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敬虔帝京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敬虔帝京大雨连绵,瓢泼大雨夹杂着狂风大作,时不时的还有冰雹落下,黑云压城,门窗被大雨拍的啪啪响,昏暗的天,妖异非常。 整个敬虔帝京都笼罩在这场大雨中,皇宫内,也是一派狂风大作,似乎降雨天神并没有因为这皇宫的威严和他易碎的琉璃瓦片而对他格外呵护。每个宫内伺候的婢女都守在各宫的主子身前,这场风雨加冰雹,是凛朝千百年都不曾见过的,连武将都有些胆战心惊,更何况是后宫里那些娇弱无力的娘娘们。 冼松殿内,却有一女子淡然疏离,她与外面的风雨只有一扇窗的距离,窗外风雨大作,她静静的隔窗先做,鼻尖和窗纸只有一毫距离,看着窗外的风雨,毫无波澜,坐在窗前,搁着窗棂和描花苏纸,手臂搭在窗台上,看着外面,朦胧雨色,良久…… 身后有一小姑娘走上前来,娇嫩可爱,从声音就可以听出来,是个十几岁的甜美姑娘,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甜甜的说道, “云官姑姑,雨水打进来了,您往里面走走吧!” 说着就走过来, “下雨天湿气重,若是感了风寒,姑姑又要难受了!” 女子回头,明媚一笑, “小九儿,”朝她招了招手,“过来!” 伸手把小九儿揽在怀里,继续看着窗外,对着小九儿说了一句话之后再也没有和她说过话,仿佛她不存在一样,要不是被云官揽在怀里,怕是小九儿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个透明人了。 云官是敬虔帝京里的女官,原本应该是云康王爷的幺女,响赫帝京的小郡主,但,云康王爷是外姓王爷,又常年镇守边疆,手掌兵权,不在京都,说是皇帝怜惜,才把这年幼的小女儿接近宫里,养在身边,做了拟旨女官,其实还不是怕云康王爷功高震主,拥兵自重,留个人质在宫里,好让云康王爷安安心心的护佑凛朝的江山,不会有什么别的心思。 宫中的人依着云康王爷的姓,唤一声云官大人,闺名从无人知晓。可整个帝京谁不知道,说是宠爱,也带着其他的目的。人都是贱种,明面上不敢惹云官,但私底下还不是暗自戳着别人的心窝。看不惯她这般受宠,这般地位,还没有那个不屑于巴结心性,与别人谈话时,无不贬低着这位大人,转头又上赶着巴结,也不知道是贬低了谁。 “小九儿,你说这一场大雨过后,敬虔帝京会有什么不同吗?” 云官看着外面的大雨,她隐隐觉得,这场大雨,是因为神明生气了。雨水什么时候会和冰雹一起来!小九儿摇摇头,嘟囔着说, “姑姑,我不明白!” 小九儿还是个孩子,自然不懂。 云官笑笑, “大雨洗刷之下,必然有些东西是不一样的,罢了,小九儿,我只有些想念父兄,其实这样的天气难免会有一些儿女情长,你不必管我了!” 她也真是奇怪,这个小姑娘,才多么大点,怎么会知道这些,小九儿是她在皇宫里捡到的,具体的底细她也不是没查过,但是查来查去,就那么几个字, “了无踪迹,无处可寻。” 后来也就没有再查,这好几年的相处,也没有发生过什么事情,慢慢的就卸下防备了。 不是云官如此多疑,而是后宫里,死人太常见了,阴谋诡计,就和吃饭一样寻常,见得多了,自然多了防人之心。即便小九儿年纪小,也不能不防 约摸一刻钟,那大雨就停了,夏天的雨,来的快去的也快。午后的一场大雨,像洗涤了整个天地,阳光破云而出,让云朵也略带了一些金黄, 云端之上,降雨之神收了法术,扬长而去,回天途中被一个脸生的神仙挡住了去路,降雨之神疑惑不解,问到, “这位仙友为何挡我去路,可是有什么事?” “布泽仙上莫怪,我只是途径此地。”说着朝着布泽仙上作揖, “在下云和!” “原来是云和仙上,小仙不识,失礼了!只是,不知道云和仙上找我,所谓何事?” “我时常窝在月合宫里,你没见过我也常有的事!” 云和还是摆出他那一贯的微笑,说,“你可知道那空荡荡的潇然殿中的主人去哪里了?” 布泽摇摇头, “仙上说笑了,素闻云和仙上和潇然仙上莫逆之交,您都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再说了,潇然殿空着也不是一天两天,怎么突然提起潇然仙上了?” 云和脸上标志性的笑容没有丝毫改变,面不改色心不跳, “我就随便问问,布泽仙上莫要多想,对了,这雨可是天帝陛下让你去布的?” 布泽的眸子里充满疑惑,“不是,布雨按照四时节令早已排好,与司命星君无关!” “嗯好,原来是这样,多谢了!” 布泽虽然有疑惑,也没多说什么,说完便抱拳离开,在布泽面前,云和算是小前辈,毕竟当云和在九重天作威作福的时候,布泽这个小子还不知道在哪儿学艺呢,鹿鸣仙台神妖和解之后,九重天重新修整之后,布泽才来了九重天的。 过了几年布泽成了仙上,云和就已经常常窝在月合宫了,所以,布泽对于云和仙只有耳闻,没有见面。 云和微微思量,眼眸一转, “看来,还得我出手了。” 雨冰同出的四时节令,并不是什么祥瑞之兆,神仙不得干涉人间世,但是现在看来,也不得不这么做了。 …………冼松殿内…… “小九儿,你看,雨停了。” 小九儿看看云官,又隔着窗户看看外面,点点头,“是啊,雨停了。” “走吧,咱们去见皇上。” 云官对着小九儿笑笑,牵着她的手,就往未央宫走去, “姑姑,我瞧着这皇宫中人这段时间都很是忙碌,是有什么事情吗?” “琼楼林宴,普天同庆。”说着捏了捏小九儿的手,挑眉, “虽然你这扮猪吃老虎的本事学的不错,但是,” 云官停下前进的脚步,对着小九儿说,“这段时间,你要收敛一些,皇帝寿辰,可不能出乱子!” 小九儿像筛子一样的点头,生怕云官不相信, “知道了,知道了,姑姑放心吧!” 官道上被瓢泼大雨打散的花落了一地,小太监零零碎碎的把那些花枝捡起来,收拾好,换上新的花枝。雨过天晴,地上还是湿哒哒的,可太阳早就出来了,骤雨初歇,天容海色澄清,清明透亮,晒的人头热。 第二章:皇帝陛下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太监总管尖细的嗓音此起彼伏,手上的拂尘不时的打在那些新进宫的小太监的背上,尖细的声音在御花园里可谓是刺耳, “快点儿,快点儿,这残败的花儿可不能污了各位娘娘的眼,你们利索点!赶紧搬走!” 那太监转眼就看见了云官,走上前谄媚的笑着,拉长声音, “哎呦,这不是云官大人么,这是上哪儿去?瞧着您一天天十分的忙,这刚下完雨,都顾不得歇歇脚,就又要去圣上跟前儿伺候啊!” 云官笑笑,一双明眸看向那太监,打量答道, “皇上喊我去,怎么,周总管有意见?” “不敢,不敢。”周总管连连摆手,“怎么敢呢?只是,云官大人可别太辛苦了,累坏了那可不了,毕竟这满宫里,可就您一位拟旨女官。” 说着恭维的话,还不是句句讥讽, “多谢总管关心,我好的很。周总管还是多多关心关心自己吧,我听说脚踏两条船的人,可没有好下场!” 周潺是内务府总管,一手拉着皇后,一手还放不下新进宫的佟嫔,左右逢源,谄媚之至。 周总管脸上的笑容挂不住,这个小贱人,一点脸面都不给他留。 云官没有等他说话,带着小九儿就离开了 小九迈着自己的小短腿跟在云官身后, “这个周潺,明明知道在咱们手底下捞不到好处,却总是见着咱们就怼,他是不是有病啊!上赶着受虐?” 云官看着小九儿的皱眉的样子被逗笑了, “哈哈,他自己给自己找罪受,咱们也不好拂了他的意呀!所以,大人我每一次总要和他一般见识一下,好圆了他的心愿。” “姑姑的嘴巴真毒,也不知道皇上喊大人过去是要做什么?这么急匆匆的!” “去了就知道了,左不过是寿宴上的事情。想来要拟旨!” 两个人的脚程很快,一会就到了未央宫,两个人进了未央宫偏殿,云官对着小九儿说, “你留在这里,饿了就吃点心,渴了让那些女婢子给你拿水喝,别乱跑,等着我!” 君王拟旨除了拟旨女官外,不能有旁人在场。 小九儿十分不耐烦, “知道了,姑姑,你每次都是这样安抚我的,放心,我就在这里乖乖的,等你。” “好!” 说完,云官就进了未央宫正殿,面前之人黄袍加身,天地英雄气,千秋尚凛然,明黄色的长袍上绣着沧海龙腾的图案,袍角那汹涌的金色波涛下,衣袖被风带着高高飘起,飞扬的长眉微挑,黑如墨玉般的瞳仁闪烁着和煦的光彩,俊美的脸庞辉映着晨曦,虽然已过而立之年,可丝毫不减当年的风才。 “给陛下请安!” “起来吧!”威严的声音响起, “云官儿,过来拟旨!” 云官儿,这可怕的儿化音,让云官一阵颤栗,莫名的给云官增添了一些可爱,也给皇帝添了几分人情味儿。 云官答了一声是,坐在了一旁的拟旨的案几上,提笔就听到皇帝说 “凛朝江山三百年来国泰民安,今时风雨大作,旱涝频繁,许百姓可免交赋税。” 说完,顿了顿,又言, “还有一道旨意,这个你细细的记,若是我说的太快,你记不下了,便问。太子年少,应以学业为重,东宫暂不论婚事,中宫充盈,百花争艳,今年的选秀,便停了,让那些官员不要在把妹妹,女儿,什么的往宫中塞了,真是的,一个一个的,不是打朕的主意,就是打东宫的主意,怎么不打打太后的主意呢!” 云官听着,强忍着不笑,暂且不论东宫,看皇上的架势,还真是被那些大臣的女眷给逼疯了。连太后娘娘都搬出来了。 皇帝陛下的脸都要气绿了,云官只写了一行字, 心里暗道, 这,没什么可以问的吧,总结下来,就是今年不选秀。剩下的全是皇帝陛下自己的牢骚,一国之君,多少杂乱政事都难不倒的人,居然被女子逼得焦头烂额,也实属罕见。 云官停了笔,起身行礼,“臣记下了,等臣将初旨照陛下的意思拟好,再来请陛下过目!” “你可有不明白?” “没有,陛下说的十分清楚,臣都一字一字写在纸上了。” 皇帝哈哈大笑, “那就好,还怕你记不住呢!果然,将门虎女,云褚那家伙的女儿就是非同凡响。” 云官面上不变, 陛下还真是会夸人,这一拍马屁就拍到了马腿上。拟旨这个活,谁都能干,只是把皇帝说的话抄写下来,然后讲通俗易懂的话变得文绉绉的一点,经皇上过目确认没有差错之后,再选择与领旨官员对应的轴柄质地,将字写上去,圣旨便成。 圣旨的绢布为上好蚕丝制成的绫锦织品,图案多为祥云瑞鹤,富丽堂皇。圣旨两端则有翻飞的银色巨龙作为天家转有,防止别人假造。作为历代帝王下达的文书命令及封赠有功官员或赐给爵位名号颁发的诰命或敕命,圣旨颜色越丰富,说明接受封赠的官员官衔越高。 圣旨的轴柄质地按官员品级不同,严格区别一品为玉轴,二品为黑犀牛角轴,三品为贴金轴,四品和五品为黑牛角轴。 其实说白了,就是抄一抄,改一改,再选一选,最后再抄一抄罢了。谁都能做的来的事情,硬是被皇上的金口玉言说的非她不可! “皇上谬赞了!” 皇上大气的摆摆手,挥了挥他的明黄的衣袖,“哎~未央宫没有外人,这圣旨大意已经拟完了。你我就不是君臣了,皇上,叫着太生疏了,你叫朕一声段叔叔就好了。” 段是凛朝国姓,段定乾,就是面前这个和云官谈笑风生的男人,凛朝的九五之尊,曾经和云康王爷一起守过边疆,上一届皇位争夺战的胜利者。 上位者哪里是能没有手段的,人家说一句客套话,你要是顺着也来一句,怕是脑袋就要搬家了,就像就像皇后娘娘的娘家,难道见了皇帝还要说一句贵婿么?想想就可怕! 云官刚刚直起来的腰又弯了下去,“陛下说笑了,臣不敢!您是九五之尊,我一介小小女官,怎么敢和皇上攀亲戚呢!” 段定乾拍了拍云官的肩膀,把她扶了起来,笑呵呵的说, “你呀,你不知道这一声段叔叔叫出去,会给你长多大的面子么?就这么不想要?” 第三章:拟旨女官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段定乾边说边走出了未央宫,云官跟在他的身后,外边的阳光带着湿气,这样的感觉倒也不错,云官笑道, “天家恩泽,臣不敢受。臣可不敢借着以前您和爹爹的情分肆无忌惮,皇上与爹爹的情分,臣女看在眼里,也很少艳羡这般的少年知己,只是这一生段叔叔,臣实不敢受。皇上对父兄已经很好了,臣别无他求。” 段定乾鹰隼似的眸子看着低头的云官, “云官啊,云官,你句句不离你父兄,可不是在怪朕?” 段深泓意味深长的盯着云官,君王之气顿时彰显, “怪朕把你留在宫中,让你与你父兄分离?” 云官的头低着,眸子咕噜咕噜的转个不停,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但是因为低着头,段定乾并没有看到,隔着好长一段战术性的沉默,段定乾忽然一笑, “云官儿,你段叔叔我把你留在宫中,不让你随着你父兄去边塞,虽说确实有点不人道,但也并不全是权谋之道,你父兄耿直忠厚,兵法炉火纯青,对于闺帷争斗却是一点也不知道。” 说到此处,段定乾似乎是想起了往事,停歇了许久,后来伸手按住了云官的肩头,语重心长的说, “云官儿啊,你爹一生就只有你娘一个,可你最终,也是要嫁人的,若是能寻一个像你父亲一般的人自然是好,若是寻不到,在皇宫之中,自保之术也能学的不少,可你倒好,朕把你留在宫中,你倒是一点阴谋诡计也没学会,说话都不懂得掩饰!” 云官看着段定乾微微一笑, “臣多谢皇上厚爱,如此为臣筹谋。” 确实是好计谋,从她出生起,就为了她日后的婚姻大事操劳,还真是不错的叔叔。 段定乾对着她这般情真意切,云官自然也不至于真的傻到和他一板一眼,娇俏一笑, “臣虽然没学会阴谋诡计,可看人的本事也学了不少,知道皇上宫中哪位娘娘不好惹。臣见了,也学着躲得远远的。” 段定乾伸手,笑着拿指头指了指云官, “你是敬虔帝京的小郡主,云康王爷的幺女,又是朕身边的拟旨女官,谁敢欺负你,,嗯?” 云官点点头,乖巧的说, “是啊,除了您后宫那些没眼力见儿的娘娘们,也没人会无聊到来欺负我了!” “这么酸?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受了多大委屈呢!” “哎,臣说了,皇上也不懂,那些娘娘们,微臣可不敢惹。” 说罢,无奈一笑,深宫的女人啊,惹不起。 陛下要是没什么事情,臣就先行告退了!” “去吧,记得拟旨!” “是!” 说完就退下了,小九儿看见云官出来,立马放下手里的糕点,跑过来抱住云官的腿, “姑姑你出来了啦,怎么这么长时间?” “皇上拉着我说了些话,耽搁了,走吧,回去拟旨!” 小九儿抓着云官的手, “皇上是和姑姑说了琼楼宴的事儿吗?” “不是!” 跟在云官身边,走出未央宫宫门的时候,和一玄衣男子擦身而过,小九儿跟在身边,一直盯着那人看,云官走着发现小九儿停下来,赶紧回头,发现小九儿一直盯着那人看,那人感觉到有一道火辣辣的视线停留在自己身上,也回头看向小九儿,波澜不惊,倒是把小九儿给震慑了一下,她没想到他会回头看她。 云官赶紧走上前,把小九儿挡在身后,微微福身, “临渊殿下安好,小九儿不懂事,惊扰殿下了。” 就这样,那人转头刚刚捎了一眼的半大点的小娃娃,一瞬间就被一张清丽的脸挡住了,不是多么惊艳倾国倾城,但是看起来让人很舒服, 被称作临渊殿下的人,脸上的表情没有变化,看了一眼云官,冷冷的, “无妨。” 冷冷的声音从薄唇中说出来,平添几分威严,狭长的丹凤眼似乎可以洞察一切,云官低着头都觉得脑袋要被盯出来一个洞, “叨扰了!” 云官对着临渊殿下说了一句叨扰,便拉着小九儿离开了。不卑不亢,也不在乎那位临渊殿下,愿不愿意让她走。 那临渊殿下倒也没再说什么,眼眸转了转,转身进了未央宫,衣袂被风扬起,待走到转角处,云官回头,远远的,看向那个一身玄色衣衫,高冠束发的男子,看他颀长背影,束起的头发落在腰迹,腰间的玉佩随着他的步调一摆一摆,走进了未央宫, 古语有云:“古者圣王,居有法则,动有文章,位执戒辅,鸣玉以行。“ 古有摄政王,权重望崇,今有临渊殿下朝野侧目。 临渊殿下,唯一一个不是皇家,却有资格被称为殿下的人。 临渊殿下司长薄,手段狠辣,杀人不眨眼,敬虔帝京,天家重地,可以任意妄为的也只有这么一个人,皇帝尚有朝臣与孝义约束,可这临渊殿下却是个可以为所欲为的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小九儿吓得腿软,冷不丁的后退了一步,一把抓住了云官的手,小九儿一脸的震惊,这到底是什么人,好强的气势啊!能把她吓成这样,, “云官姑姑,你,我,是不是,闯祸了!” 小九儿怯生生的看着云官,可怜巴巴的,一脸愧疚, 云官握着小九儿的手,又回头看了一眼临渊殿下离开的地方, “小九儿啊,你知道那是谁吗?” 小九儿摇摇头。 虽然小九儿在皇宫里待了很久,但是,大多数时候都在冼松殿内,见不到那些权贵大臣。 “小九儿,那你先告诉我,你为何一直盯着他看?” “我只是好奇呀,他去见皇上,可箭袖中还带着匕首!觐见人间天子,不是不可以带兵器吗?可他……” 云官拉着小九儿,用沉稳的声音说道, “那是临渊殿下!秦镜都司府的主人,凛朝人心中的神明!你应该是见过的呀,忘记了?” 小九儿也回头看了一眼,尽管已经什么都看不到了,接着又问, “是这样?我竟然不知道。姑姑,我为何总是什么都记不住呢!” 小九儿委屈极了,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没事。不记得了,我再同你讲一遍就是了,等你长大一些,或许就记住了。” 小九儿若有所思,但神情一点儿也不像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子。 “嗯嗯!” 第四章:临渊殿下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云官牵着她的手,温柔的说, “没事,临渊殿下,不会。秋后算账的,他这样的人,从不记仇,一般有仇,当场就报了,你这一关,算是过了。” 小九儿比云官小五六岁,也是个半大的孩子,只是这个孩子啊,记不住东西,或者说,挑自己不想记住的忘,有些东西可以过目不忘,有些东西说上千万遍也记不住,有些从来没有见过面的人,她把人家的喜好知道的清清楚楚,有些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人,也只能勉强记得名字。好在,这小九儿不是个白眼狼,对于她,倒是上心的很,也把她的喜好牢牢的记在心里。 两个人手拉着手回了冼司殿,两个稚嫩瘦弱的人影在这皇宫的高墙大瓦间显得渺小极了。 ………… 司长薄进了未央宫,看见皇帝站在门外,走上前去,福了福身, “陛下!” 段定乾和着阳光笑了笑, “临渊怎么来了,是有什么事吗?” 司长薄还是一贯的淡漠, “陛下,今年冬天,云康王爷会回京述职。” 段定乾有点惊讶,连忙问到“是嘛?折子这么快就传回来了嘛?” 司长薄点点头,没有说话,司长薄这个人,话少的可怜,但是,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人狠话不多啊! “这么说来,今年过年,云官儿那个丫头应该会很开心,她也很久没有见过她的父兄了。” 段定乾老了,站在阳光里,都有些迟暮,和老态, “临渊啊,我总感觉那丫头怪着我呢,时不时的怼我两句,却又软绵绵的,让我连句重话也说不出口,平白无故受了好多气呢!” 段定乾这话,越说越傲娇,说到最后,偏有些撒娇和造作的嫌疑,仿佛自己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堂堂一国之君,文成武就,却对一个小丫头,束手束脚,施展不开。 “陛下让云官大人与亲人分离,独自一人留在敬虔帝京,自然是怨的!” 段定乾很是惊讶,司长薄怎么会替云官说话!段定乾打量着司长薄, “临渊与云官,熟识吗?” 云官的心思,任谁都可以看出来,司长薄的玲珑心思跟不用说。 段定乾倒不是惊讶这个,只是惊讶于,司长薄以往都是看破不说破的态度,在他跟前,一向是有事说事,只说客观,从来不加自己的想法,这一次,对上云官,第一次说了自己的想法。 司长薄面色未改,淡淡的说到, “刚才进来的时候撞见了云官大人!她身边的随侍盯着我看了许久!” 这句话算是回答了段定乾的问题, 段定乾笑笑,说“那个丫头应该叫小九儿,胆子颇大,盯着你看,兴许是好奇。” 随后打趣的说到, “要不是小九儿年纪太小,把她许给你做妻子也可以!” 司长薄收敛的眼神, “陛下说笑了。若是陛下没有别的事,那臣就先行告退!” “嗯!” 司长薄缓缓退了出去,段定乾已经再开始幻想着和云褚见面的样子了,想起这个昔年的老朋友,他也是打心底高兴。 冼松殿内,小九儿磨着墨,一旁的云官端正的坐在案几上,思索几多,提笔把圣旨写在绢布上, 小九儿忍不住夸赞, “姑姑的字写的真好!” 云官抬起头看着小九儿笑了笑,又低下头,边写边说, “我什么都不会,要是字也写的不好看,那拿什么养活我自己啊!我可是靠着拟旨女官的俸禄紧巴巴的过日子呢!要是再有克扣,我还活不活了!” 小九儿皱着眉头,“姑姑这么穷的吗?我看可不像呀!不过你也别怕,你要是穷,我可以养你的,我有好多钱!嘻嘻!” “哎!可不是!”说完收了笔, “好了,写完了,趁着日头还没落下,咱们赶紧去给皇上把圣旨送了。” 小九儿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说到, “姑姑,这日头马上就要落下了,咱们这个时候去,等回来的时候可就要掌灯了,月亮升的老高了。” “没事,小九儿,明日我休沐,可不想再被使唤了,这几日好累呢!今天把事情都了结了,明天带你去看看皇宫之外的敬虔帝京!” 小九儿一听这话,眼睛都亮了,拉着云官的袖子,笑嘻嘻的说, “真的吗?真的吗?姑姑最好了,哈哈!” 说完还把自己的脸放在云官的袖子上蹭了蹭,云官看着她这个样子,也不由的笑了, “所以,你现在还要拉着我的袖子吗?要是再晚了,在未央宫里走不到皇上,送不了圣旨,明天可就……” “走,快走,马上走!” “哈哈!” 小九儿拉着云官就跑出去,两个人一路小跑着去了未央宫,好在一切顺利,段定乾看到手上的圣旨,掂了掂, “嗯,不错,这么快,云官儿,有心了!” 云官心里莫名的抽搐,这掂一掂的动作,是怕她偷工减料吗?她怎么敢,天家的东西,一个不顺心可是要掉脑袋的,她爹小时候告诉她,命最重要,她可是牢牢记在心里,怎么都不能让脖子和脑袋分了家。 不过,这个皇上怎么有点土匪的样子,很像土匪绑了人,要交换赎金的时候,顺手掂一掂,看看分量是不是足! 和自家父亲的匪气还是有些像的,难怪会是多年的朋友。 “陛下,您要是看着圣旨没什么问题了,臣就先行告退了。” 云官低眉顺眼,就等着他轻启薄唇,说出让她高兴的话呢,段定乾看着这个狐狸一般都小丫头,忍不住逗弄她,声音拉的长长的, “哎呀~,云官儿啊,其实,我还有个事儿要和你说呢!” 云官一听这话,心一下子就被揪了起来,不会吧,不会吧,这可恶的臭皇帝,平时奴役她就算了,休沐都不放过她吗? 段定乾看着抓狂的云官,收敛了声音里的笑意, “云官儿啊,你要是勉强的话,朕其实可以找别人的,你不要委屈了自己啊!” 委屈,她怎么敢,让天下最尊贵的皇帝陛下来迁就她,她还想要她的脑袋呢,九五之尊的威严不是谁都可以承受的。可是 ,还是好气!压榨清苦人民,哼!一点也不能体谅一下打工人的辛苦,这都是什么苦难啊! “臣不敢,请陛下尽管吩咐。” 段定乾清了清声音,说, 第五章:云康王爷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云官儿啊,这个,我听说,今年过年的时候,那个边疆的什么康王爷要回京述职呢,朕本来想让你去操办这件事的,但是你要是不愿意的话,朕可以找别人来做,你不必勉强的!” “什么!” 云官抬起头,很不相信的看着段定乾, “什么康,云康王爷!”反应了好久,忽然面上一喜,但还是强忍着心里的欢喜,尽量让声音平静下来,, “陛下,是我父兄吗?我父兄今年要回京了?” 再怎么掩饰还是能从话音里听出颤音,那是欣喜和难以置信。 段定乾还是端着自己的皇帝架子, “是吗?朕可没说啊,朕就只说了一个什么康!没说是云康啊!” 段定乾像逗弄小鸟一样逗弄这云官,云官看在眼里,他觉得云官像小鸟,实际上,云官看段定乾,也是如此, 逗弄她很有意思吗?整个敬虔帝京,或者,整个凛朝用康做封号的只有她爹爹,她爹爹是整个凛朝的守护神,谁敢冒用她爹的名号, 云官顺着段定乾的话往下说,笑的眉眼弯弯, “多谢陛下,臣一定好好做!” “高兴了?” 云官没说话,只是对着段定乾笑,段定乾伸手摸了摸她的头,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是临渊来告诉我的。不过,他只说了是云康王爷,没说你哥哥是否要回来。” 说罢,眼神转了转, “你今天可是见过临渊殿下了?” 云官点点头, “今日从未央宫回去的时候撞见了。” 果然,皇帝终究是皇帝,这样平平无奇,闲话家常的话里,还是暗藏着玄机,至少他确定了临渊没骗他,他和云官确实见过了。 段定乾看出来,云官知道他在试探,忍不住和她多说了两句, “云官儿,朕是皇帝,所以,有时候不得不这么做。” “是,臣知道!” “云官儿,朕刚开始成为这凛朝的王的时候,也很反感这些事,做什么都要留一些后手,说什么话都要几经思索,对所有人都不可以全心全意,总是束手束脚,捉襟见肘。说实话,在世人眼中,我本应该是最肆意潇洒的人,却被那些条条框框束缚在敬虔帝京,做不得自己。云官儿,人人都说皇帝好,可你跟在我身边,也觉得皇帝好的不得了吗?” 云官抬起头看向段定乾,这个曾经和他父亲一起打马过街的人,如今也和他父亲一样,没有逃过年华老去,她一直待在段定乾身边,也知道他下过很多自己并不认同的圣旨,违心的给过不少人夸赞,也狠心的把自己最钟爱的大臣贬官发配,他没得选,那些臣子也没得选! 所以,她其实会怪,怪这个段叔叔一道圣旨,让她父兄镇守边疆,怪他让他们父女分离,但也没有怨过这位段叔叔,毕竟她也看的清楚,他有很多的不得已。 “陛下,夜深了,您早些休息吧。”这些话,他不该和她说的,她是他的臣,这些体己话,应该和他的亲人说。云官如果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个郡主,那么段定乾就是她的段叔叔,说这些肯定是没有问题的,可现在,她不只是郡主,她还是凛朝的拟旨女官,她是臣,所以,不可以。 段定乾岂会听不出来,可是他只能和云官儿说,后宫里的那些女人,多多少少和前朝都有关系,而对于身边的近侍,他总是要顾及一些面子,也只有这个故人之女,他可以敞开心扉一些。 无人企及的高位上,注定是无人的孤独和寒凉。 “云官儿,我和你父兄的感情不是假的,我也是真心将你当做女儿在疼爱,只是,我不单单是一个叔叔,我还是一国之君。当我还只是个王爷的时候,也过过恣意的生活,也和你父亲自敬虔打马过长街,可是,后来,我成了凛朝的王,就不得不为凛朝着想了,我相信你爹,可满朝文武不信,我就只能顺着满朝文武!” 云官心里也是不好受,她在皇宫生活成长了四年,然后又在段定乾身边做了三年的拟旨女官,还是第一次听他说起和她父亲之间的交情, “段叔叔,我知道的,您也别太伤心了,爹爹今年就回来了,你们还是可以一起骑马射箭的。” 段定乾笑了笑, “是啊,我现在就好像见到他,看看那个老头子是不是也像我一样,长了白头发,没有年轻的时候那么风流倜傥了。想当年,我可是敬虔帝京的第一美男子呢,他只能排在我后边,哈哈哈!” 云官也被段定乾给逗笑了,“我怎么听说,当年追我爹的人可比追您的人多啊!” “胡说,你这丫头,净胡说,怎么可能,我才是敬虔帝京最玉树临风的人呢!” 云官笑笑,她能说什么,两个老小孩在一起争论谁年轻的时候是敬虔一枝花,还有一个不在场,她可以怎么说!面对童心未泯的老男人们,她也束手无策! 小九儿在门外等了好久,直到月明星稀,云官才从未央宫出来,小九儿马上跑回去,牵起云官的手, “姑姑怎么去了这么久,我还以为那个皇帝又欺负你了呢!” 云官笑着,傲娇的说, “怎么可能,一向都只有我欺负他的份儿。对了,告诉你一件高兴的事,今年我父兄要回京了。” 云官抑制不住的高兴,眉眼间都是喜笑颜开,小九儿也很久没有看到这么高兴的云官了, “是吗?这样的话,姑姑就可以见到伯伯了。” “哎!你叫我姑姑,却叫我父亲伯伯,这个辈分是不是不对?” 小九儿一脸鄙夷, “姑姑,云伯伯要是听到我喊他爷爷,他会气死的,人家哪有那么老!” 云官一笑, “倒也是这样,爹爹最见不得别人说他老。” 两个人一边走一边说,在月夜下,显得静谧而安好, 小九儿说 “云官姑姑,我有好久都没有见到云郴了,都有点想他了。” 云郴,就是云官一直挂在嘴边的兄长,小九儿一直都直呼其名, “小九儿,你要尊老爱幼,不可以直呼老人家的名讳的!” “老人家!” 小九儿回想了一下云郴的样子,貌似,云郴也不老吧, “姑姑,你怎么老想让我把人家叫的那么老啊!云郴和今日咱们见到的那位临渊殿下差不多大啊。” 第六章:云和仙上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云官和云郴这两个人就是一对欢喜冤家,只要一见面就会互怼,说也不服谁,可是分开了,又想的不行。 云郴每每听到这两个人的对话的时候,都会把鼻子气歪,老人家,他怎么就成了老人家了。 云官看向小九儿, “你可别瞎说,那位殿下的名号不是谁都有资格说的。小九儿,临渊殿下是敬虔帝京的贵人,你可别乱说话,小心脑袋不保,到时候我可不保你。” 小九儿眼睛一眯, “姑姑会这么小气,见死不救!” “能从临渊殿下手底下救人的人还没出生呢,我可惹不起那位殿下。” “你说我的名号说不得,可你句句不离我的名号,这是什么道理?” 身后浑厚的声音传来,云官和小九儿一瞬间石化在原地。 是那位临渊殿下。 云官的眼眸飞速旋转,到底该怎么回答他的问题,身后的人慢慢的走上来,淡漠的说, “怎么,云官大人是要背对着和我说话吗?比起背后议论,这背对着我的罪,似乎更大吧!” 云官慢慢的转身,略微抬眸看了一眼司长薄,有敛眸,说道, “临渊殿下安好,臣不知殿下驾临,有失远迎,还请殿下恕罪。” 司长薄扫了一眼低着头的云官,慢吞吞的说到, “你是有罪需要宽恕,但,不是你说的这个罪名!” 云官心下一怔,世人传闻,临渊殿下最见不得别人对他议论,自己这怕不是撞到枪口上了?也是,背后不能说人,虽然没说什么坏话,但还是有错了。 “请殿下恕罪,臣不该拿临渊殿下说事!” 司长薄薄唇轻启, “抬起头来!” 云官有少许纠结,但还是大大方方的抬起头, “殿下有什么事?” 谁知道司长薄忽然前进一步,和云官靠的十分近,几乎是鼻尖相对,云官看着眼前忽然放大的脸,紧张的忘了动作,甚至连呼吸都停止了,司长薄忽然的靠近,带起了夜风,,将云官额前的碎发吹了起来,司长薄缓缓开口, “云官大人,我这么可怕吗?”等了一会,云官还是只盯着司长薄一动不动, “怎么了?吓傻了?”云官被他的话拉回来现实,连忙后退一步,却被地上因为狂风骤雨而折断的细树枝拌了一脚,身子向后倒去,司长薄本能的出手,长臂一伸,揽住她的腰,免得她摔成狗啃泥,下了雨的地面,可不像平常,云官被一只手臂半抱着,忘了呼吸, “云官大人,以后莫要枉自论断他人!” 说完放开她,大步流星的离开了,云官还处在愣怔之中,他这是不打算追究了?传闻,似乎不太一样, 云官敛下心中的疑惑和不解,看了在身边一动不动的小九儿, “你呀,就不知道救救我吗?怎么了?吓傻了?” 小九儿哇的一下哭出来,抱着云官, “啊呜啊呜,太可怕了,那位临渊殿下太可怕了,我看见都迈不动脚,啊!啊呜~~” 云官本来还想着逗一逗小九儿,好好的质问一下为什么不救她,现在看来,那临渊殿下的气势把这个小丫头吓得不轻,云官蹲下来,把小九儿抱在怀里,轻轻的拍着她的背, “乖了啊,别哭了,临渊殿下又没有对你这么样,你怎么成这样?” 小九儿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一阵阵的抽泣, “我,我~,我怎么知道啊,我看见他就害怕,啊呜~~,太可怕了,我,” 话还没说完就有哭了起来,云官从来没见过小九儿哭成这个样子,不禁感叹,这临渊殿下的气势还真的可怕,这么个混世小魔王,都被他吓成这个。 可事实是,那位临渊殿下根本什么都没做啊!也是可怜了那位临渊殿下,白白的担了这么一个吓坏小孩子的名声! 云官轻声说, “小九儿乖,小九儿不哭了,你看,临渊殿下不是还救了姑姑么,其实临渊殿下没有那么不近人情的,是不是?” 大概是先前她对小九儿说的那些关于司长薄的话让她心里隐隐有些害怕,加上这个一出,就让这个丫头承受不住了,算来也是自己的过,干嘛没事非要把司长薄的事说给她听,现在,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小九儿,临渊殿下只抓做坏事的人,不抓好人的,他刚才还救了姑姑,要不是她,姑姑现在不是就摔在地上了么,你看,临渊殿下也没有那么坏,是不是?” 小九儿在她的安抚下渐渐平息了抽泣, “真,真的么?” “真的呀!而且,临渊殿下对于议论他的人都会很生气的,所以,你是不是不应该再说关于临渊殿下的事情了呢!” 小九儿疑惑, “只要我不说临渊殿下的事情,他是不是就不会找我了,是不是就不会对我生气啊!他生起气来好可怕啊!” 云官点点头, “是啊,所以,小九儿不哭了,好不好?” 小九儿眼里的眼泪还没干,但还是没有犹豫的点了点头,这一点头,那眼眶中的那一滴泪珠也甩了下来,看在云官眼里,实在是觉得这小孩儿太可爱了,看着小九儿又哭又笑的,她真的感觉莫名开心,虽然有点不厚道,她属实觉得,这小孩子的心性,像极了六月的天,说变就变,刚才还哭得稀里哗啦的,现在就又牵着她的手蹦蹦跳跳的了,按照这样的趋势,说不定哪天,还能和司长薄称兄道弟呢!要不是没可能啊! 暗处的司长薄看着远去一蹦一跳的俩个人,看着自己刚才抱过云官的手,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抱过云官之后并没有走,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这样径直走到了云官的盲角,听完了她和小九儿的对话,直到看着她们两个人离开,才从暗处走出来,眼眸流转在云官的背影上, “云官大人,你的这番话,我倒是从未听过!” 说完在原地停了一会儿,朝着背对云官的方向离开。 九重天上的云和仙上拉着司命星君现身,司命星君瞅着云和, “云和仙上,你一个神仙,用隐身术躲在此处,就是为了偷听墙角?云和仙,这么做有失身份啊!” 司命打趣着云和,云和倒也不生气,饶有兴趣的看了看离开的云官和司长薄,意味深长的笑了一下。 第七章:再遇临渊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这两个人还真是有趣,我看你那天机盘上记载,司长薄一生不动情,情动为一人,燕子楼中霜月夜, 秋来只为一人长。 而云家的那小姑娘,半世浮萍随逝水,一宵冷雨葬名花,名花国色,却毁于一宵冷雨。司命,你说,这两人本无缘分,却都与秋结缘,是不是命运弄人啊,错了啊!” 司命在一旁皱着眉头,仔细思量, “这凡人的命数,小仙不敢随便乱说。凡事看破不说破,最好。 那凡人的命数一旦点破,他的命数就会发生改变,一生都将改写,乱了气运,这后果,不是小仙可以承担的起的。” 云和看着司长薄远去的地方,对着司命说, “司命,他,算是凡人吗?” 司命看着云和的目光所及,那淡漠的背影以及和潇然仙上如出一辙的面容,就算忽略周身阴萦绕的仙气,司命也会毫不犹豫的相信,那就是鹿鸣仙台一战后,被叛徒徽文打下凡间的潇然仙上,九重天上空荡荡的潇然殿的主人,那个有着和云和一样丰功伟绩的潇然仙上。 司命长吐出一口气, “云和仙上,潇然仙上现在是凡人,他的一切,冥冥之中自有安排,无论是谁都干涉不得,否则,阻挡了潇然仙上的仙途,他怕是再也回不来了。” “司命,你说,如果我化身成人,待在他身边,可会坏了他为人时的气运?”云和半开玩笑的说, 司命大惊失色, “不可,云和仙上!天神下凡,必有缘由。潇然仙上本就和平常神仙下凡历劫不同,他本不需要历劫,是被徽文一掌打到人间的,这横空出世的凡人本来就乱了人间,要是您在横插一脚,怕会更加不可收拾。云和仙上,咱们缩手袖间是对潇然仙上最好的帮助。” 云和略微思索一番,说到 “司命,以前我听你说过,他此生投身世间,是为受苦而来!” “是,潇然仙上在九重天太过顺遂,拜师学艺,直上青云路都太容易,所以,以后会有很多的不容易。” “司命,他的劫难有哪些?” “云和仙上,潇然仙上的命数不可说,更何况,他的命数多变,与其说是天机盘给他的谱写命数,倒不如说是他自己牵动着天机盘,一举一动都在更改着自己的命数。他本是神明,跌落凡间,依旧是神!” 云和看着人间静谧的夜,有些担心,按照天机盘上的记载,潇然此生并不安稳,但看现在的样子,他好像还是不要插手的好。 “那日,我瞧见布泽仙给人间布雨,雨冰同落,不知是何意?” “人间时令,该是如此!” “罢了罢了,你倒是什么都不肯跟我说了,无聊至极。” 良久,云和又微微转了转头, “喂,司命,云家的那个丫头和我有什么关系吗?” 司命摇摇头,一脸看智障的样子, “云和仙上,你真的是想多了,你们只是刚好都姓云罢了,要是有关系的话,应该是你们都长着两只眼睛,一个鼻子。” 云和白了他一眼,自己本来是个不爱说话的清高性子,却愣是被月合仙人那个老顽童给调教成了专门给人间错乱姻缘拨乱反正的特使,现在不知道又要被司命带成一个什么样的性子了。 云和看了司命一眼, “司命啊,你可小心着点啊,你要是惹我不高兴了,我就用我这精妙绝伦的法术暗中帮潇然一把,顺便再偷偷的告诉天帝陛下,好让你受一受苦。虽然潇然可能也会受些苦,但是我想,他不会怪我的。” 司命的脸一下子就塌下来了, “你,你怎么这么阴险狡诈,太可恶了!” 云和摊手, “那没办法,谁让你栽在我手里了呢!” 云和一只手拉着司命的手腕,另一只手在胸前结印,一道幻光闪过,原地已经无人。 ……………… 人间六月竹摇清影,一场又一场的风和雨,吹绿的树叶,今天是难得一遇的休沐,云官带着小九儿出了皇宫,走在敬虔帝京的官道上,小九儿的手里拿着一串糖葫芦在吃,头发被梳成了两个小抓髻,绑了两个飘带,云官一只手牵着她,另一只手荡在身旁, “姑姑,敬虔帝京好生热闹啊!” 云官伸起手摸了摸她的头, “是啊,很热闹,好吃的,好玩的很多,你瞧一瞧想干什么,今天有时间带你好好玩一玩。” “嗯!”小九儿重重的点点头,云官也笑的开怀, 小九儿,每一次休沐云官都会带她出来,可她总是记不住,玩多少次都记不住。不过这样也好,她也不会腻,每一次都是这样的高兴。 敬虔帝京中叫卖的小商小贩,此起彼伏,虽然是三伏天,酷暑,但是百姓做生意的热情一点也没有减少,都挽着袖子叫卖,好不热闹,云官拉着小九儿,在这个摊位上看一看,又到那个摊位上看一看,好不快来,人身攒动,尽显敬虔帝京繁华热闹, 在长街的一头略微有些躁动,云官没太在意,热闹的地方有点口角也是难免的,大家吵两句也就解决了,小九儿拉着云官在街上乱跑,云官没有注意到在长街的尽头发生糟乱的根本就不是人,而是马,一红衣劲装女子策马而来,直冲冲的对着正在大街中间的她们,云官的脑袋有一瞬间的空白,然后用最大的力气推开小九儿,自己却没有时间离开,眼看着那马离自己越来越近,云官已经乱了分寸,忽然有人翻身而来,揽住她的腰,一个旋身,把她带离危险之地,一掌制住了那奔腾而来的马匹,马上的人应声而落,从马上摔了下去。云官的眼睛眨都不眨的看着抱住她的男子, 又是他,司长薄, 人人避之不及的临渊殿下!他为什么又救了自己?外面天旋地转她却什么都感觉不到,这一刻,她大胆的盯着他看,看清了他的眉眼和神色。 虽然他们认识六年,但她从没看清他的脸,算得上是一个相识六年的陌生人。他们连同僚都算不上,遇到了也就相互行个礼罢了,琢磨不准这位临渊殿下的心思,不知道他是愿意让人看,还是不愿意让人看,所以,为了保险,都是匆匆行过礼,就离开了。 第八章:络和公主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说是同僚,临渊殿下是朝堂举足轻重的臣,她不过是一个拟旨女官,又算哪门子的同僚。 整个敬虔帝京,或者整个凛朝的人都知道临渊殿下生的好看,记得他的眉目如画,可落笔便又难以描绘。 单看司长薄的眉眼,是没有冷冽气息的,只是,和他这个人的周身气势联系起来,就觉得这个人还是不要靠近为好。像寒冬里冰冻三尺的湖面,看着厚实的冰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塌陷,和他相处就是如履薄冰,丝丝寒意袭来,让你无法靠近。 司长薄感受到一道视线落在自己的身上,也不在意,就这么放任她盯着,长袍轻转,旋身落地,把云官稳稳的放在地上之后,挡在她身前,忽然从袖中攒出一把匕首,他并不掩饰,紧实的握在手中,转身就朝着那马匹的脖颈处出手,因为司长薄的那一掌而跌落马下的女子赶紧站了起来,长剑一出,轻挑了一下司长薄的匕首,止住了司长薄手上的动作,女子的长剑都是杂耍,怎么可能能制得住司长薄的匕首,忙不迭的开口, “殿下不要!” 云官一听这话,从司长薄身后轻轻的探出头,这么一探才看清楚,面前的人是络和公主段嗣音, 云官赶忙拦下, “临渊殿下请停下!” 说着从他身后出来,伸手就要握住司长薄的匕首,司长薄手腕一转,将匕首在手指间转了一个花儿,闪开了云官伸过来的手,也离开了那马儿的脖颈,匕首转到手腕里的时候,司长薄的手却被匕首划了一道口子,他看了一眼被划伤的手腕,没有说话,而是对着云官说话,但也没有带着怒气,平平淡淡,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平白无故的让人觉得寒凉, “手往匕首上送,你是不想要了手了,还是不想要命了?” 司长薄的话甚至还带着丝丝笑意。 他一点也不担心自己会控制不住那匕首而伤了不想伤害的人。 云官张了张嘴,没说话,看着司长薄的眼睛,她说不出话来。一旁的络和公主从惊吓中回神,一把拉着云官的手, “云官,你没事吧!”这一声问询也把云官从出神中拉回来, “哦!没事!我没事,小九儿呢!小九儿在哪?” 小九儿被周围的路人扶起来,她朝着云官走过来, “我没事,姑姑,我一点事儿也没有。” 说完还原地转了个圈, 云官上下看了看,看着她这般活蹦乱跳的也不像是有事的人,确定她没事后就放心了。 “吓死我了,云官,我没看到你,对不起啊,我不该这么在大街上策马的!” 云官看向络和, “没事,我这不是没事么,还要多谢临渊殿下呢!” 说着转过身来,欲给司长薄行礼,云官刚刚微微蹲下,带着一袭深色衣袍的手出现在自己眼前,在百姓看不到的地方,云官被司长薄的手抓住了小臂,他的手强劲有力,抓着云官的小臂有些疼,硬生生的把她半蹲的身子提起来,云官疑惑不解,她想给他道谢,可这…… 司长薄把声音压的很低,只有他们周围的人可以听到, “帝京城内,没有临渊!” 云官转念一想,就明白了,确实,贵人出行,皆要乔装打扮,低调行事,她要是这么当面喊他的名号,这整个敬虔帝京的人还不得疯掉!也难免有一些剑客杀手什么的,朝廷中人,谁还没有几个仇家。 云官没有纠结,大大方方的站了起来,道谢,以后找个机会道谢就可以了。 络和公主也知道他们几个的身份有些不太合适在这里大摇大摆的,便抬手抱拳,说到, “二位,我的马受了惊,害得二位险些受了伤,是我这个做主人的不好,这样,我给两位赔罪,请两位在四境楼中吃顿饭如何?还请两位一定赏脸!” 小九儿轻轻的拽了拽云官的衣袖,悄咪咪的对她说, “姑姑,这络和公主敢请司长薄吃饭,属实胆大,佩服,佩服!” 云官听着小九儿的话,尴尬的朝着司长薄和络和公主笑了笑, 小九儿,你不知道你说的话人家都是可以听到的么,他们之间的距离不远,司长薄是习武之人,五识又要好很多,段嗣音也是练过的,又不是耳聋眼瞎的老太婆,自然也是把小九儿的话听了个清楚, 司长薄还是一贯冷冽,开口道,“带路!” 络和公主后知后觉的狂点着头,像小鸡啄米一样点头, “哦,好,好,你们跟我来,跟我来!” 说完就招呼身边的小斯,让他牵了马绳,自己则走在前面领着司长薄和云官,不一会儿就到了四境楼,楼里的掌柜的热络的招呼着他们,络和公主说, “掌柜,还是原来的地方,上你们的招牌!” “哎,好嘞,您先入座,菜品马上到。” 络和公主回头对司长薄做了个请的动作,一行人浩浩荡荡的上了二楼雅间, “坐吧!” 络和公主和身边的小斯招呼这他们坐下,四个人,络和差点撞上云官,心里很担心,一进来就守着云官问这个问那个,自然是和她坐在一起了,小九儿肯定是和云官坐在一起,如此一来,司长薄和云官就成了面对面的坐着了。四境楼上菜的速度很快,一桌子菜几句话的时间就上了, 络和摆摆手, “你们都下去吧!” 跟着保护她的小斯和那些上菜的侍者都退了出去,络和看到他们都出去了,一把拉起云官的手,焦急的询问道, “云官,没事吧!”云官摇摇头,笑着说, “没事,我真的没事,你的马没有撞到我。” 络和公主皱巴巴的脸,“要是把你撞伤了我就罪过大了,真是多亏了临渊殿下。” 说着就站起来,面向司长薄,微微屈膝弯腰, “嗣音谢过临渊殿下,若非是殿下,云官定然是要受伤的,多谢殿下肯出手相助!” 司长薄淡淡的说, “无事,举手之劳,不必言谢。” 络和公主瞅了一眼面无表情的临渊殿下,胆战心惊的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小九儿也是一动不动的坐着,她也很害怕司长薄,这个男人不说不动,就好可怕。小九儿和络和公主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同病相怜,惺惺相惜,两个人不约而同的低下了头,临渊殿下太可怕了。 第九章:高楼风波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云官感觉气氛有点怪异,不自觉的抬头看着那三个人,待看到络和的时候,她开口道, “络和公主今天怎么会出宫呢,还在长街策马,是出了什么事吗?” 络和听到云官和她说话,抬起头, “不是说过了么,你喊我嗣音就好,公主这名号,听起来怪奇怪的。要不是父皇,我们还能做一对姐妹花儿呢,现在你是你是女官,都不能随随便便找你了。” 嗣音和云官是打小儿一起长大的,云官被拉到宫中住了六年,就和嗣音玩闹了六年,两个人年纪相仿,性情相投,有什么话都会互相说,两小无猜,嗣音一脸的生气, “父皇要让我在琼楼宴上选夫婿,他就恨不得把我推出去,恨不得永远都不再见到我!我都讨厌死他了,我母妃去世的早,他就一点也不疼我了,太子哥哥也没有娶妻,哥哥们都没有娶妻,为什么就要让我嫁人!我不想嫁给他们,一点也不想!” 嗣音越说越生气,说到最后,差点就要翻了桌子,云官拍了拍她的背, 好笑的说, “所以,你就牵了马跑出来了,还在大街上准备策马行凶?好败坏名声?” “没有!我没有准备行凶,我就是气不过,想撒泼打滚,我真的没想到会撞到你,云官儿!” 云官当然知道,不过是想逗一逗她罢了, “嗣音,你也别想太多了,万一琼楼宴上真的会遇到让你一见倾心的男子呢,至少你还可以自己选,皇上没有让你去和亲,你就偷着乐吧!” “和亲!我才不要和亲!” “你也不必太过担心,万一真的有如意郎君呢,也不必太过担心。” “嗯嗯。” 云官和嗣音在一起聊着,倒不觉得尴尬,徒留下小九儿和司长薄。 也是疑惑,这临渊殿下平常谁邀请都不会同去,怎么这络和公主一邀请,就来了呢?司长薄一直没说话,两个人就这么面对面的坐着,云官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心里祈祷着,司长薄赶紧吃,吃的饱饱的,然后就可以离开了。 司长薄看着云官,摇了摇头,低着头怎么可以看到他是吃了还是没吃,他从进来就没动过筷子,等他吃饱再走,看来是不可能了。 忽然,司长薄眼眸微转,桌子下的手有意无意的转动,在电光火石之间,窗子被一伙儿黑衣人扯破,他们破窗而入,个个黑巾覆面,长剑傍身,一身夜行衣掩盖身形,毫不犹豫的朝着云官而来,云官还来不及惊呼,面前的长剑就被司长薄打过来的筷子打偏了,云官立马从座位上离开,灵活的躲避着黑衣人的进攻,司长薄从位子上起身,一只手拉过躲闪的云官,另一只手和那群黑衣人打斗,尽量躲避着屋子内的陈设,也不发出声音,不惊动着四境楼里的其他人。而段嗣音很自觉的拉着小九儿,保护着她。段嗣音拉着小九儿跌跌撞撞的朝门口走过去,黑衣人兵分两路,一路追着云官,一路追着段嗣音。 云官被司长薄护在身后,黑衣人穷追不舍,有一个黑衣人从背后袭来,司长薄的的手在云官的腰间一用力,她就从司长薄的手臂上转了身,一下子转到了司长薄的怀里,司长薄一个旋身,将一重黑衣人打倒,那些黑衣人面面相觑,翻窗逃走了。云官看见他们已经逃走了,便要推开司长薄,司长薄顺势放开了她,可一离开司长薄的怀抱,她就要往地上倒去,刚刚发生的事情,让她腿软的站不住,司长薄在她跌坐在地上之前,又长臂一手,揽住了她的腰,把她揽回了怀里, 云官闻到了他身上青竹的气息,淡雅馨香,云官的手因为惊慌放在了司长薄的胸口,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让自己的声音尽量的平稳, “临渊殿下,请放开我。” 司长薄动了动眼眸,用平和的声音问到, “放开你,你站得住吗?” “臣站得住,多谢殿下关心。” “哼,逞强!” 轻哼一声,还是放开了她,云官还是有点腿软,但是已经好多了,司长薄往前靠近了一步,云官赶紧后退一步,可后退一步,她的脚跟就磕到了刚才吃饭时坐着的凳子,身子一闪,她赶忙用手撑住了身后的桌子,司长薄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把她头顶的光影挡了不少, “你要谢我的地方很多,这样一句单薄的多谢就算了么?” 云官疑惑,什么意思?她疑惑的看向他,而司长薄的薄唇再一次开口,头也低的更低,和她靠的更近了一些, “还有,你什么时候是我的臣了?你是云康王爷的幺女,见到我该称一声臣女,而不是臣!” 这个问题她可以回答, “回殿下,我是拟旨女官,阶品在您之下,见到您,称一声臣,不过分的!” 司长薄轻笑, “好,既然你这样想,那就先这样叫着吧。这件事就先作罢,你见到我,自称我就好,不过,你说过多次谢我,你准备怎么谢我?” “啊?” “傻了吗?” 云官看向司长薄, “殿下想让我怎么谢?只要我可以做到的,我一定做。” 