谦逊有礼,极容易让人放下戒备,当然,这些人该戒备的时候,也不回因为你一两句话就不防备你了,只是说让人心态上更容易接受而已。 “既然这样,我也就不瞒二位了!”信闲好似终于下了什么决定,对着两人娓娓道来,“那外面的黑雾正是‘死灵’,那些飞来飞去的虚影就是‘灵’。” “真的是灵修吗?”虽然人在屋檐上但却是随时掌控者小楼里面一举一动的无双疑惑。 “灵修?”荃罗疑惑。 “不,不,此灵非彼灵修,这里说的灵并不像是灵修那样复杂,强大,这里的灵都是普通的生灵转化而成,生前都是极为普通的人类或者妖兽、动物,甚至有可能是毫无修为的。”信闲否定了荃罗的疑惑,却让屋顶上的无双更是一头雾水了! “普通生灵怎么会变成这样的灵呢?”荃罗代替无双问出了她的疑惑。 “原因就在于外面那层黑雾,也就是死灵,太阳落山之后,死灵蔓延,凡是被它吞噬的生灵都会化为火焰,变成它的食物,它的养料,转化成毫无直觉的灵。” “当太阳再次升起的时候,死灵退去,那些已经死去多时的灵则会再次回到他们死亡的地方,重复他们生前做的事情。” “也就是说,我们之前在城里看到的那些人…全是幻影吗?”宋易卿声音沙哑,他觉得自己的头发都快要竖起来了。 “差不多就是这样,可他们虽然没有知觉,没有生命,可的确是存在的,所以说也不能说他们就是幻影。”信闲继续给两人解释。 “原来如此,那请问道友,那死灵又是怎么回事?” “这个,老朽还真是不知道了,据说自从两百年前它突如其来的袭击了整个黄泉城,将这里所有的生灵吞噬殆尽,变成了一座死城之后就是每夜会再次席卷,久而久之,这里也就成了一座死城。” 信闲接着问道,“既然你们不是因为黄泉才来到这里,那为何会大老远的跑来无垠海呢?” 荃罗内敛一笑,很含蓄的颔了颔下巴,“我家公子听说破天剑在无垠海现世,敢来凑热闹呢,却没想到竟然遇上了这样的事情,还真是……唉,世事无常啊!” 他这轻飘飘的好似毫不在意的一句话,却像是惊天霹雳一样在小楼里炸开了,其造成的效果令人咋舌。 “你说什么?破天剑!” “破天剑现世,什么时候的消息?” “放屁,全他妈是放屁,破天剑要是现世乐,老子怎么可能不知道!” “胡说,你整日在黄泉里面,怎么知道外面的事情!” “反正不可能,破天剑早就被封印了,怎么可能突然又冒出来,肯定是造谣!” 轻如鹅毛的一句话,像个炸雷一样在人群中爆炸了,几百号人熙熙攘攘,都是因为突然听到的破天剑的消息,有的是单纯的惊讶,有的则是恐惧,更多的还是不敢置信。 当然了,还有这样的怪胎…… 一点寒芒,半束流光,锋利的长枪宛若蛟龙,在天空中挽出一个漂亮的枪花,枪头正好停在荃罗胸前一分,直逼要害! 执枪的人是个银甲少年,浓眉大眼,五官刚硬,他紧紧的握着手里的长枪,声音冷的像是要结冰,“说,到底为何要放出破天剑的谣言,扰乱民心,故作混乱!” 看着下一秒就会直直插进自己胸前的长枪,荃罗不疾不徐,轻轻一笑,本就看着温和可靠的脸上却像是有鲜花盛开,春风拂面一般,绽放出醉人的光彩。 “造谣?我是不是造谣你不知道吗?还是说你以为这杆枪能杀了我吗?” 周围方才还沸腾的人此刻倒是安静了下来,看着眼前这一幕,两人对峙,都是自信满满,丝毫不见怯意。 安静的可怕,只剩下了外面死灵阴森的怒嚎声。 “嗷嗷呜呜……呜呜嗷——” 这样的声音不断刺激着人的耳膜,挑战着人的神经,好像觉得眼前的对峙也让人更紧张了几分。 “噗通!”“噗通!”“噗通!” 不知道是谁的心跳,更让人心弦紧绷。 无双倒是丝毫不担心,她高高的立于屋檐之上,照样能对小楼里发生的事情了若指掌,黑夜的冷风吹在她的身上,吹起了她的衣衫,她的眼睛直直的看着防御阵外面翻滚,沸腾的黑雾“死灵”,好像耐不住寂寞般,势必要冲进防御阵法里面,将这些美味可口的食物吞吃入腹。 她安安精尽的“看”着小楼里此刻发生的一切,原本的人没有动静,那少年应该是独行,没有同伴,更谈不上有人劝慰拉架,宋易卿也定定的看着,好似丝毫不担心似的。 “还真是有趣呢,宋易卿。”无双轻声呢喃,今夜看到的事情不出她的预料,但也确确实实让她失望了。 荃罗的实力究竟是什么样的她并不完全清楚,她如今已经摸到了金丹的法门,只需要一个水到渠成的点,但她有预感,就算是她结成金丹,也没有和现在的荃罗的一战之力。 真是打击人呢!无双想着。 这样就更不用为他担心了,那少年……不足为惧,哪怕是对无双来说。 不过这样说起来,她究竟何德何能驾驭得了荃罗呢?呵呵…… 果然不出她所料,再看现在的小楼里是如何一番景象。 荃罗丝毫不惧,态度从容,手上一个用力,抓住了抵在他胸前的枪头,那少年刚发觉荃罗身上气息变化,还没待做出反应的时候,就意识到手里的枪再不能向前一分! “哼,黄口小儿,班门弄斧!” 荃罗嗤笑一声,手上力量凝聚,只听得“啪”的一声脆响,再就是“哗啦啦哗啦啦”的碎片落地声音。 少年手里的长枪已经成了一地碎片。 “是谁给你的胆子,敢拿枪对着我的胸口?” 荃罗仍旧笑的优雅从容,可现在却是没人再觉得他温柔了,这明明是地域里爬上来的恶魔! 他的眼睛里闪烁着危险的流光,看着对面捂着胸口,嘴角溢出鲜血的少年…… “哎哎哎,两位消停消停,消停消停…罗道友也消消气,消消气,小孩子不懂事,略施惩罚就好,不要怪罪了,外面还有死灵虎视眈眈呢!罗道友不如在和我等说一说关于这破天剑现世的事情,也好让我们早做准备不是!” 看着事情发展不对,信闲又急忙出来打哈哈,拉着两人未免再生事端,只是也不知道它拉的到底是谁,拦的到底是谁。 “哼!”荃罗一甩袖子,不再多言,却也没再动手,站到了一边。 “这……这……这位宋道友……” 信闲尴尬不已,看向宋易卿的方向。 宋易卿无奈一笑,走上前拦过话头,“我这朋友脾气算不得太好,潇洒自在惯了最厌烦别人怀疑他,这位小友恐是触了他的眉头。” “这……原来如此。”信闲释然,看向刚才的银甲少年,那少年面色仍然不悦,却也是走上前对着荃罗的方向行了一个大礼,赔了不是。 “吧嗒!”一滴血刚巧从他嘴角滑落,滴在地板上,溅出一个小小的血花。 “不必了。”荃罗冰冷的声音响起,听不出喜怒。 宋易卿掏出一个碧玉色小瓶,扔给那少年,也不多言语,转而和信闲等人说起破天剑的事情。 死路一条 黄泉碧落(这个名字好像都用的有些恶俗了呢~) “若是我所料不错,想必诸位也很少离开这黄泉城吧!那五年之前破天剑重新现世的消息…你们可知道?” 宋易卿早在之前就发觉这里的人好像对外界的消息不是很敏感,故有此一问。 “什么?你说破天剑五年前就现世了!” 旁边有几人原本只是安静看着,此刻却发出震惊的呼声,且看着周围的一些人更是坐不住了。 “还请宋道友仔细与我等讲上一讲。”一个中年汉子请求道。 “这……”宋易卿面色有些犹豫。 “道友请放心,关于这黄泉城的事情,我们也一定知无不言,据实相告。”那男人看他言语间游移,便知道他的顾虑,马上保证道。 宋易卿思考片刻,开口,“那…好吧,不知这位道友如何称呼?” “我叫曾破胡,都是道友们爱护,给了我一个诨号,唤作‘疯子’,你也叫我疯子就好!”那男人豪爽一笑,豪情万丈。 “原来是曾道友,有礼了。”宋易卿抱拳,这才给众人讲起关于破天剑现世的事情。 “不瞒诸位,上次破天剑现世的地方,正是我家乡附近,流焰山的内山。”宋易卿摇头叹息道,“说来也惭愧,我们祖祖辈辈生活在流焰城,生存修炼全靠流焰山,却没想到山里面竟然封印者这等,这等凶物,真是……唉……一言难尽啊!” 宋易卿和那群人在一起说起了破天剑的事情,言谈之间也被他套出了很多关于这黄泉的消息。 无双侧耳听着里面诸人的谈话声,漆黑的面具在月光的映衬下明明暗暗,显示出诡异的纹路。 就在所有人都看不见面具下,她微微勾起唇角,心里暗衬,“难怪一个个的都跑来这黄泉城,那些个灵还真是宝贝呢!” 原来,就在宋易卿和他们的谈话中,他们也说出了之所以要来这黄泉城的目的,就是因为那些灵,如果修士被死灵吞噬,会成为不死不灭,无知无觉动物新的灵,可要是修士把这些灵吞噬了的话,对神识可是一道极好的养分。 修士修炼神识向来困难,更别说一道灵能补充的养分了,那可是千金难求,更甚至有的人一生都无法突破那道桎捁,所以,面对这么一道极好的养分,谁能不动心呢! 就在这时,无双视线所及之处一道道金色的流光闪过,在漆黑的夜空中格外明亮,它们以嚣张的姿态穿透黑雾,冲破死灵的包围,发出耀眼的华光。 那是…… 无双定定的站在檐角,看着黑夜中那灿烂的金光发源之处,就在城门的方向! 黄泉,黄泉,黄泉城门。 “如果你们还想活过今晚的话,我建议你们还是出来看看为好,恐怕,你们的防御阵法,真的现在真的撑不了多久了!” 无双清冷的声音穿透小楼屋顶,穿透墙壁重重的敲击在每个人的耳中,这样类似于威胁的警告自然又引起许多人不满。 “你这人又在胡说什么!” 仍旧是刚才的那个小姑娘,气势汹汹的冲出窗户就要爬到屋檐上和无双对峙,结果…… “啊——啊啊——那是,那是什么!” 一声凄厉的惨叫声终于打破了这个安静的夜,狠狠地刺激了一下众人的心脏。 那些原本和她一起出来,脸上还带着被打扰的不虞和气愤的人,也被她那一嗓子惊天的呼喊声惊醒,纷纷疑惑,“怎么了?怎么了?” 很快他们就会知道了,那闪耀的金光已经到了他们的眼前,明亮的光华刺激的他们几乎睁不开眼。 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不好,大家警戒,小心为上,玉奴儿,快去把百遵楼里的防御阵打开,事不宜迟,快!” 一个苍老但是很有中气的声音喊到,惊醒了还在发愣中的众人,随即就有一个白衣小童匆匆忙忙的跑下去,看样子应该就是那老者口中的玉奴儿了。 “邹老,这到底是怎么了?这金光又是什么?”信闲道人对着刚才说话的老者恭恭敬敬抱拳,询问道。 “唉……关于这死灵,你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这死灵虽然每到夜里会吞噬生灵,但每到日出之时它就会退避,但是你们却不知道,这金光……唉!” 这时候,原本聚在百遵楼里的所有人就因为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出来了,大家聚集在窗外的看台上、走廊上,乃至栏杆上。 无双这时候才看清刚才说话的老者,鹤发童颜,天庭饱满,浑身一股浩然正气,手捋着长长的胡须,因为此刻的陷阱面色染上忧愁之色。 “烦请邹老为我们解惑,这金光我们也好有个预防。” 信闲在面对他的时候,也放下了之前那副疯疯癫癫,肆意妄为的模样,恭恭敬敬的请教,哪怕身上的破衣烂衫,芒鞋草履也遮不住他的风骨。 无双微微挑眉,眼睛微眯,看着两人的目光如炬,邹老,莫不是那一位不成? 此刻,邹老终于由开口了,“我也不知道这金光究竟是什么,我只知道它们能隔绝太阳,也就是说,明日太阳升起的时候,死灵不会退散,还会继续它的吞噬行为,知道…没有一个人的时候。” “……”怎么会这样! 邹老的一番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他的意思是,都得要死了是吗? 不管是早一点直接被吞噬,还是坚持晚一点,这死灵都不会放过他们了吗? 不——他们来的目的可不是送死的! “邹老,还有没有办法解决?”终于有人按捺不住开口询问了。 他们不想死,不想呗这些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吞了,他们想好好的活着,修炼,终成大道! 而不是在这个找都找不到的黄泉城,委委屈屈的化作死灵的养料! “办法也不是没有,除非把这些灵全部杀光,让死灵没有力量持续维持形态到时候,它自然就会退散了。”邹老捋着胡子,慢悠悠的说着。 “好!那就去杀!我们不能等死!” 不知道谁喊出了这一声,气势如虹,战役凛然。 为了生存,他们必须战斗,为了活下去,他们只能战斗,为了修成大道,他们可以无所畏惧! 战,战,战!唯有战斗才能让他们获得一切! “宋某有一事不明,既然这死灵会吞噬一切接近他们的生物,那我们要怎么和灵战斗呢?如何靠近他们?” 战意磅礴的气氛突然被一声清越温柔的声音打断,宋易卿问出了他们三人都很好奇的一件事。 “呃…哈哈哈…哈哈…宋道友这就不知道了吧,我们整日出入黄泉城的人,也是有一套自己的自保手段的。”之前和宋易卿搭话的那个叫曾破胡的揽过他的肩膀,爽朗的笑着,遵循他们的约定,并不藏私。 “这黄泉城西边不远的一座山上,长着一种草,我们都叫他叫碧落,只要把这种草的汁液涂在身上或者吃下去,死灵就不会靠近我们了!当然了,咱们这儿还有炼丹师把这碧落炼成了丹药,则效果更好!” 曾破胡一脸哥俩好的看着宋易卿,笑的一脸奸诈。 宋易卿无奈,“我们初到这里,也没有这东西,不知道曾道友手里可有闲余,小弟必然不会让道友吃亏。” “呵呵,好说,好说!我这里还真有不少的闲余,我要的也不多,一个下品灵石十株碧落,一个中品灵石一瓶丹药,五颗。” 豪爽的大汉一瞬间就换了画风,成了一个奸诈的商人,宋易卿无言,他当然看到了周围人看过来的带着怜悯的眼神,自然也就猜得出曾破胡的价钱出的有多么离谱。 “给你这个如何,你看看能给我多少丹药。” 曾破胡正想着这一笔买卖有着落了,忽然他的身后传来一个清冷的声音,带着一种源自内心的洒脱不羁,听着似有些耳熟,他记得应该就是之前那个人…… 他慢慢的转过头去,入目的正是那张诡异的黑色面具,清冷的夜里,这个人和黑夜没有意思缝隙的融合了,一样的幽暗,一样的凉。 曾破胡顺着她的眼神看过去,只看见她那双白净的不像是男人的手掌山静静地躺着一块通透,发亮的晶体,那灼灼的火红色,耀的人的眼睛都快要睁不开了。 是红晶! 透亮的红色宝石安安静静的躺在面具公子的手上,被她白皙的手掌映的格外好看,但这一切都比不上他对那块红色宝石的渴望。 当然不是说他是因为好看才想要得到,他的灵根正是火属性灵根,最近又有些灵力暴动,很难压制的那种,如果这时候得到一块红晶的话…… 简直是天神助他! “好好,我这里还有五瓶丹药,你看看够不够,不够的话这里还有些碧落草,也一块给您。” 他想也不想的就答应了,同时把自己现有的所有丹药灵草全部双手奉上。 “很好,给你了!” 无双把手里的红晶扔给曾破胡,漂亮的红色宝石在夜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度,晃花了不知谁的眼。 无双得到丹药,扔给了荃罗和宋易卿各两瓶,自己留下了一瓶丹药和那些草,“快点吃了,这防御阵可能……” 黑夜里,她暗暗摇了摇头,并没有把话说的太明白,但宋易卿和荃罗都明白。 荃罗接过丹药,从白瓷小瓶里倒了一颗圆滚滚的药丸吃下,把其余的又都推给了无双,“你留着吧。” 无双诧异的看他一眼,自己和他顶多算是相互合作,这是…什么意思? 荃罗当然是察觉到了无双充满怀疑的眼神,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更生气。 “要不是没法和魔尊大人交代,我才不管你呢!”他恶狠狠的说道。 无双了然,原来是怕不好交差啊! 只是,“我不记得和你们魔尊有什么交情呢,早就告诉过你了。” “……我知道,但这是他的吩咐。” 荃罗觉得自己的牙都快被咬碎了,这个人怎么就这般不通意趣呢!送上门来让你使唤你就放心大胆的使唤不就是了,怀疑这个怀疑那个得是要干什么! “哦,你自己留着吧,这死灵可不会因为你的修为高就放过你,要说修为,还是那边的人……小心邹老。” 无双再次把荃罗手里的药瓶推回去,同时凑在他耳边小声说道。 二人说话的声音压的极低,不用说离他们很远的信闲邹老等人,就是在他们旁边的宋易卿都听不完全。 而此刻,宋易卿也没心思去管他们说什么,他满脑子里想的都是另外一件事——红晶。 “大家小心,防御阵恐怕坚持不了多久了!” 信闲的声音在黑夜的一片混乱中尤为响亮,也成功的把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众人抬头看向天边,看向防御阵外的世界。 整个天空被黑雾笼罩,金光又穿透黑雾,略显阴沉的沙金色光芒照亮了整片天空,整片大地。 百遵楼里的人都站在了外面,就算是没有抢到位置的也使劲探出了半边身子,死死的注视着外面的风吹草动。 无双几人站的极高,就是无双一直占据的那处屋檐角,正对着黄泉城门的方向,将整座城池一览无余。 在暗金色光芒的照耀下,黄泉城呈现出了一种诡异的颜色,每一处建筑,每一条街道,每一个摊位,每一个角巷…… 阴影中,好似有鬼怪出没,那些闪着红光的虚影更是肆无忌惮的到处飞,好像还和他们生前一样,像白天一样,对这座城市极为眷恋…… 可能吗?他们只是在搜寻猎物罢了! 周围的气氛慢慢凝结,黏稠的物质似乎在空气中蔓延,一点一点扼住了所有人的呼吸,黑夜变得非常寂静,只能听见隐隐约约的吸气,呼气声。 “宋易卿,能不能保护自己?”无双突然问。 “…能,我习过多年剑法,虽不能修炼,但也有自保之力。” 金光的映照下,俊美雍容的青年脸色苍白,然后撒上金色,无双很清楚的看到他艰难的咽着口水。 “好,那就好好活着!” 无双嘱咐道,然后从乾坤手镯里面拿出了一瓶丹药,递给了他,“小心。” 青年颤抖着接过药瓶,第一次当着众人的面取出了他的佩剑,银白色剑身,如一条腾飞的游龙,翩然跃起,矫健有力。 剑宽三指,长三尺有余,轻便不失力道,剑刃闪着碧绿的幽光。 果然是一把好剑! 宋易卿温柔的抚摸着剑身,眼睛看着无双欲言又止,最终还事下定了决心,“泥,是她吗?” 手上的血 夜半的曲 黑雾蔼蔼,金光漫天,令人恐怖的死灵笼罩在黄泉城的每一个角落,伺机寻找着猎物。 天上到处是飞来飞去的灵,黑夜中一双双艳红的眼睛虽是会给你致命一击。 宋易卿从来没经历过这样的险境,他自幼就是宋家少主,虽然幼年时期被证实不能修炼,很多人对他的少主之位颇有微词。 但在他十二岁的那年,轻涯剑尊路过流焰城,无意之间发现了他在剑术一道的天赋,将他收为徒弟,严加教导,而对宋易卿来说,这个来之不易的修炼机会就像是浮在水面上的最后一根稻草,天边的最后一缕霞光,虽然年幼但是心思玲珑的他如何不知道这是他的一个转折! 几十年的勤学苦练让他习得一手好剑术,虽然暂时不能和强大的修士相比,但是自保之力还是有的。 可……眼下的情况,又何曾是他面对过的! 哪怕自幼承受的磨难挫折都不少,可是身为宋家的少主,还真的不曾面对过生命都没有保障的时候。 所以,在看到纯度那么透彻的红晶时,在想到那个曾经在流焰城有过一段浅薄的交情的人时,他不自觉的就问了出来。 “你,是她吗?” “她”是谁,不需要言语,只要对方是那个人,心知肚明。 面对他的询问,无双转身的身形顿了一顿,慢慢的转过身来,看着面含期待的宋易卿,唇角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微微一勾,“是与不是,你心底不是有了答案了吗!并不重要。” 宋易卿听了这话,忽然就笑了,笑的如此真诚,和平日习惯性的挂在嘴上的笑意不同,从心底绽放的微笑要更加美好。 虽然没有直接承认,但她的态度能表明这一切了不是吗? “好好保护自己,尽量不要离开百遵楼,别离着那几个人太远了。”想了一会儿,无双终究还是这么嘱咐道。 时局,并没有给他们太多寒暄的机会,战斗,很快就打响了。 “大家准备迎敌,防御阵就要坚持不住了!” 忽然,信闲震天的嘶吼声穿进了所有人的耳膜,震惊了这个不寻常的夜。 无双抬眸看去,周围所有的人都拿起了武器,做好了迎战的准备,刀枪剑戟,斧钺勾叉这些暂且不算,半空中那些诡异的波纹不都是丰沛的灵力引动的嘛! 她也不敢耽搁,抬手从后背一抽。 “铮——~” 青刹剑发出一声清脆的怒吼声,伴随着金属的摩擦,露出了自己的尖牙利爪。 “青刹,这次又要拜托你了!”无双轻声肚对着手里的剑说道。 “嗡嗡…嗡嗡——” 剑的震动好似在回应她,无双突然觉得很幸运,幸运的能遇上青刹这样的绝世神兵,要不然,独自一人的她又该如何在这个危险丛生的元界生存呢? “嘭!嘭!嘭!嘭!嘭!” 金光一次次的撞上防御阵,终于在所有人紧张的等待中,在某一次得袭击下,响起了接二连三的爆炸声,它,终于坚持不住了! “上啊,杀光这些灵!” “啥啊,杀啊!” 不知道是谁第一个喊出来,抢在所有人的前面冲上前去,无所畏惧的冲到了浓厚的黑雾和金光之中。 “嗷嗷唔——” 黑雾之中发出一阵阵的嘶嚎声,不知道灵到底是震怒还是惨叫。 “上啊,杀光这些灵!杀,杀……” 又有人不断的冲进战斗圈,他们毫无惧意,他们勇往直前。 他们真的不害怕死亡吗?当然不是。 但是,当这些灵已经到了你的眼前,随时随地它们都会冲上来杀死你,吞噬你的时候,你还能如何? 唯有反抗! “去死吧!啊啊啊!” 无双突然听到了一个有些熟悉的女子的声音,听着元气十足,怒气爆发。 战斗的空隙她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果不其然,就是那个叫青鸾的少女。 那个女孩子本来是被自己的同伴护在身后的,站在高高的百遵楼上,但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个趁机逃脱的灵飘到了她的附近…… 于是,这个性子急切,脾气刁蛮的女孩勇敢的拿起自己的法器,对上了半空中飘荡的灵! 所以说,这样的时候,不战斗还能如何呢? 无双看着自己面前飞来飞去的这些丑陋恶心没有实体的东西,黑乎乎的一团虚影,内里还闪烁着诡异的红光,真是让人恶心呢,就像是人类心底暗藏的最阴暗的一面…… 无双顾不得去想那么多,右手紧紧的握着青刹剑,丝毫不敢携带,用全身的力量一次次扬起青刹剑,手起剑落,每次都是一条灵。 可即便是这样,整个黄泉城飘荡的灵也一点都没有变少,它们是会增加的。 只要有人死亡,它们就会像是一群群的秃鹫一样围拢上来,贪婪而又疯狂的啃噬着逝者的灵魂,尸体,然后,再次转变为新的灵。 哪怕只是受伤,它们也回像一群疯狂的鬣狗一样,死死的盯着你,耗尽你的体力,摧残你的意志,直到你变成一个新的灵。 这就像是一个死循环,活着的人因为受伤死亡变成灵,加入对方的阵营,剩下的人则会继续拿起武器,攻击它们,杀死它们——为了自己能够活下去。 除非……它们能一起消失,黄泉不再有灵的存在。 可是,可能吗? 这座诡异的城池经过几百年的累积,吞噬的灵魂何止千千万万,又怎么会是这不断减少的三四百人能在一个晚上屠戮干净的。 好像…现在的问题只剩下了,他们能坚持多久才会被灵杀死。 真是残酷啊!无双想着。 但就在下一秒,她就狠狠地把自己这种危险的想法从脑海里赶出去,不能这样想,不能放弃! “嗷嗷嗷呜呜~~” 充斥在她耳朵中的声音全是死灵的怒吼声,不断的侵扰着她的心智,让她怀疑,让她放弃,让她软弱。 不行…… 周围不断有受伤的人和灵在争夺自己的灵魂,凄惨的哀嚎声不绝于耳。 没有人想死,没有人想变成这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没有人回愿意在自己死亡之后还搞出那么多幺蛾子。 哪怕是死,也都希望自己的身后事干干净净的…… 于是,有人选择了自爆。 自行把经脉阻塞起来,让灵力在身体里不能循环,累积在一个点,充斥在经脉、血肉中,然后,在身体的强度承受不住这种重压的时候…… “嘭——” 一切就结束了。 自爆造成的后果是无法估量的,取决于自爆者的修为和身体里那时候的灵力储备,但唯一可以确定的事,灵魂消散,元神尽毁。 这样,就没有变成另的可能性了吧。 无双不知道过了多久,唯一能做的只有看准了眼前的灵,不断的挥剑,挥剑,挥剑! 将它们一个个的砍死,青刹剑这个时候也算是不负众望,没有出现什么不能伤害非实体这样的事情,在不知道砍杀乐多少条灵之后,无双偶然发现自己的识海好像比之前大了那么一点! 难不成,这就是灵能给修士带来的增长神识办法吗?就是吞噬? 但是此刻绝对不是想这些的时候,趁着一个战斗的空隙,无双飞到半空中,轻盈的身影下是空虚的丹田,她已经察觉到了自己身体现在的亏空,这样下去,绝对不是长久之计! 她轻盈的落到百遵楼的屋檐一角,高高在上,俯瞰整个战场,之前的三四百修士如今剩下的不到一半,遍地都是新鲜的血液和残破的尸身…… 有的还保留了身体的模样,他们都是一开始就被灵杀死吞噬的那些人,他们不能安息。 还有的,连个具体的模样都看不出来了! 地上一堆堆血肉模糊骨头渣、肉泥、断臂、衣角……都是他们留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证明。 曾经,无双第一次举起剑,杀了人,手上第一次染上鲜血,那是在流焰山,杀死了那个抢劫的骗子。 她本以为自己会不适应,会恶心,会感到厌恶,会害怕……但她从没想过自己当时就那样平静的接受了。 甚至……心底竟然有种病态的舒爽感觉。 那时候,她就明白了自己对鲜血和杀戮的渴望。 那之后,是怎么做的呢?握着青刹剑,不知道究竟是谁影响了谁,还是相互找到了最好的相处方式,在流焰山,在破天剑现世的时候,大开杀戒。 那一次,究竟有多少人死在她的手下,她已经记不清楚了,唯一记得的只有自己从头到脚,从内到外的战栗,握着剑的手都在拼命的打颤…… 在之后,师父教会了她如何磨炼自己的性子,如何克制自己的杀心,她做到了。 再然后,在流川的海底世界,她和公孙衍并肩,将所有的妖兽屠戮殆尽。 再之后,是徐卿容。 再之后,是两域因为她而死的众多生灵。 再然后,是黄泉的灵。 许许多多,但从来没有一次像这样,让她觉得恶心,让她作呕! 为了什么呢?死的这么惨烈,只为了让自己死后不变成那样的怪物,所以选择了最痛苦的一种方式。 杀吧!青刹,和我一起,为这里的死灵献上一曲死亡之音! 无双狠狠地闭上了眼睛,握上了青刹。 天道之下,从来没有所谓的公平,或许在日后的某一天,黄泉会因为天道那所谓的“公正”湮灭,为这里的死灵蔓延付出代价,然后证明天道的公平,天道从来不会让任何的阴暗滋生,天道永远站在正义美好的一方。 可是,今日死亡的这些人,他们不会再回来了。 没有人会知道,在金光每一次出现的时候,黄泉城内会变成什么样的炼狱,没有人知道,在那个炼狱之中,会有多少人心灰意冷的死去…… 甚至还会有人再次杀戮他们变成的灵,然后抱怨着,咒骂着这些之前被“死亡”的人,抱怨他们的愚蠢和弱小。 但不是这样的,不应该是这样的。 天道既然标榜了一切公平,正义,那为什么这些人从来不会得到救赎! 杀吧!青刹。 和我一起,为这里的亡灵献上一曲安魂之音! 无双再次睁开了眼睛,那双总是带着淡薄清冷的眼睛染上了血色,妖邪的红光在双眸中明明灭灭,在夜色下像个妖精。 杀吧,青刹,和我一起,将这些死灵送到它们应该去的地方。 红光乍现,电光火石之间,无双已经举起青刹剑,再一次杀进了下方的战局当中,在全身心投进战斗的前一秒钟,她依稀看到了信闲和邹老并肩作战的局面,三个人,配合的那样默契…… 一条又一条的灵在她的剑下失去声息,回归大地,一条又一条枉死的生灵在这场杀戮的乐曲当中得到了安息。 忽然一阵悠扬清凉的乐曲声在黑夜当中响起,高高低低起伏的音节奏响了一曲真正的安魂之音,杀戮之音。 无双陷进杀戮中的心神陡然惊醒,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一个身穿着雪白绸衫,披着白色大氅的女子,端坐于百遵楼屋顶之上,腿上安放着一架古琴,悠扬的乐曲从她的手指间流泻而出,奏响乐这个充满血腥的夜当中唯一美好的乐章。 那是…… 所有人都呆愣的看着屋檐上弹琴的女子,不知道该作何反应,这样的乐曲,听在他们耳中,只觉得身心舒畅,刚才的疲惫也一扫而空,全身再次充满了力量! “还愣着干什么,继续杀另啊!不要辜负这位真人的一片苦心!” 信闲沙哑的声音在乐曲种突兀的响起,惊醒了梦中人。 是啊,继续啥,杀灵! 为了自己,也为了死去的那些同伴们! 再次投进杀戮大业的众人,发现失态有了一个新的倒转,修士们越杀越精神,死灵却是一片萎靡。 太好了,胜利就在眼前了。 悠扬清亮的乐曲再黑夜中弹奏,古琴弹奏出的曲子端庄大气,浩瀚如海,时而如山涧的清流,自在灵动;时而又如花丛中的彩蝶,童趣活泼;时而如高山上的雪莲,优雅冷静,时而又如激战的沙场,慷慨激昂。 她每弹奏出一段新的乐曲,下边厮杀的众人又能得到新的力量,她用她独特的方式,给了在场的所有人最大的支持。 不知不觉间,修士们已经占据了战场的主导,并不再像是之前一样,被死灵压着打,现在,有了还手之力。 蛋,就算是这样,数量上的差距也不是一时半刻就能弥补的。 就在这时候,一道声音拯救了他们濒临崩溃的精神。 “大家先回百遵楼暂避,第二道防御阵已经开启,大家略作休整再战斗!” 乐之大道 医中圣手 所有人因为这一句话重新振奋了精神,有了收拾残局的力气,回到百遵楼,回到那个暂时还安全的地方……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哀伤和萎靡的气息,因为之前恐怖的炼狱,所有人的心情都算不上太好,之前还有三四百人的百遵楼,如今…竟然只剩下了一百多个人! 冤孽啊! 在经历了那样一场恐怖的杀戮之后,大家都没了力气,吃了点丹药疗伤之后就慢慢陷入了一片安静,或是浅眠,或是冥想,或者只是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 “大哥,大哥,你怎么样了大哥……别吓我别吓我啊,大哥…血,好多血……” 就在这样压抑的气氛种,一阵哭喊声像投进水面的一颗石子,打破了这诡异的寂静。 一个年轻女子的痛苦声,断断续续的说不出完整的句子,其中夹杂的哀伤和悲痛又岂是一言两语能说清楚的。 无双刚才正在擦拭自己的宝贝——青刹剑,此时被这个声音惊醒,自然不会坐视不理。 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哭喊的女子竟然是之前那名叫做青鸾的女孩子,她紧紧的抱着他身边的一个年轻男人,就是之前站出来替青鸾道歉的那人。 此刻男人浑身是血,身上不知道有多少伤口,青鸾小心翼翼的扶着他,生怕一个不小心再碰到他的伤,也就导致她必须小心翼翼,手忙脚乱的。 “大哥,大哥……” “怎么办怎么办,这丹药怎么不管用啊……怎么办!” 青鸾一边给受伤的男人喂药,一边不停的叫着他的名字,可惜没有回应,更可怕的丹药根本就没有效果,他的伤仍旧还是那样,鲜红的血液争先恐后的往外冒着…… “怎么办怎么办?” 青鸾都快要急疯了,这时候她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把旁边重伤的男人托付给一旁的同伴手里,疾步跑向了一个人的身边。 那个人是……邹老。 在这场混乱当中完美的展现出来人他丰富的指挥经验和运筹帷幄的大局的人。 青鸾“噗通”一声跪倒在邹老的面前,对着地板就重重的磕起头来,口中不停的拜托着,“邹老,邹老,求求您救救我大哥吧,求求您救救我大哥吧。” 女子祈求的声音隐含哀戚,断断续续的啜泣夹杂其中,令闻着落泪,听者动容。 这个时候也有不少人上前去查看受伤的男人的伤情,很明显他们都是对如何应对这些伤势有了解的,但无一例外的,他们在检查了男人的伤势之后,俱都是失望的摇了摇头。 很显然,他伤的很重,已经是回天乏术了。 “邹老,求求您救救我大哥吧!” 青鸾不断对着邹老祈求,听的无双心里都很不是滋味,去检查了一下男人的伤情。 面对在黄泉城枉死的那些生命,那些不知道他们之前都是什么样的人,刚才却是并肩战斗的那些人,面对他们的死亡无双无能为力,因为他们死的时候是在外面死灵的威胁下,但是现在,在比较安全的百遵楼里面,无双做不到看着一条生命就那样在自己眼前溜走。 面对青鸾的恳求,邹老并不是像多数人认为的那样,会二话不说先救任,他的脸上浮现出一种很纠结的神色,似乎在“救”和“不救”之间游移不定。 “邹老,求求你了!救救我大哥吧……” 面对着青鸾如此恳求和邹老游移的态度,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关注这件事,不少人已经开始在一旁帮腔,也跟着劝他动手救人。 “唉……” 面对众人的恳求,邹老长长叹了一口气,手不停的捻者下巴上花白的胡须,道,“不是我不愿意动手,而是老朽着实没有你们想的那般厉害啊!实不相瞒,老朽对这治病救人之法实在是不了解啊!” “老朽看着那小友伤的不轻,着实不敢冒然动手,以免酿成大祸啊!” 他这样的解释让众人面面相觑,都说邹老知晓天下事,竟然对医学之术不了解? “不过……老朽这里有一粒丹药,治疗外伤最是灵验不过,却不知道对这位小友的伤管不管用,不如还是先问问这两位真人吧!”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之际,邹老拿出了一个白玉小瓶,递给了青鸾。 这时候,众人也发现了蹲在伤者旁边检查的那两人,一个通身雪白,姿态端庄,神情优雅淡漠如高山上的雪莲的女子,另一个则是黑衣黑面具,身材修长的男人。 两人配合默契,有条不紊的清理着伤者身上的血污,黑衣男子则趁着这个空挡将一种散发着浓浓药材味道的药粉敷到了伤口上,女子则是在他嘴里塞了一粒丹药。 “你们要干什么!” 青鸾惊叫,很显然她看到了两人往她哥哥嘴里塞了什么东西。 “安静!” 黑衣人也就是无双转过头,瞪了她一眼,面具的遮掩下是她冷静的声音,“要想你哥哥或者,就安静。” “呃……好好。” 青鸾忙不迭的答应,呆愣中的她早就忘记了这人之前是如何破掉防御阵,如何无礼的让人讨厌的,她只知道,眼前的这两人是能救她哥哥的! 无双给这个受伤的人敷上一层生血散,止住了他伤口的血,这才看向还在忙碌中的白衣女子,“我也只能做这些了,剩下的救麻烦你了。” 白衣女子一愣,似乎惊诧这人清凉的嗓音,或者是因为他干净的眼神和态度,意外的让她不会觉得讨厌,冰雪一样的脸上缓缓勾起一抹笑,一闪而逝,“好。” 两人这简单的两句话好像是达成了什么誓约似的,默契十足,看的周围的人却是满头雾水,不知道现在究竟是个什么发展。 其实早在他们退回百遵楼的时候,那个黑夜中突然出现,宛若女神临世拯救了他们的女子就完全吸引了他们的视线,却没想到出了刚才那对兄妹的事情,被这么一闹,大多人也就忽略了关注这个女子的事情,却没成想她竟然又出手救了受伤的那人。 如此心怀善念,手段通天的人,当真是令人敬畏的! 就在这个时候,那白衣女子手中结成一个复杂的阵图,樱粉色的力量在她双手之间浮现,好像要化作实质,在黑夜当中散发着温和令人心醉的气息。 她将手里的阵图送到受伤之人的胸腹处,樱粉色的阵图缓缓没入他的血肉,最终消失不见。 随着她的动作,躺在地上浑身苍白,面无血色的男人脸色开始渐渐染上红晕,原本苍白羸弱的身体好像也渐渐注入生机,整个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鲜活起来。 “这,这……天降神迹啊,老朽能看见如此神迹,此生足矣!此生足矣!” 这一副场景完全震惊了在场看着的所有人,之前他们也是查看过伤者的情况的,明明是弥留之际,竟然能这么神奇的再次活过来! 要说这不是神迹,他们绝对第一个不相信! 白衣女子将这一切做完,又亲眼看着躺在地上的人恢复生机这才放下心来,缓缓起身,一个不小心竟是一个踉跄。 站的最近的无双下意识的去扶,触手一片温软藕臂,面上刹的浮上一片不自然的红晕,抱歉的对她笑笑,从容的收回手来。 “多谢了。” 那女子却好似并不在意,对无双道谢之后便不了了之了。 这时候,一样早就等不及了的邹老和信闲等人急忙围拢上来,对白衣女子表示感谢,并询问对方来意。 “我是仙灵宗柏溪,来无垠海查房破天剑的消息,却没想到误入黄泉城,今晚黄泉这是发生了什么?” 白衣女子清越的声音宛如珠落玉盘,在这个危险的夜晚无疑给人躁动的心思撒上了一抹清泉水,浇灭了他们的烦躁。 邹老和信闲两人急忙把黄泉如今的事态一五一十的向柏溪讲述,现在的情况顾不得什么阵营之分了,能有一点儿力量必须要凝结起来,把他们现在手里的力量拧成一股绳。 “死灵暴动?没想到竟然碰上这样的事情,那死灵如何才会退去?”柏溪问。 “唉……实话说,我们也没有头绪,只能等着慢慢消耗了!”邹老长叹一口气,满心哀愁。 现在他们几人走到了一个安静的角落,避开了众人的耳目,有些不能在大庭广众说的事情也可以慢慢交流了,但是即便是这样,也对他们接下来的困境毫无作用。 无双也趁机加入了这个小团体,不知道是因为之前表现出的实力,还是因为柏溪的原因,其余的几人都没有对此事有什么异议。 “消耗……这样可不行啊。”柏溪叹气。 “不知道柏溪道友刚才使用的那是什么招式,可有什么特定的要求吗?”信闲突然问。 看见柏溪疑惑的眼神,信闲急忙解释,“柏道友,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问问这招式能不能持续使用,对我们的士气有很大的鼓舞。” “信闲道友说的是之前那古琴曲子?” “当然。” “这曲子是我的师承,我师傅宁乐尊者乃是两域以乐入道的第一人,我虽为他的弟子,却未能修的他的真传,刚才已经是极限。” 柏溪虽然这样说着,可神色平静丝毫看不出慌乱,不愧是乐宁尊者的弟子,仙灵宗的精英。 “这样啊……”信闲都是一脸遗憾。 “既然这样,我们只能另寻他法了。”邹老平静的面色下掩盖不住心中的担忧。 “不知道这位道友可有什么办法?”几人将视线对准了一直沉默的无双。 无双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安安静静的抱着青刹,现在见视线聚焦到了她身上,安静的抬起眸子,视线在众人身上环视一圈,继而再次看向青刹,“我对黄泉并不了解,并不清楚死灵的破绽,但就在刚才和灵的对战中,我发现只要人不受伤,那就能一直立于不败之地,是这样吗?” 信闲和邹老对视一眼,思索片刻,“的确是。” “那你们之前所说的用灵来增长神识,又是怎么一回事?”无双继续问。 “这……”信闲看看邹老,最终还是说起了这件事,“我们在杀死灵的过程中,会不自觉的把灵附带的一部分力量吸收进身体,而这一部分力量会储藏在我们的识海里面。” “原来是这样,那黄泉城既然四面都有死灵,难以出去,那不知道上面有没有屏障阻碍我们的行动呢?”无双接着问。 “上面虽然没有屏障拦住我们,但蔓延的死灵却是极为浓厚,我们根本不可能从上面离开。”信闲被无视这样连续的发问终于弄的有些不耐烦了,直接道,“道友可是想出了什么好办法了?” 他特意在“好”字上加重了语气,很明显对无双这紧要时间废话连篇的行为很不满意。 “刚才还没有,不过现在倒是有些头绪了。”无双直言。 说罢,她抬步走到百遵楼的窗户边上,看着外面不断呼啸的死灵,和依旧阴沉的天空,暗沉的沙金色笼罩着整座黄泉城,永远看不到光明。 可是,按时间来算,这场不见天日的炼狱已经过去整整一晚,现在已经是日上三竿,但是黄泉城仍旧在一片黑暗中,在死灵的笼罩下,光明对他们是那么的遥远…… “碧落和防御阵能保我们一时安全,却不能一直保证我们的安全,唯一能突破黄泉的就是上面。” 无双抬手直指上方,看向身后的几人,邹老满面忧色,信闲神色晦暗不明,柏溪一如既往地平静,荃罗和宋易卿站在角落只能看见一个背影…… “上面?上面有死灵,如何突破?”信闲嗤之以鼻。 “要么突破,要么等死。你如何选择?”无双冷言看着他,声音冰冷不留一丝余地。 “你……” “我觉得上面是一条很好的出路,不知道你们还有什么好的办法吗?”无双及时刹住了话头,不再多言。 倒不是说她藏私,实在她对接下来的事情没有头绪,他们被困在了一座囚笼里面,没有生路,只能等死…… “或许上面正是我们的出路,我们可以试上一试,我的琴曲可以暂时压制灵,帮你们撕开一道时间的口子!” 如端坐高山之巅的柏溪出乎意料的赞同了无双的意见,主动提出可一个似乎可行的办法。 ……(情节过渡……) “不,不行!” 没想到第一个提出反对的竟然会是无双,其余的几人皆是一脸震惊的看着他她,就连一直在外面好似没有关注这边失态发展的荃罗都是一脸不可置信。 “道友这又是什么意思,不是你你说上方是我们唯一的出路吗?”柏溪问到,她面色平静,看不出喜怒,但无双还敏感的察觉到她好像生气了。 “虽然上面较之四周想比更为安全,但是仍旧有死灵笼罩,柏道友你的琴曲虽然能压制死灵,但是范围和时间能支持多久?就算是你的琴曲足够我们逃出黄泉,你又要怎么办?那么长的时间你能支撑的下来吗?”无双说出她的看法。 这话引得柏溪一愣,她刚才还想着这个男人出尔反尔,只为意气之争,不堪当大任,却没想到他拒绝的原因竟然是因为自己…… 这种感觉可真是…一阵暖流在心底流淌,柏溪说不清楚自己是个什么感觉,但是在外历练,遇上这样的同伴当真是极好的。 这样想着,她的语气也就不自觉的软了下来,“这……倒是我欠考虑了,要是自己支撑不住,将诸位道友陷入水深火热之境地,反倒更不好了。” “柏道友千万别这样数,我们如今能这么安全全都是得您相助,刚刚要不是您那琴曲压阵,恐怕我们现在……唉~这死灵当真是一大危害!” 信闲和邹老急忙劝慰,一个说这不是您的错,一个说感谢您的相助,配合地那叫一个默契。 柏溪只是笑笑,并未对两人殷勤的态度有什么特殊的表现,“但就算是这样,上面也是对我们而言最好的出路,只是不知道这死灵螚达到什么样的高度?” 邹老听她这样问,思索片刻后道,“以我们大多数人的速度,飞行一炷香的时间也就能冲出死灵的范围了!” 无双挑眉,这样说来,上面的死灵并不是很多啊,一炷香的时间,只要这一炷香的时间没有灵来袭击,那就能安全逃离黄泉了。 “防御阵还能支撑多久?”柏溪问道。 “这个倒是不用担心,还能支撑三五天。”邹老对自己的防御阵信心满满。 “三五天?邹老,你可别开玩笑啊!三五天管什么用处!在死灵里面问很难掌控时间的流速,三五天很快就没了。”信闲忍不住开口。 “我当然知道,所以我们得尽快想办法。”邹老好脾气的笑笑,并未对信闲言语中的不尊敬之处生气。 “唉……还得慢慢打算啊,我先去看看伤者怎么样了。”柏溪叹一口气,先行告辞了。 现在的情况很难商议出什么行之有效的办法,古往今来凡是陷进黄泉城里面的人,在这种时候就没有一个能安然无事的逃离这里,从来没有一个人能说是在金光出现的时候活着离开黄泉! 其实在场的人大部分心中都有些不好的预感,现在还能拿起武器拼尽全力和灵战斗,那等会儿呢?再过一天呢?再过两天呢? 会发生什么事他们心里其实是有数的,早晚他们都得变成外面那些东西。 这样的想法是很危险的,对他们现在所处的境遇来说无异于毒药,但是有一个人这样想就会有第二个,有了第二个就会有第三个,这样的想法会像是毒药一样侵蚀他们的心智,摧残他们的战意,让他们一点一点的放下武器,主动失去求生的意志。 在外面楼台的栏杆一旁,无双找到了宋易卿和荃罗,两人并肩而立,相似的身形的背影,同样都是优雅大气的,但只要转过身来就能发现他们巨大的差别。 宋易卿优雅形容,哪怕现在浑身狼狈,握着剑的手都在不停的颤抖,也无损他身上雍容的气质。 荃罗则更加危险,哪怕他一直给人的感觉像是个文质彬彬的儒学之士,都不能忽略他身上那股阴暗的杀伐之气。 “还好吗?有没有受伤?”隔着远远的距离无双文两人。 应声转过头来的是荃罗,夜空之中,他闲散的笑着,“公子你问的是宋少主还是我呢?” 无双白他一眼,“有差别吗?” 继而两步上前,纵身潇洒的跨过栏杆,歪歪斜斜的坐在上面,将半个身子悬空,“你我是不怎么担心呢,担心你还不如担心我自己,我问的当然是宋易卿,难不成你还受伤了吗?” “当然没有。”夜色中,荃罗再次挂上了他的那张假面,掩去了眼中的流光。 “我也还好。”宋易卿的声音弱弱的响起,听着让人一阵阵的揪心。 无双可以看见,在暗沉的金光的照耀下,仍然能看见他那苍白的脸,没有一丝血色,可怜兮兮的,一如两个人初次见面他装疯卖傻被野兽吓到的那一次…… 思绪,不自觉的就飘远了,飘到了不知道哪个角落。 “公子,公子,公子!” “嗯?” 无双陡然被荃罗的声音惊醒,睁开眼发现两人斗定定的看着她,“怎么了吗?” “公子你是神游去了吗?我刚才问你们可是想到什么离开这里的办法了吗?”荃罗又重复了一遍他的问题。 “能有什么办法啊!只知道现在来说上面是最安全的,可是上面不也是有死灵蔓延吗!”无双随意的抱怨着,对刚才那些人的想法不以为意。 两只腿耷拉到了百遵楼外面,就那样在半空中荡来荡去,看起来好像随时都会掉下去似的。 “上面?这主意不错,难道上面就没有东西挡着吗?就像是四周的城墙或者屏障似的。”宋易卿好像刚才恢复了一点血色,疑惑到。 “谁知道呢!” 外面仍旧看不见一点阳光,对习惯了太阳的无双来说,这样不见天日的感觉实在是让她觉得浑身不舒服,更别说还有那种让人不舒服的暗沉的金光笼罩着了! 死灵仍旧在呜呜唔得呼啸着,明目张胆的守在防御阵的外面,它聪明的感觉到,只有百遵楼这里还有它的食物,所以它们都聚集到了这里,好像要准备着举行一场盛宴。 肉眼可见的百遵楼周围的黑雾好像都浓郁了几分,或许是因为楼下聚集的那些尸体,还有那些来不及被吞噬的灵魂,让周围的死灵更加亢奋,它们快要等不及享受接下来丰盛的筵席了! “真恶心……”无双看着外面混乱的场景抱怨道。 “既然知道恶心,你还打算继续坐在那里吗?不怕一个不小心掉进死灵的怀抱里面吗?”荃罗习惯性的讥讽她。 “你……”无双回头白他一眼,不过人还是很识相的从栏杆上下来了。 这样的感觉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荃罗给她的印象偶尔会让她觉得很熟悉,不知道是谁,再记忆里面也总喜欢这样挤兑她,嘲讽她。 公孙衍吗?或许是,但无双很清楚他不会是公孙衍。 要不然就是斓嵇?这个名字在她的回忆里面都有些模糊了,但无双也很清楚他不会是斓嵇,没有理由的。 再说了,忙着研究破天剑的斓嵇又怎么可能会跑来她的身边伪装成另一个人。 不过,荃罗就是荃罗,为什么自己会觉得他很像什么人然后必须都是什么人呢?无双疑惑的想着,对自己这种奇奇怪怪的想法很不明白。 “那几个人你了解吗?”我的趁着从栏杆上转过身子的惯性探到荃罗耳边轻声询问,下巴微微扬起对着还聚在一起说话的信闲等人示意。 “这几人啊……” 突然,外面传来一阵“轰隆隆,轰隆隆”的巨响,听起来像是天雷近在咫尺的感觉,沉闷而又充满破坏性的力量,突如其来的变化吸引了众多的人强自打起精神来查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没有几个呼吸的时间,原本在百遵楼里恢复精神,休养生息的人全部爬到了窗户边上,心惊胆战的等待死灵对他们的判决。 只见外面黑雾翻滚,金光暗沉,更为可怕的是还有突然出现的天雷,大团大团的黑雾和金光之中不断的孕育着翻滚的雷鸣,好俗就在眼前,“轰隆隆轰隆隆”的巨大声响不停的刺激着每个人的耳膜,就连外面游荡着寻找猎物的灵也都恐惧的瑟缩了起来。 雷声近在咫尺,很显然这些黑雾孕育出来的雷鸣不是来拯救他们的,相反,它们之所以出现,很有可能是想着彻底解决百遵楼这个顽固的地方。 “遭了,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无双看着翻滚的雷云一点儿好感也没有,甚至她的身体先于她的大脑做出反应,不自觉的哆嗦。 又是雷,该不会这次还要被雷劈一次吗? 她一点儿也不希望会是这样。 百十个人聚集在窗户边上看着累云翻滚,眼中不自觉的流露出恐惧,他们在害怕,在恐惧,他们一点儿也不想面对着翻滚的雷云。 这百十来个人是他们现在仅剩下的战斗力了,现在士气低迷,那他们唯一能做的可只有等死了。 就在这个时候,无双眼角的余光刚好看见信闲朝着邹老的方向躬身,好似在拜托他什么事情,无双心里疑惑,这是有什么想法了吗? 果然,就在下一秒,邹老主动站出来,慷慨激昂的对着这百十来个人刀,“大家先听我说几句可好?” 众人抬头看他,准备听听他有什么话要说,这时候荃罗凑到无双耳边数,“这个老头是无垠海周围一个很出名的智者,威望很高,博学多识,在无垠海这一片儿广收门徒,很多人都对他很是尊敬,有传说说他是出身公孙家,只是这一点没人能证实。” 荃罗看着正在鼓舞士气的邹老,把这个人全部的信息讲给无双听,看着邹老的眼神充满趣味,甚至都引起了无双的注意,时不时的看他两眼,终于还是问到,“你和他有过节吗?怎么了解的这么清楚!” “哈哈……”荃罗听了无双这话,不可抑制的大笑起来,“我对你也了解的很清楚阿,怎么不说我和你也有过节,不过你还真是猜对了,他和魔尊大人向来有些过节,当然只是他单方面的看不惯尊上而已。” 他这话说的极为自负,不过无双却是明白了,恐怕这个老头是极为看不惯魔道的,要不然荃罗也不至于如此表现。 无双再次看向邹老的方向时,他一阵慷慨激昂的演说已经完全激起了这些人的战意,不管是因为保护还是求生的信念,他们都再一次被激起了战意,熊熊战火在他们心上燃烧。 最后,无双只听到了…… “这位来自仙灵宗的柏溪真人先前就给予过我们一次帮助,再接下来我们和死灵的战斗种,柏溪真人会再一次坐镇我们的阵营,为我们压制死灵,鼓舞我们的士气!” “好,好,好!” 这下子,可真是声势震天了! 百十来个人齐齐高声呐喊,发泄着他们心里的战意。 就在无双感触域柏溪的号召力强大的时候,那个叫青鸾的小姑娘悄无声息的来到了她的面前,绿色的罗衫,鹅黄色的裙子,头上扎着迎春花样式的珠花,隐隐有流光闪烁,可以看得出,这些都是珍贵的法器,能在衣服首饰上面刻画防御阵一类,这女子必然出身不俗。 还没等无双想明白她的来意,就见这个心直口快的女孩对着她盈盈一拜,这下子可有些吓住她了! “你这是干什么!”无双急忙将青鸾扶起来。 “青鸾一是为之前的冒犯无礼道歉,之前是我不好,多有得罪,哥哥帮我道歉的时候我心里还不舒服……”女子明显是第一次干这样的事情,言语真情实意,态度却是有些扭扭捏捏的不自然。 “再有就是谢谢你们救了我哥哥,要不是你们,估计我哥哥就……反正就是谢谢你们了。我叫公孙青鸾,我哥哥叫公孙胜,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们才好,要是你们以后有什么难处什么的,公孙家义不容辞。” 无双正打算推拒,却没想到接下来就从青鸾的口中听到了公孙家这个在她心里很敏感的词,于是到嘴边的话硬生生转了个弯儿。 “我也只是给令兄处理了一些皮外伤而已,主要还是柏道友出力良多,我实在受之有愧,当不得公孙姑娘这句感谢。” “不不不,当的起,当的起,要不是您救他的伤口,我哥哥还不一定能好的这么快呢!您和柏道友都是他的救命恩人,也是我们公孙家的救命恩人。”青鸾急忙解释,一张小脸上满是劫后余生的欣喜和感谢。 时间轮回——生死罔替 人永远要为你的某个决定负责。 有时候,你或许会后悔自己的某些决定,因为一念之差,将自己和朋友陷入万劫不复之地,这种感觉是很糟糕的,尤其是你身上背负的不仅仅是自己的一条生命。 对无双来说,此时此刻就是这样了,她偶尔会想着,要是当初好好的待在小城,哪怕是掺和东六门的事情,也好过在现在在黄泉丢了性命要好。 公孙青鸾对她说,“或许这一战之后,我们兄妹二人再也没有机会报答恩人的救命之恩了,所以,还请恩人此刻不要拒绝青鸾的感谢。” 说这句话的时候,面容娇媚,心直口快的女孩儿捏着自己的衣角,可以看得出内心的局促不安,面上却是一派决绝之色。 她或许之前很娇蛮,或许之前从没有长大过,但面对此时此刻的困境,她被迫着一夕之间站了起来,守护自己的兄长,就像她之前保护她那样。 待到女孩刚直的背影渐行渐远,荃罗才对着无双说起,“公孙青鸾,我还真没想到会是她呢!” 无双讶异,挑眉看向她耳朵边上的荃罗,“怎么,你也认识她?” 荃罗潇洒的一笑,“不认识,可是公孙家嫡系小姐的名号,我还是听说过的。” 无双心底了然,其实在修炼界基本上不太重视嫡庶的差别了,本身修士孕育子嗣就极为艰难,好不容易得了一个还不得千娇百宠,好好培养,凡是能用的上“嫡系”二字的,只有一个可能,她是现任公孙家家主的女儿。 “难怪呢!不过看这位公孙小姐的修为似乎并不值得那么高的尊崇吧!”这是无双得知她身份之后的第一反应。 荃罗看她一眼,眼底意味不明,好似在嘲笑她为什么会这么不知事,看到无双真的疑惑的眼神这才解释道,“你也说过,无垠海盛产强者,这里其实也是一个很残酷的世界,而在这些强者当中榜上有名的好巧不巧的就有她的父亲,公孙家主和她的哥哥,公孙胜。” “原来如此,难怪被宠出那样的性子。”无双了然, 就在两人闲扯的时候,百遵楼外面的人黑云已经翻滚的更加狂躁了,“轰隆隆轰隆隆”雷云翻滚肆虐的声音不绝于耳,好像势必要突破一个大口子狠狠地劈在人们心上。 “我们,会没事吗?” 焦躁不安的环境当中,无双听见不知道是谁的声音这样小声说到。 是啊,会没事吗?谁也不能确定他们一定是安全的,甚至更多的人更会认为他们一定会留在这里。 无双突然很想知道宋易卿和荃罗的想法,想知道他们会不会因为自己的行为而感到怨恨……于是她就这样问了。 “哈哈哈……”荃罗好像听到了什么有趣的笑话似的,不可抑制的大笑起来,“说起来你什么时候会担心这些事情了,这么优柔寡断可不像你,且不说当初我发誓效忠你的誓言永远有效,就算你不相信那个,你也得相信我对尊上的忠心吧!” 无双被这话一噎,随即无奈的苦笑,所以说啊,永远不要试图去理解一个魔尊手下的人,就像你用原本不知道整个元界有多么大一样。 宋易卿的说法则是更加现世,也更加直白,“就算如此,你也是庇护了我宋氏一族,我没什么好遗憾,也没什么好怨恨的。” 就在这三个人还在煽情的时候,外面的黑雾死灵终于看不下去了。 “轰隆隆轰隆隆”雷云翻滚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接近地面,好像都是直接在耳边响起似的。 终于…… “咔嚓——咔嚓!” 一道自死灵当中孕育出来的暗紫色天雷终于忍不住劈了下来,而它的方向,正是直直的朝着百遵楼的防御阵二来! “啊啊啊啊——” 无双一刹那听到了很多人不自觉的尖叫声,眼睁睁的看着一道碗口粗的雷朝着自己的方向袭来,很多人都会不自觉的流露出身体最本能的反应——恐惧。 无双本以为自己也会害怕的,但看着那道不过碗口粗的雷朝着防御阵劈过来的时候,她出奇的平静。 很释然,很平静,很无所谓。 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个时候,最能安定人心的还是邹老,无双不得不承认,这个在无垠海极有威望的老人能带给他们的帮助恐怕远远超乎他们的想象。 信念,士气,凝聚力,这些最宝贵的东西都是依靠着这位老人的存在,他从容不迫的指挥和有条不紊的姿态。 一群人像是脱缰的野马一样冲出去,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战斗,无所畏惧,眼中只能看得见灵,手中的武器习惯性的砍杀着一条条的灵…… 柏溪的乐曲再一次悠扬的响起,婉转悠扬的古琴曲子像是这个又危险又漫长的黑夜当中最为干净的一点光晕,永不停歇的支撑着他们的心灵。 “大家看准目标,一起向上面攻击!” “大家看准目标,一起向上面攻击!” “大家看准目标,一起向上面攻击!” 无双的眼角余光看见信闲狂放的从腰上解下那个酒葫芦,狠狠地喝了一大口,满足的用袖子擦擦嘴角,无双甚至想着,那件衣服得有多久没洗了呢…接着就听见他有力的声音在混乱中响起,格外的明显,格外的振奋精神。 上面? 不得不说,听到这话的人第一反应就是纳闷,好好的忙着杀灵,为什么要去攻击上面? 上面应该是灵最少得一个地方吧! 百十双眼睛茫然的看着黑漆漆的天空,满是疑惑不解。 这时候信闲那伴着酒气的豪迈声音再一次响起,带着些气急败坏,“还愣着干什么啊,攻击啊,朝着上面,上面!你们的头顶上!” “还请邹老,柏溪道友,这两位黑衣道友,胥耽小友(银甲金枪的那位少年郎)还有……诸位助我们一臂之力,可好?” 随即,他又对着这些人邀请道,气势如虹,豪情震天。 “好,老夫定当竭尽全力。”邹老第一个表态。 随即柏溪盈盈一笑,表示自己没问题。 无双和荃罗对视一眼,交换了一个眼神之后翩然跃上百遵楼的屋檐,两人各占据西方和西南两位。 “信闲道长相邀,晚辈岂敢不从。”无双抱拳道。 随即无双又看到了之前那个冒失的银甲少年也一个轻身术上了屋顶,对着几人一抱拳算是打过招呼,占据了北方。 无双心里暗道,这就是信闲口里所说的胥耽吗?看这通身的气度做派,恐怕也是出身大家的公子吧。 还没等无双继续关注这位银甲少年郎,又见几人接二连三的从地上跳上百遵楼屋顶,各自占据了八个方位,若是加上信闲的话,正好八个人不多不少。 而被这八个人围拢在中间的,也就是百遵楼屋檐最高的那一个点,柏溪盘腿端坐其上,腿上放着她的那架古琴,就在刚刚几人准备这个阵型的时候,她手下的琴声仍旧没有停下,不断倾斜而出…… 悠扬如山涧清流,婉转如林间黄莺,澎湃如滔滔江水,雄壮如万马奔腾。 一身丝毫没有半点杂色的雪白衣裙,身上没有任何首饰,这样的装束在哪里都会显得怪异,可此时此刻,此情此景,却完美的与这个不寻常的黑夜融合了。 她就是上天派来拯救他们的女神!不少人看着那雪白的倩影如此想到。 “结阵!” 信闲和邹老同时大喝一声,八人好似商量好了一样,不约而同的对着上方无尽的黑夜输出自己的最强杀招。 “嘭!嘭!嘭!” 色彩缤纷的灵力伴随着此种最强大的八个人的招式,同一刻在半空中炸响,如果忽略其中强大的破坏力的话,这当真是一副极美的花卷,哪里是人间那些烟花能媲美的! 无双原意是使用青刹剑,但不知为何,就在她的手堪堪握上剑柄的时候,硬生生转了个方向,这次,不要动用青刹了吧! 也不知道那一刻她心里究竟是怎样想的,灵光一现使出了《衍轮回》。 时间轮回——罔替! 《衍轮回》的第五重,时间轮回,就这样自然而然的出现在了她的脑海里,就这样自然而然的经由她的手再次出现在了这个世界上,面向世人展示它无穷的魅力。 刹那间,天地变色。 天空中暗沉的金光逐渐发白,发淡,好像要随着时间消逝一样。 无双很清楚,这就是第五重衍轮回之术的奥秘所在——掌控时间的流速。 但也仅仅只是小范围的改变,而且消耗极大。 自从从缥缈峰底下出来之后,她的修为就再也没有精进一点,她本来是想着找个合适的机会突破金丹,但功法这些方面也毫无突破,这不禁让她有些急了。 急躁,修炼之人最大的忌讳。 虽然平常没有表现出来,但无双很清楚,她自己走了一条岔路,所幸,生死关头,她找到了轮回衍生真正的奥义。 时间,是凌驾于初夏秋冬四季之上的。 时间,也不仅仅指的是四季的交替轮回,更有生、死、日、月、老、幼、快、慢等等。 踏入了四季这个盲区,眼界和思考的范围被局限在这么一个小小的范围,她又怎么能在轮回衍生一道取得成就呢! 所谓,不破不立,正应当是如此。 生死一念的时候,才更能融入这个世界的本源,掌控这个世界的法则。 随着黑夜中诡异的金光越来越淡,颜色越来越白的时候,柏溪的琴音突然想起,和之前那种轻柔的曲调不同,这次充满杀伐之气,如一柄利剑,无所畏惧的穿透敌人的心脏,如千军万马冲锋陷阵,以嚣张又无情的气势碾压对方。 耳中听的是这段琴曲,眼中看的是危机逐渐退散,这个时候,众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上面,就是唯一的出路。 因为那八个人霸道的开路,一道道绚烂的攻击朝着上面的死灵奔袭而去,硬生生将狂暴肆虐的黑雾撕开了一道口子,黑雾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消散——至少他们都能看见上面的黑雾已经变得稀薄了…… “还愣着干什么,大家快上啊!不能辜负这几位道友辛苦为我们开辟出的这条生路啊!” 无双迷茫间听见下面一个人的声音高喊,声音高亢有力,振臂高呼,一呼百应,众人随着他的声音开始往上面冲去。 不足百人。 这是无双看着冲上来的人群唯一的感想,那些人拼尽全力想着黑雾比较稀薄的地方飞去,在经过他们八人的时候,无一例外的停下来,哪怕现在的时间是那么宝贵,给他们深深地鞠上一躬。 无所谓是谁,谁在自己前进的路上就是给谁鞠躬,毕竟时间是那么宝贵,他们九个人又能支撑多久呢! 一排一排的人涌向上面的缺口,用尽了平生所有的气力修为,朝着薄弱的地方飞去,手中的法器也不停歇,随时准备着把飞到他们身边的灵杀死…… 前面的气息不足了,飞在后面的人急忙补上,替所有人抗下比较大的压力…… 无双在看到第一个人朝她鞠躬的时候,就有些发愣。 她这一生,没做过什么舍己为人的事情,平生头一次,因为自己的奉献,有人这么感谢她,不是因为她的身份地位,不是因为她恐怖的形式手段,仅仅是因为……在最危难的时候他们共进退了。 接着是更多的人向着她表示感谢…… 再接着是上面那群人动物守望互助,相互配合,相互分担…… 她很难说的清楚自己是个什么感觉,现在他们九个人,不,准确的说是八个人的另一个任务要开始了。 因为脱离了防御阵这个安全的堡垒,死灵像是疯了一样的席卷了整个百遵楼,席卷了他们打开缺口的那一部分,空中飞来飞去的灵也随时等待着吞噬新的猎物。 他们要做的,就是尽可能的拦着或者杀死这些东西,为先行离开的那些人争取到更多的时间。 看着像潮水一样涌来的大片大片的灵,无双凉薄的一笑,黑色银纹的面具在雾蒙蒙的光线下泛着诡异的光芒,就像是她那颗永远弑杀的心。 “我陪着你一起。”身边传来一个稳重的声音,听不出含着什么感情。 “哪怕会死呢?”无双笑着问。 “作为你的幕僚,陪着你死也是应该的,何况我这没有修为的人,现在上去不也是一死吗!”男人坦诚刀。 “哈哈哈…我就喜欢你这么实诚,那就一起吧,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我的救命恩人。”无双畅快的大笑着。 难寻出路 在某人的心里,杀戮永远不会终止。 无双站在夜色当中,四面八方都是拼命想要冲过来的灵,左边西南方镇守的是荃罗,此刻这个强大到对无双来说难以想象的男人,游刃有余的对付着周围的灵,甚至脚下都没有移动半分。 无双右边和她并肩而立的宋易卿,这个一直以来都被人认为是无法修炼的废物的男人,凭着手里的一把剑大杀四方,恐怖的剑招一次又一次的发出,将靠近他们的灵杀得片甲不留。 第一次正面看见宋易卿的剑法,不得不说无双是非常吃惊的,除了不能和普通修士一样使用法术,不能将天地灵气化为己用以外,他丝毫不输于修士。 无双曾经听说过有些人是一些偏门手段入道的,这类人不能凝聚灵气,不能锤炼身体,但最终取得的成就往往不输给普通修士,但相对的,他们要付出的代价也是比普通人困难千倍万倍的。 宋易卿就是这样的一个,他虽然没有灵气,但他发出的剑气威势更强。 无双和他二人并肩而战,看着周围大量的灵涌上来,两把剑相互配合,一个人灵巧诡异,一个人力量奇绝,竟没有让一条漏网之鱼冲到中间。 无双等八人,哦,现在还得加上宋易卿一个了,九人的目的一开始就是冲破笼罩在上面的死灵,给其余的人逃开一条路,这个显而易见。 接下来他们的任务就是防卫住这条好不容易开辟出来的通道,避免死灵再次入侵,以及保护好这次突破的核心人物——柏溪。 柏溪的琴音对这些污秽之物的压制显而易见,也是他们能这么容易开出一条生路的原因,但相对的,她遇到危险的可能性也就大大增加了。 八人就是要防止死灵去伤害柏溪,保证她能有力量多支撑一会儿。 时间飞快的流逝,周围好不容易疏散的迷雾好像又开始慢慢凝聚起来了,无双已经数不清在她的剑下收割了多少条灵的生命,上面忙于突破道路的人也已经看的见曙光了,柏溪的额头上已经挂满汗珠,可以相见这样高强度的压榨自己她也不能支撑多久了…… 渐渐的,无双三人基本上聚集在了一处,三人并肩作战,相互配合,无双悄悄地对荃罗道,“有没有什么办法?” 在旁人看不见的角度,荃罗白她一眼,好像是在说,“你以为我是神吗!” 无双无奈,随即心里一惊,她什么时候这么依赖荃罗了! 这个突然的意识让她出了一身冷汗,这样下去可真是危险啊,不行,不行…… 要不然,再试一试时间轮回——罔替怎么样?无双闲暇之余这样想着。 “小心——” 宋易卿突然出招,正对着无双的脖子二来,犀利的剑气刮的无双脸颊生疼,心脏在那一刻都好像停了一拍。 “唰。” 剑气贴着无双的鬓发闪过,带走了无双的一缕头发,这时候她再回头看的时候,一条灵正对着她的脖子虎视眈眈! “不要命了吗!这个时候还走神!” 宋易卿拉过无双,狠狠往身后一甩,这个一开始面对灵还面色发白的男人,在经历了这么一场残酷的战争以后,成为了一个真正的男人,真正的战士。 无双讪讪一笑,刚才的确是她太托大了,没想到竟然犯这明显的错误,果然是最近都太安逸了吗? 顾不得想太多,她再次投身进了对灵的杀戮当中…… “不行啊,还是没办法打开,这里虽然没有死灵了,但是有一层屏障隔着!” 从上面传回来的消息表明了现在的情况非常危机,如果笼罩在黄泉上面的屏障还不能打开的话,很可能他们的努力就白费了!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邹老很显然无法接受这个事实,那张本来就不年轻的面孔一下子好像又老了十岁,承受不住的不停往后退,都让无双担心这个老人会不会就这么不行了! “那我们岂不是没有办法了?上面也不行……不不。”一个刚才还在屋檐上面杀灵的男人也好像要承受不住,现在面色苍白。 无双一剑砍死飘到他身后的一条灵,敏感的注意到柏溪的琴音顿了一顿,待她在再凝神去听的时候,只见柏溪面色平静的接上了方才的乐曲,好像刚才的停顿只是无双的幻觉。 气氛一时间陷入低迷。 “上面是一到什么样的屏障?”无双好像听见自己这样问道。 那个从上面下来传信的俊秀青年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无双上面的情况,也让这些人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 但这些信息并没有给他们增加什么士气,反而更让他们心里担忧的不行。 “你是说,黑雾已经除尽,只剩下了一道屏障了是吗?还说曾破胡让你来告诉我们,从这里请几个人上去破开屏障吗?” 无双的眼睛直盯着那个俊秀的青年,眼神危险的看着他,那青年面色本就白净,因为连续的奔跑更是泛出些不自然的红晕。 “是,是的,曾前辈说得请几位去破开屏障,他一个人的力量不够……”青年颤颤巍巍的说着,好像是因为紧张,又或者是因为无双的眼神太过恐怖。 “那曾道友有没有说请谁最好呢?”无双继续问,眼神直勾勾的看着青年。 “这,这他倒是没有细说,只说……说越多越好。” “道友,这个时候就不要纠结这些细节了,还是得尽快决断让谁先上去才好啊!时间紧迫!”那个银甲少年着急的说,毛毛躁躁的性子可见一斑。 无双淡淡撇他一眼,并不打算和他说什么,只是又扔给了那青年一个危险的眼神,接着抛下了一个重磅炸弹。 “那我怎么看见你身上又死气呢?你是死灵那边的卧底还是披着人皮的死灵呢?” 此言一出,在场的九个人都是一脸震惊,那青年更是满脸苍白,“你,你…这是,说,说什么呢…我,我怎么,可能,可能…和死灵…有关!” 其余的几人比他也好不到哪儿去,只不过一种可以归结为心虚,另一种则是单纯的震惊。 “道友这是何意?此时可容不得玩笑啊!”邹老首先道。 “当然不是玩笑,性命攸关的大事怎么容得我开玩笑!” 无双说这话的时候,双手已经掐出了一个法诀,话音刚落趁着众人都处在震惊里的时候,直接朝着那青年扔了过去。 “啊——” 那个并不起眼的法诀遇上那个俊秀的青年,顷刻间就像是一滴油低进了沸水当中,爆发了难以想象的恐怖威力,青年也很配合的发出阵阵凄厉的惨叫,并且很神奇的从他身后冒出了几乎实质化的黑气。 “这,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原本心急如焚的商量该谁去打开屏障的众人呆住了,这是个什么样的发展? “我说过了,这是死灵的化身,亦或者就是一条灵而已。” 黑沉沉的夜色下,无双随意的笑了笑。 众面面相觑,说不出话来,脸色难看得很。 很显然,现在的情况已经超出了他们的预期,下来传信的人竟然是个假的,还是死灵的陷阱。 他们已经可以想象如果刚才有人跟着他走了,等待他们的会是什么后果了,无非是逐个击破。 可是,这位黑衣道友(无双,她一直没有通报姓名)又是如何发现这人是死灵的呢? 这么神奇的力量能不能对付死灵? 不不不,现在好像不是想这些的时候,要是能对付死灵的话,他早就出手了,哪里还用等到现在! 可是,那披着青年皮的死灵说的是真还是假? 如果是假的,那他们应该已经出去了,一切都还好说。 如果是真的呢? 他们真的被不知名力量挡在了唯一的出路前面…… 几人当然修为都能让他们的神识触碰到黄泉城外面的事情,或许是有黑雾影响,死灵外面的世界“看”不清楚,但是还是能看见聚集在顶上的那些雾蒙蒙的人的。 也就是说,他们还能离开。 这么长的时间,这么短的距离,绝不可能是因为还没到,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他们真的被不知名的力量挡住了! 现在…… 邹老重新恢复了镇定,要不然说这样历经人生各种状况的人心态就是好呢! “现在看来,派人上去还是很有必要的,他们很显然也是遇到了麻烦了,我们这边的情况也算不上好,诸位看看,我们该如何分派人手?” “为什么不直接全部上去呢?这里好像也没有守着的必要了吧!”银甲少年胥耽到,他干净明亮的银甲已经乱糟糟的,狼狈不堪了。 “这里……万一上面真的行不通呢?”信闲仍有游移。 “我看还是都上去吧,就算是上面上不去,也比这里要好吧,难不成留在这百遵楼里面还有活路吗?”无双不屑到,抱臂冷哼。 “我看也是,都上去吧。” “是啊是啊,反正老子打算上去了!” 又有几人附和道。 柏溪笑而不语,手下琴曲缓缓流出,只是不管是曲调还是内中蕴含的灵力,都已经不是之前可比得了。 无双利落的砍死几条凑到她眼前的灵,走到柏溪的旁边,递给她一方手绢,“停一停吧,你还能坚持多久!” 抬起头来的女子脸色和她的衣服一样苍白,莞尔一笑,“我能做的也就是这些了。” 那一刻,无双好像看到了真正的仙人,舍己为人,端庄清丽,美好的不像话。 当然,在很久很久当然以后,当她也跻身于仙、神这一行列当中时,她才明白,就算是真正的仙人,也少有能比得上当年困境中,端坐于百遵楼之上抚琴的女子。 “停一停吧,砍,死灵已经没有那么可怕了,那些东西也不怎么往我们这边来了。”无双再次把手帕往她那递了递。 “谢谢。”她接过,琴声戛然而止。 最终,十人还是一起踏上了往黄泉最高处飞的道路。 四面八方仍旧是看不到尽头的黑雾,灵一波又一波的不怕死的冲上来,对这九个人来说,经历了不知道多么长时间的杀戮以后,对这些乱飞的灵实在是提不起什么兴趣了。 当然,也没有什么难度就是了。 所以,对他们来说,这一路就显得不那么困难,甚至可以说是简单的。 无双机械式的杀死靠近她的灵,脑海里一片混沌,似乎……有什么东西别忘记了,有什么东西被忽略了。 一定,有哪里不对。 终于,他们看见了前面不远处的一大团黑影——之前上来的那些人。 十人过来的身影一下子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曾破胡更是喜极而泣,放下了手中所有的活计,跑到了信闲邹老等人面前,这个雄壮的大喊几乎要喜极而泣。 “邹老,信闲道长,这里还有东西挡着,我们出不去……” 这个九尺大汉差点就要哭出来,现在的情况岂不是他们的一切努力都要付诸东流了吗? 几个人的第一反应不是失望,反倒是愕然,竟然真的有一道屏障挡着! 好几双眼睛“噌”的看向了无双,不知道的还以为无双是弄出这道屏障的罪魁祸首呢! “邹老,可是你们怎么这么早就来了,不是说等着我们给您发信号的吗?” 曾破胡疑惑的挠着脑袋,这个汉子很明显很是疑惑。 “呃……”还真的是。 这下子,几人看着无双的眼神更恐惧了,如果说之前他们还有些不相信的话,现在确确实实的被吓到了。 上面没有派人送信下去。 那个青年突然出现带来了消息。 那个青年是死灵披着一张人皮。 再联想到无双之前对付青年那恐怖的一手,几人不自觉的打了个哆嗦。 这时候,他们才反应过来,好像之前那黑衣人杀灵的手段也是极其干脆,极其凶残的。 再加上他(她)的同伴那诡异的手段和深不可测的气息,难不成是……魔道? 这是他们大多数人的反应。 其实,在无垠海,仙道魔门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差距,不仅仅是如此,就连两域都没有什么差别……除非,你想打架的话。 当然,当然,现在最重要的不是讨论黄泉的价值观,而是挡在他们唯一的生路面前的屏障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以及——如何破开它。 金色半透明的一层光幕,笼罩在黄泉城的上空以及周围,像是半个巨大的鸡蛋,完完整整的扣在黄泉的上方,给这座本就诡异的死城平添几分恐怖。 它就是一个牢笼。 我是一只鬼 黄泉,这个字眼永远不会让人有什么好的联想,而在无垠海,它也的确如此。 囚笼,这个词语更会让人觉得压抑和讨厌。 当这两个元素结合在一起的时候,又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呢? 无双可以告诉你,这绝对不是什么好的体验。 挡在天上隔绝了整个黄泉和外界连接的屏障的那层光幕,像是半个扣在地上的巨大鸡蛋,将这座本就有着“死城”之名的城池隔绝了生机,再添几分恐怖。 在所有人的不懈努力之下,以黑雾形态出现的死灵终于不再靠近他们,更准确的说靠近他们的死灵已经越来越少了,这一点从他们周围已经勉强可以看的清周围环境就能看出来。 这不也很好的说明了,死灵并不是无敌的,至少如果你尽力去对付它们了,早晚它们也会做出让步的! 当然,你能不能坚持到那个时候还是两说…… 在这七八十个人当中,显然是隐隐以无双、荃罗、邹老、信闲、柏溪、胥耽等人为首的,而在这些人当中,选在只剩下了一个话题。 如何劈开这道屏障? 这种不知道本源在哪里的神秘力量,要么找到源头,用技巧的方式消除它,要么只有暴力毁坏一途。 可是,能将一座城笼罩的巨大力量,又岂是他们这些区区人类能破开的? 担胥耽少年就很好的印证了这一点。 早在他们一开始弄清楚了这道光幕会是他们最大的阻碍时,脾气急躁且自持强大的胥耽少年就用自己手里那杆锋利的金枪验证了这一点。 当然,在之后信闲和其余的几人也相继自己做了尝试,均以失败告终。 当然,他们也不是没有尝试过合击这样的办法的,可是,这道屏障的坚固程度还真是超乎想象的。 好像,一切都没有办法了…… 但事情真的会止步于此吗?当然不会。 迷迷蒙蒙当中,无双看见了自己的身体一步一步的走上前去,双手握上陪伴了自己很久的青刹,站到了那道光幕的前面…… 无双表示,明明都知道没有办法劈开这个囚笼了,为什么还要傻乎乎的跑出来试一试呢! 所以,她想拉住自己,让自己不要费无用功。 “回来,快回来,回来……” 她拼命的呼喊着,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无论如何也发不出声音,她的身体终于站定,正对着淡金色的囚笼。 这时候,无双才恍然意识到,自己是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走出去的,无论是自己的声音,还是自己的位置……好像现在都不属于她了! 这个认知让她打了个冷颤,实在是太可怕了。 明明周围那么多人,却没有一个能看得见她,他们的目光要么死死的盯着光幕,要么在和无双做一样的事情。 “道友,已经试过这是无用功了,难不成你还有什么好办法不成?” 这话是信闲问的,带着明显的讽刺意味。 很明显,无双的修为在这些人当中并不是最高的,甚至……一个半步金丹,根本数不上数罢了! 要不是荃罗的实力太过神秘莫测,让他们心底忌惮,无双算个什么! 可是,就是这样一个在他们眼里什么也不算的人,握紧了自己的佩剑,狠狠地朝着金色光幕狠狠一剑下去…… “咔嚓” 几乎实质化的破碎声听在他们耳中不亚于一个晴天霹雳,这道让他们费尽心思的阻碍,就这么……破了? 首先浮现在他们心头的第一个感觉不是惊喜,反倒是浓浓的不可置信! 这太荒谬了……不,不… 可事实就是如此,囚笼破了,死灵不知道被什么未知力量圈禁在了黄泉城里面,所以即便是屏障破了,它们也不回趁机跑出来。 那么,是不是就代表着他们安全了? 哇哇哇——太好了,太好了! 这时候他们才反应过来,笼罩在他们身上,心底的这个可怕的梦魇终于结束了。 巨大的喜悦并没有冲昏他们的头脑,其实更重要的原因恐怕还是直到现在还不敢置信,他们很有秩序的逃离了黄泉城。 “这……公子?” 无双看着荃罗慢慢走近她,试探的叫了她两声。 “她”就那样站在那里,不声不响,面具下,浓黑的一双眼睛泛着诡谲的光,直勾勾的盯着荃罗。 “公子……公子?公子,你怎么了?”荃罗又叫到,并且很不放心的准备去碰一下她。 忽然,“嘭”的一声,无双亲眼看着她自己倒下了,不,更准确的应该说是她的身体倒下了。 “公子!公子!” 这下子可到好了,宋易卿飞快的跑过来,幸运的是离得更近的荃罗把突然晕倒的她给接住了,免去她再次跌回黄泉城的笑话。 “这位道友这是怎么了?可是身体出了什么问题,刚好我就住在附近,不如带这位道友回去疗伤如何?” 还没来得及离开的柏溪突然凑过来提议道,或许是因为这个神秘的黑衣人救了他们全部人的性命,又或者单纯是因为之前她清凉的嗓音说着让自己休息一下……总之,柏溪做出了一个她平时绝对不会这么做的决定。 邀请一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人回家。 听到这个邀请的荃罗和宋易卿都是眼睛一亮,不得不说,这是一个非常好的提议。 虽然他们各自的势力也都是不小的,尤其是以无双为首的黑衣公子的阵营,在如今基本上已经是遍布天玄域的大半土地以及仙灵域的部分地域。 但是,哪怕是这样,也不能海边迄今为止,无垠海是对他们而言都很陌生的一个人地方。 而且,就算是有什么地方可以去,刚从黄泉这个鬼地方出去,他们估计也不能很好的掌握下一步的方向——在无双因为不知名的原因昏迷了之后。 于是,他们这三个人就很干脆的跟着柏溪离开了,跟在他们身后的是无双,真正的无双。 好吧,从一开始无双就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毕竟她一直都是以第三视角观看着自己的一举一动的,尤其是看见“她”站到光幕前,转身对着自己的方向咧唇一笑的时候。 那熟悉的温柔笑容,带着矜持的高贵和神秘,以及笑容深处隐藏的不为人知的凶残…… 那个表情太熟悉了,熟悉到无双这一辈子恐怕都忘不了——徐卿容。 赤尧道人,徐卿容。 那个想要夺舍无双却最终消失不见的强大灵魂,事实证明无双放心的还是太早了,以为他消失解释失败放弃了吗? 当然不会,他再次卷土重来了,还占据了无双的身体。 虽然他以不知名的力量破除了那道屏障,给这在场的数十人带去了一条生路,但是无双仍旧是无法原谅这个家伙。 当然了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她要怎么做才能夺回自己的身体? 上次两个灵魂较量的时候,至少还是在身体外面的,现在呢,直接被挤出来了! 想到这里,她脑海里浮现出了一个恐怖的想法,难不成,这一段时间里面,徐卿容的灵魂一直在自己的身体里面隐藏着吗? 太可怕了! 想到这里的无双大了一个冷颤,灵体虚无的后背上好像都出了一身冷汗似的。 顾不上再去想这些那些,看着前面几人加快了速度,无双急忙跟上。 第一次以灵体的方式存在,对她而言是一种非常新奇陌生的感受。 首先,飞行。 在做人的时候,以无双这样的修为是可以飞行的,当然得借助御剑或者飞行法器,自身的话,仅仅是短距离的一些跃或者腾挪罢了。 但是,作为一个灵体,灵魂,或者元神,随便怎么叫,飞行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情,与生俱来一般。 但是,无双这个新的灵体表示她也是很难掌控随心随意的飞行,或者应该叫漂浮的。 具体表现在,无双看着那四个人走的距离她越来越远乐,于是正打算快步跟上的时候。 两只脚…至少她觉得是两只脚一起用力了,于是…… “吧唧”她摔倒了。 作为一个灵体她摔倒了! 无双还没有时间来嫌弃自己呢,就发现那四个人已经快要看不见人影了,只好再次爬起来,漂浮者跟了上去。 所幸她这次掌控了漂浮的方式…… 四个人最终落脚的是一处很简单也很漂亮的小院子。 小院处在无垠海海畔离黄泉不远的一座人类居住的城池,有别于这里苦寒之地的称号,这座小城倒是出乎无双意料的热闹繁华。 就像是她之前说的,在贫穷的地方也会有强者,也会有富人,而他们是断然不会委屈自己的。 这样想来,好像这座名字叫做“白地”的城就没什么好奇怪的了。 无垠海盛产强者,地域虽然苦寒,但也是有一些独特的资源的,比如说一些稀缺的矿石,再比如某些喜欢水的灵物…… 所以,这里的街道上到处都是各种纷杂的交易摊子,摆着零乱的资源灵宝等等。 游走其中的也大多是来来往往的苦修者,毕竟在两域这个以实力著称的地方,向来不缺乏心志坚毅的苦修者,一切为了修炼,随时随地修炼。 而柏溪的小院就在这样的白地城里面,最热闹最喧嚣的一条街道,一座清幽的小院坐落其中,显得格格不入。 永远不要小瞧一个修士的神奇手段,在闹市区搞出一方清净的小天地简直不要太容易。 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 这是灵体无双在走进这方小院子唯一的感觉,虽然地点有些不合适,但那种心境和悄悄地不忍踏重一步的小心翼翼是绝对符合的。 昏迷的无双被柏溪安置在了一个很干净舒适的房间里面,很显然这个院子是临时租住的,内里的摆设一应俱全,却也缺少了常年有人生活过的痕迹。 当然,其实修士对这些也不是很在意。 在这里住着的还有几个应该是柏溪的同门,皆是俊男美女,风度翩翩,让无双闲暇之余很是赞叹了一把仙灵宗的宗门质量。 怪不得是一域中的魁首! 无双说不好和天玄宗比起来,谁更胜一筹,她也不打算去考虑这个伤神的问题了。 说起天玄宗,之前把那块黑色的玉佩留给了师父,师父一直没把那个东西给她,她本来以为就这样没事了,真真是没有料到徐卿容竟然一直潜伏在她的身体里面! 竟然瞒过了师父的探查,当真厉害! 无双继续飘着飘着来到了她所处的房间,房间里面弥漫着一股痕独特的香味,有点类似佛香的厚重,却更加显得华贵一些,味道很奢靡,飘散在空气中又会让人不自觉的舒缓神经,味道也很不错。 无双看见自己的身体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她飘过去仔细看,看到的就是一张诡异的面具! 她表示,从来不知道自己睡着的时候这么安静,也从来没有从这个角度看过自己。 黑色面具的遮盖下,皮肤有些过于苍白了,脖子上甚至露着淡青色的血管,领口处模糊能看见清洗的锁骨…… 躺在床上的姿态像是一个假人,规矩的不像话,双手交叠再小腹部,面具、衣服、鞋子,甚至佩剑都没有除去。 “徐卿容!徐卿容!” 她像是个鬼一样的凑到自己耳朵边上呼唤,要是有人能看见这幅场景的话,一定会像是真的见了鬼一样。 躺在床上的无双睫羽微颤,好像要醒过来的样子。 无双的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紧紧的贴在自己的身上,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床上人的一举一动。 …… 没有醒?真的没有醒! 一丁点儿反应都没有?无双深深地失望了。 无双试探着躺在她自己的身上,把自己的灵魂和身体重合在一起之后……躺下! 说不定就真的进去了呢!无双如是想到。 她再一次坐了起来,身体仍旧留在原地…… 呜呜呜…嘤嘤嘤…… 无双表示,没有什么事情比自己回不了自己身体里面更苦逼了。 当然,事情的发展很快就会让她明白,还有,真的还有。 比如,没有任何人意识到你不是原装的。 再比如,当你再次回去的时候接手“它”留下的一堆烂摊子。 当然,现在的无双仅仅是第一个就让她很无奈了,尤其是她在毫不灰心的折腾之下尝试了几百上千次均以失败告终。 “唉……青刹,连你也不认识我了吗?木心,你也要不管我了吗?” 累成狗的无双摊坐在地上如此哀戚。 这个时候,房门外面出现了一声让无双浑身寒毛直竖的声音。 “何方妖孽,竟敢在此作乱,还不束手就擒!” 赤尧 生活的不可预知性就在于当你以为自己已经够倒霉了的时候,你才会发现,自己还能更倒霉。 门外站着好几个人,看打扮应该是和柏溪一道的仙灵宗小弟子,满脸的愤世嫉俗,满脸的正义凛然。 “何方妖孽,竟敢在此行凶,还不束手就擒!” 为首的一个小弟子生的面白如玉,端正有礼,一看就是很讨人喜欢的那种少年,可惜他手里拿着法器,严阵以待,盯着无双的方向如临大敌。 即便是还没有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无双的身体,或者说她的灵体也已经飞快的作出了反应。 高高的飘到上空,躲开了那个小少年的攻击范围,俯瞰着来人,道,“你能看见我。” 疑问的语气生生让她说成了陈述句。 “废话,你在那儿那么明显,看不见你就怪了!再不伏诛的话我就不客气了!” 少年以及少年身后的一众小弟子气势汹汹,无双都能感觉出他们的色厉内荏,行事手段很稚嫩嘛! “我不是妖孽,派人去请柏溪道友前来,还有荃罗和宋易卿两人。” 无双丝毫没有有求于人的自觉,发号施令那叫一个自然,眼前的小少年根本没有让她卑躬屈膝的程度。 所以…… “我凭什么要听你的!”少年明显很不喜欢无双的语气。 “事关躺在这里这人的性命,你真的打算耽误这些功夫吗?”无双冷冷的道。 “这……”少年犹豫了。 “师兄,要不然我先去找柏溪师姐吧,万一……我们也不好交代。”后面另一个少年轻声说。 “也好,你快去快回。” 少年一溜烟儿的跑了,在等待他回来的过程中,两方人马一直没有停下对峙,或者说仙灵宗的那个少年一直看着无双不顺眼。 无双悠哉悠哉的在房间里面飘着,晃晃悠悠的挤到青刹和木心的旁边,她一直觉得,自己和青刹木心的联系在于灵魂,它们总不会也不出自己吧! 柏溪过来的速度很快,她的身后跟着步履匆忙的荃罗和宋易卿两人,也不知道去报信的小少年是怎么说的,三人的脸色怪异。 “发生了什么事情?”柏溪一来就询问现在的事态。 无双看见这里的一圈小弟子都对柏溪很是尊敬,看到柏溪时候从骨子里发出的崇敬不似作伪,且这个高贵如雪山之巅的雪莲的女子身上散发出的威严让人心惊。 无双心底突然意识到,或许自己之前对这个柏溪的印象还是有些不对的啊!人真是有很多面呢。 “大师姐,这里突然出现了一只灵,他说和屋内那个人的安危有关。”俊秀少年尊敬的说。 “灵?黄泉之外竟然有灵,在哪里,带我去看看。”柏溪抬步就要往房间里走。 “大师姐小心,这只灵很狡猾。”少年适时提醒。 荃罗和宋易卿两人都很不放心,早就进去看无双的情况去了,结果刚进门看到的情况就让他们吓了一跳。 屋顶上飘着一只黯淡半透明的灵,黑色的衣服,黑色的面具,虽然灵体看上去很不健康的样子,荃罗甚至都能看见她身后的房梁…… 但是,这么多天的相处也让他无法错认。 “公子?”他试探的叫了一声。 “是我。” 无双很想装作风轻云淡的对荃罗打个招呼,表明自己完全不在意现在这诡异的状态,可事实证明,她真的做不到。 不能回到自己的身体里面,自己的身体别徐卿容那个家伙霸占了,她真的很惶恐…… 万一,永远回不去了呢? 万一,他还会再次卷土重来呢? 万一…… 不,不能再想下去了。 “你怎么会变成这样?这是怎么一回事?”荃罗疑惑,担忧之情可见一斑。 “华道友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会……”这是听见声音随后进来的柏溪。 “出了点事情,还得慢慢说,听着,现在在我身体里面还有一个灵魂,他非常强大,之前破开屏障的那人就是他,我不知道他还会不会在醒过来,醒过来会再做什么,但我必须告诉你们,他很强,强到超乎我们想象,同时他也很危险。” 无双一口气说出了现在的大致情况,尤其是刻意强调了徐卿容的危险性,她还不知道自己能坚持多久,会不会以灵体的形态消散。 “有多危险?”荃罗追问。 无双沉默片刻,垂着眸子,再抬头看向三人的时候,眼底一片虚无,“他生前的修为应该是合体期乃至洞虚期。” 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很是沙哑。 “什么?洞虚,两域还有洞虚老祖吗?” 饶是柏溪平淡如雪莲的表情也变了,她出身仙灵宗,对两域的强者几乎如数家珍,最出名的几个无非是她们宗门和天玄宗几位长老,可是洞虚,那已经成了一个神话了! “洞虚!他是什么时候的人?” 荃罗的关注点更为独特,他很清楚,现在的两域绝对培养不出一个洞虚。别说是洞虚老祖了,就是像几百年前天玄宗的和敬尊者那样的分神都难以想象,要不然魔尊大人也不至于离开两域,走向了更宽敞的天地! 无双眼神幽幽的看向荃罗,心里敬佩,该说不愧是魔尊身边的得力干将吗!这么敏锐。 不过,这件事还没有隐瞒的必要,也隐瞒不住。 “细说起来的话,应该是千年以前。” “……” “!!!” 三个人表情都像是见了鬼一样,什么样的术法能让一个灵体保持千年还不消散啊! 无双实在不想解释那个占了她身体的灵魂是千年以前声明在外的赤尧道人,也没法解释她是如何误入另一个时空把这个临近消散的灵魂带回来的。 这样一想,无双深觉得自己还真是作孽啊! 这倒霉到家的运气。 “你要如何回去?”荃罗回过神来直接问了最主要的问题。 “我还不知道,没想到办法。”无双坦言。 “没办法!没办法你还在这里悠哉悠哉的的说话,不知道灵体很容易就就消散的吗!啊!” 听了无双这不负责任的回答,第一个炸毛的竟然是一直安安静静的宋易卿,他恨不得上前抓着无双摇晃了,让这个心大的女人好好清醒清醒。 “我当然知道,跟着你们回来的一路上我试了无数办法,可惜都没什么用处,我能怎么办啊!” 无双不以为意,事实上她就算急死也没什么用处,还不如以一颗平常心对待了。 “等等,你是说,你一路跟着我们回来的?”荃罗突然打断了无双,好似注意到了什么一直被他忽略的东西。 “是啊。” “可是,那时候,我们都没看见你。” 荃罗一针见血,指出了之前一直被忽略的事情。 “是啊,我也没发现。” “的确如此,如果说是因为担心华道友的安危所以急切,没有注意到她在后面跟着,但进了白地城,不可能还没有注意到。”柏溪将事情从头到尾捋了一遍。 “那,公子,你有什么看法?或者说,从我们看不见你,但你能被人看见的这段时间里,你做了什么?”荃罗问。 像是人与人之间各有不同,修士也是这样,哪怕互相之间是最亲密的关系,都很有可能互相隐瞒,毕竟各有各的底牌,各有各的修炼诀窍。 所以,无双不知道在场的这三人哪一个能帮助她回到自己的身体,或者让她保持不会消散,但是在她的意识里面,她觉得荃罗应该会最有可能有办法的一个。 至于原因,魔道对这些灵魂什么的,应该更熟悉吧…… 无双很清楚,她这样的想法很奇怪,甚至话说回来,就算他们有办法,有为什么要去帮助她呢? 根本就没有必须帮她的必要性。 无双接着就用最快的速度,最简洁的语言把她如何跟着他们回来,如何进入白地城,如何一遍又一遍的尝试回到自己的身体里面和三人讲了一遍。 “你的身体、你的法器、时间。”柏溪听完之后总结。 “没错,如果真有什么东西可能让我被人看见的话,应该只有可能是那三个条件了。”无双附和。 “既然这样的话,就没什么好商议的了,你只要暂时不离开你的身体,那就不会有事了,三个条件都满足了。”荃罗道。 “可,万一不是呢?” 宋易卿担心的不行。 “事已至此,我们也没有什么别的办法。”柏溪道。 “你的身体还能醒过来吗?我是说如果再醒过来的话会是你还是另一个灵魂?”荃罗问的很清楚。 无双知道他的意思,实际上她也很想知道,很想试一试,“可以一试。” 最后,三个人加上一个灵魂以及一个昏迷的身体达成了共识,无双先暂时不要离开自己的身体,荃罗就近保护她,万一那个强大的灵魂醒过来伤害无双可就遭了。 最重要的当务之急还是让无双的身体恢复过来,暂且不管醒过来的灵魂是哪一个。 “这恐怕是因为身体透支太过厉害才迟迟醒不过来,不得不说,当时的情景,破开屏障的那一刹那,我都没看清究竟发生了什么,几个人合击都不能打开的光幕,在他手里就像是切豆腐一样简单,也难怪华道友说他至少是合体期大能了!真实不可思议。” 柏溪看着仍旧在昏迷当中的无双不无感叹的说,床上躺着的人安静的可怕,乖巧的像是一具人偶,柏溪看着躺在床上苍白的人和半空中飘着的灵魂,怎么也无法相信他们是一个人。 “公子,你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不在自己身体里面的?”宋易卿问。 无双盘腿坐在半空中,听了宋易卿的问话,微微低垂着头思考,半晌后才抬起眼看着下方的几个人,“呃……应该是那个披着人皮的死灵出现的时候……好像就是那时候吧,当时只是觉得自己的举动很奇怪,都不知道是怎么发现他不是人的。” “那时候,应该还在自己身体里,只是那个灵魂掌控了一部分你的行动,对吗?”宋易卿确认。 “嗯,的确是。”无双点头应和。 “看来,这个家伙很厉害,一直潜伏在你的身体里面呢!” 荃罗看着无双的眼神凌厉而又充满危险,自己身体里还有另一个灵魂,她真的不知道吗? “哎,刚才他好像动了动!” 正在交谈的两人一魂被柏溪的声音打断,在听清楚她说了什么的时候更是急忙围拢到床边上。 “……” 一秒钟过去了,一分钟过去了,一刻钟过去了…… “没反应啊?”三双眼睛同时看向柏溪,看起来傻愣愣的。 “可能是我眼花了吧……”柏溪呢喃。 无双叹了一口气,又飘到自己身体的上面,躺下,身体和灵魂重叠,假装自己还是一体的。 三个人愣愣的看着她,只见她再次坐起身来,失望的看向仍旧留在床上的身体,长长叹了一口气。 然后她看向围在床边的三人,示意,“看到了吗,就是这样进不去了。” 说起来,真的是很奇怪,明明是自己的身体,却被一个外来的灵魂占据,明明应该相融性最好的自己却无法进去,说来也真是可笑! 既然都没有什么切实的办法,只好各自回去另想办法,大家还都有很多事情要忙,留下了荃罗守着这里的安危,无双飘荡在房间里面。 临出门的时候,无双叫住了宋易卿,和他一起的柏溪心知他们有什么话不适合当着自己的面说,微微一笑,知情识趣的离开了,并未对这样的排斥心生不满。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不是吗? 房间里,宋易卿对着盘腿坐在半空中,衣角自然的垂落的无双笑道,“还有事是吗?还是说你已经想到好办法了?” 无双垂着眼睛,狡黠的看着宋易卿,“送消息给巫女,让她想办法处理好手头的事情尽快过来。” 宋易卿看她一眼,答应下来,“是。” “对了,让她小心一点,你也是。”无双嘱咐。 宋易卿带着无双的交代离开了,准备去安排通知巫女的事情个在无垠海的安排,不得不说,宋家少主能在流焰城撑起半边天,手段让人不得不佩服。 无双交代好一切,回过头看到的就是似笑非笑的荃罗,“现在我真是越来越觉得你神秘莫测了,或许没有魔尊的帮助你照样能在两域混的风生水起。” 对他的阴阳怪气毫不在意,无双冷笑,“难不成你有办法让我回去不成?” “或许我没有,但有一个人是可以的。” 魂归来兮,魂归来兮 “你是说…魔尊吗?” 无双想了一会儿问道。 “当然不是。”出乎无双意料的是,荃罗竟然否认了,他随意的一撩衣袍,坐在床测的一张小几上面,歪着身子的模样像个玩世不恭的花花公子。 “这等小事儿还用得着劳烦魔尊大人动手吗?我说的是无垠海白地城的一个神秘人物——璇玑老人。”他看着无双,眼睛里的笑意活像是一只狐狸。 “璇玑老人?”无双惊讶,这个名字还当真是没有听说过呢! 所以,即便是知道荃罗在算计什么,她也还是很有兴趣的,毕竟若能不能帮她夺回自己的身体还是两说。 “嗯,璇玑老人,你应该也知道,璇玑二字并不能随意使用,但凡能被冠上这二字的,一般都是能堪破天机,预测凶吉这等有损寿数的人物,而我口中的这位,正是如此。”荃罗道。 “真有那么厉害?”无双疑惑。 她倒是知道,在修为达到一定的程度之后,对天机是有感应的,但是这样的感应远远不如荃罗口中那些能演算天道的人厉害。 “据说他知天地,晓阴阳,一年之占一卦,从未有过失误。”荃罗笑意盈盈的说。 明明长了一张看起来温厚老实的脸,心底却总是有千千万万的算计,无双深以为,他实在是太对不起自己那张脸了。 无双忽然飘到荃罗的身旁,虽然作为灵体的她现在还没有什么杀伤力,但是仍旧是直勾勾的盯着荃罗,看着他的一举一动,眼神冰冷如寒芒利刃。 “荃长老,那你告诉我这些又有什么目的呢?”无双从灵魂深处吐出一句生生的质问。 “公子,我这可是为了你好,再说了,我只是提供了一个消息而已,具体去不去,还不是你你的事儿吗?”荃罗微微笑着,好像真的如他那张脸一样忠厚老实似的。 说罢,他拂袖离去,徒留无双一人愣愣的坐在半空中,好似刚才无双的怀疑让他感到了冒犯似的。 一会儿之后,无双突然低低的笑了起来,看着荃罗离开的背影幽暗莫测,“不小心一点儿,还真是被你骗了呢,荃罗,你可真是长了一颗七窍玲珑心啊!哈哈……哈哈……” 散发着淡淡香味的静室里,一人一魂相对无言,荃罗很是负责任的守护着无双的身体和灵魂,无双则是一直安安静静的看着自己的身体,两人都再没有任何的交流,就这样过去了四天。 好像之前那场试探真的打破了他们之间的平衡。 无双发现自己只要待在这间房间里面,和自己的身体待在一处,她的灵魂就不会消散,不会虚弱,甚至会变得越来越强大。 最早的时候,旁人甚至看不见她,刚回到白地城,她是半透明的,当时甚至能透过她的身体看见后面的房梁,看透后面的花瓶…… 而到了现在,她终于变得看起来结实一点儿了。 仍旧是那副黑衣黑面具的打扮,但在荃罗看来,比之前凝聚的要好太多了,浓重的如泼墨一般的颜色遍布整个灵体,看起来像是浓浓的一团。 无双深以为这个变化和自己的身体有关系,而她对这个变化是乐见其成的,于是更加没有半步离开自己的身体。 这样的情况在第四天的时候被打破了。 这天一大早,白地城和往常一样好像没什么差别,伴随着朝阳东升,淡淡的金色笼罩在白地城,一天的喧嚣从此开始。 而在这座城刚醒来的时候,一个满身风尘的身影敲响了柏溪这个小院的大门。 小院一处风景正好的回廊,从这里正好能看见不远处的一池残荷,廊上设一副桌案,柏溪端坐其中,一旁已经点上了香炉,泡好了灵茶,她正仔细的调着手中古琴的琴音。 纤长白净的手不断的在古琴上翻飞,偶尔拨弄几下,弹奏出几个零碎的音节,却也是余音绕梁,回味绵长。 她的表情一丝不苟,对手里的古琴分明是倾注了十二分的心意,眉目一颦一蹙,皆是因为乐曲,这就是真正爱琴之人,爱乐之人的道心。 忽然,她双手一顿,抬起头来,对侍立一旁的小道童吩咐道,“贵客终于来了,快快去请。” “是。”小童得了吩咐轻手轻脚的退开了,动作灵敏轻巧,像只灵活的白鹤。 不一会儿的功夫,小童就引着贵客来了,来人虽是一身风尘,却双目有神,精神矍铄,行动间丝毫不见疲惫,挺直的胸膛宛若青竹劲松。 她着一身纯黑色长裙,高高盘起的头发和衣服几乎要融为一体,腰上系着一条杂色腰带,看不清上边带着什么花纹,行走之间依稀可见手腕上露出一截色彩鲜艳的手镯,鲜红的颜色栩栩如生,柏溪看着缓步向她走来的女子,心里也不得不赞叹一句,华道友的朋友也都是这般姿容卓绝之人呐! 却是忘记了,她自己才是最当的这一句“姿容卓绝”的人。 “想必这位就是华道友的友人吧,在下仙灵宗柏溪,还请入座详谈。” 柏溪坐在那里,并未起身,却并不会让人觉得冒犯,如云的衣袖轻轻一挥,将冲泡好的灵茶推到来人的面前。 来人,就是无双的好友,也是她的姐姐,更是她口中的巫女——若。 “柏溪道友客气了,我家公子这些日子劳烦柏道友照料了,在下若华,多谢了。”若轻轻一笑,风华绝代,以茶代酒,表示感谢之情。 “无妨,华道友也是我的救命恩人,照拂一二也实属应当。” 两人借着无双的事情交谈了片刻,都是目下无尘的清冷性子,倒也是相处融洽,不一会儿的功夫便是以姓名相互称呼了。 “若华随我来,华道友就被安置在这里,说真的,他现在的情况看起来不是很好,我们这几日也想了许多办法,却都是没有用处,哎……” 正事要紧,相互认识之后柏溪就引着若往无双的房间而去,路上也把无双现在的情况和她简略交待了一些。 “醒了,醒了,这位客人醒了!” 两人还没走到无双所在的静室,便看见一个少年奔跑二来,慌慌张张的嘴里还嚷嚷着醒了醒了。 柏溪皱眉,这院子里的任,不管是道童还是小徒弟,各个形式沉稳,怎没会出现这样一个人毛躁的家伙。 “站住。”她冷声呵斥。 “柏溪师姐……” 那少年忽的被叫停,还有些停不住脚步,一看拦住他的是柏溪,神情怯弱的行了礼,面色青青白白的变幻。 遭了,柏溪师姐一向厌烦人吵闹,被她抓个正着,可怎么是好啊! 想到这里,少年如临大敌,脸色更是变幻莫测,整个人就差缩成一个鹌鹑了。 “你吵闹些什么,说什么醒了?”柏溪皱着眉头问。 “这……哦哦,回禀师姐,就是因为这事儿呢,我正打算向您禀告,偏房里安置的那位一直昏迷的客人,醒了。” 那少年被这么一问,才想起自己的目的,急忙竹筒倒豆子一样的说完。 “柏溪,是不是我家公子醒了?” 一帮一直安静的若听闻此言,急忙询问。 “偏方的客人,当然是华道友,只是他现在怎么会醒过来?”柏溪疑惑,素来平淡的脸上也染上了愁色。 “还是快去看看为好。”若急声道。 几人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无双的房间,看见的就是一片混乱的场面。 无双是醒了没错,可两人都看见了房中还飘着的那个黑色几乎要化成实体的灵魂,醒过来的无双身上被捆上了好几根锁链,荃罗、宋易卿、还有几个临时被抓来的小弟子各自扯着一根…… “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 还没等进门,柏溪就对着一个在场的小弟子问。 “师姐,方才这位客人醒了,只是一醒过来他就状若癫狂,好几次都要往外跑,还伤了几位师兄,荃长老看他状态不对,这才找人合伙把他给捆起来了。”那小弟子连忙给柏溪解释,说话的功夫还揉着腰,恐怕也刚刚被伤的。 “若,柏溪,你们来了。” 无双,真正的无双,飘在房间里的那个揉着眉心,和刚刚前来的两人打招呼,言语中是遮掩不住的疲惫。 “怎么会这样!” 若看到无双此刻的样子,惊呼一声急忙跑进房间查看,想去拉无双的手检查的时候,“嗖”的穿透了灵魂。 两人都是一愣,虽早就知道灵魂没有实体,可亲眼看着从对方身体上传过去是两码事,这感觉诡异的很。 “荃罗道友,可是把他给制住了?他怎么会突然醒来?”稍微迟一点的柏溪走到荃罗身边问。 “柏道友放心,选在他已经被我制服,不会再伤人了,方才受伤的那几位实在是抱歉,请容我向他们陪个不是。”荃罗一边扯着手里的锁链,一边和柏溪说。 “无事,我已经看过,他们都没有重伤,养几天就好了,倒是华道友,这究竟发生了什么?”柏溪摆摆手示意不要在意,继续追问。 “我也不清楚,他突然就醒过来了,而我家公子,您也看到了,好好端端的在那里呢!我刚觉得不对,就看他双目漆黑,没有一点儿神采,看起来极为诡异,我刚想着先把他制住再说,他就已经暴起伤人了!” 荃罗一边说着,一边又拽了拽手里的锁链,“我家公子说的人没错,这人实在是厉害,刚醒过来就让我招架不住,这还仅仅只是换了一个灵魂而已。” 两人正说说的时候,若和无双也过来了,若看向被捆住的无双的身体,像一具傀儡似的呆呆的坐在床上,双目禁闭,两手搭在腿上,安静的有些死气沉沉。 她看向荃罗,问,“现在我能靠近了吗?还会不会突然起来伤害我?” 荃罗一笑,温厚的面目让人很安心,“巫女放心过去就是,现在已经安全了。” 若一点一点靠近无双的身体,脚步很轻,表情从容自若,好像她眼前的不是一个危险人物,只是她的朋友似的。 无双这个时候早就因为不放心飘到了她自己身体的身后,严防死守,生怕“他”在跳起来伤人。 虽然,现在的她也没什么实际的用处。 若轻轻走到“他”身前,先是仔仔细细的从头到尾检查了一遍,再用修士常见的探脉手段检查了一遍,最后又扒拉开“他”的眼皮,嘴,脖子这些地方好好的看了一看,这期间,她神情专注,时而眉头微蹙,时而面露恍然,让在场的几人的心都跟着她狠狠地提了起来,在放下,再提起来…… “怎么样了?是不是有另一个灵魂在里面?”看她终于停下,几人急忙追问。 “的确是有个灵魂,但这个灵魂残缺不全,甚至一度陷入昏睡,也不能完全掌控你的身体,具体他融合到什么样的人程度…我还得在用写别的手段检查检查。”若眉头紧皱,对几人尤其是无双说道。 “号,你尽管试,什么特别手段也行……”无双咬咬牙,说到,一副慷慨赴死的样子。 “哈哈……”若看她这样,轻笑,“没你想的那么夸张。” 无双是见过若那些奇特手段的,巫术这一种奇特的术法,在她看来应该算是天底下最诡异的一种术,而且……剑走偏锋。 力量虽然强大,但他们追求力量的方式好所谓的巫灵神,实在是让无双经常退避三尺。 各色毒物、各种神奇稀少的物种,各种复杂晦涩的咒术……无双几乎都在若那里见过,而且还经常性的沦为她的实验品。 所以,她现在有这样的反应也算是正常了。 这下子听了若的话,她这才放下心来,准备看她如何检查。 “还请柏溪屏退闲杂人等,我这些小手段不好让人看见。”若先是对着柏溪拜托。 “这个没问题,宋道友方才就已经带着旁人下去安置去了,不会有人再靠近这里。”话虽然这样说,柏溪还是打开门窗又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 “好了,没人。” 若这才放心,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个小瓶,上好的灵石制成的玉瓶,散发着莹润的光泽,让人更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宝贝能用的上这般精致的瓶子。 两人一魂三双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若的动作,心里好奇的要死,加上她之前说的特殊手段,更是勾得人心痒难耐。 瓶口上的盖子被缓缓打开,三双眼睛都盯紧了若的动作,却忽略了若嘴角的那一抹邪笑。 “啊——若,你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一定,一定——” 两魂?只有一人? “若,你给我等着,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突如其来的叫喊声惊扰了这个小院的宁静,诸多对此刻偏房里面发生的事情了解亦或者不了解的人此刻都是一脸敬佩,暗想究竟是谁能让偏房那位安静色客人爆发出这般恐怖的力量。 而早一会儿就带着方才被徐卿容伤了的那些小弟子出来安置的宋易卿,则是一脸苦笑,虽然他加入无双的阵营比较晚,但他对那位传说中的巫女也是略有耳闻。 这不,现在某个不老实的人不就得到教训了嘛! 虽然是这样想着,他可是一点同情的心思都没有的,更别说求情帮忙什么的,手上的动作丝毫没有停顿,将这些不小心手上的小弟子的后续安置的妥妥帖帖。 无双的房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让引起了她这般凄厉的惨叫呢? 三个人翘首以待的白玉瓶当中倒出来的不是什么奇珍异宝,不是什么珍贵灵药,反倒是一只胖乎乎的小白肉虫子! 柔软雪白的肉虫子,有些透明的皮肤质地,依稀可以看到肉虫子身体里淡粉色的血线,应该是脑袋的一段带着两个小黑点,不知道是不是肉虫子的眼睛。 它安安静静的躺在若的手心里,一截一截的身体不断蠕动着,时不时弯曲的身子让无双都白了脸色。 “若,你……你打算…打算干什么?”无双的声音都开始哆嗦了。 所谓的随便你检查也不是这样的人好吗?虫子,这么大的一只虫子! “当然是……给你吃下去了。”若邪邪一笑,两根白净的手指头捏住那只胖乎乎的肉虫子,“你可别小看它,它可是我的宝贝,要不是因为是你用,我才不会拿出来呢!” 若淡淡睨她一眼,把手里的虫子扔到了无双嘴里,很是温柔的拍了拍它的身体,这才看向安静等待着的几人。 “这是我的一种法宝,起源于巫术的一种,嗜实灵魂,对灵魂一事最是敏感不过,你这身体里面那只灵魂必然也逃不过它的法眼。”若对着目瞪口呆的几人解释。 彼时,无双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虽然不是她吞了那只虫子,但那好歹是她的身体啊! 她实在是没法想象,等她回到自己身体里面的时候,想起今天这一幕的时候…… 呕,无法想象。 柏溪和荃罗的脸色也算不上好,虽然修炼之人大多不拘小节,可是很不幸的,几人都是比较精细讲究的那一类人。 柏溪自不必说,作为仙灵宗榜上有名的新晋精英弟子,风头正盛,再加性格,举止都是数一数二的好,自然对这吃虫子一事…… 荃罗很不幸的也属于很精细的人,无双不止一次的看见过他小心翼翼的护理打磨自己的一双手,为此她还嘲笑过他呢! 现在目睹若直接把虫子塞进“无双”嘴里,两人的脸色真是白了又青,青了又白。 “若——我恨你!我不会放过你的——” 好不容易从打击当中恢复过来的无双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于是,又一轮凄厉的叫喊诅咒声再次在小院里想起。 直接经受这轮凄厉叫声袭击的若面色如常,平平淡淡的拍了拍自己的手,拎起自己的裙角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很快就好了,如果你再叫的话,我不介意让她在你身体里多呆一会儿……” “……”方才还气势震天的无双一下子就蔫儿了,因为若这淡淡的威胁。 她就知道,把她叫来绝对是最糟糕的主意,她一定会找着机会狠狠地嘲笑她的!若这个女人绝对会这样! 好在她也的确说话算话,说完这话满意的看着无双安静下来,就走到“无双”的身边,开始想要将那只胖虫子取出来。 “啊——” 这时候,一直安静的看着事态发展的柏溪突然发出一声惊叫,满脸惊恐的看着坐在那里,本应该被束缚住的“无双”,拼命地往后退着,手还不受控制的指向床的方向。 “怎么会这样?”荃罗也是一脸凝重,再次加紧了手里的锁链,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这人就会挣脱束缚。 无双早就飘啊飘的飘到了自己身体旁边,此刻假无双,真徐卿容已经睁开了眼睛,一双浓黑色的眸子暗沉的像是不断扭曲的漩涡,让人不自觉的心惊胆战。 他醒过来了! 这时候,柏溪和若才真正明白刚才听荃罗说的一双眼睛诡异非常,吓人无比是个什么意思,这样的一双眼睛,充满了邪恶和恐怖。 与之前徐卿容醒过来的暴躁不同,这一次他表现得很安静,并没有暴起伤人,不过这丝毫不能让他们放下心来。 几人静静地看着他,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行动,柏溪压住了心里的惊恐,恢复了常态,只是不断起伏的胸口和急促的呼吸还是能看得出来她的不平静。 荃罗更加用力的拉紧了锁链,七八根错综复杂的绳索把“他”捆的和个粽子似的,而被捆缚住的人却是出奇的安静乖巧。 “这是怎么回事?”无双用眼神询问若。 “静观其变。”若回应。 床上的人虽是披着无双的壳子,但他们都心知肚明,无双此刻还在天上飘着呢,所以,这次醒过来的人,只有可能是那个残魂。 他呆呆的眨巴眨巴眼睛,好似一副很迷惑的样子,看着身上被捆了一道又一道的绳索,动了动胳膊,发现自己的行动受到了限制,这才委委屈屈的看向抓着绳索的荃罗。 “荃罗,你这是做什么?为什么要把我捆起来!你究竟想干什么!” 因为他这突然的质问,几个人都是一愣,刚才还是暴起伤人,打伤了好几个仙灵宗的小弟子,现在这幅委委屈屈的质问,又是给谁看呢! 这样想着的几人都是满脸怒气,因为他这样的反应更觉得气愤,这是还打算骗人是吗? “说罢,你究竟想干什么?说出你的目的。”柏溪直言,因为刚才突然的惊吓和现在的气愤涨红了面颊。 “柏道友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我的目的?我不就是受了个伤昏迷了几天吗?你们何苦要这样对我,虽然说我本意也是来找破天剑的,可现在剑都没找着,你们也不至于这样吧!” 听着柏溪的质问,没想到“假无双”反倒是来了性子,张口就是一连串的质问。 “还有荃罗,你还不打算把我放开吗?还是说……你终于打算露出自己的真是目的了吗?” 假无双冷冷的看着荃罗,那眼神,语气分明和真正的无双一模一样,要不是他头顶还飘着一个灵体的话,估计荃罗会真的把他错认成无双。 “无双……你现在身体感觉怎么样了?” 若察觉到事情可能有些不对,试探性的小声询问。 “咦?若你怎么也来了,不是一直留在小城吗?什么身体,我的身体难不成有什么不对吗?”假无双好像根本没意识到什么异状,转头看向刚才一直在他视线之外的若,自然的打着招呼。 “当然了,因为之前你的莽撞受伤了,很长时间一直昏迷不醒,所以荃罗这才通知我来给你看看,你现在觉得身体怎么样了?有哪里不对劲吗?” 若半真半假的应付着假无双,态度自然从容,好像她说的就是真相似的。 “原来是这样啊——我不是故意的,若你可别惩罚我,身体没事啊,就是有些头痛,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我难不成是伤了脑袋吗?” 假无双好似也没觉得若的话有什么不对,对着若的态度自然的让人挑不出一点错出,甚至就连讨饶这样毁形象的事情也做的很顺溜。 这下子,柏溪和荃罗终于也意识到了这个清醒过来的假无双有不对,要不然就是在装傻,要不然就是真的傻了。可即便是这样,他扮演无双扮演的也实在是……太像了吧! 饶是荃罗,都不清楚无双私下里和若竟然是这么一副相处模式,这么的……难以形容。 至于他们为什么觉得像,自然是若的表情告诉他们的喽。 “当然不会怪你,相反我很担心你,要知道你可很久没有受过这么严重的伤了,来,让我看看你的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若心里终于确定了什么,诱惑性的这样对假无双数,甚至还伸出了手打算去拉假无双的手,想着给他检查。 “不行!弱,这样太冒险了,绝对不行!” 无双——真正的无双的灵体还没等她靠近,便是一下子冲上去阻拦,试图想要拉住她,阻止两人靠近。 这个家伙是谁她心知肚明,现在不知道又想耍什么花招,绝对不能让若靠近,万一……万一这家伙还有什么鬼主意呢! ……扑了一个空。 甚至因为惯性,无双狠狠地闪了一下子,差点把自己跌到门口。 “若,别去——” 阻拦不及的无双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若靠近那个家伙的手腕,此刻她无比痛恨自己为什么只是一个灵体,连触碰都做不到的她,谈什么阻止呢! 两人的手越靠越近,越靠越近…… 无双又一次飘到了两人面前,试图阻拦他们,若朝着她的方向微微一笑,表示安慰。 “哎~你看什么呢,那里有什么好看的!”假无双突然说了这么一句,听起来好像她平日里极喜欢的抱怨和独占欲。 但是,因为他的这一句话,四个人这才意识到有什么事情一直被他们忽略了。 那就是——假无双看不到无双的存在! 在他们眼里浓郁的几乎像是一团墨一样明显的无双的灵体,在假无双的眼里是不存在的! 这个认知让他们放下了一点点心,虽然暂时无法判断究竟是什么导致了这一切,但是如果这家伙不是在假装的话,这反而是避免了一种暴露的可能性。 但很显然,现在还不是应该放心的时候,因为若已经搭上了假无双的手腕。 时间一秒一秒的走着,知情的几个人都是度秒如年,心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焦急的不行,这该死的时间,就不能快一点吗! 终于,在几人都快要等不及拉开两人的时候,若终于放开了假无双的手,紧皱着眉头,对他说,“很不好,你现在的情况很不好……” “怎么了?”假无双讶异。 “还记得你之前那次伤吗?你的身体至今都没有痊愈你又不是不知道,这次你贸然使用自己掌控不了的力量,甚至是……伤了根本。” 若紧紧皱着眉头,一字一句说的很艰难,她这话也不是为了敷衍假无双,更多的是说给真正的无双听,也好让她提前有个了解。 她的身体现在真的是很差了。 无双心知肚明,了然的点点头,若指的是在流焰山她强行抵抗天雷天火的那一次,虽然她的身体基本已经适应无处不在的疼痛,但不可否认,她的身体一直都没能恢复。 唉……想到这里,她不禁想到,要是真的能找到一副别的身体的话,不如这个就这么扔了算了! 可这样的想法注定只是随便想想而已,先不说她根本没有那样的能力,光是她现在手无缚鸡之力就让她怨念很深了! “怪你的呢,唉……”假无双长叹一口气,很显然也是知道的。 “荃罗你能放开我了吗?这样绑着我真的很不舒服,话说你到底为什么要把我帮起啊!”假无双了解了自己的身体之后又不满的看向荃罗,抱怨着。 “如果公子你能不因为自己受了伤挣扎伤人的话,我是很乐意把你放开的,可问题是你做不到!” 荃罗从善如流的恢复了平日和无双相处的模式,极尽嘲讽。 “……”无双。 “……”假无双。 荃罗,你还真是有特点呢,对着我冷嘲热讽都成了你的特点了! 假无双果然沉默不言,或许应该说他把无双骨子里那种不愿意随意伤害无辜的人的想法给表现得淋漓尽致,所以哪怕被捆着一点也不舒服,他也没有再有什么异议了。 “我们现在在哪里?”假无双再次询问。 “华道友这是在我府上,这是仙灵宗色一个据点,道友可以放心呢住在这里。”柏溪回答,无意的隐去了这里的方位。 “柏道友,多谢你了,还有,我为刚才的事情和你道歉,实在是对不起。”假无双很明显也是个很懂礼貌的“好孩子”。 在几个人说话的时候,无双把全部的时间都用在了上蹿下跳上面,围着她的身体飞了一圈又一圈,正面,侧面,上面,下面,后面…… 假无双或者说是徐卿容没有表现出半点异样了,让无双实在是气馁。 消散?灵修? “你们说那家伙究竟在搞什么鬼!装傻难不成很有意思吗?” 几人安顿好假无双,相携离开了他居住的房间,来到了之前接待若的那处回廊。 这是这几天来无双第一次离开自己的身体,她飘啊飘啊的跟着三人来到了回廊,终于忍不住气急败坏的抱怨。 此刻她双手抱着脑袋,拼命地想要弄清楚这一切,和之前虽然知道自己的身体被霸占但仍旧风轻云淡的样子有着天壤之别,看的柏溪荃罗都是一脸的不忍。 “华道友暂且冷静一下,不如先听听若华道友看出了什么再做打算!”柏溪劝慰道,声音轻柔语气和蔼。 “抱歉,是我失礼了。” 找回理智的无双从善如流的道歉,她本就不是容易被挑动心弦的人,这些的事情实在是有些出乎她的预料。 “若,你有看出什么吗?那个人到底是不是他?”无双问一直在旁边安安静静的若。 听到她的询问,若脸上染上一抹愁绪,看向无双的眼神也多了几分歉意,“我看不出来,但应该有极大的可能。” “那他为什么会突然醒过来,还变得那么,那么……奇怪。”荃罗半天都找不到一个适合形容方才假无双表现的词语。 “这个……说起来就是我的失误了。”若有些羞赫的看向无双,“原本那只虫子是可以判断出你体内灵魂的情况的,可我没想到它竟然会被反噬。” “反噬?该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 “差不多,它一直以来以灵魂为食,可以说是灵魂的克星,但是,相应的,如果碰上比它强大很多的灵魂,它就是最好的补药。” 若说出这些话的时候面色很不好看,有歉疚,因为自己的失误导致现在无双的情况更危险,还有愤怒,那个灵魂竟然敢这么挑战她的权威。 “你的意思是……华道友身体里面的灵魂吞噬了你放进去的虫子,因为这道补药,所以他才会提前醒过来吗?”柏溪也很快明白了这一切,皱着眉头问。 “是。”若道。 “可我还有一个问题,那个灵魂为什么会和无双表现得一模一样?”荃罗想起了之前最奇怪的事情。 “这个我还不清楚。”若坦言,随即看向无双,眼神变得危险起来,“我的小虫虽然对强大的残魂是一道很好的补药,可很少有什么灵魂能伤了它,你告诉我,那个霸占你身体的灵魂……究竟是什么人!” 她的眼神凌厉而又危险,让人无处躲闪,就连一旁的荃罗和柏溪都能感受到那股强大的压迫,更别说身在漩涡中心的无双了。 “他……”无双顿了一顿,环视四周,确保没有什么不应该在这里出现的人听到,这才稍微压低了声音说道,“他是一个千年前的灵魂,这点我之前说过。” 看着几人都漏出了然或者赞同的神色,无双这才继续说,“千年前的强者要比现在两域的情况好上太多,一个合体或者洞虚也不是没有可能出现。” “但是,这个灵魂却是其中数一数二的强者,当年的赤尧道人——徐卿容。” 无双并没有在这件事做什么隐瞒,一来这件事就算是泄露,也不回给她带来什么威胁,二来眼前的这几个人虽然不能完全相信,除了若以外,但却是现在对她最有帮助的了。 故此,她这随心所欲的一句话,真像是一道惊雷狠狠地劈在了这几人的头顶,劈的他们眼冒金星,头昏眼花。 “赤尧道人?我的公子哟,你究竟从哪里招惹回这些东西的!”荃罗终是维持不住自己平静的脸色,呼天喊地起来。 柏溪和若的脸色也算不上还,柏溪单纯是因为这个消息太过震撼,若则是很快就想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徐卿容、流川、巫灵神、壁陂……很明显,这些可以联系在一起的词语,证明了无双是什么时候惹上徐卿容的。 想到这里,若的脸色更是不好,看向无双的眼神也隐隐带了责怪之意,这么大的事情他怎么能一个人瞒着! 难道不知道这有多么危险吗?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若即便有再多想要和无双说的,也不是能当着荃罗和柏溪的面说。 “在他占据你的身体之前,他在什么地方?” “我不知道,本来我以为是一块玉佩,所以将它交给了我师父,但很显然,并不是,他一直藏在我的身体里面,只是我一直并不清楚。”无双揉着额头,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事情真的快要将她击垮了。 “巫女,如果把那个灵魂赶出去的话,公子她还能回去吗?我是说,彻底把那个灵魂赶出去。”荃罗问。 “恐怕不行,就在刚才,我意识到那个灵魂和她身体的契合度已经很高了,如贸然伤害他的话,很可能华凌的身体也会受到损害。”若说出了一个让他们都觉得很失望的事实。 但很快,他们就会意识到更糟糕的还在后面! “你这几天都干了什么,为什么越来越接近灵体了?”若声色俱厉的问无双。 从刚才见到她的第一眼,她就很想上去抓着她的领子问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啊!变成一个灵体,难不成真的不打算回去了吗? “什么?若,你说什么?什么灵体?” 很显然,因为若这个问题迷惑的不仅仅是一个无双一个,柏溪和荃罗也都是迷迷糊糊的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柏溪就不一用说了,对灵的了解仅限于黄泉城那些鬼东西,甚至无双是她第一个见到的会思考,有意识的灵。 至于荃罗,作为一个喜爱剑走偏锋的魔修,有没有杀过人或者吞噬过灵魂暂且不论,就算是需要灵魂的时候,也不过是用写新鲜的,哪里分的清灵体和新鲜灵魂的差别呢! 若看着无双这反应,就知道她什么也不知道,这时候她真后悔当初学习巫术的时候怎么没有拉着无双一起呢! 就算是精通巫术,无双的体质达不到这个要求,但好歹对这些有个了解也好,也不至于现在陷进这么难以挽回的境地了! “你们要知道,灵魂和灵体是不一样的两码事……” 若开始给几人解释起了两者的差别,当然现在的她其实更想狠狠让无双长点记性,以及想办法如何让她回到自己的身体里面去。 简而言之,灵魂就是任何生灵主导的那一部分,死亡之后剩下的那一部分虚无缥缈的东西就是灵魂。 这个无所谓是人还是别的生灵,不管是修士还是妖,或者是普通的动物或者妖兽,都有灵魂。甚至在天地万物经过修炼之后,都可以拥有灵魂。 灵魂在离开身体之后,很容易就会消散,但灵体则不一样。 灵体更容易转化成灵修,也就有更多的存活几率,是很有可能能长长久久存在下去的一种形态。 但是,如果一个灵魂转化成了灵体,那么它再回到自己的身体的难度就增大了,哪怕是随便找一个身体寄宿或者夺舍,几乎都成了不可能的事情。 无双,现在的形态已经由一个单纯的灵魂,转化成了灵体,更不容易消散,更有发展空间,但是,也很有可能回不去了! 所以,也难怪若反应那么大了! 这还真是一个喜忧参半的消息呢! 以上是无双听到这些的第一个反应,不用时时刻刻经受被天雷天火灼烧的痛苦,不用时时刻刻担心自己元神和身体不相融……简直太好了! 而且,现在转化成灵修的话,发展的空间也是不小的嘛! 但很快,她就清醒过来这几乎是一个巨大的馅饼儿。 世间哪儿有那么好的事儿呢? 天地之间的各族生灵,修行一事属人类最受天道眷顾,阻拦最少,其余魔修,妖修,灵修基本属逆天而行,其难度不是一星半点儿所以,两域才极少出现这一类的修行之士。 所以,转作灵修,基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何况,对无双来说,她那半步金丹的修为,可不是说放弃就能放弃的! 凭什么自己辛辛苦苦修炼出来的成果,要拱手让给一个千年前的老妖怪! “也就是说,公子现在回不去了吗?”荃罗惊讶。 “那倒不是,只是成功的几率变小了。”若说到。 无双打定了主意不管怎样一定要抢回自己的身体之后,看向若问,“那我现在该怎么做?想办法把自己变成一个灵魂吗?” 无双深深觉得这样的说法实在是太奇怪了…… “不,不用。”让众人惊讶的是若竟然拒绝了这个提议,“重新转化成灵魂是很危险的,万一你不小心消散了的话……” 她没有继续说下去的话表明了什么大家都心知肚明,其实选在她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无双很长的一段时间甚至是永远都拿不回自己的身体。 气氛一下子陷入低迷,在场的几人都感觉不是很好。 无双说不上来,她觉得自己应该是失望的,应该是愤怒动物,甚至她本以为自己会疯狂,但事实是,她很平静的接受了这一切,做好了这些打算。 失望肯定是有的,但这一切又和谁有关系呢?徐卿容?如何去报复?有那个空闲还真不如研究研究灵修是个什么情况! 荃罗不必说,无双可以说是他的任务,也可以说是他暂时追随的人,虽然一切的起源只是因为魔尊的一道命令,但要他亲眼看着无双只能以一个灵的身份存活,估计魔尊会砍死他的! 至于柏溪,她是对无双观感最单纯的一个人了。 无双救了她,虽然那时候灵魂是那个残魂,但之前在百遵楼上,那个冷淡缥缈的声音说让她休息一会儿的时候,那双纤长干净的手捧着一方似帕递给她的时候,那个临危不乱,游刃有余的和她配合着一起给那个受伤的人处理伤口的时候…… 或许很早的时候,她对这个很神秘的道友华凌的观感就一直不错,这样的一个值得交往,人品修为都很好的朋友,在她们刚认识不久就遇上这样的事情…… 这种感觉还真是不好呢! 事情最终还是没商量出个什么有效的结果,荃罗再次提出了璇玑老人的事情,若决定最好还是她先去看看,毕竟无双的安危还是很重要的,而他们谁也不能保证那个璇玑老人有多么可靠,看现在占据着无双身体的那个就知道了,千年前赤尧道人不也是两域备受尊崇的强者嘛!现在呢?夺舍!装傻!谁也不能保证那些声明在外的人就一定有旁人说的那么好不是吗? 只是几个闪身的功夫,若这个神秘莫测的女子就已经消失在了他们面前,她完全是极尽所能把神秘二字演绎到了极致,或许是因为巫术独特的魅力,亦或者就像是巫灵部落那些巫师一样,都得保持那样的感觉。 无双看着她消失的背影,暗自赞叹,这个女人真是一天比一天厉害了!在她遇上各种各样的问题导致自己不能寸进的时候,自己的朋友好像早早地把自己甩到了身后。 “我还有些事情,就先告辞了。”柏溪在一个小童向她说了什么之后也起身离开了。 荃罗和无双对视两眼,也是各自去干自己的事情了,无双思考之后还是决定去和自己的身体待在一起,虽然现在还不能确定那个家伙是真傻了还是装作看不见自己,那都是她现在唯一能掌控的里力量了! 找了个机会给自家师父寄了一封信,将黄泉发生的事情告诉他,并且询问了死灵的真实情况,再就是把自己现在的情况和师父说了一遍,无双觉得,自家美人师父说不定是会有办法的。 唉…… 看着摇摇晃晃飞远,在半空中隐去身影的胖纸鹤,无双长叹一口气,这种遇上自己解决不了的事情回去找家长,还真是丢脸呢…不过,能有人求助,也好过一个人孤家寡人的强。 无双抿唇笑的很是灿烂,头一次,无双认识到了背后有个人永远等着你的好处,来自于内心的温软。 “呵呵呵……呵呵呵……小家伙,这具身体还真是不错呢,可惜很快就会完全属于我了啊!” 正当无双站在窗户边上凝视着不见踪影的胖纸鹤的时候,她的身后突然传出了一个阴险诡异的声音,那阴测测的笑声好像从地狱里穿出来,让人不寒而栗。 她缓缓转回头,看向身后的人露出了一个谦恭有礼但是虚假至极的笑容。 “徐卿容,真是好久不见了!你终于醒过来了,或者应该说……你终于愿意出现了!” 自大 无双神色不变的转回神来,和突然醒过来神秘莫测的徐卿容对视。 “不愧是玄道那个家伙的后辈,这份处惊不变的模样和他真是一模一样啊!”徐卿容冷笑着。 “前辈还真是锲而不舍呢,当日在壁陂我还真差点以为你就这么放弃了,哼……”无双也丝毫不落下风,唇枪舌剑和徐卿容顶的很是过瘾。 “牙尖嘴利!反正,现在这身体是我的了,你又能耐我何?”徐卿容嗤笑一声,冷冷的看着无双。 “哦?那前辈觉得这身体用着可还习惯?是不是很舒服呢?”无双眸光微闪。 “小家伙儿秘密不少,我看着这可不仅仅是玄道那老匹夫的传承吧!” 徐卿容原本只是讥笑两句,突然眉头一皱,这身体……好像真有些不对劲儿! 满意的看着他变脸,无双笑的像是一只狐狸,不过从这人的形式手段来看,她倒是更像一只牙尖嘴利的猎豹。 “怎么样,是不是很舒服啊?前辈。”无双看着脸色苍白的徐卿容,心情不错的说着。 同时,无双闭上眼睛,将全部的心神沉浸在一处。 “木心,木心!木心……我现在需要你,工攻击他!攻击现在我身体里面的灵魂。” “木心,攻击他,攻击我身体里面的灵魂!” “木心,你听到了吗?攻击他!” 在自己的意识里面一遍又一遍呼唤着早在很久以前就陷入沉睡休眠的木心藤,无双心急如焚,她的心里很显然没有此时此刻她表现出来的那么平静。 “木心,快点回答我!” “主人……”终于,一个非常微弱的声音在无双的灵魂深处响起,轻的好像天上飘飞的羽毛。 “木心,你怎么样?”无双问,怎么听着这么虚弱。 “主人,我没事,这是发生了什么事儿,我为什么会被压制?”木心藤的语气听起来疑惑极了,原本在为化形做准备的它一觉醒来就感觉自家主人身体里换了个灵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现在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木心,你能攻击他吗?”无双再次问。 “好的,我可以。”小木心藤的声音还带着幼童的稚嫩,听起来软软糯糯的,但却是坚定有力。 “小家伙,真没想到你这身体还有不少玄机呢!呵呵…天雷天火,你可真是幸运的让天道也唾弃啊!” 这时候徐卿容也从第一波的打击当中恢复过来,刚才觉得自己的身体不对只单单是以为自己灵魂融合的还不是太好,却没想到这具身体还时常带着天雷,哼,该说这女人真是倒霉吗? “既然知道我这身体倒霉,那你还用?”无双平静的朝着他翻了个白眼,语气平淡的说。 对着一个比自己师父还要厉害的强者翻白眼,嘲笑他,这绝对是无双想也不敢想的事情,选在却是一件一件的实现了,自己的身体是个什么水平无双清楚,在黄泉的时候,徐卿容劈开壁障就已经耗费过多,现在他能支撑着醒来实属不易,更别说有多余的力气来对付她这个灵体了! 所以,她可真是找准了机会,肆无忌惮的嘲笑徐卿容呢! “小家伙,真以为我没有办法对付你了吗?”听到无双充语气平淡的嘲笑,徐卿容的眼神变得危险恐怖。 还没等无双来得及害怕或者什么的这一瞬间,木心凝聚自己全部的力量对着徐卿容的灵魂发动了袭击。 “啊…” 突如其来的攻击让徐卿容忍不住闷哼出声,看向无双的眼神像是淬了毒的刀子,“呃……” 无双静静地等待着事态的反应,她现在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灵,别说是攻击了,要是碰上一些法术武器,自保都难。 可让她失望的是,那几声闷哼之后,倒在地上的这人就再也没了反应,额上因为剧烈的疼痛不断流出汗水,浸湿了鬓角一缕一缕的头发,因为不断的忍受疼痛,脸色苍白的像是一直真正的鬼,可是却再也没有旁的什么反应。 失败了…… 无双深深地闭上了眼睛,一个存在了千年的灵体,忍受过的痛苦又岂是木心藤这点攻击比的上的,可笑自己还以为能成功。 “小家伙还真是不乖呢……瞧瞧我发现了什么,一根木心藤,还真是难得一见当然东西呢,可惜啊,实在是太不乖巧了!”徐卿容的声音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阴测测的传进无双和木心的耳朵里。 而此刻,他的行为也丝毫谈不上温柔,更甚至是恐怖的,他一只手很很的插进了自己的身体里面,攥住了木心藤的本体,狠狠地拉了出来! 哦,不—— 无双失声惊呼,她觉得自己的耳膜都几乎听不见自己的声音了,从心口上传来的剧痛好像要将她撕成两半。 “不,不——木心——”她双目赤红,整张脸几乎要化为恶鬼,她无法想象,木心现在经受着怎样的痛苦,她感受不到它的存在了,难不成……不,不,不会的…… “徐卿容,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无双扑到被随意扔到一边的木心藤,原来庞大威武的身子变成了一棵小幼苗,一如它刚和自己融合的那时候,颤颤巍巍的叶片摇摇欲坠让无双心痛的说不出话来。 “真是学不会教训。”徐卿容冷笑,因为方才的攻击他身体也是异常虚弱,不过这并不影响他那一副让无双讨厌的模样,永远的高高在上。 徐卿容好像终于决定结束这一切了,两只手灵活的掐出一个法诀,是无双从来没有见过的,一点儿也不了解的,带着不属于现在的古老气息。 危险! 虽然不认识这个法诀,但无双很敏感的察觉到这个东西对自己的危险性,她从灵魂深处都在颤抖,这个东西…太强大了。 无双毫不怀疑下一秒自己的生命会直接结束在这个法术的手上,她能做到的只是用最快的速度抄起重伤昏迷的木心藤,能跑多远是多远。 徐卿容手里的光芒越来越盛,带着强大而恐怖的力量,无双难以相信明明也是自己的身体,只是换了一个灵魂而已,就能爆发出这么可怕的力量,简直难以置信。 “嘭!” 迎面而来的法术爆发出刺眼的光芒,无双在奔逃之余无奈的闭上了眼睛,飞速的移动之间只听到了法术爆炸的声音。 一阵暖洋洋的光照在了自己身上,无双闭着眼睛,想享受这最后的安宁,自己就要这样死了吗? 灵魂消散,身体被一个孤魂野鬼占据,但愿,这个东西不要出去败坏自己的名声…… 算了,都要死了还想这么多干什么。 “公子,难不成你真的打算自己死了吗?”荃罗标志性的嘲讽声音在无双脑袋顶上响起。 咦?没死吗? 无双试探着睁开眼睛,很显然这样的举动实在是太傻了,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荃罗那张忠厚却偏偏把自己搞得阴阳怪气的脸。 “哟~公子你还真的以为自己会被这家伙杀死吗?话说明明应该是一样的人,你怎么就赶不上这个冒牌的呢!” 耳边不断传来的嘲讽声让无双想忽略也忽略不了,更糟糕的是,这些还都是事实,无双想到,如果真的能拿回身体的话,恐怕自己得好好挖掘一下自己的潜力了! “你怎么会回来?”无双双手捧着木心藤,故作镇定的看向荃罗。 “公子您应该还记得给我分派的任务吧,确保你的身体和灵魂不受伤害,不过很可惜,估计现在你的身体受伤很严重了!”荃罗冷笑着把刚刚被他打晕的的徐卿容抗到床上,又再次结结实实的捆了好几道锁链绑着这才放心。 “找个地方把它安顿好,我不希望它出什么意外。”无双捧着木心藤递给荃罗,虽然很不甘心却是她选在唯一的选择了,以她现在什么都无法接触的情况来开,要想照顾好木心藤,简直是一个笑话。 “终究是我托大了,要不然木心也不会受伤……”无双叹气。 “我希望你记住,这个人在进入你的身体之前,是一个合体期强者,并不是你随随便便的一点计谋就能打败的东西!” 荃罗终于压制不住心底的怒火朝着无双吼到,天知道他刚才进门的时候看到那一幕吓得心跳都快要停了,他不敢相信要是再晚一点点的话,事情的结果会是怎么样。 且不说等待他的是魔尊如何的惩罚,他真的也不想看着这人死去…… 什么样的嘲讽都遮掩不住他的怒火,而成功的,他吼出来的那一刻,他愣住了,自己为什么要担心,只是一个任务罢了,哪怕不是眼前这个人,也会因为魔尊大人的奇怪癖好,是这样或者那样的人的,不是吗? 无双也被荃罗突如其来的的怒火弄得一愣,随即失笑,“你放心吧,以后任何时候都不会了,不会让你无法和魔尊交代的,况且,你可以相信我的话,说不定现在魔尊连我是谁都不记得呢。” 荃罗撇嘴,或许魔尊是不记得,可另一个人是绝对不可能忘记的,年少时的友谊可不是随随便便经过时间打磨就会消失的,何况还是那么深的执念。 看见眼前虽然狼狈不堪,全身却散发出强大力量的少女,按年龄算真的只能说是少女啊,或许正如她以往所说的,没有魔尊的帮助,她照样能在两域绽放出夺目的光彩,有些人的强大是印刻在灵魂当中的。 第二天一大早,消失了一天的若顶着满身的露水闯进了无双的房间,看见的就是不知疲倦飘在半空中的无双,和坐在床边,尽职尽责的看守着徐卿容的荃罗。 “哟~这是怎么了,无双你又干了什么不应该做的事情?”只看了一样的若,一针见血。 “没什么,只是确定了这个家伙一直都是装的,昨天表现出的一切都是假装的。”无双讪讪的笑笑,转移了话题。 若也并没有抓着那个话题不放,事实上无双明显看着颜色变淡了的事情估计除了她自己以外别人都能一眼看出来,而导致一个灵体变淡的唯一途径就是受伤,会让她受伤的人不是显而易见吗! 那个一直昏迷的徐卿容。 “璇玑老人那里还是别去了,他算不得可靠。”若坐在椅子上,姿态自然而然的散发出一种慵懒的气息,似乎很随意的说。 “怎么了?”荃罗问,在他的了解里面,璇玑老人这个人在无垠海的口碑还是不错的,并没有出现什么不好的传言,怎么到了这个神秘的女人嘴里,就不可靠了呢? “他和公孙家有很密切的联系。”若淡淡瞥他一眼,神色莫名。 “公孙家,又是公孙家……”无双呢喃。 “没错,虽然我不清楚在你的印象里面公孙家是个什么样的形象,但很显然,我们不应该和一个和他们关系密切的人扯上关系。”若给自己倒了一杯早已经冷掉的茶,静静地喝着。 道衍师兄、公孙青鸾兄妹、还有黄泉城神秘的邹老,以及现在扯进来的璇玑老人,无双近期遇到的这些人当中,和公孙家有关系的人可真是不少啊! “那倒是,那就把我的身体运回缥缈峰再说吧,看看师父有什么办法吗?可是这样的话,接下来的事情我岂不是不能参与了……,”无双略带失望的叹息。 “恕我直言,就算是能现在找回你的身体,你也不能活蹦乱跳的出去,别忘了你现在那具身体上有多少伤!”若一针见血的指出了让无双几近崩溃的事实。 她意识到,如果能活着回到缥缈峰的话,自己恐怕又得有很长一段时间的养伤生活了。 “那破天剑怎么办?”无双直言。 她对破天剑的执念可是很深的,或者说对拿着破天剑的那人执念很深,那可是第一个敢光明正大的利用她的人呢,让她当如今都忘不了那一根根粗壮的天雷。 想到这里,她不禁怨念的看向躺在床上的自己的身体,这是麻烦! “说起破天剑,公子,我这次得到了一个很有趣的消息呢!”门外传来宋易卿惯常的优雅声音,随之二来就是他矜持高贵的身影。 “怎么说?”三人异口同声得问。 “公孙家放出消息说破天剑就在他们手里,邀请两域修士前来,共同封印这个孽障,现如今,他们已经广发邀请帖,恨不得昭告天下了!”宋易卿语气神秘莫测,眼睛里闪着他独特的阴谋和算计的光。 “又是公孙家,昭告天下,他们究竟想干什么?”无双挑眉,这个公孙家还真是锲而不舍的在两域作妖呢! 公孙 白地城近来一天比一天热闹,因为公孙家的广发英雄帖,两域本就不安定的气氛一天比一天的凝重。 白日里大街上更是多了许多生面孔,周遭的气氛粘稠的让人心神不宁,不过这一切暂时都和无双没什么太大的关系。 就在几天前他们刚得到消息的时候,若甩给了无双一本灵修功法——《灵录》,可以暂且帮助她凝聚灵体,聚焦神魂。 于是,这几天来她都是忙着修炼,灵修的修行方式和她以往的修炼方式几乎差不多,吸收天地间的灵气,更让无双感到高兴的是,天地间的日月精华、无双身上的生气、荃罗等人修炼时身上萦绕着的一层气息……等等,对她来说都是极好的补品。 只是两三天而已,进益非常明显,不仅能凝聚实体,更让无双感到惊喜的是,如果不是有什么特殊阻隔,她现在已经能触碰到别人了,更甚至,她以前学习的法术仍旧可以使用! 习惯性的盘腿坐在夜色下的窗棂上面,不远处自己身体上弥漫着一层淡青色的气息,顺着一道无形的轨迹,一缕一缕的飘到她的身上,无双深深吸一口气,将这些珍贵的淡青色气息一丝不剩当然吸进身体里,满足的发出一声喟叹。 “好了,现在就能确保明天能出现在公孙家了。”无双将最后一缕气息吸进身体,满意的说道。 “确定你这样的行为不会给自己那具身体造成更危险的影响吗?”同样在房间里的荃罗问。 “那有什么办法,总不能和破天剑失之交臂吧!”无双跳下窗户,漫步走到了房内。 “你到底为什么对破天剑这么执着?如果只是因为它的名声,想必按照你的性子不会这么穷追不舍。”荃罗看着无双,终于问出了这几天的疑惑。 “荃罗……”无双回头,双眼直视他的眼睛,“你应该知道我们的规则。” 二人沉默不语,气氛紧张,良久,荃罗才轻轻的答应了一声,随即一夜无言。 第二日一早,白地城伴随着太阳的晨光恢复了往日的热闹。 接二连三从两域赶来的各地的修士充满了这座城,仙道魔门各色都有,仙灵天玄也互有交锋,各派宗门也都派出了弟子,散修也寻着看热闹的心思汇聚到了这里。 公孙家主家就坐落在白地城,与流焰城的三家相辅相成不同,公孙家在白地城乃至无垠海都是一家独大,其影响力超乎想象,可以说,除了黄泉这个诡异的城池,整个无垠海几乎没有公孙家说不上话的地方。 柏溪代表着仙灵宗的势力,一大早就带着一众小弟子出发去了公孙家,无双几人也没有耽搁时间,几人收拾妥当一同去了目的地,留下无双的身体吩咐了几人仔细看管。 “今天可是你第一次出来吧,这几天修炼的怎么样?” 若拉着无双已经能触碰到的手,冰凉顺滑的触感和她平日里温暖的样子差别很大,在早晨阳光映照下,她现在的身体还能依稀透过几丝光线,显得非常怪异。 “的确是第一次呢,可真是手气缚鸡之力,若你可得好好保护我哦!”无双习惯性的朝着若撒娇,一点儿都没觉得用现在男子的扮相这样有什么不对。 虽然时间还早,但街上已经挤满了人,各种各样的身份,各种各样的打扮,因此无双这幅略有些奇怪的身体并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你说,公孙家真的得到破天剑了吗?还是说这只是一个虚假消息?”三人并肩在街上走着,若道。 “应该不会吧,要知道那东西可是在……”无双随意的回答,话说到一半自动没了声息,这里人多眼杂,可不是适合谈论这些的地方。 “如果是假的话,他们哪儿来的那么大的胆子!要知道如果被人发现的话,这几乎是以他们单独的力量,对抗整个两域的大小宗门!”若感觉很不可思议,从宋易卿带回这个消息的时候,她就陷入了深深地困惑。 “那你有没有想过,那个人会不会和公孙家有什么牵扯?”无双意有所指,压低了声音对若示意。 “你是说……”听她这样说,若瞪大了眼睛。 “只是猜测而已。”无双却是没有继续说下去,神秘的笑了笑,目不斜视。 若恨恨地瞪她一眼,却也没再说什么,只又听得她轻声叮嘱,“这一趟肯定不会平静,危险重重,你们都要多加小心。” 荃罗无意去听前面两位女子的交谈,只是隐约从她们的神态言行,以及自己这些天的观察得知,或许她们真的知道破天剑的下落,这次被这个消息引来了无垠海,说不定也是因为好奇罢了。 唉……他在心底叹了一口气,还真是多事之秋呢。 白地城,公孙家。 在整个白地城最好的地段,整整一条街全部都属于公孙家,宽敞干净的街道用青石铺就,每日打理的干干净净,闲杂人等不得靠近。 整条街上只有公孙家一座府邸,甚至这条街还仅仅是他们的大门而已,真要算占地的面积,估计得有小半个白地城! 平日里几乎没有什么人的地方此刻行人络绎不绝,从各地涌来的修士,终于在这一天齐聚一堂,准备商讨破天剑的处置问题。 无双四人一路行来,也算是看见了不少的熟人,之前在黄泉遇见的邹老、信闲、胥耽等人,还有几个熟面孔也都在此,天玄域几个宗门的代表,仙灵域的一些修士…… 让无双惊讶的是,这次各方宗门派出的代表反而是以年轻一辈为主,她甚至在里面看见了不少新晋榜榜上有名的面孔,他们的共同特点就是天赋卓绝,资质上佳,年龄均在半百以内,修为都在金丹上下。 无双垂眸,看样子公孙家这次的动作真的挺大的啊!派出年轻弟子代表着两个意思,一是这件事儿太小,不值得长辈出面,二则是代表了宗门的一个态度,新生力量,也代表着足够的重视。 如果只是随随便便的选择一个弟子,那是说宗门根本不重视这件事,但如果是小辈弟子当中的佼佼者,那……这又得另外说了! 很显然,这次各派的意思绝对不会是前一种,就算这些人无双都不怎么认识,但天玄宗的道恒她可是熟悉的很!就是不知道,上一位掌门首徒道衍,和如今的道恒相遇,会是怎样的场景了! 看着来来往往的人,无双很庆幸几人出门之前都做了遮掩,若虽然还是原先的打扮,但那一张脸却不知道被她用什么办法弄得模糊一片,根本看不出虚实。无双仍旧是一身黑衣黑面具,只是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把扇子,时不时地摇上两下,倒是有几分富贵公子的味道。 “华道友也来了啊,老朽老眼昏花,还差点认不出来了呢!现在的年轻人啊,真是玉树临风,风流潇洒啊!” 迎面就听见一个老人的声音,几人定睛去看才发现是黄泉城的邹老,他一改之前的粗布田家翁的打扮,换了一身水青色道袍,浅灰色罩衫,雪色的头发也认真的用一顶玉冠束起,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 “原来是邹老,邹老这变化可真是大啊!”无双招呼道。 “唉,老了老了,比不得华小友年轻俊秀……”邹老连连摆手,脸上却是遮掩不住的笑意。 “可是比不上您风度翩翩,怎么邹老也是为……”无双隐晦的看了一眼公孙家的方向,示意。 “唉,可不是嘛!当初听华小友你说,老朽本来还有些不信,却没想到刚从那个鬼地方出来没两天功法呢,就听到这消息都传遍两域了,唉,也不知道这究竟是好是坏。” 邹老不断的摇头叹息,很显然对破天剑一事也不怎么看好,无双这才想起之前荃罗说的邹老很有可能就是公孙家的旁系,看着眼前这老人担忧的恐怕不止破天剑吧,恐怕还有公孙家啊!” 说话的功夫,几个人早就相携进了公孙家的议事堂,看着眼前宽阔的足足有一个演武厅那么大的地方,饶是无双这种出身大宗的人也不得不感叹,这种世家的好处就在这里了。 “哎!信闲道友也早早地就来了啊!”荃罗眼尖的看向早就等在这里的信闲,主动招呼。 “荃罗道友,华道友,宋道友,哦,还有邹老也一起来了啊!”信闲仍旧是那副疯癫模样,蓬头垢面,但稍微有些了解他的人都不会相信他真的疯癫。 一行人打过招呼,便是聚在了一起讨论公孙家这次放出的消息,其实周围的所有人几乎都在讨论关于破天剑的事情,无垠海这里虽然地处偏僻的苦寒之地,信息闭塞,但几年前在流焰城发生的那些事情还是有人了解的,更何况现在来自各地的修士涌入白地城,更是让这个话题变得热闹起来。 “听说啊,那破天剑是横空出世,引来了天道的九重雷劫,当时方圆百里的人都被那雷劫劈的一丝不剩,听说就连流焰城,都是寸草不生,一片焦土啊!” 无双听见身后不远有个人这么说,嗓门还挺大的,吸引了不少人听他讲。 “那么厉害?不就是一把剑嘛!”有人不屑道。 “一把剑?那可不是一把普通的剑!”说话的人用一种看土包子的眼神看刚才提出异议的人,“要知道它第一次现世的时候,可差点就真的把天道给干掉了,当时搅得整个元界那叫一个血雨腥风,也不知道究竟死了多少人……” “刀疤,你也就知道说说了,你见过吗?”又一个大汉看向讲的热火朝天的那位,嘴里不屑的哼哼。 “哼,我告诉你大胡子,当年剑尊破天的时候我是没看见,那时候也没我,但是流焰山破天剑出世的时候,我可是就在流焰山里面呢!” “什么?真的假的?流焰山里面?”他这一句话引得众人皆惊,更又引来了众多人竖起耳朵听这边发生的事情。 “你在里面,你怎么没死呢!”刚才那大胡子继续挑衅。 “反正我就是在里面,当时天昏地暗,雷云滚滚,我本来是组织了几个兄弟一起就流焰山想弄点红晶换点灵石,却没想到竟然碰上了那回事儿,唉说来也是倒霉,那次一进去就差点被火炎兽给吞了,在那之后又是接二连三的倒霉,一个队伍里的人也是死的死,失踪的失踪。” “后来破天剑出世的时候,我人还在外山,幸亏我还在外山啊,要是进了内山的话,可真就连渣渣都不剩了!当时只觉得脚下那么高的山都哆嗦的厉害,天上只能看见噼里啪啦的雷,说真的,我这辈子也就看见过那么一次如此庞大的雷劫,那雷云,绵延数百里!” “听当时还在流焰城的人说啊,他们城里的居民都躲远了,当时流焰城都塌了不少的房子呢!幸运的是,我们在外山的那伙儿人,除了刚开始动静大点,还真没遇上什么危险!” 他一个人讲的风生水起,跌宕起伏,无双在一旁听的那叫一个尴尬,虽然大多是真的没错,可什么叫内山的人一个不留的全劈死了,要真是那样的话,她用得着差点被雷劈死吗?每个人分一点儿,多好! 现在,无双也认出了这个讲故事的人,当初加入的那个想要打劫她的队伍的队长——刀疤。 说来那个队伍也真是零散,鬼眼被她杀了,那对小情侣不知所踪,也不知最后怎么样了,现今只看见刀疤一个,也不知道当时的菲羽如何了,说来那个女人对她还是挺照顾的。 那些在她的人生中闪过一个影子的人,渐渐的也都变得模糊了,要不是今日看见这刀疤,恐怕流焰城之行对她而言也仅仅剩下了破天剑这么一个含义了。 刀疤这一通故事听的大家都对这件事有个了解了,虽然事情的真相如何,大家心里也各有思量,但破天剑这个东西出现过,已经是可以确定得了。 “那到底是谁拿走了破天剑?难不成是现在公孙家的人?”有人疑惑。 “废话,要真是公孙家的人,他们何苦要再把破天剑拿出来,邀请两域修士共同商讨对策!”另有人反对。 “咳咳……公孙家主到——” “公孙家主到——” 随着两声嘹亮的通传声,神秘的公孙家主终于露面了。 真的是破天剑?! 伴随着嘹亮的通传声,一行人气势浩荡的从门外进来,为首的中年男人想必就是公孙家主。 世家的格局和宗门不同,权力更加集中,一切以本家利益为主,不存在宗门需要权衡各方利弊,所以,眼前的公孙家主,代表的权力可想而知。 他看着是个中年男人的形象,中等身材,结实有力,发色黑白相间,常年上位者的生活让他养尊处优,看起来保养的极好,却也没有因为富贵生活懈怠了修为,无双见他走路的步子刚劲有力,一看就是个高手。 他面露喜色却不是威严,阔步走来,身后跟着的两人无双正好认识,一个是那日受伤的公孙胜,另一个则是公孙家千娇百宠的小公主,公孙青鸾。 公孙胜因为重伤,此时的面色仍有些苍白,神情却是非常严肃,一本正经的跟在公孙家主身后,一派年少有为之风。 公孙青鸾看起来则是活泼多了,一身翠绿色衣衫,看着天真可爱,极讨人喜欢,再加之之前那些经历,眉眼之间的娇纵之色褪去,更让人添几分喜爱之情。她看向无双和柏溪的时候,都还灿烂的笑了笑了,又是引起不少人侧目。 其余跟随的众人要么是家中优秀的后辈,要么是族中的随侍护卫,不一一表述。 公孙家主微笑着向众人打过招呼,走到了人群中央,清了清嗓子,成功引起众人注意之后这才缓缓开口。其实在无双看来这就是这么一个形式而已,自从他一出现,整个议事堂里面的数百双眼睛全部粘在了他身上,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想必诸位也都只带了我公孙家邀请大家的目的,关于破天剑诸位肯定也有诸多疑问,在下今日会给大家一个合理的说法,同时也请诸位共同商讨,这破天剑,我们该如何处理。”公孙家主一上来点明主题,引得众人议论纷纷。 “公孙前辈,在下仙灵宗柏溪,这次代替师尊他老人家出席,我想问一下,关于这破天剑,你们是如何得到的?” 出乎无双预料的,第一个发难的竟然是一向稳坐瑶台的柏溪,现在的她虽仍旧是一副沉稳模样,却双目锐利,字字珠玑。 公孙家主笑笑,对着柏溪抱拳,“之前还未来得及向柏小友道谢,多谢您救了我不成器的犬儿,胜儿,还不快谢谢柏溪小友。” 听到自己父亲的吩咐,公孙胜上前一步,抱拳对着柏溪道谢,行为举止进退有度,颇有大家之风,也是一派芝兰玉树,皓皓明月之风。 “无妨,公孙少爷不必多礼,令妹已经道过谢了。”柏溪推拒两句,复又看向公孙家主,意思很明确。 “想必柏小友这问题也问出了在场大部分的疑惑,这破天剑我公孙家是如何得到的,今日就由犬子为大家解惑,胜儿—”公孙家主又把自己儿子给叫了出来。 “诸位前辈,诸位道友,关于这破天剑为我公孙家所得,其实缘自于一个意外。实不相瞒,我在一次外出历练之时,机缘巧合认识了本应该持有这把剑的人,当时我与他相谈甚欢,本欲引为知己,却没想到,途径一地之时,无意间看见他的佩剑有些古怪,我当时也并未多想,只以为是些难得的神兵。 “却没料想,在几天后,那位道友竟然意外死于一群匪盗手中,当时我甚是慌乱,本想着查点一些他的遗物,看看能不能送回他的宗门亦或者家族,也好让他们得知,却没想到,这把我本以为是神兵的利剑,上竟然明明白白的刻有‘破天’二字! “这时候我才觉察到不对,但当时友人死亡,也并未来得及多想,本想着天底下的兵器也不少,说不定只是个巧合,接下来的行程却是取消了,带回家给父亲观看,我父子二人又仔细查阅了一些典籍,翻阅了无数资料,无一不跟这把剑完全符合,这样,我们才确定这就是破天剑。” 公孙胜这一番讲述,娓娓道来,神态自若,看着并不像有撒谎的迹象,再加上这人相貌堂堂,一下子就给自己增加了不少人的好感。 且不说他的友人到底是缘何死亡,也不说为什么那么巧的破天剑留在了他的手里,只一分气度,就很难让人往不好的方向去联想他。 “天底下竟有这般巧合的事情!”另一个俊秀青年感叹道,“也不知道该说公孙兄这运气是好还是不好了,不知那位持有破天剑的人,是什么长相,什么姓名?” “那人长得很俊美,一双桃花眼格外有神,眸光灿烂,修为也挺高,据他介绍说自己叫巡天,不过在发现破天剑之后,我却是不能保证他的名字和面容都是真的了!”一身墨绿色锦袍的公孙胜幽幽答道,袍袖甩动的轻微幅度带起一阵细微的风。 “这倒也是。”之前问话的青年男子叹气。 “哟~听公孙公子这么一说,那人还是个俊美少年啊,真是让筱娘我好生仰慕,当然了,公孙公子也不错,筱娘我还有一个问题,不知道公孙家主个公孙公子是怎么确认那是破天剑的?毕竟破天剑上一次现世的时候,那可是在流焰城啊!哎…我刚才好像看见宋少主好像也在呢!宋少主,你说是不是?” 一阵娇娇媚媚的声音突然在议事堂响起,无双循声望去,见是一个妙龄女子,发堆如云,面若桃李,眼含秋水,唇似丹朱,一双藕臂半遮半掩,一对儿酥胸似露不露,身段婀娜,脚步轻盈,声音更是让在场的男男女女听了心里都直发酥。 “原来是洞花门的筱娘,在下虽是流焰城中人,但奈何对这破天剑一事知道的实在是不多,当日我与家人都在山外,虽然领略了雷劫的可怕,却是没亲眼见到和破天剑有关的事情。”宋易卿看那女子两眼,并未露出什么异色,神色淡淡的说。 “这个……自然是一些典籍记录,再者那破天剑的威势也和旁的不一样啊!”公孙胜道。 “那不知公孙家主可让我们看一看这破天剑的真容,也好接下来有个成算!”终于有人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无双眯着眼笑笑,事情终于到了高潮了,也不知道接下来会有什么发展。 无双偷眼看看宋易卿,揶揄的用眼神示意那边的筱娘,艳福不浅嘛! 失宋易卿无奈的笑笑,瞪她一眼,我哪儿认识她啊! 两人旁若无人的无声交流,周围的众人却是已经达成了一致,一起去看破天剑的真容。 “诸位,这破天剑我们也不好动它,故此安置在了后堂派人严加看管,不如一起移步后堂?”公孙家主说。 一行人再次转战后堂,只是人数上少了不少,毕竟来的人有不少的是随从或者护卫,因此就留在了这里,无双跟随着众人的人流,悄悄地和若交流。 若,“你觉得会是那个人吗?像不像?” 无双皱眉思索,“那人倒也是一双桃花眼,长得俊美,可事情就如公孙胜所说,他的面容也不一定就是真的。” 若,“这的确是,可如果真是他的话,你觉得他会这么容易就死了吗?” 无双,“绝对不可能,九重天雷都没劈死他,怎么可能被几个匪寇杀死!他命大着呢!” 若,“那你觉得,会是……公孙胜吗?” 无双,“或许,这人很有问题。” 无双可还记得,就在不久前公孙胜在黄泉出现的时候,还表现得对破天剑一无所知呢,现在的表现如此从容流畅,那之前的隐瞒有什么意思? 正这样想着的时候,无双突然看见若在偷笑,皱着眉看她,“怎么了?” 若揶揄的看着她,“某人好像对那人自信心很高呢,这么相信他的实力吗?” “……”无双。 你说的是谁?是谁?来啊,再说一遍! “我就说嘛,对某人还真是了解,对他的长相深深地记在心里,对他的修为更是了若指掌,对他的行事也颇有心得,无双,你该不会是……记挂着他吧!” 若凑近无双的耳朵,贼贼的笑着说,无双则是冷着一张脸,打也不是,骂也不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还真不好闹起来,她以前怎么就没发现,若这幅神秘冷清的外表下还隐藏着这么……八卦的一颗心呢! 但是…… 在别人的眼里,两人相偎的场景可就不是闺蜜咬耳朵那么简单的事情了,男子身材修长,虽然带着面具,但是举手投足皆是风度的男人,从那双白净的手就能想象的出这人的容貌一定不会差劲。女子也用法术遮掩了面容,但眉目依稀可见美艳的轮廓,一身黑色的衣裙将身材勾勒的玲珑有致,腰间独特的腰带就像是点睛之笔。 还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啊! 不少人心里如此想着,但有些人心里的想法可就复杂一些了。 比如宋易卿,他想的是,呵呵,让你刚才笑话我,想必不就就会穿出黑衣公子和手下的巫女有一腿儿了! 柏溪想的是,原来华道友和若华道友是这样的关系啊,难过那么亲密。 青鸾想的是,华道友已经有道侣了吗?好可惜……唉~ 一行人很快就到了所谓的后堂,这里应该算是一个比较宽阔的院落,最中间的地方有一座看起来有些破落的道场,重新被打扫的干净整洁,两队全副武装的护卫一刻不离的守着。 “这儿就是破天剑吗?好大的地方啊!” 公孙家主听闻此言,也只是捋着胡子笑笑,“唉,这也没办法,谁成想那破天剑…诸位看看就知道了。” “请!” “请!” 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 很快,众人就明白了破天剑为什么没有被公孙家主直接拿到议事厅请众人观看,因为这东西,实在是太大了! 高高的剑台,散发着古旧破败的味道,沉重的锁链,像是永远扯不开的枷锁,灼目的光芒,被太阳反射而出的耀眼剑芒,剑指苍天,狠狠地扎进高台。 无双抬眼安静凝望,刺目的剑芒让她有些睁不开眼睛,看着高台上那伟岸的破天剑,一瞬间她放佛又看见了昔日流焰山内山的那个封印,一样的高台,一样的锁链,一样的剑。 唯独,少了雷劫,少了那个人。 这下子,她可真的相信这就是破天剑了,完全,一模一样,只是这样的话,斓嵇那个家伙究竟怎么样了?莫非公孙胜遇上的那个人真的是他!可……死亡又是怎么一回事儿?把破天剑留在这里,他究竟又打算干什么? 一连串的问题堆积在无双的脑海里,让她摸不着头绪。 “这就是破天剑?这么大!” “真是雄壮啊,怪你的能引起那么大的动荡!” “要我说这还得还在谁的手里吧,要知道当年的那位剑尊可是难得一见的天才强者,可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比的!” “这的确是,可依我看,当面能挡下那九重雷劫的人也不可小觑!” 众人围绕着破天剑议论纷纷,感叹不已,作为他们口中和九重雷劫有些关系的无双一阵阵的胃痛,那雷劫啊,想想就……一言难尽。 “不瞒诸位,那破天剑原本胜儿带回来的时候,只是寻常宝剑大小,却不知为何,一日我父子二人认出这东西就是破天剑的时候,这剑忽然变大了,像是解开了什么封印一般,不停的发出剧烈震动,这才不得不把它暂且禁锢于此。这次邀请诸位之所以这么匆忙,我也是害怕事情有变,到时候不好收场。”公孙家主听闻众人疑惑,面带忧愁的解释。 “公孙道友能把这件事告知于我们,已经是仁至义尽,我等哪儿会再有怨言。”邹老神色淡淡的说,水青色的道袍随风飘飘,带起一股清流仙风。 “不如这样,破天剑咱们也看了,今日天色已晚,下仆已在前厅设宴,不如我们先去吃酒,再来细细商讨此事如何?”公孙家主提议。 “这……” “这……好吧,恭敬不如从命了!” 无双暗自想到,来这里不就是为了破天剑嘛!怎么又要设上宴会,一起吃酒是怎么回事! 无双很不明白刚才还是一起看破天剑的场景,为什么下一刻就成了觞筹交错,推杯换盏的宴会。 修士辟谷之后就不再进食,除非是一些高等的灵食,让他们偶尔满足一下口腹之欲,但酒却是不同,不管是灵酒还是普通的酒,各种各样的酿制方法,几乎都是修士的最爱,应该说,很少有那个不爱酒的。 所以,酒过三巡,各人脸上都有些微醺…… “不好了不好了,家主,家主,破天剑…破天剑失踪了!” 一言,震惊四座。 滞留 破天剑,失踪? 这两个词语联系在一起表示的意思让刚才还推杯换盏,享受着琼浆玉露的人们顷刻间炸了锅。 “你说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第一个坐不住的就是公孙家主,前倾着身体难以维持风度。 “老爷,是破天剑,破天剑它,不见了。”来通传的下人战战兢兢的又说了一遍。 “怎么可能!不是严令你们好好守着吗?怎么会不见,快带我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快,快!” 这下子,他可一点儿都没有自我欺骗的可能性了,匆忙的脚步表现了主人的不平静,在座的客人们哪里还有心思继续宴会,自然是一个个疾步跟上公孙家主的脚步。 后堂,高大宽阔的剑台上面仍旧捆着一道又一道坚固的锁链,看起来是那么无懈可击,可本应该在中间的破天剑,却是不见了踪影! “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一看到这幅场景,公孙家主直接放弃了自己的优雅涵养,惊叫起来。 “到底是怎么回事?护卫长,你说。”公孙胜拉过了在一旁低着头准备接受处罚的护卫,声色俱厉的问。 “少爷,刚才我们两队人都守在这里,突然破天剑发出一道强烈的白光,刺得我们睁不开眼睛,接着就听见一阵阵巨大的声响,像是雷鸣一般,可刚才却是青天白日的,然后这破天剑就不见了踪影!” 那护卫长说这话的时候,脸上仍旧是不可置信的神色,言语间还带着恐惧,很显然这次是因为他们的失责才会让破天剑失踪的。 “你是说…它自己跑了?”公孙胜都快被气消了,再一次重复那护卫长的话。 “是的,少爷,的确是破天剑自己跑了,我们当时都没有看见任何人靠近,而且,破天剑很大。”护卫长的声音带着一丝迟疑,很显然他也是觉得自己说的话不可置信。 “呵~呵——自己跑了?”公孙胜被气得脸色发白,看向护卫长的眼神就差点拿刀砍死他了。 “你们说,也都没有看见有人靠近吗?啊!”他转身朝着刚才在这边值守的那些人,两队人足足有四十几个,看到的消息竟然这么可笑! “少爷,队长说的句句属实,的确是刚开始一道耀眼的白光,之后又像是雷声阵阵,然后破天剑就不见了。”一个看起来很可靠的护卫出言证实。 “是啊,少爷,真是这样的。”又有不少人附和。 公孙胜看他们两眼,深吸两口气恢复平静,这才看向自己的父亲,公孙家主从刚才开始脸色就一直很不好看,胡子都被气的连连哆嗦,让人很担心他会不会就会这么背过气儿去。 “父亲,您看……” 公孙家主又狠狠地喘了两口气,看向战战兢兢的一群护卫,严肃的问:“你们是亲眼看见破天剑自己飞走了,还是忽然的消失了?” 不愧是多年的掌权者!无双在心底赞叹,与她的父王很有几分相像,果然一下子就发现了事情最关键的一步。 “这…这……”一群人面面相觑,连护卫长都是低头沉思了片刻,这才恭敬的回答,“回家主,当时因为那道白光,我们都已经睁不开眼睛了,所以并未亲眼看见破天剑是如何消失的,但是……” “但是,你们听见了剧烈的响动,因此就以为那是破天剑破土而出的声音,对也是不对?”公孙家主接过来护卫长的话,一点儿不错的表达了他的意思,惊的护卫长满脸震惊,“是,就是这样,可那难道不是破天剑的声音吗?” “或许不是呢。”公孙家主神秘莫测的笑了笑,不再说些什么。 老狐狸!无双看着他唇角的笑意,和眼底的狡猾,心里暗骂。 “荃罗,你和那位公孙家主还真是相似呢,一样都是中年美大叔~”无双悄悄地凑到荃罗耳边耳语,揶揄的意味不要太明显。 “难不成我有那么老吗?公子。”荃罗撇她一眼,不满的道。 这边两人还在开玩笑,那边却是有人坐不住了。 一个看起来有几分实力,在这些人当中却排不上什么名次的山羊胡子先是忍不住现场凝重的气氛,嚷嚷道,“公孙家这是什么意思?请我们来,又说破天剑丢了,是不是真的丢了还是个事儿呢,今天公孙家主不得尽快给我们个说法吗?” “就是,就是,给我们个说法!”他这一句话,又有不少好事者附和。 无双冷笑,真是一群没脑子的蠢货!没看见那些老狐狸都在静观其变吗! 环顾四周,聚在后堂的人少说也得四五百个,被这人一下子搅动起来的气氛,至少也得两三百人应和,其余的人,莫不是静观其变,要么胸有成竹,比如邹老,柏溪,胥耽…… “鹤堂主这是什么意思?”公孙家主看似没怎么生气,说话的语气甚至都没怎么变化,却生生给人一股压迫感。 “难道我说的不对吗?公孙家难不成不应该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说法吗?”那山羊胡子本来还有些没底气,不过看那么多人应和他,顿时自信心爆棚,直起腰杆和公孙家主对峙。 “呵呵……”公孙家主冷笑两声,转而对着人态度很是亲和的说道,“今日发生的事情,我公孙家必然会给诸位一个说法,但是有人说我们自己贼喊捉贼,可是要掂量掂量了!”后一句他是对着山羊胡子说的,眼神如刀。 “你,你,你们……”山羊胡子半天说不出话来。 “鹤堂主,你方才对公孙家主的指责真是好生没道理,刚才我们在前面宴印之时,守在这里的可不仅仅是公孙家的护卫!天玄宗、仙灵宗、洞花门、五灵门、虚然门、鹤洲赵氏、定州欧阳氏、胡青慕容氏等等二三十家势力,可都是派出了护卫随从守在这里,难不成鹤堂主是说我等都与公孙家主勾结,来诓骗于你不成!” 说话的是一直跟在柏溪身旁的一位白眉老者,看着仙风道骨,不入凡尘,可这一番话下来,当真是字字珠玑,把对面的鹤堂主说的脸色青了又白,白了又青,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更甚,他这一下子把两域的众多势力都给拉下了水呢! 山羊胡子终究还是戚戚然躲到了人群后面,再也不说一句话了。 就在这气氛越来越诡异的时候,公孙家主再次发话了,“诸位,今日破天剑失踪一事,我必然会给大家一个交代,还请诸位帮助我一起调查,当然,若是有人愿意先行离开的话,我公孙家也不会阻拦,只是……”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清楚,却是比说的明白更让人心生畏惧,这个时候,名声还是非常重要的,再说了,万一和破天剑扯上关系,到时候真是浑身是嘴都说不清了,还不如好好留几天,调查出事情真相,大家轻轻松松的离开。 “公孙前辈说的这是哪里话,这是事关两域安危,我等自然是好生配合。”胥耽谦和有度的说,无双注意到他换下了之前亮闪闪的银甲,穿了一身银白锦袍,也算是位俊秀少年郎。 一众人被安排在公孙家住下,虽然有五六百人那么大当然阵容,可耐不住公孙家家大业大,地方广阔,占据了小半个白地城的公孙氏府邸,安排个把客人还是不成问题的。 这种时候,在外界的一切都是未知的情况下,相互抱团就显得极为重要了,无双一行人选择了共同居住一个院子,同时个柏溪一行人,邹老信闲等人做了邻居,不得不说,黄泉之行,让他们也增加了不少的革命友谊呢! “若,看看周围的环境怎么样。”刚走进房间,无双就对着若示意。 “嗯。”转了一圈,仔细的检查过这里的边边角角都没有异常之后,若才坐到了无双对面。 “无双,今天的事情你有什么看法?” “我想,我终于能确认了,他并没有死,这里发生的一切,很可能就是他希望看到的。”无双半眯着眼睛,享受着灵茶的氤氲雾气,陷进了回忆里面。 “你是说,他策划了这一切?”若惊讶,脸色也不是很好看。 其实说来,她并没有见过无双嘴里的那个人,甚至为了她的安全着想,都不知道那人的名字是什么,唯一知道的就是那人利用了无双,获取了破天剑,在两域引起了一场动荡。无双去流焰山的时候,她和梓沐都是刚刚进入天玄宗,各种各样繁杂琐碎的事情让她们都抽不开身,恐怕也就无双这个无意中去了缥缈峰的人清闲。 “介意说一下你们口里的那人是谁吗?”荃罗在一旁插嘴,心里暗搓搓的想着,这两人还真是过分呢,既然保密那就要有点保密的自觉好吧,这样一遍又一遍的当着他的面提起……真是贱! “介意。”无双两人异口同声。 荃罗无奈的叹一口气,看着无双的眼神充满控诉,对面的宋易卿安慰性的看他一眼,“别这样,我也是不知道的,咱们一样!” 谁要跟你一样啊,我一点都不想和你一样好吗!荃罗几乎要暴走了,他现在才认识到在黑衣公子这个阵营里面,做个男人有多么不容易…… “好吧,不说就不说…所以,现在的情况是,你们已经知道这件事的始作俑者,那…公孙家以及现在来到这的两域修士,都是这盘棋上面的棋子,是吗?”荃罗没一会儿就恢复了正常,看着无双问道。 “不,我并不能确定,其实我倒是觉得公孙家主也很不对。”无双眯着眼思索。 “我也有这种感觉。”宋易卿说,“修士本就不爱口腹之欲,公孙家主却偏生准备了丰盛的筵席美酒款待我们,要说是些灵食也就罢了,可你们看那桌子上,油腻油腻的东西,全是些普通的凡俗之物,这不像是主家的待客之道。” “确实,本来我们那时候都在后堂观看破天剑,他确实要我们回来,就像是……就像是……”若说。 荃罗把手里把玩儿的一颗青豆扔到茶碗里,“嘭”的溅起不小的水花,“就像是特意把我们支开,好让破天剑有时间失踪!” “没错,就是这样的感觉。”若赞同道。 “可是,这样的话,对他,对公孙家有什么好处?”宋易卿疑惑,“要知道,不管后续如何处理,公孙家的名誉可都是会受到很大的影响的,这可不是一星半点儿的利益能补得回来的。” 另三人忍不住看向宋易卿,该说,不愧是一家之主,当家人的看法吗?家族利益大于一切。 “或许,这一切和公孙家没有关系,就是你们口里那个人的诡计,只不过公孙家主刚巧赶上这个时间?”荃罗顺着宋易卿的思维猜测,虽然他自己都觉得这样的想法很不可思议。 “也不是没有可能。”出乎意料的,无双赞同了。 “我对那个人算不上了解,甚至连名字也不知道,但是他的诡计多端,阴险狡诈我还是清楚的,所以他绝对不会被匪寇简简单单的杀死,还因此丢了他视若珍宝的破天剑,所以,在公孙胜的说法当中,他从一开始就是在伪装,伪装的目的就是为了让破天剑再次出现在两域所有人的视野。”无双一点儿一点儿的分析。 “难不成你是说你认识那个得到破天剑的人!当时你也在里面,是吗?”宋易卿惊讶的看向无双。 无双这时候才意识到这里还有一个熟人呢,真是糟糕……要怎么解决呢? 宋易卿显然看到了无双充满威胁的眼神,他急忙说道,“我当然会保守秘密,我发过誓的,我是说,你怎么敢那么大胆啊!相处,难不成你还认识他吗?” 宋易卿觉得自己已经连伤感无双不信任他的时间都没有了,他现在已经快被这个大胆的家伙给吓晕了,怪不得当时自己无论如何都找不到她,不管是事前还是时候,原来竟然是去倒腾破天剑去了。 “安静!”无双忍不住道,“都是多久的事情了。” “好了,继续吧!”无双示意荃罗和若,刚才的事情就这么过去吧。 若看看还有些不冷静的宋易卿,好像有些明白了什么似的,“你是说那个人想利用破天剑出现又消失的事情,引起两域动荡,好坐收渔翁之利?可他怎么会确保公孙家会按照他的想法做?万一得到破天剑的公孙胜只是自己拿着呢?” “嘭!”“嘭!” 两声敲门声突然响起,打断了几人的讨论。 夜袭 门外突然响起的叫门声让在座的四人心里都是一惊,虽然明知房间外设了隔音法阵,可谈到如此敏感的话题,还是忍不住的心里发紧。 无双看看三人,起身去开门,伴随着轻微的木头摩擦地板的声音,站在门外的人转过头来。 “咦?怎么是你!”无双惊讶,这人的身份还真是出乎预料呢。 “华道友,在下有一事想要和你详谈,不知道我能不能进去说?”话虽然这样问,门外的人却是身姿矫健的从无双身边挤了进去 “哎,胥耽道友,胥耽道友!”无双急忙去拦,奈何自己如今身为灵体,实在是有心无力。 “哦,原来华道友这里这么热闹啊!倒是在下冒昧了。”胥耽进门看见端坐桌边的三人,有些抱歉的说。 无双心里腹诽,我可真没看出你哪儿点觉得抱歉呢~ “胥耽道友现在可以说了吧,究竟有什么事?”无双抱着胳膊斜靠在门边,冷冷的看着胥耽。 胥耽看着面色不算好的无双,再看看房里的荃罗,若等人,虽然表面上看似平静温和,但想必若是他有什么异动,这些人顷刻间就会从各方扑上,让他好看的。 他苦笑两声,说道,“先前在黄泉的时候是我不好,年少轻狂,还请几位莫要怪罪。这次的确是有要事要和华道友你说,能否确定这几位都可以相信?” 无双道,“当然。” 胥耽看看另外几人,面色似乎仍有游移,“好吧,是一位兄长托我给你带话,说公孙家一事都在他的掌控之中,让你好好配合,千万被误伤了自己,另外……” 刚说到这里,无双立马打断了他,神色激动的问,“他是谁,是什么人说的?” 胥耽看着情绪明显变化的无双,脸上仍旧带着他独属于少年人的傲气,“这我就不能说了,他吩咐过我,不许透露他的丁点儿消息。” “是吗?”无双冷笑,破天剑已经架到了少年人的脖子上。 “的确是不知道,你就是现在把我杀了我也是不知道。”胥耽也不是什么软骨头的人,再加之少年心性,更是反叛的厉害,无双越是逼他,他反而越是坚定。 “是吗,本来我还想好好会一会他呢,毕竟我与他也是多年未见,那你帮我带句话,我记住他了,斓嵇。”无双慢悠悠的把青刹收回来,潇洒的在半空中挽了个剑花,宽大的剑身带起一阵剑风,正好刮在胥耽脸上。 无双眼中带笑的看着胥耽,好似在期盼他会不会改变主意,看到少年眼里明显的愣怔,这才满意的把青刹收回剑鞘,做了个送客的手势。 “不不,我还有一件事呢,他还希望借你的佩剑一用。”胥耽看无双明显要赶人了,也顾不得心里那段诧异,急忙把自己这次来的主要目的说出来。 “佩剑?不借!除非他亲自来抢!”无双冷然拒绝了,这次送客送的更加干脆利落。 “哎,哎……你这样我可不好交待啊!”被关在门外的胥耽无奈的看着严严实实的房门,不死心的继续拍打。 “真是的!早知道要和这人扯上关系,黄泉的时候干嘛那么贱啊!”苦等无果的胥耽看着眼前的门一点儿都没有再次为他打开的迹象,无奈的离去,当然,对他而言,承认自己莽撞却是不可能的,只是感慨下自己的糟糕运气罢了! 房内,三个人六只眼睛紧紧的盯着无双,眼神犀利而深邃,就像是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穿透力十足的突破厚厚的云层,无所畏惧,无所遮挡。直把无双看的浑身冒冷汗,站在那里不敢靠近他们是,若的嘴里才慢悠悠的吐出了一个刚刚听到的很敏感名字。 “斓嵇?” 声音一如既往的好听,像是夜色下笼罩着一层月光薄纱的昙花,带着清冷神秘的感觉,有些模糊,有些朦胧,让人沉醉。 可现如今,这两个字穿过空气,敲打在无双耳膜上的时候,真是让她打了个冷颤,好像…这些若她一直都不知道呢! “呵呵……”强忍着干笑了两声,无双硬着头皮坐到自己原先的座位上,“本来还有些怀疑,现在可以确定了,不是他。” “什么?”三个人都是一愣,异口同声。 刚从这厮嘴里得知了一个未知的神秘姓名,结果下一秒就被她自己否决了,看来她秘密不少啊! “那是谁?”又是超乎寻常的默契。 无双看看三人期待疑惑的眼神,神秘一笑,“是个我曾经以为自己很了解,但发现我根本对他一无所知的人。” “……”若,荃罗,宋易卿齐齐默。 怎么办,好像揍她啊!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交换着自己的想法。 “哈哈哈,哈哈哈……”无双看着他们的表情,毫无顾忌的大小起来,刚才她真的挺害怕的,不是害怕三人会因此为难她,而是策划这一切的幕后之人的身份,让她震惊。 你做这一切究竟打算干什么?这些看似毫无关联的因素,究竟和你有什么关系? 巨大的恐慌感像是潮水一般朝她涌来,自从到了无垠海,事情一件又一件的超出她的预料,让她不禁怀疑,来这里是不是真的是一个错误。 迫切的想要找到斜事情来转移注意力,很幸运的,眼前的三人刚好成了最好的对象,不过……看着三人越变越黑的脸色,无双腹诽,到底谁是老大啊!我这个黑衣公子做的也太憋屈了吧!那些个什么人,你们怎么不看看我平时在人后是怎么被他们欺负的,一个个的都说我残暴…… “好了,虽然我知道你们还有不少疑惑,相信我,我也有,但刚才胥耽也说了,那人不希望我们在这趟浑水里继续搅,所以,等过两天之后,公孙家无论是出于哪方面的考虑,都不会再让这么多人滞留在这里,到时候,我们尽快抽身,只要这几天不扯进破天剑失踪这件事里就好。”无双正色,恢复了一张冷淡严肃的脸命令。 却没想到就是这让若更是一脸不爽,斜眼看着她冷冷的说,“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这么听话,人家说是不掺和你就急忙抽身!” “当然,到时候必须立刻离开,不许滞留,不许和破天剑的失踪扯上关系,这潭水……太深了!”无双并未把若的冷嘲热讽放在心上,重复了一次自己的命令,这就是无双能把这么一群性格迥异,目的不明的人聚集在一起,以极快的时间在两域占领一席之地极为重要的原因。 她的命令,是没有人违抗的。 不管是特例迥异的念尘杀和尚,还是神秘阴险的荃罗,亦或者单纯天真的茹女、优雅雍容的宋易卿,都不会对无双经过深思熟虑后下达的命令有什么异议,而当一件事她认真的重复了两遍,就代表这件事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了。 即如此,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独善其身。 几人散后,无双站在窗边,看着庭中盛开的千日醉,大朵大朵的艳红花朵有种别样美感,一向很得无双的垂青,她的院落里就种着这么一大片,一年到头都是热烈的鲜红,似乎要将人的眼睛灼伤。 “那个人你已经有了判断了,对吗?”身后传来一个冰凉的声音,无双轻笑,不出她的所料,正是去而复返的若。 “你既然知道了,那必定也知道我不会将这件事告诉你,何苦还来问我?”无双回头,手里是一团已经被她蹂躏的看不出模样的鲜花,鲜红的汁液从指缝里缓缓流出。 “我从来不知道,你对我也会有这么多隐瞒,无双,我的妹妹。”若神色间仿佛有些受伤,让人看了就心疼不已。 无双微微一笑,“姐姐,有些事,我从未告诉过你,是因为这些东西我并不想让你知道,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分危险,有些时候,我必须谨言慎行。” 她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果然看见刚才惹人心生怜爱的若立刻换了一副表情,逞强的说,“我可是你姐姐,你有什么事还不相信我?” “不,不是不相信,而是有些事,我必须去做,不要忘了,我是华清氏的后人。”无双语气轻缓,神色坚定。 “是啊,我明白了。”若长叹一口气,疲惫的说到。 是啊,她是华清氏的后人,她是巫族的后人,说什么隐瞒,其实也不过如此,就像无双从不会过问巫族传承一样,有些事,的确不是她能知道的。 从小,自己的母亲就告诉她,她的姐姐的不易,那个与她见过几次,温柔善良的像水一样的女人,何尝不是为了华清氏付出了全部!她的女儿,也会如此,甚至……比她的母亲,父王,兄长,先辈更为艰险。 若走后,无双继续看着庭中的繁花,却是没了欣赏的心思。 她说的也并不全是谎话,这事儿说起来和华清氏也能扯上关系,甚至都是在她的预料之外的,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策划这一切的竟然是那个人,她本以为是斓嵇而已,他想做的也不过是挑起两域动乱,可若是他的话,图谋的就会更多…… 公孙衍,你究竟想要什么! 无双闭上眼睛,在心里一遍一遍的问。 道衍师兄,你究竟想要什么? 金乌西坠,玉兔东升。 不知不觉已经月上柳梢头,偌大的公孙家远处一片喧闹,灯火通明,主家的人忙着调查破天剑失踪的原委,客人们或是早睡,或是三五聚在一起,小酌几杯。 无双居住的这一片地方安静的好像脱离出这个喧闹的地方,一群人非老即少,或者各自有自己的小算盘,自然是早早地关了灯,安静的潜伏在夜里。 “嗖” 利器破空的声音惊醒了一直呆呆站在窗边的无双,利落的一个反手,将来自身后的利器抓住,看着宛如妖魔的夜里闪耀着的寒芒。 “唰唰唰” 还没等无双做出反应,接二连三的攻击再次袭来,招招致命。 攻击,格挡,再攻击,再格挡。 黑夜中,饶是无双视力再好,修为再高,也只能看见对方就是一团黑漆漆的影子,再加上如今她刚刚转化为灵体不久,修为和身体的反应强度都远远达不到她之前的水平,这一战打的很是吃力。 “唰!” 又是一阵冷风袭来,对方的铁棍使得虎虎生风,霸道自若,让无双不得不小心应对,同时在心里暗暗盘算,究竟什么人和她有仇,且使得兵器还是少见的棍。 “砰砰砰”接连三声闷响,一棍不落的全部招呼到了晚上的身上。 痛…… 真是糟糕,后背,腹部,小腿三个地方剧烈的疼痛让无双几乎要忍受不住,后背好像瞬间断了,腹部狠狠地往里一击,让她的身体呈现出了一个弯曲的角度,小腿上传来的“咔嚓”声音让她不得不怀疑自己的腿骨已经断了。 真是倒霉啊~早知道修成灵体的话要遇上这样的事儿,保持灵魂状态难道不好吗。 无双咬牙,强忍着身上各个地方传来的剧痛,用尽全身力气,以最快的速度抽身而去。 就是现在! 糟糕……还没等退开,无双心里就暗叫不好,自己的侧腰被那人狠狠抓住,不能动弹半分。 噗通,噗通,噗通…… 无双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气氛不知道凝滞了多久,就听见自己脑袋顶上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你还真是能折腾啊,不过是下山不到半年,就把自己的身体搞丢了~” “师父?”无双失声惊呼,刚想着站起来,腿上腹部又是一阵火辣辣的疼,让她不由得呻痛呼出声。 “哼,还知道疼就是了!”和敬一把把无双扔在一旁,把手里的武器,一根再普通不过木棍。 无双靠在椅子上痛的直哎呦,看着自己美人师父手里的兵器脸色更是难看,一根木棍,一根普通的木棍,把自己虐的跟狗似的。 “师父,就算是我丢了您的脸,您也不必这么清理门户吧!我都不知道您的棍法这么精良呢!”无双语气不算太好。 和敬冷笑两声,“活的久了,自然就会了,看你这表现我还真想就这么清理了门户算了!” 他的眼神认真幽暗,让无双不自觉打了一个冷颤,“师父,你说真的吗?” “当然。” ……无边的恐惧席卷无双脑海,那一瞬间她真的以为这个师父会直接这么了解了她。 “噌”的一声,桌子上的烛火窜出火光,明明灭灭的光一闪一闪的映出和敬那张绝美的脸,他在灯烛下说,“我倒是想直接清理门户,可奈何现在没有找到合适的徒弟,治好再留你几天。” 夜间喧闹 “呃…呵呵…呵呵……师父你开什么玩笑呢!”无双干笑两声,转移话题,她真心不想再这样一个晚上和自己神秘的师父讨论这件事了,好危险! “师父您怎么这么快就来了,不是说一直不出缥缈峰吗?”无双问。 和敬从自己的乾坤袋里掏了几件东西,一样一样的摆在桌子上,看着像是打算配药似的,听见无双的问题,只是淡淡的瞥她一眼,“真以为我不能离开缥缈峰吗?难不成你以为那些东西真的能困住我?” 他看向无双的眼神带着赤裸裸的嘲讽,就差直接说你是不是傻了。 …… “师父,您就打算把徒弟我打断腿扔在这里吗?”无双可怜兮兮的哀求。 “自己又不是爬不起来了!”和敬冷笑,把几样材料放在了药碾子里面用力舂捣,“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灵体虽然可以接触,却是不会真正被人伤了筋骨的吧,我用的可仅仅是一个棍子而已,莫不是你已经连一个普通的棍子都扛不住了?” “师父您不能这样啊,我可是你亲徒弟!”无双挣扎,“就算是腿不会真的断了,可那也是实实在在的疼好不好……” 无双忍着身上好几处伤的剧痛飘起来,飘到了围着桌子忙前忙后的师父身边,一股浓郁的药材味道传进她的鼻孔,刺激着她的嗅觉细胞。 有些清新,带着雨后泥土的芬芳,有些苦涩,像是沉醉了千年的断肠草,还有些灵草灵药特有的灵气环绕,味道层层叠叠,复杂的就像是摆弄着它们的这个人。 无双这时候才意识到今天师父的不同以往,没有他平常爱穿的那件黑白太极鱼道袍,反而是一身藏青色劲装,窄袖长襟,完美的贴合在身上,将他精壮修长的身体勾勒的淋漓尽致,黑发束起,戴了一顶黑色的头冠,原本就苍白的皮肤更是被衬的一点儿血色也无。 “师父这是配的什么药?”无双凑近了仔细问问药草的味道,却是不小心蹭到了和敬的衣服。 “……一边去,给你治病用的,要是还想好,就离着我远点!”和敬不耐烦的赶人。 “好好好,师父,是治我现在的伤还是我的身体?”无双飘得远了一点儿,没过多久一会儿又伸过头来不死心的问。 和敬停下手里的动作,两只手和个拿着两种材料,看着无双仍旧在半空中飘来飘去的模样,终是忍不住大声道,“闭嘴!” 随之而来的还有一个小小的定身术,无双就维持了刚才瞪着眼睛的姿势再也动不了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阵不轻不重的脚步声停在了无双的房间门口,接着响起的是一阵敲门声,“无双,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是若的声音。 无双抬眉看看自家师父,询问可以透露他的行踪吗?看到师父无声的摇了摇头,这才对着门口喊,“没事,若,你也早点休息吧,夜里警醒些。” “真没事吗?我刚才听到你的房里有动静。”若再次询问了一遍。 “当然没事了,我刚才在修炼。”无双示意师父给她解开定身术,走到门边开了门给若示意,“方才修炼的时候没注意,动静大了些,没事。” 若看着无双一脸疲惫,精神萎靡却仍旧完好无损的模样,这才放下心了,“那就好,我先回去了。” 看着若灵动漆黑的身影在夜色中越走越远,直至回到自己房间,无双才退后两步,关上门,看着自家师父一脸怨念,“好痛,真的好痛~” “过来,把这个吃了。”和敬举着手里刚配制好的药粉,招呼无双。 无双很是乖巧的飘过去,看着那些在一张纸上面肆意舒展的淡绿色药粉,疑惑的看看自己的师父,“师父,这是干什么用的?” “能让你回到自己的身体里面去。”和敬说。 “真的吗?只要喝下去就可以了?”巨大的惊喜让她不可置信,也把那些淡绿色的药粉全部吞掉了。 带着淡淡的苦涩味道,并没有无双想象的干粉难以吞咽的现象,一进入她的口中,就化作一股浓郁的灵气融进了她的身体,简直美味极了! 无双忍不住想,要是以后服用的各种丹药也这么人性化就好了,要知道大部分的疗伤丹药,味道和口感都是让人难以忍受的。 “收起你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这一点儿药的成本可是能超过两瓶灵元丹!”和敬嘲讽的语气在无双耳边响起。 无双决定不再去招惹自己师父让他有更多嘲讽打击自己的机会,于是她很生硬的转移了话题,“师父您是要离开了吗?” “难不成你以为我大老远跑来无垠海就是为了给你配一副药?”和敬用不敢置信的表情看着她。 要不然呢? 无双心里刚升起的那种师父对我这么好的想法顷刻间化为乌有,原来自己就是个顺带啊! “再说了你不也是还没有回到自己身体里嘛!”和敬又补上一句。 无双看看自己仍旧是灵体的状态,轻飘飘的,甚至背上腿上的剧痛也还在,好像一点儿变化也没有,不禁疑惑。 “师父,那药是要怎样用的?这样我就能回去了吗?” “你再次接近自己身体的时候就会回去,这只是消除你们之间的排异而已。”和敬解释。 无双表示自己理解,压根没考虑不能成功的可能性,就在这个时候,外面又传来了一阵骚动,吵吵嚷嚷的声音在黑夜中格外明显。 “怎么了?”无双疑惑的从窗户向外看,发现外面接二连三的有不少房间再次亮起灯来,外面路上还有一群人好似连夜在寻找什么。 “快快,就是这个方向,带走破天剑的那人就是往这个方向来了,大家仔细搜查,不要放过一店地方!” “快快快……这边,这边,你带人去那边……” 无双听见那群人吵吵闹闹的声响,好像是在搜查什么,破天剑,不是白天的时候就丢了吗?大晚上的又要查什么? 该不会… 无双想起了白天时候关于公孙家发生的一切的推断,心里有了一个不好的念头,难不成… 可千万不要啊!无双在心里暗暗祈祷。不管这件事的幕后黑手是谁,抛出破天剑的消息广邀两域豪杰,然后在众目睽睽下上演一出破天剑消失的戏码,再接着会发生什么呢? 如果要是无双来导演这一切的话,必然会抛出线索,让某些不知情的人发现一个盗走破天剑的“真凶”,接下来不管这个人作何反应,两域的矛头都会对准了他,然后,幕后之人就找到这么一个转移众人视线的替罪羊,又能给自己留出更多的时间…… “师父,你看……”无双视线刚从窗外转回来,就发现刚刚还在这里人已经不见了,就连桌子上那一堆各样的药材,也被他收拾的干干净净,一切都恢复了原样,好像他从来没有出现过。 无双顾不得再去找消失的人去了哪里,反正无论如何两域的第一强者也不会有危险的,哪怕他现在的实力不如以前,再者那真真的吵闹声已经离她居住的这个地方越来越近,想必过不了多久他们就会检查到这一边了吧。 无双点亮灯烛,豆大的火苗摇摇晃晃的很不稳定,照的房间里忽明忽暗,这个时候,几乎每个房间都亮起了灯光,有的是公孙家配的灯烛,有的是个人随身带着的明珠,吵闹声也原来越近了,无双都能听到不时有人争执的声音,无非就是控告有人扰了他们的清梦。 无双披了一件衣服打开门,等着随时会来的搜查,果不其然看到住在隔壁的几人也已经站在门外了,也就是这时候无双才发现胥耽其实住的离她也挺近的,仅仅隔着柏溪的院子而已。 一群人相互打过招呼便是聚在了一起,这是人类面对未知的情况时最明显的反应,曾经在黄泉同生共死的一群人再次以这样的方式聚集,不免让人觉得有些奇怪。 “发生了什么事?大晚上的公孙家这是又做什么呢!”信闲打着哈欠,汲着鞋从房里出来,一副刚睡醒的模样,没精打采的往嘴里灌酒。 “像是在搜查什么,难不成这就是他们想出来的找破天剑的方法?趁着大家都睡觉的时候,突击检查!”胥耽嘲讽的开着玩笑,语气间对公孙家也颇为不屑。 无双奇怪的看他一眼,这人之前不是一直表现得对公孙家主很亲近吗?现在这又是…… 很快,他们的猜测就结束了,因为那群负责搜查的护卫已经来到了他们这片区域,无双认出,带队的人正是白天那个护卫长,将近百人的队伍在夜晚动静颇大,身后甚至还留下了一群人骂骂咧咧的声音,任谁也不会希望自己在别人家做客时受到不公正的待遇,偏偏公孙家就犯了这样的忌讳。 护卫长带着一群人站在无双等人面前,言语恭敬前辈,但任谁都能看得出那双桀骜的眼睛里包含的蔑视。 “诸位客人,实在是失礼,刚才我们随着家主调查破天剑失踪的时候,一个黑衣人突然出现,杀死了好几个人,甚至打伤了我们老爷,并且,从破天剑失踪的后堂带走了不知道什么东西。” 说到这里,他那双鹰隼一样的眼睛扫视众人,“而就我们追踪,那个人是往这个方向跑了,还请诸位行个方便,让我们检查检查。” 几人的脸色都不好看,邹老上前两步,一甩衣袖,气势恢宏,“不知道这是你的意思,还是公孙家主的意思?” “当然是家主的意思。”护卫长腰杆挺得笔直。 “哦?这就是公孙家的待客之道?破天剑的失踪是怎么样的情况大家都心知肚明,怎么,难不成选在公孙家要贼喊捉贼了!”邹老气势汹汹的说,言语已经很夸张了,但不可否认的是,效果很好。 对面的护卫长一下子就蔫儿两人,“你胡言乱语什么!” “胡言乱语?好大的口气,竟敢如此说老朽,公孙家监守自盗,演了这么一出戏给我们看,现在还想赖在我们头上吗?” “尔不过一个小小的护卫,竟然敢对客人如此无礼,还是说…公孙家这是已经把我们当成犯人了不成?”信闲继续火上浇油。 “这,这……我们只是……寻找破天剑……”很快,护卫长就哑口无言了。 “破天剑,不过是一把小小的剑而已,连拿着它的人都还没有消息,就引得两域惶惶不安,现在的年轻人真是越活越糊涂了!” 从刚才邹老说的第一句话,他就给自己的声音加了一个小小的法术,声若洪钟,别说是所有的客人们,就连整个公孙家都一句不落的听到了,可想而知公孙家的掌权者现在的脸色,该是有多么气急败坏。无双很不厚道的笑了。 想必只要公孙家不打算直接和两域大部分人为敌,他就一定得尽快想出解决的办法,毕竟这里的大部分人已经被他们得罪了。 也不知道公孙家的护卫长是怎么回事,怎么做出这么丧失理智的行为…… 果然,事情很快就朝着无双预料的那个方向发展了,说起来邹老能站出来还真是出乎她的预料呢,而且,看起来那个传言应该是真的呢!只是,这关系得有多么糟糕啊! 很快,公孙家主就带着一群人赶来了,身上衣衫不整,好像经过了一场战斗,脸色很不好看,当然,他已经听到了刚才邹老那几乎昭告天下的一番话,不用一个月的时间,这些话就会传遍两域,到时候他公孙家可真是……哎! 他一来就表现出了一副和佬的样子,一边斥责护卫长的行为,一边劝客人们冷静,但很显然,现在谁都不是会冷静下来的时候,甚至护卫长都是一脸的振振有词,最终还是倒在了公孙家主强制性的禁闭命令下。 “公孙家主,你今天的行为实在是令人深思,让人不得不多想啊!”邹老不咸不淡的说。 “邹老,还有诸位,我敢以我公孙家的基业传承发誓,破天剑的失踪绝对和我们一点儿关系也没有,我们又怎么会做这种自毁坟墓的事情!”公孙家主恨不得指天发誓。 “但愿如此。”邹老一甩袖子,转身回了自己房间,丝毫不管这样留下主家有什么不合适。 “不知道我们现在能不能回去休息了?公孙家主。”信闲讽刺的开口,还不忘再往嘴里狠狠地灌一口酒。 “当然,当然,诸位轻便。”公孙家主满脸陪笑,又对着身后的儿子说,“还愣着干什么,不快把这个胆大包天的家伙押下去。” 死亡 很快夜里又恢复了该有的寂静,但很显然,接下来没人会继续有心情睡觉了。 荃罗走到无双的房间门口时顿了顿,好似发现了什么似的,看到无双疑惑的眼神才开口,“今晚的事,你怎么看?” 无双打了个哈欠,“我能怎么看,要不然就是他们自导自演了一出戏,要不然就是他们也被人坑了,反正和我们没关系,累死了,快回去睡觉去!” 她摆了摆手,示意几人各自回去休息,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哎哎!开什么玩笑……”荃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在他面前闭上的门,心里腹诽,修士哪有按时间每天睡觉的啊!再说一个灵体睡什么觉! 唉……他叹口气,和一旁的宋易卿对视一眼,无奈的离开了。 无双到还真不是找借口,刚才服用了师父给她的药,还真是有些疲惫,再加上刚才她可是闻到了一股不寻常的气息呢,就在自己房间里面。 果然! 看见堂而皇之占据了她的椅子的男人,无双很不优雅的翻了个白眼,就说这个夜晚不会太平静了。 “师兄,还真是稀客啊!”无双看着瘫坐在椅子上脸色苍白的男人,抱着胳膊揶揄道,“怎么,这是夜探公孙府受伤了吗?” “还废话什么,过来帮我拿药!”椅子上的人看她一眼,一点儿都没有会被人发现的担心,理所当然的吩咐。 “道衍师兄,你究竟想干什么?又怎么会和破天剑扯上关系?”无双走过去,拿起桌子上的匕首,朝着他伤口的地方狠狠扎下去。 “呃…呵呵,好狠的心!”道衍吃痛,差点忍不住痛呼出声,随即失笑,“我告诉过你,不要问那么多。” “既然你说了不让我问,让我能独善其身,那今夜又为什么来我这里?我没猜错的话,他们要找的人就是你吧!”无双加快手里的动作,把他伤口旁边翻卷的变色的肉一点点削去,又敷上撒上解毒的药粉。 “是我,但我要告诉你,不管你信与不信,破天剑真的不是我拿的。”道衍空闲着的一只手擦了擦额上的冷汗,说道。 “那胥耽难道不是你的人吗!”无双冷笑。 “是,但我当时没想到破天剑会失踪,我让他告诉你防备的是今晚的事情。”道衍直言不讳。 无双心里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她试探的,小心翼翼的开口,“所以,你今晚做了什么?” “我原本想今晚盗走破天剑的,可惜有人捷足先登了,只是来看看有什么线索的而已。”道衍随意的说。 无双表示,她一点儿也不相信,但现在的情况容不得她继续问下去,而且,道衍也表明了他会对这件事保密,“那好,你还是别告诉我为好。” 桌上的人满意的看着她,对无双的标新很满意,好像这才发现了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惊讶的问,“你的手怎么这么凉?不对,你究竟怎么了?” “没事,只是丢了身体而已,想必你还记得赤尧道人。”无双毫不在意的说,同时双手一刻也不闲着的把道衍受伤的胳膊包扎起来。 “是他干的?”道衍眯着眼道,看起来很危险。 “没错,是他,而且现在他占据了我的身体,导致木心受了很重的伤,一直昏迷,所幸过不了多久我就会改变这种境况。” “哦,还真是胆大妄为呢,难道他还以为现在还是他的时代吗?”道衍冷笑,用没受伤的胳膊穿上衣服。 无双指尖窜出一抹火苗,一沾染上刚才用过的那些沾了血的东西,幽兰色的火舌便将它们吞没的一干二净,她抬眼看着道衍,平静的问,“那现在是谁的时代?好歹他也是个合体强者不是!” 道衍只是含蓄的笑笑,没有再多说什么,不过无双恐怕明白了他想要的究竟有多大了。 把残留的那点灰烬处理干净,无双看向道衍,眼神锐利,“师兄你好像一点儿也没对我手里的火产生疑惑啊……还有当初在流川壁陂的时候,我身边究竟谁才是你的人?” 道衍看着她,语气诚恳的说,“无双,你明明知道我不会害你,我怎么忍心去伤害我养大的孩子。” 真是顾左右而言他啊……无双撇撇嘴,没有说话。 东方泛起鱼肚白的时候,道衍才离开这里,无双坐在蒲团上,外面很快,第一缕晨曦就会突破黑暗的禁锢,给大地带来光明。无双没有问道衍为什么要借她的青刹剑,他也没有再提此事,一缕阳光从窗户中洒进来,无双心想,这个不安稳的夜可算是过去了。 公孙家为众位客人准备了丰盛的早膳——在前厅,虽然没几个人真的打算去饱餐一顿,但是这提供了一个大家聚在一起交流的条件,耳边各样的声音无非都是对做完公孙家所作所为的抱怨,以及邹老昨晚上的霸气侧漏。 无双听着右边一桌子的人也在说着公孙家如何如何不讲究待客之道,如何如何……但说真的,公孙家能做到此地步真的是仁至义尽了。 “吃着人家的食物,住着人家的房子,现在又来说人家的不是,几位这是什么意思?”无双放下茶碗,轻描淡写的开口。 “你算是老几,多管闲事!”旁桌的一个大汉开口,络腮胡子,肌肉虬结,一看就是个莽夫。 “原来是黑衣公子,倒是兄弟几个的不是了,也着实是昨夜的事情让兄弟几个感到不舒服。”他身旁一个瘦弱的青年拉住他,一言道破了无双的身份。 无双抬眼看她,白面书生,眉目清秀,一身儒衫,一柄羽扇,修士中颇为少见的带着书香气的男人,无双轻笑,“原来是洞庭的青羽鹤,既然觉得不舒服,又为何当时不做反应,反而时候背地里说人嘴短,这可不是君子所为,还请鹤道友日后好好管束同门。” “那是当然,就不劳黑衣公子挂心了。”青羽鹤谦和的拱手还礼,话锋一点不软。 两人之间的这点小闹剧也吸引了不少人注目,各自有各自的想法,不少人认同青羽鹤的观点,公孙家欺人太甚,当然也有人认为无双的话言之有理,当时不做反抗,任人羞辱,今日再背后议论,可就不好了,尤其是还在人家的地盘上呢! 黑衣公子和洞庭门都是两域新秀,洞庭门的卓越表现让人欣喜,但黑衣公子的异军突起更让人惊叹,眼下两人都在此处,其实也算的上是新兴势力的一次交锋了。 旁人如何议论无双并不在意,或者说她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真的还得好好感谢一下青羽鹤道破她的身份,这样,在接下来的事情里,她才能真的“独善其身”。 新鲜的灵米放在鼎中熬煮成的粥泛出诱人的香味,加上各色小菜清爽可口,不得不说,公孙家这些待客之道做的很不错,无双看着同桌而食的几人吃的正香,忍不住露出垂涎的表情,更可恶的是若还时不时的看她两眼,叮嘱道,“不许吃哦~” 很快,大家就都吃不成了,因为公孙胜带来了一个坏消息。昨天晚上,几位客人横死在客房之中,死相凄惨,几人无一例外都是仙灵域各宗门的弟子,但真要数什么共同点,还真是一点没有。 他们来自不同的宗门,不同的身份,有的是有身负少年天才盛名的精英弟子,有的是普通的护卫杂役,简直八竿子打不到一起去。 年轻俊逸的公孙少爷此刻浑身狼狈,一脸疲倦,想必做完一直未曾平息的混乱让这个公孙家的年轻新秀操碎了心,他现在站在众位客人前面,虽然难掩疲倦但一身的风骨却是没有丝毫折损,“诸位,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公孙家深感抱歉,但行凶之事绝不是我们所为,因此,为了个各位死去的道友一个交代,也为了给在座的诸位一个交代,还请大家齐心协力,共同把行凶之人找出来,万不能让他继续逍遥法外。” “公孙少爷的意思是说……我们还不能离开这里是吗?”有人如此问道。 “确实。”公孙胜点头。 “凭什么啊!我们可是来看破天剑的,我就是来凑个热闹,你们留了一天我还能忍,现在又死了人,又要扣住我们,是想干什么啊!老子还得修炼,时间宝贵,谁知道你们会不会明天又有什么事儿呢!”那人气势汹汹的说。 “这位道友你先冷静,想必你也不会想看到再有人死去吧!”公孙胜神色平静,看似一点儿都没把这人的小打小闹放在心上。 “废话,又不是老子死了!”那人仍旧骂骂咧咧的,嘴里也是越来越不干净了。 就在这时,无双只看见眼前一道白光闪过,再顺着白光的方向去看的时候,刚才那人身上已经被插了一支造型独特的飞镖。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东西,我们师兄也是你能随意侮辱的?今天我还真让你尝尝自己死了的滋味!”伴随着飞镖一起进来的是三五个青年,造型独特,各个双目通红,悲痛欲绝。 无双注意到他们乌黑的指甲还有眼睛,衣着奇特,看样子应该是某些奇特地区出来的人,而且无双注意到身后一个女子的身上盘着一条粗壮的,鲜艳的蛇,冰凉的蛇瞳的扫视着在场的人,危险的吐着信子。 不仅如此,为首的那个青年,也就是刚刚发射飞镖的那个,身上还趴着一只纯黑色的蟾蜍,而且小蛇、蜘蛛、蜈蚣这样的东西在他们身上也能找到踪影。按照无双的判断他们都是常年和毒物打交道的任人,日积月累,常年浸染,身上更是积累了不少毒药,指尖皮肤都会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颜色,一如曾经的若。 “我珧山五毒的大哥被人杀了,岂是你这等人能随便侮辱的!今日,公孙家必须要给我们一个说法,要不然莫怪我珧山派不念旧日情面。”带着蛇的女子这话虽然是对着公孙胜说的,但明眼人都能感受到她的威胁之意。 珧山虽然只是一个小门派,不足为虑,但是门中的五毒却是让人闻风丧胆的人物,神出鬼没,杀人于无形之中,尤其以老大为最,这样的一个人,很难有人为他的死感觉伤心,但是,也没什么人会想在这个时候惹上一群暴怒的疯子毒物。 看着眼前的这一场闹剧,无双心里叹了一口气,看样子今天又别想离开了,唉~还不知道还要等多久。 虽然有不少反对邪恶声音,事情仍旧是这样决定了,为了早点查出来这些人被害的原因,不少人也是主动请缨,想去帮忙验看。 事情最可怕的地方在于,公孙家自从破天剑丢了以后,就开启了防御大阵,与宗门使用的几乎一样,没人能在阵法开启时轻易进出,而昨天晚上,阵法一点儿反应也没有,也就是说,行凶之人,就在这些客人当中。 自打破天剑出世以来,两域就从来没有平静过,近些日子以来更是变本加厉,随便一点儿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能成为双方交战的导火索,是那么几个人自然也成了家常便饭,但是,嚣张到在别人家里杀死做客的客人,这样的行为还是超出人的预料的。 无双对死人没兴趣,她对找出凶手也没什么兴趣,这样大规模的杀戮,简直就像是要故意挑起争端一样,幕后之人究竟是谁也似乎显得不那么重要了,反正这个罪名很可能会被扣到天玄域或者散修身上,无双心里叹了一口气,在人群中显得安静极了。 好奇之人很快就走完了那七个人,昨晚一共被杀了七个人的死亡现场,鲜血淋漓,血肉模糊,弄得整个房间里都是粘糊糊的一片,也不知道杀人的人和他们有什么深仇大恨。没有发现任何线索,离开的时候众人面色都有些不好看,这人,也太过心狠手辣了! 离开的路上,无双想着,昨晚注定是一个不安稳的时刻,光是她的房间,就来了两个客人,更遑论别人那里会不会有什么异动,话说回来,公孙家不是开启了防御阵法吗?怎么师父和道衍师兄还能如入无人之境一样进来? 低头思索的无双眼前突然闪过一道黑影,绣着暗纹的袍角独属于荃罗,那潇洒的走姿也能看出主人的身份,只是…那一抹不对劲的感觉又是来自哪里呢? “荃罗,昨晚休息的怎么样?”这样疑惑着的无双之劫叫住了他。 “说真的不怎么好,我的隔壁实在是太吵了。”荃罗说话的时候眼里带着一抹笑意。 伏诛 “哦,是吗?”无双颇感兴趣的说,说话时候刻意拖长的尾音让人遐想无限。 荃罗的隔壁就是自己的居所,昨天晚上自从师父来时,他就布下了禁制,就算是地动山摇,想必隔壁也不会听见动静,现在荃罗说这话,是代表他发现什么了吗? “没错,真的是很吵,而且,听见的恐怕不止我一个人,所以说,公子你可得小心点了!”荃罗突然凑近无双眼前,放大了好几倍的脸几乎要和无双的耳朵贴在一起,呼出的温热气息让无双微凉的身体很不适应,不禁打了个哆嗦。 “嘭!”一个干脆的肘击,旁边果然响起一声痛呼。 “是吗~”无双嘴角扯出一抹笑容,灿烂的看向还在捂着肚子说痛的人,“那荃罗你昨天夜里又跑到哪里去了呢?” 听见无双突然的问题,荃罗不自觉的身体一僵,可以的停顿了一会儿,接着很快又恢复正常,“当然是在房里睡觉了,我可没有你那么多朋友需要时常看看。” 无双只是笑笑,转身抬步打算离开,荃罗只隐隐听见耳边传来,“你就算是去杀人也无所谓,只要不连累到我就好,好自为之。” 就在他们吃完早饭不久的时候,又有一具新的尸体被发现,是仙灵域某个宗门的一位长老,已经是金丹中期的修为,惨死在自己房中,一室鲜红血液,肢体零落,死相凄惨。 接下来的时间公孙家一直被一种压抑的气氛笼罩着,之前死的那些还不足为虑,哪怕是最厉害的珧山五毒中的老大,也仅仅是精于毒术,可是这一个人,可是货真价实的金丹真人! 究竟是谁能神不知鬼不觉杀死一个金丹中期的强者,还是那么残忍的虐杀?很多人想想就害怕了。 恐慌如同病菌一样飞速扩散,很快就让暂留公孙府当然这些人感觉暴躁,谁都不知道那人还会不会继续动手,也不知道下一个死的人是谁,如果是自己的话,那又该怎么办? 这样算吧,客人大约总共五六百人,这其中有约摸一半的人数是护卫随从等人,剩下的二三百人当中,能达到金丹期的不足三分之一,能达到金丹中期的更是寥寥无几。 虽说各地都有天资聪颖之人,但天才也是需要时间和空间成长的!之前就已经说过,这次被公孙家邀请而来的大多都是年轻一代,新鲜血液是多了,可实力也就稍微要差一点了。 接下来等待事情查出结果的时间里无双选择了闭关,很多人也和她做了同样的选择,虽然现在这个危险时刻一个人单独待着并不明智,可是,如果真的遇上了那个行凶之人,恐怕再多的人也无济于事。 当然,在新的意外发生之后,更多的人想要离开,想要逃出这个地方,不过这样的声音都被公孙家以非常强硬的手段阻止了,甚至,丝毫没了之前和颜悦色的模样。 无双看着整个府里到处都是巡查的护卫队,他们严阵以待,面色穆然,和之前出现的那些完全不一样,他们不像是普通的护卫,更像是真正的军队! 或许,真的是出了什么事儿了!无双暗自想着。 这可真是糟糕,无双一个人待在房间里,并没能像想象的那样静下心来,她暴躁的一拳砸在床柱上,巨大的冲击力让她的手有一瞬间的变形,但床柱可真的是四分五裂了! 发生的事情一件比一件奇怪,又有那么多人死了,无双很难不去怀疑昨天晚上突然出现还受了伤的公孙衍,但是……她叹了一口气,心里真的很不希望是他。 在自己还对这个世界懵懂无知的时候,道衍所代表的角色可是类似于她的父亲啊,自己从小被他接到玄云观长大,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人是他,会说话之后叫的第一个名字也是他,每天看到的人都是他,有困难第一个想到的人也是他…… 那样的一个人,在无双的印象里,道衍师兄一直都是一身淡色的衣服,长得很美的一个人,那时候自己还没有开始修炼,只是听他讲那些关于修炼界的故事,腾云驾雾,移山填海,撒豆成兵,千变万化…… “师兄,那是仙人吗?会飞哦!师兄也会飞,也是仙人对不对?” 无双还记得那时候她还这样趴在道衍师兄的腿上,一遍又一遍的问这样幼稚的问题。 那时候,他也能耐得住性子,一遍又一遍的给无双解释修士和仙人的差别,可过不了多久,小小的无双总是会拿着同样的问题再来问他,时间久了,他直接摸着无双毛茸茸的小脑袋,说,“我们晚上一定会成为仙人的。” 那时候,玄云观的空气很好,天也很蓝,午后的阳光温暖安详,晒得人昏昏欲睡,小无双就那样趴在道衍师兄的腿上,看着阳光下那个笑的比仙人还要美的人,说出让自己最开心的一句话。 “那师兄肯定会比无双更早成为仙人的,师兄可要等值我哦~” “傻孩子,师兄当然会等着你的,师兄会和你一起!” 回忆渐渐消散,再睁开眼的时候,眼前还是公孙家简单不是华美的客房,方才被她打裂了的床柱和窗户外面照进来的温暖阳光,和当年的一模一样。 曾经埋在记忆深处的那些回忆渐渐苏醒,无双曾经真的以为道衍师兄一直都是那么冷冰冰的样子,可是,可是……原来都是自己忘了啊…… 也不知道他现在的目的是什么,还记不记得他们当年幼稚的约定,但无双想,无论会发生什么,自己永远和他站在同一边,只要,只要他不做那些伤害无辜的事情,但愿,那些人不要是你杀的。 师兄,一定不要是你,一定不要! 脸上一片冰凉,抬手一模,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泪湿一片,泪痕半干,看着手上残留的泪痕,无双怔然,也不知道她多久都没有流过泪了,现在怎么会为了师兄又哭了呢? —— 接下来的几天,安静的不像话,至少在无双的世界里是很安静的,没有初到公孙家那一夜接踵而至的客人,师父也没有再出现,道衍师兄也不知道去了哪里,虽然偶尔听见荃罗进进出出,但也没有任何波及到她的事情发生。 一直到若叩响了她的房门,给她带来了一个消息,一起的事情都解决了,他们很快就可以离开了! 无双这几天虽然时常修炼,可也没有彻底关闭对周围信息的感知,因此他也清楚这几天公孙家有多么不太平,清楚那些护卫队和客人之间是不是爆发的冲突,清楚又有三五个人死了。 所以,事情解决了?无双感觉很不可思议。 事情的发展似乎在情理之中,可也似乎有哪些地方觉得不对劲儿。 公孙家查出来的凶手是一个散修,一个在天玄域名不见经传实力却超乎想象的散修,在死去的那位金丹真人那里,他们发现了一种让人陷入昏迷的粉末残渣,接着又沿着这条线索找到了另外几人身边也有同样的东西——量很少,以至于前面都没有发现。 顺着这条线索,这个精通药物的散修进入了人们视线,总之又有各种各样的证据,这个人被认定为了凶手。 看着已经被捆起来的那个本就枯瘦的老头,宽大的兜帽把他包裹的严严实实,袖子下偶尔露出的手干瘦的像是鹰爪,几乎皱成一团的脸上遍布皱纹,浑浊发灰的两只眼神经质的盯着走到他面前的人,只是看了一眼,无双就失去了兴趣,这个人让人毛骨悚然,让人浑身起了一层厚厚的鸡皮疙瘩。 “就是这个人干的那一切?”无双轻声呢喃,好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好像是在问身边的人。 若点了点头,避开了视线,她同样对被捆在地上的那人没有丝毫兴趣,“嗯,不仅有了他杀人的证据,他还亲口承认了。” 无双看着被捆的像是一只粽子的凶手,他身旁围着一群义愤填膺的人,都是之前被杀死的那些人的朋友同门,他们个个气红了眼睛,疯狂的殴打他。 “这下子你放心了吧,你所担心的那些事都没有发生!”若突然转头看向无双,面带揶揄的说。 “什么,什么啊!”无双又一次在若面前失语。 “难道不是吗?前几天担心的不得了的人,难道不是你吗?知道不是那人做的,心里好受多了是吗?”若眼神戏谑的看着无双,不怀好意的用肩膀狠狠地撞了一下她。 “我担心归担心,你又是怎么知道的?”无双说嘴和她实在是说不过,干脆也就大大方方的承认了。 “你那个样子,还有谁看不出来吗?”若的眼神更戏谑了。 她们现在在的地方时公孙氏对这人的审判现场,那人就被捆在之前放置破天剑的地方,周围全是义愤填膺的人们,这也算是公孙家对两域诸人的一个交代,也是作为此次他们广邀天下豪杰却出了这般意外的歉疚。 公孙家主今天又出现在了众人面前,这次的阵仗太过重要,光是公孙胜恐怕压不住场面,因此,即便公孙家主受了伤,面色仍有些苍白也出现在了审判的现场,“说,你为何要搅乱公孙氏的盛会,为何要杀死那几位道友!” “哈哈哈,不过是些宗门的走狗罢了,都是些宗门的走狗……我要杀了他们,一个不剩!主人,我完成了您赐予我的任务,主人,我完成了您赐予我的任务……”听到公孙家主的问话,那人好像是一副要疯了的样子,疯狂的笑着,像是一个即将为了自己使命献出生命的献祭者,疯狂,偏执。 毛骨悚然的笑声不断的刺激着每一个人的耳膜,让在场的人大多都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 “你的主人是谁,你的任务是什么?快说!”公孙家主继续追问,声嘶力竭好像把此生的力气都用上一样。 “哈哈哈…还有一个,还有一个,可惜还有一个……主人,主人,我一定会把她也送到地域去的……一定会……”那干瘦的老头继续词不达意的自说自话,不过众人很清晰的可以看到,他这样恶毒的诅咒是对着柏溪的,也就是说,他最后的一个目标是柏溪? 柏溪在仙灵宗地位超然,不仅仅是因为她的天资以及小小年纪表现出来的沉稳大气,受众位长老以及掌门偏爱,更重要的还是她的那位神秘的师父,两域最强大的乐修,地位卓绝,其身份地位等同和敬尊者在天玄宗的地位——当然是在一切发生之前的和敬。 可以想见,这样的情况下,要是柏溪真的在公孙家出了意外……公孙家主想到这里,背上冒出了一层冷汗,天呢,幸亏早发现了这人,把他给揪出来了,要不然…… 后果,难以预料,公孙家,危矣! 被众人关注的柏溪却是从容不迫,看向被捆成一天的人眼神平静,好像这人不是个十恶不赦的疯子,也好像这人不是恶毒的诅咒着自己,她的眼神像是高山之上的冰雪,冰冷,平静,无波无痕,与其说是对那人的轻蔑,倒不如说是眼前的一切根本没有挑起她的注意。 她只是这样平静的看着他,好像看地上的一粒沙子,天上的一朵云没有任何差别,不,或许她还会对天上的云有所感慨,她就那样看着他,淡淡的问:“你的主人是谁?谁派你来杀这些人,杀我的?” 那个恐怖的像是怪物的老头还在疯狂的笑着,恶毒的诅咒着,一点儿要回答的意向都没有,刺耳的笑声听着像是指甲刮过金属一样,听的人浑身不舒服。 柏溪看向公孙家主,平静的说,“公孙前辈,既然这人已经疯了,冥顽不灵,不如……搜魂吧!” 有些发白的淡粉色嘴唇轻轻开合,搜魂两个字就这么轻而易举的吐了出来,这也让人见识了仙灵宗的乐修在优雅大气背后不容人忽视的坚韧力量,他们不是任人揉捏的花瓶,也不是修士当中的弱者,安静平和的表面不应该是别人忽视他们的理由。 所以,搜魂吧! 如果说修士有什么手段是最不人道的,那一定非搜魂一道莫属。 用法术强行突破人的识海,获取这人所有的记忆,痛苦的程度可想而知,此过程必须保证人是一直活着的。 当然,搜魂完之后的人,必然神魂破碎,身死魂消,所以,此道一直被认为是最穷凶极恶的手段。 “好,那就搜魂吧,就由老夫亲自前来!”公孙家主大手一挥,做了决定。 台下,不知道有多少人变了脸色。 疯道人? 搜魂虽然不为人推崇,但修士大多性情直爽,再说这人作恶太多,杀人手段残忍令人发指,因此,将搜魂用到他身上,旁人也就没什么意见了。 灵魂的痛苦有多么可怕?没有亲身经历过的人是不会知道的,亲身经历过动物人也不想再回想一遍。 无双此生不想感受一次搜魂之苦。 她看到剑台上的公孙家主亲自动手,手里掐诀,结成了一个幽兰色的半透明法阵,接着,那个小小的法阵没入了地上那枯瘦老者的身体,再接着,公孙家主又在半空中施术,结成一面法镜,将那老者意识当中的图像显现出来。 站在这里的五六百人纷纷屏息凝神,眼睛一眨不眨的注视着半空中的法镜,一层迷蒙的云雾将法镜笼罩的严丝合缝,看样子,公孙家主还没能找到他识海当中最紧要的部分。 包括公孙家的护卫在内的所有人,接下来就看见那层迷雾逐渐被拨开,法镜中的图像开始渐渐清楚起来。先前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东西,无非是这个人之前和谁接触过,和谁认识这样无伤大雅的小事,再然后,法镜里突然出现的一个人让不少人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那个人……正当壮年,身形高大挺拔,五官端正,一身浩然正气不露自威,许多在江湖上闯荡过几年的人必然认识他,尤其是天玄域的人,无双也是惊讶的瞪大了眼睛,下意识的看向宋易卿,只见他的表情惊讶,呆呆的看着法镜当中浮现出的人影,其实也莫怪他失态,现场凡是认识这张脸动物认识一脸惊讶,这张脸的主人属于——流焰城那位姓复的城主。 自从两域战乱起,流焰城首当其冲成为战乱的第一线之后,这位复城主就消失不见,没想到,竟然会出现在这人的意识里面…… 搜魂,并不像人想象的那样,会将你所有的想法全部搜刮的一干二净,越重要越清晰的人或者事情是搜魂时最先显现出来的,也就是说,这位城主大人能出现在他的意识当中,和他的关系必然非同一般。 法镜上的人像仍旧是复城主,彼时他正面对着众人的视角,也就是枯瘦老者那一面,好像在吩咐什么,严谨的表情让人不得不联想出些不太好的因果关系。 现在,众人可是各有心思了,不少人把视线投到了宋易卿动物身上,不管如何,这两人可都是流焰城势力的代表,他们之间肯定也会有些旁人不知道的密辛吧! “诸位道友继续看,又有了新的影像!”公孙家主提醒道,又往那枯瘦老者身上加了一个法术。 果然,众人顺着他的指引看过去的时候,法镜上又出现了新的人物,那是一个天玄域有名的散修,公认的也是疯道人手下的一员大将。 两人现在的表现才真正称得上是从属关系,那人高高在上,嘴里不停的说着什么,之后,法镜的角度突然俯身,像是行礼似的。 既然这样的话,那指使这人行凶的幕后黑手,岂不是有两个可能性? 复城主,疯道人。 这……众人一下子犯了难,毕竟法镜中这两人的姿态,都很像是在发号施令,也都很想枯瘦老者的主子,可这样一来,那个幕后黑手究竟是谁? 公孙家主此刻停下手里的动作,连在他手上的那个小法阵也渐渐失去了光彩,一片黯淡,他面向众人示意,“就这些了,只能看到这些东西。” 无双注意到他脸色更加苍白了,想必这搜魂一道也是需要耗费极大的心力灵力的,而此时,那原本还癫狂的精神昂扬的枯瘦老者,终于倒在了地上,再也没有一丝生机。 公孙家主挥手示意护卫队上来把这人拖走,尸体也要小心看管,千万不能再出了岔子,这才对着众人道,“此时我们尚不能确定究竟谁是幕后黑手,也没想到竟还会出现两人……诸位道友看看,我们接下来该如何做呢?” 他这就表明了公孙家的态度,该做的都已经做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你们自行处置,不要再有什么怨言,也不要再赖在公孙家的头上了。 “我看啊,应该是那流焰城城主,要不然怎么从今往后都不见人了,一定是他!”有个人嚷嚷。 无双注意到说话的就是之前那次早餐时和他发生口角的那人,洞庭青羽鹤的那位师弟,现在仍旧是那么莽撞,那么无畏。 果然,青羽鹤还没等他说完,就及时拉住了他,免得他再说出什么惊世之言,当然,他如今说的已然不少,要是事情不是复城主做的,恐怕将来这人有的受了! “闭嘴,你还嫌不够丢人吗?”青羽鹤厉声喝止,把自家这个却根弦的师弟拉回来,当然他也看到了无双那似笑非笑的眼神,面上更是难看。 “依我看,这两人在两域都属于德高望重之人,不是我们能随便怀疑的,可刚才法镜中出现这样的影像绝对不是无的放矢,必然有他的道理,不如我们找他们去询问询问,想来这许多性命,他们也不能就这样随意处置了!”又有人提议,开始一派和事佬形象,后来义愤填膺。 只是,这说了还不是跟没说差不多!疯道人还好,可也是行踪诡秘难寻,至于那复城主,更是早就找不着人了! “那你说,是复城主愿意见你啊,还是疯道人愿意见你!”不出所料的有人出声讽刺。 无双靠近宋易卿低声问,“你有多了解你们城主?绝对会不会是他?” 宋易卿展颜一笑,雍容华贵,直直的看进无双眼眸,“论了解,可比不上公子您,毕竟我与他并不熟悉,当日关于城中事务的交界,也大多是我父亲和他接触。” “哦~那真是可惜了……”无双呢喃。 “或许不可惜呢,要不然你看着……”宋易卿没头没脑的来了这么一句,然后对着无双一笑,自信的站起来,又是那个从容的宋家少主。 “大家听我一言。”满意的看到众人朝他看过来,这才继续开口,“想必大家对两域如今的局势也很清楚,宗门散修各自为政,魔道仙门互不相让,这疯道人就是如此应运而生,也算是如今散修中的大牌势力,我说的没错吧!” “不错,宋少主所言极是,继续。”剑台上响起一阵鼓掌声,原来是公孙家主表示了赞同。 宋易卿对公孙家主一笑,表示感谢,继续道,“那大家也都知道,公孙家这次广邀英雄贴,必然是邀请了两域大部分的势力,包括了我的新主子——黑衣公子,也包括了天玄宗的道恒真人,自然也有仙灵宗的代表势力柏溪道友,就连魔道想必也是有代表前来的吧……既然这样,那疯道人来了还是没来呢?” 说到此处,他环视四周在座众人一圈,若有所思。 是啊!既然黑衣公子来了,道恒来了,各个宗门也都来了,那疯道人呢?就连黑骨公子也派了人安插在众人当中,没道理声势最浩大,向来以散修利益为先的疯道人不露面啊! 这么说的话,事情只剩下了一种可能性——他已经来了! 无双突然想起黄泉里的曾破胡,还记得那个人介绍自己的时候说是道友送他一个雅号,叫做“疯子”,难不成,疯道人会是他? 不,不,下一秒她就把这个想法打破了,不会是他,曾破胡没有那么大能力,想必也不会是他,那人直来直去,怎么可能! 那样,哦,是他!无双脑海里灵光一闪,想起了另外一个人,不会错的,就是他。 “疯道人,既然来了就现身吧!藏头露尾算什么英雄好汉,出来吧!”青羽鹤大声说到,声音响彻整个剑台。 “哈哈哈,老夫可没有藏头露尾,老夫可是正大光明的使用自己的法号,只是你们都没想到罢了!”人群中想起了一阵狂放的笑声,真是当的起‘疯道人’这个名号。 “是啊,信闲道友,我这层名号也被扯开了,没道理你还稳坐钓鱼台啊!”无双扬声,对着某个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人说道。 “哈哈哈,不愧是黑衣公子,当真是少年俊秀,原本我还有些怀疑,如今一见,当真是服了。长江后浪推前浪,不外乎如是!”信闲说完,纵身跃上剑台。 台下众人不自觉的神情戒备,有的甚至直接拿起了自己的法器,剑台上的信闲却只是微微一笑,“老夫的确是疯道人没错,可这人却是和老夫一点关系也没有,我虽然结识天下散修,却也没和宗门闹成这幅样子。我和他们无冤无仇,更是得柏溪道友救命,才能在黄泉保下一条性命,有怎么会做这等恩将仇报,背信弃义之事!” “话虽然这样说,可谁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反正现在就你们两个嫌疑人,既然复城主不在……那事情不就全凭你一张嘴嘛!”一个娇娇媚媚的声音响起,无双定睛看去,原来是洞花门的筱娘。可别说,同样都是质问,这话由一个娇媚的女子嘴里说出来和一个糙汉子说出来可就大不相同了。 一个是吴侬软语,千娇百媚,那叫情趣,一个是山野村夫,互不相让,那叫挑衅! “筱娘此话言之有理,信闲道友又有什么能证明自己清白的证据吗?”青羽鹤帮腔。 “证据?老夫本来就是清白的,何必要证据!”信闲冷笑一声,看着青羽鹤的眼神不善,“那我若说这些人是你杀的,你又要如何证明?” “胡说,明明搜魂看见的就是你!”青羽鹤气的涨红了脸。 “是吗?那敢问公孙道友,搜魂可能完全准确?”信闲转向公孙家主,询问。 “这……九成准确。”公孙家主道。 “另外一成呢?” 无双跳上剑台,高声道,“另外一成当然是秘法,把自己最重视的一部分掩盖起来,只让搜魂之人看到想让他看的。” “黑衣公子所说不错,的确是有些秘法可以抵抗搜魂。”公孙家主同意。 “所以说,这搜魂的结果,也不尽准确是吗?”信闲追问。 “胡说,搜魂的结果可是要死人的,哪里会有人用自己的性命去诬陷别人!又哪里能找到这等秘法!”青羽鹤厉声反驳。 “呵呵……小家伙,还是太嫩了啊!”听他这句话,信闲、无双、公孙家主以及台下众人纷纷露出了一种莫名的诡异笑容。 “小子,你师父没告诉过你,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吗?这样纯良的人,你是怎么敢进我们这狼窝的!哈哈哈……”不知道是谁如此说道,调笑的意味不要太明显。 是啊,真正想要陷害别人的人,又怎么会在意去去那一条性命!真正如那枯瘦老者那样的人,又如何会在意自己的一条命,信仰就是一切! 所以说,幕后黑手到底是不是疯道人? 想必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没有谁能确凿无疑的说,的确是疯道人指使手下杀了那些人,甚至,就连复城主和疯道人这两个选项也变得不那么清洗,不那么真实了。 可就在这个时候,人群中又出现了一个人,那人穿着一身黑色的兜帽,把自己隐藏在宽阔的斗篷当中,看不清长相,看不清身材,甚至连男女都分辨不出来。 无双心里突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大部分人也感觉自己的呼吸顿了一顿,这幅打扮,可是和刚才那枯瘦老者一模一样啊! “阁下又是什么人?”公孙家主问。 “信闲,你现在又花言巧语什么呢?这些人不都是你吩咐武进杀的吗?武进为了你可笑的大业,连性命都没有留下,你还在这里花言巧语,诡辩!”来人直接无视了公孙家主的问题,朝着信闲恨恨的道,那一字一句的咬字中,都能听见他声声泣血,可见是恨意滔天。 “你胡说什么!”信闲大声呵斥,手已经放在了腰间的葫芦上,就要动手压制。 “信闲道友,既然人都来了,不如听听他怎么说吧!”公孙家主拦住了他,同时吩咐几名护卫上前,已经是把他当做了危险的人物对待。 “信闲,你当初就花言巧语骗我兄弟二人为你做事,如今又搭上武进一条性命,哪怕他愿意,我这做哥哥的还不愿意呢!信闲,你残害了多少宗门弟子,难道好需要我一一点名吗?”那人义愤填膺,一把把笼罩在自己身上的斗篷扯下,出现在众人眼前的不是一个花甲老人,不是一个白须道人,竟然是一个仅仅有中年相貌的人! 虽说修士之间容貌不能判断年龄,可是一个足足有金丹的人,又怎么可能是一副风烛残年的模样? 就这样死了? 修为深不可测,容颜未老先衰。 身为哥哥的人都要比他看起来年轻许多,而明眼人都能感觉出这个哥哥身上流露出的气势明显不如刚才死去的那名枯瘦老者,哦,不,甚至都不能称其为老者。可是,他又是经历了什么事才会变成这么一副样子?不得不令人深思。 而且,这人刚才话里话外的意思,可都是表明了那个名叫武进的人,是因为替疯道人办事,才会落得这样一个下场!可以想见,如果自己的亲人遇上这样一个主人,他们呢要承受多么大的痛苦。 疯道人向来标榜自己为无依无靠的散修争取更多利益,降低散修与宗门弟子的差距,可是,现在展现在众人面前的优势怎样一回事呢? 果然,那热门一番话极容易的就将台下之人的气愤点燃了,不是每个人都有理智的其思考每一件事儿,何况现在疯道人的行为着实让人气愤! “信闲,枉你一直标榜自己匡扶正义,心系所有散修兄弟,你这又是做了些什么!残害宗门弟子?还是疯狂虐杀门下亲众?说啊,信闲!” 邹老是第一个忍不住站出来说话的,此刻这个一直沉稳大气的老人气的快要崩溃了,花白的胡子一颤一颤的,脸色涨得通红,这个老人一直和信闲的关系都非常亲近,现在看到这样的场面自然是难以接受。 “我说过,那些人不是我杀的!不是!”信闲仍是死不承认,那向来放浪形骸,装疯卖傻没个正形的态度也出奇的刚硬,高高挺直的脊梁好像才是他掩盖在一副疯癫模样下的真实。 “疯道人,现在证据俱全,甚至你的手下信众都在指正你,你还敢狡辩!你还不认罪伏诛吗?”这次义正言辞站出来的是道恒,天玄宗的掌门首徒,这个新一代的青年才俊的出声,让众多的宗门弟子坚定了讨伐信闲的决心。 “哼,果然是个傻子!”无双轻声嘟囔了一句,声音微弱的立刻就消失在了天地之中。 “怎么?公子,难不成你觉得这个信闲不是幕后黑手?”荃罗悄悄地凑到了无双耳边,故作神秘的问,嘴里呼出的热气让无双浑身不适应,下意识的把他推开了半个身子的距离。 无双挑眉睨他,眼中流光变化,黑色的瞳眸像是一口古井,让人摸不清深浅,每当她心里有什么想法的时候,她就会下意识的露出这样的表情,将自己心里一切所思所想全部掩盖起来。 “你又是怎么知道我不是针对那个叫道恒的呢?毕竟我们才是敌人,不是吗?” 荃罗看着无双的眼神很认真,但似乎又充满戏谑,他一直都是这样一个矛盾的人,却能用各种手段让你不知不觉的放下心防,“我以为你对他的厌烦已经表现得够明显了,毕竟他和信闲实际上是同一种类型的人,但你的态度却是截然不同……” “哦…是吗。”无双不咸不淡的说,她之前还真没有注意过这个问题呢,看来日后得多加注意了,在这些小细节上面疏忽,可不是她的风格。 荃罗说的不错,信闲和道恒其实都是同一类人,只是一个代表了宗门弟子,另一个则是代表了散修,但无外乎他们的排异,对与自己不同的人的坚决排斥,这一点则是和无双所组织的那个阵营截然相反的。 有人可能会好奇仙道魔门的争锋还可以理解,仙灵天玄的摩擦也能想象,可是宗门和散修又有什么好争的? 这就说来话长了,其实两域一直以来,大部分的人修炼资源一直掌控在各大宗门的手中,除了宗门底蕴身后庞大以外,他们的凝聚力也是不能忽视的。 更为重要的一点,两域有很多的秘境或者仙家宝地这样的东西,他们的掌控权也几乎都在宗门手中,就像两域动乱的开始,不就是因为一个无主的秘境被人发现,难以确定归吗! 这也就说,以个人的微薄力量,抢占一个仙家宝地是绝对不可能的,除非是……和敬尊者那样的人。 这也就导致了宗门弟子修炼的可选择性,他们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的获取进入各种秘境历练的权力,而散修则不同,付出庞大的代价都不一定能在秘境中有所收获,何况生死还不一定呢! 这些为题只是管中窥豹,只是两者矛盾的一个表现罢了,但从这一个现象几乎就能看得出散修是如何艰难了,这也就是当日梓沐和若两个说宁愿不进天玄宗,也要陪着无双一起做几个散修时,她受到的巨大震撼。 想起昔日三人在一起的种种,饶是无双也压抑不住嘴角的笑容,好在脸上带着面具,这个不合时宜的笑容才没有在这样紧张的时候造成什么误会。 这时候,旁人的口诛笔伐不断的刺激着信闲,想想吧,就连一直和他关系比较亲近的邹老都无法相信他的狡辩,旁人面对如斯铁证,哪里还会有什么怀疑呢! “信闲,证据俱全,且你的属下都在指证你了,做下这么丧尽天良的残忍之事,你还是不要挣扎不要狡辩了,快点俯首认罪吧!”道恒迎风而已,站在高高的剑台中央,一脸正义,宛如天道降临的正义代表,前来审判恶人,替天行道。 “呵呵…今日老夫也是中了计,遭了幕后小人的暗算,有本事咱们改日再战,到时我定要好好的和你斗上一场!今日,老夫可不能在这里和你们纠缠了……” 话音未落,疯道人信闲的身影就越变越模糊,直到最后直接消失无踪,在场的数百修士,竟是连他的一丝踪迹也寻不到。 “这是怎么回事?他用了什么轨迹,逃到了哪里去了?”道恒在剑台上拼命寻找,那张充满正义的脸此刻像是一个笑话,连被审判者的踪迹都找不到的天道之子。 台下中人也纷纷放出了神识,搜寻信闲的踪迹,可均是没有结果,这么大一个人就这样在他们眼皮子底下,眼睁睁的不见了踪影吗? 公孙家主的脸色也不太好看,经历了这么一档子事儿,无论他做不做补救,他公孙家的名声地位都将在两域受到挑战,以后他们公孙家还如何取信于人,他们在无垠海的地位还要怎么确定!这就是把他公孙家的脸踩在地上狠狠地打啊! “公孙家全部护卫听令,全力搜索疯道人的踪影,全力稽查!”公孙家主面色阴沉的下了命令,脸色黑的都能滴出墨来。 当众人都在下意识的搜寻逃走的信闲的踪迹时,无双沉默的闭上了眼睛,当然,并不是她觉得事情不对劲,事实上这件事的前因后果也的确有些不对。 只是她觉得有些兔死狐悲罢,或许这样的形容很贴切,当一种说法取信了大部分人,得到了大部分人的赞同之后,它哪怕只是谎言,它也会变成事实的真相。就算有一天真相重见天日,谁又会真的相信?谁又能确保这不是另一个新的谎言呢? 防民之口甚于防川。这是父王从小教给无双的,不管是作为一个国家的掌控者,还是作为一支队伍的统治者,这都是必须要明白的一件事。 既然如此,还有什么好难过的呢?甚至无双都不止一次的利用这种东西为自己获取利益,只是……她想,要是今天站在那里的人是她,是她被人指责,被所有人当成凶手时,她应该怎么面对呢? 认罪伏诛?绝对不可能。 殊死一搏?或许吧,拼个鱼死网破。 但无双想,最为重要的还是避免这种事情的发生,不管暗地里究竟做了什么,绝对不能让任何人抓到自己的把柄! 哪怕是真的有意外情况,也得提前准备几套逃命的办法总不能两手空空,真的让背后的推手得意吧。 就在无双闭上眼睛,暗自决定了日后的形式办法,大多数人都在寻找信闲的踪迹,有些人作壁上观,闲闲观看的时候…… 其实一切的发生不过是在眨眼之间,不过是信闲刚刚消失,公孙家主下令不久,只有几个呼吸的功法,甚至大多数人只是刚刚放出自己的神识,还没来得及仔细搜寻的时候…… “噗!啊——” 一声利刃穿刺血肉的声音在半空中某个隐蔽的地方响起,传到了众人耳中。想必在场所有人都对这种杀戮的声音不陌生。接着就是飞扬的血花从半空中落下,鲜红的血液一朵朵绽开,从半空中飘飘洒洒而下…… 那画面,当真是绝美。 公孙家古朴恢宏的剑台作为背景,湛蓝的天空,所有人静静的注视下,一朵朵鲜红的血花绽开,如同泼墨一般,在天空这幅碧蓝的画卷上肆意描绘出满意的图案,那么美丽,却又是那么残忍。 随着鲜血一泄如柱的流下来,最终变成一滴滴的缓缓滴落,半空中那个地方的空气逐渐荡出一层层的波纹,像是经过了拉扯一样,然后,一个熟悉的身影逐渐显现,明显就是刚才逃走的信闲——疯道人。 怎么会这样?虽然他的死亡有些人乐见其成,反正是个这么残忍的人。 但是……是什么样的人能在数百人的注视下杀死一个强者,那黑衣人武进兄弟两个都已经是金丹初期金丹中期,信闲的修为不可能比他们还要低,可就是这样一个在数百人当中都是名列前茅的强者,就这样…简简单单,随随便便的…被杀了? 真是不可思议,太不可思议了! 谁有这么大的力量?这个人的目的仅仅是杀死信闲吗?还是他还有别的目的? 没有人能解答,不过很快他们就不用疑惑了,因为行凶者自己站了出来。 就在同样的地方,半空中的那个旁人看不见的隐秘的电,继信闲的尸体出现之后,接二连三又浮现出来几个黑漆漆的人影,原来是他们!众人惊讶,不过想起他们的身份,又觉得释然。 珧山五毒。 现在只剩下了四个,他们的大哥,据说是其中最强的那个,当然这一点无双无法证实,她甚至连他们那个大哥长什么样子都没有见过,已经死了。四个人三男一女,一身打扮充满异域风情,看着就不是两域寻常人经常出没的地方的打扮,身上还带着剧毒的蜈蚣、蛇、蝎子等物。 四人在半空中现身,其中让无双印象很深的那个女子,只有一面之缘的无双记得那是个非常心直口快,牙尖嘴利的女人,当然,这女人也不是个没脑子的,相反,她非常聪明,甚至能在最悲伤的时候理智的找公孙家讨回公道,这样的人,心智坚定,同样也很可怕。 “既然诸位道友已经帮我们兄妹几人找到了凶手,那这处决一事就不劳诸位了。我们珧山五毒还没有报不了的仇呢!今日,就让这个杀我大哥的人血债血偿!”那女子狠戾的语气听着让人很不舒服。 不过,在场的人也不是傻子,如果凭空杀了疯道人信闲,即使他们证据确凿也不能和两域众多散修交代,可要是依照那女人的说法……这只是寻常的报仇,事情可就简单多了。 心思简单的人只是觉得这女人太过阴毒,日后还得远离为好;心思活络的人则很容易就想明白了这里面的关键,不禁对珧山五毒中当然唯一一个女子感到敬佩,难怪能以女子之身在一群老毒物中间混得容身之地,恐怕和这聪明的头脑也是分不开的。 然而,无双暗暗垂下了眼睛,如果此时是站在神的角度观看这一切的话,你会发现,不仅仅是她,柏溪、荃罗、若、胥耽、以及隐在暗处的不知道什么人,都是同样若有所思。 这么多人都没能确定信闲逃离的踪迹,珧山五毒却能轻而易举的将他杀死,还瘦一击毙命,这样的情况,不得不让人神思。 珧山五毒作为暗杀界名列前茅的人物,绝对不是浪的虚名。亦或者……不可说,不可说。 总之,事情进行到这里,只剩下了一些收尾工作,发生在公孙家惨无人道的杀戮事件,暂时告一段落,即便是破天剑还没有踪影,公孙家也不好再继续拦着这数百人不让他们离开,于是乎在该有的践行仪式之后,大家也就是各自分散了。 当然,在这之后,两域中关于破天剑的事情又会发展出怎样的后续,那就不是这些人能掌控得了。 经历了这一切之后,想必大多数人都想尽快离开这里,尤其是无双,她真的想早一点找回自己的身体,这个灵体的状态实在是……太糟糕了。 如果有一天她不得不使用这样的方式活下去的话,她再考虑吧! “华道友请留步,我还有几句话想要说呢……” 回归 在白地城,即使热闹非凡也不能掩盖它并不能算是舒适的环境,气候干燥,常年都是劲历的罡风。不过既然是位于无垠海的苦寒之地,能有这样的条件其实也是极好的了。 公孙家的事情散后,无双以最快的速度赶回了柏溪的那个小院,准备回到自己的身体里面,既然师父给喝了那个药,现在徐卿容那个混蛋总不能继续鸠占鹊巢了吧! 一路上,到处都是游历的修士,比之前的数量还要多上许多,恐怕现在公孙家有破天剑的消息也在两域传扬开来了,就是不知道这些人知道破天剑再次失踪会是什么反应! 无双一边走一边好心情的想着,连最近一直有些沉重的脚步也不自觉的轻快起来。不过她可是打定了注意,日后再有破天剑的消息,无论如何也不去掺和了。 “想什么呢,笑的这么荡漾!”若不怀好意的碰了碰无双的肩膀,一脸坏笑的打断了她。 无双无奈的看着她,唉~这人真是越来越没个正形了!不过她还是很正经的回答,“想回家了。” “回家……”无双此言一出,若就突然安静了下来,气氛有一瞬间的凝滞,无双这时候才反应过来她好像是误会了什么。 “哎,怎么了?想家了吗?要是想的话,咱们就抽空回去看看怎么样?”无双急忙说,想要把围拢在若周围的那种低沉的气息抹去,想要把这种她不懂的情绪挥离。 “回不去了,也没有了。”若正了正脸色,再次看向无双的时候眼里已经恢复了平静,但无双还是很敏感的看出她的伤心。 “为什么这么说,就算是你不想再回那个地方,和我一起回华陵看看怎么样。我们一起去玄云观,再去看看母后…对了,她可一直喜欢你要多于我呢,真是嫉妒啊……”无双东拉西扯的说着,试图让气氛恢复正常。 “你何苦这样,我已经不在乎了,真的。”若就这样看着无双,手突然抚上无双的面具——那本应该是脸颊的地方,温柔的说,温柔的抚摸。 “不,不止是这样。”无双打断了她,“你可还知道我们修炼为的是什么?” “当然是传承了,我不能让巫族丢了传承。”若理所当然的说。 “我是说你的目的,不是为了旁人的期许。”无双正色。 “我的目的……或许是为了成就大道吧,成为继巫灵神之后的第一个大巫——真正的巫,而不是现在已经没落的那些家伙。”若想了想,很认真的想了想,最后这样说。 “是啊,成就,我们都是为了成就,你的目的是巫,我的目的是弄清楚家族的密辛,恢复曾经的荣耀。”无双看着若,眼神似乎又透过她看着远方,看着遥远的自己。 “那你有没有想过,到我们站到那个高度的时候,曾经在乎的那些人和事情还在身边吗?会不会觉得孤单……”无双突然很认真的问她,也是在问突然凑到两人身边的荃罗和宋易卿。 “孤单吗……”若静默了。 “所以啊,我想回去了,看看父王母后他们怎么样了,看看大哥二哥他们还好不好,看看昔日的玄云观怎么样了。总不能为了华清氏努力,最后却连自己的亲人都见不到了,等他们都化为黄土才去后悔。” 无双说的很认真,这也不仅是她因为若突然提起才想做的,她已经考虑了很久了。 修炼,不管目的是什么,追求的终是长生大道,筑基后获得两百年寿命,在修士中只算得上是白驹过隙,自此随着修为的增高,寿命也逐渐加长。 但是,哪怕是最不起眼的筑基修士的寿命,也已经是凡人的两倍有余。无双如今二十出头,面貌也是年轻漂亮,可以说是表里如一,可当随着她的修为年龄逐渐增长之后,可能再过几十年,几百年她还是这样的一副样子,只是,到那时候……她曾经在乎的那些人,可能就不在了。 华清昭帝和熊夫人不用说,他们都是凡胎肉体,不出百年就会仙逝。修为有差距的同样是如此,早晚会渐行渐远。 不是不舍的分离,只是在时间的长河里,无双不想留下什么遗憾。 所以,待此间事情了解,回去看看吧。 别忘了,自己还有一份传承没有送出去呢,她可不想过几百年以后回去,再也没有人认识她,到时候可就有趣了。 荃罗这个时候突然凑近,“公子你原来也是有家人的啊?” 那语气,好像是很惊讶似的,无双皱眉看向他,怎么回事难不成这人以为自己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吗? 许是看出了无双的不悦,荃罗笑笑,“难不成是和那个人一样的地方?或者说……你们都是一样的。” 他说这话明显是猜测,但神奇的竟然全部对了。他说的很隐晦,无双却是听出来了,那人是琨,一个在无双的记忆里占了很大比重的人。 她不清楚若知不知道这一切,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有些事无双并没有对若全盘托出。不是不信任,只是……这些终究是些隐秘,而且,少一个人知道多一分安全,无双不想把若梓沐她们两个拖进这么进退两难的境地。 当然,若是她们能猜到或者有感觉的话,一切也顺其自然。 说话的这段功夫,他们一行人终于到了柏溪的院子,无双的住处,然而,等待他们的却是一个在所有人意料之外的人。 简单的没有一点多余装饰的客房,带着属于柏溪的个人风格——清冷的书香气息。 因为不止一个人会在这里看着无双的身体,所以柏溪给她安排了一个比较宽敞的房间,床前不知何时被人立了一道屏风,泼墨山水画,很有几分雅致。看不清屏风后面的事情,但拖了一把椅子坐在屏风前的那个男人,可是大摇大摆一点儿没有掩饰的意味。 熟悉的黑白太极鱼道袍,两肩仿若在游走的灵动阴阳鱼,被束起的青丝,略显苍白的皮肤,似乎是经过一定的修饰,这可不是他的真面目,看起来普通许多的五官显得清秀,带着股清雅而凌厉的气质,或许因为这里没有别人,因此他并没有过多的遮掩自己的气势,一如缥缈峰上那个清冷绝尘,不似真人的和敬尊者。 荃罗和宋易卿都不认识此人,因此见一个陌生人出现在这里心里都是一惊,不管如何,无双的身体可还在这屏风后面呢。 “不知尊驾……”宋易卿还没开口说完,便是被无视拦了下来。 “师父,你怎么会在这儿?”无双一边疑惑的开口,一边示意几人不要紧张,看见自家师父不赞同的眼神,便是让他们几个先行离开了。 “哎哎哎,公子,公子——”被强行推到门外的宋易卿还有什么话想说,却是被若拉走了,“你还想干吗?那是她师父,不是外人。” “哦,是吗,我还以为,还以为……”宋易卿嗫嚅两句,没再说什么,跟着两人离开了。 房内,无双已经走进了屏风后面,看着躺在床上毫无生机的“自己”,真是越来越觉得诡异了,检查了一下这具身体没有什么别的问题,随口问坐在那里从刚才开始就没什么动静的师父。 “师父你不是说来白地城还有别的事情吗?怎么会来了我这里。” “无双啊无双,你还真是好意思问出这个问题,就这样大喇喇把自己的身体扔在这里,要是那些人居心不良……呵呵,你可就得彻底变成一个灵体了!” 和敬生气的走进无双,语气都比平日里严厉了许多,甚至无双从未见过他如此失态,宽大的道袍因为他剧烈的动作不断翻滚,就像是他现在愤怒的火焰。 他的右手毫无防备的掐上了无双的脖子,一阵温暖的触感刺激着无双的神经,还没等她小心去感受那份温暖的时候,那双手突然用力…… “呃……师父……” 一阵强烈的窒息感淹没了无双的神智,这让她深切的认识到,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就算是灵体和肉身的差距,都不能阻挡。 “师…父……”无双嘴里又吐出来几个断断续续的音节。 “还是说我直接杀了你算了,也好过你死在什么乱七八糟的地方,因为什么乱七八糟的理由。”和敬手上又加了几分力气。 不——不行—— 无双想求饶,此时却是发不出一点儿声音了,她的眼前已经出现了幻觉,五彩斑斓的光晕交杂在一起,不断在她眼前变幻。 “哼,下次你好自为之!”和敬松手,放开了无双的脖子,“我还没找到下一个属意的徒弟,你可得好好看准了自己,别死了!” “咳咳…咳咳…哈哈哈,哈哈……师父放心,我可不会那么容易就死了的。”无双倒在地上,不停的大口喘着气,不停的咳嗽,听了和敬别扭的关心,转头对着他笑。 看了她的笑容,和敬更是觉得气闷,直接放弃了继续和她说点什么的想法,挥手让她过来,“你回到自己身体,还需要我给你施法,过来,你现在的身体还不错,这两天我已经压制住了徐卿容,但你也要小心,毕竟这人是在诡异的很。” “嗯,我知道了,多谢师父。”无双凑过去,整理好自己就准备躺进自己身体里。 “等等,你这是干吗?”和敬拦住她,不解的问。 “不是要回去吗?”无双疑惑。 和敬无语,“难不成你以为照着它的形状躺下,就能回去了不成?” 这下轮到无双吃惊了,“要不然呢?” 和敬扶额,他怎么就教出这么一个胆大包天的傻徒弟呢! “你过来,生魂要想回到自己身体或者夺舍他人,必须先将自己的神识凝结,神魂压迫,然后再占据肉体的丹田,继而扩展到识海,掌控这具身体。你竟然想着单单躺下去重合就可以,你,让我说什么好呢!” 和敬无奈的说,他现在可是确信无双真的对灵魂一道并不了解了,但凡对这方面有涉猎,就不至于干出这么缺心眼的事情! 不过也好在如此,要是当时她冒冒然回到自己身体,说不定以她那虚弱的神魂,早就被徐卿容那货彻底绞杀了。 和敬直接让无双准备,凝练神魂,将自己全部的意识凝结成一体,无双依他所言,把意识全部放空,然后凝结,挤压。 一阵强烈的扭曲之后,无双那已经看得出形态的灵体逐渐变得模糊,慢慢变得透明,最后化为一缕青烟,扭曲,扭曲,凝结,最终变成了一团巴掌大的雾气。 黑色和白色交织在一起,看起来黑白分明,但实际真想要把它们分开的花,这简直成了天方夜谭,黑与白相互糅合,水乳交融,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这……就是灵魂吗? 和敬却没有丝毫惊讶的意思,伸手一招,浮在半空中的那团黑白间杂的灵魂便乖顺的到了他手里,还颇为听话的蹭了蹭他的掌心。 和敬看着这个和无双没有一点相似的小家伙,眼底有一抹温柔的光闪过,看来无双平日里表现出来的也不尽然全是她真是的一面啊! 