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穿错时空 - 同床共枕:这个夫君耍无赖 - 慕淳兮 费力地睁开双眼,只觉得整个人都在轻微地摇晃着,头好疼,可能是又感冒了,最近这是什么鬼天气啊,我在心里抱怨着。 “少爷,你终于醒了!快把药喝了!”一个娇小的陌生男人将一口木碗递到我面前,闻这味道,这是一碗汤药,我警惕地环顾着四周,全木的摆设,壁上还挂着斗笠和蓑衣,眼前的男人梳着发髻,这样的打扮,这样的环境,难道是我真的成功穿越了? 我不自觉地扬起嘴角笑着,四年的努力终究没有白费,这么辛苦地训练终于得到了回报,我终于穿越了,哦也!溥仪,你就等着我吧! 我叫方筱雨,我的爸爸是一名考古学家,而我是一名历史学院的学生,因为爸爸的关系我参与到窜梭时空的实验当中,大学四年我一直是一只白老鼠,我接受专业的训练,时刻为了穿越而做准备,没想到在我大学毕业这一天,真的实现了梦想。 不过,刚才这男人叫我什么?少爷?难道我不是身穿的,而是传说中的魂穿?并且穿到了一个男人身上,天,我怎么能接受这样的穿越,进入时光机之前我还做足了准备,一行李箱的数码产品,清末已经有电了,可是现在都到哪里去了?我环顾四周,却没有发现镜子,真是悲催啊,我真想看看我现在的模样,会不会影响市容啊!!!! 我悻悻地接过木碗,现在真的怀念皮鞋胶囊,起码不用受这苦,我看着眼前这个男人试探性地问道:“我怎么了?为什么一直在幌啊?” “少爷,你昨天不小心落水了,真是吓死我了!我们现在在船上呢!”看得出来这个男人很关心我,既然喊我少爷那他一定是我的仆人。 我放下木碗,不停地扫视着四周,一定要先熟悉环境,不能被别人看出破绽,不过这些物品都很陈旧古典,完全没有清末的感觉,“是船长救了我?” “不是,是同船的两位公子救了少爷,说来也巧,他们也是上尼山书院求学的!”男人轻轻地按住我的肩膀,替我捂好被子,古代的男人原来是这么温柔体贴的啊。 不过,尼山书院,这不是梁祝里的那个书院吗?再看这男人的打扮,他没有剃头,难道……我拧紧了眉头,焦急地问道:“现在是什么朝代?” 那男人一脸疑惑地看着我,“少爷,你烧晕了吗?现在是晋朝啊。” 我大出一口气,无力地靠在了床上,怎么会到了晋朝?我明明是要穿到清朝去的,之前做得功课全毁了,晋朝,这是多远的一个战乱王朝,天呐!!!! 那男人见我不说话,便紧张地摇晃着我的身体,“少爷,你到底怎么了?船马上就靠岸了,我们马上就去找大夫。” 罢了,都已经穿过来了,大不了就在这里生活五年,认了,“我没事,只是我好像不记得以前的事了,你是我的仆人吗?” “什么?失忆了?”那男人紧张地打翻了木碗,“小姐你别吓我啊,我是叶子,你看看我?真的不记得吗?” 怎么一下小姐一下少爷的?我到底是男的还是女的?想到尼山书院,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名字,祝英台,难道我穿到了祝英台的身体里?可是祝英台的仆人不是叫银心吗? “我真的记不起来了,你叫叶子?那我是……?”我试图从这人嘴里探听现在的身份。 “小姐,你叫柳仪清啊,你不记得吗?海棠,你记得吗?老爷夫人都叫你海棠。”看着这人焦急地神情,我还真有些不忍心,不过值得庆幸的是我不是祝英台。 我依然摇摇头,“叶子,我真的都忘记了,你能把我以前的事说给我听听吗?” “当然可以,小姐你……”叶子抹泪地将事情大致的说了一遍。 原来我穿到了一个名叫柳仪清的女子体内,这个柳仪清是扬州富商柳明远的小女儿,此次出门,她是征得父母同意女扮男装上尼山书院求学去的,怪不得一下少爷一下小姐的叫我,没想到我成了另外一个祝英台,不过我可不要变成蝴蝶。 正想着,舱口进来两个人,一高一矮,高的身着蓝衫,虽然眉眼还算秀气,却总透露着一副憨气,矮的确是一个眉清目秀的偏偏佳公子,就是矮了点,看这衣着打扮一定是非富则贵。 叶子迎上前去,“少爷,就是这两位公子救得你,他们也是去尼山书院求学的。” 我点点头,“谢谢!”打量着这两个人,不知道这是历史中的哪两位,虽然心里有了一个隐约的答案,但还是想再确认一下:“多谢二位的救命之恩,敢问二位兄台尊姓大名。” “在下会稽梁山伯,”高个的男子道。 “在下上虞祝英台,”矮个的男子道。 我拿手撑着额头,怎么就穿到这样的乱世之秋了,有梁祝的时代那应该是东晋,但不久之后就会有战争了,叶子以为我难受,急忙跑过来,“少爷你没事吧?” “我没事,”我起身走到梁祝二人面前,能够跟他们二人这么近距离接触也不妄来这里走一遭,“二位兄台也是去尼山求学的?” “在下与祝贤弟都是前往尼山书院求学的,在下听公子的书童说你也是去尼山求学的,若不嫌弃,柳公子就跟我们同去吧。” 这个梁山伯果真是个老好人,不看人就交朋友,最后吃亏的必定是他,真想不通祝英台怎么就看上这样的老实人,要是在现代绝对得离婚。 “能与二位兄台同去,是我的荣幸!” 在叶子的嘴里我知道了很多关于柳仪清的事,也知道她是一个性格刚烈的女子,从小就跟着大哥柳仪堂一起习文练武,父母对她疼爱有加,从小就百依百顺,而她还有个双胞胎的哥哥名叫柳怀堂,从小体弱多病。 下了船,我与梁祝两人一起徒步走到了尼山书院,院门口围着一堆人,我们凑上前去,只见得一个衣着华贵的男人站在中间,“想要在书院过上安稳日子,就要拜我做老大!” 看这嚣张的猥琐模样,我的脑子里浮现出一个人的名字,王蓝田,没错,这个人一定是梁祝中的王蓝田,不知天高地厚的痞子,马上就有人来收拾他了,而这个人也是我最期待的人,高富帅的马文才,不知道真正的马文才到底是个什么角色,如果真的跟电视里演的那样……我开始了无限幻想。 “当老大,你也配?”一个洪亮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我紧绷着神经,马文才,真的是我的文才兄来了吗? 第二章 初遇王蓝田 - 同床共枕:这个夫君耍无赖 - 慕淳兮 转过头,俩个男人迎面走来,走在前头的男人眉清目秀,身着浅蓝色丝质中衣,外加一件白色的薄衫,头戴银色发冠,右手摆弄着一把精致的折扇,这就是文才兄吗?我心里暗暗猜想着,而走在后面的男人,我直接把他忽略,看着打扮他应该是一个仆人。 我看着他从我的身侧走过,这是一个孤傲的男人,我在他身上闻到了一股味道,一种香味。 走到院门口时他却被那个痞子拦住,“你是什么人?好大的口气,也不打听打听本少爷是谁。” 我用一种超级鄙视的目光瞪着门口那痞子,这下有他好看的,看我的文才兄怎么教训他。 跟在身后的仆人一脚踢在那痞子的胸前,将他踢翻在地,“我们少爷是太原王家的大公子王蓝田,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在这里称老大!” 天,我真的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个翩翩公子竟然是传说中作恶多端的王蓝田,害我还把他当成了马文才,真是衰。 王蓝田伸出右手挡在那仆人身前,“阿成,算了,我们进去吧!” 我这才听出来,原来刚才那句“当老大,你也配”是出自这个仆人之口,当场将我爱慕的情愫彻底磨灭掉。 这个人是王蓝田,那那个痞子是谁? “站住,伤了本公子还想走?刚子,上!”痞子身后的仆人抄起扁担就冲向王蓝田,梁山伯连忙想上前阻止,他的佛心又泛滥了。 梁山伯还没跑到前面,只见阿成一个转身,佩剑已然出鞘,直指刚子的咽喉,距离只差几公分,我被惊呆了,这出剑速度,阿成绝对是个武功高强之人。 那痞子直接被吓倒在地,结结巴巴道出:“你,你若伤了我刘向东,我爹不会放过你的!” 刘向东?谁啊?没听过! “是啊,王公子,大家都是到尼山书院求学的,今后都是同窗,您就高抬贵手吧!”梁山伯跑上前去当起了和事佬,连祝英台都拉不住他。 王蓝田并未转身,只是冷冷地说:“阿成,走吧!”似乎他是个置身事外的人,这气场,绝对震撼,不过可惜的是,这人怎么会是王蓝田啊,明明应该是马文才才对嘛! 刘向东生着闷气,一脚踹在仆人刚子的大腿处,拂袖而去。 “梁兄,柳兄,我们也进去吧!” 进到书院交了束修,拜了孔夫子,我依然没有见到马文才的人影,难道这个时代根本就不存在他这个人吗?一想到这里我的心就凉了一半,热情也被抹灭了,难道我穿到这个世界就是来目睹梁祝化蝶飞的吗?可是没有马文才从中作梗,梁祝怎么会变成蝴蝶呢?难道梁祝凄美的爱情故事只是后人的编写,而不是确有其事吗? 师母在公示栏上贴出了房间分配后的名单,两人一间本在我的意料之中,我真正关心的是我到底跟谁一间呐?本来我还满怀欣喜地以为有机会能够跟马文才同住一间,但他在哪儿啊?我的文才兄你在哪儿啊?到底有没你这个人呐? “师母,”站在前面的王蓝田向师母作揖,“我想要一人一房。” 祝英台听到此话拼命地往前面挤,我跟梁山伯也只能跟在她的后面。 挤到前面也没用,祝英台你注定就是跟梁山伯住在一间的。 “师母,我也要一人一房,”祝英台看见自己的名字与梁山伯排在一起,即使关系再好,祝英台一个古代的女子定然不愿意跟男人同住一屋,不过没有三年的朝夕相伴,梁祝也就化不了蝶了吧。 “书院里并没有这么多房间,既然大家都是两人一房,那你们也不能例外。”师母根本不接受他们的要求,也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书院也该有院规。 “可是师母……”祝英台还想做一下努力,却被师母驳回,“好了,房间的事就这么定下了,大家已是同窗,以后就都互相担待。” 祝英台急得直跺脚,而梁山伯却郁闷了,“祝贤弟,你我是结义兄弟,住在一起也好互相有个照应,你怎么……?” “梁兄,我……”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是啊,英台兄,梁兄一定会好好照顾你这个贤弟的。”我当起了别人的说客,这才想起,我到底和谁一间啊? 名字,柳仪清,在哪?竟然在王蓝田的旁边,我的天呐!我转过身找寻王蓝田的人影,发现他早已走远了。 王蓝田想一人一间,他不会像电视剧里那样要我睡长椅吧?一想到以后每天躺在长椅上的感觉,我的后背就一阵酸麻,我赌气地瞪着祝英台,“祝兄,你就知足吧,能与梁兄同住一房,你看看我要跟王蓝田住一间。” 祝英台白了我一眼,“你我不一样,我……唉呀,不说了,走了!” 的确不一样,祝英台你比我幸运。 叶子将我的行李搬到了房间,王蓝田比我早一步到了,房间已经被阿成收拾干净了,桌上还点起了熏香,这味道跟王蓝田身上的一样,看来他是一个生活讲究的人,听说晋朝有许多男人喜欢涂脂抹粉,王蓝田不会就是这种人吧?我心里打了个寒颤。 看到我们走进来,阿成立马迎了上来,我还正在奇怪他怎么这么殷勤,冷不丁就听到,“柳公子,我们少爷需要人照顾所以不能与公子同住,还请柳公子见谅,请您跟您的书童住吧。” 靠,我还以为要我睡长椅,没想到竟然要我去住下人房,还有没有天理了? “凭什么?是师母将我分配到这里,我就有权利住在这间房间。” 见我不肯,阿成提起我的行李就想往外拎,“柳公子,得罪了!还是让我送您过去吧!” “阿成,不得放肆!”王蓝田唤住了阿成。 王蓝田慢悠悠走到我的面前,他只是看了我一眼,便吩咐阿成,“将柳公子的行李收拾好,把熏香拿出去吧!” “少爷,这怎么行?这熏香……”阿成面露焦急,我看得出来这个熏香似乎很重要。 “照我的话去做。”王蓝田冷冷地说。 阿成无奈地将桌上的香炉抱起,我在门口拦住他,“不必了,这熏香的味道挺好闻的,就放着吧!” “多谢柳公子!”阿成一下子就展开了笑颜,不过一会儿他便有沉下脸,“柳公子,我有个不情之请,请让我与少爷同住,好方便照顾他。” 知道是不情之请那还讲出来干吗?总共就这么点大的地方还想住几个人呐。 我刚想拒绝,王蓝田便先开口了,依然是那种冷淡的语气,“阿成,出门在外一切从简,我不会有事的,你去做你的事吧!” “是,少爷!”阿成不甘心地退了出去,我和叶子便开始整理自己的东西,谁也没搭理谁。 一看见房间里有铜镜,我便立马跑过去,镜中的柳仪清脸型圆滑,应该是传说中的鹅蛋脸,皮肤白皙,大眼睛,双眼皮,长得还不错,得亏没给我丢人,我得意一笑,哇噻,柳仪清竟然还有两个小酒窝,哈哈,我喜欢。 第三章 身中剧毒,命不久矣 - 同床共枕:这个夫君耍无赖 - 慕淳兮 床上摆着两床被褥,叶子见王蓝田望着窗外出神,便贴近我的耳边,“小姐,怎么睡啊?他们可是男人,男女授受不清,怎么能睡在同一张床上呢?” 我努力安抚着叶子,“我有一个法子,在床上拉一张帘子,反正谁也不知道我们是女人,应该不会出什么事的。” “这样行不行啊?被老爷夫人知道了,会打死我的。” “放心,没事的!”其实与男人睡在同一张床上这没什么大不了的,所以我并不忌讳,反正王蓝田也不知道我是女人,更不会做什么过份的事情。 不过,想到这个王蓝田真的跟传说中的相差太大了,我撇过脸看着他的背影出神,他是历史笔下的一个牺牲品。 “少爷,想什么呢?该去用晚饭了。” 我被叶子一推,回过神来,“哦,好,走吧!” 我踏出房门时,王蓝田依然看着窗外,他的身影显得很孤独,不知为何总是想告诉他一声:“蓝田兄,可以去用晚饭了。” 他转过身,对着我点点头,“嗯,阿成会替我拿来的!” 这王公子可真是娇贵啊,连吃饭都要别人伺候着,叶子合上房门与我一起走向饭堂,途中遇到梁祝,便结伴而行。 吃饭途中,趁着祝英台盛汤时,梁山伯竟然向我诉苦,说祝英台非要跟他隔着书睡,并且一再保证自己没有什么不良嗜好。 梁山伯你竟然也有抱怨祝英台的时候,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啊,我本来还以为你梁兄就是一个受气包。 用完晚饭之后,我便与梁祝分开,一个人回了房间,推开房门便闻到了一股汤药味,王蓝田正在用晚饭,见我进来便拿手帕擦了擦嘴巴,“阿成,端走吧。” “是,少爷,记得喝药!”阿成端着餐盘退了出去。 房间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不过王蓝田好像一直把我当空气,他坐在桌子旁喝完了药,然后又将药碗放到了门口,接着静静地坐在书桌前写些什么东西。 而我则撑着脑袋坐在椅子上盯着王蓝田手里的笔,古代的人真是太无聊了,根本没有夜生活嘛,而我又悲催地碰上这么个闷葫芦。 夜幕降临之后,阿成又过来了一趟,为王蓝田整理好被褥之后离开。 王蓝田睡在了左边,而我睡在了右边,一个晚上相安无事。 书院里的生活很是无聊,每天起床后就去听夫子讲课,完了就是吃喝拉撒睡,这种生活跟废人真的没有两样,书院里的学子似乎都各干各的,完全没有生活的热情,倒是刘向东他们这帮乌合之众还活跃一些,整整同学,踢踢球什么的。 这样的日子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枯燥很多,虽然我接受过专业的训练和教育,但……事实证明我还是无法适应这里的生活,五年,你快点过完吧。 与王蓝田同房也是一种折磨,虽然没有睡在长椅上,但整天对着一个活死人,让我苦笑不得,特别是每晚都有浓郁的中药味,也不知这王蓝田得的是什么毛病,看上去挺正常的一个人,怎么就天天喝汤药呢。 这一晚,屋子里特别的闷热,我盯着书桌上的书本发呆,背后已经渗出了汗水,这鬼地方连澡都不能洗,我求空调,求电扇,求一切。 王蓝田坐在另一边看书,我凑上前去,“蓝田兄,屋子里好闷啊,我们出去转转怎么样?” 王蓝田抬起头看着我,继而摇摇头,“夜深露重,还是待在房间里吧。” 我无奈地回到床上,睡吧,睡着了就不知道闷了,我数着绵羊,一只,两只,三只……渐渐进入了梦想。 睡梦中,我朦朦胧胧地听见身边有急促的呼吸声,这声音很近很近,我下意识地坐起身,发现王蓝田靠在床沿,大口地喘气着,黑灯瞎火我根本看不清楚状况,于是立马下床点灯。 王蓝田靠在床沿面色苍白,额头渗出豆大的汗水,看他的样子十分难受,我上前去询问状况,但是他已经说不清话了。 无奈之下我套上外衣奔向阿成的房间,通知阿成后我又跑到医舍,将王兰叫起,她是山长的女儿,医术了得。 我与王兰赶回房间时,王蓝田已经昏迷不醒了,由于事发突然,我的喊叫声惊动了书院里的人,一群人围在房门外。 王兰替王蓝田诊了脉,我才知道王蓝田原来身中剧毒,目前只是在靠药物维持性命,连医术高明的王兰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毒,但是王兰发现了桌上的熏香,这是由许多种珍贵的药材合成的,对于毒性的扩散有良好的抑制力,但普通人闻久了便会大伤脾肺。 “阿成,王公子体内的毒是何物所致?”王兰问。 我看见阿成的眼里顿时充满了憎恨,“我也不清楚是何物,这毒已经三年了。” 王兰点点头,“嗯,王公子体内的毒已经根深蒂固,能捡回性命已是万幸,日前你从我这里配走的药,也都只是抑制毒素的,并不能根治。” 阿成无奈地点头,“这三年寻遍了名医,都束手无策,王姑娘,依你看我家少爷还能活多久?” “这……”王兰有些为难,“之前的大夫没有告诉你吗?” 阿成摇头,“大夫瞧病时,少爷从不让我们跟着,王姑娘但说无妨。” “如果有幸,王公子或许能够撑到课业结束之时!” 结束之时?那不就是三年,难到王蓝田真的只能再活三年吗?我看着床上安睡的王蓝田,好好的人竟然只有三年的寿命了。 “原来是个短命鬼啊,看你还怎么嚣张!”屋外响起刘向东嘲笑的声音,看来他还没被教训够,阿成揪住刘向东的领子就是一顿暴打。 这个刘向东就是欠揍,偏偏梁山伯这个老好人又出来劝阻,“阿成你冷静点,当务之急是想办法怎么才能救蓝田兄的性命。” 阿成停住手,他看着床上的王蓝田淡淡地说道:“没用的,王家家大业大什么办法没试过,少爷此次上尼山求学,就是不希望夫人亲眼看着他病死床前,白发人送黑发人,他宁愿选择客死他乡。” 第四章 插班生马文才 - 同床共枕:这个夫君耍无赖 - 慕淳兮 刘向东已经被阿成打跑,留在屋子里的人瞬间都沉默了,王兰为王蓝田做了针灸,说是可以逼出毒素,但不知道效果如何。 我与叶子去饭堂帮王蓝田煎了汤药,回来时王蓝田已经清醒,阿成在门口拦下我们,要我们对刚才的事情装做一无所知。 我答应了,谁都不希望让别人知道自己命不久矣。 我将药端到床边,阿成伸手来接被我拒绝了,“看你五大三粗的,也不是个细心之人,让我来吧。” 我将药放在嘴边吹凉递到王蓝田的嘴边,他只是傻傻地看着我,“蓝田兄,喝了药病才能好的快!” 这药是王兰新配的,药味很浓,颜色也比之前的深很多,王蓝田喝了一口便皱起了眉头,看着这药真的很苦,很难喝,不过古人不都信奉良药苦口嘛! 我从袖口掏出手帕替王蓝田擦了擦嘴边,这从袖子里掏东西我还真是不习惯,“叶子,把我的麦芽糖拿来。” 叶子从柜子里拿了麦芽糖递到我的手边,这麦芽糖还是在上尼山之前买的,味道跟现代的不太一样,可能古代的东西更加原汁原味吧,我将麦芽糖递到王蓝田的嘴边,“这糖很甜的,刚好能解苦。” 王蓝田将麦芽糖含在嘴里,嘴角微微扬起,我以为他在笑,没想到他却流泪了,可能是想到了自己身中剧毒,命不久矣而悲伤吧,每个人都有脆弱的时候。 “天还没亮,你好好休息吧,让阿成在这里照顾你,我到叶子房里补一觉。”我替他捂了捂被子,但动作一做出我就后悔了,我现在是个男人,怎么能做这种女孩家的举动。 我尴尬地看了王蓝田一眼,发现他也用疑问的眼光看着我,我逃似地出了房门,叶子也看出了不妥,“少爷,您怎么能对王公子这么温柔呢?您现在可是男人啊。” “啊呀,我知道,我这不是忘了嘛!下次注意就是啦。” 天亮之后,我回到房间洗漱,发现师母坐在王蓝田的床边,见我进来,师母便对我说,她已经收拾了一间房间,让我立马就搬过去,这里就留给王蓝田一个人住。 想必是王兰禀告的师母,王蓝田需要人照顾,而他的香薰又对我有害,我心里暗暗发笑,这算不算因祸得福了。 我将行李搬到新房间之后,阿成便搬去与王蓝田同住,好方便照顾,这样一来我与叶子都是一人一间房了,我们两人乐了好几天。 梁山伯是个热心的人,听说他还懂点医术,而我与王蓝田同住过几日,在这书院也算是最熟悉了,我和梁祝二人经常去看望王蓝田,虽然他依旧是寡言少语,但是待人还算是客气。 老天对他是残酷的,年纪轻轻就要夺他性命,历史对他是不公的,明明是病弱公子,非要把他描写成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 不过,我的好日子没过几天就结束了,听王兰说书院里要来一个新学生。 靠,竟然还有插班生,尼山书院不是三年才招生一次的吗?怎么能允许有插班生呢? 看来这个插班生一定是个达官贵人,有很强的靠山。 今天我们上的是书法课,因为我的毛笔字是在现代大学里练成的,所以一到古代,跟这些从小写毛笔字的人比起来,我这字真是不能拿出来见人呐。 我们的座位是跟房间分配一样的,虽然我现在与王蓝田一人一房,但他依然还是我的同桌,庆幸地是他竟然愿意教我写字,王蓝田的字不像梁山伯的那样沉稳规矩,他的字写得很悠扬,正确说挺适合女孩子的,不过他却是一个男人。 山长领着几名男子走进课堂,走在前头的男子身材挺拔,五官精致,挺直鼻梁上有着一双深棕色的桃花眼,他面容冷峻,浑身散发出高傲的气息,真是帅哥一枚啊!小说男主角就长这样。 而后面这几个看打扮也就是书童、下人之类的吧。 来读个书都带这么多人,看来真是来头不小。 一见到这个男人进来,隔壁桌的祝英台明显地有些慌乱,[丰]字一竖在无限延长,而这个男人也看了祝英台良久,继而又看向大家。 “子俊,你让大家稍停一会儿。”山长对陈夫子说。 “大家休息一会儿,山长有话要说。” 山长与这个男人站到了中间,“学子们,这位是你们的新同窗,马文才马公子。” 马文才?这个帅哥竟然是马文才!我吃惊地挺直了脊梁,心里暗念:我的文才兄啊,我终于等到你了,等你等得花都谢了! 长相方面与传说中的还算吻合,气宇轩昂!直接一百分!就是不知道真正的马文才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祝英台又为什么看见他就紧张?难不成他们是旧识?天呐,这唱得是哪出啊? 王蓝田见我一动不动地盯着马文才发呆,好心地推了我一把,我这才发现刚才反映过大,现在大家都看着我,唯独祝英台,她一直低着头。 祝英台,一定有问题。 “在下杭州马文才,与各位今后都是同窗,还望指教!” 这声音,还算有点磁性!这态度,还算有点诚恳! 马文才,你现在才来上学,我们这儿可都是你的学长学姐啊! 山长转过身对马文才说:“文才啊,书院厢房紧凑,今后你就跟柳仪清柳公子住一间,稍后师母会带你过去。” 天呐!我没听错吧?马文才真的是跟我一间呐!!!我拍了拍自己的脸,这到底是福还是祸啊? “多谢山长,只是文才想跟祝英台祝公子同住一房,还请山长批准!”马文才意味深长地看了祝英台一眼。 祝英台马上从座位上跳了起来,“不行,山长,学生与梁山伯住得好好的,不想换房间。” “是啊,山长,学生与英台是结义兄弟,再说我们已同住多日,并未不妥!”梁山伯似乎也不想与祝英台分开,可是我跟梁祝二人整天都在一起,他不跟祝英台同房就是跟我同房,难道我在梁山伯的心里真的比祝英台差很多吗? 我气愤!我就不信什么缘定三生,虽然历史不能被改变,但我还是想试上一试。 我刚想开口却被马文才抢了先机,“你就是梁山伯?” 马文才竟然也认识梁山伯???天呐!这是什么状况? 第五章 惊!英台文才情同手足? - 同床共枕:这个夫君耍无赖 - 慕淳兮 “正是在下,敢问马公子怎么会知道在下?”梁山伯也还是云里雾里。 马文才轻扬嘴角,冷笑一声,“我与英台从小一起长大,情同手足,她在书院做了什么,结交了什么人,我自然一清二楚!” 他竟然说他跟祝英台情同手足?祝英台不是应该很讨厌马文才的吗? 不光是我,梁山伯也用异样地目光看向祝英台,“英台,你与马公子是……?” 我也想知道答案。 祝英台尴尬地看向梁山伯,“山伯,你听我说,太守府与我祝家庄乃是至交,我与文才自幼熟悉,我一直视他为兄长。” 梁山伯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原来文才兄是太守大人的公子!失敬!失敬!” 我却还在云里雾里,怎么马文才跟祝英台还能情同手足啊?再说,梁兄你改口也太快了吧,刚刚还叫人家马公子,怎么一下子就改成文才兄了! “山长,学生已经习惯与梁山伯同住了,实在不想换房!”祝英台依然推脱。 马文才眉头微皱! 我到奇怪了,祝英台你就这么重色轻友吗?再怎么说人家文才兄也是你情同手足的兄长啊,难道还比不上一个认识不久的梁山伯? “英台,既然你与文才兄相熟,为兄自然应该腾出房间给文才兄,你们兄弟多日不见也应该有不少话要讲!我今晚就搬去与仪清兄同住。”梁山伯倒是大方。 “不,山伯,我们住得好好的,我不要换房间!”祝英台坚持。 但我觉得祝英台的坚持更让我觉着她有问题。 山长处于两难的境地,马文才瞪了梁山伯一眼,继而对山长笑笑,“既然英台不愿意换房,那学生也只能由着她了!” “如此甚好!” 我隐约地感觉出,那眼神里有一股杀气。 这个马文才真的跟我心中的文才兄成等号吗?我产生了怀疑! 下课后,师母领着马文才来到我的房间,他的一大帮仆人将他的行李搬进了房间,最耀眼的东西就属他的弓了。 这把银弓做工细致,雕刻精美,一定值不少钱吧! “马公子,今年求学的学子繁多,房间很是紧张,你这么多仆人,恐怕……”师母看着这么多人进进出出。 马文才点点头,“师母,我明白,”他转身对身边的仆人说道:“你们都回府吧,马统留下!” “是”一群人整理完了房间便都退了出去。 值得庆幸的是马文才的仆人并没有把我的被褥扔到长椅上,看来这个马文才还有点人性,对师母也是很有礼貌。 “这位是扬州柳仪清柳公子,今后你们同住一屋,要互相关照才好!”师母替我做起了介绍,马文才冲我点点头。 “那我就先走了,马公子在书院有什么不明了的就问仪清吧,他可是个好孩子!”在那晚王蓝田发病后,师母就对我印象颇好,说我懂得关怀同窗。 “师母谬赞了!”我送师母出了房门,一转身看见马文才坐在凳子上,手里把玩着茶杯,“你是扬州哪家的?” “在下是扬州柳家庄的柳仪清!” 马文才站起身打量着我,“柳仪堂柳中书是你什么人?” 柳中书?我只听叶子说我的大哥叫柳仪堂,但她没说是不是中书啊,算了,死马当活马医了,“柳仪堂是在下的兄长。” 马文才扬起嘴角,“柳公子,幸会!现在天色还早,在下初来乍到,还请柳公子带我熟悉熟悉环境。” 这是马文才啊?这也太好说话了吧! “好说,我先带你去外面转转吧,”马文才跟着我走出了房门,我的心里异常激动,要是在现代,有这么个帅哥跟我并肩走在一起,那回头率简直是百分之百啊。 我带着他从厢房一路逛到饭堂,不出所料他真的对蹴鞠场特别的有兴趣,“文才兄,这里就是饭堂,以后我们一日三餐都要在这里用饭。” 马文才点点头,顺着我指的方向看去,说巧还真巧,梁祝二人刚刚走进饭堂,之见马文才一下子就阴下了脸,“柳兄,我们进去吧!” 我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梁山伯见我们进了饭堂连忙热情地招呼,“仪清兄,文才兄,过来这边坐吧!” 我点点头,打了饭与马文才一起坐到了他们那一桌,祝英台似乎特别怕见到马文才,一直低着头不说话。 梁山伯见英台这般扭捏,便拉了拉祝英台的衣袖,“英台,你怎么见到文才兄都不说话?” 祝英台扯过自己的袖子,依然低着头吃饭,马文才倒是微微一笑,“她还敢跟我说话吗?不辞而别,一个人溜到这尼山书院求学,她就不会想想家人会有多担心吗。” 马文才的笑意真的都是冷笑,我的文才兄啊,您能阳光一点吗? 梁山伯吃惊地看着祝英台,“英台,你……你是……?” 祝英台终于抬头了,“马文才,你别胡说八道,什么叫不辞而别?我有留书信的。” “留书信?哼!你留给谁了?你知不知道明天是什么日子?若不是我顾念昔日情份替你扛下,你以为你还能跟你的梁山伯在这尼山逍遥快活吗?”马文才扔下筷子,气愤离去。 明天是什么日子?我真想知道明天是什么日子。 “呦,原来逃出来的!!!”刘向东又在一旁打腔腔,被我狠狠地瞪了一眼。 祝英台见马文才离去,明显地慌乱了,迅速放下筷子追了出去,“文才,文才,你等等我……” 留下梁山伯与我一头雾水,就连我这个预知后事如何的人也懵了,这情节根本不在预料之中嘛! “仪清,这菜文才兄都没吃几口,你再打一份给他带过去吧。”梁山伯又佛心泛滥了。 我瞅了旁边的餐盘点点头,他貌似是一口都没吃,祝英台啊,你到底是怎么惹到我的文才兄了啊? 吃草草地完晚饭,与梁山伯分道而行,端着盘子回到房间,刚要进门就听见祝英台的声音,原来她在我的房间。 第六章 祝英台是逃婚? - 同床共枕:这个夫君耍无赖 - 慕淳兮 嘿嘿,就让我当一回小人吧!!!我将脸贴近门边,竖着耳朵听着。 “文才,我爹娘他们都还好吧?八哥他怎么样了?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祝英台的声音。 “哼,你还会关心他们?”马文才冷冷地说道。 “他们都是我的家人,我自然会关心。”祝英台与马文才面对面地坐着,耷拉着脸,似是赌气的样子。 “关心?祝英台,造成这一切的人就是你,你还有什么资格说你关心他们?我真想不到,短短几天时间,你竟让会做出这么多伤风败俗的事情,”马文才轻叹一口气,接着道:“英齐已经没什么事了,他不是一个逃避现实的人,至于他是不是还在生你的气,你还是自己下山问他吧。祝伯母在你离开后小病了一场,许是突然间发生太多事情,让她难以承受,一下子就病倒了。” “娘,都是英台不好!是英台不孝!”祝英台的声音带了一点哭腔。 “祝英台,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不仅伤了你爹娘的心,更让我马家颜面扫地,还有你对英齐做的事情,他是最疼爱你的八哥,你怎能这样伤害他?你祝英台永远都是这么自私。”马文才气愤地将茶杯拍在桌上。 祝英台沉默,他知道马文才是个极爱面子的人,也知道这些事的确都是她造成的。 “若不是念在马祝两家多年的情义上,我马文才绝对会让你整个祝家庄为我失去的尊严陪葬!”马文才语气冷淡坚定,不容质疑。 我站在门口听着里面的对话,哇,文才兄,你好man啊!!!! 祝英台带着哭腔,眼里泛着泪花,冷笑一声,她满脸怨恨地看向马文才,“马文才,知道我为什么要私自上尼山吗?就是因为你的狠心,你的冷漠,让我害怕,我不知道自己要怎样跟这样一个你共度余生。” 共度余生?难不成祝英台是逃婚?哇噻,这绝对能上娱乐头条! “在我很小的时候我就知道,我长大后会当你的新娘,做你马家的人,可是自从马夫人逝世后,你就变了,你不再是我所认识的文才哥,你不会再对我嘘寒问暖,我小时候还常常问我娘,文才哥哥去哪里了,为什么我好久都看不到他了,这一久就是五年。” 马文才闷不啃声,马夫人是他的痛处,祝英台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那一年,我与八哥,还有玉姐姐上杭州城游玩,我一眼就认出了那个骑在马背上的少年就是你,我兴奋地冲到面前想拦住你的马,可是就因为我挡了你的路,你二话不说就往我身上抽了一马鞭,这道疤到现在还在,若不是八哥功夫好救下了我,想必我早已死在你的马蹄之下。” “我不知道你是英台!”马文才冷冷地答道。 祝英台苦笑着,接着道:“是啊,你早就忘记了英台,可是我还记得你是文才哥,不过你已经不是小时候的文才哥了,还记得[灵豪]吗?它是你最爱的马,可你却忍心亲手杀死它,你变得这样残暴、冷酷、不辨黑白……” “够了!”马文才拍着桌子重喝一声,“还轮不到你来批判我。” 真是吓了我一跳!!!!!心虚的人总是容易被吓到。 祝英台咬着嘴角不再说话,样子看上去楚楚可怜。 马文才强压着火气道:“英台,明天就下山去,我们的婚事等到我课业结束之后再商议吧,原本我是打算成亲之后再上尼山,现在看来只能先完成课业。”马文才有些无奈。 我在门外听得一愣一愣的,这祝英台真的是逃婚出来的。 “我不要,我不要下山,我要跟山伯一起修完课业。”祝英台抗议。 “又是梁山伯,”茶杯“啪”地一声被重重摔在了地上,马文才起身扣住祝英台的肩膀,将她从凳子上拖起,他死死地盯着祝英台的眼睛,“英台,当我听到我的未婚妻子跟别的男人同住一屋,同睡一张床的时候,你知道我是什么样的心情吗?你在乎过我的感受吗?当你将我马文才的尊严践踏于地时,你有为我想过吗?” 祝英台明显愣了一下,继而反映过来,“我也是被逼无奈的,你今天也听到了,书院里都是俩人一间的,这怎么怪我?再说我和山伯都是隔着书睡的。”祝英台依然在为自己辩驳,这的确也不是她希望的,她也是做过反抗的。只是悲催的是,抗议无效。 马文才逼近她的脸,脸色阴霾,“哼,隔着书睡?那东西只能挡得住死人,为什么偏偏是梁山伯?你竟然还与他结义,他是什么身份?一个贱民,祝英台,你真是自甘堕落!” “我不准你这么说山伯,山伯心地善良,他是一个好人,若不是父亲早逝,他也是官宦之后。”祝英台气愤不已,梁山伯在她心目中的形象可是一百分的,她怎么能允许马文才这样诋毁他。 我在房外听着也不爽,一口一个贱民,你是士族就了不起啊,没有你老爹,你能这么嚣张吗? “行了,我不想听你为一个贱民辩驳,我给你两条路,一:明天就收拾行李下山,二:搬到我的房间里来,马上给我做决定。” “我不会下山,也不会搬来跟你同住,”祝英台语气坚定,“我知道,你不是因为喜欢我才要与我成亲的,而我也不会想嫁给你了。” “但我必须娶你,你别忘了我们自小就有婚约,我马文才不是一个会失信于人的人,至于你想不想嫁给我,这不是由你说了算,自古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马文才语气坚定,没有一丝动摇,他只知道这是他母亲的遗愿,他一定要办到。 “为什么?你马文才也有被世俗套牢的时候吗?我知道你有喜欢的人,我也知道她是谁。”祝英台毫不畏惧地反驳。 哇,祝英台这是威胁还是激将法啊?看来梁祝的故事远比我想象中的精彩嘛!!! 第七章 抽风马文才 - 同床共枕:这个夫君耍无赖 - 慕淳兮 “你闭嘴!”马文才突然大声斥喝,我在门外被吓了一跳,刚想接着听好戏,就听见阿成在叫我。 “柳公子,你这是……?”他看我端着饭盘站在门口。 “我……”我看着自己手中的食物,“哦,文才兄没吃晚饭,我顺道给他带了些,你找我什么事?” “是这样的,上次柳公子留下的糖吃完了,我就想着向您再拿点。” “哦,可以啊,跟我进来吧,”我刚想推门,门就从里面开了,马文才站在门口,祝英台坐在凳子上,我心虚地冲他笑笑,“文才兄,我给你带了些食物,英台你也在啊!” 马文才冲我点点头,但他的眼里满是怀疑。 祝英台见我进来立马走人,我算不算救她一条生路的恩人呐! 避免被马文才盘问,我将剩下的麦芽糖从柜子里拿出,便和阿成一起去了王蓝田的房间。 王蓝田坐在书桌上像是认真地研究些什么,“蓝田兄,在做什么呢?” “仪清兄,你来了!” 我走到桌边才发现,王蓝田竟然会木雕,我拿起他刚在雕刻的木头,“哇噻,蓝田兄你还有这个技能啊?真是看不出来!” “让仪清兄见笑了。” “我们家少爷会的可多了,”阿成在一旁说道,“少爷,这是我刚向柳公子要的麦芽糖。” 王蓝田一听,立马板起脸,“阿成,谁给你这个权利自作主张的?” “唉~~~蓝田兄,不要为一些小事与阿成计较嘛,过几日我下山的时候再给你带一点上来。”古代人就是这样,总是在身份上斤斤计较。 “你要下山?书院是不准学子随意下山的。” 我也知道不能随便下山啊,但是这八月的天,真是热得不行啊,整天里三层外三层的裹着,人都快发霉了,再不找个地方洗澡,恐怕虫子都要长了。 “我要下山置办点东西,我会去恳请师母批准的!你有什么东西要我带吗?” “哦!有,”王蓝田转身对阿成说,“阿成,拿点银两,我要请柳公子为我捎点麦芽糖!” “不用了,大家都是同学,哦,是同窗,我柳仪清不缺这点银两,”我把玩着那块还未成型的雕刻,感觉这是一个人形,“蓝田兄,你这刻得什么?” “是我娘,还没刻好呢!”王蓝田从我手中接过木雕,轻轻地抚摸在那还未成形的脸上,看来他真的很爱他妈,可惜偏偏只剩三年的寿命,连见他妈最后一面都难啊! 我开始对王蓝田产生了无限的同情。 “蓝田兄是想念家人了吧?那就早些歇息,养好身体,身体可是革命的本钱!”我拍了拍王蓝田的肩膀,却被他用异样地眼光看着,“敢问仪清兄,革命是什么?” 我意识到自己又犯错了,幸亏王蓝田不是打破沙锅问到底的人,“没什么,随口一说,蓝田兄休息吧,我先回房了。” 我回到房间,不见马文才的身影,不管了,反正古代就是这么无聊,早睡早安稳,早死早超生,我脱掉外衣便睡下了,这么厚的被子我实在不想盖,还是当枕头比较舒服。 刚睡得迷迷糊糊,突然啪地一声,我从睡梦中惊醒,原来是马文才回来了,不过他怎么怒气冲冲的,一脚将凳子踢翻在地,自己坐在另一张凳子上大口喘气。 我试探性地问道:“文才兄,你这是怎么了?” 马文才不啃声,但看他的表情我觉得此时他很愤怒,“文才兄?” “滚!”一个字从他的嘴里不轻不重地蹦出来,脸上依然没有任何表情。 可偏偏这一个字惹恼了我,我好心好意问他怎么了,他竟然送我一个滚字,简直破坏了马文才在我心目中的形象,“滚?你让我滚我就滚吗?凭什么?你以为你是谁?” 马文才迅速站起身,转头看着我,“就凭我是马文才,我让你滚,你就得滚。” “哈哈哈……”我冷笑三声,“马公子真是猖狂,想你马文才也只不过是五品太守的儿子而已,有必要如此嚣张吗?” 虽然我记不清东晋的中书是几品官,但我确定一定比太守的职位高,太守只不过是个地方官而已,人家中书可是中央政府的。 “你,别以为你是柳中书的弟弟我就会敬你三分,我马文才从来不吃这一套。”马文才冲到床边,一个用劲便将我拎起,他抓住我的衣领,我真怕他会识破我的身份,“你放开我,放手。” 他竟然灭绝人性地将我扔到到门外,啪地一声,门被关上了,我的小腰啊,真心的疼,这马文才是着魔了?白天跟晚上差这么多?我不服气地上去狂踢木门,“马文才,你混蛋,你开门啊!马文才。” 只听见里面摔东西的声音竟然比我踢门的声音还要响,奶奶的,会摔东西就以为自己了不起啊? “马文才,你神经病啊?你给我开门!”我叫地很大声,我就是要把事情闹大,最好能传到师母的耳朵里。 我现在能够确定,跟马文才同房绝对是祸,不是福,因为他并不像传说中的,他不是那个可以对祝英台温柔体贴的人。 不出所料,我的咒骂声引来了学子们围观,梁祝也被我引来,祝英台焦急地跑过来问道:“仪清兄,这是怎么了?马文才他做了什么?” “是啊,少爷,你的外衣呢?怎么穿成这样站在外面?”叶子也非常焦急。 穿着中衣站在外面倒是刚好,凉快,不过我现在心里的火气很大,矛头指向罪魁祸首祝英台,“祝英台,这句话应该是我来问你吧?马文才是你的旧友,你应该比这里任何人都了解他,他到底发什么疯啊?你刚才是不是跟他在一起?” “我……我是跟他在一起,可我不知道……”祝英台结结巴巴地说着。 我可没那个心情听她吞吞吐吐,“老大,你们要吵留着二人世界的时候慢慢吵,OK?不要伤及无辜好不好?” “仪清,你先别着急,我去叫叫门。”梁山伯又想当和事佬,我说梁兄啊,您老能先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吗? “等等,”我叫住梁山伯,他去了也是白去,“祝英台,你去!事情是你搞出来的,现在你去给我收拾掉。” “我……”祝英台在犹豫,继而又点点头,“好,我去!” 第八章 断子绝孙 - 同床共枕:这个夫君耍无赖 - 慕淳兮 在这同时,师母和山长也都赶来了,但最令我想不到的是王蓝田,他竟然来了,据我这些日子的观察,王蓝田在太阳落山后便不会踏出房门半步。 “仪清兄,发生什么事了?”王蓝田问。 “是啊,仪清,这怎么回事啊,马公子他这是怎么了?”师母问。 虽然一肚子火,但毕竟目的已经达到了,师母来了,我也只能好声好气地对师母说:“回师母话,学生也不知道这马公子怎么回事,原本我已经睡下了,结果马公子一推门进来就大发雷霆,还将我赶了出来。” “这……”师母纠结了,她想不通,我也想不通啊!这个马文才真是翻脸比翻书还快。 我看着王蓝田披着外衣,想到他是一个命不久矣的人,唉,“蓝田兄,你怎么出来了?你身体不好,快些回屋吧!” “是啊,蓝田兄,外面天凉,你还是早些歇息吧!”梁山伯也在一旁劝道。 “我不碍事,这个马文才……”王蓝田推辞,看了门口一眼,祝英台依然还在那里叫门,“仪清兄,要不今晚你先到我的房间里休息吧。” “是啊,仪清,这马公子也不知是怎么了,天色已晚,你先到王公子房里睡一晚吧!”师母劝道。 “可是师母,这马文才也太过份了,大家都是同窗,他为何这般糟蹋我?难道他太守的儿子就比别人金贵吗?”我总是感觉山长和师母有点袒护马文才的意思。 “仪清啊,师母知道你是好孩子,这件事,明天让山长处理,一定还你一个交代。” “是啊,仪清,你今晚现在蓝田兄房里睡吧,英台已经在劝文才兄开门了。”梁山伯总是喜欢当说客。 我点点头,今晚我也不指望回房间了,我向王蓝田作揖,“今晚,麻烦蓝田兄了!” 我跟着王蓝田回了房间,大伙也都散了,隔天早晨回房洗漱时,发现马文才已经不在房内,我听说祝英台昨晚并没有劝动马文才开门。 我在饭堂用过早饭后便去了课堂,马文才独自一人坐在最前排的一桌,谁也没搭理谁,我刚坐下不久山长与夫子便进来了。 山长走到马文才的面前,“马文才,对于昨晚的事,你有何解释?” 马文才站起身,不屑地看了我一眼,“山长,昨晚的事只是意外,是我没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马文才,我不管你跟祝英台之间是什么关系,有什么过节,但请你控制好自己的情绪,本院设有品状排行,你的任何行为都会影响你的排名,明白吗?” 马文才点点头。 “我还有一件事要要向大家宣布,我为学子们请了一位客座教席,相信大家都听闻过她的大名,她就是谢安谢丞相的侄女谢道韫。”“山长接着说道。 “我知道,白雪纷纷何所以?撒盐空中差比拟,就是她说的,对不对?”我在现代就听说她的名字。 山长轻笑出声,“没错,再过几日谢先生便会上尼山来授课。” 一旁的祝英台乐开了花,不停地扯着梁山伯的衣袖,“山伯,听见了吗?是谢道韫要来了。” 马文才恶狠狠地瞪着两人的位置。 课堂里一阵骚动,但我还是比较关心我自己的事情,“敢问山长,房间的事……?” 山长点点头,继而看向马文才,“马文才,你们都是同窗,要在书院共同生活三载,你向柳仪清道个歉,我相信仪清不会再跟你计较。” 马文才毫不客气地瞪了我一眼,“柳兄,昨夜多有得罪,还望海涵!” 我看得出来他很不服气,“同窗之间本该互相照顾,马公子初来乍到,我这个做学长的自然会体谅。” 哈哈!马文才,谁让你比我晚了一步上尼山,这个学长我是当定了。 下课后,趁着天气晴朗我们便去了蹴鞠场,而王蓝田他除了课堂就是房间,祝英台也从不去蹴鞠场。 我一直和梁山伯、荀巨伯他们一组,而马文才他是个新成员,因为与我同住一屋,又是祝英台的旧友,所以刘向东直接将他分配到我们这一组。 我们到蹴鞠场时,刘向东一行人早就排好了架势,“马文才,别说我们欺负你这新来的,谁让你跟祝英台情同手足,又跟柳仪清同住一屋,跟他们混在一起,注定没有好下场!没有王蓝田的奴才在,看你们还怎么嚣张!” “看球!”刘向**来一脚,只见一颗球正以箭般地速度飞向马文才。 “啊!!”只见马文才一个凌厉地转身,一脚将球踢到刘向东的腹部,刘向东吃痛地捂着肚子,“马文才,你好大的胆子!” 我站在一旁看傻了眼,刚才那一脚踢得好帅哇!!!不对,我应该还在和他冷战才对,不能夸他帅! “在我马文才面前撒野,你配吗?倘若再有下次,本公子必定让你断子绝孙!” 刘向东被踢到的这位置,再往下点…… “哈哈哈哈!!!!马文才说得好,刘向东,据我所知你是刘家的独子吧,家中虽有四个妾侍,但却一无所出,你不会是不行吧?若真是如此,文才兄也好省了力气!”刘向东那点花花事迹在书院早已人人皆知。 “哈哈哈哈……”一群人哄笑开来。 “笑什么?”刘向东恶狠狠地瞪着身后这群人,“马文才,柳仪清,给我等着。” 我向来都知道刘向东是只纸老虎,根本就没有什么真才实学,所以我才不怕他。 “兄弟们,给我上!”只见他身后的那群乖狗全都扑向我们,说实话,我们这一队就没有会武功的,就荀巨伯还有两把刷子,梁山伯直接被忽视,我嘛,在现代学过跆拳道和击剑,也上过武术课,比梁山伯要强点。 眼看着那群男人向我们冲过来,只见马文才一个飞身,就将三只乖狗踢倒在地,其它人都不敢再轻举妄动,马文才依然向他们步步逼近,梁山伯冲到面前,“文才兄,得饶人处且饶人,他们也已经得到教训了!” 马文才一个犀利的眼神甩向梁山伯。 “是啊,马公子,您大人有大量就放过我们吧!”秦京生这个墙头草,欺善怕恶,小人一个。 “你们,你们一个个废物!”刘向东却还不服输。 马文才勾起嘴角,冷笑一声,一步一步向刘向东走去,吓得刘向东直往后退,“你你,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马文才挑眉问道,“你说我干什么?当然是让你断子绝孙。” 第九章 才女谢道韫 - 同床共枕:这个夫君耍无赖 - 慕淳兮 马文才一个飞脚踹向刘向东的胯部,却被梁山伯给挡了,这一脚硬生生地踹在了梁山伯的胸口,我急忙跑过去,“山伯,你没事吧?” 梁山伯痛苦地摇摇头,想必这一脚让他伤得不轻啊! “马公子,马公子,我知道错了,还请马公子大人大量,原谅我吧!只要你肯放过我,你就是这尼山书院的老大!”刘向东开始求饶,真没想到马文才的身手如此了得,这哪是官宦人家的公子,这分明是江湖大侠嘛,最好能来一招秋风扫落叶,唰唰唰!!!晕,我又荡漾了! “难道不放过你,本公子就做不了这书院的老大吗?”马文才又一飞脚踹在刘向东的肩膀上,看来他是手下留情了,并没有真的让刘向东绝种。 “是是是,马公子武艺高强,本该就是这书院的老大,是小人有眼不识泰山,都愣着干什么?还不滚过来拜老大!”刘向东一群人纷纷跪在了马文才的跟前,这那是读书啊,分明就是黑社会嘛!!!! 我与荀巨伯扶着梁山伯回到了房间,祝英台一见梁山伯受伤,那焦急上火的劲,唉,难以言表啊。 “是不是马文才干的?我找他算账!”祝英台一猜一个准,她神人呐?不过她可能是理解错了。 “英台,你误会了,虽然那一脚是文才兄踢得没错,那是因为刘向东欺负欺负我们,文才兄出手教训他们,结果山伯他替刘向东挨了那一脚。”我竟然替马文才做起了辩护律师。 “是啊英台,马公子的确是无心的!”荀巨伯也说了句公道话,事实就是事实嘛! 祝英台看着梁山伯无奈了,“山伯,你怎么这么傻?刘向东那种人本来就该被教训,再说,文才自幼习武,他那一脚哪是你这种文弱书生受的起的,我们去医舍看看。” “不必了,英台,我好多了!”山伯推辞。 梁山伯啊梁山伯,你是吐血身亡的,多半就是痨病,你要是不去看,那就只能让你死得更快,再怎么说你我也同学一场,我又怎么能见死不救呢?“英台,巨伯,我们把他架过去,我看马文才那一脚踢得挺重的。” 我们三人将梁山伯架到医舍,经过王兰诊断,那一脚真的伤了内脏,不过不是什么大事,注意休息,按时喝药就没问题了。 我很少来医舍,既然来了我就顺便向王兰打听了一下王蓝田的身体,听说她那个针灸的办法还是有些效果的,前几天王蓝田吐了一口黑血,王兰说这是将毒素排出体外。 医学上的事我是一窍不通,不过听着感觉是有点起色,好兆头吧。 马文才收拾了刘向东那帮臭痞子,形象分从一百分降到五十分,现在又升回到八十分,不过另我万万没想到的是,他竟然与刘向东那帮人同流合污,难道真应了那句: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真是气死人不偿命啊,少了马文才这根支柱我们这帮还有什么?还好,还有阿成,可他偏偏只是个仆人。 这一天,除了陈夫子以外的人全都跑到院门口迎接谢道韫谢先生,叶子告诉过我,谢道韫与大哥柳仪堂乃是至交,所以柳仪清也应该认识谢道韫。 祝英台异常地兴奋,拉着梁山伯的衣袖讲个不停,却屡遭马文才的白眼。 祝英台和马文才这两个人似乎在冷战当中,也不知那晚他们到底说了些什么,我最想知道马文才喜欢的人是谁,简直就是历史的遗迹嘛! 一群人站在院门口,远处有轿子,那应该就是谢道韫的轿子吧,“听说她都二十七八了还没出阁,想必是生的太丑,没人要吧。”刘向东在一旁幸口胡诌,不过在我记忆中大才女谢道韫并不是个丑女,她的丈夫是王凝之。 马文才听到刘向东此言,竟是眉开眼笑,摆露出满脸的藐视与嘲笑。 王蓝田站在我的身边,看着远处的轿子,从他的眼神里我看到了少见的欣喜和期待。 “来了来了,”身后的女人们大叫,只见轿中女子扶膝端坐,前后跟着四个小厮,左右俩个侍女。年轻女子嫣然而出,面容娴静优雅,姿态万千,气质高贵,一看便是出身名门的大家闺秀。她唇角边带着一丝微笑,礼貌的向山长和师母致礼,在众人轰然的议论声中大大方方地顺着山门一路向内走去,经过我们身边时她向王蓝田点头致意。 难不成王蓝田与谢道韫认识?我又迷惑了! 谢道韫原来是个大美女,我果然没记错,只见马文才一见此美女就阴下了脸,难不成我们的文才兄不近女色? 一旁的秦京生盯着谢道韫,眼神呆滞,缓缓地道出:“刘向东,她可不像你说的没人要啊!” 刘向东也胡乱地点点头,“是啊是啊!” 马文才看着身后这两人已经如痴如醉,更是气愤难抑,拂袖而去。 “哎,文才兄,文才兄,你等等我们嘛!!”刘向东与秦京生火速跟了上去,真是狗皮膏药。 我凑在人群中间,心里暗想着:怪不得陈夫子不来接她,这谢道韫摆明了是抢他饭碗嘛!!! 谢道韫给我们上的第一堂课便是:《木兰辞》 “同行十二年,不知木兰是女郎。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 学子们摇头晃脑地跟着念,我个人觉着古人读书其实就是老和尚念经,有口无心,其实大家都认识字,读来读去能读出个什么东西?难不成夫子教的是朗诵的技能? 谢道韫看了我一眼,卷起手中书本,悠然道:“这是北魏流行的一首民间歌谣,讲的是花木兰替父从军的故事。不知道在座的各位,对这首诗有什么看法?” 看我做什么?我又没犯什么事。 唰唰!!梁山伯和祝英台同时举起手,一左一右,气得马文才干瞪眼。他俩对望了一眼,似乎是在对彼此的默契感到好笑,谢道韫满意地弯起嘴角:“请讲。” 第十章 课堂起争执 - 同床共枕:这个夫君耍无赖 - 慕淳兮 梁山伯站起身,“学生梁山伯,学生觉得这首木兰辞,定是一个男人所做,它虽然写出了花木兰的忠和孝,却未能写出女子的自主意气。” 谢道韫抿唇笑道:“愿闻其详。” 梁山伯回头看着他的祝英台,“英台,你讲。” 祝英台点点头,站起身,“先生,故事里的木兰之所以从军,并非出自本意。而是因为‘军书十二卷,卷卷有爷名;阿爷无大儿,木兰无长兄。’木兰出于忠孝,不得不女扮男装替父从军,其聪明勇敢,忠孝德行令人敬佩。但令人遗憾的是,木兰最终还是回到了‘当窗理云鬓,对镜贴花黄’的闺阁之中。为什么女人就不能挥洒自己的天地?而男人总要把女人关在房里,不让其自主自由呢?” 谢道韫闻言不禁征愣了一下,祝英台生怕自己说错话,惹恼了谢道韫,“先生,我说错了吗?” “你说的没错。”谢道韫脸上露出了认可的笑容,她将目光移到了我们这一桌,“柳仪清,你对这首木兰辞可有不同的看法?” 谢道韫能直接叫出我的名字,看来她真的认识我,可是我不认识你啊! 我站起身向谢道韫作揖,“学生见识浅薄,没有山伯和英台那般的高见,学生只觉得花木兰身为女子,却要代父从军,实属无奈之举,并非出于她的本意。然而最后她依然回到了当窗理云鬓,对镜贴花黄的闺阁之中,学生认为,这才是花木兰心所向往的生活,十二年的军阀生活足以让世人厌倦,而她一个女子本不该承受如此之大的压力。” 祝英台站起身,她对我的言辞似乎很不满意,“仪清兄,难道你也认为女子就应该困于室中不得自由吗?” “我只是认为木兰辞中的花木兰在沙场拼杀十二年之后依然回到闺中,这就足以证明无论女子有多能耐,最终的归宿依然是相夫教子,既然如此又何必做无谓的挣扎?”我在现代就学过木兰辞,对于花木兰,我对她只有同情,她不该活得这么累。 “柳仪清,你什么意思?难道说在你的眼里,女人就低男人一等吗?”祝英台气得大发雷霆。 刘向东鼓起掌来,“柳兄说得好,自古以来男尊女卑,”他有意味深重地看了谢道韫一眼,“敢问谢先生,你乃是女流之辈,何以有颜面端坐其上,让众男子屈居于下而面无愧色呢?” 谢道韫微微一笑,“闻到有先后,术业有专攻,书院讲堂自然以道高术专者为尊,不学无术者为卑。这就是我为什么端坐上位而面无愧色的道理。” 谢道韫果然才学渊博,我为其鼓掌,而祝英台却对我横眉竖眼,“听到了吗?柳仪清,这就是你们男人屈居下位的道理。” 我摇摇头,“英台,你我都是男人,再者,我从未说过男尊女卑这四个字,天下男人皆是女子所生,我只是认为女人的一生全都奉献给了男人,那男人自然就要疼爱女人,为其分担辛劳,而不是任其在外抛头露面。” 谢道韫握着书卷展开手臂,示意我们停下,“三位学子的看法各有千秋,这首木兰辞,是一首北魏流传的民歌,意在,通过聪明勇敢的花木兰,宣扬忠孝思想,这是中原文化的传统。只是难得你们三位,身为男子能有如此见解,将来几位的夫人,必让花木兰羡慕不已。” “呵……”马文才摇着头冷笑一声。 谢道韫盯着他微微一笑,“这位学子是否有其它的看法?” 我倒要听听他能讲什么。 马文才站起身来,“看法到没有,只是学生尝闻女子需遵守三从四德,不知先生所为如何?” “本席向来从天理,从地道,从人情,此乃所谓三从;执礼,守义,奉廉,知耻,此乃四德规范。这三从四德,你没有听说过?” 马文才摇头冷笑:“先生明知三从是——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而妇德,妇言,妇功,妇容这四德,先生,您又遵守了哪一条呢?” 谢道韫许是没想到他竟会这般直白,被他说的顿时一怔,竟无言以对。梁山伯又要路见不平了,“文才兄此言差矣。” “天纲地道,人存其间,修心行德,终止一法。德,言,功,容这四德,就算男子亦应遵行。若是强行区分男女,那便落了浅薄了。”又继续道,“至于三从,谢先生自幼父母双亡,这个是众所皆知的。而现在先生依然待字闺中,自然无夫可从;说到夫死从子,原本就荒谬,假若文才兄你是一位女子,夫死,而子尚处襁褓之中,你当如何听从呢?” “哈哈,山伯,好样的!”周围众人与我都已经纷纷鼓掌赞了起来。 “荒谬,圣人之道,岂容你等亵渎!”马文才犀利的目光从梁山伯和祝英台那边一直扫到我与王蓝田身上,阵阵阴寒之气令得在座的学子们都不敢再出声。 马文才转头直视谢道韫,冷冷说道:“本公子岂能与你等小人及女子同室?”他说着,薄唇微微一抿,转过头,面朝着大家,“听着,是男人的话,就跟着我走。”说完这话,他冷冷转身,头也不回地向着课堂外面走去。 我以为,一干学子都会跟着他走,因为除了祝英台跟我,这里都是男人嘛,但却不料,连文才兄自己都走不出这课堂。 马文才经过我的课桌前时,王蓝田突然站起身,用折扇挡住了马文才的身体,“夫子在上,学子在下,岂容你不敬!” 我真的为蓝田兄捏了一把冷汗啊,马文才的功夫他是没见识过啊。 “王蓝田,就凭你这个病猫也想挡马公子的路,我看你是想早点归西吧?哈哈哈……”刘向东嘲笑地声音徒然响起。 马文才长臂一挥,试图想甩开王蓝田的手臂,却不料王蓝田根本没有我们相像中的虚弱,俩人的手臂杠在一起,难分高下。 “蓝田兄,”谢道韫走到俩人面前冲着王蓝田摇摇头,像是在暗示些什么,一声蓝田兄就让在座的全都明了,原来他们是旧识。 第十一章 课堂打斗,云栗续命! - 同床共枕:这个夫君耍无赖 - 慕淳兮 “哈哈……我当你王蓝田怎么出息了呢?莫非你跟她……渊源匪浅?”马文才地嘲笑声彻底激怒了王蓝田,只见他一个转身,俩人扭打在一起。 前面俩人打得激烈,课桌椅子全被分尸,我们吓得躲到了后面,我这才发现原来王蓝田武艺高强,尤其是他的那把扇子,竟然能挡住马文才如此犀利的拳头。 几个回合下来,俩人似乎不分高下,马文才抓起毛笔,咻地一声,几只毛笔像利箭一般飞向王蓝田。 “蓝田兄,小心!”我不由地大喊,谢道韫却在一旁观战,跟没事人一样。 唰唰唰,王蓝田的扇子被毛笔彻底毁掉,他俩开始赤手空拳地打斗。没想到古代人真的不用吊钢丝也能飞檐走壁,起码我是看到活人了。 山长与陈夫子听到动静也纷纷赶来,“马文才,王蓝田,你们是来上课的还是闹事的?给我停下来。” 王蓝田听到山长的话,先是一愣,奈何马文才步步紧逼,蓝田兄似乎有点处于弱势,突然他在课堂上空来了个360°大翻身,从腰间抽出一把软剑刺向马文才的咽喉。 “啊,文才小心!”祝英台大叫一声,看来她还是关心马文才的。 所有人的神经都在这一刻紧绷了,下一刻,众人都大出一口气,王蓝田的剑离马文才的脖子还有几公分的距离。 马文才气得瞪红了双眼,嘴里勉强蹦出四个字,“胜之不武!” 也的确,马文才没有任何的兵器在手,而王蓝田破了把扇子竟然还能从腰间抽出一把软剑,我的天呐,王蓝田还会随身携带兵器,他也太能装了。这把剑是什么做的啊?软到可以缠在腰间,真是无奇不有啊。 王蓝田收回剑,冷冷说道:“我并没有要和你比试些什么!我只是替谢先生教训一个忤逆师长的学生而已。” 祝英台跑上前去,摇晃着马文才的身体,“文才,你有没有受伤啊?” 马文才看着祝英台,依然是满腔的愤怒,“祝英台,我马文才用不着你假慈悲。” “你……”祝英台站在那里干瞪着眼,马文才已经拂袖而去。 身后众人也都跟着马文才而去,这些都是文才兄的小弟,还算忠诚,并没有倒戈相向。 我刚想上去夸赞王蓝田一番,却不料他突然单膝跪在地上,左手捂住胸口,口中溢出黑血。 见状,我们急忙跑过去,“蓝田兄,你没事吧?” 他吃力地抬起左手,示意我们不要靠近,又一口黑血从他口中溢出。 “蓝田兄,”谢道韫的脸上显现出难得的慌张,“怎么会这样?” 王蓝田还未应声便已经昏死过去。 “谢先生,蓝田兄身中剧毒,恐怕是刚才打斗时用力过猛,伤了元气。”梁山伯搭着王蓝田的脉门。 “什么?中毒?让我看看,”谢道韫握住王蓝田的手腕,搭着他的脉门,“快把他抬回房间。” 我们一群人将王蓝田抬回了房间,并叫来了王兰,我这才知道谢道韫原来还是一个医者,她看了之前王蓝田的药方,连连摇头,“这些药连保命都难,又何谈解毒?” “谢先生,小女子才疏学浅,实在是束手无策,还请先生指点。”王兰道。 谢道韫将王蓝田的手放回被里,动作甚是温柔,在课堂我就看出这俩人关系匪浅,不然王蓝田不可能会为了谢道韫而不顾性命。 “蓝田他所中的是一种江湖上的奇毒,名唤[蓖修罗],此毒无色无味无药可解,江湖人士常常用它来取人性命,蓝田他怎么会中这种毒?” 阿成闻言,立马跪在了谢道韫面前,“谢小姐,少爷是在三年前被赵姨娘所害,我也不知她从哪里弄来的毒药。” “阿成,你快起来,你对蓝田忠心耿耿,这我都知道,听闻赵姨娘心胸狭隘,我真想不到她竟会如此蛇蝎心肠。” 我郁闷了,王蓝田和谢道韫又是什么关系啊,这怎么越来越乱了,这个赵姨娘应该是王蓝田他老爹的二奶。 “谢小姐,当真没有办法救回我家少爷了吗?” 谢道韫站起身,叹了口气,“若不是蓝田身体康健,恐怕他早已命丧黄泉,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将他体内的毒素排出。” “先生,我现在一直用针灸帮助王公子排毒,但是效果不大。”王兰道。 谢道韫摇着头,“针灸排毒只会大伤脾肺,以蓝田目前的身体,他根本无力承受。” “那先生有何良方?”梁山伯问道。 唉,我最讨厌古人讲话吞吞吐吐,一次性讲完那多干脆。 “有一种草药叫[云栗],生长在北方的山壁里,它是一味排毒良药,只是太过稀有,是进贡的药品。” 王兰却迷惑了,“先生,据我所知,[云栗]虽为排毒良药,但它并不能彻底解毒。” 谢道韫点点头,看了一眼床上的王蓝田,眼中带些伤感,“没错,[云栗]药效奇慢,要彻底清除蓝田身上的毒怕是不可能了,但至少能让他多活几年。” “可是先生,既然[云栗]是稀有药种,我们又能上哪里去寻?蓝田兄要排毒续命,必定要大量的[云栗]才可维持。”梁山伯道。 谢道韫叹气,“[云栗]的形态如同人参一般,一支[云栗]便可以喝上半年,我叔父谢安家中倒是有,只是不知他是否能够割爱。” 一群人陷入了沉默,谢道韫渐而将目光转移到我的身上,“仪清,你兄长柳仪堂家中的[云栗]能否与蓝田一用?你们扬州柳家与太原王家也甚有交情。” 唰唰!!!一群人的目光齐齐看向我,我尴尬地赔笑,“我哥家有[云栗]?” 谢道韫点点头,“每年进贡的[云栗],朝廷每年都会犒赏高官,仪堂兄贵为中书,他,应该会有的。” “这……”我纠结了,别说我不知道有没有,主要的是,我都没见过这个哥哥啊,我怎么知道他家在哪里。 “仪清,你与蓝田兄情义深厚,我相信令兄也不会见死不救的。”梁山伯道。 我说梁兄啊,你不知道就别乱发表意见好不好。 我只能硬着头皮了,“谢先生,我知道您与我兄长乃是至交,恳请您修一份书信与我兄长。” 第十二章 马文才醉酒 - 同床共枕:这个夫君耍无赖 - 慕淳兮 谢道韫点点头,“好吧,我立马就修书去南京!” 王蓝田醒来时已是傍晚时分,见他已无大碍,我和梁祝便一起去了饭堂吃晚饭,谢道韫与阿成还在照顾王蓝田。 等我们去吃饭时,饭堂上早就没有人了,也是,现在太阳都已经下山了,往常吃完饭太阳都下不了山。 吃完饭,祝英台竟然出奇意料地要去我的房间,我知道她是担心马文才了,我摇摇头,心里暗想:何必呢?明明就关心人家,又何必搞逃婚这么一套呢?古代人结婚讲究的就是相看两不厌,又何必一定要爱得轰轰烈烈不可呢? 梁山伯想陪祝英台一起去,但是被她果断拒绝,我想也是,他们之间的秘密,你梁兄去插一脚算怎么回事? 一推房间的门,一股酒气扑面而来,马文才趴在桌上狂饮,房间里凌乱不堪,像是被洗劫了一般,我见祝英台立马眼眶里就泛上了泪花,跑到桌前夺过马文才手中的酒瓶,“别喝了,文才。” 马文才慢慢地抬起头,眼神空洞地看着祝英台,口气甚是无奈,“祝英台,你现在高兴了?开心了?看到我马文才被别人拿剑指着脖子,你是不是特别幸灾乐祸啊?” 祝英台无辜地摇着头,“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马文才突然站起身将桌上的空酒瓶全部揽在地上,他双手颤抖地握住祝英台的双肩,“你还说你没有?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践踏我的尊严,揭我的伤疤,侮辱我的人格,英台,从小到大,我待你如何?祝英台,你说,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说。” 祝英台眼里泛着泪花,她根本不敢看着马文才凌厉的眼睛,她只是摇头,“我……我不是故意的,文才,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相信我……” “够了,”马文才长臂一挥,将祝英台狠狠甩到门边,祝英台吃痛地呼出声,我连忙上前将她扶起,“英台,没事吧?” 祝英台摇摇头,眼泪已经流到了脸颊上。 天呐,这两位到底什么情况啊?这让我怎么搞? “给我滚,祝英台,你给我记住,若不是因为我娘,侮辱我马文才的人我绝不会让她好过。”马文才背对着我们。 “马文才,我不知道你跟英台之间到发生什么事,但也请你不要太过分。”我将英台扶起,“走,我送你回去。” “滚!”刚走出房门,马文才的声音又再次响起。 走到半路,英台将泪眼擦干,“仪清兄,这件事别告诉山伯,免得他担心。” 汗,祝英台对梁山伯还真是情深意重啊,我也只能答应喽。 回到房里,马文才趴在桌上一动不动,看来是睡着了,房间里一片狼藉,唉,还是我最可怜,又要收拾烂摊子,我站在一旁狠狠地瞪了马文才一眼,不过事后我一想,真是浪费感情,他又不知道我在瞪他。 与马文才同房的这几日,他这个人的性格我还是摸清了一点点,他性格孤傲、自大,你不能诋毁他或者贬低他,但你又不能太过于奉承他,真是难搞的一个人。 我将房间打扫了一遍,刚想上床睡觉,就听见马文才趴在桌上喃喃自语,“娘,不要走,你醒醒娘,不要离开我,不要扔下我一个人,我好怕,文儿好怕……” 我坐在床上愣了一会儿,不想到马文才竟然还会说出我好怕的话,接着我又看见他手臂挥舞着,像是想抓住什么东西,却又抓不住,我轻声走到他旁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文才兄,你醒醒,到床上睡吧。” “啊!”马文才突然抱着我的腰,把头埋在我的胸下,吓得我吃惊地大叫一声,他的头在我的怀里蹭了蹭,嘴里溢出笑声,“我抓到你了,娘我抓到你了,你不会走了,你不会离开我了……” 靠,娘?他娘能有我这样纤瘦的体形?有没搞错啊。 我被马文才抱得很紧,动弹不得,男人力气大也不是什么好事,我撅着嘴,傻傻地站在那里,像是机器人一般拍着马文才的后背。 我知道,他老妈对他至关重要,祝英台应该就是沾了他老妈的光,他才既往不咎的,现在连做梦都喊着娘,唉,这孩子,你几岁了?是从小没娘惹的祸吗? 也不知道是我拍的力道重了还是怎么着,马文才醒了,他抬头看着我,一把将我推开,“你……我们在做什么?” 我摇摇头坐回到床上,“我怎么知道你在做什么?莫名其妙地抱着我,还叫我娘,哎,文才兄,我是男人好不好?” “咳,”马文才轻咳一声不说话,连衣服都没脱就钻进了被子里,过了一会儿,我听到被子里传来的两个字:睡觉! 睡觉就睡觉,要不是你我早就在跟周公约会了。 第二天课堂上竟然只有四个人上课,我、王蓝田、梁山伯、祝英台,吖的,难不成连荀巨伯那小子也叛变了?“山伯,巨伯怎么也不来上课?难道他现在也成马文才的小弟了?” “不是的,巨伯他在房间里,马文才今天放话出来说,是男人就不能去上课,巨伯说不管怎么样他都要做男人。”梁山伯解释道。 “噗,”我一个没忍住便笑出声,“巨伯对自己还真没信心,难不成他怕马文才的三言两语就能把他变成女人?” 祝英台无奈地摇摇头。 “先生,还是我去把他们叫回来吧!”梁山伯又要当说客去了。 “不必了,”谢道韫淡然一笑,“哪怕只有一人愿意听本席讲学,本席也愿意倾心相授。” “可是先生,……”梁山伯欲言又止。 “嗯?梁山伯,有什么话,你但说无妨。” “学生倒有一计,定能让他们乖乖回来上课。”其实梁山伯也不老实,经常有许多歪点子。 不过梁山伯想的也的确是个好办法。 马文才一行人坐在外面闹革命,阵容很是强大,“公子,公子,”马统匆匆跑过来,上气不接下气,“不好了,那些女人,她们全都休工了!你看,她们都去那边,听那个谢道韫,讲课去了!” 第十三章 乱世枭雄马文才 - 同床共枕:这个夫君耍无赖 - 慕淳兮 “什么!”马文才闻言大怒,一挥手示意后面人跟上,“走,看看去!”他这么一摆手,一群人全都跟着起身,浩浩荡荡地向课堂涌去,革命党大部队来了。 隔了老远就听到讲堂内的朗朗读书声,清脆悦耳,顺着楼梯一路走上去,谢道韫正在讲课,席位上坐的满满当当,正是这些休工了的女人们,马文才立马脸色阴霾。 “都给我住口!”刘向东上前一步怒喝道,令得那些人的朗诵声不由得一滞。“你们这些下贱的女人竟然坐我们的位子,都给我滚!” “是你们先滚的,既然都已经滚了,还回来干嘛?”祝英台从鼻子里冷哼一声,站起身来反驳道。 “回来赶人!”刘向东冷冷道,“你们这些下贱之人,凭什么坐在这儿!鲍鱼芝兰岂可混于一室!” “谁是鲍鱼,谁是芝兰,还不一定呢。”祝英台再次反驳。 “就凭她们都有求知的欲望。”梁山伯淡然一笑,也跟着起身,“既然你们不愿意听谢先生讲课,让出座位,那让她们坐坐又有何妨呢?” “求知的欲望?就凭他们也配?”马文才勾着嘴角冷冷地说道,“我们的座位就算是空到蜘蛛结网,也轮不到他们来坐。” “马文才,你……”祝英台刚想反驳,却被马文才一个犀利的眼神驳回。 “马文才,你不要欺人太甚,这里不是你太守府,由不得你撒野!”我真是看不下去,哪有这么霸道的人,做男人没一点肚量,真是……唉!幸亏我现在是中书的弟弟。 “柳仪清,我劝你最好少管闲事,不然就连你的兄长也来不及救你的命。”马文才说着把头偏向一边,向后面那些人命令道:“动手!” 马文才身后那班人立马冲到前面动起手来,惹得席间众人四散奔逃。马文才直接冲上前去,一把掀翻了王惠面前的桌子,吓得她惊叫着跳起来,还险些摔了一跤。 我刚想去扶王惠,却发现身边的王蓝田已经站起身来,他眯起眼睛眼神中带着杀气,我急忙拉住王蓝田的手臂,“蓝田兄,不要冲动。” 王蓝田看了我一眼,不甘心地退到了一边,我冲到马文才的面前,刚想骂他几句,只见他踹了两只蒲团就朝我飞来,幸亏我眼疾手快躲过了,而那两只蒲团侧硬生生地掉到了山长的脚边。 山长一脸严肃地看着马文才,“马文才,昨天的事我都还没来得及追究,今天你又想闹出什么?” 一干人等找到了救星,急急向山长致礼。马文才回过头,迟疑了一下,慢悠悠地拱起双手,揖礼道:“山长。” 山长满脸的愤忿:“马文才,品状排名你都不在乎了吗?你不上谢先生的课,将来还有什么机会上榜?” 眼看着马文才的神情略有松动,祝英台在后面跟着说道:“马文才,你不要再闹脾气了,快跟谢先生赔礼,求先生原谅。” 闹脾气?祝英台竟然把马文才这种行为理解成闹脾气?呵呵,这马大公子的脾气还真大。 马文才脸带不愿,缓缓转身,一拂下摆,竟单膝跪地,冲着谢道韫拱手道:“学生马文才,适才莽撞,有辱先生,现在给先生赔罪了。” 我站在一旁面带嘲笑,男儿膝下有黄金,马文才竟然为了品状排名而向谢道韫下跪,看来他也不过是个俗人,我还以为他说他不吃那一套是不屑做官呢。 “赔罪就不必了,有个是非曲直就好,你起来吧。”谢道韫依旧面色不渝,但也没有多为难马文才。马文才点头道:“谢,先生。” 山长走后,陈夫子却迟迟不肯离开,呆在后面看谢先生教我们下棋,这陈夫子真是奇怪,昨天还对谢道韫红眉毛绿眼睛的,今天怎么就转性了?我深深发现古代的人情绪变化得太快。 第一局刘向东上场便违了规则,被谢先生讥笑做事随便无章法,悻悻下台。 这个刘向东,真是个不学无术的白痴,连先下哪个子都不知道,都不知道他老爹是怎么教出来的。 第二局马文才与谢道韫对阵,马文才精湛精湛,步步紧逼围堵,但后来黑子依然被谢道韫尽数困住,没想到马文才竟然自寻死路,他笑道:“我这是置之死地而后生。” 我在一旁看傻了眼,这样也行啊?我在历史学院也学过围棋,就没见过这么精彩的,看来我要多多学习古代的技能,回去之后好派上用场,说不准我还能弄个教授当当。 这一局,谢道韫以两子小胜马文才,谢道韫笑道:“马公子棋艺精湛,落子勇武果断,谋略杀伐具为上乘,想必自幼对兵家战略多有研习吧?” 马文才谦虚道:“先生过奖了,武功骑射乃强国之本,兵法韬略更是晋爵良方,学生自然不敢忽视。” 谢道韫微微一笑,继而脸色凝重,“只是马公子用兵遣将太过无情,完全不顾士卒的死活,只求速胜,正所谓一将功成万骨枯。” 马文才淡然一笑,“下棋如用兵,为求胜局,牺牲几个将士又算得了什么?” “残暴!”祝英台在一旁小声地嘀咕了一声。 梁山伯也接着应声道:“文才兄此言差矣,天下之人皆为父母所生,理应一视同仁,沙场征战,死伤在所难免,但也不能妄送将士性命。” 谢道韫沉下了脸看了一眼马文才,继而道出:“乱世枭雄,治世亦枭雄也!” “哈哈哈!”马文才勃然大笑,继而冷冷道出:“多谢先生谬赞,学生必当尽心竭力达成先生评语。” 马文才站起身,拂袖而去。 谢道韫竟然评价马文才是枭雄,明褒实贬,虽然这个词用在他身上很合适,但我却不认同梁山伯的说法,什么就妄送性命了,谬论,“先生,学生认为,沙场征战需要的就是文才兄这样的谋略,人不狠,站不稳,战争带给百姓的只有苦难,若不求速胜,何以造福百姓?何以国泰民安?” 第十四章 我这不是叛变 - 同床共枕:这个夫君耍无赖 - 慕淳兮 马文才的脚步在门口停下,他转过头怀疑地看着我,我只是冲他点点头,接着又说:“而山伯所言,沙场征战不能妄送将士性命,学生认为这是妇人之仁,甚是荒谬,”我转头看向梁山伯,“敢问山伯兄,你可知道沙场将士一人性命可以换回多少百姓的安康?上阵将士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因为他们知道自己死得其所。” “仪清兄,你现在怎么总是与我们做对?山伯讲的哪里荒谬了?难道非要都跟马文才一样残暴吗?”祝英台冲着我大吼,但是没办法,谁让我是现代人呢,我只能用最现实的眼光来看。 梁山伯也是惊奇地看着我,“仪清兄,你何出此言?难道战争一定要徒增杀戮吗?” 我摇摇头,咬文嚼字实在是说不下去了,我只能白话一下了,希望他们听得懂吧,“山伯,我给你两个选择,一场战争以七日停战,每日需死伤十五人,而现在有另一种选择,以十四日消战,每日死伤七人,你选哪种?一定是后一种对吗?” 梁山伯点点头,我笑道:“同一场战争,前后相比只少牺牲七名将士,你选择了以十四日停战,山伯,你用全军七天的粮食、物品、资源换回了五十名将士多活七日的机会,这,有何意义?” “那只是你的谬论,以十四日停战,也许就不会有那么多将士伤亡,难道五十条人命还抵不上七天的粮食吗?”祝英台依然帮衬着梁山伯,我真心觉得跟他们讲话真累。 “战争持续的越久,伤亡只会越多,妇人之仁只会妄送更多无辜将士的性命,战乱时期,将士七天的粮食你知道要用多少百姓的性命来换吗?绝对超过区区五十人,这是概率的问题,说了你们也不懂,”我讲着讲着,心里莫名窜出一道火,我看向谢道韫,我认为她这样思想先进的女子一定可以理解我的意思,“先生,我说的对吗?” 谢道韫神态凝重,缓缓道出:“虽然你说的在理,但,做人绝对不能这么狠。” “先生,做普通人或许不能,但要做带军打仗之人,必须要狠得下心。”我看着谢道韫的表情,拱手道:“先生,这只是学生愚见,对与不对,都请先生不要放在心上。”我又向梁山伯作揖,“山伯,多有得罪之处,还望见谅,我一向快人快语,想必你也习惯了。” 梁山伯拍着我的肩膀,“仪清兄,你能有这番见地,是山伯受教了。” “山伯,你……”祝英台还是不甘示弱,我真心觉得这个祝英台简直就是那种被爱情冲昏头脑的女人,一讲到她的山伯兄,她的智商即刻降为零,我现在真替文才兄汗颜呐,怎么会有这种胳膊肘往外拐的未婚妻。 “下课了,各位学子都回去休息吧,柳公子留下。”谢道韫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 陈夫子看着人群不动,便又重复了一遍:“下课了,都回去把。” 学子都已被遣散走了,唯独剩下我和陈夫子,谢道韫看了陈夫子一眼道:“陈夫子,我与仪清乃是旧识,能否让我们俩叙叙旧?” 陈夫子立马赔笑,“自然可以,那在下就先回去了。” 陈夫子退了出去,谢道韫的表情极其严肃,她环顾四周,“跟我到房里来。” 我点点头跟在谢道韫身后,经过蹴鞠场时,马文才看了我一眼,冲我点了下头,我跟着谢道韫进了房,她示意我坐下,随后又是一脸严肃,“海棠,你现在是怎么了?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心狠手辣了?” “我……”完了,我根本不知道柳仪清和谢道韫到底熟到什么程度,这叫我怎么回答啊,不过,谢道韫叫我的小名,那应该就是挺熟了。 我再三思考之后,鼓足了勇气,“先生,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其实我本性就是如此。” 谢道韫叹口气,“也许吧,你从小跟随仪堂兄习文练武,也熟读兵法,只是,海棠,你身为一个女子怎么能女扮男装到这尼山书院来上学呢?” “我是经过爹娘允许的,才出门求学的。”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还是少说为妙。 谢道韫迟疑了一会儿,又问:“马文才聪明机智,你与他同房,会不会被他识破?” 我想了一下,摇摇头,“应该不会,我与文才兄同床异梦,没有什么交际的。” “什么?”谢道韫大惊失色,“你与马文才睡在同一张床上?这怎么可以?” 我也被她吓了一跳,“书院都是俩人一间,一间房里只有一张床,先生不知道?” “这……”谢道韫也有说不上话的时候,“你身为女子,怎能和一个男子同塌而眠?不行,我要请山长给你换房间。” 我拉住谢道韫的手臂,“先生,你不要这么大声嘛,其实我跟文才兄相敬如宾,他不会发现我的身份的,我保证,再说大家都是这么住的,我若要换房间,那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嘛!” 谢道韫还在迟疑,我站起身向谢道韫作揖,“先生,我现在是男子身份,而先生尚未出阁,恕学生不能久留!” 谢道韫点点头,“海棠,你自己一切小心,倘若被人发现你是女子,那后果不堪设想。” 我点点头,出了谢道韫的房间,真是好险呐,又逃过一劫。 擦了把汗,回到房间,一推房门,我大叫一声,马文才竟然在里面换衣服,不过他看我进来也是立马就将衣服合上,怎么搞得他是女人一样的。 我尴尬地低着头走过,马文才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柳仪清,今天你能说出那番话,我马文才欣赏你。” 我冷笑两声,“马公子的欣赏,我可承受不起。” “啊!”突然马文才从我的身后拍了一掌,我被他那一掌拍到了床上,吃痛地呼出声音,“马文才,你神经病啊?” 马文才站在不远处用奇异的眼光看着我,“你,你不懂武功?怎么连这么点警觉性都没有?” 我从床上爬起,咬着嘴巴,大口喘气,这马文才简直就是一个疯子,我尽量压着火气,“马文才,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会武功了?你哪只耳朵听到我会武功了?” 第十五章 不公平 - 同床共枕:这个夫君耍无赖 - 慕淳兮 “我……我以为你对兵法谋略也相当熟悉,以为你也是自小学习武功骑射的,没想到……”我看着马文才傻傻地看在远处,走也不是,过来也不是。 “没想到我只是个文弱书生,百无一用的废物吧?我早就说过,你马公子的欣赏,我受不起。” 这一掌拍得我真心的疼啊,感觉五脏六腑都缴在一起了,我还是找王兰看看去,免得像梁山伯一样烙下病根,不治身亡。 我按着背部向门口走去,没想到马文才竟然过来扶住我,不过他扶人的姿势实在是怪异,想来这个贵公子也没扶过别人吧,我将他推开,“我自己会走,我还不至于废物到这种地步。” 马文才放开手,“我没有那个意思,我欣赏你的是战略,而不是武功,一个不懂武功的人能与我马文才有同样的见地,那更是难得。” 我无奈地看了他一眼,“文才兄,你可真是自恋呐。” “什么?”他听不懂。 我冷笑了一声,“自我感觉太良好了。” 去了医舍,王兰说我没什么大碍,连药都不用喝,汗,是我太敏感了,深怕自己活不过五年会死在这晋朝。 吃过午饭,谢道韫开始教我们武术,天呐,我这内脏到现在还没好啊,怎么又要舞动弄枪啊。 首先以身试法的便是祝英台,她一个大家闺秀,我就不信她能耍出什么花招来,果不其然,没过几招她便败下阵来,这样软绵绵地动作,怎么能看不出来是女人呢?我是怎么看怎么像。 第二位被点名的是梁山伯,我的梁兄啊,他根本就不懂武术,竟然连剑都握不住,天呐,梁兄可真是柔弱啊,谢道韫送他四个字:剑掉人亡。 本来王蓝田是没有被点名的,但是他却自动请缨上阵,“先生,请多指教!”唰唰唰,两个人打得如火如朝,说实话,要不是王蓝田比谢道韫小很多,我倒是觉得他俩挺配的,郎才女貌,而且他们也非常默契,俩人竟不分高下,“你身体不适,还是多休息吧!” 王蓝田拱手道:“先生,承让了!” 谢道韫看着我在那里挥手势,淡淡一笑,“柳仪清,你来!” 我瞬间一愣,谢道韫明明知道我是女人,她竟然还要我上台,难不成柳仪清她是会武功的?可是我不会啊。 “先生,仪清兄刚受了伤,不宜动武。”马文才道。 谢道韫一脸疑问地看着我,我从她房里出来才没几个时辰,之前都还好好的,唉,要是她知道我被马文才打伤,一定要为我换房间的,我也只能硬着头皮了,“先生我没事!” 我拿着剑走到谢道韫面前,拱手道:“学生不才,还望先生指教。” “看剑!”谢道韫突如其来的一剑吓了我一跳,我立马就用击剑的反攻方式将谢道韫的剑驳回,一来二下,谢道韫似乎承受不了我这种无厘头的剑法,我手臂伸直,开始采用连续进攻动作,而谢道韫则一再防守,最后谢道韫差点掉剑,我可不敢在打下去了,免得被看出破绽,谢道韫问道:“你用的是什么剑法?姿势怪异,来势凶猛。” 我拱手道:“先生,方才得罪了,这不是什么剑法,只是我闲来无事练着玩的。” “仪清,几年不见,你进步不少啊!”谢道韫露出笑颜。 “先生谬赞!”我转过身回到自己的位子上,马文才正冷眼盯着我,嘴角勾起一抹讥笑,这表情,看得我发冷。 谢道韫走到马文才跟前,“马文才,本席知道,你一向对我有成见,你是学子当中武术方面的佼佼者,你愿不愿意跟我比试一下。” 马文才不屑地看了谢道韫一眼,拍了拍手,拿起木剑站起身,他慢悠悠地走到谢道韫身后,“先生,得罪了。” 一个飞身,马文才的剑便刺向谢道韫,不过先生就是先生,她轻易地躲过了文才兄那一剑,几个回合下来,马文才单膝跪地,而谢道韫的剑架在他的脖子上,“马文才,你输在性子太急。” 马文才很不情愿地抿着嘴巴,“我不认输。” 谢道韫淡然一笑,看了一眼箭靶,“我知道你最拿手的是射箭,我一定会让你输得心服口服。” 这个谢道韫果然名不虚传,一个古代的大家闺秀竟然有这么高的武功,我真是难以想象啊,我正在期待下文。 俩人拿着弓站到了箭靶之前,先由马文才射箭,咻地一声,文才兄一剑射中了把心,看这精准度,想在靶心在再射一箭都难。 谢道韫却不以为然,她拉起弓,“咻”,她的箭竟然射穿了马文才的箭,原本在电视剧里才有的镜头,竟然被我亲眼目睹,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信了。 众人看着箭靶发呆,连马文才的愣了好久,最后吐出三个字:“我认输。” 虽然谢道韫箭法了得,不过我却另有想法,我在现代看电视剧时就一直这么认为,我站在后面大喊一声:“且慢!” 祝英台没好气地看着我,“柳仪清,你又想说什么?” 谢道韫倒是看着我淡然一笑,“你又有什么看法?说出来听听。” “先生,我认为这样的比试不公平,箭是由马文才先射的,然后再由先生发箭,这样一来,即使文才兄箭法超群也同样会落败。”反正我看电视剧这么演的时候就觉得不公平。 “柳仪清,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说谢先生胜之不武吗?”祝英台貌似看我很不爽还是怎么的?什么事情她都要出头,不知道棒打出头鸟这句话吗? 我冷笑一声,将头撇向一边,“小人之心。” “你……”祝英台气得直瞪眼,梁山伯拉住了她,“英台,仪清兄说的也不无道理,听听先生怎么说吧。” 谢道韫看着我,若有所思,“仪清,那你觉得怎样才算公平?” “输了就是输了,我马文才不需要找借口。”马文才冷冷道。 “我倒想听听仪清的想法。”谢道韫道。 第十六章 拴好你的狗 - 同床共枕:这个夫君耍无赖 - 慕淳兮 “让马文才再射一箭,若他也能射穿先生的箭,便有资格与先生公平比试,若文才兄射不穿,那便是真正的输了!” 谢道韫点点头,“马文才,朝着我的箭,你再射一箭。” 马文才拉起弓,瞄准了箭靶上的箭,咻地一声,马文才的箭狠狠地射穿了箭靶上的箭,连他自己都被自己惊到了。 果然不出我所料,射在后头的人就是吃香。 “仪清,现在已经证实了马文才有资格与我再比试,那你认为怎样才算是公平?” 我拱手道:“我认为,先生应当与文才兄同时发箭,射向同一个靶,以较高低!” 谢道韫点点头,“好,马文才,拉弓!” 两支箭齐刷刷地射向箭靶,正中把心,梁山伯刚想过去验箭,马文才射出去的那只箭便从箭靶上掉到了地上。 哇靠,竟然脱靶了。 “啪啪啪!”马文才鼓起掌来,“先生箭术精湛,学生佩服。” 我也跟着鼓起掌来,随后在场的学子都纷纷鼓掌,谢道韫手臂一挥示意大家停下,“马文才,今日我若稍有偏差,恐怕掉在地上这只箭就是我的了,你将来必是国之良将。” “今日的武术课到此为止,大家都回去休息吧,明日讲解兵武阵法,并且实地演练!”谢道韫道。 众人离场,看着祝英台的脸色,我也不想与她一道回去,我便和王蓝田作伴去了饭堂,这还是王蓝田第一次去饭堂,原因是今天下课比较早,而且饭堂是回房间的必经之路。 王蓝田真是个贵公子,端个饭盘都端不像样,他拿着一盘茄子傻傻地站着,“这是什么啊?黑乎乎的,这东西能吃啊?” 我晕,我的蓝田兄啊,你是没见过茄子还是没吃过茄子啊,苏安明明经常煮茄子的,“蓝田兄,这是茄子啊,你没吃过吗?” 王蓝田摇摇头,“没有,阿成给我端来的饭里从来都没有这东西。” 王蓝田将茄子放回到桌上,我们刚想走,身后就响起刘向东的声音,“好狗不挡道!” “你……”王蓝田刚想与其争执,被我拉住,“狗是骂谁啊?” 刘向东得意地勾起了嘴角,“狗当然是骂你!” “哈哈哈……”我大笑开来,这古代人就是一根筋,“是啊,有条疯狗正在骂我!也不知道是哪家的狗没被拴好,怎么放出来到处咬人呐,马文才,管好你的狗。” “你……柳仪清,别仗着自己是柳中书的弟弟就以为我会怕你,我刘家也不是吃素的。”刘向东骂着就撩起袖子,“今天我就要教训你,让你知道怕字怎么写。” 王蓝田刚将我护在身后,只见马文才飞来一脚便将刘向东踹倒在地,“有我在,轮得到你来教训他吗?” 刘向东立马跪地求饶,“马公子,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啪,又一脚踹在刘向东的脸上,梁山伯从饭桌上急忙跑来,“文才兄,刘向东即使罪大恶极,他也是我们的同窗,你怎么能因为他讲错一句话就对他大大出手呢。” “是啊,马公子,梁山伯说得没错,大家都是同窗,您大人大量,就原谅我吧。”刘向东苦苦哀求着。 不过可惜了,他偏偏遇上我这样不会心慈手软的人,“山伯,这件事你就不要管了,像刘向东这种人,死有余辜。” “仪清兄,你怎么……?” 马文才接着我的话,“刘向东,不要求我原谅你,去求柳公子,他说原谅你,我便不与你计较。” “柳公子,我知道错了,您就原谅我吧。”刘向东向我磕头认错。 “山伯,你快回来吃饭吧,别管他们,他们都是一丘之貉。”祝英台站在位子上叫唤,我与马文才同时狠狠瞪了她一眼。 “原谅?呵呵……你破坏了我吃饭的心情,就想让我这么轻易原谅你?你是看不起我柳仪清吗?”我在大学里,也算了领军的风云人物,到了古代,自然也不能白受欺负。 “小人不敢!” 我耸耸肩,我也不知道这马文才安得什么心,千万别是下了什么圈套给我钻,“刘向东,想让我原谅你,那今晚的锅碗瓢盆,就交给你洗了,怎么样?” “什么?让我洗碗?”刘向东惊讶地大声叫唤,想来也是,他这种公子哥怎么会洗过碗呢,我蹲下身子,与刘向东面对面蹲在一起,“怎么,不愿意吗?” 啪,马文才又是一脚将刘向东踹倒,大声斥喝,“愿不愿意?” “我,我愿意,我愿意,柳公子说什么我都愿意。”刘向东捂着脸,样子甚是狼狈。 我端起饭盘,“蓝田兄,我们去你房里吃吧,在这里简直就是倒胃口。” 我与王蓝田端着饭盘离开了饭堂,在王蓝田的房间吃完饭后,我便跟他学做木雕,不过,我这笨手笨脚的,一时三刻也学不出什么名堂,一块木头活生生被我刻成了一个四不像。 我不得不说这王蓝田真是心灵手巧,一个男人竟然能干出这么细致的活,小女子佩服啊。 干点事情,时间真的会过得快很多,才刻了一小块,明月就当空照了,古代人睡觉早,这时候我也该回床上喽,不然明天又起不了床,我还真是纳闷,睡这么早又起这么早,有什么意思嘛,早晨的睡眠是多么的重要啊。 我慢慢悠悠回到房里,马文才正坐在桌边饮酒,我也没搭理他,径直走到了床边,一脱外衣,天呐,这是什么味啊?身上竟然有了臭味,我还以为古代人不洗澡也不会发臭的嘞! 我嫌弃地将外衣扔在一旁,从柜子里拿出了一套新衣服,其实内衣才是重点啊,可是这要怎么换啊,我刚想得入神,马文才的声音冷冷响起:“为什么要讨好我?” 我愣了一下,随即反映过来,“我讨好你?我还想问你嘞,我为什么要讨好你啊?你马文才身上有我想要的东西吗?” 马文才淡然一笑,放下酒杯,“我身上自然没有你想要的东西,既然你说你没有讨好与我,那我问你,你为什么三番两次为我说话?你就不怕得罪谢道韫,影响仕途吗?” 我冷笑着,“马文才,你还真是狂妄,你凭什么说我是在为你说话?难道你也觉得我说的话是偏袒于你吗?呵呵……我告诉你,我只是把我想说的话说出来而已,至于谢罪先生,影响仕途,这些是你们这些俗人才在乎的东西,我柳仪清不在乎。” 马文才眯着眼睛,回头看着我,“你不在乎?既然不在乎又何必来这尼山书院,待在家里享清福不是更好?还是说,今天中午,谢道韫跟你讲了些什么?” “先生与我兄长乃是至交,我与先生也是旧识,话话家常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我到想问问文才兄,祝英台上这尼山,用意何在啊?” 第十七章 醉酒旷课 - 同床共枕:这个夫君耍无赖 - 慕淳兮 马文才一拳打在桌上,大步走到我身边,质问着我:“你都知道些什么?” 我扬起嘴角,无辜的笑笑,“我什么都不知道,不过是随口一问,你紧张些什么?” “我……”马文才有些无语,他接着道:“你好好的,问她做什么?” “你们不是情同手足的好兄弟吗?”我冷笑着,“说来也怪喔,按理说你们应该天天黏在一起才对,可是,这英台好像就喜欢跟他的山伯兄待在一起喔,倒是三番两次拆你这个兄长的台,你们的感情真是深厚哇!” 马文才脸色凝重,握起酒杯一饮而尽,“那她自甘下贱,会有人来治她的。” 马文才斟满两杯酒,一杯递到我面前,“柳仪清,喝了这杯酒,今后我马文才绝不会再为难于你。” 我一脸疑惑地看着马文才,“马公子今天大发善心?这酒不会有毒吧?” 马文才闻言,将递到我面前的酒送到自己嘴边,我也知道他马文才并不是这种小人,其实对于他的兵法谋略,我也相当认同,至于为人处事,马文才太过狂妄,简直就是欠揍,不过能喝到他的酒证明我的面子很大啊。 我夺过到他嘴边的酒杯,一饮而尽,“咳,咳,咳……” 这古代人喝得是什么破酒啊,这么辣,还这么难喝,“马文才,亏我相信你,你不会真在酒里下毒了吧?这什么破酒啊?这么难喝。” 马文才一脸无辜地看着手里的另一杯酒,放在嘴边抿了一口,“就很普通的酒啊,不难喝啊!” “咳,咳,咳”我真搞不明白了,这么难喝的东西,他还喝得津津有味,我抬起头,无奈地摇了摇,我还是睡吧,这头有点晕。 “哎,柳仪清,你不会喝酒啊?这才一杯,你的脸就红成这样?你还是不是男人啊?”马文才在一旁嘲笑我,吖的,你姐我酒量好着嘞,肯定是柳仪清她不会喝酒,谁让我现在用的是她的身体。 “谁说男人就一定要会喝酒啊?现在的新好男人,都是不抽烟不喝酒的,你懂个P啊!”我连滚带爬地上了床,钻进被里,“我要睡觉!” “抽烟是什么?”文才兄郁闷了。 而我,钻上床就昏昏欲睡了,这古代的酒,也太强悍了吧,姐好歹在现代也是十瓶小青岛不倒的人,竟然喝它一杯就晕菜了,真是丢脸啊! 第二天早晨,我是被热醒的,这被子实在是太厚了,往常我都是不盖被子的,眼睛一睁,妈呀,太阳当空照啊,看这架势,我一定是迟到了,这个死马文才,真是害人不浅。 我急急忙忙换了衣服下了床,刚想出门,叶子就端着水,迎面撞了上来,哗啦啦,一盆水全撒在了我身上,“叶子,你搞什么啊?我都迟到了。” “少爷,你不是生病了吗?”叶子一脸疑惑。 我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挺正常的啊,“谁说我生病了?” “马公子啊,他说你昨晚着凉了,身体不适,他已经替你向先生请了假。我早上进来的时候看你捂着被子,满头大汗,我也以为你生病了。”叶子道。 “我哪是生病啊,我是太热了,”我瞅了瞅自己身上,“你这盆水啊,浇得我还算凉快,”我凑到叶子身边,“你闻闻,我这身上都出味儿了。” 叶子想了想,“少爷,要不我给你打桶水,让你好好洗个热水澡?反正现在也没人,马公子还要一个时辰才下课。” 我猛地点头,不过这么大热天还要我洗热水澡是不是太难为我了,“叶子,热水澡就不用了,你去帮我准备桶冷水吧。” 叶子点点头,“嗯,少爷,你等着我喔,我这就去准备。” 我在房里又蹿又跳,终于可以洗澡了,哦耶!!!! 不一会儿叶子就搬来木桶,还有一大堆的东西,她往木桶里倒了水,又将一些干花瓣撒在水里,我连忙拦住她,“哎,叶子,花瓣就不用撒了。” 古代又没有消毒机,指不定这花瓣就是长满细菌的。 “那滴点香露,”说着,叶子又将手里的一瓶东西倒到了水里,突然一股清香扑面而来。 “哇,好香啊!”我凑近水边闻了闻。 叶子握着瓶子摇晃着,“当然香啦,这可是许多名贵花种做成的,小姐在家里的时候都能引蝴蝶呢。” 我的脑子里马上就出现了还珠格格里,香妃引蝴蝶的场景,妈呀,太美了吧,“真的假的啊?我都忘了!”我指着边上的瓶瓶罐罐,“那这些又都是什么啊?” “这些都是小姐之前日常用的啊,我都一一带来了。”叶子说着在水里加了好几种东西,房间里越来越香,简直成香水店了,我连忙拦住叶子,“叶子,别滴了,洗得太香会惹人怀疑的,我们现在可是男人,把这些收起来吧。” “男人怎么了?大少爷在家也都是这么洗的啊!大少爷出门那是飘香十里呢。”叶子不甘愿搅了搅水,“好了,我伺候小姐沐浴吧。” 我懵了,我突然好想见见我那位传说中的兄长啊,飘香十里,这也太夸张了吧,我的香奈儿五号都没这功效。 叶子说着就解开了我的中衣,大家都是女人,我也无所谓了,脱了衣服,我看着围在我胸前的红绫发呆,我一穿越过来,这条红绫就在我身上,“叶子,这红绫是我自己缠上的吗?” “不是,这是夫人给小姐缠上的。”叶子帮我搓着背,不得不说当古代的少爷小姐真是有福利。 “夫人?我娘?她怎么会给我缠红绫呢?这内衣都是白色的,她不怕红绫透出来,暴露我的身份吗?”我趴在木桶的边缘,手里攥着这条红绫,看看也没什么特别的。 “那我就不知道了。”叶子道。 折腾了快一个时辰,我这澡总算是洗好了,闻闻自己,十里飘香估计是不可能,但十米还是能闻到这香味。古代人真是神奇啊,就靠洗洗澡就能这么香,买香水的钱都省了。 我接过叶子手中的帕子,让别人给我擦身体多奇怪啊,“我自己来吧,你去把这些收拾一下吧。” “嗯,好,小姐记得擦冰凝膏!” 我晕,这程序还真多啊,一套接着一套,我刚擦好身体,还没来得及穿衣服,门外就传来推门的声音,我连忙钻进被子里,叶子冲着门外喊:“谁啊?” “是我,你关着门干什么?”门外的声音是马文才的。 第十八章 洗澡被抓 - 同床共枕:这个夫君耍无赖 - 慕淳兮 叶子回过头,惊慌地看着我,压低了声线,“小姐,是马公子回来了!” 我将自己严严实实地裹在被子里,都怪这叶子,给我洗个澡要洗一个时辰,叶子也在站在原地手足无措,“马,马公子,你在外面等一下!” 叶子刚开始手忙脚乱的收拾东西,门被马文才一脚踹开,“搞什么名堂?”