司长薄忽然身后,宽袖将撒在她脸上的日光挡住了,云和看和他紧张的看着他,司长薄的手从一侧绕过,将她乱了的发钗拨了拨,转了正, 然后司长薄后退一步,将他们之间的距离拉开了一些, “不必当真,我随口一说。” 他本来想向她求些什么,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下了,日后再说吧。 云官在他的手伸过来的时候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那是,什么时候受得伤, “殿下受伤了吗?” 司长薄面不改色,心道,这么久了才发现吗?难为他用内力,让这伤这么久都没有凝结, “不打紧,划伤而已!” 云官心里很过意不去,这可是为了救她才受得伤,今天他救了她两次,云官不放心,又说了一句, “殿下还是去包扎一下吧,这样也放心一些。” “你有纱布吗?” 司长薄这话可是问住了她,别说纱布了,她什么都没有, “你去找店小二,四境楼中有,你去取了带上来。” 云官看向司长薄,他这是妥协了,愿意包扎了? “怎么,不愿意去!” 第十章:相似花纹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没有,没有,我马上去。” 云官蹭蹭的跑下去,找到店小二,寻了纱布,推开门,就看见司长薄面对着门坐在凳子上,她一推开门就和司长薄的眼神撞上,赶忙躲闪开,拿着纱布坐在了他旁边,看了看纱布又看了看他,司长薄开口, “我自己没办法包扎,你来。” 云官没办法,只得硬着头皮拿起纱布,轻轻的把他的衣袖往上卷了卷,露出受伤的手腕,刀痕很细,有两道,不太狰狞,但是看起来伤口很深,云官也没有矫情,既然要包扎,就认认真真的给他包扎,司长薄看着云官,云官认认真真的给他包扎伤口,他就全神贯注的看着云官, 这样娴熟的包扎手法,比几年前给自己包扎的时候可好多了,是经常受伤练出来了,还是当年故意弄疼了他,司长薄轻笑,她几年前年纪尚小,哪里懂这些阴暗的东西,就是现在,看她的样子,也不太懂阴谋诡计。 “闲闲,你知道那些人是来找谁的吗?” 云官抬头, “殿下是在和我说话吗?” 闲闲,她并没有这个名字吧! “这里,除了你还有别人吗?” 云官抿了一下唇,正声说到, “殿下,我是云官,不是闲闲,你叫错名字了。” “嗯,我知道,闲闲,叫的顺口一些。” “为什么?” 司长薄不回答她,反而问到, “你觉得那伙黑衣人是冲着谁来的?” 云官转了转眼眸, “黑衣人直对着我出手,莫不是对着嗣音而来?” “还不算笨,知道络和公主比你贵重的多!” 那还用说么,嗣音是金枝玉叶,她不过就是个散养在皇宫的挂名郡主,要杀当然也是杀公主了。 “果然还是树大招风,嗣音为人低调竟然也能被人盯上。” “她被人盯上和她低调没有关系。皇家的子女,得到一点点好处就会惹得别人分外眼红,一场琼楼宴,一个好夫婿,足够后宫里的那些女人们争风吃醋了!那群黑衣人进来只对女子出手,十有八九就是这样了,回宫的时候小心些。” 云官抬眼,看向司长薄, “多谢殿下,我会小心的。” 伤口包扎的差不多了,两人也从四境楼离开,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在街上,天色尚早,云官没打算回去,她大概也猜到了,小九儿应该是和嗣音跑了, 只是不知道她们怎么样了。 且说另一边,段嗣音拉着小九儿逃跑,身后的黑衣人穷追不舍,段嗣音的武功,就是一个花架子,怎么可能和那些黑衣人相比,自然是跑不了几步就被抓住了,京郊之地有些荒凉,那黑衣人将小九儿和段嗣音团团围住,满口下流之言, “这样的小美人落到咱们手上,还真是便宜咱们,哈哈,兄弟们,上!” 段嗣音把小九儿护在身后, “你们敢!天子近旁,你们也敢这么放肆!” “哈哈哈,就是天子近旁,做这样的事情才刺激,若不然,天高皇帝远的,做这些事,那多没意思啊!” 说完,也不顾段嗣音再说什么,直接提起长剑,段嗣音也不怕,拿着自己的长剑,花拳绣腿的就和黑衣人刚上,倒是把小九儿严严实实的护在自己身后,小九儿都不忍心看了,这样惨烈的战况,一个不小心,段嗣音就要被剁成肉泥了,这是有多初生牛犊不怕虎啊,就那三脚猫的功夫也敢上来和黑衣人动手, 段嗣音和那群黑衣人纠缠着,还不忘了回头,告诉小九儿, “小九儿,快跑啊,别管我!赶紧走!” 小九儿心中腹诽,我若是走了,你还能回去吗? 算了,算了,且留在这里看看,若是真的没有救兵来,她也不能不帮段嗣音,毕竟,她对她还是不错的! 小九儿的脸上一点都没带怕的,眼看着段嗣音就要打不过,就在那黑衣人的长剑快要刺中段嗣音的时候,小九儿一个闪身上前,伸手搭在段嗣音的后背上,拖着段嗣音一路往后,另一只手在身侧结印,口中还念念有词, “海共潮生,千结在心,风起!” 咒术一出,狂风大作,吹的黑衣人和段嗣音根本睁不开眼睛,借着这个机会,小九儿再一次施展咒术,一记灵力将那些黑衣人打到再地,十分不屑, “就你们这些三脚猫的功夫,还敢在我面前卖弄,不自量力!” 这一次换成小九儿在前面拉着段嗣音跑,小九儿收了法术,瞬间又变成了原来人畜无害的样子, “公主,咱们快走!” 两人跑了许久,知道确定黑衣人不会追上来,才停下来,段嗣音这个时候才好好打量小九儿, “小九儿,你,……刚才是怎么回事?” 小九儿装着不懂的样子,“什么?怎么了?刚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段嗣音虽有疑惑,但还是摇摇头, “没事!” 她刚才也没有看真切,兴许是她看错了。两人赶紧回了皇宫,今天这一遭追杀,让段嗣音可是有点害怕的。 而司长薄却是把云官领到了一间买衣服的店铺, “老板,给她换一套衣服,拿一个帷幔帽子。” 云官刚想拒绝,“殿” 刚说一个字就被司长薄的眼神打乱,她赶紧转了口风, “长,长薄公子,不用麻烦了。” 司长薄靠近她, “不换身衣裳,那些人下一次把你当成络和公主怎么办?他们可是逃了,但是没死,你要是不介意,我倒是可以把你送回宫中。” “不用了,我去换衣服。” 云官赶紧从他身边逃开,跟着老板进了内殿,换了一身衣裳,司长薄看着她远去的身影,回味着那句 长薄公子, 是和临渊殿下一样的疏离,没有人情味儿。 过了一会儿,云官就出来了,她身上是青绿色衣衫,手上拿着一个白色的帷幔帽子,司长薄看了一眼,没有过多流连,转身付钱,云官看着司长薄转身就走,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这么丑的吗?竟然连一眼都不乐意看?可老板明明说还不错啊! 司长薄转头转的快,只是为了掩饰自己眼中的惊艳,他习惯了掩藏,无论什么。 出了门,云官带上了帷幔帽子,挡住了脸,也挡住了视线,所以她把头低下,看自己脚下的路,百无聊赖,却在偶然间看到,自己和司长薄不时因风挨在一起的衣襟上,好似绣着相同的花纹,她忽然停下,细细的想了想,好像她身上的衣裳同司长薄身上的衣裳有些相似,不,是除了颜色之外,大体上都是相同的。 第十一章:初唤闲闲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云官心下暗道不好,他刚刚忽然转身,该不会是为了这事生气吧! 正想着呢,头顶传来一道声音, “不走了?是走不动了,等着我抱吗?” 云官刷的一下抬起头来,帷幔因为她的动作掀开了一条缝,透过那条缝,她看见了他的脸,还是那样波澜不惊。司长薄走着走着发现身边的人不见了,心上一慌,忽然一个回头,却发现她就站在不远处,一动不动,那一瞬间的心安,是他从来没有有过的感觉。好像是失而复得,无比欣喜。 云官紧张的说, “没有,没有,我走得动,只是,只是,殿下,这花纹,可是惹你不开心了?” 司长薄捎了一眼, “没有,这花纹穿的人很多,又不像明黄,只有皇帝可以穿,花纹相似,没什么可生气的。” 云官扯了扯自己的衣襟,“可这也……” 太相像了吧! “你还走不走?” 既然司长薄都不在意,那她也没什么好纠结的, “走!” 司长薄放慢了脚步,和云官并肩走在长街上,嘴角有笑意。两人藏匿在人群中,倒也不是很显眼, “可是,我们要去哪里?” “送我回府!” “啊?” “我是殿下,你一个女官,送我回去,不过分吧!” 云官一肚子的疑惑,这位临渊殿下到底安得是什么心呀!真是奇怪,还是紧走了两步, “没问题,没问题!” “跟上!” “嗯嗯!” 两人错身而过,司长薄走在了云官的前面,衣襟摩挲相碰,转瞬离开,云官安静的跟在司长薄身后,斜斜的日光撒在长街上,将整个敬虔帝京笼罩在一片祥和中,人影开始攒动,到了炊烟起的时候了, “我到了,辛苦闲闲了!告辞!” 闲闲,又是闲闲,她不记得她叫过闲闲这个名字啊,他是在叫她还是别人! 云官后退一步, “既然如此,临渊殿下,那臣,我就先行告退了。” “嗯。” 淡漠的一句嗯,算是准许云官离开,云官转身走了两步,又回过头说, “临渊殿下,我不是闲闲!” 她觉得,还是说清楚比较好,不管他把她当成谁,她都只是她自己。 “我说了,闲闲只是叫起来顺口。” 云官不认同,眼神坚定的看向司长薄, “殿下,我是云官,不是闲闲,我有名字,就不劳烦殿下给我费心改名字了,再说了,我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随随便便就能让别人起名字。名字皆由家族亲近且德高望重的人起的,殿下确实德高望重,可与我并非本家,取名取字,还是不劳烦殿下了。” 司长薄听到她这句话,不禁失笑, “既然如此,那为什么人人都想要九五之尊亲赐名姓,这又是什么个道理?” 司长薄没想到,这个丫头对于竟是名字这般看重,闲闲,听起来也不算是个坏名字,怎么就这么抗拒? 司长薄看云官答不上来,又说了一句, “云官大人,敬虔帝京的小郡主,以我所知,云官大人的闺名也不是这个吧!” 云官看着他,这个人怎么这么奇怪,净问一些莫名其妙的问题。 “行了,本殿还有事,你走吧!” 云官瞥了一眼司长薄,没说什么,礼也没有行就跑了,看样子是生气了。 云官离开临渊王府,走在夜市上,虽然是一个人,但并不显得孤独,反倒有一些别样的自在,自己一个人,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在哪里停下就在哪里停下,现在刚刚华灯初上,离宫门宵禁还有一段时间,她难的出宫,在夜市上逛了好久,买了些宫内没有的时兴玩意,儿,赶在宵禁之前回了宫,身后跟着她的身影悄然离去, 宫门口的侍卫看到是云官,笑呵呵的打招呼, “云官大人回来了,今儿个休沐,可是玩好了?” 云官伸了伸手里的东西,一大箩筐,笑哒哒的说, “是了,是了,刑大哥,你们也快换班了吧,对了,这里有些吃食,你们拿去吃吧!” 刑西扬看着手里的糕点,呵呵的笑着, “云官大人每次出去都给咱们带好吃的,真是不好意思。”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快拿着,我得赶紧进去了,不然又要被骂了,锦绣姑姑可不是个好说话的。” “行,你快去吧!” 刑西扬对着她招招手,身边另一个侍卫走过来, “西扬,这云官大人真是平易近人,每次碰倒她休沐或者出宫,总给咱们带好吃的。” “可不是,京城贵女中就数云官大人最和蔼可亲。来,陈元宝,给你一个。” 陈元宝伸手接过,尝了一口,大叫, “真好吃!哎,西扬,听你的话,好像认识很多帝京的贵女啊!” “那是当然,棕榈记的栗子糕可是出名的。至于贵女,她们每天从宫门口过,谁不认识,你不认识吗?” 陈元宝眼睛里一脸的崇拜, “也对,不过,西扬,你对吃食懂的好多啊,一点也不像我们,什么也不知道,每天只能守着宫门。” 刑西扬笑着说, “你说什么呢,谁还不是守着个宫门了,我就是偶然才知道的,来,陈元宝,再吃一块。” 刑西扬不着痕迹的转移了话题,嘴巴里刚才还津津有味的栗子糕现在也没了味道,这些东西对于他来说,不算什么稀罕玩意儿,但他的喜欢不是装出来的,他是真喜欢,可刚刚的谈话,免不了让他想到了一些以前的事,心情不大好,嘴里也就没有味道了。 宫门口的那道黑影在看到云官安安全全的进了宫门之后,也悄悄褪去,看他离开的方向,应该是去了临渊王府, “殿下,云官大人已经回宫了,那群人没有再出现过。” 司长薄手上拿着书卷,昏黄的烛光照映在脸上,没有白日里的生人勿近,对多了一点和善,轻轻的点了点头, “嗯,平安回去了就好,流汌,你以后不用在暗地里保护她了,她应该很快就不是宫里的女官了。” 流汌点点头, “是!” 他是暗卫,主子说什么就是什么。 多年前,主子让他暗地里保护云官大人,护着她的命,但不用管她的伤,不是性命攸关的时候,不要出手。以此来不着痕迹的保护着云官大人。 “为什么啊!你放弃那个让你寒心的丫头了?” 第十二章:书均殿下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话音刚落,就有一位白衣公子从房梁上翻飞而下,衣衫旋转成花,脚尖轻点落地,一袭白衣胜雪,墨发及腰,羽冠半束,一双桃花眼,盯得人心陶醉,春心荡漾,手上拿一把纸折扇,附庸风雅, 司长薄光听声音就知道是他,连头都没有抬起来,就说, “三殿下什么时候有学会做梁上君子了,你这一袭白衣,是怕黑夜里不够招摇么?” 流汌看见是三殿下,识相的退了出来,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够不够招摇的我不知道,不过,能不能招摇可是我说了算的,我好歹也是凛朝的三殿下,虽比不上太子殿下尊贵,但还是有点分量的,这点招摇,父皇还是可以容忍的!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云官惹你了?这才几年,你就放弃她了?和她父兄的情分不要了?还是准备撕破脸了?” 司长薄懒着和他多说,没有理他,谁知道那三殿下问个不停, “长薄,我看告诉你,你想怎么玩我不管,但是云康王爷你看不能给我弄没了,凛朝还靠他呢,我还得靠着这凛朝三殿下的名号找红颜知己,你可别给我搞砸了!” 凛朝三殿下段书均,一个完全无心皇位,而且总是拿皇位当挡箭牌的人,是整个凛朝活的最潇洒的人,临渊殿下能够为所欲为,但不可以为所欲为,段书均,一个本该受到条条框框约束的人,却活的像太阳一般,有野蛮生机, 司长薄知道,这个人最是难缠,你不和他说清楚,他可以问到天荒地老,幸亏这个人不是敌人,不然,司长薄还真的应付不了, “她在宫中六年,没学会阴谋诡计,可玲珑心思学到了不少,有点笨,但还不至于蠢,六年了,在敬虔帝京,她可以保护好自己了,流汌跟着她,也没什么用了,倒不如让流汌做点其他有用的事,况且,云褚要回京了,她应该在年下就不会是宫中的女官了,有了云康王爷的保护,流汌就显得多余了。” 段书均把手上的折扇啪的一收, “原来你存的是这样的心,你想让她从皇宫脱身!” “敬虔帝京卧虎藏龙,皇宫更是龙潭虎穴,再怎么小心翼翼,在宫中也是危险四伏,虽然敬虔帝京也不安稳,但总比皇宫要好,伴君如伴虎,这一点,你不会不知道。” 段书均笑笑, “其实,我更好奇的是,你为什么这么为她着想?” “你问了这么多年,我告诉过你吗?” 毒舌有腹黑的男人,有时候偶然的坦诚相待更能把人气个半死。 “没有,罢了,明明知道问不出来,本殿下还一次次的问,司长薄啊,就你最伤我的心。” 说着还假装抽泣了一番。 心里暗想,也不知道被司长薄保护上,是好事还是坏事,六年如一日的保护着,若说没有什么隐情,他可不信,可要说是有,他这双眼睛,还暂时没发现。 司长薄淡淡的开口, “段书均,时候不早了,你要在这里过夜吗?” 完了,这就要赶人了, “知道你要赶人了,我走了。” 说着往前走了两步,又折回来,从自己的怀里摸出一张请柬,拍到了司长薄的胸膛上, “呐,这是琼楼宴的请柬,你到时候可要来,事关我嗣音妹妹择夫婿的大事,你也来掌掌眼,父皇将请柬给了我,我今晚可是专程过来给你送请柬的,只是顺道偷听了你的话。” 司长薄随手把请柬扔在一旁,段书均的桃花眼笑的弯弯的,说到, “记得要来!” 话音未落,人影早已不见,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司长薄转头看向那大红烫金的请柬,眸色深了深,公主出嫁,驸马的选择会让长朝堂上的格局发生很大的变化。 所有人都在关心朝堂之上的瞬息万变,却没有关心过,段嗣音会不会很幸运的选到那个中意的人,没有人关心,她的婚姻会不会幸福,一个女子的一生,断送在了朝堂,甚至还可能会有人跟她说,一个女子,能为江山社稷有所贡献,是这辈子最大的福分。 可女人最大的福分不应该是夫妻和睦,相敬如宾吗?生于王朝的女子,没有命定的福分。 今年的琼楼宴被格外重视,不单单是因为络和公主的驸马要在琼楼宴中选出来,还因为今年的选秀取消了,所以各种皇家举办的宴会就成了京城贵女施展才华,一步登天的地方了,选秀是百花争艳,这琼楼宴就是优中选优,在琼楼宴上一举成名,不仅能踏进皇家,从此能成为皇亲国戚,更能够名动京城,佳人倾国。整个敬虔帝京,但凡有资格参加琼楼宴的都在紧锣密鼓的准备着,以前这样的宴会只需要女子准备,这一场琼楼宴,男子也不能例外了,想来,这琼楼宴,应该会很热闹的。 云官坐在冼宋殿内,正写着什么,忽然皇帝身边小吉公公来冼松殿,云官放在笔,起身相迎, “小吉公公怎么来了?是有什么事么?” 小吉呵呵笑着,“没,皇上喊您过去呢!我来和您说一声。” 云官有点惊讶,“皇上喊我,怎么还劳烦小吉公公亲自跑一趟?” “我是顺路,佟嫔娘娘让我去给皇上端一碗提神醒脑的汤药,这两天不是琼楼宴么,皇上都没好好休息,佟嫔娘娘看了心疼不。” “佟嫔娘娘也在未央宫?” “是啊!”说着靠近了云官一些,和她说着悄悄话, “我怀疑啊,这佟嫔娘娘就是想支开我,好和皇上单独相处,培养感情呢!哈哈” 云官笑笑,说, “也是,不过,心疼不已?这,若是心疼不应该让皇上好好休息么,怎么还去拿提神醒脑的汤药?” “这,咱家也不知道,娘娘吩咐,咱们只有听命。” 云官眼神转了转,说, “那公公快去吧,时候也不早了,我也动身去未央宫。” 云官走在官道上,心中暗暗思索,这会子,皇帝不是正应该为了琼楼宴费脑子么,找她干什么呀,还有佟嫔娘娘在,以往找见拟旨女官,便相当于朝政,后宫不得干政,说什么都不应该有娘娘在场啊, 不过,天子的心要是那么容易被猜到,那才可怕呢。 第十三章:佟嫔娘娘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云官收敛了自己的思绪,进了未央宫,走到正殿门口,云官对着门口的公公说, “劳烦柳公公通传一声,就说云官奉命见驾。” 柳公公笑道, “好嘞,云官大人稍等,我这就去!” 云官点点头,柳公公转身进了正殿,不一会儿就听见了通传的声音,云官进了正殿,才发现,新进宫的佟嫔也在, “臣云官参见皇上,佟嫔娘娘。” 段定乾摆了摆手, “起来吧,云官,你来的正好,佟嫔的簪子坏了,这簪子是佟嫔的娘家在宫外给她专门打造的,仅此一件,宫中的工匠不懂得那种手艺,你拿出宫去,帮佟嫔娘娘修一修吧!” 佟嫔,佟锦霜,刑部尚书的大女儿,佟家的嫡长女,也是政治联姻的牺牲品,按照她的身份地位,和她爹爹的身份地位,按照正常的程序进宫怎么也得是妃位,可是佟家太过心急,眼瞅着要削尖了脑袋,把女儿塞进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一点也不顾及女儿怎么想,硬生生安插进来的人,难免被人看不起,整个后宫都知道,高傲的佟锦霜是被家中的人自降位分送进来的,是上赶着给皇上,人家也不要的小贱货,但那只是她们以为的,佟锦霜进宫之后几乎是独宠,虽然位分不高,可恩宠却是一日比一日高,整个后宫都看不惯这个女人,又不能和她明目张胆的作对。 佟嫔从皇上身边慢慢走到云官身边,看着云官,皮笑肉不笑, “我知道云官大人金贵,是云康王爷的掌上明珠,皇上也很疼你,可是,大人啊,既然你是女官,那就是伺候人的,伺候皇上也是伺候人,伺候本宫也是伺候人,即便你一身傲骨,进了皇宫也得卑躬屈膝的,你懂吗?” 云官不知道这佟嫔娘娘对他哪里来的敌意,但是凭借着在深宫多年的行走经验,这让时候,最好是顺着佟嫔的意, “娘娘教训的是,微臣定当将这簪子完好无损的归还给娘娘!” 佟嫔居高临下的看着眼前的云官, “云官大人,簪子什么的都是其次,重要的是,云官大人是不是心甘情愿的,大人要是心不甘情不愿,想来事情也是做不好的,我这簪子不金贵,可也是我娘家对我的一片心意,可毁坏不得!” 云官把心中的屈辱收起来,面无表情的说到, “云官明白,请佟嫔娘娘放心!”说完,看向了段定乾, 铿锵有力的说,“陛下召云官前来,还有别的事么?” 段定乾还未开口,佟锦霜就说, “怎么,本宫的事情不值得云官大人跑一趟么?” “自然不是,只是,” 云官抬眼看向佟锦霜, “云官是女官,自然得先紧着皇上,若是皇上没什么事了,微臣自然愿意为娘娘效犬马之劳。” 佟锦霜呵呵轻笑,走到段定乾身边,柔弱无骨的靠着段定乾的肩, “皇上~,您听听云官大人这话,说的好像是我蛮不讲理似的,皇上~您可要为我做主啊!” 云官见过后宫中许多矫揉造作的娘娘,却没有一个人能像佟嫔娘娘这吧呢,撒娇撒的恰到好处,段定乾听到佟嫔撒娇的声音,早就心软的成了一滩水,还会管女官的职务是干什么的吗,现在,他怀里的小宝贝开心最重要了, “云官儿啊,佟嫔娘娘的事情你就先抓紧去办吧,其余的事,可以先交给陆惜文,你也歇一歇,琼楼宴的事情,你也操劳了不少。” 云官跪地叩首谢恩,“是,陛下!” 佟嫔看向云官,得逞的笑了笑, “云官大人领了旨,就下去吧。” 云官从地上站起来,缓缓的退了出去,这一次,小九儿没有陪着云官一起来,她一个人走下月明星稀的官道上,周围虫鸣蛙叫,夏夜里热闹的很,云官心里细想,原来,佟锦霜存的是这样的心思,刚开始,她还以为她和佟锦霜是什么时候结下了仇怨,一根簪子,这不明摆着想嫁祸她么,直到段定乾说出陆惜文的名字,她才算是恍然大悟,不是她和佟锦霜有什么仇怨,而是她和陆惜文有什么仇怨。 陆惜文和她同是敬虔帝京的拟旨女官,两个人年纪相仿,陆惜文是太后娘家的小辈,也是京华小有名气的才女,喊太后一声表姑母。 正想着呢,就和陆惜文撞了个满怀,月光下的陆惜文很清冷,看似高不可攀的京都贵女,实际上,也是一个满腹算计的丑恶女子。 陆惜文对着云官行礼, “云官大人安好。” 云官和她是同级,本该回礼,可想着她的为人,还是算了,她不值得她回礼,而且,就她那缺了一根弦的脑子,还想着算计人,不是她看不起陆惜文,而是,她实在是没有长着算计人的脑子,就陆惜文那智商,还不如她呢,她也懒得和她拐弯抹角,免得她听不懂,还得跟她解释半天。 云官没好气的说, “不好,平白无故的被人算计了,换做是谁,谁能好?” 陆惜文也不遮掩,说到, “是吗,风生水起的云官大人也有被人算计的一天,不过,也难怪,水涨船高,免不了有翻船的那一天,我劝你一句,被算计了,就夹紧尾巴做人,说不定还能多活两天呢!” 云官轻哼一声, “哼,陆惜文,你还真是沉不住气,这么着急着想升官,是不是因为我挡你了的青云路,你才和佟锦霜联合起来欺负我?” 云官用了欺负,而不是算计,这些小把戏,在云官眼里,不过是小孩子一般过家家的玩意儿,陆惜文淡笑,“欺负你?云官大人,话不可以这么说,举头三尺有神明,乱说的话,可是要接受惩罚的。” 云官走进陆惜文,冲着她的耳朵,说, “是啊,举头三尺有神明,我相信,神明洞察一切,谁是祸事头子,神明必然不会放过!” 云端之上,云和刚刚拉着司命在敬虔帝京上空停下,就莫名的被点名,司命被吓得一个激灵,好在云和一只手提溜住他的衣领,才不至于从云端掉下去, “我的娘呀,这丫头,你确定她不是神仙么,怎么一开口就猜的这么准!” 云和笑笑, “凑巧罢了,这不是正好说明我们和云官有缘么,司命,要真是缘分的话,咱们以后可得常来,神明和凡人的缘分可不简单!” 司命嚎叫着, 第十四章:陆惜文官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要来你来,我才不来呢!” 云和巧笑, “嗯?你不来啊,你不怕我私自动用法术帮助潇然么,我动一动手指,你可就要去蹲狱神司的大牢了!” “啊!你……”司命发出鬼畜般的嚎叫,控诉这命运的不公,他为什么会遇到这个煞神啊,他命苦…… 云和一直暗中探查着凛朝的动向,潇然在这里历劫,他也放心不下,虽然不能出手帮忙,可能寸步不离的看着也是好的,总好过什么事情都不知道, ……云官继续说道, “陆惜文,你以为,为什么陛下不重用你么?你这般算计我,只会让你自己更不讨喜。你是太后放在皇帝身边的,说的好听点,是替皇帝分忧,说的不好听,你就是太后的暗探,九五之尊最见不得的就是有人挑衅他的权威,可你偏偏就要做这太岁头上动土的第一人,我有什么办法呢!陆惜文,好好想想,以后该怎么办吧,等我从宫外修好了簪子,你的惩处就该到了!” “你和佟锦霜说了什么,让她那么动心,那么尽心尽力的帮你,她自己在后宫的根基还没有打好,就这么上赶着帮你,拿自己的恩宠做赌注?到底是你算计了她还是她算计了你! 陆惜文,你好好想想吧。你是个聪明人,可是后宫之中谁不是个聪明人?” 说完便和陆惜文擦身而过,陆惜文不是什么聪明的人,不见得佟锦霜也是个蠢的,一个有姿色,有手段,又懂得哄男人的女人,必然不是池中物,也定然和后宫那些争风吃醋的疯女人不一样,她不会每天围着皇帝转,她想要的可不只是宠爱这么简单。但凡一个才貌双全的女人,她的才华一定撑得起她的野心,而且这野心只大不小。 云官倒没担心陆惜文会下什么暗手,左不过是女人家的手段罢了,这些东西,皇宫里的六年她早就摸透了,她倒要看看她们能翻起什么浪花来。 云官走回了冼宋殿,小九儿跑着迎上来,一下子扑到了云官的怀里,云官抱住她,笑着说, “你怎么还没有去睡呀,都这么晚了,你是准备明天赖床吗?” “赖床好啊,好久都没有赖床了呢!可是怎么可能,这两天姑姑的事情那么多!” “哈哈,明天可以赖床了,这两天应该没什么事情了!” 小九儿大惊失色, “啊?姑姑,你被罢官了吗?不会是被贬了吧!” “没有没有,只是琼楼宴的事情暂时不需要我管了,全都交给陆惜文了,我只负责给佟嫔娘娘修簪子。” “为什么呀?” “还能为什么,皇帝干的呗。” “他让你去给佟锦霜修簪子的?这不明摆着是欺负你呢么,他和那个佟锦霜沆瀣一气,把琼楼宴的功劳全部算到了陆惜文的头上,姑姑,你这做牛做马,最后被反水了耶!” 小九儿的表情,又是痛心,又是恨铁不成钢的,还带着一点鄙夷, “姑姑,你怎么就答应了呢!” 云官笑笑“我倒是没想到你还知道这个,功劳什么的,我没想,我就想着这皇帝不像是个为了儿女情长就不顾一切的人啊,他应该猜到了佟锦霜和陆惜文之间的交易,怎么还是帮着佟锦霜呢!自古帝王家,最怕的就是前朝和后宫勾结,咱们凛朝的皇帝,是对自己太有信心了,还是觉得他的佟嫔娘娘成不了大事呢!” “这老皇帝,还真是色令智昏,连个女人都镇不住,我真怀疑,他是怎么把这凛朝江山担在肩上的。” 小九儿双手插着腰,为云官打抱不平,云官笑呵呵的说, “哎~,这你可就说错了。自古温柔乡是英雄冢。能让铁骨铮铮当得起家国天下的,可不一定能担得起女子的娇柔,自古铁马柔情才最令人津津乐道,你听的那些戏文上,不是爱江山更爱美人的君主,就是愿一掷千金只为搏佳人一笑的公子?亦或是甘愿为了敌国女子,在战场上放下兵器的痴情将军?” 小九儿长叹一声, “哎,也不知道这段定乾能不能守住凛朝,我为凛朝的未来表示很担心!” 云官一把捂住小九儿的嘴, “小九儿,你越来越放肆了,皇帝的名号也是可以随便喊的么?你这话要是被人听到了,可要掉脑袋了!” 小九儿使劲把云官的手吧啦下来, “哎呀,姑姑,你要憋死我么,没事的,就是名字罢了!再说了,不过是一个凛朝而已,凛朝之外还有千千万万朝,敬畏也不是表现在嘴上的。” 云官对小九儿的身份十分好奇,刚刚见到小九儿的时候,她也说过一下语出惊人的话,她只觉得她是年纪小,童言无忌,后来在相处中发现,小九儿知道的东西很奇怪,从九天玄女到西海水君他们的风流韵事,情怨纠葛,她知道的清清楚楚,这些事情无从考究,她说的是真是假犹未可知,可单单听她所说,也是有理有据,明明白白的,不像是杜撰的。 她不止一次对小九儿的身份产生怀疑,可无论怎么找,都找不出任何的蛛丝马迹,她就像是凭空而来的人。 “好了,小九儿,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还是得注意一点,入乡随俗,知道吗?” 小九儿点了点头, “知道了。我不会乱说的。” ………… 隔了一日,云官正打算出门,就碰到了段嗣音带着宫女过来了,眼睛红红的,一看就是哭过了,云官赶紧走过去,拉着段嗣音坐下, “怎么了,怎么哭的这样伤心?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段嗣音委屈道,“父皇召我前去,与我说了好些话,句句不离嫁人之言。” 说着,豆大的眼泪哗哗的掉下来,掉到云官紧紧抓着段嗣音的手背上, “我知道,身为一国公主,必然逃不了这个命运,只是,我只是希望,父皇可以安慰我一下,或者,好好学习和我说,他何必这样苦苦相逼,我也没有说不去琼楼宴,他见着我,便是一句好话也没有。” 云官伸手擦去段嗣音的眼泪, “别伤心了,嗣音,怕是皇上也是着急,你是他心尖上的公主,你嫁人,他必然也是不开心的,他是舍不得你!” “才不是!” 第十五章:簪开宴喜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段嗣音打断云官的话,伸手胡乱的摸了一把眼泪, “云官,你知道吗,他以前不是这样的,父皇是一国之君,我知道他金口玉言,我是公主,我也知道,我的命运该是什么,可我从来没有想过,在我出嫁的时候,父皇对我竟然只有怨恨和利用!” 公主的出路无非两种,和亲,或者笼络权贵,络和公主,这封号就十分清楚的展示了这一切,她不是不明白。 “云官,我真的感觉,父皇不一样了,好像,自从佟嫔娘娘进宫以后,父皇总是变得暴躁了很多。” 以前,段定乾对于朝政虽然不是心有余里,也是是兢兢业业,一心为民的好皇帝,现在,确定有些不一样了,仁善不再。 云官轻轻的拍了拍嗣音的手, “别伤心了,皇帝陛下每日政务繁忙,心情不好也是常有的事情,他或许只是一时,没有,没有转换过情绪来!” 云官这么说,自己也不信。好在段嗣音呵云官说了些话,已经不像刚才那般生气,这才慢慢的和云官道出始末。 原来,段定乾将段嗣音叫到未央宫,便是为了安抚她,让她在琼楼宴上不要太过放肆,还说,身为公主,就只有和亲和笼络权臣两条路,他没有让她去和亲,已经是恩典了。 段定乾说这话的时候,就是一个铁石心肠的父亲,一个把女儿当做物品来利用的政治家。难怪段嗣音会气成这样。 “我不是不愿意,我只是希望,他能表现得心疼我一点,不舍的我一点点,哪怕只有一点点,我也会心甘情愿的做一个笼络人心的棋子,可是,云官,他怎么可以那么冷冰冰的,父皇和我说话的时候,我只能感受到,他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君主,而不是父皇。若我是我母妃,定然不会喜欢上这样一个男人!” 云官和段嗣音相视一笑,都觉得此话一出,甚是可爱! 左不过是段嗣音的牢骚之言,听她吐露宣泄完了,也就没事了。 …… 琼楼宴迫在眉睫,云官倒是乐的清闲,早上睡到日上三竿才懒洋洋的起来,随意挽了一个发髻,在院子里晒太阳,冼松殿里的婢女看见了,都朝她笑呵呵的打招呼,整个皇宫里只有她们主子的脾气最好, “大人今日心情很好啊!” 云官看到身边笑嘻嘻的绮秀, “对啊,今儿个难得没事,自然是心情好,怎么,羡慕我了?” 说着伸了个懒腰,头往绮秀那边靠了靠,绮秀轻轻的推了一下云官, “大人,我这可是闲差,要羡慕也是大人羡慕我。哎,对了,大人,那佟嫔娘娘的簪子,大人想好怎么办了吗?” “嗯,快了!”“快了!是快想好了的意思吗?”绮秀已经被她的话惊的不行, “大人,我该说你是胸有成竹呢还是说您心大?这刀都明目张胆的架到脖子上了,您怎么还是这样不紧不慢的!” “绮秀,你是觉得我没有陆惜文聪明吗?你把心放到肚子里吧,一个簪子还难不倒我。小九儿呢,怎么没看见她?” “不知道,肯定不知道在哪里玩呢,您又不是不知道小九儿的性子,除非是在你身边,不然谁能看住她!” “也是,我还记得上一次她把皇宫翻了个底朝天,愣是没有被巡逻的侍卫给找到,偷了皇帝陛下的狼毫笔,太子殿下的香囊,书均殿下的衣袍。来无影去无踪的!” “是啊,小九儿只比大人小四岁,认路的本事却比大人高明多了,我很好奇,这小九儿的父母到底是何方神圣,竟能生出这样聪明又大胆的孩子。大人,绮秀在宫中这么多年,看得出来,小九儿并非池中物,她的父母,也定让是世间少有的绝妙人物。” “是啊,谁都看得出来小九儿不简单,可没有一个人对此有过怀疑,甚至没有人愿意去探查一番小九儿的身世,连她自己都不甚在意。 算了,不管她了,反正她的本事高的很,绮秀啊,我要出宫谋生计去了,冼松殿有什么事情,你就先做主了。要是陆惜文来,你打出去就好了。” “是!” 云官捎带着交代了两句就带着佟锦霜的簪子出宫去了,宫门口又遇到了刑西扬和陈元宝,刑西扬高兴的和她打招呼, “哎呦,云官大人,又要出宫去吗?这明日就是琼楼宴了,还有什么事情没办妥吗?” “那倒没有,这次出宫不是为了琼楼宴的事。呐,冼松殿的令牌,瞧好了啊!” 云官伸出手,在刑西扬的眼前晃了晃,手上拿着一枚通体雪白的玉佩,上面是镂空的双线云纹,白玉中间有冼松两字,一字一面,下面也是雪白色的穗子,穗子上隐隐约约的穿着几只宝蓝色的珠子,在白色中显得尤为显眼。 刑西扬摆摆手,“害,云官大人这张脸就是令牌,还看这个做什么,您出宫小心点,敬虔帝京因为琼楼宴,来了不少人,城外拥挤的很。” 一个琼楼宴能来多少人,城外还拥挤不堪,能参加琼楼宴的人就那几个,就算是请了教习的人来,也不可能会把偌大的敬虔帝京被围的水泄不通, “西扬,这是什么意思?敬虔帝京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 刑西扬摇摇头, “我也不知道,是敬虔帝京巡逻的守卫军告诉我的,你小心一点,别被挤坏了。” 云官给了刑西扬一个眼神,“瞧不起我?我又不是桃子,还能被挤坏了啊?放心吧,我走了啊!” “行!去吧!早去早回!” “嗯。” 云官把玉佩收在腰间,出了皇宫,和刑部尚书有关的铺子不难查,看来,这难题应该就是怎么让那不给她修簪子的人修簪子了。 出了皇宫,云官也明显感觉到了敬虔帝京确实人影幢幢,但这不是她该管的事情,她现在只想安安稳稳的等到年节,和父兄好好过个年,如果可以的话,她想跟着父兄去边疆,云和揣了揣袖子里的簪子,往那家名叫簪开宴喜的店铺里走去。 簪开宴喜就是那位刑部尚书的捞钱的铺子,朝堂上的人,谁还没有个捞钱的法子,光靠这皇帝的俸禄,怎么养活成群的妻妾和奢靡的子女,本来就是大家心知肚明却不提起的事情罢了。云官抬腿走进去,就有小厮热络的跑过来,问着, 第十六章:九峰晴岚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小姐有什么吩咐,咱们家的东西可有小姐看得上眼的? 若是有小姐看得上眼的,小的这就给小姐拿上来瞧一瞧。看不上的也不要紧,小姐只管随意!” “你这话说的,倒是给足了我面子啊!” 不急切,但也不会让你觉得受了冷落,佟锦霜不怎么样,但是这佟家的伙计倒是不错,云官也不急,眼睛在柜台上扫过,这簪开宴喜的东西确实不错,是拿得出手的东西,不过价钱也不便宜,一整套头面极尽奢华,和敬虔帝京这个寸土寸金的地方,倒也相配。 她忽然想起来,绮秀似乎是快要过生辰了,便问 “你们这里可有缠花发簪?” “有的,有的,小姐随我来。” 那小厮领着她往里面走了走,指着那柜台上摆着的琳琅满目的绢花, “小姐,这是我们店里新出的缠花样式,整个敬虔帝京独一份呢!” 随即开始介绍, “这缠花虽是叫做缠花,但绝对不止与花卉,缠花用处极广,咱们敬虔帝京只将缠花用作发饰,小的曾经在南方的九峰晴岚住过一段日子,缠花起源于那里,多以小巧精活著称。 在九峰晴岚那一带,缠花多用于人生的降生、成亲、祝寿、治丧等。不同的缠花代表的意思也不一样。 如小孩“洗三朝”、“抓周”时,缠上些小老虎头、小蝙蝠、小鱼、小花缝在鞋上、帽上,寓示着前途似锦、吉庆有余、福禄双全。还会用彩色丝线缠绕在笔和墨上,意寓“一长二大”、“读书晋学”。 云官抬眼看着那小厮说的滔滔不绝,眼中也是奕奕光彩,不由得钦佩不已,一个懂得这么多的小厮,怎么会只做了一个小厮呢,敬虔帝京人才荟萃,可并不能全部为君所用。这小厮和云官虽然只说了三言两句,但是,就从这三言两句中,云官就可以听得出来,这人绝对是一个行过千山万水,且能提刀独立顾八荒,立马震破小山河的人。谈吐不凡,侃侃而来。 云官不由得问出来, “你叫什么名字啊,能告诉我吗?” 那小厮一顿,随即笑道, “小的叫佟七。” 云官眉眼弯弯,略带微笑, “我问的不是你主家给你的名字,而是你的本名。我有一位朋友,也是九峰晴岚的家乡人。” 怕他不信,云官又说, “我那朋友曾经告诉过我,说九峰晴岚中山峰起伏,绵延蜿蜒,其中有九个山头,逶迤各异,形似游龙。每当轻云出岫,宛若群龙起舞,蔚为壮观。怎么样,我说的可对?” 佟七笑笑, “小姐说的不假,只是这些事儿,不用留心打听都能知道,但小的还是敬佩小姐,年纪轻轻便懂得许多。” 云官也不着急,继续说道, “好,我虽然是闺阁女子,却也知道江湖中人见面,必然先是自报家门,在下云清川,敬虔帝京中人算是王臣!” 说到这里,连云官自己都愣住了,她是云清川啊,她的闺名,沉寂在心里很久了,十多年了,没有人再唤过她的闺名,父兄有时候会回京述职,可也只是来去匆匆,她只能在未央宫的高墙后面偷偷的瞭望上一眼,有时候是他们领着大军进京的场景,有时候是他们带兵离开,旌旗飘飞的场景,父兄回京述职不过三天,那三天她总是特别的忙,忙到连饭都没有时间吃,刚开始的时候,她还会想,等下一次父兄回京述职的时候,她一定提前把所有的事情都最好,在那三天里好好的陪一陪父兄, 后来,即便她做的万无一失,可在那三天里,她还是会有做不完的事情,她想把这些事情拜托给别人,可结果总是不尽如人意, 后来,她慢慢明白了,不是有什么事情非得她做不可,而是在那几天,她必须有事情要做,而目的,就是为了不让她见到父兄,免得他们动了什么不该动的心思。 她知道,父兄也会在某个她看不见的地方,像她在未央宫的高墙后面瞭望他们一样,悄悄的看着她,他们可以见面,但不可以说话。所以,这后来的那几年里,即便父兄回京的那几天她再苦再累,她都会让自己笑着,高兴的笑着,她要让父兄知道,她过得很好,好到不会让他们担心。 云官脑子里关于父兄的面容已经很模糊了,六年间只有匆匆几面,她没有忘记父兄真的是一个奇迹了,她不能经常见到父兄,可有知道,她的父兄记挂着她,这也多亏了段定乾,时不时的给她些东西,说是父兄带回来给她的,时不时的告诉她,说她父兄捎信回来,问她过得好不好。 云官心里很明白,她见不到父兄,都是段定乾搞的鬼,即便说的再好听,他也是断了他们父女相见机会的罪魁祸首,那三天之后,云官会有半个月无所事事,她想,应该是段定乾怕她受累,专门空出来的。 段定乾口中的信件她从来没有见过,应该是父兄往朝堂上上折子的时候,提及了她。还有一些信件,是父兄拖边疆的将领,在他们回京办事的时候顺便捎回来的,多半是兄长云郴写的,信中提到父亲的公事比较忙,信件多由他来写,可父亲总会在信件的最后叮嘱两句,话虽然不多,但也是字字珠玑,句句关心。 其实,应也该感谢段定乾还顾念着旧情,没有断了她们之间的腐父女情分,按着云官进宫的年岁,段定乾在她耳边稍稍说几句话,她就可以立马恨上父亲,转而真心实意的对他,为凛朝当牛做马,甚至还可以成为威胁她父亲的一个好棋子。虽然现在云官也是人质,但比那种情况要好多了,她还是应该感谢段定乾,万事万物都没有做绝。 “时常不念自己的名字,这般忽然说出来,还有些拗口了,你别见怪!” 她不知道那小厮的本家名字,也不愿意喊他佟七。佟七嘴边念了一遍她的名字, “云清川?” 云官淡笑,“是,云清川。” “那个qing那个chuan啊?” 云官从莫名的伤情中已经走出来,双目灼灼的看着佟七,也不说话,佟七瞧着她,不禁失笑,轻轻的道来, “在下墨砚台,我只是在九峰晴岚住过一段日子,并不是九峰晴岚的家乡人,小姐猜错了!” 第十七章:缠花发簪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墨砚台淡淡的笑着,温润如玉,不争不抢,一如她刚刚进来的时候,领她看发簪之时的模样,只是现在他不在是弯着腰了。 云官看着他,同样,墨砚台也在看着他,云清川,他走过许多地方,凛朝姓云的达官贵人不多,一个女子,能成为王臣,八九不离十应该是云康王爷留守在敬虔帝京的小女儿了。不过他也不甚在意,他一个江湖人,和官家向来井水不犯河水,这次来做这个小厮,也不过是一时兴起,谁知道他能在这里待多久,美人强权不及山水明秀,谁能和他志趣相投,他就多说两句,不能相投,便就此别过,人生短短几十载,何必把那些时间用在无聊的人和事上,他看的极开! “是我错了,那你还知道什么缠花的事情吗?” 云官被他勾起了兴趣,绮秀是九峰晴岚的家乡人,她十四岁入宫,就一直在冼松殿,和她说过不少家乡的风物,但是对于缠花却没多说什么。 墨砚台淡笑, “小姐,今日咱们就说到这里吧,小姐若是想知道,日后常来就好,小姐白白听我说了这么多,也不说这缠花喜不喜欢,我要是再说下去,主家该说我消极怠工,得扣工钱了!” 云官不由得笑着, “你倒是有做生意的脑子,你主家不收揽住你这样的人才,可是她的一大损失。” 云官说完便转头,专心致志的挑选起发簪来,簪开宴喜的二楼上面,司长薄和段书均闲坐喝茶,段书均的眼神一下子都没有离开过云官和墨砚台,倒是司长薄不甚在意,专心致志的品茶,段书均合住手上的折扇,啧啧了两声, “啧,啧,我还怕云官受委屈,火急火燎的拉着你来准备给她撑场面,她倒好,进来这么打功夫,正事儿一点没干,倒是和那个小厮说了那么长时间。” 司长薄放下了手里的茶杯,淡淡的说,“她对那墨砚台是真的欣赏。” 段书均摇了摇手里的折扇,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往二楼的栏杆旁边靠了靠,哎呀一声, “哎呀,我还不知道这簪开宴喜里还有这样的人,枉我还在这里买了那么多冠羽,白瞎了。” 说着摸了摸自己头上的金边镶玉的发冠,这个好像还是从这里买走的,真是肉疼。 司长薄自看向一楼,就一直流转在云官身上, “我就奇了怪了,她是一点也不在意自己的名啊,佟锦霜身后可是刑部尚书。” 司长薄开口, “只有你会担心她的性命,也只有你最蠢。” “哎,我说,司长薄,我这么费心还不是因为你,你可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啊,我好歹也是三殿下,明天琼楼宴多少貌美女子要来,我都放弃了我修养自己美貌的时间来给你通风报信,你还骂我蠢,司长薄,你的良心呢!” 司长薄终于正眼看了一眼段书均, “三殿下,佟锦霜身后是刑部,可云官身后,是云康王府,就算他不在帝京,就算撇去云官女官的职务,她还是敬虔帝京的小郡主,不用说其他,身份地位就将佟锦霜压的死死的。” 段书均坐回了座位上,二郎腿一翘, “哈,我就知道你肯定有打算,暗地里保护了六年的人,就算最后恩断义绝了也不会那么绝情,更何况,你还想和人家有点牵扯。” 司长薄好笑的抬起头,看向段书均,“此话怎讲!” “没什么,只是听见云官大人被遗忘的闺名,偶然想起来一句诗罢了,就是些附庸风雅的东西,临渊殿下应该是不感兴趣的。” 段书均说完偷偷的瞥了一眼司长薄,他就不信,他不问。 “是啊,附庸风雅的东西,本殿下确实不感兴趣。” 司长薄水波不惊,这一句话差点把段书均气死,他就不该和这么冷漠且无趣的男人说这个。 下面的云官已经挑好了发簪,让墨砚台包了起来,付了钱,走出了簪开宴喜,段书均的眼睛睁得老大, “这,这,就走了,她是不是忘了点什么啊!” 看看已经出门的云官,又看看一脸淡然的司长薄,他深刻的感觉到了自己就是一个憨批,人家自己的事都不急,他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在这个瞎急闹什么呀! 前脚刚走出簪开宴喜,后脚云官一拍脑袋, “哎呀,忘了正经事了。” 云官脚腕一转,转身又往簪开宴喜里面走去, 这一次墨砚台迎上来,“云小姐还有什么事么?” 云官笑呵呵的拿出袖子里的簪子,“我的簪子坏了,想在咱们这儿修一修,你看可以吗?” 说着把那簪子送到了墨砚台怀里,他拿出来看了看,抬眼问到, “这是本家的东西吧?” “是!” “我只是个买东西的,这修簪子得找这里的老师傅,你跟我来吧。” “好。” 说着墨砚台领着云官上了二楼,段书均往一旁侧了侧身子,背对着云官,也挡住了坐在椅子上的司长薄,今日的敬虔帝京人格外多,簪开宴喜里的人也不少,云官也没看到他们,不一会儿,墨砚台就把云官领到了一间红木屋子前头, “云小姐,这阁楼之上,我等不能进入,得云小姐自己进去了,小姐不用担心,里面只有一条路,不会迷路的。” 云官刷的一下抬起头,他怎么知道自己会不识路呢! “一路上我看见小姐特意记了路途,做了记号,想着小姐应该不太能认得路,随口一说而已。” “随口一说?你说你不曾进去过,可怎么知道只有一条路?” “云小姐,簪开宴喜的上下楼阁的格局都是一样的,小姐只要一看便知。” “好了,我知道了,多谢!” 确实是这样,墨砚台说的没错。云官心里虽然有怀疑,但还是进去了。在她看来,佟家没有能力收买这样一个潇洒自在的墨砚台,墨砚台也不屑于给佟家这样的家族谋划。 段书均看着云官进了那屋子,转过头对司长薄说, “她就这么进去了?佟锦霜那个女人不是什么善茬,你就一点也不担心?流汌都被你召回来了,她可是不会武功的!” 椅子上的人动都没动,气的段书均火冒三丈,他要是再急,他就跟着司长薄姓,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坐的椅子都吱扭乱响, “你自个待着吧,我要回宫了,琼楼宴,你记得去,父皇特地交代过,你一定要去。” 第十八章:沈溪行言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知道了。” 说罢,段书均薄扇轻摇,转身离开,司长薄抬眼看了看云官进去的房间,低下头继续喝茶。 云官进了那房间里,红木满屋,屋子里有淡淡的檀香自香炉中袅袅升起,镂空的雕花木窗中透下几许光点,一道花鸟虫鱼的屏风隔开了她和里间的视线,屏风上的影子掩映,看得出来是一个男子,云官没有贸然进去在屏风外面说到, “在下云官,求见先生。” 里面的人没有应声,云官也不着急,既然是佟锦霜的人,给她一点苦头也在情理之中,他肯定会见自己的,要是不见,修不好佟嫔娘娘的簪子,有罪的可是这簪开宴喜。 “先生,你就不看一眼簪子吗?要真的是什么要紧的事情,你这般不近人情,怕遭殃的不是我!” 屏风后的人身形动了动,说到, “小姐还没有同我见面,这话语中就威胁于我,小姐难道不知道,恃才傲物是有本事的人的通病吗,我可是最见不得别人挑衅于我的,小姐来之前没有打听过吗,我今日心情不好,且你的东西与我不和眼缘,不想动手,小姐请回吧!” “先生既然是做生意,迎的便是四方客,要是只做一家的生意,这生意怎么也做不长久吧,先生看都不看我的簪子,就断定我的簪子不和先生的眼缘?还是说,先生一听我的名号就知道这簪子不和先生的眼缘!”说着,不着痕迹的看着那屏风后面的人, “那我是不是可以猜测,先生在见我之前已经有人告诉过先生,如若是我,便要为难?” 屏风内的人轻笑一声, “小姐怎么会这么想,我不过是一个手艺人,靠着这技术养家糊口,哪有功夫见别的人,想别的事。” 屏风后面的声音如泠泠击石之身,听来犹如置身泉水叮咚之境,让人分外清爽, “听先生的话,是已有家室了,既然有了家室,做什么事情之前就应该想清楚,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毕竟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事情,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情,留下妻儿可怎么好!” “小姐是断定我做了见不得人的勾当了,小姐这般把我往坏了想,我们之间的生意还怎么做?我曾听闻,你心既你镜,小姐这般想我,看来,小姐自己的心里也并非光明磊落吧!” 云官也没有再和他虚与委蛇,大大方方的说, “先生就没想过要和我做生意,既然生意做不成,那脸面也就没必要再留了,反正我与先生,这笔生意做不成,日后,也没什么再见面的机会了。既然如此,先生先不给我脸面,我又何必给您脸面,受了委屈就该打回来,不是吗?” 清泠的声音再次传来, “小姐说笑了,小女子喊打喊杀的想什么样子,你进来,我看看那簪子的模样,坏了多少!” “先生,不管坏了多少,我相信,按照先生方才恃才傲物的信心,一定可以走到完好如初。” 说罢,提起裙摆走了进去,屏风后面的人半束盘起的发髻,半束散下来,一根玉簪插在其上,清淡颜色的衣袍配上腰间系带,衣带上绣着几朵海棠花,萧萧肃肃,爽朗清举,此人名唤沈溪行,家中确有妻室,且恩爱非常。 “小姐这话说的,我修不好便是我的错了,现在有点本事的人都这么难的吗?” 他抬眼看向云官,面前的人和佟锦霜带来的那画像上的人一般无二,是个大家闺秀的样子,眉宇间有些小女儿的娇柔,也带着些英气,云康王爷的幺女,不是个软柿子。 佟锦霜本来是告诉他,让他把这云官大人羞辱一番,不过刚才的交锋,他也没有在这个丫头手底下讨到好处,画像上没看出来,这个云官嘴巴也是厉害的很。 云官面带微笑, “先生说笑了,我这是对先生完完全全的信任呢!” 说着前进一步,双手捧着簪盒送上 ,先生请过目。” 沈溪行莞尔一笑, “吹花茱萸簪,是个精致的簪子,但是,小姐,这簪子并没有坏,小姐是看错了,还是拿错簪子了?” 云官起初还有点疑惑,但转念一想,就明白了,既然要靠簪子来算计她,这点也就说得通了,只是,既然是无中生有的东西,修是肯定不可能了,云官略微思索,便说, “先生,你仔细看看,确定没坏吗?” 