他继续对着床上昏迷的身体掐诀,这次要做的事情就复杂许多,之间他两只手不停的变幻,一个个复杂的手诀看的人眼花缭乱,一股浓郁的灵气从他两手间升起,慢慢被他推进无双的身体。 床上的身体被突如其来的灵气进入,反射性的扭曲了几下,接着又安静下来,和敬伸手把无双的灵魂一把推出去。 “去吧!” 小小的一团灵魂撞上身体,像是一滴油滴进了水里,爆发出了极其强大的力量。 无双的身体像是在经受着巨大的刺激一样,像是一条濒死的鱼,不断的翻滚跳跃,时而听起身子,高高的支撑着自己,时而蜷缩起来,弓得像是一只虾子……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尚未融合的灵魂和身体,以及旁观的完整的一个人都在经受着这样难耐的考验,汗水从和敬额头上流下来,他真的没想过融合自己的身体还要耗费这么大的力量,亦或者说…是因为徐卿容的灵魂尚在的缘故? 终于……床上的人安静了下来。 “无双,无双?” 和敬朝着她打了一个法术,荡漾的灵力波纹在她身上像是投进水里的石头,泛出层层的波纹。 “师父……” 最后的真相 床上的人缓缓睁开眼睛,一双深邃的漆黑明眸倒映出和敬的形象,眼神中带着平日的随意自然,可似乎又在深处隐藏了一丝敬畏。 她双唇轻启,“师父……” 嗓音因为长时间的昏迷有些沙哑,不像是她平日一贯的冷清微凉,但在此情此景,却是多了几分别样味道。 和敬抬手施法,把之前束缚在无双身体上的那些禁制解开,“既然醒过来的是你,看来是已经成功了。他呢?” 无双的脸色突然变得很怪异,是那种…知道某些事情却不知道该怎么表述的那种…尴尬? “怎么了?”和敬看她如此,再次问道。 “他还在……我还能感觉到他。”说道这里,无双顿了顿,她的表情是在算不上好,有种被吓到的感觉。 “不能压制他吗?”和敬猜测。 “不,不是,我能感觉到他的记忆,他之前的感觉,似乎是…与我共享了。我看到了他活着的时候是如何笑傲天下,如何肆意潇洒,还有…”无双轻声说。 说真的这种感觉很怪异,你的识海里凭空多出一个灵魂,并且你能看到他所有的记忆,能感受到他的想法,他的喜怒哀乐,爱恨情仇…… 就像是,你变成了他一样。 但是无双很清楚这是不可能的,她是无双,华陵的无双,不是那个不知道哪里来的徐卿容。 “只有这些吗?是感觉还是记忆?”和敬追问,脸色也变了变,这样的情况可不多见呢,甚至是根本不应该存在的,除非是……融合。 无双定了定心神,力图把脑海里多出来的那庞大的一部分记忆放到一边,“不只是想法,所有的记忆,还有他的感受,他所学的知识,以及他的…爱人。” 最后两个字无双说的很小声,她甚至都不想提这个情况,但是,那庞大的灵魂记忆和她的神识比起来,简直就是一座高山和一只蝼蚁的差别,而“爱人”这个部分,却是占据了那庞大记忆的一半之多! 就好像,无双亲自经历过那些,亲自感受过和那个人相处的每分每秒,甚至,提起那个人还会有种诡异的满足感。 爱人?和敬虽然极力告诉自己,千年前的前辈有那么个心上人也很正常,但是他总还是有种诡异的感觉,于是他就问出来了,后来他不止一次的后悔过这件事。 “那个人是谁?” 无双的脸色更怪异了,她看向一脸好奇和别扭的师父,心里直打鼓,究竟要不要和他说呢? “愣着干什么,说啊!我可不想你们灵魂彻底融合之后,你也会爱上那个应该是属于他的人。”和敬用这个理由给自己的好奇心披上了一层外衣。 好吧,既然这是师父您说的话,那我就…… 无双闭上眼睛,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嘴里含糊的吐出几个字,“是师祖。” “什么,你说什么?”和敬觉得自己应该是幻听了,要不然他怎么会听见自己徒弟说了那么可怕的事情,他再一次确认道。 “我说,徐卿容心里的那个人,是师祖他老人家,是您的师父!”无双再一次,完完整整,清清楚楚的重复了一遍。 反正说都说了,再说也没什么关系了吧…… 和敬如遭晴天霹雳,一副接受不能的样子,这个世界还真是……还真是…… —— 荃罗三人再次敲响了无双的房门,彼时她和和敬两个也都暂时冷静了下来,没有因为徐卿容的事情出现更大的失态。 “弟子见过尊者。”若先是对着和敬见了礼,态度难得的恭敬,眼前这人不仅是两域的第一强者,还是无双的师父呢! “无事,在外不必这么多的礼数。”和敬招呼几人随意坐下,他现在心里还有点恍惚,这个打击实在是不小。 荃罗上前两步,并没有过多的在意和敬,不是他不清楚这个男人的强大,正是因为太清楚了,所以才知道对方无意搭理他的时候,应该如何处事。 “哎!公子这是已经醒来了?可是灵魂已经回归了吗?”荃罗一眼看到了无双的异样,问。 “已经没事了。”无双简洁的回答了几句。 “公子我们可是要立刻准备回去的事宜了吗?破天剑的事还要不要继续关注?”宋易卿问,他一向是最务实的一个,这些事情的那排也基本都是他的工作。 无双先是看了看自己的师父,发现他没有干涉的意向,这才定了定神说,“即刻回去,这件事你去安排吧,还有,通知念尘让他不要携带,那些事等我回去再做区处。” “是,我这就去安排。”宋易卿转身就要离开。 “等等,先留下,等会儿再去不迟。”无双拦住他要走的脚步。 “公子,破天剑的事情你这就不管了吗?要知道那些人要是拿到的话,可不会对我们手下留情啊!”荃罗有些不甘心的说。 无双抬起头淡淡的瞥他一眼,眼神淡漠微冷,又因为徐卿容的影响还没有彻底压制住,眉眼之间甚至还带着些那人的风流意趣,妩媚多情,直把荃罗看的是呆呆的愣在那里。 “公子,公子你……” “不留下,难不成继续在这里等着他们来找麻烦吗?”殷红的嘴唇一张一合,讽刺的话被她说的也是极有情趣。 荃罗被她这话弄得一愣,他不是不清楚白地城的危险,但之前看无双对破天剑一事极为在意,怎么现在这么容易就愿意放手了? “破天剑虽然重要,但也不是人人都能驾驭得了,想必除了如今得到它的那个人,两域之中恐怕没几个人能真正发挥出它的实力,故此,我们并不需要防备的太早。”若坐到无双身边,神情自信的侃侃而谈,“我想华凌你的意思,恐怕还有这白地城水太深的缘故,公孙家也不是那么简单,在白地城乃至无垠海都是一家独大,不管这次的事情究竟和他们有多大的关系,接下来的日子都不会太平了!” “若华你的意思我不是不明白,但是,我们有必要怕他们吗?何必要退让!”荃罗豪气冲天。 无双看着两人你来我往互不相让,心里感叹,这恐怕就是仙道魔门最根本的差距,想法,一个无所畏惧,一个畏首畏尾,倒也不是说仙门众人胆小,只是要顾虑的事情太多,再说了,有些时候何必做无谓的牺牲呢! 听着两人在那里各抒己见,直到旁边师父的眉头也开始皱了起来,无双这才开口,“信闲的死,绝不可能是一个意外。” “什么?”荃罗若两人顿时停下了争论,同时看向无双。 她看看两人,渐渐将心神放逐到这几天来发生的每一个细节上,“且不论破天剑的去处,单看发生在公孙家的一系列杀人事件,与其说是因为两域纷争,倒不如说是为了挑起两域纷争。” “你是说,这一切和信闲没关系?”荃罗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 无双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似乎在疑惑他这么简单的事情怎么到现在还没有意识到,“或许也不是全无联系,但总不会像是审判时表现出来的那样证据确凿,那太违和了不是吗?” “另外,珧山五毒的出现也有些刻意,还有那场莫名其妙,虎头蛇尾的搜魂。反正从今往后两域的宗门和散修矛盾肯定会更加激烈,到时候,我们的处境也有些不好了!”无双贼兮兮的一笑,“不过我想影响最大的肯定不是我们。” “那……真正幕后黑手是谁?”荃罗继续追问,看样子是要打破沙锅问到底了。 无双看看一直安静坐在那里的自家师父,眼神充满玩味,一直看的三人都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这才灿烂的展颜一笑。 和敬平静的看着她,好像被怀疑的不是他一样,手上把玩着碧玉的酒盅,琥珀色的液体在杯子边缘处荡漾,似乎虽是都要撒出来,似笑非笑的看着无双,“小徒弟你这是怀疑为师吗?” 无双挑眉笑的更灿烂了,“我当然不敢怀疑师父您了。” “那这又是为何看着我?” “看看师父您同意还是不同意抓出那个人喽!”无双随意的把腿交叠在一起,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靠着床坐着。 “随你意愿。” “那好!既然师父你都这么说了,我可就不客气了。”无双潇洒的一笑,自信满满的说。 在场的几人都有一瞬间的晃神,若是知道的,自从她经过天雷洗礼,不管是面相还是行为,都是越来越往妖孽的方向发展了,现在看来,经过灵魂离题这么一遭,这种迹象恐怕有愈演愈烈之势。 无双充满玩味的眼神在三人身上游离,看的有些人心里直发毛,若心平气和,只是觉得有些好笑,看来她是已经弄清楚谁是在幕后策划这一切的人了,而且,那人就在他们之中。 究竟是宋易卿,还是荃罗呢? 空气中一种名为紧张的气氛悄然蔓延,不停的折磨着几人的心脏,铿锵有力的心跳声相互交织在一起,越来越快,越来越激烈。 “公子你是说,幕后之人就在我们当中?那好吧,你说,究竟是谁!”荃罗像是终于耐不住着诡异的紧张气氛,直接不耐烦的说。 “不就是你吗?复城主。”无双看着他,眼神幽深的像是两口黑洞。 “你说什么呢!什么复城主!”荃罗笑着打趣。 无双看看沉默的宋易卿,再看看装傻的荃罗,“我一直很好奇宋少主为何无缘无故的要投进我的阵营,毕竟和道恒或者疯道人比起来,我这小小的地方实在是不足挂齿。直到最近我才想到,原来这里有你的旧识,与其说是来投奔我,不如说是来寻你的旧识。” 宋易卿一直沉默,沉默到无双明确点出了这一切还是一直低头看着脚下,无言。 无双见他如此,也没求他有个什么反应,“在流焰城之时,外人看来你们只是共事而已,甚至严格来说连共事都算不上,但却不知,实地里你们可是极好的交情,把酒言欢,默契有度。你说我说的对吗,荃罗?” 说到最后,无双眼神凌厉的看向表情一直没变的荃罗,探究的目光在他身上不断扫视,像是要把他研究个透彻。 “就算是在流焰城,见过城主的人也是少之又少,不用说了解城主的人了,仔细说来恐怕也没有几个,所以,你的伪装还真是不错,荃罗。” “你怎么知道是我?”荃罗抬头看着她,就这么变相的承认了。 无双不着痕迹的往和敬那边靠了靠,再走进两步,盯着荃罗,“我曾经也不清楚,甚至知道说出这一切之前我还不能确定。” “但是你猜的很对。”荃罗笑了,不是张狂的笑,不是无可奈何的笑,不是被人识破的那种笑,只是单纯的一个灿烂的笑容,那张一直很没什么特点,看起来非常老实的脸竟有种让人心神恍惚的魔力。 “第一次有人死的那晚,你说你听见我的房里有动静,但实质我设下了隔音禁制,按理说,就是房子都拆了,也不应该听见什么声音,除非是……” “我在你的房间里面,亲眼看见了有人造访,而且动静极大,所以,忽略了隔音禁制的事情。”荃罗自己补充。 “没错,而且你和宋易卿平日里的表现,看似是毫不相识,但总有些细微之处表现出了极高的默契,当然这一点只是佐证而已。”无双继续说。 “你说的没错,我与他的确是极好的朋友,私交甚好。不过有件事我觉得还是得告诉你,他之前并不知道黑衣公子是你,我们也不是为了伤害你。”荃罗很认真的解释,这是他第一次开口争辩,即便他嘴里说的人就站在那里,一言不发。 “你们交情倒是好!”无双语气奇怪的说了一句,“今天我点明这一切,并不是想惩罚你们或者什么,只是想弄明白,你们的目的究竟是什么。难道看着两域越来越乱很有意思吗?” “当然,你不觉得这里已经平静的太久了吗?就像是一潭毫无生机的死水,他们骄傲自大,愚昧无知,你看看,还有几个人有忧患意识,还有几个人知道该如何战斗,如何修炼!” 荃罗突然情绪激昂起来,像是被说中两人心事似的,对两域如今的现状很不满意,无双看见过他冷酷无情,看见过他嬉皮笑脸,看见过他毒舌讽刺,却从没有看见他这激愤过。 “所以,你引动了两域之乱。荃罗,你究竟是谁的人,是你说的魔尊还是别人?”无双认真的问。 “为什么你的猜测不能重合呢……” 为什么你的猜测不能重合呢…… 回家 回家 重合? 这两个字像是一声炸雷在网上的脑海里响起。重合,意味着什么,难不成他们会是一样的目的? 不,不,这太荒谬了,无双最大的怀疑对象其实是公孙衍,他的隐忍和心计,让无双觉得危险,又岂是那天夜里他重伤出现在公孙家。 可是,如果荃罗牵扯进了这一系列的计谋当中,能驱使他的可只有魔尊剑临啊!难不成他们之间还有什么隐秘的交易吗? 最为重要也是最不能忽视的一点,这里有破天剑的身影,只要牵扯上了破天剑,它背后的斓嵇是不可能不露面的,这样的话,就已经有了三个人。 荃罗所说的猜测重合,难不成是这三个人之间还有什么联系不成?或许,这三人都或多或少的参与了这件事? 不,现在任何的猜测都为时过早,反而会对正确的思路产生影响。 定定心神,无双决定不再此事上过多的牵扯,于是对荃罗和宋易卿说,“既然你们的目的已经达成了,那可以离开了吧!” “离开,去哪!公子你的意思是要赶我们走吗?”一直沉默的宋易卿听了这话,突然激动的抬起头来,看着无双,神情好似受了极大的刺激。 “你们已经将两域搅和的差不多了,现在就是战乱丛生,想必这次的事情传出去以后,宗门和散修之间的仇视会越来越严重。既然目的已经达成,就没有再跟着我的必要了吧!”无双神情冷淡的说,看着两人的眼神也是平静的没有一丝温度。 “不是的,我是真心来投奔你的,我没想到后面会有这些事……”宋易卿紧张的解释。 无双注意到他现在说话都有些不利索,这是怎么了? “公子是要赶我们走,这可真是让我们两个伤心啊!”荃罗又恢复了往日嬉皮笑脸的态度,故作受伤的看着无双。 “主人分派给我的任务是保护公子您,是听您的安排,至于这些不过是另外的一些顺便而已,再说了,这些事可都没有伤害到公子您的利益啊!”荃罗神态自若的解释。 无双突然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把两域本就岌岌可危的平衡打破,给这本本来就烧的很旺的火再添一把柴,真是唯恐天下不乱! 荃罗好像是看出了无双隐藏在神情深处的犹豫,立马换了一个角度说,“公子,两域的重新洗牌势在必行,已经是不可挽回的趋势了!这你我都知道,您也看到了前不久散修突袭东、东南六门的事情,现在那些大大小小的宗门良莠不齐,何尝不是在浪费资源!” 他看着无双神色似乎有些松动,继续道,“打破已有的规矩,冲洗建立,重新洗牌,把那些已然腐朽的势力全部打散,给新崛起的有志之士一个机会,这难道不应该吗?” 是啊,这难道不应该吗? 那些已经腐朽的势力占据着高高在上的地位,使用着最充足的资源,真的应该吗?他们拥有的实力又是否能撑得起他们的地位,这已经成了很多人的无奈。 无双的神色有了明显的变化,显然是被荃罗口中描绘的世界吸引了,看到如此情况,荃罗继续卖力的劝说,当然,他聪慧的换了一个方向。 “坦诚的说,我没有那么高尚的情操,我想要的,不过是在这次重新洗牌的过程中拿到最大的利益。”看到无双疑惑的看过来的眼神,荃罗微微一笑,笑容里带着难以言说的苦涩,“你别忘了,我是魔修,我的主人同样如此,即便已经成了高高在上的魔尊,已经离开两域到了更广阔的天地,魔修能享受到的待遇也是远远不及仙门中人。” “所以,你,或者是你的主人想在接下来的势力布局中为魔修争取更高的地位,是吗?”无双接上了他还未说完的理由。 “的确,不愧是主人看中的人,果然是聪慧,一点就透。”荃罗赞赏的看着无双。 无双气笑了,“别以为给我戴高帽我就会赞同你的行为,且不说我也是仙门中人,与你们根本立场不同,单说是你们之前的利用欺骗,就是我所不能容忍的!” 无双神色冰冷的看着荃罗和宋易卿,眼中仍有愤怒的火焰燃烧,静默半晌后终是没有把这本就尴尬的气氛再次推上一个新的高潮,生气的一甩袖子,做到了师父的对面,“此事稍后再形商议,准备回去的事宜吧,我们尽快启程。” 然后,冰凉的眼神看着两人,低沉冰冷的几个字从娇艳的红唇中缓缓吐出,“如果你们还打算回去的话。” 几人先是一愣,随即荃罗松了一口气,宋易卿难以掩盖喜悦神色,若了然的看了看无双,似是明白了什么。 待几人走后,房间再次安静了下来,留下的师徒俩都没有说什么,安静的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良久之后,无双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脸上一片遮掩不住的颓败之色,她无奈的看向自己的师父,眼神中充满了迷茫,“师父,你说是不是我的方法有什么问题,为什么他们,他们会……” 和敬没有看无双的方向,难得的没有正襟危坐,把自己放松的完全陷进了椅子里,目光好像是看着远方,又好像是一片空洞,“不,你已经做的很好了,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凝聚了这么一大批人,且能在两域中形成了不小的影响力,超出了我的预料。” “可是……只是相互利用而已,根本不能归心,而且师父您也看到了,这要是真的爆发冲突的话,他们说不定就临阵倒戈了!” 无双长长叹了一口气,趴在桌子上没精打采的。 和敬难得温柔的带了些安慰的语气说,“那是他们本就是各方的人马,这就是快速建立团队的缺点。何况,无双,你说,哪一个团队的关系不是相互利用呢?至少在一开始的时候,所有人都是为了自己的目的,感情和团结都是日后才凝聚成的,而你,作为他们的灵魂,要做的,也是必须要做好的就是这个,将他们凝聚在一起,不管是因为共同的利益或者信仰,亦或是什么别的原因,不要让他们分散。” 无双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眼神中仍是一片迷蒙,但那懵懂中却是有了一抹若隐若现的幽光,有了一个模糊的影像,“师父的意思是继续留下他们,和他们周旋?” 和敬看着她一片迷糊的样子,不知从哪里弄出一根戒尺敲在了她的脑袋上,力道不是很大,突袭的意想不到狠狠地吓了无双一跳,“师父难道不对吗?” 无双捂着脑袋蹦了起来,平日里的沉稳冷静在和敬面前毁得一干二净,一分不剩。 “我是打你笨,你要是觉得自己能收拢他们,那就留下,不管他们以前的主子是谁,日后让他们只听你的。你要是没那个能力,那就趁早放弃,各奔东西,分道扬镳,也好日后不要被他们啃的渣都不剩!”和敬没好气的训斥,对这个看着似乎很聪明的小徒弟有些无奈。 “我明白了,师父。”无双脑海中灵光一闪,终于下定了决心似的点了点头。 “明白就好。” —— 二月,草长莺飞,杨柳醉春。 气温经过漫长的冬天禁锢终于缓缓回升,万物复苏,植物也都争先恐后的冒出了嫩芽,等待着春日里和煦的阳光的洗礼。 华陵是一个四季分明的沿海国家,这个时候是属于一年的开端,也是让人又爱又恨的日子,当然了,这些年华陵的百姓生活水平那是一年比一年好,因此在这青黄不接的时候,也是各个的满面红光,并没有出现饥荒一类的问题。 感受着空气中一下子稀薄了无数倍的灵气,感受着难得的四季分明,看着阳光明媚,碧蓝如洗的天空,看着万物开始复苏的嫩芽,看着郊外踏青游行的行人,看着街上熙熙攘攘的男女老少,嬉戏打闹的黄毛小儿,一片安宁祥和。 “我们终于回来了,若,回来了。” 华陵的都城陵城,这个国家最繁荣的中心,最热闹的大街正好沿着穿城而过,将陵城一分为二的迢水修建,因此一到了这个季节,更是游人遍地,百花争艳。 而在这其中,今日出现了三人格外的惹眼,三个身形窈窕的女子,看着背影姿态就是难得一见的倾国倾城之色,一个黑色衣裙,并不显得压抑,反而更添神秘,一个一身淡紫色华服,端庄精致,似乎是哪家的贵女。两个人一个神秘朦胧,一个雅致通达,令人见之忘俗,眼里那还看得见那些庸脂俗粉! 当然,这些都不能掩盖住最后一人的光彩,内着深红色的广袖长袍,外套一身玄色红纹罩衫,黑红相映,一身装扮颇有男儿色彩,但又不失女子的窈窕娇柔,更有趣的是,这人的言行举止也带了一股潇洒自在的风度,有些雌雄莫变。 这样的一个妙人,又该长着一张如何倾国倾城的脸呢?可惜,美人带着一张面具,掩盖住了半边脸,但是,从露着的那半张脸依稀能看得出精巧的五官,白嫩的肌肤,挺翘的鼻子,殷红的嘴唇。 满城春色不知道迷了多少人的眼。这三人正是抽空回来探亲的无双一行人,无双解决了白地城的事情之后,没在小城多作停留,把一切事宜扔给了那几个家伙,自己拐带着若和梓沐回了华陵。 “走吧,快回去看看国军怎么样了,无双你不是挺想回来的嘛!”梓沐嬉笑着打趣。 “就是,走,我们一起。”无双拉着两人,难得笑的一身轻松,笑的毫无顾忌,“这陵城啊,真是一点变化也没有啊,一如当初那般繁华!” “嘁,说这话的时候也不看看你在陵城呆了几天,不要做出一副久别重逢的样子好嘛!”若毫不留情的戳破。 “……”还真是无言以对,作为一出生就生活在玄云观的人,这陵城对无双而言,也是陌生的,除了那里那高耸的,雄伟的,恢宏的,古老的宫殿。 三人往皇宫的方向而去,看上去只是平常的步伐,轻缓随意,但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人就已经看不见了踪影,只留下被迷了眼的一众人。 “好美,好美……发似堆云,面若桃李,身形窈窕,当真是倾国倾城……”一个少年公子呆愣愣的看着远去的美人,久久不能回神。 “得了吧!连脸都没看见,你怎么看得出人家面若桃李,回魂吧回魂吧!”旁边的友人嬉笑,虽然嘴上说的轻巧,可眼睛也时不时地往几人消失的方向飘。 “也不知道那是谁家的姑娘,也不知道能不能娶到她做夫人……”先前那个呆子一脸迷醉。 “快回神吧!你真是个呆子啊,也不看看她们的手段,那里是你能肖想的!”友人急忙劝他,言语间不觉带上了几分急切郑重。 “怎么了怎么了?到底是哪家的姑娘,还不让人说了,难不成以后也不许配人家了不成!” 没想到友人这一番好言劝告不仅没让那呆子死心,反而是引起了另外几人甚至旁的小团队的注意,一个个纷纷过来询问,探头探脑的听着。 那友人见这么多人关注,不免也多了几分得意,提早就拿出来的扇子摇得自得其乐,“你们可是看清了刚才那几位离开的样子?” 见众人都有几分迷惑,这才继续,“一眨眼的功夫人就没了,只剩下一个影子,你们难道忘记了我华陵是个自来就有仙缘的国家了吗?道术当中有个本领叫缩地成寸,就是说啊……” “你说她们几个都是仙人,是仙姑不成?” 友人不满这样被打断,瞪了刚才插话的人一眼,“当然,即便还未能成仙,也是方外的修炼之人,必定是术士一类,说起来,广元山差不多又到了开山门收徒弟的日子了啊!” 是啊,经他这么一提醒,众人才晃过神来,华陵可是个有仙人出没的国家啊!想当年华陵的那位公主,可是小小年纪就能御风而行,呼风唤雨的,对了,那位公主! “哎,你们说,那会不会是华陵公主?”突然有个人灵光一闪,这么说道。 “那位华陵公主,不是去修仙问道去了吗?” “怎么,就不能容许人家回来看看了吗?” “别争了,还不能确定呢,争什么!再争也和我们没关系,你们可别忘了多年之前那个什么国家的三皇子……” 缥缈孤鸿影,无双三人可不知道因为那一瞥造成了多大的轰动,她们终于在阔别五年有余,再次回到了这个她们的起点——华陵的皇宫。 记忆里那个红衣女童肆意的笑声还历历在目,无拘无束的穿行在华陵的每一道宫墙之内,那一抹艳丽的红色似乎在经历了这么多的岁月之后,也变得模糊了,可在有些人的心里,恍如昨日。 团聚 “无双……” 三人看着近在眼前的华陵王宫,一如既往的高大雄伟,历经数百年的风风雨雨,这里一直守护着整个华清一族。 无双看着眼前熟悉的宫殿,心中涌上了一股难以言说的热流,即便从小在这里生活的日子屈指可数,再次回到这儿,心里泛上的也是浓浓的思念。 耳边突然传来一个有些颤抖的声音,小心意思的呼唤着她的名字,声音轻柔的好像是怕惊扰了什么似的。 无双心神一颤,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记忆中的那张脸仍旧是最美的,岁月无情的给那张脸上染上风霜,眼角已经有皱纹显现,一头乌发也染上霜华。 只看了一眼,滚烫的热泪不受控制的从她的眼角流下,她颤抖着开口,“母亲……” 已经老去的熊夫人一身华服,显得端庄娴静,一如当年无双记忆里的那样美好,高耸威严的华陵王宫映在她的身后,无双的眼里只剩下了那一个人。 “无双,真的是母亲的无双……我的女儿啊!我的女儿!” 熊夫人听见无双的呼唤,这才不敢置信的跑过来,顾不上什么礼仪,顾不上什么端庄,急促的脚步表明了她现在内心的急切,无双眼尖的看见她母亲眼角闪烁的泪光。 周围的一切都不再重要,母女二人紧紧的抱在一起,无言的诉说着多年的思念。 良久,无双看着已经染上老态的母亲,心里一阵的不是滋味,修仙,为的是什么呢?眼看着自己的亲人老去,看着自己的朋友远离,看着自己的爱人化为一抔黄土…… 断情绝爱的长生也变得没了意义。 “母亲,父王怎么样了?”无双紧紧的拉着熊夫人的手,顾不上因为激动被她攥的有些疼痛的手,问道。 “挺好的,你父王他挺好的,年纪大了,去年的时候把王位传给了你大哥,如今我们两个居住在深宫,也清净的很。”熊夫人紧紧的拉着无双,生怕一不小心这许久不见的孩子又离去,生怕这只是一个她不愿意醒过来的美梦。 无双一瞬间就发觉了不对,“退位?父王还未到花甲之年,怎么这么早就退位了?” 熊夫人面带微笑的紧紧的注视着无双,一刻都不想移开眼睛,“你这孩子,当真是不明白了吗!我华清氏的各任帝王都是早早退位的,何况,他也是上了年纪,总有心力不支。” 无双了然,原来是如此。长时间一直生活在修炼界,有些事情反而是忽略了,凡世间的人又能有多长的寿数,身体的衰败在所难免,何况……何况…… 她永远也忘不了当年继典上那些心头血,那血生命本源,永远也忘不了这数百年里没一任华清族人的付出和牺牲。 “也是,父王他也是累了,也该歇歇了,母亲,我这次来还带了几颗丹药,说不定还能给您和父王调理一下身体呢,看,这是若,这是梓沐,您这次可别只喜欢若把我忘了啊!”无双压下心里强烈的怨念,拉着两人对她的母亲调笑。 “哎呦,这是若啊,真是变得姨母都快认不出来了,真漂亮啊,来来……梓沐也是,越变越好看了!”恢复精神头的熊夫人一手拉过一个人,笑眯眯的打量。 “难道母亲就没觉得我也变好看了……”无双在一旁怨念十足,刚才亲亲热热的抱着女儿不撒手的人去哪儿了! 深宫的某处宫殿,修缮的很是精致华美,既有熊夫人惯爱的清雅又有昭帝的雄壮华贵,两者完美的结合在一起,相得益彰。 甚至宫殿后的一处小院,还特意开辟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花圃,种满了四时花卉,如今开的正艳的迎春一片金黄,别的花朵也纷纷吐芽冒蕊,准备着加入这场春的盛宴。 一旁一身便服,拿着剪刀修剪花枝,满面安静祥和的人,不是昭帝还能有谁呢! “父王……父王,无双,回来了。” 无双看着院子里的人,昔日充满力量的身躯已经有些佝偻,头上的白发,脸上的皱纹,略显蹒跚的脚步,都说明这人已经老了。也不知道当初那个纵马边疆,骁勇善战的华清昭帝,还能不能拿的起当年的兵器。 两行热泪滚滚流下,“噗通”一声跪在花圃外的石板路上,无双泣不成声。 “啊……无双,是无双回来了啊,我的孩子,过来,看看父王这棵丹桂修剪的如何。”昭帝听见声音,转过头来看见自己许久不见的女儿,眼中荧光闪烁,不过仍旧是压下了心里的激动招呼道。 “是,是。” 一家人难得的团聚,无双的大哥,昔日的大皇子月荣继位,经过许多年的历练,也当的起一国之主,其威严气势日盛,治下的华清也是朝着稳定的方向发展,越来越有一国之君的威严了。 只是,看见无双这个妹妹,哪怕两人都不知昔日的垂髫小儿,也是难以压制心中的激动,上来一把抱住妹妹,一如当年那样把她高高的举了起来。 “啊—啊——大哥,放我下来,放我下来……”被突然抛上半空的无双一阵失措,虽然也不是不会飞,不是没有学习过这样的法术,可是,那和被自己的哥哥举起来可是不一样哦! 可怜无双一脸惨兮兮的哀嚎,旁边梓沐和若却是尽情的嘲笑她,笑的肆无忌惮,尤其是有了昭帝和熊夫人的支持,更是愈加难以抑制。 “你们两个,你们两个给我等着!等着我一定要你们…要你们好看!” 半空中的无双极力稳住身体,断断续续的对着两人说,脸颊气的通红,心里却是难得的轻松,有多久…没这么肆无忌惮的笑过,闹过了? —— 站在王宫最高的宫殿上,可以俯瞰整个陵城,无双难得的再一次登上这里,身边是自己的父王还有兄长,两代华陵君主的交替。 昭帝看着自己的山河,眼神中流露出沧桑的神色,看着自己为之奋斗了数十年的大好河山,想当初年少,挥斥方遒,指点江山。现如今,将这个位置交给了自己的儿子,看着他从一个稚嫩的青年一步步成长为一个合格的君主,胸中一片满足。 唯有,唯有自己的小女儿,他华清氏唯一的公主——无双,他还放心不下啊! 天高地远,一片茫茫,昭帝看着远方广元山的方向,对自己身边的两个孩子说,“你们可知道华陵自祖祖辈辈传下来的秘密是什么。” 这句话不是疑问,只是一个开始,他正式打算把这个秘密交给自己后辈的开始。 “相传,在很久以前,我们华清氏也是一个庞大的修炼世家,只是因为不知道哪一次战乱,受到重创,无奈只好退居世俗界。后来我们的祖先带领着族人在这里占据了一块地方,繁衍生息,久而久之就成了现在的华陵。因此,华陵的原生居民,其实都是在最危难的时候,仍然选择了追随祖先的人的后裔。” “但是,天道降下诅咒,诅咒华清氏生生受尽苦难,永远无法脱离苦海,后来,祖先们找到了华清护佑这个方法,为的就是对抗诅咒的力量,为华清氏的繁衍留的一线希望。”昭帝的声音很缥缈,但讲述的事情沉重无比,听的无双两人一阵阵心痛。 无双突然想起了什么,有些抱歉的打断了昭帝的话,“父王可知道在华清氏在我之前的一位公主,她的事迹?” 师父和敬尊者曾告诉过她,容华峰的峰顶多年来一直居住着,或者应该说是囚禁着一抹幽魂,属于华清氏的一位女子,曾和他是好友,师兄妹,也曾经是那一代魔尊的恋人…… 昭帝的脸色突然变得有些奇怪,他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无双你怎么会想起问这个?” “师父告诉我的,他说曾经认识一位华清氏的族人,是个女子。”无双似乎不怎么在意的回答,只是隐隐露出了关于自己师父的言行。 “是这样啊……”昭帝了然,无双已经拜师的事情他是知道的,从另外两个小家伙口里也偶尔能听见关于她师父的厉害,既然这样的话,当年的那些事儿可是不能隐瞒了。 他定了定神,好像是在组织语言该怎么说,“其实在最早的时候,华清氏也并非没有女子诞生,而且神奇的是华清氏只有女子能修炼,也就极大的限制了氏族的发展。不知道在哪一代的时候,一个华清女创造了一种禁术,然后她发现了这种术法的恐怖,于是将其封印,没有将它传承下去。” “据记载,虽然那时候大量的华清女可以修炼,但也从没有人能走出凡俗界,除了创建禁术的那个女子,直到大约五百年前的时候,一个华清女诞生。” 五百年……无双静静地听着,脑海里已经有了一些猜测。 “那位先祖出声的时候,天降异像,据记载当时天边出现了五彩祥云,出现了灵兽庆贺,而她也表现不俗,自幼不仅在修炼一道表现出了极好的天赋,甚至在治国方略上也是见解独到,有运筹帷幄之能,当代的华陵君主甚至动了把王位传给她的念头。” 这时候一直安静的听着的月荣惊讶的问,“可是华陵历史上可是从来没有出现过女王的!” 昭帝继续说,“当然,因为她拒绝了,她独自踏上了寻找仙道的路,离开了华陵,后来经历了什么我并不清楚,华陵的历史上也没有记录。” “但她的确是最后一位公主,甚至曾经有人怀疑在那之后华清氏没有女子出生就是因为所有的灵气全部汇聚到了她一人身上,是不是?父王。”无双问,脸色有些沉重。 “是,的确有人这样怀疑过,毕竟之后不禁华清氏没有女子出生,再也没有人能有修炼的根骨,华清氏复兴动物路也是一天比一天远……”昭帝说到这里,泪如雨下,泣不成声。 无双看着一身傲骨却哭的不能自已的父王,上前安慰,最终还是决定将心里的猜测告诉他,看着已经年迈的父王和身边正值壮年的兄长,心里那点阴霾也渐渐驱散。 华清氏会这样一代一袋的传承下去的,正如他们已经流传繁衍了数百年,他们的未来一定会更好,因为有他们一代代人不懈的努力,共同的维护。也因为有她——无双的存在。 想到传承,无双突然问一旁的月荣,“王兄,你有孩子了吗?” 这位一身威严气势的君主在自己妹妹面前就是个傻哥哥,听见妹妹如此问,脸色瞬间通红,“有了……” “有了就好,干吗这么不好意思呢!可是你的夫人呢?为什么我都没有看见过?”无双看她哥哥脸红,忍不住调笑。 “她啊,去世了。”月荣心不在焉的回答,只是让无双惊讶的是,她王兄脸上可没有丝毫可惜或者怀念的意味。 “哦,这,这……”无双突然觉得有些尴尬。 “无事,她并不是一位贤淑的夫人,也不是一个合格的王后,更不是一个称职的母亲。”月荣解释,言语间对那位早逝的夫人还颇有埋怨的意味。 无双顺势转移了话题,“那方便的话让我见见你的孩子吧,我这个作姑姑的还不认识呢!还有二哥的,他在外面也赶不回来,不如过几天我去看看他好了。” “行了,你二哥很快就到了,你也不用着急。至于孩子,早晚得让你看看不是,急什么,这孩子!”昭帝忍不住数落无双,脸上带着宠溺的慈爱笑容。 很快,无双就见到了她一直很好奇的月荣的孩子,出乎她预料的竟然是一对两只,大的九岁,小的六岁,都皮肤白净,略显瘦弱,年纪虽小却已经有天家风范,举手投足一板一眼,从容不迫。 两小只见到无双都是一脸好奇却又压抑着不好表现出来,显然他们都知道自己有个姑姑,而且这个姑姑还和他们有些不一样。小孩子旺盛的好奇心可是礼仪不能遮盖的,清澈的眼睛里流露出的好奇让无双心生喜爱,于是招手让两人过来。 大哥明显沉稳许多,小弟看着还有些跳脱,看着一大一小的两只走到她面前,礼貌又好奇的喊“姑姑”,无双也多了几分喜爱,从乾坤袋里拿了两个有趣的玩意儿,都是刻画了防御法阵的护具一类,交给了两个娃娃。 “这可是姑姑给你们的见面礼哦,喜不喜欢?”无双把玉佩给两人带上,塞到了衣服里面,肉眼可见玉佩上有暗纹流淌,是普通人难以企及的力量,也是将来他们两小只的一个保障。 华陵宝库 “原喜欢,谢谢姑姑。”老大声音清脆的说,手捧着玉佩爱不释手,温良的一股气息从他的手里进入身体,格外的放松。 “谢谢姑姑,宥也喜欢,可是…”小的奶声奶气的说,又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靖也会有吗?” 说罢,水亮水亮的小眼神看着无双,带着点不安,老大也是一脸期待的看着无双,连手里的玉佩都觉得不如靖重要了。看的无双一阵心疼。 “当然了,你们是兄弟,当然他也会有了!”无双摸摸两小只毛茸茸的脑袋,安慰他们,“可是靖还没有回来呢,我得等他回来在给他,就当是给他的惊喜,你们说好不好?” “好!”两小只齐声回答。 更成熟沉稳的老大叫原,华清原,是将来华陵的下一任君主,小的那只奶声奶气的叫宥,将来注定和无双的二哥一样为臣,这都是一出生就决定好了的,也是华陵传承的根本。 至于他们口里的那个叫靖的孩子,是无双二哥家的独子,今年七岁,和两兄弟一起长大,感情极为要好,因此有了好东西自然是忘不了对方的,可惜现在靖跟着他父亲一起上了战场,一直在边疆守卫,也是无双现在还没能见到的原因了。 无双此次回来,一是为了看看家人,陪陪家人,想办法把他们接到修炼界去居住,蕴养身体,延长寿数。 二来是为了弄清楚华清氏的诅咒的根源,曾经因为她年龄尚小,不便告诉她具体的细节和造成这一切的根本,为的就是避免她年幼冲动,做出些难以挽回的事情。 第三嘛,则是为了寻找一个带有华清氏血脉的孩子,能有修炼的天分的孩子,将曾经在阡州城幻境中遇到的敬老祖的传承,传承下去。 第一件事如今已经达成,二老的身体无双已经检查过,只要仔细调养,然后有计划的服用丹药,二老步入筑基期,获得二百寿数不成问题。虽然算不上长久,但无双相信,到那个时候,她一定会有别的办法的,至少…不能留下遗憾。 二老欣然接受,虽然对力量已经没有多大的追求,但无双的一片好意他们也是觉得不错,毕竟相互陪伴的日子还没有过够,两人还打算一起游遍大好河山呢!毕竟现在又有了修炼界这么个好的选择。 至于第二个问题,这也是最让无双发愁的,时间不等人,一个国家的未来,一个氏族的传承,已经过了几百年了,何况战乱又起,让她更是焦急。 虽然从昭帝那里得知了关于此事的一些情况,可毕竟年代太久,再加上普通的记录和修炼界又有些差异,让她实在是摸不着头脑。唯一可以确定的线索就是那位很久以前的先祖创造的禁术,直觉告诉无双,这之间一定有什么关联。 至于第三条,说真的无双对此并没有什么压力,找得到就找,找不到的话就留着以后再找就好了,反正传承不急于一时,且人选方面还真的不能凑活。想在华清氏找一个能有修炼天分的男子,当真是不容易! 在华陵的第四天,原本无双和若两人正陪着熊夫人说话,昭帝突然神情严肃的来找无双,说是还有一件事得告诉她知晓。 无双看着昭帝肃穆的神色,心知定是有关华清氏密辛的事情要和他说,便也是温声安慰了担心的熊夫人两句,又请若好好照看她,这才随着昭帝离开。 “父王,为何脸色这么难看,可是北疆那边的事情?”无双试探的问。 华陵虽有上千年传承,但也从没有少过战乱,如今北疆的塘栖国发展迅速,兵强马壮,且多次骚扰北疆的村镇,给华陵造成了不小的损失。 无双心里盘算着,要真的是塘栖国的话,她也是可以使一些小手段的。 昭帝摆摆手,长叹了一口气,“这件事不用你操心,就交给你大哥去办就行,这是他的责任。父王这次是想告诉你一件事,我华陵国库的所在。” 什么!无双讶然,华陵的国库向来是重中之重,甚至可以说除了历任君主以外,从没有别人知道国库的具体位置,现在这…… 看了看四周没有什么人窥探,也没有什么地方可以藏下人,无双下意识的放出神识,警惕的守备着周围的风吹草动。 “父王这是何意,国库所在岂是我能知道的!” 昭帝自是看出了无双的惊讶,示意她不必紧张,“国库所在我们虽然知道,但内里乾坤这么多年却是没有一位君主能解开,相传这是先祖曾经留下来的至宝,我想……” 无双了然的点了点头,“父王的怀疑那宝物和修炼界有关,所以让我去看看?” “确实,我想,能解开这个秘密的恐怕只有你了,无双。”昭帝充满期许的看着无双,他的女儿,他的荣耀,他的希望。 无双想了想,最终决定,“我可以去试试看,但我希望到时候有您或者兄长在场。” 这已经是她的底线了,虽然心知自己不会做什么事,也不回昧下什么宝贝,可有些事情,规矩还是一定要的。 “好,那就让月荣陪你一起去吧!”昭帝拍板。 “父王您不去吗?”无双疑惑。 “你忘了,月荣现在才是华陵的君王,他才能开启宝库,钥匙早在他登基的时候父王就交给他了!”昭帝数落着无双的粗心,只是眼底浓浓的化不开的慈爱却是做不了假。 不知道穿越了多少条密道,也不知道走过了多少条弯路,黑暗中只能听见对方和自己的脚步声,无双紧紧的跟着大哥的脚步往前,顺着那一点昏暗的光亮前行。 也不知道这宝库是哪一代的先祖修剪的,进了这密道之后,无双才发现这里竟然能隔绝神识,她引以为豪的强大神识在这里没有一点用武之地,倒是让她有些不习惯了。 “王兄,还要走多久呢?”无双拨开脚下杂乱生长的草,问走在前面的人。 看来这里已经很偏僻了,密道之中这些杂草都生长的这么旺盛了。 “快了,也不知道先祖们怎么想的,把这地方修建的那么偏僻,九曲十八绕。无双你什么时候和我这么生疏了?是不拿我当大哥了还是怎么,以前可不是叫我王兄的,听着一点都不亲切。”月荣语气有些哀怨的说,不过即便是这样类似撒娇的行为,都没有影响他现在的威严帝君之风范。 无双见他这样,不觉加快了脚步,上前紧紧的跟在大哥身后,撒娇一般的说,“以前大哥就是大哥,现在你可是华陵的国军,我不能放肆,会影像你在百姓臣子心里的形象的。” 月荣失笑,爽朗的大笑声在狭长的地道里听起来有种空洞的感觉,“君主又如何,我宠爱自己的妹妹,难道还有错吗!再说了,你是我华陵最尊贵的公主,他们尊敬喜爱你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对这些有意见。” “话是这样没错,可还是小心为好,毕竟面对未知的力量,普通人除了尊敬还有恐惧,我可不想因为我的存在让你或者父王有什么难做的地方。”无双解释,“再说了,反正我们都是兄妹,最亲近的亲人,何必还在乎这些小细节呢!” “那倒是,快,我们快到了。”月荣边走边看着密道两边的标识物,突然说道。 “太好了。” 果不其然,就在月荣说出这句话之后,他们再拐了一个弯儿,就看到了影影绰绰的亮光,凑近一看,墙上竟是镶着两颗硕大的夜明珠,照着他们眼前的古老沧桑的大门。 月荣不知道使了什么方法把门打开,巨石大门厚重的在地上摩擦,发出让人牙疼的声音,以及巨大的轰隆声。 门一打开,并没有想象中的耀眼刺目的金光闪得人睁不开眼睛,和门外的环境一样,光线昏暗,还带着一股泥土特有的腐朽气息,一排排的巨大箱子里不知道放着多少宝物,一列列的架子上也不知道陈列着多少稀奇古玩。 无双粗略的看了两眼,有东海鲛人的眼泪化成的宝石,有天山上的天蚕吐出的蚕丝,有神秘的矿脉开采出的宝石,有千万年难得一见的珍惜灵草…… “这,这些东西……” 无双吃惊的看着博古架陈列的各色宝物,难以掩盖心中的巨大震撼,再次看向月荣的眼神也多了几分慎重。 “大哥,这些东西可大多都是修炼界也难得一见的珍宝,可千万千万得小心保密。”无双郑重的看着月荣,眼底有熊熊的战意燃烧。 可想而知,要是华陵拥有这些东西的消息走漏出去,等着他们的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这些在两域都让人眼红的宝物,竟是出现在了一个小小的凡俗国家,而且这个国家还没有相应的力量守护这些宝物,可想而知到时候是怎样一副惨剧。 月荣同样认真,以前他们只知道这些事难得的珍宝,心里却没有具体的价值,现在看见无双这样的表现,就知道这些东西绝对不是凡品,甚至有可能比他想象的还要珍贵许多。 “这是自然,其实我与父王都属意把这些东西给你,毕竟我们都用不到而且不了解,堆在这里一点用处也没有,二则你也清楚,手里拿着这么些东西却无力保护,该有多么危险。”月荣提出了一个让无双惊讶的想法。 “不行,绝对不行。”无双直接拒绝。 “无双,你听我说。要只是周围国家来袭,我华陵当然能抵抗,可要是和你一样的修士前来争抢,到时候连招架之力都没了。”月荣扶着无双的肩膀,定定的看着她,“所以,这些东西只有你才能让它们发挥出应该有的价值。” “大哥你听我说,先祖布下的防御阵法很安全,这里绝对不会有人发现的,不管是平常人还是修士,都可以保证这里的秘密。”无双郑重的对月荣解释。 这里的宝物太多太珍贵,让无双也难以处置,若是她从来不知道这件事的存在,或许她也不会如此担心。 不过,既然知道了,她便一定会守护这里的一切,以及她的家人,她的国土。 “咦?我怎么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呼唤我……” 刚看到月荣的眉头松动了些许,无双就发觉了这里的另外一点古怪之处。 月荣:“怎么了?看你这表情是有哪里不对吗?” “大哥,这里有没有什么和这些还不一样的东西?我感觉好像有什么在召唤我……对,就是召唤!”无双紧皱着眉头,想要更清楚的感受从灵魂里传来的那种悸动。 “大哥,你感觉到了吗?它在呼唤我……”无双突然看向月荣求证,那种熟悉的感觉让她有些疯狂,让她着急的想要搞清楚。 月荣没有丝毫感觉,他看着无双突然激动起来也有些不知所措,他灵光一闪,难不成这才是华陵封印多年的秘密? 无双已经顺着召唤她的那种力量去寻找了,她很清楚的感觉到某种声音在对她呼唤,她清楚的感觉到和那道声音的血脉共鸣,她清楚的记着自己的目的。 “你慢点,等等我无双……”月荣急忙追上去,他还真的很怕再者个诡异的地方无双出什么危险。 一颗珠子。 不,或许这并不算是一颗珠子,毕竟它并不是圆形,而是不规则的一块结晶体,圆润的边角,浓重的墨绿色让人迷醉,周围还包裹着一层淡淡的青色雾气。 这就是召唤无双的那个东西。 无双两人看着这块在一众玉石珍宝当中不算显眼的晶体发愣,质地算不上清透,颜色虽然好看却并不是宝石的主流,甚至被随意的扔在一众宝石之中,连个特殊的盒子都没有。 “这就是你说的东西?”月荣疑惑的看着无双,他都快贴到这晶石上了,一点儿感觉都没有。 “就是它,一点没错。”无双忍耐住血脉中的亢奋,强自镇定的说。 月荣看看简直像是换了一个人,平日里的沉稳镇定不再,如此的喜形于色。 无双能感受到那块墨绿色晶石对她的召唤,一种苍茫的,古老的,仿佛穿越时间与空间的声音。 “我的传人……我的传人,你终于…来了……千年,千年复兴,造……神……” 断断续续的声音传进无双的耳朵,她尽力想要听清楚那个虚幻的声音说了什么,可都无济于事。 声音是直接作用于她的神识,唯一听见的只有模糊的几个字。 “我都后人”表明了这人是无双的先祖,华清氏的先辈。 “千年”代表了时间。 至于最后的,也是最无法确定的“造神”,无双听的心惊胆战。 造神! 血脉置换 我的后人,你终于来了,千年…造神…… 这样的声音一遍又一遍的在无双的耳畔响起,虽然不明白这个声音说了些什么,但她心底有种深深地震撼。 造神! 如果是无双想的那个意思的话,她的祖先又是在谋划着一个多么可怕的计划…… 神灵,只存在于传说之中。甚至大多数人都认为这些传说只不过是人类编出来的美好故事,可现在,无双听到了什么? 她的先祖,华清氏的先祖,告诉她两个词,千年、造神。 当年华清氏为什么会逃离修炼界,当年的华清氏又做了什么才会把自己的行踪隐瞒的这般隐秘,事情朝着一个越来越诡异的方向发展,让无双心里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容华峰的那位先祖,虽然师父没有明说,可应该是止步于两域,并未能进一步探寻这个秘密。自己呢?自己有是否能把这埋藏了千年的秘密挖出来,解决华清氏一代一代的折磨? 还没等无双继续深想这个话题,异变突生。 “无双,小心!” 陷进自己思维的无双耳畔只听见月荣声嘶力竭的惊呼声,抬眼看去,那块墨绿色的晶石正朝着她飞来,速度之快让她来不及反应,心里隐隐有种预感,最厚只来得及看了月荣一眼,以最后的力量给他加了一层防御结界。 然后,就沉沉的失去了意识。 月荣眼睁睁的看着那块诡异的墨绿色晶石撞向无双,他却只能远远的提醒一句,电光火石之间,觉得自己的身上好像包裹了一层特殊的力量,像是一个巨大的蛋壳,把他护在里面。 他清楚,这是无双为他做的,他也清楚,要不是为了保护自己,恐怕无双不会出事。 他双眼通红的看着眼前这一切,看着那块晶石以难以想象的速度和力量冲进无双的身体,看着那块石头爆发出的光芒吞没了无双。 巨大的能量引爆,耀眼的光团炸开,月荣看不见无双的身影,他只能看着那团局剧烈的白光将他的妹妹吞没…… “无双,不,无双,无双,不——” 这场两者相撞引发的爆炸并没有持续多久。很快,转瞬即逝的刺眼光线消失,宝库里面又恢复了浓重的黑暗,只有那几颗墙上的明珠幽幽的散发着微弱的光。 月荣被困在无双的结界里出不去,只能看着光线散去,无双的身影再次出现,让他感到惊讶的是,经历了那样强大的爆炸,无双并没有什么损伤,只是…… 她现在好像是没有意识的。 盘腿打坐,看样子像是在修炼似的,这个月荣并不清楚,他也不知道以他妹妹的独特,现在什么样才是正常的,看着盘腿漂浮在半空中的人,他有些心神恍惚…… 好像一切都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 他可以游刃有余的治理好一个国家,可以在面对朝堂大臣的时候据理力争,可以在处置罪人的时候恩威并施……却不能在自己的妹妹有危险时帮她一把。 此刻无双的确是陷入了修炼的状态,可这并不是出自她的本意。 在那块奇怪的晶体朝她冲过来的时候,她就隐隐有种不太好的预感,那种来自于灵魂和血脉的悸动,让她下意识的给月荣施加了一层保护,她有预感,接下来的事情,不论是好是坏,对月荣来说都是很危险的。 她的确猜对了。 直到两股能量碰撞爆发的时候,无双才真正的意识到这个墨绿色晶体究竟是什么——先祖的一部分血脉力量。 能量撞击爆开的时候,无双的意识被入侵,却不是一块没有生命力的石头能做的,而是石头里面蕴含的磅礴力量。 华清氏的传承,历来在于血脉,或者说任何一个世家或是种族的传承都在于血脉,血脉纯度高,这个人的资质就更好,反之亦然。 无双的血脉应当是极为可怕的,虽然华清氏向来没有女子诞生,修炼的可能也就大大降低,但积压了几百年的传承,再加上她出生时的天时地利人和,让她的血脉以及资质都达到了一个难以想象的高度。 那块墨绿晶石里的力量就是血脉之力,是她华清氏的先祖真正遗留下来都知道东西,临死前将自己都知道血脉抽取出来,凝结成一块晶石,等待有后人能将这个传承下去。 真正的第一代华清氏,叛逃修炼界,创造华陵的那位华清氏。 他的力量有多强大,他的力量又有多少能通过这种方式传承下来?绝对是难以想象的。 看无双现在的样子就知道了。 磅礴的能量,浓郁的灵气是一件好事,但如果这个量超出了身体所能承受的度的话……绝对是一场灾难。 一直以来,无双的修为都是卡在心动期不上不下的,其实心动期修的主要是心境,可无奈无双不知是什么原因,一直没能突破金丹的那道坎儿。 只有结成金丹,才算是一个真正的修士,这一点毋庸置疑。 没能结丹,无双虽然遗憾,却也没有太过在意,毕竟修为不够就是不够,到时候水到渠成自然结丹,强行突破反而不美。 但是,一个临近突破的修士,一场磅礴的能量,二者相撞,会产生什么样的结果? 毋庸置疑。 墨绿色的晶石溶解,化作丰沛的血脉力量,顺着无双的每一个毛孔,争先恐后的往里钻…… 一开始,浓郁的灵气包裹着她,给这些血脉力量的融入创造条件,代表着力量的华清氏血脉进入身体,和自己本身的血脉产生碰撞,融合,更是一种美妙的享受。 但是,越来越多都知道力量涌入,和她身体里原有的华清氏血脉融合,相互交缠,融合。随之,属于凡俗的那一部分血脉就变得没了意义,如同糟粕。 置换,这就像是一个置换的过程,用拥有强大力量的血脉洗去普通的血肉。 可是,之前她身体里的不管是什么可都是一体的,要是强行剥离……难以想象这是什么样的痛苦。 每一丝,每一寸,每一股,层层交缠,层层交织,然后层层抽离,层层剥落…… “啊——” 即使是深深陷入修炼状态的无双也是忍受不住如此的疼痛,忍不住嘶吼出声,声音破碎,像是撕裂的娟帛,让人心悸。 无奈无双只好加快灵力在经脉中游走的速度,让略显温润的灵力给她进行血脉剥离的地方以抚慰,以减轻伤寒。 虽然用处不大,但聊胜于无。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新鲜的血液从无双的每一个毛孔里流出,有的还夹杂着身体里斑驳的杂质,腥臭污秽。 这样的场景自然是吓坏了守在一旁的月荣,他原本一眨不眨的看着半空中打坐的无双,黑发黑衣,自然垂落,脸上的面具泛着神秘的光泽。 但是,突然之间,她身上的各个地方争先恐后的冒出鲜血,没过多久的功夫,整个人已经染成了一个血人,像是沐浴在鲜血中一般,残忍恐怖。 虽然闻不到无双身体上那些斑驳杂质腥臭的味道,但是看着那黑漆漆,黏糊糊的样子就知道这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这些是和血液一起出来的东西,让月荣更是感到害怕…… 无双小无双,你可千万不要有事啊!先祖,保佑她,保佑华清氏的传人,保护她…… 月荣一遍遍的祈祷,拜了满天神佛,有拜了自己祖宗,一遍遍的祈求着自己的妹妹平安无事。这是他唯一能做的了。 血液置换的过程是缓慢的,缓慢道结界里面的月荣都忘却了时间,好在这个结界是可以保证里面的人生存,并不会出现什么月荣被饿死这样狗血的事件。 但是,两个人长时间的不离开,还是引起了若等人的担忧,梓沐回来之后大多居住在自己家,并不常来王宫,但若不同,她当时亲眼看着无双跟着昭帝离开的,现在一天过去了,两天过去了……这么长时间不见人,在华陵是不正常的。 于是,她找到了昭帝,询问事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昭帝此时也是心急如焚,他的儿女可是都失踪了,华陵的宝库他也不是没去过,也就是小半个时辰的路程,这还是先祖七拐八绕的结果,就算是把里面所有的宝物都让无双随身带着,也不至于好几天都没没有音信啊! 所以,一定是出事了。 看着前来询问的这个无双的朋友,昭帝心里一团乱麻,告诉她吧?华陵千年的秘密一向是不外传的,可是不告诉她呢?无双和月荣的安危实在是让人放心不下。 对了,这个女子也和无双一样,都是修仙的人,说不定她能有办法呢! 如此给自己的心里做了建设,昭帝就打算将此时告诉若,想让她一起看看这里面究竟怎么样了。 就在这个时候,王宫外面一阵骚动,因为月荣不在,所以昭帝这几天暂代处理政务,这些堆积如山的奏折已经把这个赋闲好久的前任国君折腾的不太好了,现在听到外面那么严重的喧闹,更是雪上加霜,怒从心头起。 “到底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昭帝招来近侍,脸色平静的问。 若看着昭帝的表情,不得不感叹一句不愧是一家人,父女两个都是越生气越平静,看着样的表情,估计就在爆发的边缘了吧。 近侍看着威严不减的昭帝,哆哆嗦嗦的回答,“启禀大王,王宫内突然出现了一道冲天光柱,耀眼夺目得很,外面大家都在说这应该是天降神圣,天降异像。” 近侍的用词非常谨慎,并没有早说什么这是凶是吉,也没有趁着这个机会拍马屁,只是将一切规整的禀报了上来。 “什么,冲天光柱?在哪个位置?”昭帝一脸疑惑的追问。 “启禀大王,就在霞云殿那边。”近侍回答。 “霞云殿,怎么会是霞云殿……”昭帝呢喃,随即看向若,“若你有什么看法?” 若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沉思,这所谓的光柱会不会和无双有关,但看着昭帝如今丝毫没有往这上面联想,心知恐怕无双绝不是在那个霞云殿了。 “这恐怕和修士有关,但具体是什么情况,我想还得去那光柱出现的地方看一看……”若说,既然和无双没关系,她的兴趣就不太大了,但是心里又有种疑惑,在这华陵,还有谁能弄出这样的异像? “大王,不知这霞云殿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若想了想又问了一句。 不知为何,在场的两人听到这个问题脸色都有些…怪异,近侍一脸忌讳,昭帝的脸色也不太好看,有种避之不及的感觉。 “是……故去的王后的居所。”昭帝想了想,还是回答了若这个问题,同时吩咐下去,“摆驾,去看看那光柱。” 竟是连霞云殿的名字都避过去了。 其实不用到霞云殿,只是刚走出宫室大门,就看见了远处那冲天的光柱,的确是耀眼夺目得很,主体是淡淡的青绿色,上又盘旋着紫红色的纹路,以鸟雀的样式出现,缤纷耀眼。 “这,这形象竟然和当初公主降生的时候差不多……太神奇了!” 刚走出宫室,若就听见不远处一个上了年纪的宫人一脸虔诚的看着天上的光柱,脸色带着敬畏。 和无双降生时差不多? 若听到这话有些疑惑,随口问刚才的近侍,“无双出生时候,发生了什么吗?” 近侍想了想回答,脸上带着怀念的神色,“那是,这个整个华陵几乎都知道,但真正见过那时候的异像的人可不多了,不巧老奴就是其中之一,当年老奴还能年轻,公主降生的时候,天上盘旋着火红色的大鸟,我们本以为是凤凰呢!却没想道衍仙长说那是朱雀……” 听了半天近侍的回忆,也正好走到了光柱的起源地方,霞云殿。 远远的看着那光柱并不觉得有多么粗壮,离得近了才知道这光柱竟整整的占据了整个霞云殿,光柱周围还围拢着一层淡金色的雾气。人群只敢远远的看着,并不敢靠近。 刚才隔得远,若心里就有些猜测,现在近距离的看着那耀眼的光柱,他们这些人在一旁只像是渺小的蝼蚁,她终于确定了。 “大王,这恐怕就是无双引起的,她到底在什么地方?”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属性,例如无双,她的灵根为上品木灵根,纯度极高,表现出来的就是生命力强,和自然的沟通能力,而若是清楚的,她经历了天雷天火的洗礼,身上总是会不自觉的带着一丝邪性,就像是深紫色的雷和嚣张的火。 正如这光柱表现出来的那样。 能让一个修士把自己本身的属性表现出来,无双究竟遇上了什么?若不敢去想。 渡劫守护 一道强大的血脉力量涌进自己身体,帮助一个平凡的人置换血脉,提升资质。这是多少人想也不敢想梦寐以求的事情。 要知道修士间血脉传承的差距就在于此,乃至直接影响到了资质的高低不同。 可这天大的好事真的落到你的头上,你还得盘算一下自己有没有那个基础能抗的过去。 无双即是如此,但幸也不幸的是,她之前没有选择的机会,只能一次次的硬扛着,一如之前的每一次。 磅礴又精纯的力量一股儿脑的涌进她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在她的经脉血肉中肆虐,撕毁了她的经脉,搅碎了她的骨血。 无双能清晰的感受到那股强大的力量,凝聚成晶石的血脉之力一旦化开,那是难以想象的蓬勃之力,让她感到兴奋,她身体里属于华清氏的血液在叫嚣,在欢呼,在等待着它们之间的融合。 可是,无双的身体强度不足以支撑如此大规模的血液置换,最好的办法是先尽力将它们封印起来,等到日后身体强度足以支撑时,在进行置换。 不过,那样一来,所做的一切就没了意义,何况,这些被囚禁了上千年才得到自由的血脉之力哪儿是那么容易被封印的! 所以,为今之计只好强行置换,强行接受。 磅礴的力量和无双身体里鼠疫华清氏的血液一丝丝的融合,相互交缠,形成一个整体,然后把她身体里斑驳的杂质部分挤压剥离出来,排出体外。 这个过程看似简单,实则痛苦无比。 经脉被撕裂,血肉被溶解,骨头在僵化,心智在迷乱。 无双只能机械化的一遍遍运转灵力,修复蕴养自己的身体,当然和破坏的速度想比,修复的程度微乎其微。 但是,聊胜于无。 当时间一天天的过去,当月荣在防御结界里都没有力气再去呼唤无双,当外面的世界因为他们的失踪天翻地覆,当霞云殿升起两人一道莫名其妙的光柱,一切才真正的开始。 血脉置换终于结束,彼时无双已经被厚厚的一层血污包裹,那些黑色的,黏腻的,散发着腥臭气息的秽物都来自于她的身体,斗曾经是她的血肉,曾经是她的一部分。 而现在,它们离开了她,作为她成长路上被抛弃的垃圾,作为她成长的代价。 在无双看来,从来没有这么神清气爽过,一切的杂质均已经排除,现在的她是通透的,是轻松的,她从来没觉得灵力在体内行进是这么轻松,从来没有觉得修炼是一件这么得心应手的事情。 她,重生了。 因为这样突然的改变以及灵力大规模的涌入,很长时间都没有动静的那道屏障似乎……动了。 微弱的声音,来自灵魂的悸动,如春天的种子破土而出,那样静悄悄的告知无双,她的结丹,终于来了。 结丹,此事非同小可,无双压制了这么久都没有结丹,也不是没有存在着找个合适的机会,安全的场所这样的想法的,至少……得有个人护法。 可现在,在华陵的宝库里面,周围只有一个凡人月荣,就算是梓沐和若都在身边,恐怕她们一时半会儿也赶不过来,尤其两人都没有到这个境界,贸然靠近的危险,实在太大。 怎么办?怎么办? 无双心急如焚,大量的灵气不断涌入她的丹田,还好因为刚才血脉置换的那块晶石,宝库里此事并不缺少灵气,可别的东西就有些……不足了。 必须当机立断!无双这样想着。 只是刚想把月荣带出去,自己去广元山突破都在说时候,异变突生。 她发现自己没有离开这个宝库的办法了! 进来的时候就察觉到这里能隔绝神识,却没料到竟然修士的法术也突破不了,不能离开,这里已经成了一个巨大的屏障,不能离开…… 无双施法,又给月荣增加了几道防御法术,顺便又从那堆宝物当中挑了几件防御性的法器扔到了他身上,接下来金丹期面临的雷劫,恐怕会让毫无防备的月荣…… 大哥,你可千万不要有事啊!最厚一秒,无双暗暗祈祷,拼尽最后的力气把月荣推到了更远的地方。 终于,要开始了! 自从她筑基以后,就生长在她丹田里的那朵莲,在经历了开光、融合、心动期之后,终于盛开,终于结出了果实,一个小巧玲珑的莲蓬悄悄地成熟,等着带给无双惊喜。 无双陷入冥想状态,将自己的意识全然深入自己的丹田识海,那里,有盛开的青色莲花——她的根基,有已经长得粗壮,开始开花的小苗——木心藤,还隐隐约约能看见红色紫色想间的天雷天火符号,它们遍布无双都在说整个丹田,遍布在她身体的每一寸血肉,汇聚丹田。 灵力不断的旋转,然后被无视凝聚在一切,施以巨大的压力,将它们从缥缈的气态转化为液态,在将一滴滴的液态灵力不断的压榨,凝结,聚成极高的浓度。 一滴滴的灵液挂满了盛开的青莲,滋润着美艳的莲花,花瓣微重,轻轻的颤抖着…… 而在这个过程中,全心突破的无双浑然不知外面发生了什么,当那道高耸的冲天关注出现的奏折时候,整个华陵,乃至于大半个世俗界都被震惊了。 第一个赶到的自然是若无疑,她是随着昭帝一起前来的近距离看着光柱绚烂的色彩构造,她心里已经做好了准备。 这是无双,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引动这样的异像,无双的处境都应该不算好,接下来,她已经做好了打一场硬仗的准备。 第二个赶到的是梓沐,当时在自己家里难得享受清闲时光的她,看到王宫那道光柱升起,就隐隐有了预感,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霞云殿,哪儿管身后训着味道找来的一众王孙公子。 第三波赶来的是王宫的守卫,宫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们责无旁贷。 第四波人是无双的二哥以及一众小孩子,华清氏的三个小辈均是一脸担忧的看着那光柱的方向,来的路上他们已经听说,这恐怕和无双姑姑有关系。 再然后是玄云观的道长,华陵的国师,这一届的国师是天玄宗的一个普通筑基底子,平凡的毫无出彩之处,近日里听说宗门会有人前来华陵,还想着近前凑个脸熟,也好她们来日里拉他一把,却没料到远远的看见这等异像,心里惊喜交加,急忙赶了过来。 …… 一众人眼神一眨不眨的注视着霞云殿的光柱,绚烂夺目,颜色极尽魅惑,深深地吸引着每一个人,哪怕被强烈的光线照的眼睛发花,看不清楚,还是舍不得转开视线。 在密室里的无双,一点一点压榨这身体内部的灵力,同时还不自觉的疯狂的吸收灵气,转化为自身所用。 所有的灵气争先恐后的朝无双的方向移动,渐渐的形成了一个庞大的气旋,拼命的填补她的缺失。 终于,好像有什么声音响起了,好像有什么屏障被触碰到了。 “咔嚓”一声几不可闻的细微声音,那道一直压制着无双的屏障终于……裂开了一道细小的缝隙。 接下来,一切就像是水到渠成一般,是最轻松也是最惊险的一个部分。 无双引动全身灵力,全部灌注到了那盛开的青莲身上,动作不能太猛,会把这至关重要的青莲伤害到根本,动作也不能太轻,那磅礴的灵力无法掌控。 必须要把握好至关重要的那一个度。 小心翼翼的引导,轻轻的温柔的灌注…… 幸好,一切平安无事的完成了,完美! 然后,就看见盛开的青莲慢慢枯萎,或者说花的使命已经结束,花的中央,露出了一颗小小的,金色的,圆滚滚的珠子。 这就是金丹! 成功了!无双喜极而泣,然而这一切并没有结束,等待她的还在后面。 终于,雷劫到来了。 天上的劫云已经聚集,当然无双在密室里是看不见的,但或许是因为有感应,她能觉得天上的劫云已经绵延出了吉百里的距离,甚至……涵盖了大半个乃至全部的华陵。 不,不…… 在外面,霞云殿。 本来目不转睛看着光柱的人,突然觉得天色阴暗了下来,突然觉得天空那么逼仄,让人喘不过气来。 然后,他们就看见了,天空中绵延不绝的黑色雷云,翻滚数百里,浓重的,嚣张的,狂躁的。 “不好,是渡劫,是劫云,大家快离开这里,快离开这里!”若和梓沐是最先反应过来的,现在看来,渡劫的人是谁已经不言而喻,交给她们的任务,就是尽力保证外面众人的安危。 想来,如果无双回来,看见有人因为她突破受了伤或者死去的话,心里肯定会不好受的。 她一向都是这样,手段虽然狠辣,但面对自己的朋友,想要守护的人,无辜的人,向来是心怀善念的。 凉薄只是流于表面而已,真正的内在也是赤诚的。 “大王,请快点下令,疏散人群,这里太危险了。”若对着昭帝道,语气急迫。 昭帝心知接下里的事情绝不是他们这些凡人能参与的,甚至一个不留神很可能会灰飞烟灭不说,说不定还会给无双带来麻烦,所以,他从未如此坚定的下达了命令,“所有人,一个不剩的,全部撤离。” 所幸,王宫的不远处有一座荒山,当然也算不上太荒芜,现在用来躲避雷劫倒是一个好的去处。 命令下达的很快,底下人执行的也很快,当然,也是有些人拖拖拉拉心不甘情不愿的想要避免离开,但无一例外的被王宫护卫强制的带离。 没人会在这么危急的时候犯傻,如果有的话,那趁早就直接了解了好了,华陵不需要不听号令的人,也不需要心怀不轨的人。 人群很快有条理的疏散,若和梓沐严阵以待,看着仍旧留在这里的华清氏一家子,昭帝、熊夫人、二王子和几个小萝卜头,梓沐心里突然很是感动,无双的付出,从来没有白费过。 她守护着华清氏,华清氏何尝不是以同样的心守护着她呢? 劫云在酝酿,无双也已经做好了准备,她盘坐在办空中的神身体缓缓上升,一点一点的脱离重力的约束,脱离这个密室的防御结界,升到了真正的天空上。 眼睛里已经除了那绵延的雷云再也看不见别的东西,她也已经做好了准备,不就是天雷嘛,不就是一个度金丹劫的天雷嘛!有什么可怕的。 视线隐隐约约看到下面的人已经被梓沐两个转移走了,也看到那两人正在下面守着她,还有几个不知道是什么人的人,心里一阵心安。 无论何时,她们都在自己身边呢! 终于,第一道雷落下。 “轰隆隆”“轰隆隆” 第一重雷劫一共九道雷,无双咬着牙挺了过去,这点程度对她而言还算不得什么,破天剑的雷劫都能承受的她面对这些就像是过家家了。 第二重雷。 也是九道。或许是无双的轻松应对让天道恼怒,于是第二重雷以肉眼可见的程度变得激烈,变得恐怖。 “咔嚓!”“咔嚓!”“咔嚓!” 三道雷过后,无双的衣服已经化为齑粉,身上那层厚厚的杂质也在雷的影响下烟消云散。 有事接连六道雷,无双的身体已经快要扛不住了,有些地方出现了明显的焦痕,有些地方已经是伤痕累累。 “不要硬抗了啊无双,快用法器抵御啊!”梓沐看不清半空中发生的事情,但也能感觉的出无双并没有动用法器,也就是,从一开始到现在的两重雷劫,她均是以肉身硬扛的。 第三重雷劫,更大更粗更嚣张。 或许天道看着无双手上,忍不住多了几分得意,于是第三重雷并没有无双想象的那样难挨,她用了木心藤。 当然不是把木心拉出来抗雷,只是让这个小家伙提前感受一下雷劫的滋味,要不然化形的时候它不得吓死啊! 三九二十七道雷,本来无双以为就这样结束了,可没想到天山的劫云还未退散! 怎么回事?金丹劫什么时候这么难渡了? 无双满心疑惑来不及寻找答案,因为接下来第四重雷劫已经到了眼前。 来势汹汹,和第三重的小打小闹不同,这次的雷只是一道就让无双难以招架,劈的她晕晕乎乎不知东西南北。 青刹剑,又要委屈你了! 无双抚摸着剑身,眼里是坚定的信念,满含热意的看着青刹,既然天道给了她这么一份大礼,她无双也不能不回报它不是吗? 既然三重雷劫不行,那我倒要看看等着我的是什么! 五重?七重?难不成还会是九重? 天道,你等着,我也不会向你屈服的。 突破,金丹 第三重雷劫过后,第四重雷劫来势汹汹。 天道并没有给无双太多的反应时间,电光火石之间,她只得抽出青刹剑,强自迎上去抵御劫雷。 天道之下,万物皆为蝼蚁。 原本身材还算修长的无双身后是滚滚的天雷,狂暴着,肆虐着。头顶是阴暗的天空,是逼仄的,是压抑的,而她,渺小的像一只蝼蚁。 同样,也只有她。手里是最可靠的同伴——青刹剑。 已经不像是一开始那样,笨重的剑身让无双无可奈何,现在的她,即使青刹剑再重一点,他们也能完美的契合。就像是青刹是它的一部分,是她手臂的一部分,心之所向剑之所指。 他挺立在半空之中,手握青刹,在劫雷劈过来的时候,用尽全身力气,拔剑,劈砍。 上古神剑加金丹修士的威力有多大?至少现在是能和这第四重劫雷抵抗了。 接连又是九道雷,无双都以同样的方法抗击,青刹已经有些力不从心,就连无双也不知承受了多少次雷击。 身体的表皮早就像是烧焦一般,血肉也已经模糊,惨兮兮的一个人举着阔剑直挺挺的站在半空中,比劲松还要挺拔,比青竹还要刚直,比寒梅还要骄傲,她就是永远不屈的无双。 终于,第四重雷云结束,彼时无双已经感受不到疼痛的滋味儿了,大量的雷击让她的身体只留下了一个雏形,而本应该构成他身体的血肉,焦糊一片。 还没有结束…… 天上的雷云仍旧在向这边聚集,绵延出百十里,天空显得离地面更近了,昏暗逼仄。 远在华陵周围荒山避难的人群,惊恐的看着发生在他们眼前的这一幕,那些翻滚的黑色雷雨云好像伸手就能触到,那每一道都有人环抱粗的雷滚滚落下,接连不断。 一场本不应该在凡俗世界上演的渡劫切切实实完完整整的在他们面前展开,更让他们认识到了修士和普通人的差距何在。 本就应该是两个世界的人。 担忧和恐惧在他们心底酝酿,不是不知道此刻正迎着雷击的人是谁,正是因为清楚,所以才担忧,才恐惧。 每隔五年就要上演一次的华清护佑不停地刺激了他们的心,让他们知道华清氏为整个华陵的付出究竟有多大!现如今这场足以毁灭天地的雷劫又在他们眼前上演,更让他们清楚地认识到了看似风光的华陵唯一一位公子的艰辛和苦难。 在华陵的民众看来是如此,在被这场巨大的波动吸引而来的外人看来却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几乎覆盖整个华陵的雷云聚集,这件事非同小可,惊动了周围的数个国家,各国君主纷纷派出使臣或者暗探前来打听究竟发生了什么。 得到的消息竟然是青天白日的天降神雷! “天降神雷”这可不是一件小事情啊!在有心人看来,这就成了华灵君主不为天道所容的表现,也就为他们出兵华陵找到了借口,尤其是北疆的塘栖。 局势在一瞬间变得紧张万分。 外界发生了何事,各方人马心里如何盘算无双自然是顾不上思量。 现在的她看见迎面而来的第五层雷劫终于是变了神色,深紫色夹杂着深红色,一如她丹田中遍布的密纹那样——天雷中夹杂着天火,这是她心里最深处的恶梦,也是她最恐惧的…… 更让她惊慌失措的是,那粗壮的雷当中还夹杂着一丝银白色的内芯,熟悉的颜色,熟悉的样子,熟悉的能量波动,是直接作用于神识,直接作用于灵魂的劫雷。 一切都如流焰山当时的模样重合,当她他是和斓嵇分担破天剑的劫雷,并不是她独自承受,现如今,可是完完全全地作用于她。 难不成,渡个金丹劫就要折损于此了吗?无双有些心神恍惚的想着。 一阵又一阵浓重的无力感向她袭来,直击他的灵魂,侵蚀着她的理智,让她惊慌,让她彷徨,让她恐惧。 突然,她的眼角余光看见了地下的那群模糊的人影,她知道那是谁,她的父王她的母后,她的兄长,她的子侄,还有她的朋友。 空缺的心就在这一瞬间填满,所有的彷徨,以及不安,都在这一瞬间化为乌有,转化成了坚定的信念。 她是无双,她永远是无双,不能被心底自己的恐惧打败,不就是一道雷劫吗?何必怕成这样,即使不能渡过,自己也是永远不屈的无双。 天道,我用元宝不会向你低头的!收起你的算计,打消你的诡计,来吧!来啊! 热血沸腾,信心坚定的无双直接扔掉了青刹,全无任何保护的站在了劫云之下,等着第五重雷劫的洗礼。 并不是她妄自尊大,也不是她不知所谓,而是她已经有了一个模糊的想法。 沉重的青刹从半空中落下,巨大的剑身直直地插进下面王宫的地上,正中霞云殿的顶盖! 突然落下的重剑让不远处焦急等待的几人心里一个咯噔,昭帝神色紧张地看向梓沐和若,在这里,唯有她们两个是对修炼之事有了解的,“两位仙长,两位仙长,无双,无双她会不会有事?” 若正扶着担心不已的熊夫人,这位一向温柔似水的女子,心性也是坚毅的超乎她的想象,从一开始她就没压制过她的担忧,但一直到现在,她仍然是坚持着没有晕过去,虽然若的胳膊被她狠狠地掐着。 “放心吧,她不会有事的,这些对她来说只是小意思。”梓沐轻柔的嗓音舒缓了现在的紧张气氛,安慰着焦急的几人。 暗地里却是和若交换了一个担心不已的眼色,“情况可能很危险,连青刹剑都被她扔了下来。” 唉,看这劫云的程度早已经远远超过了金丹期的范围,出现这样的情况,一是因为修士的实力过高,引动的雷劫自然就庞大,二来是因为这个人的血脉不容于世,被天道厌弃,被天道所不容。 想想华清氏的血脉,两人心里都是叹了口气,恐怕无双这两个原因都占一部分…… 再看无双,第五重雷劫来袭的时候,她直接迎面站到了天雷之下,看着直直朝她劈过来的雷,无双以最快的速度将身上的天雷天火引到一起,对准了雷劫来的方向,狠狠一击。 两股汹涌的力量相撞,相同的能量波动,不相上下的引动力量,爆发的是难以想象的后果。 全身沐浴在分散的天雷天火当中,无双竟然神奇的有种回归自然怀抱的感觉,熟悉的力量,熟悉的疼痛,不断的刺激她的血肉,刺激她的神经。 第一道雷,过去。接下来是第二道,第三道,都被她以同样的方法抗了过去,雷云散去,翻滚的浓黑色雷云带着愤怒和不甘离开,无双这次的金丹劫,终于画上了句号。 以身体抗雷劫的过程是艰难危险的,但是雷劫带给一个修士的好处也是不言而喻的。 这个过程设立的最初目的,就是为了给修士洗涤身体杂质,锤炼灵魂,去伪存菁。故此,以身体扛下雷劫的修士往往身体强度都会有一个极大的进步。 虽然无双一开始被劈的血肉模糊,身体焦糊,但在经历了最后一道天雷天火洗练之后,方才因为血脉置换还有些不稳定的力量,终于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 身体里的杂质被彻底驱除,两股来源不同的血脉层层交缠,完美融合。新生的皮肉一点点长出来,如婴儿般柔嫩,如白痴般细滑,更让无双得到了一个意外之喜,曾经一直多年覆盖在她脸上的那块伤疤,消失了。 当然这些只是表象上的变化,这算是让无双免去了担忧以后以自己只能以一副骨架生存的担心。 真正让无双感到兴奋的是,步入金丹以后,她身体里林立的储备多了可不是一星半点,经脉的宽度几乎是以前的两倍还要多,更不用说,现在正安安稳稳在她丹田里沉睡的那颗圆滚滚,金灿灿的金丹了。 这个时候他才真正的明白当初师傅告诫她的,即便是半步金丹,也不要随随便便的去招惹一个金丹期修士,所谓的半步之差可是一道天堑! 当时她还天真地以为,若是三四个或者五六个半步,金丹聚集在一起,应该可以拿下一个金丹期修士,但真正当她到了这个境界的时候才明白,一切不过是痴心妄想! 以她现在初入金丹的实力,要想对付曾经的自己不过是眨眼之间,即便是三个,四个,五个六个合力,也不会超过十招而已。更别说那些已经在金丹期沉浸多年的修士了。 初凝聚金丹时,那颗丹元虽然是金色,但有些雾蒙蒙的,看不真切,在经过雷劫的洗礼之后,还绽放出了真正属于她的光华,耀眼的柔和的,绚烂夺目的,几乎每一个好的形容词放在它身上,都难以描述出那种震慑人心的美,更别说这还是和无双心灵相通的——丹元。 金色的底色上面覆盖了深红和深紫色的暗纹,神识探进丹田的那一刻,无双就知道自己身体里的天雷天火是真正的和它融为一体了。 不再是之前的累积在血肉当中无法排出,只能引动利用,而是真真切切的成为他身体的一部分,和她的血肉融合在一起,她可以随时将这种东西转化为自身的武器。 当然,若是使用不当,这也是一件致命的弱点。 收回同样被雷劫洗礼的木心,与它心灵相通,得知木心只是因为脱力昏睡过去,生命力都很旺盛饱满,这才放下心来,缓缓落地。 收回有些迷蒙的青刹,因为刚才强制的和雷击相撞,青刹此时的光芒有些黯淡,无双心知它定是受到了损伤,心里一阵的愧疚。 青刹并不是她的本命法器,而且作为上古神剑,并没有为她抵御雷劫的必要,它能做到如此,已经是仁至义尽,相反无双反而是一直没能让它实现问鼎天下的梦想。 不过……无双的手抚摸着剑身,双眸中一片坚定,很快了,很快她就会有足够的实力自保,稳定两域,离开两域寻找更广阔的世界了! 到时候,不管是青刹的抱负,还是华清氏的诅咒,都不再是问题。 “无双……无双……” 一声满含担忧和情意的呼唤从她身后传来,她缓缓转身,面带笑容。 雷劫消失的时候,她重新换上了一身艳红色的石榴裙,真真正正的女装。这么多年,第一次露出真容,精致的五官,带着女性的柔媚又不失中性的英气,因为性格作风的原因,眉目间自带一股潇洒。 笑魇如花,映衬得鲜红的石榴群下,宛如华陵盛开的最鲜艳,最美丽的一朵花,正如她最喜爱的千日红一样,经久不衰,无论如何艰险的环境,都绽放着属于自己的风华。 “父王,母亲,二哥……” 无双一个个的呼唤,看着一直在旁边守护着她的家人,喜极而泣,两行热泪滚滚落下。 “啪”的一声,好像有什么裂开了,是心的声音,是她一声的执念。 守护,即是执念,也是精神。 熊夫人终于压抑不住,一把抱住无双,狠狠地哭泣,这是她作为一个母亲的担忧,无论这个华陵的救星取得多么大的荣耀,她关心的永远是她走的一路有多么艰险。 “母亲,没事了,没事了,放心吧!”无双轻轻的拍打着熊夫人的后背,温声软语的安慰。 看着同样担心的父王,许久未见的二哥,一脸期盼的侄子,满脸担忧的梓沐和若,无双心里一阵暖暖的热流。 好像,有什么事情忘记了…… “哦,对了,对了,还有大哥,他还在里面呢!”无双突然惊叫道,难掩慌张的再次跑进霞云殿。 “大哥?也在里面?”二王子惊讶的看向一旁的昭帝。 昭帝摊摊手,“我怎么知道!” 月荣一切安好,虽然雷劫声势浩大,可好在他所处的地方比较安全,再加上无双先前给他设下的防御结界和那几件防御法器,至少抱住了月荣的安慰,至于受到的惊吓完全不超出对无双的担忧。 好了,事情就这么完美的结束了,没有伤亡,除了担心以外大家都很好,一家团聚,后撤的众人也没有受到波及,甚至各国派来的暗探听说这么大的动荡是因为华陵那位神秘的公主突破仙道造成的,心里一阵后怕。 幸亏当初没有贸然出兵啊,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那样排山倒海的力量,让一个微不足道的凡俗国家毁灭,又需要多久呢? 假作真时真亦假 高大恢宏的华陵王宫,这里每天都上演着不同的精彩故事,似乎没一代的华清氏都出乎意料的相似,然而在这相似背后也是各有各的精彩呈现。 华美的大理石地面打磨的光滑反光,倒映出站在上面的两个人影,一个身姿纤细的女子,一个高大健壮的男子。 “二哥,有件事我还要和你说一下,是关于靖的。”无双犹疑不定的看着她二哥。 “什么时候还和我这么客气了,无双,有话就直说,靖他怎么了吗?” 二王子辰景看着这个比他小几不了几岁的妹妹,从小他们的关系一般,只是平常的家人,并不想是他和大哥那样一起长大,关系不比他们亲密,不过该有的疼爱还是少不了的。 “我那天偶然发现靖他有修炼的天分,所以我想问问你关于这件事的看法,如果你同意的话,我可以帮他检测一下灵根,或许这孩子将来会走上一条不平凡的路。当然如果你不同意的话,我也不会强求……”无双终于说出了今天她的目的。 她金丹结成的那一天,第一次见到靖那个孩子就感受到一股震撼,不同于面对别的亲人,她和靖之间那种血脉牵连更强烈,因此无双特意留意了一下,果然发现这孩子的确是身具灵根的。 “这当然是好事了!还用问我吗,直接告诉他就好,你看看能不能做他的师父,我可是听戚姑娘说了,能拜你为师可不容易,你看看这个徒弟你收不收吧!” 辰景大手一挥,直接答应了,根本没有无双预料中的不舍或者犹豫,甚至直接考虑起了拜师的事宜,让无双都有些难以招架的感觉。 “你不反对?”无双惊讶的看着辰景。 “我为什么要反对?”辰景反倒是疑惑的看着无双,“孩子长大总归要有他的去处,在华陵这个地方充其量他也就是一个将军,来日辅佐原的基业,倒不是这样有什么不好,只是……” 辰景看着无双的眼神有些不好意思,“父王也说过,我们华清氏的祖训也说过,华清氏本来就是一支修炼的血脉我想,能把这样的修炼都使用血脉延续下去最好,既然我此生和修炼无缘,靖有这个机会,当然要好好抓住。” 无双沉默了,在她一直以来为努力修炼,想破除华清氏的诅咒的时候,似乎也一直忽略了她的家人,族人的想法。 他们也在为了家族的传承努力,他们也在为了振兴华清氏而努力着,期盼着。 华清氏仅仅有一个晚上是决然不够的,它需要的是一代又一代华清人的共同信仰,共同创造。 这才是真正的华清氏烙在血液中的信念! “好,我当然会好好教导他,只是拜师一事还要我根据他的资质和日后的发展方向再做决断,给他选一个真正适合的师父。”无双坚定的保证,这是她向兄长的保证,也是她日后振兴华清氏的保证。 全心挖掘每一个人合适的好苗子,全心指导,争取华清氏恢复千年前的荣光! 辰景神秘的对着无双笑了笑,突然转向身后的一个拐角,“行了,你姑姑已经同意你修炼了,还不快出来谢谢她!” “呃……”看着从角落里走出来的小少年,因为常年习武的原因身材已经比同龄人显得要高出一截,此时却是有些羞涩的红着脸出来的时候,我的哑然失笑。 因为在华陵并没有什么时时刻刻需要警惕的危险,因此她也就没有随时随地放开神识,却没想到竟然落下了这么一个小家伙儿。 “姑姑,我真的可以修炼吗?”靖声音颤颤的问,两只小手不自觉的捏着衣角,两只黑亮的眼镜带着期待看向无双。 “你们爷俩儿还真是一模一样!”无双笑着打趣,伸手拉过靖来自己身边。 无双的手轻轻搭上靖的手腕,一抹极细的神识轻轻的探进他的身体,很快,这个孩子的一切基本信息都展现在了无双的脑海里。 只有七岁而已,但是习武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身体比之同龄的孩子要强壮的多,无双惊喜的发现这个孩子的经脉也是很粗壮通畅的,这就为日后都使用修炼打下了很好的坚实基础。 只是……无双下意识的皱起了眉头,靖的体内力量很驳杂,至少有好几种属性的力量,让无双感到舒服都使用木系力量,和水系力量,以及另外一种比较狂暴的应该不属于属性力量。 这是怎么回事?无双不解的皱了皱眉头,让身旁焦急的等待着结果的两人心都快提到嗓子眼儿了。 无双从疑惑中醒过来看见的就是一大一小两只的焦急神色,连忙安慰的笑了笑,又伸手搭上了辰景的手腕,“我得看看你是不是和他一样的。” 接着又是冗长的检查时间,无双疑惑的眨巴着眼睛,看向体内只有普通的表现不明显的元素属性的辰景,最终判断,这个孩子体内的力量不是源自他的父亲。 那么,会是母亲吗? “你的母亲呢?她有什么特别的血脉吗?”无双问小包子靖。 “母亲很温柔,很美丽!”靖笑嘻嘻的回答,言谈之中都是对长辈的喜爱和尊敬。 辰景颇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摸着脑袋的样子看起来傻极了,“她是西面一个小国家都使用公主,听说是皇室的直系血脉,不过有没有特殊的血脉我就不清楚了。” 无双了然的点点头,看来这次还真的是遇到宝贝了!没选到华清氏流传千年的血脉还能找到一个血统古老的伴侣,碰撞出新的火花。 无双眼带欣慰的看着靖,“靖,你的身体很适合修炼,按照你体内那股力量来看,你很适合走体修的路子,只是……” 无双看着靖,想要看到这个男孩的决定和信心,“体修可是要更困难,更辛苦,你愿意吗?” 靖神色坚定的点了点头,“我愿意,我不怕吃苦,我是男人!” “好,好!”无双满意的大笑,“既然这样,这次你跟着我一起离开怎么样?选在年纪正好,修炼可不能错过,我会给你找一个适合你的师父,将来的路就看你都使用造化了!” 无双不是没想过把敬老祖留下的那个传承给靖,如果靖按照她设想的那一条路走下去的话,两者之间的风格属性还是极为契合的,只是……现在说这一切还为时过早,还是等他磨炼几年,心性沉稳些再说吧! 来华陵的多数目的已经达成,甚至还意外的置换了血脉,突破了金丹,接下来,回修炼界的事情也该提上日程了。 因为血脉置换和结丹,无双现在的修为气息还有些不稳,因此更得加快脚步回修炼界仔细调理,华陵这边稀薄的灵气可是无法满足她的需求的。 离开的前一晚,夜凉星稀,天空中干净的没有一丝云,站在院子里的感觉是那么清透,无双兴致大起,拎了一壶酒跃上了一座宫殿的屋顶。 夜色正好,银白色的皎洁月光照在大地上,好像一层洁白的霜华,清新的简单的空气,虽然没有修炼界灵气那么浓郁,可这样闲暇适宜的时光却是两域永远不能相比的。 随口灌了一口酒,浓烈醇香,进入咽喉的时候又有火辣的刺激,无双满意都使用咂咂嘴,真不错! “这么美的夜色配着这么烈的酒,当真是逍遥自在,只是美人为何独自在这里饮酒呢?难不成没有知己相伴?若是不嫌弃的话……小生愿意自荐枕席。” 突然无双的身后传出一道微凉的声音,起先无双还就几分听下去的意味,不过到了最后…… 无双咻的转过身去,只能看见几颗善良的反着光的东西划破空气,直直的朝着身后口花花的那人飞去——直命胸口。 暗器? 那几颗善良的东西被身后人一把抓在手里,细细的把玩,还不时的用赞叹的语气说,“美人好快的身手,要是小生躲避不及的话,可真就成了美人的裙下之鬼了!” 说着,摊开掌心,赫然是无双刚随手从屋顶上拿的几颗沙子而已。 无双随意的交叠双腿,舒适的靠在殿顶的那个弧度上面,悠哉悠哉的看着月亮,喝着酒,似乎一点儿也没把身后之人放在眼里。 “呵呵……真是冷静胆大的可以啊!”男人也不尴尬,毫不客气坐在无双身边,拿起她放在身边的另一壶酒就往嘴里灌。 看着自己刚才使用的那个酒壶,无双说心里不膈应那是不可能的,只是直觉告诉她现在最好不要做出什么事来,只是心里打定主意回去后就把那个酒壶给毁了! “说吧,你是谁?来这里的目的又是什么?”无双直言,只是看她的态度仍没有多么正经。 然而这一切仅仅是表面,内里无双已经紧张的快要出汗了,双手紧紧的握着,如果现在有人看见的话,就知道她手里酒壶的壶把儿已经被她捏得变形了! “我是谁呢?”男人重复了一遍无双的问题,又好像在自言自语,看着月亮的眼神渐渐飘远,“你不记得了吗?我是影子啊……” 男人的声音好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带着神秘的意味,带着优雅的蛊惑,无双想,自己可能真的要被他迷惑了呢。 影子,影子是什么东西? 无双疑惑的眼神看向他,他只是神秘的笑了笑,“我记得你在穿云梭下送自己的同伴去洛家村……” 洛家村…无双的思绪渐渐飘远,回忆顺着那自称为影子的人沉寂,洛家村,那是琨的家乡,也是他最后出现的地方呢! 还有穿云梭,当时因为要兵分两路,所以只能让琨和玄木他们先乘坐穿云梭离开…… 可是,这一切这个男人是怎么知道的? “我还知道也是在那个时候,你在客栈里教训了个言行不轨的男人……” 无双的回忆再一次被唤醒,回到阡州城那个客栈里面,那个眼神让人恶心的家伙,自己当初真是心慈手软了啊! 无双一个个的排查,知道这些事儿的有那几个人呢? 接着,有听见那个带着蛊惑意味的声音说,“我还知道你因为那个叫琨的少年…跑到了风崖历练,才正式走上了苦修的道路,什么守护家人,解开华清氏的诅咒,只不过是你的私心的一个借口罢了!” 琨?无双的记忆又回到了那个青涩的少年身上,身怀魔种,凭着一份韧劲到了玄云观,他一直都是他们当中最成熟的,思虑最多的。最后他怎么样了呢?失踪了,被魔尊带走了。 曾经已经被尘封在记忆里的东西再次翻出来,它们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变淡,反而清晰的可怕…… “你还在流焰山进入了火眼……” “你还在流焰山的到了破天剑,那个人为什么没有分给你呢?能号令天下的东西凭什么被他一个人独占呢?” “还有,你的……” “够了,你还想说什么!”无双迷蒙的眼神突然清醒过来,看着男人仍旧在喋喋不休的样子,厉声打断。 “是被我说到在乎的东西了吗?让我猜猜,究竟是破天剑还是…我还没来得及说的,关于你的……”男人充满诱惑力的声音在无双耳边响起,继续刺激着无双的神经。 “你又是什么东西!你知道什么!”眨眼之间青刹出鞘,和它的主人一样冰冷的架在男人的脖颈上面。 “我说过,我是你的影子啊……”男人的声音越来越缥缈,好像虽是都会消失一般。 “魔尊……是你吧,魔尊!剑临是不是?”无双突然福灵心至,问刀架在脖子上都面不改色的人。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罢了,罢了……” 随着男人的声音越见缥缈,无双的意识越来越昏沉,终于,眼前一片黑暗。 “无双,我们该走了,快醒醒,快醒醒……” 迷蒙之间,无双听见有人在她耳边呼唤,睁开眼睛,是一张放大的脸,白皙肌肤,圆圆的眼睛…… “梓沐?”无双挣扎着坐起来,发现自己竟然坐在不知道那座宫殿的殿顶,难道她……就这样睡了一夜? “你快起来吧,怎么会在这里睡着了?难不成还不想离开吗?”梓沐半开玩笑的揶揄,也有些疑惑。 “可能是昨晚的月色太美,舍不得离开直接睡在了这里。对了,不是说离开吗,快走吧。”无双利索的跳下房顶,等着一群人一起离开。 只是,昨晚发生的一切真的只是幻觉或者梦境吗?可为何感觉如此真真实…… 狼烟起 风波乱 此言一出,并不像是第一个问题回答的那般坚决,甚至无双发现不少的人在相互注视,似乎弄不清楚无双此举何意。 无双心下了然,暗道果然是这样。 念尘法师虽然是不知道以什么样的办法把这些人聚集在一起,说是追随“黑衣公子”,但恐怕召集各方人马使用的接口或者叫理由也是不一样的。 带着面具的脸上看不出表情,无双声音压的低低的,“大家不用拘束,尽管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你们跟着我,想获得什么,追求的目标是什么,大家畅所欲言!我们是一个开放性的大家庭!” 好好好!终于有人开口了。 “公子,别人为何跟着你我不知道,反正我是因为您对待底下人宽厚,听说您从来不吝啬给手下人的装备奖励,所以我就来了!” 无双注意到说话的人是个壮汉,浑身肌肉,性格一看就是那种极为豪爽的,听他现在说的话也是应了他这种性子,无双对着他的方向点点头,“这位兄弟说的不错,我对待自己的弟兄们还算是宽厚,只要你在我这里立下功劳,奖励是少不了的,灵石、法器、武器、法衣……等等,都会跟你你的表现奖励给你。” 听到无这样说,一群人激动了,其实这也难怪,修炼讲究的是什么,不就是资源消耗嘛!就算是背靠宗门,没有强大的实力和资本也不回有人给你取之不尽的资源,何况还是散修呢! 没有什么人那么高风亮节,除非资源不是自己的,资源不就是实力的代表吗?到手的肉谁会舍得让它飞出去。 “好!好!好!公子威武,公子威武……”群情激昂。 “但是……”无双趁着这个时候又开口了,眼神锐利的扫过众人的方向,“既然有奖,那便是有罚,如果各位当中的某个人乃至某些人选择了背叛的话……” 眼神锐利如刀,冰凉的扫过众人,让底下几千人齐齐打了个哆嗦,“我也不会放过他!剥皮抽筋拔骨,样样都试一试。如果谁想要背叛的话,最好现在就做好那个准备,如果胆怯了,不敢的话,那就老老实实的立功,奖励少不了你们的。” 气氛瞬间安静下来,底下两三千人的呼吸都似乎能听见,安静的可怕。 无双满意的看着这一切,就是要这样,恩威并施,不能对这些人太纵容了,他们将来会是她手里的一把剑,但无奈的,这把剑她并没有多少时间来养护,因此必须确定他们的忠心,确定她的领导地位。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声音突然响起,带着少年人独有的清越,如春日树上抽出的嫩芽,听在耳中,舒适的很。 “既然我们跟随了公子,那就不会背叛,若是有背叛者,我愿意为公子手里的一把剑!” 声音稚嫩,却是坚定有力,少年随着声音缓缓对着无双的方向行了个礼,表示自己对无双的效忠。 无双顺着声音看过去,映入眼帘的就是少年单膝跪在地上,略显单薄瘦削被身形。一张脸低低的垂下,看着地面,无双在这个地方只能看见少年一头乌黑的头发和手里的一把剑,她眼睛眯了眯,的确是一把不错的宝剑,只是不知道这个人……会不和和这把剑一样锋利了呢? “好!不错,果然是英雄出少年,抬起头来我看看!”无双赞叹。 少年抬起头来,一双浓墨色的眼镜坚定的看着无双,和他的声音一样,长相也出人意料的干净,像是一个邻家弟弟,让无双不自觉的想起自己家那几只小包子长大后会不会也这个模样…… “你叫什么名字?”无双问,心里已经开始盘算给这个少年安排个什么职位好了。 “我,我叫李甲。”说起自己的名字,少年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什,什么?哪两个字?”无双有些没听明白,追问。 “回公子,我叫李甲,木子李,甲乙丙丁的甲,因家中姓李,排行老大,所以父亲给我起了这个名字。”这次回答少年李甲的声音明显大了不少,更有种坚定的感觉,或者叫破罐子破摔也未尝不可。 “不错,你真不错!”无双破例夸赞了两句,接着又转身对着众人宣告,“自今日起,我会将你们进行分队分组管制,五人为一伍,十人为一什,各选出伍长什长,然后百人为一组,选出组长,五组为一对,选出队长。” 看众人都明白了之后,将一直站在那儿的少年叫过来,指着他道,“李甲,即刻任命第一队的队长,统管五百人,你们可有意见?” 这个命令一出,底下人是唏嘘一片,自然有人不服气,毕竟李甲看起来年纪并不算大,还有些人则是唏嘘,感叹这人的好命,刚才自己怎么就没站出来呢! 无双满意的看到这种情况,继续道,“不论是各伍长、什长,还是组长、队长,都以决战的方式选出,如果诸位有自信的话,可以挑战现任长官,如果有不服的,自然也可以来挑战李队长!” “这……好!公子,要是我挑战李队长赢了的话,是不是他这个队长职务就是我的了?” 果然有人按耐不住站出来了,当真是有压力才会有动力呢!不过…… 出乎无双意料的,站出来第一个要挑战李甲的,竟然是一个长相娇媚的女人! 在这西北蛮荒之地,不是没有女人出没,只是她们要么和无双一样,做男装打扮,要么也是以简朴为主,搞不好就被这漫天的风沙弄得灰头土脸了,如此光鲜亮丽的可真是少见。 眼前的女子身着淡粉色小褂,配着一条鲜艳的石榴裙,当真艳丽无比,远山眉柔情似水,含春眸欲语先羞,樱桃嘴诱人甜蜜,莹白肌吹弹可破,一举一动皆是风情,却又不似普通风尘娇艳女子那般做作,行为举止间带着股难得的大气风度。 这样打扮的女子,要么是莽莽撞撞不知蛮荒之地的危险,要么是实力超凡,根本不惧外界的危机。这个人明显属于后者,没看到周围那些男人看向她的目光都隐隐带着恐惧吗?看来是被修理了不止一次了! 不巧这个人无双正好认识,是洞花门的木琉鸢,曾经和无双有一面之缘,当日在流焰山火眼和清然师兄在一起的那个女子,多年不见,褪去了青涩,更是诱人了呢! “当然,若是你挑战赢了……这第一队长的职务自然是你的,若是输了……你也得乖乖的服从命令。”无双道。 “当然!”木木琉鸢答应的很干脆,无双也不知道该佩服这个女人的心态还是信心了。 “李甲,这样的挑战,你敢还是不敢?有没有信心在这个队长的位子上坐下去?”无双转身问一旁的李甲。 “是,必定不负公子信任!”少年信誓旦旦的保证。 队伍组织完全,无双又对众人说了一些他们的宗旨,他们的目的,他们的信仰,鼓舞了一下士气,就暂且离开了,接下来的时间属于他们自己,或者选择强制分组,或者自己搭配,这些都是可以的,她向来不干涉这些人微不足道的选择。 几人走在荒漠当中,入目一片萧瑟的沙尘和戈壁,一眼望不到边的黄色不断侵蚀着生活在这里的人他们的意志,天上挂着的太阳也一刻不得闲的烘烤着这片土地。 无双一边往前走,一边问身后跟着的念尘法师,“这些人你都是怎么聚集来的?” 不得不说,看到这两三千人的时候,无双真的很惊讶,去无垠海之前,吩咐念尘来西北招募人马,将来为他们的行动储备实力,本以为也就是几百人最多一千人而已,真没想到竟然有这么多! “嘿嘿……这还都是公子您的功劳。”念尘嘿嘿笑着,这样说道。 “怎么说?”无双这下还真是被挑起了好奇心。 “公子您也知道,走之前我带了两百人,我领着这两百人来西北之后,先是到处救人,行侠仗义,打出去的名头全是黑衣公子管辖的部众。然后再四处宣扬您的李理念个目标,宽容开放,不歧视散修,不厌弃宗门,不管你是仙道还是魔门,说您都会欢迎所有热爱和平相处的朋友。” “所以,就这样,他们就来了?”无双觉得不可思议。 “其实也不只是这些啊,西北也是有宗门的,只是这些宗门的生存环境比较艰难,人才也不是很多,但相对的,但凡出一个人才,那就是两域都能排上号儿的。” “……”无双站住脚步,转头静静地看着念尘,想看看这个大和尚究竟打算啰嗦到什么时候。 “呃…沙坨门这几年出了一个后起之秀,被这里的人称为无忧圣女,她接到了公孙家的请柬,然后不小心被困在了一个叫黄泉的地方好像是,之后她说您救了她。”念尘注意到无双不耐烦的眼神,讲述的快了许多。 “她回来之后对这件事大加宣传,然后您的名气就在西北这里真正为人所知了,那些人有一半是因为这个来的。”念尘说出了最后的原因。 无忧圣女?无双仔细回忆着在黄泉的时候是不是有这么个人出现,结果也不知道是因为人太多还是怎么,竟然一点印象也没有。 不过,这个无忧圣女她还是记下来了,日后要是有机会的话,还得去见识见识。 看看她对这件事大加宣扬的目的是什么,还得要搞清楚呢! “这些人,还真是良莠不齐呢!”无双好似随意的感叹。 “却是是这样,可我们也是需要没有脑子的人和聪明的人,不是吗?想必以公子您的手段,很快就能判断出谁能为你所用。”念尘法师恭敬的对无双说道,态度谦卑的让人感到不安。 “确实是这样,等他们选出所有的长官来之后,带他们来见我。”无双将心里那点不安的感觉驱逐到一边,吩咐道。 “是。” 在烈日烘烤下倍显凄凉的天空中突然摇摇摆摆的出现两只传音鸟,和无双常用的纸鹤属于同种类型,这是这个安全性更高而已。 两只傻乎乎的鸟飞到无双身边,摇摇摆摆一左一右的落在她肩膀上,正打算张开嘴说话。 无双嗖的一下抓住两只鸟的脖子,直接探入神识,提取两只鸟带来的消息,这么光天化日的说出来,可是不安全呢! 果然,无双看完之后皱着眉头,双眸种染上化不开的浓雾。 是荃罗和宋易卿带来的消息,他们两个的耳目还真是灵通呢,竟然在她一回到修炼界酒将信送了过来,该感谢他们没有直接送到天玄宗吗! 内容很简单,两域彻底动乱,东六门和东南六门中的仙门都依附了天玄宗,魔门则是自行结成了一个团体,这是让人意外的是,洞庭门竟然选择了独立,他们招揽了另外的几个宗门,打算自成一派。 该说,果然是野心膨胀了吗? 散修疯道人的势力分成主要的三股,最强的是疯子曾破胡率领的一支,这个人果然是疯道人一伙儿的。 第二支被珧山五毒收编,成了他们死人手里的杀人利器。 第三支被一个横空杀出的人收入囊中,据说这是一个之前一直不嫌山不露水的年轻人,实力极高,极有可能只是用了一个假身份。 其余零碎小股势力则是被各大派系融合绞杀,现在的世道,真的是乱了! 天玄域如此,仙灵域也好不到哪里去,仙灵宗收拢了近二分之一的宗门,单人心涣散,凝聚性不强,却是整个仙灵域最强的一支力量了。 其余的一部分宗门选择了中立,不过现在的情况可不是一个好选择呢! 最为独特的则是之前让荃罗嗤之以鼻的黑骨公子,他的崛起让人吃惊,不仅仅收拢了天玄宗的大部分魔修,竟然连仙灵宗的魔修以及部分仙门中人也被他收入麾下! 看到这里,无双几乎压抑不住浮上脸的冷笑,既然仙道魔门都混到一起了,那当年他师父的罪名又是如何被安上的! 看来,这一次真的是他和敬尊者重新回到两域众人眼前的时候了,他才不过五百岁而已,就算是今后不能存进,两域还照样有他的五百年时间! 只是,直到把两人送来动物消息全部看完,无双才仅仅皱起了眉头,道衍师兄并不打算趟这趟浑水吗?还是说,他仍旧打算在暗处筹谋这一切? 还有最让无双担忧的一件事……破天剑,斓嵇。 江湖没有了他,但仍存在他的传说。 来自美人的挑战 自从破天剑现世的消息传出,似乎只有在流焰山的时候剑和拿走剑的人露了一个面,至于之后的种种传说,则只是传说而已。 哦,现在还要加上在公孙家的昙花一现。 无双不禁佩服其斓嵇的手段,神剑被他收入囊中不说,还把自己摘的那么干净,没让人怀疑半分!就算是她这个同甘共苦的人,都搞不清楚那之后他人的下落。 现在既然这二人都没有消息,接下来的事情还得走一步看一步了,那些摆在明面儿上的势力,或打压或拉拢,至于暗处的势力,还是等他们主动路面再说。 无双手里握着两只传音鸟,看着远处的一轮红日,那是小城的方向,此时,那里的局势恐怕也越来越紧张了,也是时候回去了,待此间事了,她也得回去看看了。 宋易卿和荃罗那里她终归是有些不放心,那两个人…… 没让她失望,很快那边的分配和选择的结果就已经出来了,大大小小的组织和队伍都已经分配好,除了自有选择搭配之外就是强制分派,至于相互之间的默契还有待磨合,不过依无双来看,这些人的战斗力还是值得肯定的。 让无双吃惊的是,那个叫李甲的少年还真的保住了自己第一队长的职务,虽然伤痕累累,几近昏厥,看来木琉鸢的战力也不可小觑,相应的,这个李甲少年的心性也值得无双肯定。 两千多人总共分为了五个队,其余剩下的零头则被另编成了一个不完整的中队,木琉鸢虽然没从李甲那里夺得第一队长的位置,但不负众望的将第二队长收入囊中。 第三队长是她的道侣,也是她叛出洞花门的原因——一个长相俊逸,修为不凡的魔修,此人实力深不可测,无双有预感,恐怕这第三队长的所表现出来的实力也不是他的真实水平。 第四队长第五队长以及六中队的队长都是无双之前注意到的那几个半步金丹,不一一赘述。 “既然大家都对现在的情况没有异议了,我可就要给你们分派任务了,我们接下来能在两域取得什么样的成绩在此一举……”无双看着来到她面前的六个人说到。 “等一等,我还有疑问!”突然出声的是木琉鸢,这个女人果然是极不安分的。 无双面色不变,示意她,“说罢。” “公子,既然队长组长的职务均能挑战获得,那我想知道,您的位置能不能挑战获得呢?”火红色的女子娇媚的笑着,吐出的话却是比毒蛇还要阴冷。 这样的人,永远都不会安分,永远也学不会低调,单项对的,她大多数时候都有高调和嚣张的资本。 但是,很不幸的,现在的情况就是那一少部分。 无双面色不变,甚至幽幽的笑了,看着木琉鸢的眼神充满玩味,“所以,木姑娘是看中了我这个位子?” 说着,她用手指了指自己脚下示意,奚笑的意味显而易见。 “是又怎么样?”显然她已经听出了无双的言外之意,木,在这里她用的名字可不是姓木呢! 气势也狂放了几分,看着无双的眼神充满不服输的架势。 无双暗笑,该说这就是宗门中人的劣根性吗?哪怕即便是叛出宗门,也依旧是自视甚高。 “既然是的话,我自当奉陪,不过……”无双看着木琉鸢的眼神危险冰冷,“作为挑衅我的代价,你的队长之位,我可是要革除呢!” “凭什么?”木琉鸢气急,脸色涨得难看。 “如果你能胜过我,我自然可以退位让贤,但是你若是败了,我要你又有什么用处呢?” “毕竟,连命令都不肯定,敢于违抗的人,我要了有什么用处了?” “你,又凭什么让我庇护你们?凭什么让我和洞花门对立?” 无双一句一句的说着,每一句都像是千斤巨石狠狠地砸在木琉鸢的心上,不断刺激着她的心防,刺激着她的自尊,刺激着她可怜的理智。 无双满意的看到木琉鸢原来越白的脸色,又转头看向她的第三队长,奚笑意味明显,“怎么?黑骨公子是不打算留着你吗?还是说他也不想要一条叛逃的狗?” 这话,说的可当真是狠了,在场看着这一切的人脸色也青青白白,变了又变。 无双此举也不是无缘无故,要知道这两人叛逃的原主可都不是省油的灯,虽然荃罗等看不起那黑骨公子,也不能否认这厮最近异军突起,无双虽然不至于怕了他,但是没有必要这么早就和他对立。 再则,洞花门在这场混乱局势中选择了中立,这倒是出乎无双的预料。这样关键的时刻,虽然是各有盘算,各有思量,但是中立?真的不是各方都得罪吗? 洞花门的结果可以预见,到时候,作为自己的宗门,木琉鸢又岂能坐视不管!那时候,难道要带着自己手下的一千人去给她洞花门拯救困境吗? 虽然无双的想法凉薄,但也事实如此,谁会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在这说,这也是一种威慑,黑衣公子可以给予各位庇护,可以给予各位奖励,但是,如若发现这等不安分的人,也不会让他们好过。 两人的脸色都有些不好,显然木琉鸢的脾气更暴躁,昔日流焰山一见,这姑娘的脾气就可见一斑,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也是见长,旁边的男人拉她不住,也就没有再拦,估计也是存着让无双好看的心思吧。 不过,恐怕要让他们失望了呢! 无双暗暗想着,这一战,可以说是她树立威信的一战,她又怎么会不全力以赴! 对战一触即发,现在观战的不仅仅是几位队长,就连刚才闲着的一众人也都齐齐聚在这里,对两人的对战翘首以待。 两人气势全开,周身的灵气漩涡越聚越大,气势以长虹贯日之威能逐渐增长,观战的数千人早已经因为气势波及,远远的退开,远处只能看见不停高涨的灵力。 无双周身灵力以绿色为主,让她略微吃惊的是中间竟然夹杂了不少的紫红色,天雷天火竟然也能以她灵力的方式表现出来,这不可谓不是一个惊喜。 对面的木琉鸢是极其妖媚的粉红色灵气,早就听闻洞花门的风气独特,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粉红色的灵气气息让人想入非非,不知不觉散发着魅惑的气息。 无双请出青刹,这场对决要的就是速战速决,千万不能心慈手软。 木琉鸢双手结印,在半空中画出了一个个繁杂的阵盘,粉红色的繁花一朵朵盛开,美好的让人不忍心攻击,但是这繁花盛开背后隐藏的却是无穷杀机。 阵盘向无双的方向靠近,其中杀意让无双也凛然了心神,这样的攻击方式实在是不常见,即使在两域,以阵盘攻击也并不常见,看来,洞花门的底蕴传承还是有些神秘的。 青刹剑出,一道青芒闪过,朝着阵盘的方向劈出一道剑气,两两相撞,在半空中爆发出强烈的光芒。 “嘭!” 在外观战的一群人当中,几个半步金丹看着这场爆炸都是心有余悸,惊疑不定。 互相看看对方,眼里都是明晃晃的疑惑,“这真的是半步金丹的实力吗?看这道波动的强度,恐怕金丹也是有了的吧!” “是啊,我曾经有幸见识过两位金丹真人对阵,其声势也就是如此,甚至赶不上如今第二队长和公子的对战。” 少年李甲双目通红的思思盯着第三队长,恨不得上去把他撕成碎片,生生泣血的道,“她,方才和我对战时,隐藏了实力对不对?你们究竟想要干什么!谋逆不成?” 第三队长并未理会李甲的疯狂,目光紧紧注视着那场对决中的两人,木琉鸢的实力他清楚得很,这位黑衣公子竟然能和她战成这样,看来也不可小觑。 琉鸢,你可千万不要有事啊…… 嚷第三队长失望的是,就在他如此祈祷得下一秒,战斗结束了,失去支撑落到地上的不是黑衣公子,是木琉鸢。 “琉鸢,琉鸢……”他焦急的冲上去,抱住她受伤得身体,一遍遍呼唤着她的名字。 最后,看见的就是黑衣公子仗剑而立,手里的重剑好像很不符合她的体型一般,那样突兀,却是那样灵活。 他完好无损,一点儿伤处也无,就连头发都没有一丝散乱。 她输了,他们输了,输得彻底。 从今往后,恐怕这黑衣公子的地盘也不会是他们重新施展抱负的地方了。 信任,被他们毁了…… 但愿,他不会把他们两个的行踪告知洞花门和黑骨公子,可是,把自己的七寸交给对方掌握,又是什么好的体验吗? “木琉鸢,撤去第二队长的职务,归入第三队,第二队长由副队长毒牙接任。”头顶上传来冰冷的声音,毫无起伏,没有一丝温度。 周围响起阵阵欢呼声,不管他们心底如何,向今天这个情况,黑衣公子给他们展示了超强的实力,无疑也是安定人心的一种手段。 第三队长惊讶的瞪大了眼睛,这是…不打算赶他们走了?而且还保留了他的职务?没有特别交代,也就是说日后琉鸢还能以挑战的方式重新回到队长或者组长的职务。 “第一队,第二队,第三队随我走,尽快安排好你们在西北的事情,行踪一定要保密。”无双继而下达了第一条真正的调令。 “是!”三队人齐声应是。 “第四队镇守西北,密切关注所有势力的动向,一有什么情况尽快向我汇报。还有,尽力保障平静局势,等待我的号令。”第二道命令。 “是!”四队长领命。 “第五队赶赴北部无垠海,暗中关注公孙家和破天剑的消息,随时报告给我,无论大小事件。”第三道命令,想了想,无双又加上一句,“还有…注意一下仙灵域的消息。” “是。”第五队长领命离开。 “第六小队赶赴南荒,镇守南疆,任务和上述各队相同。” “是。” 第六小队如今不足三百人,数量仍需要不断的吸收,这也是无双的一个小型考验,看看之后还有多少人能保证忠心,留在这里。 三队人马各自领命以最快的速度离开,唯剩下一二三路人马仍旧等待无双号令。 无双大手一挥,看向小城的方向,对着下面一千五百人,气势豪迈的道,“出发,流焰山!” 并不是小城,这倒是没有在这些人当中引起什么怀疑,一来这是命令,二来他们大多数人人并不知道黑衣公子的据点究竟在哪里。 看着身边气势腾腾的念尘法师,一脸大胡子将他的脸遮的一点儿也看不清楚,无双似笑非笑的看了一会儿,“念尘,这些人就拜托你了。” “公子请放心,只是……”念尘答应下来,隐晦的看向众人,“不知道公子评判的标准如何?” 无双笑意盈盈的看着他,“当然是能够为我所用的,和不可靠的,我想你能判断个十之八九,不是吗?” “当然,和尚我看人还没有看错过的时候呢!公子您请放心。”念尘一拍胸脯,信誓旦旦的保证。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去流焰山的路,就不要让他们借助飞行法器或者御剑了,也在路上磨炼一下对敌应变的能力。”无双好像突然想起来,嘱咐道,笑的满眼都是恶意。 “这……” 这下子,连念尘都有些变了脸色,两域虽然他们时常在其中行走,但是其中的危险也是难以预料,尤其是现在混乱的时局,这样大规模的迁徙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呢! 就算不说这些,光是两域那些危险的地界,就不是常人能跨越的。况且从西北的蛮荒之地到流焰山,可是整整的横跨了天玄域的东西方向呢! 这一千五百人,可是有的历练了,也不知道在这之后,他们会蜕变成何等模样。念尘不厚道的想,还是期待吧。 “进入流焰山之后,如果还剩下千人以上的话,让他们进入流焰山修炼,那里可是进步飞快,丝毫不亚于这蛮荒之地。”无双继续吩咐,只是内容却是惨无人道的。 “……” “别这样看我,没办法,我们又没有专门开辟出的修炼之地,只能借助这些地方了,还有,念尘你主要注意一下他们之间的默契和配合程度,争取上下一心,配合默契。”无双叮嘱。 这不是无的放矢,在她们还小的时候,因为在密林配合不当导致己方受损惨重之后,她就深知配合的重要性,团队协作固然有无双不适应的地方,但它的效益却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小城,我回来了! 血染黑袍 无尽杀伐 小城,无双的据点。 不知何时这里已经被常驻的人修缮的极为精致了,亭台楼阁,小廊回合,院子里的空地上繁花似锦,越来越有小家庭院的气息了。 无双此刻正在正堂之内,从右边的窗户正好能看见院落里盛开的那一片片牡丹,艳红的、粉白的、鹅黄的、碧绿的,当然无双最喜欢的还是那辆多黑色的,既有神秘,又不失牡丹的富贵…… 她眼神莫测的看着站在她身前汇报的人,宋易卿,多日不见,这人更沉默了,一贯的雍容华贵,优雅大气,只是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少了, “你是说……洞庭门袭击了我们的据点,还造成了不小的损失?”无双幽幽的说。 “是,洞庭门三天前晚上,袭击了我们在流焰城的据点,损失惨重,几名镇守流焰城的副将均不同程度的受伤。”宋易卿低声回答,面目表情。 无双捻着手里的一根丝线,“我好像记得,镇守流焰城的人……大部分都是你的旧部吧?” 气氛一瞬间变得凝滞,宋易卿惊讶的抬头看向了无双的方向,额角上不知不觉已有冷汗滑落。 “……是,公子,镇守流焰城的大部分是宋家旧部。”良久,宋易卿才开口说到,声音干涩沙哑。 “让他们回来好好休养,另外,在这场袭击当中死去的人,尽量多给一些抚恤。”无双声音淡淡的吩咐。 “是。”宋易卿许是有些惊讶无双的这个决定,不过也是识趣的应下了,这已经是对他们最好的结果了。 “至于流焰城,很快会有另一队人马过去,到时候你把第一队留下镇守流焰城,其余的扔到流焰山修炼。”无双指的是在她身后往这边赶的李甲等人,估计很快他们就能和宋易卿见面了。 “是。”宋易卿继续应下,好像自始至终这个人都残缺了灵魂,失去了自己的意识。 “他,或者是他们……”无双有些犹豫该不该开口问,“有再联系你吗?” “……回公子,没有了,自打您识破我们的身份之后,就没有了。”宋易卿声音更沙哑了,要不是外形仍然是那个雍容的宋家少主,恐怕无双都会以为站在她面前的是一缕游魂。 无双还想再说些什么,至少让这个本应该风华绝代的男人拜托这样的困境,可是却被宋易卿直接打断,“如果没有什么吩咐的话,公子,请容许我先告退。” 男人低头行礼告辞的动作那样谦卑,那样无奈,让无双生不起拒绝的心思。 “好吧……”无双有些心痛的说,看着男人退到门口的身影,终究还是另加上了一句,“好好保重你自己,想来你也不想让担心你的人挂心。” 无双好像看到那个身影消失的最后一瞬眼睛闪了闪,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 算了,是因为被前主人厌弃了吗?还是因为他的身份被自己识破,才导致现在这样消沉吗? 无双挠头思索,却发现自己对身边这些人的心思还是不够了解啊!无论是合作伙伴还是朋友,亦或者下属…… 宋易卿临走的时候,丝毫没有注意带先前无双手里一直在把玩着的丝线不知何时跑到了他的身上,纤弱透明的丝线,如果不是刻意去注意的话,恐怕没人会在意它。 时间并没有给无双太多伤春悲秋的机会,很快荃罗又找了过来,许久不见的人精神奕奕,和宋易卿明显形成了两个极端。 “公子,您可算是回来了!”甫一进门,就对着无双这样感叹道,眼里心里都是掩盖不住的喜悦。 无双冷冷的推开他,“怎么了?” “公子,我可是给您带来了好消息呢!”荃罗的眼神似乎有些受伤的样子,“东六门已经完全在我们的掌控之中了。” “哦?”无双玩味的看向荃罗,“东六门不是已经依附天玄宗了吗?怎么又在我们的掌控之中了?” “依附天玄宗只不过是个幌子,那几个老头子可是一毛不拔的铁公鸡呢,天玄宗想要得到他们的力量却不打算付出,那几个老头子就暗中找上了咱们,您不在,我就擅自主张收下了他们表达出的善意。”荃罗侃侃而谈。 “确实是擅自主张,你可知道现如今天玄宗摆在明面上的人是谁?”无双脸色很是难看。 “不就是那个叫道恒的蠢货嘛!”荃罗毫不在意的说,对那道恒似乎很是不屑的样子。 “摆在明面上的是道恒没错,那家伙也的确是个草包,但还是个小心眼的草包。”无双同样对这个道恒很无好感,“可你知道不知道,道恒的背后是天泉子那个老狐狸!” 无双几乎压抑不住心里的怒火了,真没想到自己不在的这一会儿功夫,荃罗竟然做下了这样的事情,捅了这么大的篓子。 该说这人不愧是打入我方内部的奸细吗?如此敬职敬责的破坏他们内部的平衡…… “所以说,公子您果然是和天玄宗有些关系啊……” 却没料到,无双看到的竟然是荃罗这厮悠哉悠哉的如此感叹。 “你……”无双气急,青刹已经贴上了荃罗的脖子,“荃罗,你还真是胆大妄为呢!真的意味我拿你没办法了不成?” 无双语气冷然,看向荃罗的眼神充满了威胁的意味。 “我相信公子一定有办法对付我,我请求您饶恕我。”荃罗面色不变,“只是……我也是想知道自己究竟再给哪一方势力卖命罢了。” “是吗?呵呵……”无双挑眉,随即阴测测的笑了起来,“那现在,知道了没有?” 荃罗脸色大变,他清楚的感受到自己脖子上那滚烫的鲜血往外流的触感,还有受伤的地方接触空气时那阴冷的感觉…… “你,你竟然伤了我?”他的语气充满不可置信。 “当然得上了你啊,任何欺骗我,怀疑我,拿着我手下这么多人的性命冒险的人,以及伤害到我的利益的人,我都不会放过他,包括你,甚至……尤其是你!”无双一字一句的说,面目扭曲的像是一个恶鬼。 “你……你还真是给了我一个很大的惊喜呢!”荃罗突然道,面色惨白惨白的。 “如果东六门的人真打算归顺的话,带他们的负责人来见我。”无双收回青刹,对着荃罗冷冷的说道。 “是,属下明白。”荃罗答应一声,静悄悄的退出了房间。 他,同样没有发现沾到自己身上那根虚无的丝线。 荃罗走到门外回廊上,透过墙壁看着无双所在的方向,这一别多日不见,她的变化还真是大呢!越来越有上位者的气势了,可也越来越像那个人了…… 或许真应了那一句,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无双,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小城,出现在了了流焰城的大街上,那三队人马此刻都还在路上与一路的艰险斗智斗勇,那么现在,她还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城中三步一岗,五步一哨,防守之严密让无双感到吃惊。 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流焰城而已,虽然这些的资源还是挺丰富的,可都是不能为人利用的红晶,洞庭门抢了这里,还防范的这么严密,是为了什么呢? 和战前想比,现在的气氛凝重了不少,虽然街上仍旧有修士出没,但气息明显弱了几分,甚至路两旁的岗哨会时不时地拎出一个行人检查,闹得人心惶惶。 看样子,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了呢!无双低下头,将自己的整张脸隐藏在兜帽中。 看这架势,好像是在搜查什么人,也不知道洞庭门此举究竟是何意。 “你!看什么呢就是你,摘下帽子来看看,大白天的穿什么斗篷!” 无双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一阵呵斥声,是两旁的岗哨,她顿住了脚步。 “还愣着干什么,就是你!”那个声音又加大了音调。 “是说我吗?”无双幽幽开口,微凉沙哑的声音听起来摄人心魂。 “哟~还是个小女子呢!还愣着干什么,摘下兜帽!”那岗哨音调明显变了变,带着股猥琐的感觉。 “当然,我这就摘下来……”无双慢悠悠的说着,手微微抬起,似乎是要摘下帽子似的…… 微微抬手,青刹出鞘。 “呃……”方才还厉声呵斥无双的男人脸上的表情凝聚在一起,再也没有变化的机会了。 “喂,怎么了?检查个人怎么还磨磨蹭蹭的!”无双对面,也就是刚才死亡的那人后面走来一个人,言语中颇有不悦的神色,偷懒也不应该这样偷懒啊,要是被上峰发现了,两人小命可就都得玩完了! 手还没触碰到之前那人的肩膀,这人也就如他一样,表情定格,呆立当场。 在无双的角度看来,是能看见两人脖颈上的一抹红痕的,细细的如一道鲜血丝线,微小的让人几乎看不见痕迹。 似乎这自己是一个开始,这两人的死亡就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一样,彻底唤醒了无双心底的那头魔兽。 两人的死亡很快引起了别人的注意,无双也只是站在那里,等着一个又一个的猎物乖乖的送上门来,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 鲜血很快染红了这段街道,她引发的骚乱也越来越大,不少人正往这边赶过来,也有不少人争先恐后的想要逃出这个炼狱。 “快,快去给掌教送信……” 无双注意到一人临死前努力着把身边的同伴推出去,拼劲最后一丝力气说道。 “大哥——” 声嘶力竭,之后就是天人永隔。 看到这一幕,无双嘴角勾出一抹冷笑,就是这样,就是这样,快点回去报信,让你们的掌教出来…… 哎?掌教是什么?难道洞庭门这一支力量的不是洞庭门的掌门吗? 这点疑惑很快就被无双抛之脑后,反正无论是谁,下令袭击流焰城这里的人都是他,多去流焰城她那么多弟兄们的性命的也是他!让那么多的家庭妻离子散的人也是他! 无双从来不是个圣母的人,或许她某些时候会心慈手软,但是她绝对不允许有人伤害那些被她纳入保护范围的人! 即使宋易卿和荃罗曾经背主,她也不允许别人伤害到他们,即使镇守流焰城的那些人无双基本都不认识,可那都是她的人,是宋易卿带来的人,他们的亲人还在壁陂等着他们,等着他们平安归来…… 无双仰头,把眼角快要流下来的泪水憋回去,看着围拢在她周围的那一群人,一种恐惧的情绪在他们中间蔓延,地上已经到处是流淌的鲜血,泥泞一片。 “你……你……”一个看起来年纪不算大,有些娃娃脸的少年咬着牙说不出话来。 无双看着这一切,突然觉得无力,“你们,如果想活下去的话,可以离开这里。” “我要的,只是你们掌教的生命。” “我也只需要,他付出代价……” “只要你们退出这场斗争,我可以饶恕你们的性命……” 一句一句的话敲打在周围众人的耳中,不少人已经因为无双的话有些迟疑。 所为“阎王打架,小鬼遭殃,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就是如此。虽然还不清楚眼前这个浑身浴血,一身黑袍的人究竟是谁,不过看她这样能顷刻之间杀死他们这么多人,且没有一丁点儿变化的人,必定不是和他们一个等级的人。 所以……既然他说只要掌教的性命,那是不是就代表…… 他们也可以是安全的?越来越多人疑惑了。 “大家不要听他胡说,你们可别忘了,咱们都是洞庭门的人,这个人杀死了我们那么多兄弟,怎么可能会放过我们!他不过是想转移我们的注意力,让咱们放松警惕罢了!”一个看起来是洞庭门的死忠分子声情并茂的喊,无双看着他的一口银牙都几乎快要咬碎了。 这得是对洞庭门有多狂热啊!无双感叹,但愿他手底下的那些个人也有几个这样的“疯子”。 果然,听他这么一说,原本还有些动摇的人瞬间又坚定了信心,是啊,他怎么可能放过这么一大群人。 再说了,等他们的掌教过来,事态还不一定怎样发展呢!要是掌教知道他们存了背叛的心思……估计小命不保! 于是,这一群人再次拿稳了武器,围住了无双,各个做好了下一个被杀死的准备,将武器对准了无双。 “已经……最好决定了吗?”无双幽幽叹道,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师父,您看到了没有?这可是他们自己的决定啊,我可是想着要放他们一马的,只是他们自己做出了选择呢! 谁也不知道,在无人注意到的一个小巷后面,一双漆黑的眼睛注视着这一切,眼里满是期冀。 生死轮回掌生死 鲜血染红了无双的黑袍,不知道有多少条人命倒在了青刹剑下,脚下的泥土和鲜血融合在一起,黏腻血腥…… 远处传来阵阵乐曲声,音调哀戚,仿佛在为这些死去的亡魂哀伤,祭奠。 听到这样的曲子,还活着的人都肃穆了神色,即使他们在这之前还打算缴械投降,各个严阵以待,态度恭敬的不像话。 无双知道,正主就要来了,今日她倒要看看,这个洞庭门的掌教究竟是何方神圣! 一行人伴随着乐曲从远处缓缓走来,和无双面前这些岗哨守卫不同,这些人皆穿着一身白色衣装,随着音乐仙气飘飘,举止优雅动人,连周围无尽血海的环境都没有影响他们半分。 这一群人抬了一顶软轿,上覆白色轻纱,从无双的角度影影绰绰的能看见里面有个人影,无双面色不变,这样的把戏还要玩儿多久呢? 借着就听见软轿里面传出一个声音,听着似乎是男子音调,“我当是谁呢,原来是黑衣公子大驾光临,只是……你来我这地盘,杀我这么多人,是怎么个意思?” 声音还很年轻,可以压低的声音带着一种威慑的意味,无双冷笑,果然又是这种过时的把戏,自己当年都快玩儿烂了的把戏。 “你的地盘?我怎么不知道这是你的地盘!”无双懒得和这人废话,真是让她失望,想不到堂堂洞庭门的掌教就是这样的货色。 “流焰城是复城主的地盘,复城主失踪之后是宋家铁家掌管,铁家在危机时刻离开,于是只剩下了宋家,宋家少主是我的属下,你说……这流焰城是你的地盘?”无双的语气带着奚落,带着嘲讽,以及对软轿里这个藏头露尾的人的不屑。 “话虽然这样说没错,可是自古以来强者为尊,既然今日我洞庭门打下了这片地方,那这流焰城自然就是我的地盘了!”轿中之人语气难免志得意满。 “是吗?也就是说,今日我杀你这些人都是应该的了?”无双露出了自己最狰狞的一面。 “怎么可能!来人,给我将此人拿下!”轿中之人突然发难,厉声下令。 周围本就被无视的铁血手段杀的胆战心惊的人,此刻听到掌教下令,虽然身体仍是遵从命令围拢了无双,可心底难免不是滋味。 掌教难道看不到死去的那些兄弟们的血吗?难道不知道这个人的厉害吗?既然是知道的话,还这样冲动的下了命令……是有多么不拿他们这些人当人看啊! 正是这个时候,无双又添了一把火,不得不说,自打经历了荃罗和宋易卿的易主之后,她揣测人心这个方面的功力深厚了不少,“忽然你这么想你的属下早点死的话,那我可就不客气了,也正好为死在你手里我那些兄弟们报仇!” 看看,一个是为下属报仇,一个是无所谓的把他们推上去送死,孰优孰劣,高下立现。 无双漫不经心的挥动青刹,这次只是跟这些人一个反悔的机会罢了,虽然她的形式手段一直让有些人颇有微词,但实际她也不是很喜欢做噩梦的。 围攻无双的人脚步也是迟疑不定,脸上犹豫之色明显,最终还是有个人按捺不住,扔下了武器,“黑衣公子,我们只是听命行事,您弟兄们的死和我们没有半点关系,而且,当初动手的也不是我们……” 无双心底暗暗一笑,这是要准备投诚了呢! “冤有头债有主,我要谁的命我心里清楚,如果你是无辜的,我也不会多为难你。”无双声音冷冷的说,却是给自己加了一个扩散声音的小法术,确保这里的每一个人都能听得到。 果然,听到无双如此说,更多的人脸色变了又变,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游移不定,也有更多的人放下了武器。 无双满意的看着这一切,这些人选择继续为洞庭门效力还是投效她,对她而言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只不过是多杀几个人,在战场上,从来不能对敌人心慈手软。 无双注意到了软轿那边的动静,轿子不安分的动了动,似乎里面坐着的人已经气急败坏,连周围抬着软轿的那些白衣人都有些压力,可即便是如此,白色轻纱也没有要掀开的打算。 无双不自觉皱了皱眉头,这洞庭掌教究竟在搞什么鬼?这样都不打算出来正面和他对上吗?还是说……有什么难言之隐? “黑衣公子,我们都是听令形式,我们放下武器,只求公子您给我们一条活路。”一个接一个的人放下了武器,心里虽然仍是有些不确定后果会是怎么样,可终究没在继续为洞庭门卖命。 无双粗略的看了看,大概有一半人选择了归顺,另一半人……呵呵,无双冷笑,看着那些人的表情,是打算自己再劝他们归降的时候再放手吗?真的以为自己有那么重要不成? 不过,那几个坚定不移的站在掌教身前的,还是挺让人敬佩的,只是,这一切都和她,无双没有任何关系了。 不管是已经归顺,还是想要更大的利益,还是忠心护主的,她都不会再用,即便是归顺之人,也只能留他们一条性命罢了,再用他们,无双可真是自己找死了! “既然是听令行事,我不会过多难为你们……”无双幽幽的说着,手掌轻抬,一股绿色的光从她的掌心慢慢溢散开来。 “生死轮回——黄泉丧魂。” 《衍轮回》之第六重生死轮回,生者可以死,死者可以生,生死轮回以及之后的死生轮回都是一样,生死交替,要求施术者能做到将生死置之度外,不仅如此,还必须是真正经历过死亡的人才能真正感触到那一层壁障。 生死,由生命走向死亡的过程,无外乎生命之力的消亡,无双的灵力便是由木之灵力转化而成的生命之力,除了能医治以外,掌控别的生灵体内的生命之力也不在话下。 当然,这个过程是有一个度的,只是这个度在面对眼前这些人的时候,可是完全达不到呢!。 不过几十人而已,且力量都在她之下。因此,这个头一次在无双手下施展出来的生死轮回效果还是蛮不错的。 几十个人体内的生命之力不断消亡,离体,这其实是一个很玄妙的过程,很难实际的掌控,可对本人来说,眼睁睁的感受着身体里的力量一点点消散,这是一个多么可怕的过程啊! “你,你做了什么?啊啊啊——你做了什么?饶了我们吧,我们也是被逼无奈啊——啊——”一声声凄厉的惨叫声不断从这些快速变老的人嘴里传出来,凄惨无比。 之前归顺的那些人也是心有余悸,看着自己先前的同伴在自己身边一点点失去活力,原本光滑的脸上生出褶皱,原本漆黑的头发一点点染上霜华,原本挺立的脊背变得佝偻…… 不是每一个修士都拥有年轻的生命的,正常情况下五六十岁、一百多岁乃至两三百岁的人应该是什么样子呢?修士常见的年轻天才也不过大多是六七十岁结丹,大部分则是蹉跎道两三百岁还不一定能突破心动期呢! 这也就表示,因为无双这看似简单的一个法术,这里的数十人已经变成了自己凡人时该有的年龄状态。 垂垂老去,当你感受到年轻的美好和力量之后垂垂老去,这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啊! 尤其是原本的年龄已经突破凡人界限的那些人,因为无双对生命之力的剥离,这些人直接承受不住身体力量的巨大负荷,惨死当场! 这一幕震惊了众人,也让之前还带着犹疑之心归顺的那些人心有余悸,要是当时……现在那些惨死的人恐怕也有自己的一份吧! 无双此举虽然算不上血腥,不过却是切切实实击中了这些修士心里最害怕的部分——生命和死亡。 更是激怒了坐在软轿之中的人,他再也按捺不住心底的怒火,也忘记了之前那人交代他的,一切行事一定要冷静,万不可露出真面目。 但是,无双此举实在是挑战他的承受能力,他愤怒了,于是,失去了理智,伸手掀开了一直当在他前面的轻纱…… 从软轿中出来的是一个青年男子,一身纯白刺绣华衣,领口袖口处均用金线绣了繁杂的纹饰,看起来更是贵气逼人,他带着一张白色的面具,从仪态可以看得出这人的倨傲,他看向无双的眼神带着愤怒,带着轻蔑。 只一眼,无双就对这人失去了兴趣,不管他是不是洞庭门的掌教,能指导洞庭门闹出这么大的事情的人绝对不是他,他没有那个胆魄,没有那个心胸。 但是,该做的也还是要做的。 “你就是洞庭门的掌教?杀我手下弟兄数百的那位?”无双首先发问,声音冰冷中带着压抑的愤怒,态度却可以算得上漫不经心。 “是我又如何?”洞庭掌教态度倨傲。 “是你…我就要报仇!”一句话话音未落,无双手中的青刹已经出鞘,直直冲着那白衣人的脸面而去。 “你——”白衣人看着迎面而来的剑芒,躲闪不及,只是微微侧开了头。 “咔嚓”一声,无双的目的依旧达到了。 白衣人的面具应声而落,裂成两半掉在地上,顺带着他的真面目也展现在无双眼前。 青羽鹤! 洞庭反击一战当中表现突出,因此众人关注,但之后在白地城和无双的相遇,让她发现这个人并没有传说当中那么神奇。 首先,见识有限,与其说是一个勇敢的拿起武器保卫自己的宗门的有志青年,还不如说是一个被长辈保护的极好的单纯贵公子。 其次,心胸不够,虽然在无双和他师弟起了冲突之时拉住了师弟并且,训诫了自家人,但也在某种程度上丢了自家的面子,而且,当时青羽鹤那个怀恨在心的眼神她可是看的清楚呢! 不用多少,光是这两点就足以保证这人并不是像传说那样当的绝世大才,只是一个被传的有些虚妄了的人而已。 所以,在得知洞庭门独立出东六门东南六门自成一系之后,无双的第一个反应就是——他的背后一定有别人利用了青羽鹤乃至洞庭门的名气。 现在出现在无双面前的是青羽鹤,而且在场的这些人都对他很熟悉的样子,也就是说他的背后定然还有一个人! 至于这个人会是谁……还真不是无双现在能推断出来的,只能说,眼前的这局势还是快点解决的好。 自己的身后有人窥伺,说不定他还打算来一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呢!必须要速战速决了,无双暗暗想到。 自己此行出来可是一个人都没有带上,这样冒险的事情多少还是有些危险呢!洞庭门背后的那个人,但愿你不要让我失望呢! “黑衣公子,咱们又见面了,只是你今天的行为实在是过分呢!让我想要忽略也忽略不了……”青羽鹤阴阳怪气的打着招呼,看来是因为压抑自己的怒气而有些疯狂。 无双真的不想理他,于是,青刹剑出。 她还真想试一试这人到底是徒有其表还是深藏不露,既然小喽啰已经被收拾干净了,幕后之人还没现身,那就你陪着我玩玩吧。 一剑,被青羽鹤轻轻松松的躲了过去,甚至这厮还极为潇洒的转了个身,无双相信,如果附近有人观看的话,他说不定还会表现的更自恋。 青羽鹤也祭出了他的攻击,果然和他这样爱惜羽毛的性格一样,他的法器是一把娘气兮兮的羽扇,并不是那种黑白色的羽扇,而是…… 无双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个东西,甚至她作为一个女人都会觉得那玩意儿实在是太华丽,太虚有其表了! 粉红粉白的底色,是不知道那种珍禽的容貌细细的织成的,上面点缀着深紫石榴红的花纹,好像是形成了一朵曼珠沙华的样式,更让无双扶额的是,扇子上还带着七彩的孔雀尾羽,长长的坠在身后…… 无双还从来不知道这位洞庭新秀还有这样特殊的爱好呢,明明上次在白地城的时候,还是蛮正常的。 可是,当他用扇子使出法术的时候,无双变了脸色,这把看起来花里胡哨得羽扇还真是不容人小觑。 风、雨、雷、电。 自然界的各种现象交替出现,气势磅礴,很快就把无双困在了他羽扇制造出来的混乱当中,狂风大作,天上乌云密布,电闪雷鸣,倾盆大雨从天上一泄而下,都让无双忍不住怀疑这真的是一把普通羽扇能办得到的吗? 看来,青羽鹤这东西可能是一件法宝呢! 一身风骨强者心 虽然青羽鹤的攻击初始让无双有些措手不及,华丽的羽扇不断制造出风雨雷电等天气现象,极大的阻碍了无双的攻击手段,但没用多久,她就将这种不利的局面反转了过来。 天上落雨,冲刷尽了地上沾染的血腥,被雨水稀释的红色液体顺着青刹的剑刃淌下来,一滴一滴,然后汇聚成水流。 无双的斗篷被雨水打湿,厚重黏腻的粘在身上,她一只手握着青刹,一步一步朝着青羽鹤的方向走过去,眼前已经形成了一道水帘,让她的视线变得有些模糊。 怎么可能被这样一场雨打败?无双觉得这样的情景颇为好笑,但此刻,她要做的,能做的,只是紧紧的握住手中剑,对准青羽鹤的脑袋,胸口,让他毫无生还之力! 雨水碍事的顺着她的睫羽滑落,无双给自己施了一个避水咒,天上落雷不断在她脚边炸开,惊天动地的爆炸好像丝毫没有给她造成一丁点儿影响。 笑话,天道降下的雷劫她都不是受过一次的人,这些小小的凡雷难道还能给她造成影像吗? 青羽鹤看着自己的法宝在眼前这人面前完全不起作用,早已经变了脸色,哪还有之前的雄心壮志,完完全全成了一只失去庇护的可怜虫。 “你想干什么?你想干什么?我可告诉你,我身后可是有人的……有人,对了,我身后可是有人的!你不敢杀我,你不敢杀我……不敢杀我——” 青羽鹤语无伦次的尖叫着,脸色变得青白,不停的嚷嚷着让自己壮胆的内容,无双看到眼前这一幕,有些无趣的挑了挑眉,这样的人真的能带着洞庭门上下奋起反抗,对付散修吗?真是个笑话! 不过,他所说的背后有人,还是引起了无双的注意,看来她的猜测没有错呢! “碧云扇,起风!起风!快点起风!落雨,还要落雨,我要暴雨,暴雨——闪电,雷电,闪电,雷电……” 青羽鹤一派癫狂神色,不停的对着悬在半空中的羽扇发号施令,似乎把全部的底气都压在了那把华丽的扇子上,整个人全然没有宗门优秀弟子的半点风度,也不知道那些之前死忠于洞庭门的亡魂看了之后会是什么感受,会不会心寒。 不过,这一切和无双都没有关系了,她举起剑,“说,你背后的人是谁?” “我背后有人,我背后有人……”这人却只会傻傻的嘟囔这一句。 “到底是谁!快说!”无双再次厉声呵斥。 “有人……有人……”仍旧是毫无意识的嘟囔,甚至配上了傻傻的傻笑,简直就是个疯子。 曾经荣耀一时的洞庭门新秀青羽鹤,已经……疯了,痴傻了。 “唰!” 手起剑落,干脆利落的动作半点儿没有拖泥带水,青羽鹤,这个曾经盛极一时的人已经死在了无双的青刹之下。 无双离去的身影不带一丝留恋,走到之前归顺的那些人面前时,轻轻抬手,方才被他们掌教动物所作所为震撼的说不出话来的众人,想起之前黑衣公子露的那一手,纷纷白了脸色。 单手摧动某个法术,对无双来说已经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了,她素手轻抬,片片雪花从天上落下,白色的雪夹杂着红色的血点,宛若红梅傲雪,衍轮回之术,冬之轮回。 片片雪花和血点落在这些人身上,受到体温的影响,缓缓融化成淡粉色的液体,这些人青白着脸一脸惊恐的观察着这些液体的变化,就发现这些东西下一秒全部没入了他们的皮肤之中。 一股凉凉的感觉瞬间浸透经脉,身体里的灵力不自觉的游走,紧接着带来的就是一股火辣辣的感觉,这是什么东西?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等了半天都没有发现什么生命力迅速流逝的现象,惊恐的心也就放了下来,但面对这未知的东西,完全放心是不可能的。 这个时候,大家似乎才反应过来去看黑衣公子,只见他不知何时已经走远了,细细密密的雨幕当中,黑袍仗剑,周身的雨自觉的给他让出空道,雨幕中渐渐消失的人,显得孤寂神秘,高不可攀。 “那是我与你们签订的契约,日后若是再敢做有损黑衣公子利益的事情……生不如死,钻心剜骨。” 语调轻轻柔柔的,像是山间的溪流,像是春日的微风,带着淡淡的沙哑,好听极了。 听在其余众人耳中,却是不亚于幽冥恶鬼的号召…… “嘭”无双回到小城自己的住处,就是一个体力不支重重的晕了过去。 生死轮回的威力甚大,需要引动这个法术的代价也是极大,至少需要无双全部灵力的二分之一以及全神贯注的精神力。 任何的结果都必须支出相等的付出,这是常理,也是天道最为公平的一点。 大肆屠杀那么多人,虽然是为了报仇,可也引起了天道的怒火,因果报应早晚也会降临到她的身上,那些人虽然不至于太强,可耐不住数量众多,蚁多还能咬死象呢,何况是很多半步金丹和心动期修士…… 无双想要获胜,就必须全面压制,她暗中不仅用上了自身的威压,更是利用了青刹剑自带的仙剑神威,生死轮回以及暗中的时间轮回几乎将她的灵力消耗殆尽,更别说最后的那一道冬之轮回了! 一切,看似简单随意,实则凶险无比。 无双身心疲惫的趴在床上,懒散的像是一滩烂泥,丝毫没有平日里的半分严谨。 幸亏,洞庭门的那个幕后之人这次没有出手,要不然她还真的不敢保证能活着回来,不过,丝毫不知道对手的实力,真是让人窝火! 宋易卿为那些人到流焰城之事禀报无双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他素来行事果断,雷厉风行的公子一身疲惫的躺在床上休息的样子。 平日里的锐利完完全全的收起来,睡相非常安稳平和,长长的睫羽在眼睛下制造出小小的阴影,黑色的长袍和斗篷湿漉漉的,虽然知道修士的身体不会因为一场雨受到什么危害,但也是习惯性的皱了皱眉。 细微的响动惊醒了熟睡的无双,睡眼惺忪的睁开眼睛,但这样的状态只是一瞬间,很快又换上了平日里的坚硬外壳。 “宋易卿?怎么过来了,有什么事情吗?”无双看到声音的来源,从容的整理了一下自己褶皱的衣服,面无表情的问道。 宋易卿整了整自己有些纷乱的思绪,镇定的说,“公子说的那些人已经到了流焰城,只是…我们进去的时候,那里已经是一片血海,洞庭掌教青羽鹤也已经陨落,不知道……” 他说到这里有些犹豫,看流焰城那凄惨的状况,以及那些人死亡的方式,还有部分生还者闪烁其词的提及,宋易卿隐隐有些猜测,再加上刚才看见的这一幕,更是证实了他的猜想。 可要是真是她干的……那得是多么庞大的力量才能造成那样的地步? “既然已经发生了,那就不要再提了,尽快把我们的人安置在流焰山和流焰城,好好的训练一下。”无双坦然自若,一点儿也没有被人怀疑是凶手时的窘迫,“还有,那些人还要仔细甄选,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至少在三个月之内,我要看到一支随时能在战场上浴血拼杀的队伍,而不是一支一碰就碎的队伍。” “是,公子尽管放心。”宋易卿领命之后离开,转到门外的时候,看着无双的眼神似乎在怀念什么,“公子,无论如何,还请注意自己的身体。” 无双突然听见宋易卿这话愣了一下,再抬头去看他的方向的时候,人已经离开,只能看见小廊上翻飞的紫色衣角。 注意身体,宋易卿这句话还真是让无双意想不到,她不是对感情全然不知的傻子,尤其是回华陵走了一遭之后,真正认识了亲情为何?友情为何? 但是,爱情或者说是男女关系这一部分太深奥,太虚无,她还没有理解,不仅仅是没有理解,甚至她连涉猎这一方面都没有想到。 即便是如此,无双对男女爱情全然不知,但是自幼对自然的感知力造就了他敏感的神经,她清楚的知道宋易卿看她的眼神有些不对,但那种感觉更类似……怀念。 好不容易想了这样一个形容词,虽然觉得很不可思议,但这是无双最真实的感受,因此她才能放任手下那些人偶尔的闲言碎语,既然两者都无心,那就没什么在意的必要了不是吗? 若是修士能被外物如此轻易的影响,那这辈子也就不用想什么大道了!心智都无法坚定,谈何成功!谈何成仙! 被这么一件事弄得完全清醒了过来的无双也没了继续休息的打算,把自己收拾干净以后就开始了冥想修炼。 从前还不觉得如何,当她的成就越来越高的时候,才意识到心性的重要性,不仅要做到最基本的戒骄戒躁,心静如水,更重要的是有一颗强者的心。 当然不是说脾气暴躁的人就不能修炼,只是更难找到那种玄妙的感觉,无双近期冥想的时候感觉自己似乎触碰到了什么,可在想要抓住的时候,寻不到踪迹,甚至连那丝虚无缥缈的感觉都不清楚是什么意义。 或许,日后得加紧这一方面的修炼了…… 强者的心,其实指的更多是品质,性格,就像是她的师父,不管是天之骄子还是落魄峰主,都能做到平淡似水,心无旁骛。 即使在无双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看起来苍白羸弱,好像一阵风就能吹倒似的,即便是身在荒凉的山野之中,也能像是高居庙堂一样霸气侧漏。 这不是力量能带给他的,而是心性,这样的人,即使废去一身修为,沦落凡尘,也照样能成为最耀眼的那一个,一身风骨永远刚直,一颗强者之心永远包罗万象。 想到这里,无双不禁想起了刚才遇见的那个反面例子——青羽鹤。 即使被人捧到两域知名的地步,即使以自己的身份建立了洞庭这个阵营,即使掌控了那么多力量,即使身怀法宝,这人也像是个跳梁小丑一般,可笑至极。 所以说,一个真正的强者是必须拥有一颗强者之心的,无双并没有太大的野心,只希望在接下来的局势动乱中夺得一席之地,因此她选择了最简单的一种吸收人才的方式——包容。 仙道魔门无所谓,只要你们在我帐下能和平相处,散修宗门无所谓,只要你们能放下私人恩怨,哪怕你是别的势力的叛逃者也无所谓,只要你能拿出足够的令我动心的实力和相应的代价。 立功,有赏。失败,受罚。赏罚分明,高下立现。 与其说这是一个聚集了某种信仰,某种立场的队伍,不如说这就是一支以利益将所有人聚集在一起的合作关系,这样的关系是不稳定的,但似乎也是最安全的。 反正,只要聚在一起,将来的发展不都是看无双如何运作吗?再说了,之后她获得离开两域的机会,寻找有关华清氏的诅咒一事,哪还管得了这里这些人是要凝聚还是要反叛,再说了,有师傅他来人家这一座大山,还怕这些人会反了天吗? 纷乱思绪渐渐平息,无双逐渐进入修炼状态,接下来的一切还有的费心,她必须养足精神,做好准备。 四方混乱,八方异动,提前准备的可不仅仅是无双一个人,两域的各方势力也摩拳擦掌,做好了准备。 洞庭门和青羽鹤的势力严格来说不属于同一派,应该说只有青羽鹤是洞庭门的弟子,他们那些人虽然隶属洞庭门,可实际上和洞庭门没有太大的关系。 青羽鹤身死,且旗下大部分人手均被黑衣公子绞杀,这个消息很快就传到了洞庭掌门的耳中,上下皆惊。 这个消息很快就传到了两域各方势力的桌案之上,有些人只是一笑置之,并不多做评价,有些人则是终于找到了开战的理由,黑衣公子行事残暴…… 两域现在的局势真可以说是牵一发而动全身,无双此举在两域掀起了什么样的风波暂且不提,光是因为这件事,各方知道无双真实身份的人以及不知道她身份的人送来的传音鸟和信件都已经快要把她给淹没了。 “荃罗!把这些东西全部处理干净!”小城的某个角落,再一次响起了无双的怒号声。 所谓的处理干净自然不是随意销毁,各种势力的不同应对方式都要顾及,这正是闲来无事的荃罗最为讨厌的一件事。 “……” 流焰火兽初显性 事实证明无双的提前准备还是很有必要的,事实上她所预料的三个月还是有些太长了…… 小城和流焰城因为都被黑衣公子的势力占领,因此在开战以后,这里反而出乎意料的平静,至少不会在大街上随随便便遇见什么打起来的人。 无双走在街上,遇见的每一个人都恭敬的向他打招呼,得到黑衣公子一个尚且算得上温和的笑容之后,继续着手里的活计,或是加紧训练,或是指定计划。 一切都很平静呢,安详的好像根本外面不像是在打仗的样子,除了大多数人有些严肃的神态以外,但即使如此,更多的人表现出来的还是放松。 但是,这一切也仅限于小城。 流焰城不时会有人踏入战场,然后风尘仆仆的归来,或是带着一身荣耀,或是带着一身伤痕,更甚至……丢了性命。 伤亡人数在不断的增加,但仍旧有更多人奋不顾身投入战场,至于他们的对手是谁? 可以说是两域任何不安分的力量。 黑衣公子由于她独特的包容性,对两域里形单影只的魔修或者宗门叛逆者并没有太多的严苛要求,甚至只要你展现出了自己的能力,一切都无所谓。 这保证了他们内部的融洽性——一切以实力说话,自然也就在两域其他人的眼里,多了那么些不容于世的特点。 魔修!怎么能和仙门中人相提并论呢? 仙门那些道貌岸然的家伙,一个个的都是些伪君子! 散修,那些贫穷低贱的家伙,有什么资格和我们平起平坐? 不过是些宗门弟子罢了,真以为离了你们的宗门还有什么嚣张的资本吗? 于是就导致了各个阶层,各个派别的人都对无双的做法有些嗤之以鼻,他们一点儿也不介意再遇到黑衣公子的人时,顺便踩上那么两脚的! 但是,即使这样,也没有到相互对立,互为敌人,不死不休的地步,唯一一个彻底和无双宣战的,不出意外的是洞庭门。 青羽鹤身死之后,洞庭门的掌门以及一众长老很快就得知了消息,知道此事为黑衣公子所为,因此,不管是为了这个最近风头正盛给他们带来无限好处的弟子,还是心疼在流焰城死去的那上百人,征讨黑衣公子,向他宣战都成了必要的。 于是,洞庭门过半的弟子出动,大军压境流焰城。 彼时,正好是西北前来的三队在流焰山修炼了一个月之后的日子。 流焰山那更甚西北蛮荒之地百倍的艰苦环境,以及负责训练他们的宋易卿的铁血手段,这一个月,这些可怜的男男女女几乎可以算的上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 然后,好不容易挨到了每月一次的休息时间,大家刚想着找地方去放松放松的时候,就看见了流焰城上空那黑压压的一群人。 于是,三队的人愤怒了。奶奶的,好不容易有休息的一天,你们这些家伙要真的能进来的话,岂不是让公子小瞧了我们,到时候再把训练周期加长可怎么办? 所以,你们这些碍事的玩意儿,有多远滚多远吧! 前来寻仇的大半洞庭门弟子,遇上了因为苦修变得有些心理变态的三队修士,后果是什么不言而喻。 反正,在那之后,本来因为流焰山苦修的压力感到暴躁的众人圆满了,甚至信心满满的等待着他们的公子真正把他们用于战场的那一刻。 当然,事情是相对的,洞庭弟子灰溜溜的,丢盔弃甲的逃回洞庭门的一幕被很多人看见了,也因此知道了黑衣公子可怕的战力以及那冷酷无情的狠辣手段。 毕竟,不是谁都有魄力将一个袭击过自己名下势力的宗门阵营打的落花流水,几乎全军溃败的。 洞庭门,差点被黑衣公子给灭了门! 这件事,传到无双耳中的时候,她唯一的表现,也只是含蓄的笑了笑,彼时和她坐在一起的正是两域其余几股势力的掌权者,那些丝毫没有意义的谈判让她昏昏欲睡,可是为了能在接下来拿到话语权也不得不打起精神来应对。 显然,前来报告此事的荃罗也是存了几分震慑的心思的,或者说他就单纯的只是为了看好戏。 看着在做的那些人变脸,从刚才的口若悬河唾沫横飞到现在的呆若木鸡,看着无双的眼神都带着几分惊疑不定,不得不说心里是很过瘾的。 要说青羽鹤背后的人和洞庭门没有关系,傻子才会相信呢! 一个平日里并不突出的弟子,突然变得那么优秀,那么异常,难道洞庭门那些老不死的会没有发现异常? 之所以纵容这一切,不过是以为找到了一个能带领洞庭门走入辉煌的人罢了,说到底其实就是不甘于现状罢了,人心的贪婪本性。 无双似笑非笑的看了在场众人一眼,又嗔怪的看了一眼荃罗,“怎么,今天不是让那些小子出来放风的日子吗?怎么打起来了?” 荃罗恭敬的一躬身,“洞庭门的人前来寻仇,因为青羽鹤的死亡,那些人见他们坏您的名声,气氛不过,所以……” 后面的话他没有明说,但在场的哪个不是心知肚明!洞庭门没有选择东六门东南六门的路子归顺天玄宗,反而想着一家独大,结果呢?遭报应了吧! 说到底,大家谁不想成为像当年的和敬尊者一般,谁不想自家宗门里出现那样一个不出世的天才,可是也得估算好你自己的实力,要不然,只能和现在的洞庭门一样。 不过……想到和敬尊者,大家不自觉的把目光看向了眼前的这个少年——黑衣公子,所有经历过那个时代的人,没人会忘记当年那一身青色太极鱼道袍迎风而立,一身傲骨以天地为背景,创造出当年恐怖的血海炼狱…… 不,不,不,眼前的少年更妖邪,不像是和敬尊者当年那一身青松刚劲的傲骨。 “原来是小辈们不懂事啊,不过也无妨,反正咱们也不能放过打到咱们家门口的人……”无双淡淡的说,似笑非笑的眼神环视众人,“不知道诸位觉得我说的有没有道理?” “……”众人擦汗,不过是一个年轻的黄毛小儿罢了,怎么会有这样强大的气场? “这是自然,让别人欺到家门上自然不是你我众人的风格,黑衣公子此举甚是妥当!” 让无双有些吃惊的第一个站出来说这话的是道恒,这个一向维护正统宗门利益,反对魔修的天玄宗的掌门首徒,又是以什么立场说出这一切的呢? 无双神情莫测的看着他,脸上带着神秘的微笑表情,当然这一切都是掩盖在面具之下的,黑色的面具用白色勾描出上挑的眼睛,看起来诡异妖冶。 而这一切都已经是很久以前发生的事情了,三队的训练早已经结束,他们分批进入了战场,以流焰城为最后的据点,不断扩大自己的力量。 至于对手?这个还用到处去找吗?以黑衣公子在两域堪比魔修的名声,不是人人得而诛之吗? 微妙的是,天玄宗的势力并没有和无双出现过对立的局面,她才不会觉得这一切只是巧合,应该是…某些人也是得到了消息的,只是不知道有多少人又了解多少事呢…… 战火席卷了两域的所有角落,这个时候,除了那些实在是偏远的地方,或者说那些极隐秘的势力以外,都主动或是被动的参与了这场战争。 无双并没有闲着,事实上小城和流焰城最近都见不到她的人影了,梓沐和若两人被她送回了天玄宗——为了避嫌,再不参与这里的一切事情,念尘和宋易卿负责所有人手的安排和训练,忙的脚不沾地,至于荃罗,这厮被无双派出去和众位势力的主事人谈判,然后按照谈判的结果选择他们该采取什么样的措施。 至于无双呢? 她抽空回了一趟缥缈峰,有些事情还得和自家师父当面说清,传音鸟纸鹤什么的并不十分安全。 出乎她预料的,缥缈峰上等待着她的不止一人。 缥缈峰主殿,早已经烹好了茶,袅袅茶香不断循着杯子的形状散发出来,略微苦涩的清香味道,让人的心神不自觉的放松。 桌子两旁,两人相对而坐,一个满面冰霜,一身从容气势,自然是和敬尊者,另一个头发斑白,也是仙风道骨,威严有余,不是天玄宗的掌门又是谁呢? 无双分明是接到了师父的传唤,也就是眼前的这一切是他安排好的?她不动声色,心里却有如惊涛骇浪。 沉稳,心静如水…还是修炼的不到家啊! “弟子无双见过师尊,见过掌门。”无双上前行了个礼,态度恭敬疏离,只是却下意识的把自家师父放到了前面。 “这就是你那小弟子啊,都长这么大了!呵呵…” 天泉子一开口就让无双眉头一跳,这是怎么着个意思?为什么她感觉这掌门是在没话找话呢? 看见无双变得有些怪异的脸色,天泉子不断那眼神剜了一旁的师弟好几眼,希望师弟能帮他救救急。 却不料,和敬状若无物,只是自顾自的喝着手里的茶,好似平日里惯常使用的白瓷小杯今天换了个样子似的,让他觉得颇为有趣。 见师弟不搭理自己,天泉子只好尴尬的咳了咳,对着无双说道,“这个,无双啊,关于你的身世……我也不知道你知道多少……” 无双见他尴尬的样子,自己看着心里也觉得厌烦,再加上他说的还是关于自己身世的事情,也顾不得眼前这人是天玄宗的掌门了,直接问道,“掌门是知道我的身世吗?有话请您就直说吧!” 这已经是她最客气的态度了,对这个在她一进入天玄宗就表露了杀意的掌门,她实在是没有什么好感,甚至对他的感觉也仅仅是对方是自己宗门的掌门而已。 说起来,就连天玄宗对她而言,都没有多少归属感呢……除了这有了些她的气息的缥缈峰以外,别的,只是过客而已。 “事实上,我的确知道一些,很抱歉。”掌门仍旧是有些尴尬的组织着自己的措辞,“关于华清氏的诅咒,或许我能给你解答一二。” 无双面不改色,实际心里已经快闹翻了天,华清氏的诅咒可不是人人都能了解的,当初她以为只要进入修炼界,一切的问题就会迎刃而解,结果呢?到现在为止,多方调查都没有一丁点儿关于华清氏的记载,本以为和天玄宗多多少少会有些联系的事情,其实只是当年那位女先祖留下来的传统吧! 不知道她做了什么事,天玄宗答应庇护华清氏,庇护华陵,然后才会有当初游仙路经华陵,见此地仙山林立,灵气充沛,故在此修炼,后被当代君王聘为国师,时代守护华陵这样的传说吧…… 五年,对修士来说不过是过眼烟云,付出一个个弟子少量的时间,就当做是去世俗界游历一番,就能享受到那位女先祖给天玄宗的保佑,这笔账,还真的是一点亏都不愿意吃呢! 看到无双平静的表情,天泉子继续道,“想来你已经知道你的那位先祖了吧,我所知道的一切,都是由她调查出来的,你们华清氏被诅咒的根源,只是……说真的,我并不希望你也掺和进这一切里面。” 老人的声音似乎有些无力,疲惫,带着长长的叹息和浓重的哀伤。 “既然不打算告诉我,那您今天来是要和我说什么的?”无双凉薄的勾起唇角,视线直直的盯着掌门。 “唉~她所调查出来的,是…关于神的,据说你们的诅咒是由神明降下的,至于缘由,恐怕我和她都不清楚。”天泉子整个人几乎要伏在地上,原本精气神儿十足的他好像瞬间被抽空了力气,看起来颓败衰老。 神明,果真是神明!这是无双的第一反应,她脑海里已经隐隐约约有什么东西能联系在一起了,可是又那么匪夷所思,况且,在有合适的证据证明之前,她不打算随意猜测。 “所以,我那位先祖就是因为牵扯上了神灵,才选择了放弃,是吗?”无双冷笑,丝毫不顾及眼前的两人一个是她的掌门,一个是她的师尊。 “不,她不是这样的,她,她只是被,只是被……”天泉子一下子好像是被踩住了痛脚,几乎拍案而起,可是却怎么也反驳不出来。 气急的他手心已经凝聚出了磅礴动物灵力,好像下一秒就会朝着无双击来。 “师兄,你要是还打算认我这个师弟,就不要对着我的徒弟放肆!”一直在安安静静的喝茶的和敬重重的放下手里的茶杯,里边的茶水溅的桌子上到处都是,杯底的桌面已经深深地陷进去一指左右。 半千气运归一身 只一句话,就让方才气势汹汹的天泉子没了脾气,就像是瘪了的气球似的,瞬间萎靡下来,有些佝偻的背影看起来可悲又孤寂。 无双看着这一切,哪里还不明白,自家师父既然和那位先祖是师兄妹,和掌门又是师兄弟,也就是说他们几个都是差不多同时期的弟子,相互之间肯定是认识的。 华清氏的密辛非重要的人是不清楚的,对无双来说,知晓此事的唯一一个朋友就是若,甚至连戚梓沐都只听说过一丁半点儿。 无双有理由相信,那位先祖不是没有分寸的人,能让她把华清氏的密辛和盘托出的人,关系必然非同一般。 因此,掌门和女先祖的关系就引人深思了。 可之前师父说过,那位先祖在最混乱的时期选择了和当代的魔尊在一起,上演了一场旷世绝恋,所以…掌门的这个位置就有些微妙了呢! 事实上,对几百年前的那位先辈的风流韵事无双没有丝毫兴趣,既然眼前这两人打算把华清氏的诅咒告诉她,那她想知道的也只有那些。 “她之所以没能继续走下去,是因为当时的时局混乱,现在与那时候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天泉子沙哑着嗓子继续说道。 一旁的和敬尊者继续安静的沉默,潺潺水声清脆悦耳,袅袅茶香沁人心脾,好像桌子上那个杯痕只是一个错觉…… …… 接下来天泉子絮絮叨叨的说了半天,一点儿也没有平日里天玄宗掌门人的风范,反倒是像个只会沉浸在过去的回忆里的老头子,而事实也的确如此。 总而言之,当年的天泉子还是一枚俊郎优质青年的时候,结识了被寄养在缥缈峰的华清女,之后的日子里,深深地恋慕上了调皮可爱,美丽动人的女子,女子对他的观感也算是不错。 一直到后来华清女出去历练,遇上了隐姓埋名的魔尊,两人飞快的陷入爱河,情丝缠绵,生死相许。 天泉子看到心爱之人脸上甜蜜的表情,就知道自己没了机会,因此决定不再纠缠,可这个时候,华清女却告诉了他一个天大的秘密,那时候,她脸上的表情哀伤得几乎要化成实质,一双剪水秋眸里都是深深地绝望…… 那样悲戚的表情,让天泉子答应了下来为她寻找后人,答应了替她保守秘密,可是他却从来没有想过,在那之后不久……华清女和自己的爱人死在了战场上。 两域仙魔大战,分不清谁对谁错,也找不到谁才是真正为她的死负责的人,天泉子他连为她报仇的机会都没有。 到了最后,自己的师弟不知缘何被人指证勾结魔修,天下修士集结,要杀死和敬尊者,以正天道。 当时的天泉子,已经继任天玄宗掌门,他的师弟和敬自请受罚,自囚于缥缈峰,于是,缥缈峰逐渐落败,一直到了无双见到的那副样子。 在那之后,师兄弟两个再也没了往日的亲密无间,形同陌路。 也是从那之后,天玄宗在华陵建立了玄云观,派弟子轮流守护这片国土,却没想到这么多年再也没有等到华清女的出现,一直到无双的降生。 也就是在一代一代弟子回禀的过程中,天泉子才意识到华清女临死之前做了什么。可能当她露出那样绝望的神色时,不仅仅有对未来的恐惧,还已经做好了实施那个禁术的准备了吧! 华清氏的女子有着极其特殊的地位,而传承,也全部系于历代华清女身上,如果华清女的数量多,气运便会因此分散,逐渐稀薄。反之,如果华清女的数量少到了一个可怜的地步,也就代表着此人的天赋资质也是上乘。 上一代华清女发现了这件事,于是在最后一战的时候,她抽取了华清女分散的所有气运,将这些分散多年的运道凝聚在一起,为己所用,自身实力疯长,在战场上造成了恐怖的效果。但是最后,她仍旧死了,她想保护的人也死了…… 在她陨落之后,那些被她凝聚而成的气运也顺着她一早计划好的方向,回归了它们的祖地——华陵。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样,华陵气运大伤,多年来一直没有华清女诞生,传承几乎断绝。 一直到气运在祖地蕴养的差不多了,根基渐渐恢复,这才有了无双的诞生。 这才有了相隔四百多年的华清女的诞生。 四百多年,在修炼界算不得什么,但是在人间,早就不知经历了多少改朝换代,沧海桑田了,华陵能在这么久的时间一直屹立,也着实不容易。 “所以说,华清氏的诅咒,真是是起源于神明吗?触怒神明,所以才被设下诅咒,退避到凡人界的那种地方……” 天泉子走后,无双盯着手里茶杯泛动的波纹幽幽叹息道,茶水早已经凉透,连一旁的师父也早就不见了人影。 东风微凉,缥缈峰上早已经粉红一片,细碎的花瓣片片飘落,像是一场绚烂的花雨,美好的仿佛人间仙境,其实,缥缈峰本来就是人间仙境,不是吗? 可惜这样的地方对无双来说也仅仅是一个落脚点而已,她永远不会属于这里,好不容易回来一次,得到的消息还让她如坠冰窟。 神明,她的敌人竟然是神明…… 她一点儿都不奇怪当年的华清女会果断放弃,然后选择了献祭的方式凝聚华清一脉的气运,然后和自己的爱人死在一起,就是不知道,那个时候的她有没有想过经历了那些事之后还能以灵魂的方式存在这么些年,有没有想过华清女的传承会不会因为她的冒险行为断绝? 反正,不管如何,以后的路是她无双的,以后的路终要她一个人走,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 既然是神明的话,自己还要继续努力啊…… 无双伸手接住半空中飘落的樱花花瓣,粉嫩的颜色,单薄的花瓣,就是这样脆弱的小东西,开起花来却是那样热烈,那样绚烂。 无双好像从来没有意识到自己现在的状态和天玄宗的弟子差别有多么大,事实上天玄宗对她而言反倒成了很遥远的地方。 依稀记得那年六峰大比最后出现的那些低调的弟子们,一个个实力丝毫不亚于峰主亲传弟子,只是常年在外游历,名声不显。无双有些调皮的想,不知道自己如今算不算的上是其中的一员了? 她离开缥缈峰,并没有急着回小城,那里没有什么消息传来,无双也很信任荃罗和宋易卿的能力,反倒是驻守北面无垠海的人传来消息,那里出事了! 极北苦寒之地,无垠海畔,无双对那里没有什么好感,但突然传来的消息让无双也不自觉凛了心神——公孙家内乱,一个名声不显的旁系弟子成功上位。 公孙家的旁系弟子,能干掉那个老狐狸一样的公孙家主,成功上位的人,无双难免有些不太愉快的预感。 是邹老,还是…公孙衍? 当然,如果仅仅只是这样的话,是不值得无双亲自跑一趟白地城的,毕竟她去与不去都没有什么差别,重要的是,那边黑骨公子聚集了一群人直言要讨伐她! 真是莫名其妙,一个素不相识,无冤无仇的人,竟然是第一个彻底和黑衣公子翻脸的人? 虽然早早地就做好了彻底开战的准备,无双也还是想先去探查一下那边的动静,看看这个黑骨公子到底值得她付出多少心神。 白地城。 一身黑衣,披着斗篷的无双行色匆匆的走在街上,这一身打扮在这里并不惹眼,她悄悄地甩掉身后跟着的几个人,转进了一条小巷子后面。 一个转弯的功夫,和外面成了两个世界,外面熙熙攘攘,虽然因为最近的混乱大家表情有些严肃,但仍旧是很正常的。 而这里呢?这是一副什么样的景象啊! 昏暗的光线营造出一种压抑的氛围,外面的阳光并不能射进这个神秘的地方,地上散乱着各样的摊子,上面零零星星的摆着乱七八糟的小物件,有的甚至被泥土包裹着,有的则是笼罩着一层厚重的雾气…… 这里的人不管是摆摊的还是路人,都和无双一样一身宽大的斗篷,把自己遮的严严实实,交易的过程也是从头到尾的静默,神秘的留不下一点可以窥见自己身份的线索。 无双换换走在这里,小心得避开脚下杂乱的摊位,视线时不时划过那些溢散着各样力量的小物件,有的的确是稀世珍宝,有的也的确是假货,总之在这里,一切除了眼力以外还要靠运气。当然,这都是建立在强大的实力上的。 转过一个弯之后,无双看到了此行的目标,一个瘦弱的,穿着破旧的袍子的身影,他蹲在一块脏兮兮的麻布前——那就是他的摊位,上面摆着几块带着厚厚的泥土的东西,还有几棵干枯的不像样子的草。 无双注意到那上面东西磕碜的样子,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还要装作一副蛮有兴趣的模样,慢慢靠近那个摊位。 伸手拿起一棵干枯的草,仔细观察了一会儿,“这阴木草年份倒是挺好,就是品相太差了些,你怎么还把它的根给伤了呢?” 言语之间可以听出对眼前摊主行为的不满,看着他的眼神也多有责怪。 “你要还是不要?”摊主丝毫不在意无双的不满,沙哑着嗓子问道,说话的声音像是被砂纸打磨过一样,难听极了。 “我要,只是这些可不够呢……你还有吗?”无双拿着那棵干巴巴的阴木草可丝毫没有爱惜的感觉。 “我家里还有,你想要的话可以跟我去取。”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 无双直接做了个请的姿势,然后就看见眼前的摊主利落的用那块麻布将上面的东西随意一包,好像丝毫不在意里面的那些东西似的,无双真的怀疑这样一个家伙真的可靠吗? 跟着摊主转了几个弯之后,无双就发现那种压抑的气氛不见了,他们已经离开了这个地方,这些人总有些不为人知的小路方便他们的,不是吗? 虽然到了正常的地方,眼前的路也越走越偏僻,错综复杂的像是迷宫一样的街道,还有两旁明显区别于之前无双见过的那种规整的院落的小破房子,一栋栋摇摇欲坠,好像下一阵风就能把它们吹倒似的。 走在前面的人突然站定,无双终于忍不住开口,“见你一面还真是不容易呢!这些年你究竟做了些什么事?” 语气冷冷的,任何人都能听出她的不悦。 眼前的人缓缓转过神来,原本矮小驼背的身材瞬间变得挺拔,因为舒展了筋骨可能还有些别的辅助法术,整个人瞬间变得高大起来,气势也和之前完全不一样了,像是……换了个人一般。 “你真的想知道吗?”再开口,声音以没了之前的沙哑粗砺,反而像是醇厚的美酒,浑厚的让人不自觉的迷醉,无双不自觉的想,要是这样的声音用来歌唱的话,不知道会让多少人心醉神迷。 “你叫我过来难道不是要告诉我吗?还是说…你想让我做白工不成?”无双的语气突然变得很危险,看向对面男人的眼神也带了几分威胁之意。 “不,当然不会。我找你来自然是为了合作,为了我们的大计。”男人满是自信的开口,脸上荡漾着一种奇异的魅力。 这时候,男人的脸也终于暴露在了白日下,一如既往温润如玉的面容,气质染上邪魅,一双细长的眼眸波光流转,带着诱惑人心的魔力。 正如他的衣衫从纯净的雪白到如今的漆黑,整个人的气质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以前的他,想一棵青竹,刚直、坚挺、温润、清雅,现在的他,宛若魔魅,像时时刻刻诱惑人堕入地狱的彼岸花,妖娆邪魅。 “道衍师兄,真不知道你的大计什么,能发发慈悲告诉我吗?”无双有些阴阳怪气的说。 事实上,在面对道衍的时候,她总是不能维持自己平淡的心性,任谁知道自己被一直向往的人抛弃了的感觉都不会好!何况,这人还在一旁看自己的笑话。 曾经,自己以为他是因为什么原因,被宗门除名,失踪,那时候她想的最多的就是能找到他。 可是呢?事实告诉她她是有多么的自以为是,人家好好的谋划自己的“大计”呢,搞不好空闲之余看着自己傻兮兮的上蹿下跳还觉得是调剂,哦,不,他哪里有功夫去管自己啊! 再见面的时候,遮遮掩掩的弄了个假身份,一路上欺压自己,看自己笑话,很有意思吗?啊! 然后,一身伤的大半夜跑来,弄出那么大的乱子,接着又是长时间的失踪…… 现在要谈合作了?早干嘛去了,谁知道你今天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哼! 天道平衡银龙现 “你可知道为何两域这些年来一直没有高阶修士?”道衍幽幽的问。 “难道不是两域灵气不如以往了吗?”无双惊讶他为何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灵气是什么?你可知道?”看出无双的疑惑,道衍直接换了另一个话题。 无双心里有些不太好的预感,她觉得,今天她将要知道的事情或许会打破她长久以来的认知,甚至会……让她的生活天翻地覆。 她有些不那么想知道了呢!不过,心里像是猫爪子一样挠啊挠的,挠的她一个劲儿的心痒痒。 “灵气,不就是存在于自然之间,万物之间的一种能量嘛!”无双理所当然的说,还记得这还是对面这人告诉她的呢! 道衍微微一笑,看向无双的目光像是小时候考校功课似的,“既然是存在于万物之间,天地之间,它会变化吗?” “不会,灵气种类繁多,有各自的表现形式,可以为万物所用,提供能量,但本质上来说应该是一样的……哦,道衍师兄,你是说……”无双回忆着小时候他教给她的功课,突然想起了什么,看向道衍的目光是慢慢的不可置信。 “是啊,无论再怎么变化,灵气的本质都不会变的,同时灵气的数量也是不会变的”道衍幽幽的接上了无双没敢说出来的话。 无双觉得一直以来的认知被打破了,可是这么明显的事情难道没人发现吗?她一双眼睛瞪圆,拼命地想着任何一个可能在这个时候出现的理由。 “难道不是被生灵消耗了吗?”无双自己都不相信她说的话。 “消耗?”道衍好似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一般,看着无双的眼神满是怜悯,“跟我来,咱们找个地方慢慢说。” 说罢,他拎起刚才那包裹,先于无双一步转身离去,无双心神恍惚的跟上,难以消化刚才听到的事情以及背后掩藏着的巨大阴谋。 浑浑噩噩的跟着公孙衍到了一处幽静的院落,无双注意到这里唯独这座小院里有灵力波动,难不成着附近住的还都是普通人吗? 无双进门的时候,公孙衍已经沏好了一壶茶,而已经坐在房中的另一个人更是出乎无双的预料。 “龙,龙前辈……”无双呆呆的看着端坐在主位上,一脸嫌弃的看着公孙衍手里的茶的男人,通身风度常人难及,银白色的发丝尾部带着冰蓝色,最引人注意的还是头上那明晃晃的两支银白色的龙角! 不是当日流川下那条龙又是谁!可是……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和道衍师兄有了牵扯? 没对无双动物惊讶做什么解释,龙只是皱了皱眉头,“龙…前辈?你就是这样称呼我的?” “这,这,晚辈实在不知前辈尊姓大名,只好如此代称,还请前辈海涵!”无双看出龙的不悦,急忙躬身道歉。 她还是挺有自知之明的,眼前的这个人,哦不,应该说是这条龙的实力难测,何况的确是她叫错了人家的名字…… 听无双这么说,龙的眉头皱的更紧了,看的一旁专心沏茶动物公孙衍和无双心里“噗通噗通”的跳个不停,心真的就快跳到嗓子眼了。 “吾名……渊,你日后可唤我龙渊。”龙很大度的不和无双计较,而且还允许无双直接叫他的名字。 “……”我真心不敢啊~无双忍不住泪奔,不过好歹看到这条龙的表情舒展了开,心里终于松了口气。 “是,龙渊前辈。”无双从善如流。 “好了好了,既然都见过了,大家也都认识,就不用我介绍了。”公孙衍趁着这个空档儿,急忙插话打断了这种诡异的气氛。 “无双,今晚我要告诉你的事情,有一半是我多年的研究猜测,而另外一半……”公孙衍肃穆了神色,看向龙渊的方向,“则是龙渊前辈前几日找到我,向我求证一些事情,我才得以确定的。” 说这话的时候,公孙衍面色严肃,就连一旁的龙渊也是微皱着眉头,冷着一张脸,无双不自觉也认真了起来,“师兄,你到底发现了什么?” “说我的发现之前,还请龙渊前辈给你说一下两域的外围出了什么事了吧!”公孙衍看向龙渊。 龙渊皱了皱眉,并没有因为公孙衍此举有什么不悦,“这片土地之外,也就是你们说的两域有一层结界,不知道是谁设下的结界,我出不去。” “结界?是整个完整的两域吗?”吃惊的无双忍不住问。 龙渊看她一眼,“嗯,我绕着飞了一圈,很大,把整片大陆围拢了起来。” 正片大陆围拢了起来,这是什么样的概念?在场的人没有不熟悉结界这种东西的,其实就是讲灵力外放,在自己活着他人的身边设下一层壁障,一般用来防御居多,当然也有一些特别的用处。 壁陂山里面两个世界都找不到交叉点实际就是用了一层结界,可是…… 无双艰难的咽了一口唾沫,看向龙渊,“前辈说的恐怕不止天上吧……” 龙渊看了眼无双,对她的聪敏感到满意,“海底也是一样。” 也就是说,整个两域,彻彻底底的被和外界隔离了开来?可是,谁有这么大的手笔? 公孙衍适时解答了无双的疑惑,“几百多年以来,两域的灵气似乎就渐渐稀少,普通修士要想修炼进阶变得极为困难,其实不仅仅是这五百多年的事情,无双,你可知道,在你师父之前,两域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一个高阶修士了!” 无双讶然,她还真的以为这只是近五百年的事情呢,没想到师父就已经成了一个这样的传奇了。 “和敬尊者的确是个传奇,甚至如果不是当年那场以外,他有可能早已经是合体期,乃至洞虚,据说当年那一战之时,他已经表现出了合体期的部分征兆。”公孙衍补充。 “可既然修士难有存进,为何师父成了一个意外?”无双最介怀的还是这件事,这件事如果不解决了的话,就说明公孙衍都找不到猜测还是有漏洞的。 “这个,我想还得亲自向他求证,接下来我要说的是关于我对两域灵气日渐稀少的看法。”公孙衍道,“我之前一直怀疑两域的灵气浓度变化是因为有人破坏了这里的灵脉,导致灵气日益稀少,不能聚集。” “难道不会是因为有人带走了吗?”无双道。 “修士以及万物生灵陨落以后,肉身和灵体可都是会化为灵气再次回归大地的,你应该清楚的,不是吗?”道衍看着无双,打破了她的幻想。 “我是说,那些离开两域的人……”无双补充。 “还有人能离开吗?龙前辈不是说外面有壁障吗?”道恒说,平静的语气下暗潮汹涌。 “之前的…那这些年所谓的离开两域都人,都去了哪里?”无双还没等说完,脑海里一道晴天霹雳,看着道恒都眼神充满恐惧,不敢说出那个可怕的猜测。 “现在我们还不知道,但清楚的是两域已经独立开来了,我想,恐怕除了造物神以外,没有人有这样强大的力量了吧!”道衍轻飘飘的说着,说出的话却一点没有那种随意的感觉。 “不,天道也是有的。”旁边一直安静的龙渊突然说,“当初元界衍生出了神灵,衍生出了万物,之后又创造了天道,管理元界生灵,掌控元界平衡,它才是最有可能布下这道结界的存在。”他说的出乎意料的长,却也是彻底让两人呆愣。 “天道…是自然衍生的?那神灵呢?”无双难掩惊讶,实在是龙渊口中的一切和她知道的相差太大。 “神灵?父神创造了我们这些生灵以外就归隐了,谁知道他去了哪里!”龙渊语气不太好的说,似乎对他口中的父神很不满的样子。 “父神?你是神灵创造出来的?”无双惊讶。 “不,准确的说,龙族是他创造出来的,可是龙族的族长都是有传承的,传承觉醒之后就没有什么差别了,所以我虽然不是第一代的始祖龙,但记忆上却没有差别。”龙渊淡淡的解释,一点儿也没把他随意说出来的这些当做密辛看的打算。 龙渊说的这一切不可谓不震撼,现在猜测是天道因为某些原因,将两域隔绝开来,至于目的的话……恐怕是为了毁灭吧! “我曾听说过天道无情,可实际上它根本算不上一个神,甚至都算不上生命,它只是一套规则而已,当初元界衍生出它为的就是保证平衡,可是却……”龙渊很忧愁的说。 无双说:“可是天道所做的一切并不成功,也并不公平。” “不,其实按照元界的思想来看,它做的很成功。”龙渊并不赞同无双都找不到看法。 “任何事情的发展都有必然性,也都会有各种牺牲,比如远古的各种强大生物不灭,就不会有人族的兴盛,可这一切对远古的那些生灵来说,也是不公平的。”道衍看着无双,和她解释了元界的观点。 “也就是说,我们现在也和当年的远古生灵一样,被划分进了必须要牺牲的那一部分?”无双真的让觉得这一切很荒谬。 “恐怕连牺牲都算不上……”龙渊幽幽叹息。 “前辈这是什么意思?”无双有种不好的预感。 “恐怕天道是检测到了两域有能危害元界的力量存在,这才降下结界,先是隔离,再是毁灭吧!”道衍看向龙渊,求证。 “是的。” 这个回答彻底让无双最厚一丝希望破灭了,成仙、得道都成了一个笑话,连走出两域都成了不可能的事情,甚至他们就被囚禁在一个巨大的牢笼之中,如果说唯一有什么不同的话,就是这个牢笼比较大,很大…… 无双刚觉得有些颓败,突然脑海里灵光一闪,想起了刚才被她忽略的,“两域有能威胁到元界稳定的存在?” 说着,她怀疑的眼神投向一旁危险性最大的一条龙,“龙渊前辈,该不会让天道感到威胁的……就是你吧?” “……”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该怀疑您! 龙渊冰凉的一个眼神让无双瞬间丢盔弃甲,眼前的这龙是谁啊!是始祖龙动物传承人,哎?他好像说过是龙族的族长吧!其实依无双的理解来看,恐怕算作龙神还差不多…… “或许……有一点我的关系,但只不过是顺带。”龙渊突然说,神色有些奇怪,“说起来,我也是被牵连的,不过天道竟然能把我们凑在一起,该说它这些年竟然有了长进了!” 公孙衍和无双对视一眼,看来他知道内情啊! “前辈,那个能威胁到元界的是什么?”两人齐声问。 龙渊静默不语,似乎没有回答他们问题的打算,只是看向公孙衍,“你的猜测就那么结束了吗?在我出世之前你是怎样认为的?” 这话题转的让无双愣了一下,随即才想起来道衍的推论似乎真的只说到一半,不过,这样的情况下,说那个推论还有必要吗? 两人都看向公孙衍,不过一个是漫不经心的期待,另一个则是疑惑,公孙衍定了定神,“毁灭,才能阻止毁灭。” 寂静。 良久,无双才干涩着嗓子问,“你是说毁灭什么?威胁元界平衡的人活着事物吗?” 要知道旁边可就是那条龙神啊!道衍师兄这是疯了吗? 无双明显感觉周围温度低了几分,接着又听道衍说,“不是,是打破两域现有的顺序,重组,形成一个新世界。” 无双好似明了了什么,只是随之而来的是更重的迷雾,“所以说,这就是你一直以来谋划的东西,不遗余力的让两域混乱?” “是的,有这么几分关系。”道衍坦言道。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新建立的世界或许并不能打消天道对两域都找不到危险判定,到时候,你又该怎么办呢?到时候,你怎么还能确保你还处在其中重要的位置呢?”无双一个接一个的问题全是她这么多年以来的疑惑,也是压抑她的心魔。 “就算如此,两域也得历经新生了,它平静了是在太久,也沉寂了太久。”道衍说,眼神坚定。 无双很不明白,这样的理由会是他一直以来费心谋划的根本原因,而且,就算是知道这是必要的过程,亲手毁了自己的家园,土地真的不会觉得下不去手吗? 要知道这可不是一块地坏了然后换另一块地的行为,要是两域彻底完了……可就什么都没有了啊! “事实上,他的办法不错。”龙渊突然说。 “……”龙祖宗,您这个时候就就不要再添乱了好不好! 小镇杀戮百鬼行 无双并不觉得毁灭重组是个多么好的主意,风险实在是太大了,不过在没有别的办法的情况下,这似乎成了唯一的出路。 不过现在她的心神被另一件事情占据了,“我们现在应该考虑的事情,难道不是把威胁到元界平衡的力量找出来吗?” 对面的一人一龙同时看看无双,脸上尽是无奈,“事实上,究竟有几股力量造成了这一切我们并不清楚。” 解释的人当然是道衍,只是这内容真的让听让无双失望的,数量不定,甚至他们连最基础的条件都不清楚。 所以,以上的办法还是有很大的可行性的。 所以,他们的灭世计划还是要实行的吗?亲手毁了自己生活的大陆?太可怕了。 三人就此事进行了一系列的计划,接下来如何行事暂且不提。很快,无双就必须尽快赶回小城去了。 哦!对了,她来白地城的目标是什么来着?公孙家的家主…算了,既然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这些都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白地城城外,狂风呼啸,乌云盖顶,粗壮结实的树干不停的因为狂风摇摆,很难相信那好几个人才能环抱过来的树干会因为风的原因那样疯狂摇摆。 修炼界的天气很少会发生变化,就像白地城,这里阴冷干燥,那任何时候基本都是这样,此时的狂风大作就显得有些不寻常了。 事实上,无双的心情和这糟糕的天气基本上一样,她因为刚才的一段谈话感觉非常不安,看着走在她身边潇洒依旧的男人——前来送她离开的公孙衍,终于问出了折磨她许久的问题,“师兄,你真的只是为了两域的平衡,才做这一切的吗?可在龙渊前辈告诉你这一切之前,你的目的又是什么?” 对了对了,龙渊的出现不过是最近的事情,可是在那之前,公孙衍的多年费心谋划又是为了什么?如此耗费心力的事情,目的怎么可能会简单的了! 听到无双的问题,公孙衍顿了顿,潇洒淡漠的神情似乎有一瞬间的僵硬,看向无双的眼神晦暗不明。 长时间被这种晦暗的眼神看着,无双感到浑身不舒服,她甚至有些后悔问出这个问题来了,可是……她真的不希望公孙衍是在做什么危险的举动。 “你确定你真的想知道?”公孙衍终于开口,只是语气有些奇怪。 “当然。” 公孙衍看了看无双,“有些事,我本不打算告诉你的,包括现在,我也不希望你知道的太多,我只能给你一些提示,我和斓嵇是认识的,甚至我们可以说是为了共同的目的。” “斓嵇?”无双挑眉,“也就是说,那个东西真的是你们拿走的?而且…当时的事情,也是故意的?” 无双的语气突然变得很危险,可以拖长的阴沉语调带着浓浓的威胁之意。 “哦,当然不,当然不是。”公孙衍意识到自己透露了什么的时候已经晚了,急忙解释,“事实上,是在那之后我们才选择合作的,他之前会找上你让我也很意外。” 无双冷笑,“是这样啊~那既然如此的话,师兄你就帮我向他问个好吧!我可是一直很挂念他的~” 说完这句话之后无双就跳上了飞剑,不得不说这种快速的飞行方式还是不错的,除了迎面而来的强大气流以外,留下待在原地动物公孙衍满脸无奈,或许其中还有些…尴尬? 无双的心情还是可以的,事实上她很早之前就有这样的预感,不管是为了什么,两域的平静都已经成了一个笑话,既然事情已经这样了的话,与其做一个被蒙在鼓里的人,不如将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这样,接下来的路程也不回太过艰险。 一路上,无双直观的感受了两域此时的混乱,黑骨公子引领的那些魔修以疯狂的姿态,不停的在各个宗门进行袭扰,甚至是…屠杀。 很惨烈,任何事情都有两面性,不管是仙道还是魔门,并没有严格的正义与邪恶,魔修的方式也不全然是杀人,以生命、灵魂、鲜血、冤屈作为他们的修炼资源,仙门中人的修炼也不能说是全然没有有违天理的事情。 无双一直都对单纯的以魔或者道来判断一个人的好坏嗤之以鼻,但是眼前黑骨公子显然不是让她能大发慈悲的那一种人,看着整座小镇变成了杀戮的殿堂,血流成河,尸横遍野,无双的心情不可谓不疯狂的。 那些人…都是普通的人类,或者是灵力低下,不能修炼的凡人。 他们在修炼界的生活其实很艰难,但是做一些简单的工作也是可以的,至少他们的血脉中也是有修士的神情传承,虽然不能在他们这一代发扬,但谁也不能保证他们的子系,孙系不会出一个厉害的修士。 这是他们最简单的心愿,也是最简单的祈愿,事实上,但凡见识过修炼界的人,除了特殊情况以外,不会再回去世俗界的。 可是现在,他们都死了…… 飞在天上的无双刚好看见了那一群黑衣魔修刚杀完人准备吸食冤魂和鲜血,于是她直接从飞剑上下来,拦在了他们面前。 十几个魔修刚刚举行完一场杀戮盛宴,准备开始大吃一顿,眼前新鲜的魂魄和鲜血让他们兴奋,灵魂都在颤栗,这些可都是大补之物! 但是很快,他们就发现一个莫名其妙的人拦在了他们面前,此人身材瘦小,一身黑色斗篷,背上背着一把剑,露出的剑柄正好在他的脑袋一旁,脸上带着面具,虽然看不清神情,他们却都能感觉到这个突然出现的,鬼魅一般的人身上凛冽的杀意。 “你是谁?敢来打扰弟兄们的好事!”一个魔修气焰嚣张的说,虽然对面那人给予他们一种压迫感,但是这种感觉是不能表现出来的。 “杀你们的人。”黑衣人也就是无双冰冷的扔下一句。 “笑话,你小子有什么本事,还杀我们……哈哈哈,还不快回去照照镜子,藏头露尾,你能有什么本事——”另一个魔修开口,一张嘴就是讥笑讽刺,态度非常嚣张,不过还没等说完,他就永远说不出话来了。 无双淡漠的收回青刹,另一只手随意的在剑刃上抹了抹,粘在手上一片粘糊糊的血迹,她抬头,冰冷的说,“聒噪。” “你,你小子究竟想干什么!我们可是黑骨公子的人!”又一个气愤的说,周围的几人也是你一眼我一语叽叽喳喳个不停。 “连血都是黑的,怪不得叫黑骨公子,连他底下一条狗都是这样,想来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无双擦干净手上沾染的血迹,淡漠的看向对面那群人,“你们杀了他们,我再杀了你们,很公平不是吗?” 无双剑指的方向是小镇上惨死都找不到那些人的尸体,她语气凉薄,神色冷漠,事实上一点儿都不像是来路见不平的,反倒是有种打家劫舍的感觉。 “你……弟兄们,上啊,杀了这个敢侮辱我们主人的小子!” 一呼百应,十几个人呼啦啦拿起兵器朝着无双施法,势必要给她点颜色瞧瞧。 各种各样的奇怪法器着实让无双吃了一惊,说真的,她对战魔修的机会当真是不算多,唯一一个熟悉的魔修荃罗也是正常类型的,而眼前的这些人,无双很难把他们划归在“正常”这个范围。 一道类似招魂幡的东西在半空中不停的挥舞,他的主人用它变出了一个个的冤魂小鬼,青面獠牙,骨瘦如柴,还有的伸长了舌头,眼眶里流着血……如果说他们的特点是恐怖的话,无双想自己还是可以忍受的,但很显然,一个级别并不算低动物魔修的法器不可能只是那么简单。 小鬼一个接一个从鬼幡里出来,随之带来的是阵阵阴气,阴冷的感觉直接作用于灵魂,让无双感到很不舒服,直觉告诉她,这些阴森森的小鬼可能会给她带来麻烦,如果她不避开的话。 鬼幡只是那些魔修的其中一件法器,别的相比起来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硕大的铃铛在半空中摇晃,不断发出类似于阴鬼哭嚎的声音,这些声音也是直接作用于灵魂的法术,无双听着这些哭声,感觉像是坠入了无边地狱…… 还有断魂伞、阴木剑、千鬼阵等等,这些魔修的法器简直算的上是惨绝人寰,相信不用他们直接动手,只是把这些法器放出来的话,也能死一大片。 无双给自己施了几个保护结界,隔绝了那些鬼哭狼嚎的声音,即便是如此,耳中依旧能听见那些凄惨的哭嚎声。 这些…都是冤魂,都是死在他们手里的冤魂,人死以后,灵魂都不能安定,反而要承受这样被炼制成法器的痛苦,直到有一天,魂飞魄散才算结束…… 无双向来对这种事情非常痛恨,此刻看到这些阴鬼,听着那些惨嚎,在看看那边笑的极为嚣张的几个魔修,更是勾起了她心底黑暗的那一部分。 她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个好人,但同样,也不觉得自己是个坏人。但此刻,她真的很想对这些人做一次坏人,让他们也尝尝这种被迫害的滋味。 闭上眼睛,无双一遍又一遍念着清心咒,一股淡淡的银白色雾气从她身上飘散出来,那样子,像极了她的生魂。 在旁看着的魔修一边支撑着自己的法器,好让那些阴鬼更好的对付阵中的人,一边看着无双现在的样子哈哈大笑,“我还以为是个什么厉害人物,也不过是傻呼呼的小鬼罢了,还真以为自己有那个本事对付我们几个啊!真是可笑……” “谁说不是呢,大哥,看那小子的生魂都出来了,他撑不了多久了,到时候,就是我们的一顿美餐,这样的一个修士的魂,可比那些凡人的要好太多了!”旁边的人附和。 “哈哈哈哈……” 一群人想象着无双接下来的惨状,想着待会儿等待他们的大餐,放肆的笑成一团。 的确是很快就撑不住了,不过撑不住的可不是无双。 清心咒一遍又一遍的响起,刚开始她只是在嘴里轻声呢喃,到后来,直接是大声的诵读,不仅仅是自己受那些阴鬼的影响小了,就连那些小鬼也多了几分胆怯。 银白色的雾气从她的周身散发出来,那可不是什么生魂,或许一半人碰到这些已经被炼成法器的阴鬼会束手无策,可偏偏无双修行的就是轮回之术。 虽然这些东西已经是残缺,可是如果只是把它们送入轮回,或者说是消散的话,无双想,以她的实力,应该还是可以的。 “春之轮回。” 春之轮回,新生,主治愈,当然也有对阴邪之物的精华能力。 无双使出春之轮回之后,淡绿色的灵气从她的手下溢出,星星点点的散布在周围的小鬼上面,肉眼可见的那些恐怖的,恶心的东西快速萎缩下去,像是在经受什么巨大的痛苦。 “生死轮回。” 阴鬼在经历着痛苦,可那些本来就刺耳的声音却是叫的更凄厉了,无双不得已加快了使用生死轮回的时间,那些算不得生,甚至连死都算不上的法器一个个的在她用出轮回之术后炸裂。 “这是怎么回事?我的百鬼幡怎么感应不到了!” “我的断魂伞呢!他对我的断魂伞做了什么!” 在这场战争之外操控各自法器的魔修很快就察觉到了不对,他们各自的法器好像一瞬间都失去了联系,更可怕的是刚才灵魂上那阵剧烈的疼痛,让他们下意识的联想到某个不敢说的可能。 “不行,老子进去看看!”一个性急的魔修正打算迈进黑漆漆的被阴气包裹着的阵法,就被同伴给拦住了。 “安静,现在我们的法器都没了联系,你真的以为你进去能扛得住里面的阴气吗?那些东西会杀了你的。” “可是,可是……哎!”他还想再说什么,最终却只是叹了一口气。 他们用法器布下的阵法向来万无一失,就算是对付一个金丹真人斗绰绰有余,不可能会被刚才那小子给破了,看气息,他也只不过是半步金丹而已。 当然,他们不知道的是,无双使用了遮掩气息的一种法术,只是为了习惯性的迷惑敌人。 可是现在,向来无往不利的万鬼阵竟然出了问题,他们的法器一瞬间和他们失去了联系,难不成,真的是被什么力量给弄坏了? 但愿不要是这样…… “你们,是在找我吗?” 突然,他的身后传来了一道阴测测声音,吓得他寒毛直立。 游走少侠风波起 眼前几个不过是意欲期或者凝元期的魔修,修为大致相当于仙门的心动上下。 因为魔修和道修各自的修行差距,在一开始的时候,魔修进步飞快,只要有足够的血液或者是魂魄力量,魔修很容易就会踏入强者的范围。 但是,事情也是相对的,到了某一个点之后,因为身上沾染了太多的业障,在经历天道雷劫洗礼的时候,一般都是挺不过去的,而没粘过血腥业障的魔修,则有很大的可能性挺过一道又一道的劫难。 这从很大程度上决定了魔修和道修的力量分布,一个入门容易,却容易丧失本心,另一个艰难险阻,安全性却更高。 这就是一个选择,面对不同的选择你会如何判定,如何抉择。 这一切的理由都导致了初期的魔修力量狂暴,比同期的道修力量要强大很多,当然这也有很大的一部分是因为他们的手段,无所不用其极。 十几个意欲期的魔修,对阵无双,无双感受到的压力并不算小,尤其是刚才因为他们的法器结下的阵法让她折损了不少的灵力,现在她选择了速战速决。 “你,是在找我吗?” 无双的声音在那个似乎是领头之人耳后响起的时候,他们十几个人只剩下了三五个,另外的那几个凝元期的魔修已经成了她的剑下之魂。 “你,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魔修头领猛的一转身,看见的就是浑身浴血的无双。 一身黑袍因为染血变得厚重,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隐藏在斗篷下的黑色面色散发着诡异的光芒,黑斗篷,黑面具,青芒剑……是他! 魔修领头灵光一闪,看向无双的眼神带上了惊恐,“你是,你是……黑衣公子!” “啊……是他,黑衣公子!” 一道道震惊的眼神看向无双的方向,因为她的身份感到惊恐,感到害怕。 无双低着头,抬手擦着染上鲜血的青刹,环视四周,到处都是鲜血,压抑的气氛让人感到难受,五个人,还剩下五个人… “是我没错,今天你们我杀定了。”无双抬起头,锐利的眼神看向仅剩的那五个人。 他们感觉像是被一条阴冷的毒蛇顶上,随时都会失去生命的恐惧让他们感到如芒在背,“黑衣公子不是不杀魔修吗?你今天是要破例不成?” “不杀魔修,呵呵…谁告诉你们我不杀魔修?”无双冷冷的看向那些人,笑了。 “今天,也让你们试一试百鬼招魂的滋味!”无双冷笑着挥了挥手,刚才被她差点送入轮回道的那些阴鬼从她的掌中涌出,像是见到了美味的猎物一样,朝着那五个魔修扑了过去。 “呜呜呜呜——呜呜呜——” 这些阴鬼生前受到百般折磨,心怀强大的怨恨时才被他们杀死,死之后将他们的冤魂炼成厉鬼,将其中阴狠的怨气炼到他们的法器之中,让他们永远受到法器的禁锢,永世不得翻身。 刚才小小的一张鬼幡,其中至少有千条冤魂,这千条冤魂,可不仅仅是一千条性命的问题,要知道,可不是所有的冤魂死后都能化成厉鬼的。 即便是死了,也对最后折磨他们的那些人心怀怨恨,因此这种阴邪的法器是最容易遭到反噬的,如今他们之间的联系被无双强行切断,这些阴鬼看到折磨驱使他们的那些人,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可想而知。 “你做了什么——啊——” 数不清的阴鬼扑向那五个魔修,阴冷的气息不断刺激着他们的身体和神经,那滔天的恨意足以吞没一切,何况是面对他们的仇人! 无双静静地看着这一切,看着那数不清的阴鬼和冤魂把撕咬着他们,看着疯狂的厉鬼报仇,看着他们享受自己应有的惩戒。 终于,在那团黑雾中不停翻滚的可怕景象终于停止,那一声声的嘶吼和哀嚎终于恢复寂静,无双抬手,再次将那些冤魂收回,“事情已经了解,我也该送你们进入轮回了。” 一大团的黑雾在无双的眼前凝聚,扭曲成一个庞大的骷髅头形状,不断在无双面前翻滚,变化。 “生死轮回,死生轮回。” 双重衍轮回之术,那一大团黑雾不断的在无双面前扭曲,像是经受着巨大的痛苦和煎熬,然后不断的冒出阵阵黑烟,不停的搅动翻滚。 “啊~啊~啊~啊——” 一声声凄厉的惨叫声比之前他们报仇是的怒吼还要可怕,简直就是人间炼狱一般,无双听着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又加上了一层净化之力。 那五个人早已经连皮带肉都不剩了,只剩下一副苍白的骨架,事实上无双看到这一幕感觉很不可思议,厉鬼还能吃肉? 这个小镇上发生的两次惨无人道的屠杀终于结束了,一次是为了力量疯狂,另一次则是路见不平,小镇顶上的乌云还未散去,不过一丝阳光已经突破了厚厚的云层,照在了无双身上。 世间,哪有那么多真正能踏入轮回的呢! 离去的背影渐渐消失,这一次,她换了一条路,沿途遇见了不少这样的事情,有的是魔修,有的是散修,有的宗门……似乎天下所有人都在为了力量疯狂,不停的吞噬这旁人的力量,养大自己的胃口,动辄杀人灭口,屠戮满门。 这样疯狂的世界,这样疯狂的人,的确是该毁灭了! 战火的大规模爆发从来不需要什么多大的理由,两域的全面战争打响的时候,无双甚至还没能赶回流焰城。 一切虽然早有准备,虽然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可这一天真的来了时,还是那样让人感到措不及防。 如果可能的话,无双希望这一天来临的时间推迟,再推迟,最好永远都不要来。 可是,她清楚,任何一个人都清楚,这永远是不可能的,两域的安危,元界的平衡,这一切都不容人打破。 龙渊是一股威胁元界平衡的力量,破天剑有何尝不是呢?龙渊之前定是做了什么事触犯了天道的秩序,就像千年前的那位剑尊,他持破天剑对抗天道,难道不会被划入威胁吗? 除此之外,无双还有一些从来没有说出来的猜测,这个猜测让她觉得不安,让她觉得恐惧,因此在面对公孙衍和龙渊都找不到时候,她有意无意的避开了这个话题。 华清氏,造神。 她的老祖宗做了什么无双已经没了想去探知的欲望,她害怕结果不是她能承受的,造神,造神…… 神是什么?像龙渊那样的强者,也仅仅是神创造出来的始祖龙的后代,那真正的神,又达到了什么样的高度呢?她的先祖,初代华清氏又达到了什么样的高度呢? 是什么样的理由,让他们有了如此野心,是什么样的原因,让他们将目光投向了神呢? 小城传来的消息一切都好,有那三人坐镇,大方向之上无双并不担心,荃罗和宋易卿的背后之人应该就是公孙衍,却不知道师兄是如何把魔尊坐下之人收入麾下的,因此无双并没有急着往回走,反倒是游走在两域各地,趁着这个时间,游历大陆。 一是为了日后的计划做准备,寻找一处适合打开两域结界的地方,而是为了提高黑衣公子的名望,加强她在两域各势力当中的知名度,至于第三点……她也是有些美好的祈愿的,能救一个人算一个人,能杀一个人算一个人。 无双偶然停在了一座不大的城镇,这里位于天玄域的中心位置,靠近蒲兰山,消息在诸多同等大小的城镇当中算的上是灵通,无双选了一家茶馆坐下,没有经过变装的她看起来就是一个黑衣的清秀少年,虽然看不清面容,但身上那股优雅随意的风度可见一斑。 “你们听说了吗?北面一群魔修被那位给杀了!”不远处一张桌子上有人神神秘秘的说。 “那位?那位啊?” “还用说嘛!当然是黑衣公子,听说他屠了整座城!杀了几十个魔修!” “屠城?怎么还屠城啊?”旁边有人惊讶。 “谁说的!明明是那些魔修杀人被黑衣公子撞见,公子才杀了那些魔修的!至于你们说的屠城,这件事说来话长……” “快说快说,别卖关子了。” “我可是听说了,那还会很久以前都找不到事情了,听说有人趁黑衣公子不在,抢了他们的地盘,杀了他们的弟兄,黑衣公子回来一看,这还了得!竟然杀了他们那么些人,勃然大怒,杀入对方阵营,一阵杀戮,给自己的兄弟们报了仇……”那人讲得绘声绘色,好像是亲眼见过似的,无双不禁多看了他两眼,见是一个精瘦的中年男人,一脸精明相,两撮小胡子,看样子像是个说书的似的。 “你怎么知道的那么清楚?又不是亲眼见过,还说的跟真的似的,为了自己手下兄弟报仇,哪有那么好的事儿呢!”旁边有人忍不住反驳。 “我虽然没有亲眼见过,可我当时就在那附近……”小胡子颇有几分志得意满,“可惜不是在流焰城亲眼见证,不过要是在流焰城的话,我可不一定还能活下来啊!” “你们知不知道,流焰城原来的宋家?” “当然了,宋家铁家还有城主府那可是流焰城有名的三足,那么大名鼎鼎的宋家怎么可能不知道!” “那你们知道不知道,宋家的少主宋易卿现在就在黑衣公子帐下,而黑衣公子此举很大一部分,就是为了宋少主出气!” “什么什么?这又是怎么回事?” “这我就不知道了,只是听说而已。”小胡子神秘的笑笑,那表情可不像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呢! 无双摇头无奈的笑笑,有时候一件事情的真相一传十十传百,早已经传的面目全非了,至于真相如何,谁还会在乎呢! 只要,传的这些舆论能给她带来好处不就行了。 她起身离开茶馆,将这里的一切嘈杂抛之脑后,外面的战场才是她的归属,即便是难得的轻松闲适,也会显得和她格格不入。 嘈杂的街道上到处都是熙熙攘攘的人群,无数消息在这里汇总交织,然后以另一种形式飞往两域各地,給多少消息落后的人带去最新的消息。 无双一个人走在街道中央,两旁不时传来的议论声不停传进她耳中…… “黑骨公子怒火中烧,大举进攻流焰城。” “北方无垠海畔一支神秘队伍打了黑骨公子手下的魔修一个措手不及。” 是的,没错,到如今真正和无双对立的一个阵营,就是黑骨公子的魔修,因为两人称号的相似,因为无双对他手下魔修的杀戮,因为无双打扰了他的好事,因为无双不止一次的保护了他的叛徒! 如今黑骨公子几乎把全部的怒火发泄在了无双身上,攻击的矛头对准了无双,其实无双最近得罪的人可不仅是他一个,几乎大部分行事不端的人都被她得罪了个遍,但黑骨公子的怒火有些超乎无双的想象了。 看来荃罗口中这个只不过是魔尊麾下一员小将的人也不是寻常人物,初时不过是小打小闹,真没想到如今还成了这么大的气候! 看来,是时候该回去了……无双看着天上飞过的一排飞雁,如此想到。 仙灵域和天玄域已经全面开战,但是这样的战争在任何人看来都像是一场笑话,两域之分不是很明显,甚至阵营的划分和宗门势力的分布影响都远远大于此。 以黑骨公子的魔修在两域不停的挑起事端,大肆屠杀,以获取鲜血和灵魂力量,不得不说,这样的行为大大的增加了他们的疯狂程度,原先因为有些压制,不是任何人都会选择如此惨绝人寰的方式进阶的,但现在,疯狂的他们已经忘却了一切。 当然,这种行为也让魔修的名声受到了很大的影响,一如五百年前的那场仙魔之战,成了人人喊打动物存在。 无双想,或许那时候的开端也不仅仅是那么简单,或许当时的魔修也是这样一步步走向毁灭的,这一切,又有谁知道呢? 黑衣公子的帐下最近多了很多慕名而来的投奔者,有些事不满原先阵营的分派,有些是不愿和旁人同流合污的魔修,有些则是立志要闯荡出一番事业的有志之士,当然,也少不了各方派来的卧底,探子。 这些人,无论身份如何,背景如何,无双照单全收,全部编为最外围的队伍,重用他们?开玩笑,她还想活的再长久一点呢! 血染夕阳逢魔时 落日溶金,暮云合璧。 夕阳隐藏在了厚厚的云层之中,火烧一般的颜色染上周边的云彩,西边的正片天空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红色。 黑夜很快就要降临,但此时掌控一切的是黄昏。 黄昏,据说是人的生命力最薄弱的时刻,也是亡灵阴鬼一切不干净的东西出没的时候,逢魔时刻。 无双站在最高的山上,俯瞰着这场战争最大的战场——无垠海。 谁也不知道为什么这里会成了最可怕的战场,因为这里实在是太偏远了,环境也超乎常人的承受能力,可事情的发展就是这样诡异。 无双不会因为此刻是逢魔时刻感到不适,事实上出现在这片战场的任何一个人都不会在乎这个小小的传说了,因为,在经历了这么长时间的杀戮和被杀之后,在经历了人生最黑暗的时候,在时时刻刻都要防备别人的杀招和偷袭,时时刻刻都要为自己的生命感到担忧的时候,他们已经成了魔。 血红色的天,血红色的云彩,血红色的大地,一切都好像在燃烧,像是一场巨大的火,烧尽了天,烧尽了地,把每个人的脸庞烤的通红,一切都像是在燃烧。 无双的脚下,远处的平原上,横七竖八的倒着一堆堆的尸体,血肉模糊,身首异处,修士的战争向来都是残酷的,人类天性里的劣根性注定了在这种情况下仁慈只是一场笑话。到处都是断臂短腿,到处都是残缺的头颅,地上一个个深坑都是被鲜血浸泡过后的土地,一个个脚印留下的痕迹。 太可怕了! 没有一个人还拥有干净的靴子,洁净的衣袍,事实上,在经历了无垠海长达三个月的混战之后,现在能活下来的人,手上至少沾染了数百条生命! 两域所有参战的修士,活下来的不足百分之一!这是个什么样的概念? 无双每天都会看着有人为了各种各样的理由开战,然后双方对垒,接着你死我活,誓不罢休。 每天都有成千上万的人死去,这是一场洗礼,同时更是一场炼狱。 “你说,战争还要持续多久呢?”无双轻声呢喃,似乎是在自言自语。 “不会很久了,经过这一次,两域所有的势力,包括我们,都元气大伤,已经没有能力继续支撑这场战争了。除非——把所有人,都派上战场,两域彻底毁灭。”身后的荃罗回答,语气平淡的可怕。 “相信那一天很快就来了……” 看着渐渐下沉的夕阳,无双呢喃,声音几不可闻,这一天,的确很快就会到了。 战争是必然的,面对各种利益摩擦,人的贪心永远不会满足,只会压制,可当那头野兽被放开缰绳,所有的后果就不是几个人能控制得了。 事实上,到现在为止,道恒领导的那一个阵营早已经散乱不堪,为宗门服务,味道修服务的宗旨因为有了黑骨公子疯狂的行为作对比,因此并未在两域引起什么不满。可即便是如此,他的阵营里也有数量不少的一批散修和魔修,真是不能想象,打着仙道宗门的他是如何接纳他们的! 所以,在战争开始后的一个月,内乱,魔修暴动,至于什么原因暂且不提,总之天玄宗最大的阵营就这么土崩瓦解…… 事实上没有哪几个阵营能彻底放下戒备,形成统一的阵营,每一方人马都有自己的观念,都有自己的对手,因此这场发生于无垠海的战争发展成了一场混战。 “公子,黑骨那边又来袭击我们!”两人正打算就此离开,忽听得身后传来一阵通报生,无双回头一看,正是她麾下的第一队长——少年李甲。 “黑骨,他还真是不死心呢!”无双挑眉,加快了离去的步伐,好似无意的对身边人说,“荃罗,你说那么多的魔修之中,想你这样的多,还是想黑骨他手下的那种人多?” 问题看似无心,实则有意,两人,哦不,三人神色各自犹疑,表情莫测。 荃罗听见无双的这个问题,起先表情稍微凝滞了一下,然后就笑了,笑的很是随意潇洒,“公子您又怎么知道我不是和他们一样的人呢?毕竟我曾经可是那个人的属下……” “……”无双一愣,这个问题他还真是忽略了。 可是,这么显而易见的问题,他为什么一直会忽略了呢?是因为一直对他太相信了,还是她直觉他并不是什么残忍的人? 好像,有什么事情不受控制动物发生了…… “那你说,那样的人在魔修里面占了多大的比重呢?”无双继续道,放弃了刚才的疑惑。 荃罗一笑,嘴角宛若桃花绽放,“事实上我觉得公子您应该问不杀生,不取血的魔修有几个?” “有吗?”无双挑眉,她可不信会有这样的人,别说是魔修,就是算上道修妖修等等,两域的人恐怕也没有几个的手是干净的,甚至…… 像是杀和尚念尘那样的佛门中人,不也是手染鲜血,以杀止杀,以杀渡魂的吗! “或许有吧,像是同样的仙门佛门中人一样稀缺,至少我还从来没有见过。”荃罗坦言,“可是这样的混乱也是加大了他们的嗜血欲望,其实……” 他转身看着山下平原上的战场,还有半边无垠海的浅海地区,都已经被鲜血浸透,甚至海里到处都漂浮着各种断臂残肢,“不管是魔门还是仙道中人,面对这样的情况,又有几个能保持本心,不动杀念呢!” 是啊,这炼狱一样的环境,周围的人都在拼命的想着如何活下去,获取更大的利益,谁会坚持不杀人,不动手,谁会压抑对力量的渴望呢! 只是,魔修的修炼方式可以速成,但相应的危险也就大,仙道之人修炼缓慢,没有什么短期进步的方法,事实上,就是有很多仙门中人转修魔道,就是因为难以忍受那长久的艰辛和寂寞,毕竟对力量的渴望,有时能压制一切,若是仙门中人有速成之法的话,想必也不会比魔修更正常吧! 其实,不过是人为了活下去以及更好的活下去罢了。 “算了,不说这些了,还是去看看黑骨那小子又干了什么吧,他怎么老是这样欠教训呢……”无双及时打住了话题,抬步离开。 留下的两人目光在半空中交缠,都是莫名的火花四射,激烈交缠。 荃罗丢给李甲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跟上了无双的步伐,丝毫不在意自己突然的表现会给少年带来什么影响,或者说,那就是他的目的? 谁知道呢! 无双赶到李甲所说的被黑骨袭击的那处时,看到的就是木琉鸢夫妻二人和黑骨战在一起的情景。 说真的无双挺佩服木琉鸢这个姑娘的,好强,而且有足够的实力和资本支持她强烈的自尊心。他们二人情路坎坷,一个是洞花门的精英弟子,甚至一度被认为是少门主的传承人,另一个则是黑骨那边的叛逃者,真正的爱美人不爱江山的意气少年。 受到阻挠仍不罢休,一路磕磕绊绊的逃到了西北,遇到了无双,而且这位强大的姑娘还以她非凡的实力保障了自己的安危和尊严。 实际上在无双撤销她第二队长的职务以后,这个女子向她展现了她非凡的实力,在接下来的训练和作战中,一步步的用最快,最稳妥的方式爬到了第三队副队长的位置。 两人相互配合,无往不利,就像现在这样,木琉鸢的繁花阵和个男子的一杆银枪相互配合,木琉鸢的阵图繁花朵朵,在半空中形成一道又一道华丽的攻击,如果有人被她华丽的外表迷惑进而轻视她的话,一定会为自己的自大付出代价。 至于那男子,一杆银枪舞得虎虎生风,银白色的枪影宛若游龙,巨大的银龙呼啸着面对自己的敌人,使人闻风丧胆。两人一刚一柔,相互配合默契,一股温柔的情意在两人的对敌中自然而然的流露,令人称羡。 而反观对方战局,黑骨这厮竟然亲自上阵,孤身一人,确切来说,这还是在此战场上无双第一次直面黑骨,这人以前一直行踪诡秘,像是条泥鳅似的滑不留手,真没想到,这次他竟然亲身上阵了,还是面对无双坐下这一对鸳鸯。 黑骨使用的法器是一把折扇,作为武器当真是极为少见的,但也是很好的暗器,作为出其不意的偷袭和伪装再适合不过,可是在单兵作战,亲身对敌之时,折扇相比常见的武器,就有些相形见绌了。但黑骨所用的折扇,最大的特点就是这事一件法宝。 法宝的威力如何不言而喻,无双昔日遇上青羽鹤那样的草包,都因为他手里的羽扇法宝吃了一亏,何况这件更高级的法宝还是在黑骨这样更厉害的人手中。很快,黑色的折扇不停的发出各种各样的攻击,让那对鸳鸯就有些招架不住了,两人面对黑骨凌厉密集的攻击,已经是力不从心。 黑骨,黑骨,果然是黑骨,就连使用的扇子也是黑色的扇骨,泛着幽幽的深蓝色暗光,扇骨最顶端也是一排排的暗刺……无双冷笑,果然是个阴险的人!就连武器都这么阴损。 “你这个叛徒,今日还敢阻拦我!”黑骨对着木琉鸢的男人阴险一笑,“我今日就在这清理门户,杀了你这条吃里扒外的狗!” 随着他阴险的诅咒,一道黑色的暗光从黑骨扇中流出,气势汹汹,正对着木琉鸢那对鸳鸯而去…… 这样的速度,恐怕是躲不开了…… 两人无奈的闭上了眼睛,生命的最后一刻,选择了将目光投向对方,深深地将爱人的影子留在自己的脑海里。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一边儿休息去!” 一道略微带着斥责的声音响起,惊醒了已经准备着等死的两人,只见他们眼前,就在黑骨的攻击理他们只有一尺左右的距离,他们的尊上,黑衣公子拦住了那道攻击! “公子……” “公子……” 无双黑袍染血,右臂因为拦下刚才的攻击受了些伤,面具上妖邪的花纹似乎动了一动,“一边去!” 两人心里都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但看着现在的情况,明显不是他们继续在这里掺和的局势,既然公子来了,那就是没事了,对面的黑骨也不过如此! 虽然无双对外表露出的气息一直是半步金丹,可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都被不会相信那是她真正的实力。半步金丹,能血洗流焰城洞庭门?半步金丹,能疯狂的杀死黑骨坐下一队又一队主干的魔修小组?半步金丹,能把那些厉害的魔修的法器斩断?半步金丹,能让两域的人闻风丧胆? 虚虚实实,真真假假,当太多的真和许多的假掺和在一起,有真有假,有假有真,不真不假,不假不真的时候,真实是什么已经变得难以界定。 无双看着黑骨冷笑,“黑骨公子好大的排场,一上来就伤我手下两员大将,还妄言说什么清理门户?我手下的人,用得着你来多事吗?” 那阴测测的质疑和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以及诡异的面具,让在场的众人,不分敌我的感受到了一股恐怖的攻击,她此时此刻,真像是地狱里爬出来的复仇恶鬼! 不过,也让更多的人确认了一件事,黑衣公子是护短的,是爱惜自己手下的人的…… 黑骨呵呵笑着,也不落下风,“你手下的人?可是我怎么看着那个男人,是我那儿的一个背叛者呢?” “那又如何?你杀他家人,杀他兄弟,杀他朋友,甚至一度要侮辱他的心上人,这样的你,又有什么立场让他们为你卖命呢!”无双厉声质问,抖搂出一大堆旁人不知道的密辛。 要知道这里除了双方人马以外,还是有乱七八糟的许多人观战的,而且即便是现在这样的情况,人也是伪善的,即便自己暗地里杀了多少人,但这种灭人满门,逼良为娼的恶性被人拿到明面上来说,还是会被人鄙视的。 尤其是,他的心上人当时可还是洞花门的精英弟子呢!黑骨那时候不过是一个小阵营的首领,就敢如此胆大妄为? “哼!说那么多废话干什么,要打便打,咱们手底下见真章!”黑骨气恼无双的伶牙俐齿以及旁人的讽刺眼神,直接举起折扇,气势汹汹的准备开战。 无双挑眉,很不错,既然对方的心已经乱了,气势已经乱了,她也就有了可乘之机。 不管怎么说,今日这一战,不管付出什么代价,她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这是黑衣公子自打开战后的第一场仗,也是一场硬仗啊! 你方唱罢我登场 西边的最后一抹阳光恋恋不舍的回归大地,东边桂魄初生,先前的血红拢上一层银白月华,照在此刻对战的人面上,更显得阴森莫测。 无双伤了右臂,鲜血顺着伤口流下,浸湿了衣袍,脸上一片坚定的寒霜色,势必今日要和黑骨分出个高低上下。 黑骨同样不是很好,刚才和那对鸳鸯的对战也耗费了他不少力量,虽然有黑骨扇加持,照样有些力不从心。面对被人称之为“黑衣公子”的敌手,同样是信心满满,志在必得。 这是彻底开战三个月一来的第一场大型对决,又何尝不是无双和黑骨的第一次对决! 黑骨和无双一样,都是一身黑漆漆的衣服,不过和无双万年不变的黑袍斗篷相比,他的一身黑衣可算是锦衣华服了,领口袖口绣着金线装饰,腰带上配着苍翠的碧玉,薄底靴子精致大方,腰上佩剑华美古朴,手中作为武器折扇黑色扇骨,黑娟做面,带着华丽的金色红色纹路,显得诡秘莫测。 如果不说他就是在两域掀起腥风血雨的黑骨公子的话,恐怕别人都会以为他就是一命富家子弟,那种自幼享受富贵荣华,用各是华美精致的东西堆砌起来的品味,气质也是如寻常富家公子那样,从容优雅。 无双看着这人的做派,不觉想起宋易卿,他们乍一看是很相似的人,不管是风度还是外表,但若是仔细看的话,就能发现黑骨眼底的曾浓浓的阴郁之气,就像是凝聚了世间所有的阴险狡诈。而宋易卿,他的眼神中永远带着怀念,带着思恋。 无双一出手就祭出了青刹,没有给自己留丝毫余地,但也许是因为右臂受伤,操纵青刹时总觉得有些力不从心。 一道道剑芒朝着黑骨袭去,在半空中形成一片密集的剑网,铺天盖地。黑骨似乎无处可逃,但面上表情不变,苍白的肌肤显得阴沉,手中折扇“唰”的一下打开,注入灵力,一道道密纹从扇面上出现,在半空中交织盘旋,和青刹的剑芒形成对抗之势。 无双再次攻击,依旧是青刹的剑招,但这次她选择了近战,因为修炼《青龙修》的身体强度变大,加上自幼对身体灵活协调的修炼,她在近战中更如鱼得水,于是她明智的选择了对自己最有力的战斗方式。 “呵呵,胆子不小嘛!”黑骨靠近无双的时候,无双只听见他阴测测的冷笑声,好似他认为我是做了什么傻事一样。 “看不出来,黑骨公子还是个近战高手!” 两人一番缠斗,无双也明白了之前他那阴险的嘲笑声是是么意思,原来这人也极善近战,至少在和无双她对战的这一段时间,丝毫不落下风。 青刹剑对上黑骨扇,青刹剑以力度和灵力取胜,却在灵活性上稍有欠缺。黑骨扇则正好相反,扇骨上的暗刺和剧毒让这把扇子在黑骨的手中无往不利,迅速的变化,灵活的招式,应对自如,但黑骨扇的缺点就在于,它本是法器,所以在力度上差了青刹不是一星半点儿,甚至,若是不是它躲闪及时,早就被青刹削成了好几截! 两人身形迅速变化,缠斗在一起化作两条黑色的影子,其激烈的程度更是让旁边观战的人叹为观止,甚至连哪条影子是谁都分不清楚。 宋易卿担心的看着里面的战况,心跳都难以控制,“你说,她会不会有事?” 荃罗好似并不担心,从二人战斗动物一开始,嘴角就带着从容的微笑,“当然不会,要知道……她可是我们认定了的黑衣公子呢!” “你……”宋易卿起气结,他当然知道她是他们的公子,是他们认定的尊上,是他们的信仰,可是…… 别人不知道,难道他们还不清楚吗?无双现在只不过是初入金丹期,面对实力莫测的黑骨,哪有那么大的取胜概率!万一,万一她要是受了什么伤的话,那可怎么办? 荃罗兴味的看看宋易卿,然后把目光投向还在战斗的两人,两人打的很是激烈,而且现在看来,的确是黑骨更胜一筹,可是……无双的底牌他们虽然都不清楚,可是不代表她没有,甚至是一张能在瞬间扭转局势的底牌。 她藏的可是很深呢! “你喜欢她。” 声音轻缓如春风,在荃罗转身的最后一刻在宋易卿耳边响起,只是造成的效果不亚于晴天霹雳。 喜欢她?自己…喜欢…无双? 怎么可能!自己明明喜欢的是……是谁呢?宋易卿突然意识到,他已经很久没想起回忆中的那个人了,那个人很久没有入他的梦了,取而代之的是对无双超乎寻常的关注。 一开始只是觉得相似,然后是接连不断的惊喜,再然后是愧疚,是恐惧,最后逐渐演变成追随,信仰。 可是,这份感情什么时候不知不觉的变质了呢?何时在里面掺杂了思慕和爱恋的呢? 宋易卿沉沉的闭上眼睛,甚至连愈加焦灼的战况都没有心思再注意,什么时候,自己爱上了无双呢? 不,这是不行的,自己不能对不起她,也不能对无双怀有那样的心思,不能让她知道! 陷入纠结的宋易卿下定了决心,甚至根本没有想过无双会不会知道这件事,就把自己刚萌芽的爱恋用力掐灭,让它再无生长的可能…… 在宋易卿为自己的感情问题感到纠结的时候,无双这边的战局已经基本陷入尾声,事实上,刨去各种外力因素,两人的修为可以说是不相上下,只是各自风格不同,攻击方式不同。 但是,外界是有各式各样的影响的,影响到黑骨再用他的法器对敌不能时,抽出了自己佩在腰间的宝剑——那把一直以来都被人认为是装饰的宝剑,趁着无双压制黑骨扇的时候,转手刺进了无双的胸膛! 其实,早该想到的不是吗?像黑骨那样的人,怎么可能在腰上佩一把装饰用的宝剑? 那些所谓的华美衣饰,只不过是让宝剑显得不那么突兀,从未出鞘的利刃,却能在无意间给对手致命一击! “公子——”荃罗失声惊呼,眼前的一切当真超出他的预期,怎么会,怎么会…… “无…公子——”宋易卿惊讶之余差点脱口而出无双的名字,只是看着眼前一幕,眼底的惊慌失措难以遮掩。 为什么会这样?自己不过是刚掐断了他不应该存在的感情,可是为什么她会…… 不,不! 在没人注意到的地方,还响起了两声压抑的惊呼声,声音像是撕裂一样沙哑破音,被狠狠地压制着的悲痛和震惊。 那是跟随天玄宗队伍来到无垠海战场的梓沐和若,她们两个听说了无双在这儿有一站,却没想到刚来就看到这么一幕。 “黑骨,你竟然暗箭伤人,我要你血债血偿!”荃罗恨极,手中的利刃出鞘,对着对方的人的要害。 “我看谁敢!”黑骨一声厉喝,他手下的人也是蓄势待发,恶狠狠的将武器对准了无双这边的人。 双方战争一触即发,因为黑骨的暗箭伤人事情被打到了一个凝滞的点,可不管是不是黑骨的阴险狡诈,事情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这一战,无双真的败了吗? “暗箭伤人又如何?两方对战不就是如此,今日是我赢了,我到要看看,没了黑衣公子的领导,你们还能翻起什么水花!”黑骨阴险的笑着,笑声狂狷。 “真以为没了他,我们就成了一盘散沙了吗?弟兄们,给公子报仇,给公子报仇!”最先站出来的荃罗,真是用了那句话,姜还是老的辣,这位原本在魔尊坐下的长老统领全局的本事当真让人敬佩。 “为公子报仇,为公子报仇!” 一声又一声震天的呼喊在黑夜中仿佛要冲破天际,冲破这压抑的,烦躁的气氛,借着无双的手上,那些隐藏许久的阴暗似乎终于要爆发了! 而此刻的无双呢,她在哪儿? 受伤的她被黑骨扔在了一边,地上的鲜血和她身上流出的鲜血混合在一切,泥泞不堪,暂时还没有人过来把她转移到另外的地方,黑骨此刻已经把目光转向了她手下的势力,而她那一方的人,还另有打算。 在谁也没注意的地方,她的伤口处,星星点点的绿色光芒不断的靠近,跳跃,像是一只只灵活的萤火虫,不断的在她的伤口处跳舞…… “报仇?”黑骨冷笑,“你们有这个能力吗?还报仇?” 双方对峙,战争一触即发,所有人都拿稳了武器,等待上峰一声令下,可是…… “木心藤,去吧!” 悄悄地一个命令,出乎所有人的预料,,从没人注意到的角落里发出,随之一道青绿色的光芒射出,正对着志得意满的黑骨…… 无双冷静的看着这一切,期待接下来发生的事情,看着那人会怎样被自己的骄傲和自大打败,看着对方如何一步步陷入毁灭。 “啊——” 黑骨突然发出一声尖叫,然后尖叫声戛然而止,事情发展的太快,甚至更多人没有意识到究竟发生了什么,连黑骨的手下亲信都是一脸的懵懂。 “快,趁现在,攻击!”荃罗抓住了这个时机,下令。 一哄而起,黑衣公子麾下所有人马遵从号令,扑向了对手,大片的拼杀和屠戮。 沉睡许久的木心藤终于醒了,也就是在感受到她的苏醒,无双才放心的接受这一场战斗,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他黑骨有自己的剑作为底牌,难道她无双就没有吗? 木心藤已经成功化形,但此刻出击时还用的自己的原型,经过这一次的进阶,当日无双给她加上的那些毒刺已经彻底和她融为了一体,原本是天地间最有灵性,可治愈一切的灵物此刻却成了最阴毒的杀人利器。 一如无双从一开始到现在的变化,从单纯的白色染上血腥,染上黑暗,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木心藤从无双那出击,如同一道暗影一般飞速缠上黑骨,身上的尖刺狠狠刺入他的脖颈,脆弱的皮肤被毒刺穿透,毒液顺着他的血管流入身体。 绞杀,毒杀,双重袭击,无双从来不会给自己的敌人留下反攻的机会! “哼哼哼……不是要杀了我吗?黑骨!”无双从地上站起来,满身泥土和血污,面具也因为剧烈的撞击裂了一道缝隙,胸口出的衣服彻底被鲜血染透,如今还在汩汩的涌出血液。 “你,你……”黑骨因为剧烈的窒息,瞪大了眼睛,看着无双似有万千恨意,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今日,我要用黑骨的血,祭拜曾经在越青,在于家堡,在支了山,在姚村在两域所有地方因为他手下人的恶行付出生命的人,所有被他们杀害的无辜的刃,所有手无寸铁被他们残忍虐杀的人,所有他们手下的冤魂厉鬼!”无双看着黑骨,一字一句的说着,生生泣血,字字珠玑。 每一句话都是一场残暴的恶行,每一个字都是一条枉死的人命,每一个在他们武器的中冤魂厉鬼都是无数被虐杀的可怜人…… 虽然我是不能保证自己手下绝对干净,但是至少她从来不会对着手无寸铁的,甚至连修炼是什么都不懂的普通人下手,老弱妇孺,垂髫小儿,蹒跚老者,死在他们手下的有多少?屠城!屠村!残忍虐杀! 黑骨已经被勒得说不出话来,进气多出气少,两眼直直的往外翻,因为毒液的作用,更是浑身僵硬。木心藤可不会这么简单的放过他,木心甚至打了松一口气再继续绞杀都主意,不过被无视拒绝了。 “我虽然不是善人,却也看不下黑骨你的行为,今日替天行道,还他们一个公道!” 替天行道?真是可笑,无双行的向来不是天道,而是她自己的道,不过这样的说法更能引起众人的共鸣,尤其是爱惜羽毛的,不介意在自己的善举中添上一笔的人。 痛打落水狗,谁不愿意呢? 于是,群起而攻之。 除了黑衣公子麾下的人,就连在旁观战的人都把武器对准了黑骨那边的人,好像是把此生的正义感和怒气全部用在了这里,很快就把他们杀的片甲不留,尸横遍野。 局势,就这样反转了! “噗呲!”一声闷响,青刹剑狠狠刺入了黑骨的胸膛,鲜血喷涌而出,这一幕,很熟悉。 众人了然,黑衣公子刚才不就是中了一剑嘛!真是报应啊,来的这么快的报应! “黑骨,我今日让你永世不得翻身……”无双趁着拔剑的机会,凑近几乎要昏厥的黑骨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 然后,就看见濒死的人惊恐的瞪大了眼睛,只能硬生生的承受被挖去魔丹,撕裂神魂都主意痛苦! “收拾战场,清点俘虏。”无双淡漠开口,丝毫不在意浑身沾染的鲜血,平静的下令,身后被丢在那里的黑骨像是一根破布麻袋一样重重的落在地上,无人问津。 自此,在两域称霸一时,风生水起的黑骨公子,正式落下帷幕,大戏唱完了! 针锋相对初显现 无双掀开自己营帐门帘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个出乎她的预料的人,以及他身边许久未见的斓嵇。 还真是许久未见的稀客呢!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已经做好了最后摊牌的打算? 无双迷迷糊糊的想着,眼前的景象晃来晃去的,那鸠占鹊巢的两个人的影响也渐渐模糊,终于两眼一花晕了过去! “嘭!”的一声,昏过去的无双重重的倒在地上。 “无双,无双!”公孙衍看着事情不对,急忙大步奔过来,也顾不得什么风度什么从容,即便如此,也没能接住无双。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受这么重的伤?”公孙衍怀抱着无双,这个时候才意识到她黑袍上黏糊糊的都是血迹,惊慌失措的问一旁的斓嵇。 “受伤了?”斓嵇挑眉,“那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她放到床上去,看这样子,可是伤的不轻啊!哎哎……” “为什么会受这么重的伤……”公孙衍已经全然没了往日的从容,甚至他现在只能呆呆的站在那里,抱着无双,连接下来该怎么做都不知道了。 “快去,把她放那儿,把衣服给脱了,你要是再愣着的话,这可怜的小猫可真就得这么死了啊!”斓嵇头也不抬的吩咐公孙衍,从自己的乾坤戒里面翻找着什么东西。 无双被公孙衍放在床上,身下是简单的床铺,满是血污的斗篷已经被公孙衍给她脱下来扔在一边,也就是这个时候,公孙衍才意识到一身衣服已经被鲜血浸透…… “这些…都是她的血吗?”公孙衍呆呆的看着躺在床上虚弱的无双,难得的脱下斗篷,瘦弱的身躯被一身黑衣勾勒的更加纤细,他突然发现这孩子这么多年也一直都没长大。 心里,酸酸涩涩,还有沉重的后悔,后悔自己为何要把她牵扯进这一切。 “你可别傻了,难道忘了她的身份了吗?你真的以为以她的身份能置身事外吗?还有,我看,她可比你坚强多了!还不快点把她的衣服脱了,真打算让她流血至死吗?”斓嵇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公孙衍,看着无双还是穿着一身血衣的样子,更是对公孙衍如今的表现无力。 “脱衣服?”公孙衍惊讶,还没从刚才的后悔情绪中走出来就听见这么劲爆的事情。 “是啊。”斓嵇理所当然的说,“要不然还能隔着衣服上药吗?我看看,我看看,哟哟,这可是伤了心脉呢……” 公孙衍觉得这辈子这么多年的别扭都积攒到今天了,“可是,男女有别。” “她小时候不都是你抱大的嘛!洗澡换尿布什么的不都是你干的,那时候不怎么想想男女有别!也不看看现在这附近去哪儿找个可靠的女子。”斓嵇在说话的功夫已经把手里的一堆丹药碾成了粉末,颜色诡异的药粉散发着清香的味道,属于药草的苦涩香味。 哎…… 最终无双的伤口还是被处理好了,一身血衣被公孙衍扔到了一边,换上了干净的衣服,身上的血污也被他用了个清洁法术清理一新,因为失血过多显得苍白的皮肤裸露出来,深深地埋进柔软的被褥当中。 “无双……”公孙衍坐在她身边全然失去意识,难得的显现出脆弱的一面的小姑娘,心里说不出是个什么感觉。 愧疚吗?当然会愧疚。后悔吗?当然会后悔。若是如果再给他选择的一次机会的话,他仍然会选择把她拖进这个泥潭,他至少,不希望来日面对自己的敌人措手不及。 或许这一切都是借口,自己的理由只是因为自私,可是…他就是自私的不想放手,自私的想看着少女一天天慢慢长大。 斓嵇再次推门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副画面,少女窝在床上睡得安详,男人在一边满含情意的注视着她,当真是岁月静好。 外面是疯狂的杀戮和血腥,营帐里的气氛却如此温馨宁静,不得不说,更让人有种对安宁和和平的向往。 不过斓嵇不是普通人,他更清楚帐篷里的暗流涌动,虽然这其中的一方还在昏迷当中,不过空气中弥漫着的浓浓血腥味儿还瘦让人烦躁。 “事情怎么样了?”公孙衍听到脚步声,头也不抬的问。 斓嵇邪肆的一笑,走到床边坐下,翘着二郎腿,表情邪邪的看向公孙衍,“你还真是想的挺美啊!自己在这儿守着这么可爱的小猫,让我出去给你跑腿儿?” “到底打听出什么事来了。”公孙衍抬起眸子,一双深瞳漆黑凝重。 “好吧好吧……”斓嵇看他这样,急忙摆手,“真是怕了你呢,使唤人还这么理所当然,告诉你吧,黑骨死了,就是被你家的小猫儿给杀死的。” 斓嵇看着床上昏迷的无双眼神晦涩,真是想不到流焰山曾经的那个小姑娘现在变成了这样,话说当时的事情自己也不是故意的,但愿她醒过来之后…… “也就是说,她的伤是黑骨弄得?”公孙衍关注点明显有些偏离。 “……是这样没错。”斓嵇已经习惯了自己这个搭档时不时莫名的想法。 “你们是谁?怎么会在这里!离无双远一点!” 两人正说话间,一声厉喝从门口响起,抬头看去就看见门口挤着好几个人,男男女女什么样的都有。 “你们又是谁?凭什么你说让我们离她远点我们就得远点!”说话的当然不是公孙衍,而是唯恐天下不乱的斓嵇,这厮搭着二郎腿,上面的一根腿还有一搭没一搭的晃悠着,那态度真是放肆极了。 “我们当然是这儿的主人!”脾气暴躁的木琉鸢直接顶撞,手里的法器也蓄势待发。 “公孙公子,不知道您来这里所为何事?”荃罗上前两步,无视了在那儿自顾自玩得欢乐的斓嵇,不卑不亢的对着公孙衍略微一欠身,开口询问。 公孙衍看着这个昔日的部下,看他这个态度,看来如今是彻底归顺无双了,心里也不恼,“来看看你如今的主人,却没选到她伤得这么重,你就是这样保护她的吗?” 语气变得有些危险,荃罗额头上不知不觉间滑下一道冷汗,“是我办事不力。” “的确是你办事不力,也的确该罚,不过要等她醒了之后,她来决定,我可不能越俎代庖。”公孙衍态度从容,放佛之前面对无双的无措和惊慌都是一场幻觉。 “她的伤,怎么样了?”一直暗暗隐藏在最后的宋易卿突然出言问。 公孙衍看了他一眼,他当然能看的清楚他隐藏在平静的表象下那澎湃的感情,只是有些超乎他的预料了,还是说无双的魅力,自己从来没有意识到吗? “还好啊,可能是有什么东西护住了她的心脉,没什么大碍。”回答他的事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斓嵇,他一副看好戏的姿态静候如今帐篷里的这一群人会有什么样的发展趋势。 宋易卿、荃罗、木琉鸢还有她的爱人、公孙衍、昏迷的无双、再就是不知何时偷偷溜进来的两个小姑娘,斓嵇笑意盈盈的狐狸脸下面隐藏着飞速旋转的思绪,还真是什么样的人也有呢! 结果让他非常失望,一群人在经历了长久的沉默之后,无言的各自划分了阵营,梓沐和若匆匆看过无双,一切安好之后便离开了,天玄宗那边的人数还很紧张,她们两个不能消失太久。 木琉鸢作为剩下唯一的还清醒的女性,莫名就看斓嵇不顺眼,针锋相对的和他对上了,作为好好情人,她的爱人自然是偏帮着她的,斓嵇就只能孤零零的一个人面对两人的冷嘲热讽。 荃罗和宋易卿快速搭配,他们两个原本都是公孙衍座下的刃,如今投了无双,虽然性质如今还不好说,但面对前主子和现主子,还是有些尴尬的。于是他们两个选了一处离公孙衍很远的地方坐下。 公孙衍则是一手一直没有换位置,一直坐在床边,似乎就打算这样直接守到无双苏醒。 安静,安静。 长久的沉默让斓嵇快要炸毛了,但敏感聪明的他是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去罢公孙衍的毛的,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这个帐篷里最掌握主动性,最有话语权的就是公孙衍。因此,即便是他觉得这样的气氛很难耐,也只是和木琉鸢在半空中扔几个眼刀罢了。 …… “哎呀呀,可是憋死木心了呢!主人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不说话了呢?主人,主人……” 一个突然出现的声音在众人耳畔响起,浓重的少女撒娇音调和这个诡异的环境格格不入,更不用说是伴随着这道声音出现的少女。 绿色的头发还夹杂着几缕黑色的挑染,看面容也就十三四岁的大小,两只眼睛里一片懵懂水润,天真不知世事的模样,绿色的裙子,黑色的腰带,绣着藤蔓的花纹,让这个突然出现的少女就像是一个来自森林的精灵一样,神秘莫测。 神秘少女抱怨了几句之后,就扑向了躺在床上的无双,哀哀戚戚的语气让人不禁嘴角抽搐,怎么和哭丧似的…… “木心藤?” 从刚才少女出现就一直安静沉思的公孙衍看着少女的行为举止,试探的开口,并没有阻拦少女有些奇怪的行为。 “呃……你是谁啊?怎么会知道木心的名字?”少女懵懵懂懂的从无双身上爬起来,看向公孙衍的方向满是疑惑。 然后,然后少女看着公孙衍的表情越变越委屈,然后直接扑到了公孙衍的怀里,“呜呜……道衍哥哥,道衍哥哥,人家都找不带你了,主人,主人只是怎么了嘛,为什么不说话~主人留了好多血,好多血……” “……”其余众人。 这是什么情况?这少女看来还是认识公孙衍的?什么关系? 哦不,现在的所有情况都让他们搞不清楚,突然出现在这里的两人是谁他们还没弄清楚呢!现在平白又出现一个…… 公孙衍面对这情况很淡定,把扑到他怀里的少女扒拉出来,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遍,“还真是你,什么时候化形了呢?” 少女也就是木心抽抽搭搭,“就是才不久的时间,要不是木心化形,木心就可以保护主人了……” 少女的愧疚都快要把自己给淹没了,看得旁边的人心里也是一阵阵都难受。 公孙衍安慰,“不是你的原因,你做的已经很好了。” 公孙衍很清楚,要不是木心藤的回春之力护住了无双的心脉,恐怕现在的情况没有那么容易解决。 “咳咳……”木琉鸢轻咳两声,成功的把众人的注意力引到她身上之后才开口,“现在可以解释一下,你们都是什么人了吧!公子他现在的情况又怎么样了,这些你们都不能瞒着我们吧!” “这个,过后他会给你们解释的,现在先来说说,你们现在的情况如何了?黑骨那边的人可是已经清剿干净了?”公孙衍把问题又扔了回来,明显不打算和木琉鸢深谈。 “嘭”的一声,木琉鸢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凭什么?我们凭什么相信你!” “因为她信任我。”公孙衍指着无双。 “哼!公子信你,却不代表我们能信你,你今天要是不说出个子丑寅卯,就别想着走出这里!”木琉鸢丝毫不落下风,气势汹汹。 公孙衍并未因此话升起,“你的意思是,她的指令不足以令你们遵从吗?” …… “公子的号令我们自然听从,可现在,他可是昏迷着的呢,你又有什么权利替他决定?” “琉鸢,少说两句,琉鸢。”身旁男人拉住她。 “少说?我怎么少说!公子如今受伤昏迷不醒,这个人突然出现,谁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何况……”她眼神幽幽的看着公孙衍,“看起来,荃长老和宋队长可都是认识他的呢!” 那嘲讽的语气不言而喻,内里的含义夜让人深思,看来,宋易卿和荃罗之前做的事知道的人还不少呢! “木副队长这是什么意思?怀疑我们勾结外人吗?”一直沉默的荃罗出言,他最不能容忍的就是这种无缘无故的污蔑,何况污蔑的对象还是公孙衍。 副队长,副队长!木琉鸢听着这几个字心里就来气,“难道不是?那荃长老能说一下,这两人究竟是谁吗?” “琉鸢,你还没有资格知道。”一道冷冷的声音突然想起,惊得木琉鸢出了一身冷汗。 “公,公子……琉鸢,琉鸢知错。”木琉鸢条件反射的请罪,结结巴巴的说不完整话。 “既然知道错了,那你们两个先出去吧,把黑骨那边的事情彻底处理干净。”无双不知何时已经坐了起来,眼神冰冷的看着她。 背后结界暗流现 夜幕沉重,帐篷里是沉闷的静默,压抑的气氛粘稠让人窒息。 木琉鸢看着床上已经坐起来的无双,冷汗直冒,“是,是,属下告退。” 木琉鸢两人走后,帐篷里再一次陷入寂静,如今只剩下了斓嵇和公孙衍,荃罗和宋易卿。 “无双,这么快就醒了?感觉怎么样?”公孙衍担心的问,他看的出来无双脸色还是很难看,面色苍白毫无血色。 无双揉揉额头,失血过多的她还是觉得有些晕眩,“没事,我休息一下就好了。” 她并不欲在这个话题上多谈,看向隐在暗处尽量不引人注意的宋易卿和荃罗,“你们也先出去吧,我有事要和他说。” “可是公子……”荃罗欲言又止,有些不放心。 公孙衍突然出声阻止,“留下吧,有些事还是让他知道比较好。” 无双疑惑的看着公孙衍,让荃罗知道?她有些怀疑,有时候荃罗等人知道的事情甚至比他还要多,可是这件事适合如此大张旗鼓的宣扬吗? 二人视线交织,无双终是无奈的说,“好,那你们就留下来吧!” 或许,他们之间还有些她所不知道的联系…… 接下来的商谈都是秘密进行的,无垠海畔一天比一天不平静,两域所有的纠纷都集中到了这里,包括所有的隐秘和阴私。而在这顶不算奢华的帐篷里,却有一场关乎两域安危,日后成败的谋划。 无双看着斓嵇的眼神玩味,似笑非笑的神情并没有因为她苍白的脸色而打折扣,“看来斓嵇你也是影响到天道平衡的一股力量了,毕竟…那个东西在你的手里,不是吗?” 斓嵇眯着眼睛,狐狸似的笑着,一如两人在赤焰山中初见时候的狡猾,“能让你记住我,还真是我的荣幸,事实上你可能也是其中的一部分。” “嗯?”无双挑眉疑惑,什么意思? 公孙衍主动解惑:“你的血脉。” 原来是这样吗?华清氏一脉竟然强大到了如此的程度,即便是如今只剩下她一个正统传人,都不能让天道放下戒心吗? 哦,还有靖那个孩子,说起来那孩子还是挺乖巧的,颇有几分他父亲的风骨,如今进了玉华峰学习,真不知道日后那小子会变成什么样呢! “无双,无双!” 耳畔响起公孙衍的呼唤,无双才发觉自己的心思刚才已经不知道飞到哪儿去了,看着四人都注视着她的方向,这才有些不好意思的咳了咳。 “师兄你已经打算行动了,是吗?”无双问。 “为时不远,你知道我们没有太多的时间,如果成功的话,日后的恢复和修养生息也是需要极长的时间的。”公孙衍有些无奈。 有时候知道的事情太多,就意味着自己永远不可能平庸,这也不是一件好事啊! 无双揉了揉还有些痛的脑袋,“事实上,我们只要打破结界就好了,不是吗?既然天道没有思维,那它肯定也不会想到自己设下的结界已经消失了,继而做出反应,不是吗?” “龙渊前辈也是这样说的,只是……”公孙衍顿了顿,“只是他不甘心,不甘心被人封印这么多年,不甘心天道莫名其妙的把他扔到这么个鬼地方。” “所以,他要报复?”无双挑眉,还真是像那条龙的风格,只不过…也像道衍师兄的风格。 “那师兄你又是怎么样想的呢?继续让外面那些人自相残杀,直到只剩下我们的人?”无双不屑的问。 “那是他们的行为,不是我们能控制的。”公孙衍笑的高深莫测,无双甚至觉得斓嵇配上那样的表情才更好一些。 狐狸,十足的狐狸! “虽然还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不过我有个疑惑,不知道公孙公子和公子您能不能帮我解惑?”荃罗突然道,言辞犀利。 公孙衍打量着他,虽然是个魔修,却是个很有原则,很有风度的魔修,甚至比很多仙门中人要好的太多,也非常的高傲,高傲的让人怀疑他之前是如何在魔尊那里活下来的。 甚至公孙衍在把他安排到无双身边的时候,从来没想过他会真的有一天会对无双效忠,很不可思议。 “既然两域外界多了一层结界,那这些年离开两域的那些人为何从来没有音信,他们…去了哪里?” 荃罗声音沙哑的问,平日里高傲强大的他,如今像是一个一碰就碎的之人,脆弱的可怕。 “或许,他们离开的时候,两域还是没有结界的……”无双知道荃罗的意思,魔尊在几年前也是离开了两域,带着他最得意的弟子——琨。 斓嵇意味不明的看了她一眼,像是在嘲笑她的痴心妄想。 “其实,如果两域有这一层结界的话,他们应该靠近不了,无法离开的情况下,难道不能回来吗?还是说,来不及回来?”斓嵇猜想。 “可是龙渊前辈很明显的感觉到了那道结界……师兄,你见过吗?”无双呢喃着,突然想起了什么,问公孙衍。 公孙衍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你是在怀疑龙渊前辈的话?” 无双皱眉,“不,我并不是怀疑他,只是一种假设,假设这道结界是用来隔绝某些特殊的人活着力量,比如说……” “比如说你们口中的能威胁元界平衡的力量!”荃罗接话,他迫切的希望事实如此,两域如何他不在意,唯独他的主人,不能就因为天道莫名的一个打算,不知踪影。 “但愿……如此吧!”无双呢喃。 帐篷里接二连三的响起叹气声,事实上他们都清楚这不过是妄想。 “破开结界的方法呢?师兄你打算怎么办?难道要这个家伙来实行吗?”无双有些不屑的看向斓嵇。 “本来是这样打算的,不过看老不行,至少在那之前,我们得去看看那道结界,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不是吗?”公孙衍揉着眉心,连日来不眠不休的谋划和战斗,已经消耗了他大部分的精力,即便修士无需睡觉,可也是需要休息的。 “我去吧。”无双提议。 “不行,你,不行。”公孙衍直接拒绝,态度坚决。 “为什么?” “别忘了,你也是其中一股力量。”公孙衍指出了最大的问题,果然看见无双瞬间偃旗息鼓,“斓嵇也是其中之一,所以,只能我去。” “你就那么确定你公孙衍不是其中之一?”无双冷笑。 “确定,公孙家的血脉一点儿也没有异常,我也可以向你保证,我所有的一切都和这些没关系。”公孙衍突然很郑重的说。 “……知道了,那你小心点。”无双无言。 这一天晚上的谈话就这样不了了之,没有商讨出一个具体的方案,但每个人心里都有了些底。此事事关重大,即便是两域的那些头目,也不能随意告知,因此他们这些人唯一的力量只有自己,最大的底牌就是龙渊,可是那条龙,真的靠得住吗? 他们几个走后,无双静静地躺在床上,她丝毫没有睡意,她想着这所有的一切,或许,两域对她来说,也不是那么重要,可是这片土地,她做不到看着它被毁灭,也做不到明知这一切会发生,还是眼睁睁的看着,无能为力。 脑海里的思绪一点点被理顺,她想,或许魔尊真的已经离开了,而不是被那道结界弄到了什么乱七八糟的地方或者尸骨无存,或许破天剑真的能打开结界,让两域重新成为元界的一部分…… 可是,她清楚,这些不过都是奢望而已,事实远远比这要残酷得多,他们的敌人太过强大,强大到他们的所作所为像极了痴心妄想! 心口那里传来一阵抽痛,无双不自觉的抬手抚摸,心脏的位置,如果不是木心藤及时护住了她的心脉,如果不是自己提前给自己施下了衍轮回之术,恐怕,自己也成了那无垠海上日夜飘荡的鬼魂中的一员了,恐怕黑骨的下场就是自己的结局…… 对付一个小小的黑骨就显得如此吃力,要是真的有一天和天道面对面,无双想,到时候说不定连面对的勇气都没有了呢!自己是谁?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金丹修士罢了,甚至,在天道眼中不过尘埃的仙人,对她而言,也是难以攀登的高峰。 不过,这一切总会改变的,不是吗? 第二日,无双的伤已经没有大碍,只需好生调养即刻,但战事当前,任谁也明白这个好生调养是不可能实现的,除非她主动放弃到手的权利和资源。 这一天,无双放下了应该休息的时间,难得主动踏出了帐篷,不是因为打探地方消息,不是因为战斗,不是因为莫名奇妙的消息,只是,单纯的,想要出去走一走。 刨去现在进行的战争影响,无垠海还是很美的,这里位于两域最北端,也是离开两域,进入元界最方便的一条路,不得不说,这也是无双他们暗地里将战斗的地点定在这里的原因。可惜,现在的这条路被无情的堵上了。 极北之地向来有苦寒之称,就是因为无垠海的特殊情况,即便这里接通元界,也不会有力量不足的人贸然进入的原因就在于此,无垠海的海水有非常强的溶解性。 不知海水中有什么样的成分,让任何靠近它的生物都会被无情的溶解,方圆好几百里寸草不生,甚至极北之地也就只有白地城那儿培育出了一些植物。 海里的海兽却并未因此绝迹,反而进化出了更强大的适应性,它们坚硬的皮可以隔绝一切,包括修士的利刃刀剑。海滩上没有梦幻的沙子,没有高低起伏的礁石,没有灿烂的阳光,这里只有数千年海水一次次留下的致命物质。 这里不适合人类生存,不适合植物生存,不适合进入。这么说吧,像无双这样的修士,如果泡在海水里的话,只需要两天时间,就会分毫不剩! 但是,不得不说,这样恶劣的环境下造就的除了极北之地的恐怖传说以外,还有一望无垠的青白色海岸线。因为那些溶解性物质一年又一年的浸泡,融入,交合,海岸的颜色变成了诡异的青白色,刚硬的土地就这样造就了一片神秘的梦幻天堂。 天堂的背后,就是地狱。 这里以前还是很漂亮的,但是现在却染上了浓重的血色,三个多月以来,无数的人把性命丢在了这里,无数的人在这里实现了自己的抱负,无数人在这里疯狂,他们的鲜血染红了这片土地,染红了整个两域。 海里泡着尸体,很快那些尸体就会因为海水渐渐消失,岸上的血迹也会因为海水变淡,消失,最后这片海在他们离开以后,又变成一片青白色,放佛他们这些人从来没有出现过。 无双站在那里,看着无垠海的远方,当真是一望无垠,如果不是龙渊说过那里有一道结界的话,恐怕自己只会以为目光所及之处是元界更广阔的天地,可惜,现在她知道了,那不是。 周围是不断响起的各种攻击,战争从来没有停止过,任何一个派别的人都在此解决恩怨,各式各样的法术攻击和武力攻击不断在无双周围绽开,当然她也因此受到了波及。 现在出来真是一个糟糕的注意,无双开始这样觉得了。 随手给自己加了一个保护结界,她真的还不想因为莫名的原因被波及至死,看着远处应该是壁障的那个地方,心底生出一种渴望,真的很想亲眼去看一看啊…… 不过,她的这个想法注定是实现不了了,很快她就看到了一张让她觉得很不舒服的脸——道恒。 即便是知道当初师兄是自己离开天玄宗的,即便是知道和天泉子那个老头子还有眼前这人都没有关系,无双还是对这个人没有任何好感。 道恒一身白衣,和在天玄宗的时候的打扮一模一样,似乎带着点道衍的影子,或是说这是他们共有的习惯?以前长时间跟在天泉子身后那种孺慕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作为一个上位者的气势,挥斥方遒,自己的一举一动都会产生巨大的影响的那种气势。 “黑衣公子,请留步。”他叫住了正打算转身就走的无双。 “道恒真人有事吗?”无双随意的回答,态度冷淡。 道恒一笑,笑的像是一个真正的上位者,和他的师父天泉子一个模样,“自然,恒想和黑衣公子谈一谈关于合作的事情。” 四面楚歌旌旗卷 “哦?合作?我并不觉得我们之间有合作的必要。”无双坦言,看向道恒的眼神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轻蔑。 道恒听了这话并不恼,事实上他在来之前就做好了充足准备,这一次的战争,他虽然是归属天玄宗旗下,可是自己的权利受到了很大的缩减,而且…那些人并不觉得自己一个自己尚不能做主的人领导他们是一个好主意,开始有了不好的心思。 为了拜托这种局面,他必须要拉到另外的合作者,不仅要让他手下那帮人看看,也要让师父和那些长老掂量掂量他手里的力量,所以,和黑衣公子的合作非常有必要。 来之前,他就已经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当然,他更相信,在他拿出诚意之后,黑衣公子还有拒绝的余地! “我们当然有合作的必要,不是吗?现在世道这么乱,孤身一人可不是什么好的选择,再说了,我们要是合作的话,想必我能给你不少的利益。”道恒志得意满的说,似乎已经看到了双方合作的好处。 “道恒真人说说看。”无双抬手示意。 “黑衣公子是个聪明人,现在两域种哪一方的实力最大,恐怕不用我说,您也清楚。”道恒找了个还算得上情景的地方,两人相对而坐,开启了自己的话题。 无双爽朗一笑,“自然是天玄宗,民不与官斗,这是常理,散修就相当于民,宗门便是官,而天玄宗,自然就是最大的官。” 道恒满意一笑,“那是自然,虽然看似散修如今非常活跃,可是谁都知道,这场战争胜利的只会是宗门,散修唯一能抗衡的,就是自己能拿到多大的利益。” 无双目光暗了暗,看向道恒的眼神也带了几分危险,“道恒真人的意思是,我此战必定会输吗?” “呃……”道恒一愣,似乎才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了什么,“当然不是,黑衣公子有勇有谋,文韬武略,自然不会输。” “那你的意思是什么?”无双如此问道,心底已经泛出了笑意,这个家伙还真是一如既往地阴险,这种以退为进的把戏,真当别人都是傻子吗! 果然,道恒一副担忧着却不好直言的样子,有些为难的说,“黑衣公子您自然是能在这场战争中胜利,取得不败之地,可是您的属下可就不一定了……” 无双顺着他的意思问,“为什么?” “想必您自己也清楚,您手下之人良莠不齐,各式各样的人都有,自然容易造成混乱,也极易被各方势力追逐,所以,就算是战争结束,恐怕也是……” 他一副为难的样子,欲言又止。 无双却是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说,就算是战争结束,所有的战胜方也会以各种各样的理由打压我们,甚至将我们其中的某些人列为新的敌人,是吗?” 道恒一脸为难,看着无双的表情终于点了点头。 “就算是有那一天,我也不会让他们如意!”无双很自信。 “可是,您真的斗得过那些人吗,毕竟有时候人大多都是有盲从心理的。”道恒继续蛊惑。 “哼!你直说吧,道恒真人,今日来找我究竟何事?总不能就是说这些的吧!”无双好似被戳中了伤口,有些气恼的说。 道恒满意一笑,“自然是你我合作,到时候天玄宗成为你的后盾,他们都是和天玄宗一方的人,看谁还敢说那些闲话!” “天玄宗……”无双眯着眼睛,手指一搭一搭的磕在旁边一块凸起的石头上,好似在考虑这个提议的可行性。 “可是要是如你所说,和天玄宗合作的话,那我还有我的那些弟兄们岂不是都得为你们卖命?”无双突然好似想明白了什么,看向道恒的眼神危险凌厉。 “当然不是,只是在必要的时候我们统一战线,共同抗敌!”道恒急忙道。 “那既然是统一战线,也就是说必须听从一个人指挥,是吗?”无双直视道恒,一点退让的余地也不留给他,“既然如此的话,又是谁来指挥呢?听谁的呢?” “这,这……”道恒半晌说不出话来,事实当然是听天玄宗上层的,可是他相信,若是此刻他这么说的话,黑衣公子必然会翻脸不认人。 “自然是,互相商议。”道恒擦了擦额角不存在的冷汗,说。 “好一个互相商议,恐怕到时候就不是这么简单了吧!我且再问你,除了日后天玄宗能给我们提供一个保障以外,我们还能得到什么?” “哼!什么都不付出就想让弟兄们给你卖命,你想的可真是不错,就连你师父天泉子掌门都没做过这样的事情。