他忽然愣了一下,嗅了嗅房间这味道,“怎么这么香?” 叶子将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藏在身后,“我家少爷刚刚沐浴,所以……房间里的味道大了点。” 马文才将房间扫视了一边,径直向我走来,妈呀,吓得我的小心脏砰砰直跳,马文才这种人可是什么事都做的出来的呀。 他站在我的床前看了许久,并未靠近,我跟叶子都不敢大声喘气,他突然走过来,伸出手,叶子连忙过来拦在他面前,“马公子,你想干什么?” 马文才眯起眼睛,打量着我和叶子,“我只是想看看仪清兄酒醒了没,你这么紧张做什么?” “我……我哪有紧张啊?我才没有!”叶子壮着胆子辩解。 马文才看了我一眼,突然将视线停留在了床尾,糟了,是那条红绫露出来了,马文才快叶子一步,抽出红绫,“这是什么?” “这,这是我家少爷的腰带,”叶子胡乱邹了个理由。 马文才冷笑一声,一脸地怀疑,“腰带?我怎么没见仪清兄带过。” 叶子一把从马文才手中扯过红绫,胡乱地塞进被子里,“你当然没见过,这是新的。” “喔!!新的,”马文才走到木桶边,拎起那只装着瓶瓶罐罐的箱子打量着,“你家少爷的生活可真是讲究,我看就是那宫里的公主也不过如此。” 叶子又急急夺过木箱盖好,“马公子,你别乱动我家少爷的东西,这都午时了,你快去吃饭吧。” 马文才看了一眼外面,“是喔,都快午时了,你家少爷不吃饭吗?一起去吧。” “我家少爷还要更衣,马公子自己先去吧。” 这马文才不但不走,竟然还坐在了床边,“那仪清兄就起来更衣吧,我等你!” 我完了,彻底完了,早知道会这样,打死也不能洗澡,我窝在被子里不动,叶子也愣在原地,不知道如何是好,马文才见我没反应,便伸手来拉我的被子,“想必仪清兄还醉着吧,那我来帮你。” “啊!”我大叫一声,“马文才,你别乱来啊!” 要是穿着衣服到无所谓,问题是我现在光着身子啊,绝对不能春光乍泄啊。 叶子立马跑过来捂住我的被子,“马公子,我家少爷他,他,他怕着凉。” 我胡乱的点点头,马文才缩回手,我和叶子松了一口气,马文才笑道:“怕着凉?怕着凉还洗冷水澡?你看看仪清兄这满头大汗的,分明是被子太厚了,我记得仪清兄睡觉都从不盖被子的,怎么会怕凉呢?” 说着,马文才又伸过手,我扯住被子与他矜持着,看他的表情,丝毫不想给我留后路,我也只能做最后一搏,“马文才,你不是说只要我喝了那杯酒,你就不会再为难我吗?才过一晚,你就忘了?” 马文才愣了一下,继而松开了被子,“我马文才说到做到,绝不会食言。” 看着他出了房间,我和叶子才大喘了一口气,哎呀,头好晕,一定是刚才紧张过度,真是生死一线呐。 叶子急忙跑去锁紧了房门,拿着帕子替我擦了擦汗,刚将房间整理好,门外就响起了敲门声,会敲门的就不会是马文才。 叶子开了门,王蓝田端着饭盘走进来,身后跟着阿成也端了饭盘,“仪清,听说你受了凉,我让阿成多打了一份饭菜。” “多谢蓝田兄,真是麻烦你了,其实我是睡过头了!”我发现我这人还挺诚实。 王蓝田轻笑,“原来如此。” 我还没吃几口,谢道韫与梁祝便过来了,“仪清兄,听说你病了,谢先生特地来看你。” 我与王蓝田站起身拱手道:“先生。” 谢道韫冲我们点点头,“蓝田兄也在此啊!” “蓝田兄跟仪清兄可是这书院里感情最要好的。”梁山伯插嘴道,祝英台在一旁拉下了脸。 谢道韫面露笑意,“是吗?仪清,身体可好些?” “我没什么事,要说到书院里感情最好的,非山伯与英台莫属。” 祝英台露出笑意,“那是自然,我与山伯乃是结义兄弟,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这祝英台,果然是个小女人。 谢道韫看了桌上一眼,我立马反映过来,“先生,您用过午饭了吗?” 谢道韫看着我与王蓝田良久,扬起嘴角,笑道:“嗯,用过了,既然你无恙,那我们就先回去了,饭菜凉了,你们快吃吧。” “先生慢走。” 说实话,谢道韫刚才那眼神实在是太怪了,我总觉得她是在预谋些什么。 “仪清,你房里怎么这么香啊?”王蓝田打量着四周。 “哦,我刚才点过熏香,快吃饭吧,下午先生要教骑马打仗,饿肚子可是会被踢下马的。”刚还夸自己做人诚实,立马就下台了。 “嗯,”王蓝田吃了一口饭,又看着我,“仪清,昨日你为什么要为马文才说话?” “蓝田兄,你误会了,我并没有在帮他说话,那些都是我自己的想法,我就是个不吐不快的人。” 王蓝田点点头,不再追问。 我着觉这王蓝田这方面就很好,从来不八卦些什么,即使有点疑问,他也不会去刨根问底,既不像梁山伯那样八婆,也不像马文才那般小人之心。 这天下午,谢道韫带我们去了后山,进行实地演练,兵分两组,马文才与他的小弟们一组,我与梁祝、王蓝田他们一组,最重要的是谢道韫是我们组的主帅,而他们那一组的主帅竟然是陈夫子,惹得我心里笑开了花,这样的人当主帅,国家早就灭亡了。 “两军听令,木刀木枪上场,行兵演武,点到为止。”谢道韫发号施令。 陈夫子举起木剑,“众人听令,演武开始。” 第十九章 暗算中箭 - 同床共枕:这个夫君耍无赖 - 慕淳兮 “驾,驾,驾,……”两组人员奔向中线,幸亏我学过受过专业训练,骑马用剑,不在话下。 我的对手是秦京生,这人也是废物一个,除了拍马屁,真不知道他还有什么本事,我还听说他晚上经常会出来梦游,唉,可怕的病症。 没过几招,我便用击剑的手法将他击退,没想到刘向东却横插一剑,“柳仪清,让本少爷来会会你。” “像你这种不学无术的废物,我还会怕你不成?”我一剑刺向刘向东,却被他轻易躲过。 真没想到,一向懦弱的刘向东也是有两把刷子的,难道古人都喜欢身藏不露? “柳仪清,昨日,你在众人面前给我难堪,今日,你敢不敢接受我的挑战,我们单打独斗。”刘向东拿剑指着我。 “好啊,我有什么不敢,说吧,怎么个单打独斗法?”我在赌,我赌刘向东就是一个废物。 “这里人这么多,我们到一处僻静的地方比试,怎么样?”刘向东得意地笑。 穷寇莫追的道理我还是懂的,像他这样摆明引诱,看来一定有诈。 刘向东见我不答,便又说:“怎么?怕了?柳大公子终于知道怕字怎么写了?” 我冷笑一声,“真是不好意思,我还真不知道怕字怎么写,还请刘公子赐教,请!” 我摊开手臂,骑着马跟着刘向东脱离了群体,我就不信这刘向东能玩出什么花样,最多也就想整整我,还不知道谁整谁呢。 我跟着刘向东进了芦花荡,刘向东骑马很快,以我的马术根本就追不上他,跑了一会儿,刘向东便不见踪影了。 “啊!”突然前面出现了一根麻绳绊倒了我的马,害我狠狠地摔在了地上,这一定是刘向东干得好事。 我一手扶着腰,一手拿着木剑在芦花荡里扫荡,这刘向东到底躲到哪里去了,“刘向东,你个缩头乌龟,卑鄙小人,你给我出来。” 我一转身,“咻”,一支箭向我迎面射来,“啊,”我吓得闭紧眼睛大叫,瞬间我便听到了箭掉地的声音。 我睁开眼,长吁一口气,我没被射到,不过奇怪的是马文才站在我面前,“你怎么在这里?” “我看到你跟刘向东单独跑远了,就跟过来看看,你没事吧?” 我摇着头,“我没事……啊,小心!”马文才的身后又一支箭射过来,我一把将他推到地上,妈呀,差点吃土了,幸亏有马文才这个肉垫,我刚想撑起身体,刚一用劲,手臂上就传来剧烈的疼痛感,“啊!我的手,”我又重重地摔在了马文才身上。 马文才将我扶起,立马跑向射箭的方向,却没有什么发现,他蹲在我的旁边,将我的袖子撩起,好长的一道箭伤,血淋淋的,我吃痛地呼出声音。 马文才看着我的手臂愣了好一会儿,继而撕开衣袍一角,开始为我包扎,没包的时候都没这么疼,这一包起来更疼了,在现代打屁股针我都能疼得掉眼泪,哪受过这罪啊,我带着哭腔,“呜呜……你能不能轻一点啊!” 马文才似懂非懂地看着我,点了点头,“哦!” 可悲是,这兄只光嘴上哦,其实动作一点都没轻下来,一种钻心的疼袭击着我,我哭得越来越大声,不停地用脚踹着马文才的腿,“你轻一点啦,呜呜呜呜……” 突然想起老爸,在现代的时候,每次受训受伤,想要放弃训练的时候,老爸就会待在我身边鼓励我,让我不要轻言放弃,现在我真的穿越了,达成他的梦想了,可是我竟然要受这么重的伤,老爸,真的好疼啊! 我扑进马文才的怀里,嗷嗷大哭,除了有体温,我真怀疑我现在抱着一块木头,哭了一会儿,累了,我抓起马文才的衣服就往脸上蹭,眼泪鼻涕什么都有,还是先擦干净吧,免得回去被别人笑。 我抬起头,马文才正用一种难以言表的表情盯着我,不会是被他看出什么破绽了吧,我心虚地看了看四周,嘟囔了一声,“我们回去吧,先生会担心的。” “嗯。”马文才点点头,将我从地上扶起,刚才踢马文才的时候都没什么感觉,这一站起来,右脚脚踝就疼得要命,我扶着腿履步艰难,马文才停下脚步,“你的脚受伤了,我来背你吧。” 我嘟着嘴,慢悠悠的爬上了马文才的背,嘴里不自觉地有嘟囔了一句:“算你有良心。” 马文才背着我回到了演练场,先生和梁祝他们正在着急上火地找我们,荀巨伯个子最高,第一个看到我们,“他们在那里。” 我吃力地冲他们挥挥手,表示我还没死。 马文才则对他们无视,背着我径直走向会书院的方向,我在他的背上乱窜,“马文才,你到哪里去啊?先生他们都在那边,”我冲着远处的王蓝田挥着左手,“哎,蓝田兄,我在这里!” 马文才被我整的走路七倒八歪,他用力晃了晃我的身体,“你别乱动,我现在是背你去医舍。” “可是,总要跟先生他们打个招呼吧!” 马文才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你是要跟你的蓝田兄打声招呼吧!” 刚说着,谢道韫、王蓝田、梁祝等人就迎了上来,“马文才,你把仪清怎么了?”王蓝田焦急地质问马文才。 “是啊,马文才,你跟仪清两个人脱离队伍,现在仪清又带着伤回来,你是何居心?”谢道韫问。 马文才将头撇向一边,懒得搭理他们。 “先生,蓝田兄,你们误会了,”我张望着人群,寻找刘向东的人影,“是他,是刘向东引我去的芦花荡,他还想用箭射死我,是文才兄救了我,他还贼心不死,又想用箭将我们俩都射死,得亏我们命大。” “你凭什么说是我射你们,我可一直都在演练场,你们谁看到我离开过啊?”刘向东看向众人,众人皆是摇头,都说没注意。 “刘向东,这笔帐我会慢慢跟你算的。”马文才犀利的眼神射向刘向东,吓得他脸色发青。 “仪清,你受伤了?”王蓝田抓起我的手,因为伤口太深,血已经渗到了手背。 第二十章 养伤 - 同床共枕:这个夫君耍无赖 - 慕淳兮 我缩回手,点点头,“好痛啊!” “我先送他去医舍。”马文才背着我向医舍跑去。 王兰替我重新包扎了伤口,一来二去疼得我哇哇直哭,“兰姑娘,您能轻点吗?我这也是肉啊!” “柳公子,你就忍着点吧,你的脚伤会更疼一些,不过疼过了就没事了。”王兰说着就脱了我的鞋,我下意识地缩回脚,我承认,我很怕疼。 马文才原本一直坐在一边听我鬼哭狼嚎,他走到我旁边拍了拍我的肩膀,“兰姑娘医术了得,你忍一下就过去了。” “是啊,柳公子,你一个大男人,这点小伤小痛的,算个什么呀,来,”王惠将我的腿用力一扯,吓得我抱紧了马文才的腰部,他站着我坐着,角度刚刚好。 “唔!!!!”这一下真的好痛好痛啊,我将头埋在马文才的腰间,止不住的抽泣着。 “仪清,你们这是在做什么?”谢道韫他们急急跑到医舍。 我听到谢道韫的呵斥声,连忙抬起头,这才发现我抱着马文才的腰,嘴里还咬着马文才的腰带,这下真是糗大了,我抹了一把脸,看看马文才又看看谢道韫,谢道韫一脸焦急地盯着我,而马文才则表情怪异,还是那四个字:难以言表。 “仪清,你怎么能……”谢道韫大步走到我面前,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马文才。 我知道她想说男女授受不清,“先生,我刚才太疼了,一时情急,就没控制好自己。” 谢道韫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继而看向王兰,“兰姑娘,仪清的伤势如何?” “柳公子脚上的伤已经好了,手臂上的伤恐怕还要养些时日。”王兰道。 谢道韫点点头,我看见祝英台的脸上也有些焦急,她应该不是担心我吧,一定是我后面这位,她既然不问,那我帮她问一声好了,“文才兄,你没有大碍吧?” 马文才摇头,“我没事。” “先生,这个刘向东实在是太过分了,这件事一定是他干的。”祝英台道。 谢道韫点点头,“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她看向马文才,“马文才,我只是没想到,他竟然敢杀你。” 马文才冷笑一声,拱手道:“先生,这件事请先生不要插手,我会去解决的。” “嗯,”谢道韫答应了。 马文才将我扶回到房间,叫来叶子照顾我,眼看太阳快要落山了,叶子刚准备替我去饭堂打饭,王蓝田便端着饭盘进来了,只是这次他只端了一盘。 “叶子,你快去吃饭吧,你家少爷我来照顾就好。”王蓝田道。 叶子点点头,“王公子照顾我家少爷,我最放心了。” 王蓝田淡然一笑,将饭盘推到我面前,我右手受伤,只能左手拿筷子,虽然有些吃力,但食物勉强还是进得了嘴。 王蓝田抿着嘴笑,他接过我的筷子,夹了块肉送到我嘴边,我顿时愣了一下,王蓝田笑道:“你这左手怎么吃饭啊,我来帮你。” 我尴尬地笑笑,刚张嘴想吃,只听见马文才大吼一声:“你们在做什么?” “啊!”红烧肉华丽丽地掉在我的白色衣袍上,我气愤地站起身,“马文才,我们吃饭,你鬼叫什么啊?看你干得好事。” “我……”马文才噜着嘴,不说话,我看见他的手里也捧着饭盘。 王蓝田拿出一块手帕,“衣服上都是,我帮你擦擦吧。” “哎……不,不用。”我推辞。 马文才单手拦住王蓝田,“王蓝田,他有手有脚,不至于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你没看见他受伤了吗?连吃饭都成问题。”王蓝田道。 马文才丝毫不让步,“仪清兄是因为我受的伤,我自然会照顾好他的,就不劳你费心了。” “你……”眼看就要起争执,我连忙阻止,“蓝田兄,我没事的,衣服脏了换一身就好了,太阳都快落山了,你早些回屋歇息吧。” 王蓝田瞪了马文才一眼,又看向我,“仪清,手臂上的伤自己小心,有什么事叫阿成帮你做,我先回去了。” 我点点头,将王蓝田送到门外,马文才也跟着出来了,“叫叶子来帮你换身衣服吧。” 我看着马文才走远,他说叫叶子来帮我换衣服,难道他真的发现了什么?我想着想着,又马上否定了我自己的想法,马文才要是发现我是女的,早就告到山长那里去了。 回到房间,桌上多了一份饭菜,是马文才留下的,我左手挑着菜,马马虎虎解决了晚饭,叶子回来替我换了衣服,我便躺床上睡下了。 睡到半夜,一个翻身碰到了手臂上的伤口,直接把我疼醒了,我睁开眼睛坐起身,发现蜡烛还点着,马文才到现在还没有回房间,真是奇了怪了。 原本不想管他,接着睡,可是又疼得睡不着,我披上外衣,打开了房门,古代七月的夜晚还是有些凉气的,我不知不觉走到了林园,这古代的空气真是没法说,这叫一个新鲜呐,跟我们北京简直就是天差地别。 我走到凉亭边上,只见一个人趴在石桌上,他也穿着学子服,我轻步走到石桌旁,是马文才趴在这里,他紧闭双眸,皱着眉头,似乎睡得很不安稳,我伸手摇了摇他的肩膀,“文才兄,文才兄,醒醒啊,你醒醒啊!” “别碰我,”马文才长臂一挥,刚好将我揽到地上,我吃痛地呼出声音。 马文才似乎这才清醒过来,他眼神空洞地将周围扫视一边,最后才落在我身上,急忙跑过来将我扶起,“怎么是你,你大半夜的在这里做什么?伤到哪里了?” 我眼里含着泪水,又碰到这该死的伤口了,“我是看你怎么这么晚都还没回房间,就出来看看。” “你来找我?”马文才露出惊讶地表情,继而又解释道:“我……我在这看看风景,结果就睡着了。” 我扫视着四周,“大半夜还看风景,真是有够无聊的,走了,回去了。” 我用左手拍拍马文才的肩膀,他却没有丝毫反映,我好奇地问:“怎么了?” “没什么,我……”马文才目光闪烁,“我还想再呆一会儿,你自己先回去吧。” 第二十一章 下山三人行 - 同床共枕:这个夫君耍无赖 - 慕淳兮 晕,这个马文才真是抽风,之前怀疑他精神有问题是一点都没错啊,我站在这里都觉得阴风嗖嗖的,“那我走了。” 马文才点点头,背过身去。 我刚走了没多远,就见秦京生手里拿着一束花,面无表情的向我这个方向走来,怎么神经搭线的人这么多啊。 他走到我的边上我才听见他的嘴里喊着什么小玉,“秦京生,哎……”我用手在他眼前晃悠,他竟然毫无反映,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梦游,“啊!”我吓得大叫了一声,我在上学的时候就听说梦游的人很恐怖,他们可能会杀人的。 秦京生依然面无表情地喊着小玉,他就这样送我眼前慢悠悠地走过去,我愣在了原地,马文才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又吓了我一跳,他焦急地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他……秦京生他,”我刚指着秦京生过去的方向,没想到他又面无表情地走了回来,我吓得躲在了马文才的身后,“他,他梦游!” 马文才盯着秦京生看了许久,直到他走到我们的身侧,马文才一脚踹在秦某人的肚子上,疼得他直叫,他终于醒了,“以后再敢装神弄鬼,我要你好看。” “是是是,马公子,小人知道错了,再也不敢了。”秦京生跪地求饶,其实我知道这并不是他自愿的。 “走吧,”马文才扶着我回了房间。 实在太困了,这时间肯定是凌晨了,我躺回到床上便睡去了,也不知道马文才又去干了什么,反正我醒来的时候他已经不在房间了,我因为受伤所以有特别待遇,可以好几天不去上课。 说来也怪,这几天我都看不到马文才的人影,基本上他都不待在房间里,我睡着了他还没回来,我醒了他已经上课去了。 谢道韫告诉我,柳仪堂已经给她回信了,说是他过几日就要到书院里来,到时候把[云栗]给带来,虽然[云栗]能来我替王蓝田高兴,但是柳仪堂要来,我该怎么办啊?亲生兄妹一定非常了解,可我是个冒牌货啊。 不过柳仪堂要来,谢道韫却要走了,她似乎是有什么急事,匆匆便下了山,据说因为走得匆忙,她就向山长与王蓝田告了别。 听王蓝田说,刘向东被马文才教训地很惨,几天都下不了床,我一听真是解气啊,刘向东他活该。 重回课堂,一听这陈夫子的之乎者也我就困得想睡觉,眼睛刚眯上,读书声便停下了,陈夫子道:“学子们,书院为了裨益你们的学业,决定邀请五柳先生陶渊明前来授课。” 哇噻,我一听到陶渊明的名字,立马就清醒了,东晋真是出名人呐,随随便便就能遇上大诗人,大才女。像我这种历史学院的学生最仰慕古代文人了。 陈夫子接着道:“陶先生,情依山水,居无定所,故本席想派两位学子下山去寻找,若能找到,大功一件,品状排名嘛,本席必为其美言。” “我去,我去……”众人纷纷举手,我一听到下山这两个字,激动不已啊,一直就有这想法,愣是没找到机会。 夫子摆摆手,示意大家停下,他又接着道:“你们可要想仔细了,贤良方正考评官柳中书柳大人,就要来到本书院了,下山的学子可能会错过被朝廷选拔的机会,故本席决定派柳仪清柳公子下山找寻五柳先生,不知哪位学子愿意与其同往?” 唰唰唰,全部人都放下了手,我却在心里乐开了花,柳仪堂啊,我的兄长大人呐,我注定要与你错过了,这是天意啊。 “我愿意,……”三个声音同时响起,王蓝田,马文才,祝英台。 晕,这三个人什么情况啊,王蓝田的身体根本不宜下山,找人这种差事也不是他能吃得消的,马文才他不是最在前途吗?他怎么可能愿意在这个时候下山,还有祝英台,她舍得离开她亲爱的梁兄吗?不过,这几天梁祝俩人一直怪怪的,祝英台好像都不怎么搭理梁山伯。 “蓝田兄,你身体不好,不能下山奔波劳碌。”我小声地对王蓝田说。 “这样吧,柳仪清,这三个人当中,你自己挑一个吧。”夫子道。 还没等我想好挑谁,祝英台立马站起身道:“夫子,我一定要去,五柳先生是学生仰慕已久的人,学生想亲自请他上山。” “嗯,”陈夫子点点头,“那好,那就由柳仪清与祝英台一起下山寻找五柳先生。” 马文才站起身,“夫子,我提议,让我与他们同去。” “马文才,为什么呢?”夫子问。 我也想知道为什么。 马文才拱手道:“夫子,五柳先生居无定所,找他并非易事,而柳仪清与祝英台都是文弱书生,有我在可以护他们周全。” “夫子,文才兄说得极是,请夫子恩准。”梁山伯道。 虽然他们都是担心祝英台的安危,但是起码我也能沾点光,“夫子,就让文才兄与我们同行吧,人多力量大嘛。” 夫子点点头,“好吧,那就你们三个一起去吧。” 下课后,梁山伯偷偷将我拉到一边,塞给我一包东西,说是给祝英台的,要我好好照顾祝英台,还拜托我千万不要让祝英台和马文才再起争执,我问他和祝英台最近怎么了,他却也是云里雾里,摸不着头脑。 王蓝田送了我一把匕首,说是让我防身用,其实我觉得越来越看不懂王蓝田这人了,他似乎是个很深沉,很有心机的人,竟然带着这么多防身兵器。 我与马文才在房间整理行李,也不知道这马统最近到哪里去了,好些天不见他的人影了,这不,让文才兄自己在那里捣腾行李,最近,马文才都不跟我说话,似乎故意在疏远距离,那我也不好帮他些什么。 叶子也要跟着我一起下山,但被我拒绝了,原因是马统不在,祝英台也没打算带着银心去。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柳仪堂就要来了,我要把叶子留在这里应付他,我还特地让叶子将我失忆的事先跟柳仪堂透个底。 收拾好行李之后,我便去了祝英台的房间,而马文才他说他要在院门口等我们,唉,随他吧。 第二十二章 我赌你失败 - 同床共枕:这个夫君耍无赖 - 慕淳兮 我来到祝英台的房间,银心还在帮她整理行装,看着她对这个房间依依不舍的模样,我真是相当无语,不舍得就不要去嘛,真是的,抽什么风。 等了我好久啊,起码有十几分钟的时间,祝英台终于好了,我们一起走到院门口时,马文才早就在那里等着了。 这文才兄也是的,出门还要带着弓箭,他以为打猎去啊,其实我更喜欢像王蓝田那样拿剑的古装男子,温文儒雅。 “文才兄,”我冲着他挥挥手,他只是点了个头,“走吧。” 还没走出门口,祝英台便频频回头,这叫文才兄情何以堪呐,自己的未婚妻心里总惦记着别的男人,而且还是这么明目张胆。 “英台,别看了,山伯嘱咐我要好好照顾你,他知道这些日子你都不愿意理他,所以托我把这个交给你。”我将梁山伯的那包东西递给了祝英台。 祝英台视若珍宝,我看她都快感动地哭了,“里面装着什么?” “应该是些散碎银子吧,”我拍了拍祝英台的肩膀,“走吧,文才兄在等我们。” 一听到马文才的名字,祝英台便沉下了脸,一把将那包东西塞进了袖口。 我们骑着马到了山下,一路上谁的话都不多,气氛沉闷的要死,不过这次出行我是主力军,自然只能由我来当润滑油,调节气氛喽。 “文才兄,英台,山长给陶渊明的拜帖上都没有住址,要怎么找啊?” “有名有姓还怕找不到吗?”马文才冷冷道。 切,谁是没名没姓的,你倒是找一个给我看看,我不服气道:“茫茫人海,文才兄有何高见呐?” 马文才没有回头,我从侧面看得出他在笑,一种奸笑,“那把人海集中起来,我自有办法。” “切,你就得瑟吧你!”我小声地嘟囔了一声。 骑着马到了镇内,马文才停了下来,这应该就是他所谓的集中人海的地方,只见他从包袱里掏出俩副东西,一剑射在了木栏上,悬赏黄金十两寻五柳先生陶渊明。 我晕,这马文才真是钱多的没地方花了,幼稚。 我抿着嘴轻笑道:“文才兄,我赌你这个办法行不通。” 马文才从鼻子里哼出一声,“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人之天性。”说着,将马往人群方面拉去。 祝英台拍了拍我的肩膀,“仪清兄,不要与他争论,他会发脾气的。” 我无意识地点点头,我才懒得跟他吵,事实会证明一切的。 人群里议论开来。 “谁这么值钱呐?黄金十两,陶渊明。” “就是……” …… 马文才挤进人群里面,“大家安静,你们有谁识得五柳先生的,只要告诉我去向,便有黄金十两可得,本公子决不食言。” “我,我认识陶渊明。” “我是陶渊明的表弟,我跟他熟的很!” “他瞎说!我才是陶渊明,我根本不认识他,金子是我的!”好几个人挣着拥抢起来。 我看着这场景不免发笑,我凑到马文才身边,摊开手道:“文才兄,其实我跟陶渊明也很熟,你还是把金子给我吧,我发誓一定帮你找到,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马文才瞪了我一眼。 场面异常轰乱,祝英台也实在看不下去了,“好了!”她上前几步走到我们身边,扯着嗓子,大声道:“原来各位都是五柳先生,那请问,采菊东篱下的下面一句是什么? “我知道!这是我自己作的诗,我怎么会忘记呢?”一男子赶紧凑上前来,摸着下巴道,“采菊东篱下……喝碗菊花茶。” “哈哈哈……好个喝碗菊花茶,”真是笑死我了,马文才勃然大怒,一脚上去踹在那男子的胸前,指着他骂道:“你还是不是陶渊明?想找死吗你!” 祝英台连忙上去拉住马文才,“文才,你别一发脾气就乱打人啊。” 我在一旁笑道:“文才兄,我早就跟你说过,这个方法是行不通的,五柳先生既然选择隐居于世,又怎会轻易让人找到呢?”我承认我有点幸灾乐祸。 “三位小兄弟别恼啊。”这时候,有个卖茶的老头不知什么时候盛了两碗茶,端着送了过来。“喝碗菊花茶也对啊,来来来,降降火。” 我刚觉着口渴就有菊花茶喝,不错,刚想伸手过去接,马文才长臂一挥,将那两碗菊花茶打翻在地,“你是什么东西?也敢笑话我。” 那老头也不恼,伸出手笑道:“两碗菊花茶,两只碗,一共八文钱。” “你当真找死啊?”马文才大怒上前,祝英台急忙拉住他,从袖子里掏出八文钱给那老头,老头刚想接钱,我便将祝英台八文钱夺了过来,“慢着。” “仪清兄,你……”祝英台一脸疑问地看着我。 我上前一步,盯着那老头看了许久,怎么有点眼熟呢,“老头,少拿这种伎俩在本少爷面前使,买卖,买卖,就是一个愿买,一个愿卖,我们又没说要买你的东西,你又凭什么来收我们的钱呢?” 老头一脸无辜道:“我看你们火气大,好心送两碗菊花茶来给你们降降火,你们不但打翻我的茶碗,还不付钱,天下哪有这种道理?” 我冷笑两声,“我怎么知道你是好心还是贼心,我们与你从不相识,你又怎么会如此好心?” 老头一脸不屑地看着我,“小兄弟,……” “行了,”我才不想跟这种骗子多扯,我从袖子里掏出一两银子递给那老头,“别说我欺负你这老头,这一两银子可不是我付你的茶钱,而是我看你一个老头可怜,施舍给你的,请你以后好好做人,不要再行骗了。” “仪清兄,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呢?你无凭无据的,怎么污蔑这位大叔?”祝英台向我质问着。 “英台,你以为这世间有多少事情是讲究真凭实据的?知人知面不知心,像这种赶着贴上来的陌生人还是少接触的为好。”我将祝英台的八文钱塞回到她手里。 “哎,你……” 第二十三章 被洗劫 - 同床共枕:这个夫君耍无赖 - 慕淳兮 “仪清,说得好!”马文才赞道。 祝英台气得直跺脚,“你们俩,……一丘之貉!” 那老头摇着头,表情甚是无奈,他挑起扁担,一把扯下了马文才高挂的竖幅,笑道:“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识啊。” 我见马文才气冲冲地就要冲过去,连忙拦住了他,“你跟一个老头计较些什么?”我扫了那竖幅一眼,“这东西反正也没什么用处了。” 我们找了一家茶楼坐下了,这衣服真是包的我热得慌,小二端上了一壶凉茶,和几个菜肴,祝英台给自己倒了碗茶,喝了一口,叹气道:“早知道要来这里解渴,刚才就不该浪费那碗菊花茶。” “连你也笑话我,”马文才抓起茶碗也喝了口,眉头不禁微微皱起,不知道是嫌那茶水味道不好,还是他心情不好。 “我哪敢啊,只可惜你包里的黄金无用武之地了。”祝英台怪声怪气。 我想祝英台也不敢,只不过她这人也真是的,口无遮拦,“英台,知道什么叫财不外露吗?你这样口无遮拦,也不怕别人听到起了歹念。” “仪清兄,你放心好了,有他在,谁敢打什么歪主意?”祝英台指了指马文才。 我刚想在与祝英台争论,却被三个男人一把推倒在地,眼看着他们扒走了桌上的包袱,马文才立马揪住后一人的衣领打了起来,只见前俩人已经骑着我们的马离开,马文才右脚一蹬,手握弓箭,就想朝着三个盗贼射去。 祝英台一把握住箭头,“文才,别杀人。” “你给我让开,盘缠全在里面。”马文才一把将祝英台推开,再想射已经来不及了,那三名盗贼已经骑马走远了。 马文才气愤地将弓箭扔在一旁,质问着祝英台,“祝英台,你是不是跟梁山伯待久了,变傻了?盘缠全被他们偷走了,你说现在怎么办?” “我……”祝英台急急忙忙摸着身上,掏出梁山伯给她的袋子,露出一脸的甜蜜,“还好,山伯给的没有被偷。” “你,”马文才一脚踹在桌椅上,“又是这个梁山伯,祝英台,别忘了你是谁。” 我真的佩服马文才天生神力啊,这一脚竟然把桌椅踢得稀巴烂,小二急急忙忙跑过来,“三位客官,你们刚才的菜钱还有这些桌椅需要三两银子。” 马文才闻言大怒道:“你瞎了狗眼了?你没看见我的钱被偷了!” 小二缩着脑袋,继续大着胆子道:“就是……知道你的钱没有了,所以我,我才着急的呀。” “你……”马文才生着闷气,伸手去夺祝英台的钱袋,祝英台却把手缩了缩,将钱袋藏到了身后,“别动,这是山伯给我的包。” “你……”马文才被气得说不出话来,不光他气,我也是气得冒烟,我一把从后面夺过钱袋,“祝英台,你现在是不是脑子不正常啊?山伯给你钱是做什么的,不就是让你在危难的时刻派上用场吗?就算这钱写上梁山伯三个字,也不会多一文出来。” 我将里面的钱数了数,其实根本就没多少,也就三四两,我掏了三两出来递给小二,“钱拿着,分文不少,少在那里叽里呱啦的。” “不行,柳仪清,你还给我。”祝英台欲上前抢夺,我将她狠狠拉住,“祝英台,你现在是怎样啊?难不成你想白吃白喝啊?还是,把你卖了来付菜钱啊?就是因为你,才害我们丢了盘缠,你要负全责。” 这个祝英台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奶奶的,那山伯的银子也不是钻石做的,至于嘛! 其实呢,我带的金子根本没放在包袱里,像那种一块布包起来的东西太不靠谱,我才不敢把金灿灿地金子装在那里面。不过,藏钱已经是我多年的恶习了,我是超生游击队的一份子,家里有个哥哥比我大三岁,偏偏又娶了个母老虎当老婆,我要是不藏点私房钱,将来我老爸的财产绝对没我的份。 既然是祝英台害得我们丢了盘缠,当然要她负责,我才没那么好心把自己的钱拿出来给他们花。 “行了,”马文才大吼一声,“吵什么吵?还嫌不够丢人啊?” 马文才扔下这么一句便自己一个人走了,我跟祝英台也只能悻悻地跟在后面,我突然想起了一个画面,古代的男人面对两个老婆吵闹的时候就这种态度,电视上都是这么演的。 不过我知道,我把梁山伯的银子拿来付菜钱,祝英台一定恨死我了。 我们徒步走到一片树林里,因为我记得书上那篇桃花源记就是陶渊明写的,那他就应该生活在山里才对,一般的世外高人也都是生活在深山老林的。 我从小登山跑步,这点山路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难度,只是祝英台却吃不消了,她嘟囔着:“脚好酸呐,要是我们的马没被偷走就好了。” 我一听她说这话就火大,“你还有脸说?都是你干得好事。” “那里有块石头,你们坐那里休息一下吧。”马文才打断了我与祝英台的话。 祝英台堵着气,一屁股坐到石头上,我也不想与这种幼稚任性的女人为伍,坐到了另一块石头上。 马文才则坐到了祝英台那块石头上,靠,到底还是未婚妻比较亲,两个人在书院整天板着一张张臭脸,泰坦尼克号撞冰山一样,出了书院就知道黏在一起了,奶奶的,早知道就不能给他们这种相亲相爱的机会。 我也不知是怎么了,心里就是有一股邪火横生出来,我瞪着他们俩,一言不发。 沉默了好久,祝英台先开了口:“文才,[凌杰]跟着你七年,现在被偷走了,你舍不得吧?” 我竖着耳朵听着,凌杰?这应该是那匹马的名字,我记得祝英台说过,马文才还有一匹马叫灵豪,不过已经被他自己杀死了。 “嗯,”马文才应了一声,语气中带些感伤,“就像我杀死[灵豪]时,一样的心情。” 祝英台苦笑了一声,“何必呢?自寻烦恼。” “你永远都不懂我!十岁的时候如此,现在二十岁的时候亦是如此。”马文才淡淡说道,似乎人生充满了无奈。 第二十四章 弑马 - 同床共枕:这个夫君耍无赖 - 慕淳兮 “是啊,你只会离我越来越远,我永远都猜不透你心里的想法,这样的生活很累,”祝英台说着,就扬起了嘴角,“但山伯不同,他在我面前就是一个透明的人,我们看待同一件事,会有同样的想法,我们……” “够了,”马文才突然大发雷霆,“别再给我提梁山伯,祝英台,你知道我耐性不好的,你不要逼我。” 哈哈,我撇开脸在一旁偷笑,祝英台这个傻女人,竟然跟自己未婚夫讲这些事情,就算这个男人不爱你,但是他爱面子啊,现在拔到老虎须子了吧。 我抬起头,突然看见不远处有一匹马,是马文才的那匹马,我欣喜地大喊起来,“马文才,你看,你的马在那。” 我指着马的方向就跑过去,只听见祝英台在后面大叫了一声,“不要。” 我吓得猛转身,马文才正搭着弓,瞄准了马,祝英台握住箭头,“不要杀它,算我求你。” “你让开,你果然越来越不了解我。”马文才将祝英台推到一边,咻地一声,一支箭从我眼前穿过,射向马脖子,那匹马立马倒在了地上,我惊恐地回头望着马文才,他的眼中也有泪,证明他也会痛。 祝英台飞身跑到马的身边,轻手抚摸着它的鬃毛,祝英台的泪已经滴在了这匹马身上,“[凌杰],我没能保住你,真是对不起,是我害死你的。” 我跑到马文才身边质问着:“马文才,你这是做什么?他不是最疼爱的马吗?你也在流泪,既然你也心痛,为什么还要杀死它?” “就因为它忠心有用,所以我才会疼它七年。没想到一个盗贼会骑它而去,这种畜牲该杀!没什么好可惜的。”马文才仰着头嘴硬着。 祝英台流着泪,转过头来狠狠地瞪着马文才,“柳仪清,我告诉你,马文才他就是一个丧心病狂的人,他这种人根本就不懂什么叫感情,什么心痛,背叛他的人只有一种下场,那就是死,他这种人会流泪,鬼都可以还阳了。” 我承认马文才这事是做的过份了点,但是祝英台这话也说得太重了,除非他们之间曾经就发生过什么事情,他们之间的事我也不好插嘴。 马文才自顾自地离开了,我看得出他是伤心的,电视上也经常这么演的,马不忠心了之后,主人就会忍痛杀死马,那是因为马的主人对它有很深的感情,马主人接受不了马的背叛,所以马主人选择杀掉马。 我突然发现一个问题,马文才能够对祝英台与梁山伯的事情睁只眼闭只眼,原因就出在他不爱祝英台,因为不爱,所以不在乎,可是既然不爱,他有何必要履行婚约呢?还有,祝英台口中那个马文才喜欢的人究竟是谁。 真是疑点重重啊,我决定要将这些事情都记录下来,然后随身携带着,不管何时我能穿回现代都可以都个证据,这回我一定是功劳不浅,直接晋升历史学家都有可能。 看着马文才走远,我拉起正在马身边哀悼的祝英台跟了上去,这荒郊野岭的,我可不敢多待,又走了大半天的山路,一直走到了山脚,前面出现了一个碧蓝的湖泊,还有一个小亭,一片桃林。祝英台停住脚步,长长地出了口气道:“这里好美啊。” 我环顾四周,果然是个好地方,山清水秀,景色怡人,我的视线停留在那片桃林上,这不就符合了桃花源吗?难不成,陶渊明就住在里面? “马文才,祝英台,前面有户人家,我去叫叫门,看今晚能不能在那里借宿一晚。”经过一天的相处,我对这俩人完全失去了好感,以前看西游记的时候,我就觉得剧情很狗血,为什么每天晚上都有人愿意收留唐僧,给他们白吃白喝,现在我自己也要去化斋,投宿了。 真心希望,古代的人都有西游记里演得那么好。 绕过湖泊,我们走进了桃花林,这片桃林里的桃树分布错落有致,明显是人工种植出来的。在桃树从中掩映着一座二层的竹楼,周围还有亭阁行廊,整体看起来很是别致优雅。 “有人吗?有人在吗?”我叫着门,“里面有人住吗?请问这里有人吗!” 房阁上面的竹门“吱呀”一声,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谁啊?” 我闻声抬头,就见一位穿着粗布麻衣的半大老头儿慢悠悠地从门内走出,头发黑中夹白,一缕三角长须随风微荡,低头向下望。待看到是我们时,他不由得叹了口气,脸上露出无奈的神色。我的身体则僵了一下,步伐也沉重起来。 老头走下楼来,语气不善:“不知三位小兄弟,有何贵干呐?” 我并未答话,只是盯着这个老头看,这个人的年纪应该在四十岁左右,衣着素净,放下扁担的他浑身透露着一种文雅之气,而且他真的很眼熟,我看向这一片桃花林,又想起他今日那句[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识],难道…… 见我不说话,祝英台便上前拱手道:“这位大叔,在此打扰真是不好意思。我们是在山中迷路,又被贼人偷去钱物,不得已前来此地,还望您能让我们在此地借宿一日,明日便会离开。” 马文才站在最后面,面色铁青。 那老头叹口气,“既然来了,我也没有不借之理,你们进来吧。” 祝英台硬生生地将马文才拖进了屋里,屋里也没什么摆设,眼看天就要黑了,老头解下挂在墙上的几条鱼,说是给我们做晚餐,天呐,我最讨厌吃鱼了,祝英台却是满口答应。 祝英台跟老头坐在火堆前烤着鱼,我和马文才则坐在亭子里,正确说他坐着,我趴着,我真在是太累了,而且我也很饿,但是鱼是我的大忌啊,小时候被鱼刺卡过一次就怕了。 祝英台和老头将烤好的鱼放在一个竹盘上,端着朝亭子走来,祝英台两手分别递了一条鱼给我们,“你们俩也吃点吧。” 第二十五章 脆弱文才 - 同床共枕:这个夫君耍无赖 - 慕淳兮 马文才看她一眼,没有伸手接,站起身向亭外走去,自己坐到了火堆旁,开始往里面噼里啪啦地扔木头。 “看来,有人要跟自己的肚子过不去了。”大叔耸了耸肩。祝英台也跟着说道:“马文才,你别闹脾气了,快过来吃吧。” 原来马公子又是在闹脾气,我坐在石凳上,手里拨着鱼肉,我要先把鱼肉处理好才行。 马文才继续往火堆里扔木头,半晌才冷冷撇出一句:“君子不食嗟来之食。” 其实,马文才说得没错,但是我真的是饿啊,不然也不吃这鱼,不过,反正我也不是什么君子,我只是小女子啦,无所谓。 老头背起了双手,“马公子啊,你是不是官宦之家呀?” 马文才闻言回过头,一脸高傲地看着老头。 老头笑了一声,赞叹道:“呵,瞧这神气,威风八面,那你们家,应该搜刮了不少民脂民膏吧?” 马文才脸大变,手中的木枝被他掰成两断,重重摔在地上,两眼猛地瞪住了那老头。老头却做出被吓了一跳的样子,拍着胸口道:“哎哟,好大的力气呀。”他说着目光又转向祝英台,露出无奈神色叹气道,“马负千斤,人负百斤哪,这怎么就不明白呢,是马骑人还是人骑马呀?” “你……”马文才被气得说不出话来。祝英台却笑出了声,对那老头道:“大叔,您这个比方有意思。” 我坐在亭上越听越不爽,立马上前反驳,“祝英台,你现在是怎样啊?别忘了自己是谁,胳膊肘往外拐。” 马文才听我此言也是一脸迷惑。 我看向老头,我知道他能够不为五斗米折腰,放弃官位,那是他自命清高,不然也不用卖菊花茶为生,“老头,请你说话客气点,我也是官宦之家,有谁规定当官的就一定要搜刮民脂民膏了?有钱不是罪过,你何必讲得这么难听?”我从地上拾起一根木枝,咔嚓一声折断,“一根木枝而已,你认为是百斤还是千斤呐?” 老头背起手,看向祝英台,清咳一声出言道:“哎呀,道不同则不相与谋。小兄弟呀,你说你跟心性迥异的人同行……”他说着扭头望了一眼马文才,又看看我,耸耸肩膀,说出了后面的看法,“不累么?” “你是说我不配与他们做朋友?”马文才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他看看祝英台,英台低着头,又看看我,我没有发表任何意见,马文才目光闪烁,扭头就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难不成是自尊心受创了?文才兄,你没这么脆弱吧? 我和祝英台并未追去,我看向老头,如果他就是陶渊明,那么在我心里的形象分就大打折扣,我一定要把他写进日记里,“心性迥异的人也包括我吗?我告诉你,这天底下就没有几个能像某些人一样不为五斗米折腰的人,这按比例推算,还不知道是谁心性迥异呢。” 老头闻言,为之一怔,他似乎已经听出我话里的意思了,我看他这种反映,更加能够断定他就是陶渊明,哼,陶渊明,看我回到现代后怎么写你,得罪姑奶奶我,可不是什么好玩的。 我甩袖离去,上了楼,我承认我这人吧,脾气不太好,又不是很有骨气,虽然骂了那老头,但是没办法今晚还是要住在他这里,也不枉费我给了他一两银子。 不久之后,祝英台也上楼来了,我才懒得搭理她,吃里爬外的东西,我躺在地板上翻来覆去,这地板可真是硬啊,疼死我了,随后我听见了祝英台的一声傻笑,我以为她是在嘲笑我,就立马坐起身:“你笑什么?” 祝英台愣了一下,继而摇摇她手里的钱袋,“山伯怕我睡不着,特地放了香蕾饮给我,我现在下楼去泡一杯。” 靠,你妹的,得瑟个什么劲啊,祝英台兴冲冲地跑下了楼,我则在这之后是气冲冲地下了楼,反正也睡不着还不如去看看月亮,据说今天是八月十五,中秋节竟然狼狈成这样,真是造孽啊。 我人还没走到,就听见祝英台大喊一声:“谁?谁在里面?” 我听到声音立马跑到厨房,“祝英台,怎么了?” 祝英台后退了一步,指着那竹柜,“里面有东西。” 什么东西?不会是有老鼠吧,我战战兢兢地上前了几步,柜子里的确有响声。 没有鬼,没有鬼,我在心里默念着,一把拉开柜门,是马文才,他蜷坐在柜子里,浑身颤抖,双眼红肿,呼吸混乱,他惊恐地望着我,像是一个受了欺负的孩子,我一时间愣在那里不知道该作何反应,祝英台走到我身边,一眼看见马文才钻在柜子里,也很是诧异:“马文才,你什么时候学会装神弄鬼了啊?你快出来啊。” 马文才依然瑟瑟发抖,迅速将柜门合上,祝英台见状,又立马拉开柜子,伸手欲拉他出来,“你给我出来啊,发什么疯啊?” 我将祝英台扯到一边,看了马文才一眼,他现在这个样子根本就不正常,“他怎么会这样?” “我怎么会知道。”祝英台一脸无辜。 “你怎么会知道?你们不是很熟吗?”我刚质问着祝英台,马文才便起身跑掉了,“哎,马文才,马文才……” 我与祝英台追了出去,到了长廊尽头,我们才发现石桌石凳都被推倒在地,马文才瘫坐在石阶上,祝英台不由大怒,“马文才,你到底发什么疯啊?你为什么弄坏大叔的东西?我们借宿在人家家里,你就不能收敛一点你的脾气吗?你现在是干什么?你马文才也有哭的时候?你做给谁看啊?” 马文才猛地站起身,嗜血的眼眸吓得我说不出话来,他掐住祝英台的脖子将她逼到了墙角,“你给我闭嘴,闭嘴!” 我慌忙上前拉住他的手臂,我这才发现他双手颤抖,根本就没有多少力道放在祝英台的脖子上,“文才兄,有话好好说,你先放手啊。” 第二十六章 你有耳洞? - 同床共枕:这个夫君耍无赖 - 慕淳兮 马文才精神恍惚地后退了几步,蹲坐在墙边,将头埋到了衣服里低声抽泣,祝英台吓得双眼通红,哭着跑回了楼上。 我站在那里里外不是人,这两口子,怎么老是让我来收拾烂摊子呢,一不留神便看见了那老头披着衣服站在门口,摇了摇头之后便又进去了。 我看着马文才抖动的肩膀,这一时半会儿也消停不了,我便进了厨房,翻遍了也没什么东西可吃,于是就拿了两个番薯串起来放在火堆里烤着。 烤番薯还真是费时间,我都快睡着了,搞了半天才把这东西给烤熟,我拿着番薯串,挨着马文才坐下,“文才兄,你吃点东西吧。” 马文才微微抬头,闷声道:“我才不吃他的东西。” “这不是他的东西,这是我刚才烤的,他的东西是生的,这个东西是熟的,所以这是我的。”什么他的我的,有的吃你就吃,还挑三拣四的。 马文才抬起头,冷不丁地冒出一句:“你看不起我对吧?” 我愣了一下,不作声。 “我知道你看不起我,你曾经说过,我只是一个五品太守的儿子,所以你认为我不配当你朋友对吗?”马文才看着我。 我承认我是说过,但是我真没有这么认为,“文才兄,不是什么事情都以身份高低来分类的,照你这种说法,在这尼山书院我岂不是找不到朋友了吗?” “我知道,在你眼里我是个失败者。” “我可从来都没这么认为喔,我一直以为你是一个强者,在书院里把刘向东那帮人收拾得服服帖帖,即使今天你没能找到陶渊明也不能说明什么,没有哪个人是万能的,人总有弱处。”这基本上算是我的心里话了吧。 马文才又沉默了,我看着天上的月亮,还真圆,“今天中秋节,你看天上的月亮多圆啊,人月两团圆。” 马文才看了一眼天上,继而我看着我,“中秋节是什么节?跟月亮有什么关系?” 我愣了一下,怪不得书院里没人说要过中秋,貌似中秋是唐朝的时候才开始流行的,“中秋节是与家人团圆的日子,每年的八月十五都是中秋节,一家人坐在露天同吃一张大饼。” “我怎么没有听说过?” “啊,哦,这是我们扬州的习俗,你没听说过也正常啦,”我手忙脚乱地将番薯从木枝上拔下来,“没有大饼,我们吃番薯也一样,反正都是圆的,一样团圆。” “哇!好烫”没想到这烤番薯如此烫手,我一把它拔出来它就烫到了我的手,我连忙将番薯扔在地上,然后赶紧捏着自己的耳垂。 “你没事吧?”马文才连忙扯过我的手查看。 “我没事啦,只是稍微烫了一下,”我抽出手,将番薯从地上捡起来,一边吹气一边剥皮,三两下就搞定了,我怎么闻着古代的番薯都比现代的香一点,不知道味道是不是也比现代的要好,我将番薯分成两半,递给马文才一半。 “好饿喔!”我小声嘀咕了一声,开始狂啃番薯,味道果然好很多唉,不知道是真的好吃,还是因为我饿了的原因。 “你,为什么不吃晚饭?”马文才慢悠悠地啃着番薯,转过头看着我。 我为什么没吃晚饭?因为我怕鱼刺卡着我吗?晕,讲出去,被他笑死,“我,君子不食嗟来之食,你说的。” 马文才冷笑一声,“你是君子吗?” “你什么意思?”我慌张地摸了摸脸,挺起胸膛,“你看不起我啊?” 马文才摇摇头,“没什么,我随口一说,”他从怀里掏出一块手帕靠近我的脸,我下意识地避开,“你做什么?” “脸上都是灰,擦擦吧,”马文才将手帕递到我手里。 “哦,”我接过手帕,胡乱地抹了一把,马文才突然靠近我,这眼神像是发现新大陆般,我挪了一步,立马与他保持距离,“你又做什么?” 马文才抿着唇浅笑,我可以形容他不怀好意地看着我,“你有耳洞。” “我,”我下意识地伸手去摸,妈呀,真的有唉,我尴尬地笑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我,我……” “嗯?”马文才不依不饶地盯着我。 “呵呵呵……我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入学前我失足落水,醒来之后就失去记忆了,以前的事都不记得了,说来,我还要感谢祝英台,是她和梁山伯救了我。”一笑而过,文才兄,你就放过我吧。 “你,你失忆了?英台救得你?”马文才一脸迷惑。 我点点头,装得很无奈,“是啊,就在来杭州的船上,我也不知怎的,就掉下水了,之后就失忆了。” “那你怎么记得你自己是谁?” 我撇了撇嘴,真是个笨蛋,“我有书童啊,叶子告诉我,我叫柳仪清,是柳家庄的少爷,她还跟我讲了很多我以前的事。” “你不怕他骗你?” 我摇着头,“不怕啊,她是我醒来之后看到的第一个人,就算她骗我又怎样,我顶着柳家少爷的身份也不会吃亏啊。” 马文才盯着手里的番薯,继而又看向我,“既然失忆,那你又怎么记得中秋节是扬州的习俗?” 这马文才问题还真多,“我听叶子说的啊,她说每年的八月十五我们一家人都会在一起看月亮,吃月饼的。” “哦,”马文才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我看着他手里的番薯根本就没咬几口,便问道:“不好吃吗?” 他摇着头,咬了一口,“好吃,”马文才叹了口气,看着天上的月亮,淡淡的说道:“你为什么不问我为什么在柜子里?” 古代人真是莫名其妙,总是讲这些无聊的话,“你想让我问吗?还是,你会告诉我为什么?” 马文才苦笑一声,“如果是英台,她一定会追问我为什么,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可是她却从来不懂我的想法,甚至她根本就不认同,你也看到了吧,我做的每一件事情都得不到她的认可。” 第二十七章 死人的愤怒 - 同床共枕:这个夫君耍无赖 - 慕淳兮 听着口气,马文才似乎也挺在乎祝英台对她的看法嘛。 “你很希望她赞同你的想法,她的认可对你很重要吗?”我试探性地问道。 “不,不重要,”马文才长叹一口气,“我只是感叹这个世间没有人能够懂我,我永远都是那么孤独的一个人。”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总会有的,还有个番薯,我们把它解决了吧。”我将番薯剥了皮又分给了马文才一半。 这天晚上,我们聊了很多,不知不觉就天亮了,我们俩挨坐在墙角,就这样,我靠着马文才的肩膀睡了一夜。 我这个人本来就喜欢赖床,再说昨晚睡得晚,对于天亮根本毫无知觉,只觉得有谁一直在幌我,耳边传来祝英台的声音,“仪清兄,你醒醒啊。” 我不耐烦地将手一挥,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接着睡,怎么又觉得有人在拉我的手,我微微睁开眼,一抬头就对上马文才的眼睛,妈呀,原来我睡在他的怀里,可是我明明是听见祝英台的声音啊,一扭头,祝英台还有那老头齐刷刷地看着我。 马文才将我环在他腰间的手拉开,“起来啦。” 我这才反映过来,立马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马文才也是一脸地不自然。 “我们已经打扰了一晚上了,该走了。”祝英台双眼红肿,想是昨天晚上哭着睡的,想起昨晚那个场景,如果我是祝英台,估计我会哭个三天三夜。 走?陶渊明在这里,我们还走哪里去?真是好笑,我一屁股坐在廊上,“我不走。” “你不走?”祝英台看着我,她似乎认为我这种行为很可笑,“你为什么不走?” 我看了那老头一眼,算了,还是不揭穿他了,等他自己承认吧,“我们既没有找到陶渊明,身上又没有银两,难道要饿死街头啊?” “你……那我们也不能总在大叔这里打扰下去。”祝英台道。 我耸耸肩,看向老头笑道:“那就看老头想让我们去找陶渊明,还是想留我们在这里住喽?” 老头叹口气,背着手,“你们为何要找陶渊明啊?” “大叔……”祝英台刚想答话,便被我抢先一步,“老头,我们是尼山书院的学生,奉山长之命,下山来寻找陶渊明先生,到书院去授课。” “哼,”老头冷笑一声,“尼山书院学生要是都像马大爷这样,不教也罢。” “你……”马文才立马皱起眉头,我起身拦在他前面,“老头,照你的意思,陶先生也不会愿意来教我们上课喽,因为我们书院里的学生有三分之二都是文才兄的小弟,而另外这三分之一嘛也总是跟我玩在一起。” “大叔,你别听他瞎说,不是这样的,我们书院……”祝英台话说一半,又被我打断,“就是这样的,老头,你说我们还该不该再去找陶先生呢?我呢,就不喜欢干徒劳无功的事儿。” 老头看看我又看看马文才,一副孺子不可教的神情,“你们跟我来吧。” “大叔,你别生气……”我们跟着老头一路进了桃林,祝英台追在老头身后,“大叔,您是不是知道陶先生在何处啊?” 老头在前面停下,祝英台也止住了脚步,“他就在你身边。” 说着,老头让开了身体,身后露出一块墓碑,上面刻着:五柳先生之墓。 “五柳先生已经死了?真是可惜,原本还想请他授课的。”祝英台稍稍地感伤了一番。 我看着老头的神情,这人还真是,咒自己死啊,真是古怪之人呐,估计放在现代可以送精神病院了。 “人都死了,也没什么可惋惜的,小兄弟,无缘对面不相逢啊。”老头拍了拍祝英台的肩膀,叹气道。 祝英台叹口气,走到一旁,从地里折了几束菊花,站在墓前哀悼起来:“五柳先生,久仰您高风亮节,晚生无缘沐浴春风,遗憾之至。不过,一抔黄土难掩名士风流,您的名字将被后代文人永记。”祝英台说着微微躬身,将那束花放到五柳先生墓前,老头则乐呵呵地朝前走了两步,故作叹息道:“人死万事休啊,再念着他也没什么感觉了。” 哼!陶渊明,你等着,等我回到现代怎么写你,现在让你得瑟。 “这陶先生还真是奇怪,明明叫陶渊明,偏偏给自己的墓碑上刻上五柳先生,啧,唉,”我摇着头,看向老头,“不知道有什么玄机啊。” “我们是不是该走了?死人又不会讲课,再多留也没什么用。”他这话一出口,那位死人顿时有些气愤。 哈哈,我在心里偷笑着,让你装死。 “见人死了,立刻就走,这马公子也未免太过实际了吧?”老头不悦道。 “哼,这就是我为什么富贵双全,而你……”马文才抿抿嘴唇,没有说出后面半句话,不屑地扭过头去。 “恩?有钱?”陶渊明摸了摸胡子,朝着马文才伸出一只手,“那,昨天晚上的住宿费,你应该给我多少啊?” “你明知道我钱袋被偷了!”马文才气愤道。 “是啊,年轻人,”陶渊明叹了口气,“要记住,只有身外之物才能被偷。而内心真正的富有,是谁都偷不去的。” “歪理!” “歪理!” 我与马文才同时出声,默契地看了对方一眼,我接着道:“老头,心里的富有能当饭吃吗?你说钱财乃身外之物,我倒想问问你这身内之物,哪样不是花钱买的?” 马文才似是嘲笑地看着老头,转身朝桃林外走去,我也跟了过去,祝英台立马打起了圆场,“大叔,您别跟他们一般见识,他们两个人就是这种德行。” 离开了桃林,祝英台便没有跟我们再说一句话,应该是她气我跟马文才气到了极点,不过她手里倒是拿了很多桃树枝,应该是那老头给的。 走了半天的山路终于到了集市,古代的集市真的比现代的夜市还要热闹,我还记得答应过王蓝田,下山的时候要给他带麦芽糖回去。 第二十八章 投错了胎 - 同床共枕:这个夫君耍无赖 - 慕淳兮 我在集市里东张西望,马文才和祝英台则跟在我后面,终于被我找到麦芽糖了,这就是我上山时买糖的那家,我欣喜地跑上前,“老板,来十包麦芽糖。” “十包?”马文才跟在后头大吃一惊,他拿起麦芽糖随意地瞅了瞅,“你掉糖罐里了?” 我扯过他手里的那一包,“才不是呢,这是我给蓝田兄带的,他每天都要喝苦药,这麦芽糖,刚好可以给他解苦。” 我从袖子里掏出银两付给了老板,祝英台立马上前抓住我的手,气愤地质问道:“柳仪清,你有银两为什么不早拿出来?害我用了山伯给我的钱。” 我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祝英台,山伯的钱是钱,我的钱就不是钱了?是你害我们丢掉盘缠的,我没让你赔就已经不错了,你还想怎样啊?” 我气愤地转过头去,“莫名其妙。” “柳仪清,山伯真是看错你了,亏他还把你当成好兄弟,你这个小人。”祝英台在后面骂道。 我转过身对着祝英台,“山伯是不是看错我,他自己会分辨,还轮不到你来说三道四,”我无所谓地耸耸肩,“我从来也没说过我是君子啊。” 祝英台气得直跺脚,我才懒得理她,径直走进了一家饰品店,古代的东西做的还真是精致,我为自己挑了一枚镜子,和一个发冠,毕竟现在是男人,想买些什么女士用品也只能是忍着。 付钱时,突然扫到了一把精致的折扇,与王蓝田之前那把到有些异曲同工的样子,我拿起扇子仔细欣赏着,上面的字写得很是漂亮,我举着扇子冲马文才挥挥手,“文才兄,这把扇子好看吗?” 马文才点点头,“好看,这把扇子做工细致,上面还有王羲之的题字。” “哇,”我举起扇子仔细看着,原来这就是大书法家王羲之的字啊,我承认我很冲动,“老板,这扇子我要了。” 掌柜立马迎了上来,“这位公子真有眼光啊,这是本店从当铺里搜来的宝贝啊,一共黄金三十两。” 靠,我没听错吧,这把扇子要三十两黄金,打劫啊,我瞪着扇子好久,算了还是买了吧,王蓝田在书院对我照顾有加,反正柳家多得是钱。 马文才则是一脸怀疑地看着我,貌似他就感觉我付不起钱一样的。 我叹口气,真心疼啊,黄金三十两啊,你妹的,我从身上各个口袋里摸出了三十两黄金递给了掌柜。 把东西装在袖子里我根本就不会,于是让叶子在我每件衣服上都缝了无数个内兜。 我走出店口时,祝英台狠狠地瞪着我,她似乎是更加憎恨我了,丢下一句:“也不闲重死,”便自己走了。 我摇着扇子跟在她后面,突然觉得这把扇子可真重啊,三十两黄金呐!!!!天呐!我真是造孽啊。 马文才走到后面面无表情,没发表任何意见,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管了,反正马上就到书院了,只是这次出门没有洗成澡,最遗憾的事莫过于此啊。 我们徒步走回到书院,大老远就闻到一股香味,还看见一群人在那里拉拉扯扯,不知道在吵些什么。 我们加快了脚步,凑上去,我眼前一亮,这不是山伯吗?他们都拉着山伯做什么,山长和夫子都在。 祝英台见是山伯被欺负,立马冲上去出头,“你们做什么?” “梁山伯要被逐出书院了,”刘向东幸灾乐祸道。 我与马文才紧随其后,“山长,夫子,敢问山伯犯了什么错,你们要将他逐出书院?” 夫子见是我说话,立马接道:“柳公子,不是我们要将梁山伯逐出书院,而是……”陈夫子话为说完祝英台便插嘴道:“而是什么?到底是谁要赶山伯出书院?凭什么?” “是我!”书院门口出来一名面容清瘦的男子,身穿棕色的华服,头戴金色发冠,身后还跟着不少仆人。 又是一个公子哥,尼山书院真是不靠谱,有钱就能插班,我愤慨道:“新来的,你是什么人?凭什么赶山伯出去?” 我此言一出,在场所有人为之一怔,皆没了声响,只有我跟祝英台二人云里雾里,马文才皱着眉也不再说话。 只见那男子缓缓向我走来,我只觉得越来越香,难道……不等我想,那男子便唤出了我的名字:“仪清,你怎么说话呢?落个水,连大哥都不认得了?” 大哥,难道这就是那个传说中飘香十里的大哥柳仪堂?天呐,还真是香啊,我这大哥长得还真是眉清目秀啊,穿上女装也一定没有人能看出他是男人。 “哥,我……”我尴尬地看向众人,“大哥,我……事情,叶子都跟你说过了吧?” “嗯,”柳仪堂伸手搭着我的背,我直觉得浑身一阵酥麻,这手,可真是软绵绵呐,“仪清啊,叶子把事情都告诉我了,都怪大哥没有多派几个人照顾你。” “大哥,你长年住在南京,顾不到家里也是应该的,我不会怪你的,只是我现在的情况,你可千万别告诉爹娘,我怕他们会担心。”幸亏谢道韫说过柳仪堂住在南京。 马文才上前向柳仪堂拱手道:“柳大人。” “马贤侄,真是多年不见呐!越发的英俊了。”柳仪堂甚是欣喜地拍着马文才的肩膀道。 天呐,我立马三条黑线,马贤侄,这不是差辈分了吗?柳仪堂,你是我哥唉,你叫马文才马贤侄,那马文才岂不是要叫我姑姑? “柳大人,过奖!”柳仪堂跟马文才在那里一来二去地客套上了。 我竟然也被惊吓地忘记了山伯这档子事儿,幸亏祝英台的提醒:“柳大人,不知梁山伯犯了什么错,您要将他逐出书院。” 柳仪堂勾起嘴角奸笑着,“他什么错都没有,只是投错了胎。” 看着他的笑容,我顿时感觉阴风阵阵,不过,投错胎是什么意思,“大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 第二十九章 阴阳怪气柳仪堂 - 同床共枕:这个夫君耍无赖 - 慕淳兮 “哼,什么意思?”柳仪堂白了山长与夫子一眼,“梁山伯的父亲虽曾为县官,但却已辞世多年,按理他现在应该是庶族身份,有岂能进这尼山书院的大门?” 我晕,这算什么事儿啊,“大哥,这么点小事,你又何必斤斤计较呢?山伯又不是没交束修。” “你说什么?”柳仪堂一个冷眼抛向我,摆出一副傲人的姿态,“规矩就是规矩。” 搞什么啊?这柳仪堂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啊,我以为他能与谢道韫相交必然是一个刚正耿直的人,现在看来也不是那么回事儿啊,难道是山伯得罪他了? 我上前拉住柳仪堂的手臂,“大哥,这件事都还没搞清楚,你怎么能妄下判断呢?这里风大,我们到里面去,再好好研究。” 柳仪堂没好气地看着我,“还研究什么?事实已经摆在眼前了,”他有一脸严肃地看向山长与夫子,“把他给我赶出去,陈子俊,我还要治你失察之罪,念你在书院多年督导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自行收拾行装,下山吧。” 妈呀,连夫子都要被赶下山,这柳仪堂来势汹汹啊。 “柳大人,朝廷法度不公,为什么平民就不能读书?不能为黎民百姓献出心智呢?柳大人若是好官,就该替学生据理力争,而不是反过来为难学子,为难山长与夫子。”梁山伯反驳道。 山长与夫子满意地点点头。 柳仪堂勾起嘴角,冷冷一笑,继而转过身对梁山伯道:“梁山伯,你公然藐视朝廷,该当何罪?官分九品,人分十等,既然是平民就该到平民的地方去,至于你读不读书,本官可管不着,你若再出言不逊,休怪本官严惩不贷。” 柳仪堂长袖一甩,拉着我往院里走去,“哎,大哥,哥,你别这样,山伯才学渊博,就连谢先生也十分看好他,你怎么能因为区区一个身份,就将他逐出书院呢?你这么做,无疑让朝廷损失一位好官啊。” 柳仪堂停下脚步,看着我,继而又打量着梁山伯,“你说什么?谢道韫十分看好他?” 我猛点头,“谢先生刚下山不久,在她授课期间经常夸奖山伯,并且对山伯的治水方略也颇为欣赏。” 柳仪堂怀疑的目光扫过我们每一个人,最后停在马文才身上,“马贤侄,事情是如仪清所言吗?” 怎么问马文才啊,整个书院最不该问他了,他绝对是希望梁山伯被赶出书院的第一人。 “哥,难道你不信我吗?”我拉住柳仪堂的手臂质问。 柳仪堂冷冷看了我一眼,“你骗我的,还少吗?”又看向马文才,“文才,你说。” 靠,这柳仪清感情是个扯谎精啊,连自己老哥都不信她,我立马瞪着马文才,要是他敢乱说话,他就死定了。 马文才撇开眼,一脸地不屑:“柳大人,仪清兄所言不假。” 呼,我长吁一口气啊。 “柳大人,梁山伯的身份并无异议,他与学生乃是八拜之交,论理,他已是我祝家的义故,他的身份已经不是平民百姓。”祝英台道。 “你是何人?”柳仪堂问道。 祝英台拱手道:“上虞祝英台。” “呵呵,”柳仪堂奸笑一声,“祝英台,祝家庄的人,”他又看向马文才,“马贤侄,你们马祝两家乃是至交,这件事你可知晓?” “学生不知。”马文才道。 气得祝英台直跺脚,“马文才,你睁眼说瞎话,你……” “够了!”柳仪堂轻喝一声,“梁山伯暂且留下,这件事我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柳仪堂拉着我的手一路走着,他带我进了一间书院的客房,应该就是他住的房间,一推门便有一股幽香扑面而来,柳仪堂叹口气坐到椅子上,“海棠,听说你跟文才住在同一个房间?” “嗯”我点点头。 柳仪堂有些迟疑地问道:“那他有没有察觉出什么?或者有什么不守礼的行为?” “没有,”我摇着头,“我与文才兄相敬如宾,井水不犯河水。” 柳仪堂点点头,走到我身边,“你这臭丫头,从小到大就没让我省过心,不过你也别得意,你女扮男装的事,若是被人发现了,这后果可不是你一个人能承担的,明白吗?” “哎呀,大哥,你放心好了,我这么聪明,一定可以照顾好自己的,”我冲着柳仪堂奸笑着,“大哥,那山伯的事……?” “那件事我自会查清楚的,规矩就是规矩,”柳仪堂从柜子里拿出一个锦盒递给我,“我听谢道韫说太原王家的大公子王蓝田身中剧毒,要靠[云栗]救治,我特意带了过来。” 我接过锦盒,打开一看,这[云栗]真的跟人参长的很像,只是这[云栗]怎么是红色的,真奇怪,那煎起来不就跟喝血一样啊,我想想都慎得慌,“谢谢大哥,蓝田兄在书院里对我很是照顾呢。” “哦?是吗!我跟你一道去看看他,我们柳家跟他们王家也算有些交情。” 我看着手中的[云栗],不由问道:“大哥,就只有一根吗?谢先生说一根云栗只可以喝上半年啊。” “傻妹妹,[云栗]是何等珍贵的东西,你大哥我在朝为官六载,也只不过是得了这一根而已。”柳仪堂感叹道。 哇,做官六年才只有这么一小根,这柳仪堂还真大方啊,“大哥,你真大方,这么珍贵的东西,你也肯赠予他人。” 柳仪堂轻笑了几声道:“海棠,你还小啊,大哥我这药也不是白送的,走吧。” “哦,正好我也有东西要送给蓝田兄,”我点点头,带了柳仪堂去了王蓝田的房间。 王蓝田正在书桌前雕刻,阿成见我们进来,立马迎了上来,“柳公子,你回来了。” 王蓝田闻声也抬起头,“柳大人,仪清兄。” 我走到桌前拿起木雕看了看,这块木头总算是被他刻好了,“蓝田兄,我大哥从家中带了[云栗]给你,谢先生说,这药对你的毒有很好的疗效。” 王蓝田接过锦盒还愣在那里,难不成没人跟他提过[云栗]的事啊? “是啊,王公子,这是谢道韫托我带来的。”柳仪堂道。 王蓝田点点头,“如此,学生谢过柳大人了,大人请坐。” 我将王蓝田拉到一边,从我宽大的袖口里掏出八包麦芽糖,“蓝田兄,给你。” “这,是什么?”王蓝田问道。 第三十章 三天时间 - 同床共枕:这个夫君耍无赖 - 慕淳兮 “麦芽糖啊,”我将其中一包打开,“上次我答应过你,下山的时候会给你带的。” “多谢仪清兄,”王蓝田向我拱手道。 我一脸得意地冲着王蓝田笑道:“蓝田兄,我还给你带了一件东西,你猜猜是什么?” “嗯?还有?是什么啊?”王蓝田一脸迷惑。 “铛铛铛铛,”我掏出折扇在他面前晃悠,“我知道你以前那把扇子上次帮谢先生解围的时候破了,所以替你新买了一把,喜欢吗?上面有王羲之的题字喔!” 王蓝田接过扇子仔细欣赏了起来,缓缓扬起嘴角,“喜欢!” “喜欢就好,这次回来我都还没去见过山长,我要先走了,”一到书院便被柳仪堂给拉走了,都还来不及去向山长报告情况。 我一扭头,见柳仪堂还坐在那里慢悠悠地喝茶,“大哥,你不走吗?” “你先去见山长吧,我还有些事情想请教王公子。”柳仪堂道。 真是稀奇,根本就不认识的两个人有什么好请教的,我回到房间找马文才同去,没想到他和祝英台早就已经向山长禀报过情况了,这让我这个主力军情何以堪呐。 不过我还有件重要的事要问马文才,“你怎么跟我大哥认识的?他怎么叫你马贤侄啊?” 马文才不以为然地耸耸肩道:“你兄长是官,我父亲也是官,认识是在所难免的,那你认为他该怎么叫我呢?” 我撅起嘴,“我怎么知道,”突然脑子里想起了山伯的事,“我问你,刚才我大哥问你知不知道山伯跟祝英台结义的事,你为什么说不知道?你是不是巴不得山伯被逐出书院?” 马文才冷冷笑道:“谁能证明他们结义?他们结义又有谁承认?” 我突然摸不着头脑,虽然知道古代结义很麻烦,但是传说中的梁祝一直都是结义兄弟啊,这应该不会有假,结都结了,还要什么证明,两大活人证处在那,“你这话什么意思?木已成舟,谁能不承认?” 马文才从鼻子里哼出一声,“社会礼俗不承认,祝家长辈不承认,你兄长柳仪堂也不会承认。” 靠,口气还真大,说别人就算了,连我老哥也要排在里面,“你怎么就知道我大哥不会承认?难道我大哥是坏人吗?” “你等着看吧,”马文才站起身,对我说道:“走吧,吃饭去。” 我踩了他一眼,比他先一步踏出房门,“山伯不会走的。” 吃完饭我去了梁祝的房间,而马文才则回了自己房间,祝英台跟梁山伯貌似已经不闹别扭了,不过我去他们的房间,她是一点都不欢迎我。不过,我也不是为她去的,我只是去告诉山伯让她放宽心,我会尽量在我兄长那里为他争取,山伯对我很是感谢。 回到房间后,马文才已经睡了,我都怀疑他是不是生病了,从没见过他睡这么早,我跑过去叫他,他也毫无反映,没办法,我也只能睡觉喽。 第二天,大雨瓢盆,我们到课堂时,柳仪堂已经坐在讲台上了,陈夫子与山长都站在一旁,我看着气势,应该是要把梁祝结义的事做个了断,连老天爷都不帮忙啊,下这么大雨。 王蓝田比我早到课堂,我问他昨天我大哥跟他说了什么,他竟然说也没什么,就是一些家里生意上的事,我真晕,柳仪堂一个中书,问什么生意嘛! “祝英台,关于你跟梁山伯结义的事情,你可有证据?”柳仪堂道。 梁山伯站起身,“朋友相交,发乎自心,英台与我结为兄弟,情胜手足,又何须证据?” 柳仪堂轻笑,“祝英台,我来问你,你与梁山伯结义在何时何地?” “来书院的路上。”祝英台道。 “哈哈哈……”柳仪堂坐在讲台上大笑起来。 祝英台连忙问道:“柳大人为何发笑?” “依照我朝礼俗,异性结义,必先要经过家族宗法大会认可才算,你们在来书院的路上结义,这显然是没有经过家族长辈认可的,这,又何以作数啊?” “柳大人,我与英台结义,有天为证,有地为凭,怎做不得数?”梁山伯反问道。 “梁山伯,你休得狡辩,”柳仪堂走到祝英台的课桌前,“祝英台,你想让梁山伯继续留在这尼山书院,法子只有一个,立马修书去你祝家庄,将此事告知你祝家长辈,得到他们的认可,我便承认梁山伯的身份。” 祝英台并未接话,马文才则是一脸幸灾乐祸地看着她。 柳仪堂叹口气道:“梁山伯,昨晚我看了你的治水方略,你的才学,本官也甚是欣赏,但规矩就是规矩,朝廷法度不可违,本官也不想为难于你,只要祝家庄的族长认可你们的关系,本官便既往不咎。” 我是真心听不下去了,不就是这个身份嘛,“大哥,既然你也欣赏山伯的才学,那你睁只眼闭只眼,这事情就算过去了嘛,何必要这么麻烦?损人不利己。” “柳仪清!”柳仪堂突然大声斥喝,“你要是再敢出言不逊,即使你是本官的亲弟弟,我也定不饶你。” 我被吓了一跳,悻悻地坐回到位子上,还没摸清楚他的脾气秉性,绝对不能飞蛾扑火,难得柳仪堂还有这么阳刚的声音。听叶子说过,柳仪堂生活讲究,为人耿直,孝顺父母,疼爱弟妹,我只看出了第一条。 “祝英台,本官给你三天时间,若是三天之后,你还给不了我答复,那就休怪我依法办理,连你一并惩罚。”柳仪堂瞪了我一眼,甩袖离开。 祝英台,看你这下怎么收场,要是祝家的人只要你跟梁山伯结义,肯定气到要毙了你。 柳仪堂离开后,课堂里也散了场,讲课的人也没心情,上课的人也没心情,刘向东一行人在夫子离场后,也早早撤退,我走到梁祝桌前:“祝英台,你倒是快写啊,我大哥只给你三天时间,从杭州到上虞,若是稍有耽搁,便会误了时间。” “我……”祝英台一脸焦虑地看向马文才,“还有没有别的办法?” 第三十一章 祝英台失踪 - 同床共枕:这个夫君耍无赖 - 慕淳兮 马文才勾起嘴角,起身拂袖离开。 课堂上就剩我、王蓝田、荀巨伯、梁祝五人,王蓝田站起身道:“祝兄,柳大人也并非不讲道理之人,他也是依法办事,你若真心想让山伯留下来,就快点修书回上虞,或许还会有一线希望。” 祝英台低头不语,我知道这时候她心里是最乱的,她怎么敢向祝家人开这个口呢。 银心和四九急急跑来,“公子,当初你们结义的时候我就提醒过你,可你就是不听,现在怎么办呐?”银心道。 “银心,别说了。”祝英台喝住银心。 “我去找马公子,他一定有办法的,”银心慌乱地站起身,却被祝英台拉住,“别去了,他不会帮我们的。” “啊呀,英台,你就写封信回家把你和山伯的事告知一下长辈,让他们回封信,不就得了吗?”荀巨伯在一旁劝道。 “你懂什么?我家夫人要是知道公子跟贫民结义,必然大怒,到时候不但留不住梁公子,就连我家公子都会受到牵连。”银心怒道。 “既然这么怕被连累,当初又何必与我家公子结义?”四九也火了,他大步上前,指着祝英台问道:“祝公子,这信,你到底写不写?” 祝英台迟疑中。 四九点点头,看向梁山伯,“公子,你看到了吧?这就是你的好兄弟,没事就喜欢乱出头,出了事情就躲在后面当缩头乌龟了。” “四九,你别太过分。”银心怒道。 “行了,银心,四九,你们别吵了。”吵得我头都大了,我将纸笔拍在祝英台面前,“祝英台,你要想清楚,你到底是要为山伯做最后一搏,还是等着我大哥把你、山伯、陈夫子三个通通赶下山?” 祝英台一脸愤慨地盯着我,问道:“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柳中书是你的亲大哥,你若是真心想帮山伯,你为什么不去求他?” “我靠,祝英台,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没求他,有用吗?人家要的是铁证,不是人情。”我气愤地站起身,拉起王蓝田的衣袖便将他拉走,“蓝田兄,我们走。” “哎,仪清,蓝田兄,……”我对梁山伯的叫唤声直接无视。 我淋着雨气冲冲地回到房间,一脚踹开了房门,马文才正好倒了杯茶想喝,我大步上前,一把夺过茶杯就往嘴里倒,还是灭不了我的火,我将茶杯拍在桌子上,“再给我倒一杯。” “哦,”马文才又递了一杯水给我,我一口喝完,转头怒视马文才:“马文才,你们家祝英台是不是有病啊?” “英台?”马文才无所谓地笑道:“她又怎么得罪你了?” “哼!”我拍着桌子坐到凳子上,“她倒是试试看,再惹姑奶奶我,一定要她好看。” 完了,漏嘴了自己都没反映过来,马文才正以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只是我自己没注意到,汗,文才兄,非礼勿听,非礼勿听。 马文才刚想说写什么,房门外不远处,银心和马统你争我赶地冒雨跑过来,我疑惑:“马统什么死回来的?都消失好久了。” “让我先说,……” “我先说……” 银心与马统在门口争起来,马文才一拍桌子俩人立马停下来,“银心,你先说,找我什么事?” 银心看了我一眼,又道:“马公子,你帮帮我家公子吧,她和梁公子在课堂上吵起来了,现在说要收拾行李下山。” 马文才并不着急,缓缓说道:“银心,你应该知道,你家公子早就应该下山回家去。” “就是,”马统插话。 “可是马公子,现在雨下的这么大根本不适合赶路,求你去劝劝我家公子吧。”银心跪在马文才的脚边哀求。 “银心,祝英台跟山伯怎么回事?刚才不是还好好的?”我问道。我才回来,这一会功夫能吵成这样?真是稀奇。 “他们争执了几句就吵起来了,后来越吵越凶,我家公子就说要下山。”银心哭诉着。 马文才叹口气站起身,“那你还不去看着你家公子,来这里哭什么?” 银心慌乱地站起身,自语道:“对,我要去看着公子。”说着便跑了出去。 “我也去看看山伯,”我迅速地将淋湿的外衣脱掉扔在地上,跑了出去。 “柳仪清,你回来,”马文才撑着伞追了出来,“你穿成这样跑出去,你疯了?” 难道还要穿着湿衣服才算不疯啊,我不搭理他,“啊呀,你别管,我去看看情况。”我推开马文才往梁祝的房间跑去。 还没到门口,便看见山伯与巨伯急急忙忙的跑出来,我立刻迎上前去,“山伯、巨伯,你们去哪里啊?银心呢?” “仪清,英台自己跑下山了,这么大的雨,我很担心她。”山伯站在雨里焦急道。 我大吃一惊,没想到祝英台性格这么冲动,“那我们分头去找她。” 山伯点点头,他与荀巨伯去了左边,我与马文才去了右边。 “英台……” “祝英台……” “你在哪里啊?祝英台……” …… 祝英台私自下山的消息已经惊动了书院里的人,山长派学子们纷纷赶来寻找,一直到天黑也没有人应声,银心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夜幕已经降临,我和马文才已经在后山找了一下午了,都不见祝英台的人影,雨还在不停地往下倒,浑身湿透,我现在真的是又冷又饿。 “仪清,你浑身都湿了,先回去吧。”马文才拉住我的衣袖,其实他也浑身都湿透了。 我烦躁地将他甩开,“祝英台这个死人死到哪里去了,要是被我找到,我一定狠狠给她两巴掌。” 我真的发现我越来越讨厌这个女人。 “大家都在找英台,也不差你一个,走,我先送你回去。”马文才紧揽着我的肩膀,将我往山上拖去。 我用力推开他,雨水打在我的脸上,已经视线模糊,“马文才,你到底怎么管教祝英台的?让她不知天高地厚,由着性子胡来的吗?” “我……怎么是我管教祝英台?这句话你应该去问祝家庄的人,问问他们是怎么管教的。”马文才气愤地将伞甩到了一边,我们俩就这样站在大雨里大眼瞪小眼。 “仪清兄,文才兄……”梁山伯与荀巨伯见是我们焦急地跑过来。 第三十二章 双双坠入悬崖 - 同床共枕:这个夫君耍无赖 - 慕淳兮 大家都一样,浑身湿透,梁山伯的衣服污秽不堪,显然是刚摔过的,“有没有找到英台?”山伯焦急地问道。 马文才一脸不善地揪起梁山伯的衣领,“梁山伯,现在知道着急了?说,你都对英台干了什么?” “我……文才兄,我真的……” 我扯着马文才的手臂,试图将他拉开,“马文才,是你们家祝英台无理取闹,发神经,你怪山伯做什么?你给我放手,放手。” 正在我们争执不下的时候,背后传来了银心撕心裂肺的哭喊声:“马公子,梁公子,我家公子她,她滑坡了……” 银心大步跑到马文才面前,抽泣不止,“马公子,你救救我家公子,你救救我家公子吧。” “银心,在哪?快带我去!”我与马文才连忙跟着银心跑去,山伯站在雨里,无表情、无动作、像是被抽去灵魂般一动不动。 “就是这儿,公子就是从这里掉下去的。”银心带我们来到一处陡峭的山坡,这个地方我们回书院的时候来过,十分陡峭,但崖下就是水塘,如果不被岩石砸到划伤,会游泳的人那应该不会有危险,但古代的女子不可能会游泳。 “银心,去找根绳子来。”马文才探了探山坡的高度吩咐道。 梁山伯与荀巨伯慌忙从后面追来,“英台呢?英台怎么样了?” “英台英台英台,你的英台现在跌落山谷,生死未卜,你现在高兴了?满意了?”马文才怒吼道。 “我……”梁山伯无力地跪在崖边,脸上已经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雨水了,“英台,都是我不好,都是我害了你。” “梁山伯,你最好保佑英台平安无事,否则你梁山伯一条贱命难偿。”马文才一脚踹在梁山伯的肩上,揪起他的身体就是一顿暴打。 “你做什么啊?现在救人要紧,你就算打死他又有什么用啊?”我抱住马文才的腰部,用力将他往后拉,这男人的力气还真大啊,我使出吃奶的劲都只能拉他几步。 “小心!”马文才将梁山伯狠狠一推,荀巨伯突然大喊一声。 “啊~~~”我抱着马文才突然失去拉力,脚下一滑,只觉得浑身失去重心,还有一种强烈的刺痛感,我的手臂破皮了。 “仪清,不要放手。”是马文才拉着我的手,他另一只手挂在岩石上,我们两个人的身体完全是悬空的,我下意识地向下看去:“啊~~~~马文才,你不要放手,我好怕啊!” “仪清,文才,快,我拉你们上来。”梁山伯与荀巨伯趴在崖边,紧紧拉着马文才的手。 我好怕,我真的好怕,我真的怕我活不过五年会死在这里,我不要,我还有爸妈,还有同学,还有姐妹等着我回去,不能死在这里,我不能。这里好冷,为什么眼泪一流出来就变冷了,我紧紧抓住马文才的手,我真的好怕他会放手,“你不要放手,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我的身体似乎开始不听使唤地摇晃,是我在发抖,是我在挣扎。 “仪清,你别乱动,你冷静点,抓紧我。”马文才一手被梁山伯抓住,一手紧紧将我往上提,我只觉得身体一上一下,我头好晕,我有恐高症啊! “马公子,绳子来了,”我迷迷糊糊听见了银心的声音,我已经睁不开眼睛了,我听见马文才在喊我:“仪清,仪清,你怎么了?你说话啊……” “仪清……” “仪清,文才……” “马公子,柳公子……” “……” 我只觉得身体在迅速往下降,好痛,好冷,手里有什么东西…… 我是在第二天的早晨醒来的,正确说我是被冻醒的,睁开眼睛时,阳光就已经很刺眼了,我整个人浸泡在岸边的水里,衣服都有被割破的痕迹,我费力地站起身,手臂上有好几处被划伤,只觉得肚子好难受,有好多东西鼓在那里一样。 马文才,马文才呢?我记得他是跟我一起掉下来的,“马文才,马文才,文才……” 我在附近转了一圈都没有看见他的身影,难不成是我记错了?只有我一个人掉下来了?对,一定是我记错了。 我摇摇晃晃地沿着小路走去,一路上吐了很多水,也不知道这条路到底通向哪里,走了大概半个时辰,终于到了尽头,这里我好像来过,跟老头的家很像,也是两层的小竹楼立在水边,不过这里没有桃花,满满一片全是青竹,地上还有一大片不知明的蓝色花,难道又是东晋的哪位世外高人住在这里? “有人吗?有人住吗?”我按着腰部走进竹楼。 一个年轻女子从竹楼里出来,“你是……?” “我是尼山书院的学生,不小心从山上掉到水里。” “你,认识文才吗?”从竹楼里又出来一位女子,她纤巧削细,面凝鹅脂,唇若点樱,眉如墨画,神若秋水,说不出的柔媚细腻,一身洁白的裙子,被这整片的绿色衬得格外的夺目鲜润,直如雨打碧荷,雾薄孤山,说不出的空灵轻逸,这是一个仙女吗? 她正打量着我。 我承认我被她秒到了,不过她刚才问我认不认识文才?我问道:“是马文才吗?” 那女子轻轻点头。 “马文才是我的同窗,难道他在你这里?”我心里只有一个答案,那就是马文才确实跟我一起掉下来的,然后他被这个女子救了。 “没错,今日清早,我在湖边发现了他,他到现在还昏迷不醒。”那女子对另一女子道:“馨儿,带这位公子把衣服晾一下。” “不,这位姑娘,能不能让我先见见文才兄。”我焦急道,马文才昏迷不醒,看来他比我严重。 女子点了点头,我立马跑上了竹楼,马文才躺在房里,他又皱着眉头,额头上还带着伤,我坐到床边,“文才兄,文才兄,你醒醒啊,我是柳仪清啊,你起来我们一起回书院。” “这位公子,你让文才好好休息吧,他身上多处擦伤,我已经给他上了药。”那女子道。 什么?他还受伤了?我立马掀开他身上的被子,天呐,他竟然没有穿衣服,下一秒我被吓到了,“这……”我不可置信地看向那女子。 第三十三章 毁容 - 同床共枕:这个夫君耍无赖 - 慕淳兮 “这里没有男子的衣服,我便让馨儿将文才的衣物拿出去晾了,”那女子解释道。 我摇着头,现在我关心地并不是衣服上的事,“我问得不是这个,他身上怎么会有这么伤疤?这些根本就不是刚摔的啊?” “这……”女子犹豫。 我突然想起来,她说马文才一直昏迷不醒,那她又怎么知道他叫马文才,“这位姑娘,你说文才兄没有醒过,你又如何得知他的姓名?” “我姓夏,名雨诺,我与文才是小时候的玩伴,只是我一心在这山水之中,便与他失去联络。”那女子道。 原来是这样,没想到马文才真是艳福不浅,总是能认识美女,只是,“夏姑娘,文才兄身上的旧伤是怎么回事?他怎么会有这么多伤疤?” 我看夏雨诺的反映,她一定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因为她没有一点惊讶地表情。 夏雨诺缓缓走到床边,温柔地替马文才将被子掩起,“小时候,马太守对文才很严格,整天逼他练箭写字,只要稍不合他心意,便会拿马鞭毒打文才,这一身伤就是那时候留下的。小时候,我们在一起玩耍,文才总是不愿意脱衣服,他怕我们会笑话他。”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那天进房间的时候见马文才急急忙忙把衣服穿上,我还以为他有怪癖嘞。 “文才兄不是马太守的亲儿子吗?我记得文才他是独子啊,他爹怎么会下这么狠的手?”我无法想象一个父亲可以这样对待自己的儿子,我原以为爸爸不顾骨肉情亲,硬要把我送去训练,已是毫无人性,但没想到,马文才的老爸竟然这么恶毒。 夏雨诺淡淡一笑,眼里微微湿润了,“马太守心狠手辣,儿子算什么,连他的结发妻子都被他逼得悬梁自尽,那时候文才才八岁,他被吓得整日躲在柜子里,不敢出来。” 马太守的结发妻子一定就是马文才的母亲,原来他喜欢躲在柜子里也是因为他老爸害的,马太守,真是太可恶了。我看着马文才熟睡的脸,怪不得那晚他把我当成他娘,原来他也是个从小没妈的孩子。 唉!可怜的娃娃! 夏雨诺轻轻擦拭了眼角还未渗出的泪,“你看我都讲远了,公子你衣衫尽湿,让馨儿带你去换下来吧。” “不,不用了,”我连忙拒绝,“我的衣服也干得差不多了,再说夏姑娘这里也没有男人的衣服,我去外面晒晒就好。” 我可不想跟马文才一样光着身子窝在被子里,他不要脸,我还要嘞,再说也不能被她们发现我是女的。 “也是,那我让馨儿带公子洗洗干净吧,你也擦伤了不少,稍后我给你上药。”夏雨诺道。 被她这么一说,我到真感觉脸上生疼,手臂上也有多处被刮伤的地方。 我跟着夏雨诺下了楼,馨儿替我准备了洗澡水,这主仆俩可真是不错,不光长得漂亮,还温柔体贴,我突然想起了祝英台说马文才有喜欢的人,会不会就是这个夏雨诺。 伤口都已经被水泡得有点发脓了,我也不敢把自己泡在热水里,只是拿帕子仔细擦拭了一遍,四处查看发现了一枚铜镜,脸上的伤,看不见也没办法清理。 “啊~~~~”我对着镜子尖叫一声,我被自己的脸给吓到了,镜中的我披散着长发,脸上有六处被划伤,伤口虽然不深,但都已经化脓,伸手一摸,全都是凹凸不平的触觉,好恶心啊,这不是我,这绝对不是我,我将镜子狠狠地扔在一旁,大声地哭喊:“这不是我,不是我……” 不知道为什么眼中就渗出了泪水,难道是我对这张脸产生了感情? 我捧着脸,蜷在被子里,捂着嘴溢出哭声,这虽然不是我的脸,不是我的身体,但我毕竟要在这里生活五年,现在变成这样,我还有什么脸回书院?可是我为什么这么心痛,这么害怕?就像这些伤口会永远跟着我一样。 “仪清,仪清,你是不是在里面,发生什么事了?你说话啊!”房门外传来马文才焦急地敲门声。 他醒了,不,我不能让他看见我的脸,我将自己一头埋进被子里。 “仪清,你开门啊,你说话啊!”竹门被马文才啪地撞开,我躲在被子里不敢出声,我不要任何人看到我现在的样子。 马文才轻步走到我的床前,拉扯着我的被子,“仪清,怎么把自己蒙在被子里了?你不是最怕热了吗?快出来。” 脚步声不止一个,看来夏雨诺也在,我死死拽着被子,哽咽道:“你别碰我,别……别碰我,你走开,走开……” “仪清你在哭?到底出什么事了?你出来啊!”马文才焦急地将我的被子往下拽,我真的快拉不住了,“你放手,我求求你放手啊!” 马文才终于不再拉我的被子,他看了夏雨诺一眼,“雨诺,谢谢你救了我们,只是我这个同窗性格怪异,你先出去一会儿吧,我来跟她说。” “你也出去!我不想见到任何人!走啊!”我捂着被子大声地叫喊。 “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伤到哪里了?”马文才再一次拉扯我的被子,一场抢被之战就此拉开帷幕,“你放手,我没有受伤,我没有。” “没有受伤你哭什么?雨诺明明就说你受伤了,快起来。”我们俩人为了条被子争夺不下,马文才一个用劲将被子扯落在地,我立马捂住脸,将脸埋在枕头里。 “你……”马文才握住我颤抖的肩膀问道:“你的脸怎么了?是不是受伤了?让我看看。” 我一手捂着脸,一手推着马文才,努力是自己平静下来,“我没事,你不要看,你走开。” 不知道为什么,脸上的伤口并没有太多的刺痛感,可能是被水泡久了,麻木了。 “不行,把脸转过来,”我依旧埋在枕头里,马文才给我下了最后通牒:“你再不转过来我要动手了。” 我还没有想好怎么逃掉便被马文才一把拉起,四目相对,我在他的眼神中我看到了吃惊,我慌忙推开他,又重新将脸埋进枕头里,背对着他。 第三十四章 证明给我看 - 同床共枕:这个夫君耍无赖 - 慕淳兮 我方筱雨是历史学院考古系的系花唉,家境优越的我从小就知道打扮自己,在别人面前保持最美的一面,穿越到东晋,我成了柳仪清,她也是清纯可人,明眸皓齿,如今弄成这幅样子,如果好不了那该怎么办?古代又没有整容除疤的技术。如果这些伤疤会带回现代怎么办?我还没有嫁人,我还没有谈过恋爱啊! “你……你的脸,怎么会成这样?”马文才试图将我再扳过来,我立马拍掉他的手,“别碰我,我不想让别人看到。” “这怎么行?起来,我带你去找大夫。”马文才拖着我的手臂。 我死命挣扎着,眼泪渗到伤口里都感觉不到疼了,“我不去,我不去,我不要别人看到我毁容了,我还没谈过恋爱,我还没结婚,要是我变成这个样子,一定没有人要我了……我不去……呜呜……” 我真的好怕,我怕回到现代依然会带着这样的疤痕,那到时候真的没有人要我了,我下意识地扑进马文才的怀里痛哭,我需要有个肩膀让我大哭一场,我需要有个怀抱让我依偎一刻。 马文才轻轻拍打着我的肩膀,我哭了良久,他才开口道:“不会的,你还有我啊,就算别人不要你……我要你。” 什么意思?我立马推开他,独自坐在床中间,带着泪惊恐地望着他,他的表情里没有一丝笑意,我撇开眼又重新躺回到床上,“文才兄,你别开玩笑了。” “我没开玩笑,我是认真的。” 我背对着他躺在床上,双手死死攥着衣角,他什么意思?难道他早就发现我的身份了?还是他是gay? 比起身份被揭穿,其它一切似乎都不重要了,我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我不能自乱阵脚,“马文才,你别胡说八道。” 马文才勾起嘴角,淡淡一笑:“我有没有胡说,你心里最清楚。” “我清楚什么?我一点都不清楚,你最好给我说清楚。”我鼓起勇气坐起身,与他对峙着。 “仪清,我们住在同一屋檐下,睡在同一张床上半年多,我早就在猜想你是个女子。”马文才说得信誓旦旦,一脸坚定地看着我。 “可惜你猜错了,”现在我只能来个打死不认了,“文才兄,我不知道我有什么地方或者我的什么行为让你误会了,但我确确实实是一个男人。” 马文才扬起讥讽的笑容:“男人?好,既然你这么笃定说自己是个男人,你敢不敢证明给我看?” 他想出什么花招,据我对马文才的了解,他爱憎分明,并不是个喜欢耍花招,,玩手段的人,我壮着胆子问道:“怎么证明?” “呵呵……”马文才勾着嘴角,一脸淡然地看着我,“脱给我看,我就信你。” 靠,你妹的,马文才你有这么人渣吗?不,半年多的相处,我从未见过他对什么女子上心,就连王兰这样的美女他都能视而不见,他不是这样的人,他一定只是在试探我,他一定吃定我不敢脱。 “怎么?不敢脱吗?”马文才靠在床沿,态度懒散地打量着我。 我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我有什么不敢?”我在赌,我赌马文才他不敢,我与马文才相对而坐,我盯着他的眼睛,淡定地抓起他的手,慢慢地往胸口靠。 从书院掉下来时我就没有穿外衫,如果我不敢让他看,那就等于直接承认了自己是女人,或许这样还能多一个希望。 马文才,我这么相信你的人品,你千万别让我失望。 “你做什么?”马文才看着我抓他的手,明显有些惊慌。 “你不是要我证明吗?我只是用一个更真实的方法证明我自己而已。”我抓住马文才的手一直向胸口探去。 “不,”刚触及到衣料的那一刻,马文才立马甩开我的手,大步跑向门口,我长吁一口气,甩甩头,突然感觉整个世界都清爽了,太险了。 突然忘记了自己脸上恶心的伤口。 文才兄,我知道我没有看错你。 “柳仪清,过不了多久,我就会让你亲口向我承认的。雨诺她懂医术,我让她来看看你的脸。”马文才甩上门,快步离开了我的视线。 马文才,只要你不敢碰我,我就不会承认,看你能拿我怎么办,不过刚才马文才的走路姿势有点怪异,难道他的腿也受伤了? 我正想着,夏雨诺就进来了,手里还拿着一盒什么东西,“柳公子,你不必着急,你脸上的伤,不出七日便会痊愈的。” 七天?靠,你唬谁啊,微整容都不止这天数,“夏姑娘,你这是什么灵丹妙药啊?我的脸真的七天就能好?” 我表示很怀疑。 夏雨诺淡然一笑,“那是自然,这又不是什么大伤。”我承认她笑起来真的像个仙女一样,但是她说出来的话依然是不食人间烟火,都毁容了,还不算大伤,什么才算大伤? 夏雨诺端过脸盆,将我的脸清理干净,动作轻盈地替我上好药,我如果是个男人,我一不定会喜欢这样温婉美艳的女子,而不是祝英台那种整天耍小姐脾气,无理取闹的女人。 马文才,有眼光,我挺你! “夏姑娘,你这是什么药?好香啊。”夏雨诺将一种白色的药膏涂在我的脸上,清清凉凉的感觉,这药真的好香,淡雅而缠绵的香味,让我突然想起一种花,兰花。 “这是沁碧膏,是我多年研制而成的,专门治疗伤疤的。”夏雨诺道,眼中带了些许忧伤。 “是兰花做的吗?这味道很像唉。”不知道古代的药膏都是怎么做的,到底有没有效啊,这味道倒是好闻。 “我这儿没有兰花,只有沁碧草,这药膏可不单单是某一种花做的。”夏雨诺将药膏放在了我的床头,“柳公子,你身上的伤,我让馨儿来帮你擦药。” “不行,……”我立马果断拒绝道,继而马上反映过来自己有点过激,立马赔笑道:“不用馨儿,我自己就可以了。” 第三十五章 溺水 - 同床共枕:这个夫君耍无赖 - 慕淳兮 “那好吧,柳公子若是有什么事情,你只管叫馨儿帮你做。”夏雨诺脚步轻盈地走出了房门,她真的好美啊,让我想起了小龙女,对,就是神仙姐姐那种感觉,金庸笔下的仙女。 见到夏雨诺合上我的房门,我立马跑下床将房门反锁,脱了衣服仔细地涂着药膏,幸亏身上没什么大伤,不然在这床上躺个十天半月的,真是要命啊。 也不知道祝英台被找到了没有,回到书院我一定要臭骂她一顿,差点害得我毁容,我也不会让她好过。 穿好衣服,梳好发髻,打开房门便见到马文才、夏雨诺、馨儿三人围坐在湖边亭里的一张石桌上,馨儿见我出来便热情地招呼:“柳公子,到这里来吃点东西吧。” 我点点头,单手捂着脸,向他们走去。 靠,又是鱼,怎么这古代人就喜欢吃鱼吗?除了鱼汤就是青菜,豆腐,幸好还有一盘南瓜,我喜欢的。 马文才坐在我的对面,闷声不吭,夏雨诺盛了一碗鱼汤递到他手边,“文才,鱼汤对伤口愈合很有帮助,你多喝点。” 马文才接过碗,点点头,洋溢着一脸的幸福感,“谢谢,真是想不到,我们再见的时候竟然会是你救了我。” 夏雨诺嫣然一笑,“世事难料,有缘便会再相遇的。” “柳公子,你也吃啊,别捂着脸了,我家小姐说你的脸七天就能好。”馨儿在一旁扯下我遮在脸边的手。 我尴尬地笑笑:“是喔,”小声地嘀咕着:反正该看见的也看见了,不该看见的也看见了,还怕个毛啊! “这鱼汤是专门为两位公子准备的,锅里还有,你们可要多吃点。”馨儿也替我盛了一碗鱼汤,虽然我不吃鱼,但是喝汤还是会的。 “夏姑娘,你们不吃肉的吗?”吃了半天都之见我和马文才两个人吃这碗鱼汤,而夏雨诺她都只吃这些素菜,真是奇怪,古代人也兴减肥这一套吗? 马文才看了夏雨诺一眼慢悠悠地说道:“雨诺在很小的时候生过一场病,有一个行脚僧说她与佛有缘,所以只要一日三餐都吃素食,她便不会再生病。” 妈呀,又是电视剧里面的情节。 “难得哥哥还记得,十年不见,我以为你早就忘记了雨诺。”夏雨诺真是柔情似水啊,就这双水汪汪的眼睛都能直接把我秒杀掉,我是女人,我要淡定、淡定…… “怎么会呢,我是家里的独子,我从小就把你当作我的亲小妹看待,十年前你突然不辞而别,我伤心了好久,今日能与你再相见,我亦是满怀欣喜。”马文才伸手触及到夏雨诺的发梢,继而微微一笑,这种笑容我从没见过,这样地发乎自然,这样的……温暖,对就是温暖。 看来祝英台口中,马文才喜欢的人,八九不离十就是这个夏雨诺了,也是,这样的美女,我是男的我也喜欢。 唉,马文才这么从山上一掉,没想到还因祸得福了,捡回了这么一个宝贝。可怜了我啊,面临被毁容的危险,想想就伤心,真心希望这什么沁碧膏有夏雨诺说得这么好用。 一顿饭的时间基本上就变成他们两个人叙旧的黄金时段了,十年的生活,我看他们一时半会儿也讲不完,便和馨儿一起去了湖边,听馨儿说这条湖里的鱼很特别,都很漂亮,我们便一起下水去抓。 我是北京人,虽然不像古代人口中的旱鸭子,但是对于这样的原生态湖水,我还是有些怕,谁知道这湖里有没有什么水怪之类的东西。 “柳公子,快来这里,这里有一条红色的鱼,可漂亮了。”