沈溪行随手把簪子往桌子上一扔,簪子和桌面碰撞的咣当的声音在屋子里显得很是刺耳, “小姐,这簪子出自我手,坏没坏,我还能不知道?小姐要是不信,拿走便是!” 云官一喜,要的就是他这句话, “先生,既然簪子是出自先生之手,那么簪子的图可还在先生手上?若是可以,不妨将图纸让我看看,借用几天,也好给我家主子一个交代。” 主子,自然是佟锦霜,为了她这簪子,她都卑躬屈膝,自降身份给她当小婢女了,佟锦霜还真是好福气。 “呵,我很好奇,小姐的主子是谁,谁能让小姐这样巧舌如簧的人做手下!” 沈溪行轻挑眉,大家都心知肚明,还要揣着明白装糊涂,活的着实累了一些, 云官娥眉轻挑, “先生,在下的主子可是宫里人,您要是识相,就把图纸交给我,若是不放心,您可以和我一同去,你的图纸我不会外传的。” “宫里人?正巧,我在宫里也有人,小姐又开始威胁我了?” “在下的主子是佟嫔娘娘,此番出宫,受佟嫔娘娘所托,修补吹花茱萸簪,先生,佟嫔娘娘如今圣眷正浓,你可不要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沈溪行眼睛中难露出了精光,佟锦霜的算计比不上面前这个丫头, 他以为她会拿皇帝压他,却没想到她会拿出佟锦霜来压他,真是不走寻常路的一个小丫头, 云官知道他是佟锦霜的人,故意拿出佟锦霜来说事,他要是和自己进宫,她自然有办法让自己全身而退,他要是不和自己进宫,那是簪子的图纸她一定要拿到。 沈溪行笑道, “佟嫔?这个位分在宫中也不算什么高位吧,小姐对自己的主子太自信了吧,说不定我在宫中的人,比这位佟嫔娘娘的权利更大呢!” “位分权利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佟嫔娘娘的话皇帝会听,枕边风一吹,还不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第十九章:炎夏青桃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我们宫中啊有一位陆惜文陆大人,给我讲过一段戏文,大致上是将军造反,先策反了皇帝身边的公公,为他所用,后来这公公又被太后策反,成了太后的人,让将军惨死,妻离子散。” 云官这是提醒他,陆惜文本来是太后安插在皇帝身边的眼线,现在为了利益和佟锦霜勾结,日后要是有更高的利益,定然是啪啪屁股走人了,说不定还会反咬一口,沈溪行你既有妻子又有孩子,恐落得个人财两空的下场。 沈溪行笑笑, “小姐这样说,我倒是有点怕了,小姐且等一等,我给小姐取来。” 沈溪行倒不是害怕,而是云官这个威胁他的样子,让他想起了自己的夫人和自己生气时娇怒的样子,一时不想在这些事情上浪费时间,想赶紧回家陪夫人去。那云官猜的不错,他有妻子,可还没有孩子,看来是时候要生个孩子了。 云官坐在一旁,不一会儿沈溪行就回来了,手上拿着一块儿绢布, “小姐收好了,这图纸天下独一无二,要是被偷了抢了,或者撕坏了,我可没有第二份给小姐了,小姐就是再威胁我,我也是没有的!” 云官皱眉,这人实在提醒她么,可他和她不是敌人么? 沈溪行开口,打断了云官的神游, “小姐还不走吗?我府中还有娇妻等着,怕是陪不了小姐了。” 云官莞尔一笑, “谢谢先生,劳烦替我给夫人问个好。” 说完便退出了那屋子,慢悠悠的走出了簪开宴喜, 敬虔帝京还是一如既往的繁华,她此刻的心情也是轻松,这件事算是告一段落,只有佟锦霜不在出什么幺蛾子,她倒可以大度的不计较这一次的事情。 出了簪开宴喜,云官心情无比轻松,袖子里来的时候那沉甸甸的簪子现在也变得有点可爱。她日上三竿才起,接近午时的时候才到了簪开宴喜,在簪开宴喜里纠缠了这么久,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天边布满了晚霞,敬虔帝京的大街上人有点多,六伏天里本来就很热,再加上人多,就更热了,云官的手无力的扑棱扑棱,在自己的脸旁扇风,仰天叉腰对着金乌太子,哈呼哈呼的呼气,她没吃午膳,又热又饿。 “好热啊,好饿啊! 大暑就在眼前,我却还要被奴役,哎呀,真是命苦,我想吃西瓜。” 说着还一蹦一跳的,把手被在身后,说一个吃食跳着走一步, “大西瓜!” “冰酪!” “莲子心粥!” “酥山” 背着手,弯着腰,把身上向前探出去,这样转移注意力,自娱自乐,又开心又不会觉得热, “啊,想想还是最想吃大西瓜!我的大西瓜呀!你在哪里!” 正叫喊着,眼前忽然有一双竹枝似的手出现,手上不偏不倚拿着一个粉嫩粉嫩的桃子,云官一下子愣在原地,这突然出现的桃子,让她有点懵,她慢慢的抬起头,顺着玄色衣袖上的锦绣云纹一路向上,从胳膊到胸口,再到喉结,下巴,嘴巴,鼻子,眼睛,鬓边的发丝, 司长薄站在背光的地方,看不起他脸上的表情,他微微弯着腰,把桃子伸到她面前, “这里没有大西瓜,桃子也不错!” 她抬起头看他的时候,司长薄没笑,可是她觉得他笑了,洋洋洒洒的阳光就那样落在他的身后,他整个人掩映在余晖之中,叫人看不真切,云官弯着腰有点困,但她丝毫没有意识到,司长薄伸直了腰,顺势隔着衣衫拉着云官的小臂,把云官也拉了起来, “你这样蹦蹦跳跳的不是更热吗?乖乖的走,人多,小心丢。” 说罢,把手里的桃子朝着她伸了过来,云官看着近在咫尺的桃子,眨巴眨巴眼睛,看了看桃子,又抬眼看了一眼夕阳里的司长薄,晚霞的颜色让他整个人看起来也暖洋洋的,没那么冷漠, “洗过了。” 司长薄以为她怕桃子上的毛毛痒,又开口补充了一句,云官的手不受控制的伸出去,从司长薄手里拿过那个娇艳欲滴却又炙手可热的桃子,握在手里,掂了掂, “谢谢长薄公子。” 这一次她记住了,不在喊他临渊殿下,免得他又隔着衣袖抓着自己的手来提醒。 其实她不是很明白,皇宫中的人并不在意敬虔帝京内有人知道他们的身份,可司长薄似乎很在意,两次了,他暗地里提醒过自己两次不要喊他殿下。但是她总觉得,这样一个富有传奇色彩的人物,敬虔帝京大名鼎鼎的临渊殿下,不会有人不认识,她有时候甚至在想,司长薄到底是不是故意的,他是报复自己吗?像个小孩子一样,想用他的脏手把自己的衣服弄脏吗?第一次见面,她替小九儿道歉,第二次见面,她直接扑进了他怀里,虽然她不是自愿的,好像是让他有那么一点不痛快啊!这个人,睚眦必报,以后还是离远一点吧! (本来就是那司长薄冲出来救人的,云官不要乱认啊!) “不谢!” 还是一贯冷漠的语气, “长薄公子为何会忽然间就出现在这里?” “敬虔帝京是你家的?”司长薄转了眼眸略微向下,看向了云官,云官赶紧摇摇头, “不是!”司长薄和云官两个人相遇,虽然不熟悉,但还是接班而走,云官手上紧紧的捏着桃子,跟在司长薄身后,很不自在,但也说不上来说为什么,这种感觉,应该是因为云官和司长薄不甚熟悉,相携并步,却不知道该互相说些什么,氛围有点尴尬可走在前面的司长薄似乎没什么异样,想来也是,他这样位高权重的人,每日都会和不相熟悉的人一起共事,这心性自然是磨炼的波澜不惊,和自己必然是不同的, 司长薄忽然停下,云官没看见,径直从他身边走了过去,司长薄看着前面潇洒的女子,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看见她从簪开宴喜出来,想着明日便是琼楼宴,她可不要出什么事,若不是这两天敬虔帝京莫名其妙的来的好多人,还没有查清楚他们的目的是什么,不是很太平,他也不会亲自跟着她,想要送她回去。他一向独来独往,朋友不多,身边也不喜欢有人跟着,所以段书均走了之后,簪开宴喜就只有他一个人,毕竟受她父兄所托,要护佑她,所以,他只好跟着她,恰巧自己也没什么事要去做。 第二十章:小九儿言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却在阴差阳错之间看到了那般可爱的云官,因为天气热,叉腰生气,又可爱的叫唤吃食,都是夏季最最凉爽的吃食,那桃子是簪开宴喜他出来的时候,墨砚台递给他的,说路上热,吃桃子可解渴,他念着云官已经出来好久了,便没有推诿,拿了出来。 云官丝毫没有觉得身边的人已经变换了,还自顾自的往前走,司长薄长臂一伸,拉着云官往前奔走不停的身躯,把她拉回了自己身侧,云官只感觉到身边的景物在往前走,耳畔还有微风吹过,她和司长薄错身,司长薄的青丝落在了云官的脸庞。 “不喜欢吃桃子没必要这样欺负她,你将它还我或者扔了就是了。” 云官看了看手里的桃子,那桃子本来就软,现在已经被她捏的有点凹陷了,她哪里有这么大的手劲儿,捏套桃子只是下意识的举动,她想事情想的太入神了,所以才没注意的。 云官抬起手,赶紧对着司长薄说, “没有,没有不喜欢。” 说着往嘴里送了一口,对着司长薄甜甜的笑道, “很甜!” 两人对视,云官笑的眉眼弯弯,但是司长薄在云官弯弯的眉眼里找到了自己的影子,那是一种多么奇怪的感觉,一个人的眼睛里可以倒影出自己的样子,自己在她眼眸中的样子那么小,可是那么清楚,他在她的眼眸里,只找到了他的影子。 司长薄嘴角动了动,从她的眉眼里收回自己的眼神, “甜就把它吃了,然后跟紧我。” 司长薄放开了抓着她衣袖的手,再一次走在了她前面,云官这一次没有再出身,眼巴巴的跟着司长薄,时不时的咬着手里的桃子。 两人之间隔着两三步,不远也不近。 云官回到皇宫的时候,已经接近傍晚,金乌太子也已经回到了九重天,人间再没有那般毒辣的日头,夜晚欲来未来,已经有了星星点点的烛火了,皇宫东华门口,刑西扬和陈元宝还挺直腰杆守着。 刑西扬先朝着她打招呼,“云官大人回来了,怎么样,事情办妥了吗?” 云官拍拍胸脯,“我你还不信,我出马有什么事情办不好。” “是了,是了,大人出马,万险皆平。” “哈哈,我走了,呐,宫牌!” 刑西扬还是摆摆手, “哎呀,知道了,你冼松殿的令牌通体雪白,在这夜里要亮瞎我的眼了,你云官大人的脸面就是令牌,还要什么令牌,快回去吧!” 云官进了宫门,回头朝着刑西扬笑笑,算是打过招呼了。回了冼松殿,绮秀和小九儿都在等着她, “啊?你们在等我吗?好感动呀,你们怎么知道我现在回来的!” 小九儿咬着筷子说, “姑姑,我们不是在等你,是你刚好回来刚上了我们吃饭。” 云官安慰自己,算了算了,不生气,一个小屁而已,就当她童言无忌,口无遮拦了,她大人大量不和她一般见识, 旁边的绮秀招呼着云官坐下,“大人饿了吧,快坐下吃饭。” 冼松殿内都是自己人,他们有不太看中礼仪尊卑这些事情,经常聚在一起吃喝,感情好的不得了,云官坐下拿了筷子,手疾眼快的把小九儿筷子上的肉抢过来,送到了她自己的嘴里,还朝着小九儿递了一个眼神,小九儿生气, “姑姑,你一见我就欺负我,这日子没发过了。” 云官没理她,转向问绮秀, “绮秀啊,今天冼松殿有人来捣乱吗?” 绮秀笑着, “今天啊,发生了一件特别有趣的事情,大人不在,陆惜文可是有了立功的机会了,一早就眼巴巴的等在未央宫门口了,谁知道皇上愣是没召见她,白白的在大太阳低下站了一上午,晌午的时候,又吐又泄的,说是中暑了。” “哼,报应,谁让她算计我的,活该她受的。” 说起来,好像是她没有受多大的苦,簪开宴喜里面好吃好喝的供着,还有人陪着说话解闷儿,倒是比陆惜文舒服了不少, “大人不知道,陆惜文即便是这样,下午还是去了未央宫守着,不过这一次正巧赶上佟嫔娘娘在,顺道把她给带进去了,可不一会儿又被赶出来了,跪在未央宫门口,说是嫌弃陆大人的字不娟秀,没大人的好看,皇上看了不开心,还笨手笨脚打翻了皇上的朱砂,奏折的朱批都没办法写。” 云官一副听故事的八卦模样, “然后呢!咱们的佟嫔娘娘没有给陆大人求情吗?” “求了,肯定求了呀。皇帝罚她跪在宫门外已经是法外开恩了。不然,按照朱砂的金贵程度,杀了陆惜文都有可能。这事儿,皇上做的真解气。” 云官笑着,夹了一口肉放到自己嘴里,边嚼边想,解气,那是他们皇帝另有打算,打一巴掌给个蜜枣,这是九五之尊做储君的时候就要懂得道理,这么多年,用的越发炉火纯青。他先前顺着佟锦霜的意思,给了她气受,给足了后宫的佟嫔娘娘和前朝刑部尚书的脸面,现在又变着法儿的惩罚陆惜文,拂了太后的面子,给她长脸,要是她猜的没错,明日琼楼宴,该有一场戏,给了太后十足十的面子,却又让佟嫔下不来台了。 这九五之尊当的真是辛苦,明明就是端不平的三碗水,却还要使尽浑身解数力挽狂澜,她光是想想,就觉得要长出一大堆白头发,可怜那皇帝陛下还要设局,作秀,真是,就让她圣母一下,心疼皇帝三秒钟吧。 “这皇上当的也是辛苦!” 小九儿一点面子也没给咱们的九五之尊留,直接说, “姑姑对他说的还是太轻了,那段定乾就是个任人拿捏的,不是看这个的脸色,就是看那个人的脸色。 他堂堂九五之尊,还收拾不了那几个大臣,人家有句话,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再怎么说,他段定乾也是名正言顺的天选之子,还不能掌人生死吗?” 云官惊讶于小九儿的这一番话,转头对她说, “小九儿,皇上即便是掌天下人生死,可也不能随便定天下人生死,他要做名君,而不是暴君,他想要让人人信服,而不是人人都怕他,该死的人要杀,可该生的人,就得救。” 小九儿很不认同云官的话,说 第二十一章:大言不惭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姑姑,你错了,要做仁君,可不是一味的忍让和温润,这样只会让那些人更加张狂,不是杀人的都是暴君,也不是不杀人的都是仁君。姑姑,帝王做的好与不好看的是百姓,百姓安居乐业了,他就是仁君了。” 云官想了想现在的敬虔帝京,繁华至极,无论是皇家贵戚还是平头百姓,也过得不错, 小九儿继续说道, “姑姑,当权之人,谁不会杀几个好人,这就是权谋!不是无罪的人就一定可以活着,也不是有罪的人就一定会万劫不复。段定乾要是有点脑子,收拾了那些大臣之后,还能博个贤明,他要是不聪明,也不过是费些时候,名声不好而已。只要他狠的下心,用得了手段,这凛朝还不是他说了算。 只不过他没那么狠心,又没那么甘心,所以弄得现在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还处处受人牵制,窝囊至极。” 绮秀一把捂住小九儿的嘴巴,皱着眉头, “我的小姑奶奶呀,你可少说两句吧,这隔墙有耳呢。” 小九儿吐了吐舌头, “绮秀姐姐放心吧,我以后不会了,这些话也没有人会知道的,就算是隔墙有耳,他也听不见。” “为何?” “绮秀姐姐是不相信我吗?” 说着就装着要哭的样子,得,变脸比翻书还快,看到这样的小九儿,绮秀哪里还敢再问, “好啦好啦,我怎么会不信你呢?这是你要记着这些话,可千万不敢再说了。再怎么说,那位也是九五之尊。嗯?” 绮秀现在只渴求小九儿不要出去乱说,不然掉了脑袋也没人能救得了她。 其实,小九儿说的没错,掌权之人,要么手段狠,要么就是说一不二,段定乾既想要温润待人,又想要让人信服,几乎是不可能的,如果不能同时进行,那么,先做一个又铁血手腕的君主,震慑河山,然后再做一个贤主,护佑百姓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段定乾好像并不是这么想的。 “好了,小九儿,快吃饭吧,三伏天里最热了,只有这会儿会凉快一些。” 绮秀说完又对云官说,“大人,那簪子的事情怎么样了?” “不用担心,明日请早,我给皇上送去,让他亲自给佟嫔娘娘送过去,把佟嫔娘娘的面子给的足足的。” “大人还真是,你给皇上送去,那这吹花芙蕖簪承得意可就是皇上的,而不是佟嫔娘娘的,面子可是给的好足呀!” 云官笑着, “你呀,就知道打趣我。” 几个人在打打闹闹间吃了晚饭,清风无力,头脑发热,只有夜间才能体会到夏天的清凉,夏夜虫鸣,云官坐在秋千上,怀里抱着一个茶壶,另一只手上拿着一只茶杯,悠哉悠哉的吹着凉风喝着茶,好不快活,就在这凉风夏夜里还有客忽然而至。云官在秋千上看见有一人翻窗进了她的屋子,她无奈的摇摇头, “哎!这样的把戏都玩了多久了,还不腻吗?这大热天的,好好休息休息,乘乘凉不好吗,非要来我的屋子里找罪受。” 话音刚落就听到屋子里一声惨叫,云和扯了扯嘴角巧笑嫣然,对着屋子里喊了一声, “绮秀,小九儿,怎么样?” 绮秀回答, “抓着了。” 那人黑巾蒙面,被冼松殿的侍卫押着,送到了云官呀眼前,那人跪在地上,还不消停,那侍卫踢了他一脚,才慢慢消停,云官把手上的茶壶和茶杯放到一旁,略微弯下腰,一把撤掉了那人的面巾, 看着他,悄咪咪的笑着,怪渗人的, “我看你长的也不错啊,怎么老干这些偷鸡摸狗的事情啊,你这样好看,我下不去手啊!” 顿了一会,又说, “既然我下不去手,那就,绮秀,你来吧!” 绮秀也不推诿,“是!” 说着便走上前去,给了那人两个大巴掌。 那人明显被扇懵了,他还从来没有遇见过这样的人,抓着了什么都不问,直接上来就打,万一他想招供呢,他也没有说过不招哇? 打了两下云官就喊了停, “好了,绮秀,打的多了你的手要疼了。我可是会心疼的。” 小九儿摇摇头,可怕,飙戏的人生又开始了。她的姑姑就是一个戏精,绮秀姐姐也不差。 绮秀配合的无比好, “没事,大人,为大人办事,绮秀不怕疼!” 云官看着地上跪着的人,轻声问, “有什么要说的吗?你要是没什么要说的,我就收监了啊!” 这,这能让他说什么,啥也没问啊,他不想说,也不想被收监,但是他还不能骂,那姑娘啥都没问,连骂都没得骂,还白白受了两巴掌 “你不说啊!那我就收监了啊。绮秀!” “是!大人这人是应该送到刑部,还是应该送到大理寺啊?” “刑部!我看最近佟大人闲的很,就送去刑部,让他操劳操劳吧。” “是!”说完看了看那些侍卫,领着他们往刑部走去。小九儿也跟着绮秀离开了,云官掸了掸身上的土,心情极好,轻快的往房间里走去,他就知道这件事情没完,肯定准备着什么后手等着她呢,她在院子里乘凉,屋子里早就准备好了陷阱,就等着自投罗网呢。 云官一蹦一跳的进了屋子,她一进屋子就感觉不对,屋子里应该有打斗过的痕迹,她在屋子里设置的陷阱可以直接把那贼人捆了,侍卫不会和他打斗,那么这打斗的痕迹,是, 云官一边想着一边往屋子里面走,忽然一直大手伸出来,一只手捂住她的口鼻不让她叫,另一只强劲的手绕过她的腰,把她带到了门后, 那人也是黑巾覆面,但身形高大,比她要高出一个头来,她算计着自己有多大的逃生机会,仔细思索之后,逃生可能为零。那人只是揽住了她的腰,捂住了她的嘴巴,并没有禁锢住她的手,她想着就算是死也得看清楚是谁杀了她,于是,壮着胆子伸出手,拉下了那人嘴巴上的面巾, 这一拉不要紧,等那张脸出现在她眼前的时候,她真的要震惊了, “临渊殿下!” “嗯!” 轻声嗯的一声,算作回答 ,司长薄看到上她,松了口气,他还以为是那贼人的同伙,刚准备动手发现是她,将掌风化开,伸手把她揽了过来,担心周围还有贼人,恐她受伤, “殿下怎么在这?” “跟着那贼人来的,恐他有同伙,你小心些。” 两个人挨得十分进,说话间温热的气息都吐露在脖颈上,云官说, “那贼人不是” “不是!” 不是陆惜文他们的人。 云官大惊,那她不是抓错人了,司长薄好像知道她在想什么,说道, 第二十二章:包扎伤口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你也不算是抓错人,他们确实夜探皇宫,有造反之意。” “造反?” “不必担心,敬虔帝京最近会很热闹,你且保护好你自己,好好的等你父兄从边疆归来。是不是造反,现在还未下定论。但那些人突然出现在敬虔帝京,定然是有目的的。” “你的意思是,是那些突然出现在敬虔帝京的人,惹出来的事?那个人也是他们的人?” “现在不知道,日后就知道了。” “嗯嗯!” 云官看见是司长薄的时候就没那么紧张,现在你一言我一语的对话更是让她放松下来,只是这一放松下来,就闻到有一股血腥味儿。 云官担心的看向司长薄, “临渊殿下,可是我的陷阱伤到你了?” 司长薄眼眸转了转,淡淡的嗯了一声,云官的愧疚立马爬上脸庞, “对不住啊,殿下,你,我,您要是不介意的话,我给你包扎一下吧。” 总归是她想抓人,抓错了人,还伤了人。 说完,司长薄放开了环抱着她的手,两人去了八仙桌上,云官找了纱布,司长薄倒是很配合,把自己的胳膊伸过去,云官看着伸过来的胳膊,确实有血迹,可……, 云官皱着眉头, “殿下,我的陷阱是抓老鼠的,怎么会伤到你的胳膊呢?” 云官这话一出,司长薄万年不动的脸色微微动了动,看向了别处,她一个深宫中的女子,能有什么杀伤性的武器?只有这抓老鼠的东西可以借来用一用。 “哦!” 然后把胳膊收了回去,云官赶在他收回去之前抓住了他的胳膊,一双眼睛忽闪忽闪的盯着他, “我都看见了,哪有让你收回去的道理呀?您若不嫌弃,我便给您包扎?” 司长薄把脸转过来,看向云官, “不嫌弃。” 云官笑道, “不嫌弃就好,我包扎伤口的手法不是很娴熟,殿下忍着点疼。” 云官包扎伤口的手法确实不好,属实疼些,不过司长薄还可以忍受,也没喊疼,云官包扎着包扎着就想起来,那个贼人被抓住的时候脚好像是没事的,那么他是怎么被抓住的,云官想着便问, “临渊殿下,那贼人是” 司长薄知道她想知道什么,也耐心的和她说, “我从宫外追着那贼人,一路追到这里,在这里打斗了一番。他身上的伤是我伤的,你的陷阱还算计不了他。” 有这样伤害人的自尊心的吗! 云官用自己的眼睛好笑的看着他, “所以殿下身上的伤也是那贼人伤的了?”看来你的功夫也不怎么样么。 来呀,互相伤害啊,谁怕谁呀? 司长薄看着这个小丫头,倒是一点亏也不肯吃, “是,是那贼人伤的。” “好了,你切记,伤口不可沾水。伤口伤的不算太深,应该过两日便结痂了。” “谨记。” 云官笑着, “我又不是御医,可担不起这谨记二字。” 说着就收拾了东西,准备把纱布放回原处,可是咱们的云官大人显然是忘记了她的陷阱是放在了何处,云观大润走的方向,这是那捕鼠夹的位置,一脚便要踩上去,幸好司长薄眼疾手快,大手一捞,将云官再一次捞回自己怀里,云官和司长薄眼神相对,司长薄薄唇轻启,鄙夷的神色跃然脸上, “蠢!”随即放开了她,把八仙桌上的茶杯朝着那捕鼠夹扔过去,咣当一声,茶杯应声而碎,捕鼠夹从地上飞起,又落到了地上,如此反复,终于停下,司长薄回过头来,问, “你的纱布应该放在哪里?” 云官懵懵懂懂的告诉司长薄, “柜子左边,第,第三个抽屉里。” 然后司长薄拿起那一箩筐的东西,大步流星的走过去,把纱布放了进去,然后又走回来,毫不拖泥带水, “好了。” 司长薄的身形落在云官眼里,云官从惊讶中回过神来, “这些我自己可以的!” “你自己来的话,脚还要不要?” “我……” 司长薄害还是淡淡的说着, “那个人,你得将他交给我,把他送到哪里去了?” 云官回答, “刑部,现在应该还没送到,殿下若是要,就得去截住绮秀他们。” 司长薄想了想,随即说道, “也罢,就让他在刑部待些时候吧。明日便是琼楼宴,早些休息。” “嗯,还有,谢谢你的桃子。” 司长薄眼角略微温和一些, “既然要谢我,就就帮我做一件事吧!” 这个人,不知道她说的是客套话么?还这么顺着杆子下,她还没让她给她包扎伤口的药钱呢。但这也只敢腹诽,脸上还是笑盈盈的, “什么事?” “明日琼楼宴便知,不是什么难事!” “好!” “时候不早了,我不适合继续留在这里。” 说完就走了,很快他就和黑夜融为一体,消失不见。好像他本来就应该与黑夜为伍。 一夜无梦,第二天就是大家期待已久的琼楼宴,络和公主的驸马,皇亲贵族的女儿,就靠着这次宴会名声大噪,一鸣惊人呢!一大清早的,云官就拿着吹花芙蕖簪子和那原原本本的图纸去找皇上,未央宫外,柳公公还守着门,云官笑呵呵的走过去, “柳公公早啊,劳烦柳公公通传一声,就是云官有事求见!” 柳公公看云官来的这么早,也很惊讶, “云官儿来的早了些,皇上还没起呢,您得在这儿等一等了。” 云官惊讶,段定乾虽然说不是什么宵衣旰食的君主,但也不会睡到这个时候还没起,虽然有些早,但以往这个时辰,皇上也应该起来了呀,何况今天还是琼楼宴, “嗯?都这会儿了,皇上还没起身?” 柳公公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大人有所不知,佟嫔娘娘也在里头!” “她睡在未央宫了?” “  哎,这皇上也不知道怎么了,自打这佟嫔娘娘进宫以来呀,就对这佟嫔娘娘过分宠爱,为她打破了不少规矩呢!这不,连平常妃子都很少能进入的未央宫,昨儿个都让这位娘娘歇下了。” 云官想了想,莫非是她猜错了,他对着佟锦霜还是真的在意了?情真意切,深情厚谊?可帝王家哪里会有长情的人呢?最是无情帝王家,若这段定乾真的是一位痴情人,只怕以后的路会更加的不顺遂。 第二十三章:吹花芙蕖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罢了,柳公公,我在这儿等等吧,公公还是不要同我多说了,这事要是传出去了,恐怕有人要找公公的麻烦了。” 柳公公摆摆手,笑眯眯的眼睛里带着精光, “找呗,我怕谁呀!也就你这丫头为这合宫里的每个人都着想,还会想着有人算计我啊。其他人都巴不得我从这个位置上掉下去呢。” 云官看着柳公公,心中也释然,柳公公在皇宫内摸爬滚打这么多年,怎么还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呢?他在宫里伺候皇帝的时间比自己的年岁都要长,自然是见过不少大风大浪的人。 云官朝着柳公公撒了个娇, “是我多想啦,公公可不要嫌我烦!” “谁要嫌弃你呀,我第一个不放过他。” 柳公公是宫里伺候皇帝的老人了,近身伺候皇帝的小吉公公还是柳公公的徒弟呢,这两个人都在皇帝身边伺候着,柳公公想着自己年纪渐渐大了,有意的让小吉公公多在皇帝身边伺候,更加清楚的了解皇上的喜好和脾性,他在旁边提点着,等有朝一日他做不动了,小吉也不会手忙脚乱,什么都不知道,柳公公可是皇帝身边的老人了,打小儿跟着皇帝,和皇帝一同长大的。 云官等在这里也是无聊,就和柳公公闲聊,但不是再说佟锦霜的事情,小肚鸡肠的人,不说也罢。至少现在,在云官心里,佟锦霜是一个小肚鸡肠的后宫女子,至于以后是不是,以后再说。 “小吉公公呢?他怎么没在这儿守着?” 柳公公的一双眼睛耷拉下来, “小吉子被罚了,这会儿正在螽斯门下跪着呢。” 云官带着点八卦,笑眯眯的问, “怎么回事儿?皇上不是挺喜欢小吉公公的吗?” “你这死丫头,就知道嘲笑他。哎呀,这不是昨儿个晚上催的紧了些,佟嫔娘娘便不高兴了,皇上宠着娘娘,就罚了小吉子。” 云官抿嘴,看热闹不嫌事大, “原来是这样啊!柳公公就没有为小吉公公求个情吗?” 柳公公轻哼一声, “皇上,那个有了媳妇儿忘了朋友的人,我才不想跟他说话。他娘都快忘了,还能记着我呀。我要是求情,说不定连我也得骂一顿,我这老脸可丢不起!” 柳公公和皇上是一同长大的,相依相伴这么多年,感情自然也是好的,所以柳公公说起来话也就没那么规矩,皇上听着柳公公这样说,倒是和他更加亲近一些,想寻常人家斗嘴的小哥俩。 云官抿嘴一笑,“柳公公,今儿个是琼楼宴,这小吉公公被罚跪着,皇上有什么事儿可就只能找你了,连着身子骨能行吗?” “臭丫头看不起我啊!你是嫌弃我年纪大吗?皇上还没嫌弃我呢,什么时候轮上你啦,臭丫头!” 说着柳公公拿着他的拂尘甩起来打了云官一下, “哎呀,公公,疼!” “身上不疼,你怎么能知道公公我的心痛呢!” “公公,我这是心疼你,怎么是嫌弃你呢。” “哼,估摸着,这会儿皇上该起了,你在外头等一等,我进去看看。” “嗯!” 柳公公进去不一会儿,未央宫内就开始窸窸窣窣的动起来了,小宫女进进出出,端着水盆进进出出,云官看这架势,就知道,皇上和那位娘娘起来了。她收拾了收拾自己的仪表,以极为重视的态度站在未央宫外,等着被传召。约摸等了半个时辰,柳公公终于出来了, “云官大人,进去吧,皇上传召。” “是!” 谈公事的时候,从来都是以官职相称。 云官提着衣摆,恭恭敬敬的进了未央宫,段定乾已经端坐高位, “臣云官参加陛下。” “起来吧,你来的这么早,可有急事?” 云官慢悠悠的起身, “回陛下,为陛下办事,不敢拖沓。佟嫔娘娘的吹花芙蕖簪已经修好了,微臣特地给皇上送来,望皇上可以转交给佟嫔娘娘。” 段定乾的脸上没什么变化,说着, “呈上来。” 云官将怀里的簪子交给柳公公,柳公公拿着给了皇上,皇上盯着那簪子,竟是不自觉的笑出来, “呵,我倒是没发现,这簪子原来也可以这么可爱。” 大概是因为簪子的主人可爱,所以簪子也可爱吧。正好佟锦霜从一侧的珠帘后面出来,段定乾马上起身,揽着佟锦霜的腰, “霜儿,你来看,簪子修好了。” 佟锦霜立马绽开笑颜, “是吗,这么快就修好了?莫不是云官大人骗我的吧!” 话是对着皇上说,可话里的意思是说她玩忽职守,吊儿郎当! 云官心里就无语了,这修的快了,说她草草了事,忽悠人,修的慢了,又说她拖拖拉拉,不上心,做人难,做一个女官更难,做一个有一位胡搅蛮缠的女人的皇帝的女官,更难。她从柳公公的眼神中读到了幸灾乐祸,哎,这个糟老头子,也笑话她。 云官只得在皇帝开口质问她之前,先行跪下, “佟嫔娘娘,这是微臣亲自拿去簪开宴喜修理的,外头三伏天气,佟嫔娘娘可不要生气,要是气坏了身子,这大热天的,太医来的也慢些。” 佟锦霜仔细的看着簪子,似乎真的在检查到底有没有修好,可大家都心知肚明,那簪子根本一点事儿都没有, “云官大人,这簪子和我给你只是没什么不一样啊,大人确定这簪子是修过的,没有忽悠我吗?” 云官面上带着礼貌的微笑, “佟嫔娘娘,你若是不相信,不妨告诉我,这簪子是哪里坏了,好让我想一下,那工匠是修了还是没修,要是没修的话,微臣可一定要好好问问他,为什么对娘娘的东西这么不上心,娘娘要他好好修理,他却胡乱了事,欺骗于我。” 她就不信沈溪行和佟锦霜不认识,她就不信佟锦霜听不出她这话里的意思,没修好,只能怪沈溪行的不上心,她可是把簪子送到了沈溪行手里了,要不是这修理的问题,那也和她没关系,毕竟她只是奉命去修理,修好还是修不好,她说了不算。 这盆脏水还想往她身上泼,那是不可能的。 “云官大人误会了,我的意思是,会不会是大人带回来是时候有把这簪子弄坏了,我听说,昨夜云官大人的冼松殿遭了贼,这贼人进了云官大人的房间,说不定就是那个时候,簪子被碰坏了呢?” 第二十四章:唇枪舌战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云官抬眼看向佟锦霜,“娘娘怎么知道,微臣的冼松殿糟了贼!” 云官打量着她,昨夜的贼人不昨夜的贼人不是陆惜文的人,莫非是佟锦霜的人?可司长薄说,那些人是来造反的呀,而且,要是和佟锦霜有关系,司长薄也不会同意她把人放在刑部吧。 佟锦霜早就想好了所有的说辞, “昨日父亲夜班上了折子,说宫内遭了贼,向皇上问了安,还特意提及了云官大人,怕大人受了那贼人的惊吓呢,臣妾刚好在皇上身边,便知道了。怎么?可有不妥?” “没有。” 没有不妥,她要是说一句不妥,那不是在说是皇上不对吗,后宫不得干政,皇上当着佟锦霜的面批奏折且毫不避讳,她还能说什么。 “那么,大人就是承认了,这簪子是你弄坏的了。” 说着转向皇上,对着皇上娇滴滴的说, “皇上,这簪子是臣妾母家给臣妾的陪嫁,臣妾一直仔细收着,本来只缺了一个角,本不想劳烦云官大人的,只是,皇上您说云官大人办事稳妥,把簪子交给她没问题的,臣妾这才斗胆请云官大人帮忙,我知道云官大人看不起我,觉得我是自降身份上赶着也没人要的女子,不愿意帮忙,大人若是不愿意帮忙,只说便是,何故要这样,故意弄坏我的东西?” 云官心里腹诽,得,脏水还在倔强的往自己身上泼, “佟嫔娘娘,您也说了,簪子可能是那贼人弄坏的,这怎么能怪我呢?” “谁知道那贼人听命于谁!” 云官真的是要被气笑了,阴谋论太可怕了,我一个女官,她一个妃子,我又不和你争宠,你何必对我咄咄相逼呢,有这样的功夫,你还不如去和皇后娘娘过过招呢,说不定扳倒皇后,她就成了皇后了,云官实在是搞不懂,她扳道她,有什么好处。 “佟嫔娘娘的意思是,我故意找人弄坏了你的簪子,还把人送到了刑部,您父亲的手上,让您拿了证据,现在来治我的罪吗?” 佟锦霜柔弱无骨的跪在皇帝身边, “皇上,臣妾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这吹花芙蕖簪是臣妾的心爱之物,臣妾一时口无遮拦了,只是,臣妾想,云官大人说起来也是敬虔帝京的小郡主,这敬虔帝京有不少都是云康王爷的老部下,臣妾想着,那些人会不会帮着云官大人。” 云官本来没想着对她赶尽杀绝,只要她不过分,她也不会揪着这件事不放,但是她现在竟然敢中伤她的父亲,那她可就忍不了了,亏得她还知道她是敬虔帝京的小郡主。 云官忽然硬气起来,对着皇上扣了一个头, “皇上,佟嫔娘娘微臣出宫的时候 特地向那位工匠要了这吹花芙蕖簪的图纸,微臣恳请皇上请咱们宫中的工匠来比对一下,看看簪子到底坏了没有,坏在哪里了!” 佟锦霜刚想说话,就被云官打断, “佟嫔娘娘要是觉得这图纸也被微臣做了手脚,那咱们就把那位工匠请进宫来亲自比对一番,我相信,那为工匠亲手做过的东西他一定一眼就能认出来,最不济还有簪开宴喜的匠人,这样精巧的簪子做出来,绝对不可能是一个人的手笔。” 佟锦霜微眯着眼,在皇上看不见的地方,恶狠狠的看向云官, 你拿簪开宴喜威胁我,可恶。 云官说着就把那图纸从怀里拿出来,佟锦霜一眼就认出来了,那是沈溪行专用的画图纸的绢布,不会错的,她竟然连这个都算计到了。 段定乾大抵也是知道了,是佟锦霜无理取闹,便摆了摆手, “罢了,罢了,簪子送过来了就行了,若是没修好,再找工匠修就好了,不是什么大事,霜儿莫要生气了。” 说到此处,皇帝还是偏向佟锦霜,明明是佟锦霜的错,现在反过来还在安佟锦霜,段定乾似乎一旦有了儿女情长,就变得不那么聪明了。 但是,皇帝想就此翻篇,她可不想,她一向是个不怕事的, “陛下,佟嫔娘娘的簪子坏了,微臣感念佟嫔娘娘和佟大人之间的父女亲情,也很伤心,但是,伤心归伤心,微臣还有一件事要说!” 段定乾抬起头看向云官, “还有什么事?” “回陛下,佟嫔娘娘的事,让微臣想到,皇宫自诩万物无非由我造,异质殊形皆称妙, 敬虔帝京更是群贤毕集,鸾翔凤集, 但是,今天,微臣对这种说法产生了怀疑,宫中的工匠自诩是天下独一的能工巧匠,自然应该是博学多才,囊括五书的人才,可这天降之才连佟嫔娘娘的簪子都修不好,却要依靠一个不入流的民间工匠,实在是滑稽,微臣不知道是那宫中的工匠恃才傲物,不愿意修呢,还是根本就没有真才实学,只要招摇撞骗,瞒天过海的本事,逃过层层选拔,进了皇宫,还是说,是那考官大人和那工匠狼狈为奸,蛇鼠一窝呢?” 云官一边说,一边看向佟锦霜,眼眸里都是询问,和坚定不移。她不会害人,因为父兄都告诉过她,人之珍贵,人心可贵。 可父兄也告诉过她,疼惜只给值得的人,她要善良,但也要有锋芒,她没有害人的心思,可也不能让人白白害了她,受了委屈,云康王府就是她坚实的后盾,父兄告诉她这话的时候,她还小,不明白,但是把这话记在了心里,这些年慢慢在皇宫里摸爬滚打,也就渐渐明白了父兄这话的意思,刚开始的几年,云康王府给了她莫大的支持,无论是前朝还是后宫就算不给她几分面子,也不会惹她。 近几年,云家父子镇守边关,不常回京,敬虔帝京的人多多少少都有点按捺不住了,时不时的给她使个绊子,可他们似乎是忘了,云康王爷的封号是先帝亲赐,王爵在身,军权在手,同帝一心,这样的人,是他们可以惹得起的么更不用说那些拥护云褚的老百姓,即便远在边关,在敬虔百姓和凛朝人眼中,云康王爷的名号那也是响当当的。 云官本就是不争不抢的性子,从来没有拿父兄给别人施过压,也过得很低调,父兄不在京城,她也不想给父兄添麻烦,敬虔帝京里有不少父亲的老部下,她只要一提父亲,自然会有人帮她,可这样,也无形中给父亲欠了人情,况且,她也不希望自己是靠着父亲和兄长的庇佑才可以在敬虔帝京站住脚,自然是能不提就不提,但也不会为了所谓的骨气,让自己有了生命危险。亲人之间,不说麻烦。 第二十五章:柳老公公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久而久之,人们也就忘了,她可是敬虔帝京的没有封号的小郡主,一句话说出口,也是能砸死人的,人们也忘了,她有一个能让整个敬虔帝京都震慑的爹。 她是温顺,但也不是任人欺凌的性子,该出手的时候,她绝不手软。 佟锦霜怀疑的看着她,她并不知道云官此举意欲何为,云官说了这么多和她根本就没有半毛钱关系啊, 云官继续道, “皇上,佟嫔娘娘冤枉微臣,皇上就不打算管吗?微臣的宫里昨儿个遭了贼,今天佟嫔娘娘就知道了,微臣实在是好奇,怎么佟嫔娘娘巧不巧昨晚就过来了呢,是娘娘主动过来的慰问皇上的,还是皇上您主动召过来的?” 这么一说,皇帝也有点动容,昨日却是是她主动过来的,佟锦霜自打进宫,对他一直是不咸不淡的,不主动也不抗拒,他见到她的第一眼就知道他要为这个女人沦陷了,可所有女人都争先恐后喜欢的皇上,却得不到这个女人的心,昨夜她主动来,他很是高兴,却原来,是这样原由吗? 佟锦霜低声抽泣, “皇上,这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 “是啊,佟嫔娘娘也说了,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呢!” 云官毫不掩饰,恶狠狠的盯着佟锦霜,欲加之罪,她对她,难道不是欲加之罪吗? 别人忘了她是小郡主也不太招惹她,偏偏她记得她是小郡主还敢招惹她,这不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吗,她佟锦霜就断定那老虎生病,不会发威吗? 不就是说话吗,谁还不会说话了,她也不知道宫中的工匠到底有没有猫腻,但是她知道,这件事一句话带过的人越多越好,只要皇上动手查,一定会惊动很多人,有鬼的人自然会怀疑是谁走露了风声,这一查就知道他们被查处的源头是她佟锦霜,这样一来,不论怎么样,佟家都是朝堂上犯过错的臣子的眼中钉肉中刺,但凡敢在朝堂上有猫腻的人,自然也不是好惹的狠人,这背后的势力足够佟家喝一壶的,这也是欲加之罪啊,何患无辞呢! 段定乾还不算是一个昏君,她这么一说,他肯定要查。以后的段定乾她不敢说,但是现在的段定乾,即便是爱佟锦霜爱到死,他的心里也是有江山的,他可能会迁就佟锦霜作死,但一定不会放纵佟家官官相护。 段定乾用手抓了抓自己的头,皱着眉头, “你们都下去,此事不要再提,就是一个簪子,不值得这样大费周章。” 果然,皇帝还是选择白保护佟锦霜,她一早就猜到了,能让佟锦霜宿在未央宫,足以间他对佟锦霜的喜爱程度了。云官也没想着要怎么样,只是想告诫她一下,不要惹她,否则,不用她父兄,就她就能玩死她,就算是拼爹,刑部尚书和云康王爷,还用比吗。 段定乾也并非是一点也不清清楚,但还是选择了视而不见,一来是为了让云官成长,二来,他对佟锦霜也是真的在意。 云官和柳公公一起出去,佟锦霜被身后的宫女扶着也走出了未央宫,两人对视一眼,谁也没理谁就走了。 云官懒得想她,和身边的柳公公说, ,“我实在想不通她对我的恶意到底是从哪儿来的,我一个女官还能和她争宠不成啊!” “谁知道呢,女人心,海底针。” “你在说我吗?” 云官学着小九儿生气的样子,插着腰,瞪大眼睛,看向柳公公,柳公公笑呵呵的说, “没有,只是你这一大早的来,和佟嫔娘娘闹得不愉快,皇上估摸着不高兴了,今个儿还是琼楼宴,给络和公主选驸马的日子,这样不欢而散,哎,也不知道宴会上,谁要受这无妄之灾了!” 云官拍了怕柳公公的后背, “行了,你就别骗我啦!你还不了解你们家皇上啊,变脸比翻书还快。这事儿能影响他几时?一会儿就好了,他是皇上。还能被情绪左右。实在不行,把那佟锦霜叫来哄一哄呗。” “你呀,就会贫嘴。” “柳公公,你可别说,我这贫嘴啊,还救了我的命呢,就像今天。” 柳公公点了点头, “是啊,不过这样的日子应该不会多了,待云康王爷和郴世子回京,就好了。” 云官点点头, “嗯,我就盼着年节,父兄回来呢!” “时候不早了,你收拾收拾,晌午的时候记得去琼楼宴,别再误了时辰。” “嗯嗯!知道了,别替我操心了,没事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还有什么可怕的?” 说罢,就和云官分开了,云官看着柳公公急切的脚步,应该是去找他那位小徒弟去了,皇上也真是,螽斯门,那是绵延子嗣的意思,是在怪小吉公公坏了他绵延子嗣的的路,还是在嘲讽小吉公公,罢了,罢了,这些事情留给他们自己去想吧,只要这战火不要波及她就好了,她只想安安稳稳的等着父兄回京。 话是这么说,可要说这战火烧到了柳公公,绮秀他们身上,她会不管吗? 云端之上,司命和云和看着凛朝发生的一切,云和不自觉的笑着,“司命,你说,潇然这人间一走,会不会红鸾星动啊!” “云和仙上要是想知道,细细的看下去就是了,总之不可说。” “我不会套你的话了,放心吧。我倒是比较好奇,这人间的琼楼宴到底是什么样子的,酒觞流席,玉盘珍馐,还是歌舞升平,吟诗作对?司命,我若是隐身前去,不用法术,是不是对潇然也没什么影响啊!” 云和是真的想看看这琼楼宴,司命点点头, “只要仙上不现身,不出手,便不会有事,仙上可以看,但不可以动。” “我知道了,你要同我一起去吗?” 司命本欲说不,但是又想这个老祖宗可不是省油的灯,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点点头, “去!” 两个人隐去身形,落在敬虔帝京的高墙上,琼楼宴还有段时间呢,他们也不着急着去琼楼宴,先观赏观赏这人间帝王住的地方也不错,琉璃瓦片,高墙大瓦,坐落在树丛中的宫殿,露出一个个琉璃瓦顶,恰似一座金色的岛屿,琉璃瓦的重檐屋顶,朱漆门,同台基,雕梁画栋,完美无瑕。 第二十六章:琼楼玉宇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高墙上有一个小姑娘,看着娇小,身手属实脚尖,飞檐走壁,不在话下,司命皱起眉头,人间的皇宫可不是谁想进就能进的,这小娃娃是怎么回事!天机盘上没有写着敬虔帝京今日会有人来闯宫啊! 那小娃娃背对着他们,云和说道 “凛朝可有修习法术的人?我看那个小娃娃,不似寻常人啊!” “没有,凛朝没有修炼的人,不懂修炼之术。那个女娃娃确实诡异!” 云和回过头来看他, “要动手吗?” 司命摇摇头, “不要,她是人是神还不清楚,贸然动手,对我们不利,还是先看看再说吧!她要是不对人间动手,咱们也不必过问。在人间的各界仙灵都不少,只要不坏了人间气运,咱们不必管。” “嗯!” 云和和司命跟着那个小丫头,那小丫头每一个宫殿都要进去,不知道在翻找着什么,云和笑道, “这人真是奇怪,进了皇宫不为钱财也不是为了杀人,倒是在这后宫中翻找,她到底想要什么?” “想要什么不知道,但是看样子应该不会是来杀人的。” “那就算了,咱们也不用跟着她了。” 说完就要离开,那小姑娘好似察觉到有人跟着她,猛的一回头,看向云和和司命站着的地方,那面容落下云和眼里,云和顿时拉住司命, “这不是那云官身边的小九儿么!” 司命回头, “哎呦,还真是,那她会不会对云官有所求?不然她为什么留在云官身边。” 小九儿转瞬之间就来到了云和和司命的眼前,叉着腰,问道, “喂,你们这两个神仙嘀嘀咕咕什么呢,跟了我一路了。” 司命和云和对视一眼,她能看到他们,司命指了指小九儿,又指了指自己,难以相信, “你,你,你能看见我们?” 小九儿一脸看白痴的表情看着司命, “你能看见我,为什么我看不见你们。真是奇怪,不要在跟着我了,我脾气可不好。” 云和一直不说话,看着小九儿,司命被小九儿气的不轻, “哎,你说不让跟着就不让跟着,我偏要跟!” 一个小屁孩儿,脾气还那么臭, “九重天的臭神仙,不要挡我的路,不然有你好受的!” 说完就要走,云和忽然出手,朝着那小九儿的背脊就抓过去,司命想要阻止,他们不能随便对人出手啊,已经迟了。 但小九儿闪身一躲,回头对着云和, “你背后动手,算什么正人君子啊!” 说完就朝着云和冲过来,云和也不躲,慢悠悠的把自己的手从宽袖里伸出来,手上拿着一个水蓝色沙海的珠子,珠子下面带着一段蓝色流苏,云和自顾自的笑着,丝毫不害怕这即将迎面而来的法术,小九儿看到他手上的东西,忙看了看自己的腰间,那敛灵珠已经不在自己腰间了,她赶忙收了法术,看向云和, “你偷我东西!” 云和也不着急,淡淡的说, “偷?那是你学艺不精,避尘珠离身,我就知道你是哪一方人士了。” 小九儿丝毫不怕, “你知道了又怎么样,我没害人,你照样不能对付我。” 司命看着眼前的小九儿,再看向云和, “这,她是西海的人?” 云和笑出声,“她是西海的神!” 小九儿看向云和, “我是神,你们也是神,我没害人,也不受九重天差遣,你们没道理对我动手,这一次我便大人不记小人过,不去九重天告你们的状,但是,下一次可就没那么容易了。避尘珠还我!” “你靠着避尘珠收敛气息,化作人藏匿皇宫,是想干什么?” “我干什么与你无关,云和,我认得你,你不要多管闲事!” “那要是我偏要管呢!” “你觉得你管得了吗?西海虽为九重天领域,但多年来西海和九重天井水不犯河水,我希望这样的局面不会因为云和仙上而被打破,我不会妨碍你们,你们也不要妄想妨碍我。” 说完从云和手里一把夺走避尘珠,飞身离去。 司命看向云和, “你一早就怀疑她不是人了?” “没有,我只是试探一下,我看她周身气息与人无异,但是总有什么不一样,果然,她身上有避尘珠,那避尘珠收敛了她的仙族气息,只是,这是为何?神仙并未规定不许下凡啊!” 司命侃侃而谈, “西海的水族神仙和九重天上的神仙有些不同,天子龙气会让他们有所不适,避尘珠是他们靠近皇宫的唯一办法。” 云和思索, “西海,她和西海有关系,那,皇宫和西海有什么联系?” 云和皱着眉头,看来,这个小九儿也要盯着了,潇然此番历劫不可出差错,一点异动都要分外当心。 云和和司命在皇宫里又四处逛了逛,也看了看日头,时辰差不多了,琼楼宴就要开始。 琼楼宴设在了飞花台,宾客也来的差不多了,上午的时间就是宾客之间说话交谈,闲坐的时候,大家成群结队的来,或者零零散散的从东华门进来,带着家眷, 今天的主角是络和公主,络和公主自然是和皇上皇后一起来,压轴的女子自然是最后出场的,快到晌午的时候,这些大人物才会来。云官趁着日头还不那么晒的时候就来了,她穿了一身雪色纱裙,腰间只简简单单系了一只白色的一指宽的皮革编制的腰封,头发被发冠高高束起,长长的发丝在发冠内散落下来,看起来便是长发及腰,但却没有挨着脖颈,倒是凉快,整个人看起来很清爽。 她们这些没品的女官是没有位置安排的,只要不抢了那些达官贵人的位置,坐在哪里都无所谓,她特意挑了一个凉快的又不显眼的位子坐着,藏在一个红漆柱子后面琼楼宴,她没有带着小九儿和绮秀,这样的宴会,若不是有什么目的,还是不要参加的好,能推则推,不然一个不小心,在别人的阴谋中,你就成了替罪羊,或者无辜被牵连的可怜人了。 她刚刚听说,上午的时候,户部侍郎家的小姐和光禄少卿家的幺妹妹打起来了,说是因为两人带了一样的簪子争风吃醋来着,现在已经到飞花台后院歇着了,大概得等到晚膳的时候才会出来了。晌午来到,大家推杯换盏,才子官家闲话家常,待到晚间的夜宴才是重头戏,天气不再那么燥热,心情大好,大家都会表演才艺,才子吟诗作赋,武将舞剑,也又文武双全的来斗上一斗,这是最激动人心的时候,不过,今天这一场琼楼宴,重头戏应该是络和公主嗣音的夫婿。不知道会用什么办法来决定嗣音的夫婿。 第二十七章:段商羽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时间差不多了,那些官大人也带着自己的家眷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是不是的耳语叮嘱几句。 席面渐渐成型了,那么贵人就该登场了,云官等一会儿,最先看到的皇家人是凛朝三皇子段书均,他一把折扇轻摇,大步款款,一双桃花眼眉目含情,腰间玉佩鸣响,墨发飞扬,朱砂色的衣袂带风,上面用银线绣着云纹,手上折扇轻摇,迷倒一片京都女子,美目流转,很满意自己的出场效果,他独身而来,身侧没有随从也没有侍女,对了几分潇洒和轻狂,走到座位上,脚尖一转,款款落座,一只腿曲起放在身侧,同侧的手搭在曲起的腿的膝盖上,手上折扇还没忘了摇,好不风流, 云官心里想着, “这样的祸害,生在帝王家还真是吃亏呢,若只是个富贵人家的公子,定然要活的更加肆意一些。” 三皇子一来,就有人在席位上朝他敬酒,他也不推诿,大方的和他们推杯换盏,大家也都走个过场,这样的场面,谁会和谁推心置腹,大家都揣着自己的小心思,自己家的孩子要是被哪位贵人看上了,便是一步登天,自己的仕途也是一片光明。 段书均嘴角始终带着笑,云官发现了,偷偷的看段书均的女子可不少,看来那些京都贵女的心思可不只是名动京城那么简单,还想靠着琼楼宴给自己挣一个好夫婿。 云官拿手拄着自己的额头,也带着笑,那些贵女只想着自己要怎么风华绝代,一鸣惊人,可忘了今天的宴会,主角是络和公主,要是拂了络和公主的面子,怕是皇帝会不高兴啊。 想着想着,就要太监高声喊到, “临渊殿下到。” 司长薄身后跟着流汌,也是大步飒踏,衣角带风,不过没有段书均那么骚气,还拿着一把扇子对着周围的女子笑,司长薄今日一袭水色圆领长袍,腰间是一段两指宽黑色皮革鎏金腰封,整件袍子最显眼的便是腰上的腰封,勾了出通体的腰身,虽然是大步,却走的稳稳当当的,路过那些官大人的时候,那些大人都站起来轻声喊了声 “临渊殿下。” 司长薄微微点头算作回礼,然后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这位置安排的还真是奇怪,司长薄不是皇家人,可还是和段书均邻桌而坐,也对,无论是不是皇家,还不是人人见了要尊称一声殿下。 可那不受宠的六公主,却和她一样挤在角落里,六公主就坐在她身边,无人问津,本该是熠熠生辉的掌上明珠,却失足掉进了泥潭,皇族容不下她,平民却没有资格养养育她,她就这样在夹缝中生存。 再怎么说身上也流淌着皇族高贵的血统,过得还不如一个小婢女,就应该她娘是宫女,所以她就要遭受这样的不公平,这六公主只比嗣音小三岁,眼巴巴的看着姐姐身着绫罗绸缎,高调的选驸马,自己却只能坐在角落里,连皇族的位置都挤不进去。 六公主不认识云官,她没机会见皇帝,自然也见不到她,可她是见过她的,经常在御膳房里见到她,可怜巴巴的等着宫人分给她吃食。 