道恒真人,我送你一句话,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您可真是打算空手套白狼啊!恕不奉陪!” 无双扔下一顿冷嘲热讽之后拂袖而去,黑袍翻滚,远远看去就像是一只腾飞的雄鹰,带着锐利的鹰爪和尖利的羽毛,一丝不苟的捍卫着自己的领地。 留下道恒一个人坐在那里尴尬到不行,看着黑衣公子翻滚而去的黑色斗篷,心里暗骂这人油盐不进。 离去的无双反倒是一身轻松,不得不说连日来的战争耗费了她大量的精力,何况昨晚和黑骨的决斗她还受了伤,再加上两域结界的众多事宜、遥不可及的天道、虚无缥缈的华清氏诅咒、神秘莫测的龙渊斓嵇、行为诡秘的公孙衍、生死不明的琨……这一切都让她紧紧的绷住自己的心弦,担心,非常担心。 可是就算是再担心,也不能表露出来,她只能一次又一次的压榨着自己,让自己显得更坚强一些,然后顶着一张强硬的脸,无情的表情去处理一件又一件的麻烦。 她真是是很累了,压力也很大了,所幸这个时候道恒能送上门来让她折腾,这样也好,也知道了天玄宗到底想要干什么,也对天泉子那个老头的心思有几分把握。 自己果然是还不够啊,和那个老头比起来还真是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儿…… 哎,不知道师父来了没有,也不知道师父要是知道两域外面的结界之后会有什么表情,她可真是期待呢! 风吼马啸旌旗招展,将良兵精长戈成林。 压抑紧张的气氛在原本就狭窄的帐篷里蔓延,荃罗等人心惊胆战的看着无双阴沉着脸转了一圈又一圈。 她最近真是越来越有上位者的气势了,就是荃罗也经常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你们说,黑骨临死还送给我们这样一份大礼,咱们该怎么回敬他呢?”良久无双终于开口,打破了这沉闷的气氛。 荃罗上前一步,“依属下看,这黑骨如今已经死了,他的部众也是死的死,散的散,如今向他们出手已经没有意义,不如直接出击,让那些胆敢进犯我们的人,有来无回!” “呵呵呵,不愧是荃罗,一针见血,只是依你来看,如何给那些家伙点颜色瞧瞧呢?”无双很满意。 “主动出击,彻底开战。” 荃罗只说了八个字,却足以在两域掀起一阵血雨腥风。 究竟发生了什么,值得让这几人一脸愤恨的在这里要求全面开战呢? 事情的起因其实很简单,却也不那么容易完成。 原因就在于昨夜里无双和黑骨决战,黑骨死亡,但是没想到这厮在死之前还联系了多方势力的掌家人,放出消息,黑衣公子会因为这一战大伤元气,到时候就是他们瓜分其势力的大好机会。 于是,在黑骨死了以后得今天,那些人果真按捺不住,不同地点不同势力的人开始袭击黑衣公子的下辖势力,突如其来的零散攻击让无双一下子损失了不少力量。 如今,那些鬣狗见了血腥味儿,哪个还能按捺住心思,全部两眼放光的盯上了黑衣公子,势必就算他没有受伤也要把他的势力給吞了。 可是,无双会这么容易就让他们如愿吗?当然不可能。 “念尘,咱们手下还有多少人?” “回公子,内队还有两千人马,外队还有七千人,至于替补部队,还有一万兵力。”念尘快速整理着各项数据,精确的报了出来。 “好,那就将这些人平均分成六个整队,相互配合,加快速度,务必要在一个时辰之内完成!” “是。”念尘杀和尚保证之后,飞快的离去调整人手去了。 “宋易卿,咱们还有多少补给?可够半个月用的?”无双问。 “自然够了,队伍里大部分人已经辟谷,只有三分之一还需要进食,再者我给他们掺上了辟谷丹,莫说是半个月,就是半年也够了!”宋易卿很自信的回答。 “那药物呢?”无双又问。 “也足够了,之前的消耗并不算很大,伤药用的在我的预料之内,只是补元补灵的丹药,可能是不能支撑太久了。” “补元补灵的丹药……”无双皱眉,这种东西虽然能快速补充力量,可是对身体的伤害也是不小,因此除非战争期间,平时恐怕没几个人愿意使用。但是相应的,战争开始之后这东西就成了稀缺物资。毕竟和生命相比,一点点的伤害并不算什么。 “炼丹师呢?还有吗?” “这个有倒是有,可进度总是赶不上消耗啊!”宋易卿为难。 “我这儿有一张方子,据说也是补元补灵的丹药,只是效果如何却不知道,但是,据说可是有现有的那种聚灵丹的十倍还要多呢!你拿去让他们研究研究,看看能不能替补一下。” 无双从乾坤手镯里掏出一张皱皱巴巴的纸,纸张早已经泛黄,看起来脆弱的放佛一碰就碎,不过宋易卿却是双眼发直的盯紧了拿丹方,这可是宝贝啊! 就算是如今不能研究出来,可比现有的聚灵丹还要好十倍,那是什么样的概念啊! “是,我一定不负公子重托。”宋易卿小心翼翼的接过丹方,信誓旦旦的保证。 “快去吧,务必把这件事办好。”无双嘱咐,“还有一件事,一定要保证自己的安全,就算是失败了也必须活着。” “……”宋易卿刚打算离开的脚步一顿,看着无双,想着她刚才的一句话,在他也不清楚的地方,眼里慢慢的都是情意。 只是这样,就已经足够了……只是这样…… “会的,我保证,一定活着,一定会给您带来胜利,也请您一定要活着,活着走出两域,活着做您想要做的事情。” 说完,宋易卿立刻转身离开了,离去的背影潇洒自若,一如他平日里极尽优雅,自然也就没有人注意到他眼底闪烁的荧光。 “唉……” 带房间里只剩下了荃罗一个,无双这才长长的谈了一口气。 “公子,我能否冒昧的问一句,您是打算彻底开战了吗?”荃罗道。 “嗯,黑骨既然给我设下了这么大一个局,我自然不能让他失望,这一天终究会来的,只是我把它提前了而已。” 无双妖邪的面具下看不清表情,沉重的语气中荃罗能听得出她的坚定,莫名觉得欣慰,之前她还并不能完全在自己面前遮掩情绪呢,现在自己已经看不透她了。 不管是疲惫还是自信,不管是受伤还是痛苦,都被她完美的隐藏了起来,只有自己知道…… “您又多么大的把握?” 无双看着问出这句话的荃罗,如果是宋易卿或者念尘或者别的什么人问,他们必然不敢,如此胆大妄为,可是放在荃罗身上,却极度和谐,也只有他,才能这么直接,这么不加遮掩。 “百分之百的把握。”无双瞳眸漆黑。 “那您为何还叹气?” “我虽有百分之百把握取胜,却不能保证我们百分之百的活下来,甚至……一半都会成为一种奢望。” “自然,这是战争。我想,只要是您的意思,他们必然会心甘情愿为您付出声明。”荃罗非常恭敬的伏下身子,表明忠心。 “心甘情愿?荃罗,你在开玩笑吗?”无双冷笑着看着眼前这个神秘的人,嘴角嘲讽的弧度丝毫不加掩饰。 “他们,也包括我都是您的仆人,为您付出生命也是应该的。” “不,当时可不是这么说的呢!荃罗,作为一个领导者,亲眼看着他们一个个的死去,这样的感觉真难受。可是,又是我的一个个决定,一道道命令才会让他们死,你说……我是不是真的很残忍?” 荃罗突然抬起头来,直视着无双,“我的公子,恐怕我有必要告诉您,如何成为一个合格的君主……仁慈,无谓的仁慈是致命的……” “呵呵,是吗?我知道了……” 仙魔对垒终相见 无双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一个合格的君主,看着一个又一个的人在自己面前死去,她受到的冲击真的很大,有时候她会想,这场战争存在的理由究竟是什么? 她曾经以为是因为他们的影响,两域才会呈现如此的混乱局面,可事实告诉她,一个人或者几个人,永远没有那么大的力量。 存在于人心底的各样感情,欲望,都是构成这场战争的主要原因,根本不是一个人或者两个人能做到的。 看着这些为了各种原因战斗的人,无双说不清是个什么感觉,她永远不能理解为了领地,为了资源战斗,或许她知道理由,但她不能感同身受,就像是她一直不明白爱情是什么一样。 她只能给自己设定一个目标,然后去完成一件事,却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去那么做。看着这些人或许为了利益,或许为了亲人,或许为了正义等等原因拼死一战,她竟然有种淡淡的羡慕…… 或许,她永远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为什么去做,但是她知道,现在必须在这场可笑的战争当中保全性命,取得胜利,打破结界,突破两域。 无双闭上了眼睛,不去看眼前的血腥和尸体,握紧了手里的青刹,人剑合一。 “青刹,今日我可要全部拜托你了,做我的剑,我们好好的打上一仗!” 青刹嗡嗡的颤抖,剑身在无双的手里不断振动,就像是在回应。 它也是激动的,自从它以前的主人成仙得道以后,它就再也没有好好的上过战场,再也没有痛痛快快的饮血。 无双平日里的那些战斗,对它来说实在是太小儿科了,无垠海,这里的战场让它觉得兴奋,让它觉得疯狂,让它找到了自己沉寂多年的那颗剑心,那缕剑魂。 所有的小打小闹只是为了最后的一战,或许无垠海的占据已经拖得太久了,久到所有人心里都有了一种压抑的感觉。黑骨临死之前联合了多方势力,为的就是将无双一举击破,可是,他没想到的是自己在和无双的对决中失败了,因此陨落。 黑骨虽然死了,他留下的麻烦却是一点儿都没少,各方势力从四面八方对无双攻击,愤怒之余的无双全面开战,掀起了无垠海之战最后的对决。 既然都要开始打了,那只有我们这些人像是什么样子,不如大家一起,今日做个了结! 仙魔两道,两域之争,不管对手是谁,不管目标是谁,所有参与此战的人都在无垠海集结,为了今日的一战。 “黑衣小儿,你身为仙门中人,却与魔道为伍,真是自甘堕落,有损我仙门盛名,今日,我们就代表天玄域仙门中人,将你诛杀!” 无双看着在那叫嚣的一个白眉老者,此人穿得一丝不苟,严肃正经,看起来像是一个正派到古板的老头子,可谁又能想到,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会和黑骨暗中有勾结呢! 真是道貌岸然! “呵呵,说我勾结魔修?你又怎么知道我不是魔修呢?”无双狂放一笑,说出的话当真是气人。 “啊!魔修?大家听到了没有,他说他是魔修,他是魔修!那今天,老夫更要替天行道,杀了你这魔修!”那老头更是找到了理由,恨不得直接杀了无双。 “哈哈哈……” “你这魔人,笑什么!”老头气急。 无双心中冷笑,环视四周全部都是黑压压的一片,到处都是人,到处都是鲜血…… 她跳到飞剑之上,飞到高处,看着众人,给自己的声音加了灵力,好让在场之人都能听见她的声音。 “诸位,今日我请大家前来,为的就是将这无垠海之战做个了解!” “黄口小儿,你有什么资格!”那老头还在不停地叫嚣。 “诸位可还记得,为何要开战?为了散修和宗门的争端?还是为了魔修和道修千百年来的看不惯?”无双问众人。 底下人熙熙攘攘一片,基本都是对无双此举嗤之以鼻,她算是谁啊!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阵营之主,有什么资格对着他们指手画脚! 无双看着如此,也没了继续说下去的欲望,只是,“今日就让你们在此做个了解,不管你们的敌人是谁,不管你们此时的对手是谁,不管你们是新仇还是旧怨,今日都在此做个了解。但是,但愿你们日后不要后悔……” 无双的最后一句话说的非常轻,声音放的好像虽是都会随着海风消散,在场之人恐怕也没有几个人真正听在了耳中。 “大战,要开始了……” 无双重新回到战场上,握着青刹迎接每一个妄想得到黑衣公子性命的人,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 鲜血四溅,血肉横飞,不断有人死去,然后掉进无垠海中渐渐融化,即便是无垠海的海水溶解性极强,也耐不住一批又一批的尸体不断投进去,很快就染成了一片血红色…… “啊啊啊啊——杀啊杀啊——” 每个人都像是疯了一样的将武器对准了自己的对手,不断拼命,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在无垠海战场的某个隐秘角落,有几个人端坐在幻化出来的桌椅之上,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一切。 舒适的桌椅,清香的茶水,一尘不染的衣袍,风轻云淡的姿态,和血肉嘈杂的战场格格不入。 “还真是不知者无畏啊,两域大难在即,这些人还有在这里自相残杀的心思,真是让我佩服!”斓嵇幽幽的说。 公孙衍瞪他一眼,“你这个知道了的罪魁祸首,不也是在这悠哉悠哉的喝茶吗?” “哎哎哎,这可不一样不一样,咱们既然这不是在为最后的结果做准备嘛!怎么能和外面那群没有忧患意识的家伙一样……”斓嵇咬着牙坚决不承认。 “呵呵…要知道你口中没有忧患意识的家伙中的其中一个是我的师妹,还是咱们某个人的徒弟呢!”公孙衍笑的非常阴险。 “师妹?师妹我倒是知道,听她叫你叫师兄经常,可是这个徒弟是怎么一回事儿?龙前辈你的徒弟是那个人老是穿男装的小姑娘吗?”斓嵇满头雾水,凑到龙渊跟前问。 高冷的龙渊不理他,淡定的继续喝茶。 “这样子到底是还是不是啊!”斓嵇一脸疑惑。 “不好意思,你口中的那个老是穿男装的姑娘正是我门下的徒儿,真是的,那家伙实在是太不成器了……”一直笑眯眯的看着这一切的和敬突然说,嘴上是在数落着自己不成器的徒儿,可任谁都能看得出来他脸上的骄傲。 “你的,你的……你说她是你的徒弟?!”斓嵇一脸惊讶,甚至都忘了自己的行为会被某个小心眼的男人记恨,只是愣愣的看着和敬尊者,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和敬轻飘飘的瞥他一眼,“你要是再不把你的手指拿开,我可就不客气了。” “呃…别别别,可千万别……”斓嵇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指很不礼貌的指着和敬,顿时吓得一个哆嗦,急忙抽回手来,“也就是说,那小猫儿是天玄宗的人?可她从始至终做的事可一点都看不出来啊!” “就是让你看不出来,虚虚实实,真真假假,不就是如此吗。”和敬淡定的喝着茶,丝毫没有为还在战场的无双担心的意味。 笑话,这么点儿事情要是搞不定还能把自己弄伤了的话,也就别说是我的徒弟了,太丢人! “要是被你看出来的话,她还能是她嘛!”公孙衍在一旁不遗余力的打击斓嵇。 “快结束了吧?”龙渊突然出声。 “什么?”三人具是一愣。 “外面的战争,快要结束了吧!”龙渊解释。 “自然,龙渊前辈莫要心急,很快救会结束了的。”公孙衍笑容以对。 所以,事情显然就是两域在进行一场非常大的战斗,可这四个人却在此悠哉悠哉的喝茶看戏…… 视线再次转回到外面的战场上,此时战争已经进行到一半,已经有越来越多的人死去,伤亡的程度让更多人开始怀疑这场战争的目的,其实开始的缘由,似乎真的只是一件又一件的小事,不是吗? 一些小团体已经湮灭在战争之中,彻底在两域之中消亡,那些敌人更多,在两域中风评极差的人大多已经被人杀死,剩余的人更多的则是迅速结成了另外的团体,比如魔修和魔修,道修和道修,最终竟然只剩下了魔道双方,就连两域的分别也不再那么明显。 黑衣公子的阵营没有再变化,不管是离开另投别处的,还是趁乱想要冒充进来的,都没有任何可能,只是,人数却是不知不觉变少了。 最终,只剩下了三方人马,仙道、魔门、黑衣公子。 历史就像是一个车轮,他每一个点落地的时候都会激起一阵风暴,看似相同,却有差别。 现在的仙魔对垒,不就是和五百年前那场仙魔之战一样嘛! 或许最开始并不是单纯的两道相争,但最后的结果却是这样演变,这是无法避免的,只要有光明的地方,就会有黑暗,光明中同样会滋生腐朽,黑暗中照样能开出美丽的花朵,但光明和黑暗,永远都是对立的两个阵营。 仙道和魔门也同样如此。 战争一时间陷入对峙,双方人都各不相让,可依照现在的情况,似乎再打下去也没有意义。 难道就这样结束吗?各自放下武器,重归于好?不,当然不行,就算是他们同意,无双也不可能同意。 那谈判?暂时休战,或者是先行修养,再选个日子决战?似乎也不太合适。 那……双方不约而同的将目光对准了黑衣公子,也就是无双,大战至今,这可是唯一一个没有被彻底歼灭,也没有被双方吃下的阵营了! 在战争开始的时候,无双说的那一番话引起了众人的不满,因为那个时候她只是繁星一般的小阵营中的其中之一。但是现在,如果再说出那番话的话,恐怕没有人还会说她痴心妄想,大言不惭,因为她有了这样的资本。 用实力证明了她是可以在两域和仙道魔门对垒的一方,她没有和任何一派融合,特立独行,并且保留了下来她的力量,这已经是一种力量的证明。 “黑衣公子,真是让我觉得惊讶。”魔修那边的一个人开口,年纪看着也不小,应该是在两域很有威信的魔修大能,要不然不会在这一群人当中获得主导权。 无双从容一笑,黑袍和妖邪的面具相互辉映,显得她更有几分邪魅味道,“这并不让我感到惊讶。” “哈哈哈,不愧是少年英杰,也是我魔修中新一代的中流砥柱,既然这样,为何不加入我们,共同杀了这些道貌岸然的家伙呢!”魔修出言劝慰,很希望无双能加入他们的阵营。 “我有说过,我是魔修吗?你们不都是很排外的嘛!”无双挑眉一笑,似乎在看戏一般,“再说了,我这阵子可是杀了你们不少的人啊,看看,看看你周围,你身边的那些人对我仇恨的目光,你觉得我们能够和平共处吗?为了你的大业?” 无双戏谑的看着面色陡然变得铁青的老魔修,然后继续道,“在下也的确是年轻不知事,实在手不知道阁下尊姓大名,也不知道阁下属于什么身份,您这样冒冒然向我抛橄榄枝,我还真有些惶恐呢!” 话虽然是如此说,可在场众人哪一个都没有从无双脸上看出什么惶恐的意味,反倒是在暗讽那老魔修无名无姓,不得堪当大任。 “黑衣小友说的不错,他既然不是魔修,倒了你们这里,总是会受到排挤的不是!”天泉子笑呵呵的开口,然后转向无双,“黑衣小友不如考虑考虑我们,大家同为仙门中人,不分你我……” 无双看着自顾自说的很欢的天泉子,心中暗自发笑,还真是挺有趣的,要是他知道自己的身份的话,那得是一副什么样的景象啊! “天泉子前辈且慢,我只问一句,我的这帮弟兄们可不全部都是仙门中人呢,魔修也是多的很,甚至佛修也不是没有,甚至还有巫灵一族的人,你确定他们在你那儿不会受到排挤吗?看你身边那些人的表情可不是这么说的啊!”无双冷冷一笑,又把刚才扔给那老魔修的问题给了天泉子。 “这……自然是可以的,你的行为作风我们都看在眼里,惩恶扬善,斩杀了不少的魔修,也斩杀了不少的恶人,想必大家都不会在意身份的。”天泉子说这话的时候底气有些不足。 “哦,是吗?可我还杀了洞庭门呢!这个又要怎么算,看看你身后也有不少人想要找我报仇呢!” 双龙会面议天道 此话一出,无双明显看见仙道那边不少人齐刷刷的变了脸色,显然洞庭门那件事让他们还记忆犹新,更不用说无双的铁血手段了! “既然现在大家没有什么结果,不如暂且休战,先听我说两句?”无双不理双方人的反应,自顾自开口说道。 “黑衣小友请。”双方代表人物都极好的表现了他们的风度,当然其中更大的原因还是现在他们都身心俱疲,不适合再继续打下去了。 无双要说的其实很简单,无非就是把如今笼罩在两域外面的那层壳子的事情挑明,至于之后他们会有何种反应,就不是她应该担心的了。 “你们可知两域为何这么多年来都没有一个强者突破?” “你们可知道为何在两域,为何这么多年一直没有人突破出窍期,更没有一个分神合体?” “你们可知道这些年离开两域的人,为什么没有一个回来的?” 一个又一个问题从无双嘴里吐出,声音并不重,却是像一声声闷雷一样在众人头顶炸开。 这些似乎都已经成了常理,难道不是吗?两域灵气越来越稀薄,难道还有别的隐情吗? 就在众人等着无双继续说下去的时候,她却突然就这样截住了话头,“今日我能说的只有这些,如果在想明白了这些之后,你们还是执意要继续自相残杀的话,我无话可说,不过,届时我自会带着我的弟兄们退出此战!” 说完,无双拂袖而去,黑色的斗篷在她身后翻滚,像是要直接溶于黑暗,隐于黑暗。 天泉子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干脆利落潇洒自如,她身后跟着的成千上万人都不能掩盖她丝毫的光芒,注定是站在世界顶端的人,这样的人,总是让他觉得熟悉,觉得心悸,他长长的谈了一口气。 “你说,他说的这一切是什么意思呢?两域难道真的出了什么事不成?” 霸刀尊者和画眉尊者两位跟随天泉子一起离开了天玄宗得大本营,此刻听到掌门这样的问题,霸刀也只是沉默,对他而言,最重要的只有战斗,没有别的。而画眉尊者,她盈盈一笑,看向天泉子的眼神带着几分玩味,“掌门师兄不是一直都知道吗?” “呵呵…呵呵……”天泉子敷衍的笑笑,不再说话。 霸刀看着这两人一来一去打哑谜,说着一些他们心知肚明的事情,撇撇嘴,真是够麻烦的,这海到底要不要打啊! 一道清丽的嗓音打破了他们之间的氛围,“天泉子道友,看来你们是已经对黑衣小友的话,有了成算了,是吗?不知道能否说出来,我们大家商量商量!” 一男一女,一对璧人,男的一身雪白道袍,一把青钢宝剑,身后背着一架古琴,女的一身淡青色衣裙,仙气邈邈,笑容温暖,正是仙灵宗的当家仙侣——乐琴尊者和青衣尊者。 “乐琴道友,青衣道友!”三人均是拱手示意,相互打过招呼之后这才邀请对方前来小叙。 “哎,这位是……”画眉尊者第一眼便是看到了这对神仙眷侣身后的一位白衣少女,一身气质温润,钟灵毓秀,难得的心灵通透之人。 “噢,她啊,可是乐琴的宝贝徒弟,再黄泉的时候和黑衣公子有过一面之缘。”青衣淡淡笑着,解释道。 “原来是乐琴道友的爱徒,怪不得钟灵毓秀,心思通透呢!”画眉尊者丝毫不吝惜赞美之辞,她对这样通透干净的女孩子向来很有好感,不然也不会在天玄宗护着那么多小姑娘了。 “柏溪多谢画眉尊者,尊者大名柏溪素有耳闻,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仁慈大方,宅心仁厚。”柏溪微微屈膝行礼,通身气度从容大方,令人见之忘俗。 “这位小友和黑衣公子相识?可是了解他的行事作风?”天泉子问。 “我与他在黄泉相识,不得不说,当时黑衣公子给我留下的印象颇深,直到现在还是记忆尤深,之后在白地城有过一段同行的日子,交情的话算不上,但我还是真心把他当做朋友的。”柏溪坐在一旁,给诸位长者让开位置,淡淡解释。 “哦?看来那位黑衣公子给你留下的印象不错呢!”说话的是跟在画眉身后的木非花,这姑娘到哪里都是自来熟,没一会儿的功夫已经对柏溪很有好感了。 柏溪这才把先前发生在黄泉的事情讲了一遍,不得不说,听完之后,不论是他们这一群小辈还是几位尊者,脸上都有震惊之色。 “真是没想到,这位黑衣公子还是这样一个人啊,我之前还以为他就是个心狠手辣的人呢,没想到他……我自叹弗如。”清然一脸的敬佩,似乎刚才发生的一切刷新了他的观念一样。 “是啊是啊,要是我的话我可做不到,不过师兄的话应该可以吧!”他身边的小师弟,那个姓幕的小子说。 天泉子见这群小辈在那儿说的欢快,脸上也忍不住染上了轻松神色,连日来因为战争的事情已经让他心神紧绷,身心俱疲,“好了好了,别忘了我们今日的目的,商量商量他最后说的那番话是什么意思。” “是。” “天泉子道友,有什么好话你就直说吧!”乐琴先发制人。 “老夫的确是有几分猜测,依照黑衣小友之前说的那几句话,还有我天玄宗书阁里的细微记载,我怀疑可能两域如今的处境不妙。”天泉子捋着胡子,一脸忧心。 “怎么说?” 这下子所有人的心都提起来了。 “事实上,我天玄宗创立之处,初代先祖便是留下了一个忠告,也作为我宗门的不传之秘,那就是天道的平衡。” “天道的平衡?道友是说天道的毁灭系统?”青衣也好似想起了什么,面色难看。 “不错,可以这么说,天道会自动甄选对元界有威胁的力量,采取毁灭的措施,我怀疑,黑衣小友之所以那么说,就是表明他已经知道了天道的动作。”天泉子一脸严肃。 “那这样的话,影响元界平衡,引起天道注意的力量会是什么呢?我还真有兴趣看一看!”说这话的自然是以力量为尊的霸刀尊者,他一脸跃跃欲试,丝毫没有大敌当前的紧张。 画眉尊者瞪他一眼,“你就放心吧,就算真有那么大的力量,你也不可能是他的对手!” “你,你怎么这样!”霸刀的脾气就和他的好战性格一样,一点就着,可奈何对方是他从小怕到大的师姐,于是只能偃旗息鼓。 看着这两人又闹了起来,天泉子一脸无奈,抱歉的对着几位客人笑笑,真是丢脸! “诸位有没有想过破天剑?”青衣笑着说,那笑意底下不知道隐藏了什么。 “恐怕不是,或许两域还有我们不知道的力量。”乐琴首先否认,他对爱妻的看法不认同。 事实上也就是这样,破天剑或许对旁人来说是一个神话,但是在他们这些矗立在两域巅峰的人看来,也只是一个神话而已,有了破天剑,没有执剑的人又有什么用处呢? “我说,我们现在与其在这讨论究竟是谁打破了元界平衡,不如说讨论一下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吧!说起来那位黑衣小公子恐怕是已经有了成算了吧,说不定他知道的比我们都要多呢……”画眉尊者幽幽的说。 “现在一切只是猜测,不如我们和他去商量商量?”青衣说。 “柏溪,你能联系到他吗?”乐琴看向小徒弟。 “这个……”柏溪低头思索了片刻,“我想可以试一试。” “那麻烦柏溪小友了。”天泉子很有诚意的说。 “掌门前辈不用客气,这是柏溪作为两域修士的分内之事。”柏溪屈膝行礼,朝着师父师母示意之后,才飘然而去。 唉…… 柏溪走后,几人都未能展露笑颜,装饰气派的主帐篷里也是一阵压抑低迷的气氛。 “说来,我们现在掌握的信息还是太少了,根本不是联系黑衣公子就能知道的。”青衣叹气。 “如果我们的猜测没有错的话,那天道究竟再打什么主意,是毁灭了拿未知的力量,还是毁灭整个两域呢?”画眉一脸愁苦。 霸刀一脸战意,“那有什么!咱们先把那股力量消除不就行了,看看天道还有什么话说!” “小刀,禁言,这件事不是毁灭几股力量就能做到的。”天泉子看着一脸傻乎乎的师弟,有些明白了为何这么多年玉华峰的那群凶兽一年比一年恐怖的原因了。 小刀……这,天玄宗最可怕,最好战的人的名字竟然这么有爱?在场的人都是一脸想笑又不能笑的尴尬。 “天泉子道友说的没错,那股力量只能养不能毁,说不定那还是我们打破如今对我们不利的局势的有效手段,只是,不知道那股力量现在在哪里。”乐琴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好像黑衣公子说的那些话里有什么含义……”清然突然出声,这一举动让众人的眼神都聚集到了他身上,刚才的一切还都是几位尊者的讨论,他们这些做弟子的还没有插话的余地。 现在这位向来守礼知仪的弟子如此冒昧的插话,必然是发现了什么让他不顾一切的东西。 “他说,离开两域的人没有一个回来的,这话是什么意思?”清然看着众人都看着他,饶是心神坦荡也忍不住有些不自在。 “这……霸刀画眉,你们守好战场,我要去无垠海那里看一看!”天泉子似是想起了什么,神色大变。 “师兄——” “掌门师兄——怎么了,到底怎么了!” 两人都是一脸担心,天泉子的态度太过神秘,有些不正常。 “现在说还有些太早了,只是,我只是有些不好的猜测,或许通向元界的那条路,已经,已经没有了……”天泉子说的断断续续,他的心神不定,其实任何一个人恐怕都会有这样的反应。 那条路没有了,在场的人都知道这代表着什么,本来两域在元界就已经被独立,被扔下,那是他们唯一的希望,可要是那条路也被关闭了的话,可能,两域就真的这样……完了。 他么这些老家伙在这里有了挂念的东西,可以一直不离开,不去想元界的事情,可是年轻一辈不行,他们必须要走出去,哪怕百中之一,哪怕千中之一,也不能就这样等死! “我和你一起去!”乐琴当机立断,拿起了琴和剑。 他还打算过几年柏溪在修行几年就让她去元界,那里有更多的乐修之道,也有更好的修行方式,感悟,精髓,可要是那条路没有了的话,不敢想象。 “我想,二位完全可以不用去了,握可以告诉你们发生了什么。”一道清冷的声音从门外传入,打断了紧张压抑的氛围。 “是谁!”众人都是一脸紧张,不自觉的防备。 “当然你们要是不相信我的话,完全可以再去看一看。” 一道黑色的身影推门而入,从容的气度,微冷的话语带着淡淡的疏离,一瞬间就抓住了众人的眼球。 “黑衣小友,真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来了!”天泉子上前打着哈哈。 “事实上,柏溪道友有请,我不敢不从,当不得前辈一声小友,论资历轮修为,您都是我的前辈,在场众人都是我的前辈。”无双微微颔首,态度礼貌却是带着明显的疏离。 “道友请坐,我们慢慢详谈。”青衣挥手示意,待客之道极好。 “想必诸位前辈已经知道了我当然意思,诸位都是天玄宗和仙灵宗的核心人物,想必在两域能说得上话,主的上事,今日我要探的事情并不是我发现的,但是这之后的人的身份,因为某些原因,我并不能透露。”无双先发制人,把自己手里的牌和自己的底线摆了出来。 “道友如此,有些让我们怀疑你的诚意啊!”说话的是一直沉默的娆女。 无双抬眸看了她一眼,这人真是一如既往地让她讨厌,“既然觉得我没有诚意,那就不要谈了吧,事实上如果不是他说过这件事,两域如何我还真的不在乎。” “这可不行,你今日来了这里,真以为什么都不说就能出去吗!”娆女手中的红线跃跃欲试,言辞间也丝毫不留情面。 是……已经打算撕破面皮了,是吗? 无双并没有任何惊慌失措的表情,事实上,她正在观察在场的人的表情。 清然和慕小师弟都是面无表情,作壁上观,画眉尊者及两女都是笑吟吟的看着这一切,霸刀看着娆女满脸不赞同,青衣和乐琴都是皱眉看着这一切,柏溪更是气急,无双嘴角扯出一个嘲弄的笑容,还真是千人千面,不过这样也好。 混淆视听真相隐 无双并没有理会娆女,事实上她如今已经不觉得他还是个威胁乐,只是作风行为让她觉得不屑,仅此而已。 她把目光转向天泉子,面具下的红唇一张一合,“所以,这就是两域仙道的态度,那我想,今日我来的目的也可以省略了。” “这当然不是我们的态度,事实上只是她自以为是而已。”天泉子笑眯眯的喝着茶,“娆女,还不快下去!” “呵呵……”无双意味不明的轻笑几声,“事实上,不管是她的行为还是你们的行为,我都不在乎。” “这……”在场众人具是一愣,面色为难。 其实单论无双得实力的话,是没有资格和他们站在同样的高度对话的,可是她掌握的情报以及她背后那个身份不明的人,不得不让人忌惮。 黑衣公子在两域真正的创造了一个神话,以不符合他力量的魅力挑起一个阵营,在仙道和魔门中生存下来,不可谓不神奇。 “你们说,如果我告诉外面那些人两域如今发生了什么事的话,他们会有什么反应呢?”无双轻飘飘的一句话让人心惊,这也是让他们最为担心一部分。 民乱!军心动摇!这无疑是最可怕的一部分。 “黑衣小友,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啊!”青衣语气幽幽的说。 “自然。”无双看着这个仙灵宗最有权势的女人,这人还当真是有趣,至少要比天泉子那个老头子有趣的多,“我只是想说,外面那些人必然会混乱,会反对,如果在场的我们这几个人还有反对的意见的话,我真的不对我们之间的合作抱有什么希望了!” “这是自然,这是自然。”天泉子同意,“我以天玄宗掌门的身份,保证我们之间的合作以及对今日你透露出来的消息的保密性,还请小友放心。” “这我就放心了。”无双点头很满意,然后看向乐琴和青衣。 “我们也可以保证仙灵宗对此事的保密,并且全力配合你解开两域的困境。”乐琴和青衣对视两人,然后说。 “二位的感情还真是好,这等默契真是常人难及,怪不得大家都说乐琴前辈和青衣前辈是真真正正的琴瑟和鸣,今日我算是见识了。”无双对这两人态度很好,他们之间的感情也让人觉得很舒服,再加上习乐之人身上都会有种通达的气质,让她觉得舒心。 面对无双对他们感情的夸奖,两人也只是相视一笑,那种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情意绵绵让人心生敬佩。 面对仙灵宗的先发制人,天泉子脸色有些难看,但他也知道,此刻贸然把天玄宗全部压在这个黑衣公子身上,并不安全。 当然,此刻的他还不知道自己门下的人究竟干了些什么,他的师弟,他的高徒,他的师侄…… “黑衣小友现在可以说两域如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了吧!”画眉尊者斜靠在椅背上,媚态十足。 “自然。两域如今被一层结界包裹,这一层结界限制了所有生灵的进出,简单来说,两域已经被孤立了!”无双说道,态度严肃。 “果然是这样……” “竟然真的……” 在场众人基本都是同样的反应,那种早有预料但是仍然心怀一丝奢望的时候,被人狠狠地将最后一层幻想撕裂,直面恐怖的事实的感觉真的是很糟糕。 “全部都被孤立了吗?水下呢?天上呢?”霸刀还有些不死心的问。 “很遗憾的告诉您,的确是全部,事实上我也曾有过这样的幻想,但我的朋友让我及时清醒了过来,他走遍了两域所有联通外界的地方,不管是深海还是天空,不管十块北面的无垠海还是那边的流川尽头,都没有任何可以通过的地方。” “黑衣小友还有别的信息吗?”乐琴问。 “还有一个,想必你们也已经有了猜测,那就是天道为了维持元界的平衡才做出如此决定,毁灭了两域。你们也肯定想了把那股力量毁灭,然后拯救两域,但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们,这条路行不通。” “事实上这一点我们早就放弃了。”乐琴道。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最好了。我可以告诉你们,那并不是一股力量,而是多重力量的集合,虽然还有些未成熟的威胁,但是更多的几方则是强大的可怕,他们已经有了足以毁灭两域的能力。” 说到这里,无双顿了一顿,环视四周,满意的看到众人表情都有些变化,“当然,把这种力量对准天道的惩戒还是对准两域,完全取决于你们的态度,以及……” 她指指帐篷外面的方向,笑的神秘莫测,“以及他们的态度。” 事已至此,已经很明了了不是吗!两域接下来的格局如何完全取决于在场众人如何选择,而且他们必须得保证外面那些人也是完全服从他们的选择,要不然的话,恐怕只能和两域一起陷入毁灭了。 最后扔下这么一句话,无双就施施然告辞离开了,留下一众人面面相觑,然而就在谁也没有注意到的地方,清然悄悄地跟了上去。 无双走在帐篷林立的仙道地盘里,这里的气氛虽然因为冗长的战争有些压抑,但好歹还是属于正常,并没有什么太过超出常理的事情发生。周围除了随便搭建起来的帐篷,还有形形色色的空间法器,那种法宝式的便携式建筑实在是不错。 她现在就站在这样的一栋小型竹楼的旁边,从外形上看清新雅致,想必内里还有更宽敞的空间,放风防雨,防御力也是极佳,或许,她日后也可以寻摸这么一件宝贝来用? 下一秒她就把这个念头给打消了,虽然长久不在同一个地方,不过这等又贵又奢华的东西还是算了吧,她有些享受不起。 “出来吧,既然跟来了就别偷偷摸摸,躲躲藏藏的了!”无双突然看向身后的一个方向,说道。 那里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听起来像是衣衫摩擦声,无双见半晌都无人出现,继续说,“难道还要我亲自去请你吗?” 从两个帐篷中间走出来的是一个青衫男人,笑的风光霁月,一派真诚,无双了然,竟然是清然师兄! “阁下跟着我有何事?”无双问到,她如今还没有把身份对他和盘托出的意思。 “在下天玄宗弟子清然,有几句话想和公子详谈。”清然也是,并没有贸然在此地表现出什么怀疑。 “好吧,请随我来。”无双招手示意,并排着和清然往她的营地那里走去。 一路上几乎是横跨了整个仙道营地,黑衣公子那一身标志性的黑袍黑斗篷自然是难以瞒过众人的耳目,而清然这天玄宗精英弟子的身份自然也是惹人注意,更不用说两人还走在一起了。 着就像是一个信号,无双满意的看着围观的那些人脸上变换莫测的表情,心底更是添了几分笑意,就是要这样的结果才好呢,想必用不了多久的时间,黑衣公子和天玄宗结盟的消息就会传开了吧! 无双的目光不自觉的瞥向魔道那边的阵营,相比仙道的正常气氛,魔道那边显然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和谐。 仙道就算是再面和心不合,至少表面上还是以宗门为团体的,而魔修就有些无拘无束,相比宗门成批培养出来的魔修,散修的数量更多,这也就造成了他们之间互相谁也不服气,暗自较量的局面。 不过无双可不会为这点小矛盾担心,事实上她很乐见其成,到如今魔道那边还没有传来消息,恐怕也没有得出一个确切的结果吧,不过,这一切又和她有什么关系呢?公孙衍和斓嵇总会处理的很干净不是吗! “公子这一招混淆视听用的不错。”清然突然开口。 他看着身边之人那略显熟悉的眼神,自信中带着不明显的不屑,似乎对一切斗成竹在胸,那种关于掌控一切的眼神和表情,实在是太熟悉了。 无双只是看了他一眼,表现得非常正常,“反正你的师父师伯他们已经在商量着如何处理这件事了,不是吗?难道除了我们合作以外,还有别的选项吗?” 那语气那叫一个理所当然啊! “师尊他们的心思清然不敢妄加猜测。” “哦?”无双怪异的看了他一眼,难道在外人面前,清然师兄一直是这样一副做派吗? “那你这次来找我,是为了什么事?”两人已经到了无双的营房,好在此刻里面并没有什么不速之客。 “我想问一下黑衣公子,你的名讳。”清然的目的出乎无双的预料。 “我的名讳?”无双讶然。 “是的,在下总是觉得公子你的行事作风,姿态风度有些熟悉,和我的一个故友非常相像,因此想问一下你的名讳。”清然解释,坐在了一旁的张椅子上面。 无双也坐在一旁,手里把玩着之前可能是斓嵇或者龙渊流下来的一把玉骨折扇,精巧的像是女孩子用的东西,看着清然的眼神略微带有几分玩味,“也就是说,清然道友是怀疑我是你那位故友了?” 叫他叫道友的感觉还真是有些奇怪呢,无双在心里暗暗想到。 “的确是有些怀疑,不过我认为更大的可能性是你们之间有什么关系。”清然显然是没想到无双这么直接,有些愣怔。 “我的名讳,就叫黑衣,这不是旁人送的绰号,就是我的名字。”无双撒谎了。 “呃,是这样吗……”清然显然并不满意这样的结果,“可否请公子摘下面具。” “自然不行。” “请恕清然无礼。”清然抱拳,然后趁着无双还没反应过来的功夫伸手朝着无双的面具袭去。 “你——”无双气急,也是瞬间就反应了过来,快速一个闪身,并没有让清然得逞。 两人一来二去就在这帐篷里打了起来,虽然都没有动真格的,不过其杀伤力还是不小的,之所以帐篷没有受到太大的波及,还瘦因为两人都下意识的控制了战斗的范围。 无双一个擒拿把清然抓在了手里,事实上面对擅长法术的人时,偶尔用一下体术来个出其不意也是很有趣的,她刚好将清然的胳膊反剪在他的身后,脑袋凑到了他的而后。 “说罢,你到底想要怎么样!”温热的呼吸正好洒在清然而后,让他一阵阵的不适,不过也更确定了身后人的身份。 “哈哈哈……果然是你,连体术也一摸一样,想必两域没有几个人能达到你这样的高度吧!” “清然,我警告过你,现在不该问的别多问。”无双凑近他的耳朵,语气阴冷得说。 不是她无情,实则现在的情况实在是敏感,一点不小心都有可能要了她的命,她无法估量要是她的身份暴露,在两域会掀起什么样的血雨腥风。 “我很好奇,而且我也担心。”清然双手被缚,仍事咬着牙不松口。 “好,既然你担心的话,那就现在这里留两天吧,我会通知天玄宗的那几位前辈的。”无双给了清然一个束缚咒,这才把他放开。 无双刚想吩咐人去通知天泉子,没想到正好几个人推门而入,它忍不住满头黑线,什么时候她这里的进出这么随便了,要是在早一点的话还不一定闹出什么来呢! 进来的是龙渊,不知为何他身后还跟着木琉鸢,这倒是让无双吃了已经,他们虽然在无垠海聚集,也经常来她这里有什么事情,但自己是有个地方的,要不然也不至于无双到现在连他们一共有多少人还不清楚,只是,龙渊来这里有什么目的呢? 龙渊进来并未多言,无双和他打过招呼以后他就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坐着,似乎他来这里就是为了坐一坐似的,无双黑线,却也没多说什么,倒是随后进来的木琉鸢,看着倒在地上的清然一愣。 “哎,方大哥?你怎么会在这里?”木琉鸢看着地上的清然惊呼,甚至连自己身处无双的营帐都给忘了。 “方大哥?”无双疑惑,她似乎有些印象,在流焰山的时候这两人曾经在一起过,之后因为各种原因她也没有细究其原因,不过现在看来,好像还有些意思啊! “呃…是小琉鸢啊,你怎么在这儿?”清然对着木琉鸢的脸辨认了好久,“说起来你变化好大啊,变得握差点都认不出来了!” “方大哥这是……”木琉鸢看看清然如今的样子,再看看无双,很难心思不会联想什么莫名其妙的东西。 “我和他有些交情,闹着玩儿呢,正好你来了,那就过会儿派人告诉一下天玄宗那边的人,清然我留下了,过几天再还回去,我们商讨一下结界的事宜。”无双阴测测动物笑着,熟知她作风的木琉鸢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好了,现在给我解释一下这是什么事吧!还有琉鸢你有什么事吗?”无双敲敲桌子道。 各方齐聚契约成 很久以前无双就发现自己身边的每一个人都藏着秘密,她自然知道作为一个成年人,不能在对方不允许的情况下探听别人的隐私。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空间她自然尊重,可是不知道从何时起,每个人隐藏的秘密都开始让他难以承受。 道衍师兄忙着搅乱两域,虽然如今知道了他的目的是天道设下的结界,可是心里总有些莫名的情绪,对如他那种心思深沉的人,无双从来没有探知的欲望。 师父也总是神神秘秘的不知隐瞒了些什么,这一点无双自然也能理解,毕竟一个活了五百多年的人和一个只有二十来岁的人之间,总会有那么点代沟的,不是嘛! 梓沐、若等等这些自不必说,甚至无双也从来没有深究朋友的隐私的欲望,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即便是再亲密也是有自己的空间的,这一点她很清楚。 可是…… 当她发现自己的师兄和自己的得力干将之间也有牵连的时候,她就不那么淡定了。 “所以,你是说,清然道长之前再洞花门住过一段日子,而且是为了洞花门的圣物?”无双面色阴郁的敲着桌子,看着木琉鸢问。 “是啊,方大哥一来就说想要看一看门中的圣物,当时我们都还很吃惊呢!毕竟想打圣物的主意的人很多,可像方大哥这样明目张胆的人还真是第一个。”木琉鸢说话间还有几分调笑之意。 “洞花门的圣物是什么?”无双问。 “我们洞花门修炼的事合欢一道,男女欢好,纵情之事,这圣物嘛,自然也和这个有关。”木琉鸢颇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出门在外多年,她也知道洞花门在外的风评一直不算好,不过自幼那般长大的她自然不会在意,只是面对无双,还是要拘谨些才好。 “原来如此……”无双敲打着桌面若有所思,看着木琉鸢还没有要走的意思又道,“还有事吗?” 木琉鸢整了整嗓子肃穆道,“是这样的公子,魔道那边派过了人来,说是要和您谈一谈。” “魔道,呵呵……我还以为那群家伙就打算这样了呢!不过我倒是挺期待的,告诉他们,两个时辰之后,我自然会过去拜访。”无双颇有兴致的说。 “是。”木琉鸢答应一声却并未马上离去,看着清然的目光有些踌躇,“公子,方大哥要是没做什么太过分都事情,还请饶他一命,他不是什么坏人。” “呵呵……”看着木琉鸢难得的少女情怀,无双暗自发笑,“放心吧,我与他也算是旧识,如今只是闹着玩儿罢了,没有当真。” 待木琉鸢走后,无双才将注意力放到清然身上,幽深莫测的眼神不断往他身上瞟,这时候他才猛的想起他似乎曾经失踪了很长时间呢! 最后一次露面是在流焰山,无双再次碰见他的时候也是在流焰山,话说这个流焰山和他们还真是有缘分呢! 无双凑近他,“真没想到洞庭门的圣女和你还有牵扯呢!啊!” “你是无双吧,你就是无双,是不是!”却没想到清然的第一个反应反而是认准了她的身份。 无双皱眉,凑到他耳边道,“师兄,我不是告诉过你现在不能说太多吗,又忘了?” 语气柔和的不行,可清然生生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猛的想起刚才无双对自己身份的遮掩,忍不住打了个冷颤,这要是坏了这鬼丫头的事儿……不敢想象! 为什么小时候那么可爱的小姑娘会长成现在这样子啊! “师兄错了,师兄真的错了,洞花门那件事都是道衍让我做的。”看着无双脸色越来越难看,清然直接如竹筒倒豆子一样全说了,“你也知道我失踪前道衍还在天玄宗,有一天……” 总之依照清然的说法,当年他们俩还是好兄弟,道衍拜托他去洞花门“借”一下他们的圣物时,他自然毫不犹豫的同意了,可是谁能料到洞花门一呆就是一年多,而且期间还要忍受那些放浪形骸的男男女女的骚扰,真是苦不堪言。 “洞花门的圣物是什么?道衍师兄要那个东西有什么用处?”无双疑惑。 “我怎么知道他要了有什么用处!那就是一种强效的催情香!”清然一说起这事儿就炸毛,显然当年的事情给他留下了不小的阴影。 “师兄,我先放开你,但是你先留在我这儿几天好不好?”无双看一直把他绑着也不好,商量道。 “废话,我有那么傻吗!”清然忍不住扶额,自己当年的小姑娘为何变化这么大! 与魔道的商谈相比仙道就简单了许多,一来魔道那边的人无双不熟悉,只是公事公办,态度疏离,二来魔道如今掌事的那个老头,根本不是无双看得上眼的存在。 荃罗是被她拉来的壮丁,这个时候身边有个魔道中人作陪,无双心里还是有几分底气的,除他以外,无双还幸运的得到了龙渊前辈的随行保护。 “荃罗,那个老头也是你们之中很厉害的人物吗?”无双对这一点还是很疑惑的,本来她以为魔道只剩下了个黑骨,没想到如今这些魔修有如雨后春笋一样冒了出来。 “他?空有一把年纪,净整些旁门左道,当年魔尊大人还在的时候,他也只不过是个到处游历的老头子罢了,魔尊看不上他那样的人,如今大人不在,他也算是找了条出路了!”荃罗言语之间对那老头很是不屑。 无双若有所思的打量着荃罗,直把人看的浑身发毛,“你说,你当初要是没有跟着我的话,会顶替那个老头的位置吗?” 荃罗皱眉,“大人说过让我一切听从您的指令行事,如今我已经是您的人了,不存在这些假设。” 无双了然,看向荃罗的眼神带上了几分担忧,自从他知道两域外的结界一事,心思变得这样难测,恐怕也是担忧魔尊的安危吧! “公子,别的我不能多说,只能敬告您一句,魔道的水并不如它表现出来的那般平静,也远远比表现出来的这些要深得多。” 荃罗郑重其事的告诫之语飘飘忽忽的传进无双的耳中,看着早已经忘了她这个首领走到前面去的人,无双若有所思的皱起了眉头,看来,两域并没有她想象的那般简单啊……自己还是冒进了。 接下来有这两尊大神的坐镇,事情出乎意料的顺利,事实上那群老头也已经有了些猜测,毕竟各方都拥有旁人无法想象的诸多传承,各类密辛也不是全然不知。 而无双,因为身边有这两人的坐镇,不知不觉底气也足了,腰杆儿也硬了,虽然这一切看似没什么差别,颗带给人的压力也就无形中升级了。它并没有选择和仙道那样打太极,而是态度强硬的告知了一切,摆明了利害,然后黑袍滚滚的离开了。 想必,他们不会让她失望的。 而且,就算是最后的选择不尽人意那几个人也会有办法解决这一切的,不是吗? 无双发现自己最近常常和这些人混在一起,脑海里的不少想法已经发生了改变,原来觉得难以企及的高度如今成了不屑一顾,原本有些怯懦的心思也成了自信优雅。 或许,自己这样不符合自身修为的心境,日后会是一个麻烦呢!无双随意的想着。 不过她并不担心,若是自己意识到这一点还不能改正的话,那她也的确没有继续存在于这个世界的必要了! 改正心态是不可能的,她要做的,永远是追求足以和自己匹配的实力! 仙道魔门相继传来消息,保证平息内战,互相合作,然后恳请无双这一方人马给予他们帮助,打开两域的结界。 无双的营帐里面,众多人首次齐聚一堂,阵容之强大让无双这个做主人的也忍不住咋舌。 古老的始祖龙得传承龙,龙族族长龙渊。 公孙家善于心计,掌控大局的家主公孙衍。 天玄宗的掌门人天泉子和仙灵宗的两位掌门青衣乐琴。 魔道那边的掌事人那个老头——百鬼道人。 破天剑的持有者,同时也是破天剑道的传承者斓嵇。 当然了还有无双以及身后的宋易卿和荃罗。 最让无双感到吃惊的是一个她从未想过会在这里看见的人,她的师父和敬尊者。 当看见那一身黑袍阴阳鱼道袍飘然而入的时候,她就惊恐不已的瞪大了眼睛,想必和她有同样反应的还有不少,至少天泉子就无法淡定的面对自己的师弟。 “玄宸,这是怎么回事?”惊讶的天泉子顾不上别的,直接叫出了和敬尊者的俗家姓名。 和敬只是淡淡一笑,态度一如既往地从容优雅,好似一开始就没有什么事情能让他变色,一直都是如一汪清泉,你以为他就是那样清澈透亮,可事实上从来没有人能看得透他。 “师兄这么惊讶事做什么,难道事觉得我没有资格坐在这里吗?”他的语气略带了几分玩味,让在场静待事情发展的人心里都是一凛。 事实上当年的那件事,两域齐齐威逼处罚和敬尊者,可要是没有当时已经是掌门的天泉子首肯的话……似乎一切仍有转机,这师兄弟两个的关系,很耐人寻味啊! “玄宸……”天泉子何尝不知道外界这么多年的猜测,事实上他也是这样认为的,此刻看着师弟出现在这里,再加上之前黑衣公子所说的背后的朋友,很难不会有什么别的联想。 “师兄,坐下,听听咱们得黑衣公子今天如何说!”和敬拂袖,给天泉子整理了一个位置,然后自顾自坐在龙渊的一旁。 无双看着这一切结束,才强自压下心里的震惊,清了清嗓子到,“诸位都已经清楚了我们今日聚集在这里的目的,该说的我之前也说过,这里不再赘述,今日来探讨一下关于结界的具体情况,这一点公孙衍道友和龙渊道友更为清楚。” 无双看向两人,示意接下来是他们的时间,龙渊自然不会有那个闲心去給这些人解释什么结界的事情,因此公孙衍主动接过话题。 公孙衍稍微有些低沉的声音在帐篷里响起,像是清泉似的沁人心脾,永远都是最让无双沉迷的一种声音,她的心神渐渐飘远,渐渐看向坐在一旁的师父。 笑意盈盈的看着公孙衍,好像在侧耳倾听他说的每一句话,实则眼底早已经没了任何情意,这个人,永远都是深不可测的。无双忍不住想,他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他们这些站在两域最高层的人的会晤,为何要将她这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也扯进来呢?无双其实很疑惑。 就在这时,公孙衍的一句话拉回了无双的注意力,她侧耳细听,自然也就忽略了和敬看向她的那种幽暗的,高深莫测的眼神。 “其实要打开结界并不是什么难事,只要找到天道忌惮的那几种力量,相互配合即可,只是……”说到这里,公孙衍顿了顿。 “公孙道友,你就直说到底影响到了两域的力量有多少吧!”青衣满脸凝重,不过还是主动站出来说。 “现在已知的是破天剑,和龙渊前辈,以及黑衣道友,自然还有我,另外还有……”公孙衍看向和敬,“还有和敬尊者。” “……这是什么意思?” “怎么会得出这样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人呢!” “这,这……什么意思啊?” 众人皆是惊疑,和敬还好说,他就是两亿的一个神话,那位叫龙渊的人,虽然不清楚他的身份,颗那种深不可测的气势威压已经让他们心悸了,这人自然不会简单,破天剑虽然如今没有主人,可毕竟也是创造了一个传奇的神剑,可是黑衣公子,公孙衍这些又是什么情况? 公孙衍迷人的声音再次响起,“想必大家都有诸多疑惑,不过很遗憾这些都是我们的秘密,并不能告诉你们。” 看到众人脸上不悦的表情,公孙衍继续道,“打开结界的事情自然由我们来做,至于你们大家,唯一的任务就是保证两域从今以后的和平,至少不能再像是五百年前那样,生生的毁了一个和敬尊者。” 公孙衍看向众人的眼神凌厉而危险,无双的眸子也染上了几分血色,反倒是和敬,一脸平静。 “我不指望在结束这一切之后两域都修士把我们供起来,但至少不要落井下石,至少不要把我们也诬陷到万劫不复的境地。”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他们都是两域的壮丁顶尖人物,这点心胸还是有的,尤其是他们背后还有更庞大的力量,于是几乎同时,青衣乐琴、天泉子还有那个老头下了保证。 “很好,为了以防万一,我们还是签下这份契约吧!至于如何和外面那些人解释,那就是你们的问题乐,相信你们不会让我门任何一个人失望的。”公孙衍笑眯眯的掏出一份古老的契约,一看那样子就是附着神力得那种,摆在了众人面前。 这下子,可有得玩了! 破天化形人转世 待仙魔两道的代表人都离开以后,无双才将疑惑的目光对准了自家师父。 “师父您为何会在这里?难道结界的事情也有您的一份?”无双直接问。 和敬平静的坐在椅子上,从容自若的态度和在缥缈峰一模一样,“小徒弟你也真是的,做这么危险的事情都不告诉我一声,让为师握很是担心呢!” 无双翻了个白眼,怎么可能是这么不靠谱的理由啊!就算是要转移话题也拜托不要这么生硬好不好! “你们是……师徒?!”在场惊讶的一位只有可能是斓嵇,他长大了嘴巴指着无双和和敬两人,眼神不断地在两人身上游移。 “是啊!”无双对着斓嵇危险的一笑,然后发现自家师父也是一脸同样的表情,忍不住扶额。 “好了好了,认亲也结束了,该商量商量我们该如何行动了吧!”公孙衍及时把众人飘飞的思绪给拉回来。 几人都是肃穆了神色,准备谈正事。 无双看着公孙衍的眼神带着几分责备,当初连龙前辈都被那道屏障给拦住了,道衍师兄又是以什么样的理由答应下仙魔两道的人他们会把结界破开啊! “师兄,你是有了什么办法了还是权宜之计?”无双直接问。 “自然是有了办法,放心,我不会做那等没有把握之事。”公孙衍安慰的对着无双笑笑,让她放宽心。 “什么办法?” 公孙衍表情有些沉重,“我们之前设想的没有错,的确是将所有的力量集合在一起,就能将结界打开,可是必须是所有的力量,而且是完全成熟的巅峰。” “这怎么可能,要知道不仅是那些力量我们凑不齐,而且他们之间的差距就不是一星半点儿,何况都是巅峰呢!”无双首先就提出了质疑。 “的确是这样,因此我找到了另一种方法,相比前一种要容易许多,可是……成功的可能性也要减小一部分。”公孙衍有些犹豫的说。 “说罢,说出来也好,阿衍。”斓嵇在一旁宽慰。 无双疑惑的看这两人一眼,他们之间的关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这么融洽! 师徒两个的眼神也齐刷刷的看向道衍,等着他说出另一种办法,而另一边对任何事都没什么兴趣的龙渊也忍不住眼里多了几分兴味。 “集合我们现在能找得到的力量,不足的那一部分用两域其他的强者来加持。”公孙衍说,“已知的就是我,斓嵇,龙渊前辈,还有无双你。” 他的眼神在每说一个名字就顺着他们所在的方向看去,直到定格在了无双的身上。 无双惊讶,“我?怎么会还有我!” “事实上,我想道衍你可以给我们解释一下,牵扯其中的人都是些什么身份,包括你还有你这位特殊的朋友。”和敬凌厉的眼神看向公孙衍,说道。 “这……”公孙衍有些犹豫。 无双道,“师兄,不是我不相信你,可是你不觉得你知道的太多了吗?总得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解释吧!” “我来说吧!”出乎意料站出来的是斓嵇,他一副要慷慨就义的表情让众人都有些凝重,尤其是看到公孙衍略显痛苦的表情之后,他一向不是个情绪外泄的人。 “小猫你的身份是华清氏的后人,这一点想必你自己也清楚,这一点确定无疑。”斓嵇说,“华清氏的威力究竟有多么可怕,却是没有几个人真正清楚的,我只能说假使有一天你真正成长到你的先祖那样的高度,恐怕是我们所有人都无法企及的。” 无双的脸色“唰”的一下子变了,看向斓嵇的目光也危险起来。 “放心放心小猫,我们都知道,也都不会说出去的。龙前辈,你说是不是,阿衍更是不可能,你自己的师父自己还能不相信吗?” 无双的脸色有些缓和,可神情依然戒备,接着又听见斓嵇继续说,“我和阿衍其实都和破天剑有关系。” “这是什么意思?”和敬问,显然他也很清楚公孙衍的身份,就是天泉子之前失踪的那个徒弟。 “我原本是破天剑的剑灵,后来逐渐修成了人身。” 斓嵇这轻飘飘的一句话造成的效果可不亚于晴天霹雳,才只是千年的时间,破天剑的剑灵就已经能化形了不说,还有了人的身体! 无双若有所思的盯着他,“所以说就是因为这样,你才清楚破天剑的位置,而且必须要拿到破天剑是吗?” “是的。”斓嵇并没有隐瞒此事,其实事到如今隐瞒也没了什么意义,“而阿衍,他是我的主人。” 那“含情脉脉”的目光看向公孙衍的时候,仿佛凝聚了千年来所有的思念和情意。 “这是什么情况?破天剑重新认主了吗?”无双疑惑。 “不,我的主人一直是阿衍,也正是因为如此,他的记忆觉醒以后,才会慢慢的了解结界的事情,其实一千多年以前,这道结界就已经出现过一次了。所谓的破天,破的就是这道结界,后来却不知道被什么人误传,就成了破天。” 原来,事情的真想竟然这么可怕啊!无双不自觉的想,然后看看自己师父一脸平静,再看看龙渊前辈一脸淡然,忍不住怀疑是不是自己的心境还需要历练。 其实啊,无双真的是多虑了,这样的惊天消息,也就是他们这些人能接受,要是让外面的那些人知道了,保不齐闹出什么大乱子呢! “再有一股力量就是龙渊前辈,这个我清楚,可是师父在这儿的原因是什么?”无双问。 “力量不足,我来给你们加持,毕竟如今公孙衍只是觉醒记忆,斓嵇的力量还未恢复,你更不用说,就连龙渊前辈,也并不是全胜时期。”和敬主动给无双解释。 “只是光有和敬师叔还不够,他代表了仙门最大的力量,我们还必须有魔道最大的力量——魔尊他的加持。”公孙衍说出了他们如今最大的难题,即便是第二种方法斗凑不齐人数。 “魔尊的话,是说剑临吗?别的魔力高的人可不可以?”无双摸索着下巴道。 “很遗憾不行,如今的魔尊剑临和你的师父是一样的人,也是少年英才,取得的成就和对魔力的解读完全不是那些好几百年才能修炼成那样的人能比的,只能是他。”斓嵇道,“不过说真的你竟然知道他的名讳,我很吃惊。” 无双挑眉看他,“你一把活了不知道多久的剑会知道他的名字和身份,才更让我吃惊呢!” 龙渊无聊的翻了翻眼皮,“既然知道要找誰,那就快点去找吧!” “龙渊前辈,很可惜那人已经失踪很久了,据说是离开了两域。”无双解释。 “哼~怎么可能,这道结界至少得有一百多年的时间乐,他哪来的时间离开两域!”龙渊说出了一个让无双吃惊的问题。 “一百多年?前辈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话说她还一直以为这就是最近才发生的事情呢。 “这些很容易的。”龙渊面不改色的说出对所有人刺激都很大的事实。 “要不然,我们去找个魔修问问?”无双提议。 很悲催的,在这群人当中,不管是年龄还是修为,亦或者身份,她都是最小最弱的一个。 “没用的。”公孙衍打破了她的妄想,“你应该也发现了,魔修那边没有几个能称得上是精英的人,那个老头子也只是身份平平而已,所以我想剑临在临走之前肯定是做了什么事,把他们都隐藏了起来。” “那怎么办?我去找荃罗来问问要不然?” “恐怕也不行,你也看得出他对魔尊的行踪丝毫不知。”公孙衍又道。 “诶,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到底要怎么样嘛!我还就不信了一个大活人就在两域,我们还能找不到了!”无双气急。 斓嵇就在这个时候又说出了另一个更恐怖的问题,“其实留给我们的时间也不多了,只有两个月。” “什么意思?”无双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两个月后是结界最弱的时候,也是我们唯一有机会破开结界的时候,到月食那一刻,攻击才是最有效的。”公孙衍解释。 天呢!无双觉得任何言语都不能形容自己头顶的天雷滚滚了,两个月的时间能做什么事啊!别说是修炼让自己达到巅峰了,就是找那个不知道去了哪里的魔尊就是个问题啊! “对了,如果说师兄你和斓嵇相互配合的话,我要干什么?作为华清氏的传人我要给予这个结界什么样的攻击?”无双想起了这件事,遂问道。 “轮回之术,虽然我不清楚这是一种什么法术,不过我所了解到的事情上就是这样显示的,华清氏传人的轮回之术。”公孙衍到,然后用一种期待的目光看向无双。 无双惊讶,这轮回之术的修行只是她无意中发现的,甚至连师父斗不太清楚她修炼轮回一道的过程,怎么会被那种所谓的神谕一类的东西知道?还是说师兄拿到的那个东西其实是一种预言? 无双眯着眼睛,透着几分危险的光芒,“轮回之术我不是不会,只是不知道要什么程度的轮回?” 这话问的实际有些歧义,轮回不在于程度,而在于类别,比如无双如今已经参透的四季轮回,这些非常简单,一年一次。再则时间轮回,日月轮回,这个在人们的生活中无处不在,但是看不见摸不着,高深莫测。 至于生死轮回,死生轮回这一类,就不是常人能领悟的区域了,生或者死,谁又能完全掌控呢? 而无双,正是这万中无一的幸运儿,四季轮回已经参悟明白,时间轮回也不在话下,生死轮回也已有小成,只是最后一道,最为深刻的第三个阶段,仍然是一片混沌,一片迷蒙。 公孙衍听到无双的问话,明显的愣了愣,“还有程度吗?这个难道不是一种术法吗?” 无双了然,示意自己明白了,看样子这里说的轮回之术还不简单啊,至少在自己参透第三阶段之前是无法使用得了。可是,两个月的时间,和自己修炼轮回之术的好几年相比,根本就是杯水车薪! 哪怕是临时抱佛脚也不行的啊! 无双的苦恼和敬和公孙衍都看在眼中,因此前者就直接问了。 “轮回之术分为三个阶段,第一第二阶段我都已经习成,可是第三阶段我却是连法术是什么都看不见。”无双苦恼的说。 “就是你一直修行的《衍轮回》?”和敬问。 他是见过无双的轮回之术的恐怖的,别的不说,就是流焰城的那一战,凭借着轮回之术狠狠地削弱了那些人的生命力,假设这还不是最强的,那这种修道得有多么可怕! “嗯。”无双点头。 “不用急,还有两个月,你留在这儿慢慢参悟,要是想要什么感悟的话就出去走走看看,寻找魔尊的事情就交给我们好了。”公孙衍安慰着无双,想伸出手摸摸无双的脑袋,被和敬挡了回去。 “看来,只能这样了,对了,问一下荃罗,说不定他会有些什么线索呢!”无双叮嘱道。 这件事情暂且就这样定了下来,时间已经确定,就是两个月之后,破界的人还差一个,他们还需要慢慢去找,至于方法,现在就是他们修炼的时间了,相互配合。既然给了他们这样一个方法,总归一定能有效果的。 荃罗很快就被找了过来,顺带着还有对魔尊略有了解的清然,毕竟当初无双他们在洛家村出事的时候,清然还是处理过剑临留下的一对烂摊子的。 但是可惜的是,荃罗也并不清楚魔尊的去向,实际他在得知两域的结界一事后,也非常担心自己前主人的安危,可惜他无从下手。 龙渊看向一脸担忧的荃罗,语气危险,“我有个办法,或许可以从你的记忆里找出他的下落,只是……你同意吗?” “前辈说的该不会是搜魂吧,这可不行,太可怕了,不能对荃罗这样!”无双首先反对。 其余几人也是一脸不赞同,倒是荃罗一脸慷慨就义的表情,“要是能找到尊上,别说是搜魂了,就是要了我这条命也行!” “不行,我不同意。”无双反对。 “等下,我什么时候说是搜魂了?”龙渊笑的一脸高深莫测,“我族有一个秘法,可以看见人的记忆里的事情,但是必须得这人自己愿意。很鸡肋的法术时间久了就快被遗忘了,谁愿意把自己的记忆打开呢!” 龙渊难得的带了几分俏皮,或许是回忆起了自己在龙族的点点滴滴,脸上的表情带着难得的幸福。 “我愿意。”荃罗坚定的说。 “会不会对他有伤害?”无双再次确认。 “公子,没事的。”荃罗安慰道,他是打定了主意一定要找回魔尊,不止因为他担心,也因为魔尊如今必须要回来。 所以,如果他的记忆可以派上用场的话,那就来吧! 昔年多情空余恨 荃罗虽然是一副英勇就义的样子,可是无双仍然不是很放心,于是要求整个过程她都必须在场。 荃罗这个人对她而言,或许一开始是个难以掌控,无法手信的下属,可是越来越多的时间相处下来,让她对这个长了一张忠厚老实的脸,内里却是花里胡哨的人也有了几分好感。 至少这个人在替她处理这样那样的事物时,用得非常顺手,她没法做到眼睁睁的看着荃罗经受搜魂的痛苦——即便龙渊已经说过他的这种秘法不会有什么痛苦。 整个过程其实很简单,在无双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龙渊已经将一缕银白色的力量打入了荃罗的身体里,银白色的力量化为一个个的丝线,将他缠绕起来,像是一张网,一点一点的顺着他的头颅,进入他的到大脑。 全部过程中荃罗的表情连变都没有变,只是在整张网进入他大脑的时候,略微皱了皱眉头,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接着就看见龙渊拿起一面镜子,对着它施了法术,就像是修士常用的那种水镜差不多,可以看到远处或者是秘密的地方发生的事情,当然必须有记录这些东西的设备。而龙渊的这种,显而易见更加神奇,至少修士的水镜看不到旁人脑海里的记忆不是吗! 水镜上的一层薄雾很快就消散了,露出里面的情景,先是从最开始的时候,荃罗的出生和成长,这些都没有什么不同的地方,哦,值得一提的是荃罗的家人竟然都是普通人。 然后少年渐渐长大,因为某些愿意踏入修炼界,一步步成长,作为一个散修艰难的奋斗,这一点也没有任何问题。 几个人目不转睛的看着水镜,里面关于荃罗的成长史还在上演,终于斓嵇忍不住了,对龙渊道,“就不能直接跳到他遇见魔尊剑临的时候吗?这样太浪费时间了!” 龙渊摇了摇头,拒绝了,他的理由是,既然要寻找线索那就寻找的仔细一段,说不定站些看似不起眼的记忆里有着他们需要的东西呢! 于是一行人又开始盯着荃罗的记忆看,这个过程是非常漫长的,毕竟荃罗虽然看着只有中年人的相貌,内里却是不知道多少岁了,不过想想他的实力和阅历,无双觉得这人至少怎么着也得一百岁开外吧! 所幸再漫长的记忆也有结束的时候,当无双看见荃罗的额头都有些发白的时候,他的记忆终于到了最关键的时候,他遇见了魔尊。 可是…… 几个人看着水镜里面那个年轻青涩的魔尊,再看看已经在两域闯荡出一番名气的荃罗,怎么也不能相信这两个人竟然是从属关系! 事实就是如此,两人初遇的时候,或者更准确的说是剑临第一次出现在荃罗的记忆中的时候,还是个很青涩的少年,虽然有几分天纵英才,年纪轻轻就表现出了几分王者气度,可是怎么都觉得荃罗不是会这样臣服的一个人啊。 几个人都不是会为了这一点小意外失态的人,尤其是这等重要的时刻,然后继续看着剑临一点点的恢复力量,一点点的成熟稳重,一点点的变成那个魔尊应该有的样子。 对,就是恢复,不是成长! 这样的怪异自然瞒不过众人,尤其是他们这边还有一个转世觉醒记忆的公孙衍,自然是更加熟悉,剑临的情况很显然也是这样,虽然不知道他的前身究竟是谁,可他的身份一定不会简单。 再次把目光转移回现在事态的几人,目光都有些凝重,如果魔尊也是转世之人,那么他或许也知道结界的事情,可是他又为何傻乎乎的跑到结界那边去自寻死路呢? 没有人注意到无双的表情自从水镜中看到魔尊的时候就有些恍惚,那个高高的坐在王座上的男人,那个一身深色长袍的男人,那个一举一动都有君王气势的男人,是那么的熟悉…… 在那里见过呢?究竟在那里见过呢? “喂,无双,你这是想什么呢!该不会是被那魔尊的风度给迷住了吧?这样我可是会伤心的呢~”斓嵇一脸看好戏动物表情看着无双。 “你说什么~”无双摩拳擦掌的就要朝着斓嵇的脑袋招呼。 呵呵呵,呵呵呵……旁边几人乐呵呵的看着这两人耍宝,他们都是些老妖怪一样的人物,也就斓嵇这么个性子跳脱的和无双这个小丫头还能有些活力,再说了,能看到无双炸毛的时候也不多见呢! “好了好了,大家说说看有什么发现?”还是龙渊最先叫停,把法术收回来,让脸色有些发白的荃罗去休息去了。 “我想,他可能在西北或者山林里面,刚才的记忆里似乎有这样的兆头……”和敬表示。 “嗯,确实是这样,可即便是如此,这个范围也实在是太大了。”公孙衍。 “对了无双,你刚才在想什么呢?”和敬问。 无双皱着眉头翻检自己的记忆,试图找出那个人究竟在什么时候出现过。 魔尊剑临,魔尊剑临……她一遍又一遍的念叨着,结果发现自己唯一和他有交集的地方是在洛家村,可是她记得很清楚,洛家村的时候她并没有看见过那个人的真容,除了和他的伪装那个叫林简的少年有点瓜葛以外旁的并无交集。 可是,那个男人又是在哪里看见的呢?无双苦恼的想着。 她揉着眉头,“我好像见过他。” “在哪里?” 几人都是惊讶,毕竟公孙衍和和敬都是了解她的人,她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华陵度过的,来到修炼界的这几年时间应该也不足以让她去认识一位魔尊吧!况且她大部分的时间还都是在修炼,短短二十几年的时间在他们看来太不值一提了。 “不记得了,我不记得了……”无双很苦恼,突然灵光一闪,好像,好像…… “华陵!就是在华陵!”无双惊叫。 公孙衍先是一愣,然后,“怎么可能,他怎么会跑到华陵去呢!” “没错,就是华陵,但不是我离开的那个时候,那时候我并不认识他,即便是他带走了琨……”无双把自己整个人陷进椅子里,然后慢慢的回忆,“是前不久我回到华陵的那一次,就在我要离开的最厚一个晚上,我爬到了王宫的屋顶上面,呃,喝酒……” 和敬是知道自己小徒弟在回华陵的那一趟发生了不少事的,不过他仍然是想象不出来她半夜爬到屋顶上去喝酒,不过想想也还算正常,毕竟当年她可是对自己窗前的那棵梧桐树很有好感呢! “然后我看到了一个人,他对我说了很多话,很多似是而非的话,混乱的逻辑还有莫名的观念,我已经忘记了具体是什么意思,可是那个人一定不会有错的,就是荃罗记忆里的那个人——魔尊剑临。”无双信誓旦旦的说。 “你是说,魔尊闲着没事干大半夜的跑到你的房顶上去和你胡说八道?”斓嵇的表情很怪异。 其实任何人都会怪异的,虽然斓嵇的话听着好像哪里有问题似的,可是事实很不幸的就是这样,无法辩驳。 “差不多吧……”无双也是觉得好像有什么问题,可仔细想想又没有问题。 这个消息无疑是惊天动地的,被这么一提醒,大家也想起了一直以来被他们忽视了很久的问题,那就是魔尊的死忠荃罗为什么会听命于无双,这个问题不是没有人怀疑过,可是由于这样那样的巧合,这么明显的事情就一直被人忽视了。 “事实上,这个问题你们如果想知道的话,我可以告诉你们。” 说话的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清然,他是来照顾荃罗的,他的情况实在是不适合在移动,为此无双瞪了龙渊好几眼,清然也就顺水推舟的留了下来。 由此可以看出,小姑娘的胆子最近越来越大了,都敢瞪龙渊甚至给他脸色看了,不容易啊! 你说—— 几人看向清然,眼神种都表达了这样的意思。 清然用一种很谨慎的眼神看着无双,这几年小丫头进步飞快,已经完全可以把他掌控在手心了,而他说的这些话都不是很容易被她接受的,所以他还需要好好酝酿一下。 “其实呢,当初魔尊想要带走的那个孩子,并不是琨,而是你。”清然看着无双说出这样一道晴天霹雳。 “你说什么?!” “我也不是很清楚,毕竟我去的时候事情已经结束了,只赶得上看到他留下的一抹魂念。他说中意的孩子其实是你,因为琨的极力阻止和你的血脉这才放弃了,似乎是也有顾及到道衍师兄的关系。”清然解释。 “这样啊……”无双一阵恍然。 公孙衍说:“其实我更好奇,你们说的那个琨身上有魔种,这东西对魔修的吸引是很大的,毕竟魔是凌驾于魔修之上的存在,可是究竟是什么样的吸引力让他对无双更感兴趣呢?还是说无双的魅力比一颗接近成熟的魔种还要大?” 没人回答他的问题,大部分人已经被他这个分析给震晕了,还有一小部分则是完全没有兴趣。 龙渊前辈表示,什么魔啊,魔种啊,这些不过是当年的我不屑一顾的东西,怎么到了这里反而成了什么稀罕物儿了呢? 这个世界真是堕落了啊堕落了~ 龙渊的心里如何纠结如何感慨旁人不知道,现在的重点仍旧还是如何寻找魔尊的下落,只是几个人看向无双的眼神明显带了几分不同,就像是在……看诱饵。 “你们,你们想干什么?”在这种目光的攻势下,饶是无双忍不住胆寒。 “既然剑临对你那么有兴趣,不如就让他主动来找你?”和敬笑意盈盈的说,笑容背后藏了一直尾巴摇得欢快的大灰狼。 “师父——您不能啊!我还得尽快修炼呢,参悟衍轮回,那个我还用的不好,我们时间不多了——” 那一天,所有人都听见了黑衣公子的帐篷里面传来了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其声音之震撼,感情之悲怆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但是他们没有心思去关注这一切了。 因为,维持了好几个月的无垠海仙魔大战终于结束了! 这场战争开始的时候,几乎酝酿了七八年,自从破天剑的现世,这就像是一个信号,然后一直一直,一直一直持续了很久,最终战争爆发。 有史以来最干脆利落,最快刀斩乱麻的一场战争,在无垠海折腾了三四个月之后莫名其妙的结束了? 当然不是战争结束他们不高兴,而是本来以为会再一次爆发仙魔大战,两军对垒呢,他们有的还唉声叹气感叹命运无情,有的则是摩拳擦掌准备创建辉煌,可是怎么说不打就不打了呢! 该怎么形容这种感觉呢?有种拳头打到了棉花上的无力感。 可是不管如何,双方掌事都态度坚决,即便是那些闹得非常凶得小团体主人,在被老大们叫进去开了一个会之后也都消停了,安安稳稳的组织人手,包袱款款的准备打道回府了。 天泉子还有青衣乐琴他们是怎么办到的?威逼利诱随便什么方法都用上了,这一群老狐狸领着一群小狐狸的组合还能被这点事难道吗? 魔道那边怎么办到的?威胁威胁再威胁,一句这是魔尊大人的命令,难道你么想违抗吗?要是再想办法找仙道的麻烦的话,保不齐大人会派人送你上路呢! 所以说,战争就这么消停了,无双这一方则更简单,毕竟这里已经被她整治的成了她的一言堂,纯粹以信仰支撑的存在。 更何况,对于他们而言,要劳心劳力的一场硬仗还在后面,公子虽然没有直接言明,可他们还是看的出来战争平白无故的结束一定和他们公子有关,而他们公子结束战争必然有更深层的打算,因此,要用到他们的时候肯定还有不少呢! 一头雾水的众人各自跟着自家头头儿打道回府,肚子里基本已经憋好了一大堆的话想要回去显摆,毕竟参加了一场大战不容易,而且他们还活着回来了。 五天不到的时间,大部分的人已经从无垠海撤走,这里很快又恢复了以往的一片空旷寂寥。 无双站在海岸上,这里距离海水还有一段距离,涨潮的时候,它会被海水淹没,然后再一次恢复平静。正如她所说的,这里沾染上的鲜血用不了多久就会消失。 那些泡在海水中的断臂残肢,那些泡在海水中的尸体,那些被鲜血染红了的海水,都被无垠海强大到堪称恐怖的溶解性溶解,这里又恢复了一片银白的景象。 很美不是吗?的确很美,但是它也是会吃人的。 扔下一个不屑的眼神,无双甩袖离去,她的事情还有很多呢,没有太多的时间在这里伤春悲秋。 云雨巫山枉断肠 衍轮回,衍轮回,无双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她会因为这部功法觉得难受,觉得困扰。 从一开始修炼《衍轮回》术法的时候,就感觉非常容易,虽然你没有感悟到这种轮回之前非常困难,感觉非常深奥可是学会某一种轮回以后,也觉得不过是如此。一直有种信手拈来的感觉。 当然了,据公孙衍所说,这恐怕和华清氏的渊源也有些关系,毕竟他找到的方法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东西,既然把华清氏和轮回之术记载在了一起,那二者之间必然是有什么脸联系的了。 可是,如今她的修炼卡在了死生这一道,虽然心里隐隐约约有些缥缈的想法,可总是不能巨像为现实,而且更重要的是将它转换为力量。天呢,只有两个月的时间了,不,已经过去了十天,两个月都没有了啊! 生死死生……生死死生…… 到底是什么啊!到底是什么啊! 无双烦躁的拉了拉自己的头发,不管是平日里优雅还是随性,诱惑还是潇洒,都随着她的焦躁化为了泡影。 肩膀上传来一阵压力,无双惊醒,猛的回头一看,原来是自己的师父。 “师父,你吓死我了~”无双没精打采的抱怨。 “诶,师父你怎么会在这里?不是出去找魔尊去了吗?”无双疑惑的看着出现在自己身后的人。 “要是实在是没有办法的话,就出去走走吧,那个时间之前赶回来就行。”和敬没有回答无双的疑惑,反而是劝道。 “可是,可是……”无双哼哼嗤嗤的说不完整话,“要是修炼不成的话怎么办?” 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这么担心,第一次这么恐惧,事关两域的安危,事关两域的数万条生灵还有这大好河山……要是,要是她做不到的话怎么办? 要是她到时候力量不足没能破开结界,导致两域毁于一旦的话怎么办? 她……很害怕。 即使是知道自己身上背负着华清氏这么多年的希望时,她也没有这么惶恐过,因为那些还有时间,她可以慢慢来,可是如今,近在眼前的考验,只能成功…… 不—— 和敬又何尝看不出自己的徒弟的那点,小心思呢!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趁着这么一点儿空闲来开解开解自己的徒弟。 修炼一道他还能不清楚吗!无双和当年的他一模一样,即便是身上伤痕累累,也不知道叫苦叫痛,永远只是自己一个人承受着。可是她另一点也和她一样,在修炼一道太过顺利,即便是磕碰不断,也从来没有真正的遇到过瓶颈。 这样,看着似乎是很好的样子,心境总归是跟不上的。 总而言之,和他们必须要承受压力的这几个老妖怪相比,无双还是太年轻了。 两个月,这样的压力会把她逼疯的,和敬相信。 “出去走走吧,荃罗的记忆里不是表明了那个剑临很可能就在西北吗,那里你也算熟悉,就过去看看吧,试试能不能找到他的踪迹。”和敬提议。 “可是师父……”无双刚想拒绝,就看到了师父一脸担忧的表情,心下了然,看来自己的不对劲师父早就发现了。 无双最终还是选择暂时离开了无垠海,带月食之时在回去准备开启结界的事宜,修炼不能急躁这种事情她很清楚,只是这样大的压力压到自己身上去之后,也就不能那么愉快的修炼了。 她选择了西北蛮荒之地,那里当时去接应几个小队是并没有仔细看看,如今再回来已经是物是人非了。 排在一起熙熙攘攘的那些修士们不知所踪,甚至如今那些或是心怀抱负,或是迫于无奈踏上无双这条贼船的人剩下的也不过是三分之一,这还是无双再无垠海一战尽力保护的结果。 可以说,这场战争对各方修士的消耗都太大了。 可是,历史的进程就是这般,有繁荣的时刻,也有贫瘠纷乱的时刻,这就是天道的平衡,对世界的平衡却是对人或者生活在那个时代的人的不平衡。 西北之地,之所以被称为蛮荒之地也不是没有道理。相比旁的地域宗门林立,修士遍地的地方,这里实在是太过落后,也太过贫瘠。 原住居民大部分还都未开化,所以那些在此地建立的宗门基本上都承担了一种信仰,恐怕也只有那些不老实的或者是被迫出走的人,才会想着来这里混口饭吃。 无双当初就是看中了这一点,也很荣幸的蛮荒之地并没有让他失望,那些人一个个的堪比玉华峰上最好战的凶兽。 一进入西北的地界,放眼望去一片黄色,黄沙黄土黄河……就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烟尘的气息,无双无奈之下在街边随意买了一件披风,比她常用的那种还要严实好多,至少加了一个长长的面纱。 “这鬼地方,真是来了一次就不想来第二次了啊!”站在这里最大的一座城池门前,无双叹息。 从荃罗的记忆中得知,魔尊剑临有很大的可能是选择了西北这个地方作为他的另一个据点,虽然不知道魔尊大人对这黄沙漫天的世界有什么独特的喜好,无双都是很难认同的。 包袱款款打着散心名义的无双实际上还是出来寻找魔尊的,想必师父也知道她必然会这样做,因此她也就没有多加掩饰。 这里是一座城池,相比起中原富庶之地和无双更为熟悉的东部的格调,这里实在是太过豪迈,不过你也不能指望一个到处黄沙漫漫的地方有多么精美的建筑,不是吗? 比一般城墙要厚一倍,高一倍的城墙也是让人没什么好印象的土黄色,大门高高的矗立,城门外几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就是守城官,盘查来往的行人。 走在这里的人要么像无双这样,一身严实的袍子或者披风,遮的连眼睛都不露出来,要么就像是无双前面这几个,打着赤膊,满身肌肉和沙土,好在他们还知道在腰部以下穿一条破裤子或者围一块兽皮…… 这是附近最大的城池,之所以成为最大的城池是因为它还是沙坨门的据点,是他们的老巢,沙坨门上到门主下到打杂的弟子都在这里居住,因此对过往之人的掌控也就更加严格。 无双很顺利的进了城,毕竟一个实力还算不错动物修士,没有几个人会主动为难的不是吗! 金丹修为虽然在天玄宗在无双的交际圈里面算不上什么,但要知道在两域外面,还是能唬唬人的。要不然也就不会发生当年荃罗顶着一张金丹修为的假壳子在流焰城混了那么多年的城主了。 沙坨城和外面还是有些差别的,至少沿途无双看到了不少来来往往的沙坨弟子,准确的说沙坨门的信仰更偏向西方教,也就是念尘所信仰的佛道,但在此之上又有许多的改动,至少不会出现遍地光头这样的景象。 还没等无双好好欣赏一下沙坨城的景观,她就在大街上被一群人给拦住了。 为首的那人一脸公事公办的态度,像极了天玄宗负责对外交涉的那些弟子们,“黑衣公子,我家圣女对您多有仰慕,听闻您大驾光临,请您过府一叙。” 态度恭敬疏离,让人挑不出一丝一毫的错处,无双看着这人忍不住思量,“圣女?” 那语气,就是表明了她不仅仅不认识你家圣女,还连这个圣女是怎么回事都不清楚。 很显然,因为无双这样的态度让那一群人脸色都有些不好,当然刚才说话的人并不包括在内,面色连变化都没有一点变化的那位其实还是让无双很钦佩的。 就在这时,无双也终于从自己繁杂的记忆里找到了关于这位圣女的信息,曾经念尘告诉过她的,无忧圣女,沙坨门的无忧圣女,在无双在西北招兵买马的时候提供过不少的帮助,当然也不能排除那些到处惹是生非的家伙在沙坨城的地盘上惹出了不少乱子。 “是无忧圣女吧?”无双问。 “是的,我家主人就是无忧圣女。”那人再次恭敬的说,无双注意到在提及圣女时他们眼里闪烁的强烈的光芒。 还真是崇拜呢! “带路吧!”无双道,然后就抬脚先行跟着那人的指引去了。 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玄机,沙坨门的总部就是建立在沙坨城动物正中心的,高大的宫殿,繁杂的一座座矗立在庞大的地区里面,错综复杂的一条有一条街道,很宽阔,但是能到这一种程度也足以说明这沙坨门在这里的势力庞大了,至少无双到现在为止还只是个居无定所的小混混,不用说这种沙漠里的殿堂了,小城那边她连个像样的办公场所都没有…… 那人引着无双穿过了一道一道的路,转了一个个的弯,最后终于到了一处相比别的地方略显清幽的宫殿。 注意,清幽的意思可不是这里的环境比不上别的宫殿,事实上无双看了两眼,就连门外铺设的地砖都是两域难得的优质矿石,在这里却只能铺地,还是宫殿外面的地。 无双觉得,作为一国公主的她,也开始仇富了。 整座宫殿大到装修风格,小到家居摆设,都透着一股浓浓的女子温婉气息,甚至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清新的香气,看样子是圣女点燃的香料。 带路的那个人在门口对着无双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就停下了,示意无双自己进去,无双了然,恐怕这圣女的地界也不是谁想踏足都行的啊。 无双顺着指引走进了宫殿,果然到处都是一派华丽动物景象,看来在沙坨城的待遇还是蛮不错的,她有些无聊的想。 两个穿着与外面那些人明显不用的轻薄纱裙的侍女走进,轻轻福身以后引着无双继续向里走,看着眼前两名侍女露在外面都嫩白藕臂和大半胸膛,无双才后知后觉的想起,自己这样进来是不是有些不好?毕竟现在盯着的黑衣公子的身份还是个男人呢! 两名侍女将无双带到中门之后就退下了,取而代之的是打开门走出来的另外两名侍女,这两人的衣服打扮看起来都要比之前的那两人华贵一些,纱裙上绣着美丽的纹路,头发高高盘起,带着漂亮的而且价值不菲的珠宝。 无双继续往里走,沿途经过的耀眼的装饰品已经对她没有什么吸引力了,毕竟她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会对这些身外之物感兴趣,只是在修炼界,这种珠光宝气的风格一向不为人所喜,无双倒是很好奇这位无忧圣女是个什么样的人。 两名侍女带着无双又打开了一扇门,就在无双担心会不会再有这样一次交替的时候,其中一人走进了房间里面,轻声细语的通报黑衣公子到了。 接着就听见房内有些惊喜的让人快请他进来这样的话云云,无双听见的就是一个女孩子很兴奋的表现,他开始有些担心了…… 这一次没有人指引,甚至无双走进房间之后发现里面除了刚才说话的那个姑娘以外并没有多余的侍女,她看见一个衣衫不整的女子躺在床上,虽然好好的穿着衣服,可是任谁都看得出来那几乎透明的薄纱没有半点遮掩的意思,她的周围聚集这七八个年轻眉毛的小姑娘,都在十几岁接近二十岁的年纪,不是修士那种保持青春的年轻,是真正的年轻,她们都是毫无修为的普通女子。而她们全都聚集在圣女的旁边,服侍着她,打扮也是一水儿的清凉无比…… 这是……无双愣了愣。 要是一个货真价实的男人看到这一幕的话,要么是心醉神迷,要么是碍于礼教目不斜视,可是无双是个女人,因此面对这样香艳的场景也仅仅是疑惑而已。 “呵呵呵…我果然没看错呢,两域鼎鼎大名的黑衣公子是个女人哟~”女子也就是无忧圣女娇娇笑着,从宽大豪华的红色大床上站起来,拉了拉自己那没有什么具体用处的衣服,走到无双身边,红唇凑近了无双而后,吐气如兰。 无双一惊,这个女人发现了自己的身份吗?还真是让人吃惊呢! “圣女这是何意?”无双面色平静,根本不像是秘密被人窥见的样子。 “呵呵呵……我说的不是很明白了吗?你,鼎鼎大名的黑衣公子,其实是个女人,你说这个消息要是被外面那些人知道了的话,会有什么后果呢?”无忧圣女继续说,眼底是毫不掩饰的恶意。 “看来我今天来这里还真是个错误呢!”无双一把把圣女推开,冷冷的说。 黑影突现露峥嵘 眼前的妖娆女子并没有挑起无双心情的半点波澜,要实在是说有定的话,大概就是一种失望的感觉吧。 毕竟沙坨门的圣女,这个人的行为作风她以前也是了解一二的,据说有一颗仁慈的心,爱护西北的大大小小的村落里的民众,还会给他们祈福治病,现在看来……是在说言过其实了。 依照这位圣女这行事作风,无双也不指望她真的如传闻中的那般仁慈善良,只是更让她在意的还是对方是如何知晓她的身份的。 “公子您何必这样拘束呢,既然来了我这里,那就放松心情好好享受一下吧~”无忧圣女声音柔媚的说着,活像是一个妖精。 自然也让无双有了某种不太好的联想,就像是……某种职业的女人。 “不知道圣女邀请我来有什么目的?”无双直接问,态度冷淡的拿了一张椅子坐下。 那女人又缠上来,虽然没有直接对无双动手动脚,但是言辞行为已经很是暧昧了,“我是想感谢公子地救命之恩,在黄泉您可是救了我一命呢!” “哦?”无双颇有兴趣的开口,“黄泉,我怎么不知道呢?” “公子是不记得我了吗?这可真让人伤心……”无忧一脸哀怨,怆然欲泣。 “我可不记得在黄泉的时候见过你这样一位女子。”无双直言,看向无忧的眼神中带着探究。 女子娇娇一笑,“那可真是太遗憾了~” 无双平静的看着这一切在她面前上演,不得不说这个女子是很有魅力的,她的美是奔放的热烈的,是永远不加掩饰的。 如果说两域还有什么人能比得上她的话,恐怕只有洞花门的那一群妖孽了,无双是只见过木琉鸢和筱娘的,按照她的审美观看来这三个人也是各有千秋,不相上下。 自然,这个时候的无双似乎并没有意识到,一身女装的她其实丝毫不逊色于这三个人,甚至通身的气质更甚,只是她不习惯于以一身美貌去获取,自然也就不甚在意。 就在这个时候,无双注意到原本一脸娇笑的女子忽然变了脸色,脸色发白甚至额头沁出冷汗,都表示着她在经受难以估量的痛苦。 无双可没有那么好心去帮助她,相反她更好奇究竟是什么力量引起的这一切。 没过多久的功夫,无忧圣女就恢复了正常,很显然那股让她痛苦的力量已经消失了但是仍旧苍白的脸色表明了她现在也并不好受。她努力打起精神来对着无双说,这次她的态度正经了很多。 “事实上是我的主人邀请您来做客,他正在等待您,请随我来。” 语气正经的让无双感觉放佛之前的一切都是一场幻觉,接着就看见无忧圣女从一旁的衣架上拿了一件正常的衣服披在身上,然后挥退那一群美丽少女,然后请无双跟着她。 无双挑眉,这样一环接一环的东西还没有玩完吗? “如果圣女不打算告诉我你的主人是谁的话,恐怕我不能跟你去呢!”无双冷冷的说,手已经放在了青刹的剑柄上面。 “我的主人……”无忧愣了愣,似乎是在思考该怎么说,“您见了他就知道了,原谅我现在并不能透露他的身份。” 态度之强硬让无双不好拒绝,其实真要拒绝的话也不是没有办法,只是如今都到了这个地方了,无双也不打算再拒绝。 无忧圣女打开了她的床后面的一个密道,示意无双跟上她,无双暗自紧了紧手中的剑,神情戒备的跟了上去。密道里面还算是宽敞,甚至有些略微不像是一道密道的感觉,更像是一条走廊,经历了很长时间的黑暗以后,似乎终于到了尽头。 圣女躬着身子打开了一道很小很隐蔽的门,然后领着无双进去,跨过这道门以后,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不同于无忧那里的华贵精致奢华,也不同于地道里的简单黑暗,甚至和西北的风沙都不一样,小桥流水、春树新芽、春暖花开……但是这一切好像…都是在室内的。 眼前的一切超乎无双的想象,这种第一眼就能分辨出这些全都是假象的空间幻境,可是当你走进这一切,置身之中的时候,又似乎能感受到每一朵云的呼吸,每一阵风的轻抚,每一朵花的微笑,每一道溪水的欢唱。 和无双的惊讶享受不同,无忧圣女自从到了这里整个人就成了一种很紧绷的状态,走在她的一旁的无双都能感受到她身上的僵直和紧张,这令无双感到疑惑,也觉得了然,看来之前那阵痛苦就是她的主人在召唤她呢!看起来像是一个霸道的魔君一类的人物呢! 此时的无双并不知道,自己一个类似于玩笑的想法竟然会在不久以后成为现实,她只是安静的看着周围很神奇的景象,跟着无忧圣女往里走。 气氛就在两人一人放松一人紧张的情况下慢慢胶着,变得粘稠浓密,最后两人终于走到了一栋房子前面。和无忧那里的奢华完全不一样,这栋房子简单的可以,白色的墙红色的瓦,如果不是附近那些神秘的环境,无双甚至以为这就是一件农家的房子。 “这就是你的主人的地方?”无双疑惑的问。 能让沙坨门圣女俯首称臣的人会是一个简单人物吗?何况还是有实力在周围布下那样强大的幻阵的人。那些虽然一看就有种不真实的眩晕感,但是谁都不能否认这个阵法的精妙之处,外面是小桥流水,绿树山林,谁又知道阵法的底下是多么可怕的东西呢! “嗯,请稍等。”无忧圣女面色一直很难看,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越靠近这个房子越严重,如今只是简单的回应了无双的问话,就心惊胆战的准备推门进去。 “有客远道而来,快快请进吧,无忧,备茶!” 禁闭的房门内传出这样一句话,声音很好听,是个男人,无双判断,而且是个强大的男人,那种不由自主的流露出来的压迫感是久居高位的人才能拥有的,无双甚至清楚的看见无忧圣女在听见这个声音的一瞬间打了个哆嗦,这人如今像是随时会蹦断的弦,经不起一点惊吓了。 无忧听见这话好像是松了一口气似的,急切的对着紧闭的房门行礼,“是,主人。公子请进去吧,主人已经久等了。” 后一句是对着无双说的,无双看她一直这样表现,心里也不禁有些打鼓,这位圣女的主人究竟是多么可怕的存在啊,才能把她吓成这幅样子。 想到这里,无双也不禁对这栋小屋有了忌惮之心,其实更准确的说是自打一进来她就没有放下戒备,现在只是更添了几分慎重。 她看似随意的推开门,态度一如既往地从容,可是如果仔细观察的话,放在青刹剑上的右手指节已经攥得发白,识海里也已经开始和木心藤沟通,让它随时警戒,随时做好出击的准备。 “吱呀——” 伴随着一声让人牙酸的木门摩擦地板的声音,这栋神秘的小屋的面貌也展现在了无双的面前。 内部的空间并不像从外面看上去那般狭窄,反而很宽敞,装饰的也很清淡简约,即便是如此,内里的摆设陈列也没有凡品,甚至价值比起无忧圣女那里的要多上好几倍。整个空间划分为了好几个区域,收拾的很是整齐,几缕阳光从窗户透进来,撒在一张铺着洁白宣纸的书案上。 这样的环境很符合无双的审美,甚至让她有些不自觉放松下来的迹象,很快她就意识到了不对的地方,刚才房子里的人呢? 房间虽然很大,但是一览无余,没有什么死角,可是刚才说话的人确确实实没在里面,这,这是怎么回事? 不对,不对—— 无双心神一凛,青刹已经下意识的出鞘,攻击的方向正对准了自己的身后! “啪”的一声,一尊雕像应声倒地,掉在地上摔成了碎片,随着那雕塑破裂的还有无双的思维。 一道黑色的人影出现在无双刚才就攻击的方向,她注意到那里刚才没有任何灵力波动,甚至空间都没有任何变化,可是那个人影就那么突然的出现了…… “你是谁!”她厉声问,手中的剑又紧了紧,虽然她清楚自己的攻击对对方来说基本没有效果。 “你还真是长大了呢,只是还差的远,离我的标准还差的远呢!”黑影开口了,声音就和无双刚才在门外听见的一模一样,威严压迫感十足,又带着一种阴森森的诡异气息。 无双明显的抓住了他话语中的重点——长大,这样看来的话,这个人必然是见过自己的,而且是在自己小时候,他,会是谁呢? “你到底是谁?有什么目的!”无双再一次问道,掌心已经慢慢***握着青刹的手只觉得黏腻。 黑影却是丝毫顾忌的想法都没有,看着满脸戒备的无双,自顾自的说,“既然长大了就和我打一架吧,也让我看看成果究竟如何!” 无双心神紧绷,既然对方都这样说了,她也没有不应动物道理,而且看现在的这个情况,恐怕今日不打上这一架的话,她也别想脱身。 该死的沙坨城,该死的西北,该死的圣女,还有该死的眼前这个不知道什么人! 无双在心底恶狠狠的诅咒着,当然现在更重要的还是专心对付眼前这个人,即使,即使知道……对上这个人她没有丝毫胜算,哪怕她无所顾及的倾尽所有力气。 “既然如此,阁下那我就不客气了!”输人不输阵,这是无双一贯信仰的,而且眼前的情况容不得她退却。 既然不能退的话,那就来吧! “青刹,与我一战!”无双这些年锻炼出的格斗技巧也不是平常人能及得,她最好的伙伴就是青刹,因此在战争一开始,她就选择了青刹。 一道又一道的剑芒犀利的划破空气,对着黑影方向攻击,可是无一例外的,那些闪着青色的剑芒都被那到黑影轻易的躲过了,甚至游刃有余,他看着无双的眼神也带上了几分轻蔑和玩味。 “就只是这样吗?和敬那个老头子这些年就教了你这些吗?”黑影轻蔑的说。 “你——”无双气恼不已,看向黑影的眼神似乎都要喷出火来,她一向不容许人动她身边的人,更何况这次他侮辱的还是她的师父。 接二连三的剑芒再次向黑影袭去,看样子就是无双被激怒了做出的一系列没有经过深思熟虑的行动,就在黑影一边嘲讽的看着无双,一边悠哉悠哉的躲避经过他身边的那些剑芒的时候…… 他的表情一瞬间变得有些诡异,看向无双的眼神也多了几分审视,当然他现在就是一团黑影,这些都是看不出来的,全屏无双的感觉判断。 “你还真是没有让我失望,我很好奇的的这种手段是什么……不过只是这样的话可不够呢!”黑影玩味的说,好像终于发现了这个游戏的好玩之处。 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呢?其实很简单,不过是无双伪装了一副被激怒失去理智的样子,然后趁着对方放松神经的时候,暗地里使出了《衍轮回》之术。 夏之轮回——疾风骤雨。 冬之轮回——血梅傲雪。 当然还配合了迄今为止杀伤力最大的生死轮回,三重的轮回之术结合在一起,在极短的时间里接连使出三种轮回术,将他们的效果叠加,如果要是普通人的话,早因为这强大的杀伤力去轮回了,可对面的黑影显然不是一般人。 他还好好的,活蹦乱跳的,甚至有闲情逸致继续戏弄无双。 不过,这也不是完全没有意义的,至少无双相比之前有了很大的进步,在流焰城和青羽鹤对战的时候,连续使用两次轮回之术就能把她的灵力掏空,而现在在更短的时间里接连使用三次轮回之术都不成问题,可见这一段时间里,她还是有着很大的进步的。 但是,这些进步到了眼前这人面前,都不够看了! 这是,饶是无双再心智坚定也忍不住生出了几分挫败感,而且她何尝不清楚今天的局是一个死局。 这个人虽然看似是要试探检验自己,可是面对这样一个强大的,难以揣测的人,谁知道会不会达不到目标的后果就是被杀呢!所以,即便是灵力透支,也得要拼上一拼了。 想明白这一切的无双再看向黑影的眼神也多了几分犀利,不像是之前对敌我力量的盘算估计,而是那种属于野兽的不顾一切的疯狂和偏执。 她也可以是一头野兽,一头丝毫不亚于玉华峰出产的野兽,一头来自缥缈峰的更凶残的野兽! 昨日少年故人逝 一直以来无双疯起来都是不要命的,尤其是眼前这人彻底挑起了她的战斗欲望,哪怕今时今日死在这里,面对这个强大的对手,她也一定要打的过瘾。 一道又一道的攻击相互配合,取长补短往黑影身上招呼,初始黑影显得游刃有余,不过在长时间应对无双这种不要命的打法之后,他也生出了几分力不从心之感。 当然了,只是在应对无双的攻击时没有那么容易了而已,并不能对他造成什么影响,相反无双如今已经彻底的筋疲力尽了,气喘吁吁的状态证明了如此战斗方式很耗费体力。 灵力几乎要枯竭,不过好在木心藤给了她很大的支持,不过她心底也清楚,支撑不了多久了! “小家伙真的挺不错的,没有让我失望!”黑影躲过无双的一道灵力刃,竟然还有闲心调笑。 “我想你应该就是我要找的人吧,是不是?”虽然话是疑问,不过无双的语气可没有一点儿疑问的感觉,声音冷硬的她反而更像是质问,或者是求证。 黑影再次躲过无双的袭击,如今她的攻击已经没有什么章法了,显得杂乱无章,让他轻视之余也多了几分难以招架,“哦?那你说说,你要找的人是谁呢?” 无双再次劈出一剑,果然这个人就是拿着她在取乐,不过这也是这么久以来她第一次将全部所学或者搭配着,或者分散着一起使用出来,不得不说这是一次全新的体验。 只是……但愿最后他玩够了她还能保住自己的命! “魔尊,魔尊剑临。”无双趁着战斗之余说道,她已经有了一些猜测,关于这个黑影的身份。 “魔尊,他早已经不是魔尊了……”黑影说道,他的语气中似乎带着难以言表的哀伤,可是只有一瞬,他就把那些无谓的情绪给抛弃了,重新变得强大。 黑影的周身笼罩着一层厚重粘稠的黑雾,而且那黑雾中还蕴藏着难以想象的庞大力量,事实上无双的很大一部分攻击都是被那层黑雾给冲散了。 那是魔力,无双很清楚那是魔力。 这里说的魔力是指魔修凝练而出的力量,就像仙道众人的灵力一样,同样都是吸收天地灵气转化而成的存在,是他们力量的一种体现,只是魔力偏重于黑暗属性,因此更加粘稠厚重。 无双看着那道黑影,被厚重的黑**力包裹的人看不清面容,只能隐隐约约看出一个人的轮廓,其余都是被遮掩的,她很清楚至少得出窍期的修士才能做到这样,眼前的这个魔修,无双想象不到他有多么强大。 修士的灵力外放,魔修的自然就是魔力外放,在身体周围生成一层壁障,看似是在浪费,实则需要精妙的控制,而且这一层浓雾可都是丝丝缕缕的连接着他们的神识的,可以想见它们的可怕力量。 终于,在不知道又经历了多久的战斗之后,无双的灵力彻底枯竭了,倒了下来。 出乎意料的,那道黑影竟然接住了她,并且给了她补充力量的丹药和足够的食物。 这…… 无双看着满桌子的美味珍馐愣住了,这些都是刚才无忧圣女送过来的,食物不禁色香味俱全,更重要的是它们都取材于蕴含着磅礴灵力的食材,灵兽的肉、珍贵的灵植、可做菜的上等草药……应有尽有。 可是,刚才还一副不死不休的局面,现在坐下来吃饭时什么意思?无双疑惑了。 而且她清楚的感受到刚才黑影强行给她喂下去的那颗丹药的珍贵性,丹药上有着淡淡的丝丝缕缕的纹路,那是上等丹药才能有的丹晕,而且药香都被包裹在一层灵气当中,丝毫没有外泄,药丸入口即化,像是一口灵液一样畅通无阻的进入了她的身体,身体的疲惫和因为灵力耗空引起的难受一扫而空,她要做的就只是慢慢的吸收这颗丹药剩余的庞大力量就好了。 “魔尊大人这是何意?”既然不明白那就直接问吧。 无双自问不是什么不清是规则的人,可是面对如此不按常理出牌的人,还真是摸不着头脑。 黑影在桌子的另一边坐下,“我说过,我不是魔尊。” “那我该怎么称呼你?剑临吗?希望你不会因为我的不敬直接送我轮回!”无双语气颇为讽刺。 “不错,就叫我剑临就好。”他并没有否认他的身份。 “真难想象,你竟然会蜗居在这样一个小地方,西北蛮荒,还是沙坨门圣女的床下!” 不得不说无双的态度很诡异,或许刚开始的时候她对这位强大的神秘人物有些忌惮的心理,可是再打了一架以及经历了他乱七八糟的行为之后,再大的恐惧也难以压制他想要狠狠地讽刺他的欲望! “牙尖嘴利,什么人叫的你这样不尊重一个比你强的人?小姑娘。”剑临笑的很妖孽。 “强?是,你比我强,可是你不是说你不是魔尊了吗,既然不是的话,我为什么还要怕你?”无双眉毛上扬,一派骄傲的狂妄之色。 那样志得意满的高傲,还有骨子里的野心都让此时的她看起了迷人极了,虽然眼前的魔尊是个不会欣赏的人,可是不碍于他不会对她有些好感度。 “是,你是和敬的徒弟,凭着这个身份就能在两域横行,可是你别忘了,你的师父现在可不在这里呢!”剑临的语气更妖孽了,上挑的嘴角后面隐藏着露出獠牙的恶魔,实际他就是一个恶魔。 “是啊,你可以直接现在在这里杀了我,我来沙坨城的消息没有人知道,可是你会吗?”无双忽闪忽闪都眸子里满是恶意,她几乎把她这二十多年的恶意全部奉献给了眼前的这个男人。 “你怎么知道……我不会呢?” 话音未落,剑临就以一种几乎看不见的速度转移到了无双身边,纤细苍白的手已经丝毫没有缝隙的覆上了无双的脖子。 用力…… “看看,这么脆弱的脖颈,皮肤很白,可是很脆弱,你看,我一只手就能掐得过来,真是脆弱啊!”他一句一句的呢喃着,手不停的在无双的脖颈上摩挲,眼底染上疯狂。 无双怎么会不对自己脆弱的脖子做什么防护呢?其实有很多,除了自己的灵力防护以外,她还随身带着好几个防御防御法器,很小的小物件,可是它们的威力不可小觑。 可是,它们全部在剑临触碰自己的一颗破碎了,那声音就在自己的耳边响起,或者是直接触碰到他的灵魂,像是玉器掉在地上的清脆声音,又像是可怜的瓷器破碎的声音,好听,危险。 无双知道,那是自己的生命即将逝去的声音,知道最后,她听见了自己的颈动脉被挤压,血液从里面困难的通过的声音。 她闭上了眼睛,不是认命,而是等待死亡。 空气被一点一点的挤出她的胸腔,眼前的景象越来越混乱,呼吸逐渐急促,恶心感上涌…… 然后,剑临放开了手。 身体因为放松下意识的趴在一边干呕,即便她是身体强大的修士,面对这样的情况也只能束手无策。 “琨呢?他在哪儿?”无双咳嗽完了之后问,眼眶上还带着两滴生理性泪水,更显得她那双凤眸风华流转。 “原来你还记得他啊!”剑临颇有兴趣的看着无双,语气听起来是在描述什么很令人吃惊的事情一样。 无双敢保证自己不喜欢他那样的态度,因为他对言辞间对琨似乎毫不在意,就像是随便的一件衣服或者一件法器,哦不,或许对一件趁手的法器他的态度都要好上太多。 “他到底怎么样了?你们离开两域都取材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你又怎么会抛下魔修出现在这里?还有,还有你知不知道自己是谁?” 无双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这些都是她迫切想要知道的,甚至到了最后她有些不敢再继续问下漆去。 “这么多的问题,你想让我回答哪一个呢?”剑临搭着腿坐在桌子边上,用筷子夹起一块鲜美的灵兽肉塞进嘴里,姿态简直不能更优雅。 “全部。” “可是我为什么要回答你?”剑临斜着眼看着无双,眼底满是调笑,他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你总不想两域永远是这个样子吧!你总是要离开这里寻找更广阔的舞台的不是吗?要不然你也不会身受重伤还在这里调养了!”无双平静了一下心底的情绪,也坐在桌子边,尽量条理清晰的说。 “我还真的不想出去了。”剑临微微一笑,“不过你怎么看得出我受了伤?” “魔力外泄,虽然能保护修士,可更多的是耗费心力,除非是身体不能完好的承载魔力,但是这样的情况是不可能发生在一个至少是出鞘期的强者身上,因此如果不是你有如此特殊的爱好,那就是受伤了。”无双严谨的说,在说道最后一句都取材时候不可避免的又用那种充满了嘲讽的语气看着剑临。 “不错,小小年纪知道的不少。” “那现在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吧。” 剑临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那个小子在我们突破两域结界的时候,出事了,没能回来。” “你说什么?” 闻言无双惊讶的站起来,浑然不觉桌上已经被她外泄的灵力弄得一片狼藉,就连外面那虚无的环境也在随着她灵力的暴动开始扭曲。 她无法相信,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小时候琨的离去就给她造成了很大的遗憾和伤害,她一直期盼着能找到他,因此在来到修炼界之后一直很期待。 在荃罗第一次联系上她说是受魔尊和琨的指令来帮助她的时候,她是狂喜的,这么多年她终于有了他的消息,虽然遗憾他离开了两域不能见面,可是心里那份执念轻了好躲,之意魔尊早被她抛到了脑后。 可是,可是怎么会…… 琨,琨他怎么会出事?又是那个结界,又是那个结界! 她从来没有如此怨恨过一样东西,这个结界是第一个。 “究竟是怎么回事?到底发生了什么?”无双又问,丝毫都没注意到她的态度在面对一个强者的时候多么不合时宜。 不过好在剑临如今也不在意,他只是平静的叙述着事实,“靠近结界的时候,它发生了暴动,那小子被吸了进去,下落不明。” 无双似乎发现他的眼底有浓重的悲伤,不过仅仅是一闪而逝,再去看的时候,剑临仍然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冷冰冰的魔尊,强大无谓,平静的可怕。 “你那么厉害,不能救他吗?”无双发现自己的声音干涩沙哑。 “我无能为力,自身难保。”剑临转过头赖,直直的望进无双的眼底。 无双闭上了眼睛,一行泪水从她的眼角滑落,心情从未有过的沉重,这事第一次她身边的人离开,离去的毫无预兆,甚至连他最后的消息她都是隔了这么久才了解…… 琨,其实无双对他的记忆也不太清晰了,印象中那个人总是最成熟的,是他们一群小萝卜头中最可靠的一个,没有什么朋友,却唯独他们几个被孤立的孩子玩得挺好…… 那些,都过去了,再也不不会回来了。 “你会为他报仇的,对吗?” 无双再次睁开眼睛,悲伤褪去,眼底已经是一片冷然,她看向剑临,直逼他的灵魂。 “你究竟想要让我干什么?”剑临回避了她的问题。 “打开结界,我们合作。” “你不觉得太高看我也太高看你自己了吗?”剑临语气有些讥讽。 “不止我们两个,还有别人。” “几个凡人,对抗天道?”他的语气更讥讽了。 “你果然知道!”无双脸色一变,“你究竟是什么人?” “你不是认出我来了吗,我就是剑临。”他周身的黑雾逐渐散去,原本不能被窥见丝毫的脸也隐约现出了大致轮廓,英挺俊郎。 “不,不止是那样,你的记忆,还有你的修为,你不只是剑临,你还是谁?”无双继续问,看来魔尊也是前人转世的那个猜测没有错。 “我就叫剑临,我也就是剑临。”男人继续说。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无双打定了主意对面的人是想隐瞒,可是她突然变了脸色,对啊,魔尊剑临的名号是他成名以后才叫出来的,可是在那之前他的性命无人知道,那他这一世的名字,究竟是什么? 剑临,又是哪一个他的名字呢? 她也想起来了,在元界的历史上,真的曾经有一位叫剑临的人,却并不是两域的人,年代也太过久远,因此没人往这方面相,无双之所以知道,是因为那个人的名字和身份被镌刻在了华清氏动物血液里面。 华清帝君——剑临。 仙道魔门两相宜 那个镌刻在每一个华清氏的骨血里的名字,那个让无数华清氏刻骨铭心的名号——华清帝君。 并不是无双的老祖宗初代华清氏,而是他们来到华陵扎根繁衍多年之后出现的一位先辈。 有人说他只是被华清氏的人收养的孤儿,有人说他是爱上了一位华清女,当然那个时候华清女还不是独特的,因为男子也能修炼,还有人说他是当时华清氏的疯狂粉丝,因此甘愿归入华清一族…… 种种说法不一而足,唯一能确定的就是他和华清氏并没有血脉关联,但是他的存在,却是带领着华清氏踏上了一个小高峰,确立了华清氏的皇权地位。 “老祖宗?” 无双脑海中闪过上面的一串信息,然后第一个反应就是瞪大了眼睛,呆呆的看着剑临,叫出了那个称呼。 “……滚!” 自打无双进来这个幻境小屋之后,剑临第一次爆发,彻彻底底的变了脸,之前那种掐着无双的脖子什么的都是小意思,这才真正的炸了毛,周身的魔力不停翻滚,一如他恐怖的心情,浓浓的黑雾像是要爆炸一样,看的无双心惊胆战。 这时候,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脱口而出的是什么。 叫华清帝君为老祖宗显然没有问题,可是眼前的人不仅仅是他的祖宗,还是他祖宗的转世,如今的魔尊,或者可以称为“大魔王”的存在。 这样,冒冒然叫人家叫老祖宗这样的称呼……无双已经看到了自己悲惨的下场。 “真的是您吗?”无双有些小心翼翼的问,也难怪她如此,毕竟面对一个戏弄他的魔尊是一个态度,而面对一个华清氏从内到外崇拜的人又是另外一个态度了。 剑临没有说话,不过他的态度已经可以算得上是默认了,为此无双很高兴,即便对方没有华清氏的血脉,即便对方经历了这无数年之后对华清氏不一定是什么态度,面对自己骨血中崇敬的人还是让她难以压制内心的喜悦。 剑临推开房门,屋外的阳光瞬间洒在一小块地板上,他抬步跨出房门,黑雾在阳光下显得有些透明,很诡秘的一种美感。 无双很好奇这样的黑雾真的不会怕阳光吗?她绝对不承认对方跨出房门,阳光照在他身上时候,那个侧影很美。 无双随即跟了出去,看到眼前的景象之后惊讶的瞪大了眼睛,这,这…… 进门之前看到的那些小桥流水,奇巧怪石,精致花草已经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道壮观的瀑布。 无双下意识的靠近,果然感受到一层水汽浸湿了她的衣服,瀑布很壮观,从高高的山上落下,因为落差很大撞出激烈的声音,震耳欲聋。 可是,很奇怪不是吗?他清楚的知道,这个瀑布绝对是真实的景象,但刚才在她踏出那几步之前,她并没有听到任何声音,也没有感受到任何水汽,更别说在房子里的时候了。 这是怎么回事?无双刚想回头去问,就发现剑临静静地站在远处,看着着道瀑布,眼神好似在怀念什么,却并没有靠近。 她,忽然就不忍心上去打扰了。 “我可以答应随你出去打开结界,但是有一个条件。”一直安静的剑临突然开口说。 “您说。” “只要你……”他转过身来直直的看着无双,放佛要通过眼睛看到无双的灵魂,“只要你转修魔道。” “不行。”无双想也没想直接拒绝。 他笑了笑,“不是说黑衣公子不分仙道魔门,一律一视同仁吗?现在这又是要歧视魔修了?” “不是。”无双皱眉,“我的意思是,既然我选了仙道拜了师父,那我便不能背叛师门,一条路走到底,相反我若是一开始入了魔道,自然也不会转投仙门,就是这样。” 剑临好像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一般,笑的很是灿烂,那种声音低沉的轻嘲,从他的嘴里发出来却是有一种别样的味道,“那你知道现在的魔修,有多少是从仙道那边过来的吗?” 这个问题真是问的无双一愣,然后就顺着他的意思问了下去。 剑临伸出手指比划了一下,“至少八成。” “八成?!这么多!” “的确是很多吧,另外的两城大多属于传承,比如说收徒弟那一种,别的嘛…你知道的。”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无双很像如此咆哮。 “所以,你还要坚持你的选择吗?”剑临似笑非笑的看着无双问,脸上竟然有种神圣的感觉。 无双想,或许这个人就是靠着这样一副好皮相骗了很多人入魔道的吧…… “是的,我坚持我的选择。”无双并没有要改注意的打算。 “即便是我不答应和你出去?” 无双对着剑临鞠了一躬,颇有她公主的风范,这是一个华清氏的骄傲,尤其是在面对着知晓她的身份的另一个华清氏,“事实上,就算是您与我一起出去了,不是心甘情愿的情况下,对我们也没有帮助。” 她抬头,注视着剑临,“两域的结界经不起任何的不确定因素,我们只有一次机会。” “呵呵呵,呵呵呵……”爽朗的笑声在瀑布下响起,混杂着瀑布的声音传进无双的耳中。 两人,一个站在瀑布的里面,另一个站在外面,等他笑够了,再次看向无双,“好吧,既然这样的话,我跟你出去,不过,两年之内你必须走出两域,而且,进入元界之后投入魔道,我可以允许你不修炼魔道的功法,但是身份上必须是我的徒弟。” “仅限于离开两域之后是吗?”无双确认。 “是的,但是必须在两年之内。” “好,我答应。” 于是,一个简单的承诺就这样形成了,虽然简陋,但是不要小看任何一个修士的契约,他们拥有你无法想象的力量,也不会有人愿意去尝试违背契约的后果,毕竟,修士的因果极为重要。 当然,现在的两人都不知道,他们日后将会为这道契约吃尽苦头,这些就是后话了。 无双是有自己的打算的,华清氏的传人这个身份太过显眼,所以在离开两域之后她必然不能以这样的身份出现,但是天玄宗那个时候恐怕也不能给她提供什么庇护,所以一个可靠的后台就显得有必要了,魔尊这个身份就不错,何况,并不需要转修魔道不是嘛!多好啊。 战争虽然已经结束,可是这几年以来两域经受的打击可谓是千疮百孔,根本不是这短暂的几天能恢复过来的,尤其是在两域基本已经脱离元界的情况下,现在打开结界的行动就显得尤为重要。 无双和剑临飞行在两域上空,正往无垠海赶去,俯瞰大地,满目疮痍,看着这一切,剑临感叹道,“看起来这些战争对两域的伤害不小啊!” “您不是都清楚的很吗!”无双这句话绝对是讽刺,她本来以为师父龙渊前辈公孙衍他们隐藏的就够深了,没想到这个魔尊却是这一场戏当中隐藏的最好的角色。 甚至,无双现在都不是很清楚两人的相遇究竟是她找到了剑临,还是剑临找到了她。 剑临呵呵笑着,对无双话语中的讽刺没有任何表示,只是那上扬的唇角表明了他现在心情不错,只是这个不错的表现形式是什么样,那就不太好说了。 “别忘了我可是要成为你的师父的人,你就是这样的态度对待我的吗?” “师父?现在还不是不是吗?”无双反唇相讥。 无双早在二人离开西北的时候结给师父他们送去了消息,想必此刻他们几个都已经在往回赶的路上了,现在距离月食发生的时候还有一个月的时间,显然这一个月的时间对他们来说还是有些紧张了。 魔尊剑临的出现无疑给他们的成功率加上了一层保障,可是他的前身却有些出乎意料,一个华清氏的长者选择成为了魔修,而且在这一条路上取得了不小的成就?真的是很出人意料不是嘛! 无双问过他这个问题,当时他是怎么回答的呢…… “渡劫飞升以后得事情很多人并不清楚,甚至更多的人已经把那个当成了一个神话,但是我要告诉你的是,渡劫飞升只是我们漫漫修炼之路的一个起点,在那之后要经历的事情显然要多的多。 “仙界并不是神话,甚至它也不是顶点,还有神界,甚至还有更高级的神,我们的祖先追求的就是至高神,又被称作创世神的存在,显然现在的我们还是太弱小了,相比华清是始祖和我们的差距,就是海洋和一滴水的差距。 “在了解了这一切之后,你真的还以为这是一个简单的渡劫飞升就能改变的情况吗? 仙道魔门,只不过是修成仙身之前的一个笑话罢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他的语气带了点轻蔑,带了点不屑,不知道是对无双的不自量力还是对仙道魔门幼稚的对立,但不可否认的是,他说的这一切对无双的冲击力是巨大的。 原来,自己以前了解的只是这么浅薄吗? 没用多久的时间,他们两个眼底看见的景象就从满目疮痍的城镇山林变成了一望无垠的白色沙滩和海水,很显然,这就是无垠海的来由。 期间无双一刻不停的忍受着御剑飞行迎面而立的强大风暴,即使已经有了不少个叠加的防御法术,所以,那种从地下看起来长发飞扬,衣袂飘飘的华丽景象其实要付出多么大的辛苦。 为此她幽怨的视线一刻也没有离开前面的剑临,因为他使用了一种防护非常好的飞行术,就是他身边那一层浓重的黑雾,它们神奇的将剑临托起,用非常快速的速度前行,而且隔绝了一切迎面而来的压力,让无双嫉妒不已。 不得不说这阵子无垠海几乎是一天变一个样,现在闲杂人等已经完全撤出了之前的战场,但是还留下了另外的一部分需要参与打开结界的人,当然还有另一批从两域各方赶来的帮手,届时他们会合力形成一个阵法,来给他们几个人进行力量加持。 参加的人都是各门各派的长老级别的人物,至少得是元婴期以上的修为,当然其中也不乏强大的散修。像无双这种只堪堪是元婴期的人是没有参与阵法的资格的,不过他们可以选择成为后勤的一员,负责补给的丹药或者是住处,还有通信这一方面的任务,梓沐和若传来消息,她们斗参加了这样的队伍,无双一路上还看见了不少的熟面孔。 “还不错嘛!天泉子那个老头还真的把一切安排的井井有条啊!”剑临走在白地城的街道上——这里暂时作为了他们的基地,感叹道。 “容我提醒您一句,您口中的那个一无是处的老头子是我的掌门。”无双冷冷嘲讽道。 “得了吧,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对他的不满,相比之下还是你如今那个师父更好一些,只是懦弱了点。”剑临毫不在乎的说。 “不许你这样说我师父!”无双炸毛了,威压一瞬间达到了高潮,不知道在街道上引起了如何的混乱。 可是这一切在剑临看来就像是小孩子被戳到痛脚大吼大叫没有区别,毕竟无双的实力在他看来也和小孩子差不多的水平。 “不是懦弱的话,会自毁元神吗?不是懦弱的话,会因为被人说是魔修就失去信心吗?不是懦弱的话,会在自己的山头上一蹶不振两三百年吗?”剑临丝毫不留情的一点一点指出来,没有给无双留下丝毫辩驳的余地。 “那些都是,都是……”无双的声音越来越弱,一张一合都取材嘴唇表示出了她的无力,“他都是被迫的……” “要真的是自己强大的话,什么样的逼迫都不会成为理由的。” “不,你不明白!” “行了,无双,魔尊大人说的没错,那一些选择的确是我太过懦弱,这不是我能否认的,因为他们都是事实。” 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惊得无双像是只可怜的兔子一样转过身去,果不其然就是自家师父,一身黑白阴阳鱼道袍一如既往地整洁,整个人的气势也是强大到让人崇拜。 “师父。”无双弱弱的叫了一声,然后凑到了他身边,眼底还有难掩的愤怒。 和敬难得的对着无双展露了笑颜,带着安慰意味的笑容,“魔尊说的没错,当初的确是我的懦弱,这点无可辩驳,我希望你日后不要犯下和我一样的错误,因为一个华清氏不需要去仰望别人。好了,我们走吧,我还要看看这半个月你的成效怎么样呢!” “魔尊,请!”和敬最后对着剑临招呼,态度礼貌疏离,并没有因为他的强大而担忧,因为再强大如今也不及自己,也并没有因为他的冒犯升起,那本身就是事实。 “那就多谢了。”剑临看着前面师徒两个离开的身影,勾起一抹笑容,果然和当初的自己很像呢! 一样的傻,一样的自以为是。 无垠碧海宝船开 碧空如洗,湛蓝的天空上零散的飘着几丝白云,像是某个人使用法术留下的痕迹,今天是个非常晴朗的好天气,距离无双他们回到无垠海又过了半个月,他们基本上已经做好了准备,如今要抓紧时间,准备出发了。 走出两域的通道并不是在无垠海就行了,事实上还要进入进入海面,一直往大海深处走,直到看见一道泛着五彩光华的大门,那才是走出两域的通道。 当然了,这一切只是某个不负责任的人说的,具体是谁呢?斓嵇。 对此无双不置可否,她是不怎么相信联通两界的通道会这么……恶俗的。 海边已经停靠了好几艘大船,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打算御剑或者自己飞行到目的地,那样做太危险了。 各式各样的灵船有的古朴大方,除了必要的桅杆和船帆这种东西,没有多余的华丽装饰,当然也有的充满了奢华气息,用红色或者蓝色的漆粉刷了船壁,船头和船尾也都做了精致的装饰,金色银色被大量使用,甚至还有闪闪发亮的灵石镶嵌在上面。 但是不管它们的外形如何,内里的空间都是大到让人们难以想象的,几乎每一个有几分底蕴的宗门都会有这样的灵船,毕竟要考虑长距离旅行的可能性,而且灵船的好处可不仅是在海上,同样在天空中也是可以的。 无双选择的是天玄宗的宝船,和几位掌门人尊者一起,当然了还有他们这几个“重要人物”,这艘船虽然不是最奢华的,可是其上镌刻的防护阵法和稳定法术绝对是最厉害。 她自然是以黑衣公子的身份出现的,身份还没曝光的情况下不宜和自己的师父走的太近,于是她选择了跟着公孙衍和斓嵇,因此也就听到了之前斓嵇说的那一番关于通道入口的言论,她敏感的注意到龙渊和剑临脸上都有不可察的笑意,她也就明白了眼前之人实在胡说。 很快,她的注意力就被船上的阵法给吸引了,这种精妙的阵图和他们普通常用的不一样,这种用不知多久以前的古老文字布下的阵法,而且是用高级都取材材料镶嵌在船上的阵图,和附在武器上的更为类似,是长久的,古老的,强大的。 无双对阵法并不了解,并不仅限于这种古老的阵法,还有平日里战斗或者生活中使用的简易阵法,她都不甚了解,在时间紧凑的情况下,她不会费心去学习她不擅长的东西,但是在情况允许的条件下,她还是很愿意去攻克一下难题的。 现在不属于情况允许的时候,但是她不介意分出一点时间和精力给那些古老阵法,要知道能看见它们的机会可不是很多,有时候甚至高级的法器上都没有呢! “小道友也对这些法阵感兴趣吗?它们可都是神秘而且有强大力量的!” 无双正在专心观摩这一切的时候,身后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她回头一看,竟然是一个熟人,天玄宗的三长老。 “前辈对这些很有研究吗?我并不了解,只是觉得很少见,而且它们的确是蕴涵着非常强大的力量。” 无双打过招呼后和这个老人聊起了关于阵法的事情,不得不说,他不愧是天玄宗乃至整个天玄域有名的阵法大师,对这一类的知识侃侃而谈,而且语言风趣有条理,并不会让人觉得晦涩难懂,就连无双这对阵法毫无头绪的人在听了他的解释之后也觉得茅厕顿开,豁然开朗。 却不知道这个人怎么会有娆女这个徒弟,哦,已经是徒孙辈了。 “前辈的学时让晚辈佩服,真没想到这些晦涩的文字图案经过前辈这么一讲解,竟然也生出了许多妙处,也让我这等对阵法不了解的人也能明白,晚辈实在是佩服。”无双不禁赞叹道。 “哎哎,小友能安定两域局势,这等成就可不是我们这些糟老头子能比的。”三长老连连摆手,态度很是亲和。 “三师叔原来在这里啊,让我好找,掌门师兄请您过去,说是有事情要和您商议,你也在的话就一起过去。”和敬从一边走过来打断了两人的谈话,来寻两人一起过去商议事情。 自己师父亲自来叫,无双当然不敢怠慢,急忙跟着过去,这些日子她已经把如何拐来剑临的全过程告诉了自己师父,对此和敬并没有发表什么看法,也没有对无双再次拜师不满,也没有对她进入魔道不满,不过即便是如此,无双还是觉得此事有些不妥,因此对剑临的态度最近很不好。 无双看着走在前面的男人,脚下加快速度跟上,正想着布下隔音法术说些什么,却被和敬提前拦住了,留下一个神秘莫测的笑容先走了。 这是什么意思?无双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暗暗思量,还真是难以捉摸呢。 无双走到暂时充作议事厅的房间时,里面已经坐了不少人,两宗的掌门和几位长老,散修那边派出来的一个领导,自然也少不了斓嵇剑临公孙衍他们,无双凑到公孙衍身边坐下,刚落座就看见龙渊和师父一前一后进来。 见人都来的差不多了,天泉子清了清嗓子说道,“现在的局势大家都了解,不用我多说大家都知道该怎么办,因此今日召集大家来,就是要制定一个详细的计划,多进行几次演练,到时候不能慌了手脚。” 说完,他看了看青衣,点头示意,青衣接过话题,“这是我和乐琴这几日研究出来的一个阵法,可以有效的将所有力量汇聚在一起,可是需要你们的全权配合。” 说着,她挥一挥手,房间中央离开出现了一套阵法的模拟,虽然没有真实的人物和景象,不过这样已经能很清晰的看出阵型和每个点了。 “元婴以上修为占据作为阵眼的几个点,元婴期则分布在其中各处,有特殊技能的人站在这里,负责给整个阵法的人加持以及给几位提供补助。”青衣一边解说,乐琴则是在旁边将她说的地方指出来,然后将参与此战的人名列出来,两人配合默契。 “那金丹期的修士呢?”荃罗问。 “我们和天泉子道友经过商讨,觉得让金丹修为参与这次行动还是太危险了,到时候不可预知的情况太多,我们不能完全保证他们的安全。”乐琴解释道。 “我们可以的,一个金丹虽然不足挂齿,可是别忘了,金丹修为的人数要远远多于元婴期,甚至是好几倍的人数,我们可以也弄那样一个阵法,必要时给予你们加持。”清然说到,他可以说是此次参与行动中的金丹期代表,不管是名声还是修为,都远远超乎常人。 青衣眉头轻轻皱了皱,“这一点我们不是没有考虑过,但是碍于到时候可能会出现很多不可预知的危险情况,还是放弃了。” “可是……” 双方正为了此事争论时,出乎预料动物剑临突然开口了,“我想作为此次行动的一员,我可以提出意见的吧?” “自然,道友请说。”乐琴示意,并没有因为剑临动物身份有什么别的反应。 剑临微微一欠身对着乐琴示意,态度显得非常有修养,完全看不出这人是众人口中的大魔头,对此无双只是翻了个白眼,“既然诸位都清楚此次行动的危险性,想必也知道力量对这次行动的重要性,那么多的金丹期虽然不及一个元婴战团,可是也是能赶上一半的,他们的加入会让我们单位成功率增加一个比例。” 他自然看见了青衣投过来的不满的眼神,心知这位主宰仙灵宗的强大女性是在担忧他们的安全,因此继续说到,“当然我们可以将这一切告诉他们,也把其中的危险性告诉他们,然后让他们自己选择,而不是我们在这里制定好一切,让他们执行。” “可是……”青衣还想说什么,被剑临打断了。 “青衣道友,不管这件事成功或者失败了,你都不希望他们在百年之后,千年之后回忆起这件事,哀伤遗憾的对他们的后代子孙说起来,自己当时错过了一个拯救两域动物机会,而这一切的原因,只是因为他们离元婴只差一步吗?” “当然不行。” “而且恕我直言,假设我们这次失败了的话,两域能幸存下来的几率……”剑临恶意都取材笑了笑,危险的目光环视众人,“只有不到千分之一,更大的可能性是天道直接毁灭两域,而不是还能给这片土地,这片土地上的人一条活路。” “所以,这不是一场有退路的战争,而是殊死一搏,胜,即是生,败,就是死。当然,作为先锋的我们几个,必须是死的最早的。”剑临自嘲的看着他们几个人,龙渊、公孙衍、斓嵇、和敬、无双还有他自己。 他说完这一番话的很长一段时间,都没人再开口,他们不是没有这样的觉悟,只是还不愿意去相信而已,他们还想给自己留下一条后路,可现在看来,恐怕是不可能的了。 良久,青衣乐琴对视了两眼,这才说,“我同意金丹期加入,但是要遵从他们的意见。” “我也同意。”天泉子长叹一口气,眼底是掩饰不住的疲惫。 “我们也同意。”这是散修。 看着几方都表明了态度,剑临这才满意的笑了笑,笑话,凭什么我们这些人拼死拼活的打开结界,承受一切失败的后果,他们却在那坐享其成,还想着失败后怎么样! 没有失败,必须成功,失败后的话……那就一起死吧! “清然,你去统计一下金丹期愿意参战的人数,记得把这件事的厉害关系还有危险程度都告诉他们,他们有自己选择的能力。”天泉子吩咐。 “是,掌门。”清然应下之后,和柏溪两人一起出去了。 “好了,接下来我们要继续说回这个阵法,请三长老为我们再改进一下,尽量能最大限度的发挥出我们的威力。”乐琴对着三长老说到。 三长老一脸严肃,脸上都褶子也几乎不见了踪影,“没问题,此事包在老夫身上。” “几位掌门人,关于这些安排我等都没有异议,唯一疑惑的是,为何要将破开结界这等大事交给这几个人,和敬尊者和魔尊大人还好说,却不知道这几位是什么人?怎么连未突破元婴的小儿都成了破界的主力了!”一个半老头子突然说到,言辞之间对无双等人很不满意。 “之所以选择这几位破开结界不是尔等能干涉的,这是唯一的办法,正天道人难道有异议吗?”天泉子语气阴冷危险,这等关键时刻竟然还有这么拎不清的家伙,果然就不能对他们抱有任何希望。 几个人听了那所谓的正天道人的质疑,都没有反应,斓嵇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让人觉得他就是在不屑那个家伙,龙渊剑临和敬三个人则是事不关己,悠哉悠哉的坐着看戏,公孙衍和无双凑在一起,商讨具体细节,谁有闲工夫关心这个不知所谓的人! 那个正天道人被身边的另一个人拉下了,天泉子最后看着他的眼神非常危险,让人甚至怀疑他会不会趁人不注意暗地里把那个不听从安排的人给处理了,一切再次回归平静。 阵法加持动物事情基本已经就那样定下来的,具体阵法的改进还需要青衣乐琴和三长老共同努力,接下来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的聚焦到了无双这些人身上。 终于乐琴按捺不住问出了口,“不知道几位是要要以什么办法打开结界呢?” 几个人之中也只有公孙衍擅长应付这种事,因此现在还是他开口,“这都是我们个人的血脉传承,其中我和斓嵇相互配合,和敬尊者个剑临相互配合,黑衣为我们用特殊术法加持,龙渊前辈则负责主要力量。” 他说的很笼统,不过众人也明白这些都是各自的秘密,而这里的大多数人都不适合知道这个秘密,所以也就没有再问下去。 接下来几位掌门又抓紧时间商讨出了每一个细节和要点,在确定大家都没有什么别的问题之后这才让各自回去准备,无双也松了一口气,终于结束了。 “劳烦黑衣小友和公孙小友留步,老夫有几句话要和你们说。”天泉子开口留人。 无双叹气,哀怨的看了一眼公孙衍,你难道没有告诉那老头吗? 他怎么可能知道!公孙衍同样用眼神回答无双。 也亏得这两人能明白对方什么意思。 “和敬师弟也留步!” 无双翻了个白眼,真好,这下子都齐了,该开始算总账了! 千年旧梦有谁知 房间里只剩下了天玄宗的几个人,更准确的是说牵涉到这个秘密的几个人,天泉子、和敬、无双,还有公孙衍。 空气中胶着的气氛像是被谁撒下了一把粘糊糊的糖,然后加热熬煮,融化成更加黏腻的情况,无双觉得这样的气氛让她不是很舒服,抬眼偷偷看了看另外的两人,发现他们都是一脸的平静和坦然。 真是的,是完全不把这样的威胁放在心上还是不把天泉子的怀疑看在眼里啊! 坐在座位上的老人看着眼前这几个油盐不进的家伙,终究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行了,反正现在也没有外人,别端着那一副样子了!玄宸,你是长辈,就给他们做个表率。” “师兄不是都知道了吗,既然心里清楚还把我们留下做什么,让人怀疑可就不好了。”和敬平平淡淡的说着,面色不变。 天泉子觉得自己最近叹气的频率越来越大了,“知道是一回事,亲眼看见又是一回事,你们谁能给我解释一下这究竟是什么情况?你怎怎么会牵扯进两域的结界里去啊!光我们天玄宗的人就有三个,可能我不知道的地方还有更多是不是?” 无双看着这个和自己师父同辈,却已经头发斑白,一脸苍老的老人全然没了平日里仙风道骨,成竹在胸的样子,反而像是一个普通的老人,炸了毛似的在那儿训诫自己的后辈,觉得甚为有趣,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于是她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公孙衍,让他开口,笑话,自己可是这几个人当中和天泉子关系最疏远的一个了,她可不想在这个时候干涉这些人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 公孙衍看着那个痛心疾首的老人,说:“师父你不是一直都知道这些吗?” “什么!”无双惊讶了,天泉子一直都知道这些可以算作是密辛的东西? 她虽然清楚在两域,或者说在任何一个地方,处于上层的领导者他们掌握的信息远远不是她这等平民小子能想象的,可是她也从来没有想过像是两域结界这样的事情天泉子能够掌握。 和敬看了她一眼,示意她安静下来,然后继续看向正在说话的两人。 “我知道的可不如你多,这些不是我们应该干涉的。”天泉子苦口婆心。 公孙衍脸色变了变,“那我们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发生吗?等着天道哪一天降下神罚把我们毁灭?” “这是天道的因果循环。”天泉子又是叹气。 “不,师父你错了,这是天道对弱者的审判,却也是对强者的妥协。”公孙衍打断他师父的话,眼神定定的看着他,“事已至此,师父是打算继续遵循天道的因果循环等着两域灭亡呢,还是和我们一起打开结界呢?” “打开结界。”这个老人仿佛一瞬间老了十好几岁,这么多年的静心保养都成了一个笑话,此刻的他,就如同一个人失去了所有希望的老人一样,行将就木。 不过无双可是没有兴趣照顾这个老人的心态的,别的不说,光是知道了两域在未来的某一天会被毁灭,而他却眼睁睁的看着这一点就让她觉得很不喜了,更何况他们现在还被他留在了这里交代关于他们身份的隐瞒,尤其是她。 “真没想到大名鼎鼎的黑衣公子还是我天玄宗的一命弟子呢,老夫真是与有荣焉。”天泉子暂时结束了和公孙衍的话题,将注意力转到了无双身上,不过无双可没有从这个老头脸上看出什么欣慰的感情。 “师命难违,掌门客气了。”无双淡然说到,把一切都推到了和敬身上。 看着自家师弟在一旁黑如锅底的脸色,天泉子识趣的闭上了眼睛,没有再继续说这个话题,反而是让两个小的先回去了,只留下了和敬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船舱的过道上,无双看着一脸平淡的公孙衍,深深觉得他和自己小时候记忆里的那个人差别实在是很大,不过那时候自己的记忆还很薄弱,她也并不能非常确定,因此也就放下了继续去深想这个问题的打算。 “师兄,记忆觉醒之后的感觉是怎么样的?” 公孙衍看了她一会儿,似乎在好去她为什么要问这样的问题,“当然不好了,还没有完全觉醒的时候会觉得混乱,分不清你到底是谁,彻底觉醒之后又会被前世的记忆影响,毕竟只有执念太深的情况下才能这样转世,而那样的执念……会影响你的理智。” “是这样吗?”无双呢喃道。 “这一世的我还很年轻,稚嫩,相比前世的我一文不值,这不仅表现在力量修为上,更表现在心境上,因此你可以想象一个前世的执念强加在现在的自己上会是什么后果了吧!” 无双了然,看起来这种记忆觉醒或者是血脉觉醒这种看似很容易就能获得强大的力量的方式,其危险程度也是难以估量的。 知道这一切的无双感觉有些唏嘘,可是在想到自己如今的状况时却觉得有些恍惚,觉醒…… “怎么了?你怎么想起来问这个,是出了什么事了吗?”公孙衍突然打断了无双的胡思乱想。 “呃…呃,当然没有,怎么会出事呢!我只是问问而已,毕竟最近身边有好几个人都觉醒了血脉或者记忆。”无双说到,只是眼底还是有些担心。 看他这样,公孙衍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看向无双的眼神里带着浓浓的担忧,伸手拥抱住了她,在她的耳边轻声说道,“有什么自己解决不了的问题就说出来,不愿意告诉我的话就和和敬师叔说,再不然去找斓嵇或者剑临都可以。” 他只听到了怀里的女孩瓮声瓮气的嗯了一声,之后就彻底埋进了自己怀疑不肯出来。 船上的日子是漫长的,毕竟他们还有半个月的时间可以准备,几位阵道高手很快就把最终的结果弄了出来,交给个人演练配合。 元婴期以及以上都一瞬间忙了起来,大部分的金丹期也都选择了参与这场关乎他们家园和未来的战斗,而其余的一小部分则是因为修为不够或者修炼的方法有些特殊而选择了后勤人员,毕竟不能让所有人都跑上战场而后勤支援一塌糊涂。 无双在个其余的几个人商讨了一下到时候具体的行动措施之后就闭了一个关,她力图在最后的几天里将衍轮回之术使用的更加纯属,也把自己身体的所有负面影响都消除。 黑夜里,无双走到甲板上,这里能看见在月光照耀下像一面镜子的无垠海和明亮的星空,夜色很美。 她纵身一跃,跳到了桅杆上面,那里的一个小地方刚好能容纳她的同时又保证不会掉下来。抬头看到的就是温柔清冷的夜空,低头看到的就是一望无垠的银白色海面。 之前她问公孙衍的那个问题并不是无的放矢,而是关于她现在的状态的一些担忧。 在华陵密室当中置换血脉的时候突破了金丹,虽然在意料之外,但也算是一件好事,但是血脉置换之后她的脑海里莫名多出了一些别的片段,这就不一定是好事了。 那些片段里面有一部分是些知识,属于元界的演变的各类知识,这些东西对无双的好处是显而易见的,但是另外的一部分可就不那么美好了。那是一段记忆,甚至记忆传声转世这一类事情的危险性,无双不得不怀疑自己是遇上了那个,可是,记忆觉醒以后的她还是她吗? 那莫名多出来的一部分又是谁的?华清始祖吗?那块血脉力量最终的主人。 可那个不是自己,而且如果觉醒的那一部分记忆的主人,并不是自己的先祖呢?那又应该怎么办? 无双不确定,她很迷茫很懊恼,甚至开始怀疑自己为什么要把那块血脉力量融合了,要是先放一放检查一下它的安全之后再做处置都话,是不是要好的多。可话又说回来了,那个时候根本就没有给自己再做别的选择的时间。 诶……无双叹了一口气,然后想起自己的行为和天泉子那个老头子差不多这才急忙一副做了坏事怕被人抓包的表情看了看四周,真是太糟糕了。 “哟~瞧瞧我看见了谁,这不是我们可爱的小猫嘛!在这么寂寞的夜里,我的小猫为何会一个人忧伤的坐在船头,独自望月呢?” 无双听见身后传来一个贱兮兮的声音,不用看就知道那是斓嵇,整条船上也只有那个家伙会有这样的口气了。 “你哪里看见我坐在船头了?你哪里看见我孤独忧伤寂寞了?你哪里看见我在望月了?还有,别用那种没有大脑的动物名称称呼我!”无双忍不住自己蹭蹭冒上来的火气,冷嘲热讽道。 “别这么生气嘛!女孩子生气可是不好的~”斓嵇显然并不在意无双的黑脸,反而凑近她找了另外一个可以落脚的地方坐下。 “很显然要是你不来的话,我可以度过一个宁静而美好的夜晚的。” “一个人望着这清冷的夜吗?这太可怕了!你应该多认识几个朋友,至少不应该在这样忧伤的夜晚一个人度过。”斓嵇说到,一脸的不赞同无双的举动。 “去和一群无聊的人一起胡闹吗?抱歉我并没有这个爱好。”无双直言,“而且我要是没有记错的话,你应该是一把剑的剑灵吧,虽然有了实体,可是那把剑得有多么不走寻常路才能孕育出你这样的剑灵,这么活泼……” 带着探究的好奇眼神看着斓嵇,直看的他浑身发毛,忍不住在心里抱怨公孙衍,自己担心自己不来看,还非得把可怜的她拖下水……太可恶了! “就算是一把剑,我也是一把喜欢融入人群的剑。”斓嵇狡辩。 “而且,而且一个人的日子太寂寞了……”他的声音突然低沉,带着浓浓的忧伤。 “诶,你一个人呆了多久啊?”无双突然有些不忍心,开始考虑自己刚才揭人伤疤的事情是不是做的不太地道于是软了语气问道。 “不长,几千年而已。”斓嵇的表情再次恢复了原样,一脸的满不在乎,可是如今无双似乎能在其中看到一些被他隐藏起来的东西。 “几千年,可是道衍师兄不是……”是一千年以前的人吗? 后半句被无视咽回了肚子里,她已经想明白了事情的关键,道衍的前身虽然是一千年前,可是一把剑存在的时间显然更长,而且可没有记载说破天剑是那位剑尊铸造的。 无双突然觉得自己以前似乎对斓嵇的看法有些过于片面了,这个人在他花花公子的表象下还隐藏着不为人知的过去,而且那些过去不一定是美好的,甚至是残酷的。 “几千年的话…很漫长很孤寂吧。”无双看着海面,声音轻缓的说道。 “的确是,尤其是我还没有遇见阿衍的那段日子,那些人根本不明白一把剑的心意,他们也不会考虑一把剑的思想,对他们来说,只要能杀人就可以。”斓嵇说道,声音显得有些苦恼。 “然后我遇见了阿衍,那时候的他还很青涩,不像现在这么处事圆滑,老谋深算,他那时候眼里只有剑,作为他的剑的我,也是在那个时候才了解成为一个人的感情的。” “他以前是个剑痴?真是看不出来呢!”无双感叹。 “是啊,那时候他想的只有怎么把剑练好,怎么样在剑道上去的更高的成就,把自己的佩剑看的比生命还重要,更是容不得别人对剑的不敬。哪像是现在这样,走一步之前就把以后的十步,五十步都摸清楚了!”斓嵇颇有些怀念的说。 无双好像被触动了心弦,看着月光下俊秀的有些妖孽的男人,问,“那你更喜欢现在的他还是原来的他呢?” 斓嵇扭头看她,“你这话说的还真是奇怪呢!不管是以前的还是现在的,他都是他,他们是一个人,不管外界的环境如何变化,不管他表现出来的性格怎么变化,镌刻在灵魂里的东西是不会变得。” “就像是他上辈子被天道杀死了,这辈子还想着继续打破天道的规则吗?”无双半开玩笑的说。 “呃……差不多吧!当然要让那个老混蛋付出代价。”斓嵇突然安静下来,看着无双,“你和我们都是一样的人,不管你如何否认如何不接受,你和我们都是一样的。” 他的话就像是一句咒语,在在黑夜里传出去很远,也像是一个预言,决定了无双后半生的命运。 而此时,他们只是一个历经数千年的剑灵和一个刚开始自己的人生之路的少女。 仅此而已。 男女和合双修道 准备行动的前一天,无双趁着一个没有人注意的时候找到了若和梓沐,她们两个因为如今都是画眉尊者座下弟子,一般都是一起行动的,这倒是没有让无双费太多时间。 开门的是梓沐,她显然是认出了无双,左右看了看没有人注意到这里就立刻侧身将无双让了进去,“你怎么会来这儿?” 若正在房里修炼,听到外面有声音跑出来看,突然出现的无双引起了两人的惊讶,纷纷询问。 无双随手拉了一把椅子坐下,对站在那儿呆住的两人示意她们一起坐下,然后才说,“是关于明天的事情,我有几件事不太放心,再来告诉你们一声。” “出什么事了?”梓沐听她这样说,脸色变了变。 “暂时还没有,只是明天的行动,说真的我的把握不是很大,万一……万一失败了的话,你们两个尽量照顾好自己的安全,找个地方蛰伏下来。” 无双低头看着桌子上的花纹,眉头紧皱,看到两人的脸色得有些不好之后又从乾坤手镯里面取出两件东西,递给他们,“这是我家先祖留下的两件防御法器,不知道在那种情况下能不能护得住你们,你们先拿着,到时候以防万一。” 若拦住了无双要把东西递过去的动作,“不行,你不能这样做,无双,你必须得保证自己的安全,要不然我是不会让你去的。” 无双无奈的看了看若拉住自己的手,在看一旁梓沐也是一脸不赞同的神色,叹了口气,“你们明明都清楚的,甚至那个防护法器也不一定能管用,而且说不定我们还会成功呢!别担心。” “怎么可能不担心!”梓沐难以控制自己的声音,崩溃似的大叫,“那有多么危险你不是不知道,可就算是这样你为什么还要去?我们不能再失去你了!” “要是非得去的话,我巫灵族也算一个,为什么没有叫上我?”若突然说道。 “什么?”这下不见是梓沐,就连无双也愣住了。 若看了看两人,说:“我的传承告诉我,几千年前巫灵族发展繁盛,但是盛极必衰,太过去强大的力量引起了天道的不满,一次它设计了一场战争,一场单方面迫害的战争,而这一切的起源只是因为巫灵族预测天机的本事。” 她看了看无双继续说,“如果这样说的话,巫灵族也是其中一股力量,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让我们一起承担呢?” “我不清楚……”无双皱着眉头,似乎是在思考,又似乎是在苦恼,“如果这样的话,你也不要参与了吧,毕竟明天就开始了……” “不行,我必须要去,无双,你不能这样一个人面对,太自私了。” 两人争执不下,无双想,或许自己平时的行为真的有些不太好,连对朋友的关心都这么不对了,可是,她真的不希望他们之中的哪一个人再次受到伤害了。 她颓然坐下,“你们都知道了吧?” 话虽然是疑问,不过表达的意思却是很清楚。 “是说琨的事情吗?”梓沐说到。 “嗯,他死了。我还是不相信他会这样死掉,在我们都不知道的地方一个人死去,而让他死亡的就是这道结界,我做不到眼睁睁的看着它继续在这里,我也做不到看着它继续伤害我们中的人。”无双声音很小,很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似的。 她们两个同样也不太好受,琨和他们是自幼一起长大的伙伴,虽然那时候因为意外分开了,可是他在她们两个心里的地位是不同的,这样突然得知他的死讯…… 梓沐做了两个深呼吸,把自己烦躁的思绪压下去,伸手握住无双的手,似乎要这样给予她力量,“正因为这样,我们才都要上去,若能和你一起,我却不能,所以我特意找了一个离你们最近的位置,我们都不想看到有人死去,更不愿意让你一个人去面对。无双,我们的心和你的是一样的,你知道吗?” 无双看着两人,久久不言,最后终于说,“好吧,那我们久一起,无论是生还是死,都不能再有遗憾了。” 她拉住两人的手,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力量。 无双带着两人回到公孙衍他们所在的船舱时,突然多出来的两人引起了众人的注意,询问之下才知道若竟然是巫灵族的传承人。 “我还以为巫灵族已经没有了传承人了呢!”公孙衍不无感叹的说。 “巫灵族的族人如今避世隐居,已经和外界多年没有联系,多年发展和最初的巫灵也没有什么共同点了,我也是几年前才找到他们,接受传承的。”若如此说道,她并没有说此事也和无双有牵连,不管这些人和无双的关系有多么亲密,这件事她还是下意识的不想说。 公孙衍了然,“原来如此。” 说罢,他又看向梓沐,“不知道这位是……” “她是我当然朋友,我不放心她只有一个人在外面。”无双如此说到。 “呃……可是跟我们在一起的话,还要危险吧?”公孙衍说。 “嗯,不过我想和她们两个在一起。”梓沐如是说。 公孙衍笑了笑,很显然对这个温婉大气,性格洒脱的女子很有好感,尤其是她还和无双的关系很好,更是让他多了几分尊重。 剑临突然说:“不如就让她和荃罗在一起,既不会离我们太远,又能有个照应,你也放心。” 他这话是对无双说的,因此无双虽然最近不太想面对剑临,仍然想了想同意了,要是有个人相互照应的话,不可否认荃罗是最好的选择,况且他们也算是熟悉。 事情就这么被定了下来,距离月食的时间还有一天,当然要等到明天夜晚的时候才会看见月食,最后的这段时间里,他们几个因为若的临时加入,又制定了一遍计划,最后的结果,很快就要出来了…… 这一晚,没有人还能睡得着,大部分的人只知道他们明天要做的事情关乎两域安危,却并不清楚事实究竟如何,但是此事的核心人物可是一清二楚,因此,这一晚,注定是一个不眠夜。 公孙衍最后说了一遍计划,看着船舱外面明月高悬,时间已经不早了,“都回去休息吧,最后一天就不要修炼了,好好睡个觉。” 无双苦笑了一声,现在的情况还有谁能睡得着啊!发现师父和斓嵇几乎都是同样的表情,撇了撇嘴,转回了自己的船舱。 把自己埋在柔软的杯子里面,无双看着从小窗口撒进来的一缕银白色月华,心里的感觉诡异非常。她本来以为自己今晚会很紧张很激动,可事实是,她的心情平静的可怕。 唯一有点感觉的,就是看着别人都那么紧张,难免有些别扭,明天,就是明天了…… 这样想着,她沉沉的陷入了梦乡。 这一个夜晚,注定不会平静,斓嵇照常在整条宝船上游荡,试图能遇上一个能看的上眼的落单女修。公孙衍在自己的船舱里静静地坐着,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和敬拎了一壶酒找上了剑临,两个八竿子都打不到的人凑在了一起喝酒去了。至于龙渊,任何人都别想找到他的行踪…… 第二日,无双醒来的时候发现周围的氛围和昨天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她推开门走出去,看到的竟然是一片安静祥和的景象,没有昨日的焦虑,没有昨日的紧张,甚至他们都没有继续选择修炼或者是排阵。 这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无双好奇之余抓到一个长相秀气的时候女修询问,女修一看是无双涨红了脸,有些羞涩的说:“是公孙公子说的啊,反正这么多天的训练已经结束了,今晚的结果无论如何都不会改变了,与其一整天紧张,倒不如今天好好放松一下,养精蓄锐为晚上动物行动做准备。” “原来是这样。”无双挑眉,心里了然也就道衍师兄会有这样的主意了。 然后就看那女修羞红了脸,看着无双小心邀请道,“我们在船头那边钓鱼呢,公子您要不要过来一起呢?” 无双好笑的看着这个女孩,看不出年纪,金丹初期的修为,面容清秀,眉目间带着一股不知世事的天真烂漫,无双自然不会相信这就是个单纯的小姑娘,但是她展现出来的这种天真和纯粹却是她永远不能拥有的。 “我就不过去了,你们好好玩儿吧!”无双挥挥手,看着女修一脸遗憾的走远了。 “哟~我们的小猫一大早就在调戏姑娘呢!”身后传来一个吊儿郎当都跑上声音,不用看也知道肯定是斓嵇。 “比不得你,昨夜这是和哪个美人共度良宵去了?”无双反唇相讥,毫不吝惜自己的毒舌。 斓嵇听了这话不但没生气,反而一脸回味的表情,“嗯,你说的对,的确是个美人,温香软玉,被翻红浪……” “闭嘴!”还没等他说完,无双就黑了脸,她素日里虽然知道这不是个好东西,不过也没想到他竟然这么无耻,这大庭广众之下不说,大敌当前他竟然还有心思去,去…… 斓嵇看着无双一脸气恼,甚至脸颊还有几丝飞红,忍不住觉得有趣,“我说小猫啊,这天下男欢女爱本就是理所当然,你干嘛这么抗拒呢!再说了,你情我愿有什么不好的,双修本就是阴阳相合……” 说着,他突然凑近了无双,好笑的看着她越来越红的脸,将唇轻轻的靠近她的而后,趁着无双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我说小猫你还不会还留着元阴之身吧?” “你给我闭嘴,闭嘴,闭嘴!”无双这下彻底暴怒了,这个家伙怎么敢,怎么敢靠她这么近!怎么敢说出这样的话! “这么生气干什么啊……”斓嵇看着暴怒的无双,忍不住撇了撇嘴,又不好直接反击,因此只能满船的跑,一边跑一边躲闪无双时不时飞过来的攻击。 两人的打闹自然是吸引了船上众人的注意,尤其是因为难得的放松,大家都聚在船头甲板上钓鱼的情况下,两人一前一后的追逃游戏很快就吸引了无数目光。 公孙衍从无数的计划以及成败概率中挣脱出来,就听人说了两人的情况,出去看见的就是暴怒的无双追赶斓嵇的画面,很显然斓嵇并没有出全力,要不然也不会落到只能仓皇逃窜的下场,但是无双也没有出全力,至少一些杀伤力很大的攻击她是没有使用的。 “行了,你们两个这是在干什么!”公孙衍制止了两人,一手一个把两人拎过来。 “师兄,这个家伙一点儿也不要脸!”无双先告状。 公孙衍觉得好笑,斓嵇的性子他是了解的,唯恐天下不乱,而且风流成性,恐怕是惹到无双了,“哦,那你说说,他怎么不要脸了?” “师兄!”无双脸色更难看了,那些东西要她怎么说啊! “你问他去,让他自己说,我才不说呢!” 公孙衍又看向斓嵇,“那你说,你都干了什么惹她这样生气了?” 斓嵇一脸委屈,“我哪有啊,我只不过是和小猫说了下双修之道,阴阳调和什么的,哪有说什么惹她生气的话啊。” 公孙衍黑线,难怪呢,无双虽然是已经二十多岁了,但这个年龄在修士之间只算是小孩子,而且她平素醉心修炼,根本对男女之事丝毫不清楚,甚至是避之不及的态度,斓嵇对她说这些,难怪会引得她这般生气。 而且……公孙衍有些坏心眼的想,恐怕事情不止斓嵇说的这么轻描淡写吧,他那个遭人恨的性子啊! 回头看无双还是一脸气鼓鼓的样子,公孙衍叹了口气,看样子这丫头开窍还早呢,恐怕也是天玄宗的风气问题,要都是和洞花门那样,这些事情不早就清楚了,哪里还会闹这样的乌龙。 “好了好了,别生气了,斓嵇那个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跟我来,我们还有事要说。”公孙衍安慰着无双,又警告了斓嵇一句,“以后可不许这样了!” 三人回到他们议事的船舱,又等来了龙渊他们几人,开始最后为今晚的行动做准备。 “斓嵇你到时候和我配合,我们是进攻的一道主力,明白吗?”公孙衍看向斓嵇,戏谑的眼神褪去,如今一片冷凝。 “明白!” “必要时不惜转化为剑形,明白吗?” 斓嵇深吸了一口气,“我明白。” “我们攻击的时候,和敬替我们加持,我的修为不够,灵力很可能不足,就要拜托你了。”公孙衍继续说。 “没问题。”和敬道。 “还要准备大量的灵石灵脉,为了以防万一,随时补充灵力。”他补充道。 “对了,除了灵石以外,流焰山的红晶用来吸收也不错,要不要也备下一些?”无双想起自己之前那几次,提议道。 却没料到几人纷纷打了个寒颤,红晶,那玩意是用来吸收的吗?灵魂撕裂的痛苦也能承受吗? “……这个就算了吧,你要是需要的话自己备上一些也可以。”和敬说,他现在很怀疑自己的这个徒弟到底长成了什么样子。 天狗食日裂纹开 “至于无双,你的轮回之术和若姑娘的巫术配合在一起,可以吗?”公孙衍看着无双问道。 无双看了看若,两人虽然合作的机会不是很多,可是从小养成的默契不是旁人可比的,点了点头应了下来。 “和敬师叔,你和剑临一人镇守正南方,一人镇守正北方,分别以至纯灵力和魔力为我们加持,可以吗?”公孙衍继续说。 “没问题。”和敬和剑临两人都觉得这不过是小事一桩。 公孙衍一边指点着结界到时候最薄弱的地方,一边看向众人,最后目光落在了龙渊身上,“龙前辈,最主要的攻击就拜托你了。” 龙渊看了看摊在桌子上的地图,那上面画着简单的关于结界坚硬薄弱的分布,他点了点头,“没问题。” 公孙衍长长的吁了一口气,“这样的话,每人负责自己的区域,每人有自己的任务,记住,要不是特别的情况的话,不要放弃自己镇守的一方。” 几人相互看了看,对这个从一开始就表现出了极强的领导意识的人都没有意见,纷纷点头附和,同意了他的说法。这件事至关重要,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即使他们中的哪一个人支撑不住,也不是他们应该去支援的。 孰轻孰重,他们还是分得清的,不会为了这点事影响大局。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上午的时候还有不少人在享受最后的闲适,下午之后,大家不约而同的靠在了宝船的最边上,看着太阳一点一点西沉。 他们都很清楚,日落之后,就是他们行动的时候,也是他们这么多天的努力最终展现成果的时候。成败在此一举,所有人都知道了今晚这一战的严重性,胜他们还有一线生机,败,那就彻底完了。 无双他们几个人从一开始就没有放松的机会,他们比那些人更清楚这一场仗的困难,也更清楚今夜将会是他们唯一的机会。 不知不觉中,在或是期盼或是担忧的心情中,太阳终于落山了,黑夜笼罩了整片无垠海,黑色和银色交织在一起,给这片海天增添了几分神秘高贵的气质。 无双从来没有觉得这片海像现在这样神秘妖娆,她所看见的无垠海一直是干净的泛着银光的,有种圣洁的气息,而今夜的她,优雅却危险,让人有一种她随时随地会露出獠牙的感觉。 恐怕,这才是无垠海真正的面目吧,无双如此想到。 “师兄,月食就快开始了吧?”无双问身边忙着观看星图,不断演算周期的公孙衍。 “嗯,还有一个时辰,记住,月食开始之后我们只有一个时辰的时间,这一个时辰之内,不管成败,必须结束。”公孙衍最后一次强调,拉过桌子上的星图,叫上几人去了外面。 时间很近了,他们现在就必须做好一切准备。 几人走到甲板上,宝船早就在他们到达这个地方的时候就停了下来,此刻排成一支船队,浩浩荡荡的停在无垠海上。他们所在的船停在最中央,两侧的则以人字形排开,就像是燕子的两条尾巴。 此时所有人都站在了船的两边或者甲板上准备着,随时准备听从指令结阵,按照他们这些天的练习把最大的力量用上。 公孙衍走出来,站在第一艘船的甲板上,看着严阵以待的众人,“结阵!” 声音传出去好远,甚至惊动了海底的海兽,他们纷纷从海底浮上海面,惊讶的看着这一切。 修士们得到命令,纷纷拿起武器从船板上跳下,找到自己的位置,他们有的站在甲板上,有的站在桅杆上,有的站在船顶,还有的直接站在海面上,不管是在哪里,他们都准备好了为这个阵法付出自己的力量。 这时候,两域唯一一个御兽宗门的弟子倾巢而出,他们每个人都看准了一头海兽,用自己的神识与其沟通,试图暂时契约它们。也不知道是海兽通人性,也知道他们如今的危险,也想着贡献一份力量,还是说御兽弟子现在大规模爆发,竟然没有一个人失败。 几十头海兽纷纷响应,在海面上给他们搭建了一个最安全的平台,并且召集来了它们的同伴,和人类修士共同形成了一个安全的平台。 “真是平日里想也不敢想的景象啊,这些牲畜都这么通人性。”无双听见身边的一个人感叹道,是啊,就是这样,在灾难面前,万物生灵展现出来的毅力都是让人吃惊的。 几人相互看了几眼,便是明白了对方的意思,月食将近,他们也很快就得归位了。 斓嵇和敬剑临先是飞上天去,接近了那道结界,无双感觉到那结界剧烈的震颤了几下,放佛受到了什么刺激一般,原本透明的在半空中显现不出来的能量壁障,竟然生出了五彩的颜色,像是扭曲的空气一样。 然后无双和若也慢慢靠近了他们,正好在公孙衍指出的中心的正西面,她们二人实力较弱,因此必须相互配合,方能镇守这西方地域。 和敬和公孙衍是一同上来的,他们一个镇守南方,另一个则是和斓嵇汇合,共同镇守东方,最中间的那个中心,也就是他们此次要破开的地方,那是龙渊的位置,最强大的龙族族长。 在下面的船上或者海面上,看着那结界似乎挺近的,可实际上当他们七人站到结界旁边时,只剩下了芝麻大小的一个个黑点,这也说明了天道在设下这道结界的时候充分考虑了两域近期的发展,并没有直接一个罩子罩到他们头上。 不过,即便是这样,将如此广袤的一片大陆轻而易举的毁灭,也实在是太过残忍了。 七人归位,各自都做好了准备,他们静静地等待着月食那一刻的到来。 低头向下看去,那恢宏奢华的宝船早已经看不清踪影了,反而是下面修士摆的阵法,还能看出星星点点的灵力光晕。 天上的一轮明月泛着阴森的红色光芒,似乎是被鲜血浸染一般,看起来格外的渗人,所以人都因为这不同寻常的景象揪紧了心脏。 距离月食还有半个时辰…… 无双正想着看看若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却没想到刚才还饱满的血红色月亮现在好像不那么圆了,似乎一边好像被什么咬了一口,呈现出略微椭圆的形状。 这是怎么回事?无双大惊失色,随即疑惑的目光看向公孙衍。 公孙衍同样觉得不正常,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月食提前了吗?可是按照星图运行来看,月食应该是半个时辰之后啊! 到底怎么回事?哪里出了问题…… 公孙衍苦思无解,不过现在计划不能乱,既然月食来了,那就快点开始攻击,要不然时间一定不够。 “快,大家攻击,事情有变!”他大呼。 本来心有疑虑的几个人听到他这话,都纷纷按照之前的演练祭出了自己的攻击,此时公孙衍也已经用事先约定好的方法通知了下面布阵的一群人,事实上他们几个的攻击突然轰向天际,如此大的动静根本不用做什么通知,他们的反应很快。 好在不管是哪一方的人都已经提前做好了准备,月食的时间虽然是提前了,他们好在没有慌了手脚,有条不紊的按照原定计划攻击着。 可是……公孙衍心中总有些不太好的预感。 他和斓嵇的配合杀伤力很强,每一次的攻击碰到结界它都会颤上一颤。 和敬和剑临虽然派别不同,力量也完全不一样,可是他们之间的配合更是让龙渊动物攻击更上一层楼。 至于龙渊,那猛烈的攻击几乎让人不敢直视,可以说他自己的攻击力几乎要赶上另外的所有人的总和,这地动山摇,排山倒海的气势更是让人心惊。 无双和若两人虽然是辅助,可也是不可或缺的,无双运用轮回之术拖满了时间,让他们的攻击得以最大效果的发挥,更有四季轮回和生死轮回齐番上阵,阴阴阳阳阳阳阴阴变化莫测,让天道结界在疯狂中渐渐毁灭。 若的巫术是个意外之喜,昨天才加入的若发挥出了难以想象的恐怖威力,巫术的精髓在于它与众不同的力量体系,它的主要表现形式应该有两种,巫药和咒术,而在一道道咒术的攻击下,天道结界也是摇摇欲坠。 如今他们几个人站立攻击的地方当真是百花齐放,争奇斗艳。黑雾满天,这是剑临制造出来的,金光闪亮,那是恢复了本体的龙渊的光芒,蓝色的剑芒一道道穿破迷雾,不停的攻击已经打开的裂缝,那是斓嵇和公孙衍的杰作,黑色的咒文一个个的印在半空,那是若的咒术。 至于无双……那就更不用说了,数她杀伤力最小,可她折腾出来的东西却是最丰盛的,时而百花齐放,时而疾风骤雨,时而大雪纷飞,鲜血淋漓,时而黑夜阴森,时而烈日当空…不得不说,她几乎创造出了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现象。 结界在他们的全力攻击之下已经裂开了一道口子,几人看着这样的情况,心里的战斗欲望更胜,他们的攻击有效果了! 即便是现在灵力几乎枯竭,后继无力的情况也值得了。 就在他们觉得希望就在眼前的时候,公孙衍看着月食,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这月亮消失的怎么这么快? 难道……公孙衍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看样子有变化的不仅仅是月食的时间,还有月食的持续时间。 本来按照他的估计,月食应该是现在才开始的,可是它以前的半个时辰,它的持续时间自己原本以为是一个时辰,可按照它如今的速度来看,恐怕也就是半个时辰的时间了! 这可怎么办?时间硬生生缩短了一半啊! “大家注意,计划可能有变,我们的时间可能不多了!”公孙衍传音给另外的几人,语气焦急。 几人本来就有这样的预感,此刻听到公孙衍这样说,纷纷焦急万分,手中的攻击也比之前迅猛了不少,造成的伤害恐怕是原来的一倍不止。 可是这样一来,几人的灵力储备都有些不足,身体难以跟上他们的行动,龙渊剑临他们还好说,无双和若公孙衍就有些不行了,没过一会儿的功夫,几人面对这结界都有些力不从心。 “这样下去不行啊……”无双说道,也不管这种时候有没有人听得到,她此刻的经脉之中已经枯竭了,别说是循环的灵力,就是丹田处也是空空如也。 她率先拿出一块灵石,捏在手心开始吸收其中的灵气,同时甩出木心藤,用春之轮回将木心藤的力量攻击给若,两人这样相互配合着,竟然也把西方给镇守住了。 很快若也有些坚持不住,无双便让她先去补充一些灵力,灵石这种东西吸收虽然效果不和直接从空气中吸收灵气一般,但是要更加精纯,毕竟灵气已经溢散,而灵石却是最纯净的。 无双再次施展衍轮回,这次她使用的是更加危险动物生死轮回,她看见月亮已经开始慢慢的恢复了,如今虽然还只是一个小月牙,但是也证明时间已经过去了大半。 留给他们的时间,真的已经不多了。 无双注意到公孙衍那边的力量也有些不足,攻击时断时续的,剑临那边和他师父那边也还好,但是龙渊那里……他承受了天道最大的怒火,一道一道的雷不断朝着他劈来,虽然恢复了本体,好几十里的身子盘旋在半空中,却仍旧不抵密集如雨的落雷。 局面似乎已经很糟糕了。 眼看着月亮再次一点点的变大,用不了多久就要恢复如初了,可现在结界上只是有一道小的可怜的裂纹,甚至他们如今的灵力支撑不足以打开更大的口子。无双拿出一块红晶,攥在手里,神识一点点探入,拼命地吸收着里面至精至纯的能源。 神识像是被风暴刮过一样痛苦,她又一次承受这几乎像是撕裂灵魂一样的痛楚,不过显而易见的,她缺失的灵力几乎一瞬间就补了回来。 好,这样的话…… 四季轮回轮番使出,身体耗空的灵力则快速被红晶补全,然后接着是时间轮回,日月轮回,灵力继再次耗空,补回,生死轮回,死生轮回…… 灵力彻底消耗一空,无双也再也没有力量去从红晶里面吸收力量了,眼前一黑直接晕了过去,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她看到那几个人一起把自己的攻击打在了裂纹那里,终于,裂纹变成了一个缺口。 终于,打开了…… 下一秒,异变突生。 缺口大开两域终 天泉子和青衣等人原本是在指挥下面的阵法,公孙衍突然给他们信息让提前开始布阵攻击这一行为已经让他们感觉震惊了,结果让他们没有料到的事情还在后面。 天空中他们几个所在的地方泛起各种颜色的光芒,黑色、蓝色、红色、金色…… 在这绚烂的各色光晕下,月亮一点点被蚕食然后再一点点长出来的景象也很清楚。 天泉子一刻也不敢放松地盯着阵法,他必须时刻注意每一个人的灵力输出,保证以最大的力量支援上面那几个人。 身边的三长老不停的用他的独门秘法——一根红线控制那些乱了位置的人,引导着他们一点一点的回归自己应该在的位置,那场面真是混乱不堪。 青衣一直在死死的盯着沙漏,那是他们提前预备好的计算月食时间的工具,可是她很快就发现了不对,沙漏里的沙子漏了四分之一不到,月亮就已经完全消失了!除了灵力的光芒以外,天地间再也没有一丝光源。 怎么会这样! “事情可能有变,月食的持续时间可能会减少!”她惊呼出声,引起了几位领导者的讶异。 “怎么会这样?能确定了吗?”乐琴问,他此时正带领着所有的乐修以及辅助性修士给所有人加持力量,一曲又一曲带着灵力的曲子弹完,饶是他也累得不行,面色苍白。 “当然确定了!月亮已经完全消失了,可是现在才只过了两刻钟。” 众人都是担心的看着天上,他们不能清楚的看到那里发生的事情,只能看见绚烂的光芒,那些都是他们的力量,从下面看就能知道如今战况有多么激烈了! 他们如今能做的就是守好下方,尽可能的加强阵法的离开,而不是在这里担心。 终于,在他们把所有的办法都使出来以后,无计可施的众人突然看见周围的环境快速变化着,百花齐放,疾风骤雨,硕果金秋,红梅傲雪……日夜交替,时间转换…… 这是怎么了?众人被此刻发生的事情弄得晕头转向,忍不住抬头向上看去,只听“轰”的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响起,接着就是一股磅礴到恐怖的力量在他们头顶炸开。 那股力量离着他们这么远他们都能感受到巨大的冲击,像是被一个比自己境界还要高的人狠狠击中一般,底下的数千人乃至上万人倒了十分之九,还依然站着的不过尔尔。 几个修为高的人都是一脸惴惴不安的神情,显然刚才发生的事情不在他们的意料之中,待天空中的云雾散去,留给他们的是一个打开了一个缺口的结界以及满天的光华。 但是,他们七个人不见了。 “不——无双——无双——”一声尖利的呼喊突然响起,接着他们就看见一个身穿蓝色衣服,手里拿着一把细剑的女子声嘶力竭的叫喊着,就要打算往洞口那里冲过去。 “先拦住她,现在事态不明,不能过去!”青衣当机立断,吩咐如今还站着的人。 没有让她费心思,荃罗从她身后拦住了她,死死的抱着她不让她继续往前一步,“你冷静一点,他们不会有事的,他们都是人中龙凤,都是…不会有事的,绝对不会有事的……” 他同样也是混乱的说不明白话,但是此刻的两个人却是难得的合拍,这正是戚梓沐和荃罗,两人原本就在七人的外围不远,却没想到突然发生了这样的情况,让他们措手不及。 众人待云雾散去,很快就聚集在了一起,霸刀尊者首当其冲,和乐琴以及清然柏溪几个人先去看了看结界如今的情况,然后他们再做打算。 阵法如今已经打乱,几位掌权者焦急的在甲板上等着,派出去查看消息的人还没有回信,现在的情况已经让他们七手八脚的帮不过来了。 刚才那场巨大的力量爆炸上了十分之九的人,现在还能站起来的修士不管是不是后勤人员,全部都忙着处理伤员去了,好在爆炸引起的余波并不是太过尖利,伤员大多只是因为那一瞬间的力量冲击昏了过去,没有生命之危。 “乐琴,你怎么样?”青衣看着丈夫一脸苍白,急忙上去关心。 乐琴摆了摆手,示意她自己无事,“怎么样了?有消息了没有?” 青衣皱着眉头叹了一口气,“还没有呢,伤员那边安置的差不多了,问题不算很大,没有人死亡,唯一失去行踪的就是他们七个人。” “上面发生了什么?”乐琴打开一瓶丹药,吃下一粒,问道。 “还不清楚,天泉子道友正在等消息,应该很快就知道了。” 乐琴闭上眼睛,“但愿他们都平安无事。” “但愿吧!” 天泉子从远处飞过来,那稍显急躁的身形步法全然没有平日的稳重慈祥,看见两人之后这下停下来,“青衣道友,乐琴道友,有消息了!有消息了!” “怎么样?”几人神色一凛,纷纷追问道。 天泉子脸色肃然,说不清是喜是悲,“结界打开了一个缺口,不过他们七个人却是没了踪影,应该是被某种力量提前吸进了另外的大陆,提前进入了元界。” “怎么会这样?按理说不应该啊!”青衣疑惑,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 “月食都有了变化,发生这样的意外也并不出奇,只是他们的安危怎么样?结界如今又是什么情况?”乐琴说到。 天泉子眉头紧皱,“他们的安全倒是没问题,我感应到了他们遗留下来的力量,很完整。让我担心的是结界……” 青衣脸色不变了变,“结界怎么样了?” 天泉子道,“结界在愈合,这个缺口并不是永久性的,应该过不了多久就会重新愈合。” 几人一阵静默,他们都是聪明之人,而且长期处于两域的顶端,自然是明白天泉子这话的意思。 “那…我们应该快点组织要离开这里的人,让他们尽快离开了。”良久,青衣开口说道。 “可是现在连那个缺口的安全性都不知道,贸然让人进去的话,太危险了!”天泉子稍微有些不赞同。 “可是我们的时间不多了,要是不抓紧这个机会的话,他们七个人的努力可就白费了。”青衣指出来如今事实的残酷之处。 “是,必须要抓紧这个机会,既然他们七个人都是安全的,那随后就进去的人的安危自然也不会出现太大的问题,抓紧时间吧!”乐琴补充。 天泉子皱了皱眉,他原本的担心就是有些多余,他对现在的情况心知肚明,只是对进入结界的年轻一代还是有些担心,如今也没有好牵挂的了,事情必须尽快决定。 “好,那就尽快组织人手吧!我看着那缺口的愈合速度,给我们的时间也就是两个月而已。” “就照一个月来算吧,毕竟月食的事情已经给了我们一个警醒,不能完全把希望寄托在这个时间上面。”青衣补充道。 “好,我马上去安排。”说完,天泉子就匆匆离开了。 两域如今当真算的上是千疮百孔了,先是两域结界的事情传开,各门势力人心惶惶,在接着是得知无垠海畔已经有人为此事努力,还没等他们安心之际,又传来紧急着急愿意进入两域的才俊,弄得人心惶惶,纷纷不知如何选择。 天玄宗。 容华峰上,这里最近时常聚集着不少弟子,大家都在交流着关于无垠海两域结界都平安无事事情,如今听说掌门传回消息,更是群情沸腾。 “师姐师姐,听说金丹以上的修为就能进入元界了呢!可惜我如今只有筑基修为,不过师姐应该可以的吧!”一个圆脸女修兴冲冲的对身边的女子说。 “虽然是这样没错,可是金丹修为在元界也不过是尔尔,那里金丹遍地,我又算得上什么呢!”女子一脸愁苦。 “那师姐要去吗?”圆脸女修问。 “我还是不去了吧,也不知道清然师兄要不要去,他还在无垠海呢!” “清然师兄应该会去的吧,可是我们都跟不上他的脚步呢……”圆脸女修的神情有些低落。 另一个女子拍了拍她的肩膀,“即使追赶不上,他在我们的心里也永远是最优秀的。” 与此同时,在两域的另外一些地方,也有人围绕着这个话题讨论。 最近的无垠海。 李甲和木琉鸢找到荃罗等人,从他们的口中知道了无双如今下来不明,很有可能流落到了元界,共同决定加入这场进入元界的大军。 此行人物的规定,修为必须达到金丹以上,年龄不可超过半百。虽然有些苛刻,却是对待有可能往后发展的人的最低标准,毕竟元界是一个人才辈出的地方。 同在无垠海,乐琴也将柏溪叫到了跟前,询问了她是否愿意进入两域。 “我本来是想着让你过两年历练几年再去,却没想到出了这样的事情,你怎么看?” 柏溪不假思索脱口而出,“我要去元界,在两域并没有太大的发展空间了,我想去看一看,再说了,恐怕我们这些人离开以后,两域的环境还会好上一些。” “呵呵,这倒是,你可想好了?毕竟此行的危险性可是很高的。” “想好了,黑衣公子比我还要年轻,且修为还不如我,他都能直面挑战,我可一点儿都不比他弱。”柏溪信心满满。 “黑衣公子啊……”乐琴的语气突然变得有些奇怪,看向柏溪,“据说这位黑衣公子可是天玄宗的徒弟呢!” “什么?这怎么可能?”柏溪这下可真是被惊呆了。 “有人听到他叫和敬师父,你可知道那位和敬尊者有什么徒弟吗?”乐琴笑眯眯的问。 “和敬尊者的徒弟……”柏溪思索,“没听说过他有什么徒弟,只是听说前几年好像收了一个……好像并不是两域修炼界的人,难道就是他?” 乐琴纠正道,“可不是他,而是她啊,那位黑衣公子的黑袍之下可是女儿身呢!” “竟然是女子!”柏溪惊讶,“这样看来,我与她相比还是差上许多呢。” “不用和她比,毕竟能让和敬那样的鬼才看上的徒弟,必然不是寻常人,而且你专修乐道,和她没有比较的必要。”乐琴安慰了有些低落的徒弟几句,埋头处理进入此行的名额事宜了。 …… 没用多久的时间,这个消息就传遍了两域,不出十几天的时间,打算进入元界的人都已经汇聚到了无垠海,正打算结队进入结界缺口,一起进入。 天泉子等人打算着如果缺口在十天以内还没有愈合的话,再次组织另外一批人进入,毕竟留在两域的人越少,他们能留下的新生力量越大,如果能走出两域,或许他们能更早的彻底打开结界,彻底让两域摆脱这样的困境。 虽然是千疮百孔,却也是百废待兴。 无双等七个人还没有任何消息传来,提前给七人制作好的魂灯都没有灭,因此他们七人如今的生命还能保障,只是,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斓嵇的魂灯已经摇摇欲坠,甚至只需要一股外力,就会彻底湮灭一样,这不禁让翘首以盼的几个人更是心焦。 几个来自两域各地各势力的元婴期以及以上的修士带领着几百个金丹修士踏进了结界的缺口,所有人齐聚之前他们结阵的地方,为他们送行,这是他们所有的希望,新生的力量。 队伍最前面的是荃罗和戚梓沐,他们两人接过了黑衣公子所有的人手,但凡是到达金丹期的修士所有人都选择了进入元界,一是为了寻找他们的领袖,二来也是为了他们领袖的努力贡献力量。 李甲和木琉鸢首当其冲,那对鸳鸯和李甲如今还是相互看不顺眼,不过在日常的配合当中已经有了默契,虽然还是时不时地嘲讽,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算得上默契都平安无事的战友了。 缺口打开,周围结界流光溢彩,荃罗和戚梓沐首当其冲,率先踏入结界缺口,刚踏入结界的那一刻,整个人的背影瞬间消失不见,像是被结界吞没。 这是第一次在众目睽睽之下有人离开,其景象震撼人心,一道金色的光芒吞没了两人,正好在接下里进入的一行人面前,然后是第二个,第三个…… 终于,所有人都进入了结界,他们离开了两域,他们进入了元界。这是一个结束,也是一个新的开始。 自此,两域的一切将被他们抛下,而在元界的路则更加艰难。 在他们全部进入之后,留下的人发现,似乎结界的缺口变小了,难道这个缺口是根据进入的人数决定它存在的时间吗? 一切仍然未知,一切仍未结束。 奈何城中回魂榜 巨大的力量引发的爆炸在天空中形成一朵蘑菇云,耀眼的金红色刺眼而且危险,强大的力量冲破结界,破开一道微小的口子…… 一个人,一个笑的灿烂妖孽的人,在无双的面前变成一把剑,那绝美的微笑定格成了无双对他最后的记忆。 爆炸后的浓烈烟雾四处弥漫,遮挡住了无双的视线,那一抹妖孽的微笑成了她失去意识前最后的记忆。 然后是恐怖的吸力,一股力量狠狠地撕扯着他们的身体,将他们往后拉,像是一只巨大的手拉住了他们的后背一样,顷刻间便觉得身体转换,失去意识…… “啊——” 黑夜里,无双惊叫一声,从床上做起来,看着房间里明明灭灭的烛火,觉得有些不真实。 梦境里的情景历历在目,无双很清楚那并不是做梦,那是他们破开两域结界时最后的景象。 因为他们七个人的力量不足,在月食消失前一刻,他们最后可以争取的那个时候,不仅仅是她挣脱身体束缚使用了全部的轮回之术,其余的几人更是不顾后果的使出了最强的攻击。 龙渊挣脱封印,彻底变回了本体,几百里长的巨龙蜿蜒在天际,那是最壮观的景象,更不用说那蕴含着恐怖力量的龙息和龙鸣。 师父不计后果的使用了元神之力,强行召唤出了他的,可是自己却…… 若使用了远古咒术,因为身体难以承受那么大的压力,早早地晕了过去。 剑临甚至使用了体内的魔种,强行唤醒寄生在身上的魔物,导致如今仍然是难以压制,身上还有密密麻麻的魔纹。 至于公孙衍和斓嵇…… 无双如今想起此事仍然觉得心痛的不能呼吸,斓嵇在最后一刻转化成为了剑形,和公孙衍相互配合,引动了那场惊天动地的爆炸,从而彻底撕开那一道口子。 可是……斓嵇的生命力也彻底消失了,他此生都只能是破天剑,只能是一把孤独的剑。 或许在日后的某一天,历经沧海桑田,他积攒够了力量,还能化形,可是到那个时候,恐怕他们也都不在了…… 还有,虽然那个人嘴那么贱,虽然他总是没个正形儿,虽然他到处留情,可是他确实他们这几人当中最细心的,最稳妥的,他的优秀从来不流于表面,他永远用那玩世不恭的外边掩盖自己内心的孤寂。 他只有自己一个人的时候,会寂寞啊…… 无双双手掩面,难掩内心的痛苦挣扎,黑夜里,一个人坐在床上悲伤的哭泣,哀伤的气息弥漫了整个夜。 “又想起那时候的事情了?”黑漆漆的夜里,突然传来第二个人的声音。 无双下意识的伸手去拿放在身边的青刹剑,却猛然想起说话的人是谁,松了一口气,不过放在剑柄上的手仍旧没有松开。 “你吓到我了。”无双清冷的声音在夜里响起,全然听不出之前她还哭过。 那个声音再次响起,“抱歉,我以为你不会害怕的。” 一个身影从隐藏的黑暗中显现出来,虽然是在说着道歉的话,却全然没有觉得抱歉的意思。无双闻到了浓重的血腥气,果不其然看到来人一身鲜血,有的已经干涸,变成深褐色,有的却还是新鲜的,浸染在衣服上随时都会流下来。 “你又去哪里了?怎么会搞成这个样子。”无双从床上下来,随意的披了一件外袍,熟练的拿起放在枕头边上的伤药和补血的丹药,给来人处理伤口。 处理腐肉的尖头匕首不断的在他的血肉里进进出出,割下沾染了毒药或者病菌的腐肉,然后敷上伤药,男人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似乎对这样的情况司空见惯了。 “没办法,有一群人来挑衅,你最近也不要放松,或许随时会有人来杀咱们。”男人说。 无双翻了个白眼,“我就知道和你一路会是这样的后果,真是糟糕,说吧,我的命如今值多少灵石了?” 男人低低的笑了两声,略显低沉的笑声听起来格外的有磁性,何况这样安静的夜晚,总有种诱惑的感觉,不过无双没有丝毫受到影响。 “奈何城的回魂榜上面,鬼剑临的价格已经达到了一千万上品灵石,而你醉无双的价格,则是五百万上品灵石。位列第二和第五名。” 听到这话,无双撇了撇嘴,“凭什么我只有你的一半啊!还有那个第一究竟是谁?” 没错,这两个人一个是无双,另一个则是进入元界和她掉在了一起的剑临。因为之前那个该死的协议,无双必须和剑临捆绑在了一起,所以这几个月来他们都是一起行动的。 而他们掉的这个地方,可以说是元界最混乱的地方,这里环境恶劣,流放了有史以来最穷凶极恶的人,从来没有外人愿意踏足这里,但正因为如此,久而久之,被流放到这里的罪犯们竟然建立了一座城——奈何城。取自奈何桥的名字,而且城中还真有一座一次命名的桥。 既然都是恶人,这里的治安可想而知,金钱利益至上,没有什么东西是买不来的,其中最便宜的就是人命。 之前剑临所说的那个“回魂榜”,就是标明了最凶残的前五十名恶人,总会有些初来乍到动物新手愿意挑战一下权威,而权威们也不介意自己的手上多染上一些鲜血。 每一条人命都能换取金钱,至于价格,回魂榜上明码标价,至于没有上榜的人,抱歉,你可以自行取走他们的财物。 所以,整个奈何城最不缺的东西就是鲜血,一条条纵横交错的大街小巷上堆满了残留的尸体和喷溅的血液,更有乱七八糟的垃圾,刺鼻的腐烂尸臭味道。 当然,以上那种环境仅限于贫民区,实力永远是在这里说话的第一手段。 无双他们两人来到这里,初始也过了几天倒霉日子。那时候他们的伤还没有完全愈合,被不知名的力量扯到了一个混乱的垃圾堆里面,差一点被路过的人杀死捡走财物,好在关键时刻剑临爆发了一股强大的力量,杀死了那几个流浪汉,才免于他们直接横死街头的后果。 但是那股力量也引来了不少“豺狼”,他们永远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以赚钱的机会,甚至是以杀人为乐,他们的鼻子对血腥味比狗还要敏感,他们就是一群吃人的豺狼。 两人连逃带躲的过了差不多半个月,也渐渐的恢复了体力,重伤的身体也渐渐愈合,不得不说,在此过程之中,木心藤功不可没。 两人都不是任人宰割的人,甚至对血腥的嗜好远超外面追杀他们的那些家伙,无双本来还碍于身在天玄宗行事不好太过张狂狠辣,但是在这里,却是完完全全都平安无事把心底那头凶兽给放出来了,它在咆哮! 剑临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甚至比无双有过之而无不及,两人一拍即合,给自己改了一个名字,取了一个代号,开始了他们的反击之路。 于是,一发不可收拾。 每日,与鲜血为伍,和杀戮作伴,没有几个月的时间,鬼剑临和醉无双的名号叫遍了整个奈何城,从勉强进入回魂榜,到最后一步步攀升成为前五名,两人的手下也不知道收割了多少条人命。 这里,不是地狱,却比地狱更加可怕。 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到半个月前,他们两个最终在一个第十名,一个第五名上的时候,两人从一个手下败将那里抢来了这一座恨符合无双的审美观的房子,安定了下来,这才开始慢慢减少出去“作乱”的次数。 无双在忙着享受生活呢!当然不是在开玩笑,这几个月来旧伤未愈,又添新伤,她觉得自己的身体可能承受不住连日来都平安无事重创了,于是打算好好的调养一下。 毕竟,在奈何城的日子并不好过,每时每刻都得绷紧神经,随时防备那些来取你性命的猎人,除非你主动出击,可是有一句话叫做“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而且,无双如今只是金丹期,而剑临,也不过是出窍后期,刚刚有离识的迹象,在元婴遍地走,金丹多如狗的元界,要是没有两人的合作,恐怕早就去轮回去了,尤其是无双。 值得一提的好消息是,因为元界的灵气浓郁,而且这阵子疯狂的用生命在战斗的高弹力训练,无双修为进步飞快,已经到了金丹后期,快的让她都有些坐立难安了。 以上这一些,就是他们在掉进元界之后的四五个月以来经历的一切。 而现在,无双只是熟练的给剑临处理好了伤口,像以往的每一次一样,然后把某人扔到自己的房间隔壁,打包让他睡下,杜绝了每一次剑临偷偷潜进她的房间的邪恶目的。 当然了,剑临并不是对无双有什么想法,只是觉得两人离得近一些安全更能保障,就像之前他们露宿街头时候那样。这一想法被无视拒绝了,要不是之前情况特殊,她才不会和剑临住在一起呢!于是她折中一下,两人之间只隔了一道墙。 “我的乖徒弟就是好啊,还知道在师父我重伤的时候伺候我,比之前那些小子好多了~”剑临躺在床上,幽幽的感叹。 “琨呢?他怎么样?”正打算离开的无双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房间里的气氛瞬间僵硬。 剑临很长时间没有再说话,就在无双以为他不会再说些什么打算离开的时候,听见后面传来一句轻的几乎要融化在这安静的夜里的声音,“他啊,他就是个傻子……” 那声音,带着无奈的埋怨和哀伤,并不像他之前表现出来的那样无情,无双想,或许他和琨之间的事情,还有什么隐情吧,毕竟那是十多年发生的事情,自己不可能全然清楚。 无双抬脚回了自己的房间,脚步有些踉跄。 天色已经很晚了,窗外的夜已经带上了一丝晨曦,无双再也没有继续睡觉的心情,肚子走到了净室准备修炼,她需要冷静,她需要快速的冷静下来,关于刚才刻意谈到的琨的话题。 这几个月来,或是无心或是刻意,两人都默契的没有提起他,他是横亘在两人之间的一道伤疤。今夜或许真的是夜色太柔和寂寥了,要不然她也不会冲动的问出这一切,无双如此想到。 灵气在经脉之中游走的感觉非常美妙,它们争先恐后的在无双的身体里游窜,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用最强大的力量洗练她的经脉,她的身体,哪怕是最细微的手指脚趾都没有放过。 如今她的经脉已经被初始修炼的时候宽了许多,主经脉也粗壮了不少,甚至就连细微之处的末梢也要比年幼的她更加粗壮,她每一次修炼的时候,都会控制着那些灵力进入每一个细小的地方,任何地方也不能放过。 这个过程是非常痛苦而且缓慢的,细微之处并不适合灵力游走,每一次的进入都像是硬生生的撕裂,何况还是无双自主控制着这一切,进展更是比正常的修炼速度要慢上两三倍,但不得不说,其效果也是非常喜人的。 灵气在身体里运行了一个周天以后,无双感觉身上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她难以忍受的捂住胸口,就是那里,像是被针扎着一样的疼痛。 身体上的旧伤在置换血脉之后就完全消失了,值得无双关注的是,她体内的天雷天火并没有就此消失,反而是全部汇聚在了心脏的位置,陷入沉睡。 然后打开结界的那个时候,因为一次次的过度消耗体内的灵力,强行吸收了大量的红晶,她掉在奈何城的时候,经脉受到了非常大的冲击,有很多的地方,脆弱的似乎一碰就会断掉。 后来是木心藤一次又一次的给她治好了伤处,当然在这个过程中,剑临也功不可没。伤虽然是已经好了,可是也留下了后遗症,就像是现在,心脏那里堆积的天雷天火总是会因为那时候的毒性爆发,让她一次次的承受锥心之痛,承受烈火焚烧之苦。 “啊……” 无双倒在地上,一身单薄的黑裙在地上散开,像是黑夜里绽放的妖娆黑色玫瑰,嘴角因为疼痛溢出一丝鲜血,嘴唇被她咬得没有一丝血色,青青白白的,眼睛因为剧烈的疼痛变成了赤红色,颇有几分恐怖的意味。 太疼了……她忍受住即将溢出口的呻吟,突出了一口鲜血。 不能就这样放弃啊,那些火毒雷毒必须腰处理干净,至少要压制住它们,不能再继续扩散了,要不然她的经脉会被完全毁掉的。 奈何城的每一天都太辛苦了,她不能被毁掉,不能有任何时候的不对劲…… 寂寂深夜暗影来 奈何城的夜晚从来没有寂静的时候,不过现在这所房子里却是出奇的安静,只能听见风吹动树叶的沙沙声和偶尔夜枭的几声啼鸣。 原因无他,因为这里前不久刚刚被鬼剑临和醉无双接管,面对这两个奈何城的新秀,还没有多少人愿意去触碰他们的眉头。 可是,今夜似乎有些不太一样了。 几道黑影突然出现在院墙的上方,他们隐匿了身形,如果不仔细看的话根本看不出来那里趴着几个人。 无双看中的这座房子带着几分东方格调,和她自幼居住都平安无事华陵的建筑很相像,古朴的院墙里摆着各式各样的怪石奇山,苍翠的树木花草错落有致,小径回廊穿插其中,中间偶尔还有几道突然出现的六角雕花石门,别有一番情趣。 至于无双和剑临居住的地方,则是要经过整个园林,在房子的最中央,那里青瓦白墙,一排排的房间错落有致,并不十分规整,却别具一格。 这样的布局很容易躲藏,尤其是在前面的园林里,只需要几棵花草或者是一块怪石,一个转角就能让人消失不见,因此这几道黑影的潜入并没有受到多少阻挠。 甚至无双二人还没有在房子外面布置防御结界呢!他们简直如入无人之境。 “大哥,怎么会这么顺利,是不是有鬼?”突然一道黑影顿了顿,担忧的问身边的另外一人。 被叫做大哥的头头儿不屑的看了他一眼,“哼哼,这么顺利就对了,要知道他们住到这里只有几天的功夫,防御一定是还没有做好呢!至于这里原先的仆人,恐怕早就被他们杀光了。” “弟兄们,小心些,继续往里走。”那头头儿吩咐一声,几人又快速的潜进了黑夜里面。 这里却是没有布置任何防御结界,但没有人知道的是,那座看似不起眼甚至还会很麻烦的园林,对某些不请自来的客人可是有来无回的恐怖之境呢! “啊……这是什么!” 一座假山之后,几株千日红的遮掩之下,响起了一阵阵的惊呼声,然后是阵阵惨绝人寰的叫声,但是这一切都诡异的消失在了园林之中,并没有让任何一个人听见。 那几道人影最终还是出现在后面那几栋房子的前面,那里有好大的一块空地,无双最喜欢这个很宽敞的院子,因为在这里她可以玩乐,可以练剑,根本不用担心空间不足的问题。可是现在,这里闯入了入侵者。 那个头头儿不屑的看了一眼眼前那几个低级的防御阵法,恐怕这玩意儿连一个筑基期的修士都能轻松解开吧,这在奈何城就是一个笑话! “老二老三,去放毒烟。老四老五,布下结界,免得他们跑了,老六,和我一起等着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是,大哥。” “没问题大哥。” 几个人答应一声,然后按照吩咐各自行动开了,可是,突然…… “诶?怎么回事?老五怎么不见了?”一个黑影惊呼。 几人向他看去,果然有两个手里拿着毒烟,另外一个待在老大身边,唯独他这个去准备结界的人丢失了同伴。 “老五呢?老五去哪儿了?”老大左右看看无人,忍不住气急败坏的骂道。 “说起来今晚我一直没见到五哥呢!你们看见过吗?”待在老大身边的老六疑惑。 几人思索片刻,发觉似乎真的像老六说的那样,今天一直都没有见到老五。 “这小子该不会又跑到哪个温柔乡里面享受去了吧!”拿着毒烟的一个人略带调侃的说,老五的好色是出了名的,甚至是为了女人什么也不顾,以前这样的情况就出过不止一次。 “哼!他这也太过分了,这次的行动多么重要他难道不知道吗?”另一个人说道,语气很不满。 “行了,先别吵了,老五的事情回去再处理,现在抓紧时间,老六,你和老四一起。”老大最后给这场莫名奇妙的争执划上了句号,虽然心里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不过他也是觉得老五被女人绊住的可能性大。 一场突如其来的偷袭行动正在进行,就在他们所有人都没有意识到的时候,假山后面的尸香魔芋正在大肆享用着自己的猎物。 主人真是太好了,一上来就给我吃这么丰盛的食物,以后一定要好好的给主人看家,争取吃到更多更丰盛的食物~ 尸香魔芋一边咀嚼消化着嘴里的猎物,一边在心底暗暗想着,花瓣的中央一截黑色的丝织物在月光下幽幽的反着光…… 一阵白烟从窗户上的小孔里进来,然后在空气中慢慢散开,无色无味的毒烟很快布满了整个房间,房间里的男人从善如流的闭上眼睛,晕了过去。 只是…… “这群家伙还真的来了啊,就是不知道今晚的这些人实力怎么样,有没有让我出手的必要……”假意晕过去的剑临如此想着。 房门被推开的声音、杂乱的脚步声、不知道哪个毛躁的人差点碰倒房里的装饰瓷器然后又扶起来的声音……剑临忍不住皱皱眉头,今晚来的这一群人也实在是太不靠谱了吧,这么毛毛躁躁的性子怎么能成事啊!还是说他的名声如今只能引来一些傻子了吗? 几个人很快来到了他的床前,一个人大大咧咧的说,“大哥,这个人就是鬼剑临了,我见过他。” “好,带走!动作利索一点。”老大吩咐道。 “是。”两个人正要上前把剑临捆起来,手里专门用来束缚修士灵力的绳索已经套了一个结实的扣子,可就在下一秒,一道银光在他们眼前闪过,他们甚至看到了自己脖子上的鲜血喷涌而出…… 突然发生的变故让老大也愣了一下,不过很快他就飞速的退后了几步,在房间里直接找到了一个掩体,暂时避开了剑临的攻击范围。 剑临在他们两人把手伸向自己的一刻睁开了眼睛,手中的短刀飞快的划过两人的脖颈,脆弱的皮肤和寒铁矿石打造的锋利神兵相解除,丝毫没有抵抗之力。 鲜血溅满了他的床铺,剑临皱了皱眉头,然后看向房间里唯一还活着的那个人,他的反应很快,战斗意识也很强,应该是个不错的对手。 “真没想到你竟然能躲过我的毒烟,不愧是鬼剑临,我还是小瞧了你啊!”老大躲在一张桌子后面,不无感叹的说到。 “来人是谁?”剑临冷冷的问。 老大冷笑一声,“取你性命的人。” “敬酒不吃吃罚酒……”剑临话音未落,整个人的身体飞快像老大的方向移去,手里的短刀散发着阵阵寒芒,周身萦绕着溢散的魔力。 老大也不甘示弱,听到身后的衣衫摩擦声音,最快的作出了反击的姿态。 两人的武器都是冷兵器,金戈相撞之声在黑夜里传出去很远,分外显眼。剑临的短刀和那刺客老大的军刺,每每相互碰撞都是一阵噼里啪啦的火花。 电光火石之间,两人已经交战了三十多个来回,速度快的让人眼花缭乱,可见两人的身法体术都是绝佳的水平。 之前说过无双和剑临两人快速的在奈何城站稳了脚跟,其实很大程度靠的就是他们诡异快速的身法,毕竟在修为上两人并不占优势,因此在战斗之中要想掌握更多的主动权,快速的身法就成了非常必要的。 可是,眼前的这个刺客老大竟然和剑临不相上下,打着打着,剑临开说几句觉得后背一阵疼痛,腹部那里也滚烫一片…… 该死,伤口又裂开了!他暗自咒骂两句,又有些担忧无双那边的情况,一个不留神竟然被对手钻了空子,胳膊上被狠狠地撕开了一道大口子。 对手阴测测的笑了两声,“看来,今日鬼剑临的神话就终结在我的手上了!” 且再看无双那边如今是何情况,早在他们一行人引入前面的园林时,无双就得知了这一消息。那里虽然没有明显的防御结界,可是暗地里那些花花草草,奇山怪石可都是铸造了这个阵法的其中之一。 他们共同组成了这个防御大阵,最中心的无双居住的房子自然就是阵眼,其威力甚至堪比天玄宗六峰大比上的那个幻阵,要不然无双会看上这么一座连面积都很委屈的房子吗? 无双并不擅阵道,可是碍不住她被困在各式阵法里的经历很多,因此在看到这座房子时就发现了这一点,在得知剑临算是此中高手之后,两人一拍即合,痛痛快快的把这座房子给抢了。 几天的时间,虽然算不上长久,可是对这两个储备资源丰富的家伙来说,完全来得及在原有的基础上再改造一番了,比如说假山后面那株尸香魔芋。没错,就是洛家村后山那个神秘结界当中的那棵,回华陵的时候,无双不远万里的去把它给挖了出来,本来只是想着报一报当日的仇,没想到如今还有这样的作用。 园林中的风吹草动自然瞒不过设下此阵法的两人,因此在一开始的时候,他们就知道了有人入侵,随后剑临的举动,也无非是将计就计。如果给来人造成大的伤害的话,想来日后他们也能得到几天情景日子。 无双从修炼中清醒过来,心脏处还是一阵一阵的疼痛,不过她觉得,比起之前那种全身被天火焚烧的感觉可是好多了,至少它们都聚集在了同一个地方。 外面有动静,无双侧耳细听,又探出了一丝神识去查看,有三个人潜进了剑临的房间,另外的两个人则是在外面设下了一层结界。 无双撇嘴,难不成这些家伙还以为自己会逃吗?还特意设下结界! 并没有人把无双的房间当做目标,不知道是他们还不清楚这座房子里住着两个人还是别的原因,不过这一切都不算重要了…… 无双隐匿了身形气息,将自己完全融入到自然的气息之中,悄无声息的走出了静室,来到了院子里面…… 她像是一只猫一样摸到了其中一个人的身后,没有选择青刹,反而是拿了一把小巧锋利的短刀,神不知鬼不觉的伸向了那人的脖颈。 “呲——” 鲜血喷溅,那人的生命气息彻底消失,这样的变故自然引起了另外一人的注意,急忙拿起武器防御,如临大敌。 无双在有了动作之后,隐匿的功法再不管用,看着那人如此表现,直接显出了身形。 “大晚上的打扰我们休息,真是不礼貌啊!”无双轻飘飘的说。 “你,你是谁?”那黑衣刺客结结巴巴,看着无双脸上满是恐惧。 无双挑眉,“不是来杀我的吗,怎么还不知道我是谁?还是说你们是来找鬼剑临的,我只是个顺带?” 说着说着,她的气息危险了下来,如果说这阵子她最讨厌的是什么的话,那一定是她被当做剑临的顺带!虽然她实力是不如剑临,虽然她在战斗中是不如剑临无敌,可是她觉得两人怎么也算是个组合吧,为什么大家只记住了鬼剑临,总是忽略了醉无双呢! 看看,来杀人行刺的人的目标都是他,凭什么啊!早晚有一天她一定会比那个家伙厉害的,一定! “是你——醉无双!是你!”黑衣刺客惊呼,“你不是应该在里面吗?” 他说着,同时疑惑的目光看向剑临的房间,看的无双更是黑了脸。 这人是什么意思啊—— 两人对战,无双快速抽出了青刹,还是它用着顺手,却没想到这人虽然一副草包样子,却也灵活得很,甚至刚才那样表现的时候,已经准备好了攻击无双。 “呵呵……真是让我兴奋啊!”无双忍不住舔了舔唇角,血液中的好战分子被激发的淋漓尽致。 这些日子剑临强行剥夺了她外出的机会,美其名曰“好好在家养伤”,该死的她养什么伤啊!那些陈年旧伤是养几天就能养好的嘛?凭什么他一个人出去想干什么干什么啊! 所以说,今天夜里这几个人来的很是时候啊~无双很没有爱心的想。 眼前的人虽然还算是灵活,不过和常年修习体术的无双相比还是差了很多,没过多久的功夫,就成了无双的剑下亡魂,毕竟两个金丹期的差距并不算大。 “需要帮助吗?我亲爱的师父~”无双一身宽松的黑色睡意,丝滑的面料几乎包裹不住她凹凸有致的身体,斜斜倚在门框上,朝着里面正在战斗的两个人露出了一个风情万种的微笑。 “好徒弟,都解决了吗?”剑临看着这样的无双,忍不住眼睛一亮。 “当然了,只剩下这一个了,看起来大块头还很厉害嘛!”无双的态度当真是不太正经,自从到了奈何城之后,她就恢复了女装,至于后遗症那个嘛~就是现在的样子了,毕竟大家都知道她女装时候不在意的流露出的风情是有多么妖娆。 “别光顾着说,快来!” 恶意攻击契约成 一对一,剑临并不占优势,尤其是他如今重伤,可是换上了二队一,他们两人的优势就显现出来了。 这几个月来两人磨合出来的默契就在这里显现出来了,没有一会儿的功夫那刺客老大就被两人擒住了。 “说!是谁让你来杀我的?”剑临短刀逼在那刺客脖子上,厉声质问。 “没有人……没有人……”那刺客身上伤了不少地方,如今在地上奄奄一息。 “快说,到底是谁!”剑临再次逼问,手中的短刀又往下深了几分。 “别这样……”无双抬手抓住剑临的胳膊,拦住他的动作。 剑临诧异的看了她两眼,怎么回事?难不成心软了?不会吧。 “别误会,你这样没用,直接搜魂就好了。”她的语气平淡,说出来的话却一点温柔意味都没有,反而冷嗖嗖的让人心惊。 剑临莫测的眼神看向无双,“真没看出来你如今也有这样狠毒的心思了!” “哼!”无双冷哼一声,走到一边的一张还算完好的椅子上坐下,静待事情发展。 很快,地上奄奄一息的那个刺客发出凄惨的呻吟声,不断在地上扭动,剑临很快就结束了这一场搜魂法术,把彻底没了气息的那具尸体扔到外面,又把如今还在房间里的那两具尸体扔出去,才坐到停下手里的活计,坐了下来。 无双看他从刚才开始就紧皱着眉头,坐了半天也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忍不住开口询问,“出什么事了?” “我们接下来的日子可能不会这么轻松了……”剑临幽幽的说,“奈何城的本土势力结合起来,准备给我们点颜色瞧瞧,所以,你日后要是发现外出的时候被攻击,可能也很正常了!” 剑临说着说着竟然带了几分调笑的意味,无双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我们以前的日子难道轻松吗?” “说的也是,哈哈哈……” 黑夜里,两个人笑的狂妄。 晨光熹微,无双伸了个懒腰,今天这一个夜晚过得可真是跌宕起伏,惊心动魄啊! “不管了,我要回去睡觉了,他们要来就来吧,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对,反正我亲爱的师父你会解决这一切的,不是吗?” 无双对着剑临眨了眨眼睛,伸着懒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留下满地的狼藉和外面的几具尸体。 “该死,难道又要我收拾吗!”剑临忍不住跺脚,真是恨透了自己当初收无双这个徒弟,哪有一点儿尊师重道的样子啊!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无双仍旧大多数时间蛰伏在这个小院子里修炼,调养身体,梳理经脉,偶尔和剑临一起出去完成几个任务,赚一些名望和金钱,尽量避免了独自一个人行动。剑临也同样如此,一般情况下都会和无双一起行动,慢慢的在奈何城积攒自己的声望。 两个人也没有放弃寻找和敬龙渊公孙衍他们,可是奈何城在最初的时候是一个流放重刑犯人的监禁之所,怎么可能会有离开的法子! 这几百年来不断发展,虽然监狱的性质有些改变,里面的犯人自己建立了一套完整的体系之外,奈何城仍旧是封闭的。 除了偶尔会被各方势力扔进来的犯人以外,还有很多像无双他们这样不小心误入的,他们最终的结果不是死亡就是被奈何城同化,变成这里的魔鬼。 外界的消息时有传来,但那些都是过期很久的新闻了,至于想要在茫茫元界找几个新来的人,简直比大海捞针还要难,因为你连大海都看不见。 日子在流逝,似乎一切都没有什么变化,除了无双他们的日子过得更加艰难以外,但是在不被人觉察的地方,还是有什么悄悄地改变了。 无双和剑临在保命之余也会主动寻找一些刚进入奈何城的修士,给他们提供一些微不足道的帮助,他们也会在一些长久在这里却没有得到发展的老修士提供一些工作的机会,他们还会出其不意的路过就下一个即将被人杀死的可怜修士…… 他们在不经意间之间做了很多事。但是,那真的是不经意吗?当然不是。 两个人都是无利不起早的家伙,怎么会闲着没事去救人那种崇高的思想呢!之所以做这一切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招揽人心。 这样的效果虽然不是很好,进展很慢,但是不知不觉中也有不少人知道了他们会为一些新人提供庇护,他们会偶尔帮助一个可怜的失去工作的人,他们偶尔会好心的拯救生命…… 鬼剑临和醉无双的名声已经由刚开始的杀人如麻,心狠手辣变成了现在的比较仁慈,心善。 奈何城会有善良的人吗?或许会,但绝对不是那两个人,这一点很多人都清楚,但是在这样的恐怖环境中,接受了一个人看似无意间给予的温暖,留下的记忆当真是深刻。 不知不觉中,很大一部分受到他们帮助的人联合在了一起,他们大多都是奈何城最底层的人,没有强大的战斗力,没有高超的作战技巧,没有活下去的保障,但是他们却是人数最多的一群人。 一传十十传百,越来越多这样的人进入了剑临组织的这个新人联盟,他们背靠着背,手拉着手在奈何城占据了一席之地。 本土势力对两人的攻击还没有结束,时不时地派出几个人来攻击他们,但迟迟没有大规模的行动,两人组织新人联盟的这一举动又引起了他们的注意力,这个新兴势力要从他们的嘴里抢食,怎么能让他们不生气。 于是,一波又一波的攻击不断袭来,两人虽然还能招架,可是天长日久也实在不堪其扰。 “这些老混蛋究竟要怎么样啊!这已经是这个月来第七波人了,我还想好好修炼呢!”无双在扔出刚才那一伙杀手的尸体之后,气急败坏的骂到。 “冷静冷静,我想我们需要和他们谈一谈了。”剑临坐在椅子上,一只脚放肆的搭在桌子上,慢条斯理的说着。 “哦?谈谈?我真的不认为还有谈的必要,他们不是想把我们全杀了吗!”无双冷哼一声。 “不,他们清楚杀掉我们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因此更有可能的是吞并我们的力量好保证他们的利益。”剑临一针见血的指出他们的目的。 “呵呵……”无双笑眯眯的看着他,“不愧是做过魔尊的人啊,就是不一样,那你去谈好了!” “还得再等等,等到他们失去耐心的时候。”剑临如此说到。 无双挑眉,“你就不怕他们是让你这么以为,然后在咱们放松警惕的时候,杀了我们?” “当然不是没有这样的可能,所以咱们得做好两手准备。”剑临笑着说,即使是随意都平安无事坐姿也像是个王者,指点江山挥斥方遒。 “好吧好吧,这些事你来办。”无双烦躁的摆摆手,她最近头痛的越来越厉害了,虽然知道是自己的记忆觉醒,可还是忍不住有些担心。 剑临看着她这样,也识趣的不拿这件事在打扰她,“记忆还没有完全觉醒吗?这血脉置换的指出得有多么强大啊!” 无双清楚,像是剑临或者公孙衍这种转世觉醒记忆的要简单一些,毕竟是一个新的完美身体,但是却要从头修炼,毕竟新身体的修炼路子不一定和原来的自己一样,算是有利有弊。 而自己这一种血脉置换的,应该就算是硬生生的转化了自己的身体,甚至之前的那一份记忆也不一定是自己的,自然过程就更加缓慢,承受的痛苦也就更多。 “还没有呢,现在的程度应该只是个开始……”无双揉了揉额头,有些无奈。 “不要急,慢慢来,这些杂碎我会处理的。”剑临说道。 一个月后,双方约定在奈何城奈何桥上见面,商议和解之事。 北风呼啸,周围的一切都在承受着这突如其来的狂风,就连天上的天空也昏暗了几分,刮起的沙尘分散在风中,遮挡了人的视线,遮挡了一切的阴暗。 无双跟在剑临身后半步的距离,两人踏上奈何桥的时候就看见了对方的阵势。 三把宽敞的椅子并排在对面靠近桥中央的位置,上面坐着本土势力最庞大的三个人,分别是回魂榜上的首位勾魂客、第三位夺命手、还有掌控了奈何城百分之七十的财富的钱多宝。 他们的身后站立这乌央乌央的一群人,都是他们带来的打手或者是保镖,尤其以钱多宝的人最多,桥被他们站满了,无双都怀疑那座可怜的奈何桥会不会被他们压塌了,甚至河对岸和密密麻麻的站了至少得有三四百人,严阵以待。 无双看了看剑临,又看了看自己,发现他们这只有两个人空着手来的行为好像有些不太好啊!至少在阵势上就输了他们一头。 却不知道,他们这样两人独自前来的行为,被对方理解成了狂妄,是此,一见面就没有给对方留下什么好的印象。 “鬼剑临和醉无双只身赴宴,看来是对我等看不上眼啊!”勾魂客首先开口,还没等二人上桥就发难。 迎面而来的狂风夹杂着风沙,两人站在桥上往前,对面是严阵以待的一群人,莫名的有种萧瑟之感。无双给自己加了一个放风的结界,以阻挡那些风沙,看着对面端坐的三人,只觉得今日的任务颇重。 剑临毫不在意的哈哈一笑,“我倒是想带着几个人壮壮胆子,谁让我手底下没有人呢!” 话虽然这样说,但是他的狂妄之气却是显露无疑。 “哼!”勾魂客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夺命手看着刚开始谈判就陷入僵局,忍不住叹了口气,“大家都知道今天的目的了,那些虚的东西就省了吧,鬼剑临,你可以直接说你想要什么。” 深沉的带着探寻的目光看向剑临,夺命手静等着他做出回应。 “很简单,停止你对我们的骚扰,给新人联盟提供一个发展的机会就可以了。”剑临慢条斯理的说。 “可是,新人联盟的存在……对我们可是影响不小呢!”夺命手眼神闪烁,意味不明。 “得了吧,你们的人都是可以在奈何城说得上话的人,几个小小的新人还不至于对你们造成威胁!”剑临冷笑。 对方勾唇一笑,“让你看穿了呢,可是,现在构不成威胁,不代表以后也构不成威胁啊,我们又怎么能让你的势力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发展呢?” 夺命手有一张很美的脸,缺少一部分男人的阳刚之气,带了丝中性的柔美,看起来,雌雄莫辨,这样笑着的时候,更是风华绝代,活生生的一个妖孽。 “卧榻之下岂容他人鼾睡吗……”剑临呢喃一声,“那你们想要什么?” “我们要的也很简单,只要你们两个加入我们,最好连新人联盟也一起,到时候,大家都能获得更好的发展,难道不好吗?”夺命手说到。 剑临和无双对视一眼,果然如此。 “确实是个很好的注意,可惜我不太愿意呢,我并不想在你们的手下做事。” “那真是太遗憾了。” 一直在沉默的另外俩个人,勾魂客脸色一直很黑很难看,至于钱多宝那个人,一脸似笑非笑的看着夺命手和剑临你来我往,互不相让。 “不如大家各退一步,我们停止对你们两个人的袭击,但是相应的,你们也不能再给我们的生意造成麻烦,不能杀我们的人。”钱多宝出来打圆场,这个圆圆胖胖的家伙是一个头脑精明的生意人。 无双忍不住朝着他的方向看了两眼,这个人深藏不露呢! “只要你的人表明了身份,我就可以不杀,但是要是藏头露尾或者主动挑衅的话,我不能保证。”剑临补充。 钱多宝看看另外两人,似乎是在征求他们的意见,看着两人都点头之后才确定下来。 “至于你们的新人联盟,在他们威胁到我们之前,我们不会出手,但是相应的,要是他们主动损毁了我们的利益,到时候……” 接下来的话他没有再说,但是几个人都心知肚明,有时候没有说出来的威胁反而更管用。 “成交。” 夺命手看了剑临答应了这两条,唇角绽开,“且慢,我还有一个条件。” “说。”剑临示意。 “你们两个不能再继续挑战回魂榜的排位,不能争夺魁首。” 剑临和无双对视了两眼,愕然,这是什么意思? “何意?” “不用管那么多,就说答应还是不答应就好,答应的话,上面那两条我们都能做到,不答应的话,协议撕毁。”夺命手的态度出奇的坚决,甚至有种孤注一掷的感觉。 无双想了想,“可以,我们不会去争夺魁首,仅限于你们主动毁约之前。” “好!”夺命手迫不及待的答应了。 无双注意到勾魂客脸上的不赞同,似乎是对夺命手最后这个条件的不满,也对他现在的态度的不赞同。 “那就这样说定了,签订契约吧!” 五人的神识探入契约玉简,在上面印下了自己的精神力,五道银白色的光分别笼罩了他们,契约结成。 一体双魂费心神 漫漫长夜不知发生了多少离奇的事情,且不管昨夜杀戮者有没有出现,无双清醒过来的时候可是吓了自己一跳。 这窗幔,这摆设……这房间怎么看都不像是自己的啊!这是哪里? 正在无双觉得疑惑,下意识的想去床头摸青刹剑的时候,不巧正摸了一个空,当下心下大惊,青刹呢? 这是剑临突然掀帘而入,吓了无双一跳,她这是才反应过来,这些摆设不就是剑临的卧房嘛!只是……这是怎么一回事儿? “怎么回事?”无双问,一开口才意识到自己的嗓子沙哑得不行,看向剑临的眼神也带了几分不善。 剑临只自顾自坐到一旁的椅子上,翘着腿儿看着她,“我还想问问你是怎么回事呢!昨晚上可是你跑到我这儿来要杀我,还……” 说到这里,他不怀好意的嘻嘻一笑,看向无双的眼神也带上了几分戏谑。 “还怎么样?”无双突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还跑来诱惑我呢!你看看,地上那两件衣服,可都是你自己脱下来的呢!要不要我再帮你回忆回忆你还做了些什么?”剑临不怀好意的说到。 “怎么可能!”还没等他说完,无双惊叫到,怎么可能会那样! 她看着地上散乱的两件锦衣和青色纱衣,的确是她的衣服没错,可是她已经很久没有穿那件衣服了,怎么可能大半夜的跑来,跑来……诱惑剑临啊! 事实上剑临也觉得此事颇为诡异,昨晚上的时候,自己本以为是什么人假借了无双的这幅皮囊,可是后来却发现这人是真的无双,并没有什么该换容貌的法术,可既然是真的无双,又怎么会做那样的事情? 况且,昨晚睡得迷迷糊糊的,今日再回想起来的时候,总觉得事情有些不对,那时的她,好像缺少了点什么似的。 此刻,听见无双反驳,也存了几分逗弄她的心思,似笑非笑的看着女人半露的藕臂,“不是你来诱惑我,你的衣服还会跑我这里吗?看看你身上,如今不也只是穿了一条裙子而已!” 无双霎时羞得满脸通红,她虽平日里性情放纵,却也只是性情而已,正如斓嵇所说,对男女之事丝毫不通。 “你出去!”无双指着剑临。 剑临举手作投降状,“好,好,我出去,你先穿上衣服,关于昨晚的事情我们等会儿再说。” 无双看他出去,便想明白了昨晚的事情必然有什么隐情,她虽然素日和剑临相处不管不顾,可也清楚他要是想得到什么的话,肯定不会这么费心思,那就是有什么隐情了…… 剑临在外堂等着无双洗漱穿衣完,心里在不停的思考关于昨夜的事情,那时候她呆呆愣愣的,毫无生气,不像是平日里的正常样子,恐怕是有什么问题了。 没有一会儿的功夫,无双掀帘从里面走出,穿了一身红梅傲雪的衣裙,别有一番风味。 看着那白裙上面的点点红梅,还有裙摆上袖口上开的灿烂的红梅,以及那衣服映衬下的如花娇颜,剑临忍不住想起了昨天夜里她的另一番风情。虽然不是本人的意愿,但是那毕竟也是她不是吗? 看见无双冷厉的眼神,剑临这才把脑子里想的乱七八糟的东西放到一边,将昨天夜里的事情事无巨细得和她说了一遍,说完之后就看见无双呆呆的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 “怎么会这样?我一点儿都不清楚……”无双颤抖着说,她如今真的是怕极了,为何会有这样的情况? 剑临看着她,忽然想起了什么,“会不会是因为你记忆觉醒的原因?别的思维占据了你的身体?” 无双刚开始也觉得这个猜测合理,不过等她细想了一会儿才觉出不对,“应该不是,那部分血脉是始祖的,始祖总不会无缘无故的跑来杀你吧!” “也是。”剑临同意。 “既然你对昨晚的事情毫无知觉,那会不会以前也有过这样的时候?”他又突然问。 听到这里,无双更是出了一身冷汗,忽然想起自己最近的身体总是莫名有些不对劲,难道除了记忆觉醒以外,还有这样的原因? 看她表情,剑临就知道事情不对,“既然不是记忆觉醒的事情,那会是什么啊?你昨夜的情况当真是奇怪,就像是失了魂儿似的……” 失了魂儿似的,失了魂儿似的……无双灵光一闪,想起了什么。 她看着剑临,问,“夺舍会不会有这样的问题?” “夺舍?你别开玩笑了,要真是夺舍的话,你今天也就醒不过来了,早就是昨晚那个了!”剑临对这种说法不以为然。 “可要是那个灵体得力量不那么强的话呢?会不会只有偶尔才会觉醒?”无双眯着眼睛,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这,也不是不可能,一般来说,你睡着了才会虚弱,而且最近因为记忆觉醒更虚弱,神魂都有些不稳,那是不是说你体内有另外一个灵识,趁机出来作乱?”剑临也找到了些头绪,慢慢分析道。 “如果是这样的话,恐怕我知道是谁了……”无双的语气阴冷而危险,有种从地狱爬出来的森罗恶鬼的感觉。 大堂里的烛火噼里啪啦的燃烧着自己,温暖的红色火焰和镶嵌在屋顶墙壁上的夜明珠交相辉映,给整座大厅撒上了一层危险的红色光芒。 窗外的风带着一丝阴冷,宛若无双此刻的心情。 “是谁?”剑临急忙问道,他对无双的身体修为还是很关心的,奈何城再大,新人联盟的人再多,唯一能让他相信的,也只有无双而已。 “赤尧道人,徐卿容。”无双嘴里吐出一个让剑临吃惊的名字。 赤尧道人的名号剑临自然听说过,也听说过他的事迹,但是一个千年前的人怎么会夺无双的舍,而且这个人还在无双的身体里潜伏下来了吗? 无双把之前在壁陂发生的事情和无垠海白地城的事情告诉剑临,如今徐卿容的神识还并未完全被她驱逐出去,任何事情都有可能发生,当初师父也只是把那个给封印了而已。 如今,他又卷土重来了吗?无双真的希望这只是一个误会。 她虽然在之前很是敬仰赤尧的名号和德行,可是在他几次三番抢夺自己的身体之后,她就恨透了他,但愿,但愿这次不要再是他了!无双暗暗想着。 “接下来要怎么办?”剑临颇有些担心的问。 本来有了他们那几个人的消息,还让他高兴了一阵,不过现在既然发现了无双的问题,还是解决这个更重要。 无双皱眉思索,她对灵魂一事并不算了解,甚至如果不是因为徐卿容的夺舍,她到现在还是一无所知,如今要怎么办她更是不清楚,不过这样看来的话,记忆觉醒一事可能就得推后了。 她想到这里,不免有些气馁,倒不是因为推后的事情,而是这个周期太长,让她也少了些耐心。 “我不清楚,我想还是等他再次出来的时候,你问问他吧?问问他是不是徐卿容,问问他想要干什么?”无双思索着说道。 剑临想了想,这似乎是目前最可靠得一种方法了,至少得探知对手的目的。 在得知了另一个灵魂出现的条件之后,无双就开始了无休止的修炼,只有在自己感觉疲惫,需要休息的时候,那个家伙才能够出来。得知这一切的无双一头扎进了修炼室里面,开始融合那血脉中的记忆,不管如何,能融合一点是一点吧! 与此同时,剑临也已经准备好了,就在无双的修炼室外面埋伏着,只要看出来的人不是无双,立马把她拿下。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把新人联盟中几个可靠的人全部带了来。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了,剑临带着七八个人等在无双的修炼室外面,悄无声息的像是做贼一样。 那几人并不清楚他们这是来干什么,等了一天都已经到凌晨了,终于有一个按捺不住了,问剑临,“盟主,这是要干啥啊?” 剑临看了他一眼,“安静,这次任务非常重要。” “盟主啊,您要是喜欢醉无双大人,直接告诉她不就行了,干嘛还得偷偷摸摸的来这里堵人呢!”刚才说话的那个青年说道,他长得油头粉面,一看就是油嘴滑舌的人,因此说出这样的话也不让人意外。 “安静!”剑临拉下了脸,突然降低的威压让几人都有些说不出话来。 夜空中染上一丝晨曦,如今已经是凌晨时分,再过大约半个时辰天就会彻底亮起。可是自从上午的时候无双进入修炼室修炼,到如今一直都没有动静。 剑临不是不清楚,凡是修士,一进入冥想状态亦或者修炼状态,大多不知岁月变迁,时光流逝的。别说是一天,就是一年,两年,十年都不一定能感觉得到。可是无双现在的情况别人不知道她还不知道吗?每次经脉运行都是难以忍受的疼痛,心口疼,紫府疼,更别说永远伴随着她的头疼了! 这样的她,怎么可能一修炼就是一整天还没有反应啊,而且那个灵魂怎么还没有反应呢! 剑临忍不住有些着急了。 “先回去两个人,六个时辰之后再来替换。”剑临下令,吩咐别人先走,自己看那样子却是打定了主意想要留下来了。 太阳彻底从地平线上升起的时候,剑临都有些想要放弃了,可能那个灵魂真的要到晚上才能出来了,毕竟这些阴邪之物对在青天白日之下恐怕不能出来。 可是…… 修炼室的门,突然被打开了! 剑临的手不知不觉攥紧了,双眼也死死的盯着修炼室的大门。 出来的人,到底会是无双还是那个灵魂呢? 扑通、扑通、扑通…… 他听到了自己的心脏在跳动,在激烈的,狂热的跳动。 剑临做好了准备,看着走出来的人,她的面容有些僵硬,并不像是无双平时那样灵动,脸上时常带着的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也全然不在,举止更是和无双平日里相差很大。 如果平日里剑临看到这样的无双还会觉得她今日有些奇怪的话,那现在的他可就完全能确定如今出来的这个人不是无双本人了! 是那个灵魂!他抢夺过无双的身体了!剑临的心脏在狂跳,大脑发出警报。 “无双”在门口犹豫了一段时间,似乎在考虑该不该就这样出去,剑临看准时机,没有丝毫犹豫,冲上去和她战在一起。 “无双”如今只是一缕残魂,对她身体的控制并不尽如人意,因此剑临没有费多么大的事情,管她里面是个如何强大的灵魂,无双的修为只是元婴而已,何况他还不能发挥出无双十成的威力。 当然,剑临之所以选择速战速决的原因,是否有还怕他占用无双的身体大白天做出什么事来就不一定了…… “把他给我绑起来!”剑临一边擦汗一边对身边的下属吩咐道。 “可是,可是……这是醉无双大人啊!”几个人都有些不敢动手,其实刚才盟主那么犀利的冲上去攻击无双大人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愣住了,这是玩什么啊! 剑临气急,“我还能不知道她是无双吗?事情是她现在出了些问题,快点,把他绑起来!” “是是是!”几个人七上八下的上前,用专门捆缚修士的绳索把“无双”捆了起来,抬着送进了剑临的刑室里面。 一个下属,也就是之前带来若的消息的那个江青有些犹豫,“盟主,就这样把醉无双大人放到刑室,好嘛?” 不怪他如此的胆小,平日里无双虽然不怎么出来,对他们的管束也不是很严格,但是要知道,这间刑室接待的最多的人不是邢官,不是剑临,正是无双。她素日里犀利的手段和铁血手腕,着实让人心惊胆战。 剑临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多事,无双如今身体里的那缕残魂,他还得好好招待他呢! 刑室和别的刑室没有太大差别,阴森森的环境,黑漆漆的色调,潮湿逼仄的空间让突然进来的剑临也有些不适,可是这里现在关着“无双”,关着控制她身体的那一缕残魂。 不是每一个修士都注重锤炼身体,也不是每一个人的身体都像无双或者剑临那样逆天,因此眼前琳琅满目的刑具平日的用处还是很大的,可是现在,它们却丝毫用处都派不上。 “说!你是不是徐卿容!”剑临把昏迷着的“无双”弄醒了,问道。 “呵呵呵……看看你们很亲密呢,这个她都告诉了你,可是那天晚上,你为什么什么也没做呢?还是说…你真的什么也没做吗?”假无双,真徐卿容阴险地笑着,放肆的说到。 “闭嘴,你究竟想做什么?”剑临声音冰冷地问。 “哟哟哟~还恼羞成怒了啊,可惜啊,那小丫头看不见这样的美景,真可惜……” “你要是不说的话,我今日就将你封印起来,让你永世不能得见天日。”剑临声音冰冷,她如今已经被彻底激怒了。 “不过一个毛头小儿,还敢在这儿大放厥词!”徐卿容对剑临所说的封印自己很不以为意。 “是吗……”剑临双手结印,一个繁复的阵图在他手心形成,并不是魔力,那上面没有任何黑暗的气息,反而充满了神圣和沧桑的感觉。 元界大局太虚清 无双本来想问问剑临关于杀戮者的事情,却没想到一个突如其来的消息打断了她原本的计划。 这三年来,他们无时无刻不在打听关于另外几个人的消息,尤其是在新人联盟初具规模以后,更是把三分之一动物力量放在了这上面。 如今,终于有了一个模模糊糊的消息。 大堂里除了剑临以外,还有两男一女,无双认识他们,都是剑临手下很受器重的人物,处事手段和他们的主子如出一辙。 “就是他们发下了师兄他们的消息?”无双看了那三人两人,自顾自走到剑临身边的座位坐下,问道。 “不错,是江青和风女发现的,说是在北疆看到了两个和他们很像的人。”剑临指着他话语中的两人说道。 无双皱眉,“你们说说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是。”江青和风女两人答应一声,并没有因为无双的越俎代庖流露出什么不悦,眼前的这个人可是和盟主一样地位的人,甚至盟主对她的宠爱更甚。 江青也就是那个看起来很清秀结实的男人开口,“我们这次去北疆本来只是为了完成一件那边的任务,没想到半路上看见一男一女,那男的带着一把成色极好的宝剑,另外那个女的和醉无双大人您说的很像,一身漆黑,使用的力量也很古怪。” “你们交过手了?”无双问。 “并没有,他们两人拦住了一伙欲行不轨的家伙,期间那女子出手了。”风女说。 “还有更详细的信息吗?” “这个……就没有了。”风女皱眉思索了一会儿,最终摇了摇头。 “哦!我想起来了,他们好像说过说过太虚清,他们好像是太虚清的人!”风女突然想起了什么,补充道。 “太虚清……太虚清……北疆……”无双呢喃着这两个地方,眯起了眼睛细细思索。 剑临看她又自己想事情去了,挥挥手让那三个人先下去了,“这件事做的不错,不管是不是真的,你们都算是有功,下去领赏吧!” “多谢盟主!”三个人道谢之后行礼告退。 待三人走后,剑临才打断了无双的思考,把这厮的魂儿给唤了回来,“怎么?听到有他们的消息就打算迫不及待的出去找了?” 他的语气有些奇怪,听得无双莫名,看了他一眼才说,“你不想快点和他们会合吗?还是说你在这儿做这个土皇帝做上瘾了?” 剑临轻笑,“当然得快些跟他们会合,但是也要确定这个消息的真伪不是吗?你敢说你就没有发现有什么地方不对吗?” 无双怎么不会发现不对啊!北疆那是什么地方,那是整个元界除了奈何城之外最混乱的地方了,也正是因为如此,两地的人才可以相互往来,只是相比奈何城的完全封闭,北疆则是给人留下了一丝希望。 而太虚清呢?那是最接近仙人的地方。 无双他们已经在元界生活了快要四年了,早已不是当初的懵懵懂懂,全然不知,至少对元界偌大的疆域之中的势力分布有了些大致的了解。 元界是由一整片大陆和无数小疆域组成的,两域就是其中一块小的可怜的小疆域,这些小疆域像是星罗密布的棋子一样围绕着元界大陆撒满了四周,各自形成自己的世界。 而元界最重要的大陆,也不可能全然只有一块大陆,而是分为东、南、西、北四个部分。每一块疆域上都密密麻麻的分布了无数城池,每一座城几乎都有整个两域那么大,从南疆走到北疆,就算是无双那样御剑飞行,也至少得三五年才能到达,就算是乘坐大规模的飞船,也不可能小于一年时间。 而北疆,这里可以说是鱼龙混杂,什么乱七八糟的人类,或者乱七八糟动物生物都有存在,简直就是怪兽的天堂。 北疆的空之境是有名的大妖聚集地,想想看,整个元界的大妖都在这里聚集,都在这里生活,空之境能小吗? 北疆的木之境是无数植物的生存家园,这里不仅有着最普遍的各种植物,更有无数灵草珍植,什么千年难得一见的灵药,万年难得一见的植物宝贝,在这里都是小意思,可是这里的保密性也是旁人难以想象的。而且更重要的是,这里传说有数不清的老妖怪看守…… 以上这两个还只是北疆的九牛一毛,而像这一类的地方,那块地方可真是数不胜数。各种种族,各种信仰,各种道路,当真是混乱不堪,恐怕就算是置身其中的人也很难把这些数算明白。 至于另外的三个疆域,也是各有特色,在此先不过多赘述。再说一说中间那一块荒芜之地。 那里被称作死亡之海,但是却没有一滴水,没有一片湖泊,有人说那是一望无垠的沙漠,有人说那里是森罗地狱,有人说那里终日火海弥漫,有人说那里是死亡盐碱……种种说法不一而足,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那里表面被一层迷雾笼罩,看不清里面是什么东西,而正片迷雾区,至今没有人宣告可以或者走进去然后出来。 之所以费这么多口舌就是因为还有后面的太虚清,太虚清为何?那是元界至今为止最有迹可循的一位仙人的飞升之地,而且据当地的记载,之前太虚清还有更多的已经飞升的前辈,所以说这里基本就是仙人汇聚之地。 仙人啊!对无双他们真的是充满诱惑啊~ 话说回来,这个太虚清究竟在哪个地方呢?答曰,它在四疆。 它存在于任何一个疆域的顶端,也就是此地最高处,四疆的太虚清可以联通,或者说他们就是同一个地方,与其说这是四疆的顶端四个空间,不如说太虚清本来就在一片另外开辟出的空间之内,而四疆的顶端,正是入口。 不得不说,这里还是非常神秘的,神秘到寻常人难以揣测。 拿着剑的男人和使用古怪力量的女人,男人目前尚未可知,那女人如果真是他们的话,必然是若了,而且那把剑很有可能是斓嵇。 可是,她怎么会和太虚清扯上关系?而且还出现在北疆?无双觉得疑惑了,或许只是另外的人,很相似的人,毕竟她给那些人的信息也很简单,甚至相差很大的人也能对号入座。而且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保不齐他们也会改变一下自己的外貌或者作风,就像自己那样…… 无双觉得心烦意乱,她必然会追寻着这条消息去寻找的,可是何时去?怎么去?去哪里?这些都是问题,需要仔细考虑考虑。 两人的谈话最终不了了之,剑临如何不清楚无双一定会去找他们,事实上自己何尝不是呢! 奈何城再好也不过是一所监狱,这里的疯狂虽然自己喜欢却也不是长久之计,更何况,就像无双说的那样,在这里做个土皇帝坐井观天有什么意思?还不如出去走走,出去看看呢! 只是,什么时候出去?用什么理由这些都得好好打算啊!奈何城这边的势力他还不想这么简单的放弃呢…… 自己要是一走的话,勾魂夺命那俩个人一定会毫不留情的吞掉自己的力量,还有那个一肚子心眼儿的钱多宝…… 两人虽然不在一起,可想的东西却是这么的契合,不得不说,将近四年的共同生活让他们两人之间的相似程度越来越高了。 月华仙子悄悄地爬上了枝头树梢,安静的俯视大地,满怀爱怜的看着她的子民,然后将一个个温柔的亲吻送给他们。 奈何城向来是不被祝福的地方,但是黑夜女神向来不会偏心,当夜幕降临的时候,奈何城陷入了难得的宁静。 近来因为杀戮者横行,哪怕又再紧急的事情,也没有几个人愿意大晚上的出去,一般每到夕阳西下的时候,家家户户就都关上了门。 难得的安静。 在新人联盟的总部,上上下下的人也是提前检查了一遍,巡逻完确定无误这才落了锁,准备休息。只剩下了夜里查夜打更的更夫,最近还添了几班巡逻队,每半个时辰巡查一次,确保不会有意外发生。 今夜,却是有一个灵巧的身影悄悄地推开了自己的门,隐身在了黑夜之中。 她身后披着长长的秀发,宛如乌黑的瀑布,它们灵巧的在她的后背上跳跃,衬得她身上的华丽衣袍更加美丽。是的,这是一个女子,一个很美的女子,她身着纯白色的道袍,还套着一件淡青色的纱衣,轻缓的步子像一只灵活的小鹿,在黑漆漆的夜里独自前行。 她走到了一间装饰华丽的房间前面,从门上就能看得出住在这里的人地位非同一般,她只是挥了挥手,门外的那些防御禁制就彻底失去了作用,这间屋子向她敞开了大门。 她推门进去,转过大堂,再走到后面居住的内堂,这里果然是雕梁画栋,镶金砌玉,层层的纱缦从屋顶垂落,床头摆着一只好大的玉麒麟。 床上的人睡得正香,她悄悄地靠近,手中寒光乍现,细看竟然是一把匕首,她抬起手就对着床上的人刺去。却没料到,手刚刚抬起来的时候,原本熟睡的男人忽然睁开了眼睛,那双犀利的凤眸在黑夜中只觉得似有光华闪耀,让人不敢直视。 正是魔尊剑临,如今的新人联盟盟主。 他眼神冰冷的看着站在他床前欲行刺的人,双眼之中似有寒冰冰冻,又似有怒火燃烧,“怎么?大晚上的不睡觉,打算来杀我吗?” 床前的女子僵直,手中的匕首放也不是,继续行刺也不是,不知该如何是好。 按理说这样的情况被发现,要么拼死一搏,无论如何拼个胜负,要么就趁早些快点逃跑,不要被人抓住,可那女子竟然不逃不动,只是呆傻傻的站在那里,好似失了魂一样。 剑临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干脆从床上坐起身来,披上一件外袍,看着呆愣在那里的女人,叫到,“无双?无双?” 是了,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无双。 剑临唤了两声,也不见她答应,甚至连反应都没有反应,他忍不住觉得有些困惑,伸手碰了碰她,却不料,这一碰,可是碰出了问题来。 无双呆住的身体动了动,却不是像剑临之前预料的那样,竟然是伸手把身上罩着的那件纱衣脱了下来,只露出里面的纯白色锦衣。 剑临本来满腔怒火无处发泄,正想着好好整治整治无双,却没想到看到这样的情景,也忍不住呆愣,“你这是干什么!” 他生气的大喊,伸手拿过被无视扔在一边的纱衣,欲给她穿上,却没想无双竟然继续伸手把里面锦衣的带子也解了开来,衣衫大开,都能看见半块雪白的肌肤和水蓝色的抹胸…… “你……”饶是剑临多年历经风月,也不免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倒不是无双的身体如何如何,只是他是清楚无双的性子的,虽然平日里表现出来的那般魅惑人心,那般美艳,可是其实却是再纯情不过得了,要不然当时也不能和斓嵇吵的那么凶。 眼前做出此等魅惑事宜的人,绝对不是无双! 而且,就算是无双喜欢上了什么人的话,那个人也绝对不可能会是自己,而且,按照她的清心寡欲来看,恐怕压根没有开窍吧! 这边剑临正这样想着,那边的“无双”已经把衣服脱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一件水蓝色的抹胸裙,干干净净的穿在她的身上,雪白的锦衣松松垮垮的挂在手腕上,匕首还紧紧握在手里。 剑临再冷静也有点晃神,入目就是大片大片雪白的肌肤,纤细修长动物藕臂让他有些眼晕,平日里拿着青刹剑和木心藤杀人的那双手,那对胳膊就是眼前的这一对啊!如此的纤细,如此的脆弱…… 这样想着,剑临的呼吸又重了几分,说实话,他平日里对无双不是没有想法的,一个美丽的,性感的,魅惑妖娆的,而且强大的女子,实力和自己又是那么相配,性格和自己也算是默契随行,容不得自己不动心。 可是,他更清楚自己要是贸然挑明这件事,只怕两人的合作关系会因此受损,也只怕这个女人会觉得难堪。于是,两相权宜,这点算不得数的好感也就被他放下了,只是偶尔看着无双的做派还是有些纠结。 如今,这样的人这般魅惑的半夜来到他房间,把自己摆成这么一个诱人的姿势……是要他彻底打破自己的誓言吗? 看着这样的无双,剑临不知不觉间眸光暗沉,眼底除了怒火,似乎还染上了什么别的东西。 不巧的是,这女人竟然又靠的近了些,竟敢直接扑到他坏了来了…… 真香啊~剑临将头埋进了无双的脖颈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双手覆上了无双的胳膊,只觉得温软一片…… 双魂归位赤尧来 漫漫长夜不知发生了多少离奇的事情,且不管昨夜杀戮者有没有出现,无双清醒过来的时候可是吓了自己一跳。 这窗幔,这摆设……这房间怎么看都不像是自己的啊!这是哪里? 正在无双觉得疑惑,下意识的想去床头摸青刹剑的时候,不巧正摸了一个空,当下心下大惊,青刹呢? 这是剑临突然掀帘而入,吓了无双一跳,她这是才反应过来,这些摆设不就是剑临的卧房嘛!只是……这是怎么一回事儿? “怎么回事?”无双问,一开口才意识到自己的嗓子沙哑得不行,看向剑临的眼神也带了几分不善。 剑临只自顾自坐到一旁的椅子上,翘着腿儿看着她,“我还想问问你是怎么回事呢!昨晚上可是你跑到我这儿来要杀我,还……” 说到这里,他不怀好意的嘻嘻一笑,看向无双的眼神也带上了几分戏谑。 “还怎么样?”无双突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还跑来诱惑我呢!你看看,地上那两件衣服,可都是你自己脱下来的呢!要不要我再帮你回忆回忆你还做了些什么?”剑临不怀好意的说到。 “怎么可能!”还没等他说完,无双惊叫到,怎么可能会那样! 她看着地上散乱的两件锦衣和青色纱衣,的确是她的衣服没错,可是她已经很久没有穿那件衣服了,怎么可能大半夜的跑来,跑来……诱惑剑临啊! 事实上剑临也觉得此事颇为诡异,昨晚上的时候,自己本以为是什么人假借了无双的这幅皮囊,可是后来却发现这人是真的无双,并没有什么该换容貌的法术,可既然是真的无双,又怎么会做那样的事情? 况且,昨晚睡得迷迷糊糊的,今日再回想起来的时候,总觉得事情有些不对,那时的她,好像缺少了点什么似的。 此刻,听见无双反驳,也存了几分逗弄她的心思,似笑非笑的看着女人半露的藕臂,“不是你来诱惑我,你的衣服还会跑我这里吗?看看你身上,如今不也只是穿了一条裙子而已!” 无双霎时羞得满脸通红,她虽平日里性情放纵,却也只是性情而已,正如斓嵇所说,对男女之事丝毫不通。 “你出去!”无双指着剑临。 剑临举手作投降状,“好,好,我出去,你先穿上衣服,关于昨晚的事情我们等会儿再说。” 无双看他出去,便想明白了昨晚的事情必然有什么隐情,她虽然素日和剑临相处不管不顾,可也清楚他要是想得到什么的话,肯定不会这么费心思,那就是有什么隐情了…… 剑临在外堂等着无双洗漱穿衣完,心里在不停的思考关于昨夜的事情,那时候她呆呆愣愣的,毫无生气,不像是平日里的正常样子,恐怕是有什么问题了。 没有一会儿的功夫,无双掀帘从里面走出,穿了一身红梅傲雪的衣裙,别有一番风味。 看着那白裙上面的点点红梅,还有裙摆上袖口上开的灿烂的红梅,以及那衣服映衬下的如花娇颜,剑临忍不住想起了昨天夜里她的另一番风情。虽然不是本人的意愿,但是那毕竟也是她不是吗? 看见无双冷厉的眼神,剑临这才把脑子里想的乱七八糟的东西放到一边,将昨天夜里的事情事无巨细得和她说了一遍,说完之后就看见无双呆呆的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 “怎么会这样?我一点儿都不清楚……”无双颤抖着说,她如今真的是怕极了,为何会有这样的情况? 剑临看着她,忽然想起了什么,“会不会是因为你记忆觉醒的原因?别的思维占据了你的身体?” 无双刚开始也觉得这个猜测合理,不过等她细想了一会儿才觉出不对,“应该不是,那部分血脉是始祖的,始祖总不会无缘无故的跑来杀你吧!” “也是。”剑临同意。 “既然你对昨晚的事情毫无知觉,那会不会以前也有过这样的时候?”他又突然问。 听到这里,无双更是出了一身冷汗,忽然想起自己最近的身体总是莫名有些不对劲,难道除了记忆觉醒以外,还有这样的原因? 看她表情,剑临就知道事情不对,“既然不是记忆觉醒的事情,那会是什么啊?你昨夜的情况当真是奇怪,就像是失了魂儿似的……” 失了魂儿似的,失了魂儿似的……无双灵光一闪,想起了什么。 她看着剑临,问,“夺舍会不会有这样的问题?” “夺舍?你别开玩笑了,要真是夺舍的话,你今天也就醒不过来了,早就是昨晚那个了!”剑临对这种说法不以为然。 “可要是那个灵体得力量不那么强的话呢?会不会只有偶尔才会觉醒?”无双眯着眼睛,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这,也不是不可能,一般来说,你睡着了才会虚弱,而且最近因为记忆觉醒更虚弱,神魂都有些不稳,那是不是说你体内有另外一个灵识,趁机出来作乱?”剑临也找到了些头绪,慢慢分析道。 “如果是这样的话,恐怕我知道是谁了……”无双的语气阴冷而危险,有种从地狱爬出来的森罗恶鬼的感觉。 大堂里的烛火噼里啪啦的燃烧着自己,温暖的红色火焰和镶嵌在屋顶墙壁上的夜明珠交相辉映,给整座大厅撒上了一层危险的红色光芒。 窗外的风带着一丝阴冷,宛若无双此刻的心情。 “是谁?”剑临急忙问道,他对无双的身体修为还是很关心的,奈何城再大,新人联盟的人再多,唯一能让他相信的,也只有无双而已。 “赤尧道人,徐卿容。”无双嘴里吐出一个让剑临吃惊的名字。 赤尧道人的名号剑临自然听说过,也听说过他的事迹,但是一个千年前的人怎么会夺无双的舍,而且这个人还在无双的身体里潜伏下来了吗? 无双把之前在壁陂发生的事情和无垠海白地城的事情告诉剑临,如今徐卿容的神识还并未完全被她驱逐出去,任何事情都有可能发生,当初师父也只是把那个给封印了而已。 如今,他又卷土重来了吗?无双真的希望这只是一个误会。 她虽然在之前很是敬仰赤尧的名号和德行,可是在他几次三番抢夺自己的身体之后,她就恨透了他,但愿,但愿这次不要再是他了!无双暗暗想着。 “接下来要怎么办?”剑临颇有些担心的问。 本来有了他们那几个人的消息,还让他高兴了一阵,不过现在既然发现了无双的问题,还是解决这个更重要。 无双皱眉思索,她对灵魂一事并不算了解,甚至如果不是因为徐卿容的夺舍,她到现在还是一无所知,如今要怎么办她更是不清楚,不过这样看来的话,记忆觉醒一事可能就得推后了。 她想到这里,不免有些气馁,倒不是因为推后的事情,而是这个周期太长,让她也少了些耐心。 “我不清楚,我想还是等他再次出来的时候,你问问他吧?问问他是不是徐卿容,问问他想要干什么?”无双思索着说道。 剑临想了想,这似乎是目前最可靠得一种方法了,至少得探知对手的目的。 在得知了另一个灵魂出现的条件之后,无双就开始了无休止的修炼,只有在自己感觉疲惫,需要休息的时候,那个家伙才能够出来。得知这一切的无双一头扎进了修炼室里面,开始融合那血脉中的记忆,不管如何,能融合一点是一点吧! 与此同时,剑临也已经准备好了,就在无双的修炼室外面埋伏着,只要看出来的人不是无双,立马把她拿下。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把新人联盟中几个可靠的人全部带了来。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了,剑临带着七八个人等在无双的修炼室外面,悄无声息的像是做贼一样。 那几人并不清楚他们这是来干什么,等了一天都已经到凌晨了,终于有一个按捺不住了,问剑临,“盟主,这是要干啥啊?” 剑临看了他一眼,“安静,这次任务非常重要。” “盟主啊,您要是喜欢醉无双大人,直接告诉她不就行了,干嘛还得偷偷摸摸的来这里堵人呢!”刚才说话的那个青年说道,他长得油头粉面,一看就是油嘴滑舌的人,因此说出这样的话也不让人意外。 “安静!”剑临拉下了脸,突然降低的威压让几人都有些说不出话来。 夜空中染上一丝晨曦,如今已经是凌晨时分,再过大约半个时辰天就会彻底亮起。可是自从上午的时候无双进入修炼室修炼,到如今一直都没有动静。 剑临不是不清楚,凡是修士,一进入冥想状态亦或者修炼状态,大多不知岁月变迁,时光流逝的。别说是一天,就是一年,两年,十年都不一定能感觉得到。可是无双现在的情况别人不知道她还不知道吗?每次经脉运行都是难以忍受的疼痛,心口疼,紫府疼,更别说永远伴随着她的头疼了! 这样的她,怎么可能一修炼就是一整天还没有反应啊,而且那个灵魂怎么还没有反应呢! 剑临忍不住有些着急了。 “先回去两个人,六个时辰之后再来替换。”剑临下令,吩咐别人先走,自己看那样子却是打定了主意想要留下来了。 太阳彻底从地平线上升起的时候,剑临都有些想要放弃了,可能那个灵魂真的要到晚上才能出来了,毕竟这些阴邪之物对在青天白日之下恐怕不能出来。 可是…… 修炼室的门,突然被打开了! 剑临的手不知不觉攥紧了,双眼也死死的盯着修炼室的大门。 出来的人,到底会是无双还是那个灵魂呢? 扑通、扑通、扑通…… 他听到了自己的心脏在跳动,在激烈的,狂热的跳动。 剑临做好了准备,看着走出来的人,她的面容有些僵硬,并不像是无双平时那样灵动,脸上时常带着的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也全然不在,举止更是和无双平日里相差很大。 如果平日里剑临看到这样的无双还会觉得她今日有些奇怪的话,那现在的他可就完全能确定如今出来的这个人不是无双本人了! 是那个灵魂!他抢夺过无双的身体了!剑临的心脏在狂跳,大脑发出警报。 “无双”在门口犹豫了一段时间,似乎在考虑该不该就这样出去,剑临看准时机,没有丝毫犹豫,冲上去和她战在一起。 “无双”如今只是一缕残魂,对她身体的控制并不尽如人意,因此剑临没有费多么大的事情,管她里面是个如何强大的灵魂,无双的修为只是元婴而已,何况他还不能发挥出无双十成的威力。 当然,剑临之所以选择速战速决的原因,是否有还怕他占用无双的身体大白天做出什么事来就不一定了…… “把他给我绑起来!”剑临一边擦汗一边对身边的下属吩咐道。 “可是,可是……这是醉无双大人啊!”几个人都有些不敢动手,其实刚才盟主那么犀利的冲上去攻击无双大人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愣住了,这是玩什么啊! 剑临气急,“我还能不知道她是无双吗?事情是她现在出了些问题,快点,把他绑起来!” “是是是!”几个人七上八下的上前,用专门捆缚修士的绳索把“无双”捆了起来,抬着送进了剑临的刑室里面。 一个下属,也就是之前带来若的消息的那个江青有些犹豫,“盟主,就这样把醉无双大人放到刑室,好嘛?” 不怪他如此的胆小,平日里无双虽然不怎么出来,对他们的管束也不是很严格,但是要知道,这间刑室接待的最多的人不是邢官,不是剑临,正是无双。她素日里犀利的手段和铁血手腕,着实让人心惊胆战。 剑临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多事,无双如今身体里的那缕残魂,他还得好好招待他呢! 刑室和别的刑室没有太大差别,阴森森的环境,黑漆漆的色调,潮湿逼仄的空间让突然进来的剑临也有些不适,可是这里现在关着“无双”,关着控制她身体的那一缕残魂。 不是每一个修士都注重锤炼身体,也不是每一个人的身体都像无双或者剑临那样逆天,因此眼前琳琅满目的刑具平日的用处还是很大的,可是现在,它们却丝毫用处都派不上。 “说!你是不是徐卿容!”剑临把昏迷着的“无双”弄醒了,问道。 “呵呵呵……看看你们很亲密呢,这个她都告诉了你,可是那天晚上,你为什么什么也没做呢?还是说…你真的什么也没做吗?”假无双,真徐卿容阴险地笑着,放肆的说到。 “闭嘴,你究竟想做什么?”剑临声音冰冷地问。 “哟哟哟~还恼羞成怒了啊,可惜啊,那小丫头看不见这样的美景,真可惜……” “你要是不说的话,我今日就将你封印起来,让你永世不能得见天日。”剑临声音冰冷,她如今已经被彻底激怒了。 “不过一个毛头小儿,还敢在这儿大放厥词!”徐卿容对剑临所说的封印自己很不以为意。 “是吗……”剑临双手结印,一个繁复的阵图在他手心形成,并不是魔力,那上面没有任何黑暗的气息,反而充满了神圣和沧桑的感觉。 双龙相撞威力显 作为新一代魔尊的剑临自然是没有能封印一个存在于另一具身体里的灵魂的能力,但是作为华清帝君的剑临可不是那么困难地事情。 只是小事一桩而已。 现在剑临手中的那股苍茫的,古老的力量就是属于华清帝君的力量,他虽然不具有华清氏的血脉,可是华清氏该有的力量,他可是一样都不缺的呢!何况如今只是封印一个残缺的灵魂。 徐卿容本来还得意洋洋,认为眼前的这个人根本对他没有威胁,可是看到,不,或许应该说是感受到他手里那股力量之后,他的脸色就变了变。 那种力量,蕴含着常人难以想象的恐怖力量,那种带着古老的韵味的力量,有种能把自己毁灭的力量。 不是封印,是彻彻底底的毁灭,烟消云散。 他有些慌了,“你不能这样做,你要是敢的话,她也会死的,那个小丫头也会死的!” 他开始疯狂的叫嚣,试图以这样的方式打断剑临的施法,让自己得以拜托烟消云散的命运。 剑临冷笑一声,手上的动作不停,那个繁复的阵图已经初具规模,能看出那是一种专门针对灵魂的阵图,而在他那神秘力量都平安无事加持下,更是散发着一种恐怖的气息。 “你真的以为,没有足够的把握,我敢动手吗?” 也就是说,他完全能保证会将徐卿容的灵魂打散,而无双不会受到任何影响。 徐卿容慌了,他彻底没了嚣张的资本,不是不想提前把无双的灵魂打散或者囚禁,但是,他要是真有那样大的力量,还用得着躲躲藏藏的吗?还用得着趁着无双昏迷或者劳累的时候才能出来吗? 他根本什么也做不到,只能在无双对自己的身体失去掌控力的时候出来放松放松,喘口气儿。 “我说,我说——”他大声喊到,终于决定妥协,“你们不就是想知道我的目的吗?我说,我说完你就能放了我吧?” 剑临满面冰霜,“现在的你,还敢讲条件?” 徐卿容觉得自己当初选择无双夺舍真的是一个错误的决定,先是被那混蛋的徒弟给封印了,然后好不容易等到那小丫头的灵魂虚弱了一些,他能出来吸收点力量了,结果呢?又碰上这么个凶神恶煞的家伙。 想他当年也是名震四方,威名赫赫的赤尧道人,如今怎么就落得这么个下场啊! “我说,我只是为了吸取生命力,复活而已,我的灵魂如今残缺不全,想要维持这样也需要别人的生命力补充,我只是想出来,离开这具身体!”他解释道,如今威胁就在眼前,由不得他不服软。 其实,他最初的目的可不是这么纯良的想要离开这具身体,而是占据无双的身体。当然,现在可是绝对不能说的秘密啊! “吸取生命力?吸取别人的生命力?”剑临敏感的捕捉到了这个词汇。 “呃……”徐卿容这才发现好像自己多说了点什么,“没什么,就是出来晒晒太阳,吸收一下灵气而已。” 剑临眸色微沉,看着他的眼神也变得危险起来,“不打算说吗?” 说话的时候,眼睛似有意又似无意的看着自己手中那已然形成的阵图,威胁之意明显。 “好好好……我说,我说,握有时候占据了这具身体以后,晚上会出去杀人,然后吸取他们的生命力……”徐卿容看事情不对,马上又说出了另一件事。 剑临表情平静没有丝毫变化,心里却是暗自思量,‘晚上出去杀人,而且还吸取了不少生命力,难道最近风头正盛的那个杀戮者就是占据了无双身体的孤魂野鬼,这下子,事情可真的麻烦了!’ “你是说,奈何城的那些人都是你杀的?”剑临语调阴沉地问。 “是我啊,我也只是想出去。”徐卿容显然多此事看的并不怎么多重。 剑临挥了挥手,立刻就有人上前来等待他的吩咐,“去醉无双的修炼室看看,都有什么不应该存在的东西。” “是。”底下人领了吩咐就离开了。 剑临待周围人都走得干净以后才对着徐卿容说,“为了无双的安全,我必须把你弄出来。” 徐卿容脸色一变,他所说的弄出来……自己颗真的就得魂飞魄散了! “你不能这样做——” 他嘶吼的声音尖利而悲伤哀绝,剑临忍不住又解释了一句,“只是弄出来又不是让你去死,等会儿你怎么处置还得无双做决定呢!” 