馨儿在远处冲着我挥手。 我挽起裤脚,手拿撩网,一步一步迈进水里,这水好冰啊,冻得我打哆嗦,“来了,鱼在哪儿呐?” 等我还没跑到馨儿那边,身后就响起马文才的咆哮声:“柳仪清,大冷天你跑到水里去做什么?” 我回头白了他一眼,“抓鱼,”又向着馨儿跑去,幸亏馨儿站得地方,水不是很深,只没过我的膝盖而已,的确好冷啊,我这不是犯贱嘛我! “馨儿,鱼呢?哪儿啊?”我拿着网子在水里乱幌,硬是没看到那条红色的鱼。 馨儿扑着水,“刚才还在这儿呢,”她突然指着远处兴奋地大叫起来,“在那,柳公子,你快看。” 哪儿啊?我在现代是个近视眼,没道理魂穿到古代我还是个近视眼啊,我扑着水向远处迈去,真的有红鱼,“馨儿,你看在那,红鱼在那,那叫鲤鱼!” 我拿着撩网兴冲冲地扑向红鱼的地方,它怎么越游越远,越游越快啊,奶奶的,别跑,姐姐一定要抓住你,不就是条红鲤鱼嘛,小样,看姑奶奶怎么收拾你,我追着红鲤,一边跑,一边用撩网捞它,怎么就是捞不着,“啊~~~~~” 突然间,我就像踩到一个大坑一样,身体迅速往下沉,“啊~~~~救命啊!” 我发现身体似乎不听使唤,无论我怎么划,身体依然往下沉,我明明会游泳的,怎么会这样,我怎么游不动,我彻底慌乱了,“救命啊,……救命啊!” “柳公子,你撑着点,我找东西来救你!”馨儿连忙跑上岸去。 我说馨儿啊,等你找到东西救我,我恐怕已经沉尸湖底了,好冷,这湖水真的好冷啊! 我只觉得身体在不断地往下沉,嘴里都开始呛水了,我听到身后也有人扑水的声音,“仪清,你别怕,我来救你。” 是马文才的声音,我立马像抓到救星一般的大喊:“马文才,救我……我……”没想到我喊得越大声,呛水就越厉害。 我在水里不停地扑腾,突然有一只手从身后抱住了我,托着我的身体向岸上游去。 马文才将我托回到岸上,他拍打着我的脸,“仪清,你没事吧,你醒醒。” 话说,文才兄,我脸上的伤口都还没见好,经得起你这样拍吗? 胃里一阵难受,我迅速坐起身,趴在岸边呕吐,全是水,我在想我能不能从肚子吐条鱼出来。 马文才拍着我的后背,指责道:“让你不要下水,你还越跑越远。” 第三十六章 祝九妹就是祝英台 - 同床共枕:这个夫君耍无赖 - 慕淳兮 我毫不客气地白了他一眼,馨儿急忙跑过来将我扶起,“柳公子,你没事吧?都是我不好,我不该让你抓那条鱼的。” 我摆摆手,“没事了,就是呛了一点水,”我浑身打了个寒颤,“这里的湖水好冷啊!” 夏雨诺在一旁抿着嘴笑道:“刚给你们俩晾干了衣服,这还不到几个时辰又湿了,”她吩咐馨儿道:“馨儿,把从集市上买来的两套男装给两位公子换上。” “是,两位公子跟我来吧。”馨儿掺着我向竹楼走去。 我用怀疑地眼神看了夏雨诺一眼,我能说她没心没肺吗?刚刚我可是命悬一线呐,她不关心下也就算了,竟然还能笑得出来? 夏雨诺掺着马文才走在我后面,“文才,你的伤口裂开了,先去换了衣服,我再帮你处理。” 马文才皱着眉点点头。 我闻声转头,马文才左腿处已经渗出了大一片血,我这才想起早上他离开房间时异样的走路姿势,他真的受伤了。 从馨儿那里拿了衣服匆匆换上,我便跑到了竹楼上,夏雨诺正在为马文才清理伤口,他裤脚挽起,我一眼就看见一大片化脓后的伤口,受了这么大片伤竟然还扑到水里救我,马文才,不妄我们同床半载啊,我走近床边问道:“夏姑娘,文才兄的伤,不碍事吧?” “没什么大事,只要静养几日就会痊愈的,你们在水里泡得太久才会导致伤口化脓,千万不要再碰水了。”夏雨诺将马文才的伤口重新包扎好。 “文才的伤口未愈,你们在我这里住上几日,等伤口愈合了再走吧。”夏雨诺看向马文才,似乎在征求他的意见。 当然要住几天,我的脸还得等上五天还能好,现在回去我怎么见人呐,马文才肯定也是求之不得,好不容易见到心上人,再怎么地也想多待几天,“那麻烦夏姑娘了。” 夏雨诺淡淡一笑:“不麻烦,只是我这竹楼窄小,只有一个空余房间,就委屈你们合住一屋了。” “这个……,”其实本来是没什么问题的,但是既然马文才已经猜出我的身份,我又怎么能面无愧色地跟他睡在一起呢,我正在纠结地时候,马文才应声了:“仪清,英台现在不知所踪,我们还是早点回书院吧。” “英台?”夏雨诺若有所思地看着马文才,问道:“英台就是……” “不是,”不待夏雨诺说完,马文才便急急打断了她的话,“不是她。” 看来夏雨诺一定认识祝英台,而且他们都是小时候的玩伴,好戏是不是应该由我来拉开帷幕呢?嘿嘿~~我承认我邪恶了! “英台,就是上虞祝家庄的祝英台,我们就是为了找她才从山上掉下来的,夏姑娘也认识吗?”我故意问道,转头得意地看了马文才一眼。 马文才皱着眉头,一脸不悦的样子,他一定是想帮祝英台隐瞒身份,看来他对他的未婚妻还真是有情有义啊。 “算是认识吧,记得小时候,姑妈带着文才还有我去上虞祝家庄玩耍,祝家的九妹视我如仇人一样,她还告诉我说,她才是文才日后的妻子,让我少接近他,那时候我们才七八岁,想来真是可笑。”夏雨诺回忆起小时候的事,表情甚是欣喜。她和馨儿两个人在这无人烟的地方住了十年,一定很寂寞。 姑妈?这是啥情况嘛!夏雨诺有时候叫马文才哥哥,我还以为是爱称呢,原来这两位是表兄妹啊,古代的表妹一般情况下都会喜欢表哥的,电视剧情节走向是这样的。 哈哈,九妹,马文才,看你这会儿怎么解释,九妹九妹,漂亮妹妹……我在心里得意地笑。 “九妹就是祝英台?”我试探性的问道。 夏雨诺点点头,“文才没提起过吗?祝英台排行第九,祝家庄的人都唤她九妹,只是……你们在尼山书院上学,与她有什么交际?”夏雨诺一脸疑惑地看向马文才。 马文才皱着眉头,面色铁青的盯着我看,我抿嘴笑道:“这个问题,你还是问文才兄吧,我可什么都不知道。” 夏雨诺突然一笑,看着马文才道:“我知道了,一定是她跟着你去了尼山书院,你们应该成亲了吧?” 貌似是马文才跟着祝英台上尼山的。 晕,感情古代人还可以带老婆上学校读书的哇,这也太幸福了吧,不过马文才跟祝英台的确没到那程度,“夏姑娘,文才兄若是与英台成亲了,又怎会与我同住一屋呢,是她……” “是她女扮男装去书院读书,昨天跟一个同窗闹了别扭,滑下山,不知所踪。”马文才接着我的话讲道,一脸愤慨。 看来他也知道瞒不住了,索性就承认了。只是马文才一定想不到我早就知道了。我柳半仙呐,前知五百年,后知……有多少年呐,得算算…… “女扮男装?”夏雨诺眉头微皱,甚是惊讶,“祝九妹也太大胆了,连这样离谱的事情都做得出来。” 马文才从鼻子里哼出一声,“这算什么,她还有比这离谱一百倍的事。” “哥哥怎么也不好好管管她,就任由她这样胡闹?”夏雨诺面色不悦,语气淡然,显然没有了刚才那种欢快的气氛。 “哼,我是管不了她了,我也懒得管了,过段时间让她祝家的人来收拾她吧。”一讲到这些事,马文才就一脸的怒气。 真是奇怪,如果马文才真的让祝家的人来管教祝英台,这都半年多了,也不见祝家来个人呐,这马公子打什么小算盘。 “哥哥你与祝九妹,是……?”夏雨诺犹豫着问道。 “我们什么都不是。”马文才否认。 靠,这个马文才,竟然说他跟祝英台什么都不是,难道他是想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小人呐!瞎了我的24K眼了! 马文才一直躺在藤椅上休息,夏雨诺不准他乱动,而他也貌似很听夏雨诺的话,一下午都乖乖地躺在藤椅上,我与馨儿在厨房里捣腾着晚上的晚餐,我可不想吃素。 只不过,这里真的没什么菜好吃的,全是蔬菜,我真怀疑她们都是属兔子的。 只可惜了,我也不是什么会炒菜做饭的,小点心倒是在电视上跟着学了不少,我拽起一只南瓜,晚上就靠你了。 第三十八章 欺人太甚祝英台 - 同床共枕:这个夫君耍无赖 - 慕淳兮 “我真的不是女人。” 我想坐起身用力推开他,却被他从背后单手环住,我不得不承认,马文才的力道真的很大,我用力拉扯着他的手臂,大吼着:“你放开我,放开,你不是说你是正人君子吗?你不是说你会让我亲口向你承认吗?你不是说你不会再为难我吗?”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突然一阵酸楚,眼泪立马涌出眼眶,我想起了我爸爸,爸,如果你知道我为了你的梦想而被人欺负的时候,你会不会也会为我担心,你会不会后悔当初的决定,你会不会特别想把我接会到身边? 眼泪顺着我的脸颊滴到了马文才的手背,他立马扳过我的身体,“你哭了?” 他刚伸手触及到我的脸颊,我便一把把他推开,站起身坐到不远处的竹椅上,嘴硬着:“我没有。” “你不是说,人都有软弱的时候吗?你在我面前哭得还少吗,为什么这一次不敢承认?”马文才坐在床沿问道。 “这不一样。”我擦干脸上的泪水,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我方筱雨不能让他看笑话。 马文才拿来湿帕递到我的手边,“我答应你的事,我不会忘,刚才是我没有控制好自己,抱歉,以后都再不会发生了。” 我接过湿帕,随意地抹了一把脸向门口走去,待在这个房间多一秒钟,我都怕有窒息的感觉。 “你去哪里?” “屋里太闷,出去透透气,”我打开门向门外走去,坐在亭子里吹风。 这里的夜色谈不上美,只是黑暗中挂着一轮弯月,我趴在桌子上,不久便睡沉了,折腾了两天,早就已经心力交瘁了。 第二天醒来时,不知怎么的我已经睡在了房间里,貌似我睡了好久,起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一照镜子,脸上原本化脓的伤真是好转了很多,看来七天之后真的能恢复过来也说不准。 在这里一住就是半个月,我只能用无聊两个字来概括,真不知道这个夏雨诺怎么住下来的,一住就是十年。我在那晚之后,便很少与马文才说话,感觉讲什么都不对劲,干脆什么都不讲。 马文才跟这个夏雨诺似乎真的很合拍,俩人坐在亭上,一个弹琴,一个吹笛,偶尔下下棋什么的,日子过得好不快活,只是我对这些东西都没兴趣,我更想念我的电脑,我的电视,我的手机,让他们俩逍遥快活去吧。 据说夏雨诺是跟一位高人一起住在这里的,那位高人不但教她医术,还传授她武艺,不过高人喜欢云游四海,已经好多年没有回来这里过了。 真如夏雨诺所说,我的脸真的在七天之内复原了,我在感叹世间无奇不有啊!马文才的腿也可以活蹦乱跳了,祝英台,你现在应该还不会死吧?你的命还要留着给山伯跳坟的嘞,肯定不会这么早死的啦~~~ “雨诺,明天我们就准备回书院了,我们俩的伤也都好的七七八八了。”马文才道。 夏雨诺点点头,“这么快啊,是因为祝九妹还没有被找到吗?” 夏雨诺貌似还挺舍不得她的文才哥哥。 “那是自然,祝英台再怎么说也是我们的同窗,再说我们失踪这么久,山伯和蓝田兄一定急疯了,还有山长师母他们。” 马文才轻抿了一口茶,慢悠悠地说道:“你是怕王蓝田着急吧?梁山伯他急的只有祝英台,没有你,”马文才摇了摇头,若有所思道:“我也真是纳闷,你怎么就不怕你兄长着急呢?他才应该是最担心你安危的人。” 对唉,还有柳仪堂,他是柳仪清的亲哥哥,现在一定很担心我的安危,都怪我这哥哥太阴阳怪气,不讨喜,我都差点忘记他的存在了。 “我怕不怕关你什么事?多管闲事,”我没好气地撇了撇嘴。 “怎么你们总是要提到这个梁山伯呢?他也是你们的同窗吗?”夏雨诺问道。 “是啊,而且啊,他还跟祝英台同住一屋,同睡一张床呢。” “什么?”夏雨诺突然站起身,由于动作稍微猛烈了点,打翻了桌上的茶杯,我原本只想唰唰马文才,没想到夏雨诺来了这么大的反应,吓了我一跳。 “男女授受不清,祝九妹她怎么可以跟别的男人睡在一张床上,”她一脸愤怒地看向马文才,“文才,她这样你都可以容忍吗?” 看着夏雨诺这样的反映,这样的表情,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被带了绿帽子嘞~~ 说实话,从认识夏雨诺到现在,她都是给人一副温婉娴静的感觉,偶尔感觉有点没心没肺,真没想到她会为了祝英台这件事而发火,看来马文才在她心中的分量那是相当的重。 马文才倒是只叹了口气,也没动怒,“雨诺,这件……” “文才,你的骄傲到哪里去了?”夏雨诺毫不留情地打断马文才话,“你发过的誓你都忘了吗?你说你马文才要当个强者,让任何欺负你侮辱你的人都死在你的箭下,祝九妹这么做,不是在侮辱你是什么?她要将你置于何地?” 我真的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是如此温柔的夏雨诺说出来的话吗?她是什么意思?她的意思是让马文才要了祝英台的命吗?妈呀,太可怕的女人了。 “我当然没忘,我会三番两次容忍祝英台都是为了我娘,这是我娘唯一的心愿,我一定会办到,这是我作为儿子,能为我娘做的唯一一件事。”马文才的手紧紧握着茶杯,看来他是很努力地在克制自己的情绪。 又是为了他娘,马文才一定很爱他的母亲。 “如果姑妈现在还在世上,她一定不会允许有这种事情发生,”夏雨诺看着马文才,竟然滑下了眼泪,“你是姑妈最疼爱,最想要保护的人,她如果知道祝九妹这样对你,一定会死不瞑目的。” 虽然夏雨诺的脸颊上还挂着泪,但我能明显察觉出一股杀气,话语间,让人窒息的寒冷。 “够了雨诺!不要再说祝英台的事情了。”马文才放下茶杯,起身想房间走去,似乎每次提到他娘,他的心情就非常不好,这也让我想起了我的妈妈,五岁的时候她就和爸爸离了婚,之后我就很少见到她,爸爸说我们不再是同一个层次的人,还是少接触的好,可是她是我妈,是我的亲生妈妈。 第三十九章 夏雨诺出谷 - 同床共枕:这个夫君耍无赖 - 慕淳兮 我看着夏雨诺竟说不出一句话,真是人心难测,这个夏雨诺也跟王蓝田差不多,深不可测。 一大清早我便和马文才换回了书院的学生装,反正是空手掉下来的,也没什么行李,跟夏雨诺道个别也就可以上路了。 打开房门,正要去向夏雨诺道别,就见她迎面走来了,不过今天的打扮好像有点不一样,平时她都是一身白纱,宛若一个仙女,今天的装束倒是很正式,身穿淡蓝色的绣花罗衫,下着珍珠白湖绉裙,腰间扎着一根蓝白相涧的腰带,低垂鬓发斜插碧玉银簪,与一身浅素的装扮相得益彰,只见馨儿背着包袱,握着佩剑。 这是要干什么?夏雨诺也有出门的时候?而且出门还要带着佩剑。 “雨诺,你这是要干什么?”马文才皱着眉问道,语气不善。 这人也真是的,人家要出个门你也不高兴,管得还真宽,这么舍不得,干脆别回书院,住在这里得了,神仙眷侣,双宿双飞。 “我要和你们一起去尼山书院。”夏雨诺道。 什么?一起去书院?这夏雨诺想干什么啊?我听说她已经十年没有出过这里,今天竟然说要跟我们一起去书院,目的何在?我突然想到一个词:毒蛇出洞。 “你一个女儿家,去书院做什么?不准去。”马文才不悦地拉起我的手臂,将我往外拉,“我们走了。” “我是要去会会这个祝九妹到底离谱到何种程度,文才,我从小到大都没有改变过,我想做的事情别人拦不住,我想去的地方也没人能够阻止,你应该了解我的。”夏雨诺不紧不慢地走在我们身后,她好像也没有要跟我们同行的意思。 马文才听到她这番话倒是停下了脚步,回过来无奈地看了夏雨诺一眼,看来马文才真的很了解夏雨诺。 似乎有很多事情他们不用言语就能心领神会。 靠,用得着这么默契嘛!不爽! 想从崖上爬山上去肯定是不可能了,我们只能穿过集市,再上山,我在集市上买了一些葡萄,谁让古代的酒这么难喝,我得给它整点好喝的,幸亏以前在网上留意过葡萄酒的酿法,话说,其实很简单。 去书院的路上,来来去去的人似乎特别的多,突然有人在哪里大喊:“少爷,少爷回来了。” 一大帮人立马围了上来,原来都是马家的人,还有柳家的人,不过因为我穿男装,大家一时很难辨认,我也认不得他们,马统抱着马文才的腿,大声哭喊道:“少爷,你终于回来了。” 马文才一脸无奈地抽出腿,低声呵斥道:“哭什么哭?我还没死呢。” 马统立马转悲为喜,“就是,少爷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他站起身掺着马文才上山,“老爷来书院了,少爷快回去吧。” 马文才立马皱起眉头,面露不悦,“我爹来做什么?” “啊呀,少爷,老爷知道你滚下山,担心地要命,立马带着人上山来找。”马统道。 马太守来了,听马统这么说他还是挺关心这个儿子的嘛,真想会会这个马太守是个什么货色。 “英台找到了没有?”马文才问道。 看吧看吧,还是关心祝英台的,装什么装,简直就是想吃着碗里瞧着锅里。鄙视! 马统立马一脸气愤道:“她早回来了,是梁山伯把她找回来的,现在柳大人和老爷正大发雷霆的说要处置他们两个,他们还带了两个人上山,一男一女,一老一少。” 一老一少?谁啊?没想到我们还挺心有灵犀,我们带了两个人上山,他们也带了两个人山上。 哼,祝英台,你这回死定了,公公要收拾你,情敌要收拾你,我也要收拾你。 这回他们到没在院门口赶人了,而是在书院的课堂上,柳仪堂坐在上位,边上坐着一位中年男子,他衣着华贵,鼻梁高挺,眼眸深邃,这个人一定是马太守,因为他们父子两长得还真像。 课堂上甚是吵闹,柳仪堂与马太守也是满脸怒气,众人一见我们回来,立马纷纷让开了道,夫子立马迎上来:“柳公子,马公子,你们终于回来了,都平安无事吧?” 马太守和柳仪堂也立马跑过来,此时他们已经没有了官架子,他们只是关心自己亲人的普通人而已,看着柳仪堂焦急万分的神情,我突然心里一阵心酸,靠在了他的胸前,“大哥,我回来了,让你担心了。” 柳仪堂拍着我的后背,安慰道:“回来就好,真是吓死大哥了。” 其实马太守也是很关心马文才的,我能感觉得到,父子连心呐! 夏雨诺一进书院便成了焦点人物,谁让她貌若天仙呢,哪个男人不为之动容,她轻步走到马太守跟前,行了一个大礼:“雨诺拜见姑父。” 马太守惊讶地望着夏雨诺,继而将她扶起,一脸惊叹道:“你,你是雨诺?长这么大了?” 书院里的一群男人们也是如痴如醉地望着这个仙女,包括柳仪堂在内。 “你怎么会和文才一道来书院?”马太守惊讶地问道。 “我和仪清掉下山崖,是雨诺救了我们,原来雨诺这十年来一直住在一个偏僻的山谷里。”马文才答道。 “原来如此,”柳仪堂大步走向夏雨诺,向她拱手道:“多谢这位姑娘救了舍弟。” 大哥,用得着这么殷情吗?你不是都已经有老婆了嘛。 “仪清,你们没事吧?”王蓝田挤到人群前,仔细打量着我,“有没有受伤啊?” 我拍拍王蓝田的肩膀,浅笑摇头,“我们都没事,多谢蓝田兄关心。” 王蓝田的脸色似乎比以前好了许多,不再那样惨白。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夫子在一旁乐道。 我看要是我和马文才真的出点什么事,尼山书院绝对能被柳仪堂和马太守搅和地不得安宁。当官的就是有几把刷子。 山长上前两步,走到我们面前,向两个当官的拱手道:“两位大人,既然仪清和文才都已经平安归来,还请两位大人饶恕祝英台和梁山伯。” 第四十章 我与梁山伯结义 - 同床共枕:这个夫君耍无赖 - 慕淳兮 我朝着人群望去,一眼就望见了一个熟悉的人,那个老头,他怎么来书院了?难不成是梁祝将他请上山邀功的,我大步走到老头跟前,一脸鄙视地看着他:“陶渊明,当初我们去请你你装死不来,现在来做什么?” 老头耸耸肩,无所谓的笑道:“这个缘分呐!是谁也料不到,谁也强求不来的!” “柳仪清,你早就知道大叔就是五柳先生,为什么不说?”祝英台冲到我眼前,又是一阵怒吼。 看着祝英台梨花带雨的脸庞,显然刚才是哭过的,也不知道刚才是什么场面。不过,这是她自找的,该算的帐我一样也不会漏。 “强扭的瓜不甜,人家不愿意,我又何必强迫人家呢?”我勾起嘴角冷笑一声,转头盯着陶渊明:“只是有些人言而无信喔,还怎么为人师表?” “住口,”山长突然大斥一声,“陶先生是我请上山的,你们若有任何不满,都可以向我汇报。” 我没好气地瞪了老头一眼,向山长拱手道:“学生不敢。” “山长,祝英台未经允许私自下山,梁山伯身份不明,不听劝阻违背院规,你准备怎么处置他们两个人呐?”柳仪堂问道。 “祝英台,梁山伯,从明天起罚你们两个到后山看马去。” “呵,呵呵呵……”柳仪堂突然一阵奸笑,继而神色凝重地看向山长,挑眉道:“看马?山长,我看你是老糊涂了吧?既然你做不出能令我信服的决定,那就由本官来替你做定夺。” 柳仪堂坐到梁祝面前,面色不善地看了他们俩人一眼,“祝英台,本官念在祝家庄与太守府乃是世交,今日卖马大人一个薄面,罚你到后山看马,另加饭堂打菜一个月。梁山伯,别怪本官不讲情面,虽然本官已与谢道韫通过书信,也知你颇有才学,但朝廷法度不可违,你明白吗?祝英台既然拿不出与你结义的凭证,那你就自行收拾行装下山吧。” “柳大人,学生……”山伯刚想说些什么,便被柳仪堂打断,“梁山伯,无需多言,一天不改变你的身份,这尼山书院就一天没有你的容身之处。” 这柳仪堂真是一根筋到底的人,但我听得出来,柳仪堂赶走山伯并不是存心刁难山伯,而是他在公事公办,“大哥,只要山伯的身份没问题,你便不会赶他走了,对吗?” 柳仪堂点点头,“那是自然,梁山伯的身份若是没有异议,我又何必逐他出院。” 我走到山伯的身边,拉着他的手臂,跪在柳仪堂脚边,“大哥,如果我与山伯结义,那山伯的身份便不会再有异议,希望你能够成全。” “这……”柳仪堂双手背于身后,无奈地摇着头,“仪清,你起来,不是我故意跟梁山伯过不去,只是我这个做大哥的,还没有这么大的权利。” 据我所知,在柳家,柳仪堂说得话那还是有一定权威性的,毕竟柳家人丁单薄,而且只有柳仪堂一个人是当官的。 “我与山伯结义,”背后传来荀巨伯的声音,他挤到台前,向柳仪堂拱手道:“学生荀巨伯,乃是兰陵县县令之子,还望柳大人能宽限些时日,学生立刻修书回去,向长辈告知此事。” “好,”柳仪堂点点头,“梁山伯,我就再给你几天时日,但是没有下一次。” 山伯终于露出笑容,连连向柳仪堂行礼,“多谢柳大人,”继而又转过头对我和荀巨伯道:“多谢仪清兄,巨伯兄。” 荀巨伯拍着梁山伯的肩膀道:“山伯,你放心吧,我荀家虽是士族,但家里就只有双亲二人而已,他们一定会同意的。” “希望如此,山伯,你一定可以留在书院的。” 梁山伯冲我狂点头,“嗯,”继而又看向马文才,“仪清,文才兄,你们还好吧?有没有受什么伤?” 我凑到马文才身旁,指着一旁的夏雨诺道:“伤肯定是有的,不过我们遇到了这个天仙一样的贵人,伤自然就好的快喽!” 夏雨诺抿着嘴笑道:“柳公子说笑了。” “只是苦了文才兄啊,为了找某人,滚下山摔断了腿,现在也是勉勉强强走上山的。”我是故意说给祝英台听的,看看她是什么反映,马文才可是为了找她才摔下山的。 不过祝英台虽然脸色有些焦急,但并未表露出来,倒是马太守着急地不得了:“马统,立刻下山,把张大夫给我请上来给少爷看伤。” “不必了,”马文才喝住马统,“我的伤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马太守一脸不悦地看向祝英台,轻哼了一声:“祝英台,跟我到房里来,我有话问你。” 祝英台不情愿地跟着马太守出去了,陶渊明也被山长带回去叙旧了,我与马文才将夏雨诺带到师母那里向师母问了安,顺便把房间的事落实了下来。 走了一天的路,我也是累得可以了,正想回房间休息,没想到走到半路就看见王兰与王蓝田一起往院外后山走去,阿成跟在后面提着两大篮子东西,这是要去哪儿啊? 王兰除了给王蓝田看病以外,难道还有其它交际?我怎么记得她跟梁山伯的关系挺好的。 我让夏雨诺与马文才先回了房间,自己则跟在那两朵兰花的后面,他们用得着走这么快吗?我才跟马文才说了几句话而已。 “哎,蓝田兄,兰姑娘,”我后面小跑着,“你们这是要干什么去啊?” 王兰见我看着篮子,便道:“我们是去庙里还愿,你们四个人同时都失踪了,我和王公子都很担心,所以就一起去庙里许愿,如今你们都平安归来了,自然要趁早去还愿。” 原来是这样啊,这两朵兰花可真是有情有义啊,只可惜,王蓝田身中剧毒,无药可解,一想到这里我心里便一阵伤感,虽然王蓝田这人城府很深,但他对我也的确是有情有义,“多谢你们了,我和你们一起去吧。” 第四十一章 三少爷、三小姐 - 同床共枕:这个夫君耍无赖 - 慕淳兮 “仪清,你刚回来不久,还是回去好好休息吧。”王蓝田拍拍我的肩膀道。 “是啊,柳公子,我看你气色也不是很好,还是回去多休息吧,我跟王公子去庙里就好了。”王兰道。 我点点头,“那好吧,那我就先回去了,你们路上小心。” 马太守将祝英台叫到房里,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想她祝英台可是他的准儿媳啊,竟然当着他儿子的面与别的男人睡在一起,这叫他这个未来公公情何以堪呐,要不是看在祝家家大业大的份上,他早就出手教训这个祝英台了。 据说祝英台掉落山崖,被一个卖鱼女给救了,梁山伯爬下山一路找到了陶渊明的住处,接着俩人怎么就碰上了,死里逃生之后,什么误会,芥蒂都没有了,有的只是安慰和感动了。 陶渊明对他们俩好像甚是喜欢,所以向他们表明了身份,接着梁祝就极力邀请陶渊明上山,顺便带上了那个卖鱼女来书院干活。 都说不巧不成书啊!能别这么巧吗? 马文才回到房间后,马统也鬼鬼祟祟进了房间。 马文才坐在桌边把玩着茶杯,问道:“事情查得怎么样了?” “少爷,我特地在扬州打听了,柳家共有两个少爷,一个小姐,大少爷柳仪堂,官居三品,一直住在南京,三小姐名唤海棠,终日不出家门,至于二少爷,就没有人见过,也打听不到姓名。”马统道。 “海棠?”马文才眉头微皱,若有所思地摩擦这杯口,“你说柳家三小姐叫柳海棠?” 马统用力地点着头,“没错,是叫柳海棠,这仪堂、海棠,一听就是兄妹啊。” “柳家二少爷的姓名为什么打听不出来?”马文才烦躁地将被子扔回到桌面上,表情甚是不满。 马统立马吓得跪在了地上:“少爷,我可没偷懒啊,柳家的二少爷根本就没人见过,也没人听过他的名字啊。” “还有这种事情,既然柳家的大少爷和三小姐都有姓名,那柳仪清便是柳家的二少爷了,既然这样,又怎会无人知道他的姓名。”马文才皱着眉头,自言自语着。 “不对,少爷,这柳公子明明是柳家的三少爷,这是柳大人亲口对老爷说的。”马统道。 马文才闻言,立马揪起马统的衣领,将他从地上拖起,“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马统吓得大气不敢出,结结巴巴道:“我,我说柳公子是柳家的三少爷啊,这是,是柳大人亲口说的。” “三少爷?三小姐?”马文才自语着,扬起了嘴角,嘴里溢出笑声,一把将马统松开,害他华丽丽地摔在了地上。 马统看着马文才阴晴不定地表情甚是畏惧,“少爷,你笑什么?” “呵呵……马统,你说你怎么就不长脑子呢?既然有了三小姐又哪来的三少爷。”马文才带着玩意拍了拍马统的脑袋,“柳仪清不但体形纤细,皮肤白嫩,而且她还有耳洞,就算是皇宫也养不出如此娇嫩的男子吧。” 马统立马豁然开朗,兴奋地从地上蹦了起来,“是啊少爷,还是少爷聪明,三两下就整明白了,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马文才勾起嘴角,吩咐道:“这件事绝对不能张扬出去,若是还有其它人知道,我就拿你拭问。” 马统立马闭紧了嘴巴狂点头。 马文才摇摇头,自顾自地笑着:“海棠,呵呵……” “啪,”房门被我一脚踹开。 “啊,”马统大叫一声,吓得坐在了地上,“柳公子,你,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吓成这样?问我什么时候进来,难不成他们主仆俩个在打什么坏主意,我慢慢走近马统身边,蹲在他眼前,直勾勾地看着他:“你说我什么时候进来的?” 马统抱着马文才的腿,一直往他身后躲,一脸哭样,像是我欺负他似的,“柳,柳公子,我可什么都不知道啊。” “不知道什么?”我倒要看看这主仆两个又干什么缺德事了。 “马统,”马文才突然一声斥喝,将马统从地上拎起,将他往门外推去,“像什么样子,丢人现眼。” 吖的,又吓了我一跳,我说文才兄啊,你是会狮吼功吗?别这么有一出没一出的行不行啊? 马文才背对着我站在门口,一只脚踏出了房门,“我,我去看看我爹!” “回来!” 马文才无奈地缩回了脚,我上下打量着他,他看我的眼神有点怪,目光闪烁,肯定干了什么坏事,“说吧,干了什么坏事啊?心虚成这样。” 马文才立马摆出傲慢的姿态,冷笑了两声,无所谓道:“我马文才就算干了坏事,也从不会心虚。” 靠,这兄,脸皮比城墙还厚,我忍不住为他竖起大拇指,“算你狠。” 我伸手一把捏起他的脸,没想到我都还没开口说话,马文才先被我吓了一跳,他捂着脸立马后退几步,“你,你做什么啊?” 晕,怎么搞的像我调戏他一样的,我不屑地甩了他一眼,“我只是想看看你这脸皮是不是钢精混泥土做的,怕是子弹都打不穿。” “啊?什么东西啊?”马文才一脸疑惑道。 “哦,”吖的,又说漏嘴了,真是嘴贱啊,“没什么啊,我哪有说什么啊?你不是要去看你爹吗?怎么还不去啊?一家三口好好叙叙旧嘛!” “什么一家三口,胡说八道。”马文才不屑地看了我一眼,出了房门。 我才不管你一家几口嘞,我只知道我现在是真心的累啊,床,我太需要你了。 我脱了鞋子和外衣就钻进了被子,不过,很可惜的是我这刚躺下没多久,刚睡得迷迷糊糊地,门又开了,我原本以为是马文才回来了,也没在意,不过听这声音不对啊,马太守的声音。 妈呀,马文才不是看他爸去了吗,怎么也要聊个半天吧,马太守怎么出现在我房间,我立马从床上蹦起来,只见马家的仆人正在收拾马文才的行李,这是干嘛?退学? “马大人,你这是做什么?你把文才兄的东西搬到哪里去?”我问道。 第四十二章 断袖之癖 - 同床共枕:这个夫君耍无赖 - 慕淳兮 马太守见我从床上起来,一脸的和颜悦色,向我拱手道:“柳公子,文才在书院这半年多,承蒙柳公子照顾,我这是要将他的行李搬到祝英台房里去。” “啊?祝英台?那梁山伯呢?”晕啊,马文才要搬去跟祝英台住在一起,他们俩可是未婚夫妻啊,这同居在一起,也不怕两个进来,三个出去啊,祝英台要是在书院怀上孩子,那梁祝还怎么化蝶啊!我直接迷惑了,这到底是唱得哪出啊。 马太守将双手背于身后,提到梁山伯他立马一脸不悦道:“哼,梁山伯,一个即将被赶出书院的贱民,当然是去住下人房了。” 靠,果然是父子俩,都是一口一个贱民,等着瞧吧,梁山伯是绝对不会走的,我也懒得管你们。 马统带着马家仆人将马文才的行李零零散散全部搬到了门外。 “你们做什么?放下。”大老远我便听见了马文才的咆哮声,继而外面就传来了噼里啪啦扔东西的声音。 “文才,你大呼小叫做什么?”马太守怒道。 “我不想搬,也不要搬。”马文才道。 马太守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愤怒道:“你搬也得搬,不搬也得搬。” 我站在门口,大老远便看到银心四九急急忙忙跑过来,“马太守,你凭什么把我家公子的行李扔出去?” “放肆,你是什么身份,敢这么跟我说话。你家公子马上就要被逐出书院了,占着房间也是浪费。”马太守将双手背于身后,摆出一副傲人的姿态,真是父子俩一个样。 “梁山伯是不是被逐出书院跟我没有一点关系,我不会搬的。”马文才道。 “你……”马太守气得直瞪眼,转脸对马统恶狠狠道:“马统,马上把少爷的东西搬到祝英台房间里去。” 马文才眯着眼睛,视线扫过每一个马家家丁,“你们谁敢动,试试看?” 这马文才奇怪了,他不是一来书院就要祝英台搬来跟他一起住的吗,现在这是怎么了?不但不搬,竟然还拆他老爹的台。 正在他们父子僵持不下的时候,梁祝也急急赶来了,不远处夏雨诺也朝这边走来。 似乎挺多学子都来围观了,看来古代的人也很喜欢八卦。 “马大人,既然文才也不愿意搬来与我同住,你又何苦为难我们?”祝英台问道。 “哼,我为难你们?”马太守脸色阴霾地瞪着祝英台,“是你祝英台令我马家蒙羞在先,事情到了这个份上,难道你还想让我坐视不理吗?” 马太守说的也没错,换做是我,直接取消婚约,这什么儿媳妇,不要啦。 古代的人思想那么保守,我很难想象马文才是怎么忍下来的,文才兄,你神人也!! “马大人,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英台做了什么就给你马家蒙羞了?”梁山伯替祝英台护短,不知道祝英台身份的人的确很难理解祝英台给马家蒙羞这句话。 “呵呵呵……”突然传来夏雨诺的一阵笑声,似是嘲笑,又像冷笑,这个夏雨诺真是让人琢磨不透,她走到梁祝身边,仔细地打量了俩人一番,缓缓道出:“做了什么?呵呵呵……祝英台心里不是应该很清楚嘛,不知廉耻,伤风败俗。” 夏雨诺,真的是毒蛇出洞,来者不善呐。 梁山伯闻言立马沉下脸,大步上前辩驳道:“这位姑娘,请你说话放尊重点,难道就是因为英台与我结拜,就要受到你的侮辱吗?” “尊重?”夏雨诺挑眉问道:“你梁山伯一介平民也配跟我提尊重吗?尊重是给那些值得的人,”她将目光投向了祝英台,“至于祝英台,你值得我尊重吗?” 这个夏雨诺总是目光淡然,似乎可以看穿一切,举手投足间的优雅却又带着强烈地犀利感。 可怕的女人! “姑娘说得好,祝英台她就是自甘下贱,与贱民同流合污。”刘向东又在一旁冷嘲热讽地拍手鼓掌,真是欠揍。 “刘向东,闭上你的狗嘴。”你妹的,我最讨厌这种狗仗人势的小人了。 我大步上前将山伯拉到门口,一脸愤慨地看着马文才父子俩,“你们要搬就快点搬,别妨碍本少爷休息。” “四九,把你家公子的行李搬到我的房间里来,马文才和祝英台情深意重,他们要同住一屋,同睡一张床,也是于情于理,你们就不要瞎搅和了。”我拉着山伯就往屋里走去。 “不行,”马文才扯住梁山伯的手臂,一把将他推开,“我不准,我不准你们两个住在一起。” “你凭什么不准?我们俩住不住在一起,跟你有什么关系?”我没好气地白了马文才一眼,接着拉着山伯进屋,不过梁山伯也十分的不配合,这眼珠子直溜溜地望着祝英台。 “就凭这是我的房间,”马文才双手扣住我的双肩,我只感觉他捏得我生疼,“我就是不准你跟别的男人睡在一起,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想过要搬到祝英台的房间,我不想搬,我也不会搬的,你相信我,相信我!” 我愣了一会儿,马文才他表达得很急切,在他的眼神中我还看到了一抹少见的不自信和委屈,难道他还是一直把我当成是女子?如果马文才真的爱上柳仪清,那梁祝的爱情又该如何继续啊。 我一脸惊恐地看着他的眼睛,正在我不知道如何回答的时候,突然有一双手臂伸了过来,一把揪住马文才的衣领,“啪”地一声,马太守一巴掌狠狠甩在了马文才的右脸。 在场的人都惊呆了,也包括我,没想到马太守竟然在众人面前打自己的儿子,而且这一巴掌还打得不轻。 “逆子,”马太守头暴青筋,手臂颤抖地指着马文才的脸,“我怎么会有你这么个寡廉鲜耻的儿子,从小我是怎么教育你的,你都忘记了吗?你给我跪下。” 马文才捂着脸,双膝着地,他眼眶通红,目光闪烁,他在害怕,他想逃离。 “马泰,拿马鞭来。”马太守吩咐道。 一群人在私下交头接耳,我知道在他们所有人的眼中,我都是个男人,马文才说出刚才那番话,无疑就是让别人怀疑他是gay,连马太守也不会例外。 第四十三章 我懂你,我陪你! - 同床共枕:这个夫君耍无赖 - 慕淳兮 夏雨诺也似乎被吓到了,站在那里后退了两步,一言不发,直到马泰将鞭子交到马太守的手里,她才拦在了马太守的前面,“姑父,文才一定是一时糊涂说错了话,您就原谅他吧。” “雨诺,你让开,我要打醒这个逆子,”马太守一把推开夏雨诺,啪地一鞭子狠狠地抽在了马文才的背上,棉质的衣料立马就开了花,“说,你搬还是不搬?” 马文才跪在地上强忍着泪水,仰起头,“不搬!” 我在他的语气中感觉到了坚定,没有丝毫犹豫,我知道他虽然是一个强者,但他也是一个很感性的人,他从来都不掩饰自己的眼泪。 马太守被气得双手发抖,又是几鞭下来,马文才依然不松口,马统扑到了马太守面前,拦住了他的鞭子,“老爷,你不要再打了,事情不是这样的,是,是因为柳公子她,她是……” “闭嘴,你再敢胡说八道,我要你的命。”马文才怒喝道。 马统立马怕得闭紧了嘴巴,我知道马统对马文才向来都忠心耿耿,难道他真的一直就把我当成女人吗,所以他才会讲出刚才那番话。 刘向东这帮人,平时死命地讨好马文才,如今看到他被打却没有一个人出来阻拦,祝英台倒是已经泪流满面了,她或许还没有看到过这样的场面,一个父亲可以对儿子如此狠心。 山长、师母、陶渊明、还有柳仪堂也不知道从哪里听到了消息都纷纷赶来,一个个都惊讶地愣在了原地,平常这样骄傲的马文才如今却跪在这里挨打。 “别打了,马大人,你别打了,银心马统,快把公子东西搬到我房间去。”祝英台跪到了马太守的跟前,拦住了他的鞭子。 “谁敢搬。”马文才依然坚持,他倔强迟早会害死他的。 马太守刚刚有写平复的心情立马又被点起火来,“你……”立马就挥起马鞭。 “马大人,”柳仪堂从后面单手拉住了马太守的鞭子,“马大人要管教儿子也适合而止,文才也不是三岁的孩童了,犯了什么大错要下此狠手。” 马太守气愤地瞪了马文才一眼,继而拱手道:“柳大人,是下官教子无方,还望柳大人,柳公子原谅。” 柳仪堂怀疑地看了我一眼,问道:“怎么?发生了什么事吗?” “什么事都没有,是马大人误会了。”我蹲到马文才的身旁,看着他背后绽开的衣服上还带一些血迹,心里突然一阵酸楚,这个马文才,他脑子里到底装的什么呀,跟他爹说句软话有这么难吗? “马文才,你听马大人的话,搬去跟祝英台一起住吧,我答应你,我不跟山伯一起住,好不好?”我像在哄一个孩子。 “公子,你就听老爷的话吧。”马统在一旁哭丧着。 “是啊,文才兄,你就听马大人的话吧,又不是什么大事,何必呢?”荀巨伯劝道。 “是啊是啊……” 一群人都纷纷劝了起来,马文才跪在地上双眼含泪,他像是受了惊吓地孩子,惊恐地望着周边的人,这个眼神,好熟悉,那天在桃花林的柜子里,马文才也是这种神情。 “马文才,你怎么了?你没事吧?”我不停摇晃着他的身体,我感觉到他全身都在颤抖着。 “啊,”我被他一把推到了地上,他慌乱地站起身,逃似地跑出人群,“马文才,马文才,你去哪里啊……?” “文才……” “……” 马文才快速地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柜子,我脑子里出现的第一个画面,便是他躲在柜子里发抖的情形,我立马追着他的方向跑去,可早已不见人影了。 “马文才,马文才,你在哪里啊?马文才……”我找遍了厨房的各个角落都没有发现他,照理说只有厨房与藏书阁才有柜子,他能躲到哪里去呢。 马文才已经失踪了一两个时辰了,马太守似乎根本是漠不关心,只有我、夏雨诺、马统他们一起在找。 可是,他能躲在哪里呢,书院里每个能藏人的柜子都被我找过了,“马统,有没有找到你家公子?” “没有啊,这书院都快被我翻个底朝天了,夏小姐还在那边找。”马统焦急答道。 “仪清,马统……”梁山伯从对面捂着胸口急急忙忙跑来。 他呼吸沉重,嘴唇惨白,似乎是受了很重的伤,我连忙将他扶住:“山伯,你这是怎么了?你怎么受伤了?” 梁山伯吃力地摇摇头,“我没事,马文才在后山马厩里,你们快去接他回来吧。” “什么?马厩?”我搀扶这面色惨白的梁山伯,这该怎么办?一个躲在马厩,一个又伤成这样,“山伯,可是你……” “我没事,你们快去吧,我现在去通知马大人。” 我点点头,“山伯,别忘了去医舍让王兰看看,”我放开梁山伯与马统一起向马厩跑去。 等我们跑到马厩时,场面已经凌乱不堪了,山伯伤得那么重,一定是被马文才打伤的,但是他人呢,我远远看去怎么之后祝英台站在那里。 “祝英台,马文才呢?他人在哪里?” 祝英台双眼含泪地指了指柜子。 他果然又躲在柜子里面,我走上前去,伸手拉来了柜门,马文才缩在柜子里双肩颤抖,低声抽泣着,他倒是没有像上次那般惊恐地望着我。 我蹲下身子,握住马文才的手臂,“文才,你出来,不要待在柜子里。” 他依然将头埋在膝盖里,不愿意抬头。 不知道为什么,我看着马文才这幅楚楚可怜的模样,突然觉得好心疼,在竹楼的时候是他在安慰我,现在是不是也换我来呵护这个受惊的孩子,“在我伤心难过的时候,是你陪在我的身边,是你告诉我,我还有你,现在我也要告诉你,你不是孤独的人,因为你还有我,还有我这个懂你的人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马文才微微抬头,他满脸泪水,双眼通红望着我,此时的他是最脆弱的,他就是一个受到惊吓的小孩,他需要人保护,需要人安慰。 第四十四章 柜子里的小孩 - 同床共枕:这个夫君耍无赖 - 慕淳兮 “你走开,”马文才眼神逃避着,他慌乱地想将柜门合起,我立马用手拉住,他再这样关下去就真的出不来了,对待忧郁症的人就是要包容,要谅解,要耐心地将他从自己的世界里带出来。 “啊,”我的手被夹到了,我立马抽出手,手背上已经有了一道深红的印记,这个马文才还真是顽固。 祝英台流着泪,不停地摇晃着我的手臂,哽咽道:“仪清兄,怎么会这样?文才……文才他怎么会变成这样?” 我左手捂住被夹的右手,转脸瞪着祝英台道:“你果然一点都不懂他,夏雨诺说他从小就喜欢躲在柜子里,为什么你不知道?你们从小一起长大,你为什么就是不能多关心他一点?” “我……我真的不知道。”祝英台被我吓到了,但是我一直认为,一个人如果真的在乎另一个人,就连他喝水的样子都会记得一清二楚,所以,事实证明祝英台也并不在乎马文才,怪不得她不愿意嫁给他。 我再次用力拉开柜门,“马文才,你到底出不出来?” 马文才蜷缩在柜子的角落,捂着脸,一语不发,他根本没有想要出来的意识。 我也不管了,我索性也爬进了柜子,“马文才,既然你不出来,那我就陪你钻在柜子里,你钻多久,我就陪你钻多久。” 这柜子真小,一个人钻钻还过得去,两个人简直挤死了,我把柜门一拉,里面立马一片漆黑,马文才感觉到我也钻进了柜子,他的身体不由地又向角落缩去。 我伸手抱住他的肩膀,将脸贴在他的发髻上,我感觉到他的身体在轻微颤抖,“不要怕,这柜子里很黑,谁都看不到你现在的模样,我也看不见,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没有人能够伤害你。” 我明显感觉到马文才抽泣声变强,他的嘴里溢出哭声,他像一个孩子一般趴在我的怀里哭泣,或许他就是需要这样一个可以让他短时间依靠的人。 缩在柜子里好久,只觉得腿都麻了,马文才抱着我腰,窝在我的怀里安静了好久了,吖的,他不会哭累了就睡着了吧,真像个孩子。 奇怪的是,外面也没有动静,好像自从我钻进来开始,外面就一直没有什么声音,祝英台跟马统死哪里去了?真是的,躲在里面的可是他们家未婚夫,他们家少爷唉,怎么搞得全是我的事一样。 我拍拍马文才的后背,“哎,文才兄,文才,你醒醒啊,”没半点反映。 外面传来了许多脚步声,听这阵势应该有好多人过来,我刚想伸手推开柜门,突然眼前一片光明,外面的人都用惊讶的目光盯着我,以及我怀里的马文才。 “你,柳公子,你们……”夏雨诺已经吃惊到说不出话来了,我尴尬地看了一眼现在的姿势,确实有点奇怪。 “这成何体统,”马太守双眼冒火,一把将马文才从柜子里揪出来,“逆子,我马家的脸都被你这个混账丢尽了。” 接着又是一巴掌下去,马太守气愤地甩袖离去,马文才没有任何反抗,就这样直溜溜地躺在了地上,没有丝毫反映,他怎么了?难道不是睡着了? “马文才,你怎么了?你醒醒啊。”我不停摇晃着马文才的身体,他却毫无知觉。 “让我看看,”夏雨诺蹲下身来,搭着马文才的脉门,又将手背贴在他的额头上,“他发烧了,烫得厉害,先送他回书院吧。” “我来背他回去。”梁山伯道。 来的人真的都不像样,一个马统,比我和祝英台还要矮,接着就是梁山伯。 “不行,山伯你受了这么重的伤,你吃不消的,”我可不能让梁山伯背他,本来就是受伤的人了,万一背出个好歹来,就是我害了山伯的。 “没关系,小伤而已,我先背他去医舍,顺便让兰姑娘看看。” “可……”我话还未说完,梁山伯便将马文才从地上背起了,我看得出来他很费力,我冲着一旁的马统大吼一声:“马统,还不帮忙。” “哦哦哦!”马统手忙脚乱地扶着马文才的身体。 我们将马文才搬到了医舍,王兰说他是情绪太过激动又感染了风寒,才会发烧到昏迷。至于我的手伤,小菜一碟,涂点药膏就好了。 问题最大的要数梁山伯了,王兰说他被马踢伤,肺部积血,要用针灸。 妈呀,我最怕动刀动针了,想想就疼。 祝英台留着照顾梁山伯,我与夏雨诺将马文才送回了房间,他依然还在昏迷当中。 听说马太守从后山回来就立马离开书院了,看来他真的是不管儿子死活了,有这样的爹,真是悲哀啊。 不过,有马文才这样的儿子也的确不让人省心呐。 夏雨诺坐在一旁看着我一语不发,这样冰冷的眼神令我有点发寒,“夏姑娘,你怎么这么看着我?” 夏雨诺站起身,走到马文才的床边看了他一眼,继而转脸问道:“我想知道,你跟文才是怎么回事?” “我们哪有怎么回事?同窗之间互帮互助,相亲相爱,不是很正常吗?”我随便邹了个理由,不然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马文才的行为。 “正常?”夏雨诺指着床上的马文才,“你认为他这样正常?那你能告诉我什么叫做不正常吗?” “我……”我怎么知道什么叫做不正常。 “夏小姐,您别问了,少爷跟柳公子真的没问题,少爷只是担心那个梁山伯搬过来会欺负柳公子而已。”马统在一旁插嘴道。 夏雨诺淡然一笑,冷冷道:“马统,你当我是三岁的孩童吗?柳公子跟梁山伯的情谊,今日在课堂上大家都已经见识到了,说他会欺负柳公子,这不是笑话吗?” 马统无语了。 我也无语了,这事的确很难解释得通啊,想说我们是断袖就直说嘛,何必这么阴阳怪气,拐弯抹角的。 夏雨诺轻叹一口气道:“文才性格倔强,他一旦认定的事,就很少有改变的余地,所以他喜欢做的事情,我一定不会阻挠。” 这是什么意思?纵使马文才真的是断袖,夏雨诺也支持他? 第四十五章 摊牌 - 同床共枕:这个夫君耍无赖 - 慕淳兮 “仪清,”柳仪堂匆匆赶来,看了一眼床上马文才又打量着我,“没事吧?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会搞成这样?” “大哥,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这让我怎么说嘛,怎么说都不对劲。 柳仪堂拍拍我的肩膀,示意我放宽心,他走到床边,“夏姑娘,文才他还好吧。” 夏雨诺点点头,“没什么大碍,退了烧就没事了。”她看了我一眼,又看向柳仪堂,“柳大人,可否借一步说话?小女子有一事相求。” “当然可以,”柳仪堂摊出手臂,“夏姑娘请。” 我的妈妈咪呀,这夏雨诺想跟柳仪堂说什么啊?不会说我跟马文才是gay吧?幸好柳仪堂知道我是个女的,不然传出去我还怎么做人呐。 王蓝田听说了马文才被打的事情,也跑过来关心了一下状况。不过大家众说风云,议论纷纷。 二十一世纪的现代中国都不能接受同性恋,更何况是东晋时代的社会呢。不过,我发誓我真的不是同性恋。 我吩咐马统和叶子去厨房煮粥煎药。 房间里只剩下我与马文才了,我坐到床沿,伸手触及他的额头,连昏迷的时候都要皱着眉头,这马文才真还是个孩子,动不动就喜欢钻到柜子里哭。 二十岁的年纪,在现代社会里不过是一个青涩的中学生,可他却承受了这么多。 马文才这一昏迷,竟然到晚上都还没醒,粥也吃不进去,药也喝不进去,夏雨诺说只要退了烧就会好的,要我隔一刻钟就给他换一次帕子盖在头上。 还是这么烫,怎么一点要退烧的迹象都没有哇,我躺在床的另一侧,将脸盆、药碗什么的都放在了自己的床头,以便不时之需。 我将帕子拧干,替马文才擦了擦脸,手臂,他全身都是汗,我真怀疑这么厚的被子会给他闷出病来。 我将被子盖到他腰部,挽起他的衣袖,全是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疤,外表的华丽果然是掩饰内心脆弱最好的工具。谁能想到如今高傲的马文才是在他老爹的马鞭下训练出来的呢。 马文才的手指在动,他醒了?我轻轻晃了晃他的身体,“文才兄,文才兄,你醒了吗?” 马文才微微睁开眼睛,吃力地道出:“我要喝水,我好渴。” 我立马下床给他倒了一杯水过来,我扳着他的后背,可他却一点力气都没有,我又抱不动他,算了,只能牺牲一下当他的枕头了,“文才兄,你先喝口水,等下还要吃药喝粥。” 马文才靠在我的怀里抿了一口水,他吃力地看向四周:“天黑了,我爹呢?” 晕,都病成这样了还想着他爹,要是换成我,姑奶奶早不认这种爹了。 “马大人下山了,他这种爹,你就不要管他了,”我拿着粥送到马文才嘴边,“先喝点粥吧,你一天都没吃东西了。” 马文才握住我的手腕问道:“你的手怎么了?怎么伤的?” “没什么啦,就是被柜门夹了一下。”我有点尴尬。 “对不起,一定是我伤到你了,”马文才握着我的手,浅浅地扬起嘴角,“你知道吗?从小到大,我就躺过俩个女人的怀里,一个是我娘,另一个就是你。” 我立马将手抽回出来,“文才兄,你不要乱讲,我真的不是女人。” 马文才撇过脸,他吃力地仰着头盯着我,“不要再骗我好吗?柳海棠。” “你……”我吃惊地望着他,他竟然连柳仪清的小名都知道了,怪不得他认定我是女人,天呐!!!真相了! “你怎么知道?你调查我?”如果说马文才察觉出我是个女人,那我不觉得奇怪,但是他竟然能说出我的小名,那他就一定去调查过。 马文才轻笑了一声,“那天我发现你洗澡的时候,我就猜想你是女子,不然你用不着那么紧张,后来你为了救我受伤,我看见你的手臂,这么白,这么纤细,这绝对不是一个男子的手臂,我就更加断定你个女子,所以我就让马统去扬州打听。” 原来他早就起疑心了,我还自认为我很聪明,掩饰地很好呢! 算了,百口莫辩了,再不承认反而显得我做作了,“那当时,你为什么不向山长报告?揭穿我。” “因为你能懂我,我把你当朋友,所以我不想你受到伤害,我从小没有什么朋友,无非也就是英台、英齐,但是他们总是不能认同我的做法,我和他们总是不能想到一块去。小时候,雨诺她懂我,我也总是喜欢和她在一起,但是,十年前她就不辞而别,我以为她永远地离开了我。”一滴眼泪从马文才的脸颊,一直滑倒了我的手臂上,他又在流泪了。 “所以,前段时间你刻意与我保持距离就是因为你觉得我是个女人?” 马文才轻轻点头,“对,我是家里的独子,我不知道该怎样跟一个女子相处,我更不知道我要把你摆在什么位置上来面对,但是我现在知道了,我……” “文才兄,”我立马打断马文才的话,“你没有拆穿我的身份,我很感谢你,我们也总是有许多相同的想法,所以我很庆幸能有你这样的室友、朋友。” 我将他靠在床头,从另一侧拿了药碗,“喝药吧,喝了药才能变回以前那个生龙活虎的马文才,你再这样病下去,刘向东就要无法无天了。” “刘向东?他又干了些什么?”马文才皱着眉问道。 “呵呵……”我抿嘴笑了一声,“他还能干些什么,不就是看上祝英台带回来的那个小姑娘了嘛,一下午嚷着要把人家买去做通房丫头。” 马文才无奈地摇摇头,我将药勺递到他的嘴边,他只是看着我,丝毫没有要张嘴喝的意思,我又把勺子递近了些,“文才兄,喝药啊。” “仪清,你,有心上人了吗?” 哇靠,哪有人问得这么直接的,我怎么知道柳仪清有没有心上人,这叫我怎么回答啊。 “没有啦,我哪有什么心上人啊!你别乱说。”我尴尬地笑笑。 马文才扬起嘴角微微一笑,他神情专注地望着我,“如果我说我喜欢你,你愿意给我一个机会吗?” 第四十六章 童年往事 - 同床共枕:这个夫君耍无赖 - 慕淳兮 呵,呵呵,这叫什么事啊,别说我不是柳仪清,就算我是柳仪清那又怎样,他马文才不止有心上人,还有祝英台这个未婚妻,他竟然还让我给他机会?这个男人的心也未免太大了吧。 虽然今天马文才的举动是让我感动了一点点,但我毕竟不是古代人,我可接受不了三妻四妾的男人,再说,我在这个时空的时间只有五年,我又怎么能替柳仪清决定终身大事呢。 我尴尬地笑了一声,“文才兄,你别开玩笑了,先把药喝了。” “我没有开玩笑,”马文才突然抓住我的手。 “啊”吓了我一跳,一碗药华丽丽地全洒在了马文才的上衣上。 我急忙拿帕子替他擦拭,“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我帮你拿件衣服换上吧。” “不用了,”马文才吃力地拢了拢衣领。 我从马文才的衣柜里找了一件白色的内衣递到床边,“换上吧。” “真的不用了,”马文才将自己裹在了被子里。 “这怎么行,你本来就在发烧,怎么能穿着湿衣服睡觉呢,快起来,”我掀开马文才的被子,将他从床上拉起来,“你脱不脱?” 马文才撇过脸,靠在床上不动。靠,你不脱,姐姐来帮你脱,我欲伸手拉开他上衣的系带,却被他死死地握住。 我无奈地坐在床沿,“我知道你为什么不肯脱衣服,你不想让我看到你身上的伤,对不对?”我望着马文才的脸,从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种哀伤。 “那天在夏姑娘的竹楼上,我都看到了。”马文才的手略微松开了,他接过衣服,“我自己来。” 马文才的后背上有五道新鲜的伤疤,这马太守也太心狠手辣了,竟然对自己的儿子下这么重的手,真不知道他们父子俩个是不是有什么仇,“听夏姑娘说,这些伤都是你爹打的,他为什么要打你啊?” 马文才靠在床头苦笑一声,“因为我没用,我总是给他丢脸,我七岁那年参加射箭比赛输给了一个差役的儿子,我爹知道后大发雷霆,那是他第一次打我,他用马鞭打了我一顿之后又罚我跪在祠堂一天一夜,让我向祖宗忏悔。” 我靠,竟然还有这种老爹,难道儿子就是他跟别人比赛的工具吗?我也是我爸的工具,是他达成梦想的工具。 “只是因为输了一场比赛,他就这样对你,你娘呢?你娘就坐视不理吗?” “我娘……我娘……”马文才还未开口便先流下泪来,哽咽道:“我娘为了保护我也挨了我爹的打,甚至……甚至被茶水烫伤,毁掉了容貌。” “从那一天起,我以为只要我勤练武艺,我和我娘就不会再挨爹爹的打,可是我错了,破了的东西,永远都补不回来了。我爹开始留恋外面花花世界,终日对我娘不理不睬,只要我做错一点事情,他便用鞭子打我。” “我的家毁了,亲人的感情全变了,坚持不变的人只能承受永远的苦难,或者选择永远的离开,我娘……我娘在我八岁那年,一根白绫,悬梁自尽。” “我娘死了,没有人再可以保护我了……外面好黑暗,可是这黑暗的柜子里,却很安全……” 我掏出手帕递给马文才,听到他讲小时候的事情,我突然觉得我的童年过的好幸福,虽然我也没有妈妈,但我至少不会被爸爸打骂,我看着他手臂的伤痕,心里一阵酸楚,这些伤口已经愈合了,但他心里的伤疤或许是永远都好不了的。 马文才用手帕抹了一把脸,仰起头,接着道:“所以,我从那时候就发誓,我马文才要做一个强者,我要让那些欺负我,侮辱我的人都死在我的箭下,只有这样,我才能保护好我身边的人。可是……到后来我才发现,我娘死了,雨诺也离开了,我马文才永远都只是一个来去无牵挂的人,一个孤独的人。” 听着马文才字里行间的意思,目前马文才最在意,最在乎的人就是这个夏雨诺了,因为他娘已经死了,永远都回不来了,但是夏雨诺是个大活人呐,她可以永远陪伴在马文才的身边。 我从盆里拧干毛巾替他擦了一把脸,“别伤心了,夏姑娘回来了,你不是一个人了,她一直都很关心你的,”我指了指床头的药膏,“你看,你背上的药都是她亲自给你上的。” 马文才摇头道:“雨诺还会离开的,她这一辈子只情愿待在山水间,过闲云野鹤般的生活,即便她回到家中,也迟早是要嫁为人妇的。” 什么意思?难道夏雨诺也是有婚约的?怎么这么复杂啊。 “如果夏姑娘愿意留在这里,那你们俩也可以结为夫妻啊!”古代人不就是喜欢亲上加亲嘛,又没有现代人近亲不能结婚的概念。 “雨诺是我的妹妹,她永远都只是我的妹妹。”马文才语气坚定,不像是在说谎的样子,难不成他的心上人另有他人?也不对啊,我数来数去也就没人了呀。 唉,不管了,都这么晚了,今天又折腾了一天,还是先睡觉吧,“文才兄,你还在发烧,不能讲这么多话的,躺下来休息吧,”我将马文才安抚好,自己整理了一下房间也睡下了。 第二天醒来时,马文才已经退烧了,但是身体貌似还是挺虚弱的,便没有去上课,夏雨诺与馨儿留在房间里照顾她。 说实话,让我上陶渊明的课,我还真不想,但是柳仪堂似乎对陶渊明很是欣赏,竟然坐在马文才的位置上与我们一起听课。 也不知道这老头安得什么心,山长要他教我们练书法,他却直接给我们一人发了一坛酒,说先喝酒再写字,我的妈妈咪呀,姐姐我一杯就倒,还怎么写字啊。 他们一个个都喝上了,没想到祝英台都有两把刷子,喝了好几杯还不倒,老头盯着我的位子看了好久,继而问道:“你们俩个怎么不喝啊?” 第四十七章 马文才救美 - 同床共枕:这个夫君耍无赖 - 慕淳兮 俩个?原来王蓝田也没喝酒,我撇了老头一眼,“我不会喝酒。” “先生,学生身体不适,不能饮酒。”王蓝田答道。 “好好好,随你们吧,”陶渊明举着酒杯,手臂一挥,“大家都喝尽兴,尽兴了才能写出好字。” 真的假的啊?喝得醉醺醺还能写字?我看着他们一个个拿起笔龙飞凤舞的,到底能写出什么东西喔。 课堂上全是酒味,到了晚饭时间大家还是醉醺醺的模样,我与梁祝、巨伯他们一起到了饭堂,前面怎么这么多人围在一起?他们在干什么啊? “谷心莲,本公子看上你,那是你的福气,只要你跟了本公子,我保证你能比现在过得舒坦一百倍。”刘向东扣着谷心莲的手腕道。 唉,又是一个红颜祸水,祝英台带回来的这个小姑娘,长得也还算水灵。 谷心莲拼命地挣扎着,奈何她根本没有刘向东的力气大,“你快放开我,我不稀罕,放开。” 苏安被秦京生一群人架在一旁,动弹不得,拼命地叫喊着:“刘向东,你放开心莲姑娘。” 这里都是刘向东的人,饭堂里的人都已经被这帮纨绔子弟给架在那里了,谷心莲也逃脱不掉刘向东的魔爪,梁祝他们都已经喝得醉醺醺了,都还在云里雾里。 我是看不下去了,我大步上前扳着刘向东的肩膀,“刘向东,你这个无耻小人,在书院都敢这么撒野,你给我放手,放手。” “啊,”刘向东长臂一甩将我用力推到地上,“柳仪清,如今马文才已经是只病猫了,这个书院还有谁能奈何得了我?要不是看你大哥还在书院,我现在就收拾你。” 我被刘向东推倒,肩膀刚好撞在桌子上,梁山伯立马过来搀扶我,我捂着肩膀瞪着刘向东,这个窝囊废现在是越来越嚣张了,我一定要让柳仪堂给他点颜色看看。 “你给我过来,”刘向东拉扯着谷心莲往门外,“你放开我,祝公子、梁公子,快点救救我。”谷心莲挣扎着。 “刘向东,你快放开心莲姑娘。” 刘向东像是疯狗一般,一把推开梁山伯,“你给我滚开,今天谁要是当我的路,别怪老子不客气。” “心莲……” “心莲姑娘……” 刘向东抓着谷心莲往门外拖去,不过他怎么又后退回来了,马文才从门口朝着我们的方向走来,他冷冷问道:“现在我挡了你的路,你想要怎么个不客气法?” “我……”刘向东咽了一口口水,挺起胸膛,壮着胆子道:“马,马文才,你别以为我怕你。” “哦?”马文才勾起嘴角,微微一笑,一步一步逼向刘向东,“你不怕我是吗?” “你,你,你想做什么?”刘向东连连后退好几步。 马文才一脸淡然,挑眉道:“刘向东,你还真是死性不改啊,我留你一条活路是让我骑到我的头上来的吗?” 马文才一拂下摆,一脚踹在刘向东腿上,他吃痛地甩开了谷心莲,自己滚到了地上。 马文才右脚狠狠地踩在刘向东的胸口处,虽然他身体还未康复,但比一般人还有有力气的,“你给我记住,有我马文才在的一天,就没有你刘向东的出头之日。” 奇怪的是,这次刘向东非但没有求饶反而一脸不服地瞪着马文才,至始至终都没有求饶一句。 这个刘向东现在真的是长胆了。 刘向东捂着胸口,跌跌撞撞地走出来饭堂,刚才那一群跟着刘向东为虎作伥的狗,立马纷纷求饶,马文才只是冷眼扫过他们,也没有大开杀戒。 “多谢你,马公子,要不是你,我恐怕早就被刘向东这个畜生欺负了……”谷心莲带着哭腔,向马文才连连道谢。 马文才倒没说什么,只是向她点了个头。 不过,我倒是很奇怪,这个苏安似乎特别关心谷心莲,刚才这种场面,他似乎比谁都着急,难不成他看上谷心莲了…… 马文才咳嗽了几声,缓步走到我身边,问我有没什么事,我当然说没有了,不然又要多生事端。 马文才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这个死马统也不知道死到哪里去了,让马文才自己来饭堂吃饭。谷心莲见马文才咳嗽,倒是殷勤的很,立马说到厨房熬粥给他喝。 马文才生病这几天可是享尽了艳福,不光有王兰天天给他瞧病,还有小表妹的陪伴,每天给他换药,最重要的是,自从那天他替谷心莲教训了刘向东之后,这个谷心莲就天天熬粥炖汤送到我们的房间,呵呵,看来我的文才兄,魅力不一般啊,三两下就收服了谷小妞的芳心呐。 连带着我都沾了他的光,天天能喝到补汤,哈哈! 夏雨诺跟王兰倒是很投缘,经常到医舍与王兰聊天,自从那天马文才被打后,换房的事情就谁也没有提过。不过夏雨诺貌似从来都不待见祝英台,看到她愣是连招呼都不打,冷眼走过。 梁山伯与荀巨伯结拜的事情终于有了着落,荀家父母都很通情达理,直接同意了他们结义的事,柳仪堂也便没有再为难他们。 这样一来,山伯结义兄弟就不止祝英台一人了,也不知道祝英台会不会跟巨伯吃醋,哈哈! 一想到祝英台,我依然满肚子的火,这几天事情接二连三的发生,上次失踪的事我都还没好好骂过她。 收到荀家书信的那天,柳仪堂便将梁山伯调到荀巨伯的房间去睡,而祝英台则一人一间房,也不知道柳仪堂这是打得什么算盘,他为什么好好地要将梁祝分开?还是,那天夏雨诺对他说了些什么? 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不解!不解啊! 柳仪堂,你是我大哥,你怎么不让我一人一间房啊?我可是你的亲小妹啊。 夏雨诺将我约到书院的林子里,我也不知道她用意何在,不过应该跟马文才有关。 我现在可是个男人,这大晚上的被一个美女约到这样隐蔽地树林里,真是让人有点想入非非啊。 “夏姑娘,有什么事不能在房间里说吗?为何约我到林子里来?” 第四十八章 有毒? - 同床共枕:这个夫君耍无赖 - 慕淳兮 夏雨诺望着远处,微微一笑,“我要下山了。” 什么?这就要下山了?才几天功夫就要下山,我也没见她把祝英台收拾掉啊,“夏姑娘,为何来去匆匆啊?是在书院里住不习惯吗?” 夏雨诺点点头,“没错,书院里人口繁多,有些吵闹。” 这的确是的,自从夏雨诺来到书院,众学子们纷纷跑到她的房门口去献殷情,不过因为她是马文才的人,所以,那些嘴馋的人也只能是望梅止渴了,不敢有什么逾越的行为。 “文才兄说的没错,夏姑娘一心想远离人世间的纷纷扰扰,一定是仙女转世。” 夏雨诺抿了抿嘴,说道:“我约柳公子来这里就是想说你跟文才的事,你们……” “我们绝对不是断袖。”不等夏雨诺说完,我立马否认掉,“夏姑娘,你真的不要误会,我跟马文才真的什么关系都没有,我们更不会是断袖,因为他心里一直喜欢的人都是你啊,他绝对是一个正常的男人。” “什么?”夏雨诺一脸疑惑地看着我,“你说文才,他,他,喜欢……” 我坚定地点点头,“对,他喜欢的人是你,一直都是你,不信你可以去问祝英台。” 虽然马文才没有亲口承认他喜欢夏雨诺,但从他的言词中我能感觉得出来,他最最在意的人其实就是夏雨诺。 夏雨诺笑着摇摇头道:“人总要相信自己的直觉,我已经看不懂现在的马文才了,无论你是怎么想的,但有一点我可以坚定地告诉你,我与文才是永远都不可能的。”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怎么就永远不可能了?我甚是惊讶地问道:“就算他心里一直都喜欢你,你都不肯为他留下来吗?” “他有他的选择,我有我的生活,互不干涉,他永远都是我最爱的哥哥。” 靠,这两兄妹,还真是有默契,连说出来的话都这么一致。 脑子里都装浆糊的两兄妹! 夏雨诺留给我一瓶药粉还有一盒药膏,据说都是致伤的奇药,她说马文才性格倔强,心高气傲,会经常与人发生瓜葛,有了这些药,可以备不时之需。 十年不见,夏雨诺依然这么了解马文才的性格秉性,这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 不过,我真没想到夏雨诺竟然这么相信我,把这么珍贵的药交到我的手里,她也不怕被我私吞。问她她也只是一笑而过。 次日,夏雨诺便来向马文才辞行,看来她此次上山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让祝英台换房。她是一个真正关心马文才的人,如果祝英台也能够像她这样对待马文才,或许他们现在都已经结婚生子了。 经过这几天的课上下来,我不得不承认,那陶老头讲课的确比陈夫子要有趣,他总是教我们一些奇怪的方式,今天我们上的是琴课,对于古琴我还是有两把刷子的,毕竟我是接受过专业训练的,琴棋书画还是得会的,虽然谈不上样样精通,但皮毛还是可以的。 王蓝田弹琴那是一流的,他本来就长得白净,看上去温文儒雅,他手指纤细修长,特别适合在琴弦上飞舞。 这个男人,如果他没有身中剧毒,那他一定是不少女人心中的梦中情人。长得帅,有背景,文武双全,家财万贯,彬彬有礼,妈呀,偶花痴啦~~~~ 我们每一桌都只有一把琴,两个人轮着弹,跟王蓝田坐一桌我真的是受益匪浅,他无论上什么课似乎都是很精通的,怪不得阿成总是说他家少爷样样精通,果然不是吹的。 我刚跟着王蓝田学琴,课堂上就响起了一阵噪音,靠,谁在哪里制造噪音?我一抬头,便看见马文才侧着身子瞪着我。 陶渊明叹口气,摇着头道:“马文才,你要是不想上我的课,现在就可以离开。” 马文才不屑地看了陶渊明一眼,缓缓站起身向我走来,他弯下腰扣住我的手腕,将我从凳子上拉起,命令道:“跟我走!” 这兄又抽什么风啊,真是发起火来莫名其妙,我甩开他的手,一脸地不情愿,“去哪里啊? 我明明学琴学得好好的,干嘛要走啊,我回到现代要是有一技在手,那绝对吃喝不愁了,做做古声乐系的老师貌似是个不错的选择。 马文才指着我身旁的王蓝田,一脸愤慨地问道:“你是要接着跟他一起上课,还是跟我走?” 我真不知道这个马文才的脑子里到底装得什么东西,比江湖还不如吗?这有冲突吗?没有嘛! 我已经习惯了他的坏脾气了,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要我跟你走是吗?好,给我个理由。” 马文才只是瞪着王蓝田不说话。 我看了王蓝田一眼,也没什么不对劲啊,大家都穿着学子服,他今天也没打扮地特别帅啊,“干嘛不说话?你说啊。” 马文才撸了撸嘴,瞪了我一眼,气愤地甩袖离开。 “哎,你……”抽得什么疯啊。 我一屁股坐回凳子上,我才懒得理他,让他抽去吧。 王蓝田扯了扯我的袖子,在我耳边低声道:“怎么回事啊?马文才总是这样阴晴不定吗?” 我侧过头,捂着嘴道:“他抽风!不定时发作。” 王蓝田眯着眼睛,向门口望了一眼,没有再说话。 王蓝田每次做眯眼这个动作,就证明他再策划着什么或者是发火前的征兆。 下了课之后,我与梁祝、巨伯一起去了饭堂,要不是谷心莲在饭堂里帮忙,现在为我们打饭的就是祝英台了。 “柳公子,马公子去哪里了?怎么今天我都没看见他?”谷心莲问道。 她对马文才还真是关心喔。 不过祝英台这个未婚妻都是一点都不在意,依然跟她的梁兄有说有笑的。 “他……应该在房间里吧,”我怎么知道他在哪里,“你找他有什么事吗?” “我,”谷心莲低着头,神情甚至羞怯,“我刚才去给马公子送补汤,可他不在房间啊。” 不在房间?那他去哪儿了? “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要不你把汤交给我吧,等我吃完饭给他端回去。” 谷心莲点点头,我打了饭便与荀巨伯一起吃了起来,梁祝坐一桌,我们坐一桌,向来如此啊。 没吃几口,我便发现身后我一道犀利地目光盯着我,荀巨伯对我使了个眼色,示意我看后面,我一转脸便看见刘向东坐在后排的位置上,脊梁挺得笔直,就这样不怀好意地看着我,难道他在我的菜里放了什么东西? 我挑着筷子,仔细检查了一边,根本就没什么东西啊,这个刘向东一定有问题,他该不会是在菜里下了什么毒吧。 第四十九章 你喜欢王蓝田? - 同床共枕:这个夫君耍无赖 - 慕淳兮 我走到刘向东的桌前,与他对坐在一起,我也挺直了脊梁瞪着他,“刘向东,你一直盯着我做什么?” 刘向东勾起嘴角,淡淡一笑,继而说道:“我想看看你这种与众不同的男人,到底哪里跟我们这些正常男人不一样。” 什么意思?与众不同的男人,难道他也看出我是个女人?不是吧,我的演技没有这么差吧。 我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不能自乱阵脚“你什么意思?” 刘向东大笑几声,“问我什么意思?你跟马文才的那点事,大家都看在眼里,柳仪清,再装就不像了。” 我跟马文才的那点事?我跟他……?我刚想向刘向东质问的时候,梁山伯就来拦住了我,拉着我回到位子上,“哎~~~仪清啊,你别听他胡说八道,我们吃我们的。” 刘向东悠闲地喝了一口汤,接着道:“梁山伯,你跟祝英台也不好到哪里去,像你们这样整天黏在一起的室友可真是少见呐。” 祝英台气得把饭菜一端,离开了饭堂,我也没心情吃下去了,端着谷心莲的汤回了房间,推了推门,被反锁了。 本来就没什么好心情,现在又被关在门外,我没好气地踢了踢门,“马文才,开门,开门啊!” 里面依然没反应,搞什么飞机啊?我将汤放在门口,用力一脚,踹开了房门。唉,不是我说,古代的防盗系统还真是差啊。 又是一股浓郁的酒味,古代的酒真的味道很重,马文才坐在凳子上,桌上摆了一壶酒,他刚给自己斟满了一杯,他冷眼看了我一眼,继而仰起头,一饮而尽。 “你在房间锁什么门啊?”又是哪根神经抽上了,我将汤端到桌上,放在他面前,“这是心莲姑娘托我带来的汤,喝吧。” 马文才似乎当我不存在一样,又倒满了一杯酒,往嘴边送,我接过他的酒杯,“你的病刚好,不能喝酒。” 马文才从鼻子里哼出一声,一把将酒杯夺了回去,“我用不着你管,你去关心那个王蓝田去吧。” 王蓝田?怎么又是王蓝田,他到底是怎么惹到这兄了,我将他手里的酒杯和酒壶移到了桌子的边缘,将汤端到了他面前,“没吃饭吧?这是心莲姑娘托我的,你可不要辜负人家的一片情义啊。” “我不需要。”马文才冷冷答道。 我白了他一眼,叹了口气,“你又怎么了啊?又谁惹你了?是不是刘向东啊,你不要听他胡说八道啦。” 我的第一直觉告诉我,是刘向东的话已经传到马文才的耳朵里了。 马文才转过脸盯着我看了一会儿,他又起身将门锁上,靠,这兄想做什么啊? “你锁门干嘛?”我问道。 马文才背对着我坐在凳子上,他沉默了一会,继而问道:“你为什么骗我?” 我骗他?我立马在脑子里播放回忆篇,我什么地方骗他了啊?难道他又发现我的身份不对劲了,我晕啊,文才兄,您能别这么睿智吗?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我没装,我是真的听不懂。 马文才转过头,一脸赌气地瞪着我,“你那晚告诉我,你没有心上人。” “是啊,怎么了?”本来就没有,我哪里有骗他。 “你还不承认?”马文才摆出一副不可置信地表情,“好,那我问你,上次下山找陶渊明时,我亲眼见你买了一把扇子,扇子呢?” 心上人跟扇子有什么关系,真是莫名其妙的人,“扇子是我买的,又没有用你的钱,你管我放哪里啊。” “你,”马文才气得站起身,看我一脸无辜相,又坐了回去,“王蓝田今天拿的那把扇子,就是当初你买的那把。” “那又怎样啊?当初可是你弄坏人家的扇子唉,没让你赔就不错了,我买的这把扇子也很符合蓝田兄的品味啊。”三十两黄金啊,真是让我蛋疼啊。 “那你还骗我说你没有心上人?你如果不喜欢王蓝田,你为什么要送他扇子?”马文才站起身质问道。 我无奈地看着马文才,还官宦之后呢,连礼尚往来都不懂,真不知道马太守是怎么把他这个儿子给教出来的。 “马文才,我是不是喜欢他,是不是把扇子送给他,这都跟你没关系吧?你激动个什么劲儿啊?”我不屑地撇了他一眼,千万别告诉我,是因为他喜欢我,姑奶奶可不吃男人花言巧语那一套,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我,”马文才突然伸手扣住我的肩膀,急切地问道:“你真的喜欢他?你怎么可以喜欢他?” “啊呀,我哪有啊,真是的,我是不会喜欢任何人的,你先放开我了。”如果我是柳仪清,如果我是一个能够永远留在这个时空里的人,那我真的有可能会喜欢王蓝田这样的翩翩公子,但可惜我不是。 “为什么?你为什么不会喜欢任何人?”马文才不但不放开,反而握得更紧,他的力气真的好大,捏得我的肩膀生疼。 “你先放开我啦,疼死了……马文才。” 我刚在挣扎着,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仪清,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仪清,你在里面吗?” 是王蓝田和柳仪堂的声音,他们怎么会同时来我这里?马文才的手略微有些松动,我一把推开他,去开门。 真的是他们俩。 “大哥,蓝田兄,你们怎么一起来了?” “我刚才跟王公子在商议生意上的事,就一起过来了。”柳仪堂道。 晕,又是生意上的事,有什么事这么好商量的。 王蓝田在房间里扫视了一遍,“仪清,你们刚才在吵什么?是不是马文才又欺负你了?” “王蓝田,你少给我胡说八道。”马文才道。 王蓝田不屑地白了马文才一眼,“我有没有胡说,你自己心里清楚。” 柳仪堂客套地笑了两声,继而拍拍马文才的肩膀,“是啊,文才,刚才我和王公子还说到你们俩的事情了,这书院里现在各种流言蜚语,你们俩也要避讳一下才行,所以我准备让仪清搬到王公子的房里去住。” “为什么?到底是谁在造谣,我要他好看,”马文才说着就往门外走去。 第五十章 胆小鬼马文才 - 同床共枕:这个夫君耍无赖 - 慕淳兮 柳仪堂拦在他的前面,“文才啊,嘴长在人家身上,这一时半会儿的也消停不了,我让仪清搬到王公子房里去住,这样一来,既可以平息了书院的流言蜚语,也为你们两个证了清白。” “柳大人,你难道放心让仪清跟王蓝田住在一起?你了解他吗?”马文才指着王蓝田问道。 我说文才兄啊,你没来书院之前我就是和王蓝田住在一起的好不好,我坚信,跟王蓝田住一起比跟马文才住一起要好。 柳仪堂会心一笑,“文才啊,我知道你关心仪清,不过也请你放心,我们柳家跟王家也是有些交情的,对于王公子的人品我也相当的信任的。” “可是……” “公子,公子不好了,”马统和叶子急急忙忙向着门口跑来,“公子,出大事啦。” 马统见柳仪堂在忙闭上了嘴巴,叶子慌忙道:“大少爷,他们,他们在公告栏上贴了一张画,他们还说公子和马公子有断袖之癖,现在好多人围在那里议论纷纷。” “什么?”柳仪堂无奈地看了我们一眼,大步朝公告栏的方向走去。 远远就看见公告栏周边围满了人,连厨房里、浣衣房里的人全都跑过来看热闹,搞什么啊?一张画而已,有必要这么隆重吗?我倒要看看画得什么东西。 还未走近便听到秦京生的声音:“躲在柜子里的胆小鬼马文才扑在柳仪清的怀里喊娘!哈哈哈哈……” “哈哈……” 马文才闻言,大步跑上前去,一脸气愤地将公告栏上的画撕下,他像一匹失去控制的马一样,慌乱地窜梭在人群里面,不断地质问着他人,“谁干的?” “是不是你?” “还是你?” …… 我跟着马文才一路跑到公告栏旁,这画的是我与马文才钻在柜子里的样子,马文才扑在我的怀里流泪的情景,旁边还有一行字:躲在柜子里的胆小鬼马文才扑在柳仪清的怀里喊娘! “谁干的?谁干的?”我也忍不住咆哮了起来,到底是谁这么恶毒,连这些事也敢贴出来玩笑。 梁山伯在一旁拦住我,“仪清,你先别着急,我们大家都相信你的。” “谁看见过就是谁干的喽!”刘向东在一旁煽风点火。 没错,谁看见过就是谁干的,夏雨诺与馨儿已经下山了,马太守也早就离开了,马统他没那个胆子,梁山伯绝对不会这么做,难道是……祝英台? 她有什么理由要这么做?但是除了她还有谁?她是亲眼看着我钻进柜子的。 我狠狠地将画揉得稀巴烂,一把扯过祝英台的衣领,“是不是你干的?” “我,”祝英台大吃一惊地望着我,“柳仪清,你别含血喷人,怎么可能会是我干的?” 是啊,怎么可能是她干的?马文才再怎么说也是她从小一起长大的伙伴,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来伤害他。 那么到底是谁呢? 柳仪堂接过我手中褶皱不堪的画,顿时沉下脸来,“这件事,本官一定会调查清楚,如果被我找出这张画的主人,必定严惩不贷。” 柳仪堂面色铁青,瞪了众人一眼,气愤地甩袖离去。 我这次肯定给柳家丢脸丢尽了,虽然柳仪堂为人严肃,但自从他上山以来我就没见他气成这样,看来这张画的主人绝对要遭殃了。 这种贱人,死了都不可惜。 “哎……文才兄” “文才……” 我闻声望去,马文才跑得这么急,他这是要去哪里啊?我与梁祝追了过去。 又是这个方向,难道他又要去躲在后山的柜子里去吗? “文才兄,”梁山伯腿长,比我们跑得快,他在马厩旁边拉住了马文才,“你不能再躲进去了。” 马文才挣扎着,“你走开,你放开我……” 他的眼神里充满恐惧和不安,他又要开始逃避现实,又想把自己关在一个漆黑的角落里流泪。 梁山伯与马文才俩人扭打在一起,一个要钻,一个不让钻,梁山伯抱着马文才的腰,将他一路往后托,但奈何山伯是个文弱书生,他的力气怎么比得上马文才呢,没托几步,他便被马文才甩到地上,马文才突然狠狠地掐住梁山伯的脖子,“说,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干的?” 我本来以为马文才只是情绪失控才会这样,上次在桃林他也并没有对祝英台怎么样,但是这次他似乎是来真的了,“我要你死,我要你死!” 梁山伯被马文才掐住说不出一句话来,脸颊涨得通红,我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了,连忙和祝英台上前拉着马文才,“马文才,你快放手啊,不可能是山伯做的,你快放手啊!” 马文才神色恍惚,他渐渐松开了梁山伯。 “不准去,”我看他似乎又想钻进柜子里,立马拉住他。 马文才已经失去了理智,他一心就向往这个柜子里钻,我只能抱着他将他往后拖,奈何他的力气实在太大,将我一把甩开,我立马拦在他的面前,几番争执之下,我果断赏了他一巴掌,马文才双眸含泪地望着我,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惊恐。 “马文才,这里没有人会伤害你,你到底在怕什么?你这个懦夫,胆小鬼。” 马文才瘫坐在木凳上,捂着脸趴在桌子上,从他抖动地双肩我可以看出他是在哭,我与梁祝无奈地对望了一眼,这个马文才真是拿他没办法。 “英台,你单独留下来劝劝他吧,我相信他需要你的帮助。”我拍拍梁山伯的肩膀,我一定要把幕后的凶手给揪出来。 祝英台点头答应了,我刚准备转身离开,身后的马文才忽然站起身,“你走吧,走吧,你现在就搬去跟王蓝田住,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去啊!” 马文才反着身子,双手吃力地撑在桌上,脸上布满了泪痕。 “马文才,这件事跟我换不换房间是两码事,你不要混为一谈,难道你想一直被别人指指点点,背这个黑锅吗?” “我不在乎,”马文才踉踉跄跄走到我跟前,双手扣住我的肩膀,言语迫切:“我真的不在乎。” 我看了一眼梁祝,他们正用异样地目光盯着我和马文才,我拉开马文才的手,“可是我在乎。” 第五十一章 离开马文才 - 同床共枕:这个夫君耍无赖 - 慕淳兮 转身离开的那一瞬间,我的心里有一种突如其来的迷失感,也不知道是心酸还是心痛,我总觉得马文才他虽然表面很纨绔,装得很高傲,但是他的内心,或许是最脆弱的,他经不起一点点的风波,一点点的伤害。 可是我又怎么能做呢?安慰他吗?我不能,我不能让他真的陷在我这个冒牌柳仪清身上。接受他吗?我更不能,我不能替柳仪清做任何的决定,五年之后我依然会回去做我的方筱雨,而真正的柳仪清,她能不能回到这个身体里,我就不得而知了。 我与梁山伯回到书院里,柳仪堂正在调查幕后的黑手,他要所有人都坐在讲堂里画画写字,难不成他是想对字迹?不是吧,我一个人就能写出好几种不一样的字嘞。 事实证明,此办法无效,因为没有一个人的笔迹是跟这画对得上号的。 柳仪堂给了全体学子两天的考虑时间,要他们自觉出来投案自首,并且言辞肯定地说,如果最后是被他找出来这个幕后黑手,他一定要将此人逐出书院。 接着,柳仪堂果断将我的行李搬到了王蓝田的房间,虽然他知道我跟马文才之间根本不会是同性恋的关系,但人言可畏,如果继续让我们俩个这样住下去,恐怕难平风波。 在这个房间,我住了半年多,摸黑我都能在房间里行动自如,这张床上有我熟悉的味道,有我熟悉的温度,或许我是因为舍不得所以才会在留恋。 柳仪堂将我拉到他自己的房间,一脸凝重地盯着我道:“马文才,是不是已经发现你的身份了?不然那日马太守要他换房间他怎么会有这么激烈的反映?还有今天,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要我怎么回答他?说马文才已经知道我是女人了,并且他还说他喜欢我?这样一来,我非被柳仪堂揪回家不可,我可不想把这得来不易的五年浪费在那深宅大院里。 柳仪堂见我低着头不答,立马皱起眉,不悦道:“我在问你话,回答我。” “我不知道,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我怎么知道他在想什么。”我撇过脸来个打死不认账。 “你不知道?”柳仪堂挑眉问道,他皱着眉打量着我,继而又问:“海棠,跟大哥说句实话,你是不是喜欢上马文才了?” 靠,我喜欢他?有没搞错啊,这柳仪堂真是瞎了眼了,明明是他喜欢我。 “谁说我喜欢他了?”我反问道。 柳仪堂从鼻子里哼出一声,立马板起脸道:“那张画,不是假的吧!你要是不喜欢他,怎么会做出这样败坏门风的举动?” 那张画的确不是假的,不过我一直认为我这种举动只是在关怀同窗而已,毕竟跟马文才认识这么久,关心一下也是应该的嘛。 “哥,马文才他跟一般的人不一样,他的心理有阴影,当时他就跟一个孩子一样,他需要人来安慰他,呵护他……” “笑话,”柳仪堂呵斥一声,转脸瞪着我,“他堂堂七尺男儿,还需要人呵护?”柳仪堂没好气地点点头,“好,就算他需要人关心,需要人呵护,但这个人也决不是你,懂吗?” 我无奈地点点头,看来这柳仪堂是动真格了,我这样的行为,在晋朝或许真的是败坏门风。 看见马文才那般楚楚可怜的模样,我根本就没想过别人会怎么看待我这种行为,我只是想安慰安慰这个受伤的孩子,这是一种冲动,也是一种本能反应。 其实搬到王蓝田那里去也好,起码不用跟马文才每天朝夕相对,也不会让他越陷越深,时间总是能够改变一切的,让有些不相识的人相爱,让有些相爱的人分离。 我方筱雨,是背负着使命穿越到东晋的,虽然没有了那一行李箱的数码产品,但我还有纸,还有笔,我依然可以记录这五年的点滴生活,特别重要的是我能亲眼见证梁祝这段凄美的爱情故事。 我不能让历史因为我的出现而有任何的变动,所以,我的感情只能是一片空白。 山伯,祝英台,你们千万不要怪我心太狠,我这并不是见死不救,而是无可奈何,如果没有你们的牺牲,就没有流传千古的梁祝故事,你们用死换来这么多后人的敬仰,也是值得的。 至于你,马文才,你本身就是一个备受争议的人物,无论你有多么优秀,有多么出色,你永远都只能是梁祝世界的一个配角,但祝英台是你马文才的未婚妻,他梁山伯才是真正的第三者,虽然我不能够改变结局,但至少我能够为你的人生做一点点的改变。 在我离开这个房间之前,马文才依然没有回来,这样也好,免得他回来挡我的路。 王蓝田,我最好的伙伴,亲爱的同桌,我又回到这个房间了,不过好久没有闻到那个熏香的味道了。 作为同桌,我与王蓝田在书院的这半年多来,一直都是相互照顾,其实王蓝田这人吧,说好也不好,说坏也不坏,在书院,他也就和我还有山伯这几个人有交际,其他人在他眼里那都是浮云,有时候我都觉着他这人真是孤傲过了头,总是像一座冰山,从不把人放在眼里。但是他又不像马文才那样总是欺负别人,王蓝田总是抱着一种生活态度,那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家对我好,我也对人家好。 祝英台陪着马文才回到房间已经是傍晚时分了,少了一半的东西,这个房间显得很是空荡,马文才缓缓走到床边,坐在了另一侧的床沿上,双手抚过这空荡的半边床,马文才微微扬起嘴角,无奈地苦笑了一声。 祝英台拍了拍马文才的肩膀,轻叹一声:“文才,别胡思乱想了,我们去吃晚饭吧。” 马文才摇了摇头,侧着身子躺在了床上,“你走吧,我累了,想睡一觉。” “那我去饭堂给你带点饭菜。” “不用了,我不饿。” 祝英台点点头,无奈地退了出去。 马文才躺在床上面无表情,他缓缓闭起双眼,为什么总是把自己搞得这么累,这么狼狈,他想安静地睡一觉。 第五十二章 窗外的文才兄 - 同床共枕:这个夫君耍无赖 - 慕淳兮 谷心莲端着饭菜轻扣房门,一脸地焦急样,“马公子,马公子,你在里面吗?” 马文才听见敲门声,缓缓睁开眼睛,不耐烦地从床上爬起,打开房门见是谷心莲,一脸不悦道:“你来做什么?” “我听祝公子说你没吃晚饭,特地给你送了点过来。”谷心莲低着头,完全没有看到马文才脸上的表情。 马文才接过饭盘,“多谢。” 正准备关门却又被谷心莲喊住:“哎~~马公子。” “你还有什么事?” “我……你和柳公子的事,现在全书院都传得沸沸扬扬了,不过,我相信你们是清白的,你一定不是那种人的。” 马文才站在门口,一手托着饭盘,另一只手紧紧地握在门框上,谷心莲见他不说话,又不知道死活的喊他,“马公子,你怎么了?” 马文才将饭盘狠狠摔在地上,“滚~~” 啪地一声,木门被狠狠摔上,谷心莲站在门口被吓得说不出话了,低头看着地上洒出的饭菜,眼里泛出了泪花。 吃过晚饭,我去了祝英台的房间询问了马文才的情况,才知道马文才连晚饭都没去吃,祝英台倒是对我很有意见,甚至用很异样的目光看着我,“柳仪清,你跟文才到底怎么回事啊?我不相信文才会有……会有断袖之癖。” “你不相信证明你对他还有点了解,我们什么事都没有。”我解释道。 “什么事都没有?”祝英台摇头笑着,似乎我的话很可笑,“柳仪清,你说这话给谁听啊?谁会信啊?一定是你,是不是你对文才……所以,所以他才会受你的影响,才会变成这样的。” 靠,祝英台,你这想象力也太强悍了点吧,谁影响谁还不知道呢。 “没有没有没有,我们什么都没有,我要是真的对他有什么,我何必搬到王蓝田的房间去?你爱信不信吧。”我白了祝英台一眼,离开了她的房间。 天上飘起了绵绵小雨,我坐在书桌前做雕刻,学了半年多,我终于也刻得有模有样了,但是比起王蓝田精湛的工艺,我这简直就是从垃圾堆里捡来的。 王蓝田今晚倒是没和我坐在一起,他一个人坐在桌子上扎风筝,我不得不说,这个王蓝田实在是太有才了,“蓝田兄,你这画得是什么啊?” 王蓝田将风筝举在我面前,“你猜,这形状像什么?” 风筝还能像什么?梁祝里的风筝当然是像蝴蝶喽,不过看这玩意也不像是蝴蝶啊,“像什么?四不像?” 王蓝田抿着嘴笑道:“你猜对了,它的确什么都不像。” 晕,什么都不像让我猜个毛啊,真是浪费我感情。 “再过几天就入春了,做个风筝去外面好去外面踏青,你要吗?我也给你扎一个。” 哇,难得王蓝田能有这个闲情雅致啊,他可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贵公子啊。 “好啊,你教我做吧,”我拿起竹签,七手八脚地跟着王蓝田做起了风筝,窗外的雨似乎越下越大了,下得噼里啪啦的。 入夜了,寒气阵阵袭来,王蓝田捂着嘴轻咳了两声,我知道他身体不好,最受不得凉了,我从柜子里拿出披肩盖在王蓝田的肩上,“蓝田兄,天凉了,我去把窗户关起来。” 顺着窗口望去,外面大雨瓢盆,路上都积起了浅浅的水,寒气逼人,我刚将窗户合上,突然看见有一个白色的影子一闪而过。 我轻轻拉开窗户一道口子,只见有个人撑着一把白色的雨伞从花坛里面钻出来,朝着对面走去,这个背影好熟悉,是马文才,没错,就是马文才。 书院的宿舍分成东西两块地方,马文才的房间在西面,而我与王蓝田现在住的这个房间是在东面的。 这么黑的天,又下这么大的雨,他躲在这里做什么?难道,他是因为担心我才躲在窗外面的? 马文才,你这个笨蛋,不吃晚饭又在这里吹风淋雨,不知道自己的病才刚好啊。 生病很爽是不是?是啊,你当然爽了,天天有王兰看病,顿顿有谷心莲送汤,美吧你,病死你算了,别指望我会去照顾你。 我顺着窗缝看着马文才缓缓地离开我的视线,心里也不知是什么感觉,就是觉得空空的。 马文才已经消失在我的视线里了,窗外,一个白色的物体顺着风向飘了过来,是马文才刚才拿的那把伞,怎么会飘到这里。 我正想着,就听见王蓝田在喊我:“仪清,你在看什么?看这么久。” 我回过神来,摇摇头,“没什么,刚才窗外飘过来一把伞,也不知道是谁掉的,我去把它捡过来。” 我披上披风,撑起伞开了门向那把伞的方向走去,外面的风雨真的好大,古代的伞挡风系统实在是太差了,等我捡到那把伞的时候,我自己也浑身湿透了。 “仪清,你何必要去捡那把伞呢?搞得自己浑身都湿了。”王蓝田拿来干的毛巾递给我。 我接过毛巾,随便地擦了擦自己的脸,又将伞擦了擦,“也不知道是哪个人丢的,万一他找起来,也好还给别人。” 王蓝田笑道:“仪清,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热心肠了?不就一把伞嘛,就算丢了也不一定想起来。” 是啊,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热心了,不就一把破伞吗?值得我冒着雨去给它捡回来吗? “蓝田兄,或许人在经历过生死之后,会改变一些想法。” 王蓝田先是愣了一下,继而点头道:“是啊,只要人活着,做什么事情都是有意义的,相反死人,他却什么事情都做不了。” 王蓝田的眼中弥散着淡淡的忧伤,我竟然忘记了他是一个命不久矣的病人。 “蓝田兄!” 王蓝田拍拍我的肩膀,“不早了,睡觉吧。” 我点点,脱了外衣睡下了,这个房间,没有我熟悉的味道,这张床上没有我熟悉的温度,我将自己紧紧裹在被子里,可还是觉得好冷,这张床是冰块做的吗?怎么这么冷。 第五十三章 失踪 - 同床共枕:这个夫君耍无赖 - 慕淳兮 整个晚上处于浅睡眠的状态,明明睡着又像醒着,一早上起来,头疼得要命。 我与王蓝田吃过早饭便去了课堂,不算太晚,好多学子都还没来,马文才的位置也还空着。 学子们陆陆续续地进到课堂,陶渊明背着手也慢悠悠地走了进来,他扫视了一遍大家,看着马文才的空位子无奈地摇了摇头,接着开始讲课。 马文才又不来上课,真是个倔强的人,竟然连品状排名都不在乎了,现在陶渊明随便的一笔一画可都关系着将来的前途啊,真是个傻瓜。 坐在课堂上昏昏欲睡,得亏王蓝田拉了我好几次,不然我真有可能直接溜到桌子底下去了,一上午,勉勉强强上完了课。 跟王蓝田住在一起还有一样好处便是,不用自己去饭堂打饭,反正他都在房间里吃饭,那我也在房间里吃饭,多我一个人他也不寂寞点。 古人都说,食不言寝不语,但是我偏偏喜欢在饭桌上聊天,不然光吃饭多没劲啊,不过今天我可实在是没这精力,草草地吃完饭我爬到床上就补觉了。 王蓝田总是很安静,做事也基本上没有声响,所以我一点都不担心他会扰我清梦,但是这个天杀的祝英台,我到底是哪里得罪你了?连想补个觉都这么困难。 “柳仪清,你快起来。”祝英台推开门便朝我走来。 靠,你妹的,姐我刚躺下,被子都还没焐热,我一脸烦躁地坐起身,“干嘛?没看见我在睡觉啊。” “文才不见了,你知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什么?马文才不见了?难道一上午他都没有在房间里? “英台兄,仪清整日都跟我在一起,他没有见过马文才,你到别处去找吧。”王蓝田道。 梁山伯拉着祝英台走到一边,“是啊英台,文才兄或许去了别的地方,一会儿就回来了,”梁山伯看了我一眼,见我一脸疲惫样,又说:“我看仪清很疲惫,想是昨晚没睡好,我们就不要打扰他休息了。” 祝英台没好气地瞪了我一眼,扭头就走了。梁山伯也跟了出去。 我要不要跟过去看看?我在心里想着,马文才到底上哪里去了,他不会做什么傻事吧?不会不会,我在心里立马否定了这个想法,他一定只是去了别的地方而已。 我接着钻回到被子里,刚才的睡意全无,满脑子都浮现着马文才躲在柜子里那种惊慌、害怕的眼神,天呐,他该不会真的出什么事了吧。 不行,我还是得去看看情况。 我钻出被子,披上外衣,正准备开门出去,便被王蓝田拦了下来,“仪清,你好不容易才从马文才的房间搬出来,就不要再去趟这趟浑水了。” “蓝田兄,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是……可是我跟马文才毕竟一起相处了这么久,我应该去看看情况的,清者自清,我相信谣言止于智者。” 我冲王蓝田点了个头,便急急离开了房间。 房间里没有,课堂里没有,马厩里也没有,我找遍了他能待的地方,哪里都没有,到底跑到哪里去了。 我急忙从后山赶回去,远处,祝英台跟马统俩人人正在说些什么,我立马跑上前去,“马统,你们家公子呢?” “我,我也不知道啊,早上我去给公子送洗脸水的时候,公子就已经不在房间里了,我还以为他已经去上课了。”马统道。 早上就已经不在房间了,“那昨晚呢?昨晚他有没有会房间?” “我睡觉之前送了烧饼去文才的房间里,那时候他说他没胃口,不想吃,我便回去了。”祝英台道。 “你去的时候是什么时辰?” “酉时,我回房间没多久就下起大雨了,所以文才应该不会是昨晚出去的。”祝英台道。 酉时,我看见马文才躲在窗外的时候已经是戌时了,难道他真的是一整晚都没有回过房间吗?那他到底去了哪里? “仪清,仪清?”梁山伯见我不动,便喊了我两声。 我立马回过神来,向马统问道:“你家公子平时还去什么地方?都找遍了没有?” 马统看着我,一脸的怀疑,“柳公子,我家公子平时去哪里,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啊。” 我,我更清楚,靠,他是你家公子还是我家公子啊,“我知道的地方都找遍了,根本没有,他会不会下山了?” “不会……好好地,他下山做什么。” 就在我们你一言我一语猜测时,不远处王惠急急忙忙地跑过来,“祝公子,柳公子,梁公子……不好了,不……” “小惠姑娘,你有什么事慢慢说啊,”我脑子里立马闪过马文才的身影,难道,“小惠,是不是马文才出什么事了?” 王惠上气不接下气地点着头,“上午我跟姐姐还有心莲姑娘上山,去采药,下山回来经过桃花林的时候,看见,看见马文才倒在林子里昏迷不迷,他衣衫尽湿,姐姐说一定是昨晚就在那里了的。” “什么?昨晚就在那里了?昨晚下这么大的雨……”祝英台焦急万分,立马拉着梁山伯向医舍跑去。 