有时候,她会想,她生来不开心,要是不生下来会不会好一点,可又想,她这样平平无奇,也不用承受嗣音那样被迫嫁人的命运,但是,到底是福是祸,谁知道呢。 六公主长的很好看,或者是皇帝的子女长的都不错,六宫粉黛无颜色,生出来的儿女自然不错,希望这好皮囊能给这皇族子女挣一个好命,而不是被这皮囊困顿一生。 她想着便不自觉的看向六公主,六公主感觉到有人看她,也回过头来看了一眼云官,礼貌的对她笑了笑,云官也对她笑了笑,然后转过头去,猛的一抬眼,却看见司长薄在盯着自己, 云官一惊,他盯着自己干什么,她都坐的这么隐蔽了,还能看见吗? 司长薄只看了云官一眼便转过了,不多时,太监高呼 “五殿下到!” 云官随即转头,五殿下段商羽,在众皇子中足以媲美太子殿下的人,才情高雅,诗书礼易样样精通,为人处世圆滑,长袖善舞,句句话里有话,和他作敌人一定是一件很刺激的事情,想来太子殿下深有体会,高手过招,她也很想见识一下,但是为了脑袋还是不要了,不过这位五殿下和三殿下的关系似乎是不错,这不,已经去找三殿下落座了,两人聊的还挺起劲儿的, 段商羽对着段书均笑笑, “三哥来的好早啊!” “不早不早了,你不知道你三哥我是什么样的人么,若不是这身份得端着,我一定是一早就来了,美人缭绕,心情也更好,不是吗?” 段商羽微微一笑, “三哥整日里活的都很轻松,美人美酒,我好生羡慕啊!” “我一个闲人,能有什么好羡慕的,倒是商羽,你近来倒是不多见了,可是政事繁忙,无法抽身?” “哈哈,三个真会说笑,我不过是给太子打个下手罢了,不忙,只是我也觉得天热,懒得走动,这才和三哥见不上面的。不过咱们兄弟几个,还是三哥最恣意了。” 段书均笑答, “万场快乐千场醉,世上闲人地上仙。我最闲,所以就是人间的神仙。” 两人哈哈大笑,看起来其乐融融,隐身在琼楼宴上乱窜的云和听到这句话不由得多看了段书均一眼, “世上闲人地上仙,哈哈,这人要不是真洒脱,便是心如海底深。” 司命回答道, “但现在看来,这段书均是这皇族里活的最开心的一个。” 云和点点头, “是啊。”转眼看了看潇然,“还是很担心潇然,人间八苦,他都要受。” 人间的潇然忽然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猛然的转头,对上了云和的眼睛,虽然他看不见什么,但还是疑惑的看着云和在的地方,司命看到这样的架势,赶紧拉着云和离开那个地方,跑到一旁去了,云和和司命坐在皇帝的案几上,云和疑惑的问到, “司命,他是不是可以看到我,不然为什么刚才会那般看着那个地方?” 司命摇摇头, “我也不知道,不过,潇然仙上虽然投身人间,但毕竟是仙身,且下凡历劫并不是命里该有的,兴许和旁的神仙有些不同吧。” 第二十八章:太子殿下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神仙历劫本该是从天机盘内下界,但潇然是在鹿鸣仙台一战的时候,被徽文一掌打下凡间的,大概身体内保留了一些仙气,偶有法力相助,才会看感觉到云和的目光。 云和也不再想这个想不明白的事情了,讪讪的拿起一旁案几上的苹果咬了一口,司命想阻止,可再眼疾手快都没有云和的嘴快,他话还没说出口,那苹果已经进了嘴巴里,脆生生的声音在司命的耳边萦绕,司命想死的心都有了,这可是皇帝的琼楼宴啊,云和就这么吃了皇帝的东西,他上哪儿再找一个苹果给补上呀! 云和咬了一口后才突然发现,这好像不是他的云和殿,这里的东西也不是他的,不能乱吃,云和看向什么,手里的苹果不知道该放在哪里,手足无措,这可是云和自打记事以来 第一次这么尴尬, “这,这,这怎么办?” 司命想捏死他的心都有了, “怎么办,我也,不知道啊!云和仙上,小仙真的经不住你这么乱来啊!” 用法术变出来的东西它终归是假的啊,眼看着这皇帝就要来了,可怎么办! 司命在那里手舞足蹈,他怎么摊上这么个祖宗啊,忽然有一个石子朝着他打过来, “哎呀,谁打我,谁打我?” “我!蠢不蠢,我这么大个人看不见?” 小九儿也隐着身形,来了飞花台,只不过她在一侧的红漆石柱后面, “怎么又是你,我们还没去找你呢,你倒是先送上门来了?” 小九儿双手抱在胸前, “哼,你们找我,你们凭什么找我啊,我又没犯错。” 司命生气了,也顾不得在一旁处于石化中的云和,朝着小九儿冲过去,小九儿那手抵住他的胸口, “哎~,你可别靠近我啊,不然我上九重天,告你非礼。姑奶奶我是来帮你们的。” 说着从怀里拿出一个苹果,一脸笑意的看着司命,司命看见苹果,才想起来他们还缺一个真材实料的苹果, 小九儿看着司命的样子, “看什么,拿着呀!” “你不会下了毒吧!” “哼,我下了毒也怪不到你们头上啊,该是那小太监遭殃!” “你这个黑心的女人。” “哎~,你到底要不要?要不我给你们试一试啊!” 说着就要往自己嘴里送,司命眼疾手快的从小九儿手上抢过苹果,跑回桌子上,把苹果放了回去,小九儿看到他拿走了,笑了一下,就离开了。 司命赶紧拉着云和远离一切吃食,隐身坐在角落里, 小太监喊到, “太子殿下到!” 宾客间的说说笑笑立马停了下来,看向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段深泓,这位一早就被确定的凛朝的储君,风华绝代,为众人倾倒,世人夸赞, 此间太子,只应见画,水穷天杪,非尘间人。 老百姓的言论最是淳朴,也最真实,凛朝国土上夸赞太子的要比夸赞皇帝的人多,可见这位太子殿下确实深得人心。 段深泓高冠束发,把所有的烦恼丝都束在脑后,一只手放在前胸,一只手背在身后,端正守礼,不苟言笑,但是在眉眼间可以看出来也不是一个暴躁的人,至于威严那肯定是有的,毕竟已经摄政三年,气势有些是从段定乾身上学来的,但更多的还是自己生来就有的,段定乾身上的更多的是自相矛盾和摇摆不定,段深泓很会遗传,这两点都没有遗传上。 凛朝的三位皇子年纪都差不多,虽然叫声哥哥弟弟,但又不是同一个生母,年纪左右错不过两年,段深泓是皇后娘娘的嫡长子,放在凛朝,是最名正言顺的王位继承者,而且段深泓也没有辜负凛朝的期望,文武双全,深谙治国之道,也分得清轻重缓急,和自家兄弟斗是当然要斗,但也绝对不会拿百姓的身家性命来斗。 宾客都朝着段深泓行礼,段深泓也没有端着架子,标准的淡笑一直挂在嘴边, 鸾旗再立星辰正,雉扇双开日月明。 “大家随意便好,不必拘束!” 说完便坐在了自己的位子上,云官和这位太子殿下没见到几次面,她是皇帝的拟旨女官,和任何官员都不合适见面,即便没有什么,也会被有心人说成有什么的。 太子落座不久,皇帝边相携皇后娘娘款款而来两人很是般配,皇家选妻,选贤选能,能凤仪万千,也要能掌管后宫, 皇帝和皇后落座,身后只有宫人, 飞花台所有的人下跪,齐声说, “参见皇上,皇后娘娘,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众爱卿平身,莫要拘谨,随意就好。” “谢陛下,皇后娘娘。” 说完便齐刷刷的起身,云和看着这样的阵仗,轻声对司命说, “这人家皇帝好大的排场啊!” 说完还不忘了咬了一口苹果,反正已经吃了一口,剩下的不吃白不吃,秉承着不浪费的原则,云和毫不顾忌的吃起了苹果,脆脆的声音在司命耳边响个不停,让他的心情莫名烦躁,人间好热 他也好想吃。 “人间规矩,一向如此。” …… 云官环顾四周,都没有发现嗣音, “奇怪,嗣音怎么回事,为什么没来?” 说着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段定乾, “莫非是皇上!” 琼楼宴已经开始,周围有舞女跳舞,给宴会添了些风雅,大家就在一起吃吃喝喝,丝竹雅乐,伴随着水声,带走了热气,飞花台建造在水面之上,水汽从脚底生气,倒是不怎么热了,但是云官一直看向四周,都没有发现嗣音的影子,身边的六公主看着身边这个姐姐一直坐不稳,就往她那边靠了靠, “姐姐,你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 六公主还是个孩童模样,说话也怯生生的,云官对着她笑了笑, “没事,我就是坐着不舒服,随便动一动。” 六公主笑着, “姐姐,没事的,我们坐在这里,父皇不会看到的。” 云官看着她忽然敛下的眼神,问到,“怎么了?看你不高兴的样子。” “没有没有,只是羡慕嗣音姐姐可以这么气派!” 云官看着六公主羡慕的脸,笑了笑,“说不定你嗣音姐姐不喜欢呢!” “啊!这样的宴会她怎么还会不喜欢啊!” 云官摸了摸她的头, “等你长大些就知道了,吃点东西吧!” “嗯。” “对了,谁让你坐在这里的,你怎么不和你的兄弟姐妹坐在一起啊?” 六公主眨了眨眼, “是周总管,他说我坐在这里就可以了,不要和哥哥姐姐们挤在一起。” 第二十九章:酌酌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周总管?那个老匹夫云官察觉到事情有些蹊跷,这六公主出身不好,段定乾名字都没有给这位公主取,更不用说封号了,今天能到这里坐着也不知道是受了谁的算计了,否则也不会坐在这里,再怎么说也是王族,这样安排位子不是打了皇家的脸么,皇帝在怎么不喜欢这个女儿,为了皇家颜面,既然让她来,那一定是体体面面的,断然不会让她和这些官员混在一起。 六公主今年十三岁,生养在后宫,又不受重视,还有些懵懂无知,肯定有不少人欺负她,不过看她眼中还是一片纯白,没有那些算计人的心思,想来那位宫女娘亲把这个女儿教的不错。 “六公主,那个,你一个人来这里的吗?” “不是啊,周总管把我送到这里来的,专门让我坐在这里的,我想见父皇,可父皇总也不见我,周总管说可以带我来见父皇,我便跟着他来了。” 云官咬了一下嘴唇,犹豫的问道, “周总管?你,~很想见你父皇啊?” “嗯,很想见,我只远远的见过父皇几日,只是父皇长长和太子哥哥在一起,都不和我说话。” 云官环绕四周,没有看到周总管,也没有看到嗣音,可这本来不应该出现的六公主却出现在了琼楼宴上,怎么回事? 大殿之上,舞女还在跳舞,丝竹悦耳,司长薄有意无意的看向云官,看着她心不在焉的样子,身边的流汌悄悄的和司长薄讲话, “殿下可是在担心云官大人?一直在往那边看!” 司长薄的竹节似的手指敲了敲桌子, “流汌,这里还有比她更有趣的人么?不是担心她的安危,只是好奇,她在左顾右盼些什么!” 流汌也看向了云官, “殿下还有想不明白的事情啊!” 司长薄笑了笑, “我也是人,怎么会事事都知道!” 舞女一舞罢,都缓缓退下去,借着有宫女来上菜, 段定乾在高位上说, “今日琼楼宴,朕同皇后一起,祝各位心想事成!” 下面的席位上也是高呼,“谢陛下,谢皇后娘娘。” 宫女们鱼贯而入,端着世间少有的美食佳肴, “我娘!”云官看向六公主,微微一下, “哪一个是啊!能指给我看看吗?” 六公主伸起手指,指了指给丞相桌上上菜的宫女, “那个,最漂亮的那个就是我娘,我今天不仅见到了父皇,还见到了我娘。” 云官本欲开口告诉她,在宫中,你的母亲要称作母妃娘娘,可是一想,她的母亲只是个宫女,没有封号,叫娘娘也不太合适,动了动嘴,也没说出什么话来, 只是顺着六公主的手指,看向她指着的那位女子,说不上绝色,但是清丽温柔,恪尽职守, “你娘亲很温柔啊,很漂亮!” “姐姐的娘亲呢!能生出姐姐这样的漂亮的孩子,姐姐的娘亲一定也很漂亮吧!” 云官点点头,回忆了一下,“嗯,我的娘亲也很漂亮。” 六公主问道,“那姐姐的娘亲呢?不在琼楼宴吗?” 云官低下了头,收敛了自己的情绪, “我的娘亲啊,已经离开我很久了,她去了一个很遥远的地方,我现在见不到她了,不过,等以后,我也去了那个地方,就可以见到她了。” “姐姐对不起,我不是要故意提起你的伤心事。” “没事。” 忽然大殿之上,丞相桌那一处起了冲突,畅丞相刷一下站起来,啪的一声,一巴掌打在了那宫女的脸上, “你这女婢,不能做就不要做,倒酒也不会倒吗?” 那女婢应声赶紧跪下, “丞相大人息怒,丞相大人息怒,奴婢不是有意的。” 丞相在朝堂上的纵横捭阖的气势哪里是一个小小的婢女可以承受的,一句话已经让那个婢女腿软的站不住, 六公主在一旁焦急的喊到,“娘亲!” 好在人们都关注着丞相那边的事情,没有听到六公主的话,云官赶紧拉过六公主,把手放在自己的嘴唇上,摇了摇头, “嘘,不要出声!” 六公主没有经过传召就来到琼楼宴,已经有罪了,可不能被发现。 六公主点点头,担心的看着丞相那边的状况, 段定乾站了起来, “丞相大人,发生什么事了?” “回陛下,这奴婢笨手笨脚的,酒撒了微臣一身,微臣一时气不过,这才发作,无意扰乱琼楼宴,还请皇上责罚。” 皇帝一眼就认出来,那个宫女是和自己有过夫妻之实的女子,丞相不可能不知道,所以,丞相就是故意借着这件事来恶心皇帝。 段定乾能怎么办?他一夜风流犯下了错,若是坦坦荡荡把那女子收了,给她一个名分,养在后宫里有不会这么难看,可他偏偏什么都没做,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放着那女子自生自灭,对那个女儿也不怎么关心,段定乾收了收下巴, “一个婢女而已,何至于丞相大人如此生气。” 丞相笑着, “确实,一个婢女,一时手滑,不至于微臣如此生气。”听着前半句话,云官稍稍放下心,可下一句话,让云官觉得,丞相这个人,心胸狭隘,睚眦必报, “可这个婢女在琼楼宴这样盛大的宴会上都会出错,可见她平时也不是什么心灵手巧之人,微臣想,这样的人留在世上也没什么用了吧。” 六公主脱口而出, “不!不可以。” 云官想拉住她,可那六公主跑的太快了,一溜烟就没了,云官看着她的背影,暗道一声, “坏了!” 六公主出去,这不是添乱吗? 六公主跪在大殿之中,不停的磕着头, “父皇,父皇,不要杀了我娘,我娘她是好人,父皇!求求你了,父皇,不要杀了我娘,不要!” 六公主像是离弦之箭一样飞扑出去,还碰倒了前面太子太傅的酒壶,弄出了不小的动静,所以的人都看到她从大臣的那一方座位上冲出来,这皇家的脸面算是没有了。看看六公主,再看看司长薄,一个是亲亲公主,却连个席面都没有,一个只是大臣,却坐在皇家席位,如此,也不知道算不算尊卑颠倒。 皇帝面色一黑,看着这个见过几面的女儿,还带着一些生疏, “你来干什么?谁准你来的?” 第三十章:公主生母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段定乾一句话问着六公主一愣一愣的,脑子里空白一片,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她第一次来这样盛大的宴会本来就怯生生的,现在忽然出现在大殿之上,所有人都在看着她,她一个半大孩子,整个身子都在颤抖, “说!” 威严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是不加掩饰的怒气。 “我……,我!” 六公主蜷缩在地上,哆哆嗦嗦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一旁的宫女惊恐的瞪大眼睛,“酌酌,你怎么在这儿?” 六公主往她身边爬了爬,靠在她身边, “娘亲,娘亲,你没事吧,我听他们说要杀了你!” 那宫女敛了敛酌酌眼前的发丝,给她轻轻的绕到耳后,紧紧的抱住酌酌, “没事,没事的,酌酌。” 下面的大臣窃窃私语, “这就是那个宫婢生出的孩子吗?果然是个没见过世面的,连话都说不明白,和正儿八经的公主没法比。” “可不是嘛!龙生龙凤生凤么,宫女生的孩子还能指望她仪态万千吗?” 一个俊俏公子说, “各位,话不能这么说啊,谁给她机会见世面了?嗯?胆子都是练出来的,你们第一次上朝,还不如这个小丫头呢!” “哈哈。倒也是这样。” 云官本欲起身上前,却正好和司长薄的眼神撞在一起,司长薄用一个眼神制止她,她收回和司长薄,看向六公主, 丞相在一旁惊呼, “你是六公主?那,那这女子,便是你娘亲?” 六公主看向他, “你这个坏人,你想害我娘亲!你是个坏人。” 丞相笑呵呵的对段定乾说, “陛下,微臣不知道这女子竟然是,额……,多有得罪,还请陛下责罚。” 丞相故意这样说,便是要皇帝更加想起来,丞相也是一个打心理战的高手。 段定乾还算是能顾全大局,顺着丞相的话说, “丞相严重了,不过是一个婢女而已。”说完,有朝着酌酌看过去, “你叫酌酌?” 那宫女抢先答道, “小女贱名,恐污了皇上尊耳,不值一提的。” 皇帝没有个她起名字,她便自作主张给了那孩子一个名字,算不得大名,只当做一个平日里唤她的小名罢了, 皇后开口道, “皇上,今日琼楼宴,应该是大喜,皇上还是别为了这小小的事情坏了兴致,让她们下去吧!有什么事情,等琼楼宴过去了,再说。” 皇帝拍了拍皇后的手, “还是皇后识大体,你们想下去!” 那宫女战战兢兢的拉着酌酌,“是,奴婢告退。” 颤颤巍巍的走出了飞花台,云官看着走出去的一大一小的人影,皇帝这是打算秋后算账了,多么无辜的人啊……, 丞相在席位上笑呵呵的说, “还是陛下和娘娘宽宏大量,不过今日琼楼宴,意在为络和公主招亲,怎么络和公主还不现身呢!” 其实云官也想知道,但是没有丞相大人这么大的胆子,这么直刷刷的问出来,皇上虽然笑眯眯的,可很明显的看出来皇帝陛下生气了。 “丞相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段深泓从太子席位上走出来,看向丞相,笑道, “丞相大人太过心急了,这琼楼宴虽说是为公主招亲,但毕竟也是皇家的事情,络和是凛朝的公主,身份尊贵,且身为女眷,哪能这么随便出来抛头露面,即便是丞相公子想要一睹芳容,也不可这么无礼吧。” 有些事情他出面比皇帝出面要好很多,他出面顶多算一个年少轻狂,不知天高地厚的名声,若是段定乾,大概又是仁君和暴君的一番争执了。 丞相眼睛微眯, “听太子殿下这话,络和公主今日是不会来了?微臣只是好奇,想知道公主是自己不愿意来还是别的,莫不是皇帝陛下出尔反尔了?” 太子的眸色深深,看向皇帝,可段定乾似乎没有打断说话,黑着一张脸,身旁的皇后不着痕迹的捏了捏段定乾的手,轻声说, “陛下莫要恼怒,这件事就交给泓儿吧。虽说后宫不得干政,但臣妾也知道,凛朝现在的局面,皇上不适合和丞相起冲突。” 太子深深的觉得自己的父亲并不是很会当一个皇帝,矛盾不堪,摇摆不定。期待了一会儿,便收回了眼神,接着抬了抬下巴,对丞相说, “丞相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我父皇是九五之尊,金口玉言,丞相大人还是要注意一下自己的身份,琼楼宴欢聚一堂,可正儿八经的宴席要到晚间,这宴席没有开始呢,丞相大人怎么就醉了呢!” 丞相也不惶恐,看向段深泓,厉声道, “泓儿,你对外祖父还很是咄咄逼人啊,凛朝一向训诫子弟孝悌忠信,泓儿,你对外祖父这样,可称得上孝?” 太子段深泓面上不显,可攥紧的拳头告诉世人,他一点也不喜欢这个外祖父,他借着位高权重,手握重权,根本不尊皇帝,整个在朝堂上肆意妄为,在朝中结党营私,拉帮结派,是凛朝的一大毒瘤,刚直呼太子殿下的乳名,还标榜自己是皇亲国戚,太子外祖,足以间这丞相有多居功自傲,目空一切。可惜,现在还动不了他, 段书均忽然笑出声,还有那样曲腿坐在位子上,没有起身,但笑声打破了这对峙的局面,丞相都说到孝道了,他可就不能让段深泓来接话了,他们家里自己怎么斗都行,可断不能在被臣子拂了皇家的面子,他相信段深泓可以回怼丞相,但毕竟对他名声不好, “哎呀,我说丞相大人啊,这好好的琼楼宴,你怎么把气氛弄得如此低沉呢,书均殿下我都不能好好的喝酒了,我这闲人都觉的你话多,你不嫌自己烦吗?二哥,过来坐,咱们不和丞相大人一般见识,免得失了自己的身份,也对不住琼楼宴这好酒美食。” 太子宛然一笑, “好,听三弟的,皇恩浩荡,琼楼宴,不可辜负。” 太子缓缓落座,对着段书均笑笑,段书均开口, “我听说啊,这女人到了一定的年纪,就会唠唠叨叨,莫名烦躁,逮人就骂,见狗就咬,我瞧着丞相大人怎么和这样的情况有些相似呢?” 司命隐着身形,看着这一场精彩的对峙,听到段书均这一句话出来,直接笑翻在地上, “只说书均殿下还真是奇特,这是骂丞相呢,还是骂太子呢?他狠起来,连他自己都骂呀。” 云和也笑着, “哈哈。” 第三十一章:玉佩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云官刚刚往嘴里捏了一个葡萄,就听到了段书均这句话,一颗葡萄卡在喉咙里,差点要了她的命,这位殿下,脑子有点不好使啊! 她不由自主的看向司长薄,常看见他们两个人同进同出的,也不知道这智商会不会影响到司长薄,她觉得司长薄还是比较聪明的,要是被段书均影响了,那损失可大了。 丞相大喝一声,他在朝堂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什么时候被这样拂过面子,伸出手指着段书均, “你,你这黄口小儿,胆敢对我如此不敬。” 段书均也不在吊儿郎当,刷的一下子站了起来,厉声道, “丞相大人,这话说的就不对了吧。你是朝臣,我是皇子,本殿下虽然不在朝堂上,可以是正儿八经的皇子。你敢拿你的手指着皇殿下,这样的罪你想过吗?说白了,本殿下是主,你是仆,即便在高贵,也是仆,皇家的仆人也是仆人,拿着俸禄就该好好的为百姓做事,而不是在这里耀武扬威。” 丞相冷哼一声, “哼,书均殿下也会为百姓着想吗?谁不知道书均殿下是凛朝第一闲人,整日在混迹在花楼里,不学无术。” 段商羽不合时宜的站了起来,哈哈大笑, “丞相大人连这个都知道啊!是在那花楼里碰见过我三哥吗?” 段书均回头对着段商羽哈哈大笑, “哈哈,你呀,你,你怎么能调侃丞相大人呢?丞相大人可是文臣雅士,怎么会去花楼那种地方呢?” 段商羽走上前来,装着懵懂的模样,“是吗?我还以为他碰见你了呢。” “好啦好啦,你调侃我,调侃姑娘也就算了,怎么连着老头子也调戏呀?” “我哪能比得上三哥你啊!不是三哥你一直在调侃丞相大人吗?还说他像个唠唠叨叨的女人。” 两兄弟旁若无人的对话,把丞相气的脸一阵青一阵白的, 云官在角落里笑的前仰后合的,当然她也在极力的克制,看来自己也要学一学这说话的艺术了。 丞相刚要说话就被司长薄打断了,司长薄从位置上走出来,面向段定乾, “陛下,皇后娘娘,琼楼宴伊始,还是不要剑拔弩张的好,几个小辈不懂事,让他们闹一闹也好,这气氛就活跃起来了,丞相大人,德高望重,自然不会和那些小辈计较,丞相大人,你说是不是啊!” 司长薄又重新把话语权放回到了皇帝身上,九五之尊,丞相就是再怎么位高权重,也不敢在明面上为难,刚才丞相忽然发难,也是借着琼楼宴的名头,络和公主不现身,才开始的。和皇帝直面对上,他还没有准备好。 丞相不甘心的道, “是,臣不应该和这些小辈一般见识。” 段商羽笑道, “行,你不和我们一般见识,我可忍不了你拿手指,指着我二哥,我看,您那手指也别要了,还有说什么孝道,上行下效,那才叫孝,丞相大人说孝,我看,是说笑吧!” “你想怎么样?” “今儿个是我妹妹选夫婿的日子,这大好日子,我就不见血了,但怎么着,丞相大人也得给三哥和二哥道个歉吧!” 让他给一众小辈道歉,还当着群臣百官的面,他的面子可落不下来。 段定乾忽然开口, “罢了罢了,此事便作罢吧,琼楼宴大喜,算了。” 司长薄眼波微眯,没说什么,幌皇子们似乎早就知道是这样的结果,也没什么大的表情变化,云官算是看出来了,段定乾的威严在丞相面前是掉的一点渣渣都没有了。 丞相心下一宽, “谢陛下宽恩,微臣也只是一句玩笑话而已。” 说完便回去落座,这一次倒是安安稳稳的没再出什么幺蛾子,云官置身事外,看了这么一出玩闹,从开场到落幕,刚才剑拔弩张的几个人现在都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和身边的人说说笑笑,丝毫不见刚才的戾气,司长薄回到座位上,还没有坐下,便又走出来, “皇上,微臣的玉佩不见了,想去找一找。”云官看向司长薄,他今日穿的是圆领袍,配不配玉佩也无关紧要,进来的时候好像是没看见有玉佩, 段定乾看着司长薄,即便心情不好,也还是耐着性子说到, “什么玉佩?很重要吗?” “皇上赏的,臣今日特地戴着,许是刚才在门外遇到了周总管,说了两句话,不知道掉在哪里了吧!” 皇帝微微眯着眼,“周总管?” 要说这凛朝对皇帝忠心耿耿的人,大概就是司长薄了,明里暗里的给他提醒,可有时候,皇帝确实是不懂他的提醒,一旁的丞相大人在听到周总管的时候,都快坐不住了,可咱们的皇帝陛下,还一愣一愣的, 司长薄也不着急,听得懂便听,听不懂便罢,该做的他做了,就可以了,这话总有人能听到,比如太子,比如段商羽。 “是,微臣想去看看,玉佩可是掉在那儿了!” “去吧,只是晚宴,别忘了。”司长薄淡笑, “是,便让流汌在这里等着臣便好。 皇上,臣还有一件事,想请云官大人帮忙。臣的玉佩云官大人曾是见过的,还请陛下恩准,让臣带着云官大人一同前去。” 段定乾摆摆手, “准了!” 司长薄微微点头,坐在位置上的云官还没反应过来,司长薄就已经站在大殿上,侧着头看向自己, “怎么,云官大人不愿意?” 云官赶紧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胡乱的点点头, “是,啊,不是,我这就来。” 赶紧从座位上出来,对皇帝行了个礼,跟着司长薄离开了。 云官跟在司长薄身后,走出了飞花台,司长薄忽然停住,云官再一次走的超过了他,司长薄无奈的摇摇头,她走在自己身后的时候,从来不看路的吗? 司长薄伸出胳膊,把走到前面的云官一把拉回来,就像在敬虔帝京城中的时候那样, 一双冷冷的眼眸盯着她, “你不看路吗?” “我。” 还没说完司长薄边从怀里拿出一个匣子,薄唇轻启, “等你父兄回来,便将这个匣子交给你父亲。” 云官不解的看着他,司长薄解释道, “不是说要帮我的忙么,这个就是,你先代为保管,等云褚回京,把这东西交给他。” 第三十二章:足不出户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云官是拟旨女官,对司长薄的事情知道一些,所以,知道他认识她父兄也不为过。 “嗯?” 云官低头看了一眼那个匣子,和普通的木头匣子没什么差别,上面刻了花纹, “这里面是什么?” “不知。” 云官挑眉看着司长薄, “殿下没看过?” “这不是我的东西,也不是给我的东西,我没有偷看的癖好。她说,将这匣子给了云褚就可以了。” “她?她是谁?” 司长薄不答离开,只留给了云官一个背影,云官赶紧跟上去,问到, “殿下,那个人是谁啊?” 司长薄回头, “闲闲,我大发慈悲把你从飞花台带出来,你不感激我就罢了,还逼问我?嗯?” “你怎么知道我不想待在哪里的!” “你一直左顾右盼的,还不明显吗?” “谢谢你!” 可怜的云官,三言两语就被带偏了。 “你说的遇到周总管,是不是也是假的呀?我问过了,那六公主就是周总管带进来的。那周总管就是谋划着一切的人么?只是,为什么呀!他一个总管,会大费周章是对付一个宫女?六公主不受宠,那宫女和皇帝也不过是一夜夫妻,为什么不放过他们!” 司长薄问到, “她只是一个奴婢,六公主也不受宠,但一切都只是暂时的,为了以防万一,事情要做绝才好。” 顿了顿,继续说道, “还有,不止前朝和后宫会勾结,前朝和宦官也不清白。” “你的意思是周总管还和丞相勾结?他在后宫本就拉着皇后和佟嫔,现在又加上了丞相?” “不算笨!你猜猜,目的是什么?” 两人边说边走,云官不自觉的跟着司长薄,脑子里想着事情, “目的,目的应该是,用六公主引出嗣音?他们一早就知道,嗣音今日晌午不会来,故意让皇帝难堪的?” 云官瞪大眼睛看向司长薄,等着他的回答, “是!” “可他们怎么会知道嗣音一定不会来?他们对嗣音做了什么?临渊殿下,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云官越想越着急,手紧紧的抓着他的袖子,想让他告诉她, 司长薄看了看已经被抓出褶子的袖口,无奈的说, “皇宫大内之中,能对络和公主做什么?要做什么也是那一日在宫外做了什么。” 那波人在四境楼里找到了云官,但是后来云官一路平安的回到了皇宫,那就说明,那群人知道认错了人,他们去找真正的络和公主了, “可是,不对,那一天,小九儿和嗣音一直在一起,如果出了什么事,小九儿不会不知道的。” “你只知道他们是一起走的,谁告诉你,他们一直在一起?” “不行,我得去找找嗣音!” 云官说完就要离开,司长薄大和一声,“站住!” 接着走到云官身边, “乱跑什么?连皇帝都没办法让她出来,你会有办法吗?琼楼宴照常举行,就说明络和公主没有生命危险。其他的事情,你插不上手的。” 云官抿了抿嘴唇,长长的吸了一口气, “那我也得去,我至少得知道她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自从那一日分开,我就一点嗣音的消息都没有了。我实在是担心。” “闲闲,这件事,你不要插手,或者说,如果你想替络和公主报仇,那就等你父兄从边疆从回来之后,凭你,斗不过丞相。” “可,” “我说过了,丞相动手有分寸,他旨在挑起两国争端,不会杀了络和公主的。” “虽然是这样,可嗣音一个女儿家,那群人那么凶狠,她……” “闲闲不论发生了什么,事情已经发生了,你见她,或者不见她,已经改变不了任何东西了,你现在最好从这件事里抽身,然后找个机会,釜底抽薪,让皇上杀了郑丞相。 云官听着愣怔了一下, ”司长薄不着痕迹的笑了笑, “这就怕了?你昨夜抓着的那个人,更可怕!” “什么?” “这个先不说了,等以后事情水落石出了,再告诉你。现在先去找玉佩。” 司长薄还是淡然的样子,周身气息冷冷的,和他站在一起,夏日都没那么热了, 云官小跑着跟上去, “临渊殿下,我什么时候见过你的玉佩了?” “昨晚!” 云官的脚步一顿,然后有提脚跟上去,昨晚,司长薄这么说,是希望自己不要再问了,昨晚的事情没几个人知道,所以,这言下之意,便是,不要问。 “哦!” “这会子正是午时,日头太大了,过一会儿再去找吧,先去吃饭!” 说着一只手捞起云官,把她捞进了怀里,用轻工把她带离了皇宫,带回了临渊王府,只见入门便是曲折游廊,阶下石子漫成甬路。两侧青树繁多,挡住了不少阳光, 司长薄和云官的双脚落在院子里的时候,司长薄就放开了云官,顺便对着院子里的管家说, “管家,有客。” “好!这就来。” “吃点东西吧,这样的宴会,一般是吃不了什么东西的!” 司长薄带着云官进了待客的大厅,大厅是五个开间,约摸是个凉亭,中间放着一个八仙桌,八仙桌旁栽了一颗槐花树,白色的槐花挂在枝头,淡淡的槐花香味萦绕满室,云官和司长薄坐在八仙桌旁边,不一会儿管家就领着宫人来上菜了,云官看着鱼贯而入的奴婢,端着各色各样的菜品,眼睛都恨不得早早的黏在上边,舔了舔嘴唇,回头对着司长薄笑笑,司长薄说道, “吃些,到了晚膳的时候,只会比今天中午的更凶险和精彩。” 只有云官在吃,司长薄就那样看着她,云官吃到一半的时候发现司长薄一动不动的盯着他,小脸一红,糯糯的放下筷子,问道, “你看着我干嘛?为什么不吃呢!是不合你的胃口吗?” “没有,我不饿。”两人之间又有很长的时间没有说话,云官低下了头,一点声响都不敢发出来的吃饭,嘴巴一抿一抿的,生怕发出声音,惹到这位殿下, 司长薄忽然开口, “你觉得,皇帝会怎么处置六公主?” 云官听到这话,放下筷子,抬起头来,犹豫思考了半天,然后说道, “应该,不会处置吧,六公主毕竟也是他的孩子,虎毒还不食子呢!” 第三十三章:是龙非虎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可他是龙,不是虎!” 云官一愣,随即抬起头看向司长薄,他的眼睛依旧古井无波,可说出口的话却让云官的心跳动的很快, “他会对六公主动手?” “六公主是他的女儿,我若是记得没错,六公主今年十三,络和公主今年十七岁,她们之间差了四岁,如果络和公主不能为国尽忠,那么,就只有六公主可以了。” 段定乾膝下子嗣缘薄,太子殿下段深泓排名老二,段书均是第三子,段商羽第五子,嗣音是段定乾的第四个孩子,六公主当然是第六个,大公主已经过世了,而在六公主之后便没有子嗣了。司长薄继续说到, “凛朝和天和国两分天下,两家都虎视眈眈,靠着和亲,两家明面上也保持着安稳,凛朝就络和公主这么一个嫡亲的公主,要是她嫁给了凛朝自己人,那就只有六公主嫁去和亲了。 我且问你,若你是天和国子民,这六公主嫁去天和国,你可愿意?” 云官摇摇头, “不愿意的,天和不会接受一个不受宠的公主,可琼楼宴已经开始了,络和公主是不选也得选,皇上这一次,是失算了!” 司长薄嘴角一撇, “不是失算了,是被算计了,皇上如何不知道络和只能去和亲,可还是让你拟了旨,你是女官,不上朝,所以不知道,皇上不想选秀,也不希望那些大臣把自己的女儿塞给皇子,借着皇子和后妃的势力更加在朝中一手遮天,便取消了选秀,但是,这件事满朝文武依了他,那么他也应该给满朝文武一个面子,这才有了琼楼宴,为公主选亲。” 云官皱着眉头, “也就是说,他为了他自己和他的儿子们,放弃了女儿?可细想来,皇子终会娶妻,躲得了一时,也躲不了一世,嗣音不是在凛朝嫁给自己不爱的人,就是远嫁,且无论如何,她的婚姻都是为了国。这算是做了什么?进退两难?络和不在琼楼宴选亲,皇上的面子过不去,她要是在琼楼宴上选亲,日后天和国那边就交代不了。” 司长薄有心让云官知道些阴谋诡计,好让她学着保护自己,便引导着她想, “左右是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琼楼宴公主选亲,是丞相提起的,今日的六公主也是丞相放进来的,你说他想干什么?” 云官已经没有心思吃饭了,她仔细想着其中的关联,丞相郑蕤在凛朝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皇后郑梓月是他的嫡亲女儿,太子喊他一声亲外祖,皇帝对他也是恭敬有加,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太子登基,他就是王父,莫非…… 云官忽然看向司长薄,司长薄一笑,万千风景失色, “想到了?” “他想要称帝?” “还不错,能想明白!” 说着,用手碰了一下她的发簪,淡淡的说, “歪了!” 云官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又是这样,那一次在四境楼也是这样。 司长薄拨了一下她的发簪,随即就放下了手,继续说, “丞相很有可能和天和国有联系,这一系列的谋划,都只是为了日后天和国和凛朝开战找理由。所以,他不会放过络和公主的,那天在四境楼里对我们出手的人,就是丞相的人。” “那他就一点也不在乎他的女儿和外孙吗?” 司长薄站了起来,站在槐花树旁,留给了云官一个背影,槐花树和司长薄相互掩映,遗世而独立,身后的长发被夏季燥热的风吹起,略微有些弧度,司长薄淡淡的说, “一个一心想要成为至高无上者的人,什么都可以抛弃,你没有听过一句话么,若为地位故,万物皆可抛。” 云官本来心情挺沉闷的,听到司长薄最后的那句话,不由自主的笑起来,没想到,这人人避之不及的临渊殿下,也会开玩笑。司长薄忽然回头,看见云官眉眼弯弯的笑着, “什么事情笑的这么开心?” 云官一下子收了笑容, “没什么。”然后也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朝着司长薄走过去, “临渊殿下,那嗣音现在……” “她到底如何我也不清楚,凛朝没有人希望她死,但是所以人都希望她过得不好,当然,除了郑皇后。” 云官现在迫切的,想去看看嗣音,所有人都在琼楼宴高歌,只有她一个人孤零零的在长乐殿,许是司长薄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开口说到, “你现在见不到络和公主的,络和公主已经出了事,但是现在一点风声都没有,看来,皇帝已经有了对策,我们不需要担心。” 云官看向司长薄, “殿下,嗣音她,真的没事吗?” “生命无虞!” 云官低下头,不在问话,管家在他们身后,远远的看着,要是不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单是这样看着,也是一对璧人。 隐身藏在暗处的司命不禁说道, “常羡人间琢玉郎,天应乞与点酥娘。尽道清歌传皓齿,风起,雪飞炎海变清凉。” “这又是哪里来的酸诗啊!”云和嘲笑着说。 司命哎呀一声,说道, “常常艳羡这世间如玉雕琢般丰神俊朗的男子,连上天都怜惜他,赠予他柔美聪慧的佳人与之相伴。 人人称道那女子歌声轻妙,笑容柔美,风起时,那歌声如雪片飞过炎热的夏日使世界变得清凉。”云和和司命在司长薄走了之后,也离开了,大多数宴会都是那个样子,人间也是一样。 刚开始的时候,这琼楼宴还有点看头,到了后来也就是一些推杯换盏的表面功夫,云和便拉着司命离开了,比起那些,还是潇然更为重要一些, 云和也望向槐花树下的一对儿璧人, “此次下凡,潇然怕是要红鸾星动了,原以为他此生都与情爱无缘,却不想他的情爱在人间。” 司命动了动嘴,没有说话 忍住,他要忍住,天机盘上的命数不可泄露。 “云和仙上,咱们这一次下凡已经有很长时间了,还是先行回九重天吧,我的司命殿还有很多事情呢!” “嗯!” 两人施法,化作玄光离开。 槐花树下,云官整个人都恹恹欲睡,司长薄说道, “困了?” 云官笑笑,“盛夏午间总是会困的。” “管家!” 管家走上前来,弯腰说到,“殿下。” “带云小姐去休息。” “是。” 第三十四章:祈毅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云官跟着管家到了客房,客房周围种了不少的梧桐,整个院落都很清净,入目皆是绿叶,很是养眼,进了屋子,古朴的雕花窗户,已经熏了熏香,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精致的三角桌,铺着上好的锦缎,一套精致的茶具安静的待着,一道屏风将房间跟为两半,越过屏风是一道又一道的纱帘,一阵清风拂过,纱帘下的铃铛相撞,泠泠作响,床镂空的红床架上雕刻着复杂而高雅的图案, “谢谢管家!” “云小姐不必多礼,您先歇着吧!” 云官点点头,管家便离开了。司长薄还站在槐花树下,管家站在他身后, “殿下,云小姐已经去客房了。” “嗯。”说完察觉到管家没有离开,就问, “管家可还有什么事情?” “殿下,我想问问,殿下对那位云小姐是什么样的心思?” 司长薄有些疑惑,慢慢的转过身来,看向管家, “怎么了?” 管家摇摇头, “没什么,只是看殿下身边没有个说话的人,所有的事情都藏在心里,这么多年,也独独将这位云小姐带回了临渊王府,老朽多事,想问问,殿下的意思!” 这位殿下自小就和父亲分离,父亲是大名鼎鼎的镇国侯,常年守边疆,将军少年出武威,边关纵博场场胜。母亲是静萱长公主的闺中密友,当年名动京城的司空府小姐,一家为国尽忠,可惜十岁丧父,十一丧母,外祖与祖父全都死于战场,今年十九岁,守了两年边疆,与云康王爷和云郴在边疆相识,司长薄和云郴年纪相仿,交情不浅。 亏了司长薄争气,不输他父亲的功绩,在边疆年年功勋不减,皇帝念着他的功绩,顶着满朝文武的压力,将司长薄传召回京,给了司长薄临渊殿下的名号,司长薄十四受命回京,受云康王爷嘱托,照看他留在京中的幺女,所以,司长薄暗地里派流汌保护了那位云小姐六年, “祁毅。” 祁毅是这位管家的名字,管家今年不惑之年,穿着寻百姓的衣裳,削减了不少英雄豪气, “云康王爷要回京了。” 祁毅点了点头, “是啊!”可是这有什么关系呢? “所以,我们就快要走了,祁毅,父亲死后,你一直跟着我,敬虔帝京内,你是临渊王府的管家,可出了长河关,谁人不知你祁毅将军,一身转战三千里,一剑曾当百万师。你我和云褚,总有一方是要留在边疆的,云褚回来了,我们就得走了,边疆总得有人在。” “所以,殿下,您打算怎么办?待到年下,请旨回边关吗?” “祁毅,你的心不在这里,你的志向在战场,敬虔帝京给不了你想要的,也实现不了你的志向,回边疆不是更好吗?” 祁毅笑了笑,这笑容依稀还可以看到他驰骋疆场的飒踏模样, “殿下,是我在问你,对云小姐的感情,不是回边疆的事情。” 司长薄笑了笑, “祁毅,我是受她父兄嘱托照顾她的。” 祁毅在一旁点了点头, “我知道,但那是六年前!” 祁毅心中暗道,果真是因为云康王爷吗?其实不然,如果只是因为云康王爷,他完全可以不用这么上心,也不必要把贴身侍卫流汌派出去六年,司长薄刚回敬虔帝京的时候,处处艰险,帝京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兽,他一个根基不稳的人独自在帝京闯荡,便是险象环生。即便在边疆多么有建树,回到帝京也是孑然一身的。 身上的旧伤未好又添新伤,可即便是穷途末路,山穷水尽的时候,他也没有把流汌从云官身边召回来,这些年好不容易才好过一点。 “六年,会有什么不一样吗?” 司长薄兀自笑了笑, “应该有什么会不一样的,六年了,她已经不是刚入宫的那个小女子了,也可以自保了,所以,我将流汌从她身边调回来了,她该适应着身边没有人保护的日子,流汌不可能永远在她身边,临渊王府也不能明目张胆的保护她。” 祁毅知道司长薄不会轻易付出感情,年少时的事情始终是他的心结,父亲腊月离世,母亲和她过了一个不完整的年之后便殉情,在司长薄的心里,世间人大多情深不寿。 在那之后,他对所有人都是淡漠疏离,他坚定不移的认为,他们之间没有感情,他们就能好好活着吧。 “殿下,你走了,还有云康王爷会保护她,您撤走流汌,不就是为了给自己一个借口,能在这最后的留在敬虔帝京的时间里近身保护她吗? 殿下,或许流汌和三殿下看不明白,或许您自己也看不明白,但是,我看的清楚,殿下情不外露,但并非无情。” 司长薄隔着衣裳,摸了摸胸口上的伤疤,他看事情一向通透,但是对待感情,一直都是云里雾里的。 云和要是在,一定会说, 那可不,你做了几千年的神仙都没搞明白,做了二十年的人就想弄明白,可不是说大话了吗? 祁毅开口 “殿下,您还是想想明白吧,我先下去了。” 司长薄轻蹙眉头,点了点头。看着祁毅离开,他笑着摇摇头, 六年前,他让流汌去保护她,但不让流汌为她所受的委屈出头,只是保住她的命,是想要让她学会自保,如今她可以自保了,他也讲流汌从她身边撤回来了,原以为他们之间该是没关系了,却不知道,这真正的关系才刚刚开始。 司长薄慢慢的朝着“客房”走去,世人皆知临渊殿下生人勿近,即便是段书均也不会在临渊王府过夜,所以临渊王府哪里有什么客房,除了几件常住的房间,客房什么的都是个摆设,因为清清楚楚的知道,临渊王府不会有客人,也没人敢来,临渊王府就敬虔帝京的一棵大树,这棵大树自成一派,谁和这位大树走的近,说就有结党营私的风险,而且这位大树也只忠于皇帝而已。 倒是敬虔帝京有不少女儿家喜欢这位临渊殿下,暗地里费了不少心思,司长薄在琼楼宴上大大方方的带走云官的时候,丞相家的嫡亲孙女郑谧柔眼睛都快瞪出来了,翰林院首辅家的苏若之,还有时时刻刻和云官作对的陆惜文。 第三十五章:临渊王府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可家中长辈对自家女儿的心思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任在自家女儿的心思不管,但也不提姻亲之事,虽然都想攀上这棵大树,可也不想还没有攀上的时候就被其他的大树给打倒了,要是哪家女儿有本事,被这位殿下看上了,让这位殿下开口,那是最好不过了。 司长薄朝着闲庭院走过去,心里却是仔仔细细的想着祁毅的话,比任何时候都要认真,手掌轻轻的推开闲庭院的门,绕过屏风,牵起纱帘,就看到云官和衣躺在雕花的红木床上,面朝外,安安静静的睡着,脸蛋因为窝着,红红的,白色的圆领长袍穿在身上,白白净净的,司长薄看到这样的景象, 愣了一下,忽然又想起来,他让祁毅把云官带到客房去休息,却忘记了临渊王府没有客房,祁毅这是把这个丫头领到他自己的房间了,他坐在小桌上,远远的看着云官的睡颜,无声的笑了,这个祁毅,就是早敬虔帝京待上一辈子,也改不了他大大咧咧的性子,一个未出阁的妙龄少女,睡在一个成年男子的房中,这要是穿出去,这丫头不想嫁他都没办法了。 祁毅这个人,领军打仗不在话下,可这礼数就真的是难为他了,他不看重名声,盛世一场,浮名千万。他或许知道这样对云官的名声不好,可又很嫌弃麻烦,两者相较,这名声也就不重要了。 云官睡得安稳,要不是有午睡习惯的人,午间应该是很难入睡的。司长薄看向云官的眼神温温柔柔的,嘴角也是带着笑,他没有发现,见到云官的时候,总是有意无意的在笑,笑她可爱,有时候也会嘲笑她蠢。 司长薄拿起桌子上的扇子,轻轻的摇了摇,扇子从眼前扇过的时候,会挡住云官熟睡的脸,过一会儿她的脸又会重新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司长薄就那么坐着,手上摇着扇子,他发现这个趣味很有趣,他很期待扇面离开时看到的云官的脸, 扇面上是烟雨朦胧下的两方青山,小舟蹁跹,河中有一只鱼儿在悠闲游,河岸上有一人独处。 扇面划过脸庞,带来了凉风,云官熟睡的脸再一次出现在司长薄眼前,这一次他看到云官轻蹙着眉头,他没有再移动扇面,而是保持着那个姿势看着云官, 三伏天,即便身在绿树掩映处,也还是很热,云官出了一身汗,睡梦中准备翻个身,可她本来就睡在床边,这么一翻身,肯定要跌在地上,可那个小丫头丝毫不知道,还扭着身子准备翻身, 在云官翻出床沿的那一刻,司长薄从凳子上起身,飞奔过去,单膝跪在地上赶在云官掉在地上之前赶了过去,云官一个翻身翻到了司长薄的怀里,司长薄单膝跪在地上,胸膛正好在床边,完完整整的把云官抱了个满怀, 司长薄没想到会抱住她,只想着过来扶着她,将她扶回床上去,谁知道竟是这样,女子淡淡的体香萦绕在司长薄的鼻尖,云官窝在司长薄的怀里还睡着,司长薄一只手抱着云官的后背,另一只手抱住她的腿,手上还拿着折扇, 司长薄不得不佩服,这云褚的女儿还真是能睡! “你是猪吗?” 随即站起来,把云官放到了床上,特地把她往床里放了放,免得她再翻身的时候又要掉下来,司长薄放在云官的时候,他的长发从肩侧滑落,落到了云官的脸上,云官扭了扭身子,嘟囔了句, “好痒,别闹!” 便又睡去,司长薄把手掌从她身下收回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你睡在床沿上,是怕着床会塌吗?” 云官本来被司长薄放平,可她似乎不习惯平躺,随即又朝着司长薄这边翻了一下身子,才不动了, 司长薄打开折扇,站在床边,轻轻的在云官身旁摇着,给她扇风,折扇一下一下的在云官的上方扇着,云官额头上的薄汗很快被折扇带走,凉凉的风,安静的扇着,司长薄也不嫌累,就这样给云官扇着风,直到祁毅推门进来…… 祁毅推开门,就看到他们矜贵的主子拿着折扇在给睡着的那姑娘扇风,祁毅心下一喜,都这样的还说多人家姑娘无意?也就能骗骗他自己了,可惜流汌不在。 司长薄听到推门声就知道是祁毅,临渊王府,除了他,没人敢这么做,应声收了折扇,转过身来, “祁叔,怎么了?” 在敬虔帝京,只有临渊王府的事情,司长薄才会叫他管家,其他时候,看司长薄的心情,心情好了,叫一声祁叔,心情不好了,叫祁毅,嘲讽挖苦他的时候,叫他大将军,哎,他一个中年将军,这日子也不好过啊! 祁毅笑呵呵的说到, “没事,只是皇上身边的柳公公穿了话来,说让殿下不要忘了今日的晚宴。” “我知道了,不会忘记的,这会儿晚宴还不开始,不必催的这么急。” 祁毅吧唧的一下嘴,“这皇上怎么一直在催啊!” “他自己捅出的篓子收拾不了了,准备让我去给他收拾烂摊子,所以才催的这么急,他怕我不去,应付不来。” “那殿下可有完全之策?” 司长薄摇摇头, “还没想好,走一步算一步,大不了不管了。” 祁毅说到, “也是,殿下都将流汌留在皇宫,他可皇上还是是三番两次的催促!” “罢了,你去回了那传话的人,不用太客气!” “是!” 随即笑了笑,司长薄看向祁毅, “笑什么?” “只是觉得,殿下拿折扇的样子和三殿下有些像,拿着折扇照顾姑娘的时候,更像,只是眉眼处,没有三殿下那般柔情蜜意,勾人魂魄!” 司长薄看了看手里的折扇,有看了看祁毅,眼眸里意味深长的神色, “祁毅,你倒是看的仔细,是不是临渊王府待着有些闲了?” “不敢不敢。那我去回了那公公去。”走了两步还回过头来,对着司长薄说, “殿下,其实,人要是睡着了,更容易着凉的,云小姐虽然热,可也不适合在睡着了之后继续扇风了。” 说完就一溜烟的跑不见了,顺便带上了闲庭院的门,司长薄将折扇扔到桌子上,然后坐在桌子上,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细细的品,现在日头渐落,没那么热了, 第三十六章:刑西扬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他们从皇宫出来的时候,琼楼宴已经开始,正午已过,等回到临渊王府,吃了午膳,差不多就午时了了(下午一点半),这会子算起来也该有申时中了(下午三点半),这个丫头,午睡竟然睡了一个时辰,是这几天都没睡好,还是这么嗜睡呢! 司长薄没想着叫醒她,自己伸出一只手拄着脑袋在小桌子上假寐,思索着晚宴上会出现的情况,想着该如何给皇家留足面子。 云官这一觉睡得可香了,她揉了揉眼睛,在床上躺着迷糊了一会儿,才坐起来,慢悠悠的起来,伸了个懒腰,一转眼就看到了在小桌上假寐的司长薄,紧张的一下子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他,他怎么在这儿?” 紧张的都要咬掉自己的手指了, “鞋子都不穿就在地上乱跑,即便是炎炎夏日,这样做也不好。” 闭着眼的男人突然说话,吓得云和一屁股墩坐在了地上,双手在撑着背后的地面,才勉强没有像躺尸一样躺在大地上,司长薄睁开眼睛,缓缓的走到她身前,低下头,看着她的眼睛,说道, “这么怕我?怕我还在这里睡得这么香?” 云官支支吾吾, “我,我,” 其实云官不是害怕司长薄,只是一觉醒来看到有个男子在旁边,还是会心慌的,再加上,她根本就没想到司长薄会说话,被突如其来的话语声吓了一跳,再加上她刚刚睡醒,本来身子就软,这才跌坐在地上的, 司长薄淡笑, “支支吾吾的半天想说什么?