不管怎么说,徐卿容听到这句话明显松了口气,再看向剑临的眼神明显多了些暧昧。 黑色的古老阵图朝着徐卿容的方向而来,没有预料之中的难以忍受,反而带着一股温暖的感觉,如同大地的厚朴和河流的包容,让徐卿容有种重归大地怀抱的感觉。 可是…… 过了一会儿之后,剑临放下手,看着自己的手得眼神有些奇怪,似乎是不清楚为何回发生这样的事情一样。 而徐卿容这边,何尝不是呢? 他愣怔的看着自己还在无双的身体里,可不会以为是对面那人大发慈悲,那样的话,只能是法术失败了? 既然此路不通的话,他会不会换一个方法,直接把自己打散? 这个想法刚一浮现在他的脑海,他周身的力量就开始了疯狂的,不稳定的暴涨,在自己周身形成一道旋风,疯狂席卷周围的一切,没用多久的功夫,整个刑室一片狼藉。 好在四周的墙壁都是加固了阵法的,要不然他的疯狂可能就得到室外去了。到时候顶着一张无双的皮,还指不定会闹出多少事情呢! 剑临一看事情不对,也不顾的去想先前的诡异之处了,连忙运起魔力制止这个疯狂的灵魂。 可是,随着时间的慢慢推移,事情变得越来越不正常。 徐卿容顶着的无双的壳子,双眼变得通红,周身笼罩着一层薄薄的雾气,若隐若现,看不真切。 这是在……燃烧灵魂嘛! 剑临愣了愣,继而是滔天的怒火,这个该死的东西,他怎么敢!怎么敢! 燃烧灵魂所付出的代价你不是常人能想象的,甚至是最危险的,最不可挽回的。如果只是徐卿容一个人,那他爱做什么都无所谓,可是,可是…… 剑临眸色暗了暗,现在徐卿容的灵魂和无双的灵魂可是已经开始融合了啊!这也就是他刚才停手的原因,他发现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两人的灵魂开始融合,单纯的驱逐已经没有了用处。 谁知道这厮在这儿发什么疯! 要是那该死的残魂的行为伤到了无双,他一定不会放过他!剑临很恨的想着,情急之下甚至都没想明白为何自己如此在意无双。 小小的一个刑房里面充斥着两股暴涨的气息,一股是疯狂的燃烧着灵魂的徐卿容,另一个则是怒火攻心的剑临。两人狂飙着威压,越来越大,越来越激烈。 知道小小的一个刑房都放不下他们二人的气势,墙壁上的防御阵法,加固阵法也摇摇欲坠,有些承受不住这等风暴了!外面值守的人感受到里面的不对劲儿之处,正欲进去查看之时,被闻讯赶来的江清拦住。 “江执事,为何不让我们进去?”守卫觉得疑惑。 “这样的气势,必然是醉无双大人和盟主打起来了,可不是我们能掺和的,再说了,里面气势这么强大,贸然打开会伤到两位大人的。”江清解释,看向刑房的眼神焦急担心。 守卫觉得有礼,也就熄了打开看看的心思,一群人站在外面焦急的等着里面的事情结束。 剑临的实力不可小觑,至少作为华清帝君的他的实力是旁人无法想象的,但是这一部分力量并不是他这辈子习得的,使出来也会有些后遗症,例如虚脱什么的。 但是,不管如何,徐卿容的灵魂是彻底被他压制住了,被他再一次彻底的封印了起来。 既然不能弄出来扔掉,那就彻彻底底的让无双吸收掉好了! 剑临是这样打算的,他想,或许之前为无双封印灵魂的和敬也是这样想的,之后后来发生了她置换血脉一事,才让封印中的徐卿容有机可乘。 反而夺了她的舍,跑出去为非作歹。 只是,不知道无双在知道那个她打听了许久的杀戮者就是自己时,会有什么反应。 完成这一切之后,他几乎全身脱离,面朝上躺在地上,也顾不得阴暗潮湿。 “终于,可以了……” 外面焦急等待的一群人眼看着威势退下,这才焦急的打开门进来查看两位上司的情况。结果呢,眼前的一切真是有些出乎他们的预料,但似乎又在情理之中。 整个刑房里面的摆设和那些刑具,全部变成了一块一块的碎屑,有的被刚才的威势扎进了墙壁里面,有的随意散落在地上,还有的直接化为了齑粉,那实力,真是让人心惊胆战啊! 要知道,那些刑具无一不是醉无双大人特意寻来的优等材料,甚至都是他们的武器都舍不得用的坚硬材料…… 而房中仅有的两个人,一个还被捆绑在邢架上面,全身完好无损,只是发髻有些散乱而已。 另一个,大喇喇的躺在地上,气若游丝,哪里还有平日里威震四方的霸气? “盟主,大人——”江清惊呼一声,率先跑到了剑临身边查看他的情况。 剑临满身疲惫,看着进来的一群人,也只觉得眼前发黑,但还是没忘了最重要的事,“把无双解下来,送回房间好好安置……” “是是是,属下马上去办。”江清答应一声,接着吩咐后面跟着的一群人尽快安置好无双,然后才扶着剑临走了。 剑临可没忘记徐卿容已经被他封印起来的,解下来他就只能作为无双的养料存在,等着她慢慢吸收了。要是无双醒过来,发现自己被他捆在邢架上,还不得撕了他啊! 被江清搀着回到自己的后堂,他已经快要晕过去了,最后从自己的乾坤袋里取了一大把各式补灵补血补灵魂的丹药吃下,在昏迷之前还不忘吩咐,“今天发生的一切,都不能外传。要是无双先醒来,就一切听她吩咐。” 接着,他就放心彻底的晕了过去,徒留下一群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的人。 “江执事,这怎么办?”跟着进来的一个守卫问。 江清瞪了他一眼,“没听盟主说吗?不可外传,一切保密,还有照顾好醉无双大人,要是出了什么事情,唯你是问!” “是是是……”小守卫无奈的回答,吩咐出去了。 保密的事情一切好说,毕竟新人联盟有规矩,所有发生在这里的事情都要保密,剑临之所以再强调一遍,也只是为了让他们而已。可是那个关于醉无双大人的吩咐,可就有些难了啊!江清无奈的想着。 看刑房里的现场,估计两人爆发的冲突还不小,盟主好歹还磕了一大把丹药,醉无双大人可是直接昏迷了啊。这什么时候醒来还是两说,不过江清很清楚的知道,要是盟主醒来以后,看见她还在昏迷的话…… 自己的结果可想而知。 奈何城少了这两个人依旧照常运转,没有任何影响,甚至还有不少人暗地里祈祷这两个永远不要醒来,当然这一切都是在暗地里进行的,知道这一切的并不多。 可是,总是有些意外发生的。 不知道哪个人嘴碎,或者是新人联盟里面出了探子,总之,关于醉无双和鬼剑临两人闹翻,在新人联盟大打出手的消息还是逐渐传开,引起了不少有心人的窥伺。 “去查!快给我去查到底是谁把这消息传出去的!”江清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差点没把自己房里的杯子茶具摔了个干净,怒火攻心。 “是是是,江执事,我们这就去。”底下一众小子跑远了。 “得了,这些事不就是这样样子,你就算查清楚是谁,除了惩罚那个人还有什么用,不如想想如今怎么解决吧!”一旁的风女劝道。 江清长叹一口气,坐待椅子上,身心疲惫,“我何尝不知道,只是盟主最后还交代过我,一定不能让这件事传出去,我……唉,现在的情况弄成这样,我怎么和盟主交代啊!” 风女皱了皱眉头,“盟主亲自嘱托你的?他们吵架的事情不能传出去吗?” “呃……盟主只说,那日之事不可外传。你这是什么意思?” 风女解释,“如今酆都即将开启,却传出这样的消息,是谁都知道有人想挑拨两位大人的关系。你怎么不想想,要是盟主当真是为了两人吵架之事保密,何苦还要另外嘱托你呢!我想恐怕应该是为了别的事吧。” “别的事?什么事?”江清无奈,自己的头脑有些时候真的是不及风女的。 酆都大开寿数延 前面说到无双和剑临两人双双灵力耗尽昏迷不醒,又在这个事后奈何城传出消息,说鬼剑临和醉无双两人内斗,大打出手。 此消息一出,急得临危受命的江清那是一个手忙脚乱,焦躁不已。 所幸还有风女相助,才没有让他慌了手脚。 此时,距离无双两人昏迷已经过去了两月有余。 而在这一天,无双也终于醒了过来。剑临当时把徐卿容的灵魂给封印在了他的身体里面,同时告诉她两人的厉害已经开始融合了,并把大部分的事情和她解释了一遍,之后他就匆匆离去了。 无双虽然昏迷,但一直都是有意识的,其实修士除非是重伤人事不知的时候,一般不会发生什么人事不省的时候,这样的危险太高了。 她体内如今有两个残魂,一个是徐卿容,另一个是华清始祖的血脉,本来她是应该一个一个融合的,可是因为徐卿容突如其来的那一下子,导致了她不能压制两个残魂,如今醒来成了一个难题。 好在剑临之前把徐卿容的灵魂给封印了,现在问题并不是特别严重,不过,要想挣脱他们的束缚,也需要费些心力。 只是……无双想着,剑临能帮她做到这一步,真的是不容易。 她不是没有意识的,自然是知道剑临因为此事消耗甚大,甚至一度昏迷过去,她可得抓紧时间了。 终于,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终于能把暴动的始祖记忆压制下来,让它先稳妥得待在一旁,至于后续的融合,可以改日再进行。 两个多月之后,着艰难的一步终于完成了,她也终于醒过来了。 她是在自己的床上醒来的,这一点他早有预料,修炼室被她和徐卿容的争斗毁了,一片狼藉,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他们应该不会把她扔在里面的。 可巧了,刚出去就听见江清和风女在说什么谣言,说什么酆都的事情。 “风女说的对,外面的谣言不用理会,反而我们还能借助这个谣言做些什么。”无双在房外说到。 “谁?”两人都是一惊,随即看到了无双,问好请安。 “刚才你们说谣言是说我和剑临不和,大打出手?”无双问道。 江清答:“是的大人,外面就是那样说的。” “不予理会,我们不但不要争辩,反而给他们一些似是而非的证据,证明我二人不和。”无双决定。 “大人此举是何意?”江清疑惑。 “将计就计,故布疑阵。” 江清似懂非懂的点头,把此事答应下来,反而是一旁的风女若有所思,似乎是在考虑无双真正的意图。 “刚才听见你们在说酆都,难道酆都要开启了吗?”无双顺便问了一句。 “是,酆都将在三个月后开启,如今回魂榜上的排位不断变化,就是为了能取得进入酆都的名额。”这次回答的是风女。 “这样啊……”无双到,“你们先去忙吧,把刚才我说的那事吩咐下去,注意不要做的太明显,我先去看看剑临。” “是。”两人齐声回答,然后看着无双的身影越走越远。 “真想不到真是醉无双大人先醒过来啊,盟主这都两个多月了~”江清担心的说。 “盟主吉人自有天相,你这乌鸦嘴还是别说话了!”风女打击他到。 “风女~你欺负我。”江清颇有些委屈的说。 “闭嘴,快去干活去,别忘了大人的吩咐,暗中行事。”风女赶人。 “好好好,你还不相信我嘛!” 这两人打打闹闹的成了一对小冤家,也算是给新人联盟添了些喜气。 再说无双这边,她晃晃悠悠的到了剑临的地方,大堂难得的情景,人则是被安置在了后堂,无双掀开帘子进去,看见的就是躺在一处防护阵法之中的剑临。 她仔细看了看,除了防护阵还有聚灵阵,是对他如今的伤势来说最好的东西了。男人面色苍白,即便是在昏迷中也是眉头紧皱,整张脸上都是寒霜。 无双突然想起了平日里他总是很好说话的模样,让她总是下意识的忘了他还是两域的魔尊,还是新人联盟的盟主。 他和无双并不是一个世界,一个地位的人。 他真的可以说是她的师父,不管是名义上的辈分还是年龄修为等等,都超出无双好大一截。 可是,就是这样一个很强的人,却一而再再而三的保护她,帮助她…… 初到奈何城的时候,要是没有剑临,只有她自己一个,或者是和她在一起的是别人的话,恐怕这世上早就没有她了! 虽然她总是说着讨厌被人说成剑临的顺带,可事实就是如此,要不是有他一次一次的包容她的任性,她的放肆,她一个小小的金丹修士在奈何城真的什么也不是。 现在又是这样,为了给自己压制灵魂,把自己弄成那样,竟然动用了华清帝君的力量。 徐卿容当时是在燃烧灵魂,他又何尝不是呢!华清帝君的力量他并没有带来,转世是不可能带有力量的,唯一能动用的不就是他体内华清帝君的灵魂嘛! 现在的他,昏迷之中的他,反而是恢复了原样以往的冰冷模样,恢复了属于魔尊的面容。 无双突然有些不认识他了,到底平日里那个随和的人是他,还是现在的这个冰冷的,随时随地防备的是他? 剑临面色苍白,看情况比起无双来也好不了哪里去,让无双很担心在三个月之内他到底能不能醒过来。 三月之后,酆都门户大开。 酆都,据说是亡灵的世界,死人的世界。但是,在奈何城,酆都却是人人向往的地方。 因为在那里,活死人们不仅能获取生命力,或许寿数,还能召唤逝者的灵魂,将其复活! 听起来是多么可怕的事情啊,正是因此,每一次酆都开启的时候,奈何城的修士才会拼劲一切的想要获得一个进入酆都的名额,不管是谁,总会有些觉得遗憾的事情或者人,不是吗? 就算是你没有想要复活,想要挽回的人,第一条能获取生命力,获得寿数就很可怕了。修士的寿数取决于修为。但是到了某一个阶段以后,想要继续前进就有些困难了,而且到了寿数的后三分之一,生命力就显得不太充足,即便是想要前进,也会心有余而力不足。 寿数,生命力的重要性可想而知,要是在寿数将近的时候,再获得一部分,哪怕只有一百年,两百年,也是无比重要的,更何况生命力! 虽然至今没有人清楚酆都的生命力和寿数从哪里而来,也不清楚它到底能不能复活死者,可是这样的传说却是一次比一次强,每一次酆都大门打开的时候,奈何城的修士都趋之若鹜,甚至旁的地方的人也往这里赶,就是为了获得一个进入酆都的资格。 奈何城回魂榜榜上有名者皆可进入酆都,而前十名更能获取更多的便利,魁首……是唯一一个能召唤逝者灵魂的人。 回魂榜上的魁首是谁呢?无双突然惊觉,不就是勾魂客嘛! 自从三年前他们和勾魂夺命签订契约之后,他们两个就再也没有挑战榜首的行动,而别人虽然也试过挑战勾魂客,但是往往连夺命手的那一关都没能过去,因此,如今稳坐榜首的仍旧是勾魂客。 无双突然想起了什么,瞪大了眼睛,三年前的时候勾魂夺命定下那一条规矩,难不成为的就是……今日? 她有些不寒而栗,他们两个究竟想要干什么?只是为了进入酆都复活逝者吗? 算了,随即无双就挥了挥手,把脑海里那些东西扔出去,管他们想要做什么呢!还是看看剑临能不能及时醒过来吧! 无双从乾坤手镯里面拿了几瓶丹药,除了补充体力灵力的常用药以外,还有一瓶是专门稳定灵魂用的,效果非凡,正是她一直使用的,放到了阵法里面,剑临的身边。 本来无双以为会要费些功夫的,毕竟防护阵何聚灵阵并不是那么容易突破的,可是出乎预料得是,竟然很容易就把那几瓶丹药放进去了。 无双一愣,这阵法竟然没有对自己设防,剑临他,对自己就这么没有防备吗? 突然间,无双觉得自己的心,有些乱了。 离开的时候很匆忙,她突然有些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自己,面对剑临了,哪怕如今他还是在昏迷中。 外面流言四起,无一不是在说鬼剑临和醉无双两人彻底闹翻,新人联盟易主,这些流言,新人联盟在里面起了很大的作用。 尤其是最近新人联盟的盟主鬼剑临已经很久没有露面了,凡是需要向外交涉亦或者别的大行动,出手的都是醉无双,而鬼剑临,似乎真的是失踪了,这一现象更让不少人确定了两人闹翻这一消息,暗地里不知道有多少人拍手叫好。 无双已经醒来一月有余,平日里在奈何城生活一年都没有这一月来的劳心费力,进来一波又一波的挑战者想要她回魂榜上第四位的位置,搞得她实在是心力憔悴。 回魂榜榜首——勾魂客。 回魂榜第二位——剑临。 回魂榜第三位——夺命手。 回魂榜第四位——无双。 这个排名没有水分,如果说一开始的拼杀还有偶尔的任务有剑临的功劳,那这个第四名的位置可就是她一点一点拼来的。当然,奈何城不是没有隐藏的高手,这个排名有时候准确性也没有那么高,但是凡是在奈何城出手的人,排名就会自动记录在回魂榜上面,无一例外。 当然,现在想要保住这个第四名的位置也变得不那么容易了,毕竟如今奈何城除了本土人士,还有奔着酆都之名而来的外来人,其中不乏高手,甚至还有些为的就是在寿数将近之前来拼一拼的老妖怪。 那些人种有不少出窍期,甚至分神期也不在少数,合体期暂时还没有出现,就算是有,也是等最后才出现的。无双如今除非必要,尽量不离开新人联盟的大门口,毕竟现在这个时候,讲礼的还不少,不会硬闯,可是过一阵子就说不定了。 如今只能寄希望于剑临早些醒过来了! 即便是现在,她也从来没有想过放弃,生命力和寿数那是多么可贵的东西啊!求都求不来的,如今既然有这样的机会,为何不好好抓紧呢! 大不了,遇上那些老妖怪的时候,把排名往后放一放也是可以的,哪怕没有那些便利名额,也是值得一试的! 无双正忙着盘点新人联盟如今的资源时,听得门外有响声,江清说道,“大人,勾魂夺命两兄弟前来拜访,说是有要事相商。” 无双愣了一下,勾魂夺命那兄弟两个,向来是形影不离,自打三年前打过交道,平日里也见过几面,但仅仅是点头之交而已,算不上什么交情。现在这个时候,他们两个不去小心应对挑战者,来找她做什么? 她可是听说,前几日有人想要挑战勾魂夺命,结果连人影都没见着,说是两人躲避风头去了,现在怎么会出现在她这里? 无双心思流转,面上仍旧是不动声色,“请两位进来吧,我这就去正堂。” 无双如今另外开辟了一处地方专门待客办公使用,剑临之前的那座大殿被她暂时封了起来,专门让他安静养伤,现在的正堂离着那里也不算远,拐几个弯就到了。 “不知道二位大驾光临有何指教?”无双也没有寒暄,直入主题。 对面的两人一脸疲惫之色,看着样子就是休息的不够,按理说修士劳累其实很难,毕竟就算是不睡觉,修炼一会而让灵气温养一下自己的身体也就休息过来了,可是看着两人,面色灰败,看样子就是好久没有休息了。 夺命看了勾魂一眼,看哥哥还是一副冷淡模样,就知道还得自己来说了,“不满醉道友说,我兄弟二人是找你来合作的。” “怎么个合作法?”无双来了兴趣。 “咱们共同应对前来挑战的人,进入酆都以后,我们合作,找到的寿数和生命力全部归你所有。”夺命说到。 “?!”无双这下真是惊讶了,寿数生命力两人要是都不要都,那就只能是召唤灵魂,死而复生了,这俩刃还真的打算…… 心里虽然震惊,无双面色仍旧没有什么变化,“那你们要什么呢?” “你已经知道了,不是吗?”夺命笑着说,只是那笑容太过疲惫,太过苍凉。 无双心知,这两人要不是倍逼到这个份上儿,肯定不会上门来找她合作,只是…… “那也就是说,进入酆都以前,我必须得帮助你们保住魁首的位置?两位应该也知道,我前不久才突破元婴,你们又凭什么认为,我一个人元婴修士能帮你们保住魁首?”无双面色晦暗不明,眸光阴沉,手指敲打的桌子问道。 情愫暗生心相付 勾魂夺命并没有因为无双提出的这个问题返回,反而是说,“我们兄弟既然找你合作,便是清楚你有这样的资本,更何况,不是还有鬼剑临嘛!” 无双眉目一凛,‘这两人有备而来啊!’ 如果和他们两个合作,就必须在酆都开启以前,帮助他们保住魁首的位置,如今自己排名第四,能堪堪保住这个排名已实属不易,可是,他们两个得到的生命力和寿数…… 这个诱惑实在是太大了。 “请容我先考虑一二。”无双r如此说到。 勾魂隐隐有些不耐烦之色,夺命点头同意,“可以,只是要尽快,三天如何?” “可以。” “那就好,最多三天,请你给我们答复,再迟我怕我们坚持不了了!”夺命半开玩笑的自嘲到。 无双眸光闪了闪,这算是什么?自爆短处吗?不过,这俩个人还真是不可小觑呢! 夺命掏出一件小巧的玉简递给无双,“只要滴上一滴精血就能联系到我兄弟二人,要是你同意的话就用来联系我们即刻。” “嗯。”无双接过玉简,答应到。 两人说完之后就就急匆匆的离去了,想来每时每刻都被人挑战的滋味并不好受,当日意气风发的两人都成了这幅样子,疲于奔命,四处躲藏。 无双看着手中的玉简,突然觉得有些唏嘘,人人都想变强,人人都有自己的目标,可是那个目标……真的值吗?变强之后,真的是自己想要的吗? 她并没有给自己太多的时间伤春悲秋,不管变强之后的生活是不是她想要的,她都必须变强,华清氏的使命,两域的长远……还有自己所在乎的那些人。 第二日,无双又去看如今还在昏迷的剑临,这些日子她时不时地过来一趟,看看他的情况,看看他是否还缺丹药什么的,再顺便帮他补一下聚灵阵,补一下防御阵,再放上些灵石红晶一类的,好给他持续的灵力。 自己的房间修炼室、办公大堂、剑临的住处,如今她的生活就是这样的三点一线,虽然简单,却一点也不无聊,每一件事,都需要耗费她极大的心力。 “你说你怎么还不醒过来呢?明明灵魂也已经稳定下来了,身体的消耗也补足了,为什么你就还不醒过来呢?” 无双做完那些事以后坐在他的房间里,看着他仍旧沉睡的模样小声呢喃,如果此时有人听到的话,就会发现现在的她很脆弱,很迷茫…… “你知道吗?再有一个多月,酆都就要开启了,里面螚得到生命力和寿数,你说是不是真的啊?倒是最近奈何城里人越来越多了,大部分也不过是泛泛之辈,可强者也有不少。 “你可倒是好,一晕过去什么也不用管了,那些想要挑战名次的人想找也找不着,非得把我留在这儿,难道不知道那些人很难应付吗!” 无双自说自话了半天,看着剑临仍旧是一副没有生气的模样,忍不住气馁,同时又觉得自己这样子似乎有些傻。 “昨天勾魂夺命来找过我了,说是要和我们合作,把生命力和寿数都给我们,只要我们能帮他保住魁首就可以了,你说,要不要答应他们呢?他们竟然真的像复活死者,我总觉得这事儿有点不靠谱,谁知道呢!反正连生命力和寿数这种东西我也觉得有些不对……不管了,反正都要试一试。” “说的没错,不管那寿数一事是真是假,咱们都得试上一试!” “没错,试一试,勾魂夺命那两人的合作,我也想着还是答应好了,勾魂那家伙整天板着一张死人脸,倒是夺命还好说话一些……”无双心不在焉的说道。 “勾魂那人到是更简单更纯粹,夺命那个人太深了,让人看不透。” “确实……等一下,你你——你醒了?!” 无双刚开始只是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这话,说到一半才想起来现在房里不应该只有她一个人嘛!惊讶不已得她抬头看,就看到聚灵阵里面的剑临已经睁开了眼睛,恢复了意识。 “嗯,我醒了……”剑临淡淡的说,昏迷时脸上的寒冰褪去,笑的暖人心神,笑的温柔包容。 那个笑容很温暖,温暖的无双都有些花了眼。有些分不清到底眼前这个人是真的他,还是昏迷时那个冷硬的人是他。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 “你还知道醒过来啊!怎么那么莽撞,华清帝君的灵魂之力是随随便便螚动用的吗!灵魂事随随便便能那样用的嘛!你真的以为自己有几条命啊!” 既然人醒过来了,那就可以放心了,该数落的,该骂的也就可以进行了,愤怒至极的无双连带着这些天来的愤懑,委屈,不满一股脑的全部朝着剑临去了。 剑临醒过来的时候,顺手撤掉了身边的阵法,因此现在不仅仅是无双送进去的东西可以进去,她本人页可以靠近了。 估计他不是没有存着多日不见的无双会因为思念或者担心投怀送抱这样的心思,毕竟那天晚上那温香软玉还让他回味不已,可是…… 事实永远不像设想的那么美好,等待他的哪里是什么温香软玉,温情脉脉啊!那是劈头盖脸的一顿教训,以及扑上来的一个想要抓他的头发,拧他的耳朵的一个暴力女人! 不过……虽然没有温香软玉,投怀送抱,不过,这也算是别扭当然关心了吧!他收下了。 “要不是那样,徐卿容能被封印吗?我可不想看着他一直在外面为非作歹。”剑临拉住无双为非作歹的手,如此说道。 他的眼睛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变得不一样了……无双看着有些发愣,“你明明知道就算是那样,我也能吞噬掉他的……何苦呢!” “我可不能看着他顶着你的身子乱晃,再说了,酆都将近,你不是一直想进去嘛,要是他在外面的话,你可就没机会了。酆都五十年开启一次,我可不希望再过五十年我们还在这里。”剑临如此说,脸上带着安慰性得笑容,眼底是无双看不懂的温柔情意。 “你……” “放心,我都计算好了,三个月之内绝对能醒过来。好了,现在去通知勾魂夺命他们吧,他们的提议,咱们答应了!”剑临及时打断了那个话题,和无双商量开了这一点。 “好吧。”大事当前,即便是无双再想弄清楚被她忽略的那些是什么,她也不能耽误功夫了。 接下来的日子,过得那叫一个跌宕起伏,精彩绝伦! 外界的流言仍然没有停止都平安无事趋势,这也导致了越来越多想要挑战醉无双的人轻敌,然后铩羽而归。 大多数挑战者都是无双自己解决的,实在有一部分人信心不足的,剑临则是会和她一起,无双在举行比赛的同时,剑临在一旁护卫,万一有什么突发情况他就及时制止。 就这样,那些陆陆续续赶来的挑战者,无不成了剑临用来磨炼无双的战斗技巧的免费工具。 这是前一个月的悠闲生活,两人虽然过得不说是平静安稳,但也没有超出预期,毕竟在外界人看来,剑临如今并不在新人联盟,比较高级的挑战者并没有过来。 这一日。 无双闲来无事,拿了一壶酒和几碟干果去园中饮酒消磨,顺便也拉上了剑临一起。 两人就着几碟干果小鱼,酒是喝了一壶又一壶,好在都是灵果酿制的灵酒,伤身倒是不会,只是那些都是灵力,需要慢慢分解而已。 可是,再怎么如何,那也是酒啊!而且这等灵酒,它可是很醉人的。 两人一边喝着,一边谈天说地,不知不觉已经扯了不少话题,先是文学典籍,经文道义,再是武斗技巧,体术修为,最后不知不觉谈到了心魔这个话题。 “心魔啊……那就是你这辈子放不下的东西,到了一定的修为,每次进阶都会有心魔一劫,想要安稳度过,实属不易。”剑临这么说,言语之间似乎对心魔极为了解,甚至有些忌惮。 “那你的心魔是什么?我的心魔又会是什么呢?”无双大概也是喝多了,就直接这么问。 剑临大概也不是特别清醒,或者说是可以让自己放松了下来,“心魔啊,就是执念,当然也有可能是你尘世难以了解的情缘。” “执念……情缘……”无双呢喃。 迷迷糊糊的,她想,‘或许自己的执念就是华清氏的诅咒吧,毕竟这是这辈子自己的使命’。 接着,不知道为何,两人都没有再说话。 园子里一片静默,只有偶尔的几声虫鸣和远处联盟里那些人传来的训练声音。 “说起来,剑临你到底是什么修为了啊?为什么我永远都赶不上你……”无双迷迷糊糊的说,连她自己都没有发觉,声音里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 剑临扭过头来看她两眼,有些无奈的说,“如今已经是合体期了,要是这么容易让你赶上我,那还得了!” “合体期啊,比师父还要厉害……” 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轻,直到最后,一句话还没有说完便没了生息,剑临正觉得奇怪,向那边看去,已经睡着了。 或者说,醉倒了更为合适。 她突然想起很久以前在华陵王宫上,她也是这样,没喝多少就醉成了一滩烂泥,呵呵…… 剑临给无双加了一层保暖的结界,就这样看着她睡了一下午,忽然她腰上的那块玉简闪了两下,剑临知道,那是她和勾魂夺命两人联系的工具,看来现在那两人又不知道有什么事啊。 他拿起玉简,滴了一滴血在上面,果然玉简上浮现出几行字还有夺命的头像,“明日早晨,奈何桥相见。” 剑临在上面写下几行字,然后收起了玉简,看来,最紧要的战争,要开始了呢! 那些大鱼,也一条一条的浮出水面了。 次日,四人在奈何桥会和,进行了短暂的接触以后就到了他们两人的基地里,也就是钱多宝的一处房产。 这里抵地处偏僻,却能在极短的时间逃到一个安全的区域,整栋房子隐藏在林木之间,外界完全看不到房子,周围还布置了若干隐匿阵法,混淆阵法,当真是巧妙,而且精益求精。 无双看着这地方忍不住赞叹,“要是咱们也有这么个地方,那咱们这些日子可就好过了!” 剑临看他一眼,打趣道,“难道这些日子你过得不好?” “呃……挺好的。”无双无言,虽然每天都是挑战者,但是这一个月来她的进步也是巨大的,以往在剑临手下走不了五招,如今也能磨蹭到十五招了! 剑临的水平可想而知,她提高的是作战能力,在奈何桥最重要的就是这个,无论你的对手有多强大,无论你的修为是不是能赶上他,最重要的就是在最短的时间选择一套最适合自己的作战方式。 “哟~怪不得夺命这么有信心,原来是有这二位在呢!”一个听起来就笑眯眯,乐呵呵的声音在门外响起,进来一看,果然是钱多宝。 “原来是钱老板!”剑临出去应酬,两房人马,不,准确的说应该是三方人马,钱多宝和勾魂夺命也只是合作关系而已,三方人马进行了简单的寒暄,就直入主题。 剑临说,“夺命今日请我们来,莫不是他们已经开始动手了?” “的确。”夺命手面露苦色,“却是,我已经得到了确切的消息,长留老祖、东明老祖、万俟老祖都已经从自家洞府动身,往奈何城这边赶了!” “洞虚老祖?还是三位?!”钱多宝惊讶,他是这五个人当中作战能力最差的一个,也难怪他是反应最大的一个。 “没错,恐怕我们……”夺命面色难看,疲惫之色难掩,“真没想到这次竟然会有这么多老祖前来,我们的机会恐怕……” 他们几个人当中,剑临是合体期,战力堪比洞庭初期,勾魂夺命都是分神期,两人战力相当,无双是元婴,修为最低,可是战力可比出窍期,也能与之一战,钱多宝就是出窍期,和无双基本能打成个平手。 他们,只有这五个人。 其余的那些随从属下部众一类的人物,上去也只是个炮灰而已。 所以,再怎么看,他们的机会都不是很大。 之前就已经说过,修士的等级界限并不是两个金丹就能打过一个元婴,自然,肯定也不是两个分神就能打过一个合体。即便是剑临,也只是堪堪能和一个洞虚初期较量,可是,凡是来奈何城,需要寿数和生命里的,都是临近突破,却没有寿数的那种人! 所以,如今情况堪忧。 洞虚强者接连来 正当几人愁眉不展之际,无双突然出言,“三个洞虚老祖我们的确是打不过,可是如果只有一个的话,我们合力能不能拼一拼?” 夺命若有所思,“醉道友的意思是……分化之?” “也不全是,毕竟他们的行踪和想法我们难以掌握,再说了,你们只需要得到榜首的位置,那另外的几个位置或许我们可以利用一下。”无双解释。 “你说说看!”夺命示意。 “好。”无双点头,“夺命你刚才也说了,三位老祖如今已启程,按照他们的脚程,到达这里应该用不了多久吧!” 夺命想了想,说:“没错,一个大约三天后,一个大约六天后,还有一个要远一些,估计得十天左右。” 无双点头示意知道了,“那我们这几天就都不要应战了,待第一位老祖来之后,看看他的动向,如果他想要榜首之位的话,我们全力围攻他一人。既然已经破了规矩,那就什么手段也用上,我还就不信了弄不死他一个!” 无双说这话得时候脸上带着狠绝的气息,看的勾魂夺命以及钱多宝都是目瞪口呆。 平日里这个醉无双总是无声无息的跟在鬼剑临的身后,基本三四年没见她说过话,本来也以为她是鬼剑临的女人,没想到后来证实了不是。 不过,这女人这么心狠手辣,估计要想消受得起,也是个本事啊…… 剑临看着无双如此表现,觉得正是她这般模样让人心醉,不管对手如何强大,自己的气势是绝对不能输的,要不然,她早在面对着“两域的敌人是天道,自己的敌人是比天道还要高的存在”这一事实,早就崩溃过去了。 不过,这样的她……执念很深,恐怕一个不注意就,就会…… “的确是,我就不信了,我们五个人合力,还打不败一个洞虚老祖,其实页差不了多少嘛!夺命你就是,扭扭捏捏,瞻前顾后的,还不如醉无双一个女子看的洒脱通透!”勾魂终于说出了今日进入这里的第一句话,也是无双难得地听见他开口。 只是,这话里所说的内容,实在是,有些,有些……狂妄。 夺命无奈的对着几人笑笑,“我哥哥他就是这么个脾气……” “了解了解……” 几人都是一样的表情,同时用一种,‘你这样长这么大真是不容易’的眼神看看勾魂,再用一种‘你辛苦了’的眼神看看夺命,这弟兄二人还真的是,长反了似的。身为哥哥的莽撞冲动,身为弟弟的却是处事圆滑。 “三位洞虚老祖都是骄傲的人,想必不会选择合作,再说了,为了一个进入酆都的机会他们的自尊也不允许他们合作,这样一来我们的人机会就大了。”无双如此说,“反正,我们要的也只是一个第一的名次而已,洞虚老祖也只有三位,我们在场几个人的排名就够了。” 勾魂夺命都是一脸惊喜不加遮掩,却又听见无双说,“只是……我们的排位下降了,到时候的收获……” “这个醉道友放心,我兄弟二人所得生命力寿数尽数交给你们。”夺命忙保证到。 无双粲然一笑,“那就好,虽然到时候具体事宜还不清楚,但想必位置越靠前,定然是越好的。” 接下来几人就具体细节商议了下,确定了下来以后他们该如何行动。 五人都没有再回奈何城,小小的一个奈何城虽然几乎差不多能赶上整个华陵那么大,可是在里面也基本藏不住什么秘密,更何况是他们几个人的行踪呢! 在这一点上,无双等人不得不佩服钱多宝的玲珑心思,几乎奈何城四面八方的每一个地方,都有他的秘密据点,其精巧程度比起之前他们聚集的那间有过之而无不及! 狡兔三窟也没有这个样子的啊! 看着这些日子他们换的第四个藏身之所,无双忍不住扶额。 这些天,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他们就立刻换一个地方,哪怕没有任何情况,一个地方住的时间也不会超过一天,钱多宝的富有程度完全超出了几人的想象。 值得一提的是,当无双表现出对这些的惊叹时,剑临只是不屑的撇了撇嘴,按照他的看法,这等狡兔三窟得行为会丧失修士的战斗欲望,会让他们安于现状,止步不前。 无双无语,他和勾魂是同一个类型的,都是好战的,在战斗之中磨炼自己的能力和心性。而她,也在和他越来越多的相处之中,有往那一方面发展的趋向了。 而在五个人中,夺命手则是谋定而后动,将一切都打算好,计划好,绝对不允许出现意外的那种人。无双觉得,和道衍师兄差不多的心性。 至于钱多宝……那就是一个靠钱堆出来的胖子,当然,或许在人后,他也是个厉害角色。要知道在奈何城,仅仅只靠金钱可是活不下去的。 五个人虽说如今住在一起,可平常的交流也是少的可怜,大多还是如原先一样,分组行动,按照各自的派别。这一日,几人刚巧都聚在大厅里,等待消息的来临,按照他们之前得到的消息,离这儿最近的一位洞虚老祖应该快要到了。 果然没过多久,大约上午的时候,夺命手腰上的玉简闪了两下,那个玉简和无双持有的那一块很相似,几乎可以说是一模一样,想来应该是他用来和别人联系的工具。 几人的目光齐刷刷的看向了他,等待着他的下一步动作。 他拿起玉简,看见了上面的几行小字,在意料之中,轻轻的念了出来,“万俟老祖已经到达奈何城,挑战回魂榜上第六高手,战胜。” “回魂榜上第六?这个排位很有意思呢!”无双眯着眼睛说道,要不是现在身在迷局之中,她倒是真的对这位万俟老祖很有兴趣。 “是的,是第六。”夺命手重复道,接着又说,“他战胜拿到名额之后就在奈何酒楼住下了,并没有再进一步的打算。” “呼——”几人都是长吁了一口气。 这位万俟老祖若是对第六这个位置很满意的话,他们的安全性就得到了很大的保障,第一个威胁,暂时解除! 接下来的几天仍旧是那个样子,似乎奈何城中多了一位万俟老祖对他们而言没有什么大的影响,可是真的是那样吗?当然不可能。 他们几人最近很好踏足奈何城,但是只要进去,就能发现其实那里的气氛最近凝重了跟多,越来越多的高手入潮水般涌进来,拼命地像得到一个进入酆都的席位。 三位老祖只是一个代表,而更多的是和无双或者钱多宝这样级别的人物,他们虽然威胁不到这路躲藏的五人,但是确实威胁到了奈何城大多数人的利益。 双方之间的对决胜负显而易见,气氛越来越胶着,只要一个小小的火星,就会彻底爆炸! 嘭—— 无双突然有些不太好的预感,酆都一事造成了这么大的影响,这个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还有,那传说中的寿数还有生命力……真的是事实吗?如果真的是事实的话,为什么这么久没有一个人证实成功的使用过?真的是因为不变外露,怕引起有心人窥伺吗? 她最近这种预感越来越严重了,她甚至有些怀疑,整件事是不是一个骗局。 当无双把这个想法告诉剑临的时候,剑临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 “喂,你这是什么意思啊?说话啊!”无双追上越走越远的剑临,追问到。 剑临回过头来,高深莫测的看了她一眼,“你不是说过吗,无论是不是真的,咱们都要去看看,还是说你觉得危险就不去了?” “那倒不是,要是实在太危险的话,咱们就别去做那些傻事了……”无双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什么时候你也会害怕了?”剑临似笑非笑的看着无双。 无双反驳,“这可不是害怕,这是保险。” 其实他们都心知肚明,修士的预感一般很少有出错的地方,因此,这趟酆都执行必然会出些什么意外。 可是,即便是这样,此行也不可避免,不仅是为了往次进入酆都的大多不是奈何城本土的人,也是为了自己的将来着想。寿数,生命力,没有几个人会不缺这两样东西,剑临虽然没有明说,不过无双也清楚,他日后肯定也需要,当然了,还有另一个人…… 师父他,还有五百年的寿元,真的可以算的话,最后两百年时光恐怕也是行将就木而已,他伤了元神,难以治疗,元神不修补好的情况下,不能寸进。无双她,不想眼睁睁的看着师父陨落,化为一抔黄土…… 这次酆都之行,很大程度都是为了和敬。 今天是七月初九,还有六天的时间便是酆都大开的日子,也就是七月十五的阴鬼夜行之日。 今天夺命手得到消息,第二位洞虚老祖长留老祖已经到达奈何城,他在奈何酒楼和万俟老祖见了一面,似乎是商量了什么事情。据说是不欢而散,坊间也有传闻说两位老祖一向不合,因此这个消息还是有些准确性的。 随后没过多久时间,长留老祖在他落脚的地方,越女坊出言要与回魂榜榜首约战,就定在明日上午午时奈何桥上。 越女坊是奈何城最好的一家教坊,也是众人寻欢作乐最好的去处。当然了,这等好地方进去的条件也很苛刻,不禁要有钱,还要有修为,这些对长留老祖来说都不是问题,甚至听闻以为洞虚老祖驾到,她们哪个不是扫榻相迎! 但是,即便是如此,一位洞虚老祖在青楼教坊落脚,这名声也不是很好听,但是人家是洞虚老祖啊,谁赶乱说什么风言风语! 他此举也颇引人深思,但是如今几人可没有深思的时间了,特意指名要挑战魁首,要么这人宁愿费点功夫也不愿意屈居人下,要么就是…… 他也有着和勾魂一样的目的——召唤逝者。 他们倒是宁愿是第一种可能性,那样的话他们还可以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虽然劝说一位不愿意屈居人下的强者放弃挑战魁首的可能性也不算高,但是总比后者要好吧! 几人聚在一起商议,这场挑战如果应下的话,结果可想而知,必输无疑。 但是如果不应……那勾魂客的名声在奈何城可就全完了。 “我不在意名声,他们爱怎么说怎么说,我不能输,我不能放弃这个机会。”勾魂客看着几人,表明了自己的决心。 “这个机会对你来说就这么重要?”无双问,她可是第一次见勾魂客一次说这么多,而且这么坚定,让她不禁有些好奇,他想要复活的人究竟是谁。 “很重要,我不能错过这次机会了,所以,拜托你们了!”勾魂很认真的请求。 无双摆摆手,“好了好了,我们都知道你的决心了。要不然我们今晚去偷袭怎么样?下毒?下药?或者别的什么……” 剑临打断了她,“你说的这些恐怕都不行,很少有药或者毒能躲过一位洞虚老祖的查看,而且大多是毒药不起作用。” “啊~这样啊,白高兴了!”无双很失望。 “我倒是有个想法,既然那两位关系一向不合,为什么我们不能让他们自相残杀呢?”夺命提议。 “你这个还不如阿醉的办法呢!起码能毒倒洞虚老祖的药不是没有,只是很少,但是挑拨他们的关系,还是在一天之内,基本不可能。”剑临说。 夺命疑惑,“为什么不可行?” “你忘了我和阿醉的关系现在是什么样了吗?外人怎么看得我们?”剑临提示道。 “你是说……他们俩个也是,那为什么?”夺命、无双、钱多宝、勾魂都是一惊,齐齐问道。 “不能确定,我也只是猜测,觉得他们表现出来的太刻意了,或许他们平日里也是这样,可我总觉得有哪些地方不太对劲儿。”剑临坦言道。 “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要是我们俩不合的话,我根本不会来到奈何城先去拜访你,应该是尽量躲开你,就像是咱们之前那样……”无双如醍醐灌顶一般醒悟。 “虽然我很高兴你发觉了,可是你能不能换个例子!”剑临不满意。 “嘻嘻……” 夺命敲了敲桌子,把两人的注意力拉回来,“那你们有什么办法,能解决这位老祖?” “我觉得还是下毒比较保险,真的没有什么能快速奇效的吗?短时间的昏迷也可以,到时候我们再下手。”无双仍旧对这个想法念念不忘。 “你们是不是忽略了一件事,他要是明天不出现在奈何桥会在这儿引起多大的动荡?一位洞虚老祖在这里出事的话,等待我们的可就是那方人马倾巢而出了!”剑临忽然说道。 夜探教坊事败露 夜朗星疏,弦月如钩惨惨淡淡的挂在天上,黑夜中隐约可见三五人影正趁着月色往越女坊那边走去。 或许又是什么寻花问柳的浪荡公子吧!毕竟越女坊的女子,只有少数是普通凡人女子,更多的则是修为不低的女修,分为修者和炉鼎两种,其待遇和差别自然也不尽相同。 可是,如果有人注意的话,会发现今晚的这三五个人有些不一样。 一个胖子带着两个仆从,那胖子穿了一身绫罗绸缎,远远看去似乎有光华闪耀。而事实也的确是如此,那是离这里数万里之遥的鲛人部落出产的鲛纱。可不是寻常的绫罗,就算是那一身衣服里面最不起眼的一件,也是天蚕吐的丝由能工巧匠织就而成。 只是衣服就是这般奢华,更别说这个有钱的胖子身上那些巧妙的刻画上去的防护阵法,还有雕刻在配饰上的那些珍贵法文,更是稀世珍宝。 他后面的两个仆从,虽是长相普通,却也气息浑厚,从落地的脚步来看,就是一等一的高手。 这也就是这个胖子这样大胆的行走在黑夜的奈何城中的其中一个原因,他根本无所畏惧,毫不害怕,而另一个原因则是,他有一个响亮的名字——钱多宝。 这个名字在奈何城可不仅代表了钱多和财富,还代表着几乎相当于整个奈何城的一半战力,他在这里,几乎是无人敢惹的存在! 街上偶尔还有几家亮着灯,大多是些做夜间生意的商户,自从杀戮者神秘的消失以后,奈何城的夜晚也渐渐的热闹了起来。 钱多宝三个人终于到了越女坊,这里一如白天那样热闹,只是白天的越女坊,更清雅闲适,到了夜晚,才算是揭开了自己神秘的面纱。 站在那里招呼客人的老板一看到钱多宝就迎了上来,笑的那张脸跟朵菊花似的,那是个四十来岁外貌的中年人,一脸的精明模样,留着两撇小胡子。 “哎呦钱老板,您今儿个怎么有空来我们这儿啊!真是大驾光临,您看看,给您个雅间如何?”小胡子热情的招呼着。 “当然,这儿最好的房间,最漂亮的姑娘!”钱多宝示意大家都心知肚明,大方的表示道。 小胡子听了这话却是一脸难色,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钱多宝,“钱老板,这最漂亮的姑娘可以,可是这最好的房间,它可是……有人了。” “有人了?这奈何城谁赶和老钱我枪房间!是谁?”钱多宝一脸气愤不平。 那小胡子赶紧拦住他,“哎呦我的钱老板,您可小点声吧!是那位……” “哪位?” “这不是马上酆都就开了嘛,外面来了不少的强者,包括几位老祖……”小胡子一脸忌惮的小声说。 钱多宝起先一脸不耐烦之色,后来听到老祖两个字,脸色立马变了好几变,青了又白,白了又青,最后定格在了红色上面。 老祖!那可是洞虚期老祖啊!离着大乘期也仅仅是一步之遥,接着就飞升成仙了啊! 我的天呢,今天可算是踢到铁板上了…… 钱多宝这丰富的心理活动全部在一张脸上面表现出来了,看的一旁知道内情的剑临和夺命眼皮直抽抽,这胖子的演技也实在是太好了! 没错,跟着钱多宝来的那两名面色普通的随从,就是剑临和夺命手。 俩个人该换了容貌,又给自己加了一个明显的混淆样貌的小法术,因此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两人正觉得眼角嘴角抽搐得时候,就又听见钱多宝大手一挥,“那就给我找个好点的房间,哦……不,给我找个离着那位近一些得房间,我要去拜会一下老祖!” 钱多宝再次出现的排场很隆重,更是吸引了越女坊内大多数人的注意,而与此同时,另外一路人马则是悄悄地潜进了越女坊的后院——那位长留老祖的下榻之所。 奈何城的有钱人很多,因此越女坊的后院房屋林立,大大小小的各式雅间精美绝伦美轮美奂,只是这可是苦了无双和勾魂客两个人了,到底哪一间才是长留老祖住的啊! 接连路过了七八栋房子,结果都不是,还差点引得俩人被发现。 无双靠在一块假山石上面,看着勾魂客手里拿着的地图,觉得很是无语。 钱多宝那个胖子到底是什么意思啊!让他们两个进来怎么也不说一下那长留老祖住在哪里啊!地图上光有那些地形有什么用! “把图给我!”无双拿过地图,借着月光仔细看了看,他们现在待的地方正好是后院的中央位置,本来以为这里会是高等雅间,没成想这里竟然只有两排普通房间,和一和不算是很大的小花园。 她的手指跟随者她的脑袋在地图上游走,最终停在了北边的一个看起来就很偏僻的位置,“应该就是在这里。” “确定了?”勾魂客问。 “八成。” “那就去看看。”说完,勾魂客先行离开,隐藏在了夜色之中。 无双连忙跟上,不得不说,这兄弟二人的隐匿功夫真实世间少有,要是他们想藏的话,恐怕整个奈何城都没有几个人能找到他们。 其实无双之所以说要去北边,也不过是根据地形分布判断的,东边是一处荒林,并不是那种环境清幽,可以住人的地方;西边是后厨,再如何越女坊的老板也不会把一位洞庭老祖安排在后厨吧!至于南边,那就是他们刚才进来的方向,那边可以确定没有人。 只是几息的时间,两人就来到了北面,还没等走近,就感受到了一股庞大的堪称可怕当然威压。 “啊~”无双忍不住呻吟了一声,急忙被勾魂客捂住嘴。 ‘你这是干嘛!不想活了?’他用眼神教训无双。 无双回应,‘威压太大,我已经快要承受不住了。’ 说着,她从腰上的布袋里面掏出提前准备好的毒药,递给了勾魂客,‘你拿着,万一有意外的话直接下毒。’ 突然,勾魂客扯着无双往附近的一棵树后面躲去,无双惊诧之余也很快明白了,事情有变! 果不其然,就在他们刚藏好没有一会儿的功夫后,从前面院子里走来了一群人,无双仔细看去,不是别人,正是钱多宝和那越女坊的老板,还有剑临以及夺命两人随行。 看来,他们的行动很快啊!无双想着。 几人大摇大摆的进了后院,就是往北面去的。那恐怖的威压不仅是长留老祖的杰作,更多的还是越女坊自备的高级隔绝阵法,此阵法会散发出强大的威压,从而防止一些闲杂人和生灵靠近。 之间那越女坊的老板从空间法宝里面掏出一块小巧的令牌,放在了某个隐秘的地方,然后,无双解决的压迫的她几乎不能喘气的那股威压消失了。 这东西好神奇啊!无双躲在树后面,看着那小胡子老板手里的令牌闪闪发亮,一度让勾魂客以为,要不是自己拉着这个女人,恐怕她就扑上去抢去了! 小胡子老板带着一群人进了北面的客房,看着他们的动作,无双差点儿以为长留老祖不是住在这里,可随即又想到这恐怕是钱多宝他们在给自己引路,也就让勾魂客抓紧跟上去。 “你呢?你干嘛去?”勾魂客疑惑。 无双瞪他一眼,“你还不快点,等会儿跟不上了看你怎么办!我还没缓过劲儿来,跟在你后面就行了。” 听她这样说,勾魂客也没有再说什么,急忙跟上前面的几个人,身影气息都迅速隐匿在黑夜的环境里面,任凭谁来也找不到半分痕迹。 无双为何不肯和勾魂客一起跟上去?真的是像她所说的那样先缓一缓吗?当然不是。 身体虽然还有些不适,但是不妨碍行动了,她虽然如今只是元婴修为,但是在剑临得特训下,抗住一个隔绝阵法的威压还是可以的。 勾魂客走后,她也隐去了身形,不过不是跟上前面的两伙人,而是从怀里另外掏出了一包粉末。灰黑色类似于泥土的颜色,没有任何味道,质地成颗粒状,乍一看上去和沙子没什么两样。 无双把这包“沙子”攥在手心里,沿着整个阵法的周围撒了一圈,这是忘川河的沙晶,它的作用可不仅仅是一小把沙子呢!具体的情况,等它派上用场就知道了。 只是,无双还是希望,这把忘川沙晶今晚派不上用场,只希望是她多心了。 完整这一切之后,无双才继续往里走,按照他们两伙人留下的信息,她很快的就找对了方向,只是,眼前的一切着实出乎她的预料…… 她给勾魂客的那一包毒药是钱多宝给的,这厮果然不愧是奈何城首富,这等能药到东洞虚老祖的秘药竟然也有。可是,他给的时候可没有说,这种药会使人陷入短期的癫狂啊! 夺命趁着小胡子老板带着钱多宝看房间说话调笑姑娘的时候,偷偷的施了个障眼法溜了出来。要是被人发现,也仅仅是会被误以为他自己抽空出来寻欢来了,谁也不不会想到,他已经和隐藏在暗处的勾魂会合了! 两人带着毒药,慢慢靠近了长留老祖的下榻之所——刚才小胡子老板特意远远的指给他们看了看,毕竟越女坊能接待以外洞虚老祖,他们的脸上会多很多光彩。 勾魂夺命两人的隐匿功夫虽然一流,可面对的是一个洞虚老祖,他们还是有很多不确定的因素存在的,本以为此行必然艰险无比,可是却没想到,下毒的过程顺利的连他们都觉得不可思议。 似乎是顺利到连老天都看不下去了,因此长留老祖突然陷入了癫狂之症,那威压和气息不要钱似的往外飙,直把还在窗外没来得及撤离的两只分神期压的喘不过气来,修为稍微差一点的夺命直接喷出一口鲜血! 这等变故自然是惊动了在了在另一边的小胡子老板,钱多宝在得到位置以后就让他离开了,这个时候他正沿着来的时候的那条小路往回走。突然而来的恐怖威压让他几乎站不起身子,要知道他好歹也是个出鞘后期的修士,可是这威压一点儿余地也不留…… 他除了难受以外,还有担忧,他看着威压传来的那个方向,那是,那是…… 那是长留老祖的位置,他就住在那里! 这股力量……是老祖! 暂且不管为何老祖放开威压,小胡子老板顶着滔天的压力往那边赶去,不管是什么原因,等待他的都不会是什么好结果。 他到达的时候,发现钱多宝钱老板已经先他一步赶到了,还带着他的两个随从,一个甚至还衣衫不整,面色慌乱,一看就知道从什么地方跑出来的。 他顾不得去管这些,看见了钱多宝急忙询问,“钱老板,你可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老祖这是什么意思?” 事态紧急,他也顾不得什么失礼不失礼得了,直接就问。 “我哪能知道啊!一觉得不对我就跑过来了,怎么会是老祖……”钱多宝把他高超的演技发挥到了极致,和小胡子共同上演了一出担忧的戏码。 甚至,小胡子老板都没有发现他其中一个护卫已经换了人。 剑临暂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勾魂客,所以,如今在钱多宝身边的是两兄弟,而无双和剑临都不在此处。 正当几人焦躁不已的时候,越来越多感受到事情不寻常的人陆陆续续赶了过来,今天来越女坊的那些宾客,要么就是常年流连花丛的浪荡儿,要么就是奔着长留老祖的名声来的。 前者还好说,他们大多躲得远远的了,至于后者,小胡子老板见事情不对,急忙派人驱赶,清理出这个地方,可是,除了那些碍于威压不敢继续前进的人,都一个劲儿的要留下。 凡是能留下的,大多是些修为高而且有实力的,小胡子老板在奈何城行商多年屹立不倒,而且江越女坊做到如今的地位,靠的除了本事以外还有颜色,适当的打压威逼……等等若干手段。 因此,如今的情况他自然是清楚的,这些人,绝对不能硬赶。他似乎已经预料到了今天往后他的悲惨下场了! 就在大家都闹哄哄的想要弄清楚是怎么回事的时候,长留老祖自己给了他们答案,只是……这个答案,有些人宁愿一辈子不清楚。 房门被突然劈开,从里面冲出来的身影自然就是长留老祖,只是他现在的情况很不对劲儿,双目赤红,神色癫狂,头发飞舞散乱,身上的衣衫更是几乎没有一处完好…… 这—— 在场的人都是高阶修士,哪能看不出来他这是什么状态啊! 分明是有入魔之兆啊! 洞虚入魔势威严 魔,这个字,不管大在元界,还是小在两域,都有着很多种解释。 就以无双一直以来的经历来说,第一次是她在洛家村的时候,那时候的那个黑衣魔修就是一个单纯的魔修,只是那人生在小地方,总是残害人命。 如果说琨也算一种的话,那他属于魔之子,也就是一个真正的魔族将后续的种子留在了他的体内,类似于传承一样的存在。 这种被称为魔族,如果说魔修算是人族修士的一种,而魔族则完全和人类没有关系了。越是强大的魔族相貌越接近人类,以便于他们在人群中生活。 再有的,就是如同现在的长留老祖一样,入魔。 入魔,入魔,入的既不是魔修之道,也不是魔族一族,而是被心魔等物驱使,难以违纪自己的本心,从而丢失本性,沦为怪物。 无论哪一种魔类,都很容易被人认为是邪门歪道,打入万劫不复之地。 前两种一个属于自己的选择,另一个则是先天条件,而最后一种,心智坚定的人完全可以避免。 你要问为何?修炼修的是什么? 一为体魄,二为心境,正是这两种合二为一,才能成仙,成圣! 如果一人枉有高深修为,却没有与之相匹配的心境,那他早晚会迷失在漫长的修炼之路上;反之,如果一个人只有完美的心境,却不能承受修炼之苦,或者不能锤炼体魄,凝聚灵力,那他早晚会化为一抔黄土。 什么?那种依靠心境成仙成圣,或者专注于追求力量? 那种不算是成仙,即便是修的大道,也仅仅是个小仙一类,不堪当大任。 说到成仙,便是说的有些多了,咱们再说回眼前的长留老祖入魔一事。 长留老祖披头散发,衣衫褴褛的破开房门冲出来,双目赤红可是吓坏了不少的人,有的人四散奔逃,有的人呆若木鸡,还有的仰慕老祖名声,想要去查看一下他的情况。 这一下不要紧,长留老祖也不知道之前修习了什么奇异功法,直接抓到手两个凑到他跟前的人,只不过顷刻间,那两个气息绵长的人就已经奄奄一息,生机全无! 这是……吸取旁人的生命力! 在场看到这一幕的人无不为之震惊,长留老祖这是…… ……修行了何种邪魔外道啊? 不过,来了这么一出,大家各自也就反应过来了,该逃命的逃命,该出去报信的出去报信,还有几个修为高的,则是打算合力制服与他。 无双赶来得时候,看见的就是这么一幕,彼时长留老祖的身边已经倒下了四五具生机尽失,面目干瘪的尸体,看来他已经“吃”了不少了! 无双四处看了看,没有发现剑临得身影,心下有些担忧,不过想打他的实力,怕是奈何城除了那几位洞虚,也没有人能够伤得了他,遂也就放下心来,专注于眼前之事。 现在的场地已经被清的差不多了,虽然是阴差阳错,但是好歹明天的挑战是进行不了了,只是…… 让一位洞虚老祖因为他们下的药变成这样,饶是胆大包天的他们几个,也觉得有些承受不来。 不过,要是这位长留老祖并没有修习什么歪道的话,也不会做出如此行径。实话说来,奈何城这个地方鱼龙混杂,什么样的人也有,自然不乏吸取他人生命力这样的存在,只是…… 即便是如此做,也都是悄悄地,悄无声息的,毕竟这种事情实在是骇人听闻,即便是在奈何城也难以被人接受,可是,长留老祖此举,可是把这些隐私摆到了明面上了! 看着眼前上演的这一幕惨剧,无双忍不住又想起了酆都里能获得的生命力,那些东西,就真的那么干净吗? 恐怕也是不可能的。 长留老祖已经破坏了不少的东西,还杀了了好几个人,但仍然没有冷静下来,甚至有更加厉害的趋势。不知道谁提出来去奈何酒楼请万俟老祖前来制服他,可是奈何酒楼离这里有半座城的距离,哪里是一时半会儿就能赶到的! 如果让长留老祖离开越女坊的话,他会在奈何城引起更大的动乱,到时候“吃”得人多了,还不一定会变成个什么怪物呢!因此大家都很有默契的选择将他暂时压制住,至少缠住他不让他离开越女坊。 小胡子老板虽然心有不悦,可是奈何这件事是在他的店里发生的,要么现在解决,要么等着他的可就是一个洞虚老祖势力的怒火了,权衡之下,也就同意了大家的做法。 闲杂人等以及修为不够的人早就撤离了,他们不能造成更大的损失,也不会什么人傻乎乎的不顾及自己的生命跑来看热闹。现在这里的人并不多,但是某种程度上也不算少,因为早就分不清楚谁是谁,谁应该在这里,谁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了。 突然一阵强烈的不安感在无双心头浮现,她知道一定是那忘川河里面的沙晶有了效果,那个东西是她布置来警示她的,本以为现在这么混乱那沙晶就失效了,可是…… 这么强烈的不安感觉,告诉她有一股危险正在靠近,那是一个很强的人!无双清楚,她如今最忌惮的人已经出现了,是万俟老祖! 他怎么会来的这么快?即便是洞虚老祖,走完这一段路程也不应该这么快得,何况还要算上报信之人的脚程……无双皱着眉疑惑。 就在这个时候,她在拦截长留老祖的队伍里面看见了剑临的身影,于是她也快速凑上去,和他待在了一起。 其实,自从长留老祖入魔到现在,也不过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可就是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该来的……都来了。 剑临在人群中实在是太过耀眼,虽然面容普通,却仍旧遮掩不住通身的王者气势,或者应该说,拖住这位长留老祖的主力就是剑临,其余的人只是配合他而已。 那一次又一次的攻击,都让无双看的心惊肉跳,看着长身玉立的人,她似乎是明白,这才是真正的剑临! 战斗中的他,会爆发出难以遮掩的气势,这样的他,才是真正属于魔尊还有华清帝君的风采! 无双小心翼翼的躲开四面八方的攻击,游走在整个战斗圈里面,虽然她修为不足,但是灵巧的身法也有些帮助,不过,即便是这样,也是险象环生,看得剑临直皱眉头。 “那两个人呢?”剑临给无双传音问道。 “也在这里,这是又换了一张脸,看不太出来。”无双回答,然后又把自己的目的说了,“万俟老祖已经到了,你小心点。” “这么快就到了?”剑临也有些惊讶,不过很快就被又被魔化情况更进一步的长留吸引了。 果然,还没等无双说完这句话多久,一个飞快的身影就带着一股蓬勃的气势进来了,来人大喝一声,“长留老儿,还不快快清醒!” “长留老儿,还不快快清醒!” “长留老儿,还不快快清醒!” 接连三声呼唤,震得在场的人都是头皮发麻,脚下直打颤,甚至有两个站在屋顶上阻截长留的修士被震得头皮发麻,脚下一个踉跄就掉了下来。 无双和剑临急忙一人一个把那两人拉住,安稳的送到了地面上。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有备而来的万俟老祖。 那声音比传音入密还要神奇上几分,直接作用与灵魂,这也就是在场修士一个个的受影响极大,各个站立不稳的原因了。 无双和剑临几人看着万俟老祖已经到了,松了口气之后退出了战斗圈,现在可不是他们发挥的时候,而是两位老祖的主场。 万一一个不小心被波及,可就不是从房顶上掉下来那么简单的事情了! 五人迅速会和,将他们在这里出现过的证据抹去,尤其是给长留下药的证据,全部清理一新,然后悄无声息的撤退了。当然,还留下了勾魂客在这里等着消息,谁让他的隐匿功夫最好呢! 还有,这一切可都是为了解决他的问题引出来的,不让他做苦力那让谁做啊! 只是……几人在回去的路上还有些惴惴不安,毕竟长留那可是一个洞虚老祖,怎么可能会被他们的一包药给弄成这样? “钱老板,你给的那包药……就是这样的效果吗?”无双有些犹豫的问。 “当然不是,我再怎么不地道也不能弄什么走火入魔的药啊!再说了,那可是一个洞虚老祖,走火入魔的危险我可承受不起。”钱多宝连连摆手,否认了这件事,今天晚上这一连串的事情可是把他吓得不轻,从他手里流出去的药怎么还成了这个样子…… 剑临皱眉,“那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钱多宝一听炸了毛,“你们这是怀疑我啊?我费大力气给你们弄来了秘药,带你们进去,你们想过没有,要是暴露了我老钱在奈何城的名声就全完了,结果辛辛苦苦到头来你们还怀疑我?!” “钱老板,我们不是这个意思,也没有要怀疑你的意思……”无双看事情发展成这样,急忙劝架。 “剑临,你说是不是啊!”无双胳膊肘捅了捅剑临,示意他表态。 剑临刚刚全身心的投入了战斗,毕竟螚遇上一个实力全开的洞虚强者并不容易,这样的机会更是少之又少,此时身上还带着难以掩饰的血煞之气,眼神和气势都不自觉的凌厉起来。感觉到无双得动作,这才回忆起自己刚才的话好像引起钱多宝的误会了,想着今天夜里都不容易,便也就表了个态。 只是……那还沾染着血色得双眸和眼角溅上去的那滴还新鲜得血液,可是有些渗人得很呢! 几人匆匆忙忙的回到他们的住处,然后各自回房安寝了,又有几个人能在经历了这么波澜壮阔的夜晚之后还能睡着,就不是我们该关注得了。 据说,钱多宝回房第一件事就是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冷汗,觉得身上黏腻这才发觉,不止额头上,他身上也几乎全被冷汗浸透了。 看着自己换下来的衣服,他这才松了一口气,这可不仅仅是入了魔的那位长留老祖的功劳啊,更大多数是那个鬼剑临给惊出来的! 平时看着不声不响的一个人,还基本事事迁就身边那个女子,这么多年也没有违背约定挑战回魂榜魁首,亏得他还以为这人沉寂下来了,亏得他还以为他们两人得风头只是昙花一现而已。 现在想来,那个醉无双能仅仅以元婴修为占据第四名,其实就能看出写端倪,这两人得手段还是身法,可都相似的很呢! 今夜……呼……自己真是太冒失了。 至于夺命,其实也被剑临表现出来的那些吓了一跳,这些年鬼剑临和醉无双两人一直恪守当日他们签订的契约,并没有对魁首之位挑战,而且因为契约的缘故,他们也基本没有交手的机会,这就让他们不知不觉得放下了警惕心,从而忽视了这两人得成长速度。 堪比魔鬼!震得很难想象,这两人就在他们的眼皮底下大摇大摆的成长为了现在的样子,还是说……一开始就深藏不露? 不,不可能,他可还没有忘记,当年两人初到奈何城的时候,被各方势力追杀的狼狈样子。也就是说,他们的变化仅仅是在这几年的功夫! 真是不敢置信,不过,自己和勾魂也要多努力了,要不然就会倍赶上了呢!哦不,或许已经超过了也说不定。 不过没关系,有这样的鞭策在眼前,也不容许他们放手,不容许他们懈怠。 至于无双和剑临,大概这两人是今夜心里想法最少的一个,虽然怀疑长留老祖入魔的原因,不过看起来很有可能是他自己修行了什么东西,或者是使用了什么东西,那种药只是成了一个引子。 至于剑临的问题,那就更不是问题了,无双早在很久以前就见识过他出手,如今再看,也仅是有一种他又进步了的感觉。何况,全身心投入战斗的他,有一种特别的感觉…… 这样想着的无双,也很快放下了纷繁思绪,进入了梦乡,不管如何,明天等待他们的可能是更严峻的形式,容不得他们懈怠半分。 剑临,方才和以为入魔的,全力以赴的洞虚老祖一战,虽然自己这边有许多帮手,甚至这些帮手的实力很多都不亚于他,和无双差不多的也比比皆是。即便是如此,他还是能感受到那种如同天堑一般的差距。 对方仅仅是一个眼神,一股威势,就能嚷自己陷入万劫不复之地,看来,洞虚……真的不是那么简单的啊! 那之后呢?大乘期、渡劫期,以及仙人,他们又是拥有什么样的实力呢? 还有再往上的神级人物,天道,还有许许多多像龙渊那样的人,以及创世神…… 他们都是怎么样的存在呢? 明日归途情迷离 修炼之路便是你有你的道,我有我的道,任何一个人的成功方法都不能照搬,每个人的心境不同,经历不同,这修道之路自然也就不同。 就拿无双来说,她此生修炼为的是什么?为的不就是一个执念嘛!华清始祖的执念,华清多少代人的执念,还有她自己的执念。 因此,剑临说她这样的情况极易形成心魔,这个稍后再提,暂且不详细说。 再说剑临,他的心思看似复杂,实则也简单的很,至少,要不是因为他乃华清帝君的转世,他都不一定会走上修炼之道。 因此,他的这一世,便是上一世的延续,至于究竟会变成上辈子华清帝君的样子,还是会形成另一种方式,走上另外的路暂且无人知晓。 再说和敬,生来便是天之骄子,修炼世家慕家的少爷,根骨天资皆是数百年难得一见,又拜了天玄宗当时最为强盛的缥缈峰峰主为师父,身边都是尽心修炼的天之骄子们,不管是条件还是环境,都是上上乘。 这样的人,似乎就是为了修炼而生的,那他还能去干什么呢? 不过,经历了那场巨变的和敬,恐怕就没有那么简单了,就像是一只浴火而生的凤凰,在困境和苦难中绽放了自己被掩藏在根骨之中的风华和骄傲。 只是,这付出的代价是别人难以想象的。 说完了这几位,再简单的说一下无双得朋友们。 若走的是继承之路,她所做的皆是为了继承母亲和巫灵族的传承,让巫这一奇特的分支不至于落寞。 梓沐踏入修炼界完全是一个巧合,初始是为了无双的一个笑颜,后来则是完全爱上了这种洒脱的生活方式。因此,在她的剑中,有灵动,有缥缈,有洒脱,独独没有无双的青刹的那种沉重。 如果幸运的话,大概她会一直这样走下去,永远不要经历痛苦的改变。 至于公孙衍,他其实和剑临有些相似,只是又有不同,他除了继承上一世的意志以外,还有这一辈子另外掺杂进去的欲望和野心。 无双永远忘不了小时候总爱穿着一身白袍的道衍师兄,记忆里那种白色是最干净的,可是越相处下来,就觉得现在的公孙衍和记忆里的那个道衍师兄差距越大。 并不是说他变得不好了,而是他以前对无双来说是一种信仰,而现在,则是一个身边的人,有感情,有思想,有爱有恨的普通人。 当然也少不了欲望和野心,这样的他,若是方法得当,必为当世枭雄王者;若是方法不当,那就是重走上一辈子的老路。 说这么多,无非就是对他们日后可能出现的结果做一个预测,以及他们各自的不同之处,虽然是同路人,可终究个体和个体之间是有差别的。但是有一点,那就是几个人之间的关系不会改变,无论是亲近还是疏远,这么多年出生入死,相互陪伴的感情不会变化。 在无双两人掉在奈何城,并且如今被酆都一事困扰的时候,另外的那些人又在干什么呢? 梓沐和若怎么样了?和敬的伤势有没有再复发?斓嵇被迫化成剑形以后有没有流落在无人知晓的角落,受尽欺辱?龙渊呢?他是不是恢复了力量,回到了龙族? 还有被她无意间留在了两域的那些人,他们都怎么样了? 在遥远的太虚清,据说这里是被仙人眷顾的地方。 这里奇迹丛生,任何一件在外人看来不可思议的事情在这里也只是平常而已。当一个地方的传说多了以后,这里也就被人奉为了神地,当一个地方的厉害人物多了以后,这里本身也就成了一个传奇。 太虚清就是这样一个地方。 许多人从这里飞升成仙,许多人在这里留下了自己的传奇,也有许多人将自己的终生奉献给了这里,更有许多人拼劲全力,挤破脑袋想要进入这里。 但是……真正能进入太虚清的人寥寥无几,更多的人连它的所在,连它的大门都找不到。 公孙衍和若就是两个幸运儿。他们被那股强大的吸力拉着,整个路途中经历了无数难以忍受的痛苦,这一部分都和无双他们的经历很像。但是,最后的目的地,无双掉在了奈何城,而他们两个进入了太虚清。 两人从天而降,不知因何原因被太虚清的一位长老认为是天机之子,他说早有预料这个时刻会有两人突然前来,这两人就是能改换天机的事情。 俗话说的好,‘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这太虚清也不例外,不管怎么说是扯上天机了,那位长老也没说什么具体的事情,不过那神神秘秘的样子却是让人印象颇深,两人就因此流了下来。 反正这二人也不用担心太虚清的人打什么坏主意,两个从那么小的疆域来的“土包子”,有什么值得别人算计的! 公孙衍使用的武器是剑,于是带着斓嵇加入了剑宗,值得一提的是,斓嵇被迫化为剑形之后并没有流落在哪个不知名的角落,而是被公孙衍拿到了。 剑宗出的是正统的剑修,和无双这等以剑作为武器的普通修士不同,他们的一切都是以剑为主,剑心、剑魂、剑意……最后人剑合一,人即是剑,剑即是人。 这一类的修行方法可以算是体修的一种,只是把剑作为一种表现形式,另开一派。其实千年前的他就是一名剑修,如今也算是回归本我了,就是不知道在他看来,这千年时光,剑修的变化如何? 若则是去了那位长老那里,因为某种程度上来说,巫族其实和天机也有着莫大的关系,只是两人的关系并不是师徒,更像是忘年之交。 之前便已经说过,四个大疆域都有太虚清的入口存在,也就是说这个地方其实是很大的。与其说这里仍旧是元界四疆,不如说这是另外开辟出来的一个空间。 除了公孙衍加入的剑宗以外,还有专修法术的法宗、专修丹道的药宗、专修炼器冶炼之道的器宗、专修天机卜算之术的玄宗,当然也少不了专修魔道的魔宗。 最后一种看起来很不可思议,但事实就是如此,太虚清真的可以算的上是海纳百川,任何的事物似乎都能在这里找到一线之地。 公孙衍在剑宗苦修,若则是经常住在玄宗长老那里鼓捣一些稀奇玩意儿,其余的时间都被她花在了外出游历上,经过三年多的拼搏,两人在太虚清也算得上是风云人物,只是这风云人物的说法他们是不是自愿还是两说。 若有空的时候,也会去剑宗看看苦修的公孙衍,主要是把此次出行的结果告诉他,然后两人一起分析一下另外的几个人都在什么地方。这一来二去,原本只是因为无双的原因认识的两个人,也算是熟悉了起来。 这一日,天光正好,朗朗清空。 若又来到了剑宗看公孙衍,这次她带着一个可能找到无双的线索,心里因为高兴,就连脚步都轻快了起来。 她到的时候,公孙衍正在挥剑,这种剑修的基本动作虽然看起来很帅而且杀伤力十足,但是要想真正把每一次挥剑斗发挥出最大的作用可不简单,每次联系都是数以千计数以万计的挥剑…… 这样简单的动作却是要带动身上每一个部位的肌肉,长此以往,非常劳累。 若看着挺拔如劲松的公孙衍手拿着剑一次次的往岩壁上挥舞,每一个动作都刚劲有力,俊俏英挺。可是,她清楚这是怎么样换来的。 最开始的时候,她每一次来看他,看到的都是一只爬也爬不起来的挺尸,每一次的练习拼的都是体力,都是毅力,都是在燃烧自己的体魄,也正是这样,才早就了现在的挥洒自如。 看他正忙着,若也没有打扰,反而是自己找了个地方做了下来,随手拿了一本书看了起来。 很快,她就慢慢的沉浸在了书的世界里,而另一个人则是一直沉浸在剑的世界里。远处有人路过,看见如此情形,也是会心一笑,这两人还真是郎才女貌啊! 太虚清就是这么个奋进、激励、温和、的地方! 待若被人从书海里唤醒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了,叫她的正是已经作完今天的任务的公孙衍。 她顺手把书合上,放在了一边,问道,“今天的任务完成了?时间又快了一些呢!” “嗯,少了半个时辰。”公孙衍回答,气息有些微乱。 “我想,我或许发现无双的消息了!”若说道。 公孙衍大惊,“无双!她在哪?可以确定了吗?” “正是因为还不能确定,我才来找你商议商议咱们该怎么办……”若走到一边,有些烦躁的转着圈。 “不管怎么样,我们都要去找的,既然不能确定,那就先找个机会去打听打听。元界这么大,危机四伏,别人还好说,就是和敬师叔和无双两人,一个伤了根本,另一个修为不够,实在是……诶!”公孙衍很担心,很着急。 若看着公孙衍这么担心无双,心里有些淡淡的不是滋味,也不知道是因为哪一个人的关系。无双是她的妹妹,是她最重要的人,高于一切,凭什么这个人这么担心啊! “正是这样,而且那个她可能在的地方让我很担心,我想现在就过去。”若说。 公孙衍这下疑惑了,什么地方四年都挨过来了,怎么还差这一时半刻的? “是哪里?” 他也有些不好的预感,若平时很冷静,一般的事情不会挑动她的心弦,唯有在无双的事情上会失些分寸,不过也不是这么烦躁的人,这次……究竟怎么了? “奈何城。”若一字一字的说,每一个咬字都像是咬在了自己的心脏上。 “……奈何城!怎么会是那里?”公孙衍也是惊诧不已,他们两人也已经在元界待了好几年了,虽然不能说是对这里的局势阵营完全了解,但是奈何城得凶名还是听说过的。 若皱着眉头,“真是因为在那里,我才担心,她的实力和我不相上下,而且那时候她还受了伤,握很担心她要怎么在奈何城活下去……” 若眉头皱着,双目里满是担忧,泫然欲泣,看得公孙衍直心疼。 “应该不会有事的。”他安慰道,“你看我们不也是三个人一起嘛,她总不会只有自己一个人的,而且你也知道,她那个人在哪里都能活下去的。” 他一边安慰着,一边想要伸出手去抱一抱她,可是又怕唐突,一方面担心无双的境况,另一方面又不想眼前的美人儿担忧,实在是纠结不已。 好不容易,两个人都差不多冷静了下来,公孙衍才继续问,“你是什么时候得到这个消息的?从哪里?” 若皱眉思考着,“有好几个月了,在北疆的时候咱们不是遇上了一伙人嘛,我听着他们说什么奈何城回魂榜的事情,就听了几耳朵,觉得事情不太对,就特意去查了查,发现这回魂榜上排位第四的醉无双和她很像。” “回魂榜第四?你确定?”这下轮到公孙衍诧异了,无双那时候只不过是个金丹期而已,就算如今修炼进步飞快,也顶多只是元婴而已,真的会在回魂榜上排名第四吗? “我也觉得有些不可置信,不过听人形容说那是一个很美很毒很妖娆的女人,杀起人来不要命,我觉得挺像是……挺像她的。”若说的有些别扭,即便是她觉得怪异,不可否认的是无双骨子里的确有这样的因子。 公孙衍眼角抽搐,“她很美我是知道的,很毒我也理解,只是这个妖娆……” 若自然明白他的意思,自从两人再次相遇以后,无双里里外外都是一身男装打扮,做事雷厉风行,完全不带丝毫女气,实在是和妖娆搭不上边。 “那是你没见过她另外的一面。”若有些别扭的说,“很快就是酆都开启的日子了,玄宗那老头儿说会帮我提供进入奈何城的方式,到时候我会趁着那个机会进去。” “我跟你一起去,你一个人去那里我不放心。”公孙衍急忙说。 若愣了愣,看着他带几分调笑意味文,“是不放心我还是不放心无双啊,我们两人要是联手的话,你可不一定能打得过呢!” “她是我师妹,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你是……”公孙衍顿了顿,“我对你什么心思你还看不出来嘛!” “呵呵……” 落日溶金,暮云合璧。 这时候气氛正好,整个太虚清都挂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正是谈情说爱,表白心意的好时机。 但是,若却是躲开了,远去的背影带着几分狼狈,有些仓皇逃窜的意味。 公孙衍看着离去的人儿,眼里慢慢的是势在必得之意。 正如之前所说的,要是用对了方法,他必然是一代枭雄,称王称霸! 长留昏迷魔性强 这一夜,似乎是格外漫长,又似乎是格外短暂。 期待明天快点到来,看看昨晚的一场混乱是如何收场的,又怕到时候的结果是自己不能承受的。 但是,不论人再怎么纠结,时间都不会为谁停留,也不会为谁加快,新的一天,终于还是来到了。 无双早起醒来的时候在大厅里发现了几只熊猫,夺命眼圈黑青,一脸疲惫;钱多宝哈欠连天,不停的揉着乌黑得眼睛;至于勾魂,身上还带着一股寒气,这个季节身上还有这么重的寒气,明显是刚刚从外面回来。 还真是……该不会都一晚上没睡吧? “早啊!你们起的好早。”无双打了个招呼。 “哪里是起得早,压根儿一点没睡。”钱多宝抱怨,他没睡着的原因很大是被剑临给吓得,又不好直说,所以咯…… “还真是没睡啊,晚上不说怎么有精力应付今天的事情啊!”无双递了一碗热粥给勾魂,看到他一脸嫌弃的模样皱了皱眉。 “喝了,补充体力。”无双命令,几人经过这几天也算是混熟了,因此无双这样的行为也算是轻车熟路,丝毫没觉得有哪里不对。 “今天…还,还有什么事?”勾魂一边嫌弃的咽着口里的粥,一边含糊不清的问。 无双看了他一眼,实在是很奇怪他是怎么样在奈何城活到现在的,夺命真是不容易啊! “这就要问你了,你昨晚都看见什么事情了?” “万俟把那个发疯的长留给支付了,他真的很厉害,等你们离开以后独自制服一个长留只是轻而易举,然后就把他带到了另外一个房间,好像是把他的症状给压制了。” 说到万俟的时候,他还有些后怕,毕竟要是当初提出挑战的是万俟,那他们可就完全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你是说,万俟制服入魔的长留很轻松?”几人都是诧异,无双直接问道。 “没错,我也觉得不对劲儿呢,大多数人都走了以后,那长留老祖似乎疯的更厉害了,气势比之前也强上不少。我都有些为万俟老祖捏把汗,不过他的却是很轻松就把人给制服了,三招,只有三招!”勾魂一边说一边比划。 夺命疑惑的说,“同样是洞虚老祖,差距会有那么大吗?何况长留还是入魔以后的,按理说应该爆发力更强的。” “按照常理来说的确是如此,可是长留不知道干了什么,实力如今已经没有洞虚级别了,而万俟,他恐怕是隐藏了自己的实力。” “什么?” “你说什么?” “隐藏实力……” 几个人的眼睛瞬间看向了刚从房里出来的剑临,无一不为他话里表达的意思感到震惊。前者还好说,长留实力大不如前,可是后者…… 万俟隐藏了实力是什么意思? 洞虚往上是什么?是大乘期!成为大乘修士就几乎说是到了这元界的顶端了,毕竟再往上的渡劫期那些人都飞升成仙了,既然如此的话,他为何不宣称自己到了大乘,反而是将自己隐藏在众多洞虚老祖中呢? 剑临没有理会几人,自顾自拿了一张椅子坐下,“我起先也没往这边想,昨夜和长留周旋的时候,有诸位帮手在,我并没有觉得态吃力,并不是应付不来。” “你是在炫耀自己的实力?”勾魂脸色难看,他这个魁首占的可真是窝囊! “当然不是。我只是觉得有些奇怪,毕竟在我的印象里面,越是高级的修士,越级挑战就越是困难,更别说还是合体期和洞虚期的差距,那就是一道天堑。” “所以你怀疑他的实力不对?”无双问。 “嗯,有些。”剑临看向无双,“你还记得昨晚上万俟老祖来的时候吗?他的那三句话。” “当然记得。”无双言,能不记得嘛,差点被那三句话直接送去轮回。 其余几人也是心有戚戚然得点点头,显然对此印象颇深。 “那才是一命真正的强者的实力,从他来的时候我就觉得有些违和,他似乎是并没有出全力,反而是做出了一副很困难,很吃力的模样。”剑临回忆着昨晚的情况。 “当时我还觉得有些奇怪,为什么他会那样,直到刚才听见勾魂客说的,才想明白其中的关窍,恐怕他是在隐藏实力。至于原因,就不是我能猜测的了!” 剑临说完,大厅里只剩下了几尊石化得雕像,这一切实在是太难以置信了,万俟老祖竟然已经突破了大乘,还一直隐而不发。再看看那些取得一点小成就就恨不得嚷嚷得全世界都知道的忍,实在是丢脸啊丢脸! 关于两位老祖的猜测到此为止,他们现在应该关注的还是他们会不会被这件事拖下水,以及万俟老祖会不会为了长留老祖报仇,虽然外界一直传言他们关系不睦。 夺命问勾魂,“万俟老祖有没有进长留老祖的房间?” “没有,那里已经被毁得一塌糊涂了,没有留下丝毫信息。”勾魂道。 “但愿吧,永远也别小瞧旁人的洞察力,尤其对方还比你强上那么多。”夺命趁着这机会教育自己的哥哥。 小小的晨会到现在就差不多该散了,接下来该躲得躲,该去凑热闹的凑热闹,该去按照以往的规律迎接挑战的迎接挑战。 勾魂休息了一会儿就又去了奈何桥,不管长留今日会不会出现,他们都是要照常按照轨迹生活的,不然留下把柄就不好了。 当然,以上这些不是勾魂说的,而是夺命的点子。 无双和剑临两人则是结伴去了越女坊,剑临昨日在越女坊的时候,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因此今天不管于情于理都得去看一看,无双则是一个顺带的。 两人这还是自从流言传出来以后,第一次同时出现在外面,因此惊掉了一地的眼珠子,不少因为两人不和的留言有些什么小心思得人,大多是急忙把心头刚冒出来的那些东西收回去。 两个人的外貌人才都是一等一的好,站在一起走在路上也是郎才女貌,只是这说出来的话却是有些…… “阿醉啊,你说为什么那些人想看到我们吵架呢?”剑临悠哉悠哉的问道。 值得一说的是,阿醉是剑临在人前对无双的称呼,但是久而久之,他反而是喜欢上了这么叫,因此不管是什么情况下,他都是如此叫无双的。 “当然了,把我们分化,逐个击破,然后他们不就能上位了嘛!”无双理所当然地说,脸上挂上了一抹残忍的笑意。 “那么多人呢!谁上位?”剑临有些好笑。 “那就不清楚了,说不定到时候还能杀出一匹黑马呢!”无双继续说着,一张本来就极为美艳的脸上勾勒出妖娆的笑意,切实让剑临心跳,让旁人胆寒。 两个人说话的声音并没有刻意遮掩,或者说他们本来就是说给旁边的那些人听的。果然,听见他们说话的内容,不少人变了脸色,心里有鬼的人冷汗直冒,心思刻板的则是觉得他们太过猖狂…… 正说着话的功夫,越女坊到了,只是,大门紧闭,表达了主人不欲见客的心思。 “这怎么办?”无双看看剑临。 剑临笑笑不说话。 越女坊门前聚集了不少人,无双注意到这些并不像是来寻欢的,大多都是昨夜里出现的人影,还有听到消息,慕名而来的想要探看消息的人。 “这奈何城还真是藏不住什么消息呢!这才只是一夜的功夫。”剑临忍不住感叹。 正在这时,紧缩的房门被打开了,出来一个长相美艳,作风干练的紫衣女子,她盈盈一福身,风情万种。 “我家主人多谢诸位来访,只是越女坊经此巨变,实在是狼狈不堪,不便见客,还请诸位见谅。”那女子说道。 一个心直口快的男人直接说,“我们还想拜会一下长留老祖,不知道老祖是何意思?还劳烦藕箐姑娘给我们转达一下。” 被称作藕箐的女人笑了笑,“万俟老祖说了,长留老祖伤的重,实在是不宜见客,不宜走动,还请诸位快回吧!” 这句话透露出的意思当真是丰富,一来是万俟老祖为长留老祖疗伤,可是不是一直传言两位老祖的关系很不好,两相生厌嘛! 至于第二点……他们再继续赖在这里不走的话,可就成了逼迫老祖,打扰老祖休息了啊。 一个很有书生气质的男人文绉绉的开口,“我等对老祖的情况非常挂心,还请藕箐姑娘替我们转告一二,劳烦姑娘了。” 正当大家恋恋不舍的准备离去的时候,从街道的那一头又来了一个人,来人一身黑色衣服上沾满了晨露,身后背着一把长柄镰刀,腰上系着一条乌黑铁索,不是勾魂客又是谁呢! 看来人是勾魂,藕箐急忙迎上去,“原来是勾魂尊者来了,老祖让我转告您一声,他如今身体不便,今日的挑战就取消了吧。” “取消?为何取消?”勾魂装的一脸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呃…勾魂尊者还不知道吗?昨夜老祖修炼出了岔子,至今昏迷不醒,这还是万俟老祖决定的呢。”藕箐有些诧异的解释,还真有这么消息不灵通的人啊。 “原来是这样,既然如此的话,长留老祖也没有说将挑战改到什么时候吗?”勾魂说,此时他也装作一副刚刚从众人口中得知事情原委的样子,一脸遗憾,但仔细看又带着点儿庆幸。 “长留老祖没有吩咐,不过万俟老祖是说,挑战取消了。”藕箐带着淡淡的笑意,“恭喜勾魂尊者了!” 这也是人之常情,情有可原,因此众人都有些羡慕勾魂客的好命,这第一,可是又保住了呢! 还有,像藕箐那么美丽优雅的女子对她那么和颜悦色,真是天下之第一幸事!要知道藕箐虽然是越女坊的人,却不是越女坊的姑娘,而是小胡子老板的助手,越女坊最厉害的一位管事。看着虽然美丽优雅,弱柳扶风,可是修为手段却是丝毫不输给一个大男人,和那边那个笑的一脸危险的醉无双有得一拼。 众人心里如何想,事件中心的几个人并不清楚,也无暇去顾及这些。现在既然事情已了,越女坊也派人出来回应了,老祖也发了话了,那他们也该是时候离开这里了。 回去的路上,三人仍没有同行,装作是互不相识的模样,无双和剑临一道,而勾魂客,还指不定自己晃悠到了哪里去了。 不知不觉走到了一处商铺林立的地方,这里是奈何城最大的交易市场,街道两边鳞次栉比的建筑基本上都是店铺,路边也摆着各式各样的摊子招揽客人,或者是简单朴素,或者是精致典雅,不一而足。 不过,让无双停下脚步的可不是这些摊位店铺,而是一个在她眼前一闪而逝的人影。 那个人…… 虽然那时候只有惊鸿一瞥,甚至连那个人的面容都没有看清楚,不过无双仍旧是觉得那就是他。 可是,他现在不是应该在……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最后他看过来的那个眼神是怎么一回事?只是在看他们这个方向呢,还是就是在看他们两个人…… 无双有种预感,那个眼神是给她的,他一定是知道了什么!即便是这样,她还是往四周看了看,没有发现任何一个可能是他的目标的人。 “你先回去吧,我还有点事!”无双急匆匆的和剑临说了一声酒跑来了,跟上了刚才的那个人影。 剑临刚才就感觉到了无双得异样,只是没有看见引起她这样的原因,现在看无双匆匆跑开,怎么可能会乖乖地听她的话回去,他只是看见了无双离开的方向一片灰色的衣角闪过。 灰色的衣角,这样的装束在奈何城实在是随处可见,又会是谁引得无双这么注意? 这样想着,他也加快了脚步,跟上了无双。 匆匆离开的无双自然是不知道这一切,她全神贯注的跟着前面的人,那灰色的身影不断在她的脑海里盘旋,挥之不去。 终于,那人影停下了,此时已经出了奈何城,周围一脸荒凉,没有一丝人烟。 无双这时候才注意到自己已经跑了这么远了,心下有些懊恼自己怎么这么冲动,那个人那么厉害,要真的是有这么邪念的话,自己此行凶多吉少。 灰色的人影停在了一处空旷的地方,旁边不远就是几棵树,再远一点还有几处高低起伏的小土包,他站定了,“一路随行的朋友,还不现身吗?” 从无双这边的角度只能看到他的背影,灰色的长衣,黑色的发,还有拿在手上的一柄铁骨扇,如今听到这句话,心里就是一个咯噔。 真的被发现了?! 仙人逝去归何方 元界很大,除了无双所在的奈何城和公孙衍所在的太虚清,还有另外一个地方值得我们关注,那就是——仙冢。 仙冢,顾名思义就是仙人的葬身之所,仙人为何会死?当然也有意外,又不是像神一样不老不死,仙人的寿命虽然漫长,但也不是无尽的,这是其一。 至于其二嘛,那说来话长,渡劫期大能不是每一个都能飞升成仙的,飞升之后也不是都能进入上界的,毕竟底下也需要地仙,更多的人则是在渡劫之时除了意外,不能飞升,回归尘土。 这一类人,有的找到了拯救之法,保留下残魂,成为散仙,另一类人,则是直接魂飞魄散,重新归于元界,成为养分。 不管是哪一种,哪怕是渡劫失败魂飞魄散的准仙,陨落之后都会来到仙冢,入土为安。 这里,永远为那些已经成仙,或者快要成仙的人留有一席之地。 仙冢一般不为外人所知,毕竟这里面除了仙人的尸骨,最后残存的意识这些东西以外,还有数不清得他们留下的东西。 那些在仙人手里都算是珍品的法宝法器神器,要是放到别的地方会引起多么大的轰动可想而知。就算是这些都不去在乎,那些仙人的神念若是一开心,指导一下你,那可真的是得到仙缘了,从此的修行之路青云直上。 外人既然连仙冢都闻所未闻,更遑论这里面究竟是什么样子了,太虚清至少还在人螚触及的地方,着仙冢就是一个神话。或许不应该这样说,应该是隐藏的神话。 仙冢里面夜分成三六九等,毕竟已经做了很多年仙的和脸渡劫都没有成功的人待在一起,怎么着也不合适。 因此,整个仙冢大体分为上冢、中冢和下冢。 上冢是已经在仙界生活过的仙人,或者是自然死亡,或者是意外身亡的。中冢则是渡劫成功,却做了地仙的以及少数德行名望均数上乘的散仙。至于下冢,可想而知,除了一些生就不怎么样,死了就更不怎么样的散仙以外,就是渡劫失败的倒霉鬼。 仙陨落之后在仙冢还是有些形态的,就是一团团的各色雾气,有的是根据自己的心性品行,有的则是根据自己的力量属性,只会表现出这位仙人最突出,最强大的一部分特点。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仙冢似乎有些不太一样,在众多的在半空中飘着的一团团雾气之间,竟然出现了一个有实体的人类! 这个人身上挂着一身看不出原型的破布,满身血污,也看不出到底有多少伤痕,被血污掩盖下的眉眼原本还算是英俊神武,不过如今也只是残破不堪了。 一团雾气发现了他,飘了过来,上上下下的查看了一会儿,确定这真的是个人以后,急吼吼的喊了自己的同伴过来,“快来人啊,快来人啊!有生人来了——” 这一嗓子,喊的那叫一个惊天动地,顷刻间,不管刚才是在干什么的雾气团,都急惶惶的飘了过来,真的看不出半点已逝仙人的感觉,更像是一群忙着看热闹的闲人。 “什么什么?有生人来了,太好了,这么多年都是这群老家伙简直无聊死了…” “快闪开,让我看看这回来的是个什么样的小子!” 种种类似的声音此起彼伏,总之就是围绕着同样的意思——来了新人了,有得玩了! 好在这些长期位于元界上层的人还知道要在乎一下自己的形象,至少在靠近的时候还知道冷静一下,别丢了他们作为仙人的面子。 “咳咳…小明啊,来了新人了?在哪儿呢?我看看。”一团淡青色的雾气上下飘动,如此说道。 这团淡青色的雾气生前是个德高望重的剑尊,因为有情劫未渡,且这个人死心眼死不回头,宁愿要魂飞魄散也不愿撇下爱人一人独活,硬生生把自己折腾到仙冢里来了。他的名字倒也简单好记,就叫青,据说是他的爱人给取得名字,说他穿青衣最好看。 而那被称作小明的人,则是里面的仙人之中来的最晚,辈分最低,也是被欺压的最惨的一个,就拿他的名字来说吧,长明,硬生生的倍叫成了小明! “青,这次你可是猜错了呢,不是灵体,是一个真的人!”小明乐呵呵的说,心里那叫一个美啊,来了个更好玩得东西,你们以后就能放过我了吧~ 小明心里的想法青哪能不知道啊,其实每次看他被人欺负的可怜兮兮的谁能不知道他那点心思,只是……不欺负他的话玩什么啊!仙冢里无聊死了。 不过,现在更让他上心的还是他话里的意思,“你是说,来的是一个真正的人,不是灵体,不是死人?” “当然不是,不过是不是死人我就能不太清楚了,看那浑身都是伤的样子,估计活不了多久了!”小明有些遗憾的说。 “那怎么行,好不容易来了个人,还要死,给我救活,无论一切代价!”青大手一挥,命令到。 他因为没有飞升,而且自愿魂飞魄散,所以没有进入中冢或者上冢得资格,只能待在着下冢之中,不过他也因此是下冢里地位最高,号召力最强的一个。如今他都开口说话了,那些旁的人还不快点听着,哪还管什么看热闹的事情啊,救人要紧! 所以,这位意外跌进仙冢的仁兄,竟然只是因为他们觉得无聊,想找个玩具这种奇葩理由才的就的,也不知道他醒来知道这一切之后是什么感觉。 是的,这位伤得奄奄一息,恨不得只剩下一口气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和无双他们同时被卷进那一股力量至今无影无踪的和敬,无双一直挂念的师父。 当然,至于我们失踪的另一个人,别急,和敬都找到了,他还会太远吗? 仙冢的时间似乎是静止不动的,甚至几万年都不一定回有什么变化,安静的可怕,也难怪那些在外面高冷的不行的仙人们会一个个的变成那副样子。 似乎没有过多久的时间,那个受伤的“珍惜物种”也醒来了,至于他醒来之后会不会被这些仙人的形态吓到那就不是他们在乎的了。无数双眼睛盯着他,想要看看他究竟是何方神圣,为什么好端端的会来到仙冢。 青飘到了和敬所在的那个地方,因为他们是灵体,移动这么大一个“东西”有些费劲,干脆连地方也没有挪,反正仙冢都是差不多的样子,没有房子什么的。 “你醒了啊!” 和敬看着飘在他眼前的那股气团上面一张一合的开口,他有些发愣。 醒过来的这段时间,他也基本明白了这是个什么样的地方,虽然不是在元界心里有些失望,不过更多的还是能保住这条命的欣喜。 然而随之而来的就是对无双等人的担心,如果这里不是元界的话,他们那些人又会去了哪里? 此时看见青飘过来,他就直接道,“多谢前辈救命之恩,敢问前辈,这里是什么地方?可是否是元界?” 他挺害怕听到否认的答案的。 “这里是仙冢,要真的想要报答救命之恩的话,就留在这里吧。”青说道,而且说的时候还上上下下的飘来飘去。 “留在这里?”和敬皱眉,他真的没想到报答的方式竟然是这个,而且,着算是什么? “是啊,留在这里,这里从来没有人来过,而且要是你了留在这里话,可是能获得和仙人一样的寿命,而且也不用死,多么好啊!”青诱惑到。 “这个……”和敬想了想,“前辈,请恕在下恕难从命,我还有同伴在外面,如今不知所踪,下落不明,我实在是放心不下。” “呃……不愿意留下吗?即便是我能把你的伤给治好,我说的可不是那些新伤,而是你元神上的旧伤。”青继续诱惑。 元神上的伤!他能治好! 和敬震惊了,他没有想过他的元神还能治好,即便无双拼尽全力想找能给他治疗都回去东西…… 无双,想到了无双,和敬又陷入了抉择之中,最后他抬起眼睛,看着飘在他前面的青,“我还是不能留下来,我的徒弟,我的同伴,我的朋友都在外面,生死不知,我必须要去找他们。” “你都说了生死不知了,说不定等你出去发现他们都死了,到时候你可就错过了这个机会了哦~”青说道,似乎是很想让和敬留下来。 “即便是那样,我也不能放开,再说了,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我的元神治与不治都无所谓了。”和敬很平静的说,即便他的心里因为这个假设掀起了滔天巨浪,心脏一层一层的被冰冻。 青笑了起来,这个人果然没有让他失望呢,真是个挺有趣的小东西,看来小明真的能解放了。 和敬看似只是站在那里,可是心却不是不觉得陷进了自己织造的幻境里面,无双的尸体、还有那个叫若的小姑娘满脸是血,还有公孙衍也是,满身血污的向着他爬过来…… 他们,无一例外的,都死了…… 不知不觉间,他的双眼染上了血红,心,也开始乱了。 思绪不稳,气息逐渐紊乱,加上仙冢因为常年有灵力滋润,仙气浸润,初到这里的和敬的身体在不自觉中吸收了大量的灵力,而并没有及时找到机会调节疏导,进而引起现在的力量暴动。 力量暴动加上心神的不安定,结果可想而知,他,入魔了! 青看着和敬的变化,心里有些遗憾,真是没想到,好不容易来了一个小东西,还这么不经玩儿,真是……没有意思呢! 他身为一个准仙,会连对付这么点小问题的办法都没有吗?当然不会。 只是,连这点小问题都挺不过去的话,也就没有留着的必要了,还不如小明好玩呢! 就在这个时候,从和敬的身上飘飘忽忽的飘出来一股气流,金色的气在半空中弥漫,慢慢的凝集成一个人形的影子。 此人因为是气凝聚而成,一身通透的金色,虚无缥缈,然而却和普通的人又有些不同,那就是他头上一对泛着冰蓝色的角。 青刚开始的时候只是安静的看着这一切,心里有写热切,本来以为这个小子就这么样了,真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变化,太有趣了! 可是,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因为那个虚无的人影身上那恐怖的气势。 虚影,也就是龙渊看清楚和敬现在的状态时,怒火冲天,再看着引起他如今的状况的那团东西,滔天怒火就冲着他去了,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准仙,他怎么敢! 敢问龙渊为何这样愤怒,要说他和和敬的关系,也仅仅是相识而已,算不得为他这样生气,可是,就在前不久,两人的关系可是发生了一些改变呢。 裂口撕开以后,巨大的波动嚷几个人都受了重伤,尤其是当时在中央得龙渊,更是因为位置和他那庞大的身形承受了极大多数的伤害,因此差点难以维持本体。 他和和敬往同一个方向掉了去,在中途为了维持自己的清醒,又为了不让龙族的那些老顽固和天道知晓他已经逃出了两域,只好化为一抹元神,并且掩盖住自己存在的痕迹。 而做到这一切最好的方法就是,和和敬签订一份契约,但是要想让一位尊贵的龙族,而且是族长个一个人类修士签订契约那基本是不可能的,而且大多数的契约都是以人族为主,龙渊更不可能签订这种有损与他的威严的东西。 因此,龙渊翻遍它龙族所有的传承记忆,最终找到了唯一一种可行的办法,那就是本命契约,并不像是通常人类使用的那种,以人类为主导,而是双方完全平等的,甚至某些时候,龙渊完全可以不受和敬的控制。 这种本命契约可以让龙渊暂时只以元神的方式存在于和敬的识海里面,而且对修复和敬受伤的元神有一定的作用,更为重要的是,它能完全掩盖住龙渊的气息,从而不会被天道发现。 可是,眼前这个胆大妄为的准仙,竟然敢引动和敬的心魔,真是罪无可恕! 滔天的怒火朝着青袭来,霎时间,青色的光团瞬间变得苍白无力,黯淡了许多。 “尔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准仙,竟然也敢伤害本尊的契约者,这仙冢,难道不想继续待下去了吗?”龙渊声音冷淡的开口,平静的表象下波涛汹涌。 青不知道眼前的这个人是谁,但是对方那种气势可是完全超过上冢得那些得道仙人的,上冢动物那几位都是已经做了很久仙人存在,那眼前的这个人,又会是什么身份? 他不敢继续往下想了…… “如今这仙冢,上冢得掌事是什么人?”龙渊并没有继续追究眼前这个家伙的打算,而是暂时压制住了和敬的心魔,然后问道。 “是,是朔昆仙人……”青有些颤抖的回话。 “带我们去见他!”龙渊吩咐。 和敬龙渊掉进了仙冢,又会经历何等的不寻常呢?而那位朔昆仙人,又会怎样处理这两位天外来客? 尾行万俟双重人 和敬和龙渊在仙冢之中过得是什么样的生活咱们暂且不提,再将视线转移回无双得这里。 之前就说道她跟踪着一个灰色的人影到了一处荒郊野外,那人影突然站定,表现出了一副已经发现了随行者的态度。 无双心里一惊,有了些不好的预感,但还想着抵死顽抗一会儿,别让那人发现自己。 或许上天真的是眷顾她的,就在无双藏身的那一处地方不远,走出来一个穿着武士服装的男人,该男人对着那灰影深深地鞠了一躬,态度非常之恭敬。 “老祖,小人非常仰慕老祖,故此在奈何城看到您的时候,跟了上来想一睹您的风采,打扰到老祖还请您见谅,小人实在是有罪!” 那男人的态度恭敬,都快磕头认错了,老祖自然不愿再为难他,只是挥挥手让他离开了,而且告诫日后边不要再做这样的事。 没错,无双跟着的这道灰色的人影不是别人,就是昨天夜里出现在越女坊将长留制服的万俟老祖,那个被剑临断定为隐藏了实力的人。 正当无双松了一口气的时候,万俟老祖又开口了,“都已经看了一场戏了,还不打算出来吗?还是说非得让我亲自过去把你抓出来?” 无双很清楚的看到,万俟看的方向正是她藏身之所,这回她可不回认为刚好这个地方还藏着另外一个跟踪这位老祖的人了。 她站了出来,径直走了过去,不发一言,在和他还有十米左右的距离站定,两人面对面站着。 “还是个小姑娘……”万俟声音里似乎带着几分笑意,看着无双说道。 “见过老祖。”无双声音平淡的行礼,并没有表现出太过明显的害怕或者是激动,任何情绪都没有,平静的有些可怕。 “小姑娘挺镇定的,说吧,你又跟着我有什么事情?”他问道。 无双觉得眼前的万俟老祖实在是有些奇怪,似乎有点儿太好说话了的感觉,毕竟一个人在面对跟踪者的时候,第一反应难道不是生气嘛,可是他,身为一个元界顶尖强者,脾气似乎是有点太好了。 “在下仰慕老祖风采,在街上看到您就跟了上来……”无双淡淡的说,然后看了一眼万俟,“如果我这样说的话,您会相信吗?” 万俟笑笑,脸上带着些兴味,“要是你的表情和态度仔热切一点儿的话,我或许会相信,毕竟在面对像你这样美丽的姑娘的时候,很多人都不会计较太多。” 无双一愣,随即笑了笑,“很感谢您的夸奖,可这对我来说并不完全是一件好事,而且,这种美貌对您来说,毫无用处,不是吗?” 万俟说:“那是到了我这个地步,很多事情就都变得无所谓了。” “或许并不完全是这样,说真心话,我确实对老祖您非常仰慕,之前说的那些也并不完全是戏言。”无双表示。 剑临因为是跟着无双得痕迹来的,而且无双得隐匿功夫实在是很好,和勾魂不相上下,所以他在路上废了好一番功夫。他顺着两人的痕迹到达郊外的这片荒地时,看到的就是两人相对而立的局面。 这是……什么情况? 其中一个是无双他非常熟悉,至于另外一个人,他也没有隐藏自己的身形,直接走近对视的两人,这才看清楚了那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一身深灰色长衣隐隐能看清楚上面似乎有暗纹流转,一头瀑布一般的黑发,面容俊秀英挺,看起来大约三十来岁的相貌,并不会显得太过生涩,有种非常稳重的感觉。 然而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吸引人注意的是他身上那种潇洒的气质,那种超凡脱俗的,游离红尘之外的那种气质,看起来虚无,却又深深地吸引着人的眼球。 剑临只是看了这么一小会儿,就发现自己不能再继续看下去了,眼睛里一阵火热的灼烧感,他明白,这是他给自己布下的一层迷阵,以自身灵力在周身形成一道防护罩,随时随地的保护自己。 他也认出了这个人究竟是谁了,毕竟昨天晚上那一战可是让他记忆犹新呢! “万俟老祖。” 剑临走近两人,适时打断了两人之间那有些和谐的气氛,看着他们俩个这种类似于‘深情对望’真是让他不爽呢,虽然很可能无双如今连深情是什么都不清楚。 “你是……昨天晚上那个小子,很不错的年轻人。”万俟想了想称赞道。 剑临也觉得这个老祖有些不对劲儿了,那样厉害的强者即便是没有架子,也该是有些距离感的,这不是态度的问题,而是心境的问题。他如果只是魔尊的话,不会清楚这些,可他拥有华清帝君的全部记忆,自然是很快就发现了不对。 出现这样的情况,只有一种可能,他……或许还有什么想法。 这个想法吓了剑临一跳,随即看看笑的一脸温和的万俟,“我们刚从越女坊出来,在街上的时候阿醉就突然跑不见了,我当是遇见了什么那,原来是看见了老祖。” 无双早在看见剑临的时候就有种不好的预感,总有种今天不会太平静的感觉,如今看着两人平静表象下暗藏熊熊烈火,更是差点维持不住表面的平静炸了毛。 但是,出乎她的预料的,这场莫名其妙的相会竟然从头至尾一直都很平静,三个人一起谈了很长的一段时间,一直从日上三竿谈到日暮西斜,竟然都没有察觉到时间的流逝。 直到最后,万俟都没有说他来这荒郊野外到底是为了什么。金乌西沉的时候,三人终于决定散去,日后再相聚,所以三人结伴又回了奈何城。 城门,到了分别的时候了。 无双和剑临走到了前面,因为万俟说自己不习惯先行离开,实则无双两人也不是很习惯,毕竟把后背留给别人是一种很不明智的行为,即便对方一直表现得很平和。 两人在往回走的时候一直有些心惊胆战,毕竟今天发生的一切实在是太不寻常了…… 忽然,身后想起了一道声音,和之前的温文尔雅不同,和之前的谦逊有礼不同,声调有些阴阳怪气的,在黄昏时刻显得格外阴森,让人听了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你们对长留做下那样的事情,我本来想着今日为他报仇,不过,看在你们还算是有意思的情况下,就饶过你们……” 两人听了他这种阴阳怪气的声音都是一身的鸡皮疙瘩,尤其是对方话中的意思,更是让无双两个人的冷汗瞬间流了下来。 然后又听见身后的声音继续响起,“只是,下不为例,要事让我发现你们再对他出手的话……” 无双两人呆呆的站在那里,那属于以为很可能是大乘期强者的威压让他们动弹不得,尤其是无双,她觉得自己的双腿僵硬,几乎要撑不住自己的身体。 身后衣衫的摩擦声响起,那变态一样的万俟老祖应该是离开了,可是她的脑海里只剩下了他最后的一句话,不断的回响。 “我定要你们生不如此,不得轮回!” 这种程度的威胁都用上了,有次可见万俟的愤怒绝对不仅是来源于他们触动了一位洞虚老祖的尊严,而是两人之间绝对有交情,他们之间的关系绝对不像是外界传闻的那样不合,反而应该是挺好的。 可是现在无双已经顾不得去想这些了,刚才那几句话,万俟可是气势全开,带着他的愤怒,完完全全对准了两人,剑临都有些承受不住,更不用说无双一个小小的元婴修士了! 听见身后的声音消失,剑临很是担心的握住了无双的手,她没有反抗,这在平时是不可能的事,他平时也不会如此直接。 然而,触手却是一片冰凉,凉的直接透过了剑临的灵魂一般,让他瞬间慌了神。 他只觉得刚才面对万俟的威压时都没有这么不适过,一向从容的他似乎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阿醉,阿醉……阿醉,你醒醒,你醒醒……” 他一把抱住无双,急切的呼唤着她的名字,那个独属于他的称呼。可是无双没有任何反应,身体冰凉僵硬,眼睛也空洞无神,这样的情况更是吓得剑临半天不知道如何反应,要不是无双得胸口还在缓慢的一起一伏,恐怕他会直接去找万俟同归于尽。 “来,来,阿醉,我带你回去……我们先回去……” 良久,剑临终于反应了过来,抱起了无双往他们现在住的地方走去,他没有选择用法术,他刚才的消耗也很大,只是他是强制性的和万俟的威压抵抗,如今身体里几乎空无一物。 走在路上,他忽然想到,要是现在的情况有人来攻击他们,他们可是一点儿反抗之力都没有的。 突然,他怀里的无双动了动,然后他就听见了独属于她的清冷嗓音,清冷中隐隐藏着一份魅惑,那是她的特色,也是她的魅力。 “剑临……” 剑临先是一惊,继而是狂喜,“你醒了?阿醉!” “呃……醒了,刚才……”无双有些晕晕乎乎的说,她还有些心惊胆战,身上一片冰凉。 “好了好了,已经没事了,那个人已经离开了,不会有事的。你先什么都不要想,好好休息,我带你回去……”就算是有危险,我也一定会保护你的。 最后一句话被他咽到了肚子里,他还是不能适应这样露骨的表达,尤其是面对她的时候,再多再沉重的心意,也无法从嘴里说出来。 两人就这样,一个在街上慢腾腾的走着,另一个乖乖的趴在他怀里,回到了他们住的那栋不算大的房子。俩人的这个架势吓了其余的人一跳,本来他们是互不干涉对方的生活的,奈何无双和剑临俩人早上就出去了,天黑了还没有回来,在这个敏感时期,不得不让他们担心。 于是,三个人都是在外面等着的,一看到无双是被剑临抱着进来的,就被吓了一跳,这是……出事了? “这是怎么了?你们怎么才回来?醉道友这是怎么样?”夺命首先迎上去问。 剑临侧开一步,抱着无双往她的房间走去,同时对几个人说,“我想送她回去休息,然后在跟你们慢慢说。” 无双拦住了他,“我已经没事了,我和你一起就行。” “你现在必须要休息,听话。”剑临无视了无双得意见,强硬的把她塞进了放家里休息。 承受一个超出自己好几个阶段的修士的威压可不是闹着玩的,尤其是对方还恶意满满,他们两个现在能囫囵着回来就挺不容易的了,无双必须好好休息,不能逞一时之快。 安顿好无双以后,剑临从房里出来,不出意外的看到了三个一脸担心同时又有些好奇的人,于是他也没有浪费时间,直接挑明了,“万俟已经知道我们做的事情了,而他本来打算为长留报仇。” “什么?他知道了!怎么会……”勾魂先是坐不住了,一脸的担心。 “你先冷静,听他说完。”夺命拦住他,然后看向剑临,“你说得他本来打算为长留报仇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他本来打算报仇,但不知道什么原因又放弃了,然后用威压将阿醉伤成这样。”剑临如此说道。 接下来的时间里,他又把今天和勾魂分开以后发生的事情和他们说了一遍,事无巨细,多一个人总会多点认清真相的可能的,虽然这里面也就夺命一个人的脑子能用。 听完之后,三个人都沉默了,这事情实在是超乎他们的想象,而且那个万俟老祖变得那么神经病是什么情况? “我想,既然他说了只要我们不伤害长留,他就不会来找我们的麻烦,那我们的安全应该暂时是可以保障的。只是辛苦你们两个了。”钱多宝考虑了片刻后说,他最为在意的是这件事的安全指数,要不然也不会为自己准备那么多的地方躲避。 剑临看了看他,“我无所谓,不过阿醉的情况不太好,我们还是得弄清楚对方的底线,要不然万一日后一个不注意又触碰到了万俟的底线,可就不好玩了!” “这是必须的,这件事就交给我去办吧,我去查一查这两人到底只什么关系,什么情况。”夺命用手里的折扇拍着另一只手的手心,主动请缨接下来这个任务。 “好。”对他们的能力,剑临是绝对放心的,要不然也不会提前那么久知道三位老祖要来的行程,也不会将奈何城任何一个有可能挑战魁首的人提前暗中解决。 三人又商议了许久,才将此事的大大小小细节全部敲定,各自回去休息。 然而他们谁也没有想到的是,明天等待他们的会是更加莫名其妙的情况。 七月十五酆都开 第二日一早,万俟老祖突然驾临他们居住的小院,这让他们五人都是吃了一惊,不自觉的戒备起来。 除了现在还没有醒来的无双以外,几人都是戒备的看着万俟,勾魂和剑临的手甚至不自觉的放在了武器上,剑临永远也忘不了昨天夜里无双那副样子,浑身冰冷…… 而造成这一切的人,就是眼前这个仍旧笑的一脸温文尔雅,充满歉意的万俟。 “我昨日有些失礼了,特意前来赔礼道歉。”这是万俟说他来的目的。 “不必了,长留老祖之事本就是我们所做的欠妥,老祖此举情有可原,只是老祖也说了,我们不会再出手,您也不会再出手,不如就这样两清了就好。”剑临挡在门口,直接摆明了送客的姿态。 经历了昨天晚上的那回事,他实在无法对眼前这个笑的和善的人有什么好感,虽然一开始就没有什么好感,昨天那和阴阳怪气的人可也是他呢! “两清可不好,我还想与二位交个朋友呢,昨天夜里是我失礼了,不知道那位小友如今怎么样了?”万俟说到,一副狗皮膏药的样子。 “不必了,老祖的性格我们实在是消受不起,还请您早点回去吧!” 一个清冷的声音从剑临背后响起,比起平日惯常的那种带着些微妖娆沙哑的声音,而是带着冰碴子得那种,剑临回头一看,正是无双。 只是……脸上仍旧毫无血色,带着种病态的苍白,纤瘦的身体如今看起来羸弱不堪。 “阿醉——”他迎上去,握住了她的手,一脸的关切。 无双觉得有些奇怪,只不过是睡了一觉而已,干嘛成了这样? “万俟老祖昨夜里说的话我们都记住了,在你们还在奈何城的时候,我们不会再主动挑起事端,但是在那之后,就不是我们能保证得了。”无双对着仍旧站在门外的人说到,“而且,若是在进入酆都之前,长留老祖继续挑战的话,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 …… 无双和剑临的态度强硬,那万俟老祖虽然是一副很有礼貌,而且是不符合他的身份的谦逊,不过两人都不打算继续和这个人有什么牵扯了。旁人或许只会想到这个人脾性不好,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之类,但是无双和剑临想的更多的则是这个人本身有问题。 就像曾经在无双得身体里的赤尧道人徐卿容那样,虽然一个大乘期老者不至于被人夺舍,但是难保不会是类似的情况,或者出现了一个另外的性格或者灵魂。 那样的话,可是太可怕了,毕竟昨晚上那一种脾性的他可是变态十足,阴阳怪气的,不可预知性太大了。 万俟走后他们的生活又进入了正常的轨迹,虽然说是正常,不过接连而来的挑战却是一点儿也没有少。能找到他们的他们大多数应下,毕竟这是奈何城的规矩,找不到的最好,约摸胜算不大的尽量躲开,毕竟谁也不想在这最后的关头输掉自己的机会。 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间就已经到了这一年的七月十四日,这一天本来没有什么特殊之处,但是明天就是七月十五,也就是民间的鬼节,同时,也是酆都门户大开的日子。 酆都,即是人死后要去的那个世界,但是在修炼界,这里容纳的可不是人死后的灵魂,而是一个个的无法投胎转世的残魂恶鬼。 生命力和寿数,这些都是活人才有的东西,也不知道为什么酆都会出产这样的东西,越是临近那一天,无双心里那种不好的预感就越来越重,她总有种就此放弃的想法,但事已至此,再放弃的话,岂不是得不偿失? 勾魂的魁首之位暂时保住了,今天已经是最后一天,而今天也已经到了夜晚,如今已经入夜,五个人又难得的聚在一起,开始讨论起这些天的经历和明日的计划。 夺命首先抛出了重磅炸弹,还是关于那两位老祖的关系内幕,这几天时间,万俟时不时地来这里几次,虽然说关系依旧是冷硬,但是已经不像是之前那样陌生了。 值得注意的是,有一天晚上勾魂夺命两兄弟在外面有个任务,迟迟未归,正巧遇见了剑临和无双口中的那个阴阳怪气的变态万俟,真是…… 这么说吧,两人遇见万俟的时候是在暗处准备偷取一样东西,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正好碰上了长留老祖养伤的地方,长留一直昏迷不醒,当时万俟正在对付一个前来找麻烦的不知名人士。两人全程围观了这一切,之后就和无双那一天晚上差不多的样子回来的。 无双当时至少还有剑临,他们两只冷冰冰的还是相互搀扶着回来的,之后像是受了刺激一样,半天缓不过来。 那一天夺命第一次切身感受到万俟的不对劲,再加上看见一直在那昏迷不醒的长留绝对诡异,更加紧了查两人关系的进城,结果查出来的结果可是吓了两人一跳。 据说万俟老祖自幼就表现出了两种性格,具体便是有时候阴险诡异,有时候温文尔雅,小时候这种表现还不是很明显,直到后来他们之间的性格差距越来越大,分化程度也就越来越明显。 这些东西都是迷信,夺命螚查到这些也是废了不少的功夫,在他本家的记载中有这样一小段,“万俟俊宇者,万俟俊与万俟宇,少同体双魂,不显,长分化,兄弟一体,为万俟俊宇。” 当时夺命差点吓死,不过也是弄清楚了万俟老祖究竟是个什么情况,他颤抖着手将记载了那段话的书放回万俟家的禁地,然后回来把此事和几人说了,并且特别嘱咐要保密。 几人都不是傻子,知道了这等惊天秘密哪有往外说的道理,只是却不知道哪一个是万俟俊,哪一个是万俟宇。 根据夺命的调查得知,兄弟二人曾经有一段时间和长留老祖是很好的朋友,但是不知为何两人突然断绝了关系,从此几乎没有什么来往,可是从现在的情况看来,俩个人并不像是没有来往的样子。 只能说是,他们之间的关系太复杂,他们这些外人实在是参不透。 很快几个人就没有研究两位老祖的恩怨纠葛了,因为七月十五这一天,到了。 让勾魂担心了一阵子的最后一天,安静的不像话,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两位老祖一直没有露面,而最后一位本应该到来的东明老祖,也迟迟不见踪影。 似乎……一切已成定局。 一天安安稳稳的过去了,这一天的奈何城,简直就像是正在发酵的酒缸,无数因子在其中酝酿,发酵,变得越来越醇厚,越来越危险。 黄昏十分,夕阳染红了天际,给整个奈何城都披上了一层昏黄色的纱衣。此时,所有回魂榜上的成员也开始集结,往酆都动物方向而去。 酆都的位置在奈何城的东边,御剑的话只要一刻钟的时间,就能看到一座黑突突的城,从外面看只觉得阴森可怖,不管是城墙还是城门都有种诡异的感觉。 平时酆都都是关闭着的甚至隐藏着的,只有每隔五十年的七月十五,才会打开城门,迎接活人的进入。 无双一行五人组成了一个小队,还带着新人联盟里的几个人,为了以防万一,剑临并没有让联盟里的太多人参加此次活动,要是真的出了事……难以想象新人联盟这个刚起步的组织会受到什么样的打击。 还有钱多宝也带着三四个随从护卫,毕竟这个胖子不爱自己出手,至今为止无双都没有见过他的武器长什么样子,带上几个护卫还是有必要的。 无双等五人,新人联盟里三个,包括了江青,还有钱多宝的四个人,他们这支队伍总共有十二个人。如果算质量的话,即便在所有的队伍之中,也属于上乘。 几人很快就随着大队伍到了酆都门口,此时天色已经很晚了,天边只剩下最后的一抹阳光,血红妖娆。酆都大门是厚重的玄色,在黑色之中似乎还能看出几丝血红,格外显得渗人。 他们来的并不算很早,这里已经有很多人了,门口那里有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东西提着很多的灯笼,好像是在挨着每个人分一个。 那人宽大的斗篷遮得严严实实,甚至都看不清楚里面是不是一个人,无双几个人上去报了性命,各自领了一个写着自己的名字的灯笼,并且被嘱咐一定要小心拿好,这东西会保证他们在酆都的平安。 听着那个黑斗篷如此郑重其事,所有人都不敢掉以轻心,毕竟酆都这个未知的领域实在是太多的不确定因素了,容不得他们放松。 很快,大多数人已经拿到了自己的灯笼,接着就是那黑斗篷按照回魂榜上的顺序叫名字,每一个被叫到的人提着自己的灯笼上前,进入酆都。 勾魂第一,剑临第二,夺命第三,无双第四,他们几个人的名次都是挨着的,而且是最早进入酆都的人,至于剩下的几个人和钱多宝,他们可以进去以后稍等一下,集合完再行动。 一盏一盏的红纸灯笼在完全黑下去的酆都门口摆着,红色的光映得他们的脸色都有些诡异,火光明明灭灭,一副随时都会坚持不住,彻底熄灭的样子。 如果此时有人经过酆都门口,必然会被次种景象吓一跳,这样的场景实在是太可怕太诡异了,透露着一种阴森的气氛。 无双小心翼翼的提着灯笼,亦步亦趋的跟在剑临他们后面,看着四周完全漆黑下去的天色,还有高大幽深的狭长城门,心里不自觉的有些紧张,手心也出了一层冷汗。 剑临伸过手来,握住无双空闲着的一只手,无双没有拒绝,眼前的城墙很厚,就造成了整个城门很长,那段通道也一眼看不到头,眼前漆黑一片,她的心里实在是很慌。 死人和亡灵的世界是什么样?无双想象过很多次,或许到处都是吓人的恶鬼,一个个山洞或者是别的东西就是他们的栖身之所,地上也尽是血迹骨头那样的东西…… 可是,她从来没有想过会是眼前的景象,死人的世界,酆都的布局和普通的城市好像并没有多大的差别,街道干净整洁,宽敞笔直。进入城门之后的主干道很宽,一眼望不到头,街道两边有不少的店铺,岗哨一类的建筑…… 酆都的店铺……是卖什么东西的?无双不自觉的走神了,被担心的剑临立刻拉了回来。 她提着灯笼,指指两旁的店铺示意,“我们要找的是哪一家?” 剑临看了看四周的环境,安静的气氛下似乎有暗流涌动,他可不会认为酆都真的像是表现得这么平静,任何一个地方其实都不可能这么安静。 他说:“应该还在后面,不会这么靠前的,而且我记得是一家客栈,问问勾魂,他知道的要清楚很多。” 无双转头去问勾魂,勾魂说还在前面,路程还很远,几乎要到城中心的时候才能找到他们的目的地。 “要先等一等胖子吗?”夺命看着那长尔安静地街道,有些忧心。 要是他们几个先走了的话,那胖子估计也就找不到了吧! “先等一等。”剑临说道,不知为什么,他们几个人之中隐隐占据主导地位的是剑临,这种情况下,几个人都不自觉的服从他的命令,虽然对他而言那根本算不上是命令。 “快看,那不就是了嘛!”无双指着他们身后不远,几个红点正在快步往这边走来,其中一个那庞大的块头,除了钱多宝还能是谁呢! 走近一看,果然是气喘吁吁的钱多宝还有另外几个人,说是新人联盟的人,其实哪一个不是风头正盛,在回魂榜上排名靠前的人呢!钱多宝的随从就更不用说了,个顶个的都是高手。 十二个人很快聚齐,向着他们此行的目的地而去,那是酆都之行的第一步,也是最重要的一步。 那是一家客栈,据说是位于酆都的中心,而最重要的则是,那里可以完全隔绝鬼气,完全保证人类修士在里面不会受到侵害,也就是对他们而言最安全的一处补给之地。 每一个修士来到这里,都要先去那家客栈,一来是认认路,二来则是给自己的灯笼加上一种东西,让它能驱邪避鬼的功能更加明显。 一行人走在街上,安静的只能听见他们啪嗒啪嗒的脚步声,除此之外什么杂音也没有,突然一阵冷风出来,无双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下意识的往剑临那边靠了靠,同时松开了一直握着的他的手。 “你们……不觉得这里有些太安静了吗?”无双开口说,示意剑临小心行事,自己也随谁处于戒备状态。 客栈阴邪群鬼来 “安静些不是挺好的呢,至少那些东西没来烦我们!”勾魂并不在意的说。 事实上要不是他来这里是为了完成一个多年的夙愿,复活那个人的话,他其实很想先来找那么几个鬼物打上一架的! 一路上有惊无险,直到他们找到那家客栈都没有遇上什么危险,无双远远的看着客栈门口,不自觉的松了一口气。 终于,暂时安全了!不用再继续提心吊胆的了。 剑临伸手在她的掌心写了几个字,她疑惑的抬起头看他,正好对上了他不赞同的目光。 “我明白了。”她表示,同时握紧了手里的青刹,并没有像是之前打算的那样先放开。 一行人进入客栈,就发现这里还算是干净整洁,除了光线有些昏暗,色调有些阴森以外一切正常,这里已经聚了三队人马了,各自寻了一张桌子坐下,小声的谈论着什么。 钱多宝走了一路,累得不行,正想找个地方坐下的功夫,就看见那桌子底下好像是藏着什么东西,他走近一点看了看,竟然是一张人面! 不,更准确的说应该是一个长着人面的小鬼,那只小鬼看起来挺瘦弱的,黑漆漆的身子像是从煤堆了扒出来似的,唯独一张美人脸长在他那光秃秃的脑袋上,显得非常可怕。 “老板,不是说这客栈里没有鬼物嘛!这是什么!” 还没等钱多宝皱眉,跟着他的一个护卫先是一把把那小鬼抓了出来,然后大声质问店家。 从柜台后面出来一个身材矮小的老妇人,她佝偻着身子,头部几乎是和腰部齐平的,两只浑浊的眼睛里像是蒙上了一层雾气,毫感情的看着钱多宝还有他身边的护卫。 “那当然是我店里的伙计,你们难不成还指望酆都的客栈是人开的吗!”老妇人声音很大的说,听起来非常刺耳。 这时候,因为刚才的小人面鬼受到了惊吓因而变得慌乱的人才发现,这个老妇人的身后长着一条很长的,黑色的毛茸茸的尾巴。 她竟然也不是人类?会是妖怪还是鬼物? 不过她说的也对,酆都的客栈怎么可能会是人开的,打工干活都回去自然也是这样的东西,只是……坐在这里的众人难免心里还是有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很阴森,很不舒服。 “真是麻烦,城主说要用我的店,怎么就偏偏要用我的店呢!还得把这里收拾的干净,不能有鬼怪的东西出现……真是的,没有那些东西的归来客栈还能叫归来客栈嘛……” 那老太婆一只手拎着从护卫手里抢回来的小人免鬼,一只手拿着一把长柄勺子,又走回了柜台后面,嘴里还不停的嘟囔着,念念有词,满脸不耐烦之色。 “你在干什么!为什么要靠近我的锅?快离开那里,快点离开!”那老太婆一回头正好对上了一个正在柜台后面看着她的锅的女修,生气的大声叫到,声音变得更加刺耳。 而那个女修则是一脸的惊恐表情,看着那柜台后面的不知名东西几乎要吓得坐在地上,脸色苍白,听见老妇人的惊呼,更是差点站不住坐在地上。好在她的同伴及时扶住了她,才免于这一场悲剧发生。 无双几人自从看到了钱多宝从桌子底下发现了一只小人面鬼以后,就放弃了坐下都回去想法,一直站在一旁,谁知道他们的桌子是用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造的,会不会还有别的东西呢! 此时看到这一幕发生,无双忍不住看了看剑临,有些玩味的说,“你猜那个女人看到了什么?” 剑临瞥她一眼,发现她刚才的惊恐真的是一扫而空了,都有闲心去想这些事情了,于是也很配合得猜到,“无非就是些人头骨或者眼珠这样的东西,至少得恐怖恶心,还得让那个女人一眼就能看得出来,要不然就没有意义了。” “你是说……这是人有意为之?”无双压低了声音,凑到剑临耳边询问。 “有很大的可能,你不觉得那个老太婆的行为很刻意吗!”剑临如此说,“就是不知道他们的目的是什么了,还有她说的那个城主也不知道是什么人……” “那个我倒是知道,我来就是为了要找她的。”两人身后突然插入了一个声音,是勾魂。 “你知道?”无双挑眉。 “嗯……” 勾魂正打算解释这一切,却看见那一边有了新的变化,于是几人暂时停下了话题,关注起那边的动静。 此时又陆陆续续的进来了不少人,差不多得有整个回魂榜上三分之二的那么多了,人一旦开始多了,气氛就开始喧闹,有得为了争抢一个位置发生口角,有得因为店里古怪的品味和摆设发牢骚…… 那个女修此时也终于冷静了一些,苍白着脸色说出了刚才她看到的景象,她颤抖着看着那个老太婆都方向,此时她仍然是够搂着背拿着勺子在搅拌着什么,一句话硬是给分成了好几分,“那里,那里面…有,有人的眼珠……” “什么!”听了她这句话,众人不约而同的打了个寒颤,还有脾气暴躁的直接惊叫了起来,冲向那个老太婆的方向,势必要亲眼看看那女修所说的情景。 然而,这一切到了柜台那边就自动的停止了,柜台边上有一层结界把外人挡在了那里,老太婆悠哉悠哉的继续用勺子搅拌着锅里的液体,同时还用一种很阴森的眼神看着这里的人…… 夺命皱了皱眉,事情的发展实在是有些怪异了,“你们说那幕后之人究竟想干什么?激怒我们难道有什么好处吗?” 双方一时间陷入胶着,这个时候下,大部分的人都到了,愤怒的人越来越多,大家群情激昂,想让这个老太婆给他们一个说法。 其实,在酆都出现这种景象真的不足为奇,关键是他们都以为这个地方是绝对安全的,在这里发现店老板和伙计都不是人,然后店老板还在煮着一锅眼珠,这怎么能让他们不惶恐! 勾魂动了动鼻子,接着就立刻陷入了戒备状态,同时提醒几人,外面有东西靠近。 无双诧异的看了他两眼,“这样吵的环境尼都能听到?” 一般情况下她这样问夜算是正常,毕竟修士常用的就是耳力和神识,在酆都神识基本派不上什么用场,那她想到听力上也是正常。 可是,她猜的……还真就是错了。 “我闻到的,有一股很浓的不属于人类的气味正在靠近,越来越浓了,很恶心。”勾魂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同时皱紧了眉头。 看来,良好的嗅觉带来的可不仅仅提早发觉危险呢,还有各种被放大了无数倍得恐怖味道。 几人都拿好了武器,随时准备作战,虽然都说这家客栈不会有鬼怪靠近,但还是小心为妙。 剑临大声吩咐,“拿好武器戒备,有鬼怪靠近!” 无双几人心里都清楚,他们这方的人刚才都听到了勾魂的话,因此早早地就做好了准备,所以剑临此举只能是提醒另外的那些人,让他们早做准备。 客栈大厅里面本来酒吵吵嚷嚷的,如今剑临这么一说,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嗤笑的也有,奚落都也有。 “哈哈哈,来个个胆小鬼,酆都哪能没有几只鬼怪呢!要是都想是这个人这样戒备,那还没遇上鬼怪,就被自己吓死了!哈哈哈……”一个人毫不顾忌的对着剑临嗤笑,引起了他周围的一片笑声。 附和他的人不多,但也不少,还有的人本来因为这句话觉得有些好笑,然而看清楚了说出这句话的是剑临以后,立马熄了嘲笑的心思,反而是考虑起了他话里的意思。 鬼剑临那是谁?那可是回魂榜上第二的高手,而且有传言要不是他和勾魂有过约定,这第一早就成了他的囊中之物。那一天夜晚拦截长留老祖的时候,在场的人可不是一个两个,他那时候那骁勇的表现实在是深入人心,后来又被仰慕者可以宣传,奈何城如今哪一个不知道他的大名! 这样的人,怎么会顾忌几只小小的鬼怪,因此只有可能是在提醒他们,说不定……这个客栈真的不像他们想象的那么安全呢! 在没有注意到的角落里,那个一直拿着勺子的老太婆露出了一个阴森的笑容,这一次是真正的阴森,真正的不怀好意了。 客栈里不少的人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如果有人注意到的话,就能发现这里面很大一部分是属于奈何城的人,其余的人人有的在关注事态发展,还有的仍然在大声喧哗,还有的仍旧不死心的想要进入柜台里面看看那锅里是什么东西。 忽然,客栈里陷入了一片寂静,刚才说话说的最欢的那个人不知道为什么闭了嘴,然后引起了众人的注意,接着就就是连环一样的诡异寂静。 扑通、扑通、扑通…… 几百人的心跳声此起彼伏,当整个客栈只有这一种声音的时候,你就会发现心跳声也是这么的大,这么的响亮,而且,这么恐怖。 啪嗒—— 好像混进了什么不和谐的声音,接着就是一声尖叫。 “啊——他死了!” 一个枯瘦男人惊叫出声,他看着的方向就是刚才说话说的最欢的那个人。 有人死了?!这几乎立刻就引起了众人的注意,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另一边又想起了一阵混乱的喧闹。 三五个人正在合伙攻击一只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的大鬼,那只鬼至少得有三五个人那么高,满身都是黑漆漆的粘液,伸着很长很长的红色舌头,舌头在腰上盘了一圈,甩来甩去的抽打着眼前的“食物”。 “天呢,这么大的鬼,不是说这里不会被攻击吗?”有人惊呼,然而很快他们就也被从各个角落突然冒出来的鬼给缠住了。 突然间,好像酆都大街小巷的鬼前部挤到了这个客栈里面,之前一路上的安静以及多这个客栈的盲目信任让他们放下了戒心,然后现在就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就算是提前做好了准备的那些,也因为这些东西的数量而措手不及,更不用说那些自傲的连准备都没有的人了,大多在鬼怪的第一次偷袭中丧命了。 无双这边的情况也不是很好,他们虽然因为反应以及身手灵活,十二个人都没有什么伤亡,可就算是这样,那向是潮水一样涌来都拿好了大鬼小怪,也让他们快要招架不住了。 这些鬼看起来长得……乱七八糟的,没错就是乱七八糟的,有的是人的身子加上动物的零件,有的则干脆就长成了各种动物妖兽的混合体,有的头发三丈长,有的舌头八尺长,有的胳膊如象腿而腿细如树枝,有的身形巨大而无头…… 总而言之,就是怎么奇怪怎么来。 “阿醉你小心点,这些都是大鬼猛鬼,他们可是会吞噬自己的同伴增长实力的,不要被他们骗了!”剑临再战斗之余对无双喊道。 他看见无双直接把被她砍死的鬼随手扔到了身后,这才提醒道。 “什么?吞噬?!” 无双还没反应过来,她的身后就又形成了一只全心的大鬼,那是两只苟延残喘的鬼相互吞噬之后形成的新个体。 那只鬼长得比之前更磕碜了,无双回头只看到了那一幕,它狰狞着超自己扑过来,愤怒的想要撕碎无双…… “小心!”剑临惊呼一声,身体已经快于思想窜了出去,同时手中最强的攻击也朝着那只鬼招呼了上去。 “嘭——”大鬼直接炸成了碎片,除了刚才解围的那一招,她还承受了无双仓促之下使出都拿好了时间轮回,整只鬼都不好了。 “你没事吧?”剑临快速到了无双身边,担心的问。 “没事,你小心。”无双忙着和另一只鬼战斗,只是草草的叮嘱到。 剑临笑了笑,他当然会小心行事,要不然怎么有机会保护他的阿醉呢! 夺命一边缠斗一边凑了过来,“这样不行,我们得尽快突围出去,还有别的又朝着这边来了!” 他伸手抹去溅到自己脸上的黏液,脸色非常难看。 “对,尽快突围,这里一点儿也不安全。”剑临说道,当机立断。 他和勾魂一起,暂时停下了手里的攻击,飞身上了最高处,将自己的声音加上了灵力,大声的传到每个人的耳朵里。 “奈何城的勇门,客栈已经不安全了,还有大批的鬼怪朝着我们而来,我们必须团结,突围出去,尽量找一个能避开鬼物的地方。” “勾魂客,你们就快说吧,往哪一边走,我们都跟着你!”一个红脸汉子大声道。 “往北。”无双突然说。 “我们往北,凡是愿意跟着我们一起突围的,跟上来!”剑临大喊一声,顺从无双的意思确定了接下来的目标,率先冲了出去。 接下来,是一大片的人紧随其后,当然,也有不少人选择了另外的方向,另外开辟一条道路。 不管如何,这个时候,放手无论如何都要比单纯的突围男的多,他们选择了冲入夜色之中,虽然不知道还有什么未知的危险,不过客栈之围暂时算是解了。 雷火轮回寿数空 在生存的意志面前,一切阻挠他们潜进的脚步的东西,都是应该去死的,他们也是无所畏惧的。 很快,一大群人就冲出了客栈,四散逃开,无双等人选择了北面,后面跟着不少相信鬼剑临他们的选择的人,场面浩荡壮观。当然,东西南方也各自有人逃离,这个时候,能四散开来反而是好的。 可是,谁也没有想到的是,出了客栈以后,攻击他们的鬼怪反而更多了! 因为在刚才的突袭之中,不少人的灯笼都灭了,更多的人则是顾不得在打斗的情况下还带着那样一个累赘,直接把它扔在了客栈里面。 开始那个黑斗篷说这盏灯笼能驱逐酆都的鬼魂时,他们还有些半信半疑,可是现在,看着这犹如潮水一样涌来都拿好了数以千计的鬼物,他们实在是不得不相信了。 难怪他们在最开始往客栈走的那一路那么平静,原来都是因为那红色灯笼的远古不敢靠近。 “哦哦哦……真的完了!”剑临看着迎面而来的一群小鬼儿,喃喃道。 无双看着他们之中仅剩的寥寥几盏灯笼,问,“还点着灯笼的人尽量往前,冲出去,不要被这些鬼挡住了去路!” 说完,她使出了轮回之术,自从离开两域时用过那一次轮回之术,她用的是越来越得心应手了,只是不知为何,一直迟迟没有突破,第三层更是遥不可及。 先是疾风骤雨,豆大的雨点夹杂着结实的冰雹往地上砸来,不小心砸中了几个靠前的修士,杀伤力非常之大。 夺命连忙疏散人群,让这些人暂且靠后,要不然就给自己加上几层结界,保护着自己之后再去与那鬼物拼命。 本来以为这些冰雹雨点对那些没有实体的鬼物来说不起作用,可是没想到这些雨点一旦砸到它们的身上,便是像触电一样,一个个的抽搐不止。 然后就是另一重轮回,这次是冬之轮回,片片雪花夹杂着红色的花瓣从半空中落下,看起来无比的唯美,但是经历了刚才那一场冰雹雨之后,没人会轻视这些漂亮到看起来几乎没什么杀伤力的雪花红梅。 果然,那些红色的白色的东西一沾上那些鬼物的身,就开始熊熊燃烧起来,不消片刻的功夫,那些鬼物都已经化成了一堆堆的灰烬。 无双的这一招震撼了还在与那些鬼物殊死搏斗的修士,他们大多数都听说过醉无双的恐怖,却没有亲眼见过她出手,心里虽然有些忌惮,但更多的觉得不过是徒有虚名而已,毕竟看起来一个漂亮的女人,能有什么真本事! 可是,今晚上,事实给他们上了一堂课,一堂教训惨重,记忆深刻的课。 永远不要随便轻视一个人,因为你永远不可能完全了解他的底细。 经过这么一下子,附近的鬼物再向着靠近便是有了忌惮,他们也得以安静一会儿,继续往前找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以及完成他们此行的目的——生命力和寿数。 走出了一段距离以后,剑临趁着一个空挡问无双,“你是怎么做到的?” “呃……什么?”无双专注于清理一个凑近来的大鬼,没有明白他的意思。 “我是说让你的轮回之术使得那样精湛,而且还那么有杀伤力。”剑临重复了一次。 无双好笑的看着他,“我以为你应该知道的,毕竟你是帝君。” 剑临无奈,“我没有华清氏的血脉,不管是这辈子还是上辈子,都没有办法修习轮回之术。” “你也说了那是轮回之术了,自然是送它们去轮回,死了就不应该继续存在了,那样会打破平衡,即便是有个酆都给它们住着……”无双幽幽地说,似乎是很担心这样的情况一般。 可是剑临清楚,她并不是这样忧国忧民的圣人,“不止是轮回之术的威力吧,而且据我所知,凡是被困在酆都的鬼怪,可都是残魂,它们相互吞噬,空洞的游荡才会变成现在的样子,如何轮回?” “直接杀了不就好了,变成那样的怪物还有什么活着的必要!”无双扭头对他一笑,说出的话却是残忍狠辣。 剑临放佛看到了为什么无双小小年纪就站在如此高的地位上的原因,看到了她为什么背负着那么沉重的压力仍旧动力十足,而不是像之前那一位一样,沉溺在对对手的恐惧之中,最后懦弱的选择了死亡。 因为她狠,对别人狠,对自己狠,对这个世界更狠。 他想,如果最后自己阻挡两人她的脚步的话,她也会毫不留情的杀掉自己的吧唯一能被她放在心里的人,也就是她的那几个朋友了! 幸好,他和她是一路的,他日后也会为了她的目标而努力,帮助她去完成那么多华清氏先人都没有完成的任务。 他会一直陪着她的,一直。 这个时候,大家已经分散开来了,毕竟进入酆都最重要的还是获取生命力和寿数,哪怕前面是数不清的危险,他么也不会放弃。 有心人发现无双刚才扔出去的那个法术带着的气息可以驱散那些鬼物,于是收集了不少,用来代替那已经熄灭的红色灯笼,无双也没有阻拦,反正那些东西也没了用处。 剑临说的不错,那的确不是单纯的轮回之术,而是经她的手进行了改造和融合,她将自己可以调动的天雷天火加入了进去,单反是由她发出的攻击,前部都有世间最厉害的天火和天雷附加。 这也是她能完好无损的在奈何城行走的另一大利器。 队伍只剩下了他们最原始的十二个人,正当他们也准备去寻找生命力的时候,不远处发生的一幕彻底的击毁了他们的这一想法。 远处,一只长得乱七八糟的大鬼杀死了一个人类修士,从它那诡异的形象来看,那只大鬼一定是经历了很多次的吞噬才形成现在的规模的。然后,接下来,它从那名被它杀死的人类脑袋里不知道抽取了什么东西轻巧的把那些凝成了一个小巧的,精美的,透明圆球。 “那应该是……生命力吧!”无双看完了那边发生的一幕之后,游戏人接受不能的呢喃,她的嗓音已经完全沙哑,听不出往日的冷静来。 “……是的,那就是。”夺命回应道,同样是被这一幕给吓到了。 无论如何,他们也没有想到在酆都传的神之又神的生命力是这样凝结而成的,竟然就是这样被猛鬼大鬼杀死的人类修士…… 而且说不定,你拿到的生命力,前一秒它还是你活生生的同伴…… 进入酆都以前,他们就被告知,生命力和寿数都是储存在那样的小珠子里面的,生命力越多,珠子也就越大。据说酆都的鬼怪们很喜欢这样的东西作为装饰品,他们要想获得生命力和寿数,就必须从那些猛鬼的手里去抢,去夺。 可是……谁能告诉他们,为什么生命力是这样来的? 其实,只要想想也不难得出答案,寿命这种天定的东西,又怎么可能是凭空而来的呢!只能是掠夺,只是人在面对这种不是自己亲手杀死的人时,往往会忽略那一些东西而已。 看完这一切之后,无双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上前去解决了那只猛鬼,拿到了它手里刚凝结出来的生命力珠子。 很干净,很透彻,就像是水晶一样漂亮,没有丝毫瑕疵,果然是非常美丽的装饰品,可是,在知道了它们是如何形成的之后,无双再也对这种东西提不起任何兴趣。 “我实在是不能再使用这种东西了,勾魂,我想我们的合作还是作废吧,我不需要这些了。”无双艰难的说,到现在她的胃部还是有些不是,更是觉得手里拿着的那颗珠子实在是烫人。 勾魂同样是一脸的不适应和厌恶,反而是夺命开口说,“作废也不是不行,只是你们都帮我们完成了任务,倒是我们还没有支付报酬呢!” “这个……”无双看了看剑临,征得他的同意后这才说,“报酬的话,出去之后给我们换算成灵石财物就行了。” 对此双方都没有异议,对他们来说,灵石财物反而要比这些别人的生命力更好获得,因此这个提议被通过的很干脆。 几个人都在这一方面达成了共识,因此要商讨的就是下一步该怎么做了,只是…… “我想,你们应该是都不打算要生命力和寿数了吧?”胖子钱多宝开口,他很少在众人讨论的时候开口,哪怕他一个人代表了他所有的方向。 “你还打算继续找下去吗?”夺命问。 “是的,我只能找那些。”他苦笑,“我不像是你们,潜力无限,我的脑袋都长在了怎么赚钱上去了,这点儿修为也是家里人费尽心思给我堆出来的,要不是能有这点生命力和寿数撑着,我都不知道我还能活多久。” 他说的都是事实,也是人之常情。 的确,勾魂夺命自不必说,他们正处在最强壮,最旺盛的年纪,修为也是非常强盛的,要不出意外的话,五百年之内突破合体期甚至渡劫期不成问题。 剑临就更不用说了,短短不到两百年的功夫修炼到了合体期,当真是鬼才,再加上前辈子华清帝君的记忆传承,修炼诀窍,心境总结,在修炼一道,他可真谓是如鱼得水。 至于无双……这么说罢,你见过几个不到三十岁的元婴?那见过几个能和自己的本命法宝签订共生契约的人?你见过几个小小年纪就跻身于强者之列的? 所以说,迄今为止,无双欠缺的只是阅历的经验而已,而这一部分短板,又被华清始祖的血脉记忆给补了个七七八八,她所要做的,只是将这一切继承下去,然后通过自己的感悟,传承下去,记载下去而已。 可是钱多宝不同,他现在的修为已经不知道搭进去了多少的天才地宝,想必那些东西随意拿出一件去就能引得万人哄抢,可是都被他用在了自己的身上,更别提小时候家里的长者给自己施加的灌顶之术,更是让他心怀愧疚。 他已经没有再继续精进的可能性了,要想活的更久一点,只有这次机会,所以,哪怕心知那些生命力的来源,他也做不到就此放弃。 勾魂夺命都是知道这一切的,因此并没有路痴什么异样表情,反而保证道,“你放心,接下来我们要事遇到那些寿数的话,会给你带上的。” “多谢了,兄弟。”钱多宝感动地不行,一张满是肥肉的脸上也带上了些温情。 “是啊,我们要是能找到的话,也都送给你好了。”无双说,她现在真的是对这些东西没有任何兴趣了,而且要是她胆敢把这样的东西送给和敬的话,估计会被立刻逐出师门。 钱多宝听着这个和他并不算熟悉的女子这样说,心里感动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刚才她对那寿命珠子的厌恶非常明显,可现在却愿意为了他这个并不算朋友的人去拿这些…… 真是,他钱多宝能有这么几个朋友,值了! “行,那就多谢几位了,以后有什么用得着我老钱的,几位尽管直说,我老钱从今天开始,就那你们当成我的生死兄弟了!” 他这话说的极为爽快,相信他本人也的确是这样打算的,心眼越多,算计越多的人一旦正视起某种感情,那必然是最深沉的,最强烈的。 他们就此分开,钱多宝带着他的四个护卫去收集寿数和生命力了,他们将和另外的人一样,从猛鬼手里夺食。 而无双他们两个,决定仍旧是和勾魂一路,去找寻那召唤亡灵,令逝者复苏的办法去了。 虽然亲眼看见了寿命的那一切,几个人对这复生之法也不是很有信心,但是勾魂这么多年的坚持就是为了这个,他怎么能做到就此放弃!所以,即便前面是骗局,是陷阱,是龙潭虎穴,他也要去看一看,闯一闯,试一试。 …… 一行人慢慢远去,消失在酆都错综复杂的街巷之中,而就在此时,几个人却是姗姗来迟,才赶到归来客栈。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这么乱?”若皱着自己好看的眉头,打量着客栈里面的一片狼藉。 这里……似乎是刚刚经历了一场激战。 地上还有些残破的尸身,看样子就是被鬼怪袭击致死的,还有些破碎的鬼怪尸体,还有乱糟糟的血液…… “恐怕事情不妙,我们来晚了。”公孙衍四处查看了一圈以后,回来说,他的手里还拎着一只小人面鬼,正是之前桌子底下的那一只。 “说,这里发生两人什么?”若问那小人面鬼。 “不用问了,这种低等鬼物是不会说话的。”公孙衍劝她不要白费功夫。 “谁说的,我会说话,只是婆婆不让我说话!” 他们都没有想到,那小人面鬼竟然开口了。 若胜利一样的看了公孙衍一眼,惹得对方频频发笑,连跟丢了无双他们也觉得不那么泄气了。 “那就快说,这里发生了什么!” 兄弟旧情自难忘 酆都作为亡灵也鬼怪的国度,也是有主人的,相当于这座城的城主,可它掌控的却是整个亡灵世界。 狱主,这就是它们对这位城主的称呼,包括外界的交涉,或者文字的记载,都是同样的。 勾魂夺命他们的目的就是去找这位狱主,因为只有在他那里,才能召唤你想见到的亡灵,才能请求他施法让逝者复活。 其实要找他并不是很难,毕竟狱主住的地方并不是一个秘密,百乐居,位于酆都的最北面,也是这座城最深处的地方。 路上浪费了不少时间,他们还算是快速的来到了城北,呈现在他们面前的景象实在是有些出乎他们的预料。 一路走开,他们见到的正常建筑也是不少,不过已经不像是一开始的时候那么惊叹了,因为他们清楚,那都是狱主提前为了今天所做的准备,实际上酆都的建筑风格,装修风格实在是……让人不敢恭维。 甚至就算是提前做了准备,把那些不正常的东西收起来,他们也还是看见了好几个挂在墙上的人头和用骨头垒成的墙…… 而这些,都属于最正常的风格。 可是眼前的百乐居,却是完完全全应该属于人类的建筑,外面是高高的石青色墙壁,拦住了所有想要进入的鬼怪和人类,大门是深褐色的木头做的,更有种历经岁月洗礼的古朴之感。 站在外面,只能看见几个从院墙里露出来的屋顶角楼,其中一栋金顶的建筑格外鲜艳,明亮的金色似乎和这阴暗的酆都一点儿也不合适,而且金顶下面那精巧的火红色阁楼也说明了这一切。 这……真的是酆都的狱主居住的地方吗?还是说,这位狱主颇喜欢像人类一样附庸风雅? 一切都是谜团,勾魂上去敲了敲门,报上了自己的性命以及来意,没过一会儿的功夫,门自动打开了,几个人接连踏入这百乐居,然后大门在他们身后再一次闭上。 进入百乐居里面,看到的也是小廊回合,隔着内墙能看见里面的几处亭台楼阁,还有一弯溪水从里面流出来。 几人顺着指引又走过了影壁,至此,这神秘的百乐居在他们面前拉开了帷幕。 说真的,这狱主居住的地方并不算大,甚至比起他那一城之主,一界之主的身份,实在是有些寒酸了。只有几进院子,几座小巧精致的宫殿,甚至那大小,还算不上是宫殿呢! 这程度,和新人联盟比起来也差不多的样子,无双暗暗打量着。 顺着路上活过来的鬼槐树的指引,他们进入了其中一座还算是精致奢华的宫殿,据说,狱主就在这里等着他们拜访。 门是打开的,勾魂在门口通报了一声,见无人回应,就直接进去了。里面到处都是从屋顶垂落下来的纱幔,层层叠叠的让人恍若置身仙境,而在这纱幔的遮挡之后,有一个很温柔的声音在说着什么。 勾魂又一次出声,提醒里面人的注意,里面的那人果然有了反应,有衣衫摩擦的声音响起,好像是起身往外走似的,脚步声很轻,很轻,但是在这安静的宫殿里却很清晰。 一只白皙纤长的手掀开了最外面的那一层纱幔,接着是另外一只手,只是看着这双漂亮的手,就能让人进入无限的遐想,能拥有这样的一双手的人,该是什么样的一个美人啊! 没错,这双手的主人,很显然是一个女人,难道……这位称霸整个酆都的狱主,是一名女子不成? “今年的人来的挺早的,比往年那些来的都要早。”女人的声音响起,就是刚才里面传出来的那个很温柔的女声。 剑临不得不承认,这是他迄今为止听到的唯一一个可以和无双的声音相媲美的声线,无双的是那种带着妖娆的清冷,可以随着她的心情和状态变化,魔力十足。而眼前的这个女子,她的声音则完全是那种柔软,温柔,如果说非要用什么来形容的话,那就是水,真正的水。 能让任何一个男人忘记一切,完全沉溺的水。 “思念故人,不敢来迟。”勾魂如此回答,并没有抬头去看那个女人。 “哟~”女人的声音有些惊讶,“今年来的还是个俊秀的小郎君呢,只是…怎么这么些人?” “他们都是我的朋友,随我一同前来的。”勾魂答。 女子笑了笑,“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都是要来找我复活逝者的,可是吓了我一跳,要知道这可不是什么简单的活儿。” 女人的声音柔和温暖,带着的那种淡淡的撒娇味道更是让她添了很多的魅力,无双觉得自己都快要入迷了,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才让自己清醒过来。 不自觉的去看剑临,却发现他眼神清明,一点儿混乱活着迷离的状态都没有,心里不知为何舒畅了许多,但又有些憋屈,修为高就这么了不起啊! “既然如此,那几位就先请到后堂等一等吧,这位公子就先留下,估计施法的时间会很长,不便有旁人留下。”女人出声劝离几人。 “好的,那我们就先离开了,勾魂你小心点,这可不是什么小事情。”无双嘱咐道。 说完,她抬起头看了那个女人一眼,这是这么半天的功夫,她看的第一眼。 很美,非常美! 毫无瑕疵的美人骨,白嫩如雪的美人肤,墨黑如瀑美人发,红润娇艳的美人唇,大红色的如燃烧一般的繁杂长裙在她身上相得益彰,更重要的是那优雅的仪态,那如水凝眸……当真是看过了一眼再也移不开。 很难相信,这样的一个人会是酆都这样的地方出来的,甚至似乎只要看见了她,酆都的阴霾和阴森也瞬间消失殆尽了! 无双几乎是被剑临离开那里的,实在是有够丢脸…… 除了勾魂以外的三人被那老槐树指引着去了后堂稍作休息,值得一提的是,三人之中唯有无双这个女子对刚才的狱主念念不忘,另外的两个货真价实的男人反而是没有在意这一点。 “真难以置信,在这一代闻名遐迩的狱主竟然是那样的一个美人儿。”无双仍是忍不住的赞叹。 “其实醉道友你比起她来也不差,而且你比她要好多了。”夺命突然这样说。 “呃……”无双一愣,这才发现夺命一直有些心不在焉的,刚才说的那话也好像是在找点东西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一样。 无双突然觉得他有些不对劲儿,他素日里不是这么没有戒心的人,但是刚才的状态,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她想,或许有些事得问问清楚了。 “夺命,勾魂他想要复活的人究竟是谁?” 没想到夺命听了这话,更是像丢了魂儿似的,半晌回不过神来。这下子,无双两人都觉得这件事有那么些不同寻常了,甚至有可能……很危险,超乎他们的预料。 “事已至此,我想你不能再继续隐瞒了,他想复活的人到底是谁!”无双再次加重了语气询问。 良久,夺命才缓缓开口,拿来了一直捂在脸上的手,说:“是夺命,真正的夺命。” 什么?! 无双剑临都是大吃一惊,复活夺命?这是什么意思? 看来,事情还真的是超乎了他们的预料呢! “真正的夺命……那你又是谁?”无双疑惑的询问。 他苦笑了一声,充满凄凉,充满悲哀,“我……只不过是个替身而已。” 替身?无双这下真的是皱眉了,平日里看着勾魂夺命两人相处,当真是亲密无间,并没有平常兄弟的不睦或者是摩擦,一直都是最和睦的,最亲近的,勾魂性格冲动,夺命也乐的迁就他,夺命修为稍差,勾魂也毫无怨言的保护他,配合他。 这样的两个人,不是亲兄弟?而且……那个替身又是怎么回事? 无双疑惑的看了看剑临,‘你能理解吗?’ ‘别看我,我怎么知道,谁家的弟弟死了还要找一个替身呢!’剑临分明就是这个意思。 于是接下来的十分钟,夺命向两人讲述了这样的一个故事…… 最早的时候,勾魂夺命两兄弟还只是两个很普通的人,两人一同拜入元界的一个宗门学艺,修炼闯荡,打磨历练,日子过得那叫一个舒心。然而在一次历练之中,原来的夺命认识了现在的夺命,两人志趣相投,一见如故,于是结为异性兄弟,自此两人几乎是形影不离,有什么事情也是念着对方。时间久了,三个人的关系也是越来越亲密,越来越离不开对方。 可是,天有不测风云,在一次闯荡秘境的过程中,夺命死了,当时的两人为了救他还受了不轻的伤,尤其是现在的夺命,他更是差一点儿也随着自己的好兄弟而去。 也正是因为这样,为了顾忌他的伤势,勾魂才及时从那个秘境里退了出来,从而错失了夺回自己弟弟尸身的机会。 从那里出来以后,夺命几乎是用了三五年的时间才把自己的身体调理得好了七八成,那时候看到的勾魂已经完全没了人样子,行如骷髅,无神无情,宛若一具行尸走肉。 夺命觉得这样下去不行,于是就告诉勾魂,自己愿意做他的弟弟,连带着他弟弟的那一份一起活下去。 虽然这样有些自私,就像是,就像是……那个人已经死了,而自己还贪心的把他仅剩下的一切也占有了似的。 可那时候的夺命,正因为某些原因被人追杀,原来的身份对他来说已经成了一个麻烦,显然勾魂也清楚这一切,或许还要加上自己实在是不愿意自己的弟弟就这样被人遗忘,也不想自己一个人或者,而属于他弟弟的名字就那样死去,于是就同意了他的提议。 自那以后,现在的勾魂夺命就成了兄弟,随着时间的慢慢推移,虽然那个人仍然活在他们的心里,但是两人如果不是情况特殊,再也没有人会主动掀开那道伤疤了。 似乎随着时间的流逝,勾魂并没有开心起来,也并没有遗忘那件事,那个人,夺命也同样是如此,虽然在外人看来,他们两个人是再和睦不过的兄弟了。 一个偶然的机会,夺命得知了酆都这里有能复活死者的传言流川,心里惊喜的不能自已,就立刻把这个消息带给了勾魂,两人一拍即合,随即收拾东西来到了奈何城。 第一次酆都开启的时候,他们来奈何城还不过三年世间,回魂榜上连这两个无名小卒的名字都没有。又过了无数年,勾魂已经成了回魂榜上的魁首,静静地等待着下一次酆都开启的日子。 他不能再一次错过这一切了,他们没有下一次的机会了。 可偏偏这时候,中途杀出来一个鬼剑临,不得不说,这让勾魂紧张了好一阵子,但最后总算是没有流血受伤的圆满解决了。 如今,他来到了酆都,见到了狱主,很快就能再一次见到他货真价实的弟弟了,而不是自己这个阴险狡诈的冒牌货。 最后,夺命捂着脸,这个不知道活了多久的男人浑身都弥漫着一种即将被抛弃的悲伤气息,“我是真的把他当成亲哥哥的,我是真的不希望他扔下我……” 无双突然有些不能言语,她真的没想到事情的经过竟然是这样,也没想到勾魂这么多年稳坐魁首的原因竟然会是这样,也没有想到着不是亲兄弟的一对儿兄弟的关系竟然会这么亲密…… “你为什么要伤心呢?你们之前不也是三个人一起的嘛,那时候不照样很和谐,很欢乐吗?”无双如此说到。 “是啊是啊……”夺命轻声呢喃着,好似终于反应过来什么,又好似陷进了一个更深的坑里面。 “行了,别这么难过,这么多年的兄弟情义不是说抛弃就能抛弃的,再说了,看勾魂那样子,可不像是一点儿也不在乎你这个弟弟的样子。”剑临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 或许同为男人,他更能明白夺命的这点心思,只是因为……恐惧。 经过两人的轮番劝慰,夺命的情绪也稳定的差不多了,无双注意到时间已经过去了将近一个时辰,前面还没有动静,不觉有些担心。 “别急了,复活一位逝者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即便动手的那个人是酆都的狱主。”剑临说。 “……”无双怔了怔,表情有些奇怪,剑临正想说什么,却见她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两个都安静。 许久,她抬起头来,有些不确定的看着两人,“我好像是听到了什么声音,好像是……呻吟或者是求救声……” 两人都是眉头一皱,如果说勾魂他们的嗅觉好用的堪称奇迹的话,那无双的听觉也和他们差不多,对于这一点,剑临是深有体会,夺命也清楚那么一丁点儿。 现在,无双说是听到了,那就应该不会错。 “又开始了……”无双凝神细听,最后直接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了过去,“救命……救命……救我……骗子……” 两人看着无双一边往后堂的里面走过去,嘴里一边重复着什么,就知道她定然是发现了什么,于是急忙跟了上去。 百乐居别有洞天 命运的轨迹总会在不经意间转一个弯儿,让你措手不及,悔不当初。 无双从来没有这样感谢过自己良好的听力,她简直不敢想象,要是她这一次错过了那细微的呼救声,她日后得知这一切的时候会后悔成什么样子。 她真的不敢去想象那样可怕的后果。 顺着那细微得几乎可以忽略的声音,无双在后堂的最里面一个过道内发现了一处密室,当时她还颇有闲情逸致的吐槽,为什么都非得在自己的地盘上建这么个密室,当时剑临在圣女那里时候也是这样,真俗套! 密室后面,她带着另外的两个人走过了一条狭长的七拐八绕的密道,然后到了一处看起来应该是囚室的地方。 囚室!那满地的已经干涸的难以吸取的血迹,还有琳琅满目的各色刑具,以及邢架上面被捆绑着的奄奄一息的人。 只是看了一眼,无双的瞳孔就狠狠地收缩了一下,那个人,那个人是…… 他浑身都是血污,身上还有很多新鲜的伤痕,本应该服帖整齐的头发散乱着,一看就是经历了一场虐待。即便是这样,他的嘴里仍旧是念念有词,不死心的呼唤着人来救他,即使他明白这个可能性微乎其微。 无双几乎要控制不住她的泪腺,眼泪不受控制的滚下来,她冲着那边的满是伤痕的人扑过去,“道衍师兄——” “道衍师兄……道衍师兄,你,你怎么会在这儿,你怎么样……”无双泣不成声,小心翼翼的捧着他的头,不知道该怎么办。 “给我,我来,先把他给放下来。”剑临显然也认出了被捆在这里的人,走上前去帮忙。 “救,快去救若……去救她……”道衍虚弱的睁开了眼睛,显然是认出了无双,不过现在显然不是叙旧的时候,还有更重要的。 无双小心的扶着公孙衍,更方便剑临解锁链得动作,听见公孙衍的话,愣了一愣,“若?她也再这里吗?” “狱主……那个女人抓了若,说要她的力量……”公孙衍断断续续的说。 狱主抓了若,为的是若的力量! 无双难掩自己的惊讶和担心,征求的看向剑临,这几乎是她这四年来养成的习惯了。 若的力量不用想就知道是巫灵族的能力,如今巫灵族几乎要灭绝,除了无双曾经在壁陂遇上的那一群人以外,再也没有听说哪里有巫灵族的消息。而且即便是那里,也没有几个正统的巫师,那些要么就是学了个皮毛,要么酒干脆连巫族得血脉都没有觉醒,更别提成为一个真正的巫了! 但是若不一样,她的母亲,也就是无双素未谋面的姨母,可是一个正儿八经的巫巫族人,而且是已经觉醒的了大巫,若也在继承了她母亲的血脉之后继承了巫族的力量,而且最重要的是……她去过巫灵部落,去过巫灵神降临的那个地方,接受了巫灵神的洗礼。 可以说,她早就已经脱离了人类的范畴,成为了一位真正的大巫,力量、血脉、传承、知识,这些她都已经具备了,需要的只是时间和能守护住这一切的强大力量。 可是……狱主抓住了她,觊觎她的能力,这…… 不好,她恐怕现在的情况很危险! 这些念头在无双的脑海里闪过也不过只是一瞬间的功夫,想通了这一切的她脸色大变,剑临此刻已经把公孙衍救了下来,但是他的伤势需要尽快处理,所幸现在离天亮也没多久了,他出去以后就能得到妥善的安置。 但是,同样的,他们去就若的时间也剩不下多少了! 现在的情况非常严峻,容不得半点马虎。一旁的夺命虽然听不太明白几个人说的意思,但是显然两人的脸色就能看得出来事情有变,而且隐隐约约听到的“狱主”“抓人”这些词让他也瞬间紧绷了起来,有些不好的联想。 “出什么事情了?这一位是你们的朋友吗?”他上前去问。 “没错,这是我师兄,而且我们的另一位朋友还在狱主的手里,很可能会在前殿举行仪式的地方,我们必须去就她。”无双这样说,它此刻正拿了一颗补充气血,快速固本的丹药给公孙衍服下。 然后她看向夺命,“看样子不管这场复活仪式是不是骗局,我可能都必须要打断它了,哪怕勾魂的弟弟不能复活,我也必须救出我的朋友。” 她眼神坚定,大有夺命要是阻拦的话,她可以把他一起送去轮回的意思。 此时此刻,夺命哪里还能说出阻拦的话呢!是这两个人顶着风险帮勾魂保住魁首的位置,顶着风险去给长留老祖下药,顶着风险应付万俟老祖,最后还深入虎穴,陪着他们一起进了酆都百乐居。 他哪里还能做到阻拦,做到拒绝呢! 而且,这样看来,这个狱主的情况恐怕也不会那么干净,这场复活仪式恐怕也…… 恐怕,勾魂这次,真的又要失望了。 暂时处理了一下公孙衍的伤口,让他不会继续虚脱恶化,几个人酒踏上了拯救被恶魔囚禁的公主的艰险路程。 只是,这个囚禁公主的恶魔,是个长得比公主还要好看的女王,这个被囚禁的公主,则是一名货真价实的巫。 他们并没有按照原路返回,反而是沿着公孙衍的指引,继续网密道深处走。 据说他就是从这里被带进来的,而且若那时候早就昏迷了过去,被留在了那儿。 三个人带着一位重度伤残人士穿行在错综复杂的宛如迷宫一样的地道里,全部都是依靠公孙衍的指引他们才能辨别方向,而那像蛛网一样的迷宫,在他面前也无所遁形。 经此,无双再一次认识到了自己这位师兄的恐怖之处,能在重伤到几乎昏迷的情况下还能辨认出正确的道路,并且将其记在心里,形成了一副地图,实在是恐怖的记忆力和逻辑能力。 一路上,无双也知道了他们为何回来这酆都,一切还都是因为她,为了找到她的消息…… 想到这里,无双就是自责,明明她之前也得到了他们两个的消息,为什么自己不早一点去找呢!为什么偏偏等着他们来呢?为什么要让他们遇上狱主呢…… 为什么…… 这一切,都怪自己!她不敢,要是若出了什么事的话……她不敢想象! “别傻了,即使你那时候去找他们,能找到太虚清吗?到头来要是两边走散了岂不是更危险!”剑临显然看出了无双的自我怨恨,如此说到。 说的话虽然带着几分埋怨和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可是其中的安慰和关系是谁都能听出来的。公孙衍诧异的看了俩个人一眼,看来他们不在的这几年,两人的关系发展的挺快的呢! 想当初,无双可是一直看着剑临不顺眼,而剑临也是觉得无双虽然好玩儿,但是多管闲事,优柔寡断……反正就是相互觉得对方一大堆的毛病,现在怎么这么和谐了?莫不是…… 想到这里,他赞许的看了看剑临,用一种‘哥们儿你很行啊’的眼神看的剑临直冒火,该死的他还没有下手呢!谁叫阿醉这丫头死活就是不开窍,不过看最近的情况来看,似乎小有成效。 他的表情在懊恼和得意之间变化,看的一旁的公孙衍更是胸中挤着一把火,上也不是,下也不是。他对若的心思可倒是说的明明白白得了,可是奈何美人儿就是不松口,不接受! 现在又出了这档子事,真是该死!要是被他抓到那个狱主,他一定非得把她千刀万剐了不可!公孙衍恶狠狠的诅咒发誓。 “到了,就是前面。”所幸这段路途的终结拉回了公孙衍的神智,让他没有继续沉浸在对狱主的怨恨和对若的担忧之中。 出乎他们意料的是,密道的这个出口并没有遮掩,甚至就那样大喇喇的展现在了他们面前,只是挡着几层纱幔,无双看着这层层叠叠的纱幔,心里已经有了一种预感。 果然,几个人小心翼翼的从纱幔里面拱出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一开始他们进入的那个大殿,外围仍旧是层层叠叠的纱幔遮挡着,可是在最中央的地方,已经画好了一个小型的阵法。 无双注意到阵法各个地方支撑动物材料都是在元界也难寻的珍贵矿石,阵眼的位置更是用了一块硕大的火晶,由此可以想见,引动这个阵法需要耗费多么大的力量。 那上面浮现着一种古怪的光芒,而在阵法的中央,躺着一个昏迷都长女子,正是若。 公孙衍几乎就要控制不住自己,立刻冲过去,好在被无视和剑临给合力拉住了,狱主正在专心念着咒语,并没有过多的关注这边的情况,因此几个人还没有被发现。 那个小型阵法中除了放着若以外,无双还注意到另一边站着勾魂,他的手里捧着什么东西,闭着眼睛同样是念念有词…… “那是夺命生前贴身的一块玉佩,据说从没有离身过,也是勾魂他唯一留下来的东西。”夺命在一旁给几个人解释。 没有多久的功夫,半空中突然出现了一个虚影,看起来想是一团云雾一样,刚开始的时候模糊不清,后来渐渐凝结,可以看出一个人形的样子,只是仍旧是半透明的。 那是一个少年,看起来比现在的夺命勾魂都要稚嫩许多的少年,他穿着一身淡蓝色的长袍,系着银白色花纹的腰带,领口处也能模糊地看见类似的纹路。少年长了一张娃娃脸,一双眼睛即使是半透明的,也仍然清澈有神,想是两汪清泉,笑的如沐春风,脸颊上还有两个小小的酒窝。 “阿命……” 那边的勾魂还没来得及反应,因为他还闭着眼呢,可是这边的夺命却是先呢喃出声了,可见这个不知道死去了多久的少年对他们两人的影响都是很大的。 狱主的声音传来,如水一般温柔的声音缥缈,变得像云像雾一样,“睁开眼睛吧,先看一看他,和他说说话……” 勾魂睁开眼睛,一眼就看到了那边虚幻的夺命,眼眶一湿,热泪纵横,“阿命——阿命——我真的没有想到还能再看见你,阿命——” 年纪一大把的男人哭得像是个孩子,几乎就要扑上去抱着他的兄弟,被狱主及时的拦住了,“他现在只是一个亡灵,不能接触,而且你必须要守好你的阵眼。” 勾魂看了看自己脚下的阵眼,想着这就是复活自己兄弟的主要力量,还是没有移开脚步,只是看着那少年的表情更加急切,一腔思念就要喷薄而出。 两兄弟许久未见,思念甚浓,却只有勾魂一直喋喋不休的说着什么,那少年的影子只是那样很安静很安静的听着,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 “是不是……有哪里不太对劲?不会说话吗?一直都没有变化……”无双轻声呢喃。 但就算只是一个不会说话的虚影,也值得勾魂和现在的这个夺命完全像是失了魂儿似的了,尤其是夺命,必须要藏在这里不能出去,更不能和他说说话,看一看他,都快要憋屈死了。 “准备好了吗?准备好了的话我就要开始仪式乐,注意要你一半的生命力作为祭奠。”狱主的声音再一次响起,像是真正的地狱而来的勾魂恶鬼。 只是,沉浸在兄弟马上就能复活的这个喜悦之中的勾魂已经无暇去顾及了,他现在很开心,开心的几乎要疯掉,哪怕是付出自己一半的生命又怎么样呢!只要他能活过来,他们三个能继续在一起。 “不——不行,停下来,不——这是个骗子,她是个骗子——” 忽然,那个虚影的脸开始扭曲起来,并且朝着勾魂的方向撕心裂肺的大喊。 勾魂一愣,看着这么长时间以来弟弟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这个,有些迷惑,究竟是他不想让自己的生命力流逝复活他呢,还是说那个女人真的骗子? 他私心里还是希望是第一种的,那样至少他还有活过来的希望,求证的眼神不自觉的看向了狱主,还带着打量的意味上下看了几眼。 狱主明显是发现了他的动作和疑惑,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坦然的问,“还要继续吗?时间可是不等人的,天……快亮了呢!” 虽然没有直说,可这明显是在催促了,勾魂狠了狠心,正要回答继续的时候,就看见自己弟弟都长虚影一阵扭曲,然后又重新变成了一团云雾。 “这,这是怎么回事?”他大惊失色。 “唤魂的时间结束了呢,他只能待到这个时候,接下来怎么选择就要看你的了。”狱主轻柔都说。 她的话乍听起来虽然没有什么强硬的意思,可是只要仔细想一想,就会发现这里是充满着诱惑力的,而且是带着催促的。 可是,勾魂现在深陷迷局,哪里会有那么多思考的能力,而且事关他的弟弟,就算是只有一线希望,也必须坚持下去,于是…… “好,开始……” “你是傻吗?你弟弟都那样告诉过你了为什么还要继续,难道看不出来你弟弟的灵魂是被那个女人给禁锢了吗!” 一个冷清的声音突然在他身后响起破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复活局蛛网迷乱 一个清冷的声音毫不留情的从勾魂身后传来,一点儿也没有给他面子,讽刺得那叫一个毫不留情。 他有些疑惑的转过头去,没有注意到狱主你瞬间扭曲的脸。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他有些忐忑,害怕听到让自己失望和恐惧的消息。 “还不明白吗,这个女人根本就没打算复活你弟弟,而且恐怕到时候你们兄弟俩的生命力都得成为她的养分呢!连你弟弟转世的机会都不会再有了……”若一字一句的说着让他感到慌乱的事实,尤其最后的时候,恶意毫不遮掩。 勾魂已经完全被若说的话惊呆了,看着刚才他弟弟出现然后又消失的那个地方,嘴里喃喃着说不出话来。 “你怎么会醒!你怎么会醒!”狱主疯狂的看着若,叫喊到,那张美若天仙的脸上尽是疯狂。 若冷笑,“怎么?我没有按照你的计划,在沉睡中死去,你很失望是不是?没有成为你的复活阵法的养料,你很失望是不是?” “你应该去死的,我好不容易才找了这么个干净的灵魂,都被你给坏了我的计划!”狱主看着勾魂,难掩失望的说,现在事情已经很明显了,她不打自招,自己承认了。 勾魂此时的失望几乎难以遮掩,浑身流露出的颓废的气息看着就让人心酸,但是好在他还没有失去理智,还知道现在这样的情况安全更加重要,因此在第一时间离开了那个阵眼,没有造成更多的麻烦。 狱主显然看到了他的动作,那张漂亮的脸上染上疯狂,变得扭曲,“你给我回来,这是复活阵法,你弟弟会活过来的!” 勾魂站在那里,不为所动,像是丢失了魂魄似的。 “这当然是复活阵法了,只不过却不是复活他弟弟的,想必应该是那纱幔后面的人吧!”若冷笑,不经意间走到了一旁都长纱幔边上,伸手一扯! 刷拉—— 层层叠叠的纱幔落地,从里面露出来的东西让几个人都是大吃一惊,那是一具尸体,一具不知道已经死了多久的尸体。 尸身被保存的很好,脸皮肤都没有半点褶皱,更不用说腐烂什么的了,平整的躺在水晶棺里面,看起来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那可不是水晶棺材,那是能保证尸身千年不腐的钢石。”剑临在无双身边说到,“我记得我原先也弄了一块,只有巴掌大小,花了我几乎半个王国那么多宝贝才换来的。” 无双惊愕,她心知剑临说的必然是上辈子他作为华清帝君的时候,可是那时候的华清帝君拥有的财富是多少,竟然只换来了一块巴掌大的钢石,而这个女人,竟然弄了这么大一口棺材! “里面的人……对她很重要吧!这么疯狂……”无双呢喃。 剑临轻笑,意味不明,“或许吧,可是留住了肉身,他就永远不能去投胎,无法去轮回了,强行将他留在过往的囚笼之中,还不如让他重新开始。” 无双愣了愣,似乎没有想到剑临会说出这样的话赖,她还以为他就是那种既然喜欢,那就不择手段的也要得到手的人,真没想到他还会这么开通呢! 无双不知道的是,要是剑临真的像她说的那样的话,现在醉无双早就成了鬼剑临的禁脔或者宠物了,那里还能让她如此逍遥! 所以说,有时候,无知也是一种幸福,尤其是在人心的把握上面。 若打开那纱幔以后,狱主更像是疯了似的,忽然她看见了窗外招进来的一抹亮光,更像是失了魂似的。 “完了,完了,一切都完了……” 若站在那里,看着这一切发生,她很期待这个女人事到如今会怎么样做,她很期待。 “哈哈哈哈,我还有一次机会,小巫女,我告诉你,只要你替我完成这个阵法,我就放了你那个小情人,要不然的话……我现在,立刻送他去见阎王!”狱主突然像是打了鸡血似的,站了起来威胁若,此时的她全身衣服好像燃烧起来了,整个人像是一只厉鬼。 无双很诧异,自己之前觉得好看的那个女人就是眼前这个?这变化有些太大了吧! 而且,若的小情人是谁?她对这一点非常在意,她的姐姐……虽然没有叫过,给她找了一个姐夫,还是偷偷摸摸的,这怎么可以! 瞬间她几乎是和剑临一起把目光投向了公孙衍,喝若一起的,被狱主抓住的……好像只有他呢!而且之前看他对若的在意程度,可不像是单纯的朋友之间的关心呢! 公孙衍看着两人求证的眼神,有些无奈,无双这个样子就罢了,为什么剑临也会这么八卦啊!而且那边那一位,收起你那好奇的眼神,关注关注你那仍然处在外面的危险之中的哥哥好不好! “我的确是喜欢她,不过迄今她都没有接受我。”公孙衍泄气地说。 “哦~”无双一声回答表示了然,原来是师兄单恋啊,就这样,即便是公孙衍认真的,也要好好考验考验他,他那个性子实在是有些危险性太大了! 剑临则是满意的挑挑眉毛,看来没有得手的人不止自己一个呢!真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好了,先别管这些了,咱们也该出去和那个狱主清算清算了!”无双拍拍手,站了起来,它看到若听了狱主那话明显有些慌,至少他们得出去让她放放心。 “很不巧呢,如果你说的这位美丽的姑娘的小情人是他的话,正好他已经被我们就出来了。”无双掀开仍旧挡在他们面前的纱幔,走了出去。 “你们……”狱主看到了随后出来的公孙衍,虽然面色苍白,但已经能自己走了,显然他们救出他不是一时半会儿了。 “你们是计划好的,早就计划好了这一切!”狱主大惊,脸上再一次染上怒火。 “让你失望了,但事实真的不是,而且要不是你抓的这俩个人是我的亲人,我还真的不会管这些闲事。”无双说道,走到若的身后,抱了抱她。 “我很想你,姐姐。”难得的一个拥抱,期待已久的称呼,让从刚才开始就陷进了呆愣中的若一下子就湿润了眼眶。 “无双……无双……” 她一遍遍小声地叫着,好像怕惊扰了这一切似的,伸手抚上了无双的脸颊,满眼的思念和担忧。 这边无双和若久别重逢,姐妹情深,场面温馨感人,那边的狱主就没有这么好了,她几乎快要被气疯了,她辛辛苦苦筹划了这么多年,这是最后的一次机会了,成败在此一举,要是他还不能回来的话…… 竟然被这么几个毛头小子给搅和了!尤其是巫族得那个黄毛丫头! “哈哈哈哈哈……”她突然爆发出了一阵疯狂的笑声,然飞身上前,扑到了棺材上,手里好像是拿着什么按了一下。 周围的阵法开始弥漫出光晕,开始慢慢启动…… “不好,她强行启动了阵法,你快出来,带着你弟弟的玉佩!”若惊呼道,顾不得和无双叙旧,拿起自己的法器就冲了上去。 “怎么会这么严重,这么哪里来的这么重的死气……”若并没有直接和狱主对上,反而把这个任务交给了剑临和无双两人,至于她则是转身去对付那已经启动的阵法去了。 这等精密的复活法阵不是那么容易就会被破解的,尤其是这里面还有这么重的死气,哪怕这里是酆都,这样的情况也太严重了! “你究竟杀了多少人?多少人因为这个阵法而死?恐怕不只我和那对兄弟是你的目标吧,往年那些想要复生的人,都死在了你的阵法里面,成了它的养分是不是?!”若一边检查着阵法,一边寻找破解之道。 越看她越心惊,越看她越生气,一股怒气积压在心头难以喷发,于是就这样喊了出来。 几个人听到若如此的说,脸色都是变了又变,尤其是勾魂,他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了。他努力了这么多年,无非就是为了想再次见他弟弟一眼,想他们三个人在一起的时候…… 可是,为什么这一切都是一个骗局?为什么? 他看着醉无双鬼剑临两个人对狱主前后夹击,二人相互配合间也让那狱主有了些顾忌,而夺命却是负责了主要的攻击,他疯了似的将自己的灵力往狱主身上扔,丝毫不管自己那快要枯竭的经脉丹田。 “夺命啊……”他忽然想起来这么多年陪在自己身边的夺命,虽然一开始是他占据了他弟弟的身份,可是这么多年却是一直照顾着他,似乎,自己最近的做法可能是让他伤心了吧。 可是,他想的,真的是他们三个还能像以前一样在一起,三个人…… 他闭上了眼睛,再次睁开的时候已经是一片冷厉,刚才的煽情和软弱全部褪去,消失不见。 不是忘记了,也不是放下了,只是在心底挖了一个深深的坑,把那些感情混着肉和血,埋了进去。 “狱主,今天我要让你血债血偿!”他疯了似的举起自己的镰刀,朝着战斗圈冲了过去。 在奈何城,唯一能称得上是勾魂的对手的人就是鬼剑临,可以想见他的战斗意识和战斗本能有多么的强。 现在,此时此刻,四个人强强联手,哪怕对方是在酆都称霸的狱主,也有了几分忌惮和难以招架。 更何况,狱主似乎是对棺材里的那个人极为在意,和他们对战时还会时不时地去看两眼那个棺材,分去了不少的心神。 无双等人虽然发现了,可是也没有选择从那个棺材下手,一来不是那么下作的人,二来说不定那个棺材还有什么别的目的呢! 再说了,万一攻击了那具尸体,狱主直接放弃了最后都完了牵挂,发了狂可就不是如今的他们能招架的了! 毕竟,酆都的狱主,虽然和仙班无缘,但实力也差不多了,只是眼前的这一位实力稍差而已,但就算是如此,也得有大乘期的实力了吧。 “随便过来一个人,帮我的忙。”若的声音在几个人的脑海里想起,显然是避过了狱主的耳目,对他们几个传音。 无双等人相互看了两眼,最终过去的事勾魂,若应该是发现了什么,要是有人来结束这一切的话,那就让勾魂去吧!让他去亲手了解这一切,为了狱主残害的那无数生灵死灵,为了他被愚弄欺骗的多年。 勾魂一离开,他们这边的压力骤然大了许多,尤其是狱主看住看见了勾魂和若的动作,更是想直接冲过去拦住那两个人。 “快点,就是这里,就是现在!”若紧张的吩咐勾魂,她已经找到了破坏这个阵法唯一的途径,但只有这么一次机会,只有在这转瞬即逝都完了时间打破它,他们才有逃出去的机会。 “不——”狱主显然也知道这一点看见了勾魂的动作,也不管无双几人,直接就要扑上去。 “嘭……” 一声类似于爆炸的巨响过后,一切归于平静,阵法上的光芒慢慢黯淡下去,最后消失,狱主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却已经无力阻止了。 她眼神怨毒的看着若,真的没有想到呢,本来是为了计划成功的可能性大一点才抓来这个小巫女,没想到一切都毁在了她的手上…… 不过,既然这样的话,既然郎君你已经无法再醒过来了的话,那我们,就一切去死吧! 她最后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棺材里沉睡的男人,那完整的相貌好像它一直活着似的,可是她很清楚,这几百年来她都是怎么样过来的,那只是一具毫无生机的尸体。 仅此而已…… 她看了看周围的那几个人,就是害她的郎君不能复活的原因,都是因为他们,都是因为他们! “郎君啊,我这就去陪你,顺便给你带上几个仆人……你不会孤单的,有我在,你不会孤单的……” 她的嘴角勾起了一抹诡笑,然后周身的气息开始剧烈上升,疯狂的盘旋,顷刻间的功夫就形成了一个漩涡。 “不好,她要自爆,快离开这儿!”剑临大喝一声,然后一把抓住了离着他最近的无双和公孙衍,冲了出去。 身后,勾魂也一时间带着若冲了出来,夺命则被落在了最后,几个快速的幻身术,一群人酒出现在了百乐居都完了门外好远,然后就就听见“嘭”的一声巨响,百乐居在他们身后化为了一片废墟。 无双怕打了一下身上的灰尘,不断的咳嗽着,刚才的幻身咒太快了,让她差点被呛死。剑临在一旁清点人数,却发现夺命迟迟没有出现…… “夺命……不——” 勾魂发现这一切之后,就要再一次冲进百乐居,他已经失去了一个弟弟,而且得知复活一事就是个骗局,然后就要他接着失去另一个弟弟吗? 不,不,绝对不行! 夺命—— 生死相隔狱主换 勾魂疯狂的想要冲进那片废墟之中,而此时危险还没有解除,几人自然不能让他如愿,这个可怜的家伙最近受到的打击实在是太多了,但愿他还能承受的住。 “咳咳……咳咳……我,我没事……咳咳……” 忽然一阵虚弱的咳嗽声从他们身后响起,接着出现的就是夺命那有些凌乱的模样和虚弱的面颊。 很显然,他在众人逃离那一切的时候出了一点小问题,不过所幸他完好无损,并没有出现什么大的意外,虽然看起来并不是太好受的样子。 “夺命——我的弟弟,我的弟弟……”勾魂一下子就扑倒了夺命身上,那样子,像极了把失而复得的珍宝找回来的喜悦,而事实也的确如此。 “好了,一切都过去了。”夺命安慰着他的哥哥。 “我想,我们得尽快离开这里,我总有些担心那个女人还有后招。”无双如此说到。 “快走吧,还有你们俩,不用哭得那么伤心,我或许有办法能让你们再见他一面,不过复活他我却是做不到的。”这句话是若说的,是对着勾魂夺命两兄弟说的,意思不言而喻。 两人惊喜,“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快离开,天快亮了!” 于是一行人又快速离开了北街上,知道再也看不见百乐居的时候存在了,他们才停了下来。回头看去的时候,只能看见他们来的那个方向燃起了冲天火光,一片熊熊燃烧的烈火似乎要焚毁一切,照亮整个酆都。 “她疯了,她疯了……”无双呢喃,谁都知道火是至阳之物,对那些阴邪都东西有最好的克制作用,酆都所有的鬼怪不说是一碰见火就死了,但被这么大都完了火势燃烧着,感觉一定不会很好。 这一次过后,酆都必将元气大伤。 几人环顾四周,发现他们再一次回到了一开始进入的客栈,此时这里已经是一片狼藉,虽然那数不清的猛鬼已经撤退,可它们留下的痕迹是难以磨灭的。 这时候,无双才有时间和他们叙叙旧,“若,你们怎么会来这里啊?” “还不是得到了你的消息,正巧赶上酆都开启,我们就来了,要不然的话,这奈何城哪里能这么容易让人进出!”若白了她一眼,继续专注手下公孙衍的伤势。 公孙衍说,“这些年我们都在太虚清,唉,没想到我们都到了与世隔绝的地方,也不知道是不是天意弄人,好在若发现了你们的消息,要不然还不一定什么时候才相聚呢!” “谁说不是呢,本来我手下的人说在北疆发现了几个疑似是你们的人,正想找找如何从奈何城出去,没想到阿醉出了意外,耽搁了下来……”剑临感叹。 “阿醉?”两人否是疑惑。 剑临指了指无双,示意就是她。 若惊呼,“原来回魂榜上那个就是你啊!我本来还和公孙衍争论那个是不是你来着。” “你肯定觉得不是,是不是?”无双很清楚若的脾气。 “当然了,奈何城那有多大啊,得多少高手啊,就你……”若不屑的瞥了瞥无双,“就算是你,恐怕魔尊大人的功劳也不小吧!” “……”无双,有这么拆台的嘛! “……”剑临,事实上若姑娘你的眼光不错,看来公孙衍的眼光也蛮好的。 “……”这是勾魂和夺命,事实上经历了这一阵子都完了共同生活,他们已经被无视那诡异的招式和狠绝都心思给彻底的洗脑了,这样的人还能被那个神秘的女人看不上眼,这究竟是一群什么人啊! “那又怎么了?”无双很不雅都完了翻了个白眼,“至少这还是我一点点打出来的,你们俩能进入太虚清,我估计也就是个意外吧!” “……”还真被她说对了。 “看我说的没错吧,没话说了吧!”无双很得意,难得的露出了她幼稚的一面。 “你们两位,我确实能召唤一次你弟弟的亡灵,你还能见他一面,但是让他活过来我做不到,而且那也是有违天道的。”若生硬的转移了话题,不和这个死丫头一般见识。 “能再见他一面我们已经很满足了。多谢道友相助。” 勾魂现在已经冷静了下来,而且也显得比之前成熟了许多,如果说他之前还怀抱着弟弟能再一次活过来的想法,那经历了刚才那一切之后,已经再也无法怀有这种念想了。 无双得意的哼着小曲,看的剑临和公孙衍都很是无奈。 无双看着若的举动,有些疑惑她什么时候这么心地善良了,能召唤亡灵的法术绝对不会简单,可她为何要帮助那两个人? “拿出你弟弟的东西,刚才那块玉佩就行。”若说到。 准备好了一切之后,若开始了自己的仪式,其实看起来很简单,甚至有些过于简单了,只是一块玉佩,还有若的法器,那是一柄类似于权杖的东西,很小巧纤细,正好对用着她的提醒,杖身上盘旋着一条栩栩如生的蛇,蛇头作为权杖的头,危险的吐着信子。 念动了一长串的咒语之后,玉佩上缓缓生出了一缕青烟,慢慢凝聚成了一个半透明的人体,仍旧是刚才那个带着一脸和煦笑容的少年,看起来和这酆都的阴暗环境格格不入。 少年似乎是没有想到还有人再次会把他唤醒似的,脸上的表情有些茫然,还带着一点点防备,这种情况直到看见了勾魂才好了些。 “大哥……”他眼眶瞬间红了,只是由于如今已经是鬼魂一只,所以并没有眼泪流下来。 “弟弟……” “阿命……” 两人几乎是一起喊出来的,这时候少年夺命才发现了现在的夺命,显得很高兴的样子,“阳哥我就知道你没死,太好了!” 三个人久久都是阴阳两隔,如今再次见面心里积攒了万语千言,恨不得再也不分开。 “你们有什么话就快点说吧,坚持不了多久的,天亮的时候他就得回去了。”若在一旁提醒道。 “回去……不不,我不想回去了,那里太小了,我想陪着大哥和阳哥……”少年伤心起来,拉着勾魂夺命的手不想放开,虽然他们并没有办法直接触碰到彼此。 “前辈,我知道是您把我唤醒的,您有种神秘的力量,气息让我们这些鬼魂很沉迷,请您想想办法,能不能让我留下来陪着我哥哥他们。”小少年拉着两人,走到了若身前,很恳切的说。 “你已经耽误了这么些年都没有去投胎,反而是在着人间酆都蹉跎,已经不合乎情理,只是我并不是执行者,所以并不介意召唤你一次,可你也清楚,你是不能离开酆都的。”若慢条斯理的说,给人一种很权威的感觉,很容易使人信服。 “是……我知道了……”少年很失落,这个结果他早就知道的,不是吗!还是太贪心了呢,沉溺在和大哥阳哥的再次相遇中,贪心了。 “既然阿命不能离开,我们能不能留下来?”夺命忽然说。 “这……应该是不行的,活人是无法在酆都久留的,我们必须在天亮前离开。”若想了想,还是说道。 无双凑过去,“不是还有一种可能嘛!” “那不行!”若打断了她,让她放弃这种办法。 “醉道友,究竟是什么办法,我们愿意试一试。”勾魂道。 “狱主,你们要想留下来,必须成为狱主,可是代价却是永生永世都完了留在这酆都之中,再也不能离开。”无双平静的说出这一切。 “狱主……”勾魂若有所思,“要怎么样才能成为狱主?” “死契。” “不行,大哥不行,那样的话,你这辈子就完了!没有走遍大好河山的机会,没有离开着方寸之地的办法,修炼再久也只能是一只鬼怪,甚至连人类都算不上,我不同意。”少年先拒绝了,歇斯底里的把后果都说了出来。 再看无双,她一脸的平静,似乎对着一切早有知晓,而且笑的一脸诡异。 勾魂安抚下少年,“只要我们在一起的话,在哪里不都是一样的啊!这些年我和阳一起,也走过了不少地方,也该歇歇了。” “就是啊,我们都留下来,就能再一次一起了。”夺命说。 看起来,这两人是打算一起留在酆都呢! 确定下来以后,勾魂很满意的拉着少年夺命那小巧细嫩的爪子,却是夺命若有所思的看了无双一眼,他很确定这个人是故意把这一切透露出来的,可是,又是为了什么呢? 把他们两个留在这里,对她而言有什么好处吗?没有,回魂榜上面的位置,别说笑了,那两人怎么可能一直留在奈何城! 反正不管如何,他们都决定留下来了,虽然酆都的生活一定会枯燥乏味,可是只要能三个人在一起,他想,他们一定会很幸福的。或许到时候勾魂娶个漂亮得姑娘,阿命也能找到自己的爱人……到时候就更完美了,再加上一群可爱的包子们。 “行了行了,快天亮了,我们不能耽搁时间了。”剑临打断了几人的话,提醒他们注意时间。 无双看了看天,是啊,他们该走了。 来的时候十二个人,离开的时候只剩下了他们这么几个…… 酆都大门再次开启,只不过这次是送这些不属于亡灵世界的人离开,无双四个人早早地等在了大门口,随着人流离开了。 若把成为狱主,如何签订死契的方法告诉了两人一魂,他们三个早早地就离开了,估计用不了多久,他们就能做到这一切,酆都易主的消息就会传来。 大门开启,东方已经照射进了第一缕阳光,温暖安详,即便是无双这种对阳光没有什么痴迷的人也难免觉得在酆都经历了那样跌宕起伏的一晚上再接受阳光的洗礼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情,更不用说别人了。 无双注意到,钱多宝也在那一行人当中,他完好无损的出来了,还有他们带来的那几个新人联盟的人,他们也都一切安好。 这就够了,无双暗暗的想。 实际上,无双注意了一下人数,出来的人也不过只有进入的人三分之一那么多,而另外的一大部分去了哪里,有待商榷。但是,下一次酆都开启的时候,相信很多人获取的生命力会有一部分就是他们凝结而成的。 酆都,永远残酷,修炼之道,也永远残酷。 大门在他们身后缓缓闭上,隔绝了两个世界,生者和逝者的世界。 无双抬起手掌,遮住刺目的阳光,想起了之前夺命离开之前对她说的话。 “你是故意透露出这一切的,是吗?” 无双笑的温和,“是啊,可你们还是选择了这一条路,不是吗?” “为什么?你的目的是什么?” “很简单,你们要是离开的话,会后悔一辈子,或许日后你们会获得力量,获得荣耀,成仙,但是却永远放不下他的死亡,永远忘不了。” “所以,你决定帮我们一把?” 无双笑了,笑的很邪恶,“凭什么只有我背负着那个秘密,而让你们好污愧疚的离开过自己的生活呢?” “原来如此……”夺命沉默。 “有没有人说过你很专制,很独裁?” 无双继续笑,“那又如何,我既然有控制这一切的资本,为什么不去做呢!” “好吧,我承认,但你或许会失去你所在乎都完了东西,记住,不要让自己后悔。”他意有所指的看着剑临的方向。 “呵呵呵……你想多了,凡是我在乎的,我必然会紧紧抓住。既然你给了我这个忠告想,我也告诉你一句,在酆都对待你的亲人,是不需要世故和心机的,把那些放一放吧!” 对话很短暂,回忆也到此结束,无双放下手掌,跟上了已经走远的若和剑临他们。 就在这个时候,身后突然出现了一股骚动,无双回头去看,发现所有人都盯着酆都已经关闭的大门。 她又一次走回去,看见那本来就阴沉的黑色大门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张告示,用鲜红的类似于鲜血写成的字迹,昭示了狱主的人选已经更换,上一任狱主行为不端等等事宜,最重要的一点,则是酆都五十年后的下一次开启,将会不再进行亡灵复活召唤这一类的仪式。 或许,没有了那个疯狂的狱主,酆都真的会变得安详一些吧!无双想道。 四个人离去的背影在地上拉出了长长的一条,他们慢慢的往奈何城的方向走去,那里的一切还在等着他们,处理好这一切之后,就要彻底的和奈何城说再见了。 或许,明天又是一个新的开始。 酆都事尽闲时光 无双他们回到新人联盟的时候,江清和风女早已经等在了门口,看见两人归来,皆是一脸崇敬的表情。 无双突然想起一件事,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串晶莹剔透的珠串和一把散乱都完了珠子,递给了江清,“把这些送给钱老板,就说是我们和勾魂答应他的。” 江清知道那是生命力和寿数,点了点头带着那些东西走了。 新人联盟一如既往的安静,一切东西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并没有因为两位主子消失了半个多月而有什么变化,事实上要事真的因为这点小事混乱不堪,找不明方向的话,无双会很高兴把他们重新训练一遍的。 无双他们一路上遇见了不少人,大多都是完成任务回来休息的猎手,还有就是处理联盟里事务的内务人员。 她一边走一边给两人介绍这一切,收获了若和公孙衍的几声赞叹。 “只不过是个小地方而已,一切都刚刚起步,你们在太虚清住惯了,可别住不习惯,看不上眼。”无双打趣道。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能在奈何城拉起这么一大帮子人,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也不知道这些年你们是怎么过来的。”公孙衍有些担心两人的经历,其实主要还是担心无双。 无双笑了笑,“也不是那么困难,多亏了剑临,要不是有他的话,我可能早就不知道死在那个角落里了。” 眼看着若的眼眶有些泛红,无双又说到,“现在一切都过去了,新人联盟也走上了正轨,我觉得我也是时候该离开了。” “离开?去哪儿?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太虚清,那里应该有不少你需要的东西,资源还有更广阔的天地。”公孙衍适时的开始宣传。 “看出来了,师兄你的气息变得很浑厚,恐怕跟太虚清脱不了干系吧。”无双说道。 若看着公孙衍笑了两声,“他进了剑宗,在那儿苦修呢!” 无双惊讶,“那也就是说,师兄你现在是一个正儿八经的剑修了?” “自然,我一直都是剑修,为剑而生。”公孙衍坚定的说。 说起剑,无双突然想起了什么,“斓嵇他……怎么样了?” 这么些年,她一直忘不了这个,行动前她还在和斓嵇吵个不停,虽然知道双方都没有恶意,可是到他消失了之后,总是会觉得遗憾,非常遗憾。 公孙衍看了看无双,说到,“他很好,虽然力量不足,无法化形,但是我给它弄了个养剑池,估计不用几十年就能回来了。” “?”无双大惊,刚才还有些的萎靡表情一扫而空,“他和你们在一起?还有别人吗?” 若把无双拉到了自己身边,“没有了,我知道你担心他们,可是担心也于事无补,你看,我们现在既然已经找到你了,那说不定不用多久,就能把他们也找回来了。” 无双点了点头,把那些时不时冒上来的担忧情绪给压下去,若说的没有错,他们总有一天会再次相遇的,她一直坚信着,并且期待着。 何况,至今下落不明的两个人,一个是她的师父和敬,另一个是神秘的龙族龙渊,可以说是他们中最强大的两个人,出去和敬的元神问题让她有些担心以外,他们俩应该都不会出什么问题。 若和公孙衍在新人联盟待了不短的一段日子,无双拒绝了和他们一起去太虚清的建议,那里对她的诱惑虽然是很大,但是她还有另外一件事更为重要,甚至可以说是当务之急,她觉得在太虚清并不是一个很合适的选择。 剑临同样如此,虽然他做出这个决定的很大一部分是因为无双的选择。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里,四个人大多在一起谈论修炼之道,要么就是相互切磋,过了很正儿八经的一段修士应该过得日子,不得不说,这使得他们获益良多。 虽然人数不一定是固定的四个人,甚至还有新人联盟的一些高手会偶尔过来听一听或者说上几句,但是这段日子是安静而美好的。 剑临还有另外一个任务,他需要把联盟里的大多数事务叫出去,江清和风女两人是不错的选择,他也相信他们那两人会带着联盟踏上更高都完了层次的。 如今勾魂夺命成为酆都新任狱主的消息传开,回魂榜上一下子就空出了两个位置,这让很多觊觎魁首的人都是热血沸腾,也有不少人开始想,会不会下一个坐上那个位置的人就是鬼剑临。 当然了,要是他们知道鬼剑临和醉无双已经策划着跑路的时候会是什么表情,奈何城四大高手接连消失,这风水是出了什么问题吗? 其实现在奈何城已经很不平静了,因为那些“外来者”一个接一个的离去,所以之前被他们抢走都完了那些回魂榜上的名额一下子就空了出来,然后就开始了不断的挑战生涯,几乎随处可见想要上位的修士或者猎手。 在这一方面,新人联盟尤其突出,因为剑临之前下过命令,不允许超过四分之一的成员进入酆都,所以他们之中的大部分人几乎是把自己的名额拱手让人了,所以,现在是该抢回来的时候了! 当所有人都在忙于自己的事情时,无双忽然生出了一种无所适从的感觉。公孙衍和若已经找到了,虽然再过几天他们会分开,但他们现在就在她身边,日后可以想怎么联系就怎么联系,已经不会有问题了。 酆都的事情也解决了,虽然过程出乎意料,想要得到的寿命也主动放弃了,但是结局仍然可以接受,至少勾魂夺命还有那个少年现在在一起了。这一点无双也没觉得有什么遗憾。 可是,她呢?她要怎么办?接下来该如何,她忽然就这么生出了一种迷茫的感觉。 若和公孙衍都关系虽然还没有挑明,但是谁都能看得出来他们俩之间那种脉脉温情,有种让无双恨不得离得远一点儿的冲动。 她忽然就想,接下来她该怎么办呢? 公孙衍和若已经在白天的时候离开了,他们给了无双和剑临一个可以进入太虚清的机会,据说那是一把钥匙,可以打开大门。除此之外还有一个专门和他们联系的玉简,很精致的样式,小巧的挂在身上刚刚好,不过无双为了保险起见,还是放在了乾坤手镯里面。 晚上,那种莫名的想法又开始席卷她的思想,她的大脑,于是睡不着的她爬了起来打算去院子里坐坐,随便哪里,屋顶上也是可以的。 月色正好,密密麻麻的星星像是神仙撒下了一把摧残的宝石,可是无双心知那绝对不是,没有一个神仙有那么大的本事。 哦,不,或许是有的,创世神,那位被龙渊称之为“父神”的神灵,元界最高的存在。 想的有些远了,无双躺在了屋顶上,把思绪拉回来,享受着黑夜的习习凉风,头脑也似乎庆幸了不少。她清楚,她不应该有这些思绪存在,她不是没有事情可做的,寻找彻底毁坏两域结界的办法,找治疗元神的方法,还有尽快找到师父和龙渊,当然还有和天道的最终对决,华清氏的复兴之路还很远,远远不是她现在能拿的起的。 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 而在这之前,最重要的还是修炼,至少把觉醒的那部分血脉记忆融合了,在把徐卿容的残魂给压制了,如果能吸收的话最好…… 哦,这样一数算的话,她还是很忙的,还是有很多事情在等着她的,那她该死的寂寞个什么劲儿啊! 从身侧吹来的风似乎停止了,然后是一片温热,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无双睁开了眼睛,看见的就是笑的很魅惑的剑临。 月色很美,但是再美的月色也不如眼前的这个男人,黑发似乎要和黑夜融为一体,高挺的鼻梁和深邃的眼睛相得益彰,上扬的嘴角魅惑灿烂,还有那有些苍白的皮肤…… 那种眼神,注视着你的时候会让你觉得自己是他此生最最珍爱的那个人,可是无双清楚他的冷漠和残忍,但是那双如大海一般似乎能承受一切的眼神还是让她不自觉的被吸引了。 是的,被吸引了,无双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虽然她觉得这很可能只是因为今天的月色太美还有这个人很迷人的缘故。 今晚,只有今晚。她如此告诉自己。 “你怎么在这?”无双开口说,其实她只是想打破现在过于安静和暧昧的气氛而已。 “睡不着出来走走,没想到你也会在外面。”剑临随意的回答,态度自然从容,好像他真的只是偶然碰上了无双似的。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无时无刻不在监督着无双的房门,生怕她会再出现什么危险而自己却不知道。 他清楚这样的行为已经超过了正常的朋友的范畴,可是他也不想继续和她做普通的朋友了呢! “真巧……”无双呢喃,“接下来你打算干什么呢?” “还没有打算,应该会离开奈何城吧,你呢,要不要继续和我一起走?”他满怀期冀的眼神隐藏在了黑夜中,声音轻的好像要随着夜风飘散。 无双扭过头来对着他一笑,“当然了,元界这么大,高手这么多,要是不紧紧抱着你这座靠山,我还不一定会死在哪里去呢!” 剑临看着无双有别于平日里那种随时好像是要算计别人的带着危险的笑容,此时的她笑的像是一个真正的孩子,有些无赖,很随意,不设防…… 这是不是代表着,她开始在不知不觉中一步步的接受自己了? “想好了吗?”剑临问,他知道无双定然是已经有了打算,要不然也不会开口问他。 “我想,先找个清净的地方闭关,毕竟还有血脉记忆没有完全觉醒,就连那缕残魂也没有彻底消失,我想先把这两个问题处理了。”无双说。 剑临想了想,“有道理,毕竟留着也是个隐患,好在现在没有什么迫在眉睫的事情等着我们,这是个好机会。” 无双转头,“那你呢?我可能这次得花费很久的时间啊!” “呵呵……”剑临像是听到了什么有意思的话,低沉的笑声从他的胸腔里经过他的声带发出,那么的有魅惑力,“阿醉,你该不会以为只有你一个人需要修炼吧?啊!最近和那几位洞虚老祖还有狱主的交手让我也有不少感悟,还有这段时间和公孙道友他们两个的交流也让我获益匪浅,这些都需要时间来好好消化的。” “呃……是吗~”无双有些尴尬,她之前还真的是下意识的忽略了这个问题,一来她长时间闭关的次数并不是很多,二来……这么久的时间,剑临似乎并没有把太多的时间放在修炼上。 想到这里,她不免又有些愧疚,要不是为了保护她的话,剑临这几年也不用费那么大的力气了,他的成就会更高的。 “谢谢你……”声音很轻,但是要表达的情意却是深重的。 剑临也不知道无双到底想到哪里去了,关于上一个问题,他想到无双现在的年龄也就释然了,毕竟二十年前她还只是一个表情骄傲冷漠的小包子,虽然表现出一副大人样,气势也有几分威严,殊不知那样更容易让人觉得这孩子实在是太可爱了。说起来她也只是有二十几岁呢,这么短的时间,成长到如今这么一命优秀的战士,的确是不知道付出了多少努力呢! 这样的她,必定是更注重身体上的锤炼,闭关什么的反而会被忽略了吧。 “我记得奈何城北面好像是有一片山,那里应该就不错吧!”无双提议。 剑临想了想,显然是对无双说的地方也有记忆,稍作思考之后就同意了。 两人沉默了很久,就那样安静的并排躺在屋顶上,睁眼看着的就是摧残的星空,黑夜的习习凉风爱抚着他们的面颊,他们的皮肤,给这个平淡的夜晚送上一抹浪漫,一抹温馨。 “对了,说起来那三位老祖似乎是都没有露面呢!”无双忽然想起了什么,说道。 剑临无奈的叹了口气,“他们或许有别的目的,不一定能遇上我们,再说了,我们不也没有遇上什么别的人嘛!” “可是……”无双还想再说什么。 “你是想问东明老祖吧!公孙他们之所以来的那么晚,就是被她拦住了。”剑临道。 “怎么回事?”无双惊讶,这么多天自己一点儿风声都没有听到呢! “好了,只是个意外遭遇而已,别去想那些了!”剑临毫不在意的说,看样子压根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可……” 无双还想再说什么,嘴上突然覆上了一个温暖柔软的东西,她瞪大了眼睛,看到的只是因为距离变得太近而显得有些模糊的一张脸。依旧俊美,风华绝代,可是…… “你干什么啊!”反应过来的无双一把推开了剑临,恼怒的等着剑临,就差要把青刹掏出来了。 深深情愫几时许 “你要是欲求不满的话,整个奈何城有不知道多少人仰慕你,就算是你不想麻烦也有不少人想和你发展一段露水情缘,你戏弄我有意思吗?!”无双的质问的声音在黑夜里显得冰冷,本就清冷的声音如今像是被冻结了一样,寒意逼人。 剑临看着眼前这个给自己竖起了一道高墙的女人,看来真的是惹恼了她了,可是自己如果不做点什么的话,可能她永远都不会知道了。 “我喜欢你,我爱你,我希望等你觉得事情了解的时候,能成为我的伴侣,我只是想要告诉你。”剑临一脸平静的说,但要是仔细观察的话,就能发现他的真诚和爱慕。 ‘他不是在开玩笑!’和‘他疯了吗?在开什么玩笑呢!’两个想法在无双的脑海里轮番上演,不停的刺激着她的理智。眼前的男人眼中的真情和紧张她看的清清楚楚,但此刻她宁愿自己什么也不知道。 于是,面对着一个疑似是真情实意都完了告白,我们对男女感情之事一窍不通的说无双,很没有骨气的……逃了。 没错,就是逃了,思来想去脑袋里长出了一团乱麻的无双发觉自己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那个吻,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眼前这个男人,于是最后只是恨恨的瞪了他一眼,带着青刹和一肚子怒火气势汹汹的离开了。 只留下剑临一个人站在屋顶上,月色映衬的他的身影萧索寂寥,但更有一种君临天下,势在必得的气势。 已经远去的无双自然是看不见这一切了,也不知道男人是抱着怎样的一种心思的。回到房间的无双辗转反侧,更是睡不着觉,脑海里那个吻不断的浮现出来,那种感觉……很清晰。 她记得刚开始剑临的唇贴上她的时自己的呆愣,也记得那张俊美的脸在自己面前渐渐模糊的感觉,更记得那种柔软的,温热的感觉,还有那有些苦涩的丹药味道…… 哦,不—— 无双捂住自己的脸,有些不清楚自己这是怎么了,她当时很想直接掏出剑来和剑临决斗来着,可是自己犹豫了,犹豫了! 而她犹豫的原因竟然是她该死的觉得那种滋味也不错…… 天呢!她基本上已经能预见她悲催的,暗无天日的未来了,被感情折磨,软弱的陷在感情里,然后像自己之前的那位先祖一样,因为感情迷失自己的目的? 她绝对不能容忍这种事情发生,即便未知的感情不一定会将她引上灭亡,可是面对这种不可掌控的东西,她还是很小心翼翼的。 至于如何面对剑临,那就是明天的事情了,迷乱的无双渐渐陷入了沉睡之中。 这一个夜晚,很安静,很漫长,又有不知名的温馨和倾诉随着夜风吹进每个熟睡的人心里,慢慢的生根发芽。 剑临经历了那一切之后还能不能睡得着我们暂且不提,光是那个短暂到连吻都算不上的接触就能让他心潮澎湃了,他从来没有觉得自己这么青涩,这么像一个愣头小子,会因为那浅薄短暂的一次接触失神…… 第二日,无双表现得若无其事,似乎想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一笔勾销,但是剑临怎么会允许呢?于是剑临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和无双深入的谈了一谈,两人就他们之间的感情问题打成了共识,最后的结果夜让两人都暂时同意了下来。 在无双昨晚她想要做的事情——复兴华清氏之前,剑临不会再做出过分的举动,而在那之后,无双可以考虑两人结为道侣。 这个结果似乎有些并不能让人满意,毕竟华清氏的诅咒那是天道或者是神设下的,无双要想达到那个高度还需要漫长的时光,而且没有人敢保证她的目标一定会成功。如果真的失败了的话,剑临一切的等待岂不是都成了空? 但是当事人剑临显然不是这么想的,在他看来,华清氏的诅咒虽然困难,可也不是无解的,两域的结界困难吗?他们不也是照样打开了!在奈何城活下来困难吗?他们不也是照样活下来了! 而且他了解无双,按照她的性格,他很清楚无双不会在此之前和别的什么人摩擦出爱情的火花,所以如果在这一个困难的过程中一直陪在无双身边的那个人是他的话,到时候发生什么事情不是水到渠成的嘛! 再说了,这个过分的举动可是很难以界定的,尤其是他怀着一腔爱慕之情的时候。当然了,为了以后的幸福,剑临自然不会做出什么自毁长城的事情,可是谁也不能阻挡他先收点利息,尝点福利吧……呵呵! 何况,他的阿醉对他也不是毫无感觉的呢,他能清楚的感受到,只是阿醉自己还不明白而已。 两人把这件事确定下来以后,才一起去了奈何城北面的那片群山,一路上相顾无言。虽然说是暂且不必在意,但是仍旧是有些不适应的地方的,当然这种不适应只是对无双来说,而剑临也是认为这样不错,而过不了多久,他的阿醉就会对他放下戒心。 看着眼前这一片连绵的群山,饶是两人已经提前有了准备,还是不得不为这奇妙恢弘的景色震撼。 一脸十数座高山按照自西北向东南的反向排开,形成了这片群山的主山脉络,两侧则遍布低矮的丘陵,高低起伏,连绵不绝。山上草木葳蕤,林木茂盛,数不清的珍禽异兽在此繁殖生活,无数灵药珍草在此中孕育。 这里,是一个自然形成的宝库啊! 打量着眼前的群山,无双忍不住疑惑,“这可是现在难得的建立宗派的好地方,为什么反而放在这里弃之不用呢?还是说元界的人已经奢侈到这种地步了!” “山是好山,水也是好水,但是据说这里的风水并不适合一宗势力发展,故此大多数人的都放弃了。”剑临解释道,显然他做的准备工作要更多。 “风水不好?”无双疑惑,修炼界之中,修士非常讲究风水,毕竟一个人甚至于一个宗门的成败就在于此,也就是常说的气运。人的气运本就不稳定,要是再在外力的影响下受到损害的话,可真是得不偿失了。 所以,对这个解释无双倒也认同,接着又问道,“到底是什么样能让他们怕成这样啊?咱们进去没有问题吗?” 剑临看了无双一眼,就像是在疑惑她为什么会问出这么傻的问题,“有问题的话,我能带你来嘛!本来也只是觉得这座山不错,没想到前几天调查的时候发现这里很可能和你的祖先有关系,我想我们还是有必要在这里查一查的。” “祖先……你是说华清氏?可华清氏不是很久都没有人离开两域了吗?会是他们吗?”无双觉得蛮不可思议的。 剑临率先走进了那群山之中,“华清氏并不是很久都没有离开两域,毕竟你也清楚,凡人的寿命和修士的寿命是有很大差别的,而且你真的以为华陵那不足千年的历史,会是整个华清氏的历史吗?” 无双愕然,她不是没有怀疑过,可那些东西都随着时光都完了流逝消失了,就想剑临说的那样,凡人的寿命和修士的寿命相差太大了。就拿剑临来说吧,他算是自己的先祖,可照样是和自己朝夕相处,看不出什么差别。 “你是说,始祖他们不仅在华陵建立了一个王国吗?还有别的地方?”无双快步跟上剑临的脚步,踏进了这莽莽深山之中。 “也不能这样说,毕竟我生活的年代可是完全没有听过这样的传闻的,只能说是始祖或者是后来的后人们在进入两域前还在别的地方居住过。”剑临一边走一边说着,眼神不自觉的放的空洞,还有些怀念,“毕竟一千年的时间,实在手太过于短暂了。” 无双心有所感,确实,一千年的时光太过短暂了,自己对修炼界尚不了解的时候还会为了这个数字震撼,可现在却完全不会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她的寿命必定在其之上。 “具体华清氏还留下了什么,还需要你自己去探寻呢,这里也只不过是一个疑似他们生活过的地方而已,我能告诉你的是,我那时候生活的时代,可是华陵王室刚刚步入正轨的时代呢!”剑临对着无双笑了笑,带着她走到了一座山的半山腰。 “这里的这个山洞是天然形成的,环境还算是不错,而且底部应该是有灵脉支撑的,很适合你修炼,不如就在这里闭关吧!”剑临指着他们面前的那个山洞示意。 无双进去看了看,发现果然就显示剑临说的那样,灵气浓郁,环境清幽,而且这里易守难攻,位置隐秘,绝对不会被人发现,如果在洞口设下防御阵法和隐匿阵法的话,这里简直就是能完全和外界隔离开的一方净土。再在洞里布上聚灵阵……无双已经可以想见这里是多么好的一处地方了! “你是怎么发现的这里?实在是太好了!”无双转悠了两圈以后忍不住赞叹。 “可能是当初使用这个山洞的人给我的指引吧,误打误撞的就发现了。”剑临不怎么在意的说,脸上那种笑意让无双不自觉的有几分心跳加速。 “当初使用这个山洞的人?”无双想起了刚才检查的时候发现的那些人类开凿的痕迹,想必就是那位先辈留下来的了。 无双对这些并不在意,修炼界本就是如此,凡是能循环利用的东西都是代代相传,只要这个山洞现在里面没有人那就是好的。想到这里,她又想起了什么事,问剑临,“那你呢,你不是也打算闭关吗,把这么好的洞府让给我,你用什么?” 剑临笑的魅惑,“我自然是要将最好的都送给你,我在旁边不远还发现了另外一处洞府,比这里要小一点,但是环境和构造基本差不对,我打算在那里。” 他并不是什么为对方做了事什么都不说,不说的话以无双的迟钝程度她肯定也不知道,他自然是要让她清楚的,明白的感受到他的心意,再加上他真情的行动,他就不信无双不动心。 说他势利也好,说他目的性强也罢,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再说了,不管是华清帝君,还是魔尊,哪有那么大公无私的! 果不其然,无双听见剑临为自己准备的洞府比他用的还要好的时候,心里还是有些愧疚的,或者说是非常愧疚,还有那么点不适应的感觉,于是她提出了两人交换洞府的提议,目的也很冠冕堂皇。 剑临的修为要比她高,对灵气的需求自然也是极大的,那么用的洞府好一点也是应该的,反观她一个小小的元婴修士,随便找个平常一点儿的地方就可以了,再说了,剑临发现的地方又怎么会平常…… 当然了,这个想法被剑临拒绝了,两人僵持不下,但无双又如何能犟得过剑临,最后还是在他的带领下去看了一圈,才放下心来同意了这样的安排。 无双此次闭关的目的,其一是为了融合觉醒的记忆,其二是为了消化徐卿容的残魂。虽然吸收一副灵魂听起来有些可怕,但是如今那残魂在她身体里时不时闹出什么乱子,还不如早点解决了的好! 再者,修士的灵魂也就是根本,要不然还能出现那么多灵修或者是鬼物嘛,放着那么两个隐患在那里,她实在是没有办法不担心。 除此之外,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边是心境盒感悟的锤炼。最近几年,甚至是无双自打修炼以来,更注重肉体的磨炼和精进,反而忽略了心境的锤炼,这实在是有些冒进,但是当时的情况并不允许她再做长时间的闭关。现在有了机会,自然是要好好的磨炼一番。 身体的战斗意识和对敌反应无双不仅在同等修为的人之间算是佼佼者,甚至遇上比她高阶的普通修士都可以一战,这也就是她能在奈何城立足的根本。但是心境方面就不活避免的有所欠缺了,要不然也就不会发生当初被徐卿容一而再,再而三的夺舍这种事情了。 剑临的目的应该说和她差不多,但又有所不同,毕竟连上辈子能记得的事情,他的年龄应该说是上千岁也不为过,这样的一个“老妖怪”心境上应该是不会有什么漏洞的。而他又并不急着突破,可以说是随意而安,因此这一次闭关一来是为了陪着无双,二来则是对这一阵子的激烈生活做一个延缓,或者说是用以平复心境,总结经验。 总之,不管目的为何,两人都是各自做了一番布置,然后沉浸在了只属于自己的修炼世界当中。 这片山,在沉寂了多年之后,迎来了两个客人,然后又在瞬息剑恢复了平静,好像从来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一样。 自然就是这样,它历经万年不一定会有所改变,但是会无言的看着在它身边,甚至是在它身上发生的一切事情,形形色色的人或者生灵演绎的故事,而它,一直无言的包容着,沉默着。 时光易逝如流水 时间悄如流水的过去,元界仍旧是没有什么很大的变化,当年的青年一代如今也还能算是青年,当年的老年也没有几个人死去。 当然了,这只是针对元界能排的上名号,叫的上名字的人来说,至于那些默默无闻的,谁会在乎你的死活呢! 奈何城同样也是如此,如果说现在真的有哪里值得一提的,那就是酆都又要开启了。 没错,时光已经不知不觉中匆匆过去了五十年。五十年的时间,无双也已经七十多岁了,这要是放在凡俗人间,也已经是一位古稀老人了。可我们的故事是发生在元界,发生在修炼界的,所以,现在的无双,也不过是青年而已,甚至在某些老怪物看来,还只能算是一名青葱少女。 真的没有人会觉得一个七十多岁的修士已经老了,更多的人只会觉得她还没有长大…… 由此可见,要是当日醉无双的年龄被公布的话,将会在奈何城乃至元界掀起如何的滔天巨浪! 或许可能不会,毕竟元界人才辈出,一个二十来岁的元婴真的算不上什么。 现在,奈何城又陷入了一片混乱,没有了勾魂夺命他们常年霸占回魂榜魁首,没有了鬼剑临和醉无双两人长时间盘踞在上游,这对奈何城的本土势力无疑不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情。 说起此时,不得提一提当年四个人接连消失的事情。酆都上一次关闭之后,城门上的告示就贴了出来,表示新一任狱主将会由勾魂夺命共同担任,这虽然离奇,但也不是不能接受,大家无非就是想想,鬼剑临被压了这么多年,现在誓言契约已经不做数了,还去争夺魁首之位了吧! 可是,让他们谁也没有料到的是,没过多久的时间,鬼剑临和醉无双竟然也双双消失不见了,前两者好在还有个明白去处,可是后两者真的就是凭空消失了。 新人联盟的领导者被换成了江清和风女,两人本就是鬼剑临的得力助手,联盟的二把手,倒是不令人惊讶。只是两人的去处不定,也少不了各方人士轮番打探,无一不是败兴而归。 算了算了,消失就消失吧,回魂榜上一下子空出了四个高位,不得不说这对他们而言是个好事。 于是,各方乱斗,为的不就是重新瓜分奈何城的势力嘛! 说起来,经历过当年的那个时候的人,还是会不自觉的想起当年那四个人的英姿和威武霸气。 勾魂客那令人心悸的黑色镰刀和锁链,夺命手那出神入化的钢骨铁扇和判官笔;鬼剑临神出鬼没的身法和诡异的笑容,以及从容不迫的对敌姿态,还有更让人忘不了的是醉无双那妖娆的姿态还有心狠手辣的风格,无一不是在不知不觉中收割生命。 四个人各有千秋,但无一不是人中龙凤,再看看现在回魂榜上的这些人,虽然也都是好手,但总觉得缺少了那么一点东西似的。 是啊,再也让人找不回当年那种惊鸿一瞥便是深入骨髓的感觉了!那种震撼无人可比。 四个人用几年的时间造就了一个神话,却让旁人用至少五十年的时间来铭记。 按照现在的发展趋势来看,恐怕这个神话不只是延续五十年。 闲话不再多说,关注一下无双现在的消息,话说五十年前,无双剑临双双闭关,完全沉浸在了修炼之中。这五十年来,剑临也出来了几次,看着隔壁都是没有什么动静,也就没有打扰,就又回去了,可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五十年都过去了,无双那边还是没有动静,他也不免有些心慌意乱。 他正想着再过三个月要是无双还不出来的话,自己可能得强制性的突破她的防御把她拎出来了。毕竟闭关修炼虽然不是什么坏事,甚至早已辟谷的修士没了身体的基本需要,只要有灵气一切都好说,但是长时间的待在山洞里,也是容易出问题的。 长时间身体的静止状态缺乏锻炼,很容易变得脆弱,变得笨拙,而且除了这些以外,阳光盒流通的空气也是极为重要的。要想保住无双之前的健康身体和灵活的身手,她真的不能在山东里面待的太久了。 剑临想,或许这一次应该算是无双真正意义上的闭关,所以不能很好的掌控时间,才出了这样的事情,不过,这种事还得亲身经历感受才能记住呢! 他还是非常期待哪一天无双因为行动不便倒在自己怀里的样子呢…… 忽的外面一阵地动山摇,剑临感受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那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紧迫感,还有微妙的似乎随时都会冲破束缚的躁动感,让他下意识的皱起了眉头。 这座山里除了无双之外,就再也没有别人了,就算是有人出没,也不应该是这样的气息啊! 难道是…… 阿醉她出关了?可是这种危险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剑临来不及多做他想,冲出了自己的洞府,很快,他就看清楚了眼前发生的一切,也明白了那股躁动感是从何而来。 天雷滚滚,数十里黑色的阴云聚集,慢慢的向大地压近,狂风呼啸,几乎要将这山上、这大地上的一切尽数撕裂,一道道闪电划破了天空,那沉闷的气息几乎要令人窒息。 这是……雷劫! 剑临看着站在这狂躁的气象中间的那个人,应该说这一切就是她引起的,远远的只能看见她孤单的伫立在半空,以飞剑借力,满头黑发散乱,周身气势狂飙,欲进入疯狂之境。 阿醉她,是要准备突破了吗?剑临想到,接着就是不由自主的担心,历经五十年之后,她是否还能承受这恐怖的天罚? 再看无双,她这五十年来的表现还是可圈可点的,至少闭关之前的那两个目标已经完成了。也正是因为如此,华清氏始祖的血脉记忆中的那些感悟和经验,让她几乎差点承受不住,直接沉溺在其中。 无双这边只有几十年的记忆,所以无论她再如何强大,根骨如何优秀,在面对那些活了许久的老家伙时也很难有取胜之力,根本原因就在于心境的磨炼。 经历的多了,有些事自然就能放下,也就能看的淡了。 对始祖来说,那些微不足道的小事都有可能让无双这个年轻人承受不住,更不用说那数千年的不甘! 那是一种多么庞大的力量啊!那哪里是无双如今能承受的起的。始祖的记忆觉醒之后,无双就相当于亲身经历了那一切,被父神创造出来,成为元界最没有名分的一个,神不是神,仙不是仙,人也不是人,勉强只能算是一个生灵而已。 还有他的目的,父神创造出他,然后又向世人,包括父神另外的孩子隐藏了他的存在,父神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当年的那些事情,一桩桩,一件件,无双都亲身经历了一遍。 五十年的时间,那些也只是匆匆闪过,五十年来,无双不止一次的承受不住那些强烈的感情疯狂过,怨恨过,甚至祈求过,可都没有用处,她必须完完整整的经历一次始祖的记忆,这样她才能蜕变成真正的华清氏。 这一切的经历,已经足够无双在恢复意识的一瞬间气息暴涨,直至突破了。现在的她看着天上滚滚的雷云,竟然奇异的生出了一种回归的感觉。 她,究竟是无双,还是始祖? 她已经分不太清楚了,但是就像是当年的斓嵇说的那样,不论是多年以前,还是正当选在,她永远是她,不会变化。 无双有些惊讶那时候斓嵇的一句话会让她记得这么清晰,归根结底也是正好戳中了她的心思吧。 体内的力量一点点充满,虽然并不像灌顶那样倾泻而下,但比起正常的修炼速度已经是恐怖了,其实只是无双不知道她的身体这五十年来都在随着记忆变化,并不是完全沉睡,只是在她意识苏醒的一瞬间感受到了力量飞速上涨的过程而已。 天罚,雷劫,再次面对的时候,无双发现自己出奇的平静,他想,这并不是因为之前面对天罚时归结出了经验,应该是融合了始祖的记忆,面对这些,便是看得淡了。 分神期,顾名思义,将元神从肉体之中独立出去,和肉体斩断联系,即为分神。 这个过程看似没有对灵力和肉体强度的要求,可是如果真的没有灵力支撑,没有肉体支撑,元神能顺利的分出去凝结成一个新的个体吗?当然不会。 面对一道又一道的雷劫,无双似乎是忘却了一切,她忘记了以前面对雷劫时的经验,忘记了该如何去运用自己的力量抵抗这一切,她只是疯狂的站在那里,似乎是要和这一道又一道的天雷融为一体。 一道雷又一道雷落下,毫无遮掩的落在她的身体上,而她只是被动的承受着这一切,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剑临在下面看得心惊胆战,可是他不能靠近,要是距离太短的话,天道说不定会按照他的实力判定这次雷劫的标准,所以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目不转睛的等待着,等待着无双一旦有什么危险,立刻把她救出来。 奈何城的众修士也被这股庞大的力量吸引来了无数,本来这个时间就很敏感,大家都在忙着进入酆都,如今出现这么强大的力量波动,让他们也是心惊胆战了一把。 不少赶来想要看一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的修士,看到的就是一人正在接受天罚的景象。奈何城北面的这片群山,他们也不是没有打过这里的主意,但无一例外的全部因为各种原因放弃了。现在的这个人又是什么样的身份,会在这里接受天罚? 正疑惑间,就见天上的乌云散去,晴空再现,当所有人都以为这次的天罚已经结束,他们正想着去打探一下此次应劫之人究竟是何方神圣之时,从南方飞来一只火红色的大鸟。 燃烧的羽毛映红了半边天空,大鸟身上那朱红色的羽毛好似火焰一般,似乎要将这人间的一切全部灼烧殆尽。那片红色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知道飞到那渡劫之人的眼前,才算是让人看清楚了它的全貌。 那是一只神鸟,火红色的神兽,它能接引有德之人成仙,它能镇守一方安宁,它的名字叫——朱雀。 朱雀落在了无双的身前,属于神兽的高傲让它绝对不会对眼前的这个渺小的人类低头,它高昂的头颅和那不屑的眼神都说明了它的态度。可是无双如今经过了始祖的记忆洗礼,虽然表面看来还是当年的那个孩子,又有谁知道她此时的心已经历经了千年乃至万年…… 始祖的记忆告诉她,朱雀是华清氏一族的守护兽,或者说是父神给予始祖的一件玩物,这样的一只鸟,又有什么资格对着她不屑呢! 身为无双的一部分对朱雀这种神兽还是有一定的敬畏之心的,但是身为始祖的那一部分可就不这么认为了,何况如今出现在她眼前的只不过是一只幼儿而已,什么时候朱雀一族也这样妄自尊大,连自己主人的血脉都认不出来了吗? 于是,体内属于华清始祖的那一部分血脉之力暴涨,硬生生的让无双暂时一下子提升了好几个小境界,然而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她身上现在散发出来的那种威势,那种属于神之子的威势。 朱雀显然是感受到了那股力量,也感受到了自幼被教导必须铭记在心的那种血脉压制,它心下惶恐,难不成这个人类竟然是主人的那一部分血脉吗?可是,可是他们不应该是在天玄域那里隐居的嘛…… 看着眼前这只朱雀仍旧是一副半信半疑的样子,无双终究是按捺不住心里的怒气,将全部的威压对准了它,这是这样的货色,也配来接引华清氏吗?还是说如今朱雀一族的传承已经这样微弱了吗?既然这样,父神创造你们还有什么用处? 突然加重的威压以及存在于血脉之中的压制让朱雀瞬间认清楚了现在的状况,除了它们一族的主人华清氏,没有人会拥有这样的力量,而且这个人身上的血脉之力浓郁的实在是让它难以置信,太磅礴了,很难相信在经过了千万年以后,还能见到血脉之力如此丰厚的人。 终于,高傲的朱雀,低下了它尊贵的头颅,臣服于眼前的这个人类。 这一幕并不是很明显,但是却足以让下方仅仅注视着这里一切的人看的清楚。 朱雀神兽出现在人间,向来只为接引仙人,也就是说,它只会出现在渡劫期大能飞升之时,眼前的这个人不过是一个分神修士,又何来的资本让朱雀神兽出现?又何来的资本让朱雀臣服? 或许,奈何城的天,要变了。 久别逢再探酆都 时隔五十年之后再次回归,心里没有一点感触那是假的,虽然只是一次长达五十年的闭关,可任谁都知道,现在的他们和五十年前的他们还是有着非常大的差别的。 大街小巷错综复杂,这是独属于奈何城的风采,高楼建筑鳞次栉比,这也是独属于奈何城的特点,相信没有哪个地方会把权威力量和贫困平凡融合的这么毫无瑕疵,也相信没有哪个地方会把罪恶这么光明正大的摆出来。 这里就是奈何城,属于疯狂者的天下,属于亡命徒的乐园。 即使阔别五十年,也不妨碍无双和剑临这种好似回归家园的感觉。 两人在无双渡劫之后应付了那些前来打探消息的人,又看似无意的将醉无双和鬼剑临的名声透露出去了一点,就结伴来到了奈何城。 总还有些人或者事情要回去看一看的,毕竟这次是真的要告别了。 两人随意的挑战了回魂榜上的名次,并没有选择特别靠前的位置,也没有可以把自己扔到最后面,毕竟鬼剑临和醉无双的名字,如今仍旧活跃在某些人的记忆里,仍旧流传在街头巷尾的说书艺人口中。 剑临看着时隔五十年之后再次见到的无双,心里的感觉难以用一句话简单的形容,千言万语,万千思绪好像一瞬间涌上了他的心头,让他丧失了理智和言语。 她变了,变得更加虚无缥缈,变得更加优雅从容。 如果说五十年前的她随意起来是个魅惑的妖精,正经起来是个冷清的剑客的话,那五十年之后的她,不管是随意还是正经,都带着一种随时会离去的缥缈感,都带着一种让他难以琢磨的距离感。 似乎是,成长了不少呢!看来始祖的那份血脉记忆,让她有了很多的变化啊。 阳光下,他笑的诱惑力十足,带着种干净清爽,又不会让人忽视掉他的魅力,他深知这样的表情是很有魅力的,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用这幅皮囊去诱惑别人。 “要去新人联盟看一看吗?听说他们发展的还算不错。”剑临提议,同时对着无双送了一个完美的笑容。 看着身边之人那完美的无可挑剔的笑容,无双有些晃神,能有几个人像他这样把发自内心的笑容笑的这么有魅力呢。 “去看看吧,这么就过去了,想来江清和风女也不一定还在那里了。”无双有些感叹的说。 “或许还在呢,我们走。”剑临拉着无双走向了新人联盟的方向,态度随意自然。 新人联盟在经过了五十年之久的发展,也终于在奈何城有了一席之地,和五十年前的站稳脚跟不同,现在的新人联盟已经算是奈何城的老派势力,掌握着难以想象的庞大资源。如果说剑临无双二人给了新人联盟生命和发展的初期轨迹,那江清和风女的努力就是让这个继承自上任盟主的势力渐渐长大,长成了一个强大的孩子。 单机便是手握一方大权,联盟的名字都没有改变,宗旨也没有改变,不得不说这是一种坚持,一种理念,一种从最困难的时期走过来的人才会明白的感悟。 两人在城北造成那么大的轰动,联盟早就已经得到了消息,于是他们来到门口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江清风女带着一群人前来迎接的景象。 “这是……”无双有些吃惊,看着眼前如此大的排场。 “盟主,醉大人,你们终于回来了啊,江清风女携新人联盟恭请两位大人。”两人首先表明了来意,同时也表明了自己不变的臣服之心。 无双笑了,笑的开怀,“行了,你们前盟主可没有继续接任盟主之位的打算,这次回来也只是来看看你们,探探亲的。” 一行人寒暄过后,进了联盟当日剑临使用的那间大堂,这里可以说是一点儿变化都没有,如果真的非要说哪里和之前有区别的话,就是大堂中间挂上了两幅画像,一张是剑临,另一张是无双。 看着两人略显疑惑都带着目光,风女主动解释,“这些年联盟一直没有选新的盟主,盟主之位除了您之外无人能够胜任,打理联盟事务以及保证发展方向的都是副盟主,而副盟主必须要达到的条件就是无条件遵从您的指令。” 剑临先是一愣,然后又是了然,眼神中不自觉的带上了些欣慰,看来当年自己组织新人联盟,启用这两人的举动还是没有错的。不管日后如何,新人联盟也是一股力量,也是自己和无双在元界立足的根本之一。 “你们做的不错……” 接下来又是一阵寒暄,以及无双和剑临对两人暗示了不少可以透露的事情,还有双方关于某些信息的交换,总而言之,这一场愉快的交谈结束以后,新人联盟作为两人永远的后盾这一点,终究是被确定下来了。 当然了,这自然也少不了风女和江清两人得感慨,和对修炼或者是更深一道的感悟。看着两人如来时那般缥缈的匆匆离去,并排的身影看起来那样的般配,没有联盟里繁重都带着事务压迫,没有回魂榜上庸俗的名次拖累,他们两个,似乎真的像是游离于世界之外,超脱于五行之中似的了。 风女不无羡慕的看着两人的背影,心生感慨,不过她永远是一个聪明的女人,懂得把握自己的幸福,“我们把联盟的事情交接完毕之后就离开吧?” “好,离开奈何城,我们去游历,我陪着你,一起。” 回答她的是江清充满情意的答案,还有男人那满满的宠溺口吻。 所以说啊,郎情妾意,可不能辜负这大好时光! 几天过后,酆都再一次开启,这次迎接两人的可不是深浅不知的狱主,反而是两人那久违的三位朋友。 两人得实力虽然多有进步,可也不是能在酆都开启的时候可以放肆的,尤其是在明确的看到了那两位的时候——万俟老祖和长留老祖。 真是蛮有意思的,五十年前没能在酆都遇上的两个人,竟然在五十年后的今天,再次相逢了。 无双和剑临都不是会对那些不人道的生命力感兴趣的人,所以进入酆都以后,就直奔他们此行的目的地——百乐居去了。 沿途都是黑咕隆咚的街道和鬼怪,显然这次新任狱主并没有下令这里的“居民”对“市容市貌”做些什么改变,极大的保留了酆都的特色,真是另人闻风丧胆,使人鬼哭狼嚎。 无双一边眼角抽搐的看着街上那随处可见的鬼怪残留的身体,一边问剑临,“你说他们几个这是打算干什么啊?” 剑临同样有些恍然,事实上并不只是他,那些今年第一次进入酆都的人,几乎看到这样的场景就吐了,那些不止一次的见识过酆都的人,也被今年这突然的转变弄了个措手不及,也有好几个忍不住扶着墙角去吐了。 可是……墙角就真的那么干净吗?那些鬼怪相互吞噬留下的残骸、被熬煮的血肉模糊看不出原型的羹汤、长得乱七八糟的各式小鬼…… “啊——” “呕——” 于是,这一晚上酆都的氛围出奇的和谐,而那三位特意弄成这样的人在暗地里是怎样的高兴,事后统计被抢走的寿命珠子的数量以及看到了离开的和进来的人数对比的时候,心里那种志得意满和小算计成功的那种欢乐,就不是现在应该关注的事情了。 百乐居被重新修葺,再次焕发出了属于它的独特魅力,历经五十年都带着时光流逝,虽然算不上特别古旧,但也能让这里留下一些属于他们的回忆。 门口的牌匾上换成了“悌园”,且不论这个名字有什么样的含义,终究住在这里的人是换了。 无双上前去敲了敲门,就听见里面传来一个少年略带抱怨意味的说,“不是说了没有召唤亡灵的服务了吗,怎么还会有人敲门!” “好了,阿命,别抱怨了,快去开门。”青年温润的嗓音响起,带着显而易见的纵容。 门被缓缓打开,从后面露出了一个飘着的少年,少年长了一张娃娃脸,却是恶劣的做出一副吓人都带着样子,把舌头使劲往外伸着,一直到了腰际才算完。 “原来是你啊,勾魂夺命在吗?故友来访。”无双认出了正牌的牌匾夺命,但她还是比较习惯称呼另外一位叫夺命。 少年听见无双的话,歪了歪闹到,好像是也记着这么一个人,最终从他那不知道多久多么繁杂的记忆里扒拉出来,“哦~我知道你,你是大哥和阳哥的朋友,帮我的那位漂亮结界!” “……”好尴尬。 无双愣在那里说不出话来,无论是生时的年龄,还是死后都带着年龄,自己怎么着都算不上叫姐姐吧…… 于是,无双挤出来一个可以说是阴险都笑容,“小孩子要乖,说说你哥他们在不在这里?” “在啊,可是我就是夺命,你说得那个你应该叫他叫阳,阳哥最好了!”少年仍旧是喋喋不休的说着,看得出来这些日子他生活的应该是挺愉快的吧! “阿命,门外是谁啊?怎么不让客人进来呢?”院子里出来青年温润的嗓音,带着疑惑,带着宠溺。 “阳哥,是你们的朋友,那位漂亮姐姐哟~”少年夺命转头对着院子里大喊。 “……”该死的漂亮姐姐!该死的漂亮姐姐! “漂亮……姐姐?难不成是醉无双?”显然另一位夺命,也就是少年口中的阳对这个孩子的思路是非常了解的,几乎是一瞬间就明白了他口中的人指的是谁,用比平时要快上一些的速度走了出来,看见的果然是笑语晏晏的醉无双和一旁明显是守护姿态的鬼剑临。 “我的朋友们,我还以为你们不会再回来了呢!”夺命乐呵呵的一笑,对着两人张开了双臂。 “不是不会回来,而是之前就没有离开太远。”无双解释,接受了他首先释放出来的善意。 很显然,夺命他看起来比之前要好的多,就连说话都比之前随意轻快了许多,少了那些一层一层的算计,剥去那些一道一道的心防,酆都的生活除了枯燥点还是蛮不错的。 “看来你们过得还算是不错的嘛!”无双边往里走边问。 阳笑了笑,“没错,就像你之前说的那样,放下一些东西之后,才能把自己丢失的东西找回来。要不是放下了的话,就算是勾魂和阿命他们都在我身边,我也未必能像现在这样洒脱。” 无双看着他笑的很欢,“那就好,既然是这样的话,我当时设局的负罪感也能减小一些。” “哼哼……你以为那件事就能这么一笔勾销吗?”夺命笑的很邪恶,但确实第一次这样直白的把自己心里所想表示出来。至少在无双的记忆里这是第一次。 说着,他的眼神不断的在剑临和无双身上游移,带着几分恶趣味的说,“等你们什么修成正果的时候,我在讨还我的要求吧!” “……”剑临真的很想把眼前这个幸福的荡漾的家伙给丢出酆都,丢进奈何城让那些人蹂躏,该死的不知道阿醉还没有接受他吗!被他这样子一说岂不是更是遥遥无期…… 围着悌园转了一圈,无双就对这里没了兴趣,反而是好奇起另外一个人去了哪里。 夺命心不在焉的翻着手里的书,根本没把两个人当成客人招待,“你说勾魂啊,不是酆都开了嘛,他出去招待客人去了。” “咦?不是说不用召唤亡灵,也不用复活死者了吗?”无双疑惑的看着他。 “话是这样说没错,可是总是还有些人锲而不舍的想要来试一试,就扔给勾魂去打发了!”他随意的说,似乎对指示自己兄长的行为毫不在意。 无双有些汗颜,这种行为真对得起门口挂的那两个字吗?不过很快这些想法就被她放下了,用自己那少得可怜的好奇心去探究他们三个在酆都的生活去了。 “我很好奇这次他们是想来找狱主实现什么愿望……”无双和夺命两只凑在一起嘟囔。 剑临觉得这俩人碰在一起的杀伤力简直巨大,尤其是夺命不再像之前那样心思诡谲了之后,为什么会完全把自己心里那点恶劣的性格全部释放出来呢? “咦?”夺命也被挑起了好奇心,“你知道这次进来的人会是谁吗?” “当然了,不也是回魂榜榜首嘛!这次没了咱们几个搅局,得到魁首的是万俟老祖,第二是长留老祖。”无双带着几分神秘的说。 “又是那两位……很好奇他们这么坚持着想要进酆都的目的呢~”夺命眯着眼睛,不知道在打什么坏主意。 无双好奇心旺盛,探险欲望也忽然强的可怕,“那就去看看好了,反正你们不也是酆都的狱主嘛,走了走了~” 说完,她很不客气的拉着两人一魂就去了传说勾魂接待客人的地方,藏身在暗处静静地守候猎物…… 对错谁知天道远 “其实我一直很好奇,成为新的狱主的你们力量是怎么样的?是仍旧和以前一样,还是加了别的加持,如果和那两位洞虚老祖打起来的话,谁会输谁会赢?” 以上这些问题是无双闲暇之余问少年夺命和阳的,对方的回答让她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总而言之还是证明了元界的事情,以及某些规则还是很玄妙的。 从百乐居,到悌园,这里的变化还是很大的,除了地方仍旧还是原来的地方以外,就连布局都重新整合了一遍,更不用说上次那位女狱主用来接待客人的大厅和现在他们几人收拾出来的大厅的差别了。 没了数不清的层层叠叠的一看就会让人觉得沉闷神秘纱幔,取而代之的是空旷的让人有些心悸的宽敞大厅,刻意将面积扩大且将高度缩小,更让人有种古怪的压迫感。 大厅里的摆设和装饰以黑色为主,中间穿插着不少的深灰色,暗褐色,棕色等等,更有类似于血迹的暗红色,让人觉得不怎么舒服。 坐在主位上那张明显款大的不像话的椅子上的人是勾魂,他正襟危坐,黑发黑袍,周身气势凛冽,让人不寒而栗。 “他这些年变了很多吗?”无双看着变化很大的人疑惑的看向身边的夺命。 夺命飘在半空中,很是不雅的翻了个白眼,“哪里会呢,就大哥那样的智商,他是永远也成不了一个霸气的王者的……” “……虽然你说的是事实,但是这样吐槽他真的不会事后被惩罚吗?”阳在一旁有些无语的吐槽。 少年夺命瞪大了眼睛,圆溜溜的看起来就像是一对受惊的猫瞳,“怎么会!漂亮姐姐也不会告诉大哥,你也不会告诉大哥,他怎么会知道的?” “很不幸的告诉你,他已经知道了……”阳一边打击着少年夺命,一边用眼神示意他身后。 少年夺命仍旧是蹬着那双可爱的猫瞳,只是现在的表情可以说是凝固在了脸上,嘎巴嘎巴的转过头去,如同生了锈的机械一样硬邦邦的,“哥……大哥……” 勾魂本来就冰冷的表情看着几乎要结霜,一字一句的质问从嘴里吐出来,像是要用语言把眼前不听话都带着魂儿给砸死似的。 “你刚刚说什么?” “大哥我错了,大哥,我错了,有客人有客人来呢,别揍我~” 眼前的一幕简直突破了无双的想象,虽然三个人看着一个惩罚一个挨揍另一个看热闹,可是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他们关系的亲密,这样的关系,是无双从来没有体会过的,也是剑临从来未曾了解过的。 两人都有些新奇,随即也没有再干涉,反而是和阳一起看起了热闹,那两只活宝也没闹腾多久,一个就丢盔弃甲,另一个也大方的放过了不听话的小家伙了。 和无双他们打过招呼以后,勾魂就一直用一种“你怎么可以把夺命带过来的”的眼神看着阳,看来这个少年一直被他们两个人保护的很好呢! 而且看着这大堂,和后边悌园的景象也是截然不同,就像是两个不同的世界,一边是全然不加遮掩的黑暗,另一边则是看似平常实则最为珍贵的光明和美好。 简直就像是天平,巧妙的掌控着整个悌园的平衡,一方面小心翼翼的维持着美好,另一方面雷厉风行的处理着酆都的黑暗。 没有给几个人过多寒暄的机会,很快就有人闯入了大堂,三个正儿八经的狱主光明正大的做到了大堂上,这时候无双才看明白为什么主位上的那张椅子那样宽大,并排坐上三个人都是绰绰有余的。 无双剑临两个不速之客只是坐在了后堂,这里有用一小块屏风隔绝出来的一个空间,摆着一张小小的茶几还有一套差距。棱角被磨得很光滑,茶具上也有一种温润的光滑感觉,一看就是时常被人拿在手中把玩的那种,无双凑近看了看,不知道这究竟是哪一个夺命习惯使用的。 是的,即便是知道了他们原本认识的那一位夺命真正的名字叫阳,无双还是更习惯于用夺命来称呼他,毕竟那么久都带着习惯,并不是特别好改的,至于以后……都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面,改一个称呼或者不改有意义吗? 来人果然不出无双所料,正是万俟老祖长留老祖,只是…… 无双看着并肩携手走来的两人,显然是没想到这两个素来在外人面前不和的两人气氛会这么融洽,而且是结伴而来的,或许,他们俩人其中真的有什么不为人所知的隐情呢! “感兴趣吗?”剑临看清楚了两人之后问无双。 “有几分兴趣,他们的关系应该是不错的。”无双显然还没有忘记五十年前那场风起云涌,对这个奇怪的万俟老祖和长留老祖也是有种古怪的感觉。 两人再次安静下来,乖乖的看戏,万俟老祖看到坐在主位上的三个人,显然是吃惊了一下,他虽然早就知道新任狱主是一对兄弟,但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竟然会有三个人这么大大咧咧的坐在上面。 “狱主?”他微微侧头,语气中带了几分问询。 他的态度倨傲,带着属于上位者独有的甚至是不可避免的高傲,对实力小于他得人难免会出现的那种不屑一顾,也并没有因为对方是狱主这一个身份而有什么不同。 无双隐在屏风后面,悄悄地对剑临说,“这个人到底有多少面啊?为什么每一次都不一样?” 剑临皱了皱眉头,没有说话,他不喜欢这种感觉,无法全然掌控一个人都带着感觉。在他看来,不管是敌是友,受性格、环境、局势等影响,都会有一定的轨迹可循,但是这位万俟老祖,可是真真正正的出人意料,让人捉摸不透。 “原来是万俟老祖,还有长留老祖呢!两位怎么会大驾光临?”勾魂的态度同样傲慢,甚至连动都没有动一下,更别说见到两位洞虚老祖该有的尊敬和迎接了! 双方的对峙没有什么缓和的余地,但也仅限于是在态度和语言山的,万俟老祖将此次自己来访的目的说了一下,那就是为长留老祖洗清灵魂。 “什么?你说要为长留老祖怎么样?”勾魂惊讶,连身边的另外两个人也是变了变脸色。 “洗清灵魂。”万俟再一次重复。 这下子不仅是外面那三个人吃惊了,就连无双和剑临也是瞪大了眼睛,“他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灵魂还能清洗吗?” 外间是一阵长久的沉默,良久,勾魂才打破了这样的氛围,“您身为洞虚老祖,想必应该知道清洗灵魂是不亚于复活亡灵的禁术吧!又为什么会以为我们会同意帮你?” 万俟哀叹一口气,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世人都说酆都能让人忘却一切忧烦,我却不认为,但是酆都既然是灵魂的归宿,是逝者的安息之地,那我想对灵魂一道,酆都必然也有着旁人难以企及的高度,而这是我最后的机会了。” 他的声音沉重哀伤,还带着一种对命运的妥协和不满,以及丧失了所有的斗志以后残留的不甘。 “长留老祖是怎么回事?”阳接过话题问他。 万俟看了他一眼,似乎是觉得两人有些眼熟,不过现在不是应该在意这个的时候,“他误入歧途,修行邪功,强行吸取别人的生命力,如今已经乱了心智,损了经脉,再无拯救的办法了。” 暗处的无双瞳孔微缩,想起五十年前那个惊魂夜,长留老祖因为他们下的迷药发狂的景象。是啊,那么疯狂的吸收生命力,还是从活人身上,可以想见那些死在他手里都带着人临死之前会有多么强大的执念,会有多么恐怖的怨愤。 而且,这又过了五十年,恐怕那个时候也不可能仅仅是个开始吧,看那熟门熟路的样子,实在是让观者心惊胆战,令闻者闻风丧胆。 一想到这里,无双就对外面那人失去了兴趣,不管是何原因,强制掠夺他人生命力都是一种非常邪恶的行为,尤其是硬生生的从活人体内吸取,长留他不管是什么原因走上这一条道路的,都无法饶恕。 何况是洗清灵魂!他能被洗清,将一切尘埃抚去,罪恶剔除,可是死在他手里的那些人呢?就是活该,就是他一个可以被饶恕的错误的代价吗? 想到这里,她的气息有些不稳,接着就感觉到手上传来一阵温热,厚重的触感,温润的质地,温暖甚至是有些火热的温度…… “剑临……”她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心里清楚自己应该把手抽回来,可是他是那么用力,而自己……也不是特别想挣脱。 或许,之前的那个提议,自己真的该考虑一下了,都过去这么久了,不知道还做不做数? “放心吧,恶人有恶报,虽然天道有时候不太公平,但是也正是从侧面说明了它不会对阴邪之人留情,更不用说还是这样的人了,即便是能逃过一次,也不可能继续逃脱天道的制裁。”剑临轻声对无双说,不仅是表明了这一切,还带着轻柔的安慰意味。 无双点了点头,但显然心里还藏着别的事情,接下来的过程她没有再刻意分出心神关注,只是清楚勾魂等人都是拒绝了万俟老祖的请求,而且是没有顾忌对方非常恳切,甚至是放下了一位洞虚老祖的自尊心的恳求。 但是这个世界的规则就是这样,不管你踏上这一步的原因是什么,造成的后果都是要自己承担的,为其堕入地狱也是应该,而不是想方设法的摆脱自己的身份以及可能受到的惩罚。 无双相信这个规则都带着存在必然有它的可取之处,但是这道规则落到自己头上的时候,不可避免的会争辩,会逃避,会为了自己能摆脱恶名抵死不认,巧言令色,会再一次为了挽救自己陷入疯狂。 既然这样的话,不就是证明了天道是公平的吗?可是天道在面对两域的事情,在面对华清氏的事情时,可是从来都没有给他们机会啊! 无双闭上了眼睛,脑海里源自始祖的记忆中那一部分再次浮上心头,当年的那些事,自己虽然没有没有经历过,但是从那些深入骨髓,刻进灵魂的痛苦中也是能感受到一二的。她不好随意评说,也尽量让自己不要受那些记忆和感觉的影响,可即便是如此,天道对华清氏犯下的错误,还是太大了…… 接下来的事情,无双没有再干涉哪怕一丁点儿,和三人告别之后就拉着剑临走了,只留下了相携离去两人般配的背影。 再一次从酆都走出来,没了上次那多愁善感都带着感悟,也没了两个朋友一直陪在自己身边的身影,唯一不变的,就是身边的这个人那有意无意的关心表情,还有东方刚刚升起的那一缕阳光。 很温暖。可是无双心里清楚,五十年后她已经不完全是她了,或许对她而言这五十年只是一个梦境,可这个梦境让她变得成熟,变得稳重,真正褪去了身上的那些浮华以及虚幻,也变得死寂。 仅仅是一次闭关的时间,她总会觉得自己老了,以始祖的眼光看待世界,就连一直沉重的诅咒也变得没有那么遥远了。 那一天,不会太远了,她这样告诉自己。 太阳还未完全升起的清晨,天空雾蒙蒙的,尤其是酆都到奈何城的这段路,就像是被什么人恶意诅咒了一样,从来不会有灿烂的阳光。 这时候的风微凉,吹在无双的身上让她觉得舒适,身边的人都是收获满满都带着从酆都回来的,高谈阔论之间偶尔提及一句谁谁谁不走运的死了,但也仅此而已。 在这里,死亡就是结束,即便生前的关系多么亲密,死亡就是结束。 都说人死后灵魂会归于酆都,可是在酆都死后呢? 魂飞魄散。 不仅是在酆都死去的人,所有陨落的,不能保存下自己灵魂的修士,都会魂飞魄散。 所谓的传说只是人们安慰自己的一种方法而已,从来不是事实。 无双突然停下脚步,看着满脸疑惑的剑临,拉了拉一直放在对方手心里的手,发现拽不出来以后才放弃了这个打算。 “剑临,你之前说的那件事,还算数吗?” 她问得有些忐忑,也说不清自己是个什么感觉,她也不清楚自己期待听到什么样的答案。 剑临一愣,随即是压抑不住的狂喜,“你说的是……当然算数,永远算数。阿醉,你是不是有答案了?别那么急着告诉我,再考虑考虑,我……我……” 他显然有些语无伦次,无双从来没有见过堂堂魔尊会这个样子,心里不禁有些好笑,但同时,又有一种甜蜜的,酸涩都带着感觉。 “我不知道爱情是什么感觉,但我想我们可以先试一试,不用非得等到那以后。”无双轻声说,表情很平静,连一点回应告白应有的羞涩都没有。 “你,你,你……说什么?”剑临觉得自己可能听见了这辈子听到的最玄幻的一句话。 空之境四疆选拔 感情是什么?你可以说是爱的波澜壮阔,爱的深入骨髓,爱的生死不知,爱的肝胆欲裂,你也可以说是相濡以沫,举案齐眉,相守相知。 无双答应了剑临之前的提议,两人结为道侣,虽然仪式契约等不是现在方便签订的东西,但是两人之间的关系真的算是有了很大的突破。 按照世俗界的说法,他们现在是未婚夫妻,按照修炼界的说法,他们也已经是板上钉钉的道侣了! 可是,即便是这样,两人之间的相处模式也没有太大的变化,仍旧是大部分时间专注修炼,偶尔聚在一起讨论下一步他们该走的方向,时不时地饮酒品茶,讲经论道。 如果仔细注意一下的话,改变也是有的,两人谈话间或者说是相处之间,多了一份亲密随和,少了一些疏离尴尬,就连相互切磋,或者是讲论自己的修炼心得之时,言语间也多了些男女情话。 或者,这就是修炼界之中最平常的男女相处模式了吧。 毕竟,他们都很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并不是黏黏腻腻的情情爱爱,他们追求的是大道,或者说是一个证明。所谓的道侣,也不过是让自己在修炼之途不那么寂寞而已。 再说了,真正的断情绝爱,又能有几个人呢?更多的人都是俗人,看惯三千红尘,自然也就能超脱红尘之外了。 两人之中并不是很激烈,但是却难得的融洽的关系反而是最适合两人的。 经历了酆都一事之后,无双总有种提不起劲的感觉,尤其是在深入的思考了天道的对错之后,让她总会有种游离在世界之外的感觉。 不过,即便是如此,该做的还是要做的,五十年前答应了和若他们一定要经常联系,可是闭关一次就是五十年,那之前约好的联系自然也就成了浮云。 无双想到下次见到若时,自己会面对的恐怖境地,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要不然……就不去找她虐自己了吧? 这个想法只是在她的脑海里打了一个转儿,然后就被他彻底的扔了出去,仅仅是闭关的话,若不一定会对自己怎么样,可是如果出关以后还不趁早联系她,去见她的话…… 呵呵!那就直接让剑临准备着给自己收尸好了! 无双手里拿着若临走之前扔给她的那块令牌,据说是可以进入太虚清的钥匙犯了难,这东西看起来是很精致没错,可是不管是上面的花纹还是背后的字迹,都没有任何表明太虚清入口位置的线索啊! “你说这东西要怎么用?”无双随意的把那块令牌塞到了剑临手里,苦恼的问。 剑临研究了半天同样没有结果,看着无双皱着眉头的样子不禁觉得好笑,“你还是先想想我们该往哪边走吧!是去东疆还是北疆呢?” 奈何城位于元界的东北方向,虽然是一部分被隔离的区域,但在元界的版图上也是可以找到的,正位于北疆和东疆之间,与两大疆域毗邻,离开奈何城之后,如何选择方向就成了一大问题。 东疆以修炼世家而闻名,这里聚集着元界八成的修炼世家,他们都以家族血脉传承为重,紧紧的凝聚在一起,传承千年甚至更久。他们培养弟子有一套独特的体系,培养出的那些世家子弟也并不是说像两域的方氏兄弟那般倨傲目中无人。相反,这种培养体系培育出来的个顶个的都是精英,而且还因为长时间的熏陶带着一种独特的风韵。 所以说,东疆便是老牌修炼势力的聚集地,这里,没有点底蕴的人是很难在此站稳脚跟,有所建树的。 而北疆,之前便有些提及,北疆以混乱著称,甚至事不亚于奈何城的存在。妖族,木灵族等等都在北疆有着一席之地,但也因此,这里并不适合常人踏足。 闯荡东疆,需要的是野心,闯荡北疆,需要的是势力。 无双她,又会如何选择呢? 数不清的高大石柱林立,不管是身在其中还是置身事外,这些一根根的如同小型山峰一样的石柱都不是寻常人可以探查了解的把,这就是离着奈何城不远的石林,也是少有人知道的唯一一个进出奈何城的通道。 美丽的女子盘膝坐在石柱之上,身形轻灵随意,笑容虚幻缥缈,一身红裙映衬的她如妖莲一般醉人,可是眼睛之中却是冰冷寒意和无尽的野心。 “东疆那边水太深了,而且都是些目空一切的家伙,咱们就不去了,去北疆玩上一玩好了!” 剑临无奈的看她一眼,把手里那块令牌再次交给她,“那就快下来,别耽误时间了,去北疆。” “来了~”无双低下头,纵身一跃,身形轻灵,看向剑临的眼神分明是包含了温暖的情意的,和之前截然不同。 剑临看着眼前这个变化多端的女子,心里的满足感几乎要溢出来,这样就很好,在外人面前永远是那样自信,那样从容,那样优雅,甚至是无情,可是没面对自己的时候,他的阿醉是不一样的,这样就很好,真的很好。 北疆,空之境。 无双虽然他们第一次步入北疆就踏入了空之境这一事实有些难以理解,不过事已至此也没有另外的办法。 空之境,本来应该是一个完全封闭的区域,可是不知最近有什么大规模的盛会,整个空之境外面的那一层结界打开了,整个妖族敞开了自己的大门迎接客人。 