我站在原地不知所措,也不知道现在情况到底怎么样了,我该不该去看看他,理智告诉我不该去,昨天才刚刚被调房,今天就出了这样的事情,要是马文才等下在说出什么糊涂话来,那……那我们不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吗! “柳公子,柳公子,你愣在那里做什么?快走啊……”王惠拉着我一路到了医舍门口。 我们紧跟在祝英台后面,一进门口便看见马文才安静地躺在床上,嘴唇惨白,面容憔悴。 马文才,你这是做什么?你是成心跟我过不去吗?看着他这幅样子,我立马酸了鼻子,我什么时候也变得如此多愁善感了。 祝英台拉着王兰急切地问道:“兰姑娘,他怎么样?没什么大碍吧?” “他在雨里淋了太久了,有些发烧,其它到没什么问题,只是……”王兰吞吞吐吐。 “只是什么?兰姑娘你倒是说啊!” 第五十四章 谢道韫大喜 - 同床共枕:这个夫君耍无赖 - 慕淳兮 王兰看了马文才一眼,说道:“只是,马公子在潜意识里根本就不想苏醒过来,如果他再这样下去,我也不好说他到底要昏迷多久。” 什么?不想苏醒,我们众人都纷纷看向马文才,我这才发现,他虽然睡得很安稳,但他竟然一直抓着谷心莲的手不放。 这,古代不是男女授受不清吗?他们俩这手拉着手算怎么回事啊? 我大步走到床边,看着这双十指紧扣的手,莫名地蹿出一把火,“心莲姑娘,你这是做什么?这里是书院,男女授受不清,你们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样?” 梁祝他们也不禁一愣,“这……” “柳公子,祝公子,你们千万别误会心莲姑娘,事情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是马公子被我们抬回来的时候他虽然在昏迷,但情绪很激动,我就让心莲姑娘替我按住他,我才好替他诊脉,结果他就拉着心莲姑娘的手不放,这才安稳下来。”王兰解释道。 谷心莲望着我们一脸委屈的点点头。 谷心莲你装得也太委屈了吧,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对马文才的那点花花心思,我看你这会儿心里乐着吧。 “兰姑娘,你说他坐在潜意识里不想苏醒,这,怎么什么意思啊?”祝英台问道。 梁山伯走近床边,看了马文才一眼,“英台,病人的意志很重要,比如说一个重病之人,他自己没有求生的意志,在这种情况下,外界的力量很难帮助到他。像文才兄这样没有苏醒意念的病人,会比一般发烧的病人难苏醒,可能他会睡个一两时辰,也可能是一两天。” “一两天?”祝英台惊讶地看向梁山伯,又看向王兰,俩人皆是无奈地点点头。 记得半年前,马文才将我错当成他娘,我劝他起来,他也是紧紧抱着我,迷迷糊糊地说他不想醒,他怕醒来就看不到他娘了。 他一定是又想念他娘了。 “心莲姑娘,时间不早了,你快回厨房忙吧,我来照顾文才就行了。”祝英台走到床头,将马文才头上的帕子换了下来。 谷心莲看着马文才安睡的样子,似乎还是恋恋不舍,她刚将手中马文才的掌中抽出来,马文才便挣扎起来。 他不停挥舞着手臂,嘴里迷迷糊糊地哭喊道:“不要走,不要离开我,为什么你们都要离开我,我一个人好怕,好孤独,你们不要走,娘,雨诺,仪清……不要留下我一个人……” 祝英台拼命按住马文才的手臂,“文才,你醒醒,我是英台啊,你醒醒,你看看我,我是英台……” “我不要醒,我不要醒,……醒了就看不见她们了,”马文才拉着祝英台的手,渐渐安静了下来,“我不想醒……不想醒……” 祝英台双手被马文才抓住,无法脱手,谷心莲见状,立马替他拧了毛巾,盖在马文才的额头上,“祝公子,看马公子的样子,一时半会儿也醒不了,我去厨房炖点汤,好让他醒来的时候可以喝上。” 祝英台点点头,“好,多谢心莲姑娘。” 马文才,我曾经说过,你以后再也不是孤独的一个人,你有我这个懂你的人会一直陪在你身边,在你伤心失意的时候,我会给你肩膀依靠,可是如今,我失言了,对不起,我真的兑现不了承诺了。 我跟祝英台不一样,全书院的人都知道你跟祝英台情同手足,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无论你们多亲密,多要好,别人只会认为是理所当然。而我,我只是你的同窗,曾经的室友,我不了解你的过去,也不会参与你的将来,所以我们的关系只能停在这一步。 “山伯,你先去吃饭吧,我在这里照顾他就行了。”祝英台道。 梁山伯点点头,“好,我帮你带一份过来,”梁山伯转头看着我,犹豫地问道:“仪清,你要留在这里,还是一起去吃饭?” “我……”看了床上的马文才一眼,“我饿了,我们去吃饭吧。” 我与梁山伯一起去饭堂吃了饭,接着我被柳仪堂叫到了他的房间,也不知道是不是漫画门的事有了着落。 我一推门,便看见叶子也在房间里,通常柳仪堂都只叫我一个人是问话的,今天这是怎么了? “大哥,你找我来有什么事?” 柳仪堂抿了一口水,慢悠悠地放下了茶杯,“我明天一早便要下山去了,关于那张画的事,我会让陈夫子去调查。” 陈夫子,还是算了吧,他能调查出个什么东西。 “大哥,明天一早就下山,怎么这么突然啊?是家里出什么事了吗?”的确挺突然的,之前都没有听他提起过,而且贤良方正考评官再怎么也要在书院待上半年吧。 柳仪堂笑着摇头道:“不是家里的事,是谢道韫,三日之后便是她与王凝之新婚大喜的日子,我也是今天才收到请帖的。” 谢道韫大喜?没想到短短几个月时间,谢道韫竟然就要嫁人了,真是有够速度的,闪婚一族啊。 “没想到谢先生这么快就找到归宿了啊,前几月她来书院任教时,还有人说她是嫁不出去的老姑娘呢。” 柳仪堂轻笑了两声,“她匆忙离开书院就是为了回府去参加订婚仪式,那日我也在场,看她有了个好归宿,我也真心替她高兴,毕竟是个女人,再争强好胜,学富五车,也终究逃不过宿命。” 女人最好的归宿就是找一个高帅富又疼爱自己的男人嫁了。这个王凝之,我虽然我不是很了解,但至少我知道他是王羲之的儿子,虽然没有王献之与王徽之出名,但至少也是个名门之后,这辈子是吃穿不愁喽。 说到王谢两家,真的是东晋最最显赫的两大家族了,这两家如今联姻,那不是要所向无敌了嘛。 谢道韫能与王凝之一生相守,想必他们会是幸福的。其实古人的幸福就是这么简单,两个人能够手牵手相伴到老。平淡的生活才是最稳定的幸福, “是啊,大哥,谢先生一定会幸福的。大哥来书院这么久,嫂子一定也甚是想念。” 第五十五章 偷窥 - 同床共枕:这个夫君耍无赖 - 慕淳兮 我一提到大嫂,柳仪堂立马沉下了脸,苦涩地笑道:“海棠,你现在失忆了,许多事情都已经不记得了,大哥这辈子没能得到幸福,你二哥又整日躺在床上,所以,大哥只希望,我唯一的小妹可以找到一个与自己相爱的人,快快乐乐地厮守一生。” 看着柳仪堂满面愁容,我隐隐察觉出了他的婚姻一定不幸福,也不知道我这大嫂是何许人也,我只听叶子说过,大嫂是大司马杜光民的女儿,名叫杜思纯,与大哥成亲六年却无一子。听叶子说过大哥还有一个小妾。 “大哥,人世间有许多的无奈,有时候我们为了某一些东西就必须放弃另一些东西,只要是自己选择的,就不应该后悔。” 柳仪堂拍拍我的肩膀,冲我点点头,继而转脸对叶子说道:“叶子,好生照顾小姐,要是出了任何差错,我拿你拭问,记住我跟你讲的话。” 叶子立马点点头,她好像挺怕柳仪堂的,我在这里站了半天,都不见叶子敢讲一句话。 “知道就好,都回去休息吧,我还要到山长那里道个别。”柳仪堂道。 我与叶子离开柳仪堂的房间后,我便向叶子打听柳仪堂与杜思纯的事,叶子起先不敢说,在我的威逼利诱之下,我终于知道了事情的大概,原来柳家庄并没有表面上的那样风光,柳仪堂初入朝廷便被杜光民相中,执意要将女儿嫁给他,而柳明远畏惧位高权重的杜光民,硬是拆散了柳仪堂与他的心上人笙儿,据说是一个舞女。 之后柳仪堂被迫娶了杜思纯,成亲三年后他才将笙儿接进府内,纳她为妾。 听叶子说杜思纯野蛮骄横,若不是她自己生不出来孩子,她绝对不会让笙儿进门,不过奇怪地是笙儿进门三年依然是膝下无子。 这让我不由想到,难道问题没有出在女人身上,而是出在柳仪堂身上。 妈呀~~~打了一个抖,难道古代的男人也会不孕?不是吧~~~~邪恶的想法,赶紧飘走。 我支走了叶子,自己一个人绕到医舍,趴在窗缝上看见祝英台跟梁山伯坐在桌子上正在吃饭,而马文才依然躺在床上昏睡,谷心莲竟然也在这里,她正在帮马文才换毛巾,这女人也太殷勤了吧,难得祝英台是个如此大方的女人,自己的未婚夫明摆着被别人惦记着,她竟然还能这般无动于衷。这让我说她什么好呢。 马文才也真是的,到现在还不醒过来。 祝英台吃好饭擦了擦嘴,结果谷心莲手中的帕子,“心莲姑娘,你也忙了一天了,先回去休息吧,我来就好了。” 谷心莲点点头,“祝公子,马公子今晚恐怕是不会醒过来了,就把他留在医舍里吗?” 祝英台看了马文才一眼,抬起他的手臂开始为他擦手,“嗯,我留在这里照顾他。” 我躲在窗外,难得看见祝英台对马文才这么温柔,当她撸起马文才袖子时,她的表情跟我当时一样,被吓到,“这……” 祝英台将马文才的袖子越撸越高,她不断地摇着头,“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怎么会有这么多伤疤。” 原来祝英台根本就没有看到过马文才身上的伤,还从小一起长大,还亲如兄妹,真不知道这妹妹是怎么当的。 为什么夏雨诺能够看到的东西,她祝英台怎么就是发现不了呢。 梁山伯与谷心莲听到祝英台这种语气,也连忙上去观望,两个人吃惊地对望了一眼,“这,祝公子,马公子身上怎么会有这么多伤疤啊?” 祝英台双眸泛着泪花,她冲着梁山伯摇摇头,“我不知道,我从来都不知道他身上会有这么多伤疤。” 祝英台忽然想到了什么,立马手忙脚乱地解开了马文才的上衣,我看到了她的一滴泪滑到了马文才的胸口上,想必她也是心疼马文才的,她才会为他而落泪的。 马文才微微皱眉,双眸睁开一道缝,祝英台见状,吃惊大喜,眼泪不禁越流越猛,“文才,你醒了?” 马文才吃力地抬起手臂向祝英台的脸颊伸去,无力问道:“英台,你怎么哭了?” 祝英台握住马文才的手,仰着头,极力地克制着自己的情绪,“我……没什么,”祝英台低下头,用手捂着嘴,不断地溢出哭声。 梁山伯轻轻地拍着祝英台的肩膀,“英台,别这样,文才兄不都已经醒过来了嘛!” 马文才伸手缓缓探向自己地胸口,感受到一丝冰凉的湿润,他嘴角微微扬起一抹苦涩地笑容,“英台,这是我们重逢后,你第一次,为我流泪!” 祝英台伸手抹了一把脸,问道:“这些伤,是不是马大人打的?” 马文才将被子盖过自己的胸口,微摇头道:“这已经不重要了。” “柳公子,你站在窗外做什么?”突然传来王惠的大嗓门,着实吓了我一跳,里面的三个人立马齐刷刷地看向窗口。 我尴尬地朝着里面笑了一个,只见王兰和王惠正朝着医舍走来。 “柳公子,你为何不进去啊?”王兰问。 “我……我刚来,这不还没来得及进去嘛~~~~” 我先王兰一步踏进了医舍,一时气氛有点尴尬,王惠盯着双眼通红地祝英台,取笑道:“祝公子,你这又是怎么了?怎么总跟女人一样,喜欢哭鼻子啊?” 祝英台立马又抹了一遍脸,“小惠姑娘你别乱说,我哪有啊!” 王兰立马瞪了王惠一眼。 “马公子,感觉好些了吗?”王兰端着药问道。 马文才看了我一眼,继而对着王兰点点头,苦笑道:“好多了,我怎么又躺在这里了?” “马文才,这得问你自己啊,要不是我和姐姐今儿个采药下山的时候在桃林发现的你,我真怕你会死在那里。你说你好端端地,有床不睡,跑到桃林去淋什么雨啊?”王惠阴阳怪气地瞟了我一眼。 整个书院都怀疑我和马文才是断袖,你们嘴上不说,我自己心里明白的很,用不着整些腔调给我听。 第五十六章 笑~ - 同床共枕:这个夫君耍无赖 - 慕淳兮 “小惠姑娘,这话你问文才兄就好了,你看我做什么?难道是我让他睡到桃林里去的?”对于王惠这个女人,我是由衷地讨厌,长得缺德也就算了,连嘴巴都缺德。 王兰瞪着王惠一眼,“小惠,你闭嘴。” “姐,难道是我问错了吗?整个尼山书院都知道马文才跟柳公子有断袖之癖,他们昨天刚换了房间,马文才就出了这样的事,难道这事跟柳公子没有半点关系吗?说死我也不信。”王惠气呼呼地辩驳道。 “那你就去死吧,王惠我告诉你,你们有没有断袖之癖我是不知道,但是我跟马文才绝对没有这种恶心的关系,不管你们信不信,反正我信了,本少爷身正不怕影子斜,这些个绯闻,就让白痴们去传吧!” “什么绯闻?你咒谁死啊?你骂谁白痴啊?柳仪清,现在是因为你大哥在书院里大家才不敢明目张胆地讨论你跟马文才的事,柳大人要是哪天离开了,我看你有一万张嘴都解释不清。” “哼,呵呵……”我冷笑两声,“我大哥明天一早就要下山了,我倒要看看谁的舌头能伸得那么长。” 我就不信,就书院里的这批学生,谁还能反了天了,借谁三个胆也不敢在马文才这爷头上动土吧。 马文才吃力地撑起身子,从床上坐起,看他似乎有要起来的冲动,祝英台立马按住他的肩膀,“文才,你刚醒,起来做什么?你别听小惠胡说。” 马文才微微摇头,拉开祝英台的手,掀开了被子,“这里太吵,我想回自己房间休息。” “可是……” “我没事,”马文才拍了拍祝英台的肩膀,一摇一摆,缓缓向门口走去,看他这幅虚弱的样子,我很怀疑他还能不能走回房间,毕竟我们的房间里医舍还是有一段路程的。 不对,现在已经不是我的房间了。 就这样,他与我擦肩而过,但我没有想到的是,他根本没有看我一眼,是我自己眼花了吗? 没有,他真的没有看我一眼,原来一个人的感情可以在一天之间变化的。 马文才缓缓走到门口,突然双腿一软,差点瘫倒在门口,我立马上前扶住了他,只能说这是一种本能。 “你没事吧?” “没事,”马文才双手紧紧地扶在门上,抬起脚,准备往门外走去。 祝英台立马跑过来扶住了马文才的手臂,“文才,我扶你回去吧。” 马文才点点头,与祝英台朝着门外走去,他真的始终都没有看我一眼,看着这两个背影越走越远,我的心里突然有一种失落感。 谷心莲将王兰端的药一起放进了餐盘里,“兰姑娘,我把这药跟汤一起给马公子端去吧。” “好,”王兰点点头。 谷心莲端着饭盘向我点了个头也出了门,王兰立马向我赔起了不是,“柳公子,真是不好意思,小惠她口无遮拦,请你不要跟她计较才好。” “人家说的也都是实话,也不是空穴来风的事啊!”小惠一脸委屈道。 无奈地看了王惠一眼,算了,主角都撤了,我也该闪人了,我还要跟王蓝田说谢道韫大喜的事嘞,他一定会替谢道韫高兴的。 “蓝田兄,我跟……”我正欢欢喜喜地进门想跟他说谢道韫的事,就见他竟然在打包行李,“蓝田兄,你这是……?” 王蓝田冲我一笑,“明日是谢先生新婚大喜的日子,我下午刚收到请柬,正收拾行装呢。” 我很少看见王蓝田笑,特别是这样欢喜的笑容,进书院近一年,都没见他笑得这么开心过,或许将死之人连笑都是一种奢侈吧。 “我正要跟你说这件事呢,我大哥也收到请柬了。” 王蓝田点点头,脸上依然洋溢着笑容,“嗯,刚才我去禀告山长的时候碰到柳大人了,我们说好明日一起下山去南京。” “那感情好,”我拍了拍王蓝田的肩膀,“蓝田兄,你笑起来很好看,以后要记得保持这样的笑容喔!” 王蓝田伸手摸了下自己的脸,低头轻笑,这兄,还不好意思了! “柳公子说的对,少爷你就应该多笑笑,这样什么烦恼都会没的。”一旁整理行李的阿成也插上了嘴。 “就是,认识这么久,我还是第一次看你笑得这么开心。” 王蓝田的笑容渐渐消散,又开始了愁容满面,自嘲道:“像我这种人,还有什么资格笑!” “蓝田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我相信这世上会有奇迹发生在王蓝田的身上,他的身体明明已经开始好转了,至少有三个月已经没有再发作了,这应该就是一个好现象,古代有那么多的灵丹妙药,一定可以找到蓖修罗的解药。 这天晚上,我和王蓝田早早地就睡下了,一整晚躺在床上辗转难免,总是感觉心里空空的,怎么也填不满。 穿越到这个时空的一年里,我先是被梁祝救了,再是女扮男装上了尼山书院,跟梁祝马三人成了同学,又结识了王蓝田、谢道韫、陶渊明等人,或许,上天在冥冥之中就是派我来改变历史的,不让梁祝此等悲剧发生。不然为什么让我阴差阳错穿到了东晋呢?而且穿到了梁祝身旁,搅进了这场是非当中。 可就算历史可以被改变,凭我这样小小的女子又能做些什么呢?我不可能去阻止梁祝的爱情发展,虽然梁山伯待我如兄弟,但我又怎么能为了个人的小小感情,让历史放弃谱写凄美梁祝爱情的机会呢?如果没有了梁祝的这段佳话,世人会少很多茶余饭后的话题,21世纪的电影界、电视界、戏曲界也会失去很多有意义的题材。 该死的人总是要死的,就算我可以改变梁祝,让他们不用为情而死,但我觉得每个人活在这世上的时间有限,或许梁祝就是阳寿已绝呢?佛家人常说生死天注定,如果梁祝的爱情是上天注定的,那么他们的命运也应该是上天注定好的。 第五十七章 追杀 - 同床共枕:这个夫君耍无赖 - 慕淳兮 但是马文才不同,他在这段历史里并不是什么主要角色,他只是来衬托梁祝的爱情的一个小小配角而已,或许他也有他的宿命,但是我们后人并不知道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每部电视剧里的马文才都是一个全新的角色,他或许可以被改变。 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时空生活的点点滴滴都历历在目,而我的爸妈,我的哥嫂,他们似乎在我的脑海里越飘越远了,我快要记不清我可爱的小外甥了。也不过一年,我怎么就记不清了,难道时空交错还会影响记忆力? 一早醒来头昏脑胀,这就是连续两碗失眠的后遗症,艾玛~~~太难受了,以前熬夜打魔兽都没这么累啊! 山长特批我将柳仪堂和王蓝田送下山,我求之不得啊,虽然很累,但总比坐在课堂上打盹来的好,叶子也嚷嚷着要跟着我一起去,没办法,只好带着她一起了。 山长和众学子们将柳仪堂送到门口之后,这个重任就交到我肩上了,我目测了一下,只有马文才同学缺席。 一路骑着马到了山下,可见王蓝田的身体真的好了许多,之前的他可经不起这么折腾,骑马也就几刻钟的事,现在从山上到山下一路快马下来依然无恙。 柳仪堂止住马,后面的随从也都一一停下,“仪清,就送到这儿吧,早点回书院,别让大哥操心。” 我点点头,“大哥,蓝田兄身体不好,这一路上,你可要多加照顾啊。” 柳仪堂看了我一眼,继而大笑道:“仪清,你什么时候也学会关心人了?看来你跟王公子情义颇深呐!” “那当然,整个尼山书院,就数柳公子与我家少爷感情最要好了,当日柳公子送麦芽糖的这份情,我们少爷可都记在心里的。”阿成插嘴道。 “不就是几支麦芽糖嘛!同窗之间本就应该互相照顾,再说,蓝田兄帮助我的也不少啊!” “所以才说你们俩感情要好啊,是不是啊,公子?”叶子插话道。 这问得阴阳怪气的,她想说明什么?我扯着嘴冷笑了两声。 柳仪堂在我之前立马瞪了叶子一眼,吓得她不敢再乱出声,继而微微对王蓝田笑道:“王公子,我们上路吧!” 王蓝田点点头,对我说道:“仪清,在书院一切小心。” “嗯,”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放心。 看着一行人走远,我和叶子如释重负啊,终于可以在山下好好的玩玩了,还可以找个客栈洗个热水澡。 “小姐,我们先去哪儿啊?”叶子兴奋难抑。 “我们……”骑着马站在集市的路口,一眼望去琳琅满目的玩意,由于天气严寒,街上到处都是热气腾腾的景象,有包子铺,有馄饨摊,看着看着,我这肚子就饿了,平生最好路边摊的小吃了,古代总没有地沟油吧,吃着也放心。 “我们先去吃碗小馄饨吧,正好我饿了。” 叶子点点头,我们朝着馄饨摊走去。 这古代的馄饨真是香啊,肉是肉,皮是皮的,不像现代的,肉掺了粉,皮嘛,也不知道是什么粉做的。 叶子看我吃得这么迅速,不禁笑道:“小姐,虽然你失忆了,但是骨子里的东西依然不会变。” 呃?什么意思? “叶子,在书院快一年了,我一直都按照我现在的生活方式生活,那我以前是个什么样的人呐?你从小跟着我,应该很了解我吧?”叶子只告诉过我,我是谁,家里有什么人,我在那个家族里是什么样的角色,她却从未告诉过我,我的生活习惯,我的喜好。 “以前?”叶子不紧不慢地抿了一口汤,“以前的小姐,跟现在的小姐没什么区别啊,我刚在不是还说了,即使小姐你失忆了,但骨子里的东西依然不会变啊。” 不会吧,还有这种事啊,柳仪清跟我的性格会一模一样? “真的假的啊?我完全想不起来我之前是什么样的人。”我将信将疑。 叶子重重地点点头,“是的吖,小姐以前就喜欢在街上吃东西,现在还是喜欢,小姐以前出门总是喜欢女扮男装,你说这样方便,那你现在不是也一样吗?” 好吧,我承认,我现在女扮男装是被迫的,谁让柳仪清要上尼山书院读书呢,我不穿男装才不对劲。 “大哥总是怕我在骗他,难道我以前经常骗人的吗?”其实我不太相信柳仪清一个富家小姐会是个小骗子。 “噗~~”叶子笑出了声,“小姐你在家可顽皮了,经常把大少爷耍得团团转,所以大少爷才怕被你骗,因为你鬼主意最多了。” 哦,呵呵,原来这柳仪清是个鬼灵精啊,怪不得柳仪堂不信她说的话,一般油腔滑调的人说出来的话都不可靠,柳仪清在家应该就是这种的。 叶子跟我说着以前的事,害我笑得直拍桌子,没想到柳仪清还是这么搞怪的一个女子,竟然和柳仪堂跟着他们老爹一起逛青楼,想去捉奸在床,结果被柳明远发现,将俩人捉回到家里一顿臭骂,叶子说当时我才12岁。 正说得开心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了强烈地脚步声,一群黑衣男子正在朝我们这个方向飞奔而来,“快,在那,别让他跑了。” 我和叶子立马看向他们指的方向,就是我们隔壁桌这个吃面条的男人,此男人一袭白衣,面容冷峻,宇之间似有光华流转,透着一股帝王家的傲气,略显瘦弱的手骨节分明。一听到动响,提剑就跑,馄饨摊上的老板追着后面喊:“哎,你还没给钱呐~~~~” “老板,”我喊住他,不就一碗面钱嘛,至于嘛,“不用追了,我帮他付。” 我拿出一两银子放在桌上,与叶子提起包袱就走人了,刚才这么多人风风火火的从面前跑过去,搞得灰尘满天飞,我这碗馄饨算是报废了。 古代的社会还真是乱的很,大街上就拿刀拿剑的,想当街杀人不成?杀人不犯法还是怎么着。 第五十八章 绑架 - 同床共枕:这个夫君耍无赖 - 慕淳兮 结了帐,我便和叶子找了一家客栈,外面太乱,还是躲在客栈里洗个热水澡来的舒服。 我和叶子一共开了两间房间,准备在这里住上一晚,明天再回书院里去。 “小姐,热水我给你准备好了,我来伺候你洗澡吧。”叶子将小二拿来的东西尽数倒到了木桶里。 “不用了,你也回房间洗澡吧,我自己来就好了。”我可不想一个澡洗上一个多时辰,我还是自己动手地比较好。 我支走了叶子,趴在桶边搅了搅这洗澡水,没想到古代的花瓣能有这么香,随便放几片就这么有功效。应该没什么细菌吧,别人都是这么洗的,我也应该没问题的。 我将长发放下,古代人也没有吹风机,这长头发可不容易干了,但是不洗都实在熬不住。 终于可以把全身都洗洗喽,算算日子,我又蛮多天没有洗过澡了,有柳仪堂在,我还可以随时到他的房间洗澡,可是如今他下山了,没有个这个保护伞,恐怕下次洗澡又要遥遥无期喽~~~ 话说古代的冬天似乎不是特别冷,在这里穿六件布衣跟在现代穿羽绒服差不多,一件一件的脱,就是麻烦了点。 我刚脱掉内衣,准备把红绫解下来,就听见走廊传来一串急促却又轻易的脚步声,难道是有贼?不会啊,现在天都还没黑,我拽起白色内衣蹑手蹑脚地朝门口走去,耳朵贴在门上,外面什么声音都没有,我套上内衣,拔了门栓,探出头向门外望去。 突然有一个白影闪过,“唔~~~~”有一个人从后面捂住了我的嘴,将我往房里拖去,并且迅速关上了房门。 天呐,我好不容易下山一趟,我这是招谁惹谁了我?这是传说中的绑架吗? 男子将我按在角落上,是他,是那个馄饨摊上的那个男的,靠,姑奶奶都帮你付饭钱了,你还想怎么样。 那男子捂着我的嘴,一丝寒气直逼我的脖颈,耳边是冰冷的威胁:“你不出声,我就不会伤害你,如果你敢叫一声,我就让你没命叫第二声,明白吗?” 又是电视剧里面的镜头,不过一般这个情况下,说出这句话的人都是什么英勇之士,好人居多,我无奈地点点头,我还不想死啊。 那男子看了一眼门外,渐渐地松开了我的嘴,我大出一口气,拍了拍自己的胸前,低声问道:“你是谁啊?你进我房间做什么?” 我知道这个男人是被人追杀的,但是我不能确定他是好人还是坏人,不过保命要紧,我绝对不能大出声。 那男人见我没有大叫,便收起剑,向我拱手道:“在下司马辰风,刚才冒犯姑娘,实在是情非得已。” 司马辰风?什么来头啊? “哼,冒犯之后的道歉是没有意义的,你被追杀?” 司马辰风听我此言,立马后退两步,咻地一声,他的剑锋立马指向我的脖子,“你是什么人?你怎么知道我被追杀?” “我是替你付面钱的人,我是亲眼看到你被一群黑衣男子追杀的。” 说句实话,这个时候我很轻松,我并没有怕死的感觉,电视上经常讲穿越到古代,然后死了就会回到现代去,或许这是真的呢,以前人们认为穿越是一件荒谬的事,我也不是照样穿过来了吗? 司马辰风皱着眉头想了些什么,还不等他回过神来,门外便有了一阵骚动,无数地脚步声越靠越近,司马辰风看了我一眼,环顾四周,他毅然决定钻到床底下。 我听见外面搜房的声音,吵闹声很大,想必是他们一间一间搜过来的,能这么大张旗鼓地搜人,一定来头不小。 既然是搜房又怎么可能不搜床底这么敏感的地方。 我掀开被单,看见这么个大男人趴在这个小缝里,“你出来,你钻在这里一定会被发现的,”我指了指木桶,“会水吗?躲到那里去。” 司马辰风点点头。 这个时候,他除了相信我,貌似没有第二条路可以走了吧,可是我怎么办呐?我可没处理过这种生死一线的场面啊,这简直就是在拍电影嘛! 对,拍电影,那我就将它当成是一部电影,我扯开自己内衣的系带,我发现我的手在不听使唤地颤抖。 淡定,一定要淡定~~~ 电影上美人救英雄永远都是这样的情节,无一例外,全都是可以过关的,那我也应该不会这么倒霉。 “啪”地一声,门被华丽丽地撞开,一群黑衣男子闯了进来,我下意识地捂住胸口,虽然已经被水没过,我又缠着红绫,他们什么都看不见,但是演戏就要演得像,不然观众是不会买单的。 “你们是什么人?怎么能随随便便闯进别人的房间啊?快出去,出去啊!” 他们貌似根本就没在听我讲话,自顾自地搜着整间房间,从床底到柜子,全被他们翻了一遍,领头的那男子扫视了整个房间一眼,对下面的人吩咐道:“走,去下一间。” 一个木桶两个人挤可真是窄啊,黑衣男子走后一会儿,司马辰风便从水里钻了出来,能憋气憋这么久,也算他能耐了。 司马辰风见我裸露着双肩,立马背过脸爬出木桶,房间里水花四溅呐,跟打了水战似得。 在同时,房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我与司马辰风立马紧绷了神经,直到叶子的声音响起,我才放宽心。 我钻出木桶,幸亏该穿的全都穿上了,在游泳馆游泳穿得比现在可少多了,拿过外衣套上像门口走去。 一开门叶子便焦急地问道:“小姐,你没事吧,刚才是不是有人进来搜房?” 叶子一眼就扫到站在房内,浑身湿透的司马辰风,“啊~~~~” 我立马捂住叶子的嘴,示意她不要叫。 叶子一脸惊恐地点点头,“你是什么人啊?怎么会在我家小姐的房里?”叶子环顾四周,地上水花飞溅,司马辰风衣衫尽湿,而我也是凌乱不堪,叶子木讷地指着司马辰风,走到他的跟前,“说,这是怎么回事?你对我家小姐做了什么?” 第五十九章 差别待遇 - 同床共枕:这个夫君耍无赖 - 慕淳兮 天呐,叶子不会怀疑我跟他有那什么吧?绝对没有。 司马辰风似乎招架不住叶子这般咄咄逼人,竟连连后退,“这位姑娘,我真的没对你家小姐做什么,我不是什么坏人。” “叶子,你别胡说八道,刚才那群黑衣人要搜的人就是他。”我立马喝住叶子,不然真不知道她还要讲出什么。 叶子突然摆出一副恍然大悟地神情,“你,你就是他们找的那个人,刚才吃面条的那个,”叶子立马上前扯住司马辰风的手臂,“你快出去,你不要害我们啊。” 我上前将叶子扯到一遍,“行了,叶子,你再这么叫,那帮黑衣人真的就被你叫来了。” “小姐,他被那帮人追杀唉,他现在藏这里你不怕啊?他一定是坏人。”叶子不停地扯着我的袖子手舞足蹈。 我没好气地白了叶子一眼,双手按在她的肩膀上,“叶子,别激动,淡定一点,好吗?被追杀的也不定就都是坏人。” 当然,他是好人,也不关我的事。 “不是坏人怎么会被追杀?小姐,你怎么能这么轻易地相信陌生人呢?” 电影里都是这么演的,但是我并不排除现实与电影相反这种可能,我拢了拢衣襟,手臂环胸地盯着这个男人,“司马,辰风?是吧?现在给你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如果你能说服得了我身后这小妞,我便救你,不然,我就朝着门口大喊一声。” “哼,呵呵……”司马辰风忽然冷笑起来,“两位姑娘,你们这是在开玩笑吗?你们已经救过我一次,在下又怎么敢再劳驾第二次呢?告辞!” 司马辰风一个飞身,从后面的窗户上跳了出去。 以后我都不要乱下山了,这世道太乱了,姐姐我伤不起啊。 叶子慌忙地打量着我,“小姐,那个人没欺负你吧?” 我摇摇头,古代人难道动不动就会被欺负吗?怪不得说孤男寡女不能共处一室,那只能说明古代的男人太坏了点,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叶子担心我会被人欺负,硬是要和我一个房间睡觉,无奈之下,我也只能同意了,谁让她是好心好意呢。 隔天大早,我便和叶子退了房间,我在集市上买了点布匹和棉絮,和一些零散的小玩意,便准备上山回书院了。 昨晚下过雨,山路还是泥泞不堪的,骑着马进了书院大门已是中午了,刚好赶上午饭时间,我与叶子将东西整理了一遍,便去了饭堂吃饭。 饭堂里的人已经不多了,我一进门便看见梁祝马荀对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梁山伯与荀巨伯立马向我挥挥手,“仪清,来这边吃吧。” 我端着饭盘,撇了马文才一眼,他依然很安静地吃着碗里的菜,我冲着梁山伯摇了摇头,在他们隔壁的位子坐下,“你们已经这么多人了,我还是一个人坐吧。” 往常,我都是和马文才一起坐在这个位置上的,可如今人家已经投到曹营里去了,留下我一个孤家寡人啊! 我挑着盘里的菜,又是茄子,青菜,今天的菜怎么就这么难吃,我随意地瞟了一眼隔壁桌,奶奶的,他们怎么这么多菜,而且有鱼有肉的,饭堂什么时候呀搞差别待遇了?别的学子也都跟我差不多的菜啊。 我不爽地摔下筷子,转脸看向苏大娘,指向隔壁桌,“苏大娘,为什么他们的菜比我们的好啊?” “这是……”苏大娘刚想开口答话,苏安就一脸气愤地将大木勺摔倒饭桶里,转身进了內间。 谷心莲刚端着一盅东西从內间走出来,苏安在背后狠狠瞪了她一眼,“这是我特地给马公子做的,他大病未愈,应该多吃些滋补的食物。” 是啊,说得对,马文才是病人,他活该多吃些好货,但是,我看向苏大娘,问道:“苏大娘,饭堂分配给学子的伙食应当一视同仁,你怎么能任由心莲姑娘开小灶呢?” “这……心莲也是为了马公子的身体着想啊。”苏大娘解释道。 谷心莲一脸疑惑地望着我,“是啊,柳公子,你如果想吃什么,只管告诉我,我可以替你做啊。” 呵,是啊,你可以替我做,你当书院是你家开的啊,我才不要吃你做的菜,我还真没见过这么倒贴的女人,我白了谷心莲一眼,“不用了,本少爷无福消受。” “仪清,你坐过来跟我们一起吃吧。”梁山伯劝道。 马文才捂着胸口轻咳了几声,谷心莲和祝英台立马一左一右地拍起了他的后背,真是艳福不浅啊,右有未婚妻,左有小情人,连一向跟梁山伯坐隔壁的祝英台,如今也坐在了马文才的身边,帮着他夹菜盛汤。 马文才拿出手帕擦了擦嘴,对祝英台说道:“英台,我吃饱了,先回房间了。” “我跟你一起回去吧。”祝英台也擦了嘴站起身。 靠,一起回去?难道他们已经搬到一起住了?好你个马文才,我才不在书院一晚上,你立马就跟祝英台住到一块去了,当初还说什么,打死都不搬到祝英台的房间,感情都是装的啊,现在露出原形了吧。 我坐在一旁一个劲地往嘴里塞菜,我才不想看见他们相亲相爱的模样。 男人都是善变的,现代的男人是这样,古代的男人更是这样! “祝公子,马公子,你们要是想吃什么就只管跟我说。”谷心莲道。 祝英台点点头,“多谢心莲姑娘,”又对山伯说道:“山伯,我跟文才先回房间了,你们慢慢吃。” 梁山伯还欢喜地向祝英台点点头,有你们哭的时候。 马祝走后,谷心莲也回內间干活去了,山伯与巨伯端着饭盘挨到我身边坐了下来,看着他们两个,那表情,似乎都不怀好意唉! 梁山伯先开口了,“仪清,你跟文才兄怎么回事啊?吵架了?” 我一脸地惊讶对上他们一脸的疑问,这算怎么回事啊?我跟马文才关系好点吧,你们说我跟他有断袖之癖,我现在跟他不说话了嘛,你们又觉得我们两有问题,这让我怎么搞? 第六十章 梁山伯的心上人 - 同床共枕:这个夫君耍无赖 - 慕淳兮 “山伯、巨伯,你们难道看不出来我们这是在保持距离,以证清白吗?我柳仪清可是一个很正常的男人,我的性取向绝对没问题。” “咳……”梁山伯被饭呛了一口,巨伯握着筷子也停在那里,一脸地不自然,巨伯贴近我的耳边,小声道:“仪清啊,这话也讲得太直白了吧,我们都是读书人,这书院是孔圣人的地盘,你这话……咳咳……” 读书人?我看你们一个个都是斯文败类,借着孔圣人的名义在这里装纯呢。 “仪清,我跟你说喔,这两天,文才兄都怪怪的,他只跟英台说话,其他人他就当看不见一样,连心莲姑娘、兰姑娘给他送饭送药,他都不理会。”山伯小声说道。 “是啊,刘向东在外面横行霸道他也不管了,你们说,文才兄会不会得了什么魔障啊?”巨伯也插了一嘴。 “屁!”我立马皱起了眉头,“马文才心情不好,沉默个一两天不是很正常吗?你们别大惊小怪地瞎怀疑了。” 他现在有这么多人照顾,能得什么魔障?犯桃花倒是有点可能。 “哎呀,行了行了,我不吃了,烦死了!”被他们俩个一搅和,搞得我连吃饭的心情都没了。 我刚扔下筷子准备走人,荀巨伯又拉着我的手臂将我拖在凳子上,“仪清,你别慌嘛!” 我无奈地白了巨伯一眼,问道:“你们又想说什么啊?” “听说蓝田兄跟柳大人一起下山,是去喝谢先生的成亲的喜酒,谢先生嫁给谁了啊?”荀巨伯八卦道。 我看着他们俩一脸地兴奋样,冷笑了两声,东晋最显赫的大家族,王谢两家联姻,此等大事都不知道,我是该说他们孤陋寡闻呢,还是不食人间烟火啊? “王羲之的儿子,王凝之。”看着他们一脸木讷地表情,姐不相信这是真的,“你们不会告诉我说,不知道王羲之是谁吧?” “去,”荀巨伯一脸不屑地看向我,“普天之下,还有人不知道王右军王羲之的大名吗?谢先生嫁给王凝之,乃是门当户对,天作之合呀。” “呵呵,山伯,巨伯,你们两同岁,都比我年长两岁,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办喜事啊?”我看最近王兰跟荀巨伯又走得挺近的。 一说到这个问题,这俩人立马没声了,荀巨伯倒不好意思起来了,“谁会愿意嫁给我这个穷书生啊!” 晕,我说巨伯啊,你当着一个比你更穷的人的面为自己喊穷,你叫山伯情何以堪呐。 “感情怎么能用金钱来衡量呢?”我看向梁山伯,他倒是一脸地愁眉不展,“山伯,你呢?你,有没有心上人啊?” 梁山伯苦笑着摇头,“哪有什么心上人呐,只能称得上是一面之缘罢了,我只想着怎么完成我爹的遗愿,至于儿女之事,缘分到了,自然就会来了,强求不得。” “喔~~~~”我跟巨伯俩人同时出声,“山伯,哪家的姑娘啊?原来你还玩一见钟情啊?” 梁山伯都有心上人了,祝英台,你情何以堪呐~~~~ 难道梁祝,是祝英台倒追梁山伯?哦卖嘎~~~~欲知后事如何,且听山伯分解! 梁山伯一脸羞涩地低头笑道:“我也不知道她是哪家的姑娘,一年前,我们在月老祠相遇,为了躲雨,我们在那坐了一晚,那时候天气微寒,我们就生了一堆柴火取暖,却不料只是打了个盹,这火一旺,竟然将月老的胡须烧了去。” 梁山伯还有这么一段经历呐,敢烧月老的胡子,看他老人家怎么收拾你,哈哈! “山伯,那女子一定美若天仙吧?不然你怎么会对人家一见钟情呐?”巨伯打趣着梁山伯。 “当日她一身嫁衣,面盖红纱,我连那女子的容貌都没看真切,即使再相遇,我也认不出她来。”梁山伯摇头道。 “什么?”巨伯突然大叫一声,我也被梁山伯这话吓到了,“山伯,你喜欢的那个女子是个新娘子,已经嫁人了?” “没有没有,”梁山伯立马解释了起来,“那女子是被恶霸逼婚,却逃了出来,既机灵又潇洒,现在已经很少能遇到特立独行的女子了。” 东晋还能生出这样的女子,真是奇葩,这个时代真是越来越怪异了,有谢道韫这样黄金剩女不嫁的,又有祝英台和柳仪清这样喜欢女扮男装的,还有王羲之那样涂脂抹粉的男人。 “所以,你就喜欢上人家了,那人家姓甚名谁,你可知晓啊?” 山伯羞涩地又一次摇头,“不知道,人家是新娘子,我又怎么好意思问她姓名呢。” 我无奈地和荀巨伯对望了一眼,原本还以为挖掘出惊人大八卦了呢,原来只是梦一场啊,我拍了拍山伯的肩膀,“山伯啊,天涯何处无芳草,你可千万别单恋她一枝花啊,连人家姓名都不知道,还说喜欢人家。” “我相信上天一定会赐给我们每个人一段好姻缘的,虽然那晚不当心烧了月老的胡子,但是我相信,他老人家大人大量,一定不会与我们计较的。”梁山伯一脸地憧憬。 烧了月老的胡子?我听王惠说过,神明不可得罪,只要得罪了他们,一定会有不好的事降临,难道就是因为山伯烧了月老的胡子,所以注定要情路坎坷,祝英台爱上山伯,是不是她越爱山伯,山伯的灾难就越大?难道天上真的有神仙? 我望了一眼天上,太阳刺得我眼睛疼,妈呀~~~慎得慌。 吃完饭回到房间,我便脱去外衣,准备睡一下午觉,昨晚被那个司马辰风一搅和,睡意全无,今早一起床,满眼的红血丝,天呐,你还我的美容觉。 刚睡的挺舒服,书院里的大钟便被梁山伯敲响了,时间到了,该去上课。 天杀的梁山伯,天天敲那破钟扰人清梦。 我一进课堂,夫子早已端坐其上位,学子们也陆陆续续地进来了,原本以为一下午枯燥的之乎者也又要开始了,却不料被秦京生这家伙给搅黄了。 秦京生风风火火地从外面跑进来,大喊着:“你们快去看看,王姑娘刚才在后山救了一个死人回来,满身都是血,就差还有一口气啦~~~” 第六十一章 白玉盒中的信物 - 同床共枕:这个夫君耍无赖 - 慕淳兮 “什么……” “真的假的?” “在哪啊……” 学子们纷纷躁动起来,秦京生指着医舍方向,“现在就在医舍,浑身上下起码被人砍了七八刀,还有一口气真是算他命大啊……” “去看看,去看看……”八卦的学子们纷纷涌出课堂,我也不例外,我最爱收集这些小道消息,以做为我回到现代后吃饭的资本。 夫子在气得大喊:“都给我回来!” 没人搭理他。 “这……这成何体统,气死我了,气死我了……”陈夫子果然没一点威严,我都懒得搭理他。 一群人慌慌忙忙涌进医舍,王兰正忙着给床上的那个人上药包扎,谷心莲在一旁给王兰不停地擦汗,这架势像极了现代医院里做手术的医生,这么大冷的天,王兰都能流得出这么多汗,看来这个人的确在阎王爷门口转了。 病床前头真的无男女之分呐,看王兰这个娇滴滴的小姑娘,竟然可以帮着半身**的陌生男人上药包扎。 我们这么一大帮人,吓了王惠一跳,“你们做什么啊?” “小惠姑娘,我们听说兰姑娘救了一位身受重伤的人,我们过来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梁山伯上前一步,就进了內间,观察了起来。 我和荀巨伯刚抬脚也准备进去看看,却被王惠拦在外面,“哎哎哎,你们俩进来干什么啊?” “我……”我与荀巨伯对望了一眼,“我们也来帮忙啊。” 差别待遇,这绝对是差别待遇。 王惠将我们一个劲地往外推,“我姐已经忙得晕头转向了,你们俩就别跟着添乱了,梁公子他懂医术,你们俩懂什么啊?” “我们……”靠,什么叫我们俩懂什么?我们俩懂得不比你这个吃货多啊! 王惠一个劲地将我们一群人往外推,“走了走了,人命关天,你们别在这里碍事。” “哎,小惠,你们知道里面躺的是什么人了吗?你们就救,一个普通人能受这么重的伤吗?”谁都不知道就把他救活,万一他活了之后对书院不利怎么办。 王惠双手插腰,一脸恶相地瞪着我,“柳仪清,你能不能有点同情心啊,佛祖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像你这样黑心肠的臭男人,就该下十八层地狱。” “啪”地一声,医舍的门被王惠狠狠摔上。 我下十八层地狱,靠,姑奶奶好心提醒你,你这猪头惠敢咒我,我一把揪起旁边荀巨伯的衣领,咆哮道:“巨伯,猪头惠说我改下十八层地狱,她竟然咒我下地狱!” 荀巨伯立马重重地点头,“我听到了,我听到她咒你下地狱了。” “你……”算了,姑奶奶懒得跟你们这些俗人说话,哼。 看这情况,反正下午学子们也没心思上课了,我还不如回房间睡觉,要是他们救回一个恶人,我也省得受牵连。 从医舍回到房间还有一段距离,这段路刚好要经过马文才的房门口,这段曾经我最熟悉不过的路。 说来也怪,今天并没有在课堂上看到马文才和祝英台,平常祝英台不是都跟梁山伯形影不离的吗?如今钻到哪里去了。 马文才的房门紧闭,里面也很安静,难道他不在房间里吗?他大病未愈能跑到哪里去? 我绕过门口,旁边有一扇小窗虚掩着,我轻轻拉开窗户的一道缝,眯着眼睛向里面望去,祝英台怎么在马文才的房间?难道他们真的搬到一起住了? 祝英台坐在书桌前,手里倒腾着什么东西,绣花,她,祝英台竟然敢在书院里公然绣花,这是要逆天了? 祝英台扬着嘴角,一针一线地刺着,时不时还轻笑两声,马文才则侧躺在床上,半开着眼睛,静静地看着祝英台刺绣的模样,好一副其乐融融地场景啊,真是跟抹了蜜一般甜蜜啊! 祝英台咬下针线,拿着手里的刺绣走到马文才跟前,沿着他的床沿坐下,“文才,好看吗?” 马文才接过刺绣,微微扬起嘴角,“好看,两只蝴蝶,比翼双飞!” 祝英台绣的是蝴蝶,那应该是绣给梁山伯的才对啊,马文才那在高兴个什么劲啊。 祝英台从衣襟中掏出一块翠绿色的蝴蝶玉佩,右手食指轻轻地抚过玉佩表面,“从小我就特别喜欢这个玉佩,它就像我的护身符一样,每天都陪伴着我。” 马文才从祝英台手中接过玉佩,傻傻地盯着看,“护身符?你一直都带着它?” 蝴蝶玉佩,玉扇坠,这东西,祝英台应该送给梁山伯才对,给马文才看什么?当心人家拿了不就还给你,看你拿什么东西给你的山伯当定情信物。 “是啊,从我懂事起,这块玉佩就一直跟在我的身边,小时候我从不曾见你带过,到如今我也没见着过一次,你的那块,想必已经丢了吧。” 马文才掀开被子,从床上爬起,缓步走到衣柜旁,拿出了一只盒子。 这个盒子我认识,一只不大的白玉嵌银盒子,一直就摆在马文才衣柜的最里边,虽然这只盒子很精美,但它却上了一把与其极不相配的小铜锁。 我跟他同房一年,却从未见过他打开那只盒子。 里面到底装着什么东西? 马文才从发冠中拔出一根小小的东西,难道这是传说中的钥匙? “文才,这里面装的是什么?这么精致的盒子。”祝英台拿起玉盒打量着。 我也想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马文才将那根小小的东西递到祝英台手边,“打开就不知道了,这是钥匙。” 钥匙,那根东西果然是钥匙。 祝英台接过钥匙,一脸怀疑地看着马文才,又看向那只玉盒,捣腾了一番,她终于把这只白玉盒子给打开了,“原来是这个!” 只见祝英台欣喜地扬起嘴角看向马文才,马文才也得意得笑着。 靠,到底什么东西,这不是成心诱惑我吗?我将窗户又推开了一些,还是看不见,气死我了。 祝英台缓缓将盒子里的东西拿起,左手右手举到一起,两只一模一样的翠玉蝴蝶,这就是梁祝的那对玉蝴蝶,这,这怎么会在马文才的手里? 第六十二章 女人 - 同床共枕:这个夫君耍无赖 - 慕淳兮 我惊讶地一把推开窗户,我想看得在真切些,梁祝的情定信物如今在马文才和祝英台手里,他们一人一只,这也太荒谬了吧? 我顾不得他们惊讶地表情,不顾不得他们怪异地眼神,我立马推门进去,指着这两只玉蝴蝶问道:“马文才,这只玉蝴蝶怎么会在你的手里?这明明……明明是……” 马文才看着我,摆出一副淡然的姿态,“明明什么?仪清兄你别告诉我,这块玉佩是你的。” “当然不是我的,”我看向祝英台,她也是一脸疑惑地看着我,“祝英台,这对玉佩不是你的吗?” 祝英台将两只玉蝴蝶摆回到玉盒子里,大小竟然刚刚合适,“这对玉蝴蝶原本是文才母亲的,在我们小的时候,她将其中一块送给了我,另一块就留在文才手里,有什么问题吗?” 这两只玉蝴蝶是马文才老妈的玉佩?这该不会是马文才与祝英台定亲的信物吧?天呐,这叫什么事儿啊?梁祝还是梁祝吗?我看改名叫马祝得了。 我一脸难以置信地走出了马文才的房间,看来梁祝的故事不能按照现代人理解的脚步走,我以后一定要仔细观察他们的行踪,仔细记录他们的事情,看来梁祝的爱情即将要被我改写。 祝英台一头雾水地看向马文才,犹豫地问道:“文才,有些事情我也不知道该不该问,只是……柳仪清跟你,你们到底怎么回事啊?” “我们怎么回事?我们什么事都没有。”马文才一脸淡定地回答道。 “文才,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在这个书院里,有谁比我更了解你,你何必要欺骗我呢?”祝英台问道。 “呵呵呵……”马文才发出一阵低沉地笑声,“英台,你这是在说笑吗?你何时了解过我?就算整个书院的人都不了解我,但至少有一个人,她能懂我。” 祝英台一脸尴尬,她自认为跟马文才相处十多年,应该是最了解他的人,却不料这么快就被当事人推翻了,“是谁?柳仪清吗?” 马文才点点头,“对,就是她。” 祝英台低着头沉默了一会,继而说道:“好,就算他了解你,他能懂你,你们可以做朋友,做兄弟,做知己,但你们不能……不能有那种关系啊。” “什么关系?你也以为我们有断袖之癖吗?”马文才问道。 “不然呢?整个书院里的人都是这么传的,而且,这也是我亲眼所见,你们的关系非比寻常。” 马文才不恼,反而笑笑,“那你和梁山伯呢?你敢说你对他没有特别的想法吗?这也是我亲眼所见的。” 祝英台皱着眉,一脸困惑道:“我们俩跟你们俩能相提并论吗?就算我对他有特别的想法,那也是人之常情,可你们,你们是俩个大男人,你们之间就不该有什么特别的想法。” “呵呵……”马文才轻抿了一口茶,望着祝英台这一副茫然样笑道:“你能女扮男装上这书院来读书,别人就不能吗?难道你真的相信这世上能有比你这女子更娇嫩的男子吗?” “什么?”祝英台大惊,“你,你是说,柳仪清也是个女的?” “你认为呢?我会对一个男人有什么特别的想法吗?”马文才反问道。 祝英台突然间茅塞顿开,摆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是喔,柳仪清虽然身材高挑,但体形纤细,皮肤白嫩,相比我而言,她的长相更显得娇美,我怎么就没想到她也是一个女子呢,怪不得你从来都不屑于外面的传言。” “对于这件事情,我不想跟他们计较,毕竟闹大了对仪清没好处,你也可能被拖下水。” “我?我和山伯一直都是清清白白的,他根本就不知道我是女子,倒是你们俩,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这么久,你不会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所以柳仪清才会搬到蓝田兄房间的吧?”祝英台问道。 马文才瞟了祝英台一眼,不屑道:“我马文才一向都是正人君子,又怎么会做那些小人之事。” “那柳仪清为什么要搬到蓝田兄的房间?她明明知道你们之间是不可能有那种关系的,既然你可以发现她的身份,那蓝田兄同样也会发现,她就不怕吗?”祝英台问道。 马文才苦笑两声,“也许她正想让王蓝田发现她是个女子,还记得我们那次下山找陶渊明的时候,她花了三十两金子买了一把折扇,结果她把那把扇子送给了王蓝田,她这不是摆明了对王蓝田有意思嘛,还不承认,我看她搬到王蓝田的房间,两个人好的不得了,又是雕刻又是扎风筝的。” 马文才握起茶杯就往嘴里倒,表情甚为不满。 “你是说她喜欢蓝田兄?”祝英台皱着眉沉思着,继而摇头道:“这不太可能,虽然蓝田兄一表人才,待仪清亲如兄弟,但是,他时日不多,仪清又怎么会喜欢上他呢?” “时日不多?我以前有听刘向东他们提过,说王蓝田是个短命鬼,难不成是真的?” 祝英台点点头,淡淡地悲伤,看看王蓝田的现在状态还算是好的,想起了一年前刚进书院那会,“那时候你还没进书院,仪清之所以会搬出蓝田兄的房间,就是因为蓝田兄身中剧毒,兰姑娘说他最多可以熬三年,他天天都要靠药物维持性命,为了方便照顾,师母才让仪清搬出了他的房间。” “蓝田兄从来都不在饭堂吃饭,也从不在晚上出门的,你没发现吗?”祝英台感到很好奇,书院里有这么个不合群的大活人,马文才竟然没有一点察觉。 “我没事观察他做什么?无聊!”马文才看了祝英台一眼,其实他压根就没觉得祝英台像过男的,“英台,你现在一个人住,挺好的,以后凡事要小心点,千万别被人看出破绽。还有,仪清,她已经知道你是个女子了。” “啊!”祝英台大惊失色,“她怎么会知道的?你告诉她的?” 第六十三章 司马辰风 - 同床共枕:这个夫君耍无赖 - 慕淳兮 “是雨诺,不过你放心,仪清答应我,她不会说出去的,她也不敢说出去,她自己也是个女人。”他们两个女人,不论是谁揭穿谁,两个都要遭殃,谁也不会干这种损人又害己的事吧。 我回到房间,怎么也睡不着了,脑子里全是那两只玉蝴蝶的影子,我还是想不通,这玉蝴蝶明明是马文才和祝英台人手一只,怎么会到了他梁山伯手里。 我不会缝纫,所以就叫来叶子,用我买的缎子和棉絮,替我缝制了几个抱枕,还有一件大棉袄,我不得不说,古代的女子果然是心灵手巧,就叶子这么的小丫头,做出来的东西也可以跟现代工厂出品的相媲美了。 马上就要开春了,王蓝田临走前说过,他会回家一趟,过完年再回书院,其实,他不应该再回来的,他身体的这种情况,应该好好珍惜跟家人在一起的时光,又何必要离乡背井,从太原大老远的跑到杭州来读书呢。 折磨自己,也折磨家人。 不知道为什么,到了过年我也没有那么想回家了,只是短短过了一年,我却觉得隔了好久一样。 山长在书院举办了过年的宴会,学子、夫子、厨房的仆役、浣衣坊的女人们都可以参加。 听说王兰救回来的那个人已经醒过来了,但是他浑身上下都是伤,所以只能躺在床上,这次晚会也没他的份了。不过,我到现在还没见着那位仁兄是何方神圣,被人连砍七八刀竟然还能活过来,奇迹啊。 过年那天,各个学子都奔走在书院间,为的就是拜年,我与梁祝荀三人,先去给山长和师母拜了年,又去给夫子拜了年,然后学子之间相互拜年,其实我觉得好无聊啊,拜来拜去有什么的,我们北京现在都不兴拜年这一套了。 最最搞笑的就是,刘向东竟然也来给我拜年,平时一见面就冷嘲热讽的两个人,竟然也能心平气和,客客气气地给对方拜年,刘向东他做得到,但我做不到,所以我不搭理他。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没有去给同学们拜年,触怒了神灵,大年初一的后半夜,突然肚子一阵抽出,疼得厉害,大姨妈过了半个月,没道理肚子疼啊。 我立马下床去了茅房,蹲了差不多两刻钟,还是疼得厉害,一点都没缓解,无奈之下,我只能捂着肚子,踉踉跄跄走到医舍。 大年初一的晚上就打扰王兰,我真是不好意思啊,但是还是先把命捡回来再说。 我在医舍门外拼命地敲门,可怎么半天没人应门啊,“兰姑娘,兰姑娘,你在没在里面啊?” 难道是睡死了?不会吧! 终于里面传来了脚步声,门被打开了,王兰披着外衣站在门里,见是我满头大汗地靠在门边,立马喊起了王惠,“小惠,小惠快起来。” “柳公子,你没事吧?你哪里不舒服啊?”王兰急忙将我扶到屋内。 “我肚子好疼。” 王兰立马替我诊脉,电视里说中医可以凭脉象分出男女,纯属胡扯,王兰给我看了不止一次病了,她怎么就没分出我是男是女呢。 “柳公子,你一定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才会腹中绞痛,”王兰拿来一颗药丸递给我,“你先吃下这颗止痛丸,可以缓解你的疼痛感,我现在去帮你煎药。” 大半夜要她起来给我抓药煎药的,我真是过意不去,“兰姑娘,麻烦你一趟,把叶子叫起来,煎药的事交给她做就好了。” “小惠,快起来,柳公子肚子疼得厉害,你快去把叶子喊起来。”王兰一边忙着给我配药,一边喊着王惠。 王惠一脸不情愿地从床上爬了起来,被王兰赶去叫叶子了。 王兰见我腹痛难忍,将我安排到医舍的床上,因为那个捡回半条命的人还躺着,所以我只能借用他一半的床了。 灯火昏暗,我又疼得厉害,也懒得管他是哪路货色了。 叶子急急忙忙从房间里赶来,将王兰配好的药拿到饭堂去煎,吃过止痛丸我倒真觉得疼痛感减轻了不少,但王兰要我留在医舍一晚,吃了药,明天才能回自己的房间。 我蜷曲着身子侧躺在半张床上,旁边的人也有了些动静,王兰拿着药瓶走到床沿,对那男子说道:“马公子,你的伤口又疼了吧,吃些止痛丸缓解一下吧。” 马公子?怎么又是姓马的,也就隔着一道门,王兰怎么就放心把一个男子安排在医舍里,真是敬业啊。 躺了大约半个时辰,肚子已经不怎么痛了,我迷迷糊糊地都快睡着了,叶子端着药进了医舍,在床边将我喊起。 我接过药碗便让叶子回去睡觉了,为了我一个人,把他们的新年夜都给搅黄了,我怎么再好意思让叶子坐在医舍陪着我呢。这里也没个地方可以再躺一个人,我真怀疑我旁边的那位是个死人,一晚上也没听他吱个声。 第二天早晨,我正睡得挺香,只听见也子尖叫一声,让我立马从睡梦中清醒,我立马从床上蹦起来,只见脸盆被打翻在叶子的脚边,水也撒了一地,“叶子,怎么这么不小心,大早上的大呼小叫什么?不知道我的肚子刚好啊!” 叶子摇着头,“他,他是,是那个客栈里的……” 谁啊,我一转头,“啊!” 是他,怎么是他啊,吓得我从床上滚了下来,“你,司马辰风,你怎么会在这里?” 叶子将我搀起,躲在了我的身后。 司马辰风一脸迷惑地盯着我们俩看,继而摆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吃力地笑道:“是你们,你们怎么……?” 司马辰风一直打量这我俩。 完了,司马辰风知道我和叶子是女人,但是现在是在书院,怎么办?幸亏王兰、王惠上山去了,不算不是要大祸临头了。 我尴尬地冲着司马辰风傻笑,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你们身为女子怎么会在书院里?柳公子,昨夜王姑娘喊你公子?”司马辰风皱着眉吃力地说道。 第六十四章 照杀不误 - 同床共枕:这个夫君耍无赖 - 慕淳兮 整个书院也就马文才知道我的身份,但是他绝对不会说出去。这个司马辰风也不知道是哪路货色,他不会把我给卖了吗? 倘若被别人知道我是个女的,那就不单单是我,就连柳家庄和柳仪堂都会受到牵连。 不,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看着司马辰风讲话这么吃力,我从桌上倒了一杯水递给他,“我是尼山书院的学生,司马辰风,看在我救过你一命的份上,我希望你能替我保守秘密。” “学生?你身为女子,竟然假扮男装到书院里读书,你真是胆子不小啊,这件事情一旦暴露,这后果,可不是单单你一个人可以承担得起的。” 靠,这是恐吓我吗?要不是后果严重,我现在低声下气跟你说个什么劲啊。 “我就是知道后果严重才请你帮我保守秘密的,我相信你司马辰风也不是一个忘恩负义的人吧?” 司马辰风,我都这么夸你了,你应该不会无耻到给我掉链子吧? 司马辰风轻笑一声,“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何况是救命之恩呢,”他又思考了一会儿道:“在下也想恳请柳公子帮一个忙。” 算你有点良心,涌泉就免了,只是要你封一下口而已。 “你要我帮忙?帮什么啊?”一个被追杀的人要别人帮的忙,无非就是掩护,这个代价也太大了吧,私藏犯人可是要抓去吃牢饭的啊。 “我被别人追杀,这你也知道,王姑娘救我性命,我不想让她受到牵连,所以我骗她说我姓马,名辰,等我养好伤便会下山,所以我也想请你替我保守这个秘密。” 这好办,我想也不想便答应了,只要不是什么杀人放火打掩护之类的活。 这司马辰风也不知道是何许人也,竟然有人这么拼命地想至他于死地,不过活在这种乱世,还是少知道点东西的好。 照我说,梁山伯就应该跟王兰配一对,两个都是老好人,热心肠,连人家的身家背景都不知道就敢把人救回来,她就不怕把这样一颗不定时的炸弹放在身边会随时要了她的卿卿性命吗? 对于司马辰风,我还是有点不放心的,所以我每天都会去医舍报道,看看他的近况,顺便也提醒他答应我的事。 祝英台这一连几天似乎对我都挺有好脸色的,而且我还发现一个重要的事情,以前她叫我仪清兄,后来直接连名带姓叫我柳仪清,这几天也不知道抽了什么风,她竟然喊我仪清。她第一次这么叫我时,我还半天反应不过来。 马文才与祝英台的关系似乎是越来越好了,虽然祝英台搬回了自己的房间,但是她和马文才总是黏在一起,有说有笑的。 就连马文才也变了好多,以前他可从来都不待见梁山伯的,如今见面也不会怒目相向,倒是和善了许多。 王蓝田还没有回来,我依然一个人住在他的房间里。王兰说司马辰风的伤已经好了很多,应该多到外面走动走动,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为了避免他与外面的人多接触,我便自告奋勇地揽下了这活,带他去踏踏青。 房间的墙上挂着两只风筝,是王蓝田走之前扎的,他的风筝没有什么特别的形状,却有着特别的图案,但是我却看不懂这画得是什么,感觉像什么东西的花纹一样。 我摘下风筝,视线却停留在墙角的那把雨伞上,马文才说得没错,破了的东西是补不回来的,一把伞而已,不值得我花时间。 我将伞递给叶子,要她拿去丢掉,留着不该留的东西只会占地方而已。 平静的日子一天天地过着,司马辰风也信守诺言,替我保守秘密,而我也没有去拆穿他的身份,眼看他的伤好得差不多了,可以下山了,可偏偏事与愿违。 这一天,我们正在课堂里听夫子讲课,突然窗外传来了一阵剧烈的打斗声,接着就是王惠地叫喊:“救命啊,杀人了……” 一听见声音我们立马都纷纷涌出课堂,站在门口观望,谁也没有踏出去一步。 只见有四个蒙着脸的黑衣人跟司马辰风扭打在一起,真想不到,他躲在这么偏僻的山上都能被那帮人找到。 那帮蒙面黑衣人到底是什么来头,竟然三番两次在光天化日之下要他性命。 司马辰风被四个蒙面人团团围住,王兰王惠一路追着过来,也躲在了远处不敢靠近。 寡不敌众,何况是四个武功高强的职业杀手,司马辰风这次是凶多吉少了。 “马兄小心……我来帮你”梁山伯撩起边角上的一根木棍便向外面冲去。 “山伯……” “山伯不能去……” 我与祝英台都拦不住他,梁山伯冲到外面去无疑是死路一条,连祝英台都打不过的男人,你去凑什么热闹,简直就是活得不耐烦了。 看着梁山伯拿着木棍冲了出去,荀巨伯与祝英台也纷纷跟了出去,我怎么拦也拦不住他们,只得追着他们的身后。 这个时候明哲保身似乎有点不太仗义,但是我也不能空着手出去,扫视周围也没有什么有利的武器,我跑到讲台上将夫子的木棒拽了过来,正准备英勇就义冲出出的时候,却被马文才拦腰截住。 马文才,有多长时间你没有跟我讲过一句话了,现在来献什么殷情,我瞪着他冷冷问道:“你做什么?放开!” 马文才单手指向外边,“自己有几斤几两不知道吗?你也要跟梁山伯一样去送死吗?” “祝英台在外面,你准备让她去送死吗?”我一把推开马文才,握着木棒就跑了出去。 其实夫子的木棒还真没什么分量。 不知道是嫌我们四个功夫太差还是怎么的,那帮蒙面人根本就不理睬我们,他们一直就追着司马辰风打,一刀一剑都想取他性命。 突然间一个蒙面人用剑架住了祝英台的脖子,恶狠狠道:“你们几个要是再敢插手,即使你们是这里的学生,我也照杀不误,滚开!” 第六十五章 昏迷不醒 - 同床共枕:这个夫君耍无赖 - 慕淳兮 蒙面人一把将祝英台推出来,也不知道马文才是什么时候跑出来的,硬生生地就让他接住了祝英台,给了他这个英雄救美的机会。 “山伯,仪清,你们快走开,他们是朝廷的人,你们打不过他们的。”司马辰风朝着书院门口的方向连连退去,“你们要的是我的命,有本事就拿去吧。” 朝廷的人,众人一听是朝廷的人都傻了眼,被朝廷追杀的人那不就是钦犯?匿藏钦犯也是死罪一条啊。 但朝廷的人怎么会蒙着脸杀人呢?这一定有蹊跷。 “既然是朝廷的人又何必遮遮掩掩?除非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梁山伯抡起木棒又冲了上去。 一来二去,那四个蒙面人恼羞成怒了,一名站在前头的蒙面男子点了一下手指,“杀无赦!” 杀无赦!真的假的啊?我被吓到了,这是恐吓还是命令啊?这三个字我只有在电视里听到过。 我看着梁山伯被人一脚踢在地上爬不起来,祝英台被马文才护在身后,马文才与另一名蒙面男子扭打在一起,荀巨伯的三脚猫功夫到这里简直无用武之地,一名蒙面男子反扣住巨伯的手腕,一剑刺到了巨伯的右手臂上。 “啊……荀公子……”王兰大叫起来。 我握着木棍站在愣在原地,像我这种不懂武功的人,拿什么跟这些蒙面人去拼啊?突然间一道极光闪过我眼前,一蒙面人从另一侧飞跃过来,剑头直指我的身体。 “啊……”我吓得闭紧眼睛惊慌大叫,这一剑刺过来或许我会死掉,或许我会穿回现代。 “仪清……”马文才在大叫我的名字。 “文才……啊……”祝英台吓得大叫。 我突然感受到身体突如其来的压力,我被压倒在地上,我还没死,我缓缓睁开眼睛,“啊……” 马文才嘴角的血一直流到了我的衣襟上,我的整只右手都被马文才背后的血染得通红,“马文才,你怎么样啊?你不要死啊。” 司马辰风见场面越来越不堪,趁着那帮蒙面人不注意立马捂着胸口向院门外跑去,一行黑衣人疾步追了上去。 这么多人受了伤,我已经完全顾不到司马辰风是否能逃出去了。 “文才,山伯……兰姑娘,救命啊……” 一行人急急忙忙将马文才,山伯,巨伯抬到医舍,为了不打扰王兰王惠,我们都在门外等着,巨伯只是手臂被割伤,倒也没什么大碍,山伯与马文才抬进去的时候已经昏迷了。 谷心莲听到马文才受伤的消息也急急忙忙赶到了医舍。 祝英台坐在门外,跟银心抱在一起,哭得跟个泪人一样,无论巨伯和马统怎么安慰,她们依然哭个不停,这哪像是两个大男人嘛! 真是烦死了,现在两个人在里面昏迷,外面又两个哭个不停,真是越哭越心烦,“祝英台,别哭哭啼啼的,像个男人一点行不行?” 祝英台仰起头看着我,“是啊,你多像男人啊,文才是为你受的伤,现在他还在里面昏迷不醒,你就一点都不会伤心难过吗?柳仪清,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 我不伤心难过,你怎么就知道我没有伤心难过,可是我除了坐在这里等,我还能做什么?跟你祝英台一样痛哭流涕吗?我跟马文才断袖的风波才刚刚平息一点点,我可不想再横生事端。 不过祝英台说得也没错,当一个人真正痛苦的时候是藏不住眼泪的,眼泪之所以可以像我现在一样掩饰起来,是因为还没有痛到心里,因为这不是我的心,不是我的身体,或许我的灵魂根本无法操控这具身体的情感。 我明明觉得很难过,但我为什么就是没有要流泪的冲动。 在门外足足等了两个多时辰,太阳都已经落山了,叶子和马统从饭堂打了饭送到我们面前,但是大家都没有什么食欲。 王惠从医舍里开门出来,我们立马迎了上去,“小惠姑娘,山伯和文才怎么样了?” 王惠一边擦着额头的汗,一边说道:“那些蒙面人的力气实在太大了,梁公子受了很重的内伤,不过现在已经清醒了,但是马文才目前还没有醒过来。” “马公子伤到哪里了?伤的重不重?”谷心莲焦急问道。 “是啊,文才呢?文才为什么还没有醒过来?”祝英台问道。 王惠拍了拍谷心莲的手背,“你们放心,马公子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那一剑刺得偏差,还不至于要了他的命,但是他现在失血过多,所以一时间还醒不过来。” 幸好,幸好他没有生命危险,不然我真的难辞其咎了,不但没能改变他的命运,反而送了他的性命。 祝英台闻言,立马就准备往医舍里走去,王惠急忙将她拦了下来,“祝公子,你们都先去吃晚饭吧,让梁公子和马文才好好在里面休息,你们自己也去休息一会,姐姐说等马公子醒了再让你们来看他们。” 祝英台点点头,我们无奈之下先散了去。 吃过晚饭,我一个人在房间里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一边担心司马辰风的安危,另一边,马文才的伤势又让我紧张焦虑。 为什么马文才到现在还没有醒过来,他该不会真的有什么问题吧,都已经四五个时辰了,也该醒了。 叶子端着脸盆从门进来,我立马迎了上去,我实在等不下去了,越等我就越心慌,“叶子,你去医舍看看马公子醒了没有。” 叶子瘪着嘴,将脸盆摆在了桌上,“我刚从厨房过来,心莲姑娘说梁公子已经回房间了,但是马公子还是没有清醒。” 还没有醒,怎么还没有醒。 “小姐,你也别太着急了,马公子吉人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 我点点头,他当然会没事,他一定会没事的,“但愿吧,你跟我去山伯房里看看他需要帮什么忙。” 我与叶子到了山伯房内,发现祝英台也在他的房里,山伯如今受了重伤不宜动弹,吃饭洗脸都需要人帮忙,不过有四九和祝英台看着,应该出不了什么问题了。 上架感言 - 同床共枕:这个夫君耍无赖 - 慕淳兮 写多一些小说,但是全都逃不了扑街的命运,这是我第一本成功上架的小说,虽然成绩并不是特别好,但是给了这次机会! 3Q!谢谢!《同床共枕:这个夫君耍无赖》上架感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六十六章 跳窗夜探马文才 - 同床共枕:这个夫君耍无赖 - 慕淳兮 第六十六章 跳窗夜探马文才 我反而越來越担心马文才的伤势了。山伯只是被那帮人踹了一脚。就受此重伤。而马文才是真真实实地被刺了一剑。到现在还昏迷不醒。 我将叶子留在了山伯的房里。以便他有什么需要的时候也可以帮点忙。 我独自一人一路绕到了医舍。大门已经紧闭。这个时候。想必王兰王惠都已经睡下了。我犹豫着要不要敲门进去。 我只想偷偷來看他一眼。确定他平安也好让自己放心。但是如果现在敲门进去势必会影响到王兰休息。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我來看他。 我扫视着周围。门窗紧闭。推了推都已经被反锁了。 我连续推着周边的窗户。医舍的空间很大。所以窗户特别多。总会留一扇给我吧。 靠。是老天可怜我吗。真的有一扇窗户沒被反锁。真的只有一扇。而且还是最靠墙。最偏僻的那一扇。推开窗户。里面黑压压的一片。根本什么都看不清楚。但我知道这扇窗户的位置离床还很远。 我吹起火折子往里面照了照。这个位置是王兰捣药的地方。窗下面就要一张桌子。刚好可以让我爬进去。 古代的防盗设施不是一般的差啊。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让我爬了进來。如果我沒记错的话。医舍的床应该在右前方靠窗的位置。我吹起火折子。向前面摸索着。终于找到一个烛台。点一根蜡烛应该不会被现吧。 我将烛台放在马文才的床头。每次在他生病的时候他总是睡得很不安稳。但这次他睡得很安静。他是不是虚弱到连做梦的力气都沒有了。 昏暗的烛光下。马文才脸色苍白。紧闭着双眸。看着他这副样子我突然想到。在书院的一年时间里。马文才好像经常在生病。特别是在我们掉下山崖回來之后。他总是好了又病。病了又好。以前桀骜不驯的马文才何时变得这般脆弱了。 夏雨诺临走时托我好好照顾他。但是我做不到。我不但沒有照顾他。反而还害他为我受了伤。 我握起马文才的左手才现他手指冰凉。沒有一丝温度。我下意识地绷紧了神经。不是只有死人才会身体冰冷的吗。 我手指颤抖得探向马文才的鼻口。还好。还有呼吸就是沒有死。他不会死的。王惠说马文才是右肩被刺伤。失血过多才会昏迷不醒的。 他可以不顾自己的性命來救我。他真的有这么喜欢我这个假柳仪清吗。一个男人愿意为一个女人放弃自己的命。难道。这就是爱。 难道古代人的爱是可以跟婚姻分离的吗。爱着一个人。却可以娶另一个人。只要心不背叛。其它就真的都能够无所谓了吗。 或者说。一个男人可以同时爱着好几个女人。可那还是爱吗。爱的世界里怎么能容下第三者呢。 我将马文才的左手握起。自己撑着脸趴在床头想着。为何物。 像我这种沒有资格谈恋爱的人。或许根本就不懂爱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在现代里。我要时刻为了穿越做准备。我沒有权利去爱一个人。也沒有资格要求别人傻傻地等着我回來。因为我就是颗不定时的流星。或许明天我就会消失在那个世界里。到了古代。我要用我仅有的五年时间來完成我所要做的事。爱对我來说太过渺茫。我不能给了别人希望。然后又消失在这个时空。这样到头來。受伤的就不止我一个人。 來去无牵挂。才是我方筱雨最好的选择。我已经26岁了。等我回到现代。已经是个30岁的大龄剩女。这辈子。恐怕都沒有体验爱的机会了。 入夜。无知不觉。我竟然趴在马文才的手边睡着了。醒來时天已大亮。一抬头便看见好多人在我前面走來走去。 “柳公子。你醒了。”王兰见我抬头。便走到我身边问了一声。 我下意识地点点头。现在是什么况啊。我怎么睡在这里了。我晕。 祝英台从桌上端來一碗粥。我看着她一路朝着我这个方向走过來。“仪清。你去喝点粥吧。文才这我來照顾就行。” 我一转脸。看见马文才躺在床上半睁着眼睛盯着我。他醒了。他是什么时候醒的啊。我怎么一点感觉都沒有。我冲着祝英台点点头。一脸尴尬地坐到了桌边。 还想不让别人看到。结果现在什么人都看到了。 “柳公子。你昨晚上干嘛要爬窗户进來啊。你要來看马文才。敲一下门就好了嘛。”王惠问道。 我刚喝进去半口的粥立马又吐回了出來。她们怎么知道我是爬窗进來的。难不成她们是看着我爬进來的。哎呀。这下丢人丢大了。 “我。我不是怕打扰到你们睡觉嘛。小惠姑娘。你怎么知道我是爬窗进來的。” 荀巨伯拍了拍我的肩膀。指了指那边的窗口。“我们都知道你是爬窗进來的。门锁着。窗开着。你还能是怎么进來的。” “哦。呵呵……”我无语地笑了笑。这下好了。人尽皆知了。我柳仪清爬窗夜探马文才。马文才怎么想我不知道。但是别人一定会把我跟马文才断袖的事又拿出來冷饭热炒。 马文才貌似根本坐不起來。祝英台在他的后脑勺多垫了一个枕头。这才勉勉强强喂他喝粥。 只是沒喝几口他又咳嗽了起來。一來二去的。粥沒喝进去几口。全都撒在了外面。 古代的医疗设备也真是差得可以了。连个升降床都沒有。我回到房间将叶子缝制的几个抱枕抱到了医舍。“英台。你拿这个给他垫上吧。会舒服一点。” “这枕头的样子好奇怪喔。软绵绵的。來。文才。我给你垫上。”祝英台接过我的抱枕在那里捏了好久才给马文才垫上。 其实我就奇怪了。古代人的脖子是什么做的啊。怎么喜欢睡那么硬的砖头枕。真是自己找罪受。 从我醒來到现在。马文才都沒有讲过一句话。祝英台跟他说话。他也无非就是点头摇头。看他精神状态也不怎么好。我还是不留下來打扰他休息了。就与荀巨伯去了山伯的房间。 巨伯受伤最轻。现在他只要每天去医舍找王兰换下药就好。山伯的伤需要静养。不宜走动。所以近几天他都不用再去上课。 而马文才的身体也好了许多。我每天都会去医舍看他。毕竟他是为了救我才受的伤。我有义务时常去探望他。本來还想帮着他做些什么。但是有祝英台和谷心莲轮流照顾他。他倒是享受的很。也不需要我來做什么。 昨天。马文才已经搬回到自己的房间里了。虽然沒有完全康复。但至少可以下床走动走动了。 因为马文才受伤静养的原因。刘向东在书院又开始为非作歹。整天缠着谷心莲。无论我们怎么警告他。他都只当是耳旁风。 已经开春好久了。天气也微微转暖了。但是王蓝田依然沒有回书院。这跟他临走前所说的。过完年就回來已经差了好多时间了。不过他这样的身体况。想在家多待些时候也是正常的。 这一天晚上。我已经洗漱完毕。准备上床休息了。马统突然來敲我的门。说是马文才找我。 我就纳闷了。平常我去医舍看望马文才。他也从來都不怎么搭理我。今天怎么会找起我來了。 不过我也沒多想。反正还不困。我就跟着马统去了一趟。也可以好好谢谢马文才的救命之恩。 马文才正靠在床头闭目养神。听我推门进來也沒有出声。 “哎。你找我。什么事啊。”明明是他找我。结果我不说话。这算什么气氛嘛。 马文才缓缓睁开眼睛。指了指床边的空位。“坐下说。” 我晕。什么事这么隆重啊。还要坐下谈。我一脸不自然地看着他。沿着床的最外边坐了下來。 “我们在这张床上睡过一年。你有必要表现的这么陌生吗。”马文才低着头。面无表地问道。 “我。我哪有。” 突然一瞬间。整个房间又陷入了沉默之中。搞什么嘛。找我过來。自己又不出声。那就只能由我先开口了。“文才兄。这次真的多谢你救我。沒有你。或许现在躺在这里的人就是我。也或许我连躺在这里的机会都沒有了。” “你胡说什么。”马文才突然出声音。吓了我一跳。他捂着自己右肩道:“只要有我在的一天。我都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 我见他刚才突然坐起身。现在痛苦难忍。立马扶着他的身体。“你沒事吧。來。我扶你躺下來。” 我将他身后的抱枕垫好。扶着他的双肩慢慢地将他往上靠。沒想到他却抱着我的肩膀不放。我华丽丽地趴在了他的胸口。虽然力道不是很重。但我要是强行挣扎一定会弄伤他的伤口。 “文才兄。你别这样。你先放开我。这样会弄伤你的伤口的。”我紧绷着身体。使自己尽量不触及到他的伤口。 “你别动。我要让你在离我最近的地方回答我一些问題。”马文才依然抱着我不放。他将我的头贴在他的胸口处。 靠。有什么问題这么严重啊。为了避免伤到他。我也只能靠在他的胸口。“什么问題。”· 第六十七章 马文才,你不准死 - 同床共枕:这个夫君耍无赖 - 慕淳兮 第六十七章 马文才,你不准死 “你讨厌我吗。” 这算什么问題。我微微摇头。“你一直对我都很好。我沒有理由讨厌你。” 我贴在他的胸口处。我能够明显地感受到他的心跳声。每一声都像在撞击我的心一样。 “好。既然你不讨厌我。那你可以试着喜欢我吗。就像喜欢王蓝田一样。” 怎么又说到王蓝田了。我挣扎着想坐起來。可是微微一动就听见马文才痛苦地低吟声。我一定是碰到他的伤口了。无奈之下我只得乖乖地趴在他的胸口。但是这个问題我已经回答过好多遍了。“文才兄。我真的沒有喜欢王蓝田。我说过我不会喜欢任何人的。包括你。” “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王蓝田是个将死之人。他沒有能力给你幸福的。” 真的不关王蓝田的事好不好。谁能有能力给我幸福。我还有什么幸福可言。等我回到现代。一个三十岁的老姑娘。随便找个对象嫁了或者终身不嫁。还哪來的什么幸福。 “不关他的事。是我沒有资格喜欢别人。”马文才。你对我很好。但是我不能喜欢你。我喜欢你就等于在伤害你。我可以喜欢你三年、四年、但是我却不能喜欢你一辈子。 房间里又是一阵沉默。我趴在马文才的胸口。眼泪不自觉地就顺着眼角流了下來。想想我这么多年的辛苦。为了什么。到底是为了什么。就算我成功穿越到古代。五年后再穿回到现代。我又能得到些什么。支票。房子。这些东西我方筱雨从來都不缺。即便我为历史做了贡献。被世人羡慕。可谁又能了解我失去的东西。一个女人最宝贵的十年青春。 “为什么。如果你从來都不在乎我。你又何必捡回我的伞。” 伞。那把伞我不是已经让叶子扔掉了吗。马文才怎么会知道我捡了他的伞。“你怎么知道。那把伞……我。我已经……” “我看见那把伞在叶子手里。于是就问她拿了回來。那是我丢的伞。我还记得。”马文才手臂又拢紧了些。“仪清。我只要你给我一个机会。一个证明我有能力喜欢别人的机会。” 这个男人的嘴巴真是厉害。说得我都感动了。这样说來我不给他这个机会。我就是罪大恶极了。“文才。你是杭州太守的独子。有多少人上赶着要嫁给你。你一……” “我谁都不要。我只想要你。我只想要你一直陪在我的身边。” 马文才。你的嘴巴是抹了蜜的吗。我真想不到。如此高傲的马文才也能讲出这样的甜言蜜语。我一把推开他。“马文才。你说这些有什么意义。你不觉得恶心吗。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跟祝英台是身关系吗。祝英台是你马文才的未婚妻。前段时间祝英台一直住在这个房间。睡在我的床上。你如今告诉我。你只要我陪在你的身边。你不觉得太可笑了吗。” 马文才痛苦地捂着右肩膀。大口地喘着气却说不出一句话。额头上不断地冒出细汗。他怎么了。难道是我刚才太用了了。又伤到他了。 “文才。文才。你怎么样。我。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去叫王兰來看看你。” 我一出门便和谷心莲撞了个满怀。她正來送药给马文才喝。结果被我华丽丽地全部撞翻在地。“啊~~~”我抱着谷心莲一路滚到了石阶下面。 我的手臂好痛了。我吃痛地呼出声音。谷心莲整个人都压在了我的身上。“柳公子。柳公子。你怎么样。” 马文才听到动静。立马从床上爬了起來。他一路捂着右肩处。跌跌撞撞跪在了我的身边。“仪清。你怎么了。哪里受伤了。” 我扶着腰。在谷心莲的搀扶下才勉强坐了起來。手臂在刚摔倒的时候痛了一阵。现在都不怎么疼了。我揉着手臂摇头道:“我沒事。就擦伤了一点。” 马文才伸手吃力地打理着我的衣襟。“沒事就好。去医舍让王兰给你上点药。” “马。马公子。你的伤口。……”谷心莲捂着嘴。一脸地吃惊。 我转脸看向马文才。他穿着单薄的白色内衣。右肩膀处已经被血染红了一大片。看着他这幅痛苦地模样。他的伤口一定又裂开了。 “文才。你忍着点。我马上就去把王兰叫來。”我想站起身去医舍。结果脚踝处袭來一阵疼痛感。我刚站起來又重重地摔回了地上。 谷心莲见状。立马站起身跑向医舍。我扶着马文才。只觉得越來越重。“马文才。文才……你醒醒啊……” 马文才昏死在我的怀里。胸口的血顺着手臂渐渐地染在了地面。我就这样抱着他。傻傻地坐着。我的脑子里突然一片空白。像是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泪水模糊了我的双眸。顺着脸颊滑落。 直到王兰从医舍赶來。我才渐渐回过神來。马文才被搬到床上又王兰医治。而我则被王惠安排到椅子上。又是半年前一样的经历。不过这次更痛。痛到连呼吸都颤抖。 “柳公子。你嘴角流血了。” 沒有王惠的提醒。我还傻呆呆地坐着。我下意识地伸手去摸。一阵钻心地疼痛感立马袭遍全身。原來是我的嘴唇被咬破了。 我拿手帕随意地擦了擦唇角。看着面前的王兰忙里忙外。我的心一阵悬浮空中。“兰姑娘。文才兄他不会有什么事吧。” “现在还说不准。他的伤口比之前还要严重。我要先想办法帮他止血。”王兰一边那个帕子替马文才止血。一般用药酒撒在他的右肩处。 “小惠。你送柳公子先回去休息吧。”王兰吩咐道。 “不。”我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兰姑娘。你让我留在这里吧。我。我怕文才兄醒來沒人照顾。” 王惠拉着我的手臂。一路将我拉到门口。“柳公子。你就别添乱了。你自己也受伤了。你就回房间好好养伤吧。马文才他这几天都不会醒了。” 我瞬间一愣。脚步停在门口。重得提不起來。我转头看着躺在穿上面无血色的马文才。眼泪不自觉地就掉了下來。“小惠。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不会醒。” “你沒看见他流这么多血吗。受伤的时候伤到血管。如今裂了。你现在明白了吗。”王惠死命地将我往外推去。“走吧。走吧。别给我姐捣乱了。” 我被王惠推出房间。正好碰上祝英台迎面赶來。她见我泪水未干。立马破口大骂。“柳仪清。又是你。我就知道又是你。你想把他弄死你才甘心是不是。” 我不想。我真的不想。可为什么。每次都是我害他受伤害。每次都是我让他越伤越深。越伤越重。事为什么总是变得这么复杂。 我现在实在是沒有心跟祝英台吵架。我也承认。这次真的是我的错。我一把推开祝英台。飞奔回到了房间。 我拴上门。身子靠在门后无力地往下滑。眼泪顺着脸上未干的泪痕划到了我的手背上。我这是怎么了。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我就是想哭。 马文才。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你有心上人。又有未婚妻。你为什么还不肯放过我。你为什么对我这么用心。不值得。 我们注定是无缘无份的两个人。你说是喜欢我。你说要我给你一个机会。可是谁给我机会。我的人生根本就不能够自主。就算我可以不顾世俗关系接受你。我们也就只剩下四年不到的时间可以相处。可四年过后呢。我回到了现代。而你留在这里。不光要承受梁祝化蝶之后的悲痛。还要因为我的离去而伤心。我又怎么能够让你伤上加伤。痛上加痛呢。 “公子。公子~~~你开门啊。公子你在不在里面啊。”门外传來叶子的焦急地叫门声。我松开捂在嘴上的手。努力使自己平静下來。 “我在……”我那湿帕抹了一把脸。低着头开了门。“什么事。” 叶子将门掩好。将洗脸水端到桌上。拧了一条毛巾递给我。“小姐你别哭了。我听说。马公子他。他……” “他怎么样了。”我立马从椅子上站起身。双手握住叶子的肩膀问道。 “我听马统说。马公子血流不止。兰姑娘也束手无策。已经陪人下山请大夫去了。” 连王兰都束手无策了。那马文才不是危在旦夕了吗。怎么会有这么严重。他只不过是伤口开裂而已。怎么会比原先伤得还重呢。“兰姑娘怎么说。她医术高明。怎么会被办法止血呢。司马辰风被人砍到就剩一口气都能给救回來。马文才只不过是被人刺了一剑。怎么就束手无策了呢。” “小姐。你别着急。等大夫上山了。马公子一定就好了。”叶子看着我流泪不止。她也跟着哭了起來。她一边替我擦着脸。一边带着哭腔道:“小姐。别哭了。再哭不漂亮了。马公子一定会好起來的。” 我用力地点点头。仰起头。“对。他一定会好起來的。他要是敢去阎王殿报到。我做鬼也不放过他。” “小姐。我看得出來马公子很喜欢你。也一直对你很好。这次还为了救你命在旦夕。如果他好起來。你们就不在再斗气了。伤了自己也伤了别人。”· 第六十八章 割臂试药 - 同床共枕:这个夫君耍无赖 - 慕淳兮 &bp;&bp;&bp;&bp;我早就把马文才发现我是女人的事告诉了叶子,但我并没有告诉她马文才说他自己喜欢我,难道他的感情真的表达得这么明显吗?连叶子都轻而易举地看出来。 &bp;&bp;&bp;&bp;“叶子,你不会懂的,他想要的我永远也给不了,他救我的这份情,我真不知道拿报答。” &bp;&bp;&bp;&bp;叶子叹了口气,将我按回椅子上,“这个简单,以身相许呗,马公子想要的不就是这个嘛,不过小姐,你到底是喜欢马公子还是王公子啊?” &bp;&bp;&bp;&bp;王蓝田?怎么又提到王蓝田了,难不成叶子也认为我喜欢王蓝田,不会吧! &bp;&bp;&bp;&bp;“这跟王蓝田又什么关系?好好地提到他做什么?” &bp;&bp;&bp;&bp;“小姐,虽然你的事情我无权干涉,但是我整日跟在你身后,总归明白一点你的想法,王公子他是个必死之人,小姐千万不能对他抱有什么想法。” &bp;&bp;&bp;&bp;“闭嘴,”我下意识地重喝一声,“不许这样说王蓝田,人终有一死,只是早晚的问题,我相信上天不会对蓝田兄如此不公的。” &bp;&bp;&bp;&bp;“小姐,阎王要你三更死绝不留人到五更,王公子这样的身体,连兰姑娘和谢先生都已经给他判了死刑了,你又何必自欺欺人呢?马公子对你有情有义,太守府与柳家庄也算门当户对,你们……” &bp;&bp;&bp;&bp;“住嘴,”我没好气地白了叶子一眼,“叶子,你什么时候也管起我的私事来了?我们现在是学生,你总想着以后的事做什么?我喜不喜欢马文才我自己心里有分寸,关键是我没喜欢王蓝田啊,我对蓝田兄只不过是纯粹的同窗友谊罢了,我到底是做了什么,让你们每个人都认为我喜欢他。” &bp;&bp;&bp;&bp;我还真不信邪了,我从来也没说过我喜欢王蓝田啊,虽然我一直都在心里想着会有奇迹降临到他的身上,但现实就是现实,我又怎么会去喜欢一个时日不多的人呢?这不是自掘坟墓吗?虽然我没有谈过恋爱,但也不至于傻到这种程度。 &bp;&bp;&bp;&bp;“大少爷走之前交代我一定要看住小姐,不让你做错事,一步错,步步错,就像大少爷现在一样,当初他若是没有娶杜家小姐,如今也不会这么痛苦。” &bp;&bp;&bp;&bp;“行了,我自有分寸,你快去看看大夫请来了没有。”我将叶子使劲往门外赶,省得她在一旁叽叽喳喳的,影响我情绪。 &bp;&bp;&bp;&bp;“啊呀,小姐,”叶子双手按在门框上,死死不愿意走,“现在已是深夜,就算大夫愿意上山,那也是明日的事了,小姐你就不要担心了。” &bp;&bp;&bp;&bp;“什么?明天?那他今晚怎么办?人命关天,怎么能延误抢救的最佳时机呢?不行,我要去看看。”我推开叶子,慌忙地向门外跑去。 &bp;&bp;&bp;&bp;“哎,小……公子,公子,”叶子飞奔过来将我拦下,“公子,马公子有兰姑娘照顾着,不会出事的,现在夜深了,让我伺候你休息吧。” &bp;&bp;&bp;&bp;休息,事情变成现在这样,我还能怎样好好休息?我睁着眼闭着眼,脑子里全是马文才的影子,“他是为我受的伤,他现在为了我躺在床上里跟阎王爷抢时间,我怎么能休息,呜呜……我应该陪在他的身边,照顾他,鼓励他……” &bp;&bp;&bp;&bp;好久没有这样哭过了,自从来到这个时代,我就没有为了谁而流过眼泪,因为我知道我与他们做不了长久的朋友,我也知道他们的命运将会是如何,我既然不选择帮助他们,也就没有资格为他们伤心落泪,可是现在,为什么这么痛?我的心,为什么也会痛? &bp;&bp;&bp;&bp;我瘫坐在地上,上半身倒在叶子的怀里,我突然发现,人在脆弱的时候,哪怕是一个女人的怀抱,也会感觉到万分的温暖。 &bp;&bp;&bp;&bp;隔天清早醒来,头昏脑胀,也许是因为昨夜哭着入睡,现在还鼻子堵塞在那里。 &bp;&bp;&bp;&bp;心里惦记着马文才的状况,随便抹了一把脸便往他的房间奔去。老远就看见他的房门大开,里面有许多人在走来走去,一定是大夫来了。 &bp;&bp;&bp;&bp;我立马跑过去,却只见山长和师母坐在一旁,走来走去的原来是祝英台和王惠,而王兰她依然坐在马文才的床头,整理着他的伤口。 &bp;&bp;&bp;&bp;床头的铜盆里,扔满了被血浸湿的帕子,另一盆则是淡红色的血水,这么多血,那岂不是流了一夜?王兰到现在还在处理马文才的伤口,岂不是一夜没睡。 &bp;&bp;&bp;&bp;“兰姑娘,大夫呢?大夫在哪?”我也顾不得跟山长师母问安了,我一看见那两盆沾满血的,就不自觉地发抖。 &bp;&bp;&bp;&bp;“马统已经带着人下山去请了,马公子的伤,血是暂时止住了,不过,他失血过多,现在又昏迷不醒,万一他在睡梦中动到了伤口,后果怕是很严重。” &bp;&bp;&bp;&bp;马文才虽然安详地躺着,额头却不断地冒着汗,王兰不停地用湿帕给他擦拭着。 &bp;&bp;&bp;&bp;“兰姑娘,那他的伤不会有生命危险了吧?他为什么一直在流汗啊?” &bp;&bp;&bp;&bp;我刚想伸手探探马文才的体温,却被祝英台一把拉了回来,我毫不客气地瞪了她一眼,祝英台扣着我的手腕道:“我不准你再碰他,柳仪清,收起你这幅假惺惺的嘴脸,你只会让他受到伤害。” &bp;&bp;&bp;&bp;师母连忙起身将祝英台拉开,劝道:“英台啊,谁都不希望发生这种事,仪清也是一片好意,你看这眼睛肿的,想必是担心文才了吧?” &bp;&bp;&bp;&bp;祝英台满脸不屑地瞟了我一眼,我也没有心情跟她掐架,我现在只想知道马文才的情况,只想知道他会不会有事。 &bp;&bp;&bp;&bp;“兰姑娘,他是不是发烧了才会流这么多汗啊?” &bp;&bp;&bp;&bp;王兰摇着道:“不是,马公子没有发烧,都怪我医术不精,山上的药品有限,没能即使给他止血,他现在身子太虚,才会流汗不止的。” &bp;&bp;&bp;&bp;“兰姑娘,你别这么说,昨晚的情形我都看在眼里,你已经尽力了,”祝英台说着就把矛头对准了我,“要怪就怪她,明知道文才伤口未愈,还要与他发生争执,”祝英台大步走到我面前,指着马文才,哽咽道:“是不是只有他死了你才开心啊?他对你不好吗?为什么你要一而再,再而三地伤害他?” &bp;&bp;&bp;&bp;我低着头步步后退,我知道造成今天这一切的人是我,我应该接受祝英台的指责,“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你骂得对,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 &bp;&bp;&bp;&bp;“行了,都别吵了,事已至此,怪谁都没有意义,让文才好好休息吧。”山长语重心长地吩咐了一句,便拉着师母出了房间。 &bp;&bp;&bp;&bp;这个房间里的每个人似乎都对我带着点恨意,祝英台、银心、谷心莲,那一个个眼神就能把我直接秒杀,幸亏王兰是个知理的人,她永远待人和善。 &bp;&bp;&bp;&bp;“兰姑娘,想必你也一夜未睡,先去休息吧,这儿我们照顾就好了。” &bp;&bp;&bp;&bp;王兰摇着头,掀开马文才的衣服看了一眼他的伤口,“我没事,马公子的伤还需要人照看,等大夫来了我再去休息。” &bp;&bp;&bp;&bp;“文才兄一定伤得很重,不然怎么连你都治不好呢,都是我,都是我害他的。” &bp;&bp;&bp;&bp;“那一剑虽然刺得很偏,但是毕竟伤到了血管,我这儿没有什么很好的止血药,毕竟都是学生,谁也不曾想到会受这么重的伤。” &bp;&bp;&bp;&bp;是啊,这里是书院又不是武馆,哪会想到有人受这么重的伤呢,学生就应该好好地待在课堂里读书,动什么刀剑啊,早知道就不该管司马辰风的破事了,但现在连他也生死未卜。 &bp;&bp;&bp;&bp;夏雨诺临走前托我好好照顾马文才,可我照顾到哪里去了,是我害得他受伤,害得他生死一线,我正在脑力里乱七八糟地感伤着,突然想起了夏雨诺临走前给了我两瓶药,专门治疗伤口的,对,夏雨诺说马文才喜欢舞刀弄枪,时不时伤到自己也不知道,所以才把这两瓶药交给我,她还说这两瓶药很是珍贵,一般珍贵的东西就代表它效果很好。 &bp;&bp;&bp;&bp;“兰姑娘,我有两瓶药,是专门治疗伤口的,我去拿来给你看看。”我立马跑回房间将夏雨诺交给我的那两瓶药找出来。 &bp;&bp;&bp;&bp;幸好,幸好还放在柜子里。 &bp;&bp;&bp;&bp;我怎么就忘记还有这两瓶药了呢,都怪我健忘,不然马文才也不用留这么多血,受这么多苦,夏雨诺的东西一定会很好用。 &bp;&bp;&bp;&bp;我将药交到王兰手里,她倒出一些细粉,又是看,又是闻的,却始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祝英台拦着我,不准我冒然给马文才用药,但这药是夏雨诺交给我的,一定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bp;&bp;&bp;&bp;珍贵的东西必定稀有,稀有的东西,王兰没见过也是正常的。 &bp;&bp;&bp;&bp;“兰姑娘,试一试吧,我相信夏姑娘给的东西不会有问题的,她不会害文才兄的。”我执意要给马文才用药,祝英台却怎么也不肯。 &bp;&bp;&bp;&bp;无奈之下,我拔出发冠上的银簪,眼一闭,心一横,呲啦一声,在我的左手臂上划了一条大口子,鲜血立马顺着胳膊滴到了地上。 &bp;&bp;&bp;&bp;我什么时候也有自虐倾向了?竟然舍得对自己下这么重的手,平时最怕疼的我,竟然也自残了一回。 &bp;&bp;&bp;&bp;我看着流血的伤疤苦笑了一声,我这是为了什么?我竟然是为了马文才。 &bp;&bp;&bp;&bp;“柳公子,你这是做什么?”王兰欲起身给我处理伤口,我拒绝了,“兰姑娘,我想试试这药的功效。” &bp;&bp;&bp;&bp;“这……”王兰抓着我的手臂一脸的惊讶,“柳公子,可是你这么一大条口子。” &bp;&bp;&bp;&bp;我强忍着疼痛,将药瓶递到王兰手里,“没关系,我相信夏姑娘的东西一定有奇特的功效。” &bp;&bp;&bp;&bp;~ 第六十九章 他会伤心,我会难过 - 同床共枕:这个夫君耍无赖 - 慕淳兮 王兰将瓶子的黄色的粉末顺着我的伤口撒上,果不其然,这才几秒钟的功夫,真的就不疼了,比麻醉针还厉害,我看着手臂上的肉都翻出了外面,却没有一点疼痛的感觉,我开始拜服夏雨诺的医术了,高,实在是高。 屋里一群人皆是用怀疑地目光盯着我,“柳公子,你感觉怎么啊?” “没事啊,不疼了!”我自己都长吁了一口气。 “什么?”王惠靠近我,抬起我的手臂看了看,我这才发现,不光是不疼了,连血都止住了,王惠挑着眉,一脸不屑地问道:“你真的不疼了?” 我摇头道:“不疼。” “而且血也止住了。”王兰道。 我点点头,“夏姑娘说过,这药很珍贵,想必就是因为它功效显著,才会如此珍贵。” 王兰同意我的说法,祝英台已经亲眼看到我试药,也便没再阻住,我想,现在这个屋子里的每个人都是真心希望马文才好起来的吧。 以后就不好说了,指不定最想让马文才死的就是祝英台。 中午时分,马统终于带着大夫上山了,大夫说马文才的伤口很深,起码要躺三个月才能下床走动,临走前还留了一些贵重的药材,是专门治伤养体的。 这一趟,他真的睡了好久,一睡就是四天,米水未进,连药都是王兰硬灌到他嘴里的,古代的医生真是有办法,不用插鼻孔照样能把药灌到他的肚子里。 用了夏雨诺的药粉之后,马文才的伤口明显比之前好得快多了,之前王兰因为没有药物,就怕马文才的伤口还没愈合就会溃烂,不过现在,他的伤口表面上已经愈合了,只是他伤到血管,不知道会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这几天祝英台一直留在马文爱的房间里细心照顾着,我也时时去看他,祝英台并没有赶我,也没有对我怒目相向,只是她这样一再的沉默让我也觉得有点怕。 马文才的伤势大有好转,荀巨伯到怪起我来了,说我有这么好的药怎么不早拿出来,害他白白痛了好几天。 