不管你想说什么,先站起来!” 随即伸出了自己的手,他将手伸的高了一些,示意她抓着他的袖子站起来, 司长薄穿的是圆领长袍,袖子很宽,云官的脸红扑扑的,低着头怪可爱的。只是自己没发现罢了,她抓着司长薄的衣袖,司长薄手上一用力,袖子一提,顺势将云官拉了起来, 云官心里突突的跳着,好在自己不是特别胖,没有把临渊殿下的袖子给扯下来。 “殿下,你怎么在这里?” “我忽然想起,临渊王府没有客房,一时不察,把你都给了祁毅,祁毅觉得你身份高贵,不应该和侍女睡在一屋,也不能就男子睡在一起,便将你带到了这闲庭院,刚巧,这是我的庭院。” 云官惊讶的瞪大了眼睛,这么说,是她抢了临渊殿下的地方,才让他不得不躲在那,狭小的桌子上午睡吗? (孩子,长点心吧,你的重点抓错了,重点是,司长薄不是个男的嘛!) “殿下,我不是有意的。” “无事。”云官抬眼看了看外面的天色, “殿下,这会儿子几时了?” 司长薄望了望外面的天,“大概申时中。” “啊!糟了,都申时中了,我睡了这么长时间吗?殿下,你的玉佩还不曾找,这!” 司长薄没想到她还惦记着这件事,忽而一笑, “已经找到了,不用担心。你为何午间睡了这么长时间?” 找到了?这么快? “琼楼宴繁琐,那吹花芙蕖簪的事情也交错着,累了些,才睡了这样长的时间的。” “嗯。” 司长薄轻轻的嗯了一声,还以为她是被人暗算了,原来是太累了,这样便好,身体没什么问题。 “你收拾一下,略微晚些的时候,进宫!” 云官点了点头,司长薄便出去了。云官照着镜子麻溜的收拾了一下自己,也赶紧出去了,出门就看到司长薄坐在案几上,祁毅在一旁站着,云官走过去,和他们打招呼, “殿下,管家。” 祁毅笑眯眯的对云官道 “云小姐醒了,快来坐!不必拘束,我叫祁毅,你要是不介意,跟着长薄换我一声祁叔就好了!” 云官把腮帮子鼓起来,看了看祁毅,又忍不住看向司长薄,长薄,祁叔,这,这,这也太亲近了吧,司长薄不会生气吗?不是说他生人勿近的吗? “祈,祈,祁叔!” “哎~这就对了。” 司长薄冷冷的开口,“祁叔,王府的事情都忙完了?这么闲吗?” “殿下,该启程了去琼楼宴了。我是特地过来提醒的,免得您忘了。” 司长薄看了祁毅一眼,祁毅挑了挑眉,就下去了,祁毅的小表情没有掩饰,云官看着笑出来, “祁叔好可爱啊!” “祁毅是在边疆一直是这样,和京中的武将不同,你别见怪。” 云官也坐在案几上, “不会,不会,我哥哥也是这样的性子,很是跳脱。” “好了,走吧,这会不热了,去琼楼宴吧,早些动身,免得再出什么幺蛾子。” “嗯。” 俩个人一前一后的,进了东华门, 刑西扬看见云和,和她打招呼, “临渊殿下,云官大人。” 司长薄略微点头,刑西扬对着云官打招呼, “啊哈,云官大人,你不应该是在皇宫内吗,怎么出来了,没见着你出宫啊!” 云官被问住了,司长薄和她去临渊王府的时候是用的轻功,这会儿皇宫的时候,却是步行,刑西扬就是有千里眼他也看不见呀! “临渊殿下还在这儿呢,你就敢怎么无礼啊!” 刑西扬挠了挠头,干笑了俩声, “呵呵,临渊殿下大人有大量,不会怪罪我的。” 云官笑笑,你怕不是没看见一旁的陈元宝都要被你吓死了吗? 司长薄没关他们两人之间的谈话,在稍前一点的地方站着,从一旁的小道上朝着司长薄走过来,低声和司长薄说了些什么,司长薄眸色一冷, “当真?” “是,千真万确。” “风洺,看住刑部里头的那个人,别让他死了。” “是。” 说完便离开了,司长薄在原地等着云官。 刑西扬拉着云官的袖子, “哎~,你怎么出宫去了?也不打声招呼,我没见到你出宫啊!” “额,出宫办了件事,不要紧,已经解决了。哎,我先走了,琼楼宴还有一场硬仗要打,走了!” “嗯嗯。” 云官朝着刑西扬摆了摆手,刑西扬看着云官跟在司长薄身边,进了东华门。司长薄问道, “你同那刑西扬很熟?” “啊?是啊,我经常从东华门出去,走的次数多了,自然也就熟悉了。” “你和他很要好?” 云官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问,但还是选择了说真话, “是,刑西扬对我很好,我也很在乎这个朋友。” “嗯。” 第三十七章:公主失贞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司长薄不再说话,云官也不在说话,只是司长薄走的很快,腿又长,云官跟不上,走两步便要小跑着,司长薄刚开始没发现,后来也是渐渐放慢了脚步,有意的在等云官,司长薄忽然转身,认真的看向云官, “你在乎络和公主这个朋友吗?” 云官的眼神刷的一下就变了, “怎么了?” “闲闲,如果你在意,便不管怎么样,也要让络和公主出现在琼楼宴上。” “你是不是已经想好对策了?” 司长薄伸出手,放在了云官的胳膊上,用力捏了捏她的胳膊, “闲闲,想要络和活着,就把她带过来,想要皇家颜面,和你自己独善其身,就不要插手。” 云官不解的看着他, “嗣音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殿下,请你告诉我!”云官的声音带了些祈求, “殿下,请你告诉我。” 司长薄转身离开,云官在他身后,喊了一声 “殿下!” 又赶紧跟上去,拉着司长薄的衣袖,可司长薄越走越快,云官感觉自己要摔倒了,可是,她不能停下, “殿下,殿下,你告诉我,她到底怎么了?” “殿下!” “司长薄!” 司长薄停止脚步,司长薄的这两步快走,把他们两个引到了一个隐蔽的地方,这里虽然还是皇宫,但没有那么多人,稍稍隐蔽一些,她一个女子和一个男子纠缠不清,说出去,对她的名声不好。 云官赶紧跟上去, “我不是有意直呼你名讳的,我只是太着急了。” 司长薄看向云官, “闲闲,我要是告诉你,你有把握在皇帝面前不露馅吗?我们一过东华门,皇上就会知道,现在天色尚早,我们必然是要先行见过皇上的,络和公主与你情同姐妹,你有把握能不漏破绽吗?” 云和有点犹豫, “我,我不知道,但,那得取决于什么事!” 云官还拉着司长薄的袖子,司长薄看了看她攥的泛白的手,终究还是松了口, “公主失贞,容颜被毁。” 四个字,四个字,几乎断送了嗣音所有的生活, “这不可能!” 司长薄的一只袖子被云和紧紧的拉着,他用另一只手紧紧的抓着云官的胳膊,企图让疼来提醒她,要忍住, “闲闲,忍住,你忍住了,络和公主才能活着,闲闲!” 云官整个人都是软的,忽闪这整个人都要跌倒,司长薄一把揽住她,扶住她的腰,免得她摔倒, 云官不停的眨眼,不想让眼泪流出来,可眼泪总是不听话,含着眼泪的眼睛看向司长薄, “殿下,如果嗣音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放弃她的,就是整个凛朝了。” “所以,还记得我刚才说的话吗?如果要她活,就把她带到琼楼宴上去。” “可……”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络和公主的名声重要,还是命重要?你自己选!” “我不能替她做决定啊!我不知道,她对于生命和名声,哪个更在乎,我选不了,我选不了啊!” 云官说着眼泪便不受控制的流下来,她和嗣音一起疯了六年,就那么一会儿分开,怎么就出了这样的事情呢! 司长薄掐了一下她的腰,云官觉了疼,抬头看向司长薄,司长薄说到, “看着我,站得稳吗?” 云官点点头, “可以!” “那就站好!” 司长薄应声放开了揽住云官的手,云官也慢慢站好, “看着我,闲闲,现在,没有时间去过问她的意愿,你得选,明白吗?天子近旁,不能犯错。” 说完伸出手,用自己的指腹给云官擦干了眼泪, “别哭了,忍着!” 云官一双泪汪汪的眼眸使尽的憋着,司长薄长出一口气, “闲闲,别哭,络和公主的命就看你了。忍住。” 司长薄没在问她,带着她去了未央宫,他相信,云褚的女儿,不应该做不好这件事。 他本来不打算告诉她,他只要保住皇家的面子就好了,可看她对络和公主的样子,络和要是死了,估计她也不会开心。 …………未央宫………… “参见皇上。” “参见皇上。” 段定乾明黄的袍子晃得人眼疼,云和跪着,可司长薄却只需要弯弯腰,真是好大的不公平,云官撇嘴,心里嘀咕。 “起来吧,还以为长薄你今晚不会来了,想着你一向不喜欢出席这样的宴会。” “没有,即是答应了的事情,长薄便不会失约。” 这话的意思便是,我既然答应了你,要帮你摆正真一团乱麻的事情,那就不会不管。 段定乾心情大好,哈哈大笑, “好,好,临渊殿下果然是我凛朝的神。长薄啊,你先去琼楼宴,云官一会儿随我前去。” 云官不解,为什么?她虽然是女官可也是朝廷命官,这跟着皇帝去,算什么回事呢! 司长薄没说什么,缓缓退下。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真正的好戏要开场了,今天晚上,不仅是世家公子,连京城贵女也要一展风采。 “陛下,络和公主……” “云官儿不用担心,络和到了晚膳的时候自然会现身,那些人就盯着我的宝贝女儿呢,可不能让他们早早的目睹我女儿的风采。” 到了现在,段定乾还在他们这些小官面前端着架子,要不是她知道内幕,还真的以为他是一位好父亲,一个和群臣其乐融融的好君主。可惜,他的为君之道,也只敢对着他父兄,临渊殿下,他的儿子们,女儿们,这些真心为他好,为他江山好的人。 云官跟在皇帝身后, “皇上,微臣想,皇上还是和络和公主一同去琼楼宴比较好,毕竟晌午时,公主未曾露面,已经是皇家失信于百官,要是晚宴,公主迟迟不现身的话,恐百官会有异议啊!” 她现在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只要能让嗣音去琼楼宴就好,她竟是丝毫没有怀疑过司长薄的用心,她想嗣音活着,所以就听了司长薄的话,想方设法的把她带到琼楼宴上去。段定乾的帝王威严散开,对着云官说, “云官儿,你不要仗着朕宠你,就这样得寸进尺。” “微臣不敢。” 云官刷的一下跪下来, 云官,忍住,忍住,想想嗣音,想想司长薄,她使尽的学着司长薄掐她的样子,用一只手掐着自己的另一只手。 第三十八章:皇帝陛下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她现在才知道,在怎么没有威严的帝王,在他面前玩儿心机,也是需要胆子的。她以前不在乎那些争权夺利的事情,所以在皇帝面前不曾这样谋划过,也没有觉得一句定人生死的九五之尊有多么可怕,现在,她说真真切切的感觉到了。 身旁的柳公公一个劲儿的给她使眼色,可云官恍若未闻, “皇上,微臣只是觉得,皇家的颜面不能丢,琼楼宴上,络和公主就是皇家颜面,皇家不能让官家给欺负了,恳请陛下携皇后娘娘,陪同这络和公主一同前去,这样既给足了络和公主的面子,也让百官知道,无论络和公主变成什么样子,她都是我凛朝的金枝玉叶,她都是皇上和皇后娘娘的掌上明珠!” 段定乾探究的眼神落在云官身上,询问道, “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临渊殿下和你说了什么?嗯?” 段定乾本来不怀疑云官就司长薄,但是那一句不论络和公主变成什么样,让他不得不多想, 云官把头磕在地上, “臣惶恐,臣只是觉得这样可以保住皇家的颜面,毕竟晌午时,公主不露面,丞相大人已经很不高兴了。” 云官边说边抬起头,不动声色的看着皇帝的脸面,在皇帝面前,奉承话和关乎皇家颜面的话最好使,她讨厌死了这睁眼说瞎话的圆滑,可还是不得不做。 父兄,好想你们啊! 段定乾收回了探视的眼神, “你说的可是真的?” “皇上,丞相大人发难,这是有目共睹的事情啊!” 段定乾思索了一会儿,说道 “来人,去长乐殿!” 段定乾打头,柳公公特意落了段定乾几步,走过来从地上扶起她来, “你呀,干嘛要出这个头啊,络和在这么样也是公主,那皇上在怎么狠心,还能不要她吗?你是大臣的女儿,皇上一个不开心便可以把你许配了,小心这点吧你。” 云官借着柳公公的手臂站起来,两人相携着,跟在皇帝身后, “柳公公在皇上身边这么多年,还不了解皇上的性子吗?在他的认知里,皇族的颜面高于一切,嗣音如果真的成了让皇族颜面扫地的人,皇上为了皇族颜面一定会放弃这个女儿的,皇上今天晌午的表现,就是不打算要嗣音这个女儿了。” 柳公公皱着眉头, “丫头,是不是那临渊殿下和你说什么?” 云官不解, “什么意思?” “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你常在深宫,可胆子不是这么小,不会因为皇帝大声呵斥两句,就腿软成这个样子。” 云官借着柳公公的力才勉强能走, “柳公公,多虑了,只是今日偶感天颜,觉得自己以前有些忤逆犯上了,这才腿软的。” “罢了,罢了,你这丫头啊!”柳公公无奈的摇摇头,云官笑了笑,也没说什么。 心道,柳公公是真的不知道吗,公主失贞,按照段定乾的性子,不让她出现在大众眼前,就是想神不知鬼不觉的处决了她,让这样一个让皇族蒙羞的女儿在也不会被人记起。好狠的心啊,好重的父爱,或许,在皇家这个地方,没有亲情吧。 柳公公和云官到了长乐殿的时候,就看到络和公主被丫鬟伺候着上妆打扮,走的近了,才发现嗣音一脸的不情愿,脸上还有结痂的疤痕,左半边脸的脸颊上触目惊心的一道, 云官本欲冲上去,还好柳公公及时拉住了她,她看了柳公公一眼,默默的跟着他,去了皇帝身边, 段定乾看着他们缓缓走来,不悦的说, “怎么走的这么慢?云官儿的腿脚都不如我了吗?” 他们其实并不慢,只是没有紧跟着皇帝,看了皇帝今天晚上的心情不太好,不好惹。 柳公公笑呵呵的走上去, “哪能啊,这不是因为我么,小丫头有孝心,陪着我走的慢了些。” 段定乾因为刚才云官的一番话心里乱糟糟的,他也不知道到底要不要把嗣音带到琼楼宴上去,脑袋里面乱乱的,偏着嗣音还不配合,在一旁摔着东西, “滚,你们给我滚,我不出去,我也不要嫁人,你们都走,走!” 尖锐刺耳的声音再大殿里会想,光听声音,谁能想到这是以前那个温柔贤淑的络和公主。 段定乾大步走过去,从妆镜前一把提起嗣音 一个大巴掌从她的右半边脸打过去,一下子把她扇倒在地, “你喊什么?还嫌不够丢人吗?嗣音,朕养了你这么多年,就等着这一天,可你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出事呢!你知不知道,凛朝就你一个公主,你出了事,天和国那边怎么交代!”嗣音一只手捂着自己被打的脸,一只手撑着身子,她一袭红裙,看样子,很像凤冠霞帔,嗣音哈哈大笑,也丝毫不管公主仪态和尊卑有序, 她就那样摇曳的躺在地上,双肩耸起,靠着一只手撑起来,双目含泪, “哈哈哈,父皇,你到了现在还不愿意说实话,你是为了天和国和凛朝吗?呵,我想起来就觉得讽刺,我这封号也着实讽刺,络和,要么是去笼络人心,要么去天和国和亲,父皇,我自打出生,这一生都被你安排好了吧,我本来应该嫁去天和国和亲的,可是你为了自己不选秀,为了你的身边没有像架空你权利的人,就选择了听取丞相大人的话,让我在琼楼宴选亲。哈哈,父皇,你没想到吧,丞相做的太绝了,我现在的样子,还怎么去选亲?” 云官看着这样的嗣音,心上没来由的一阵疼, “嗣音。” 这低弱的声音并没有再殿里引起任何恐慌,云官知道,她现在出去,带不回嗣音,甚至还会害死更多的人, 云官,忍住,想想司长薄告诉你的,云官!不要冲动,不可以冲动,你得让嗣音活着 好好活着。 嗣音从地上站起来,和段定乾面对面,呵呵的笑着,像极了地狱里来的红衣妖孽,嗣音的发饰还没有梳好,就这样散在肩头, “我的父皇啊,你的威严,只会在那些真心对你的人身上施展,你对上丞大人,永远都像一个畏手畏脚的乌龟一般,哪里还有九五之尊的样子,我被他害成这样,你明明知道的,你为什么不惩罚他,你为什么不给他定罪!” 第三十九章:丞相大人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从她出事到现在,她亲亲的父皇第一次来看望她,嗣音的质问和吼叫,只换来段定乾更狠的一巴掌,这一巴掌再一次把嗣音打倒在地上,段定乾收了收下巴,看向嗣音, “嗣音啊,父皇不想这么对你,但是,是你忤逆和犯错在先的!” 哈哈,他的父皇,到现在,都坚定不移的认为她失贞和毁容,是她的错,是她让自己沦落到现在这个样子,是她让自己连棋子的机会都失去了。 嗣音的眼角流下一滴清泪,扯了扯嘴角,已经不愿意多说了,有些话和他的父亲说,仿佛是在对牛弹琴。嗣音对上段定乾的眸子,但嗣音眼中已经是死灰一片, “父皇这次来长乐殿,只是为了让女儿体体面面的出现在琼楼宴吗?” “是,只要你乖乖听话,什么事情都没有。” 嗣音从地上挣扎着起来,又乖乖的坐回了妆镜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淡淡的说 “那就谨遵父皇圣旨,动手吧。” 段定乾伸手,示意那些婢女们上去给她梳洗,嗣音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她对这个父亲,还是失望了,自打出事起,她就一直想着,等父皇来看她的时候,她就把事情告诉她,那群歹徒在害她的时候把一切都说出来了,她知道是丞相搞的鬼,可她等了一天又一天,脸上的伤疤都结痂了,也没看到父皇一点影子,今天好不容易见到他了,他却给了自己两个巴掌,不是她对父亲的情意不深,而是这两巴掌,把所以的错推到了她身上 他不敢承认丞相犯的罪,自然而然的她来做了替罪羔羊。他不愿意承认是因为自己不愿选秀,而导致了后来的事情,所以,她女承父罪,也成了罪人,甚至和天和国的姻亲都要怪到她头上,既然如此,那么她不要了,不要这个家,不要这个金枝玉叶的身份了。 云官看着嗣音一动不动的坐在妆镜前,任由那些婢女给她装点发饰, 对不起,嗣音,在你最难受的时候,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我都不能陪在你身边和你说话,也不能和你分担,对不起,嗣音,对不起! 嗣音在红盖头盖到头上的时候缓缓的闭上了眼睛,挨了巴掌微红的脸颊被施了粉黛,红肿淡了些,可左半边的刀疤,却是怎么也遮不住, 盖头盖在了嗣音的头上,也掩盖了烛火和光明,她段定乾看着一切都装点好了,便朝着未央宫走去,顺便让身边的另一位公公去请皇后,原来,这件事情,竟然连皇后都瞒着,不得不说,皇帝这保密工作,做的还真是好,这样说来,便是嗣音的生母,贤妃娘娘也是不知道的了,云官难以想象,在那段最黑暗的日子里,嗣音一个人是怎么熬过来的,漫长又漆黑的夜里,她一个人,怎么撑得住啊!午夜梦回惊醒的时候,她该抱着谁哭!只能双臂一伸,紧紧的抱住自己。 嗣音跟在段定乾后面,在路过云官的时候,她掀起了盖头,冲着云官笑了笑,然后放下了盖头,云官看到了那个笑容,和她以往的笑容不一样了,真的不一样了,云官的眼泪止不住的流,她好生照顾了六年的公主,怎么就变成了这样呢! 柳公公一直扶着云官,好让她能站着,不失礼,免得被战火无端牵连,柳公公看着这两个孩子一起玩耍长大,这两个丫头的感情可是深厚的很啊,绕是见过了那么多生离死别的柳公公,这个时候,也不由的抹了两把泪, “走吧,云官儿,公主已经出去了。” 说着便扶着云官跟着长长的队伍,出了长乐殿殿外已经是满天星辰了,凉风一吹,让云官的神智回来了不少,她强迫自己忍住,一切还没有结束,琼楼宴一定更加艰难,她可不能在这个时候掉链子,也不能给司长薄拖后腿,她知道,既然司长薄提出来了,就不会坐视不管的。 云官慢慢的推开了柳公公的搀扶,对他说, “柳公公你放开我吧,我可以自己来。别担心,我撑得住!” 云官坚毅的眼神看向柳公公,柳公公半信半疑的放开她,云官踉跄了一下,但还是站的稳稳的,扬起头,对柳公公笑道, “我就说我没事的,柳公公,咱们快走,要是落后了,皇上要生气了。” 在脸上胡乱抹了一把泪,自顾自的往前走,跟在皇上的右侧,嗣音也在皇上的右侧走着,所以,云官就站在了段定乾和嗣音的中后方,嗣音的右侧是她身边近身伺候的宫女春喜。柳公公摇摇头,“这个丫头啊,还真是倔强,和络和公主倒是个相似的性子。” 可随即想到络和公主的事情,又是无奈的摇摇头,在千秋大业面前,这些又算得了什么! 慢慢的走上去,站在了皇帝的左侧。 绕过九曲回廊,就到了飞花台,飞花台里宾客云集,一下午的相处,各世家公子小姐都热络了不少,若是寻常宴会的时候,定然是男女不同席的,可琼楼宴说白了就是相亲宴,男女大防在这个时候也就自然而然的被抛在脑后了,毕竟这可是连皇帝都默许的,飞花台灯火通明,人影攒动,彼此之间轻言细语,好不快乐,段定乾在飞花台门口和皇后郑梓月在飞花台门口回合,皇后身边跟了一个丫头,云官认得,她叫迭香,身后是皇后出行的专属仪仗,声势浩大,雍容华贵, 郑梓月对皇帝屈膝行礼, “皇上万福金安。” 段定乾虚扶了一把, “起来吧。” 郑梓月看到了一旁的嗣音,有点惊讶,“皇上,这,公主今日只是选亲,又不是出嫁,怎么连凤冠霞帔都穿上了,还盖着盖头?这,怕是不合礼数啊!” 段定乾略带着些怒气 “有什么不合礼数的,朕觉得这样甚好。皇后,走吧,琼楼宴去的晚了,才是真的不合礼数。” 说着打头离开,皇后也不得不跟上去,嗣音盖头下的嘴角嘲讽的笑了笑,也跟了上去,一侧的春喜小心翼翼的扶着她,生怕她再摔倒了。 太监高呼, “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驾到!” 络和自动的慢了脚步,这种场合,她应该等着皇上和皇后落座之后再进去。 第四十章:余令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皇上和皇后相携进了飞花台,飞花台已经是烛火通明,纱帘翻飞,云官和柳公公,迭香一起跟着,参加宴会的百官和他们的家眷在位置上站起来,福身请安,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段定乾牵着郑梓月的手,仪态万千的朝着龙椅和凤位上走去,云官看向大殿,和上午的位置没什么变化,只是六公主的位置已经空了,司长薄还是淡淡的坐在那里,不难看出来,气氛还是不错的,大家上午的时候还不太熟络,一下午,已经有几家的贵女在一起说着悄悄话了,世家公子也在一起推杯换盏,像是相识已久的朋友了。 皇帝和皇后转身落座,皇上中气十足的开口, “众爱卿平身。今日琼林之宴,普天同庆,朕深感我凛朝少年意气风发,敬虔帝京的贵女个个惊才绝艳。趁着今日琼林之宴,宾客云集,也为我的女儿络和选一个好夫婿,永结秦晋之好。” 丞相郑蕤哈哈大笑, “是啊是啊,秦晋之好,若是哪家公子有幸能成为皇上的乘龙快婿,也可真是三生,修来的福气啊!” 段深泓意味深长的看着这位祖父, 段定乾也哈哈大笑, “丞相过奖了,络和若是能找到一个如意郎君,那也是络和的福气。” 郑蕤身边的公子轻笑一声,“祖父,你还未见过今日的公主,便知道公主今日一定是倾国倾城?” 云官听见这男子的话,一下子抬起头来,恶狠狠的盯着她, 因为云官是跟随着皇帝进来的,她也没有坐在本属于自己的位置上,而是站在了皇帝位高台下面皇子位置的一侧,和司长薄的位置离得比较近,她端端正正的站着,心里可不似面上这么平静,一点也不心疼女儿,现在还可以和害人凶手言笑晏晏, 她就不信,郑蕤做的事情,这个好孙儿一点也不知道,这样先行开口,把所有人的目光都拉到了嗣音的容貌上,等一下盖头掀开,又是一阵轩然大波,云官不自觉的露出阴狠的表情,盯着郑蕤, 忽然觉得手上一冷,她阴鸷的眸色猛然一收,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背上的水,她朝着席位上看去,便对上了司长薄的眼睛,有慢慢的收回来,告诫自己, 云官,忍住,再怎么不喜欢也要忍住。 她使劲儿用一只手掐着自己的另一只手,掐出血来也不自知,司长薄眸色深深的看了一眼她的手,就转过头了, “闲闲,忍住。” 六年的时间,她曾经有把段定乾当成了敬爱的段叔叔,可一年又一年,相处的越多,在他身边看到的事情也就越多,越来越觉得,一个帝王家的段叔叔和段定乾段叔叔是不一样。有一位俏公子开口说, “哈哈,公主还未到,怎么就说起这个了,不过我想上午的六公主虽然年纪尚小,但不难看出来是个美人坯子,我想,这络和公主必然也是一位倾国倾城的美人吧!” 这个俏公子便是晌午的时候,替六公主说话的人,虽然没在皇帝面前说,但是在百官面前,也是维护过的。 郑家的小孙子笑呵呵的说到, “余令,莫非也是一个看中皮相的俗人吗?” 那余令也不慌张,抬了抬手, “我生在俗世,自然就是俗人,在乎的自然也是一些俗事,不像郑公子这般超然物外,对什么事情都不在乎。” 段深泓也上去凑热闹, “余令,你这么说,郑之凡是打算做和尚了吗?可想好在哪做庵堂了?”敢欺负他妹妹,就让他知道知道厉害。 郑之凡听到段深泓这么说,脸上也挂不住,说着, “表弟,你这么说话,我可就不爱听了。” 郑之凡是郑蕤的孙子,称皇后一声姨母,流汌在一旁听着,靠着司长薄的耳边说了句, “这个郑蕤,拿他们家孙子做抢手呢,这个老不死的,多半截儿都入土了,怎么还想着一些不着边际的事情,就算当了皇帝,还能当几年呀。” 流汌的话不高也不低,正巧司长薄和云官听得到, 司长薄小酌一口酒, “就怕他最后家破人亡,什么都没有,还白白连累了皇后。” 云官不由的看了流汌一眼,还真是有胆识,她喜欢。流汌感觉到云官在看他,也对着她笑了笑,刚巧司长薄也转了过来,云官一惊,赶紧转过去,司长薄嘴角带笑,看来是能收的住情绪了。 段商羽在座位上边喝酒边说, “本殿下觉得,九云寺就不错,还是皇家寺庙,听起来也高贵一些,配的上郑公子的身份。” 段定乾在高位上一句不发,看着小辈们在下面拿着他的女儿开玩笑, 郑之凡也不愿意吃这个哑巴亏,便说道, “本来就是么,公主迟迟不现身,实在是撩拨人心呢,我想见见公主,也是人之常情,怎么,太子殿下不是么?” 司长薄看向了那剑拔弩张的大殿,他觉得,他是时候要动手了, “太子殿下!”段深泓看向司长薄,“临渊殿下可有什么事情?” “宴会有些乏味了,若是没事,我便先行离去了。” 段定乾一听这话明显急了,他要是走了,这烂摊子怎么办? 随即赶紧开口, “之凡,不可对太子和五殿下无礼,坐回去!” 郑之凡不甘心的坐回去,太子自然也不会和他多说,段定乾随即开口, “宣络和公主上殿!” 飞花台外的嗣音听到传召,被身边的春秀扶着,一步一步的走进大殿,步步生莲,摇曳生姿,谁人见了这身姿,都要夸赞一句,可身着凤冠霞帔选亲,一进大殿,迎来的就是窃窃私语, “公主直接穿着凤冠霞帔,这不和礼数吧!” “不知道,这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这络和公主不会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情吧,遮遮掩掩的!” “这么着急出嫁的公主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余令在酒桌上喝着酒,对那些窃窃私语的人说, “聒噪,闭嘴。” 便又自顾自的喝起酒来。嗣音听着周围的声音,扯了扯嘴角 他的父皇要把她所有的价值都磨灭掉才算完事啊。 司长薄看到穿着凤冠霞帔的络和公主也是无奈的摇摇头,这段定乾是打算把着公主在今晚就处理了吗?要是有人要,立马就嫁,要是没人要,就穿凤冠霞帔杀了便罢。 “嗣音拜见父皇,母后,诸位大臣。” “起身吧。” 第四十一章:盖头下的她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嗣音被春秀搀扶着,坐在皇帝身边,特地为他加上的座位上,她本来就不愿意参加琼楼宴,这下好了,她以后都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今日,琼林极乐之宴,天朝公主选亲,普天同庆。” 段定乾的声音正式拉开了琼楼宴,段书均隐隐约约感觉到或许嗣音是真的出事了,这个妹妹一直是一个跳脱的,近几天都没有听到她的消息。 段商羽在段书均身边说, “三哥,我怎么觉得嗣音不对啊,公主选亲,在怎么也不会穿凤冠霞帔啊,她不会是真的出什么事了吧。” “我也不知道,再看看吧!”段书均也是一脸担心。 皇帝开口,本来各世家公子就应该来表演才艺,赢得公主的芳心了,可是,各家的家长都拦着自家的小辈,现在的局势,要是还看不出来,就枉费他们这么多年在朝堂上摸爬滚打了,这嗣音公主明显是出事了,迫切的想找一个能掩盖住丑闻的人,谁会想要让自家的孩子娶一个这样的女子。 司长薄看着周围一切人的冷漠,和被迫冷漠,无奈了,这个烂摊子,还得他来收拾。至于为什么皇帝选了他,当然是因为他不是皇家人,死了不可惜,也不会落了皇家颜面,而且还是位高权重,众人巴结的对象,由他出面,再好不过。 “公主既然已经出现,那就请诸位开始吧,络和公主金枝玉叶,定然是要凛朝最好的男子才配得上。” 郑子凡站出来,对着司长薄,说到, “临渊殿下,若说这凛朝和公主最为相配的男子不就是你临渊殿下吗,不是皇家胜似皇家,人人尊称一声殿下,又能领军打仗,可不是文武双全吗?” 司长薄淡笑, “郑公子这是折煞我吗?你忘了,本殿下受封赏时,丞相大人让皇上下了什么令吗? 今天,郑公子重提旧事,是想让我把往日的事情再重新拿出来,和你的祖清算一下吗? 当日我是不在乎,今日我若是想在乎,谁能奈我何?” 郑子凡和司长薄的年纪差不多,对于当年发生的事情,他并不知情,若非是皇家子弟,这个年纪的男子,差不多也是刚刚步入仕途,像司长薄这样的,实属少见。 可惜这政郑子凡在同龄人之间,也显得并不出挑,也不争气,祖父官至丞相也不能为他谋个一官半职的,云官看向司长薄,当年发生了一些什么吗? 郑蕤拉回了走上前的郑子凡,呵斥了他一句, “子凡,不可对临渊殿下无礼。” 日子倒是没过几年,郑蕤却把这件事给忘了个干净,当年司长薄带着满身功勋回京,一个和他孙子一般大小的小娃娃,却要和他平起平坐,郑蕤怎么都咽不下这口气,硬是耍了计谋,让司长薄答应,若是应承了殿下之名,便不可与皇室嫁娶有连。也就是说,未来,无论怎么样,他都不能娶公主,郑蕤当年的计谋也是为了防止他步步高升,却没想到今天竟然也被将了一军, 司长薄也丝毫不给他面子, “丞相,日后可要管好自己,也要管好自家的孩子,毕竟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一家人,要是谁出了什么事,都不好!” 余令接过话,缓缓开口, “皇家的女儿,自然是尊贵的,可除了临渊殿下,这尊贵的人也不是没有,怎么郑公子偏就要要临渊殿下过不去呢!” “我没有,你莫要胡说!” 皇后郑梓月看了看这满室的世家子弟,也就只有自家这个不那么有出息,什么都拿不出手,还不自知。 余令也不想和他多说, “是不是胡说,大家心里都清楚。” 云官忍着心中的不安,看向余令,这位余国公府家的少爷,也是敬虔帝京数一数二的少年郎,少年将才,可云官要是记得没错,他爹应该是丞相一派的另外一只老虎,怎么今日这儿子要和老子作对? 今日琼楼宴余国公并没有来,只是让嫡子余令来代为参加,这是这儿子好像有点穿心剑的意味啊,时时刻刻和他爹的盟友作对。云官在这样的宴会上插不上话,只能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然后再担心的看向一身红衣的嗣音,她看不见盖头下的嗣音,但也知道,她必定不好受。 司长薄心里却很清楚,只要制住郑蕤这只老狐狸,不要被他牵着鼻子走,琼楼宴就算过去了。司长薄本欲说话,可余令先行开口, “皇帝陛下,今日既然说公主选亲,那便得公主说了算,可络和公主一句话都没说,她的婚姻大事就要由我们这些外人来说定了吗?” 余令这个人很随意啊,一会儿帮着嗣音,一会儿又挑刺儿。 敦亲王世子秦晏宁在下面,看热闹不嫌事大,添油加醋了一番, “我曾经听闻,络和公主是为了去天和国和亲的,现在却又要在凛朝选亲,也不知道天和国那边会怎么想!毕竟这过些时候,可我我朝出使天和的日子了,世人都知道,派遣使臣都是为了和亲的,要是公主成了亲,那还那什么和天和和亲啊!谁不知道,凛朝只有络和公主有和亲的资格啊!” 这言下之意便是,凛朝除了络和,便没有第二个能拿得出手的公主了。 嗣音听了老半天下面的人在吵吵嚷嚷的说些什么,无非就是关于她的事情,既然他们那么想知道,那她就让自己做一回笑话吧。 她嘴角扬起一抹微笑,伸手一把扯掉自己的红盖头, “不是都想见我嘛,现在,还想说什么?” 嗣音的话将整个飞花台的人都吸引过去,包括云官,云官看见, 嗣音扯下她的红纱之时,很用力,似乎将所有的怒气都撒在那红纱之上,红纱翩然落地,凤冠两边的珠穗轻摇,有几颗打在了脸上,嗣音也没有感觉, 她悲悯的看着高台下的人,轻笑一声,下面的世家公子第一眼只看了嗣音没有被划伤的半边脸,不得不说,络和公主倾国倾城,今夜更是绝代风华,回眸一笑百媚生,身如巧燕娇生嫣。云鬓乱堆无掠,玉容未洗尘淄。明艳动人,灿如春华,皎如秋月。可仔细看来,又是一片抽气之声,那另半边脸上,一道伤疤痕迹横亘在脸上,将整个美人打下凡间,甚至是地狱。 第四十二章:秦晏宁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整个飞花台,除了皇帝,所以人都脸色都是一惊,尤其是几位皇子,貌美如花的妹妹怎么变成了这样,他们不过才分开几天,为什么一点风声都没有,段深泓怀疑的眼神看向了段定乾,他的父皇,眼睛里没有一丝一毫的震惊,看来是早知道,他的父皇,究竟要干什么? 段商羽第一时间看向了嗣音,异母同父的妹妹,他也是关心的,可怎么,变成了这样。 段书均还没有从惊讶中回过神,就听到了一句恶毒的话, 秦晏宁的脸面皲裂,他怎么都没想到,这络和公主会变成这个样子。 “这,这也太可怕了,这样的女子,如何能娶回家门。” 难怪刚才他爹要拦着他了,凛朝女子脸上有疤,视为无福,不吉利,即便是一国公主,也……,况且,她脸上的疤痕那么狰狞。 秦晏宁这话一出,云官立马看向他,眼睛里的凶光像是要吃了他,敦亲王察觉到事情不对,赶忙呵斥一声, “逆子,你在说什么?公主也是你能谈论的!” 秦晏宁的眼睛还停留在嗣音毁掉的那半边脸上,也不知道是害怕还是惊讶,眼神一直黏在嗣音的脸上,对他爹的话恍若未闻,还呆呆的说, “公主的脸怎么变成这样了,怕是世上没有比她还吓人的脸了吧!” 段书均刷的一下站起来,拍着桌子,怒目圆睁,大声的呵斥道, “秦晏宁,你在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秦晏宁被段书均的语气给吓着了,一下子从从那条伤疤上回神,想到自己刚才当着这么多人都面说了什么,自己把自己吓坏了,愣在了原地,敦亲王发力,狠狠的踢了一下秦晏宁的膝盖,让他一下子跪在大殿上,自己也跪下, “三殿下,是这个混小子不懂事,不知道该怎么说话,还请三殿下海涵,不要和他一般见识。老臣替他给公主赔罪了。” 段书均才不吃他这一套,掷地有声的声音响起, “敦亲王爷,妄论皇家公主,罪不至死,但活罪难逃,本殿下的妹妹,可不是谁都能欺负的,也不是谁都能来嘲讽两句的!” 秦晏宁浑身颤抖的跪在地上,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已经听不到任何人说话,只是藏在自己的思维里,他骂了公主,他居然骂了公主! 敦亲王低着头,对自己的儿子有了要捏死的冲动, “殿下,晏宁实属无心之失,也被吓得不轻,不好太过严苛,请三殿下高抬贵手,放过这个嘴贱的小子,老臣回了敦亲王府,一定好生管教。” “不劳王爷动手,本殿下可以亲自管教。来人!” 段书均开口就要叫人,敦亲王大声打断了段书均的话, “殿下!殿下多年来不问朝堂之事,这丈量刑法之事还是交给大理寺吧,也公正一些。” 敦亲王可是知道,这几个皇子对络和公主还不错,要是段书均量刑,不得打死秦晏宁吗。还不如交给大理寺,想来看着他的面子,也不会让他的儿子受多大的苦痛。 司长薄伺机开口, “敦亲王爷好大的本事啊!就这样的事情还需要劳烦大理寺?莫非这大理寺是你家的不成! 敦亲王,三殿下再怎么游手好闲,也是皇子,络和再怎么样,也是皇家公主,而你们,或者说满朝文武,包括我,也不过是皇家的奴仆,皇家的奴仆也是奴仆,奴仆欺辱主子,由主子发落,没什么不好的,敦亲王,你要明白这个道理。” 说着看了一眼郑蕤, “丞相,你说是不是啊?” 丞相莫名被点名,连忙把看好戏的表情收起来,记不情愿的说了一句, “是啊,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司长薄轻笑,“不,不是王臣,是王奴!丞相不可以记错了,君臣之礼,可亲不可乱。” “是,微臣谨记。” 可恶,司长薄这不是明里暗里指着他不安臣子心,妄想取而代之吗,等他成了九五之尊的那一天,看他不玩死司长薄。郑蕤暗地里又给司长薄狠狠的记了一笔,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流汌知道郑蕤在想什么,不禁在心里嘲讽, “十年,我的丞相大人,你还有几个十年,还想着报仇,还是想想你的晚年生活怎么度过吧 真的是,我的天。他们家主子整人的手段可是精妙绝伦。” 还免费赠送了一个流汌独有的白眼一个。 嗣音忽然在高台上笑着,银铃般的笑声在整个大殿显得凄厉,她笑的眉眼弯弯, “哈哈,你们这群愚蠢的人啊,不过是这样,你们就吵成这样了,要是我再说一个秘密,你们不是要为了我,把整个凛朝律令都翻查一遍了吗?” “你闭嘴,嗣音!” 段定乾对着嗣音呵斥,让她闭嘴,不要胡说。 云官看向嗣音,她很了解嗣音,她这是不打算留面子了,她自己的,段定乾的,皇家的,她都不要了。 嗣音从高台上走下来,嫁衣在身上熠熠生辉,金线在烛火的印衬下反射这光,明明灭灭,流光溢彩,轻声笑着,也不知道是在嘲讽自己,还是嘲讽秦晏宁, “晏宁世子说的没错,我这样的女子,还嫁什么人啊,容颜尽毁,贞洁也没了,哈哈。我这样的女子,怕是连幽冥也不愿意收吧!今日琼楼宴,让诸位世家公子见笑了。” 余令还是一副浪荡公子的模样,拿起酒杯在自己的眼前晃一晃,嘴角带着一抹笑, “皮相这个东西啊,人人都要,人人都不尽相同,众生相,何其多,《金刚经》云“一切众生相,皆是非相”,我们所有看到的皮相,也不过是凡人幻行走世间的一张脸面罢了,生命最终的真相,就是一个“空”。明心见性,晏宁世子还是不要被外在的形式而迷失了本性!这个事情还得敦亲王多费费心了,好好的监督晏宁世子读一读《金刚经》吧。” “世子,别说了,王爷要生气了。”身边的小厮提醒着他,可余令恍若未闻。 敦亲王看向余令, “余令世子懂得不少啊,看来余国公把世子交的很好,连佛经都叫,是太闲了吗?可若是闲适,为何连琼楼宴都不来参加,只是让余令世子来参见?这~算是故意不过皇上面子吗?” 第四十三章:求亲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哈哈,我会《金刚经》那是我好学,可不像晏宁世子,凡事都要家里教。我父亲自然是忙的,敦亲王可不要乱说话。” 嗣音一伸手拿走了余令手上的酒杯,看向余令,四目相对,她看到了余令眼睛里的镇定自若,他丝毫不慌张,嗣音巧笑嫣然, “余令世子,皮相不在意,那么贞洁呢?” 嗣音不傻,余国公和丞相的关系,朝野上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她变成这个样子,余国公会不知道?余令会不知道? 听到这句话,段商羽也坐不住了, “什么?嗣音,你说什么?” 满朝文武都要乱了套,公主毁容还失贞,这可是奇耻大辱,是国耻啊!站在皇上身边的郑梓月也心疼的看向嗣音, 父亲做的太绝了,一个如花似玉发姑娘,就这么毁掉了。父亲,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狠心,不管是对待亲生女儿,还是国家公主,都是这样。 但是嗣音并没有回答段商羽,而是继续和余令说话, “余令世子,话不要说的太轻松。” 余令挑了挑眉,十分不解, “络和公主,我处处为你说话,你怎么还为难我呢?这就是皇家的教养吗?公主,我虽然算不上是你的救命恩人,可好歹也为你舌战群儒这么久,不求公主记得我的好,公主也不能恩将仇报啊!” 嗣音眸色一变,把手里的酒杯摔倒了地上, “哈哈,公主,教养?千百个公主都比不上皇家的颜面,可是,父皇,你看到了,你竭尽全力维护的颜面,到底是被谁毁了,是我吗?真的是我吗?失贞是我想的吗?容貌被毁也是我咎由自取的吗?为什么是我!父皇,你凛朝的颜面就是靠我一个公主来维持的吗? 太可笑了,我就是个女子而已,却要我来维持皇家颜面! 不,不是这样的,哈~哈~,你们只是把所有的错都怪到了我身上,你不敢对付他们,你就来对付我,你只能在你自己的亲生女儿身上,找到你身为九五之尊的尊严。” “嗣音,你在胡说些什么,来人,公主疯了,把公主带回长乐殿!” 太监说着就要上来架着嗣音走,嗣音一个挣扎,朝着一个太监的脸上打了一巴掌,她恶狠狠的看着那个太监,他的触碰让嗣音又想起了那天晚上的事情, “滚开!别碰我!” 春秀在一旁早就急得哭了, “你们放开公主,放开公主,公主金枝玉叶,也是你们可以动的!” 嗣音一把推开了那太监,悲戚的指着段定乾, “父皇,现在,已经这样了,你打算怎么处置我?是杀了我,还是让我自己来?父皇,枉我母妃那么爱你,枉我将你当做父亲,母妃拼了半条命为了生下孩子,你不过记了她三天,父皇,我恨你,为了我而恨你,也为了我母妃而恨你!” 贤妃生下络和之后身子便不好了,照料不了嗣音,就将嗣音寄养在皇后娘娘膝下,好在郑家人虽然不怎么好,外嫁的女儿还是不错的,也对嗣音尽心尽力,尽到了一个做母亲的义务,嗣音如今出落的落落大方,少不了郑梓月的功劳。郑梓月也确实算得上一位母仪天下的皇后。 余令眼眸一转,这络和公主还真的是放的下身段,不让自己不好过,也让别人不好过,他对着身边的小厮招招手, “小拾,我爹前两天和我说什么来着?” 小拾压低了声音,说, “前几日王爷要您选亲了,说是咱们表小姐不错,让您过两日去见一见。” 余令不在意的笑了笑, “选亲么,自然得选我喜欢的,有趣的,那个表小姐我不喜欢,这个络和公主我倒是很喜欢,小拾,我决定了,余国公府的嫡亲媳妇就是她了。” 说着就站起来,然后大步流星的走出来,可怕身边的小拾给吓坏了,焦急的喊到, “世子!世子!世子!不可以啊!” 小拾怕说的低了余令听不见,又怕说的高了,让着大殿上的人都听到,也是辛苦的拿捏这说话的声音,可余令根本不听,小拾紧拉慢拉也没拉住,余令咚的一声,跪在大殿之上,小拾也跟着跪下,但是还在小声说, “世子爷,求您了,您可千万别胡闹啊!”余令双手抱拳,掷地有声的说, “陛下,今日说琼楼宴,本意是为公主选亲,那么,今天应该解决的就是络和公主的终身大事,余国公府长辈今日未曾出席,那就由余家小辈余令来为自己争取一下公主的芳心吧。还请陛下莫要嫌弃晚辈不稳妥,自己为自己说亲。” 说完便看向嗣音,低眉谦逊的说道, “络和公主,在下余令,余国公府家的嫡子,自感公主娇俏可爱,深得我心,余令自知配不上公主千金之躯,但还是想斗胆恳求公主的一片芳心。还请公主见谅,原谅余令的斗胆和冲撞。” 嗣音不解的看向余令, “世子可不是在说笑吗?” 当然,更吃惊的应该是丞相,他怎么都没想到这个余令会出来坏他的事,余国公没有和他的儿子说好吗?今日,处处给他使绊子。 司长薄看想余令,要是余令娶了公主,那自然没什么话说,但是,余国公府和香丞相府蛇鼠一窝,络和公主难保不是从龙潭跳到了虎穴,云官在意这个朋友,他也应当尽力给她个好结局,但是络和公主最好的结局都是常人所不能忍受的结局了。 段定乾看向余令, “余令,你说的可是当真?朕记得,余国公似乎有了中意的嫡亲媳妇人选,并不是嗣音,你莫不是在戏弄朕?” 嗣音看向皇帝,他果真是她的好父亲,丝毫不在乎余令是不是有什么阴谋,只想把自己这个让他颜面尽失的女儿给推出去。连问都不问,好像只要余令立个承诺,他可以马上就让她跟他回家。 “余令不敢,余令是真心想迎娶络和公主的。” 云官看到段定乾的嘴角居然有笑意,云官掐着自己的交握在胸前的手,强忍着不去骂段定乾,他真的很冷血。 “云官!”段定乾看到她愣着不动,有了薄怒, “你愣着干什么?过来!” 云官赶紧回神,走上前去,跪在大殿上 “在,不知皇上有何吩咐?” 段定乾大手一挥, “来人,给云官大人添置一张案几,上笔墨纸砚。” 然后对云官说到, “你来拟旨,朕要赐婚!” 云官猛的抬头, “什么?” 第四十四章:赐婚圣旨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大殿住之上,余令还是谦逊的模样,嗣音满脸悲戚,她对这个父亲是真的失望了, 太监麻利的在云官面前架上案几,摆好了笔墨纸砚,云官不知所措的看着眼前的文房四宝,难以置信,云官跪着没有起身, “陛下三思啊!” 段商羽也站了来,面相段定乾, “父皇,儿臣认为,这件事就这样决定太轻浮了,毕竟皇室嫁女,也不能由一个小辈说了算,还是得余国公点头啊!” “朕怎么做还需要你们来指点吗?商羽,朕一直以为你是个好孩子,不要忤逆朕。还有你,云官儿,做好你的女官就好了,既然是把你自己给了朝廷,就要先朝堂,再是你自己,先是朕,再是你的儿女情长,你可明白!” “臣明白” 臣不愿意明白, 她尤其想说这句话,可是她不能说。她要是惹怒了皇上,或许嗣音的结局会更惨。 段商羽不想放弃,继续说道, “父皇,儿臣觉得有些欠妥,余令世子的话能做数吗?” 余国公一定不会好好对待嗣音的,他不能让嗣音嫁过去。 段定乾对上段商羽, “商羽,你可是打定了主意要忤逆朕?” “儿臣不是……” “既然不是,就不要再说了。” 段定乾打断了段商羽的话, “云官儿,拟旨。” 云官颤颤巍巍的拿起笔,从来没有一刻她觉得这支笔这么沉重,她也是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一笔就可以定人的一生。 “云官儿,你可听好了,此次圣旨直接下诏,无需再改!” 段定乾的一句话,险些让云官扔了笔,直接下诏?这是一点余地也没有了吗?余令世子不过是随口一句话啊!他一点也不考虑吗? 云官跪坐在矮案几前,颤抖着提笔,等着段定乾发话,就像极了她和嗣音小时候上学堂时,等待夫子听写的可怜的女娃娃,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络和公主,朕之幼女也,贤妃所出,恭养于皇后,身份贵重,自幼聪慧灵敏,旦夕承欢皇后与朕躬膝下,皇后与朕疼爱甚矣。今公主年岁已佳,适婚嫁之时。朕承圣母皇太后慈旨,于诸臣工中择佳婿与爱女成婚。闻余国公府嫡出世子余令人品贵重、仪表堂堂、且未有家室,与公主婚配堪称天设地造,朕心甚悦。特赐诏成婚。” 云官拿着笔,一个字一个字的写,她写得很生硬,字迹歪歪扭扭的,写到最后,她只能用左手按住自己颤抖的右手,才得以写完,眼里止不住的泪水滴落在绢布上,晕染了墨笔写下的字,看见泪滴落在绢布上,她胡乱的用自己的袖子抹了一把泪,继续没写完的圣旨, 云官不断的告诫自己,忍住,云官,你要忍住,不可以崩溃,你还得安慰嗣音呢,嗣音还等着你呢,你不可以垮掉,就这样你就要垮掉了吗?这怎么可以,你可是云康王爷的女儿,你要坚强啊! 司长薄隐隐的看见云官颤抖的后背,大抵猜到她在哭,也知道她在忍,但他此刻也只能看着她,本来因为祁毅的话,他好好审视了一下他们的关系,还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就出了络和公主的事情,这下,只怕敬虔帝京三年之内对男女大防一事要看的十分重要了。 段定乾看着云官还在写,没耐心的问, “云官儿,还没写好吗?” 云官的笔被他一说给掉了,她趁机跪下,道, “陛下恕罪,臣是初次直接下诏,笔力不及,字迹不堪入目,难登大雅之堂,还是让臣重新誊写一遍,再交给皇上过目吧!”段定乾探究的目光落在云官身上, “云官,你将朕的话当成了耳旁风吗?” 云官又低了一些头,她使尽掐着自己的虎口,云官,不要慌。 “回陛下,臣不敢,陛下若是不信,可亲自去看,臣的字,确实配不上圣旨。” 段定乾扫了一眼那绢布,又看了一眼云官 流汌暗道,这个时候倒是把这皇帝的架子端的高高的,哼,就知道欺负老实人,有本事,你怼怼郑蕤那个老匹夫啊! “罢了,你在朕身边这么多年,朕还是信你的,去吧。” 又添了一句, “让周潺和你一起去。写圣旨的绢布由专人看管,有周潺在,才能取得。” 给一个甜枣来一个巴掌,你这为君之道,也就只能镇住那些真心为他的人。 “是!” 周潺,也就是内务府总管,跟上来,和云官并排离开,云官在离开的时候抓住了绢布,连同绢布全都带走了。 司长薄看着两个人的背影,走上前,开口道, “陛下,我也和云官大人一起吧,毕竟周潺,” 说着回头看了一眼周潺, “周总管事务繁忙,想必是累了,劳烦周总管走这一遭,怕是又要多生事端,若不然,也不会手忙脚乱的把六公主的席位都安排错,丢了皇家的人。” 司长薄不说,段定乾几乎都要忘了,六公主和那个婢女的事情,他还没找他算账呢!本来想着周潺这个人,他也算知道他的底细,拉着几个后妃想要把日子过得舒坦一些,在大事上没什么错处,也不是个聪明的,放在身边,到也可以来一个反间计,让那几个后妃安稳一点,可这一次,他胆敢勾结外人,算计他,他便是留不得他了。 “准了,只是,长薄啊,皇宫很大,你可不要迷路。” 言下之意,我这事情还没解决呢,你可别找个借口跑了, “陛下放心,微臣一向一言九鼎,再说了,流汌还在这里,微臣能走到哪儿去!” 流汌心里苦,他这个不是人质却胜似人质的人,他明明是明卫,为什么净做一些人质应该做的事?这还不让让他保护云官小姐呢,他的脑袋至少在自己的裤腰带上,只要功夫高,脑袋挂的牢。司长薄没等皇帝发话,就大步流星的离开,衣角带风,不知道是不是余令的错觉,总觉得司长薄路过他身边的时候,格外的慢,甚至还瞥过眼睛看了他一眼,不过余令也没什么心虚的,他想娶络和公主也得真的。 云官和周潺一路走,周潺一直在一旁喋喋不休,云官强忍着伤心,也不和他说话,大步的走,内务府离飞花台不远,几步路就到了, 第四十五章:绢布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到了内务府门口,周潺提腿就要进,云官确拦住了他, “周总管,这剩下的事情,就不劳周总管费心了,云官自己可以来。” 