走在空之境当中,无双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周围的建筑和人族居住的地方没有太大的差别,唯一的不同就是他们的面积和大小,几乎就像是人族的建筑被硬生生的扩大了一般,这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妖族那庞大的本体。 能入住空之境的妖并不是普通的妖,至少得是大妖级别,也就是至少得是化形期的大妖,从修为上来讲相当于人类的元婴期,但是由于妖族那逆天的体魄和寿命,战斗力可是要比普通的元婴修士高处许多的呢! 妖族的寿命长,经脉不如人族多,修行体系也是完全不同的,而且进阶要比人类要困难许多,这就注定了他们大多数妖会选择体修这一修行方式,毕竟在体修一道,他们的优势是的天地厚的。 但是不管怎么说,妖族的进阶都是缓慢的,寿命也是缓慢的,成长也是缓慢的。 无双看着满大街的奇形怪状的妖,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加上想要弄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才会让空之境大开,于是拉着剑临近了一家酒馆。 这里好巧不巧的正在举行一次小型论道会,这或许也是元界的一种特色,开放性的,大家都能参加的,虽然其中的内容不如无双他们私下里举行的那样,毕竟谁都会有所保留,但是入伙仔细听,仔细研究的话,也能从中发现不少有用的东西和感悟。 无双他们进去的时候,听到的不是关于道法修行的辩论,刚好是这一次空之境大开的原因。 无双听了一会儿,有些感叹自己的好运气了,没想到空之境大开就是为了不久以后的四疆选拔做准备。 这四疆选拔可以说是元界的盛世,因为选拔出的才俊们可以获得进入太虚清修行的机会,当然了,你要是实在是不想进入太虚清但还想在四疆的高手排名之上获取一席之地的话,你也是可以来参加的。但是至今为止没有几个人会拒绝太虚清的邀请,毕竟那可是神话传说中的仙人飞升之地。 无双乐呵呵的听着他们的谈论,无非就是对四疆选拔的猜测和各位可能出现的高手的预测,她听了一会儿就没了兴趣,没有切实的感受到一个人的实力而仅凭道听途说得来的信息,是很容易让她判断失误的。 “看来我们来的正巧,也不知道这四疆选拔在什么地方举行……”无双喝了一口杯中的酒,发现这酒意外的好喝。 晶莹剔透的杯盏之中盛着琥珀色的液体,但是要你对着阳光看一看的话,就会发现一朵花的痕迹,那是一朵很小巧很精美的菊花,颜色和形状完美的和酒液融为一体,实在是精妙! 而且,那醇厚的酒香夹杂着清淡的花香,更是醉人! 无双忍不住多喝了几口,然后又看向剑临的那一杯,和无双杯中的颜色不同,那事淡淡的蓝紫色,里面盛放着一对神秘的紫色兰花。 带着恳请意味的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看向剑临,表达的意思显而易见,却被一脸笑意的剑临毫不留情的拒绝了。 “我想尝一尝什么味道,就一口,真的只有一口……”无双可怜兮兮的祈求道。 “不行,这种就不能多饮,最多喝完你那一杯即可。”剑临说着还顺便把那杯盏往自己身边拉了拉,还用手给挡了个严实。 无双饶是再想尝试一下那杯蓝紫色的液体的味道,也做不出硬抢这种事情,即便是对方还是自己确认的道侣,因此只是抱怨了几句,就把这件事给放下了,侧耳细听那些人关于四疆选拔的讨论。 本届四疆选拔的地点竟然被定在了空之境,也就是他们脚下这个大妖的聚集场所,真是有趣呢! 四疆选拔的期限不定,有时候可能几十年就有一次,有时候可能几百年都不会再举行,所以每一次的选拔都是一次非常重要的机会。 选拔开始前,太虚清会昭告天下,将此事告知整个元界的修士,然后会其中的佼佼者列入名单,送去代表着参赛资格的令牌,同时根据预计人数散下一部分无主的令牌,这就是让他们获得比赛资格的信物。 令牌?!听着这个敏感的词汇,无双忍不住想起了现在身上那块来自于若的令牌,那个会不会就是四疆选拔的参赛资格呢? 剑临显然也想起了此事,不过他想的要更多,用眼神示意无双不要过多的表现,同时把令牌一事隐藏好。 要知道,那一部分无主的令牌可就是让你争抢的,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这样的规则在太虚清也是可以适用的,虽然进门之后更注重修心,可是修心之前必须要拥有足够的实力。 莫说这些无主的令牌,即便是太虚清亲自送去的那些有名的令牌,如果手执令牌者没有守住它的资格,那也无济于事,照样是可以易主的。 所以说,不管是四疆选拔还是太虚清,都是一个注重实力,甚至是实力高于一切的地方。 这样的规则是残酷的,但也是无双他们最喜欢的。 你永远不能指望一个经历了奈何城那样的地方的人会爱好和平,喜欢一成不变,规规矩矩的生活。 无双站起身来,看了看剑临手底下那杯一口都没有动的酒,忍不住有些遗憾,话说你不要的话给我不行嘛! “走了走了,去看看那令牌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看看咱们能不能弄到一块!”无双伸了个懒腰,对着剑临说。 “走。”剑临站起来,顺手将那杯酒倒在了一旁的痰盂之中,揽过了无双。 两人的离去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虽然最后那两句听着有些不知死活,不过空之境这个时候是不缺少没有自知之明的人的,也不缺少神出鬼没的高手的,因此仍旧没有让任何人注意到他们。 凡是得到令牌的人都会自动获取参赛资格,所有有参赛资格的人的名单都会自动显示在空之境中心之城的一块巨大石碑上。所以,要是你想获得别人的令牌,很简单,去挑战名单上的人,去抢夺他们的令牌就行。 这样的规则一定程度上造成了空之境秩序的混乱,不过也影响了空之境经济等等的发展,再加上举办四疆选拔还会给空之境带来不小的好处,因此妖族才没有强烈反对。当然,或许这里面还有些不足为外人道的原因,这些就都是秘密了。 石碑处在空之境的中央,这里是一个巨大的广场,是妖族之主用来聚集全部大妖的一个地方,平时不管是比斗还是集会,这里都是独一无二的选择。因此,这里的恢弘壮丽是旁人难以想象的,只有身临其境才能感受到那属于古妖族那独特的魅力。 石碑矗立在广场最中央,上面密密麻麻的排着好多蓝色的名字,而这些名字还在不停地滚动变化。 “这就是参赛名额的更替吗?也实在是太快了吧!”无双看着那变化的速度快到不可思议的名单,感叹道。 “确实,最上面那些金色的名字就是太虚清亲自邀请的人吧!”剑临指着石碑最上方说。 无双注意到那些的确是金色的名字,而且相比下面蓝色名字的变化,金色基本上是不动的,看来应该就是那部分实力已经初步得到太虚清认可的人了。 只是……刚这样想着,一个金色的名字突然消失,转而在金色和蓝色中间加上了一个新的名字。虽然仍旧是金色,可排名却在最后,看来此人的名额就是从原本那些人之中抢来的。 这石碑,也有点太神奇了吧! 神仙羡慕好伴侣 记载了整个四疆拥有令牌的高手的名字,而且还会根据令牌的持有者变化而变化的这块石碑,充满了巨大的秘密,让无双很有兴趣,很想弄回来研究研究。 和回魂榜上众口相传的那种榜单不同,这块石碑真的就是自己显示名字的神奇物品,真的是太神奇了。无双猜想,或许石碑和那些令牌是有联系的,就是这种联系,才让那些持有者的名字自动显示。 无双摸着下巴,一脸兴味,不知道要是自己获得令牌的话,显示的名字会是什么呢?或者说那些冒用假身份的人,显示的名字又是真的还是假的呢? 剑临快速的扫视了一圈那名单,发现不管是自己还是无双都榜上无名,这样看来,若给他们的那块令牌就不是这样的用处了,既然这样的话…… 一转头刚想对无双说些什么,就看到了她那一副跃跃欲试的想把石碑弄开来研究研究的表情,忍不住沉默了两秒,满脸黑线。 “行了行了,那是高阶炼器师的手笔,不是你现在能眼就明白的,还是说你想被太虚清追杀,因为你破坏了他们的石碑?”剑临拦着无双,以免她对那石碑的兴趣引起麻烦。 “我又没想要破坏它!再说了我也没有那么大的力量呢!”无双有些气馁都带着说。 不知道有没有意识到,两人自从确定了关系之后,相处还是有些随便了的,不仅是肌肤上的解除比以前多了,还有无双时不时流露出的依靠的感觉。 剑临拉着无双,“先去找两块令牌,必须先拿到参赛资格。” “嗯,那是当然。”无双瞬间整理好心神,快步跟了上去。 所以说啊,恋爱是恋爱,撒娇是撒娇,可是一面对正事的时候,这两人都是不会开半点玩笑的。 两人相携找了个地方,开始准备狩猎。与此同时,在元界的某些地方,还有不少有趣的事情正在发生。 太虚清。 群山叠嶂,云雾缭绕,白色大理石的建筑让人心旷神怡,若坐在一块平整的石头上,将裸露出来的小腿浸泡在身边的冷泉之中,一搭一搭的撩着水玩。 “这样不注意身体,下次受冷了可别向我喊疼!”身后传来一个男人责怪的声音,同时男人把若泡在水里的小腿给拉了上来,放在了自己膝上。 “能有什么事啊~”若虽然是在抱怨着,可也没有阻止男人的动作,甚至语气里都带着几分亲密和撒娇,享受着男人的温柔,忽而又想起了什么似的,对着男人抱怨。 “阿衍,你说无双怎么还不来找我们啊,上次不是说对太虚清感兴趣吗,这都过了五十年了吧……” “说不定是有事被耽搁了,她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啊,再说了不是还有剑临在她身边嘛!”公孙衍拿着干爽的帕子小心的给若擦着腿上的冷水,手下柔滑的触感让他有些心猿意马。 “就是有剑临我才不放心啊,别以为他那点心思我看不出来,无双和他在一起,还不一定怎么样被他欺负呢!”若试图抽回自己的腿,无奈对方力气太大不撒手,只得恨恨的瞪了公孙衍一眼。 都是一丘之貉! 公孙衍看着怀里的美人儿生气,微嗔地瞪着他,柳眉直竖的模样真是风情万种,当年的自己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真正走进若的心里那一天,她会有这么明显的蜕变。想当初幸亏自己早早地把她追到了手,要是这样的风情被旁人知晓的话,那自己可真的抱憾终身了! 直到若气的拧着他的肉狠狠地转了一个圈之后,他这才因为疼痛从自己的思绪里醒过来,看着愤怒都带着美人儿,这才发觉自己可能要倒霉了。 “放心,她怎么也不会有事的,不是说过她很可能在闭关嘛,说不定还在闭关呢!”公孙衍搂着自家的小美人,温声细语的劝慰。 “可也不能一闭关就是五十年吧!”若还是有些不相信。 可是这一次她真的是说都了,还真就是一闭关就闭了五十年。 “五十年又有什么,看山上那几位先辈老祖的,哪个不是闭关了几百年的,就连我那个师父,不也是三十多年没动静了啊!”公孙衍在这一方面倒是很看得开,或许也是因为他活的比较长的缘故,已经习惯了。 “可是那是无双啊,你什么时候见她闭关那么久来着?” “真是因为之前没有,所以更要巩固巩固啊!” “……可……” “好了,不会有事的,再说过阵子不就是四疆选拔了吗,要是她知道小心一定会参加的,到时候你们不就能见到了。”公孙衍抱着若,两人坐在石板上,身边是错综复杂的曲水,衣袖缠着衣袖,头发缠着头发,好像是要融为一体一般。 小两口的呢喃细语还在继续,悄悄地不知道惊醒了水里都带着几条灵鱼,聚在一起吐两个泡泡,看着岸上依偎在一起的两个人,也忍不住红了鱼鳞…… 这边的浓情蜜意仍在继续,那边的感情温度也不遑多让。 五十年的时间,可以改变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当年两域缺口大开,离开的可不仅仅是无双等人,紧随其后的还有另外一大批人,比如谁当时两域宗门的优秀弟子,比如说无双下辖的那群人…… 不管关上门来他们的关系有多么不和,走出两域面对广大的元界时,一切内忧内讧全部成了笑话,他们必须紧紧的抱在一起,共同阻击来自外界的一切强大力量。 一个名为“黑衣”的小型组织在元界悄悄地崛起,或许真的是因为它太小了,至今五十多年的时间都没有引起什么人的注意,但是也正是因为这种低调,培育出了不少值得一提的优秀人才。 比如说元界赫赫有名的新晋乐修柏溪,据说一曲琴音便能让人醉生梦死,忘却凡尘,这些年来在南疆等地备受推崇。而她就对这个黑衣的组织颇为照顾,甚至有将它作为自己的娘家的感觉。 再比如说魔道双煞,在南疆也是小有名气,他们便是有魔道的荃罗和仙道的戚梓沐一对道侣组成,两人浪荡南疆,归宿不定,也在南疆创造了不少的传奇故事。 但很少有人知道的是,这魔道双煞便是黑衣中的骨干人员,甚至可以说是类似于统领一样的人物。 在离开两域之后,他们之中的大部分选择了抱团行动,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将自己的名号定成了黑衣,或许是纪念存在于他们记忆里动物那个人吧,也或许是为了时刻提醒自己他们的信念是什么! 荃罗把玩着手里刚刚打劫来的一块令牌,扔给自家亲亲道侣,“你看这是什么,这四疆选拔咱们能不能去玩一玩?” 戚梓沐,如今已经成了荃罗的爱妻,接过他扔过来的令牌,发现上面的纹路清晰精致,影影绰绰的似乎是能看出那是一片云雾包裹中的山川,北面还有一行小字,写明了此令牌的用处。 “四疆选拔……空之境妖族……太虚清……”梓沐呢喃着,脑海里又不自觉的想去那个一声招呼都不打就生死不知的人,心里还存着那么一定点儿或许这次能找到她的信念,“看起来蛮有趣的,那就去看看吧,说不定还能碰见那个混蛋呢!” 这样的话这五十多年来她数不清说了多少遍,从一开始初到元界,他们在各路高手,各方势力的夹缝下艰难求生,再到后来的面对各样险境游刃有余,在南疆有了自己的一席之地,她不知道想了多少次明天就能见到无双,见到若…… 可是,五十多年来每一次等待她的都是失望,五十多年来连一丁点儿消息都没有听见过,五十多年来她们基本上翻遍了整个南疆,一无所获。 想到这里,梓沐闭上了眼睛,心里留下两行泪,要不是当初自己离着他们那么远,或许自己也就不用和她们分开了…… 荃罗看着自家爱侣这样的表情,就知道她定然是想到公子了,当年的事情他们都清楚,两域结界缺口的力量不可逆转,如今他们能离开两域在元界寻找她已经是不容易,要是仍旧被那道结界挡着的话,说不定到死都不一定能再见一次了。 这么些年过去了,黑衣当中说什么的人也有,当年跟随公子的旧部,他们大都难以忘却公子昔日的风采,更不能忘记当年公子对他们的爱护。可是除此之外的那些人,那些并不是黑衣公子领导的那些新人,那些到了元界之后才靠拢他们的外人,还是让黑衣里面多了些不和谐的声音。 那些敢挑起事端的,那些敢趁着公子不在折腾事情的,大多都被木琉鸢那对鸳鸯和李甲给处置了,不过随着黑衣里面的外人越来越多,这样的事情恐怕只有惩罚是不够的。 荃罗揽过梓沐都带着肩膀,无声都带着给他安慰,不管是为了魔尊的命令,还是为了公孙少爷的命令,亦或者为了怀里爱人的心情,他都不允许有人胆敢背叛公子。黑衣只能是公子的,不管她身在何方! 四疆的氛围,因为一次四疆选拔而狂热了起来,有能力得到令牌,获取参赛资格的自然是到处寻觅令牌的踪迹,即便是没有能力参加比赛的,也尽量往举行四疆选拔的地方——空之境赶去。毕竟就算是无法参加,去看一看观摩比赛也是好的,再加上空之境开启的次数,可是比四疆选拔还要稀少呢,怎么能错过这次机会呢! 仙冢那边因为这个消息蠢蠢欲动了一把,不过没有多少时间的功夫,就又再次恢复了平静。对这些仙人来说,只是一个飞升之人多了的地方,真的不值得他们过多关注,不过元界这些年的年轻人还是值得看一看的。 要知道上一次四疆选拔还是在一百多年前了啊…… 犹记的那时候的新一代修士们如雨后春笋一般,上好的天赋资质,数不清的血脉觉醒……那个时候,真的是振奋人心啊,那个年代,真的是想想就让人热血沸腾呢! 上冢,一个没有几位仙人进驻,安静的有些过分的地方。 和敬睁开眼睛,从修炼状态中退了出来,同时唤醒了一直居住在自己紫府之中的龙渊,“我好像……感受到她的气息了!” 龙渊皱了皱眉,有些不太理解自己的契约者对那个小姑娘都带着上心程度,竟然会一直这么牵挂,而且因为一点儿气息就从修炼中醒过来。 “她很安全,你不用担心。”想了想,龙渊还是把自己最近得到的信息告诉了他,免得他日后再挂心不已。 “安全?你怎么知道她是安全的?”和敬疑惑,语气里带着些许不悦。 “她身上有我的一滴血,我能感应到她,现在的她情况应该算是很好,你只有修补好元神才能去找她。”龙渊很好心的解释了一遍,难得的一次说了这么多话。 “这样啊,又是你龙族的秘法吗……那我就放心了。”和敬呢喃一声,再次闭上了眼睛,沉在上仙冢的养神池里面蕴养自己几乎全部损毁的元神。 龙渊感受到契约者陷入了沉睡,瞪着一双有些空洞的眼睛沉思了半天,才无奈的撇撇嘴也陷入了沉睡,龙族那些老家伙还在虎视眈眈,真的以为自己这个族长不在就能为所欲为了嘛! 人类的感情,不管领略多少次都还是觉得复杂啊!明明那么短的寿命,为什么非得那样无穷无尽的折腾呢? 不过三个月的时间,空之境便热闹了起来,拥有令牌的参赛选手可以通过令牌直接到达空之境,省去了花费在路上的那漫长的几乎可以把人逼疯的时间。即便是没有令牌的人,也大多数选择了早早启程,以免耽搁四疆选拔的时间。 无双他们早就在初到空之境的时候安排好了自己的住所,免于现在和来得晚得那些人挤树林的悲剧命运。即便是空之境很大,即便是在很大的空之境的基础上又施展了空间法术,将其扩大到之前的十倍还要多,这里的面积仍旧不能满足每天源源不断犹如潮水般从各地涌来的修士。 不过这也有了另一个好处,那些犄角旮旯少了,荒无人烟的地方也少了,极大的避免了被伏击都可能性,虽然大多想要获得令牌的人都会直接抢夺,可总比偷袭要好一些。 无双早在最初的时候就把这些东西准备还了,不管是令牌名额还是居住地,以及比赛开始要去哪里集合等等事宜,都弄了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这几个月来,她也不是没有想过会因为这场元界盛事遇上另外的同伴,弱和公孙衍已经有了消息,可耐不住不会遇到师父啊!师父那么厉害,应该会参加四疆选拔的吧…… 此时的无双并没有想到,她却是会遇上同伴,可那个人并不是他的师父。 古人相识终重逢 四疆选拔的时间说快也快,说慢也慢。 在这略显嘈杂混乱的氛围中,几个月的时间还是过得很快的,随着时间一天天的变迁,获得参赛资格的名单也在变化着,不过最近一段日子,名单的变化似乎已经微乎其微了,甚至到了停滞不前的境况。 看来,参与选拔的名额已经基本确定了,整个元界有资格参加的,有意参加的都榜上有名了。 而四疆选拔拉开帷幕的时间,也终于到了! 每名参赛选手的令牌都提前通知了他们比赛的地点,也就是空之境中央广场,那个放置着巨大的石碑的地方,包括比赛的时间,人数等等信息。 当那一行同来通知的小字渐渐从令牌上显现出来的时候,无双的惊讶是难以用语言诉说的,要不是剑临拦的还算是及时,估计那块可怜的令牌会被她给彻底拆了。 也就是这个时候,剑临才意识到,即便是融合了始祖几乎一生的记忆,无双对器道丹道还仍旧是一窍不通,也不知道是始祖次方面知识的不在意还是知识这种东西,不是自己学来的就不管用。 他虽然是想了想日后给无双加强一下这方面的训练,但是这个想法也只是一闪而逝而已,毕竟他们的目标是什么他们都清楚,而要实现那个目标,最重要的不是这些辅助知识,而是对于自身的锤炼。 中央广场上,和上次来的时候的安静不同,现在的广场可谓是人山人海,好在这些来自各方疆域的修士还都是有些修养的,因此这里的秩序并不显得混乱。 各方修士的站位是按照自己的本源来的,以石碑为中心,向四面八方辐射开来。比如谁北疆空之境得妖族就主动站到了石碑的北面,而东疆世家子弟则主动站到了东面。 除这些很明显的派别以外,那些零散的,或者是各派宗门的弟子并不是很好分辨,但这个时候没有什么人会选择乱站,毕竟本疆域的人数多少也表明了其疆域的实力强大与否。 换言之,这是一个大家都不愿意放过的为自己的疆域争光的机会。这么多年来,四疆虽然表面平静,但是明里暗里的相互攀比却是从来没有缺少的。 就连无双和剑临,也没有违背这个惯例,站到了石碑都带着东北面。东北面是一个比较特殊的方向,毕竟除去四疆以外,中央的死亡之海周围还错乱分布着无数小疆域,但是唯独东北面,那里没有任何一个小疆域的存在,也是最孤单寂寞的一个方向而来 东北,代表着奈何城,唯一的奈何城,唯一的东北方。 而这里,只站着他们两个人,一个的名号是鬼剑临,另一个的名号是醉无双。 东、南、西、北、西北、西南、东南都站上了不少人,唯独在东北方向打开了这么一个明显的缺口,不得不说实在是引人注意。 无双耳朵很好的听见东边还是哪里出来说话的声音…… “诶!你看看那俩是不是傻啊,谁都知道东北面没有疆域,那俩人还傻乎乎的站到了那里,就算是不满这条规定也不带这样玩的,还是说……他们的地方已经不要他么了?哈哈哈哈哈哈……” 说到最后,男孩爆发出了一阵恶意的嘲笑,引得周围不少人附和,这样的流言不止东面,几乎任何一个方向都会有,毕竟这样的情景实在是有些太过匪夷所思了。 他们不知道笑了多久,也不知道这样的流言传递了多久,无双和剑临两人只是安静的听着,没有做出任何反应,脸上带着自信从容的微笑,脊背挺得笔直,一切的流言蜚语都不能对他们有任何影响,他们就是睥睨天下的王。 可是有的人却是把俩个人的平静当成了默认,耻笑意味更是明显,一直到有一个人突兀都带着冒出一句,“东北方,那不是属于奈何城的专属吗?” 此言一出,全场寂静,就连刚开始没有关注这段小插曲的人也被吸引了注意,奈何城……那似乎是已经被元界,被四疆抛弃了很久的一个地方了。 虽然时不时会有酆都开启这样的事情,但是那只是流传在小部分人的世界里的,大多数人对这个名为奈何城的地方的印象已经只剩下了不知何时听来的传说。那是一座监狱。那也是一座凶名在外的监狱。 这样一个地方,怎么会有人能脱离法则的掌控,离开它呢? 这两个看似普通的,一点儿也不显得凶神恶煞的人,会是那个地狱里逃出来的幸存者吗? 不,一定不会是逃出来的,假设是逃出来的话,他们不会这么明目张胆的站在那里,让人瞬间就明白了他们两人的归属,所以,这两个人,还有奈何城,究竟有了什么样的变故呢? 众人各有心思,但是显然这一切都没有影响到无双个剑临两个人。哦,不! 或许还是有一些影响的……无双看着那两个从石碑南面用一种飞快的速度跑过来的两个人,一股喜悦涌上心头,笑的眉眼弯弯。 显然,在所有人都找准自己的位置站定的时候,又出现这样的情况很少见,吸引了大多数爱看热闹的人的关注。 南疆的魔道双煞,并不算是籍籍无名,但也算不上是什么有名的人物,往东北边跑过去的两人就是他们,也就是无双熟悉的荃罗和戚梓沐。 因为远远的看见了一个疑似无双的身影,虽然是女装打扮,可是周身那股让人又爱又恨的气势是没有变的,而且荃罗对她身边那位黑色衣服的男人显然更熟悉,除却魔尊大人还能有谁呢? 心里一着急,两人连属于修士最快最方便的方法都忘记了,直接拔腿就跑了过去,因此现在引起了这么多视线的关注也是情有可原。 两方人的距离越来越近,戚梓沐也终于看清楚了那个巧笑嫣然的女人的样貌,的确是那个混蛋没有错,虽然和离开的时候有些不一样,但是那镌刻在灵魂深处的印记没有错,就是无双。 这一刻,她感受到了这么多年来第一次的开心和放松,那背负了五十多年的责任和压力一瞬间放下了,那制约了她五十多年的桎捁也终于解开了。 于是,一个非常标准的拔剑术,看似简单轻巧,却蕴含着无上的力量! 只听得利剑诤鸣之声,只听得宝剑出鞘之音,戚梓沐只用了一招,将手里的宝剑对准了无双! 如果说他们这一群人之中,公孙衍是真正的剑修,无双只是把剑作为武器都带着修士的话,那戚梓沐,就是其中看似最简单的一个,介于剑修和普通修士之间的存在。 对公孙衍来说,剑就是他的生命,甚至是高出他得生命的存在。 对无双来说,剑是她最趁手的病兵器,但是一旦有一天没了青刹剑,她照样能找到另外趁手的兵器,比如说木心藤,用不了多久,照样能使用的得心应手。 对于戚梓沐而言,剑是她的一切,是她的伙伴,没有生生世世的牵绊,有的只是她初踏入修炼之道就已经开始了的陪伴,她此生不一定能修出剑心,熔炼剑魂,但是她和她的伙伴永远是一体的。单纯的没有别的颜色的,生来就是为了他们的信仰而战。 所以,当她拔出剑对准了无双的时候,众人的反应各有不同,负责维持秩序的太虚清弟子和一些妖族几乎是同时皱起了眉头,选拔赛在即,竟然还会有人选在这个时候闹事! 荃罗和无双都是知道戚梓沐的心思的,无非就是对无双消失这么多年的不满而已,只要让她发泄出来就什么事也没有了。剑临却是微微的皱了皱眉头,阿醉她对待自己的朋友,也有些太好了吧! 竟然准许别人拿剑对着她…… 戚梓沐在修炼之前,是个标准的大家闺秀,是一个行为模式都是非常完美的贵女,这也就早就了她即便在修炼界淫浸多年,也能保证自己喜怒不形于色,保证自己随时随地都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 不是伪装,只是一种生活习惯,一种标准而已。 但是真正走进她的心里的人才明白,这个女子又多么的倔强,面对自己的朋友,尤其是面对无双时,又是多么强硬。 无双看着梓沐没有丝毫留情的攻势,抿了抿唇,看来自己非得要出手不可了,不过也正好试一试她这五十多年的进益,看看两人如今的差距怎么样了! 既然如此,那就来吧! 无双没有丝毫留手,将自己的气势完全放开,这几乎又在继爆发冲突之后将现场的气氛引进了另外一个小高潮。毕竟她如今的威压,虽然算不上数一数二,但在这群人之中也算是名列前茅。 这也给众人敲响了一个警钟,不管是什么时候,什么地点,奈何城出来的刃,从来没有哪个事好惹的,心思平和的,力量不足的,早就被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给吞没了。 留下的,只能是强者中的强者,只能是经历了血与火的磨炼的人,只能是通过了生死考验的人。 不少人开始期待起了这双方的对决,毕竟能让一个算得上是高手的人放出威压的战斗,他们还是很希望能近距离观摩学习一下的。 妖族和太虚清的弟子,也已经跃跃欲试,就等着上来拦住两人,商议怎么处置了,可是两人还没过两招呢,竟然又莫名其妙的停了! 剑已经回归了自己的鞘,放出来的威压也全部收了回去,平静的好像之前发生的那一切只是他们的错觉。 梓沐收回剑,几乎是用扑的到了无双的身上,“你还知道出现啊!要不是这次凑巧遇见,你是不是斗不打算出现了?” “你知不知道……我们找了你多久……” 略带埋怨的声音带着些许哭腔,还有隐藏的失而复得的欣喜,一同连带着她的主人,埋进了无双的脖颈处,轻微的好像要就此消逝,连无双也不想告知。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我也在找你们,我都不知道当时的缺口打开了,我还以为那时候我们失败了呢!”无双伸手拥住梓沐,安慰着她难得外露的情绪。 不是她没有心,也不是她没有情,不是她不为久别重逢欢喜,也不是她感受不到怀中人的复杂感情。 只是,她如今已经不适应将情绪如此外露,即便是他们的重逢让她也是心怀喜悦,但是仅此而已。 她有些为现在的自己感到担忧了,或许随着那份记忆的彻底融合,她对感情的认知会越来越薄弱,一如当年的始祖就是栽在这上面。 想到这里,无双抱了抱梓沐,收起了心底的那些担心,那又怎么样呢,无论如何,自己不会忘记真正应该放在心里的人的。 剑临上前拉开了至今还腻在一起的两人,虽然对方同样是个女子,他也不能允许阿醉和她那么亲密,只是抱一抱就算了,抱这么长时间都没有松开是什么意思啊! 至于另一个人,那个叫荃罗的曾经被他送到无双身边的,管他呢! 这场本来就不应该存在的争端就这样被化解了,等候在一旁的妖族子弟还有那些太虚清的弟子,都已经没了再出场的必要,也都各自退了回去。 梓沐和荃罗既然找到了无双,必然不会再回南边的方位,而是和他们站到了一起,位于东北的奈何城。 时间……快要开始了呢! 忽然,原本在石碑上的名字缓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关于第一场考试的内容。 文试。 无双显然没有想到四疆选拔的考试内容竟然会是文试,在她的潜意识里面,可能会是冒险类的,也可能会是搏命类的,更可能会是关卡类的,就是没有想到会是文试。 还是说,相比两域,元界更注重修士们的全面发展吗? 很显然,并不是。看那些土生土长的元界修士就能略知一二,显然他们也对这个内容有些……懵懂。 文试这样的考核并不是元界的通俗,但却是太虚清很重视的。 太虚清修的是心境,练的是体魄。无双不记得在哪里看到过这么一句话,但它的确是太虚清的宗旨。 也只有在无数先人留下的智慧结晶当中,他们才能更好的感受智慧的力量,从而修炼自己的心境。 但是现在,显然不管你再怎么想要临时抱佛脚,都没有了用处,你所了解的一切,都注定了这一场考核的结果。 以石碑为圆心,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光罩,将所有的参赛者拢入其中,同时广场上出现了一排排的桌案和蒲团,每张桌案上都摆着一套文房四宝,以及一张考卷。 每块令牌对应着一张桌案,上面标示着自己的姓名身份,对号入座之后,考卷上这才缓缓显露出该有的字迹。 考核第一场,开始了! 文试遇阻丹器阵 一道又一道的题目仿佛带着神秘的难以言说的力量,将这些本就屹立在元界上层的修士们引入一个更加神奇的世界。 经文典籍、道法箴言、预言卜算、天机推演、丹道之法、器道之法、阵道之法……等等,都是这一场考核的内容。 不仅有从数千年来元界历代大能留下的典籍经验,更有你本身对道法经文的理解参悟,不仅有修炼之道本身的奇妙所在,更有丹道器道这些旁证辅助。不得不说,这一场考核当真是从各个方面检查你的知识面,你的修道之路,甚至是发展方向。 周围的人都在埋首苦思,有的下笔如有神,刷刷刷的写着答案,长篇累牍的讲述自己的观点,阐述自己的论调,有的则是一看到卷面题目就蒙了,苦思无果,一个字一个字的费劲往上填。 无双两者都不是,这么些年来,她读书的机会并不算少,最初玄云观那么大一栋藏书楼,虽然后来见识到了更丰富的,但是那其中的每一本都是道衍师兄亲自挑选放进去的。 再后来,天玄宗虽然把她塞进了缥缈峰,但是没有禁止她进入天玄宗都带着书楼,那里面丰富的藏书,更是给她带去了不少乐趣和力量。 更不用说缥缈峰上,她师父房间里那储量可怕的书,师父虽然有时候不太容易亲近,但是向他借阅书籍的话,他是从来不会拒绝的。 所以,无双虽然埋头书堆的时间不多,可是阅读的范围并不少,毕竟那是最基本的修养技能。 而在这几位对修炼之道本就很有看法,见解颇多的人的熏陶下,她了解的经法道义也是少不了的。而且与他们或者是朋友道友们的论道会,也是收获颇丰。 故此,面对这些经法的问题,灵药的问题,生物品种的问题,传奇人物的问题,特殊功法的问题她是完全没有阻碍的,思如泉涌,滔滔不绝。 但是…… 这个九灵转蕴丹是个什么丹药?是干什么用的?连名字都没有听说过由怎么知道是谁创造的! 这个金晶石加上流光沙砂会形成什么物质?而且炼制的时候要注意什么问题? 该死的她连金晶是什么都不清楚啊!火晶……火晶的话还是听说过的,可是也不一样啊! 再说了,对她而言,火晶也只是高级的红晶而已,只是用来吸收的,虽然吸收的过程有些……呃,惨烈?可以这么说吧。 诶?这些不知所谓的问题都是什么意思? 论述道德和才能的重要性?德行喝才能哪个更重要?法理和情理矛盾时该如何取舍?仁爱和正义该如何权衡?多数人和少数人的利益改如何选择?真理存在的地方…… 天呢!这些东西有答案吗?还是说一个人一个答案? 莫非是……测试心性?可这也太直接了吧! 无双想了半天都没有结果,干脆按着看到题目时心里浮现出来的第一反应答了,管它成绩如何呢!管它那些考官怎么样判断呢!她就是她,何苦为了这些不知所谓的东西隐藏取舍! 剑临早在看到第一道关于器道丹道的问题时就心知阿醉一定是卡在这上面了,不同于不认真学习或者是没有条件学习这些的人,阿醉她是真的学不会。 也不知道是不是华清氏的血脉中途变异了,到了无双这边,修炼之道,战斗之道甚至是轮回之道,权衡之道她都能以最快的速度参透,但唯独到了丹、器、阵上面,是下多么大的苦功夫都没有用的,就是一窍不通。 除非阅卷的考官愿意看到一份考卷上详尽的阐述了他们手里的令牌得构造的话,阿醉肯定是能洋洋洒洒的写上一篇的。没错,就是令牌的构造,他们开始的时候是得到了三块令牌的,他一块,阿醉一块,至于另一块…… 它已经不知陈尸何处了,阿醉在没能拆开石碑看看的情况下,勉为其难的接受了拆开一块令牌。虽然不知道她的收获,但是他想,考官们必然不会愿意看到这么一篇文章的。 他答题之余静静地看着她,看着阿醉从一开始的轻松自如变成后来的紧皱眉头,接着就是眼神空洞的继续往上写,他想,或许这一场考核,阿醉的成绩……不会那么尽如人意了。 太阳落山之前,考核终于进入了尾声,石碑上开始提示时间已经结束了,然后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原本摆在他们面前的桌案连带着上面的笔墨纸砚,还有已经答完的考卷全部消失不见了。 真的是,很神奇啊! 能同时操纵这么大的中央广场上面的东西,也不知道这股强大的力量是来自于妖族还是太虚清,太虚清的话还好说,如果是妖族的话…… 事情就有些不太明朗了。 对万里碧空恋恋不舍的夕阳终于在试卷消失的那一刻回归了大地的怀抱,第一天的考核也终于结束,似乎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天色暗了下来。 光明在这一刻输给了黑暗,无数黑暗因子踊跃的跳了起来,染黑了这片天空。白昼和黑夜的交替似乎只有一瞬间,其实也就是一瞬间。 太阳落下,月亮高悬。 赤红色的满月挂到了天上,将它周围的半天天空给染成了血红色,每个人的脸上都映出妖异的红,像是鲜血浸泡一般,实际这就是空之境的特色。 来到这里的几个月时间,每一晚都是血色满月,每一晚的气氛都无限挑战着人的神经。在这里,黑夜不是宁静和安详的代名词,也不是神秘和曼妙的缔造者,它永远是恐怖的书写者。 此时石碑上也已经显示出了他们明日考核的内容,武试。 一比一对决,获胜者直接进入下一轮比赛,落败者暂留一轮,参加复赛,胜者与之前的人一同进入下一轮,失败者则彻底淘汰。 第二大场比赛继续按照此等规则,继续挑战,直到择出前一百名。 百强选手每十人分为一组,分组混战,每组决出魁首,作为前十。 未获得魁首之位的选手每人拥有三次挑战的机会,只要将魁首之一打败,便能代替他的位置。 十名魁首在一一对决,排出名次。 当然,其实只道百强的时候,就有资格进入太虚清了,而所谓的十强以及各自的名次,也只不过是判断这个人进入太虚清的那一部分,哪一阶层而已。 不过那些都是明天甚至是后天的事情了,现在既然第一场考核已经结束,而且天也黑了,那就该各回各家,准备明天的比赛了。 是的,对无双来说,只有那种真刀真枪的战斗能被称为比赛,像今天似的答题,对她而言,即便内容有趣,理论重要,也是不过瘾的。 空之境外围的一片山林,树影婆娑,阴冷的风摇摆着枝叶,和天上的那轮血月交相辉映,形成一种无限恐怖的气息。 不过,现在这里的人们可是感受不到什么恐怖的气息了,四疆选拔已经开始,住在这里的除了有资格参加比赛的都是前来看热闹的,第一场考核那么平淡无奇的过去了,虽然中间石碑还有什么的挺奇特,可是对他们这些凑热闹的人来说,就一点儿意思也没有了。 黑夜来临,像是倦鸟归巢一般,无论方才还在比赛的人还是看热闹的人都回到了自己的营地,一堆堆的篝火燃气,预示着这个夜晚已经开始了。 空之境的夜并不算平静,何况如今还是四疆选拔这样的关键时期,凡是在这里扎营的人,全部都是外来者,也是最容易出现混乱的一部分人。 无双他们结束比赛后就来了这里,他们并不是也在这里扎营,他们在城里有一个还算不错的落脚点,之所以来这儿是因为梓沐和荃罗的营地在这里。 还有……荃罗和梓沐一致认为她应该出现一下,至少让黑衣的人知道她的存在,让他们这些因为来到元界世间太长,心思有些烦躁的人感受一下真正的力量,也好把那些小心思收回去。 无双并不认为他们创立的黑衣和自己有半点关系,那些力量,不管是什么原因,都属于荃罗和梓沐,或许还有别的从两域来的人,和她无关。 不管是什么理由,由她去训诫,都是越俎代庖了! 不过两人一直坚持,说现在的黑衣就是当年她手下的那几个队伍的成员,只是老人渐渐少了,加入了一批又一批的新鲜血液,可这新鲜血液得把控不太严格,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都是那些人?真没想到他们还在呢!你们也费了不少心思吧……”得知这个消息,无双满心感触,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荃罗只是微微一笑,并没有说什么,事实上,现在说什么都没有意义,一切尽在不言中,那些没有用语言表达的情意,他们心知肚明,相信公子也是清楚的。 “黑衣如今是两域能拿出元界的唯一力量,它的存在不仅是为我们奠定了基础,更是为两域走出元界树立了一面旗帜。它不仅是我们的力量,更是两域的灵魂。而在他们心中,唯一能担负起这个旗帜的人物,就是你,也只能是你!”梓沐在面对无双的拒绝时是如此说的。 话已至此,无双哪里还能在拒绝呢!于是便有了今夜到这片树林营地之中的情景。 一路上,梓沐都在给无双说着这些年发生的事情。 “除了我们两个以外,木琉鸢那两人也来了,现在也在黑衣当中是统领,那小两口这么些年了感情一直都很好,看着真让人羡慕……” “干嘛还羡慕别人啊,你们俩感情不也是挺好的嘛!”无双笑嘻嘻的看了看一旁的荃罗,对梓沐如此说道。 她真的没有想到这两人会在一起,似乎是……可能也是因为荃罗那一张永远不变的大叔脸的原因吧,总觉得他对于梓沐来说,有点……老。 虽然心知修炼界之中年龄是不太重要的,毕竟寿命从某种程度上来讲,实在是长的可怕。 梓沐看着无双的目光所及之处,下意识的柔和了神情,说话的言语之间也带上了几分柔媚,“你不在的日子里,我身边也只有他,当年缺口打开以后,只有很短的时间,两域里不管是仙道还是魔门,都摒弃前嫌,大部分的年轻人都来了元界。” 她顿了顿,好像在回忆那个激情的年代,“当时你那几个队伍里剩下的人就不算多了,可是还是大部分都进了元界,这书他们的追求,也是我们的宿命。掌控那些人在元界立足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也就是那时候我们才熟悉起来了。渐渐的也不知道事谁先开始,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他……很好。” 有些话她并没有说的太清楚,可无双哪里会不明白,建立一股叫黑衣的力量,实属不易,而且梓沐当时并不算她的属下,只是朋友,那些人肯定也没少为难她…… 还有,内忧外患,那段日子,肯定是非常难过的吧。 她停下了脚步,抱住了梓沐,一切的情意都在这一个拥抱之中。 虚无的感谢已经苍白无力,她能做的,就是把这一份心,这一份情,永远的印刻在心里,此生不忘。 说是黑衣的暂时营地在这里,但实际真的没有几个人出现在这里,毕竟想要来到空之境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最可怕的敌人就是距离。 无双看着出现在她眼前的那个简陋的帐篷,心里已经对黑衣现在的情况有了个七八成的了解,再看看帐篷外面那三五个人,修为有些低了,警戒心也有些差了,不过好在还是有的,而且提升的空间还不小。 想来也是,黑衣这么多年就像是无跟脚的浮萍,没有依靠,没有根,远离故土,深入狼窝,能发展到现在的规模也实属不易,不过,既然这个是她的东西了……那她就有责任让他们变得更好,不是吗? 要不然,全部扔到奈何城去洗礼一下怎么样?不,不,全部的话太可怕了,就扔进一部分去好了,让他们感受一下生死之线,然后再回来训练其余的人。毕竟奈何城也不能一下子投入太多的人…… 待在这里的几个人看着还算数机灵,但对无双来说都是生面孔,没有见过。 帐篷突然被人从里面掀开了,出现一张清秀的脸,青年好像刚刚成熟似的,身上有种矛盾的青涩和成熟的混合交融。 但是无双清楚,那个青年绝对不可能青涩,因为他的名字叫李甲。 其貌不扬,名字也普普通通,但她却是无双当年的那六个中队的第一队长。 那个,一开始就表现得很矛盾的少年,现在也已经长大了。 “哐当——” 突兀的一声,李甲手中的水盆掉到了地上,打翻的水溅了他一身,可他也无暇顾及了,因为那个人……那个人…… 她终于回来了! “公子——” 洗尽铅华为新生 两行清泪从那个刚硬的少年,不,现在应该说是青年了,从他的脸上划过,他愣愣的看着突兀的出现的眼前的人,好像是幻影。 一如既往地美好,一如既往地优雅强大,和自己第一次见到她的身影时一模一样。 他的公子,他的黑衣公子,他们的领袖……回来了? 这真的不是做梦吗?这不是幻觉吗? “公子——” 他呢喃着出声,感觉脸上一片滚烫,这才发觉自己不知道何时已经哭了。 无双看着早已经长大成熟的少年,他现在早已经不是那个因为一个第一队长的身份就兴高采烈的青涩少年了,他已经成长了,只是不知道成长的代价是什么。 “是我,我回来了。”无双轻声开口,说出的话却是掷地有声,让知道内情的李甲和荃罗等人都是满腔热血。 就连那几个没有见过无双的,也因为这奇怪的景象有些疑惑,这个突然出现的女子是谁?又为何能与魔道双煞两人一起前来,又为何能引得李统领色变? 他们当然不清楚无双的身份,他们虽然出身两域,可都是进入元界之后才加入黑衣的,因为修为高受李甲等人器重,可面对无双时,也仅仅是新人而已。 “好了好了,别傻站在这里了,找个地方坐下说吧!”剑临上前一步,揽着无双的肩膀提议。 他早在他的阿醉和那个小白脸深情对望的时候就快忍不住了,可是当时也说好了,阿醉的一些势力他不会干涉,可是就算是那样,该死的他心里还是会嫉妒啊! 我们的魔尊大人似乎没有意识到轮脸白的话,他更胜李甲一筹,毕竟李甲只是清秀而已,而他却是英俊挺拔,潇洒且风度翩翩。 无双感受到剑临的动作,就知道他定然是又有了些小情绪,却是没想到会和李甲有关系,毕竟在她看来,对方只是一个少年,还是她属下的少年。无双只以为剑临是因为她忽略了他太久而不开心,也从善如流的答应了他的提议,成功熄灭了一场还未燃烧起来的大火。 几人围着篝火坐下,此刻无双的身份也已经被梓沐告诉了那其余的几个人,他们反应过来都是一脸敬佩仰慕的看着无双。无双看到此种情景,挑眉,看来那几个人把这个黑衣的成员调教的还算是不错呢! 无双简单的说了一下自己这些年的经历,无非就是奈何城还能拿出来说说,也只是为了告诉梓沐,让它放心。 奈何城就完全是为了威慑那几位初次见面的“下属”,她无双虽然不是一个标准的权术家,但是自幼在君王的身边,耳濡目染,自幼在公孙衍那个狐狸得教导下的她,能纯良到哪里去啊! 所以,该有的拉拢和震慑都是有必要的,有时候,刻意说明的效果反而不一定又无意提及的好,就让他们几个人去帮自己无意提及好了。 让那些怀有异心的人明白,她无双又回来了,而且是完全不亚于当初的自己。 无双从他们口中大致了解了一下黑衣如今的发展,梓沐、李甲、木琉鸢、荃罗五人是统领,共同协商黑衣的大小事宜,除此之外,仍旧是按照无双当年留下的中队制来进行管理。一切都没有什么大问题,唯一的缺点就是他们缺少锻炼,虽然看似强大,但那也只是在南疆而已。 最重要的致命伤,那就是他们缺少一个首领。 虽然清楚那是梓沐他们对自己的宽容,页数给自己留下的一条后路,但是无双仍旧觉得这样的问题难以理解。一个组织少了首领就像是一个人少了大脑,即便是五个人协商,也不能很好的解决一切,毕竟大多数时候,命令,是唯一的! “这些年……并不好过吧!”无双看着几人,轻声问到。 荃罗和梓沐都是一脸的同意,回忆起当年的辛酸,脸上也染上了悲伤。 无双拉着梓沐的手,看向荃罗,“过去的困难我们无法阻止,只能承受,但今天既然我回来了,就不能让你们之前的痛苦白白承受,当年咱们付出的,失去的,我会带着你们千倍万倍的讨回来!没有人能伤害过我的人还能完好无损,我必然会让他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她的声音很轻,并算不上温柔,甚至清冷的嗓音还有过度降温的趋势,愈发显得寒凉,加上她话语中的内容,更有种残忍的意味。可是,听在梓沐和荃罗的耳中,却是再也没有比这一番话更温暖人心,更令他们感到火热的了。 这么些年来,刚开始的时候连点依靠都没有,别说是被人欺负了找回场子,被人欺负了想找个地方舔舔伤口斗没有。 后来,他们开始拓宽自己的业务,杀人放火,扒坟掘墓,闯秘境,进森林等等等等,没有一样活儿是不做的,也不知道在南疆摸爬滚打了多久,才有了自己的立足之地。 可是,那些人怎么会放过他们?他们是小地方来的,没有依靠,没有背景,没有资源,甚至连高手也没有。 最厉害的也只是三个半金丹期而已,荃罗也只是个半吊子的元婴,甚至还不是特别厉害的那种元婴,他已经在元婴期徘徊了三十多年了,一直没有进益。 这样的他们,在猛虎窥伺,群狼包围的情况下,又是怎么样活下来的啊! 无非就是,打落了牙齿活血吞,咬着牙硬抗罢了。 可是,最可怕的那些,不是身体上的伤害,而是心灵和精神上的折磨。在那些暗无天日的岁月,在那些放佛永远看不见光明来临的日子,没有人知道,不管是梓沐还是荃罗,不管是木琉鸢还是李甲,他们受伤的时候想着的,都是当年孤身站在无垠海上的那个身影,都是那一身被鲜血浸透的黑袍。 每当黑夜降临,伴随着他们入睡得也是那一身黑袍,他们也正是因此才会相信,那个人早晚会回来的。她用鲜血给他们开出的一条道路,怎么能被他们走死了呢! 所以,唯有坚持,唯有硬抗。 可是,谁也没有想到,这一等就是五十年…… 五十年,足够一个一穷二白的势力发展出一定的规模,五十年,也足够一个缺少了动力的势力走向腐朽。 黑衣,正在面临这样的情况,而无双,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情况继续发生。 良久,无双站起身来,象征性的拍了拍裙角,好像那上面沾染上了草屑一类的东西似的,她看着天上的那一轮血月,丝丝缕缕的乌云正好遮挡住了一部分的月光,将危险隐藏在了表象之下。 “既然我已经回来了,那就通告他们,黑衣所有的人员,告诉他们我回来了!” 坚定的声音直击心灵,无双发布了她归来后的第一道命令。 “是,属下这就去办。”李甲习惯性的回答,好像时隔五十多年一点儿变化也没有。 然而,终究是有什么……变得不一样了。 想了想,无双又说,“记住,还要告诉他们,我从奈何城给他们带了一份厚礼,让每个队长以上的成员准备迎接。” “是。”李甲接完命令,就快步离开去通知各位了,虽然他也很好奇所谓的厚礼是指什么,但是显然此时公子的命令更加重要。 梓沐看着无双一脸疑惑,“你要送什么大礼?还是奈何城的东西。” 时隔多日,他们早已经不是吴下阿蒙,奈何城代表着什么他们心知肚明,虽然清楚无双这五十年都是在那里度过的,其危险程度,恐怖程度丝毫不亚于他们,可还是很好奇所谓的奈何城带来的厚礼是什么。 倒是剑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他就知道,他和他的阿醉心有灵犀,一下子就看明白了如今的黑衣缺乏的是什么东西。 要他来说,现在的黑衣比起新人联盟实在是差得太远了,要是他们听话,阿醉愿意留下他们,他们就是两域的旗帜,要是不听话的话……两域那么多人,难道还不能组建一支新的黑衣嘛! 看着一脸好奇的梓沐,无双一笑,“自然是实力,生死关头磨炼出来的实力。” “实力……”梓沐若有所思,好像有些明白了无双的意思。 “自然是,黑衣要的不是苟且偷生,也不是渐渐腐朽,是新生,是动力。五十年的时间,足够他们忘记当年的教训了,那就得给他们一个新的教训。”无双眼神凛冽,如腊月的寒风,冰冷无情。 面对敌人,不能丝毫手软,面对自己人,也不能有半分留情。 一只只的纸鹤飘飘摇摇的飞向远处,飞向元界的各个角落,送到他们的主人手里。 黑夜渐渐宁静,第二日迎接他们的是新一轮更残酷的考核,直面生与死的距离。 无双起了个大早,难得的给自己泡了杯茶,弄了点吃食,享受了一次安静的早晨。 来到中央广场的时候,这里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和昨天的秩序井然不同,今天这里显要混乱不少,不用按照所属方位排列,更多的人选择了去打探自己感兴趣的人的实力。 无双昨天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因此看到两人进场,不少有意无意的试探眼神落到了她身上,并且大部分是不加掩饰的,火热的。 善意的打量自然不少,可更多的人则是恶意的探究,甚至是恶意的诅咒。她昨天表现出来的实力还是有些冒失,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百强是绝对没有问题的,元界本来就精英甚多,现今又出现这么一个无名小辈,哪里能得到他们的好颜色! 不过,这些无双都是不在意的。她拉着剑临再一次去了东北面,找了个清净地方站着,凑到了剑临身边,“你说,咱们能不能进百强啊?” 剑临看着无双一脸期待的表情,就知道他又想从自己这里打探消息了,心里一阵无奈,直接问不好吗? 不过,虽然是如此,他还是说道,“现在可不好判断,毕竟有些人没有露出他们的真正实力,还要考虑比赛时的不确定性,要是同时两场遇见比你强的对手,那……” 这一点无双也考虑过,虽然这次武试的规则很公平,甚至是最大可能减少了这种情况的发生,给每位选手提供了两次机会,可即便是这样,也不能完全杜绝这种事情发生。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要是连续遇上两个比你强的对手,你也就没有继续再比赛的必要了! 剑临顿了顿,又说,“还有一个问题,有些人,现在还没有露出实力呢,昨天我就感受到几股很强的气息。” 无双了然,毕竟不能底牌全部露出来,让对手提前有个准备。 “哦,我记起来了,还有妖族!”无双突然说道,“听说妖族很厉害呢是不是?还听说空之境这些年发展的特别好,要不然四疆选拔也不会在这里举行。” 剑临点了点头,算是认同无双的看法,“妖族这些年是不错,而且在修炼一道上,血脉的力量是很重要的,拥有血脉传承的人往往要占据很大的便宜。” 剑临指了指远处的几个人,“你看那个,还有那个白头发的,西边那个异族打扮动的女子,还有那个汉子,他们应该都是拥有血脉之力的,实力现在还看不出来,不过气息都很浓厚。” 无双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果不其然,那几个人看着就有一种别于常人的感觉,气息厚重绵长,周身甚至有一层看不见的气息围绕,着实个顶个的都是高手。 这样环顾一周下来,引起她注意的选手实在是不少,由此可见元界当真是人才济济,高手林立。 这样看下来,前百强对她而言,好像真的是有些困难啊啊!不过对剑临来说,应该是不成问题的,毕竟他的实力还是那样深不可测。 手上传来一片温暖的触感,无双抬起头来一看,果然看见的就是剑临那几乎完美无缺的笑容,“担心什么啊,不过是百强而已,我教出来的徒弟还能比那些人差吗?莫说是百强,就算是十强,我们也是能争上一争的。” 是啊,不过是一个百强而已,她又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不过,剑临他是怎么知道自己在担心的啊? “我才没担心呢,不过是一个四疆选拔,即便是选不上,又不是在元界活不下去了……”死鸭子嘴硬。 剑临看着眼前这个抵死不认账的人,不禁觉得有些好笑,以前他真的是不敢想象,他的阿醉也有这样的一面,这么可爱,还会撒娇…… 看来,自己这些日子的努力,不是完全没有成效的,看看,除了他以外,他的阿醉还会在别人面前这样吗?当然不会! “好好好,我们阿醉才没有担心呢~不管书十强,还是百强,就算是落榜了,我也陪着你。”剑临抱着无双,在她耳边轻声呢喃。 “真是好大的口气,还十强呢,不过是两个奈何城跑出来的逃犯,还妄想参加四疆选拔,不把你们的参赛资格取消,遣送你们会奈何城已经是不错了!” 一个嚣张的不行的声音突然打断了两人的浓情蜜意,真是讨厌的不行啊。 武试初场遇强敌 原本气氛正好,无双心头的紧张和阴霾也因为剑临的话散去了不少,没想到忽然听到这么煞风景的话。 她抬头看去,见说话的人是一位衣着华美的贵公子,看样子就知身家必定是极好的,脸上的表情也是标准的嚣张跋扈,实在是有损元界修士的风度。 元界……还有这么一号人?无双疑惑的看了看剑临,发现他也是一脸怒气,只是暂时隐而不发而已。 当时就已经说过,东疆以世家为主,而世家培育出的子弟无一不是修为风骨兼备,起码基本的礼仪和修养是有的,绝不可能像是眼前这个家伙似的,眼高于顶,贸然在对方不知深浅的时候出言讽刺。 所以……眼前的这个人,只不过是个普通富贵人家的孩子吗?还是说,这就是世家出品的失败品? 无双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人,一身绫罗绸缎,皆是上等料子,更有珍禽异兽的毛编织而成的线绣上的纹样,不仅华贵,更有无数法文加持,不仅耐久耐脏,水火不侵,还有增强穿戴之人聚灵,甚至加快修炼速度的效果。 身上更是配着各色宝石,东海鲛珠、五行灵晶、金刚石等旁的地方难得一见的宝石在他身上都是成串成串的佩戴,摧残的几乎要闪瞎人的眼睛。 看这样子,好像真的是个暴发户似的啊! “哼!”无双轻蔑一笑,“我等能不能进的十强百强与你和干?便是能入的十强,也是我们的本事,就算是入不得百强,也只是学艺不精,干卿何事!” 她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此时更不能退让,一来她代表了两域的黑衣,二来她们二人如今还肩负着奈何城的名声,经昨日那么一闹,恐怕无人不知他们是奈何城的人了! 对了,奈何城…… 无双脑海里灵光一闪,说不定这个人真的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呢…… 那男人翘着一根腿,昂这头用下巴看着两人,一脸傲气,“小爷我就是看不惯你们这么嚣张,不过是两个奈何城出来的逃犯,还真以为自己是什么大人物了!开口就是十强百强,你们怎么不说直接得魁首呢!” 无双也来了气,或许是她想配合对方演完这场戏,看看这幕后之人究竟打算干什么。 她也摆出一副嚣张的样子,霸气外露,一身红衣宛若燃烧的烈焰一般,和乌黑都带着长发相得益彰,宛如一个妖艳危险的妖精,也正是别人眼中看到的醉无双。 “今天我还就嚣张了,莫说是百强我俩能进去,就是十强,我家剑临也是能进去的,还就让你看看,什么是奈何城出来的人!” 她这一番话掷地有声,却也狂妄之际,上来就说必定能进去十强,这样的人有两种,一种是信心十足,已有十成把握,第二种就是狂妄自大,信口开河。 很多人都觉得无双必定是第二种,可是又有几个人能想到,她是第一种呢? 无双眼尖的看见那挑衅的青年眼中似乎划过一抹得意,她心下了然,看来果然是来试探自己的虚实的,或许还有故意设计自己,让她夸下海口,激怒她,然后…… 却是不知道他们费这么多心思有什么用处,难道还是故意针对她们不成?亦或者目标是奈何城? 不过……无双的眸光闪了闪,既然有人已经开始出手了,那她也不能坐以待毙不是! 这场闹剧最后还是不了了之,因为今天的考核即将开始了,但是无双刚才说的那一番话,可是被不少人记在了心里呢! 也就是说,要是他们两个人没能拿到预想的成绩,必然会贻笑大方,甚至可以说丢脸丢到了整个元界,甚至丢到了妖族这边。 第二场武试的考核方式和第一场不同,第一场自始至终都没有出现什么人,第二场刚开始的时候,就见一群穿着统一白底青鹤道袍的弟子鱼贯而入,个个丰神俊朗,姿态卓绝。 修炼之人非常将就风骨气质,认为那是一命修士的性格力量甚至修养最直接的体现,因此大多气质或是优雅,或是刚烈,或是内敛,或是含蓄,但乍一看上去,都和普通凡人有着差别。 太虚清出来的这一队弟子,且不论地位高低,在整个太虚清扮演着什么角色,这样一看,气势风骨都是极好的,甚至胜过他们这里的绝大部分人。由此可见,太虚清真的是个养人之地,是个修炼圣地。 一个衣服和其余众人稍微有些不同的中年男子样貌的修士清了清嗓子,混乱喧闹的中央广场立刻安静了下来,静静地等待着太虚清众人对比赛的安排。 “今日四疆勇士齐聚一堂,为的就是能进入太虚清,大家共同修炼,争取早日得道。虽然我很希望诸位都能获得这个机会,但很显然,我们只有一百人能进入太虚清。” 说着,他一挥衣袖,刚才还光滑的石碑上立刻出现了一堆文字,仔细看去,竟然是这次参加四疆选拔的所有人名。接着那无数的人名就开始旋转,各自转换位置,最后变成了两两一组,与此同时,每人持有的令牌上面,也浮现出了自己的对手和比赛的场地。 “大家各自找到自己的对手,按照顺序进场比赛,一炷香时间为限,胜者晋级,败者进行下一场比赛。”中年男人又说道,然后将巨大的中央广场变成了数个小擂台,以供多人同时比赛。 无双看着自己脚下刚刚还是平坦的广场,下一秒就变成了无数个小擂台,不禁觉得有些有趣,起了仔细研究的心思。 剑临拉着她,把他拉到了一边赛场之外,“那应该是一个比较高级的阵法,他只是将阵法启动了而已,你也别研究了,再研究也研究不出结果来的,还不如去看看别人比赛。” 无双粗略的看了一下,一共有五十个小擂台,每次能容纳一百名选手参赛,总共参赛的选手大约有三千多人,这样下来,估计光是初赛就得花费一天的功夫。 也难怪要规定在一炷香的时间里解决对手了。 无双的令牌上面显示的是第三十七号擂台第十九场,对手好像是叫龙……龙什么来着? 剑临的令牌上面则是第二十号号擂台第四场,比赛的时间非常靠前,无双干脆就和他一起去了二十四号擂台前面,等着他开始比赛。 很快,三场决斗就已经结束,剑临信心满满都带着上了擂台,临走得到了无双的香吻一个,用来鼓励他,虽然鼓励的对象一脸得意,而无双却是满面通红,羞得差点要钻到地缝里面去。 无双看见梓沐和荃罗两人也隔着远远的朝这边示意,好像是在担心刚才无双的举动,无双安慰性的对两人笑了笑,示意不用担心,专心比赛。 是啊,有什么需要担心的呢,她难道还就进不了一个百强了吗?剑临他就进不了一个十强了吗?怎么可能! 剑临的对手是个使一对双鞭的男人,看起来肌肉虬结,孔武有力,像是一只蓄势待发的猎豹,初一上场,就两个两个很有气势的动作,把自己全身的气势威压给放了出来。 可是,剑临那是什么人啊,他一个人能和一位洞虚老祖纠缠半天,对付这样一个无名小辈还用花费多少时间吗?只用了一招,就把对方打下了擂台,获得了晋级。 看着连表情气息都没变,但是走下来的时候脸上的意思明显是要讨奖赏的剑临,无双翻了个白眼。 打败那么一个人,你真的好意思讨要奖赏吗?再说了,哪里会有奖赏啊! 无双有些不自然的将视线转了个方向,看向了她该去的三十七号擂台。 耳边突然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原来剑临已经跳下擂台,走到了她身边,“阿醉,我赢了呢,不给我点奖励吗?” 无双翻白眼,果然和她猜的一模一样啊! “什么奖励?”无双漫不经心的问,实际上已经随时准备着跑路了。 “呃……”剑临歪着头好像是在思考的样子,“不如就,亲我一下怎么样?” 无双转过身子,直视着他,眼底是一片狡黠,“怎么,你的质量什么时候和那些货色一样了?打败第一场就要奖励吗?” 剑临脸色变了变,显然尊严被挑衅都带着感觉不太好,他看着无双,“那你说,我什么时候才能得到奖励?不过……” 他顿了顿,刻意让无双去问,无双也从善如流,“不过什么?” “不过到时候可就不是一个吻那么简单得了。”剑临看着无双,笑的一脸邪魅。 “哦?是吗?”无双嘴上说着,却是以最快的速度趁剑临不注意跑到了三十七号擂台。 剑临看着眼前瞬间空无一人的地方,无奈的摇了摇头,阿醉还真是一如既往地滑不溜秋的啊,不过,至少她现在不会拒绝自己的亲近了,而且也把自己放到心里去了,不是吗? 三十七号擂台前面,无双看着在台上斗得不可开交的两个人,粗略的估计了一下两人的实力,觉得自己遇上的话,应该都不成问题。可是,万一第一场就是个实力超群的可怎么办?还得去参加第二次比赛吗?那岂不是更得被剑临给嘲笑死啊,虽然清楚剑临最终的目的不是嘲笑自己。 她掏出自己的令牌看了一看,见上面写着,“三十七号擂台第十九场,对阵龙烛。” 她眯着眼,眼里流光闪烁,像是一直神秘的猫咪一般,危险而又狡黠。 龙烛……听名字应该是龙族的人吧,就和龙渊差不对的那种,要真是那样的话,自己这一场比赛,获胜的可能性真的是不太大了。 剑临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凑了过来,显然页数看到了令牌上的名字,想的内容也和无双差不多,凑到她耳边,低声道,“要实在不是对手的话,就尽大可能的保证自己的灵力,毕竟后面还有一场比赛。” 无双虽然心里有些不甘,但还是记住了,他说的很对,要是因为一场没有获胜的可能的比赛将自己消耗一空,进而导致接下来的比赛不战而败的话,可不是她的风格。 不过,这样想想,还是有些很不甘心呢! 无双叹了口气,算了吧,说不定对手没有她想象的那么强大。 正在这时,裁判开始叫人,“三十七号擂台第十九场准备——” 无双听到声音,跳上擂台,看着对面几乎是和自己同时上来的那个人,一身威严气势,两道犀利剑眉,身穿黑色和金色交织的锦袍,上面还有栩栩如生的龙纹。 “龙烛,请赐教。”对方礼节性的抱了抱拳,算是打过招呼。 “醉无双,请赐教。”无双同样如此,看着对面那个人,眼底一片幽然冷光。 看来,真的是龙族呢,除去龙族,还有什么人胆敢这么明目张胆的顶着两支龙角吗? 在下面看,擂台只是小小的一个,看着似乎都不够人演练的,可是亲自上来,置身其中才发现,这里的空间实在是大的很,比普通的擂台大的多,至少有四分之一个中央广场那么大。这个奇妙的阵法,真的是太神奇了。 对方,也就是龙烛一上来就没有留手,直接放出威压,这可不是普通的修士威压,可是标标准准的龙威,非常人能够承受。 看来,他是想靠这威压一次定胜负呢!不过无双可不是会被这股龙威给逼退的,龙渊当年的威压可比这个要强太多了,那时候他不也是硬抗过来了吗,现在这股威压,还不如龙渊的一般强呢! “啊——” 无双调动全身灵力运转,抵抗着这股恐怖的龙威,同时祭出青刹剑,奋力一击。 拔剑术。和昨天戚梓沐用的那一招完全相同,或许是当初他们几个人就整日腻在一起的关系,修炼的剑法也是师出同宗,简简单单的一招拔剑术也被她们运用的炉火纯青。 只有一招,这就是无双的打算,如果她用了一半实力的这一招不能撼动对方的话,就趁早认输,如果能嚷对方受到影响的话,那这一站势在必行。 伴随着金戈诤鸣之音,青绿色的剑光顺着青刹剑的剑刃喷薄而出,威力巨大的剑气向对面的金烛袭去,同时无双运起青龙修,给自己加了一层防护。 果然,下一秒,巨大的爆炸声响起,无双夜感受到了一股磅礴的力量朝着自己袭来,之前的防护给自己争取了不少时间,她翻身后退,后退,再后退…… 龙烛那边,虽然因为无双的一剑受了些影响,可基本算是安然无恙。 无双却有些招架不住,因为她突然发现自己陷在了一片黑云之中,好像是黑夜提前降临了一样。 不好!龙烛,龙烛……那是烛龙,九阴烛龙,传说能掌控黑夜白昼,掌控烈日寒冰的九阴烛龙。 这下,想及时退出也难了……无双哀叹一口气,打起了精神。 龙族迹象隐隐见 日月轮回。 无双看准时机,发动衍轮回之术,她倒要看看,同样是掌控黑夜白昼,到底是这条烛龙的血脉之力厉害,还是她的轮回之术厉害! 两人运用相似度极高的法术在台上打得不可开交,你来我往,整个擂台上一边是乌云密布,另一边是晴空万里,一边是冰冻三尺,另一边是春暖花开,这等场景实在是难得一见,更别说这还只是初赛呢。 不少人兴致勃勃的跑来看这两人斗法,更有好事者直接拿出了记录水晶将整场赛事给记录了下来。虽然在擂台下面不如身临其境感受的真切,可是光看那呼风唤雨的样子就知道这两人战斗的激烈程度。 和这些人的兴致勃勃不同,剑临看着台上打得不可开交的两人很是担心,看那个名叫龙烛的人似乎很轻松的样子,可阿醉就不同了,明显用上了全力还是难以招架。不是说让她看事情不对就趁早认输下场嘛!这是怎么回事? 两人你来我往,无双虽然一直被压制,可对方也显然没有占到太大的便宜。显然龙烛觉得这样的打法也有些出乎他的预料了,本来想着用龙威镇压一下即可,毕竟只是第一场比赛,水平不会太高,可没想到,第一场就出现这么可怕的对手。 看对方那掌控黑夜白昼,甚至是掌控四季轮回的手法可一点都不比他烛龙一族差呢,甚至不算操作手法的话,比烛龙一族还要精纯许多,那是什么样的法术? 不过,这样也好,总比一场考核下来一个对手都遇不到要好的多啊,希望接下来的比赛中还能遇见这个孩子…… 两人仍旧还没有分出胜负,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那女子显然后续无力,战斗起来更困难了。终于,一炷香的时间到了。 “比赛——时间结束——”裁判悠长的声音响起。 无双收势,将自己用轮回之术弄出来的那一堆东西收拾干净,同时将青刹剑召唤回来,在擂台一侧站定,朝着对面的龙烛微微颔首,“我输了,恭喜。” 对面的龙烛同样对着无双微微颔首,一抱拳,“我很期待下次和你的交手,醉无双姑娘。” 无双点点头,跳下了擂台,刚好被一直等在那里的剑临接着,倒在了他的怀里,身上因为刚才的战斗的缘故,灵力消耗一空,软软的都快要站不起来了。 “怎么回事?为什么不早点下来啊!”剑临揽住无双,向她嘴里塞了一颗丹药,有些不开心的说。 “来不及,那个时候根本来不及,他很厉害。”无双身上没有力气,干脆顺势窝在了剑临怀里,享受着这里的安静宁和。 剑临搀扶着无双走到一处安静地方,这里刚好远离擂台,没有什么人打扰,这才又给了她几颗丹药,喂她吃下,给她护法让她好好疗伤,补充灵力。 好一会儿以后,无双苍白的脸色才渐渐有了几分血色,想起刚才战斗战斗仍然是心有余悸,看向剑临的目光不自觉的带了几分脆弱,“那个龙烛竟然真的是龙族,而且还是龙族之中的九阴烛龙,实在是没有想到。” 想起最后那个龙烛对她说的什么期待下次和她的战斗,虽然清楚对方是在变相的祝福自己,可是真的不想和那个人对上了,至少在自己有足够的实力之前,不能冒冒然和那个龙烛对上了。 “烛龙……”剑临之前在观看两人战斗时就若有所感,现今听到无双这样说,更是确定了,“看来会是个不错的对手,直觉告诉我我会和他对上,到时候给你报仇!” 无双笑了笑,“哪里用得着啊,要报仇我也得自己报,让你来算什么一雪前耻!” 小眼神很嚣张,但是浑身从里到外流露出来的自信不是骗人的,她就是这样,不管对方是谁,她也能有条不紊的,无所畏惧的往前。 剑临看着她如此自信的模样笑了笑,或许她自己不知道,但是这样的阿醉却是最迷人的,也是最吸引他的。 “好,既然如此,那就你自己来。” 无双这下才满意,点了点头,“不过你终究会和他对上的,暂时来看,我觉得他必定会在十强之中,你也会。” 剑临毫不在意,或者说他正期待着如此,“那就好好的比上一比,看看究竟谁胜谁负。” 三十几轮比赛很快就结束了,无双这边也恢复的差不多了,回到赛场周围就看见石碑上一部分名字变成了金色,另外一部分则成了灰色。很不幸的是,无双的名字就在灰色的部分。 紧接着金色的名字上升,就像是他们已经取得的成绩一样,节节攀升,灰色名字则是重新排列组合,又是两两一对,再次比赛。 这一次对一半人来说已经是最后一次机会了,所以每一个人都很拼命,想要抓住这最后的机会,毕竟在第一轮就被刷下去实在是不怎么太好。 无双这一次的对手没有那么逆天,甚至是平淡无奇,这对她来说是件好事,但是对她的对手来说,就是个噩梦。 只有一招,青刹剑刚刚出鞘,对手就已经倒下,落败。 刚才无双和龙烛的那一战虽然精彩,但也被不少古板甚至是守旧的人诟病,毕竟开赛前无双还夸下海口,必然会进入百强,可首战失利,着实不太光彩。 无双倒是没有想那么多,在她看来,第一场不行那就第二场,反正自己必须进入百强,而且也一定会进入百强。 龙烛那一回事,只能说自己的运气实在是不怎么好,看着这场简单利落的战斗,这才发觉自己并没有预想中的那么差…… 看来,真的不至于在第一场就被刷下来啊! 零零散散的比赛终于结束,挂在天空中的明日不知何时已经被血月代替,这一天又结束了。 三千多人取四分之三,剩余的选手数量还是非常可观,接下来的比赛恐怕也不会特别轻松,大家也没了到处串门的心思,各自回去修养,准备第二天的复赛了。 值得高兴的是,剑临、无双、梓沐、荃罗四个人都顺利的进入了复赛,一个好的开始,但愿会有一个好的结束。 “道友请留步——” 无双正打算和几人一起离开,却听见身后传来一个有些耳熟的声音。 她有些疑惑的回头去看,见正是第一场她的那名对手,龙烛。 “龙道友有事吗?” 龙烛对着无双施了一礼,这才说到,“在下有些问题想要请教一下道友,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 无双可不认为对方有请教自己问题的必要,因此这一场约见就显得有些怪异了。 “龙道友不妨直说。”无双直接道,同时为了以防万一拉住了剑临。 龙烛有些歉意的笑了笑,脸上的表情一瞬间变得神秘莫测,“事关我的族人,我不得不小心,只是想问一下道友是否见过我龙族之人?” 在无人看见的地方,无双的眉头皱了皱,她当然是见过的,龙渊不就是嘛!而且据他所说,他还是父神亲自创造,是正儿八经的龙族族长。 可是,她页数清楚的,这件事现在绝对不能暴露,尤其问这个问题的人还是龙族中的九阴烛龙。 她挂上了一副标准的假笑,看似美丽却是下意识的拉开了距离,“真是遗憾,除了龙道友以外,我还真的没有见过其他的龙族之人,都说龙族神秘,我们哪能经常遇见呢!” “哦……是这样吗?”龙烛还有些不信,“我在道友的身上感受到了同族的气息,还是很强大的龙血的气息,若是道友没有见过我的族人,又是哪里沾染上的龙血?” 无双在心里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龙血?莫不是龙渊他做的?真是麻烦了啊! “想来龙道友也是知道的,这龙血的用处可是不小,就算是我不爱杀生,更不会觊觎龙族的财产甚至是生命,可身上万一那个物件儿上带着点龙血的加持,应该也是常事吧!” 无双这话说的非常赖皮,不过往往对付这样的情况还就得赖皮一点,“道友要是没有别的事情,我二人就先回去了,毕竟明日还有考核,我们得早做准备。” 说完这话,无双草草的告别之后就拉着剑临一起走了,只留下龙烛一个人讳莫如深的看着离去的两人的背影,更准确的说是在看无双一个人的背影。 那样强大的龙血气息,怎么可能是法器或者是别的东西上的材料呢!还蕴含着丰富磅礴的生命之力,明显那滴龙血的主人还是活着的,甚至是经常通过这滴血联系这个女人的…… “金烛少爷,那女人不过是个人修而已,您要是觉得不顺眼,杀了就是,何必费那么多口舌!”一个聒噪的声音突然在他身边响起,带着一股子龙族那些眼高于顶的高傲自大。 龙烛瞪了他一眼,“别做多余的事情,她很重要。” 他的眼神里似乎有寒冰涌现,看着旁边那条不入流的小龙的眼神中有警告,甚至还有厌恶。 “是,是,金烛少爷……我记住了。”小龙被他的龙威压的喘不过气来,嗫嚅着答应。 甩了甩袖子离去的龙烛将自己那金黑色的长跑翻滚出令人心悸的弧度,整个人周围都弥漫着一股气势汹汹的力量。 身边那个龙族的小辈看着走远的龙烛,忍不住歪头朝着地上啐了口唾沫,刚才的恭敬表情已经变成了不屑,“呸!不过是个被人类养大的贱种,能耐什么,要不是长老看中你……” 这边龙族的密辛离去的无双他们自然是不知道的,事实上拉着剑临匆匆离去的无双一回到客栈就长长的吁了一口气,这才把之前一直提着的心放下,才缓了过来。 剑临不动声色的递给她一杯水,看着她气喘匀了这才有些不放心的摸了摸她的额头,“吓成这样啊?” “谁害怕啦啊!”即便是心里害怕,无双嘴上也不想承认,“被那人盯上的滋味可真糟,他说的那个人应该是……” 刚想说什么,就被剑临一下子捂住了嘴,然后无双就看着他再次走了出去,将房间里里外外检查了一遍,没有发现什么这才回来,仍旧是不放心的又加了几个小小的隔绝探测,隔绝监视的小法术才示意无双继续说。 无双下意识的松了一口气,想着自己的戒备心还是有些不够,不过随即又想到剑临在她身边的时候,她已经很久没有自己做这些事了呢! 她松了口气,说不出心里是个什么滋味,不过还是打定了主意以后一定要注意,“我想应该是龙渊,他说的那个龙血的气息应该是龙渊留下的。” 剑临点了点头,实际他们只认识这一条龙,而且刚好符合龙烛所说的气息强大,生命力磅礴。 “我觉得这件事应该保密,龙渊之前说过,他的气息如果被龙族的那些人察觉的话,会又麻烦的。所以我大胆的猜测一下,他那个族长的身份其实和龙族并没有那么融洽,甚至是有矛盾的,我们就更不能在这种不知对方深浅的情况下和这个争端扯上关系了。” 无双快递说完这些,才拿起桌上都不比杯子轻啜了两口,润了润嗓子,亮晶晶的眼神看向剑临,征求他的意见。 剑临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既然都有了打算,还问我干什么啊!只是……龙渊和龙族的关系不一定是怎么样呢,没有确切的证明之前,咱们不要轻举妄动。” 无双点点头,“当然了。” 说完,她又想起那龙血的事情,不禁有些怀疑,“你说,龙渊他往我身上弄龙血有什么用处?还是说他想干什么?” 剑临心里有些泛酸,虽然清楚阿醉和龙渊不会有什么关系,而且阿醉如今已经是他认定的道侣了,两人的关系也确定下来了,可是自己的道侣平白无故和另外一个男人扯上关系,该死的他怎么能无动于衷啊! “说不定是想保护你,放心不下你呢!”剑临凉凉的说,只是语气怎么听怎么不对。 无双听见剑临这怪异的语气,还有男人那明显是闹别扭的姿态,心里有些好笑,忍不住从凳子上站起来,凑到了剑临身边,保住了他,笑嘻嘻的问,“怎么了?吃醋了?” “哼!吃醋?我倒要看看你怎么给我把龙血的事情解释清楚!”剑临顺势借着这个机会把无双往自己身边拉了拉,两臂用力的禁锢住了对方,口里呼出的热气朝着无双的脖颈上而去,火热而又暧昧。 “应该是关注我血脉的关系吧。”无双一边享受着爱人的亲近,一边心不在焉的说,“记忆觉醒了以后我才发现华清氏的身份,算起来应该算是龙族的弟弟……” 所以,继承了华清氏血脉记忆的无双,就基本上成了那条继承了始祖的一切的龙的妹妹…… 一下子多了这么个来头这么大的亲戚,好别扭呢! 复赛分组遇凤凰 接连几天的比赛一直都很平顺,甚至对无双两人来说,有些太过容易了,再也没有出现一个像是龙烛那样的选手,让一直紧绷的无双不免有些失望。 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了很久,每一场比赛的时间也随着修士质量的上涨而延长,直到还剩下最后的四百人。 彼时武试就已经持续了很久了,在之前的比赛之中不幸落选的遗憾,还有剩余的那四百人的焦躁,都在还有持续架势的比赛中渐渐发酵,焦躁的气氛愈演愈烈,甚至有影响到比赛质量的趋势。 无奈之下,太虚清只好和妖族商议,将先前指定的比赛规则提前了一些,将分组赛从百人开始,改变成了四百人开始。 这样一来,不会有人因为无缘分组赛感到遗憾,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某位妖族大能说,分组赛更能激发出一位修士的潜能,让他们取得好成绩…… 且不管这个说法究竟从何而来,又是对是错,反正事情就这样被定了下来,所以无双他们这一天来到中央广场时,见到的就是发生了巨大变化的广场。 先前使用的小擂台被撤去,取而代之的术一个完整的,真实的,宽大的擂台。和之前那些被施用了空间法术扩大的空间不同,这次的擂台是完完全全真实的,甚至在擂台之外都能清晰的看见上面发生的一切。 这样的设定,保证了没有比赛的选手能在闲暇时间最大限度的看清楚别人的战斗,也能学到不少,自然也能在这样的钻研之中成长。 可以说,这四疆选拔由一场互不干涉的比赛,变成了一场大家相亲相爱,探讨学习的论道会。 “这不是提前进入争霸阶段了吗!”无双半开玩笑的对着身边的梓沐还有剑临等人说。 他们最近玩笑似的戏称最后的百强选拔为争霸赛,而事实也相差无几,只要打扮本组的人获得第一位就能晋级十强,若是不幸落败,还能去挑战别的已经进入十强的选手。这很大程度上考验了参赛的修士他们的眼力和对手实力的预判,往往在平日的生活和战斗中这个技能更重要。 “只是不知道这下子是怎么样比了,难道百强也要那样比出来,是不是有点太麻烦了?”梓沐想起在一百人之中选择自己的对手挑战的情景,不由得一阵恶寒。 事实当然不会是那样,但也没有多大的差别,唯一不同的是,你若是无缘每组前十名的话,你只有一次挑战机会。只有一次。 规则比以往要残酷许多,似乎整个选拔赛的格调在这里整个的换了一副样子,相比如今的残酷,之前的比赛更像是哄小孩子玩,给你一次又一次的机会。 “这样似乎更好玩儿了呢!”剑临舔了舔嘴唇,眼底里一片嗜血的杀意。 “可不能杀人哟~想打架就去打架,不能杀人。”无双冷不丁的提醒,打断了他那股不合时宜的欲望。 “好。”剑临很痛快的就答应了,然而他接着又说,“不过比赛结束之后,晚上你得陪我打一场。” 无双撇撇嘴,果然又是这样,他就知道。就算是出了奈何城他也不会放弃对自己的训练的,虽然他给自己找了那么多冠冕堂皇的理由。 不过…… “好,没问题。”她很痛快的答应了,事实上她也很久没有活动活动身手了,这几天的比赛一点儿也不尽兴,所以要是晚上还有剩余的力气的话,就好好的来上一场吧! 旁边戚梓沐和荃罗一边听着两人的谈话,一边眼角抽搐,明明之前两人都挺正常的,为什么去奈何城逛了一圈之后这么,这么……皮痒痒了呢? “打归打,不过我可不希望我们分到同一个组,也包括你们两个。”剑临收敛起战意,恢复了以往平静的表情。 显然后半句是对着荃罗和梓沐说的,两人都有些受宠若惊,想不到魔尊大人还会关心他们的比赛程度。梓沐还好,毕竟她对剑临的印象就是魔尊以及无双的道侣,至于荃罗,他曾经可是这位魔尊大人的属下呢。 想不到几十年不见,魔尊大人的变化这么大,之前不苟言笑,随时随地满脸寒霜,脾气更是说不上好。可是现在你看看,对公子那么温柔,脸上时常挂着笑意,虽然不是很明显,可是也不能否认。 他变了,变了很多,或许是因为境界不一样了,或许是因为找到了对的人,找到了爱情,谁知道呢!反正这是一件好事。 “那可就多谢了,要是和您分到一组,恐怕我们进入百强的机会就很虚无了。”荃罗如此说道,同时半开玩笑的对着魔尊行了一个礼。 只有他心里清楚,这并不只是玩笑,这同样是一种试探,一种对自己之前的背叛行为都不比试探。 虽然清楚如今魔尊碍于公子的情面不会对他怎么样,而且当初彻底归顺与公子账下也是他的命令,可是他可没忘了,还有公孙少爷那一回事呢! 那时候在两域时间仓促,他没有来得及去请罪,大人也没来得及追究,现在可不同了,他必须首先做一个表态。 剑临看了看躬着身子的荃罗,眼里意味不明,半晌后才开口,只是语调明显比之前冷淡了几分,“即便是分到一组,我还能不保你们一个百强吗!” 荃罗松了一口气,心下的那块大石头可算是放下了,既然大人在这里已经松了口,那日后就定然不会再追究,吁—— “那荃罗就在此多谢大人了!”他状似感激的又对着剑临行了一礼,才放下心来。 在两人都没有意识到,或者说意识到了没有明说的时候,无双和梓沐同时松了一口气。 无双时知道荃罗的那点事情的,虽然当时有些愤怒,可时候他的表现完全抵消了这一切,加上他如今还是梓沐的伴侣,更加让她把这件事放在了脑后,可她下意识的忘了荃罗本来就是身边这人的人,当年可不仅是背叛自己那么简单呢。 至于梓沐,早在他们两人还在交往的时候,荃罗就把自己的底细全部透露给了她,毕竟信仰追随和生活不能冲突不是吗!可是看着这两人对峙,她还是忍不住的心惊胆战,虽然对方是无双的道侣,可他也是那个杀人不眨眼,冷酷无情的魔尊啊! 好在,一切都好,没出什么事情…… “行了,分组已经出来了,不管怎么样,大家都好好加油,争取都进入百强!”无双打断了这有些凝重的氛围,又激励几人。 “嗯,加油,无双你也加油,争取都进入百强。”梓沐附和,她被刚才那诡异的气氛给弄得神经衰弱,听着无双这么说,自然是马上同意。 四人又再次到了石碑前面,事实上现在令牌上也有了结果,只是他们还是比较习惯从石碑上感受这场比赛的魅力而已。 剑临七组,无双八组,梓沐三组,荃罗五组。 比赛是一组一组来的,也就是说最先比赛的那个人是梓沐,而他们也可以趁着这个时候仔细的观察所有组别的比赛情况。 对这个安排,无双非常满意,她这几天眼馋某几位的功法很久了,对他们的攻击方式等也很好奇,如今有这么一个近距离观摩都不比机会,自然不能放过。 要知道,修士往往不爱把自己的底牌全部透出去,尤其是保命的底牌,能有这样看他们出手的机会,实在是少之又少。 “对了,无双你为什么想要进太虚清啊?那里有什么吸引你的?”梓沐突然问,对自己的这个老友的德行,她还是清楚的,除非特殊必要,她绝对不喜欢有人管束,如今这么上赶着进太虚清,必然有什么猫腻。 无双一愣,看着梓沐,游戏吃惊的说,“我没有告诉你吗?” “当然了,你什么时候说过!” “呵呵……”无双有种不好的预感,“我们是去找若和道衍师兄的,五十年前约好了在太虚清见面的……” 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直接消失了,因为她看见了梓沐头顶快要具象化的黑烟,那表示,她生气了,很生气,怒火冲天! “行啊你无双,我担心你们几个担心的要死,你找到了若去不告诉我!无双,你真是好样的……”咬牙切齿的声音里带着显而易见的威胁意思,由此可见梓沐到底幽多么生气。 无双面对这样的梓沐,难得的萎了,直接讨饶,然后一个闪身消失不见。 这厮很没有骨气的……逃了。 梓沐看着眼前瞬间空了一块的地方,蓦然无语,看向一边的剑临,“你还不快去追吗?” 剑临笑着摇了摇头,阿醉必然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要不然是不会突然离开的,且让她去玩玩,玩出事情来他再去找好了。 无双这边,快速的隐匿在周围的灵力之中,悄无声息的转了好几个地方,再显出身形的时候已经是在擂台的另一边,她的眼前是几个正在说话的人。 一个一身红衣,黑发如妖的男人,眉目精致,眼神勾人,如妖似魔,引人堕落。 另一个则是一身雪白色不染纤尘的长裙,神情冷淡,眼神空洞,宛若九天玄女,高贵而且无情。 还有一个比较出人意料,一个有些稚嫩的,可爱的光头小和尚,圆嫩嫩的的脸和光溜溜的脑袋让人很想去摸上一摸。 是个佛修呢!无双挑眉,还是个很正经的佛修,和念尘那个杀和尚完全是云泥之别。 无双的突然出现引起了三人的注意,几乎同时,六只眼睛都盯住了她。 红衣美男的眼神充满玩味,白衣女子的眼神冰冷,小和尚的眼神则高深莫测,玄而又妙。 “很荣幸见到三位,在下醉无双。”无双微微向前迈了一步,稍微欠身行礼。 回应无双的是那个小和尚,他双手合十,对着无双行了个佛家的礼数,“既然施主能受到佛珠感应前来,必然是心怀佛缘之人,小僧菩提子,阿弥陀佛。” 他这话说不清楚是面子话还是真心实意,不过听到他所谓的心怀佛缘,无双的脸皮真的是抽搐了一下又一下。 心怀佛缘?她吗?开什么玩笑! 佛家禅意别的她不清楚,单数好歹慈悲为怀一道她还是明白的,指望一个奈何城出来的恶魔,被父神厌弃,被天道抛却的华清氏心怀善念,慈悲为怀,还是别开玩笑了。 “法师说的佛缘我不懂,慈悲向善之心我也不懂,我只是感受到了一股很特殊的力量这才来看看,没想到竟然是咬了猎人的鱼钩。”无双似笑非笑的看着那边一直安静的两个人还有小和尚。 正说着,她和那个妖邪的红衣男人的目光对上,几乎是瞬间就明白了对方是个怎么样的人,他们……算是同类。 无双挑眉,看着那一红一白两人,“凤凰一族?” 白衣女子气势陡然凛冽,威压也直朝着无双这边袭来,“凤凰之名岂是你小小人类能直言的!” 无双也不甘示弱,对面的白衣女子气势虽然强,但也仅仅只是强而已,和先前龙族的龙烛相比,还是弱上许多。 她同样放出自身的威压,和白衣女子对抗起来,两人相撞的威压让周围形成了一片真空地带,看热闹的两人丝毫没有插手或者阻拦的意思,静待事情发展。 或许,他们期望的就是这样,又或许,他们唯恐天下不乱,谁知道呢! 无双如今的修为算是分神期,虽然刚步入分神没有多久,但好在境界已经稳固下来了,还算是不错。她用上了三分之一的血脉之力,才勉勉强强和对方打了个平手,没有落下风。 不过,这样的结果,对她而言,已经是失败了。 若非华清氏的血脉之力,自己如今恐怕就只能在对方脚下求饶了! “嘭——” 一声巨响过后,两人的对峙被迫打断,出手干预的是一旁的红衣男子。 “哟~终于忍不住要合伙对付我一个人了是不是?”无双荡漾的说,心底被压制的那点战意蹭蹭蹭的往上涨。 红衣男子挥了挥手,就将两人还意犹未尽的战斗压下去,然后转过头来笑意盈盈的看着无双,“我们只是想问问你,朱雀在哪里?” 朱雀?无双真没想到对方竟然打的是这个主意,可也难怪,毕竟当初凤凰在人间留下了血脉,繁衍除了凤凰一族,可是朱雀却一直作为华清氏的守护神兽,湮灭在了风云变幻之中。 除却……它还负责引导世人成仙。 还有另一种说法,朱雀是凤凰一族的神兽图腾,居百鸟之王凤凰之上,这一个说法没有人验证过,但先来看来,恐怕只是空穴来风。 “朱雀……我如何会清楚朱雀在哪?” 分组赛五人对决 朱雀之名,向来存在于神话传说之中。 虽然朱雀有引导有德行之人成仙得道之名,但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成仙之前都能得朱雀接引。 元界,上一次朱雀现世也是在数百年之前了,这一次东北奈何城那边引来朱雀异像,自然是引起了不少有心人关注。 凤凰一族便是其中的佼佼者。 红衣男子笑得诡谲,一双上扬的凤眸风华无限,“能在奈何城引动朱雀异像的,除了你之外还有何人!” “我是看见过一只朱雀,可它很快就离开了,再说,即便朱雀能接引成仙,难不成我一个小小的分神期还能成仙得道吗?”无双反问。 小和尚往前迈了两部,双手合十,“小僧倒是觉得,这朱雀还在施主的身上。” 佛之言语,一语成谶,一语为禅。 无双理解不了这好好的一句话非得说出好几个弯来,也理解不了这好好的一句话非得说的玄机莫测,眼前的这个小和尚既然能说出这样的话,定然也是有几分能耐。 “哟~那小和尚你说说看,为什么这朱雀在我的身上?”无双看着圆润的和尚,不禁起了调笑之心,她还真想看看,这元界难得一见的佛门中人和平常之人能有什么差别。 “朱雀有佛缘,既然施主能随着小僧的佛号而来,定然和朱雀还有联系。”小和尚双手合十,继续自说自道。 无双无言,妥协道,“好,好,好,就算是朱雀在我身上,也是它自己的选择,何况我真的不知道它究竟在哪儿。那你们打算如何?杀了我,取出朱雀?我怎么不知道什么时候朱雀和凤凰一族有什么牵扯了!” 说罢,无双转身就要离去,却被那白衣女子出手拦住。 无双冷笑,眼底泛起一抹寒冰,“怎么?要打算直接动手了是吗?” 白衣女子面色冰寒,整个人就像是一座寒冷都不比冰雕,没有丝毫人气儿,就连声音也像是三九天的寒冰一样,让人浑身发冷。 “交出朱雀!” 无双不欲和她多言,“怎么,这就是凤凰一族的待客之道吗?还是说,这就是你佛门的慈悲为怀?” 这话是对身后的两个人说的,无双不傻,她自然能看得出这三人隐隐是以红衣男子为首,虽然他不言不语的。 “白露,让她走。”红衣男子果然开口了,话虽然是对着白衣女子说的,可眼神竟是一直在看着无双。 “凤哥!”白衣女子也就是被称为白露的女子很不愿意,手中的武器仍旧是横在无双身前。 “我说让她走!”红衣男子再次重复,然后看向无双,“我想,我们还会再见面的,你说是不是,醉无双……” 无双伸手打开白露拦在她身前的武器,看向红衣男子,“那我就期待着了,期待着我们下次见面,凤无邪。” 无双回到擂台找到他们的时候,梓沐已经比完,正好是第三组的第十名,堪堪进入百强,这样的位置容易招惹挑战的名额,但是好在梓沐之前露出的那套剑法和行云流水的姿态,使人不知不觉的信服,或许能减少一些挑战者的麻烦。 荃罗的比赛也已经接近尾声,他的排位要稍微靠前一些,毕竟此时擂台上还剩下的人数,早已经不足十人。 无双凑到剑临身边,看了看在一旁疗伤的梓沐,没有去打扰,“很快就轮到你了呢!” “还早呢,刚才出什么事了?”剑临有些担心的问。 虽然不会干涉她的去处,但在这么敏感的时候,还是会想要问一问的。 “我遇见凤凰一族的人了,两个。” 剑临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事关朱雀?” 无双诧异的看了他一眼,心道他怎么这么快就反应过来了,“你知道两族的内情?” “知道一些,并不算明白,是哪两个?” “凰白露,还有一个红衣的男子,很妖,很邪。”无双眼神微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剑临想了想凤族里面的人,发现符合无双说的条件的人,只有一个。 “想必应该是风无邪,他可是个厉害人物。” 无双想了想先前那个男人,阴邪至极,深藏不露,的确是个厉害人物,那三个人当中,小和尚菩提子高深莫测,佛法深奥,凰白露虽然清冷,修为看着也挺高,可心机方面略微欠缺,唯有风无邪一人,让她捉摸不透,又看不真切。 “的确是个危险人物,恐怕这次的十强必然有他的位置。”无双很同意剑临的说法,“或许不只是十强。” 没想到,这话一说,惹毛了身旁的剑临,他伸手揽过无双的肩膀,将她禁锢在自己身边,“怎么?我的阿醉是觉得我不如那个风无邪!他能比十强还要好,我进入十强就是麻烦?” 无双瞥了他一眼,不明白他又在发什么疯,“他,是对手,你,不是。” 这话说的没头没尾的,难得的是剑临竟然听明白了,很是满意的照着无双的脸颊亲了一口,心满意足。 此时,荃罗那边的比赛已经结束了,他的成绩还算是不错,第五组的第五名,位居百强中游,还算是安稳的成绩。 此次分组赛采用的是混战方式,四十个人共同上台,谁被打下台就输了,退出比赛,在台上留的越久,名次越靠前,每组前十名进入百强行列,稳坐钓鱼台。 擂台上是打得热闹的选手,擂台下是激情昂样的观众,虽然并不是表演型比赛,但是台上选手如同八仙过海一般,各显神通,也让台下观众看的起劲。 刀枪剑戟,斧钺钩叉,十八般武器轮番上阵,更有各样的法器法宝,扇子、葫芦、绫、圈环这样常见的形式更是数不胜数,别说还有些少见的法器样式,什么判官笔,勾魂链啊等等,多如繁星,看的人眼花缭乱。 各种颜色的法术效果,虽然杀伤力巨大,但也五彩缤纷,令人目眩神迷。 周围似乎都弥漫上了一种兴奋的战斗因子,充斥着整个中央广场,刺激着在场众人的理智,呼唤着他们的战斗欲望,让他们拼尽全力的燃烧热情,释放欲望。 一个个的失败者跌下台来,再也没有能上去的机会,他们基本就无缘这次的四疆选拔,无缘进入太虚清深造的机会了。 很快,轮到了第七组比赛,也就是剑临的那一组。说真的,无双一点也不担心剑临的成绩,假设他无缘百强,才真正成了一件恐怖的事情。 过不去然,四十个人打得不可开交,实力低的很快就被迫脱离战局,实力高的人没人愿意上去挑战,唯有实力居中的那一部分人,争取那几个少的可怜的席位。剑临不费吹灰之力就夺得了榜首,从某种程度上证明了无双比赛前说的那些话并不是信口开河。 当然,也悄无声息的进入了某些人的重点关注范围。 第七组过后,第八组开始。 无双期盼已久的比赛终于要开始了,上台之前正好和剑临擦肩而过,看到了他打的一个眼色,两人如今默契逐渐加深,无双自然清楚他要表达的意思。 晚上,期待与你一战。 无双会心的笑了,她当然清楚剑临想要说的是什么,只有把保留了足够的实力,才能与他对战,不是嘛! 擂台很大,大到容纳四十个人混战都绰绰有余,空旷的擂台上如今一片安静,等到比赛开始的时候,这上面又是另外一副景象。 置身其中和在外面观看的感觉是截然不同的,在擂台之上,更能激发出一个人想要战斗的欲望,尤其是离开奈何城这阵子一直都在压制自己欲望的无双。 她看着蓄势待发的四十个人,四十个人各有千秋,她忽然就明白了剑临所说的晚上痛痛快快的打一架是什么意思。 面对这些人,即便是再痛痛快快的交手,也不能做到在奈何城的那种酣畅淋漓。 即便是灵力消耗一空,即便是浑身的再也发不出一个法术,还能接着用武力对决,让自己的汗水浸透自己脚下的土地,让自己全身心的都为这场战斗雀跃,欢呼。 而在这里,即便是四十个人的混战,她也找不回那种感觉。或许是如今他们都没有找到让自己重视的对手,还不值得自己用全力,可终究不是那样的感觉。 “比赛开始——” 随着裁判一声令下,四十个人也不约而同的动了起来,认准了自己的目标,开始攻击,先是看准了实力最高的人,妄图合力把他们拿下,若能成功,便转而对付实力不及自己的人,若是不能成功,直接转换目标,为自己赢取一个位置。 擂台之下,剑临目不转睛的盯着台上的战况,他很想告诉自己,他只是为了想找出个对手,找出个值得他上心的对手,然而他骗不了自己,他的眼神一直随着无双的动作而转动。 开始没有多久的功夫,四十个人中就已经出局七八个,剩下的人基本分成了四个阵营,三五个人攻击一个黑衣刀客,那名刀客功法霸道,一把黑铁银刃刀在他手里宛若和他融为一体,面对众多的对手也毫不怯弱。 另外有七八个人在围攻一个使一柄玉如意的貌美女子,那女子长相标致,功法也非常绚烂,攻击范围也是很大的,应该是个标准的法修,面对这七八个人,虽然有些束手束脚,但仍旧没有落入下风。 另外无双和三五个人混战在一起,并没有说是侧重针对一个人,但是明显的无双和另外一个乐修女子占了上风。 剩下的几个人在一起混战,他们恐怕是看明白了此时的局势,贸然围攻那两个高手恐怕不会有好结果,不如干脆利落的给自己赢取一丝机会。 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无双那边只剩下了她和那名乐修,他们两人默契的没有再战,对视一眼不知达成了什么协议,共同退出了占据,站到了擂台一侧,等待那几方战斗的结束。 很快,黑衣刀客那边只剩下了两个人,他和另外一名清俊的男子,颇有翩翩君子之风,只是谁又能料到这翩翩公子还会与人同流,妄图以多欺少呢! 黑衣刀客看那样子原本是能打败那清俊公子的,却不知道为何停了手,两人看着无双这边战局结束,干脆也退出了战局,等待那两边的结果。 美貌的女子干脆利落的将那七八个人打翻在地,两三个有眼力见儿的直接跑到了另一边,期待还能夺回一丝机会,可是机会哪里是那么容易就能得来的,那边的人正杀红了眼,虽然台上不能伤及性命,但是看见又来强势的野狼,他们哪能留手! 美貌女子很干脆的解决了手边剩下的几个人,看见这边已经站了四个人,干脆也来了这里,静待事情发展。 反正如今,前十的位置,他们是毫无意外的获得了,接下来就是为了决出名次,可是这一场贸然露出自己的全部实力,也不是什么好的计策,干脆……等着吧。 那边想要决出五个人来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实力相当,也没有了什么好的计策,无非就是使劲用力拼搏,让自己在擂台上多留一会儿。 无双悠哉悠哉的看着那边的战局,谁说没有计策的,那几个人出的阴招不是挺管用的,只是可惜了,魔高一尺道高一丈,竟然是被发现了…… 无双蛮有闲心的看着那边的战局,并不断的从中发展乐趣,就差泡上一杯茶在这里看戏了。 可是,等到那边只剩下了五个人的时候,这里等待的五个人不约而同的冲了上去,一人一个,一招致胜。 台上只剩下了五个人,说起来这应该算是这一场比赛以来,最有特点的一组,第六名到第十名根本没有什么差距,他们也是在最短的时间内被扔出去的。 台上五人相对而立,正好围成了一个圈,远处吹来的风有些凉,吹得他们的衣袍猎猎作响,衣袂飘飘。 陡然,风势变大,夹杂着一丝不安的气氛,渐渐飘远。 台上台下的人,包括裁判以及太虚清负责此场比赛的那些人,都因为这不同寻常的景象凛了心神,放缓了呼吸,期待着接下来的事情。 “终于,现在是我们的战场了!”黑衣刀客首先开口。 “我很期待能与诸位一战。”无双眼皮微抬,握紧了手里的青刹剑。 身边的那名美人乐修将自己的笛子凑近朱唇,吹奏了一段短短的旋律,没有灵力加持,却让众人听得清清楚楚。 美貌的女子一挥手里的玉如意,半空中凝聚出一只姿态轻灵的小鹿,调皮的凑近几位女性身边,温柔的蹭了蹭。 “诸位都是高手,我就不算数了,不过既然几位都说要战,那在下不应战岂不是失了礼数!”最后,那清俊公子这样说,同时也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礼仪对决双规则 平坦的有些过分辽阔的钢石擂台上,五个人迎风战立,宛如五棵劲松一样挺拔。 凤,还在不停的呼号,放佛在不停的哀悼现在的情况,又放佛在为他们呐喊助威。 五人的实力虽然有上有下,各有差别,但是他们对这场对决都是同样的期待。 这场,虽然并不是四疆选拔的最终决赛,但对他们而言,却是至关重要的一次对决。 只因为,这里,有他们认可的对手。 五个人的实力虽然有些差别,但此时此刻,他们都不能退却。 无双中意的对手,是那个黑衣刀客,因为和另外的几人相比,这名黑衣刀客更类似于像剑修那样专注锤炼身体的修士,只是他的武器是刀。用刀的修士修炼界少有,能将刀运用的这么出神入化的更是寥寥。 无双并没有十足的把握能战胜他,但是她很期待与她的战斗,除此之外,那名美貌的女子,也是让她非常感兴趣的。 单纯用法术攻击,法器又是少见的玉如意,而且依无双所见,这女子的战斗意识也是非常强的,虽然刚开始的时候有些应接不暇,但也很快就调整了过来。 无双很喜欢这样的对手,也很期待与她一战,不过……那女子的身手极好,落到她手里自己恐怕要吃亏。 至于另外的两个人…… 就在这时,那清俊的男子突然动了,而他看准了袭击的方向,就是无双这里! 呵…… 无双冷笑,看来是看准了自己是这些人中实力最差的一个了吗? 不过,这一次,可能要让你失望了。 无双冷笑,握紧了青刹剑,拔剑—— 无双最开始遇见青刹的时候,它是没有鞘的,后来很长的一段时间,她因为实力不足,容易被青刹控制,所以渐渐就将剑鞘一事搁置了下来。 一直到她能完全使用青刹之后,她才想起给青刹配上一件剑鞘,但是,这把绝世神兵怎么能容许一件普通的剑鞘近它的身呢! 后来,在壁陂的一次偶然的机会,她在那里的山林里发现了一棵千年古树,没想到古树的中央尽然还长着另一棵万年古树,而且古树已经凝聚出了神木。 神木只有一米来长,细细的一根,正好能和青刹配起来,无双后来就把这块神木和青刹放在一起,渐渐的竟也开始融合了,两样神物也开始互通心意,有了配合的意思。 在奈何城的时候,精通炼器的剑临才帮她把神木炼成了剑鞘,至此,青刹剑才有了属于自己的剑鞘。 当然,在很久以前的时光里,久到青刹都不太能记得清那时候的事情了,那时候,它也是有一件自己的鞘的,就像是它的衣服,就像是它的伙伴。 不过,木材终究是敌不过时间的流逝,细菌的啃噬,那把鞘,终究还是在漫长的等待中,腐烂了。 现在,神木剑鞘虽然和它还没有那么心灵相通,但也算是一个可以慢慢磨合的伙伴。 一招,拔剑术,金属的剑身缓缓的从神木剑鞘里拔出,动作看似轻缓,但又好像是那么的快速。 神剑出鞘,金戈诤鸣。 对面的清俊男子好像没有想到无双的反应这么快,也没想到无双的第一击就这么迅猛,明明之前的时候,她,她…… 很快,他就明白过来,自己是被耍了,不,或许说只是中了这个女人的奸计,而自己傻兮兮的跳了下来。 不过,即便是知道这些,男子也没有后悔,他也没有后悔的机会了。 他快速转换了几次位置,脚下的步法看起来变幻莫测,虚虚实实,让人摸索不透他究竟在哪里,然后他快速的给自己加上了一层防御,身上放佛被金光笼罩,无双清楚,那金光的威力并不简单。 果然…… “嘭”的一声巨响过后,青刹剑青色的剑芒与金色的光罩相撞,光罩一点点的破碎,青色的剑芒也开始慢慢消散。 “奈何城的人,果然不同凡响。”清俊男子看着无双的眼神晦暗不明,如此说道。 “你也不错。”无双开口,快速的收回青刹,再次出招,青刹从左上方到右下方,斜着劈过去。 对面男子很轻松的就躲闪了过去,但他显然没有想到接下来等着他的还会更多,无双的剑招如满天繁星,接二连三的朝着对方而去。 男子在躲闪之余再次做出反应,不过这次并不是被动防御,而是主动出击,他快速的移动到了无双身边,手上几丝细小的光芒闪了出去…… 针?无双看见那几丝小的根本看不见的光芒,有些疑惑,在修炼界用针的的修士可不多见呢! 虽然心里仍有疑惑,无双还是快速的躲开了那一行微弱的光芒,同时施展衍轮回之术,让擂台之上变成了一片腥风血雨。 俊逸青年很快就没了招数,虽然仍旧是不停的进攻,克数任谁也看得出来,他如今捉襟见肘。 这边的战况已经分出高下,俊秀青年成为五人之中第一个落下擂台的人。 另一边是三人混战,并没有固定的分组,也没有固定的对手,切切实实就是三人混战。 美貌女子的法术攻击更善群攻,其余两人对上她都有些式微,黑衣刀客更善近战,相比这二人,那乐修女子应对两人就有些困难了。 无双这边结束战斗的时候,正好看见那乐修放下长笛,对着三人微微欠身,“音幻甘拜下风。” 随后,她纵身一跃,调下擂台,隐约可以看见身形似乎有些不便,看来应该是受了些伤的。 不过,即便是落败而归,她仍旧是赢得了台下观众和台上三位修者的敬佩,不管如何,这样输人不输阵,即使落败,仍旧风轻云淡的态度还是让人心生欢喜的。 台上还剩三人,此时名次如何已经不太重要,无双看准了那黑衣刀客,直觉告诉她他们应该是同一种人,她也很期待他们能有一场对决。 一刀一剑,一黑一红。 两人移动的身法快得就像一阵风,不停的变幻,并且利用每一个机会向对方发起攻击,不仅考验着两人的战斗水平,更考验着台下众人的眼力。 没有几个回合的功夫,他们就失去了两人的行迹,只能看着台上黑红相间的颜色不断转换。 此时的对战已经是高度紧张,无双和那黑衣刀客必须全神贯注,竭尽全力,任何一个微小的闪失都有可能造成致命的后果。 终于,一招,无双败了。 虽然只是一时反应不及,让对方抓住了机会,可是败了终究是败了。 “我输了。” 无双收起剑,坦然承认自己的失败。 黑衣刀客将刀收到手边,对无双道,“你是个很好的对手,我期待日后还有和你对战的机会。” 无双粲然一笑,流露出独属于醉无双那种危险的风情,却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你也是,多谢留情。”说完,无双跳下了擂台。 正是因为如此,她成了第八组的第三名,也正是因为如此,她失去了和那个很美丽的女子比赛的机会。不过,她相信,总有一天,她们会交手的。 迎上剑临担心的眼神,无双回了一个安慰的笑容,示意自己没事,然后有些急促都在走到了他身边,看着他黑色的带着战斗欲望的眼睛,她凑到了他的耳边,贴着他的后颈说,“他们几个都是不错的对手,我很期待你们相逢的时候。” 无双时第三名,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十强的成绩注定和她无缘了,但是百强的成绩也基本可以确定了,现在她并不为自己的成绩担忧,因此这场选拔赛在她看来,也成了一场有趣的论道盛会。 既然如此,能发现几个有趣的对手或者是朋友,不是挺好的么! “看着的确是不错,希望能值得我的期待。”剑临顺势揽过无双,把她鬓角散落下来的一缕头发顺到耳后别好,拉着她离开了。 一共只有十组比赛,该注意的人他已经全部看好了,剩下的那些人,不值一提。 这次比赛,有竞争力的无非就是龙族凤族甚至麒麟一族,不知何时,这三个源自神兽的种族,共同归属于妖族了,他们虽然成为了妖族的首领,却也抛弃了作为神兽的尊严。 即便如此,三族的实力仍旧不可小觑,尤其是这些年,资质好的小辈们更是如雨后春笋一般,层出不穷,更有甚者直接赶超三族几千来的高手资质,实在是让人心惊,也让人振奋。 龙族这一代参加四疆选拔的佼佼者便是当日无双遇上的龙烛,还有另一位龙螭,虽然在龙族,他们的名字分别是金烛和银螭,但在龙族以外,他们的姓氏只有龙一个。 两人的实力相当,虽然在剑临看来明显金烛的实力要强横一些,不过不比到最后一刻,结果谁也说不准。 凤凰一族中的两人无双先前已经遇到过了,风无邪还有凰白露。 相比创世之神给予的龙族的审判之力,凤凰一族更擅长创造,风无邪的造世之能堪称古往今来凤族的佼佼者,受到的赞誉数不胜数。 相比他的神奇,凰白露显然要差上一些,虽然在凤凰一族他们被誉为天造地设的一对儿,但谁都清楚,白露这只小凤凰配起风无邪还是差了一点儿,当然这只是就实力来讲。 麒麟一族可以说是整个妖族,包括神兽血脉中最为奇特的一支种族。 他们并不是创世神创造出来的子嗣和继承人,他们是神的坐骑,但是在最初,他们确实拥有最霸道的力量,最强横的肉体,当然,现在,也沦落为了妖族。 麒麟一族这次参战的有三人,分别是火麒麟赤破军,墨麒麟黑焰还有金麒麟金麟。三人都极为擅长近战,他们强横的肉身可以说是其余任何一个种族的噩梦,三人实力相当,各有千秋,难以分出高下。 最后,妖族当中值得一提的就是九尾狐一族了,和前三族后来划归入妖族的剑身神兽不一样,九尾妖狐是地地道道的妖族,真正的大妖。据说上一任妖神就是此族中人。 这次选拔赛,他们的选手也是两名,是一对双生子,镜空和镜虚,他们也就是上一任妖神唯二的子嗣,分别继承了妖神的时间和空间之力,神秘莫测,难以掌控。 不知道是不是他们的力量的缘故,无双每次看到他们时,都会有一种很虚幻都在感觉,就像是……透过他们,能看到自己的过去甚至是未来。 妖族的阵容不可为不强大,相比起来,人族就显得有些式微,但仔细数下来的话,人族的实力也不可小觑。 首先,东疆的世家子弟,花家、沈家、钟离家、滕家、晏家……好几十个世家均参与了此次角逐,每家的人选可不仅仅是十几个人,有的甚至一家就达到了数十人乃至百人。 除了世家之外,南疆还来了不少的冒险者,梓沐和荃罗显然就是其中之一,还有不少久负盛名的散修,他们在四疆的名头都是很大的,修为也是经过了多年的历练,不容忽视。 除此之外,西疆呵北疆的其余地方也是来了不少的知名修士,他们的实力也不可小觑,而且难保其中不会出现一两个厉害的角色。 百强选手已经决出,他们四个人没有任何意外的晋级了,虽然中间梓沐遭受了两次挑战,但都被她有惊无险的化解了,毕竟,无双这种杀神身边的朋友,也不会是什么心软的家伙。 总而言之,他们都获得了进入太虚清的机会,接下来,他们只需要处理明白身后的事情,就可以等着太虚清的接引了。 至于十强,那是少部分人的目标。 分组赛之后,又变回了对战制,只是现在,没有了再来一次的机会,他们也不再需要。 石碑,或者说掌控石碑的人已经对他们的实力有了大致的了解,所以在接下来的分组中,遵循了二选一的规则,也就是说,将实力弱的修士自动淘汰。 所以,只需要一次战斗,一百人毫无悬念的只剩下了五十人。 接下来是又一轮的对决,五十个人变成二十五个人。从分组赛以后他们就再也没有休息过,很显然这高强度的比赛让他们的身体也承受着极大的考验,但这就是太虚清的生存法则。 对待外人,可以给他们宽限的时间和足够的休息。对待自己人,则是常人难以理解的严苛,只有这样,才能培育出配得上太虚清的力量。 由此可见,这个传说中的地方,并不简单,甚至,水很深。 二十五强之后,一人轮空,亮亮对决,十二人,剩余的一人挑战一名失败者,胜利的话进入十三强,失败的话退出比赛。 黑麒麟冥火致胜 不知是幸与不幸,在进入二十五强之后,无双得到了那个轮空的名额。 这也就意味着,她可以免于面对十二个强者,而是打败一个实力稍弱的修士就能进入十三强,这页代表着她这个十三强的名额在外人看来有些名不正言不顺。 但,不管旁人如何看待,她终究会离着十强更近一步,而不是停留在那可怜的二十五分之一上面。 无双待在台下,看着十二组选手以此比完,之前和她同一组的黑衣刀客,还有那名美貌女子,还有那名乐修都进入了二十五强,黑衣刀客名叫燕非戈,美貌女子叫做花妱君,他们都战胜了自己的对手,进入了十二强。 剑临的实力不用多说,他几乎是率先结束战斗,打败自己的对手的一位,虽然他的对手是黑焰,也就是麒麟一族的那只黑麒麟。 风无邪凰白露两人都进入了十二强,凰白露虽然是费了一些力气,但风无邪可是一招制敌,哪怕他的对手是东疆钟离家这一代最里厉害的大少爷。 龙族的金烛进入十二强,银螭止步于二十五强,与胜利失之交臂,反倒是九尾狐一族的兄弟二人,以犀利的姿态,神秘的法术干脆利落的解决了自己的对手,共同晋级。 让人意外的有两个人,一个是无双先前遇到的小和尚菩提子,这位看起来干净的不染尘埃的佛门弟子,竟然以让人震惊的平稳姿态进入了十二强,也不知使用了什么佛家秘术,看起来轻松的打败了自己的对手。 还有另一个人,跟脚不明,身份未知,他自称君子陌,可这名字怎么听怎么像假的,还有他从来没有露过自己的身份,行事也非常诡秘,让人生疑。但即便是如此,他强横的实力还是让人眼前一亮,尤其是将整个擂台变的云雾缭绕,黑焰笼罩之时,实在是常人所不能及。 无双饶有兴趣都在看着已经决出的十二强,她清楚,按照这些人的实力来看,即便她能打败自己的对手进入十三强,跻身遇他们之中,也就仅此而已了。 她,最多只有可能获得这样的成绩,绝无进入十强的可能。 他们,都很强大。 即便是止步二十五强的那些人,也很强大,很优秀。比如说音幻、银螭、黑焰…… 石碑上再次浮现出了两个名字,无双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那里,她在期待着,期待他的对手出炉。 醉无双——黑焰。 强烈的太阳光照耀下,无双眯了眯眸子,她恐怕是有些明白赛场如此安排的意义了,黑焰是那十二个人当中最强大的一位,同时也是不幸遇上了一个强大的对手的人。 所以,如果不是因为他的对手是剑临,那他或许有胜利的资格,所以,醉无双的作用就是扳正这一个意外。 无双不清楚这一场战斗她的胜率有多少,她很清楚那只黑麒麟的强大,也很清楚这场战斗有多么不被人看好。 但是,她别无选择。 这是比赛,她也必须向前,赢得比赛,即使止步于此,她也是第十三名,输了比赛,她只能是二十五强之中的一个,没有名次,没有机会。 所以,她必须要战,不能退缩。 胜利者都已经坐到了擂台一边的雅座之上,就在太虚清的弟子旁边,他们已经是内定的太虚清弟子了,甚至不出意外的话,还能进入核心部分,相比他们这些外围弟子的身份,可是尊贵多了。 而战败者,则是和其余的百强选手一起站在另一边,虽然地位没有没有那么高,但他们进入太虚清也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除却,两个人。 黑焰和醉无双,最后一场比赛的两位选手。 因为黑焰刚刚参加了一次比赛,所以给了他一刻钟的休息时间,加上和剑临那一战,他的消耗本来就不大,所以此刻也是精神饱满。 无双这边,也早就做好了准备,信心坚定的走上了擂台。 黑麒麟精神抖擞,看着上台来的无双,眼底商议一丝意味不明的光,很显然,他清楚无双和打败他的那个人,是同类。 所以,这一场战斗,他必须认真,要不然就是奈何城对麒麟族的羞辱了! 烈日当空,高温炙烤着擂台,钢石本就是一种金属含量非常高的矿石,做成地面坚硬无比,可是也难以耐受高温。 无双踩上擂台的一瞬间就感受到了,脚底的温度几乎要将她烤糊,她快速的给自己脚下加了一个简单的降温法术和一个防御法术,这才减低了那迫人的高温。 黑焰站定了之后就朝着无双发动了攻击,显然他强横的肉身力量可以让他不惧高温,他出拳的速度快的可怕,几乎每一拳无双都能听见拳头带起的风声。 无双并没有选择硬接他的拳头,那相当于找死的行为可以让她在一刻钟之内投向亡灵的怀抱。 “春之轮回。” 无双首先使用了轮回之术,但是并不是攻击力较强的生死、死生轮回,反而是饱含着生命力的春之轮回。 台上的温度骤降,恢复成了让人感到心旷神怡的温度,并且繁华多多盛开,嫩绿的纸条开始抽芽,一派生机盎然之像,甚至引来了几只翩翩起舞的蝴蝶。 此景虽然美丽,但觉不适合现在的情况,这些远绵绵的没有丝毫攻击力的藤蔓和花朵能干什么?他们甚至连捆缚住那只狂暴的黑麒麟都做不到。 “怎么,就这么点本事了吗?”黑麒麟好像很不满意无双这样的攻击似的,无趣的说着,同时再次出掌,犀利都在掌风直冲着无双而来。 无双急忙闪身避开,克数脸颊仍旧感受到了一股强烈的劲风,甚至要是再晚一秒的话,估计她就得彻底晕过去了。 那道掌风打到了无双身后的擂台上,那里正好是一根柱子,结实的钢石所制成,但是在经受黑焰的一掌后,竟然有了几条裂纹…… 无双心有余悸的看着那几条裂纹,这才祭出了自己的攻击,不是青刹剑,是许久未用的木心藤。 青绿色的藤蔓从她的手掌出冒出来,就像是长在上面一般,事实也就是长在上面,和她完全融为一体。 藤蔓在经历了这么多年的休养,再加上无双好吃好喝的喂养,各样的天才地宝喂着,时不时还用春之轮回术给它增加一点生命之力,长得可真是快极了。 原本只有几个手指粗细的藤蔓,如今已经有手腕粗,甚至藤蔓的中间部分,双股交缠的那里,更是粗的可怕,不仅如此,长度也几乎是之前的两倍还要多,整根藤蔓连在无双身上,几乎铺满了半个擂台。 木心藤像一条巨蛇一般,在无双的控制下在擂台上飞舞,宛若游龙,极大的扰乱了黑麒麟的行动,甚至有几次直接扫到了黑麒麟的躯干,让他一下子失了大部分力气。 要知道,木心藤在无双的改良下,可是有了很强烈的毒性呢!虽然不至于让黑焰丧命,可那一下子也不好受。 看擂台上的情况,似乎……无双很快就能胜利了。 可是,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黑焰身上突然爆发出一身强烈的黑色光芒,光芒逐渐显形,形成实体,众人也看清楚了那是什么。 黑色的火焰。 麒麟一族除却强横的肉体力量以外,对灵力的掌控并不能算是佼佼者,甚至很多的麒麟一生都不能使用法术,但是眼前的黑焰显然不在此行列。 他的法术攻击也是非常强大的,黑色的火焰遍布他的周身,温度并没有无双想象的那么灼热,甚至当无双靠近的时候,感受到了一股来自骨髓里的冰寒气息。 是冥火。 只有冥火才能突破温度的界限,燃烧之后变成低温,也是唯一能与银白色的天火抗衡的火焰。 一种是炽热的,另一种则是至寒的。但是他们同样的危险。 木心藤一触到黑焰身上的冥火就缩了回去,显然这种阴邪的,充满死亡气息的火焰并不受到它的喜爱,甚至让它感到了难受。 擂台一侧,剑临还有梓沐等人都担忧的看着战况,无双的处境让他们很担心。 冥火,可不是那么简单能对付的。 局势的反转只有一瞬间,他们为无双的安慰担忧不已。 胜负如今已经不再那么重要,反正进入太虚清已经成了定局,可是如果被冥火伤到的话,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被治好的伤。 冥火的可怕之处,不仅在于他的温度可以冻伤肉体,更能灼烧灵魂。 剑临死死的盯着无双的方向,眼里的意味很明确,打不过的话就放弃吧,别再冒险了…… 刚才剑临与黑焰一战,因为他的速度太快,黑焰在一开始的时候就被打败了,并没有机会释放冥火,可他该想到的,黑焰黑焰……这名字分明就说他定然和火有关系的啊! 他怎么就没有想到呢,把这么危险的对手留给无双…… 剑临陷入了自我责备之中。但实际上这本来就不是他的错误,名字又哪能代表一切呢。 和他的懊恼不同,别的人在看到黑焰的冥火之后,可都是被吓了好大一跳的,一位能掌控冥火的黑麒麟!这是几百年几千年都没有的事情了! 能将法术运用的炉火纯青的麒麟一族本就少见,莫说是天生就该通冥的黑麒麟一族,他们已经沉寂了太久了。 比赛一直到现在,现有的麒麟一族都没有显露出法术的力量,可是身为麒麟族的三位精英,他们怎么可能不掌控法术呢! 只是没想到,第一次逼迫麒麟族使出法术的竟然是这个不被人看好的奈何城出来的人,这个美丽的,看似娇弱的女子。 当初讽刺无双的那几个世家子弟早已经白了脸色,事实上当剑临进入十二强的时候,当他一招战胜了黑焰的时候,他们的脸色就已经像是白纸一样了。 何况…… 不是没有人注意到,当初和这两人有过接触的所谓的魔道双煞,他们的成绩,一个是第七十八名,另一个是四十九名,不管是进入了百强,甚至一个跻身于五十强的行列。 他们,因为自己的骄傲自大,目空一切惹到了一股新兴势力,虽然这股势力如今不堪一击,但是他们的成长快的可怕,甚至能在四疆选拔取得这么好的成绩。 要是被家族知道……他们恐怕……唉! 他们之能寄希望于那个叫鬼剑临的成绩能稍微差一点,不要引起家族的注意和重视,要不然,被家族知道他们不仅没能拉拢一位新秀,反而是挑衅,惹怒。不管明天上如何,家族对他们的印象都会有一个很大的折扣。 或者,还有另一种办法…… 几个小世家子弟不约而同的眯起了眼睛,心底酝酿着黑暗的情绪,在那样的环境中长大的人,利益至上,家族至上。 所以他们让一个还没能发展起来的小势力土崩瓦解,也不会影响他们多么大的。 说完了这些,视线再次回到擂台上,黑焰一出,无双都处境顿时不妙,甚至不少人都为他捏了一把汗。 原因无他,十二强里面,已经有了太多的妖族。 醉无双再如何不知名,她也是个人族,她的加入,会让人族在十强之中取得均衡。 无双没有辜负他们的期望,虽然她连他们的期望是什么都不太清楚,但是她下一步的动作让人看到了希望,同时也感到震惊和恐惧。 她的周围,燃烧起了天火,附着在她的身上,可她没有受到丝毫影响,甚至那些天火,是受她掌控的。 天火!虽然还没有达到银白色,可已经是纯白色的火焰了,甚至焰芯的地方隐隐能看出一点银色。 之前就已经说过,冥火和天火事元界分属两头的火焰,也是最强大的两种火焰。它们除此之外还是对手,因为它们相生相克。 没人能说清楚天火和冥火相遇,谁会更胜一筹,今天他们能亲眼见证了,虽然眼前的天火和冥火都不算特别纯粹。 两人渐渐靠近,炽热的高温的阴寒的低温逐渐抵消,黑焰觉得自己快要被烤化了,无双同样也觉得自己快要被冻死了。 不知道僵持了多久,两人身上的火焰的颜色都有了变化,无双开始庆幸这样的比赛没有时间限制,要不然的话恐怕两人都得输。 终于,无双下定决心结束这一切,她往身上的天火中注入了一丝天雷之力,假设天雷不能抵御冥火的话,她败。但是天雷能扭转战局的话,她就能赢了! “呲啦——” 一声难以形容的声音在擂台上响起,接着黑麒麟就被撞出去好远,同时无双也后退了几步,果然…… 她将嘴里的鲜血咽下去,没让它们流出哪怕一滴,看着伤得比她还要重的黑焰,知道是自己赢了。 “醉无双,获胜,进入十三强。” 听着裁判的宣判,无双终于放下心来,一步一步,缓慢的走向了擂台一边,现在的十二强所在的地方。 “无双——” 剑临第一时间迎向了她,接住了脸色苍白的她,眼底有责备,有生气,更多的还是担忧。 “我赢了……”无双歪在他怀里,虚弱的说。 是啊,她赢了! 黑衣旧事渐微弱 十三强和十强的差距在哪里? 十强可以进入太虚清的核心部门,获得最好的修炼资源,最神秘的功法,甚至是太虚清的各位前辈长老们的亲身指导。 十三强,哪怕你是第十一名,你也之能和第九十九名,第一百名一样,和千千万万的普通太虚清弟子一样,在外门修炼。 但是,即便是最普通的外门,那里随便的一本功法,随便的一件法器,随便的一位导师,在太虚清之外,元界之内,也能引起轰动了! 无双没有能进入内门,也就是被称为登天阁的野心,她清楚的知道自己的能力进入十三强已经是尽头,再往前走的话,她可能会付出自己不愿意承受的代价。 可是,比赛仍旧要继续。 十三人抽签,一人轮空,两两对决,选出六人进入十强。 轮空者挑战失败者,胜利成为第七人,失败则错失机会,剩余的六人再次分组对决,胜利者补齐十强席位,失败者退出。 这里要注意到的一点就是那名轮空者,若是他挑战成功,他进入十强,成为第七席,若是他失败,则对手进入七席,他继续进入失败者的阵营比赛。 剩余的三个人,仍旧可以自行分分组战斗,决出名次。 无双和剑临拉着手,两人一起走上了擂台,从摆在那里的一个黑箱子里面抽出了一个球,那是属于他们的命运。 无双不希望自己再一次抽到轮空了,这样目标不定的感受实在是不好,而且大家都知道,轮空者的实力,是最容易遭到质疑的。虽然经历了刚才那一场战斗,不会有人在质疑她十三强的席位。 无双的手心里已经出了汗,有些黏腻,牵着他的剑临感受到了,用力的捏了捏她的手,带着安慰,带着包容,带着安抚…… 他的手很大,很坚硬,因为常年修炼,加上也没有拉下体术都在修行,手上有一层薄薄的茧子,虽然能用灵药消除,可剑临不知道为何,一直留着那些茧子。 除此之外,他的一双手堪称完美,手指粗细适中,而且修长,握着无双的手的时候,带给他的是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此刻,被他握在手心的那一只手,小巧,柔软,白皙……即便是被无视一次又一次的剑术体术的训练折磨,事后也都会小心的去疤,去茧……无双爱惜的不得了。 其实,真要说的话,不知道为什么,从小无双就很少会受伤,许是因为身体韧性较强,一般的磕碰是伤不着她的,更不说什么大出血,留下很大的疤痕了! 现在,这两只手,一大一小,一粗一细,一刚一柔,交握在一起,宛如最原始的男人和女人,力量和温和。 它们同时把手伸进了黑盒子里面,在盒子里无双都能感受到剑临都触碰,然后她伸手抓住一只球,同时,剑临也把手拿了出来。 无双把球拿到和她的眼睛一样高的地方,对着太阳,那上面赫然写着一个“叁”。再去看剑临的,那上面是一个“肆”。 很好!她下意识的松了一口气,还好他们不是对手,他们没有被分在一组。 很快,十三个人都抽签结束,结果也展现在了石碑上面。 第一组,君子陌——菩提子。 第二组,镜空——风无邪。 第三组,醉无双——镜虚。 第四组,金麟——鬼剑临。 第五组,赤破军——燕非戈。 第六组,金烛——花妱君。 凰白露轮空。 四疆选拔到了这个时候,赛况异常艰险,实则他们自从分组赛往后,就再也没有休息过了,如此高强度的比赛,实在是让他们这些人也受不了,更何况有人还受伤了。 不光是他们,擂台之下观看的人也都已经几天几夜没有合眼了,虽然对修者来说问题不大,可是长此以往总是不好的。 而且,这么多天连续的观赛,他们大多各自也有了些体悟,还要抓紧时间去慢慢参悟呢! 所以,为顺应各方需求,比赛暂时停止,五天后进行十强决战。 比赛暂停,得知这个消息以后,即使是强大如他们也突然觉得放松,就像是一直绷紧的那根弦,啪的一下断了似的。 无双感受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轻松,早在前几天就和剑临说好的比赛之后一战,也被这连续好多天的比赛无限期的推迟,现在既然比赛暂停的话…… “要不要再打一场?”无双一只手挽着变小后的木心藤,眼角瞥向剑临的方向,征求他的意见。 剑临叹了口气,把无双拉到了自己怀里,起身向客栈的方向走去,“行了,和黑焰那一场消耗了你很多实力,还是快点回去休息吧!以后得几场战斗可就没有那么长的休息时间了。” 说完,他一只手蒙住无双的眼睛,凑近她,在她的唇上轻轻的留下一个印记。 无双愕然,伸手抚开捂住她的眼睛的手,看向剑临的眼神中还带着难以遮掩的惊讶的疑惑。 这,还是他们那以后的第一次的亲吻。 剑临显然有些紧张,他甚至把无双的惊讶和疑惑当成了反对,当成了气愤,看着无双半天不说话,以为她还在生气,以为自己的行为实在是唐突。 毕竟,他们第一次接吻的情况……实在说不上美好。 “不可以吗……”剑临轻声开口,有些哀愁,还有些自我厌恶。 明知道阿醉还没有彻底接受他,干嘛这么心急呢!亲一下难道还能多长一块肉不成…… “呃,不,不,我是说…不是不可以,我,我只是有些…惊讶。”她断断续续的说,耳垂甚至染上了一抹红晕。 无双的表现一点儿都不比剑临的好,甚至她更紧张。如果说非要有什么差别的话,剑临是恐惧无双会生气,而无双是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错愕。 “哟哟哟~大白天的亲亲,你们俩这也太急了吧!好歹回客栈再说啊!” 正当两人都有些尴尬的时候,一旁突然传来一个戏谑的声音,那话语间明显是看好戏的意味,让人想忽视都难啊! “戚梓沐——你给我闭嘴!”无双咬牙切齿的对着一旁走来的看好戏的人说道,她真是不明白为什么五十几年的时间,自己这个如仙女一般的朋友会变得这么……无聊,而且荤素不忌。 所以…… 她转过头去,不再和梓沐耗时间,而是对一旁温柔的看着妻子的荃罗道,“荃罗,管好你的妻子,要不然的话……呵呵!” 她做了一个威胁的手势,然后得意洋洋的看着梓沐,那模样,实在是欠揍。 哼!让你取笑我! “哈哈哈……好了好了,快回去吧,不是还有黑衣的事情要处理嘛,还不快点。”剑临看着无双难得一见的傲娇小模样,实在是爱得不行,再加上无双的反应也表示了她如今不再拒绝他的接近,让他觉得这一刻世界真是美好啊! 梓沐看剑临出来打圆场,也急忙说,“是啊,李甲和木琉鸢都给我送来了信,说是要尽快赶来见你,现在估计第二封信又来了。” 被俩人这么一说,无双也放弃了继续和梓沐较劲的想法,转而关注起正事儿来,只是心里还是有些疑惑,为什么五十多年的时间,梓沐会变得这么大啊? “他们要来?从南疆到北疆很远吧,来干嘛啊?”无双疑惑的问。 “自然是来觐见他们久未谋面的公子啊!”梓沐笑意盈盈的说,有些调笑的味道。 无双被这话弄得有些不好意思,“既然这样的话,那就算了吧,没有什么事是必须要见面说的。” 梓沐和荃罗一听都有些着急,梓沐急忙道,“那可不行,他们可都是盼了好久了,再说现在既然你回来了,那就得把黑衣接过来,那本来就该是你的。” 荃罗虽然没有说的这么直白,不过想要表达的意思也差不多,站在一样殷切的看着无双,企盼意味可见一斑。 四人此时已经到了居住的客栈,进门小心的设下隔音禁制以后,无双才开口,“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们可知道当初我为何要创立那个组织?” 这话一出,三人反应各不相同,剑临只是静静地听着,脸上表情平静,似乎不欲参与这个话题。 荃罗一脸理所当然,“公子是想在两域立于不败之地吧!” 梓沐瞪了他一眼,然后看向无双,“无双才不是这样的人呢!” 忽然她好似想起了什么,脸色一变,“你该不会是早就知道了什么吧?” 无双问完这句话之后就取出了一套茶具,还有自己平日里爱喝的灵茶,眼角的余光一直在观察着两人,手上的动作却如同行云流水,白皙纤长的手指不断在茶具和茶叶之间翻飞,很快,那股沁人心脾都给我香气就随着她的动作溢散了开来,充满这个房间。 看到梓沐这样的反应,她也只是笑了笑,“我提前知道了什么?” “结界。”梓沐的脸色已经发白了,她不敢想象,若是无双那么早之前就知道了这一切,那代表着什么。 无双轻轻勾起唇角,让自己的脸上出现一个还算是温柔的笑容,将手边泡好的一盏茶推到梓沐身边,“我怎么可能知道的那么早……” 声音里竟然带了几丝自嘲,她抬头看着窗外,“组建一股势力,以保证在战争开始的时候自己不至于措手不及,这是师父给我的命令。” 轻声言语之间,无双毫不在意的吐露着惊天秘密,丝毫不顾及对面的两人都已经变了脸色。 竟然是……和敬尊者!梓沐和荃罗简直不敢想象,荃罗还好,他毕竟跟随剑临多年,也是魔尊手下的长老之一,对这些弯弯绕绕,明明暗暗之事也是有些了解的。 可是梓沐,她即便如今已经有七十多年的人生经历,也只是专注修炼,如何提升自己,不管是作为一个贵女还是一位修士,她都能活得从容。黑暗,或者是这个世界的某些潜规则,实在是不在他的理解范围。尤其还是只存在于高层的某些潜规则。 无双却是没有管两人都给我反应,继续说,“至于你说的那个,那是师兄告诉我的。” 师兄是指谁,梓沐不会不知道,天玄宗里面论资排辈算是无双的师兄的人数不胜数,但唯一得到她的承认的只有道衍还有清然,能在两域结界插上一脚的人,除了道衍以外,不做它想。 “所以,当年组织那股势力,单纯就是为了师父的命令,以及自保,现在这两个原因都没了,我也就没有接管黑衣的必要了,而且,那是你们的心血,你们共同的努力。”无双顿了顿,眼神变得有些危险,“要是落到我手里的话,他们迟早会变成一群疯子。” 梓沐和荃罗齐齐打了个寒颤,看着无双的眼神不知不觉想起了那些关于奈何城的传闻,再联想到这次见到无双,她的不对劲之处,心里隐隐有了些猜测。 “你是想,用奈何城都给我办法训练他们?”梓沐试探着问。 “没错,若是在我手里,他们只能变成这样的杀人利器。”无双坦然道。 让她意外的是,两人并没有因为这句话打消让她接管黑衣的念头,反而相互对视了两眼,打定了什么主意似的,梓沐才郑重其事的对无双说出了他们的看法。 “如今黑衣就缺少那些铁血气势,初来元界都给我时候,一切都很难,那时候我们也是一步步走来的,可是最近这些年,我们都有感觉,黑衣少了那种气势。或许是常年养尊处优让他们忘记了血的教训,也可能安定的假象让他们忘记了两域现在的艰难,他们都忘了!”说着说着,梓沐情绪有些激动,“安居一隅,他们就以为自己是元界的厉害人物了,窝在南疆那个地方,那些人有的甚至整日把心思放到了如何强夺地盘,如何赚取利益,发到是忘了本心。” 无双惊讶,虽然早前就知道黑衣的情况不太好,这也是她选择拒绝的很大一个原因,可是经梓沐这么一说,她才意识到这些人已经堕落到了什么地步。 接着梓沐又说,“他们就该被打醒,就该让他们好好的回忆一下当年的境。说真的,看着他们呢如此行径,我有时候真的会想,当年你们为什么那么拼命啊,为了那些人,真的值得吗?” 梓沐的眼神恨铁不成钢,她浑身也被一种低沉的气息笼罩着,荃罗在一边安慰,虽然他本身也差不多。 “就是啊,公子还有尊上,当年你们为了打开结界,费了那么多心思,付出那么大的代价,真是不值!”说完,荃罗狠狠地一低头,再也说不出话来。 只有,他们两人仍旧仅仅相握的手,那是他们这些年从困难到平和,从干劲十足到渐渐失望的见证。 无双站起来,走到俩个人面前,握住了两人交握的手,“放心吧,以后吧不会了。” “嗯?”两人疑惑。 “我倒要试试看,看看他们还能不能改过来,要是仍旧这样的话,我不介意让他们毁灭。”无双直视着两人的眼睛,声音冰冷,表情却是无尽的温柔。 十强赛拉开帷幕 黑衣的未来被决定好以后,一封接一封的信从无双居住的那间客栈里面发出去,到达如今仍然远在南疆的木琉鸢和李甲手中。 两人,哦,不,三人都对无双的回归表示了非常热烈的欢迎,也对无双接手黑衣一事举双手赞同,甚至有种让无双快些解决这个麻烦的意思。 于是,黑衣公子回归的第一道命令:黑衣中所有小队长以上的人,全部到北疆来,进入奈何城外围修炼。 没错,仅仅是奈何城外围,无双看着自己写下的那一道命令,白纸黑字,明确无比。还是对他们仁慈一点好了,毕竟是梓沐他们千辛万苦培养出来的,折损率太大也不好…… 至于在适应期以后,管他是外围还是真正的奈何城,就算是回魂榜,也得要让他们闯上一闯。 无双满意的将这封信送了出去,想了想又在后面追加了一封,不服从命令者,解除两域契约。 两域契约,便是修士的家乡契约。这一说法的起源就是修士的根,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根,所以四疆选拔上,他们才只能站到属于自己的家乡那一边。 每个在外的游子,都受到家乡契约的保护,让他们在外行走能有一个明显的印记,就算是这个人陈尸在外,旁人也会知道他的家乡,从而把他的尸身送回去。 被迫解除家乡契约的人,就代表着这个人彻底被自己的家乡抛去,从而成为一个孤家寡人,甚至是孤魂野鬼。更有甚者还有可能遭到同乡的追杀,连自己的根都能背弃的人…… 不仅如此,这样的人在元界行走,也会受到很多的为难,毕竟这样的人大多都是穷凶极恶,甚至有得更是知恩不报,欺师灭祖之人,谁也不想这这样的人打交道,不是吗? 做完这一切之后,无双终于心满意足的松了一口气,黑衣的各样方案她都得去管,要知道组织管理一股强大的势力可并不容易,既然她决定接受,那她一定会好好干的。 只是…… 无双想了想自己的时间安排,四疆选拔以后要进入太虚清修炼,那是个很重要的机会,所以黑衣仍旧还得交给木琉鸢和李甲他们。看来,还得抽个时间和他们见上一面,仔细商量一下。 “还没有忙完吗?现在我可真的后悔让你接受黑衣了,咱们不是还有新人联盟嘛,干嘛还要那群眼高于顶的家伙……” 身后传来一阵抱怨声,随之而来的是覆在她背上的一阵温热触感,那是剑临宽敞的怀抱。无双无奈的转头看着黏在她后背上的剑临,自从那一个吻之后,剑临就越来越爱黏在她身边了,更是用各种各样的表现亲密的方式来增加他们的关系。实在是有些……让她觉得羞涩呢! “那不一样,多一个人多一分力量,我有预感,咱们总有一天会用到的。”无双如此说,从书案边站起来,坐到了剑临身边。 “那你也得算算现在的付出值不值得后来的收获。” “肯定值得,要是不值的话就算了,可他们终究是两域的人,我不能做的太过。” “哈哈哈……你这还叫做的宽容啊,连两域契约斗出来了。”剑临哈哈大笑,转而对无双道,“不过,阿醉,我就是喜欢你这样,干脆利落,杀伐果断。” 无双脸色怪异的看着剑临,许久才有些犹豫的说,“你确定?你确定这不是在说你的下属或者是对手?” 剑临看着她,脸色从未有过的认真,“我知道,但是我永远不会和一个娇滴滴的,小家碧玉的女人有什么交集得,我只喜欢你,不仅是我的爱人,更是能与我携手共同努力的人。而且,谁说你没有柔情似水的时候呢!哈哈哈……” 这边这对新出炉的道侣还在这儿一边商量公事一边腻歪,感情温度直线上升,那边荃罗和梓沐这对老夫老妻也在把所有的公事交给无双以后,找到了蜜月的感觉,浓情蜜意的不得了。 五天就这既忙碌又甜蜜的气氛下过去了,最终的十强决战,也终于要拉开帷幕了。 梓沐和荃罗一致决定去给无双加油,所以抛下了工作,跟着两人再次来到了中央广场,至于剑临……别开玩笑了,用不用他们加油,他都会进入十强的好不好。 比赛,伴着东方的第一抹晨曦,拉开了序幕,紫气东来,似在为即将出炉的十强欢呼,赛场沸腾,他们无比期待新一代十强的诞生,就连一致没有表情的太虚清弟子们,脸上也带上了些或是紧张期盼,或是兴高采烈的表情。 终于,在万众瞩目之中,第一场比赛,开始了,君子陌对阵菩提子。 伴随着裁判的唱名,上来的是一位青衣的翩翩公子,温润如玉,气质如兰,上台先是对着众人微微躬身,算作行礼。无双也不得不赞叹一句,“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这样的人,当真是人间极品,将优雅刻在了骨子里,将风度印在了传承中。就像是……宋易卿那样。 他的对手菩提子,也就是无双先前遇到的那个小和尚,小和尚气定神闲的站到了台上,双手合十,算作招呼,然后用他那玄而又玄的眼神看着君子陌。 两人的气氛有些奇怪,两人的气场又出奇的相似,大有那种任尔东西南北风,我自岿然不动的感觉。 “这个君子陌是什么来头?”无双眯着眼睛打量着台上的两人,疑惑的询问剑临。 赛前,她也收集了不少选手的资料,可这个君子陌却始终就像蒙着一层雾一样,神秘的来到空之境,一点痕迹也没有留下,没有哪个人能说清他的来历,他的身份。他的一切,都是一个谜团。 剑临眼神幽深,变幻莫测,“我也不清楚,查不出来,不过这个人能隐藏的这么深,必定不简单。” “没错,能隐瞒住我们,确实不简单。” 此时此刻,台上两人已经交手了好几个回合,那君子陌虽然看着风轻云淡的,可是一招一式都很诡异,力量看似轻柔,却能将对手的攻击化为无形,实在是神奇。 那小和尚也不甘示弱,一个接一个的佛门金印从他嘴里吐出,一道又一道的佛偈盘旋在半空,虎视眈眈。 两人看似势均力敌,终究还是君子陌更胜一筹,获得了本场比赛的胜利。 无双此时已经看准了自己的定位,对十强不再抱有期望,所以看到君子陌的力强大时也仅仅是皱了皱眉,很敬佩罢了。 可是剑临不同,他的目标是十强,甚至是五强,此时这位获胜者已经被他划归到自己的对手的行列里去了。 “觉得怎么样?有没有把握?”无双拍了拍他的肩膀,问道。 剑临回忆着刚才的那场战斗,同时在脑海里模拟着自己和他对打的轨迹,眼神晦暗,“如果他只有这样的程度的话,我有八成把握,如果他还有别的招数,只有五成。” 无双想了想那可怜的一半胜算,摇了摇头,不再说话。 第二场比赛很快就开始了,风无邪对阵镜空。 凤凰一族的创造之力和九尾狐一族的时空之力,不得不说,两大妖族不为人知的什么功法和血脉力量对修士们的影响还是很大的。即便是将所有的功法都展现出来,在台下他们能看明白的人也少的可怜。 只能说,空之境的妖族,还是太神秘了,这次四疆选拔,要不是选在空之境,恐怕妖族的神秘还会继续保持。 镜空就像是一个鬼魅一般,让人抓不着机会,摸不到痕迹,他要么突然出现在擂台的一个角落,对风无邪进行突然袭击,要么隐身在整个擂台上,嚷对方无迹可寻,更甚者,他偶然发出的几道空间刃,威力实在是大得可怕。 几乎所有人都被镜空这一招震撼了,都在心中不约而同的盘算要是自己遇上这样强大的对手该怎么办,一股敬佩和恐惧渐渐的在他们心头蔓延。 只能说,这一代的青年修士实在是太优秀了,当大多数人的还在为自己取得的那点成就洋洋自得的时候,走在元界最排头的优秀一代已经踏上了这种可怕的高度。 “这就是九尾狐一族的空间之力吗?”无双看着随时转换空间,甚至是掌控空间的镜空,心底不由得有了些别的想法,一直止步不前的衍轮回之术,好像也有了点萌芽的意思。 “嗯,九尾狐的时空之力很强大,但是他们兄弟俩因为是双生子,两人共享了这种力量,既然镜空能掌控空间,想来那个镜虚定然是能掌握时间的了!”剑临一边看着台上的比赛,一边快速的在心里分析。 “时间,空间,时间不出,空间第一。要是能把空间法则运用自如,恐怕也是时间所不能比拟的吧?”无双看着台上的两人,如此感叹道。 “你竟然已经知道法则了?”剑临有些惊讶,疑惑的看着无双。 “始祖的记忆里面浅显的提过几句。”无双没有多言,事实上,到了某个高度,法则就如同饮食进水,呼吸空气一样自然了。 按照始祖的高度来看,法则也仅仅是一个比较顺手的工具而已,在他身边如同空气一样自然,已经没有再用心研究的必要了。可是对无双这个高度而言,能触碰到法则的一丝一角,已经是不容易了,更别说彻底参悟法则之力,简直是天方夜谭。 所以,无双如今能摸到法则的一丝,实属不易。 “原来如此,恐怕镜空就是掌握了空间法则,而那风无邪应该是创生法则。”剑临道,“不过你也别太担心,他们虽然是触碰到了门槛,但应用起来并不熟练,甚至有的时候还不如不用法则。” 无双惊讶,有些奇怪他的看法,在他看来,镜空的实力甚至是不如君子陌的,或者说镜空的实力如今还没有到让他觉得忌惮的程度…… 看来,有时候贸然接触法则之力而不能纯熟运用,也不一定是一件好事啊! 赛况果然不出剑临所料,即便镜空有空间法则的加持,仍旧不是风无邪的对手,甚至风无邪都没有动用太多力量,很轻松的就获得了本场比赛的胜利。 无双无意间瞟到了剑临的神色,见他果然是一脸凝重,就知道这风无邪的实力实在是强大,强大到剑临也不得不忌惮,不得不小心。 那站在擂台上一身红衣的男人,黑色长发宛如瀑布随风飘扬,像是一朵盛开的曼珠沙华,危险却又疯狂的吸引着每一个沉迷于他的魅力的人,上扬的一双丹凤眼似笑非笑,如同古井一般深邃…… 这个人,简直就像是个妖精!虽然他也的确是妖族,可看那浑身笼罩的有些黑暗的力量,怎么也想象不到他竟然是代表了创生一族的凤。 “阿醉用这样的眼神看只小凤凰,不怕我吃醋吗?” 突然,无双听见了一个危险的声音如此说道,她僵硬的转过头去,看着一脸酸酸的表情的剑临,有些无奈。 “呃……他很危险,我只是觉得他很危险!”她急忙表明立场,要不然她家的醋坛子可就翻了呢! 剑临笑笑,又在无双的脸颊上顺利偷到一个香吻,这才算是饶过她,看着因为他的表现松了一口气的无双,他暗自叹了口气。 他的阿醉,恐怕永远也不会知道,她给人留下的印象也是那样的,和那只凤一模一样,美丽而又危险,勾引着人们的心神,诱惑着他们的灵魂,然后让人坠入万劫不复之地。 很快,两人就没有继续东拉西扯的机会了,第三场,醉无双对阵镜虚。 无双怀着悲壮的心情踏上了擂台,面对这场几乎没有胜算的比试,她退缩和不退缩都没有什么差别了,可即便如此,她也要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全力以赴,不能让自己输得太惨。 莫名的,无双今日没有选择她平日里较为中意的红色,而是选择了一身纯黑色的长裙,裙子设计简单大方,交领上绣着代表奈何城的荆棘,袖子为了方便战斗,采用的是窄袖收口的设计,下半身为了同样的原因,将裙摆加宽,而且抛弃了过多的,繁琐的层叠。 瞬间,之前的妖媚就变成了被层层面纱遮挡着的神秘,那双黑的看不见地的眸子,放佛在吸引着你去掀开她的面纱,探寻她的真面目。然而,如果真有那么一刻的话,等待你的只有她藏在层层面纱之后的獠牙和蝎尾。 镜虚者,九尾妖神之子,世间法则掌控者,镜空之同胞兄弟者也。 既然是双生子,那外貌定然是一模一样的,紫色的瞳眸带给人一种捉摸不透的感觉,金色的眼线让他看起来高贵无比,还有那精致的面庞,盈润的肌肤,甚至是缥缈的气质,都给人一种神秘的,就该和时空这种神秘的力量联系在一起的感觉。 或者,更通俗的来说,叫神棍的气质。 十强赛渐入佳境 无双先发制人,甩出木心藤试图缠绕住镜虚,却没料到木心藤在半空中停住了,再也不能寸进。 该死,是时间的力量! 无双暗骂一声,真没想到一上来就是这么大的排场啊!竟然能小范围的静止时间。 知道了对手的倚仗之后,她迅速改变策略,将木心藤抽了回来,再次甩了出去。 只是,略有不同的是,她同时运转起了体内的灵力,施展了衍轮回之术,第五重法决,时间轮回。 或许在旁人看来,时间法则是无敌的,可是偏偏镜虚遇上了无双,这个掌控了衍轮回之术的人。正好轮回之术中有一代时间轮回,她倒要看一看,这时间轮回遇上镜虚的时间法则,会碰撞出怎么样的火花! 果然,在时间轮回的加持之下,木心藤顺利的突破障碍,靠近了镜虚,可镜虚随之变化法则,用一层不知道是什么力量的光罩隔绝了木心藤的靠近。 果然不是平常人物啊!无双幽幽地谈了一口气,再次攻击,木心藤接二连三的靠近镜虚,每次都像是一条翻滚的有力的巨蛇,长着倾盆大口等待着吞噬自己的敌人,可是每一次都被镜虚从各个方向格挡住…… 对方一举一动,如同闲庭信步一般,气息丝毫不乱,反倒是映衬的不断攻击的无双像是个毛头小儿一般,暴躁的可笑。 “九尾妖狐的时间之力果然名不虚传,只是不知道对上我的时间轮回,又会如何呢?”无双危险的一笑,看着对面纤尘不染的男子,勾了勾唇角。 瞬间,她发动衍轮回之术,却不再是单纯的时间轮回。 春之轮回,台上瞬间草木葳蕤,繁华盛开。 夏至轮回,刚才的美景被突如其来的风暴打破,随之而来的是狂暴的疾风和迅疾的雷雨,整个擂台似乎要陷入疯狂一般。 秋之轮回,风雨不停,可是那些之前的植物竟然结出了果实,一派丰收盛景,还没等置身其中的人感受到喜悦,台下观赛的人莫名其妙的时候,他们瞬间枯萎,生命力全消。 冬至轮回,死亡渐渐笼罩了整个擂台,骤然降低的温度,飘飘洒洒的雪花,甚至还有生机全无的大地,以及时不时夹杂着雪花出现的鲜血。一切,都是死亡的气息,死亡的预兆。 无双从前一直没有发现四季轮回的威力,在她看来,那基本上只是重现四季的景象以及特征而已,但是在那漫长的五十年之中,她似乎明白了什么。 从无限生机到渐渐枯萎,直到彻底消失死亡,那是一种对精神和意志的折磨,对轮回的无奈妥协。 这也是置身四季轮回之中,最可怕的一种感受。 她今天倒要看看,这位时间的掌控者,能否突破轮回,突破生死! 果然,台下之人只看到了不停变幻的景色,可是擂台上置身其中的镜虚却是脸色惨白,就算他拼尽全力想要逃开这样的幻象,也无济于事。 因为,这根本就不是幻象。 春夏秋冬的轮回不断在面前上演,从生到死的变化也不同的在他脑海里翻腾,他几乎快要被这种必死的决心给折腾疯了,最终镜虚还是动用了时间法则,时间倒流…… 春夏秋冬,换了一个方向,变成了冬、秋、夏、春,这看似没有什么差别,却是转换了过程,从死亡渐渐恢复生机。 终于,他摆脱了这几近疯狂的境地,挣脱了无双的四季轮回。 同时,无双纵身一跃,跳到了擂台一边的栏杆上面,对着镜虚抱拳,“这次比赛,我输了。” 说完,直接跳下了擂台,走到了菩提子和镜空那边,留下镜虚一个人还没弄清楚状况的站在台上。 就在她的身后,擂台上的镜虚“噗”的喷出一口血,鲜艳的红色撒在他洁白的不染纤尘的衣袍上,开出朵朵红梅,一如无双的冬之轮回中的血梅。 无双虽然是输了这场比赛,不过也为人留下了不少茶余饭后的谈资。但她心知肚明,如今的她面对镜虚,获胜的可能性很小,与其将自己的力量消耗干净,不如留下一点悬念。 所以说,有时候,她的恶趣味也是让人难以理解的。 只是还有一点让她颇为在意,没想到镜虚竟然没能破开四季轮回。是的,虽然镜虚将四季轮回倒流,把生到死变成了死到生,破开了那种混乱思绪,但是却是强制性的,而且并没有完全解除,要是完全摆脱四季轮回都影响,他也就不用吐那么多血了。 那,解除四季轮回的负面效果的方法是什么呢?无双不会告诉你的。 第四场比赛,鬼剑临对阵金麟。 神秘的奈何城来人深浅不知,宛如一汪深潭,也不知道会有几个人能想到他是称霸一时的魔尊。而金麟,他可是此次比赛中麒麟一族最被人看好的一位选手,金麒麟一族。 两人各有千秋,但大部分人还是认为胜利者应该会是金麟,毕竟他多年的声望还有麒麟族强健的体魄摆在那里。 无双不敢断言这场比赛的结果,事实上就是那样,这样的高手对决,胜负往往都是在一息之间,别人不知道剑临的厉害,她还能不知道嘛! 所以,在她看来,俩个人应该是势均力敌,胜负难辨的。 事实也果然如此,那两人你来我往,互相攻击防守,实力不相上下,只是剑临更擅长法术和体术的攻击,而金麟则是当初的血脉力量。 看着这一切,无双有些担心,不禁为剑临捏了一把汗,要知道麒麟一族可是还有自己的血脉法术的,就像黑焰的冥火那样,金麟的血脉法术又会是什么?剑临对上他的时候,还能保证现在的平手吗? 终于,在两人紧张而又漫长的交战中,剑临打定主意,使出了一招似乎很深奥的法术,黑色的雾气弥漫,几乎笼罩了整个擂台,更有一缕好似带着灵魂的黑雾缠上了金麟。 金麟大惊失色,想要摆脱那阵黑雾却没有丝毫办法,只能运转起血脉法术,真的没有想到,眼前这个看似不起眼的男人能逼得他动用那股力量…… “嘭!” 一声巨响,金麟整个身体蒙上了一层金光,金光灼灼,在烈日下极为闪耀,放佛要将所有的人的眼晃花一般,可那又不是单纯的金光,当剑临的攻击再次落到他身上的时候,那些本可以轻易地移山倒海的攻击,再也不能对金麟有半分伤害。 金甲破。 那向来只存在于传说中的防御法术,传闻没有任何一种攻击能破开的防御法术,那千万年来五人可寻,甚至被认为只是人们一种美好愿望的防御法术——金甲破,竟然在这里,四疆选拔赛场上出现了。 而且,还是金麒麟一族使出的血脉法术。 只是一瞬间,所有人都明白了为何金甲破千万年来无人能寻到半分痕迹,无人能窥探它的神秘面纱,只因为,这种法术的所有者,是金麒麟一族。 剑临的攻击受到了很大的阻碍,那兼顾无比的金甲,即便是他的魔气都不能入侵丝毫,他也终于明白了这流传前年的功法,一点儿都没有被人夸大。 无双咬着牙紧张的看着台上的战况,她实在是没有想到这金麟竟然还有这么大的威力…… 剑临,你可千万不要有事啊! 战况陷入了胶着,维持金甲状态的金麟好像是不能发起进攻,而剑临的攻击却宛若雨点一样落在他身上,虽然不能对金甲造成实质性的损伤,可对他的真气是要求极高的。 要想摆脱这样的境况,只能尽快结束战局,快些攻击,可是他一旦解除金甲状态的话,那对手那些强大的堪称可怕的攻击就会落到他身上了。到时候,自己完全没有反转的余地。 于是,这样的状况只能持续,持续到有新的变化之前。 剑临的攻击不断往金麟身上招呼,毫不留情,终于,一小股黑色的气流破开了层层防御,顺着金麟的眼睛飘了过去…… “啊——” 黑气入侵,属于至阳属性的金麒麟难以抵抗这较为阴邪得气息,终于金甲从内部层层碎裂。 咔嚓咔嚓—— 台下众人还没有从万年难题金甲破被人破开了这一震撼中走出来,就看到了另一幕刷新他们以往的认知的事情。 金麟动了,瞬间移动到了剑临的身边,虽然金甲已经片片皲裂,但是他仍旧是保持了很快很灵活的速度。伸手,一掌打出…… 剑临飞出去好远,嘴里也喷出一口鲜血…… “剑临——”无双失声尖叫。 剑临好像是听到了无双的呼喊,朝着她的方向看了看,安慰的笑了笑,无言的说,‘我没事’。 剑临败了,但是他却破开了金甲破,也就是到最后他被金麟击中的时候,他才明白所谓的金甲破是分为金甲和破两部分的。因为刚开始的时候金麟不能攻击,所以就放松了吗?看开战斗意识还是需要加强的。 剑临这样想着,然后又回忆起刚才的那场战斗,不得不说,那只金麒麟还是非常厉害的。 “你还好吧?”无双第一时间扶住了剑临,这下可好,他们两人在第一回合都输了,真的是都凑到一起了。 “没事,就是内脏有些移位,没有伤及肺腑。”剑临简单的回答,接着就盘腿坐下补充灵气了。 第五场比赛,燕非戈对阵赤破军。 又是一只麒麟! 燕非戈就是当日和无双一组的那名黑衣刀客,刀法很是犀利,身形也非常敏捷,完全就是一名专注武力修炼的修者。 同时,赤破军是火麒麟一族,也有着强悍的肉体力量,嚣张的身手,只是不知道他的血脉法术是什么样的了。 看来,这一场比赛应该是完全的武力较量,应该是很有观赏性的,也是最为可怕的一种。 果然是那样,赤破军的攻击拳拳到肉,那犀利的带着拳风的拳头简直和黑焰金麟如出一辙。无双看着那威力,几乎一圈就能杀死一个元婴期的修士了! 燕非戈的刀法虽然精绝,整个擂台上他的刀光飞舞,可比起赤破军来,还是棋差一招,最终落败。赤破军晋级十强。 第六组,金烛对阵花妱君。 两人走上擂台,一边是俊俏风流的青年郎,一边是艳压群芳的俏美人,这一组实在是养眼得很。 花妱君,东疆花家的大小姐,据说是花家这一代最为惊才绝艳的一个人,甚至是整个东疆数一数二的人物。年纪轻轻便已经跻身东疆高手榜,要知道高手榜收录的可不仅是新一代青年,而是全部的东疆高手,这样一位不过百岁的人能进入,实在是厉害! 修炼界不乏俊男美女,只是男子多以清俊如竹亦或者冷峻如剑为优秀,要不就是风无邪那种蛇蝎美人。女子大多清秀温婉,往九天玄女那个方向上折腾自己,毕竟修为高了,外貌也就不成问题了。 除却那种仙气飘飘的类型,就是少数的冷漠如雪如冰,就像是凰白露,但那种毕竟是性格使然,美貌其次,没有什么人愿意刻意把自己变成一块冰块的。 少数的大家闺秀气质,温婉大气风格,就像是梓沐那样,再者特立独行的,神秘莫测的,就像是若那样,再不行还有魔道各种奇葩审美观,伴随着黑焰阵阵,骷髅漫天,阴笑声和残嚎声,但不可否认她们中也有不少的美女,甚至风格也挺……奇特的。 再有一种就是妖媚的,木琉鸢之前那种样子,或者是当年两域的洞花门,那样的女人就是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属于女人的魅力,让每一个看到他们的女人脸红心跳,至于男人……呵呵… 但是,从来没有一个人能想花妱君这样,桃花颜宛若天成,剪水秋眸欲语还休,肤如凝脂,唇若丹朱,每一根骨头都透着美丽的气味,每一寸肌肤都诉说着美好的故事。一颦一笑让人迷醉,一举一动让人流连…… 她似乎就是为了美丽而生的,身上的每个地方都在尽职尽责的演绎着美丽这个词语的意思。 一个被神眷顾的宠儿,但绝对不是个花瓶,从东疆高手榜的排位就可见一斑,更不用说四疆选拔她如今的成绩了。 所有人,也期待着这个美人得成绩,即便是她输了,也不会有人觉得失望,毕竟对手是一条龙,女神能这么厉害已经很不容易了。 终于,她输了。 但是金烛的反应很值得玩味,他似乎是对这个美人儿一见倾心了,虽然比赛中出于对美人儿都给我尊重没有放水,可是比赛后那股子殷切劲儿实在是让人汗颜。 自此,十强已经有六个名额是可以确定的了,君子陌、风无邪、镜虚、金麟、赤破军、金烛。 还有最后一场比赛,那就是轮空的凰白露对阵抽签的选手。 凰白露——燕非戈。 十强赛无双无缘 凤凰一族此次只有两名主力,一是风无邪,另一名就是如今的凰白露。凰白露虽然修为不如风无邪,但两人毕竟在凤凰一族齐名,也让人很是期待。 相比之下,这位黑衣刀客燕非戈就有些差强人意,毕竟这位的跟脚可是一个谜呢! 无双扶着剑临,关注着台上的战况,看着走上擂台的一黑一白,泾渭分明,不觉有些趣味,便说道,“这凰白露应该是冰雪一类的功法吧,要不然也不会这这样子。” 剑临这么一会儿的功法已经调息好,听到无双这样说,目光移向台上的凰白露,这女子的确有霜雪之姿,如白雪一般轻盈,又如同寒冰一样凛冽,实在是常人所不能及。 “看来是功法的缘故,只是那样,也太难以接近了。”剑临感叹道。 无双拿眼角斜睨他,“你还想接近啊?嗯?” 那婉转上升的尾音,可真是把她要表达的意思表示的淋漓尽致,让剑临瞬间出了一身冷汗,可心底又甜丝丝的,真是痛并快乐着。不过,这么一来,刚才首战失利的疲惫也一扫而空,心里的阴霾也瞬间消失了。 他的阿醉,还真是个宝贝啊! 擂台下的人山人海里,或许谁也没有注意到两只紧紧相握的手,但是温情自在两人心中流淌,顺着他们紧紧交缠的十指,顺着他们渐渐融合的呼吸。 台上,面对凰白露步步逼近的攻势,燕非戈宛若一颗劲松,毫不让步,笔直的身躯没有丝毫弯曲,甚至连自己的刀都还没有出鞘。 凰白露使的果然是冰系法术,在她的攻击下,整个擂台甚至是整个中央广场的温度都降了不少。无双站在擂台一旁,已经能感受到阵阵凉风,更不用说擂台上置身其中的燕非戈此时是个什么情况了。 刀出鞘,金戈诤鸣之声响彻云霄,磅礴的刀意在半空中形成了一条黑色的巨龙,巨龙在天上盘旋着,咆哮着,那两只黑色的眼睛炯炯有神,神采飞扬。 凰白露见状凝成一只白色的冰凤凰,凤凰于飞九天,盘旋啼鸣,本是祥瑞之像,可她的这只凤凰,口吐的是千年寒气,那千年寒气在空中飘扬有如实质,渐渐凝成寒霜,变味冰块。 一龙一凤,两强相争,虽然并非实体,但刀意之龙毕竟是龙形,它也有龙的骄傲。冰魄之凤毕竟是凤形,且主人就是真凰,更是一身傲骨,这两强相争,阵势哪能小了去呢! 台上斗得难分难舍,台下看得目不转睛,终于,刀魂之龙战胜了冰魄之凤,可自己也是气喘吁吁,差点维持不住龙的形态。 与此同时,两人的战斗也已经有了结果,终究还瘦燕非戈略胜一筹,凰白露不幸落败,无缘十强。 至此,十强的七个席位已经确定,只剩下了三个机会。 无双有些紧张,却并不是为了自己,她心知自己早就无缘十强,所以此时倒是难得的放松,可是剑临……他还只有一次机会了,也不知道他的对手回事谁? 想着想着,看向剑临的眼神不自觉的带上了几分担忧,却被还在运功调息的男人抓住手臂,丝丝温情从他的眼中流露出来,“放心吧,我没事。” 是啊!霎时间,她就放下了一直紧紧绷着的心,那些人就是再厉害又如何,终究不是剑临的对手,方才那一战,也仅仅是马失前蹄罢了! 很快,石碑上再次显现出了名字,剩余六个人的分组。 鬼剑临——菩提子。 醉无双——花妱君。 最后一组则是,镜空——凰白露。 事已至此,其实胜负已经很好判断了。 那菩提子虽然是佛门中人,对魔修或者说是魔物有克制作用,但也就是个初出茅庐的小和尚罢了!何况剑临怎么是普通的魔修呢,对上那菩提子,也不过是几分钟的时间。 第一场,鬼剑临胜,进军十强。 无双在得知自己的对手是花妱君之后,心里虽然知道自己的胜率不大,但还是很想和她好好的打上一场。平日里,她注重体术以及战斗机巧的训练,很少会专注法术修炼,如今遇上这么一个专攻术法的美人儿,当然要好好玩上一玩了! “注意把握尺度,别玩得太过了。”临上台之前,剑临拉住无双,这样叮嘱道,眼底满满的都是担忧之情。 只是那担忧的意味让无双很是不爽,她就要上台比赛了,剑临担心的不是她的安危,反倒是担心她对人家姑娘有什么非分之想?! 这是什么人啊!她只不过是看着美人儿的心情会好一些而已,再说了,那等受到上天眷顾的神之宠儿,她躲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凑上去…… 两人的战斗也维持了很长的一段时间,花妱君虽然厉害,而且她会使用一种很古老的术,以阵盘为攻击聚气形式,以植物种子为引,将整个擂台拢入她的繁花阵盘之中,击败对手。 但是无双也是各种手段从出不穷,面对花妱君的柔,她便使用青刹剑的刚来克制,面对花妱君的刚,她转而使用木心藤来克制,两人这么一来一去,打得也实在热闹。 再加上还有《衍轮回》《青龙修》的加持,无双基本和花妱君斗了个旗鼓相当,最后还是败在她仍旧气息不足上了。 虽然已经步入分神期,可她的境界比起多年蕴养的花妱君还是略有不足,何况对方身上的聚灵宝物,防御饰品也是不少,无双终究落败。花妱君晋级十强。 最后一场,凰白露和镜空的战斗,凤凰都给我冰系创生之力,和九尾妖狐的空间掌控之力,两人,或者说是两妖的战斗实在是有趣,高潮迭起。 最后,镜空获胜,晋级十强。至此,本届四疆选拔的十强席位终于坐满,只待十强决出名次即可。 无双他们回到客栈的时候,正好在大厅里遇见龙族喝凤族两族的几人,真没想到,他们还有麒麟,九尾妖狐一族都是住在这家客栈,该说是空之境的酒店行业还需要加强呢,还是说这是该死的缘分呢! 话说,明明四疆选拔就是在妖族的空之境举行,为何四大妖族还要跑出来住客栈呢?还是说他们的栖息地实在是离中央广场太远?可空之境有那么大吗? “原来是鬼剑临道友和醉无双道友,真是幸会,幸会!今日相见,不如坐下来小酌几杯,也好庆祝庆祝鬼剑临道友晋级十强?”先开口的是风无邪,那个妖媚到不可思议的男人。 无双不清楚他出言相邀是为了什么,之前那次见面,他也不是什么爱说话的人,不过现在,拒绝恐怕是不太好了。 “相见即是有缘,来这里这么多天了,还是头一次遇上几位,真是幸会!更要恭喜凤道友了!”无双扯着脸皮和他们打起了哈哈。 “不如我们寻个雅间,好好喝上几杯?”风无邪提议。 无双看向剑临,征求他的意思。 “好啊。”剑临很爽快得答应了,正好看见一旁路过的龙烛还有另一位龙族的青年,边招呼道,“龙烛道友也在这里,不如一起啊?” 龙族看了看剑临和无双,由看了看风无邪和凰白露,有些纳闷为什么扯到他身上来了,不过也没有拒绝,“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叨扰几位了。” 话虽然如此说着,可他的态度可一点也没有表现出不好意思来,反倒是第一时间盯紧了无双和凰白露,那露骨的眼神实在是让人不敢恭维。 也不知道明天会不会传出龙族龙烛花心滥情,风流不羁这样的传言…… 然而事实是什么呢?之所以关注无双只不过是因为她身上的那滴真龙之血,至于关注凰白露,那原因就不为外人所知了。 本来只是两人出来吃饭,风无邪非要邀请那个身负朱雀的女人也就罢了,为什么还要拉上那条该死的龙!凰白露不满了,又把匆匆出现的菩提子小和尚拉来,这下子可真是热闹了。 龙族的金烛,银螭,凤凰族的风无邪,凰白露,最近大出风头的鬼剑临,醉无双,还有昆仑佛子菩提子,这个组合实在是引人注意,一路上招惹了无数关注的目光。 饶是几人都不是脸皮薄的人,也被这眼神看的发麻,好不容易找了个清净雅间吃法,这才避免了被人围观的境况。 也就是这个时候,无双才知道这个小和尚还有这么大的来头呢,竟然是昆仑佛子。昆仑,元界唯一一家佛修之地,所谓的佛子,更是受到万人瞩目,据说生来就有一颗菩提佛心,生而知禅理,心如明镜台。 真是看不出来,这个貌不惊人的小和尚,还有这么大来头。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恐怕也只有这种心思单纯之人,才能真正做到心如明镜台,心如菩提吧! 不过……无双有些恶趣味的看着那边三人的情况,龙烛对凰白露的关注可谓是超出了正常范围,或许他真的想应了那句“龙凤配”,找一只小凤凰回家做媳妇。但是显然凰白露对他的兴趣不大,反而是冷着一张脸对小和尚关心倍至。 看来,小和尚艳福不浅呢! 这顿饭就在风无邪拼命试探朱雀的下落,龙烛对凰白露打献殷勤中过去了。期间无双多次生出想要逃跑的念头,却都被剑临残酷的压下了。 待众人散尽,无双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可实在是太累了。 她怎么就没有意识到,这短短的几个月,不仅连龙族,凤族也被他得罪了呢!朱雀,还有那滴所谓的真龙之血,她是一点儿也不清楚啊。 朱雀当日认出了她的血脉,归顺与她,然后就只身回到了它朱雀一族的领地,虽然那只有先辈的残魂,可终究是要去告知一声华清氏回来了。它的下落无双哪里会清楚,再说了,即便是知道,又如何和凤凰一族说明! 至于那滴真龙之血,想也不用想肯定是龙渊留下的,可是修炼界之中,谁不知道血液的珍贵性,尤其是龙血这种本身就带着强大的力量的东西,龙渊为何要留给自己一滴血呢?还是在自己毫不知情的情况下。 自问,她和龙渊的关系,也仅仅是在流川壁陂的时候有过那么一面之缘,再往后就是两域结界之事让他们有了交集,可是那时候龙渊也大多数时间安静的在那里不说话,更别说和无双有什么特殊都给我交情了!哪里值得他赠送她一滴珍贵的龙血呢? 至于龙渊在哪,天知道他如今在哪里啊!本以为四疆选拔,要是师父得知消息的话肯定会来,毕竟太虚清说不定有能修好他的元神的办法,可是比赛都已经快要结束了,都没有见到半点儿和师父有关的线索…… 师父,您到底在哪儿啊?还有龙渊前辈,您究竟在哪儿啊? 这天晚上,距离最后的比赛还有三天的时间,剑临突然找到无双,说有一件修炼上的难题需要无双配合。 无双疑惑的看着剑临,“什么修炼能难得倒你啊?” “我一个人做不到,得有个人协助我,别人我哪儿能放心啊!”剑临点起一盏灯,坐到无双床边。 黑夜里,只有一盏昏暗的灯光照在剑临的脸上,暖黄色的光晕让他白日里的刚烈志气柔和乐几分,此时凝神看着无双,眼里的认真又似乎能凝出水来…… “说罢!”无双披上一件衣服,挡了挡夜里的寒风,也挡了挡自己只穿着内衣的身子。 剑临坐下,好像是没发现无双的情况,也似乎觉得他们的关系没有必要回避,就直接说,“你也知道我是魔修,气息相对于仙门中人要狂躁一些,如今我气息不稳,我有些担心到时候的十强之比。” “气息不稳?怎么会这样?”无双皱眉。 “血肉不够。”剑临似乎有些难以启齿,在他看来,用血肉修炼没有什么,但是在无双看来,在大多仙门中人看来,用血肉修炼就是罪大恶极,就是邪魔外道。 “你最近,难不成没有……?”无双惊讶,她不是不知道剑临的修炼方法,这本身就是追求仙道的一种方式,她也不好置喙,因此平日里一般都是避开这些事情的,可如今剑临怎么会说血肉不够呢? “在奈何城,连七八糟的东西是不少,可出了奈何城,多年来使用的那些没能稳固,一下子就爆发了。” “那怎么呀办?再往里加还是压制气息?”无双担心的问。 “压制气息,所以我要你帮我。再继续加量,无非是饮鸩止渴,早晚会再次爆发,而且只会比这次严重,所以还是压制住,把那些狂躁的气息理顺才好。”剑临解释。 “那好吧,去哪里?”无双心知这在客栈定然是做不到的。 “空之境北面的冰窟。” 冰窟情剑临入魔 空之境北面有一处万年冰窟,据说这里有一道底下冰脉,因此才会造成寒冰万年不化,寒气逼人的景象。 如果是普通人,还没有靠近这里,就会浑身僵硬,如果是低阶修士,也只是堪堪能在里面坚持一刻钟而已。就算是无双这样的分神期修士,要想在里面护住心脉,还要进行修炼,也不能超过三个时辰。 剑临选中的压制气息的地方是就在这里。 两人趁着夜色离开了客栈,到了冰窟,这里就是一潭湖水,只不过这湖水是全部被冰封的。方圆百里之内寸草不生,只有光秃秃的一片,冰窟不知到底有多么深,但如今可以知晓的就是冰窟底下还别有洞天。 剑临之所以选择这处冰窟作为他的修炼之地,就是因为这里那常年不化的寒冰,和这里迫人的温度。只有这样的环境,才能让他狂暴的气息平和下来,一点一点儿的恢复镇定。 “就是这里了吗?”无双抱着胳膊,感受着周围的温度,给自己加上了一层保暖的法术,这才问剑临道。 剑临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道,“还差一点,应该还得再往里走一走。” “哦……”无双跟着他的脚步往前,直到走到了冰窟的偏中心位置才停下来。 剑临选定了一个地方,脱去外袍,只穿着一身单薄的里衣,叮嘱无双一定要随时关注他的情况,必要时帮他注入一些灵气,随时做出反应,他这才取出自己备好的修炼要懂得丹药资源等等,跳进了一堆冰块之中。 他半个身子都沉浸在了冰块之中,从无双现在的角度只能看见他露在冰面上的脑袋还有肩膀。随着他体内力量的运转,丝丝缕缕的黑色雾气从冰面上凝出,然后一丝一丝的进入他的身体。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现在的环境使然,那些平日里根本看不到的黑色雾气如今都显出了自己的形态,它们围绕着剑临的身体盘旋,围绕着他体内魔力的运转而运转。 这就是修炼界仙道之人和魔门中人的差别所在了。仙门中人修炼的是灵力,从天地之中吸收的是至纯的灵气,而魔道之人修炼的是魔力,从自然之中吸收的也是偏向于黑暗**气,其中以血肉之气和怨恨之气最是明显,但也是最无可救药的一种。 除此之外,还有妖修的妖气,佛修的佛气,甚至剑修螚发出的剑气,丹药发散出来的丹香气……修炼界皆是由气组成的,你能否修炼就是看你能不能运用那些气。 丝丝缕缕的魔气绕着剑临的周身打转儿,无双注意到这些魔气除了它原本拥有的黑色以外,还夹杂了一些红色,无双心道不好。正常的魔气是纯黑色,那种黑到极致的颜色,可是剑临如今吸收的这些,却是掺杂了血红色的。 这样的,一般是血煞之气,也是他之前使用的那些血肉的颜色,这样的力量会更加狂暴,危险性也是非常大的。 那些黑红色的魔气在剑临的周围盘旋,除去他从冰窟附近吸取过来的以外,还有他身体里本身杂乱的魔气,它们纠缠在一起,你勾着我,我勾着你…… 魔气越来越多,气息也越来越杂乱了,眼看着剑临的眉头越皱越紧,表情也愈发的痛苦起来,无双一咬牙,从手心射出一缕气。 按理说,无双修炼的是仙道,力量的凝聚也是灵气,灵力,和这魔力是正好相反的,也正好是相克的。她这么贸然出手,有可能不仅不会改变剑临的情况,还会让他的处境更为险恶。 但是,那股银白的的气接近剑临的时候,好像是遇见了多年不见的老友一般,兴奋的冲了上去,缠住剑临身边那些黑红色的魔气,相互交缠在一起。 丝丝缕缕的缠绕,渐渐的,魔气之中的红色越来越淡,越来越淡,直到完全消失,只留下了那最极致的黑色。 这个时候,那股银白色的气也变得虚弱,开始染上了一丝杂色,看样子甚至比沾染了血色的魔气的状况还要糟糕。可是,就在下一秒,那股银白色的气朝着附近被剑临吸引而来的魔气张大了嘴,朝着冰窟附近的冰寒之气,天地灵气张大了嘴…… 一顿猛吃。 无双都有些不好意思去看那银白色气的情况,那么能吃……怎么会是她的啊! 吃饱喝足之后,那股银白色的气好似是打了个饱嗝一般,晃晃悠悠的颤了颤,回到了无双体内,等待着下一次的出场。 在那股银白色的气这么一折腾之后,剑临的情况明显好了很多,紧皱的眉头也渐渐舒展开来,再次吸引来的魔气也开始变得干净,变成了原本的黑色。 就这样,每当剑临的周身的魔气颜色开始变得不正常时,无双的那股银白色的气就开始把它们处理干净,把它们中的杂质祛除。 干净的气会把体内暴躁的气引出来,可也仅限于此,引出来的气最终还是要收回去的,也就是这个净化的过程必须由无双来做。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剑临身上的魔气一刻也没有停歇的运行着,把自身的杂质排除,补充上最干净的气。这样一次次的下来,无双也有些筋疲力尽,何况周围的温度实在是太低了。 无双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她直接给自己施加了好几个保暖法术,紧紧的裹了裹袍子才算好一点。 她看看天色,算算时间,太阳早已经升起然后又落下了,月亮也在空中挂了很久了,他们来到冰窟已经快要一整天了,可是剑临的净化过程还没有结束。想起之前她吞噬掉的那些血煞之气,无双不禁皱起了眉头,剑临他…… 到底使用了多少的血肉修炼啊!怎么会有那么多血煞之气? 唉……她叹了口气,不再多想,继续关注着那边正在修炼的剑临。干净的魔气靠近他,已经没有引导出多少的血煞之气了,也就是说他体内的狂暴力量基本已经祛除干净了,真是太好了。 剑临的难题却还没有结束,魔气彻底清洁干净以后,他还要将身体里这些多余的魔气压榨成魔力,这样才能为他所用。 就像是无双的修炼,吸收的灵气要用来蕴养经脉,维护身体,等到和自己的身体完全契合了以后,就要把灵气转化成灵力,然后它们从气态的形式转化为液态。或许一个炼气期修者的一生都不能凝出一滴灵液,只有到了筑基期,他们吸收的灵力才足够他们凝成一滴灵液。可也仅仅是可能而已,大部分的人,这一时期也是很难凝成灵液的。 当然了,到了无双这个地步,将灵气身体里的灵气凝结成灵液,也只是手到擒来,只是这需要一个过程,需要一个在身体里蕴养的过程。 要是灵气充足,加紧修炼的话,这个过程一般三天时间就够了,事实上在灵液多了以后,他们还会将其凝成固体,一点一点的覆在金丹,甚至是元婴之上。 可是剑临,他的世间完全是不够三天的,很快就到了排位赛,要是他不能及时出现的话,之前的一切努力可就白费了。 还有一天时间…… 剑临在冰窟里修炼,原本经常都是穿着一身暗色的人此时只身着一件白色的里衣,少了那些黑色带来的尖锐,少了自那双如鹰一般锐利的眼睛带来的压迫,此时的剑临,难得的温柔。 这样开来,他的五官甚至比风无邪还要精致,只是风无邪的气息魅力是外放的,是狂放的,是妖邪的,而剑临的气息则更加内敛,要是他不愿意的时候,他绝对不会成为众人的焦点,甚至是能将自己完美的隐藏起来,丝毫不露一丝气息。 看着看着,无双不自觉有些痴迷……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剑临虽然半个身子泡在冰窟里面,可身体仍然通红,看着直冒热气,虽然知道这是修炼的缘故,无双还是忍不住的有些嫉妒。她在一旁真的快要冻僵了…… 低温不仅让她的身体变得僵硬,甚至降低了她的大脑的灵活性,直到看着剑临的身体上黑色的纹路渐渐爬满时才觉得不对,那是,那是…魔纹! 本以为早就遗忘在记忆里的画面渐渐苏醒,那时候那种魔纹在她眼前出现都给我时候,还是琨的。也就是那个时候,琨被证实为魔之子,他的身上有魔种,然后,然后他就从自己的生活里离开了…… 剑临的身上,这是怎么回事? 无双可以断定,这绝对是魔纹,广从它们周围那些狂躁的魔气就可见一斑,只有真正的魔族,魔物才会有这么强大的魔气的。可是,剑临的身上为什么也会有?难不成他也是魔子? 可是,不是说魔种是极为稀少的嘛,什么时候也能量产批发了,她怎么就遇上这么多。 哦,对了对了!现在的情况不是研究它们出现的原因,是想想该怎么办?怎么办? 无双觉得可能真的是低温让自己的脑袋也开始生锈了,这么傻站在这里有什么用处啊,还不快去想办法。 可是,又能有什么办法啊!这种时候,别人的帮助都是无用的,甚至贸然出手还会打破现在他身体上的力量的平衡,使多年的修炼毁于一旦。 无双如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剑临越来越糟糕的境况,自己却无能为力,她看着剑临身上渐渐被黑**纹覆盖,完全的遮盖,看着黑色的魔纹在他身上好像是有了生命一样,越来越鲜活,越来越生动,她却什么都不能做,也什么都做不了。 …… 一分,一分,一分……一个时辰,一个时辰,一个时辰…… 不知道过了多久,无双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剑临身上的任何一个变化,终于,在太阳再一次落下的时候,魔纹好像终于累了一样,开始慢慢消散,渐渐黯淡,开始一点点的沉寂下来。 这个过程持续了很久,久到这个难得的晚上都要过完了,久到东方翻起了鱼肚白,久到无双都没有注意到什么人来了,又走了。 终于,黑**纹只剩下了他脸上的一点,但那一部分的魔纹好像是最顽强的一样,死死的长在那里,一点也没有消散的迹象。 剑临的表情渐渐平静了下来,就在无双以为这一切已经结束了的时候,他的脸色陡然变得扭曲,脸上的那一部分魔纹开始膨胀,开始生长…… “啊——” 终于,忍不住的呻吟出声的怒吼。 剑临睁开了眼睛,那双眼睛不知何时染上了血色,一片血红,宛如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宛若吸血的妖魔。 而事实,也的确如此。 “血……血……” 剑临出声,他呼吸急促,整个人像是被什么力量捏住了脖子一样,那两个字也像是从缝隙里挤出来的一般,不过就算是如此,无双还是听清楚了他如今的需求。 血……唉,她叹了口气,小心翼翼的靠近了剑临。 右手祭出一把短匕,朝着自己的左手手腕轻轻一划,新鲜的富有生命力的血液从她的手腕上留下,带着无尽的诱惑和磅礴的灵力,简直就是对被魔纹附身的剑临的最好的诱惑。 “蹭”的一声,剑临飞快的从冰窟里面出来,凑到了无双的手腕上,一点一点的舔舐着那新鲜的血液,最后直接含住了无双的伤口,一点一点儿吮吸起来。 唇舌和肌肤相贴的感觉让无双感到陌生,血液从伤口处流失的感觉让无双觉得头脑发晕,尤其是剑临还在不停的吮吸着,那种带着些快慰的感觉和鲜血流失的空虚感夹杂在一起,让她几乎要疯狂。 “住手,不,住口!”无双厉声喝到。 她现在可真是快要后悔死了,要是今天被剑临吸干了全身的血液死在这里,恐怕不会有人知道的,也不知道剑临还会不会记得她…… 真是太糟糕了,说不定一转眼他就会把自己给忘了…… 无双都给我眼底突然涌上来一股泪意,也不知道是为自己即将到来的死亡,还是因为响起剑临会转眼把她忘了,总之,她现在很委屈,很想哭。 “啪嗒”一声,泪水低落,眼泪在无双不知道的情况下淌了出来,落到了剑临的脸上。 “呜呜……”已经被魔纹控制的男人被滚烫的泪水灼伤,抬起头来看着无双的眼神有些不知所措。呜呜的声音让他听起来像是个迷途的孩子。 “你就是个混蛋,混蛋!剑临你就是个混蛋!”看着剑临有了反应,无双心里更委屈,直接也顾不得脸面了,卖力的哭了起来。 剑临的唇舌不知何时离开了无双的手腕,鲜血沿着她苍白的手掌滑落,滴在冰窟上,染红了一片冰面…… “呜……啊——” 剑临闻到鲜血的气味,看到滴在冰面上的那些血液,忍不住红了眼眶,也不知道是在可惜那些宝贵的血液,还是在心疼无双流了那么多血。 排位赛归属既定 雪白晶莹的冰窟里面,一眼望不到边,要么是一望无际的平整冰面,要么是坑坑洼洼的怪石嶙峋,整个都是一片白色。 而在这之中,有一个穿着单薄的男人,抱着一名红衣女子,神情哀伤的走在冰面上。 男人头发披散着,因此挡住了那双血红色的眼睛和右半边脸上栩栩如生的魔纹,他抱着怀里的红衣女子,好像抱着了全世界。 可不幸的是,他的全世界是阴暗的没有阳光的,因为他怀里的女子是昏迷着的。还是被他亲手伤害成了这样…… 这个男人就是从入魔状态中苏醒过来的剑临,他的理智被魔纹侵蚀,变得嗜血,饮用了无双的鲜血之后更是力量大增,也不只是还残存着最后的一丝理智,还是真的像是童话一样是被无视的眼泪唤醒的,他如今都已经醒了过来,恢复了理智。 可是他看到了什么? 看到他的阿醉因为失血过多晕了过去,看到他的阿醉一脸苍白的躺在冰面上,一模浑身冰凉,看到他的阿醉的鲜血染红了那么大一块冰面……看到他的阿醉整个手腕上都是血,感受到自己的脸上,唇上,嘴里全部是阿醉的血…… 舔一舔,是甜的,甜美到不可思议的味道,可心里是苦的,苦到不能呼吸的感觉。 他抱着它回到了客栈,可是无双一直没有醒过来,脸色苍白,浑身冰冷,他把她泡到了热水里面,又给她施加了一层又一层的保暖法术,给她喂了一颗又一颗的补血丹,她这才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剑临扑上去一把抱住了无双,他实在不知道现在该说什么,满腔愧疚几乎要把他给淹没了,还有说不出来的感激和温暖。 他是真的没想到在那么危险的时候无双没有丢下他,还主动让他和自己的血。无双不可能不知道修士的鲜血的重要性,也不可能不知道他那个时候是没有理智的,可是她还是做了…… “对不起,阿醉,对不起,阿醉……” 许久,都只有这一句话,他深知自己的所作所为只是一句对不起是无法抵消的,可是如今除了这句对不起以外,他别的什么也做不了。 无双醒过来的时候还有些迷糊,尤其是发现自己现在的状态,在水里泡着,而且肚子里到处都是还未能完全化开的补血丹,补元丹,还有紊乱的经脉,混乱的灵力…… 还有扑过来的这个情绪外露的剑临,她一时有些懵了,反应不过来了。 “怎么了?” “阿醉,我对不起你……” 这么一闹腾,无双也有点想起来了之前发生的事情,她的血,差点被放干净了,因为剑临被魔纹控制了,他需要血…… 想到这里,她就感觉自己的闹到也疼,浑身发虚,真是的,到底剑临喝了她多少血啊!也不知道她昏迷了多久…… 等等!昏迷了很久,时间……该死的,怎么把排位赛给忘了啊! “剑临,排位赛开始了吗?”无双问道,大有剑临要是回答开始了的话就用眼神杀死他的意思。 剑临一愣,随即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应该是快开始了吧,就是今天,你没有昏迷多少时间的。” “今天?!那还不快点去,还在这儿干什么!”无双大惊,就要从泡着的水桶里跳出来,一站起身,浑身湿透的美景就这样毫无遮拦的呈现在了剑临面前。 “你昏迷着,我怎么能放的下心啊~”剑临甜言蜜语不要钱似的往外蹦,态度那叫一个亲切,那叫一个缠绵。 无双急匆匆的把衣服弄干,栽换上一身干净衣服,推着剑临就往外走,“要是迟到了这么多天的功夫可就白费了,快走快走!” 恍惚间,脑袋还是有些发晕的,有个问题在脑海里一闪而过,“剑临,他之前身为魔尊,哪个女人需要用他甜言蜜语的去讨好?这幅花花公子的脸是怎么练出来的啊!” 十强排位赛不得不说是激动的,是震撼人心的,但由于之前几位选手的实力都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在此不多加赘述。 整个四疆选拔赛结束之后,名次也很快便出炉了,仍旧是那块似乎能显现一切的石碑,百强选手的名字跃然其上,其中十三强更是排出了名次。 第一名,风无邪。 第二名,鬼剑临。 第三名,金麟。 第四名,君子陌。 第五名,金烛。 第六名,花妱君。 第七名,赤破军。 第八名,镜空。 第九名,镜虚。 第十名,燕非戈。 第十一名,醉无双。 第十二名,菩提子。 第十三名,凰白露。 …… 谁也没有想到十强的席位被妖族占了半数还多,谁也没有想到多年来颇负盛名的龙族竟然只取得了第五的成绩,谁也没有想到人族中名次最高,排位最好的竟然是赛前大放厥词的那个奈何城的人,谁也没有想到一个籍籍无名的君子陌会取得比花妱君还要好的成绩…… 总之,这次四疆选拔,意外真的是太多太多了。 经此一战,即便龙族进入了太虚清,从今往后在凤族定然是很难抬起头来的,更别说还有九尾妖狐和麒麟一族的搅和,可以想见日后那条金烛龙的日子有多么不好过。 四疆选拔到此为止已经落幕,其实早在选出百强之时此场赛事的目的便已经达到了,耽误了这么多世间,得早些动身了。 太虚清对外人来说,一直都是个神秘的地方,尤其是它的位置,多年来更是引发了无数的猜测。 就算是无双,即便若个公孙衍告诉过她太虚清的存在,她也很难判断出这所谓的太虚清究竟在何处,更别说是自己进去了。 今日比赛结束,明日动身,比赛方至少还给了他们一天的准备时间,但是依照无双的看法来说,这一天的时间,小事儿用不了,大事儿做不了,当真是尴尬至极。 无双他们基本都是将全部身家随身携带的,一没有房子,没有固定的居住地,二来,即便是有房子有家,将那些宝贵的丹药灵石等等资源放在家里也觉得不放心。修士大多都是孤身一人,自己不在家的时候,家也只是一个空壳,那些宝贝资源留在家里,谁知道会出什么意外啊! 所以,稍微有点家底的人都会给自己置办一件空间法器,好将那些资源宝物随身携带。即便是买不起好一点的乾坤手镯,乾坤戒指等空间首饰,买个乾坤袋的钱大家还是能拿的出来的。即便不是珍品,就是去坊市买东西,店家也会给你用个低级乾坤袋装的,再说了,几瓶丹药还能占多大的地方啊! 对无双这等稍微有些背景的修士来说,一件大容量的空间法器更是必备之物,除却丹药灵石这等常见的家当,还有之前得到的各色矿石、灵晶、武器等等都可以带在身上。甚至像无双这样经常在外行走的,什么换洗衣物、生活用具、书籍、美酒这些必备品甚至是爱好的小物件儿,都是可以带着的,只要你的法器足够大。 说这么多,无非就是表明一件事,修士一般都是说走就走的类型,他们的这一天时间,无非也就是补充一下补给,或者是有什么事情交代好,打点好而已。 本来无双还想临走以前见一见木琉鸢和李甲他们的,可是南疆和北疆的距离实在手太远,他们几人如今还在路上呢!还在就算是进入太虚清,也有很多的空闲时间可以下山,到时候再联系他们就好了。 “要不,我们去逛街吧?”无双看着一脸无趣的剑临想了想提议道。 “逛街?”剑临得面色有些奇怪,似乎是疑惑无双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接着他又一脸暧昧的凑近了无双,“算不算是约会啊!” “哼!” 无双冷哼一声,大踏步率先离开了,剑临见状也急忙跟上,不管阿醉承认与否,事实都是那样的,不是嘛。 元界是一个多元化的很包容的世界,这里有很多种文化相互交织,融合,有很多种观念互相碰撞,重生,这里更有数不清的传承和种族,相辅相成,依附而生。 空之境就是一个显而易见的例子,多年来的发展,让龙族,凤族,麒麟族这三大神兽族彻底和妖族融合,其中经历的困难自然是不计其数,但是如今,妖族已经成了一个非常繁荣的种族。 在空之境之内,除了妖族以外,还有获准在此长期居住的人类修士,只要你不杀戮妖族,不欺凌妖族,任人族修士也是可以再次居住的。当然,他们也带来了非常繁盛的人族文化。 毕竟,妖族和人族是有所不同的,首当其冲的便是身体构造,经脉分布等等问题,妖族的体魄相对人族要强壮的多,但是人族的大脑的精巧程度远远不是妖族可以比拟的。 这也就早就了炼丹师,炼器师,阵法师,这些职业,他们大多都是人族的修士,他们也将这些精巧的东西带到了妖族空之境。甚至有些脑筋活泛的人专门针对妖族的特点制造了特殊的丹药或者法器。 所以,在空之境到处都能看见人族开的丹药铺,兵器铺这些东西也不要惊讶,因为这已经是常态了。 无双走到一处装饰的富丽堂皇的店面,看着门口那两尊非常威风的巨狮石像,铜铃一般的眼睛,和满头狂放的鬃毛,实在是威风极了。 店面装饰也非常精致,用了大量金闪闪的材料,甚至门口的台阶都是用名贵的汉白玉铺成的,门口的牌匾上写着三个大字“聚宝斋”。 无双撇了撇嘴,不得不说这家店的品味实在是不怎么样,所有的一切都好像是掉进了钱坑里似的,金闪闪的却很俗气,但是不得不说,这种富贵的颜色还是很讨人喜欢的,尤其是妖族。 还有这个店名字,真是不能更俗一点了…… 无双一抬头,正好看见了旁边不远还有一家“好多钱”,她彻底的无话可说了。 或许,这就是妖族直接的审美观…… 不过,即便是这样,她还是走进了这家店,据说这是整个空之境最好的一家店,里面出手各类供给人类和妖族的丹药,还有各种兵器,当然也少不了各式各样的精巧玩意儿和晶石资源等等。 无双两人走进聚宝斋,首先看见的就是靠墙摆放的一排排货架,还有琳琅满目动物各色商品,商品分门别类,井然有序,实在是精美至极。还有两三个店员,都是半人形,估计是为了更好的与各类客人沟通。 从他们的尾巴和耳朵等地可以看出来,他们应该都是狮子一族,这一点其实从门口那两尊石狮子就能看得出来。真没想到,空之境最好的一家店竟然是狮族开的。 “给我拿你们的补血丹还有增气丹看看。”无双对着其中一个店员刀。 无双要的这两种丹药都是受伤之后急救用的,算是她消耗最多的一种丹药,其余的各类增加灵力的丹药,她并不是很喜欢,这两种其实也是最便宜的,唯一的差距就是炼制者的功力和手法。 那店员看了无双几眼,很快就转身从一个货架上拿出了两个透明的小瓶子,里面分别装着补血丹和增气丹,递给了无双。 无双接过一看,瓶身透亮,可以很好的看出里面丹药的品质,补血丹颜色赤红,丹形平整,看着就是极好的。无双打开盖子,丹香四溢,味道很不错,带着凝血草的清香味道和红果的甜腥味,的确不错。 无双扣上盖子,对一旁的店员道,“就要这样的品质的,给我拿上两百颗,还有一百颗增气丹。” 无双趁着他去取丹药的时候,又围着整个店转了几圈,想找找看还有没有她感兴趣的东西。 “剑临,你说,这里会有血肉吗?”无双突然回头问。 剑临了然,心知无双定是打算给自己寻摸些血肉,好日后以备不时之需,便说道,“这是妖族的店,恐怕不会有的。” 他们修炼若是需要用到血肉,很少会杀人取血,一来没有那么多人可杀,二来也怕遭到天道算计,因此大部分人通常会使用动物或者灵兽,剑临之前大多也是使用灵兽血肉的。可是这聚宝斋毕竟是妖族的地方,恐怕不会出售灵兽血肉吧。 无双想了想也是,便打消了这个主意,转而去继续寻摸别的东西,至于血这种东西,还是少用点为好。 “诶,店家,这个怎么卖?”无双突然看到了什么东西,眼睛一亮,招来店员询问。 那是一块灵兽血液凝结而成的血晶,质地清透,其中蕴含的力量更是普通血液的数百倍。 “这个啊,一万上品灵石。”店员随意的看了看无双指着的东西,漫不经心的回答,一点儿都看不出那是他的同类的血液之物。 不过想来也是,灵兽和妖族比起来,还是差很多的呢! 最终经过无双的讨价还价,那块拳头大的血晶被无视以八千五百块上品灵石的价格买走。剑临也终于有了新的食物。 太虚清上太虚境 太虚清,修的是心道,练的是体法。 太虚清作为元界众人心中的修炼圣地,其修炼条件,修炼风气都是不一样的。它的规矩自然也是不同的。 元界,是多元的,是包容的,也是陈腐的。太虚清自然也是如此。 从北疆空之境的入口进入太虚清,只需要耗时一天,但是到达目的地之后,还要乘坐飞舟行驶两个多月才到他们修炼的地方,真正的太虚清。 看了一路云卷云舒,他们终于在离开空之境将近三个月之后进入了太虚清的核心地域——天坑的上面。 天坑,又被称作死亡之海,就是元界中央的那块神秘之地,它霸道的盘踞在元界正中央,却始终神秘的蒙着一层面纱,将元界分为东南西北西大疆域以及众小疆域。 从来没有人知晓天坑里面是什么东西,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险境才会被称为死亡之海,才会从来没有人说过活着从那里离开。 作为同样神秘的太虚清,谁会想到太虚清竟然会在天坑的正上方呢? 所以说,之前说过的太虚清是个独立的小世界也不是全然无理,其实也是很贴切的,毕竟在半空中了无痕迹的一片地域,不是一方独立的小世界又是什么? 在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无双注意到很多人都难掩惊讶之色,也只有那几个来头大的,或者是背景神秘的能做到面不改色,却也是不知道到底是早有预料还是喜怒不形于色。当然,她自己也是狠狠地惊讶了一番的。 太虚清是由许许多多的山峰组成的,每峰各有特色,进门的修士可以根据自身的条件和天赋选择进入哪一峰,这对他们的未来发展是很重要的,因此这进门的第一步,至关重要。 专研法术的法宗,注重武修的武宗,丹香四溢的丹宗,炉火熊熊的器总,剑光四射的剑宗,还有卜算天机的玄宗,以及最后也是最特殊的魔宗。 每个山头的名称都显而易见,他们百人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选择自己要去哪一个山头。 选择,要根据自己的天赋和兴趣来,既然选择了一总,那就不能中途转修,必须从一而终。更重要的事,你如果不能在这一宗取得成绩,那一辈子只能籍籍无名,毕竟再过不了几年,太虚清就会有新人进入,不缺你一个天赋平平的。 所以,这一选择就至关重要了。 进了山门,他们需要在太虚境待满一年,这一年了要做的事情就是修习体魄,宁心静神。一年之后,他们才有选择各宗的机会,其实这一年也算是考核期,据说会有人在暗地里观察每个人的表现,依据平日表现录取名额。 乘着飞舟,驶过茫茫云海,走过一道道白玉石桥,桥下或是蜿蜒的溪流,或是奔腾的江河,人站在桥上的时候,放佛身临其境,像是到了水中一般。 出去组织四疆选拔的人都是太虚境的弟子,也就是一直没能进入各峰的弟子,或者是太虚境的各位长老,不一而足。他们带着百名修士走过那一道道的云雾桥,跨过一条条的九曲水,就见前面有一女子盈盈而立。远远看去,只能看见那窈窕的身姿和一身薄如蝉翼的水青色道袍。 为首的那名年纪稍长的太虚清弟子往前两部,对着远处的女子躬身行礼,“弟子见过长青尊者,尊者安好。” 那女子往这边看了两眼,见乌央乌央这么一大群人,皱了皱眉,“原来是鹤道人,可是去接新弟子入门了?” “回尊者,正是此次四疆选拔的新弟子。”男子恭敬的回答,看样子还有些紧张。 “原来如此,那快带他们去见郑师兄吧。”说完,那女子飘飘摇摇的就离开了,不过一眨眼的功夫,人就不见了踪影。 无双心里暗惊,这莫非就是那缩地成寸的功夫?可那不是有道之人才能悟出来的一样仙家本领吗,而且还极其耗费修为,怎么在这女子身上,竟是这般从容…… 这太虚清,当真是藏龙卧虎! “那女子是何人,怎么能在太虚清如此随意走动?”问话的是百强选手中的一员,也是东疆的一名世家子弟,温文尔雅,尚且算的上是青年俊杰。 那上了年纪的领头人瞪了他一眼,面色不善,“在这里可莫要多言,太虚清的人可不是你们现在能得罪的起的。” 他这话虽然难听一些,但却是是好意,那世家公子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也点头答应了,身边的几位心思灵活的人也都点头称是,感谢教导云云。 无双他们跟着那领头人到了一处广场,早已经有一排排的青衣弟子等在那里,为首的是一位丰神俊朗的年轻人,面若白玉,眼若星辰,气质兰芝玉树,身形挺拔俊郎。更为难得的是他身上那种若有若无的仙气,那简直是修炼之人追求的极致。 百人按照各自的成绩依次站好,无非就是十人一行,一共十列,无双正好站在剑临的后面稍微偏一点,两人隔得还算挺近。 看着下面的人都安静了下来,那青年人开口说了一段鼓舞士气的话,对百人的到来表示了欢迎,然后简略的降了一下太虚境的规矩以及他们今后的一年需要遵守的规则。 总而言之,只要资质够了,且这一年来不要违犯什么太虚清得大原则,一切都没有问题,就等着考虑进哪一宗就行了。 不过,还有非常重要的一点,那就是太虚清的原则以及修炼信条。 太虚清的原则是,忘却红尘,看破虚妄。 太虚清得修炼信条是,锤炼体魄。也就是,如果你是法修,太虚清会把你变成法武双修,如果你本身就是武修,那太虚清会在这一条路上挖掘你的极致。 太虚境,算是太虚清的外门,就像是天玄宗的外面差不多,其中的弟子并不完全算是太虚清的人员,不管是地位还是享受到的待遇,倒要比各宗弟子要差很多。不过,即便是这样,比起四疆修者享受到的功法资源还是要优秀很多了。 如果非要说太虚境有什么独特之处,那就是除却他们的生活环境之外,其余的修炼环境都是一场环境。正因为如此,才被成为太虚境。 新弟子宿舍在山脚下,十个人一个院子,两个人一间房,环境还算是不错,算是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或是鹅卵石铺成的小路,或是青石板铺成的小径,将一处处干净宽敞的院子连接起来,远门都写着几个大字,或是“情溪阁”,或是“柳洞斋”,或是“晨曦苑”等等,简单却又不失意境。 每个院子里都种植着一些花草,有牡丹,月季,青菊这些凡俗品种,也有像是千日醉,紫箐这些仙家灵植,有得院子还稀稀拉拉的种着几棵草药,虽不算名贵,但也长势良好。 虽然是十个人一个院子,但修士其实大多有用办法让自己住的舒心,而且大多数人对这些身外之物并不在意,何况这里也算是清幽雅致,倒也没人说些什么。 只是却又几个看着就出身富贵的,看着就对这里的环境很不满意,嘴里也是嘟嘟囔囔,十分不满。 “这样的院子也能住人?还是十个人一间,老子的别院都比这要大上百倍,这里哪能让老子住的舒心!”那青年骂骂咧咧的,说出去的话话实在是难听。 无双注意到他和他身边的几人都是差不多的样子,穿着鲜艳华贵,衣服都是上好的料子,更有琳琅满目的饰品,珠翠金银,浑身上下都在叫嚣着有钱。 可是,人家那几个世家弟子都没有对这里的环境说些什么,这几个人反倒是左挑剔右挑剔,莫不是以为自己第地位很尊贵吗,还是说能尊贵的过太虚清! 那带他们来的领头人哪能在意这些,直接道,“既然太虚境容不下几位,那就请几位走吧。” 果然,这话一说,那几人顷刻安静了下来,再也不敢多言。 “这十个院子都是空的,你们可自行搭配,自行选择。”那领头人有对其余的人修士道,态度不卑不亢,也看不出什么态度,实在是高深莫测。 反正都是自己选择,无双干脆拉了剑临,梓沐还有荃罗一个院子,至于其余的六个名额,风无邪自己凑了过来,三只小麒麟凑了过来,剩下的两个名额,燕非戈和君子陌占了。 无双找了间名叫做玉堂春的院子住下,进了院门,北面三间房,西面两间房,至于南面则是一排空房,可做厨房,也可自行改装,空间简单随意,但还是挺好的。西南角也就是正对着院门的地方种着一棵玉兰花,如今开的正艳,大朵大朵的粉白色像是要燃烧一般,浓烈却又不失温雅。 院子东面靠墙的地方开垦出了一片土地,如今里面什么也没有种,但看那个样子,载重些草药花朵,甚至是食物也是可以的。 无双她很不客气的拉着剑临个梓沐选了北面的两间房,那里阳光充足,空气流畅,甚至地理位置在她看了也是最好的,至于另外的几个人,管他们去干什么! 剑临无双一间,西北角,梓沐荃罗已经,北面正中,剩下的她注意了一下,风无邪和君子陌住了北面的另外一间,黑焰和赤破军住在无双的南边,剩下的一间是金麟和燕非戈住的。 将自己的东西安置好,无双就躺下休息了,反正集体活动修炼要明天才开始,今天的时间非常自由。 迷迷糊糊中,她听到一个声音在喊自己,睁开眼睛一看,那模糊的人影竟然是龙渊! 迷梦中,龙渊的身形显得有些模糊,但依稀可以看出是他,再说了,除了他以外,还有谁有那标志性的龙角啊! 还在半梦半醒中的无双并没有注意到此刻房间里只剩下了她一个人,也没有注意到房间里景象有些扭曲,眼前的这个龙渊的影响虽然有些不真实,但是无双可以感觉的出那并不是她的梦境。 “……无双?”龙渊的影像歪着头,好像是有些疑惑的看着无双。 “是我,前辈怎么会在这里?”无双直接顺着自己的心意问道,也不管这究竟是梦境还是幻觉。 “我试图用龙族秘法寻找你,没想到还真的找到了。”龙渊如此说道。 “前辈找我?” “和敬很担心你。” “师父?师父他和你在一起?你们如今在哪里?”无双激动的问。 “呃……仙冢,你不用想着来找我们,和敬如今正在疗伤,到时候我们自会出去。”龙渊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说道。 “我明白了。” “你这是哪里?” “前辈,这里是太虚清色太虚境,我和剑临、梓沐、荃罗、若、道衍师兄如今都在太虚清,对了,还有斓嵇,只是现在他化为了剑形,只能待在养剑池。” “太虚清……我知道了。” 说完这句话,龙渊的身影就渐渐消失了,整个人的影像就像是扭曲了一样,逐渐化为一阵烟雾,继而消失。 无双则是继续陷入了沉睡,并没有因为这一件事醒过来…… 夕阳西下,暮色苍茫。 “无双,醒一醒,无双,醒一醒,无双……” 迷迷糊糊中,似乎有什么人在叫她,那声音非常熟悉,让她觉得很安心。 她想继续睡下去,可是那个声音不断的让他醒过来…… 无双终于睁开了眼睛,看见的就是剑临那张布满了焦急的脸,“怎么了?” “你已经睡了一下午了,出什么事了?” “一下午,怎么可能!别开玩笑了!” 无双觉得很是不可思议,从床上坐起来拿了件衣服,忽然看见剑临的表情,一愣,心里有些不太好的预感,“你说真的?” “没错,我回来过一次,看你还在睡就没打扰你,没想到天都黑了你还在睡,叫也叫不醒。” “呃……”无双揉着自己的脑袋,感觉里面像是灌满了浆糊似的,一团乱,感觉一点儿也记不起来了。 不对,好像是发生了什么事!有一个人,告诉了自己什么事来着。 “好像是……”无双眼睛一亮,看着剑临,“仙冢,你知不知道仙冢?” “仙冢?那是哪里?和你沉睡有关系吗?” “好像师父就在那里,是龙渊前辈,对,就是龙渊前辈告诉我的。”无双道。 “你见到他了?” “我不记得了,只隐约记得好像有那么一回事,还是明天去书阁看看吧,到底元界有没有那个仙冢。”无双无奈,刚才发生了什么,她真的是一点儿也没有印象了。 “好吧,那就这样,别忘了明天还要进入太虚境呢,好好休息吧!” “嗯。” “对了。”剑临忽然想起了什么,坏坏一笑,“阿醉要不要和我一起睡啊?” “睡你的觉去!”无双气急,抄起身边的枕头就扔了过去。 玉堂试探境门开 准确来说,这还是无双第一次住集体生活的房子,以前在玄云观的时候,她住的是最清净的,在天玄宗的时候,也被扔到了人最少的缥缈峰,向来没有体验过这种群居生活的感受。因此,第二天一早,修炼了一个晚上的她,是被外面的声音吵醒的也就一点儿不奇怪了。 从修炼状态中退出来,看见剑临已经洗漱好了,心知集合的时间应该快到了。她拿昨夜泡在冷水里的湿毛巾擦了一把脸,冰凉的感觉瞬间将她拉回了现实。 “早啊!” “可不早了,外面不少人已经起了,我听着燕非戈好像已经在院子里练了半天刀了。”剑临拿着一件黑色云纹道袍往身上套,一边说道。 无双擦脸的动作顿了一顿,“这么早?” “没办法,武修就是这样。说起来,你该不会是打算去武宗吧?” 无双坦言,“却是想过,别的我也不适合啊!” 她收拾停当,推开门一看,果然看见燕非戈已经满头汗水,身上的衣服也已经被汗湿了,让她有些惊讶的是,院子里练功的,除了燕非戈以外,还有君子陌。 燕非戈正武着一套刀法,一招一式皆是铿锵有力,收放自如,整个过程如行云流水一般,不仅杀伤力巨大,而且赏心悦目。 和他相反的是君子陌,他并没有做什么连贯性的招式,反而是一遍一遍的练着基本功,竟然都是体术。无双吃了一惊,看君子陌的样子瘦瘦高高的,气质也更像是翩翩公子,比较文弱,虽然看他之前出手就知道他的修为不俗,可是也很难想象,他平日里对体术的基本功这么重视啊! 看来,最简单最基础的,往往都是用处最大的啊。 想到这里,她不禁有些汗颜,自己,有多久没有关注基本功了?当她沉浸在那些强大的招式所带来的快感的时候,是不是也忽略了基本功呢? “哟~大家都起的挺早的啊!”一个略微沙哑的声音从他们身边不远处响起,好像是人还打着哈欠,听起来有些慵懒,可正是因为这样,才显得这个声音更为惑人。 是风无邪。 “比不得凤道友。”剑临内敛一笑,针锋相对。 别人是否知情他不清楚,可是他可是感受到了,在燕非戈和君子陌还没有出来练功动物时候,这风无邪可是早就变身为火凤,出去飞了一圈了! “何必这么生疏,叫我无邪就行,要不风无邪也行,我就直接唤你们名字了。”风无邪显然也不会这么简单放过剑临,事实上昨夜到今天早晨,何尝不是他们之间的一场试探呢! 包括,整个院子里面的人。 正在几人说话间的功夫,门外又走进来了三人,一个一身白衣,一个一身墨色短打,另一个则是鲜艳的红色武者服,三人皆是一身风尘,满脸疲惫之色,不过也是兴致勃勃,甚至有一种疯狂的热血劲头。 这三人不是别人,正是麒麟一族的金麟,黑焰还有赤破军。 看这样子,三人显然也是出去练了一会儿了,甚至有可能已经打了好几场了。 看来,昨夜到金晨,这小小的玉堂春,还真是好戏接连不断啊! 燕非戈和君子陌的晨练,无疑不是在低调的展示自己的实力。 麒麟三人组一大早的打斗,更是自己对他们的一个威慑。 风无邪的火凤化身,何尝不是为了给他们敲响一个警钟,为自己立足! 至于完全监视着所有人的起的那股气息,能让你察觉,却又无法准确的追踪出它的来源,不是从醉无双和鬼剑临的房间里传出来的,又是哪里呢! 恐怕,唯一安静的,也只有荃罗和梓沐他们的那间房,可是,事实真的像表现出来的那么安静吗?这可说不定呢! “我想再和你一战。” 黑焰突然站到了无双身边,对她如此说道,眼底是熊熊燃烧的战意,整个人也像是打了鸡血似的,战斗力十足。 “我倒是无所谓,不过你难道不知道,这么样对一个女子约战,是很不礼貌的嘛?” “在战场上,没有男女之分,只有对手。”黑焰坦言。 “呵……”无双轻笑一声,对着一旁几乎要捂脸的金麟和赤破军道,“那边的两位,你们家这位还没有媳妇吧,这个样的人可这找媳妇呢,这以后的终身大事啊,可真是困难。” 说罢,她还装作很是遗憾的摇了摇头,一副苦大仇深,很为黑焰着想的模样。 那边的赤破军和金麟的表情已经快要不能看了,黑焰这小子就是这样,一遇上和自己旗鼓相当的对手就完全忘我了,何况这次还是被一个看起来不怎么强都种植女子打败了,更是想找机会找回场子。可是,再怎么样,也不能这么不管不顾啊! 何况,对方看起来可不是什么简单人物,厉害的可不仅仅是那一张嘴哟~ 风无邪和剑临几乎要笑喷了,风无邪是单纯觉得这个和朱雀有关系的女子有意思,至于剑临,他之前怎么就没发现无双还这么调皮呢! 就连一旁的君子陌和燕非戈面上也带了些许笑意,先前有些凝重的气氛瞬间瓦解。 不管怎么说,玉堂春的这第一个早晨,还是挺和谐的,大家都对各人有了个基本的了解,目前没有出现什么大问题。 哦,对了,不是还有两个人嘛!去哪儿了? 门外,荃罗拿着一只纸鹤走了进来,梓沐就跟在他后面,“大人,公子,李甲那边来信了,说他们再过两天就到奈何城了。” “哦?那可不错,回信告诉他们,就让他们按照原定计划走。”无双挑眉,并没有避讳几几个外人,直接对荃罗吩咐道。 “是。” 这何尝不是一种表明态度的方法,至少在他们看来,荃罗梓沐和无双剑临已经是一条船上的人了,而且他们身后可能还有一股小势力。至于黑衣的存在,对他们而言,必定不是秘密,这样直接表露出来,无双他们手里的牌也多些,也让人多些忌惮。 “太虚境应该快要开启了,我们这就过去吧。”金麟看看天色,提议道。 众人都没有什么意见,该凑在一起的朋友也都凑在了一起,要么就直接是孤家寡人,因此十人也就干脆一起同行了。 太虚境,据说是一个大型的修炼型环境,所有的修士在里面可以遇上各式各样的情况,从而锻炼你的反应能力,锻炼你的各项素质修为等等。 在场的几人也都是见过世面的,对这太虚境的兴趣也不小,毕竟能制造一个修炼环境,本身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即便是那是传承已久的世家,也做不到花费大力气去完成这样一件神之手笔。 他们到的算是很早的,除了几个苦修士以外,他们应该算是名列前茅,等了没有一会儿,其余的一些人也陆陆续续的来了。 总共只有一百人,算起来也不用耗费多么大的规模,一会儿过后,一个中年模样的男人和一个长相标志的蓝衣女子也过来了,看那打扮应该是太虚清本来的弟子,应该也就是他们这一次训练的引导者。 “对了,其实我刚才就想问了,太虚清难道没有规定的统一制服吗?怎么如今看到的几个人,穿的衣服也各不相同?”无双自言自语道,实则在她周围的几个人都听到了。 不知是她敏感还是错觉,总觉得那名蓝衣女子似乎是看了她一眼。 “应该会有的吧,毕竟太虚清这么大,肯定要便于管理。”梓沐猜测。 荃罗附和,“太虚境总共只能待一年,也没有统一制服的必要,可能到了各宗就有了吧。” 几人正说到这里的时候,就听的站到了百人中央的那名中年男子清了清嗓子,开口了。 “从今天开始,你们将成为太虚境的一员,你们将在这里修炼一年的时间,至于一年后,你们能不能进入太虚清,进入各宗,就看你们这一年的表现了。” 他长了一张很严肃板正的脸,说话时又习惯性的板着脸,因此给人造成了一种很严肃的感觉,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倒背着手,在百人中间走来走去,顺势观察他们的表情,以便在心里有些判断。 “我知道,你们都是四疆各地的高手,都是人中龙凤,都是天之骄子,血脉强大,传承优秀,功法深奥,修为高深。有些人年纪轻轻,就已经是元婴,已经是分神,甚至有可能已经是合体期。但是今天,我要告诉你们太虚境,也是太虚清的第一条规矩,那就是……” 说到这里,他又顿了顿,眼神扫过每一个在场的人,确保他们都在认真的听他说这句话,才继续说。 “那就是,忘却你们在太虚清意外的身份地位,尊荣富贵,太虚清只要苦修者。” 他这句话一说完,百人一片哗然,这样的信条,真的是太虚清的规则吗? 虽然太虚清选择弟子的时候不计家世,不问出身,可是能小小年纪在百岁以内,到达四疆百强的人,家世什么的必定是不俗的,要不然没有背后强大的资源之城,再如何清贫努力的苦修,也只是一句空话罢了。 那太虚清所谓的忘却尊荣富贵,又是什么意思,什么目的? “都记住了吗?”中年男人大喝一声,声音中夹带了灵力,还夹杂着少量的风暴力量,实在是惊人。 “记住了!” 百人几乎是不约而同的回答道,声音铿锵有力。 其实,修炼到了他们这个地步,大多都已经是看淡了一些事,不说别的,身外之物这些人是不太在意的。所谓的富贵也就是那样,所谓的清贫也不是不能忍受。 不说别的,就说住所这一件小事,让龙族的天之骄子,凤凰一族的万众瞩目之人和平民小辈挤在一处,真的不会不适应吗?肯定会,但是他们对修炼一道的理解已经让他们开始学着忍受,适应这一切,这也是修炼的一部分。 “记住就好。记住之后就要专注太虚境的目标,那就是锤炼体魄。” 接着,那中年男子又向他们讲述了一个故事,一位太虚清的先辈如何得道成仙的故事。 当年那位先辈,资质只是平平,甚至灵根等先天造就的条件都远远不如同辈人,也没有强大的血脉,也没有优秀的灵根,实在是被众人所不看好。 但是,就是这样一个人,在修炼了一千五百年之后,在太虚清得道飞升了。在此之前,他就是因为苦练身体,以体术入道,一点一点的锤炼自己的身体,让自己身体的每一寸血肉都变得坚如磐石,最适合修炼。别人灵气在身体里游走一边就能留住十之七八,他必须要游走十遍,甚至是百遍才能达到预期的效果,但他坚持下来了。 甚至,他在一次比试中,远远的超过了那些灵根比他好,天赋比他强的同阶修士成为了太虚清的一个神话,一个传奇。 在那之后,太虚清注重体修的这一个传统,就算是传承下来了,据说现在的武宗,就是当年这位先辈的弟子创办的。 讲完这个故事,百人之中一片静默,大家心里各有各的感悟,但是这么近距离的感受一名先辈飞升的事迹,大多数人还是头一次。很多人也因为这件事有了不小的触动,但是真正能做到专注体修,坚持武修还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情。 在那中年男子看来,这百人之中,能有一个人能坚持武修,坚持以体术求道,就已经是不易了。 可他没有想到的是,这百人之中,将来会因为各种原因走上武修之路的人,竟然多达十几人,而且都创造了不小的奇迹。这即便是在太虚清的历史上,也不可谓不是一个奇迹,一个神话。 宽敞平坦的演武场上,并没有任何一种能被称为修炼法术甚至是修炼体术的工具,只有光秃秃的一片,还有站在其上的百人和两位引导者。 此时,这片神秘的演武场终于要拉开自己的大幕,迎接它的来访者了,那神秘的太虚境,也终于在千呼万唤中,羞羞答答的向百人展示了它的神奇之处。 “太虚境,开——” 随着蓝衣女子一声大喝,她手上同时掐了几个复杂的手诀,无双依稀看得出那种手法应该是很古老的修炼一族使用的一种,如今已经不太多见了。 然后,错落在演武场四周各个角落里升起五颜六色的光芒,那些点都是太虚境的阵点,用以支撑太虚境的运转,然后,整个演武场瞬间扭曲。 太虚境,终于打开了。 太虚境伤重无力 太虚境,文雅一点说它被称为太虚境,实则就是一个试炼之境。 太虚境一打开,整个演武场都被笼罩在了一种黑黢黢的雾气当中,不知是如何形成的黑雾遮挡住了他们的视线,甚至连神识都不能使用。 “这是怎么回事?”一下子,就有人慌了。 虽然百人修为都在元婴后期以上,战斗经验也是不缺的,可是贸然一下子处在一个自己不了解的地方,不少人还是慌了手脚,开始变得混乱。 在这时候,还能保持冷静的,要么就是身经百战,对敌经验丰富,要么就是见惯了生死,常年在生死关头历练的修士,这样的困境,对他们而言也就是小事一件了,再一种人,就是性格使然,本身就比较淡定,能做到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很不巧,无双和剑临就属于这一部分,他们那个小院里的人,基本也属于这一部分。 太虚境开始的那一刻,无双瞬间失去了剑临的踪迹,要知道在那之前她和剑临可是紧紧挨着的,现在突然没了人影,肯定是这太虚清的问题。 她试探着探出神识,可是那缕轻轻薄薄的意识并没有伸出两三米远就没了用处,甚至这两三米的感觉也是粘稠的。修士没了神识,简直就像是人类没有了眼睛,甚至后果还要更严重,真是糟糕。 无双有些纳闷,为什么如今元界的这么多东西都能隔绝神识的探查,要是人人都有这样的装备,修士还要神识有什么用呢! 这倒是她想的太多了,元界哪里来的那么多隔绝绅士的东西啊,那都是高级的炼器师的手笔,甚至在炼制的过程中还要加上一名优秀的阵法师的配合。炼制者的级别越高,炼制出来的法器效果就越好,最好是能配合默契,亲密无间。当然了,最好还是一个人拥有那两项技能,这样创造出来的作品才是最好的。 可是偌大一个元界,能做到这两点的人有几个呢?屈指可数罢了,更别说能集这两点于一身了,更是寥寥无几。 而在这其中,太虚清的器宗,就占了很大的比重,所以说,太虚清的重要性在元界可见一斑。 无双她发现自己在这个环境里面没有任何施展手脚的余地之后,也没有采取什么大规模的行动,只是试探着往一个方向走了走,周围的空气虽然黏腻,但没有遇到什么阻碍。 她继续向前,终于在迈出了五十来步的时候,前方出现了阻碍,她再也不能移动半分。可是有些奇妙的是,挡在她面前的并不是一堵墙或者别的什么,反而是一种有些黏腻,而且非常具有弹性的物质。 她沿着那堵黏腻的“墙”的周边开始移动,发现这堵“墙”的形状应该是有些圆弧形的,而且给她留下的空间应该也不算太大,毕竟她能很清楚的感受到那种弧度。 看来,要想解除这种状态,关键的店就在这个空间里了。 无双暗自赞叹一声,这太虚境还真的是很神奇呢,竟然能把每个人的位置都做的这么逼真。 这时候,从虚无中传来一个声音,声音缥缈二内敛,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天边舒展的云彩,无双听的出来,那是那名蓝衣女子的声音,他们的引导者之一。 “开始攻击你们身边的墙,直到打破这个空间。” 无双挑眉,看吧,引导果然是来了。 她皱了皱眉,最终还是决定按照引导者的话去做,全身蓄力,挥动拳头,对准面前不远的“墙”,调动全身的没一块肌肉,全力出拳! “嘭!” 无双受到那股力量的反弹,一下子被她自己的拳打出去好远,落到另一边的“墙”上。 “哎呦……”她捂着肚子,从身后那种弹性的东西上爬起来,眉头皱在了一起,真是感觉自己全身的五脏六腑都移了一个位置,疼死了。 这还是她第一次感受到自己的力量,不得不说,要不是这一拳打在自己身上的话,她还是很满意自己的攻击的威力的。 既然这样的攻击不行,可是那个引导者分明说了要攻击那面墙,直到这个空间破碎。无双眼珠一转,有了注意。 她开始不断的该换方向,不断的变换位置,用单纯的肉体攻击和武器攻击相互交替,顺带着还有一两个攻击型的法术,开始不断的在这方小空间里面尝试起来。 这样一次又一次的尝试,一次又一次的拼尽全力去攻击,然后慢慢感受自己的攻击所带来的不同感觉,她渐渐的也摸索除了一些规律。接下来的攻击就开始省力起来,可是这样的情况也没有持续多久,很快那种很有弹性的物质就变得越来越硬,越来越硬…… 就像是刚开始的时候,是加了水活在一起的面团,现在则是面团逐渐被按揉,碾压之后越来越有韧性,越来越有筋性,而且有点越来越干,越来越硬的感觉。 无双气急,这个时候也顾不得什么墙不墙的了,全力攻击了这么长世间,竟然没有一点效果,而且自己还差点被自己的攻击给折腾了个半死,就是脾气再好的人也有了几分火气,何况是无双呢! 她祭出木心藤,化作长鞭,在心底默默地对它说,“木心,这一次可就看你的了。” 木心藤上下晃了晃,好像是在点头答应,然后就跳到了无双的手心,半根藤蔓都和无双的手掌融为了一体。 “啪!啪!啪!” 无双挥动手臂,接连甩出三鞭,虽然有将近三分之一的力量落在了自己身上,可看着那堵墙颤颤巍巍的晃了几晃,甚至被木心藤鞭抽到的地方还深深地陷进一道大口子去就之道它也不好受。 就是这样,无双眯起眼睛,咬了咬牙,再次甩出长鞭,“啪!啪!啪!”又是三鞭。 “啪啪啪!” “啪啪啪!” 她几乎是片刻也没有停歇,一鞭接着一鞭,浑然不管身上那多出来的一道道鞭痕,浑然不知那堵墙在她的疯狂攻击下已经完全没了抵抗的力气。 也不知道是从何时开始,打到墙上的攻击不再反弹,也不知道是从何时开始,那面墙彻底没有了反抗的力量,终于…… “咔嚓”一声,那面墙裂了一道纹,然后是稀里哗啦的一阵,整面墙彻底在她面前化为了一摊碎片。也就是这个时候,那些碎片变成了一股股黑色的雾气,一阵扭曲之后消失在了无双眼前。 “恭喜你,成为第十个逃离太虚境的弟子,你可以暂时离开,七天以后是下一次太虚境开启的日子,希望你能记得参加。” 一道非常有特点的声音打断了无双的动作,那声音像是云一样虚无缥缈,让人心痒却又抓不住。 无双的动作顿了顿,事实上她如今还维持着一个拿着木心藤准备攻击的模样,她愣怔的看了看走到她身边的蓝衣女子,“结束了?” “是的,结束了,你通过了第一次太虚境的考核。”蓝衣女子维持着那个神秘莫测的表情,对无双说道,亲和中又带着疏离。 无双闻言,收回木心藤鞭,起身打算离开,正要走的时候,想起什么又回过了头来,看着蓝衣女子道,“要是一直没能出来的话,要怎么办?” 女人微微一笑,更显神秘优雅,“今天过后,太虚境自然会关闭,他们也就出来了,只是那样的话,这一场失恋可就不算是过关了呢。” “原来如此。”无双了然的点点头,她说这太虚境为嘛这么苛刻,原来是第一场试炼,看来他们日后也不是天天待在太虚境里面修炼呢。 “多谢了,我叫醉无双。” “我叫……思羽,思念的思,羽毛的羽,我听若说起过你,你当真像她说的那样,很厉害。” “过奖了,原来你是她的朋友。” “不,算不上是朋友,她算是我的师叔呢!” “思羽仙子是玄宗的人?” “看来她还真的告诉了你不少事情呢,只是不知道她有没有告诉过你,在太虚清要想生存下去,一味地逞强是不可以的。”思羽突然凑近了无双的脖子,有些暧昧的说。 “仙子这是何意?”无双后退几步,有些生硬的问。 “无事,只是有感而发罢了。”她退回原来站的那里,眼神却是似笑非笑的瞄着无双的身上。 那些在衣服的遮盖之下,是一道又一道深可见骨的鞭痕,是一块又一块青青紫紫的淤伤。 “在下先告辞了。”无双抱拳,扭头离去。 回到玉堂春的时候,里面一片寂静,并没有什么人回来,不过她可不会认为这里住着的其余九个人都还没能出来,更有可能的是他们在外面游荡呢! 要知道不是所有人都像她那样闯个太虚境还要把自己弄得伤痕累累,就差一口气就要缓不过来的样子。 回到房间,设了个防御法术,又弄了个隔绝阵法,她才放心的进去疗伤。 那些阵法虽然简单,基本挡不住他们之中的大部分人,用处也仅仅就是让他们有个警示而已,至少不会有人看见这个之后还会冒然的去打扰房内的人。 无双脱下外袍,从镜子里看到自己满身的伤痕,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 实在是……太多了。 太虚境造成的伤痕并不像是那堵墙一样,都是假的,它们都是真实存在的,甚至是比寻常的伤痕更严重的。要知道,在面对那堵“墙”的时候,所有人都使出了自己杀伤力最大的攻击,而平时,那样的攻击没有人愿意自己去尝一尝的。 无双也是如此,因此她看到自己身上那些鞭痕,剑痕还有拳头造成的淤青以后,有些无语。 但是很快,她就发现了不对之处,这些伤虽然很严重,甚至腰上、背上,还有腿上肩膀上那些地方有的血肉已经外翻了,甚至还有几处露出了白森森的骨头,可是,它们都无一例外的没有血。 无双可不会认为自己已经贫血到了受这么重的伤都不会流血的状态,那就只有可能是太虚境的缘故了,只保留伤痕和痛感,却不会让修士损失血液。 该说,它真的很贴心吗? 她一边对着镜子小心的处理着伤口,一边仔细打量自己的攻击打在自己身上是什么效果,并且在心里快速的盘算着日后遇到敌人用什么样的攻击对付他的哪个部位最有效,她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试一试了。 终于,所有的伤都被她上好了药处理好了,无双找了一件质地比较轻柔的内衣穿上,以免碰到伤口让自己更难受,正在找外袍的时候,门,一下子被推开了。 “阿醉……” 剑临一进门,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本来要说的话也自动消音了,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半晌反应不过来。 “你先出去。”无双声音清冷的开口,此时的她,只穿着一条杏仁色的抹胸和一条同色的丝质衬裙,大半片地方都暴露在空气里,如今更是暴露在了剑临的眼里。 被无视的声音唤回神智的剑临第一反应就是回过头来,确保门被他关得严严实实了之后,直接走进了房里。 “反正都穿上衣服了,还得要我出去啊!” “那你随意吧。”说话间,无双已经拎了一件绣着金线的暗红色交领长裙,把自己满身的伤给遮了个严严实实。 “伤得不轻吧?”剑临倚在衣柜上,抱歉看着无双,眼里有些担心,但更多的是无所谓。 “还好,反正没有流血。对了,你是第几个出来的?”无双颇为不在意的把自己的伤情一笔带过,反而是对剑临的成绩很有兴趣。 剑临邪魅一笑,“你猜啊!” “我猜是第一个。” “你怎么知道?” “要不然你还用的着那么嘚瑟了,对了,刚才要说什么?” 剑临想起刚才被打断的话题,继续道,“我刚从书阁回来,在那里找到了关于仙冢都种植记载,要不要去看一看?” “真的有仙冢?”无双惊讶,没想到昨天的那个梦真的不是无的放矢,看来应该不那么单纯的只是一个梦啊。 剑临拖了张椅子坐下,准备长谈,“据记载,那里是准仙和已经成仙的人死亡之后的归宿之地,也就是仙人的墓冢。具体位置书上没有记载,据说也不会有人知道,还有一点就是,里面的仙,应该是有意识的,即便他们死了。” “这倒也正常,人死后还有酆都呢,仙不可能就此消散了。” 无双眼神中充满了忧虑,“既然是有意识的,那师父的安危就不好保证了,当初觉得分神期就已经很厉害了,可是自己踏进这个境界,才发现还是太渺小了。也不是到师父如今怎么样了……” 剑临突然凑近,一把抱住了无双,“你这是当着我的面关心另一个男人啊,我可是要吃醋的。” 说完,还对着无双的脖颈吹了一口气,暧昧的凑近闻了闻,激起无双一身鸡皮疙瘩。 “远一点——” 闲趣小意太虚境 太虚境并没有强制弟子如何修炼,只是给你提供了一应修炼资源,与大多数宗门一样,你可以用贡献点一类的东西去换取。当然了,更有大多数的资源,比如说书籍是对所有人免费开放的。 唯一规定了的一样条例,只有太虚境七天开启一次,百名弟子都可以根据自己的情况判断自己要不要进入太虚境修炼。如果实在不行,那也可以放弃这一期的修炼,这一点太虚境并不强求。 唯一例外的是每七期中都有一次考核,就像是第一次这样,考核日美人都得参加,无一例外。不然会对进入各宗的判定成绩有影响。 除此之外,一切的时间都是自由的,其中的修士完全可以自行选择如何修炼。而太虚境能提供的也异常丰富,比如有一处天然的寒泉,而在那不远处就有一个滚烫的泉眼,二者相结合被人称作“生死交替”。 还有非常全面的药园,当然了外面的山上也有不少野生草药,一般的的常用丹药在这里完全可以自给自足。还有灵兽园,修士可以根据自身的条件选择灵兽,当然这是需要贡献的,你也可以在其中工作,换取贡献,用来做别的事情。 总之,这里是非常自由而且宽松的,但是有一点很重要,那就是用来换取各项资源的贡献。 无双在来到太虚境的第二天就认识到了这东西的重要性。 书阁里面,一排排的和墙壁等高的书架上满满的都是书籍,除了比较常见的纸质书外,还有竹简、金石、玉简一类的记载方式,更重要的东西则是记载在修士专门储存信息的玉简上面。 一走进来,就仿佛进入了书的海洋,要知道这里的书大部分记载的东西可都是元界的珍奇,甚至很多都是太虚清之外见不到的孤本。无双虽然平日专注修炼,但她也从来没有放下过读书,尤其是这种里面可以说有一个世界的书。 这次,她来这里的目的是——仙冢。 剑临先前带来了仙冢的消息,可是今天他和风无邪有一场约战,两人不知道跑到哪里去切磋去了,无双只能自己来书阁寻找仙冢得消息。好在之前剑临已经把那本书的位置很详细的告诉了她。 无双很幸运的在一排排的书架间找到了那本书,上面的确有一点关于仙冢的记载,可也只是一点而已,想知道更多关于那个地方的信息,还需要去太虚清,那个更高级的书阁。 闲来无事她也不急着回去修炼,干脆就打算今天都泡在这里好了。这里很安静,一百个人,准确的说是一百个修炼狂人占据了这么大一个书阁,又能有几个人会整日在这里看书呢? 其余的那些无法进入太虚清各宗的人,大多也在这里有了自己的长期工作,可不是能随随便便抽出一大把时间来读书的。 因此,无双来的时候,这里很安静,整整一层楼好几个大隔间的地盘,也就是只有七八个人而已。 流连与一排排的书架间,无双看到了一本名为《论剑》的书,她颇有兴趣的拿了来看,的确是有意思…… 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一个上午,无双看过的书已经堆满了俩层书架,她却还是意犹未尽。揉了揉有些发胀的脑袋,她想,或许这一年里,需要抽出一些时间来这里看书了。 “师妹,这书可不是这么看的。”突然一个清亮的声音插了进来,对她说。 无双抬起头,看到的就是一个男人的身影,背着光,看不清楚模样,之能隐约看见一团黑影,她心里有些疑惑,这人是谁? 那男人好似并没有发现无双的疑惑,自顾自的说刀,“看书,必须仔细咀嚼,才能发现书中的妙处,这般囫囵吞枣可是不好的,对不起自己,更对不起这书。” 那男子说话的功夫已经走到了无双的对面,无双也看清楚了他的长相,很清秀的一个男人,带着一股文质彬彬的书卷气。看样子对这书阁很是了解,不像是才来的新弟子,应该是先前就在太虚境的弟子。真是有趣,这样的人也有空闲跑来看书?而且还有空闲跑来和一个素不相识的人说话? 无双看到男人手里拿的一本《轮回道》,心下有些了然,这本《轮回道》她是看过的,却觉得书中论点并不贴合实际,而且有著书者夸夸其谈的感觉。虽然其中内容还算是有趣精彩,可也之能当做话本来看了。何况书中对轮回一道的解释实在是……胡言乱语,东拼西凑。 “你不是我,怎么知道我不是在仔细咀嚼?”无双反问。 “我看师妹眼生,之前并未来过书阁,可不足一天的时间,师妹身边已经堆了至少有两三百本书,这不是囫囵吞枣是什么!”对方说道,笑颜盈盈的看着无双身边那一摞摞的书。 无双笑而不语,看向男人手中的那一本《轮回道》,想了想还是问,“那你对轮回一事有什么看法?” “我看师妹应该也是个明白人,怎么也相信那什么轮回,我们修炼之人死后便是身死魂消,哪来的轮回!” “是吗,我倒是觉得轮回一道可不是那么简单呢。” “或许吧,师妹还是专注道法吧,那虚无缥缈的事情还是不要多想了。”男人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真切的劝慰道。 无双却已经没了继续和他说下去的打算,道不同不相为谋,只是就近抓起一本书来看,这是关于拳术的。 那人见无双半天不语,也就不再说话,坐了许久之后悻悻然走了。 压太虚清,剑宗。 天高云淡,清朗的天上偶尔刮来几丝风,吹得树叶飘飘摇摇的,奏出了一曲轻音。 养剑池里面,斓嵇经过了多年的修养,已经恢复了些许意识,如今已经偶尔能回应公孙衍的一些话了,最近若和公孙衍也经常来看看他,和他说说话。 一排排的剑胎参差不齐的泡在养剑池之中,有的金光闪闪,一看就是绝世宝剑,有得其貌不扬,甚至只是黑突突的一块。但是,并不是看起来就很好的那种剑一定比其貌不扬的剑差,有时候,真正的绝世神兵,反而是隐藏在其中。 斓嵇如今就是这样一把剑,失去了自身的活力,如今他已经恢复了当年无双在流焰山山滴第一次看到他的人那样。只是那时候,斓嵇是一个活生生的人,站在她身边,和她一起承受着天罚雷劫,可如今,无双扔在太虚境,斓嵇却已经和自己的剑身融为一体了。 “斓嵇,听说那个小丫头要来了,也不知道她看紧你这幅样子,会不会直接嘲笑死你,幸亏当年你那副破败样子没让她看见啊,要不然可真成了你一生的黑历史了。”公孙衍坐在养剑池边上,一手抚摸着破天剑,对还在恢复的斓嵇说道。 破天剑(斓嵇)好像是想到了那种可怕的情景,剑身斗颤了颤,好像是害怕的打了个哆嗦。 “你也怕了吧?哈哈,若听见她快要来了,都快高兴疯了,天天盼着。不过估计再见面还得一年之后,太虚境和太虚清又不允许私下往来。”公孙衍继续絮絮叨叨的说,像个老妈子似的一样啰嗦。 “那丫头反而性子实在是气人,自从上次奈何城一别,她就五十年没有音信,要不是这次四疆选拔,估计她还不打算联系我们……” 陪着斓嵇说了半天话,把该说的能说的应该说的全部说了一遍,公孙衍这才和他告别,回了剑宗他的住处。 五十年,可以改变很多。 公孙衍当年加入剑宗,无非就是一个平白插进来的弟子,而且实力还让他们有些看不上眼,受了不少的欺凌。可是如今,他已经是剑宗名副其实的第一人,整个剑宗,谁不知道道衍师兄,道衍尊者如今颇受剑宗宗主喜爱,甚至隐隐有待他归隐之后,传位与道衍的意思。 但是公孙衍本人,并没有对此事做出什么反应,也没有表示出什么态度,仍旧和平常一样,该修炼修炼,该和若秀恩爱秀恩爱,虐的剑宗众人天天吐血。师兄这么厉害,允文允武不说,还有那么漂亮,同样那么厉害的一位道侣……老天真是不公平啊! 公孙衍呵若的感情,过了五十年仍旧是很好,两人虽然没有举行正式的结契仪式,但是在双方长辈的见证下,已经结契了这是整个剑宗,整个玄宗都知道的事情。 其实公孙衍早已经没了长辈,公孙家的自不必说,就是天泉子,也基本没了师徒情分,反倒是如今剑宗得这位宗主,对他还是不错的,他也是真心把这位宗主当做师父来尊敬。 若更不必说,巫族本就只剩下了她一人,如果说要找有血缘关系的人的话,也只剩下了无双一人。她的本意就是等无双回来的时候,再举行结契仪式,不过……某人不是等等不及了啊! 若虽然之前生活在玄宗,却没有在太虚清的正式身份,只是在宗主,也就是让他们待在太虚清的那位长老名下挂了个同门师妹的名头,这事还被那老头子逮住机会嘲笑了许久。 和公孙衍结契之后,也就随着公孙衍搬到了剑宗。可说真的,两人基本大部分时间都忙于修炼,也没有太多的时间亲密或者是培养感情,但是一起生活的两人,感情却是越来越好,越来越让人羡慕。 剑宗有一个叫翠邙山的山头,那里是剑宗将近一半弟子的住所,同样也是公孙衍和若的家。剑宗弟子按照各自的等级住在山上,修为地位低一些的住在靠近山下的地方,普通的住在上面不远的山腰上,至于几位地位修为在剑宗都不同凡响的亲传弟子,精英弟子则是住在山上。 公孙衍和若的住处就在最上面,两人盖了一层漂亮的三层小楼,小楼后面是一片药园,那基本是若的领地。小楼前面不远是一片茂盛的竹林,另一边则栽种了不少的树木灌木一类的植物,高低错落,郁郁葱葱。 公孙衍回去的时候,若正从药园里出来,篮子里装着不少草药,他大略一看,都是些对身体非常好的滋补一类的药材。他走上前去,亲热的挽着若,“又去采药了?” “嗯,做几副补血剂,今天回来的挺早的啊。”若把篮子递给公孙衍,把里面的草药放在外面晒着。 公孙衍拿了几棵草药帮着若整理,顺便说,“听说无双来了,就在下面太虚境,四疆选拔她排位第十一名,真是出乎意料。” “挺正常的,要不是有几大妖族的那些人在,估计她的名次还要高。”若表现得有些不太在意。 公孙衍惊讶,“你对她那么有信心?” “当然了。”若停下手里的话,很认真的看着公孙衍的眼睛,“我说过,她很擅长创造不可能,这五十年不知道她又经历了什么。” 剑临眼珠一转,一个和他的形象有些不符合的调皮的笑容出现在他脸上,“要不,我们去太虚境看看?看看她现在怎么样,我还想知道……” 他顿了顿,贼兮兮的一笑,眼里满是趣味,“我还想知道他和剑临的关系如今怎么样了。” “哈哈哈……走,去看看!”说到此处,若也来了兴致。 实则当年两人之间那超乎寻常的关系他们就看的明白,现在他们也已经结契好久了,要是那两人在没有进展的话,那笑话可就大了。 想到就做,两人一拍即合,放下了手里的活计就准备去太虚境看热闹,不,是看无双,至于那所谓的太虚清和太虚境之间不能私下联系的规矩,早就被他们抛到了九霄云外去了! 这边两人兴质高昂的准备去“拜访”无双,无双那边丝毫不知情,她如今还在书阁里面泡着呢! 剑临喝风无邪大战三天三夜,最终两人都彻底消耗尽了体力才罢手,从某个山沟沟里面出来。剑临回到玉堂春的时候,却发现无双不在,虽然清楚她不会遇上什么危险,可还是有些疑惑的。 尤其是,听闻梓沐说无双最近好几天都没有回来,更是担心不已。 “找什么啊,她在书阁里泡着呢,谁是不把那些书看完就不出来了。”梓沐白了剑临一眼,这一会儿不见就要找的毛病怎么才能改改啊,要是闭关几年的话不得疯了。 “书阁?她还在里面?”剑临惊讶,这不得好几天了啊。 “嗯,去把她抓出来最好,明天可就是太虚境要开启的日子了。”梓沐嘱咐。 还没等她说完,剑临已经一溜烟儿跑没影儿了,她无奈的摇了摇头,还真是浓情蜜意啊! 魔力暴动求生机 时光平淡如水,在太虚境的一年里,无双难得的享受了一把清闲时光,每七天进一次太虚境,其余的时间要么是在书阁,要么是在修炼室里面帝国渡过。 若和公孙衍也早就和他们联系上了,加上梓沐荃罗一起,六人偶尔小聚一下,日子过得那叫一个舒适宜人。 没用多久的时间,他们和玉堂春里面的其余众人也混的熟了,大多时候,出入都在一起,也算是难得的知交好友。 有朋友,有知己,有一个绝佳的修炼场所,有数不尽的各种功法记载趣闻等着她去看,没有乱七八糟的糟心事需要他们去关注,没有两域的困境,没有黑衣的难以统领,也没有奈何城的整日把脑袋别在裤腰上的提心吊胆,生活简直好的过分。 或许老天真的是看着她的日子太过安逸,很快就又给她出了一道难题,而这一个困境,险些一下子把她打垮。 今天是太虚境弟子进入太虚清的考核之日,并非是只有四疆选拔的那一百名弟子参加考核,而是所有太虚境的弟子都可报名参加。 听上去似乎有不少人,但实际上,除了和无双一届的四疆选拔的那一百人以外,其余的也就是寥寥几十人而已。在太虚境待的久了,很容易被这样安逸的范围感染,尤其是面对自己一次又一次的失败之后,这种奋进的心,是越来越少了。 无双此时却是满面愁容,根本没有先前进入太虚清的那种兴奋感,看着马上就要到来的考核,心乱成一团乱麻,整个人焦躁不安。 她待在玉堂春的院子里,烦躁的走来走去,脚下甚至踩着了几棵君子陌种下的灯心草,把坐在一旁石阶上的君子陌疼的一张脸都快扭在一起了。 “我说无双啊,你这样着急也没有用啊,剑临的情况你也看着了,邢长老不是说他或许有办法嘛!现在他的情况紧急,可你也不能这么烦躁,考核怎么办?”君子陌终究是心疼极了自己的那几棵灯心草,开口劝无双安静一会儿。 无双心烦意乱的一下子坐下,平日的优雅举止早就不知道被她丢到了哪里,一张脸上也满是愁容,眼神也失去了光彩,“我哪里还有心思去考核啊,他现在的情况这么严重,我怎么可能还能放心去考核……” “无双。”梓沐从她身后抓住了她的手,安慰的握着她的胳膊,想要给予她力量一般,“剑临的问题应该是修炼出了问题,他如今已事合体,甚至接近碎虚期,问题更是严重,恐怕也只有太虚清的魔宗可以解决他的问题,要是你如今再不专心考核,进入太虚清,如何让他的问题快点解决!” 无双听了之后,陷入了沉思,这些问题她不是没有想过,甚至自己心里比谁都要清楚,可是……面对如今在房里昏迷不醒的剑临,她无论如何也难以保持自己的冷静。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好好的无双为何会失去冷静,而他们话语中所提及的剑临的情况,又究竟是怎么回事? 事情还要从三个月前说起…… 那一天,无双从外面修炼回来,看见剑临躺在床上,情况有些不对,过去一看,竟然看到他浑身是汗,双目通红。她大惊,正想着把他叫起来问问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却见剑临暴起,朝着她就开始攻击。 无双匆忙之下直的接下他的攻击,可是剑临在两人斗了几个回合之后仍旧没有停手的意思,无双只能慢慢和他周旋起来。 剑临额头上青筋暴起,双眼充血,宛如两个赤红的樱桃,也像是一头凶猛的野兽,那招招凌厉的攻势,实在是把无双打了个措手不及,再加上无双和他相比,修为实在不是一个等级,无奈之下只好向外面的人求助。 此时正好是个下午,大家虽然都爱在外面切磋修炼等等,但一般晚上还是会回来睡觉的。这个时候,玉堂春也陆陆续续的回来了不少人,风无邪燕非戈等人闻声赶来,看见此情此景都是吃了一惊,但当务之急还是尽快压制住剑临。 有了这两人相助,情况变得好了很多,何况不一会儿之后,梓沐等人和君子陌也赶到了,那几只麒麟也过来凑了个热闹,剑临终于被他们合伙制服,可是神智仍然还未恢复。 那一次,他整整昏迷了一天一夜,无双也在他身边守了一天一夜。 无双从来没有感觉到这么恐慌过,那一夜,恐惧就像是一头凶残的野兽,不断的侵蚀着她的理智,她的震惊,让她几乎要崩溃。她从来也没有觉得剑临在自己的生活中占了多大的比重,可是当他真的出事了,自己却发现天…好像都要塌了。 一天以后,剑临醒了过来,他清晰的记得自己失去理智的时候都干了些什么,看着憔悴的无双,心里的难过几乎要把他淹没。他先前强行压制的魔力,有了再次爆发的趋势,昨天,就是爆发的征兆。 “你觉得我不对的时候,就把我关起来吧,我教你一个法术,能将还未陷入狂暴的我封印起来,到时候你就这样做。”剑临如此对无双说道。 无双沉默。 “几天不修炼而已,耽误不了什么的,要是发起疯来伤了人可就不好了,尤其是伤了你。”剑临劝他,此时的他,柔情似水,看着无双的眼神也是充满了爱怜,可是狂暴时的他,六亲不认…… 想了许久,无双还是答应了下来他的这个提议,每当他就要魔力暴动的时候,就用那个法术把他封印起来,同时努力的寻找解决这种情况的办法。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爆发的时候越来越多,次数也越来越频繁,那个法术也开始封印不住他了…… 这样下去,早晚有一天他会像历史的进程中的那些发狂的魔头似的,失去理智,大肆杀戮,最终遭到万人唾弃。无双不想看到那种情况出现,就算是有一天剑临变成了那样,她也不想放弃他,可是…… 她不会放弃剑临,可是太虚清呢?元界呢?天道呢? 答案她都不敢去想,于是只好和剑临商议,拜托若请了一位魔宗的内门长老——邢长老把他暂时封印。这次封印是长时间的,在彻底解决了这一个问题之前,他都不会再醒过来…… 这无疑是一个好办法,可也是一个危险的办法,要是永远没有解决这个问题的办法的话,他可能永远也不会被唤醒了。 此时此刻,临近考核的时候,玉堂春里面进行的这个仪式就是为了封印剑临,也正是因为如此,考核将近了,玉堂春里的众人却还是在这里焦急的等待。 封印的仪式从昨天开始就在进行,经历了一晚上之后还没有结束,无双都快要急疯了。莫说是她,就是陪着她一起等的梓沐、若、荃罗、公孙衍,甚至是玉堂春一众人,也都快要急疯了。 虽然那位邢长老是魔宗的长老,地位极高,人品极好,修为也是非常好的,对修炼一道的各种问题研究的也很有深度,可是也耐不住无双的担心啊。 终于,门从里面被人推开了。 邢长老从房内走出来,脸色有些苍白,看看注意力瞬间聚集到他身上的一院子人,说道,“老夫已经将他封印,接下来的事情恕老夫无能为力了。” “多谢长老,多谢长老。”无双霎时松了一口气,日后如何日后再说,现在的封没有问题就是最好的。 邢长老清了清嗓子,看着无双的眼神带着几分满意,“你们有情有义,再说我还欠若小友一个人情呢,如今也算是扯平了。我可以告诉你们一点,魔宗的宗主或许对这种情况有办法。” “魔宗宗主?” “人情就给邢长老免了,日后我再赠你一卦。” 无双和若几乎是同时开口。 邢长老先是对若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应下了,然后对无双道,“没错,宗主或许对这一方面的问题有所了解,只是宗主大多情况都在闭关,对魔宗之事并不过问,更别说他还是太虚境的人了。” 无双听闻此言,心里已经做了一个决定,“那要是我进入魔宗呢?” 邢长老愣了愣,随即笑道,“也不是不可,只是我管你修炼的应该是仙家道法,和魔宗实在不是一个路子,对你日后的修炼并无好处。” 无双轻笑,眼底似乎有些怀念,同时又有旁人难以撼动的坚定,“修炼固然重要,可是剑临他更重要。仙家道法不行,那我就转修魔道功夫,总是可以的。” “那倒不必,魔宗也不是没有收过仙剑弟子的先例,不必特意转修魔道的。现在我看最重要的还是你们快些去参加考核,要不然别说是魔宗,就是太虚清,你们也进不去了。”邢长老提醒中人。 “多谢长老,长老之大恩大德,我醉无双毕生难忘,永远铭记在心。”无双最后对邢长老行了个大礼,不管日后剑临的情况能不能好,今日邢长老都是解决了她的燃眉之急。 几人听见邢长老这么一说,便是急匆匆的告退,往考核的现场赶去,行色匆忙,不一会儿便是散了个一干二净,唯独剩下公孙衍若和邢长老三人。 邢长老捋着胡须,淡笑不语,若白了他一眼,都说魔宗的邢长老为人刚直,一板一眼可谁又知道这老头子背地里是个什么样的德行呢! “行了行了,还没装够吗?装着骗我的妹妹很有意思是不是?”若阴阳怪气的开口,让人意外的是话语间竟然有威胁的意味。 “哎呦哎呦,小小若哟,可别生气,这女修啊,一生气就长皱纹,就不美了,小心到时候小衍不要你。”邢长老一脸怪笑,乐呵呵的说。 若瞪了他一眼,再看看公孙衍,那眼神就是,“他敢!” “呵呵,老夫不过是看看他们感情如何,现在看来,实在是难得啊,难得的好姑娘,有情有义。” “哼!剑临那家伙根本配不上无双,以前看着还行,现在这样子得多麻烦啊!无双修炼本就压力大,如今还要照顾他……”若却是很不高兴,她自然是站在无双这一边的,如今剑临的情况不好,她自然是看不上他。 “呵呵……”邢长老脸上带着神秘莫测的微笑,摸着胡子不说话。 他们一行人赶到考核现场的时候决定才发现考核还没有开始,等了一会儿看见邢长老带着一脸高深莫测的笑容走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都晕了,这考核得主考官还没来,他们先跑来有什么用处啊! 本次考核参加的人数不多,共总一百四十三人,九十九个新弟子,四十四个补考的。 无双他们都找了个地方站好,到了这里基本就各自分散开了,毕竟大多都有自己的交友圈,一百多人站成了一个圆圈,中间是他们这次考核的内容和几位主考官。 魔宗邢长老,之前便已经见过,剑宗公孙衍,实在是有些出人意料,当然这个出人意料只是针对无双来说的。武宗的主考官是一个干练的女子,一身大红色的紧身武士服,英姿飒爽,听说这就是武宗的宗主亲传弟子,俞敏。 除了这几个人以外,还有玄宗的主考官,也就是他们的引导人那个蓝衣女子思羽,她的身边站着若。儒宗的主考官是个面白无须的中年男子,一身书卷气息,温文尔雅。法宗的考官是一个中年妇人,打扮的非常朴素,粗布衣衫,头上也只插了一根木钗。 丹宗的主考官是个年轻女子,相貌清丽,气质温雅,身上带着一股丹香味儿。器宗的主考官是个男人,五大三粗,一身烟火气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武宗的呢! 考官很多,考试的题目却是几位简单,待众位考官都到了以后,思羽仙子也就开口了。 平日的思羽仙子在引导他们修炼的时候很和善,态度很亲切,今日却是一反常态,摆出了玄宗弟子该有的架势。 “一年来,你们也经受过多次的太虚境训练,今日考核题目便是太虚境,以时间长短轮胜负,首先打破太虚境的前七十名弟子获得进入太虚清各宗的资格。” “是!”一百多个人齐声答应,气势如虹。 思羽却是调皮的一眨眼,看着众人,“容我提醒你们一句,今日的太虚幻境,可比你们平常联系的要难多了呢!” 她这话一出,众人心里都是一毛,事实上经过一年的相处,他们早就对这个看着像女神一样的引导者有了些了解,那就是乐于看着他们被各种情况惨整。今天她兴致这么高,看来太虚境不会简单了! 甚至,他们都得倒霉。 太虚境入宗考核 一年时间,他们也进了不少次的太虚境,对太虚境的各样难题都有了一些了解,并不像第一次无双他们进去的时候那么简单。 事实上,如果真要说的话,那次反而是最简单的,只要那种粘糊糊的墙吸收了足够的攻击,自然会变得坚硬,也就更好打破。可是,通常情况来讲,太虚境还会给你设置各种各样的关卡,比如说凶兽,再比如说你心里最可怕的敌人。 “太虚境,开!” 伴随着思羽仙子一声长喝,一百多个人瞬间被一道又一道的光幕包围,虽然外面的几位考官都能看见他们的光幕之中发生了什么,但对他们自己而言,仅仅是一方小世界。 无双此时心里很乱,她一边还对剑临的情况挂心不已,另一边则是想着一定要通过考核,进入太虚清,寻找魔宗宗主,请求他为剑临的情况出一把力。 因此,当太虚境压下来的时候,她是有些走神了的,直到那种黏黏软软的东西把她包围,她才反应了过来要看准眼前的敌人。 是的,就是敌人,太虚境会自动衍生出一些对手,以供他们练习,这种对手有可能是人类,有可能是凶兽,不一而足。但这种考核的情况下,有一点是相同的,那就是他们的威力和级别。 无双眼前的是一只狼毒蛛,是蛛类妖兽中的一种,毒性非常强烈,身形却是小巧。往往许多修士都是毁在它小巧的身形上了,一个不注意便会被它钻了空子,更别说很多兵器都打不到它。 但是,更多的人则是能轻松的对付它,因为大多修士都是有一些追踪法术的,无双便是如此。她盯住了那狼毒蛛,一个爆裂咒打在它身上,瞬间隐没。因为它小巧的身体并不能抗住法术的侵入,因此她这次攻击非常容易。 狼毒蛛超着无双喷着蛛丝,那蛛丝竟然是青绿色的,一看就剧毒无比,无双快速闪开,要知道这太虚境受的伤可都是实打实的。她转身一看,就见那道蛛丝站到了粘糊糊的墙上,顿时那一块位置开始溶解,“刺啦刺啦”的冒着黑烟。 “哇,可真毒啊!”无双暗叹,想着要是这毒蛛丝要是碰到自己,那还得了! 被这种可怕的联想一下,无双顿时打了一个冷颤,看着狼毒蛛的眼神也阴狠了几分。 蜘蛛还在不断的吐着毒丝,甚至还想一点点的靠近无双,杀死这个猎物,可是无双哪里能给它这样的机会,看准时机,引动埋在它体内的爆裂咒…… “嘭!” 瞬间,一声巨响,那狼毒蛛被炸成碎末,血肉乱飞,甚至还有不少粘糊糊的黄色液体,实在是恶心极了。 无双有些恶心,但觉得这里实在是太过危险,下一关的难题不一定是什么东西呢,还是警醒一些才好,也就不去管什么恶心不恶心这样的小事了。 “沙沙”“沙沙” 周围突然响起这样微小的声音,如果不仔细听的话很容易被忽略,但是刚好无双很认真的观察着周围的动向,这点声音就好巧不巧的被她听见了。 她猛的一低头,眼前的景象实在是把她吓了一跳,脚下不知何时变成了沙地,而且正有数不清的小蝎子从四面八方聚集过来。 那蝎子浑身都是黑色的,黑的发亮,唯有尾部蛰针那里是一点艳丽的红色,极其妖艳。可是,遇上这小蝎子的人可没有什么功夫去欣赏它的妖艳,只因为它们,也都是极毒的。 和刚才的狼毒蛛还有不同,狼毒蛛是单纯的只用蛛丝攻击,可是这些小蝎子除了蛰针以外,还有牙齿,还有坚固的大螯。甚至,更可怕的是,它们回分食猎物的尸体,直到把它们啃的一干二净,连骨头里面的骨髓和胶质都定点不剩。 无双碰巧在某本书上面看到过这种可怕的小蝎子,当时还觉得这东西实在是太过可怕,日后遇上了不好办。因此她就仔细研究了一阵子他们的弱点,最终,这小东西的弱点被她找了出来。 所以,她挥一挥手,讲自身体内的天火放出,没有多久的时间,地上就只剩下了一堆堆的灰烬。 这小蝎子的弱点就是火,可一般的火却又烧不透我,只有级别高的火焰才能将它们彻底烧尽,不巧的是,无双身上便带有天火,对上这些小蝎子,简直如鱼得水。 外面的考官虽然能看清每个小太虚境里面的事情,但也只能看见修士的表现,而不能判定他们的对手是什么东西,毕竟那些对手都是和太虚境是一样的,并不真实存在。 除此之外,每方小天地里面总共只有三个关卡,只要全部通过,那太虚境小天地就会自动打开,消失。 如今开始考核不过几分钟时间,却有人已经连续过了两道关卡了,这怎么能不让人惊讶?尤其是一直关注无双的若和思羽等人,只是看见她丢了几个小法术,放了一把火之后就顺利的通过了两道难题,实在是有意思得很。 法宗的那个中年女子看着无双的小天地,说,“这女孩子的灵活性不错,那个爆裂咒运用的很好,虽然只是低阶法术,但炉火纯青,来我法宗不错。” “我倒是觉得她来我剑宗更好,毕竟本就是同门,何况她还是我一手养大的呢!”公孙衍不咸不淡的说,一方面是拉拢关系,另一方面何尝不是再为无双增加筹码。 “哟?那位选手和公孙师弟还有渊源?”器宗的那位汉子道,也是一脸感兴趣的样子。 公孙衍嘴角清扬,微微一勾,显得内敛而优雅,“那是我师妹,也是若的妹妹。” 他这么一说,别人可都是懂了,这女子大有来头啊! 这位公孙衍还他的道侣,虽然是五十年前莫名其妙的到了太虚清,可是当时玄宗长老对两人极为看重,甚至把当时修为不过是元婴的公孙衍安排到了剑宗,成了宗主的入室弟子。更别说那位若了,一直都是玄宗的座上宾。 一开始的时候,两人的修为却是有些不够看,但是短短五十年时间,进步神速。别的不说,光说这两人如今在太虚清的地位,虽然不说是数一数二,但寻常人是不敢惹他们的。 甚至剑宗宗主,隐隐有把公孙衍当成继承人的感觉,只是两位当事人都没有表明态度罢了。 而此时参加考核的这位女子,显然也不是什么简单人物,很快丹宗的那位女子就找出了无双的资料,一边看一边说,“醉无双,出身奈何城,四疆选拔排位第十一名,太虚境一年也表现极好。道衍师弟,你这位师妹还真是了不得啊!” “过奖了。” “我看她使得那火焰也不一般,好像是天火,可颜色又有些不对,更像是雷火。这样的人,到我丹宗倒是极好,日后定然螚成为一代丹道大师。” 若无奈一笑,对那女子说,“芍药姐姐可别说笑了,无双那丫头,也不知怎么的,竟然是在丹道器道一点天分也没有,看她四疆选拔时候那考卷就知道了,简直……” 名唤芍药的丹宗女子闻言,翻出那时候的考卷,一看,果然是如此。这下子,心里那点想把无双拉到丹宗的想法也就没了,不管她手里的天火再好,对丹药并不精通,也是白搭。而且看着这女子的天赋,恐怕不只是不精通,而是对丹药一点儿都没有天资吧! 与她有着同样想法的还有器宗的主考官,通俗一点来讲,他们两宗可以算是技术部门,门下底子可以修为差点,可以不会打架,但是对技术必须了解,必须精通,要不然都是虚的。可这个女子,读了那么多丹器之书,竟然还是一点儿不理解,实在是不行,不行。 公孙衍打断了几人关于无双的话题,笑话,他之所以提起无双是为了曾机器她手里的筹码,可不是让他们一个个的争来争去的。说道,“还是先看考核吧,到时候再做决定。” 就在他们讨论的这么一会儿功夫,无双已经对上了第三关的对手,和前面两次得小虫子不同,这一次得对手需要她真刀真枪的去拼命,去战斗。 是一头快要化形的千年蛟龙,看那样子,估计快要化龙了! 此时无双已经和它交战半晌,虽然她各式各样的招数都使了出来,但是对上那蛟龙还是有些力不从心,甚至有些隐隐落入颓势。但是她如何能这样放弃,就算是这蛟龙再如何厉害,它也不是真的,是和太虚境一样的幻想…… “生死轮回。” 无双祭出生死轮回术,接着不到几分钟的时间又施展出死生轮回术,两股力量相撞,成功的让那蛟龙的身体经历了一场残酷的摧残。 之间那蛟龙的龙皮像是皲裂一般,原本光滑坚韧的皮上面多出了一道道的裂痕,甚至有的部分有脱落的迹象,更别说里面的肉了! 无双发现自己成功凝出分身以后,对灵力的掌控有了一个较大的进步,尤其是轮回之术,如今施展衍轮回之术,造成的杀伤力比之前要大得太多了。 双方激战,没有多少时间那蛟龙就被无双给弄死了,毕竟它强只强在肉体力量,而且身形笨重,不灵活,依照无双的身手,很容易就能躲开。何况无双和它比起来,还有层出不穷的法术,它毕竟不是一只货真价实的蛟龙。 蛟龙破碎的那一刻,“咔嚓”一声,太虚境也跟着破了。 周围场景的突然变化让她还有些不适应,但是很快,她就发现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那就是,整个演武场上,除了几位主考官加上若以外,只有她一个参与考核的弟子。 