这是夏雨诺留给马文才的药,她要是知道我给别人用了会不会大发雷霆啊?她一再的嘱咐我,这药很珍贵,千万要放好。不过幸好,还有大半瓶子。 马文才醒了,这本该是最高兴的事,可他已经醒来一天了,我却没有勇气去看看他,我怕上次的事情再重演一遍,我不确定我会不会再伤他一次。 他怕是禁不起我的伤害了,这回能捡回半条命都已经是老天开恩了。 自从马文才醒后,我便把自己独自关在房间里,我不想听到有人告诉我马文才醒了,我怕自己会忍不住想去看看他,所以还是待在房间里好,这样就没有人可以吵到我,扰乱我的情绪。 天黑了,又是一个夜晚,都已经开春好久了,王蓝田还没有回书院,不知道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最近发生了太多事情,我都没有心思想到他了,他如果要回来,早就该回来了,想必他是不会再回来了吧。 扫视这个房间,王蓝田下山时已经将东西全部都搬了回去,只留下这个风筝,他应该是早做好了一去不回的准备,不然又怎么会只留一只风筝在这里呢? 我摘下墙头的风筝,呆呆地看了很久,只可惜,我还是看不懂这画得是什么。 我正想得出神,叶子突然在后面拍了我一下,吓了我一跳,“叶子你干嘛啊?吓死我了。” 叶子接过我手中的风筝浅笑了一声,“小姐在想王公子了?我想王公子一定不会回来了。” 连叶子都认为王蓝田不会回来了,难道他真的不再回来了吗? “你怎么知道?为什么这么说?” 叶子将风筝挂回到墙上,替我拧了毛巾递给我,“小姐,王公子这样的身体本来就不适合留在书院里,如今他的身体比一年前好了许多,他当然想留在家里跟家人相处在一起啊,这是人之常情嘛!” 叶子说得对,王蓝田的确应该待在家里,人只有在死亡面前才知道自己最想要什么。 “小姐,为什么马公子醒了,你反倒不去看他了?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躲在房间里就是不想听到有人提醒我去看马文才,偏偏这个叶子又是这么多管闲事的人,“什么我怎么想?我什么也没想,不想去就是不想去。” 叶子在我身旁转了两圈,撅着嘴,一脸坏笑地问道:“小姐,你是不是怕见到马公子所以在躲他啊?” “呵……”我心虚地冷笑了两声,“我怕?我有什么好怕的啊?” “既然不是怕,也不是躲,那小姐为什么不去看望马公子?他是为小姐受得伤,现在他醒了,小姐你要是连看都不去看一眼,马公子一定会伤心的,这身体的病有药医,这心里的病,恐怕是好不了了。” 激将法,姐姐我才不上你的当,在我面前耍小心眼,还嫩着嘞。 不过叶子说得没错,马文才为我受伤,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我如果连看都不去看他,一定会被人说闲话的,对,我要去看他,我只是去看看他而已,我有什么好怕的,我就挑个人多的时间去。 “叶子,我明天就去看他,你回去睡觉吧,我也要休息了。”我开始脱外衣,实在不想听叶子啰里吧嗦得没完,还是赶她回去睡觉我才来得清静。 第二天中午,我从饭堂吃完饭回来,顺道去了马文才的房间,这个时间一定会有人在的,即使王兰不在,祝英台也一定在,因为我亲眼看着谷心莲将粥和药交到祝英台的手里,她一定是端去给马文才喝的。 我一路跟在她后面过去的,祝英台前脚进门,我后脚就敲门进去了。 祝英台正在用湿帕子给马文才擦嘴,见是我进来,也礼貌性地点了个头。 “呃,文才兄怎么样了?我来看看他。” 我走到床边,马文才半开着眼睛平躺在床上,看得出来他很吃力,泛白的嘴唇全都已经干裂了,他已经五天五夜没有吃过东西了,现在一定连靠的力气都没有了。 大夫还吩咐过,他的伤不能动,他只能一直躺在床上吃饭喝药。 马文才眯着眼睛望着我,微微扬起嘴角,我莫名地鼻头一酸,立马就涌上眼泪来,不过我不能哭,他都醒了,还哭什么。 “文才,你流血了。”祝英台突然叫唤了一声,我才看见马文才的嘴唇渗出了血,一定是因为嘴唇太干的原因,刚才这么一扯就出血了。 祝英台立马拧了湿毛巾替他擦嘴,我走近床边,也不知道我能干些什么,“英台,文才兄的身体还这么虚弱,这粥要怎么喝下去啊?” 祝英台放下毛巾,捧起床头的那碗粥,手指紧紧扣在碗口,哽咽道:“有什么办法呢?喝不下也得喝,总不能看他会活活饿死吧。” 祝英台站起身用勺子舀起粥,放在嘴边吹凉,递到马文才的嘴边,“来,文才,粥不烫了,你张嘴喝点。” 马文才吃力地张了张嘴巴,一勺子的粥,有半勺子流到了外面,祝英台咬着嘴唇,双眼已经通红,她强忍着泪水,耐心地将碗里的粥一勺一勺地喂到马文才的嘴里,流了擦,擦了又喂。 在电视中显现的画面,有一次活生生地摆在我的前面,是这样的煽情,这样的令人感动,而造成今天这一切局面的人竟然是我,我双手捂着嘴,跑出了马文才的房间,连祝英台都不哭,我怎么能哭。 马文才这个多么骄傲的人,他怎么能忍受在他无力动弹的时候,却有人在他的床边哭个不停,这样他只会认为是别人在可怜他。 一连几天我都没有再去看过马文才,我怕我看到他那副奄奄一息的模样,会心疼,会悲伤,会哭泣。 巨伯和山伯的伤都已经好了,能够活动自如了,天气也逐渐转暖了,三四月的天气最让人觉着舒服。 这是我半月来第二次走进马文才的房间,他的床被搬到了朝南的窗口处,而原本摆在窗口的桌子则被放在了床边,上面摆了许多吃得东西。 还是祝英台有心,想得这么周到,连他不能走动的时候都能晒到太阳,也不用找人端茶倒水,一伸手便能撩得着。 他闭着眼睛,靠在窗口,在阳光折射下,他得气色看起来好了许多,也许是这么多天没有离开过床了,他的发髻看上去有些凌乱,额上的一缕头发盖在了他的嘴角旁。 我一推门,他便迅速睁开了眼睛,习武的人警惕性就是比平常人高,他突然转过脸盯着我看,搞得我到有点不自然了。 马文才见是我进来,冲我点头一笑,“你来了!” 我来了?什么意思?我要来好像也没跟他打过招呼吧。 我冲他点了个头,走近床边,“文才兄,你好点了吗?我是特地来谢谢你的。” “谢我什么?”马文才睁着双眼,无辜地望着我。 我已经忘记这是第几次在马文才阴霾的眼神中看到了几许温暖,而他现在的眼神中充满了这种温暖的感觉。 不过,马文才现在是在装傻吗?他明明知道我在谢他什么,非要逼我说出来吗,没听过我句话叫千言万语只在不言中吗。 好吧,他是病人,我就由着他一回。 “文才兄伤的是肩膀,怎么跟得了健忘症似的,你不会忘记你肩膀上的伤是怎么受的吧?” “我肩膀上的伤是怎么伤的?”马文才一脸无辜地问道。 我沿着床坐下,看来这位仁兄是准备跟我打马虎眼了,可是我实在没什么心思跟他开玩笑,“文才兄,对不起,是我害你受这么重的伤,吃了这么多苦,你都是因为救我才会受伤,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 马文才微微摇头浅笑着,“我救你是发乎自然,你知道我要的不是感谢。” “文才兄……”我低着头,一时间竟说不出什么话来,我知道你要的不是感谢,但是除了感谢我还能给你什么?我给得起吗? 马文才轻轻地抓住我的左手手腕,将我的袖子往上撸,我下意识地把手从他手里抽出来,捏紧了袖口问道:“你想做什么?” ~ 第七十章 废帝的儿子? - 同床共枕:这个夫君耍无赖 - 慕淳兮 “英台说,你为了给我试药,把自己的手臂划伤了,我想看看。”马文才再一次伸过手来,我立马捏着袖子往后挪了一点。 夏雨诺留下的两瓶药我都试过,但是却没有那瓶沁碧膏这么好的去疤功效,手臂上的上过了半个月却还是能明显的看出一道扭拧的伤疤。 马文才见我闪躲,便靠回到枕头上,“仪清,你是自己给我看,还是要我动手,我的伤还没有好,你是想让我再去阎王爷面前走一遭吗?” “我……”我怎么可能想让他在阎王爷面前再走一遭呢,要是再来一次,我真怕他真的回不来了。 马文才就是这么倔强的人,他想做的事谁也拦不住,我又何必闪躲呢,躲了也白躲,反而会伤到他的伤口。 我撩起袖子,将自己的左手臂递到他前面,看吧看吧,有什么好看的,这不是毁我形象嘛。 “仪清,”马文才拉过我的手臂,将我紧紧拥在怀里,我下意识地将手抵在他的胸口,“别拒绝我,我知道你对我是有感觉的对吗?不然你不会傻到伤害自己,英台说,只有真正对一个人有感情才会不顾自己的安危。她说的没错,当我看到那把剑朝着你刺过来,我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保护你。” 或许祝英台说得对,当一个人爱上另一个人的时候,他愿意为她做一切,哪怕是舍弃自己的性命,我这样小小地一道疤又算的了什么呢。 当初祝英台失足掉下山崖,梁山伯竟然傻到以身试险,自己跳下山崖去找她。是,祝英台感动了,最后他们也相爱了,这本不应该相爱的人硬要在一起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文才兄,你这样不顾一切地保护我,我真的很感动,谢谢你。”我将头靠在马文才的肩头,不再挣扎,虽然他的肩膀受了伤,但我却觉得很踏实。 “我说过了,我要的不是感谢,我只要你给我一个机会。” 我如果给你机会,是不是也会有人来给我一个机会?马文才你救我一命,我不忍心再拒绝你,但是……或许没有但是,还有三年多的时间,或许到那个时候,马文才喜欢的人,心心念念想着的人早已不在是我,校园里的恋爱哪里会有成功的呢?在现代,毕业典礼的结束,也就代表着那些谈校园恋爱的同学们要结束他们这段恋情,那古代呢?是不是也一样?古代的男人三妻四妾,一定比现代的男人更加的花心,或许等我们课业结束之后,马文才喜欢的人早就不会是我了。 “好,文才,我答应你,但是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我将马文才推开,伸手擦了擦脸上的泪水。 马文才伸过手,替我擦拭这脸上的泪水,“只要你说,一百件我也答应。” “没有一百件,只有一件,你必须要答应我,”我看了马文才一眼,他正一脸欣喜地等着我的回话,“如果有一天,我离开了这个地方,你不要找我。” “离开?”马文才紧紧握着我的双手,急切地问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我答应这样的事情,你想去哪里我都可以陪着你。” 我不想在这个时空留下任何牵挂,我也不想有人为了我,而做一切无谓的事情。 我摇头浅笑,拉开马文才的手,“不要问我为什么,如果你不答应我,那我不会答应你。” “我答应,”马文才从背后环住我的身体,我靠在他的怀里竟是这样的安稳,“我什么都答应你。” 眼看着春天都快过完了,马文才的伤势一天天地好起来,我每天都去看他,但为了避免别人说闲话,我都只在他的房间呆一会就走。 王蓝田依然没有回到书院来,也许他真的不会再回来了。 “文才,等你的身体痊愈了,我们去放风筝好不好?”古代的生活就是这么无聊,什么时候连放风筝都变成了我娱乐的一种。 “好啊,我们明天就去,我的伤已经不要紧了,”马文才说着忽然就沉默了,“可是我不会扎风筝。” “没关系,蓝田兄走之前留了一只风筝给我。” “我不要他的东西,我今晚就让马统找些竹签子来,我也给你做一个风筝。”马文才赌气道。 “好啊,只要你做得出来,我无所谓啊,”我夹了盛了一勺鸡汤送到马文才的嘴边。 马文才立马皱起了眉头,一脸嫌弃地将我的手推开,“我不想喝,以后叫她别送了。” “人家的一片心意,又不是毒药,你干嘛不想喝啊?” 谷心莲依旧时常给马文才送补汤过来,马文才养伤期间还帮过她的忙,替她狠狠地训了刘向东一顿,其实是替我,因为刘向东天天去缠着谷心莲,对于我的警告更是完全的不屑一顾,那我只能把这种情况反映给上级领导了。 “如果是你做的汤,毒药我也喝,”马文才凑到我的耳边,“你不是会做菜吗,我想吃你做的菜,那坨东西叫什么来着,南瓜饼。” 我靠,也太恶心了吧,还那坨,我无奈地白了他一眼,“你现在不能吃那个,只能喝汤,喝粥,喝药,既然你不愿意喝汤,那就喝药吧。” 马文才彻底翻了白眼,要我一连喝两个月的汤药,我早就翻白眼了,不过没办法,夏雨诺的药只能治他的外伤,而他失血过多,身体一直很虚弱,古代也没有输血的技术。 我正苦口婆心地哄着他喝药,门外就响起了很轻的敲门声,是王兰在叫门。 我从来都不知道桀骜不驯的马文才还有这么孩子的一面,不过他本来也就是一个二十一岁的小男孩,他这种年纪刚好是青春绽放的时刻,有何苦整天带着一张沉重的面具生活呢。 想到这里,我不禁嘲笑了我自己,没想到到了古代我还能谈一场姐弟恋,这算初恋吗?奉献给了一个二十一岁的小男生。 我替王兰开了门,看她神色慌张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王兰一进门便把门栓死了,“马公子,柳公子也在这儿!” “兰姑娘,你这是怎么了?什么是这么急急忙忙的?”平时总是看王兰一副冷静的模样,到底什么事让她如此惊慌,医生的心理素质不是应该很好的吗? “是马辰马公子他来医舍找我,他说想来看看马公子的伤势。”王兰道。 司马辰风?幸好他福大命大,我以为这次他必死无疑了,没想到还能活着见到他,我一定要问出个所以然了,他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朝廷的人也要抓他。 “他来看我做什么?他是活得不耐烦了吗?”马文才一脸不悦地问道。 我瞪了他一眼,人家司马辰风也是好心来看你,“兰姑娘,他现在人在哪里?有没有受伤啊?” 王兰摇头道:“没有,他现在在医舍,他说因为他害了这么多人受伤,心里很过意不去。” 这么多个蒙面人竟然都杀不了他,而且毫发无损,司马辰风果然不简单,我正想得出神,马文才突然大吼了一声我的名字,吓了我一跳。 “叫这么大声做什么啊?” 马文才瞟了我一眼,继而掀开被子,缓缓站起身,“我怕叫得不够大声,你都听不见我在喊你。” 狗屁吧你,我又不是耳背,我看了他一眼,“你起来做什么?” 马文才拿起衣架上的外衣开始穿了起来,“他不是想看看我死没死吗,兰姑娘,你去告诉他,我一会就来。” 王兰点点头,出了房间。 马文才穿好了衣服,一本正经地坐到了镜子前,他将梳子塞到我的手里,“仪清,帮我梳头。” 我帮你梳头?我自己的头都是叶子帮我梳的,我充其量也就会扎个小马尾,或者丸子头,可是那都是女人的发型,让我帮你一个男人梳发髻,我是真的不行啊。 “我不会啊,平常我自己的头都是叶子帮我梳的。”我玩弄着梳子,不知道如何下手。 马文才转过脸,一脸疑惑地盯着我,“你不会?仪清,你连菜都会做,却不会梳头?” 我点点头,其实我也不会做菜,以前家里有保姆也用不着我烧饭做菜,顶多也就是看着电视上的美食争霸赛,一时兴起,也学着做点。但是梳头,古代的头发这么长,这么难梳,我怎么可能会啊。 “我只会梳一种,如果你不嫌弃的话,我就给你梳。”我也只能扎个马尾了,其实古代的男人,头发不盘上去,也就是一个小马尾嘛。 梳好头,我便和马文才一起去了医舍,等我们推门进去的时候,山伯、巨伯、祝英台都已经在里面了,司马辰风见我们进来,立马迎了上来,向我们拱手道:“仪清,马公子,多谢你们的救命之恩。” 马文才一脸不屑地侧开身子,找了个椅子坐下,“既然知道你的命是我们救回来的,现在又何必来这里找死呢?” “在下并非忘恩负义之人,各位的救命之恩,马某没齿难忘。” 司马辰风,看来你还是没有打算告诉我们事情的真相,和你真实的身份。 “马兄,朝廷的人为什么要追杀你呢?难不成你是朝廷的要犯?”梁山伯问道。 司马辰风明显地愣了一下,一脸不自然地浅笑了几声,“是啊,家道中落,被奸人所害。” “就这么简单?”马文才突然大笑起来,“你以为这里都是三岁的孩童吗?” “是啊,有什么事情,可以说出来,大家已经为你丢过一次命了,你还有什么可隐瞒的?还是你不够信任我们大家?”我不能揭穿司马辰风,我如果揭穿他的身份,保不准他就会暴露我的身份。 司马辰风沉默了半天,大家也没有逼迫他的意思,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想着想着眼眶就湿润了。 “没错,是我欺骗了大家,我不叫马辰,我叫司马辰风,是废帝司马奕的独子,也是如今海西公唯一的儿子,也是因为我这个特殊的身份,而被朝廷下令,秘密追杀。” 废帝司马奕的儿子,怪不得他姓司马,据我所知,司马奕当年是被大将军桓温所废,不过他有没有儿子我还真不知道,晋代王朝的皇帝普遍都是短命鬼,连我这个学历史的人也分不清楚谁是谁的谁。 现在这个时期,孝武帝当政,桓温应该已经死了很久了,朝廷又怎么会要将司马辰风秘密杀害呢? 一群人都愣在了那里,竟然没有人有什么疑问。 “辰风,朝廷派来的那几个蒙面人武艺高强,你是怎么逃脱的?” ~ 第七十一章 双双下山去~ - 同床共枕:这个夫君耍无赖 - 慕淳兮 如果说没有人帮助,我是不相信司马辰风能从那五个蒙面人手里逃脱的,因为司马辰风旧伤未愈,又寡不敌众,想要平安无事的逃脱,机率简直就是小于百分之十嘛。 [ “我见你们受伤,不想在牵连你们,便趁着他们不注意将他们引出了书院,他们一路追着我到了后山的崖上,我实在是无路可退,便从山崖上跳了下去,或许还能有一丝活路。等我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间竹楼里,原来是两个姑娘救了我。” 竹楼,两个姑娘,我与马文才对望了一眼,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夏雨诺,马文才急切的问道:“那姑娘叫什么?” 对于马文才这么反常的行为,屋里的人倒是个个的投来了怀疑的眼神。 “姑娘姓夏。”司马辰风答道。 真的是夏雨诺,是她救了司马辰风,可是她为什么要救司马辰风?我相信夏雨诺并不是什么人都会救的,不然从后山上掉下去的人多了,她哪救得过来啊。 “是雨诺,她有没有说些什么?”马文才问道。 在座的人也都明白他刚才为什么这么激动了。 司马辰风倒是一脸惊讶的模样,“夏姑娘看我穿着学子服,只是问我是不是尼山书院的学生,马公子认识夏姑娘?” 怪不得夏雨诺会救司马辰风,原来还是沾了马文才的光,司马辰风在书院养伤期间一直借用梁山伯的学子服穿,夏雨诺一定是把他当成了尼山书院的学生。 “何止认识,夏姑娘是文才兄的表妹,半年多前,我与文才兄与失足掉下过山崖,也是夏姑娘救了我们。” 缘分这个东西真的很难说,为什么我和马文才还有司马辰风掉下去就被夏雨诺捡了回去,可梁山伯与祝英台也是从这个山崖掉下去,他们俩就被陶渊明捡了去,难道真的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吗? 司马辰风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辰风,你跳下山崖之后,那帮蒙面人就没有来找过你吗?”我还不相信古代的人这么掉以轻心,找也不找就认定人死了,这也太不靠谱了。 “来过,他们又怎么会这么轻易地放过我呢,是夏姑娘将我藏在地下的秘道里,我才得以逃生,我已经将你们连累了我不想再连累两个柔弱的姑娘,所以便连夜逃出来了。” “秘道?” “秘道?” 我与马文才同时问出声,夏雨诺的竹楼我们也住过半个多月,从来没有发现什么秘道啊,也没有听夏雨诺提起过。 司马辰风点点头,“对,就是那个秘道让我逃过了一劫,秘道里还堆放着许多药材和酒,只可惜了夏姑娘年纪轻轻,能医却不自医。马公子,为何夏姑娘要住在那山谷里?” 提到往事,马文才一脸地不自然,“她喜欢住在那里,你刚才说什么能医不自医?难不成是雨诺又犯病了?” “是啊,我住谷里五日,夏姑娘一直咳个不停,馨儿那姑娘说她这是老毛病了,灵丹妙药也治不好。” “怎么会这样?”马文才皱着眉头,一脸焦急地看了我一眼,我冲他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以前在谷里听马文才说过,夏雨诺小时候得了一种怪病,但是不是说她只要吃素就不会在犯病的吗?而且我们住在那里半个月,夏雨诺上山也有半月,我怎么从没见过她咳嗽呢。 “辰风,你接下来什么打算?”我问道。 “我马上就会离开这里,上次已经给你们带来这么大的麻烦了,实在不敢多留,”司马辰风单膝跪地,作揖道:“多谢各位的救命之恩,有缘再见,我司马辰风必定相报。” “司马兄,快请起……” “是啊,你快离开杭州吧,到一个隐蔽的地方,隐姓埋名的生活。” “各位,告辞!”司马辰风拱手道。 王兰开了门探了探外面的情况,将司马辰风带出了书院。 我将马文才送回房间之后便离开了,一路上他也没怎么说话,想必是在想夏雨诺的事情,为什么我们看到的夏雨诺是好好的,而司马辰风却说夏雨诺会一直咳嗽。 那时夏雨诺上山来去匆匆,连马文才的病都未痊愈,她便急着下山去,难道这里面真的有什么隐情是我们不知道的吗? 第二天一早,马文才便来到我的房间里来,他说想下山一趟,去看看夏雨诺的情况,希望我能陪他一起去,我答应了,毕竟当初夏雨诺治好了我的脸,如今听说她生病,去看看也是应该的。 我们向山长告了假,山长知道我们去探望夏雨诺,便准了我们下山。 收拾了行李,我与马文才骑着两匹马就下山了,一人一个包袱,叶子要跟着我下山也被我拒绝了。 到夏雨诺住的地方,只有两条路,一是从山崖上跳下去,能不能飘到她门前就看你运气,二是从集市上穿过去然后再走一段山路,会不会迷路也完全在你自己,不过,马文才拍着胸脯说自己的方向感很好。 我们从书院出来就已经是下午了,想要在天黑之前赶到夏雨诺居住的那个竹楼,已经是不太可能的事了,所以我们准备找一个客栈先住下。 今天的集市比往常热闹很多,街边摆摊的也多了不少,我们走了许多客栈都找不到空闲的房间,“小二,两间空房有吗?” “客官,两间没有,只有一间上等客房了,价钱比较贵,所以还空着。”小二答道。 呦,古代的客栈还分等级啊,那上等客房不会是总统套房吧。 “没看见我们两个人吗?一间怎么住得下?”马文才不悦道。 小二乐呵了两声,“客官,这几天这镇上办庙会,来了许多外地人,我这上等房啊,就是因为价钱太高了才空着,你看看外边的那些个客栈,早都客满了,再说你们两个大男人,我们上等客房的床大得很,绝对睡得下你们俩。” 我与马文才尴尬地对望了一眼,小二说得没错,外面的客栈我们也已经问了好几家了,的确都已经客满了,而且我跟马文才半年前也都睡在一张床上,从来也没有什么不习惯,现在也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小二,我们就要这间了,多少钱?” “仪清,我们可以去……”马文才拦住我。 我拉开马文才的手,将金子递给掌柜,“文才,半年前我们也一直住在一起的,我看这里的房间也是真的很紧张,刚才我们不是都去问过了嘛。” 付了房钱,小二将我们带到传说中的上等客房,的确比一般的房间好很多,因为王蓝田下山那天,我和叶子住的也是这家客栈,不过普通房跟这上等房比起来,还真是逊了不少。 “文才,为什么你今天也梳这样的头发啊?”我早就发现了,马文才今天也梳着昨天哦给他梳的发型,半马尾式的,虽然电视剧里的古装男人经常会梳这样的发型,但在东晋,我还真的没有见到过。 “我觉得这种发式很特别,你为什么会想到给我梳这个发式?我从来都没见过。” “我……”这样的发式不是挺正常的吗?“因为我不会盘发髻嘛,所以就只能把头发留在外面了。” 马文才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继而盯着我,挑眉问道:“仪清,你早就知道马辰就是司马辰风吧?” 我的确早就知道马辰就叫司马辰风,我也是第一个认识他的人,但是马文才怎么会知道,他不可能会知道,“你怎么知道?”我转着圈打量着马文才,“你长透视眼了?” “透视眼?什么透视眼?有些事情不是靠眼睛去看的,”马文才食指指了指自己的胸口,“要用心。” 呵呵,我冷笑了两声,不屑地白了他一眼,讲得自己有多高深莫测,还不是凡夫俗子一个,“那我就请教一下文才兄,你是怎么用心感受到的?” “在你喊他辰风的时候我就知道了,一个女人绝对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适应一个男人的新名字,而且还叫得这么自然,”马文才轻抿了一口茶水,眯着眼睛玩弄着杯子,“说吧,你什么时候知道的,我要听实话。” 这话怎么说的,搞得我好像整天撒谎一样,司马辰风这会儿也已经离开杭州了,其实我说了实话也没什么不对。 我趴在窗口扫视了一遍四周,指着左边的一处道:“就在那?我就是在那知道他叫司马辰风的。” “那儿?”马文才站在我身后盯着远处的房间,“你什么意思?” “谢先生成亲时,我送我大哥和蓝田兄下山的时候,我跟叶子在这个客栈住了一晚,当时我就住得那个房间。” 不等我说完,马文才拉着我的手臂急切地问道:“然后呢?在那个房间,你是怎么碰到司马辰风的,也就是说,你在他来书院之前就已经认识他了?” “是啊,那晚司马辰风被一群人追杀,我和叶子分别在自己的房间里洗澡,为了避免被那帮人找到,他便躲在了我的浴桶里。” “你说什么?”我突然感到手臂上传来一阵强烈的疼痛感,“你说他躲在你的浴桶里,那,那你在哪里?” 马文才,你是准备捏断我的手臂吗?这男人的力气也太大了,懂不懂怜香惜玉啊,我用右手使劲地掰着他的手指,“我当然在外面了,我帮他引开那些蒙面人嘛。” 我当然不会说我也在浴桶里,不然我认为我有被掐死的可能性。 “那他,他有没有,有没有对你……” “没有,没有,没有,”我拉开他的手,瞪了他一眼,“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没礼貌啊?那帮蒙面人走后,他就跳窗户走了。” 马文才有些尴尬地撇开脸,“我,我不是故意的。” 关于司马辰风的事情其实我已经交代得很清楚了,但是马文才依然喋喋不休地问个不停,我就奇怪了,就算我现在答应接受他,但在这之前的事,他还要没完没了地问,我直接给他下了逐客令,让他在外面好好反省反省,“行了,打住,我想洗个澡,你先去外面待会儿,或者去街上转转。” ~ 第七十二章 让他一生为你画眉~ - 同床共枕:这个夫君耍无赖 - 慕淳兮 第七十二章 让他一生为你画眉~ 马文才先是一脸诧异地盯着我看了许久。接着又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哦。” 我看着马文才出门前的那副表。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我可沒欺负他。 自从王蓝田下山后。洗热水澡就不是很难事了。只要趁着别人不注意的时候。想怎么洗就怎么洗。 不知道是因为我洗澡太快了还是怎么了。等我穿好衣服。在房间里坐了半天。马文才依然还沒有回來。我在客栈里转了一圈。也不见他的身影。他应该是去街上了。古代的庙会一定很热闹。要不是我不识路。我也一定去街上逛一把。唉。今天太累了。还是早些睡觉吧。 我将门拴上。脱了外面便钻进了被子里。马文才回來应该会敲门吧。不然他就只能睡在外面了。 杭州太守府里。马文才双手合十跪在马夫人的画像前。他早已红了眼眶。“娘。文儿回來看你了。我不在的一年多里。也不知道娘过得好不好。” 马文才将桌子上的衣服抱起。贴在自己的左脸边。“娘。是文儿不孝。文儿沒能完成您的遗愿。文儿喜欢上了别的姑娘。我也想让英台做您的儿媳妇。可是我。我试了一遍又一遍。我真的做不到。我就是控制不住我自己。娘。求您不要怪文儿。也不要怪英台。文儿相信。您也一定想看到我开心地活着。跟她在一起。我真的很开心。我真的……” 马文才声音哽咽着。抱着马夫人的衣服趴在桌台上。他双肩颤抖。抽泣不止。他的心里挣扎过千万遍。但他还是选择了柳仪清。所以他回來跪在马夫人的画像前忏悔。他这个做儿子的从沒有为母亲做过什么。如今连母亲生前最大的愿望也无力实现。 门外一个高大的身影推门而入。马文才从桌台上直起身子。但并未回头。 “文才。让祝英台做我们马家的儿媳妇是你娘唯一的心愿。你怎么能让她如此失望呢。”马文才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马文才将衣服放回桌台。并整理好。缓缓的站起身子。一脸不屑地看着马太守。“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你看中的不过是祝家庄的万贯家财。而不是他们的女儿祝英台。” 马文才望着画像。自语道:“娘说过。只要我快。她就会快。所以。我相信娘会原谅我的。” “哼。原谅。”马太守气愤地站起身。大步跨到马文才的面前。“你做出如此伤风败俗的事。还想求你娘原谅。我告诉你。就算她原谅你。我也不会原谅你。给我跪下。” 马文才仰着头。虽然脸上摆出一副傲慢地表。但他还是重新跪在了马夫人的画像前。“马大人说话不觉得太好笑了吗。你马大人儿子都这么大了还可以三妻四妾。我马文才只不过想娶一个自己心爱的女人。怎么就成了伤风败俗了。” 马太守闻言。一脸的怒气。立马去了大半。他皱眉问道:“女人。是哪家的姑娘。你一直在书院里念书。怎么突然就想到成亲的事了。” “这个姑娘你也见过。中书柳仪堂的妹妹。扬州柳家庄的三小姐柳仪清。” “什么。”马文才惊讶万分。“那柳公子是三小姐。柳仪清是个女的。”马太守在脑子里回想着柳仪清的模样。继而大笑起來。“怪不得。那柳仪清唇红齿白。虽有些男子的英气。却总是让人觉得又一种女子的阴柔在里面。我还以为他柳家庄的男人。都是与生俱來的呢。” “文才。你这次回來是什么打算。”马太守问道。 “我这次下山。是去探望雨诺的。我听说她病了。” “雨诺又生病了。”马太守叹了口气接着道:“既然柳仪清是个女子。你们又住在同一个房间。你们……”马太守话到嘴边又给吞了回去。“她是怎么想的。” 马文才眼泪还挂在脸上。却又笑了出声。“她说。她愿意给我一个机会。今天她是跟着我一起下山的。现在住在客栈里。” “客栈里。”马太守面露不悦。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你怎么不把她带到家里來住呢。” 马文才站起身。打开门冷笑了一声。“让她來看看太守大人你多么会想齐人之福吗。我马文才这辈子只会娶一个妻子。所以我不希望仪清用有其父必有其子的那种眼光來看待我马文才。” “你……”马太守看着马文才离去的背影。气得说不出话來。 马太守有两个小妾。长年住在后院。马太守不准她们走到前院來。怕破坏他们夫子的感。但马文才又何尝不知道家里多了两个不一样的女人呢。他只是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已。 客栈里。 门外传來了敲门声。我以为是马文才回來了。沒想到。我一睁眼。现天已大亮。难道马文才一夜都沒有回來了吗。 扯过架子上的湿帕。抹了一把脸便去将门打开了。真的是马文才回來了。不过他怎么换了一身打扮。昨天下山的时候他穿得是跟我一样的衣服。白中衣。配黑纱外套。怎么一个晚上不见。就换了身衣服。而且还夜不归宿。难道……难道他昨晚是去逛青楼了。 我只觉着我的脑子里突然一团糟。我看着马文才这件衣服。就只有一个念头。他昨晚上逛青楼去了。马文才说过。他也不会梳髻。他只会最简单的那种。但是他今天的头。明显是别人给他梳的。特别是头上的玉带。他不可能带着这种东西下山的。 “啪”。我下意识地将门重重摔上。我背靠在门口。突然有一种抓狂的感觉。他骗我。马文才他骗我。我迅速地栓上门。双脚不停地在地上跺。他竟然敢去逛妓院。 “仪清。你怎么了。你关门干什么。”马文才焦急地敲着木门。 怎么了。你说我怎么了。我坐在凳子上。隔着门问道:“马文才。我问你。你要老实回答我。你昨晚上去哪儿了。一晚上沒有回來不说。还换了衣服。” 给你一次老实交代的机会。 “客栈只有一个房间。所以。我昨晚就回了家。临时做的决定。也沒來得及告诉你。我还给你带了套换洗的衣服。” 回家。对啊。我怎么忘了。马文才是杭州太守的儿子。他的家就在杭州城里。跟他比起來。我们倒是外乡人了。不过。杭州城离这里还是有点距离的。他怎么会连夜赶回家呢。难道就是为了不跟我睡同一间房。不可能啊。之前在书院我们也是这么睡的啊。 “你为什么要回家。”虽然沒有了刚才那种抓狂的感觉。但是还是觉得有点问題。 外面沉默了很久。但我知道马文才还在。因为我坐在里面看得见外面这个身影。 “我离家一年多。想回去看看我娘。给她上一柱清香。” 马文才压低着声线。我知道。他最不能提起的就是他娘。马文才是个太感性的男人。他总是在冷傲与脆弱之间徘徊。可当他的绪真正瓦解的时候。他真的就支离破碎了。 “仪清。你到底怎么了。开门啊。” 我一想得出神。竟然就忘记了马文才还站在门外。 马文才手里提着一个包袱。他冲我一笑。眼眶却还是微红的。“仪清。我在街上给你买了一些东西。”马文才又低着头笑起來。“我觉得会很适合你。” 我俯下身。看着马文才的表。真的是有够纠结的。到底什么东西让他这么纠结啊。 我接过包袱。里面有衣服。而且是女子的衣服。还有一支白玉簪。不对。我在电视上看过这种簪子。《母仪天下》里面称之为步摇。 一看到这些东西。我简直就是傻了眼了。从穿越到东晋开始到现在。我一直都是以男装示人。我长这么大就穿过几次不洋不土的古装上台表演古筝。这叫我如何是好啊。 马文才见我半天愣在哪里不说话。便问道:“你。不喜欢吗。” “我。……”我该如何表达我的激动之啊。欧耶。我终于可以做一回真正的古代女人了。太好了。太好了。 “我喜欢。很漂亮。” 喜欢是喜欢。可是我又不会梳古代的女子的头。像我现在整头长披散着。再穿上这纯白的衣服。有眼光的说我像金庸里的小龙女。沒眼光的还以为我是女鬼嘞。 我拿着白玉步摇比划着。“可是我不会梳头呀。” 马文才将我拉到梳妆台前。“既然是我送的东西。我当然能把它用起來。”说着。马文才就开始用梳子打理着我的头。 天呐。这是神马况。别告诉我说。马文才他会梳。 “我娘被茶水烫伤之后。就一直不想让别人看到她的模样。也不愿意照镜子。所以我就经常帮我娘梳头。为她上妆。不过。13年了。我不知道还能不能梳成当年的模样。”马文才梳着我其中一束头。动作甚是温柔。我看着镜子里面的我们。突然觉得。马文才以后一定会是一个好丈夫。 “让他一生为你画眉。让他的心宽容似海……”我不知不觉就哼出了毛阿敏的一首歌。回过神來仔细想想。才想起这是《倚天屠龙记》里的片尾曲。叫《爱上张无忌》。当时觉得很好听。时间久了也就淡忘了。只是刚刚镜子里的那一幕。又让我想起了这首歌。 “你唱的是什么。好听。”我明显感觉到马文才的手顿了一下。 好听不是废话嘛。好歹我上中学饿时候也得过校园十佳歌手的名次。不过。古代人应该听不惯现代的调调吧。“歌啊。哦。不是。一首曲子而已啦。”· 第七十三章 断线的风筝 - 同床共枕:这个夫君耍无赖 - 慕淳兮 “仪清,有时候我觉得很奇怪,为什么你什么都懂,但是又像什么都不懂,琴棋书画,虽然你都会,但方式总是很奇怪,我从没见人弹琴还要包手指的。” “这就是我的范儿,你不懂的。”我抬头看了一眼马文才,他正在很认真地倒腾着我的头发,一支步摇就能盘一整头的长发,这真是一个神奇的世界。 这是什么发型啊?像电视里演的妃子一样,虽然看着挺好看的,但是怎么总觉得怪怪的,“你有没有觉得怪啊?” 马文才俯下身,靠在我的脸边,对着镜子淡淡一笑,“不会,我觉得很漂亮,你真美!” “去你的,我要换衣服了,你快出去,”我急着把马文才赶出了房间,这是我第一次亲眼看着一个男人靠我这么近,突然有一种怦然心动地感觉,我捂着自己的脸,好烫啊。 原来这套衣服也不是纯白的,还有一件翠绿色的轻纱,这件绿纱的很特别,是现在很流行的荷叶袖,不过这是大荷叶,里面的纯白罗衫也是很大的荷叶袖,好特别的设计,真洋气。 马文才,有眼光。 对于化妆我还是有一套的,虽然古代没有眼线笔、睫毛膏,但是不受影响,谁让柳仪清已经天生了一副大眼睛呢。 对着镜子照了好久,我扯了扯自己的衣襟,对于这身打扮我还是非常有信心的,就是感觉哪里怪怪的,也许是我第一次装扮成古代女人的原因吧。 “文才,好看吗?”我打开门,站在马文才的面前,他转过身盯着我看了好久,眼里充满柔情,看得我都不好意思了,“你说话啊,好歹发表下意见嘛!” 马文才点点头,“好看,真好看。” 我们俩一个站在门里,一个站在门开,就这样俩人看着,傻笑了好久。 马文才说他方向感好,到也不是吹的,顺着这条山路,我也觉着越来越熟悉了,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这条路就是去年回书院的那条。 走了不多久就看见了那间复式小竹楼,楼边沁碧草上的蓝花到是全都凋谢了,这花还真是奇怪,该开的时候不开,不该开的时候它倒开花了。 还没下马便听见有琴声悠悠地传进耳里,这么柔情的曲调想必也只有夏雨诺能弹得出来了吧。 我与马文才下了马,徒步走近竹楼,夏雨诺穿着白衣坐在湖边的方亭里弹着琴,我们正想往亭上走,便听见馨儿在我们身后喊,“马公子!” 随着馨儿的一声喊叫,琴音戛然而止,馨儿兴冲冲地向我们跑来,而夏雨诺依然背对着我们,坐在亭子里。 “马公子,”馨儿一脸迷惑地打量着我,“这位是……?” 我捂着嘴偷笑了两声,清了清嗓子,“馨儿,不认识我吗?” 馨儿恍然大悟,指着我,嘴巴张了半天,“啊……你,你是,柳公子?你怎么……”馨儿捂着嘴,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小姐,你快看柳公子,她是个女子。” 夏雨诺缓缓转过身来,静静地坐在亭子的石凳上,看着我们一步步地走来。 走近了才发现司马辰风说得没错,夏雨诺的确看上去很憔悴,才半年多的时间,怎么就会有这么大的区别。 “哥哥,柳,柳小姐。”夏雨诺看着我们吃惊不已,不过谁都听得出,她讲话似乎根本没有底气。 “雨诺,我们听司马辰风说你病了,特地来看看你,哪里不舒服了?”马文才坐在夏雨诺身旁,一脸心疼地打量着憔悴的夏雨诺。 夏雨诺牵强的扬起嘴角,摇头道:“没什么,老毛病了,你们你们能来看我,我就好了大半了,”夏雨诺握起我的手,“真没想到,柳公子你竟然是一个如此美丽动人的女子,文才能娶到你,真是他的福分。” 我与马文才对望了一眼,尴尬地笑开了,“夏姑娘误会了,我和文才昨天刚从书院下山来看你的。” “哎呀,柳小姐,不,应该是马夫人,你就别不好意思了,你们要是没有成亲,你怎么会梳这样的发式呢!”馨儿端来一盘水果插嘴道。 发式?被馨儿一提醒我立马茅塞顿开,我就知道刚才照镜子怎么看怎么怪呢,这样的发髻只有出嫁的女子才会梳,马文才只会帮他母亲梳头,那他母亲的发式不就是这种已婚妇女吗?天呐! 我长吁了一口气,狠狠瞪了马文才一眼。 “馨儿,夏姑娘,你们真的误会了,我昨天是装着男装下山的,今天想穿一次女装,但是我又不会梳头,所以就请文才兄帮我梳了一个,没想到……就成这样了,”我指向马文才,“都是他的错。” 夏雨诺抿着嘴低声笑着,“小时候,文才经常替姑母梳头,他梳头的本事还是跟我家的奶娘学的,只是他太笨,只学会了一种,怪不得我瞧着这发式这么眼熟,”夏雨诺安静地看着我许久,“柳小姐比我姑母年轻的时候更漂亮。” 提到马夫人的往事,气氛避免不了有些感伤,“夏姑娘,你这是怎么了?看上去这么憔悴。” “是啊雨诺,去年我见到你的时候,你根本就不是这个样子的啊。” 说着夏雨诺便轻咳了两声,“没事的,等夏天来了,我的病也就好了,每年都是如此,冬天和春天就会咳嗽,我已经习惯了。” 这是什么病啊?季节**替的?没听过。 夏雨诺将马文才依然安排在楼下的那一间房间里,而我被安排到跟夏雨诺一间,我和马文才对于秘道的事情只字未提,马文才准备趁着晚上去下面摸索一把。 这个秘密行动我被排除在外,因为我一起床就会惊动夏雨诺。 这天晚上,我们躺在床上,夏雨诺跟我讲了许多许多关于马文才小时候的事情,从五岁讲到了十一岁,马文才从一个备受宠爱的王子到后来变成整天躲在柜子里的胆小鬼。 夏雨诺说,其实马太守还是很疼爱马文才的,只是他爱儿子的方式跟别人不一样,他太过严厉,他的教育方式就是那种,打了儿子一巴掌再来送药的那种,有哪个孩子可以接受这样的父亲?如果是我,我不能。 已是深夜,也不知道马文才到底行动了没有,我躺在床上听着夏雨诺讲着马文才小时候的故事,也没有什么心思再想秘道的事了。 “仪清,其实那个秘道在我第一天来到这里就存在了,那里只有药材和酒,其它什么都没有。”夏雨诺突然冷不丁地冒出这么一句话,吓得我立马从床上坐了起来。 她怎么知道我们想去秘道的事,我们也没有提到过秘道这两个字啊。 “你怎么知道文才要去秘道的事?”我惊讶,我十分地惊讶。 夏雨诺缓缓坐起身子,“那个秘道我带司马公子去过,你们知道它的存在不足为奇,我和叶子两个人在这里住了整整七年,有任何的声音我都能够立马感觉到,文才刚刚一定是跳到秘道里面去了。” 我的神啊,这耳朵是比狗的还要灵吗?夏雨诺什么都能听得到,那去年我跟马文才的对话她怎么没听到? “雨诺,你是说你在这里就能听见楼下的人讲话吗?” “我听不见讲什么,我只能感受到有声音。” 我晕,马文才今晚的行动算是彻底暴露了。 能在这深山一住就是十年的人都不是一般人,夏雨诺也是块奇葩了。 第二天醒来,夏雨诺对昨晚的事只字未提,我告诉马文才时,他也吃惊了很久。 天气开始暖和了,夏雨诺的咳嗽声真的渐渐少了,气色也比之前好了许多,看来她所言非虚,自己的身体只有自己最清楚。 回头想想,住在竹楼的这几天,可以说是我在东晋一年半里最快乐的几天,这些天,我可以用女子的身份跟我所喜欢的男生在这样美丽的山水间,过着无拘无束,不再提心掉胆的日子。 这几天让我感觉到很轻松,之前所有的压力似乎都烟消云散了,有时候去大山里旅旅游,真的可以让人放下很多的烦恼。 我与马文才坐在坡上拉着风筝,“等我们老了还能坐在这里放风筝,那该有多好。” 面对着马文才一脸欣喜地表情,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接他的话,我最多只能陪伴他三年半的时间,到老,那是时间是有多少年?我想都不敢去想。 “海棠!” …… “海棠?” 马文才用力一拍我的肩膀,我才缓过神来,他叫我……“你叫我什么?” 马文才拉起我的手放在他自己的膝盖上,“以后你穿女装的时候我就叫你海棠,我知道你家里的人都是这么称呼你的,所以我也想像你的家人一样。” 汗~~怎么叫我倒无所谓,问题是,我已经习惯用柳仪清这个名字了,冷不丁有人叫我海棠,到时候我反映不过来咋办,那不是要闹笑话了。 “可以啊,不过先说好,只能在这里叫,在书院,一个字都不能提。” 马文才点点头,一脸幸福洋溢,“海棠,刚刚我说如果等我们老了还能坐在这里放风筝多好,你说好不好?” 我低下头,似是无奈的笑着,“每个人的想法都会随着时间而产生变化,也许你今天这样认为,明天也可能换一种想法。” “不管时间怎么变,我的对你的心,永不变。” 我拉着风筝,目视着远方,“文才,风筝之所以不会从我手中飞走,是因为我用线牵着它,而人心是永远也捆绑不住的。” 我听见马文才轻笑了一声,继而他手中的风筝随着风飘走了,我一脸疑问地转头看着他,“你做什么?为什么把线扯断了?” ~ 第七十四章 初入太守府 - 同床共枕:这个夫君耍无赖 - 慕淳兮 第七十四章 初入太守府 马文才双手搭在我的肩膀上。他扳过我的身子。面对着他。“海棠。我是要告诉你。风筝的去向是由风來决定的。而我的心。是由我自己來决定的。” 我看着马文才如此认真的模样。突然鼻子一酸。他如此倔强的性格。我还能说什么呢。还是让时间來证明一切吧。等我离开了这个时代。马文才的一切将与我无关。我只能在有限的时间里。好好享受这一切。 爱是不应该有负担的。 我们下山时。并沒有向山长说明要请假几天。但是时间长了总是不好的。虽然尼山书院不像现代学校那样。校规严明。但是这个度。还是要靠自己把握的。 我们已经在这里住了快半月了。在这里爬山。钓鱼。马文才与夏雨诺还教我练剑。他们说我的剑法太奇怪。而且动作也不够优雅。所以夏雨诺亲自來指导我。 这半月刚好是春夏交替的时候。夏雨诺的身体倒是一天天的好了起來。既然夏雨诺平安无事。那我跟马文才就更沒有理由迟迟不回书院了。我们与夏雨诺告了别。便准备回书院了。 我沒有一点方向感。古代的山路、市集也沒有什么路标。我只能一路跟着马文才走。只是感觉比之前來的时候远了好多。 “文才。你是不是走错路了啊。我们下山的时候沒走多久。现在都快两个时辰了。我都饿了。” 我的确饿了。看着猛烈的太阳。现在差不多正中午。 “沒错。再一会儿就到了。我们中午先不回书院。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人生地不熟。我只能跟着马文才瞎转悠了。沒多久他便在一个门口下马了。牌匾上写着。。太守府。 马文才一下马。门口的仆人便迎了上來。这个人我在书院见过。叫马泰。 杭州太守府。那不是马文才的家吗。他带我去他家做什么。 我骑在马上。双手紧紧抓着缰绳不放。这是要见家长吗。可是。马太守我已经见过了啊。 “海棠。我们到了。下马吧。”马文才走到我身旁。伸出了一只手准备牵我下马。 “我……”我现在看到太守府这三个字就觉得扎眼。“为什么要來你家啊。” “为什么不能來我家啊。”马文才一脸疑惑道。 我将脸撇过一旁。双手抓着缰绳。迟迟不愿意下马。我是真的不想去啊。 马文才见我迟迟沒有反映。左手一把勾住我的腰部。“啊……”我华丽丽地摔到了他的怀里。 “一定要让我抱着你。你才肯进我家的门吗。”马文才横抱着我站在门口。 太守府门前就是大路。人流不少。这像什么样子啊。我作为现代人我都不好意思。“快放我下來。我自己会走。” 马文才得意地笑了一声。将我放下。并吩咐马泰做一桌菜。接着。他拉着我到了一间房间。一推门我便看见正对门的墙上挂着一副画像。画里的妇人很漂亮。想必这就是马文才的母亲。 马文才递给我一支香。我跟着他跪在画像前许久都不见他开口说话。他脊梁挺得笔直。闭着双眼。也不知道在想写什么。 马文才不起身。我也不要意思先起來。其实我也有些话要对马夫人说。她在天上一定能看到这世间的一切。她也一定知道我是从哪里來。将來要回哪里去的。所以。我只能请她不要责怪我伤害她的儿子。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我跟着马文才将香插进香炉里。马文才拉着我穿过了走廊。又进了一间房间。马泰早已在这里候着了。“少爷。饭菜都准备好了。” “好。你下去吧。”马文才支走了马泰。将门栓了起來。 马文才夹了一块糕给我。看着像现代的包装三明治。“海棠。这可是扬州最出名的小吃。我特地叫人做的。你尝尝。跟你家里的味道像不像。” 原來这是扬州的小吃啊。味道还真不错。“嗯。好吃。……跟家里的味道。差不多。” 马文才笑了笑。又夹了许多菜放我碗里面。“我知道你离家一年多。一定很想吃家乡的菜肴。所以我上次回家时。特地命人找了一个会做扬州菜的厨子。” 原來马文才早就想好了要带我來他家。沒想到马文才这样高傲的人。还会有这么细心的一面。今天要是换成真正的柳仪清坐在这里。还不知道被感动成什么样呢。 只可惜我是个北京人。我更怀念北京的烤鸭。涮羊肉。驴打滚…… 我们吃得正高兴。门外突然传來了敲门声。马文才一脸不悦地放下筷子。开了门。我不用猜就知道是马太守。整个太守府应该沒有人敢打扰马大公子吃饭吧。 “柳小姐吃得可好。”马太守一进门便对我笑脸相迎。 柳小姐。这么说马太守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我的脑子立马一团乱麻。礼貌性地向马太守点了个头。“好。” “爹。你來做什么。我们吃完饭就要回书院了。” 马文才在外人面前依然不给他老爹留面子。我看着马太守立马就沉下了脸。立马站起身打了圆场。“马大人。您用过午饭沒有。坐下來一起吃点吧。” 马太守勉强扯出一抹笑。“不了。我已经用过了。这菜是文才特地找的扬州厨子做的。柳小姐可要多吃点。” “多谢马大人。” 马太守沒好气地瞪了马文才一眼。气愤地离开了。 他们父子之间的事。我也不好插什么嘴。吃完饭。我便换回了男装和马文才一起回了书院。 回來的时间。山伯他们应该还在课堂上课。所以一路上都沒什么人。因为马文才的房间比较近。我便去他的房间坐了一会儿。 这本來是一间厢房。所以这间房间比一般学子的房间要大一些。马文才的东西不多。摆在这里显得格外冷清。 “海棠。搬回來吧。” 孺子不可教也。“看清楚。我叫柳仪清。” “好。仪清。你一个人住。我真的不放心。我们住在一起好歹有个照应。你要是想洗澡什么的。我也可以帮你守门啊。” “噗~~~”我捂着嘴笑出声。还守门。不知道的还以为在说踢足球呢。“文才。现在蓝田兄不在。我一个人住挺好的。在书院你还有什么好不放心的。英台不是也一个人住嘛。再说。这房间也不是想换就换的。” 马文才无奈地点了点头。 其实一个人住才是最好的。要是搬回來跟马文才住在一起。那得多尴尬啊。我肯定会整夜整夜的做恶梦。 我在马文才的房间里做了很久。还帮他整理了衣服。知道傍晚。我们才一起去饭堂吃饭。 山伯他们见我们回來。一脸兴奋地冲我们挥手。马文才和梁山伯的关系似乎改善了许多。见到面不再冷嘲热讽。现在到能开上两句玩笑了。 我与马文才打了饭。边跑过去跟山伯他们拼桌了。 “仪清。文才兄。你们终于回來了。你们不知道啊。你们不在的时候。那个何向东有多猖狂。欺负同学不说。他还三番两次想侮辱心莲姑娘。”巨伯立马将书院这半月生的事讲了一遍。 其实讲穿了就是刘向东这半个月來的犯罪史。不过。马文才听完之后貌似无动于衷。 “哎。仪清。蓝田兄也回书院了。你们刚才碰过面了吗。”梁山伯问道。 “咳、咳、咳……”我送进嘴里的菜还沒咽下去。差点呛死我。“你说什么。蓝田兄回來了。” 山伯巨伯皆是点点头。“蓝田兄刚刚昨天才回來。而且他的病好像又重了。” 我与马文才对望了一眼。只见他立马阴下了脸。我也沒什么胃口吃饭了。本來王蓝田会书院我应该是高兴的才对。但是一想到我要跟他住一起。马文才肯定不答应。之后又会冒出一连串的事。我就头疼。 “病重了。这怎么可能啊。他下山之前不是已经好很多了吗。”我明明记得。王蓝田在下山的时候。身体已经好了许多的。这才半年。难道又重蹈覆辙了。 “马公子……”山伯都还沒回我的话。谷心莲就带着哭腔扑到了马文才的跟前了。“马公子。你终于回來了。”谷心莲拉着马文才的手臂哭求道:“马公子你帮帮我。只要你不在。刘向东那个畜生就欺负我。还说要把我带回去做小妾。我……呜呜~~~~” “心莲姑娘。你放心好了。有马文才在。那个刘向东不敢把你怎么样的。”巨伯劝道。只有马文才才能帮得了谷心莲。这沒错。谷心莲在马文才生病期间一直关心照顾。如今他帮帮她。这也沒有错。但我怎么就这么吃味呢。 我看了马文才一眼。马文才倒是一脸地不耐烦。“你们先吃着。我去看看蓝田兄。文才兄。你帮帮心莲姑娘。刘向东要是再不被教训。我看他要反了天了。” “哎……仪清……” 我在马文才的房间整理了自己的东西。便向房间走去。 房间里敞着门。我老远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坐在桌前吃饭。是王蓝田沒错。整个书院就属王蓝田的服饰最华丽。而且他经常都不穿学子服。 太原王家声名显赫。果然是有钱的很。 “蓝田兄。你回來了。” “是啊。我昨天就回來了。听说你跟马文才一起下山了。”王蓝田见我进來。立马放下了筷子。看着他的气色。的确比下山前差了很多。 “嗯。听说夏姑娘病了。她好歹也救过我一命。我就和文才兄一起去看看她。蓝田兄。你下山这半年。一切都好吗。” 王蓝田点点头。“还好。原本打算过完年就回书院的。可是家里出了一点事。”· 第七十五章 奸计得逞 - 同床共枕:这个夫君耍无赖 - 慕淳兮 “蓝田兄,你的身体还好吧?怎么看起来气色很差,你不在这半年里,书院倒是出了不少的事。” “我还是老样子,书院的事我都已经听山伯说过了,没想到马文才还是一个如此重情重义之人,能够舍命救你。” “是啊,”每次提到这件事,我的心里就有一点小兴奋,“如果没有他,或许我都见不到你了。” 王蓝田拍拍我的肩膀,“没事就好。” 王蓝田依旧和下山前没什么两样,一到晚上就不会出门,我跟王蓝田聊了一会儿天之后就去了马文才的房间,也不知道他在干些什么,会不会又在担心我,或者生什么闷气。 “文才,你一个人喝什么酒啊?”我一推门进来就见他独自一人坐在桌上喝酒。 马文才举起酒杯在自己眼前端望了几眼,“一帮人才叫喝酒,我这是品酒,味道好极了。” 古代的酒,从来就尝不出什么味道,难得马文才心情这么好,看来是我自己想多了,我在他心里,其实也没这么重要,“看你心情不错啊,有什么高兴事,说来听听。” 马文才将一只酒杯摆到我面前,替我斟了满满一杯,“喝了这一杯我就告诉你。” 这是唱得哪出啊?明知道我一杯就倒,还要让我喝酒,不过,这酒的气味怎么有点熟悉啊,我端起酒杯放在鼻口嗅了嗅,就是想不起来是什么味道,试着小抿了一口,怪不得,“这是,这是我的酒,我的葡萄酒,我明明记得,记得……”我在房间里扫视了一遍,“放哪儿来着?” 马文才抿着嘴笑了起来,又斟上了满满两杯,“这是我在床底下发现的,原本不知道是什么,打开一闻才知道是酒,去年我们上山时,你买了些葡萄说要酿酒,我一猜这就是你的杰作。” 对啊,因为喝不惯古代的酒,我去年还特地买了葡萄来酿酒,我怎么就给忘了呢,要不是马文才发现,我这葡萄酒怕是只能留给下一批尼山学子喝了。 “怪不得,我闻这味道就觉得熟悉,怎么样?我的手艺不错吧?这酒是不是很特别啊?”我拿着酒杯晃了晃,一杯葡萄酒又立马下了肚,这味道就是比一般的酒好。 [ 马文才点点头,“的确不错,仪清,你既然不会喝酒,你怎么会想到用葡萄这么贵的水果来酿酒呢?我还从来没喝过葡萄酒。” 马文才说得没错,古代的葡萄据说都是从西域来的,非常的贵,一般的百姓都是按颗买的,不过柳家有的是钱,我买个几串酿酒没问题。 “就是因为它贵,所以酿的酒才好喝啊,”不过,酒虽然好喝,但是这酒精度好像一点都没减啊,怎么才三杯,我就晕晕乎乎了,“文才,这酒劲好大啊,我不能再喝了。” 现代的葡萄酒都是后劲比较大,我酿的葡萄酒怎么一喝就醉呢?有机会我一定要去测测这酒的酒精度到底有多少。 我撑着手臂在桌上坐了不久,就已经感觉撑不住我的头了,迷迷糊糊地,我就趴在桌子上睡去了。 马文才放下酒杯,将门拴上,他将我抱到床上,替我盖好了被子,“仪清,我不是有意要把你灌醉的,我只是不想让你睡在王蓝田的身边,你放心,等到明天,一切都会不一样的。” 第二天,我一早醒来,一翻身,马文才的脸离我近在咫尺,我能感觉到他的呼吸声,天呐,我怎么会睡在这里? 我捂着嘴巴,尽量让自己不发出声音,我缓缓地坐起身,靠在了床头,身上的衣服都还在,连外衣都没脱,一定是我昨晚喝醉了,就睡到马文才的房间了。 我看着身旁的马文才,他也是和衣而眠,连唯一的一条被子也盖在了我的身上,而他自己睡在了被子外面。 现在才刚刚入夏,不盖被子也不怕冻着自己,我起身将被子盖在了马文才身上,自己在镜子前理了理头发便离开了房间。 来到课堂,王蓝田倒是问我昨晚去了哪里,我只能如实交代了,说在马文才的房间里喝醉了酒。 陈夫子拿着一张布进来,坐在了讲堂上,一脸狡诈地问道:“各位学子,你们来书院有不少日子了,住的还习惯吗?” “不习惯,不习惯……” “那你们同室友相处的好吗?”陈夫子又问道。 “不好,夫子,我不要跟他同房……” “夫子,我也不要跟他同房,秦京生整天梦游……” 马文才坐在最前面,回头看了一眼众人的反映,满意地扬起了嘴角。 陈夫子挥着手臂,示意众人安静下来,“就是为了更好地让同学间多多交流,今天我特地来满足你们的愿望,”陈夫子摊开手中的白布,上面有写着密密麻麻的名字,“我已经替你们重新安排了房间,替你们调换了室友。” 课堂上又是一阵喧哗,只有马文才得意洋洋地坐在位子上,陈夫子好好地替学子调换房间,莫非跟马文才有关系? 说是调换室友,其实也没差多少,山伯与巨伯同房,我与马文才一房,祝英台竟然跟王蓝田一房? 天呐,这是怎么回事啊?如果说这是马文才搞的鬼,那他怎么可能把祝英台跟王蓝田安排在一起呢? “我反对。” “我反对。” 马文才与祝英台同时出声,夫子倒是一脸疑问地看着马文才,“马文才,你为什么反对?理由呢?” “夫子,我认为王蓝田与祝英台不适合住在一起,王蓝田身体不好,请夫子让他独自一房,也好方便阿成照顾。” 夫子看向众人,又看回马文才,“马文才,你有意见,怎么不早说呢?如今我已经禀明山长,这可是山长批示过的,王蓝田要独自一房,那祝英台怎么办呢?” “夫子,本来我与祝英台都是一人一房,那如今,就让祝英台与王蓝田一人一房吧。” 陈夫子思考了一番,点了点头,“那好吧,马文才说得也不无道理,就如你所言吧。” 搞了半天,影响最大的就是我又跟马文才住到了一起,这兄还真行,连陈夫子都被他买通了。 夫子宣布完房间的分配之后,课堂里又是一阵躁动,只有王蓝田坐在位子上一声不吭,我轻轻地拉了拉他的袖子,“蓝田兄,以后你一个人住,要让阿成好生照顾着。” 王蓝田点点头,“嗯,夫子既然这样安排,那我们也只能照做,其实这样也好,阿成也可以方便照顾我。” 突然发现,整个书院最最忙碌人貌似就是我了,从一进到书院开始就换房间,一直就换到现在,总是在王蓝田和马文才的房间里打转。 不过仔细一想,马文才住的那间房,明明是我的,现在反到是我搬到他的房间,这不是鸠占鹊巢吗? 马统倒是殷情的很,一下课立马将我的东西全都搬到了马文才的房间,急也不急在这一时吧。 自从我与马文才回了书院,刘向东明显就安份了许多,也不敢时常去骚扰谷心莲。 日子似乎平静了许多,我跟马文才住在一起也是相敬如宾,他从来也不会做什么越礼的事,这让我觉得这个男人真的不一般。 在现代的大学里,同学们常说,一男一女住在同一个房间里一夜,要是没发生点关系,只有两种可能,一是这女人太丑,二是这男人不行。 不过我相信马文才一定不是那样的男人,他就正如他自己所说得那样,是个正人君子。 一开始,跟他睡在一张床上,我还觉着别扭,毕竟现在的关系跟以前不一样了,但是时间久了,也就放开了,虽然我们没有书墙,但依然是各睡各的,从来也没有人逾越。 转眼到了一年的七夕节,古代人称它为乞巧节,牛郎织女相会的日子,古人似乎特别重视这个节日,山长为此在书院里组织了一场晚会。 与年三十的年会是一样的,无论学子夫子,还是厨房仆役,都可以来参加,只是蓝田兄又向山长告了假,他晚上不出门的习惯,整个书院的人都知道。 叶子替我准备了一个乞巧的盒子,里面放着柳仪清的生辰八字,还有一只大蜘蛛,也不知道她是从哪里抓来的。 叶子找了一个隐蔽的角落,摆上了香炉烛台,说是要让我拜织女,说是女人只有拜了织女才能得到幸福。 入乡随俗,既然到了这个时代,我就已经守这里的规矩,就当是我替柳仪清拜吧,占用她的身体五年,我真是对不起她,现在能为她做一点事也好。 叶子说,乞巧的时候,在锦盒中放进心上人的名字,织女娘娘一定会保佑他们恩爱缠绵,携手到老的,反正这些东西都是叶子帮我准备的,连里面装的是什么我都不知道。 王蓝田与阿成坐在桃林的亭子里,王蓝田很少在晚上出门,并不是因为他不能出门,而是他不想,而且夜晚露重,对他的身体多少有点影响。 “少爷,这里天凉,我们回去吧,要不我们也去山长那边凑凑热闹。” 王蓝田摆摆手,“不了,热闹的地方不适合我,阿成,你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坐会儿。” “可是少爷,你的身体……” “我没事,你放心回去吧,我还没这么脆弱。”王蓝田一个人缓缓站起身,朝着前方走去。 王蓝田并不是很了解这里,因为他很少走出房间,他总是过着两点一线的生活,的确很是枯燥。 王蓝田系着披风,一路漫无目的地走着,前方的烛火将他吸引了过去,所有的人都应该在乞巧才对,谁会在这里点蜡烛? 王蓝田轻功了得,以至于他走路完全没有声音,他一步步靠近烛光,才看见是柳仪清和叶子在这里摆了烛台在拜祭什么人。 原本想去打声招呼,却见柳仪清与叶子神色慌张,鬼鬼祟祟的,王蓝田便站到了石头边上。 ~ 第七十六章 意乱情迷 - 同床共枕:这个夫君耍无赖 - 慕淳兮 “叶子,这东西要摆多久才能收回去啊?今天是七夕,天可能会下雨的。” “按常理来说,这乞巧的盒子是要放天亮的,可是现在我们都是男人,这东西时间放长了我怕被人家发现了,等晚会结束了,我就来收。”叶子想香恭敬地插进了香炉里。 我站在一边,也不知道自己要干些什么,完全都是跟着叶子的脚步走,她让我拜我就拜,她让我说什么我就说什么。 “小姐,织女娘娘拜完了,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叶子抿着嘴偷笑着,一脸小人得志的样子,“我在盒子里,不仅放了你的生辰八字,我还替你写了某个人的名字放进去。” 什么?某个人?一定是马文才的名字,叶子似乎很看好我们俩,不叶子说过,有心上人的姑娘都会将心上人的名字写在里面,这样织女就会保佑他们。 可是马文才是我的,是我方筱雨的男人,凭什么放她柳仪清的乞巧盒里啊? 我愣在那里想了半天没反应过来,这算怎么回事啊?我现在到底是谁啊?柳仪清的身体,方筱雨的灵魂,我怎么自己都整不清楚了?那马文才喜欢的到底是柳仪清还是我啊? “小姐,你怎么了?”叶子见我没反映,便推了我一把,“小姐,织女娘娘面前可是不能撒谎的,你不跟我承认没关系,可是你得跟织女娘娘坦白。” “去你的,我要你多事,”此刻,我的脑子里真是纠结万分,我皱着眉头,扫了那盒子一眼,算了算了,不管马文才喜欢的是谁,反正现在的柳仪清就是我,以后是谁,与我无关。 “我们快走吧,等晚会结束了,记得把东西收回来。”我与叶子连忙赶回了晚会现场,离开久了会惹人怀疑的。 王蓝田见我们走远,才从石后面缓步走来,刚才的话他听得一清二楚,叶子喊柳仪清小姐,他们躲在这里拜织女乞巧,盒子里装的是柳仪清的生辰八字还有她心上人的名字。 王蓝田走到烛台前,他毫不犹豫地打开了锦盒,里面有两张纸条,第一张写着:柳仪清,阳女,八月初九。第二张只有三个字,就是马文才的名字。 王蓝田将纸条整齐地放回盒子里,缓步走向会场。 因为王蓝田不在,所以我与马文才同席而坐,刚坐下马文才便发问了,“刚才去哪儿了?人家姑娘都去乞巧了。” 这人问得好笑,“人家姑娘都去乞巧了,我就这样干坐着啊?我当然也去乞巧了,”我在周边看了一圈,梁山伯旁边的位置是空的,“你看,祝英台也不在。” 马文才点了点头,将头凑近我耳边,“我听他们说,女子在乞巧的盒子里会写上心上人的名字,盒子在哪?我去检查检查。” “盒子我已经拿回来了,你放心,没你的名字。” “你……”马文才立马沉下了脸,从袖子里掏出了一个荷包拍在我手边,“这是谷心莲送我的,每逢七夕,女子都会送自己的意中人一个荷包。” 好你个马文才,竟然收了谷心莲的荷包,你成心找死吧你。 我气愤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荷包,也狠狠地拍在他手边,“你以为就你有啊?这是浣衣房的丫头送我的,谷心莲充其量就也就是个仆役,彼此彼此。” “切,”马文才不屑地看了一眼,那两只荷包被揽到了桌边上,一只粉红色,一只淡蓝色。 “呦,仪清,文才兄,你们俩都收到荷包了?”荀巨伯眼尖地瞅见了我们桌边上的那两只荷包,“哪两个姑娘啊?这绣得还真漂亮唉。” “是啊是啊,……” 学子们闻言,全都围了上来看热闹。 “文才兄和仪清兄真是好福气啊,哪像我们,从没收到过什么荷包啊。”秦京生在一旁羡慕道。 马文才冷笑了一声,“你们想要就都拿去吧,虽然没有姑娘的心意,但起码也有点用处。” 学子们正想抢着俩个荷包,叶子和谷心莲同时大声道:“不行。” 谷心莲夺过那只粉红色的荷包,双眸含着泪花,一脸委屈地看着马文才,“马公子,这是我绣了好久才完成的,就算你不喜欢,你也不能这样随意地送给别人啊?” 马文才嘴角微扬,一脸不屑地摇头道:“不喜欢的东西硬留着也是浪费,还不如把它赠给喜欢它的人,你们说是吗?” “是,是,是,文才兄说得太棒了,”刘向东挤到我们跟前,趁着谷心莲没注意,一把扯过那只荷包,“心莲,文才兄不喜欢,可我喜欢啊。” 谷心莲一脸愤怒地将荷包夺了过来,狠狠地将荷包撕成两段,“刘向东,你就死了那条心吧。” 看着谷心莲这么伤心的离开,我倒有些于心不忍了,都是我搞出来的麻烦事,我干嘛要跟马文才斗气嘛,幸亏山长他们自己乐自己的,也没怎么在意我们这边。 “哎,仪清,你这荷包又是哪个姑娘送的啊?叶子这么宝贝着。”荀巨伯道。 “就是,还是文才兄说的对,不喜欢就不要勉强嘛,既然叶子这么喜欢,那仪清兄你就割爱吧,就打赏给他得了。”一群人在一旁起哄道。 “你们胡说什么啊?这是给马公子的。”叶子将荷包塞到了马文才的手里。 马文才倒是一脸迷惑地看着我,我则是尴尬地转过脸,今晚的月亮不错。 一个月前叶子就说要绣荷包,我一开始也没想到干什么用,只是觉得好玩,便跟叶子学着玩,只是我绣到一般就没了兴趣,这下一半都是叶子绣的,前天交给我的时候才提醒我今天是七夕,要送意中人荷包。 原本放在袖子里也是打算给马文才的,谁让他自己刚才激我来着。 “原来这两个都是文才兄的啊,文才兄,反正你都不喜欢,要不,把这个送我了?” 我斜着眼,时不时地看马文才一眼,我倒要看看他会不会把这荷包送出去。 马文才将荷包举在眼前打量着,“这只比刚才那只好看多了,我就自己留着了。” 吁~~~~马文才,算你还有点良心,你要是敢把这只荷包送出去,我就让你变太监。 “切~~~”一群人看着马文才的态度,全都散开了,各自回了各自的座位。 身后突然响起了一阵掌声,“文才兄,好福气。” 是王蓝田来了,看来古人把这七夕节看得还真重,王蓝田从不参加这么晚会的,没想到晚上也来了。 “蓝田兄,你怎么来了?你的身体……?”见是王蓝田过来,我与山伯立马就向他打起了招呼。 “我没什么大碍,看你都这么开心,我也来凑凑热闹。” “蓝田兄,过来这边坐吧,反正英台今晚不过来了。”梁山伯将王蓝田拉到了自己的位子上坐下来。 一群人喝喝酒,聊聊天,山长还组织大家作诗,奏乐,起码到了深夜,一群人还玩得很尽兴,我都已经昏昏欲睡了,“文才,山长怎么还不说散会啊?我好困啊!” 马文才一脸奇怪地看着我,“仪清,今天是乞巧节,要等到下雨才能睡觉的,你不知道吗?” 啊?下雨才能睡?这什么理论啊,我还真不知道。 “要是不下雨呢?就一直坐在这里?” 我的天呐,平时都睡得这么早,我都已经养成早睡早起的好习惯了,突然给我来这么一下,我可受不了。 “要是不下雨,过了子时,山长就会让我们回去睡觉的。” 子时,那不就是凌晨,我伤不起啊,我一头靠在了马文才的肩膀上,“我困死了,肩膀借我用一下。” “啊……蓝田兄,你没事吧?”梁山伯突然一声叫唤,我立马就清醒了。 原来是王蓝田不小心打翻了茶壶,溅了一身水,幸亏茶壶里面的茶已经凉掉了。 王蓝田慌张地整理这自己的衣服,“我没事,山长,各位,我先回去了。” “蓝田兄,你路上小心点啊。”我冲着王蓝田喊着。 马文才板着脸道:“怎么王蓝田一出事,你就不困了?” 这不是本能反应吗?只能用科学原理来解释了。 “谁说我不困了?”我靠在马文才的肩膀上,继续迷迷糊糊地睡着。 直到荀巨伯一声大喊,下雨了,众人立马像脱缰地野马般飞奔回自己的房间,我醒来时,正被马文才抱在怀里跑着。 看着突如其来的大雨,没想到古人也喜欢追求刺激地感觉,我退出马文才的怀里,一个人向前面跑着,我跑得很快,喊得很大声,我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古代的生活很是沉闷,偶尔来下这么刺激的感觉,真爽,真过瘾。 马文才追着我跑回到房间里,我俩看着对方浑身湿透的模样,忍不住要发笑。 马文才大口喘着气,从衣襟里掏出那只荷包,举在我面前,“你绣的?” “不是!”我立马否认。 马文才勾着嘴角点点头,指着窗外,“那我扔了。” “你敢!” 马文才似笑非笑地盯着我,突然将我抱了起来,转了两圈,我俩就摔到了大床上,马文才毫不费力地把住我的双臂,另一只手伸过来垫在我的后脑处,在我唇上辗转舔舐,动作虽然有些生涩,却绝对的攻势凌人,步步紧逼! ~ 第七十七章 毒发病危~ - 同床共枕:这个夫君耍无赖 - 慕淳兮 我似乎渐渐沦陷在他的攻势下,这就是接吻的感觉?忽然脑子里闪过一道白光,我猛地清醒过来。 “唔……”马文才捂着嘴,立马坐起身,“你咬我做……”,在我们目光对视那一刹那,各种尴尬,马文才也说不出话来了,我撇过脸伸手指了指窗户,“那个,窗没关……” 我扯过被子,将自己裹在被子里,背对着马文才,刚才我突然想到,做这种事情一定是在没人的地方,绝不是这样窗户大开,在房间里…… 我背着身子,听着马文才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他坐到了床的一边,“仪清,我,我刚才……” “我知道你是一时冲动,我不会怪你的,很晚了,我要休息了。”我立马打断了马文才的话,这种敏感话题还是不要讨论的好。 “不行,”马文才一把掀掉了我的被子,我吓得立马蜷起身子,缩在了床的角落,“你别乱来啊!” 马文才靠近一步,我就往角落里退一些,他似是无奈道:“别怕,我是想说你这么浑身湿透躲在被子里睡觉会着凉的。” 我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刚才气氛太过紧张,我都忘记自己是淋着雨跑回来的,“那怎么办啊?被子都湿了。” “被子湿了不要紧,快起来,我去让叶子给你打桶洗澡水。”马文才说着就朝着门口走去。 “可是你……”马文才也是浑身湿透,而且叶子这时候想必也已经睡觉了。 “哎……叶子肯定已经睡下了,我用毛巾擦一擦就好了。”我喊住了马文才,外面雨下得很大,这个时候,我也不好叫叶子给我烧什么洗澡水。 “那我去外面等你。” “哎……外面雨这么大,你,”马文才转过头看着我,我突然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了,“你,你,你去坐那。” 我指着书桌的方向,“你去坐那去,我在被子里换就好了。” “哦,”马文才乖顺地点点头,背对着我,坐到了书桌旁。 我拿了干毛巾和衣服,躲在被子里,三两下就弄好了,大半夜的,也不指望处理地很舒服,只要身体干了就行了。 我换了一整套衣服,被子也湿了,我还是穿着外衣将就着吧,反正已经是七月的天了。马文才依然安份坐在书桌前。 “哎,我换好了,你也快换身衣服吧。” 我叫也叫了,换不换就是他自己的事情了,我闭着眼睛努力把自己催眠着,其实已经很困了,但就是怎么也睡不着,我只能闭着眼睛装睡。 眼前突然一片黑暗,一定是马文才换好衣服熄灯了,我的心终于落下一点了,不然堵着难受。 我蜷着身子,躺在一侧,马文才拉过自己的被子盖在了我的身上,他从后面搂着我,我能感觉到身后传来的体温,这刚落下去的心又被吊到了嗓子眼。 我一动不动地躺在马文才的怀里装睡,只听见马文才在我的耳边呢喃着,“其实我想说,我不是一时冲动,我是情不自禁。” 不回答,不反映,接着睡。 睡,睡,睡,我睡了好久好久,就是睡不着,身旁的马文才也是的,一直在床上辗转反侧,滚来滚去。 听着声音,马文才下床了,雷雨天的夜晚特别的黑,根本看不清楚什么,马文才用火折子点了一根蜡烛放在桌边,自己洗起了脸。 大半夜见鬼了,这么大的雨还没淋够,现在又洗起脸来了。 马文才将长椅上的茶几搬到了地上,自己抱着我那几个抱枕躺在了长椅上面。 山长特地放了学子们半天假补觉,我差不多快到天亮了,才沉沉地睡去,我实在扛不住了。 一觉醒来已是中午时分,马文才早已离开了房间,叶子在我的房间里忙忙碌碌着,原来是给我备了洗澡水,一定是马文才告诉她的。 一下午上课,我坐在位子上昏昏欲睡,马文才也是,他比我更是夸张,坐在第一排,竟然就爬在桌子上睡着了。 陈夫子拿着木棒,“啪”地一声,打在了马文才的桌面上,我听到响声立马就清醒了,马文才撑起头,还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马文才,山长已经给你们放了半天假,让你们好好休息,你跟柳仪清是怎么回事?一下午歪头歪脑的。” “夫子,我们昨晚上淋了雨,难受的要命,所以没睡好。”我解释道。 “生病了就去医舍让王兰姑娘瞧瞧,既然坐在这里上课就要有上课的样子,罚你们把藏书楼的书全都拿出来晒一遍。” 晒书?这不是还珠三里面的情节吗?小燕子为了晒书还晒掉了一个孩子。 尼山书院的藏书还真是丰富,整整晒了我们小半月,一连一月时间,我们都没挺去踢踢球什么的,时间全浪费在搬书晒书上了。 这一天晚上,睡得正香,突然院子里出现一阵吵闹声,将我和马文才都给吵醒了,我们披着外衣急急忙忙跑到外面,只见他们都向着南边跑去,“哎,山伯,出什么事了?” “蓝田兄又发病了,我正准备赶过去看看。” 山伯和巨伯他们向着王蓝田的房间跑去,我记得王蓝田已经好久没有发过病了,而且每次有点什么不舒服,阿成变会去请王兰过来,这个事情大家都已经习以为常了,怎么可能这么轰动?难不成,这次王蓝田病得很严重? 我来不及多想,一边理着衣服,一边向王蓝田的房间跑去,马文才追着我也一路跟去了。 门口围着一推学子,我拼命地挤到里面,王惠在房间门口拦着我们不准我们进去。 每次有王惠守门,都不是什么小病。 “小惠,你让我进去看看,蓝田兄到底怎么了?”我走到哪里王惠就拦到哪里。 “柳公子,王公子现在命在旦夕,你就别添乱了行吗?” 我发现怎么每次王惠都会跟我说这句话,我已经听烦了,听厌了。 “仪清,算了,明天再来看他一样的,你进去也帮不了什么忙,只会给兰姑娘添麻烦。”马文才将我拉到一旁劝道。 话虽如此,可是我就是放心不下。 王惠将一干人等赶出门外,看热闹的人见大门紧闭,都纷纷散了场,留下的就是真正关心他的人,也就是巨伯,祝英台,我和马文才,山伯每次都有绿色通道。 我们在外面坐了半小时左右,里面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看这月色,应该快天亮了。 “英台,天都快亮了,回去睡会吧,免得被夫子责罚。”马文才拉着我,准备回房间睡觉了。 祝英台点点头,和荀巨伯一起回了去,我也是一路被马文才带回来房间。 第二天一早,我便跑到王蓝田的房间里去看他,发现山伯,王兰,王惠依然都还守在床边,王蓝田的脸上插着三根银针,身体上,手臂上全都插满了银针。 谢道韫曾经说过,王蓝田的身体根本受不了针灸,王兰如今用上这个办法也一定是到了迫不得已的地步。 我一走进房间,王兰便立马清醒了,趴在桌边肯定也是睡不安稳的。 “兰姑娘,蓝田兄的情况怎么样了?他的病是不是又严重了?” 王兰无奈地点点头,“是啊,他的身体状况很复杂,昨晚我还没来得及问,我觉着王公子身上的毒跟之前的似乎不一样了。” “是啊,”山伯也晃了晃脑袋,从桌子上爬了起来,“你看看蓝田兄的血,以前他吐出来的血都是黑红色的,如今是淡红色。” “怎么会这样?”我一眼就看到坐在床边的阿成一脸的忧怨,“阿成,蓝田兄下山之后是不是又出了什么事情?” “下山之后倒没有什么事情,是回到太原之后,少爷不在家的这一年里,老爷只顾着生意上的事,也很少回家,夫人整日被赵姨娘母子欺负,少爷一怒之下就一剑刺死了赵姨娘,二少爷与少爷就打了起来,二少爷心术不正,他是一个用毒高手,五年前他毒害少爷,少爷念及他是王家的子孙,饶他一命,如今他也不知悔改,……” 又是这个王家二少爷,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没想到还有人这么千方百计想毒死自己亲哥哥的。但我没想到的是,王蓝田竟然杀人了,或许在这样的时代里,杀个人不算什么。 “那蓝田兄就这么放过他吗?” 阿成点了点头,“少爷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他不可能让王家断了香火,老爷只有两个儿子,总不能让他到死的时候无子送终吧。” “那,那蓝田兄怎么不在家好好照顾王夫人呢?”王家人也真奇怪,老爷不在,当家的一定是大老婆啊,他们家反倒大老婆被欺负,小老婆当道。 “老爷对赵姨娘很是疼爱,三十年如一日,这次少爷一时冲动了断了赵姨娘,夫人怕老爷回来责怪,少爷又遭二少爷暗算,就终日以泪洗脸,少爷实在看不下去便回了书院。” 山伯皱着眉头,似乎不解,“阿成,蓝田兄中的都是江湖奇毒,一般人根本不能活命的。” 就是,电视上经常在播,有些动摇沾一滴或者闻一下就挂了,这王蓝田也太福大命大了,中两次毒都死不了。 “少爷从小跟着白谷祖师练武,内力深厚,一般的毒药根本奈何不了他,而这两次却差点要了他的性命,这也是二少爷为什么一心学习旁门左道的原因,明枪暗箭他根本斗不过少爷。” 在座的人都陷入了沉默,看着王蓝田被银针扎遍全身,我的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王兰整整待在王蓝田的房间里照顾了他两天,荀巨伯则每天上窜下跳,神神叨叨地,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 第七十八章 谷心莲被捕 - 同床共枕:这个夫君耍无赖 - 慕淳兮 我从伙房端了药送到王蓝田的房间里,只见他靠在床头,一张脸毫无血色,双手也十分冰凉,“蓝田兄,你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没什么大碍了,让你们担心了。”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来,喝药吧。”我将药勺递到他的嘴边,可他只是摇摇头,不张嘴,“我不想喝,以后请兰姑娘别在为我煎药了,早晚都是一死,又何必把这些药材浪费在我身上呢。” “你胡说什么啊?喝了这些药你就不会死了,”不知道哪来的火气,突然就飙高了音量,“张嘴。” 王蓝田不搭理我,直接把头撇开了。 “你……”真是气不打一处来,虽然说古代的男人早当家,但是他们骨子里依然都是一个幼稚的男孩而已。 “阿成,给我按住他,我直接给他灌下去。” 阿成站在一旁纠结万分,只要王蓝田一个小小的眼色,阿成便动也不敢再动,“阿成,他现在是个病秧子,你怕他什么啊?” “可是……柳公子,我不能违背少爷的意思。”阿成低着头退到了一旁。 我看了一眼四周,山伯跟王兰都没有过来,阿成又不敢违背王蓝田的意思,真是连搭把手的人都没有。 “蓝田兄,你再不喝的话,就别怪我动手了。” 王蓝田似是不耐烦地背过身,因为身体虚弱,他动作缓慢,看这架势,像是要钻回被子里去。 我端着药碗,爬上床,横跨在他身上,一手就扣住了他的下巴,王蓝田现在根本毫无反击之力,他只是瞪大了双眼惊恐地看着我。 “你喝不喝?再不喝,我就这样给你灌下去,”我比划着动作,给他演示了一遍,“怎么个喝法,自己选一个。” “你们做什么?”突然传来一个愤怒地吼声,我刚转头看,身体已经被马文才一把给拎下床了,手一滑,药碗华丽丽地打翻在地上。 “你干嘛啊?”马文才除了捣乱,到底还会点什么? 马文才瞪了我一眼,继而又恶狠狠地看向王蓝田,咬牙切齿道:“我还想问你们在干嘛。” 马文才扣住我的手腕就将我往门外拖去,一路将我拖回到房间里,他顺手将门一栓,自己坐在凳子上生着闷气。 “好啦,别生气了,我也是迫不得已的,那他不肯喝药我有什么办法,我只能给他硬灌下去啊。” 好吧,总有一个人要先认错,那就让我来当这个人吧,姐姐我不跟小弟弟计较。 马文才无奈地看了我一眼,“仪清,虽然你穿着男人的衣服,可你毕竟还是个女子啊,你不要再跟王蓝田接触了。” “为什么?凭什么?”我就奇了怪了,我跟什么样的人接触还用得着他管,大家都是同学,王蓝田还是我的同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我怎么可能不跟他接触呢?完全不可能。 “因为你是我马文才的女人,凭我是你未来的丈夫。”马文才双手紧紧握住我的肩旁,用一种极其可怜地眼神望着我,“仪清,算我求求你,你不要再去找王蓝田了好吗?我看着你对他无微不至的照顾,你知道我有多难过吗?” 未来的丈夫?这话是不是扯得太远了,“文才,我,你先听我说,我……” “我不要听,我只要你答应我。”马文才将我紧紧地抱在怀里,他根本就不想听我任何的理由。 无奈之下,我只要先答应马文才这种无理的要求,因为我知道他的感情很脆弱,我怕他一受伤害就会把自己封闭起来。 我每天还是会趁马文才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溜去看望王蓝田,见他身体渐渐好了起来,大家也都放下了心。 说句实话,王蓝田就是书院的一大负担,虽然王家很有钱,虽然王蓝田每次给的医药费都很多,但像他这种情况的学子来说,无疑是给王兰添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使她身心疲惫。 这个尼山书院或许是风水不好,坏事一件连着一件,王蓝田的身体恢复了没多久的某一天,苏安带着一身伤回到厨房,苏大娘看了心疼地要死。 起先我们问他出了什么事,他死活不说,直到那天下午下了课,苏安眼看着马文才离开后,他才告诉我们是谷心莲被刘向东卖到了妓院。 这个刘向东真是害人不浅,虽然我不是很喜欢谷心莲,但也绝不能见死不救。 “柳公子,梁公子,求求你们救救心莲吧。”苏安抹着眼泪就跪在了我们面前。 “苏安,你快起来,我们一定会想办法救出心莲姑娘的。”山伯将受伤的苏安扶到了一遍坐下。 “仪清,蓝田兄,你们有没有什么办法?”山伯问。 我看了王蓝田一眼,青楼这种事,我看王蓝田也不是很在行,“山伯,平常你的鬼主意不是最多嘛,”我又看了荀巨伯,“还有你,你的鬼点子也不少。” “其实这也不是什么难事,刘向东用二十两黄金将心莲姑娘卖进青楼,那我们就用二十俩黄金把她赎回来不就行了嘛。”荀巨伯道。 “可是……”苏安坐在一旁听傻了眼,“可是我根本没有这么多金子啊。” “这好办,你没有,我们有啊,也才二十俩黄金,就包在我身上了,只是……”我将周围这几个人都看了一遍,“只是你们哪位愿意去青楼赎人呐?” 我不知道他们是假斯文还是真败类,反正总要有人去赎人的,要是派苏安去交钱,指不定别人就以为他这钱是不义之财。 一群人都皱着眉头犯了难。 “山伯,要不你去吧,你是老实人,我也不怕你把钱拿去**。”我拍了拍山伯的肩膀,梁山伯立马缩了回去,“仪清啊,我自然不是那种人,只是我从没去过青楼那种地方,这……这不大好吧。” “就是,为什么要山伯去?巨伯也可以去啊,也许青楼的妈妈看见巨伯这么英俊,连赎金都不要了就把心莲姑娘放回来了呢。”祝英台道。 我就知道祝英台肯定不想让梁山伯去青楼,没有哪个女人愿意让自己喜欢的男人去那种地方的。 “英台,你胡说什么啊?我可是堂堂七尺男儿,怎么能和青楼女子相提并论?”荀巨伯像是生气了,白了祝英台一眼之后,不耐烦地站起身。 苏安立马拉住的荀巨伯的衣服,跪着恳求道:“荀公子,梁公子,你们救救心莲吧,我求求你们了,求求你们了……” 大家看着苏安又跪有求了,都犯了难。 “好了苏安,我,我和巨伯一起去把心莲姑娘赎回来。”山伯道。 好了,这事就这么定下来,我拿了二十俩黄金给山伯,派山伯和巨伯到青楼里赎人。 其实,我拿这二十俩黄金给谷心莲赎身也不是出于我善心大发,而是因为,谷心莲在马文才受伤期间一直都很照顾他,而马文才在七夕之夜又将人家伤得这么深,这二十俩黄金就当做是给谷心莲的补偿。 不过事与愿违,山伯与巨伯竟然带这金子回到了书院,无功而返,他们说那青楼的老鸨根本不愿意放人,她说这漂亮的女人就是一颗摇钱树,靠着谷心莲赚到得一定不止二十俩金子这么简单,并且把话都说死了,无论多少钱她都不会放谷心莲。 一群人又犯了难,这天下原来还有钱解决不了的事情。 “梁公子,现在怎么办啊?心莲不是死定了嘛!”苏安哭丧着脸。 梁山伯思考了一会儿,说道:“苏安,你别急,既然他们说漂亮的女人可以赚钱,那我们可以找一个更漂亮的女人去把心莲姑娘换回。” 梁山伯,亏你还是什么点子王,有哪家的漂亮姑娘愿意牺牲自己去就救别人出火坑的,比谷心莲跟漂亮的姑娘,整个书院除了王兰还有谁? 荀巨伯闻言,一把揪起了山伯的衣襟,“梁山伯,我警告你,你千万别想把脑子动到兰姑娘身上,不然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巨伯,你先听我说完嘛,我不是说真的要哪个姑娘去交换,”梁山伯指了指我和祝英台,“你们看,仪清和英台呢,可以算得上是书院里长得最眉清目秀的男子了,要是你们俩其中一人男扮女装去把心莲姑娘给换回来,自己再抽身离开,岂不是且大欢喜吗!” “不行!”我、祝英台还有王蓝田异口同声道。 我和祝英台说不行我还可以理解,只是王蓝田凑什么热闹啊? 我们几个人个个将目光投向了王蓝田,“蓝田兄,你怎么了?又不是让你去。” “山伯,我认为你这个想法欠妥,我们都还是学生,如果男扮女装出入青楼,这,这不是有辱斯文吗?绝对不能这么做,如果真的想救心莲姑娘出来,大不了趁着晚上天黑,我们潜入青楼将心莲姑娘抢回来不就好了。”王蓝田道。 王蓝田说得对,软的不吃,我们就来硬的,反正那青楼的人也不会知道我们是谁,抢了人就撤,应该不会有什么风险。 “蓝田兄,话虽如此,但是……”山伯看了我们几个一眼,接着道:“但是那青楼里有许多的仆役,个个身材魁梧,我们这几个人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啊。” “是啊,那老鸨身边的几个很是厉害,我这一身伤就是被他们给打的。”苏安道。 王蓝田思考了半天,决定由他代替我们去救人,那我们是一万个不答应,虽然说王蓝田武艺高强,但那毕竟是过去,如今他这样的身体,万一弄出个好歹来,我们这不是害他性命吗? “让文才兄去,心莲姑娘在他受伤期间对他这般照顾,他不会见死不救的。”我想来想去,马文才是最合适的人选的,而且这也是他该做的。 “我不想让那个人去救心莲,你们忘记他是怎么伤害心莲的吗?他不会这么好心的。”苏安极力反对我让马文才去救谷心莲。 其实,苏安喜欢谷心莲这谁都看得出来,他不让马文才去救谷心莲,这也在情理之中,谷心莲对马文才有情,这个时候马文才再去英雄救美,这无疑是雪上加霜,但是,“苏安,这个时候,先救出心莲姑娘才是最要紧的事,如果因为你的一念之差害了心莲姑娘一生,你对得起她吗?只要文才兄肯去救,其它的事情都等心莲姑娘回来之后再从长计议。” “是啊,苏安,救人要紧啊……” ~ 第七十九章 赴青救人 - 同床共枕:这个夫君耍无赖 - 慕淳兮 在众人的劝说下,苏安终于点头了,马文才的思想工作,他们直接交给我了,说我们感情好,好说话。 没办法,我也只好把这个重大的任务揽到自己身上了,谁让这个方案是由我提出来的呢。 我将事情的原委告诉了马文才,一开始他还推辞着不想去,让我也别管这闲事,但是我怎么能不管呢,好歹谷心莲在这书院也住了快一年了,我又不是冷血动物。 好说歹说,马文才就是不愿意去救人,我的嘴皮子都快磨破了,这家伙就是软硬不吃。 无奈之下,决定由我和荀巨伯去救人,起码在这么几个人当中,也就我和荀巨伯有两下子,谁敢挡我的路,姑奶奶的飞毛腿踢死他。 我们各自找了套黑色的衣服,准备等天黑就行动。 我吃过晚饭就从房间里换了衣服溜到了山伯与巨伯的房间,要是被马文才发现的话,他一定不准我下山的。 我与巨伯骑着马下了山,找到了那家青楼,我们将马栓到了一侧比较隐蔽的角落,混在人群里进了青楼,立马有许多妓女朝着我们扑过来。 我开了一间上等的包房,点了一些酒菜,让老鸨把这里最嫩的姑娘都找来,否则我们俩一间一间地找,恐怕要找到猴年马月了。 老鸨足足换了两批女人,里面都没有谷心莲的人影,来的那些长得倒还可以,“老鸨,我们要最嫩的,最嫩的,你懂吗?” “这位小爷,这都是我们这里最水嫩的姑娘了,您还想找什么样的啊?” 老鸨拉着她们一个个的站到我的前面,的确长得还不错,难道是我表达的不够清楚,还是他们古代人连妓女都这么保守? 算了,我也懒得拐弯抹角了,跟糊涂人说明白话吧。 “你听不懂我说的话吗?我要最嫩的,最嫩的就是处女,懂吗?”我用扇子挑开一名女子的外衫,立马就露出来大片后背,“老鸨,别拿这些货色来敷衍我们。” “咳,咳咳,……”荀巨伯一口酒竟然还能给他喝呛着。 “这……”老鸨犯了难,“我们这哪有这样的姑娘啊,这进来的早就不是雏了,这雏还没进来啊。” “你别跟我打马虎眼,我们兄弟俩是刚来杭州办货的,今早,我可是亲眼看着你刚收了个水灵的小姑娘,”我从內兜里掏出十两黄金放在桌上,“把那姑娘给我叫来,这些金子就当赏你了,要是她让我满意的话,还有重赏。” “这……这位小爷啊,那姑娘已经有客人订下了,我们开门做生意也得讲究个信用,您就别为难我了。”老鸨推辞道。 呦,妓女还讲信用,我还真没听说过,我都是按照电视里的情节做的,一般到了这一步就会成功了的,这老鸨怎么这么难缠啊。 我又从兜里掏出十两黄金拍在桌上,“这样够吗?那位客人出多少,我就出多少。” “这位爷,虽说我们这是青楼,但我们也有我们的规矩,真是不好意思了。” “你……”靠,你妈的,老鸨还这么嚣张。 “仪清,别跟她废话,我们自己去找,”巨伯举着剑冲着老鸨威胁道:“识相的快把谷心莲给我交出来,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哼,”老鸨非但不怕,反而叉着腰向荀巨伯逼近,“你以为你换身衣服,老娘就不认得你啊,看清楚这是谁的地盘。” “给我上,”老鸨手臂一挥,门口的仆役们立马纷纷涌了上来,这架势我还没碰到过嘞。 荀巨伯也傻了眼,虽然他懂点武功,但是看样子没打过架。 一名男子一拳挥过来,被我轻松躲过了,不会打也要打,我们拔出剑和一帮仆役扭打在一起,眼看着寡不敌众了,突然从窗口跳进来一名黑衣蒙面人。 虽然他蒙着脸,但我一眼就能认出来他是马文才,这双眼睛,这样凌厉的眼神,我永远都不会忘记这是属于马文才的。 看着黑衣人向我扑来,巨伯以为是要加害于我的,立马挥剑过来挡,“不要,是文才。” “什么?文才兄。”巨伯一发愣就被身后的人一拳打在背后。 马文才朝着我们点了一个头,他揪起我的衣领,一个跃身就从窗外跳了出去,“巨伯,巨伯还在里面。” 马文才将我抱到他马上,一拍马屁股,这马就自己奔跑了起来。 我坐在马上,一路颠回了书院,没想到我前脚刚进门,后脚马文才就带着荀巨伯回来了。 “巨伯,文才兄……”马文才扶着荀巨伯进了房间,我们一群人立马围了上去。 王兰焦急地查看这巨伯的后背,“荀公子,你伤哪儿了?” “文才兄,你怎么也……” 马文才一个眼神抛向我们在座的人,冷冷地说道:“以后没这本事,就别去逞能,偷鸡不成蚀把米。” “哎……文才,”都不等我们开口说话,马文才便气呼呼地离开了。 苏安坐在一旁,整个人都瘫软了一般,自言自语道:“你们都回来了,心莲还没有回来,心莲!” “苏安,你先别着急,那老鸨刁钻的很,我们再想想其它办法,总有一个万全之策的。” “还有什么办法?连马文才都没能把心莲救回来,如果心莲出了什么事,我也不活了,”苏安坐在地上,情绪很是激动,他立马站起身,向门口跑去,“我要去救她,我要去把她救回来。” 山伯见状,立马拦住了他,“苏安,你冷静点,办法都是人想出来的,既然武力不能解决,那我们就智取。” “智取?怎么个智取法?” 山伯看了我们大家一眼,又沉默了。 “山伯,你想到什么法子就快说啊。”祝英台道。 山伯又看了我和祝英台一样,缓缓说道:“就是,就是……” “行了,我明白了,”看梁山伯这样吞吞吐吐地模样,我就知道一定就是白天的那个方法,一人换一人,而这人就在我和祝英台里面选一个。 “山伯是想说让我或者英台将心莲姑娘换出来吧?” 梁山伯无奈地点点头。 “柳公子,祝公子,求求你们救救心莲吧,我求求你们了,我给你们磕头了。”苏安跪在我们面前又哭又闹的,害得我都不知道改怎么办。 “够了,”王蓝田原本坐在边上一声不吭,他一拍桌子,众人都没了声音,这气场,我也被震到了。 王蓝田缓步走到我们面前,将我拉到他身后,“仪清不能去,英台,心莲姑娘本就是你带上山的,如今出了事情,由你去解决是最合适的。” “可是我…我…”祝英台几乎用乞求的眼神望着我。 眼一闭,心一横,算了,姑奶奶我豁出去了,来古代做一回妓女也不错,起码也体验了一把。 “算了,我去,”王蓝田拉着我的手臂,正用一种极其奇怪的眼神看着我,“仪清,你,你怎么能去?” “我的武艺比英台要好,我的脸型更为瘦小一些,我想,扮起女人来,应该会比英台更像一点。”我自认为柳仪清长得比祝英台要漂亮,而且以我现代人的眼光来看,我更喜欢柳仪清这种高挑一点的女人。 “可是,可是你……” “唉~蓝田兄,既然仪清都这么说了,你就不要太担心了,仪清的武艺不差,再说他是一个男人,那老鸨能把他怎么样啊?”梁山伯拉着王蓝田劝道。 我倒是奇怪了,王蓝田为什么这么拦着我,难不成他也发现我是个女的了?这不太可能吧! “可是,可是……”王蓝田看着我,一脸焦急地表情,我从没看过他这么浮躁过。 “好,仪清,如果你执意要去,那我陪着你一起去,我的身体最近没什么大碍。”王蓝田道。 “这怎么行?蓝田兄,你根本就不适合下山奔波的。” 王蓝田抬起手掌挡在我面前,示意我闭嘴,“你们以为只要是美貌的女子都可以去青楼吗?跳舞唱曲,饮酒作诗,哪样不得精通?换回心莲姑娘之后,仪清怎么办?就凭你们几个三脚猫的功夫可以护她周全吗?” “仪清,如果你不想让我陪你去,那我就去支会马文才一声,让他陪你去,”听着王蓝田的语气充满了威胁的味道,要是让马文才知道我穿成女装去青楼,他不直接掐死我就怪了。 “行行行,蓝田兄,我怕你行吗?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你千万不准动手。” 王蓝田跟马文才有一个共同点,他们想做的事情是谁也拦不住的。 谈好了明天的计划,王蓝田还特地向王兰借了一件衣服,是舞衣,是王兰在去年晚宴上穿得那件衣服,王蓝田说想去青楼换人,没那么简单,有备无患。 看这情况,王蓝田对青楼应该是熟得很。 回到房间之后,马文才正阴着连靠在床头,见我进来就是劈头盖脸一顿臭骂,我还没问他怎么知道我去青楼救人呢,他倒是怒气冲天。 我倒了一杯茶递到马文才的手边,“马公子,渴了吧?喝点!” 马文才接过杯子,挑眉说道:“你倒是能耐的很啊,要是没有我去救你,我看你怎么办。” 这马文才还真是恶人先告状,我狠狠地在他胸口拍了一拳,“你还好意思说我?你早干嘛去了?你要是痛痛快快地答应去救人,能有这事儿吗?” 马文才将我的手握在他自己的手里,“仪清,你就不应该去趟这趟浑水,有些事情能管,有些事情是我们管不了的。答应我,不要再管谷心莲的事情了,这件事让他们自己去处理。” 