周潺得意洋洋,呵呵一笑, “云大人还真是贵人多忘事,您忘了,刚刚皇上还说了,没有我,这绢布你可拿不到。” 云官不想和他多说,她还有更要紧的事情做, “周潺,不被拿皇上说的话来压我,我自小就是被当做拟旨女官教习长大的,绢布有没有人看管我还不知道吗?你要是仔跟着我,就别怪我在皇上面前,一时口无遮拦了。”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我可是领略到什么叫欲加之罪,要不要我帮你回忆一下?嗯?佟嫔娘娘吹花芙蕖簪的事情,你扮演了什么角色?切不管你参与了没有,我要是认定你参与了,你又能说什么?” 云官一双清明的眼眸瞪着周潺,现在她的佟锦霜真传,把这一手栽赃嫁祸,是非颠倒的本事学的炉火纯青。 “呵呵,云官,你没有证据。” 云官也笑着, “证据?周潺,我说的话不是证据吗?你要是再跟着我,我还能给你添更多的罪名,你信不信,我有本事让皇后和佟嫔都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周潺抬手就要打,这是他做总管养成的习惯,身边的小太监做过事或者不和他心意的时候 他总是习惯抬起手来打, 云官也不躲,站着一动不动, “你敢打我?周潺,你要是打了我,你可就是实打实的落实了罪名了!我最后告诉你一次,别逼我动手,周潺,我忍你很久了!” 说完,给了周潺一个白眼,快步走进来内务府,轻车熟路的找到放圣旨绢布的屋子。 周潺本来还想着跟上去,却被司长薄给叫住了, “周总管看见本殿下就走的这么快,是不想见到本殿下吗?” 周潺赔着笑, “怎么会呢,殿下说笑了,这不是皇上让我陪着云官大人么,这云官大人年轻气盛的小娃娃,走的快,我没跟上,这才想着跑两步,跟上去。” 司长薄撇嘴一笑, “原来周总管的身子骨已经这么柔弱了,既然这么柔弱了,就不要再做一些没有用处的事情了,比如监督人这件事,就不适合周总管做了。” 周潺眼巴巴的看着云官从自己眼前消失,却无能为力,这么个大神和自己搭话,他也不敢开溜啊,而且,这话脑袋聪明,他偷奸耍滑也耍不过啊! 但是,他不能放弃挣扎,丞相特地告诉过他,今天的琼楼宴不能出错,一定要让络和公主的事情抖落出来,还得嫁人。刚开始的时候他都以为要搞砸了,没想到,天上掉下个大西瓜来,络和居然自己就说了,这正合他意,虽然他没出什么力,但是一切都在朝着他的预想走,只差这最后一步了,可不能出差错,与虎谋皮,段定乾是虎,郑蕤也是虎,两虎相争,必有一伤。 “临渊殿下说笑了,我不过是陪着云官大人来的,怎么说成是监督呢?到是临渊殿下,怎么不在琼楼宴,反倒是跟着我呢!” 司长薄轻笑, “周总管的意思是,本殿下跟踪你?” “不敢不敢,殿下严重了。” “我该说周总管对自己太过自信还是该说你不自量力,你伺候皇上这么多年,摸不准他的性子吗?晌午的时候,六公主的事情,忘了?” 司长薄轻挑了一下眉, “还有,沈溪行! 是你代替佟锦霜去找的沈溪行吧,你就确定在你进簪开宴喜的时候,没人看见?周总管没有妻子,进簪开宴喜干什么?难不成还能是为自己装点行头吗?” “这,临渊殿下,这点咱家的私事,殿下还要刨根问底吗?” “是私事吗?本殿下记得簪开宴喜有个叫佟七的吧,他应该知道周总管去干了什么,见了什么人!我和周总管说这些事情,是希望周总管给自己留个心眼。还有,本殿下警告你,不要找佟七的麻烦,不然,你梦寐以求的证据会堂而皇之的出现在皇帝的龙案上,被你连累的还有丞相和佟嫔,你小心点。” 说完也留下了周潺一个人在夜风中瑟瑟发抖,自己则进了内务府。 云官进了取绢布的地方,绢布被整整齐齐的装在盒子里,放在架子上,当然不只是绢布,还有写圣旨需要的所以的东西都有,这间屋子其实是以前拟旨的地方,但是段定乾嫌弃这个地方太远了,便又选了一个地方拟旨,这里也就成了放材料的库房,但是拟旨的桌子还在,屋子分里间和外间,里间里摆着拟旨的桌子,外间是一个简单的会客的地方。 云官取出绢布,放在桌子上,尽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拿起笔,看着那份歪歪扭扭的诏书,提起笔却迟迟不肯落笔,不知道在想什么,司长薄在外间看了她许久,终于见她动笔,写写停停,像是思考,不像是在誊写,云官把自己关在自己的思绪中,丝毫没有察觉到司长薄走过来,直到司长薄略带着些凉意的手覆上她握笔的手,司长薄站在一侧,用自己的右手轻轻的握住了云官的手,手上的触感把云官带回了现实,离开了自己的思绪,她缓缓回头,就看到熟悉的水色袍子,这么近的距离,她才看到他的衣裳上面还拿金线绣了暗纹,是云纹和锦鲤, “临渊殿下?你怎么在这?” 司长薄握着她的手动了动,在她的簪花小楷旁边,写了一个大大的闲,观其力而不失,身姿展而不夸,笔迹流水行云,力透纸背,入木三分,好字,云官是自愧不如的, “闲闲,这一次的字,不如以前的好看了。簪花小楷以柔美清丽著称,以往我收的圣旨上,闲闲的簪花小楷,娴雅婉丽,清婉灵动,今天这两封圣旨都不如以前写得好了。” 司长薄的字写的很大,一边说还一边握着她的手写,在那个大大的闲字一旁又写了什么,大抵是什么带什么车马,他写的是草书,她并不认得,司长薄的胸膛贴着云官的右半边身子,右手握着云官的右手, “闲闲,心潜书法,神造诗境,你今天的心不静啊!” 云官只持着一股劲,她不敢断,她怕这股劲儿断了,她就绷不住了, 第四十六章:假传圣旨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临渊殿下突然造访,可是有什么事情吗?若是没什么事情,在下奉皇上之名,誊写圣旨,还请临渊殿下不要妨碍公务。” 司长薄淡淡的笑了一声, “字都些不好,怎么誊写?” 云官被他握住的手动弹不得,心里越发烦躁, “殿下,还请您放开我的手,男女授受不亲,殿下自重!” “你到睡在我的卧房了,还要我自重?再说了,闲闲,誊写,就是一字不差,可是你看看,你写了什么!” 云官低下头看向那张绢布,那确实是她写上去的东西,也是她想要写的东西,司长薄缓缓的在她耳朵旁念出来,温吞轻柔的男声在她耳边响起,顺便,用自己的大手握着她的小手,往绢布的一旁挪了挪,露出了圣旨的首尾,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络和公主,朕之爱女,今蒙冤受屈,负屈衔冤,使心憋气,朕深感痛心,天命不公,特。” 朕,司长薄连朕都可以读出来,天子称朕,司长薄根本不惧皇权,不怕皇帝,他听皇帝的话,只是因为不屑于争斗,不愿意拉帮结派,也懒得很他们斗来斗去,属实烦躁,他要是想耍手段,怕是这个凛朝都在他手上,像个玩物了。 “闲闲这里还没有写完,是没想好,还是不敢写了,还是,被我打断了?我猜,你在这里,是想写,特下令查证,若有牵涉,一并按律定罪,铁面无私。钦此。我猜的对不对?” 云官紧张的回头, “你想干什么?” 司长薄带着些怒气,反问道, “该是我问你,你想要干什么?闲闲,绢布上的字,就是圣旨,玉玺的章一盖,你就是假传圣旨,其罪,当诛!” 说吧,手腕轻点,将她的两行小字划掉,放开了她的手,绢布上已经是乱最一团,这样的绢布也不能用了。 云官一把推开他,站了起来,冷着眼神看向他, “临渊殿下,你想怎么做?向皇上告我的状吗?” 司长薄也不恼她,薄唇轻启, “闲闲,要是我没来,你打算怎么做?把这份假的圣旨带回去,等着玉玺落印的时候,来一个偷梁换柱?你是拟旨女官,还不知道圣旨落成,有多繁琐,多么谨慎吗?还是你想借着侥幸呢,皇帝想把络和公主处理掉,便不会对圣旨过多检查。” 司长薄把她问的哑口无言,她确实是这么想的,琼楼宴人多眼杂,想来皇上也不会细看, “我猜对了吧,那你就没想过,万一皇帝的心思是,络和公主之事,半点差错都不能有,反而检查的更加仔细了?” 云官忽然抬头看向司长薄 “临渊殿下!” “觉得怕了?知道是死罪了?” 司长薄玩味的打趣了云官一句,继续说道, “皇帝明明知道她和周潺不对头,还让他跟着,便是不愿意这件事再出任何差错。你这么做,便是往死路上走。” 云官被司长薄的一番话劝解,心上已经没了这样冲动的想法,这个法子确实不稳妥,是她考虑不周,自己的挫败感和嗣音悲惨命运的开始一下子像潮水一般的涌上来,淹没了自己,她使劲儿掐着自己,不让自己去想这件事,看了看绢布,又看了看司长薄, “那你准备怎么办?包庇我?还是告发我?” 司长薄没说话,而是拿起桌上的绢布,走到了地中间,那里有冬天用的地龙,内务府嫌麻烦,并没有把它拿走。 他打开随身带着的火折子,把手上的绢布点燃,扔到了里面,云官看着熊熊燃烧的绢布,朝着火苗走过去,蹲下来看着跳跃的火苗在地龙里肆虐, 云官看着火苗,就好像看到了挣扎着的生命,他们迫切的想要活下去,但是没有人能帮他们活下去,他们靠自己又活不下去。火光灼热但是很温暖,那火光照耀的云官眼睛疼,她伸出手,像摸一摸火光,她也那么做了,她伸出手就往那地龙里伸,她的手离得地龙越近,她就越开心,在地龙的上边已经满足不了她了,她朝着地龙里的绢布伸去,越来越近,温度也越来越高,但云官没有感觉,她感觉不到疼,也感觉不到热。 司长薄看着她的动作,立马伸手,将宽厚的手掌放在她的肩膀上,狠狠一拉,就将云官的身子转过来,侧对着地龙,手自然也从地龙里伸出来,可她把烧了一半的绢布也抓出来了,握在手里,司长薄扫了一眼,那几行簪花小楷已经被烧掉了,只剩下大大的闲和周围狂草写的那几句诗,这样倒也无妨,拿出来就拿出来吧,也看不出些什么了。 写圣旨用的绢布都是特制的,离火则不燃,云官紧紧的抓着那半块绢布,好像那半块绢布是她的命一般,她抱膝坐在地上,头窝在膝盖上,司长薄略微弯下一些身子,将宽厚的手掌放在云官的肩头, “闲闲,你很聪慧,这不是你。但是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他见过她这六年来在深宫里的生活,足够聪明的脑子让她在皇宫即便没有小郡主的名号也过得风生水起的,她不笨,只是重感情,络和公主出了事,才让她失了分寸,算起来,这也是她长这么大,第一次身边人出事,相信经过这一次,她会成长许多。 也不知道是她蹲坐着方式给了她足够的安全感,还是司长薄放在她肩上的手给了她安全感,她隐忍了一晚上的情绪终于爆发,先开始是低声抽泣,后来哭出声来,手里的绢布越抓越紧,她好讨厌现在的自己,只能看着嗣音接受悲苦的命运,却什么都做不了。 司长薄的眼眸动了动,他宽厚的手掌捏一下云官的肩,想要让她好过一点,可这一次,云官似乎没有听他的话,哭的更凶了。 司长薄没有哄过女子,有点发憷,他不知道该什么样说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一只手在她肩膀上,另一只手却不知道该往何处安放, “别,别哭。” 他也蹲在云官身边,看着她,他缓缓伸了手想要抱抱她,看着她哭,他的心里也不好过,可是手伸到一般,便又想起,他要是抱了她,那他们之间算什么?他们之间什么都不是,没有姻亲,对于云官来说,他们甚至认识都不久,他顶多是一个和他同在朝为官的同僚,他和他父兄曾经共事,若非是年岁的问题,她便要喊他一声叔叔也是可以的。他这一抱,没有资格和理由。 第四十七章:薛家小姐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想了半许,他还是伸手环抱住了云官,云官蹲坐着,他坐在云官一侧,把她抱在怀里,伸手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背, “闲闲,你已经做的很好了,琼楼宴本就凶险,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已经很好了,只是络和公主还活着,对不对?” 云官感觉到有人抱着她的时候,哭的更加厉害了,这么多年,她委屈的时候 没有人像司长薄这样抱过自己,他给自己的感觉很安心,他的胸膛很宽厚,怀抱很温暖,这个怀抱让她,想起了父亲小时候抱她的感觉,她一时迷乱,往司长薄的怀里蹭了蹭, 司长薄拍着她后背的手一顿,随即有恢复如常,缓缓说道, “闲闲,琼楼宴还未结束,你还得带着圣旨回去。” 云官听到司长薄的话,抓着绢布的手放松了一些,她从司长薄的怀里出来,他也顺势放开了她, 云官用哭肿的眼睛看着司长薄,嘴巴动了动,可什么都没说,司长薄从地上站起来,对她伸出手,想要拉她起来,可云官还是像上午那样,用小手拉住了他的袖子,司长薄一用力,就将云官从地上拉了起来, “谢谢你,临渊殿下。” 司长薄低眉,“没事。” 两个人都一时无话,最后司长薄开口, “誊写吧!记着,心静。” 司长薄一提醒,她才想起来要誊写,赶紧去取了另一块绢布,一笔一划的誊写,司长薄看着她的情绪稳定了不少,也不再担心了,只是那被烧了的绢布得找个时间,做一块儿补回来了。 不一会儿,云官就誊写完了,她走过来,对着司长薄说, “殿下,可以了,我们走吧!” “嗯。” 两人一同出了内务府,周潺还在门口等着他们,眼巴巴的看着云官手里的绢布,似乎要把那绢布忘穿了,司长薄微微侧身,把云官挡在身后, “周总管,走吧 回的完了,皇上要多心了。” 周潺虽然不甘心,可也不敢多说什么,三个人不紧不慢的回了未央宫,宫内大家都落座了,跪着的秦晏宁也坐回了座位上,看来是全身而退了,不过这个时候,他看想嗣音的眼神里有了歉意,话已经说出口了,现在有歉意有什么用。 余令和嗣音还在大殿上站着,春秀和小拾跟在他们身后,看这样子,大概是皇帝训诫了什么,公主出嫁,对驸马和公主总是要叮嘱几句的,看着阵势 就是万事俱备,只差云官拿着圣旨回来了。司长薄落座,周潺站在原来他的位置上,云官则成了大殿上站着的第三个人, “禀陛下,圣旨已成,请陛下定夺。” “呈上来。” 云官双手持着绢布,柳公公传人送来了玉玺,等周围人将圣旨摆好,段定乾粗略的看了一眼,便要落印,郑梓月在一旁开口道, “皇上,臣妾觉得,络和公主的婚事还是有些不妥,毕竟是公主,且络和也是在臣妾身边养了那么久,络和是个什么样的人,臣妾还是清楚的。” “皇后,太晚了,而且,朕意已决。” 说完,便将玉玺落下了圣旨上,玉印落下去的那一刻,一切都尘埃落定了,嗣音的命都不会再有改变了,余令不爱她,余国公府不会接受她,世人嘲讽她,皇室怨恨她。 郑梓月不着痕迹的看向丞相,丞相对她摇摇头,丞相也不知道,这余令今天是怎么了,为什么会这么忤逆余国公,他们父子俩出了什么事情? 段定乾忽然开口, “云官儿!” “臣在!” “今日这圣旨,你来宣读。” 云官心里总是有波涛汹涌,面上也是波澜不惊,段定乾知道她和嗣音处的好,故意这么做。 “是。” 云官拿着千斤重的圣旨,撑着不让自己的声音颤抖,当庭宣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络和公主,朕之幼女也,贤妃所出,恭养于皇后,身份贵重,自幼聪慧灵敏,旦夕承欢皇后与朕躬膝下,皇后与朕疼爱甚矣。今公主年岁已佳,适婚嫁之时。朕承圣母皇太后慈旨,于诸臣工中择佳婿与爱女成婚。闻余国公府嫡出世子余令人品贵重、仪表堂堂、且未有家室,与公主婚配堪称天设地造,朕心甚悦。特赐诏成婚。钦此” 嗣音一笑,笔直的身子刷的一下跪下,眼里带着冷笑和恨意, “女儿谨遵圣旨,谢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余令也跪下, “臣领旨,谢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段定乾大手一挥,“好,皇家嫁女,余国公府娶妻,皆大欢喜,普天同庆,朕特许三日后成婚。” “即已是这样的结局,也确实的皆大欢喜了,不过,父皇,我成亲之时,母妃会来吗?母后会来吗?你会来吗?父皇,这是我最后一次称作你父皇,我一个失节的公主 配不上皇家高贵的颜面。” 段定乾大怒, “你这个逆女,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父皇吗?” 嗣音一笑,“以前有,现在,没有了。” 段定乾好在气头上,段深泓走上前来, “父皇,今日琼楼宴,本来应该是欢歌笑语的时候,实在不宜生气,父皇,今日世家公子和京都贵女的才艺还没有展示,也不能让所以人的心血都白白浪费了,还是请各位表演才艺吧!即便皇家已经和余国公府结秦晋之好,但是才子佳人的佳话是永远不过时的。” “太子说的有理,那大家都落座吧。” 嗣音趁着舞女上来的时候,退出了飞花台,余令没跟着,坐回了座位上,云官也回了自己的原位上,站在离司长薄不远的地方,这一次的云官总感觉有人在看她,她看了许久,发现是靖侯的女儿,薛丹橘, 云官没那么多闲心思关心她为什么看她,她只想赶紧结束琼楼宴,好在,这京都的贵女也都是个明白事理的,知道这一次的琼楼宴是指望不上名声大噪了,也没有争着抢着要来表演才艺,不多时,宴会便散了,云官散了宴会就往长乐殿跑,薛丹橘没有和靖侯一起走,而是绕过人群,走到了司长薄身边, “臣女薛丹橘,参见临渊殿下。” 司长薄“嗯”了一声,抬腿就要离开,可薛丹橘似乎不愿意放他走,赶忙叫住他, 。“临渊殿下!” 流汌跟在司长薄身后,他本来还高兴呢,他的人质生活终于要结束了,终于可以回府了,可偏偏又来了一个靖侯家的小姐,流汌心里感慨 ,仰天长啸, 第四十八章:琼楼宴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丹橘小姐呀,大家参加了一天的宴会了,累的很啊,想回去睡觉啊,你为什么要阻止呢! 流汌知道他家主子不太喜欢说话,除了和云小姐,这会子他家主子的脸色已经很不好了, “什么事?” 薛丹橘轻笑, “我见临渊殿下同云官的关系很好,去哪里都带着她呢!” 司长薄懒得和她多费口舌,连眼神都没给她,冷冷的问, “所以,什么意思?” 薛丹橘没想到他会这么大方的承认,自己和云官的关系匪浅,手指紧张的扭了扭身上的衣服 “我和云官是不错的朋友,想和殿下说,临渊殿下若是有什么事情,也可以来找我。” “不必,我带着她,能帮忙,带着你,只是累赘。而且,我不记得她有你这样的的朋友,你们也只是一起上过学堂吧,若是本殿下记得没错,你和她上学堂的时候,并不好。 还有,我与云官一同离开,都是得了皇上允许的,你若是有疑问,问皇上便好,不必过来问我” 说完就大步流星的离开,说他和她时时刻刻在一起,怕不是心怀鬼胎,想败坏他们之间的名声吧。 流汌为了表现得不失礼,对着薛丹橘笑了笑,立马跟上了司长薄, 薛丹橘看着走远的司长薄,心里却恨上了云官,这么多年了,他身边一直都没有人,她以为凭着他父亲的官职,最后他身边的人一定会是她,却没想到,会半路冒出来一个云官,她不甘心。 各家公子都跟着主君乖乖的离开,只有余国公,府家的像一个撒欢的野马,高兴的不行,一路上都笑呵呵,不管是认识的还是不认识的,他见到了总要笑着打招呼,而且打招呼都恰到好处,刚好是小拾要开口的时候,余令就开始打招呼了。众人心里什么不解,这余令世子高兴个什么劲儿啊,娶了一个残花败柳的公主,还真当自己是金贵的驸马爷了,也不知道这世子是不是脑子有问题?一行人对上余令都是鄙夷的眼神,他们都期待着明日余国公府会有什么行动。 怕是今天晚上回去,这位世子就要被余国公给给打一顿了。 好不容易出了飞花台,周围没人了,小拾才能开口说话, “世子爷,小拾斗胆问一句,你为什么要娶络和公主啊!” 余令装模作样的想了想,“喜欢啊,有趣啊,会惹人生气啊!” 小拾一听这话就知道,他们家世子爷纯粹是把婚姻当成儿戏了,他去络和公主只是为了气他们家国公爷。 “世子爷,你这是要闹哪样啊!您这不是存心和国公爷对着干吗?” 余令撇嘴一笑, “哎~,你还真猜对了,我就是和他对着干呢!小拾,我对我今天的表现很满意。他不是想要我娶个媳妇儿吗,今天我把媳妇儿也给他娶回去了,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余令说着,眼睛里都是叛逆,小拾担心的看向余令, “世子爷,国公爷也是为了您好啊,你这样娶了公主,回去还不知道是什么样呢,您这样,国公爷会生气的!” 余令嗤之以鼻,摇摇摆摆的在官道上走着,不是喝多了那种摇晃,而是不可一世的那种摇晃, “生气?他有什么可生气的,老子连公主都娶回来了,难道还比不上那个表小姐?小拾,你知道我的脾气的,我可是吃软不吃硬。我告诉过他,我可以听话,但只有这婚姻大事,我要自己做主,既然他不同意,那我就只好先斩后奏了,皇上的圣旨已经下了,他还能抗旨不成?” 小拾看着余令,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们家小主子和国公爷的关系其实还不错,但是这不错的前提是不要涉及到世子爷的娘亲,否则,两个人都怕是要打起来。 “小拾,回去了,一定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国公爷,就说,他也要和丞相一样,成为皇亲国戚了。小拾皱着眉头,心里想,您这还不算把婚姻当儿戏吗?只是为了气国公爷,就要娶公主。 “世子爷,您太冲动了,即便是娶了表小姐,也比娶了络和公主好啊!毕竟,那公主已经……” 余令看了一眼小拾,说道, “小拾,你就在我爹身边呆了一个时辰,怎么,打算叛变了?” “小拾不敢。” 余令进宫出行,一定会把小拾带在身边,在进宫之前,余国公特地把小拾叫到身边叮嘱了半天,让小拾好好的看着他,别让他乱来。 小拾心里苦啊,这位大爷那是他一个随侍可以看的住的吗? “呵,知道你不敢,公主是我娶,又不是你娶,我还不担心,你担心什么?” “小的担心您回家会被国公爷打死。” “哎呀~,你放心吧,打死我了,谁娶公主啊,他娶吗?人家公主还不愿意呢!” 余令不知道络和公主的事情是丞相和他爹一起做的,只以为是糟了什么贼人,或者是其他敌人寻仇,他并不知道络和这件事与余国公府有关,要是这样算起来,不知道算不算得上是父债子偿。 余国公逼着余令娶那个表小姐,余令不愿意,余国公逼迫余令,所以余令也找一个可以逼迫余国公的人,这个人便是皇帝。 余令娶嗣音,确实是为了气余国公,他和他说过,想要父慈子孝,就不要逼迫他做他不愿意做的事情。但是很可惜,这一次他没有做到! 云官飞奔着进了长乐殿,风声从耳边呼呼吹过,阻挡不了她前进的步伐, “嗣音?嗣音?” 嗣音在殿中就听到了她的喊叫,此刻他已经换下了那身红嫁衣,身边有只有春秀一个丫头陪着,云官跑进来一下子紧紧的抱住嗣音,眼中的泪再也忍不住,再一次决堤,嗣音也抱着她,两个姑娘,在一起哭喊着,皆是对命运的不公的抱怨。 嗣音抱着云官,把这几天来的委屈全都哭了出来, “云官,人人都说我是公主,可谁知道我过得是什么日子,啊~,云官,我好难过,出来这样的事情,我的父亲想的不是安慰我,或者替我出头,而是想要杀了我来维持皇室的颜面,我母妃到现在都被蒙在鼓里,父皇根本就不愿意相信我说的话,他只在乎颜面。” “嗣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那天你我分开之后,不是有小九儿陪在你身边吗?嗣音!” 第四十九章:促膝长谈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春秀看着坐在地上抱着一团哭的的两个姑娘,难过的说 “公主,云官大人,咱们坐着说吧。” 说着上去扶起了公主,叫另外两个宫女过来扶着云官,给他们准备了酒水和菜肴。 两个姑娘好像回到了小时候一起在饭桌上吃饭的时候,嗣音给云官和自己倒上了酒,边喝边说, “云官啊!那天我们分开之后,小九儿和我一起离开,还未到皇宫,小九儿便先行离去,我知道她一向神出鬼没,我知道她有分寸,也没有多问,小九儿走了之后,就只有我和马夫,有一伙人在官道上截杀了我们,他们杀了车夫,划花了我的脸,然后还……” 说到此处,嗣音已经哭泣的不能自己,但还是继续说了小去, “后来,他们事后告诉我,是奉丞相的命令而来,我不怀疑他们说的是假话,他们只是地痞流氓,口风没那么紧,劫持我的和那群地痞流氓不是一路人,但是主子都是一个,那就是郑蕤。我一定要杀了郑蕤,杀了他。” 嗣音眼中凶狠的目光似乎要把人吞噬,云官知道她恨,她恨的不得了。 “嗣音,我会帮你的,我帮你,但是你报仇之前得先照顾好自己。我们会赢的,那些伤害过你的人,我不会放过他的。” 嗣音含着泪笑道, “我会的,云官,你别担心,郑蕤不死,我也不会死的,我要看着他生不如死,求死不能。我嗣音本就是高高在上的人,即便不是公主,我也不会任人欺凌。” 嗣音手上的酒杯快要被她捏碎,两个人说了好多心里话,酒也是喝了一杯又一杯,春秀都有点后悔,我为什么要给他们上酒喝了。烈酒微醺,嗣音已经开始胡言乱语了, “云官啊,我好难过,从出事到现在,没有一个人关心过我,除了你,父皇瞒着所有人,一直到现在,我都没有见过母妃,想我那可怜的母妃,今天一下子知道这么多的事情,也不知道能不能接受得了,想来,父皇一定在咸福宫下了禁足令,我母妃身子本来就不好,要是因为这个再病了,怎么办!” “嗣音啊,咱们都要好好的,你,贤妃娘娘,我,我们都要好好的。” 嗣音把手上的筷子一扔,大叫, “对!我们要过得好,哈哈!” “哈哈!” 春秀看着两个人都东倒西歪的,扶着络和公主, “公主,公主,别喝了,云官大人,云官大人!” 说着看了一眼周围的婢女, “愣着干什么呀,快来扶着公主,和大人,那个,香儿,去,煮两碗醒酒茶来。” “是。” 春秀想把络和扶到床上休息,可是她的手一碰到络和,就被她一把推开, “滚开,你别碰我!” 一手把春秀推开了好远,春秀忍着疼,再一次走到络和身边, “公主,公主,我是春秀啊,没事的啊,公主,咱们会床上休息啊。” 一边说,一边安慰着嗣音,另一个小宫女扶着云官,云官晕晕乎乎的站起来,摇摇头,想要理智摇回来,但是,无奈 理智已经离她而去了, “那个,那个,小宫女啊,你,你放开我,我,得会冼松殿了,你,你照顾好你们公主啊!别,别管我了!” 云官推开了那个扶着她的小宫女,摇摇晃晃的往出走,那小宫女为难的看了一眼春秀,春秀是长乐殿的大宫女,也是这些新来的宫女的主心骨, “不行,云官大人这个样子,身边也没有带侍女,大人一个人回去不安全,就让大人歇在长乐殿吧,夏儿,你把大人扶到偏殿休息吧。” “好,春秀姐姐。” 云官推诿着, “不用,不用,你们,你春秀,你夏儿,你们找看好你们公主就行了,好好保护她,知道了吗?不要在让人伤害她了,知道了吗?” 云官一眼认真的看着夏儿,夏儿蒙蒙的点点头, “知道了,云官大人,我会好好照顾公主的。” 春秀一下子笑出来,看着夏儿,“你呀,没看到云官大人都糊涂了吗,也就你还这么认真的回答她。好了,快把大人扶到偏殿吧。” “嗯。” 夏儿扶着云官往偏殿走过去,这两个人啊,云官糊里糊涂的说着话,夏儿一本正经的回答,他们家公主还挣扎着不让她扶着,宁静压抑许久的长乐殿今天终于有了动静,有了生机,春秀想着,要是永远都想今天这么闹腾也就好了,比前几天的死气沉沉要好很多。 今夜除了这两个喝了酒的祖宗之外,没有人能睡得着。丞相府里烛火通明,郑蕤被余令气的不清,但是和余国公又是盟友,不能发作,气的整夜睡不着,周潺担心着司长薄会不会揭发他,也睡不着。 东宫之中,段商羽和段深泓相对而坐,今天参见了一天宴会,大家都很累,但是,他们还是不约而同的选择了相聚在这里, “二哥,咱们要查吗?” 段深泓坚定不移的说, “查,为什么不查,那是我凛朝的公主,我的妹妹,我不给她撑腰,就这样看着别人欺负她吗?” 段商羽说到, “二哥,父皇的意思很明显,他不希望这件事再生事端,恐怕不好查。而且,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件事和丞相逃不了干系,可余令的做法,又让我看不懂。父皇为了皇家颜面选择了把这件事压下去,顾全了大局,更是给了丞相面子。” 段深泓不以为意, “我是凛朝太子,嗣音是我妹妹,我必须要查,而且这不只是为了凛朝,也是为了嗣音,我们就这几个兄弟姐妹,虽非亲生兄弟姐妹,但也比世界上任何人要亲近,父皇治国,先国后家,但我始终觉得,这件事情不应该这么息事宁人,我段家的妹妹,怎么能受委屈? 就算她不是皇家,我也不能让她受委屈,她是皇家,就更不能让她受委屈,我身为太子,连自家妹妹都护不住,还能护住天下人嘛!还能护住凛朝的江山吗?” 段商羽忽然一笑, “父皇要是有二哥半数狠辣和手段,也不用事事都看丞相的脸色,还处处要靠临渊殿下来摆平,可惜,父皇他看不穿啊!一心一意只想着让别人替他平乱,临渊殿下这般人,竟然也会如此替父皇筹谋?” 第五十章:余国公府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商羽,你我也就在这件事情上看法一致。” 段商羽玩味儿一笑, “哈哈,二哥,这何止是一致,是出奇的一致吧。不过,还有一件事,我和二哥的看法也一致,那就是,嗣音的事情,我也要查。” 段深泓喝了一口茶,也是半开玩笑的说, “商羽,这一次,你总不会给我下绊子了吧!” 段商羽也说开玩笑,顺势还给段深泓挑了一下眉, “不会,你我之间,一向属于私人恩怨,我很大度,不会牵涉其他人的。” 段商羽想要当储君,这毋庸置疑,整个凛朝谁不知道,但是一个现任储君,一个有心于储君位的人,能这样呵呵乐乐的坐在一起,也只有他们这几个兄弟能做到了。 他们对于储君之位的争斗,一向是君子之争,大大方方的,用的都是明面上的手段,他们之间比的不是阴谋诡计,而是办事的手段能力和为民为国的心。 当然,也不乏有时候会合作,需要一致对外的时候,他们几个兄弟比任何人都要亲近。 毕竟,段深泓说的对,他们是世间最亲近的人。 “商羽,书均呢!琼楼宴之后就没见到他了。” “啊?三哥?他应该和临渊殿下在一起吧,他们什么时候不是黏在一起的!我都快来怀疑三哥是不是断袖了。” 段深泓哈哈一笑, “书均要是听到你这么说,便是要生气了。” “他肯定顾不上我,现在,也一定和我们一样,在担心嗣音的事情呢。 好了,二哥,时候不早了,我先回去了,你这东宫一向是非多,我可不想还没坐上东宫的位置,就死在东宫了,这可不是我的目的。” “慢些,西林,送五殿下回去。” “是。” ………………临渊王府………… 段书均和司长薄闲散的坐在一起,流汌嫌弃的表情一览无余,这三殿下怎么一点君子礼仪都没有,洒脱的有点过分了吧。 段书均轻摇折扇,一双桃花眼似乎包含万物,探寻的说道, “长薄,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啊?” 司长薄没有抬眼看他,而是淡淡的说,“知道怎么样,不知道又怎么样?” 段书均“呵”的一声, “呵,你还学会反问我了,司长薄,看来云官把你调教的不错啊,这才多久啊,你就变得有点有趣了!” 司长薄难得的抬头看了段书均一眼, “三殿下也越来越会打趣人了,你不是来说正经事的吗?如果正经事说完了,就走吧,临渊王府不留客。” 段书均一副你胡说的表情, “哎呦呦,我听着这话怎么这么脸疼呢!我们家堂风说啊,今日云官大人在你的闲庭院睡了一觉呢,这,听你的意思,云官大人不是客人啊,那我斗胆问一问,是不是主人呐!” 司长薄听着他调侃的话,不多说, “流汌,送客!” 段书均连忙摆手, “别别别,真是绝情。我不说了,说正经事,说正经事啊。嗣音的事情,有疑点。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司长薄淡淡的说道, “知道些什么又能怎么样,我就算有证据,把证据交上去,按照皇帝的性格,也不会严查,而且,很有可能的是,一旦证据交上去,证据就会被悄无声息的毁掉,交上去得不偿失,倒不如紧紧的握在自己手里,找个机会,一举歼灭。” 段书均的桃花眼转了转, “这么说来,那你有证据了?” 司长薄摇摇头, “没有,但是我有他通敌的证人!” “通敌?郑蕤吗?” “书均,时候不到,暂时不要撕破脸,那个人我放在刑部大牢了,你注意着,不要让他跑了,是个高手,能伤我臂膀。” 段书均终于收起了吊儿郎当的样子,惊讶道, “那人能伤了你?” 世上的高手很多,不同的人对高手的定义不同,但是,如果那个人能伤了司长薄,那就是一顶一的高手了,司长薄这个人啊,他的功夫他是领教过的,移形换影,捉摸不透。 “确实,所以,差人好生看着刑部,想要给络和公主报仇,这个人就得留在凛朝。” “你这是把他托付给我了?司长薄,阴险!你阴险!” “我阴险,你不也是和我为伍这么多年吗!” “罢了,罢了,我走了,你临渊王府不留我这客人呀。流汌啊,不用送了。”流汌内心独白,谁要送你了,自恋。 段书均摇着折扇离开了临渊王府。 而同样不安稳的还有余国公府,余国公府的门厅里吵作一团,热火朝天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赶庙呢,杯子茶水摔了一地,整个余国公府的主子都盛怒,整个余国公府的下人都胆战心惊, 余令和余国公各执一词,针锋相对。 余国公余丁甫站在地上,破口大叫, “你要干什么,你非要气死我,你才甘心吗?余令,我是你爹,我会害你吗?我给你安排的亲事就那么抗拒吗?啊?” 余令则坐在一侧的椅子上,慢悠悠的喝着茶,他拿茶杯盖挡了挡茶叶,缓缓说道, “爹,别生气嘛,我这么做还不是您逼得,我说过了,什么事情都好商量,只有成亲这件事情, 您不可以替我做主,我跟您说过很多遍了,可是您不听,我有什么办法,我只能先斩后奏。爹,你也别怪我,要怪就怪您,独断专行,不听人言!” 余国公夫人陈氏在一旁劝着, “国公爷,您也别生气了,令儿也是血气方刚的性子,难免有些冲动。” 余丁甫虽然很吃这一套,但他的儿子他还不了解吗?他分明就是故意和他对着干,趁着自己不在,好给他丢人现眼。 “你闭嘴。我教训儿子的时候,你别插嘴。” 余令扯着嘴角一笑,放下茶杯,从椅子上站起来,慢慢的走到陈氏身边,意味深长的说道, “是啊,我们父子俩说话,你一个续弦夫人说什么话?当了几天的大夫人,连尊卑都忘了吗?看来等我闲下来的时候,要给你好好的上上课了。本世子的礼仪那可是出奇的好。” 陈氏一听余令的话,脸色立马变成了猪肝色,她是续弦没错,可也是余国公府正儿八经的娶进门来的夫人,虽然地位比不上发妻,但也不是谁人都可以来踩上一脚的,这个余国公的嫡长子,却处处给她脸色看,陈氏被余令这么一说,竟也是眉眼含泪,哭哭啼啼的看向了余丁甫,余丁甫恼怒的说, 第五十一章:人生如逆旅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你怎么和你母亲说话呢!余令,越来越没有规矩了。” 一碗水端不平啊,他的儿子和夫人都是肉啊!做一个爹也好难。 “爹,您是忘了吗?我的礼仪皇上都是称赞过的,您这么说话不就是打皇上的脸吗?”说完看了看陈氏,面上笑着 可眼睛里确实一片寒霜, “哼,续弦。陈姨娘,我叫你一声续弦已经是给你面子了,你不会真的忘了你是怎么变成的续弦吧!你要是不介意或者忘了,我可以帮你回忆回忆!” 陈氏不说话,只是一个劲儿的躲在余丁甫的怀里哭,余丁甫正在气头上,自然是向着陈氏的,精明的眼睛看向余令,“余令,给你母亲道歉!” “道歉?我不曾对我母亲有过错处,道什么歉?况且,我母亲已经去世五年了,我要道歉也是到她的坟前。眼前的这个人,还配不上!” “你!”余丁甫抬起手来就要打,小拾赶忙迎上去,想着拉住余丁甫,可他还没走上去,就听到余令开口道, “爹,你今天晚上要是打了我,明儿个,问罪的圣旨可就要下来了,我如今可是皇上的准女婿,一丝一发,都有皇家保护,关乎皇家颜面,我想父亲最明白,当今皇帝,最在乎的是什么!” “你这个逆子!”余丁甫气的胸脯疼,余令也不是不心疼,可是这一次,他才不会服软,婚姻大事,他要自己来,那个表小姐,谁爱娶谁娶。 “是,我是逆子,于文远倒是你的好儿子,一个刚进府五年的续弦,居然会有一个十七岁的,余国公的亲生儿子,你这续弦,当的很成功啊!” 小拾拽了拽余令的衣裳,小声道“世子爷,别说了!” 余令回头, “为什么不说?这件事我就是要说。”说完转而对上余国公, “父亲,你别嫌我说话冲,也别嫌我以下犯上不守孝道,我请旨娶络和公主的事情你没有想要打我,可我不过说了陈氏一句,你抬手就要打,父亲,我该说你一个情痴,冲冠一怒为红颜呢!还是该说你宠妾灭妻,把皇上当猴耍呢?” 余丁甫拿起桌子上的茶杯朝着地上狠狠的摔下去,茶杯应声而裂,吓了陈氏一跳, “余令,我生你养你这么多年,不是为了让你给我添堵的,余令,今天,余国公府的大夫人是陈氏,你给我记住了。还有,络和公主可以娶,表小姐,你照样也得娶!” 余令也生气了,他把自己手边的茶杯也狠狠的朝着地上摔过去,手拍在桌子上,险些把桌子拍散架, “好,父亲,那我也告诉你,我只娶络和公主,那个表小姐,你要是真的喜欢她,那你娶了她便好,府里多她一个姨娘不多,少她一个姨娘不少,那个表小姐,你不是说青春年少,貌美如花吗?说不定她能给你再添两个儿子呢。也正好少了我在你眼前给你添堵。” 余令狠厉的看了一眼余国公,转身就要走,小拾怯生生的跟在余令身后,他从来没有见过国公爷和世子爷之间发这么大的脾气。 走到门口的时候,余令忽然停下,眼眸里满是坚毅,看着院子外的月色,说道, “父亲,我不爱嗣音,也不爱络和公主,在你让我去那个苗小姐之前,我从来没想过要跟这个公主有任何牵连。你让我娶那个表小姐,我很抗拒,所以在琼楼宴上,我知道络和公主遭遇的一切之后,我觉得这位公主很适合留在我们余国公府声名狼藉,残花败柳,很适合余国公府。 我实话告诉你,我娶络和公主就是因为你,是你逼我的。” 是的,余令不爱嗣音,也不爱络和公主的身份背后可以带给他的权势,他只是想反抗他父亲给他安排的亲事,他解了嗣音琼楼宴上的的困局,但不是为了嗣音,说到底,也是嗣音应该感谢的人。 “余令,你非要气死我吗?络和公主是怎么样的,你不知道吗?她已经失了贞洁,娶进来只会败坏门风。令儿啊,你想娶络和公主的事情,我只当你是一时冲动,明日,你便进宫,告诉皇上,说你是酒后胡言,做不得数,皇上也定不会把络和公主塞给你的!” 这话,你余丁甫还真是说错了,余令若是要退婚,段定乾第一个不同意,这嗣音生是余国公府的人,死是余国公府的鬼。 余令不由得一笑,自嘲道, “父亲是觉得皇上蠢笨似猪吗?父亲,现在天下皆知,我会是凛朝驸马,你当皇上的话是玩笑吗?皇上金口玉言,一言九鼎,父亲要是觉得自己有面子和手段可以让皇上收回成命,那就请父亲亲自去求旨吧!” 说完就大步流星的离开,一点也不流连, 余丁甫看着余令的背影,皱着眉头,要不是他清楚,余令不知道络和公主这件事情的始末,就单单从他刚才的话里,他都不得不怀疑他知道了什么。 凛朝的皇帝重面子,可是谁不重面子,他余国公府也是要面子的啊,但是这一次,余令算是让余国公府颜面无存了,她是公主又怎么样,现在还不如一个青楼女子,如何能入他余国公府的大门? 余令和小拾走在余国公府的花园中,夏季的深夜蝉鸣鸟叫,蝉噪林逾静,鸟鸣山更幽,有蝉鸣反而更显得夏夜静谧,余令很喜欢这样的夏夜,安静的只有他,不是万籁俱寂的时候, 他感觉到有生命存在,他身在人间,不空旷,不幽深,不是冥想的时候那种虚无缥缈的感觉,而是真真切切的感觉,就只是四周很安静,安安静静的人间夏夜,莫名的让人觉得安心,一切都是满满的,心里就不会空空的,一年四季,晨钟暮鼓,也就这个时候,他最开心了, “小拾,你说母亲在那边过得好吗?她会不会怪我这般忤逆!” 小拾想想,说“不会的。 夫人应该会想世子爷的吧,会有思念,除此之外,应该是过得好的。” “那就好,过得好,就好。” 余令喃喃自语,小拾也识趣的不说话,谁还没有点伤心事了,有人选择在夏夜虫鸣声中念念不忘,也有人选择在午夜梦回的时候来一场重逢,也有人选择在烈酒微醺的时候,和他们说一说平日里不敢说的话,或者在没有人的时候,把自己剖析……但是,在这些释放自我的时刻过去之后,所有人都是背着壳子艰难行走的旅人,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 第五十二章:观音膏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今夜注定是一个不眠夜,云官躺在长乐殿偏殿呼呼大睡,司长薄却差人翻箱倒柜的找伤药,临渊王府的库房里尘土飞扬,满是灰尘,以前在众人面前神采奕奕的祁毅将军和临渊王府威风凛凛的流汌护卫,现在真的是一点形象都没有了,两个人把袖子挽起来,身上都是臭汗。 流汌嘟着自己的嘴巴,满腹牢骚,和祁毅说着, “你说咱们殿下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呀,这都夜半子时了,马上就明日了,怎么还用找伤药呢?我看殿下伤的也没上吗用不着那么,想要吧。” 祁毅瞅了流汌一眼, “你呀,也就是能和我发发牢骚了,殿下做事一向让人捉摸不透,还是快找吧!不过我也觉得殿下胳膊上的伤不需要那伤药啊,以前都不上药的,这一次不仅上药了,还包扎了。” “就是。矫情!” 流汌翻找着,大叫一声, “找着了,找着了,这儿呢!” 说着拿出来一个雕花古朴的小瓶子, “就是这个玩意儿,皇上当年赏的时候,咱们殿下还说不要的,皇上硬塞给咱们的,说是顶好的金疮药,叫什么,观音膏!” “行了,快给殿下送过去吧!” “得嘞,祁叔,你先回去休息吧,你这老胳膊老腿的,在闪了就不好了。” 祁毅在心里问候了流汌的祖宗十八代,他怎么说也是横刀立马,气吞山河的大将军,竟然被这个毛头小子给说成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弱病残,可恶至极。 “流汌啊,你这么话多,我真的很怀疑,在云小姐身边做暗卫的那六年,是怎么熬过来的,嗯?不说话会死吗?” 流汌给了祁毅一个白眼, “哼,你管我!走了,记得把库房锁上。” 祁毅无奈,谁家的暗卫像他这样,整个话痨,祁毅摇摇头,锁上了库房的门,回去休息了,流汌把观音膏送到闲庭院就走了,司长薄在流汌走后拿着观音膏悄无声息的进了宫,他看见今天云官一直忍着不发作,也看到她为了忍,死命的掐着自己的手,那手都被她自己掐的血肉模糊了,也只有她自己不知道。 司长薄其实仔细的想过,他这样一个男子深夜进入女子的闺阁似乎不好,但是事出有因,那手上的伤已经耽搁很久了,若是等到明日,伤口结痂,这伤药也就没什么用了,而且夏天天气热,处理的不及时,就容易发炎,就是沙场的将士这几天也会格外注意,云官今天领略了这么一遭,哪还有心思处理手上的伤口。细想了想其中的厉害关系,还是决定起身前去, 毕竟曾经答应过她父兄,照看她,在云褚回京之前,他还是要护她周全的,毕竟要是当年他和她父亲结拜,她很有可能叫他一声小叔叔,虽然这个小叔叔只是长她三四岁。 司长薄起身,轻车熟路的找到冼松殿,却发现她不在,已经是午夜梦回的时候,整个冼松殿都在睡梦之中,他没没有找到可以询问的人,兀自的想了想,就知道她在哪里,伴着月色,收敛了气息和脚步声,摸黑进了长乐殿偏殿,长乐殿也是一片漆黑,守夜的宫女全都被云官赶了出去,今夜借着酒疯,她撒了不少泼, 夏儿还惊讶的和春秀说呢, “这云官大人和公主还真是像,平日里看着乖巧温顺,知书达理的,一旦喝了酒,就变成了另一个人,撒泼打滚,活活两个泼皮无赖” 春秀也很无奈,主子们就是这样,也没办法。 “行了,既然云官大人不让人守夜,那咱们就走吧,长乐殿下了禁足令,皇上也派了羽林军守在宫外,没事的。” 羽林军不强,强劲的是羽林军的战略部署,密不透风,恰到好处。 “那公主那边,” “我去守着就行了,你们起休息吧,公主出嫁,要忙的事情很多,以后会很忙,这两天好好休息吧。” “嗯。” 大家都知道,络和公主出嫁必然不会安稳,也不会顺利,余国公府也不是什么好去处,以后是有的忙了。 夜色已深,只有几许月色洒落在地面上,司长薄借着夜色找到火折子,点燃蜡烛,既然没有守夜的人,也不必掩饰什么了。 云官睡的不安稳,迷迷糊糊的,司长薄蹲下身子,俯在床边,拿出观音膏,取了一些观音膏放在自己手上,然后摊开云官的手掌,轻轻的给她的虎口处上药,手上有冰凉的触感传来,在燥热的夏夜里异常的舒适,她循着手上的凉意,往床外靠了靠,司长薄察觉到云官的动作,动了动自己的身子 也往外面靠了靠,和床沿离开了些距离, “很热吗?晚间睡觉都这般不老实?” 说了一句,知道她不会醒,也没期待她会回话,继续给她上药, “夏夜本来就热啊!” 云官嘟囔了两句,司长薄以为她醒了,抬起头看向她,却发现她只是在说梦话,但是很奇怪,这话明明就是回答他的,司长薄不禁一笑, “闲闲,你是能听到我说话吗?” 他盯着她看了许久,也不见她有什么新动作,暗自笑了自己一声, 也是越开越蠢了,不过是巧合一样的事情,他也觉得是真的。 不在看她,继续低头给她上药,她的手很小,他一只手就可以把她的小手握住, 云官在睡梦中感觉到痒痒的,凉凉的,不安分的动了动手,她一动,司长薄的药就不好给她抹了,他不得不伸出一只手抓住她乱动的手,另一只手给她上药,司长薄的力气很大,不多时,云官的手腕就有了红痕,云官挣扎着睁开了眼睛,蜡烛晃眼,但她还是看到了自己的床边有一个男子, 刷的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但是手腕被司长薄拉着,这么刷的一下子,让她感觉自己的手臂都要被拽下来了,云官惊恐的看着司长薄, “啊!嘶~,你,你怎么在这儿?你想干什么?” 她看了周围一眼,大叫, “小九儿,绮秀!” 司长薄摊开了自己的手,也放开了抓着云官手腕的手,毫无波澜的说道, “这是长乐殿,没有小九儿,也没有绮秀!” “长乐殿?” 云官想了许久,才回想起来昨天晚上的事情,她和嗣音闹腾了一晚上,还赶走了所有的人,但,这不是他能进女子闺房的理由, 第五十三章:世子道歉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云官生气的看向司长薄, “临渊殿下,你这样暗探长乐殿,想干什么?你把皇权和公主放在眼里吗?” “我只是来寻你的,给你送药。” 云官不在乎他说的是什么,不管怎么样,他也不能悄无声息的进她休息的地方啊! “我不需要!临渊殿下,这么晚了,我一个女儿家,不适合和男子同处一室,更何况是这样的情况下。我相信临渊殿下是个正人君子,不会做乘人之危的事情,但也请临渊殿下自重,就算你多次帮我,也不能这么做!” 司长薄看了看手里的药膏,好像他确实是错了,想要给她送药,也可以差一个宫女给她送进来,这样贸然进来,还惊扰了她,确实不对,他没有估计到她的名声,他一个男子,这样深夜进她的闺房确实是不妥。 司长薄一瞬间有些发怵,他不知道该怎么说,来解释自己这样的行为,他和采花大盗也没什么区别, “我,我,罢了,这是观音膏,对皮外伤很好的。” 说着把那个小瓶子放在她手里, “我今日太忙,午夜时才结束,你虎口上的伤要是等到明日,便会结痂,到时候这药便不管用了,我去了冼松殿,你不在,便想到你应该在这里。” 云官听着司长薄的话,大概明白了,他只是来给她送药的,说白了,还是担心她,可是她不认为她和司长薄有多深的交情,也断然不会到了这般牵肠挂肚的程度,她坐在床上,靠着墙,不似刚才紧张,但也带着防备,手指不自觉的抓着薄被, “多谢临渊殿下关心,殿下现在药也送到了,可以离开了吗?” “好。” 这次倒是爽快,什么都没说就走了,走的时候顺道吹灭了蜡烛,一瞬间又只有月色无声的洒落下来,忽然的黑暗让云官的眼睛有一瞬间什么都看不见,司长薄没有迟疑,抬脚便离开了。 云官确定他走了之后,大口喘着气,如果来的人不是他,而是丞相的那波人,她的下场会不会和嗣音一样呢,也会变成一个被人折辱的下贱女人? 云官再无睡意,盖着薄被躺在床上,盯着床板,直到快要凌晨的时候,才再度昏昏沉沉的睡去。 ………… 第二天早上,夏儿在云官耳边叫了她好几次都没有叫醒, “云官大人!云官大人!” 春秀走进来,用眼神问到,云官大人还没醒? 夏儿摇摇头,从床边离开,向着春秀走过去, “春秀姐姐,若不是知道云官大人是喝了酒才睡得这么沉,我都要怀疑云官可是被人下了蒙汗药了。” 春秀笑笑, “没事,夏儿,公主醒了,你去帮着公主梳洗吧,我来叫云官大人。” 夏儿点点头,走出了偏殿,春秀走到云官身边,大喊一声, “别装了,云官大人,你早就醒了。” 云官睁开了眯着的眼,从床上坐了起来,笑呵呵的说, “哈哈,还是瞒不过你,夏儿走了没有?” 春秀打趣她, “现在知道不好意思,害羞了,昨夜耍酒疯的时候,你怎么不想想今日的状况呢!” 昨夜,昨夜还真是发生了不少事呢,她都觉得自己头疼,伸起自己的手拍了拍自己的头, “好疼啊!” “宿醉之后是会头疼的,夏儿给你端过来的醒酒汤大人可是一口没喝。” 云官想起自己昨夜的疯狂,也是没脸了,用自己敲着太阳穴的手顺势挡住自己的脸, “完了,没脸了,没脸了,彻底没脸了,以后这长乐殿我还是不要来了,一点官威都没了。” 春秀忍俊不禁, “好了,大人快快洗漱吧,夏儿和长乐殿上下都不会嘲笑大人的!” 不会嘲笑那就是一定会嘲笑,她可是非常了解春秀这个丫头的,而且,她一定会带头嘲笑。 云官极不情愿的下了地,开始梳洗打扮,洗脸的时候,看到自己的手猛然一惊,昨夜好像还有人来过这里,是司长薄,他来,给自己送了药,云官看着自己受伤的虎口发呆, “大人,在发呆吗?” “哦!没有,没有。” 摇了摇头,甩掉了心里的烦躁,把手伸进脸盆里洗脸。 ………… 嗣音和云官坐在一起说话,两个人脸上都带着笑,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春秀走进来,对着嗣音说, “公主,余国公府的人今日进宫了,应该是为了婚事而来。” 嗣音也不在乎, “随便,反正这是他们的事情,和我无关,我也无力扭转局面,倒不如好好的想想今日中午该吃什么。” 春秀踌躇着似乎还有话说,但是嗣音在剥着莲子,没注意到,云官看着春秀想说又逮不到机会的样子笑了笑, “春秀,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回大人,敦亲王府晏宁世子在殿外,想要见公主殿下。” “秦晏宁?” “是!” 