难不成……她有些激动了,那个猜测她根本想都不敢想,然后,就看见演武场一侧的那块石碑上,清清楚楚的显示出了几个字。 第一名,醉无双。 她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是在没有想到这竟然会是真的,看向石碑的眼神都有些呆愣,然后就听到若在一旁说,“怎么,难不成高兴傻了?” “我确实是傻了,不过不是高兴的,是吓的。”无双翻了个白眼,她是真的被吓到了。 远的不说,光是玉堂春里面的那些人,就一个个的都那么厉害,风无邪、燕非戈、金麟、赤破军、还有君子陌,他们一个个都很厉害,更别说还有别的院子里的人了,像是花妱君啊,凰白露啊,还有菩提子他们,个顶个的都是高手,怎么这第一名就被她给得了呢? “别惊讶了,第一个打破太虚境的人就是你。”邢长老看着无双愣在那里,觉得还蛮有趣的,之前看那女子,态度坚决,人也很坚定,没选到还有这样一面。 儒宗的考官看着无双的眼神有些奇怪,“只用两招就能破除两关,的确是不错。” 无双瞬间明了了,一定是自己先前遇到的蜘蛛和蝎子比较容易,极大的节省了她的时间。不过她是没有感受到什么不好意思或是羞愧的。就算是那蜘蛛蝎子再小,也是很厉害的妖兽,要不是自己知道他们的弱点,一招致命,自己肯定也会陷入苦战之中的。 要知道,那两种东西虽然身体小,可凶名在外,通常情况下遇到就是死路一条了! 所以说,自己这个第一名,也是名副其实的。 很快,陆陆续续的又有不少人出来了,毕竟实力摆在那里,就算是有些差别也不会特别大。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到出来的人数够多,思羽仙子才一挥手,把太虚境全部破除了。 那些此时还未能破开太虚的弟子,感受到周围的变化,都是一脸惊讶,不过很快他们就反应了过来,这次考核,他们输了。 他们失去了进入太虚清的机会,以后大多就要待在太虚境修炼了。 这样的结果是令他们心灰意冷的,可是仔细想想,就算是太虚境,也比外界要好得太多了。再说了,不是以后还有考核的机会嘛! 可是,那些原本就是老弟子的人就没有这么乐观了,一次又一次的考核,已经让他们彻底没了再考下去的欲望。何况,第一次失败以后,他们就失去了进入太虚境修炼的资格,所以说,日后想要再次考核,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他们这些人,如果还想进入太虚清的话,那就只剩下了灵仆这一个身份。只是,但凡能进入太虚境的人,哪一个不是天之骄子,哪一个是能低下头来伺候人的? 所以,基本上,太虚境就是他们日后的归属了。 太虚八宗鸟瞰图 七十个人被几位主考官带进太虚清,其余未能通过比赛的人则是就这样被留在了太虚境,里面的更高一级的世界,自此与他们无缘。 几位主考官都先行离去了,只剩下思羽仙子一个人继续引导他们这最后的一段路程。仙子踏上一个莲花形状的飞行法器,看着神色难掩激动的七十个人,心里也不禁想起了自己的那个时候,“咱们启程!” 他们的确是激动的,是兴奋的,即便是在几位主考官,在各宗的长老亦或者经营弟子面前极力要让自己显得一本正经,显得成熟一点,也难以压制心中的狂喜。他们就像是要去迎接此生最令人激动的一场幸事,紧张期盼着。 思羽仙子并没有要带着他们飞的意思,事实上到了这个境界,一般人都有自己的代步工具了。只见七十多个人纷纷从自己的储物装备里面拿出飞行法器,当真是各种各样的都有,飞剑是最普遍的,还有灵兽类的,仙鹤、金雕、赤嘴鹰、金毛狮子等等,更有法器类的,邢台也是各有不同,宝葫芦、莲花座驾、七彩祥云、双色绫等等。 无双的自然是最简单的飞剑,可是那飞剑却不是她的佩剑青刹,青刹剑只能是她的伙伴,她的半身,却不是她的代步工具。她宁愿花费一些灵石矿石,去买一把还可以的飞剑,专门用来代步,也不愿那样折辱青刹。 无双和荃罗梓沐他们走在一起,正好跟在风无邪和三只麒麟后面,妖族的人大多是化为了本体,他们都有飞行这一项技能,就算是通常被人认为是陆地神兽的九尾妖狐,麒麟都可以腾云,更不用说龙凤这种本就应该属于天空的神兽了! 七十人一起飞行,着实是一幕非常壮观的景象,但是这点景象和辽阔的太虚清上空相比起来,真是不足为题了。他们之于太虚清,就像是燕雀之于辽阔九天,就像鱼虾之于苍茫大海。 无双站在飞剑之上,看着身下越来越渺小的景观,看着那一片片连绵起伏的群山,灵气环绕,紫气氤氲,着实是仙家宝地,修炼圣地。他们飞行的高度很高,高到那些山在他们看来都显得有些渺小了。 思羽仙子驾着莲花,飞在最前面,对众人解释道,“太虚清各宗上空都有防护阵、聚灵阵,只有到了这个高度,才不会被那些守山大阵伤着。” “没想到这太虚清这么辽阔!”连风无邪也忍不住感叹,“那仙子,总内之间的互相交流要怎么办?难不成也要飞得这么高吗?” 思羽嫣然一笑,“那怎么行!各宗之间,甚至是各峰之间,都是有专门连接的通道的,各宗弟子都可使用那个,远距离的也可以低空飞行的。” 众人听见这话,都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然后又听见思羽仙子一边飞行,一边挥手指着他们下方的这一片片山峰解释,给他们讲解各宗的分布势力。 “这一片都是儒宗的地方,刚才我们经过的那里是玄宗,法宗武宗都在北面,剑宗在更北面,丹宗器宗在西面,魔宗在最西北面,等会儿我会带着你们整体全部看一遍,就是你们入门前对太虚清的了解。”思羽指着下面的山峰,说道。 无双注意到下面的山也是有所不用的,就像现在的儒宗,所有的山峰上飘着一股青白色的温润之气,甚至隐隐有金光闪现,有几个不太明显的大印印在山上,想必这就是儒宗的文道之气。 而刚才经过的玄宗低阶,那里笼罩着一股黑白相间的气息,丝丝缕缕的黑气和白气共同构成了这片山的景观,如同这两股气构成了元界一般。 正在说话的功夫,他们进入了丹宗的地界,话说每一宗的地盘都真的很大啊,几乎能赶上普通的中型宗门那么大了!丹宗的上空飘着一股丹香气息,虽说是隔着护山大阵不能透出气味,可看着那清淡的绿色中带着丹纹丹香的气息,真的好像能闻见那沁人心脾的丹香。 走到这里,无双注意到不少人的眼神都已经亮了起来,包括梓沐也是一脸兴致勃勃,看来也是希望能进入丹宗的。无双讶然,真是想不到丹道竟然在元界这么吃香! 思羽仙子显然也看见了这幅场景,脸上露出了一些颇为欣慰的颜色,丹道的重要性不止在于丹宗,更在于整个太虚清的命脉,愿意修习丹道的人越多,对太虚清的好处也越大。 又过了一会儿,他们飞到了器宗的上空,器宗虽然和丹宗一样都是从火中淬炼,可是却完全不一样。和丹宗的各式丹香气息相比,器宗的风格显得更为粗犷,颜色也更偏向于狂放的火红色,有点类似于火炉中的碳火、炉火的颜色。 无双好像突然理解了那位主考官为何长得那样粗犷,其实炼器也是一个体力活呢,在炼炉旁边一守就是很多天,甚至有的要好几年,还得不停的观察火炉情况,不断往里添加材料,整日受灵火熏烤,好好的一个人都得弄得那么有烟火气息。 和丹宗一样,器宗的重要性同样重要,也有不少人表示自己愿意进入器宗,当然了,这也和器宗本身的强大是分不开的。 或许真刀真枪的上阵拼搏,器宗比起剑宗、武宗、法宗这一类的作战宗门要略逊一筹。但是你不管是小小的筑基修士,还是强大的洞虚老祖,怎么也不愿意碰上一位炼器师。一来炼器师身上的手段从出不穷,二来也是因为炼器师的重要性。 不管怎么说,有修行丹器的天分,谁都愿意去修行丹器之道,而不是愿意真刀真枪都爱整日浴血奋战,拼死杀戮。但是无双,以及她身边的很多人,都是迫不得已因为这样那样的理由走上了这条路,并且努力的从中发掘快乐,将来会在这条路上继续走下去的人。也是这一点,将他们聚集在了一起,凝聚成了一股力量。 “接下来是要去魔宗吗?”无双看着快要离开器宗的地界,前方除去火红色以外好像还掺杂了不少别的颜色,忍不住问道。 思羽仙子看了她一眼,这几月她也对无双的道侣有所了解,知道他如今的情况并不好,因此也很理解万岁如今的焦急,焦急到在外面很少开口说话的她也开始问自己了,心里为什么有种诡异得成就感啊! “嗯,是魔宗,魔宗在太虚清算是最特别的一宗了吧,虽然人数并不算多,可却是最团结的一宗,只要弟子经过了他们的认可,那就魔宗上下都护着的人。”思羽仙子说道,因为无双的问题,它解释的清楚了一些。 无双点点头,朝着她笑了笑,表示自己的感激,正在这会儿,他们已经到了魔宗的上空了。突然间风格的转换让很多人都有些不适应,唯有几位修魔者振奋了精神,原来,魔宗上方笼罩的那股气,全部都是极其浓郁的魔气。 无双见过从剑临身上溢出来的那魔气,如今魔宗上方的竟然与他的魔力不相上下,这无疑不是不震撼人心的。要知道修士体内的力量和弥散在天地间的气是不一样的,一种是经过了提纯凝压,另一种是单纯的气,魔宗周围的气能达到一个合体期魔修提纯凝压的魔气的浓度,实在是令人吃惊。 那几个魔道修士都是一脸兴奋的看着浓郁的魔气,他们已经可以想见,如果你能可以进入这里修炼,哪怕只有一个月,两个月,收益也是巨大的。更别说长此以往的住在那里,简直难以估量。 相比之下,大多数仙门中人就没有那么好受了,浓郁的魔气让他们实在有些呼吸不畅,虽然那力量也是浓郁的,但是毕竟属性不同,不能相融。如果说有一个例外的话,那就是无双,她感受到空气中那股魔气之后,非但没有觉得不舒服,反而隐隐升起来一种兴奋的感觉。 她知道,那是她体内对魔气相融的证据,虽然不知道现在的情况如何,不过自己的身体,即便是转修魔道,也是可以的。或许……这些都要归功于剑临。 或许是常年累月的和他在一起,让自己的身体对魔气也有了一些反应,或许是修炼的时候,两人气息交融,让她的身体对这种熟悉的力量也有了融合性,反正不管是怎么样,和剑临的关系都是分不开的。 在魔宗上空并没有停留太多时间,只是匆匆过去了,接下来是剑宗,剑宗位于太虚清的最北面,最外围的地方,那里群山林立,到处都是陡峭的岩壁,隔着护山大阵,那么远的距离就能看见峭壁上一道道深深地沟壑。剑宗的山,都像是一刀切的似的那样平整,它们也的确是一刀切的。 据传,太虚清剑宗的开宗始祖,在选定这片山的时候,觉得坑坑洼洼都是非常不美观。又加上当时他年纪轻轻,虽然获得资格开山立派,但是很多人不服,尤其是元界众多剑修他们的高傲,怎么能容许一个小辈创立什么剑的始祖,剑的本源,觉得他大言不惭。 那时候,剑宗开山宗主利落的拔剑,使出一招“横断群山”,将那一大片的山峰的顶端齐齐砍下,震惊了众人。他这一举动,不仅震撼了世人,确定了剑宗的地位,也想太虚清内部表明,他有建立一宗的资本! 自此,那一招“横断群山”和武宗的“抽刀断水”两者并称为元界武道之极致,享誉数万年甚至数十万年。 剑宗上方的气是一股凛然剑气,还未到达剑宗的时候,思羽仙子就提醒大家道,“祭起防御结界,小心剑气。” 果然,到了剑宗上方的时候,那股剑气已经很强烈了,即便是有防御,他们还是能感受到那阵扑面而来的凛冽之意。一丝气也能做到像是剑一样伤人,可以想见剑宗对剑的追求和理解,已经到了什么样的地步。 无双问梓沐,“有兴趣去剑宗吗?” 梓沐摇了摇头,“去那儿干嘛,看若和公孙衍秀恩爱吗?你没听说他们如今在太虚清可是已经成了模范道侣了,剑宗的那些弟子可是各个羡慕的不得了!” 无双嗤笑,“他们恩爱,你和荃罗不也挺恩爱的啊!有什么好羡慕的。” 梓沐瞄了瞄荃罗的方向,小声对无双说,“他最近没什么精气神,担心魔尊呢,还有就是可能想家了。” 无双惊讶,“担心剑临我还能理解,想家了是怎么回事?” “他说他和魔尊第一次见面,就是在两域,他追随魔尊的时候,也是在两域,看着他如今这个样子,忍不住就想起了那些时日。”梓沐说到一半,突然又意识到无双才是最担心剑临的那个人,有些后悔,干嘛这个时候又提起来。 无双看些梓沐担心懊悔的眼神,心里一暖,“我没事的,我相信他会好起来的,我也会想到办法的。” “嗯,我们都在你身边,会帮你一起想办法的。”梓沐握住无双的手,保证道。 剑宗往南斜着拐一个弯儿就是法宗,和他们刚进来的时候经过的玄宗是挨着的,不过即便是挨着,也是相互看不见对方,毕竟实在是太大了。 法宗和其余的几宗比起来,显得非常绚烂,护山大阵之下,是金色的金灵力、蓝色的水灵力、红色的火灵力、褐色的土灵力,以及绿色的木灵力,每一种颜色代表着一种至纯的力量,色彩鲜艳纯粹,无疑是世间最精纯的五行之力。 除了这五行之外,还有变异的紫色、蓝白色、铂金色、墨绿色、黑色等等,这都是在五行的基础上衍生出来的其他力量,也都是至纯至精的。 “法宗也很不错啊,可是我对法术的眼就并不多,要不然这也是个好去处。”梓沐感叹道。 “嗯,确实是。” “你呢?要不要去法宗,毕竟你是第一个打开太虚境的人,可以自行挑选去处。”梓沐问。 无双微微抬起头,看着天上有些炽热的阳光,眯起了眼睛,“可惜去法宗就不能给剑临找恢复的办法了,我还是去魔宗好了,再说,《衍轮回》这部功法我觉得还挺适合,没有更换的必要。” “这倒也是。”梓沐道。 “你呢?想好了去哪里吗?丹宗还是剑宗?” “那得看哪一宗愿意收我了。”梓沐半开玩笑似的说。 “谁不愿意要你啊,又漂亮脾气又好,人也温柔天赋也高。”无双打趣道。 梓沐无奈一笑,拿她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最后是武宗,也是他们的终点,太虚清的最中央地方,那里是所有的大型活动的集会地点,也是整个太虚清最核心的地方。由此可见,武宗在太虚清,是占据了一个很高的地位的,甚至隐隐有高出其余几宗的感觉。 那也难怪,毕竟太虚清最主要的还是武道。 他们,进入就要降临在这个地方,感受这里的磅礴气势,雄厚底蕴。 太虚八宗各分晓 他们降落的地点是位于武宗的一个广场,面积并不算太大,应该不是最重要的那个广场,实则他们也不过只有七十人而已,很小的一块地方就能完成入宗的仪式。 思羽仙子带着他们降落的时候,各宗的代言人已经等在那里了,有得是峰主亲自初场选人,有得只是拍了各宗的长老出来代表。 思羽仙子走下莲花,步态轻盈的走向那边的几人,微微一躬身,仪态万千,“弟子思羽见过几位宗主,长老。弟子来迟了,还请宗主不要怪罪。” 一个白眉长须的老者摸着自己的胡须大笑,“思羽丫头干嘛这么多礼,带着新弟子参观太虚清本就是应该的。这次有多少弟子通过了考核?” “回宗主,总共有七十人。” “七十……还算不错,就算是均分,一宗也能有八九个人了!”老头满意的笑笑,看看身边其余的几个人,“咱们开始?” 一位中年男子点头,伸手做恭请状,“玄老请。” “请。” 那玄老便是玄宗的长老,也是如今玄宗最大的代言人,宗主本人已经闭关多年,将玄宗一切事宜全部丢给了他。论身份,玄老或许不是最高的,但是论辈分,他绝对在整个太虚清都排的上号。 也就是他,当年硬要把公孙衍和若留下来,虽然有些不合常理,但是如此重要的一个人,留下两个弟子,也不算是什么逾越规矩的事情了。 选择进入各宗的方式其实很简单,一个个的进行选择,先由弟子表示希望能今日的宗门,接着由各宗的代表进行挑选,若是本名弟子不能达到他们的要求,弟子另外选择。 当然了,要是那位弟子成绩好一些,修为好一些,或者是比较受欢迎的,也会出现各宗抢先想要把人拉进来的情况。 七十个人顺位拍下来,那第一人便是无双。 思羽仙子将他们带来之后便坐在了一边休息,转而由另一位青年男子拿着名册唱名,他略微拉长的声调可以让每个人都能听的清楚。但那股声音却并不怎么好听,有种……在流焰山上烤火的感觉,黏腻。 “醉无双,出列。” 无双应声站了出去,毫无意外的接受了不少来自各个方向惊诧的眼神,或许很多人都以外这次考核获得第一名的人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女修吧! 哦,不,七十也不算是名不见经传,至少在四疆选拔的时候她还获得了第十一名,但是这个微小的十一名,实在是难以入在座的这些大佬们的眼。 无双看看坐在主位上的那八位代表了各峰的代言人,大多都维持着中年人甚至是老年人的样貌,这也是他们的确有资本经验的一个表现。而他们的身份,要么是宗主,要么是长老一类的人物。 她环视一周,对上那些打量她的眼神,也没有觉得任何不适,大大方方的看过去,面对那些估量她的价值的眼神,也是尽量表现得平静,平和。可只有她自己心里知道,此时的她又多么紧张。 这戏入宗,不仅仅是关系到她未来的修炼方向,还关系到剑临的安危,关系到他能不能醒过来,能不能彻底恢复意识。 “你选择去哪一宗?”刚才唱名的那个弟子问道,看起来有些许傲慢,不过也可以理解,这人的地位定然是很高的,要不然也不会得到这么一个美差。 “魔宗,我希望能进入魔宗。”无双坚定的说。 一石激起千层浪。无双的这句话轻飘飘的,却是引起了不少人的兴趣,甚至是惊诧。 丹宗器宗的两位代表doi已经听说了这个表现很好的弟子对丹器之道的天分几乎为零,也就打消了让这个人进入各自宗门的想法。另外还有几个人表现得无所谓,或许是认为我是不值得拉拢,亦或许是觉得如今不便问的太多,也就保持了高冷得态度,没有说话。 可是武宗的宗主不一样,这些年来,想要进入武宗的人实在是不多,很多人都受不了武宗常年炼体的痛苦,那些半道出家的想要炼体更是困难数百倍,如今遇上一个修习体术多年的弟子,哪里螚放过啊! 法宗代表也不是全然不想要这个弟子,可是看无双那个态度,应该是铁了心要进魔宗了,也就放弃了继续争取的想法,毕竟他们这次的目标是花妱君,那个以单纯的法术杀入十强的女子。 武宗宗主疑惑的问,“你并不是魔修,对魔气也并不一定相融,为何选择进入魔宗?要不来我们武宗怎么样?你的资料上说你修行过体术的。” 无双对武宗宗主行了一礼,道,“多谢宗主赏识,只是我的道侣如今昏迷不醒,我只有进入魔宗,才能找到唤醒他的办法。” 说罢,她又带着企盼的看向魔宗那边的代表,是邢长老,希望他能同意自己进入魔宗。 邢长老一直沉默,无双也不敢再说什么,只希望自己的打算不要落空才好。 空气一直凝滞,似乎连周围的气息都黏稠了不少,武宗宗主好像还想再说些什么,可是被身边的法宗的代表给拉住了。 无双的心跳一点点加快,事实上她也清楚,自己并不是魔修,要进入魔宗几乎是无稽之谈,而魔宗也并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每个进入魔宗的弟子,即便是魔修,也要经历一场来自魔宗的考核?才能决定你的去留。 寂静终于被打破,邢长老慢条斯理的说,“修仙之人进入魔宗,也不是无迹可寻,但是毕竟是寥寥,你要是单纯想要治好你的道侣,完全可以另外选一个宗门,偶尔来魔宗看一看。” “是啊,你来武宗修炼也挺好,毕竟你自己强大起来,才有更大的把握治好你的道侣啊!”武宗宗主终于挣脱了法宗代表的钳制,很是急切的说,看来是打定了注意准备把无双弄到武宗去了。 就在这样僵持的时候,剑宗宗主突然开口,“我记得你的武器是剑,不如来我剑宗?” 无双愕然,剑宗,她还真的是没有想过呢!武宗的话,说真心话,在剑临出事以前,她的打算都是武宗的,虽然也考虑过法宗,可是总觉得自己还是更喜爱武宗的战斗。 但是剑宗的话,自己用的武器虽然是剑,但是并不是单纯的剑修,应该是不能达到剑宗招收徒弟的标准的。所谓的剑心,剑魂她都没有,只是偶尔能感受到一些剑意而已。 “多谢宗主抬爱,只是弟子并不是正统剑修,唯恐会丢了元界剑修的脸面。”无双委婉的说道,这些也的确是她的真实想法。 她虽然不是剑修,可因为师父和敬的关系,也因为师兄道衍的关系,对剑修向来是非常尊敬的,何况眼前的这以为还是太虚清剑宗的宗主,元界数一数二的强者,更容不得她有半分不敬。 宗主并没有就此结束和无双的谈话,反而是说道,“我看你的选择还是往后推一推吧,先考虑考虑是不是要选一个真正适合你的宗门。” 这样的决定无疑是有些不合规矩的,但也是对如今的无双来说最有用的,无双很是真挚的对这位剑宗宗主到了谢,看其余的几位代表宗主都没有异议,入宗仪式也就继续往后推进了。 其实这样的选择并没有那么困难,还可以说是很简单的,毕竟每个人都已经考虑了一年时间,这么久的时间,足以把他们的归处想好。 故此,其实七十个人算下来,也用不了多少时间。 风无邪去了法宗,这点无双早有预料,毕竟凤凰一族本来擅长的就是法术类。出人意料的是凰白露也去了那里,毕竟这一年一来,她对菩提子的感情实在是人尽皆知,入宗时,却没有和菩提子一样选择儒宗。由此也看一看的出来这姑娘还是有理智的。 令人大跌眼镜的是,麒麟一族的三只都去了法宗,这有点让人疑惑了,毕竟麒麟一族的体魄强健,按理说去武宗的可能性比较大啊!对此,金麟的解释是,“我们天生就拥有强健的体魄,反倒是对法术运用的不太好,因此要去法宗仔细钻研锻炼一下。” 这也不是不能理解,毕竟人家一生下来身体强度就堪比元婴修士,更别说还有多年的成长锻炼了。倒是法术,要是也厉害的话,黑焰当初就不会一次又一次的败在无双手里了。 九尾妖狐两兄弟去了魔宗,据说是九尾狐的天赋更接近魔道力量,和别的宗门有些不相融,这实在是打破了人们固有的认知。毕竟九尾妖狐一族,看起来都非常的纯洁,神圣,但事实就是那样,他们的力量可以说是魔道的至尊。 龙族最近几百年隐隐有被凤凰一族和麒麟一族压倒的趋势,甚至一直默默无闻的九尾狐都出了一对逆天的兄弟,可是龙族能拿的出手的竟然只有金烛一个,这一个则是去了武宗。 为此,武宗宗主因为麒麟的选择而彻底冰冻的脸,也终于有了松动缓和的迹象,只是,有心人还是发现了,他对于无双的执着,可是一点儿也没有减呢! 花妱君如法宗代表的愿,去了法宗,事实上这也是她最好的归属。燕非戈去了剑宗,虽然他使用的武器是刀,本身是一名刀修,但是刀剑本就是一体,修行体系也基本相同,倒也正常。还有些奇怪的是君子陌,他竟然也去了魔宗,这个人平日里真的看不出来和魔修有一点儿关系啊! 菩提子先前就已经说过,他去了儒宗,也是少有的几个进入儒宗的人,毕竟大千世界,能有一颗通透的,明静的心的人实在是少见。能将读书重于修炼的人,也不多见,能在读书这一道上越走越远,修成儒道的人,更是少有。 梓沐去了丹宗,她向来洒脱,用的武器也是一柄细剑,但用她自己的话来说,她并不适合修行剑道,反而更适合丹道。在和无双分开的这些年,她也苦心研究了不少的丹道知识,加上本就受若的影响,丹道术本就不错,因此也算是理所当然。 荃罗去了魔宗,这也正常,毕竟一个魔修,不管如何选择,最适合自己的还是魔宗,“天大地大,修炼最大”这句话丝毫不假,什么丹器之道,只是辅助产品罢了。 粗略的看看大致分布,七十个人中,进入丹宗的有二十人,进入器宗十八人,进入法宗十九人,魔宗七人,剑宗两人,儒宗一人,玄宗一人,武宗一人…… 可以看出,丹宗器宗的代表都是喜笑颜开,实际上这些情况每次相差不大,这两个辅助宗门反倒是发展的最好的。法宗代表也觉得挺好的,这次来她当真收获颇丰,不仅争取到了花妱君,还有三只麒麟,一只凤凰…… 魔宗邢长老脸色也不错,当初还真没想到这一批弟子有这么多魔修,这么多愿意进入魔宗的人,实在是喜出望外。他看着那七个人,都是很不错的苗子,估计至少有五人能通过魔宗的考核,到时候,也是本门的一股有生力量啊! 唉~可惜最好的那一个还在太虚境昏迷着呢,要不然,那一个孩子就能赶上这七个人,或许将来的成就要远远超出自己…… 想到这里,他不禁看向无双,这个女娃儿最终的选择会是什么呢?继续坚持进入不适合她的魔宗,还是选一个适合她的宗门?但愿吉人自有天相,那个小子能尽快恢复。 反观玄宗、武宗、儒宗剑宗的几位脸色就有些肃穆了,剑宗还好,还有两个呢,其中一个虽然是刀修,但根骨奇好,很有培养的价值,另一个虽然天资平平,但能走到这一步,就说明他的剑心是不错的。 儒宗虽然只有一个人,但是菩提子本就是昆仑佛子,名声极盛不说,更重要的是他心思清明通透,也是个难得的好苗子。儒宗宗主可以说一句,他今日来本没想到还能收到一个弟子呢,毕竟好几届人里面,都没有是和儒宗修炼的人。他宗门里,最年轻的那几个还是他出去捡来的…… 说起来,那个女娃也算不错,只是杀戮太重了点……想着想着,他又把目光移向了无双,待会儿,自己要不要也去争取一下呢?他有些不怀好意的想着。 玄宗的情况和儒宗差不多,大千世界适合修炼此道的人实在不多,毕竟能勘破天机的人实在是寥寥无几。也幸的他们自己争气,出了个思羽,又来了个若,要不然还不一定败落到什么地步呢! 至于武宗,可以说是最不能接受这种情况的人了!武宗宗主一张脸都快皱成了褶子,实在是愁苦无奈。 魔武双修第一人 武宗的地位在太虚清如今实在是愈发尴尬了! 本来,太虚清以武宗起源,要不然也不会造成偌大的太虚清如今以武宗为中心,甚至大型的集会活动,都是在武宗的地盘上举行的。 虽然并不是武宗弟子平日里修炼生活的场所,但的的确确是武宗的地方,包括维护修理都是武宗的任务,由此可见,武宗在太虚清的地位实在是不寻常。 可是,如今武宗也开始像龙族似的,有些青黄不接。上一代的弟子如今已经年长,新一代的优秀弟子却总是让人有种不尽人意的感觉。即便是宗主的那几位入室弟子,经营弟子,也觉得有些差强人意,难以继承武宗的武道意志。 虽然每次都挑选不少弟子进入武宗,可是要么没有天分,要么勤奋不足,反正最后都成绩平平了,难以组成那么一支顶梁柱班子。 这样的武宗,谁还愿意尊他为太虚清首位?莫说是首位了,就是单纯维持武宗,就有些困难了。现任武宗宗主晋常老祖单单为这事,就快要愁白了头发,要知道,太虚清建立多年,可是有数不清的宗门被湮灭在历史的长河中呢!他可不想武宗也成为其中之一。 所以说,他迫切的想收到一个愿意来武宗发展的有潜力的品性好的弟子,最好能挑起武宗的大梁,实在不行,能引起门下弟子的拼比欲望,引动门人的修炼气氛也是好的。 这次,他虽然收到了一位弟子,可是总觉得有些差强人意。龙族的金烛,哪怕再和他们武宗一心,也总是要依靠龙族的,虽然能拉拢这么大一个种族,可是随之带来的麻烦也是不少,反倒是无双,来自奈何城,背靠公孙衍,唯一能被称为不确定因素的就是她的那个道侣。 这个问题在武宗宗主看来压根不是问题,管他是去求魔宗的宗主,亦或者丹宗的宗主,几个法术下去,几副丹药下去,换来一个弟子,简直是再好不过,再划算不过了! 可是,可是……晋常宗主都快要被无视的不开窍给气死了,好好的一个修仙者,怎么就一门儿心思认定了要去魔宗呢! 他如今心里已经开始盘算开了,要是无双进了他武宗,别的不说,一个入室弟子的名额和待遇那必须是有得,要是日后表现更好,那什么精英弟子亲传弟子也不是不可以,至于他那个道侣,怎么就没有办法了啊,实在不行他去求求上人…… 七十多人只剩下了无双一个,各宗的几位宗主或是代表都把目光凝聚在了她身上,眼神各异,有的平静,有的期待,有的不屑,当然更多的人是掩饰着自己的想法的。 玉堂春里面的几个人倒是真心实意的为无双担忧,赤破军站在法宗的队伍里面,悄悄地对金麟道,“我还真没想到她竟然能为了剑临做到这个地步,那小子也真是幸福,能有这么个伴侣……” 金麟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道,“难不成你还羡慕?这道侣双修一事,可用不着费那么多心思的,反正大道无止境,即便是陪伴又能有多久呢?” “那金麟是觉得无双这样的行为不值得吗?”赤破军问,眼眸幽深。 “倒也不是不值得,若是为了感情之事放弃道法必然不值,可要是为了道法前途放弃感情,那铁石心肠之人更是禽兽不如。”说罢,他看向赤破军,意味深长的说,“缘来缘去全看缘分,你可不要单纯为了追求这等感情之事放弃大道,做出什么傻事来!” “那是自然,我是那么傻得人嘛!” 那边,武宗宗主已经按捺不住了,问无双道,“醉无双,你可想好了是坚持选择魔宗还是另选一宗?” 那眼神中期待之意当真是有如实质,看的无双心里复杂的很,武宗对她而言,的确是一个很好的归宿,那么…… 无双“噗通”一声跪下,面向武宗宗主,这一跪,惊呆了晋常宗主,也惊呆了太虚清众人。 修炼界之中,并没有跪礼这一说,晚辈面见长辈,或者下位者面对上位者都是点头礼,再恭敬一点的女子有屈膝礼,男子有鞠躬礼,这跪礼当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修士自来都是高傲的,下跪这样的行为向来都是和他们不沾边的,除了某些罪大恶极的人以外,旁人一向都是对此避之不及的。 因此,无双这一跪,不仅是震惊了太虚清八宗的代表,更是震惊了向来和她交好的梓沐甚至玉堂春众人。无双的高傲他们在这些时间的相处中也是有所了解的,清楚这个人有多么的高傲,多么的矜持,今天是怎么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做出这等有辱尊严的事情来的? “多些宗主抬爱,无双愧不敢当,只是剑临于我实在是太过重要,我不能弃他不顾,我也不能单为了我的前途放弃医治他的法子。”无双顶着众人惊诧的眼神,一字一句的说。 “唉……”武宗宗主看着这一幕,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他还能说什么呢?这孩子都做到这一步了,他还能说什么呢?他们是来收弟子的,可不是来抢弟子的,这些好苗子未来的前途都不可限量,如今再怎么样也不能做的太过了。 只是,心里还是有些不甘心的啊! “快起来吧,快起来吧!”武宗宗主道,看到无双起身之后继而又问,“我且问你,要是没有你道侣的一回事,你愿意来我们武宗吗?” “自然愿意,求之不得。”无双飞快的回答,脸上看不出一丝不情愿。 这样的情况让武宗宗主面色好了一些,心里那点不畅快也没了,不管怎么说,这次还是收到了一个金烛不是嘛! 事已至此,无双的归属基本已经确定了,就是魔宗,如今只待邢长老请示魔宗宗主回来便能做出决定。不过大家都知道魔宗宗主已经闭关多年,如今基本不问杂事,邢长老所说的请示宗主,无非也就是告知一声罢了。 可是,事情竟然还真的有所不同了。 没一会儿功夫,邢长老便已经回来了,可奇怪的是他竟然是跟在另一个人身后回来的。 见此情景,坐在这里的不少人都肃穆了神色,看向走在邢长老前面的那个人,脸上带着恭敬神色甚至就连武宗剑宗儒宗的几位宗主,神色都有些变化。 无双心下了然,看来这人应该就是所谓魔宗的宗主了,只是不知道这么一个小小的入宗仪式怎么能劳驾这位出关…… 无双低下头,做恭敬状,等着这两位大人物入座。 来人眼神淡漠,一身墨绿色广袖长衫随风而动,无双并没有敢抬头仔细去看,实在是那股子气势压得她抬不起头来,更让她难以直视,看不清楚。 如果说剑临的气势像是王者,那这位魔宗宗主的气势就像是帝尊。 魔宗宗主走到七位宗主或者代表面前,大家简单的寒暄过后,那魔宗宗主也没有落座,只是就邢长老先前做的那里前面站着,眼神落到了无双的身上。 “就是你要进魔宗?” 那话的意思虽然看似是疑问,不过从语气意思上是完全听不出来的,意味坚定,或者那就是上位者,不,久居上位的人的一种气魄和从容吧! 无双觉得腿一软,额头上开始沁出汗珠来,她真的很难想象,光是面对魔宗的这位宗主自己就会胆怯,就会腿软。 “是,正是弟子。”她回答道,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静而且坚定,事实上她也坐到了。 “为何?”魔宗宗主又问。 “为我的道侣剑临能够康复。”无双回答,她突然觉得自己这这样的目的好像对魔宗来说是极为不尊敬的,至少要不是为了这个目的,她是想不到要进入魔宗的。 该死,这样说宗主会不会觉得她的态度不好,干脆绝了剑临的后路?她恍然惊觉,惊出一身冷汗。 “那你可知道,进入魔宗是要接受考验的?” 宽阔的广场上,似乎有一丝风吹过,将无双汗湿的身体吹得打了个冷颤。 “我知道,我会尽力通过的。” “如果我明确的告诉你,魔宗没有能医治你的道侣的办法呢?”宗主对着无双抛出了一个惊天响雷。 无双惊讶的看着站在那里的男人,甚至顾不上刚才的礼仪震惊的看着他,眼睛瞪得老大,“怎么可能!” “魔宗的确没有完善的治疗那种情况的方法。”男人再一次重申。 无双听了,心里先是失望,随即又是一喜,“多谢宗主,我希望能进入魔宗,我也相信能在那里找到解决他的问题的办法,还请宗主给我一个机会。” “好。”男人答应,接着对身边一脸失望之色的武宗宗主说,“我看不如让她同时进入武宗和魔宗。” “帝师弟,这是何意?什么叫同时进入武宗和魔宗?”武宗宗主惊讶的问道,虽然他还不清楚眼前的这位混世魔王是何意思,不过心里难免升起了一种期待的感觉。 “跟我来……” 两人走到一边,设下了隔音结界,不知道嘀嘀咕咕说了些什么,然后又拉过其余的几位宗主亦或者各宗代表,商议了些事情。 无双并没有听见他们说的什么,但是让她进入魔宗这件事已经是板上钉钉了,应该是没有问题了,只是却不知道这又和武宗宗主扯上了什么关系。 不用说无双了,就是其余已经分好宗门的人也不知道,一边唱名的那位青年弟子也不知道,思羽也不知道。没有人知道突然出现的魔宗宗主会带来什么变数。 倒是被分到了魔宗的几位弟子,一个个的用一种期待而又孺慕的眼神看着魔宗的那位宗主。光是气息,就能感受到强者的力量,他身上的魔力凝结的如同实质,就算是溢散出来一星半点,也是浓郁的让他们心惊。 过了一会儿之后,那几位代表了各宗的宗主长老才走了出来,有得面色肃然,有得则是一脸期待,还有的难掩喜悦,还有的仍旧是一脸淡漠。 “醉无双,经八宗商讨,同时进入武宗和魔宗。”最后,魔宗宗主宣布道,惊起万千惊涛骇浪。 “帝宗主,这同时进入两宗是何意思?”思羽终究是按捺不住好奇心,问道。 魔宗宗主很好心的解释道,“同时进入两宗,虽然没有先例,但是只要能同时完成两宗的任务,并不是不可。” 说罢,他又看向无双,“你是否有信心做到,同时完成两宗的任务?” “能。”这一点,无双还是有信心的。 魔宗宗主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现在的无双当然是不知道他的意思的,但是在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她可是切切实实的感受到了宗主这个眼神代表的意思。 “可是,要是在各门得比斗上,醉无双又代表魔宗还是武宗呢?”思羽又问。 “双方都可以,本身太虚清就是一个整体,并不应该有八宗之分,更不应该有各宗之间生分的情况。”魔宗宗主首次说了这么长的话,他这一番话也引起了众人的思考。 是啊,现在外面虽然是说太虚清太虚清,可是太虚清也只剩下了八宗之分,反而是互相之间的联系少了,甚至有的人只顾着各宗的互相攀比,反而是忘了他们是一个整体。 魔宗宗主现在当然不知道他的这一番话将会给太虚清带来多么大的震荡,也不会清楚他的这一番话将会给太虚清的这一股新生力量带来多么大的震撼。或许他真的不知道,或许这早在他的意料之中,其中真相,又有谁能够知道呢? 反正,不管如何,无双同时进入武宗和魔宗的事情就算是这样定下来了,私下里魔宗宗主找到无双,对他说剑临一旦醒来之后,可以直接进入魔宗,他在这一年的时间里面,已经通过了宗主设下的考核。 无双惊讶,这不就是代表了剑临的情况,甚至是自己的,是太虚境这一百人的情况,都随时随地的在八宗的监控之中吗! 无双突然很庆幸这一年里没有为非作歹,没有把什么事情做的太过分了要不然可真是……唉~ 此时的无双满心欢喜,自然不知道以太虚清如今的格局,同时进入两宗是个多么大的麻烦,也不知道暗中承担了魔宗宗主对自己的高标准期望的她,将来要承受多么可怕的压力甚至是排挤。 不过,既然魔宗宗主保证能尽心治疗剑临的问题,那她,是不是可以放松一下了?或许,日后的日子真的没有那么难呢! 初入武宗遇刁难 入宗的第一天,无双就切切实实的感受到了同时进入两宗的恐怖之处。 那一天,她是这样安排的,先去魔宗报道,因为魔宗宗主说是有事情告诉她,所以她顺道就去了。然后,在入宗考核之前是训诫大会,主要是由宗主或者是长老对新弟子的告诫何日后需要注意的事情的提点。接着,就是魔宗向来有的弟子考核,那个定在了七天以后,在弟子们对魔宗有了一个大致了解之后才开始举行。 所以,这段时间她就去了武宗,不管怎么说,报道是必须要的不是嘛! 去武宗的弟子堂,也就是掌管着武宗全部弟子信息,调配,任务等等的一个机构报了名,期间享受到了周围所有人的注目观看,因为无双这个太虚清有史以来第一个同时进入两宗的人现在的名头实在是太响亮了! 万众瞩目的日子并不好过,尤其是大部分人的目光都是带有恶意的。 其实想想也简单,毕竟多年来修炼一途都是需要历尽艰险的,甚至是付出生死,将生死置之度外的。当你在这一天路上困难的走着的时候,前面突然出现了一个各样都比你强的人,你会有什么反应? 羡慕?嫉妒?还是恨呢? 无双如今面对的这种情况,还是以嫉妒居多,很少能达到恨的这个层次,除非是有些阴差阳错的恨上无双的那种。 元界的修炼主要还是以力量为主,虽然也有很多人注重心境通达,可是只要看儒宗的人数就能知道,能做到心境通达的人实在是少数。大部分人还是有些瑕疵的,而这种瑕疵的表现方式就多了像是心胸狭窄,嫉恶如仇……这些可以是好的一面,但有时候也能发展成坏的一面,反之亦然。 凭什么我们辛辛苦苦修炼,如今只是元婴期,出窍期,凭什么你年纪轻轻已经到了分神期? 不知武宗宗主是有意还是无意,把无双如今的年龄修为都告知了武宗众人,或许他是无意,不过无双真的不怎么相信这个猜测。更多的可能是想激励本门弟子的斗志吧! 凭什么我们在一个宗门就累的要死要活,你一个人却是加入了两个宗门,享受两个宗门的待遇,享受两个宗门的资源? 这些人看到了无双表面的风光,却是没有看到她背后需要付出的艰辛,不,或许他们知道,只是不愿意去想,只愿意随大流跟着大多数人去嫉妒她,去怨恨她。 继而,所有丑恶的说法甚至是猜测都出现了。 不过,当务之急无双还是要尽快赶到自己的住处,认一下路才好。 本次招收弟子武宗只有两人,一个是龙族的金烛,另一个就是无双,虽然无双准确来说只能算是半个,所以武宗就把他们安排在了一起。什么?你说男女之别?别开玩笑了,偌大一个山头,整个半山腰的地方,还能住不开他们两个人,还要关心什么男女之别嘛! 所以,无双就在金烛的住处附近搭了一个小屋,虽说是小屋,可也是有个三层小楼带着个不小的院子的。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她其实很乐意让自己住的好一点的,何况对于一个修士来说,建造一所房子真心费不了多大的功夫。 第一层她挖了个浴室,不管日后使用与否,东西都在那里,第二层一半是她的修炼室,另一半是她的卧室兼同起居室,第三层完完全全是个书房,虽然里面一本书也没有,她所有的财产都被她随身携带着了。 房子不算大,但也算是五脏俱全,房子的前面她做成了个花园,随手撒了一把把的各样种子,期待它们不久以后能够生根发芽,开花结果。 并没有特别修建什么院墙,在她所看中的那一圈土地的周围撒了一圈苦藤的种子,并且用灵力催熟了,给它们构建了一个合适的生长环境。苦藤是一种类草本植物,生长周期短,不管是干枯的藤蔓还是新鲜的藤蔓韧性斗非常大,而且上面遍布密密麻麻的小刺,简直是看门护院,居家旅行的必备良品。 为了不让自己的房子像是被一圈荆棘围着似的,无双还特意在已经长成的苦藤墙周围撒上了一圈紫藤萝的种子,期待它们两者能够相依相守,为她的山头构建出一副紫色天地。 无双刚把这一切做完,就看见那边站着一个已经有些陌生了的人——金烛。 他站在一棵古树下面,古树茂盛的枝叶过滤的细碎的阳光撒在他周围的土地上,星星点点的摇曳生姿。一身暗金色的锦袍,气宇轩昂,当真称得上是人中之龙。 只是不知为什么,每一次见他,无双都会生出些违和感来,总觉得这人的面具下似乎还有另一层性格,那层性格是它所不知道的,也不想知道的。 加上对方经常打着她那滴龙血的主意,明里暗里的试探,实在是让无双烦不胜烦,加上本身关系就不算亲近,最后也就越来越疏远了。可是此时,对方就那么大摇大摆的站到了那里,虽然没有说话,可不知道为什么,无双总觉得他是奔着自己来的。 于是她走了过去,主动打招呼,“真没想到你也会来武宗呢!” 金烛似乎没有想到无双会过来,面色有些不好,语气也有些不耐烦,“要不然呢?和他们一样去法宗?龙族还没有那么败落。” 无双无奈,“难道你听不出来我是在跟你没话找话吗?” 要不是对方站在这路看她盖房子,她还真的不想过来和他说话…… 金烛听完这话,脸更黑了,语气也变得更毒辣,“真没想到你这么胆大妄为,竟然一个人入两个宗门,希望你能活过一个月。” “什么意思?”无双惊讶。 “怎么,你还不知道吗?整个武宗上上下下可都已经准备好了,准备给你点颜色瞧瞧,说不定……会直接把你给玩儿死。”金烛表情不屑。 无双嗤笑,“就是这回事?我还以为你想说什么呢!” “这事儿还不大吗?算了算了,你爱怎么样怎么样,别牵连到我就行。”金烛彻底被无双的反应弄得没了脾气,有些气急败坏的说。 无双总觉得,他走的时候,身形步态有些仓惶,似乎有种落荒而逃的意味,她笑了笑,应该只是自己的错觉吧! “你放心,白露那边我会给你争取机会的——” 无双对着已经走远的金烛的背影喊道,成功的看到对方的身形踉跄了一下,她暗笑,果然不是错觉呢! 刚把自己新建好的房子布置好,无双又一次走到了弟子堂,那里外面的小广场上有个小型的交易市场,里面基本都是武宗的弟子各式各样的收获,有的是出任务从外面得来的,有的是自己种植出来的,还有的是从各样地方淘换来的,样式跟多也很杂乱。 无双慢条斯理的在里面走着,不时的看看路边那些小摊子上摆着什么东西,女修使用的加了防御聚灵的首饰、看起来好坏难辨的功法残片、卖相不怎么好的药材、甚至还有自制的符咒等等。她看着这一堆东西,不得不感叹一句,修士不管是低阶还是高阶,赚钱的手段都是层出不穷啊! 可惜她对这些东西都无爱,药材或者丹药不如找机会去丹宗补充,符咒这种东西还不如自己的法术攻击,武器自己也有,那些乱七八糟的功法残片也讲求一个缘分,要不然在自己手里也只是一块碎片而已。 她来这里的目的其实很简单,就是采购一些最简单的,最便宜的家具一类的把她的新房子给装修一下。修士虽然力量不小,可也不能无中生有,所以这些还是来买比较好。 即便是世俗界贵的要死的全套红木家具,在这里也不会超过两个灵石,还只是中品灵石而已,普通的家具只需要用下品灵石就能买一堆,她也只需要一些普通的就好。 好在这些东西虽然便宜,但也不至于没人经营,无双很顺利的买到了一大堆,床榻、几案、书桌、书柜、衣柜、箱龛等等,虽然不一定都能用上,可也应该有的东西。 或许无双真的是因为在世俗界待的时间太久了,要知道不管是武宗还是太虚清的其他修士,住处一般都是洞府,即便是里面有些装饰,也都是元界的珍品怎么也不可能弄一堆不值钱的木头家具摆在里面啊! 其实,这也是因为她不把那个地方当成家而已,还不一定会待多久的时间,放上什么值钱玩意儿万一出了以外怎么办?再说还有魔宗那里,还得置办一套住所呢…… “你就是醉无双,那个魔武双修的人?” 无双正拿了家具往回走呢,就听见一个嚣张的,趾高气扬的声音在她身边响起,她一愣,回头看到的是一个很美的女人,一身红衣似火,满头乌发被她整齐的束在脑后,盘成一个简单的髻,露出雪白的,光洁的额头。 这女子很美,从身上的衣服装备也能看得出她出身不俗,从气息上也能判断出她修为很高,只是那种趾高气扬的态度,实在不为无双所喜。 “正是在下,有什么事吗?”无双冷淡的问。 “哼!胆子倒是不小,我到要看看你有什么资格同时加入两宗。”那女子看无双这个态度,更是心烦,直接就要上手打架,“进了武宗还念着魔宗,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有什么资格让师父为你破例!” 那女子话音刚落,就朝着无双攻击而来。这里是武宗,上上下下都会修炼体术,近身攻击更是不在话下。尤其是刚才那女子口里说的师父,无双猜测应该就是武宗宗主,在整个武宗,有资格称他为师父的,也仅仅是那几个亲传弟子而已。 无双眼神晦暗,打量着渐渐逼近的女子,看来,这就是那几位宗主亲传弟子其中之一了。 对方的攻击实在是快,再加上又是体术之中比较犀利的拳法,几乎是拳头上都带着风,无双看着逐渐逼近的那一圈,速度和威力都不小。 不过,虽然对方厉害,但她无双也不是吃醋的,尤其是她在奈何城被剑临特训出来的近战手段,和那女子完全不是一个层次的。一样是为了杀人,另一个是为了修炼…… 剑临,剑临……该死的又想起他来了,无双眼眸一暗,心里最近积压的那点愤恨全部爆发,正好接着这个女人来挑衅的机会…… “嘭!” 对方出拳,她也出拳,拳头不偏不倚的正好打在了她要来袭击无双的拳头上,两拳相撞,相互的力量是旁人难以想象的。 两拳解除的那一刻,无双只觉得自己的右拳连带着整条胳膊都全部麻了,半边身子好像都失去了知觉,看来对方这一拳的威力实在是不小。 可是,对那个女人来说,真的那么轻松吗?当然不会。 收回拳头的那一刻,有几滴血悄无声息的顺着她的胳膊落到了地上,好在有衣袖挡着,又都是红色,所以没人发觉。可是,在场的都是修士,哪能闻不出那一点儿血腥味儿呢!只是表面上那女子的面子好看些。 这次对决,旁人或许不知道输赢,不过那女子心知肚明,也知道自己这一拳的功力输给了无双,不过向来傲气的她哪里能容忍这种事情发生,站在那里就要再次攻击。 “住手,花颜!” 突然传来的一个声音喝止了她,让她正欲攻击的动作一顿,也成功的让两人的对峙暂时平息了。 无双眼角眼余光看到一个身着蓝衣,气宇轩昂的男子从半空中落下来,走到集市中宛若仙人降临一般,不染纤尘。 来人走到刚才挑衅的女子身边,道,“花颜,师父有令,同门弟子不可相互挑衅滋事,你难道忘了吗?” “大哥!我只是想要看看这个家伙是个什么货色!”被叫做花颜的女子一跺脚,气势汹汹的说。 “够了,回去吧。”男人冷静的说,把她拉到了自己身后,然后看着一旁的无双,“同门弟子不可打斗,你犯戒了。” “想必刚才是谁先动的手大家都看到了,这位师兄又何必这样偏袒呢?”无双神色冷静的道。 男人看一看周围的一群人,刚才还在窃窃私语的他们早在男人来的那一刻就闭了嘴,看到男人看过来的眼神纷纷摇头。 “这又怎么说?”男人看向无双。 “武宗真是好团结,我今日可算是见识到了!”无双故作感叹,“人的眼睛可以作假,记忆符可不会作假,尤其是最新鲜的记忆符,不巧我的身上就带着这么几张,不知道几位愿不愿意去宗主那里对峙?” “你……对峙又如何,难不成宗主还偏帮者你这个外人不成!”花颜恼羞成怒,从男人背后冲了出来,指着无双大喝。 “原来宗主是个偏帮内人的人啊?”无双故作惊讶的歪了歪头,演戏的意味十足。 “师妹真是伶牙俐齿,只是我还要劝你一句,日子还长着呢!”男人凑近一步,威胁的说。 无双随即后退两步,“别了吧,这句师兄师妹我可高攀不起,日子的确还长,但谁胜谁负还说不定呢!” 说完,她轻蔑的看了看一旁连自己的情绪都掩盖不住的花颜,意味明显。 “告辞!” 誓要成仙寻公理 无双回到自己的住处时只觉得满心疲惫,方才那一场对峙虽然它气势没有丝毫落入下乘,可这也代表了一个糟糕的开始。 托若和道衍师兄的福气,她之前久得到了不少八宗的消息,关于那两人的身份她也能猜出一点儿,都不是什么好惹的人物。尤其是那个名叫做花颜的女子,脾气暴躁肆意妄为在整个太虚清都是出了名的。 武宗宗主一共有四位亲传弟子,其中两个无双已经见过了,就是方才的那两位。他们是一对兄妹,妹妹叫花颜,兄长叫华英,两人都是武宗极为优秀的弟子,不仅体术非凡,法术也是极好的。 除了这对兄妹以外,还有排位最靠前的大师兄,常年在外历练,如今还未回来。还有辈分在华英和花颜之间的三徒弟,叫做万俟,也是他们四人中如今修为最高的一位。 没错,就是无双他们在奈何城酆都遇到的那位万俟老祖,他最广为人知的身份是万俟家的老祖,很少有人知道他还是太虚清武宗宗主的亲传弟子。 说真的无双第一次得知这个消息以后,想死的心都有了。奈何城遇上的那个万俟老祖,怎么看怎么都是个变态啊好不好?白天跟晚上都不是同一个性格,白天那么谦卑有礼,晚上就那么阴险病态。 越想她越觉得自己和武宗八字不合,四位亲传肚子她已经和三个人结仇了,至今那位大师兄还没有回来呢,要是再回来发现和自己也有仇的话……她简直不敢想象。 武宗这边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大规模组织的修炼也是一个月一次,而且并没有要求所有人必须到场,再就是每日清晨时分,广场上会有晨练举行,尽量到场。 无双统计了一下最近的几场讲道会,发现一个月以内真的没有什么大规模活动,或许真的是因为他们大部分已经踏入出窍期乃至分神期,都有了自己的修炼规律了,宗门不好做太多的改变。 记下了最近的两场讲道会的时间,确保自己不会耽搁过去,无双就准备着先去魔宗那边看一看了,毕竟那里还要准备一场内部考核,而她对魔道的人修炼现在是一点儿也不清楚啊。 还有,尽快回太虚境一次,把剑临带过来,魔宗宗主既然说找到办法后就会帮助剑临恢复,在这个期间魔宗也会提供一些必要的帮助,毕竟还得定期观察一下他的气息什么的,这些都要人去做。这样想来,把剑临安置在魔宗应该是最好的办法了,再说君子陌还有荃罗都在魔宗,平时也好有个照应。 确定下来之后,无双给剑临送了一道传音鹤,把自己的想法和他说了一下,并且在信中拜托他帮自己,也帮剑临找一块地方落脚,以免到时候自己两人露宿街头。 收拾完这一切,无双就动身起了太虚境,先前就已经和魔宗宗主商量好,剑临可以进入魔宗,不管是如今昏迷时期的借住,还是日后醒来的免于考核,他都能在魔宗居住,属于魔宗的一份子。 虽然不清楚那位宗主是怎么想的,但是此时此刻,这对无双来说无疑是个巨大的诱惑,能治好剑临的唯有他一个人,能安顿好剑临的也只有那么一个好地方,能给她提供更好的修炼资源的也是他,甚至能妥善的在无双不在的时间照顾剑临的,也是对方。 她没有别的选择,也不需要有别的选择,只能在剑临如今还昏迷不醒的情况下,把两人打包给卖了。 不管是她愿意还是不愿意,如今她醉无双都算是魔宗的人,也怪不得武宗的人上上下下都对她是那样的态度,都能大白天挣扎眼说瞎话了!想必是分宗仪式上的那一幕,已经流传开了…… 无双心里清楚的很,如今到了太虚清,她算是上了魔宗宗主的那条贼船,不管对方打得什么主意,她都别无选择,必须跟着对方干了。只是它还是有些不明白,对方怎么就找上了自己,怎么就把这个同时进入两宗的人给安排成了自己?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安排间谍卧底?这也太明目张胆了吧!要不就是迷魂计?可真正的目的又是什么? 唉~反正不管是什么,自己未来的这段日子,在武宗甚至是魔宗站稳脚跟之前的这段日子,不好过了…… 把心里混乱的思绪压下,她御剑去了太虚境,她还要去那里接剑临,说真的把他一个人扔在那里她真的不放心。如果是以前,再怎么样剑临也不会用得着她担心,可是现在,因为魔气紊乱不得不封印起来的他实在是手无缚鸡之力,就那样没有任何措施的放在太虚境,真的是太危险了。 “醉道友,你怎么又回来了?” 无双刚下飞剑,就见迎面来了一个清秀的女孩子,一身青衫蓝群,身子窈窕,亲切疏离的朝着无双问好。 无双记得她,那是在她之前进入太虚境的一批人,在那里待了应该很长时间。主要负责太虚境的黑蜂的养殖和灵蜜的酿造,应该是叫……雪芽。 “原来是雪芽师姐,我回来接剑临,你真是要出去吗?”无双回应,并没有遮掩自己的目的。 雪芽听闻此言,眼光闪了闪,对无双说道,“我来这里,是想着看看还有什么人愿意回来,愿不愿意把我带进太虚清,哪怕是个灵仆的身份也成,我也能帮着打理洞府什么的。没想到等来了醉道友你……” 无双可以理解对方的这种行为,毕竟连续好几次考核都没有进入太虚清,那以后照样还会有新的更优秀的弟子前来。相比之下,这些在太虚境待了多年的人反而是失去了太虚境历练的机会,通过考核的可能性更是少之又少。只是,即便是这样,也有不少人喜欢太虚境的清淡生活而不是去太虚清做一个看人脸色,身份低下的灵仆。 “可惜如今我在太虚清的地位是在尴尬,要不然或许能帮雪芽师姐一把。”无双道。 “醉道友这不是说笑了,不管如何,道友能有这份心我也很感谢了。”雪芽温柔的说,真的是一个像水一般的女子啊,让人心旷神怡。 无双面露苦色,“不瞒师姐,要不是为了剑临的伤情,我真有种彻底离开这滩泥潭的想法,哪里像是现在这样无法挣扎。” “醉道友这是怎么了?”雪芽疑惑,按理说进了太虚清,再怎么差劲也不至于成为这样啊! “不知为何,魔宗宗主亲自点名,允许我进入魔宗,但是同时他也应允了我进入武宗。”无双苦涩的说,“所以说,我现在即是魔宗的人,又是武宗的人,可也既不是魔宗的人,又不是武宗的人了。” 无双这话说的直接,却也直接把自己现在的情况说明了,想了想又对雪芽说,“我这里是混不上一个灵仆的名额了,不过想来凤道友或者是金道友他们有这样的机会,花道友的身份也不低,不知道她还会不会回来……” 雪芽一听这话,眼色一亮,“多谢醉道友了!” 这事儿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随意和雪芽说了这么几句,两人也就分开了,毕竟各自都有事情,容不得她们耽搁。 无双回到玉堂春,虽然离开了不到两天的世间,可竟然生出了一种恍若隔世的错觉。 想当年即便是在奈何城闭关五十年,也没有这种感觉,如今离开玉堂春不过两天时间,竟然也生出来这许多感慨。 进入最西北角的那间房,剑临还躺在床上,周围有她设下的防御阵等等,他就那么安静的躺在那里,满头青丝披散在床上,就像是湖中的水藻一样,肆意漂流。 虽然知道他一个人在这里不会出事,虽然相信自己设下的那些防御阵法,但是无双还是觉得一阵心酸。他是谁?他可是堂堂的魔尊剑临啊!他是谁?他可是身负盛名的华清帝君啊! 现在呢,他却只能被封印起来,在这里苟延残喘。 无双不是傻子,她很清楚,但凡修士,要不是迫不得已,是在没有办法,是不会有人愿意自己被封印的,不管是自愿的还是被迫的。 对神魂的伤害太大了。 无双清楚剑临为什么会这么选择,他是怕万一自己承受不住紊乱的魔气暴动时,伤了她……无双和他是道侣,两人虽然到如今都没有双修过,但是确实离得最近的两人,但凡剑临有什么意外,第一个受伤的绝对是无双,毫无疑问。 再往深了说,无双总觉得剑临最近出事和自己是有关系的,血肉,哪一个魔修修炼的时候能做到不用血肉?何况剑临当初只用了不过百年的时间就从一个凡人小儿成就了一个堂堂魔尊,血肉这种东西必然也是用过的。 邢长老说过,大多非传承魔修使用血肉修炼,身体里会留下血毒,这些血毒常年累远积在一起,无法排除就容易造成隐患。要是一直不除的话,魔修到最后边就会非常难以进阶,更别说日后破碎虚空,修成真魔了! 可如果中途的某个时间,魔修突然放弃使用血肉修炼,拿她体内的平衡就会被打破,身体对血肉的需求会大过理智,导致魔力暴动,从而引发更大的混乱。 很多在元界声名狼藉的魔修就是那个时期的产物,因为对血肉的渴望大过了理智,所以开始肆无忌惮的屠杀,也就造成了魔修的凶名在外。 太虚清魔宗进入之后的第一个要务,便是选择日后的出路,继续使用血肉等物修炼,日后进阶困难太虚清概不负责,中途出现狂暴也是强制压制。要是愿意从此戒除血肉的修炼,那太虚清会帮助此人进入苦修崖,在那个荒无人烟,寸草不生的鬼地方发泄自己多余的精力。 两种方法有得有失,都不是好走的路,所以说魔修要想修成大道,成就真魔,真的是一条更为艰险的路啊! 剑临之所以停止了血肉的使用,恐怕也是因为无双会觉得那样太过凶残吧!或许是想陪着无双最后能成就真仙真魔,而不是被满身污秽拖累…… 可是,他这样昏迷不醒,让无双一个人如何承受? 无双上前两步,在床榻一边坐下,伸出手去给剑临整理了整理头发,把衣服紧了紧,只觉得心里酸涩,胸中有千言万语只等着他醒来要告诉他。 告诉他日后不必那么拼命,告诉他若是血肉难戒就留下吧,告诉他不管何时都有自己陪在他身边,告诉他以前是他守护着自己,以后还她来守护他。 更重要的是,告诉剑临,她爱他。 把剑临还有他的东西打包收拾好以后,无双就带着剑临走了,对修士来说,一个人的重量实在算不得什么,可抱着剑临在怀里,无双却觉得好像是抱着了一座山,好像是抱着了千斤还要重。 目的地,太虚清魔宗。 太虚境和魔宗之间的距离还是挺远的,魔宗可是在整个太虚清布局的最西北角,也就是整个太虚清东西的距离。不过要是御剑的话,也只要半个时辰就到了。 无双扶着剑临站好,自己则是站到了他的身后,刚好能揽着他的身体让他小心的不要掉下去,就踏上了往魔宗进发的路。 一路上,身边是激烈的狂风气流,脚下踩着的是丝丝缕缕的云彩,触目所及的是高大连绵起伏的群山,心里感受的是太虚清磅礴古老的底蕴。 “你看,前面不远就是魔宗了,要是你参加了考核的话,也一定会进入魔宗的吧,听说他们还有专门治疗你这种情况的办法,你说你怎么就不晚晕过去一段时间呢?”无双自己一个人喋喋不休的对着剑临道,指着前面黑色的那一片山给他讲解,虽然现在他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不懂。 “你要是醒着的话也是要进魔宗的吧,现在宗主答应,待你醒来之后就让你直接进入魔宗,免于考核。虽然我知道你不一定能看得上那个身份,但是那位魔宗宗主的确是挺厉害的,那威压我看至少得是大乘期了,说不定还要高一些呢!” 无双就这样和他说了一路,虽然没人回应,不过也是自得其乐,可是跳下飞剑的那一刻,她突然意识到这样的自己有多么可悲…… 要是,剑临醒来的代价是让她放弃寻找华清氏的诅咒,放去更近一步,找寻天道呢?她会怎么选择? 无双承认,想到这个问题的时候,自己有一瞬间的迷茫,不过也仅仅是一瞬间而已,很快,她就肃穆了心神。要是剑临醒不过来,那她就养他一辈子,照顾他一辈子,知道自己修成真神,找到当年属于先祖的那份不公和冤屈,找到天道当初惩罚华清氏的缘由,那时候,她就不信自己的力量还叫不醒一个默契紊乱的修士! 这世间,所谓的无可奈何只是因为自己所处的地位不够强大。 魔武权衡易分辨 魔宗,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初次进门的几名弟子择居的位置都选在了同一处,也就是说这次进入魔宗的几个人,住处都是相近的。 荃罗和他们的关系那不用说,君子陌和他们在这一年的关系也挺不错,互相欣赏,也共同修炼了好几次,偶然间得知对方的一些性格甚至是理念,都出乎意料的相似,关系也算是不错。至于镜空镜虚两兄弟,无双和他们并没有什么太深的交情,只是四疆选拔的时候交过手,太虚境的时候有过几面之缘,再就是有一次抓灵兽的任务几人合作过,也算是点头之交。 其余的几人无双倒是不相识,只是看着面善,倒也没有去过多关注。 无双到魔宗的时候,荃罗已经在那儿等着了,他只是在另外几人的附近寻了一块地方,又给无双和剑临寻了一块地皮,只等无双前来再挖土动工,建起高台了! “倒是挺快,耽搁你和梓沐亲热的世间了!”无双看着荃罗,半开玩笑的说道。 “公子说的这是哪里话,您的吩咐我怎么敢怠慢。”荃罗微微颔首,接过了仍旧没有知觉的剑临。 虽然两人如今仍旧这么相处,但是早在空之境他们重逢的时候,几人的上下关系便已经解除了,何况梓沐还是荃罗的道侣,更不能让他继续顶着黑衣公子的下属这样的称号过活。 如今这样,也只是荃罗念及旧日情分罢了,再说吧魔尊对他的威慑力甚至信仰,那可不是一道契约能比的。 无双跟着荃罗到了那里,横竖看了看地貌地形,选了个平坦的地方夯实了地基,然后也没有大规模的动工,只是将自己乾坤手镯里面唯一的一套仙家宝坻拿了出来。这东西类似乾坤手镯,炼器师炼制的法宝,平日里便于携带,打开之后也是很方便的。 无双最看中的一点就是这个房子里面设有聚灵针和防御阵,整座房子更是用料极好,添加了不少的红晶和好几块火晶石。这座房子还是剑临炼制的呢,当时说是让无双日后在外也好有个住处,不至于夜宿荒郊野外。没想到今日还能派上这样的用处,他自己倒是住了进去。 收拾好这一切,无双又设下了几层防御阵,就怕剑临被封印的这段时间出什么意外。要知道以后的日子里,她也做不到时时刻刻在这里守着,唯一能做的就是在这些小地方费点心思了! 魔宗的考核定在入宗一个月以后,说起来是考核,统共也不过是七八个人,规模并不大,但是难度应该是不小的,毕竟是在入宗考核之后,应该是只会比那还要难得。 无双担心的倒不是这个,而是另外的一点,既然是魔宗的考核,那会不会是和魔气魔力有关系的,自己一个彻头彻尾的修道者,和魔力什么的一点儿也不搭边儿,怎么考? 这一日,天高云淡,鸟语花香,正常的不得了的一天。 魔宗也是挺热闹的,各人忙着修炼,新来的几位弟子在忙着准备考核的事情,虽然还不知道内容,但是修炼之道总共就那么点东西,进益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有的,无非就是巩固巩固罢了。 无双倒是一头雾水,这考核吧,她还必须得参加,要不然日后在魔宗立足也是麻烦,既然武宗那边基本算是彻底得罪了,那魔宗总要留一线之地吧。可是真要参加的话,又觉得这考核没有那么简单,万一要是不通过的话…… 唉~这样想来想去,没几天就愁得她快要白了头发,一脸褶子。惊觉自己也已经七十多岁将近八十岁了,放在世俗界也已经是个古稀老人了,无双对着镜子想象了一下自己满脸褶子满头银发的样子,默了。 这样看来,还真是不能用凡人的眼光去看待修士的问题,反之亦然。 既然考核的事情没有办法提前准备,无双也就暂时放下了这件事。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邢长老有一次找到她,有意无意的提及了一句,“考核之事在于体质,无法改变,五,无须在此多动心思。” 正是因为这样,无双才安静下来的,平日里住在魔宗,期间去了两次武宗,一次是因为赶上了论道会,她去参加了,虽然有些人看她的眼神也有些不善,但毕竟大家都各自要修炼,别人的事情终究不值得花费他们太多的关注的。唯一例外的就是花颜华英那两兄妹,也不知道是为啥,就和无双杠上了,见一次奚落一次,见一次打一次,弄得无双很是疲惫,逐渐也减少了在武宗的时间。 有时候刁难不止流于表面,更要命的是那些暗地里进行的,下绊子啊,设陷阱啊,最明目张胆的也是让弟子堂的那些弟子不给她好的任务罢了。 特别说明一下,弟子堂便是发布任务的地方,每个弟子都可以在那里领取任务,完成以后换成贡献点,然后兑换月例。也就是说,完不成任务,贡献点不足的话,是不能拿到太虚清提供的任何资源的。反之,要是完成的任务出色,贡献点多,那几遍身份低微,也能享受到很好的资源。 和很多的宗门一样,但又不完全一样,至少减少了一些蛀虫的存在。 弟子堂和任务也分为两种,一种是各宗自行设立的,前面加上各宗的名号,还有一种是太虚清设立的,被成为太虚堂。 前者的任务一边比较简单,有的甚至就是各宗的生产任务,平日里上点心就能做完,但是这些也是无双绝对不能做的。不是她心气高傲,实在是身在武宗那些随处可见的骚扰使坏让她顾不过来。 她选择的,一般都是那种战斗类的,亦或者必须要出门去做的,这样也好少受点影响。其实要不是每个修士每年都得完成一定份额的任务获取贡献点的话,无双真的不想做武宗的任务,那完完全全意味着麻烦。 太虚堂的任务更难,但是更为无双所喜,那里发布的任务都是比较困难的,更重要的是团队任务的选择范围不仅限于本门,八宗都在其内,这一点也是无双最喜欢的。 当然了,现在的这第一个月,她还只是在观望态度,并没有出手接外出的任务,只是在武宗弟子堂接了一个去万丈崖收集金腹毒蜂的蛋的任务。 结果,差点被毒蜂伤到不说,去交任务的时候还被负责计算贡献点的弟子克扣了将近一半!要不是无双提前了解过,还真就被他蒙混过去了,也就造成了“醉无双大闹弟子堂”的这一出戏。 除去论道会那次,也就是这一次大闹弟子堂的事情惹着了武宗的几位长老,捉拿无双前去训诫。虽然面对那几位长老无双气势不足,受了些刁难,但是当她把先前留下的证据全部摆了出来的时候,也没人要再为弟子堂的那个弟子寻什么公平了。 贪墨门下弟子贡献点,这本身就是罪大恶极,要是整个武宗弟子堂都是这样,那还如何服众?要知道各宗弟子堂可都是直属宗主管辖的,可当真是一记明晃晃的耳光! 即便是谁都能看得出这件事背后定然少不了华英花颜兄妹的影子,但是无双没有证据,再说了,她也不认为自己一个疑似间谍的人物会重要到审理两位宗主亲传弟子。 所以,这件事就这么结束了,只是无双却也是彻底和武宗撕破脸皮了,虽然知道那几位长老不一定那么心胸狭窄,但是说实话,未发生的事情,谁又能说得准呢!以后有关武宗的事情,还是小心为好。 一个月的世间很快过去,无双大多数时间待在魔宗修炼,另还有这么热闹的事情时不时地发生,实在也是劳心劳力,满心疲惫。 终究,这魔宗的考核还是来了,无双按下心里纷杂的思绪,开始准备起考试来。 说起来,最近还真是到处都是考核呢,一场接着一场,实在是无趣。 加上无双,这次入宗的也仅仅只有八人而已。那一天一大早,就有一位脸色肃然的师兄前来找他们,让他们跟着自己前去考核地点。 魔宗很大,光完整的山峰就有七八座,更别说每座山的面积都是极为广阔的,开垦出宫殿、厅堂、广场、楼阁等等都是美轮美奂,更别说还有特别为修炼建造的修炼室、灵泉、试炼场等等,更是样样精致大气。 说起来七八座山中也只有三座山是平常弟子出没的,一个是宗主峰,顾名思义是宗主居住甚至是闭关的地方。弟子们常去的就是宗主峰山下,那里是魔宗的弟子堂。二来就是无双他们居住的这一座,三分之二的弟子都在此居住,几乎占满了一座山。第三座山就在他们隔壁,诸位长老以及亲传弟子还有入室弟子住在那里,还有一个规模宏大的修炼室。 此修炼室非彼修炼室,每两米设置一个小隔间,正好能容纳一人,可是里面灵气的浓度可是能赶上外界的十倍还要浓郁,修炼自然是事半功倍。 无双等人居住的那峰,效果能有其十分之一也就好了,这里的却是不仅能聚灵聚魔,还有加强里面修士冥想的效果的功效,在里面参悟功法,成功率更是平日的好几倍。 也难怪,许多人挤破了头拼了命的赚取贡献点,就是为了进这修炼室待上十天半个月的。 无双自然也想,加强冥想的效果啊,想想就激动呢! 这样想着,她又打定了主意在魔宗好好站稳脚跟,再不行武宗也是可以的,至少得混上一个入室弟子的名头。要知道入室弟子每年可都有七天能使用这个修炼室的集会的,而且是免费! 引路的弟子就把他们带到了这座山上,靠近山顶的地方山背面有一处非常隐蔽的树林,那弟子引着无双等八人进了那片树林。 “考核的地方是在这里?怎么这么隐蔽!”镜空打量着四周的环境,有些惊诧的问。 他们八人时常混在一起,也渐渐的熟了,没有先前那么生疏,再加之原本就认识,此刻相互说上几句话也是正常。 “却还是隐蔽,不过既然是这样的话,应该就不是打斗一类的了!”君子陌无聊的抽打着手里的纸条,说道。 “却是,这么小的地方,也施展不开。”不知道是谁,松了一口气。 君子陌百无聊赖的走着,看上去并不紧张,忽而想起了什么,转过头来问无双,“把剑临一个人留在那里,不会有事吗?” 无双愣了一下,没选到对方会突然关心剑临的情况,很快就回答道,“没事,防御工作我做的很稳妥。” “哦。”对方点了点头示意自己了解,然后就又继续起拿着树枝抽打身侧树木花草的事情来。 反倒是无双被他问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平日里他们两人和君子陌相处的也算是不错,至少小打小闹的嬉皮笑脸的也是常事,不过他特意来问一问剑临的情况,还真是出乎她的预料呢! 君子陌此人,神秘莫测,看似风轻云淡的一名翩翩公子,颇有出淤泥而不染之风范,可是能那样霸道的杀进四疆十强,他又怎么会是个寻常人物! 无双和他交过几次手,发现此人招式虽然简单,却招招都是杀招。也就是说,他的身法修为,都是在实战中练出来的,和无双的招式几乎如出一辙,像极了。 此人深不可测,绝对不是一名单纯的世家公子,而且修为极高,更要命的是他身上那种气质并不是装模作样,反倒像是从骨子里发散出来的一般,和他融为了一体。 君子陌,此人绝对不可能只是一介散修,也绝对不是一名没有经过世面的世家子弟,至少和花妱君不是在同一个级别的。 不是说花妱君不厉害,而是她的人手段修为都来自于家族的教导,属于正派传承,学的都是经过无数先辈总结出来的经验,自由一套体系。可是君子陌不同,他更像类似无双这种野路子,不管门派不问出处,凡是对他们有用的,尽数收入囊中。 他们,都是一样的人。 这也是无双和剑临为何整个玉堂春里面唯独和他的关系最为亲近,只因为他们身上有着同样的气息。 他们都是从杀戮中走出来的,都是从鲜血和战斗中拼杀出来的。 “好了,就是这里了,你们自己进去吧,邢长老和穆长老在里面等着你们。” 走到一处石门,引路的那位师兄停了下来,对八人如此说道。 无双定睛细看,只见石门有些沧桑感觉,斑驳的长了不少的青苔,整个门隐没在大片大片的爬山虎当中,看样子那下面也是有一道墙的。 着后山之中,修这么一道墙所为何事?他们的考核内容又究竟是什么,还得跑这么隐蔽的一个地方来进行? 几人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魔宗考核魔液池 无双八人进了那道石门,看到的不是什么森罗地狱一般的试炼场,反倒是一处鸟语花香,清幽宜人的院子。 院子很大,大到称呼院子都有些不合适了,里面到处都是天然形成的石坑,一个接着一个,一坑连着一坑。 有的地方还有林木这样,灌木遮盖,坑里有水,那水却并不是清澈透亮的,反而是黑漆漆的泛着蓝色的粘稠液体。 岸上还稀稀拉拉的生长着些花草,那花草也不简单,明明品种都是外面常见的,可是开出来的花颜色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那种整朵花都是漆黑的颜色,唯有花蕊和花瓣边缘的地方有段蓝紫色的花色实在是诱人,并没有寻常的黑色那种压迫感,反而是带着一种让人窒息的诱惑。 这种颜色,恐怕是外面见也见不到的,这种颜色,恐怕是独独属于这里的,一如那些看似不起眼都黏稠坑坑洼洼的水池。 几人都不是傻子,很快就发现了这里的奇艺之处,没有别的,这里面魔气实在是太过浓郁了,浓郁到呼吸进来的每一口空气都带着浓郁的、纯净的魔力。 “这是魔液,很纯净的魔液!”忽然一个白袍青年趴到水坑边上,一脸激动的看着那水里的粘稠液体。 几人听闻都是一愣,掩饰不住的惊讶,甚至有几个也蹲下身去仔细观看,为的就是看看这是不是那最纯净的魔液。 魔液者,类似道门的灵液,虽力量属性不同,却同样是一种东西。 天地间的灵气浓郁到一定的程度,便能结成灵液,魔气浓郁到一定的程度,自然也能凝出魔液。这灵液魔液都是结天地之造化,对修士的好处自然不用多说,要是能在这魔液之中泡上一天,效果可比正常修炼一年还要多! 而且,灵液魔液带来的好处,可不是从天地间吸收灵气能比的,更别说还有洗清身体杂质,锻造血肉的功效。 几个人看着那一池池的魔液,眼睛都快要发光了,就连一场处境不变甚至有点面瘫的君子陌,表情空灵到有些虚幻的九尾妖狐两兄弟脸上都露出雀跃之色。估计要不是还记得现在是考核的时间轮回他们早就跳进去了。 当然这并不包括无双,不是她高风亮节,而是她该死的没有办法和魔力相融啊!要是眼前的事一池子一池子的灵液,她早就跳进去了! 谁会不喜欢力量了,还是这么丰沛的力量…… “这就是千年魔液,你们今天的考核内容便是泡这魔液。” 正当几人看魔液看的有些发呆的时候,一个略显苍老但很是成熟的声音在他们身边响起。 无双他们转头一看,见正是他们的两位考核官邢长老个穆长老。说话的那位是穆长老,和邢长老的中年相貌不同,穆长老是真真正正的鹤发鸡皮,满头银丝。不过你要是真的以为他是个老头那就输了,虽然看起来年纪大了,但是光论脚程,日行三千里不借助灵力完全没有问题。 “弟子参见穆长老、邢长老。长老安好。”八人齐齐抱拳行礼,态度恭敬。 “行了,都起来吧。”邢长老虚扶一把,“刚才穆长老说的你们都听见了吧,今日的的考核就是让你们去那魔液里面泡着。” 几人听了这话,不知道该兴奋还是该诧异,能泡一泡这魔液自然是极好的,哪怕只有一天也是受益无穷,可是考核的内容是泡魔液?真有这么好的事情吗? “敢问二位长老,考核的目标是是什么?”终究镜虚还是开口了,一脸忐忑。 别说他不稳重,任谁面对一个关乎自己未来的比赛时,都不会多么处境不变的,要知道这场比赛输了的话,以后就只能是魔宗的灵仆了! 邢长老环顾一周,看着八个人脸上不同的表情,弯了弯嘴角,心里暗爽,今年受到的弟子还真是不少啊,而且都很优秀呢! “一来看你们身体对魔气的融合度,二来看你们身体的强健度,第三个目的,就是看血肉修炼对你们身体的影响程度。”邢长老丝毫没有遮掩,列出了三条。 八人都是若有所思的表情,然后就一脸肃然的等着两位长老发号施令了。 邢长老满意的看着这幅景象,又对无双道,“醉无双,道修和魔修的气息并不相融,你确定也要进魔液池吗?” 无双闭上眼睛,接着很快又睁开,“我要是不进去的话,是不是考核就不通过?” “自然。”邢长老慢条斯理的说。 “那我要进去。”无双深吸一口气,眼里满是坚定。 “你可知道,你要是魔气入体,日后有可能便不能修行仙道功法了!” “我知道,我要试一试,哪怕是转修魔道,我也要通过考核。”无双闭着眼睛,一字一句的说。 两位长老看无双的眼神都有些复杂,这就是年轻,就是大胆啊!明知道等着自己的是无路可逃,还是倔强的想要去试一试,真的是……傻啊。 邢长老又问一句,“你可想好了?不后悔?” 无双沉默一会儿,“想好了,不后悔。” 这下,邢长老和穆长老即便是再觉得有些可惜,也说不出什么来了,毕竟是门下弟子自己的选择,他们也不能干涉太多,尤其是…… 尤其是那位还特意关照了让他们注意一下这个弟子进魔液池之后的反应。想起那位平日里的深沉淡漠,再看看眼前这个女子,实在想不出来她有什么地方值得那位关注。 不过,既然事情已经这样了,考核还是要继续的,邢长老沉默了一会儿,下了决心,对几人说道,“那就都下去吧,一人一个池子,我和穆长老会随时关注你们的情况。” 随着他说完这话,几人都看准了眼前的魔液池了跳了进去。他们还是很有绅士风度的,至少给无双让出了一个最隐蔽得池子,有低矮的几从灌木和花草遮掩,还有两块半人高的石头在池子边上,从外面绝对看不见里面的情景。 按理说这灵液魔液一类的,若是要浸泡还是赤身裸体的好,毕竟力量会沿着肌肤的纹理,肌肉下面的经脉流转,有衣服这么一层外物挡着,着实不好。 不过此时又不是无双自己在自己家里泡,是万万不能脱去衣裳的,因此她只是褪去了外袍,只穿着一身大红色的绸衫,倒也不算厚重。她坐在魔液池边上,伸出一只手撩了撩池子里漆黑的有些泛滥的粘稠液体,手一碰到那些液体里便觉得一股澎湃的力量汹涌而来,直击她的心神。 她一愣,随即从身体里面引动一股灵力,将这股魔力狠狠地缠绕在一起,缠成一团,然后将其压制在了自己的丹田里面,不让这股力量在体内乱窜,扰乱了自己的经脉。 好一阵子忙乱之后,那股力量才被她压制下来,此时的无双,已经惊出了一头冷汗。 后知后觉的她往自己的丹田处看出,那里的情况实在是让她吃了一惊。难以想象刚才她只是碰到了一点点的魔液,吸收的那股力量就赶上她从天地中吸收的力量两年还要多! 只是这是魔力,并不是自己能引动的灵气,要不然只要在这魔液池里面泡上一泡,莫说是十几年的力量,就是上百年,上千年的力量也不过是信手拈来。 很快,她就把这心思给压了下来,即便是泡一泡就能增长百年功力,也只是自己用不着的魔气而已。再说了,她可不认为这魔液就是万能的,能随时随地的补充力量,必然到了一定的程度就会产生抵抗性了吧。 无双这个猜测有些荒谬,偌大的一个元界,可是从来没有听说过谁泡魔液灵液还泡出了抗药性呢!但是事实真的和她猜测的差不多,过度依赖一种捷径,修士就会丧失主动往前走的动力,丧失能忍受千年修炼的寂寞的心,渐渐的,自然也就废了。 无双坐在池子边上,试探的先把双脚放下去,两只白嫩嫩的脚丫子渐渐没入粘稠的魔液当中,无双就觉得又是一阵磅礴的力量争先恐后的进入她的身体。虽然还是很强,但是比起刚才的那一下子可是好多了,再加上先前有了一次惊讶,无双倒也没怎么慌乱,继续按照之前的方法处理那些魔气。 灵气在自己身体里面畅游的时候是暖洋洋的一种很舒服的感觉,魔气则不同,有点冰冰凉凉的,还有的刺骨寒意。无双眯着眼睛,一边用灵力捆绑魔气,一边感受魔气在自己的身体里,经脉里游走的感觉。 凉,却并不寒,怎么说呢?有种瞬间就让人精神百倍了的一种感觉。 接着这个劲儿,无双腰上一使劲,直接整个身子没入了魔液池当中,只留下了一个脑袋和半截脖子。 无双感到有些疑惑,虽然自己全部泡进着魔液池里面,可是进入自己身体里的力量和一只手泡进来的时候差不多,并没有特别大的变化,这是为什么呢? 想不出来无双索性也不再多想,开始专心致志的处理那些一批又一批争先恐后的进入她身体里的魔气,都是用自身的灵力捆缚了,然后塞进丹田里面。这样下去,没用多长时间,丹田处就开始微微发热,有了些灼烧感。 无双暂时停下动作,分出一缕神识内视,查看自己的丹田里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之间里面一个团子挤着一个团子,那些团子都是纯粹的力量,只是却是两种力量的交融,外面的一层是透着青绿色的白气,里面的芯则是泛着蓝色的黑球。 这正是魔力和灵力的交融。 平日里无双修炼,吸收的灵气在顺着经脉走上几圈之后,自然而然的就会归入丹田,和自己本身贮存的灵力一样,慢慢积累,然后在无双的凝压萃取之下,形成灵液,最后汇入自己的分神当中。 可是如今进来的这些,一大团一大团的不说,更要命的是还夹杂着魔力。这魔气本就不是无双专修的,进了丹田不仅没有办法被无视吸收,更连带着那些灵力也被挤压在那里了! 这可真成了一件麻烦事。无双看着她丹田里的那一团一团,皱紧了眉头。 忽而,她脸色一个扭曲,原来是魔液池的魔力再次涌入了她的身体,魔液哪里会管她如今能不能承受,只管一个劲儿的争先恐后的顺着无双的毛孔往里灌。 无双无可奈何之只能再次抽调出一股灵力捆缚,但心里隐隐却是觉得这样下去不好的。所以她一边忙着捆缚魔力,另一边分出神来把她丹田里面的灵气一丝一缕的抽出来。 她的动作很慢,几乎是试探着一点点来的,生怕一个不注意她丹田里面的那些魔气失去控制,把自己折腾死。 无双小心翼翼的控制着自己的力道,尽量不惊动那些魔气,一点一点的来,这样下去,竟然也被她抽出了将近三分之一的灵力来。这时候,刚才捆缚过来的两团魔力又已经被她压到了丹田里面,这次已经算是轻车熟路,再抽取灵力的动作也就快了许多,然而…… 伴随着一声几不可察的“咔嚓”声响,其中一个团子上的灵力结构彻底断裂,原来是刚才无双一个用力过猛,将整个的结构竟给破坏了,魔气瞬间涌出。 完了,吾命休矣…… 无双脑海里几乎只剩下了这一句话,然而出乎她的预料的事情发生了,那团溢散开来的魔气并没有打乱无双丹田内部如今的平衡,反而是自觉的附到了其余的几个团子上面。 无双一愣,把刚才那些灵力收了,然后又试探性的去碰了碰那些黏附在团子外面的人魔气,发现他们真的是在上面黏住了,并没有不稳定或者说会在她的丹田你肆虐的情况。 可是……她疑惑了,这些魔气一旦进入经脉可是疼的厉害呢!要不然她也不至于还得用灵力一层层的包裹,怎么进了这丹田以后,还变得这么老实了? 她百思不得其解,不过此时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既然魔气在丹田里暂时不会紊乱,那就让他们都待在这里面好了!无双立马把丹田里捆缚着魔气的那些灵力全部抽出,转而去对付那血刚刚涌入自己身体里的魔力。 不得不说魔液池是个厉害的东西,这如果是灵液都话,无双泡了这么一会儿,总该涨上了七八十年的修为了,要知道如今她可也只是修炼了不足八十年而已。 可真是魔力啊,除了能通过考核以外,无双还真是想不出这东西有什么用处来,堆在丹田里,难不成要吃吗? 魔液池出人意料 很快,外面的世界无双就感觉不到了,她专心致志的开始收拾不断往她身体里涌的魔气,实在是劳心费力。 用灵力束缚魔力,将它们丢进丹田里面,然后分神将丹田里的魔力挤压,一遍遍的凝结。很快,那几乎将她整个丹田占满的团子们就都不见了,灵力再次去工作,魔力则是全部凝成了一团——很大的一团。 无双不了解魔气是如何运转的,于是她干脆用平日里提纯灵力的方法将其提炼,然后把他们碾压的越来越凝实,最后干脆变成了一滴滴的魔液。 无双看着盘踞在她丹田里的那几滴魔液,忍不住一头黑线。 要这东西干嘛?魔液池里这不是一大堆吗!感情她这么长时间劳心费力就是为了把身体外的魔液转移到身体内啊!还真是…… 不管如何,这魔液池既然已经被无视摸到了,那也就没什么困难的了,接下来的时间,无双只要沿袭这样的办法,自然可以慢慢累计魔力。 除却无双以外,其余的几人就没有那么麻烦了,他们都是一下池子就感受到了那股磅礴的力量,然后兴奋的开始吸收起来。要知道,魔液池里面蕴含的魔力可是至纯至粹的,并不像是他们平日里从天地间吸收的那样驳杂,更不是从血肉之中提炼的力量能比拟的。 说起来,剑临的那个问题,要是能晚发生几个月,进了这魔宗泡泡这魔液池,再闭关静心调理几年,压压性子,磨磨心境,自然也就好了。 只可惜,造化弄人,它偏偏就早一步没听过去,如今的问题可就麻烦了。 他们几个人趴在魔液池里面修炼的不亦乐乎,正儿八经的修魔者可不会像无双那样,还得现摸索如何吸收魔力而且不要被魔力折腾死。他们几乎一跳下池子,那源源不断的魔力就朝着自己的身体里奔涌了。 尤其是九尾妖狐两兄弟和君子陌那里,要是此时有人看着的话,就会发现他们身边的魔液的高度正在一肉眼可见的速度下降,由此可以判断出他们三人的天赋究竟有多高了! 邢长老和穆长老在一旁看着,虽然不能直接看他们泡池子的情况,可是每个池子里的魔液数量都是在他们监控之中的,他们也就是通过这个数据检测几位考核弟子的天赋水平。 “九尾妖狐不愧为魔道至尊,看那两兄弟吸收魔液的速度,简直是闻所未闻。”穆长老看着镜空镜虚两人的数据,忍不住赞叹。 邢长老伸头看两眼,表示赞同,有关注起君子陌那里的情况,“这个君子陌也不错,比起那两兄弟也只差了那么一点点,可以算是血脉的差别了!” “不错,都是些好苗子,其余的几人虽然算不上天赋异禀,但也不错了。”穆长老总结道,两人并没有太多交流,毕竟他们还得专注监控着魔液池的情况。 泡魔液可不是一件安全的事情,一个不注意可能就吸收过度,撕裂经脉呢! 何况这一次还有一个峰主特意交代了要多多关照的道修弟子呢! 两人都是叹了一口气,然后将视线转移到无双的数据那边,只是看了一会儿,就觉得有些不对了。 “这醉无双的魔液,怎么现在下降的这么快?”邢长老有些疑惑的说。 “也不算快了吧。” “你可别忘了她是道修,本不应该吸收魔力,可瘦现在她把仅是吸收了,还吸收的很快。”邢长老脸色有些不好,可千万别出事了啊! “刚才我看了看,她池子里的魔液虽然也在减少,速度却并不快,甚至还不如资质最差的那两人呢,可是刚才一会儿的功夫,竟然快要赶上这个荃罗的速度了!”邢长老惊诧的看着无双的魔液池上不断变换的数据,颇有些心惊胆战。 穆长老细细一看,果然是如此。方才只看那数据变化不是很大便也没有在意,但是听邢长老这么一说,他也发现了不对之处了。醉无双本应该不能吸收魔液的,现今不仅是吸收了好多,这速度还挺快的,而且还有不断加快的趋势…… 就在他们两人说话的功夫,那数据竟然又降了一大截!也就是说,无双的那个魔液池里面的魔液,由少了很多,这速度真的是快要赶上君子陌那边的速度了。 “这,这怎么办?要不要去看看?”邢长老有些不安的问。 两人面面相觑,都有些不安,终究还是穆长老说,“说不定这姑娘是有什么机缘呢,我们总不能因为她的速度快就打断考核吧,还是再等等看,要是受不住她该会出来的。”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两人心里都有些打鼓,那女修虽然只和他们见了几面而已,穆长老甚至只见了今天这一面,可是那倔强性子也不是看不出来的,说不定还真会干出硬抗的傻事儿来。 不过再怎么纠结,考核也不是能随便打断的,速度快点又如何,保不住人家不是当世奇才呢!既然弟子们没有求救,那考核必须要继续。 于是这考核就继续了,两人在暗处看着无双那个魔液池里的水位一点一点的往下降,虽然比起其余几人来不算什么,可耐不住人家刚开始的时候慢啊。所以现在无双吸收魔液中的魔力的速度可见一斑。 只是,最重要的问题还在那儿,无双本是一个正儿八经的道修,修炼的力量也是纯粹的木系灵力,虽然轮回术有些奇怪少见了吧,也和魔力扯不上半点关系啊!所以,无双她究竟为什么能吸收魔力啊? 时间一点点过去,根基名次皆排不上号的那几个人也都从魔液出里面出来了。却到是为何?只因这魔液池虽然对他们补充魔力极好,但也不是人人都能承受了的。 超出自身能承受的魔力进入时,身体就会扛不住,最开始的时候便是经脉疼痛发胀,那表示魔力在里面已经不能运转了。到那个时候,也就该准备着出来了,要是稍微晚一点儿,说不定会筋脉尽短,爆体而亡。 所以这也是对修士心智的一个考验,是贪图眼前的这点力量还是往日后想的更长远,这是一个摆在他们面前的选择。 邢长老派了几个弟子,把从魔液池里面退出来的几个弟子给带回来,打坐调息等等。那几人看着如今只有他们几个,心里也有些明白了,估计最先出来的就是他们了。 不过这也没什么,进了魔宗的这几个人,哪个是寻常角色,他们也只想在魔宗讨份差事就好了,毕竟这里的修炼环境是得天独厚的。这样想着,也就歇了那些争强好胜的心思,各自忙着打坐调息,开始消化起刚才吸收的那些魔力。 如今还留在魔液池里面的也只有无双、镜空、镜虚、君子陌、荃罗五个人了,那三人在这魔液池里待上大半天还好说,只是这荃罗和无双却是奇了怪了。 无双子不必说,这荃罗不管是天资还是修为,都算不得太好,莫说是和三人相比了,就是比之刚才出来的那三个也是有些差了的。可他就硬生生的在里面泡了大半天。 两位长老都觉得有些稀奇了,看着不断变化的五组数据啧啧称奇,最后还是穆长老发现了端倪,“魔液池竟然没怎么沾染血气,看来这个弟子很少用到血肉修炼啊,也难怪能撑这么久,确实是心智坚定。” 邢长老一看,果然是如此。只是这样一来就有些纳闷了,这个荃罗他是见过的,前阵子封印那个鬼剑临的时候,见过这个荃罗。当时觉得俩个人的功法同出一脉,相似的可怕,自己还疑惑了一阵子呢! 既然这个荃罗没有用到血肉,那那个剑临是怎么回事?难不成就他一个人用了血肉不成?好像那又有点不像,不只是单纯压制不住杀气的感觉,可那是什么呢? 算了,邢长老百思不得其解,干脆也就撇开这个问题不再去想,打算转头问问宗主有什么办法吧! 又过了大约一个时辰,荃罗出来了,几个弟子把他从魔液池抬到这个修炼室里来的时候,他还有些晕晕乎乎的。不过转头看着无双还没有出来,心里着急竟是差点一口血喷出来。 “你放心吧,醉道友她无事,还在魔液池里泡着呢!”和他关系还算是不错的一个男人开口,顺手给他腾出了一个地方,让他好好调息。 “原来如此,多谢了,多谢了。”荃罗感激不尽对方带来的消息,点头致意之后便也接了对方的好意,坐下慢慢调息。 池子里面还泡着四个人,而且四个人好像是叫上劲儿了一般,都没有要出来的打算。 一天过去了。 一夜过去了。 第二天也过去了。第二夜也过去了。 起初他们四个还觉得有些无奈,怎么就是四疆选拔的排位赛上比人家的名次低了些,怎么自己的身体就这么不争气,不在那池子里多泡一会儿呢!结果到后来,他们都快要把自己吸收的那些魔力都给梳理好了的时候,发现那四个人还没有要出来的迹象。 看看天色,算算时间,这可是已经过去两天了啊! 邢长老和穆长老忽然发现镜空镜虚两兄弟直接在魔液池里面化成了本体。那硕大的九尾妖狐的本体几乎撑满了整个魔液池,银白色的没有一丝杂毛的皮毛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巨大的狐狸身体懒洋洋的窝在池子里。 那放佛是天地间最纯洁的白色和泡在漆黑的黏液当中,却神奇的没有哪怕一丝被玷污的感觉,只是让人觉得连那黑漆漆的魔液都变得神圣起来了。 这样美好的一副画面,任谁也不会觉得这个种族会是魔族至尊。这样干净纯善的颜色,谁又能想到这是最接近黑暗的一股力量呢? 这就是九尾妖狐,以神的姿态成魔,以世间纯善早就魔道至尊。 镜空镜虚两兄弟是上人妖神的孩子,也是当代九尾妖狐当中最强大的两只,即便是如此,他们也还算是为成年的妖狐,如今还没有完全长出九尾。妖族,尤其是九尾妖狐一族,尾巴的数量就代表着他们身体的力量,九尾为至尊,他们虽然是本族中王子一样的人物,如今也只有七条尾巴。 那七条尾巴,每一条都能赶上他们的身体大小,毛茸茸的浮在身后,看起来漂亮极了。 他们还把其中的几条尾巴搭在魔液出边上,让它们也能浸泡一下魔液,吸收一下力量。 这边两位的池子里上演了一处妖魔大戏,那边君子陌的池子就显得平常多了。 不过虽说是正常,也只是君子陌现在的情况比较正常,在一旁看着的几个人一想到他们在魔液池里面泡了那么久,就觉得浑身发冷。 “哇哇哇…都两天多了啊!他们四个还没泡得爆了可真是厉害啊,别说人家都是十强里的人物。”已经调息完在一旁看热闹的某个弟子一脸惊讶的感叹。 “醉无双好像不是十强吧?”另一个说。 “不是十强也是第十一名,老子可是把他们的名次全部记下来了哦,再说入宗破太虚境的时候,她可是得了第一名呢!诶诶,荃罗,你们挺熟的是不是?” 荃罗有些奇怪怎么和自己扯上关系了,不过还是老实回答,“是挺熟的。” “那她人怎么样?要是我修炼有什么难题去请教她她会理我吗?”一个看起来很年轻,还有点娃娃脸的一脸兴奋的问荃罗。 荃罗沉默,这人打得什么主意? “她性格很好,只是对不熟的人有戒心,再说魔道的修炼有问题她也解决不了啊!还有你不一定能找到她。” 荃罗想的有点远了,他在尽可能的让这几个人打消打无双的注意的念头,要不然魔尊大人醒过来之后发现自己的道侣身后有一群爱慕者,说不定会直接把自己干掉的啊! “出来了出来了,快去接回来快去把人接回来!” 几人正说这话的时候,邢长老忽然大叫,然后就有几个弟子齐刷刷的跑了出去,往魔液池那边去接人。 “是谁?”几人都很期待。 一会儿之后,那几个弟子回来了?抬回来的正是刚才还一脸兴奋的吸收魔液的两只九尾妖狐。 原来,邢长老说话的时候还只有镜空一个人出来了,等到他们到了魔液池的时候两人的池子都已经停止了运转,只剩下了晕乎乎的两只九尾狐趴在池子边上。 所以,到如今池子里就只剩下了两个人——君子陌和醉无双。 这个结果有些出人意料啊,留到最后的竟然不是拥有强大的血脉的九尾妖狐,反而是两个名不见经传的人,其中一个甚至还不是魔修? 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疑惑了。 暗中窥探身后人 魔液池的考核仍然没有结束,原因无他,只是还有两个人在池子里面泡着呢! 其余的六人都已经调息好,就连最后出来的九尾妖狐两兄弟都把身上多余的魔力更处理好很久了,那两人还没有动静。 不,也不能说没有动静,毕竟他们池子里面的魔液一直在以一个非常快的速度下降,看的他们在外面的这几个人心惊胆战,目瞪口呆。 “到底要不要叫停?”这是这几天以来穆长老说的最多的一句话,也是他从来没有得到答案的一句话。 “再等等吧。”永远都是邢长老这样的回答。 最终,在第五天过了一半的时候,君子陌从魔液池里面走了出来。是真的走了出来,他思维清晰,神态安然,从魔液池里面出来也没有失去意识,就那么大摇大摆的走到了暂时为他们准备的那个修炼室里面。 两位长老有些愣,这还是这么多年以来又一个能从魔液池考核里站着走出来的人啊! “你可还好?快些去调息吧!”邢长老关心的说,这可都是魔宗的好苗子啊,虽然有些好的过分了…… “多谢长老。”君子陌淡淡的说,好像在魔液池里待了五天的那人不是他一样,平淡的让人心悸。 “对了,你可知道醉无双是否还在里面?感受到她了吗?”穆长老叫住正准备离去的君子陌,问道。 他想了想,眉头微皱,“那股力量莫非是她的?” “什么意思?你仔细说说。”邢长老急了。 “是这样,我在魔液池的时候,感受到一股非常强烈的吸力,虽然还未能影响到我那池子里的魔液,但魔力也被搅动的有些不平衡了,所以我就出来了。只是我没想到那股力量会是无双道友的。”君子陌略带烦闷的说。 “很强大的吸力……”这下子,两位长老都有些发愣了。 这样的情况,究竟有多少年没有出现过了呢?几十年,不,几百年还是几千年了啊! 和两位长老不一样,其余早就在那等着的几位弟子关注的是君子陌话语中透露出来的另一个问题。 “你是说因为被那股力量搅浑了魔力你才出来的,你还能在里面待多久?”刚才那个有点娃娃脸的修士一脸惊讶的看些君子陌。 元界真的少有这样活泼的人了,至少在魔宗这样活泼的人是很少见了。虽然对强者的攀附之心有些严重,但现在来看应该还是个不错的人。 “嗯,不过我也快到了饱和点了,与其到时候被弄晕了,还不如自己干脆出来的好。”君子陌淡淡的说,态度虽然疏离但很容易让人觉得舒服。 他就是有这样的魅力,用一种翩翩公子的模样对待任何人,让人觉得舒心却永远不敢真正的接近他。但是和他相交的人清楚,这个男人得身上心上都罩着一层厚厚的保护膜,都让人无法接近。 君子陌走到房间一角钱拖了一个蒲团直接坐下,闭上眼开始慢慢调息身体里剩余的魔力。他当然没有到达饱和点,要不是无双在那里吸收了那么多魔力的话,他在魔液池里再待上五天也没有问题。 他垂下眼皮,压下心里的思绪,现在不是时候,不是时候…… 既然有了无双的那一出,他就不要再惹人注意了吧,五天,吸收的魔力还是不少了的。剩下的那些,就给她留着吧她会很需要的。 第五天结束的时候,无双没有出来。 第六天的时候,无双还是没有出来。 第七天,一切平静如昔。 第八天,无双没有消息。 似乎,魔液池的这场考核,真的要永无止境了一样。 第九天,魔宗宗主亲自驾到,问明白了为何这场考核耽误了这么久。 三人齐聚修炼室,看着唯一还有变化的无双的那组数据,忍不住夜有些感叹。 “唉,真是老了啊,想当年我也还在魔液池待了五天呢,就觉得已经是不错的成绩,看看现在的弟子,这都九天了……”穆长老摸着自己的一把胡子,忍不住感叹。 邢长老也是差不多的意思,只是他没有胡子可摸,“谁不说是呢,还记得当年惊云师姐在魔液池待了七天,我们那时候就觉得很厉害了,现在的弟子哟~” 两个一把年纪的老头,在这里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起了魔宗情况,忆起了青春,反正旁边还有位宗主在看着呢,池子里总不会有事的。聊着聊着,他们也就开始好起另一件事了,宗族大人当年在魔液池,待了几天? 两双来自两位长老的狡黠的眼睛连带着七双还有些年轻精亮的眼睛一起看向了宗主,期待着他能说点什么。话说他们也对宗主究竟在魔液池待了多久很有兴趣呢! 魔液池的洗练,并不是越久越好,但是一般情况下,短的肯定不如长的好。因为短的久代表身体对魔力得储备不太好,这个人自然日后的修为也就那个样了。 除去这个问题的影响,还有对魔修来说至关重要的血肉的问题,血肉里虽然蕴含着很多的魔力,但是那些力量是不纯净的,是有杂质的。魔修在使用血肉修炼的时候,虽然速度很快,但是也会把那些杂质一起吸收了。 血肉中蕴含的杂质力量狂暴,累积在经脉中长期淤堵,就容易使修士的身体出问题。一旦停止使用血肉,虽然看似能打断这种不利的影响,但是心里的那种嗜血感是掩盖不住的。 这也就是剑临为什么会晕过去的很大一部分原因,当然并不是全部的原因。 嗜血感造成了魔力紊乱,魔力紊乱引动乐心魔,心魔又导致经脉不平衡,最终引发暴力,失去理智,沦为魔物。 说的远了,总之一句话,使用血肉越多,越会收到魔液池的排斥,相反,体内的魔力越纯净,魔液池的相融性也就越高。 能影响浸泡时间的因素自然不会只有这么简单,但也相差不大,那么,在魔宗久负盛名的宗主大人,在魔液池里泡了多久呢? 修士的外貌和年龄完全应该分开看的,虽然穆长老一脸老态,但是说不定他还是其中最年轻的。邢长老别看只是中年人的样貌,说不定他也一把年纪了。最可怕的还是宗主,据说两位长老初入魔宗的时候,他就已经是宗主了,到现在,还是那副永远也没有变的相貌。 修士到了一定的修为,就能对自己的容貌做一些调整。筑基期修士只是衰老缓慢而已,后来的开光期、心动期、融合期等等也只是让自己显得比较年轻而已。到了金丹期的时候,容貌变回彻底固定下来,不在变化。 但是还有另外的人,元婴之后会越来越年轻,越来越英俊漂亮。像是宗主这样的身份,一般会把自己的容貌固定在中年或者老年,一来本该如此,也不能再年轻了,二来就是他们要让自己显得比较有经验,比较沉稳。 可是,像魔宗帝宗主这样的人,要么是注重容貌,要么就是早早的结成了金丹,固定了容貌,就是自己想要显得老一点也没有办法。天天易容毕竟还累呢! 就像是无双,她结成金丹的时候二十几岁,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那以后只要不是特殊情况,一般都会维持在二十几岁的容貌。 就像是一副年轻的皮囊下是一具苍老的身子。 “十五天。”魔宗宗主看了看那一排排的眼睛,终于还是开口说道。 “哇啊,宗主竟然在魔液池泡了十五天啊,好厉害!”又是那个娃娃脸,他叫朱吉,出身世家,也是个不错的好苗子,只是和同期的几名弟子比起来,就有些不够看了。 两位长老也有些愣,当大多数人都是一天泡不完,两天就是天赋异禀,三天五天就是奇迹的时候,宗主竟然已经在里面泡了十五天! 难怪他是宗主,还一当就是这么多年的宗主呢! 帝宗主看着一群人在那里耍宝,将视线转回了监控最后那名弟子的数据上面,吸收速度很平稳,一直持续上涨。耳边是那些人的感叹声,他眼神幽暗,他们又怎么知道,自己泡的魔液池可不是现在这种规模能比的呢?魔宗,终究也是有些败落了。 忽而,他看向无双那组数据的眼神有些灼热,这个孩子可是在里面待了九天了,天赋的确是不错。即便不是魔道中人,也确实有修魔的天赋,看来真的是个不错的好苗子啊,可以重点培养一下。 只是,太过重情重义,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很快,帝宗主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再天赋异禀又如何,现在也不过是个分神期,要是她那道侣醒来的话倒是不错,总觉得有些眼熟呢! 气息,气息有种很熟悉的感觉,好像一个早就消失了的人…… 外面等的交集又期待,那魔液池里面,无双如今究竟怎么样了呢? 无双先前找到了吸收魔力的方法,接着就开始了疯狂的吸收魔力的路程,也就是两位长老看到的她的速度一点点加快,知道最后与君子陌追平的时候。这样吸收基本可以说是永无止境的,魔修至少还要经过经脉运转,迟早会有承受不住的那一刻。 无双则不同,她吸收来的这些魔力,是直接通过肌肤毛孔,血肉纹理进来的,然后就被她的灵力束缚,拉进了丹田。整个过程并没有经过经脉,也就杜绝了那种经脉会承受不住魔力的情况。 在那之后,魔力在丹田里聚集,然后到达一定的数量之后再被无双压缩,凝结,从魔气变成魔液。几天之后,当无双吸收的数量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以后,又被她如法炮制,把数量很可观的那些魔液给凝压成了一颗小小的珠子。 虽然那颗珠子形状一般,甚至连珠子都算不上,虽然它质地一般,比起当年无双的金丹差了不是一星半点儿。人家金光闪闪,它乌漆墨黑,人家圆圆溜溜,它黏黏糊糊,没错,就是黏黏糊糊。准确的来说,它还是软的,那种有些弹性的质地。 但是,不管怎么说,它也是一大堆的魔力啊! 所以,对此无双还是很欣喜的。魔力于她虽然用处不大,甚至是毫无用处,但实在不行还可以给剑临用的啊! 当然了,现在的无双自然不知道从魔液池带出来的魔力就像是镌刻在灵魂里的一样,是无法转换的。也就是说,无论日后无双再这么输出这些魔力,它们也是出不去的。 不知道无双知道这一切之后,还会不会这么拼命得在这吸收魔力啊?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魔力涌进来的越来越快了,周围的魔液似乎也变多了,无双此时的意识已经有些昏沉了,但还是下意识的感到高兴,继而加快了吸收的速度。 当然魔力多了啊,因为在她身边那个池子里面的君子陌离开了啊。君子陌感应到无双这个大杀器,干脆利落的出了魔液池,并且因为心里某种不为人知的心思,隐瞒下了这回事,想让无双一次吸个够。 于是,半昏半醒的无双开始了对自己身体的又一次熔炼。 在某些别人不知道的时候,甚至是自己也不太清楚的时候,无双的身体经过了多次改造。可以说现在的她和刚刚出生时候的她,除了顶的名字还是一样的,基本连骨头都给换了。 最早的一次,大家有目共睹,小小的她和木心藤融合了,一人一藤成了共生关系,也成就了她的木灵之体。 第二次是迫于无奈,因为缘分这种造化弄人的东西,她被斓嵇给骗了,去帮他挨了那么些雷和火。在那之后的很久很久,她都要时时刻刻忍受天火锻体、天雷灼烧的痛苦,也好巧不巧的成就了她的天火天雷之体。 如果是这两种只是改造了她的肉身,赋予了她两种比较特殊的力量的话,那下一种就是把她的灵魂也给改了。 华陵宝库里,始祖留下的那块晶石,彻彻底底的该换了她的血液,让她从一个华清氏后人变成了真正的华清氏。那里面的记忆,也让她从一个不足百岁的年轻人看惯了千万年的人世悲凉,看惯了千万年的历史变迁。 接下来,这一次魔液池的洗练,这场无心之失,又会把她变成什么样呢? 迷迷蒙蒙之间,无双直接的自己的身体里好像上演了一场拉锯战,属性不同的两种力量似乎要把她撕扯成两半,似乎在争夺她的身体控制权。 她大惊,神识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往那相争之处狠狠地烙了下去,什么妖魔鬼怪,什么牛鬼蛇神也敢在自己身上作乱! 终于,无尽的撕扯之后,是一个新的开始,两者相融相交,最终相合…… 无双迷蒙中经历了这许许多多,然后彻底的晕了过去。 魔武双修显真形 魔液池的考核,无双一下子就在里面待了二十天! 甚至魔宗宗主都亲自在外面等了三天时间。 到了后来,宗主直接把另外的七名弟子打发走了,只留下他和两位长老一起在这里等着。两位长老看着一直毫无动静的魔液池,心里急得不行,反倒是宗主大人,看着那不断稳定变化的数据,眼底泛着的是难以言说的兴奋。 他如何能不兴奋,即便是这经过改良的魔液池,数百年来也少有人能在里面待足十天了!突然出现一个能待了十二天的弟子,叫他如何能不兴奋! 他到并不十分在意无双不是魔道中人,那又如何,反正醉无双是能吸收魔力的,暂且不管她是怎么样吸收魔力的,只要能和魔力相融,那就是魔宗的人。至于心向着哪一边,她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分不清楚呢? 再说,她不是还有一个珍爱的道侣嘛!只要他解决了她那个道侣的问题,害怕这个弟子不心向着魔宗吗? 他需要的,只是一个天赋异禀,心智坚强的继承人罢了。 所以,看着无双在里面待的时间越长,他越觉得兴奋,好像身上的每一个毛孔都张开了,好像它们都沐浴在至纯的魔力当中。 这位高高在上许多年的帝宗主,那数百年不见波澜的心湖,终于泛起了一丝丝的涟漪。 他猛的又想起来,似乎这个醉无双她的道侣,天赋好像是比她还要好的,而且是正儿八经的魔修……他挑眉,似乎今年来的“天才”真的不少啊,这下子他多年的愿望可算是有了着落了! 这边帝宗主心潮澎湃,那边无双却是在忍受着锻体之苦。从始至终,不管是木心藤还是流焰,不过是天雷还是先祖血脉,都没有让她好过过,如今的魔液池更是如此。 大约第十天的时候,无双就晕了过去。不,或许更准确的应该说是她的意识到了另外的一个世界,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天地万物自然都有他存在的奥秘,修士也是如此,甚至更甚。 她的意识此时存在于一个荒凉的空间之内,说是荒凉,只因为那里面什么也没有,没有水,没有空气,没有声音,没有颜色,只有光秃秃的一片。甚至连无双都只能坐在某个角度上,上下都不能,更别说离开这片空间了。 她的身体此时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发生着改变,魔力渐渐积聚,到她的丹田里再也放不下的情况之后,两者便那样融合了。 修士的丹田是根本,丹田里有着很多很多能掌控生死的东西。 筑基的时候是一颗种子,再然后开花结果,历经漫长的过程,金丹就是它结出来的果子。后是元婴,金丹破碎,元婴塑成,那丹田里就会出现修士本身的元婴。 元婴者,形似修士本尊模样,只是年龄看起来非常幼小,它也是修士内心最直接的投影。 当年无双塑造的元婴,就是一个小小的三头身形象,样貌神态和无双一般无二,只是大小看上去似乎只有一丁点儿大,水水嫩嫩的看上去很是可爱。 再之后,出窍期时修士能分出全部的神识,凝成一道虚影。这个改变非常重要,但是却和丹田关系不大。 再后来,分神期,丹田里的元婴就开始长大了。从小娃娃形态一点点抽长,直到变成成人大小。同时,修士可以抽取自身的力量,凝出一具分身。此分神并不像是出窍期那样只是虚影,而是切切实实的肉体,不,或许应该被称为灵体。 无双此时已经能凝聚出一道分身来了,是木灵体,相貌和她虽然一样,但是力量竟然是治愈之力。 这一点让她很不满意,甚至有了等她灵力有了保障之后再分一道雷火之体,想必雷火凝成的分身攻击力会更强一些吧! 说了这么多,只是为了表明一件事,那就是无双现在的丹田里面,有很重要的东西。她已经成长起来的内丹,长得和她一摸一样。 但是,那些魔力就那样一丝一丝的爬上了那个“小无双”上面,黑色的魔力和嫩白如玉的肌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还有那代表着木灵之体的分身穿插其中,更是谱写出了一副诡异的画卷。 小小的无双脸上,身上,所有裸露出来的肌肤上都爬上了一根根的黑**力,形成了一道道的魔纹,散发出致命的美感。或许那衣服下面还有更多,从那一根根渐渐湮没的魔纹就能看的出来,只是有衣衫遮挡,更显得神秘。 那些魔纹一点点蔓延,直到几乎覆盖了无双元神的整个身体表面,似乎要将本来纯白的元神给染成黑色,但是这一切都没有那么容易,因为就在下一秒…… 白色的灵力反扑,裹挟着黑色的魔力将其拖入元神当中,尽数吞没! 天翻地覆,小小的丹田里面,针对元神,灵力和魔力陷入了一场无穷无尽的交缠。 无双的意识现在却仍然陷在那场荒漠当中,没有能出来的办法。 前前后后,上上下下都是无边无际的荒凉,在这里没有任何东西,不管是活物还输死物。没有空气,没有生命,没有声音,没有一切…… 长时间待在这样的环境里会疯掉的,尤其是无双试探着运转灵力却发现身体里空空如也的时候。 “不,这不是真的……” “假的,都是假的,假的!” “我还有灵力,我是分神期高手,我还有灵力……” “我有力量,我还有魔力,我不仅有灵力,我还有魔力——” 一道一道的声音在无双的脑海里接连闪现,带着一种被逼到穷途末路的绝望,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偏执和疯狂。一直听着那样的声音,很容易就陷入被“它”提前引导的疯狂当中,满满的失去理智。 但是无双,只是淡漠的听着这一切,听着那个用自己的声音疯狂的歇斯底里的呐喊的发泄,听着那个如同跳梁小丑一样的家伙的自娱自乐。她的脸上始终挂着一抹似是嘲讽又似是轻蔑的笑容。 是啊,怎么能不嘲讽呢!那个隐藏在暗处的东西,真的以为用自己的声音叫喊,自己就会以为那是压在心底的疯狂,进而真的发疯吗? 它错了,大错特错!或许最早的无双会这样,会因为失去灵力而惊慌失措,继而失去分寸。可是,如今的无双是经过奈何城的生死洗礼的,是经过剑临的精雕细琢的,她最大的倚仗早已经不是她的灵力,而是她的体术。 或许听起来有些不靠谱,体术即便再厉害,能厉害的过灵力吗?当然不可能。但是无双感受到了仍旧存在于自己体内的那股丰沛力量,不是灵力,而是长久的修炼体术,累积在皮肉,骨血中的一股力量。 那是别人永远也抢不走的,除非有人抽了她的筋,剔了她的肉,拔了她的骨。 所以,无双能清楚的判断出,自己的力量并没有失去,这只是某些宵小之物给自己弄出来的一个陷阱。 再说了,她什么时候会用那样歇斯底里的声音说话呢?即便是最慌张的时候,她也不容许自己那样的落魄,那样的丧失理智。 一切,都是假的而已。 等到无双的意识和她的肉体结合的时候,无双惊讶的发现自己的元神有了一种非常奇妙的变化。原本白色的小人变得一黑一白,宛若师父和敬平日里最爱穿的那件太极鱼道袍,一黑一白,看似相互排斥,实则相辅相成。 似乎,有什么东西变得不一样了呢! 她勾勾唇角,将眼底的一抹光彩掩去,魔力还在源源不断的涌入她的身体,比起之前的困难,现在似乎像是水到渠成一样,那样的容易,好像本来就应该如此。 但这一切,她已经不需要了。 所以她站起来,跨出魔液池,用灵力烘干自己的衣服,然后套上外袍,施施然走了出去,离开了这石门内的世界。 最后的一眼,眼角余光放佛看到了,她的那个池子里面的魔液,从一开始泛着妖艳蓝光的黑色粘稠液体,变得毫无光泽黯淡无光的灰仆仆的样子。 不得不说,无双走出魔液池的那一刹那,挑动了很多人的心弦。 她本来以为自己会看到和她一起考核的那些人,但是在她眼前的只有两位长老和另一位出人意料的人物——宗主。 来了魔宗一个月,她多少也对这位宗主有了些了解,修为高、地位高、权势高。这样的一个人,修为深不可测,在魔宗可以说是说一不二,甚至在整个太虚清,在那位上人面前也有着很大的话语权。不仅如此,更张了一张可以媲美满天神佛的脸,只能说天道有的时候真的很不公平。 但是即便这位宗主长相逆天,也没有几个女修敢去意淫他,一来气势不同,还没靠近就被那股迫人的压力给吓死了,二来就是他高高在上的身份。他只存在于整个元界的幻想当中。 但是就算是如此,还是有几位元界赫赫有名的女修大胆的向他表示了爱慕之心,特别注意的是,那些女修也早已经是老祖级别的人物了。 没办法,谁让他们是真正的一代人呢!而和他们同一代的那些人,往往都已经老的不像样子了,哪有帝宗主这么俊美。 “弟子参见宗主,参见两位长老。”无双对着三人微微屈膝行礼,心里有些莫名,一个考核而已,还惊动了宗主吗? 宗主直接道,“别多礼了,说说你的收获怎么样。” 无双一愣,不过还是实话实说,“弟子本来没想到能吸收魔力,后来试探着用力量裹挟住魔力,也慢慢的吸收了不少。” 她这话说的很小心无错处,毕竟周围除了这三尊大佛以外没有别人,她又不清楚现在是什么时间,根本搞不清别人在哪?是结束了考核还是仍旧在考核中?她吸收的魔力是多是少? 但是,她却不知道,自己这一番话却是令眼前的三人大惊失色,心里不约而同的开始盘算起来了。 一个道修竟然能吸收魔力,还是用灵力裹挟着魔力,这本身就是天方夜谭,是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来,你慢慢说,不要放过任何细节。”宗主招呼无双,让她做到自己对面。 接下来的时间,无双事无巨细的把魔液池里面发生的事情全部说了一遍,包括自己现在元神的变化,都仔仔细细的和宗主说了。不是她失去了警戒心,而是她此时别无他法,她还有一个变了属性的元神需要解决呢! 宗主甚至亲自检查了一下无双的身体,得知了不少不为人知的隐秘消息,像什么木灵之体啊,还有天雷天火锻体这些事。不过,在发现无双修习的功法之后还是吃了一惊。 “你修炼的是轮回之术?”宗主问。 “正是。” “师从何人?” 无双有些奇怪,“家师是天玄域天玄宗缥缈峰和敬,弟子是他座下首徒。”也是唯一的徒弟。当然最后一句话被她吞到了肚子里,没有说出来。 “和敬?他可有俗家姓名?”宗主好像是对这个问题上了心,继续问道。 无双想了想,最终还是在记忆深处翻出来了师父的姓名,好像是…… 她皱着眉头,“家师俗姓幕,好像是叫玄宸。” “哦~”宗主并没有对这个姓名表示出什么特别的反应,甚至好像还有些失望之情,又一次问无双,“你的轮回之术就是跟他习得的?” 无双这下可真的确定了,宗主不是对她师父有兴趣,也不是对那小小的两域有兴趣,而是对衍轮回之术,或者另一个同样使用轮回之术的人有兴趣。 “弟子并非从家师那里学习的,而是从天玄宗的一本残破功法,书中记载的并不全,只有前两部,弟子如今也修习了这前两部。”无双想了想还是照实说了。 宗主听完之后,并没有说话,无双也不敢多言,在一边沉默了很久的两位长老也没有再说话,整个修炼室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寂静。 许久之后,宗主站起身来慢慢踱步到了墙角,看着墙上那杂乱的没有什么意义的花纹久久无言,眼神好像落在了那花纹上,又好像是透过那些去看别的东西。 在场的其余三个人都有些紧张,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无双甚至感觉到后背上都出了一层冷汗…… “从明日开始,你来我宗主峰修炼。长信,给她安排一个…入室弟子的名额。” 宗主对就这样下了对无双的最终抉择,甚至大方的给了她一个入室弟子的名额。这其中的缘由内情无双不清楚,但她知道,总不可能是自己的天分引起了宗主的注意,那这背后必然还有些别的东西。 她不明白,也不敢去想。 身处困境行路难 无双从来都知道这个世界不那么公平,她也从来没有奢望这个世界会公平过。 她自出生以来,享受了不少的厚待和丰厚的资源,但是同时她也背负着足以把她,把她整个族人压垮的压力和诅咒。因为有家人的爱,她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反而认为理所当然。 所以,她能摆正了心态活着,摆正了心态修炼。 相同的,在魔宗她获得了一个入室弟子的名头,那她在武宗的地位就开始越来越尴尬了。 尤其是,她在那之后基本上都窝魔宗修炼,莫说是武宗了,就是太虚清的其他地方,都没有去过。久而久之,一些不好的流言就传开了。 无双这些天都待在魔宗修炼,白天去宗主峰,不知道那位高高在上的帝宗主出于什么目的,竟然会每日亲自指导她如何修炼。就连那困扰了她许久的魔气和灵气交融的事情,也被对方轻而易举的找出办法解决了! 他让无双试探着用魔修的修炼方式引动身上的魔气,看看能不能找到运用这些魔力的办法。无双听从他的吩咐,这些天都在做这样的尝试,将近半个月的时间下来,那一直在她元神上蠢蠢欲动的魔力,似乎终于有了一点冒头的迹象。 就在这个关键的时候,许久未见的若竟然找上了她。 无双发现那个站在她的洞口大喊大叫的人确实是她那个从小到大一直很淡漠很高冷的姐姐之后,一脸无奈的给她开了禁制,然后看着这个属性似乎都有些变了的若无语。 “无双啊,那些人没有对你怎么样吧?来我看看,还好不好?” 一进门,若就拉着无双动手动脚,甚至还非常“奔放”的打算掀起无双的衣服来检查一下。 “停停停——若,你要干嘛?”无双制止了自家姐妹,一脸正色,“你说的谁要对我怎么样?” 若看着无双这样的反应,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似乎有些将事情闹错了,不过随即一想,错了就错了吧,那就提前告诉无双,免得她日后被人坑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还不是武宗那一对兄妹啊,他们在武宗的地位可不低,如今听说你成了魔宗的入室弟子,扬言要给你好看呢!你要是回去可千万得小心点,别中了他们的计。”若拉着无双,一连串的把自己知道的全说了。 “华英花颜?”无双愣了一会儿吐出了两个名字,那反应看得若一愣。 “你可别说你现在还不记得他们俩……”若咬牙切齿的说。 该死的她在这里担心了好几天,结果无双还一脸懵逼的表情连发生了什么事都不知道,还有比这更要悲催的事情吗? 无双看着她发黑的脸色,明智的说,“当然记得了,只是有点纳闷他们怎么对找我麻烦这件事这么执着。” “你难道不知道吗?你在武宗的时候狠狠地打了他们两个的脸,他们不报复回来才有鬼呢!”若翻了个白眼,以前怎么没发现无双这么呆萌呢。 “那我不去武宗总可以了吧?”无双还有一丝侥幸。 “很遗憾,不行。”若毫不留情。 “为什么?”委屈。 “各宗弟子都是有规定的,必须每年获得多少贡献点,要不然会被强制性的降级,当然你要是一次性获得很多日后慢慢抵消也是可以的。”若向她解释这些只存在于太虚清的内幕,然后认真的看着无双,“至于你的情况,要比这还要复杂一些,你在两宗的时间、地位、权势、贡献点这些东西都最好差不多一样,最好是持平的。” 经她这么一说,无双真的是有些纳闷了,这是为什么? “唉……”若叹了口气,她就知道把这个不长心的玩意儿弄到两宗去就是个灾难。 “你还记得当时魔宗宗主说的那句你日后就是两宗的人吗?” “记得。” “那其实就是一个契约,表示了尼日后既属于武宗,也属于魔宗。你如果不能维持这个平衡的话,就相当于偏向了其中一方,誓约上就会认为你背叛了其中一方,从而实施惩罚。”若一脸无奈的解释。 “……Σ(?д?|||)??”还能这样吗? 若看着一脸懵逼暂时缓不过劲儿来的无双,终究还是心有不忍,拍着她的肩膀安慰,“你放心吧,只要能维持那个平衡,你是不会有事的。” “我觉得我死定了……”无双简直生无可恋,她现在已经和武宗弄成那样了,还要维持平衡,开什么玩笑! 经过和若的一番谈话,无双明白了一件事,要想在太虚清活得好好的,那就必须去武宗刷一刷好感度。哪怕刷不到同门弟子们上下一心,也必须让自己在武宗里有立足之地。 就这么决定了!打定主意的无双再征得自家宗主的同意之后,又将剑临拜托给了荃罗和君子陌两人,托他们偶尔来看一下就好,自己就包袱款款的去了武宗。 在知道了自己现在那悲催的处境之后,无双听到武宗弟子们私下里对她的议论,心里也难得的有了些火气。 武宗弟子还是不少的,至少走在路上,随随便便的就能碰见三两个,更不用说弟子们经常聚在一起活动的那些场所了,更是熙熙攘攘,人来人往。 只是,那些人在看到了无双走过来,认出了这个在武宗声名鹊起的人是何许人也之后,态度却发生了一个大转变。 “诶诶诶,你们看你们看,那不就是魔宗的那个女人啊!” “就是得罪了花师兄和花师姐的那个人?” “嘁,还以为多么厉害呢,也不过是一个刚刚分神的修士而已,竟然有胆子去挑衅花颜师姐,真是不自量力!” “谁说不是呢,听说她现在成了魔宗的入室弟子,深得魔宗宗主喜爱,还每日亲自指导修炼呢……” “哈哈哈……” 那话说的实在是失礼,更有甚至直接猜测起了无双和魔宗宗主是不是暗地里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交易,要不然宗主怎么那么的“喜爱”她呢!喜爱一个水灵灵的,长相美艳标志的女修。 无双虽然心里有气,但这些实在是不够她看的,只是一些低阶的杂役或者是平常的普通弟子而已,只知道人云亦云。 不过,不得不说,这样的人也是最好掌控的。天赋一般,数量众多,要想在高手林立的太虚清生活下去,要么抱团行动,要么依附别的强者,很显然,眼前的这些人即便不是花家两兄妹的幕僚,也是他们的追随者。 无双眸子暗了暗,她还真的不信自己斗不过花家那两兄妹了,只是自己现在了没有什么多余的时间来和他们浪费。寻找仙冢的位置,找到自己的师父,还得尽快把剑临的问题给解决了,还要查出两域结界的问题,最好能在天道有进一步的行动之前把那个姐姐给处理了。 当然了,还有最重要的,也是她毕生的使命,破除华清氏的诅咒。 在之前,她是曾经以为找到天道,找到创世神就能解决这一切了,不过在彻底接受了先祖的记忆之后,恐怕还有成为主神这个远大志向。 无双不太清楚自家先祖对于创世神的执着,有些不明白为什么他宁愿被天道杀戮事件生生世世的被排挤在凡人的世界也要执意造神,真的是很莫名的愿望不是吗? 所以,这样一算起来了似乎和华英花颜“争风吃醋”就显得不那么必要了,请原谅她用了这个词语,但是真的很贴切不是吗?那两人的行为完全就是在吃醋好不好?因为武宗选择了无双…… 但是不解决那两人的麻烦的话,武宗和魔宗就会一直处在一个不平衡的地位上,她说不定会被安上背叛武宗的名头,到时候可就遭了。而且无双去和宗主告别的时候,她确信自己从总之得眼神里看到的意思是欣慰。 欣慰什么?难道欣慰自己门下的弟子亲近另一个宗门吗?绝对不可能。那就只有一个可能,无双留在武宗,对他来说是乐见其成的一件事。 无双不由得有些阴谋论了,虽然魔宗宗主的目的她还不清楚,但是她只要清楚一件事就好了。那就是,如果它失去了魔武双修的这个名头,恐怕魔宗宗主对自己的“信任”和“看重”也就走到头了。 所以,为了自己的未来,也为了剑临的未来,这武宗的事情,还真的得好好的经营一下了。 虽然是打定了那样的主意,不过无双仍旧对武宗没有什么爱,所以她干脆另辟蹊径,想了一个好主意。 弟子堂,贡献点。 既然只要双方的贡献点差不多就行,那她只要在武宗多做一些任务,然后累积贡献点不就行了。那东西多了,排位自然就高了,久而久之人心或者是敬佩什么的不就都出来了啊。 所以,无双就直接奔向了武宗弟子堂。 这里永远都是最热闹的地方,门上醒目的标着“弟子堂”三个大字,还有三五成群来这里接任务的弟子们。他们看见无双之后,脸色虽然有些变化,但终究没有说什么。 喜欢来这里的人,或者说是经常来弟子堂的人,一般都是注重修炼出的性格,这样的人一般宁愿花费多一点时间用来修炼进阶,也不愿意人云亦云的去干涉什么经营弟子欺压新人的事情,哪怕这个新人的风评的确不怎么好。 正因为这样,不少人脸上才露出了那种不怎么好看的表情,甚至有点鄙视或者是厌恶的表情。无双看着他们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现在在武宗的风评有多么差劲了。 进门之后,是一溜儿的高大的桌子,桌子后面的高台上站的是负责这项事务的弟子,都是本宗选出来的,直接对宗主负责。在桌子的一旁,还有一扇巨大的光屏,上面挂着的是现在可以接取的任务以及已经被人接取的任务。 很神奇的东西,无双观察了一会儿之后下了结论,和空之境中央广场上的那块石碑有异曲同工之妙呢!怪不得太虚清都把炼器这种事情单独开辟了一宗,不得不说他们创造出来的东西实在都太神奇,也太实用了。 无双翻了半天,都没有发现什么特别对她口味的任务,外出的任务需要在宗门待满一年才能接,新弟子只能做在太虚清内的任务,而那一部分,真的挺无聊的。 无双上上下下的翻了好几遍才找到了一个去异兽峰获取绿烟铁甲龙的血液的任务和一个去思过崖崖底找到苦荆根的任务,两厢权衡之下,她还是选了绿烟铁甲龙的血液。没有别的原因,只是这个任务的报酬比较高而已。 一斤血液能换一千贡献点,一千贡献点就足够无双在武宗得到一个平衡了,所以无双兴致勃勃的接了这个任务,往异兽峰去了。 兴奋的无双自然是没有发现,在她的身后,一双隐藏在高台后面的眼睛,满是仇恨和嫉妒的盯着她。 待无双走后,那双眼睛的主人找了个理由离开了工作岗位,拿出一只传音鹤,向武宗的某个地方发出了一条信息。 “她已到达武宗,接取绿烟铁甲龙任务,异兽峰伏击。” 不久之后,在武宗的另一个地方,华美精致的楼阁里,花颜伸手拿下在她的窗棂上扑棱的传音鹤,有些纳闷的对一边的华英说,“谁会给我寄纸鹤呢,师兄又不在……” 华英笑笑,看着花颜的目光温柔,俊逸的脸上满是风情,“我的妹妹,你会喜欢这只纸鹤带来的消息的。” 果然,几秒钟之后,看完信得花颜一脸的兴奋,两手紧紧的攥成了拳头,连她手里的纸鹤都被她捏成了一摊烂泥,双眼里闪动着复仇的火焰,似乎要将世间的一切灼烧殆尽。 “醉无双,她终于出现了……这一次,我到要看看她是不是还有那么好的运气,异兽峰收集他也是胆大,呵呵呵……” 华美的楼阁里面,想起了美丽的女子有些神经质的低笑声,而在她对面的男人,则是一脸温柔的看着她,眼神似乎要滴出水来。他的妹妹,怎么能容许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卑贱女子欺辱呢,所以,他这做哥哥的当然要帮助她找回场子呢! 至于宗主的怒火……华英冷笑,宗主会为了一个入室弟子都不是,还脚踏两只船的弟子追究他们的责任吗?就算是追究了,也和他华英没有关系不是嘛,反正动手的又不是他,而是…… 他亲爱的妹妹,花颜呢! 异兽峰路遇龙烛 异兽峰,是整个太虚清的后花园。 这话虽然说的夸张了一点,但是基本的意思是差不多的,这里生活着很多很多的异兽灵兽妖兽。其中一部分靠近人类生活的区域,被称为灵兽园,这里是太虚清豢养妖兽的地方,比较安全,里面生活的兽兽都是经过了驯化的和幼崽,以供太虚清内部弟子使用。 继续往里走,异兽峰的伸出,或者应该是是真正的异兽峰,这里生活的妖兽大多野性难训,性格狂暴。再加上经常有太虚清弟子三五不时的骚扰,更是养成了它们凶猛的野性,基本见人就攻击,从里没有试探这一回事。 无双这次的目标——绿烟铁甲龙就在异兽峰里面,而且凶名在外,还是异兽峰里面榜上有名的凶兽。 所以,要制造一个新弟子不自量力的去挑战绿烟铁甲龙然后不幸被伤害或者是被杀死的悲剧,实在是再合适不过了,不是嘛? 无双现在还不知道一个阴谋已经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开始酝酿了,她只是专心的寻找着绿烟铁甲龙,想能够赚到那一千点贡献点,然后就能短时间内和武宗说拜拜了。 她御剑去了异兽峰,在灵兽园登记了她来过的消息,然后在一众人“你是在作死”的表情中进了里面,异兽峰猛兽出没的那里。 这次任务挺难的,绿烟铁甲龙不是什么好对付的角色,要不然也不会报酬这么高了。它应该算是六阶妖兽,实力相当于道修的合体期修士,更重要的是它属于亚龙族,防御力简直强的可怕。 绿烟铁甲龙,还有一个恐怖之处就是它的绿烟,所谓的绿烟,是从它的嘴里喷出来的一种绿色毒雾,能麻痹修士的无感,甚至还会让神识失去作用。长时间吸收这种绿烟,更会身体僵直,直到死亡。 所以说,无双一个人想要单挑绿烟铁甲龙就是一种找死的行为。 “醉道友,助我一臂之力——” 无双正在半空中飞着搜寻绿烟铁甲龙的位置呢,没想到没找到这种亚龙,反而是听到了一声有些出乎她意料的呼喊,更准确的说是求助声。 她低头一看,只见身下不远的地方正进行着一场很震撼人心的战斗,战斗的一方无双正好认识,也就是刚才出生求救的人——龙烛。他的对手则是一群六翼工蚁,数量众多,每一个都有一头牛大小,紧紧的把龙烛包围在其中。 无双饶有兴趣的降落,看着这场几乎是势均力敌的战斗,现在龙烛的实力和六翼工蚁的实力是差不多的,可是蚁群的数量还在不断增加,原本还能占的一点先机的金烛也彻底没了招架之力。 龙烛看着无双站在一边没了动静,再一次喊道,“醉道友,助我一次,我可以给你五只六翼工蚁的蛋。” 无双恶寒了一把,她要六翼工蚁的蛋有什么用啊,又不能吃,更要命的是那群发狂的蚁群不得把她生吞活剥了啊! “我不要蛋,给你你一半的贡献点就行了。”无双说道,同时拿出了青刹做好了战斗的准备,就等龙烛决定了。 龙烛一愣,似乎没想到无双竟然会只要贡献点,在他看来,这六翼工蚁的蛋可是比那点贡献点要有用多了,至少拿出去一个蛋能换三四百贡献点没有问题,眼前怎么出了一个要贡献点不要蛋的傻子呢! “行,一半给你。”龙烛大喊,“快点来帮我。” 也难怪他这么急,现在的六翼工蚁的数量真的是越来越多了,他已经快要坚持不住了。 “好。”无双拿起青刹,也开始了剿杀蚁群的行列,这种妖兽单体力量不是很强,唯一值得一提的就是它们的速度。 顾名思义拥有六只翅膀的蚂蚁,速度奇快,身形敏捷,但也仅限于此了。到了他们这个阶段,一般只需要一招,就能杀死一只六翼工蚁,坏就坏在它们的速度实在是太多了。 龙烛一个人应付不来,无双加入以后轻松了许多,很快那一群群的蚂蚁就都只剩下了尸体,流出一滩滩的体液。 “呼……” 无双轻吁一口气,终于被清理干净了。 龙烛已经累的快要虚脱了,但还是撑着自己的身体没让自己倒下,“贡献点的事情,回去后我会和你交接,这次多谢了,这是给你的报酬。” 一边说着,他扔给无双一个蛋,大概有人头大小,椭圆形,青绿色的底纹上有花花绿绿的纹路,正是六翼工蚁的蛋。 无双伸手去接,拿在手里把玩了一下,没什么兴趣,但仍旧是放在了自己的乾坤镯里面。既然对方要用这样的办法还人情,那她就大大方方的接着,以免对方觉得欠下因果,日后不好还。 两人把蛋的事情交涉完毕,无双发现对方还站在那里,没有要走的打算,心里有些疑惑,“龙道友还有别的事?” 龙烛脸上表情有些不好意思,听了无双的问题,还是说道,“的确是有一事,醉道友这是要进山里面?” “是要进山。” “我能否与你一道?” “为何?” “实不相瞒,我还有一个任务,只是看我现在的样子,实在是难以完成了,所以想请醉道友于我一道,助我一臂之力,贡献点自然是分你一半,要不六成也好。”龙烛好似生怕无双不答应,急忙说道。 这……把自己的底线摆了出来,可就有些傻了呢! “完不成任务那就送回去好了,直接放弃还能费多少功夫!” 龙烛面露苦色,“是不相瞒,放弃可是要扣除贡献点的,扣的还非常多。” 无双了然,看来这厮也和自己差不多,如今都为自己的财政发愁呢! 说来也奇怪,不管是对方还是自己,进太虚清之前不都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挥一挥便是风云变幻的人物,哪有为财这一回事发愁过啊!可到了这太虚清,竟然都一心扑到了贡献点上面,为一个财字愁翻了天。 唉~无双在心底叹了口气,只能说是一分钱难道英雄汉啊! “你的任务是什么?” “绿烟果,拿到绿烟果就好了,一只果子一千贡献点。”龙烛听无双问,立马回答。 绿烟果……原来自己去接任务的时候,那小弟子说的那个被人接走的伴生任务就是这个了。只是这也太巧了,这绿烟果是绿烟铁甲龙的一种伴生植物,靠着铁甲龙平日里的气息存货,果实生熟后是一种鲜艳欲滴的碧绿色,是上等的极品灵果。 只是,这果子一般都被铁甲龙给吃了,旁人是难以拿到的,只是不知道这次弟子堂怎么出了这样一个任务,难不成武宗有人需要这两种东西吗? 心里虽然有不少的想法,面上还是说,“那好吧,刚好我的任务是绿烟铁甲龙的血,咱们就合作,贡献点你也别给我了,到时候帮我对付那绿烟铁甲龙就好了。” “行,只不过是一只小小的四脚兽而已,当不得龙这样的称呼。”龙烛道,严重颇有不屑。 无双这才想起来,对方可不就是货真价实的龙嘛!这下子可真是好了,既然绿烟铁甲龙属于亚龙科,对龙威什么的肯定也是特别惧怕的,有这么一条龙合作当真是太好了。 两人商议妥当之后,便一起往山里面去了,那绿烟铁甲龙不是那么容易就遇上的,整个异兽峰也不过只有那么三五只而已,还需要好好的寻找寻找。 路上龙烛吃了几颗丹药恢复气力,又趁着这个机会和无双东拉西扯,可是说起话来又有些扭扭捏捏,半晌都说不到正题上面,实在是无趣得很。对无双来说,龙烛或许是一个能暂时组队的合作者,却绝对不是什么能交心的朋友伙伴。他当日对自己身上那滴龙血的探究甚至觊觎自己可没忘了呢,更别说这人的心性并不为自己所喜,也就只收在对方说话的时候偶尔搭上两句而已。 元界没有什么四季变化,像太虚清这种境外之地就更不用说了,到是每个地方的气候都不尽相同,因此也能感受一下这四季变迁,人间气候。 就拿着异兽峰来说,这里基本全年湿热,是很标准的热带雨林气候,但是也仅限于山的这一边有林子的地方。剩下的可真是光秃秃的闷热无比,千里戈壁,黄沙漫天,水源稀少…… 也不知道为何一片山上的气候能相差这么大。 无双他们如今就在雨林里面,到处都是参天古树,几乎每棵都有三五人合抱那么粗,随时拽下一片叶子,或是折下一根树枝,都是汁水四溢,甘甜可口。 “绿烟铁甲龙应该不是在这里吧?”无双看着越往前走,林子越来越茂盛了,开口道。 “的确不在这里,但必须穿过这片雨林,才能走到它们的栖息地。”龙烛解释。 “哦。”无双应了声,表示自己明白了,深一脚浅一脚的继续往前走。 龙烛似乎终于忍受不了这样的沉默,亦或者他确实有什么话想要和无双说,有些忐忑的开口道,“若是醉道友不介意的话,还请把那龙血的主人的事情告知我一二,我决计没有恶意。” 龙血,又是龙血。 无双顿住脚步,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龙烛,双目幽深,好像是深不可测的两潭古井,有好像是能容纳一切的汪洋大海。她就这样死死的盯着龙烛,直把他盯得浑身发毛,“这就是你的目的?” 龙烛苦笑,果然又是这样,想想也是,自己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去打人家珍视之物的主意,也难怪对方会这么讨厌他了!只是,那人得下落对他而言,真的太过重要…… “并非如此,只是如今我龙族的处境实在是不好,因此便想请那位前辈出山,先前几次是我鲁莽了,还请道友不要怪罪。”龙烛情真意切的说。 无双不说话,只是继续盯着他看,那眼神,似乎有穿透人心的力量。 龙烛脸上留下几行冷汗,咬了咬牙又说,“我找那位前辈,实在私心大过龙族,龙族那些人对我不仁不义,我也不愿意继续受他们摆布,所以我想请前辈出山,与他结盟,到时候龙族便是他的天下了。” 他想,无双对剑临的情分当真在他们这一批弟子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想必无双定然是个重情重义的人。与其继续遮掩,倒还不如干脆利落的挑明,也好让对方放心。 可是有一点他算错了,无双对剑临却是是情深意重,但是对别人,她可是无情到了极点,能真的让她放在心上的人,也无非就是那么几个而已。很可惜,龙烛不是。 不过对方说的那些话,还真的是挺有趣的,让无双觉得很是有些意思,但是具体怎么样还得仔细商量商量才行,在说了那可是关乎龙渊的重大问题。龙渊前辈要是一个不顺心,莫说是龙族,搞不好整个元界都岌岌可危啊! “你说的那人,是谁?”无双问。 “那留下龙血的人,难道不是龙辰前辈吗?”龙烛理所当然的说,似乎认定了那人就是龙辰。 无双纳闷了,皱眉道,“不是我不愿意给你牵线,只是你说的这龙辰,我是确实不知道的。” 忽然,她面色一变,眉头紧皱快速对龙烛道,“隐蔽起来,有人跟着我们。” 龙烛闻言心神一凛,也顾不得去管无双说的是不是龙辰的问题了,放开神识感应,果然感觉到远处好像有什么异动。他急忙听从无双所言,将自己隐蔽起来,只是心下还有些茫然。醉无双的修为好像并不在自己之上,甚至那一战自己还胜了,可是方才的异动自己竟然没有发现?! 看来,这女子果然不像平日里表现得那么简单啊!龙烛心下感叹,还是有些纳闷无双刚才说的不认识龙辰的事情。 这好像不太可能啊,龙辰应该是近些年龙族出走的唯一一位强者了,只是他的存在是一个隐秘,自己也是无意中得知。留下龙血的那人非常强大,光从那滴血上留下的龙威就能窥见一斑,可醉无双说那人不是龙辰,那又会是谁呢? 还是说有人得到了龙辰的血?应该不太可能,那是带着活性的龙血,自己绝对不可能感觉错误,那似乎就是他的身边,还有别人? 这厮猜测了半天,就没想到龙族还有另一条龙出走,而且还是他们龙族失踪许久的族长…… 只能说,天道造化弄人啊! 就在这是,,雨林暗处刷啦啦几声轻响,若是不注意,只会觉得那是风刮得或者是什么小鸟小兽弄出来的动静,可是无双两人都早有准备,自然清楚这就是刚才发现的那几个人。 果然,从暗处出来几个人影,都穿着墨绿色的衣服,在这雨林之中非常不显眼,他们停下的地方正是刚才无双他们站的那块空地。 “就是这里,怎么不见了?” “会不会是跑了?” “不可能,我的追踪无人能及,莫说是跑了,让他们发现都是不可能的。” 异兽峰惨遭追杀 那一行人共有七个,修为都在分神期中期到后期之间,领头的那人更是直接到了半步合体期,实力实在不容小觑。 无双自己只是个踏入分神没几天的小虾米,甚至连境界都没稳固下来,只是堪堪有了一道分身而已。至于龙烛…… 无双眸色暗了暗,她看得出来,那九人应该是冲着她来的,所以龙烛大可以扔下她直接走。这个人还不十分靠得住呢! 就算是加上龙烛的战力,也仅仅是多了一个神游后期的人罢了,双方战力差距实在是悬殊,无双基本上没有任何胜算。 只是……究竟是谁这么大手笔,还请动了这么多人要来杀她? 你问她怎么知道对方是要来杀她的?不就是他们自己说的嘛。 “师兄,要不要追?”一个身材矮小的修士问领头人。 领头人瞪了他一眼,“追什么追!周围早就没了他们的气息,你上哪儿追!” “啊?难道他们跑了?” “不可能,这么短的时间,他们跑不了,他们定是藏了起来……哼哼,我倒是不信,他们能逃出我的手掌心。”领头人奸笑两声,随即下了命令,吩咐其余人去搜。 无双将自己的气息融合在一棵树上面,基本不会有人能发现她的存在,但她还是下意识的离着他们一行人远了一点,听见他们的话,就知道目标是谁了。 只是,现在还不知道,龙烛是被他牵连,还是也在对方的杀手名单上。和她一样的是,龙烛此时也是同样的想法,认为这几个杀手是冲着自己来的,而醉无双完全是被无辜牵连的倒霉者。 只能说,他们俩在外结下的仇怨,都太多了。 没过一会儿功夫,那个身材矮小的修士就踱步到了晚上面前,一边拿着自己的兵器,好似是一把长柄大刀扒拉着周围的树枝树叶,一边嘴里还骂骂咧咧个不停,“哼!不就是得了主子的看中,用的着那么神气嘛!看主子厌弃了之后,你还有什么好得意的。” 说完,还朝着地上啐了一口唾沫。无双看着那飞快的在空中划过了一个弧度,然后落地的粘稠涎水,心里一阵阵的恶心,又忍不住庆幸,幸亏这厮没有朝着自己吐…… 无双眼珠一转,心里有了主意,既然那七个人的战力很高,自己斗不过他们,那分而击之总是可以的了吧! 忽然一阵凉风吹过,吹得那身材矮小的修士打了个冷颤,又骂到,“什么鬼天气啊,怎么忽然这么冷。” 他不说还好,一说无双夜反应了过来,好像不仅仅是一阵风呢,温度真的一下子降了好多,这可不是什么正常的事情,搞不好真的有鬼。 那就,先等一等。 无双按捺下现在袭击他的打算,静观其变。 忽然她的身侧想起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好像是有什么东西藏在那里面,无双心里一惊,难不成是龙烛不成? 那声音不光是无双听见了,那矮小的杀手自然也听见了,于是急忙小心翼翼的走过去,生怕惊动了自己的猎物。心里却是不断的盘算开了,要是自己能抓住主人要的那个人,还愁主人不赏识自己吗?到时候,那个整日里狗仗人势的家伙,看他还有什么好得意的! 他志得意满的走到了有响动的那里,压根就没有考虑过对方是不是比他厉害,自己能不能制服对方这种事情。主子说了,目标只是一个分神期而已,实力一般,所以他还在做着捉到目标论功行赏的美梦的时候,两波攻击一前一后都袭向了他。 前面是龙烛的龙爪,后面是无双的青刹剑,两人都不约而同的选择了最不容易被人发现的一种攻击手段,快速而又利落的结束了战斗。 无双本来没想着现在直接攻击,毕竟其余的六人还没有走远,万一一次不成功被他逃脱了可就麻烦了,可是龙烛都已经设下了陷阱,自己要是再不出手可就错失良机了。 于是,前后夹击,那矮小的杀手一下子就被击倒在地,口吐鲜血,不一会儿久人事不知了,连最后的求救都没能喊出来。 无双和龙烛两人也不会容许他再出什么动静,一人朝着他扔了一个法术,直接送他去了黄泉。 做完这一切,无双看了龙烛一眼,发现对方也刚好朝着她看过来,两人对视之处是第一次合作的默契,也是对对方实力的认可。 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两人都没有提及那些杀手可能是自己引来的,只是在心底保证自己会尽力解决这些杀手,倒是没有出现无双之前怀疑的龙烛会自己先跑。龙烛倒是还担心无双扔下他一个人先跑了呢! 解决了第一个以后,他们并没有趁着他们分散的时候再去处理别的,而是尽快隐匿了气息,往外面走了。 七个人如今还剩下六个,事实上如果不是刚才的矮小杀手没有防备,他们也不可能那么利落的解决掉他,所以现在贸然挑衅对方不是一个明智的行为。他们的目标是绿烟铁甲龙,虽然没有时限,但还是尽快赶到那里好了,说不定还能带着这些人步入地域呢! 打定了注意,两人就继续往雨林的那一边出发了,只是有所不用的是,这次两人并没有想先前那么大张旗鼓,从容不迫的赶路,而是一直隐匿着气息,每隔一段距离给后面的杀手留下定点气息。无双他们甚至还特意多绕了几个圈子,故意把留下气息的那些店做的混乱不堪,务必让对方找不着头脑。 你的追踪功夫不是很高吗!我就让你被自己的追踪术弄得摸不着头脑才好! 两人坏心的在整个雨林路布下了一张网,然后才彻底隐匿了气息往绿烟铁甲龙的方向赶过去,那种东西生活在戈壁,需要穿过整个雨林呢。 “快点,加快速度,我怀疑他们或许知道我们的目的地。”龙烛突然给无双传音,引起了她的注意。 “哦?怎么说?” “我在他们那儿留下了一点儿有趣的小东西,能监听他们说话的声音,他们好像知道我们要去找绿烟铁甲龙。”龙烛解释,并没有对所谓的有趣的小东西做什么详细说明,每个人都有点小秘密不是嘛,何况还是之路上的小秘密,更是正常。 无双皱眉,“那这样的话,我们刚才岂不是耽误了功夫?” 龙烛面露苦色,“或许真的是那样。” 无双的眉头皱的和麻花似的了,既然对方知道他们是要去找绿烟铁甲龙,那一定是在她从弟子堂出来的时候就跟上了她,会是谁呢?买通他们的会是谁呢? 还有他们说话时提及的那位主人,应该就是指示他们的人吧。 那七个人都是分神期,甚至有一个半步合体,战斗力非同一般,自然能指使他们的人身份也不一般。 要么是权势逼人,要么是修为高深,总不在乎那么几人。权势的话要么是几位精英弟子和长老,还必须是有背景的弟子,要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大的手笔。至于修为高深的人,也得有足够的背景让他们七人惧怕,也不是一个普通的合体期能做到的。 还有……主人,这可不是一个一般的称呼呢! 简单的交易自然不会称呼对方为主人,能拥有这样的称呼的人,必定是有着身后底蕴,并且获得了这些人的效忠的。这样算下来的话,整个武宗……哦,不,那人不一定是武宗的,能符合这样的条件的人绝对不多。 底蕴身后,在太虚清拥有很大的权利,修为高深,要不然压制不住那些人的狂妄,再者最重要的就是和无双交恶…… 第一个让她怀疑的就是华英花颜,她初来乍到,也没有惹下什么人,唯一算是交恶的也只有这两兄妹了吧。 虽然如今还不能确定,但是无双心里已经有了七八分的猜测,这下了,双方可真的结下了仇怨了。 很快,俩人就跑出了雨林,也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参天大树越来越稀疏,最后彻底的没了踪影。他们失去了树木的遮掩,同时也有了大展身手的空间,但是在面对数量是他们三倍的敌人的时候,这似乎成了一场悲剧。 “吼吼吼——吼吼吼——” 眼前的景象刚有些开阔,无双就听见前面不远处传来一阵震天的呼喊,她心里一跳,糟糕,是大型妖兽! 情况紧急之下,她急忙扯了龙烛的袖子往声音传来的另一边跑去,却没料到被龙烛拽住,“慢着,好像是绿烟铁甲龙。” 绿烟铁甲龙,怎么这么容易就找到了?无双虽然心里纳闷,但还是及时调转了方向,往铁甲龙怒吼的那个方向跑去。 跑着跑着,她又干脆隐匿了气息,废话,听那铁甲龙的叫声,可一点也不是好惹的啊,自己这么冒冒然冲上去,不是找死是什么啊! 没跑多久,无双就看到了那个大家伙。 好啊,足足有一座房子那么高,身上的鳞片坚硬如铁,没一块都有人脸大小,上面还带着好似是天然形成的纹路,更显得古老神秘。铁甲龙的脑袋很大,有点类似于无双曾经见过的龙首,但是气势上却差了很多,倒是更像龙首和兽首结合的产物。 健壮的身躯里充满了力量,更蕴含着无穷的爆发力,还有那拖在身后的长长的尾巴,足足有三四十米那么长! 铁甲龙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一直在嘶吼,在咆哮,在原地打转,在那里跑来跑去,尾巴在地上甩着,满天尘土飞扬。 这里的气候相比雨林里要干燥许多性命地上也都是沙土一类的干土,被绿烟铁甲龙这么一扫,满天都是沙土,严重的阻碍了无双他们的视线。虽说是修士出去视觉以外还有神识,还有别的感应方式,但是不可否认的是视觉往往还是最常用的,这样一来,他们都有些受了影响。 无双呛了一口沙土,气急败坏的解开自己的敛息术,停在那里不停的咳嗽,还没忘了给自己加上一层简单的结界。 “你快点吧,他们快要追上来了。”龙烛大喊。 “你怎么知道?那个小玩意儿还有用?你还能听到他们在干嘛?”无双咳出一口沙子,满眼泪水的问。 “早就没用了,被他们发现了。”龙烛说到这里有些丧气,他真没想到自己使用的龙族的秘法竟然这么没用的还被那些人给发现了。 其实这也是分什么人使用,要是在这儿的是龙渊,那绝对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可无奈这里的人是龙烛,所以有些小意外是可以理解的。更何况龙族这些年早就没落了,很多龙渊那个时代有的法术,也早就湮没在了历史的长河中,无迹可寻了。也无外乎现在的龙烛连龙渊的名号都没听说过,只知道龙族最近出走的龙辰了! “那就快走……”无双吐出最后的一口沙土,朝龙烛喊道,忽而她愣愣的看着绿烟铁甲龙的方向,喃喃道,“哦哦哦,好像走不了呢!” 确实走不了了,此时此刻,那只狂暴的绿烟铁甲龙已经发现了他们,发现了这两个大胆的闯入它的领地的小虫子。 那两只灯笼大的眼睛圆溜溜的,紧紧的盯着无双和龙烛两人,双眼里满是燃烧的怒火,前爪已经不断的在地上摩擦起来了,又一次带起尘土飞扬。 无双看着龙烛,心里还抱着点不切实际的愿望,“你是真龙,它只是一头亚龙,你能不能命令它?” 龙烛很不愿意承认,但他真的不能命令眼前这只玷污了龙烛血脉的东西,即便他的龙威能让这头龙有些惧怕,但也仅仅如此而已。他现在仅仅是神游期,可是眼前的这头龙已经是六阶妖兽了,相当于他妖修的淬体期甚至炼虚期,更相当于人修的合体洞虚,完全不在一个级别啊好不好! 血脉里的压制在这种双方力量不平等的情况下,真的是微乎其微。 看着龙烛的脸色,无双就清楚压制这头龙是不可能了的,心里突然升上来一种无望感,心里忍不住有些腹诽,难不成龙族的败落就是因为把血脉延续到亚龙族那里去了吗? 能在龙族中的,都还算是妖修一类,但是亚龙族,可就真的是妖兽类了。不管如何修炼,都只是兽形,即便是开了灵智,也学不会妖修的那些百转千回,弯弯绕绕,说到底也只是畜生罢了。 “那怎么办?”龙烛后背划过一滴冷汗,看着即将要冲过来的绿烟铁甲龙实在没了办法。 “还能怎么办啊,快跑!”无双大喝一声,拎起龙烛的一袖子就跑远了,只是这次的方向却不是他们先前走的那个方向,而是他们来的方向。 雨林那里。 生死一线三方战 无双打的主意实际上很简单,要么逃进雨林,让那头绿烟铁甲龙不要再继续追他们了,要么最好遇上杀他们的那几个杀手,然后让龙和他们打起来。 但是,理想的计划虽然丰满,现实往往都是很骨感的。 无双本来的目标是头五阶妖兽,那样的战力正好她能对付的了,再加上有龙烛相助,更是轻松无比。到时候龙血和绿烟果就都是他们的了,别说是一斤龙血、一颗果子,就是十斤龙血也能拿的到。 可是,一上来就遇上一只六阶妖兽是要干嘛啊!真心对付不了…… 无双他们自然不会光顾着跑,要知道那头绿烟铁甲龙还时不时地向他们攻击呢,他们自然也不能落后,只是这种快速的追逃之中,要想用剑这种武器来攻击就有了些难度了,所以只能用法术来攻击。 龙烛还好,他毕竟是龙族,本来法术就非常出色,要不然也不会放弃法宗而进入武宗了。他的龙息、龙吼层出不穷,还有独独属于烛龙的一些神奇法术,更是风云变幻,排山倒海。 睁开要就是白天,闭上眼就是黑夜,生气时寒冰千里,开心是百花盛开。 虽然没有那么夸张,但是也从侧面说明了烛龙拥有很多掌控气象的能力。变幻莫测都话气候给绿烟铁甲龙的行进造成了很大的麻烦,但仍旧没有办法甩掉它。 “小心!”无双大喝一声,提醒龙烛。 他迎面正有一个火球飞来,正冲着他的门面,实在是危险至极。 龙烛闪身避开,朝着无双投过来一个感激的眼神,就继续投身在了对付绿烟铁甲龙的大业当中,无双也在一旁协助,只是她的法术水平一般,除去她经常用的衍轮回之术以外,别的攻击性法术她并不太在行。 所以,她干脆撒下一把种子,快速的用木系灵力催生,长出了一片片的藤蔓。之所以用一片片来形容,是因为它们长得实在是太密了,你缠着我,我缠着你,分都分不开。 这些藤蔓生长速度很快,有效的阻止了一下行进中的绿烟铁甲龙,而且已经成熟的藤蔓还有一种很黏人的特质,会自己缠上靠近自己的物体。所以,绿烟铁甲龙所到之处,那些藤蔓全部兴奋的缠在了他的身上,拽都拽不开。 也幸亏绿烟铁甲龙皮糙肉厚,不至于被那带着倒刺的还有毒性的藤蔓给绞死,但是这样相对的,无双的处境也就有些困难了。 “快点跑,那些藤蔓拦不了它多久。”无双扔下一句,让龙烛先走,自己又顺手朝着铁甲龙扔了一个春之轮回术。 准确一点说应该是朝着铁甲龙身上的那些藤蔓,春之轮回可以让它们生长的更茂盛,生命力更强,或许也能更长久的阻拦住这头龙。 快速的奔跑中,周围的空气好像都变得干燥起来了,无双找了一处高山,和龙烛两人爬到了上面。 绿烟铁甲龙毕竟块头很大,只能在相对平坦的地方活动,别说是高山了,就是刚才的雨林对它来说都是无法涉足的地方。无双也不认为这头龙会对他们穷追不舍,甚至找到另一条能上来的路追杀他们。 “呼——可算是安全了……”无双瘫在地上扭动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刚才那么紧张的提心吊胆可算是结束了。 龙烛同样也是如此,被一只低贱的亚龙追杀,简直就是他的战斗史上最难以忍受的一笔黑历史,竟然还被那只低贱的亚龙给追到穷途末路,真是可笑! 两人心里都有不少感慨,经历了方才那么一场同生共死的夺命追逃以后,两人之间的那点不愉快也被暂时放下了,竟然生出了一种惺惺相惜之感。 可是失手还是证明,他们高兴的有点太早了。 周围的空气突然一阵扭曲,无双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觉得脖子上一阵冰凉,她眉心一跳,遭了! “现在可是没有那么安全呢……”拿刀抵着无双的脖子的那人慢悠悠的说,声音里透露出一种隐秘的志得意满之色。 “放下刀,你是谁?”无双还没开口,倒是一旁的龙烛先坐不住了,厉声质问。 那刺客哈哈大笑,“我是谁?真是有意思,我当然是来取你们性命的人。” 那在阳光下泛着青光的刀就贴在无双白嫩嫩的脖子上面,甚至还压出了一道非常深的痕迹,似乎那此刻只要轻轻的一划,无双下一秒就身首异处了。 那副场景,让龙烛心头一跳,醉无双可不能在这里死了啊! “你放开她!” 刺客鄙视的看了他一眼,不过却没有直接对无双下手,看来还有别的想法,或者是想要抓活的。 “这次可是我先抓到的你,看看老大还有什么好得意的。”那刺客满意的打量着无双,如此感叹道。 “看来,你并不怎么受你的主人喜爱呢!还不如你嘴里的老大,让我来猜猜,你的主人是谁……” 被刀架在脖子上,无双现在反而没有了刚才的七上八下的慌乱感觉,打量着刺客开始慢条斯理的消耗对方的耐心。不管怎么说,隐在暗处的人一旦出来,那他就算是输了第一步。 眼前的这人就是如此,明明已经输得彻底,却还志得意满的以为自己赢了,当真是可笑至极! “是华英呢?还是花颜?还是别的什么人……”无双一边点出这几个名字,一边观察刺客的表情,果然见对方在听到华英花颜两人的名字时候脸色变了变,只是变幻的还不一样呢! 无双眯了眯眼睛,掩盖起眼底那抹兴奋,看来这件事还真的是很有意思呢,还有不少复杂的内情。 事态就在下一秒陡然发生转变,无双将从青龙修里面学习的体术力量全部凝结在俩个地方,一是自己的脖子被刀架着的那里,二是自己的左臂,靠近刺客的那一只胳膊。 然后,右手一拉对方持刀的手,刺客一下子被吓住了,差点以为无双想不开要自杀,不仅没有顺势而为,反倒是躲闪不及差点自己把刀抽回去。 这一下子,刺客就输了。 无双趁着对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左臂出击,狠狠地一个肘击对准了刺客的腹部,力道十足! “嘭!” 一声巨响,那刺客被撞出去好远,龙烛肉眼可见那人得腹部在一瞬间狠狠地凹下去一块,然后半天没有缓过来。 天呢!醉无双修炼的这是什么功法,竟然刀抹了脖子都没有伤着分毫,反倒是那个倒霉的刺客……那究竟是什么力道啊?! 他突然有些感叹,庆幸自己在和无双的那一战都时候有些底牌,要不然岂不是会死的很惨啊,看来那时候这女人有很多东西都没有用出来呢…… 无双哪里是好相与的人,更何况这厮真的是惹怒她了,面对七个人的杀手小队她打不过只能躲躲藏藏,面对一头狂暴的绿烟铁甲龙她也打不过只能逃跑,面对武宗众人得刁难她也只能迎难而上,面对那该死的两宗平衡她也之能尽力而为…… 可以说,自打剑临倒下以后,自打进了太虚清以来又一个无双心里就一直压着一股火气,那股火让她变得暴虐,让她变得嗜血。 现在好了,打不过七个我还打不过一个吗?打不过一头龙我还打不过一个人吗?不可能! 所以现在的无双简直可以算是一头被释放出来的凶兽,她本身就不是什么爱好和平的人,又收到了奈何城的熏陶,经过了剑临的点拨,心里对战斗的诠释更是上升到了一个高度,别说还有眼前这人的挑衅了。 接下来的战斗,龙烛根本没有派上用场,除却他在周围布置了几个结界以外,其余的时间都是用来看两人战斗的。 刺客擅近战,面对无双的时候,也大多选择了近身战斗,毕竟这是他的强项。但是不幸的是,无双刚好也擅长这种真刀真枪,拳拳到肉的战斗方式。 每一次攻击对她来说都是一次献祭,每一次拳头打在身上都能让她浑身战栗,每一滴对方的血都能让她心潮澎湃,每一次自己受伤都更能让她热血沸腾。 她就是个疯子,一个为了战斗而生的疯子,不得不说,抛去所以的感情因素,无双是最合格进入武宗得那一种人。她喜爱战斗,喜爱体术一段时间不动动手就会浑身难受,她享受战斗的快乐,宁愿打上三天三也不愿意去做那些烧脑的事情。 她就是为武宗而生的,可是那些感情之事不能抛弃,不管是因为剑临的爱情,还是因为华英花颜的嫉妒之心,她都不可能毫无芥蒂的进入武宗而抛弃一切,只能说世事无常。 但是话又说回来了,谁说魔宗不适合她呢!魔宗说不定才是对她来说最好的归宿。 但是,一切说到底,这也不过是她成仙以前的浮云罢了,她心里清楚,太虚清不是她最后的归宿,但有可能是她的最后一站。 龙烛亲眼看着刚才还一副柔弱样子的女人一下子就像是打了鸡血似的,面对自己的对手那是毫无畏惧。 他看得出来,那刺客是分神中期,看样子已经进入分神很久了,可是无双他还是有些了解的,堪堪踏入分神期罢了。记得当时他们初遇的时候,无双的气息还很不稳定呢! 这是他还不知道无双是如何踏入分神期的,当然了无双也从来没有告诉过别人那个经过,除去剑临以外真的是没有人知道了。 朱雀前来接引她,认出她是华清氏以后尊她为主,然后签订了一个什么主仆契约,让她的力量一下子涨了不少。那时候的她还只是刚进入出窍期而已,可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有了那股力量的蕴养,几天之后她竟然成功的凝结出了第一道分身。 也就是后来的木灵之体,剥除她体内最纯净的木灵力形成的一道身份,虽然攻击力一般,但也不可小觑。唯一的问题就是她来的有些早了。 难道不是吗?谁家的出窍期就能凝结分身了!要知道这种分身可不仅仅是分裂力量,更是将自己的元神一分为二,把其中一般给分身。所以这是一种很难的事情,甚至有很多人在出窍期蹉跎多年,不止一次的把自己的元神送出去,都没能成功的凝出分身。 可是,一个刚刚踏入出窍期不足一月的人弄出了分身,怎么不另人惊讶,怎么不让剑临感到惊吓! 在那之后的不就,分神期的那道坎似乎就那样自然而然的破开了,没有灵力壁障,没有痛不欲生的突破难题,一切就像是水到渠成,就那么自然而然的发生了。 所以,虽然现在无双进入分神期已经有一年多了,但是轮身体里面的灵力总量的话,也就只有出窍期那么多。好在她修炼这么多年,基础一直打得很牢固,倒是没有发生什么根基不稳的情况。 再加上魔液池的魔液洗礼,她的身体又吸收了不少的魔力,这下子才算是补全了缺少的那一部分灵力,才好一点。 所以,按照修为来算,无双是不及那个此刻的,但是耐不住她多年养成的战斗习惯,对上那个男人也没有落入下风。 两人一阵拼死缠斗之后,无双不出所料的胜利了。 龙烛急忙撤下结界,以免更多的人发现他们,也不知道为什么后面的杀手小队一直没有消息,难不成还没有追来吗? “快点走,万一再出来一个就不好了。”龙烛的无双说。 无双:“好吧,那就快点。” 此时无双身上也有不少血,可以想见刚才的那一战对她来说也不是完全没有伤害的,甚至伤得还不算轻,但是相比起生命来,那些伤真的不算什么了。 两人还没来得及离开,就听见不远处又传来一声嘶吼,是绿烟铁甲龙!它还没有离开?! 俩人都从对方的严重看到了这样的意思,忌惮。 雨林里突然冲出来好几个人,无双定睛一看,不是追杀她的那个杀手小队又是谁呢!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五个……咦,只剩下了五个,看来刚刚被她杀死的那个人真的是他们中的一员呢,怪不得看着有些眼熟。 五人正好遭遇绿烟铁甲龙,那绿烟铁甲龙好不容易挣脱无双的藤蔓,追到这里的时候就不见了那两只爬虫的踪迹,要不是他俩身上有一股很好闻的味道,它早就一脚踩死他们了! 哼!那两人找不到了,眼前这几个看起来也不错嘛…… 绿烟铁甲龙心情正不好呢,就又有五个小爬虫闯入了它的地盘,他哪里能依!张口,一股绿烟喷了出去…… 呼—— 碧绿色的烟雾蔓延的到处都是,雨林的边缘,整个平原上面,甚至还有不少飘到了无双他们栖身的那高山后面。 “闭息!” 三方鏖战一线生 那绿烟铁甲龙的绿烟实在是恶毒,不仅刚从雨林里出来迎面对上的杀手小队中了招,就是无双和龙烛也被蔓延开来的绿烟更熏了个七荤八素。 “该死!”无双捂着鼻子骂了一声,刚才发现那绿烟的时候,她就已经封闭了无感,没想到还是有些中了招,现在有点浑身虚软,使不上力气。 她在那座山上找了个地方趴好,这里正好是一片高地,周围的地形高低起伏不平,还有不少树错落其中,虽然没有雨林中的那样高大,但是作为一个容身之处是足够了的。 山下的平原上,那只剩下五人的杀手小队已经和绿烟铁甲龙缠斗在了一起,龙虽然厉害,但毕竟对方人多势众,还有那庞大的身躯实在算不上灵活,渐渐的也就有些疲累。 龙烛趴在无双身侧不远,饶有兴致的看着下面两方的打斗,眼见余光还时不时的看看无双,“你说他们哪一边会赢?我们到时候要不要趁机去取血?” 无双看了他一眼,有些诧异他怎么会问出这样的问题,“要是杀手赢了,我们就完了,也不用想着什么血还有绿烟果了,要是那头大笨龙赢了的话,屏我和你两个人也对付不了它。” 龙烛有些愣,呆呆的说:“就不能等他们两败俱伤?” “拜托,哪有那么好的时啊!战火能不烧到我们身上就挺好的了,现在只能祈祷他们互相消耗实力了,还得自己小心。”无双说完,就去鼓捣自己的青刹剑去了,战斗随时会烧到他们身上,必须做好完全的准备。 龙烛看着无双的动作,沉默了。他很久以来的生活方式,都是待在龙族修炼的,虽然龙族那些老家伙不怎么样,可是在修炼这个方面还是给了他不少的好处的。虽然看起来比较顺利,但是相应的,他也没怎么出来过,面对外界的斗争,战斗,他还真的有些不清楚。 要不然他也不会冒冒然的跑来异兽峰收集六翼工蚁的蛋和绿烟果了,这个任务对现在的他来说,还是很有难度的,而且他没有做好充足的准备,无异于自寻死路。 就像现在,在他看来,只要那几个杀手和绿烟铁甲龙斗得两败俱伤,他自然就能出去捡漏。到时候杀手也被解决了,绿烟铁甲龙的血和附近的绿烟果也能拿到,当真是一箭双雕,两全其美。可是他忽略了,要是双方有一边的实力超出他的想象,那该怎么办? 还有一点,要是中间他们被卷进了战斗,他如何应对? 龙烛想到这里,不免有些惭愧,眼前的女子做好了完全准备,计划充分,战斗力十足,自己怎么就事事被她压了一头呢?看来自己需要磨炼的地方还有很多啊! “小心点,我觉得有点不对。”无双突然面色一变,严肃的感应着周围的气息。 龙烛见状也放出了神识,仔细感应周围的气息,感应身边的危险。 “好像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龙烛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 醉无双面色冷然,在某一个瞬间,拔剑,转身,侧劈—— 然后,是一阵兵戈诤鸣之声,一直以来能劈山填海,抽刀断水的青刹剑遇上对方的武器,竟然结结实实的震了三震! 无双心里的震撼难以用语言形容,青刹剑的来历她并不算是特别清楚,但是有一点她很清楚,那就是青刹剑绝对不是普通的凡物。虽然只是在华陵那么个小地方发现的,但是当初那条长廊密室里面的那个男人,本身就不是一个普通人啊! 再说了,斓嵇看到青刹时的反应,无双可没有忘了呢,很震惊,似乎还有一点忌惮。斓嵇是什么?那是破天剑的剑灵啊,能让一把绝世神剑忌惮的武器,能是普通凡物吗? 青刹剑在无双手里,虽然不能发挥出全部的威力,但对现在的无双来说,也算是得心用手了。可从来没有发生过向现在这样的事情,一下子被对方的武器震得嗡嗡直响,甚至现在她的手臂还在发麻。 无双当然不会认为是青刹剑不好,那就只能是自己的实力还不如对方,自己的实力还配不上青刹剑。不得不说,这个认知让她气馁了一会儿,甚至有些灰心丧气。 殊不知,对方心里的震撼更是难以言喻,他的这把刀,可是从剑宗的养剑池里面得到的,是一把千年刀胎,别说是一般的法器,就是极品法器,甚至是低阶神器都难以撼动他的刀,没想到对方的武器竟然这么厉害……能让他的刀都胆怯了…… 两人心里的想法竟然神同步了,不得不说,这是一种来自于强者的默契,来自于自己的信心被打击之后的默契。但是,不管他们如何有默契,这场战斗还是要继续的,一个是为了保命,另一个是为了任务。 几招下来,无双有些难以招架了,这个人和上一个不同,他的隐匿功夫虽然比上一个差了些火候,要不然也不会被无视发现。但是他的攻击性是非常可怕的,无双走的是技巧性和力量性的路子,那是在实战中磨炼出来的,一直被她引以为傲的战斗本能。 出乎她的意料的是,对方的战斗方式和她何其相似!那种从生死关头爬出来的人,那种从死人堆里走出来的人,那种一个不小心就会回归黄泉的人,他们的身上带着浓重的血气和战斗本能。 和龙烛这种专心修炼的人不同,无双和这个人都是一样的,以生死历练升级的人。 不幸的是,对方甚至比她还要更胜一筹。要不是现在是生死关头,那人还是想要她的命的人,她真的挺想和他好好交流交流的。要知道自从剑临倒下以后,她很难再遇上这样一个对手了。 但是现在,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无双终究还是不能做到把生死置之度外,她还是有许许多多的牵挂的。 “龙烛,快来帮忙!”面对强敌,她丝毫没有犹豫的……求救了。 再加上龙烛,他们两个人对阵那一个杀手就显得轻松许多了,一个真分神加一个伪分神对阵分神中期杀手,还是比较轻松的。 可是,天有不测风云,他们弄出来的这么大的动静已经被下面和绿烟铁甲龙缠斗的那几个杀手给听见了,于是乎,一个接一个的跑上来围堵无双。形势越来越艰险,要是被他们都上来的话,无双他们两个人必死无疑! 怎么办怎么办?无双的头脑在打斗之余飞快的旋转,就是为了能在这种情况下找出一条对他们而言最有利的办法。 看着那头又一次失去了自己的猎物的绿烟铁甲龙疯狂的朝着他们的方向追赶,无双脑海里灵光一闪,好像有什么被她忽略的东西想起来了…… 对,就是那样! 那头大笨龙只有一在面对她和龙烛的时候会那么狂暴,一定是他们两人身上有和杀手小队不一样的东西引起了那头绿烟铁甲龙的兴奋,要是能擅加利用的话,说不定会是他们绝境逢生的一条路。 是什么呢?什么东西是她和龙烛都有,而另外的几人没有的呢? 什么是吸引绿烟铁甲龙的东西呢?什么是让他们能找到一线希望的东西呢? 武宗的身份特质?不可能,不可能,无双立马打消了自己的这个猜测,既然那些人九成是花家兄妹派来的,那么中间肯定有武宗的人。那两兄妹的权利虽然不小,但也仅仅是针对武宗而言,无双可不认为他们能完全使用外宗的人建立一支杀手小队。 那究竟是什么?功法、性格、血脉、气息……都不是,她和龙烛可没有那么多的相似之处,而且还是让这只四脚兽感兴趣的相似之处。 哦……她懂了,四脚兽,那是一头亚龙!传说亚龙只有使用了真龙之血,才有可能进化成真龙,虽然等级不高,只能算是半龙,但也比四脚兽要好很多了! 也就是说,这只绿烟铁甲龙想要的,是她和龙烛的真龙之血! 龙烛是龙族,还是稀少的烛龙血脉,他的血自然是力量强大,至于自己,无双抿了抿唇,看来是龙渊的那滴血了。真没想到,龙渊的一滴血的气息就能赶上龙烛满身的血液,看来那位和自己的先祖同等地位的龙族族长真的是很厉害呢!就是不知道现在去了哪里,看来仙冢真的得花时间去找一找了。 无双随手砍了一个靠近她的人一剑,然后纵身跃起,也没有借住什么着力点,直接从那个山上跳了下来。衣角随着气流翩翩飞起,宛如一只随风起舞的蝴蝶,又像是来自死神的召唤。 那样的高度对她来说,还是有些吃力的,但这无疑是能最快的摆脱这几个人的办法,给她最大限度的争取一些时间。 果然,那几个杀手看到无双跑了,立马扔下还在和他们战斗的龙烛,跟了上去,这个现象可以充分的说明他们的目标是无双。不过龙烛现在没有那么多心思去管这些了,说着的无双的举动让他有些迷茫,打着打着怎么就跑了呢?跑就罢了,还不带上自己,而且怎么往山下跳了啊,那里还有一头四脚兽啊! 顾不得多想,龙烛立刻跟上,他不是傻的,自然清楚醉无双肯定有了什么主意,而且可能和那只四脚兽有关。 原谅龙烛吧,他作为真正的龙族,实在是做不到称呼一直绿烟铁甲龙为龙的,只是一直低贱的亚龙罢了!充其量也只能说是四脚兽。 无双落地的时候借了一处山峰上的凸点的力,让自己没有被这超出她承受的高度给摔死。落地的那一刹那,她就成功的引起了绿烟铁甲龙的注意,她猜的果然没有错,那铁甲龙一看到她,或者说是一感应到她身上龙血的气息,瞬间暴躁了起来。 和之前面对杀手小组的时候不同,现在的绿烟铁甲龙是彻彻底底的疯了,无双身上那滴真龙之血对它而言吸引力是难以想象的,现在猎物在它眼前这样大摇大摆的散发着诱人的香气,怎么能让它不疯狂! 绿烟铁甲龙几乎是瞬间冲了过来,那速度真的让人很难想象,和它那庞大的身躯一点也不相符。无双就那样站在那里,好像是等着绿烟铁甲龙送上门来。 可是,任谁都看得出来,她疯了! 她疯了,别说是绿烟铁甲龙还会攻击,即便不会攻击,那庞大的身躯加上那飞快的速度,都能让无双那小身板一下子飞出去,甚至是变成肉泥。 但是,她好像真的是呆住了一样,没有任何要动的打算,就那样眼睁睁的看着绿烟铁甲龙离他越来越近。 别说是刚刚从山上跳下来的龙烛了,就是比他先一步落地的那几个杀手,都被这一幕惊呆了,看着眼前发生的事情没法反应,和无双一样,愣在了那里。 如果把这一刻的时间静止,就会发现现在的场景很有趣,龙烛还在半空中没有落地,绿烟铁甲龙、无双、五个杀手他们之间竟然连成了一条线。当然这一点是要把五个杀手合成一个整体来看的,毕竟绿烟铁甲龙那庞大的身躯完全不是眼前的这些“小虫子”能比拟的。 但是时间没有静止,无双在绿烟铁甲龙离她还有一个身子的距离的时候,快速的闪避,一下子跃向空中…… 她身后的杀手们已经看到那狂奔而来的绿烟铁甲龙了,领头的那人眼看事情不好,大喝一声,“快闪开!” 说话的同时,他早已经避开了即将要过来的绿烟铁甲龙,但是修为不及他的另外几个人就没有那么好运了,一来事态发展的太快了他们来不及反应,二来即便反应过来了,时间也不够了。 “嘭!” 或许没有那么大的声音,毕竟对于庞大的四脚兽来说,那几个杀手实在是太小了,小的根本不能入它的眼。 它这一下子,至少撞飞了三个杀手,另外的两个,也被剐蹭到了不少地方,直到铁甲龙跑过去之后,还是觉得有些迷糊。 无双和龙烛合力打了半天都没能杀死任何一个杀手,竟然被绿烟铁甲龙一下子给解决了三个还要多,说不出是种什么感觉,但无双可以保证,自己心里如今的这种酸涩是很不合适的。 她刚才的举动很冒险,一旦有一分一毫的差错就彻底的完了,她会想被撞飞的那三个人一样,死无全尸。甚至比那还要可怕,因为她身上还有绿烟铁甲龙觊觎的龙血。 语出惊人龙语奇 早在那三个人被绿烟铁甲龙撞飞的时候,及时反应了过来的龙烛就快速朝着三人飞行的路线而去,务必再给他们补上一刀,以防他们再次兴风作浪。 与此同时,飞到半空中闪避的无双和那杀手小组的头头,则是再空中相遇了。 一个是猎人,一个是猎物,一个想要猎杀,另一个想要反击,这场激战实在是震撼人心。 但是,再如何厉害,现在也不过是个伪分神期,虽然境界到了,可功力总是还差一些的,尤其是灵力的储备量。 对方的相貌在二十七八岁左右,既有年轻人的朝气,又有中年人的成熟稳重,乍一看也是极富魅力的男人。只是这幅皮囊下还指不定是个活了几百岁的老妖怪呢! 无双虚战在半空,虽然心里非常紧张,身上的每一颗毛孔都在战栗,但还是努力做出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打量着对方,慢条斯理的说:“看你也是分神中期,境界稳固,好好修炼再过几十年突破合体期也不是不无可能,怎么就脑残道非要来杀我呢?” “废话少说,接招吧!”杀手把刀在身前一横,就要出招。 “且慢!”无双叫住他,又问道,“你可想好了?想明白了杀了我会有什么后果了吗?魔宗和武宗可都会追查下去,而且你真的以为这里发生的事情上面的人不知道吗?为了和花颜的交易,值得吗?” 她这一番大道理说下来,着实把对方说的有些不耐烦了,看无双的目光夜多了几分厌恶,直接把刀,出招。 无双有些纳闷,为什么刚才的那个人还多少时暗中出手,还知道如何做好一个杀手,可眼前的这个人,不仅拿着明晃晃的刀惹人注意,动手前还得告知对方一声,是有多么自信啊! 对方把刀的那一下子实在是非常有气势,一下子就在气势上压倒了无双,毕竟是分神中期的修士,还是全盛时期的分神强者,无双的处境岌岌可危。 输人不输阵,即便在修为上略有不足,无双也不能再气势上面输给对方,尤其是这第一招好关乎敌我双方的气势,更加不能大意。无双“唰”的一声拔出青刹剑,那笨重巨大的剑身,现在在她手里也宛若无物了,轻的好像是和她的胳膊融为了一体,好像是和她整个人融为了一体。 或许,这就是人们常说的,人剑合一。 无双虽然还没有达到那种境界,但也相差不远了,毕竟高超的剑术再加上深厚的功力,即便养不出一个剑修,也能养的出一个剑客了,还是一个优秀的剑客。 所以,这第一招,两人还是不相上下,不分胜负的。 杀手握着刀瞬间接近了无双,手中刀势不断变幻,步步紧逼。奇怪的是,他似乎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攻击上面,全然不顾防守。无双只能接招,一招一招的化解,一招一招的应对,很快,无双就发现了不对之处。 这样被动的陷入对对方招式的拆解上面,自己根本无法再次出手,这样下去,早晚会落入下风。 不行,必须得尽快解决这个问题,把主动权捉到自己的手里! 无双想明白之后,立刻转守为攻,坚决不让战斗的节奏再次被对方引导,这话说的容易,实施起来却是非常困难。刚开始转变套路的时候,无双一个闪避不及,肩膀上被对方的刀狠狠地切了一刀,这还是她躲闪及时,要不然那伤口必定还深,说不定她的那条胳膊都不保。 但是,在那之后,无双的攻击开始奏效了,被逼的节节败退的那人换成了杀手头子,但是无双仍然没有占到丝毫便宜。 战斗是非常紧张的,无双不敢有哪怕一丝一毫的分神,她现在只能全身心的投入战斗,一切都是为了活下去。 出招,出招。横劈,侧劈,斜劈,刚开始的时候,无双还能想着那些高深的剑招,但到了最后,她已经完全不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了。只记得必须要活下去,大脑看准了对方行动的轨迹,然后快速计算,身体在几乎同步的时间跟上。 一次又一次都是这样,没有招式,没有章法,有的只是在战斗中最直接的表现,有的只是在生死关头最简洁的手段。 百招过后,无双体力渐渐不支,开始有些力不从心,对方却是抓住了这个机会,丛丛逼近,让无双退无可退,避无可避。 “看来,今天你终究还是要在我的手里终结啊!什么魔宗什么武宗,他们就为了一个入宗不过一月多的人报仇吗?不会,他们连是谁杀了你都不会清楚。”杀手看着无双已经露出颓势,志得意满的笑着说。 “你妄想!”无双大骂,但这样也掩盖不住她已经快要支撑不住了的事实,甚至更有一种外强中干的可怜感觉。 终于,杀手一刀对准了无双的腹部,也就是丹田所归之处,狠狠地刺了下去! 却没料到,本应该无力反抗的无双一个转身,快速的到了杀手的身后,手中祭出木心藤,朝着男人的脖颈一套,然后用力一勒,毫不留情…… 木心藤是无双的本命法器,和无双心意相通,更是共生共存,感受到了无双的心意,自然早早的做好了准备,待无双需要时,绝对不能掉链子。 藤蔓上面带着深灰色的尖刺,每一根刺上面都遍布密密麻麻的倒刺,平日里不显,但一旦扎到人或者别的东西的肉里面,一旦感受到鲜血的浸润……立刻就像一个个的小爪子一样,狠狠地抓进目标的肉里面,毫不留情,毫不放松。 木心藤本来是天地间最纯净的木灵气凝聚出来的圣物,被无视得了本来就是天大的机缘。木性最擅长的应该是治愈,复生。但是无双心性嗜血,木心藤也被她和这种阴毒的灰色倒刺炼化在了一起,虽然失去了木心藤原本的复生之力,但对无双来说却是最合适不过的一件“凶器”。 她很满意木心藤对对方的钳制,那些倒刺深入他的皮肤,刺破他的动脉,抓住他的血肉,不断享受着美味,不断地吸收着杀手的力量。 很快,杀手就因为失血过多,开始有了昏迷之势,他大声招呼还在和龙烛战斗的另一个同班,想要对方过来救他。可是,看那几个人的态度就能看得出来,这个首领,或是队长在他们这个小组里面的威望实在是一般,甚至还屡屡被人唾弃,那人又怎么会来救他! 何况,龙烛那边,可真的是死死的将他的对手压制住了,让他没有任何的反抗之力,他自身还难保呢,哪有功夫来管这个不得人心得队长呢! 终于,无双感觉到身前的人没有了动静,心下一松,但还是没有松开他的脖子,反而是纵身跃起,拖着已经昏死过去的杀手飞到了半空中。 绿烟铁甲龙刚才在四人战斗起来的时候就已经越来越暴躁了,可是四人在战斗之余不断的躲着它,让它的猎物一次又一次的溜走,它现在的心情真的是很不爽,很不爽。 不爽的大个子看着那个浑身doi有一种很美味的气息的小虫子又回来了,而且还拖着另外一个小虫子,它心里一乐,正想着继续冲上去好好享用自己的猎物,没想到那小虫子开口说话了。 “你要是把他们都吃了的话,我可以给你一滴血。” 无双嘴里说的话不是平常人类讲的语言,但是绿烟铁甲龙却听懂了,还在认真的考虑这场交易的可行性。不止绿烟铁甲龙听懂了,正在收拾自己的猎物的龙烛也听懂了,而且心里的震撼掩盖不住。 那是——龙语。 古龙语。 任何一种文化的变迁都是有迹可循的,龙族也是这样,龙族的语言最早的时候其实和现在不一样。那时候的龙语是带着魔力的,除去交流这一项最简单的用途以外,龙语还带有魔力。现在的龙族,交流已经换成了元界修士通用的语言,龙语虽然还没有没落,但确确实实是已经不比之前了。 现在的龙语,掌握在少数人手里,只有龙族的组长,长老,祭祀等等可以学习使用,而且终其一生也不一定能完全掌握。它们的功用,也从交流转变到了咒语上,在器具武器上刻有龙语,会有各样的增幅,和符咒一样被使用,但能掌握的人寥寥无几。 巧合的是,龙烛就是一个掌握了古龙语的龙,龙族的精英子弟们也会有这一项课程,他对龙语也是略知一二的。 但是,无论如何他也想不到,自己会在太虚清,会从一个不是龙族的人的嘴里,听到这么流畅,这么纯正的龙语。 他已经快要惊呆了。 他这边还愣着,绿烟铁甲龙就已经做出了反应,它不会说话,只能长吼一声表达自己的意愿,那声音饱含兴奋之情,还有多年心愿即将达成的兴奋感。 龙烛呆愣之下只能看着绿烟铁甲龙那庞大的身躯冲了过来,将他手里拎着的那个半死不活的杀手一口吞了下去,然后继续“哒哒哒”的跑了出去,把那其余的几个人也同样吞了进去,然后一脸要邀功的模样去看着无双。 龙烛看完这一幕,再也不能说绿烟铁甲龙是什么四脚兽了,对方的力量比他要强,对方还能听明白无双说的龙语,还能理解。他身为龙族的尊严,还剩下多少?还有什么理由去看不起绿烟铁甲龙! 无双伸手,指尖凝出一滴精血,淡金色的血珠儿飘到半空中,最后落到了比无双不知道高出多少倍的绿烟铁甲龙面前。绿烟铁甲龙嗅着那滴血的滋味,忍不住满意的长吼一声,然后又看向无双。 无双此时脸色苍白,刚才连续的几场战斗已经彻底耗空了她的力量,莫说是灵力储备,就连丹田里这些天刚有了些异动的魔力,也安安稳稳的再也没有一丝气息了。真的是累了,尤其是刚才又失去了一滴精血,更是让她快要虚脱。 龙烛走了过来,看着无双的眼神复杂,有疑惑她为什么会龙语,有权衡无双对他的威胁和影响,有判断无双会不会给龙族造成什么影响,还有对眼前局势的判断。 “你禀报宗门了吗?说我们在异兽峰遇袭的事。”无双有气无力的问,虚弱更让她显得严肃。 龙烛伸手扶住无双,说:“嗯,我已经汇报了这事,同时还和他们发了求救信号。” “是在什么时候?” 龙烛想了想,“就在你被那个人劫持的时候。” 无双想了想,既然这样的话,那宗门应该不会知道她把这几个来杀她的人给喂了龙,要是他们问起来的话,看样子还得如实交代啊!她看了看一旁的龙烛,有他在的话,有些事真的不是特别方便呢! 说话的功夫,无双又给魔宗发去了一条信息,一来为了求救,二来为了报备,反正是让宗门有所准备,万一这几个杀手的后台找上门来,也不至于无所准备。 无双席地坐下,慢慢调息,磕了不少的补血丹药,然后又小心翼翼的给自己的满身伤给处理好,止了血才放心的调息。 一边是正在收集绿烟果的龙烛,一边是正在吸收她的血液的绿烟铁甲龙,他们的战斗力都值得相信,但是同样的,要是他们突然发难,无双也绝对落不到好处。 龙烛一边小心翼翼的收集绿烟果,的确是有绿烟铁甲龙的地方就有这种果子,这里的绿烟果个头很大,圆润饱满,一个个的水光四射,品相实在是极好。他用灵力包裹着果子,一个接一个的开始收集。 拿一部分交了任务,他和醉无双还能各自分好几个,要知道这可是好东西啊,直接吃能强身健体,炮制入药之后还能增长修为,更可百毒不侵。这样的好东西怎么能全部交了任务呢,必须得自己留几个。 一边忙活着,绿烟铁甲龙那边的气味就不断的往他这里飘。绿烟铁甲龙得到了无双的一滴血,可是在龙烛看来,那滴血明明就是她身上的那滴真龙之血,可是现在闻起来有好像有些不对,气味好像淡了一点儿…… 龙烛没有说什么,只是继续手里的动作,刚才那一回事过去之后,他可彻彻底底的不敢再对无双或是铁甲龙起什么心思了。何况刚才要不是无双和铁甲龙交涉,自己这条命没死在六翼工蚁上,没死在杀手上,倒是要死在这一头绿烟铁甲龙上了。 至于那滴血,究竟是不是那滴真龙之血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醉无双背后的真龙不要震怒不就好了。 三堂会审紧逼迫 无双两个人最终还是从异兽峰出来了,虽然两人都受伤不轻,可毕竟是全须全尾的走出来了。 这个消息传到武宗之后,华英花颜如何咬牙切齿暂且不提,无双他们一出来没多久,剑宗法宗都来了人,要无双给他们一个说法。 不止这两个宗门,就是武宗也横插了一脚,要求无双和龙烛两个人就他们失踪的弟子给他们一个交代。 彼时无双被邢长老接回了魔宗,无双的求救消息一经发出,宗主就派邢长老尽快去把无双带回来,以免再发生什么意外。这样的对比也让无双的心更加偏向魔宗,虽然说本来就是一场利用,可是利用的时候是对你上了心的。 魔宗,宗主峰。 紫英殿,也是宗主平日里生活修炼居住的地方,宗主大殿。此时,武宗、剑宗、法宗的几位长老齐聚一堂,吵吵嚷嚷个不停。 帝宗主坐在主位,看着下面那一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讨伐无双,只觉得可笑。要是他们知道自己门下的弟子做了什么的话,肯定不会这么理直气壮了吧! 还有武宗……帝宗主眼神瞥过武宗的那一对年轻人,还是太嫩了啊,甚至连无双那个小丫头都赶不上。不过,武宗也着实过分,自己的门人还要联合外人一起欺负,真是把脸丢到外宗面前了! 几人还在吵嚷,分分要求魔宗给他们一个说法,甚至武宗也隐隐有把无双摘出去的意向,帝宗主脸色不虞,看了一眼邢长老。邢长老会意,一拍桌子一瞪眼。 “你们当这是什么地方了!这是魔宗宗主大殿,不是容你们撒野的地方!要想说事情就给我安安静静的闭上嘴,听宗主说话,要不然一个个的滚出去!” 邢长老的脾气火爆在整个太虚清都是出了名的,更不用说帝宗主身后的魔宗,那简直就是太虚清的土匪宗门,虽然是最年轻的一个宗门,可是在整个太虚清却是人人忌惮。 果然,邢长老这一嗓子下去,一干人都没有什么好说的了,一个个的闭上了嘴,只是看着帝宗主的眼神还是那么个意思。 帝宗主敛眉,大马金刀的坐在主位上好不威风,整个人有种奇艺的神圣感。很奇怪不是吗,明明是一个修魔者,修炼的是偏于黑暗的一种力量,竟然有种神圣感,让人不可侵犯。 他叫过来身边随侍的一个弟子,那是最受他器重的一个入室弟子,夜算是他的半个生活秘书,衣食住行饮食起居全部由他负责,“去把无双叫过来,还有和他在一块的那个龙族小子,也一起叫过来吧。” “是。”苦无,也就是那弟子的发号,领了命令就悄悄地退了下去。 大殿里又恢复了一片寂静,安静的实在是可怕,帝宗主没有开口,只是用他那一双压迫力十足的眼睛若有似无的扫过某几个人那里,就把他们吓的一身哆嗦。 这一点也不正常啊!有几个跟着自家师父或是自家长老出来见见世面的弟子有些晕。帝宗主是魔宗的宗主,地位高修为高自然不用说,可是自家师父也都是长老啊,怎么面对帝宗主的时候就这么,这么……怂呢! 无双来到紫英殿的时候状态实在是不好,远远的看上去毫无精气神,整个人就像是虚脱了似的,每一步都好像是踩在云朵上面,软绵绵的。走进了一看,哎哟!这麽苍白的脸色是怎么会是啊? 面如纸色,苍白的毫无一丝血色,眼睛似乎也随之深深的陷了进去,显得整个人都没有了气力。 尤其是她虚虚弱弱的走到了紫英殿中间,姿态柔软的给帝宗主行了一礼之后,在场的人脸色都有些不好了。 这女子看起来这么虚弱,像是能杀了他们门下弟子的样子嘛!看起来好似一阵风就能吹倒了似的,他们这些大老爷们怎么好意思去苛责一个小女修! “来了?”帝宗主端起桌子上的茶,看着无双慢悠悠的问了一句,派头十足。 “是,弟子来迟了,还请宗主恕罪。”因为虚弱无双声音难得的柔软,好像要滴出水来一般。 帝宗主将茶杯在桌子上重重一磕,突然的响声让无双下意识的一个哆嗦,再看向他的眼神就多了几分畏惧。别说是无双了,就是一旁看着的那几位长老还有小弟子心里都一个咯噔,真是纳闷了,明明是最平常不过的反应,怎么到了帝宗主这么就这么瘆人呢? “你还好意思说恕罪?说,你都做了些什么,让几位长老都找上门来了!”帝宗主怒喝一声,积攒的火气终于爆发了。 无双一个哆嗦,怯生生的看着帝宗主,“这,这,弟子实在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啊!” “大胆,那你说,你去哪了?”帝宗主似乎是被气急了,怒极反笑,又问道。 无双委委屈屈的看了周围的人一圈,说:“弟子听说进了两宗必须要维持两宗的贡献值平衡,因此才打算去武宗接取一个任务,这一点我走之前是找您报备过的。” 说着,她看向自家宗主,期望他能证明一下自己说的话是不是正确。果然见帝宗主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见状,在一旁本来是为了讨个说法,现在一直看着这魔宗的两个人一来一往的众人,心里有了些思量。看来,这醉无双在魔宗的身份不低啊,连出门一趟都得找宗主报备…… 无双继续说:“接着我在武宗弟子堂接了一个去绿烟铁甲龙的血的任务,难度虽然是对我来说高了点,但是贡献点很多,想了想我就接了。去了异兽峰,在那里碰巧遇见了同位武宗弟子的龙烛道友,我和他多少也有几分交情,便商量好同路。” 无双一边说着,一边用一种光明正大但是小心翼翼的目光看向众人,好似就是一个被自家顶头上司吓到了的普通弟子,本来就是女子嘛,有些胆小也是正常,何况帝宗主本来就有点太凶了。这样想着,几位长老以及他们身后的弟子都不好再说什么了,即便对方真的有错,他们这样恐吓一个小女修也实在有些不道义了。 在她说到龙烛的时候,无双很敏感的注意到武宗的那位长老和他身后的花颜脸色变了变。和无双不一样,龙烛自从进了武宗以后,就一直是宗门的重点培养对象,颇受重视。花颜本以为可以接着这件事把无双扳倒,即便是先前没能杀了她,也可以接着这件事让她名声扫地,可是一听这件事牵扯上了龙烛,心里就是一个咯噔。 这件事要是只有醉无双的话,可能就是板上钉钉了!可是牵扯到了龙烛……花颜心里有些不确定,要是万一长老或者是师父要保下龙烛的话怎么办?到时候醉无双的罪名肯定也会不了了之的。 “后来我们进了异兽峰的雨林,那时候觉得周围好像是有人,但也特别关注,只以为是也在这了做任务或者修炼的弟子,可是没想到……”无双说到这里,脸色苍白,好像是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一般,“没想到突然出现了好几个人,有一个正好在我们面前,还要杀我们!” 听到这里,一个有些枯瘦的中年男子忍不住了,“杀你们?!我怎么看着岳峰的伤口,像是你们把他杀了,还是一刀毙命呢!” 无双抬头看了看那中年男人,他穿着剑宗的服饰,佩剑,看样子应该是剑宗的长老一个级别的人物。无双打了个哆嗦,好似被他吓了一跳,“我本来就是奈何城的人,不知道遭到多少次追杀,这已经成了我的本能了,谁成想在太虚清还能被人追杀呢!” 她这话说的很小声,好像是自言自语,可是那音量刚好就能让整个大殿里的听的清清楚楚,可不光是剑宗的那位长老,就是和他一道来的另外一些人,脸色也有些难看。 好嘛,自己门下的弟子去杀人,没弄好还被别人反杀了,要是这件事情属实的话,可真的成了太虚清最大的笑话了!他们怎么好意思前来讨要什么说法啊! 无双却是没管那些人变得难看的脸色,或许更应该说她很乐于看到这样的景象,她继续说:“那些人在追我们,没办法我和龙烛只能快点逃,跑出雨林之后不巧遇上了一头绿烟铁甲龙,还是头六阶的绿烟铁甲龙。我们都打不过它,只能继续跑了,只是我没想到要杀我们的那几个人正好遇上了绿烟铁甲龙,后来也不知怎么的,好几个人就被撞飞了……” 无双越说越小声,周围的人看她的眼神也带了几分怪异,最后还是法宗的一位张来打破了僵局,“可是为什么你说的被撞飞的人身上,还有法术留下的痕迹呢?” “这,这……”无双没说清楚,眼神一直在自己的脚上犹疑,她在等待,等待一个人的态度,也实在等待自己给予那个人的一次机会值不值得。 终于…… “那是我做的,他们被撞飞之后还不舍弃攻击我们,尤其是他们还有一个同班,一个分神中期的高手,在第一时间就去攻击醉无双道友了,我没有别的办法,只能赶尽杀绝。要不然我可不敢保证他们几个会不会什么时候上来再给我们一刀。” 说话的是龙烛,他是跟着无双一起来到紫英殿的,邢长老去接人的时候,顺道把他也一并接来了。 他站出来将此时应承下了,主动担当的性子看起来很有几分风骨,尤其是在面对着一大群前来“讨要说法”的长老的时候,一个刚刚进入太虚清没有几天的新弟子能有这样的胆量,实在是不容易。 不得不说龙族的教养还是不错的,至少这位被誉为龙族新一代最有潜力的青年的人,没有给自己丢脸,也成功的以自己年轻的姿态,理直气壮的震慑住了一干人等。 “后来的情形不用我多说,那个黑衣杀手想要杀我,然后被我杀了,当然我也受了很重的伤,要不是龙烛道友用龙语震慑住了那头绿烟铁甲龙,恐怕我们也成了它的腹中食物。”无双一改先前病弱苍白动物模样,有些淡漠的说。 随即,她朝着帝宗主的方向一拜,虽然面色仍然苍白,但是挺直的脊背和不屈的风骨还是很好的说明了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宗主,这就是事情的经过了,弟子觉我半点隐瞒说谎之处,您要是仍有疑虑的话,我可以发下心魔誓言。”她的眼神真挚恳切,让人不自觉的信服,“还有一点我还请宗主为我做主,我想请宗主为我查明,究竟是谁很不得要我死,竟然还请了七位同门弟子要杀我一个人!” 说罢,无双没有再做什么表示,只是靠边站下了,只是有心人就能发现,她现在站的位置,比起刚才刚进来的时候,更要靠近帝宗主的位置。 “是啊!”帝宗主慢条斯理的说,深邃如海的淡漠眼神渐渐扫过众人,“我还很想知道,我门下的弟子,入宗不过两月而已,怎么就在异兽峰遭到追杀了呢?诸位是否能给我一个解释?” “啪”的一声,茶杯被重重的放在桌子上,坚硬的大理石制作的桌面,竟然被陶瓷杯子狠狠地砸出了一个坑,半个杯身都陷进了那坑里,里面的水,却是一滴也没有撒,只有水面上的层层涟漪好像在诉说着刚才它经受的暴行。 一个白衣飘飘的男子义愤填膺,看着无双的眼神好似要冒出火来,“帝宗主,您可不能相信他的一面之辞啊!她空口无凭,反正现在我家哥哥和另外的几位弟子都已经死了,她怎么说不都是她的事了!” 无双慢悠悠看了他一眼,“这么说,你是不相信我说的话了?认为你哥哥不是去杀我的?” “当然不是!”男子满脸通红。 “他可真有个好弟弟啊,可惜自己不知道珍惜。”无双感叹了一句,“不过即便是你不相信,事实也是没有改变的办法的。” 白衣男子心中本就不平,看着无双这幅做派,更是气的浑身发抖,“今日莫说是我,在座的众人就不会有哪怕一个人相信你这妖女妖言惑众!” 他这话刚一出口,在座众人有的脸色就变得十分难看,今日之事,分明帝宗主要保下醉无双,要是再继续深究下去,他们门下底子行凶杀人的事情可就得被捅出来了。怎么会有这么一个不知事的二愣子在这里! 看来,得再事态变得更严重之前,尽快补救! “这话可必能随便说,我剑宗就相信了醉无双的清白,此时我剑宗不再追究,至于那个孽障的死……那种废物,不配用剑。”剑宗长老先一步站出来说,希望尽力挽回一下局面。 无双笑意盈盈的看着众人的反应,只觉得颇为有趣,看来,那个东西是时候拿出来了! 闲暇情趣黑衣乱 他们气势汹汹的来了,他们又灰溜溜的走了。 这句话用来形容前来魔宗想要讨个说法的那些人再合适不过了。 事情发展到一半的时候,无双一点一点的剖开这件事的因因果果的时候,他们就明白了魔宗的这一大一小所谓何意。 演戏,演了一场给他们看的戏。 至于目的?就是要让他们知道,自己前去讨要说法的这个行为有多么不合时宜,有多么的傻。明明是自己门下底子行凶在先,实力不济被人杀了也就是那样,再说,他们的行为怎么看怎么像是受雇于人,却是不知道自己宗门什么时候管理这么松散了,竟然还能发生这种受雇于人买凶杀人的事情! 尤其是,醉无双拿出那件东西以后,他们实在是没什么好说的了。 莫说是追究她残害同门的罪名,就是让魔宗不要再追究此事,把这件事彻底忘掉,就废了他们不少的好东西。 无双拿出来的那件致胜法宝究竟是什么呢? 很简单,且看现在紫英殿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再说吧。 帝宗主仍旧坐在主位上面,姿态悠闲随意,态度从容自然,只是现在的表情比起刚才在面对几宗的人是,要和善了许多。 即便是比先前和善了,也仍旧没有什么表情,更容易让人感受到的一种判断方法是,刚才靠近他百米就能感受到寒气凛然,整个紫英殿里都沉浸在紧张的气氛当中。至于现在,虽然不能说是春暖花开,但至少他的寒气只散发到十米之内了。 十米,就是和帝宗主这尊大神相处时候,闭息要保持的安全距离。 “还真是丢脸啊,遇到对手就只会逃跑吗?”大神悠悠的开口了,一双深邃的让人总是看不清的眸子盯着无双。 无双了然,躬身,行礼,动作一气呵成,“弟子实在是斗不过那一群人,贸然攻击无异于自寻死路。” “可是,我的手下可不养没有用处的人啊,你说,我该怎么办呢?”帝宗主苍白的手指挑起无双的下颌,貌似是很纠结的问。 “无双自然能证明自己的用处,还请宗主拭目以待。”无双心知,这是要她做出抉择的时候了,因为这一次他庇护了自己,让自己乃至龙烛摆脱了残害同门的罪名。 “那我就试试看,不过,可千万别让我失望啊……”男人的声音一改平日里的淡漠无情,现在听起来竟然有种奇艺的诱惑力,只是那样的诱惑却让人心惊胆战。 更像是……来自地狱的诱惑。 帝宗主把玩着手里小巧的记忆水晶,那里面记录了无双遭遇那几个杀手时发生的一切,却碰巧在打败那个杀手头目的时候断了。 因为容量不够大,记忆水晶只能存储那么多影像。虽然因为水晶是在无双的衣服里面拍摄的,影像有些模糊,但是事情的因果和大体走向还是看的清楚的。这也就是那些人灰溜溜的离开的原因,甚至还被帝宗主给敲诈走了不少好东西。 事情是不是有些太过于巧合了?刚好有人要杀你,你就带着记忆水晶把那时候的影像给记录下来了? 自然是有人这么怀疑的。可是,那些因果里面,无双也不是全然干净的,至少那第一个人,是她先动的手。不过这一点小小的问题,在对方的“罪恶深重”的对比下,也就算不上是什么了。 要真是无双设计导演的这一切,她会留下自己的把柄吗?还是如此显而易见的把柄。 再说了,只要去问一问和无双相熟的人,就很容易得知,随身携带着记忆水晶是她多年来的习惯,自从某一次被人陷害之后。 天玄宗的时候,两域的时候,流焰城的时候,奈何城的时候,妖族空之境的时候,太虚境的时候,她习惯了时时刻刻随身携带着一块。不光是记录真实,还可以用来回忆一些自己没有注意到的事情。 反正一块记忆水晶的价值又不算贵,自己觉得有必要的时候再启动,多么方便啊!无双是如此说的。 至于这件事如何在太虚清掀起了一件记忆水晶的热潮,那就不是无双能管的事情了。反正她现在靠着这样证据,成功的把那些人给处理了,并且让帝宗主看到了自己的价值。 想必,日后他在治疗剑临的情况上,能更加尽心尽力吧。 在那之后,无双和龙烛去武宗交了任务,绿烟铁甲龙很慷慨的给了他们不少新鲜的血液,因为无双又凝出一滴精血来送给了它。 有了龙语这种几乎可以算是作弊的能力存在,无双发现这个大大的绿烟铁甲龙还是一个很…呆萌的存在呢!一头天赋很好,刚刚成年不久的雄性绿烟铁甲龙,因为被心仪的对象拒绝,这才有些暴躁,遇上了倒霉的无双他们。 交易双方都很满意,无双拿了十几斤的龙血——她实在是没好意思要再多了,再多说不定会让绿烟铁甲龙失血过多的。后者最近还要炼化无双那滴带有真龙气息的血液呢,最好是保持健康。 无双交上了十斤龙血,剩下的留着自己备用,得到了刚好一万点贡献点,然后又从龙烛那里分到了他一般的贡献点,加起来也有将近两万了!她好心情的数着自己的家底,发现这一票过后,她也算是个有钱人了呢! 顺带着还从龙烛那里得到了几枚水嫩嫩的绿烟果,她更是高兴的不得了。俗话说得好,拿人手短,吃人嘴短,无双拿了龙烛的东西,虽然有一部分是因为交易,可是心里终究是有些不太好意思的,所以打定了主意要是可以的话尽量帮一帮他。 当然了要在她找到龙渊之后,她是可以给他们牵一道线的。 无双之所以这么想,是因为她心里隐隐有种感觉,龙渊并没有表面上表示的那样对龙族毫不在意,或许有怨恨,但更多的该是放心不下。 要是可以的话,就让他再重新创造一个新的龙族好了,让他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世界,自己能看着她闭上眼睛。 无双的想法是执拗而自私的,却也是最贴合人类私欲的,却奇异的和她身边的某些人重合。 无双把绿烟果一分为四,一份给剑临留着,一份孝敬给了自家宗主,另外的两份若和梓沐一人一份。她们俩都对丹道术很精通,总会有用处的,至于自己,她还是别去丢人了吧!生吃的话效果总是要差一些的。 接下来的日子里,无双信心满满的接了一堆又一堆的任务,武宗的和魔宗的都有,她在小心翼翼的维持着两边的平衡,同时尽力的扩大着自己在武宗的影响力。 这就是帝宗主得打算。 同时,她在对方的亲自指导下,也能试着引动自己身体里的魔力了,虽然能像是灵力一般自如还有些距离,但是能使用一些小法术甚至是附魔武器已经没有困难了,接下来就是要好好练习,试着掌握这种力量。 维持现在的生活状况需要大量的贡献点,要获得贡献点只能一个个的去任务,任务多了人忙了修炼的机会也就少了。无双只能尽量接一些高报酬的战斗任务来改善这样的死循环,在战斗中磨炼技能,这是她一贯的方法,但也有坏处,那就是对鲜血和杀戮的欲望越来越不好控制了。 无双只能认命,在自己崩溃之前维持这样的生活,每一天都当成两天来使用,算下来她似乎已经有半年没有睡过一次觉了。 修炼修炼,反正修士只要修炼几个大周天就能消除疲劳,无双也就慢慢习惯了这样。可是,在之前,她可是每天都按时睡觉的,在她看来,修炼的效果再好也不能代替睡觉。 现在,她却是连睡觉的机会都没有了。 让他高兴的是,帝宗主研究出了剑临的情况,除了因为血肉引起的魔力暴动以外,他体内似乎还有一种力量在影响着他的心智,导致了他清醒的时候有可能会失去神智,会狂暴。 但是可惜的是,他还没有找出解决的办法,只能一步步慢慢来。 这两个问题都是千古难题,就像是之前说的,要是剑临能晚一点出事,去泡一泡魔液池,洗去身体里因为血肉狂暴的魔力,换取纯净的魔力,说不定也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可是,没有那么多如果。 即便是魔力暴动,也可以把他放到思过崖那种荒无人烟的苦修之地磨炼心性,可是他是昏迷着的,他还有另外一种问题。所以,这一条路也就行不通了。 帝宗主在治疗剑临都话问题上还是很上心,很认真的,无双虽然不知道缘由,但是也能看得出对方对剑临的特别之处。虽然没有弄清楚,但是无双只要确定宗主没有恶意就可以了,也就放下这件事不再多想。 剑宗。 公孙衍和若的住处,很有一种温馨的感觉,虽然有修炼之人常见的清冷幽静这种气氛在,可也有不少生活的痕迹。院子里种着合欢树,还有池子,里面种着并蒂莲,都开的旺盛美好,一如生活在这里的两个人,甜甜蜜蜜,恩恩爱爱。 回廊上的安置着一套竹质桌椅,上面还摆着套精致的茶具,一双纤纤玉手有条不紊的摆弄茶具,清冽的山泉水慢慢灌入茶壶中,袅袅热气上升,差香味在瞬间被激发出来,沁人心脾。 “我可是好久没有尝到你的手艺了呢,是不是这些年都泡给剑临喝了?”若接过无双递过来的一杯茶,调笑道。 无双把泡好的另一杯茶递给梓沐,对着若淡淡一笑,“这样说来,我好像也已经很久没有静下心来泡一壶茶了。” 是啊,最近的麻烦接连不断,生活节奏紧张的让无双都觉得快要受不了了,别说是泡茶了,就是基本的生存条件都得抽时间去解决一下。 气氛一下子有些凝滞。 梓沐浅啜了一口清香的茶水,打破了僵局:“别想那么多了,我最近发现有一个任务是去奈何城附近,你要不要去?” “奈何城?”无双眸光闪了闪,“还真得去一趟啊,什么任务?” 黑衣的事情本来打算在空之境的时候解决,可无奈当时的情况不允许,后来到了太虚境一待就是一年,也被搁置了下来,太虚清又是一年,现在她终于能出去做任务了,怎么能不去一趟呢! “听说是奈何城周围出现了小股匪患,他们自己不打算出手整治,反而是求助到了咱们太虚清头上。”梓沐拨弄着茶杯里漂浮的茶叶,慢悠悠的说,让摸不清楚她心里是个什么想法。 “奈何城周围的小股匪患?”无双皱眉,怎么听起来这么别扭呢! 若看了看俩人,“你们说的这件事我到也听说过几次,好像是最近才兴起的,风评不是太好。” “那可不是,有那个本事去奈何城闯一闯不就行了,何必在外面为匪呢!”无双不屑。 “谁说不是呢,这样没有骨气的人不要也罢。”梓沐破有深意的感叹。 无双发觉有些不对了,“梓沐,你的意思是……” “黑衣,他们很有可能和黑衣有关,或者说就是黑衣。”梓沐抛出了一个惊天炸雷。 若凛眉,“就是你们在南疆搞出来的那个组织?” 梓沐苦笑,“没错,这些年真是越来越不像样子了,可我不明白,木琉鸢怎么也跟着他们瞎胡闹。” “说不定她不在呢,何况是不是黑衣还是一个问题。”无双劝道。 出了这样子事真的很不像话,尤其现在准确的说起来黑衣还是在她的名下的,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的话…… 无双眸光暗了暗,她不介意帮他们一把,成全了他们找死的心。 “但愿不是他们,也但愿琉鸢他们没事。”梓沐道,有些忧虑的喝了一口茶。 三人难得的相聚,怎么能被这点事情破坏了气氛,很快,三人又就修炼这一问题聊了不少,气氛也算是没好和谐,只是笼罩在他们心中的这一抹阴影,仍旧是没有被彻底吹散。 魔宗无双的住处。 床上,剑临安安静静的躺着,面容安详平和,好像只是睡着了一样,可是无双知道,睡着的人不会像它那样什么事也不知道。 她伸手抚摸着剑临的头发,一点一点的和他说这阵子的遭遇,事无巨细。虽然心知剑临是听不到的,可她还是希望有一天剑临能听着她的声音,然后醒过来回应她。 只是,越是怀抱着这样的希望,失望来的也就越快,越大。久而久之,无双也适应了这样的日子,甚至想着,即便他这辈子都听不过来了,她也要像现在这样,带着他。 奈何城外美人笑 奈何城外,无双看着高大漆黑的城门心生感慨。 “说起来,在这里生活了这么多年,我还真的没有几次是从这里看看这座城呢!” 无双两只手比成一个方框形状,从空余的地方看奈何城的城门外。 身边是和她一起接了这个任务的梓沐和荃罗,两人都是第一次来奈何城,看见无双这个样子,心里也是百味陈杂。分别的那五十年,改变了很多啊,改变了无双,也改变了他们。 梓沐上前拉住无双的胳膊,“行了行了,别感慨了,有这个机会你可得好好带着我们看一看。” 无双回眸一笑,“那是自然。” 笑容自然美好,清雅大方,还带着些许自然天成的魅惑,不知道迷花了谁的眼。 曲劭天是奈何城里少有的纨绔少爷,他曲家当年追随了新人联盟的盟主,是最高跟着他们的一批人,本来在奈何城籍籍无名的曲家摇身一变,竟也成了奈何城的权贵人家。 后人经过多年经营,新人联盟早已经不是当年的吴下阿蒙,如今已经算是奈何城里数一数二的势力了。却也不知道为什么,盟主和几位大人都没有向外扩展,垄断权利的意思,反而是把目光都投向了新人上面,一门心思的要培养新人。 曲劭天的父亲和姑姑都是盟主跟前的得力人物,甚至父亲早年还追随过第一人盟主,在整个新人联盟里都是地位非凡。曲劭天年纪轻轻已经是元婴期修士,自然是觉得自己挺厉害的,甚至还萌生了和当年的第一任盟主一较高下的念头。 他可是听说了,当年盟主身边的醉大人可就是元婴期呢! 无知引发妄念,祥和安全的环境容易让人变得不思进取。 曲劭天就差不多是个这样的人,也不能说他全然不努力,毕竟七八十岁的年纪修炼成元婴已经很厉害了,也算是个少年英才,只是和真正的高手相比,还是差的远呢! 这一天,他完成了任务刚回来,就在城门口看见了一行人,而其中一位女子的笑容更是深深的吸引了他,一下子就让他移不开眼睛了。 那女子穿着一身如火的红色长裙,外面罩着一件纯黑的斗篷。斗篷的帽子被她摘了下来,搭在后背上,露出了在脑后挽就的一头乌发,发式虽然简单,却最美丽不过,正好衬托的她如同出水芙蓉一般,动人心魄。 那女子肤白似雪,一双眼睛因为笑容像是弯弯的月牙,里面闪耀着宝石一般的光彩。唇色嫣红,像是涂了胭脂一样,说话时偶尔能看得见那一口整齐的小米牙,嘴唇一张一合的,看的他心潮汹涌,不能自控。 可真是美啊! 被美人彻底迷住了心神的曲劭天没有想太多,没有想为何这样一个超凡脱俗的女子会出现在奈何城的城门口。反正在他看来,奈何城的美人也是有不少的,只是这个面色有些生罢了。 “道友请留步!” 眼看着美人就要进城了,曲劭天急忙叫住对方,同时有些紧张的整理了整理自己的衣服挂饰,务必让自己看上去一切都是最好的。 无双闻言转过身来,有些纳闷的看了一眼叫住她的那个人,男性,年轻人,修为大概在元婴期,年龄不算大,衣着华贵整洁,看起来应该挺有钱的样子。只是,自己好像不认识他吧? 倒是一旁的梓沐和荃罗两人暗搓搓的一笑,出门一趟遇上桃花了呢! “不知道友如何称呼,道友可是第一次来这奈何城,需不需要一个人引路?”曲劭天非常热情的说,笑容那叫一个灿烂。 无双被弄得越来越迷糊了,冷声道,“不需要了。” “道友有所不知,这奈何城还是挺危险的,城内错综复杂,大部分人脾气还有不怎么好,道友你这么样进去可是很危险的。”曲劭天听见无双拒绝,再次热情的说。 他身后的一名随侍翻了个白眼,少爷哟,你是真没发现还是假没发现啊,明明人家修为都比你高啊,那点危险能放在眼里嘛! “有你引路就不危险了?”无双好似意识到了什么,慢悠悠的问道,一派打算要钓鱼的样子。 曲劭天见美人搭理他了,开心的说:“那是自然,我怎么也是新人联盟的人,还能说得上话,奈何城的人大部分都认得我,那样他们就不敢招惹你了!” 身后的随侍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少爷呢,你能长点心嘛!没看见那边两位忍笑的模样啊! “信任联盟?”无双来了兴趣,没想到现在新人联盟还有这样的人啊,怎么这么没脑子呢? 曲劭天却是以为她对信任联盟感兴趣,于是就喋喋不休的开始介绍起来,同时引着无双往里走,顺利的视线了他想要带路,想要进一步攀上关系的目的。 一路上,无双一只耳朵听着曲劭天的絮叨,刚才的介绍当中,他已经把名字告诉了无双他们,当然主要还是无双。从里面得知,新人联盟这几年变化并不算大,甚至连盟主都是无双走的时候继任的那一位。 其实这也正常,毕竟那时候对方也就是刚刚上位,要是不出三年的时间就被人拿下了,无双倒真的要怀疑风女和江清选人的眼光了。 走在奈何城最中央的那条大街上,沿途看到的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和当年的经常差不多,却是和无双刚刚来奈何城的时候,差了不少一星半点。 那时候的奈何城,没有王法,没有规矩,强者为尊,一切都像是野蛮的斗兽场。正是因为那样,无双和剑临刚来都话时候,才会被追杀的那么可怜,弱小者是没有存在的必要的。 可是现在,即便是刚来奈何城的新人,即便是无依无靠只身一人的人,也能在这里有一席之地,当然了,还是针对强者来说。弱小,就要选择弱小的生存方式,可以在这里打工,可以为别人服务,可以依附强者,就是不能等死。 突然,前面的一阵喧闹引起了无双的注意,冲突的一方是几名美貌女子,看起来弱不禁风,另一方则是一群五大三粗的汉子,一个个的看起来都很有气势。 这样的冲突,放在别的地方看来,完全就是大汉当街欺负弱小女子,围观众人说不定早就义愤填膺上去打抱不平去了。可是在这里,没有同情,反倒是几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已经在旁边叫好开了。 无双见状皱了皱眉头,“曲公子,前面那是怎么了?可是有什么冲突?” 曲劭天明显的皱了皱眉头,并没有避讳无双他们,或许美人有特权,又或许是他觉得这三个人再怎么厉害也是初来乍到,和他们说说也无妨。 “原来又是她们几个人啊,无双道友,可千万别觉得那几个弱女子好欺负上去打抱不平,要不然倒霉的可就是自己了。”曲劭天告诫道。 无双纳闷,“怎么个意思?” 无双这样问了,曲劭天才仔细的给他们讲了讲。原来这几个女子是奈何城最近来的一伙人当中的成员,里面的人不思进取,不想着好好工作好好爬回魂帮,反而是整日坑蒙拐骗。 专门挑选外来者,脸皮还没有那么厚的,还不太清楚奈何城的势力的哪一种人,先让几个弱女子去缠上他们,然后再来一群人群攻,威胁。被盯上的目标往往都觉得被一群人围着,闹大了不好,都想着尽快脱身,也就入了他们的局。 他们这一伙人凭着这个办法这几个月来骗了不少人,虽然大部分人都对他们心生警惕了,可是耐不住最近奈何城的关口开了,来来往往的人也就多了,总是会有些新来的人,为了一点点的面子就把自己给搭上。 梓沐听完以后皱眉,“这样的人,奈何城官方就不管管吗?” 曲劭天闻言一愣,随即好像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似的,笑个不停,对着梓沐连连摆手,“这位美人可是说笑了,咱们这奈何城,本来就是无法无天的地方,哪来的什么官方啊!” “那城中各大势力呢?”梓沐又问。 曲劭天盘算着,“现今城里最大的是多宝阁,可是多宝阁向来不问世事,只管赚钱,再就是咱们新人联盟,可是这件事又没挑到新人联盟头上,管他做什么!” 梓沐闻言惊讶极了,“偌大的一个奈何城,竟然就只有这两方势力吗?” “自然不是,只是前一次酆都开启的时候,勾魂大人和夺命大人就都消失了,他们留下的势力也渐渐地瓦解了,剩余的那些小势力也绝对不可能越过多宝阁和新人联盟,自然也就没有说的必要了。” 无双埋头思索这些事之间有什么关系,这个坑蒙拐骗的组织和她的目标应该没有什么关联吧,毕竟奈何城的小势力那么多。对了!还有一件事好像不太对呢! “曲公子,刚才你说奈何城的关卡最近打开了,是什么意思?”无双灵光一闪,发现了不对之处。 “啊!怎么,难道你们不是因为关卡打开了才进来的吗?”曲劭天惊讶。 看见无双他们的表情,他想了想也就释然了,说不动美人是毫无准备的误入奈何城呢,到时候他的机会就更大了! 笑的一脸猥琐荡漾的曲劭天自然不知道很快他就会遭逢大祸,也不知道身边的无双就是就是和第一任盟主同等地位的醉无双,他现在只是把自己的知道的并不算是秘密的事情告诉了无双他们。 多宝阁和新人联盟聚集了奈何城能说得上话的十大势力,商量开放奈何城的事宜,虽说是仍旧有少数人不同意,可是事情还是这么决定了。 所以,无双他们来的时候正好赶巧了,外人可以随意进入奈何城了。当然奈何城里的很多人还是不愿意离开,毕竟很大部分都是被流放关押在此的犯人,要不然就是犯人的后代。即便是出去了,也是毫无根基,被人轻视,还不如好好的守着奈何城过日子。 无双面上不显,心里却是炸开了过,开启奈何城,这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到底是谁这样决定的?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提出这个建议的? 无双看了一眼荃罗,对方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走到前面冲突那里,打抱不平去了。 “哎呦,无双道友,你这位朋友,怎么过去了啊,不是说了那些是些骗子了啊!”曲劭天惊讶的喊道。 无双摆摆手,“稍安勿躁,我自有打算。” 梓沐和无双凑到一起咬耳朵,她们俩在一起的时间长了,梓沐几乎能很轻易地猜到无双心里的想法。 梓沐:“你是想从那几个女人身上下手?” 无双满意的看她一眼:“聪明!” 梓沐:“可万一他们和我们的目标不是一伙人呢?怎么办?” 无双:“不是就不是啊,反正对我们来说也没有什么损失,就当是为民除害了吧。” 梓沐白眼:“你当初就在这里过的那五十年?” 无双:“当然不是,在这里的时间只有几年而已,那五十年闭了个关,没有在这。” 梓沐点点头表示了解,话说她对无双生活过的地方色兴趣要远远大过对这次任务的兴趣呢,所以趁着这次机会,好好的参观参观吧! 要是无双知道了她打的是这样的主意,一定会哭的。 找了个队友就是这样的货色,真的是好浪费我的感情啊! 没有多久的时间,荃罗就把这场纠纷给解决了,反正那几个没有什么用处的,可能是被无辜牵连的汉子已经离开了,而荃罗则是跟着那几个女子走了。 无双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有些揶揄的看了一眼梓沐,“怎么,还不跟上啊?要是被那几个狐狸精给勾走了魂儿可就晚了。” 梓沐瞪了无双一眼,快步跟上。无双见状和曲劭天打了个招呼,也快步跟了上去。 只留下曲劭天和身边的几个随侍傻愣愣的站在那里。曲劭天神色复杂的看着无双离去的背影,眼里浮现出一抹感兴趣的神色。 本来以为是个心思单纯的美人,没想到这个美人还有不少的秘密啊!不过这样也好,更有意思了不是。 “公子,我们怎么办?去哪儿?” 曲劭天瞪了问话的那人一眼,“还能干什么,当然是跟上了,快点快点,别跟丢了。” 于是,这场浩浩荡荡的跟踪队伍,又加上了一伙儿人。 首领回归士气振 走过一条大街,又走过一条小巷,跨过一条横街,又走过一条竖巷,无双他们几个人看到的就是荃罗已经把刚才那几个女子全部制服,而且绑了起来的景象。 曲劭天阴阳怪气的叫了两声,“呦呦,这位小哥怎么这么不知道怜香惜玉啊,这么娇弱的姑娘们怎么能这么粗鲁的绑着啊!” 无双瞅了他一眼,神色莫名,不是你说他们都是骗子的…… “问出什么来了吗?”无双直接问荃罗。 荃罗眉头紧皱,“他们是黑衣被驱逐的一部分人。” “黑衣被驱逐的人?什么意思?”梓沐惊讶。 “黑衣在到了奈何城之后,有一部分人不愿意去奈何城送命,干脆就一直躲在城外踌躇不前。木流鸢和李甲都拿他们无可奈何,再加上那时候公子的命令来了,要他们尽快整合。所以他们就商议着,愿意进入奈何城的跟着他们走,怕死的那些被驱逐出黑衣,彻底和黑衣划清界限。”荃罗解释,脸上的忧愁之色掩盖不住。 真是没有想到,不过两年时间,黑衣就能堕落至此,虽然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可也足够让人心酸了。 “带上她们。”无双看着那一堆被捆的严严实实的女人对荃罗说,不出所料的看到了对方惊讶的表情。她转头看向一边的曲劭天,“你不是说可以带我们去新人联盟吗?还不走吗?” “呃……哦哦,你们还真的要去啊?要不要直接加入新人联盟?”曲劭天愕然,不过也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这个女子,似乎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简单啊,刚才的那些事,怎么看都好像是有预谋的。不过,对曲劭天来说,只要对方是个美人就好了,其余的,真的无所谓。 “梓沐,联系一下琉鸢他们吧,还有李甲,尽快聚齐。”无双看着小巷子四周高高的墙壁,潮湿的气候让这里长了不少的青苔,缝隙里还有些不知道什么时候留下的暗褐色物质,心里有些不舒服。这样的地方,还是尽快离开为好。 四个人拖着一群人很快就到了新人联盟,位于奈何城西北角的一处大院,周围不远还有一个宽敞的演武场。这么多年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一切都和无双在这里居住的时候差不多。 曲劭天虽然看着有些不靠谱,可在新人联盟的地位还是不低的,毕竟七十多岁能修成元婴的人,就算是再怎么不靠谱,也是一股有生力量。所以无双他们进新人联盟的时候,压根没有人阻拦。 这样的情况让无双不禁有些忧心,万一进来的是想要砸场子或者是打算暗杀的人要怎么办呢? 正这样想着,无双就听见前方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怒吼声,“曲劭天你这个小兔崽子又出去带了什么人回来——” 声音是个女子,本来应该是那种成熟女子的沙哑魅力,却因为声音太大破了音变得刺耳。无双抬头一看,大概三十来岁的模样,打扮的像是一个富家太太似的,很有几分姿色。即便是满身珠翠,也不能掩盖她眉目间的那种血煞之气。 或者说,奈何城里的不管是什么样的打扮,什么样的性格,都少有人能压制自己身上的血煞之气。 那边少妇的怒吼好在继续,无双却是已经认了出来眼前的这个女子是谁。 “曲盈盈?” 少妇听见这个称呼愣了一愣,似乎没想到还有什么人知道她这个名字,脸上都有些不受控制的露出了一些复杂的神色。然后她将视线转到无双这里,记忆中的那张乱和现在活生生的站在她眼前的这个女子重合了…… 容貌一样的美丽动人,气质一样的邪魅霸气,笑起来的模样仍旧是散发着满满的诱惑气息。曲盈盈觉得自己的眼眶有些湿润,好像有什么液体不受控制的流出来了。 “大人……醉大人?您终于回来了……”她泣不成声。 阳光下,干净的石板地面反射着一小部分的阳光,美丽的女子站在上面,一颦一笑都是那么吸引人。一边的曲劭天已经看傻了,再加上自己的姑姑刚才脱口而出动物那句“醉大人”,他觉得自己可能遇上什么不得了的人物了! 可是,没有给大人留下好印象,反而是意欲调戏对方该怎么办啊啊啊—— “我回来了,你们都还好吗?”无双清清淡淡的开口,微凉的音调略带沙哑,有种特殊的迷人魅力。 曲盈盈几乎是立刻扔下手里的东西,跑了上来,热切的打量着无双,激动的不能自已。一边梓沐和荃罗凑在一起咬耳朵,讨论无双究竟在这里留下了多少烂桃花。 醉无双回归的消息很快就在新人联盟传开了,无双没有刻意阻止。开玩笑,要是回自己的家还要隐瞒的话,她活得也有点失败了吧! 于是乎,新人联盟上上下下齐聚一堂,根本不用特别召集,只要一个醉无双的名字,就能让他们放下手里的任务尽快赶过来。同样来的还有木流鸢夫妻和李甲,多年不见,他们面对无双时的那种热血还是不减当年。 三个人看上去都比之前要沧桑了许多,或许是因为年纪大了,或许是这些年的日子并不好过,反正眉目之间都流露出些许风尘之气。 “你们都还好吗?”无双下意识的关心了一句。 几人寒暄过后,开始商议起了正事。这几年新人联盟和现在的黑衣也有些合作,虽然不是特别密切但也不至于水火不容,所以这一场会议没有什么要避讳的。 木流鸢和李甲的表情还有些激动,事实上现在他们从内到外的每个毛孔都在激动,他们已经等了太久太久,现在这个人终于回来了,回来带领他们,他们怎么能不激动! 一个完整的整体必须有清晰的头脑和健全的四肢配合,可是黑衣这许多年,只有四肢没有头脑。不管是戚梓沐还是荃罗,不管是木流鸢还是李甲,他们都是四肢,永远也代替不了头脑的位置。 没有无双的带领,他们会感到彷徨,感到寂寥,面对困难时容易止步不前,面对抉择时容易彷徨无措。如今他们的无双回来了,他们的大脑回来了! 所以人都感受到了一种安心的感觉,热血沸腾,战意满满。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森罗地狱,也难以阻挡他们前进的心! 新人联盟的情况就像是曲劭天说的那样,发展迅速,蓬勃壮大,并且能在这样的情况下坚持本心,实在是不容易。至于黑衣,她已经彻底的消失在了元界。 “琉鸢,到底是怎么回事?”无双问。 木流鸢满面愁容,身边她的道侣小心翼翼的握住了她的手,她这才恢复了些力量,说:“当时黑衣就已经很腐朽了,接到公子您的命令,我们就带着所有人来了奈何城,可是不少人贪生怕死,打死也不愿意进城,甚至直接在城外扎营了!” 曲盈盈在一旁翻了个白眼,“可不是城外呢,离着奈何城可是还有一百多里地呢!” 一个面容冷峻沉稳,看起来很年轻有点小帅气的男人瞅了她一眼,“闭嘴!” 男人名叫江阮,是现在新人联盟的盟主,听说好像是江清的后辈,还是风女的徒弟,是两人很尽心教导的一个子弟,人品什么的都很靠得住,无双也放心。 “后来我气不过,觉得这样不行,干脆就发的话,解散黑衣,愿意继续跟着我们的就进城,不愿意的就直接散伙,以后在外面永远别提起黑衣两个字,也不要说自己是两域的人。”木流鸢说到这里的时候义愤填膺,她过了这么长时间,仍然对之前散伙的事情忿忿不平,更让她生气的是,那时候不愿意进城的人居然有那么多。 很快,她又反应了过来,看着无双的眼神有些忐忑,话说自己给她把黑衣弄散了,她会不会怪罪自己啊!想想无双的脾气和手段,琉鸢陷入了对未来的黑暗幻想之中。 出乎意料的是,其实点了点头,对木流鸢和李甲三人说,“做的不错。” 那双美丽的眼眸之中确实隐藏着风暴,但却不是针对他们几个,“只是还有一点做的不太好,既然散伙了就别让他们继续在这里活着了,奈何城死那么个把人算什么呢!” 无双的表情很平静,平静的让人觉得心慌,配合着她现在嘴里吐出的话,让在场的不少人平白无故的打了个寒颤。 好像,当年在奈何城掀起了血雨腥风的那个醉无双又回来了!每当人们有些忘了她当年的恐怖时,她就会凭空出现,给人们一个狠狠地教训。 木流鸢安抚了一下自己挑动的很快的心脏,她还没有从黑衣公子不怪罪她这样美好的现实中清醒过来,就接到了公子表示的这么明显的任务,自然是满心雀跃。 “是,公子,琉鸢保证完成任务,绝对不让您失望。” 出乎她的预料的是,无双竟然拦住了她,“慢着,刚好我们来这里的任务就是清楚在奈何城作乱的一小股匪寇,就我们去好了。” “是。” 虽然无双一直表现的很温和,可是带给几人的压迫感却是一点也不减当年,甚至有更甚的趋势,尤其是在说到让那些人消失的时候,更是妖邪的不像话。 无双表示,完全是最近身边的变态太多,她也被影响了的缘故。 李甲和木流鸢对无双的决定都没有异议,倒是江阮,看似无意的提了两句剑临,看来是纳闷为什么鬼剑临没有跟着一起来。 无双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两眼,“自然是有他要忙的事情,要不是我接了这个任务,还不一定能从太虚清出来呢!” 江阮沉默片刻,随即很认真的对无双说,“醉大人,新人联盟永远都是您的力量,任您差遣。” 无双失笑,“那可不必了,毕竟我们都已经是过气的人了,还是你们这些年轻人好啊,好好经营,新人联盟潜力巨大。” 江阮还是没有说什么,不过心里还是有些别扭的,话说他难道比醉无双大人还要年轻吗?怎么算都觉得不太可能啊…… “不过话说回来,我还真的有一件事要拜托你们,借几个人用用。”无双想起了一件事,对江阮说道。 “没问题。”江盟主没有丝毫犹豫,要不是无双的表情摆明了她对他没兴趣的话,说不定真的会毛遂自荐。 无双眼里有种莫名的光彩,看着江阮,问:“你就不问问我借了干什么用?就不怕他们回不来了?” 江阮道:“醉大人创立了新人联盟,我们都是小辈,要说新人联盟是个孩子的话,醉大人就是母亲,要说母亲还会害自己的孩子的话,那元界也就没有什么安全的了。” 这话说的谄媚,但是出乎意料的是,从他的嘴里吐出来这句话,竟然没有让人觉得有丝毫不适的感觉,好像本来就应该像他说的这样似的。似乎,他们本来就应该是一体的,都是真情实意一般。 所以,无双笑了,发自内心的很温柔的笑容慢慢在她脸上浮现,一点点的勾勒出最美好的弧度。 “别怕,我只是想训练一下现在的黑衣罢了,哦,对了,李甲,现在还叫黑衣吗?还是改了什么别的名字?”无双对江盟主如此说,又问在一旁一直沉默都话李甲少年,现在也已经不再是少年了啊! “还没有名字,公子,我们现在就是一股散兵游勇。”李甲突然有些不敢直视无双的眼睛,这么些年无双早就成长到让他们仰望的地步了,可是他们确实越来越不像话,甚至连一个完整的体系都没有了。 无双好似全然不在意,只是有些苦恼的想着,“那叫什么名字好呢?你们不介意我来取这个名字吧!” “自然不会,本来就应该是您来。”三人都这样说,甚至梓沐也附和了两句。 “黑衣……既然当年我们的精神要存留的话,就不要改了,黑变成玄,就叫玄衣卫好了。”无双这样决定。 不管是出于什么样的理由,几人都没有拒绝,无双也不希望他们拒绝。 从黑衣变成玄衣卫,不仅是人员的变幻,名字的变化,还代表了无双的信念。黑衣是自由的,只是一个联盟一样的存在,但是玄衣卫不一样,玄衣卫是正统的,是有纪律性的,是有规划,有信念的。 同样,也是有主人的。 这一刻,不管是新人联盟的成员,还是玄衣卫的成员,都心有灵犀的感受到了无双重新燃起来的信念。 烈日灼灼训练艰 无双看着站在她面前的一百来号人,内心里非常复杂,百味杂陈。 她的那些人啊,好几千人的队伍在无垠海一站本来就消耗很大,来到元界恐怕又经受了不少的苦难啊!看,如今竟然只剩下这么几个了……还有些都是生面孔,自己都不认识。 这样算起来的话,当年就跟着她的那些人,好像真的没有剩下多少了。 这一切的起因呢?都是因为一个欲望而已。她好像从始至终都没有在他们的身上付出多少心思,没有真正的关心过多少他们的生死安危。 为将为王者,掌控大局,不拘小节。 可是,为什么这种时候,人命也成了小节了呢? 不应该是这样的。所以,为了适应这个不公平的社会,那就快点变得强大起来吧! 无双围着这一百来号人走了好几圈,非常仔细的观察他们每个人的相貌、神情、气质、身手、细节,以便在日后的训练中更加了解他们,制定一个更贴合他们的修炼计划。 身形健壮,有得很壮实五大三粗的,有得这是像一只优雅的猎豹,但无一例外的,他们的身手都很好,想必在应对战斗的时候不会让她失望。 灵活性还有些欠缺,并不能最快的做出反应。警觉性一般,她都那匕首抵在其中一位的腰上了,那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可见警觉性一般。 “只有这几个?”无双问站在最头上的李甲,言语中有些显而易见的失望。 “不,公子,这只是在奈何城附近的一部分,还有在外面的三百多人。”李甲生怕无双再次对他失望,急切的说。 “四百多人啊,那还不错。”无双满意的说,“做得很好。” 李甲的脸瞬间红了,有害羞也有不安。无双很满意这样的情况,适当的安慰一下属下的心理问题也是有必要的,不是嘛! 无双走到了一群人的中央,清了清嗓子开始说话,“想必你们之中很少有人知道我是谁了,但是我今天要告诉你们的是,从今天开始,你们将组成玄衣卫,由以前的黑衣改编的玄衣卫。” 说着,无双环视一周,仔细的观每个人的表情,“进入玄衣卫,以服从命令为第一要职,不可询问不可违逆。当然了,你们也可以选择不加入,从此退出黑衣。但是一旦选择了加入,就没有后悔的余地。” 她眼神凛冽,“明白了吗?告诉我你们的选择!” 一众人什么样的表现也有,但总体来说也算是安静有秩序,只是埋头思索或者是小声交头接耳,并没有出现什么混乱。这一点让无双很满意,看来这些人被调教的很好。 一会儿之后,一个身材高大,看起来就很健壮的青年男子站了出来,神色严肃的说:“我们都愿意加入玄衣卫,誓死追随黑衣公子。” 无双的表情变得有些莫测,“你怎么知道我是黑衣公子?” 那微微上挑的尾音因为疑惑有些沙哑,听起来魅惑极了,更何况无双本来就长得极美,一下子就让那个青年红了脸。 “黑衣本来就是为黑衣公子而生的,除了您,除了您没人能成为黑衣的主人。”青年有些拮据,无双的那双眼让他有些手足无措。 无双现在需要的,是一个态度,是一个由他们开始的态度。她可以庇护自己手下的人,让他们尽可能的比平常人多享受一点福利,但有一个前提,那必须是她的人。 “很好。”无双满意的看了看说话的青年,对众人说道,“虽然我们现在改名叫玄衣卫了,可是黑衣的精神不能放弃,不能忘记,你们谁告诉我,黑衣的精神是什么?” …… 无双接下来的演讲可以说是很容易的把他们的气氛给煽动了起来,当然有很大的一部分原因是无双的名头在那里摆着,让他们不敢小觑,也心潮澎湃。木流鸢那些队长级别的人物在期望着有人带领他们,他们这些最不起眼的人何尝不是那样! 无双从新人联盟借了一百多人,和黑衣来受训的人数基本相等,两两一组,很快就在她的吩咐下分好了组。 这样的做法让这些人都有些摸不着头脑,这两年黑衣和新人联盟虽然有些合作关系,但着实不多。醉大人一上来就给他们和在一起了是什么意思? 不得不说,有些心思活络的人的脑筋已经转开了,甚至什么无双想要吞并新人联盟,或者是把黑衣的人安插到新人联盟里…… 早前无双就和李甲木流鸢等人拟定了一份训练计划,先是对成员体力耐力恒心的高强度训练,再是相互之间的配合训练,最后是实战训练。 这第一个阶段是体术方面的,日后需要加强,还有第二个方面是灵力方面的。无双把自己多年来总结的修炼经验整理了一下,编纂成了两本修炼纲要,给了他们。虽然比起无双修炼的功法要差了一点,但是组建一支军队的力量还是足够了的。 最后,无双又制定了一些大型的阵法训练,主要目的就是为了增强成员之间的协调度和默契度。虽然在奈何城用不上什么大战大阵,可是以后的事情谁又能说的清楚呢! 奈何城再好,也只是无双选定的一个训练场,而不是他们最终的舞台。 单打独斗再好,面对一支训练有素,配合默契的团队也就蔫了,这是无法否认的事实。 所以,无双为了各方考量,必须做两手准备,以便应对随时可能会发生变化的局势。 新人联盟的一个小队长看着无双这样安排,还有些纳闷,于是上前问道,“醉大人,这是何意?大家都不太了解,配合都那肯定不太好啊!” 无双看了看他,忽然觉得有趣,带着点笑意问,“配合不好就一点点磨炼,战场上的情况瞬息万变,难道你能随时保证身边的人都是熟悉的吗?” “大人的意思是让我们磨炼合作?”小队长好似明白了什么,大胆的猜测。 “你猜的差不多,不仅要这样组合,我们还要每天换一换,就按照刚才的顺序,每天的搭档依次往后推一个,但务必要保证一个新人联盟的人配合一个玄衣卫。”说完,无双看着那名小队长,“明白了吗?” “明白了!”小队长正色,挺胸大声回答。 “那好,明白了这件事就安排你去办,每天监督好他们的顺序,记得好好记下来,看看每个人的反应怎么样,能不能完成任务?” “能,保证完成任务!”小队长正色,和无双道别之后就起安排这件事去了。 “你就这么相信他?”忽然一个声音凑到了无双身边问,她转头一看,原来是李甲。 她笑笑,“当然了,听说江阮还很看好他,要不然也不会把他派给我。再说了……” 无双回眸一笑,眼睛里有些狡黠的闪光,“这又不是什么大事,还能看看他的才能怎么样,何乐而不为呢!可不能每件事都亲力亲为啊!” 他们现在所处的地方就是新人联盟的演武场,当年还是剑临特意开辟出来的这么一块地方,方便他们使用,也方便他自己使用。所以,现在除了他们正在训练的二百多人,还是有不少人在里面修炼的。 演武场并不一定非要在这里锻炼武术体术,很多人讲道对决讨论也都喜欢在这里,所以周围乱七八糟的人也聚集了不少。听说许久未出现的醉无双大人要在这里训练队员,几乎一股脑的全部围了上来观看。 无双并不在意这个,相反她还很乐意让自己的训练方法传出去,不仅是玄衣卫,最好新人联盟也用上。说是方法,其实就是大量的苦修,就是要让他们知道,不管身处什么样的地位,能吃苦能忍受都是必须要具备的。 无双让木流鸢和李甲把训练要求说了一变,大家都没有什么问题,或许是无双之前给他们做的心理准备起了作用,又或许是修士本来身体就很强壮,看不上这点小东西。 于是,二百来号人纷纷按照要求开始训练开了,别说别的,光是那一百斤、两百斤、五百斤的负重就有些困难了。按照每个人修为的高低判断负重的重量,带上之后才能开始训练。 不一会儿,演武场上就成了一片热乎朝天的模样,这些从生死中走出来的冒险者们,不畏艰险的演武场上面挥洒着他们的汗水和激情。 不仅他们练的起劲儿,就是一旁看得那些人也有些跃跃欲试,本来大家都是豪爽的人,又不愿意服输,眼看着别人在那里挥汗如雨,自己在一旁干看着可怎么行! 没过一会儿功夫,就有人悄悄地拖李甲打听,问他们能不能一起训练。李甲心智自家公子的想法,也没有拒绝,只是让他们和那二百来人分开,不要挤在一起。 本来都是些身强体壮的,不一会儿就像是较劲儿似的,整个演武场上一片光着膀子的队员,热火朝天的训练。 无双看着这样的场景,淡笑不语。 一个时辰过后,就有人不太好了。速度、敏捷、耐力,训练的目的就是这几样,本来也没有什么难的,尤其是他们本来身体就很健壮。可是带上最多五百斤的负重就不一样了,那就和背着一座山似的。 修士到了金丹期身体就很结实了,可是再结实也不是这样玩的,一时半会儿还可以,时间一久就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李甲打量着这一切,心里已经有了些判断。刚才和人较劲逞强的那些,虽然一开始的速度很快,可是到了现在就不行了,气喘吁吁脸色苍白。相反的是,一上来就很冷静,合理的分配自己的体力的那些,一直都不急不缓的,虽然看起来体力也有些透支,可是比那些人要好一些。 李甲想通以后,不自觉的看向无双的方向,果然见他家公子一副早有预料的样子,就知道她今天的目的就是这个。 大约一个半时辰之后,终于有一个人脸色苍白的倒下了。李甲上前去看了看,这个人五大三粗的很是壮实,一上来也是练的最猛的一个,却是最先承受不住的一个。 他没有理会倒在地上的那个家伙,反而是先去无双那边询问该如何处理,得到示意之后才吩咐一边闲着的几个新人联盟都那几个人把他抬到了一边,一挥手一股凉水劈头盖脸的泼了下去。 “啊……” 本来一个健壮的汉子被折腾的面色苍白,汗如雨下就已经很凄惨了,没想到李甲竟然这么直接的又虐了一次,别说是李甲难以承受了,就是一旁帮忙的几个人都有些看不过了。 “李队长,这是不是有点不太好啊?”一个看起来有些文弱的男人说道,声音带着些怯懦,看来的确是被无双和李甲给吓着了。 虽然那个汉子是玄衣卫的人,可是双方本就该互相帮助(这是江阮盟主说的),看到对方被这么虐,还是觉得有些不好的。 李甲似笑非笑的看了少年一眼,没有说话,反而是看向一旁因为冷水已经醒了过来的汉子,说道,“醒了?还能继续吗?” “队长,我,我实在是坚持不住了……”汉子声音都发虚,说话的时候哆哆嗦嗦的。 李甲没有说话,反倒是走到其中一个还在咬牙坚持训练的队员身边,指着他对那汉子说,也是对刚才有疑问的那位少年说:“他身体不如你壮,为什么他现在还可以?” 然后又走到另一个人身边,那个人浑身都好像被汗水泡透了,仅剩的一条裤子也湿哒哒的黏在身上,虽然速度很慢,但还是颤颤巍巍的继续每个动作,“他,修为不如你高,体质也不如你好,为什么他还在坚持?” 那少年听到这里,虽然觉得震撼,可心里还是有些不忍心的,倒是那大汉,一脸愧色。是啊,不如他的都能坚持,他怎么就倒下了坚持不住了呢? 李甲没有管他是怎么想的,走到一个女队员面前,女子长得高挑,身材很好,看面向也是那种风风火火,干脆利落的女人。事实也的确如此,她的性子在整个玄衣卫都是出了名的火爆,训练从来不落下,任务都是第一个充在前头。 李甲指着对方,对那大汉也是对所有人说:“你们平日都觉得火云一个女子压在你们头上不公平,可是你们看看,她现在的表现,刚步入元婴期不过几天,就选择了五百斤的负重,到现在也没有叫苦,你们呢?坚持不住了?” 他最后一句说的极为大声,是再问自己,也是在问所有人。 “还有飞羽,教教弱弱的女孩子,平日做的也是后备工作,训练时候她叫苦了吗?她说是坚持不住了吗?” 李甲指的飞羽是个很年轻的女孩儿,比无双还要小几岁,也是从华陵走出来的修士,就在无双的后一批。不知道为什么,飞羽从小就听着他们公主的故事长大,发现自己有灵根以后更是乐不可支,觉得自己终于能追随公主了。 后来,她就一直跟着无双,加入了天玄宗,加入了缥缈峰,加入了黑衣,进了元界。直到现在,她还是一直安安静静的在玄衣卫里作着一名不太起眼的医者,就是为了给自己的公主贡献一点力量。 李甲说完那些话以后,所以人都寂静了,体力透支的那些咬咬牙,再咬咬牙,还能坚持都那那些继续坚持。就连那个大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悄地回了场上,继续自己还未完成的训练。 一举一动,格外认真。 请君入瓮先设局 训练,流汗,突破极限,每一天都在与自己身体的最高临界点作斗争。 一个月的时间下来,不知道有多少人昏死在演武场上,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每天晚上默默流泪处理伤口。很多新人联盟的成员一开始只是在一旁看着,后来也不自觉的加入,久而久之,竟然也养成了一个习惯。 只要没有任务的时候,都回去演武场那边看看他们的训练怎么样了。 这样的日子一过就是一个月,他们训练了一个月,无双也在一边监督陪伴了一个月。终于这一天,荃罗带着她需要的消息回来了。 “怎么样?是不是黑衣被驱逐出去的那一些人?”梓沐急忙拉着荃罗坐下,给他递了一杯水,焦急的询问。 荃罗灌了一大口水,看着两位女士都在交集的等着,也不卖关子,来事讲述他这一阵子的发现。 原来,他们刚到奈何城没几天,荃罗就只身出去打探消息去了,十几天的时间,梓沐等的坐卧不安,一方面担心荃罗的安危,另一方面也是害怕那些人真的是黑衣里的人。 “的确是黑衣的那些人,他们被驱逐以后,没有回去,正好赶上了奈何城开放的关头,就在城外不远开始了打劫的勾当。分工还挺明确,修为高的男人直接在外面抢劫过往行人的财物,我们那天遇到的那几个女子就是他们的另一条线。” 梓沐听着荃罗说的内容,非常心痛。黑衣是他们几个的心血,即便这些年有些人狂妄自大,不思进取,行事也越来越没有章法了,她也还是对黑衣保留着最大的善意。 可是,没想到这些人竟然干出这样的勾当,真是丢了两域的脸,丢了黑衣的脸!不,比,他们不配为黑衣的人,黑衣是无双的专属,要是把他们也称为黑衣的话,岂不是让无双脸上蒙羞。 “无双,接下来该怎么办?”梓沐非常艰难的问道,谁也不知道她下定这个决心费了多大的毅力。 事态已经明了,接下来他们要做的就是裁决了,不管是出于太虚清的任务还是出于他们本身的内部清剿。 无双看着这样的梓沐,忽然就明白了她与他们最大的差距在哪里。梓沐即便是在修炼界淫浸多年,对她来说,人名依旧是宝贵的,她是一个洒脱的女子,也是一个善良的女子。 她的善良不是对任何人都有的,她明确的知道大局为重,可她仍然愿意对每一个鲜活的生命保留最大的敬意。而无双他们,她身边的任何人,都已经习惯了杀戮,习惯了鲜血。对他们而言,生命没有那么重要,甚至有些无所谓,不管是别人的还是自己的,都不堪一击。 无双走到梓沐身边,从侧面拥抱住了她,轻生说:“放心吧,要是他们还有理智,还愿意悔改的话,我会让他们回到两域,从此不再踏入元界。”如果他们放弃了最后的机会,我也会亲自动手解决了他们。 梓沐点点头,同意了无双的做法,她也清楚无双的未尽之意,这是她最后能为他们做的了。 奈何城西郊。 无双抬手在额前打了个凉棚,以避开那猛烈的太阳光线,看着前面偶尔有三三两两路人的茶棚,有些无语。 这是个好位置,距离奈何城大约有一天的距离,外来的人会在这里歇歇脚,打听打听情况,从城里出来的人也偶尔会在这里喝上一碗茶,然后准备一场新的不知归路的旅程。 “这就是他们的据点?”无双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荃罗说这间开张不过两年的茶棚,就是黑衣被驱逐的那一批人的据点,借着卖茶的幌子打劫过往行人,偶尔还会盯上几个外来的落单的客人,做些人肉生意。 梓沐服下一刻易容丹,给自己捏了一张清秀的少女的脸,配上那朴素到有些土气的衣服,怎么看怎么像个有几分姿色的村姑。荃罗看着自家道侣新出炉的样貌,眼皮嘴角都在抽搐。 “快点,还愣着干什么!”梓沐瞪了他一眼,往他嘴里塞了一颗易容丹,然后又一脸跃跃欲试的看向无双。 无双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有办法。说真的她感觉梓沐现在的表情真的好吓人啊!该说不管多么善良可爱的女孩子在遇上自己感兴趣的东西,都会变得这么……这么可怕吗? 无双将灵气聚集到脸上,施展了一个小小的迷幻法术,然后她又将魔气凝聚到脸上,使了另一个忽略法术,大功告成! 这下子,荃罗也弄好了自己的易容,他向无双看过来的时候,不禁一愣,无双用的那个小法术,是魔尊剑临的独创。现在的无双,掩去了那摄人心神的美貌,看起来就是一个有些俊俏的青年。 梓沐也是一愣,因为在她看来,无双是一个穿着华贵,一身闪闪发亮的公子哥儿,“你怎么打扮的这么风骚?” 无双邪魅一笑,很有几分纨绔的气势,“不露出钱财,怎么让鱼儿上钩啊!” 说罢,大步流星的向着茶棚走去,二人不敢耽搁,急忙跟上,一个是还算清秀的少女,一个是严肃的中年男子,看起来就像是一个不知事的公子哥儿出来玩耍一样。 三人一出现在茶棚里,就吸引了不少或是露骨或是隐蔽的打量,无双也很配合的表现出一副享受惯了富贵的公子模样,尽职尽责的挑剔着这个茶棚里的每一个地方。 “哎哟,这也叫桌子吗?脏成这样样子,能放东西吗?”她用手里的扇子一脸嫌弃的敲着那由几块木板拼成的桌子,上面的确是沾了不知道多少层污垢。 “还有这凳子,这么垃圾都那东西难道要本少爷坐吗?这茶壶……哟~这也叫茶壶?本少很怀疑这个东西有没有洗过。” 茶棚里仅有的三两个客人已经一脸厌烦了,大家都是修炼之人,出门在外的谁又比谁尊贵啊!嫌弃就别再这里喝茶啊,嫌弃就进奈何城去回魂酒楼啊! 甚至一个稍显年轻的客人已经压抑不住脸上的气氛和羞恼了,要不是身边的同班拉着他,估计早就爆发了。 荃罗很识时务,立刻从乾坤戒里面取出一张干净的小桌子和一个精致的绣墩,梓沐上前擦拭干净了以后才让这位挑剔而又尊贵的少爷坐下。她又拿出了精致的茶具还有上好的茶叶,一切都完美的和这个简陋的茶棚格格不入。好像本来就应该是两个世界。 无双这才坐下,搭着二郎腿靠在小桌上,一只脚还有一搭没一搭的晃着,活脱脱一个纨绔公子的模样,他有些轻蔑的开口:“你们几个,给本少讲讲这奈何城的情况!” 没有人开口,茶棚里一片寂静。 “喂!本少爷叫你们呢,给本少讲讲这奈何城,本少就纳了闷了,怎么这么个小破地方还有这么多人来啊,还有那什么回魂榜,能有什么高手。小沐啊,那什么回魂榜上那第一高手叫什么来着?”无双继续发挥自己的能量,硬生生把对面喝茶的几位给气的满脸通红。 梓沐从善如流的说:“少爷,现今的榜首叫江清,是新人联盟的一位前辈。” “江清……那本少就去挑战他,看看这个回魂帮到底有多么厉害!”无双一拍大腿,打定了主意,立刻就要走。 “快走快走,这个地方的空气真是让我喘不开气……” 无双急匆匆的站起身来,荃罗一挥衣袖,那张精致的桌子和绣墩也立刻消失,三人正打算离开,欲去挑战江清。 那边原本就忿忿不平的少年终于一拍桌子,忍不住了,“大哥你这次可别再拦我了,我一定要给那小子一个教训!” 说罢,就一脸怒气的冲过来拦住了即将打算离开的无双三人,留下他的同伴也是一脸赞同的样子,支持少年去教训教训这个口出狂言,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有事?”无双用眼角斜睨了一眼拦在她前面的少年,一脸不屑。 少年怒吼:“你有什么资格侮辱奈何城,侮辱江清大人!我要给你个教训!” 无双嗤笑,一只手拨开少年挡在自己前面的剑,说:“真是可笑,是该说你不知天高地厚呢,还是说你没有脑子呢?阿罗,把他处理了。” 荃罗听命上前两步,见状,少年的另外两个同伴也站了起来,靠近这边对峙的战况。无双轻蔑的打量了他们一眼,满满的都是不屑。 “且慢……” 那个中年人刚想说点什么,就觉得脑袋一重,一头倒了下去。 和他一起的另一位青年见状,拔剑就对着无双他们道,“你们对我大哥干了什么?” 话音刚落,青年也瞬间倒了下去,重重的磕在地上,那声音听着都让无双觉得牙酸。前来挑衅都那少年看着这一切发生,已经懵了,他的少的可怜的脑容量实在是想不通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发生的,再次看向无双的眼神也带着几分迷茫。 无双没有理会少年的疑惑,反而是看着茶棚最里面好像一直没有存在感的老板,他突然停止了一直弯曲的脊背,整个人的气势都有了一个很大的变化。 “是你做的?”无双有些不敢置信的问。 “当然是我。”老板从炉子边上站起来,志得意满的走到无双面前,“要不是遇上你们这么一只肥羊,我还真不想这么早暴露身份。” 无双不屑的神情下隐藏着一丝显而易见的害怕,她的声音有些颤抖,“那又怎么样,我可告诉你你要是敢对我做什么的话,一定会后悔的!” 老板哈哈大笑,看着无双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小丑,然后朝着无双一挥手,顿时一阵烟雾弥漫开来。无双三人很快就晕了过去,一个个的倒在了地上。 老板从茶棚后面推出来一辆板车,把晕过去的几人扔上去,然后盖上一块脏兮兮的破毡,套上一批老马赶着车走了,一瞬间好像又变成了那个驼背的老汉。 无双三个人躺在板车上晃晃悠悠的被那老汉拉着不知道去了哪里。三人看似晕了过去,实则早有防备,现在的意识还是清醒的,还时不时地相互交流几句。唯一的麻烦就是这辆板车实在是太脏了,还有一股很难以形容的味道,熏得他们有苦也说不出。 终于,颠簸的感觉消失了,板车停了下来,三人急忙放缓了呼吸,开始装晕。 不一会儿就听到一阵喧闹声,来了一群人,无双放出神识,随时监控周围的一举一动。几个看起来很有力气的青壮年过来,把他们几个抬到一间小屋里面,随后就有一位看起来上了些年纪的走了过来,好像是在评判他们的价值。 无双忍了又忍,把心里的那股不悦压下去,尽力的装晕。终于检查明白了,那些人也离开了,顺带着把小屋的门给锁了起来。 感觉周围彻底没有人的气息了,无双才睁开眼睛,叫醒了荃罗和梓沐两人,三人看到眼前的场景,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大致的判断。 那边的三只还在昏迷中,喝了加药的茶水,一时半刻也醒不过来了。无双他们也没有理会,只是聚在一起商议接下来的行动计划。 “我真是没想到他们如今竟然真的堕落至此,他们做这些事的时候根本没避人,看来都是知道的。”梓沐有些垂头丧气的说,在这之前,她还是对他们抱有一丝希望的。 荃罗看她那样,心里有些不好受,在一起多年,梓沐的性子他再清楚不过,及时转移了话题,“他们打劫钱财我还能理解,可是把我们抓来干什么?直接在外面杀了,把乾坤戒指乾坤袋掳了去岂不是更好?难道还要绑架要赎金不成?” “不可能。”无双很快截断这种可能性,“奈何城不是别的地方,你打劫可以,要赎金可是没人会乖乖付钱的,还说不定会粘上大麻烦,他们绝对不是为了赎金。” “那是什么?”梓沐问。 无双想了想,对两人说:“你们俩小心点,注意看着那几个人,我出去打探打探消息。” 梓沐急了,“你怎么做?出去的话会被发现的!” “要是我本人不出去,他们不就不会发现了。”无双狡黠的一笑,亮晶晶的眼神陪着那张有些普通的脸,竟然把那张脸也显得好看了不少。 梓沐还有些不放心,倒是荃罗眼神一亮,好像想到了什么。他拉住还有些担忧的梓沐,安慰的闻了闻她的额头,“放心吧,公子自然有她的办法。” 木灵分身初亮相 无双的办法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想让她的分身出去探查。那边还晕着的三个人修为一般,看起来也不会超过元婴期,梓沐如今差不多是元婴大圆满,荃罗的话应该在分神初期。所以,这个探查的工作,由她来最适合。 两人给他护法,同时无双又朝那三个人扔了一个昏迷法术,隔绝了他们的气息,这才坐到荃罗和梓沐中间,准备分身。 她盘膝坐下,闭上眼睛开始运转身体里的灵力,一个周天,两个周天…… 很快,她就进入了内视境界,看着丹田里那个有些黑白相间的小元神,无双会心的笑了笑。她用一抹灵力试探着碰了碰自己的元神,果然见那个小小的人儿张开了眼睛,一脸被打扰的不悦。 都说元神是修士自己最本身的性格的反射,这话无双是有些不信的,她什么时候这么傲娇过了! 无双把自己的意识和元神共享,表示自己需要分身出来一趟,小元神再次闭上了眼睛,看样子是准备要做法了。无双的意识安静的待在一边,因为怕自己的靠近会影像到分身,所以还特地往后退了两步。 很快,一个有着绿色头发,苍白皮肤的身影从元神里渐渐剥离出来,她好像是一个瓷娃娃一样,浑身没有一处不美好。面容虽然和无双一模一样,可很容易就能分辨出两人的差别。 无双的眼睛里藏着很多东西,信念、毅力、希望、爱情、感恩、亲情、羁绊、修炼……但是这个绿色头发的分身一睁开眼睛的时候,所有人都只能从那双干净的绿色眼眸里看见温柔,看见好像能包容一切的温柔。 这是真正的无双不可能具备的,也是因为最纯正的木灵力影响的结果。说实话,要不是这货一早的在无双还不到分神期就出来的话,无双真的不想要这么个分身。她宁愿一开始的分身是一个战斗力强大的战斗分身,哪怕是天雷天火的力量独立出去的也好啊! 这么个软趴趴的善良家伙有什么用?难不成还要她去帮着自己赎罪吗! 无双的意识勾着木灵分身离开了,在梓沐和荃罗的注视下,只看见无双的身边慢慢浮现出另一个和她想像的影子,那影子像是一团绿色的烟雾,扭曲聚集。 无双陡然睁开眼睛,注视着绿色烟雾的演变凝聚,直到到了某一个临界点,“凝!” 那烟雾随着无双的一声,逐渐幻化成了实体。梓沐目瞪口呆的看着那团绿色烟雾变成了无双的样子,头发和眼睛都是绿色的,面容和无双一模一样,神态却是迥然不同。 “这,这就是,这就是分身?!” 无双狡黠的一笑,有种成功做了坏事的感觉,她就知道梓沐会是这样的反应。 木灵分身看了无双一眼,然后就一个闪身出去了,穿墙而过,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警觉。 梓沐看着消失的木灵分身,再看看无双,突然冒出一句,“我怎么觉得她要比你漂亮很多呢?” 无双无语,实在是她说的一点也没错,木灵分身可能是因为属性的关系,有种空灵绝美的感觉,再加上那种温柔的微笑和缥缈的气质,简直就是对美最好的诠释。无双虽然空长了一张好相貌,可无奈戾气太重,总让人觉得太过危险桀骜,反而往往让人忽视了那一张皮囊。 