又来了,马文才说出来的话就是命令,虽然他的语气像是在征求你的同意,但是你要是不同意,他就会想尽办法让你点头,所以,我不跟他浪费时间,快快乐乐地就答应了,反正明天的计划照旧。 “仪清,这是你第一次这么痛快地答应我的要求。” “真是难伺候,我痛快点也不行啊。”我夺过马文才手里的杯子,准备放回桌子上,却被马文才死死扯住手臂,“你干嘛啊?” “你把眼睛闭上。” 闭眼睛,这不是电视剧里的经典台词吗?闭眼睛之后要做的事可想而知,我可没这么笨。 ~ 第八十章 马文才的老相好 - 同床共枕:这个夫君耍无赖 - 慕淳兮 “为什么?” “你快把眼睛闭上,我有东西送给你。“马文才直接用手捂住了我的眼睛,我感觉到脖子上有什么冰冰凉凉的东西,难道是我猜错了?他真的是要送我什么东西? 马文才在我的脖子上挂上一根金项链,坠子是一只岫玉小蝴蝶,这玉镶金的的东西一挂上,我立马有上了08奥运会领奖台的感觉。 这蝴蝶的形状跟那对玉蝴蝶是一样的,成色质地也都相同,难道东晋的时代就流行蝴蝶吗? “这是我娘留给未来儿媳妇的,我现在把它送给你,你既然带上了这条项链,那就证明你同意嫁给我了。”马文才一脸地坏笑着。 未来儿媳妇?靠,这又不是我自愿带上的,这简直就是陷阱嘛,“为什么这坠子跟那对玉蝴蝶这么像啊?那对蝴蝶呢?” “这三只玉蝴蝶本就是同一块玉里刻出来的,在我很小的时候,我娘将那对玉扇坠送给了英台,说是等她找到心仪的对象再把其中一只送给他,结果她立马就把另一只递给了我。我娘说这条项链是在我和英台成亲之日,要我亲手为她戴上的。”马文才回忆着以前的事情,语气里带着些淡淡地忧伤。 “那你给我干什么?”既然是给祝英台的东西,又何必戴到我的脖子上。 “因为我已经把那两只玉扇坠送给了英台,等她找到自己的心上人,就把其中一只送给他。” 原来梁祝里的玉扇坠还有这么曲折的来历啊,马文才的妈送给祝英台,祝英台把其中一只送给了马文才,马文才又还给了祝英台,接着祝英台再送给梁山伯。 这样算来算去,山伯还是捡了个二手货。 次日一早,趁着马文才踢球的时间,我与山伯还有王蓝田骑着马下了山。 荀巨伯曝光率太高,这次不能带着他了。 我们先找了一家客栈换了衣服,将自己装扮了一番,因为我不会梳头的原因,所以在山上便将头梳好了,带着帽子下来的,我换上了王兰的舞衣,大小长短也正合适,王兰的这件舞衣十分的漂亮,白色的飘逸大摆,还有羽毛的点缀,这正是我想要的感觉,悠扬的舞蹈才是我这种文艺青年的范儿。 山伯来过青楼,,所以特地在脸上贴上了两撇胡子。 来到青楼之后,面对老鸨的一系列刁钻的问题,山伯都无言以对,倒是王蓝田对答如流,他对这样的场地也并不是很陌生,看来他以前真的经常逛青楼。 最后,真如王蓝田所料,老鸨要看了我的才艺之后才肯换人。 幸亏王蓝田都早有准备,舞衣、古琴,样样都有,只是王蓝田怎么就笃定我会跳舞?我从来就没有在哪里跳过舞。 王蓝田坐在我的前方,他修长的手指在琴弦上飞舞,他弹琴十分的好听,优雅而缠绵,曲子响起,我开始起手做姿,身体先做低状之态,再缓缓向上移起,这是大学里的老师教的,跳民舞一定要慢,要优雅,王兰这件舞衣两只长长的水袖倒是帮了我的大忙,长袖一抛,空中回旋,青楼里的女子纷纷抛起了花瓣,为我的舞蹈更添了一分优美。 台下众人的目光逐渐被我们吸引了过来,不少男子放下了手中的茶盏,开始聚精会神地盯着看台,我背过身,一边挥舞着水袖,一边冲着王蓝田笑,昭示着我们即将胜利。 王蓝田对我这幅打扮却没有丝毫惊讶之意,他就一直这样静静地看着我,我冲他笑,他也扬起了嘴角。 看台下突然响起一阵叫好声,不少男子吵嚷着要用几百俩黄金换我回去做老婆,我微微抬眼,眼看着老鸨正合不蚂地与山伯交换了卖身契,连看不都没看一眼。 随着王蓝田的琴音起伏,我也越来越投入状态,我突然发现自己特别喜欢看王蓝田弹琴的涅,如此优雅的男人,我朝着王蓝田莞尔一笑,长袖一抛,在原地转起了大圈,右臂顺势斜劈,正想看看台下男人陶醉的涅,却不料在我的正前方,马文才一脸呆涩地看着我跳舞,也不知道站了多久。 我这心里嘎噔就慢了半拍,马文才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到底知不知道跳舞的人是我啊?他要是看见我跟王蓝田在这里弹琴跳舞怎么还会这么淡定啊,我脑子里突然一片混乱。 我抛袖转身,遮着半边脸,借机向王蓝田使了眼色,他立马就会意的点头,琴音戛然而止,我与王蓝田立马朝着看台下面跑去。 “别跑,”马文才一跃身便跳上了看台,一路追着我与王蓝田的方向。 其实被他发现我为了救谷心莲在这里跳舞倒没什么,但是我是和王蓝田一起在这里跳舞,事情就麻烦了,而且这时候山伯已经带着谷心莲回书院了,我们恐怕很难解释地清楚,索性逃之夭夭,最后来个抵死不认账。 王蓝田拉着我一路向人多的地方挤去,那帮妓女们先是一脸疑惑地看着我和王蓝田跑过去,接着就缠上后面追上来的马文才。 马文才没有穿学子服,就凭他这副脸皮和这身华丽的行头,一定成了这些妓女的盘中餐了。 我一看后面的状况,心里一阵恼火,王蓝田硬是将我拉开了,我门顺着门推去,刚好有一女子正关房门,我们立马挤了进去。 “你们什么人?敢闯我的房间?”这名女子只裹着胸部,双肩后背全都裸露在外面,房间里还有一个浴桶,难道她是正准备要洗澡? 王蓝田见此女子如此装扮,立马撇开了眼。 “对不起,对不起,我们不是故意的,我们……”我连连向那女子点头致歉,也不知道这女子是什么来头,口气这么大,在这枕霞楼的无非就是妓女嘛! 那女子突然握住了我的手,神色焦急地问道:“你是什么人?这项链……” “仪清,我们快走,不然他就追上来了,”王蓝田拉着我就准备从窗户上跳出去。 “等等,”该名女子拉住了我的手腕,“姑娘,你先别走,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靠,我遇到神经病了吗?我又不认识她,她能有什么问题想问我啊,“放手,你没看见我们在逃命啊?真是的!” “你们躲这里,我有办法替你们引开那个人。”那女子掀开被子,示意我们躲在床上,看她一脸真诚的涅,不知怎么地,我竟认为这是一个可信之人。 “你干什么啊?这是我们玉无暇的闺房,你不能进去。” “滚开,我管她玉无暇还是玉有暇。” 门外传来马文才与妓女纠缠的怒吼声,我们也顾不得什么,王蓝田抓起我的手臂,将我拉上了床,王蓝田滚到了床里边,而我则缩在了床外面,那女子用大棉被将我们盖好后,自己迅速脱掉了衣服,钻进了浴桶里。 没过几秒,门就被啪地一声推开了,马文才大步跨到房内,“王蓝田,你给我出来!” 完了,马文才已经看到弹琴的人是王蓝田了。 “谁啊?” 那女子抬起右臂扬起一簇花瓣撒在自己的肩膀上,发出娇柔地嗲声,这简直就是男人的酥骨音。 马文才一转头,隔着纱屏,竟是一个女子沐浴的侧脸,他连忙背过身去,“姑娘,你还是先把衣服穿上吧。” 那女子似乎并没有要穿衣服的意思,她撑着手臂趴在了浴桶边缘上,摆出一副诱人的姿态,“你想搜就进来搜啊,我又不是老虎,吃不了你,随便你搜哪里都成。” 我是女人我都受不了,何况马文才是个男人。 马文才,你要是敢沦陷在这温柔乡里,我就掐死你这没良心的。 马文才不耐烦地抓起纱屏上的衣服抛向那女子,“赶紧给我穿上,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那女子准确地接住了自己的衣衫,带着一脸媚笑道:“呦,还生气了!” 说着,那女子便慢慢悠悠地站了起来,带着水珠就站到了浴桶外边,她刚穿上上衣马文才就微微转头,不耐烦地问道:“你换好了没有啊?” 马文才又立马回过头去,看他刚才转头的角度,应该是刚好看到了那女子裸露的双腿,我紧紧攥着王蓝田的袖子,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公子,你心急什么,你想看就看嘛,我又没拦着你,”那女子继续一口嗲声地调侃着马文才,马文才都是没有再接话,只是大喘一口气,站在原地不动。 那女子磨蹭了半天,终于将衣服穿好了,她轻步走到马文才的身后,两只手纤纤玉手柔软地搭在马文才的肩膀两侧,“公子,奴家换好了,您还有什么吩咐吗?” 马文才下意识地用手推开那女子,只是他一转身之后,俩人却停止了所有的动作,就这样傻傻地对视着,那女人的手还搭在马文才的肩头。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好你个马文才,见色忘义,看见漂亮女人就走不动路了,我攥着王蓝田的衣袖,不停地晃动,有些时候压抑自己的情绪真的是会憋死人的。 王蓝田握住我的手腕,示意我不要再动,我能感觉出他双手的颤抖。 我接着透过被子的缝隙看着外面的情况,马文才将那女子的手臂紧紧握住,他皱着眉头,摆出一副痛苦纠结的表情,试探性地叫道:“玉儿?” 只见那女子双眸含泪,她立马将手缩回,用手半遮着脸,回避道:“我不是,你认错人了。” 马文才焦急地扳过那女子的身体,一脸的不可置信,“真的是你,真的是你良玉,你怎么会在这里?” ~ 第八十一章 混乱场面 - 同床共枕:这个夫君耍无赖 - 慕淳兮 “我……”那女子背着身站在一旁,她低着头,眼泪摇摇欲坠,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原来马文才跟着青楼女子是旧识啊,玉儿?叫的好亲切啊! 马文才忽然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接着哈哈大笑起来,他一脸愤慨地指着玉无暇道:“玉无暇,好个玉无暇,枕霞楼的花魁娘子,我的确是认错人了,”马文才扣住玉无暇的肩膀,一步步将她逼到墙角,“你说,你把我的玉儿藏哪里去了?你把良玉还给我,还给我。” 我躲在被子里,没了动响,这女人到底是谁?她和马文才是什么关系?难不成她就是祝英台所说的,是马文才的心上人。 自从我接受了马文才开始,我就一直认为他没有别的心上人,看来是我错了。 “文才,文才……你听我说,”玉无暇终于忍不住自己的泪水,她拉着马文才的右手,似是乞求的语气。 “要我听你说?你要我听你说什么?听你是怎么跟男人**,怎么勾男人上床的?这些话刚才我已经听够了。”马文才低下头看了一眼被玉无暇拉着的右手,命令道:“放手!” “不,文才,事情不是你想得这样,你听我解释,”玉无暇不但不放开手,反而将马文才的右手越抓越紧。 马文才撇过脸,将玉无暇的手拉开,“没什么好解释的,我什么都不想听,好好的官府千金不做,偏偏要来做一个青楼女子,这就是你,玉无暇。” 马文才一脸颓废地坐在了凳子上,嘴巴里念念有词,“你不是玉儿,你是玉无暇,是一个青楼女子,我怎么能把你这种下贱的女人跟玉儿相提并论呢?是我糊涂,是我该死!”啪地一声,马文才竟然抽了自己一个大嘴巴。 马文才竟然为了这个女人打自己的耳光,看来这个女人对他十分的重要,她是他的玉儿,那我是什么? 因为她的出现,马文才甚至忘记了他自己的来意,外面安静了好久,只有玉无暇的哭声,清晰入耳,马文才坐在凳子上,耷拉着肩膀,两眼毫无神韵。 我拉紧了棉被,脑子里很乱,王蓝田拍了拍我的手背,我突然像抓到了一根救命草一样紧紧地扣着王蓝田的手不放,我想立马掀开被子冲出去,但是我在他们之间算什么? 马文才苦笑了一声,想着想着就流下泪来,他缓缓站起身,走到玉无暇的面前,他看着玉无暇哭得梨花带雨的模样,却没有丝毫地动容,“告诉老鸨,我替你赎身。” “不,”玉无暇像是受了惊吓般立马站起身,“我不要。” 马文才抬起眼看着玉无暇,像是听见全世界最大地笑话一般,“你不要?呵呵……你说你不要?黄良玉,你就甘愿做一个下贱的青楼女子吗?” “金钱买不回后悔,金钱买不回名节,金钱它可以赎身,但它赎不回完璧之身,”玉无暇留着泪哭诉着,语气中藏着深深地无奈,“我已经是个青楼女子了,无论用多少金钱都洗不净我这肮脏的身体。” “不行,我不准你留在这里,我不准,我不准,”马文才扣住玉无暇的手腕将他往门外去,玉无暇极力地挣扎着,“文才,你放手,我回不去了,我回不去了……” 玉无暇瘫坐在地上哭喊着,一只手紧紧地抵在门框上,马文才粗暴地攥起玉无暇的衣服,“看来你很喜欢做青楼女子的感觉啊?是不是一天没有男人你就活不下去?你就这么喜欢对男人邀宠献媚吗?” 玉无暇看着马文才许久之后擦了擦脸上的泪水,立马换了一种表情,她左手搭在马文才的肩膀上,右手竟抚上了马文才的侧脸,媚声道:“马公子,你要是不嫌弃的话,今天就让我这个做姐姐的好好伺候你。” 说着,玉无暇一挑手便拉开了马文才的系带,我受不了了,我再也受不了了,我一把掀开棉被,看着马文才和这个玉无暇站在我面前搂在一起,我真的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但眼泪就这么流了出来。 隔着纱屏,马文才似乎并没有察觉到被子里钻出了人,他一巴掌狠狠扇在玉无暇的侧脸,力道很大,硬是把玉无暇扇到了地上,怒吼道:“无耻,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 “仪清……”王蓝田从身后拦住了我,被他这么一叫唤,马文才才发现我站在纱屏里面朝着他的方向走去。 我擦了擦脸上的泪,看了玉无暇一眼,这张脸,我记住了。 马文才并没有向我解释些什么,我离开时他也没有阻拦,他似乎还沉浸在自己失控的情绪当中。 我在客栈换了衣服,和王蓝田一起回了书院,一路上我们都没有讲过一句话,我还在反省我自己刚才过激的行为会不会惹起王蓝田的怀疑。 他既然没有问我,我又何必此地无银三百两呢。 一回到书院,我便把自己关到了房间里,谷心莲和山伯的情况我也不想多问,只要人回来了就好,再说要不是因为谷心莲,这一连串的事情都不会发生。 还有,马文才到底是怎么知道我们去青楼换人的? 我坐在床上怎么想都想不通,那个玉无暇既然是官家小姐,又怎么会到青楼去,还有她自称是马文才的姐姐,那她一定比马文才年长。 “啪啪啪”外面一阵敲门声,“公子,公子不好了,马公子一回来就大发雷霆,现在在祝公子的房间里摔东西呢!” 祝英台?关祝英台什么事?今天的事情祝英台并没有参与过啊,莫非,是跟玉无暇有关,我立马就坚定了自己的想法,玉无暇去青楼一定跟祝英台有关系。 我跟叶子立马跑到了祝英台的房间,大门敞开着,里面的东西被摔得支离破碎,整个房间凌乱不堪,可是根本没有见着马文才和祝英台的人影。 马文才一定是去找祝英台了,而祝英台不在自己的房间那就在梁山伯的房间。 猜的一点都没错,马文才果然在梁山伯的房间里大喊大闹,山伯和巨伯两个人连起手来拖着马文才的身体,祝英台捂着脸坐在椅子上一声不吭,只顾着流眼泪。 难不成马文才把祝英台给打了? “马文才,你发什么疯啊?”我瞪了马文才一眼,一看祝英台的脸,他下手还真狠,五个指印在祝英台的脸上清晰可见。 “祝英台,我告诉你,这笔帐就算我不跟你算,英齐也不会放过你,祝家、黄家更不会放过你。”马文才双眼通红,指着祝英台骂道。 “文才兄,你有话好好说,你怎么能动手打英台呢。”梁山伯拖着马文才的身体,显然也恼火了。 “梁山伯,我和祝英台之间的事,你没资格管,你给我放手,”马文才挣扎着喊道:“祝英台,你自己说,你对得起英齐吗?你对得起祝家和黄家吗?” 我倒是越听越乱了,怎么这么复杂啊?马文才口中的英齐应该是祝英台的八哥,管他又什么事情? 祝英台坐在一旁抽泣不止,银心跪在马文才的脚边苦苦哀求着:“马公子,我家公子知道错了,求你别再骂她了,谁也想不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的。” 祝英台突然站起身向着马文才走去,“她在哪儿?带我去,我要去问个清楚,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她为什么要骗我……” “问清楚?问清楚了时间就会倒流吗?问清楚了事情就会恢复原样吗?好,我告诉你,她就是自甘下贱,但是造成这一切的人是你,是你祝英台!” “都是我,都是我的错,”祝英台蹲下身子抱着膝盖大哭了起来,“是我对不起八哥,我对不起所有人。” “公子,别难过,谁也想不到事情会发展到这种地步的。”银心和祝英台两个人坐在地上抱头痛哭了起来。 一个气,两个哭,搞得我们这些看的人束手无策,连发生什么事都不知道,该怎么劝啊? 马文才看着这主仆俩哭得稀里哗啦地,也渐渐平稳了自己的情绪,他将山伯与巨伯推开后,自己离开了房间。 在他离开之前他只看了我一眼,换做是以前,一定把我一起揪回房间,真的变了,我在心里自嘲着,一切都变了。 山伯见马文才离开,立马蹲下上扶起祝英台,祝英台却还是抽泣不止,梁山伯焦急地问道:“英台,究竟是怎么回事啊?良玉是谁啊?她又怎么会在枕霞楼里呢?这,文才兄无缘无故怎么发这么大的火?” 祝英台紧紧抓着梁山伯的手,“山伯,是我,都是我干的蠢事,我对不起八哥……” “英台,到底什么事情,你说清楚啊,你说出来听听,大家帮你想想补救的办法。”山伯看着祝英台这样答非所问,更是焦急了起来。 祝英台流着泪摇头,“没有补救的办法,文才说的对,当美好的东西破碎以后,是怎么补也补不回原来的模样的。” 山伯与我们众人对望了一眼,众人皆是沉默,因为听祝英台的意思,她是不打算说出其中的缘由了。 “山伯,带我去枕霞楼,带我去枕霞楼好不好?”祝英台拉着梁山伯的手乞求道。 “这……我们好不容易才把心莲姑娘从枕霞楼救出来,现在又去,那不是自投罗网吗?”山伯说得对,山伯已经去过两次了,再去一定会被那个老鸨认出来的。 祝英台闻言,立马推开了梁山伯,“你不肯帮我是不是?那好,我自己去找,银心我们走。” “公子你冷静点,我们,我们怎么能去那种地方呢?就算要去找良玉小姐,那也要跟马公子商量商量啊。”银心劝阻道。 我一直认为祝英台没有银心懂事。 “还商量什么?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我一定要去问个清楚。”祝英台不顾银心和众人的阻拦一定要下山去找玉无暇。 ~ 第八十二章 我陪你睡 - 同床共枕:这个夫君耍无赖 - 慕淳兮 第八十二章 我陪你睡 原本山伯准备陪同。但是风险太大。所以我决定陪着祝英台一起去。我现在换回男装。那老鸨一定不会再认得我。我一定要把这件事搞清楚。这个黄良玉到底是什么人。她跟马文才又是什么关系。她将我们藏起來的时候还说有话要问我。我与她素不相识她能问我什么。 我现在的脑子里简直就是十万个为什么。而这些问題的根源就是黄良玉。我一定要去弄个明白。 我与祝英台骑着马下山了。这次沒有王蓝田阻拦。也沒有支会马文才。想必如今的马文才也沒有心管我的闲事了吧。 我与祝英台为了以防万一。我贴了山伯的假胡子。并且带足了金子。玉无暇既然是花魁娘子。那这价钱也不会是一般的。 祝英台一到门口立马沒了底气。一个古代女子第一次进青楼这种地方紧张是必然的。 马文才跟我说过。他已经告诉祝英台我是个女子了。祝英台也知道我已经现她的身份了。虽然我们沒有明讲。但心里早就已经有了底。 我们找了一个上等包间。十两黄金拍在老鸨的面前。点名要花魁娘子玉无暇出來弹曲。老鸨捧着钱呵呵地就去叫人了。 沒想到这次会这么顺利。上次我与巨伯在这里找谷心莲可是难得很呐。 沒一会儿。玉无暇便抱着琵琶进來了。玫红的外纱。精致的妆容。衬得她妖艳非凡。不愧是花魁。 祝英台一见玉无暇这般模样。立马激动地站起了身。她大步走到玉无暇的面前。她不可置信地打量着眼前的这个青楼女子。“玉姐姐。你真的是我的玉姐姐吗。” “你。你是……”黄良玉瞪大了双眼。试探性地问道:“你是。英台。” 祝英台听见黄良玉这样称呼她。竟连连后退。黄良玉见英台如此表。便更加肯定了心中的猜想。她放下琵琶。刚想伸手触及祝英台的手臂。却被她毫不留地躲开了。“英台。真的是你。你怎么会來这儿。” 祝英台自嘲地笑着道:“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吧。当日我冒着被赶出家门的危险帮你逃婚。还因此伤害了我最亲的八哥。你就是这样报答我的。那个男人呢。” 逃婚。八哥。难不成这是祝英台的八嫂子。那马文才看见黄良玉在妓院这么激动干嘛。 黄良玉一听祝英台打听那个男人的下落。立马变了神。她目光闪躲。似是想回避这个问題。“英台。是我对不起你们。至于那个男人。你就当他死了吧。你们当我也死了吧。” “是他把你卖到这里的对不对。你说啊。”祝英台拉扯着黄良玉大吼道。 “我……我……”黄良玉捂着嘴就趴在桌上大哭了起來。祝英台看着她这幅模样也跟着哭了起來。 我來这一趟总不能就是为了看这两女人在这里哭的吧。我使出了浑身解数。终于把这俩小妞给哄好了。 “玉……”玉无暇这个名字差点脱口而出。“黄小姐。你我素未谋面。不知你上午要问我什么问題。” 黄良玉看着我一脸地迷茫。“你。你是……。” 哦。我忘了我现在穿着男装了。我将自己的胡子撕掉。黄良玉立马就将我认了出來。“你是上午的那位姑娘。你和英台……。” 我点点头。“我叫柳仪清。我和英台是同学。和马文才也是同学。那你想问我什么。” 祝英台倒是糊涂了。她压根就不知道我跟黄良玉也认识。“你们。认识。” “我是想问你脖子上的那条项链。那是文才的项链。” 项链。我从衣服里将项链摸出。解了下來。递给黄良玉。“就是这条。你怎么知道这是马文才的项链。” 上午我穿的是女装。脖子暴露在外面。怪不得黄良玉看到了这条项链。怪不得她愿意将我们藏起來。但是她万万沒想到的是。來抓我们的恰恰就是马文才。 “我当然知道。这条项链是马夫人留给文才的。他还给我戴过呢。想不到这条项链终于找到主人。” 她戴过。黄良玉竟然说她戴过这条项链。马文才说这条项链是她妈给未來儿媳妇的。可是黄良玉竟然戴过。 我在心里自嘲了一下。苦笑道:“原來是这样。” “玉姐姐。不要待在这里了。我帮你赎身。”祝英台拉着黄良玉的手臂道。 要帮她赎身的人还真是不少啊。这句话。今天我已经听到第二遍了。 “不。英台。我不能走。” 祝英台愣了一下。怀疑地问道:“为什么。难道你想继续留在这里。任那些臭男人玩弄。” “不。不是的。英台。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是有苦衷的。” 祝英台拉着黄良玉的手。“那是怎样。你有什么难处。你可以告诉我们啊。我和文才会帮你的。”想到马文才。祝英台又是一阵悲伤。她指着自己的侧脸。哽咽道:“你看我的脸。他从來沒有打过我的。” 黄良玉一脸惊讶地看着祝英台的侧脸。刚刚伸手触及。便被祝英台躲开了。“他打你了。文才怎么能这样呢。” “我不怪他。是我该打。我帮着你犯了这么大的错误。但我不能一错再错。你今天必须跟我走。否则你我从此就是陌路人。”祝英台拉着黄良玉将她往门外拉去。 这一幕。今天也已经上演两次了。我倒要看看这次会不会成功。 “不。我真的不能走。英台。请你们原谅我。我真的是有自己的苦衷。”黄良玉依然赖在门口不肯离开。 一个官家小姐沦落成一个青楼女子。并且自愿留在这里。这其中必定有什么隐。难道是和那个男人有关系。 “你真的不走是吗。”祝英台站在门口冷声问道。 黄良玉只是哭。答不上话來。 “好。你不走。我走。”祝英台看了黄良玉一眼。气得双手抖。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我看得出來。黄良玉对祝英台有千般的不舍。她到底有什么理由非要留在这里不可。 我原本应该跟着祝英台一起离开。但是看见黄良玉这幅痛苦的模样。我的脚步不自觉地停在她身旁。我蹲下身将她搀起。“黄小姐。有什么事不能说清楚呢。他们都是你的朋友。待你如亲人。你应该让他们知道你现在状况。不然他们怎么帮助你呢。” 黄良玉一直哭一直摇着头。“事到如今。还有谁能帮得了我。谁都帮不了我。我沒有脸再见他们了。”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他们帮不了你。就算你不肯跟他们回去。你的父母也一定会來带你回去的。” 古代人怎么老是喜欢自说自话。在这个社会。有什么事是钱和权办不到的。 “柳姑娘。”黄良玉像是拉着一根救命稻草般攥着我的手臂。“柳姑娘。恳请你帮我一个忙。”说着。黄良玉便把手腕上的金镯子摘了下來。塞到了我手中。“柳姑娘。请你把这个交给文才。告诉他们不要再來找我了。就让我一个人自生自灭吧。” “这镯子是……。”我打量着这只金镯子。颜色有些灰暗。应该是带了不少时间了。 黄良玉苦笑道:“这是在我出嫁前。文才送我的新婚贺礼。可我现在沦落风尘。根本就不配再戴着它。” 新婚贺礼。黄良玉已经嫁过人了。可是我看马文才对她。明明就有一种说不清的感觉。 一个男人这样在乎一个女人。那不就是他爱这个女人吗。 我戴着金镯子。骑着马回到了书院。大老远就看见王蓝田与阿成站在院门口张望着。“蓝田兄。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我们少爷担心您啊。祝公子一回來就把自己关到了房间里。您又迟迟还沒回來。”阿成道。 “让你们担心了。”我与王蓝田來到祝英台的房门口。只见山伯一个人傻呼呼地坐在门外面。一见我过來。立马扑了过來。“仪清啊。这英台怎么回事啊。你们不是一起下得山吗。为什么他先回來了。一回來就把自己关在房里。” “山伯。你先别着急。让她一个人静一静吧。等她把心平复了。或许就沒事了。”我自己都云里雾里。我能安慰出什么东西來。不过山伯的反映也太大了。现在的祝英台充其量也就是你的小老弟。你用得着这么这么担心吗。 “到底是什么人。让文才兄和英台这么痛心。仪清。你见到了吗。”王蓝田问道。 我点头道:“见到了。枕霞楼的花魁娘子玉无暇。不过。这其中到底生了什么。我也不知道。” 我拍了拍山伯的肩膀。示意他放宽心。“山伯。别太担心了。我们去吃饭吧。折腾了一天。我都饿了。” 我与山伯到饭堂里吃了饭。山伯给祝英台打了一份饭菜带过去。我在饭堂并沒有看到马文才的身影。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沒有吃饭。 一推门。呼。满屋的酒香味。一闻就知道马文才又喝了我的葡萄酒。马文才一只手臂搭在酒坛上。整个头都趴在酒坛口。看似睡着了。但他却一直流着泪。 我将房门拴上。避免被别人看见向山长打报告。 我拍了拍马文才的肩膀。此时。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安抚他的心。作为一个局外人。我也不知道该以什么角度來安慰他。 马文才抬起头。泪眼朦胧的看了我一眼。他双臂环过我的腰。将头埋在我的胸下。紧紧地依偎在我的怀里。我伸手抱住了他的头。一看那坛酒。竟然都已经见底了。“文才。你喝醉了。我扶你到床上去休息。” 马文才出奇地乖巧。不吵也不闹。任由我扶着他躺到了床上。替他盖好了被子。我拧干了毛巾给他擦了一把脸。正想把毛巾放回的时候。被马文才抓住了右手。“别走。陪我一起睡。” 我看了一眼外面的天。其实刚黑不久。还真沒有这么早睡过觉。在现代这也就是傍晚六点半左右。古代的天黑的比较快。 马文才眯着眼睛。他似乎很累。他拉着我的手就是不肯闭上眼睛。我将他的手放回被子里。“好。我陪你一起睡。”·?阅 第八十三章 质问 - 同床共枕:这个夫君耍无赖 - 慕淳兮 第八十三章 质问 脱了外衣。我也钻进了自己的被子里。在古代生活久了。我也沒有刚开始的时候那么怕热了。入了秋就得盖棉被。 背对着马文才侧躺着。从外衣里掏出黄良玉的那个金镯子瞧着。这里面的故事到底是怎样的。 黄良玉是祝英台和马文才的姐姐。黄良玉差点成了祝八哥的老婆。这个金镯子是马文才送给黄良玉的新婚礼物。那马文才和黄良玉就不会是侣关系。但马文才看着黄良玉的那种眼神。他从沒有用那种眼神看过祝英台。 我在脑子里胡乱地将这一连串的事拼凑起來。但还有许多地方是理不明白的。突然。身后起了一阵风。我的被子被马文才给掀开了。 我双手抱着胸口。立马转过身看着他。可他却闭着眼睛。摸索着钻进了我的被子里。单手搭在我的身上。他将头靠在我的颈窝里。微微晃动着脑袋。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就不动了。 我晕。他今天是什么况啊。怎么一整天都这么反常啊。自从他见到了黄良玉开始。一整天都十分的不正常。 换做是平常。马文才从來都不会越过他自己的那半张床。每天晚上睡觉。我也总是能很安心地睡着。因为了解身边的这个男人。 可是。偏偏出现了一个黄良玉打破了之前一切的宁静。马文才是一个理性与感性并存的人。他的感性之前只展示在他在乎的人身上。 黄良玉。他到底有多在乎你。才会变得如此反常。 几乎是一夜未眠。这么一个大男孩窝在我身边我是怎么也睡不着。 一大早我便起了床。我将黄良玉交给我的金镯子和马文才送我的那条项链包在了一块红布里。放在了床头。 我刚一起身离开床。还不到三步。马文才便醒了过來。“这个镯子怎么会在你手里。” 沒想到他这么快就现床头的东西了。但他开口问的却不是项链。而是镯子。 “这是黄小姐要我交给你的。她还说要你们忘记她。不要再去找她。” 马文才握着镯子看了许久。自语道:“让该去的人去。我是不会再去了。我再也不想见到她那副摸样。” 想不想见都是你的事。跟我毫无关系。我也还是不要打扰他回忆往事的好。我刚一转身。又被马文才给叫住了。“仪清。你为什么把这条项链也放在这里。” 为什么。因为我不是备胎。送给别人的东西又來送给我。当我是什么。 “这是我要交给你的。” 马文才皱着眉头。一脸疑惑地问道:“这是我送给你的。你现在要把它还给我。为什么。” 马文才。你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 “沒有为什么。我觉得这根项链不是很适合我。你还是把它送给适合它的人吧。” 我看了马文才一眼。果断地离开了房间。任他怎么喊我。我都不想回头理他。 虽然我不知道他跟黄良玉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我能明确一点。那就是马文才真的很在乎黄良玉。并不是单纯对朋友的那种在乎。 古代的人。感这么简单。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除了有亲。友。还能有什么。红粉知己吗。 一上午坐在课堂上听着陈夫子的之乎者也。马文才也沒有要向我解释什么的意思。他只是看了我几眼。又自己坐回到座位上。 一上午。我想了很久。或许我不应该再在书院里浪费时间了。我应该到外面的世界去走走看看。到处闯一闯。反正柳家有的是钱。我根本就不用担心盘缠的问題。我也有些三脚猫的功夫。或许一个人也能生存下去。 可是我突然舍不得这里的一切。从一穿越到这个时代开始。我就一直生活在这里。说沒有一点感。那是假的。 可是有感有能怎么样呢。我对山伯和英台也有感。但我阻止得了这段孽缘吗。我阻止不了。我也不能阻止。我阻止他们在一起。到时候他们会怨我。会恨我。我倒成了罪人了。所以我要眼睁睁地看着我的好兄弟。一步步接近死亡。一步步地迈向坟墓。 我有好多次都在问我自己。方筱雨。你于心何忍啊。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你就这样眼巴巴看着你的好兄弟去死吗。 我们坐在课堂里等着下课。马统突然从外面气喘呼呼地跑了进來:“公子。八公子來了。现在在你的房间。你快去见他吧。” 一听到马统地话。马文才和祝英台都立马站起了身。祝英台立马跑到马统跟前急切地问道:“你说什么。是我八哥來了吗。八哥怎么会來书院。” 马统一见祝英台这幅兴师问罪的表。立马躲到了马文才的身后。“是我家公子要我送信给八公子的。八公子一看到信。立马跟着我连夜赶到了书院。” 原來是祝家的八公子來了。马文才请他來一定又跟黄良玉有关系。怪不得早上在那说什么让该去的人去。 马文才扯着马统慌慌张张地离开了课堂。祝英台也立马着急上火地跟了上去。陈夫子又是一脸愤慨地冲着门口喊着:“你们。你们……成何体统。” 因为马文才和祝英台无故地离开了。夫子便让我们散了去。 山伯担心祝英台的状况也要跟过去看看。被我拦住了。他们是朋友。兄弟。他们一家子说话。你梁山伯去插什么嘴。 马文才和祝英台连跑带走地赶回到房间里。祝英齐已经在门口不停的來回走动了。一见他们俩从门外跑來。立马迎了上去。“文才。良玉到底出了什么事。她在哪儿啊。” “英齐。你先别急。良玉她现在很安全。”马文才将祝英齐拉到了房间里。关上了房门。祝英台也顺带着进去了。 “我在枕霞楼里遇见了黄玉。” 祝英齐瞪大了双眼。一脸惊讶地看着马文才问道:“枕霞楼。我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个地方。她在那种地方做什么。你又怎么会去那种地方。” 马文才狠狠地瞪了祝英台一眼。却沒说出半个字。祝英台更是低着头。一句话都不说。 说的人越纠结。听的人越焦急。祝英齐抓着马文才的肩膀摇晃着。“文才。你快说啊。” “她。她做了枕霞楼里的花魁娘子。” “什么。”祝英齐渐渐松开了马文才。双眼木讷地看着某处地方。嘴里喃喃自语道:“花魁娘子。她做了花魁娘子。呵……呵呵……” “英齐。” “八哥。” 马文才与祝英台想安慰一番。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枕霞楼在什么地方。带我去。”祝英齐道。 马文才缓慢地移动着脚步。退到了一旁。“枕霞楼。就在山下那条街上。你上山时就应该经过那里的。” 祝英齐一把扯过马文才的手臂。将他往门外拉去。“走。跟我一起去枕霞楼。” 门口还未走到。马文才的脚步便停滞不前。“我不去。我不想再在那种地方看见她。” “你……”祝英齐沒好气地看了瞪了马文才一眼。“好。你不去。我去。” “八哥。我带你去。”祝英台在房里喊住了祝英齐。 祝英齐回头看了一眼。脚步却沒有停下。“你给我老老实实地待在这里。这笔帐。我迟早要跟你算回來。” 祝英齐在门口大叫着马统的名字。看样子是要把马统一起拉到青楼里去了。 看着祝英齐拉着马统大步地离开了视线。祝英台低声说道:“昨天下午。我去了枕霞楼。我为她赎身。但她不肯。” 马文才背对着祝英台。连看都沒看她一眼。便大步走出了房门。 “文才。我相信这里面一定有什么隐的。玉姐姐不是那样的女人。”祝英台冲着马文才喊着。马文才却一个人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跟山伯、巨伯一起坐在王蓝田的房间里喝茶。也不知道是什么茶。竟然一点苦味都沒有。还挺甜的。 我们刚在讨论着祝家八公子的事。马文才就风风火火地从外面跑了进來。一进门就耷拉着脸。面无表地扯着我的胳膊将我拉走。 “你放手。你干嘛啊。”我死命地捶打着他的手臂。这里大庭广众的。要是被别人看见。又把我和马文才是断袖的事拿出來冷饭热炒怎么办。 马文才不顾我地叫喊。硬是把我拖到了房间。得亏这个时间大家都在蹴鞠场这些地方活动。沒多少人待在房间里。不然麻烦真的大了。 他将我拉进房里。随手就把门给拴上了。我趁他不备。立马甩开他的手。“你又什么疯啊。” 马文才从袖口里掏出蝴蝶项链举在我的前面。朝着我一步一步走來。“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我已经说过为什么了。好话不说第二遍。” 我正想躲开。却反被他单手擒住腰部。将我挤到了角落里。“你说。是不是跟王蓝田有关系。你是怎么答应我的。你答应我不再跟王蓝田來往的。现在倒好。他弹琴你跳舞。你们俩眉目传的时候。你有沒有想到我的感受。” “我……”这哪儿跟哪儿啊。怎么被他质问地好像是我出轨了一样的。 马文才将蝴蝶项链紧紧攥在手里。突然就加大了嗓门。“是不是因为他。是不是。他知道你是女子了。对不对。” 我被马文才叫唤地一愣。自从他现我是女子后。从來沒有这么大声地跟我说过话。不知道为什么。眼睛突然就有了湿意。“沒有。跟他沒关系。你放开我。” “放开。”我也不知道哪來地无名火。等着马文才。突然就一声怒吼。 “你哭了。”马文才慌张地扳过我的身体。擦拭着我脸上的泪。“我不是故意这么说的。我只是一时口误。仪清。你不要生气。不要哭。好不好。” 我推开他的手。走到了一旁。“我沒事。我沒生气。” “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把它还给我。还有你早上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我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我只是不想拿本该属于别人的东西而已。 “马文才。你条项链你本來想送给谁的。”既然你要问到底。那我也把话撩开了说。 马文才低头看了一眼。“送给英台啊。可这是我娘的意思。这都已经过去了。” 好一个送给英台啊。祝英台压根就沒见过这条项链。“还有呢。我问你。都有谁见过这条项链。”· 第八十四章 真相 - 同床共枕:这个夫君耍无赖 - 慕淳兮 第八十四章 真相 “你什么意思。这条项链原本是我娘的。见过的人肯定不少啊。” “好。我问你。为什么祝英台沒有见过这条项链。可黄良玉不但见过。而且还戴过。戴到别人脖子上的东西还可以收回來吗。你为什么不把这条项链送给她当新婚贺礼啊。” “仪清。你在说什么啊。我说过。这条项链是我娘留给未來儿媳妇的。我怎么可能把它送给良玉呢。” “行了。我不知道这条项链到底怎么回事。我只想问你一句。你跟黄良玉。你们是什么关系。她是你什么人。” “良玉。我十三岁就认识良玉了。她是英齐的未婚妻子。是英台未來的嫂子。我跟良玉的感很好。虽然她只比我大一天。但在我心里。她就像我的姐姐一样。照顾我。关心我。” 姐姐。好一个姐弟深啊。虽然马文才说得很真诚。但是我一想到昨天在枕霞楼里。马文才看黄良玉的眼神。那么地痛苦。就像是看着自己最心爱的人一样。 “你跟祝英台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为什么你跟黄良玉的感比跟祝英台的更好。你们只差一天。你真的只把她当姐姐吗。” 我不信。我不信。我才不信马文才对黄良玉只有姐弟之。 马文才低着头苦笑了一声。“我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问了。呵……其实不止你一个人这么想。英台也曾经这么问过我。” “我从见到良玉的第一眼起。我就打从心底里想靠近她。我特别想跟她待在一起。所以英台一直认为。我接近良玉是有目的的。” 靠。这么快就坦白了。马文才不说。我还不知道他对黄良玉是一见钟的嘞。真是十年如一日。痴心永不悔啊。 “所以英台从來都不了解我。她从來不知道良玉对我來说是多么重要。多么特别的人。她嫁到祝家。嫁给英齐。这是一个最好的归宿。可就是因为祝英台。她帮着良玉逃婚。结果害她流落到青楼里。良玉怎么能在青楼里生活呢。她这么善良。这么温柔的女子。她绝不能继续留在青楼里。” 多么重要。多么特别。是啊。她是你的玉儿。自然是既善良又温柔啦。 马文才低着头。食指轻轻抚过那蝴蝶吊坠。红着双眸。抬眼看着我问道:“可你知道这一切是为什么吗。因为她太像一个人。她太像我娘了。从我见到她的第一眼起。我就觉得是我娘回到了这个世界上一样。” 马文才的娘。回想起画像里的女人。那个漂亮的妇人。真的跟黄良玉的长相有点相似。嘴巴、眉毛、眼睛。的确都十分的相似。但不知道那画师的技术如何。我只能觉得那画里的女人跟黄良玉的确有很多相似之处。 难道古代也真的会有两张极其相似的脸吗。而且真的都被马文才给遇上了。 “良玉她温婉善良。跟我娘的个性一模一样。所以我很想亲近她。只要她在我身旁。我就会觉得我娘在不远处看着我。我不再是孤单的一个人。可是。我怎么能忍受她生活在青楼里。对那些男人邀舞献媚。我娘不是那样的女人。良玉也不会是那样的女人。我绝对不准她留在青楼里。”马文才一拳头打在了桌上。眼神纵然愤怒。但却留下泪來。 原來。这一切一切的根源都是來自于马文才的母亲。从小失去母亲。这种心痛一定在马文才身上痛了千万遍。所以他才会对黄良玉有特殊的感。 回头想想。我的遭遇又算得了什么呢。虽然我是单亲家庭的孩子。但我起码还能时常见到我的妈。我从沒想过。当有一天。我的亲人离我而去。我会是怎样的心。我沒想过。我也不敢想。 我拍了拍他的手背。算是安慰安慰他。“那你就应该去劝她离开枕霞楼。我想她一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马文才反扣住我的手。“仪清。你相信我。我对良玉真的沒有男女之。我怎么可能去喜欢一个跟自己娘亲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呢。我马文才还沒有龌龊到这种程度。” 的确。换作是我。我会对跟自己老爸长得一样的人有特别的好感。但绝对不会爱上那个人。那不是从心底里**吗。这样的人肯定是心理变态。 “我不是不相信你。我……”我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我本來就是打从心底里不相信他。 “我只是不了解。我不知道你为什么遇到黄良玉之后就变得如此反常。现在我知道了。我懂了。但是黄良玉。她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她怎么会待在青楼里。” 我相信黄良玉的身上也一定有许多的故事。 马文才将事的经过讲了一遍给我听。原來黄良玉自小跟祝英台的八哥祝英齐有婚约。就在他们成亲的那天晚上。祝英台冒充新娘子替黄良玉逃婚。原因是黄良玉喜欢的不是祝英齐。而是另有他人。 黄良玉另有心上人的事。她原本跟马文才也提过。但是马文才怎么可能答应帮助她逃婚呢。马文才一直认为。黄良玉嫁给祝英齐就是最好的归宿。 事实证明。黄良玉逃婚就是一个最最错误的开始。如果她不逃婚。她现在还是祝家的少奶奶。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有家人疼。有丈夫爱。可如今。她却沦落成了枕霞楼里的花魁娘子。一个妓女。任别人玩弄。还要受到世俗的嘲笑。 归根结底。这个结局是黄良玉自己选择的。但祝英台却是最大的帮凶。怪不得马文才这么生气。怪不得祝英台自责不已。 古代人玩裸婚。玩私奔真是沒有好下场啊。 祝英齐与马统离开了一整个下午之后才回來。看着祝英齐一脸落魄地走进马文才的房里。不用说也知道。黄良玉这事肯定是黄了。 马文才见祝英齐一副失魂落魄的表。立马上前问道:“英齐。良玉呢。” 祝英齐面无表地坐到了凳子上。马统一个劲地向马文才使着眼色。马文才将马统拉到门外问道:“怎么回事。事办砸了。” “是啊。良玉小姐一见到八公子就跑了。好不容易找到了。死活不愿意跟我们走。八公子出三百两黄金给良玉小姐赎身。连老鸨都答应了。可良玉小姐就是不愿意离开枕霞楼。八公子好说歹说。良玉小姐才答应让八公子给她一点时间。”马统解释道。 “什么。给她时间。我们为她赎身。救她出火海。她还要时间考虑。”马文才似乎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那英齐怎么说。” “八公子说跟良玉小姐说他还会再去枕霞楼的。直到良玉小姐愿意跟他走为止。” 这个黄良玉。到底是什么让她这么坚持。马文才已经说过不会再去枕霞楼。如果黄良玉再失去祝英齐这个机会。那她不是永远來沒有出海的机会了吗。 “既然她不愿意自己回來。那就把她绑回來。架回來。”马文才一听马统的话就火冒三丈。立马要找祝英齐说话。 我将马文才拉了回來。“文才。你先让祝少爷一个人静一静吧。天都晚了。我们去找师母。让她安排一间房间给祝少爷住吧。” 我们刚沒走几步。祝英台就迎面跑來了。看这祝英台还挺关心她八哥的。怎么就做出了那些个糊涂事來伤害她老哥呢。 男人最不能丟的就是面子。最不能让的就是女人。这个道理。自古以來都是这样的吧。 “你们要去哪儿。我哥是不是回來了。玉姐姐呢。” 马文才看了祝英台一眼。立马又抬步准备离开。祝英台拉着他的胳膊问道:“你说啊。” “祝少爷已经回來了。在房里。我们正准备去师母哪儿。让她给安排房间。”既然马文才不说话。那就让我來帮他说好了。 祝英台不等我说完话。扭头就往房里跑去了。真是沒礼貌。 我与马文才先去了师母那里让师母安排了房间。又去饭堂吃了饭。马文才这两天一直沒有好好地來饭堂吃过饭。我们一进去。谷心莲便对着我们连连感谢。牺牲最大的就是我了。她对我说谢谢是应该的。不过马文才他有帮什么什么忙。他就是纯粹过來捣乱的。用得着这么殷地谢他吗。 谷心莲也是想开了。刚回來那会儿。躲在房里谁都不愿意见。怕别人知道她去过青楼会嘲笑她。看不起她。现在能重新出來做事。就证明她已经放下了。再说。这件事除了我们几个就沒别的人知道。我们几个是谁也不会说出去的。 哦。对了。还有一个人。刘向东。就是他把谷心莲卖到妓院去的。要不是山伯说谷心莲的名节事大。我们早就教训了刘向东。但愿他不会说出去。 要说刘向东。别看这人平时胆小如鼠。人头猪脑的。关键时候还挺有小聪明的。一张借条活生生地让他变成了卖身契。还真有他的。 我转头扫视了一边人群。现刘向东那奸贼。正勾着嘴角在那里奸笑。 他要是再干出点什么坏事。姑奶奶让他吃不了兜着走。我估摸着上次马文才那张画像的事也一定是他搞得鬼。奈何沒有证据。不然一定可以将他逐出书院。 我们回到房内。祝英齐躺在我们的床上闷声不吭。桌上的饭菜也一口都沒有动。马统站在一旁焦急道:“公子。八公子已经一天都沒有吃过东西了。” 祝英台坐在床沿上傻傻地盯着祝英齐看着。也是一声不吭。 “马统。八公子现在兴许是累了。等他醒了。你把饭菜拿去热一热。我和仪清今天先住在厢房里吧。”马文才吩咐道。 厢房。为什么要住在厢房里。难不成今晚要把我们的床让给祝英齐睡啊。明明都已经给他安排了房间了。为什么要睡在我们的床上啊。 厢房的床是单人床。小得可怜。怎么睡得下我们俩个人啊。难不成又是两个人挤一张床。盖一条被子吗。 哦no。想想这个尴尬的场面。我就晕。我不干。我坚决不干。 “文才。厢房里只有一条被子。我们两个人要怎么盖啊。”· 第八十五章 回家成亲 - 同床共枕:这个夫君耍无赖 - 慕淳兮 祝英台看了我们一眼,说道:“仪清,你去睡我的房间吧,我今天晚上会留在这里照顾我哥。” 呼~~祝英台,你总算干了一回人事啦。 “好,那我今晚先睡你的房间。”我将自己的枕头抱了过来,冲向祝英台的房间,免得马文才再跟我叽里呱啦的。 我很少来祝英台的房间,但是我知道她很爱干净,所以对她的房间我是放心的很,而且她的房间还有浴桶,顺便还可以洗个澡。 一连几天书院里都没有什么状况,马文才,祝英台还有祝英齐,这三个人都是经常关着门说一些私房话,我听说马文才说黄良玉离开了枕霞楼,不知去向,但这对马文才来说,不见得是什么坏事,所谓眼不见为净,只要黄良玉离开青楼,比她待在任何一个地方都强。 祝英齐在书院的这些天,处处为难梁山伯,又是占位子又是冷嘲热讽的,还要逼着祝英台离开书院。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祝英台对梁山伯,那决不是单纯的兄弟之情,怪不得祝英齐也就一眼看穿了,可惜,倒霉的不止是梁山伯与祝英台,还有马文才。 据说马文才上尼山书院本来就是将祝英台带回家的,但是祝家人也考虑到祝英台性情刚烈,便要马文才在万不得已的时候陪在她的身边,免得出什么乱子。 可是,我们的文才兄根本就没有完成使命,他不但没有阻止祝英台爱上梁山伯,甚至将自己的玉蝴蝶拱手相让,而文才兄自己,整天跟我进进出出,害得祝英齐现在看着我都眼红。 “文才,英台的事,你到底要给我一个什么样的交代?”祝英齐坐在房间里闷声道。 “我没有什么好交代的,是英台逃婚在先,错的是她不是我,英齐,我劝你还是早点把英台带回家的好,那个梁山伯也不是什么善茬,英台若继续跟他纠缠下去,到时候酿成像良玉一样的悲剧,我们谁都不想看到。”马文才道。 祝英齐一脸惊讶地盯着马文才许久,问道:“文才,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说,你不打算跟英台成亲了?你们俩可是订过亲的,这传出去,你要英台怎么做人啊?” “英齐,两年前祝英台逃婚的时候,她有想过我马文才今后要怎么做人吗?她有想过我马家脸面吗?”马文才一想起当年的事情仍是气愤不已。 “文才,当年的事,是英台对不起你,是我们祝家有愧于马家,但请你看在马祝两家这么多年的交情上,不要放弃英台好吗?”祝英齐回想起当年的事,立马没了底气。 “英齐,我没有怪罪祝家的意思,这件事,等我修完课业,自会去祝家说明。”马文才并不想多讲他和祝英台之间的事。 祝英台不听祝英齐劝告,执意要留在书院里,祝英齐拿他这个妹妹也实在是没办法,只能自己先下了山。 在书院的日子匆匆而过,一晃又是大半年,祝英台依然安然无恙地在书院里读书,而马文才自从黄良玉事件之后,对梁山伯的态度又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整天挤兑山伯不说,还不准我跟山伯来往。 靠,天下哪有这种道理啊,虽然我也知道马文才是为了祝英台着想,他不想让祝英台越陷越深,不想让她步黄良玉的后尘,可梁祝的爱情是谁能阻止的了的?马文才越挤兑梁山伯,祝英台就越要维护梁山伯。 谷心莲依然对马文才深情款款的,明明知道马文才对她的态度,她怎么就不能死心呢?马文才是太守的儿子,就算谷心莲愿意给马文才当个小妾,人家还嫌丢了脸呢,要是跟了刘向东多好啊,刘向东可是亲口许诺说可以去谷心莲做妾的。 苏安最近对我们都没有什么好脸色,特别是马文才,苏安见了他就跟见了仇人一样,那眼神,都巴不得把马文才消灭一般。 我与马文才这半年倒是过得很平静,每天在一起吃饭,在一起睡觉,虽然没有大吵,但小闹是在所难免的,有时候我真的难以忍受马文才那种嚣张的气焰,但偏偏一关上房门,他就变成一个温柔的好男人。 马文才并没有把我和王蓝田真的隔绝,我还是每天可以跟王蓝田一起雕刻,一起学琴,不过,他的身体倒是真的一天不如一天了,虽然外表看上去还挺像个正常人,但是他比之前消瘦了许多。 山长接到了朝廷的旨意,要派山伯到贸县去做县令,很多人对山伯都是羡慕嫉妒恨,可是祝英台却暗自失落,因为山伯出任贸县县令,这也就意味着山伯马上就要离开书院了。 而我,我早知道了这一天会来,我也知道这个时候的贸县并不是一盘好菜,能不能咽下去就要靠山伯自己的本事了,要是本事不够大,被噎死也是有可能的。 山伯离开时,祝英台与他依依不舍,还亲自做了烧饼给他带在路上吃,那天我也去院门口送别山伯,我在他的腰间发现了那块玉蝴蝶,一定是祝英台送给他的,不出所料的话,应该还有一首情诗才对。 “山伯,一路保重,到了贸县给我们写封信。”巨伯拍着山伯的肩膀不舍道,他们也是多年的好兄弟了。 山伯点了点头,“一定会的,英台,巨伯,仪清,蓝田兄,等你们修完课业的时候记得来贸县找我,到时候我们一定好好团聚。” 祝英台看着梁山伯,眼看就要哭了出来,“山伯,记得看我给你的信,等我修完课业,你一定要来祝家庄找我。” 山伯点点头,叹了一口气,该走的总是要走的,“你们都回去吧,我也要上路了。” “哎……山伯,”梁山伯一转身,祝英台便叫住了他,“山伯,我,我想送送你。” “不用了英台,好好照顾自己,等我们走下山天都黑了,你一个人回来,我不放心。”梁山伯道。 “可是,我……” 荀巨伯看祝英台这幅伤心的模样,也甚是不忍心,“这样吧英台,我们一起送山伯下山,要是天晚了,我们就在山下住一晚再回来。” 祝英台和荀巨伯一路将山伯送下山,也不知道走了多远,他们到第二天才回到书院。 原来传说中的十八里相送是祝英台送梁山伯而不是梁山伯送祝英台。 山伯,你这一走,真不知道我们还能不能再见,这或许,就是我见你的最后一面了。我比祝英台更舍不得梁山伯,因为我知道,山伯时间真的不多了。 在这个时代生活的越久,我就越希望时间可以停留下来,这样不就不用在为梁祝而悲伤,不用再为马文才而烦恼。 在书院生活的两年多里,我已经习惯了这里的生活,已经融入了这个社会,我顶着士族的身份生活在东晋,我有花不完的金子,其实我在这里的生活并不比现代过得差,我都已经开始留恋这里的生活了。 但是我只有五年,现在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半,剩下的两年半,我该干点什么?之前想过离开尼山书院,但是我又舍不得,如今山伯也离开了,祝英台应该也快要走了。 我呢?我要在什么时候选择离开? 又是一年七夕的夜晚,这是我在尼山书院度过的第三个七夕,如同去年一样,马文才依然收到了谷心莲的荷包,不过这次当着我的面他坚决没有收,但也没有对谷心莲冷嘲热讽。 我也真就奇了怪了,丢一次脸还不够吗?为什么每年都要干这么愚蠢的事呢?苏安对谷心莲这么好,难道她就不会为之所动吗?每天的悉心照顾,嘘寒问暖的,是块铁也该化了。 马文才有什么好的?谷心莲为什么就要抓着他不放呢。 山长还是依着去年一样,在书院里举办了晚会,我与叶子和去年一样在河边乞巧之后,我就和马文才一起溜到了后山,难得今晚上月光皎洁,要是把这么美好的时间浪费在了晚会上,那多不值当啊。 我们俩躺在草坪上,手里拉着一只风筝,古人的生活虽然无聊,但却多了一份安逸,记得上次我们放风筝的时候是一年前,在夏雨诺住的地方,那两只风筝还是马文才亲手扎的。 “仪清,我们也挑个时间下山吧。”马文才道。 下山?课业还有半年,马文才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说要下山呢?这半年至关重要,被封官的学子都会陆续下山,如果到课业结束还没能有个职位,那这三年,也就等于白上了。 “为什么要下山?这个时候下山,你的前途怎么办?”我支起身子,侧着头看着马文才问道。 马文才用右手臂将我揽在他的怀里,贴在我的头顶上低声道:“因为我想早点把你娶回家啊,我等不下去了。” 我本能地绷紧了神经,但我没有表现出来,依然安静地趴在马文才的胸口,我真没想到我和马文才现在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了,我故作尴尬道:“文才,这种事怎么急呢?我都还没有跟我的父母商量过呢,婚姻大事,不是都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嘛。” 古代人不都是这样吗,结婚的事就是老爸老妈做主的,自己哪有选择的权利啊。 “那你爹娘要是不愿意把你嫁给我怎么办?” 这个问题,应该不会发生吧,马文才再怎么说也是杭州太守的儿子,虽然比不上柳仪堂位高权重,但好歹也是个士族,官宦之后,马太守与柳仪堂又是旧识,这门亲事应该很好谈才对。 “那也没办法啊,要是我爹娘不同意,那我也只能嫁给别人了,难道你还想让我终身不嫁啊?”我可不要学祝英台和黄良玉,最后落得这样凄惨的下场,我也想看看马文才的反映,看看他是不是真的想娶我。 ~ 第八十六章 火里逃生 - 同床共枕:这个夫君耍无赖 - 慕淳兮 马文才搂着我的手臂又多了几分力道,他在我耳边呢喃道:“仪清,我不准你嫁给别人,你这辈子只能嫁给我一个人,只要你自己愿意嫁给我,不管用什么方法,我都会把你娶进我的家门。” 我愿意嫁给马文才吗?我想说我愿意,但是我不能,倘若现在我们下山结了婚,那我们也只能过两年幸福生活,两年后呢?我回了现代,留下马文才一个人孤独吗?倘若我们结婚后的这两年有了孩子,那又该怎么办呢?那到底是谁的孩子?我不想回到现代后,还要一直思念着这里的人,一个马文才就足够我用几十年去忘记了。 我不想我自己搞得这么痛苦,我也不想让马文才活得不快乐。 “你先把你和祝英台的婚事搞定吧,你不会是想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的吧?我可不当小三!”我只能先拖着马文才。 “什么叫小三啊?”马文才一脸迷惑地看着我,“仪清,你放心,这件事情我一定会处理好的,我不会让你受一点委屈的。” 看着马文才这幅真诚的模样,我也是感动的,我真想心一横就答应了他,但是我不能,绝对不能这么做。 我的未来在哪里?我现在一片迷茫。我的未来的确还是个梦。 “文才,你答应我,什么事都等到课业结束再说,剩下的这半年是最最重要的,读书三年为的不就是这最后半年嘛,你千万不能放弃。”我现在也只能用这个借口来拖延时间了。 “好,我答应你,但是你也要答应我,你不准嫁给别人,等我修完了课,处理好英台的事情之后,我就让我爹去你家提亲。” “好,”我只能先答应下来,对于马文才我一直都采取这样的措施,凡事都先答应下来,不然依他的个性,又要生闷气,或者是穷追不舍,我还是不要给自己找麻烦的好。 今天晚上这天真是一点下雨的迹象都没有,难不成,织女今年不哭了?刚跟马文才说着,就听见有人在叫我的名字,好像是苏安的声音。 我和马文才立马站了起来,手中的风筝一不留神就自己飞走了,我往外面看了几眼,还真是苏安,我躲在这么隐蔽的地方都能让他找来,还真有他的,“苏安,找我什么事啊?” “柳公子,山长吩咐我们做了圆子给大家吃,你也过来吃点吧。”苏安见过出来甚是欣喜,“马公子呢?没跟你一块啊?” 马文才当然是还躲在草丛里,要是被别人发现我跟他在七夕的夜晚两个人单独躲在这里看月亮数星星,不被别人的口水淹死才怪。 不过,苏安什么时候能想到叫马文才吃东西啊,还真是稀奇,今天还喊上马公子了。 “哦,他啊,他没跟我一起,他今天发烧了,估计这会而已经睡熟了,就不要去打扰他了,”我拍着苏安的肩膀,“我们走吧。” 苏安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柳公子,这七夕节你就不应该一个人躲在后面,跟大家已经吃圆子等着下雨多好啊。” “嗯,看这天,下雨还要好一会儿呢,先去碗圆子垫吧垫吧肚子。” 山伯走了,祝英台也不在,王蓝田也不在,我就只能跟巨伯坐一块了。其实自从山伯走后,大家的心情一直都在沉闷当中,祝英台天天不讲话,跟个死人一样,巨伯嘛天天往医舍里跑,他跟王兰看来有戏。 我一坐下,巨伯便偷偷地在桌底下塞东西给我,是一个荷包,他给我荷包做什么,我一脸诧异地看着他,他倒是一脸欣喜,“仪清,这是兰姑娘送我的。” 原来是王兰送他荷包了,怪不得笑得这么奸诈,“终于如愿以偿了,什么时候请我喝喜酒啊?” “快了快了,”荀巨伯一个劲地再给我炫耀他的荷包,还问我有没有中意的姑娘,他去帮我拉红线什么的,还是省省吧,我耳朵都长茧了。 我端着自己这碗圆子就离开会场,怎么闻到一股味道,前面怎么这么亮啊,着火了,是我跟马文才的房间着火了,马文才刚才说他先回房间的,现在都已经过了一刻钟了,那他不就在里面了吗? 我立马向房间冲去,也不顾得手里的圆子了,随手往地上一扔,我冲着门里大喊:“文才,马文才,你在不在里面啊?文才……” 没人回答,怎么办?他会不会真的在里面,但是火这么大。 我扫视了一遍周围,立马脱掉了外衣,用水缸里的水将全身淋湿,我隐约打眼到有个人向这边跑来,但是那个人不是马文才,我也顾不得多看一眼,立马冲进了房间。 我用湿外衣捂住了嘴巴和鼻子,这房间里的火明显没有外面大,难道这火是故意有人放的?我现在也顾不得想这些了,马文才到底在哪里,“马文才,文才,你回答我啊……” 怎么叫都叫不应,按照刚才的火势,他就算在里面也应该逃得出来,难道他不在里面?我刚想着,立马听见马文才在大声地喊我。 他在外面,这个声音是从外面传来的。 我立马回身往门外走,“啊……”火越烧越大,书柜整个带着火倒在了我面前,“文才,我在里面,你快来救我啊,啊……” 倒下来的东西越来越多,完全挡了我的出路,“文才,你快救我…啊…”我一看见马文才从火里跑进来,立马像抓到一根救命草一般。 “仪清,你别怕,我一定救你出来,”马文才一边用衣服扑着周围的火,一边向我这里走来。 “文才,你小心啊,”马文才刚刚跨过来,立马有东西从他背后倒下,马文才将我紧紧地搂在怀里,我们试着从火里冲出去,可是火里面的火越烧越大,我们的出路被完全堵死了,马文才搂着我的肩膀,将我抱向窗口,“别怕,仪清,我抱你从窗口跳出去。” 马文才抱着我,履步艰难,近在咫尺的窗口,如今怎么就这么远,我听见马文才不停地咳嗽声,突然,我和他一起摔在了地上,马文才进来的时候也没捂着嘴,他一定是吸了太多的烟灰了,“文才,文才,咳,咳,咳……” 我一大声叫喊,就感觉肺部向灼烧一般的疼痛,“咳,咳,咳……”难道我要死了吗?要被活活烧死了?还要拉着马文才陪我一起死吗? 外面传来了强烈地泼水声,火似乎渐渐开始变小了,我摇晃着马文才,“文才,你醒醒啊,你醒醒啊……” “仪清……”荀巨伯和王蓝田提着水冲了进来,此时我已经筋疲力尽了,“蓝田兄……”我低声喊了一句,渐渐模糊了眼睛,趴在马文才身上昏死过去。 睡梦中,脑子里突然出现了一个画面,我开着车在朝外南街,准备回家,突然前面有一个人从天而降,我立马猛踩刹车,那人被我撞在车前,我惊魂未定地下车查看,这个人,虽然他半张脸被血染红,但我依然能认出来,这是马文才的脸,怎么会这样?马文才怎么会在这里? “啊……”我大喊一声,立马从床上坐起,我还在书院,这里还是东晋。 “仪清,你没事吧,你终于醒了。” “小姐……” 王蓝田和叶子见我醒来,立马跑到我的床前,询问我的情况,不过,叶子刚才叫我什么?她怎么能当着王蓝田的面叫我小姐,“叶子,你……” 我打量了四周,这是王蓝田的房间,他们一定是发现我的身份了,我惊恐地望向王蓝田。 “仪清,这里没别人,我和兰姑娘都知道了你的身份,我们不会说出去的。”王蓝田道。 只有王兰和王蓝田知道我是女子,“那其他人呢?” “小姐,多亏了王公子执意要让你在这个房间里养伤,不然整个书院都知道了。” 王蓝田执意要我留在他的房间里养伤?他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我看了王蓝田一眼,脑子里突然闪过马文才的影子,我立马掀开被子跌撞着下了床,“文才呢?他在哪儿?他有没有事?” “小姐,你小心点,马公子没事,他只是还在昏迷,兰姑娘说一定会醒的。”叶子立马扶住了我。 “那在医舍对不对?我要去看他。” “仪清,你先把自己的身体养好吧,马文才他现在还没有醒过来,你去了也没用啊,你这个样子出去,你想让全书院的人都发现你的身份吗?”王蓝田劝道。 我缩回脚步,看了一眼自己披散的长发,虽然古代的男女都是长发,但如果这样披散着头发出去,是男是女还是可以一眼就分辨出来,“我……” “叶子,快帮我梳头。”我坐到镜子前,叶子替我梳起了头,既然不能马上去看马文才,那我还是先把王蓝田的问题搞清楚了。 “蓝田兄,你,你什么时候知道?” 王蓝田坐在桌上喝茶,听见我这么问,手中的动作突然停顿了一下,“我,我早就发现你跟别人不一样了。” 他这是什么意思?不一样就证明我是女人了吗?这个理由也太牵强了吧。 “早就发现是有多早?”难道我遇上的男人都是奇葩吗?王蓝田说他早就发现了,到底是有多早?难不成我还住这间房的时候他就发现了? “去年的七夕节,我看见你们在河边乞巧。” 我晕,我们做得这么隐蔽竟然还是被发现了,王蓝田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啊?知道我是女人都一年了,竟然从来都不露声色,城府够深。 “蓝田兄,多谢你替我保守秘密。” 王蓝田扬起嘴角,浅笑道:“应该的,我一直把你当兄弟看待,我又怎么会害你呢。” 对,我也相信王蓝田是不会害我的,虽然我对他算不上真正的了解,但他给我的感觉,这种感觉,怎么说呢,就两个字,放心。 叶子帮我梳好头发,我便迫不及待地奔向医舍去看马文才,我本来以为这次我们死定了,没想到,我还是活得好好的,所以,马文才你也不能有事。 ~ 第八十七章 放纵的一夜 - 同床共枕:这个夫君耍无赖 - 慕淳兮 王兰见了我,一时间语言错乱,叫什么都不合适,但当着众人的面,她还是纠正了过来。 马文才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手臂上还缠着白布,王兰说手臂有被烧伤过,但是马文才并没有生命危险,不出意外,明天就能清醒过来。 祝英台在医舍里照顾马文才,她见我过来也没有离开,她和王兰两个人一个劲地劝我回房休息。 大病初愈,我的确也有点力不从心的感觉,虽然我很想留下来亲自照顾马文才,但是我的身体也真的吃不消,没站多久,就觉得整个人头晕目眩的,无奈之下,我只得回房间休息。 真没想到,放火烧我们的竟然是苏安,怪不得那晚他这么反正,我听叶子说,是苏安搬东西放火的时候被一个学子撞见了,后来事发了,他就是禀告了山长。在山长的威严下,苏安立马就招供了,如今苏安已经被赶下山去了,苏大娘也没脸再待在书院里,跟着苏安一起下山去了。 而谷心莲得知是苏安要烧死马文才,一气之下,拿着剪子要袭击苏安,被众人揽下,山长将谷心莲也一并赶了出去。 这天晚上,我去医舍看过我马文才之后便早早地睡下了,不料睡到半夜,突然房门被人“啪”地一声推开了,我吓得立马从床上坐起。 天很黑,我根本就看不清楚,我只能看见房门口站了一个人,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我我抱着被子蜷缩在角落里,“你什么人啊?” 那人立马冲了过来,将我紧紧地抱在怀里,我一瞬间愣在了那里,这个味道,这个体形,都是我最熟悉的,我伸手搂住他的背,将头靠在他的胸口,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了出来,“文才,你终于醒了。” 马文才紧紧地搂着我,嘴里溢出了哭声,哽咽道:“仪清,我醒了却没有看到你,我以为我再也看不到你了。” “所以,你就大半夜地跑到房间来找我,你要是找不到我呢?” “那我就一直找下去,直到把你找回来为止。” 我靠在马文才的怀里,心里有说不出的感动,可是迟早有一天我是要离开的,到了那个时候,就算你想找我,你也不可能在找到我。 “傻瓜,你不是答应过我,即使我离开了,你也不能去找我的吗?”我突然想起跟马文才的这个约定,这是他自己承诺过的。 “我反悔了,你不能离开我,永远都不能。”马文才抱着我有紧了几分,深怕我这个时候就消失了一样。 “好了,我说笑的,现在看见了我没事了,你回医舍休息吧。”我现在也只能这样跟他打马虎眼了,其它事情都时候再说。 我命由天不由我。 刚说着,房间里立马亮起了一抹烛光,天呐,我忘记我睡在王蓝田的房间里了,因为我是女人这是已经大白了,王蓝田念我是个病人一定要我睡在床上,他自己睡长椅。我真是猪脑子啊,自己的房间已经被烧掉了,我怎么就忘记了呢,马文才又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蓝田兄……”我一脸尴尬地看着王蓝田,顺便给马文才使了个眼色,让他快点回医舍,刚才的话一定被王蓝田听得一清二楚了。 王蓝田只是冲着我们点了个头,也没有多说什么。 这王蓝田警惕性这么高,马文才推门进来的时候,他怎么可能没反映呢? 不料,马文才坐在床沿一动不动,没一点打算走的意思。 “文才,你怎么知道我睡在蓝田兄房间啊?”真奇了怪了,马文才有千里眼啊。 马文才看了王蓝田一眼,道:“我一醒来看不到你,我就立马跑回房间你找你,可是我们的房间已经被烧得不成样了,我第一个念头就是你睡在他的房间里。” “我现在都没事了,你快会医舍吧。”我推着马文才的手臂催促着,这场面得有多尴尬啊。 “不行,”马文才立马拒绝,他站起身走到王蓝田面前,威胁道:“王蓝田,刚才我跟仪清说得话你都听到了,但是我警告你,你要是敢泄漏出去半个字,你一定要了你的命。” 我立马跑下床拉住马文才,“唉呀,你干什么啊?蓝田兄早就发现我的身份了,这次要不是他,我的身份恐怕早就公之于众了。” “什么?他早就发现你是女子了?他是怎么发现的?他有没有把你怎么样?” “没有,蓝田兄待我如兄弟,他怎么可能会把我怎么样呢,文才,你快回医舍吧,兰姑娘要是发现你不见了,又要轰动全书院的人来找你了。”我一个劲地将马文才往外推,省得他在这里挑事,看着他这幅龙马精神的样子,哪像是大病初愈的样子。 “不行,我不能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跟我一起去医舍睡。”马文才说着就搂着我的肩膀将我向门外带去。 “不要啦,你自己去,”明天一早醒来,被别人发现我也睡在医舍里,不被唾沫淹死就怪了,我一把推开马文才的手,一个不小心触及到了他的伤口,害他疼得大喘气。 “文才,你没事吧?”我连忙拉着他的手臂查看。 马文才踩了我一眼,将自己的手臂抽了回去,径直朝着门外走去。 他一定是又在生闷气了,我抱歉地冲王蓝田点了个头,追了出去,“好啦,不要生气了,我陪你回医舍。” 马文才不理我。 “伤口疼不疼?身体难不难受?” 马文才还是不理我,我俩就这样僵持着走到了医舍,刚准备推门,王兰就从里面开门出来了,果然她以为马文才不见了。 经过了这次死里逃生,我更加懂得了生命的可贵,但爱情更加可贵,它真的可以使人放弃一切,甚至是宝贵的生命,我不知道我冲进火里的那一刻,自己到底想了些什么,也不知道马文才冲进火里来救我的那一刻他想了些什么。 或许就是因为什么都没想,才会这么勇敢。 时间一晃而过,我和马文才搬到新的房间没几天,朝廷又来了圣旨,马文才被封五品尚书郎,荀巨伯、秦京生也有被封官职,最令我惊讶的是祝英台,她竟然也被任命了。 怪不得这么多人挤破脑袋要到尼山书院待上三年,只要你表现好点,就可以被封官,我们班中四十六个人,现在已经有五人被任命了。 马文才的官位最高,官职也与其它人不一样,他这应该属于武官类了吧,看来柳仪堂对马文才的印象还是蛮好的,否则,他那贤良方正考评官岂不是白当了。 不过,这也表示着马文才马上就要离开书院了。那我呢?我该去哪里? 这几个人当中,马文才是最后离开的,巨伯临走前的那天晚上,我和王蓝田还有祝英台为他践行,并且约定好在自己大喜的时候都会送喜帖给对方。 巨伯上任在即,如此短暂而宝贵的时间,我们当然是留给他和王兰了,巨伯偷偷告诉我们,等他一切都安顿好了,就回来提亲。 祝英台打算辞官,她不可能去当官,而她祝家庄也不缺这一份俸禄。 马文才要到南京去赴任,所以不用这么急着去上任,他属于京官,用现代话讲属于中央政府的小干部。 这是他在书院的最后一个晚上,我舍不得他离开,可我又希望他离开,或许离开了书院,我们就再也没有牵连了。 学校里的初恋不都是青春梦一场吗?现在毕业了,也该散了。 我没有要马统动手,我自己亲自替马文才整理了衣服和一些零散的东西,我捧着他的学子服站在衣柜前发呆着,这几件学子服,他是再也不会穿了吧。 “仪清,跟我一起走好不好?”马文才突然从身后环住了我的腰,将我的思绪拉了回来。 一起走?这怎么可能呢?我们应该要越走越远,永远都不要再见面了,我拉开马文才的手,勉强地扯了嘴角道:“不好,你要到南京去上任,回了家之后还有很多东西要准备,我也不可能跟着你回家啊。” “我可没有说要你跟我回家,我只想让你跟我一起下山,英台和巨伯都下山了,我可不能留下你跟王蓝田两个人在书院里。” 原来马文才在担心这个,其实我跟王蓝田一直都相敬如宾,我们只是好朋友而已,自从王蓝田知道我是女子以后,除了在一些细节上特别照顾我之外,生活上倒是更加疏远了。 古代的人总是要在乎男女授受不清的说话,相比之下,马文才似乎更适合活在现代,他比一般古代人开放一点。 其实细想之下,跟他一起下山也并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这样一来,不仅消除了马文才的顾虑,让他可以高高兴兴地去上任,我也可以为我自己未来两年的人生做一个选择。 “文才,我明天跟你一起下山,反正我留在这里也不是为了谋官职,再说,出来快三年了,我也想家了。” 想家只是借口,对于柳家,我至今都没有去过,我又怎么可能想呢,下山之后,我马文才风道扬镖,我应该要先回一趟柳家,将叶子留下之后再自己趁机溜出去,接着就开始我的流浪生活吧。 “好,那我们说定了,明天一起下山,你要乖乖地在家等着我,等我上京赴任以后,就请我爹去你家提亲。” 马文才满面笑意地看着我,他说得如此真诚,可我却总要拿一副虚伪的嘴脸来对待他,我不想再骗他什么了,我替他拢了拢白内衣的衣襟,“等你来了再说,天晚了,睡觉吧。” 我想推开他上床睡觉,却被他越抱越紧,他的脸渐渐向我靠近,我甚至可以看到他脸上细致的绒毛,感受到他强烈的心跳声,这是我们的最后一夜,或许是唯一值得放纵的一夜。 ~ 第八十八章 情到浓时 - 同床共枕:这个夫君耍无赖 - 慕淳兮 语言已是多余的东西,我不想再拒绝他,也不想再拒绝我自己,他的唇瓣慢慢贴合上来,我情不自禁地颤了一下,这个男人,曾经与我生死相依的男人,就在明天,我们就要说再见了,我与他缠绵在一起,眼睛却不知不觉地湿润了,或许我不应该这么冷静,或许我不应该这么执着,或许我不应该想得太多。 今朝有酒今朝醉,或许这才是我该做的。 马文才将我抱到床上,一大叠未整理好的衣服全部推散在了地上,棉被下的我们早已坦诚相对,或许只有做了他的女人,我在东晋这个时代才没有遗憾。 第二天早晨,在我脑子稍稍清醒的那一刻,我并没有急着睁开眼睛,我能感觉到我躺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我无意间动了动身体,他没反应,那应该就是还没醒吧。 “啊……”我刚一睁开眼睛,马文才的脸就出现在离我不到十五厘米的上方,吓得我愣在那里好久。 “你醒了!”马文才勾着嘴角淡淡说道。 哦NO,这是什么场面啊,我立马尴尬地背过身,突然一阵强烈地疼痛感袭遍了全身,我吃痛地嘶了一声,马文才立马紧张地询问道:“仪清,你怎么了?伤到哪里了?” “没,没有,我没事,”我立马将被子盖过头顶,把自己整个人裹在被子里,“都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起来啊?” “我在等你醒过来啊,难不成就这样开门让马统进来啊?”马文才在我耳边说道。 我拉开被子,露出了眼睛扫视了一遍周围,天呐,这是我们昨晚上的成果吗?满地的衣服,还有箱子都被掀翻在地,昨晚上我是白整理了,我背对着马文才说道:“你把地上的东西理一下吧,我,我还想再睡会。” 其实我是需要时间想想我该怎么起来啊?光着身子,而且都说女人的第一次会有…… “那好吧,我去叫叶子给你烧桶洗澡水,你在睡会儿。”马文才用手轻轻地抚过我的鬓发,有点痒,我本来下意识地点头,后来一想,不对啊,大早上的洗澡,那叶子不是就知道我和马文才的事了啊。 “不行,不能让叶子去烧水,”我猛地转过头,恰好对上马文才正在穿衣服,我的天呐,我立马将脸埋进了被子里。 马文才穿好衣服后,拉了拉我的被子,问道:“为什么不能让叶子烧水啊?” 我瞄了一眼,确定他穿好衣服了才敢把头露出来,“我,我,不想让她知道,怕她在我娘面前胡乱说话。” 马文才扬着嘴角,替我捂了捂被子,“那等我整理了地上的衣服之后,我去帮你烧水。” 马文才去烧水?我晕,他知道柴火怎么添吗?他懂怎么生火吗?这个时间,早饭应该结束了。 “你会烧水吗?”我表示问题很大。 马文才撇了撇嘴道:“我不会,可马统会啊,我不让他进来不就好了。” 马文才将地上的东西收拾了之后便合上门出去了,我忍着酸疼如释重负般地从床上跳了起来,立马找了件衣服穿上。 我趴在床沿,盯着床单上被染红的血色,这并不是属于我的,而是属于柳仪清的,我替她做了一生当中最重要的决定,不知道她会不会埋怨我。 我承认我自私了,我不想把事情想得太复杂,我现在只想照着我自己的思想活。 我抖着被子,准备把它们包在一起,下山的时候带下去,不能被叶子发现。 我还坐在床沿发呆,门外就传来了敲门声,是马文才回来了,一个人提着大桶小桶躲躲闪闪地进了房间,他这幅样子让我觉得我们是在偷情。 我见他进来立马将床上的被子和传单卷到了一起,要是被他看见,我就要挖个地洞钻进去了,那不好意思啊! “仪清,水好了,过来洗吧。” 我点了点头,将卷成一推的床单扔到了角落里,我在浴桶边站了好久,这马文才也不知道在磨蹭什么,怎么还不出去啊? “你,你先去看看祝英台的行李整理好了没吧。”既然他不主动离开,你我就找个理由赶他出去好了。 马文才没有说什么话,一伸手就要解我的衣服,我下意识地捂住了胸口,“你,你想做什么啊?” 马文才看着我,抿嘴笑道:“叶子不能帮你洗,那就我来帮你洗啊,我,我看你好像很累。” 马文才说着竟然还不好意思起来了,我趁机将他推到了门口,“你还是去看看祝英台那边的情况吧,我自己洗就好了。” 栓上门,我可以安心地在书院洗最后一次澡了,也是我成为女人后洗得第一个澡。 我一定要好好洗,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地,把书院三年的时光全部都洗掉,再过几个时辰,我跟马文才就要分离了,此后,他走他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一想到这里,我的眼泪就莫名地涌了出来。 自己做得决定,就算跪着也要走下去,我用热毛巾捂着脸,调整了一番自己的情绪,我不能洗太久,一定要速战速决才不会惹人怀疑。 刚洗完准备擦干身子的时候,叶子就在门外敲门了,我像是做了贼一样,迅速将衣服穿上,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深怕叶子会看出什么破绽来,叶子端着洗脸水进了房间,一进来她就注意到了那桶还在冒热气的水,“公子,你洗澡了?怎么不叫我帮你烧水呢?” “我以为你没起来嘛,我已经洗好了,”我胡乱邹了个理由,“叶子,你把自己的东西收拾一下,我们跟马公子和祝公子一起下山。” “下山?怎么这么突然,害我还帮马统整理了半天的衣服。”叶子嘟囔道。 “我又不想谋官职,继续留在这里也没什么意思,倒不如回家看看。”我看着叶子的神情,有点怪怪地,“你怎么了?难不成你还想继续留在这儿?” “没有没有,我现在就去整理,”叶子说着就向我的衣柜走去,我一打眼,见那团床单还在角落里,立马上前拦住了叶子,“哎~呃,你去把你自己的整理好就行了,我的我自己来就好了。” “我先把你的整理好了,再去整理我自己的也不迟啊。”叶子说道。 “哎~”我将叶子往后推了一小步,“来不及了,那什么,马公子和祝公子的东西都整理好了,你快去把自己的理好吧,别让人家等。” “那好吧。”叶子怀疑地看了我一眼,还是去整理自己的东西去了。 我翻着箱子里的东西,我的衣服和马文才的衣服全部混在了一起,昨天晚上真是白整理这么久了,马文才那兄也不是一个会整理的货,让他把地上的东西整理一下,他就把这些东西全部卷到一起,扔进了箱子里。 我将衣服重新分类,重新放回了各自的箱子,奇怪的是,我的红绫却不见了,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算了,不管它了,反正做男人的时间不多了。 我拿着那件绿色的女装想着要不要将它带走,在我犹豫了很久只会,我将它放在了马文才的箱子里,压倒了最底部。 我整理好东西之后马文才还没有回到房间,趁着空档的时间,我去跟山长和师母辞了行,山长们劝我想清楚之后再决定去留,他们怕我自毁前程,可他们哪里知道我是一个女子,本就不该来这个地方。 我去了一趟医舍,向王兰王惠告了别之后又来到了王蓝田的房间,原本想着,等马文才他们都离开了书院之后,就会剩我和王蓝田这对难兄难弟了,没想到如今我也要走了,留下了王蓝田孤单一人,我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向他道别了。 房门敞开着,王蓝田正闭着眼睛在弹琴,难得他还能有这么个闲情雅致,我原本不想打断他的琴声,可是我一靠近他的琴声便自己停了下来,“你来了,马文才下山了吗?” “还没有。” 王蓝田看了我一眼,继而问道:“他走了,你难过吗?” “不难过,因为……”这个有什么不好说的,为什么我一到嘴边就犹豫了呢。 王蓝田看着我,等着我继续说下去,“因为我也要走了,蓝田兄,我是来向你辞行的,多谢你这几年的照顾。” 王蓝田先是愣了一会儿,接着扬起嘴角浅笑道:“说到照顾,是该我多谢你,每次我毒发的时候都是你在照顾我。” 记得刚进到书院的时候,王蓝田这个人并不怎么好相处,冰山一座,直到那晚他第一次发病之后,他对我和山伯这几个人的态度稍稍缓和了一些,而阿成也总是在刘向东为虎作伥的时候帮助我们解围。 后来,王蓝田渐渐与我们越走越近,主要因为我们是同桌,而我对古代的东西也都是一知半解,是他教我练书法,教我雕刻,教我弹琴,让我那些拙劣技能又升了好几级。 说到照顾,我们应该算是相互的吧,王蓝田比柳仪清年长,而且他懂得东西又很多,所以经常被他照顾,而我对王蓝田的照顾,基本上是生活上的一些小事,我总觉得他的人生就是一场悲剧,就是想对他好一点,让他不要自暴自弃。 “蓝田兄,这是哪里的话,顶多我们也是互相照顾,你就像我的大哥一样,我们既然是兄弟,就应该彼此照顾的。”这既是客套话,也是真心话。 “呵呵,”王蓝田低头笑了两声,“你跟马文才一起下山吗?” 我点点头,道:“嗯,我们一起下山,然后各自回家。” 怎么一下子气氛似乎就降到冰点了,王蓝田一阵沉默后问道:“你们,你们是要下山成亲了吗?” ~ 第八十九章 初进柳府,二哥病重 - 同床共枕:这个夫君耍无赖 - 慕淳兮 哦NO,我最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了,谁说一起下山就是奔着结婚去的啊,“没有啦,我不想做官,再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意义了,离家快三年了,我也甚是想念,所以就想早点回家。” 王蓝田又是一阵沉默。 “蓝田兄,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家啊?” “回家,”王蓝田想了一会儿,说道:“我还没想过回家,等课业修完之后我可能会到处走走看看。” “那,那你要是来扬州的话,记得来我家坐坐。”我还能说什么呢,看着王蓝田这一脸忧郁的表情,我也接不上话了。 “嗯,”王蓝田冲我点了点头,“一定的,我爹长年在京做生意,他也经常到你们扬州柳家去的。” 原来王蓝田的老爹还会经常到柳家去,怪不得柳仪堂见了王蓝田就讲起来生意上面的事情,还这么大方地将云栗送给王蓝田。 不过我没去过柳家,自然也没有见过王蓝田老爹,还是少说点为妙。 “蓝田兄,时候不早了,那我就先走了,”我向王蓝田拱手道:“你自己多加保重。” “等等”王蓝田喊住了我,他转身从柜子里拿了什么东西出来,“仪清,这个送给你。” 这是一块用木头雕刻的小牌子,用红绳穿成了腰佩,木头上刻满了一些奇奇怪怪地花纹,这让我想起了王蓝田做的那只风筝,也是画满了这种花纹,“蓝田兄,这刻的是什么啊?看着好奇怪,没见过这样的花纹。” “这是我们白谷教独有的图案,也是我们的平安符,我用上好的紫檀木雕刻的,希望能让你以后都能够一帆风顺。”王蓝田道。 白谷教?我记得阿成说过王蓝田的师傅叫白谷祖师,原来那是一个教派的领袖人物,而王蓝田也是其中一份子,怪不得他有这么高深的武功,还会画这些奇奇怪怪的图案,原来他还是江湖中人。 “多谢蓝田兄,我会把它戴在身边的,也希望我们能够早日再见!” “会的,”王蓝田站起了身,“我送送你吧。” “不了,马文才和祝英台还没整理好,我等他们一起走。”我可不能让王蓝田来送我,免得马文才又吃味。 王蓝田点点头,脚步停在了原地。 我回到房间时,马文才已经回来了,东西也都被整理好了,我一回来,马文才便着急地问我去了哪里。 我是如实回答的,我去向众人道别这也是情理之中的。 马文才将我紧紧抱在怀里,在我耳边呢喃道:“仪清,回家之后就乖乖地在家等我,我一定尽快安排好自己的事情,然后去你家提亲的。” 我温顺地在他怀里点了点头,这个时候,我能做的只有配合他,顺着他的意思,不论以后会如何,起码现在我还知道自己要干些什么。 我们与祝英台一起出了书院门,师母、王兰、王惠都过来替我们送行,师母千叮咛万嘱咐要我们路上小心。 王蓝田站在书院的岩石上,刚好可以望见院门口的位置,他站了许久,看着六个人六匹马渐渐地走远,他微微扬起嘴角笑着。 阿成将披风盖在王蓝田的肩上,“少爷,入秋了天气凉,这么风大,我们还是回去吧。” “是啊,是该走了,该回去了,”王蓝田喃喃自语着,他突然转过头对阿成说道:“收拾一下东西,我们明天就离开。” “啊?收拾东西是要回太原吗?”阿成疑惑着问道。 “不,我们回白谷教一趟。” 阿成点了点头,照着王蓝田的意思去收拾行李,而王蓝田则去往山长道别。 我与马祝二人一路骑马到了山下,情不自禁地越走越慢,马文才要先将祝英台送回上虞,于是他们走水路,我和叶子回扬州,叶子也决定走水路,虽然都是坐船,但我们坐的却不是同一条船。 我们这艘船率先开得船,马文才站在对面的床头望着里面,只有一帘之隔,我却不敢再去看他一眼。 船渐渐驶向了河中心,我望向窗外,现在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身影站在对面的船头,离我越来越远。 “小姐,别难过了,你和马公子一定很快就能再见面的。”叶子见我提不起精神,便来安慰我。 我摇头道:“我只是累了,你怎么知道我跟马文才就能再见面呢?” 真是奇怪,马文才说要来提亲的事,我可没跟叶子说过,她怎么会知道? 叶子咧着嘴,笑得奸诈,“大少爷离开书院前跟我说过,他很欣赏马公子,如果马公子能做他的妹夫,大少爷也是很乐意的。” “去你的,”我白了叶子一眼,我不甘心地追问道:“我大哥真是这么说的?” 叶子拍着胸口点点头,“那当然,我怎么敢骗小姐你呢。” 这也就是说,柳仪堂有意想撮合我与马文才喽,柳仪清在这个时代,也属于大龄剩女了,一回到家,一定会被逼着相亲的,我还是先回柳家待个几天就撤吧。 另一艘船上,马文才满面愁容地坐在船舱里,这次送祝英台回祝家庄还有一个很重要原因,就是要把他与祝英台的婚事,当着祝家长辈的面说清楚。 而祝英台也是同样心不在焉,原本私自逃到尼山书院来读书,就是为了避开婚事,如今离家快三年了,又不得不去面对这件事情,不过令她有一点欣慰的是,马文才也放弃了这段婚姻。 “文才,你说我娘会答应吗?”祝英台问道。 “我们的婚事,我自会向祝伯母解释,”马文才看了祝英台这幅苦瓜脸,叹口气道:“你跟梁山伯的事,你还是死了那份心吧。” “为什么?”祝英台立马气愤地站起身,向马文才质问着,“凭什么你和柳仪清就能在一起,我跟山伯就不能呢?” 马文才没好气地瞟了祝英台一眼,冷冷说道:“我与仪清两情相悦,门当户对,怎么就不能在一起?他梁山伯是什么身份,即使他现在做了贸县的县令也踏不进你祝家庄的门。 “不会的,我爹这么疼我,他一定会帮我的。”祝英台说着就湿了眼眶。 “九小姐,谁不知道你们祝家庄是祝夫人当家的,祝夫人怎么可能把你嫁给那个梁山伯呢。”马统在一旁煽风点火着。 银心立马踩了马统一脚,“要你多嘴。” 马统不服气道:“我说得都是大实话,我家公子和柳小姐那是郎才女貌,情投意合,可人家梁山伯也不知道九小姐是女子啊,梁山伯总不会想娶一个男人吧。” “你……” “够了,马统,祝家的事情轮不到你插嘴,滚出去。”马文才一声斥喝,马统就吓得闭紧了嘴,站到了舱外头。 马文才看着祝英台的眼泪摇摇欲坠,他不但没有去安慰,反而顺着马统的话说道:“其实马统说得没错,梁山伯并不知道你是女子,你就这么肯定他知道以后会爱上你,想娶你吗?” “我已经写信给山伯,告诉他我回家了,之前他下山时我给过他一封信,告诉了他我是女子,所以,他想不想娶我,过几天就能见分晓。”祝英台赌气道。 马文才勾着嘴角,轻笑了一声,“怕只怕,他爱上的是你祝家的万贯家财,”马文才似是想起了什么,立马沉下了脸,说道:“英台,你我从小一起长大,我也不想看你误入歧途,悔恨一生,你怎么就不想想良玉,她就是一个最好的前车之鉴,为了跟那个男人在一起,她得到了什么?沦落青楼,到现在下落不明。” “不,山伯不会这么对我的,绝对不会。”祝英台坚持。 “难道良玉逃婚的时候她觉得那个男人会这样对待她吗?人心是会变的,等她明白过来,一切都晚了。”马文才第一次这样心平气和地劝说祝英台。 祝英台这颗心已经被马文才说得摇摇欲坠了,银心见状立马安慰了起来。 坐了好几个时辰的船,我终于到了扬州,我挂着失忆这个头衔,就可以什么都不记得,包括自己的家在哪里。 叶子一路领着我到了柳家的大门,不错,比马文才家的太守府看起来气派一点,叶子领我进了门,只见柳家混乱得很,一大群人跑来跑去,完全不像太守府的兵那样站得井然有序。 “大小姐回来了,”一婢女喊道,“快去禀告老爷夫人。” “哎……”叶子抓来一个人就问道:“春江,你们这急急忙忙地干什么呢?没看见大小姐回来了吗?” “大小姐,”那叫春江的女仆给我行了个礼,“叶子姐,你有所不知,二少爷病重,我们这忙得打串了。” “什么?二少爷病重?”叶子看了我一眼,“小姐,我们先去看看二少爷吧。” 二少爷就是我传说中的二哥柳怀堂,听说他从小就生病,一直是躺在床上过日子的,现在我既然做他的小妹,当然应该去关心一下。 叶子将我带到柳怀堂的房间,里面站满了人,一位衣着华丽的女妇人坐在床头握着床上男子的手,哭道:“怀堂,你一定要挺过去,这么多年都过来了,这次你也一定行的。” 躺在床上的男子一定就是我的二哥柳怀堂,而这名女妇人应该就是我的娘,坐在桌边的那个富贵中年男子一定就是我爹。 “娘,”我不自觉地靠近床边,这一声娘很自然地就叫出了口。 那妇人转过头,泪眼婆娑地望着我,既欣喜又欣慰,她握着我的手,哽咽道:“海棠,你终于回来了,你二哥他,他……” ~ 第九十章 三天后成亲 - 同床共枕:这个夫君耍无赖 - 慕淳兮 第九十章 三天后成亲 不知道为什么,她握着我的手,我有一种很亲切地感觉,“娘,你别伤心,二哥他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好起来的。” 柳夫人紧紧地抓着我的手,点点头,“一定会的,海棠,你怎么回来也不告诉娘一声。” “下山匆忙,也没来得及给家里写封信。”我就昨晚上打定主意下山的,怎么还得及通知啊。 “海棠啊,一路上也累了,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吧。”柳员外对我说道。 我点了点头,“嗯,爹,二哥的病情怎么样了?” 柳员外看着柳怀堂一眼,无奈地叹声道:“一年比一年严重了,大夫说撑不了多久了。” 不问倒好,我这一问,柳夫人哭得越发厉害了。我赶紧撤了出去,叶子带着我到了我自己的房间,没想到柳仪清离家三年,房间还是被打扫的一尘不染。 这就是古代大户小姐的闺房,贵妃椅,珠帘,公主帐,布置得很是精美,“叶子,这个房间以前就长这样吗?真漂亮。” “是啊,只不过这些东西好像都换新了,”叶子指着床上的公主帐道:“小姐以前的床帐是蓝色纱帐,现在是黄色的绣花绸帐。” 叶子打开衣柜,将书院带回来的东西整理了一遍,她拿出一套黄白相间的衣服放在屏风边的桌子上,“连柜子里的衣服都是新的,小姐,我去帮你准备洗澡水,在书院这几年你都没能好好地洗一个澡。” “好,”看着叶子离开房间后,我一个人在房间里转了一圈,整个房间都装点的很细致,架台上还摆着许多的工艺品,这些东西,无论那一间带回现代那都是价值不菲的古董啊。 本来就浑身酸疼,坐了这么长时间的船,是又累又困,我恨不得立马就倒在床上睡一觉。 叶子替我准备好洗澡水和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之后,我便将她赶了出去,我总觉得自己做了什么亏心事,不敢让叶子伺候我洗澡,怕被她发现了什么。 早上洗过一次澡,现在就不用洗得这么较真了,我匆匆洗完澡之后就穿上内衣躺在那公主床上睡了一觉。 祝家大门外,仆役们张灯结彩,一派喜气洋洋的景象,马文才与祝英台下了马车,彼此对望了一眼,摸不着头脑。 一见马砖人下马,门口一仆役立马兴奋地迎了上来,“小姐,姑爷,你们一起回来了。” 马文才对这个称呼已经是非常习惯了,不过现在听起来怎么这么别扭。 “家里要办什么喜事吗?”祝英台问道。 “是啊,家里一切都安排妥当了,就等着小姐回来呢,姑爷,太守大人也在里面。”那仆役一脸兴奋地答道。 “我爹?”马文才一脸疑惑地问道,“我爹怎么会来这里?” 马太守没有什么重要事情,绝对不会到祝家庄来,凡是他到了祝家,那就一定是大事。 “太守大人是来跟老爷夫人商量婚礼细节的。” “什么?”马文才与祝英台对望了一眼,俩人急急忙忙向门里跑去。 马太守与祝家二老商量的婚礼,莫不过是马文才与祝英台的婚礼,只是马文才想不通的是他爹明明知道自己想取柳仪清,怎么又来撮合上他与祝英台的婚礼。 整个祝府挂满了红球,俩人一起跑进大厅,只见马太守与祝家二老有说有笑地在谈论着马文才与祝英台的婚事,“爹!” 马文才的一声爹,打断了他们三个人的谈话,马太守欣慰地走到马文才身旁,拍着他的肩膀道:“文才啊,终于回来了,我跟你祝伯母正在商量你和英台的婚事的细节呢。” “爹,你明知道……”马文才的话还没说完,便被祝英齐堵了回去,“文才,英台是我们家的宝贝女儿,等她嫁到马家,你若是不好好待她,我这个做哥哥的一定找你算账。” “英齐,这,”马文才皱着眉头,想说又说不出来,祝英齐搂着马文才的肩膀,立马转了话锋,“这什么这,成亲的日子已经定了,就在三天后,你们瞧瞧这个家,多热闹啊。” 祝家二老在一旁欣慰地笑着,马文才被祝英齐和马太守搞得一团糟,他明明已经跟他们表明了自己的心意,为什么他们当作什么都不知道呢。 祝英台再也听不下去了,双膝着地跪在了祝家二老面前,众人立马就安静了下来。 祝员外一脸地心疼,想过去搀扶,却被祝夫人一个冷眼缩回了手。 “爹,娘,女儿不孝,当日私自离家,害爹娘为女儿的,是我让马捉家蒙羞,是我害你们颜面尽失,对不起。”祝英台跪在地上,眼泪不自觉地就涌了出来。 祝夫人合着手走到祝英台的跟前,一脸严肃地说道:“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了,我跟你爹不会再与你计较,我相信你马伯父大肚能容,也不会再追究此事,在外面疯了三年也该够了,只要你三天后乖乖地上花轿,便是对爹娘最大的报答了。” “不,娘……”祝英台哭着抱住了祝夫人的腿,“娘,女儿不嫁。” 