虽然她不太重视相貌,即便是当初毁了半张脸心里也没有太大的触动,可是被自己最好的朋友这么说,还是有些伤心的。 梓沐没有说的是,木灵单纯的就是漂亮,可无双的美是一种直击灵魂的,让人惊心动魄的美。尤其是她一脸凶相的杀人的时候…… 虽然被关了起来,可是三个人都没有什么危机感。要不是梓沐还想着给他们一次机会,无双也不想做的太绝情的话,他们也不用费这么多心思了。凭借三人的力量,很容易就能把这些人给处理干净。 过了一会儿,木灵就回来了,带着满满的消息。元神分身和单纯出去的一抹意识不一样,分身严格来说,在离开元神的那一刻,和本体的关系就不太大了。虽然性格力量都是本体的一部分,可是会慢慢衍生出自己的意识,遵从本体赋予她的一切设定,然后开始出现自己的意识。 所以,在外面的时候,木灵和一个人差不多,做某件事之前也会考虑大局进而找出最适合的办法。 在某种程度上,木灵是一个完整的人类,包括人类的灵魂和肉体。 木灵突然出现在无双身边坐下,看着几人的眼神带着明显的担忧,“他们好像打算把你们卖了,很多人都被他们卖了。” “卖了?卖到哪里去?” “好像说是北面,那里应该是需要大量的劳工,他们打得就是这样的主意。”木灵想着自己听到的消息,说道。 梓沐和荃罗都下意识的看向无双,这里只有无双对奈何城还算的上是熟悉。如果说有什么隐秘的地方在暗中进行某些交易的话,也只有可能无双知道那么一点蛛丝马迹了。 “北面?”无双皱眉,并没有觉得熟悉,“我当初闭关就是在北面,那里是百里深山,并没有听说哪里需要大量劳工啊!” 梓沐皱眉,又问道,“木灵,你还有什么别的消息吗?都一块说出来吧。” 绿色的女孩子点了点头,继续说:“东头那里住着小孩子和妇女,能干的青壮年都在这边住着,领头的是个老头子……对了,他们好像说是什么矿上!还说干完这一票之后很长时间都不用再出手了。” 矿上……这条信息,还真是出人意料啊! 无双心里已经有了一些猜测,只是那个猜测太过可怕,让她有些不敢相信。 她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这当然引起了梓沐和荃罗的注意,“怎么了?” “我在想,会不是就是我当年闭关的地方。”无双忧虑的说。 “怎么……” 无双打断了她还未尽的话,“有人靠近了。” 梓沐立刻不说话了,靠在墙边上做出了一副刚刚醒来没多久的样子,几人都做好了准备没一会儿,门被推开了。 进来的是一个看起来很小的孩子,大概只有十一二岁那么大,虎头虎脑的非常讨人喜欢,只是在这样的环境里着实让人喜欢不起来。 “你们就是程叔刚带来的那几个人?”小孩子问道。 “你是什么人?这是什么地方?抓我们来是要干什么?”无双一连串好几个问题,一脸气愤和恐惧的表情融合的完美无瑕。 小孩子凑近了一点,从背后拿出来一个油纸包,对着无双几个人扔了过来,又拿出另一个扔给了还在昏迷着的另外三人。他看了无双几眼,好似有些害怕的说:“快吃吧,这是你们最后的一餐了,吃完好上路。” 说罢,那小孩子转身就离开了这个房间,无双看到门外好像还站着两个岗哨,用来监视他们。 无双用灵力把那个油纸包拿了过来,并没有亲自去碰那个未知的东西,打开一看果然是食物。一只烤的香喷喷的烤鸡。 “这是什么意思?”无双看着梓沐,有些纳闷。 梓沐叹了一口气,“看样子是断头饭了!” “断头饭?是要送我们去死?不是说要把我们卖了吗?”无双搞不明白,“再说了,即便是断头饭,怎么找这么一个小孩子来送?” 荃罗闻言,猛的扑到了那只鸡上面,也不管那上面会不会有什么陷阱,也不顾满手的油腻,直接就上手开始撕那只鸡。没一会儿的功夫,那只鸡就变得骨肉分离了,并没有什么不应该存在的东西。 荃罗手里还那只一块油腻腻的鸡肉,实在是和他一贯的作风很不搭配,有些纳闷,“不太可能啊,这里面怎么可能没有东西?” 食物的魅力是无穷的,那三个一直昏迷不醒的男人在闻到食物的香气之后竟然缓缓睁开了眼睛,恢复了意识。 很显然,他们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尤其是最先醒来的那个年轻人,几乎是瞬间就把他的两个同伴给摇醒了。 清醒过来之后,几人都有些懵。一个狭窄的简陋的房子,房门禁闭,他们被囚禁了。看对面的几个人的样子,也是一副阶下囚的模样,恐怕同是天涯沦落人。 “是不是你把我们关起来了?是不是你对我们下黑手!”那少年人果真是冲动,还没等两人恢复意识的时候就冲着无双质问。 无双把头撇到一边不去看他,这种傻子为什么还要活着呢?她真心觉得自己这些年脾气真的是变好了,要不然遇上这样的傻小子,真的会忍不住出手教训他的。 那少年人见无双不说话,还想继续说些什么,好在已经清醒的青年和中年人及时拉住了他,要不然说不定真的会先成为无双的剑下之鬼。 那中年人拉着少年,对无双道,“道友见谅,我这弟弟说话不经脑子,你别怪罪。” 虽然是道歉,也没看出多少诚意来,尤其对方恐怕还向着想着之前的事情,更加没有道歉的诚意。 “哼!见谅,我和不屑和这种人一般见识。”无双冷声道,并没有和对方搞好关系的打算,也没有提醒对方什么的想法。 此时,那少年人已经抱起整只鸡开始吃了起来,好在他还知道给青年和中年人一人塞了一根鸡腿。虽然修炼之人普遍不重视口腹之欲,但明显眼前这三个就是那个例外,他们三人吃的可倒是欢呢!甚至那少年在解决了一只鸡以后还兴冲冲的看着无双那边已经被荃罗肢解了的那只。 虽然已经碎了,可看起来仍旧很美味啊!再说提前给他们撕好难道不是更好嘛! 无双厌恶的瞥了他一眼,用灵力连带着油纸包一起给送到了对面。再回过神来的时候,看着荃罗那双油腻腻的手也觉得不顺眼了起来,干脆扔了一个清尘术过去。 无双把自己的猜测像梓沐和荃罗两人传音,然后决定那那个所谓的“矿上”去看一看究竟是什么情况。这个决定有些冒险,毕竟对方不知深浅,万一真的是什么很有背景的组织或者有靠山就不好了。 梓沐一脸担忧,她现在真的很怀疑无双不在他们身边的那些年,究竟是怎么过来的。别人安安稳稳的修炼,去个秘境寻点宝就算是冒险了,甚至大多数修士都是不通人情的。可是无双,她的生活就没有哪怕一刻平息下来过。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无双这样对梓沐说。 梓沐就是再无奈,也没有拦的必要了,只是嘱咐了无双一定要小心。 “我自己去,你们找个机会回来,把这里的事情解决了。”无双对两人说。 “不行,绝对不行。”梓沐坚决反对。 无双解释,“迟则生变,要不然你们解决完这边的事情再跟上,要是这边的出了意外可就不好了。” 想了想,她又加上一句,“你们做完这些以后还可以通知江阮,让他派一部分人来。” 两人拗不过他,只好同意了,接下来就是等待机会了。 大约又过了几个时辰,门中医再一次被人打开了。进来的是好几个壮汉,无双并不认识,荃罗和梓沐都觉得几个人有些面善,当初在黑衣的时候就属于很不听话性情怠懒的人。 “快点快点,都绑起来。”一个个子有些矮的小胡子指挥到,立刻就走几个人上来把他们绑了起来,捆成了一串。 几个人被蒙上了眼睛,期间那个少年人一直骂骂咧咧吵吵嚷嚷的,实在是听着让人心烦。 有神识在手,无双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适应的地方,可是看那三个人的表现,实在是不像能感受到周围情况一般,倒是像个瞎子。无双心里有了些猜测,估计那只鸡里面被放了些什么东西。 走了一些时间之后,他们已经离黑衣那些散部居住的聚集地越来越远了,荃罗使了一个障眼法,挣脱了他们身上的绳子,和梓沐一起逃了出去。不知道是对他们下的药太有信心,还是说缺乏战斗经验,他们竟然只是用了最普通的绳子来绑他们。两人逃走之后,施了个障眼法,让自己身上的一件小物品变得和本人一模一样。 无双觉得废了这么多心思潜进来真的是太浪费资源了,对付这么一群自大的傻逼们真的是……好没有成就感哟~ 两人都已经跑了这么久了,这群家伙竟然还没有意识到,无双都已经不知道该哀叹还是庆幸了! 感谢木流鸢,把这些人和黑衣划清了界限,留下了现在的玄衣卫。 变故突生阴险计 当无双“看”到他们被带到什么地方的时候,当真愣了一下子。 奈何城北面的那片群山,甚至更精确一点的话就是无双当年修炼的那一座山。 和当年的山清水秀,鸟语花香不一样,现在这里被大范围的强行开采了。昔年的草木植被已经消失,裸露出大片大片的岩层。整座山好像被什么人硬生生的咬了一块去,显得诡异而又恶心。 他们好像顾忌着什么,并没有大范围的使用法术强行开山。无双看到周围进进出出的有不少劳工,不是在开凿就是在搬运,身边甚至还有监工监督着。 无双眉毛一挑,难不成是自己修炼的那座山还真的成了仙山,开发出了什么资源不成?自己那个时候在这儿怎么就没有意识到呢! 不过,这样的想法在心里一闪而过,但看着那座山被挖的光秃秃的少了一块的时候,无双还是觉得有些不像话的。 不管这座山下面有什么样的宝物,都造就了这方土地。简而言之,就是把山下埋藏的宝物挖走以后,这座山的灵气就会稀薄很多,甚至有可能不复当年的秀美空灵。 无双使了个幻身术逃脱,对方不知深浅,还是不要贸然往枪口上撞了。前来送他们的那几个家伙在和这边的人交接完,拿到灵石钱财以后就喜滋滋的打算离开了。 可是,无双他们几个的幻身术虽然能瞒过大部分人的眼睛,可瞒不过仔细探查,毕竟这些都是假的。 矿上这边的负责人在检查了黑衣残部带过来的几个人以后,勃然大怒,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胆敢糊弄他们呢! “来人,把这几个给我押下去,扔到矿工里面,敢在我多宝阁头上动土,真是活的不耐烦了吗!” 局势的转变就在瞬息之间,那几个人甚至连手里的灵石都没有捂热呢,就被这座矿的实际负责人——多宝阁的成员给拿下了。 甚至,就在被抓的那一刻,还在吵吵嚷嚷的叫唤什么多宝阁不守信义等等。无双在暗处看的都要为那几个人默哀了,多宝阁能雄霸奈何城多年,靠的不就是信义二字嘛!虽然他们的行事手段有的时候是偏颇了些,残暴了些,可也不知道为什么,对信义二字几乎偏执。 上行下效,那个小队长也和自己的大老板一个德行,所以听到这些人这样说的时候,更是觉得自己刚才的处理方法还是太轻了,直接吩咐人给他们打上了死契。 无双没了看戏的兴致,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悄悄地潜进了矿坑里面,她到要看看,这里面究竟有什么宝贝,值得多宝阁这么隐秘的行事。 一个时辰以后,无双从矿洞里出来,看着手里那块在阳光下反射出七彩的光芒的晶体时,还觉得不可思议。 灵晶!竟然是灵晶! 无双简直要晕了,自己当时竟然在整整一座山的灵晶上待了五十年,难怪那个时候灵气浓度那么高,修炼那么容易呢! 一座山的灵晶啊!这简直能赶上一座灵脉了好不好! 灵晶是什么? 修士除了能从天地中吸收灵气以外,还能借住某些工具,比如说灵液魔液,又比如说灵石,它们都是能储存灵气的媒介。至于效果吗,当然下品灵石不如上品灵石,灵液不如灵石,但灵液魔液出现的时候一般都很多,所以除了补充力量以外还有洗去杂质的功效。 媒介好坏的标准就是看里面的灵力纯度,下品灵石就是其中最次的一种,杂质占到了几乎一半,长时间使用对经脉的伤害还是很大的。上品灵石或者灵液就不会有这样的问题了,它们的灵力比例几乎到了百分之七十到八十,灵液魔液甚至到了百分之九十左右。 但是,灵晶却是一个例外,也不知道造物主是出于什么目的,制造了这种bug,可它的确是百分百的灵力储备,没有丝毫杂质。更神奇的是,灵晶是带有属性的,天地之道源于五行,灵晶的属性就是按照五行属性来的。 修士用自己的根源属性对应的灵晶修炼,效果事半功倍。 这简直就是个作弊器啊!可它的确是存在,但是极为稀少。 稀少到了什么样的程度呢?看无双都已经到了分神期还对这种东西只是只闻其名,未见其形就能窥探一二。 灵晶,哪怕在元界都是非常稀缺的宝物。哪怕在太虚清,也只是很少的一部分人能享受到灵晶,比如,各宗宗主。即便是这样,分例都是很少的,十几年都不能分到一块。 无双手里的这么一小块鸡蛋大小的东西,几乎能在元界换一座中等大小的城池了。这么一想,她突然觉得自己的手好烫,有点拿不住这块灵晶的感觉。 无双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多宝阁钱多宝的打算究竟是什么,竟然这么大胃口想要吞下一整做灵晶矿。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个道理不是不懂,只是在面对那样的诱惑时,理智往往都会消失不见。 无双把灵晶塞到了乾坤手镯里,顺着来时的路慢慢往回走,希望能碰上梓沐他们。突然脑海里传来一阵尖利的声音,让无双的心一提,是梓沐! “怎么了?梓沐。”无双在脑海里问,除非特殊情况,梓沐一般很少动用远距离的传音术的,太费心神了。 “荃罗,荃罗他出事了……无双,我现在该怎么办?”梓沐带着哭腔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到无双的脑海里,让她瞬间做出了反应。 她安慰道,“你先别急,告诉我你的位置,我马上过去,周围还有别的什么人吗?” “江阮盟主也在这里,还有他带着的一队人。” “别急,别急,慢慢告诉我荃罗现在的情况。”无双轻声安慰,同时快速朝着他们的方向而去。 一路上不断和梓沐交流分散她的注意力,无双也基本明白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原来,在她跟着那些人离开以后,荃罗和梓沐就第一时间联系了江盟主,然后回到了黑衣残部聚集的那个村落,开始了清剿计划。 虽然说是清剿,梓沐始终下不了狠手对付那些老弱妇孺,幸亏有荃罗和后赶来的江阮等人,才没有让那些人趁机逃跑。可是,就在一切看似都很顺利的时候,荃罗的双手却突然出现了变故,开始一点点的腐烂,没有多长时间,腐烂的肉就开始一块块的掉落,露出了森森白骨。 这下子梓沐吓坏了,一时忘记了手里的目标,差点反被目标给伤了。好在江阮眼疾手快,救下了她,这才没有出现更大的麻烦。 只是,一个小孩子趁乱跑了,梓沐看的清楚,就是之前去给他们送那两只鸡的那个孩子。 慌乱之中,梓沐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无双,这才不顾耗费的巨大力量,给无双传递了消息。 无双也很快就明白了,恐怕问题就是出在那只鸡上面,只是他们的目标绝对不可能只是荃罗的一双手,而是他们几个人的性命。可是,他们六个人在原计划中是要被卖到矿上的,下了毒,姑且先把那种东西算作毒药,下了毒又有什么用呢? 死也只是死在那做灵晶矿里面啊!单纯的卖了和下毒以后再卖了,有差别吗?还是说,那些人就像让他们死在灵晶矿里…… 无双的脑袋飞速旋转,千千万万条信息在这里融合,汇总,然后被她挑出有用的。即便她的思维转的很快,也没能在和梓沐等人汇合以前就想出个子丑寅卯。 无双很快找到了梓沐所说的那里,其实还在那个村子的附近,江阮已经把那里变成里一片火海,现在他们在上风口安置着。 “怎么样了?”无双在荃罗身边蹲下,检查了一下他的情况,问道。 果然,他的手如今已经腐烂的不成样子,原本纤长有力的一双手,现在只剩下了森森白骨。地上是掉落的一堆腐肉,已经完全腐烂了,还散发着一种类似于尸臭的气息,甚至比尸臭还要难闻一些。 无双用手帕捻起一块腐肉,仔细的研究了半晌,这东西……有些蹊跷啊。 荃罗现在已经疼的快要说不出话来了,无双和荃罗也想出过很长时间,对他也是了解,知道这个人究竟有多么坚强。可现在,被这突如其来的灾害折磨的脸色发白,一张脸如同水洗过一般,甚至牙根都在颤抖。 “公子,我,我这双手,是不是以后,以后就要废了?”荃罗看着无双的表情,艰难的问道。 无双拿起他的手看了看,除却两只手只剩下了骨头以外,别的地方完好无损,看起来暂时没有扩散的迹象,于是对他说:“没事,就算是这双手废了,我们也能让你断肢重生,更别说现在还有的救呢!” 她此时的表情和神态平静的可怕,和梓沐的愧疚,担心,自责不同,无双是真真正正的平淡如水。可真正了解她的人,就会清楚,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预示着即将来临的更大更猛烈的疾风骤雨。 梓沐突然想起了还在小城的时候,当时她手下的人还没有后来的骁勇善战,被那个什么小门派趁着无双不在的时候钻了空子,被赶出了奈何城。无双得知这一切的时候,表情和现在如出一辙,后来,那个所谓的打败了黑衣公子的小门派是什么样的结果呢?全灭,无一人生还。 那是黑衣公子第一次发威,事情的前因后果梓沐已经有些记不太清楚了。可是当时无双的表情,无双的神态,无双那颗复仇之心,还有那熊熊燃烧的复仇火焰却是清晰的烙在了她的心上,烙在了所有见证了那一刻的黑衣人心上。 忽然,她那颗因为自责和担心而躁动不已的心,就那样平静下来了。 是啊,即便是断肢还能再生,荃罗的这一切又不是彻底没了办法。只是……梓沐的眼神暗了暗,看来自己对某些人的宽恕,还真的成为了他们伤害自己的理由啊!那些无谓的慈悲,还是彻底消失了吧。 无双把掉下来的腐肉收集起来,用帕子包了,又用一层油纸缠了个结实。那动作,那景象硬生生的看得梓沐和荃罗满头黑线,荃罗更是把如今折磨他的剧痛都给忽略了,虽然那些腐肉是他的身上掉下来的,可那恶心劲儿让他再也不想看第二遍了。 “公子,您,您这是要干嘛?” “对证,我可能大概知道这毒药的来源了,竟然敢对着咱们下手,我到要看看他是不是故意的。”无双平静的回答,可那平静的表象下的的确确掩盖了一层愤怒。 两人看着无双如此表现,就知道她应该是有了想法,也没有继续说什么。 “对了,梓沐身上还有没有止痛的丹药,给荃罗吃两颗,解药咱们一时半会儿可能是拿不到的,有什么基础的解毒丹,也来两颗。”无双嘱咐,听得两人以及周围的一众人再次满头黑线。 丹药……还能那样吃吗?不应该是小心翼翼,谨慎再谨慎吗,还能随随便便的一样来两颗吗! 无双用自己的亲身经历证明,确实是可以的,就是对别人来说是不是适应,她就不敢保证了。 荃罗吃了几颗丹药以后,疼痛的症状明显减轻了,梓沐虽然心里还是担心,也长长松了一口气。她在心里安安下了决心,以后绝对不能再对那些看似孱弱的人妇人之仁,谁知道转身那些人会给自己什么样的回报呢! 无双问江阮,“只跑了那一个孩子吗?还有没有别的漏网之鱼?” 江阮道,“没有了,只跑了那个据说是给您送鸡的孩子,他应该也是那个绑架团伙里的人。” “恐怕不只是他,这里生活的所有人都参与了吧!”无双眼神冷漠,看着不远处熊熊燃烧的大火。 火烧的很猛,几乎染红了半个天空,将原本灰蓝色的天空染成橙红色。火烧的很猛,以人类作为燃料,好像要把这里的一切脏污灼烧殆尽。 以暴制暴,无外乎如是,这就是无双的一贯生存法则,在这个从来没有公平可言的世界。 “弟兄们有没有损失?有受伤的吗?”无双看着燃烧的烈焰,忽然觉得无趣,边转了个话题。 “弟兄们一切安好,没有任何损失。”江阮不无自豪的回答,要是新人联盟会因为这样的任务受损的话,他这个盟主也就不用干了,“对了,跑了的那个孩子,我已经派了一小队人去追了,里面的人都是追踪的好手,相信他绝不能跑的太远。” 无双闻言看了江阮一眼,好像是第一次发现这个曾经的后辈,现在可以独当一面的男人,看来他真的是一个合格的盟主,光是这一件小事就能安排的井井有条。 她想了想身边的人是日和对待事情做的好的子侄后辈的,还是有些别扭的夸奖道,“做的不错。” 其实她还很认真的考虑了一下要不要给个红包一类的,想了想还是作罢,这种东西私底下给就好了~当着这么多人好像有些不对劲儿呢! 无双就没意识到,她把江阮当成后辈这件事,本身就已经很不对劲了。 事情后续牵扯广 回到奈何成之后,无双嘱咐了江阮几件事,又让梓沐和荃罗尽快回去休息,她就带着那一包腐肉进了房间,也不知道在鼓捣些什么。 梓沐看着无双离去的背影有些担心,转身对身旁的荃罗说:“看来无双是有办法啦,却也不知是怎么回事,让她这样忌惮。” 荃罗很想摸一摸梓沐的脑袋安慰她,突然又想起自己的双手现在只剩下了白骨,只好作罢。他看着梓沐的眼神温柔似水,说的话却是坚硬有力,让人极为信服。 “既然公子有了办法,我们也就不用担心了,奈何城的势力错综复杂,不是我们能贸然掺和的。” 梓沐叹了口气,“我何尝不知道是这样,只是看她有什么事都自己一个人承受,有些不舒服罢了。” 荃罗还想再说什么,最终还是把话咽下了。 且不说这两人在这里的担心,再看无双到底发现了什么呢? 其实,她在看到荃罗的手一点一点的开始腐烂时,心里就大约有了一个猜测。那种症状,还有那股类似于尸臭的味道,都说明了这种毒并不是人间之物,更准确的说,并不是活人的东西。 奈何城周边哪里有大量的死人呢?当然是酆都。 无双那两次进入酆都的时候,虽然没有明确见过那种毒药,对这种味道却是熟悉的,她记忆尤深。 只是这么一来事情就有些怪了,酆都的毒药怎么会流落到黑残部手中,会不会是多宝阁给他们牵的线。不,绝对不是!这个猜测一出现就被无双给否决了,多宝阁需要的是用来采集灵晶的劳力,而不是一具具腐烂的尸体白骨。 这样的话,他们下毒的目的就值得商榷了。 既然是多宝阁的意思,那就只能是黑衣残部自己的想法。他们下毒又有什么用呢?他们送过去的那些劳工会一个个的开始腐烂,变成一具具尸体。到时候可就没有利用的价值了…… 或许……这正是他们的目的?可这样做,并没有发现哪里对黑衣残部有益处啊! 无双百思不得其解,遂也就把这件事给暂且放下了,或许还有很多她没有掌握的信息呢,这个时候就妄加猜测反而不好。 无双联系了酆都的城主,也就是当年的勾魂客和夺命手,先前夺命交给无双动物那块传音玉佩也没有拿回去,至今还是可以联系上两个人的。 交谈中,无双简单的说了一下荃罗的症状,问了问夺命酆都有没有那么一种毒药。索性,夺命答应了无双帮她这个忙,并说过几日会派人把解药送来。无双悬着的心这才放下了一半,开始思考起另外的问题来。 看来,还是有必要去一趟多宝阁拜访一下久违的钱多宝了。 正在这时,江阮递来了消息,说是去找那个孩子的那一小队人已经回来了,也大体知道那孩子跑哪边去了,只是目的地有些特殊,他们不方便就的把他抓回来。 这下子无双真心惊讶了,这奈河城附近还有新人联盟的人进不去的地方么? 江阮闻言苦笑,对无双说:“醉大人,你也是知道的,联盟建立初期就有不干涉世俗界事物的规定,那孩子就是往世俗界跑了。” “奈何城附近还有凡人居住的地方?”无双表示她这么多年还真没听说过呢。 江阮解释道,“自然是有的,大多都是先前没有灵根没有背景的人,在奈何城太危险,干脆就在山里找了个地方居住,后来时间久了,村子有了名气,也就形成规模了。” 无双垂眸,食指在桌子上一搭一搭的敲着,形成一小段紧张诡谲的音乐,听在江阮心头,不禁心跳加快,身子也不自觉的紧绷。莫说是江阮这样的表现,站在两人身后的新人联盟的其他成员,冷汗都浸透了后背! “里面是这样,也只是个凡人的村落。我们怎么还就不能进去了?”良久,无双才如此说道。 修饰之间的恩怨纠葛,不管凶残到什么程度无双也能接受,即便在某一次纷争当中自己的朋友陨落了,她也会淡然的接受这一切,然后提着剑去砍了对方甚至对方满门。这是她的理念,一如既往地粗暴。 可是,战乱不能牵扯凡人的生命财产安全,这是所有修士心照不宣的约定。无双也同样如此认为。 可有一点例外,那就是当所谓的凡人的利益对她有了强制性的制约,首先损害了她的利益时,她会彻底的抛开什么狗屁条约。 很不凑巧,这一次荃罗中毒受伤,就属于对她来说很严重的事情,要是那些凡人好说话把那孩子教出来的话,她不会做什么。可要是那些人窝藏包庇犯人的话…… 无双可不敢保证自己到时候会做出些什么来。 江阮解释,“并不是咱们必须受凡人制约,而是那村子里除去凡人以外,还有些隐士。都是看惯了江湖隐居在此的,听说还有好几个大能,他们在村子周围布置着阵法,我们没办法强行突破。闹大了就不好了,奈何城还有不少人在等着讨伐我们。” 无双点点头表示理解,这件事却是还得徐徐图之,不能心急。 说起来,那个村子,说不定也会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呢! 有了打算以后,无双又对江阮道,“多派些人手守着那个村子,务必把那个孩子困在里面,绝对不能让他找机会逃了。呃……就特级任务吧,报酬我出,抓到那凶手以后,参加蹲守的成员每人一万上品灵石。” 无双想了想,还是加了一个非常丰厚的报酬。毕竟新人联盟现在不是她的东西,她这样越俎代庖的吩咐江阮手下的人,甚至是指使江阮干活,着实有些说不过去了。 对方听完以后立刻拒绝,说什么怎么能让您破费,这是他们的责任本分云云,说的无双浑身尴尬。 最后,无双制止了他,“行了,此事我主意已定,再说了,这么多年没回来,我也想为联盟出一份力。” 这个解释总算让江阮心里舒坦了一点,他到不在乎无双指使他以及联盟,要是她不指使了才真的出了问题呢!本身新人联盟存在的目的实质上就是为了醉无双和鬼剑临服务,虽然两人消失了很久,但这个宗旨是不变的。 话题既然已到了这里,无双也就顺势把提前准备好的给江阮的见面礼拿了出来,递了过去,道,“这是我给联盟的一点心意,也算是给你的见面礼了。” 江阮看着无双递过来的放在桌子上的储物袋有些愣神。要是他没记错的话,现在这位醉大人,年纪恐怕是和他相当的,甚至可能比他还要小上几岁。可这见面礼,不都是长辈送给晚辈的吗?还是说醉大人直接把他当成了晚辈? 虽然这么说也确实不错啦,只是,只是……为什么觉得这么别扭呢! 江阮打开乾坤袋一看,里面满满很多东西,各色灵石若干,还有几本初阶的体术功法、刀法、剑法、枪法,甚至还有一本专门钻研阵法的典籍。虽说大部分都是初级功法,但装备新人联盟的部众着实够了。 另外,江阮还看到了一本高级刀法,他不禁一愣。别看初级和高级只差了一个字,可中间的意义是谁都明白了,一本高级功法绝对不是三本四本初级功法能换来的。 “这是……”江阮有些凝噎。 “这是给你的,作为盟主,总是需要一些底牌的,要不然管不住手底下的人可就不好了。”无双语重心长的说,有些虚无的表情看起来总让人觉得她似乎话中有话,可仔细推敲的话,又觉得好像就是那样。 江阮很是感动,拿着那本刀法半晌说不出话来了,他惯用的武器就是刀,总觉得刀大气,干脆,却不知道醉大人竟然连这一点都注意到了。 当天下午,无双就递了拜帖给多宝阁,两处了醉无双的名头,希望能和钱多宝一叙。 如今钱多宝已经出于一种半幕后的状态,多宝阁里的大部分事宜都由他的继承人,据说是侄子的打理。那人叫钱百川,比起钱多宝的手段圆滑,还是差了不少的,不过,也很有他叔叔当年的几分气势,毕竟年轻还需要磨砺,钱多宝又不会马上就隐退了。 醉无双这个名字如今在奈何城还是很有用处的,至少已经多年不出现在人前的钱多宝出来了。 无双跟着引路的钱府仆役进了钱多宝如今的住所,触目所及的无一不是灵石,用财富堆砌起来的。高堂大殿,亭台楼阁,曲廊回合,美不胜收,触目皆是金石雕就,所见皆是珍奇异宝。 无双看了一路,感受了一路,也震惊了一路。她现在真的觉得,即便她去太虚清走了一圈,见惯了“大世面”,再回来的时候仍旧会被钱多宝的土豪风格狠狠震惊的。 弯弯绕绕的不知道走了多久,无双终于看到了那个许久未见的大胖子。这些年保养的极好,面容皮肤远远看上去仍旧是细嫩柔滑的,身材一如既往地胖,不过也可以被称为富态。 他的手上带着一只成色极好的扳指,无双无意间瞥了一眼,就愣住了。无外乎其它,只因为那扳指,是整块灵晶抠出来的!那可是一整块灵晶啊,坚硬程度暂且不说,光是那消耗,就能把大部分修士给吓个半死了。 “多年不见,钱老板还是一如既往的有气质啊!”无双寒暄道。 钱多宝见无双来了,也急忙迎了上来,走路间身上的配饰叮叮当当的响个不停,声音清脆的奏出了一篇协奏曲。 两人寒暄过后,无双直接点明了这次前来拜访的目的。 她和钱多宝一人一边坐在花廊里的一张小桌边上,周围除了花还是花,区别只是各种花的品种的样子。鼻翼间充斥的是各种花香混杂在一起的味道,并不会让人觉得特别浓郁混乱,反而有种舒心的感觉。无双强烈怀疑这些花的味道也是经过搭配的,要不然怎么能这么和谐呢! “钱老板最近收入不错呢!”无双这样说。 钱多宝面色不变,不过无双还是眼尖的看到了他的瞳孔在一瞬间放大,那只恐惧的表现。 “醉道友这是何意?” “就是表面上的意思,钱老板想做什么生意我管不着也不会干涉,只是和你们有牵扯的那一伙人惹到了我头上,所以……” 后面的话没有明说,两人都清楚。 “哪一伙人?”钱多宝问。 “说来也惭愧,那些家伙还是我早前的部众,只是品行不端,被驱逐出门下,现在已经被彻底清理了。”无双在彻底两个字加了重音。 钱多宝大约也明白了,无双此行来者不善,于是就问道,“那醉道友的意思是如何呢?” 无双笑了笑,眉眼弯弯,好像真的只是一个华正茂的单纯女孩儿,“我只是来提醒钱老板一句,我的那位朋友中了一种毒……我可不知道你矿上新招收的那批人里有没有病原。” “什么毒?”钱多宝这下有些维持不住脸上的平静了,万一这毒药再扩散怎么办?万一这毒药能让他的灵晶矿彻底暴露怎么办! “死人的毒。” 钱多宝平静的表情彻底皲裂了,他心里大概已经有了一个判断,要真是那样的话,可就遭了。 钱多宝匆匆忙忙的叫来了自己的侄子,也就是那位继承人吩咐了少事情,那张不安的脸才有些缓和,很快在无双面前恢复了正常。无双不禁感叹,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控制好自己的心态,这个钱多宝的确是个老狐狸啊! 两个人又不阴不阳打了一会儿太极,期间都没有提及关于灵晶矿的事情。直到大约一刻钟之后有人来报,说是矿上的确是有三个人有中毒之像。从内脏开始,一寸一寸的腐烂,到最后整个肚子都消失的只剩下了骨头。 钱多宝脸色阴沉,但还是尽力保持平静,转过头来问无双,“这种毒可会扩展?可会传染?” 无双坦言,“我也不是很清楚,但夺命说一般没有问题。” 钱多宝又对着身边的侄子吩咐了几句,把诸多事情都安排好以后脸色才缓了缓。正式和无双谈起了正经事,他很清楚醉无双绝对不会无缘无故的给他带来这个消息,尤其是还在一开始就挑明了她的朋友也被牵扯进了其中。 就算从另一个角度来看,拉上新人联盟,甚至是醉无双背后太虚清,还是有很大的好处的。 最终,还是钱多宝主动把灵晶矿的一部分交给了无双,当然也不是毫无代价的,交换的代价就是无双,乃至新人联盟对他们的保护。 隐世村东风大仙 梓沐最近有些烦躁,自打来了奈何城,他们的事情就一件接着一件,好像从来没有消停过。 先是玄衣卫的训练,再是对黑衣残部的清剿,荃罗还受了伤中了毒。虽然无双说很快就有解药了,可是看着荃罗如今每天只能靠止痛药挨着,实在是看的她心痛极了。 梓沐把泛到心头的担心压下,推开了房门,“我给你弄了点药粥,要不要试试?” 这几天荃罗精神恹恹,两只手的情况越来越严重。不管是修炼还是监督玄衣卫训练都不太方便,也就一直在房里窝着,研究点文面上的东西。 “那我得尝尝,做起来很麻烦吧!”荃罗放下正在演算的东西,张着嘴凑了上来。 两人一个喂着一个吃着,好不甜蜜。梓沐说着说着也说起了解药的事情,有些担心荃罗现在的情况。 现在,他的两只手都彻底腐烂了,骨头虽然还在,却是完全裸露着的。完好的肉和腐烂的肉相接的那里,伤口还非常新鲜,就像是把一块完整的肉活生生的撕了下来,实在是残忍。 梓沐看着那伤口出神,引起了荃罗的主意,他有些担心,问道,“怎么了?想什么呢?” “我在想,是不是当初我狠心一点,咱们也就不用去以身涉险了,你也就不会中毒了……” “想什么呢,这不是你的错。”梓沐话还没说完,就被荃罗打断了,他看着梓沐一脸愧疚的表情,忽然觉得很不忍心,“你知道吗?这就是你身上所拥有的我们都没有的东西。” “什么?傻吗?”梓沐一脸茫然的看着荃罗,有些泄气的问。 “当然不是,你是我们之中,甚至是我认识的人当中最干净,最善良的。”看着梓沐的脸红彤彤的,荃罗忍不住心潮涌动,“不管是我还是魔尊,还是公子,我们都一样,对人命漠视到了极点,冷血无情。你是唯一一个保留了最初的心善的人,也是最珍贵的。” “可,这些所谓的善良不是只带给了我们伤害嘛!” “谁说的,你难道没发现这些年,你的性格帮了你不少吗?还有,你没发现公子最近行事也开始有人情味儿了?” 梓沐惊讶,“你是说无双……” “是啊,没注意到吗?当初她的手段可比现在刚硬多了,现在多了些人情味儿,还知道体恤下属了!” “所以说你一直觉得她没有人情味儿咯~” “当然,你可没见她在小城和流焰城的时候有多么狠,宋易卿一直喜欢,被她吓的也一直没敢告白。”荃罗还在那里说着,却发现对面梓沐的表情非常奇怪,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刚才那句问话的声音好像不是他家亲亲梓沐的…… 荃罗僵硬的转过脑袋,梓沐发誓他绝对听到了类似关节生锈的“咔嚓卡擦”的声音。 “公,公子……”荃罗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他身后的无双,一脸高深莫测的笑容让人猜不透她心里在想什么,可荃罗相信那绝对不是什么好的意思。 荃罗颤抖着不出话来,他可以想见,刚才他说的很多话应该都被无双听见了。在背地里议论自己的前任上司本就不是一件好事,更何况对方还是为了自己的伤势来的。他忽然觉得有些局促,想要解释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于是事情就变成了三个人都愣在了那里。 最终荃罗还是打定了主意,尽快承认自己的错误,以及和无双道歉。此事本就是他的错,再说无双还是为了他好,还给他送来了解药。 把话说开了以后,两人之间的小尴尬也就消除了,更不会存在什么误会的事情,真是令人开心。 勾魂送来的解药药效的确是好,那些细细白白的药粉撒在荃罗的手骨上,很快就长出了新的肉,虽然新生的肉有些丑陋,但比起那才是真的骨头要好太多了。 不过一刻钟的时间,荃罗的两只手已经重新生长完全,新生的双手白白嫩嫩的,虽然不如以前的那双结实,但毕竟日后可以加强锻炼。 确定解药起了作用以后,无双就打算离开,却没想到被身后的荃罗叫住了。他有些犹豫的问,“你,不想问问宋易卿的情况吗?” 无双步子顿了顿,转过头来看着荃罗,双眼是从未有过的清亮透彻,“你们不是说过,他留在了两域嘛!那是他的天地,他会生活的很好,我不应该再去干涉什么。” 说罢,她步履匆匆的走了,最后只下了一个近期会去追捕那个孩子的消息,希望他们两个都能参加。 荃罗看着无双离去的背影,虽然知道于情于理无双这样的想法都是最正确的,可是…… 想起那些年和自己处在同一个位置的,朝夕相处的宋易卿,还有他对着无双时的那种爱恋,憧憬,甚至是小心翼翼的,自己心里还是会觉得不舒服。 自己得到了爱情,自己的朋友错失了爱情,且朋友爱上的还是自己的上司,这种状态,几乎不太可能有好结果。 何况…… 他不是不清楚,剑临和无双的感情非同一般,根本不能容许任何一个人插足,也不会说因为剑临昏迷不醒就会有变化的。仅仅是心疼宋易卿而已。 当天下午无双决定尽早去追捕那个孩子,迟则生变。何况江阮的消息说那个村子的人非常古怪,说不定会影响到他们的行动。 本次参加行动的人很少,却各个都是精英,无双、荃罗、梓沐、江阮,还有一个是给他们带路的,从那个追踪小队里带回消息的人。 奈何城位置偏僻,要不然也不会在最初的时候会选的成为一坐监狱,除去城中的热闹繁华以外,周围都是一片荒原山峦叠嶂。 从奈何城到他们要去的那个村子,一路都是荒山,这基本已经成了奈何城的基本地貌。好在大家都是修士,说是身轻如燕,健步如飞也不为过,这区区的的山路还真算不上什么。 走了大约两刻钟,据那带路的小队员说已经离那里不远,这几人也都做好了苦战一场的准备。 突然,路边上的一个人引起了无双的注意,那是一个老汉,大约五六十岁,衣衫褴褛,步履蹒跚,双目浑浊,面如死灰。这老汉本身没什么问题,可它是从无双他们对面走来的。 前面除了那个所谓的隐世凡俗村落以外,没有别的地方。难不成这老汉是从那隐世村来的? 江阮见无双神色,便知道那那老汉有邑,吩咐那带路的那小队员上前去询问情况。 一番交涉后,那小队员带着老汉过来了,老汉在得知他们是修士的时候明显很是激动,表示希望他们能帮他解决村子里麻烦。几人都很疑惑,听那个老汉解释清楚了才明白这件事的前因后果。 村子这里的那些修士,终究有离开的一天。就在前不久,不知什么原因,他们接二连三的在村子里消失了。留下的防御阵也土崩瓦解,这才给了某些一直对村子有觊觎之心的人有了可乘之机。 防线大范围的突破。村里居住的人世世代代都是凡夫俗子,并没有修炼的资质,可长时间与修士们住在一起,也对修炼界的事情有些了解。毕竟奈何城就在不远,若真的说什么也不知道的话,那是觉不可能的。 村里来了一位东风大仙,那个人是这样称呼自己的,并且让村子里的所有人都这样称呼他。自从这位东风大仙来了以后,当真是欺男霸女,鱼肉乡里,不仅自己把自己封为了这个村子的统治者,还强制性的让每个村名都给他上贡。 本就都是些靠天吃饭的穷人,唯一的收入只是给奈何城那边输送一些灵米、灵谷罢了,再有年轻力壮的愿意去山上打猎,或者捡拾一些野菌之类的去城里换钱。这样子的收入维持温饱还可以,却也绝不是能拿的出钱来上贡的。 那东风大仙见没有什么油水可捞,就直接将视线对准了村里那些年轻美貌的姑娘媳妇们,把她们都掳到了自己的“宫殿”里面,行欺辱之事。村里的男人还有那些姑娘的父母看不过,找上门去讨个说法,救自家的人回来,却被那东风大仙打成重伤。 他们实在是没有了办法,这才让老汉出来寻求帮助。奈何城那个地方虽然危险,但对周围的这些小村落还是庇护的,何况解决这种小事只是举手之劳,而修士们可以轻而易举的得到福运。 老汉被无双碰上,也算是缘分,无双他们断然没有见死不救的道理,何况目标就在那里。 只是,还是要问清楚才好。 “你们那里最近是不是去了一个…呃,大概是少年模样,长得还算是清秀的男孩子?”无双问。 她的描述有些粗糙,但那隐世村本来就完全封闭,要真的有什么生人进去的话肯定引人注意,根本不用多加询问。 老汉想了想,“那不就是东风大仙身边的那个护法嘛!他就是前几天刚来的,是个修士,跟着东风大仙欺压我们。” 无双他们还真没想到从黑衣残部跑出去的那个少年竟然这么不要脸,竟然投靠了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所谓大仙,帮着欺压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 这也让他们对这个家伙的观感更不好了,坚定了一定要把他抓住的信念。 他们答应了下来帮那老汉解决隐世村的麻烦,作为报酬他们只需要亲自处决那少年。老汉当然没有异议,眼前再叫几个人一看就很强大,看样子好像还和他少年有仇,就更不用担心啦。 本来他要走到奈何城去请一位愿意帮助他的人还是有困难的,现在一切都解决了。 又走了大约一刻钟,他们才在老汉的指引下看到了那村子的远貌。 “怎么会这样?有妖气……”无双站在山岗上,从这个角度刚好能看到那村子。 此时此刻,在他们眼中这村子的上方笼罩了一层浓郁的黑气,几乎要化成实质。 天地间的气都有各自的用途和说法,这么浓郁的黑气一般都会对人人的身体造成很不好的影响。修士尚且受此影响,更别说普普通通的凡人了! 别说是长此以往住在这里,就是待上一个月,哪怕只有七八天,都会对身体产生不可逆转的危害。 这种气息,明显是妖气,看来那东风大仙应该是只低阶的妖了。 得到这个消息,他们都松了一口气,一只低阶的妖除了欺压百姓,估计也翻不起什么风浪了,至少他们不用担心会破坏这里。 这个村子并不大,大概有百八十户人,整个村子的布局成八卦状,估计也是原先住在这里的那些隐世修炼者做的。村子里一片哀伤气氛,所有人的心上都笼罩着一层阴影,这场突如其来的灾难彻底打乱了他们的生活,伤害了他们的亲人。 值得一提的是,无双他们刚进村,就遇上了另外一伙人,巧合的是这些人她也认识。 “许诚、耶律,你们怎么在这里?”无双惊讶的看着对方队伍里的两个人叫道。 两人应声看过来,看到的就是无双他们几个,无双和荃罗都是认识的,荃罗的那个小女朋友也认识,另外的几个就不知道了。 “醉无双,荃罗,还有戚梓沐道友,你们怎么也在这里?”名叫许诚的青年一脸疑惑的问。 对方是魔宗的弟子,相比无双这些完全新手,他们在魔宗已经有了不少资历。 双方交谈了一会儿以后,才闹明白。原来许诚和耶律在魔宗弟子堂接了一个任务,就是清剿这个村子里的东风大仙,他们就地组了个队伍,兴致勃勃的来了。 他们得知无双前来是为了抓一个让荃罗受伤的家伙时,大方的表示会把那个少年给他们送来的。东风大仙的事情也可以两方联手,只是他们不会提供报酬。 无双一行人都没有意见,反正无双没有意见,和他们商量好了今天先探探口风,晚上或者明天行动。 到不是说他们胆怯,不敢直接冲上去和那东风大仙拼命,实在那样的行为是不理智的。何况,许诚和耶律的前来给无双敲响了一道警钟,如果只是一只区区的低阶妖类,怎么能在魔宗弟子堂的任务上占的一席之地! 所以,很有可能这个隐世村还有什么别的不为他们所知的东西存在,万事小心为妙。 暗探隐世村祠堂 虽然双方答应了合作,谁都知道,他们之间的信任少的可怜。不管是无双还是许城那边的其余人,都对对方抱有一种怀疑的态度。 这是人之常情,双方没觉得有什么问题。他们不约而同的选择了双方各占据一个位置,而不是安置在一起。 无双,这次没有倚仗别人,反而是自己出马打探消息。荃罗的手虽然已经好了,但现在还不是特别利索,也就被无双勒令在家休息。至于梓沐,当然是全程陪同了。 无双将自己的气息和周围大地融合在一起,隐去了身形。她沿着妖气一路追寻过去,很轻易的就在村子的最中间发现了妖气最浓郁的地方。 看这里的建筑格局好像之前是个祠堂,或者家庙一类的。周围村民的房子都是他们没有借住外力建造的,看起来非常普通,没有什么特别之处。这里却不同,高大雄伟,气势古朴。 难道真的是家庙?无双皱着没有,很是疑惑为什么这个妖会选择对他们有克制作用的祠堂家庙。 无双约听到里面传来了些细微的哭声,低低的啜泣,听起来充满了悲伤。声音听起来应该是些女子,无双猜测,或许是那老汉说的被那东风大仙抓走的那些女人。她没有妄加决断,遮掩了气息潜进了祠堂大门。 里面很宽敞高大,从外面看好像是个两层建筑,里面却只有一层,应该是打通了的。无双贴着墙壁站着,直接的这里实在是太高了! 她看着天花板,感觉像是一个不断旋转的黑洞一样,不停侵蚀她的理智,她急忙低下头去,不敢再看。 这里,有古怪! 她站的这个地方,正好对着一排排的牌位,每个牌位前都供奉着不少的瓜果糕点,还有灯油。虽然乍一看起来有些破败杂乱,但还能看得出之前有人悉心照料的,恐怕是东风大仙的突然前来,让村子里的村民对这些祖宗排位缺少的供奉。 她顺着那些名字一个个的看过去,姓氏看起来非常杂乱,没有什么固定的规律,从这儿就能看得出来隐世村是个杂居的村落,没有氏族。 忽然,她的眼睛落到最上面一排中间,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 那一个排位上面的名字是——华清琰。 这个名字无双虽然不认识,可那两个自从她出生起就深深地烙印在了她的灵魂上的姓氏她不可能不清楚。 华清氏。 真是没想到,这偏远的地方有人曾经生活着一位华清氏呢。看来,不是在这隐居的修士就是在这避难的凡人,结合诸位华清先祖的情况来看,还是后一种可能性比较大。 无双猛的想起,之前有人曾经和她说过,华清氏不止在华陵留下了种子,很有可能在元界也有他们生活过的迹象。 那会不会,就和这道牌位上的华清琰有关系呢? 可惜年代久远,无双无法考证了。 单看那道牌位上厚厚的灰尘和摆在最后面的景象,就知道这位华清琰死了不是一年两年了。凡人就是这点不好啊,更新换代实在是太快了,一旦死了几百年就会被彻底忘却,对修士来说却只是一眨眼的事情。 好在无双还记得她来这里的目的,并没有对这个疑似华清氏的牌位表示出超乎寻常的关心。她巡着哭声找到了几个女子,脸色苍白,带着明显的惊恐,她们如同惊弓之鸟一般抱在一起,眼睛死死的盯着门口,好像一定儿异动就能要了她们的命。 无双看了那几个女子几眼,很显然这并不是被抓来的全部人,另外的一部分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她想了想,还是进了那扇门,撤去了伪装,看着几个女子惊恐的表情,无双急忙捂住她们的嘴。 “嘘——别出声,小心被人听见。”无双满意的看着几个女子虽然惊魂未定,但也暂时冷静了下来,才撤去她们的禁声咒。 “你们是被那个东风大仙抓来的?”无双问。 几个女子急忙点头,看着无双的时候,脸上既有惊讶好奇,又有恐惧害怕,看着这些天真的是受到了不少折磨。 “他是个什么东西你们知道吗?”无双又问,虽然感觉从这几个女人身上问不出什么东西来了,可她还想试试,也顺便安抚一下她们紧绷的情绪。 一个长得有几分漂亮的女孩定了定神,对无双说:“这个我们不知道,但是被他带走的那些人都,都……” 无双递给了她一块手帕,让她先整理一下自己,接着又听见身边一个面容线条有几分刚硬的女孩子解释,“这前几天差点也被那个人带走了,这几天情绪一直有点不好。你说的那个我们确实不知道,不过小红说曾经在他房间里闻到过一股很冲人的味道。” “冲人的味道?具体是什么味儿?”无双惊讶,她还没想到能在这得到消息。 “小红说是个骚味儿,像是野猫野狗身上的味儿似的,可惜小红也……”那女子话没说完就泣不成声了,许氏想起了那个死去的同伴。 “是啊,小红走的时候,连个完整样子都没有,下辈子可怎么办呢!” 一群人又嘤嘤嘤的哭了起来,无双看的没有办法,只好挥手在几个女孩子身边布下了一个结界,嘱咐她们道,“最近这两天要是没人靠近的话就不要离开这里,这个结界会保证你们不受外物侵袭。” 几个女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她们也是见识过生活在这里的那些修仙之人的结界的,只是看起来和眼前这个很美的女人设下的不太一样。 想了想,无双又嘱咐道,“我接下来还有些事情,需要去找那个东风大仙,谈谈他的虚实,现在还不方便带你们离开,你们一定要小心。” “很快,大约明天,我的同伴们就会来带你们离开。” 几个女孩子都点了点头,甚至叮嘱无双一定要注意安全。 无双回头又看了两眼,最终还是暂时离开了。只是,在走的前一秒,她又不放心的在门口设下了一层结界和隔音咒。 可能,到最终,她还是学不会相信任何人,包括她自己。 这座应该是祠堂的地方,里面七拐八绕的分了好几个隔间,无双顺着气味转了好半天,没有找到东风大仙,反而是看到了一个让她恨得牙痒痒的家伙。 给荃罗他们下毒的那个少年。 无双收敛气息,像一只猎豹一样飞快的靠近了少年,一个手刀照着脖子看下,对方就彻底晕了过去。无双却还是觉得不过瘾,又对着他施了几个使他昏迷的咒语,这才放下心来。 其实完全是她太小心了,依照两人的修为差距,即便无双明目张胆的攻击他,也绝对没有失败的可能性。如此行事,只是为了更安全,不引起后面的人的注意罢了。 无双把这个少年捆了个结实,然后才开始继续她的探索,并没有遇到那位所谓的东风大仙,这一点她深表遗憾。其实她还很想试一试能不能直接和他对上,能不能直接在不惊动旁人的情况下把这件事解决。 当然,最后这也只是一个奢望而已。 并没有在祠堂里发现什么密道,无双想,既然这位东风大仙是刚来这里不久,制造什么密道也是不大可能的,也就放弃了继续搜索的打算。 这一趟也不是全无收获,无双在东风大仙住的那间房里发现了不少线索,都表明了这个东风大仙就是一只野狸猫。 怪不得身上有股骚味儿呢! 还好意思自称为东风大仙。无双想了想,还是决定尽快把那些女子送出去才好,迟则生变,万一出了什么事情可不是她愿意看到的。 可是,当她走到关押着那几个女子的房间时,看到的场景完全出乎了她的预料。 总共只有七八个女孩子,现在五六个都倒在了地上,唯二还站着的两个人却是拔刀相向。当然了,没有那么夸张,毕竟不是两个人都有刀的,只是刚才那个有几分姿色的女子拿着一把刀架在另一个有些刚硬的女子的脖子上。 无双看着这幅场景不禁一愣,看来那几个人都被她放倒了,可是,这个女人为什么要怎么做?危急关头对自己的同伴把刀是什么意思? “放下刀!”无双大喝。 女子转过身来,见是无双,露出如花笑颜,把那张本就有几分姿色的脸映衬的更加好看,“是奈何城来的修士啊,真是可惜,你还是来晚了呢。” 无双听到声音的那一刻就知道事情不对,因为这声音并不是刚才的美貌女子的,这明显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无双眯起眼睛,掩盖住其中危险的光芒,“你就是那只野狸猫吧!” “放肆,我是东风大仙!”小妖顶着女人的一张脸怒喝道,声音或许是因为附身的缘故,带着几分尖利,让无双想起了一种华陵王宫的特产——太监。 想到这里,无双看向对面那只人妖的眼神不禁多了几分同情,这种对应起现在的情况来说有些怪异的表情让东风大仙瞬间炸了毛。几乎是立刻就扔下了他手里的女子,朝着无双扑过来。 无双挥剑挡下对她来说实在是慢的可怜的攻击,一只手钳制住了那只野狸猫的下巴,有些嫌弃的打量着对方。更要命的是,她还一边打量一边嫌弃的说,“怪不得这是一个低阶妖物呢,连攻击都只知道用爪子和牙齿,真是可悲。” 这样的态度彻底惹恼了东风大仙,于是这货在无双手底下蹦哒的更欢腾了,只是,到最终也没能逃出无双的钳制。 于是,这一天本来只打算探一探东风大仙的虚实,最后演变成了无双一个人拎着一只主谋一只帮凶,身后跟着一群被解救的无辜少女,浩浩荡荡的回到了他们安置的地方。 虽然这种行为有点不尊重自己的合作伙伴的意思,但此特殊时期无双时不会在乎的。她把东风大仙拎着送给了许诚和耶律等人,和他们解释了一下事情的经过,然后表示自己不会掺和接下来他们瓜分贡献点的事情。于是,皆大欢喜。 活血那些人心里真的不怎么舒服,可是免费的贡献点在前,他们只需要做好扫尾工作,再把这个村子恢复元气就好了,多么好的事情。再有,无双在怎么是新弟子,也是个在魔宗武宗占尽了眼球的新弟子,对方都这么真挚了,他们随手结个善缘也是挺好的。 所以说,每人都有自己的活法,光看你乐意不乐意接受。 把那些女孩子送回了家,清点了人数以后,无双才意识到,死去的不仅仅只有一个小红。还有很多很多人都被这个所谓的东风大仙给害死了。 这只妖精修的是采阴补阳的邪门功法,以前还没有化形的时候就在附近村子里害了不少人。最近隐世村附近妖气泛滥,这只野狸猫接着妖气的光成功化形了,修为进步导致的自信心膨胀让他得意的占据了隐世村,过上了土皇帝一样的生活。 以前做点事情还需要偷偷摸摸的,现在就彻底不需要了。他不仅收了一个小弟,还抓来了一群美女,专供他取乐。一开始肆无忌惮了,害死的人也就越来越多了,甚至对着那个美貌的女子施展了夺魂术,最后自己附身了。 那美貌的女子本是村里一个青年的妻子,两人的日子虽然过得不算富裕,但也算是恩爱和美美,甜甜蜜蜜。谁知道东风大仙这一来把人家小两口给拆散了不说,还附身到了那女子身上,彻底伤了那女子的本元,如今即便有起死回生之术也难逃一死了。 这一个家庭算是彻底毁了,不只是们,还有十几个家庭都是一样。 这只野狸猫的事情虽然是解决了,可他造成的伤害却无法挽回了。无双他们打算离开,许诚和耶律他们还得留在这儿帮这个村子恢复生机,大家也到了各奔东西的时候。 临走的前一天,许诚找到无双,和她说了一些事情,比如他已经通知了宗门这里发生的一切,包括无双他们也在这里,还有就是关于妖气四溢的情况。那野狸猫说是因为附近妖气增多,他才能借着这个机会化形,可是妖气增强的原因就不知道了。 “你想继续留在这里查原因吗?”无双问。 “是,弟子堂又派了这样一个任务,我想我们不查也会有别人来,别人来的话还得耽搁功夫,说不定到时候又出事了。”许诚坦言道。 无双想了想,“那好吧,我还得回去交任务呢,出来很久了,就不和你们一起了。不过你可以和新人联盟的盟主江阮联系,他或许能给你们帮助。” 无双最终还是没有深入调查这件事,倒不是她害怕查出什么危险,只是很想剑临了。 突然很担心他。 剑临顽疾有希望 这一刻,无双忽然理解了她那位居住在容华峰顶的游魂女先祖,理解了她为了自己的爱人放弃了一直追求的梦想的行为。 可是她又有些害怕,害怕自己面对同样觉得时也会做出那样的选择。 对无双而言,那是绝对不可想象的。她想,或许真的到了那么一天,被舍弃的一定会是剑临,她会觉得不舍,会觉得心疼,但那是毫无争议的。 因为没有什么事情,能高于华清氏多年来追寻的复兴。 但是在现在,此时此刻,两者没有冲突的时候,无双当然会在乎剑临。 他们三个人出来的时间很久了,该做的任务也都完成了,不管是太虚情的宗门任务,还是无双自己想要处理的私事,都话上了完美的结局。 新人联盟和玄衣卫的协调由江阮和木流鸢负责,玄衣卫的训练则全权交付给了李甲,双方都走上了秩序的规划,接下来需要的就是锻炼。 玄衣卫算是无双的私人力量,也是她手中秘密的一张牌,因此他们的存在不能暴露。无双暂时不能指点他们太多,只能留下一个大约的方向让他们自己去积累经验。对此,无双是全然信任木流鸢夫妇和李甲的。 他们,也即将踏上回太虚清的归途。 四疆和太虚清之间都有一个传送节点,只要找到离你最近的节点,就能回到太虚清。 无双他们身在奈何城,离着东疆和北疆都很近,可其实离两边的节点都有一段距离。他们经过商议,还是决定去东疆。 因为北疆的节点在空之境,结束了四疆选拔以后空之境就不大对外开放了。当然,最重要的原因还是他们都没有去过东疆,打算借着这个机会去长长见识。看看什么样的地方,才能算得上是世家林立之地,看看什么样的地方,能培养出像花妱君那样的人。 然而事实并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好,东疆世家虽多,也不是他们能看的着都的,再者,他们没有太多的时间用来构建关系网,参观时间风范。 唯一的感觉就是,东疆的天也不比别的地方蓝,东疆的水也不比别的地方清。 但确确实实,这里的人,上至达官贵人,下到平头百姓,举止风范确实是别的地方所不能比拟的。或许,这就是环境的因素。 东疆的优雅底蕴,南疆的朴实无华,西疆的狂野奔放,北疆的群魔乱舞。他们共同构成了四疆大陆,共同构成了元界。 站在传送节点里,他们并不能感受到外界的任何变化,但是能感受到自己在飞快的移动。即便是直接传送,周围空间的变化也会引起修士的不适感觉,现在他们就经受着这种不适的感觉。 为了摆脱这种头晕恶心,无双主动挑起了话题,“你们说,四疆各自都有一套体系,也就说明太虚清不在四疆之内,那太虚清到底在哪儿?” 这个问题很多年来很多人都想过,但都没有结果。比较靠谱的几种猜测有,太虚清独处一片庞大的,虚无的芥子空间。还有,太虚清在元界的最上方,漂浮于空气之中…… 这些猜测乍一听起来似乎合理,但只要仔细推敲,便能发现其中的不对之处。 先说第一种,假设太虚清独处于一片芥子空间,那这芥子空间得多大呀!先不论元界如今到底有没有人能制作那么大的芥子空间,光说既然有山、有水、有灵气、灵脉,就不只是一个芥子空间的问题了,这是一方小世界。 即便元界当真有如此神技,恐怕也不是人能制造出来的,只有可能是神仙。真真正正已经脱离凡胎肉体,得道飞升的神仙。 再说第二种,太虚清漂浮与元界之上,如果说无双他们没有进入过太虚清,或许还能相信这种说法。毕竟这种说法是多么的浪漫,多么的唯美,还有一种修炼之人人人望尘莫及的虚幻缥缈。 可是,见识过了太虚清那辽阔的面积,雄伟的地貌,变幻莫测的气候分布,谁在说太虚清是飘在元界之上的谁就是个傻子。 所以,太虚清究竟在哪儿呢? “说不定是四疆之外还有另一片疆域呢?就算除了四疆不也有很多小型疆域吗?难不成它们的面积还不够一个太虚清!”荃罗如此说道,他一向信奉宝贝就得放在眼前看着,当然了,太虚清也是。 梓沐倒是有另外的意见,她认为太虚清很有可能在死亡之海里,毕竟这是元界唯二的没有被人确定下来的地方。 “要是在死亡之海,怎么能活下来吗?再说,灵气魔气都那么浓郁,不像是死亡之海啊!”荃罗反驳。 梓沐不服,“就是那样,才最有可能啊,你见过什么地方会灵气魔气都很浓郁了?所以太虚清的气,一定是有什么在影响。” 两人争论不休,其实本来这种真想不明的问题在真相被众人所知之前,都是这样的。他们讨论了一路,很快的传送也结束了。 传送节点的终点是太虚清弟子堂,就在他们接任务的地方,也挺方便的。三人交了任务,就各自回去了,这次收获不小,得好好修炼闭关。 无双刚回到魔宗,去看过剑临,就在门外发现了一直传音鹤,她接过纸鹤,用魔力咒印启动,那只看起来很高冷的深紫色纸鹤的嘴一张一合的,从里面传出了一个清冷都的声音。 “回来的话来我这里一趟,有事要告诉你。” 是宗主!无双惊讶,竟然是帝宗主送来的纸鹤,难不成是不满自己出去的时日太久,耽误了修炼不成? 无双满心疑惑,还是尽快收拾了收拾,换了一件纯黑色的弟子道袍,把头发束了起来匆匆往宗主峰赶去。 宗主峰,气势磅礴,仙气缥缈,丝毫没有人们对魔修的主观意识那么阴森,也照样百花齐放,草木葳蕤。 帝宗主修炼多年,光在这个宗主的位子上就至少待了几百年,虽说是不重欲望,但也不是个清心寡欲的苦行僧。宗主峰的建筑、装饰、风格等都还是很奢华的。 那种简约的奢华,朴实的奢华,素雅的奢华,在这里几乎提现到了极致。 无双跟着帝宗主修炼了也一年多了,多少也了解了这位的土豪本质,毕竟都是一宗之主了,他不土豪谁土豪!可今天,看到院子里那高大的丹炉,还有周围摆着的药材,还是被狠狠地吓了一跳。 厉害了,我的峰主。 您练的这炉丹药谁还舍得吃啊!看看,看看,那周围的每一种药材,恨不得都能买下好几个奈何城……甚至还有很多无双闻所未闻的,估计也是万年不遇的类型。 宗主您真土豪~ 无双在不笑的时候是个十足的面瘫,这一点在这时候就体现出好处了,她虽然心底惊讶,面上却没有什么变化,走到帝宗主面前不远,行礼。 帝宗主看了她一眼,招手让她过去,这种情况无双基本已经习惯了。除了高强度训练的时候,宗主大人严厉得可怕之外,别的时候都是很随和的的。 她上前几步,正好维持在了一个略显亲密,但又不会太过尴尬的位置。接着,就听见宗主说:“你的道侣的问题,我已经有了些头绪,这副祛血丹能暂时压制他体内狂暴都的魔力,修补经脉。” 无双听完这话,已经不知道高兴的说什么好了,然而,她想起一旁放着的那些珍贵药材,心里就是一紧。这些药材练成的丹药……她是真的负担不起啊! 帝宗主似乎看明白了无双的表情,于是说:“这丹药不需你的报酬,只是这丹药并不能万千医治他的问题,要想彻底根治的话,还需要这么几件东西……” 无双接过宗主递过来的一张羊皮纸,纸的质地柔软坚韧,遇水不透,遇火不燃,可以保存很多年。无双见过这样的典籍,上面记录的无一不是机密消息。 看到这一张纸的时候,无双心里悲喜交加。这上年记载的肯定是传世古方,帝宗主能拿到这些肯定也不容易。可是相对的,这上面的材料,寻找起来也最是麻烦,甚至可能终其一生都不可能找全。 七尺素、日心石、万年黑蛟心头血、朱雀石、千年寒冰、地心精…… 哪一样,都是无双听也没有听说过的东西,哪一样,都是偌大的元界可能没有的东西。 “宗主,这,这都是些什么啊?”无双声音颤抖,她很害怕。 “都是很久以前的宝物,现在元界还有没有我也不甚清楚。”帝宗主道。 无双忽然觉得这件事真的很难,为什么剑临偏偏就因为血肉用多了就会这样,为什么他偏偏就彻底失去了意识呢! 帝宗主叹了一口气,“你要知道,剑临的情况并不是因为血肉使用过多,而是他的神魂太过于强大,导致了肉体失衡。” “神魂过于强大?” “估计他也是个转世之人,恐怕本源的灵魂非常强大,这也就导致了他这具身体不能承受。你可知道,他的根骨?”帝宗主问道。 无双哑然,她还真的不太清楚剑临的根骨资质,只知道他是变异的暗灵根。 帝宗主说话的声音有些缥缈,听在无双的耳中觉得有些不太真切,“硬生生把自己的水、火、土三系灵根挖了出来,炼成了单一的暗灵根,即便这种灵根很厉害,也不能和他的身体融合。” 无双已经被他说的话震惊到了,什么叫把灵根挖出来炼制?剑临他…… “虽然这样修炼在早起进步飞快,可到了某一个点后,就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和用多了血肉引发的狂暴很相似,但其实并不是。” 无双已经快说不出话来了,她以前一直以为剑临是因为魔力狂暴,没想到还有这样的秘密…… “宗主,那究竟是什么原因引起的呢?” “虽然灵根改变了,但他的身体并没有改变。身体仍旧是驳杂的,魔力承受不住之后,自然这具身体会毁灭。为了存留性命,就会衍生出魔力狂暴。最后,或许会爆体,也或许会……彻底陨落。” 无双已经知道了这种情况的危险性了,只是还有一个问题,“身体难道还有资质吗?不都是看灵根吗?” 帝宗主看了她一眼,“如今大多都是依据灵根判断了,两者本就是相辅相成的,不可能灵根完美,身体却是个废柴。可是之前,炼灵之术盛行的时候,可没有这么简单。” 无双持续震惊,这么恐怖的方法还有盛行的时候?!! “我倒是很好奇,剑临他到底是怎么得知这种炼灵之术的呢?” 帝宗主说完,突然抛出了这样一个问题,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无双,似乎想要从她的脸上看出点什么。 无双心里一个咯噔,看来,宗主是在怀疑什么了…… “我并不清楚。” 帝宗主又恢复了平日的那副样子,老神在在的,“那倒也是,毕竟那时候你们都不认识……” 无双突然觉得对方的话有些奇怪,但是仔细想想好像就是那么回事,便也没有在意。她想了想,坚定了心神,“宗主,这些宝物在哪儿能够寻得到?我想去试试。” 帝宗主站起身来,走到丹炉旁边,“这我可不甚清楚,大概书阁里会有你要的信息,但我要提醒你几句,这些可不是寻常之物,可能你终其一生也找不到……” 他转过头来,“可是剑临,他的时间不多了。” 无双深吸一口气,“敢问宗主,还有多少时日。” “不过二十年而已,即使我用丹药压制,也不会超过二十年。二十年过后,他要么自爆元神,要么魂飞魄散。” “……我明白了,我这就去书阁找讯息。”无双叹了一口气,说道。 帝宗主却道,“不急,先来助我练完这炉丹药。” “炼丹?”无双惊讶,“可我对炼丹之术一窍不通,如何能帮上宗主?” 帝宗主选了几味药材,放在了还未点火的丹炉里,说:“别的不用,只是要借你的火和你的血一用。这丹方里面,必须加入一位真爱之人的血液,我思来想去,恐怕也只能是你了。” 无双了然,明白了自己要做的事情。 “点火!” “是。”无双闻言立刻从手指处凝出一抹火焰,那火焰焰心是透亮的白色,外焰闪闪亮亮的跳动,却是妖艳的姿色。 火焰一跳到丹炉下方,就自动着了起来,顷刻间,整个丹炉都被包裹在了熊熊火焰之中。 帝宗主看着无双的火焰,眼里露出了一抹神思。 费劲苦心丹药成 无双听从着帝宗主的指挥,不断控制着丹炉的火候,帝宗主按照丹方和自己的经验往里面添加药材,两个人忙的不亦乐乎。 这是无双第一次参与炼丹,才知道一炉丹药的成功和每一样元素都是相辅相成的。火候的大小、药材的质量、添加药材时的度,都是极为重要的。 一个不小心,一炉珍贵的丹药很可能就化为乌有了。 即便帝宗主修为高深,可以算得上的整个太虚清的佼佼者,他控制这一炉丹药看起来都有些吃力。 好在有无双从旁协助,虽然没有特别大的用处,但是控制一下火候,让天雷火发挥出最大的威力,这一点就很不容易了。 无双刚把天雷火的火苗弄得小了一点儿,就听见帝宗主大喝一声,“快放血!” 她闻言,即刻飞到丹炉上方,右手祭出青刹剑,对准自己的左手腕狠狠地划了一道。青刹剑用来自残实在是有些太大太不方便了,可是别的武器很少有能破开无双的基础防御的,只能如此选择。 剑刃甫一接触无双的皮肤,就瞬间将其拉了一条长长的口子,鲜红的血液喷涌而出,无双引导着它们落到了丹炉里面。 原本呈现出淡青色的粘稠药液,几乎一碰上无双的血液就变成了深紫色,同时也变得更加粘稠。鲜血不停地注入,无双的脸色迅速苍白下来,帝宗主给无声扔了几颗补血丹,意思很明确,还得继续放血。 无双伸手接过,立刻将其吞下,丹药在未进入喉咙的时候就迅速融化,化作一团热流涌入小腹。那股热流从丹田迅速涌向四肢百脉,从能量转化为新鲜的血液。 无双感觉自己刚才流失的那些力量好像补回来了一点,不得不说,帝宗主的补血丹就是不一般呐。 鲜血还在不停的往丹炉里流,帝宗主亲自掌控火候,小心翼翼的控制着丹炉里丹药的情况,不放过哪怕任何一个细微的变化。 无双一边放着血,一边紧张的等待着,不知不觉间,已经出了一身冷汗,衣裳都在不知不觉中被浸透了。 魔宗宗主帝无情是一个魔道高手,甚至可以算是元界中现存的魔道第一人,说是一声魔尊一点也不为过。可鲜少有人知道,他还是一位丹道高手。 这也不难理解,毕竟人活得时间长了,自然也就会的多了,要不然怎么打发无聊的漫长岁月? 可是总有一种人,既有比别人要好很多的资质,又比别人努力百倍,这样的人不出彩谁出彩。 帝无情就是这样一个人。 不巧,帝无情已经很久没有开丹炉了,这一次炼丹的阵势不小,吸引了不少人前来观看。当然也不是谁想来就能来的,毕竟是魔宗的宗主峰,戒备森严。除却魔宗的几位长老以外,就是丹总的宗主和几位长老。 祛血丹本就是上古流传下来的珍贵丹方,药材珍贵稀少,炼制方法困难这些先不说,就说炼丹时候引起的天地异象,就足以震惊世界了。 别的丹方顶多在炼成时,会引发一些天地异象,可这味祛血丹却是从将鲜血加入之时就开始引动了异象。 整片天空被染成了血红色,继而渐变成深紫色,最后,紫红相加,两种颜色相互交织,汇成了一幅诡谲神秘的画卷。 据说这祛血丹在这时候形成的画卷,图形显示出什么来就代表这炉丹药日后的属性以及归宿,无双并不清楚这一切,她也无法从那些看似毫无逻辑的图像中看出什么属于剑临的归宿。 然而,帝宗主却是清楚的。 他不仅知道这种说法,还能从这些复杂的图像中推断出使用这副丹药的人的命格。他抬头看向天上那红紫交加的诡谲图画,再联想到现在昏迷不醒的那人,心神不定。 果然,的确是他。 他没有再多想,因为此时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醉无双,停手!”他对无双吩咐道,同时双手掐诀,飞快的了一个什么复杂的印,对着丹炉打了下去。 顷刻间,那原本早已经变成深红色的粘稠药液,快速凝聚再了一起,渐渐的有了形状,水分一步步的蒸发,终于,丹成。 在帝宗主的精准控制下,一颗颗滚远如同珍珠的丹药从丹炉里飞出来,向世人展示了它们的全貌。深紫红色的颜色,上面隐隐浮现出龙凤形状的暗纹,金光流转。 丹药周围散发出金色的流光,耀眼如火,放佛天地间最珍贵的宝物散发出来的光,毫不避讳,毫不遮掩。 周围的很多人,早已经被这一炉新出的丹药给震惊了,数百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在天上盘旋的丹药,震惊、羡慕、贪婪、克制。祛血丹除了能压制剑临的情况,还有祛除身体杂质,梳理杂乱力量的功效,实在是天下至宝。 这种珍贵的丹药,在出炉以后,还有最后一道工序——形成丹灵。 只有拥有完整的丹灵的药,才能发挥出它最大的功效,可是,一旦形成丹灵,丹药便很可能会自己离开。因此,在最关键的一刻,捕捉住丹药,囚禁住丹灵,才是这炉丹药成功的关键。 魔宗宗主峰上人满为患,虽然大家都不太敢靠近,可是远远的看去,也是呜啦啦一片。 更有无数被这丹成异象吸引了注意力的弟子长老们,虽然是不能挤进宗主峰,也是远远的看着,专注的盯着这里发生的任何一个细节。 观看大能修炼、渡劫、炼丹、炼器……这些事情,都能让低阶弟子有很多感悟,甚至有可能顿悟,一下子冲破境界。虽然顿悟可遇不可求,但是人人都还是愿意就近观摩的。 帝宗主看准时机,死死的盯着在丹炉上空盘旋的祛血丹,生怕一个错失机会,让这一炉丹药彻底消失。 “醉无双,快动手,就是现在!” 无双闻言立刻催动轮回之术,启用冬之轮回,彻底将一切冰封,把正打算逃离的丹灵冰封住。 帝宗主看准时机,伸手把一颗颗的丹药取了回来。那双手看着只是普通,却能一下子把距离他数百米的丹药挨个取回来,并且速度飞快。依无双的视力,只能看得见一道道残影,顷刻间,丹药就都被他收入囊中了。 祛血丹,终于成功了。 无双喜极而泣,她不知道要怎么感谢帝宗主,无论对方地目的是什么,他都是救了剑临。不管日后的材料需要耗费多少时日,至少现在,第一步已经完成了。 这一下子,就是二十年! 二十年的时间虽然短,但比起现在的生死未知,人事迷惘来说,要好的太多太多了。 “无双多谢宗主,日后必定效忠宗主,尽我心力。”此时此刻,这是无双所能给帝宗主最大的承诺了,千金,不,就算是万金也是值得的。 不管帝宗主的目的是什么,她都会尽心去帮他实现目标,不管是什么原因让他把她放到了两宗,她都会尽力做到他的目的。 无双把其中一颗祛血丹给剑临服下,接下里就是等待药力发挥作用了。祛血丹的药力需要旁人引导,因此无双几乎在接下来的几天里,都在剑临身边,引导药力。 这是一个麻烦的过程,期间无双需要让自己的力量完全进入剑临的身体,用自己的力量引导剑临,要祛血丹的药力充斥到他的经脉,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而且,帝宗主提前说明了,要想让无双的力量不被剑临排斥,最好的选择是无双用魔力来进行这一切。 控制力量需要谨小慎微,小心翼翼。自己的身体自己尚且能感知,可是别人的身体,很难感受到那些细微的变化,一不小心就会酿成大错,无法挽救。 无双现在已经能控制自己的魔力了,控制魔力修炼,可是让自己的魔力探入剑临的经脉,还是非常危险的。 “这个过程必须你亲自来,如果是不熟悉的气息,很有可能引起剑临的身体反抗,到时候不仅不能发挥出祛血丹的功效,反而有可能他彻底暴乱。” 帝宗主在无双提出能不能找另外的人引导药力的时候,如此说道。 无双没有办法,只能亲自进行这个过程。 看着躺在床上的剑临,无双无奈的叹了口气,“这下子,你的身家性命可是全系在我身上了。” 无双放开神识,监控着外面的风吹草动,也时刻注视着剑临的情况。他把剑临扶起来,让他盘腿坐在石床上,自己坐在了他的身后,丹药顺着他的喉咙进咽了下去。 丹药的形状没有大的变化,无双甚至还能“看”到上面的龙凤丹纹,她立刻探出一缕魔力,小心翼翼的从剑临的脊椎上探了进去。 本来无双以为会遇到剑临身体的下意识阻拦,没想到竟然出奇的顺利,如入无人之境,好像……两股气息本来就是一体的一样。 一体的! 无双心里一惊,接着就是一阵酸酸涩涩的感觉,没想到,剑临竟然信任她到如此程度。连意识昏迷不醒的时候,都对她这么不设防。 祛血丹数着剑临的身体慢慢下沉,然后停在了小腹处。无双将魔力探入,顺着祛血丹刚才的路线,一点点往前伸展,直到包裹住那团热力。 剑临的身体下意识的一个颤抖,无双动作一停,看着剑临半晌没有动静,才继续下一步动作。她用魔力包裹丹药,按照修炼时力量在经脉里的运转方向移动,引导着丹药的力量一步步在剑临身体里蔓延。 无双的魔力所经之处,就会在那里留下一丝祛血丹的药力,药力扩散的很缓慢,这样才能保证每个地方都有药力存留。祛血丹,祛的是身体里的血毒和狂暴力量,因此,每一分力量,都至关重要。 除了身体主要的经脉以外,还有身体末梢的细微之处,可是无双越往下看,就越被眼前的场景震惊。 剑临的经脉,只有主干部分还是完好的,细微之处的末梢,一寸寸的断成了一截截! 这些问题看起来并不像被封印之后引起的,反倒像是陈年旧伤,无双几乎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切,剑临的身体,竟然在她不知道的时候,破败至此! 想到这里,她不禁有些懊恼,为什么,早点没有发现剑临的不使劲呢? 为什么没有早一点发现剑临的情况,及早想办法呢? “别分心,快点引导!” 帝宗主在旁大喝一声,唤回了无双的心神,此次服药,他为了防止意外的发生,特别在此护法。显然他的顾虑是有必要的,也不知道醉无双想到了什么,竟然分神了。 无双凝神静气,放缓呼吸,她清楚现在必须要保持冷静,要不然后果很严重。明明自己提前知道这回事的,而且做好了万全在心理准备,可是…… 怎么会,在看到剑临的经脉问题时,瞬间失控了呢? 或许别人会把这种情况当成是一次偶然,甚至是对自己道侣的关心,可无双不会。倒不是说她不关心剑临,而是,她深知此事引导关系重大,容不得她半点马虎,容不得她半分感情用事。 看来,自己的心绪是因为剑临身体里面的狂暴力量也受了影响啊!唉,这东西,实在是太过厉害。 这下子无双不敢放松,凝神静气的包裹着祛血丹的药力往前,一寸寸的洗刷剑临的经脉,一寸一寸的洗刷他的血肉。 大到主干经脉,小到四肢百骸,就连最细微的手指,脚趾,皮肤等等都没有放过。一个周天、一个周天……自己修炼的时候实在是太过容易,无双都忘了帮别人引导气息是多么的难。 因此,整个过程下来,无双几乎脱力,脸色苍白。 无双将魔力从剑临身上缩回来,看向一直在一旁护法的帝宗主,心力有些感激。先不管对方是为了什么目的,高高在上的宗主能亲自帮他们护法,已经是个奇迹了。 “多谢宗主。”无双抱拳,对帝宗主示意。 帝无情把右手搭到剑临手腕上,谈了谈剑临此刻的情况。 “好多了,祛血丹应该是有了效果,过不了多久就会有明显的作用的。”帝宗主总结道。 无双大喜,祛血丹有了效果,简直是太好了! “我一定尽快出发,找到那些东西。”无双如此说道。 帝无情没有说话,相比无双,他更清楚这些东西有多么难找,莫说是得到,就算是找到踪迹是一件难题。 剑临醒来起纠纷 既然帝宗主说剑临的情况在服下祛血丹以后已经好了很多,恐怕不日就会清醒过来,无双也就放弃了立刻启程的打算,先在魔尊等着剑临醒过来。 今天,距离剑临服下祛血丹丹已经过去了七日。 不用帝宗主多说,无双就能感觉到剑临的气息已经稳定了许多。不再像之前被迫被邢长老封印的时候,那么断断续续,若有似无。 现在,每当无双趴在剑临胸膛上时,能够感受到那绵长有力的心跳。 这个发现让无双着实惊喜了一阵,然后她就在一天天的期盼着剑临能快点醒过来。 既然不需要出去,无双原先的训练计划也得继续了。每日跟着宗主帝无情修炼,着实获益匪浅。 并且,宗主还特意特许了无双可以每月使用一次魔液池。要知道这种待遇可不是一般的入室弟子能有的,甚至有些宗门连亲传弟子都享受不到。 足以想见,帝无情宗主对无双如今多么看重! 今日,正好是无双去魔液池修炼的日子,这是每个月她最重视的一次修炼,只要身在魔宗,不,只要身在太虚清,她都会特意跑过来修炼一整天。 原因无他,现在她是同时修炼魔力和灵力的,虽然不知道从古至今有多少人选择仙魔双修,但可想而知,这不是什么好的路子。 灵力和魔力本就是相对的两种力量,严格来说,魔力还算是灵力的一种,灵力只是大概对天地间所有力量的一种统称。 灵力是有属性的,包括五行属性,金、木、水、火、土,变异衍生属性,比如说由水属性演变而成的冰系、云系、雾系等等,甚至还有某些能掌控所有液体的属性也被规划到了水系变异灵根里面。 除此之外,还有土属性演变而来的沙系、石系……这一类的属性灵根在某些地方简直是随心所欲,得心用手。 大部分的变异灵根都是能找到本源的,但是有两种除外,那就是代表了至纯光系力量的光灵根,和代表了至暗力量的暗灵根。 有些说法是说光灵根是火灵根的一种变异,而暗灵根是土属性的一种变异。不过这种说法被大多数人所不赞同,因为从天地的本源来看,似乎光和暗是要先于五行力量的。 魔修以暗灵根为最好,这也就是剑临费尽心里也得把自己的三系灵根炼化为暗灵根的原因。道修并没有确切的规律,但也是偏向光明,洒脱的灵根多一些。 并不是说暗灵根不好,只要运用得当,每一种力量都能发挥出最大的功效。 只是,无双一个木系单灵根,为什么会吸引魔气呢?这是个很复杂的问题。 复杂的问题之后往往都有浅显的表现形式,无双必须均衡身体里两种力量的平衡,要不然也会引起乱子。 无双虽然能使用天火天雷,但那都是后天被赋予的力量,和先天灵根不同,它们并不在经脉里。天雷天火的能量,当初无双费尽心力才把它们分散到了她的血肉之中,才获得了两种力量的平衡。 可是,现在又来了第三方,还是和木系灵力一样,打算霸占经脉的魔力,灵力哪能忍受,自然是卯足了劲想要较量一番。 所以,无双的身体,就变得极其脆弱了。 修炼了将近百年都的灵力和修炼了不到两年的魔力相比,自然是灵力比较强盛。魔力对无双来说,算作是后起之秀,要想着后来居上,必须紧赶慢赶的好好修炼追赶。 木灵根并不属于暗灵根,吸收魔力还是有些困难的。也不知道无双身体里的什么东西和魔力产生了共鸣,引起了相同的反应。 魔液池带来的力量非常纯净,不仅没有从天地间吸收的气息那样驳杂,也不会有从血肉中提炼的魔力那样狂暴,是最适合无双快速补充的。 唯一的问题就是身体能否承受的住那么汹涌的力量,故此,无双都是量力而行,不敢在里面多待。 一次一天,仅此而已。 这天,无双正在魔液池里修炼,忽然听见一个着急的声音从远处传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醉师姐,醉师姐,出大事了,你快去看看吧。” 无双五感尚在,听见这个吵闹声立刻从魔液池里面出来了,看见一个魔宗的小弟子急匆匆的跑了过来,还在嘟囔着。 闲杂人等非要紧事不得今日魔液池,更别说在里面喧哗了。 看着那个小弟子这副样子,无双就知道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 “怎么了?” 小弟子气喘吁吁的停下,“师姐,武宗的花颜又来了,扬言要和您比上一场……” 无双惊讶,花颜来闹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那个女人实在是没有什么脑子,无双也懒得理她。这有什么值得这个人这么紧张的? “您的道侣刚好醒了,听见花颜侮辱您,就,就……” “就怎么了?你快说啊!”无双这下真的是着急了。 “他把花颜给打成了重伤!”小弟子好不容易喘匀了气,也可算是把话都说完了。 无双也没等他继续说什么,早就飞奔出去了。剑临出事了! 她满脑子只剩下了这一件事情,剑临的身体情况本就很多人知道,也随时会担心他会失去控制。虽然有帝宗主压制,可很多人终究不能放下心来。 花颜就是其中之一。也不知道为了什么原因,她死命的盯上了无双,一定要把她给弄出太虚清,这一度让无双很是困扰。 现在,剑临重伤了花颜,可算是让她找到机会了! 花颜……她这次说不定会连剑临也给…… 无双不敢想象那种后果,她加快了速度,生怕赶不上。 一路上,无双不知道经过了多少弟子,他们见是无双,直接给她指明了道路,也没有耽搁时间。 终于,到了。 花颜重伤,倒在一旁的地上,口吐鲜血,可意识却是清醒的。她恶毒的盯着剑临,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 无双没有兴趣管什么花颜,只要死不了就可以了。她更关心的是剑临的情况,剑临却是从昏迷中清醒了过来,他此时双目赤红,却并不是因为狂暴、气愤,而是因为看见了无双。 “无,无双……我……”剑临看着着急赶过来的无双,话都说不清楚。 自从他上一次失去意识,他就再也没有见过无双了。而且,恐怕那个时候的自己,还伤害到他了吧。 再次醒来,是陌生的感觉,是陌生的环境,唯有他的无双,永远都在。他感受得到,自己身体里有无双的力量,他也能分辨的清楚,自己身上有无双的痕迹,他也能看的分明,无双身上多了很多驳杂的气息…… 这一切,都是因为他。 “好好的,干嘛非得祸害自己呢!”无双走近剑临,看着他比以往消瘦了很多的样子,很是心疼。 “我……” “好了,先别说了,解决眼前的事情要紧。”无双打断了他即将出口的话,轻生说道。 “能先放开他吗?”无双问剑临两边钳制着他的两个人,见两人面露难色,也就不再多言,只是站到了剑临的身边,以免有意外情况突然发生。 花颜已经被跟着她前来的几个武宗弟子扶了起来,好像听着对方说什么花英很快就能赶过来。无双眼里划过一丝嘲讽,这对兄妹为了把自己弄出太虚清,还真的是费尽心思啊! 无双掏出平日用来和帝宗主联系的玉符,给帝宗主送去了一条信息,算作求救,也算是提前通知。 魔宗宗主帝无情的玉符自然是和旁人不同的。从外表上来看,也不知道精致了多少倍,还有帝宗主的个人标志,据说标志上还拥有他的一小部分力量。 无双没有注意到,她身后的剑临在看到她拿出的那块玉符时,眼神变了变。 魔宗向来都是团结的,虽然平时看来大家也有些矛盾,可一遇到关键时刻,必定团结一心,众志成城。 武宗扶着花颜的一个小弟子,看着魔宗的人都站在一处时,忍不住呛声,“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啊,打了人还想欺负我们啊,真以为武宗是好欺负的吗?” 魔宗这边没有人说话,但却是和那个人说的似的,大家都站在了一起,隐隐形成了合围之势。 无双上前两步,眼神冰冷,双眼看着花颜,几乎要将她冻僵。 她放慢素声音,务必让每一个字都让众人听得清楚,“你三番两次的找我麻烦,我念你是武宗宗主的爱徒不和你一般计较,可是你——” 无双靠近花颜,步步紧逼,“你不仅早武宗一次一次的给我下绊子,还跑来魔宗找我的麻烦。你明明知道我的道侣身体不便,还出言刺激,今日是剑临醒了,他有了反抗之力,要是剑临仍旧和之前一样,谁知道你会对他做出什么!” 她这话说的毫不避讳,甚至是故意让在场的人都听了个明明白白。然而,在她说完这一切之后,她又靠近了花颜,轻声附在花颜的耳朵边上,“你说,我杀了你和伤了你,哪一样的罪过重呢!要不然,咱们来试一试?” 无双的声音忽高忽低,变幻莫测,完全诠释了变态两个字的含义,听得本就重伤的花颜脸色更加苍白。她害怕了,她头一次认识到醉无双可能会要了她的命,而不是和她小打小闹…… 她真的害怕了,头一次感受到恐惧,感受到后悔。当初怎么就起招惹这个煞神呢! 无双满意的看着花颜变了脸色,她后退几步,气愤难当的看着花颜,回头问道,“宗主快到了吗?” 就在这时,武宗的宗主和花英两个人赶来了,他们正好在山门外相遇魔宗宗主帝无情。双方脸色都不太好看,暂且不管这件事情的起因经过,发生了这种事,对两宗的脸面都是一个极大的伤害。 在这件事发生之前,两宗都是想要进一步改善双方,甚至是太虚清各宗的关系的改善。可是,发生了这样的事,这一目的实在是有些困难了。 看见两人走来,呼啦啦一片人低头行礼,态度恭敬。 “怎么回事?无双,剑临的情况怎么样了?醒了吗?”帝宗主没来得及管别的,首先就来关心剑临的情况。 无双略一躬身,拉着剑临的手,对帝宗主说:“回宗主,人已经醒了,气息有些紊乱,经脉修复了三成。” “剑临,这位是太虚清魔宗的宗主,是他允许我们留在这里,也是他找到了替你医治的办法。”无双又对剑临介绍。 剑临看帝宗主的眼神有些奇怪,他好像是透过帝宗主在看别的什么人。无双对剑临的情绪一向敏感,很容易就发现了这一点,她轻声问,“怎么了?” “没事,我只是很感激帝宗主。”剑临示意自己无事,“剑临在此多谢帝宗主了。” 帝无情摆摆手,“无妨,你既然已经是我魔宗的弟子,这些便是应该的。” 他这真是在睁着眼说瞎话了,魔宗那么多弟子,怎么不见他这堂堂的宗主大人挨个去关心关心,解决解决难题呢! 这边三人有说有笑,那边花英花颜都快气疯了,他们被打成这样,对方不但没有悔改之心,还威胁他们!花英还有自己的小心思,花颜是刚才被无双彻底吓到了,到现在还有些缓不过劲儿来。 无奈,武宗主只得打断了帝无情几人的交谈,“帝老弟,你说这事儿该怎么处理?” 帝无情一改和无双剑临说话时的温和,一脸严肃,“武师兄,无双她是你我二人允许了的魔武双修,在两宗拥有和其他弟子一样的权利,你可还记得?” “这是当然,醉无双自然也是我武宗的弟子。”武宗主连忙保证。 “这是不错,可门下的花颜花英二人,在武宗是如何欺辱她,如何给她使绊子的难道你不知道吗?”帝无情忽然质问道,“这些都是小辈之间的矛盾,咱们也不适合掺和,这我知道,可是她几次三番跑到我魔宗来是要干什么?魔宗也是能容她撒野的地方吗?” 这话说的狠了,直说的对方什么也说不出来了。魔宗先发制人,占据了有利的局面。 武宗主缓过劲儿来,直言,“花颜是我管教不严,可毕竟现在伤了,还伤得挺重的,武老弟是不是得给我个说法。” 无双一听,有些着急,她可以自己领罚,但是惩罚剑临的话,绝对不行。 他的身体,还没能彻底解决呢,他现在的身体,还是很脆弱的。 “宗主……” 思过崖禁闭之刑 帝无情摆摆手让无双先安静下来,他正对着武宗宗主,劲腰挺得刚直有力,脊背挺拔如同青松,整个人气势非凡。 “你的弟子受伤的事情我魔宗会负责,但是她挑衅我魔宗弟子的罪名,可不能就这么算了。这可不是小打小闹。” 武宗宗主无奈,只得同意了。他心里也清楚,这件事花英花颜做的过分了,估计醉无双,以后也不会怎么亲近武宗了! 真是可惜…… 帝无情一甩衣袖,将手背在身后,吩咐魔宗的一众弟子,“鬼剑临,伤害同门,思过崖禁闭十年,醉无双,思过崖禁闭五年,延迟执行。” 无双的心跟着帝无情的话一上一下的,可就像是过山车一样,让她几乎承受不能。自己的命脉在别的人手里掌控着,这样的滋味实在是不好受。 帝无情又对站在一旁的一个魔宗弟子道,“去丹宗请一位大师前来,看看生命垂危的花颜到底还有没有救。” 弟子匆匆领了命令去做去了,留下被留下的武宗宗主和花颜两人尴尬的要命。花颜更是在地上起也不是,爬也不是,只能继续在那里“重伤”着。 帝宗主主动决定了无双和剑临的惩罚,让在场的人也说不出什么话来。谁也不能说在思过崖面壁十多年这样的惩罚太轻,甚至是有些重了。 待到丹宗的一位长老来给花颜检查了身体以后,才发现,花颜那所谓的“重伤”,也只是吐了一口血而已。莫说是伤着经脉筋骨,就算是血肉也没怎么伤着,只是脏腑受了点刺激而已。 这下子,不少看向花颜的目光就变得有些蹊跷了。身为修炼之人,脏腑受到些许冲撞,也算是重伤吗? 帝无情和武宗主二人相携离去了,不知道还有什么事情需要商议,两人的脸色都还不错,没有无双想象的那么差劲。果然,上层主导者的世界,她还是不懂。 剑临要去思过崖服刑,无双陪着他一起去。虽说是服刑,可是帝无情也有考虑了剑临的情况。他体内力量狂暴,血肉浑浊驳杂,现在去思过崖清修,反而对他是最好的。 无双的刑期是五年,但是帝无情说过,暂缓执行。各方考量自不必说,恐怕也把为剑临寻药的事情考虑进去了。 思过崖,顾名思义,就是太虚清弟子犯了错之后进行惩罚的场所。这里人员混杂,不单单是魔宗弟子,太虚清八宗都会有犯错的人。 这里的人呈现两个极端。一种是脾气暴躁,穷凶极恶,屡教不改的恶人,另一种是无意间犯了大错,被打到思过崖悔改,一心向善的好人。 但是,黑色和白色之间,永远都存在灰色地带。世间没有绝对的黑与白,善与恶,思过崖更不可能会有。 更多的人则是游离在灰色地带,即使屡教不改,也不一定穷凶极恶,即便老实温顺,也不一定一心向善。只是他们的一种伪装的表皮罢了。 看着思过崖崖底,人来人往,颇为热闹的景象,无双不禁愣了一愣,“这是……思过崖?” 剑临同样也有些愣怔,思过崖不都应该是清冷的吗,这里怎么还这么热闹?难道说太虚清的人,犯错已经成了家常便饭了吗? “哟~小子,新来的啊,犯了啥事?”一个有些轻佻的嗓音从两人身边响起,引起了两人的注意。 无双抬头看去,见一个红衣少年蹲在树杈间,笑盈盈的看着两人,一脸好奇。他笑的像是一直狐狸,眼角的泪痣随着他的动作上下颤抖,看起来调皮极了。周围盛开的芙蓉正艳,映衬得少年更是美上几分,连娇艳的芙蓉花都不能掩盖他的风姿。 “你是谁?也是来思过崖修炼的不成?”无双问。 红衣少年从树上跳下来,很自来熟的走到无双身边,“那是当然了啊小美人儿,要不然谁愿意来这鬼地方啊!你这样的小美人儿能犯什么事儿,怎么也来了思过崖?” 红衣少年轻佻的正欲挑起无双的下巴,却被剑临一把攥住了胳膊,拦住了下一步动作。红衣少年看着剑临的黑脸,再看看无双,露出了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 “了解了解,你们是一对儿嘛!我不动手,不动手行了吧,兄弟是不是魔宗的?正好我是法宗的,咱们也算是有缘,不如我给你们推荐个房子啊!”红衣少年活泼的有些过分,剑临一松开手他就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剑临说:“思过崖还有房子?” “那是当然了,要不然一下子五年十年二十年的日子可怎么过啊!要不要我隔壁的一个洞府,宽敞干净,隔音效果还好呢。”红衣少年连珠炮一般,说着还暧昧的对着剑临眨了眨眼睛。 “那就带我们去看看吧,听你说的这么好,这处洞府的价格肯定也不便宜吧?”剑临示意对方带路,自己挽着无双抬脚跟上。 红衣少年不仅嘴快,腿儿也很快,“不贵不贵,一年只要一个上品灵石,这个价格在外面,别说是一处洞府了,就是一间房也买不着。” “哦,对了,我叫红墨,你们怎么称呼?” 两人报上了姓名,不一会儿就到了红墨说的那个地方。环境还算是清幽,周围除了红墨得洞府以外也没有什么别的房子,看过一圈儿以后,剑临和无双都很满意,也就和红墨签了契约,要了这处洞府。 “有什么事儿你们找我就行,整个思过崖就没有我不清楚的事了——” 临走,红墨已经迈出洞府了,还招着手和俩人喊,那个热情劲儿是在乎让无双汗颜。 待红墨走后,无双大致收拾了一下这处洞府,然后就和剑临把这一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太虚清的局势和剑临说了说。 剑临低头思索,“你是说,魔宗宗主主动让我们留下来,还治好了我的问题?” 无双点头,也是一脸凝重,“没错,就是这样,我看他好像对你的态度很不一般,你们难道还有什么渊源吗?” 剑临皱着眉头想了想,“没有印象,我要是认识这样一个人,肯定会有印象啊。” “那会不会是转生前的事情?”无双提出了一个新的想法。 “不太可能吧,华清帝君剑临的那个时候,都已经是多少年之前的……”剑临下意识的反驳,说到一边自己顿住了。 “好像……也不是不可能,虽然在华陵已经过了很久了,可不代表在太虚清这段时间也很漫长啊!”剑临觉得自己都快要疯了,上辈子,这辈子的记忆交缠在一起,剪不断,理还乱。 真正要说起来的话,其实作为华清帝君的那一世,很多记忆他都已经失去了。毕竟是因为执念未消才能转世,除却执念以外,别的很多内容同样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消失。 这个问题被无视暂且放下,她更关心的是另一件事。 她面色严肃,严肃到有些危险,直直的看着剑临,一字一句的问:“宗主说你之前炼了灵,你为什么要那么做?后来身体出了问题,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知不知道看见你失去意识的时候,我有多么害怕……” 剑临默然,就算是让他在选择一次,炼灵之术也是要使用的。 这辈子他是混杂的三灵根,既没有单系灵根的纯粹,又没有五灵根的融合,只能另辟蹊径,熔炼灵根。当初是被迫再次踏上修炼之路,现在也只会庆幸当初的选择。如果没有修炼的话,恐怕自己也不会遇见无双了。 他唯一错的就是,让无双为他担心了。 他抬起双臂,轻轻环抱住无双,将嘴唇凑近无双的耳朵,暧昧低语,“我错了,我其实并不想你为我担心,可是竟然弄巧成拙了。” 无双脸颊一红,她还真的受不了剑临这般行径,他这样子,会让无双觉得很……别扭。 “行了行了,那以后可不许这样了,帝宗主为你炼制了祛血丹,以后你坚持服用,应该就没事了。”无双故作镇定的摆摆手,只是那赤红的耳朵和脸颊早已经出卖了她。 剑临没有立刻离开,反倒是凑近了无双的耳朵继续说:“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祛血丹可管不了什么用呢!你说说,你还答应那个宗主什么条件了?” 他的呼吸就洒在无双的脖颈上面,热热的让她浑身都觉得不舒服,“哪有啊!我只不过是去给你找那几样东西,宗主说那个能治你的身体。” 剑临了然,能治疗血肉驳杂的药物每一种都算是有价无市,何况那也不是每一样都能管用的。也不知道他的无双在他失去意识的这些时间里,一个人承受了多少次这样的事情。 “辛苦你了~” 无双赧然,推了推离她很近的剑临,“好了好了,没事了,你好好养身体,宗主说思过崖的环境有利于祛除你体内狂暴的力量,咱们先试一试。” 剑临果真后退两步,把无双放开,只是脸色黑得可怕,“宗主宗主,看来我昏迷的这段日子,他对你挺照顾的啊,开口闭口都是宗主。” 无双哑然,她还真没想到剑临会这么说。 “怎么了,还不是他帮了我良多,相互利用罢了。” 剑临故意扭过头去,“我可没看出来……” “怎么了剑临,你可不像是在乎这种事的人呢!”无双尤其奇怪,细心的打量着剑临的脸色,忽然灵光一闪,惊讶道,“你该不会是吃醋了吧?” 剑临的脸更黑了,可是在无人知晓的心底,却是悄悄地泛上了一丝甜蜜。 无双难得看到剑临这个样子,再加上两人其实已经分别了很久,心里直痒痒。她坏心眼的凑到了剑临身边,咬着他的耳朵,“你该不会是真的吃醋了吧?是因为帝宗主?可不能啊,他虽然看着很年轻,可指不定多少岁了呢!还是你好~” 耳边是爱人的温柔情话,皮肤感受到的是爱人的灼热呼吸,这种时候,要是剑临还能没有什么反应,那可就真的奇了怪了。 剑临迅速翻身,把无双压在了身下,鼻翼间充斥的都是自家道侣的气息,触手都是温软的肌肤,让他忍不住有些心猿意马。 于是,他就直接问了。 “无双,我们来双修吧~” 无双的脸已经红的和苹果似的了,她真没想到剑临能这么大剌剌的说出这样的话。不过这么一听,还真的是很带感呢! “可是,修炼……”无双有些犹豫。 剑临不以为意,一口吻上了无双的脖颈,“反正我们的修炼都没有要求必须保持元阳元阴之身,双修的好处更是比元阳元阴还要多,不如咱们就试试?” 他是认准了,只要提到对修炼没有影响,无双就一定不会拒绝,可这次他还真的所料有误。 无双眼神危险的盯着剑临,“双修的好处比元阳元阴还要多,你是怎么知道的?莫不是以前试过?” 剑临急忙讨饶,“哪能呢,我的元阳不都是为你留着的嘛!之前灵根炼化了,身体一直不好,也就耽搁下了,再说修炼之人哪能那么注重私欲,自然是潜心修炼为重。” 他噼里啪啦的解释了一通,也不知道无双听没有听明白。反正无双只注意到了他之前没有过双修对象,也没有过道侣炉鼎什么的。这倒是让无双的心里好受了许多。 接下来发生的一切那么自然,情到浓时,任何的举动都化作了疯狂的热吻,还有癫狂的双修。 好在,他们的第一次还是比较克制的,因为两人还记得双修功法,还得按照经脉运转气息。这样才能最大限度的发挥出功效,虽然有些麻烦,可带来的各方面感受都是值得的。 肉体、元神、力量的三方结合,带来的舒适感觉是无法用语言形容的。 天地元界本就是阴阳调和,有秩序的阴阳调和带来的效益也是很可观的。唯一的麻烦就是,这一次双修,就是三个月。 无双和剑临都没有想到,这种事情会这么麻烦,元神的合二为一,相互交融的过程简直让他们几乎疯狂。被对方触碰元神是带来的快感也让他们浑身颤抖,整个人都快要疯了。 三个月后,两人相拥在石床上醒来,看似只是经过了一次双修而已,可却是像过了好几个世纪似的。 他们,总算是一体的了。 元神缔结契约,此生不悔,世世相伴。 寻宝之路始于前 无双的禁地之行是可以延迟的,故此,她在安置好了剑临就先行一步离开了。 虽然剑临不太同意无双一个人出去寻找那些这辈子都不一定能拿到的宝物,可也知道自己现在的情况,跟上去就是一个累赘,也没有再说什么。 他们两人却都是不知道,消失的这三个月,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首先,武宗和魔宗二宗之间的关系并没有像无双预期的那样突破冰点。两位宗主不知道协调出了什么结果,两宗的关系竟然隐隐有升温的趋势。 花颜连挑衅带诬陷的行为彻底惹恼了武宗宗主,尤其是在帝无情不知道和武宗主说了什么之后。花颜是他的小徒弟,却也不能和整个武宗的命脉相比,何况他也确实觉得,花颜的性子得好好的磨一磨了。 视线转回到三个月前的那一天,魔宗宗主峰,门下弟子已经煮好了灵茶,恭敬的给这两位在太虚清位高权重的大人物奉上。 他们现在还不会知道,他们将要见证一场足以改变太虚清传承了数十万年的格局的对话。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自己即将见证历史,不知道自己日后可以拍着胸脯告诉别人,当年……如何如何。 现在,只是一场简单的谈话而已。 而且是一场源自于一场错误的谈话。 帝无情的外貌虽然看上去年轻,但人人都清楚,他的年龄已经不是他们可以想象的了。武宗宗主同样如此,甚至武宗主比帝无情还要年长,说一句算是看着帝无情长大的都不为过。 可即便是如此,他也觉得从小到大,从两人还都是各宗的一个普通弟子时。从意气风发,少年昂扬到如今的看遍沧桑,历经沧海变幻,他都没能看透过帝无情心里在想什么。 总有那么一种人,完美的让人嫉妒。 帝无情就是这样,自幼都是最优秀的。他之所以还没有惹起众怒的原因就是他的性格,太孤僻了。 在他变得无所谓和众人焦急时,他就已经成了魔宗的宗主,谁会管宗主在想什么呢?他们存在的目的就是引导一个宗门走的正确而已。 “帝老弟,今天你也别卖关子了,就给哥哥我一句明话,你把醉无双安排到两宗,究竟是个什么打算?”武宗主向来是个豪爽的人,想起最近帝无情的种种不寻常反应,干脆直接问道。 帝无情满意的一笑,指着挂在宗主殿正对着大门的一幅画,上面描绘的是太虚清八宗的全景。他指着这幅画对武宗主说:“我能做什么呢,只是想要恢复昔日的景象罢了。” “帝老弟的意思是……把上人请出来?”武宗主大胆猜测。 帝无情失笑,“你我哪有那么大的面子,只是想要恢复八宗之间的和谐罢了。” 两人虽然没有明说,但谁都知道太虚清是个什么样的地方。这里虽然被外人誉为最接近仙人的地方,可他只有他们这些身在局中的人明白,太虚清就是一个牢笼。 普通弟子倒也还好,只是他们这些身居高位的人,太虚清给予他们权利的时候,何尝不是同时给了他们一种束缚。 各种长老和宗主即便是到了渡劫期,也不能随随便便的飞升。 还有那位久未露面的上人,他又在太虚清待了多少时间了呢? 仙人,说起来太虚清有多少时间没有人飞升成仙了呢! 武宗主疑惑的看着帝无情,“让八宗恢复昔日繁盛,这是何意?这么大的事情,一个小小的普通弟子又如何能做得到。你又为何非得选择醉无双?” 帝无情但笑不语,他只是看着墙上那幅画神秘的笑了笑。 接下来的时间,两人又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反正分别之后的两人各自召集门下底子开了一个紧急会议商讨此事。自然还是武宗对此事比较看重,魔宗的所有打算尽在帝无情一人的掌控。 自那以后,魔宗弟子和武宗弟子相互间的交往就多了起来。 有些时候是共同训练,互相切磋,有些时候是共同去太虚清弟子堂接取任务,组队合作。 这样的改变让不少人都有些疑惑,八宗之间的交往如今越来越少,魔宗和武宗之间的联系突然多了起来,不得不说有些奇怪。 这样的情况不知不觉中带动了太虚清的变化,各宗的交往不知不觉的多了起来,相互间的看法也就少了。这种事帝无情乐于看到的。 当然,这些还都是以后慢慢发生的事情,现在武宗和魔宗的关系也只是初步改善了而已。 无双从思过崖出来,脸上还有些温度,想起之前的三个月发生的事情,她就觉得浑身发热。 说来也奇怪,她和剑临虽然已经认识了很久,这双修之事还是第一次。这种感觉实在是特殊,带来的感觉也是酸酸甜甜的,酥酥麻麻的,让人欲罢不能。 无双压下心里的那点雀跃,心跳砰砰砰的回到自己的住所,开始运功调息。这下子,让她惊讶的不行,丹田里的元神上,竟然沾染了剑临的一些气息! 这还不是最让无双惊讶的,她还发现了自己的经脉竟然比以往宽了不少。要知道到他们现在的这种程度,经脉基本就是完全定型了的,要想拓宽,只有在突破境界的时候能坐到。 无双忍不住想,若是双修之事都能像这样的话,岂不是人人都不用修炼了,光腻在一起双修多好啊! 这个想法只是一闪而过,立刻就被无双抛开了,世间哪有那么好的事情。 无双很快沉下心来修炼,运行灵气和魔气。现在她在尝试着同时运行灵气和魔气,就是为了能让两种力量互相平衡。虽然在一开始的时候很困难,但是在她的不断尝试下,也渐渐有了起色。 不知道修炼了多久,无双从入定中清醒了过来。她觉得神清气爽,平日里总显得有些空虚的经脉如今第一题有了充盈的感觉,让她忍不住露出笑容。 无双去藏书楼查阅了关于剑临需要的那些材料的信息,它们都是很稀少的,有些甚至连太虚清的藏书阁都没有记载,让无双着实费了不少功夫。 大概把几件东西的出处还有可能存在的轨迹给研究了透彻,无双才准备出发的事宜。这一下子就又给耽搁了两个多月。 无双可没有托大到自己一个人能找到这些宝物,所以她在征求了帝宗主的同意后,在太虚清弟子堂发布了任务。只要能找到上面的任何一样东西,都能获取大量的贡献点。 这点贡献点,无双还是能出的起的,更别说她身后还站着一个魔宗宗主呢! 任务贴出去两个月,都到了无双要动身的时候了,依然没有人接取,也没有人说自己有上面的东西。无双很是无奈,可也没有办法,只能自己先行动身。 走的那一天,她去看了剑临,虽然剑临因为自己不能陪着无双有些心情低迷,但整个人的整体状态还是不错的。 两人之间的小甜蜜把红墨给羡慕到了,直嚷嚷着他们伤害自己这个单身人士。两人毫不在意,自顾自的腻在一起甜蜜,或许真的是分别太久,又加上初尝禁果,两人都有些和平日里不太一样。 有些……腻歪。 无双在这里赖的差不多了,才难分难舍得打算离开,又被剑临给拉住了。 “怎么?不愿意我走吗?”无双调侃。 剑临坦然道,把头埋到了无双的脖子里,享受着对方的温软气息,“当然了,要不然不去了,很危险,而且不一定能找得到。” “那怎么可以!那是能治疗你的唯一办法了!” “要是不成功的话呢?还不如这最后的二十年我们在一起,多好……” 剑临情绪有些低迷,他是真的很害怕,倒不是怕死,而是怕失去无双。当年为了修片炼灵根,虽然效果达到了,可是后果他自己也是清楚的。 唯一算错了的,只是没想到他会爱上一个人,爱上无双。 他自己如何倒不重要,他害怕万一无双在为他寻找药材宝物的时候,出了什么意外可怎么是好! “那可不行,我可不能让你因为这种原因死去。”无双捧着剑临的脸,认真的说。 莫名的,剑临那一刻就感受到了满满的被关爱的感觉。虽然听起来有点奇怪,可就是这样,自打自己的身体出问题了以后,一直都是无双在照顾他…… 呵呵……他为什么有种两人身份颠倒的错觉? 一定是错觉。 剑临没有去送无双,他实在受不了那依依惜别,难分难舍的情景。无双在他眼前离开他,会让他有很多不好的联想。 无双只准备一个人上路,任务没有人发布,别的也没有什么合适的队友。自己的朋友们,她着实不希望把他们牵扯到这么危险的事情里。 她身边的人不止一次的抱怨过她行事太过于独断,事实也确实是那样。但她就是改不了。 危险让我一个人来承受吧,他们就安安稳稳的修炼,偶尔出去磨炼一下就好。 无双总是这样想,也总是这样做的。 哪怕是对待据她说很不在意的当年的黑衣公子的部众,也是爱惜到了极点。要不然,她的身边也不会有这么多朋友,这么多战友。 但是,也不知每一次都是这样,比如说现在。 公孙衍、若、梓沐、荃罗,甚至还有风无邪、燕非戈、君子陌、金麟、金烛……这些人,都全副武装,等在了无双的必经之路上,拦住了她。 若首先开口,声音风轻云淡,神态确实让无双有些发怵,“无双,不打一声招呼就要走啊!这么不把我们当朋友啊。” “是啊,剑临的事情我们都想出一份力,你可倒好,自己一个人悄悄地办好了所有的事情。” “是不是真的不拿我们当朋友啊,不知道那万年黑蛟就在我们龙族嘛!”这是金烛,难得的和无双正儿八经的说了句话。 “我们陪你一起去找,剑临也是我们的朋友。”燕非戈一向直白。 君子陌附和,“就是,你可不能拦着我们。” 无双眼眶微红,看着他们这些人等在这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你们……” 梓沐上前,揽着无双的肩膀,把她拖到了公孙衍他们面前,“你可不能拒绝了,每一次都是自己承受,我们在你身边会觉得自己好没用的!” “是啊,这次就让我们一起去,你的事儿就是我们大家的事情,虽然我对那个妹夫不是特别满意,但他是你的道侣,是要陪你走一辈子的人。”公孙衍坦然都的说。 无双泪意上涌,她真的没想到,他们会做到这一步…… “谢谢,谢谢……”无双哽咽着半晌说不出话来。 “好了,走吧走吧,咱们先出去太虚清在慢慢商议具体细节,黑焰已经暂时回了麒麟族,好像那里有关于日心石的消息。”金麟招呼众人,又解释了一下黑焰的去处。 无双看着他们,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那些东西,每一样都是元界至宝,别说是他们一个人能拿出来的,那是倾尽全族之力都不一定能得到的。 可是,他们,自己的这些朋友却愿意陪着自己一起去找。而这一切,只只因为剑临需要,只因为他们是朋友。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离开,真的能算是浩浩荡荡了。他们这些人虽然都是太虚清的新弟子,可哪一个不是各宗的风云人物?哪一个的背景修为能差得了?这样的一行人出山,自然是引起了不少人驻足观看,其中有些人隐没在人群里面,不知道目的为何。 “帝老弟,你说的还真不错,要是所有人都能像他们似的,那这太虚清可就好了。”武宗宗主看着前面离去的一群人,不无感叹。 帝无情笑道,“这就是醉无双的魅力,就是我之所以选择她的原因。你且等着吧,早晚有一天,那副场景我们都会看到的。” 两人的背影和无双他们一行人远去的背影相互映衬,竟有了一种和谐的美感。就像是现在和未来的交替,就像是腐朽和新生的融合。 谁又能知道,帝无情说的那些话,是真是假呢? 谁又能知道,帝无情选择无双的目的,真的是因为无双她身上那超乎寻常的凝聚力吗? 是,也不是。 剑临看着冷清的洞府,忽然觉得很不适应。他有些自嘲的想,过去的几百年,甚至是上辈子的几千年,不都是这样过来的嘛! 怎么一有了无双,自己就变得这么多愁善感了…… 不过,说起上辈子,自己还真的有些事要处理,不能让不安定的因素威胁到无双哪怕一丝一毫。 他拿出传音鹤,对着纸鹤说了些什么,然后把纸鹤折起来,印上了一个地址。 门外的光忽明忽暗,只能模糊的看到纸鹤上的地址,似乎是……魔宗宗主峰。 缥缈一抹孤鸿影 无双一行人为了剑临的伤情踏上了新的征程。 与此同时,两域在经过那场动荡多年后的今天也迎来了一次新的生机。 修士的生命漫长而枯燥,五六十年对他们来说也不国师弹指一瞬间。至今为止,很多人仍然记得当初两域的那场动荡。 群魔四起,八方大乱。 连两域这块小小的土地都被天道厌弃,遭逢大灾毁灭,一切都来得那么迅猛又悄无声息。在大多数人还为了一些名利争夺之时,有那么一群人,勇敢的站了出来,为了两语的生死存亡而战斗。 他们是天玄宗,他们是仙灵宗,他们有黑衣公子,他们有剑道英雄。 他们有热血青年,他们有耄耋老者,他们有仙道名门,也有魔道散修…… 他们唯一的共同点就是身在两域,他们在为了两域而战。 最终,在那几位英雄的不懈努力下,在全两域人的背后支持下,两域的结界,他们的死路被打开了。 可是,在那之后,那几位英雄消失不见了。 随之,两域的诸多青年英杰,少年俊才也随之而去了。 一别多年,他们一直没有消息。 有人说,他们到了两域外的广阔天地,有人说,他们迷失在了浩瀚的元界之中,有人说,他们被时空乱流卷的没了生机…… 种种说法不一而足,各种各样。 随着时间一天天,一年年的过去,两域也出了一批又一批的新生力量。 不少年迈的人忽然发现,两域这些年天赋高的修是越来越多了。好像,好像恢复到了那最辉煌的黄金时代。 不,并不能和黄金时代相媲美,但也算是稳步上升了。 所以,有人就说,那些人付出的努力有回报了。 天玄宗。 掌门灵泉子孤身一人站在缥缈峰后上上,看着脚下云卷云舒,看着远处瀑布奔腾。 以前,他也时常站在这里看风景,永远留给自己一个背影。可是现在,生死不明。 灵泉子知道,和敬恨他,很天玄宗,一如最开始的时候,他对他们热烈的,赤诚的爱意。 可这一切,都被他给毁了。 他不禁毁了和敬的元神,也毁了他那一颗心。 几百年前的那场仙魔大战,和敬是受害者,那一场战争,彻底把他给毁了。六十年前的那场仙魔大战,和敬却是彻头彻尾的掌控者。 灵泉子闭上了眼睛,心底划下一丝血泪。 他知道,他一直都知道。 可他能怎么做?大义灭亲吗?不,做不到。 他不是做不到,只是不想再那样去做了。 之前,已经毁了他一次了,那时候是为了两域,为了天玄宗的未来,他灵泉子只能把牺牲了和敬。可是现在,他难道还要再来一次吗? 当然不行。 曾经,他以为那是一场四局,唯一的出路却是别人给他设好的陷阱。现在的他才明白,从来没有所谓的四局,一切都是因为你不够强大。 所以,他看着和敬在背后做了那些事。 他看着他的弟子无双游走在两域之中,以黑衣公子的身份。 他默许了这一切,甚至默许了师徒两个对他的徒弟道恒的不满。 他以为,这就是和敬的报复心而已。 可是,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却是狠狠地打了他的脸…… 没想到,他的目的是打破两域的结界,让灵气重新聚集到这片被神厌弃的土地,让这里再次焕发生机,展现活力。 那时候,灵泉子才知道和敬一直没有变,虽然看上去比以前冷漠了很多,可心里,一直放着两域。 灵泉子突然觉得眼眶一酸,泪意上涌。他拂袖掩面,遮住了自己那双总爱出卖自己的眼睛,给自己换取了一时半刻的任性时光。 “师弟,你的愿望实现了,可是你的性命……不要了吗?” 灵泉子看着远处飞扬的瀑布,他正在透过瀑布看另一个喜欢站在这里的人。可惜,他已经不在了。 三天前,和敬保存在天玄宗的魂玉,破碎了。 只有一种可能会引起魂玉的碎裂,那就是……陨落。 灵泉子当时只觉得如同晴天霹雳,然后他就来了这里,来了和敬先前最爱的缥缈峰。 缥缈峰在两三百年的沉寂之后,终于恢复了昔日的繁华,可是有些人却是再也看不到了。 灵泉子放下衣袖,再次展现给两域众人看的,仍旧是那副德高望重的脸和神情。 缥缈峰又恢复了往日的寂静。崖底的疯狂肆虐,让这里的生灵受尽了苦楚,瀑布还是那么迅猛,所过之处一片狼藉,毫不留情。 所有的一切都和平常一样,没有任何变化,好像根本没有一个叫灵泉子的人来过。 这片见证了往日繁华,昨日寂寥,今日荣归的山峰,永远也不会知道他的一任主人轻狂的来了,又无声无息的走了。 两域结界在无双他们一行人离开两个月以后就彻底关闭了,虽然外界的灵气被隔绝,可是光那两个月涌入两域的灵气,就足以两域在支撑几百年了。 由此可见,俩与之前的灵气状况有多么贫瘠。也能看的出天道想要毁灭这里的决心有多么强大。 大多数人都认为离去的那几百人已经没了消息。甚至很多人都不愿意再等下去,有人开始想着,还要不要再开辟一次两域结界,或许还会有新的英雄涌现出来。 有些人则会想着,或许自己就是那个新的英雄,将来或许成为两域的救世主。 直到有一天,无垠海上空的天上,狂风大作,电闪雷鸣,整片天空都迅速变成了黑色,压抑,沉闷,让人喘不过气来。 这似乎……不是普通的暴风雨。 天降异像,无垠海迅速集结了一大批修士,不管此现象是好是坏,大家都赶了过去。 天上金光乍现,引动了天地异象,吸引了不少人的视线和疑惑。这时候,有少了年纪的或者是见多识广的修士看出了端倪。 “这不是破碎虚空的情景嘛!” “什么?破碎虚空?难道是有人修炼得道,要渡劫飞升了吗?” “怎么可能!哪有那样的人,咱们两域哪还有这样的人!” “或许,是外面的人想要进来……” 这个猜测让人逐渐安静了下来,数千双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天上的情况,还有不少眼疾手快的人联系了各自的派别,将这里发生的事情实时转播了回去。 会是谁?来的会是谁?是敌是友?一串串问题争先恐后的在他们的脑海里乱窜,折磨着他们的神经。 宋易卿也在其中,当年无双的班底基本都离开了两域,留下来的只有一小部分,这些人全部交到了他的手里。这么多年的发展壮大,他们也越来越多了。 不少人都在劝宋易卿,希望他能代替黑衣公子的位置,而不是留在这里,做一个助手。说这些话的人,大多都被他送走了,如今,恐怕也化为一抔黄土了。 宋易卿最近正好在无垠海附近办事,听到无垠海这边天降异象,以最快的速度奔了过来。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自己究竟在渴望些什么,或许是在期待那个人的回归,亦或许只是为了心中的那点执念。 连他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如今的坚持是为了什么了。 他看到了天,灰蒙蒙的颜色被蓝紫色晕染,还透着暗红色的光芒,实在是诡谲异常。 天空在所有人眼前裂开了一道口子,一点白色的衣角伴随着主人走动的姿势飞扬,看那模样质地,应该是个女子的衣服。 宋易卿紧张的心,“啪嗒”一下沉了下去,不是无双。 慢慢的,从那道裂缝里面出来了一个完整的人,迷雾渐渐散去,芳容一点点显露。 是仙灵宗的柏溪仙子。 这张脸已经在两域消失了很久了,可对经历过那个时期的人来说,还是记忆尤深。 仙灵宗的柏溪仙子,医中圣手,乐中大道,深得师父师母的真传,当年就是仙灵宗的佼佼者。 和黑衣公子那让人崇敬又阴险的高度不同,柏溪仙子是很正常的女修,几乎完美。 容貌、身段、仪容、气质、举止、修为、身家……都是数一数二的,当年不知道俘获了多少毛头小子甚至是道门精英的心。可是人家去了元界,不知道多少人心碎难忍。 如今,她又回来了! 这可不仅仅是一次简单的回归。既然柏溪仙子已经回来了,那是不是代表当初所有进入元界的人,都能回来呢? 那是不是已经打算回来啦?两域之外的元界又是一副什么景象?是不是真的如传说中所言,空气中到处都是灵气,地上随处可见天才地宝? 柏溪刚在天空中露了一个头,下面等待着看热闹的人就站出来一位老者,老人位高权重,在无垠海域也能说的上几分话。 “敢问上仙可是仙灵宗的柏溪仙子?在下无垠海沈氏沈阳风,恭迎仙子。” 柏溪站在高处,还未落地,她取出一朵七彩法云,站在上面从半空中飞了下来。 身姿轻盈,宛若惊鸿,白色的带着流光的衣衫好像在诡谲的天空下闪闪发光,整个人都好像蒙上了一层七彩的光晕。当真是宛若神仙临世,仙女下凡。 “沈道友不必客气,我也并不是什么上仙,此次是元界那边的尊长施法将我送了回来,为的只是传递一些信息。” 待柏溪和那人周旋了一会儿之后,就径自朝着宋易卿走了过来,“宋道友,我有几句话要和你说,还请留步。” 宋易卿一愣,他好像和这位没什么交情吧,不过出于礼貌,还是主动站住了。 柏溪双手奉上一枚戒指,戒指款式简单,材料特别,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个纯黑色指环,上面刻着玄衣卫三个字。 黑色的戒指躺在柏溪的手上,温润的白色和坚硬的黑色形成了一种对比,让人目眩神迷。 宋易卿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玄衣卫”那三个大字,他心里突然有了一种预感。果不其然,接着就听见柏溪轻柔的嗓音响起,连说话的声音都像是音乐,实在是美好。 “这是无双托我带给你的,说红色的都是你的,其余的你看着办就好。” 宋易卿闻言一笑,不管怎么样,无双都还是记得他的,不是嘛…… 仙灵宗已经得到了消息,很快就会过来,同时天玄宗和另外几大宗门,两域其余德高望重的人,都会尽快赶过来。柏溪干脆就和宋易卿两人聊起了天。 柏溪是单纯觉得应付别人太麻烦,宋易卿则是想从她这里多知道一些关于无双的近况,两人就这么一来一往,说了不少东西。 宋易卿在得知柏溪没有和他们一起行动的时候还有些失望,但在得知无双已经和剑临在一起了的消息时,反而并没有太多的失望。 或许,已经提前做好了准备了吧,不管那个人是谁,都不可能是他。 他以前曾经想过会不会是斓嵇,会不会是和敬,会不会是公孙衍,甚至会不会是荃罗,反正没想过是自己。不过,剑临的话……感觉也没有什么可能啊!俩人究竟是什么时候勾搭上的啊? 两人东南西北的扯了半天,宋易卿是出于礼貌,柏溪的话,那绝对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了! 谁都看的出来,柏溪仙子看向宋易卿的眼神和看别人不一样。温柔了很多,多情了很多,和善了很多,虽然有没有情深意重看不大出来,但是这特殊对待……还是很明显的。 这也难怪,毕竟宋易卿的人才实在是不错。相貌就不用说了,能让无双都感觉到惊艳的人,怎么可能差的了呢!修为虽然不是特别出彩,可也只是因为天分的缘故,毕竟一个废灵根的人能修炼到元婴,已经很不容易了好吧。 对了,无双他们离开的这些年里,宋易卿终于稳扎稳打,成功步入了元婴期。 长相修为不用说,家世也是很好的,之前是流焰城的宋家,现在还是流焰城的宋家,只不过现在靠上了大腿。虽然人家的大腿不经常回来,可这来的人不就是和大腿一起的嘛! 所以,这样的优质男修士能吸引柏溪仙子的目光,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对的。 乐琴和青衣来到无垠海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柏溪和宋易卿相谈甚欢的样子,心里也不禁有些纳闷,怎么自家徒弟和这个人混到一处去了? 到不是说宋易卿不好,只是毕竟是无双身边的人,杀性太重。当年的事情即便已经过去了五六十年,可他们还是记得很清楚呢! 记得那个女子的音容笑貌,也记得她在两域搅起的血雨腥风。她注定了和他们都不一样,和柏溪不一样。 东北分头寻神药 柏溪此次回来,可是肩负了当年所有离开两域的人的安危。 临走之前,无双他们这些来自于两域的人都联系上了她,请她帮忙报个平安,若是方便的话,还能带上一些自己收集的资源。 其实,柏溪带回来的最重要的东西,还是她在元界的的所见所谓,还是她在两域之外的世界的游历经验。 元界之大,是未曾离开过两域的人无法想象的。经过和自家师父师娘商议,柏溪决定就近在无垠海开设道场,广邀两人同道中人,商讨大到,讲解元界之文化风俗。 此消息一经散布,就在两域引起了轩然大波。自古以来,大家都知道两域之外的世界是元界,可元界究竟什么样,却无人能说的清楚。 此次开设道场,说是与天下同人一起论道,可实际上就是柏溪的一场课堂。她会在此将自己的所见所闻讲述给所有人,让他们清楚直观的认识到元界。 此次开设道场,除了柏溪的讲述以外,还有两域的诸位大能元老,都轮番上台讲述了一番。他们多年来修炼出来的经验是无比宝贵的,此次能舍得摆到明天上也实在是不容易。 柏溪此举,也算是抛砖引玉了。只是这砖,也一点儿都不普通。 宋易卿回到驻地,打开无双送给他的那个戒指。乾坤戒指,空间非常大,这种程度的法器,在两域也是极为稀少的。 神识刚一探入,宋易卿就愣了愣,原因无他,实在这里面的东西太多了! 无数上品灵石堆积在一起,一旁还整齐摆放着不少各样的功法、兵器、法器等等,着实让见惯了大场面的宋易卿也有些眼花缭乱。 听过了柏溪的讲解,宋易卿也大概明白了元界是个什么情况,尤其是柏溪还特意和他说了一些无双的情况。他心里更是清楚,无双能拿到这些东西,也是很困难的。 可是她还是做了,在元界得到的任何可以对他们有好处的东西,都给他们送了回来。不仅如此,更是时时刻刻挂念着他们,给他们每个人都想好退路,想好未来。 宋易卿看着手里无双给他的信,完全就是朋友的口吻,没有给他留丝毫幻想。这是无双最无情的地方,也是她最多请的地方。 这样一个处处完美的人儿,他怎么会舍得放弃,哪怕是终生的追随,也是值得的。 宋易卿读完信,将字里行间无双所流露出来的意思看得明白,再次看向那枚小小的乾坤戒指时,心里被他自己拴上的那根枷锁,突然间好像裂了。 有什么执念被冲破了,有什么虚妄被放过了。 宋易卿打开戒指,将里面属于自己的那一份东西取出来。无双还特意为他准备了一套颇为高深的剑法,正好适合他这样的人修炼。 不论灵根资质如何,不问天赋血脉如何,只需要潜心习剑,达到人剑合一的境界,锤炼剑心,凝出剑魂,便能成为一位真正的剑修。 说实话,在两域,能真正当得是剑修二字的人,实在是寥寥无几。一来两域环境不如元界,二来便是两域缺少功法。 恐怕也只有像天玄仙灵这样的大宗门,才能有些剑修的功法。其中仙灵宗又以乐修为主,在武道方面缺乏经验,天玄宗的却是独领风骚了。 如今,无双给送宋易卿带来了这样一套功法,虽然算不上是最好的最顶级的,可确实是最适合宋易卿的。能引导他凝心炼魂,这些需要一步一步来。 信中,无双还大体交代了一下她在元界的发展,简单的说了一下,太虚清和奈何城的事情。当然也是报喜不报忧,良好的情况居多,可宋易卿哪里又会不明白,元界哪是那么容易闯荡的。 最重要的是,无双把这些年总结出来的关于两域结界的事情全部告诉了宋易卿,希望这些资料能为他们带来帮助。 当然啦,和敬尊者至今毫无消息的事情无双也没有隐瞒。之后灵泉子听到这个消息如何哀悼他的师弟,我们暂且不论,暂时宋易卿只是担心他们几个离开的人的安危。 那些灵石和灵晶元晶,其中有一大半都是无双为宋易卿准备的。但他并没有拿很多,拿了无双给他预备的一半,大概是总数的十分之三。其余的,还是要为黑衣部众留一些的。 哦,对了,说起黑衣,留在两域的无双之前的追随者组织,到现在都没有一个正儿八经的名字呢!既然无双说她那边成立了玄衣卫,不如这里也叫玄衣卫好啦。 对上和无双有关事情,宋易卿一直都是这样的没节操没原则…… 把乾坤戒指里的东西分好类以后,宋易卿就把那枚造型简单,精致的黑色戒指戴到了自己的手上。虽然明知道没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可是这样的行为,会让他有一种安心的感觉。 柏溪仙子的道场一下子就持续了六个月之久,期间来来往往参加的人络绎不绝。两域的诸位大能又将现场的气氛炒到了高潮,整场论道会可以算得上是名留青史。 宋易卿也去参加了几次,而且吩咐黑衣,现在应该被称为玄衣卫了,让玄衣卫的人也经常去参加。他有种预感,或许在不久的以后,他们的主要战场会变成元界,而不是两域。所以现在他们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 随时准备出鞘,亮剑! 这对两域之人来说,无疑是一场新鲜血液的注入,无疑是一场新生力量的融合。 再看元界,无双他们一行人离开太虚清以后,就出发去寻找剑临需要的那几样东西去了。 他们一行人的数量实在是有些多,一起行动的话比较浪费人力,毕竟大家都是各自范围内的精英,普通的历练哪还需要组队啊! 于是,他们决定分头行动。 无双、公孙衍、若、风无邪还有君子陌五人一组,他们的第一步是去寻找七尺素。 金麟、荃罗、戚梓沐、燕非戈和金烛五人一组,再加上已经回了麒麟族周旋的黑焰,一共是六个人。 七尺素、日心石、万年黑蛟心头血、朱雀石、千年寒冰心、地心精,这些东西都是人间至宝。所幸他们也不是毫无头绪,至少万年黑蛟的心头血和日心石他们是有点思路的。 传说蛟龙每修炼千年方能长出一片龙鳞,一直到长满九千九百九十九片,才算是此生圆满。无双她要寻找的虽然是叫万年黑蛟,却并不是只活了万年的。 万年黑蛟是指已经有了九千九百九十九片龙鳞的蛟龙,也就是差最后一片逆鳞就能渡劫化龙的黑蛟。可以想见这种东西有多么厉害,莫说是一个无双,就是一群无双和他对上,也只有死路一条。 好在,如今现存的一条万年黑蛟,不在别处,就在龙族的地盘上。蛟龙虽然还不是龙,但已经和龙只有一步之遥了,这头黑蛟修为很高,见多识广,与龙族之间的关系也是极好的。 只是,这头黑蛟的修为很高,要想取得他的心头血,恐怕是不容易的。 心头血就是精血,对任何生灵都是至关重要的,失去一滴心头血,修为就有可能折损,寿命也有可能减少。所以,要想让黑蛟心甘情愿的奉上心头血,还是很难得。 但不管怎么说,至少这样万年黑蛟的心头血有了努力的方向,比起其他连听说都没听说过的东西好的太多了。 再说另一样,日心石。日心石的由来无双并不是特别清楚,只知道那大概是由太阳中心凝聚出来的一块石头,天地创世之后自然形成的神物。 这等神物自然是要倾尽一族之力看守的,巧合的是看守日心石的种族便是麒麟一族。 这让无双有些犯难,日心石对麒麟一族至关重要,而剑临用完之后还不一定能不能留下这块石头呢!黑焰和金麟两个人对她的事情很是上心,甚至主动回去宗族,禀明此事去了。 可无双反而有些担心,自己要是把人家的圣物给弄坏了该怎么办?朋友之间就是这么麻烦,要是不认识的人,直接抢来就好了,管他们去死! 至于另外的几样东西,七尺素很有可能在鲛人族,万年寒冰心据说流落到了遗忘之地,至于地心精,那东西在死亡之海。朱雀石无双没有查到消息,但是据风无邪说那东西实在朱雀身上。说这话的时候,风无邪看着无双的眼神实在是有些奇怪。 无双知道,这货肯定又在打朱雀的主意了。 可是,她现在真心不知道朱雀在哪里啊! 金烛看着大家都分好组了,招呼众人道,“既然这样的话,我们几个去北疆,看看那里能不能发现遗忘之地的线索,找找万年寒冰心。” 无双沉吟片刻,“好吧,那我们去东疆,去东海找鲛人一族。” “嗯,无双,你也别太大的压力了,就当做这次是和平常一样的力量就行。”公孙衍嘱咐道。 无双感激的看了他一眼,眼底有化不开的疲惫,不过她还瘦认真的答应了,“我知道了,师兄。” 金麟接过话语权,做了个最后的总结,“那就这样吧,大家都当成是一次普通的历练,不要太有压力。注意保持联系。” 一番相聚过后,众人各自分散,踏上了征程。 虽然说只把这次当成是一次普通的练习,可是无双清楚,没有哪里普通的历练一下子会持续二十年的时间。想必,在剑临的问题得到解决或者进一步恶化的这二十年里,他们都不会轻言放弃。 看着那五个人走向传送节点,身影缓缓消失,无双把心里的万千思绪压下,转身对身后的公孙衍等人道,“我们也走吧。” 五个人都不是拖泥带水的人,进了传送节点,没一会儿的功夫就到了东疆。 再一次看着东疆整洁的街道,高耸的建筑,无双不禁有些感叹,上次没能好好的在东疆看上一看,估计现在也不能了! “说来也巧,上次任务我还是从东疆回来的呢!”无双看着放佛比别的地方要蓝上许多的天空说,“怪不得是世家,是有钱人的生活,看看,连这天好像都比别处的要蓝。” “那是自然的,这里空气中的灰尘也是每天有人清理,驳杂的灵气也每天有人清理,要是再不比别的地方干净,那就怪了。”君子陌不无嘲讽的说道。 无双惊讶,“这么麻烦?” 君子陌嘴角弯起的弧度实在是内容复杂,“当然了,要不然怎么能让世家享受到最好的一切呢,这还只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小部分而已。” 无双皱眉,看来这种事情在哪里都是一样,穷人为夫人提供服务,富人为穷人提供庇护。可是,往往,这种关系都会变成另外一种更为可怕的欺压。 看着君子陌的表情,无双就知道这件事不会那么容易,肯定不会是那么简单的。 “好了,这本身就是人之常情,咱们快走吧,东疆不能停留很久。”君子陌看无双的表情有些颓废,主动说道。 东疆有规定,外来者不能在此停留超过一个月的时间,超过的人会被东疆的守卫军驱逐,除非你能证明你在东疆是有居住权的。 很没有人性,很不公平的一条规定,可竟然在东疆传承了上万年。很不可思议是吧?更不可思议的是东疆所有人都支持这一条规定,一致排外。 五个人想起这个让人糟心的规定以后心情就有些不美好。谁都有年少轻狂无知的时候,总会有意无意的挑战一些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在东疆,不知道有多少人吃过瘪。 显然,他们五个人之中,有不少人都有过这样的经历。 鲛人,又称为鲮鱼,人鱼等等,是传说中的一种生物。然而在元界,这种生物却是真实存在的。 相传他们生活在东海,每日徜徉在大海里,沐浴在阳光下,无忧无虑的嬉戏玩耍。当然,这些都是经过了美化的,鲛人也是生物,也有自己的思维,自然不可能无忧无虑。 但他们很美,这是毋庸置疑的。 可他们的美丽没有给他们带来运气,之手给他们带来了灾难。鲛人因为那超出凡人的美貌而被人盯上,大肆捕杀贩卖,几近灭族。 自那以后,鲛人族就偏居东海一隅,再也没有大规模的出现过。他们恨上了人类。 无双觉得,此行凶险啊! 海浪滔滔东海遥 无双几人腾云驾雾,日夜兼程,终于在一个月以后感到了东海,没有被东疆驱逐出境。 话说,被赶出去真的是黑历史啊! 东海已经不再属于东疆的范畴,如果非要说的话,这里的环境更接近于死亡之海。当然了,这里是一片汪洋,而或者还不一定是什么东西。 在元界,除了陆地所有的地方都是危险的,甚至在某些靠近原始森林、深潭秘境的地方,更是危机四伏,让人防不胜防。 其实这也正常,毕竟元界的存在就是为了给万物生灵提供一个栖息,繁衍,发展壮大的地方。而“万物生灵”这个范畴,并不仅仅指的是人类。 任何一种生长于此栖息于此的生灵,都有享受元界带给他们便利的权益。 而在这个过程中,就不可避免地会发生冲突,于是,战争便爆发了。 话题扯得有些远,但不可否认的是,生长在远离人类居住圈,或者是居住在人类生存圈的边缘的人,他们经受的危险比起平常人来说要高得多。 就拿东海来说,这里五年一次小兽潮,十年一次大兽潮,五十年一次巨型兽潮。 兽潮这种现象在很多靠近大海,靠近丛林的地方都会发生。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动物们,或者说是除却人类以外的生灵们会在某些特定的时候入侵人类的居住圈。继而双方发生冲突,造成大规模的损伤。 这种损伤是相对的,也是不可避免的。 但有一个现象显得很奇怪,每当一次兽潮过后,双方都会有一段时间的休整期,在这个时间里,不管是城镇还是丛林海洋,他们的生态环境都比兽潮发生前要好很多。 所以有人不禁猜测,兽潮这种现象就是天道衍生出来的一种清洗世间多余生灵的法则。 这种说法被很多人所不齿,但事情的真相往往都是很残酷的。至少天道是完全有可能为了这种目的实施这种计划的。 对天道而言,平衡才是最重要的,至于某小部分生灵存在的意义……抱歉,那不在他的考虑之中。 之所以要说起受潮,是因为无双他们来的时候正好赶上这50年一次的巨型兽潮。彼时兽潮,刚刚开始,前来袭击骚扰的海兽们大部分都还是些小虾米,但再过几天就不是这样的了,到时候可能现在的这些人类修士都难以抵抗。 东海城靠近东海,就是这次兽潮的主要被袭击点,东海城主广邀天下英豪前来参与此次兽潮。要知道这不仅对人类是一场灾难,对修士来说也是难得一次的磨练机会,毕竟真实对战的机会还是比较少的。 尤其是对,有些已战修道,修行杀戮之道的人。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没有这些好处,磨练,在此次行动中,自己杀死的海兽,自己是有全部的处理资格的。 要么自己使用,要么出售,随便你怎么来。这些珍奇异兽,平日里可是很难搜捕到的。不仅食用价值非常高,还可以入药、炼器……他们身上有很多宝贝,都价值连城。 所以说,这是一场狩猎。 相对的,人类虎视眈眈的盯着这些海兽像从他们身上获取利益,海兽们也同样是把人类当做口中的美食。 这些低阶妖兽,不管是什么品种,它们进阶的方式大多是通过互相吞噬。 吞噬比自己小的海兽,没有什么太大的用处,想要吞噬比自己大的海兽,危险性又太高,得做好自己送命的准备。 相比之下,修士就成了一种很好的选择。 所以,这也是一场盛宴。 要想进入东海,东海城是必经之路。几人看到这样一场盛宴,都有些手痒,反正参加也是势在必行,无双他们也就直接组成了一个小队,参加了这场抵御兽潮的行动。 东海城城主也是个威震四方的人物,姬无边,大概也是东疆某个世家的成员,在东海城闯荡出了一片天地。 最近几天,这位姬城主的心情实在是不好,虽然海兽潮带来的利益巨大,可危险性同样高的可怕。如果这次抵御兽潮的修士不能守住第一道阵线,首当齐冲受到冲击的就是东海城。 那样的情况已经不是只发生了一次了,甚至东海城的前几任城主,都是毁在兽潮上面。姬城主对此时格外上心,不仅为了自己以后的地位,也为了东海城千千万万的百姓。 所以,他不惜动用家族力量,广邀天下英雄豪杰前来助阵,甚至还向太虚清发出了求助的信息。 无双他们到的时候,正好赶上姬城主的求救信号发出去两天时间。他们来的很早,甚至把快要愁白了头发的姬城主吓了一大跳。 经过解释,姬城主才明白无双他们前来只是一次意外,无双也表明了态度,他们会协助抵御受潮,帮助东海城度过此次难关。 五个人虽然人数不多,可修为都是实打实的,有了他们的加入,兽潮初期变得轻松起来。甚至大多数人聚集在一起,只要等到太虚清的援兵来了以后,东海城就不会有什么大的危险。 这下子姬城主提到嗓子眼儿的心可算是落回去了一点儿,安顿好无双他们以后,便又再次投身到了组织抵抗的任务之中。 现在正好是海兽潮初期,大概只有三四天的时间,主要的抵抗力还是城里的居民,前来袭击的也都是些低阶海兽,小鱼小虾什么的。 无双他们就近寻找了一家客栈住下,现在人还不是特别多,还能找到住的地方,再过几天可就不一定了。 大家收拾好东西,无双准备去海边看看,现在的阵线差不多已经结成了,她想先去看看这场战斗的程度。 “要出去吗?我也和你一起吧!”身后传来一个声音,无双听得出,那是君子陌。 君子陌此人,虽然和无双他们的关系也不错,可总有种特别神秘的感觉。好像从来没有人知道他从哪里来,也没有知道他到底是什么人。无双倒是并不在意这些,对方对她来说,是朋友,那就不应该随便去怀疑。 无双站住脚步,等对方跟上来,“我想先去海岸线看看,兽潮到了什么程度了。你也要去吗?” “嗯,我和你一起,先做好准备。”君子陌快走两步,跟了上来。 两人并肩而行,无双有些惊讶,“我还以为,对你来说,区区的一场兽潮不用准备呢!” 君子陌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弯弯的嘴角勾勒出温柔的弧度,整个人像是照耀到阳光的寒冰,阴影都不见了。无双看的有些呆,好像觉得这个人的笑容,似乎在哪里见过似的……可仔细想想,又什么也想不起来。 无双很快放弃了继续想下去,于是她错失了提前了解真相的机会。 “你还真是高看我啊,无双,即便只是普通的兽潮,也是很危险的,何况还是海兽。”君子陌颇有些感叹的说道,“要知道,海里可是它们的天下,咱们本身就落入下风了。” 无双虽然知道这个道理,可她并不是特别赞同,“可修士谁不会闭水?再说了,到时候整片海上都是尸体,反倒是它们的行为受限。” 君子陌道,“你说的也不无道理,可是并不符合东海的情况。” “哦?” 无双做出了一副准备洗耳恭听的打算,等待着君子陌接下来的话。 “东海的海兽会互相吞噬对方,所以海上是留不下什么尸体的,更别说某些大型海兽还进了咱们的乾坤袋。”君子陌如此说道。 “……”无双沉吟片刻,想了想君子陌话语中描述出来的那种情景,“这倒也是。” 东海城东面是一座大型堤坝,主要作用是拦截海水,也为东海城加上了一层防御措施。这一段的沿海战线就在这里,包括指挥和后方补给方补给都安排在了这里,毕竟背靠城市,有些东西还是方便的。 海岸线上,不时有三三两两的海兽前来骚扰,出去迎战的大多都是东海城本地的修士。修为也在正常水平,对上这些海兽不会显得特别吃力,但也不会很轻松就是了。这样的程度,他们而言也是一次难得的训练机会。 无双和君子陌站在那里看了很久,两人都没有出手,这样的程度还不值得他们出手。即便是参加了这次抵抗活动,他们的对手也是后来的大鱼。 “看,这些看似平凡普通的东西,都是一条条的人命换来的。”君子陌指着远处在大海里肆虐的海兽们,如此说道。 无双看了两眼,并没有感受到君子陌的情绪是哪来的,“万物竞争本就是如此。人类又何尝比这些海兽好到哪里去!” 君子陌闻言沉默了片刻,无双有些纳闷的看了他两眼,又见他快速恢复了正常,“你说的对,杀死那些人的不是海兽,而是命。” 无双有些不明白君子陌指的到底是什么意思,也就没有搭话,她及时转移了话题。 “我看你对东海东疆的事似乎非常了解,你是东疆的人吗?” 君子陌没有说话,好像想到了什么忧伤的事情,半晌才回答无双,“我应该算是东江的人吧,只是……根不在这里。” 看得出他不欲在这个问题上多言,无双也没有追根究底。谁还没有一些难言之隐呢! “你说,这次兽潮大概会持续多长时间?”无双显然是在没话找话了,不过好在谈论的内容还是和现在的状况有关系的。 君子陌的情绪好像是平复了一些,虽然他本身表现的就不算敏感。 “巨型兽潮的话,我想大概得有两三个月吧。前一个多月大概都是预热期,后来才是那些大型海兽出来的时候。不过说真的,最后的那些东西,我们不一定能解决的了。” 无双受到了惊吓,两只眼睛瞪得像猫一样圆溜溜的,“你是说……你的意思是说,咱们所有东海城的修士合伙都对付不了最后的大型海兽?!” 君子陌点头,很有可能就是这样。 “天呐!那还能算是普通的海兽吗?我以为那已经那应该算是妖族了吧。” “此生都没有化形的机会,自然算不上是妖族,最多也就是能开些灵智罢了,血肉太过霸道了。” “就是啊!我说你怎么能把那些东西和我们妖族相提并论,这实在是太侮辱我们妖族了!”两人正说话的功夫,突然从远处插进来另一个声音。 声音轻挑而富有魅力,声线是那种略带沙哑又显得很有质感的调调,人说话的语气也让这种声音变得更加有魅力。是凤无邪。 无双抬头看了他一眼,“你不是凤凰一族的吗?和妖族什么关系!” 虽说现如今龙族、凤凰一族、麒麟一族,还有九尾妖狐一族都属于妖族,可在大多数情况下,这四族都是被独立出来的。这并不是排斥,甚至隐隐中透露着一丝崇敬,毕竟四族和当年创世神有着颇为深刻的渊源。 凤无邪毫不在意无双的反驳,只自顾自的走到两人身边,“不管是什么妖族,那些低等海兽都算不上。你们两个怎么自己出来了,也不等等我~” 说话的时候,他有些轻佻的靠在了无双身上,将半个身子的重量放到了无双身上,态度隐隐有些暧昧。无双一个闪身,和他保持了安全距离,笑吟吟的看着他。 这个人,实在是太危险了! “呵呵呵……小无双你还是这么羞涩,这可怎么是好呢!”风无邪故作担忧的说,语气慢条斯理,听着让人觉得心里痒痒。 这样的男人,实在是太危险了,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讲。好像从上到下,从里到外都散发着致命的吸引力,无时无刻不在诱惑着别人。 更致命的是,他这种感觉都是无意识的,都是随意而为的。也不知道元界甚至龙族有多少女子被他所迷惑,此生不能自已。 无双很清楚,必须和他保持安全距离,要不然,倒霉的永远只有可能是自己。 “好了好了,说回正题,这次巨型海兽潮真有那么麻烦吗?那我们到底还要不要加入。”无双道。 “确实到最后挺厉害的,不过想必那时候会有别的大能来顶着,不至于要我们上。”君子陌解释。 无双略一沉吟,说:“我们就按照原定计划参加,如何?” 风无邪渣渣眼睛,“当然没问题,说不定咱们运气好还能碰到鲛人族呢!” 饕餮盛宴海兽潮 只是几天的时间,东海城的海岸线就换了一副样貌。 无数修士从四面八方赶来,汇聚在东海城参加这场盛宴,无数海中妖兽从深海海域赶来,前来享受这五十年一次的饕餮盛宴。 君子陌分析的一点错也没有,海兽对大海的了解比人类要多的多,它们那更适应这对人类来说全然陌生的环境,在辽阔的大海里游刃有余。 反观人类,比起海兽的从容要显得捉襟见肘许多。 不过好在,人类可以进化,他们的创造性要大的多。 但是,海兽的数量有点太多了吧! 尤其是,他们一个个的皮糙肉厚,同等修为的修士,面对他们至少需要三五个人合力把他们磨死。这样一来,战况就显得胶着了起来。 无双他们在到这里第十五天的时候就下了场,不是前来袭击的海兽实力相当,而是数量太多了。如果那些高阶修士继续保持高贵冷艳,继续等待大型海兽,估计东海城就完了。 他们五个人没有全部上阵,而是分成了两组,公孙衍和若的夫妻档,再就是无双三围孤家寡人一起。两组轮番上阵,相互交替,一来能余出人手,以免意外的发生,二来为了节省战力,有个休息的时间。 公孙衍和若两人满身是血的回来,刚才和海兽大战了半天的两人都是一身疲惫,当然了,收获也是满满的。 无双给两人递上了一些补充能量的水喝丹药,嘱咐他们在一边好好休息,然后就跟上了风无邪和君子陌两个人。 “你小心点。”若拉着无双的袖子,嘱咐道。 无双对着两人粲然一笑,“我不会有事的,你们放心就好。” 说完,无双就扛着青刹剑走到了战场之中。 堤坝上人满为患,两人看着无双离去的背影,心中有些恍然。良久,公孙衍才想起了什么,颇有些感叹的说:“真是很久没有见过她战斗的样子了。” 若白了他一眼,“难不成她整日在前面冲锋陷阵,你还很高兴吗?” 公孙衍笑笑,没有说话。虽然若是他的道侣,是他的爱人,可她也是和无双不一样的。 无双是个战士,若是个修士。 公孙衍只能找到这样的词语来形容两人之间的分别,他们所有人当中,无双都是独特的。她需要战斗,战斗成就了她,却也让她依赖。 没有人能想象的得到,要是有一天,无双不再继续战斗了,走下了战场,变成了一个普通的人,会变成什么样!即使她依旧在修炼,在进步,在成长,可她都不再是无双了。 不再是那个在战场上发出迷人的光彩的无双,不再是那个拿起武器,为了自己的家园,自己的朋友战斗的无双。 公孙衍深知这一点,所以他当时的计划一步步引导着无双走上了这一条路。如果说和敬是无双修炼上的师父的话,公孙衍更像是一个引导者,用他自己的方式,明里暗里的引导着无双走上了他预定的道路。 凤无邪、君子陌、醉无双三个人形成一个战斗圈,他们互相背靠着背,以无人可挡的姿态杀入了海兽潮之中。 东海辽阔,波涛汹涌,浪花翻滚,气势磅礴! 三人都有各自的闭水诀窍。凤凰一族肯定是有什么秘法的,君子陌无双不太清楚,她自己是用了《青龙修》里面的招式。 《青龙修》本就是一本神奇的功法,假设按照上面的说法继续修炼下去的话,无双怀疑最后修成的肯定不是刀枪不入,水火不侵之体,而是真真正正的——神体。 无双现在还没有达到那个境界,修炼到了一定的地步会产生瓶颈,但已有的身体强度,完全可以做到水火不侵了。她如今的身体,莫说是能挡住四周不断袭来的水,就是在水里流畅的呼吸也是没有问题的。 凤无邪一马当先,一招解决了一只向前的海兽。那灼热耀目的凤凰之火一碰到那只可怜的海兽,就将它彻底给烤熟了。原本凶残的战场上突然飘起来了一股肉香味儿,引得不少人口水直流。 这副场景,实在是有些怪异。 君子陌不甘落于其后,他甩出一支黑色的羽箭,羽箭直奔着一头黑头鲨而去,箭是单纯由魔力凝聚,漆黑的颜色看的人心惊胆战。 黑头鲨向来以皮糙肉厚闻名,它的肉蕴含的力量很大,可惜力量狂暴,不好梳理,只有一些技术高超的厨师能把这种肉弄得干干净净。即便是如此,黑头鲨的价值也是很高的,当然也是很厉害的。 可是,那支看似脆弱的羽箭,竟然飞快的飞到了黑头鲨的身边,没有丝毫停留,以破空之势插入了黑头鲨的皮肤! 刚才凤无邪露的那一手已经把很多人的视线吸引了过来,不少人看到君子陌手扔羽箭的这一幕,眼睛都瞪圆了。这还算是人吗?! 然而事情并没有就此结束,那羽箭插入黑头鲨的身体之后,不知道被按动了什么开关,竟然像一朵莲花一样,绽放开来。 这一幕发生在黑头鲨的身体里面,自然是无人知晓,可一直紧紧盯着黑头鲨,或者说紧紧盯着着君子陌的动作的无双,可是看的一清二楚。 然后,下一秒,莲花绽放。 黑头鲨的身体从中心爆裂,巨大的身体被突如其来的力量撕成了碎片,血肉横飞…… 那场景实在是有些骇人听闻!尤其是不少离得近的人,甚至被黑头鲨身上飞出来的碎肉或者是血液溅到。虽然这种海兽的血肉力量丰富,可也不是这样能吃的东西呀! 看到这幅场景,无双乖乖地拖着两人到了一些大型海兽聚集的地方。总觉得,相比起暴躁的海兽群们,还是这两人比较令人担心。 所以,就让这两只去祸害别的大型海兽去吧!给这里的正常人们留一条活路。 两人对这样的情况乐见其闻,实在是先前的那些小虾米有些不够他们练手。之所以那么早出手,也不过是为了震慑别人罢了。 凤无邪虽然平日里有些妖媚,有些不太正经,可一旦认真战斗的时候,是非常可怕的存在。那一双本该多情的丹凤眼眼神凛冽,寒气逼人,手中的动作如同行云流水,一个又一个的法术飞快的在他的掌下绽放,然后盛开到远处的海兽身上。 所过之处,哀鸿遍野。 君子陌也是差不多的一副姿态,虽然平日里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可大家谁不知道对方的那点伪装呢! 他们两人都没有惯常使用的法器,倒是更愿意使用自己本身的力量,并且将其运用的炉火纯青。那些魔气在君子陌的手下不断变化形态,有的直接扔向海兽,在他们的身中肆虐,有的则是转换成刚才的武器形态,被他用来防身。 无双说这两人是战斗中的变态,其实她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 青刹剑一出,哀鸿遍野,血流成海。 和他们两个的擅长用法术攻击不同,无双是实打实的近战高手。她没有犹豫,率先冲到了海兽群当中,迎面的是一只巨大的螃蟹至于是什么蟹,无双是不清楚的。 她只能看到这只蟹两只巨大的蟹螯宛如一对结实的铁钳,每一个都足足有一米多长,更别说整只蟹的大小了。 这玩意攻击性十足,更讨厌的是那层坚硬的外壳,之前已经被十几个人围攻了很久了,可惜没能打开它的蟹壳。 无双举起青刹剑,干净利落的一斩,虽然遇到蟹壳的时候似乎有些阻碍,可终究该是把它打开了。巨蟹失去了一只大鳌,整个蟹都不好了,挥舞着仅剩的另一只钳子,在海滩上肆虐。 它的周围围着不少人,一起配合无双见缝插针的打这只蟹,虽然它刀枪不入,可也还是有关节眼睛这种薄弱的地方的。无双这次看准了时机,对准了巨蟹的眼睛,狠狠地穿刺—— “噗呲!”“咔嚓” 好像…有什么东西碎掉了。 接着,就是一阵浓郁的鲜香气息,醉人的香味让战场上的人有些食指大动。 那只蟹不知何时已经随成了两半,这还不够,更诡异的是凤无邪不知道何时结束了他那一边的战斗,过来给巨蟹放了一把火。 所以……巨蟹熟了,经过凤凰之火淬炼的蟹膏和蟹黄,那味道简直是鲜美的过分~ 无双看着变得通红的蟹,再看看周围好像暂时没有什么大型海兽袭击,看看君子陌,再看看凤无邪,弱弱的提议。 “要不然,咱们先吃一点……” 她是真的饿了,虽然修士不吃饭也是可以的,可无双偶尔还是会吃上一顿解解馋的。现在看着那卖相极好的蟹膏,在闻着那诱人的鲜香味道,实在是有些心痒痒。 不要打架了,先去吃蟹吧~ 所有听到无双说这句话的人脸都有些抽搐,虽然知道这个想法多么的不切实际,可是鼻腔里充斥着已经被烧熟的蟹的味道,真的是诱惑满满啊! 无双虽然是这样说着,却没真的下手吃那只海蟹,先别说巨蟹干不干净,光想着不知道多少武器在上面侃了半天,她就觉得有些恶心。 那些可都是杀过人的凶兵呢!可不是厨师手里的菜刀。 新一波海兽来袭,这次领头的是一只巨大的章鱼。和坚硬的蟹不同,章鱼质地柔软,没有结实的外壳保护,可它的危险性却丝毫不输那只大螃蟹。 巨型章鱼前面是一堆的虾兵蟹将,这些可以在陆地上行走的海兽看准了海岸上的修士,不管不顾的就要冲上来厮杀。它们实在是饿极了。 大章鱼没有上岸,它将半个身子潜在水中,只有那一堆巨大的触角从浅水区伸了上来。 说真的,这只章鱼实在是大的可怕,要不是无双曾经见过龙渊的本体,恐怕这只章鱼是她生命中见过最大的了吧。它全身的触角从海水中伸出来,在半空中尽情的挥舞,击飞每一个靠近它的修士。 战斗是有秩序的,每个人都盯上了和自己实力相当的目标,虾兵蟹将们很快就被分了出去,海里的那些小海兽也被善水性的人包围了。无双他们自然是看上了大型章鱼,和他们瞄准了同样一个目标的还有不少人。 无双大致看了一眼,这些人的修为大概都在出窍期以上,气息平稳,力量饱满。分神期的也不在少数,除去无双他们三人以外还有两人。 每个人看准了一根章鱼的触手,用尽自己的全力,五花八门的攻击全都招呼上了。章鱼非常灵活,尤其是那一根根的触手。他们在天空中追着修士来来回回地飞舞,却并没有和自己相撞在一起,真是奇妙的事情。 凤无邪不知何时在天空中化为了本体,巨大的凤凰身躯占据了半片天空,那耀眼的火红色直逼每个人的眼球。这时候,有人才后知后觉地了解到,哦~原来这个和他们并肩作战,一直很英勇的漂亮男子是凤凰一族啊。 凤凰的口中喷出一团团的火焰,无双离这有一段距离都能感受到那迫人的温度,真不愧是凤凰的烈火,实在是厉害。章鱼的触手碰到那火焰,也难逃和刚才的螃蟹一样的命运,熟了。 可惜的是,章鱼的体型太过庞大,凤无邪一人的力量是难以和他对抗的。凤无邪也没有拼尽全力和这只章鱼一战到底的打算,他必须要保存一定的实力,后面的战争难以预料。 不过,这样的伤害,对他们而言也足够啦。 不是十几人合力还不能打败一只章鱼,他们真的也不好意思说自己是分神期的修士。 无双手执青刹剑,对离自己最近的那根触手“刷刷刷”就是三剑。青刹是上古神兵,对付蟹壳或许不那么顺畅,可对付这只柔软的触手怪可就没有那么多顾忌了。 手起剑落,章鱼触手应声断成四节。 对付这种章鱼,最要紧的就是身姿灵活,能躲开她四处挥舞的触手,要想破他的防御并不是特别困难。 所以大多数修士在经过了一开始的慌乱之后,都找到了最适合自己的战斗方法。四面八方的攻击齐齐涌向章鱼,他那些可怜的触手也承受着各种各样的痛苦,好不可怜! 就在章鱼的触手都断了,他们以为可以享受胜利果实的时候,异变突生。 从它的身子底下,又抽出了两根触手,不过这次它并没有袭击在它上面的修士,而是将海里漂着的那些已经死亡,还没来得及收拾的海兽尸体都扒拉到了自己的身下,然后…… 吃了进去。 他们已经说不出话来了,至少无双说不出话来了,虽然知道海兽可以通过自相残杀相互吞噬获取力量,可是第一次亲眼看到,真的是特别震撼呢! 浅海巨兽浪翻腾 方才被巨型章鱼吃掉的那些海兽,有一部分是已经死亡的尸体,还有一部分是仍旧活着的。 或许,对章鱼来说两者并没有什么不同,亦或许活着的比死了的还要营养,谁知道呢!反正眼前的一幕是把无双给恶心到了。 “大家小心,它还有后招!”风无邪又化为了人形,只有背后还留着一双烈焰一般的翅膀。 无双闻言,“先后退……” 她话音未落,章鱼忽然像是瘪了一样,从很大的一只变得只有那么一丁点儿。 这个发展……有些不对啊? 无双看着章鱼的动作,忽然惊叫道,“不好,后退——” 虽然大部分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可身体都很诚实的在第一时间做出了反应,后退。 就在他们刚离开原来的地方,章鱼就像是一只爆炸的气球似的,“噗呲噗呲”从身上喷出了好多黑色的粘稠的液体。那种黑色的黏液一落到海面上,海水就像是沸腾一样蒸发了!一接触到海里漂浮着的尸体,尸体也在一瞬间毁了。 哇哇哇…这简直比化尸水还厉害了! 看到这一幕,刚才还在围攻章鱼的人都心有余悸,要是刚才被这黑色的黏液给溅上的话,可就完了。 “趁着它还没有长出新的触手,继续攻击啊!” 不知道是谁大喊了一声,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他们这时候才意识到,刚才章鱼被毁掉的那些触手,在一点点的生长,那速度,绝对突破了生物应该有的极限。 想必过不了多久,巨型章鱼又会再一次恢复先前的模样。 到时候,再想要对付它,可就麻烦了呢! 于是,一大群人呼啦啦的又把章鱼围了起来,好在章鱼那种黑色的黏液并不是持续性的攻击,要不然一大群人都得死无全尸。 十几个人合力,很快又把章鱼的出手清理了一遍,这次,周围那些低阶的海兽还有海兽尸体,都被一旁的修士给清理干净了。 看这下子,它还怎么继续吞噬。 无双没有继续和这只章鱼拉锯的打算,趁着它先在失去了最灵活的攻击触手,急忙举起青刹剑,朝着它狠狠地一刺。 与此同时,攻击这头章鱼的还有君子陌的魔气凝聚而成的羽箭,还有风无邪的凤凰烈火,还有诸多修士们最具攻击力的一击。 各式各样五花八门的攻击打向巨型章鱼,它那柔软的身子下意识的扭动了起来,估计是痛极了。看着它在海里把海水翻搅出来的巨大浪花,众人就能知道刚才的攻击力有多么的强。 他们并没有就此停手,而是有一次把自己的攻击对着章鱼招呼了上去。虽然能杀死这么大一只海兽的攻击放到一个人身上肯定会累的虚脱也不一定完成,可他们毕竟有十几个人。 终于,海面恢复了平静,巨型章鱼再也没有力气折腾了。 不过,还是有些已经失去生命的触手在扭动…… “呼——终于结束了。”无双长吁一口气,将视线从大章鱼的身上移开。 这么一番折腾,他们大概也到了换班补给的时候。每个小团队几乎都有自己的安排,他们有秩序的后撤,然后换上另外的一组。 无双他们决定在坚持两个时辰,一方面他们三人的整体实力要比公孙衍两人要强,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他们现在没有感受到特别累。 接下来又磨了一个时辰,也没怎么遇上想刚才的章鱼似的那种难缠的对手,主要的工作还是巡防。 无双他们满身是血的回了堤坝,该补充补充,还清理清理,反正都累的像是死狗似的。 从堤坝上看下面海岸线上的战斗又是另外一番感觉。看着他们在哪热血沸腾的战斗,上面的人总是会感到心潮澎湃,会想要下去沉浸在这场战斗中,挥洒热血和汗水。 三人都在打坐调息,无双塞了几颗丹药进了嘴里,她一向不是特别喜欢用丹药辅助修炼,因为丹毒太多了。现在吃的这一种补灵的丹药,还是若特意给他们准备的,丹毒控制在了一个最小的范围内。 虽然丹毒也是有的,可现在的局势容不得她有别的选择了。周围所有人都需要灵气,虽然东海城灵气浓郁,可也禁不住这么多修士共同使用,别说还有海里泡着的那些海兽了。 …… “再过几天,就得下海了……”君子陌已经调息完,看着海岸线上的战场,喃喃道。 无双也早已经恢复了力量,此刻听到他这么说便问道,“是要直接去海里捕杀海兽吗?” “嗯,到时候就是些真正的大家伙了,轻而易举的就能掀翻整片海域的大家伙。” 无双闻言并没有感到胆怯,反而是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她渴望着那种战斗。“那我可真得好好期待期待了,听说海兽的血肉对修士是大补,是不是真的?” 君子陌翩然一笑,宛若浊世佳公子,丝毫看不出这也是一个煞神。“当然,海兽的血肉,是唯一一种对修士没有负担的血肉,包括我们魔修,也是可以放心使用的。” “真的吗?那我可得给剑临带回去一点~”无双很高兴,剑临身上的残暴力量虽然已经被祛血丹压制了,可现在身体还是需要哪种力量的,既然有海兽这么一个好的选择,简直不要太开心。 君子陌的眼睛里突然多了些什么,有些酸涩的说:“你对他可真好。” 无双有些纳闷对方的情况,可也没有隐瞒,“呃…之前要不是他我也早就死了。” “那你是为了报恩才和他……”君子陌一句话还没有问完,就自己闭上了嘴。 是他傻了。要是无双不愿意的话,怎么可能会因为报恩这种原因和对方在一起,没有人能强迫的了她,即使对方是剑临。 于是,他换了一个话题,“你们看起来阵般配。” 无双觉得这是一种新奇的体验,在这之前,她从未就她和剑临的感情问题和别人多谈,这样的经历还是第一次呢! 她有些羞涩,“其实,很长的一段时间,他都是我需要仰望的存在,甚至仰望也看不到衣角。我先前也从来没有想过会和他走到一起。” 君子陌也认真的扮演了一个听众,“那然后呢?你们是怎么走到一起的?” “因为一次意外啊,我们都到了奈何城。那时候和别的伙伴分散了,只有我们俩,我受了重伤,如果那个时候剑临他把我扔下的话,自己其实能很轻易地逃脱出那些人对他的追捕的,可是他却选择了带着我一起。” 无双说到这儿的时候有些感慨,自问要是做出选择的是她,她不一定会那么高风亮节,甚至可能会扔下就走。何况仅仅是一个并不熟悉的人。 君子陌听到这里,就大概明白了两个人是怎么勾搭在一起的了。陌生的环境,危机四伏的条件,共同逃亡的男女,很容易发展出点超出正常界限的感情不是嘛!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君子陌是已经知道了自己想要知道的信息,无双是觉得这样和别人说自己的恋爱经历很诡异。尤其是还得剑临等了她五十多年的情况下…… 这样轮番上阵,相互配合,海兽潮变得越来越汹涌了。同时,有更多的人从外面赶过来支援,当然也不排除有些人是为了捞点好处。 有件事让他们措手不及,那就是虽然赶来的支援很多,但真正的高手似乎没有几个。大多数还是分神合体,洞虚老祖只来了一位,再往上的修士,连个影子都没有见到。 这就有些不太好了,兽潮初期他们还能顶住,可前提是有大能来接应他们。可大能要是迟迟不露面,也不表示自己会参加此次兽潮,可就有些危险了。 紧张的气氛暗潮涌动,不少人已经有了先一步离开的想法,毕竟从海兽潮开始到现在,真的已经死了不少人了。 虽然死的那些,大部分修为都不算很高,可谁又能保证,明天葬身鱼腹的不是自己呢? 好在,姬城主也不是什么普通人物,至少他的领导能力,号召能力还是非常厉害的,竟然能做到了一个人也没有放出去。无双他们都已经向宗门求救了,帝宗主已经已经接到了消息,同时知道这个消息的还有法宗、剑宗,甚至是玄宗。 就这样,又过了十天。 海兽的数量越来越多了,除了一小部分能登陆的以外,大部分都是只能泡在水里的鱼类。原本只维持在海岸上的战争,也不知不觉的拓展到了海里。 如今他们的休息制度也没有以前那么宽松了,大多都是实在是坚持不住了,才能回到海岸线上休息一会儿,补足能量以后继续战斗。要知道,以前是在堤坝这个绝对安全的范围休息,现在已经变成了海岸线这个不怎么安全的半战场了。 除此之外,还得保证战场上必须有超过三分之人的人巡防,务必不能让海兽群冲破他们的防线。 无双他们也不再像一开始的时候那么轻松了,这时候就能看得出他们五个人的差距了。 凤无邪不管是力量储备还是战斗本能都是非常高超的,和公孙衍两人简直是他们的主要战力。 君子陌虽然战斗技巧很不错,可奈何身体本源力量有些跟不上,很容易打着打着就虚脱了。若的情况和君子陌正好相反,她又足够的力量补充,却没有足够的战斗经验,所以在面对敌人时容易束手束脚。 无双应该算是里面最奇葩的一个存在了,她有战斗经验,却不能完美的把体内丰沛的魔力和灵力发挥到极致。她没有雄厚的力量储备,却有分散到了两边的魔力和灵力。 听起来,似乎就是把力量分到了很多个点上,不能以最好的一面迎战。可是,对无双来说,这难道也能算是个问题吗? 当然不可能。 君子陌和若两人配合,一个战斗,另一个适时给他补充力量。凤无邪和公孙衍两人一左一右护着这一个小组,务必保证他们的安全。 至于无双……她早就冲到了最前面,以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不断侵扰地方的阵线。灵活的根据不同的对手转变各自的战斗方式,看得人眼花缭乱。 说真的,看到战场上一个身姿轻灵的黑衣女子,不畏惧强敌,不顾忌海水,一会儿使着重剑,一会儿使着长鞭,武器攻击和法术攻击信手拈来,在一群群的海兽中游刃有余,这幅场景真的是很美的。 尤其是,那女子一剑下去,海兽的血就掉了一半,原本半天都砍不破的皮在她的剑下那么容易就破了。一鞭下去,被打到的兽们真的是整个兽都不好了,晕晕乎乎的浑身难受,只能等着接下来的攻击。 于是,他们五个人分布在了四个点,形成了一个包围中的三角形。无双是顶点,凤无邪个公孙衍是两个支点,中间是君子陌和若两人。 外围的三人的位置,是会随着三个人的状态变化的,最前面的主攻,两侧的防守,中间的两人最重要的目的就是把无双任性的砍了一半的兽兽门彻底砍死,然后收起来。 这样的配合对他们各自的实力无疑是一次非常巨大的展现,这一点从君子陌和若手里那一大堆鼓鼓囊囊的乾坤袋就能看得出来。 五人所过之处,几乎没有什么海兽出没了。但就算是这样,整片海域的海兽也不是几个人能杀得完的,还是得一步一步的来。 他们维持着这样的战斗节奏,让这片海域安静了一段时间。但是,海兽虽然不能化形,不能有一颗想灵智物种一样百转千回的脑袋,也是有些灵智的。 它们很快就发现了这个大肆屠杀了它们很多同伴的小组。虽然海兽们必要时候会吞噬对方,获取成长,可它们对危险的警觉性也是非常高的。 它们敏感的知道,这些人对它们而言很危险。要么远离他们,要么杀了他们! 于是,成群正欲靠近的海兽们分成了两个极端,一种想要尽快逃离,另一种想要杀死他们。 无双一行人也渐渐有些招架不住,战斗圈逐渐缩小,周围靠上来了不少人,这下子压力骤减。 凤无邪和身边的两个小队打了声招呼,然后就带着自己的几个队员先回去休息了。战斗太累,容他们喘口气再说。 海岸线上,五个人一边浅浅的调息,一边关注着周围的情况。 君子陌从自己的空间法器里掏了出来不知道什么东西,分给了几人。无双接过一看,是一种细长的叶子,很像是水藻,海带一样的东西。 “这是什么?” 君子陌解释,“恐怕很快那些大型海兽就会出来了,到时候我怕我们得进入深海区,这个东西能帮助我们在深海区减轻压力,闭气,可以说是在深海存活的关键。要是我们中的哪一个意外到了深海海域,也算是个保命的东西。” 几人听完他的话,都深切的感受到了这棵细细长长的海带的重要性,同时对君子陌感到感激。这么重要的东西,他也愿意拿出来一起分享…… 要知道,这个一块就是一条命啊! “千万记住了,这个东西只能维持半个时辰,半个时辰以后,承受的压力会翻倍,一定要及时的出来,不能逗留!” 海霸出场东海翻 四十天了。 战线不断向前推进,从堤坝到海岸线,从浅水区到深海区,如今到了这里。 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见过陆地了,早在大约五天前,人族修士就已经主动把战线向前推进了一步,乘坐巨型云舟进入了大海。 以云舟为基地,修士们一波波的出去清剿海兽,然后回来补充能源。 海兽们也比较之前有了秩序,小型海兽在大型海兽的带领下不断侵扰云舟,低阶海兽在高阶海兽的镇压下不断前来骚扰。 一堆一堆的炮灰冲了上来,直接变成了人类的食物,也有一批又一批的修士葬身大海,成了海兽们的养料。 低沉的气氛每天都在云舟上蔓延,到处都是处理那些海兽尸体留下来的血液,甲板上几乎没有一片干净地方…… 同时,也每天都在有人死去,每天都有。有实力不济的,自然也有高手,有意外被杀死的,也有消耗空了力量难逃一死的,各种各样的人因为这些原因走向了死亡。 很残忍,可元界就是这样,修炼界就是这样。 他为你提供了变得强大的能源,你就必须在这些危机时刻站出来守候。没有人会觉得不值,为了战斗而死去,为了家园而死去没有什么不值得的。 在元界,修士们有两种选择,要们修炼成仙,要们陨落而死。 成仙的人寥寥无几,死去的人却每天都有。 人人都说自己追求大道,可能真正的看破虚妄,抛却肉身,成就仙体的人真的没有几个。 所以,死亡就成了一件必然的事情。单纯的窝在洞府里修炼,当然是安全的,可是,那样安逸的没有波澜的生活,从来都不是他们追求的。 所以才有了兽潮,有了秘境,有了危险之地的历练,他们每个人,其实早就准备好了这一天。 可是,就算是如此,前一秒还和你并肩作战的战友们,下一秒没了声息,化为飞灰的感受还是很让人伤心的。让活着的人伤心。 无双他们五个人没有减员,可是中间无双和君子陌都有不同程度的受伤,好在身边跟着若这么一个神奇人物,那点伤不过两天就彻底痊愈了。 不知道什么原因,洞虚强者的支援还没有来,可是七阶妖兽、八阶妖兽都已经出现了。无奈之下,姬城主只得协调现在战斗力比较高的人上场,没有办法,要是不愿意出手的话,下一个被毁坏的,可就是云舟了。 仅有的两位洞虚老祖,一人压制着一只八阶海兽,一只是偌大的虎鲨,另外一只可能像是大王乌贼一样的东西,大部分身子沉在海底,只能看得见触角在外扑腾。 可是,除了这两只八阶海兽以外,还有数量不少的七阶海兽,七阶海兽其实就相当于高阶合体期的修士了,但要记住的是,海兽的皮糙肉厚,完全不是人类能比拟的。 所以,一只七阶海兽,完全可以媲美一个洞虚期的修士。至于八阶,没看那两位洞虚老祖到现在为止,一直是在牵制,而不是杀死嘛! 无双他们这个五人小队,面对的就是一只七阶海兽。具体是什么品种不太好判断,只知道对方有结实的鳞甲,像是某些大型爬行动物,形状大概和鳄鱼差不多,生有四肢,可背部似乎还生长着鳍,长着和鲨鱼一般的牙齿和脑袋。 这只海兽是真的很结实,至少无双从没有遇到另外的什么能挡住青刹的东西,这只海兽是第一次。青刹的威力也会随着使用者的力量改变,既然现在青刹不能破开对方的防御,那就说明无双的实力要远远低于对方。 还是君子陌和若一组,其余三人一人一个点。只是现在不能即系用那种三角形的队形了,他们把这只海兽包围了起来。 向来无往不利的青刹剑面对这个东西的时候没了用处,无双没有办法,只能祭出木心长鞭,朝着对方的脑袋,狠狠地甩了出去。 这只海兽虽然体型特别大,可竟然出奇的灵活。看到无双迎面而来的攻击之后,一个摆尾,将攻击的主要对象换成了右边的凤无邪,也避开了无双的攻击。 凤无邪虽然法术高强,可凤凰一族的血脉真的没有给她的身体强度带来什么加成,反而比起同阶的修士来说有些脆弱。所以,凤无邪面对直冲着他咬过来的海兽只能选择暂避锋芒。 海兽见那边是突破口,也不再管无双等人的攻击,直接想从那边突破。可是凤无邪的力量不足,不代表他的法术攻击也是弱的。能在四疆选拔中拔得头筹的人又怎么会是普通人。 他退到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同时无双朝着他快速移动了一下位置,将他闪开的缝隙补上,以免海兽趁机逃脱。凤无邪祭出自己的凤凰之火,一只熊熊燃烧的烈火凤凰在半空中,两只尖利的爪子不停的侵扰海兽,让它也是防不胜防。 公孙衍早已经绕道了海兽的上方,他的剑术和无双的压根不是同样的水平,破天剑轻而易举的就把海兽给砍得伤痕累累的了。这时候,无双甩出长鞭,把海兽的脑袋给捆了起来,让它的牙齿没有发挥的余地。 这样一阵紧锣密鼓的战斗之后,好像……海兽,被困住了? 不知道这个空档发生了什么,整片海域以无双他们这个点向外辐射,都暗了下来,刚才的光线也一点点消失,直到不见…… “无双,你做了什么?”公孙衍大叫,很是焦急。 “不是我,不是我啊!”无双同样觉得有些怪异,这个效果很像她的衍轮回之术,可是现在的情况,运用轮回之术压根没有用处,她也就没有动手,那……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君子陌看着陡然变化的气候,脸色变得原来越难看,“大家快回去,海霸要出来了——” 他这句话还没有说完,就戛然而止,因为他口中的“海霸”,已经出来了。 那是一头巨大的海兽,承载了无数来自东海城的修士的云舟和它比起来,真的像是一叶扁舟和深海巨轮的差别。从他们这个角度来看,根本判断不出来它长得什么样子,实在是太大了! 海兽的皮光滑有韧性,从这里看起来似乎有些比较大的凹凸痕迹,像是皮下的脂肪堆积的太多一样。身形巨大,无双能看到两只长长的触角,直觉告诉她那就是一对触角,可是看到的既然有……竟然有房子那么粗…… 她能看到的也只有这些东西了,因为这只海霸出水的地方离他们很近,很近,近到它浮出海面之后,这片海域的海水像是疯了一样的朝着这里的修士扑过来。 “哗啦哗啦……” 没有一个人例外,他们被漫天的海水浇了个透心凉,甚至有不少脚下不稳的人直接一头扎进了海里。 公孙衍下意识的护住离他最近的若,无双则是扑到了凤无邪身上,君子陌扑到了无双身上。就算是这样,也“吧唧吧唧”的一堆堆掉进了水里。 区别只是,他们提前有了些准备而已。 无双一只手扯着凤无邪,感觉自己的腰被人抱着,她想,那应该是君子陌吧,自己最后看到的就是他扑过来的画面。 海水从四面八方涌来,瞬间包裹了她的身体,无双的意识并没有能持续多么长时间,她很快就昏了过去。 身体在大海里浮浮沉沉,不知道同有多少人一起呗卷入了这场灾难。此时此刻,有幸逃出来的那些人才明白,这根本不是一场普通的海兽潮。 云舟被毁了,留在上面的也被掀翻到了海里,凡是踏入这场战斗的人,无一例外的成了大海的养料。 无踪无影。 这还是留在堤坝上的那些后勤人员看到了,他们亲眼看到一个巨大的黑色物体从海里出来,然后将一切搅得混乱不堪。亲眼看到渺小的同类们在这只海霸的折腾下,一个个的失去了踪迹。 整个东海城,一片死寂。 除了身体下意识的呼吸声意外,没有任何响动。哦,还有海上那些浪花翻涌的声音,还有随着海霸一起来的潮起潮落的声音。 长时间的,没有人在说话。 不知道过了多久,太虚清的援兵赶来了,他们看到的就是一片死寂的东海城,和渐渐平息下来的东海。 不对呀,不是说有海兽潮吗?怎么……会这么安静? 他们很快就知道了,海霸出现了。那个在传说中都没有露过几次面的海霸,竟然出现在了东海。一次看似普通的巨型受潮,竟然有这样的庞然大物。 可是,后悔也来不及了,这一次他们损失了太多的优秀修士。 随着支援团队一起赶来的魔宗宗主帝无情,是绝对不相信那个海霸能把自己的准徒弟的小命给弄没了的。 之前,帝宗主曾经给无双做了一个神魂名牌,和无双的气息紧紧相连,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现在,无双的名牌还好好的,那……无双绝对没有死。 虽然不知道具体下落,可人活着就好。 帝宗主沉痛的闭上了眼睛,再次睁开的时候,眼里已经一片清明。他吩咐下去,“安顿东海城的现存居民,全力搜捕失踪人员。” “是。” “是。” “是。” 此次支援工作,带队的最高领导人就是帝无情,因此对他的命令,别人没有反对的声音。 尤其是,谁都知道,帝宗主颇为看中的一位弟子在这里失踪了,同时失踪的还有凤族的少主,剑宗宗主的爱徒…… 唉,搜救的人长长叹了一口气,深切的感觉到自己此次任务的艰难与沉重。 或许,唯一值得他们高兴的一点就是海霸并没有继续在海上肆虐,它在掀起了那一阵风浪之后就再次沉到了海底。好像他从来没有出现过似的,可它造成的那诸多伤害,是永远也无法抹消的。 无双呢?她究竟怎么样了? 身体随着海水起起伏伏,一个人一个人像是煮饺子一样落在了海里。漂啊漂啊,沉啊沉啊,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奇异的是,三个人竟然从来没有分开,无论水流有多么激烈,大花有多么汹涌。 或许,就这样渐渐的在昏迷中失去了生命吧! 可是,无双怎么会这样死去?她不会,她的同伴也不会。 忽然,无双睁开了眼睛。第一时间,她就发现了不对劲儿的地方,这里是海洋,可是自己好像能没有阻碍的呼吸…… 她感觉到自己的腰被人抱着,低下头一看,是君子陌。不知道为什么,他的怀抱,竟然让自己觉得很熟悉,很安心。或许,就因为是处在一个比较熟悉的环境里面,她才能放下心来吧。 不过,现在明显不是管这些的时间了。她拉了拉自己的手上握着的东西,很好,还活着…… 无双一只手拖着凤无邪,另一只手努力的划水,希望能离开这个除了黑暗以外什么也没有的地方。 忽然,要上一直紧紧箍住她的那双胳膊动了一动,无双吓了一跳,差点把他又给按回去。好在,她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你醒了吗?” 话一出口,她就觉得自己像是个傻子,水里怎么能说话呢!别一开口就呛死就不错了…… 可是,让她意外的是她没有事,而且她发誓她感受到了君子陌动了动,两只手在她的腰上挠了挠,像是在回应似的。 痒~好痒~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醒了,快住手受不了了~”无双的声音都变了,连连求饶。 君子陌又动了动手臂,这次无双没觉得特别难受,只是大概猜测着对方的意思,“呃……你是想说,没办法说话吗?” 这下,无双清晰的感受到他点了点头。 “那能不能先松开我?” 摇头。 “为什么?” 继续比划…… “松开就听不到我说话了?” 点头。 无双晕倒,这该死的什么鬼设定啊,原来自己说了半天,根本不是声音啊,还是通过自己的身体传导的吗? “那我们该去哪?往哪走?”无双已经放弃了让对方从她身上放手了,反正还有另外一个呢! 摇头,然后随便指了一个方向。 无双真的觉得前途无望,说不定自己没死在海霸的手里,就是在这儿等着君子陌呢!不知道你就敢给我指路啊!真的不怕走丢了团灭吗…… 虽然是这样想着,无双终究好是往那个方向去了,不管怎么说,君子陌都是他们之中对东海最熟悉的人。而且,她信任他。 没有任何理由的,就是信任他,觉得这个人不会伤害自己。或许也不是没有理由吧,因为对方的哪种熟悉感觉。 天火雷火本同源 大海,没有尽头。 这句话不是比喻,而是正常的叙述。 元界很大,或许就连大乘期的修士都没能走完,或许已经有人走完了,却没有留下只字片语。 对于冬面,最通俗的认知就是,东海的无边无际成就了元界的边界,这也是大多数人的认知。 无双顺着君子陌给她指的方向向前游,有了君子陌的协助,三人向前的速度稳定了许多。 凤无邪一直都在昏迷之中。海底到处都是水系力量,对凤无邪本属性的火系力量克制的很严重,几乎是全面压制。这让凤无邪在此地难以发挥出他对大的力量,反而处处受制。 不知道过了多久,君子陌觉得自己不行了,就算是有之前那棵“海带”的帮助,他现在也觉得自己呼吸困难。何况还有海底的压强,让即便是身为修士的他也难以承受。 他抬起头看了看在前面游得欢快的无双,虽然对方的速度也不是很快,可表情看起来没有任何吃力的样子。 更让他觉得说不出话来的是,还是他拖着一个凤无邪和一个君子陌的情况下。 嘁~两个大男人被一个“弱女子”给比成了渣渣,还一句话都没法反驳,好伤心…… 好在,这种眉头希望的寻找并不是无止境的,在无双把自己身上那根“海带”也给了君子陌以后,他们三个终于完好无损的坚持着到了浅水区。 说是浅水区,其实也只是小岛,虽然面积不大,而且偏僻,但对现在的他们来说,确实是一个很好的休整地点了。 无双先把君子陌推了上去,然后放松身体,让不断往岸上拍打的海水主动把自己送了上去,最后把已经漂到岸边的凤无邪脱了上来。 三个人并排躺在沙滩上,一个仍然在昏迷,另外两个都累得和死狗似的,全然没有平日里的风姿。 这样的情况,无双还有心情开玩笑。 她躺沙滩上,一只手抓起了一把潮湿的沙子,感受着手里细腻得触感,和接触到皮肤时候的质感。 “要是现在的情况被别人看到,你这魔宗第一公子的称号可就不保了!” 君子陌翻了个白眼,“连你也来打趣我,难道不知道有你和剑临在,这魔宗就不会有别人的出头之日嘛!” “呵呵……”无双轻笑两声,对他说的情况不置可否。剑临还好说,她算是什么啊,又不是有异装癖,天天扮男人都没有心理压力…… 君子陌歪着头看了看倒在一旁的凤无邪,“他还没有醒呢?” “看来海里的水系力量真的对他的火系本源压制得很严重,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了。” 君子陌有些泄气,“那我们不是少了一个帮手嘛!他也很厉害。” 无双挑眉,“再厉害现在也没有用,尤其现在照样到处都是水。” “唉~还是得把他弄醒啊,这样要是出了什么事儿可咋办。”无双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翻身起来。 她伸手握住了凤无邪的手腕,探出了一缕灵力进入他的身体里探查,只觉得自己的那股灵力像是石沉大海一样,没了声息。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什么也感觉不到? 无双紧皱着眉头,君子陌看她这样,忽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怎么了?难道……” 无双顿了顿,“没事。” 君子陌见状,也不好再问了,反正看无双的样子应该像是有把握的。 凤无邪当然没有问题,她只是发现了另外一件事情,凤无邪的力量很沉默,让无双有点找不到的感觉。可是,一旦继续往里走的话,就会发现这种力量很熟悉。 是天火。 无双本以为凤无邪的本源之火是凤凰之火,毕竟在大多数人的印象中,凤凰就应该是和火焰有关系的。可她没想到,凤无邪的本源火焰是天火,这足以说明他的不平凡之处。 难怪年纪轻轻便能内定为凤族的少主,恐怕这也是其中一个原因吧。 能掌控天火的力量,可是可遇不可求呢! 无双引动身体里的力量,指尖一弹,接着就有一簇火焰在她的指尖跳跃,灼灼燃烧,温度逼人。 在一边看着的君子陌,只觉得这火焰有些熟悉,可一时半会儿又想不起来。看着无双的动作,才恍然大悟,这不是和凤无邪使用的火焰一个感觉嘛!唉,不对啊,凤无邪的火焰怎么会和无双的一样? 无双把火焰慢慢靠近凤无邪,霸道的雷火并没有难为他,反而很是欢喜的凑上了他的胳膊,顺着皮肤自己跑了进去。 这一幕,看得君子陌目瞪口呆。 “这,这,这是怎么回事?” 他现在的样子真的傻极了,一只手指着凤无邪,一只手下意识的往无双那边伸,嘴巴长得很大,看起来真的傻兮兮的。 无双不忍直视,别过脸去,“只是相同的力量而已。” 这下子,君子陌明白了,也没再多问,再问下去就是个人的隐私了,保命的东西怎么能随便亮出来。 无双能看到雷火在凤无邪的经脉里游走的情况,因此,当第一簇小火苗熄灭之后,她又凤无邪的手腕儿扔进去了第二个小火苗。 就这样一次一次的灼烧,一次一次的淬炼,凤无邪身体里的寒气和水汽终于被驱除干净。那簇可怜兮兮的蜷缩在丹田里的本源之火也露出了脑袋,和无双的雷火勾搭到一起玩儿了起来。 无双看着这一幕,满意的笑了笑,对下次就不会留下什么隐患了。 不管怎么说对方也是为了剑临的事情,才落得如此地步,她不能坐视不理。何况也仅仅是一些雷火和真元的事情,不过举手之劳而已。 果不其然,大约也就过了十几分钟的时间,凤无邪就慢慢睁开了眼睛。 那双狭长的丹凤眼里面满满都是吃惊的意味,“真是奇妙,我竟然还能再活过来。” “本来你对自己身体的情况也是了解的,为什么这次还要来东海?是我的错,抱歉了,这个人情算我欠你的,以后必定会还上。”无双坐在他一边的沙滩上,神色冷淡的一点都不像是道谢,也不像是刚刚救了这个人。 凤无邪愣了一愣,好似没想到自己的情况会被对方发现,随即又是一个灿烂的笑容,“不过是小事而已。” 接着,他话锋一转,“这个人情,我算是记下啦,以后可得好好向你讨回来。” 怎么看着两人的互动就知道一定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情况发生了。该怎么说呢,无双不愧是无双,一直如此! 虽然三个人流落到了荒岛上,可对于修士来说,真的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如今最重要的还是尽快赶回东海城,或者找到他们其余的同伴。 可是很快他们就意识到了不对之处。这片海域的上空,并不能飞行。不管是无双御剑飞行还是君子陌使用飞行法器,再或者凤无邪直接化作本体,他们都不能在这片海域的上空停留太长时间。 所以,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是被困在了这里。 这可真不是一个好消息。 “看来只能坐船离开啦,你们谁还记得来时的方向?”无双从岛上的树林里随意扯了一块枝条,抽哒的沙滩说。 君子陌和凤无邪默契的对视一眼,然后摇摇头,他们来的时候可都是失去了意识,哪里还能记得来时的路! 无双惊讶,“不是你让我往这个方向走的吗?” 君子陌尴尬,他那时候真的只是随便一指而已呀! “那怎么办?” 几人都沉默不语。 刚才的时候他们都已经用神识探查过了,岛上虽然看起来没有别的什么生灵,却也不能保证百分之百安全。 最重要的是,他们的神识对多能探察几百里,而在这几百里的范围之内,没有任何陆地出现。 也就是说,他们所在的真是一个孤岛。 君子陌打量着他们被冲上沙滩来的地方,心里有一些奢望。 “坐船离开吗?去哪儿弄船?” 很多修士有时会随身携带的许多东西,自然也包括云舟。可不巧的是,在场的三个人都没有这个习惯。 “御剑吧。”无双提议。 两人都没有阻拦,坐看无双如何处理。 无双从乾坤手镯里拿出她的飞剑,扔在了海面上,运起轻身法诀,跳到了上面。没有操控着飞剑离地面太远,只堪堪离水面只有一掌的距离。 按照她的计算,这正好是能悬浮在水面上的最安全的距离。 可是意外还是发生了。分应该在无双手里乖乖听话的飞剑,到了海面上竟然开始暴躁起来,它像是一匹脱缰的野马,毫无目的的四处乱撞。 “快去救她!”君子陌大喝一声。 随着他的声音一起出现的是凤无邪和君子陌朝着无双快速飞过去的身影,然而无双早已经自己控制住了飞剑,回到了沙滩上。 面对两人担心中又带着好奇的眼神,无双说出了自己刚才的感觉。 “这片水域有古怪,飞剑到了上面简直不受控制,看来这个方法行不通。” 两人本就没有队伍创的这个方法抱太大的希望,不过现在听了她的话也有点失望。 “那怎么办?”凤无邪表情平静,丝毫看不出有什么觉得困扰的地方。 君子陌一脸幽怨,“难道要游回去?” 三人正在一筹莫展之际,忽然凤无邪的耳朵微不可查地动了动,“那边有声音!” 两人面色一凛,虽然还没有听见他说的声音,可心里已经在戒备了。 三个人的身形,按照凤无邪的指引悄悄地往岛的另一边潜过去,三股气息像是突然消失在了天地之间,令人难以察觉。 这座孤岛两面并不完全相同,无双他们登陆的是比较和缓的一面,近海区都是沙滩。另一边靠近海洋的地方完全是一片陡峭的悬崖,最里面也都是些凸起的礁石。 也是无双他们运气好,走到了靠近沙滩的一面,要是不小心飘到了另外一边,别说是平安的靠岸,早就消失在了那暗潮汹涌的暗礁群里了! 死无全尸。 这件事情告诉我们,在绝对的实力面前,运气也是非常重要的一点。 然而现在,那片危机四伏的暗礁,竟然是另一番景象。 美妙的歌声渐渐响起,放佛这不是广袤大海,而是一场音乐的盛宴。没有伴奏,没有灯光,没有观众,在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演奏家,都是歌手。他们尽情的挥洒着自己的热情,放肆的展现自己的歌声。 而他们,也的确有这个资本。 如果说这个世上有一种声音能被称作是天籁之音的话,毫无疑问,就是现在! 无双渐渐被那些美妙的歌声吸引,好在她还保有理智,还知道隐匿身形。走到悬崖那里的时候,眼前的场景就彻底把她惊呆了。 无数条美丽的人鱼泡在海里,他们将下半身浸泡在水里,只留下优雅美丽的上半身。造物主在创造生灵的时候,必然给了某些种族一些优待,比如说人鱼。 他们露在水面上的,上半身没有一丝瑕疵,简直如同完美的化身,耀眼的金发在阳光下闪闪发光,莹白的皮肤在海水的映衬下发出犹如玉石一样的光泽。 他们的五官精致立体,给人一种梦幻的感觉,他们的表情圣洁优雅,让人不忍亵渎。 无双这一刻,突然明白了在历史的某个时期,鲛人为什么会受到迫害。拥有这样的美貌,却没有与之匹配的实力,带来的永远只有麻烦。 海洋里泡着的人鱼有男有女,他们的面容都完美的好像神之作品,都一样的精致美丽,唯一能判断的就是他们的服装。或许在鲛人的族内,他们还有判断对方的性别的办法。 这边的声音好像是惊动了那些人鱼,他们敏感的看了过来,眼神犀利,如同战士。 “谁在那里!”一个男性人鱼看了过来,手里拿住武器,是一柄类似三叉戟的问题二。 他气势汹汹,整个人宛如出鞘的宝剑,看过来的眼神令人心惊胆战。他的声音也很美,清脆的如同山间的清泉,浩瀚的如同深海的波涛。 明明长相精致,却不显得女气,让人只有臣服的心态,完全生不去亵渎的念头。任何一种生灵收到的对待都和他的实力息息相关,无一例外。 无双他们相互看了两眼,理解了对方的意思,纷纷把身上的隐匿撤了下去,显露了身形。 这下子,严阵以待的不止一次是刚才那位男性人鱼了,所有的人鱼如临大敌,看向无双他们的眼神也非常不善。 “你们是什么人?怎么会来到遗忘之地!” 鲛人海宫木之境 现如今,鲛人对待人类是个什么态度他们还不清楚,三个人也不敢随意接话,由最适合外交的君子陌出面解释了一下他们的情况。 也没说他们是在兽潮中迷失的,毕竟鲛人也算是海洋一族,万一被他们误会了自己这一方是敌人就糟糕了。 君子陌解释道,“我们是附近的修士,不巧碰上了海难,才到了这里,诸位可是鲛人一族?” 他这话问得直接,却也不讨人厌烦,毕竟这是显而易见的事情了,再避讳反而会引起怀疑。 当然,这也得对方是个好说话的。 君子陌话音刚落,就听到对面一个娇嗔的时候声音想了起来。“说谎!这里是遗忘之地,你们怎么会流落到这里!” 遗忘之地,这个词不止一次的出现在对方的嘴里了。无双的思绪快速旋转,希望能找出这个遗忘之地的信息。 结果,毫无所获。 “不瞒各位,我们实在是无意漂到了这里,还请诸位通融一二,给我们指一条明路,我们立刻离开。” 不得不说,君子陌正经起来的时候还是很有魅力的,要不然也不会在一开始的时候就以一副翩翩佳公子的形象出现在众人面前。 可惜,对方不是吃他这一套的人。 “哈哈哈,姐妹们,瞧瞧我们听到了什么,进了遗忘之地还想离开,他怎么这么痴心妄想呢!”还是刚才说话的那位女性人鱼,她娇吟着,清脆的笑声宛若银铃,简直是所有男性幻想中的完美存在。 就算是她是在嘲笑君子陌,那姿态也风情万种,让人很难说句她的不是。 何况,对面的人鱼都是那样想的。 人鱼间的气氛被那个女子炒到了高潮,显然这一位在人鱼中的地位还是很受推崇的,说的话不仅引起了女性同伴的赞同,还在男性人鱼之间引起了一阵喧闹。 “遗忘之地是哪里?”无双突然问道。 凤无邪凑到她的耳边小声解释了几句,无双这才发觉她好像一直忘了和现在的这组同伴建立一个快捷的联系方式,于是她飞速的将神识探进了凤无邪那里,和对方建立了传音术。 经过他的一番解释,无双也大概明白了这个遗忘之地是个什么情况。元界之中完全和外界隔绝的地方,没有任何迹象表明这里真的存在,甚至有人说这里已经不属于元界的范围了。 无双明白了,所谓的不属于元界的范围,指的是已经不属于天道管辖,之所以被称为遗忘之地,是指这里被天道遗忘,被神灵遗忘。 既然是遗忘之地,那这里生活的可能不止鲛人族一个种族了。 不过,最重要的还是眼前的困境。 他们三个成了鲛人族的阶下囚。 被两只人鱼押解着走在中间的凤无邪心情很不爽,黑着一张脸,几乎能把人吓哭。 “这下倒好,成了阶下囚了!别说是寻找圣物,保命都麻烦了。” 另外两人同样不好受,尤其是路是君子陌指的,人是无双拖过来的,怎么看他们两个也像是罪魁祸首。 无双一抬手,指尖就生起了一簇小火苗,一甩,就自己跳到了凤无邪身上。 他们现在被人鱼押解到了大海里面,虽然不知道人鱼对他们做了什么,让他们的呼吸不受影响,可是凤无邪的身体特质导致了他一定不会好受。 凤无邪确实被四面八方的寒气逼得难受极了,可他也做不出来向人鱼告饶的事情,没想到身体突然被一阵热流包裹住了。 他有些愣怔的看着无双,“你不用的,对你的消耗也很多……” 无双勾唇一笑,清浅淡然的微笑特别治愈,尤其是在凤无邪习惯了她的强势以后。“我还不想失去一个队友呢!” 凤无邪低下了头,开始消化无双给他的那一簇雷火,虽然不是很多,可对现在的他来说,很足够了。 熟悉的温暖感觉再次席卷静脉,他不是傻子,自然知道之前唤醒他的是无双,不仅给了他雷火,还帮他疏通了经脉。 这个人情,他记下了。 躲过暗礁之后,他们身处的地方越来越深,越来越深。 不知道往前游了多久,从海面上透下来的阳光也越来越微弱,视线已经模糊不清,带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 虽然神识到了这里没有用处了,不过几人都没有撤回来,毕竟这是保命的手段,任何情况下都不能放弃。 无双除去神识以外还动用了《青龙修》里面的法诀。以前修炼的时候没有注意,只觉得身体强健了,现在第一次下水,才知道师父给的这套功法有多么珍贵。 首先第一点,水火不侵。 在水里,无双可以突破人类的极限,放弃呼吸,转而用皮肤的毛孔擢取水中微小的空气。 这也就意味着,只要不是彻底没了空气,无双的呼吸都是不受阻碍的。 第二点,压力减小。 经过《青龙修》锤炼的身体,可以算得上是钢筋铁骨了,一般的海底压强都对她没有明显的影响,在最初的不适应结束了以后,她就可以继续在水里舒服的生活了。 这也就是在最开始的时候,君子陌呼吸困难而无双却没有影响的原因。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被人鱼押解着的三个人就看到了眼前的海底宫殿。 无双已经说不出对海底宫殿有什么震撼的感觉了,毕竟大大小小的海底建筑她也见过了不少。其中规模宏大的也有,简单随意的也有,雄伟壮观的也有,清新雅致的也有。 最为壮观的莫过于龙渊沉睡的那一处,但此时这里的也不遑多让。 龙渊的宫殿以古朴华贵为主,这里的海底乐园则是丰富多彩。毕竟这是整个鲛人族的基地,而不是一条龙的坟墓。 海床上冒着一串一串的气泡,把整个海底装点的梦幻迷人,三步一颗的夜明珠在海底散发着幽幽的光芒,比起阳光的炽热,这样的光反而更适合海洋。 建筑的材质像是珊瑚,表面凹凸不平,硬度却非常高。装点的装饰也大多是贝壳、海星、珊瑚、海葵这一类美观的海洋生物。简直从里到外都散发着属于海洋的独特魅力。 不过,来的三个外人都不是善于发现这种美的人,凤无邪因为身体原因更是看到这些就无比的嫌弃。 三人被关到了一个监狱里面,四面都是不知名材质的栅栏,并且还禁锢了他们的灵力。 “这下可遭了,不仅没能见上七尺素,反而成了阶下囚。” “别这么悲观,好歹咱们见到了鲛人族,并且成功登堂入室了!” 无双白了凤无邪一眼,“我怎么平时没发现你还这么乐观呢!” 空气突然安静了下来,突然显得有些诡异。 七尺素在鲛人族,这是早先就达成的共识。 可是,七尺素是什么东西,长什么样子,在谁的手里,和谁有什么关系,他们却是一点儿都不知道的。 无双他们在东疆陷入了困境,同样去了北疆的另一个小组的人也不好受。 他们原来的目标是流落到了遗忘之地的万年寒冰心,却没想到遗忘之地竟然被无双他们误打误撞的找到了,虽然被困在鲛人族的三只都没有想起这档子事儿。 可是北疆的几个人不仅没找到遗忘之地,反倒是闯到了木之境。 木之境是木灵的聚居地,和空之境的霸道不一样,木之境向来和善温柔。但是,她最大的问题就是排外。 空之境偶尔还会和外界有些联系,和各疆甚至太虚清都有着密切的联系,但木之境是真真正正的封闭。 她的和善,也只是展示在自己的性格上面,面对突然闯入的外人,他们从来没有好态度,从来没有和善这一回事。 元界也有食物链,木灵应该就属于最下层的一环,毕竟种类不同,任何一种别的生灵对他们的压制甚至是剥削都是很严重的。 这还是往轻了说,至于真正的情况,大家自己都心知肚明。 所以,面对突然闯进来的几个人,整个木之境的态度都非常微妙。一方面是防备甚至怨恨的,另一方面也知道对方的背景强大,不能随随便便死在这里。 再加上木族虽然对人类心怀怨恨,但内心终究还是温和善良的,这就更让他们难以抉择了。 戚梓沐是丹药师,身上永远都带着一种沁人心脾的丹药清香,平日里虽然是极好闻的,可到了现在这个情况,真的成了最糟糕的事情。 大多数丹药的炼制都离不开草药,草药自然都是植物,稀缺一点的更是生出了药灵,这可真的算是他们木灵族的一种了! 这种无形的味道更是让原本还算得上温柔和善的木灵族暴躁了起来。 几个人平时都会或多或少的使用丹药,在这种情况下就让局势更加糟糕了。 “该死,要是无双在就好了……”戚梓沐一手扒着栏杆,眼里有些疲惫。 荃罗从一边牵住了她的手,“她不会永远在我们身边,而且她的情况也不一定有多么乐观,咱们得快点振作起来,争取早一点出去,也尽快联系上她。” 他这样说不是没有道理的,两组分开以后,他们还是有些联系的,可是自从他们到了木之境以后,无双那边就突然联系不上了。 再之后,他们就进了木之境,这里不能和外界联系,无双那边的情况就只能暂时放了下来,可是,一直没有消息的情况下,心里的担心与日俱增。 现在戚梓沐没有士气,他们之中的大多数人都没有了士气,所以,必须要有个人站出来,把他们的信心凝聚起来。这样,才有未来,他们才有可能逃出生天。 戚梓沐抬起头,定定的看着荃罗,“你说得对,我们必须尽快想办法离开这里,联系上无双。” 荃罗突然心塞极了,他发现自己对梓沐的影响力还不如无双怎么办?他发现梓沐对无双的在意程度远远超出自己怎么办? 虽然早就知道是这样,虽然早就知道公子的魅力无边,可是再一次强烈的认识到这个事实,荃罗真的很心塞。 不过,不仅仅是梓沐的士气重新燃起来了,还有金麟,还有龙烛,还有燕非戈,忽然就像是按到了什么不知名的开关似的,气势大增。 几个人原本大多都颓废着窝在这间暂时充作树屋的牢房里,听了荃罗和梓沐的话,原本没什么光彩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各自从自己的地方站起来,走到了一起,将自己的手和对方的手握在了一起,好像形成了什么誓约。 “加油!加油!” 这一刻,他们的十只手握在了一起,他们的五颗心连在了一起。 不管日后会如何,至少现在,他们将为了同一个目标,奋进。 而让他们坚定这一个目标的,就是无双。 这个看似平凡,却又光芒四射的人。 遗忘之地。 无双他们几个人被关了起来,无聊至极就开始了修炼,突然,不知道谁的脑海里灵光一闪,叫了出声。 “这是遗忘之地!” 无双睁开眼睛,看着君子陌,熟悉了之后才知道对方的男神皮下面是一颗神经病的心,“你又怎么了?我们知道这是遗忘之地!” 君子陌没理会无双的态度,反而是难以控制自己的兴奋,“你忘了吗?万年寒冰心就在遗忘之地!被咱们误打误撞的来了!” 无双一愣,想了想,好像真的是这样。 可是,下一秒她就又觉得颓废。 “七尺素也在这里呢,咱们几个阶下囚能干什么!直接去找人鱼族的首领,说我们要七尺素会不会给?”无双已经有些破罐子破摔了。 却没想到…… “我看这事儿可行。” 无双僵硬的转过头,看着一脸跃跃欲试的凤无邪,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你也被他传染了吗?”无双指着君子陌,一脸生无可恋。 凤无邪妖娆一笑,魅力无边,风情万种。 无双突然觉得这厮如果用一下美人计的话,说不定他们会成功。 男人的眉眼之中全是气势,整个人如同一把出鞘的钢刀,锋芒毕露。他气势浩然,身后像是有千军万马,谁能想象他如今身陷囹圄呢? “管他同不同意,我们都要试一试,难不成还要放弃吗!” “再说了,不就是个遗忘之地而已,我就不信,凭咱们三个的力量,还不能闹翻他!” “届时,我到要看看,这七尺素和万年寒冰心,他们给给还是不给!” 无双和君子陌已经被他的气势惊呆了,这么长时间,他们好像都习惯了凤无邪的低调,反而忘记了这才是他的本性。 高高在上,目空一切。 对,这才是真正的凤族少主,真正属于他的风采! 罢了,不就是个遗忘之地嘛,他们就闹上一闹,又能如何! 浪翻涌海宫混乱 计划已经初步达成,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很多。 先前之所以三个人都没有行动,只是因为还没有一个具体的计划而已,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第一步,逃出生天。 牢笼并不算坚固,虽然那种和东海地宫一样的建筑材料的硬度确实挺高,但对于三个人来说,也不过是稍微结实了一点儿而已。 最紧要的,还是套在他们手上的束灵环,这个东西,可是让他们浑身的灵力都成了废物呢! 君子陌伸出套着束灵环的手,眼神微妙的看向无双,“你来试试!” 无双神秘的一笑,她还真的有办法,刚才就发现了,只是一直没有亲自试一试。不过,按照她的计算,这股力量应该足够了。 君子陌看到她这样的表情,就知道她肯定有了主意,于是又把手往前伸了伸,一点儿也没有魔道公子的嚣张气势。 “求我啊~”无双笑嘻嘻的说,只是那笑容却让君子陌很是牙疼。 “我求你……”还是自由比较重要,何况也只是哄这个坏心眼儿的家伙开心点而已,何况,这样也没什么不好。 “啧啧,你变得还真厉害啊!”无双无意的感叹了一句,然后伸出双手,放到了君子陌手上的束灵环上。 力量奔腾,一股热力顺着无双的经脉涌动,在她的血肉中毫无顾忌的游走,然后,汇聚到了手上。 只听得“喀啪”一声,君子陌手上的束灵环应声碎裂。 君子陌有点迷茫,这,这……专门囚禁修士的束灵环就这样被无视一摸给摸断了吗?! 说好的吸收灵力,说好的让修士束手无策呢? 他刚才可是只感觉到了一股热流,好像很虚的触碰到了他的皮肤,可又好像一点儿也没碰到。有种灼伤感,可又有种很舒服的温暖感觉,接着,束灵环就断了! 好神奇! 果然,不管有了什么变化,无双都是让人无法想象的啊。 接着,他就看见,无双又在自己的手腕上随意的捏了一下,然后她的束灵环也碎了。君子陌有些纳闷,既然无双会把束灵环除去,就表示她也是受了影像的。 可是,既然灵力被封存,怎么还能徒手捏断这个大杀器? 难道是因为她同时修炼了灵力和魔力吗?束灵环只能束缚住一种力量,另一种力量被忽略了吗? 那是灵力还是魔力? 不,君子陌还是觉得,真相不可能只有这么简单,不过,他也没想着去问无双,这些都是秘密,他还是知道的。 却没想到,无双对他一笑,“可不能光顾着魔力的修炼,别忘了还有身体。” 君子陌明白了,看来她是靠在肉体力量打开的,不过,这肉体力量也太厉害了吧! 两人说话的功夫,凤无邪已经把身上的束灵环拿了下来,他用的可不像是肉体力量。他可是出了名的脆皮,要不然也不至于之前那么丢脸了。不过究竟是什么,君子陌也没有去深究的打算,毕竟是自己的秘密。 三人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就从牢笼里逃了出去,凑在一起不知道嘀咕了些什么,就各自分头行动去了。 这次的目标很容易,那就是捣乱。 不管看中的是谁,不管盯上的人是谁,只要能扰乱这个海底宫殿,那就没有任何问题。 听起来简单,其实也不容易。 毕竟这些鲛人的力量在哪个程度,他们都不是很清楚,还有,能把局势搅得天昏地暗,也不是容易的事情。 好在,三人都不是简单人物。 君子陌把自己伪装成了一只海底生物,肆无忌惮的在海底晃悠。他本身就聪明,没有多少时间就弄明不了这个世界的布局。 鲛人族确实有一位首领,不过首领已经沉寂多年了,如今大部分的事情都是由他座下的第一位能臣处理的,也就是之前在海面上,手执三叉戟的男鱼。 那件武器名叫鲛灵戟,据说只有得到它的承认的鲛人才有可能成为王者。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如今的鲛人王还在位的时候,鲛灵戟就选择了新的主人。 这件事,让深海鲛人一族很是惶恐。不少人已经暗中猜测是不是老王已经被鲛灵厌弃了,纷纷请求渊祁,也就是那位获得了鲛灵戟承认的人鱼上位。 可是,渊祁拒绝了。没人知道他是怎么样想的,他坚决认为王位就该是老王的,可是,整个鲛人族的权利,可都掌握在了他的手里了。 君子陌嘴角一勾,扯出一个危险轻蔑的弧度,这个渊祁,玩的无非就是那么点手段,不过也确实挺厉害的。 毕竟能把整个深海鲛人族掌握在自己的手心,可是,他的做法,就有点让君子陌看不起了。 师父说过,要想让一个人伤心,难过,悔恨……就得在他最在乎的那一面打败他。 这个渊祁看起来做到了,不过还不干脆,不如师父。 君子陌发现自己想起了那个人,有些无奈,最近这是怎么了,难道是和无双待在一起的时间太长了吗? 他把心里混乱的感觉压下去,专注眼前的事情。 既然那位渊祁在乎鲛人族的老王,不如他就去那位“隐世”了多年的王那里看看好了! 打定了主意的君子陌收敛了气息,悄悄地跟上了一条落单的低阶人鱼…… 同一时间,凤无邪也到了鲛人族的军队驻扎的地方,试图在这里搅起点风波。 鲛人社会和外界的差别很大,但也是有专门的军队的。真的算起来,鲛人的单兵作战能力其实算不上太厉害,所以,培养一支专门的防卫军队就显得非常有必要了。 凤无邪跟着几个出来巡逻的士兵去了他们的营地,发现这里靠近王宫,但又和王宫隔着一段距离。 说起来,就是在意外发生的时候,能以最快的时间赶到王宫,但是,也能在军队出现意外的时候,把他们隔绝在王宫之外。 凤无邪发现安排这一切都人真的是个天才,别的不说,光说深海鲛人族的秩序,这一路走来就让他很是满意。 不过…… 他眯起了眼睛,将一切的精光掩藏在眸子里,能让他看得上眼的人,不代表他斗不过。而且,鲛人族的这种安排,也无非就是外面的人玩儿剩下的罢了。 他慢慢靠近营地,发现这里的士兵人鱼和外面的普通人鱼还是有差别的。外面的人鱼美则美矣,可也只是普通的美丽,身形纤细,线条流畅,虽然身处遗忘之地,也带着一种安详的感觉。 可是这里的战斗人鱼,就像是力量的化身,虽然下半身也是鱼尾,但是能明显的看出来,他们的鱼尾更长,更大,更强健。鱼尾上面的上半身,也比普通人鱼要结实很多。 鼓鼓囊囊的肌肉,力量爆发的身躯,绝佳的反应力,都说明了这不是一只简单的军队,而是经过特殊训练的军队。 凤无邪隐在暗处,饶有兴致的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整个人的气势危险而又充满魅力,就像是无双第一次见到的那个样子。不,现在的他,比之前的他还要深沉,还要饱满。 这才是真正的凤凰一族的第一人,才是四疆真正的第一人。 “看来,以后也得在凤族试一试这样的办法了……”他一边欣赏着人鱼战士们的训练,一边在心里盘算着自己回去也弄一个团伙。 “现在,就让你们提感受一下,凤的魅力吧~” 他鬼畜的笑着,从隐藏的地方缓缓走了出去,如果有人看到,必定会为他此时散发出来的致命魅力吸引。 可惜了,现在看到的,都将成为他的对手。他们连混乱都来不及,连恐惧都来不及,哪有功夫去感叹一个闯入者的魅力! 同一个时候,另外的一个人胆大包天的潜进了海底的王宫。无双盯上的地方,就是位于这个海底城最中央的华丽王宫。 老王并没有居住在王宫,而是在另外一处适合调养的地方休养,现在的王宫里,只有老王的几位王子公主,还有他的一些侍妾。 当然了,最主要的两位——王后,和渊祁。 渊祁入住王宫,并且还是在老王的家眷都在的情况下,这不是不说,就算是人鱼族对渊祁有着莫名其妙的信任,这件事也是有些不妥当的。 只是,在他的统治下,鲛人族一向没有反对的声音。 所以,这件事习惯了,也就没人去刻意关注了。 渊祁此人,之前在海面上的时候,无双也没有刻意关注,毕竟他表现得太平凡了,就和身边的普通人鱼没有什么差别。甚至连出风头的时候,都没有赶上那位骄横的女性人鱼。 不过,再知道了海底的基本情况以后,再回想起来,无双却发现这位隐藏的极深。 气势,虽然看起来和普通的人鱼差不多,可是仔细观察的话,这个人的表情、神态,甚至下意识的反应,都说明了他久居上位。 可是,无双摇摇头否定,她总觉得这个人不简单好像不仅仅是久居上位,还有一些刻意隐藏起来的东西。 除了气势不一样,这个渊祁的心态也挺厉害的,能在外人面前伪装的普通,这本身就有很大的问题。 不,或许没那么简单,他们是突然出现的,人鱼不可能提前知道,可渊祁的态度,却是从一开始就没有变化。 那…… 他究竟为了什么?亲民吗?无双都不会相信这个解释。 这样想着的时候,无双已经到了王宫的上方,从这里能看到王宫的所有布局,包括主殿,偏殿,寝宫等等,还有装饰用的海底生物,也有拥有特殊意义的神秘物件。 不知道为什么,王宫的上方虽然也是水,可无双站在这里,也受重力的影像。要不是她时刻一百个灵力支撑着自己,早就掉到海底去了。 “你是谁!竟敢擅闯王宫,弟兄们,给我拿下!” 突然下面一个悦耳的声音打断了无双的动作,她顺着声音的来源向下看,是一队人鱼守卫。 即便作为战士的他的嗓音粗犷了点,也不能掩盖他属于人鱼的那种特殊魅力。 不过,现在显然不是欣赏美色的时候了…… “你们…看不出来吗?” 华美精致的海底宫殿上空,一个黑衣女子迎风而立,她的一头黑发随着海水的荡漾漂流,她的一身黑衣随着水流的移动摇摆。 她俯身低头,表情骄傲的如同王者,她看着下面整装待发的一群守卫,朱唇轻启,声音曼妙。 然而,此时此刻,没人会觉得她很美。因为她太可怕了。 听到她的一句话,不知道为何,下面的人鱼战士们整个鱼都不太好了。浑身战力,毛孔乍现。 那是在恐惧,也是在激动。 无双此刻才是真的激动了,她的表情有多么平静,她的内心就有多么激动。 遗忘之地的第一次出手,竟然是鲛人族的人鱼战士,这可比那些一看就弱不禁风的人鱼强多了! 呃……虽然普通的人鱼也很厉害,虽然他们看起来柔弱,可是能在海底称得上是霸主的存在,怎么会柔弱呢! 但是,相比起来,还是这些受过专业的训练的人鱼战士更符合无双的胃口。 一、二、三、四……八。 不多不少,正好八个。无双很满意,正好试一下自己的身手,看看对上八个人鱼战士,她能不能占得上风! 骄傲的无双从来没有想过,她会连一个人鱼都打不过,她也绝不会认为,这些人鱼得单兵作战能力比她还要厉害。 一个人动了,就是刚才说话的那位人鱼,他的尾巴一个用力,腾空跃起,和无双到了同一个高度。 唰!唰!唰! 接连三掌,掌风刮起了无双的一缕头发。 无双一低头,对上了人鱼战士的眼睛,漆黑明亮,里面是一片坚毅。无双知道,这是一双战士的眼睛。 一阵不易差距的风刮过,无双耳侧的头发落下来一缕。 原来,人鱼战士的掌在接近无双的时候,飞快的化成利刃。那是他的一部分,他的掌本来就有和尖刀媲美的资本。 于是,这一把利刃割下了无双的头发。 无双的颜色嗖的一下暗沉了下来,她盯着对面的人鱼,忽然就认真了起来。 “你伤了我……” 人鱼战士忽然觉得心跳一顿,他有种感觉,自己危险了。 这个时候,其余的七只人鱼几乎同时到了无双的身边,然后……攻击! 躲开这一击,迎面又是另外的一掌,无双从容不迫,谨慎应对。 你来我往之际,无双没有丝毫局促。 速度快得让人只能看见虚影。 突然,动作停了下来,从王宫的上面,哗啦啦掉下好几个黑影。 还有一个人站在上空,衣服整齐,气息平稳,好像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幻觉。 王宫上双美对峙 无双赢了人,毫无意外的赢了。 整个王宫的上空,只剩下了她一个人。 她俯视正片深海王宫,眼神淡漠,仔细看看,似乎又能从里面看出一些野心,一些狂妄。 她看着这一切,意图把它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她是王者。 与此同时,君子陌动了,凤无邪也动了。 被渊祁“囚禁”在一处偏远宫殿的老王,精神状态已经非常不好了。这一天,对他而言,很普通,可是,又显得不那么普通。 只因为,一个人突然闯入了他的宫殿,抓住了他的脖子,手一点点的用力,一点点的收紧…… 窒息的感觉阵阵上涌,老王从来没想过,作为得天独厚的鲛人一族,他有朝一日会感受到窒息。然而,鲛人就是鲛人,即便被这样捏住了脖子,他还是硬着头皮开了口。 “别杀我……” 老王的脸涨得通红,他这可不是害羞,而是完全被凤无邪逼的。 “哦~”凤无邪眉梢一挑,整个人的气势危险极了,“给我个理由,我满意了就不杀你。” 绝望已经把老王的理智吞噬了,此时听到凤无邪的话,只觉得这个魔鬼的声音美好的由像是天使。他突然涌上了一股强烈的求生意志…… “我,我…可以,退位……你不是,是渊祁…派,派来的人吗……我可以退位,禅…禅位于他……” 一句话被他说的断断续续的,由此也能看得出凤无邪是真的用了力气了。不过,凤无邪听到这句话,可是没有丝毫高兴的意味呢! 渊祁的事情,与他何干! 再者说,他虽然不认识渊祁,可同为掌控者,就能把对方的心思猜个七七八八。虽然不知道他为了什么,可是很显然,渊祁不稀罕老王的让位! 要是他真的在期待着这一天的话,凤无邪觉得,对方也就没有让他费心思的必要了。 于是…… 他手上一个用力,可怜的鲛人老王彻底失去了意识。 看着无力得倒在地上的人,凤无邪不得不承认,任何一个王者,在失去了健康的体魄,掌控大局的心态,还有不畏生死的冲劲儿之后,也就变成了普通人。甚至比普通人还要不如。 看了最后一眼,他就彻底失去了兴趣。走出这座宫殿,外面等着他的是一地横七竖八的人鱼…… 人鱼战士的营地,君子陌横扫千军,不知道干掉了多少人鱼战士了。反正,他的目的不是杀戮,只是捣乱而已,所以,只要用最快的速度限制了人鱼的行动,他就算是胜利了。 或许是力量相克,君子陌的魔气对人鱼来说简直就是个大杀器。 也不用凝聚羽箭,只需要一点点的魔气,沾染到人鱼身上,他们就彻底失去了行动能力,任人宰割。 很快,这只凶兽就引起了人鱼战队的高度警戒,高层发布命令,调集全部人手,剿灭入侵者! 一批批的人鱼战士从各地赶来,被袭击了老巢这种事真是说出去丢脸啊!他们赶到之后,发现对方只有一人,更是说不出心里是个什么滋味儿。 顷刻间,君子陌就被包围了。 为首的人鱼军官对君子陌喊话,要求他放下武器,可以饶他不死。 可是,现在的情况,谁看不出来呢? 人鱼虽然包围了君子陌,可是他们暂时也拿君子陌没有办法,甚至他只要来一个大招,恐怕这里的人鱼都得糟糕。 空旷的战场上,数百只人鱼围着一个黑衣男人,男人英俊的脸上是狂放的肆意,他看着围着他的人鱼,丝毫没有把他们放在心上。 但是,君子陌也不是毫无弱点的,这里毕竟是深海,对他一个完完全全的人类压制还是很大的。他身上的“海带”的效用越来越弱了,虽然海宫里面的环境是可以呼吸的,但对君子陌来说,还是太勉强了。 再有,他的魔力储备,也开始告急了! 如果这样的合围之势再持续一段日子的话…… 君子陌垂眸,这下可危险了。 即便对局势的分析让他有些困扰,可是表面上,他仍旧是那副让人心惊胆战的魔神样子,面对重重围困,毫不畏惧。 海床上升起的气泡随着海底的洋流摇摆,还没升到人鱼停留的高度,就顺着洋流的方向飘散了。他们呢周围到处都是泡泡,在本就梦幻的海底营造出了一种神秘的氛围。 明明是剑拔弩张的战场,却偏偏生在这如梦似幻的海底世界,就连他们的无声对峙也奇异的生出了一丝美感。 “劈啪噼啪” 身后传来一阵兵戈相撞的声音,还有熟悉的战斗音调,混乱迷人。 不管是君子陌还是人鱼战士,下意识的朝着声音的来源看去,一个红衣黑发的美丽男子以五人可挡之势冲破人鱼的重重包围,快速向着君子陌的方向靠近。 “又一个……”人鱼战士下意识的呢喃。 他们哪个不是经过了艰苦的训练,哪个不是鲛人族勇敢的战士,可是怎么到了这两个人这里,就变得这么不堪一击了呢! 这副景象,还真是打击人啊…… 比起君子陌魔气的毫无顾忌,凤无邪的出手显得温和很多。毕竟本愿之火被压制,他唯有用法术和兵器作战,即便是这样,人鱼战士们也被他虐的不行。 这样的占据下,两人越靠越近,周围的人鱼战士好似都成了他们的背景,毫无还手之力。 可是,鲛人族的战士们毕竟不是寻常人物,再加上数量众多,很快,凤无邪和君子陌也有些招架不住。 两人背靠着背,把自己的弱点交给了对方,他们互相配合着,拦下一次又一次的攻击。 “唰——” 一道光闪过,凤无邪的发带断了,头发因为他战斗时候的动作散开,披散在脸上,看起来有些狼狈。但无损他的魅力,那双充满了疯狂的眼睛,让人下意识的怀疑,喜爱和平都默契凤族,怎么会有这样的眼神…… 忽然,一阵轻灵的歌声传来,战斗的人不自觉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侧耳细听。 音乐曼妙美好,没有一句君子陌能听懂的歌词,但凤无邪隐隐能感觉的出来,这恐怕是鲛人族的语言,因为凤族,也有类似的特殊语言。 陡然,原本轻灵曼妙的歌声激烈起来,伴随着突然加快的节奏,他们放佛能感受到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的气势,他们放佛能感受到旌旗飘扬,男儿战死沙场的无畏。 “不好!王宫一级戒备,跟我去王宫——” 在这激烈的音乐响起时,人鱼战士的头头儿突然交集的喊道,然后用最快的速度召集所有的人鱼,赶往王宫救驾去了。 连刚才打得热闹的君子陌凤无邪都没有管,直接丢在了这里,可见发生了很严重的事情。 被留在这里的两人的目光不约而同的看向王宫的方向,眼里带着些许不易察觉的敬畏,又在下一秒,同时冲了出去。 朝着王宫的方向,朝着人鱼士兵赶去的方向,也是朝着无双先前离开的方向。 人鱼战队来到王宫的时候,即便心里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仍旧是被眼前的继续吓了一跳。 王宫一片混乱,所有的守卫都倒在了地上,生死不知。王后一脸颓废的坐在王座上,平日里的威严和高傲都因为这场动乱动摇。 其实,王后还算是好的,至少她还能保持冷静,保持住王族的风范。几位王子和公主,早就被吓得面无血色,他们被随意的丢在一旁,像是无人问津的透明人。 鲛人族的王室,什么时候受过这等侮辱,他们不是没有想过反抗,可下场就在那里摆着,让他们如何反抗! 除了这几位王室成员以外,整个王宫所有的人鱼如今都倒在了地上,他们哪里还有反抗的念头!早就被吓破胆了。 造成这一切的“凶手”,就明目张胆的站在那里,和渊祁对峙。 渊祁是条很美的人鱼,他的身材健壮精干,却又带着一种流畅的美感。瞳孔是蔚蓝色的,比大海还要深邃,宁静的蓝色底下蕴含着波涛汹涌,好像随时都会如大海一样爆发。 他对面的人,一身黑衣,气势丝毫不比渊祁差,两人深知有平分秋色的意思。 毫无疑问,这就是无双。 两人之间的对峙,没有人先开口说话,气氛压抑的可怕。这种感觉,就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深深地压迫着靠近这个圈子的所有人。 终于,渊祁开口了,“入侵者,所为何事!” 无双吃了一惊,虽然早就知道这个渊祁不一般,可是看起来风光霁月的人,气势这么刚硬,还是有些出乎她的预料。 “找回场子而已。” 她也不甘落后,将自己的气势完全放开。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两人对峙,君子陌和凤无邪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儿。别人都是气势放得越开,整个人的形象越犀利,越有攻击性,可是眼前的这两个,气势越满,人越好看是怎么回事? 这可不是开玩笑,就拿无双来说吧,他们和她混迹在一起的时候,已经习惯了她那种不分男女的嚣张魅力。或是冷酷,或是优雅,总之那种魅力是没有界限的。 就像是君子陌曾经半开玩笑的说过,无双被称为魔宗第一公子的呼声比他还要高。这可不是全然在开玩笑,因为无双本来的魅力就是这样的。 可是现在,当她完全放开气势的时候,你才会发现,作为一个女人的她,这么锋利,这么妖娆,这么的让人心跳加速…… 渊祁也不遑多让,本就是外形条件占尽优势的鲛人族,更是鲛人族数一数二的人物,气势放开以后和无双不相上下。更为珍贵的是,他那种高贵中带着淡然,淡然中隐藏着正义,正义下又不乏心机的感觉,实在让人无话可说。 两人剑拔弩张的对峙,不知道怎么的,就让一旁看着的不少人面红心跳…… “找场子?找场子杀了我这么多人?”渊祁觉得自己快疯了,他辛辛苦苦筹划这么多年,竟然都被眼前的这个人给毁了…… 无双粲然一笑,“杀人?我可是一个人都没杀呢!” 那绝美的脸上勾勒出的笑意,明明是美好的让人心惊肉跳,可此时此刻,鲛人族的人鱼们,都只感受到了无尽的恐慌和愤怒。 一个人也没杀,一个人也没杀整个王宫的人都躺在那儿嘛! 这时,一个女性人鱼慌慌张张的跑来,打断了两人的对峙。她凑到渊祁身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然后大家就看到渊祁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 下一秒,他瞪大了眼镜,不可思议的看着无双,“你竟然还杀了王……” 无双笑而不语。 鲛人族所有的人鱼都被她的所作所为激怒了,何况她的这种态度。瞬间,各式各样的武器都对准了无双,当然了,他们也没忘记另外两个闯入者。 妖艳的脸上笑容不减,“我可没杀他们啊,他们现在都还活着呢~不过……至于能不能醒过来……” 无双扔给了渊祁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对方瞬间懂了。 他一抬手,阻止了那些想要直接动手的人鱼战士。 “大人,他们罪无可赦啊,大人——” 人鱼士兵还想再说什么,被渊祁及时拦住了,“去检查检查,他们还有没有生命气息。” 听到命令的人鱼愣了,本着以渊祁大人的话为圣旨的他们还是上前尽快去检查了倒在地上,横七竖八的一排“尸体”。 越检查,他的脸色就越奇怪,然后又去查另外一个,结果脸色更奇怪了。所以的人鱼战士都发现了不对,“大人,他们还没死,生命气息很奇怪。” 事态已经很明了了,现在,这些惨遭黑手的人鱼,能不能活下来就全看无双几人了。当然,也是渊祁以及下属的所有人鱼的态度决定的。 双方决定坐下来开诚布公的谈一谈,这场谈话就由渊祁和无双来进行,君子陌两人陪同,鲛人族这边还有唯一一个还有意识的,能掌事的王后陪同。 虽然是王后,不过看起来地位还不如渊祁呢! “开门见山吧,你们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怎么样才能把那些人弄回来!” 渊祁的态度很直接,看样子是打算速战速决了。 无双也没有和他啰嗦的打算,“很简单,七尺素和万年寒冰心,只要能我们这两样,他们的问题不值一提。” “不行!绝对不行!”还没等渊祁发话,王后先拒绝了,态度非常坚决。 这位不管是神态还是打扮都非常高傲的王后,即便是被无视威胁的时候也仅仅是有些颓废而已,可先在,完全失去了自己的涵养,几乎拍着桌子喊不同意了! 七尺素收入囊中 无双有些惊讶的挑挑眉,这两样东西对这个王后这么重要,都比她的王,她的子民更重要吗? 尽管如此,无双还是将征求的视线看向了渊祁,总觉得这个人的话语权更高呢! 渊祁沉默不语,好像是在权衡利弊。 但是,他面对王后的行为,下意识的反应还是厌恶的。看着他脸上不易察觉的表情,无双心里有了几分打算。 “既然王后都这样说了,那外面的那些人……就恕我没有仁慈之心了。”无双轻描淡写的威胁道。 “慢着,你的要求有些难度。”渊祁打断了无双未尽的话语,开始了他们的谈判。 “鲛人族大半士兵的性命,换两样东西,我倒是觉得很划算。” “七尺素,就用七尺素交换。”渊祁的之间有节奏的敲打的桌面,声音就像他此时的情绪一样低沉。 “不行!绝对不行!”还未等无双有什么反应,王后又站了出来,反对的意思非常坚决,她恶狠狠的看着渊祁,“你别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没了七尺素,我倒要看看你的小情人儿怎么死!” 无双心里一个“咯噔”,看来这件事没那么简单啊…… 心里这样想着,无双的表面没有露出一丝一毫都默契不正常。“渊祁大人很会讨价还价,不过我很欣赏您这样的人,万年寒冰心……” 无双顿了一顿,漆黑的双瞳直视进对方的眼底,“或许您可以告诉我它的踪迹。” 渊祁笑笑,看样子丝毫没有被一边大吵大闹的王后影响,“很遗憾呢,我也不知道。” “那可真是太遗憾了~”无双皮笑肉不笑的和他打着机锋。 然后,她转头看向凤无邪和君子陌两人,说:“听到了吗,渊祁大人都说了,万年寒冰心没有,那咱们去把王宫外面的那些人弄醒吧。” 君子陌夸张的不赞同道,“那怎么行,无双你还没有见到七尺素呢,怎么能这样就算了!他们还把我关了那么长时间……” 他充满恶意的看着渊祁,对方也没有什么太过特殊的反应,只是示意无双跟上去。 无双看向一旁疯了一样,满口都是恶毒的诅咒的往后,挑眉看向渊祁,‘没问题吗?’ 对方打发了两名侍女上来,把王后带去休息。王后闻言更是彻底疯了,就要扑到渊祁和无双身上,张牙舞爪的抓花他们的脸。 可惜,那两位侍女看着瘦弱,力气一点儿都不小,很容易的就把王后拖走了,只留下了一串尖利疯狂的诅咒。 这幅场景也让无双他们再一次认识到了王后在这里的地位,相对的,也就说明渊祁在这里掌握的权利有多么大。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无双总觉得这两人的相处模式,给她一种浓浓的违和感。 虽然对这件事情没有兴趣,不过无双也知道现在的一个小细节,都有可能关乎到这场战斗的胜负。 三人跟着渊祁去拿七尺素,这场谈判也在无声当中进行,无双希望能在这里找到万年寒冰心的消息。要是能一起拿到就最好了,可她也知道,这基本是不可能的。 现在的情况…… 她有些担忧的目光看着前面不远的渊祁,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看王后的反应,七尺素显然对他来说非常重要。可是对方没有丝毫犹豫的就答应了无双的条件,至少是答应了无双的条件的一半。真的只是因为无双手里掌握的那些人鱼战士的性命吗? 虽然对方看着很像一个在乎自己子民的人,虽然对方坚持不坐上王位的行为看起来很忠君爱国,虽然对方的气质看着就不像有坏心眼的人…… 可是,无双还是觉得他有问题。元界表里不一的人还少吗? 还有,王后提及的那个“小情人儿”,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可能被一个不平凡的人放在心里的,本身就是一种钳制。 终于,渊祁走到了一处看起来和别的房间没有什么差别的地方,门外挂着类似鲛人泪的东西穿成的帘子,进门就能看到各色各样的精美华丽装饰。 白玉床、珊瑚桌椅、海葵毯子、贝壳装饰…… 渊祁从一个大贝壳里面取出来一只雪白的小贝壳,离着无双几个人远远的就说:“这就是七尺素,你们考虑好了吗?” “只有七尺素的话,可是只有一半人呢!”无双不打算退让。 渊祁却一改之前好说话的性子,拿着手里的贝壳威胁他们,“不放过所有人的话,我现在就毁了它!你们谁也别想得到!” 凤无邪眼神一变,和无双站到了同一个位置,小声在她耳边说了什么,只能看见无双点了点头,两人不知道达成了什么协议。 “只要你告诉我们万年寒冰心的位置就行。”凤无邪上前谈判。 他一出手,整个人的气势就完全变了。刚才在无双的身后时无声无息的,看起来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人了,可是现在,锋芒毕露。 渊祁突然觉得,这些人的身份可能没有那么简单,还是说元界得修士,都厉害成这样了吗? 想去这些年的浮浮沉沉,渊祁突然觉得,好像已经累了…… “它在黑色地带,你们想要的话可以自己去拿。”整个人的气势突然弱了下来,就像是一直紧绷的弦突然放松了似的。 然后,他充满恶意的看了三人一眼,好像已经把所有的包袱都放下了,然后拼尽全力的释放自己性子中邪恶的一面。 “希望你们还有命回来~” 眼睁睁的看着眼前一个有为青年秒变诡异变态,无双几个人都有种心里感觉很复杂却无法诉说的憋屈。 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呢! 然而已经看透了人生的人是不会轻易改变的,不管原因是什么,已经变成了变态的渊祁也不会变成以前的那个正义感十足的家伙。 所以,双方的这场交易就这么没头没尾的结束了,虽然无双只拿到了七尺素,可这对她来说,已经很超乎预料了! 回去后三人联手,把地上被整理到一起的那些“尸体”救活,顺利的从渊祁那里拿到了七尺素。 很简单,无双他们在先前的打斗中并没有下杀手,只是用各自的手段把人鱼的力量阻隔。骤然失去了力量,人鱼们自然会昏厥过去,那样的情况下,看起来就和死了没什么两样。 现在,只要他们把这些人鱼的力量解开,一切的问题就都没有了。这个办法还输之前在太虚清的时候,几人闲暇无事折腾出来的。当时只觉得鲛人和七尺素应该有关系,便研究了一下,没想到今时今日就派上了用场。 只是这里面有一个意外,那就是鲛人族的老王。凤无邪当时看着这人别扭,也没管什么封印力量,直接上手把人给掐晕了。 虽然看着没什么大碍,可毕竟年老体衰,就算是救了回来,日后的身子骨也没那么好了。 对此,无双的看法是早点脱身,这样一来,就算是老王在他们走后立刻死了,也找不上他们。但君子陌好像还对这里兴致勃勃的,想留下来看看事态的发展。 这厮说,反正看渊祁的意思,也对这位老王的关心不大。别说是外人传的忠君爱国了,就是点该有的尊敬都没有,反而隐隐有厌恶之意。 不管如何,这厮还是被凤无邪和君子陌给拖走了。 笑话,渊祁都进化成变态了,他要是突然想着找个理由接任王位或者什么的,他们几个做了垫脚石可就不划算了。 渊祁虽然在三人身上吃了个大亏,可也没表现出什么来,反而笑眯眯的给他们指明了去黑色地带的路,还顺带着把离开遗忘之地的方法告诉了他们。 虽然三人都知道这件事情没有这么简单,这人摆明了就是挖了个坑给他们跳。可是万年寒冰心就在那里,不跳也不行,显然这个渊祁是打定了主意让他们在这儿吃个亏了。 所以,明知前面是个坑,也得跳。 黑色地带,三人都不知道这是个什么地方,不过从人鱼那里听到的一些话,也知道这个地方不简单。 遗忘之地本就是被天道遗忘的地方,遗忘之地里面的黑色地带,更是让人一听就觉得不舒服。 按照渊祁指的路,在海上走了大概两天左右,他们终于找到了这个所谓的黑色地带。 这是一座海上城市,也可以被称为一座浮岛。 整个黑色地带像是无根浮萍似的,永远在海上飘荡,然而却永远也漂不出那个范围。 如果说遗忘之地指的是被神厌弃的人,那黑色地带就是连他们也要嫌弃,也会恐惧的存在。这里没有秩序,没有规则,没有法律,没有光明。 这里类似奈何城,却又比奈何城还可怕。毕竟奈何城虽然凶残,但至少还有很多约定成俗的习惯,可是黑色地带,是生灵对于“恶”最大的发掘。 这里没有光明。这句话并不是比喻,而是实实在在的意思。连太阳都不会照射到这里,元界最温暖公平的存在都放弃了这里。 连阳光都厌弃的地方,哪里会有温暖和正义呢! 有渊祁的指引,到这个地方并不困难,可想要在这里活下来,可就有些不容易了。 和鲛人族不一样。鲛人族虽然也有自己的士兵,平日加强训练,可毕竟战斗并不是他们这种生物的强项,也只是能自保团结而已。 所以,无双他们的捣乱行动,才会进行的那么顺利。 只因为鲛人族的本性还是很善良的。 可是黑色地带完全相反,善良这个词在这里就是狗屁! 生活在这里的男女老少都和善良这个字没有一丁点关系,能在这里生存下来的人,自身的实力也不容人小觑。 就算是在战斗上略逊一筹,他们也会在别的地方拥有一技之长,只为了在这里活下去。 无双他们上岸第一天,就中了招。 对方是一个半大孩子,面黄肌瘦的看起来很是虚弱,一双大眼像是黑葡萄似的,看起来很是喜人。 无双他们没有失去戒心,早在上岸之前就知道这个地方不简单,因此没有第一时间相信这个孩子。 对方自称是这里的导游,给人带带路,跑跑腿儿,混口饭吃。无双雇佣了他,只为了先一步了解一下这里的情况。 本以为对方不会一上来就算计他们,可没想到那孩子还真的立刻就把他们带到了陷阱里面。那里等着他的同伙,是一个明着抢劫的团伙,好几个彪形大汉看起来很壮场子。 好在三人没有失去拥有的戒备,及时反应了过来,才没有在他们身上吃太大的亏。 不过这一下子,也让他们认识到了黑色地带究竟有多可怕了。 无双还是吃了些亏的,因为对方有一个很出乎预料的女人,那女人先前不声不响的没什么存在感,没想到打起来之后忽然变了一副样子。 非常放肆,非常可怕。 妖孽起来和无双有的一拼,但君子陌两人还是能看出她和无双本质的差别的,一个是行为作风的狂放,一个是心的狂放。 可是,就是这么一个不算出色的女人,一个在黑色地带一抓一大把的女人,竟然让无双吃了亏,出了血。 虽然最后那个抢劫的团伙还是被三人揍了一顿,打撒了,可无双的这个亏,却能让她铭记很久了。 这一件事,也把他们因为七尺素的顺利刚刚升起来的那点得意,狠狠地打了回去。 就像是大热天的,一盆凉水毫不留情的从他们的头顶浇了下去,给他们来了个透心凉。也把他们的那点骄傲浇的一滴不剩。 好在无双伤得不算太重,没有给后续的行动带来不利的影像,他们干脆鸠占鹊巢,用那个团伙的地盘做了自己的基地,开始向外界打听关于万年寒冰心的消息。 黑色地带虽然混乱,可也不是没有一个主事的人。整个海上城分为了东西两个区,东区由墨家掌管,西区则是轮番上位,谁能打得过上一任的老大谁就能上位。 东区墨家现任的首领叫墨垣,据说拥有强大的黄金血脉,修为达到了大乘期。对这个黄金血脉三人都有些好奇,但更主要的目光还是放到了西区上面。 原因很简单,西区的老大手里有万年寒冰心。 赤焰王,这位就是西区的老大,据说他已经在这个位置待了三十多年了,对“改朝换代”频繁的西区来说,这已经算是个奇迹了。 黑色地带的所有人,都知道万年寒冰心在他的手上。 西区混乱生死赛 经过两三天的休养,无双的伤已经痊愈了。 君子陌刚从外面回来,沾染了一身风尘,略有抱怨的看着无双,在看到她最近养的白白嫩嫩的样子之后,心里忽然就不平衡了。 “你可真是会享受啊,就知道压榨我们!” 虽然是抱怨,可语气里并没有多少认真的意思。无双当然也听出来了,她嗤笑一声,“怎么,还觉得委屈了?” “哼!那我可不敢。”君子陌坐下,接过无双给倒的一杯水,两三口灌了下去。 无双笑意盈盈的看着他,等着他汇报自己的结果。 君子陌无奈的叹了口气,自己这个劳碌命啊!哪里比得上无双,不管身边有谁,都能高效率的利用起来。 “黑色地带的人都知道万年寒冰心在赤焰王那里,他几年前得到了这玩意儿,说是要用它把冰王引出来,和他一决高下。” “冰王是谁?” “是他的一个老对手了,据说是个冰法的天才,早年不知道在哪里闯荡过,和赤焰王结下了不解之缘,到了黑色地带还念念不忘的。” “哦?不解之缘,我看是宿敌吧!”无双没有理会君子陌话里的暧昧。 君子陌笑得贱兮兮的,让人很想去抽他两下,“谁知道呢,反正冰王从来没有在黑色地带露过面,说不定还真是个绝世美女呢!” 其实,君子陌这话不无道理,一个人的灵根本身就和性格有很大的关系,有人说灵根影响性格,有人说性格决定灵根,反正两者算是相辅相成的。 很多的冰灵根修士,还真的是绝世美女,毕竟女子属阴,更能激发出冰这种阴寒一些的属性,男子则比较少见。 当然了,这也不是全部,还是有很多的男性冰法大能存在的,也有很对女性火法大能。 说到底,也只是些闲杂八卦而已。 无双对赤焰王和冰王的八卦没什么兴趣,重要的是怎么样把万年寒冰心弄到手。 从一个大乘期修士的手里得到一样对方很在乎的东西,难度可想而知。 无双他们几乎是在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就明白了渊祁的目的。 就说这只变态的人鱼没有那么好心,感情在这儿等着呢! 无双蹭的一下站了起来,披上外袍,拿上青刹,眼神锐利的想是直接要上战场似的,锋芒毕露。 君子陌被她突然的转变给吓了一跳,有些不明白为什么她怎么能变得这么快。 刚才虽然笑得有点鬼畜,可一眼还是能看出这是个美丽的女人的,女人的魅力占了大多数。可是现在…… 君子陌简直不想承认,对方气势上来了之后比他还要帅!不分男女的帅,突破界限的帅。 若是有熟悉无双的人在这里,就会发现,当年的黑衣公子……回来了! 他不仅回来了,还比以前更锋利了,还比以前更迫人了。 只是不知道,谁又成了他的猎物…… 看到这样的无双,君子陌下意识的跟了上去,在后面亦步亦趋,活像是个狗腿子。 当然了,没有这么帅的狗腿,而且君子陌如今心里也没有多少排斥的意思。他只是觉得,无双对他来说,越来越熟悉了,也越来越陌生了。 凤无邪一到了黑色地带就去了东区,相比西区的过度混乱,亡命之徒,东区那里的气氛更适合他。 不是说东区不混乱,而是君子陌和无双都不擅长和世家打交道。墨家虽然身居遗忘之地,还是在黑色地带,可里里外外也都带着些世家的风范的。 某种程度上来讲,东区算是黑色地带的富人区。 所以,三人选择了暂时分头行动。 虽然这样紧要的关头把战力分开有些不明智,但双管齐下有时候效果会更好。 西区。 两个人在西区的街道上闲逛,态度自然的就像是出街游玩的少年郎似的。可是,这种随意自然的态度,放在黑色地带,就显得有些诡异了。 周围的街道混乱嘈杂,地上甚至还有很多脏兮兮的垃圾,也不知道已经在那待了多久了,散发出腐臭的味道。 要是走近看看的话,说不定还能发现某些惊喜呢! 拐角处的墙壁上,还沾染着暗褐色的污渍,一层上面又是一层,有的已经沉淀成了黑色,有的还是比较新鲜的暗红。墙壁的缝隙早已经被浸透,再也洗刷不干净了。 街边蹲着一些骨瘦如柴的人,用各种各样好奇的目光打量着无双他们,心里早已经开始盘算起了价钱。 可是…… 能这么大摇大摆的在黑色地带走的人,会是简单人物吗? 要么就是愣头青,要么……就是有底牌。 在场的人都是人精,看着两人那毫无畏惧,气势十足的样子,就基本明白了这可不适合下手,搞不好性命难保。 一个个的又打消了念头,将视线转移到了别处。 还有一些恋恋不舍的眼神盯着两人…… 无双看似无意的扫过来一眼,那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加上那好像直直的盯着你的角度,虽然转瞬即逝,可还是让他们不自觉的打了个冷颤。 …… 终于,有个人按捺不住上前去搭讪去了,对方是个五六岁的女孩儿,长得在一众糙老爷们中实在可以称得上是水灵,只是瘦小也是事实。 女孩走到无双面前,怯生生的开口,“姐姐,您要去哪儿,我能给您带路,只要,只要……” 女孩有些羞涩的低下了头,模样更让人怜爱,“只要一点吃的就行了……” 那样子,活生生一个饿极了还不太好意思说话的可怜女孩儿,从无双的角度,都能听见她咽口水的声音了。 可是…… 无双的眼底一片冰寒,真以为这样的把戏还能再来一次吗?那孩子确实在咽口水,确实饿了,不过想要的可不仅仅是一口吃的啊! 想要的是无双他们的命呢! 眼底那明晃晃的算计,还有周围人那种既想着看好戏,又有点嫉妒的眼神,真以为她看不出来吗?还有街角那几个鬼鬼祟祟的人影,不就是她的团伙嘛! “哦,饿了?姐姐这真的有个活儿要你干,干得好了别说是吃的了,就是灵石也能给你一块。你愿不愿意啊?” 无双饶有兴致的低着头看小女孩,看那样子好像真的在同情对方似的。 身边君子陌用手肘捣了捣无双,提醒的意味非常明显,前几天的事情难道忘了吗! 无双安抚的砍了他一眼,不知道怎么的,君子陌看着无双的眼神,就懂了他的意思,安静的在一边看事态的发展。 “你看到那边的人了吗?”无双指着街角的一个猥琐男人对小女孩说,她明显的感觉到男人的眼神瑟缩了几下,还有些微的恐惧。就连身边的女孩也下意识的颤抖了两下。 无双在心底满意的笑了笑,“你如果能拿到他的一双眼睛,我就给你一块上品灵石……” 她刻意压低了嗓音,声线清冷沙哑,加上刻意表现出来的恶意,更是像变态似的。 反正,听得离她最近的女孩又打了好几个哆嗦,恶狠狠的蹬了无双一眼,就要跑出去。 无双一把拉住她的后领,“骗了我还想跑,真以为我是个好欺负的吗?啊~” 那鬼畜的声音,简直要把那孩子吓尿了,哆哆嗦嗦的泣不成声。 小孩虽然没安好心,可毕竟年龄在那里摆着,骗人的修为还达不到先前那个孩子那样,自身又眉头修为,早就吓的不行了。 无双没有心软,这孩子看着可怜,继而死在她手里的人恐怕也不少了,看她对这种设套的事情做的炉火纯青,就知道这样的事情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把人扔给了君子陌,无双则是期待着这孩子的同伙儿还会不会上来,或者是直接放弃这个人? 等了半天,没有人动作,就连街角本来被无视盯上的那几个人也消失不见了。这也从侧面证实了对方的不怀好意。 无双意味深长的给了落到君子陌手里的小姑娘一个眼神,就自顾自的继续往前走了。 至于那些还没来得及出手的准犯人们……管他们去死! 想要从赤焰王——西区的最高领导人手里拿东西,出其不意肯定是不行的,就算是拿到了,早晚也会陷入对方的追杀当中。 再怎么说对方也是大乘期的修士,还是一群恶人中的恶人头子,被对方盯上的话,百害而无一利。 最近惹得麻烦已经很多了,无双不想继续惹麻烦下去了,平静一点儿挺好的。 所以,最直接的办法就是投其所好,命中核心。 所以,引起对方的注意就很有必要了。 想要挑战西区的领导人位置,很简单,只要你在西区的生死场上面打赢了就好。胜者拥有挑战赤焰王的资格。 但是,这几十年来,凡是要挑战他的……都死了。 其余的一部分,单纯就是为了赛事的胜利。毕竟,没有那么多人想自寻死路。 可今天,无双就得做一做这个自寻死路的人。 西区的生死赛场上,鲜血和汗水混杂在一起,浸染了这片土地。 这个地方其实很简陋,简陋的一点儿也不像是创造了无数个神话的地方。可这里,确确实实走出去了数不清的战士,数不清的英豪,还有数不清的恶徒。 当然了,这里也埋葬了无数人的生命。 这就是生死赛场,毫不留情。 君子陌看着场上血腥的对决,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有些不确定的问无双,“你真要参加啊?要不然我来吧?” 他也不是没见过血的人,元界的修士哪有那么纯情的,何况他还是个魔修! 只是…… 唉,怎么说呢,外界的战斗多少都是讲理的,除了正常的切磋以外,动起手来的机会也不算多,真动起手也讲道理。至少他没见过谁斗法斗得那么血腥。 可是这里,真是拳拳到肉,刀刀见血。 使用武器是不允许的,可以用法术,但是大多数人还是下意识的选择了武力。只因为那样打起来更过瘾,更能激起他们心底奇怪的兴奋点。 无双有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我当然得自己上,至于你……自己决定。” 君子陌懂了,看来无双原本的打算还是让自己也去的。他到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生死赛这种东西虽说可怕了点,可是毕竟无双都没有退缩,他也没理由责怪无双把他也推出去的行为。 何况,无双现在也打消了这个主意,要不然也不会说出让他自己决定这句话。 想了想,他还是叹了口气,报了名。 不管是为了剑临,还是为了无双,亦或者是为了自己,这第一场,他都得试一试。 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已经轮到无双上场了。 虽然先前没有打这类赛场的经验,上去难免会让人轻视,可再怎么说西区这里混乱的条件也造就了一批一批的英豪。这些人在成名之前,或许也是籍籍无名,所以,面对新人的时候,大家好歹没说什么。 无双乐于享受战斗的魅力,像现在这样用生死战实现自己的目标,她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把青刹剑暂时放在乾坤手镯里面,无双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风轻云淡的上了台。 因为以武力为先,很多的选手都直接打着赤膊,触目望去,一片片古铜色的肌肉疙瘩。无双是个女子,自然含蓄一些,她穿了一身黑色的武士服,线条流畅的包裹起了自己完美的身躯。 即便是这样,一个女人,一个在生死场上不大容易见到的女人,还是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甚至是……嘲讽。 “哟~这小娘子多么想不开啊,怎么上来打生死赛,要是出了什么意外,可是可惜了哟~”虽然说着可惜,可看台上的人显然是很期待那种场面的。 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的战斗,激烈的,无畏的,放肆的……甚至是有些特殊颜色的。 很容易引起热闹的气场。 主办方就是看准了这一点,才会偶尔也弄几个女子下场,虽然一般走的都不太远,却能最大限度的激起场子里观众的气氛。 显然,无双就被当成了这样的人。 不少人期待着接下来发生的一切,既希望着她的对手把她打败,撕裂,凌辱……赛场上并不禁止这些。又奇异的对她抱着一丝希望,想知道她能不能打破这样的传统…… 总之,生死赛上的气氛,就这样被一点点的挑动了起来。 看官们选闹着,欢呼着,热烈的好像要把这个简陋的赛场撕裂。好在,这里还是没有顶的,要不然的话,恐怕也在就碎成了渣渣。 生死赛大放异彩 所谓的擂台,只是清出了一片很大的圆形空地,选手在空地上比赛,其余人围在周围观看。 大家都是修士,没什么看得见看不见这一说,兴奋起来的时候,直接跳上擂台下场子的都不是没有。 这里来来往往的大部分都是些汉子,各个肌肉虬结,满脸胡须。倒不是所有的选手都约好了这副样子,实在是男人不修边幅起来……也只是这个鬼样子。 大家都这样的时候,也就不觉得有什么不对了。 空气中到处飘散着一股汗臭味儿,实在是考验无双的承受能力,想着先封闭五感好了,又怕错过接下来战斗的风吹草动,只能默默忍受。 这样一来,她的心情就有些糟糕了,虽然还能维持战斗时平心静气,不过对对手的不耐烦也就表现出来了。 对方是一个正儿八经的大汉,也不知道是吃什么长大的,足足有一个半无双那么高,隔壁都比无双的大腿还要粗,站在台上就跟一座小山似的。 无双观察了他一会儿,发现对方的气息浑厚,不像是个普通人的样子。 可也就是这样了,他的力量大多表现在武力上面,直白的说就是空有一身蛮力。 不过,她也知道,这种性别和身形的极端差别,才是引起下面那些人狼嚎怒吼的原因。恐怕主办方也就是为了这个理由才这样安排的吧! 周围的呐喊声都快要震天了,无双后退半步,摆开架势,有些期待对方的出手。 大汉嘶吼一声,就冲了上来,看样子是打算借着自己身形的优势先发制人。可格斗哪里是那么简单的,无双一个闪身躲开,顺势就是一掌! 出乎意料的,这一掌竟然落空了,那汉子虽说是身形巨大,看起来笨重,但速度出奇的灵活。无双眼里有了些感兴趣的意思,看来这才是对方的真正实力啊。 她就说嘛!敢上生死场的人怎么会是没有脑子,空有一身蛮力的人,果然还是要这样才有趣啊! 无双兴致上来了,就用了十二分的认真去对付对方。这一认真不要紧…… 主办方为了吸引注意力,自然不会派一个实力能碾压她的,当然是那种双方打得难分难舍的情况才最有意思。所以,即便那大汉既有蛮力,又身形灵活,还会隐而不发,也不可能对付得了无双。 更何况是认真起来的无双。 对方几乎毫无招架之力,几次交手,被逼的节节败退,不出五个回合,被无视掀翻在地。 偌大的赛场上,小山一样的壮汉被按到在地上,口吐鲜血,满身伤痕。而他身边的对手,一双眼睛眼冒精光,微微伏着身子,盯着周围的风吹草动。 那种感觉,就像是一匹狼一样。 好多人都被眼前的反差给震得说不出话来,尤其那匹狼还是一只漂亮危险的小母狼…… “啊啊啊啊啊啊——” “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 生死场上突然爆发了震天的呐喊声,他们对这一切都司空见惯了,早就习惯了赛场上的生死。 可是,以前怎么就不知道,换成个美人上场的感觉……这么爽呢! 生死场上有规定,胜利者可以选择继续战下去,或者是休息。休息的话下一场就得排到明天了,说不定还排不上号。 无双的目的是尽快引起西区上层人士的注意,当然得继续战下去了! 于是…… 下一场。 新上来的对手是个矮个子男人,长得有些……一言难尽。獐头鼠目,贼眉鼠眼,这一类的词语尽可往他的身上形容,唯独找不出一点好的意思。 无双看到这个人就打起了十二分的小心,这种人心眼子多,最爱背地里下黑手,一个不小心就可能功亏一篑。 所以,这次她也没等着对方选先动手,一开始就是轮回术,春夏秋冬四季交替,让这个人生生的感受了一遍生死的无情。 即便这些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人心智坚定,也受不住无双的这个样子啊! 尤其,他们手里都有不少人命,这样的情况下,要么看淡生死,要么更加惜命。很有趣的是,大部分都是后者。 于是,无双的这一连串的四季轮回,杀伤力就出来了。 她限定了范围,至少没有让场外的人感受到。造成的结果就是对手直接晕厥了过去。 无双纳闷,生死赛场上怎么会有这样不经打的人啊! 顺势一脚把对方扔下了擂台,这一场,无双又轻而易举的胜利了。 这比赛,开始有意思了起来。 无双站在中央,慢慢的回顾刚才的那两场战斗,还是觉得西区的正经人物还没上来,这些不过是小打小闹。 她虽然觉得这是小打小闹,可别人不这么认为啊! 西区生死赛上好不容易出了一个女人,还是个很漂亮的女人,这本身就是一个话题。 然后,这个漂亮女人一脸赢了两场比赛,对方虽然算不上太厉害的角色,可在西区也小有名气呢! 这下子,震天了! 无双听着周围吵吵闹闹的呐喊声音,大部分都是期待她的下一场战斗的。 无双也确实不负众望,选择了继续战斗。 第三场,胜。 第四场,险胜。 第五场,一招制敌。 第六场,胜。 …… 就这么一脸打了十八场比赛,无双竟然丝毫没有露怯。要知道,这十八场中间可没有一点儿休息时间,光能保证体力就已经非常不容易了,何况还要一直胜利。 生死赛也是有奖励的,一场比赛一场比赛的钱,要是和无双似的,连胜,那奖金可是要翻倍的。 这十八场比赛下来,无双赢得盆满钵满,差点把主办方都急红了眼。 …… 炳云是生死赛的一个裁判,他流落到黑色地带阴差阳错的得了这么一分工作,自己心里非常满意。能保证安全不说,在西区也是受人尊敬的。 他这辈子没别的本事,就是会看人,也正是这项特殊技能,才能让他在早年和赤焰王结下了一个善缘。 今天,他这个看人的技能,又发挥出了非常重要的意义。 后台统计数据的时候,他手下的一个小裁判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说外面来了个很能打的人,连着赢了十八场了。 炳云没好气的瞪了这个小裁判一眼,“能打又怎么样,十八场就十八场,以前没见过嘛!” 那小裁判是真的年轻啊,能得到这份工作也是拖了关系,很不容易的。此时委委屈屈的,看起来都快吓哭了,“不是,师父,再让她赢下去咱们就得损失好大一笔钱了……” “怎么回事?”炳云这下精神了,摆出一张严肃脸。 小裁判真的快要哭了出来,好在那张脸还算是清秀可爱,倒也不会特别难看。 “师父,您不知道啊,谁也没想到她能连着赢那么多啊,大部分人都压别人赢来着。” “为什么?既然能赢十八场,那人的实力应该能看得出来吧!”炳云有些纳闷自己手底下的那些人是怎么做事的了。 “是,是个女的!那个人是个女的!之前大家都在看她会在哪一场输来着……” 炳云震惊了,震惊的同时又有些了然。原来是这样啊……竟然是个女子,怪不得赢得这么出人意料。 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蹭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有些激动的对小弟子示意,“快带我去看看。” 小弟子不敢耽搁,他早就打了这个主意了,那么大一笔损失,要是归结在他们头上可就完了,这时候,有师傅出面才好。 炳云身边落后一步的小弟子引着到了看台附近,从这里刚好能看见擂台上发生的一切,外面的人却看不到他们。 空地中央,一个黑衣女子在和一个男人交手,女子的头发一丝不苟的束在脑后,用发带结结实实的绑了起来。因为打斗的原因,有几缕碎发从鬓间落下来,中和了一下女子脸上的锋利。 她身姿矫健,衣服因为她用力的原因,有些紧绷的附在她的身上,将她的线条勾勒得淋漓尽致。 更引人注意的是女子的那双眼睛,就像是一双猎豹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她的猎物,一眨不眨,随之准备出击。 她的对手是一个在西区有些名气的男人,他的拳术非常精湛,在西区的名望很高,不知道有多少人死在了他的一双铁拳之下。 但是现在,那个女子却能和他不分高下,这么长的时间都没有落入下风,这不得不说,让炳云的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就在他有些伤春悲秋的时候,无双已经快要脱离出那个男人的纠缠了。刚才战斗动物时候被那人近身,缠上了就和狗皮膏药似的,实在是每有办法。 好不容易,才离着远了一些。 然后,不出几个呼吸的时间,对方一脸惨兮兮的倒在了地上。 无双,又赢了。 炳云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问了周围一句,“这得是第十九场了吧?” 小弟子没来得及回答,只心里觉得有点不对,他走的时候,台上的人好像不是这一个啊! “哪能啊,师父,这已经是第二十场了。”一边负责记录的小裁判说道,话语间颇有些无奈,手下的动作却加快了,继续从报名的茫茫人海中给无双选择下一轮的对手。 