祝夫人后退了一步,一脸怒气地瞪着祝英台,“你说什么?” “娘,女儿不嫁,您从小最疼女儿了,为什么婚姻大事就不能让女儿自己做主呢?”祝英台哭诉道。 “放肆,自古儿女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里有自己做主的道理,后天你若是不上马家花轿,我就将你逐出祝家庄。”祝夫人铁着脸威胁道。 祝英台的哭声戛然而止,她呆呆地愣在一旁望着祝夫人,眼泪却依然不断地往下流,她原本以为娘是最疼她的,只要她够真诚娘就一定会答应她的乞求。 马文才将心一横,挨着祝英台也跪在了地上,“爹、祝伯父、祝伯母、你们不要责怪英台,是我,都是我的原因,是我爱上了别的姑娘,而且我一定要娶那位姑娘,我不能辜负那位她,也不能让英台受委屈。我今天送英台回来,就是想跟你们说明此事,请你们谅解。” “文才……”祝英台一脸惊讶地看着马文才,她没想到马文才竟然帮她说话,对梁山伯的事情只字未提,把一切过错揽到了自己的身上。 “文才,你这是说得什么糊涂话。”马太守一脸气愤地呵斥道。 “祝伯父、祝伯母,这件事我从没想过要隐瞒你们,我跟我爹和英齐都有提过,所以请你们成全。” 马太守没好气地瞪了马文才一眼,气哄哄地坐到了一边的椅子上。 祝夫人倒是一脸淡定地站在马文才与祝英台的前面,冷冷说道:“九丫头,别以为文才为你开罪,我就不知道你这三年在尼山书院都干了些什么吗,你是真的看上那个叫梁山伯的了?” 祝英台和马文才都随之一愣,没想到他们已经知道这些事,竟然还要执意让马文才和祝英台成婚,祝英台连想都没想就立马瞪向祝英齐,因为除了他没人知道,也没人会告诉祝夫人。 “没错,你和梁山伯的事,是我跟娘说的,你是我唯一的妹妹,我绝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走上一条不归路。”祝英齐并没有想过要否认,他认为这是为了祝英台好。 “英齐做得没有错,你倘若真的是为了那个梁山伯而不肯成亲,那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你趁早死了那条心吧,我祝家的女儿绝不可能下嫁给一个平民。” “娘……山伯已经做了贸县的县令,他很快就能晋升士族了,娘……” 祝夫人完全不顾祝英台的苦苦哀求,她走到马文才身旁将他扶起,“文才,三年前是我祝家对不起你马家,但你跟英台早有婚约在身,这是众人皆知的,倘若悔婚,你让你爹,还有我祝家上下的脸往哪里搁啊?算是伯母求你,看在你已故娘亲的份上,别再提这件事了,好不好?” 马文才听祝夫人一提到他娘,他的底气立马少了一半,娶祝英台做马家的儿媳是他娘最后的心愿,可是,可是他和柳仪清的感情怎么办,“不,祝伯母,我不能答应你的要求,我发过誓,我一定会将那位姑娘娶回家的,我马文才从不会失信于人。” “文才,你若是悔婚,你不但失信于祝家,你更加愧对你的娘亲,既然是英台犯错在先,那伯母现在就答应你,等你跟英台完婚之后,你可以接那位姑娘进马家的门,我们绝不干涉。”祝夫人拉着马文才的手臂,恳求道。 “不,不可能!”马文才想都不想便立马拒绝了,他再也听不下去祝夫人那番大论,大步跑出了门外,只要祝夫人一提到他娘,他的心里都会颤抖一次,他怕自己好不容易坚定地决心又会被动摇。 祝英台泪眼婆娑,一脸不可置信地望着祝夫人,她想不到自己的亲娘竟然会说出这种话,她竟然允许马文才娶了自己的女儿之后再去娶别的女人,祝英台缓缓从地上站起,又哭又笑地看着祝夫人,“娘,我才是你的女儿,你为什么就不能为我的幸福想一想,你为什么要这么逼我们?为什么?” “就因为你是我的女儿,我才要这么做,”祝夫人对着小厮们吩咐道:“把小姐带回房里好生看管着,若是有半点差池,我拿你们拭问。” “将银心拉出去鞭打二十,看她以后还敢不敢带着小姐胡闹。” 一干小斯将祝英台拉进了房间反锁了起来,将银心拉出去鞭打,任凭祝英台怎么哭闹,求情,祝夫人都无动于衷。 “你们去把把门外的红球都给揭下来。”祝英齐对着小厮们吩咐道。 第九十一章 家中琐事 - 同床共枕:这个夫君耍无赖 - 慕淳兮 马太守、祝员外、祝夫人都一脸怒气地坐在椅子上不说话,祝英齐上前说道:“娘,我早说过这个办法行不通,文才和英台都是性格倔强之人,他们怎么可能就这么屈服呢。” 马太守看了祝家二老一眼,叹口气道:“幸好没有将喜帖派出去,不然我们两家还有什么颜面可谈。” “马大人,让您白跑这一趟,真是抱歉,这件事我们还要从长计议。”祝夫人对马太守赔礼道。 “哎~~祝夫人说得是哪里话,这个结果,本官早已心里有数了,”马太守早就料到马文才不会屈服的,只是为了祝夫人亲口允诺的千亩良田才抱着一丝希望过来一试。 “本官还有公务在身,不便久留,告辞。” 祝家二老将马太守送出了门,祝夫人将鞭打后的银心带到了内阁审问。 马文才回到了家中,跪在马夫人的画像前沉默着,他把一年前对马夫人说得话又重复了无数遍,他相信他的母亲会支持他的。 马太守回到家中,他一猜就知道马文才一定在这里,“文才,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处理?” 马文才并未睁开眼睛,他也知道敢走进这间房间的除了他自己就是马太守,“我不是你,我对仪清的感情天地可鉴,绝不改变。” “你……”马文才最气的就是马文才总是要抓着他的成年旧事不放,“好,这件事我们姑且不谈,你打算什么时候去上任?” “不会太久,等我处理好这件事情之后便会上京赴任,我答应过仪清,等我安排好一切,便会去柳家提亲。”马文才淡淡说道。 在马太守的心里,这两个人无论哪个成为他的儿媳妇他都满意,所以他也就由着马文才自己了,虽然柳家比不上祝家财力雄厚,但柳家还有柳仪堂和大司马做靠山,这一点是祝家比不上的。 “好,你自己的婚事由你自己决定,爹不会再干涉你,但是你祝伯母那边你一定要有一个好的交代。”马太守看了马夫人的画像一眼,离开了房间。 柳府。 我一觉醒来,天色已经昏暗了,睡了一觉,全身的疼痛感倒是减轻了不少,我刚穿好衣服起来,门外便传来了敲门声。 柳夫人带着婢女站在我的门口,那两个婢女的手中还端着饭菜,天都黑了,我才没吃饭呢,“娘,二哥他怎么样了?” 柳夫人微微一笑,似是包含了许多的无奈,“他已经醒了,这么多年反反覆覆,每一次病倒的时候娘都以为他要撑不下去了。” “一路累了,娘知道你没吃晚饭,特意吩咐厨子做了你喜欢的菜。”那两个婢女把菜端进屋之后便会柳夫人支走了。 “谢谢娘。” 柳夫人一脸深情地看着我吃饭,是不是伸手过来抚摸着我的长发,“在书院这三年好吗?有没有被人欺负?” 其实我不习惯被别人这样触碰,因为我从小的就没妈,从来没有女人对我做这种动作,只是对于柳夫人我也没有排斥的感觉。 我摇着头道:“没有,在书院这三年,我过得很好,在书院里结识了许多好朋友,他们都很照顾我。大哥在书院里住过一段时间,他也很照顾我。” “嗯,过年的时候他提过,”柳夫人看着我吃饭的样子,渐渐地湿润了眼眶,“海棠,你一出门就受了这么大的苦,娘能看见你平平安安地站在我面前,娘真高兴。” 一出门就受苦?难不成柳仪堂已经把我假装失忆的事告诉柳家的人了? “娘,是大哥告诉您的吗?”我试探性问道。 柳夫人点点头,握紧了我的手,“海棠,虽然你失去了记忆,但至少你还认得爹娘,认得家人,娘就满足了。” 看着柳夫人泪流满面的模样,我也不自觉地湿润了眼眶,“娘,你放心,就算我不认得所有人,我也会记得你们的。” 柳夫人欣慰地点点头,突然问道:“海棠,那条红绫呢?还给娘吧。” 红绫?果然是柳夫人给柳仪清缠上的,但是红绫已经被我弄丢了啊,“娘,那条红绫,丢了。” “丢了?怎么丢的?”柳夫人立马抓紧了我的手,看来她很紧张那条红绫。 我该怎么回答?我根本就不了解那条红绫的重要性。 “那日,我送大哥下山的时候在镇里的客栈住了一晚,洗了一个澡就不小心将红绫落在那里了。”要死也得拉个垫背的。 “是这样,”柳夫人垂着眼睛,喃喃自语道:“海棠已经失忆了,这条红绫……” “娘,您在说什么啊?” “哦,没什么,没什么,你吃饭吧,娘要去趟祠堂。”柳夫人表情怪异地出了房门,看来那条红绫还真是条宝贝。 吃完饭之后,叶子来收拾东西时,我才得知柳夫人将她叫过去盘问了好久,幸好叶子将什么事都藏得严严实实的。 “小姐,我可是一心都向着你的,你该怎么谢我吖?” 我扫了一眼周围,“你想要什么,尽管拿!” “谢谢小姐,”叶子开心地笑着,突然转过身来道:“小姐,二少爷已经醒了,你去看过他了吗?” 柳怀堂,照理说他是我二哥,他醒了我应该第一时间去看望他,但是现在天都黑了,我去看他能说些什么呢?我都不知道柳怀堂是个什么样的人,病人最容易得罪了。 “不去了,天色已晚,我想休息了,明天再去看吧。” “明天?”叶子似乎不太相信我说的话,“小姐你跟二少爷的感情这么要好,为什么要等到明天再去啊?” “我……”的确有点不太合适,哥哥死里逃生,做妹妹的竟然不去探望,“我,我是想说现在这么晚了,二哥一定睡下了,我再去打扰怕是不好。” “不会的,失忆的是小姐你,又不是二少爷,倘若二少爷现在方便走动的话,他一定会来***的,”叶子咧着嘴笑道:“小姐,我跟你打一个赌,我赌二少爷这会儿一定在房间里眼巴巴地等着小姐你去看他。” 真的假的啊?柳怀堂不会真的等着我去看他吧?听叶子这么一说也有可能,自己的妹妹三年未见,如今回来了一定甚是想念,“我才不跟你赌,我现在就是看二哥,不过你得给我带路,家里的路我都不知道怎么走了。” 这柳家有点大,我怕走丢了。 叶子带着我弯弯绕绕到了柳怀堂的房间,我敲了敲门,立马有人应声,看来他真的没睡。 一个婢女开了门,柳怀堂正靠在床上,唇色惨白,整个人看上去好憔悴,好瘦弱,他见是我进来,扬起了嘴角冲我笑着,“海棠!” “二哥!”我缓步走到床前,挨着床沿坐下,“你好点了吗?” 柳怀堂冲我点点头,“好多了,”他吃力地握起我的手,我能感觉到他手指的冰凉,这是一种熟悉的感觉,我也说不上来。 “海棠,这些年,在书院里过得好吗?” 我点点头,“我过得很好,让二哥挂心了。” “那就好,咳、咳、咳咳……”没说几句话柳怀堂就剧烈咳嗽了起来,此时我才注意到他床头那碗药还是满满的,我看向那个婢女问道:“这是二少爷的药吗?” 那婢女点点头,我端起药碗,碗壁还有些余温,“二哥,你怎么没喝药啊?我来喂你喝。” “刚才太烫了,我想等凉一点再喝。” 我看着那药,黑的跟墨水一样,这不知道是怎么喝下去的,“二哥,这药苦吗?叶子去拿点糖来。” “不用了,我从小喝着苦药长大,早就不知道苦是什么滋味了。”柳怀堂拒绝。 想想也是,叶子说过柳怀堂从小就生病,可能对于他来说喝药就跟喝水是一个味道的,怪不得他刚才喝下那墨水一样的汤药时是那么的轻松。 这让我突然间想起了王蓝田,他每次喝药都显得那么得痛苦,也不知道他一个人留在书院过得好不好。 “二哥,你早点休息吧,我明天再来看你。” 柳怀堂点点头,微微扬起嘴角说道:“好啊,二哥还有很多话想跟你说。” 我回到房间之后便早早睡下了,不知道为什么,睡在这张床上感觉特别的踏实,一夜好梦。 祝府。 银心被祝夫人一顿鞭打之后交代了所有关于梁山伯和马文才的事,唯一让祝夫人感到宽心的事是梁山伯还不知道祝英台是个女子,这样一来事情到好办了许多。 祝英台被关了整整三天,水米未进,不过这是她所希望的,这起码拖延了她与马文才的婚事,让她可以想别的办法。 直到祝英台病倒在床上,祝夫人才肯开门放银心进去照顾,祝英台躺在床上,无力地向银心问道:“山伯呢?山伯来了吗?” 银心看着祝英台这幅病弱的模样很是心疼,哭着摇头回答道:“没有,梁公子还没有来,兴许是有什么事情给耽搁了。” “还没有来,还没来,”祝英台显示喃喃自语着,接着突然抓住了银心的手臂,焦急地问道:“是不是我娘把山伯拦在了门外?” 祝英台刚好抓到银心的伤口,银心痛得浑身颤抖了一番,祝英台这次想起银心被祝夫人鞭打的事情,她立马撸起银心的衣袖,伤病上皮开肉绽的伤口没有一点愈合的迹象,只是上了一点药而已,银心为她受了这么大的哭,祝英台立马泛起了泪花,“银心,对不起,都是我连累了你。” “小姐不要这么说,为小姐受这一点皮肉之痛不算什么的,这两天我一直在门口等着梁公子,可是梁公子还没有来。” “不,山伯一定会来的,他一定是有事情耽误了,说不定他明天就会来了。”祝英台绝不相信梁山伯看到了信,看到自己对他表明心意之后会无动于衷。 “嗯,”银心重重地点点头,将饭菜端了过来,“小姐,你三天没吃东西了,先吃点吧,梁公子过来要是看见小姐瘦了,会心疼的。” 祝英台闻言,立马转悲为喜,接过筷子吃起了饭菜,“你说得对,我干嘛要跟自己过不去。” 银心看着祝英台吃得这么开心,也欣慰的笑了。 ~ 第九十二章 逼迫~ - 同床共枕:这个夫君耍无赖 - 慕淳兮 太守府,马文才正在准备着上京赴任的事宜,马太守为他打通了许多的门道,赴任一定是一路顺利的,但是目前最让他烦恼的就是跟祝英台的婚事,到底怎样才能让祝家同意取消掉这桩婚事。 婚事不取消马文才有什么颜面去见柳仪清呢?更加别说提亲的事情了。 柳府。 在柳家生活的日子的确很舒心,柳家二老对柳仪清这个女儿很是溺爱,柳怀堂对他的小妹也很是呵护,我顶着柳仪清的名号在柳家简直是享受了最高待遇,这种家庭的温暖是我在现代完全感受不到的。 在现代,我是个离异家庭的孩子,虽然我家境优越,但还是会看到别人异样的眼光,我从小没有妈妈的照顾,只有一个保姆跟在我身后面打转,我有一个极其严厉的爸爸,他整天就只会沉浸在工作里,甚至他还要让我成为他工作中的白老鼠,我有一个极度自私的哥哥和一个视钱如命,泼妇一样的大嫂,整天怕我霸占他们的财产。 所以我来到古代这么久,我从来不会想念他们,因为他们不值得我想念,我甚至忘记了我那个小侄女的模样,我只记得她是一个可爱的小孩。 在东晋这个时代能有柳家这样和睦安宁的家庭,也一定是非常不容易的事情了,柳仪清能在这种家庭里长大,她真是幸福,我都开始有点羡慕她了。 在柳家住了大半月,除了有点无聊之外,其它都比我在现代来的享受,在这里每天只能在花园里面荡荡秋千或者跟柳怀堂下下棋什么的,是时候该离开了。 我坐在柳仪清的花环秋千上,脑子里想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事,特别是离开书院前的那一晚,到现在想起来,脸都会发烫,这是一段美好的回忆,但它也只能是回忆。 叶子凑到我面前,勾着嘴角笑道:“小姐,你是不是在想马公子了?” 晕,这都被她看出来了?我有想得这么明显吗?我当然不会承认,“你别胡说,我想他干什么?” “想他什么时候过来提亲啊,”叶子故意皱着眉头自语道,“这马公子也真是的,都这么长时间了,怎么还不来提亲呢,害得我们小姐苦等。” 回到家也有半月多了,照着马文才的性子一定早就赶着来柳府提亲了,他为什么还没有来?虽然我也不打算在柳府长期待下去,但是马文才如果不守承诺不来提亲,那我对他的付出不是都白费了吗? 可是这不就是我想要的吗?我就是希望马文才能够变心,这样他就不会为了我伤心了,我也能走得潇洒,但是他如果真的变心了,真的移情别恋了,我怎么能够甘心呢?我怎么能够拿走我第一次的男人对我始乱终弃呢? 我不甘心,我绝对不甘心。 我现在脑子里有两个声音来回地不断地争吵着,我怎么了?我的理智快要被我的心霸占了吗?我感觉到胸口一阵沉闷,快要让我喘不过气来了。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是不是我说错话了?我不该提到马公子的,小姐……”叶子看我不对劲,立马扶住了秋千,焦急地问道。 我摇了摇头,“我没事,可能是刚才荡得太高了,我累了,我想回房间休息。” 叶子将我扶回了房间,我躺在床上继续想着这件事,我都不知道我自己现在到底什么想法,我的脑子里乱得很,为什么女人总是这么自私?明明自己要离开心爱的男人,还不准那男人爱别的女人,为什么要把两个人都弄得这么痛苦?我不是说过,一切痛苦都由我自己一个人来承担吗?为什么我现在会如此的不甘心? 不,我不能就这么离开柳家,我不相信马文才会变心,我要等到他来柳家提亲的那一天再离开。 我刚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却又马上动摇了,我这么做是不是太自私了,我为什么要让马文才那么痛苦呢?他这么爱面子的一个人,如果被我拒婚,他会做何感想?他一定会恨死我的。 我躺在床上反复想了一夜,我再等半个月,倘若半月后马文才还没有来,我便离开柳家。 马文才,我只给你半个月时间。 祝府。 祝英台握着风筝倚在阁楼上,一脸地忧郁,她一直在等山伯,可山伯却一直都没有来,马文才倒是来过几次,但是跟祝家二老总是不欢而散。 祝英台一遍盼望着梁山伯的到来,一边又在害怕他的到来,如果山伯来了,可祝英台跟马文才的婚姻还在,她该怎么面对山伯,如果山伯没有来,那他们三年的感情岂不是成了泡影? “小姐,别闷闷不乐了,不是有句话叫有缘千里来相会嘛,只要你跟梁公子有缘分,就一定能够再见的。”银心端来茶水劝道。 “银心,你说山伯会不会真的像文才讲得那样,他根本就不喜欢我,他根本就不想与我共结连理。”祝英台抓着银心的手问道。 “小姐……”银心看着祝英台一脸幽怨的模样,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梁山伯迟迟都没有来,银心也早在心里给他判了死刑,只是考虑到祝英台的心情才没有说穿。 银心思考了半天犹豫地说道:“小姐,其实你跟姑爷青梅竹马,门当户对,你们就是应该在一起的。小姐,你就不要再想着梁公子了,就算梁公子来了,那又能怎样呢?夫人是不会答应你们在一起的,小姐又何必自寻烦恼,姑爷三天两头来跟夫人闹着退婚,倘若夫人真的答应了姑爷的要求,那小姐你怎么办?夫人一定会逼你嫁其它的士族子弟的。” 祝英台听完银心的话,直接愣在了原地,如果梁山伯来了,那证明山伯对她也是有情的,那她一定会极力跟家里对抗,可是现在算什么呢?山伯没有来,他没有来就证明山伯对她没有男女之情,那她做得这些反抗到底算什么? 如果将来被逼着嫁给一个纨绔子弟,那她岂不是要生不如死?如果听从祝夫人的话跟马文才完婚,那她这三年不是白过了吗? 要是三年前她嫁给了马文才,她起码还能得到一个疼爱她的丈夫,可如今的马文才,他心里一心挂念的都是柳仪清,根本不会再有她的容身之处。 兜兜转转一圈,难道她祝英台要比过去更加不堪吗?不,她绝对不能让自己这么多年的努力白费,她绝不会这么甘心。 “银心……”马文才突然站在了门口,一脸怒气地瞪着银心,“银心,你刚才这话什么意思?你以为退婚是说着玩的吗?我马文才想做的事,我就一定会做到。” 祝英台倒是没有被马文才吓到,一脸镇静地看着马文才,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去上任?” “后天!” “后天就去?你不是说要把我们的事先处理好了之后再走的吗?”祝英台问道。 “你娘是个固执的人,这件事不是一天两天或者一月两月的就能够解决的,我今天来是特地告诉你一件事情,”马文才犹豫了一会儿,但还是决定把实情告诉祝英台,“明天我要去贸县。” 一听到贸县这两个字,祝英台立马来了精神,一脸焦急地问道:“你去贸县做什么?” “昨天我接到圣旨,贸县发生哄抢军粮事件,圣上要我去查明真相,上报朝廷。”马文才道。 “什么?抢军粮?山伯怎么会去抢军粮呢?“祝英台抓着马文才的手臂激动地问道。 “姑爷,抢军粮可是要杀头的,梁公子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情呢?”银心也绝不会相信梁山伯会干出这种事。 马文才却是一脸坦然地说道:“人不可貌相,事出必有因,总不可能是空穴来风,即便梁山伯没有参与,但他没有能力管好自己的子民,一样是死路一条。” “不,不会的,山伯不会的,”祝英台无力地坐在凳子上,不住地摇头,两个月前才刚刚生离,这就要死别了? “英台,我告诉你这件事就是希望你明白,他梁山伯是贱民出生,即便他当了贸县的县令,那又怎样?他给不了你祝英台幸福的,如今他梁山伯的人头,只不过是暂时借宿在他自己的脖子上而已。”虽然马文才自己不会娶祝英台,但是他也绝对不允许祝英台嫁给梁山伯,黄良玉的事已经让他伤透了心,他绝对不不会让祝英台再走上这条不归路。 “不,不可能,我要去找山伯,我要去找他问清楚。”祝英台说着就往门外走去。 马文才右臂一扯,将祝英台按回在凳子上,“你去做什么?贸县的事情,我自然会去调查清楚,如实上报,倘若梁山伯真的没有罪,我也会念在同窗三年的情分上放他一条生路。” “真的?”祝英台握着马文才地手,用一种极其恳求地眼神望着他,“山伯一定不会做这种事的,你一定要保他平安。” 马文才拍了拍祝英台的手背,“英台,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我便答应你尽量保住梁山伯。” “什么事?” “在我们取消婚约之后,你要听从你娘的安排,嫁一个可以跟祝家匹配的人,至于梁山伯,你永远都不要再见他了,我们回家已经一个月多了,他要是对你有意,早就来找你了,时间已经证明一切了,不是吗?”马文才冷着脸问道。 祝英台愣在一旁没了声响,她还是对梁山伯抱有一丝幻想的,说不定就是因为贸县出了事情,山伯才没有来的。 银心焦急地摇晃着祝英台,“小姐,姑爷这都是为了你好,你快答应啊。” “我凭什么要答应?山伯是不会抢军粮的,他不会有事的。”祝英台依然下不了那个心。 马文才笑着点了点头,“好,梁山伯是贸县的父母官,他难辞其咎,就算他没有罪,我照样也可以给他按上一条,到时候,你或许可以去大牢里见他最后一面。” 马文才一脸不屑地甩袖离开,祝英台从后面拉住了他的手臂,万般纠结之下挤出了三个字,“我答应。” 马文才勾起嘴角浅笑了一声,离开了祝府。 ~ 第九十三章 再见山伯 - 同床共枕:这个夫君耍无赖 - 慕淳兮 柳府。 我在柳家住了一个多月也不见马文才上门,我不想在等下去了,我怕等得时间越长,我的心就越痛,我趁着天黑打包了行李,带上了许多金子和值钱的东西,等我离开了,我就当作马文才已经来过了,只是我不在,错过了。 只有这么想,我的心里才会好受一些。 我给柳家的人留了一封信,告诉他们我想去云游四海,等我玩累了我就会回来,让他们不要担心我。 这一天早晨,我起得特别早,我想趁别人还没醒的时候溜出去,可是无论我起得有多早,柳府的大门永远都有人守着,我从马厩里牵了一匹马,正大光明地向着大门口走去,柳家的管家见我一身骑马装扮相,还背着个大包袱,便上前询问道:“大小姐,您这是要做什么去啊?” 我也不闪躲,我又不是贼,我直着身板冲管家一笑,“我要去云游四海,徐管家,家里就劳烦您老费心了。” “应该的,应该的!”徐管家点点头,并没有阻拦我。 我骑着马到了街头,对于东晋人生地不熟的,也没有个方向,我要先去哪里呢?还是就顺着这条路一直往前走? 思考了一番之后,我决定先去山伯的贸县溜达一圈,再去巨伯那儿玩两天,可惜我不认识路,所以只能一路问着人家走。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问错了人,走错了路,我竟然越走越偏,骑着马走了一天,连个像样点的客栈都没有,眼看天就要黑了,我还是现在客栈里住一晚,免得人生地不熟地越走越偏。 小二带我进了一间上房,这里的房间跟杭州城里相比起来简直就是天差地别,“小二,这里离贸县还有多远啊?” “不远了,往西再走两个时辰就到了,客官,那儿可去不得啊,饥荒闹得厉害,听说前几日贸县县民竟然哄抢军粮,如今民不聊生啊。”小二一口叹息道。 抢军粮?那可是死罪,山伯怎么会任由他的子民去做这种事呢?他是贸县的县令,要是朝廷追究下来,那他难辞其咎啊。 看来贸县的确是一碗硬冷饭,当初也不知道大哥是怎么想的,为什么要举荐山伯去贸县呢?虽然贸县水患严重,虽然山伯从小就钻研治水方略,但有能力也用不着这么用到点上吧。 “贸县发生此等大事,朝廷难道就不管不顾吗?” 小二无奈地摇着头,“朝廷哪管得了这么多啊,他们哪会管老百姓的死活。” 古代的朝廷比现代的官场更加黑暗,现代起码还有网络,看着那个官员有问题,便有大把大把的网名对其进行地毯式调查,接着网上一爆料,得了,小乌纱就给丢了。可是在古代,没有这么强大的民众力量,当官的勾结在一起,搜刮民脂民膏,百姓又能做得了什么呢? 我在客栈里睡了一夜,第二天大早便向着贸县的方向奔去,山伯这时候可能正在水深火热之中,我得去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果然,我骑着马走了大约一个时辰,这边就已经灾民遍地了,看着一大片衣衫褴褛,面若土灰的灾民倒在地上,我突然觉得这里好阴森好恐怖啊,我更不敢上前向他们问路,我怕我的金子会被抢。 我一路骑着马往前走,终于在面前看见了两位赶路的妇人,她们虽然衣着朴素,但比难民好得多得多,我骑着马追到了她们的前头,“两位大娘,请问一下,贸县怎么走啊?” “贸县?”那两位夫人面露欣喜之色,“这位姑娘,你也是去贸县的?” 哦?难不成是同路人?她怎么一眼就看出我是姑娘?我虽然没有特意扮成男人,但我可是梳着大马尾的,这身衣服倒是女气了点,这是柳仪清骑马时候穿得衣服,跟男装的款式差不多,但上面的绣花,一眼就能看出是女子的服装。 “是啊,我的好友梁山伯是贸县的县令,可是我不认识贸县的路怎么走,两位大娘认识路吗?”古代应该很少会有我这种不认路就往外走的人吧。 “山伯,你是山伯的好友?”其中一位妇人激动地抓着我的衣摆,“我,我是山伯的母亲,我也是去贸县找山伯的。” 啊?有没有这么巧啊?在这里都能遇见熟人,而且还是山伯的老妈。 “真的?您是山伯的妈,哦不,你是山伯的娘?真是太巧了。”我原本想下马,可是看到地上遍地难民,我又不想下地走路,但是长辈走路,我骑着马,这又有点说不过去。 算了,我把心一横,就下了马,跟着山伯娘一起步行,一路上山伯娘问了我很多问题,比如说山伯在书院里都很什么人交朋友啊,书院里都发生了什么事啊,等等之类的。 我也都如实将事情跟山伯娘说了一遍,不过该省略的我还是把它忽略不计了。 我们步行了大概一个时辰多,终于到了贸县,但是这里比外面似乎好一点,起码地上没有横尸,不过贸县的县民怎么都往一个地方跑去,难不成又去抢军粮? 我与山伯的母亲顺着人流方向走去,原来到了衙门,那山伯就不在里面吗?不过衙门口人山人海的,难民们都各自拿着一口破碗在排队,我们想挤也挤不进去。 我爬到马上,望着里面,果然看见了山伯,他穿着蓝色的官服正在里面给难民们分粮食,还有四九,穿着衙役的衣服,在帮着打下手,我兴奋地冲他们挥挥手,“山伯,四九,山伯……” “伯母,他看见我了,”山伯听见有人在喊他,立马回过了头,他见是我坐在马上,立马放下手中的大勺子冲门口跑了过来。 排队的难民见山伯跑向门口,他们也纷纷让开了道,都回头看着我们。 “仪清……娘……” “山伯……”山伯娘见到山伯穿着一身官服,激动地喜极而泣。 “娘……您怎么来了?怎么跟仪清一起来的?”梁山伯简直不敢相信。 “老夫人……柳公子……”四九也跑了出来。 我笑着跳下了马,“我向来贸县看看你们,路上遇见了伯母,就一起来了。” 梁山伯与四九见我这幅着装更是惊讶了,“仪清……你,你怎么?” 我看了山伯娘一眼,冲着山伯抿嘴一笑,山伯立马恍然大悟道:“你跟英台一样,你们都是女子。” “你才看出来啊,真是个书呆子。” “你们快到里面来,”山伯领着我们进了衙门,四九却还站在门口自言自语道:“柳公子是个女的,那叶子岂不是也是个女子?” 四九得意洋洋的笑开了。 难民们依然排着队,拿着破碗在等粮食,只见锅里的竟然不是饭,而是粥,这粥也稀的可以了,就没几粒米。 “山伯,这贸县是怎么回事啊?朝廷怎么会派你来这种民不聊生的地方来做官呢?”梁母看着锅里的稀粥,心疼地问道。 “贸县正在闹灾荒,在哪里当官不都一样吗?只要能帮到百姓,我就很满足了。”山伯安慰着梁母。 我看着这幅情景,看来那店小二所言非虚,这里灾民遍地,为了活命,抢军粮也是有可能的。 “山伯,我也听说贸县的饥荒闹得很厉害,几任县令都扛不下这重担,你这些粮食是从哪里来的?”我故意装作不知道地问。 “这……”山伯看了梁母一眼,有些难以启口,而周边的衙役听到我这么问,立马对我有了警惕性。 不用他回答,答案依然揭晓,只是梁母还眼巴巴地等着山伯答话,“呃,伯母,您赶了这么久的路,应该累了吧?山伯,还不带你娘到内堂休息?” “哦哦,对,娘,兰婶,一路上累坏了吧,我先带你们休息一会。”山伯识趣地将梁母带进了内堂休息。 贸县的县衙甚是简陋,连我昨晚住得破客栈都比不上。 安置好梁母后,山伯也给我安排了一个房间,虽然简陋,但还算干净,四下无人,我也就不跟他拐弯抹角了,“山伯,我在来的路上听说你们贸县哄抢了军粮?” 山伯没有打算隐瞒,无奈地点了点头。 “山伯,你知不知道抢军粮是死罪啊?是要杀头的,你发现他们哄抢军粮的时候就应该把那些人给抓起来严办,可你竟然还在分这个军粮给他们,你脑子进水了?”山伯不承认还好,他一承认我的火气立马就冲到了脑子里。 山伯焦急地解释道,“仪清,可是没有那些军粮,贸县的百姓就会被活活饿死的,我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我的子民饿死在我面前吧?他们抢军粮是经过我同意的,我没有权利阻止他们求生,我相信朝廷也一定能够体恤百姓的。” 呵,我真心觉得这梁山伯不是正常人,他简直就是个菩萨,而且是泥菩萨,“山伯,我真没想到你竟然干出这样的蠢事,你哄抢军粮,你还让朝廷怎么体恤你的百姓?” “你知不知道军粮是干什么用的?军粮是送到前线给那些在战场上拼杀的将士们吃的,如果所有县官都像你一样,不忍心看自己的子民饿死,就去抢军粮,那战场上的将士怎么办?他们吃什么?如果因为你们的不忍心把他们给饿死了,那大晋朝怎么办?那会死多少人?你认为朝廷还会体恤你们这种顾小家而弃大家的人吗?” “仪清,你别说了,你说得这些我都懂,但是我管不了这么多了,我既然是这里的父母官,我就应该保护我的子民。”山伯说得义正言辞。 梁山伯这是什么想法?这世上怎么还会有这么烂好人的人? “保护?让他们去抢军粮?让他们吃了这顿断头饭好上路吗?山伯,你这是拿自己和他们的性命在开玩笑,开一个天大的玩笑。” “仪清……”梁山伯似是痛苦地唤着我的名字,“贸县真的已经山穷水尽,穷途末路了,如果我不做这样的决定,那你刚才看到的那些人可能都已经只剩下尸体了,只要能暂时保住他们的性命,我愿意接受朝廷的制裁,起码能让朝廷知道贸县现在的状况。” “山伯,你在这么做的同时,你有没有想过你娘?她一心盼着你做官,她辛苦抚养你长大,难道你想让她白发人送黑发人吗?” 梁山伯的想法会不会太单纯了一点?他难道以为朝廷把他抓去关了两年又会把他放出来吗?这想法也太天真了吧,连我这个现代穿越过来的人都知道不可能。 第九十四章 共渡难关 - 同床共枕:这个夫君耍无赖 - 慕淳兮 第九十四章 共渡难关 “好了仪清。船到桥头自然直。这件事千万不要让我娘知道。你也饿了吧。我们去吃饭吧。”看梁山伯这般痛苦的模样。我也知道他是被逼无奈。 山伯领我去了内堂。饭桌上只有一大碗白粥。跟刚才外面的锅里一样。沒几粒米。这不会就是山伯所谓的午饭吧。哦卖嘎~ “娘。兰婶。仪清。这里沒有什么吃的。你们就将就一下吧。”梁山伯说着就拿着木勺将白粥舀到各自的小碗里。 这东西怎么吃得饱。跟个清汤水一样。 我将包袱里的两包桂花糕拿了出來。这本來是打算路上沒事就啃两口的。沒想到倒成了充饥的食物。“伯母。您从会稽一路奔波到这里。想必也沒吃好睡好。这些桂花糕您先拿去吃吧。” “山伯。四九。你们也吃。”我将两包桂花糕打开摆到了桌上。垫吧两口应该还是可以的。 “多谢柳小姐。”四九刚想伸筷子。却被梁山伯给拦住了。“仪清。你自己吃吧。你远道來看我。我却沒有什么东西可以招待你。” “山伯。我们是不是好朋友。”我一只手搭着山伯的肩膀问道。 山伯立马躲了开。连连点头。或许我现在已经是女子身份了。不应该跟男子勾肩搭背。 “既然我们是好朋友。那我又怎么可能吃独食呢。你放心。等吃完午饭。我去旁边的县城买点食物回來。” “柳小姐真是一位好姑娘。我们山伯能交到你这样的朋友。真是他的福气。”梁母握着我的手夸我。 “伯母您言重了。我与山伯同窗三载。也一直互相照顾。” 山伯将其中一包桂花糕拿了其中最小的一块递给四九。其它都分给衙役们吃了。自己倒是什么也沒烙下。我将我们这里的又分了一些给四九和山伯。本來一包就沒多少。 吃过午饭我便骑马去了旁边的县城。看看能买些什么食物回來。梁母硬要山伯陪我一起去。说是保护我的安全。得了吧。就山伯那个文弱书生。我保护他还差不多。 贸县的周边也都是些平困的县城。來时的哪条路我就不去看了。那里的灾比贸县还要严重。我在旁边的县城买了一些鱼肉蔬果。奈何沒有箱子可以装。古代的小贩也不会愿意送货上门。我这次采购的食物。勉勉强强可以够我们几个人吃个两三天。 我还买了两床棉被。打了两个包挂在了马脖子上。因为东西太多。马都走不快。等我走回贸县县衙的时候天都快黑了。衙门分晚饭的时间应该过去了。 我远远就望见了门口站着几个人在不停地张望。走近一点才看清楚那是山伯、四九、梁母还有兰婶。 “柳姑娘。你终于回來了。这天都黑了。”我一下马。梁母便拉着我关心了起來。 “东西太多。马走得慢了。害你们担心了。伯母。以后叫我仪清就好了。”我可不喜欢人家小姐姑娘的叫我。多别扭啊。显得特生分。 我不会做饭。所以我就将东西交给了梁母去处理。四九一见到我就笑得合不拢嘴。还偷偷地问我叶子怎么沒跟我一起來。 难不成这个四九看上的不是银心而是我家叶子。不过这也是正常的。我家叶子长得比银心可水灵多了。 晚饭终于上桌了。不过这些都是什么东西啊。剁得这么碎。我完全看不出來那是什么肉。而且每盘只有一点点。我明明买了这么多菜。而且为什么是喝粥啊。我明明买了一袋米的。 “伯母、山伯。我不是买了很多菜吗。你们怎么都不煮呢。” “是山伯说要将那些菜留起來。明天分给百姓们一点。”梁母道。 山伯点点头。“是啊。总不能大家在外面饿肚子。我们却大鱼大肉吧。仪清。真是委屈你了。这些菜都是我娘的手艺。你尝尝。” 我除了点头我还能说什么呢。总不能说这是我花的钱我想怎么吃就怎么吃吧。我夹了一块小肉丁放进嘴里。嘶~~~~我终于知道为什么要喝粥了。这菜好咸啊。我灌下一口粥味道菜刚刚好。我还沒讲任何话。只见梁母眼巴巴地看着我。 “伯母。这菜过粥真不错。味道刚好。”我承认我这话说得有点昧良心。 梁母欣慰地点点头。“会吃就好。你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就怕你吃不惯我们这样的酱菜。” “老夫人。柳小姐虽然是名门大户的士族出生。但是在书院里也从沒有公子哥的样子。整个尼山书院就属公子。柳小姐。祝小姐。还有荀公子。他们几个的感最好了。”四九一边喝着粥一边不停地叽里呱啦。讲着我们在书院里的事。 我也不拦他。反正早就出了书院。现在山高皇帝远的。言论自由的很。 勉勉强强吃完饭。我与山伯坐在院子里聊天。我原本以为书院一别。那将是我见山伯的最后一面。沒想到现在还有机会坐在谈天。 听山伯白天的话里。他已经知道祝英台是个女子了。不过按照戏里的流程。山伯这会儿应该急着去祝家庄提亲才对。可是山伯曾经说过。他有自己心仪的女子。那个人不是祝英台。 “山伯。英台都跟你说了些什么。她是不是给你写过信啊。” 山伯听我讲到英台。立马一脸地灿烂。“是啊。英台给我写了两封信呢。原來英台跟你一样也是个女子。而且她还请我去她家玩呢。只是现在贸县这种况。我无暇分身啊。” 白痴梁山伯。你以为祝英台单纯请你去玩啊。 “就。只有这样。英台沒说其它的了。就沒提到小九妹什么的吗。”我记忆力明明是祝英台把小九妹许配给梁山伯的。 “哦。九妹啊。”梁山伯羞涩地低下头傻笑着。“英台提过。她说要将她家的九妹许配给我。” 我抿着嘴。心里开了花。梁山伯这个傻子。竟然还真相信祝英台有小九妹。“那你怎么想。我可是听过英台家的小九妹长得很英台一模一样。” 山伯苦笑了一声。说道:“你看现在贸县这种况。我还哪有心思想着成家的事。如今我自身难保。又怎么配得上祝家呢。” 梁山伯沒心思想这事。那梁祝不会就这么泡汤了吧。不应该啊。 “成家立业。总是要先成家的。山伯。你以前跟我们说过你喜欢那个穿喜服的新娘子。那现在呢。” “人海茫茫。我要到何处去寻啊。看缘分吧。我相信上天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山伯看着天上。自语着。 我倒听得一头雾水。怎么感觉山伯对祝英台家的小九妹也沒什么特别期待啊。而且山伯知道祝英台是女人后也沒什么多大反映。 “仪清。你也不小了。有沒有找到意中人。其实。文才兄虽然为人傲慢了一点。但是我觉得他本性不坏。而且他与英台从小一起长大。英台对他知根知底。家里的况也很是了解……” “哎哎哎……打住。”梁山伯这算怎么回事啊。还替马文才当起了媒人。 我不屑地白了山伯一眼。嘟囔着:“好端端的。提他做什么。” 我承认我现在对马文才很有意见。明明说好來我家的。结果害我等了一个多月都沒有來。我的心里也矛盾得很。一方面盼着他來。一方面又害怕他來。我真是自己犯贱呐~ 山伯低头看了我一眼。挑眉问道:“怎么。不想我提文才兄啊。他是怎么欺负你了。我记得在书院的时候文才兄可一直把你当宝贝一样捧着。仪清。文才兄是不是早就现你是个女子了。” 对于这事。我觉着貌似沒有什么隐瞒地必要了。我撸了撸嘴。“是啊。他的确早就现我是女子了。那又怎样。” “那你们。”山伯想表达些什么。却又纠结在了喉咙口。“那你们都住在一起。睡在同一张床上。我和英台起码还隔了一堵书墙。你们……” “哎哎哎。山伯。你可别瞎想喔。马文才要不是正人君子。我怎么会放心跟他住在一起两年呢。”我承认我说这话的时候极度地心虚。我怎么还给马文才那个沒良心的说上话了。 山伯连连点头。“对对对。是我想多了。” 不远处走廊里。梁母与兰婶站在那边一脸的笑意。“老夫人。你看这山伯跟柳小姐多要好啊。你说他们会不会是……。” 梁母却轻声了叹了口气道:“别胡说。人家柳小姐是大户人家的千金。我们山伯怎么配得上人家。” “唉~山伯这不是也当官了嘛。以后都会好起來的。我看你也中意这媳妇儿。别以为我看不出來。”兰婶在一旁打趣着梁母。 “柳姑娘如此伶俐可人的姑娘。我当然喜欢。只是我们山伯哪有这种福气。”梁母摇了摇头进了屋。兰婶也跟着进了去。 太守府。 马文才整顿了马府士兵。准备奔向贸县。太守府的人马说多也不多。说少却也不少。马文才披上铠甲。对着铜镜淡然一笑。 “少爷。一切准备妥当。就等着您上路了。”马统來报。 “知道了。你先出去吧。我稍后就來。”马文才抱着头盔就出了房间。他推开一间房门。缓缓地走了进去。马文才将双膝跪地。将头盔放在案台上。点了一炷香。· 第九十五章 物是人非 - 同床共枕:这个夫君耍无赖 - 慕淳兮 第九十五章 物是人非 “娘。文儿又要离开一段时间了。等我将这些事处理好之后。我一定带着仪清來看你。请您保佑文儿自行一切顺利。” 马文才在马夫人的画像前跪了许久之后。才缓缓起身走向大门。 大队人马朝着贸县浩浩荡荡地进。 马太守看着自己的儿子终于走上仕途。站在门口安慰地捋着胡子笑笑。 祝府。 祝英台一脸焦虑地坐在阁楼上。这两天。她是茶不思饭不想。一心惦念这梁山伯的况。银心见了很是心疼。每次送來的饭菜都沒动过几口。“小姐。这样下去。你的身体会吃不消的。你多少吃一点啊。” 祝英台双眼无神。一边拿筷子挑着饭。一边流着泪。“我怎么吃得下。山伯现在出了这种事。我还有什么心吃饭。” “小姐。姑爷已经答应保梁公子性命了。姑爷向來说话算话。他不会食言的。” “银心。”祝英台突然扔下筷子紧紧地抓住银心的手腕。哭诉道:“银心。我们去贸县找山伯好不好。我真的好担心他。我想去看看他吃得好不好。睡得好不好。” 银心看着祝英台哭得如此伤心。自己也忍不住流泪。“小姐。如今外面战乱四起。我们现在跑出去。夫人会担心死的。” “银心。我管不了那么多了。我真的好怕。我怕我再也见不到山伯了。银心。你懂我的是不是。你也想去看看四九的。是不是。”祝英台拉着银心的手臂哭喊着。沒办法。别说她一个人溜不出去。就算她可以一个人溜出去。那银心怕是会被祝夫人活活打死。她视银心为手足。她又怎么忍心让银心一个人留下來受苦呢。 银心听祝英台提到四九。终于也忍不住捂着嘴痛哭起來。“可是。可是小姐你答应过姑爷。你不会再见梁公子的。” “我们去偷偷地看他一眼。不要被文才现。我只想知道山伯他现在过得好不好。” 面对祝英台如此地苦苦哀求。银心也实在不忍。她知道祝英台是为了她。所以菜跟她商量。不然她早就一个人跑了出去。“好。小姐。我陪你去。银心是小姐的丫环。小姐去哪里。银心就去哪里。” 主仆两个人抱在一起大哭了起來。 杭州离贸县还是有一段距离的。马文才沒有带太多兵马。他认为抓一个梁山伯不值得他大张旗鼓。马文才行走缓慢。第一次穿上盔甲。第一次执行公务。总是要享受一番。 地方越走越偏。灾民遍地。横着竖着躺在路上阻挡了马家军的步伐。“将军。给口吃的吧。” “给口吃的吧。” “……” 地上地灾民无力地伸着手臂。希望眼前这个当官的能够救他们一命。 “少爷。这怎么办啊。遍地都是灾民。”马统问道。 马文才皱着眉头扫视了四周一眼。冷冷说道:“我们是來抓人的。又不是來赈灾的。继续往前走。” “可是。少爷。这些灾民好可怜啊。”马统看着这些灾民有些于心不忍。他的父母就是在灾荒中死掉了。而他被卖到了马府。被马文才挑中。成了他的书童。 马文才勾着嘴角冷笑了一声。“你可以选择留下來陪他们。” 马文才不听马统的片语。骑着马继续往贸县进。马统也只能悻悻地跟在后头。他知道他只是一个奴才。沒有权利决定自己要做什么。或者不做什么。 贸县。 正当中午。贸县县衙外。县民正排着对在分粮食。我昨天带着衙役们从外县买了许多食物回來。省着吃应该可以撑几天。我也不可能把我全部的家当全都耗费在这里。我还要云游四海。用钱的地方多的是。帮山伯也只能是一时的。 山伯身为县官。所以他站在大堂内给县民们分配食物。而我和梁母则在内堂里吃着午饭。天天吃这些咸得要死的酱菜。我都快吃吐了。不过梁母很贴心地给我开了小灶。终于有一盘像样的菜了。虽然只是青菜。不过现在吃起來也是美味啊。 “伯母。兰婶。你们也吃啊。”我看着只有我一个人在动。她们都不动。于是就招呼着她们一起吃。 梁母将菜推到我的手边。“这是特意为你做的。伯母知道你吃不惯这些酱菜。真是苦了你了。” “沒什么。吃多了就习惯了。你们也一起吃嘛。你们都不吃我一个也不好意思吃啊。”我又将菜推到了中间。分别给梁母和兰婶都夹了一大筷子。 马文才带领着马家军站在贸县外。马文才骑在马上。远远地望着匾额上的那两个字。“贸县”。 比起刚才來得那条路。贸县的受灾况倒是沒有马文才想象中的那么糟糕。起码沒有横尸遍野。马文才单手一挥。马家军便浩浩荡荡地向贸县奔去。 排队得县民们听到了浩浩荡荡地马蹄声。都纷纷地向前方探望着。自从上次哄抢军粮之后。贸县就沒有來过什么当官的。也沒有什么军队经过这里。贸县的县民还是有一点警惕性地。毕竟他们不想自己刚活过來又要被抓进大牢里。 眼尖的县民一见是穿着盔甲的人骑着马快速朝这边奔來。立马吓得大喊:“官。官兵來了。大家快跑啊。官兵來抓人啦。” 县民们闻言。立马开了慌乱闪躲。山伯见状立刻安抚起大家的绪。“大家先不要慌。官兵也不一定就是來抓人的。” 梁山伯正说着。马文才的士兵们推开了围在县衙口的百姓冲了进來。快速并且很有条理地分成了两边排开。贸县县民又是一阵慌乱。 梁山伯努力地安抚着百姓们。“大家不要怕。有我在。我不会让官兵动你们分毫的。” “是吗。”马文才下了马。缓缓走进了大堂内。冲着梁山伯冷笑一声。“梁山伯。你都自身难保了。你还能保得了他们吗。” “马文才。”梁山伯惊讶地看着來人。竟然是身着盔甲的马文才。后面还跟着马统。山伯见是马文才闯了进來。还打伤了百姓。心里立马燃起了小火点。再怎么说也是三年同窗。马文才早就知道山伯在这里当县令。他如今带着大队人马闯进县衙。连声招呼都不打。“马文才。你來这里做什么。你仗着自己兵强马壮。如此胆大妄为。凭的是什么。” “就凭这个。”马文才单手将圣旨扔到了梁山伯的身上。 “梁山伯。你我同窗三载。沒想到今日会在这种况下相见。我念在往日的份上。放你一条生路。识相的就快点把抢军粮的乱民给我交出來。” 马文才每上前一步。百姓们就吓得往周边退了一步。 山伯看了一眼圣旨。该來的总是要來的。梁山伯冷静地朝着马文才走去。“截取军粮。赈济百姓。是我的主意。跟百姓无关。我跟你回去面圣。分辨清楚就是了。” 马文才走近梁山伯身旁。皱着眉头。眯着双眼。他沒想到梁山伯竟然如此不识时务。低声道:“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梁山伯。哄抢军粮可是死罪。你可要想清楚之后再说话。” 梁山伯看了马文才一眼。后退了一步。向马文才拱手道:“山伯多谢文才兄好意。我是这里的父母官。一切过错理应由我來承担。” “呵。呵呵……”马文才盯着梁山伯大笑出声。“好。梁山伯。这可是你自找的。那就休怪我不顾面了。”马文才单手一挥。“给我拿下。” 我和梁母还有兰婶正在吃饭。四九便急匆匆地跑了进來。“柳小姐。不好了。马文才带着官兵來抓我家公子了。” “什么。马文才。”我大吃一惊。沒想到跟马文才得再次见面会是在这里。这个沒良心的东西。明明已经赴任了。却不來柳家找我。害我白等了他这么久。 “马文才是谁啊。他。他为什么要來抓山伯啊。”梁母一听见官兵來抓山伯。立马慌了起來。山伯好不容易当了官。虽然苦了一点。但是起码活得安宁。 我扶住梁母。安慰道:“伯母。你先别着急。马文才是我们在尼山书院的同窗。我相信他不会害山伯的。兰婶。你照顾着伯母。我跟四九出去看看。” 我跟着四九急急忙忙地跑向大堂。只见山伯被官兵押着正往县衙外推去。一群县民和衙役也只是在后面跟着喊喊。 四九见状。立马冲到了前面。“你们放开我家公子。放手。” 脚步停在大堂内。远远望着马文才的背影。这个身着铠甲的男人。陌生又熟悉。 我真不知道自己再见马文才的时候会是什么样的心。但还是救山伯要紧。我扒开人群。只见四九被马文才的兵打倒在地。那些官兵一个劲地朝着四九拳打脚踢。我推开一个。又推开一个。“住手。你们给我住手。” 那帮官兵凶神恶煞地瞪着我。“你是什么东西。”那官兵骂着就向我扑过來。 “马文才。”我冲着门口大喊了一声。那名官兵立马将手缩了回去。马文才先是停顿了一会儿。继而迅速地转过头來。“仪清……” 马文才笑着朝着我大步走來。他握着我的肩膀。一脸焦急地打量着我。“仪清。你。你怎么会在这里。我不是让你乖乖在家等我的吗。” 我拨开马文才的双手。向后退了一步。“马将军。马大人。只怕我等不到那个时候了。” 马文才对我的举动似乎有些不满。他一脸迷茫地看着我问道:“仪清。你。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怪我沒有及时去找你吗。我……” “我沒什么意思。我只是想问马大人一句。你抓着梁山伯做什么。”我明知道山伯抢劫军粮是死罪。但我还是不能接受是马文才來将他抓走的。 “仪清。你不要怪文才兄。是我要求面圣的。”山伯冲着我喊道。 马文才阴着脸扭头看了梁山伯一眼。又转过头來看着我。“梁山伯唆使百姓哄抢军粮。我抓他回去面圣。我倒是想问问你。你怎么会在贸县。你怎么会在梁山伯的县衙里。” “我在哪里需要向马大人你汇报吗。”我承认我是故意在跟马文才抬杠。如果换成是别人要将山伯拿去面圣我也一定会劝山伯不要反抗。 “仪清。你……”马文才一脸怒气地用手指着我。话到嘴边却什么也说不出來。他只是一味地瞪着我。仿佛想用眼神杀死我。 我承认马文才的眼神很有杀伤力。但我也不会这么轻易地怕他。我瞪着眼与他对视着。看谁瞪得久。 周边的人都看得一头雾水。谁也不敢大声说话。突然门口传來了一个响亮地声音。“让让。让让……” 马文才眉头紧皱地将脸转向门口。只见银心从人群里挤了进來。一见梁山伯被官兵绑着。立马扑了上去。“梁公子。你。你怎么被绑起來了。” “银心。”马文才眯着眼缓缓地走向银心。 银心见是马文才朝着自己走來。立马吓得愣在了原地。“姑爷。” 梁山伯一脸诧异地望着银心与马文才。连我也被吓到了。姑爷都叫上了。难不成马文才和祝英台已经成亲了。 我的脑子里瞬间炸开了花。难道马文才一直再骗我。他上任了也不來柳家找我。就是因为他已经是祝家的乘龙快婿了吗。 我不能接受。我怎么能接受这样结局。 “银心。你怎么会在这里。”马文才阴着脸挑眉问道:“英台呢。” “小姐。小姐她在家啊。”银心低着头小声说道:“是。是我家小姐要我來照顾姑爷的。” 马文才勾着嘴角冷笑了一声。“照顾我。英台什么时候变得对我关怀备至了。我看她是派你來监视我的吧。看看我有沒有把梁山伯怎么样吧。” “不。不是的姑爷。银心知道姑爷向來信守承诺。既然您说过会放梁公子一条生路。您就一定会做到的。是吗。”银心战战兢兢地问道。· 第九十六章 背信弃义马文才 - 同床共枕:这个夫君耍无赖 - 慕淳兮 &bp;&bp;&bp;&bp;信守承诺?他马文才还配得上这四个字吗? &bp;&bp;&bp;&bp;“银心,你回去告诉英台,并不是我不守承诺,而是她的梁兄自愿要为贸县的百姓出头,他要自掘坟墓,我也无可奈何。”马文才看了梁山伯一眼,冷冷吩咐道:“押走。” &bp;&bp;&bp;&bp;“山伯……”正在官兵准备将山伯押出人群的时候,梁母从内堂冲了到了马文才面前,不停地摇着马文才的手臂,“你要带我儿子去哪里?你把我儿子绑起来做什么?” &bp;&bp;&bp;&bp;马文才一个用力,手臂一挥将梁母推到在地,梁母的一声大叫,把我在九天之外的思绪喊了回来,我立马上前扶住了她,“马文才,你想做什么?你连一个老太太都不愿意放过吗?” &bp;&bp;&bp;&bp;山伯挣扎着冲着马文才质问着:“马文才,刚才你说要放我一条生路,我谢谢你,现在你为何要将我娘推到在地?” &bp;&bp;&bp;&bp;马文才阴着脸扫视了我们每个人,缓缓说道:“只有像她这样黑心肝的母亲,才会教出做强盗的儿子,天下再多几个像她这样的母亲,就算饶舜在世,天下也不得安宁,我看英台真是瞎了眼了。” &bp;&bp;&bp;&bp;“住口,马文才,不准你侮辱我娘,你把这些话给我收回去。”山伯冲着马文才怒吼道。 &bp;&bp;&bp;&bp;“我的话收不回去,倒是你梁山伯的尸首可以让你娘收回去。”马文才脸色阴霾,字里行间,完全看不出一丝仁义。 &bp;&bp;&bp;&bp;银心听闻马文才此言,立马脸色大变,她扑到马文才的跟前,跪在马文才的脚边哀求道:“姑爷,你不是答应过我家小姐,一定会保梁公子平安的吗?姑爷,我求求你,你不要杀梁公子,梁公子是好人,他不会做坏事的。” &bp;&bp;&bp;&bp;马文才将银心推到一边,冷冷道:“可是我现在改变主意了,这是梁山伯他自找的。” &bp;&bp;&bp;&bp;“银心,你快起来,你不要求他,”山伯一面劝银心起身,一面对马文才说道:“马文才,英台是我的义妹,如今她嫁给你这种人,我真替她感到寒心。” &bp;&bp;&bp;&bp;“不,不是的,梁公子……”银心想说些什么,却被山伯打断了,“银心,你别再跟马文才求情了,你回去告诉英台,这的确是我自愿跟他上京面圣的。” &bp;&bp;&bp;&bp;“山伯……”祝英台从人群里挤了进来,一见梁山伯被官兵们押着,眼里立马就泛上了泪花。 &bp;&bp;&bp;&bp;“英,英台……”山伯看着祝英台一副女子扮相瞬间愣在了一旁,虽然早已知道祝英台是女子,但是这毕竟是山伯第一次看到祝英台女儿装扮,一时难以接受也是正常的。 &bp;&bp;&bp;&bp;“小姐……”银心哭着跑到了祝英台的身边。 &bp;&bp;&bp;&bp;祝英台跑到山伯身边,一脸怒气地对着那些官兵吼着:“放开。” &bp;&bp;&bp;&bp;那四个押着山伯的官兵无奈地松开了手,我在心里暗暗地苦笑着,这马家少夫人的话果然是比我们的管用多了,祝英台随口两个字就能让他们放手,而我们,就算喊破喉咙了唤不动他们。 &bp;&bp;&bp;&bp;祝英台抓着山伯的手臂,全身打量着他,“山伯,你还好吗?你瘦了。” &bp;&bp;&bp;&bp;梁山伯轻轻扒开祝英台的手,毕竟他认为祝英台已经是马文才的老婆了,应该避讳一下,“我没事,英台你费心了。” &bp;&bp;&bp;&bp;祝英台难压着自己的情绪,眼泪一下子就滑到了脸颊上,她拉着马文才,使他面对着她,“你是怎么答应我的?你是怎么信誓旦旦地跟我承诺的?你说你一定会保山伯一命的,可是现在呢?现在呢?” &bp;&bp;&bp;&bp;马文才向着祝英台逼近,“你又是怎么答应我的?你说过你永远都不会再见梁山伯,可现在,你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你说啊!” &bp;&bp;&bp;&bp;祝英台步步后退,面对马文才的质问,她竟无力反驳。 &bp;&bp;&bp;&bp;听着口气,他们果然已经成亲了,不然马文才为什么不准祝英台再见梁山伯,并且拿山伯的性命相要挟。 &bp;&bp;&bp;&bp;原本我还对马文才抱有一丝希望,因为祝英台是在嫁给马文才的路上跳进山伯的坟里,可如今山伯都还没有死,祝英台就嫁了马文才,原来,原来梁祝真的只是荒谬地传说,它根本不存在,这么愚蠢又纯洁的爱情,它根本就没有存在过。 &bp;&bp;&bp;&bp;“英台,现在是你不守承诺在先,如今梁山伯还活着站在你面前,可我不敢保证,下一次你还能见到活的梁山伯。”马文才道。 &bp;&bp;&bp;&bp;“文才,我求求你,我求求你放了山伯好不好,我只求你放他一命,”祝英台抱着马文才的手臂,不停地哭喊着:“只要你肯保住山伯的命,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我永远都不会再见山伯了。” &bp;&bp;&bp;&bp;“英台,你的保证,我已经不敢再信了。”马文才侧着手掌,重重地在祝英台颈后一击,祝英台便晕倒在马文才的怀里了。 &bp;&bp;&bp;&bp;马文才单手抱着祝英台,对着银心吩咐道:“银心,把小姐带走,若是出了任何差池,我拿你拭问。” &bp;&bp;&bp;&bp;银心吓得拼命地点点头,和俩个官兵将祝英台扶出了门外。 &bp;&bp;&bp;&bp;“马文才,你这个无情无义地小人,你怎么可以这样对英台?”梁山伯冲着马文才质问道。 &bp;&bp;&bp;&bp;可我却在心里想着,马文才,这个无情无义的小人,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bp;&bp;&bp;&bp;我强忍着泪水,扶着梁母走到山伯身边,“山伯,现在不是反抗的时候,既然你当初选择截取军粮,我相信你就已经想好了该如何应对。” &bp;&bp;&bp;&bp;山伯抿着嘴点点头,握着梁母的手说道:“娘,等我回来,儿子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bp;&bp;&bp;&bp;“可是,山伯……”梁母已经快哭成了泪人。 &bp;&bp;&bp;&bp;我将梁母扶到一边,安慰道:“伯母,我们要相信山伯。” &bp;&bp;&bp;&bp;马文才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将山伯带了出去。 &bp;&bp;&bp;&bp;我与梁母也急急忙忙跟了出去,没想到马文才刚准备上马的时候,铁蛋突然从人群里冲了出来,手里挥舞着木棍向马文才冲了过来,“狗官,你这个畜生,你想杀梁大人,我跟你拼了。” &bp;&bp;&bp;&bp;我见铁蛋从我眼前冲过去,我下意识地想去阻止,可是我还来不及跑不过,马文才就一剑刺穿了铁蛋的肚子。 第九十七章 冷情冷血马文才 - 同床共枕:这个夫君耍无赖 - 慕淳兮 马文才拔出剑,一脚将铁蛋踢到了路边,我吓得站在了原地,我竟然亲眼看着马文才杀了铁蛋,他没有一丝迟疑,他杀一个人竟然比杀他的马还有从容冷静,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马文才将血淋淋的剑举过头顶,指着在场的每一个人,“你们给我听着,哪个不怕死的,这就是你们的下场,你们要是再敢作乱,我将梁山伯就地正法。” 山伯看着铁蛋惨死在路边,奄奄一息,他用力地推开官兵,抱起了铁蛋,虽然山伯在贸县也只有三个月,但他对贸县的百姓都视如亲人,他冲着马文才怒吼道:“马文才,你还是不是人?他只是个孩子,你怎么下此毒手?” “在我的眼里,挡我路的人就该杀。” 我倒要看看,倘若是我挡了他的路,他会不会像对待铁蛋那样对我,我站到他的马前,拦住了他的脚步,“现在是我挡了你的路,你也要杀我吗?” 不知为何,话一出我口,我的眼泪就忍不住地在眼眶里打转,不过,我绝不能让它流出来。 马文才深吸一口气,对我说道:“仪清,我还有很多事情要问你,但不是现在,所以,你让开。” 我还来不及接话,周边的百姓便大乱了起来,师爷和四九带着一帮人抄着家伙向这边涌来,“保护梁大人和柳小姐,我们快把这个狗官赶出去……” 百姓越涌越多,将我们都淹没在人群里,马家军队寡不敌众,被贸县百姓打出了贸县城,师爷在前面大喊着:“快把城门关起来……” 不,他们怎么能这么做?这不是公然抗旨吗?抢劫军粮已是死罪,就算朝廷念及百姓网开一面,但抗旨不尊,殴打官兵,这不是要造反吗? “山伯,你快叫师爷把城门打开啊,你抗旨不尊,是要杀头的。”我拉着山伯的衣袖焦急地劝道。 “柳小姐,你这么做不是让我家公子去送死吗?马文才在书院就处处针对我家公子,如今他当了大官,又有圣旨在手,他一定我害死我家公子的。”四九在一旁焦急道。 “可是……”可是山伯抗旨不尊不是同样是死路一条吗?而且我相信马文才也是个有血有肉的人,他虽然不喜欢山伯,但也不会想至山伯于死地的。 眼看着城门被紧闭,我却站在人群中像个傀儡,我从小家境优越,从不去嘈杂喧哗的地方,连杀鸡都只是在电视上见过,如今,我却亲眼看着我心爱的男人在我前面杀人,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梁山伯见我一动不动地望着城门口,关心道:“仪清,你不要想太多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马文才如此凶狠残暴之人,我当初来相信他真的是想放我一条生路,我真是愚蠢。” 不,他不是这样的,他明明不是这样的,马文才虽然傲慢,霸道,但在我心里他也有温情似水的一面,即使他背叛我们的感情,我也绝不相信他是如此残暴之人。 我想着想着,眼泪就止不住得往下流,我抱着头蹲在地上痛哭起来,我为什么要哭?我一直都希望马文才能够移情别恋,放弃我,忘记我,可是如今他娶了祝英台,我的心为什么是这么痛?我恨,我好恨! “仪清……你怎么了仪清,仪清……你醒醒啊……”我突然觉得一阵头晕,只是听见山伯不停地在叫我的名字,但我就是睁不开眼睛。 太守府。 祝英台不停地用手抓着被子,睡得极不安稳,银心在一旁叫唤着:“小姐,小姐,你醒醒啊。” “山伯……”祝英台突然从床上坐起来,眼神无光地扫视着四周,像是在寻找什么。 “小姐,你终于醒过来了。”银心道。 祝英台看着四周,一脸焦急地问道:“我怎么会在这里,山伯呢?山伯怎么样了?” “小姐,你别担心,贸县的百姓为了保护梁公子,把姑爷的人马全都赶出了贸县,所以梁公子现在没事了。”银心安慰着祝英台。 “别高兴地太早,”马文才从门口走了进来,人未到,声先到,“梁山伯如今抗旨不尊,是罪上加罪,我看他只有死路一条,朝廷已经派了圣旨过来,要我围剿贸县,这次梁山伯是插翅难飞了。” “什么?”祝英台手臂一个无力,差点摔在床头,“怎么会这样?朝廷为什么就不能体恤百姓,放山伯一条生路呢。” 马文才沿着床边坐下,将祝英台靠在床头,“英台,我原本不想为难梁山伯,只怪他自己太不识抬举,这是他自作孽,不可活。” “不,文才,你帮帮山伯,你帮帮山伯好不好,他不能死的,”祝英台突然想起了什么,她疯狂地翻着被子。 “英台,你找什么?” “我的玉佩,我的玉佩呢?”祝英台握着马文才的手臂焦急地问道。 马文才从衣架上取来玉佩,交到祝英台手里,祝英台如获至宝般将玉佩紧紧捏在手里,“这个玉佩,我相信你比我更知道它的含义,你告诉我,你已经找到了自己心爱的人,所以你把另一外玉佩也送给了我,说送给我自己心爱的人。” “可是我也说过,这个人不能是梁山伯。”马文才冷冷说道。 “为什么不能?我是真心爱山伯的。” “但他不爱你,你必须承认这个事实,他不爱你,你只是他的义妹而已,仅此而已。”马文才转头指着银心道:“不信你可以问银心,梁山伯以为我们俩已经成亲了,他可是无动于衷的。” “不管山伯爱不爱我,不管他当我是义妹还是义弟,我都不能看着他死。” “梁山伯的生死并不是你可以左右的,”马文才起身对银心吩咐道:“照顾好英台,等身体好点之后就回祝家庄去。” “你去哪里?”祝英台看马文才离开,有开始担心起了梁山伯,不过她的担心是对的。 “围剿贸县!” 马文才带着大队人马浩浩荡荡地向着贸县进发,这次他带足了人马,势必要将贸县一网打尽。 第九十八章 白痴梁山伯 - 同床共枕:这个夫君耍无赖 - 慕淳兮 第九十八章 白痴梁山伯 贸县。 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隐约地看见梁母坐在我的床头。我的头好痛啊。我挣扎着想坐起身。梁母见状立马将我扶了起來。“仪清啊。你感觉怎么样。哪里不舒服。” 我晃了晃脑袋。其它到沒什么。就是感觉头好沉。“我怎么了。生什么事了。” “柳小姐。你刚才突然就昏倒了。吓死我们了。”四九道。 我晕倒了。我怎么不记得我晕倒了。我迷迷糊糊地看着周围。突然前面站着一个特别眼熟的人。我立马瞪大了双眼。试探性地喊道:“陈夫子。你怎么在这。” 山伯一脸凝重地望着我说道:“仪清。如今外面战火不断。尼山书院受到了土匪的洗劫。学子们流离失所。山长一家也不知所踪了。” “什么。”我大吃一惊。沒想到离开尼山书院不过短短数月。竟然就生了这样的事。“陈夫子。那你……。” 陈夫子叹着气摇头道:“那帮土匪不但劫财而且还滥杀无辜。要不是我跑得及时。恐怕这条老命也不保了。” “夫子。山伯。那巨伯和兰姑娘怎么办。”照夫子这么说。山长一家至今杳无音讯。那巨伯跟兰姑娘的婚事。不是就告吹了吗。 “能求一个平安。已经是不幸中的大幸了。哪还顾得上儿女长啊。”陈夫子不住地叹气。 是啊。几个月能改变许多事。如今真的什么都变了。 “仪清。刚刚我替你诊了脉。你身体太虚弱才会晕倒了。你好好休息吧。”山伯转脸对着梁母说道:“娘。你把那只鸡杀起來给仪清炖汤喝吧。” 梁母点点头。我的确感觉很累。而且贸县只有米。那些肉菜可都是我买來的。我吃一只鸡也应该不过分吧。 身体再累。也沒有我的心累。刚才生的事依旧历历在目。“山伯。英台是不是嫁给马文才了。他们。这么快就成亲了。” 山伯坐在床边。叹了口气道:“仪清。姻缘天注定。马文才和英台是从小玩到大的伙伴。如今他们成亲。这也在理之中。只是我也实在沒想到。他们这么快就成亲了。” “山伯。英台嫁了马文才。你难过吗。”我不信。我不信梁山伯可以无动于衷。 “英台是我的义妹。只要她过得幸福就好。” 梁山伯。你真是个傻子。虽然我不知道祝英台因为什么这么快就和马文才成亲了。但是祝英台对梁山伯的感我是看在眼里的。祝英台决不是因为移别恋菜嫁给马文才的。难道是马文才逼婚的。可马文才不是说过。他对祝英台就像对妹妹一样吗。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山伯。如果英台她过得不幸福呢。其实……其实……”其实我现在也不知道这事到底是怎么展的。但是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在痛苦。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在难过。为什么山伯可以一点都不难过。 山伯见我想说又不说。便一脸疑问地问道:“仪清。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山伯。如果我告诉你。英台就是祝家的九妹。你会怎么想。”我看着山伯一脸震惊的模样。我迫切地想知道他的答案。 山伯愣了一会儿之后。笑道:“这怎么可能呢。英台当初将九妹许配给我。倘若英台就是九妹。那她怎么会嫁给马文才呢。” 梁山伯。你是真傻还是装傻。 “问題就出在这里。山伯。你想想。英台上有八哥。下有九妹。那她到底排行老几。英台在书院对你的照顾。难道只是对兄长的照顾吗。她七夕送你荷包。这意味着什么。你难道还不明白吗。” “你……你……你是说……”山伯又惊又喜。表又像是哭。又像是笑。“你是说英台她对我……。” 我用力地点了点头。“你真是个书呆子。难道一点都沒有感觉吗。之前兰姑娘对你有意。你看看英台那脸。都扳成柿饼那样了。” 山伯惊讶地合不拢嘴。一个劲地笑个不停。突然他皱起了眉头。“那英台怎么会和马文才成亲呢。倘若英台真对我有意。她是绝对不会嫁给马文才的。我跟英台同窗三载。我了解她。” 切。梁山伯竟然说他了解祝英台。你了解她怎么连她是男是女都分辨不出來。真是好笑。 “这也是我最想不通的地方。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问題。毕竟他们俩都沒有承认过啊。会不会只是我们一厢愿地想法。”我依然对马文才抱着一丝希望。 “可是。银心她。她明明称马文才为姑爷。倘若不是因为英台嫁给了马文才。那银心为什么……。”梁山伯一脸疑惑。 “山伯。据我所知。其实英台跟马文才是有婚约在身的。他们自小就定了娃娃亲。英台就是为了逃婚才跑到尼山书院读书的。所以银心称马文才为姑爷。也不一定就代表他们已经成亲了。”我看着梁山伯一脸讶异的表。我真犹豫要不要将我和马文才的事告诉他。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等我处理好贸县的事。我一定要去问个清楚。”山伯道。 我只怕你梁山伯沒有命再去问了。我自认为我了解马文才的性子。依照着他。他绝对不会这么善罢甘休的。而且他有圣旨在手。倘若不抓个人回去。他自己也不向朝廷交代。 “山伯。如果马家和祝家退了婚。你打算怎么做。”我想搞搞清楚。山伯对英台到底是什么态度。 山伯低着头。羞涩一笑。“倘若真如你所言。那我一定会去祝家提亲。绝不会辜负英台。” 这梁山伯。他心里不是一直惦记着那个新娘子的吗。怎么这会儿转变地这么快。男人果然都不是好东西。就连梁山伯也一样。 “可是。山伯。庶族与士族之间是不能通婚的。等你晋升士族。恐怕需要一段时间。现在的贸县又是这种况。我担心……” “仪清。我相信贸县一定能度过这次难关的。”· 第九十九章 惊现蓝田兄 - 同床共枕:这个夫君耍无赖 - 慕淳兮 看着梁山伯说得这么义正言辞,我也不好给他头上泼冷水,或许事情真的会有什么转还的余地也说不准。 我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睡了一天,只有梁母在照顾我,山伯也不知道去忙些什么了。 在房间里躺了两天,终于有**想出去走一走了,我穿好衣服来到大堂上,只见空无一人,大家都到哪里去了?以前大家不是都待在大堂里商量事情的吗? 外面也很安静,我走出县衙门口,发现外面也是没人,大家三三两两地往城门口跑去,出了什么事了? 我抓住一个县民就问:“出什么事了?人都到哪里去了?” “那个狗官又来抓人了,大家都到城门口守城去了。” 马文才又回来了?我猜得果然没错。 我立马跟着那些百姓急急忙忙跑向城门口,山伯和夫子果然都站在城门口,“山伯……” “仪清,你怎么来了,你身体不好,就不要出来走动了。”山伯立马扶住了我,他以为我身体差得很,因为贸县没有药材,我又将自己关在房里睡了两天,山伯一直以为我是因为身体不舒服才不出来的。 我摇着头道:“我没事。” 我顺着城门向下望去,我有点恐高,看着下面有点头晕,但我还是能清楚地看见骑在马上的马文才。 “仪清,你怎么了?你是不是生病了?”马文才在城下冲着上面喊道,他举起剑指向梁山伯,大声喊道:“梁山伯,把你的脏手拿开,我警告你,你再敢碰仪清一下,我要你的命。” 马文才,原来你还在乎什么人碰我。 “马文才,你这是做什么?同学之间,理应以礼相待,你这样兵临城下,是什么道理?”陈夫子站到城门口,冲着城下喊话道。 我真没想到陈夫子能说出这样的话,像他这种贪生怕死,见利忘义的小人,他竟然帮着山伯训斥马文才。 马文才骑在马上,仰着头,眯着眼,一脸不屑地说道:“陈夫子,没想到你逃过尼山书院的大劫之后,竟然来投奔梁山伯。” “马文才,如今外面战火遍地,你应该带着你的军队上战场杀敌,而不是耗费在这里残害同胞。” 陈夫子,我第一次觉得你像个男人了。 马文才勾着嘴角冷笑一声,拿出弓箭,咻地一声将圣旨射到了城墙上,“梁山伯,当初我放你一条生路,可你偏偏要与我作对,如今朝廷已经派下圣旨,你若再不开城认罪,我便围剿贸县,杀无赦!这次,就算是天王老子也帮不了你了。” “什么?杀无赦!这,这马文才也太胆大妄为了。”陈夫子看了一眼圣旨,便吓得哆嗦了。 “山伯,开城吧,你若是再这样反抗下去,到时候以谋反罪论处的话,是要满门抄斩的,倘若开城投降,或许朝廷会念在你是为赈济灾民的份上饶你不死。”事态严重,我不得不劝山伯投降,马文才是来替朝廷办事的,再这样下去只会对山伯越来越不利。 “公子,不能开城,像马文才这样的人,我们若是开城,他也一定会杀光贸县的百姓的。”四九劝道。 在书院时,因为马文才处处为难梁山伯,所以四九对他可谓是恨之入骨啊。 “不会的,马文才不会这么做的,我相信只要山伯肯开城投降,马文才一定不会伤害到贸县百姓的。”我不相信马文才会像四九讲得那般残暴。 “柳小姐,我知道你跟马文才的感情要好,但是你不能让我家公子和贸县的百姓去送死啊。” “我……我没有……我……”我不是想让山伯去送死的,但是再这样下去,事情只会越来越糟。 “仪清,你别着急,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他伤害到贸县百姓的。” “你有什么办法?马文才是来为朝廷办事的,我们还能有什么办法?”在我眼里只有开城投降这一条路可走。 “给我点时间,让我想想,”梁山伯扶着我走下了城下,我听见马文才不断在城外喊我的名字。 贸县城外。 祝英台带着银心,躲躲闪闪地在马家军营里面穿梭着。 营帐里外都是灯火通明,各个角落里都有士兵把守着,想要从他们眼前溜过去,非常困难。 可是不从马家军营里穿过去,那根本到不了贸县城里,祝英台和银心躲在远处地树林里焦急万分。 突然有一只手在身后轻轻拍了祝英台一下,“唔……”祝英台吓得差点大叫,幸好被来人捂住了嘴巴。 “蓝田兄!”祝英台吃惊不已,没想到王蓝田会出现在这里。 “王公子,阿成,你们怎么在这里?”银心也甚是惊讶。 “我们顺道路过这里,就想来看看山伯,没想到却是这样的情况,英台,你们呢?也是来找山伯的?”王蓝田问道。 祝英台一听见梁山伯的名字,立马酸了鼻子,“蓝田兄,山伯出事了,他为了贸县百姓,截取军粮,结果朝廷派文才来抓他,可他抗旨不尊,现在朝廷已经下了圣旨要围剿贸县了。” “这件事我也有听说了,当务之急,我们必须马上见到山伯,劝他开城投降,山伯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糊涂。” 祝英台望着前面灯火通明的马家军营,无奈地摇了摇头,“马家军就守在前面,将贸县围了个水泄不通,我们不闯过马家军营是进不去贸县的,再说,如今城门紧闭,我们想进去见山伯,谈何容易?” “是啊,要是被姑爷发现了,别说是见梁公子了,就连我们都会被押回上虞的。”银心焦急道。 “姑爷?这……”王蓝田倒是摸不着头脑了,马家军营明明是由马文才率领的,哪来银心的姑爷? “我,我是说马公子,王公子,你帮我们想想办法吧。” 王蓝田望着城门口,淡然一笑,“其实,想进去并不难,但是如今到了兵临城下的地步,山伯恐怕是……” “蓝田兄,你有什么办法进去?只要能见到他,我相信我们这么多人一定能够劝动他开城投降的。” 第一百章 争执 - 同床共枕:这个夫君耍无赖 - 慕淳兮 王蓝田点点头,他拾起一根木棍,朝着马家军营地方向狠狠地扔去,看守的士兵立马散开查探了起来。 王蓝田带着祝英台趁着士兵不备,快步跑向城墙边,王蓝田踩着一个什么东西,一个跃步,我带着祝英台,两个人悬浮在了空中,“啊……”祝英台吓得大叫出声。 才一秒钟,王蓝田就拉着祝英台站到了贸县的城墙上,祝英台和银心惊魂未定,没想到自己是飞上来的,“蓝田兄,你,你这是什么功夫啊?” 不待王蓝田回答,贸县守城的百姓立马抄着家伙围了上来,“你们是什么人?” “我们是来找你们县令梁山伯的。”王蓝田道。 “把他们押起来,带去见梁大人。”一个带头的压抑吩咐道。 阿成立马捏紧了拳头,拦住了他们,“你们是什么东西?敢押我家少爷。” 梁山伯听到城口有情况便急急地赶来了,一看是王蓝田和祝英台跟压抑们对峙了起来,立马迎了上来,“英台,蓝田兄,你们怎么过来了?” “山伯……”祝英台一见到梁山伯消瘦的模样,立马泛起了泪花。 “英台,不要哭,我没事的。”山伯安慰道。 “山伯,你为什么要抗旨?你知不知道你在贸县的所作所为,每一条罪行,都足够要了你的命。”王蓝田一上来就开始指责山伯的不是。 山伯无奈地点点头,“我知道,这些我都了解,蓝田兄,我们先不说这些了,”山伯拍着王蓝田的肩膀道:“走,我带你们去见一个人。” “这……”王蓝田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山伯揽着肩膀,一路推着下了城墙。 王蓝田一踏进贸县县衙的门口,便皱起了眉头,“山伯,这贸县为何如此落魄?朝廷怎么会派你到这种地方来当县令呢。” “只要能为百姓效力,在哪里都是一样的。”山伯带着他们四个人走到了一间房间门口,轻扣了房门。 我原本已经躺在床上了,听见敲门声,便起身去开门,一见四个大熟人站在我的面前,我突然愣在了那里,看着他们说不出话来。 祝英台与王蓝田也是大吃一惊,“你,仪清……” “蓝田兄,英台,你们怎么一起来了?”我站在门口,一脸地难以置信,祝英台前几天不是刚被马文才给带回去的吗?这会怎么又出现了?还有王蓝田,尼山书院遭此浩劫,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仪清,英台和蓝田兄是专门过来看我的,他们肯定想不到你也在这里。”梁山伯笑着拍着王蓝田的肩膀道。 想不到但看得到啊,前几天马文才来抓人的时候,祝英台冲了进来,当时我就在场,她怎么可能没看到我呢。 只有梁山伯一个人在笑,他笑得连自己都觉得尴尬了,“英台,蓝田兄,你们怎么了?见到仪清你们不高兴啊?” “哪里的话,”王蓝田微微扬起嘴角道:“仪清,你怎么在山伯这里,马文才在外面围城,你不知道?” “我知道,他是奉命行事,”我无奈地看了山伯一眼,“我劝山伯开城投降,可是山伯不肯。” 我将他们领进了房门,可祝英台却站在外面扭扭捏捏不肯进来,山伯搭着王蓝田的肩膀,一脸疑惑地看着他们问道:“蓝田兄,英台,你们看到仪清这幅打扮怎么一点都不惊讶啊?” “惊讶什么?有什么好惊讶的?”祝英台嘟囔着嘴道,“我最惊讶的就是她怎么会在你这里。” “是啊,仪清,你和马文才……?”王蓝田也犹豫着问道。 看来我不解释一下我的来意,祝英台要醋淹贸县了。 “我想去云游四海,却又不知道该去向何处,所以就想来山伯这里玩几天,没想到一来就出了这样的事情。” “所以你一直都在贸县,”祝英台皱着眉头向我逼近,“那你为什么不阻止文才?为什么要让他抓山伯,他来之前答应过我,他会尽力保全山伯的。” “他既然是这样答应你的,那你应该去问他,而不是问我,因为他并没有答应过我什么。而且,他的性格你应该很清楚,我阻止不了什么。”我可不想背这个黑锅,我已经阻止过了,可我阻止不了啊,是山伯自己硬要撞在枪口上,我又有什么办法呢。 “不,他对你百依百顺,如果是你求他,他一定不会这么做的,他……”祝英台突然顿住了,愣在一旁想些什么,突然一脸愤怒地指着我道:“你说谎,你为什么在贸县,你不是应该在家里等他吗?你为什么要去云游四海?你就是想要来找山伯对不对?” 祝英台,你的想象力也太丰富了吧,我不屑地看了她一眼,“我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我想做什么就可以做什么,那是我的自由,用不着向你汇报吧?” “你……” “哎,哎,哎……”山伯见情况不对,立马当起了和事佬,“英台,仪清,你们不要一见面就吵架嘛,你们能来看我,都是我梁山伯福分。” “你就是希望她来看你,对不对?”祝英台赌气地看着山伯,“她是在害你,如果她不来这里,文才就一定不会抓你的。” “英台,这件事情跟仪清有什么关系?是,马文才是说要放我一马,但是他要我交出贸县的百姓,我怎么能答应这么做呢?是我自己要跟他上京面圣的,但是奈何他欺人太甚,他竟然狠心地杀死铁蛋,我若是跟他走了,他还不杀光贸县的百姓吗?”山伯双手握着祝英台的肩膀,努力地说服着。 “祝姑娘,”梁母听见吵闹声走了过来。 “祝姑娘……?”王蓝田一脸惊奇地看着祝英台,“英台,原来你也是……!” 祝英台尴尬地点点头,她今天穿着男装,怪不得王蓝田不知道她的身份。 “祝姑娘,”梁母顿了一会儿又说:“或许我应该称你马夫人,我不管你跟山伯曾经是多要好的朋友,但你既然已经嫁做他**,就不应该再这样抛头露面。” 第一百零一章 婴儿哭声 - 同床共枕:这个夫君耍无赖 - 慕淳兮 &bp;&bp;&bp;&bp;“我……” &bp;&bp;&bp;&bp;虽然我很想听听祝英台的解释,但是貌似她没机会开口。 &bp;&bp;&bp;&bp;“就是,祝小姐,虽然你与我家公子是结义兄弟,但是马文才如今兵临城下,你不去阻止他,反而来怪柳小姐做什么?”四九也在一旁插话道。 &bp;&bp;&bp;&bp;“四九,你别煽风点火的,我家小姐什么时候就成马夫人了?我看马夫人是另有其人吧。”银心没好气地白了我一眼。 &bp;&bp;&bp;&bp;听这意思,祝英台和马文才还没成亲的喽?那银心还一口一个姑爷地叫得那么亲热。 &bp;&bp;&bp;&bp;“好了四九,祝小姐远道而来,你去收拾两间房间出来。”梁母将四九打发了出去,“山伯,这位公子是……?” &bp;&bp;&bp;&bp;“这位是王蓝田王公子,也是我在尼山书院的同窗。”梁山伯做起了介绍。 &bp;&bp;&bp;&bp;“哦,王公子,如今城门紧闭,你们是怎么进来的?”梁母问道。 &bp;&bp;&bp;&bp;对唉,马文才就守在城外面,连只狗都不可能被放进来,何况是四个大活人啊。 &bp;&bp;&bp;&bp;“梁夫人,这种小事难不倒我,”王蓝田对梁母并没有太多的亲切感,他转脸向山伯问道:“山伯,你打算怎么做?” &bp;&bp;&bp;&bp;“我……”山伯一脸为难地坐在了凳子上,“说实话,我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这两天我想了很多办法,可是根本都行不通,如今马文才将贸县团团包围,别说他真的要围剿贸县,他只要再围上十天,贸县百姓就要活活饿死了。” &bp;&bp;&bp;&bp;王蓝田看了我一眼,拍着山伯的肩膀说道:“山伯,开城吧,你都已经想到后果了,你还犹豫什么?” &bp;&bp;&bp;&bp;“不,不行,”梁祝激动地握着王蓝田的衣袖,“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我的儿子去送死,你为什么要害我的儿子。” &bp;&bp;&bp;&bp;“梁夫人,这里没人要害你儿子,山伯犯了法,就应该要承担后果,而不是这样一味地逃避。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朝廷想对付你,办法有的是。”王蓝田冷冷说道。 &bp;&bp;&bp;&bp;山伯拉着梁母的手,将她安抚在椅子上,“娘,蓝田兄说得没错,既然做了,就要承担后果,但是马文才已经杀了一个铁蛋了,谁又能保证他不会再杀第二个,第三个?现在的马文才已经不是从前的马文才了。” &bp;&bp;&bp;&bp;山伯一脸忧郁地看着王蓝田,而王蓝田却淡然一笑,“有人可以保证。” &bp;&bp;&bp;&bp;“谁?”山伯问道。 &bp;&bp;&bp;&bp;“就是她,柳仪清!”祝英台不等王蓝田开口,便指着我公布答案。 &bp;&bp;&bp;&bp;王蓝田竟然配合地点点头。 &bp;&bp;&bp;&bp;我心里暗嘲着,只可惜他们都错了,我要是能够保证,铁蛋也不会惨死在马文才的剑下,如今的马文才,我是一点也看不透了,他不再是那个温文儒雅的谦谦君子了,也不再是那个躲在柜子里的惊慌失措的孩子了。 &bp;&bp;&bp;&bp;或许什么也没有变,或许什么都变了。 &bp;&bp;&bp;&bp;“仪清?为什么?”梁母一脸地诧异,而山伯似乎领略到他们俩的意思,但又无奈地摇了摇头,“马文才就是当着仪清的面,一剑刺死了铁蛋。” &bp;&bp;&bp;&bp;“山伯,这个你不用担心,我跟文才从小一起长大,我了解他的个性,只要仪清肯去求他,我相信文才不会伤害贸县的百姓,他也一定会极力保你的。”祝英台信誓旦旦地说道。 &bp;&bp;&bp;&bp;“真的吗?”梁母激动地握住我的手,“仪清,祝小姐说得是真的吗?你真的可以让马文才退兵有能保住山伯吗?” &bp;&bp;&bp;&bp;我哪有这个能耐,我何德何能啊,要马文才退兵,势必要交出梁山伯,但是要马文才保住梁山伯,这简直就是痴人说梦话,我没有这么大能耐,马文才也没有。 &bp;&bp;&bp;&bp;“我……”看着梁母一脸欣喜地神情,我怎么好意思说我不去,反正成败我管不了,山伯的生死也早已注定,我为何不去试一试呢?也好向马文才问个清楚。 &bp;&bp;&bp;&bp;“好,既然你们都认为我能,那我就去试一试。”再推辞也不是我的风格,既然你们这么看好我,那我自然要使出我的美人计一试了。 &bp;&bp;&bp;&bp;我将他们一个个地全都打发回了房间,山伯带着王蓝田和祝英台去见了夫子,而我则在想着,明天去找马文才,我要跟他说些什么?我该怎么开口?明明我在等着他的解释,如今却要我去求他。 &bp;&bp;&bp;&bp;突然地位颠倒了。 &bp;&bp;&bp;&bp;不知道山伯跟祝英台现在什么情况,我把祝英台的事情全部都告诉了山伯,山伯就算再傻也会有所行动吧。 &bp;&bp;&bp;&bp;躺在床上不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了,该来的总是要来的,该面对的也总是要面对的。 &bp;&bp;&bp;&bp;天还是灰蒙蒙的,这是大家熟睡时刻,我躺在床上睡得迷迷糊糊,突然听见了外面一阵骚动。 &bp;&bp;&bp;&bp;屋外一大群黑影闪来闪去,看这形体,这影子,应该是贸县的衙役,大半夜的不睡觉,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 &bp;&bp;&bp;&bp;怎么总是在我睡觉的时候出事! &bp;&bp;&bp;&bp;我穿好衣服,开了门出去,跟着衙役的方向追了上去,“哎,出什么事了?你们跑什么啊?” &bp;&bp;&bp;&bp;“是那个狗官,趁着大家不备,突然一阵急攻,羽箭齐飞,守城百姓死伤无数啊。” &bp;&bp;&bp;&bp;马文才竟然这么快就攻城了,“那山伯呢?山伯在哪里?” &bp;&bp;&bp;&bp;“梁大人早就到城门口杀敌去了。”那衙役说完就立马跑向外面。 &bp;&bp;&bp;&bp;我急急忙忙跟着他跑出县衙,顺着城门口的方向,有好多好多人,他们一起围在城下,看来马文才真的准备攻城了。 &bp;&bp;&bp;&bp;人全部混在一起,天又黑,我根本就找不到山伯他们在哪,“山伯,山伯……蓝田兄……山伯……” &bp;&bp;&bp;&bp;突然有一双手抓住了我的脚踝,“救救我,柳小姐,救救我的孩子……” &bp;&bp;&bp;&bp;我吓得大叫,低头近看原来是徐大嫂,“徐大嫂,你怎么?你怎么全身都是血啊,”我一摸自己的脚踝处,明显感觉到袜子湿了,“啊……血……” &bp;&bp;&bp;&bp;徐大嫂吃力地抓着我的脚踝,我吓得连连后退,“柳小姐,救救我的孩子……” &bp;&bp;&bp;&bp;“徐大嫂,徐大嫂……”我试着摇晃她的身体,她却毫无反应,身旁只有十月大的小可儿的哭声。 第一百零二章 可儿之死~ - 同床共枕:这个夫君耍无赖 - 慕淳兮 我抱的起小可儿,惊魂未定地向前方走去,一路上躺着好多好多受伤的,断气的百姓,怀里的小可儿却一直哭个不停,“可儿乖,不要哭,不要哭……” 听着小可儿的哭声,我也忍不住流下泪来,没想到一夜之间,真的可以死这么多的人,他们都是被马文才杀死的,他怎么可以这么狠心,杀死这些无辜的老百姓。 “仪清……”王蓝田从后面追上了我,见我怀里抱着一个小孩,又泪流满面,惊讶地问道:“仪清你怎么了?你是不是哪里受伤了?这,这孩子……” “我没受伤,这孩子是徐大嫂的儿子,他爹在饥荒中饿死了,他娘,”我转身指着刚才来的方向,“他娘被马文才的箭射死了,就躺在那!” “蓝田兄,他怎么可以这么做?他怎么会变成这样?他明明不是这样的……”我抓着王蓝田的衣袖,无力地坐到了地上。 “乱世枭雄,治世亦枭雄。这是谢先生给马文才的品状评语,你忘了吗?你曾经也说过做大事之人不拘小节,为保天下太平,损失几个将士又算得了什么。” “可是现在死的是这些无辜的百姓,不杀他们,天下照样太平。”我是回想起了三年前我说过的话,但是此一时彼一时,当时那是理论性的选择,而现在我却眼睁睁地看着这么人死在我面前。 “作为一个将领,这是他该做的,如果换做是我,或许我也会这么做,”王蓝田将我从地上扶起,“我们去找找山伯吧。” 我们向着城门口走去,人群已经渐渐散开,天也亮了起来,我们跑上城墙,遍地都是被乱箭射死的百姓,我真难想象,如果马文才刚才真的攻破城门,那贸县如今会是一个什么样凄惨的景象。 “梁山伯,今天只当给你一个教训,你若再不开城认罪,我就让贸县的百姓给你陪葬,你给我记住,他们的死,是你一手造成的。”马文才举着剑在城下喊道。 “马文才,你别欺人太甚,如果当初你肯放过贸县的百姓,我早就跟你上京面圣,如今你屠杀我的百姓,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山伯捏紧了拳头,冲着马文才喊话道。 我从没见过山伯气成这幅模样,嗜血的眼眸,如果现在马文才站在他的面前,我不能排除山伯会杀他的可能。 “梁山伯,你别假仁假义,说到底就是你自己贪生怕死,我何时说过要屠杀你的百姓?我与你同窗三载,如今刀剑相向,如不是那些不怕死的出来阻扰,我也不会杀了他,所以,梁山伯,别再为你自己的胆小懦弱找这些可笑的借口,今天贸县死掉的乱民,都是你害的。”马文才喊话道。 “不,不是,不是这样的……”梁山伯听马文才此言,竟愣在那里后退了两步。 我和王蓝田慢步走向城口,站在高处看着马文才的军队井然有序的排列在城外,马文才眯起双眼,一脸不可置信地盯着我们,“王蓝田,你怎么在这里?” “马文才,我在哪里需要你来过问吗?”王蓝田冷冷道归杀。 马文才死死地盯着城墙上许久,他点着头,狂笑一声,“好,你们都背叛我,祝英台,柳仪清,你们给我记住,我一定要梁山伯的命。” 马文才说话间便拔出两支箭,咻地一声朝着山伯射了过来,我离山伯最近,我下意识地想推开山伯,可是来不及了,我被王蓝田推了一把,三个人都重重倒在地上。 怀里的小可儿突然没有了哭声,马文才的一支箭射进了小可儿的身体,血顺着箭头流到了我的手背上,“啊……” “小可儿,小可儿……”山伯惊魂未定地从我怀里抱过小可儿,他拼命地唤着他的名字,可是小可儿连哭声都没有了。 “嘶~~~”身旁的王蓝田捂着手臂,缓缓地站起身来,“蓝田兄,你也受伤了?” 我立马回过神来,撕开王蓝田的衣袖,那只箭竟然穿透了他的手臂,鲜红的血顺着王蓝田白皙的手臂滚滚涌下,怎么办?手臂都被射穿了,里面的的血管、神经都一定伤了。 “山伯,蓝田兄受伤了,怎么办啊?” 如今的贸县,没有大夫,也没有要,更是与外界隔绝,如今王蓝田受了这么重的伤,该怎么医治啊。 王蓝田勉强扬起嘴巴,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我说:“仪清,不用担心,这点小伤,算不了什么,我自己就能处理。” “你都这样了,自己怎么处理啊。”我看向四周,阿成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平时都屁颠屁颠地跟在王蓝田的身后,如今需要他的时候人又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蓝田兄,我扶你回房间。” “是啊,蓝田兄,我来给你医治。”山伯抱着已经断气的小可儿,匆匆忙忙地将王蓝田扶回了房间。 阿成原来是和王蓝田走散了,如今在县衙里到处找他,看他带着伤回来,立马大惊失色。 山伯原本要替王蓝田包扎伤口,却被他拒绝了,他说阿成一个人就能弄好,要山伯先去看看外面的百姓。 我站在房间里,看着阿成撕开了王蓝田的衣服,钉勾一样的箭头,被阿成一个用力狠狠地拔出,王蓝田单手握拳,咬着苍白的嘴唇,愣是没有发出一点声音,额头、脸颊、胸口,大把大把的汗水滴了下来。 王蓝田的嘴角慢慢地渗出鲜红的血来,与他苍白的面容比起来,显得格外的刺眼,“蓝田兄,你吐血了?” 王蓝田紧皱着眉头,握拳的右手止不住颤抖起来,他吃力地说出两个字:“没有。” 他一张嘴我便看了出来,原来是他咬破了自己的嘴唇。 阿成拿出药酒和药粉,每一次上药都像在挖他的肉一般,我紧紧地握住王蓝田的右手,好让他有个支撑。 我的手掌都快被他捏碎了,我捂着嘴,虽然我很怕疼,但好似我这个时候叫疼,那王蓝田会更疼。 第一百零三章 贸县之灾 - 同床共枕:这个夫君耍无赖 - 慕淳兮 第一百零三章 贸县之灾 阿成替王蓝田上了三种药之后。替他将伤口包扎了起來。我恨我自己沒有将夏雨诺留给我的药膏带出來。不然王蓝田就不用受这么大的苦。 我从阿成手里接过药酒。用手帕沾湿。用食指轻轻地在王蓝田的嘴唇上沾点。“蓝田兄。疼就告诉我。别忍着。” 王蓝田吃力地摇着头。“不疼了。” 我又哭又笑地看着他。“胳膊都被剑射穿了。还说不疼。你以为你是铁打的啊。” 王蓝田只是抿着唇。不说话。 阿成拿來一件干净的衣服。准备给王蓝田换衣裳。我当然不好意思站在房间里。退了出去。去看看外面的况。 房间里。 阿成小心翼翼地替王蓝田换着衣服。随便拉扯一下。手臂就渗出血來。“少爷。你这又是何苦呢。你的身体怎么受得住这么重的伤。幸好现在是伤在胳膊上。刀剑无眼。万一伤到了别的地方怎么办。” “大不了就是一死。反正我也沒几天活头了。”王蓝田闭着眼睛淡淡说道。 “少爷。这次回山。祖师给你的药或许就能救你的命。”阿成犹豫着说道:“少爷应该知道。柳小姐一颗心全在那马文才身上。” “住口。”王蓝田突然睁开眼睛。重喝阿成。“用不着你來提醒我。我的事还轮不到你來管。” “是。我不该多嘴。只是少爷打算什么时候回府。如今三年课业已满。再不回去。夫人会担心的。” “等解决了贸县的事。我们就回去一趟。” “少爷是不打算回府长住吗。”阿成问道。 王蓝田依然抿着嘴不说话。 山伯与师爷夫子们正在大堂商量对策。祝英台和银心也在。“山伯。现在外面况怎么样了。” “城门口加了许多石墩。马家军是攻不进來的。目前暂时安全。仪清。蓝田兄的伤势怎么样。”梁山伯问道。 “阿成已经替蓝田兄包扎好了。应该沒什么大问題了。”我突然脑子一闪。小可儿的哭声立马在我脑海里回荡。刚才忙着王蓝田的伤。我都忘了小可儿了。“山伯。小可儿呢。他……” 山伯一听到小可儿的名字。眼眶立马就红了起來。“小可儿已经走了。我已经让衙役们好好安葬牺牲的百姓。” “这么多人命。我一定要向马文才讨回來。”山伯手握拳头狠狠地砸到桌面上。 贸县支撑不了多长时间。正如山伯所言。马文才只要围城十天。贸县的百姓就会被活活饿死。不光是百姓。连我们自己都会被饿死。 不过老天连这个机会都不给我们。山伯与祝英台坐在大堂里。依然在想办法。而我和王蓝田依然在劝山伯开城。但是经过马文才这次屠杀以后。他们谁也不再支持我和王蓝田。就连祝英台也倒戈相向。不再劝梁山伯开城。 四九急急忙忙从外面跑來。上气不接下气地。“公子。公子。不好了。不好了。” “四九。出什么事了。你别急。慢慢说啊。” “外面。外面的人都病倒了。有人……有人说是因为他们吃了老鼠得了鼠疫……”四九断断续续地说着。 “什么。鼠疫。怎么会这样。”山伯大惊失色。立马朝着门外走去。 鼠疫。那不是传染病吗。东晋这个时代。得了鼠疫应该差不多等于盼了死刑吧。如今沒有药材。沒有大夫。那一定必死无疑。 “山伯。不要去。”王蓝田快山伯一步。揽在了他前面。“山伯。鼠疫是会传染的。现在贸县这种形。一旦沾染上。你会送命的。” “是啊。山伯。不要去了。”祝英台拉着山伯的衣袖。也希望他不要去。 “不。我是这里的父母官。我绝对不会放任我的子民不管的。”梁山伯握着祝英台的手。勉强地笑道:“英台。你忘了。我是懂医术的。我不会有事的。” “山伯。能医不自医。你要想清楚。”王蓝田依然劝着梁山伯。 但是山伯不听。执意要去查看况。祝英台竟然跟着山伯跑了出去。 鼠疫这东西。并不是人人都会被传染的。他们都不怕。我就更沒必要怕了。我本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别说不一定会被传染上。就算真的被传染上了。大不了就是一死。我不怕死。死了我就可以会现代了。我就解脱了。死了我就不用再见到马文才了。 再说我方筱雨也决不是什么贪生怕死的人。住在贸县这么久了。跟贸县的百姓多多少少有点感了。 我正想跟着他们出门。王蓝田将我死死拖住。“仪清。你不能去。我不准你去。” “蓝田兄。你这是怎么了。现在外面的百姓们在受苦。我们怎么能在里面安稳度日呢。山伯和英台都去了。我为什么不能去。我柳仪清不是个贪生怕死的人。”我白了王蓝田一眼。我突然觉得王蓝田沒有我想象中的那样淡然。他怕死。他很怕死。 “他们要去。我拦不住。但是你不能去。我不能让你冒这个风险。”王蓝田紧紧抓着我的手臂。 阿成连忙过來阻止。“少爷。你这是在做什么。你的伤还沒好啊。” 我突然想起來。王蓝田抓我的这只手恰好是他受伤的那只手。我立马送了力道。“蓝田兄。你怎么样。伤口有沒有裂开。” 我想撸起王蓝田的袖子查看他的伤口。可他却躲开了我的触碰。“我沒事。” “柳小姐。我们家少爷完全是为了你好。你怎么就不能理解一下呢。”阿成在一旁抱怨道。 我当然知道王蓝田是为了我好。但是我不想当一只缩头乌龟。既然身在贸县。就要同甘共苦才对。 王蓝田苦痛地捂着自己的手臂。鲜红的血顺着他的指尖流到了地面上。我突然想起了马文才在书院受伤的景。他也是这样。鲜血顺着手臂不停地流。 王蓝田的身影在我的眼前渐渐地模糊模糊。最后我只能看到他手背上的红色。 “仪清……仪清……你怎么了。”王蓝田不停叫唤着我的名字。可我却毫无反应。· 第一百零四章 贵客到来 - 同床共枕:这个夫君耍无赖 - 慕淳兮 县衙里,大家正为鼠疫的事情急得团团转,县衙外,来了两个贵客。 山伯等众人见是荀巨伯和王兰携手而来,既是欣喜又是诧异,“巨伯,兰姑娘,你们怎么会一起来贸县?” 荀巨伯拍了拍山伯的肩膀,安慰道:“山伯,我们是听说了贸县的事情才特意赶过来的看看情况的。” 祝英台见王兰头梳发髻,便一脸欣喜地盯着王兰看,问道:“兰姑娘,你和巨伯已经成亲了?” 王兰羞涩地点了点头,“嗯,尼山书院遭劫以后,我们一家人无处可去,便想到了巨伯。” “是啊,如今岳父、岳母还有小惠,都住在我那边。”巨伯眼尖看见了夫子也站在人群当中,“陈夫子,没想到你竟然在山伯这里,我听兰儿说……我还以为……” “有幸捡回一条命,却无处可去,走着走着便到了贸县。”陈夫子无奈道。 “夫子,您没事就好,我爹娘都以为您已经……我一定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们。”王兰又是欣喜又是难过。 山伯忽然想到了什么,拉着巨伯的袖子问道:“巨伯,贸县城外有马文才重兵把守着,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山伯,我和兰儿这次过来,就是来帮你的,我们也早听说了马文才围剿贸县的事,只是我们到了才知道,城外的马家军也和城里的百姓一样,多数染上了鼠疫,他们现在根本没有能力攻城了。” “什么?马家军也染上鼠疫了?”祝英台惊讶道。 巨伯点了点头,“不然我们也不可能这么轻易地进来。” “兰姑娘,哦,不,弟妹,巨伯是我的结义兄弟,如今你们已经成婚了,我应该这样称呼你了,弟妹,你精通医术,能不能想想治疗鼠疫的法子。”山伯问道。 “巨伯,兰姑娘,仪清,仪清她也染上鼠疫了。”祝英台难过道,“现在伯母和蓝田兄在房间里照顾她,她已经昏迷两天了。” “什么?仪清也在这里?还染上了鼠疫?”巨伯大惊失色,“兰儿,我们快过去看看。” 一群人急急忙忙地跑到柳仪清的房间里,王蓝田一直守在房间里不肯离开,和梁母一起照料。 王蓝田原本要带柳仪清到城外求医,但山伯说不能移动身体,王蓝田只要派阿成到城外去求药。 王蓝田一见大家进到房间,他立马冲到了王兰跟前,“兰姑娘,你来的正好,你快救救仪清,她已经昏迷两天了。” 王兰点了点头,立马替柳仪清枕起了脉,望闻切一番后,“仪清的情况还不是很糟糕,其实鼠疫也并不是什么不治之症,只是,我跟巨伯来的时候并不知道贸县发生了鼠疫,所以也没有配药。” “没关系,兰姑娘,你需要用什么药,尽管告诉我,我立刻出城去配。”王蓝田焦急地问道。 “好,”王兰从书桌上找了纸笔,“我将药方写起来,王公子,就麻烦你去多配一些,我看城里的百姓都已经奄奄一息了,鼠疫虽然不会使人短时间致命,但它的传染力很大,这病绝不能蔓延开来。” “嗯,”王蓝田走到柳仪清的床前,向梁母拱手道:“梁夫人,仪清就麻烦您好生照顾了。” “王公子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仪清的。” “蓝田兄,麻烦你跑一趟了。”山伯送王蓝田出了门。 这一次,我不知道睡了多久,我很努力地想睁开眼睛,可就是力不从心。 穿到东晋的三年,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经常耳鸣头晕,最近已经莫名昏倒好几次了,难不成穿越也会有副作用吗? 口干舌燥,嘴巴里好苦,我迷迷糊糊地缓缓挥着手臂,“水,我要喝水,好渴……” “仪清,你醒了?你终于醒了!”王蓝田在我耳边叫唤着我的名字,“口渴是吗?我去倒水……” “来,仪清,喝水,”王蓝田将我从床上扶起,我无力地躺在了他的怀里,嘴巴里苦的要死,喝口水好多了。 “慢点,喝慢点……” 爽,真爽,一口冰凉的水,喝到嘴里,凉到心里,我缓缓睁开眼睛,“蓝田兄,我这是怎么了?我是不是又昏过去了?” “仪清,你染上了鼠疫,已经昏睡好几天了。” “什么?鼠疫?”我用力地挣扎着坐起身,“我怎么会染上鼠疫呢?我记得,我记得我连门口都还没有踏出去啊。” “没关系,都过去了,你现在没事了,”王蓝田将我安抚在床上,“饿不饿?这么多天你就光喝得进去水喝药,现在一定饿坏了吧。” 王蓝田这么一说,我的确好饿啊,不过,我得的是什么鼠疫啊?无缘无故就得了,又莫名其妙好了,“蓝田兄,你说我染上了鼠疫,那我,我是怎么好的啊?” “是兰姑娘医好了你,她和巨伯也来贸县了,”王蓝田拍了拍我的被子,“仪清,你先别想这么多,我去给你拿点吃的,顺便通知大家,你已经醒了。” 我点点头,看着王蓝田出了门,怎么有点模糊的感觉? 但是我的心里想不明白,王兰怎么来了?陈夫子不是说山长一家不知所踪的吗?她跟巨伯一起来的,难不成山长一家都去投靠了巨伯? 我正想着,一群人就从我的房门口涌了进来,有山伯、英台、夫子、梁母、巨伯、王兰……我的视线依然有些模糊,像是回到了现代,不戴眼镜的时候,那种模糊的感觉。 “仪清,蓝田兄说你醒了,我们就立马来看你了。” “巨伯,兰姑娘,你们怎么也到贸县来了?”我迷迷糊糊地看着,幸好还能分得清谁是谁。 “贸县的事,外面都传遍了,我跟兰儿挂念山伯,向来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结果,我们来了才知道贸县不但被马文才围剿,而且还染上鼠疫。”巨伯道。 巨伯貌似对我的女儿妆打扮也没什么惊讶的。 “是啊,我都不知道怎么得就病倒了,蓝田兄说是兰姑娘医治的我,那外面的百姓们呢?”无论我怎么晃荡脑袋,我依然看不清楚。 第一百零五章 视力模糊 - 同床共枕:这个夫君耍无赖 - 慕淳兮 “蓝田兄去城外配了大量的药材。『雅*文*言*情*首*发』已经派发给百姓们了。相信大家都能够好起來的。”山伯说道。 “仪清。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一直晃着头啊。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了。”梁母坐到我床前。抓着我的手关切地问道。 我拍了拍脑袋。“我也不知道怎么了。眼睛看不清楚东西。” “什么。眼睛怎么会看不清东西呢。”梁母急切地问道。 “我來看看。”王兰走到床边。用手指撑起我的眼皮。仔细地看了许久。“仪清。是怎么个不清楚法。你的眼睛应该沒有什么问題啊。” 我拿手指在眼前晃了晃。一二三四五。沒错。我看得清楚个数。但是就是有些模糊。“就跟我近视了一样啊。” “啊。什么近视一样。”众人疑问道。 古代沒有近视的人。我咋忘了呢。不过。说來也奇怪。明明古代的也是人现代的也是人。古代人怎么就不会得近视眼呢。难道是身体结构有偏差。 “哦。沒什么。我乱说的。其实只是有点模糊而已。或许过两天就好了。”其实我在现代近视也只是两百多度而已。虽然在远处看不清人的长相。看是熟悉的人还是能感觉得出來的。 “什么过两天就好了。”王蓝田端着什么东西进了门。 “是……”.我便截了他的话。“沒什么。我说我头有点疼。应该过两天就好了。” 我向众人使了一个眼色。他们也很配合地点点头。 “那是当然。你的身体还沒有完全复原。头疼是难免的。应该在床上多躺几天。”王蓝田将碗递到我眼前。“吃点东西吧。” “仪清。我们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巨伯跟兰姑娘已经成亲了。以后啊。不能再叫兰姑娘了。要改口叫嫂子了。”王蓝田笑着说道。 难得见王蓝田如此开心。 我看着王兰。她的确是梳着发髻。就像当时我和马文才去看望夏雨诺时的打扮。那时候。夏雨诺一眼就看出了不同。沒想到我们这么多人。巨伯是第一个脱离单身的。而且还娶了如花似玉。温柔贤惠的王兰。真是福气啊。 想到马文才。也不知道现在外面是什么情况。马家军守在城外。巨伯跟王兰是怎么进來的。难不成马文才撤兵了。不可能。依我对他的了解。完全不可能。他如此好胜的人是绝对不可能认输的。 “巨伯。城门紧闭。你和兰姑娘。哦。你和嫂子是怎么进城的。”我试探性地问道。 “我们來的时候。城里城外都染上了鼠疫。谁还有功夫管城门啊。”巨伯道。 “什么。城外也染上了鼠疫。”我一脸惊讶地望向祝英台。我看不清楚她的表情。 我这才感觉出來。祝英台从进來到现在都沒有说过话。 难道。马文才……。 “仪清。我和英台有送药过去城外军营。但是……”山伯一脸无奈道:“但是。马文才他不肯喝我们的药。而且他也不准城外的将士们喝药。我们送过去的药材全都被烧掉了。” “城外的鼠疫严不严重。英台。他怎么样了。”我绝对接受不了。 “他。兰姑娘说鼠疫虽然传染性快。但是短时间不会要人性命。我每天都有过去看他。暂时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但是再拖下去。后果就不堪设想了。马家军营里已经死了一批士兵了。只是文才固执地很。不管我怎么劝。他死活不肯用我们送过去的药。”祝英台说道。 “仪清。等你身体好点之后。你去劝劝他吧。虽然马文才屠杀了这么多贸县的百姓。但他毕竟是英台的……英台的兄长。谢先生也曾经说过。治世亦枭雄。马文才是将相之才。救他的性命或许以后还能造福百姓。”山伯显然想避开马文才与祝英台纠缠不清的关系。 “我的身体已经好了。我现在就出城去看看。”我立马掀开被子。准备起身。 一阵头晕目眩。我直接坐回到了床上。幸亏有梁母扶着我。“仪清啊。你这傻孩子。你这样的身体怎么能出城呢。马文才这个恶人。既然他不肯用我们送去的药。我们又何必强求。” “他不是。”我一时口快。对梁母说话语气重了些。“我。我是说。他本來不是这样的。” “他杀了这么多贸县的百姓。你都忘了吗。要不是他围城。百姓抓老鼠充饥。贸县也不会染上鼠疫。说到底是他害人害己。”梁母气愤道。 沒错。梁母说得沒错。马文才杀了这么多人。他本就是一个心性凶残的人。连小可儿都被他一箭射死在我的怀里。他还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出來的。 但是。我不想他死。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死。鼠疫虽然但时间不会要了他的命。但是如果不用药。那一定必死无疑。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題而已。 山伯拉着梁母的衣袖劝道。“娘。别说了。”山伯无奈地看了我一眼。说道:“仪清。你现在的身体这么虚弱。根本不适合走动。还是等好些了再去吧。我们会再去劝他的。” “是啊。仪清。你放心好了。马文才不会这么轻易让自己送命的。等到他撑不住的时候。自己就会乖乖把要给喝了。”王蓝田将放在一旁的碗又重新递到我手边。“你啊。先把自己的病养好吧。” 王蓝田不了解马文才。所以他可以说得如此轻松。但是我相信我和祝英台都明白。马文才就算死也不会吃敌人的药。大家都拦着我不让我去。但是我相信祝英台一定很希望我立马跑去城外。 我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我先把自己的病养好再去。马文才做了这么多坏事。也是应该让他受到点教训了。” “可是……”祝英台还想跟我说些什么。却被巨伯拉着走了。“让仪清先好好养病。我们这么多人堵在这里会影响她恢复的。” 巨伯在书院里由于我跟祝英台的关系。所以他跟马文才的关系并不是很差。但是马文才如今的种种行为。早就已经到了人神共愤的地步。怪不得巨伯都不帮他了。 第一百零六章 四人缠 - 同床共枕:这个夫君耍无赖 - 慕淳兮 入夜,我躺在床上想着马文才的事情,不知道他现在倒底怎么样了,是死是活,是伤是痛,但是既然祝英台说他暂时没有生命危险,那就应该是这样的,因为祝英台是不会希望马文才出事的。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我穿起衣服,视力有些模糊,头又晕,我微微扶着桌子开了门,只见祝英台立马从门外溜了进来,“英台,你,你做什么?” “仪清,自从我来到贸县到现在,发生了太多事情,我还没有跟你好好谈上一次,我想很多事情,我们不说,彼此也心知肚明,所以我就直说了。”祝英台一脸严肃地坐到了椅子上。 我也坐在一旁,我没有说话,只是想听听祝英台到底想跟我说些什么。 “我跟文才的事情,我知道他都已经告诉你了,我也把我的事全部都告诉了山伯,我想知道你是什么想法。”祝英台死死地盯着我问道。 “你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把我也搅进你们三个人的事情里面?”我晕,我可不想搅进梁祝马的事情里面,因为这样下去,我完全想象不到我是怎么死法,梁祝还怎么继续。 祝英台一脸诧异地望着我,“柳仪清,你什么意思啊?文才为了你,天天来祝家逼着我娘要退婚,你怎么能把自己置身事外呢?这明明是我们四个人的事。” 我被祝英台问得似乎有点心虚,我并不知道马文才天天去祝家逼着退婚的事情,我还一直在想,他怎么还没有来柳家提亲,我还在想他怎么能够背叛我们的感情,去跟祝英台成亲。 可是,这怎么会是四个人的事呢?梁祝的故事里面只有三个人,如今插进一个我,那算什么? 祝英台来到贸县之后,虽然我没有跟她有多大接触,但是我明显感觉到她与山伯的关系并不想以前那样的兄弟或者兄妹之情了。 “我并没有说我要置身事外,你来找我说这些,你想说明什么?”我得断定清楚祝英台的来意。 “我想请你帮我,现在我娘还没有答应文才退婚的要求,但是文才的个性,你我都很了解,他想做的事情就一定会做到,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我知道他现在是顾忌我娘与马伯母当年的情分上才去求我娘的,但是真把他逼急了,他完全可以单方面退婚。”祝英台说得振振有词。 “倘若文才真的退了婚,你们都是士族子弟,门当户对,我相信马大人也很乐意接受你这个儿媳妇,但是我和山伯怎么办?”祝英台捂着胸口,一脸哀怨地看着我。 怎么搞得像是我破坏了她祝英台的幸福一样,我从他身边抢走了马文才,所以我要还她一个梁山伯? “英台,你这话是怎么说?文才退婚是他自己的意思,也是你的意愿,倘若他真的退了婚,我们也不欠你什么,至于我柳家跟太守府门当户对,这是我们的事。而你跟山伯,士族跟庶族之间本来就不能通婚,这一点你很清楚。” 祝英台,你休想拉我下水,就算马文才跟你退婚我不管我的事,马文才要是不跟你退婚,恐怕你跟山伯的事情会更加的复杂,说来你还要谢谢我。 “柳仪清,你怎么能这么说呢,山伯对你如何,你不会不清楚吧?在书院他将你当作亲弟弟一样对待,现在他将你当作亲小妹,你就是这么 “我不要醒,我不要醒,……醒了就看不见她们了,”马文才拉着祝英台的手,渐渐安静了下来,“我不想醒……不想醒……” 祝英台双手被马文才抓住,无法脱手,谷心莲见状,立马替他拧了毛巾,盖在马文才的额头上,“祝公子,看马公子的样子,一时半会儿也醒不了,我去厨房炖点汤,好让他醒来的时候可以喝上。” 祝英台点点头,“好,多谢心莲姑娘。” 马文才,我曾经说过,你以后再也不是孤独的一个人,你有我这个懂你的人会一直陪在你身边,在你伤心失意的时候,我会给你肩膀依靠,可是如今,我失言了,对不起,我真的兑现不了承诺了。 我跟祝英台不一样,全书院的人都知道你跟祝英台情同手足,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无论你们多亲密,多要好,别人只会认为是理所当然。而我,我只是你的同窗,曾经的室友,我不了解你的过去,也不会参与你的将来,所以我们的关系只能停在这一步。 “山伯,你先去吃饭吧,我在这里照顾他就行了。”祝英台道。 梁山伯点点头,“好,我帮你带一份过来,”梁山伯转头看着我,犹豫地问道:“仪清,你要留在这里,还是一起去吃饭?” “我……”看了床上的马文才一眼,“我饿了,我们去吃饭吧。” 我与梁山伯一起去饭堂吃了饭,接着我被柳仪堂叫到了他的房间,也不知道是不是漫画门的事有了着落。 我一推门,便看见叶子也在房间里,通常柳仪堂都只叫我一个人是问话的,今天这是怎么了? “大哥,你找我来有什么事?” 柳仪堂抿了一口水,慢悠悠地放下了茶杯,“我明天一早便要下山去了,关于那张画的事,我会让陈夫子去调查。” 陈夫子,还是算了吧,他能调查出个什么东西。 “大哥,明天一早就下山,怎么这么突然啊?是家里出什么事了吗?”的确挺突然的,之前都没有听他提起过,而且贤良方正考评官再怎么也要在书院待上半年吧。 柳仪堂笑着摇头道:“不是家里的事,是谢道韫,三日之后便是她与王凝之新婚大喜的日子,我也是今天才收到请帖的。” 谢道韫大喜?没想到短短几个月时间,谢道韫竟然就要嫁人了,真是有够速度的,闪婚一族啊。 “没想到谢先生这么快就找到归宿了啊,前几月她来书院任教时,还有人说她是嫁不出去的老姑娘呢。” 柳仪堂轻笑了两声,“她匆忙离开书院就是为了回府去参加订婚仪式,那日我也在场,看她有了个好归宿,我也真心替她高兴,毕竟是个女人,再争强好胜,学富五车,也终究逃不过宿命。” 第一百零七章 死不悔改马文才 - 同床共枕:这个夫君耍无赖 - 慕淳兮 第一百零七章 死不悔改马文才 “英台。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往往都是不好的结局。而且现在生死难定。你最好不要把话说得太早。即使山伯逃不过此截。他也会希望你能够好好的活着。”我就奇了怪了。山伯知道祝英台是女的。并且是他自己梦中人。那又怎样。男女之间的相处才短短几日而已。怎么就到了。不离不弃。至死不渝的地步了。 “我來找你就是希望你看在跟山伯的份上帮山伯一把。你是柳中书的妹妹。而山伯到贸县当这个县令。完全是你哥哥一手安排的。他是贤良方正考评官。他为什么要把山伯举荐到这里。”祝英台质问道。 为什么。我也想问为什么。但是我的心里早就有了答案。“山伯一生的志愿就是能够完成他爹的遗愿。而贸县水患严重。我哥也完全是看中了山伯的能力。才派他到这里來做县令。就是希望他能够帮助这里的百姓。挥他自己的所长。但是沒人让他截取军粮啊。如果实在是沒有这个能力。可以向之前的县官一样请求调任啊。” “调任。山伯不会这么做的。山伯他这么善良。他不会弃百姓于不顾的。现在我不跟你说远的。我希望你明天去城外劝劝文才用兰姑娘的药。他围剿贸县也是奉旨行事。如果他依然这么固执下去。不但害了马家士兵的性命。更是害了自己。”祝英台道。 祝英台说得沒错。马文才这么做完全是跟自己过不去。他拿自己和城外全体将士的性命在赌。别人的生死我管不了。但是马文才。你不能死。我不准你死。 我答应了祝英台。明天带着药跟她一起到城外去。虽然我现在也不能确定马文才是不是真的会听我的劝告。但是不管怎样。药是一定要逼他喝的。 第二天。天蒙蒙亮。我就穿好了衣服。我与祝英台约好在门口会和。我不想让别人看到。免得又來阻止我。我的身体虽然沒有完全养好。但是走到城外还是沒问題的。 我与祝英台将药材挂在马脖子上带出了城。马家军营里也沒有巨伯说得那么夸张。并沒有横尸遍野。但是已经沒有将士在站岗了。走近一看。他们都围在一个地方。透着人群的缝隙。隐约看见中间的地上躺着许多士兵。而马文才站在那里。手里举着剑。他们在干什么。 马文才面容憔悴。嘴唇白。看得出來他消瘦了许多。他的容貌即使我看不清楚也能分辨。他举着剑站在众人面前也十分的勉强。 “啊……”只见马文才双眼一闭。一剑就割掉了一名士兵的喉咙。他又在杀人吗。 “文才……你不要再杀他们了。”祝英台立马跑上前去。抓着马文才的手臂哀求着。 马统站在一旁抹着眼泪。“是啊。公子。将士们都还有妻儿老母。你把他们都杀了。他们的亲人怎么办。” “滚开。我绝对不能让鼠疫在我马家军里蔓延。不杀了他们。死得就是你们。”马文才不顾将士的哀求。再次举剑。 “马文才。”我朝着人群都去。马文才见是我。立马扔掉了手中的剑。朝着我跑了过來。他双手扣住的肩膀。急切地问道:“仪清。你沒事吧。这几天你过得好不好。” “我很好。虽然我也得了鼠疫。但是我被兰姑娘的药给救了回來。”对于马文才急切的关心。此时我的心里竟然沒有丝毫的感动。 “什么。你也得了鼠疫。”马文才立马气愤地看向祝英台。质问道:“你为什么要骗我说仪清沒事。” 祝英台只是低头不答。 马文才转脸打量着我全身。“那现在呢。你还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现在我很好。不舒服的人是你。”我从马背上取下药材递到马文才面前。“不舒服了就得喝药。喝了药才会变得舒服。” 马文才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我看向那堆士兵。他们被他们的同伴服了服了起來。“你杀得了这么多人吗。你如果不想让鼠疫在马家军蔓延。只有两种方法。一是接受兰姑娘的药。二是先杀了你自己。” “你说什么。”马文才不可置信地望着我。“你想杀我。” “我不想。就看你自己怎么想。你看看你自己现在这幅样子。你还有力气杀这么多人吗。你为什么总是要这么固执。只要你肯退一步。你的性命。马家军所有将士的性命不就都可以保住了吗。” “不。我不吃他们的药。我就算死。也不吃他们的药。”马文才跌跌撞撞地向着人群走去。我从火盆里点起火把朝着我走來。难不成他又想烧了这药。 我正下意识地往后退。马文才却站在那里不动了。他的身体缓缓向左边倒去。昏死再了地上。 我和祝英台将马文才扶到了营帐里面。把药材交给了马统吩咐他去煎药。 看着马文才病倒。我的心里也不是滋味。但是一想起他屠杀百姓。甚至杀了自己的部下。我的心里的难过立马就被恨意给代替了。 “英台。你恨他吗。” 祝英台摇着头。“我不恨。文才的个性从小就是这样。这是不能改变的事实。而他围剿贸县。屠杀百姓。也是奉旨行事。是朝廷给了他这个权利。” 哼。祝英台倒是够淡定。看來她也并不是什么菩萨心肠的人。 “那他如果杀了山伯呢。” “不会的。文才答应过我他不会杀山伯的。文才向來言出必行。所以他不会出尔反尔。”祝英台说得很肯定。 但是祝英台忘了。她自己已经失信了。还有什么资格要求别人也守信呢。 马统将药端了过來。奈何马文才根本喝不下东西。一到他嘴边就全都流到了外面。他这样的昏迷到底正不正常。 “英台。我看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你去把兰姑娘请过來一下。” 祝英台点点头。与马统出了营帐。因为我们带过來的药材有限。所以祝英台要马统再去办一些过來。· 第一百零八章 强吻马文才 - 同床共枕:这个夫君耍无赖 - 慕淳兮 我坐在床沿,盯着马文才的脸,左手不自觉地就伸了过去,才几天功夫,马文才虽然脸色苍白但仍盖不住他黝黑的肤色,眼眶都凹陷进去了,他现在这幅样子,谁还能联想起当年尼山书院里,那个桀骜不驯,英俊潇洒的马文才呢。 不知不觉地,我的眼眶怎么就湿润了,回想起了在书院的时候,马文才为我受伤,也是喝不下药,当时幸亏有兰姑娘在,三两下功夫就给他喂进去了,我将药碗放在一旁,左手将马文才的嘴巴捏开,右手舀了一瓢药,想直接给他灌下去,可是我一放手汤药就顺着他的嘴角流了出来。 “咳……咳咳……”马文才突然开始剧烈咳嗽起来。 一定是刚才那个汤药呛到他了,我没想到他会突然醒过来,一时间没了想法,只顾着拍他的胸口,“文才,你怎么样啊?没事吧?” 马文才微微睁开眼睛,他面如死灰地望着我,这个眼神陌生又熟悉,我记得当年初见马文才的时候,他也是这个眼神,说好听点叫目空一切,说难听点就是没心没肺。 “你,你为什么这么看着我?”我有些慌乱,马文才已经有好久好久没有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了。 马文才对着我轻轻一笑便吃力地转过身去,背朝着我。 靠,我这是招他惹他了,我端起药碗,伸手推了一把他的后背,“喂,起来喝药了。” 没反映。 我又推了他一把,“喂,你听到没有啊。” 还是没反应。 刚才都会这么阴阳怪气地笑了,现在到在装死了。 我用力将马文才掰了过来,使他面对着我,我将药碗递到他脸边,“你是要自己喝,还是要我动手?” 马文才紧闭着眼睛,冷冷道出:“走开。” 你妹的马文才,我真想一碗药砸在你脑袋上,病入膏肓的人了,还敢这么嚣张,我强压着火气,单手扣住他的下巴,他现在病成这幅模样,根本就没有反抗的力气。 “你现在都已经是在阎王殿外面排队的人了,你还逞什么能啊?现在没有外人在,你难道在我面也要伪装你自己吗?” 马文才眯着眼睛盯着我,他用力地用手想掰开我的左手,“你是谁?你凭什么说我在伪装?我告诉你,我就算死,也不会喝你们的药。” 马文才趁我不备,另一手推翻了我拿在手里的碗,“啊……” 汤药撒了我一身,我立马吓得站了起来,“你……”我气愤地指着马文才,但看到他如此单薄地身体,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应该巴不得我死,我死了你才可以跟王蓝田双宿双飞,我死了就没有人再来打搅你们了。”马文才大口喘着气说道。 王蓝田,又是王蓝田,为什么这天下的巧合都要发生在我身上? 马文才是该死,他屠杀了那么多的百姓,他有一百条命都难以偿还,可是我怎么舍得眼睁睁看着他死呢,就算他杀了再多的人,我也希望他能够活在我的身边。 “好,你这么想死是吧,”我缓缓地坐回到床边,马文才下意识地往后挪了一点,他也怕死。 我一脚踢翻了炉子上的药罐,“你这么想死,那我就成全你,既然我救不了你,那我就陪你一起死。” 我俯下身,抱住了马文才的身体,迅速地附上了他干裂的嘴唇,身体的亲密接触才是传染最快的速度,要死大家一起死。 抱歉亲们~~~因为这个月很忙~~所以断更了~~~真是对不起~~ 第一百零九章 深夜惊醒~ - 同床共枕:这个夫君耍无赖 - 慕淳兮 第一百零九章 深夜惊醒~ 马文才的指尖冰凉,抵在我的肩膀上,隔着衣料,我仍旧能感受到冰寒从衣服外面渗了进来,他的唇却滚烫无比,像是刚刚拨开壳的水煮蛋一般烫人,一冷一热袭进我的身体里,顿时起了阵阵寒栗,马文才想推开我,可就凭他现在的力气是根本敌不过我的。 “唔……咳咳,咳……放开我……”马文才又开始咳嗽了起来,他用尽力气将我推到了一边。 马文才单手撑在床沿,吃力地抬头盯着我,眼泪顺着眼角滑落到了床单上,“你走……我马文才不需要别人同情,更不需要别人可怜……” 同情、可怜……他竟然用这两个词来形容我对他的感情。 “马文才,我不会同情你,也不会可怜你,我只是想救你命,活着对你来说就这么难吗?”我不想对着马文才破口大骂,我了解他的性子,我若是怒目相待,他是更加不会屈服的。 “我命由我不由天,我就算不吃这药,也照样能活得好好的。” “好,说得好,”我伸手指着外面,对着马文才说道:“你看清楚,现在这军帐里只有你我两个人,我倒要试试,你的命到底是你的还是我的。” 说着,我便从腰间拔出了一把小匕首,这把镶满蓝宝石的小匕首,是当年下山寻找陶渊明时,王蓝田送给我的,虽然它精致小巧,但也绝不是玩赏之物,也是因为这把匕首,我才领悟到削铁如泥的感觉。 我将匕首拔出,凑近到马文才的眼前,“看见了吗?” 马文才很不屑地撇开了眼,“看见了,这是王蓝田送你的匕首,怎么?你是想用他送你的匕首杀了我吗?” 马文才怎么知道这把匕首是王蓝田送我的?我从来也没拿出来过啊。 我照着电视剧里面的镜头,将匕首放到了马文才的脖子上,“别以为我不敢。” 马文才突然伸手抓住了我的手腕,“我谅你也不敢!” “你……”我看着那刀锋紧紧挨着马文才的脖子,自己先慌了手脚,这匕首的锋利程度我是见识过的,我真怕一不小心,真得伤了马文才。 “你们做什么啊?”祝英台从帐外急急忙忙地跑进来,我们俩拉开,“仪清,你拿着匕首,想做什么?” “我……”我想做什么?我想杀了他吗?我不想,我也不敢。 马文才瞟了我们一眼,负气地转过身去。 祝英台指着满地的碎片和药渣,说道:“就算吵架也不用动刀子吧,天大的事情也可以坐下来好好说嘛。” “要说你去说,我是没这个本事。”我白了马文才一眼,退到了一旁。 “嫂子,你来得正好,快去看看外面的将士们吧,有些都躺地上起不来了。”我拉着王兰出了军帐,我是实在受不了马文才那个臭脾气,虐死他活该。 “让我过来就是为了给外面这些将士瞧病吗?”王兰拉着我问道。 我看得出来她的意思,王兰冰雪聪明,她怎么可能看不穿现在的情况,“嫂子,你说,他该死吗?” “既然天赐他身体和灵魂,又怎么会有该死的道理呢!只是仪清,一种药方要找到合适的药引才会发挥它的功效,你跟马文才合适吗?” “柳家与马家都是官宦之家,门当户对,应该是合适的吧。”两个人合不合适只有真正在一起生活了才知道,而我跟马文才一起生活了三年,我却仍然不知道是否合适,或许书院的生活跟真正的婚姻生活还差得太远。 “鞋合不合适只有穿得人知道,男人合不合适只有他身边的女人知道,其实两个人在一起,不一定要外面条件般配,重要的是人心,就像山伯和英台一样。”王兰说道。 在这种社会环境之下,还能妄想用人心改变一切的人,真是不多,但偏偏都被我给赶上了,“嫂子,如果一开始就知道结局,我想他们也不会要在一起。” 王兰一脸疑惑地看着我问道:“这话是什么意思?没有开始又怎么会知道结局呢?” 不知道结局的人还能傻傻地活在自己幸福当中,可知道明知道结局却又改变不了结局的人,只会更加痛苦煎熬。 “嫂子,不好了,文才昏过去了,我怎么叫他都叫不醒……”我和王兰还没走出去多少路,祝英台就慌忙地在后面追了上来。 “英台你别急,我先过去看看。” 怎么会这样?明明刚才还跟我争吵不休,才一转眼的时间,就又昏迷不醒了。 “这是鼠疫的症状,病情越严重,昏睡的次数就会越多,快去拿点熬好的汤药。”王兰吩咐道。 “那他现在的情况是不是已经到了很严重的地步了?他上一次昏睡的时候我喂过药,可是他一口都喝不下去。” 昏迷的时候喝不下,清醒了之后又不肯喝,马文才,你到底想要怎么样啊。 “没关系,别忘了我是大夫,我有的是办法让他喝药。”王兰从袖筒中拿出了一包东西,是银针,这办法在书院的时候我就见她用过,这回一定能让他把药喝下。 夜深了,祝英台和王兰都回了县衙,我靠在军帐的椅子上昏昏欲睡,马文才喝了三次药,按照王兰的理论推算,他应该在黄昏的时候醒过来的,可是到了深夜都还没醒。 我自己的身体本身就没有复原,一整天的头昏脑胀,给我一张床,我立马能睡他个一天一夜。 刚才还好暖和,怎么突然一下子变得好冷啊,意识被严寒拉回,迷迷糊糊听到了吵架的声音,还有摔东西的声音,噼里啪啦地直响。 我朦胧地睁开眼眼睛,只见两个人影在我面前窜来窜去地,虽然我看不大清楚,但是我知道这两个人是马文才和王蓝田。 王蓝田怎么在这里? “哎,你们做什么啊?”我下意识地掀开被子,想下床去阻止他们俩个,这才发现我竟然躺在马文才的床上,而且还只穿着单薄的内衣。 我的天呐~~~王蓝田进来的时候该不会看到我就这样躺在马文才的床上吧?那马文才呢?当时他在哪里?该不会也在床上吧? 第一百一十章 赴京领罪 - 同床共枕:这个夫君耍无赖 - 慕淳兮 (.) “别打了,”我用力地扯住了王蓝田的手臂,“蓝田兄,你怎么会在这里?” 王蓝田一脸怒气地瞪着马文才,“我见你深夜都没有回来,担心你的身体,就过来看看,没想到,马文才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他,他竟然……竟然……” 王蓝田愤怒地指着马文才,半天说不出话来。八戒中文网. 好吧,我大概已经猜到是什么情况了,一定是马文才在我睡着的时候醒了,然后把我抱到了他的床上去睡,接着王蓝田就进来了,再接着事情就变成这样了。 “竟然什么?你倒是说啊,我们俩做什么有你什么事?”马文才穿着单薄的睡衣,靠在椅子上大口地喘着气。 马文才刚吃药没多久,怎么有力气承受得住王蓝田这样高深的武功。 “马文才,你找死……”王蓝田一听马文才这种口气,立马火大了三圈,冲上去就想开揍。 我立马冲到了前面,挡在了马文才身前,“哎……蓝田兄,你别这样,你先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想得这样,虽然我睡着了什么都不知道,但是马文才真的没有对我做什么。” “仪清,他趁着你睡着,把你抱到他的床上,我刚才进来的时候,他,他竟然把你抱在怀里,你知道吗?不管他有没有对你做什么,他都该死。” “蓝田兄,你别这样,你忘了吗?在书院的三年,我跟马文才也一直都睡在一起,我了解他,他一定是看我睡着怕我着凉才会把我抱到床上去睡的。”我挡在王蓝田的前面,不让他靠近。 “仪清,你还护着他,他的罪行何止这一条。” “我没有,我只是再说事实而已,一码归一码,不该混为一谈,”我看着马文才靠在椅子上大汗淋漓,像是很难受的样子,立马叫了马统进来照顾。 “蓝田兄,你的身子受不了夜的凉气,我们快回去吧。”我拉着王蓝田的手臂,将他拽出了军帐。 王蓝田没好气地甩开我的手,自顾自地往前走去,“你是担心我,还是担心他!” 当然是担心你们俩,俩个都是病人,虽然照着目前看是王蓝田占上风,但是就他的身体,也好不到哪里去。 “我是担心我自己,我累了,我想休息了。”我快步走在了王蓝田前面,自径地回了贸县城里。 心里很乱,虽然大家都知道我跟马文才同床共枕了三年,但那是情势所迫,现实所逼,可是现在被王蓝田看见我躺在马文才的床上,而我竟然还帮着马文才说话,在这个时代,可以被容忍吗? 真不知道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事情,这个故事跟我之前所了解到的似乎完全偏离了轨道,王蓝田还能活多久?马文才又会变成什么样?梁祝又还有多少时间? 还有我的眼睛,我的身体,我的命运,又将会怎样? 一隔数日,贸县城外传来了好消息,马家军队的鼠疫已经不再蔓延,士兵们的身体也都渐渐好转了起来,朝廷派了圣旨下来,让马家军全部撤离贸县,这也就代表着山伯有救了。 圣旨到了县衙内,大批官兵将贸县县衙围得水泄不通,最最令我惊讶的是宣旨的人竟然留着胡子,电视上宣旨的人不都是太监吗? 朝廷念在山伯救治鼠疫有功,免了他抗旨不尊的死罪,但依然要追究他抢劫军粮之罪,朝廷要抓山伯上京领罪。 梁母起先拼命地阻拦,但是经过我们多人的劝说也无奈地放手了。 荀巨伯与王兰准备回去了,毕竟县衙里还有很多事情等着巨伯回去处理,他这一耽搁就是数月之久。 祝英台和梁母执意要跟着山伯上京,我与王蓝田都劝她们不动,但几个女流之辈,怎么能受得了这样艰苦的路程,跟着囚车上路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我在电视里见得多了,一般追囚车的人比坐在囚车里的犯人还要艰苦,几个女人根本就吃不消。 无奈之下,王蓝田去邻县买了几匹马,准备跟着她们一起将山伯送到京城,可是王蓝田的身体怎么受得了这样的舟车劳顿? “蓝田兄,你这样的身体,怎么受得了如此奔波?”我想劝阻。 “柳小姐别担心,我家少爷现在不比从前了,就算不陪着梁公子上京,我们还是要到各处游走的。”阿成道。 之前在书院的时候,王蓝田做点什么事情,阿成总是千叮咛万嘱咐的,像个老妈子似得,怎么一出了书院,就不一样了,难不成王蓝田得了什么灵丹妙药?他的精神的确比在书院的时候好了一点。 “你们不回太原吗?”王蓝田自从出了书院就没回过家,难不成他还不打算回去? 王蓝田浅笑着摇头道:“我原本打算趁着自己还有些时间去云游四海,如今配着山伯上京也是一样的,也可以顺便照顾英台和伯母,仪清,你跟我们一道回去吧。” “我?”我又不打算回柳家,我还想着云游四海呢,不过,为了帮助山伯解决贸县的饥荒,盘缠倒是动用了不少,“我……蓝田兄,不瞒你说,我也是打算云游四海的,近期还没有回扬州的打算。” “你不回家?你一个女流之辈,怎么能长时间流落在外呢?外面的世界绝不是你想闯就能闯的,万一遇到危险怎么办?” 梁母闻言,立马拉着我的手劝道:“是啊,仪清啊,你一个女孩子怎么能老是在外面呢,你就听蓝田的话,跟我们一道上去吧,这一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伯母,不是我不陪着你们一起上京,而是……”而是柳家根本就不是我的家,虽然柳家的人待我都很好,但是我毕竟是要回现代的,我总不能把这两年的时间都浪费在柳家庄里吧。但是仔细想想,或许我还是要回去一趟的,毕竟包袱里的这些金子或许支撑不到我回现代的时候。 “好了,我跟你们一起上京吧,先把山伯的事情处理好,再说其它吧。”几番思考之后,我答应了跟他们仪清上京。 同床共枕:这个夫君耍无赖110_更新完毕! 第一百一十一章 噩耗 - 同床共枕:这个夫君耍无赖 - 慕淳兮 一是为了回去拿点盘缠,二是为了山伯,谁都猜不透朝廷的想法,山伯会被定什么罪都是未知数。柳仪堂是三品中书,如果我去找他,或许还能帮上点忙。 山伯一早就被押上了囚车,梁母和祝英台紧跟在山伯的囚车后面,我与王蓝田草草地收拾行李就骑着马追上了他们。 这一路上,得亏有我们大家伙跟着,不然,还没到京城,山伯就已经被活活饿死了,那些官兵们不给吃不给喝,难道犯人就不是人吗。 一开始,梁母因为马文才的缘故对祝英台的印象不是很好,不过经过这一路上相伴而来,梁母对待祝英台的态度已经有了很大的改观。 杭州太守府。 祝夫人听闻马文才已经回到太守府,但祝英台并没有回到祝家庄,便急急忙忙从上虞赶到了杭州,“马大人,文才呢?” “祝夫人为何亲自前来,实在是有失远迎啊!”马太守立马迎了上来。 祝夫人心急火燎,哪还有心情跟马太守打哈哈,“马大人,我们俩家马上就要成为儿女亲家了,何必这么客气,我是来找文才的,文才人在哪里?” “马统,去把少爷找来,跟他说祝夫人来了。”马太守吩咐道,转脸又让婢女上茶。 马统站在原地,一脸为难地说道:“老爷,少爷吩咐过了,任何人都不准打搅他,你也知道少爷的脾气,奴才不敢去……” 马太守瞪着眼睛,怒斥道:“一群废物。” “算了,马统,你带路吧,我亲自去找他。” 马统将祝夫人带到了马文才的房间外,马统小心翼翼地敲着房门,“少爷,少爷,你在里面吗?祝夫人过来了。” 房间里面没有一点反映。 马统试着再敲,依然没有半点反映。 祝夫人走到门口,对着马统挥了挥手,示意他退到一边,自己轻扣起了马文才的房门,“文才,你在里面吗?伯母来……” 还不等祝夫人说完话,房门就被马文才从里面打开了,马文才穿着白色的内衣站在门里面,没好气地瞪了马统一眼,继而对着祝夫人说道:“伯母,让您久等了,不知您所谓何来?” “我是想问你英台的事情,英台是不是去了贸县?”祝夫人犹豫着问道。 马文才点点头,“对。” “那现在呢?她现在人在哪儿?我听外边传来的消息说,说那个贸县县令梁山伯已经被押解上京了。”祝夫人听到祝英台的确在贸县,是又气愤又欣慰。 马文才听到梁山伯被押解上京的消息倒是为之一震,“什么?梁山伯被押到京城去?” 他原本以为,朝廷派下圣旨要他收兵,就等于放过梁山伯了,没想到梁山伯还是被抓走了。 马文才一个凌厉地眼神甩向马统,马统吓得直哆嗦,“是啊少爷,你不准我们打扰你休息,所以我才没敢来告诉你。” “文才,你既然知道英台在贸县,那你知不知道她现在人在哪里啊?”祝夫人焦急地问道。 “我不知道,我马家军队一直被挡在贸县城外,我并不知道英台的去向,既然梁山伯都被押解上京了,那英台也快回来了吧。”马文才对于祝英台已经不再怎么上心,这是祝英台自己的选择,他劝过也阻止过,仁至义尽了。 马文才现在只想知道柳仪清去了哪里?梁山伯被押解上京了,那王蓝田呢?他又会去哪里? 马文才思考片刻,立马吩咐道:“马统,马上派人去贸县,给我查到王蓝田和柳仪清的去向。” 马统立马应声跑了出去,他站在这里更加难受。 “那英台呢?”祝夫人拉着马文才的手臂说道:“文才,英台是你的未婚妻子,你怎么能一点都不关心她的安危呢。” “伯母,我跟英台的事,我已经解释地很清楚了,您从小看着我长大,应该很了解我的性子,我做出的决定从没有改变过。”马文才看着祝夫人一脸难过地表情,也不忍心地安慰了起来,“英台她机灵聪明,不会出什么事的,兴许她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行了,英台我祝家的人会去找回来,至于你们的婚事,是不可能退的,谁想让我祝家庄颜面扫地,我绝不答应。”祝夫人甩袖离去,祝家庄家大业大,怎么可能接受退婚这种事情,无论如何,不管儿女幸福不幸福,祝家的颜面才是最最重要的。 马文才看着祝夫人一脸决绝地离去,心底里也没有了底气,倘若祝夫人一直不肯答应退婚要怎么办?马祝两家这么多年的交情,祝夫人这么多年的照顾,马文才是不能视而不见的。如今柳仪清也不知去了哪里,马文才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祝夫人刚走不远,马统便急急忙忙地跑了回来,“少爷,少爷等等,先别关门……” 马文才一脸不悦地问道:“做什么?” “马公子……”馨儿跟在马统身后,哭着跑了过来,“我家小姐,她快不行了,她说想再见您一面。” “什么?雨诺她怎么了?”对于突如其来的噩耗,马文才有些措手不及。 “小姐病重,恐怕时日无多了。” 马文才难以置信地看着馨儿,问道:“怎么回事?怎么会突然就病重了?” “去年入秋以来,小姐的身体就一天不如一天了,今年都开春好久了,可是连一点好的征兆都没有,反而越来越严重了。”馨儿一个劲地哭诉着。 “走,快带我去!”马文才跑进屋里随意地披了一件衣服,一边穿着,一边跟馨儿往门口跑去,“马统,快备马!还有,去通知舅老爷家。” 馨儿立马上前揽住了马统,“不,马公子,小姐说了不要惊动老爷,小姐离家十多年,从未跟夏府的人联络过,他们早就当小姐已经死了,如今再去惊动他们,只会多了麻烦。” 夏雨诺的生母早就已经不在这个世上,因为夏雨诺从小生病,夏家的人也从不疼爱她,早年间,马夫人在世的时候,都是她在照顾夏雨诺,马夫人去世之后,夏雨诺也突然间失踪了,夏家的人早就以为她死了。 第一百一十二章 夏雨诺之死 - 同床共枕:这个夫君耍无赖 - 慕淳兮 &bp;&bp;&bp;&bp;马文才无奈地点点头,答应了,他对自己的亲舅舅也从来没有什么好感,除了败家,其它一无是处。 &bp;&bp;&bp;&bp;一路马不停蹄地赶到了夏雨诺居住的谷中,茂密的竹林依然郁郁葱葱,可竹屋外的沁碧草却都已经枯死了,马文才下了马,立马跑上了楼。 &bp;&bp;&bp;&bp;夏雨诺躺在床上熟睡着,床边上摆着一个火盆,里面的炭火已经烧尽,马文才指着火盆问道:“这是做什么?也不怕炭火迷了眼睛吗?” &bp;&bp;&bp;&bp;“是小姐说冷,要我点的火,我这就去换。”馨儿迅速将火盆端下了楼。 &bp;&bp;&bp;&bp;马文才挨着床沿坐下,看着夏雨诺惨白的容颜,心里很是难过。 &bp;&bp;&bp;&bp;马文才一直都待在杭州,无论是太守府或者是尼山书院,离这个小谷都是非常的近,可是自从上次一别,已经一年多了,马文才却从来没有来这里看过夏雨诺。 &bp;&bp;&bp;&bp;“雨诺,雨诺……哥哥来看你了,”马文才轻轻摇动着夏雨诺的肩膀,却得不到丝毫回应,马文才下意识地抱紧了夏雨诺的手,一阵冰冷从马文才的手掌直接渗透到他的心里,他不敢相信这是真的,马文才紧紧握住夏雨诺的手,将她的手捂在自己的脸颊边,“雨诺,你醒醒,你不是想见我最后一面吗?现在我来了,你睁开眼睛看看啊……” &bp;&bp;&bp;&bp;马文才颤抖地将食指伸向夏雨诺的鼻口处,感受不到一丝的温热,马文才双眼含泪地将夏雨诺抱起,紧紧地将她安抚在自己的胸口,“雨诺……” &bp;&bp;&bp;&bp;“啪……”门口,馨儿的炭火盆滑落到了地上,馨儿哭着扑到了床前,“小姐,小姐……是馨儿对不起你,馨儿不该在这个时候留下你一个人……” &bp;&bp;&bp;&bp;京城柳府。 &bp;&bp;&bp;&bp;梁山伯被押进了大牢,听候审判,我们一行人打听到了柳仪堂的府邸,住进了柳府。 &bp;&bp;&bp;&bp;山伯落到今天的下场,柳仪堂是脱不了干系的,倘若不是他,山伯也不会被派到贸县这样的地方去做县令。 &bp;&bp;&bp;&bp;住进柳府,我也对柳仪堂没有什么好脸色,“哥,你为什么要把山伯派到贸县那个鬼地方?山伯到底是哪里得罪你了,你要害他落到今天这个下场。” &bp;&bp;&bp;&bp;柳仪堂却不以为然,悠闲自在地喝着茶,淡声道:“当初不知道是谁,死活劝我留下梁山伯,说他是治水奇才,以后能委以大任,贸县长年受水患之灾,我不举荐梁山伯难不成举荐你去?怎么,当初梁山伯能留在尼山书院唯一的理由如今却成了他送命的刽子手?” &bp;&bp;&bp;&bp;“山伯是治水奇才,这没错,他从小就对治水研究颇深,而且他的才华你也是知道的,可是你为什么一定要举荐他去贸县不可,难道这天下就没有一个好地方缺县令了吗?”谁说会治水的人就一定要去水患严重的地方去当官啊? &bp;&bp;&bp;&bp;“当兵的不让他上战场杀敌,难不成还留着他舞文弄墨吗?梁山伯如是不去治水,那我当初为何要将他留在尼山书院?梁山伯实在是太让我失望了,我本以为他善良耿直,能为贸县百姓带去福音,没想到他却做出抢劫军粮这等犯上作乱的事,要不是谢丞相求情,连我都要受他牵连。”柳仪堂说着就大怒了起来,一杯茶水被狠狠地拍在桌上。 &bp;&bp;&bp;&bp;没想到山伯的事情连柳仪堂都连累到了,那让柳仪堂为山伯求情的事,岂不是更没有希望了。 &bp;&bp;&bp;&bp;“哥,山伯也是为了贸县百姓才会抢劫军粮的,你帮帮他好不好?” &bp;&bp;&bp;&bp;柳仪堂叹了口气,走到了一旁,“梁山伯不是一个能成大事之人,这件事我无能为力,你趁早把他的母亲安排到其它的地方,不然别人会以为我柳仪堂跟他同流合污。” &bp;&bp;&bp;&bp;怪不得我将梁母带进来的时候柳仪堂面露不悦,原来是想趁早撇清关系,得亏梁母不知道柳仪堂就是举荐山伯到贸县做官的人,不然一准找他拼命。 &bp;&bp;&bp;&bp;“你放心,我们这就搬出去,不在这碍你的眼。”某些人都已经下逐客令了,我又何必厚着脸皮。 &bp;&bp;&bp;&bp;“等等,听清楚我的话,我只让梁山伯的母亲搬出去,明日我要去王府拜访谢道韫,你去知会王蓝田和祝英台一声,让他们随我一道去,现在能帮到梁山伯的,只有她!” &bp;&bp;&bp;&bp;柳仪堂也不是铁石心肠的人,他说得没错,谢道韫是谢安的亲侄女,如今又是王家的媳妇,她一定能够帮到山伯的。 &bp;&bp;&bp;&bp;“哥,谢谢你。” &bp;&bp;&bp;&bp;柳仪堂挥了一挥手,“不必了,我还有事情要问你,你怎么会在贸县?一个女孩子家不好好地待在府里,总是一个人野到外面去,这成何体统?” &bp;&bp;&bp;&bp;“我……我就是想去外面散散心,碰巧路过贸县,得知山伯遭此大罪,所以便一直住在贸县。”我解释道。 &bp;&bp;&bp;&bp;“好一个碰巧,那王家大公子呢?他也是碰巧跟你们待在一起的吗?”柳仪堂质问道。 &bp;&bp;&bp;&bp;“不是,蓝田兄是得知山伯有难,特地赶来贸县帮助山伯的。”事实就是如此。 &bp;&bp;&bp;&bp;柳仪堂看了我一眼,继而说道:“我看王家大公子的气色似乎好了许多,他的病好了?” &bp;&bp;&bp;&bp;我也觉得王蓝田的气色好了很多,但是听他自己的语气,这病压根就没好,毒也压根没解。 &bp;&bp;&bp;&bp;“不知道,不曾听他提起过,不过听着阿成的口气,蓝田兄的身体似乎真的已经好了许多。” &bp;&bp;&bp;&bp;柳仪堂貌似挺关心王蓝田的嘛! &bp;&bp;&bp;&bp;“我乏了,你去休息吧,顺便替我问候一声王家大公子。” &bp;&bp;&bp;&bp;我抬头一看外面,天都已经漆黑了,赶了这么久的路,终于可以好好的睡上一个安稳觉了。 &bp;&bp;&bp;&bp;传说中的山伯是病死的,而且要等到他去祝家庄提亲以后,现在他连祝家的门槛都还没踏到,绝不会这么轻易撒手而去的,我相信只要山伯的身体没问题,他就一定能逃过这一劫的。 &bp;&bp;&bp;&bp;至于谁才是他的贵人,这一点我真的不得而知。 &bp;&bp;&bp;&bp;我刚回到房间,祝英台就进了我的房门,看来她已经等了我很久了,“仪清,柳大人怎么说?他会不会帮山伯求情?” 第一百一十三章 再见谢道韫 - 同床共枕:这个夫君耍无赖 - 慕淳兮 我无奈地摇头道:“因为山伯的事,我大哥也差点受到了牵连,他说他不会出面帮山伯,不过,明日他要去王府拜访谢先生,他说让我们跟着他一起去。” “拜访谢先生?”祝英台突然欣喜万分,“没错,谢先生深明大义她一定会谅解山伯,帮助山伯的,你和蓝田兄跟谢先生都是故交,如果你们肯去拜托她,她一定会答应的。” “英台,你不必太过担心,我相信山伯自有贵人相助,一定能够躲过这一劫的。”如今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祝英台,山伯的事,谁心里都没有底。 杭州谷中。 马文才将夏雨诺的尸体抱到了大河边,夏雨诺生前交代过,如果她这次撒手而去,就让馨儿将她的尸体放在竹排上,投入清莲河中。 没有人知道清莲河到底有多深,也没有人知道它的尽头到底在哪里。 马文才将夏雨诺放到了竹排上,竹排顺着水势越飘越远,直到望不到影子,马文才才对馨儿说道:“雨诺走了,你跟我回马府吧。” “马公子,你走吧,馨儿想留在谷里陪伴小姐。”馨儿望着竹排漂流的方向淡淡说道。 马文才没有应声,自径地往回走去,馨儿不愿意去马府,他自然不可能去强求,马文才刚骑上马,馨儿便急匆匆地跑了过来,“等等……” “马公子,小姐生前有些信是写给你的,现在还在竹楼里!” 马文才坐在马上沉默了一会儿,问道:“在竹楼哪个地方?回去拿给我。” 马文才跟着馨儿回到了夏雨诺居住的竹楼里,馨儿从交给马文才一个信匣子,里面所有的信都是夏雨诺亲笔写给马文才的,谁都不曾看过里面的内容。 马文才再次劝说馨儿离开这里,但是馨儿坚持守在这个竹楼里,她说她要等师傅回来,如果连她都走了,那这里就荒掉了。 马文才没有强求,带着信匣子回到了太守府,夏雨诺病逝的消息,他也只字不提。 京城。 我与王蓝田和祝英台跟着柳仪堂去王府拜见了谢道韫,嫁作人妇的女人果然不一样,谢先生也没有了往日的英气勃发,只见她小腹隆起,已经怀有身孕五个月了。 谢道韫对于山伯的事情早已知晓,她也一直在了解事情的起因,并且恳求谢丞相帮助,令她更加震惊地是祝英台竟然也是一个女儿身,谢道韫万万没有想到,当初她不敢做的事情,如今敢做的却大有人在。 王凝之与柳仪堂一见着面,两个人就得得得地聊个不停,留着我们我们三个学生跟谢道韫叙旧。 谢道韫见到王蓝田精神奕奕更加欣慰,“蓝田,近来身体可好?我看你的精神比以前好了不少。” “也就这副样子,没什么起色,一时半会儿却也死不了。”王蓝田扬起一抹苦笑,淡淡地回答道。 谢道韫浅笑道:“不会的,别忘了我也懂医术,望闻问切的本领我还是有的。” “先生,您有没有什么法子可以救山伯?”祝英台早就按耐不住性子,她哪还能听我们闲话家常下去,立马开门见山了。 谢道韫苦着脸摇头道:“现在只是希望朝廷能念在山伯在贸县为民尽力的份上,从轻发落。” “先生,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祝英台听着谢道韫这番语气立马湿了眼眶。 “英台你也别太伤心,我相信山伯不会有事的,我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等山伯的好消息。”谢道韫安慰道。 谢道韫说得对,人微言轻,我们除了等还能够做些什么呢?我也相信山伯不会死在这件事情上的。 谢道韫看了我一眼,继而又看了王蓝田一眼,问道:“我听说尼山书院遭劫,山长和学子们都已流离失所,你们怎么会在一起的?” “先生也听说书院的事了,其实我们在那之前就已经离开书院了,我们几个能够聚在一起也是因为山伯的关系,我们还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哦?是什么?难不成是你们俩……”谢道韫一脸惊喜地看着我和王蓝田。 我晕,这绝对是谢道韫的误解,我跟王蓝田压根没这回事,“哎呀,你想到哪里去了,是巨伯和兰姑娘,他们成亲了,这次贸县的鼠疫之灾还全亏了兰姑娘的医治,不然我跟马文才恐怕都已经命丧黄泉了。” “什么?”谢道韫一脸惊讶地望着我说道:“仪清,你跟马文才也得了鼠疫?你一个女孩子,出门在外要倍加小心才是。” 我也想小心,而且我一直很小心,谁知道我连门都没出就染上了鼠疫,是我人品太好吗? “对了先生,仪清自从上次感染鼠疫之后,就一直看不清东西,你看看是怎么回事?”王蓝田对谢道韫说道。 我原本已经渐渐习惯了模糊视线的日子,若不是王蓝田提起,我自己倒是忘记了。谢道韫给我看了半天也看不出上呢么结果,说得跟王兰差不多,无非就是我的眼睛没什么问题,至于为什么会视力模糊,她也不得而知。 你们不知道,我自己知道,一定是近视了,我本来就是个近视眼,这种感觉我自己最能体会,但是古代又没有近视眼睛,就算我知道也没有用。 谢道韫留我们吃了午饭再回去的,我想破脑袋也想不到一个合适的理由将梁母安排出去。 一路上都是心事重重,没想到我掩饰地这么好,依然被王蓝田轻易看穿了,一回到柳府他就私下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既然我一个人解决不了,那告诉王蓝田还多一个人想办法。 王蓝田知道柳仪堂这么做的用意何在,他带着梁母和祝英台,以不便打扰为理由离开了柳府。 令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王蓝田并没有带这梁母和祝英台等人去住客栈,而是搬进了王府,王蓝田在京城也有房子。 王蓝田对于京城的这个家似乎很是陌生,他对里面的一切都不是很熟悉,不过里面的仆人倒是都知道他是王家的大公子。 第一百一十四章 精神恍惚 - 同床共枕:这个夫君耍无赖 - 慕淳兮 据阿成所说,王蓝田只来过这里一次,这座宅子平时都空在那里,只有王家老爷来京城办事时才住,而王蓝田搬进去的这一天,王家老爷刚好住在里面。 我们一进门,下人立马去禀告了王老爷子,王蓝田与他爹多年不见,却并没有显得异常兴奋,父子两的态度平淡如水。 “你怎么会来京城?”王老爷一脸严肃地问道。 王蓝田站在一旁,只是撇了他爹一眼,继而答道:“为救人而来,”王蓝田将我们带到王老爷面前做起了介绍,“这位是会稽梁李氏,这位是上虞祝英台,这位是扬州柳仪清。” 王老爷转脸打量着我,问道:“扬州?敢问柳姑娘,令尊是何人?” “在下是扬州柳家庄的,我爹是柳明远。”干嘛不问别人,偏偏要问我呢,难不成柳家比祝家更有名气? “想必你就是柳家的三小姐,海棠吧?”王老爷一脸兴奋地看着我问道。 没想到王蓝田他爹还知道我的小名,看来他跟柳家的关系匪浅啊,“是啊,伯父怎么知道我的小名?” “哈哈哈……”王老爷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吓了我一跳,这老头是抽风吗? “我与你的父亲乃是旧识,前几日我还到过柳家庄拜访柳员外,不曾想,今日就见到柳家的三小姐了,”王老爷一脸疑惑地看着我和王蓝田,问道:“柳小姐怎会与我儿在一起?” “哦,我,我跟蓝田兄是……”话到嘴边,我又想着不妥,我女扮男装的事不能传扬出去,越少人知道越好,“我跟蓝田兄是好朋友,为了搭救另外一个朋友才来到京城的。” “哦?搭救何人?”王老爷问道。 梁母一听王老爷问我们要救谁,立马激动地拉着王老爷的衣服哀求道:“是我的儿子,贸县县令梁山伯,王老爷久居京城,能不能帮帮他?” “贸县梁山伯,原来是他,强抢军粮,抗旨不尊,此等乱民,留他何用!”王老爷瞪了王蓝田一眼,一脸不屑地甩袖走出了大堂。 “你……我儿子是被冤枉的,他不会做坏事的,他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贸县的百姓。”梁母气得瞪大了双眼,她真没想到到哪里都能看到这样的人。 连我都惊讶了一番,没想到王老爷竟然当着大家的面如此诋毁山伯,连他儿子的面子都不给。 “伯母,您别生气,他就是这种脾气,几十年下来也改不掉,我代他向您道歉。”王蓝田立马做起了和事佬,他老爸这样的做法,让他的脸上也挂不牢。 梁母急着把刚放下的行李提了起来,她并不怪罪王蓝田,只是王老爷这么一说,任谁也没这个脸在这里住下去,“蓝田,我知道你是好心,伯母不会怪你的,至于这里,实在是不适合我住,我们这就走。” “哎……伯母,英台……这……”王蓝田一脸无奈地看向我,我也没有办法了,任谁也没想到王家的老爷是个这样的主。 最后我和王蓝田商量一几番,决定将梁母一行人先安置在客栈里,山伯的事情指不定这几天就会有结果了。 虽说山伯犯得罪不轻,但也不至于想现代法庭那样一审二审没完没了的。 祝家京城的时间总是度日如年,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都觉得紧张,生怕传来什么不好的消息,此时我终于明白了一句话,没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 山伯受审的事情终于有了结果,命是保住了,但是山伯的官帽却丢了,朝廷剥夺了粱家晋升士族的资格,让他粱家永世不得翻身。 治水除患,造福百姓,是山伯父亲的遗愿,山伯这些年一直牢记在心,从不敢有丝毫懈怠,可是现在,这个毕生最大的心愿是永远也完成不了啦。 山伯穿着破旧的囚服面无表情地从大牢里缓缓走了出来,兴许是太久没有见到太阳,让他整个人都显的阴气浑浊。 看着山伯这幅失魂落魄的样子,梁母心疼至极,含着泪就奔了过去,她拉着山伯的手臂一个劲地摇晃着,“山伯,你终于出来了,你知不知道娘为你操碎了心呐!” 山伯驻下脚步,缓缓地转过脸,他握起梁母的手,眼中立马就泛起了泪花,哽咽道:“娘,是孩儿不孝,连累您为我担心,我更愧对父亲,我这辈子,下辈子,粱家的后世后代都没法完成父亲的遗愿了。” 山伯满脸的泪水,双腿无力地跪在了大牢外,“父亲,是山伯没用,连您唯一的心愿都完成不了,”山伯垂着头,瘫坐在地上,双肩不住地颤抖着,哽咽着自责道:“都是我没用,都是我的错,……” 我从没见过山伯这般沮丧的样子,山伯一直都是一个充满信心的人,无论什么困难他都会尽自己所能去化解,可是这一次,不是他能够化解的了的。 祝母看见儿子这幅样子心疼地背过了身,祝英台抹着泪蹲在了山伯身边,“山伯,这不是你的错,你是为了百姓才不得已这么做的,伯父他在天有灵,他不会怪你的。” 山伯无助地拉着英台的手,一个劲地向英台念叨着他父亲的遗愿,接着便傻傻呆呆地看着远去,像是被抽去灵魂的机器人一般。 梁母见山伯情况不对,立马扑到了山伯面前,“山伯,山伯……” 山伯虽然开着眼睛,但是对于梁母的呼唤没有半点反映。 “山伯,儿子,我的儿子……你别吓娘啊……山伯……”任凭梁母怎样哭喊,怎样摇晃着山伯的身体,山伯依然无动于衷。 王蓝田见山伯失常,立马命令四九和阿成将梁山伯扶了起来,“伯母,这样下去不行的,我们快把山伯抬回客栈,找大夫看看。” “是啊是啊,”我是相当赞同王蓝田的话,我立马将梁母扶了起来,“伯母,我看尚博有点精神恍惚,或许是身体哪里不舒服,我们快点回去吧。” 第一百一十五章 绝路上逼 - 同床共枕:这个夫君耍无赖 - 慕淳兮 第一百一十五章 绝路上逼 一行人赶回到客栈。顺便在集市上领了一个大夫回去。大夫给山伯号完脉说并沒有什么大碍。只是有点急火攻心。再加上这段时间沒有休息好。所以才会精神恍惚。 听到大夫这番话。梁母、英台和我们大家也总算放下了心。我还以为山伯刚躲过了牢狱之灾又要被病魔缠身。 “伯母。英台。我们都先出去吧。让山伯一个人好好休息休息。踏踏实实地睡上一觉吧。”我向众人劝道。病房里最忌讳人多嘴杂。吵吵扰扰了。不管什么病人。都要一个清静的环境才能好好养病。 祝英台起先不想离开。在我们一群人劝说下才勉强同意。我知道祝英台看到山伯病倒。心一定很差。我便拉着她一起到外面散心。 我们慢慢悠悠地走着。穿过了一条集市。祝英台依然魂不守舍。沒有出一点声音。不用说也知道她一定是在为山伯的身体而烦心。 “英台。你不用那么担心。大夫都说了山伯只是沒休息好。不会有什么大概的。”我本想劝说祝英台。但又不知道从哪里下嘴。只能先说点开场白了。 祝英台抬起眼。看了我一眼。继而问道:“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吧。你我相识三载有余。你也从不曾找我谈天说地。” 好吧。这点我承认啦。我的确从來不找祝英台聊天什么的。跟她这样一根筋的女人怎么说得通。 “既然你都这样问了。那我也就开门见山了。放弃山伯吧。山伯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晋升士族。士族与庶族之间不能通婚。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不要给自己或者给家人制造不必要的麻烦。”我对祝英台的劝告也不过寥寥几次。听与不听。全在她自己。 倘若命运真的无法改变。我也不能够强求。 祝英台浅浅地冷笑一声。“麻烦。真正的爱还会怕麻烦吗。只要能跟山伯在一起。哪怕被逐出家门我也愿意。” “逐出家门。呵呵……”我也学着祝英台冷笑。“倘若你真的这么做。你认为你们祝家能够容忍你这样败德的女儿吗。你别忘了。你是马文才的未婚妻。马家会同意你这么做吗。” “那照你的意思。他们是要逼我去死吗。好啊。只要能跟山伯在一起就算是死。我也无憾。”祝英台坚定不移地说着。 我看着祝英台一副视死如归的表。心里不但沒有同和感动。我反而觉得可笑至极。“英台。这是你说的。但是你说这话的时候是不是也要问问山伯想不想和你一起死。是不是也要问问山伯的母亲同不同意让他的儿子陪你一起死。祝英台。做人不能这么自私。你想要让你的父母白送黑人。那是他们教女无方。是他们活该。但是山伯的母亲沒有必要跟着他们受那种痛苦。她一个妇道人家把山伯拉扯得这么大多不容易。难道你要为了你那一点微薄的爱就要剥夺她做人最后一点希望吗。” 我承认。我这话说得有点重了。但是我在现代生活中看梁祝的故事。我就在想。如果是祝英台先死。梁山伯还会为她殉吗。我想不一定。祝英台是千金小姐。不知道生活的苦。上有八个哥哥。缺了她一个祝家还是照样生活。可是粱家呢。山伯是粱家的独子。家境贫困。如果他死了。他的母亲该怎么活。山伯如此孝顺。有怎会抛下他母亲一个人孤零零地活着呢。山伯一定不会这么做。 “我……不是这样的。你胡说……”祝英台大雷霆地指着我。“柳仪清。你根本就不懂。你跟文才同是士族。又同窗三载。他早已现你的身份。你们俩在书院就整天黏在一起。孤男寡女同处一室三年。你们若是想在一起是多么的简单。你又怎么能体会我和山伯的痛苦。倘若今日是文才在士族中除名呢。你又会做何感想。你还会说得如此轻松吗。” 马文才是不是士族都不会影响我对他的感。也不会改变我与他的关系。我跟他根本就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永远沒有交点的平行线。 反正再过一年。我就会回到现代去了。我又何必拖着马文才不放。耽误他的幸福呢。也许我的眼睛会变成这样也是上天对我的一种警告。沒错。我跟马文才生关系。是我破戒了。是我对不起真正的柳仪清。我强行占用她的身体不算。我还玷污了她的清白。我有什么资格说祝英台自私。其实我自己还不是一样。 “英台。我不想做一个绝之人。我现在给你指条明路。只要你肯放弃山伯。我意愿退出你跟马文才之间。让你们俩顺利地成亲。这是你唯一的退路。”这是我唯一能做的了。若是祝英台还是那么死心眼。那就是天要灭她。怪不得任何人。 祝英台一脸吃惊地看着我。看了好久才问道:“你说什么。你为了要拆散我和山伯。不惜以文才做代价。柳仪清。你目的何在。你到底想做什么。难道以前你对文才的种种都是假的吗。”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祝英台。你给我听清楚。我是不想让你们被逼上绝路。才不得已做出这样的决定。如果你执迷不悟。冥顽不灵。那你和山伯的下场只有死路一条。想想伯母这个孤寡老人。她从來都沒有答应过你和山伯的事。她也不会允许自己的儿子去坏破人家的婚事。倘若山伯有个三长两短就是因你而起的。她不会原谅你的。因为是你的固执才会害死她的儿子。”看着祝英台一脸恐惧的模样。我也不想再说下去了。说多了反而漏了嘴。“这些话我只说一遍。你自己想清楚。不要做出让大家都受伤害的事。” 祝英台气得双眼通红。她颤抖地扣住我的手腕。一脸怨气地吼道:“你是凭什么这样说。你凭什么这样咒山伯。你说啊。你说啊……”· 第一百一十六章 剧毒 - 同床共枕:这个夫君耍无赖 - 慕淳兮 第一百一十六章 剧毒 就凭我是21世纪穿越过來的,就凭我能知晓未來,我真想大声吼出來,但是在这样的社会里,我倘若说出这些话,人家不当我是疯子才怪。 “你给我放手,”我用力甩开祝英台的手,“祝英台,我告诉你,你信也罢,不信也罢,随你的便。” 我不顾祝英台的哭骂,负气回到了客栈里,我想去安慰安慰梁母再回柳府。 我吩咐了小二做了点饭菜给梁母端了上去,经过这段时间的操劳,梁母也明显消瘦了许多,儿子关在大牢里生死未卜,哪个母亲摊上这事还能吃好睡好? 一推梁母的房门,银心四九兰姑都围着梁母站着,唯独缺少了王蓝田主仆俩,“伯母,我拿了点饭菜,您趁热吃吧。” 银心见我独自一人回來,心生疑虑,问道:“柳小姐,我家小姐呢?” “她等会就回來,”我将饭菜递到梁母手边,在众人的劝说之下才接了过去。 我将他们几个也打发去吃饭,听兰姑说,王蓝田被王府的仆人叫走了,但是阿成并沒有跟去,我找到他们的房间,并沒有看见阿成的人影,原本想拿大家的衣服带回柳府让丫头们洗,却在王蓝田的衣箱里找到了两瓶一模一样的药瓶,里面装着褐色的粉末,古代应该沒有这么先进,能有咖啡粉吧?这玩意一定不是吃的,王蓝田从不吃零食糕点之类的东西。 古代的药瓶上一般都有贴着便签,便于辨认这是什么药,可是这两瓶药瓶外都沒有标签,而且里面装的都是褐色的粉末,一模一样的东西,难不成这就是阿成所说的仙药,是王蓝田的师傅白谷祖师所赠?倘若这药真能把王蓝田的毒给治好了,岂不是稀世珍宝,我要是带回现代去,不光能救人,或许还能成国宝。 用一张纸将药粉倒了一些,塞在了衣兜里,我倒这药是怎么合成的,有了药方子带回现代我也不怕国家跟我抢所有权。 我将药粉带到了一家药店,找了一个看着道行挺高深的老掌柜,“掌柜的,你帮我看看,这粉是用什么药材做的?” 老掌柜前前后后看了半天,闻了半天,表情越來越凝重,“你这药是从哪里來的?” 我总不能说我是偷來的吧。 “我……这药是一个算命的给我的,说是能治百病,但是我不怎么放心,所以让老掌柜您帮我看看这药到底是什么做的。”古代这种江湖骗子多的是,扯上一个做垫背也无伤大雅。 老掌柜无奈地看了我一眼,拿出了一个茶杯,将药粉倒了一点点在杯子里,接着用水冲了满满一杯。 真沒想到,这么一点点的褐色粉末用这么一大杯水冲,竟然让这一大杯水变得乌黑,“哇,这怎么这么黑啊?” 老掌柜拿出一根银针,一放进杯子里,立马翻起了泡沫。这又是电视剧里面的情节,这不是证明这个药粉有毒吗? “掌柜的,你这个意思是,难道说这包是毒药?”我半信半疑地询问者。 老掌柜点点头,“不但是毒药,而且是剧毒,老朽行医几十年也只能分辨出其中一味药,那就是断肠草,其它的老朽也不得而知。” 什么?断肠草?现在是在拍金庸武侠电视剧吗?王蓝田带这种毒药在身边是做什么?难道他想要害死什么人吗? 老掌柜见我愣在那里半天沒说话,便好心提醒道:“这位姑娘,此药的毒性非比寻常,不是一般人能够得到的,你是不是结了什么仇家,人家想至你于死地啊?单单我手上这杯就能毒死一头牛。” “掌柜的,那这毒药有沒有可能是医病或者解毒的?”我还是不死心,我想不透啊,王蓝田身边带的一定是他医病的药,怎么可能会是这样的毒药呢。 老掌柜将药粉包好,笑着捋着胡子递到了我手边,“呵呵……姑娘,你这是跟老朽在开玩笑吧,毒药怎能医病解毒?莫非你想说是以毒攻毒?” “对,就是以毒攻毒!掌柜,有可能吗?”这老掌柜的话倒是提醒了我。 老掌柜摇头道:“在我这不可能,这天底下的大夫只会医病救人,绝不会用毒药,除非是那些江湖侠士的旁门左道。” 江湖侠士?白谷祖师本來就属于江湖中的老前辈,王蓝田也算江湖中人吧,难不成天底下真有以毒攻毒之说? 我将药粉塞进了口袋里,准备带回去实验实验,我一踏进柳家门口,便有婢女急急忙忙地跑过來,“小姐,小姐不好了,扬州府上的人今早來通报说二少爷病逝,大人和两位夫人都已经赶回扬州去了,大人吩咐说小姐一回府就立马让你回扬州。” 柳怀堂死了?他就这么死了?虽然只是跟他生活了一个月,可是一听到这个消息,我突然觉得好难过,真的好难过,有一种说不出的心痛感。 “小姐的行李我已经为你收拾好了,大人吩咐小姐速归!”丫头将行李交到我的手上,便跑出去准备马车。 我还傻傻地愣在原地,沒想到人死如灯灭,竟然会这么快,像是在做梦一般。 “仪清,仪清,你怎么了?” 我突然回过神來,王蓝田站在我的眼前喊着我的名字,他怎么会在这里? “蓝田兄,你怎么來了?” 王蓝田打量着我,不放心地问道:“仪清你沒事吧?我爹今日传话过來说柳家的二公子病逝,他要我前去慰问,我心想你一定也是焦急地要赶回去,所以过來找你一起回去。” 王蓝田这么快就收到柳怀堂病逝的消息,并且还要前去慰问,王家和柳家有熟到这种程度吗? “我刚准备回去,那我们就一起走吧。” 我和王蓝田上了丫头准备好的马车,本來准备骑马赶回去的,可是王蓝田这个身体,骑快马我实在是不放心,还有就是我自己的马术也不好,万一路上出点什么状况,更是耽误时间。 第一百一十七章 许配王蓝田 - 同床共枕:这个夫君耍无赖 - 慕淳兮 第一百一十七章 一许配王蓝田 一路上心里空空的,像是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焦急而又慌张,我自己都不知道会什么会这样,或许是血浓于水,我占用的是柳仪清的身体,如今她最疼爱的二哥死了,如果现在是真正的柳仪清她一定已经伤心欲绝了。 “仪清,节哀顺变,你二哥怎么会突然间病逝呢?”王蓝田拍拍我的手背,安慰道。 “我也……”我想说我也不知道,但柳怀堂从小生病,恐怕也不是什么突然病逝,柳怀堂每次犯病,柳夫人都以为他撑不过去了,沒想到这次竟然成了真的。 “我二哥他……他不是突然病逝,他从小就生病,这么多年一直是卧床不起,他曾经跟我说过,其实他活得很痛苦,不但是身体上受病痛的折磨,他说他每次睁开眼睛就会看见母亲坐在自己的床头擦眼泪,他的心更痛。但是他说他如果就这样撒手而去,母亲一定更加悲痛,所以他一定会撑到最后。可是这次,他是真的撑不过去了,也许,他已经筋疲力尽了。” 柳怀堂的病情一直反反覆覆,从來也沒彻底痊愈过,能活到现在,也算他命大了。 “原來是这样,虽然知道王柳两家有些交情,可生意上的事都是我父亲在交涉,我和我父亲都甚少回家,对于王家生意上的事我也从不过问,真不知道柳二公子竟然一直卧病在床。”王蓝田说道。 是喔,王蓝田根本就不管王家生意上的事,他也沒去过柳府,王老爷子怎么这么快就收到柳怀堂病逝的消息,还把王蓝田派了过去。 “蓝田兄,你父亲跟我们家的关系很好吗?我二哥病逝的消息怎么这么快就传到你父亲那里了啊?” 柳仪堂都刚收到消息,王蓝田他爸就立马通知王蓝田了,这知道的速度比我这么做女儿的更快。 “这……这我也不清楚,往常人家府上办丧事,我父亲从不要求我去,可能是因为我父亲知道你与我是好友,柳二公子又是晚辈,所以才会派我过去的吧,他还嘱咐我要好生安慰你。”王蓝田对这件事情也表示有点不太明白,毕竟他从不过问王老爷的事情。 安慰我就算了,虽然我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难过,但还不至于到伤心的地步,毕竟柳怀堂待我再好,我和他也只是相处了一个多月而已。 一下马车,就看见柳府门前白球高挂,但奇怪的是柳府竟然大门紧闭,门前无一人通报,这不像是古代豪门办丧事的样子啊。 我与王蓝田对望了一眼,他也似乎感觉到奇怪。 小厮将门推开,府内倒是一副十分忙碌的景象,仆人们都穿着丧服奔走在前厅里,我带着王蓝田來到大堂,柳夫人已经哭得不成人样了,比我离开时也消瘦了许多,旁边有柳仪堂安慰着,柳明远只是静静地坐在一旁,面无表情。 看到这幅情景,我的鼻头也不禁酸了起來,丧子之痛不是一般人能够体会的。当年我就这么穿越过來,倘若我再也无法回去了,不知道爸爸会不会为我而痛心,会不会后悔自己当初的决定。 “娘,对不起,我回來晚了!”我慢步走到柳夫人面前,半蹲着握住了她的手,我这才发现她的双手冰凉,“娘,该发生的总是躲不过的,二哥在天有灵,他不定不想看到您为他伤心的。” 柳夫人傻傻地坐在一旁,眼泪依然不住的往下流,我拉着她的手臂,轻轻地摇晃着,“娘,你怎么了?娘,你看看我啊……” 柳夫人缓缓转过头看着我,冰冷地手指抚过我的脸颊,“娘早就做好准备迎接这一天了,只是……只是原本满心欢喜地准备办喜事,沒想到你二哥他,他还是撑不过去……” 柳夫人说着又哽咽了起來。 办喜事?难道原本打算给柳怀堂娶老婆冲囍的?结果还沒结婚人就死了? “海棠,这位公子是……?”柳明远终于开了口。 “父亲,这是太原王家的大公子王蓝田,也是我的同窗好友,王家老爷听说了二哥病逝的消息,便派蓝田兄前來拜祭。”我将王蓝田带到了柳明远面前,不过总觉得哪里怪怪的,貌似大堂里的都是自家人。 “柳伯父好!” 柳明远盯着王蓝田许久,才微微笑着点点头,“贤侄,你父亲可安好?” “家父一切都好,有劳柳伯父挂心。” “爹,二弟病逝的消息您不是说不对外张扬吗?怎么连太原王家都惊动了?”杜思纯在一旁阴阳怪气地说着,柳仪堂立马瞪了她一眼。 柳明远立马板起了脸,看都沒有看她一眼,便道:“太原王家不是外人,蓝田贤侄更不是外人,上月王老爷路过扬州來探望我的时候,我和你母亲就替海棠做主,将她许给了王家的大公子。” “什么?”我与柳仪堂异口同声地吃惊问道。 我目瞪口呆地看向王蓝田,他也是一脸地迷茫,显然大家对这件事都不知情。 “父亲,您这是做什么?您不是说过除了我,您不会再干涉怀堂和海棠的终身大事,如今怀堂不在了,你……”柳仪堂早就警告过我不能对王蓝田产生什么念想,如今柳明远竟然把我许配给了王蓝田,这算怎么回事啊? 柳仪堂都站出來为我说话了,我这个当事人总不能躲在后面不出來吧,“父亲,我跟蓝田兄的确是很要好的朋友,但是我们,我们怎么可能成为夫妻呢?我一直把蓝田兄当成自己的亲大哥一般对待,我们之间又沒有男女之情。” “太原王家与我柳家门当户对,在生意上也多有往來,如今结成儿女亲家,我与你母亲还有你王伯父都很欣慰,只要王贤侄不嫌弃我家小女,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大家伙齐刷刷地看向王蓝田,之见他愣在一旁沒了反映,我试着扯了扯他背后的外衫,“蓝田兄,你说话呀!我父亲问你话呢。” 第一百一十八章 有聘有媒 - 同床共枕:这个夫君耍无赖 - 慕淳兮 “我……”王蓝田不自在地眯起眼睛,皱着眉头。 我知道,这是他不爽的表现,发火前的征兆。 王蓝田看了我一眼,向柳明远拱手道:“自古婚姻大事,做子女的需遵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即便是双方父母都认可这门亲事,也不应该如此草率。” “贤侄考虑甚是,我们做父母的也不会委屈自己的女儿,你父亲早在上月就送來了聘礼,原本以为家里办喜事可以让怀堂沾沾喜气,却不料……”柳明远望着大堂前方停放的棺材,也不禁沉默了起來。 古代人都说有聘有媒就是有凭有据,铁板上订钉的事,难不成我穿越到晋朝,竟然成了另一个祝英台。 “柳伯父,有些事情,我父亲和您都不清楚,我希望您能再考虑一下这桩婚事,我和仪清同窗三载,感情一直要好,我知道她想嫁给什么样的人,我配不上她。”王蓝田对柳明远说道。 倘若王蓝田沒有身中剧毒,凭他的学识,相貌,家世和一身的本领,就算是做驸马爷也是绰绰有余的,要真是较起真來说谁配不上谁,应该是我配不上他才对。 “贤侄此言差矣,贤侄才学渊博,仪表堂堂,是我们柳家高攀了,小女海棠从小娇纵任性,自由散漫惯了,还望贤侄日后好生管教她。”柳明远道。 怪不得我出门都沒有人管,原來真正的柳仪清就是这样的自由散漫,也怪不得他们认不出我是冒牌货。 可是不管我是真是假,我都不能跟王蓝田成亲啊,虽然我一直都不承认王蓝田时日无多,但事实就是事实,是容不得任何人忽视和狡辩的,我怎么能把柳仪清交付给一个在阎王殿门口徘徊的人呢? 还有马文才,我要是与王蓝田成亲,我该怎么向他解释?虽然早就知道我跟他不会有什么结果,也早就已经决定不再跟他见面,可是我却控制不了自己的心,我控制不了自己慢慢地向他靠近,倘若他知道这件事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按照当前的社会风气,王家是名门望族,柳家也非平庸,退婚这种事情怕是比登天还难。柳怀堂刚死,今日是他出殡的大日子,倘若我现在有意反对这门婚事,柳家二老必然大怒。 我想柳仪堂绝不会坐视不理的,他一直希望我能找一个心仪的丈夫,他一定会帮我说话的。柳仪堂是长子,又是三品中书,他在柳家是很有权威的,说话比我这个小姐有分量得多。 “父亲,今日是二哥出殡的大日子,其它事情留着以后再说吧。”我打断了这个话題,要是再这么说下去,恐怕连婚期都给定下了。 一提到今日是柳怀堂出殡的日子,大家脸上的神色比刚才又凝重了几分。 柳怀堂的葬礼举行的十分简单,但却十分奢华,陪葬的金器就足以让普通人家过上几十辈子。 人死如灯灭,沒想到这人,说死就死了,才短短几月,柳怀堂就离开了。 柳明远留王蓝田在府里住下了,被柳家人这么一弄,我和王蓝田到不知道该怎么相处了。 晚饭过后柳仪堂便一脸严肃地走进我的房间,坐在一旁一语不发,他看上去很疲惫,他不说我也知道他是为何而來,我也正在烦恼此事。 “大哥,既然來了就别不说话,大家的心情都不好,你若是无话可说就请回吧,我看你也很累了,早点去休息吧。”一天下來,大家也都筋疲力尽,实在是不想谈些不开心的话題。 柳仪堂无奈地看着我,我也懒得搭理他,开始自顾自地整理起行李。一开始整理我才突然发现,今天一整天都沒有看到叶子,这丫头到哪里去了? “大哥,叶子去哪里了?我怎么这一天都沒有见着她。”柳仪堂比我先回來,或许他会知道叶子的去向。 “叶子?”柳仪堂想了一会儿,“叶子不在府里待着能去哪儿?兴许是府里事情多,让她去办了。” 办什么事情能办到晚上还不回來?我也不懂古代官府小姐的生活,柳仪堂说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我随意地点了点头,便想下逐客令:“大哥,我累了,我想休息了。” 柳仪堂不满地看了我一眼,道:“海棠,你跟大哥说句实话,关于你的婚事,你自己究竟是怎么想的?我看你也不打算违背父亲的意思,对吗?” “今天是二哥出殡的日子,二老已经很伤心难过了,我不想在这种场合忤逆父亲的意思,让他们动怒。至于我自己怎么想,大哥,我的想法重要吗?有意义吗?” 我很难想象到在这种时代,我一个小女子的想法到底能改变什么,如果能够改变,梁祝又何必殉情呢?为什么不好好活在世上,宁愿去做穿花蝴蝶相伴。 我现在只是希望能够将这桩婚事再托一年,一年之后我就离开了,我就管不了这些是是非非了。王柳两家的婚事既然是双方父母自愿订下的,那我也沒有什么对不住柳仪清的地方,要怪就只能怪她自己的父母了。 柳仪堂挨着我的身旁坐下,握起我的手说道:“海棠,大哥一直都说希望你能够找到一个自己心仪的丈夫,过真正幸福的日子,可是如今父亲将你许给了王蓝田,这注定就是一个悲剧开始。父亲倘若知道王蓝田的病情,或许能够让他改变主意。” 柳仪堂这句话算说到点上了,我想古代的父亲再怎么古板,再怎么不开明,也不会想让自己的亲生女儿嫁给一个快死的人吧。 “可是我们该怎么跟父亲说啊?父亲会相信我们说得话吗?今天他见到一个生龙活虎的王蓝田,明天我们却跑去告诉他蓝田兄是个快死的人,他会不会认为是我们一起说谎骗他啊?”要是我,我就不信。俗话说眼见为实,耳听为虚,王蓝田除了有点消瘦苍白一点,其它都跟正常人沒什么两样,这一眼看上去说他像个快死的人,谁信啊? 第一百一十九章 这是什么? - 同床共枕:这个夫君耍无赖 - 慕淳兮 柳仪堂拍拍我的手背示意我放心,“父亲就算不信我们的话,也该相信王蓝田的话。” 他的意思是让王蓝田跑去跟柳明远说自己身中剧毒,沒几天活头了?这也太沒人性了吧。 “不行,除非是蓝田兄自己愿意说明身体状况,不然我是不会拿这件事逼他的,这对一个病人而言是很残忍的。” 呵,柳仪堂浅笑,“残忍?你知道他是谁吗?” “谁啊?你说蓝田兄?” 王蓝田不就是太原王家的大公子嘛,这个谁不知道。 “王蓝田不仅仅是王家的大公子,他也是白谷教白谷祖师的大弟子,知道白谷教是做什么的吗?” 柳仪堂一脸严肃,不像是开玩笑。 “做什么?” “白谷教是专门研究天下各类武学的,而他们维持教里的开销却一直是靠抢杀得來的,如今天下动荡,白谷教也是出了很大一份力。” 抢杀维持?呵,我自然不信,王蓝田这么有钱,需要抢杀? “大哥,你是朝廷命官,既然知道白谷教作奸犯科,怎能坐视不理呢?” “朝廷内忧外患,顾得过來吗?”柳仪堂给了我一记白眼,“好了,大哥言尽于此,要怎么选择,随你自己吧。” 柳仪堂离开了房间,他说得话倒是提醒了我一件事,那包毒药还在我的包袱里,王蓝田带这么多剧毒在身边是做什么? 翌日清早,柳府里依然弥漫着哀调,柳夫人吃得极少,面容憔悴,想必是几夜沒睡好,“娘,多吃点吧,身体要紧。” 柳夫人冲我点点头。 柳明远倒是很是客气地招呼着王蓝田,“贤侄,昨日忙着小儿的丧失,招呼不周,您就在我府上多住几日,让海棠带你到处走走。” “死者为大,伯父客气了,”王蓝田看了柳仪清一眼,“伯父,我还有要事在身,不便多留。” 我怎么不知道王蓝田有什么要事,山伯也已经救出大牢了,他还能有什么重要事? “蓝田兄,你有什么要事啊?” “我…”王蓝田顿了一会而,继而说道,“山伯刚刚脱离牢狱之灾,情况不好,我想早些赶回去,也好照顾一番。” 王蓝田说得对,山伯才刚刚踏出牢门,而且神经状况这么差,是该多些人照顾,可是柳怀堂才刚刚去世,我既然做了柳仪清就要替她办该办的事,短时间不方便再出门了,“蓝田兄,你说得对,我们回來的匆忙,山伯出了大狱,精神就很差,我也怕会出什么事。” “山伯是何人?”柳明远问道。 “是我与蓝田兄的同窗好友,他……他出了一点事,所以……” “就是那个哄抢军粮的贸县县官梁山伯?”柳明远一脸严肃的问道。 我原本以为古代沒有网络沒有手机,消息不会走的太快,沒想到八卦走向还是一流的,“爹,你也知道啊?” 哼,柳明远摔下筷子,“如此罪大恶极之人,我岂能不知。” “爹,山伯不是外界传言的那样,其实事情不是……” “行了,”柳明远打断我的话,“他是怎样的人,我管不着,但是你不准在插手他的事情,以后别在外面瞎跑,从现在开始到你出嫁为止,你给我好好待在家里。” 靠,我这是被封杀了吗?我刚才还良心发现想好好在柳府待几天,陪陪孤寡老人,这样一來,把我刚才是想法完全磨灭。 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 “爹,山伯是我的好朋友,难道朋友有难我不该伸出援手吗?” “朋友?”哼,柳明远冷笑一声,“他出身寒门,配跟你交朋友吗?” 是啊,在这个时代里,人跟人本就不是平等的,是我幸运,一穿越到此就是一个富家小姐。 “海棠,怎么跟父亲说话?父亲是为了你好。”柳仪堂出声斥责。 在这样的社会里,多说无益,我索性闭上嘴。 柳明远抱歉地对着王蓝田说道,“贤侄,让你见笑了。” “伯父说笑了,仪清为人率真,乐于交友,否则我们也不会成为好朋友,山伯虽然出身寒门,但他重情重义,不失为良友。” “希望真如贤侄所言,等用完早饭,让海棠陪你到扬州城里逛逛吧。” 王蓝田看向我,我立马点点头,能出去最好,顺便和可以跟王蓝田商量婚约的事。 扬州城的街市上,比杭州更为热闹,怪不得李白说烟花三月下扬州,沒想到在东晋这个时代扬州已经如此繁华。 王蓝田一路上不言不语,只有我一个人瞎转悠,自然也沒什么心情,“蓝田兄,你怎么了?是不是在为你我婚约的事烦恼?” “我……”呵,王蓝田突然笑了一声,抬头问道,“仪清,你怎么想?” “我会尽力说服我父亲的,我大哥说,他会帮我的。”我相信王蓝田也会帮我的。 王蓝田点点头,“我父亲聘礼已下,恐怕这件事不会这么好解决。” 王蓝田说得对,在这个时候,下了聘,基本上就是铁板订钉的事了,马文才说处理他与祝英台的婚事,可是处理了这么救依然沒个动静。 这个问題我倒不是最担心的,反正我还有一年便会回到现代了,只要拖过了这一年,我就不会再被古代的这些规则礼节捆绑了,只是王蓝田,这个相处了四年的好友,我依然一点都看不透他,“蓝田兄,”犹豫之下,我从衣服里掏出那包毒药,打开,“这个你很熟悉吧?我替你收拾衣服的时候,在你的箱子里发现的,这是什么?” 王蓝田先是一愣,继而扬起嘴笑道,“这,这只不过是普通的创伤药粉,你拿这个做什么?” 王蓝田想从我手里把药拿走,我自然不会给他这个机会,“蓝田兄,我们这么多年的朋友,你何必骗我,我问过药方掌柜了,他说这是剧毒,只要一点点就能放倒一头牛,你带那么毒药在身边做什么?” 王蓝田不答,自径想前方走去。 我追了上去,挡住他的脚步,“阿成说,你找到了一个药方可以遏制你体内的毒性,是什么药?为什么我从沒见你吃过?” 第一百二十章 做自己 - 同床共枕:这个夫君耍无赖 - 慕淳兮 第一百二十章 做自己 “仪清。嫂索可濼爾說網,看最哆的言清女生爾說这是我的私事。”王蓝田摊着手。“把东西给我。你带这些东西在身上是很危险的。” “不行。”我将药粉藏到身后。王蓝田也不好意思过來抢。“除非你告诉我你拿这些毒药做什么。不然我不会还给你。” 王蓝田无奈。严肃地瞪着我。“我说了。这是我的私事。我不需要向你解释。” 呵。“你是不把我当朋友吗。” “这是两码事。我知道怎么做才是对我朋友好。” “可我不觉得隐瞒就可以解释一切。”我不是不相信王蓝田的为人。只是他这个人捉摸不透。按照柳仪堂的说法。他是邪教的人。但是我一点都感觉不到他是坏人。 “阿成说得沒错。我是找到了一种可以极速遏制我体内毒素的药。”王蓝田将目光投向我的手上。“它就在你的手里。” “你说我手里的毒药能够遏制你体内的毒。”我不太信。我看着王蓝田的表。也不像是在说谎的。 王蓝田勉强地扯起嘴角。苦笑了一声。“以毒攻毒。听过吗。” 当然听过。但是这药的毒性这么强烈。就算是以毒攻毒。那危险也太大了吧。不过我相信王蓝田所说的话。他不像是在骗我。“蓝田兄。沒有别的办法吗。你这么做。不是等于把自己往绝路上逼吗。这是剧毒。万一不当心。就……” 万一。一个不小心就给毒死了怎么办。 “如果沒有它。你现在就看不到这么精神奕奕的我。”王蓝田说得很无奈。眼神里流露出來的哀伤是无法抹灭的。“我愿意用我所剩不多的寿命。來换这一刻的洒脱。” “什么意思。”听王蓝田的口气。这药不单单是能遏制毒素这么简单的。 “这是毒药。不是解药。所谓的以毒攻毒只是毒上加毒。两种不同的毒素在身体里相生相克。我才能保持现在的状态。但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体内的毒会瓦解。或许是明天。或许就在下一刻。” 王蓝田趁我不备。将我手中的药包夺了过去。塞在了自己的袖口。“这是剧毒。你不该碰的。” “你明知道是剧毒。你明知道这药根本就治不好你的病。那你还去碰它。” 好死不如赖活着。每个死到临头的人总是希望自己再多活一天也好。 “我听说你二哥从小体弱多病。终年在床上度过。从沒有出过柳府大门。……” 跟柳怀堂有什么关系。一码归一码。“这跟我二哥有什么关系。他已经去世了。何必再提。” “那是他解脱了。他这样活着。你想过他有多痛苦吗。我不想跟他一样。”王蓝田走上桥头。手掌撑在石栏上。“我只想在我有限的生命里。做我自己真正想做的事。” 柳怀堂跟我说过。如不是因为怕双亲悲泣。他宁愿早早地就结束自己的生命。他也的确说过。死才是他最好的解脱。 那王蓝田呢。如果他不用这些毒药。难道他的身体已经脆弱到与柳怀堂一样了吗。要终日在床上度日。 “蓝田兄。你倘若不再用这些药。会怎样。” 我不敢想象王蓝田与柳怀堂一样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模样。那是多么痛苦。多么残忍的事。 “或许。跟你的二哥一样吧。” 王蓝田见我愣在原地沒动作。拍了拍我的肩膀。“回去吧。我要回京了。倘若山伯的况安稳。我就开始游走四方。享受一下人生短暂的时光。” “可是……”我想说我也要去游走四方。我与他是同路人。他为了短暂的生命。而我。为了只剩一年的时间。 可是我放不下。自从陪着山伯上京以來。就沒有马文才的任何消息。不知道他现在过得好不好。身体是不是已经复原了。 这一年我该如何选择。 王蓝田抿嘴一笑。“是担心我们的婚约吗。我……我会去跟我父亲说明的。” 我担心的自然不是什么婚约。如果一个婚约就能困住我留在这里。或许我真的会选择留下。 “不是婚约的问題。” 王蓝田看着我。眼中闪过少许诧异。 “既然你都已经规划好了人生路。那就照着你自己的想法去做吧。出门在外。一切小心。” 王蓝田点点头。“那是自然。即便我什么时候病倒。身边还有阿成。不会出任何问題的。” 王蓝田这种况。我除了鼓励他去做他想做的事。我还能说什么呢。要他坐吃等死吗。这样只会让他更加痛苦。 “这段时间我都会在家里陪伴父母。若是有什么事。就派人來通知我。见到山伯他们也别忘了帮我问候。” “嗯。不辞而别。也许英台他们正以为我们人丢了呢。” 呵。沒想到王蓝田还有心思开玩笑。可我却沒有这个心。 “蓝田兄。如不是我二哥尸骨未寒。我一定陪你去游走四方。”·?阅 征文公告 - 同床共枕:这个夫君耍无赖 - 慕淳兮 17K签约作品同人征文神马情况?!刚还在刷网页喷更新 转眼间,你/你的主角就穿越到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世界中 曾几何时拜读过这个世界创世神的YY大作 不想,此时此刻居然身临其境 再也不用等更新,再也不用喷剧情 可是在这个复杂多变的世界中,危机重重,而且惹事不长眼的也不少…… 活动时间:2013年11月11日——2013年12月11日 原著可选范围:17K签约作品 1,什么是同人? 定义版:在原创作品中的一些被塑造的虚拟人物在二次创作下,扮演不同的故事。 白话版:fans看原著后,有自己的想法,借用原著的人物和背景,再次进行创作,改下人物命运,发泄个人的各种不情愿。 2,如何参与活动? ①重新发新书(请注意,参与活动需要重新发新书,最迟首章发稿期限为2013年12月11日); ②选择“同人频道”或者女生网“耽美同人频道”下的“女生同人”类别,在简介中写上“【签约作品《XXX》同人】” 3,频道类别错了怎么办?简介忘记写【签约作品《XXX》同人】怎么办? 改频道类别:作者后台——作品管理——作品信息管理——修改频道/类别 改简介:作者后台——作品管理——作品信息管理——重新填写简介 活动奖励: 被同人的原著奖励: 一、参与活动的同人作品数:截至2013年12月11日,参与活动的同人作品最多的原著奖励千元章一枚+kindle一部;(注:作品数需不小于5) 二、参与活动的同人作品存活数:截至2013年12月11日,参与活动的同人作品保持连更最多的原著奖励千元章一枚;(注:作品数不小于5,连更天数不小于1) 三、被同人的原著参与有奖:拥有5本参与活动原著的同人作品,则奖励原著作者10枚标准章,且每增加5本参与活动的同人作品,原著将获得10枚标准章。 四、签约有礼:每签约一本同人作品,奖励原著100枚标准章; 参与活动的同人作品奖励: 一、发新书有奖:参与活动的同人作品,正文字数过3万字后,奖励10枚标准章; 二、米币双倍:参与活动的同人作品,开书一个月内米币双倍发放; 三、发新书就有推荐:新增同人频道,同人作品字数达2万字后,即可轮流上推; 四、签约有礼:每签约一本同人作品,奖励同人作品100枚标准章+价值30元包月激活码一个; 五、连更有奖:参与活动的同人作品,连续更新30天,奖励价值30元包月激活码一个;(每部作品仅限一次) 注:只有17k签约作品可参加此次“被同人”活动哦~神马?你的作品没签约,快来努力码字到申签标准吧): (本活动最终解释权归17K所有) 17K 2013-11-11 本书首发来自17K,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