炳云想了想从这里到自己办公室的脚程,又加上了刚才那个小弟子和自己说话的功夫,只觉得一阵胆寒。 我去!也就是一刻钟的功夫,又赢了两场?!这还是人吗…… 不不不不不…… 炳云按捺住自己像是脱缰的野马一样狂奔的思绪,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台上的女人,他有种预感,这个女人不简单! 就算是她现在在西区还没有什么名气,也早晚有一天会名扬四海。哦,不,能在生死赛上连胜二十场,她还能没有名气嘛…… 不出明天,这个消息就会像是长了翅膀似的,飞到黑色地带的每一个人那里,让他们一遍遍的震惊,一遍遍的惊讶。 到时候,再去套交情可就完了啊! 炳云没有耽搁时间,直接吩咐周围的几个小裁判,“一会儿别愣着了,尽量帮帮她,打完以后安排我和她见一面,不,不,我就直接在这里等着吧。” 说完,他还真的就在这儿坐着等着了。 可是看的一众小裁判目瞪口呆,自家师傅(老板)什么时候这么大方了?连赢二十场的奖金说给就给啊!还有,什么时候这么没架子了…… 无双也没让炳云失望,她本来就没打算今天一天闯出什么名声,二十场的比赛已经超乎她的预料了。现在打了这么久,兴奋是一回事儿,还有不少的感悟,都得回去静静心,好好的整理整理呢! 当然了,最重要的原因,莫过于再打下去,她的体力就不够了,到时候说不定得在这上面吃个亏了。 所以,在第二十场比赛以后,无双叫停了比赛。 君子陌在一旁看的已经快要疯掉了,他本来还想着为了剑临和无双,无论如何也要上场打一场来着,可是…… 可是整个赛场都被无双给霸占了,他连发挥的机会都没有。 他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算起来,上一次见无双出手的时候,还是四疆选拔的比赛呢!现在想想,竟然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了。 这样的话,对方有进步,似乎也就不是什么令人惊讶的事情了。 君子陌在一边看着,很为无双那种不要命的打法震撼,和先前的顾有印象不一样,无双这次,是真正的认真起来了。 他在一边看的,有些热血沸腾。自己已经多久,没有这样酣畅淋漓的打一场了? 虽然当初自己的排位比无双要高,可看过了这一场比赛,君子陌有些不确定了。 看着无双走下台来,他一个箭步迎了上去,给无双递了一些可能会用到的东西,关心的问,“怎么样了?快回去休息吧。” 无双笑笑表示自己没事,她现在亢奋极了,要不是明天还要继续的话,她很想好好的闭个关呢。 “醉大人请留步,二位请留步——” 两人还没来得及走,一边就传来了一个有些激动的声音。 正是炳云。 “你是——”无双心里明白,大概是引起某些人的注意了,只是这个注意是好的坏的还说不定。 “醉大人还不知道吧,这个赛场就是鄙人搞得,鄙人炳云,日后还请醉大人多多关照了。” 哦,原来是生死赛的幕后人啊。 无双如此想到,只是看着对方的面相,恐怕也不是最终的负责人。 金字塔更进一步 炳云有意拉拢,无双也有意结交,这两个人简直是一拍即合,很快就建立了良好的合作关系。 回去的路上,君子陌有些挫败的对无双道,“你可真是大放异彩啊,没看到今天场上的那些人,都给你给惊成什么样了,真是过瘾啊……” 无双看着君子陌夸张的反应,有些无奈,“惊着你了没有?” “呵呵,意料之中,不过还是有点出乎我的预计了。” 无双了然,他们在决定打生死赛之前,也对选手们大体的实力有了些了解。平均水平也就是和太虚清最普通的弟子差不多,唯一的差别就是他们更加不顾生死。 所以,除去那几个特别出彩的以外,他们的胜利都在意料之中。 只是,无双的体力,还是有些夸张了。 两人又大摇大摆的回了之前抢劫他们的团伙那个据点,他们拒绝了炳云打算为他们安排住处的好意。 这种时候,接下来不就表示自己在黑色地带毫无根基嘛!当然得拒绝。 看着空无一人的废弃院落,无双有些纳闷,“无邪还没回来啊?” “哟,都叫的这么亲密了,还无邪呢!”君子陌阴阳怪气的拐进了一个破烂烂的房间,出来的时候抱着一些棉絮和草垫。 无双皱了皱眉,不明白对方突然的脾气是从哪里来的,“我不也叫你子陌嘛……” 君子陌把草垫扔到地上,又铺上了一层厚厚的棉絮,这才拍了拍手满意的打量着自己弄出来的小窝。头不抬眼不睁的对无双道,“哪有,别说是子陌了,连名带姓的都没有叫过我。” 无双低着头回忆了一下,发现好像真的是这样。 不过,这点小事向来不值得她去注意,稍微想了一会儿,也就放下了。 她盯着君子陌的动作,有些纳闷,“你自己没带休息的东西吗?干嘛还得用这些?” 地上的那些草垫棉絮,不干净倒是其次,最关键的是也不知道多少人用过了,看着都粘连在一起的样子,无双实在是有些恶心。 “当然没带,谁会带着那种东西。”君子陌理所当然的说。 然后,他就看着无双从乾坤手镯里掏出了一床垫子、被子、蒲团,甚至还有枕头…… 他突然觉得有些仇富啊!自己的空间法器装一装兵器,衣服还有丹药,功法,矿产就已经满满当当的了,哪有多余的地方来装生活用品啊! 别说还是那么大规模的了。 “出么在外,带着方便,反正别的也没有要带的东西。”无双解释,顺便又拿了一套新的给了君子陌。 其实算起来,她的手镯不一定有君子陌的空间法器大,毕竟那还是当年公孙衍给她的礼物,后来又经过了几次的改造,扩展,足够她现在用的了。 之所以能这样用,是因为她的东西真心不多。 武器,只有青刹剑。 丹药,除了基本的补血丹补灵丹以外,真的没有在多了,这些便宜的东西随便一堆就可以了,方便取用。 衣服,换来换去也不过是那几件黑色的,再就是剑临给她置办的一些女装,她还轻易不怎么穿来着。 资源,灵石、晶石这一类的,就算是攒着还能有多少,修炼还不够用呢!还送到了两域不少。 还有像是功法啊什么的,她也都记在了脑子里,哪还需要占什么地方啊! 君子陌睡了一夜,好久没有感受到软绵绵的被褥了,他睡得很是过瘾。 至于无双,白天的那几场战斗,让她的收获很丰富,心情亢奋的直接也睡不着了。 她干脆拎了青刹剑,走到了院子里,就着黑夜开始修炼了。 没想到,还没有多久的功夫,就入定了。这些天在路上颠沛流离,虽然习惯使然,让她抓到一点空闲就在修炼,可是毕竟和环境不合适,真正的入定还是没有过的。 周围的一切好像都变得渐渐模糊起来,但又好像是真正的清晰了起来。 无双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种感觉,就像是……就像是一种很特殊的境界。就想是剥开了层层迷雾,真正看到了最为清晰的世界。 可这种感觉转瞬即逝,让无双抓也抓不住,拿也拿不到。再次细心感受的时候,发现再也没有了那种耳清目明的感觉,这不禁让她有些失望。 最重要的是,感受过那种轻灵的感觉,再去看这世界的时候,总觉得有一层薄纱遮着。 几次尝试无果,无双也就放弃了。知道那肯定是一种很玄妙都叫的境界,便也不再强求。 这一夜,悄悄地过去了。 无双和君子陌还在悠哉悠哉的吃早饭,丝毫不知道整个西区都因为他们两个人沸腾起来了,更准确的说是因为无双一个人炸了。 也是,昨天的行为太过惊世骇俗,传开只需要时间罢了。整个黑色地带就这么丁点儿大,传遍还需要多久呢! 于是,今天,生死赛上涌进来了更多观众,一为了一睹那个连战了二十场的女人的真容,二也为了给西区本地都叫的选手们长长脸。 炳云看着一群群想要进来的人,他们都疯狂的挤在门口,希望能看到这场赛事。他一张脸早已经笑开了花,这么多人,可都是钱呢! 只是,生死赛就算是赛场简陋,战场和看台都是一片空地,可也容纳不下这么多人啊!尤其是,空地上离得远了可就看不到了…… 他可不敢明知道会惹怒这群疯子,还找死的把他们放进来。 可是,不让这群疯子进来,到时候的后果,可真不是他能承受的。看着门外快要急疯了还买不到票的情况,炳云意识到,自己还是低估了无双昨日行为的影响力。 想了想,他转头吩咐赛场里的工作人员,“去,那记录符来,越多越好,在场外架起水镜,咱们就让他们在外面看,在外面收费!” 小员工,还是昨天那一个,有些被吓到了,“这,这得多少记录符啊,还有水镜……” “快去,还愣在这里干什么!”炳云看着对方不成器的样子,气的暴脾气都上来了。 之前还看着这个小家伙挺老实也挺认真的,不过现在看起来,还是缺少了点眼力,也缺少了点野心啊! 水镜很快就弄好了。摆出去的时候,还真的把外面那些疯子给吓了一跳,听买票的人说,里面没有了位置他们还以为是开玩笑呢,没想到,竟然是真的啊。 生死赛也的确大手笔,连水镜都弄了出来。 这样的作为,不知不觉的又拉高了这场比赛的关注度,也让更多的人巡着别人的味道,盯上了这场比赛。 当然,也无形中,给无双增加了很多压力。 无双和君子陌两人来的生死赛的时候,远远的就看到这么一副人挤人的场面。 “这是怎么回事?”君子陌表示自己真的受到了惊吓。 无双也有些纳闷,看现在的情况,他们想要挤进去也有点麻烦了,要不然……今天就先回去?明天再来? 此时的她还不知道,这些人可都是为了自己来的,她要是真的走了的话,今天这场可真成了热闹。 这时候,一个看着眼熟的圆脸小子“哒哒哒”的跑了过来,看着无双就眼前一亮,加快了速度冲了过来。 “醉大人,您可算是来了啊,老大都等您很久了!”虽然听起来有些抱怨的意味,不过少年看起来没有什么抱怨的意思,这么说也只是为了表示一下自己的开心而已。 无双没有拒绝,和君子陌两人跟着对方从一条很隐蔽的小路进了生死赛。进去一看,又吓了一跳,这里面也满满当当的围了一大群人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今天怎么这么多人?”君子陌忍不住问道,他看起来对这样的很环境很不喜欢,太吵了。 “哎哟,这还不都是醉大人的功劳啊,您昨天的比赛传出去以后,整个西区,不,整个黑色地带可都热闹起来了,都想着来看看您的风采呢!” 圆脸小少年的嘴甜的很,对着无双就是一阵的恭维,好话不要钱似的往外面冒。 无双可是知道对方的话里面有多少水分的,何况这所谓的“人山人海”,大部分人的来意她都不清楚,也不会在意。 所以,今天的战斗,她还必须要全力以赴,想必,按照这个规模,西区的那位赤焰王也应该听到消息了。 炳云看到无双,远远的就迎了上来,态度非常热情,“哎呀呀,醉道友可算是来了,看看看看,这些人可都是为了你来的啊,就连西区有名的‘黑拳’和‘战天’都提前约好了,想今天和你一战呢!” 无双明白了,炳云这不仅仅是为了拉拢自己,也是为了给自己提个醒,让她早做准备。 黑拳和战天两个人,是西区数一数二的人物,自然和昨天的那二十个人不一样。 如果把常年初入西区生死赛的选手们整和成金字塔的话,那昨天出手的是第三层,有点小名气但不会特别出彩的。黑拳和战天,就已经是第二层了。 可别小看这个第二层,满打满算的也不会超过七个人,这一下子就出场了两个人,实在是有些出乎她的预料。 至于第一层的人……永远只有一个,赤焰王的私兵——白天。 无双的目标,当然是白天,只有经过白天,才能接触到赤焰王,也才能有机会接触到万年寒冰心。 现在的黑拳和战天两个人,虽然身处第二层但也是数一数二的人物。其中黑拳功法霸道,战天注重灵巧的格斗技巧,两人还是很有代表性的。 如果无双这一战,能打败这两个人的话,再去挑战白天,就名正言顺了。 但有一个前提,那就是必须要打败黑拳和战天。 不管如何,能安排上这两场比赛,已经很不错了。 “能与几位前辈一战,那感情好!我就却之不恭了啊!”无双和炳云说了几句,对方就离开了,比赛前还需要做很多准备。 无双今天穿的也是一件黑色的武术服,干净利索,一如她这个人一样。君子陌看着无双一个人坐在后面的身影,忽然就有些明白了,对方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 她坐在一道栏杆上,身后就是喧嚣的街道,自身奇特的形成了一块真空。很瘦小,平时大家都穿着宽袍大袖的时候还不觉得,一换上了比较凸显身条的武术服,君子陌就能很轻易的看到无双后背只有那么一丁点儿大。 平日里在一块儿,不管是干什么,无双总会下意识的让身边的人忘记她还是个女的。这样一看……哪个男人会这么瘦小啊,无双的娇弱,立时就被凸显了出来。 君子陌有些纳闷,无双的修为她还能理解,毕竟天赋和努力都摆在那里,要是修为不涨的话才怪了。可是那么可怕的近身格斗,是从哪里学来的? 他很清楚,昨天那二十场比赛,要是能让他用法术,用武器的话,他也能打下来。可是,他在一旁看的很清楚,无双可是纯搏斗下来的。中间对法术的运用极少,就连灵力魔力,也是偶尔加持一下而已。 这样的比赛,君子陌自问是做不到的。 “接下来的比赛你打算怎么办?那两个人可都不是简单角色。”君子陌上前两步,随手递给了无双一张单子。上面详细的写着关于黑拳和战天的资料。 无双接过单子,并没有太担心,反而安慰君子陌道,“今天大多数人都是慕名而来,不可能一下子就让他们两个上场,因此在那之前,肯定会有个人上来试试水。” “这倒是,你打算怎么办?” “一招制敌,给他们一个下马威。” “说的简单,万一对方是个高手呢?” 无双微笑着看向君子陌,“你觉得,后面有了两尊大佛,第一场还会是高手吗?西区的人,你还没有信心吗?” 君子陌默然,确实是这样,倒是自己,把这件事想的太难了。 说来也是,最近这几件事,七算八算的反倒是不好,前后受制于人,倒是无双这最简单的办法,来的干脆直接。 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懒得动脑子,还是心思通透的连这一点都算到了。 这里虽然清净,但外面的吵闹也是能听见的。没一会儿的功夫,场外的气氛就热闹起来了,他们在这儿只能听见喧闹的大喊,开心的尖叫,还有难免不了的叫骂声。 “看样子,你该上场了。” 无双从栏杆上跳下来,把手里研究了半天的资料还给了君子陌,“嗯。” “加油。” 无双回头,对着君子陌展颜一笑,嘴唇轻启,说了一句话。 然后,君子陌的瞳孔,不易察觉的缩小了一下。 她说:“谢谢你,琨。” 首战黑拳士告捷 第一场比赛果不其然对手只是个普通人。 和昨天差不多程度的比赛,在场下场外的大多数人看来,只能算是热身罢了。 本以为是势均力敌,不过无双今天已经有了目标,也就没有浪费太多的时间,用最快的速度解决了对手,可以算得上是一招制敌。 这样的比赛虽然没什么看点,但也最能挑动看客的神经,让许多没有亲眼见证昨天的比赛的人惊诧无双的实力,也让她渐渐地走向了神坛。 没有休息,第二场就是黑拳。 无双之前便已经了解过了黑拳的资料,知道对方是一个以变幻莫测的拳术出名的男人。今日一见本尊,还是有些惊讶的。 对方既然以拳术闻名,那肯定不会是什么瘦弱的人物。之前,无双在脑海里勾勒出的画面就是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说不定还明明狰狞,让人不忍直视。 没看整个西区对黑拳的评价,都是如野兽一样,让人不敢侵犯的男人嘛! 既然是像野兽一样,那肯定长得挺吓人的吧。 可是…… 眼前这个小麦色肌肤,浓眉大眼,肌肉分明,浑身都散发着男人的爆发力和野性美的男人,真的是“野兽”黑拳吗? 这时候,场外又响起了裁判的报幕,声音还有点熟悉,竟然是炳云亲自上场。 “接下来的这一场,是我们的新晋美女战士——醉无双,和大名鼎鼎的野兽黑拳的比赛。他们两个,一个在西区久负盛名,一个是刚杀入的黑马,他们谁会是这场战斗的胜利者呢?让我们拭目以待——” 无双这下才真正确定了眼前的人是黑拳,她仔细打量着对方,好像打算从他的身上看出一朵花来。 黑拳的长相很好看,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和一般男人的清俊好看不一样,他的眉毛很浓重眼睛很有神。嘴唇也是厚厚的唇瓣,看上去就有种让人想去啃上两口的冲动。 元界大部分的男人,向来以清俊为美,清俊也确实美,像是剑临、君子陌、和敬这些人,都是很英俊的。包括魔宗的帝无情宗主,也是清俊到缥缈,让人一眼忘俗的类型。 可是,看惯了清俊美男,忽然一个这么狂放的男人闯入视线…… 真的是很好看啊。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何况是欣赏美色。 无双一直都是个好色的人,不论男女,只要长得好看,在她面前都是很占便宜的。木流鸢、李甲、剑临、凤无邪……甚至就连酆都之前那个想要杀他们的城主,无双一直很好美色。 现在,突然看到这么帅的一个人,无双就算是没有跟对方发展什么关系的打算,潜意识里还是很优待对方的。 无双率先出手,放弃了以力量致胜,她不断地靠近黑拳,从各个角度袭击他。每一次的袭击看起来都眨眼既逝,可真的感受一下的话,才能明白这种攻击的杀伤力。 黑拳的身手也很灵活,至少没有让无双占到多少便宜,但交缠之间,也不小心着了几次道。 场下看比赛的人都要沸腾了,一男一女,打得这么激烈,离得这么近…… 拳拳见血,掌掌致命,实在是看得非常过瘾啊! 暴虐和情欲的结合,力量和美的碰撞,虽然心知两人只是在打架,可莫名就看看得面红耳赤,心如擂鼓是怎么回事?! 君子陌在一边看的兽血沸腾,无比庆幸剑临这次被关了禁闭,没有出来。要不然被他看到这样的情况,还怎么得了啊! 想着想着,他又想起了刚才无双临上台之前对他说的那句话。 琨。 那是一个多么久远的称呼啊,就远到连君子陌自己都不太记得那时的时光了。可是被无双的一个称呼,全部都换醒了。 琨。 那是一段早就应该被抛弃的日子,身上背负着已经成熟的魔种,自己的良知不断被魔种的欲望诱惑,让他摇摆不定。那时候,唯一一个关心他,对他伸出援手的就是无双。 也就是因为这样,他才会在剑临想要带走无双的时候,主动暴露了自己是魔之子,让他转移了目标。 就算是这样,剑临对他的看重也是一般般而已,并不像是对无双那样,兴致满满。 这一点,他倒不觉得有什么不好,毕竟多少剑临感兴趣的东西都死了,自己能留下一命,实属不易。何况,能换得无双平安喜乐,足够了。 可没想到自己以为自己死了的时候,还能在君子陌的这个身份上重新活过来。自己以为此生彻底和无双无缘了的时候,还能再次在四疆选拔的赛场上与对方重逢。 只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她竟然和剑临成了一对道侣,经过这么久的观察,他发现两人真的是恩爱极了。 事已至此,他还有什么理由再和无双相认,让她白担心一场呢!就让无双觉得,琨已经死了,这样就很好。 可万万没想到无双竟然会在今时今日叫出他的名字。 那个已经被他刻意遗忘了的,却每一夜都霸道得出现在他梦里的名字。 当然,现在不管心里再怎么混乱也是不能多想的,主要关注的还是无双眼前的比赛。 无双和黑拳的比斗仍在继续,两人交缠的难舍难分,你一拳,我一掌的互不相让。 激烈的战况,看得台下众人热血沸腾,也看的君子陌胆战心惊。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这场比赛是真正高手间的对决,尤其是观看过昨天20场比赛的人,更能清楚的看出二者之间的差别。 这时候他们才恍然大悟,原来昨天这个叫醉无双的女子,一直在隐藏自己的实力啊! 不说是隐藏自己的实力,至少也是暂避锋芒的。 终于,无双以一个完美的闪身加一个右勾拳,结束了这场持续多时的比赛。 场上的气氛都快要疯狂了,炳云也沙哑着嗓子,厉声尖叫道,“胜了,胜了,我们的黑马,醉无双胜了——恭喜醉无双,获得了本次比赛的胜利——” 确实,此时黑拳整个人被无双压制在地上不得起身,无双甚至用整个膝盖抵在对方的胸口上,让他毫无反抗之力。 瞬间,整个赛场,包括赛场外的实况转播,底下的观众都像是打了鸡血似的,沸反盈天。也不少有持有另外看法的人,觉得他们西区堂堂的黑拳怎么会被一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女娃娃打败。 但事情就是这样,西区这里虽然混乱,但偶尔也是讲道理的。那道理就是强者为尊,实力至上。 无双有打败黑拳的实力,自然也有让他们尊敬的本事。反对的声音还有不少,但事实摆在面前,根本没有什么反转的余地。 瞬间,无双在西区的地位,一下子就提升了金字塔的第二阶层,甚至在黑拳之上。 这可是一个不小的荣耀,要是下一场比赛,她还能赢过战天的话,那可真是惊动西区的大事件了。 恐怕到时候,唯一一个能成为它的对手的,就是金字塔的顶尖人物——白天了。 现在无双来挑战的原因,大家还不明白,还不至于引起什么太大的动荡。若是让他们知道无双的目标是赤焰王的话,恐怕在这里,拼尽全力,也得将她绞杀。 炳云还是有些人性的,至少没有让无双和黑拳打完这一场立刻和战天对决,至少还给了她半天的休息时间。 或许是为了拉拢无双,又或许是为了给他的生死场增加看点。不管他的原因如何,现在无双都算是受益的一方。 休息的时间,君子陌找上了无双。 他如同往常一样贴心的给她准备了需要用到的东西,好像无双上台之前的那个称呼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但是他们都清楚有什么东西,变得不一样了。 “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无双斜斜的靠在栏杆上,表情带着一种让人迷醉的梦幻感觉,问君子陌。 “我能有什么想说的,你觉得我应该说什么。”他的态度并算不上太好,比起之前的亲密或者是礼貌,现在有些失礼了。 无双“蹭”的一下站起来,身高几乎和君子陌齐平,她直视着他的眼睛,“为什么不承认?既然已经来了,为什么不承认?那些日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的变化怎么这么大?” 君子陌被无双突如其来的逼迫弄的说不出话来,他哑然,要他怎么说?说自己在魔尊手下时的辛苦日子?还是说渐渐和剑临师父相处出来的情谊?还是说自己那真实到让他心惊胆战的死亡过程?还是说他至今都不知道怎么会跑到君子陌身上的诡异经历? 所有发生的这一切,都不应该被人知道。都该深深的掩埋在土中,埋藏在他的心中,一点点的腐烂。 所以,面对无双此时的质问,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可是他又卑劣的感到欣喜,欣喜于无双到如今还会关心他,还记得小时候的那个甚至连玩伴都算不上的存在。 他知道,无双现在的举动都是因为关心。他也知道,或许在得知自己死亡的消息时,她伤心过。 剑临算是他的师父,也算是他的主子,如果他现在还是琨的话,甚至能算得上是他的天。不管他愿不愿意,这种崇敬都是单向的,他无力去改变,也没有改变的权利。 可现在剑临和无双成了一对恩爱道侣,他……该如何找准自己的定位呢? 现在又被无双一语道破了身份,剑临是不是也知道?他忽然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惶恐着,恐惧着。 像是大冬天的被一盆冰水泼在了头上,从天灵盖沿着脊椎一直到尾椎骨,冷入骨髓。 休息的时间很快过去,又到了无双上场的时候,因为有前两场比赛预热的原因,这一场的对手直接安排了战天。 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说,这场轰动西区的比赛的主角都是无双。不管是战天,还是黑拳,都是主办方安排给无双的陪衬,若是无双赢了的话,他们还是她进步的跳板。 黑拳被无双打败了,心里说没有怨气,那是不可能的,可到了他这种高度,追求一个势均力敌的对手变成了他这一辈子,最重要的事情。 要不然也不会放着好日子不过,整日混迹在西区的生死赛场上,只因为,想找一个对手。 幸运的是,生死赛场上强者很多。 战天和他的交情不错,俩个人也是“相爱相杀”的习惯了,第二层虽然有不少人,但真正能被他们看在眼里的,也不过只有三五个而已。 至于第一层的白天,那是除了赤焰王以外,他们心中的另一座大山。 所以,无双这次打败了黑拳,倒也没有说是惹得对方恼羞成怒。黑拳很欣喜,能找到一个和他志趣相投,还能在武力上和他平分秋色的人。 好吧好吧好吧,他是不可能承认对方比他还要强的。 在他看来,只要自己下一次努力训练,一定能赶得上无双。要是她不离开的话就好了,以后约在一起打打架什么的……简直不要太过瘾。 至于战天,这个人的臭脾气和黑拳一模一样,看到自己的老伙计输了之后,他唯一有的情绪就是幸灾乐祸。 “哼!你高兴什么,那女娃娃可是厉害得紧,我到要看看你怎么输!”黑拳冷哼一声,傲娇了。 战天狂笑一声,拿起自己的武器上了赛场。 生死赛并不是完全不允许使用武器,是否使用?怎么使用完全取决于双方的约定。 黑拳最厉害的是他的拳,战天最厉害的就是他的刀。因此战天的每一场比斗,都是使用武器的。 礼尚往来,无双自然也使用武器,她选择的是一直陪伴她成长的青刹剑。 战天的宽刀,无双的重剑,都是重兵器中极为霸道的武器,双方都是刚硬的强者,两虎相争,也不知道谁胜谁负。 看到战天的时候,无双忍不住赞叹了一声。 只因为他的相貌也是一顶一的好。 黑拳全是那种极富男人气息的狂野味道,战天的是更为潇洒的俊逸。 如果说黑拳是一头野兽的话,那战天就是一个江湖游侠。简单肆意的世界,洒脱的让人羡慕。 不可否认的是,对方是一个美男子。 无双有些纳闷儿,要不是知道这是西区的生死赛场,这些人都是从死人堆里一个个的爬出来的。她真的以为这会是一场选美大赛。 为什么金字塔顶端的人都个顶个的这么漂亮呢? 这样的想法,当然不能让对手知道,要不然等待无双的可就不是一场公平对决而是一场单方面的厮杀啦。 赛后拜见赤焰王 战天的刀法狂暴,诡异莫测,和这个人洒脱的外表截然不容。 无双看到他挥刀的样子,只觉得眼熟我不由得想起了另外一个人来。 那时候,青刹剑对她来说还是个难以攻克的困难,她常用的武器也是木心藤。 流焰山,铁家的那个小辈,也算得上惊才绝艳,他的那一手刀法,让当时的无双惊为天人,也给她后来使用青刹,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天下使刀的人很多,能把刀运用的神乎其技的人也不少,无双认识的,遇见的也不计其数。可从始至终,能给她这样的感觉的人,只有记忆里的那个人和眼前的战天。 无双觉得这一定是有什么说法的,要不然她不可能对两个素不相识的人产生如此相似的感觉。 战斗在瞬间打响,不出几个呼吸的时间,青刹和对方的刀已经相撞了不知几百个回合。赛场上能听见金属相撞的声音,“叮叮哐哐”的,不绝于耳。 战天的刀法和无双的剑法都非常快,快到让下面观看的人眼花缭乱,只能看见一道道的虚影。 他们这个地步,武器已经不单纯作为武器使用,使用各自的力量附加会让武器的效用发挥到最大。 比如说战天的刀上就带着一种狂暴的力量。 无双觉得那应该是一种类似的土系力量的,对方的力量体系和他并不相同,但却让他有种很亲切的感觉。和土系力量更为相似,浑厚,大气,狂暴。 就这样打了不知道多少回合,无双,觉得体力有些不支的时候,对方也渐渐露出了疲态。 在一旁负责解说的炳云早已经疯狂了。他嘶哑着嗓子不停地向在座的每一个人传递他的喜悦兴奋,力求把每一个细节都解说的完美无瑕。让所有的人都能感受到这场赛事的激烈。 可是两人的动作,毕竟太快,他说着说着,也发觉自己的速度实在是跟不上他们两个。 这是个好机会,他怎么能放过。简直比场上的两人还要兴奋。 “来我们看一看,现在碎无双已经体力不支,而同时战天也开始渐渐表露出疲惫的迹象。好……现在战天又朝着最无双挥出一刀,侧面,侧面……无双是否能躲得过去的?哦,她躲过去了,并且及时做出了反击……” 这次的解说实在是精彩激烈,但有时候也会让人觉得心烦。 二人现在势均力敌,无双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方法才能解决自己的困境。身体里的灵力渐渐消耗一空,继续给武器加持,最后肯定会无暇顾及自身,有可能会受伤甚至是死亡。 但是就这样放弃武器的话,她可能就要败在战天的刀下了。 灵气突然变得如此的稀缺,让她渴求而不得。 无双脑海里灵光一闪,她忽然响起了之前君子陌用魔气凝聚而成的羽箭射杀海兽的画面。 对了,她也是有魔气的。虽然不如灵力运用的纯熟,可在帝宗主的强力训练下,用来给青刹剑加持……可不是难题了。 想到了这个办法,无双也没有犹豫,瞬间将加注在青刹剑上面的灵力收回来,然后……灌注魔气。 在一旁观看的他们分不清事情到底有了什么样的转变,隐约能看的出来,无双的剑气,由青绿色变成了暗红色。 大多数人都以为她这是下了必胜的决心,却没有人能想得到,短短的时间里,她已经完成了一次由灵力到魔力的转变。 魔气比起灵力来更加霸道,也更加适合攻击。 无双在解决了初始的不适应问题以后,运用的魔气简直得心应手。甚至比木灵力给她的感觉还要舒畅。 君子陌大概是知道些什么的,所以他看着无双从一开始的不适应,到后来的得心应手,运用自如,说不出是种什么样的感觉? 他想,或许他明白了当初剑临执意要带走无双时的那种执念,她对于魔力的吸引并不是一种巧合。 无双她,与魔力的融合程度令人惊叹。 这样的变化,战天也感受到了。他现在是直面无双,因此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手的每一丝细微变化。 他感受到对手的力量从一开始的温和,到后来的凶猛;他感受到对手的速度从一开始的温吞,到后来的极速;他感受到对方的态度从一开始的漫不经心,到后来的势在必得。 他感受到了无双的战意,也感受到了她的可怕。 这一刻,他忽然就明白了为什么在生死赛场上一直无往不利的黑拳,会败在眼前的这个小丫头身上。 但就算是如此,他也不会认输,他也会坚持着自己的信念,一直战斗到死亡或者失败。 双方的战斗达到了一个高潮,炳云的解说精彩绝伦,不断地挑动着每一位观众的心。他们现在彻底服气了,不管是谁,都不能在连续面对黑拳和战天的时候,做到这么从容。 就这样,在无双的犀利攻势下战天渐渐露出了颓败之势,最后一击的时候,他显而易见的后退了三四步。 “我输了。”他将自己的刀立在身后,躬身向无双认输。 “承让。” 这一战,看似是战天主动认输,实则,若是继续打下去的话,等待他的将会是更难看的败局。 全场沸腾了无双,再一次赢得了比赛。这下子整个西区的人,像是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了他们的脸上,声音清脆,打得生疼。 可是,事实就是这样的残忍,悲剧就是来的这么措手不及。 赛事结束后,炳云第一时间找到了无双,说是有要是和他商量。 君子陌有些担心地看了无双两眼,正想要跟上去,就被炳云给拦住了。 “那位大人想单独面见醉道友,还请你留步。” 他的态度坚决,毫无转圜的余地。 无双看他如此作态,隐隐明白了什么。给了君子陌一个让他放心的眼神,就跟上了炳云。 君子陌大概也知道了“那位大人”的身份,可这样想着,更担心了啊!谁知道对方是个什么态度,会不会觉得无双打了她的脸。 无双跟着炳云转了几个地方,到了一间看起来很是素雅的房间。虽说房间的整体装饰风格看起来很素雅,那里面的摆设装饰,件件都是无价之宝。 这里的人,恐怕身份异常尊贵。 炳云站在门口恭敬的朝着里边通报了一声,接着就听见里面传来一个低沉的男人声音。声音带着特殊的清冷质感,和无双的散文有些相似。 “进来。” 炳云这台敢抬手掀起珍珠的门帘,带着无双踏进了这些华贵的房间。 他表现出来的态度异常谦卑,不像是对待一个客人,更像是对待自己的主人,或者是信仰。无双心知,大概对方也是有什么特殊身份的人吧。 无双跟着他进了这间房,一进门就看到刚才说话的那个男人。身形瘦削,面色苍白,要不是能听到他说话的声音,无双大概会以为自己遇到了一只鬼。 说真的,就算是在酆都遇上那些活死人,看起来都比眼前的这人健康很多。 炳云却很恭敬的朝着对方行礼,“见过白天大人。” 对方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用一种让人很不舒服的眼神盯着无双。直把无双看的浑身发毛,然后就伸手朝房里的另一个方向一指。 “大人已经在那边等着了。” 的确是刚才那道冷清的声音,带着种类似于冰和瓷器的相撞的质感,假如不看这个人的长相的话,那声音会很有味道。 炳云又充满感激的朝对方躬身,才敢离去。 无双看到刚才这位白天手指的方向,那里大马金刀的坐着另外一个男人。 无双的视线不经意和对方对上,她“唰”的打了一个激灵,只觉得自己的灵魂都像是遭到了重击。 这个人…… 该怎么形容呢?他就像是睥睨天下的王者,就像是落入人间的一尊神明。 任何溢美之词都能形容带他的身上,但是那些话语中表达的意思却太过单薄,形容不出他气势的万分之一。 同是大乘期高手,无双还见识过帝无情的威压,然而不知道为什么,这位却比帝无情还要摄人。 他的长相隐在一团迷雾中央,让人看不清楚。对上视线的一瞬间,无双只看到了那双火红色的眼睛和那根根分明的红色长发。 赤焰王! 她的脑海里只剩下了这一个念头,这一定是他。 想起外界传言的那些赤焰王在西区之王的座位上一坐就是几十年,无人敢于挑战。无双一下子就明白了,面对这样厉害的一个人,谁还敢生出挑战的心思。唯一一个选择,只有臣服! 恐怕对方不仅仅是大乘期的高手吧?无双突然这样想到。 这时候炳云早已经跪在了赤焰王的面前,态度谦卑恭敬的行礼,注视着座上知人的眼神,就如同看着自己此生唯一的信仰,唯一的光。 无双大概明白了,炳云应该是赤焰王的人,所以白天才会成为西区赛是的魁首。不是说白天的功力不足以取得魁首的位置,是以白天的身份应该断然看不上这样一个位置。 他之所以现在生死赛场上,只因为要替自己的主人——赤焰王,扫清一切障碍。 在没搞明白对方意思之前,无双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像一般的晚辈面见长辈,普通人面见高手时一样。 赤焰王很年轻,虽然知道元界的高手相貌一般不会太过苍老,可无双还是震惊于对方过于年轻的面容和气质。 无声站在那里,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看过来的目光。她有些紧张,就如同每一次面对比他厉害很多的高手时一样,突然不知道该怎样开口说出自己的目的。 “很年轻的孩子,太年轻了。”赤焰王开口说出了字自打无双进来以后的第一句话,内容却有点出乎意料。 几人都知道这形容的是无双,但还是惊诧于对方的思维跳脱。 无双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又听见对方说道…… “你可有百岁了?” “前辈,晚辈今年八十有二。”不知不觉中无双也有八十二岁啦! 赤焰王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一旁安静的白天和炳云却吓了一跳,哇哇哇!打败黑拳和战天的这个人竟然才八十二岁,当真还是个女娃娃呢! “确实年轻,你可知道我是谁?”对方表现得像是一个慈眉善目的长者,只是那张过于年轻的脸上却丝毫看不出慈祥的感觉,只觉得有些怪异。 “您是黑色地带大名鼎鼎的赤焰王,晚辈最然知道。”无双努力压下心里的那份怪异,恭敬的回答。 却没想到,对方好像露出了失望的表情,又不死心的继续问:“还有呢?” 他一双眼睛直视着无双,宛如鲜血一般的艳红色,像是一把正在燃烧的火焰,似乎要透过无双的目光,灼烧她的心脏。 无双看着那双充满了瑰丽色彩的眼睛,忽然感觉心神一震。 那是……那是…… 世界诞生之初,天地间一片荒芜。 没有人烟,没有生命,没有水…… 创造了元界的那位神灵,觉得这世间真是枯燥啊!偌大的世界,竟然只有他一个智慧生物。 于是,他创造了龙,赐名渊。龙渊小时候那个可爱啊,金色的身躯,银白色的龙角,实在是威武霸气极了。 神很高兴,他终于有了一个可以陪伴他的孩子。 但是,渐渐的,龙渊长大了,他要出去看看这大千世界。回来的时候,他对父神说:“父神,为何这时间只有我们两个?岂不是太过枯燥了点!” 神一听,确实是这样。虽然有了龙渊陪伴,可是龙渊出去的时候,他也觉得很枯燥啊! 所以,他又创造了凤隐。凤隐和哥哥不一样,他更聪明,更智慧,白白嫩嫩的脸蛋可爱极了,一身艳红色燃烧都想着火羽更是时时刻刻散发着自己的光辉。 更重要的是,凤隐完全继承了父神造物的能力,有了他以后,元界更热闹了,时不时会有一些新的小动物出现。 就这样,从空旷寂寥到喧哗无比,也不知道经历了多少岁月。 这时候,龙渊和凤隐都拥有神体,生来便是不老不死的。可被凤隐创造出来的那些生灵,只是普通的生灵而已。 一代又一代的繁衍,龙渊凤隐还有父神,他们都没有变化,可元界莫名多出了许多种族。 人多了,就会衍生秩序。 为了管理越来越杂乱的元界,神又创造出了一套全新的程序——天道。 昔年旧事魔尊临 天道存在的目标就是为了管理元界的秩序。 任何有可能将元界毁灭的力量都会被天道清除,这不是杞人忧天,因为在神还存在的时候,这样的情况已经发生了不下数十次。 有时候是一个种族的妄自尊大,有时候是一件神器的逆天之能,有时候是一种生灵的贪念欲望…… 很多种原因都可能到成元界的巨大动荡。 久而久之,天道就衍生出了一套主动筛选的法则,会自动寻找出有可能影响到原界安危的存在,在第一时间将其毁灭。 这套法则诞生之后,现实拯救了不少次的危机。 直到有一天…… 神虽然是不老不死的,但他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让元界这片土地带来生命和活力。如今这个目标已经达成,元界也渐渐走上了秩序的氛围当中。他的使命……完结了。 按照规则,神应该陨落了。 可是,谁愿意亲眼看着自己走向灭亡呢? 神自然不愿意这样静悄悄的自我毁灭,尤其在他感受到了元界的热闹喧嚣以后,更不愿意孤独寂寞的死去。 他想要活下去! 可是,他的身体已经开始渐渐衰败。明明是不老不死的神体,在一天天的耗空,一天天的消亡。 所以为了自己的神格永存,为了能继续享受元界的欢乐,为了不被这大千世界抛弃。他创造出了一副完美的,几乎可以和他的神体媲美的身体,也就是后来他的孩子——华清。 华清出生以后,立刻就拥有了最肖似父神的形态,和几乎抵得上半神的力量。要知道,龙渊和凤隐,可是在完全成年以后,才获得了半神的力量。 他可以算是神眷之子,不!他确确实实就是神的孩子,神最完美的一件作品。 对于华清,神几乎倾注了自己全部的心血,不仅在物质上给他最好的,还日日带在身边教导。 带他感受这元界的魅力,带他认识已经在原件有了根基的各大种族,带他学习如何处理委员借的各种事务,带他游历元界的三千河山。 在这样的悉心教导下,华清的进步神速。不出几年的时间就拥有了和神相媲美的力量,更不用说他上面的几个哥哥姐姐。 同时,神的身体也开始衰败的不像样子,他开始几年几年的蜷缩在神宫。 神觉得,是时候该实行自己的计划了。 华清样样都好,唯独有一样。 他的感情缺失,她生而知事,清楚的明白原界的各项事情,却唯独不能理解感情一事。 所以在元界的众人看来,这位神最为眷顾的小王子总是冷冰冰的,不爱说话。 这样一个,力量高的可怕,却没有情商的存在,对天道来说,无疑是危险的。不知从何时起,天道盯上了华清,开始日复一日的监视这位有没有毁灭元界的能力。 所以,在神实行自己计划的前不久,天道判定华清回不应该存在这个世上的存在。他的实力相比元界的平均力量实在高的过分,他成为了“隐患”。 神还没来得及实施自己的计划,天道就出手了。 华清被天道设计陨落。神难以接受自己多年来的经营化为泡影,一蹶不振。 可是华清并没有就此消失,他失去了自己的神体,意识却流落在了人间。短短的几十年,在喧嚣的人世间他学习到了七情六欲,学到了尔虞我诈,学到了生灵拥有的一切感情。 或者更准确的说,他学会了利用这些感情。 就是这个时候,他明白了神的目的,明白了天道对他做的一切,他开始学着怨恨。 怨恨天道的不公,怨恨神的利用。 他学会了反抗,开始积聚自己的力量与天道争命。他起初还想选择反抗父神,但后来,他发现自己永远无法尝试着怨恨他。 华清就是父神的完美复制品,所以他清晰地理解父神的每一个想法,每一个要求,每一个举动背后所含的深意。他想要是自己在父神的那个位置,他也会做出如此选择。 更何况,无论如何他都创造了自己。 但天道不是那么容易就被毁灭的,元界那么大,隐患那么多,消失的从来只有隐患,而不是天道。 所以,他败了。 败的一塌糊涂。 他拼命地保留了下来自己的意识,留得日后东山再起。可就算是神体,也经不起这样一次又一次的消耗,现在的他,只能算是一个手气缚鸡之力的人类罢了。 他流落到了一处山清水秀,人杰地灵的地方,在这里扎下了根,安下了家。他也学到了一些父神的创生之术,所以,用自己的血脉创立一个种族,完全不成问题。 后来,他的子孙后代在这里繁衍生息,在这里发扬光大,建立了华陵国。 华陵国又经历了数次变迁,早已经是桑田沧海,人事变幻。华清老祖……他拼尽全力留下来的身体,早已经破败不堪,难以维持他的长寿了。 因为华清的力量太过霸道的原因,他的后代中并没有多少人能继承他的力量,一代一代的传承之后更是稀薄的难以维持作为神族后裔的骄傲。 后来也不知道怎么的,有了无双这个人。 再后来,无双置换了血脉,获得了属于华清老祖的大部分记忆。但是这一部分,却是无双从来没有从传承记忆中看到过的。 一眼万年。 无双猛的同这段记忆中惊醒,一抬头就对上了一双艳红色的眼睛,瑰丽,妖娆,神秘,让每一个敢于注视他的人都下意识的沉醉在他的世界里。 她后知后觉的打了个冷战,你自己刚才看到的,不,应该是经历的那一切,只觉得浑身发冷。 再看这位赤焰王的时候,眼里有多了几分忌惮。那些事情,可是自己都完全不了解的,刚才经历的这些,究竟是真是假? 如果是真的话,这味赤焰王又是什么身份?是当年的哪一位?如果是假的话,他又怎么能了解这些背景? 事实和谎言交织在一起,缠城了一团乱麻,让无双几乎不能呼吸。 “看到了吗?”对方只是平静地问,好像刚才让无双感受到的那些经历只是再普通不过的东西。 “看到了。” 平静的表象下是一颗纷乱的心,心里越乱,无双表面上就越平静,现在她看着就像毫无波动一般,可内心究竟是怎样的波涛汹涌,恐怕也只有她自己能知道了。 “有什么感想?” 还能有什么感想呢!不过是把自己遗失的一部分记忆给补回来了而已。 “敢问尊驾,究竟是何人?” 无双没有回答赤焰王的问题,同样,赤焰王也没有回答无双的问题。 两人的交流没头没尾的,让一旁的白天和丙云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你来的目的。” “万年寒冰心。” “这可就遭啦,那东西可不是为你准备的。” “还请尊驾通融一二,万年寒冰心于我确实有大用处。” “可他的缘分,在另外一个人手里。” “是谁?” “华清的宿敌。” 无双哑然,“莫不就是外界传言的冰王?” 赤焰王返倒是笑了,“当然不是,那只是编出来哄骗小孩子的玩意儿。” “那谁是华清的宿敌?谁又是万年寒冰心的缘分。” 赤焰王的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无双,非常有压迫性的问:“你真的想要知道吗?” “自然,我想知道。” “魔尊。” 无双如遭雷击,她心里有了一个可怕的设想。如果这个假设是真的话,那她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将会是像被虫蚁蛀空的高楼大厦,瞬间崩塌。 “天下修魔之人如此之多,魔族众生芸芸,谁又是魔尊?” 她脸色苍白,生怕听到心里的那个答案。 “天下修魔之人虽多,魔族数量也不少,可真能当的上是魔尊的人只有一个。至于这个人究竟是谁……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是啊,无双怎么能不知道呢。 是剑临。 能被称作魔尊的只有他一个人而已,不对,因为他是魔中最厉害的一人,只因为他的身份尊贵。 “看样子,你是认识那个人的。”看着无声的反应,心里有了推测。 她怎么能不认识呢! 现在的无双,只觉得自己像站在数九寒天的冰窟之中,又被一头混着冰块的凉水从头顶泼下,透心凉。 她轻笑一声,“那不是正好了,我来取这万年寒冰心,为的就是给他使用。” “你真的决定好了?” 赤焰王表现的就像是什么也知道,什么也清楚,然而他就像是一只结网捕猎的蜘蛛一样,盘算好了一切,悄悄地等着猎物上门。 很不幸的,无双就是那个猎物。 这可不是一种好的感觉。 “决定好了,这万年寒冰心,尊驾要如何才能给我?” 赤焰王从怀里逃出一个简单的小盒子,随手扔给了无双。无双下意识的接过来,打开一看,就被一股摄人的寒气逼得向后退了几步。 她吃了一惊,心里有了一个可怕的猜测。 “尊驾,这,这是……” “这就是万年寒冰心,你拿走吧!” 赤焰王的态度漫不经心,好像那样银白色的结晶不是天下至宝,只是一块普通的石头一样。 “多谢尊驾。” 此刻无双已经无暇顾及对方究竟是什么意思了,她满心欢喜,只能看得到这已经拿到的第二件宝物。 “去吧,但愿你不要为了今日的选择后悔。” 赤焰王摆了摆手,做出了送客的姿态,一旁等待的白天立刻上前引着无双离开这个地方。 走出这件华室的时候,无双还感觉云里雾里的,脚步虚浮的像是踩在云彩上,根本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你怎么了?”君子陌看着无双情况有异,担心的问道。 无双只和对方说了已经拿到万年寒冰心的事情,至于剑临可能含有的另一重身份,她没有多言。 魔尊竟然是华清氏的宿敌?! 而偏偏魔尊的真实身份又是剑临…… 这两者之间的关系实在让无双一时有些接受不能。 怎么……偏偏就这么巧呢! 他不可能为了剑临放弃华清氏应有的荣耀,也不可能为了华清氏的荣耀放弃剑临。更何况,仅凭赤焰王的一面之词,还真的不知道该不该相信。 说起来,赤焰王的身份也很是蹊跷呢! 两人回到暂时安置的地方时,凤无邪已经等待了那里,他的本意是去东区墨家联系些关系,为了日后可能会和赤焰王的冲突做准备。 没想到无双竟然遇上了这么稀奇的事情,万年寒冰心已经到手了,所以凤无邪联系上的人手就显得没有必要了。 但他却带回了另一个消息。 他说,自己带黑色地带可能找到了同类,他感应到了对方的召唤。 接受了赤焰王扔给无双的一些记忆之后,无双对华清是堕落之前的境况有了更多的了解。至少他对龙族和凤族的关系有了进一步的了解。 龙族的师祖就是龙渊,即便已经过了这数百代,数万代的传承,龙源的本性,也是没什么根本变化的。 恐怕这也就是龙渊先前对他颇为照顾的缘由吧。 至于凤族…… 父神创造出来的那位凤族始祖名为凤隐,若是这些年凤族没有太大的动荡,那这一代的凤隐,应该就是族长了吧。 “你感受到了什么样的召唤?凤族会有前辈流落到黑色地带吗?”无双问道。 凤无邪也觉得颇为疑惑,不管本体力量是什么,凤族都是喜爱光和热的。黑色地带别的不说,光是没有太阳,没有阳光,这一点就让凤凰一族很不喜欢啦。 可是,他确确实实感受到了那种来自于同类的召唤,而且,那应该是一个比他还要强的人。 别的他不敢说,单说凤族这一代的人,应该找不出一个比他还要强大的弟子了,所以对方一定是一位前辈。 不管是出于何种原因,他都想要找到他…… 至少,要让对方回归。 “凤隐,如今已经归隐了吗?”无双突然问道。 凤无邪一愣,诧异的看着无双,“你说什么?什么凤隐?” 这下轮到无双发愣了,身为凤族年轻一代第一人中的凤无邪,竟然会不知道凤隐是谁? 这实在是有些太不可思议了,不过她转而又想到,龙族的金烛,不照样不知道龙渊是谁嘛! 那也就是说,凤隐也已经不在凤族了…… 这下子,可真的麻烦了啊。 天道究竟想干什么?先是威胁到了元界安慰的华清。联系到龙渊之前的说法,也能看得出龙渊也被他盯上了!再然后,凤隐也已经不在凤族了……恐怕…… 天道的这盘棋,下得很大啊。 看来,是打算把父神留下的所有联通都一起清扫了呢,只是,不知道,元界的这些生灵,它又打算怎么处理呢! 蛛网迷局层层进 虽然拿到了两件宝贝,可凤无邪因为感受到了同类召唤的原因,暂时还不能离开,所以,无双他们的行程又往后延迟了一些时日。 说是去寻找那位凤族的前辈,但凤无邪显然没有什么头绪。 在无双和君子陌忙着打生死赛那几天里,他基本已经找遍了整个东区,可仍旧毫无收获。于是,他将目光放在了西区上。 西区人多眼杂,各式各样的人物都有。无双和君子陌好歹还在这里混了几天,虽然说不上比本地人精通,可找些人手帮着自己一起寻找,还是能做得到的。 最大的难关就是,只有凤无邪能感受到对方的召唤,别人就算是站到他面前,也不知道这个人就是目标。 很麻烦啊! 就这样大张旗鼓的又找了七八天,几乎整个西区都知道了新晋的那位醉无双现在正在西区找人。 好在大多数人不知道她的目的,只以为她拼命打生死赛就是为了找人。无双,也懒的去解释,干脆就这样将错就错啦。 在第九天的时候,白天突然找了上门。这个不请自来的访客让他们几人都吃了一惊。却没想到接下来他的行为更让他们三人吃惊到不能自己。 “你说的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这么着急让我们离开?” 对方在说完自己的来意之后,无双就难以压制自己的脾气了。本来因为赤焰王的事情,她最近就有些心烦意乱,现在看到赤焰王座下的白天,自然也就没了先前的好脾气。 “这是王的意思,他说希望你们尽快离开黑色地带,至于这位凤公子要找的人,他不在这里。”白天态度冷硬的像是一块冰块,明明无双的态度很火辣,他也像是没受任何影响一样。 “你知道我们要找的人是谁!” 白天垂首敛眉,“知道又如何?那位是不会见你们的。” 无双大胆猜测:“你怎么知道他不会见我们?是你,还是你的王?” 白天沉默不语,再往后也没有开口说哪怕一句话。 无双还想再说什么,被凤无邪从身后拉住了胳膊,“好了好了,既然赤焰王都这么说了,咱们就尽快收拾东西动身吧。” “可是,可是你……” 无双回头,正对方那双再好看不过的眼眸,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我知道了,咱们这就收拾东西。” 在联通黑色地带和元界的那条通道打开以后,凤无邪最后转头深深的看了一眼,那个方向。 那一眼中,有不舍,有感动,还有担忧……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让人无端伤心。 他们三个人顺利的拿到了七尺素和万年寒冰心,居然中途有些不愉快的地方,但最后的结果还是好的。 那公孙衍和若呢,他们两个人究竟去了哪里? 他们或许可以说是十几个人中最幸运的两位了。至少没有流落到类似木之境或者是黑色地带这样的鬼地方去。 可看他们现在的情况,也实在是和幸运两个字扯不上半点关系。 云舟被海霸撞翻以后,并不是所有人都落在了海里,还有一部分人被随后赶来的救援队找到了。帝无情看着被人打捞上来的公孙衍和若以后,显然也认出了对方。 剑宗那个天赋很高的小辈,还有很受玄宗宗主宠爱的那个女修,他们的共同点就是都和无双走的很近。好像……双方还是一对道侣呢! 作为除了上人以外,太虚清最高层的帝无情,他所知道的也仅仅就这些了。 其实,对于这两个人,他知道的真的已经不少了。 “无双呢?你们可是和他一路?” 公孙衍有些惊诧帝无请对无双的关注,不会想到不管怎么说,帝无情也算是无双的半个师父,也就释然了。 “回宗主,无双是和我们一路,不过刚才的云舟翻覆之前,他和我们另外的两位同伴就不见了。” “是谁?” “是法宗的凤无邪和魔宗的君子陌。” 帝无情想了想,好像对这两人也是有些印象的。他挥挥手,让两人先离开。 “你们先好好养伤,伤好之后继续为海兽潮出力吧。” 所以,就造成了现在两棵小白菜可怜兮兮的奋战在兽潮之中,不停的战斗,流血了受伤,然后继续战斗,流血,受伤…… 再怎么说,这两颗可怜小白菜的性命还是有保证的,可流落到木之境的那几人,真真正正是把头悬在裤腰带上了。 梓沐是个剑客,她也是个丹师。虽然身上残留的草药味道让木之境的人很不舒服,但她对草药植物的了解,也不是寻常人可比的。 荃罗还有金烛,金麟他们多少都对草药有些了解,有了梓沐的带领,更是势如破竹。 他们被囚禁之后,并没有坐以待毙。在有了支撑他们战斗的信念之后,他们很快站了起来。 从植物的弱点入手,即便能在木之境生活的木灵等级都很高,可他们再怎么成长,也不能抛弃作为植物的弱点。每一种植物都有他的弱点,梓沐在掌握了这个规律以后,他们的日子好过了很多。 木灵族的族长是个很闷骚的男人,他的本体是一朵天山雪莲。虽然高贵冷艳不染纤尘,但是和那种真正高贵冷艳的人比起来,他是刻意追求这种结果。 所以,就造成了他方面的性格都像是一朵水仙。 被梓沐用容貌威胁的雪莲族长,几乎分分钟出卖了自家的下属,在知道了他们一行人的吗目标以后,埋头苦思。 “我这里没有你们说的任何一件东西啊,只有只有一个叫地心草的,也不知道是不是你们要找的东西。” 说着,那看起来很好欺负的雪莲族长哒哒哒的跑到自己的树屋宫殿里,双手捧出了一个盒子,交给了个梓沐。然后满心欢喜的拿着木给他的美容方子去偷笑去了。 还没有拿到地心精,但好歹拿到了一点和它有关系的地心草,虽然这个过程有些……诡异,但好歹结果还是好的。 呃……应该算是好的吧。 五个人心满意足的走了,想起这次在木之境的经历,只觉得整个人都不太好了。 却不知道…… 在他们走后,刚才还一脸软萌的雪莲族长今天换了另外一副样子。沉着、冷静、掌控大局,那双原本清澈透亮,一脸呆萌的眼睛,此时也闪耀着算计的光芒。 “族长,就这样让他们把地心草拿走……”一株万年参上前劝谏,希望自家不靠谱的族长能去把他们一族的至宝给追回来。 “废话什么!这东西早晚都是他们的,还不如趁早给他们,做个人情。”雪莲冷哼一声,对下属的短视很无可奈何。 待那株万年参离开以后,雪莲才从一个隐蔽的地方掏出一面高级的联系用的法镜,施法启动了它。 一张脸上满是认真,看着镜子里浮现出来的画面,开始逐字逐句的讲述梓沐一行人来到木之境的一切大小事宜,一点也没有错漏。 要是有人看见这一切的话,一定会惊叹雪莲对梓沐他们的监察,也会惊讶对方不同于往日的变化。 “事情都已经办好了,地心草也找机会给了他们,你那边现在怎么样了?” …… 要是有人能看见镜子那边的景象,就会发现,对面拥有一双血红色瑰丽眼睛的人,就是刚刚和无双分别不久的……赤焰王。 …… 无双他们直到离开黑色地带才发现已经联系不上梓沐他们了,好在公孙衍那边还能找得到。她从道衍师兄那里得知帝宗主已经来到东海城的消息,对海兽潮的担心放下了一半。 既然东海城有帝宗主坐镇,他们一时半刻也不用急着回去,还是尽快联系上梓沐那边才好。 分开之前,那一队人说要去北疆寻找遗忘之地,没想到遗忘之地被无双他们误打误撞的找到了。如今也不知道他们五个人现在跑到了哪里? 就在这时,无双接到了黑焰的一封传信。 信上说,他已经将事情据实禀报了麒麟族族长,族长同意了将日心石交给无双,但日心石总共有母子两块,他们能给无双的只有那块子石。 无双很好奇黑焰是用什么样的理由说服麒麟族长的,但这样的情况下,这个消息无疑是最好的。 他又给帝无情报了个平安,顺便问了一下日心石只有子石够不够数,得到了肯定的答复以后,才完全放下心来。 “黑焰这次,可真是帮了一个大忙啊!”无双感叹道,他一个人能从麒麟族取回了日心石,虽然只是子石,可也确实让人震惊了。 要是日后无双知道戚梓沐一行人是怎样把地心草取回来的话,保证她会更加惊喜的。 黑焰也表示了自己联系不上金麟他们了,无双又尝试了几次,把另一个小队里的人挨个叫了一遍,都没有回应。 君子陌看着无双的眼神有些担心,“别着急,你现在的状态很不对,冷静下来,慢慢来。说不定,他们也像我们似的,跑去了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呢!” 无双闻言这才稍微冷静了一些,但心态还是有些躁乱。 她感受到手上一片温热,抬头一看是君子陌握住了她的手,他的眼神温柔而包容,让人非常有安全感。 “别担心,不管发生了什么,我都会陪着你的,就像你之前陪着我一样。” 无双几乎感动的热泪盈眶,她是真的很慌乱,有些害怕。 害怕到最后自己真的得在剑临和华清氏之间选择一个。真的有那么一天的话,她该怎么选呢? 像那位女先祖似的,选择爱情吗?不,她做不到。 现在的无双已经是他们最后的机会了!要是连她也放弃了的话,他们可就彻底输了。 但是,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放弃剑临,扪心自问,她真的能做到吗? 她且就赌上一赌,看看剑临会如何选择,他身为为华清氏宿敌的那种归宿,真的会觉醒吗?看看他最后是否真的愿意与她为敌。 但愿……不会。 无双相信他,也相信自己。 在不知不觉中,无双一行人好像是陷进了一张大网,躲藏在暗处的猎手细心的编织好陷阱,静悄悄的等着她们入瓮…… 在她不知道的地方,赤焰王竟然还和雪莲宗主有牵扯,这么说起来的话,麒麟一族把日心石的子石,交给黑焰,他们的目的又真的那么单纯吗? 元界的某些地方,是永远也不会和外界牵扯的。 仙冢。 自打和敬和龙渊来了以后,死气沉沉的仙冢也多了几分人气儿。和敬的元神旧伤,早已经痊愈,如今整日混迹在一群仙人半仙之中,平日的谈话中也增长了不少见识,如今再想起之前的那些事宜,真的像是些过眼烟云一样了。 荒芜寂寥的上冢,这里的人烟更加稀少,真正能获得仙人资格的寥寥无几,整个上冢也不过七八位而已。 一日,龙渊从入定中清醒过来,满脸肃然。 和敬刚整理完从几位上仙嘴里掏出来的剑术精要,就看到龙渊从静室中走了出来,看到对方的表情,他有些诧异。 “怎么了?” 龙渊深吸一口气,“我们或许得离开了。” 和敬沉默,“可是无双那边出了什么事?” 在仙冢多日,从诸位上仙嘴里透出来的一星半点儿,已经足够让和敬知道一些处于高层的隐秘之事了。 天道的奥秘虽然精妙,可仔细想想,也不过就是那么点事情而已。像和敬之中吃过天道的亏的人,更加明白它的想法。 龙渊道,“或许吧,我的心里,总觉得发慌,元界真的要乱了,咱们也是时候该出去了。” 和敬从心底里来说,是已经不大愿意离开这里了的,轻松的日子,随性的态度,比起外界的混乱实在是好的太多了。可是无双毕竟是他的徒弟,再加上他演算出来的那些关于无双的隐秘,足以让他整日提心吊胆了。 两域的缺口再一次打开,在乐琴青衣灵泉子等人的组织下,在柏溪仙子的带领下,两域的又一批为了家园奋斗的战士们,再次踏入了这片对于他们来说全然陌生的土地。 就在他们离开的那一刻,远处黑云翻滚,柏溪他们站在这里,只能看见黑压压的一片人头…… 青衣见事情有异,急忙派了一个小弟子上前交涉,得知对方也是和他们为了相同的目的,心情大悦。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巫灵族近来赫赫有名的战部。他们在乌迩汗的带领下,这些年疯狂的收复了所有巫灵族的残部,真正做到了巫灵神的指引。 不仅如此,巫灵部落还加强了和外界的联系,封闭了多年的巫灵族,真正做到了和外界的和谐相处。 海兽浪涛终完结 万年黑蛟心头血和朱雀石。 本以为还得进入死亡之海,没想到地心草从雪莲那里得到了。地心精就是用地心草培育出来的,有了它以后,只需要精心培育,不出一年就能得到地心精。 戚梓沐他们那边的情况,没有让无双担心太久,从黑色地带到东海城的这段日子,他们就取得了联系。 得知对方已经得到了地心草以后,无双松了一口气。但是心底不知怎么的,又生出了几分怪异感。 这几样都是元界至宝,号称此生难见一次,可是他们一行人,不到几个月的时间,就得到了四种! 这着实不让人怀疑。 她总觉得,他们这一次的寻找之旅,太过顺利了。 君子陌笑她矫情,说要是十几年都找不到一样的话,她也就不用在这悲天悯人了。到时候早就把自己给急死了。 凤无邪笑笑,他最近的心情也不是特别高涨,只是平日里喜怒不形于色,没有表现出来罢了。 可最近,无双和君子陌都能很明显的感觉到,对方真的是心不在焉的。 或许……黑色地带那个同类的召唤,真的对他影响很大。 其实这也正常,要是无双感受到另一个华清氏的存在,而寻找的机会又被人强行打断了,她的表现,绝对不可能比现在的凤无邪好。 就连无双最近将全部的注意力转移到了朱雀石的上面,也没能让凤无邪关注几分。 万年黑蛟心头血虽然知道在龙族,可是要想拿到绝对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还不如现在去找找朱雀石的蛛丝马迹。 朱雀石,顾名思义,多少应该和朱雀一族有些牵扯。 神陨落之后,天地龙族凤族渐渐没落,依附神的麒麟族,朱雀族等也失去了往日的荣光。但是,不可否认的是,相比起最后崛起的人族,他们这些古老的族群更有底蕴。 朱雀自此镇守南方,负责接引有德之人得道成仙。 之前就已经说过,虽然元界飞升之人多年累计不计其数,可真正能让朱雀出面接引的人,寥寥无几。 这也早就了朱雀的神出鬼没。故此,无双突破出窍期的时候,引来朱雀才成了一道奇观,引为佳话。 虽然朱雀在最早的时候是专门服务于华清的一个神侍,可多年下来,无双可无法保证对方的忠心。 好不容易得到了自由,谁还愿意再次给自己套上一套枷锁呢? 至于朱雀石,无双连朱雀都找不到,去哪里知道这个石头是什么东西,在哪里! 凤凰一族和朱雀一族,说来也有些渊源,大概因为两者外形相似,力量又相近的关系,两族的关系一直有些微妙。 倒不是说不好,但两族纠纠缠缠,分分合合的状况,他们也都习惯了。 既然大概知道了朱雀石和朱雀一族有关系,现在紧要的工作就是联系上朱雀。 戚梓沐看着到手的地心草犯了难,这东西的生长周期虽然很短,但培育的条件很苛刻。在太虚清能有这样的条件,但在太虚清之外,还是有些困难的。 经过多方协调商议,最终决定由戚梓沐和荃罗两人先回太虚清,专门培育地心精的生长。 其余几人,则是转战到了东海城,力求双方尽快会和。 东海城,海兽潮仍未褪去,一波一波的海兽仍然不停的涌来,用生命燃烧自己的价值。 虽然魔宗宗主帝无情一直没有出手,但有这么一尊大神坐镇,先前有些涣散的士气又凝聚了起来。 公孙衍和若两人围着一头钢尺鲨,对方皮糙肉厚,拥有大部分海兽共同的特点,难缠。 若扔出巫灵族的秘法,大肆削减了周围海兽的精神和攻击力,虽然效益很大,但显然若因为这个举动而有些体力不济。 钢尺鲨趁机逼近了若,张着血盆大口从她的后面飞快进攻,尖利的牙齿泛着寒光,阴冷的感觉深深地刺进了公孙衍的心里。 他扔下剑下刚刚撞上来的一只剑旗鱼,用上了平生最快的速度,往若的方向奔去。 然而,刚才钢尺鲨把他们的距离隔开了很大一块,钢尺鲨又阴险的跑到了若的后面…… 两相比较之下,公孙衍和若的距离实在是太远,就算是用最快的速度,他也赶不及。 “若——” 他满眼只能看到那大张着的血盆大口,锯齿一样的尖牙闪闪发亮,嘴巴里还有黏糊糊的液体。或许是场景太过逼真,公孙衍甚至都能闻到对方口中那腥臭腐烂的味道。 若大惊失色,听到公孙衍的叫喊之后,只来得及回头看了一眼,触目所及,就是这么一副场景……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突然几个人从天而降,一把泛着黑色光芒的阔剑以力破千军之势,狠的刺进了钢尺鲨的头颅。 数吨重的庞然大物瞬间失去了支撑自己的力量,轰然倒下。由恐怖的质量引发的巨大浪花在海面上炸开,就想是蔚蓝色的锦缎上一朵盛放银白色牡丹,着实是一种惊心动魄的美感。 溅起的海水洒到了若的头顶,又从她的身上倾泻而下,把她整个人都浇成了落汤鸡。 别说是若了,就是离得稍微远一些的另外一些修士,都被这朵巨大的浪花给泡的“身心通透”。 看到了来人,若却没有丝毫不满,梦见扔下了自己神秘冷艳的人设,朝着来人扑了过去。 “无双——就知道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没错,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如同天神一样降落在这片危险海域的人就是无双。 一身黑衣因为她疾驰的速度在身后飞扬,就像是伸展开的巨大蝶翼,放佛随时都要随风而去,美丽而危险。 “我当然没事,倒是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无双揽住若,纵身一跃,把她暂时放到了东海城的堤坝上。 疾驰而来公孙衍总算看到了若平安无事,顺带着还有无双平安归来的惊喜,激动的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 无双把若塞到了他怀里,颇有些牵挂的看了他一眼,“是若重要还是你去杀海兽重要?要是今天她出了什么事的话,我非得杀了你不可。” 公孙衍汗颜,无双说的确实有道理,他现在已经快要后悔死了。刚才若差点被钢尺鲨吞噬的那一幕,实在是让他的心跳差点僵停了。 再者说了,自从重逢以后,他在无双面前总是少了几分刚硬的气势,如今被她找到了理由,他哪里还能反驳的出来! 抱着在他怀里蜷缩成一团的娇妻,公孙衍只觉得自己的心快要化了,他现在哪里还顾得上海兽,只想着好好安慰安慰若。 “你们现在这儿休息,战场上有我呢!” 不得不承认,无双有时候就是这样担当力十足! 说罢,无双当真如她所言,毫无顾忌的冲到了海兽潮中。 虽然是身处宽广的海洋,她却没有丝毫不适应的地方。所过之处如履平地,手起剑落,只留下朵朵绽开的血花。 要是仔细观察的话,就会发现无双的每一次落脚,每一次转移,很精准的占据了海兽的位置。她的每一步,都是踩着海兽前进的。 她就像一个被唤醒的杀神,所过之处哀鸿遍野,血流成河。 她的存在是己方的胜利,也是对方的灾难。 因为有她,人族士气大振,多少的热血青年被她点燃,毫无顾忌的投身到了战斗之中。这是他们的胜利,他们为了守候自己的家园,毫无转圜! 前方有无双这样的人带头冲锋,后方有帝无情这样的大能坐镇,掌控全局,们还有什么需要顾忌的呢? 冲!冲!冲! 杀!杀!杀! 公孙衍看的有些呆,看着许多年以前总是爱窝在自己怀里的那个软萌小丫头成长到现在这样光彩照人的地步,他心里真的是非常欣慰。 这一刻,所有盯着无双看的人,都明白了为什么她能这么优秀,但是,心里仍旧在疑惑,她是怎么样做到这样一往无前的? 就在这时,又有几个人从远处驾云而来,神秘的面纱慢慢掀开,露出了他们的面容。 一身红衣的妖孽,风无邪,还有一身灰衣的翩翩公子,君子陌。 三人本来是一起来的,可中途无双感应到了什么,突然加快了速度,就这样把两人狠狠地甩到了身后。 无双提前赶到,救下了若一命,两人紧赶慢赶,这才姗姗来迟。 他们立刻加入占据,和无双一起,对他们的猎物形成了合围之势。无双的攻势本就犀利,现在更是如虎添翼,如入无人之境。 无双在黑色地带的时候,虽然接连打了两场生死赛,但心中的郁气不仅没有发泄出来,反倒是越积越深。到是这场未完成的海兽潮,给了他一个完美的合理的发泄自己的场所。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亡。 长久的压抑给无双造成的影响的只是嗜血的本性,面对这样一个能完全激发她天性的场所,她觉得浑身都在战栗。 三个人配合默契,在辽阔无垠的海面上,战斗的节奏就像是跳舞一样,吸引着大部分人的目光。 所有人的战斗意志凝聚成了一股绳子,气势滔天。 一缕缕蓝黑色的气从他们的头顶升起,在半空中交缠,凝聚,他们凝成了一只黑色的猛虎,伸展自己的四肢,朝着天空咆哮着。 站在堤坝上的帝无情远远的看着这一幕,当他看到猛虎出现的时候,饶是他身经百战,也难以掩盖面上的惊讶之意。 这是势。 势是什么?只有当一种信念凝聚到一种难以想象的地步时才能形成。 若是两军交战,双方实力难分高下,拥有势的一方,则会占据非常多的优势。说是人数,兵力相等,就是实力只有对方的一半,势的存在也可以轻易的抹消这一切差距。 但是,势也是极难形成的。 只有在两军交战的危急关头,一方拥有极强的信念时,才有可能引动势的存在。比如说,国破之际,亡国之危…… 没听说过哪一次,能在打海兽的时候生出现势这种逆天的东西。 这次究竟是为什么会形成势呢? 帝无情的眼神下意识的转向无双那边,那里,黑色、红色和灰色交织在一起,给这片蔚蓝色的大海添上了一笔浓墨重彩。 或许,这三个人就是让他们凝成势的重要原因。想到这里,帝无情突然感觉一阵欣慰,像是看到自己心情培育出的花朵终于开结出了果实,又像是看到自己辛苦栽种的树终于能直面风雨。 想到来之前的时候,那个人告诉他的那些话,他忽然觉得自己这么长久的努力终于有结果了。 猛虎一出,对面的海兽齐刷刷打了个寒战,由此可见,势的威力究竟有多么强大。 人族修士这边齐心合力,乘胜追击。 一时间,战火滔天。 鲜血染红了海面,有人的,有海兽的,他们混杂在一起,最后融化在海水里,渐渐的消失不见。但其实并没有消失,只是因为他们太过渺小,而海洋太过广阔。 他们终究会和海洋所有的其余物质一样,养活着片水域的所有海兽,R那些海兽又养活了这片沿岸的所有人类。 生命就是这样,生生不息,轮回不止。 没有永远的结束,也从来没有新的开始。 这场战斗已经持续了将近六个月,虽然看上去只是弹指一挥间,但要知道光是无双他们在遗忘之地耽误的时间,就有足足四个多月。 终于,在势形成的不久之后,这场战斗终于被划上了一个句号。 海兽撤退,海霸和东海城主签订了互不侵扰的契约,这一纸契约,就是五十年的和平安宁。 虽然不知道五十年之后世事会如何变迁,但那时候,等待着他们的又将是一场新的考验。 于人类来说是这样,于海兽来说同样如此。 战后修复的工作,姬城主就能处理的井井有条,何况还有他身边的一个智囊团呢!根本用不着无双或者是帝宗主他们太带操心。 一时间,手边的工作要么是毫无头绪,要么是已经完成,竟让他们生出了一种无所事事的错觉。 无双就六件至宝的事情又和帝宗主深切的谈了一次,并把自己心中那有些不太安宁的预感和对方说了。 帝无情让她不要有所顾忌,放心的去做。无双,大概是从对方的态度中看出了什么蛛丝马迹,也没有再继续问下去,沉默了。 她越来越有一种感觉,自己现如今走的路,又是在某些人的设定之中。虽然身为棋子,却不知道执棋的人是谁,又谈何取而代之呢? 龙渊剑临再出山 无双本想着先从朱雀石下手,却没想到在东海城的这几天她等到了一个惊喜。 这一日,她正在入定修炼,希望能尽早的找到朱雀的踪迹,忽然公孙衍一脸笑容地走了过来,说是有个惊喜要给她看看。 无双心中纳闷,但还是跟着他出去了。 东海城城主姬无边近来组织东海城本地居民安排后期修缮工作,又要忙着协调这次参加抵抗海兽潮的修士的安排,忙的不可开交。 城主府近来空置了下来,故此把几位高阶大能安排在了这里。无双他们一行人虽然算不上大能,可耐不住沾了帝无情和太虚清的光,因此最近都是住在城主府里面的。 跟着公孙衍往前厅走的时候,她还在纳闷究竟是什么惊喜让师兄这么喜形于色。可她在看到等在前厅里的那个人时,自己的表现可毫不比公孙衍含蓄呢! “师父,龙渊前辈!你们怎么会来这里?” 无双还没进门就看到了一左一右坐在前厅客座上的两个人,一个气质如同芝兰玉树,清隽高雅,整个人像是天边缥缈的云。另一个则是优雅高贵,一举一动都完美的诠释了休养是什么意思的男人。 这两人不是别人,正是托梦告诉无双他们流落到仙冢的龙渊还有和敬。 关于仙冢的传说,无双也从前人留下的典籍中了解了一星半点。现在她已经不是全然对这些密辛之事不知道的时期了,更是深切的了解到仙冢在元界的地位是有多么的神奇。 和敬仍旧和记忆中的一样,缥缈干净。不知道是不是无双的错觉,总觉得这次再见,师父比之前多了几分人气儿,但是,同样多的还有他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气质。 总觉得,看起来似乎离他们更远了。 如果说之前的师父还是人间的仙人的话,那现在的师父就是仙界的凡人了。 和敬见无双进来,对着她招招手,“无双来了啊,让师父看看,这些年过得怎么样!” 无双被他突然的慈祥长辈模样给弄得有些懵懂,师父之前……好像不是这样的啊! 和敬看她这个表情,脸色一黑,“给我过来,让龙渊看看,你究竟又在外面惹什么麻烦了!” 无双明白了,感情这两位又不知道怎么感应到她的消息了啊!早说嘛,装什么慈祥长辈,吓死她了…… 说起龙渊,无双把视线转移到一旁的龙渊,从赤焰王那里得到的部分记忆,让无双对龙渊他们有了一个新的认识。虽然现在还不知道凤隐究竟是何方神圣,但显然,这位龙族的龙渊就在他的眼前。 想到这里,无双不禁有些郁卒,同样都是父神的作品,怎么现在的龙渊就那么强大,自己却弱小的如同蝼蚁呢? 龙渊看着无双现在的样子就大概知道了她处于一种什么情况,仔细检查过后更是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你见过凤隐了?” 虽然是疑问,但他话语中的确定之意明显。 “凤隐……他也在这里?!” 龙渊惊讶,“怎么,你不知道?” 无双当然不知道,赤焰王的那一部分记忆是真是假她现在还无法判定,又如何能这么清晰的找到凤隐的存在。 既然龙渊这么说了,她现在就能确定当日凤无邪感受到的那股召唤,应该就是来自于凤隐。可这一些真的不太好和龙渊说。 龙渊见她神色如此,就知道此事一定有不能为外人所知的隐秘。就挥手在两人身边布下了一道隔音结界。 无双这才细细的把在遗忘之地发生的事情和龙渊解释清楚,顺带问了问他大部分记忆的真假。 那里得到肯定的回答,无双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当年的那些是非恩怨。 父神创造了华清,虽然目的不纯,可他毕竟费尽心里将华清抚养长大。虽然一开始只是为了将自己的神格传承下去,可说到底,这本就是另一种另类的传承。 华清做不到去怨恨父神,但无双则不然。 再没有真实的感受到那种感情之前,不神,这个存在对他来说还是一个想抢夺她的先祖身体的人。 她只是继承了华清始祖的记忆,并不像龙源那样是传承他们的所有。她是华清氏,但她也是无双。 这就像许多年前,父神按照自己的心意创造了华清,在他看来,华清就是最近一件完美的作品。可最终,华清照样是衍生出了自己的意识。 就如同华清并不完全是父神的复制品一样,无双也并不完全是始祖的继承者。 主动把自己的记忆交付给别人,这还是无双第一次体验。那种感觉真的算不上太好,但想着对方是龙渊,到没有那么难以接受。 看完后,龙渊有些沉默。 无双半开玩笑的惊讶问道,“怎么了,哪里不对?” 沉默了片刻,龙渊还是说,“华清的确和魔尊有些宿怨,可这些不应该牵扯到你们身上。你和剑临又是这样的关系,不要想那么多。” 或许这是他第一次安慰别人,语气实在是生硬极了。可无双听着,着实觉得心里温暖熨帖。 虽然这些日子极力掩饰,丝毫没有表现出来,可她心中的担忧和困惑不是不存在的。它们像是汹涌的潮水,张着血盆大口,吞噬无双的理智,虽然表面上镇定,可她的内心无时无刻不在受折磨。 这次,被龙渊这么直白的点出来,她竟然奇异的生出了一种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感觉。 是啊,有什么大不了的呢! 剑临不是魔尊,她也不是华清,他们的宿怨,不是没有办法解开的。 糟心的事情一经解决,无双就轻快了不少,再次谈起凤隐的事情,脑子也转的快了。 龙渊解开结界的时候,人也来的差不多了,包括紧赶慢赶从木之境赶过来的金烛金麟燕非戈等人,还有从麒麟族带着好消息和日心石的子石回来的黑焰。 金烛在见到龙渊的时候,表情一直非常怪异。 这一点无双是能理解的,要是她忽然见到了华清始祖,想必她的惊讶也不会比金烛好到哪里去。 金烛觉得自己的心情不是一般的激荡,虽然早就知道无双身上怀有龙血,确信了她一定和龙族的某位前辈有关系,可真的没想到竟然是…… 眼前的这一位究竟姓甚名谁他不清楚,可是对方身上的气势,还有他无意中展现出来的几次龙威,就让他感到呼吸困难,甚至连基本的站立都有些难难以维持了。 这位究竟是谁?无双又是怎么和他扯上关系的? 无数问题在他脑海中纠缠成一团乱麻,最后全部化为的对对方的恭敬和崇拜。 龙族本就是一个崇拜强大的种族,身怀逆天血脉,从小接受的教育也都是战斗中出英雄。如今金烛遇上这么一个各方面实力都能完美碾压他的存在,他如何能不激动!如何能不崇拜! 他上前几步,走到龙渊面前,恭敬的行礼,“在下烛龙族金烛,见过前辈。” 说话的时候,那亮晶晶的小眼神实在让人欢喜的很。龙渊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并不说话。 要是这小子知道了他的身份,还会这么恭敬崇拜吗? 龙族的叛逆,当真是可笑!充其量不过是一群血脉都不算纯净的东西,也好意思声讨他! 无双见龙渊的表情实在是不好,忍不住拉了拉他的袖子,示意他多少注意点。让她吃惊的是,同样伸手的还有她的师父和敬。 看着两人熟稔而有默契的表现,无双了悟,看来流落在外的这些年,两人的关系也不仅仅是点头之交了。 想到这里,她不禁有些欣慰。自家师父是个什么样的性格,她再清楚不过了。虽然心地善良,性格可爱,可在外面的表现实在是……太容易吓到别人了。 现在终于交到了朋友,真的是太不容易了! 说真的,要是和敬知道自家徒弟的这些想法,一定会再次回到仙冢过他神仙一般的日子的。 该死的兔崽子,敢这么编排她师父,真是白担心她了! 月难得的给了何静和吴双意人一个笑容。看样子并没有打算最近术怎么样?是禁毒的一腔热血注定要付诸东流了。这时候满仓的崇拜,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厂子人除了新竹表情过于外露以外还有另一个人也失去了以往的镇定。 那就是凤无邪。 不知道为什么,在看到龙渊的第一眼时,他的心就开始不受控制的跳动起来,那不同寻常的激动。要不是清楚的知道自己的缘分是女人的话,或许会以为自己对龙渊一见钟情了。 凤无邪这异状龙渊他们自然发现了,莫是强大的龙渊,就是无双这个半吊子华清氏也看出了事情不对。 她忽然想起一件事情。凤无邪可就是凤凰一族啊,他会不会和凤隐有什么关系? 可是之前问他的时候他又说自己不认识凤隐,如果说他是凤隐的话,不可能至今一点消息也不了解。 龙渊走近他一些,看着凤无邪的眼神中有怀念,也有种原来如此的了悟。 “你终究还是选择了这一条路,他在哪里?” 他这突然的举动让一屋子的人都愣了,别说是直面冲击的凤无邪了,就是在一旁看着的众人也摸不着头脑。 龙渊又靠近了几分,步步紧逼,“他在哪?他在哪?” 那样子和他平常的冷静实在是相去甚远,无双有些担心。她忍不住想上前拦住龙渊,却被和敬一把抓住。看到师父对她摇了摇头,意思很明显,不要去。 无奈,她只能安稳的待在这里。 凤无邪的表情越来越不对劲,五官越来越扭曲,整个人的表情突然崩溃了似的。最后好像到达了一个临界点一样,所有的表情一下子就失去了,僵硬的像是一个假人。 然后,不可思议的情况就在他们眼前发生了,凤无邪那张僵硬的脸上,双唇一张一合,用属于他的声音,刻板的一字一句的说:“他早就离开了,现在的不过是个普通的孩子而已。” 大家都听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唯独无双可能隐约猜到了些什么,但是那种猜测太过疯狂,让她不敢去深想。 龙渊的表情如遭雷击,在场众人虽然大多都不认识他是什么人,可从对方大强大的气场上也能分辨出一二,这位绝对不是普通人物。 所有人之中,恐怕也只有魔尊宗主帝无情的气息能勉强与他抗衡了。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龙渊整个人失魂落魄的,让别人都很是担心。 然后他又抓住凤无邪的领子,狰狞地问:“你现在在哪里?在哪里,告诉我!” “你找不到的,连他都没有发现我,你找不到的……” 又是那道刻板的声音,虽然是凤无邪那充满魅力低沉的声线,可被那种双眼无神的神态,刻板的音调说出来,总让人觉得违和。 终究还是燕非戈等人看不大下去了,上前拦住了龙渊。 “前辈,前辈您冷静点……” “前辈,你先松手,松手……” “快被掐死了,前辈您先冷静,无双,无双,快上来劝劝啊,那谁,来个人把凤无邪先拉下去……” 一阵手忙脚乱,失魂落魄的龙渊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他有些颓废的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又用那种复杂的眼神看了看凤无邪,最后还是什么也没有说,自己一个人出去了。 和敬急忙跟上,无双也想跟去看看到底怎么了,可这里还有一摊子事情要处理,还得她亲自安抚。 “这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瞧瞧无邪都直接晕过去了!” 无双隐约听到好像是金麟的抱怨声,她回头看了一眼,有些心不在焉的解释,“这件事情有些复杂,找到凤无邪的安危,他也是着急了。” 大家都能看得出无双对这人的尊敬,都没有在说些什么,一时突然陷入了沉默。 无双帮着几人把凤无邪安排到了内室,仔细检查了对方没有太大的问题,这才放心下来。 不过,在这个检查的过程中,她大概也明白了为何龙渊会这么激动。 凤无邪的神魂不稳,从肉体到元神都只有一半。 不管是神魂还是肉身,一出生便已注定好了的。不管再怎么受伤,都是完整的一个,我跟你不可能会出现不完整,这样的情况。 现在,凤无邪竟然表现出了这种情况,那么可能性只有一个。 他从一出生就是不完整的,是通过非正常手段被创造出来的。 结合龙渊刚才的表现,她还有什么不明白呢! 凤无邪就是凤隐,只不过……并不是完整的凤隐。 至于那至关重要的一部分,无双也大概明白了在哪里。 金烛父母旧日事 让龙渊和大多数人和睦相处实在是有些困难,所以无双就干脆把他们再次分为了两组。 不同的是,这次的分配理由是大家对龙渊的态度。 好在没拿到的宝物只剩下了万年黒蛟心头血和朱雀石,按照他们之前的轨迹来看,这两种应该也不会花费太久的时间。 万年黒蛟心头血自然是在龙族无疑,方便前去的只有金烛,至于朱雀石,这件事情还得从长计议。好在无双隐隐约约感觉到了朱雀的方位,大概是在南边无疑,这还是给他们指示了一条明路。 南边,那可真是一片神奇的土地啊! 所以,金烛、燕非戈、金麟、无双去龙族取万年黒蛟心头血,风无邪、君子陌、黑焰、公孙衍还有若几个人去南边寻找朱雀驻地。 只是,在临行之前,龙渊找上了无双,说是要和她一起去龙族,还让和敬去朱雀驻地。 无双没有阻拦的理由,他的理由很充分,还有就是无双知道,哪怕现在自己拒绝了他,后来他也会跟上来的。龙渊和龙族的那点恩怨她不是不知道,何苦要让对方闹得更难看呢! 只是,师父那边…… “让师父自己一个人会不会不安全?你不用和他一起吗?”无双有些担心师父的身体情况。 龙渊白她一眼,道,“你未免也太小瞧你的师父了!他的神魂创伤早已经痊愈,如今已经突破大乘期,哪是你这黄毛丫头来担心的!” 和敬的神魂创伤好了!无双惊讶,却也打心眼里为自家师父感到开心。 师父的伤一直是她的一个遗憾,当年她还寄希望于神树来着,可惜神树只是一场骗局,自己反倒搭上性命。如今知道师父的伤已经痊愈,而且修为又有突破,她哪里能不高兴! “那真是太好了!这样的话师父去朱雀驻地我就放心了,只是还劳烦师父跑一趟,徒儿实在是于心不安。” 和敬拍了一下无双的脑袋,“还于心不安,你这丫头不时时刻刻想着压榨我们这几个老骨头的剩余力量就很好了,还在这儿装什么惭愧!” 无双哈哈哈笑了几声,有些尴尬。 事情就被这么决定了下来,虽然或许有些人对和敬和龙渊随行有些不满,可也能看得出两个人超强的实力,路上有这么一个人保护,他们的安危也更有保证。再者就是风无邪醒来以后,把一些事情对着众人解释了一遍,大家也知道龙渊先前的举动没有恶意,误会就这样被解开了。 再者说,凤无邪醒来之后,感觉心思清明了不少,或许,他也对自己的情况或多或少有了一些的了解,他这么一说,众人那哪里还好意思去怪罪龙渊呢! 龙族。 在元界众人看来,龙族简直可以说就是神秘和强大的代名词。这个说法一点都没错,毕竟能从神的时代流传至今,还能一直维持着自己的高姿态的种族,恐怕也就只有他龙族和凤凰一族了吧! 可是,在了解这个种族的人看来,就会发现这个种族的自我意识实在是太强,强到有时候能为了种族维持牺牲自己的同族,牺牲自己的先祖。 在亲眼见到他们之前,无双对这个种族是没有什么好感的,在亲眼见到他们之后,连那点对龙族的崇拜也失去了。 倒不是说这个种族不好,只是缺乏人情味儿,这不仅是在说龙渊对的遭遇,也是金烛的遭遇。 也就是现在无双才知道,被人称为龙族第一人的金烛为何会对龙族怨念很深,为什么宁愿联合所谓的龙族叛逆也要报复龙族。 高大空寂的宫殿孤独的矗立在一片很荒凉的平原,和宫殿的规模不一样,这里的装饰从里到外看起来都寒酸极了。层层剥落的墙皮看着就好像会随着下一阵风掉落,早已经腐朽的高大立柱摇摇欲坠,让人非常担心会不会下一秒直接脱落。 恐怕,要不是还有法术维持着这座破旧宫殿的话,它估计早就倒塌了。 一行人进入宫殿里面,才意识到外面他们看见的还是太简单了。 里面很宽敞,可这种宽敞在结合了这里的环境以后,只会让人觉得更加可怖。地板上全是已经干涸的暗红色血迹,因为年代久远,看起来已经深深的渗入地板的纹理中了,血迹一直蔓延到门口,他们沿着血迹来的方向往里走,就看到了这座宫殿的主人。 一个很美丽的女人。 可是,她现在的情况看上去实在是太糟糕了。满头的乌发黏成一绺一绺的遮在脸上,四肢被锁链高高的吊起,锁链的另一头镶嵌在宫殿的顶部,他满身都是伤痕,脖子以下几乎没有一丁点完整的肌肤。 紫红色的鞭痕,深紫色的于痕,从青色正在往紫色转变的新伤,还有能看到血肉的伤口…… 即便是这样一幅狼狈的模样,仍旧能看得出女人那美丽的容颜,只看到这一幕,他们就能想象出来,当她的身体恢复,抹上最好的香膏,换上最精致的华衣时,该是怎么样的一副美景啊! 金烛自打进了这座宫殿以后就一直沉默,如今看到了这个女子,才一脸激动的扑了上去,脸上的激动和愤怒混杂在一起,看起来扭曲的可怕。他捧着女人的脸,小心翼翼的看着她,生怕一个不小心碰到她的伤口,看起来温柔的不得了。 “母亲,那些混蛋是不是又欺负你了?母亲……我这就去给您报仇——” 他双目赤红,整个人看起来象是一只困兽,努力想要挣脱囚禁自己的牢笼,可是……无能为力。 女人艰难地睁开眼睛,看清楚了金烛的面容,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刹那间,又是风华绝代。 “不要去,你斗不过他们的……不要去……” 女人脸上一片凄楚之色,所有的压力都被她自己一个人承受着,可她还是在尽力劝慰自己的儿子,希望能给他创造出一个相对和平安宁的空间。 可这样的她,即便是费尽心力又能做到多少呢? 他们站在那里,看着这副母子相认的情景,都觉得心里一片酸涩,此时此刻,什么安慰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这时候,他们才知道,金烛的父亲,其实并不是龙族。或者说,他不是正统的龙族,他是人间的天子,虽说是被誉为真龙血脉,可也不是正统的龙族。 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在那个从来没有修炼存在的世界里,他摸到了修炼的法门,阴差阳错的召唤到了这个世界的龙女,也就是金烛的母亲,真正被誉为龙族第一的烛龙龙女。 事情就是在这个情况发生了改变,起先龙女还觉得自己受制于一个那么弱的人特别丢脸,可两人渐渐相处下来,竟然生出了男女情愫。 龙族对血脉的重视相当严苛,别说这次还是烛龙龙女! 族长闻言大怒,下令一定要把龙女追回,杀了那个男人。可那个男人可能真的是受上天眷顾吧,竟然阴差阳错的获得了天外人的力量,拥有了最强大的真龙血脉。 可惜,在转化的时候,有人杀死了他的孩子,他和龙女的爱情结晶,也就是——金烛。 那些人不仅杀了金烛,还伤了龙女,男人哪里能忍?他把自己的血脉全部给了自己的儿子,换了他的一条性命。至于自己…… 他可以说是疯了,燃烧了自己最后的生命,把当年追杀他,伤害他的妻儿的人,全杀了。一个不剩的,全杀了。 就在这个地方,龙女如今被囚禁的地方。 那个时间,鲜血染红了这座宫殿,亡灵们没日没夜的游荡在这里。后来,这里也成了龙女被囚禁的地方,也是金烛从小长大的地方。 难以想象…… 后来金烛长大以后,因为同时身负烛龙还有父亲那边觉醒的血脉,表现出了非凡的实力。这又是一个被欺压的少年奋发图强要救出自己的母亲的故事了。可是,龙族的过分,还是在他的预料之外,谁也没想到,会有人再次趁着他离开龙族的时候,又来打他的母亲! 看着她气若游丝的样子,金烛真的很担心,要是他晚回来几天的话,还能不能见到她…… “唉……” 龙渊叹了口气,走到在那儿拥抱的母子俩,先推开了金烛,检查了一下龙女的情况,这才说:“她的情况还有救,只不过稍微麻烦一点而已,你先让开,我把她放下来。” 金烛难以掩饰自己的惊讶,不可置信地看着龙渊,“真的吗?我母亲她还有救?” “闪开!你可想好了,我把她放下来,你可就是在与整个龙族为敌了!”龙渊提醒。 “我不在乎,我不在乎,只要母亲能够平安,我不在乎。”他泣不成声。 龙渊见他这样,也没再说什么,施法将那道锁链解了开来。囚禁了龙女数百年的锁链就这样解开了,不管是金烛还是龙女,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这时候,龙女也大概看清楚了这里还有别的人,尤其是刚刚救了他的那个人…… 那张脸,分明就是祖龙! 她作为烛龙的龙女,当然是知道祖龙的存在的,在长辈的教导里,祖龙也都是一个很复杂的人。她也从来没有想过祖龙是个坏人,毕竟他是龙族的先祖啊!龙族真正的族长!他怎么可能是坏人…… 只是,她从来没想过,自己这辈子还能见到祖龙的真容,而且祖龙还救了自己! “祖龙……您,您……您终于回来了吗?” 龙女激动的情绪难以压制,要不是身体的情况不允许,恐怕她就像个粉丝似的,直接冲上去了。 听到自家母亲这么说,金烛可算是认识到了龙渊的身份,他同样惊讶,“您,您,您……” “闭嘴,先把你母亲安置好,说不定很快就会有人发现锁链已经被解开了。”龙渊不要耐烦地呵斥道,然后又对着无双吩咐,“还有九转丹吗?给她吃一颗。” 无双赶忙从手镯里掏出丹药,配着千草露喂到了龙女的嘴里,接下来怎么样,就看龙渊的医术和她自己的造化了。 无双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看来和龙族的一战势在必行了。不管是龙渊还是金烛,可真的都和龙族有着不共戴天之仇了。说来也挺令人唏嘘的,真的让人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但是事情往往都是那么的出人意料,就在大家都做好了苦战一场的准备以后,却发现,一直到他们拿到万年黒蛟心头血,龙族那群讨厌的家伙都没有出来阻拦。 这是怎么回事?难不成转性了?决定送他们一个顺水人情? 别开玩笑了!怎么可能! 拿到黑蛟的心头血,其实很简单,一点力气也没有浪费。作为蛟龙,哪怕你已经万年高龄了,在龙渊面前也得乖乖的听他调遣,何况龙渊还教了他一种化龙的法子,真的是解决了他的燃眉之急。 莫说是只要一点心头血了,就是要他的半条命,他也是愿意的。 在龙族的这些年,他着实被龙族欺压了太久。 说是有灵气,更适合他修炼,也只有自己知道,蜗居在龙族的日子有多么的难过了…… 唉——说多了都是泪啊! 虽然心里有些疑惑,可毕竟万年黒蛟心头血已经到手了,其余的事情都不那么重要了,一行人还是尽快的离开了龙族。哦,对了还要带上龙女和黑蛟,他们已经不适合在这里继续待下去了。 他们不知道的是,就在他们救下龙女的时候,龙族的利益中心发生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整个龙族的利益集中地,被人给一锅端了! 龙族族长看着那个一脸凶煞之气的红眸男人,想起对方犀利的作风,只觉得浑身发颤。 有多久了,自打师祖离开以后,有多久龙族没有出现这样强大的存在了? 他已经记不清了,他看着那个男人的举动,只觉得龙族可能这一次真的要在这里走到尽头了…… 当龙女逃走的消息传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的心里已经没有任何波澜了。 红眸男人面无表情地看着水镜,水镜里的内容正是关押龙女的那个宫殿里发生的事情。他饶有兴致的看着里面像傻子一样被他耍得团团转的那些人,心里升起一股畅快。 随之,就是一种难以言明的失落。那些人,怎么都堕落到这种地步了呢? 他忽然有些纳闷,自己现如今的所作所为究竟是对是错…… 失态只有一瞬间的时间,很快,他就收敛了神情。对错又如何呢?他都已经选择了这一条路了早就没有后悔的资格了。 朱雀石手到擒来 与此同时,和敬他们那边也是顺利的不可思议。 之所以无双同意让师父和风无邪他们一道,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那就是和敬在离开仙冢之后,也感应到几次朱雀的召唤。假设他就是所谓的有德之人的话,朱雀会亲近他也就不是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了。 本来他们还以为,找到朱雀的族地会有些麻烦,可没想到,刚到极南之地,就有人找了上来,自称是朱雀一族的使者,前来迎接贵客。 要不是对方身上真的带着朱雀的气息,和敬和凤无邪两人都能感受得到的话,恐怕真的会把他当成骗子。 开玩笑啊,什么迎接贵客,朱雀你的高冷呢? 几个人满心忐忑的跟着对方去了他的族地,按照记载上的情况作比较,还真的有些相似。好在朱雀一族的少主出现,把事情解释了明白。 原来,他就是先前去接引无双的那一只。 他对无双非常崇敬,近期又感受到无双召唤他,心里激动的不得了。要不是族中有事,实在是脱不开身,恐怕早就飞奔到无双的身边了! 他的说法是真是假几人都保留了几分意见,他们跟着来主要也是为了增加几分气势。现在人家友好相待,这气势就显得没那么必要了。 只是,有些震惊于无双那宽广的朋友圈罢了。 看到和敬,朱雀少主——朱琰显然非常有兴趣,对方既然是颇受朱雀喜爱的有德之士,还是无双的亲师父,对朱琰来说,那也就和自己的长辈没什么两样了。 全程陪同不说,还亲切的邀请了对方一行人参观朱雀族地。 要知道,这可是极高的礼遇了。朱雀族地可不仅仅是他们生活的地方,更是他们的防御之地,诸多的防御措施都是在这里进行的,要不然也不可能维持数千年不倒。 对方虽说是有心邀请,可凤无邪他们还真的做不到欣然接受。 虽然对方是一片好意,可是万一日后朱雀族地出了什么事的话……还真的就有罪也说不清了。 几人都是识大体的人,不至于在这种时候拎不清,纷纷选择了拒绝。倒是凤无邪,主动提出要了要和朱雀少主交流交流,对方也欣然答应。 虽然不知道两族的具体恩怨,但凤无邪一向有大局观,他们也就没有多加阻拦。这是人家的私事,甚至可以称得上是隐秘了,他们本就不应过多的干涉。 但是,心里肯定是有些担心的。 他们都不是普通人,生活的阶层注定了他们了解的隐秘很多。这些天跟着无双,说是为了寻药,可他们增长的见闻也不是一般的历练能提供的。最重要的是,那么多的大佬啊……以往听都没有听过的大能们,竟然像个普通人似的,和他们一起,这真的是太难以想象了! 自从凤无邪经历了龙渊的那件事以后,整个人就变得有些沉默寡言起来,虽然他平常的日子话也不是很多,可意气风发和垂头丧气,他们还是能分辨出来的。 虽然无双解释了龙渊并没有对凤无邪做什么不好的事情,可按照他们的思维来看,这种情况大概就是凤无邪经历了什么不可言说的事情吧! 就像无双那样。 什么?问他们怎么看出无双的不同的? 这还不简单吗?他们就算是阅历再浅,也都有百十来年了,甚至有的还有几百年了,何况一个个的都聪明的可怕,哪里会连这点东西都看不出来! 何况,无双压根也没有避讳过他们啊! 一个正常的年轻修士,会和无双一样吗?再说在他们各自的家族和势力中,觉醒血脉或者是返祖,真的算不上是什么稀奇的事情,大家还都想呢! 估计,凤无邪也大概就是这样的情况,只是怕他的情况有些特殊,毕竟在凤族的时候没觉醒,反而被龙渊看了几眼就觉醒了……实在是有些奇怪。 所以,这些天,大家也都默契的没有去打扰他。 这时,他提出和朱琰谈谈,他们下意识地就多想了几分。 担忧的看着两人离开,望眼欲穿的把两人给看回来。朱琰仍旧是那副和气的样子,对无双的朋友们很是羡慕,也非常的尊敬,活脱脱一个小迷弟。凤无邪也还是那样,精神恹恹的,看不出心情好了,也看不出心情是不是更糟糕了。 这让八卦的众人都失落极了,没有话题,好无聊,还不如去研究研究无双的那个师父呢!大乘期高手啊!这样的大能怎么就让无双遇见了呢…… 朱琰在得知他们的目标是朱雀石以后,非常大方的表示朱雀石就在他们这这里,乃是他们一族的圣物。在听到圣物这个词以后,他们还提心吊胆了一阵呢,没想到接下来朱琰就表示,既然是无双要用,那他还有朱雀一族,自然是双手奉上。 这样的发展,真的是把已经做好了苦战一场的准备的他们给惊得不行,和敬更是疑惑,他家的可爱小徒弟到底又干了些什么啊! 不过,朱琰有一个要求,那就是在他们离开朱雀族地的时候,必须要带着他,带他去找无双。虽然难以理解对方的思维,不过既然有要求,总比没有是要好的。 虽然也有些担心,带上他会不会对无双有什么不好的影响,不过,这一点被和敬给干脆的否决了。 既然愿意跟着,那就带走! 这些年,他也是从龙渊那里知道了不少乱七八糟的秘辛的,其中自然就有这朱雀一族的事情。 现在的局势这么紧张,各方异动,山雨欲来风满楼,他们怎么能不早点做点准备呢。 既然和无双上了一条船,那就得从各方面考虑,什么样的举动是对她来说最有有利的,他必须按照最有利的那一种方式来做。 手里掌握着朱雀一族的少主,对无双来说,终究是有益处的。何况,对方还是自愿跟上来的,不存在任何胁迫的意思。 就这样,他们回程的路上,也多了一个朱雀的少主。 在和敬联系无双的时候,无双下意识的翻了个白眼,自己这是什么吸引人的体制啊…… 他们这边带回了一个龙女和一个黑蛟,没想到师父竟然也带回了一个朱雀少主。这下子,可真的热闹了。 不过,好消息就是,他们的队伍愈加壮大了,给剑临治伤需要的六宝,也这么有戏剧化的到了她的手里。 坏消息就是,她窥伺到的,那种被人掌控在手心的感觉,越来越明显了。 她抬头看一看天,乌云聚集,大雨将至。 东海城的天要变了,海兽潮虽然已经解决,可是,暴雨就要来了。 城主早早地就组织百姓,迁移到了附近最高的山上,力求把暴雨的危害减小到最低。就是因为这样,大多数因为海兽潮前来的修士,暂时留了下来,防灾。 东海城的天变了,元界的天也要变了…… 局外人或许只会觉得,最近越来越不安定了,然后,事情最不好的情况下,也就是突然而至的死亡,灭顶之灾。 可他们这些已经进入此局的人,却是早早地就感觉出了不对味儿的地方,一个个的循着风的轨迹,提前做好了自己的筹谋,提前选择了自己的阵营。 可终究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谁又能说得准,最后的赢家究竟是谁呢? 对无双来说,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尽快把地心精培育出来,给剑临解决他的问题。说起来,林林总总的加起来,离开太虚清也有一年多了吧,也不知道现在剑临怎么样了,实在是让她有些担心啊…… 太虚清。 外面都风起云涌了,这个元界能人志士的集中之地又谈何平静呢? 暗潮汹涌。 魔宗宗主峰,两个丰神俊朗的男子相对而坐,两侧伺候的仙童早早地退下,只留下青烟袅袅的香炉顾自燃烧着。两人面前各自摆放着一盏白玉小盅,里面淡金色的酒液散发着沁人心脾的醇香. 在宗主峰伺候的弟子们发现,不知道从何时起,这个叫剑临的人,成了宗主峰的常客,时常来此和宗主小聚,而每当这个时候,宗主就会让他们退下,从来不让人旁听伺候。 “你这儿的酒水当真是不错,我是不知道你现在怎么还有心情在这儿喝酒的!” 帝无情浅淡的一笑,看向一脸冷嘲热讽的剑临,“她是个有福气的人,哪里值得你这么担心!” “可现在很危险——” “自然危险,不过……”帝无情话锋一转,“你可别忘了她是为了什么!” 剑临瞬间像是瘪了的气球似的,整个人迅速地颓废了下来,他怎么会忘呢…… “说来也可笑,你说你,身为魔尊,怎么就偏偏和她这个华清后人牵扯上关系了呢?还一副非她不可的深情样子,究竟是真的喜欢她,还是……” “你别胡说!”剑临厉声呵斥。 “你别告诉她这些,我不想让她以为,自己的枕边人是个敌人。” 帝无情嘲讽的一笑,“可惜晚了,你真的以为魔尊和华清氏的恩怨,能瞒得了一辈子吗?你可别忘了,那边已经有动作了,行动不行动,可就在你的一念之间了。” 剑临颓废的灌下一大口酒,“那你呢?你的目的又是什么?为什么接近她?” “呵呵……” 剑临喝完酒,却没觉得这液体能让他愁苦的心思缓和半点儿,只觉得更愁了。他重重的放下杯子,转身就走。 “我还是继续去关我的禁闭吧……”他又像是告诫自己,又像是在重申自己的立场一样…… “无论如何,我是不会伤害无双的……永远不会。” 看着剑临消失的背影,帝无情冷笑,要果真不会伤害无双的话,还用得着一遍又一遍的强调吗?不过是心里有鬼罢了! 无双回到太虚清的时候,看见的就是有些颓废的剑临,他担心的问,“怎么了?我不在的这些日子,可是发生了什么?” 剑临听到无双的声音,如梦初醒,看着近在咫尺的娇颜,他忽然觉得自己以前的想法是那么的混蛋,有种想向无双和盘托出一切的想法。可是,想到那么做的后果他还是沉默了。 他揽住无双的肩膀,把她往自己的怀里带了带,把头埋到对方的脖颈上,舒服的蹭了蹭,“你回来了……” 无双觉得剑临有哪里不对,可她也说不出究竟有哪里里不对,干脆也就不再多想了,开始说起这次她带回来的好消息。六宝已经找到,很快剑临的问题就能彻底根治了。 无双还捡着一路上有趣的经历和对方说了,权当作解闷儿。 甚至就连赤焰王那里发生的事情她也顺便提了一嗓子,还观察了一下剑临的反应。她知道自己的反应有些卑劣,她不应该恶劣的去怀疑自己的道侣,内心的罪恶折磨着她,可是此事关系重大,她真的不敢想象要是和剑临也扯上了关系,她该怎么做…… 终于,无双决定赌上一赌,押上了自己的爱情,自己的未来,甚至是在自己的性命。 问了剑临一句:“听说,魔尊和华清氏还有宿怨呢?你知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剑临一愣,抱着无双的胳膊也下意识的紧缩,瞳孔瞬间放大。 “看样子,你是知道了……”无双看着对方的神情,喃喃地说。 剑临闭上眼睛,开始诉说自己知道的一切。他有种预感,要是今天不把这些事情交代清楚,他失去的代价恐怕不是他能够承受的。 原来,魔尊和华清的宿怨其实也简单,并不复杂,可是对当时的华清氏来说,简直可以算是灭顶之灾了。 华清在流落到人间之后,丧失仙体,丢失神力,自然一时半会儿适应不过来,甚至是被他视若草芥的蝼蚁们欺负的奄奄一息,差点就这样死了。这时候,遇上了喜好美色的魔尊,魔尊看少年长的好看,费尽心思的把他骗到了手,教他魔教的本事,教他魔道的为人,最后,要把他收入囊中,占为己有…… 华清誓死不从,也不知道怎么的,最后就成了他为了反抗魔尊,以身入魔了! 这可不是小事情,甚至可以说是最危险的一条路。时候魔尊有些后悔,想着自己要是温柔些就好了,也免得美人儿死了,发誓再遇到美人儿的时候,一定温柔些。 可是,再见面,物是人非。 华清早已经把魔尊视为毕生的敌人了…… 无双听完这个狗血的剧情,着实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可她作为华清氏的直觉告诉她,这真的是事实…… “那你怎么会成了华清帝君?”这还是无双很关心的一个问题。 “当然是被你的那一代先祖捡回去的,在我还没有觉醒记忆的时候,可是叫了他几十年父亲的,占尽了便宜!” …… 六宝聚熔炼天地 双和剑临之间的问题被轻而易举的解决,虽然看着简单,却是对他们之间的信任的一个考验。 再有,能无毫无芥蒂的把这一些事情都说出来,对两个人来说,都是极为不易的。就算是如此,他们之间也不能算是全无秘密,有些东西,并不适合分享。 无双将六宝交给了帝宗主,临行前得到了剑临的一句叮嘱,让她小心帝无情,那不是一个简单角色。 无双再详细询问,剑临却什么也不肯说了,只说对方是他某一次轮回时候遇到的朋友,心里有些偏激。 单单这一句,无双就大概明白了剑临想要表达的意思。 剑临的朋友,自然是站在剑临的角度来思考问题的,心思偏激,对无双的态度或许就有些微妙了,何况对方自打她进入魔宗以来,处处照料,虽然看似温情,却总让人觉得有些奇怪。 这样算下来,帝无情的态度还真的是暧昧不清,让人看不明白啊! “我不管这么多,只要他能把你的病治好就行,别的我不管。” 无双撒娇一般的看了剑临一眼,把六宝包了包抱在了自己的怀里,往帝无情的宗主峰赶过去了。 帝无情拿到六宝,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对待无双的态度仍旧和平常一样,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不过,从细微之处还是能看出些影响的。只是,那样细微的差别,无双也判断不出来他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帝无情允诺了会尽快给剑临治伤,六宝的具体使用办法也和无双讨论了一会儿,无双虽然经验不足,可这些年的阅历下来,也积累了不少的心得。 和帝无情就六宝的事情谈了许久,顺带又谈到了不少别的话题,甚至涉及到元界许久之前的动荡。这些大部分都是无双不了解的,可对方看起来似乎蛮有兴趣的,无双也决定回去找找这些事件的经过缘由。 说不定,会有些意外之喜呢! 把六宝和剑临的事情的一切细节都商量好,直到没有一丝一毫的意外情况会出现的时候,无双才放下心来,一件一件的是准备这样事情的各项筹备工作。 所以说,剑临是幸运的。 他的幸运,在于这辈子能遇见无双,也在于能有一个真心相交的朋友。 即便是在现在各方动荡的时候,他的身边,依然有这么多费尽心力对他好的人。 趁着这个空挡儿,无双在征求了君子陌的同意之后,也将他的身份透露给了剑临、戚梓沐还有若等知晓他的身份的人。 当年,得知琨死亡的消息,她们两个也都是难过了好久,直到现在,也时不时地会想起来,当年和他们一起,在广元山玄云观肆意欢笑的少年。 至于剑临,虽然清楚琨被他带走的那段日子不会好过,可是毕竟有那么多年的师徒情分,君子陌没有反对,无双也就没有隐瞒剑临。 和敬师父和龙渊都没有来太虚清,他们看样子大概是不愿意和这个地方扯上什么关系的,反正以他么的能力,在元界找个落脚之处还是不难的。 凤无邪也没有回来,反倒是跟着龙渊他们去了。 无双想,她大概能猜得到他们是去干嘛去了的,可她也没什么立场去干涉。 凤隐那边,还不一定是个什么态度呢…… 结合龙渊的经历,和这些年来华清氏的辛苦挣扎,无双大概也能想象得到,凤隐的日子恐怕也不好过。可是,龙渊面对封印和时时刻刻的绞杀天劫,都坚持了下来。华清氏也终于在奋斗多年,有了一条通往仙界的路。 可为什么,只有凤隐…… 为什么偏偏只有他一个人,选择了逃避呢? 虽然知道这也是人之常情,可落到自己的身上,无双却总是难以平静,总是对凤隐有些怨恨的。 何况,她也大概能猜得出来,现在的凤隐的另一部分究竟是谁。 赤焰王。 除了掌控天火和创圣之力的凤凰一族外,谁还能拥有那么精纯的火元素呢? 力量甚至比现在的凤无邪还要强大,火系元素都让他的眼睛变成了那种瑰丽的红色,不得不说,是非常让人惊奇的。 除了凤凰一族的凤隐以外,谁还有那个胆子自称赤焰王?这需要的可不仅仅是魄力呢!更需要对火法甚至是火的本质的绝对掌控力。 思来想去,恐怕也只有他了。 何况,除了当年经历过这些的人之外,谁还会对这些秘辛了解的这么清楚呢?还能以幻境的方式,呈现给无双…… 和敬他们的消息,无双只能通过书信得知,如今忙于剑临的事情,更是忙的脱不开身来。 帝无情虽然有些可疑,但他的能力着实强大,不出几个月的,就把需要准备的工作全都做好了准备,甚至就连地心草,也在他的指导下以最快的速度凝结成了地心精。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这六宝需要在炼炉里整整炼上九九八十一天,中途必须用世间最纯的烈火和最精纯的寒冰两相交替,不停淬炼。 不仅如此,火候也是非常重要的,中途的八十一天,掌炉者都不能离开炼炉,也不能分身,要不然就会功亏一篑。 最后,需要在地八十二天的时候,将受药者投入炼炉,将药液和修士共同淬炼,无比将每一滴药液都顺着受药者的毛孔流入他的经脉,骨血,发挥出最大的药效。 要不是知道这个古方真的是上古时期某位大能创造出来的,无双还真的不敢试呢! 至纯的火,至纯的冰,两相交替,相互淬炼,想也知道这个过程有多么的可怕了。就连最结实的譬如日心事、地心精之流都能淬炼成液体,人要是给扔进去,那得变成什么样啊! 想到剑临被烧成一滩水的模样,无双下意识的打了个寒颤。还是剑临亲自和无双解释了一遍,事情并没有她想的那么可怕,无双这才放下心来。 最纯的火,最纯的冰,这些都好找。偌大的一个太虚清,还没有两个天生火体或者是天生冰体的人嘛!这种有功德,有记录的好事,被帝宗主找上了,大多不会拒绝。 帝无情亲自掌炉,就怕有哪里出现意外。 至于无双,帝无情这次没让她插手,只是把她安排到了和君子陌等人一起,远程围观这次的炼药过程。 对此,无双虽然遗憾,也没有反驳。 她真的不确定,自己的情况是不是还能维持到那漫长的八十一天的炼药,要是中间因为她的原因出了什么纰漏的话,她恐怕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炼药的过程十分漫长而且枯燥,并没有那所谓的龙凤异象,天地为之欢呼,就是不停的用冰和火折腾那个炼炉。 在这样冰火两重天的折磨下,炼炉里的东西逐渐融化,逐渐凝聚在一起。 当然了,这些都是帝无情说的,炼炉能够隔绝神识,他们这些在一旁看着的人什么都看不到。 能够围观这样一个足以改变元界的药的诞生,对普通的修士来说,都是一次非常难得的宝贵经验,可以说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帝无情也不是真的无情的人,在能让太虚清的人变好的这种抉择面前,他还是很随大流的,于是大手一挥,准许了太虚清弟子入内观看炼药过程。只是,身份要严格审查,距离也不能太近,他让手下人专门给划分出了一个观赏区。 当然了,对无双或者是参与了这次寻药的人,他还是给了很大的优待的,至少那个地方离着炼炉要近一些,也更能直观的感受到炼炉的一举一动。 但过程,还是枯燥的,真的能放弃自己的修炼时间,在这里耗费上八十一天的人可谓是寥寥无几。 终于,费尽心思,这一炉药液总算是有惊无险的酿成了。 这一天,是剑临要进炼炉的日子。 他如同一去不复返的勇者一般,矗立在萧萧寒风中,大无畏的进了炼炉。 无双几乎泣不成声,就是旁观的众人,也被这一幕给弄得半晌说不出话来,哀伤的i气氛瞬间就蔓延了整个魔宗宗主峰。 帝无情看着眼前的这群神经病,在心里默默的翻了个白眼,又不是去死,他们到底是怎么样脑补的把自己都给弄哭了的啊! 日复一日的,无双一直提心吊胆着。 帝无情和两位负责火候的修士倒是一直非常的敬业,完全没有任何懈怠的地方,不管外界如何风云变幻,他们都一直坚持着自己的工作。 可是,似乎上天就注定了这一切不会那么顺利,总会有些乱子要在这个关键的时候发生一样。 冥冥之中,像是有一双无形的大掌在操控着他们,只是无双过了这么久,还没有看得出来这一切的背后的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师父和敬传来消息,遗忘之地出了大乱子,赤焰王和墨家缠斗,凤无邪被殃及池鱼,如今昏迷不醒,必须集齐龙凤以及华清三族的血脉,才能让他回来。 也才能集齐三族的力量,对抗天道。 这可真的是十万火急之事啊! 况且和敬在信中还说了,赤焰王不知出于什么目的,答应了帮助他们唤醒凤无邪,可龙渊说他不可信,此事他们还得小心,切不能大意。特意嘱咐了无双要路上小心。 这边,剑临的情况正是危急关头,可那边,确实直接关乎到他们所有人的未来的。 那边,无双必须出现,这里,至少还有帝无情坐镇。两相权衡之下,孰轻孰重,无双应该怎么抉择,一目了然。 儿女情长固然重要,可是对无双来说,比儿女情长中甲重要的还有许多。 所以,她匆匆给剑临留下一封手书,用了特殊的秘法保存,确定剑临一出来就能看见,信中大致解释了一下事情的前因后果。交代了君子陌等人几句,就急匆匆地走了。 本来专心守着炼炉的帝无情看着无双离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微笑。 他看着炼炉,轻轻的对那个方向说:“她还是作出选择了,只可惜,最后选的不是你呢……” 本来一直平静的炼炉突然猛烈的摇晃了几下,也不知道是在应和还是在反驳,被帝无情拍打了两扇子,重新归于平静。 已经离开的无双自然不知道这一切,她急匆匆地往遗忘之地赶去,好在熟门熟路,并没有一开始的连方向都辨不明白。 刚出了太虚清的大门,就被闻讯赶来的朱琰给拦住了。长的圆润可爱的青葱少年在无双面前灿烂的笑着,“无双姐姐,能不能带我一起去啊~” 虽然表情很过分,也很萌很可爱,但无双私心里还是不大愿意带着他的。这个朱琰也太奇怪了,她在这个关键时候,真的谁都不敢相信。 可是被朱琰实在缠的没办法,无双也不想继续和他纠缠,干脆就带着他一起去了。 遗忘之地虽然隐秘,可对于无双这种来了一次的人倒也说不上那么神秘了,最耽搁时间的还是从太虚清到东海城的这段距离。无双他们一路上就紧赶慢赶,还是走了两个多月,这还是在借助了朱雀的能力的情况下。 远远的看见东海城的城墙,无双就让朱琰先把自己放下。 “怎么了?无双姐姐,我背着你不好吗?” 朱琰的模样看起来有些委屈,好似无双真的敢这么说的话,他下一秒就哭来给你看。一个大男人这样的表情有些怪异,可是朱琰本就年幼,出生到现在也不过是几十年的时间,是真正的少年,叫无双一声姐姐也不夸张。再有,他生的唇红齿白,长的又不是一般的干净娇柔,做出这样的表情不仅不显得怪异,反倒是相得益彰。 对比起来,无双的表现就显得有些无情了。 “你是朱雀,被人看见要闹出大乱子的,你也不想被人抓了去围观吧……” 朱琰闻言,立刻不哭也不闹了,乖的不得了。 就这样,两人借道东海城,顺便去知会一下姬无边城主,这才出发去了遗忘之地。 虽然这次的目标是黑色地带,可是要想进入那里,必须得通过鲛人族的领地,也就是说,他们现在又得去见一次鲛人族那条叫渊祁的讨厌人鱼了! 无双很不开心!!! 到了鲛人族的地盘,许是上次无双他们的一闹还未从他们的记忆中远去,一个个的看见无双就跟看看见了鬼似的。 好不容易等着渊祁出来,又是好一阵的磋磨。这 厮一看见无双就是一阵冷嘲热讽,即便是身上那尊贵的华丽的王的装备也没有让他的嘴贱收敛半分。 无双漠然,鲛人族摊上这么一个领袖,还真的是倒了八辈子霉了啊! 西区新星冉冉起 渊祁虽然一直是那么个死德性,可好在没有怎么难为无双,直接大手一挥,让他们通过了,或许这厮是在等着看好戏也说不定呢! 到达黑色地带的时候,这里一片混乱,凤无邪彻底昏迷,没有凤隐的救治,他就会这样一点一点的耗空自己的生命力,和敬和龙渊一筹莫展,然而此时重要的几个人都不在这边,他们也没有办法。 虽说要集齐三族的血脉,可现如今的情况大家心里也有数,凤隐和凤无邪,势必只能存在一个了。 更准确地说,是凤无邪和赤焰王只能存在一个了。 和师父他们交流过后,无双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凤无邪就是凤隐,凤隐就是凤无邪。 说起来有些混乱,可真的要解释的话,再简单不过了。凤隐的一生可以说是颠肺流离,命运多舛,跌宕起伏了。任何的平静安宁都和他没有一星半点的关系。 如果说龙渊的痛苦是在被背叛和封印中度过的,华清氏的痛苦承加在了历代的华清氏身上的话,那凤隐就是一个人结结实实的承受了所有的苦痛,所有的罪。 天道加诸给他的惩罚便是失去神体,失去健康,却生生世世的保留记忆。 即便是转世重生,也逃不开凤凰一族的禁锢,即使拥有强大的天赋血脉,却生生世世没有一个完整的生命。 二十年、三十年、十年、三年、七年,甚至是八个月、一个月,或许是几天…… 他的寿命永远只有这么多。就算是凤凰一族的身体,也只能算是凡胎肉体,根本无法承受他可怕的神力和记忆。所以,只有死亡。 生生世世的被这样折磨以后,凤隐还拥有理智,也着实不容易了。 终于,他做了决定,选择了掏出这种无限的轮回。他将自己的记忆封印,养育成了一个新的生命,在那之后,死去的每一世,都会下意识地去把这次的记忆交给那个新的生命,帮他更好的形成人格,也让留下的身体更加纯净。 终于,在不知道这样又经历了多少次的轮回以后,新的生命终于形成,他一出生就拥有完美的力量,一出生就注定了他的性格。 他是强大的,但也是可悲的。 他永远忘不了凤隐那一次次轮回留下的痛苦记忆,也忘不了自己形成的目的。 他只是一个容器,一个承载所有需要被抛弃的东西的容器。 这样的心思,注定了他不会成为一个纯善的人。没有哪里会接纳他,但是无所谓,他有强大的力量,强大到任何人都不敢反抗他! 几经波折,他来到了黑色地带,在这里他真正的找到了一个接纳他的地方。 他生活的比本体还要幸福快活。他一呆就是几百年,在这个期间,为了躲避天道的窥伺,他几乎每隔几十年就要换一个身份,然后继续去挑战那些乱七八糟的家伙…… 直到—— 华清氏出现的那一天。 在那之前的很久一段日子,他就有了预感,预感这样的平静生活不会太久了,在华清氏出现的那一天,他就感知到了对方的存在。于是他主动找到了他,希望能尽快解决这一档子事儿。 他没想到,这一代的华清氏竟然会是个女人?! 而且,那女人还不简单呢,竟然轻而易举的破解了他的幻境…… 无双观察过凤无邪的情况,一筹莫展。 她大概也知道自己的举动的多余,师父和龙渊都没有办法的问题,他能有什么办法呢!只是让自己大概有个了解罢了。 在知道凤无邪和赤焰王的关系竟然是这么一波三折以后,无双真的有点晕。虽然这都是凤隐一手操作的,但站在赤焰王的角度来看,实在是不公平。 是啊,凭什么凤无邪可以重新开始,享有一切的优待,成为凤凰一族的英才,享受一切的赞誉和掌声,自己却只能灰溜溜的躲在黑色地带,用生命寻求这一星半点的安宁呢? 凭什么承受一切的要是他呢? 虽然不知道赤焰王心理里怎么想,但估计应该也坦然不到哪里去。 这样一来,要是把凤无邪交到他的手里,好像是有些危险了啊…… 万一,他想的是取而代之呢? 拥有一个健康的身体和强大的天赋,再加上凤隐所有的记忆……这样一来,不是一个最完美的凤隐吗! 可是,凤无邪可就…… “不行,我不同意,谁知道他会趁着这个机会干什么呢!把凤无邪交到他手里谁知道会出什么事!”无双坚决反对。 和敬不同意,“那你说咱们还有什么办法?就这样让他躺在这里吗?到时候对凤凰一族也不好交代。” “那把凤无邪弄死,咱们就好交代了吗?”无双反唇相讥。 “无双,现在可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 “我这可不是意气用事,难道师父真的觉得赤焰王可靠吗?” “不可靠,可我们别无他法。”和敬也有些无奈。 两人在这里争吵不休,丝毫看不见什么师徒情分,这边的动静直接吵得龙渊一个头两个大,这对师徒是什么毛病啊!不见面的时候还好,怎么一见了面就这个样子啊! 他过去劝架,让两人稍微冷静些再说。 终究,此事还是决定了下来,让赤焰王医治凤无邪,但是全程必须有龙渊他们陪同。虽然知道即便是这样,能找得出赤焰王的小动作的可能性也是微乎其微,但好歹在几人看来,这也是一个好的安慰。 无双本不想参与此时,但她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这个,又哪里能真的不参加呢。 她的心情一直非常沉重,这种极有可能把自己的一个朋友送入地狱的感觉实在是不好,甚至这个过程还得她亲自参与。 对赤焰王,她是一点儿也不相信的。但是…… 无双真的不想这么样,可龙渊他们,大概是相信的吧。 龙渊凤隐,他们都是原本的人,虽然经历了数百次甚至是数千次的轮回,人的性格却是刻在骨子里的。不管怎么改变,他们的感情都不会有太大的变化。 甚至,或许…… 龙渊可能更希望凤隐回来,可他真的能保证,经历了这么些的凤隐,还是他认识的那一个吗? 全程需要无双的步骤只需要她的一点血,并不需要她的参与,这是一件好事,但也更让她的心情焦躁。 时间好像是停滞了一样,屋外只有和敬和无双两个人等在那里,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诡异,相顾无言。 她觉得自己好像是置身在油锅之中,浑身上下的每一个毛孔都处在煎熬之中,实在是让她有些招架不住。 这样的折磨一直持续到那扇门打开的时候,龙渊满面疲惫的从里面走出来,迎着光的面容像是镀上了一层金光,在黑色地带中显得鹤立鸡群。可是,就算是这样,也不能抹去她脸上的阴霾。 “怎么样了?”两人急忙迎上去,问道。 “凤无邪没事。”龙渊的声音低沉,听起来疲惫级了,让人下意识地就去想他在这段时间究竟经历了什么。 “赤焰王呢?他怎么样了?”无双敏感的发现了不对,追问道。 龙渊的表情迎着光,看起来空虚极了。 他沉默着,没有开口,无双和和敬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一时突然陷入了日诡异的沉默。 良久,他才说:“他不是凤隐,消失了,他将会和凤无邪融为一体,变成真正的凤隐,成就三族雄风。” 他说的断断续续的,可和敬和无双都听明白了。 “他,他会怎么样,还会有他吗……” 无双突然就说不出来了,还能有什么不知道不去确定的呢?自然是回不来了。 她突然觉得浑身难受,心脏像是被按到了一坛子酸水里面,酸酸涩涩的说不出的难受。 “我,我,我……” 她想说些什么,却发现现在再说什么都是徒劳。或许赤焰王对她来说只是陌生的存在,可是他毕竟有凤隐的记忆,真的说起来,和凤隐也没什么差别。这也就是龙渊对他格外宽容的原因。 可现在,他死了…… “没事,反正很快真正的凤隐就回来了,他也算是死得其所。” 一片悲伤之中,龙渊突然这么说到。无双好像看到黑色地带难得的一片光,洒在了他的脸上。 “可那不是赤焰王……” 无双觉得非常愧疚,她整个人被愧疚都给吞没了。她忽然觉得自己先前的想法是那么的狭隘,那么的自私。和赤焰王的高风亮节比起来,她简直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她总觉得赤焰王的死恐怕和她脱不了干系。 凤无邪,或者说是凤隐的情况还不错,只要能清醒过来,他就会彻底的蜕变成凤隐,虽然会受到影响,可他的本性不会消失。 就和之前的无双应该差不多的情况。 现在等待着他们的还有更麻烦的事情,要知道凤无邪可是因为墨家和赤焰王的战斗才昏过去的,现在赤焰王消失了,可东区和西区的战斗却没有消失,甚至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赤焰王消失的事情,不仅不能让东区的人知道,还不能被西区的人知道,这可真的成了一个大麻烦。 不得不说一句,老狐狸就是老狐狸,就算是拂袖离去,也得给他们留下一大堆的麻烦。 龙渊近期为此事都愁白了头发,那些因为对方死去而产生的少得可怜的忧伤,也被抱怨取代。 其实,趁着这个机会,夺取西区的王位取而代之,借机上位,对他们啊来说也是一个不错的机会,可是,或许是因为心里那点少得可怜的负罪感,他们谁也没有提这个计划。 再或者,还有白天的原因。 这厮在赤焰王消失以后,就跟狗皮膏药似的,看着无双几个人怎么看都不顺眼。无双时常会想,要不是对方还有和东区的战争要忙的话,恐怕早就像是鬣狗一样,扑上来了。 此时此刻,他就坐在赤焰王的府邸里,细致的擦着他的那边刀,擦得刀刃都时时刻刻泛着危险的光芒了却还是不放过。他看着刀的眼神恨之入骨,恨不得拨皮抽筋。 无双他们还有哪里不明白的呢?这份怨气可不是对着刀的啊!分明就是对着他们这些人的啊! 他说话了,话语间极尽凉薄,几乎是把这辈子的冷嘲热讽都加了进去,“既然夺了这西区的王的位置,就好好当着,把这数千号人扔在这里算是什么本事!有本事就真刀真枪的去和墨家干上一场啊!” 龙渊这些日子一直在思考,如何把西区的人心凝聚起来,也就是如何制造一个假的赤焰王,让众人信服。也怪不得白天会是这么个态度,你们把人家的主子给弄死了不说,还要当着人家的面,再造一个假的! 你们不过分,谁过分啊! 无双听了白天的话,突然灵光一闪,噌的一下站了起来,“我知道了,要想把西区凝聚起来,根本不用去找什么赤焰王的替身,只要再造一个领袖就行了。这里本就是强者为尊,大家都下意识地去尊敬有实力的人,我还就不信了,有师父和龙渊前辈你们两个,还有拿不下的困难!” 这话狂妄极了,可仔细想想,还真的是那么一回事儿。和敬再怎么也是的大乘期高手了,离着仙人只是缺少渡劫一个契机了,龙渊再怎么说,也不会比他还要弱,所以,他们有这么两只威猛的大老虎在这里,还需要什么虎皮啊! 至于无双,她就是那只狐假虎威的狐狸了。 三个人一拍即合,先前的不快早就随着这场战斗诡异的消失了,立刻凑到了一起上衣具体的行动计划,到底由谁出面比较合适,一番细节的确定之后,这个计划就这么轰轰烈烈的开始了。 在谁也没有注意到的角落里,白天的眼底染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兵马行,狼烟四起。 虽然黑色地带不大,可这些亡命之徒的战斗,真的是旁人无法想象的凶残。 这天,东区的人发现,对手派出来的战士们好像多了一员身着黑白太极鱼道袍的俊逸男子,起初,谁也没有把这个不起眼的人放在眼里,可是,渐渐的,他们就发现了不对之处了。 那小将所过之处几乎没有任何一个活口遗留,他的身影矫捷的在战场上移动,所过之处,尸横遍野。 很快,他们就将战斗的矛头对准了这员黑衣小将,同时心里在猜测此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但是,好像面对他,所有的抵抗都是无用的,一批又一批的人冲上去,然后又倒下来,无一例外…… 就这样,西区新的神话渐渐的诞生了。 东西合白天惨死 无双本以为出面的会是龙渊,毕竟他也是龙族始祖,和赤焰王可以说是有异曲同工之妙的。 可没想到,最后出面的会是自己的师父和敬。依照龙渊的说法,此举是因为他的身份太过敏感,容易引起天道的敏感,让它提前防备。 但无双对这个说法嗤之以鼻,毕竟龙渊从仙冢出来也有些时日了,这些日子一直没有遮掩自己的行踪,也没见天道有什么过激的反应,如今又在这里说什么怕引起天道的注意,当真是无稽之谈。 不过,既然两人都已经做好了准备,无双也没有置喙的余地,她更加不想去干涉。 遑论,师父作为主导,对她来说也是蛮不错的,龙渊看起来可没有师父好说话呢! 战场上,和敬大放异彩,接连十六天的时间,将墨家的兵员步步逼退,并且在众人的瞩目中斩杀墨家的好几员大将,极大的鼓舞了西区的士气。 就在西区开始有了推举和敬为新任的王的声音的时候,又有两名高手如同雨后春笋似的冒了出来。 一个与和敬差不多的水平,同样非常犀利的金甲小将,还有一个黑衣的冷艳女子,虽然修为看着略微低一些,可那神乎其技的近战打法,真的是让人望而生畏。 两人来势汹汹,几乎没有给他们任何心理准备的时间。他们以他们自己耀眼的光芒,不断刺激着西区每一个人的心脏。 就在大家以为,西区之王还要在这三个人中决出的时候,金甲小将和黑衣女子同时表明,自己是依附于和敬的存在。 这可真是让他们大跌眼镜,也让不少等着看好戏的人恨得牙痒痒,自然了,最多的还是那些期待三方一决雌雄的人,他们在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也不知道摔坏了多少的杯盏器具。 就这样,在龙渊和无双两人无形的震慑下,再加上和敬自己本身表现出来的实力,他这个西区之王,做的非常顺利成章。 和敬本就是天玄宗缥缈峰的峰主,又领导过不止一次的仙魔大战,人格魅力和领导风范简直满点,又何况是这么一场小小的帮派之争呢! 所以,再三人的共同努力之下,墨家节节败退,西区的人像是打了鸡血似的,一天比一天战意高昂,简直恨不得再出去杀上几个来回。 可是,渐渐的,三个人都察觉出不对来了。 墨家对敌时这般退让,怎么就没有见主事的人出来过呢? 仅仅算作墨家成员的倒是有那么几个,顶着什么三少爷七少爷十五少爷的名头,可谁都知道他们不过是外围的弟子们罢了,连墨家本家都算不上。 就是这么几个,还都被和敬给杀了,一个活口也没能留下。可墨家本家的,真的能主事的人,又跑到哪里去了呢? “这事儿绝对有问题,墨家究竟在想什么呢……”龙渊埋头苦思,突然像是被电着了似的,蹭的一下站了起来。 无双歪在椅子上,懒洋洋的说:“这事儿我们都看出来了,也几乎可以确定,龙前辈你就没有看出来,他们到底打的什么主意吗?” 一连一月多的战斗,让他们疲惫不堪,不仅要在每一场战斗的时候全力以赴,更要时时刻刻防备敌人的偷袭,免得一不小心,把自己的小命儿在睡梦中给睡没了。 几人的精神在经过了这么多时间的高强度戒备之后,都看起来不太好,精神萎靡的。 “对了,打了这么久,我都还不知道这场战争是怎么打起来的呢!到底是为了什么事儿?”无双突然这么说到。 和敬一愣,好像还真的是,还真的一直没有告诉无双呢,不过在他看来,无双应该会知道的吧。 “你不知道吗?两区本就是战争不断,这次不过是积怨已久,闹大了而已。” 听了和敬的解释,无双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儿。可真的仔细想想,好像又说不出来。 “不,玄宸,你不觉得有点太巧了吗?他们早不闹晚不闹,怎么就偏偏赶到了我们来的时候闹?”龙渊突然打断了两个人的话,说出了一番让他们如同醍醐灌顶一般的良言。 无双一想,好像确实是这样…… 偏偏就赶在了她他们来找凤隐的时候,偏偏就赶在了赤焰王刚刚消失的时候,这是不是也有点太巧了点…… 可是,如果这真的是一个针对他们的计谋的话,那对方是谁?目的是什么?他们在黑色地带也算是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谁会耗费这么大的心力来算计他们? 所有的一切都缠成了一个谜团,撕扯不开。无双隐隐有种感觉,墨家或许真的是他们这次解开谜团的关键。 现今,当务之急,就是要尽快找到墨家主家的人,或者说真正掌控墨家的人,要不然,他们做的一切都是徒劳。 黑色地带陷入了一团乱麻,太虚清那边根据无双的预计,倒是没有偏差太大。 六宝的溶液成功的进入了和敬的身体,在经历了九九八十一天的锤炼之后,他先前留下来的血毒残留,或者说是别的什么东西,终于被清除干净了。 成功了! 在看到这个结果的时候,所有参与到此事之中的人,都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可算是成功了,神仙保佑,要是费了这么多力气还没有成功的话,可真的是…… 唉—— 剑临从炼炉里走出来,难以形容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感觉。迎面微风吹来,站在高处的时候,就连这股微风也被扩大到了无数倍,刮得他每一个毛孔都无比的舒畅。 清凉激烈的风直直的灌入他的身体,让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通透。身体里因为炼灵残留下来的血毒带来的重压他早已经习惯,可是却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一刻,如此的神清气爽。 那些血毒,都没有了! 因为六宝的溶液,彻彻底底的把那些血毒给清理出去了。 果真是前所未有的感觉,让他想想,有多少年没有感受到这样的舒服了…… 他下意识的就想去找无双的身影,想和她分享这个消息,无比的迫切。 然而,在周围看了一圈又一圈之后,他都没有找到无双的身影。里面,没有…外面,没有…到处都没有…… 怎么?她怎么会不在呢? 明明答应了自己,要在这等着他的,明明答应了自己,他要在第一时间和无双分享自己的感受的。 然而现在,无双不在这里,只有一种可能,出事了! 就在这时,一只胖乎乎的纸鹤摇摇摆摆地飞到了他的面前,他认得这是无双的手笔,整个太虚清,也就她一个人会把纸鹤叠的这么难看了,还屡教不改。 果不其然,那纸鹤飞到他面前,就张着嘴用他那毫无起伏的声音叙述无双留下的信息。说真的,明明是十万火急的事情,被纸鹤这么刻板的毫无感情的声音说出来,竟然多了些奇怪的幽默感。 可剑临丝毫没有觉得幽默,听了无双表达的内容,他只觉得心脏都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黑色地带,她怎么又去了黑色地带啊! 先前那一次,他就心惊胆战的,生怕他真的落入了那个人的手里,出来之后,他还没来得及告诉她这件事,她怎么就又去了呢? 无双上次从黑色地带出来的喜悦他还没有感受到呢,就又要经历一次担惊受怕的过程了吗? 不,还不仅是如此。 上次的时候,那个人还对无双抱有一线希望,不一定会伤害她,可这次不一样了…… 不仅无双选择了自己的阵营,就连他…也拒绝了对方跑出来的橄榄枝。他已经不敢再想下去了,就是他,就是他的选择,亲手把事态逼迫到这个地步的。 此时,正好帝无情放下了手里的扇子,从炼炉边上走了过来,想要问一问他的情况怎么样。还没等说话,就被剑临瞪了一眼。 “这下你满意了是吧,无双又去了黑色地带,你满意了是吧!啊——回答啊!” 帝无情当然不会回答,他根本都不知道眼前的这个疯子在说什么,什么黑色地带,什么无双。他不仅没有回答,还一下子把他掀翻在了地上,干脆利落地一个过肩摔,让剑临结结实实的感受到了一次和大地的亲密接触。 下面围观这件喜事的人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可他们能清楚的看到,剑临一下子被帝宗主摔了下来。瞬间呼啦呼啦的围上去了一群人,关心暂且不说,现在的六宝可都在剑临的身上呢,可金贵了! 剑临和众人打过招呼以后,就急匆匆地出了太虚清。在知道他的目的以后,大家也心照不宣的表示了后续的事情他们会帮着处理好。 反正现在看来,帝宗主都没有阻拦,他们好像也没有阻拦的必要,不如做个好人情。 山雨欲来风满楼。 就算是他们不知道接下来的元界会如何的风起云涌,也不妨碍敏感的他们现在就感受到了一些风吹草动。 天要变了,他们也得早做准备。虽然陨落并不可怕,可不能死得其所,真的让人觉得不舒服。 黑色地带。 西区取得了胜利,但和敬三人脸上都没有高兴的神色。 虽然在战胜了东区以后,不少野心勃勃的人还想赖掉对于和敬的无冕之王,可是和敬是谁? 当年在两域的仙魔大战之后,和敬经历的就是这样的一切,此时哪里还能再这样的地方再跌倒一次。非常容易地把那些不安分的人收拾了一遍,手段之凌厉让那些以为他是个温润君子的人狠狠地吃了一惊。 不过话说回来也是如此,手下能有那么两只凶兽的人,又怎么可能是个温软的人呢! 和敬获得了西区全部的话语权,一时的风头极盛,可三人的志向都不在此处,而且西区的人有大多都是没什么忠诚可言的,他们也不打算利用这些做点什么,日后很有可能被反噬,他们也不愿意去做无谓的尝试。 但是,墨家的问题必须要解决,对方一直到战斗结束都没有露面,别说是家主掌权人了,就是本家的成员都没有露面。 一时间,整个墨家的府邸像是悄无声息地消失了一样,安静的不像话。 终于,在某一天,墨家悄无声息地行动了。 和敬接到消息,说是白天已经消失了两三天了。起初,没有人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只以为他是有别的事情出去了,可连续这么久没有消息,实在是不是他的风格。 于是,有人把这件事报告给了和敬。和敬原本也只是以为白天自己走了,毕竟他小众的对象——赤焰王已经不在这里,他留在这里也是徒增伤悲罢了。 然而,很快他就发现了事情远没有么简单。在他得知此事的第二天,白天的尸体在西区的生死赛场上被人发现。 第一发现者炳云也算是看惯了生死,但却硬生生的被眼前的一幕给恶心的连胆汁都要被吐出来了,那场景实在是太过血腥恐怖,整个人的腹腔被剖开,肝胆脾肺被拿到了外面的比赛场上,摆成了一个诡异的图案。 肠子被人粗暴地扯了出来,缠在了他自己的脖子上。心脏被挖了出来,放在了他的头顶上。 脸上或许是因为泄愤,被人狠狠地划了几刀,从伤口的样子来看,大约是生前在他活着的时候划得,脸皮都深深的卷了起来,血肉模糊。 饶是无双,看到这样的情况也有些接受不能,真是想不到,西区生死赛场上的霸主——白天竟然会以这么屈辱的方式死在这里,落的这样一个下场。 为什么说这是墨家的人做的呢? 因为,在白天的尸身边上,留着一朵黑色的曼陀罗。 从始至终,无一例外,曼陀罗都是墨家家主的标志,从来没有人敢冒名顶替。 所以,隐藏在暗处的墨家主家,以这样一种出人意料地变态方式,向他们下了战书。 “尽全力搜捕墨家余孽,为白天大人报仇!”和敬下了这样一道命令。 于是,刚刚安静下来不过几天的黑色地带,又掀起了另外一场腥风血雨。在西区的人的奋力追击下,没有了墨家庇护的东区完全沦陷,成为西区的附属。 好在他们三人所希望的都不是这样,及时制止了更糟糕的情况发生。但就算是这样,西区和东区的合并也势在必得,没有任何可以转圜的余地。甚至在某些情况下,东区的人地位还要低一些。 四人被困遗忘地 白天的死亡像是在平静的深水区投下了一个炸弹一样,让知晓此事的人措不及防。 凶手是墨家的人,还有可能是墨家的家主! 几乎是在第一时间,这个消息就和长了腿儿似的,传遍了整个黑色地带,一时闹得人心惶惶。 无数风言风语充斥着整个黑色地带,原本东区的人觉得他们的首领动手了,他们又有希望了!于是,在面对西区的一些刁难时,他们开始反抗。甚至就连很多正规的安排,也被他们搅得混乱不堪。 更多的聪明人对此嗤之以鼻,先前战时怎么没见墨家出面,分明是没打算把他们的性命放在眼里,现在怎么会在乎他们的性命。 当然了,除却这些人过激的反应以外,不少西区的人也开始心惊胆战。 最为明显的就是那些反对和敬上位,希望把他们肉蚌相争的人,在听闻了墨家家住出现得消息以后,第一时间就开始了对于和敬的刁难。 和敬自然不会把这些低级的挑衅放在眼里,干脆的处理了一批蹦跶的最欢人之后,又严密监视了对方的各方消息,让他们没有叛乱的渠道,这才专心处理白天死亡的事情。 虽然基本可以确定凶手是墨家的人,但是对方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他们还是不清楚。不仅如此,凤无邪至今还没与醒来,他的状况实在是令人担忧。 无双正在外面巡逻,妄图能找到所谓的墨家家主,还有另一重打算,就是希望自己的出现能引出对方的存在。 毕竟,会杀了白天的人,应该也不会放过她的。 可是,这样不死心的转悠了好几圈,仍旧一无所获。不仅没有找到对方的行迹,反而看到黑色地带的秩序越来越混乱了,简直毫无理智可言。 在她几乎都快要放弃的时候,终于有了新的进展,可是…… 他们居住的,赤焰王留下来的府邸,在某一天,他们早晨醒来的的时候,墙壁上展现出了几个大字,血淋淋的颜色看起来尤为可怖。 “逆天道,终清剿。” 这突然出现的血字引起了不少人驻足观看,原本还算是高大的影壁被一群人围在中间,指指点点。最中央的三个人,毫无意外的就是和敬、龙渊和无双。 几乎在看到这些血字的那一刹那,无双就明白了这所有的一切。 墨家,便是天道的代言人。 天道虽然能掌控一切,监视一切,然而有些地方也是它顾及不到的,遗忘之地就是如此。 这里有太多被流放抛弃的罪恶之人,他们不受天道眷顾,更加没有什么尊敬天道的说法。在最开始的时候,谁也没想到这样一群穷凶极恶的人聚在一起的力量,竟然会违逆天道,彻底隔绝了对方的窥私。 于是,遗忘之地就这么诞生了。 天道凭白吃了这么大一个亏,哪里能继续让他们如愿,这么多年以来,几乎是无时无刻的不在想方设法的入侵遗忘之地,无时无刻不在想重新掌握这片土地。 只是,是也没有想到,它选择的对象竟然会是墨家,还很可能是墨家家主。 墨家为人正派,在黑色地带经营多年,积攒下来的声望旁人难以匹敌,这也就是为何墨家在战斗的时候没有露面,却还能让东区的人信服他的主要原因。 思及此处,不得不感叹天道的厉害,不说别的,光是这种筹谋大局,在背后暗搓搓的掌控一切的本事,就让他们几个人都自叹弗如。 怪不得父神说,他们几个孩子中,能有掌控大局魄力,能担当管理这个世界的人选,只有天道一个。 不仅是因为它无情,就是为了这种目的被创造出来的,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它的“大脑”。 或者说,应该被成为程序吧。 一个能玩得转阴谋阳谋,看得见人心黑暗的程序。就算是真正能够拥有人类情感,更能直观的感受到这种情感的人都玩不过他。 所以,在第一次对决中,无双他们无一例外的都输了。 龙渊,凤隐,最主要的还是华清,甚至是父神,一个个的都被这个神奇的天道给玩死了。 如今,他再次露出了自己的真面目,露出了自己的獠牙,并且是借着东区墨家的手,给自己创造了一次又一次的有利条件。 “它来了。”无双看着影壁上的字,喃喃道。 “是啊,它来了,我们得做好准备了……”龙渊神情凝重显然这样的情况对他来说,也绝对算不上什么好的回忆。 这时候,在后院负责照顾凤无邪的一个人跑来对和敬禀报,说凤无邪醒了。 于是,三人连带着一群闲杂人等又呼啦啦地跑到后院凤无邪那里。 无双第一眼看到的,是一个和平日里的风无邪截然不用的存在。虽然外貌没有变化,仍旧是那身艳丽的可以晃花人的眼的红色衣袍,脸上仍旧着标志性的邪笑。 可平白无故的就给无双那么一种感觉,现在的凤无邪已经不同了。 眉目间的神情不再是高傲轻佻,反而更像是经历了岁月的打磨后沉淀下来的底蕴。就像是最醇的美酒,在挥发完那些苦涩以后,剩下的永远都是最厚重的甘醇。 一行人进门的动静吵到了凤无邪,他抬头看过来,那眼神似乎也有了些变化,显得不那么年轻,反而像是垂暮老者。 “凤……凤无邪,你怎么样了?”龙渊问,在叫出凤无邪这个名字的时候破费了些心思。 似火的红衣好像把这个人的脸色映衬的更加苍白了,在这样的情况下,那本应该强硬的眼神,竟然生出了几分脆弱。 “龙渊……”他看着龙渊,像是迷路的孩子终于找到了亲人。 下一秒他又将视线转移到了无双身上,有些哭笑不得的说:“华清,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看起来有些别扭呢!我还是继续叫你叫无双好了。” 龙渊在听到他的那一声称呼的时候,就知道凤隐回来了。 不是单纯不知事的凤无邪,也不是满心思都是阴暗想法的赤焰王,是凤隐。 真正的凤隐,当年和他们一起生活的凤隐。 无双也有些激动,他的反应表明了他是凤隐,可他后来的一句话,也证明了他仍旧有凤无邪的记忆,有着他的心思。 到此为止,当年的神之子,终于再次相聚了。 虽然不管是从力量还是某些方面来说,他们都已不复当年的风光。一个被封印了大半力量,一个经过了数百次的轮回,还有一个直接是记忆和血脉的记忆。 一群残兵败将。 但对现在的情况来说,他们三个人的重聚着实不容易,尤其是凤隐的重新现世。 四人就赤焰王和墨家的问题,经过了详细的讨论之后,才商议他们的下一步行动计划。 以前以为遗忘之地是一个安全的范围,现在看来也不全是这样。 最少,墨家就是一个不可控制的存在。 更可笑的是,到现在他们连对手的面都没有见到过,不得不让人觉得讽刺。 他们像是一群小丑一样,被人耍的团团转。 这样的情况下,遗忘之地似乎就成了一块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他们显然不想强迫性的这块儿鸡肋塞到自己的嘴里,然后被卡的半死不活。 所以,离开就成了一种必然的选择。 至于黑色地带…… 那么多渴望权势的人,还愁找不到一个新的王者吗?就算是都没有人敢于挑战这个位置,也还有墨家家主,天道的存在。 既然在遗忘之地没了牵挂,那他们最好还是尽快离开。时间越来越紧张,天道也注意到了他们,所有的准备工作都得动起来了。 四人都是行动派,既然有了这样的想法,收拾包袱款款离开就成了当务之急。 可他们赶到那条通道的时候,竟然发现,通道被关闭了! “这是怎么回事?无双,你能确定就是在这里吗?”龙渊看着丝毫没有给他们通行的打算的门,有些怀疑的问。 “当然,上次就是从这里走的,现在怎么会成了这个样?” “会不会是……天道出手了?”凤无邪猜测。 “不会,它还没有那么厉害还不能掌控遗忘之地,或许是墨家的人干的。” “目的呢?就是为了吧我让你困在这里?”凤无邪追问。 “瓮中追鳖。”和敬一语道破,收获了三个人的白眼。 谁把自己比喻成鳖啊!得跟自己有多大仇啊到底…… 虽然他的比喻有些奇怪,但是立意却很鲜明简单,可以称得上是一针见血了。 几个人的心情都有些沉重,任谁发现自己平白无故的被困在一个完全封闭的地方,感觉都不会好的。哦……似乎也不能说是平白无故。 他们刚想打道回府,或者是回去问一问西区的那些人,还有没有别的离开遗忘之地的办法。却没想到,刚一转身就看到了一个似乎早就等候在那里的人。 他站在那里,不知道等了多久。可四人都清楚,如果真是来的很早的话,他们不可能毫无察觉。 他安静得像是一座雕塑,居然浑身上下的每一个毛孔无不散发着戾气,但他的气质却能神奇的将这些戾气收敛起来,让他看上去有种温润如玉的感觉。 但谁也能看得出来,他是自相矛盾的。 显然,这不是一个普通人。 那人身量很高,算是很完美的身材,出色的面容和矛盾的气质融合在一起,给他增添了一种神秘感。 一身精致的黑色衣袍,配着银白色的战甲。手里握着一柄长枪,尝尝的尾端被他杵在地上,可以看得出一条银白色的龙盘旋蜿蜒其上。 “墨帝。” 四人异口同声,同时叫出了这个称呼。 事实上,所谓墨家家主,并没有真实的姓名流传在外,每一代的家主都被称为墨帝,由此也能看得出他们的雄心壮志有多么的伟大了! 据说,每一代的墨帝都是这样一副打扮,黑衣银家盘龙枪。那道冷酷的身影,不知道给多少人留下了挥之不去的心理阴影,也不知道,悄无声息的取走了多少人的性命。 刚发现离开遗忘之地的通道关闭,转身就碰到了墨帝,说这是巧合,都不会有人相信。 “我等你们很久了,谁先来?与我一战!” 对面的男人开口,声音淡漠的好像是数九寒天的大雪,却独有一种嚣张的气质。 “阁下怎么就能确定,你以一敌四不会输呢?”无双略带调笑意味的开口。 “对战,公平的方式。”墨帝如此回答,看样子对无双的回答嗤之以鼻。 无双满意的笑了笑,说:“对战当然是公平对决,我们四个人呐,一个也没有答应和你公平对决。还是说阁下以为把我们困在这里,就是你所谓的公平吗?” 无双多数时候不爱言语,不爱思考,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只知道用武力解决问题的蛮丫头。 可真正了解她的人都知道,那所谓的不爱言语,不爱思考,只是因为懒而已。既然能用武力解决问题,可要耗费那么多的心思! 当然了,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当她这样懒得时候,一般身边都有另外一个运筹帷幄的人,她主动把指导权让给了别人。 显然墨帝不是个巧言善辩的人,被无双气的不太好,急性子的直接拔枪对决了。 可是…… 无双虽然到如今也只是个分神期的小渣渣,和这里的一群大佬比起来菜到不行,可她身边的这几位厉害啊! 龙渊和和敬又怎么会让他伤了无双。 龙渊下意识的把凤无邪扒拉到了身后,和敬这边对无双同样如此。 凤无邪第一次感受这种被人保护的滋味,还有些愣怔,无双看他表情,就知道他也不甘心被人保护,甚至还想冲上去和那墨帝决一死战。 “可别傻乎乎的冲上去,你现在可不是凤隐了,神仙打架凡人遭殃。靠的近了,只是我们倒霉,还会影响他们的发挥。”无双丝毫没有被人保护的不适感,抱着胳膊在一边悠哉的看着三人打斗,同时对凤无邪如此说。 对方看她这样,有些纳闷儿,感情这许多年过去了,华清不仅仅改变了性别,连性格都变化的这么大啊! 还真是让他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呢…… 墨帝虽然是墨家的家主,在黑色地带这里也颇有盛名,但对上大乘七的和敬和不是人的龙渊,还是很容易就落入了下风。 龙渊一个巧劲儿把他的银枪挑飞,沉重的盘龙枪飞出去老远,重重的落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他却只是用一种充满嘲讽的眼神打量着对方,嘴里说着让人恨不得气的半死的话。 “还以为墨帝有多么厉害呐,也不过如此而已。” 天道谋灯下阴影 墨帝再怎么说,也是黑色地带的一个王者,哪里受过这样的挑衅,当即就黑了脸。 可她却是技不如人,要是接着挑衅的话,自己可就倒霉了。可那个人的命令……他可是尝试过不服从的后果,那可绝对不是他想要的。 他的命令是,不计一切后果,拦下他们。 墨帝的眼神看了看离开遗忘之地的那条通道,那里关的紧紧的,不用说是这么大的四个人了,就是一只苍蝇也飞不出去。 他这才放了心,心知自己已经完成这个任务了,便也不欲继续和这些人纠缠,转身就打算往回跑。 这人离开的速度极快,还没等四人反应过来,就一溜烟儿跑得没影了。 “你往哪里跑——” 龙渊还想上去追,震天一声怒吼,吧这边的无双几人都吓了一跳,无双清楚的看见,前面已经跑出去老远的墨帝的身影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 龙渊的威力……还真是强大啊!她不由得感叹。 “行了,别追了,追上也没用。”和敬及时拦住了龙渊。 他不满地嘟囔一声,“怎么会没用?” “你心里清楚,他根本不是真正的主使人,就算是追上了,也不过是抓到他们面前的一条狗而已,何必去费那个心思!” 无双点头,这倒是一点儿不错。墨家家主墨帝本就是一个小角色,这次见面以后,更是能清楚的感受到这一点。世人传闻,墨帝骁勇善战,拥有不世之材,更是运筹帷幄之中,文武双全,反正在黑色地带的人的传说中,他真的是被传成了神话。 可是,如今一看,这哪里是什么神话阿,简直就是一个包装过度的骗子。 假设这人不是墨帝的话,他最后的逃跑行为还有之前粗糙的养气功夫还能理解,可他是墨帝,连自己的情绪都不能控制的,一个丝毫没有传闻中说的那么厉害的存在。 几个人的心里或多或少的都有些失望。在这之前,他们还对自己的这个对手抱着点期望来着,现在一看…… 真不知道黑色地带的那些神话都是怎么传出来的! 虽然人已经跑了,但是黑色地带的通道也早已经关闭,他们现在也只能回去,再想办法。 遗忘之地可以说是一座死城,这里和外界的联系可以说是很不容易的,无双他们要不是偶然来到这里,估计也认识终其一生都不会发现这个神秘的地方。 如果真的是那样,或许遗忘之地永远不会被牵扯到这次的战斗中来。 但那又怎么可能呢?天到本就做好了所有的准备,就是为了能把可能会影响到元界安危的因素全部抹杀,又怎么可能会单单留下遗忘之地一个地方。 所有的每一种可能性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包括遗忘之地,包括无双他们。这一点,从墨帝被控制的这件事就已可见一斑。 当几个人都以为在这次要离开遗忘之地,必然得耗费一番心力的时候,现实又给了他们另外一个惊喜。或许,可以称之为惊喜。 剑临出现在了遗忘之地。 无双看到剑临的那一刻,毫无意外是惊喜的。 既然他出现在了这里,那就说明六宝已经起了作用,药效已经发挥出效果了,要不然帝宗主是绝对不会同意他出来的。可是……随之而来的又是担心,药效的用处刚发挥出来,现在他不在太虚清待着调理身体,跑到外面来干什么! 然后才反应过来,遗忘之地连接外界的通道不是被关闭了吗,他是怎么进来的? “被关闭的只有出口,没有入口。”剑临如此说道,无双这才反应过来刚才的一会儿功夫儿,他下意识地把自己的问题给问了出来。 她上前几步,拥抱了剑临,诚恳的道歉。 “对不起,本来答应了要陪着你的,是我食言了。你怎么样了,我看看气息稳定下来了吗,还有那些血毒,现在清空了没有?” 剑临顺势揽着无双,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亲,“当然了,早就好了。还有,我怎么可能去怪你,要不是你拼尽全力给我找来的六宝,我也不肯能好的了,还是大事重要,好在凤无邪没事。” “你见过他了?”无双趴在他怀里,闷声闷气的问。 “嗯,我刚从前面过来,和敬他们在商议离开的办法,我已经见过他们了。” 无双闻言有些丧气,“哪还有离开的办法啊!他是打定了主意让把我们困在这里了,根本不可能还给我们为你留下机会的。” “除非他把战场选在这里,要不然他一定会把我们放出去的。”刚从外面进来的和敬说到,看待两人相拥的画面,下意识的尴尬了好一会儿,“大庭广众的像什么样子,还不快放开,整日里搂搂抱抱的还不够嘛!” 被师父看到这样,无双还是很尴尬的,急忙从剑临的怀里出来,整了整神色,让自己看上去可靠一点儿。剑临却没有那诸多顾及,他本就是魔尊的记忆占据了上风,看和敬也像是在看小辈似的,要不是顾念他是无双的师傅,连这样的态度都不会有。 “师父这可是说错了,这哪里会够呢,再说我和阿醉多日未见,想念都还来不及呢,哪里会厌倦了……” 无双很用力的捅了捅剑临的肚子,丝毫没有留情,直把他捅的闷哼出声。 “注意点儿!” “师父是不是找到离开的办法了?怎么这么高兴?”这是对和敬问的。 和敬摸了两把无双被剑临揉乱的狗毛,“哪能呢,要是这么好找的话,咱们也就不用费这么多时间了。” “也是,天道设下的局那里是这么好破的。他总不会真的选择这里作为战场吧,对他来说岂不是太不利了。” 同时跟来的凤无邪赞同,“没错,光是这里不受他的管辖就很受制约了。” “什么?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不受制约……我明白了!” 龙渊和剑临突然异口同声地大喊,把毫无防备的和敬和无双给吓了一跳,更不用说被龙渊抓着领子摇晃的凤无邪了,简直就是承受着所有的怨气。 经过他们的提醒,无双也反应过来了。 “我明白了,在天道管辖的地方,他永远不能以实体出现,就是降世,但是在天道的管辖范围之外,他是可以借助媒介出现的,不管是附身还是另外造就一具身体,总比只能藏在暗处,甚至连事件都不能真正的参与要好。而且,用实体和我们面对面的交战,他还能用最快的速度得到消息,以便做出反应……” 这一番解释之下,和敬和凤无邪两人也已经明白了。 “没错,就是这样,真没想到天道竟然是这么个打算,这么明目张胆的摆在面前,我们竟然没有发现。”龙渊颇为感叹的说。 “也就是说,从今天开始,我们得做好在这里迎击它的打算了,我有预感这一天不会太久了。”剑临沉重的说。 五个人早就做好了这样的准备,这一天的到来或早或晚,总归是一定要来的。 只是,这么突然的攻势,还是让他们有些猝不及防。 准确的说,他们都是天道的手下败将,如今再次迎面而上,说真的,胜算很小。 现在的龙渊和剑临一看是都很厉害,就连也是大乘期高手。但真要算起来的话,无双和凤无邪只是分神期的普通修士,甚至就连两位高手对上天道,也只是螳臂当车而已。 更不用说无双和凤无邪这两个连螳臂都算不上的存在了,简直不堪一击。 虽然暂时不能离开遗忘之地,那该做的准备也要做起来了。 剑临给太虚清的众人都送去了消息,顺带着又联系了奈何城的新人联盟。凤无邪也联系了凤凰一族的长老们,或许他们还通知了龙族和麒麟族以及九尾妖狐,这也未可知。 一时间,传信用的纸鹤,送信用的玉佩满天飞,已遗忘之地为中心,朝四周辐射开来。 不管是从遗忘之地送出去的消息,还是从各地送往遗忘之地的消息,一条条的都掌握着元界的巨大动向,可以说是关乎原界的生死存亡也不为过。 或许真的该庆幸,遗忘之地虽然偏僻,但也没有彻底隔绝和周围的联系。 若是传音玉符和纸鹤都不能使用的话,可真的要糟糕了。 当真是孤立无援。 奈何城、玄衣卫、太虚清、凤凰一族、麒麟族、九尾妖狐族、空之境、南疆…… 各方势力都送来了自己的消息,表明了自己的立场,愿意支持龙渊和凤隐他们。 当然啦,在这其中无双赚下的是名声,凤隐留下的是背景,至于龙渊……他代表了强大的实力。 在这之后,几人都不约而同的选择了闭关。 虽然知晓在这最后关头难以进步,但这个时候,即便是巩固自己的实力,也是对他们的一种保障。 或许在这种危急关头,突然福至心灵,能爆发出某些强大的力量也不是不可能。 于是遗忘之地的黑色地带,突然安静了下来。 所有的风云人物,赤焰王、墨家的墨帝、新上任的和敬尊者,甚至尊者手下的那两名凶兽都突然销声匿迹了。 不少人都在疑惑这些人都去了哪里?可左思右想都没有结果,干脆也不浪费那些心思了,倒不如好好过自己的日子。 那些王者们虽然都不见了,可他们的生活仍旧是要继续的。 入定之后,无双满脑子里想的的都是衍轮回的功法和木心藤的生长情况,这两种算是他如今一对应用自如的拿手好戏了。 青刹剑,她并没有系统的学习剑法,无法再深入修炼,也只能做到这样的程度了。 《青龙修》锤炼的是身体强度,她现在已经修炼到了第五层,虽说不能说是坚硬如铁,堪比神体,但也塑造成了仙骨。 这样的情况,对上一般的修士,即便是比她高一些的人都能抵抗。可对上天道…… 如果天道选择的是墨帝那样的身体,那无双绝对没有问题。 可是坏就坏,在天道绝对不可能选择那样一个人。 无双有种预感,墨帝只是被人的一只傀儡,表面看是风光,可内里处处受制于人。 如果他背后的人直接就是天道的话,那或许还有点价值。反之,这人真的只是一个小喽啰,不值一提。 《衍轮回》的功法,一遍又一遍的在脑海里翻滚,虽然没有领悟新的内容,可前八成是越来越熟练了。 甚至,将某两种力量融合在一起,有的时候也能融合为的力量。 就像无双第一次将春、夏、秋、冬四种轮回同时使用的时候,所造就得就是生命从生至死这种让人无法抵抗的力量。 对心智不坚定的人来说,这无异于直击心灵。 不知道过了多久,天道没有新的动作,门口外面的警示阵法也没有动静,闭关的时间一直继续了下去。 与此同时,元界的各方势力也都动了起来。 南疆。 在没有通知任何人的情况下,宋易卿和柏溪带领着从两域而来的玄衣卫旧部,往太虚清的方位进发。 中途接到了戚梓沐的联系,让他们转到去东疆,去东海城。 虽然不知道其用意为何,两人都在第一时间及时作出了反应,改变了路线。 值得一提的是,宋易卿和柏溪如今的关系可以说是朋友以上,恋人未满。 至于为何这么说,这又是一个复杂的过程了。 在两域整理课程的那些时日,不知怎么的,柏溪对着宋易卿看对了眼,并且大方的表示了自己的意向。 可奈何,神女有意,襄王无情。 宋易卿的一颗心,从头到尾都拴在了五双身上,虽早就知道这份感情是无望的,但付出的感情又怎么能收回去呢! 何况,无双的一举一动,真的是让他欲罢不能。即便是站在追随者的位置上,也心甘情愿。 可是,对柏溪来说,这事就没有那么顺心如意了。 宋易卿自己都不能从这泥潭里出来,又怎么愿意把柏溪也拖下水。 现在,他们两个可以说是为了各自的目标努力着,虽然这种目标奇异的走到了一起。 柏溪也是个独立高傲的女修,爱情与她而言,可以至关重要,但不能丧失自尊。 她欣赏宋易卿,喜欢宋易卿,即便是被拒绝,也愿意站在一个安全的角度看着。 玄衣卫从两个方向出发,往东海城聚集着。新人联盟也集结人马,往那边进发。 同时,各大和这边牵扯上关系的人,也自发的组织起来队伍,往东海城移动。 太虚清一呼百应,他们深知这件事的重要性,绝对不能拒绝。 这是对无双他们有益的力量,还有另外一部分力量,他们选择了天道。 几方首领下决心 太虚清魔宗。 自打剑临走后,帝无情就一直处于一种非常焦躁的状态。 他为了一天准备了不知道有多少时日,甚至投效那个人的麾下。 最初的目的早已经不知道被他扔在哪里去了,如今的他,似乎把扶持天道当做了自己己任,为这个目标孜孜不倦的努力着。 可是,他却记得。 一开始的目标却是剑临,为了能让他摆脱世世轮回的痛苦,是为了报复他被三族欺压的憋屈。 他怀着这样的目标,投入了那个人的麾下,自那以后就不断的为他做事。好的,坏的,对元界有益的,对元界有害的,对太虚清有益的,对太虚清害的…… 数不胜数。 一开始的时候,在接到命令之后,他还会考虑这件事要不要去做。还会考虑这件事是否违背他的本心。 但是,久而久之…… 反正这样的思考也是毫无用处的,不过是为自己徒增烦恼罢了。他开始执行上司的每一个任务,不管这些任务是否违法了他的本性。 谁又知道,太虚清最负盛名,最有潜力的魔宗宗主,还是别人的一具傀儡呢? 终于,他找到了剑临。 说实话,在最初遇见剑临的时候,他是有些迷茫的。 这么久的时间,他真的没有想到,剑临还在继续轮回。最初的目标,包括那种执念好像都渐渐在时光的流逝中化为了虚无。这让他有些迷茫,不知道自己当初的选择究竟是对是错。 尤其是,在看着现在的剑临已经走出了那样的困境之后。 抛却那些似乎永远无法实现的目标以外,他过得还不错。 竟然还找了华清氏的后人,华清的继承者做道侣! 难道是忘了他们当初的恩怨了吗?! 可他执迷不悟,坚持如此选择。 帝无情有时候在想,或许执迷不悟的那个是自己。为了一个根本不存在的目的,将自己深深的埋进了泥潭,如同笼中困兽,无法挣脱。 那个人又给他送来了消息,说让他尽快赶到东海城进入遗忘之地。剑临走的时候已经说自己会去那里,现在过去的话,局面可想而知。 相互为敌,还是化干戈为玉帛? 第二种想法怎么想也不太可能。 高耸入云的宗主峰,这里清冷寂寥,一如往昔。来来往往的人都屏声静气,小心翼翼的不敢高声喧嚷。 和无双在这里的时候真是大不一样呢?帝无情突然这么想到。 华美低调的宗主殿里,帝无情吩咐身边的近侍,“集结魔宗所有分身以上的修士没有,去东海城。” 近侍领命而去,开始着手吩咐起这次的任务。 分神期,可以说是一个分水岭。以上的人,包括其中的人可以被称为大能,算是能超脱于天地之外,修得玉骨仙体。 分神之下,皆为凡人。 在接下来的斗争之中,分神以下着,皆是送死。 魔宗的分神以上者,其实并不算多。细数下来,也就是一二百人而已。 别小看这一二百人,这些人合起来的战力,可以倾刻之间倾覆一个王国。帝无情集结了这么多人马,不管是加入哪一方,对他们来说都是一个极为宝贵的战力。 甚至可以说,这一二百人在某种程度上决定了接下来整场战斗的基调。 当然啦!如果真的要对上墨帝身后的那人,即便是再来个一二百人,也毫无用处。 帝无情下完命令,就换了身衣服离开了宗主峰。 目的,太虚云端。 太虚云端只有一个人存在,那就是久久都没有露过面的上人。 据说,他是元界的唯一一个在地下的仙。 是不是真相还未可知,但他的实力高深莫测这是毋庸置疑的。 帝无情缓步来到云端,大门紧闭好似从来没有开启过一样。 “弟子帝无情,求见上人。”绵长悠远的声音在云端响起,带来一阵又一阵的回声。 许久,没有动静。 …… “你走吧,唯心即好。” 仙冢。 本来就安静的地方,在龙渊两人走后更清净了。 “唉,和敬那小子怎么还没回来啊,无聊死了……”一位仙人百无聊赖的感叹。 “呵,还小子呢,别说你不知道,和敬可是那一位的人,不是咱们这些人能惹得起的。”身边的另一个告诫到。 他们都是生前便已经位列仙班的人,和下冢的那些准仙地仙不同,地位更高,见识更多。 可是,即便是这样,在面对龙渊的时候,也得小心翼翼,谨小慎微。 可以想见,三族的地位在元界有多么高。即便是如今没落,也不是他们这些普通人能比的。 “话说,那一位究竟是什么人呢?怎么上冢的那几位都……”先前说话的人一脸忌惮的问。 他们都是中冢的人,平常看着上冢的仙人对龙渊尊敬,却不知道为何尊敬。他们的地位,还不足以知晓那些秘事,现在想来,只觉得遍体寒意。 “这你都不知道?听说他可是龙族的人呢!” “不可能,龙族哪有这么厉害的魄力,要是那位大人是龙族的话,龙族还至于堕落至此吗!” 话可不是平白诬蔑,而是真正的事实。 整个仙冢林林总总也有百十号人虽然上中下实力不一,但大部分的种族都能在其中占据一席之地。 这个标准也几乎成为了各个种族之间的实力的直接表现。 但也是有例外的,那就是龙族。 龙族可不仅仅是在仙冢里面没有陨落的仙位,就是现在如日中天的那些,他也没有占据哪怕一星半点的位置。 很久以来,龙族都没有出现新的仙人。 “这些事情谁知道呢!反正那位大人,据说是龙族的人。” 几个中冢的人和下冢的人聚在一起相互交流,打发时间,忽然上冢那里有了什么动静。 “这是什么情况……” 所有人的眼神都看向了上冢的方向,他们都在好奇着,疑惑着。 在整个仙冢里面,上冢的动向就是整个仙冢的动向,看如今的情况,事态肯定危急。 上冢。 一位白眉老者和一位中年男子对相对而坐,两人脸上的表情都不太平静,气冲冲的不知道在恼恨些什么。 忽然,那白眉老者拍案而起,气冲冲的对着天上看不见的虚无处喊道,“咱们这些老头子多年未出山,他们当真以为我们都死光了吗!如此的行径,真是欺人太甚!” “兄长切莫生气,既然这样,咱们就此出山,也好给他们一个教训!”中年男人劝道。 “打,当然要打!”老者气势冲天的说,随即又转过头来,直勾勾的盯着中年男人,“你小子是不是早就做好了这个准备,就等着我发好出兵了?” 被戳破了心事中年男人也没有尴尬,他从容的对着老者说道,“现在的局势,兄长也清楚,虽然看似天道占据了有利的一方,可据说,三族如今已经聚齐了。” “那又如何?他们既然已经败了第一次,难保不会再有第二次。” “分而击之和齐心合力,自然不一样。何况兄长认为,咱们现在再去投靠天道还来得及吗?”中年人一脸的志在必得,看样子是打算在三族的这一方走到死了。 老者一阵沉默,他说的对。 如今的仙冢,虽然看似风光,但内里也是千疮百孔。或许说任何一个势力都不可能有永远的坚固,永远的坚如铁桶。 “那好,就这样决定了。送信给那位大人,说我们不日便会感到遗忘之地。”老者叹息一声,最后下了决定。 中年男人满意的一笑,去忙活自己的事情了。 风起云涌,八方异动。 外界都已经闹翻了天,上至太虚清,下至平头百姓几乎都知道了这次的不平静,但是真正知道内情的人却寥寥无几。 就这样的情况,遗忘之地里的人哪能安生。 墨帝被四个人逼得毫无还手之力,狼狈地逃回了墨家,早有一个人等候在了那里。 墨帝一看着对方,心里就是一个咯噔,遭了! “属下办事不利,还请大人责罚!”他扑通一下跪下,先行请罪,希望对方的心情今天不要那么糟糕。 “责罚,责罚哪里有用!真是废物……” 那个人的声音慢条斯理的,嗓子里永远都好像含着下一句话似的。 墨帝看着对方的表情,就知道事情不好,尤其是那双瑰丽的眼眸里泛着的寒意实在是让他承受不能。 “啪嗒”“啪嗒” …… 几滴冷汗滴落,在墨帝的眼前炸开,像是敲在了他的心上似的,让他的呼吸几乎都要停滞。 不在,他以为自己的生命较劲,终结在今天这里的时候。主位上的那人突然发话啦。 “谅你也不是他们的对手,算啦,就下去吧。” 墨帝不可置信的看着对方,真不能相信他会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放了自己。他不敢多在这里停留,几乎反应过来的第一瞬间就狂奔出去了。 红眸男子看着他拔足狂奔的背影,忍不住鄙视了一阵,废物! 他在虚空中一挥手,那里出现一面水镜,水镜里正在上演的就是无双他们如今的情况。 看这几个人如他所料猜出了天道的目的,他这才满意的勾了勾唇角,眼中溢满了玩味的笑容。 “果真不愧是我的老朋友,我的好兄弟,还有我的……半身,游戏只有这样才会有趣啊……” 灯火散发出来的一束光打在了他的脸上,明明灭灭,幽幽暗暗,让他本来清秀俊美的脸的添了几分诡异。 而那张脸的主人…… 赤焰王。 满头嚣张的红发束在脑后,白皙的脸庞,最有识别性的就是那双规律的红眸了。 也不知道无双他们发现这件事之后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这边无双几人尚且不知,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某些人的监控之中了,紧张的战前准备和枯燥的闭关占据了他们全部的心神。 闭关的过程虽然枯燥,但在入定之后也就觉察不到什么了。尤其是所有的功法招式都在他们的眼前上演。 脑海中自己的意识都仿佛化为了实体,演练着每一招每一式。 不单单是无双在全力突破《衍轮回》,凤无邪、和敬还有剑临、龙渊也都在为这个目标努力着。 他们现在的实力都不如从前,但重新站起来的感觉带来的毅力可是比一开始的时候要多得多。 天道那边一直没有新的动静,五人组的闭关也就一直继续了下去。 一直要一波又一波的人赶到遗忘之地,赶到黑色地带。 黑色地带如今的生人越来越多,几乎差不多每天都有生面孔。想到沉寂了许久没有动静的那几位王者,不少人心中大概有了些轮廓。 气氛越来越紧张,黑色地带的空气也越来越凝滞。 大多数人行到此处,多是随便找个地方驻扎下来,现在两个派别的代理人都还没有出现,他们是敌是友,还不清楚。 矛盾和摩擦是不可避免的。 但是有那么一群人,他们有属于自己的地方。 一到黑色地带,就直奔西区赤焰王的府邸而去,哦,不,现在应该说是和敬尊者的府邸了。在那里,早就有人准备好了接应他们。 这个情况被不少人注意到了,想想和敬尊者还有那几位的来历,他们大概又明白了什么。 也不是没人想着混进西区,但和敬早有交代,只放行那么几个人。若是名字和身份对不上号,抱歉。 这样的情况大大减少了不法分子混进他们队伍的可能性,同时也让西区的气氛再一次发酵。 “大人,请允许我再次出战!为您换回首捷。”墨帝跪在地上,对赤焰王请求道。 三天以前,赤焰王对和敬下了战书。虽然名义上的对手是和敬,但实际上他的对手是谁,别人都清楚的很。 龙渊、凤隐、华清,甚至是剑临。 倒是和敬,是真正被他们连累的一个,真是倒霉极了,怎么都交了这么一群朋友啊! 赤焰王出现的那一刻,不知道惊呆了多少人。他根本没有对自己的相貌多做掩饰,直接就用那张在西区,甚至是整个遗忘之地都大名鼎鼎的脸出现在众人面前,下了战书。 他出现的那一刻,无双几人就知道事情不好,果不其然…… 在看到赤焰王的那一张脸时,不少西区的人就如同先前的东区的人那样疯狂了。他们的首领在先前的战争中没有出现,没有露面,如今再次出现,向现任的首领挑战…… 这里面的内情和恩怨,实在是让人脑补三天也脑补不完啊! 不少本来坚定的支持无双他们的人,心里的想法开始有了动摇。 无数的怀疑如同雨后春笋一样冒了出来,为什么赤焰王会突然消失?为什么白天会死,然而无双他们都没事?赤焰王会不会是和敬杀得?他为什么会和墨帝在一起?两人难道和解了吗?白天的死会不会有蹊跷? …… 双重身份终顿悟 “赤焰王,果真是他。” 龙渊一副早有预料的模样。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早就知道了不成?”无双惊讶地问。 龙渊看他的样子,就知道她想错了,“怎么可能?我只是觉得他有些奇怪而已,怎么可能早就知道。对了,无邪,你有没有什么别的感觉?” 如今的情况,或许寄希望于风无邪和凤隐的联系还有用处,但说真的,他们都不对这样的可能性抱有太大希望。 果然,凤无邪摇头,“我感觉不到任何的东西,甚至连他活着的消息都感知不到。” 几人都有些气馁。 剑临走过来,照着他们几个的脑袋一人拍了一下,“行了,要是现在还没打就放弃了,可真的不像你们的风格啊!” “无双,振作起来,我认识的无双可不是像你现在这样!” 无双长叹一口气,“可现在的麻烦已经不是无双能解决的了。” “无双解决不了,不是还有华清嘛!我就不信你们三族的至尊联手,还斗不过一个凤隐!何况,现在,天道不是还没出手吗,怕他们做什么!” 剑临的气势很足,一番话说下来,直把几个垂头丧气的人都说的满面通红,是啊,现在天道还没有出现,他们就在这里怕成这样,要是天道出现了的话,那又得怎么样! “对,剑临说的没错,我们不能气馁,我们得迎战,把他们都给打趴下!”凤无邪站起身来,将自己的手掌心冲下放在了几个人的中间。 “没错,既然第一战是墨帝,那就由我上场,绝对不能给我们三族,给我们丢脸!”无双元气满满,主动请战,将自己的手放在了凤无邪的手上,接着是剑临,再就是和敬,然后是龙渊。 五个人的手紧紧的握成了一个拳头,连成了一个整体,就像是他们的心一样,在这一刻连成了整体。 士气大振,接下来就是出战了。 虽然西区最近不和谐的声音不少,但还没有到影响无双他们的地步,反而被手下那些人以最快的速度镇压了。 虽然人心必定不会那么的众志成城,但是他们本就没打算指望那些人,也就谈不上什么失望了。倒是一波又一波的援兵,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 虽然没有像是黑色地带的这些人似的不要命,但是比起他们的奸诈……黑色地带的人可是远远的被甩下一大截呢! 对于由无双迎战墨帝的决定,剑临和和敬都是不同意的,当然了,凤无邪龙渊也不会同意。原因? 废话,虽然墨帝对上跟他们几个人人显得不堪一击,但那时候是有龙渊他们压阵的,他再怎么弱也是一个大乘期的高手,无双不过是一个分神,对上墨帝无异于找死。 假若这第一场就输了的话,影响的可不仅仅是无双一个人的脸面,更多的还是他们这一边的士气。 但是无双此次,执意如此,八头牛都拉不回来。几个人都了解她的性子,知晓这样的坚持必然有她的意义,心里的那根线,也就开始松动了。 “如果说,我有九成的把握能赢得的话呢?你们愿不愿意让我上场?”无双突然这样说,头一次这么嚣张地表示自己的战力。 “九成?” “你想怎么做?你想到了什么?” 几个人同样的诧异,齐齐发问。 无双看看四个人的表情,他们脸上的表情真挚而浓烈,是真正的在为自己担心。无双不禁有些感动,“我知道你们想要保护我,可是你们应该该知道,现在的情况危急,我必须得成长起来,才能在接下来和天道的战斗中立于不败之地,墨帝就是一个人极好的训练对象。” “话虽然这样说,可你毕竟才分神期啊……墨帝可是已经到了大乘。”龙渊还想再劝。 虽然危急时刻的成长非常重要,可是如果要赌上无双的性命来获取那一丝少得可怜的的可能性的话,他们宁愿在接下来的战斗中努力一些。 “别忘了,我小的时候是怎么把你和凤隐追的围着整个神山逃得。”无双一脸狡黠的对着龙渊说道。 其他的人就看着龙渊瞬间黑了脸,连刚才的关心也一扫而空。他重重的冷哼了一声,转过头去不再说话。 倒是凤无邪,饶有兴致的走到无双面前,说:“我真没想到你还记得这一切呢!毕竟你那时候还小。” 无双眉头一凛,“我不是他。” 凤无邪立刻就明白了无双的意思,并没有承认,也没有附和,他只是说:“别傻了,我们都知道,这是一样的。你不仅仅是无双,也是华清,就像我既是凤无邪,也是凤隐一样。” 无双沉默了。 是啊,他一直纠结这个问题,好像真的没有什么意义啊。不管是无双还是华清,不都是一个人吗! 记忆决定了一个人的性格,他既然有了华清的性格,当然就是华清。 忽然,一直栓在心上的枷锁被打开了,好像是多年的桎捁被打开了一样,从未有过的轻松。 在凤无邪等人看来,就是一阵黑气从无双的身上缓缓上升,然后在空气中慢慢消散,再无踪影。至于无双,一阵金光从她的身上浮现,越来越盛,越来越耀眼。 金光还在旋转,无双突然盘腿坐下,双手搭在腿上,直接进入了入定的状态。 几人大惊,这是什么意思?说几句话的功夫就能顿悟了?要知道这可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事情啊!怎么能这么简单…… 联系到刚才从无双身上飘散出的那股黑气,凤无邪说到,“难不成她一直在纠结自己是无双还是华清的问题,有这么一个心魔,压制了她这些年的进步,如今心魔解开,一下子就突破了?” 相比起来,对无双的过去更加了解的剑临和敬两人,对视一眼之后再也不想说话。什么叫被心魔压制,修为难以寸进,什么叫进阶缓慢! 要是无双的修炼速度还是缓慢的话,别人也就不用修炼了好不好?谁家的出窍期只有不到几个月的时间啊!谁家的分神期也就七十来岁啊! 当然了,这些事自己知道就好了,就不拿出来说了……为了凤无邪他们的心脏着想。 和敬突然想起来,无双刚来到他身边的时候,是带着束灵环的,就是那种能压制修为,不会进步的太快的东西。而且,据他观察。那束灵环一戴就没有摘下来过,一直到她吸收了华清始祖的血脉以后,束灵环的作用才渐渐消失。 可是,想想无双多年来比别人更拼命的修炼,更不要命的战斗,他们哪里能说无双至今取得的进步,全部依靠天分呢! 天分固然重要,可没有无双个人的努力,终究也就是一个没有进步的人罢了。 骄傲使人自满,使人堕落,没有人比他们更清楚这个道理。 无双如今获得的一切,从来不全部是因为天赋,更多的是因为她自身的努力和压力。 谁从小背负着整个家族的兴衰使命,还能不快速的成长起来呢! 从一开始,无双的世界就是修炼,成长,华清氏。真正留给她属于自己的娱乐时间……她知道娱乐是什么吗?恐怕压根没有这个想法吧。 话不多说,再看无双现在突然的顿悟。 四人震惊之余都没忘了现在的正事儿,护法。现在的情况太危险了,保不齐下一秒就会有人来西区偷袭,所以,无双的安危至关重要。 反正现在闲来无事,和敬去安排接下来的对战人数,布置战斗和防守去了,其余的几个人就都留了下来。 无双但凡突破,引起的动静就不会小,她需要的灵力非常之多,多的让人难以想象。 尤其是,这是她开始魔灵双修以后的第一次突破,再加上突破分神的时候灵力不足,需要的力量就更多了。 周围的灵气魔气都在打着旋儿的朝着无双奔过来,争先恐后地生怕自己跟不上趟儿似的。一开始的时候还好,只是赤焰王的宅邸里的力量往这边来了,虽说这里的人发现了什么不对之处,也不会多嘴。 可是,渐渐的…… 这里的力量不够了,整个宅邸都快被她吸成了一片真空地带,身边的几个人都开始觉得有些呼吸困难了。 “这可怎么办呢?她以前突破也这个样子吗?”龙渊问对无双的情况更了解的剑临,希望能找到一点方法。 然而……剑临的回答彻底把龙源最后的那点希望给打碎了,打成了渣渣,还顺便清扫了出去。 “更厉害,我记得她突破出窍期的时候不,可是把整个奈何城的灵力都吸收干净了,这黑色地带的这么一点儿,恐怕不足她突破。”剑临满面愁容,要真是那样的话可怎么办啊! 就在这个时候,消失了很久的朱琰不知道从哪里跑了出来,火急火燎的就问:“怎么回事?是不是无双姐姐要突破了?是吧不是无双姐姐要突破了?” 话还未说完,就看到了浑身金光,现在已经成了力量的漩涡中心点的无双。周围的灵力几乎都要发狂了,还裹挟着黑色的魔气,场面蔚为壮观,然而危险也是极大的,就像是台风眼一样。 “哇奥,姐姐真厉害,竟然能同时吸收木、火、雷三系的力量,还有魔力,真的是太棒了!”朱琰打量了漩涡一会儿,感叹道。 龙渊几人本就不喜欢这个平白无故黏上来的身份可疑的家伙,见他现在还在这里碍手碍脚的,更是心烦。 “帮不上忙就滚出去,要不然就留下帮帮忙!”龙渊呵斥道。 朱琰冷哼一声,“我当然帮得上忙了,朱雀本就是为接引降生的,我自然能帮姐姐度过这个难关,倒是你们几个,在这里碍手碍脚的。尤其是你,要不是看在你是无双姐姐的道侣上,我早就杀了你了!” 后一句,是他在恶狠狠地威胁恐吓剑临。 剑临毫无所觉,他在乎的只有刚才朱琰说的能帮助无双度过这次难关,别的他都不在乎,因为都被他下意识地忽略了。 “你能帮无双解决这次的麻烦吗?”他问道。 朱琰瞪他一眼,“当然了,闪开,别在这里碍手碍脚的!” 没想到转身正好遇上了龙渊,朱琰是认识龙渊的,不仅认识他,还特别的怕他。此时看到龙渊黑称的脸色,这货一下子就怂了。 “龙,龙大神……我,我……” 朱琰淡漠地看着朱琰,道:“既然是认识我的,那就是已经觉醒了记忆,是谁允许你这么放肆的!不过是华清的坐下小神而已,胆敢在我等面前放肆,真的是活的不耐烦了吗!” 朱琰都快给龙渊给跪了,这么多年,这位大神的威压还真是一点儿也没变啊…… “龙神饶命,龙神饶命,小的只是一时糊涂,还请龙神放了小的吧!”朱琰跪在地山求饶,以膝盖前行,就要上前去拉龙渊的袍角,被他闪身躲了过去。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从别处引来灵气,以供无双渡劫!”龙渊呵斥一声,自己走到了剑临身边。 “对付这些人可不能仁慈,不过是一群捧高踩低的奉承者而已。” 剑临听到男人的声音,微笑,他那里是仁慈啊,不过是不想耽搁无双那边的进阶而已。得罪他的人,又有哪个能活下来过呢! 无双仍旧在疯狂的吸收灵力,这下子,已经不是用黑色地带的灵力就能填补完了的,朱琰干脆就划破了虚空,不知道从哪里借来了一股灵气,然后又从另一个地方借来了不少的魔气。 两种力量一经注入,无双对于周围的掠夺就明显的少了很多。凤无邪他们也明显的感觉到周围的空气不那么紧张了,呼吸也似乎变得顺畅了许多。 “有用!”凤无邪激动的大喊。 “不,这些还不够呢!还需要很多!”剑临看着这些灵力的数量,嘴里嘟囔着,然后照着天空朱琰的方向大喊,“不够,不够……” 果不其然,那些力量没有让无双坚持多久,反倒是引发了她的贪婪,让他更加渴望周围的力量,更加疯狂的开始吸收。 朱琰见势不好,再次划破虚空,又引来一大部分的力量,这次好像是直接选择了一处灵脉还是别的什么,灵气浓度高的可怕。 就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无双的吸收速度简直快的可怕,这样倒腾了大概四五次,她的胃口才一点一点的变小了。 然后,又是漫长而焦躁等待,期间和敬还来了两次,他已经把人手都安排好了,不管是上阵作战的,还是留待防卫的。 终于,无双睁开了眼睛,清醒了过来…… 眼眸更加的深邃,紧紧地注视着几个人,一眼万年。 声东击西囚笼困 “你终于醒过来了,太好了!”剑临上前两步,拥抱住了无双。 无双此次还真的就像是凤无邪说的那样,是因为心魔的桎捁才久久未能有新的突破。潜意识里,她对华清的力量总是有种抗拒,在抗拒那种力量的时候,又怎么会有突破呢! 所以,凤无邪这次阴差阳错的给她解开了这个心魔,可以说是正中下怀。许久都没有进益的修为终于有了新的突破。 “这次没有雷劫,看样子是没能突破合体期,是不是?都有什么进益,需要闭关修养稳定一阵子吗?”龙渊问道,他还是没有放弃让无双不要和墨帝对战的打算。 然而无双摆了摆手,“确实没能突破,不过别的地方都有了不小的参悟,本来触及到合体期的边缘来着,不过我想,现在突破并没有好处,于是就把气息压了下来,待日后水到渠成的时候,一举突破。” 和敬几人都很赞同,他们的修为都比无双要高,眼光也更为长远,所以他们给予的经验都是很重要的。 “至于修养,我想不必了,我觉得气息还算是很稳,毕竟没有多大的进步。”无双这样说。 几人沉默,你都把整个遗忘之地的灵气和魔气都给吸收了,还说自己进步不大啊,这要是进步大一点,直接突破的话,会不会直接吸收到东海城啊! 无双知道他们的担心,眉眼弯弯的浅笑,真好,这辈子即便是有天道的逼迫,即便事态已经危急到了这个地步,她的身边也有这么多朋友在关心着她。 她还有师父,还有龙渊大哥,还有凤隐二哥,还有她的爱人——剑临。她还有这么多人爱着他,担心着她,比起上辈子华清一个人孤独寂寞的死去,她真的是死而无憾了。 “放心吧,我不会冒险的,我若是没有十足的把握,是不会上去找死的。这次的战斗至关重要,我明白我们不能输,所以,由我这个分神期出手,效果才会会更好。” 无双说着,上前拥抱了龙渊,“放心,我会活着的。大哥。” 然后是凤隐,“二哥,凤隐哥哥……” 最后,她跪在了和敬的面前,“师父,徒儿不孝,自从拜师以来,未能有一天在师父身边侍奉,反倒是让师父为我操心,徒儿着实不孝。这次回来,一定好好孝敬师父,让您老享受天伦之乐。” 话说得好好的,被和敬一脚给踢出去了,“天伦之乐?你家师父我正当青壮年呢!什么狗屁的天伦之乐!快走吧,给我全须全尾的回来!” 虽然这样说,可他的眼里却闪现着盈盈泪花。 无双醒来的正是时候,正好赶上赤焰王约战的时间。比赛的场地正安排在炳云的生死赛场上,也不知道是刻意还是缘分。 再次踏上生死赛场,无双本来以为自己回感慨万千,却没想到,心里竟然一点波澜也没有。只是…… 她本以为自己下一场的对手会是白天,以为自己在这里打败了白天以后,才能见到赤焰王。然而如今,白天早已经死亡,就连赤焰王也站在了他们的对立面。这其中的内情,又岂是一句话两句话能说得清楚的! 再多的想法感叹,也都化成了一声叹息。 和喧闹的生死赛场不一样,这次观战的人很少,很安静。 地位不高的热没有入场参观的资格,没有站队的人也没有入场参观的资格,凡是能进来的,都是要在接下来的战斗中拥有决胜地位的人。 这场战斗,双方都势在必得,他们需要用第一场的胜利告慰众人,他们将会取得胜利,就像这第一场战斗的胜利一样,接下来的胜利也将会属于他们。 所以,墨帝的必胜信念,也是极强的。 双方站定,在如此简陋的吧战场上,两个人就像是发着光似的。 对面的墨帝看着无双上场,嗤笑一声,“怎么?偌大的西区难道没人了不成,怎么就让你个黄毛丫头应战!” 无双冷笑一声,并不计较对方的挑衅,“我是不是黄毛丫头,就不劳您操心了,您还是想想,要是被我这么个黄毛丫头打败了该有多么丢脸吧!” “哼!无知小儿,你真的以为就凭你那三脚猫的功夫,能奈何得了我不成!”墨帝有些羞恼,显然想起了上次被龙渊等人围堵的情况。 无双继续激怒他,“既然我大哥二哥他们能打败你,我自然有也可以,你也就只能去给赤焰王舔鞋子了吧,就连你最终的主子恐怕都没有见过。” “放肆——” 墨帝显然被气的不轻,直接就举起了自己的盘龙枪冲了过来,攻势霸道,一看就是用尽了全力。 后台观战的和敬担心不已,喃喃道:“无双这是什么意思,干嘛非得要激怒他?这厮爆发了不是更难对付?” 剑临观察了一会儿,说道,“这是她的一贯打法,喜欢先激怒对手,好让他们露出破绽。至于这次,恐怕还有从他嘴里套话的打算。” “唉……”和敬叹了一口气,不再说话,静静的看着无双接下来的战斗。 墨帝突然的进攻全然在无双的意料之中,她做好了完全的准备,在对方袭来的第一时间就闪身避开,并且出剑。 经过多年的磨合,数不清的生死关头,无双早已经和青刹剑融为一体,心随意动,人剑合一。虽然不及公孙衍那样的剑修对剑的了解透彻,但是用来攻击却已经足够。 尤其是…… 经过这几个月的闭关,还有先前那一次的突破,无双进来对剑和功法的了解又更进了一步。 墨帝第一次扑了个空,虽然有些气恼,但并没有太多的失望,反而顺势转了个身,继续向无双袭来。他抖了抖自己的盘龙银枪,顺着他手腕的动作,一条黑龙从他的枪尖飞了出来,愤怒的咆哮着,朝着无双冲了过来。 “哼!正主在此,也敢在这里放肆!” “哼!本尊在此,也敢在这里放肆!” 无双和龙渊的嘴里几乎是同时吐出一声一声冷哼,不屑地说道。那脸上的表情如出一辙,果然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春之轮回……夏之轮回……秋之轮回……冬之轮回。” 无双以最快的速度施展出了四季轮回,造成的效果还算是不错。 墨帝此人心志坚定,实力也更高,想要依靠这么一招打败他简直是天方夜谭,但是,能造成短时间的眩晕,对无双来说就这样够了。 对,就是现在! 趁着对方的动作有一瞬间的停顿,无双就知道,机会来了。 她将全身的力量集中在一处,不管是灵力还是魔力,都被她用上了,汇聚一堂,然后…… ……衍轮回。 是的,就是衍轮回。 不是整个功法,而是一直未能被她参透的最后一招。不是别的,就是衍轮回。 没有生死的变换,没有日月的流转,也没有四季的变迁,更没有死与生的混乱。 只有最开始的纯净和简单。 天地万物,自然都有它轮回的奥妙,无需旁人加以干涉,自身便能衍生出最美妙的生命画卷。 所以,最高明的轮回之术,从来不是你能掌控什么,而是去遵循它本身的奥秘,顺着它自身的路径慢慢引导,催发。 无双之前的研究方法一直错了,这才导致了迟迟不能突破最后一层,被凤无邪下意识地那么一提点,在她心头於堵了多年的东西终于捅开,那些感悟也就随之而来了。 衍轮回一出。墨帝陷进了幻觉之中。并不是无双给他制造的幻觉,而是他自己的前世今生,甚至是前前世,前前前世……无穷无尽。 虽然人在轮回之后,记忆都会消失,可那些东西都被镌刻在了灵魂之上,永远不会磨灭,甚至在有一天,还会突然醒来,让你的记忆混乱。这种一般就是执念。 执念的对象有很多,有时候是爱人,有时候是亲人,有时候是朋友,还有可能是一件物品……多种多样。 但是,无一例外,在你都走上了轮回之路的时候,执念一般都不在了。 现在的情况,再找回那种执念,却失去了执念的对象,后果可想而知。 脑海中猛然多出来的记忆侵扰着墨帝的心绪,他想要……可他究竟想要什么?一会儿对一个陌生的女人充满渴望,一会儿又对一个似曾相识的孩子满是怜惜,一会儿又疯狂的想要霸占一个清俊少年,一会儿又对一把琴念念不忘…… 他觉得自己都快疯了,他想要把脑海中这些记忆扔出去,可他又无比的清楚,这些都是自己的感情,可那些人和事,早已经化为了烟尘啊! 不对,不对,他记得他明明是在……是在干什么来着?糟了,怎么不记得了?为什么记忆这么混乱……对了,是在战斗! 他终于想起来了,是在战斗没错!可惜,为时已晚。 青刹剑已经深深的插入了他的心口,新鲜的心头热血喷涌而出,溅到了无双的身上,染红了她的半张脸,如妖似魔。 她的脸在西区的支持者的呐喊声中忽明忽灭,被周遭特意点起来的灯火照的形似妖魔。所有围观了战场战斗的人们,心里只有一个感觉—— 如今的无双,真的像是一只妖精,一只在蛛网中设置好了陷阱,坐等猎物上门的妖精。她精心策划了一切,兵不血刃。然而,她却在最后的时候,拔剑杀死了对方。为什么? 然后,一脸邪性儿的无双说话了。 她说:“你是不是也是像这样杀死白天的?只因为你的主人已经不需要他了,对不对?他有没有求饶?不,不会的,他是个铁骨铮铮的汉子,和你可不一样呢!” 说罢,她轻蔑的朝着隐藏在暗处观战的赤焰王看了一眼,“我赢了!” 随手将手里已经死透的人扔下,走下了赛场。 风无邪和龙渊都等在那里,等着无双凯旋而归,她却没有看到剑临和师父的身影。龙渊对她使了个眼色,无双了然,看来这场挑战没有那么简单。 她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坐下,调息自己刚才失去的力量。虽然衍轮回可以说是一招制敌,但是以她分神期的力量,要把一个大乘期的高手引进自己的牢笼,还是要费些力气的。 想到此处,无双不禁庆幸,幸亏之前突破了一次,自身的灵力储备有了一个很大的提升,要不然还真得不能坚持下来。唉……看来,修士的等级高低真的是决定了一切呢,自己先前本以为的九成胜算,无异于天方夜谭。 好在……无双勾起一抹笑容,好在最后还是她胜利了。 龙渊似笑非笑的看着无双,满意的说道,“看来不管是过了多少年,华清你也不会变呢!” “什么意思?”无双疑惑的看着对方。 龙渊笑笑,不说话。除了他自己以外,还有谁记得当初的华清那一副如同妖魔的眼睛呢,那双让他不管过了多少年都没有从他的记忆中磨灭的眼睛。 和敬和剑临还没有回来,战斗虽然结束了,但不知道为何,并没有人离开。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不少人决定起身离开,然后惊诧的发现,他们离不开了。 整个生死赛场被人包围了起来,对方不分敌我的将所有人都困在了这里。对方将所有的人都困在了这里,好似要来一场大对决。 不少投靠了赤焰王的人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希望能够把他们放出去,可得到的回答出人意料,让他们措手不及。 赤焰王坐在一张华丽的椅子上,被周围整装待发的人围着,仿佛众星捧月。他整个人的光芒耀眼,让人不敢直视。他头一次撤下了自己面部的那团虚幻,露出了自己的真容。 他们也看到了赤焰王的脸。 那张脸,长的和凤无邪一模一样,没有丁点儿的差别。 哦,不,还是有的,赤焰王那双标志性十足的红色眼睛,真的是让人过目不忘。而风无邪,即便他现在成为了凤隐,他的眼睛也是最纯净的黑色。 无双几个人站到了最前面,他们的身后,支持双方的人泾渭分明,各自占据了一边。 “赤焰王,你还真的是不死心呢,是要打算把我们一网打尽吗?”无双嘲讽道。 “反正你们早晚都会输,与其输在天道的手里,重蹈覆辙,还不如输在我手里,还能输的好看一点。”赤焰王把玩着手里一团熊熊燃烧的烈焰,云淡风轻说。 “动手!” 赤焰王没有啰嗦下去,直接下令让他带来的人把生死赛场里的人都控制了起来,不分阵营。 “大人,我们可是您……”有个大腹便便的人还想挣扎,被身边的人一拳打在了肚子上,痛的半天说不出话来。 无双嗤笑一声,“为何这么自作多情,连白天他都能说杀就杀。你又有什么资格能胜过他的位置!” “闭嘴!” 最后决战各就位 赤焰王喝止了无双,让两个随从上前钳制住她的动作,自己阴恻恻的笑了起来。那笑声,真的好像是地狱里爬上来的恶鬼,让人浑身遍布寒意。 无双抬手打开了那两个人侍从的动作,冷笑着对凤隐说:“果然冒牌货就是冒牌货,凭你装的再像,你也不会是真正的凤隐。” 这话说的可真是扎心窝子,狠狠地戳在了赤焰王的伤口上不说,还拿刀在里面用力翻搅了几下,这还不过瘾,顺带着又撒了一把盐水,刺激的伤口生疼。 赤焰王的脸色都快要青了,看着无双的眼神好似要喷出火来,“你再说一遍——” 无双继续激怒他,“我就是再说一遍又如何,你也始终是个冒牌货,永远也变不成真正的凤隐。你不会是他,你不配!” 赤焰王满脸愠色,手中的火球看着很想扔到无双身上,脸色变化的就像是油画布一样,不过最终还是冷静了下来,或者说是把怒气强压了下来。 “我就知道你是想要激怒我……那又怎么样呢?我偏偏不上当,偏偏不能如了你的意。”他邪肆的笑着,十足十的像个变态。 无双猛地想起第一次见到凤无邪时候自己的感觉,也是觉得对方想个变态来着……看来,这个属性,还真的是和凤隐有关系的任何一个生命体的共同点啊! 想起当年温润如玉的凤隐,无双不得不感叹一句,岁月真的是把杀猪刀啊,把好好的一个温柔男神给变成了一个变态。 无双的举动不仅让赤焰王愤怒,也让龙渊和凤无邪非常疑惑,无双此举是何意思?现如今激怒了凤隐对他们而言可没有什么好处呢! 可是,出乎预料的,赤焰王虽然气的浑身发抖,整个人看着都快不能在椅子上坐着了,可他还是维持住了自己的风度,没有对无双出手。 个什么风度啊!要不是这厮害怕无双是不是留有后手的话,早就上来把她给砍死了。 赤焰王环视一圈,发现他们之中果然是少了几个人,心头有了思量。 这是等着给我下套呢。 然而事实的真相就是…… 龙渊一把把无双拽到了自己的身后,传音道,“别激怒他,还是说你有了什么计划,和玄宸他们里应外合?” 无双白眼,“哪来的计划,既然你都这么认为的话,说不定他也会这么认为呢!至于激怒他……” 无双呵呵一笑,龙渊秒懂,阻止了她接下来想要说的话,“行了,我知道了,你就是想要泄愤吧,对不对!生气先前他骗我么,还生气我为了他的事情反驳你?” “不不不,不同的观点很正常,我并不为此事生气,我气得是这个人欺骗咱们的感情,凤隐不容他亵渎。” 三个人被带到了一处,和他们一块的还有一大群被下了药的黑色地带的高手们,至于遗忘之地的外来者,那些元界的成员,因为不能获得观赏这次比赛的资格,反倒是躲过了一劫。 不过,相信他们很快就会来陪他们一起了。至少赤焰王是如此的深信不疑。 “不能突破吗?对付他们应该没问题吧?”无双征求龙渊的意见。 “不行,会误伤,这里还有很多人,咱们跑出去了,我怕赤焰王会拿他们泄愤。”龙渊拒绝了无双的这个提议。 对方也不知道是在生死赛场上弄了些什么东西,反正观众席上的人此时状态都不好,甚至凤无邪也有些中了招。 头晕目眩,四肢无力,无法凝聚灵力,更别说动用法术了,连自己的身体都没法掌控。 赤焰王走到凤无邪面前,伸出一只手打着它的脸颊,好似颇有兴趣的开口,“看看,看看,这就是我那个兄弟啊!可真是没有啊,还不及我的十分之一!怎么就不知道那个老头子非得挑中了你,还把我当成养料,真是不知道这一脸的懦弱,究竟有什么用!” 无双呵斥道,“赤焰,你有本事就和我们真刀真枪的打一场,这样暗中下绊子,算什么好汉!” “呵!好汉?我可没说哟~倒是你,我亲爱的弟弟,这些手段我可都是从你那里学的啊!”赤炎王阴阳怪气的说,变态的笑声传出去很远。 与此同时,赤炎王先前的宅邸,也就是无双他们现在居住的地方,也被人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了起来,严密的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外面是赤炎王的一个从属带着的人马,至于里面,则是和敬带着的一众人。双方形成了对立之势,剑拔弩张,战争的火苗一触即发。 里面的人数不少,玄衣卫、新人联盟、南疆众部、两域修士……但是外面的人数显然更多,足足有上千人,而且个顶个的都是高手。 对于和敬来说,唯一的胜算就是他是一个大乘期高手。 一个大乘期的高手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更别说对付眼前这么一帮子乌合之众了。虽然个顶个的高手,但是很抱歉,在和敬的眼里,这和乌合之众也差不太远了。 赤炎王坐下的这员战将名叫原臣,也是个洞虚期高手,然而对上大乘,也只能退避三舍,还得带着他的一群人吗退避三舍。 原臣愤恨不甘,却也无可奈何,不是每一个低阶修士都能越级挑战的,甚至是跨级挑战的。无双那样的怪胎只是少数,何况无双还是神之子呢。 即便是失去了神体,她的力量也不应该用寻常人的眼光来界定。 就在原臣以为几天的任务只能败兴而归的时候,西方烟尘滚滚,又有一队人马踏空而来。远远看去只能看见一朵朵的黑云,旁的什么也看不清楚。 但是,看着那滚滚黑烟,也能大概踩出对方是个什么道上的人了。若是修炼的仙门道术,必定不会像这样似的黑气漫天。 虽说听起来有些奇怪,但是不可否认的是,有些时候,魔道人士出现的情况,真的让人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双方人吗都提起了一口气,不管来的是什么人,看这个架势,肯定是能扭转战局的存在啊! 他们祈祷来人千万不要加入对方的战局,一面又冥思苦想,试图找出己方还有什么符合条件的帮手没来。 可是,奈何这场战斗实在是混乱不堪,即使对自己的战力可以说是了如指掌的和敬,也实在是算不出来自己这边还有什么符合条件的魔道修士。 来人终于露面,一大群人气势汹汹的从西方走过来,他们终于也看清了对方的面容。 ——太虚清魔宗宗主帝无情,以及座下所有分神弟子。 来人是认识的,可和敬并未因此放松,反而心更是提到了嗓子眼。为以防万一,剑临可是早就和他说了,帝无情多年以前就投靠了赤炎王,如今回心转意的可能性恐怕不大。 果不其然,帝无情一露面,就在原臣万分紧张的情况下站到了他的身边,或者说是前面。 “帝无情,果真是无情,原来一开始就算计好了一切啊,也不知道无双知道这一切得多么伤心。”和敬唏嘘道。 帝无情冷笑两声,态度依旧风轻云淡,好像一点儿也不把这里的对峙放在眼中。当然了,他这一方的战力和对方比起来,可是远远的超出呢,何必放在眼里。 “伤心又如何,反正一开始就没有把她当徒弟。” “自然,你也不配,她的师父是我!” 两人的嘴仗毫无意义,现在胜败已定,无非就是呈一时的口舌之快而已。至少帝无情是这么认为的。 忽然,他意识到了些不对,惊诧道。“剑临呢?” 和敬嗤笑,“你以为他现在还会见你?你的对立面可是他的道侣,这场战斗的最终对决方,是什么给你的自信,他不会和你站到对立面?” 帝无情面上不显,心里却宛如惊涛骇浪,什么意思?剑临要杀他?什么时候?什么地点?对决?还是偷袭? 还有,对方说的这场战斗的最终对决方是什么意思?难道说整日在宗主峰蹦跶的那一只无双是挑起这场战斗的最主要人物不成? 他有些晕了。 他虽然和剑临是好友,认识的也只是他的某一次轮回而已,至于再往前的事情,他并不是特别了解,如今听到和敬这么说,只觉得自己知道的还是太少了。 可是,开弓没有回头箭,这些都不能影响他的选择。 就在他以为胜券在握,接下来只是把他们绑到那个人面前就好了的时候,忽然赤炎府邸上方的空气一阵扭曲,渐渐的变成了一个缺口,成了一个黑洞。 这是什么情况?众人大惊失色。 破碎虚空?可是不是只有仙人才能破碎虚空的嘛,元界什么时候有了仙人的存在了,或者说仙人不是不能下界的嘛,怎么会跑到元界,就不怕被天道发现,惩罚吗? “呵呵哈哈哈……和敬小儿,你这个呆样子还真是不错,老夫可是好久都没有见到了!”人未至声先闻,还没看见那高手是什么样子,一个听起来有些不靠谱的老头子的嘲笑声就响了起来。 和敬先前就有些感觉,如今听到这个声音,直接确定了对方的身份。他神色未变,并没有因为对方的仙人身份生出多少敬畏,反倒是翻了个白眼,“白眉你真的确定龙渊没有在这里吗?” 那被唤作白眉的老者,听到这话瞬间僵硬了。心虚的抬头看看,生怕他说得那个人在这里。 “呵呵,呵呵……没在就好,没在就好……” 为这他这逗逼的行为,他直接卡在了黑洞口上,拦住了身后人的路。显然这个逗比老头子这样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身后的人直接一脚,把他踹了出来。 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似的,从那个不起眼的洞口里,呼啦啦地跑出来一群的人,这阵势可是吓坏了众人,仔细一看,竟然个个都是仙人级别,再不济的也是准仙,还都一副小媳妇模样跟在大部队身后…… 从哪冒出来这么一群仙人,看样子是打定了主意要站在和敬身后了。帝无情恼恨的想,然后就看着那群仙人非常自觉的站在了和敬面前,那个逗比老头子也是一脸要为和敬出头的样子。 帝无情沉默不语,他还能说什么呢,对方是一群的仙人,不是他这个大乘期能对付得了的。 还真是好运啊,能让一群仙人为他出头。虽然是这样想着,他还是尽快离开了,去向那个人禀报这次的事情。想必有了这些仙人作为借口,那个人也就不能说什么了。离去的路上,他满意的勾了勾唇角,身后是整转待发,一脸肃穆的魔宗弟子,看起来气势非凡。 这边的困难解除了,和敬和几位上仙寒暄过后,就立刻安排了现有的人马,去支援无双他们。刚才龙渊可是给了他消息,让他尽快去生死赛场会和,想必那边又有了什么变故了。 如今,可真是该来的都已经来了。 就连仙冢的那些仙人,都突破了天道的桎捁,来到了遗忘之地。只为表明自己的立场,当然了,也是为了给龙渊他们助阵。 至于旁人,也都各自就位了。 如今,只剩下了最后一战。 双方对战,泾渭分明。 所有的人都根据自己的立场选择了站队,当然了,其中不乏有看着无双这边式微,故此临阵倒戈,选择了赤焰王的人。最后的决战前,他也难得的大方,接受了这些人,没有赶尽杀绝。 无双看着站到对面的不少人,冷笑。这些可都是昨天还在西府任职的呢,今天就一副赤焰王的狗腿模样不说,还摆出了一副西府本就应该是赤焰王的样子,转过头来对着她,对着师父和敬大加抨击,真是可笑! 要是赤焰打算用这些乌合之众打败他的话,那真的抱歉了,这等人要还不如不要,谁知道会不会背后捅你一刀! 让她的心绪有些波动的是,帝无情也站在了那里。 虽然知道一开始的关系只是利用,虽然是做好了当好他手里的一把剑的打算,可是事到如今,真的让她有些不舒服。对方很尽力的救治剑临,很拼命的炼制丹药,很尽心的教导她修炼,还真的是说抛弃就能抛弃啊! 毫不留情。 天道——华清氏。 这是此次战斗的主角,但是如今,站在最前头的还不是他们。 无双站在最中间,左边龙渊,右边凤隐,龙渊左边后退半步的地方是师父和敬,凤隐的右边则是后来赶到的一位上仙。 对面,只有赤焰王一个人。单枪匹马,别的都是他的侍从属下,似乎没有哪怕一个外来的帮手。 龙眼大阵赤焰亡 “怎么?天道什么时候成了个胆小鬼,自己不出面,只要你这么个傀儡出面啊!”无双嘲讽的对凤隐说,希望能将天道激出来。 赤焰王没有反应,看样子无双刚才说的那一番话根本没有引起他的注意。 赤焰王对无双说道,“我与你一战,要我输了,天道自然会出手,要不然,你哪有见他的资格!” “哼!想得美!” 无双冷哼一声,“明知道我现在只是分神期,还要挑战我,赤焰你还真的是厚颜无耻啊!” 赤焰似乎也没想到无双竟然脸皮这么厚,这么直接了当的拒绝了他的挑战。一般来说不都是直接应战吗?不管是为了自身的脸面还是别的什么…… “我又不是傻子。既然天道的对手是三族,那我们这边……自然也得三人出面,赤焰,你说是也不是?”无双似笑非笑的看着赤焰王,期待他的反应。 这下轮到赤焰王嗤笑了,“三人?你是说龙渊、你还有那个小子吗?” 最后他指的是凤无邪,看他的言语之中对其颇为不屑,这也难怪,毕竟在他心里,凤无邪只是一个失败品而已。 看他的样子似乎是想拒绝,虽然他不把无双和凤无邪放在眼里,可不代表他不忌惮龙渊的实力。 然而,话到嘴边不知怎么的又变成了同意。 无双三人相互对视几眼,都觉得对方此举有些深意。 就在无双为此高兴又有些担心的时候,赤焰王的大手在身后一挥,无数黑色的雾气在他的身后漂浮,凝聚成了一个个的人影。 不,那些并不是人类! 他们有着矮小的身材,最多不到人类的胸口,身上有着一样的黑色和压抑的红色,背生双翅,长相奇丑无比。 他们所过之处,大火弥漫。凡是与他们沾染上的人类,必定妖气入体。 火妖!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整个生死赛场已经变成了一片火海,甚至有继续往外扩散的趋势。或许用不了多久就会扩散到整个黑色地带,扩散到整个遗忘之地。 凡是被那些大火碰上的人,都被限制了行动,动作极大的受到了阻碍。那些火妖一见到周围的人类,就像是看见了肉的饿狼,兴奋地围了上来。 他们的杀伤力巨大,不是普通的修士可以应对的存在。分神之下甚至连自保的力量都没有,更别说击退他们了。 可是无双这边的修士,能到达分神以上的,真心没有多少。 无双面红耳赤,目眦欲裂,“你竟然这么卑鄙,竟然召唤出这么火妖!难到这就是你所谓天道的公平?” 赤焰王哪里管这么些,在他看来,只要能胜利,一切都不成问题。 “哈哈哈哈,与我一战吧,不是说一对三吗?那就上啊!”赤焰王大手张开,非常狂妄的说。 “无双小友,你暂且放心,这些火妖由我们几个老头子对付就好,你就放心的与这癫人一战吧!” 无双突然听到了一道沉稳苍老的声音,她回头一看,就是刚才不久前赶来的仙冢的诸位仙人们。师父先前和自己介绍过,故此她清楚眼前这些其貌不扬的老者们都是已经陨落的仙人。 一阵暖流涌上她的心头,无双激动的热泪盈眶,她深深地对眼前这些仙人前辈们行了个礼。 “如此就多谢诸位先辈了,无双在此多谢诸位!” 说罢,她和龙渊凤无邪上前,迎上了赤焰王。 四人跃上天空,跳出了下方的战圈,给自己留下了发挥的余地。直到下面的人都成了一个个的小黑点似的,他们才停下来。 赤焰王笑得特别嚣张,意味深长的看着他们几个人,“没想到咱们几个终究还是对上了,你们也是执迷不悟。” “别废话了,受死吧!”无双最烦他叽叽歪歪的模样,拿着青刹就要冲上去。 “莫急莫急,你们三个人,我只有一个人,还怕我跑了不成!你们也是以多欺少呢~” 凤无邪道,“以多欺少又如何,大家都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何必假惺惺的。” 三人都没打算和赤焰王浪费时间,尤其是对方阴险狡诈的性格深入人心,便是直接出手了。 龙渊化为原型,虽然没有恢复到本体的那么巨大,但龙身子也有房子那么粗壮了。巨大的龙盘旋在空中,气势非凡。 凤无邪同样恢复了原型,美丽的凤凰真身在空中飞扬,赤红的火羽在身后熊熊燃烧,温度炽热,像是要把周围的一切污浊都燃烧殆尽一样。 他的这个形象好像更刺激了赤焰王一样,原本还漫不经心的他瞬间认真了起来,手中的火球一个个的扔向凤无邪。 无双趁机祭出青刹剑,不断在赤焰王的身侧攻击,和他纠缠不休。 龙渊龙尾一甩,杯赤焰躲开,尾巴上的龙须“啪嗒”一声打在了赤焰的身上,力道十足。 要这是普通的人类的话,恐怕这一下子就得把他送上西天了,可是赤焰王不是普通人类,真是可惜了…… 赤焰果断放弃了攻击力比较低的凤无邪,转而将最大的攻击转到了无双身上。比起另外的两个人来,无双的防御力毕竟低的很,也更好突破。 虽然确实是这样没错,可无双又怎么是普通人,哪里能让他如意。 无双祭出春之轮回,转化除了回春之力不断给自己加持,以最快的速度把赤焰造成的伤害补回去。 就这样,受伤,补充,手上,补充……周而复始,一遍一遍的掏空无双的身体。 与此同时,龙渊和凤无邪也在不停的攻击。 虽然龙渊和赤焰王两人都是大乘期高手,单数龙渊显然要比赤焰王更胜一筹。可是不知道怎么的,三个人竟然也没有把他拿下,这着实有些不对劲儿。 无双已经快要支撑不住了,龙渊看她的样子实在可怜,干脆用两只龙爪在半空中画符。凤无邪则在一边吸引他的注意力,给龙渊创造更多的时间。 无双一手持剑,吸引赤焰的火力,另一只手祭出木心藤。木心藤在如此宽广的空间里彻底放出了自己的本性,化为了粗长的藤蔓,藤蔓上遍布细细密密的倒刺,呈现出阴森的黑青色。 无双的两只胳膊也化成了藤蔓,她将青刹收了回来,暂时使用木心藤的力量。 木心藤的倒刺终究是差一些火候,根本无法刺破赤焰的表皮,不过灵活的围着他飞舞的藤蔓,也给他造成了不小的麻烦。 终于,龙渊的阵法画成,三人缠着赤焰把他引向了最终的阵眼。然而,赤焰又怎么会乖乖的束手就擒,他拼尽最后一丝力量,把无双也一起拉进了阵眼。 两人消失。 “无双——” 凤无邪只来得及大喊了一声,就看到无双和赤焰两个人一起消失在了阵眼之中。 “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无双怎么会……”凤无邪扑上去问龙渊,却见龙渊也是一脸的不可置信。 “这下完了,没办法了。” “你说什么?” 龙渊愣愣的看着阵眼,喃喃道,“没办法了,阵法一旦开启,就没有停下来的可能,至于里面的猎物……灰飞烟灭。” 凤无邪不可置信的看着那个阵眼,那个之前被他以为是拯救他们的阵眼,那个吞噬了赤焰的阵眼,现在在他眼里,只像是一头凶猛的野兽。 剑临正忙着联系元界的诸位大能,行到半路上突然感觉心里一阵悸动,他仔细的去感知那种力量,没想到自己和无双结合的时候的契约……断了! “怎么会,怎么会……” 他不可置信的捂着胸口,拼命地想要抓住属于无双的力量,然而,一切只是徒劳无功罢了。 不管他再怎么寻找,再怎么努力,都不能在这天地之间感受到任何一丝属于无双的气息。 这种情况,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无双……不存在这个世界了。 他忽然想到,无双现在还在遗忘之地呢!那里不属于天道的范围,恐怕感知不到无双也是正常的。 他知道,他在欺骗自己,可这是他唯一能给自己的可能性了。 但愿,但愿…… 一阵嗡鸣声闯入他的耳中,他痛苦的捂住了耳朵,却发现无济于事,触目所及的所有人都听到了这个声音。 嗡鸣声过后,就是一到恢宏悠远的声音,“诛三族,天下太平。” “诛三族,天下太平。” “诛三族,天下太平。” …… 只有这么一句话,却是重复了很多遍,一直重复到所有人心里只有这么一句话为止。 听到这句话的第一时间,剑临就知道事情不妙。或许很多人不知道所谓的三族是什么,可他们早晚会清楚,到时候,自己的安危,天下百姓的安危,和定义为“乱臣贼子”的三族,元界百姓会如何选择可想而知。 剑临眸光暗沉,没想到天道一上来就是这么狠的一招啊!真是小看他了。 他沉思片刻,立刻打定了主意,联系留在元界的所有人马,和他们把这些事情解释了一边,然后说明了自己的计划。 任务分派了下去,各方开始静悄悄的行动了起来,他们没有慌乱,反而在剑临的指挥下有条不紊的开始行动了起来。 只为了一个目标——保下三族! 或许还有更多的事情等着他们去做,但现在,最重要的事情还是保下三族。 黑色地带。 龙渊和凤无邪带回了无双失踪的消息,对于他两人没有说出来的内情,不少人提前心里也有了一些猜测。 就像是戚梓沐,就像是若,她们和无双的关系不仅流于表面,更在实质。当无双在出事的那一刻,两人心中就有了些不祥的预感。 公孙衍他们也大多在龙渊说明此事以后有了了解,无双,大概是凶多吉少了。 不过,真的相信这件事的人,却并没有几个。 火妖带来的伤亡实在是惨重,分神以下双方几乎都有伤亡,就是分神以上,也有不少人大意,遭受了火妖的毒手。 梓沐和若两个人伤的都不轻,以她们的实力,参加这场战斗还是查了些火候。好在若还有公孙衍护着,梓沐荃罗也被一位仙人庇护在了左右。虽有伤亡,但不至于损伤性命。 “无双不会有事的,她怎么可能陪着赤焰那个家伙去死!”若非常笃定的说,她的认真让别人都有些诧异。 他们虽然也不愿意接受无双的事情,但心里或多或少总会有点怀疑。能像若这样笃定的人,实在是少有。 帝无情在得知两人双双掉进了阵眼,或许会灰飞烟灭,尸骨无存的时候,心里的感觉着实复杂。 他甚至一时半刻弄不明白自己是缘何会有这样的想法,但有一点很明确得清楚,若是剑临回来知晓这一切的话,他一定会完了的。 “事到如今,你还要执迷不悟,继续为赤焰王这个已经死了的家伙卖命吗?”君子陌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了他的后面,对他如此说。 “你不明白。”帝无情苦笑。 君子陌摇摇头,道,“我是不明白,但我明白,我永远不会对着无双,对着剑临刀剑相向。虽然……恐怕没有机会了,你好自为之吧!” 说罢,他也没有管帝无情是个什么反应,继续去砍杀火妖去了。 没有了赤焰王的召唤和指挥,火妖显得群龙无首,就连帝无情以及他带来的那些人,也有些不想再继续战斗下去了。 此时此刻,天道已经降下神谕就是所谓的“诛三族,天下太平”,但是遗忘之地本来就是被神遗弃的地方,所以这里并没有得到任何消息。 总体来看,现在的局势就形成了一种比较有趣的情况,遗忘之地之内,三族的优势比较明显,遗忘之地以外,偌大的元界,天道占据了觉对的上风。 在还不知道外界局势的情况下,赤焰王带来的那些人很快就丧失了战斗意志,归顺了三族的统治。帝无情当然也在此列。 天道还没有解除对遗忘之地的驱逐,也就是说,这里现在还是能进不能出的一片孤岛。 他们虽然获取了对遗忘之地的全部控制权,但这又有什么意义呢?失去了对外联系的通道这里也不过是一座牢笼而已。 但是就算是这里是一座牢笼,他们现在也得好好经营好这座牢笼。 遗忘之地,日后或许能作为他们的大本营,毕竟这里免受天道的管辖,任何都会方便许多。 在这个时候,龙渊他们也没有放弃对无双的寻找。赤焰的死亡已经可以确定,因为阵法启动后的九九八十一天之后,大阵开启的时候带出了他的尸体。 残破的,但是还依稀能看出原貌的尸体。 至于无双,到处都没有她的消息。 龙渊说,凡是被大阵吞噬的人,虽然大多数会死无全尸,但是大阵上都会有记录,但此时此刻没有有关无双的任何消息。 朔方战君青刹剑 无双的消失就像是一颗炸弹似的,投进了本就暗潮汹涌的深海里面,让这潭本就不平静的水有一次泛起了波澜。 这场天道和华清氏的对决,难道就要因为华清后人的消失无疾而终吗? 虽说战乱会让一个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势力在极短的时间里毁于一旦,可是,元界之人,谁不热血!修炼之人,谁不疯狂! 何况,还是黑色地带的这么一群疯子。 龙渊等人在苦寻无双无果之后,就以她的名义在黑色地带建立起了新的秩序,一套信奉华清氏无双为神明的秩序。 信仰其实很容易造就,只要你在他们最困难的时候伸出援助之手,哪怕没有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大部分人的心中都是充满了感激的。 何况,龙渊他们派出去的那些人是真真正正的帮助遗忘之地的人干了不少的好事情,从根本上解决了他们的困难。 这样一来,本就对无双心存感激,耳边还时时听着她的英勇行为,听着她是如何在危急关头打败了大反派,拯救大家于水火之中的传奇,一个神就这样就塑造出来了。 至于那个大反派……抱歉,赤焰王在这个故事中客串了大反派。 那些跟随在赤炎王身边,为他而战的人,当然有一部分执迷不悟,想要为自己的主子报仇,可是大部分的人,还是有审时度势的能力的,比如说,帝无情。 也不知道是赤炎王死了,他幡然悔悟了还是什么别的原因,总之他几乎没怎么反抗就归降了,主动在龙渊等人的麾下效力,给黑色地带的新建和造神计划提供了不少的力量。 和敬也看在他毕竟也算是无双的半个师父的份上,没有难为他,给他安排了好的职位,下放的权利也不少。只是,无实权。 这个结果对帝无情来说,着实有些凄惨。但是按照它本来的设想,自己的结果可能要比现在凄惨百倍千倍。如今。他等着的,无非就是剑临回来以后,对他的审判罢了。 遗忘之地被龙渊更名为神山,也就是他们丹尼安出生长大的地方。其实,遗忘之地的旧址,在多年以前,就是神山。 只可惜,物是人非。 这么些年的时光流转下来,这里竟然成为了神弃之地。那些人又可曾想过,创世神自己居住的地方,三族长大的地方,又如何会被神厌弃? 龙渊他们现在所做的,就是要恢复这里昔日的荣光,然后将华清氏的地位提升到和先前一样的位置——唯一的神。 他们始终相信,无双会回来的,即使现在感应不到她的存在,无双也终归有一天会回来的。 元界。 剑临带领着各方人马联系元界能排得上号的势力,就是为了把元界众人的利益和三族捆绑在一起,让他们认识到天道的真面目,也让他们了解到天道在绞杀了三族以后会如何让对付他们。 一时间,接触到了剑临的人都人心惶惶。 清除对元界可能有威胁的人,只是可能,若是一个人本就有着常人难以匹敌的力量,那么他或许会在还没有成长起来的时候就被清除。 这听起来有些丧心病狂,但是在没有危及到自己的利益的情况下,谁会在乎!尤其是被清除的那个人还打上了可能影响元界安危的标签,大多数人还是并不关心的,甚至想要站在天道的那一边。 可是,当你自己,或者是自己看重的后辈被这样对待的话,恐怕能事不关己的人就不多了。 剑临使用的就是这样的办法,把元界大部分人的利益和他们捆绑在一起,让他们退无可退,避无可避。 这下子,众人这才慌了神。 天道此举,真的是欺人太甚啊!竟然要把他们家族一个好不容易才出现的天才给弄死,真是,真是欺人太甚! 除此之外,剑临还放出了另外一条信息,那就是元界之所以多年没有人飞升成仙,就是因为天道的压制,它打算彻底将人界和仙界隔绝开来,让两界再无往来。 如果说第一个原因还只是让某些牵扯进其中的人们愤恨不已了的话,第二个原因简直让所有人都气死了。辛苦修炼上千年,甚至有的数千年,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修炼成仙么! 现在可倒好,隔开两界,说隔开就隔开啊!那他们多年来的辛苦不就白费了吗! 因为这个原因生气的人,可都是些已经修炼到大乘期,甚至随之准备好渡劫的大能们,他们大多数时间不问世事,就是为了能触摸到天道的那点法则,现在告诉他们没了…… 不少人仔细想想,好像还真的是那么一回事儿,真的是很久没有人渡劫飞升了啊。 那些老祖大能们,一想起自己即便是拼尽全力,日后也不能触碰到法则,不能突破就是一阵愤恨。 当然了,也不是没有人怀疑过剑临的说法的。 万一,影响了这等法则的不是天道,而是三族的话……他们不就成了剑临手里的刀子了? 剑临轮回多世,再加上又是魔尊,别的不敢说,这人间的罪恶阴险真的是再了解不过了,对付这种情况,简直如鱼得水,不费吹灰之力。 他甚至还拿出了仙冢里诸位仙人的说法,还有两域作为数年前逃出生天的这个例子,让元界里的人彻底清醒了过来。 值得一提的是,这些消息,剑临只告诉了元界的上层,上层的各大势力。帝国、联盟、战队、宗门、世家…… 不是看不起小势力和散修,而是相比起剑临的说法,大多数人更相信从大门派里流传出来的秘密。 这些消息,在大门派里面披上了一层秘密的外衣,就像是经过了一次防伪认证似的,再流传到元界之后,再也不会有人怀疑。 不得不说,剑临此人真的是心机深沉,让人防不胜防。 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个消息开始在元界蔓延,因为披上了防伪外衣,故此没什么人怀疑它的真实。 不知不觉间,三年过去了。 奇怪的是,天道在这段时间里没有出手,就好像是给了无双他们一个准备的时期似的,非常奇怪。同时,无双也没有回来,一直没有露面。 但是,还是有个好消息的。 那就是,他们终于确定了,无双还活着。 龙渊和凤无邪都有了感应,感知到了无双的存在,与此同时,得到这个消息的还有剑临,他和无双的姻缘线再次奇异的愈合了! 无双还活着! 虽然暂时不能出现,但这确实是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尤其是对如今已经彻底发展成了华清信徒的遗忘之地来说,哦,不,神山。 三年来,剑临也一直没有回去,而是在外面和各方势力斡旋就是为了保证在最后的决战时,人类、元界生灵、三族能取得这场战斗的胜利,而不是天道。 天道的迟迟不动手,也让龙渊他们心里有了些猜测,恐怕,它的隐忍没有那么简单。 这一日,剑临突然接到一封信函,邀请他到太虚清一叙。 太虚清与他而言也算是熟门熟路了,虽然这三年没有直接住在太虚清,可该有的联系却从回来都没有落下过。这样一看,这封信就显得有些奇怪了。 既便是如此,剑临还是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太虚清。 在这里,等待着一个他绝对没有想象到的人——上人。 太虚清在各宗之上,还有另外一个人,他负责太虚清的所有大方向,当然了,一个安稳的地方,需要他出面的时候也不是很多。 但是,他的的存在,就是太虚清现存的神话,是所有人努力修炼的目标。没有人知道他的姓氏和身份,唯一知道的就是一个尊称——上人。 剑临绝对没有想到,这次要见他的人就是这一位。 在各宗宗主峰之上,还有一座孤独的岛屿凌空而立,就那样漂浮在云海之中。那一位常年栖息在这里,据说从未离开过。 有人说,他是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仙人,也是一位位没有飞升道仙界的仙人。 剑临在见到对方的一瞬间,就知道哪些传说都是胡言乱语。对方是仙人没错,可也不会没有飞升,没有飞升是绝对无法成仙的。 那一位早已经位列仙班,至于太虚清的这座孤岛,恐怕只是他连接了仙界和这里的一道桥梁罢了。 这只是一个幌子,一个用来掩盖它早已经打通了人仙两界的幌子。 剑临看着对方霸气的坐在长椅上,大马金刀的坐姿看起来狂放极了,一看就是一个不拘小节的人,也一定是个武者。 “魔尊。没想到你竟然转生成了这副样子!”对方一看到剑临,就这样说道。 看起来像是认识的人呢,可剑临完全不记得他的存在。他当然不会认为自己的记忆有问题,那就是对方显然没有到让他记住的程度。 “看你这副表情就知道不记得我了,还真是狠心啊!”对方从椅子上跳下来,右手抄起了桌子上的一把长剑,照式朝着剑临攻击了过来。 剑临凝神去挡,虽然记忆已经恢复,可实力还真的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恢复得了的,对上一位正值壮年的仙人,还着的毫无招架之力。 不出一会儿,他就招架不住了,好在对方没有要杀他的打算,只是把剑架在了他的脖子上面,这样也是够讨厌的了。 剑临已经意识到了不对之处,对方使用的武器,和无双的青刹剑何其相似! 不管是剑的外表,还是间的气息,都和青刹剑如出一辙,可这在对各自的法器无比珍视的元界,这几乎是不可能的存在。 谁愿意自己的法器出来一个复制体啊! 但是剑临还是很轻易的就看出来了不对,虽然此人使用的剑和青刹剑很想,但是力量等级都远远不如青刹。 “你究竟是谁?和无双什么关系?”剑临的怒火已经在酝酿了,要是让他发现这人对无双有什么不轨的心思的话…… “无双……是在说那个拿了我的青刹剑的那个小家伙吗?关系的话,他也得算是我的衣钵传人了吧。真没想到,你会栽在这么一个小丫头手里。”对方饶有兴致的说。 至于剑临,他已经被这句话包含的巨大信息量给弄晕了。 所以。青刹剑其实原本的主人是这一位,而且无双算是对方的衣钵传人,也就是说,无双并没有见过这个人。 无双之前说过青刹剑的来历,和自己遇上她的时候差不了几天,从一个可能是幻境中的山洞弄来的。剑临绝对相信无双的话,所以那个幻境其实并不是幻境,而是连接了某个点的通道。至于眼前的这个人……应该就是青刹剑原本的主人了吧。 也就是壁画上的那位风神俊逸的战神——朔方战君。 “朔方战君?” “胆子不小嘛,竟敢直呼我的名号~” 后来,剑临和朔方战君就接下来的战事做了商讨,朔方战君表示会支持无双这边。当剑临问其原因时,对方只是似笑非笑的说。 “就凭无双是我的衣钵传人,我支持她还不行吗!” 原因当然不会只是这么简单,要知道朔方战君的支持,可不仅只有他一个人,更有仙界将近一半的战力。 “曾经,天道是个公正的程序,旨在维持元界的平衡,可是,当程序衍生出了欲望的时候,也就是这个世界改毁灭的时候了。” 天道只知道消灭对元界有威胁的人,殊不知,衍生出欲望的它也早已经不配继续执管这个世界。妄图分开两界的它,已经对人类还有仙人,都产生了极大的威胁。 所以,为了元界两界不分离,为了人界和仙界的联系能持续,天道这个出了异常的管理程序,只能去死了。 反正,这也是为了顺应时势,不是吗? 三族已经出现,他们这些仙人,也是时候做出选择了。 仙人们也是分成了三个派别,天道派、三族派,以及中立派,很可惜,三族派是其中人最少的,但也是脑子最清醒的。 剑临并没有因为他们人数少而感到不爽,反而很高兴能支持三族的人的头脑清醒,凡是被舔到如今的繁华迷昏了眼睛或者是因为天道的威力而不敢反抗的人,他们还真的不欢迎呢! 都已经是仙人了,还这般畏首畏尾,识人不清,足以想见要是普通人类的话,人品眼光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双方的合作顺利达成,接下来的事情就是水到渠成了。 在遥远的一个不为外人所知的隐秘空间,那里沉睡着无双,一个绝美的女人。 蓝白色的光晕笼罩在她的周围,映衬得她绝美的脸如梦似幻,他的身边沉睡着一把剑,一把虽然残破,但是剑气犹存的剑。 终于,在无尽的召唤下,她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最终决战 无双一睁开眼睛,就发现了身边已经没有了灵性的青刹剑。 看着这残破的剑身,她恍然就想起了自己昏迷之前的那些事情…… 记得两方战局焦灼的时候,龙渊画出困仙大战,意欲用此法将赤焰彻底绞杀,然而赤焰却在最后的关头,将无双也拉近了困仙大阵。 这是无双所料未及的,匆忙之中,她也来不及反应,就这样恍恍惚惚地掉进了大阵之中。 进入此阵法的猎物并不是一时半刻就能死亡的,所以在进来之后赤焰还有余力去攻击无双。两人拼死缠斗了数十日,一直到都有些承受不住此阵强大的攻击性时,战斗的步调才缓缓的停下。 无双之所以能和吃厌纠缠那么久的时间,主要还是因为此阵的主要攻击目标是吃雁王,大部分的伤害都被他一人承受了。故此,无双这个分神期才没有在第一时间就死在赤焰王的手下。 虽然有赤焰承受着困仙大阵的主要火力,无双也很难在此独善其身。 就在赤焰凝聚了全力,想要一击绞杀无双的时候,青刹剑主动挺身,而出救了无双一面。 然而,青刹剑虽然本是神器,但在无双的手里,并未能激发出全部的威力。 所以,此时的青刹剑也仅仅相当于一把上等法器。 赤焰已经是大乘期,他的一击威力自然是不可小觑。如今的青刹剑,主动为无双挡去了这一击,也彻彻底底的损毁了。 或许不应该这么说,因为青刹剑这之后还做了另一件让无双意想不到的事情。 它将自己的剑灵融入到了困仙大阵的阵眼中,彻底推动了困仙大阵,绞杀了赤焰。最重要的是它还用自己的最后一丝力气护着无双离开了困仙大阵,来到了这方混沌天地之中。 无双免于被困仙大阵一起杀死的危险,来到了这里保留下了自己的性命,然而…… 青刹剑却是变成了这番模样。 无双满脸的不可置信和哀伤,她怎么也不会想到青刹会在这样的危急关头做出这样的选择。 她颤抖着,伸出手去,慢慢的抚摸着青刹的剑身。 平日里总是泛着森森寒光的剑刃,如今已经残破不堪,上面不知道裂了多少个口子,向来威武霸气,如同和无双心神合一的剑柄,现在也完全不成模样,像是被烧毁了一样。 还有很多很多的,像这样甚至比这还厉害的伤痕,遍布青刹整个身体。 青刹,废了。 在困仙大阵中终究会有一个人死去,本来这个人应该是无双,但是青刹,这把神器,顶了无双的一条命,将无双送了出去。 虽然青刹不是无双的本命法器,但是多年来的相处,让它和无双的感情易经不是用语言能够形容的了,甚至比木心藤还要亲密上几分。 如果说无双和木心藤的联系在于血脉的话,那无双和青刹剑的联系,就在于心和灵魂。 然而,现在这把剑废了。 无双心中的悲伤难以言表,她将青刹剑收进了自己的乾坤手镯中。希望日后还能有机会在为他寻得一处养修养之地,或许,到那个时候,这把剑还会有重生的一天。 但是,无双也知道,这种可能微乎其微。 她掩面,肩膀微微的颤抖,好像是在哭泣。 收好青刹以后,她又站了起来。 这时候,她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从容,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好像之前的伤心欲绝,全部都是幻觉似的。 她已经不知道在这方空间里呆了多久了,她也不知道自己浪费了多少时间。龙渊他们必定还在为元界而战,他们每一个人,都在努力着,而自己却……临阵逃脱了。 无双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但绝对算不上好受。为今之计只好只有尽快出去,和他们并肩战斗,才是对她来说最好的救赎方法。 无双运起灵力,想要检查一下自己的身体情况,结果却让她大吃一惊。 经脉粗壮有韧性,气息浑厚流畅,不管是魔力还是灵力的储备,都丰满到了一个让她难以想象的地步。 这些都是小事,最重要的是她发现了自己身体的不对之处。 无双呆呆的看着自己的手背,白皙的肌肤下隐约能看见血管的纹路。但那些血管,透过肌肤表现出来的颜色不再是往常的淡青色,是一种让她震撼的,尊贵的金色。 金色的血液。 偌大的元界,只有一种可能,那便是神灵之血。 无双她竟然有了……神灵之血? 这怎么可能! 天地之下,唯有神才能拥有这样的血液。虽说神体,神骨这些东西经过修炼都能得到,但唯有血液是一生下来便无法替换的。 这时候无双再去感觉自己的力量时,发现……她成神了! 从今天开始,她的身体不再是孱弱的人类,从今天开始普通的兵器法器都无法伤害到她一丝一毫,从今天开始已经成了永远不会远弱的存在。 一个神明。 九天之上,拥有了她的一席之地。不!不应该这么说,应该是,她成了所有仙人之上的存在,现存的,唯一的神明! 她,在某种程度上真的变成了华清。 拥有了强大的力量,无双本以为自己会欣喜若狂。然而真的到了这一刻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的心平静的好像没有一丝波澜。 无论是人还是神此时此刻,差别都不是太大了。 人有人的职责,神有神的职责,无法逃避,只能应对。 但是这样的她,在面对天道时,显然多了一些胜算。可也仅仅是一些而已,当初父神都能在天道的设计下陨落,更是让他们三个都没有一个好下场,她这个刚新鲜出炉的神,又能做什么呢? 不过,现在当务之急还是尽快离开这个地方,找到龙渊他们才好。 或许成了神以后真的是不一样了,无双刚这样想着,就发现了这方空间的裂缝。 她一挥手,便到了这道裂缝的面前,然后,将此处破开,自己信步走了进去。 踏入其中的时候,无双觉得周围的空间都在扭曲,或许不仅仅是空间,还有时间。 似乎每一个时间的每一个点,都在拼命的旋转扭曲,想要把踏入其中的“杂质”都清除出去,绞杀殆尽。 但是无双,对这些已经毫不在意了。这些扭曲的程度,完全伤害不到她一分一毫。 再然后,她看见了黑色地带。 更准切的定位是黑色地带和元界的那条唯一的通道。 这里,如今,还一直的被封闭着。 难道,战斗已经结束了吗?她还是来晚了? 刚这样想着,无双就发现了不对之处。 封印这条通道的力量,不仅有天道的力量,还有她更为熟悉的龙渊和凤隐的力量。 也就是说,这道结界不只是天道想要隔绝遗忘之地,还是他们想要把遗忘之地和元界分开的成果。 无双的心里突然有了一种庆幸的感觉,这是她在发现自己成神以后,心情最大的一次波动了。 青刹的那一次,是在发现自己成神以前。 结界虽然稳固,但由于天道并未设置进入的人数。龙渊的结界也对她的气息较为熟悉,无双没有费吹灰之力就进了遗忘之地。 时隔多年,再次回到这里。 无双看到的是一片欣欣向荣之象,不管是高阶修士还是低阶修士,不管是仙道还是魔门,不管是黑色的带原先的暴徒还是后来外来的普通修士,都仿佛化敌为友了一般,在这里和睦安详的生活着。 或许这里和外界唯一不同的,就是他们的脸上都有一种激昂的战意。 不管对手在哪里,不管对手有多强,不管对手何时会出现。他们都会在第一时间冲上去,和对方拼个你死我活。 无双的出现没有引起多少人的注意,或许是因为她的气息如今太过强大,常人难以窥伺。 她沿路走到了这里的中心,希望在那儿找到龙轩或者是凤隐。只要去最高处就好了,那里有一座高昂的建筑。 一路上,她看到的都是和先前一样的景象,不管是老人和孩子都没有了以前黑色的袋的那种落魄感。看来,这些年他们生活的真的挺不错的。 是的,无双已经发现他离开的时间已经很久了。至于战争是否已经开始,还是已经结束了,无双都无从可知。但是从门外的那些结界上来看,好像双方还处在对峙的局面。 终于,她走到了最高处的建筑。 本来还希望在这里能遇到一两个熟人,最好能告诉她一些近几年的事情,没想到却在这栋建筑里遇见了一个最熟悉的人。 她自己。 或者应该被称为——无双神? 她在门口的牌匾上看到了四个大字——无双神殿。走进去就看到了正中央矗立着一座高耸的雕像,那雕像的举止神态实在是太过熟悉,即便整个人都是僵硬的,无双也能看的出那是自己。 这是怎么回事?在自己不在的这些年,龙渊他们究竟干了什么? 无双已经无力去猜测了,因为她在神殿的后面看到了凤无邪。 凤无邪还能认得出无双,因为她的外貌并没有太多的变化。他的反应有些奇特,第一面竟然不是上来相认,而是对着无双行了个大礼。 无双:…… 有病吧? 好在他的不正常只是一瞬,并没有让无双纠结太多的时间。 很快,他就对无双解释明白了缘由,将这三年发生的事情全部都告诉了她。 无双简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在听到他们将自己塑造成了一个神的时候,她就明白,恐怕自己莫名其妙的成神的原因就在这里。 太多的信仰之力凝聚在一起的时候,力量是无穷的。像是这样的信仰之力,更是如此。 无双的回归在如今的神山引起了巨大的轰动。 虽然神山的日子现在安好,但是谁愿意屈居在这一隅之地。他们哪一个不是天之骄子,哪一个不是因为那场战斗才流落到这里! 这里虽然好,但始终太小了。 当然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那就是无双的造神计划实在是太成功了。他们都记得自己的神灵是因为天道的逼迫,当年才流落在外的,甚至差一点死亡。如今神明终于回来,他们哪能不去报仇! 于是,以复仇之名,集结人马,讨伐天道! 几乎是在带着同一时刻,剑临也用最快的速度来到了神山。这三年的时间,他一直奔波在外,就是为了确保外界的人和三族齐心,而不是在某一时刻归降了天道。 可即便是如此,他们和天道的战力也是相差巨大,最多也就是元界的三分之一愿意之处他们。 剑临对这个结果很失望,但无双不一样,她很满意。 “辛苦你了。” 剑临看着分别已久的无双,她还是那么美,但是剑临知道,有什么不一样了。这三年里,也不知道无双经历了什么,反正绝对不会好受就是了。 “才不会呢,倒是你……” 两人的缱绻爱意日后还有机会说,现在的时间紧迫,他们也没有耽搁。 无双分析道,“剑临争取到的人数虽然不多,但是你们别忘了,他们都在元界身居高位,宗门世家,帝国这些都不是普通的伞修能比拟的,他们更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所以才愿意支持我们,而天道那边,不足为虑。” 无双的脸上绽放出一个非常自信的笑容,她的态度也是从容不迫,信心满满。这样的她,让人不自觉的信服,让人觉得,她必定会胜利。 无双所倚仗的当然不是她神的身份,而是人心。 剑临用来拉拢众人的那些理由并不是无稽之谈,而是事实。天道确实打算把人界和仙界分为两界,让它们之间从此不再有任何联系。而无双,她要利用的就是这一点。 龙渊突然提出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我们考虑了这么多,可还有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呀,天道究竟在哪里?”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一直在看着无双。虽然无双没有明说,但他隐隐有了一种感觉。 没错…… 无双道,“我知道它在哪里,这是我和它的战斗,待你们出战以后,我就会去寻找它。和它做个了解。” 参加此次会议的都是神山的重要人物,听到无双这么说,心里基本上都明白了他们日后要做的是什么。 接下来的时间,作战计划被紧锣密鼓的制定了出来。说是两方的战斗,其实也就是无双和天道的战斗,而他们,要做的不过就是支撑着后方,防止天道的支持者偷袭。 兵对兵,将对将。战斗向来如此。 无双的压力是最大的,可他们一点儿帮不上忙。 终章 结局 无双所言能感应到天道位置并不是一句戏言,在成为了神之后,她切实的感受到了神灵和人类的不同之处。 神明之间是能感应到彼此的存在的,虽然现在的世界能称得上神明的只有无双和天道两个。 无双发现,除了和天道那最为强烈的联系以外,另外还有几条若隐似无的线牵扯着世界的几个角落。 刚开始的时候还有些疑惑,不过在到达神山以后,无双大概明白了这是一种什么意思。 第一道线是龙渊,第二道线是凤无邪,除了他们两个之外,还有帝无情、剑临、师父等等。 当然了!这其中以龙渊和凤无邪的线最为粗壮,其他的人只是隐隐约约有那么一丁点联系,似断非断的。 无双想,或许这代表了日后的神位。 因为除了他们以外,她还感应到了另外的一些痕迹。 在天道的那边,也有两道比较粗壮的线和几道比较虚弱的线。 看来给他们双方的机会还是非常公平的,至少不会出现日后的神位全部在一方的情况。 不过,这场战争的胜负恐怕也决定了这些线的坚固程度吧,毕竟现在还没有完全的成神,一切的变化皆有可能。 成神以后,打开神山外面的结界对无双来说易如反掌。她打开结界,带领着神山的数万精兵突然的出现在了元界。 这一只天降神兵声势浩大,但奇怪的是并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因为他们分批次分别的潜入到了对方的各个要点,以便在最短的时间突破对方的防御。 这支天降神兵的首领,便是龙渊和凤无邪。 龙渊为主帅,凤无邪为副帅。 剑临则去了太虚清接应朔方战君以及一众仙君们,对于这几位仙君,无双另有安排。 着实他们已经和元界的普通修士不是在一个级别上的人了,双方对上的话对各自都没有好处。 至于无双,她一个人悄悄的踏上了寻找天道的旅途。 按照心灵的指引,她来到了元界的最中央——死亡之海。 恐怕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她永远也不会相信天道这么多年竟然屈身于此。他也不会想到另外一件事,太虚清竟然一直建立在死亡之海的上空。 此事真是不可置信,但无双来到死亡之海时,亲眼看到了那片熟悉的景色,磅礴的山丘。并且,那守护了太虚清不知多少载的石碑静静地矗立在那里,昭示着自己的存在感。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她还真的不敢置信呢? 天道……会不会也藏身在太虚清之内呢?无双如此想到。 她顺着心里的指引一步步的走向了前方,走到了自己的对手身旁。 就在位于太虚清的正下方,真正的死亡之海,那里是一片炼狱般的存在。这里好像自发形成了一个小天地,日月山川都不能进入这里,江河湖海,在这里也无法存在,就连最平常的空气在这里都……没有。 这里当真是一片荒原,一片死亡之海。 这里的天空是红色的,像是鲜血一般,这里的天空是没有尽头的,它永远被太虚清压制着。 这里的土地是荒芜的,它永远寸草不生。 这里的气息是沉闷的,这里永远不会有一丝生机。 无双循着气息找到了天道,却发现天到的真身有些出乎它的预料。 天道是父神创造出来管理元界的一道程序,虽然在逐渐的岁月流逝中,他可能衍生出了自己的灵智,可能改变了自己原本的初心。但是在无双的固有印象中,他应该就是一种程序。 可没想到,站在她面前的竟然会是一个人。 他的外形看起来像是一个中年男子,乍一看上去平凡普通,毫无出彩之处。但要是仔细观察的话,就会发现这个人的面容,越看越有味道。的确是个很有魅力的人。 但即便是这样,也改变不了这张人皮是咋的这个事实。 天道永远只是那一串数据。 “你来的挺早,实在出乎我的预料。”对方用一种让无双不喜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她,就像是在评估一件货物的价值。 可惜啦!无双不是货物。 “真没想到你竟然给自己弄了这么一张皮,不过可惜了,即便这张皮做的太完美,你也不是一个人。”无双,语气淡淡的嘲讽。 这话可真是像是刀子一样戳在了贴到的心窝子上,是啊,这张皮是他精心制作出来的,论质量自然是最好的。可是这并不是父神给予他的,并不属于他,永远都是假的。 他很恨的看着眼前的无双,满腔都是怒火。 凭什么,同样都是那个人创造出来的,华清就是完美的形态,龙渊和凤隐也都有各自的本领,而他就是一个永远只会被奴役的工具! 不过,那个人还是失算了,没想到自己会成长到如今的地步,没想到最后的赢家,还是他。 也没想到,他自己会死在他的手里。 没错,在无数时光的变迁之后,天道不仅衍生出了自己的意识,还衍生出了自己的野心。 应该说在创世神陨落的那个年代,天道就隐隐约约有了自己的野心。而华清始祖的消失,便是他觉醒的第一个证明。 又经历了这数十万载的岁月,他的野心有增无减。 他已经不再甘心被囚禁在这里,只能通过监控来管理天道的平衡,他想要吸收所有强者的力量塑造神体,然后离开这个鬼地方,成为元界的统治者。 无双在知晓他的想法后,真的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统治世界?这是一个正常的经历了数十万载岁月的神明能说出来的话吗? 为何感觉如此的幼稚! 可就是他的这种私心,让元界这么多年来,数不清的生灵陷入了水深火热之中。 如今,也是时候清算了。 无双根本不想继续和这个人废话,按照她的角度来看,她永远也无法理解天道的这种思维,当然了,反之亦然。 于是,她直接出手了。 可是就算是她成就了神体,现在她也是一个新生的神。虽然占据了神的名额,但是掌控力量这些方面还是差了很多。 至少,她现在是不如天道的。 这也就造成了她虽然想着先发制人,但却被对方时时压制的局面。 天道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他甚至就在站在那里,并没有改变自己的位置。只是挥手间,便彻底压制住了无双。 那种被人压着打的感觉真的很不好受,但无双尝试过的可不仅是一次了。 战局呈现了一面倒的局势。 可是,如果此时有人观战的话,就会发现无双在天道的压制下,不断地寻求突破,寻找自己使用力量的办法。很快的他就开始适应了天道的这种战斗节奏。 终于,两人到了一个势均力敌的状态,天道动了。 “没想到你小子的进步还真是挺快的,可惜了,游戏到此为止啦!” 天道猖狂的笑着,想要用自己的绝招,一击制敌。可是无双,哪能这么容易让他如意。 当年创世神创造了他们四个人,龙渊法律和秩序,凤隐掌控创生之力,天道掌管平衡之术。唯有华清,他是完美的创世神的复制体。 不管是父神的智慧还是他的武力,父神的聪敏还是他的灵秀,华清都完美的继承了这一切。现在,无双从华清那里继承来了这一切,成为了新一代的华清神。 所以在某种程度上说,她可以是创世神最完美的一件作品。虽然这件作品如今尚且稚嫩,但也是其他的人,包括天道外内不可比拟的。 无双凝结神力,将自己的力量抽空了九成,汇聚在了掌心,狠狠的朝着天到推了出去。 与此同时,天道的最强一击也朝着无双打了过来。 黑色的天平和金色人像在半空中相撞,爆发出的光芒照亮了整片死亡之海。而战斗的两人也彻底的淹没在了这场巨大的爆炸中…… 当剑临带领着先军们作战胜利后,当龙渊和凤颖带领着神山的所有修士统一了元界后,他们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吸引到了死亡之海,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幕。 强大的力量,引发的爆炸后的现场,生灵涂炭,一片焦土。 当然了,在死亡之海这个地方本来就是没有生灵的。 他们一众人看着如今的景象,久久说不出话来。事态如今已经很明了了,不管是仙君那边的战争,还是普通修士这边的战争都是神山三族胜利了。可是,无双和天道他们两个去了哪里? 他们两个的战斗,又是谁胜谁负? 剑临不敢相信他的无双才刚刚回来,难道又要再次失去她了吗?如果说这天下太平是用无双的生命来换的,那他宁愿不要! 他们在死亡之海等了三日,搜寻了三日,毫无结果。 就在众人愁眉莫展之际,一道金色的身影从爆炸的中心走了出来。他的脚步缓慢,每一部都好像是踏在了,她们这些人的心尖上,看似轻缓,实则有力。 “扑通”“扑通” 他们的心跳在这个时刻竟然诡异的维持了相同的频率,一切都随着那个身影的脚步声缓缓跳动。 终于,那个人走出了迷雾,露出了他的庐山真面目。 白皙的皮肤,一头金黄色的长发,高挑的身形,优雅的仪态。一个从来没有出现过的人。 可是他们都发现了这个人的五官样貌都和无双一模一样,甚至眉目神情也都有着无双的五分相似。 所以,她是…… 无双吗? “都愣在那里干什么?我回来啦!难道不开心吗?”她开口了,声线也和无双几乎一样,但比起之前来,更加冷清了一些。 “你,你,你……”龙渊指着无双,半晌说不出话来。 别人或许不知道,但他是清楚的,无双如今的这幅相貌,分明和父神几乎完全一样。 “爆炸的时候我赢了,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天道的神力,竟然都出现在了我的身体里。于是我就成了这个样子,是不是有些奇怪呀?” 虽然神态都是有一个神明应该有的清冷孤傲蛋无双的语气却带着几分平日里的跳脱和娇俏,这种反差实在有些怪异,但看的他们舒心。 “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自此,元界建立了新的秩序。 新任的无双神接替了原本天道的职责,负责掌控人界仙界乃至四方小世界的平衡。他连同另外两族的两位神明创造了一套更为完善的法则,加强各方世界得票联系以及独立性,成为元界历史上的一大创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