云官看向嗣音,想问问她的意见,只见嗣音自顾自的剥着莲子,好像没听到春秀的话,也没有注意到云官的眼神,就在云官以为她不会说话的时候 ,嗣音开口说,“我是闺阁女子,虽然已经失节,但还是女子,这样和外男见面不合适,而且我快要成亲了,抛头露面,恐惹得夫家不满,败坏了皇家颜面,不见了。” 嗣音自顾自的说着,但是句句都是自嘲,虽然说的温吞,但是谁都能听出来,这话中的不甘。 什么夫家,什么皇家颜面,什么闺阁女子,通通都滚。 云官看向春秀, “原话告诉秦晏宁,不用留情面。” “是。” 过了一会儿,春秀回来了,云官看着嗣音没有要问的意思,但看春秀,明显有话要说,便问到, “他说了什么?” “晏宁世子有皇上圣喻,奴婢不能拦,公主说不见,晏宁世子便一直在门外等着,不走也不说话。” 嗣音收拾了收拾桌子上的莲子, “即是如此,那便请进来吧,毕竟是父皇亲自下旨,也不好拂了父皇的面子,总会是他不在乎我的名声,又不是我不在乎。” 段定乾确实是做错了,哪怕有个长辈在场,也比秦晏宁一个人和公主见面要好,看来,段定乾是真的不在乎这个公主了,只希望她赶紧出嫁,然后从皇族的族谱上移出去。 以往都是驸马进族谱,这一次是公主出族谱。 第五十四章:太子殿下请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春秀出去请了晏宁世子进来,那秦晏宁进了长乐殿倒是本本分分的,不乱说话,也不乱看,更没有不守礼数, “秦晏宁参见公主殿下。” 嗣音淡笑, “起来吧,晏宁世子,你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秦晏宁低了低头, “今日前来,不为别的,只是为了当日琼楼宴上,我说了不该说的话,还请公主原谅。” 说完抬起头看向嗣音,云官看见秦晏宁眼里的一片真挚和诚恳,但那有什么用,话已经说出口了。 嗣音笑着, “我原谅你了,你可以走了吧!” 现在的嗣音看起来很好,很开心,也吃饭了,笑了,脸上虽然还有疤,但是她也已经不在意了,同时,她也没有心了,她对着所有人笑,原谅所有人,变得没有棱角,没有脾气。但是云官知道,嗣音不是这样的人,她在怨恨,怨恨她的父亲不愿意为她撑腰,怨恨丞相,狼子野心,蛇蝎心肠。 秦晏宁的脸上满是焦急, “公主,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该那么口无遮拦,在大庭广众之下那般说你,我当时只是太震惊了,才会那样,我并不是有心的。请公主原谅。” 嗣音刷的一下站起来,看向秦晏宁,冷冷的说, “你是真心实意给我道歉的?还是家里人逼你来的?要是家里人逼你来的就算了,我不会追究的,你回去吧,不要再来了。” 秦晏宁连忙摆手, “不是的,不是的,是我自己要来的,络和公主,是我的错,我必然是要人的,我错了,络和公主,琼楼宴上,我失言了。” 嗣音收了脸上的表情,换了温和的语气,认真的说道,“秦晏宁,我原谅你了,如果你是真心的道歉,那我就原谅你了。” 因为你是唯一一个到了现在还愿意对我道歉的人。 秦晏宁点点头, “我是真心的 是真心的。我知道那是我的错,但谢谢你,谢谢你原谅我。我希望你过得好,公主,你要好好的。” 嗣音没说话,而是在心里说了一句,秦晏宁,不管你真心与否,我都要谢谢你,在这个时候,你还愿意同我道歉,把我当做是个人,秦晏宁,我也希望你过得好,好好的,一直都好好的。 “公主,以后若是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的,请你一定来找我,虽然我无所建树,但我一定竭尽全力。” 秦晏宁说的认真,嗣音却没怎么在意,她应该没什么需要他帮忙的了, “好了,秦晏宁,你走吧,你道歉也道了,我也原谅你了,走吧,如果没有什么事,以后也不要再来了。” 秦晏宁行了礼,出了长乐殿,身边跟着的青意说道, “世子,你可安心了?” 秦晏宁略微点点头, “算是吧,你差人看着些络和公主,保护着她,不要让人在欺负他了,原是我给了她第一道欺辱的,她现下虽然说原谅了我,可心里总会怪我,我做错了,就该补救一些的。” 青意说到, “世子,咱们比起郑子凡他们,已经算的好多了,只是,世子,您回去了,怎么王爷交代?想瞒着王爷可是不容易啊!” “我没想瞒他,皇上的手谕还在我这儿呢,父亲不会怪罪的,虽然有些自作主张,但也和他教于我的为人处世之道殊途同归,放心吧,父亲很深明大义。” 青意点点头,好生的把皇上的手谕收着,出了宫。 云官也和嗣音告别,她还是这皇宫的女官,不能一直和她在一起,临走的时候,千叮咛万嘱咐的让春秀好好照顾好嗣音。 还没走到冼松殿呢,太子身边的西林就过来找她, “云官大人,我家太子请。” 云官还是很惊讶的,她才刚从长乐殿出来,就被西林拦住了去路,她不得不怀疑,太子在长乐殿有眼线,太子仁政,可手段有高明的很,毕竟东宫之位不是什么人都能做到住的。 “西林,太子殿下找我,直接传召即可,怎么还劳烦您亲自走一趟?” 她可不能就这么跟着去了,万一死无全尸可就不好了,毕竟司长薄说过,最近这敬虔帝京可不太平。 西林尴尬的笑笑, “大人,太子殿下找,不希望别人知道。实不相瞒,在下也是在长乐殿等了许久,才等到云官大人的,实在是惭愧,大人就同我走一趟吧!” 云官警惕的看向西林, “西林,我还有事,如果需要我面见太子殿下的话,还是请殿下下诏吧。” 这样,至少,小九儿和绮秀还知道她的尸体在哪里。 西林拦住了云官的去路, “大人,如果是关于络和公主的事情呢,您也坐视不管?” 云官皱起眉头,看向西林,“什么?” 西林抬手引路,“大人随我来就知道了。” 云官跟着西林,挑了一条僻静的小路去了东宫,太子殿下正襟危坐,段书均和段商羽也都在,这皇宫三位大爷都齐聚一堂,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家庭聚会呢,段深泓看到云官来了,起身相迎,其他两位殿下也应声而起, 云官是皇上的拟旨女官,和这几位都认识,但是交情不多,否则还不知道要被外面传成什么样子呢,最害怕的就是官官勾结,结党营私。 段深泓很稳重,看向云官, “大人莫怪,我等也是实在没有办法才出此下策,没有恶意的。” 云官福身, “云官只是一介小小的女官,受不得殿下如此说,殿下有什么事情,吩咐便是。” 段深泓笑笑, “本宫知道云官大人和嗣音是好朋友,便想问问,嗣音现在怎么样了?可还安好?” “太子殿下找我来,就是为了这个吗?” 但凡涉及到嗣音的事情,她不得不警惕,不能给任何人再一次伤害她的机会,一点也不行。 段书均从后面走上来,笑呵呵的说, “大人不必担心,嗣音是我家妹妹,我们做的,自然是为她好的事。” 云官不可置信的看向段书均, “你们要查?” 从段书均的话里不难听出来,他们是这个意思,而且,是他们三个要查,皇子出手,威慑力可是不小。 段书均也没想瞒她, “查,自然要查,还得彻查。” 云官看向段深泓,“太子殿下也是这么想的?” 段深泓点点头,眸子里满是狠厉 第五十五章:保护妹妹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自然。我段家的妹妹,谁能欺负!凛朝皇室的公主,谁敢动!父皇护不住,那就我这个做个哥哥的来,无论怎么样,哪怕不要太子位,我这妹妹,也得守着,守不住妹妹,受不住家,守不住家,还怎么守国!” 云官被太子的一番话震慑,世人都说,在皇家这个地方没有亲情,可是看他们兄弟姐妹之间的感情,又是血浓于水的亲情。段家的感情啊,还真是捉摸不透,做父亲的,连亲生女儿都不愿意放过,可这异母同父的哥哥却是死了都要救。父女之情比不上皇家颜面,兄妹之情比皇位重要。 “好!太子殿下,你且发誓,今日所言,不是骗我!殿下别怪云官逾矩,皇家的感情,云官不敢再信了。嗣音也再受不得苦了,我知道她想要报仇,我会帮她,但我,不信太子殿下和诸位皇子,我知道的事,不能告诉你们,望太子殿下和诸位皇子恕罪。” 段商羽打量着云官,说到, “云官大人句句恕罪,可这语气,可是强硬的狠啊,一点也不像惶恐的样子。” 云官跪下,经过那一场琼楼宴,云官已经成长了许多,情绪她还是可以控制得住了,嗣音的事情确实让人伤心,但不可以一蹶不振。 “五殿下,在下既然说得出口,就不怕问罪。” 段深泓说到, “好,云官,本宫再此发誓,必定查出真凶,为我皇妹沉冤昭雪,报仇雪恨,且不已她的名声为代价,否则,凛朝覆灭,皇位易主,不得好死。” 段深泓说的真挚,“这样可好?” 云官开口, “太子殿下,我告诉的事,不可外传。” “自然。” 云官皱眉,说道 “这件事丞相主使,前朝的事情,几位殿下比我要清楚,既然说丞相做的,那必然还有其他人,我只知道真相,但是没有证据。” 段商羽眼眸一深, “果然是他,这个老不死的。” “商羽!”段深泓呵斥住了他,“我们没有证据,不能轻举妄动,该好好想一想了。丞相,是不是要除掉他了,他在凛朝为所欲为这么多年,也够本了。” “那姐姐呢?姐姐还好吗?她会不会很伤心啊!”段商羽着急的问着, “没事,嗣音很好,秦晏宁来给她道歉了,还有,就是嗣音很担心贤妃娘娘,还请殿下有时间去看看贤妃娘娘,给娘娘带个信吧。” 段商羽面露难色, “云官,你不知道,羽林军不仅封了长乐殿,还封了咸福宫,进不去的,父皇这一次是下定决心了,对嗣音不心软,也不手软。” “那,若是偷偷进去,也不可以吗?” 段书均听到她的话,忽然看向了她,云官也被他盯着有些不自在, “三殿下一直盯着我做什么?” “哦,没事,一时愣神了。” 段深泓笑着解释道, “羽林军的部署,不是那么容易逃得过的,一旦被发现,可不是什么好事情,不过,云官放心,贤妃娘娘那边,本宫想办法。” “是。” “云官,今日之事,还望保密,你也知道,父皇不太愿意此事再起波澜。” “明白。” 段书均开口, “二哥,五弟,我带着云官离开吧,比西林带着她要好一些,毕竟我是个不问世事的人。” 段深泓点了点头,段书均便带着云官离开了东宫。 走在路上,段书均一直盯着云官看,云官感觉到有一道“不怀好意”的眼神一直落在自己身上,心里很是烦躁,终于忍无可忍, “三殿下,你一直盯着我干什么?路长在我脸上吗?” 段书均也不生气,而是悄咪咪的往云官旁边靠了靠,八卦的问道, “哎,我问你,你在长乐殿里面是不是见过司长薄了?” 云官一下子想到了那瓶药,心虚的摸了摸自己虎口的伤, “三殿下在说什么,我怎么会见到临渊殿下!” 段书均切了一声, “行了,他们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啊,别装了,你昨夜一直在长乐殿。” 云官立马就要否定,段书均赶在她说话之前就说,桃花眼微微一笑, “哎~,别着急反驳呀,你知道西林从什么时候守在长乐殿门口的吗?不知道吧,那就乖乖听我说,你刚才在五弟面前说偷偷摸摸的进去,想来说有人偷偷摸摸的越过羽林军见了你,所以,你才会这么说,我猜的没错吧!” 云官等着段书均,他说的确实没错。 “云官,你真的当皇家的羽林军是摆设吗,谁想进就进!那皇宫不得和菜市场一样啊!羽林军虽然单个挑出来不怎么样,但是他们排兵布阵,奇门遁甲可是精绝,能不惊动羽林军,还能躲过西林的眼睛,一点伤都不受,轻轻松松越过羽林军的人,我只认识那么一个,就是司长薄。” “是,我昨夜是见过他,那又怎么样?三殿下想说什么?” 段书均眉头一皱, “我没想说什么,我就是问问么,你那么凶干什么?” 云官被段书均突如其来的话打了个应接不暇,紧接着,段书均再一次说道, “我说,云官,刚才你让二哥发誓,一方年是为了嗣音,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司长薄吧!因为凶手是丞相这句话,不止嗣音和你说过,而且司长薄也和你说过,很明显,司长薄说的更有道理,你不想拖司长薄下水,所以,让二哥不要宣扬,是不是?” 确实是这样,毕竟司长薄和这件事是没关系的,人家没有藏着掖着把事情给她分析的透透彻彻的,她下面能恩将仇报,再让他趟这一趟浑水呢。云官看向段书均, “三殿下想要干什么?你想知道的关于嗣音的事情我已经告诉你了,三殿下不要得寸进尺,你一介皇子,和我一个女官拉拉扯扯的,可不是什么好事。” 段书均呵呵一笑,司长薄啊,司长薄,你守了六年的姑娘还是有良心的,这个时候还想到你了呢!可惜,我怎么没有在六年前也找一个姑娘守着啊,不然现在也有了一个替我着想的姑娘了。 “好了好了,不说了,我送你回去吧。” 这一次换成云官紧紧的盯着段书均,段书均也被人盯着不好意思了, “云官,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想以下犯上?” 云官轻笑一声,“三殿下,你不坦荡啊!” “我怎么不坦荡了?” 云官看着段书均,一幅幸灾乐祸的样子,说的话掷地有声, 第五十六章:秦筝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三殿下,你早就知道,是不是!你早就知道丞相是凶手,而且你还知道,临渊殿下有证据,对不对?这些,是临渊殿下告诉你的,对吧!你和临渊殿下其实比太子殿下和五殿下知道这件事情要早,你和临渊殿下的交情不浅,对吧!你知道查不出来的,因为证据已经在你手里了!” 段书均先是一愣,随后又释然,他本来有没打断隐瞒,不过这个云官,倒是聪明的很,从他绕她的那几句话里头,也能把自己绕进来。 “确实,我和司长薄交情不浅,但是我和我这几个兄弟姐妹交情也不浅啊,云官大人没看出来吗?” 在他承认和司长薄关系匪浅的那一刻,他看到云官对他的敌意没那么大了,他不禁挑眉,他得云官温柔以待,还是看了司长薄的面子吗?他三殿下就这么没面子吗? 云官浅笑, “看出来了,你们之间真的很好。” 段书均浅笑, “不用担心的,嗣音的事,会水落石出的。” “我知道总有那么一天,可什么时候才是那一天,我不想嗣音一辈子都没办法亲眼看到那一天。” “得找万全之策,这件事的证据威胁不到丞相的地位,还只会打草惊蛇。” 云官看着段书均笑笑, “其实,你们几个和皇上很不一样,你们更重亲人情意。” “看出来了?我还以为,我们藏的很好呢!” 云官忍不住给了段书均一个白眼, “行了,别贫了!三殿下也别送了,我走了。” “没大没小,以下犯上!” 云官巧笑,“那你治我的罪啊!” 段书均敲着云官的额头,“我就知道,你的乖巧都是装的。” “过奖!” 说完就走了,段书均摇摇头,还真是和云郴一样的性子,不愧都是云康王爷的孩子,真的让人头疼。 云官担心着嗣音,没往冼松殿走,而是火急火燎的出了宫,她想知道,现在敬虔帝京关于络和公主的风言风语已经厉害到什么样子了,她徒步走在敬虔帝京繁华的街道上,听着此起彼伏的叫卖声是人间烟火的样子, 云官进了簪开宴喜,这一次又上了一些时兴宫花,她进来只是想听一听人们在茶余饭后,闲谈的是什么,眼睛随意在宫花上扫过,好看倒是好看,但是没有她中意的, “小姐来的好巧,今日新的花样刚刚出来,小姐便来了。” 云官一回头,就看到墨砚台在她一侧,笑意盈盈, “砚台?” “哈哈,我一早就瞧见小姐了,看着小姐一路心事重重的,还以为小姐遇到什么事情了呢!” 她在路上走着,本来就不是来逛街,她侧耳听了些闲话,自然表情不是很轻松,现在被墨砚台一说,好似自己做了什么坏事一样,慌乱的不行, “没有,没有,我一个闺阁小姐,能有什么事。” 墨砚台在一旁笑着, “小姐今日来,也是买簪子吗?” “我就随便来看看,砚台,你去招呼其他人吧,不用管我了。” 她本来也不是来买簪子的,上一次也不是,只是正好看到了合适的,买了两支回去, 墨砚台点点头, “好,那小姐若有需要,来找我就好。” 云官点点头,看着眼前的发簪失神,没听到什么有用的东西,在铺子里转了一圈就走了。沈溪行站在簪开宴喜二楼,怀里搂着一个娇俏可人的女子,芙蓉如面柳如眉,娴静犹如花照水,笑盈盈的看向沈溪行,沈溪行也是眉目含情的看着那女子, “筝儿,那个女子,就是我和你说过的,云康王爷的幺女,闺名不知,凛朝皇帝的拟旨女官。” 那位被唤作筝儿的女子眼眸动了动,笑着说, “是个漂亮的姑娘。” 沈溪行笑道, “在我这里,只有娘子最为漂亮。她好不好看我不知道,不过,是一个不会吃亏的,佟锦霜不是她的对手,她不想斗,她要是想斗,可不是这么一个小小的拟旨女官了。” 秦筝看着沈溪行,嗔怒, “好啊你,沈溪行,我还在这里,你就夸赞别的女子,是不是没有把我秦筝放在眼里?” 沈溪行看着她嗔怒的样子,真是越看越好看 沈溪行抓住秦筝的一只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俯身在秦筝的耳边轻笑道, “怎么会呢,娘子在我心上可是千斤重,那个女子压根就不在我心上,你若是不信,便亲自来摸一摸。” 说着便秦筝的手抓的更紧一些,秦筝听到他的话,脸忽然一红,刷的一下就把手从他的手里拽出来,还顺便打了沈溪行的胸膛一下, “沈溪行,你,你耍流氓啊!” 沈溪行轻笑一声,温热的气息吐露在秦筝的耳垂上,将耳垂染成了红色,低沉有磁性的声音再度响起, “娘子若是不喜欢,那我便不耍流氓了,只要娘子高兴,怎么都好。可是,娘子,你刚才冲我生气了,我伤心了,怎么办?” 说着委屈的都要哭了,秦筝听着沈溪行这话,不由得一怔,她就知道,他叫她娘子的时候,总没好事, 秦筝推开了一些沈溪行,整个脸红的娇艳欲滴,这一副害羞的样子因为她轻轻的推开了沈溪行,而全部落在了沈溪行眼里, 沈溪行真的难以相信,这么有趣的女子,居然就这样在自己的身边,成了是自己的妻子,不过,这一切都不是梦,他娶到了他的梦寐以求的女子。 秦筝红着脸,说道, “沈溪行,你别得寸进尺,我可告诉你,你若是欺负我,我便永远不理你了。” 沈溪行疑惑的嗯了一声,挑眉问道, “我什么时候欺负你了,娘子!你又冤枉我。”说完还撇了撇嘴, “我……” 秦筝真的是被沈溪行说的晕头转向的,她对他是一点抵抗力都没有,沈溪行只要一这样,秦筝立马就会服软,全部都依着他。沈溪行也是这样,只有秦筝开口,就一定会为她做到。他们成亲三年,恩爱如初,一直就是如胶似漆的小夫妻,怎么都不腻,沈溪行去哪里也带着秦筝,生怕有人不知道秦筝是他的妻子。 秦筝受不了他这个样子,便软着声音说道, “好了,好了,沈溪行,我不该冤枉你,乖啦,放开我,夏天了,挨得这么近,很热的。” 第五十七章:闲言碎语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秦筝一说话,沈溪行就立马起身,但还是紧紧的挨着她,臂膀从身后揽住秦筝,把她圈在怀里,衣袖上的金线海棠花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这样的良辰美景,让簪开宴喜的伙计都艳羡不已,墨砚台看的也入了迷,他走过山河十万里,缠绵悱恻的爱情见过不少,但是看见沈溪行和秦筝这样好的,也只是少数,也是不由得和身边的伙计说, “人间的情爱大多相同,但得除去他们。” “为何?佟七,你在说什么呢?” 墨砚台给身边的伙计指了指沈溪行和秦筝, “人间的情爱开始的时候大多是浓情蜜意,耳鬓厮磨,到后来大多是惨淡收场,人走茶凉尽管不是这样,也早就没有了当初的那份悸动,爱情慢慢的变成的亲情,白头偕老的爱情被生活磨成了相依为命的亲情,但是,像沈公子和夫人这样的,便是真爱情,举案齐眉,一如当初。” “佟七,你怎么知道这么多!我都怀疑你是哪一年流落在外的新科状元了,舞文弄墨的,我都听不懂了!这沈夫人是江南秦家绣院的小姐,沈公子的名号是近几年才传起来的。” “沈夫人是绣娘吗?”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墨砚台端起托盘,把簪子摆好,又忍不住看了一眼他们的背影,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对着身边的伙计说道, “哎,你听过一句诗吗? 绣屋秦筝,傍海棠偏爱,夜深开宴。” 那伙计邹着眉头, “这什么跟什么啊,佟七,你今日是撞邪了吗?” 墨砚台鄙夷的看了身边的伙计一眼, “哎呀,算了,跟你说了也不懂,干活吧,干活吧。” 说完推开了那伙计,真是的,刚刚才起来的煽情的氛围,一下子就被这个伙计给破坏了 绣屋秦筝,傍海棠偏爱,夜深开宴。 他看了看刚才摆好的簪子,都是以海棠花为基础的,他要是没看错的话,那沈溪行身上的金丝暗纹也是海棠花,不知道那句诗的意思,是不是,秦筝得海棠偏爱呢, 沈溪行是爱惨了秦筝,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有秦筝的影子在上面。 云官出了簪开宴喜就感觉到太阳公公的不友好,晒得整个人都要化掉了,她赶紧胡乱找了个茶楼进去,先歇一歇,等到日头没那么毒了再说,她真的很怕热。 她进来休息了一会儿才发现这个茶楼装潢别致清雅,皆由屏风隔断雅间,说是雅间,但在外头也能看见,只不过是在两个茶具之前挡了一下,镂空屏风,竹制小桌,上面摆放了一套煮茶器具,茶有茶道,器也有器道,好器衬香茶。 隔间再加上几支花草点缀,凉快又有隐私,别出心裁,清新高雅。茶楼一共上下两层,云官实在是热,二楼,看一看那漫长的台阶,她不想动,就近挑了一个雅间进去, “小姐第一次来我们清苑吧,想喝点什么茶?” 云官笑笑,“有冰酪吗?茶不要紧的!” 小二还是第一次遇到到茶楼不喝茶要吃冰酪的姑娘, “有的,有的,如今日子热,冰酪是常备着的。” 云官开心的笑着, “那太好了,我要一碗冰酪,茶的话,就要白茶。” “好嘞,您稍等。” 这一次,云官想要听到的东西,不费吹灰之力,就这么进了她的耳朵。隔壁有几道轻声细雨的嘟囔和嬉笑,不难听出来,是几个女子,那几个女子笑呵呵的,想来也是聊到兴头上,一时忘乎所以了。但是足够隔壁的云官听清楚, 有一位女子说道, “我看,那络和公主必然是没脸见人了,可惜了余令世子那么一个丰神俊朗的人,就这么栽在她手里了。” 另一个女子说道, “那也不能怪络和公主吧,是余令世子主动的,又不是被逼的。说不定啊,就是这两个人暗通曲款,才绕了这么大的一个圈子呢!” 听听,这可怕的阴谋论。 “反正我要是络和公主的话,还是一头撞死算了,这样苟且的活着,还不如死了呢,活着受人唾弃,还丢了皇家的脸面。” 雅间里的云官面无表情的听着,她很想冲出去质问她们,凭什么这样恶意揣度别人,一个受害者,还要被他们编排,人心险恶,世态炎凉。 攥紧的拳头暴露了她的愤怒,小二这个时候走上来, “小姐,您的茶和冰酪。” “多谢。” 小二的叫声让云官回神,也渐渐的平稳了怒气,一下一下的吃着冰酪,听着隔壁的话, “丹橘姐姐,真是可惜,本来琼楼宴上姐姐就可以名动天下,一舞倾城,却偏偏出了这样的事情,整个琼楼宴都在说络和公主的事情,咱们就好像陪衬一般,白白的去浪费了一日呢!” 丹橘?薛丹橘?靖侯家的女儿?云官心下想着,这些京都的官小姐原来都喜欢在这里说人闲话吗?也不怕被有心人听了去,影响了他们父亲的官运。 “谁说不是呢,不过,丹橘姐姐,你也别太难受了,这事儿是福是祸还说不准呢,络和公主已经毁掉了,这京都所有的公子不都是姐姐想要哪一个,就是哪一个吗?世家公子,王家世子,皇家殿下,还不都在姐姐的手掌心?这京都除了姐姐,还会有第二个名动京城的人吗?” 说完轻声笑了笑,薛丹橘也笑了笑,但是没说话,这京都的公子哥再好,她也看不上,她想要的是那个矜贵自持的淡漠王爷司长薄。 薛丹橘学着说, “两位妹妹莫要胡说,敬虔帝京多才多艺的人多的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可别胡说,小心隔墙有耳,被人听了去可就不好了 云官真是要被这群人愚蠢的智商给气笑了,这薛丹橘还真的是把心机明明白白的摆在明面上啊,她要是真的担心,在刚开始说的时候就应该组阻止,这样等说完了再装模作样的阻止,有什么用啊。 云官的冰酪也吃完了, 茶倒是一点没动,站了起来,抖了抖衣裳,看起来得体又大方,打压别人的时候,自己要保持仪态万千,风度翩翩, 撇嘴一下,把银子留在那雅间转身进了隔壁, “三位姑娘聊的还真是欢喜,不知道我有没有荣幸来听一听呢?” 那三个人听到云官说话,都回过头来看她,云官笑盈盈的看着她们,薛丹橘从位置上站起来就要拉云官的手,云官往后一走,薛丹橘抓了个空, 第五十八章:对骂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云官,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不过是想拉你落座,怎么这样防着我?” 云官看了看她落空的手,眉眼含笑,嘴角一副嘲讽,“丹橘小姐离我这么近做什么,不怕隔墙有耳,看到你我拉拉扯扯的,说出什么不好的事情来,影响了丹橘小姐名动京城的路?” 薛丹橘眉头一紧,周围的一个穿黄衣的女子走上来,大声喊到, “云官,你偷听我们说话?想不到你还有这样的癖好啊!” 另一个女子拉了拉她的袖子,温声说, “谭姐姐,你和她一般见识干什么?咱们别理她,想来人以类聚,物以群分,云官大人和络和公主处的那么好,应当也是一样的性子,络和公主变成这样,云官大人一定很伤心,她这样随意发火也是人之常情,咱们担待一些就是了。” 人以类聚,物以群分,这话说的还真是没错,一看他们这几个货色,就知道是臭味相投。 云官呵呵一笑,眼神冰冷的看了看那个穿黄色衣裳的女子,和后来说话的那个女子, “这两位不是户部侍郎家的小姐和光禄少卿家的幺妹妹么,我要是没记错的话,昨儿个不是还打了一架吗,今儿个怎么就这么好啦?这算什么,蛇鼠一窝还是狼狈为奸?两位真是胸襟宽广啊,昨日琼楼宴上大打出手,今日在这里,就好的跟亲姐妹似的,我也是不得不佩服啊。” 那位被称作谭姐姐的,是户部侍郎家的三小姐,叫谭静霭,另一个就是光禄少卿家的幺妹妹,名唤,宣铃兰, 宣铃兰年纪小,沉不住气, “关你什么事?我们在一起说话,你竟然偷听?云官大人,就算你是大人,也不能这么做吧!” 云官看着宣铃兰,伸手抬起她的下巴,眼睛冷漠的看向她的眼睛, “光禄少卿家的妹妹! 宣铃兰,你还真当自己在敬虔帝京是个有分量的人了吗?我告诉你,撇过其他不谈,今日,你们在这里中伤络和公主,藐视皇族,非议皇家,光是这一条,就足够太子殿下治你的罪了!” 宣铃兰一急,还有什么管家小姐的仪态, “你胡说,不可能,我们没有!那络和公主本就是婚前失贞,这是事实,我们说一说怎么了?她敢做,就要敢让人说!” 云官撇头一笑, “宣铃兰,你是真傻还是假笨,有些事情能做,但就是不能说,你一个光禄少卿家的小姐,敢在这里非议皇家和余国公府?胆子也太大了吧!” 谭静霭一个白眼,说道, “谁不知道皇上已经放弃了络和公主,她一个让皇族颜面尽失的公主,还想让皇族给她撑腰吗?” “好,谭小姐,那我们撇开皇族不谈,就单单一个余国公府,是你们两家惹得起的吗?余令世子的手段,你们就算没有领教过,也应该听说过吧!” 谭静霭不可察觉的动了动,但还是强硬的说道, “谁知道具体说这么回事,万一是皇帝暗地里逼迫余令世子,不得不娶络和公主呢?一个残花败柳的公主,想来余国公府也不会为她大张旗鼓的申冤吧!” “谁在议论我余国公府,脑袋不想要了吗?” 掷地有声的男音随风而来,不见其人,先闻其声,雅间内的几人回头,就看到余令世子刚好从雅间外面进来,而余令世子的高声叫喊,更是把整个茶楼的人的思绪都引到这边来了。 “原来是几位小姐啊,我还当是谁在背后议论我余国公府呢!” 宣铃兰对着余令笑着, “余令世子听错了吧,我们怎么会议论余国公府呢!不敢不敢!” 云官看着宣铃兰,气不打一处来, “没有吗?宣铃兰,要不要我再给你们说一遍,帮你们回忆回忆啊!” 谭静霭一副要喷火的样子, “云官大人严重了,不过是女儿家的几句闲话罢了,何至于此!” “何至于此?谭静霭,你说何至于此啊!今日余令世子也在,不如就好好说道说道,余令世子和络和公主之间,到底怎么样!正主儿也在,谭小姐也不算是背后议论别人了。” 余令开口, “就是,当着我的面,也让我看看,我和络和公主本来一段才子佳话的好姻缘,被你们传成什么样子了?嗯?” 谭静霭一下子就泄了气, “余令世子,这是误会。” “误会?本世子听的清清楚楚的,你还说是误会?是本世子的耳朵坏了吗?” 谭静霭一下子跪在地上, “不是,不是,是……”谭静霭眼眸一转,说道,“是云官,是云官大人,她拿太子殿下压我,非要让我那么说的,我是被逼的。” 云官看了一眼谭静霭,笑笑说, “谭静霭,你说的我真是佩服,也幸亏,我只是说了太子殿下,而不是皇帝陛下,谭小姐,说话要过脑子的,我是拟旨女官,对于诽谤和非议,要怎么判刑我很清楚。” 谭静霭也顾不得什么尊卑和礼仪,直接对着云官大吼大叫, “云官,你胡说,余令世子不会只听你一个人的话,太子殿下也不会包庇你的,也不会因为你一个人就得罪我们三家。” 云官挑眉, “哦~,那你的意思是光禄少卿家,户部侍郎家以及靖侯是联盟了吗?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拉帮结派,结党营私?我看,你们的野心不小啊,怎么,是想把九五之尊取而代之吗?” 说到最后云官的声音掷地有声,丝毫不输男子, 把谭静霭说了一愣一愣的,开始手忙脚乱的说,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说太子殿下不会这么做!太子殿下想要做储君,就不会和文武百官结仇。” 云官一笑,看向余令, “这话余令世子可是听清楚了?等令尊上朝的时候,是不是就有折子要递上去了?” 余令眼中阴鸷的看向谭静霭, “这话是你爹告诉你的? 谭静霭,后宫不得干政,何况你只是一个世家女子,竟然也敢揣度朝政,谭静霭,你的话,会把你父亲也拉下水。” “我,我,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薛丹橘看着这两个人在云官和余令那里吃了瘪,面子上也挂不住, 这余令明显就是来帮云官的,两个蠢货。 随即笑意盈盈的走上去,拉着了谭静霭颤抖的手,安慰她, 第五十九章:伞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好了,余令世子,云官也是在和你说笑的,我们几个女子哪里懂这些,要是有什么话说的不对,还请余令世子海涵。”说完又看向了云官, “云官你也是,玩闹归玩闹,怎么还认真了呢,看你把谭小姐吓的!” 薛丹橘这是觉得自己很牛啊,可以让云官看在她的面子上不要再咄咄相逼,出来当和事佬了?这不是被这两个傻蛋给夸傻了吧,她算什么呀,她要看她的面子! 她云官生气了,可是连皇帝都敢揍的人。 云官恍若未闻,笑呵呵的对着薛丹橘说, “丹橘小姐这是什么意思?让我看你的面子息事宁人吗?要想息事宁人啊,就学一些晏宁世子,亲自登门道歉,懂了吗?祸从口出不知道吗?自己说出来的话自己要负责,你以为轻飘飘的一句话没事吗?我告诉你,就一句话,我能让你爹把那一身官服都脱下来。” 这不是胡说,皇家殿下哪一个不是有手段的,满朝文武哪一个手上是干净的,凛朝安稳,且朝臣做的不过分,当朝天子大多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若是君主忍无可忍了,还有那些朝臣什么事,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段定乾或许不会做绝,但是那三位殿下可一定不会放过。 薛丹橘眼神凌厉, “云官大人这么胸有成竹,把不是有人给你撑腰吧,云官大人,你一进来就提太子殿下,莫不是和太子殿下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毕竟,静蔼说的也没错啊,人以类聚,你和络和公主那么好,实在是不得不让人想歪呢!” 薛丹橘就是对云官看不惯,看不惯她的清高,也看不惯她能得司长薄另眼相看,明明她出身比她好,样貌比她出众,才情也比她好,为什么司长薄只能看到她,却看不到自己呢!她真的很不甘心。 云官好笑的摇摇头,也不因为她的话而生气, “丹橘小姐,你啊,应该祈祷我和太子殿下之间清清白白,坦坦荡荡,不然,要是我和太子殿下关系匪浅,我在他耳边说一句话,靖侯的爵位还有没有,可就不好说,这几年靖侯可没有为凛朝立什么功啊!” 薛丹橘也不甘示弱, “云官大人的意思是要让太子殿下冤枉忠臣,屈打成招?” “那就是太子殿下的事了,毕竟,你们用言语伤害了他的妹妹,怎么惩罚,当然是看太子殿下的心情了,我还没有那个能力能左右太子殿下的想法!” 余令在合适的时候添了一句, “三位小姐,顺便说一句,你们搂口里的失节的公主,会是我余国公府嫡亲的少夫人,日后的诰命夫人,即便不是公主,也比你们这群乌合之众要高的多,日后说话,要好生掂量,皇家的态度不明确,但我余国公府的态度明确的很,络和公主,我余国公府护到底。” 薛丹橘看着余令,却再也说不出什么话了。 云官撇嘴一笑, “最后再告诉你们一句,出门带脑子,不知道怎么说话呢就不要说话!” 说完就大步走出了茶楼,余令也随她一起出去,小拾屁颠屁颠的跟着, “云官大人怎么出宫了?” “我没有必要什么事情都要向你汇报吧!” 余令察觉到云官对自己有莫大的敌意,很是无奈,他什么时候惹恼了这位云官大人了,莫不是因为他要娶她的闺中密友,所以不高兴了? “大人对我很有敌意啊!我能问问这是为什么嘛?” “没有对你有敌意,只是刚才气着了,没整理好情绪。” 听到这话,余令才松了一口气, “我说我什么时候惹到你了呢!” 云官认真的看向余令, “余令世子,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娶嗣音,但我还是想请求你,在她嫁进余国公府之后,好好待她。” “我会的,我奏请圣旨娶到的公主,自然会好好待她,不会让人欺负了她的,你且放心,她是我余国公府的少夫人,没人能欺负得了她。” “谢谢你。” 余令也认真的笑答,“不客气。” 两人就此别过,在没有说什么话,其实对于余令的这番说辞,她是没想到的。余令是一个有主见的人,也是世家公子中的佼佼者,琼楼宴上他的举动惊动了整个帝京,所有人都以为他是一时兴起才娶得嗣音,连他自己都以为是自己一时兴起娶得嗣音,可即便是这样,他也愿意用余国公府的名号来护住她。 日头还没有消下去,云官站在大太阳低下,深痛恶觉,自己怎么就一时脑热出来了呢,真的是很热啊,云官心里想着要不要再回去避一避暑,她的茶还一口没喝呢,就只吃了一碗冰酪,亏大了,可是回去好没有面子的啊!最后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茶楼,扬长而去,没事 她可以再找一个。 她走在街上,那自己的宽袖挡着阳光,祁毅今日出来给临渊王府添置东西,远远的就看见的云官拿着袖子挡着自己的脸,小脸被太阳晒得红扑扑的,然后对着流汌大叫, “流汌啊,流汌?” 流汌一脸嫌弃, “来了,来了,祁叔,你可不可以不要在大街上这么叫我啊,我是暗卫啊,暗卫啊,这样我还这么隐藏呢?” 祁毅一皱眉, “什么?流汌,你还没有搞清楚怎么的身份吗?你在云小姐身边的时候是暗卫,现在,你已经是临渊王府的明卫了,再不济,合适的时候做一做人质,此时此刻,你这是一个提东西的小厮,听懂了吗?” 流汌心里苦,还是做云小姐暗卫的时候最拉风,他好想回去继续陪着云小姐!他的命怎么这么苦! 祁毅拍了拍他的肩膀, “认命吧,小伙子。呐,你给云小姐送一把伞吧,没看见那小姑娘都快晒化了么。” “知道了!知道了!” 说着拿起身边的伞,两三步就追上了云官,云官听到身后有一个人发狂似的叫着自己,心里也是一阵恶寒, “云小姐!云小姐!等一等!” 云官回头,疑惑的问道, “你是,你是临渊殿下身边的流汌?” 流汌瞪大眼睛,什么,什么,云小姐不认识他吗?不认识他吗?他好伤心啊!他可是保护了她六年啊,她居然不认识他,呜呜呜!! 流汌啊,你是暗卫啊,云官压根就没见过你,怎么会认识你嘛! “是的,是的,云小姐,我来送伞! 第六十章:簪子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云官眨眨眼睛,不解的问,“送伞?为什么?” “日头太大了,所以给小姐送把伞,挡一挡会好一些的。” 他怎么知道她在这儿,还给她送伞?流汌看见云官疑惑的表情,心里来气,他好心好意给她送伞,她居然怀疑他,算了,他要甩锅,他要甩锅。 “是我家主子让我来送的,小姐还是收下吧。” “你家主子?临渊殿下?” 流汌没说话,把手上的伞塞到云官手里,就撒丫子逃跑了,头也没回。留下云官一个人在原地愣怔,这一幕被从茶楼出来的薛丹橘看了个正着,她是认识流汌的,薛丹橘眼眸微动,他们已经好到这个程度了吗?可恶! 云官看着手里的伞,一时不知道该做什么了。司长薄?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呢!罢了罢了,等过两日给他还伞的时候再问问清楚吧。 她转身准备撑伞离开,伞面一挡,确实凉快了不少,微风吹过她的衣裳,佩戴的朱佩叮咚作响,纤弱的手撑着伞,温婉娴静,没走两步,就看到春秀带着夏儿在敬虔帝京走着,左顾右盼的,她撑着伞跟上去, “春秀!夏儿!”两人回头,看向云官,“云官大人? 云官一笑, “叫我云官,或者小姐,莫要喊大人了。” 两人点点头,敬虔帝京,世家小姐公子出行不必隐晦名号,皇家出行甚至还要特地大张旗鼓,而官家出行,则是能低调就低调,尤其是她们这些女官,更是说法多。 “你们俩个人怎么出来了,不是让你们好好照顾嗣音么!” 春秀跟在云官身后想要给她撑伞,云官摇摇头,说不用,春秀接着说, “是皇帝陛下下令,公主出嫁的婚服与发冠要在宫外做,不让内务府准备了。” “为什么?” “皇上的意思是公主出嫁,是要移除皇族族谱的,与往年公主招驸马不同,况且,琼楼宴那一日,内务府准备的凤冠霞帔公主已经穿过了,没有道理让内务府再为络和公主准备一套。” 云官要被气死了, “那凤冠霞帔不是皇上逼着嗣音穿的么,怎么现在又说这些呢!” 春秀摇摇头,“天子心思,不是咱们可以猜得到的。” 一旁的夏儿说, “咱们公主真是命苦,春秀姐姐你不知道,这事就是佟嫔娘娘挑出来的,小吉公公被罚,咱们公主的嫁妆被扣,都是她搞得鬼。小姐,今早出宫的时候,我比春秀姐姐出来的晚,看着小吉公公的手都被茶水烫红了,被柳公公拎着出来的,那佟嫔娘娘就是无理取闹,偏偏皇上就跟下了迷魂汤一样,什么都听她的。” 云官皱眉, “夏儿,你仔细的说来。” “今早路过未央宫的时候,我看到佟嫔娘娘身边的侍女守在殿外,就知道佟嫔娘娘便是又宿在未央宫了,小吉公公在里面伺候着,佟嫔娘娘自己打翻了茶水,非说是小吉公公没拿稳,皇上就让小吉公公另添了一杯滚烫的茶水,自己冲着自己的手浇下去,这才肯放过他。 小吉公公那么好的一个人,怎么净被欺负呢,佟嫔娘娘没见宫之前,小吉公公哪里会被罚,现在,小吉公公三天两头的被罚,我都替小吉公公不值,佟嫔娘娘她就是个妖孽,不然怎么会那么狠心。 周总管就佟嫔娘娘蛇鼠一窝,自然会帮佟嫔娘娘,他们两个你一言我一语的就把咱们公主算计在里面了。” 云官看向夏儿, “夏儿,这些话回宫了可就别再说了,抱打不平要紧,你的命也要紧。” “奴婢知道了。” “你说的没错,周潺和佟锦霜确实关系匪浅,可周潺就不在乎皇后娘娘的面子吗?皇后娘娘要是坚持不同意,内务府也不敢这么做吧!” “皇上已经下旨了,皇后娘娘还能说什么。” 云官好像想到了什么,忙问到,“是陆惜文拟的旨?” 夏儿看向春秀,这个她不知道。春秀点点头, “是的,是陆大人。” “这就明白了,他们趁着我照看嗣音无暇顾及的时候,越过皇后娘娘,直接找了皇上下旨。不过我不明白,这样做,公主形制和嫁妆也是在国库,一分钱也落不到佟锦霜手上,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罢了,这件事得慢慢想,你们想好在哪里做凤冠了吗?” 春秀说道, “还没有,这里的东西与皇家公主出嫁的形制差的有些远,东西虽然精细,可是公主出嫁的形制一向有工官把持,我们虽然见到过,可也不能完全绘制出来,且民间修造皇家形制,可是杀头的重罪,就算有一模一样的样式,也没有哪家铺子会做!虽然公主不是很在意,可我们公主金枝玉叶,怎么能受这种委屈呢!” 云官转了转眼,说道, “春秀,夏儿,我给你们出个主意,但是用不用,看你们自己,既然事情是佟锦霜搞出来的,就把公主的凤冠交给簪开宴喜,虽然是佟锦霜家的铺子,但是饰品钗环无不惊细,既然民间艺人不可以修造皇家形制,那么我们就从精细上上手,总有一件是我们能拿得出手的,且簪开宴喜是佟锦霜的产业,她在怎么有计谋也不会从自家下手!” 春秀的眼睛随着云官的话而重新明亮起来, “小姐,这个好,这样一来,就不用担心佟嫔娘娘再一次暗地里下绊子了,而且虽然没有按照公主形制,但凤冠精细,也是不错的。” 云官也笑着说, “我只是给你们出个主意,至于用还是不用你们自己决定吧,不要着急,咱们可以先去看看簪开宴喜家的东西,不一定我觉得好的,你们也觉得好,大家喜欢的东西都不一样,结果也会有些不同。” 春秀点点头, “行,那咱们先去看看吧,反正现在没什么头绪。” 说着三个人就一起朝着簪开宴喜走去,云官撑着伞,让两个丫头都钻到自己的伞底下,但是两个丫头都推搡着不进来,所以最后只能作罢,簪开宴喜内还是一如既往的热闹,每个小厮都招呼着一位客人, 春秀看着柜台上琳琅满目的发簪,也是目不暇接,夏儿仔细的拿起一个来仔细看着做工技艺,和簪花技巧, “簪子做工精细,做簪子的人是用了心的,至精至好且不奢.和宫中之人的手艺不相上下。小姐,可以的。簪开宴喜家的簪子手工技艺是可以的,公主必然是喜欢的。只是,怎么如眼只有海棠花呢?” 第六十一章:事事放在心上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这位姑娘看的事海棠簪子的展柜,自然都是海棠花了。姑娘若是想看其他,随我来便是。” 墨砚台站在她们身后说着,云官一扭头就看到了墨砚台, “墨砚台?” 墨砚台笑道,“云小姐安好,小姐今日去而复返,来小店已经两次了,不知道这一次可有什么中意的?小的给您挑了包起来。” 云官笑答, “今日,你的钱袋子可不是我,是这两位。” 说着便指了指春秀和夏儿,春秀也看到这里的东西确实不错,比他们看过的店铺要用心许多,于夏儿交换了一下眼神,她们决定就在这里定做络和公主的凤冠霞帔。 春秀点点头, “是,我们想定做凤冠,你有什么好的推荐吗?” 墨砚台问道, “可有什么要求?” 春秀摇摇头, “没有什么特别的,只是精细好看一些,我听小姐说,簪开宴喜是以精细闻名的,算是慕名而来,我想,你不会让我失望的吧!” 春秀和夏儿没有打算在形制上费脑筋了,所以她们的要求就是四个字,精细,好看,让敬虔帝京的女子们都艳羡不已, 墨砚台想了想,一边领着云官她们走,一边说, “簪开宴喜之中,簪花,发钗,发簪,应有尽有,无不精细,都是我们先生亲手所制,但这最最费心费时间的,便是缠花。这云小姐是知道的,且缠花不止用于发饰。” 说着拿起一旁的缠花,边说边指, “在成亲之时,这缠花也是有寓意的,缠有喜庆图案的十枚铜线和十朵美丽的花,寓意“十全十美”; 在缠了花的铜线上再缠上一个小蝙蝠,就是“福在眼前”;一串缠好的桂圆表示“团团圆圆”;红枣与花生缠在一起表示“早生贵子”;连婚床的帐沿上都要装饰上“喜鹊咏梅”、“凤戏牡丹”、“恩哥戏菊”、“鹭子戏莲”、“蝴蝶闹金瓜”等来增添喜庆的气氛。 姑娘们若是不嫌弃,就用缠花做凤冠,这缠花在敬虔帝京是个时兴玩意儿,千金难求,且只有咱们这一家,这样一套凤冠带出去,一定是整个帝京最风光灼灼的新娘子。” 夏儿笑道, “我看,你这不是准备给我们介绍凤冠,是打算将成亲典礼的所有事宜都一通安排了吧,连婚帐床沿上需要放什么都想好了!” 墨砚台笑呵呵的摸了摸头, “这不是顺嘴啊,好不容易是我知道的东西,自然是要拿出来炫耀一番的。” 墨砚台腹诽,这里的人,能理解他说的话的人太少了,那些诗词歌赋什么的,他们不懂,他跟他们说,他们都以为他是疯子,他觉得自己是疯了,才会想要在这里体验生活。 春秀也笑着, “很有做生意的头脑啊!只是你也说了你家先生的手艺千金难求,我们该做什么才能让你家先生接下这个单子呢?” 墨砚台一笑, “姑娘折煞我了,那先生可不是我家的,我与那沈先生没什么关系,沈先生是簪开宴喜小铺中的,沈公子上秦小姐的,他一丝一毫都不是我的。哈哈,不过这千金难求,万金自然就好求了呀!” 墨砚台的一番幽默话语让大家都哄堂而笑,夏儿说道, “只是万金就可以?不是说有手艺的人都比较难伺候吗?” 墨砚台摆手, “那是旁人,沈先生最好交代了,只要万金。他的坏脾气早就被秦小姐给调教过来了,他要着万金也是为了秦小姐,也就是沈夫人开心,要是明日沈夫人说喜爱珍珠,恐怕日后再找沈先生做簪子,就得带珍珠来了。 所以,我和你们说悄悄话啊,趁着沈夫人还喜欢金子这等俗玩意儿的时候,趁早来,不然那一日,她要天上的星星了,你们上哪儿找去!” 夏儿呵呵笑着, “哪有这么夸张?” 随后有一声男声响起,“她要是想要星星,我定让上穷碧落下黄泉,也为她寻来。” 沈溪行揽着秦筝走过来,云官和沈溪行,秦筝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今日沈先生倒是大方,这般爽快就出来了,也不在乎合不合眼缘了?” 沈溪行也不恼火,说到, “我家娘子想出来走走 我便带她来走走,恰巧就听到这佟七在议论我与夫人,就也想来凑个热闹,听一听。” 墨砚台听到这话,赶忙弯腰请罪 “先生恕罪,小的不是有意的。” 墨砚台若是混迹江湖,自然不会理会这些,但是现在,他在这簪开宴喜里体验生活,就得活的像个小厮。 沈溪行一笑,笑盈盈的看了看秦筝,随即说 “我可没说要罚你,你将我与娘子说的像神仙眷侣一般,我很是欣慰,佟七,日后有人问起就这样说,秦筝是我的沈夫人。” 说完沈夫人,他自己还不自觉的又笑了一下,好似这沈夫人是世间最美的情话。 秦筝在一旁,脸早就羞红了,藏在暗处的手狠狠的拧了沈溪行腰上的肉,面不改色,温婉贤淑, “几位别听他胡说,我们只是刚巧路过。佟七,你快起来。” 说着看向春秀和夏儿, “不知道两位姑娘想做什么样式的发冠?” 春秀说, “我们只是见过发冠,并不知道怎么做,一切全凭两位做主,只是发冠要用于成婚,大概是要喜庆和精细一点的,但也别大红大绿的,太过俗气。” “秦筝记下了,几时需要呢?” “赶得及,这两日就要,可以吗?” 秦筝看向沈溪行,沈溪行笑道, “娘子说可行,便可行!” 秦筝莞尔一笑,又看向春秀,点了点头, “可以。” 春秀和夏儿紧绷的脸终于展露笑颜,夏儿说, “那我今日便将定金留下,两日后清晨,我来取。” 秦筝笑答, “不打紧,什么时候交都是一样的,即是出门做生意,便是迎四方客,你们相信我们,我们自然也信你们,哈哈,不怕你们跑了,就怕这生意谈不成呢!” 云官笑道, “怎么会做不成呢,你们为我们而来,我们也是慕名而来。” 沈溪行来到敬虔帝京不知道是不是自愿的,但是,他来敬虔帝京一定和佟锦霜有关系,这是毋庸置疑的,怕这刚巧路过都是借口吧,但是不得不说,沈溪行对于娘子是真的好,关于秦筝的事,事事都放在心上。 第六十二章:黑衣人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沈溪行看向春秀, “姑娘两日后来取便是,定然不会让姑娘失望的。” 几人有说了两句,就都离开了,春秀和夏儿赶着回去复命,云官也不放心嗣音,就跟着春秀和夏儿的马车也回宫了,只是似乎一路上并不太平, 她们这在轿子里坐着,忽然有一支冷箭猝不及防的射进了轿子里,云官眼疾手快的把春秀的头按下去,才免于受伤,大叫一声, “春秀,夏儿,蹲下!” 三个人蹲在马车里,似乎这一支冷箭之后外面便什么声音都没有了,万籁俱寂,云官警惕的看看周围,说, “你们待着,我去看看。” 春秀一把拉住云官的手,摇摇头, “大人,不可以!太危险了,而且,只有一支冷箭,现在外面什么声音都没有,怕是有埋伏。” 云官看向春秀, “春秀,现在马车已经不动了,车夫不是跑了就是死了,我们出去或者不出去,都不会有什么不一样的,如果有埋伏,我们一直蹲在这里,他们也会没有耐心的,放心,我就出去看看。” “大人不可以的,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们,怎么与王爷交代!是我们拉您上马车的,要去也是该我们去。” 夏儿在一旁点头, “是啊,大人,要去也是我们去啊!” 云官不禁失笑,这两个丫头,很是机灵,知道经过了嗣音的事情,皇上能不能交代她已经不关心了,转而用云褚来对她说情, “好了,放心吧,没事的。你们两个好好待着,如果可以跑,就别管我了。回去之后,看好嗣音,在大婚之前,一定要寸步不离的跟着她,大婚之后,余国公府会护住嗣音,所以大婚之前,就只靠你们了。” 云官若有所思, “我想,我不会有事的,我一定不会有事的。” 像是在对着那两个丫头说,也像是在安慰自己。 几年前,她也曾经经历过这样的情况,那一次是比这次还要凶险,她带着随从,侍卫,可所有人都倒在血泊里,只有她从那场截杀了活下来了,她受了伤,可总归命还是在的。所以她隐隐约约觉得自己身边是有人保护的。 云官小心翼翼的探出手,掀开了轿帘,轿子已经走到了偏僻的地方,这里一个人都没有,而且,入目空旷,也没有什么可以藏身的地方,只是看起来天色并不好,似乎是要下雨了,黑云沉沉,燥热已经被凉风取代, 云官从马车上跳下来,探查了马车周围,没有见到车夫,一支冷箭冷不丁的袭来,云官下意识的蹲下抱头,这才免于被射穿的下场,她狐疑的朝着箭射来的方向看去,并没有什么异常,云官没有在原地待很长时间,站起来准备回到马车上,忽然从四面八方窜出很多黑衣人,手持弯刀,黑巾覆面。云官立马警惕,那黑人把她和马车团团围住,围了个水泄不通 “几位光天化日之下,就要杀人吗?你们就不怕官府治罪?” 带头的黑衣人一下, “云小姐,在下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有人要买你的命,在下也只能恭敬不如从命。” 看来,这人是冲着她来的,不是冲着络和公主。 “你能喊出我的名号,想必是知道我的身份的,你应该知道杀了我有什么后果。” “我等是混迹江湖之人,杀人不过头点地,你是,我们也是,出来混本就是这样的。小姐以为我们还会在乎这个吗?” 确实,江湖中人,在乎的是义气和豪气,他们不在乎用命来捍卫他们的义气,也不在乎用生死来捍卫自己所遵循的道,即便这个道,在大多数人眼里,并不是正道。 黑衣人举起尖刀,对准云官, “云小姐要是识相,就不要反抗了,咱们手起刀落,你快,我也快,而且还不痛。” 云官看向那群黑衣人,她必须要拖延时间,她没有机会搬救兵,她只想等等,看那个她以为的保护她的人会不会出现,她一个孤女,在吃人的敬虔帝京,活下去不容易。 那几年,爹爹镇守边疆,军功显赫,屡屡传回帝京,皇上都大为夸赞,那个时候还有人记得他是云康王爷的幺女,敬虔帝京的小郡主,总会明着暗着给她使绊子。 血腥暗害的场面也见过不少,近几年,云官处事低调,从不那父兄官威压人,他们已经快忘了云康王爷和她还有关系,所以暗杀什么的也都少了一些,现在,是知道了她爹爹和兄长要回来,怕抢了他们的位置,所以按捺不住了吧! 云官也不怯懦,将门虎女,即便没有学过武功,那天生的气势也是够的,她冷冷的看向那群人,狂风吹起她的发丝,但是挡不住她的冷厉,她对着那带头人说到, “几位大侠,我死可以。但我想知道是谁让你们来的,这个不至于不会告诉我这么个死人吧!” “等小姐到了阴曹地府,我自会烧纸告诉小姐。小姐,得罪了!” 说完,一群黑衣人翻身而上,朝着云官冲过去, 轿子里的春秀着急一喊, “大人!” 忍不住就要从马车里出来,云官大和一声, “回去!” 云官灵活的躲着那黑衣人的进宫,聪明的在他们之间周旋, “夏儿,看住你春秀姐姐,别让她出来,还有,将那把伞扔出来!” 夏儿已经被吓傻了,死死的抓着春秀的袖口,动弹不得,春秀看着夏儿这个样子,也将要出去帮忙的心思放下,最后将那把伞从轿帘中扔了出去, “大人接着!” 云官跳起一把接住伞,把伞抓在手上, “诸位,以多欺少,可不是江湖中人的风骨啊!你们这么做,有些给江湖人丢脸吧。” “好一个伶牙俐齿的云小姐,受教了。不过你的嘴巴救不了你的命,拿命来吧!” 那黑衣人的弯刀直冲冲的朝着云官冲过来,云官拿起伞尖,抵住他的刀身,抡圆了一圈,借力打力,将他的刀打了回去,另一把刀砍过来,云官身子后仰,尖刀从她的鼻尖擦过, 云官没有习武,力道不足,轻功不会,可花架子还是不少的,借力打力,这种事情她最擅长, 那黑人似乎没有想到她会武功,(其实是花架子)有些轻敌,这三番两次的都被她躲了过去,惹得那黑衣人气不打一处来,直接对云官下了杀手,云官看他们上了紧,心里暗道不好,她拿着伞和其中一个黑衣人的刀过招,利刃划过,那伞面却还是完好无损, 第六十三章:救命恩人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云官大喝, “我在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把背后之人说出来,不然,我定然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带头的黑衣人哈哈大笑, “云小姐都死到临头了,还在说大话。你现在冥界修炼这,等我等到了冥界,再和我们决一死战吧,现在,你就乖乖的做我的刀下亡魂吧!” 说完便似离弦之箭一般朝着她冲过来,云官站着不动,他的动作在云官的眼睛了不停的放慢,不停的放慢,此刻天上乌云密布,电闪雷鸣,眼看风雨便要来, 云官把手悄悄伸到腰后的的布袋里,把布袋里的药粉抓在手上, “好,是你们不说,不是我不给你们活命的机会!” 她找准机会和风向,朝着向她而来的黑衣人撒过去,撒腿就跑, 那是她磨了柳公公好久,并且再三保证过不会用来害人,他才给了自己的毒箭树药粉,这花粉并不是真正的意义上的花粉,而是由毒箭树枝液晒干之后手收集起来的,花粉无毒,但一旦沾上水,便是见血封喉,天时地利人和,正好,连老天爷都帮她, “我给过你们活命的机会,是你们不珍惜的!” 她跑开两步,现在还没有雨落下,身后的黑衣人只是被花粉眯了一下眼睛,随即便追上来,云官撒开腿,使劲跑,一边看着天色,这天时马上要兜不住这雨了,黑衣人马上就要追上来,弯刀从她的一侧划过,划伤了云官的右臂,血马上顺着衣裳留下来,右手是她刚才抓过毒箭树花粉的手,血也是沾不得的, 眼看身后黑衣人越来越近,天上电闪雷鸣,一道雷劈下来,雨也顺势而下,黑衣人的刀就要落在云官的后背上,忽然停住一道强劲的手臂将云官拦腰抱起,腾飞至半空,另一只手勾起地上的伞,巧劲儿一弄,伞面应声展开,接住了落在人间的第一滴雨,随后风雨大作,倾盆大雨应接而来。 伞面下的男子冷冽不语,紧紧的抱着怀里的女子,云官紧紧的攥着自己的右手,看向那个男子,司长薄! 地上的黑衣人看都有人坏了他们的好事,已经争先恐后的上来,司长薄悬在半空,一手揽着她,一手撑着伞,看着云官, “把手抓紧了。” 说完,揽着云官的手更紧,伞在他手上像是开花了一般,脚尖点地,雨点落在他的身上,手上伞面挡住弯刀,伞面一转,一圈的黑衣人应声倒下,伞面还是完好无损,不过转眼一瞬,伞面重新挡在他们二人的头顶,司长薄身上堪堪几个雨点,云官看见他的睫毛上承着一滴水雾,留在额迹的几缕青丝上面也带着写水汽,徒增了几许忧伤的余韵,那人恍若神明,从天而降。 “没事了还不起来?” 云官一惊,这才意识到自己还在司长薄的怀里,猛然的直起身来,就要和他拉开距离,这么一走,受伤的右臂和右手,和右肩头就落在了伞外,司长薄看见她肩头处在伞外,把她猛的一拉,又把云官整个人拉回了自己怀里,云官的头狠狠的磕在司长薄的胸膛上,听见他强劲有力的心跳声,脸一红,腰上还有司长薄紧紧禁锢的手,她动弹不得,把攥着拳头的手撑在他的胸膛上,抬起头问他, “临渊殿下这是何意?” 说了不让她挨着他,怎么现在又一把拉回她来了, 司长薄淡淡的说, “再往出走,你的肩便要湿了,我躺你离开,并没有让你淋雨。” “殿下,我那马车里还有两个婢女,还请殿下大发慈悲,也去救救她们。” “放心,流汌已经去了,回护送她们安全回宫。” 云官点点头, “对了,临渊殿下怎么在这里?” “你就这般对待你的救命恩人?不说谢谢,一上来就追问我的去向?” 云官实在是理解不了这司长薄的脑回路,她只是觉得两个人这样站着不是很尴尬吗,她只是想找个话题而已啊! “是,多谢临渊殿下救命之恩,小女子无以为报,唯来世做牛做马报答殿下。” 司长薄轻声笑答, “我还以为你会说,以身相许。” 雷雨声太大,云官没有听清楚,问了句“什么?” “没什么,走吧,随我会临渊王府,你手上的花粉需要好好处理。” 云官像一只小狗一样的跟在司长薄身后,不近不远,不会挨着他,也不会让自己淋湿。云官也想欺负欺负他,她在他身后,娇俏的问他, “殿下,那我手臂上的伤怎么办?” “没事,只是流点血罢了,没毒,死不了。” 远在九重天的司命听到司长薄府话,噗嗤一下笑了出来,一旁的云和也是无可奈何的找皱着眉头, “按照潇然今世的性子,怕也是要孤独终老了。” 司命点点头, “谁说不是呢,这潇然仙上还真是奇怪,那云清川虎口处一点点小伤都要连夜翻墙去给送药,这手臂上那么大一道伤,他竟然眼睛都不眨一下的说没毒,死不了!哈哈,我看,是他有毒吧!” 云和摇摇头, “看不懂啊,看不懂!” “切,你想要看得懂,还是再跟着月合学上几十上百年吧,人间情爱最有趣,也最复杂,云和仙上你啊,没有亲身经历,是不懂的。” “你不也不懂吗?” “我又不需要懂,我只管按照命格谱命,又不用我去体会其中冷暖,干嘛要懂呢!” 自从潇然仙上下凡以来,司命和云和就常常在一起,司命星君的大殿里,云和就是常客。 司长薄和云官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进了临渊王府的大门,司长薄走在前面,朝着闲庭院走去,云官有意开口说,她一个女子,不方便在男子寝殿待着,可是转念想一想,也不是没有待过,况且,这临渊殿下除了,闲庭院和那日吃饭的亭子以外,也没什么地方可以供她勉强过活了,最后也就什么都没说。 “坐吧!” 司长薄那她引进去,自己在门外收了伞,放在门外,从柜子里拿出一支羽毛,羽毛的尾部接长,很像宫中女子拿的长柄团扇,只不过上面不是伞面,而是洁白的羽毛,扇柄尾部挂了一对锦鲤,锦鲤下面是一段白色的穗子,拿出那团扇似的玩意儿,也坐在她身边,他们二人的中间有一个火盆,现下拿着炭块温着, 伸出自己的手,抓过她攥紧的右手, 第六十四章:情绪不好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展开。” “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司长薄没有松开她的手腕,而是说, “你的手攥的这么紧,不怕手心出汗吗?见血封喉,这不是你说的吗?怎么,现在不信自己的药粉了?” 云官被他的话一吓,下意识的展开手掌,手掌上有一层白茫茫的花粉,正是那毒箭树的花粉,他那着羽毛轻轻的扫过云官的掌心,一下又一下,羽毛每扫过一次,下面的火盆里就有火星冒出来一下,一瞬间将那些散落在空中,肉眼无法看到的花粉吞噬殆尽, 只是司长薄的羽毛每一次扫过云官的手掌心,云官都要轻轻的,不受控制的抽搐一下,努力克制这想要往回伸手的冲动,司长薄的眸色深了深,说道, “虎口上的伤好的差不多了吧!” “嗯,啊?” 司长薄略带了些不耐烦, “我问你,你虎口上自己掐的伤,好的差不多了吧!” 原来,他还记挂着。 云官点点头, “嗯,好的差不多了,谢谢你的药。” “不觉得我是登徒浪子了?” 云官刷的一下子收回手去, “那你还是继续做你的登徒浪子吧!” 司长薄没料到她会忽然用那么大的力,一时不察,就让她把手伸回去了,他又把自己的手伸过去,抓着她的手腕,再一次拉过来,眼睛盯着她的手,羽毛还是扫过她的手掌心,嘴巴也不停,带着些打趣,说到, “怎么,生气了?不是刚才还说谢谢我吗?” 话还没说完,云官就又要把手往回伸,他大力一拉,险些把云官从椅子上拉起来,两人离得极为进,几乎鼻尖相对,云官急促不知该做什么,司长薄面不改色心不跳,停顿了一会儿,自己先后退了些,继而又把眼神转移到云官的手掌上,云官看不清他的眼神,只听到他醇厚的嗓音, “别乱动,毒箭树的花粉极其容易飘散,要是飘散到其他各处,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别动,我若是想做登徒浪子,当晚,就不会离开了。” 云官其实也不是真的担心他会是登徒浪子,毕竟临渊殿下的名号在哪里摆着,十几年的事实表明,这司长薄他就不会是这样的人,她只是觉得,自己和司长薄有点太过亲近,她进过他的寝殿,被他拉过手,抱过腰,还和他同席而坐,吃过饭,这些,都不应该是和他在一起做的事情,他深夜给自己送药,虽然初心只是为了自己的伤疤,可说到底也是有些逾矩了的,这一通通事情下来,她才有了那样的举动。 现下,毒箭树花粉可是关乎性命的大事,她还得留着性命等父兄回京呢, 云官低着头嘟囔着, “那你说不动便不动吧。” 说完还悄悄的抬起眼,看了一眼司长薄,看见他正在全心全意的给自己处理毒箭树的花粉,也就没有在捣乱。 司长薄心里暗想,这女娃娃还真是不好伺候,他不过是见她怕痒,想说几句话让她转移一下注意力,谁知道,这小丫头倒是莫名其妙的生气了,无奈的摇摇头。 “好了,去洗洗手吧!胳膊上的伤自己回去处理,我不太合适。” “知道了!” 云官还是不忍心的看了一眼自己的手,不禁问到, “殿下,这要是没处理干净,后果是什么?” 司长薄挑眉, “后果是什么,你不知道?” “我……,那,现在是处理干净了吗?” 后果,后果她当然知道了,可是她承担不起啊,这花粉不是她亲自处理的,所以处理干净了没有,她心里一点儿底都没有。想想那些匪徒在没有被司长薄杀死之前,七窍流血的模样,她真的是很害怕呀。 若是她自己处理,虽不见得有多干净,但至少她自己是心安的,可现在……,罢了罢了,人家救了你一命,你还在纠结什么,大不了再还给他就是了。 想着就认命的把手放到了洗手用的铜盆里,她能听到自己的心脏在咚咚的跳着,等了好一会儿,铜盆里没有任何反常,她才开始慢慢的洗, 云官心里说是不信,但其实也还是相信的,不然也不会认命的把手伸到铜盆里去,毕竟她的命可是要留着见父兄的。若是真的不信,她寻个借口离开临渊王府,等回宫了,自己再处理一下不就好了吗? 司长薄看到她将手伸进铜盆里的时候,嘴角泛起了一模弧度, 虽然有时候笨,但还算听话。 云官擦好之后,走过来,对着司长薄道谢, “多谢临渊殿下救命之恩。” “无事,救命之恩,一个就好,多了俗气。” 云官和他道过谢后,便安静的坐在一旁等着雨停,司长薄也不说话,在另一边看着书,倒也是难得的人间好风景。云官忽然想起来,那把伞, “殿下,还得谢谢你一件事。” 司长薄抬起头来,看着她,“什么事?” “你送我的伞!今日在簪开宴喜铺子外面,殿下让流汌给我的,我还没来的及说话,他就离开了。” 司长薄略微想了想,就知道事情是怎么回事了,肯定是流汌出的幺蛾子,但是,惊讶的是,司长薄没有反对,简简单单的嗯了一次,就这么认下了不是他做的事情。云官站在窗前看着淅淅沥沥的雨,这雨远没有那一日,在冼松殿时的雨大,她伸出手,接住檐下滴落的雨滴,雨点打在手上,开出一朵水花,她在下雨的时候,总是不开心,情随时迁,她在雨天主宰不了自己的心情,总是莫名哀伤, 司长薄不知道何时站在了她身边,也看着窗外的雨,说道, “你夏日怕热,雨天又不开心,这炎炎夏日,要怎么过!总不至于盼着下雪吧!” 云官笑笑, “若是伏天飘雪,该是受了多大的委屈啊。” “下雨还是下雪,是老天爷决定的,心境如何,是自己决定的。你总觉得你主宰不了它,事实上是你不想主宰它。是你在任由着它蔓延肆虐,然后,束缚你。闲闲,如果雨天不开心,就试着让自己开心起来,慢慢来。” 云官看向司长薄, “真的吗?”说着自嘲的笑了笑, “殿下,刚开始的时候,我雨天不开心,是因为雨夜离别,父亲和哥哥走在这样的天气里离我而去,而我,只能看着他们的背影默默流泪。后来我发现好像不是这样的。 第六十五章:鎏金发带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我好像,生病了,在每一个雨天里,我都很不开心。那些压在我身上的事情,会让我觉得我很挫败。可我知道,那只是一些小事情,若是放在平日里,我连眉头都不会眨一下。可若是在雨天,我总是觉得它压的我喘不过气来。 尽管在别人眼里我活的很好。可在我自己心里,永远觉得自己什么都做不好。” 司长薄把宽厚的手掌放在云官纤弱的肩膀上,给她安慰, 刚刚她的情绪很好,也很开心,从她站在窗前的时候,她的情绪就开始不对,她陷在自己的思绪里走不出来,司长薄看着她发情绪越来越低沉,不放心,才走到她身边的,他在她身边站了好久她都没有发现,司长薄这才开口唤回了她的思绪,“闲闲,没有什么是克服不了的,分离只是为了重遇。雨天的到来,也只是时节的变化,没什么过不去,也没什么是一成不变的。就像你,你在雨天不开心,不代表会在下一个雨天也不开心。” 云官疑惑的看向司长薄,不确定的问到, “真的吗?可是,已经很久了,我意识到这个问题已经很久了。我不知道在我没有意识到的时候它持续了多久,好像是真的生病了。” “放心,日后下雨,便来找我!或者,吹度晴钟,月落墙阴,天阔归迟,你都可以来,只要你想,闲庭院可以替你遮风挡雨!” 云官不敢相信这近似承诺的话,会从司长薄的口中说出来,这闲庭院只有他一个人,闲庭院会给她遮风挡雨,意思就是他会为她遮风挡雨,是不是? 这句话落在云官心里,云官的第一反应就是不可能。 在她的认知里,这位殿下一直都是说一不二的,可这样的话,怎么都不会轮到他跟她来说,他们之间不过数面之缘啊! 云官不信那个说一不二的人会对自己做出承诺,司长薄确信她对自己坚定不移。 云官一双眼眸紧紧的盯着司长薄, “殿下,你这般,会叫我多想。” 司长薄笑笑,大概看出来她不信了,便温润的说道, “你若执意要多想,我也没办法。若你觉得不妥,便不必来找我。” 云官扯着嘴角,说道, “虽然殿下这话,动人却诛心,但我还是想谢谢殿下,殿下帮了我很多。” “我说过,话说的多了,便俗气了。”司长薄看了看窗外, “雨停了,不过看样子,太阳今日是不会出来了。” 云官笑笑,情绪不似刚才那般低沉,好似真的雨过天晴了一般, “是啊,他今日,是打算偷懒了。一日又过去了,今日什么都没做,虚度浮生了。” “倒也不见得。偷得浮生半日闲也是极好的。” “殿下,时候不早了,我想先告辞了。” “你知道杀你的黑衣人的来历吗?他们为什么杀你?” “我爹要回京了, 想来是怕我的身份水涨船高吧,怕我挡了谁的京都贵女之路。” 司长薄一笑,“薛家?” 云官也给了司长薄一个大大的笑, “死无对证了,知道是她又能怎么样。不过,薛家,我要准备和他们动手了。他们要暗算我,我也不能让人白白害了我。” 过往的六年了,敢把心思动到她身上的人,她都惩罚过他们,他们算计她出丑,她就算计他们出丑,他要是算计她的命,那她自然也不会放过。 “殿下,云官告辞。” 司长薄轻轻的点了点头, “把伞带上,伏天的天气说不准,再有,下次出门,带个护卫。” 云官一笑, “嗯,我知道了,我一直以为我身边有一个暗卫呢,该是我感觉错了,他今日没来。” 司长薄没想到她这么警觉,问到, “你怎么感觉到的?” 云官撑起伞,回头对着司长薄笑盈盈的说, “我那一日看到他了,他救我的时候。” 云官身后是一片烟雨朦胧,身前是古朴楼阁,她就站在那中间,忽远忽近,看得见,摸不着。 “是吗?” 云官好像也在回忆那个人, “是啊,他面遮黑巾,玄色衣裳!我只见过一面,却记了好多年。” 说完朝着司长薄点点头,便离开了。 原来,他在她心里,住了那么多年啊!难怪 她只是做牛做马报答他,而并非以身相许。 云官在心里还默默的加上了一句,鎏金发带 那是她见过的最惊艳的颜色,即便是许多年,那颜色在她心里也从来没有褪色。 回到冼松殿的时候,正巧撞见了小九儿,小九儿看到她隔壁上的伤,可把她上上下下,前前后后,左左右右的检查了个遍,确定了她只有这一处伤之后,才放心,拉着回了房间给她处理伤口,那把从临渊王府拿回来的伞一直没有再用过,此刻被孤零零的放门口,屋子里 小九儿给云官包扎伤口, “怎么就受伤了呢,姑姑,你太不小心了。” “小九儿,你不安慰我,还怪我啊!这手上还是我能决定的了,谁会愿意手上啊!” 一只手被小九儿扳着不能动,另一只手倒是拿着茶杯,一口一口的喝着茶,听着小九儿的碎碎念,云官哀怨的看着小九儿, “小九儿啊,你姑姑刚刚死里逃生,你就不能让你姑姑稍微安静一会儿吗。” “你还知道你自己死里逃生啊,我还以为你当你自己春游,不,夏游去了呢。” 这个小九儿,骂人的时候可不比那深宫里的嬷嬷差, “好了,我知道了,小九儿。” “包扎好了,你以后小心一点,不要再将自己置于险境了,日后做什么事情,等我在你身边了在做,至少我能保护你的安全。” 云官笑笑, “你还没有我大呢,就想保护我啊,等你长大一些了再说吧。” 小九儿收拾了东西,白了一眼云官, “算了,本小姐的好心情都被你毁了,你自生自灭吧!走了。” “去吧去吧!” 这样相安无事的过了两日,就到了嗣音出嫁的日子,云官特许可以陪着嗣音从皇宫到余国公府,公主出嫁本来是普天同庆的日子,但是嗣音有点特殊,宫中长乐殿花红柳绿,红纱,喜字,桂圆莲子什么的,都摆弄着,大张旗鼓。 除了长乐殿之外,其他地方和往日无异,肃穆庄严,归整有序。宫里的婢女也忙前忙后的,给嗣音梳妆打扮。 第六十六章:成亲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夏儿一早就从宫外把凤冠取回来,不得不说,沈溪行的手艺是真的好,华美精致,尊贵异常,嗣音倒是没那么在意,云官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嗣音坐在妆镜前,春秀在一旁给她梳妆, 嗣音看到云官进来,脸上绽开了笑颜, “云官,过来坐,这里。” “今日很漂亮啊!” 小九儿跟云官身后, “嗣音哪一天不漂亮了。” 春秀也说, “是啊,我们公主哪一天不漂亮了。” “是我错了,是我错了,嗣音哪一天都漂亮,今天尤为漂亮。” “哎~,这才对嘛!” 小九儿笑的憨憨的,嗣音也被这样的氛围感染,一扫往日的郁郁寡欢,也笑起来, “我们小九儿就是可爱,哈哈!” 一室的欢声笑语,长乐殿的宫女们都很开心,她们公主是个好人,这一次如果可以逃离这个吃人的皇宫,她们是打心眼里替公主高兴,长乐殿外面时不时的路过几个宫女太监,听到里面欢声笑语,张灯结彩的,也纷纷侧目,但是没敢多停留就快步走开了,比起那样轻松的氛围,他们的命更重要。 春秀给嗣音化好妆之后,宫里年长的胡嬷嬷拿着梳子走过来给嗣音盘发,今日来参见公主成亲典礼的人皆是悄悄来的,段定乾原本是打算让嗣音就这样悄无声息的出嫁便罢了,可那受过公主恩惠的人肯定是不愿意的,嗣音的那几个哥哥和弟弟也是不愿意的。 几位殿下都发话了,那些想来的宫女嬷嬷们,也都有了腰杆子了,虽然不能明面上和段定乾对着干,但是只要让段定乾抓不到人就可以了。 再加上余令有心要和余国公对着干,所以不管宫内还是宫外,都是喜气洋洋,锣鼓喧天,这一点上,余令做的很对那几位殿下的心思,他们的姊妹出嫁,自然得全天下都知道,得凛朝齐贺, 胡嬷嬷一进来就握着嗣音的手,哽咽的说道, “多年不见,可算是见到公主了。” 嗣音也是惊喜, “胡嬷嬷?真的是你?你怎么过来了?” 胡嬷嬷是将嗣音一手带大的奶娘,也是给贤妃娘娘接生的稳婆,嗣音长大些的时候,就和胡嬷嬷分开了,分开之后,再也没有见过了。 “是,是奴婢,是太子殿下将奴婢带来的 若不是太子殿下,奴婢也是来不了的。” “二哥?” “是,不止太子殿下,三殿下和五殿下也都在,他们都在门外等着公主呢,太子殿下一早就找奴婢了,公主出嫁,身边得有一个年纪大的人来送福气,承蒙太子殿下看得起,让奴婢来给公主挽发。” 嗣音笑笑,“那就有劳嬷嬷了。” “你这孩子,怎么还和我一个嬷嬷客气上了!”说着,拿起梳子, “一梳梳到尾,二梳梳到白发齐眉,三梳梳到儿孙满地,四梳梳到四条银笋尽标齐。” 胡嬷嬷看向铜镜里的嗣音,佼佼乌丝,玉带珠花。兰性喜如春,娇面红霞衬,朱唇绛脂匀。巧眉杏眼,嬝娜如花轻体,窈窕嫣姌美仙家! 当然,如果忽视脸上那道长长的疤。 “头发衣衫此夜新,百般打扮度芳辰,公主今日真的好漂亮,可是,要盖上盖头了,那些人看不到公主的漂亮样子了。” 嗣音笑笑说, “看不到就看不到吧,只要你们觉得好看,我就高兴。呵呵!” 胡嬷嬷笑的合不拢嘴,抹着眼泪, “公主小时候还是嬷嬷我接生的呢,这一转眼,你都要成亲了,想当年你还那么小。可是时光啊,总是对美人尤为长情,公主如今已经长大,可贤妃娘娘还是当年的模样,风韵犹存。” 嗣音看向胡嬷嬷, “您见到我母妃了?” 胡嬷嬷摇摇头, “没有,只是前段时间,远远的看过一眼,但只是一眼,老奴就知道,娘娘还是那样仪态翩翩。” “今日,怕是也见不到母妃了。” 胡嬷嬷满眼慈爱,摸了摸嗣音的头, “大婚之日,不要伤心,公主,一切的苦难都要过去了,出了宫,就好了,慢慢的,就没有人会记得了。” 嗣音点点头, “嗯,嬷嬷也要照顾好自己。” “好,云官儿啊,一会儿,余令世子定然要进来,你们这些小丫头和他们闹一闹,出门的时候扶着公主,仔细别摔了。” “我知道了,嬷嬷放心。” 胡嬷嬷笑着说, “你们这些个同龄的孩子里啊,小时候,就数云官儿命苦,这长大了,就数公主了,你们真是一对儿落难姐妹花。” 胡嬷嬷说着,眼里闪着泪花,嗣音也泪眼婆娑,云官给这个擦擦,给那个擦擦,擦到最后,自己的眼睛里也有了泪花, “嬷嬷说什么呢,日后我们的好日子可多着呢,别哭了啊。” 小九儿真是不明白,这不是说大婚之日不能哭吗,怎么一个比一个哭的凶啊!门外的太监高呼, “时辰已到,驸马驾到!” 余令一身红色婚服,头戴红锦羽冠,金钗端端正正的将男子乌发束在里面,郎骑白马迎新人,一凤一凰闹新婚,余令带着他的发小和相处的不错的公子少爷们来迎亲, 屋子里胡嬷嬷赶紧招呼着, “那个,春秀,赶紧给公主盖上盖头,云官儿,夏儿,去,你们去逗一逗新郎官,堵一堵门。” 云官皱着眉头,这个,她不会呀,无助的看向夏儿,夏儿撇撇嘴, “没戏,大人,我也不会。” “啊?那怎么办?” “但是我见过,照猫画虎应该没什么太大的差错。” 说着夏儿拉着云官走到门口,云官一点也不信,夏儿也不过十几岁,怎么会懂,云官好没有底气啊,她感觉会搞砸。 红木门隔开了两个世界,但是两边都是吵吵闹闹的,好不快乐,秦晏宁也在外面,算是余令那边的亲戚。 余令几乎将满朝文武都邀请了来参加他跟嗣音的成亲典礼,他就是要把这个成亲典礼闹大,成为这一代人,甚至下一代人都记忆犹新,难以忘记的成亲礼。 请不请是他的事,来不来就是那些文物官员的事情了。按照皇帝的意思是,这场婚宴不要大操大办,安安生生的将络和公主嫁过来就好。但是皇帝没有明令规定,他就可以装乖扮痴,不知道,不了解,不明白,没有听懂皇帝的暗示。他余令的婚事他自己做主,他自己的婚宴,也是自己说了算。 第六十七章:成亲典礼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三位殿下在长乐殿的院子里顶着大太阳站了一上午了,他们要为他们的姊妹保驾护航,一路送到余国公府,顺便余国公那个老头子一个下马威,好让他知道,他们嗣音不是没人疼! 云官和夏儿走到门前,云官刚要准备说话就被夏儿拦住了, “大人不可以,得等他们先敲门才行。本来应该是媒人来敲门的,可公主和余令世子这样,想来也没有什么媒人了。 他们敲门时,咱们得问说“何事?那边就要:“要娶新娘!“ 这个时候,咱们得把门稍稍开上一条缝,让世子,哦不对,驸马那边依照礼数,递进一个红包给开门的人,然后再重新把门关上,世子那边再重新敲门,如此三次,咱们才能开大门迎客。这就叫做“打门娶新娘“。” 云官惊讶的看向夏儿, “你懂的好多呀,夏儿,我顿时觉得我们就有底气了。” “扣,扣,扣!” 夏儿笑着,看向云官,“大人来吧,很有趣的。” 云官喊到,“何事!” 门外有人答,“要娶新娘!” 夏儿配合着把门打开一点点,一个红包就从门缝里塞了进去,云官小心翼翼的拿住红包,笑嘻嘻的,夏儿像铁面无私的关公一样,把门推了回去,看了看云官手上的红包, “看来这些公子哥,世子爷们很上道啊,没有媒婆也把事情准备的这么齐全。” 云官把手上的红包左右拿在手里仔细端详,呵呵笑答, “这个算不算不义之财啊,哈,我摸着这里面应该是银票,这么厚,世子爷出手,很阔绰!” 夏儿笑的眼睛都不见了,这云官大人还真是可爱啊! “不是,不是,这钱财来的再名正言顺不过了呢!哈哈。当然是多多益善啦!哈哈。” 今日又可以来一笔钱财了,她暗格的私房钱又要加入新成员了。 “扣扣扣!!!” 又是一阵熟悉的敲门声,这一次轮到夏儿了,可是她并没有马上回话,云官问到, “为什么不和他们说话啊!” “大人,这你就不知道吧,世俗中人认为,新娘拖延出门的时间越长,对女方家里越有好处,能留住更多的财气。也有的说,这样更能显得男家有诚意。” “哦~,原来是这样啊!” “其实还有很多礼节,只是咱们公主应该是用不上了。” 如果是正常的和皇家结亲的话,还应该更热闹的,新郎还应该进门入厅,拜见皇上,皇后娘娘。还应该为新郎拜上剥壳的熟鸡蛋煮糖水的“鸡蛋菜“,以及“龙眼干苍“、“四果茶“、“茶心茶“,新郎依例只喝汤水。 新娘要一身盛装,头脸罩上紫帕,与新郎拜过祖先,叩别父母后,由喜娘牵上轿。新娘上轿时要哭几声,俗称“哭好命“。新娘轿一出门,女家立即紧闭大门,如此财气才不会被拔去,然后放炮礼送、门外的迎亲鼓乐自始至终尽情欢奏,鞭炮越放越热闹。 迎得新娘的迎娶队,这时除了增添了新娘的花轿之外,又增加了陪送新娘的轿乘,乘有新娘的兄弟辈,这个俗称是送嫁婶。 不过细想想,段定乾现在应该是不想见到嗣音和余令的,这些礼节也都免了。也只有一个简单的打门娶新娘了。不多时三遍已过,夏儿准备开门,门却从外面被拉住了,段商羽伸手一拦,就把门死死的守住,夏儿拉了半天也拉不开,云官还以为出什么事情了呢,夏儿透过门缝看,朝着云官挤眉弄眼的说, “大人,咱们几位殿下把世子拦住了。” “是吗?” 云官也从门缝里往出看, 新郎官那一行人被几位殿下给拦住了,段商羽笑呵呵的说, “这里头的人都有红包,怎么能少了我们的呢?我可是你媳妇的亲弟弟,按照民间的叫法,我该叫你一声姐夫呢,你可不能厚此薄彼啊,我,不对,本殿下也要!” 哎呀,以往不喜欢端架子,这个时候和余令说话都没有用本殿下,真是亏了,没那么霸气了。 余令笑呵呵的说, “没有礼数说,这迎亲还得给新娘的兄弟包红包啊!” 段书均也去凑热闹, “哎~,你这话就不对了,我们什么时候守过礼数啊,我们是那守礼数的人嘛?快点,别磨蹭了,耽误了吉时可就不好了。” 余令腹诽,到底是谁在磨蹭啊!三殿下!是你在给我下绊子嘞! 身边的公子哥都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他们和里面那群姑娘们闹一闹就好了,这三尊大佛还是让余令自己对付吧。 余令从怀里掏出三个红包,肉疼的给了那三位殿下, 段深泓一边伸手拿红包一边微笑着,说道, “这怎么还意思呢!世子客气了,咱们马上就是一家人了,不用这么客气的!” 呵呵呵,段深泓,我以为你是个正经人,没想到你最不正经,红包都拿在手里了还说这些话,余令如果可以的话,他一定对段深泓做一个大大的鬼脸,吓死他。这几位皇子说起来年纪也小,谁都喜欢玩,生在皇家一味的爱玩,最后会把命玩没的,他们可以宽恕,但必须要威严,要树立威严就不能随便嬉闹,但是如果有嬉闹的机会,还是不能放弃的。 段商羽哈哈大笑, “行了,行了,不为难你了,记住啊,好好待嗣音,不然,我们可不会放过你。就把你给的红包里面的银票全部换成铜板或者银子,砸死你!” 余令的嘴角抽搐,他为了气他爹,可是在红包里塞了十足十的量,让他爹好好的出了血,这要是换成铜板和银子,还真的能砸死人的。 段商羽松开抓着门把的手,嗣音也盖上盖头, 余令等在门外,等着娉娉婷婷的嗣音在云官的搀扶下走出来,嗣音一身红色嫁衣,盖着盖头,余令看不到她的脸,光是看她走路的样子,就知道这个女子是个有涵养的,美丽的女子,余令向嗣音伸出手掌,嗣音将手搭在轻轻的搭在余令的手掌处,宽大的手上一瞬间将嗣音的小手包裹住,嗣音的心里有过一丝异样,这样的触碰,不由的让她回忆起那天晚上,她本能的抗拒这样的触碰,不受控制的往回缩手,余令一把抓住她的手,阻止了她的动作,顺势在她耳边说, 第六十八章:余令嗣音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公主,是我,别怕!你未来的夫君余令,不必担心,我陪在你身边。” 这句话嗣音听到了,搀扶着嗣音的云官也听到了,云官不知道,余令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里是怎么想的,这句话如果带着情意,就是一生一世,永不分离的誓言,要是不带情意,就是婚嫁之仪,一纸婚书的责任。 或许,在余令心里这些并不重要,他只是在反抗他的父亲,他只是强烈的想要主宰自己的姻缘,对于情意,他根本就不在意,娶谁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人是他自己选的,而不是家里人硬塞给他的。 嗣音一只手搭载余令的手掌心里,另一只手被云官搀扶着,身后跟着许多宫女,春秀和夏儿也在里面。嗣音被簇拥着往前走,几个殿下也在其中,陪着他们的姊妹走完这在皇宫的最后一段路途,他们送到长乐殿门口,在一阵欢歌笑语中,云官把嗣音送上了长乐殿外的花轿上,那几位殿下看着嗣音上了花轿,都露出来会心的微笑, 离开皇宫这个是非之地,对于嗣音来说,是好事。 嗣音的花轿周围跟着四个喜娘,云官跟在花轿后面的送亲队伍里,出了皇宫,云官才知道什么叫普天同庆, 鞭炮齐鸣,锣鼓喧天,唢呐声响,震耳欲聋,花轿启程,带着新娘子朝着余国公府走去, 迎亲的两块大红牌匾在前面引路,两面鼓上飘着长长的绸条,挂着专用的璎珞和飘带;长街十里红妆,余令真正的做到了让整个敬虔帝京都艳羡,红毯铺地,所过之处,皆是红纱轻扬,整个敬虔帝京都因为这一场成亲典礼而变得喜气洋洋,百姓都涌在大街上观望。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司长薄也在送亲的队伍里了,云官看到他还小小的惊讶了一下,段定乾不是不让大操大办吗,怎么还让司长薄来?莫不是还有一点做父亲的觉悟? 云官悄悄打量着司长薄,今日为了迎合着喜庆的气氛,司长薄特地在腰间挂了一段水红色穗子的玉佩,看着喜庆了不少呢! 从云官第一次悄悄打量司长薄起,他就察觉到了,没有理她,后来,这厮一直偷看他,司长薄也不是什么会忍的人,看云官一直看自己,就问, “你一直盯着我做什么?” 云官在队伍中只得掩饰的笑笑,双目看向地面,双手端在腹前, “没什么,只是好奇,殿下政务繁忙,怎么会来?” “皇上不放心,特地让我来监督!” 云官有些失望, “原来是这样!”她还以为,他是放心不下这个女儿。 “皇上本意是皇家悄悄的,余国公府也悄悄的,都悄悄的把这件事办了,都不用丢脸,可是现在,不仅没有大事化小,反而,你们几个,把这件事做的风生水起的,敬虔帝京如此风景,皇上担心会有人捣乱,特地命我来监督,并适时阻止,好让你们适可而止。” 云官心里腹诽,段定乾想要悄无声息的把这件事揭过去,他们偏不能如他的意,满朝文武不能如他的意,他就朝后宫撒气,后宫的女子也不是好惹的,有本事,他惹前朝去啊! “哦,那,殿下既然是公务在身,怎么还混在送亲队伍里呢?腰间还带了喜色吉祥的玉佩?” 司长薄瞄了一眼腰间的玉佩,玩味的说道, “怎么?你希望我此刻出去阻止吗?你若是希望,我也不是不可以如你的意!” 那喜色吉祥的玉佩在司长薄的腰间随着步调而动,云官笑道, “我想,临渊殿下也一定很喜欢这十里红妆的欢闹场面,必然是不愿意打破的,所以,殿下不会去阻止的,对吧!” “你这是在威胁我?还是在踹度我的喜好?” 云官没有说话,这位殿下可不是一个她敢威胁的主儿, “难道,我这身上的玉佩还不够明显吗?” 司长薄这话,云官就知道,这位临渊殿下一开始就没打算要阻止这场盛世华宴,“殿下这是要抗旨不尊?” “若是如此,你也是同道中人,揣度我的喜好来替我做决定的,迄今为止,你还是第一个。” 云官也笑笑, “怎么?殿下要治我的罪吗?我可听说大婚之日,不宜见血的。” 司长薄抿嘴, “惩罚你的法子很多,也不是每一个法子都会见血,你确定要惹我的话,我不介意帮你紧紧皮子。” 他说的一本正经,云官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他这是开玩笑还是来真的?不会是小心眼的当真了吧! 完了,她就不该一时脑热,图爽快的去打趣他,现在好了,把自己给坑了。 云官赶紧对他说, “是我不对,不该拿殿下开玩笑,但请殿下从轻处罚。” 司长薄眯眼, “你在开我的玩笑吗?” “我……” 云官这算是不打自招了吗?他没发现自己在开他玩笑吗? 司长薄轻轻的拉了一下她的衣服, “走快些,掉队了。” 云官落后司长薄一个肩头,在这样长长的队伍中,不是什么大问题,可司长薄很纠结,说好的姻礼之径,并肩同行,这错了一肩,还怎么算得上是并肩! 云官看着被捏在司长薄手里的一撮衣物,保持手臂不动,整个身子朝着远离司长薄的方向一扯,衣物便从司长薄的手指间拽出来,一脸拽样的看向司长薄, “知道了,多谢殿下告知。” 大概今日是真的高兴,在司长薄这个她自认为不熟悉的人面前,也有几分跳脱。 十里红妆跳跃的进了余国公府,余国公就是再不喜欢这门婚事,到了这个时候,也不能再做什么了,只能老老实实的待在迎客的大堂里,余令亲手掀开轿帘,将嗣音牵了出来,小心翼翼的给她引路, 跨火盆,拜天地,入洞房,嗣音款款而来,每一件都做的仪态万千,如果不是出了那样的事情,这门亲事他也不是不可以接受。 余丁甫如坐针毡,身边的陈氏一脸的笑容,余国公府的嫡长子娶了这么一个声名狼藉的公主,帮不上他什么忙,助长不了他的势力,姻亲这一块儿,算是废了,她的儿子,有了更大的机会可以坐上世子爷的位置了,她当然高兴。 司长薄和余丁甫,陈氏坐在一起。 第六十九章:鸠占鹊巢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他今天代表的是皇家,段定乾肯定不会亲自来,那几位殿下也不合适和皇帝明面上对着干,今日的婚宴上,可以担得起这高堂的,便只有司长薄一人, 可司长薄不喜欢热闹,也不是真正意义上来送亲的,但是他这样身份的人,坐在那里就有着光彩夺目的本事, 身边的礼官高喊,“一拜天地! 拜天地神明天赐姻缘。” “二拜高堂! 拜高堂白发生养之恩。” “夫妻对拜! 一心一意,两全其美,三生有幸。 一世良缘同地久,百年佳偶共天长!礼成,送入洞房!” 往来宾客轰然而笑,簇拥着把新人送入洞房。余令牵着嗣音的手缓缓离开喜堂,春秀和夏儿是陪嫁丫头,自然也跟着离开,云官是送亲的人,在这里吃了午膳,便要离开,她站在宾客中间,看着嗣音和余令行礼,礼成,离开。 一个人在那里痴痴的笑着,余丁甫不愿意这门亲事,几乎在礼官说出礼成的那一刻,就安耐不住自己,起身离开了,陈氏也跟着出去了,轻声细语的说, “老爷怎么就出来了?这不是拂了皇上的面子吗?临渊殿下还在喜堂之上呢!” 余丁甫的胡子被自己气的都要掉了, “皇上也太不是公允了,让我余国公府白白的做了这么个冤大头,那络和现在成了谁都不要的女子,倒是硬塞给令儿了。” 陈氏扭捏道, “老爷,话不是这么说的,这姻缘是令儿亲自向皇上求得的,哪里能怪的了皇上呢?这个令儿也真是,太冲动了,丝毫不将咱们余国公府的面子放在心上。其实说起来,敦亲王府的世子和咱们令儿一般大,年纪也不小,若是令儿不出头,按照琼楼宴上的局势,晏宁世子出言不逊,为了赔罪,娶了络和公主也是说得过去的呀!” “我倒是不知道,余国公府上不了台面的姨娘这么厉害,三句话里两句都在摸黑嫡长子,还要捎带上别人, 你鸠占鹊巢,还沾沾自喜。” 一袭月白锦衣的男子羽冠束发,身边跟着一个青衣小厮,陈氏什么时候被人这么羞辱,她是夫人,最受不了的就是别人喊她姨娘, “这是哪家来的小子,赶在我余国公府的地界上撒野?来人,给我把他赶出去!” 那锦衣男子噗嗤一笑, “青意啊,我以前只听说过余国公宠妾灭妻,现在,我都不得不相信了,有这么一个厉害的贱妾在身边,想来,也是没什么行事自由的。” “你说什么?秦晏宁,别以为你是世子,我就不敢对付你!” 秦晏宁一笑, “哎呦,听夫人的话,这是认识我了,刚刚不是还不认识我呢嘛,不是还放话要把我扔出去?” 陈氏脸色一变, “好一个伶牙俐齿的黄口小儿,我再怎么说也是你的长辈,你竟敢怎么说我?” “长辈?”秦晏宁看向青意, “咱们敦亲王府什么时候有这样一位长辈了?我记得我爹很几年没有纳小妾进府了吧!莫不是,这陈氏是我爹养在余国公府的探子?” 陈氏有一瞬间想掐死秦晏宁的冲动,她是余丁甫的正妻,余丁甫同他爹是一辈,那么她自然也是这秦晏宁的长辈,他喊她一声婶婶也是不过分的。但是被秦晏宁这么一胡搅蛮缠,无中生有,好像有点解释不清了, “你,你莫要胡说!” 陈氏最见不得别人喊她姨娘,余丁甫以为做的天衣无缝的事情,并没有那么完美,他以为可以完美的偷梁换柱,瞒天过海,但凡事总有例外,若论证据,那自然是没有,可要说那些闲话,也是杜绝不了的,毕竟她做姨娘的时候,也不是个安分守己的。 “胡说?陈姨娘,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做了,就别妄想着这世上有密不透风的墙,纸是包不住火,我说的对吗?国公爷!” 说完看向余丁甫,余丁甫鹰隼似的眸子盯着秦晏宁, 这个秦晏宁是不是知道什么?这一语双关,说的是他让陈氏改头换面的事,还是他和郑蕤对络和公主做的事! 秦晏宁的表现不由得他不这样想。 好在余丁甫在朝堂摸爬滚打这么多年,还没有被一个毛头小子的几句话就框住。 身边的陈氏拉着余丁甫的袖子,“老爷,你看他。” 青意恍惚没有看到这边一把年纪,还打情骂俏的老年人,非常遵守礼仪,微微颔首,嗔怒的看向秦晏宁,说到, “世子爷,您怎么能这么说呢,这明里暗里的挑唆咱们王爷和王妃的夫妻感情?有你这么做儿子的吗? 据我所知,这余国公虽然是有点惧内,但是男子气概还是有的,还能什么事情都让那贱妾拿捏的死死吗?” 秦晏宁一挑眉,好是不信, “青意,你这话不对,惧内 那内人可是结发妻子,陈姨娘那可不是。且不是是不是惧内,,我倒是感觉,这国公爷啊倒是挺喜欢陈姨娘的,由爱生怖,要不是不可能,不然,怎么都到现在了,余国公还是一句话都不说啊!一直都是这位再说啊!” 说着还看了一眼陈氏, “我看着位尖酸刻薄的样子,要不是一个当家做主,贤妻良母的样子。” 余丁甫终于发话, “晏宁世子,你若是来参加婚宴的,便请移步前厅,若是来找事的,还请你离开,我余国公府和敦亲王府一向交好,可别因为世子,伤了两家和气。” 秦晏宁怎么闹他倒是无所谓,但是,说他惧内,呵呸,怕陈氏,,他一个七尺男儿,怎么能接受。秦晏宁向前一步,把手背会身后, “国公爷说笑了,余国公府和敦亲王府只会因为一个贱妾伤了和气,怎么会因为我伤了和气呢?我们敦亲王府一向大气,不屑于和小人计较,就怕是那小人自视清高,抓着不放。 国公爷,说得好听些,你余国公府背后议论皇家,余家续弦诋毁本家嫡世子,还中伤敦亲王府世子,到底是谁该追究谁?嗯?” 陈氏一惊, “你胡说,我什么时候做过这个了?” 秦晏宁给了青意一个眼神,青意便走上到陈氏身边,准备开口说话,却不知道该怎么称呼陈氏,明面上,她确实是续弦,他该称一声夫人,可到底是不光彩的手段,这夫人,他也叫的心不甘情不愿,纠结一番,还是叫了一声夫人, 第七十章:戏弄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夫人,你看到我们世子,装作不认识,便要差人来动手,心中想的,不就是来一个抵死不认,只要你不说认识我们世子,随随便便处置一个出言犯上的人,这权利国公府主母还是有的。 可惜了,小门小户出身还心术不正的人,也就这点本事了,你的心思也只有你自己相信,做了五年的当家主母,世面和眼界倒是一点没长,晏宁世子,是去年文会宴的头筹,敬虔帝京,谁不认识啊!也就是您这样的人,才不会关心那些文思之事,毕竟你也不懂。” 青意这话说的,深得秦晏宁心,余丁甫在一旁听着,皱了皱眉头,也没说什么,他没有闲工夫和女人,小孩儿周旋,秦晏宁也就是说说而已,这事儿没有证据,而且敦亲王也不会放任他去捅娄子,真的和余国公府结下了死仇,敦亲王在朝堂上的日子也不好过。 “好了,今日的事情,就这样算了吧,我的夫人不懂事,冲撞了世子,我代替她给世子赔个不是!” 秦晏宁笑道, “就只是给我道歉吗?你本家的世子爷,这位续弦夫人没有得罪吗?你这么不亲厚自己的儿子?” 余丁甫脸色沉闷, “是,我自会让陈氏给世子道歉。” “好,那就好。既然国公爷都这么说了,我也不是得理不饶人的人,此事就此作罢。还请国公爷好好的管教自家的人,若是以后再闯出什么祸事来,败坏了国公府的名声,那可就不好了。” 说完遍转身离开,刚才气焰嚣张,神采飞扬的陈氏如今窝在余丁甫的怀里,哭哭啼啼, 余丁甫耐心的安抚她, “秦晏宁是敦亲王世子,虽然年纪轻,但也是世子,你是续弦夫人,确实是没有资格与立场来向说教,余令也是如此,日后,收敛一些,若是真的有气,便等我回来,我去和令儿说,你们之间不对头,能不见面就不见面吧!” 陈氏轻轻的点了点头。青意跟在秦晏宁身后,不解, “世子爷,咱们为什么不继续拿着不放啊!这事儿也确实是陈氏不在理啊!” “青意,这件事,只有我们听到了,旁人认为,你定然是骗帮我的,余国公定然是要护着那续弦夫人,这件事说来说去也是说不清楚的,倒不如见好就收,我父亲也未必会因为这个和余国公府交恶,抓着不放,或许还会对父亲的仕途有点影响。” “世子爷明明可以不说话的,而且按照世子爷以往的性子,遇到这样的事情,也只是一笑而过,不会在意的,怎么今日就走上去了?” 秦晏宁说道, “我想在意就在意,不想在意就不在意。琼楼宴上,我于络和公主有愧,说错了话,今日的事,就当是赔罪了。” 说着又像是自言自语一般, “余令啊余令,我也算帮你护住了一回面子,感谢我吧,你的喜宴可真不容易吃,还要搭上我的名声。” 这边的事情算告一段落,而喜堂那边,司长薄还坐在那个位置上,一动不动,他实在懒得动,那些人吵吵闹闹的,属实烦人,不过他发现了一个有趣的人,云官混在人群了,傻傻的看着被簇拥在人群中的余令和嗣音,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被余令抛弃的美娇娘呢,表露出那般神色,不晓得是伤心还是无助,但总归不太高兴,司长薄慢慢的弯下腰,用骨节分明的食指和中指夹起了地上掉落的花生粒,拿在手上,一个巧劲儿,朝着云官的脑门上打过去, “啊!” 正在发呆的的云官猛然被人打了脑袋,双手护在脑袋上,机警的环顾四周,找那个打的人, “谁打我?” 就看到上首位置上的那个人一副,“没错,别找了,就是我。”的欠揍模样,云官真的是气不打一出来,这个男人,怎么回事?怎么没事来给她找罪受啊! 云官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便想过去找他问清楚。 云官走到司长薄身边,司长薄随即站了起来,比肩而立, 云官很不解,走到他身边, “临渊殿下这是什么意思?可是无聊,故意捉弄于我?” 司长薄笑笑,看着云官,“闲闲,我看起来很闲吗?” 司长薄要是个闲人的话,敬虔帝京就要瘫痪了,每天交到司长薄手上的事情都像一座小山, “殿下定然是不闲的,那殿下是什么意思?” 他不闲,也没有闲心去捉弄她,难道他拿花生砸自己,只是一个意外吗?可看他的样子,明显是有预谋吧! “不管是不是闲,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什么目的?” 司长薄轻蔑的笑着,嘲笑了她的智商, “你是傻瓜吗?自然是让你转移注意力。络和公主成亲,你一副苦瓜冰块脸,笑也不笑,任谁看了,不是一副怨妇模样,明日,大概就会穿出,皇宫里的云官大人同络和公主因余令世子分道扬镳,余令为了权利,迎娶公主,抛弃旧爱,或者说你对着余令死缠烂打,不知羞耻!嫉妒公主能嫁进余国公府?” 云官不停的眨巴眼睛,这都什么跟什么?司长薄是不是想的有点多了呀! 云官不禁多看了他两眼,司长薄的的脑子里也会有这么奇怪的想法吗?他这样宵衣旰食而至不可理喻的人,也会知道那些戏文小说和饭后谈资? 世井小民最爱把一些宫廷秘事编排成段,口口相传,也总有说书人可以从某些看似可靠的渠道打探到连当事人都不知道的秘事改编成书,日日在茶楼酒肆搭桌说书。司长薄也会这样有烟火气,也会去茶楼听小说? 他好像知道她在想什么,薄唇轻启, “我也是人,你知道的,我也会知道!” 说着向她靠近,略微挑了挑眉,这样的动作在云官的眼里,有些威胁的意味,但司长薄只是在很认真的和她说话。 司长薄是皇家之外的殿下,刑部和大理寺审不出的犯人就会交给司长薄,那些犯人大多是视死如归的人,肯定是不好审的,这样也让司长薄练就了一身阴阳怪气的腔调和不按寻常路数出牌的性格,司长薄要是想藏,没有人能莫得准他心里的想法,可他总有不想隐藏的时候,要是不想藏,便是直来直往,有什么便说什么,也因此让好多人心碎,包括他身边要好的朋友,段书均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和司长薄说话,他感觉句句扎心,都要少活好几年。 第七十一章:欢欢喜喜成亲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如果你感觉司长薄跟你说话扎心,那么,可以肯定,你不是他的敌人。你要是他的敌人,他会让你连扎心都机会都没有,只会让你心梗,心绞痛,会让你的心千疮百孔,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云官看向司长薄,企图和他解释, “知道了,可是,我真的没有嫉妒,我不喜欢余令世子的。” “我知道,你要真是嫉妒,我也不会打你让你回神,收敛表情,毕竟是真事,说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云官皱着眉头,原来他在帮她啊! “多谢殿下提醒。是我不自知,险些坏了事。” “没事,不过,算上这一次,我救了你三次了吧!” “啊?” “没什么,去看入席吧!” “殿下不去吗?” 司长薄的脸上不知道是什么表情,略微皱了一下眉头, “我不去了,席面要热闹,我去了,他们能放的开?” 看来,临渊殿下对自己有一个十分客观的认识啊! “那我便先去了?” “嗯!” 司长薄轻声道了一声,云官也离开了, “流汌!” 流汌站在一旁,他现在是光明正大的暗卫了,只是,最近,他们家主子有点不太喜欢他呀! “在。” “日后,你继续跟着,保护她吧!合适的时候出现在她的眼前。” “嗯?殿下的意思是让我故意从云小姐的暗卫变成云小姐的明卫吗?是让我在明面上保护他的意思吗?” 司长薄皱着眉头,“你的话太多了,流汌!” 流汌很是奇怪,他最近被主子莫名其妙的嫌弃就已经很委屈了,怎么他还不高兴了嘞! “主子,我若是去保护云小姐了,那殿下身边怎么办?现在咱们一边要提防朝廷的人使绊子,还得准备年后启程去边疆的事情,那些将主子视为眼中钉肉中刺的人,一直都有小动作,属下斗胆,现在不想离开殿下身边。” 司长薄也想到了这些,今时不同往日,今年,那些人已经按捺不住了,要是把司长薄放回了边疆,再让他在边疆立了功,那位置怕不是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还不如就让他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敬虔帝京就那么大点地方,有什么消息,也总比边疆要知道的早,现在,那些醉心权欲的人,最大的心愿就是司长薄死在敬虔帝京,这样便可以绝后患,要是不行,把他留在敬虔帝京也是好的。云褚已经年老,云郴在敬虔帝京没有根基,他们的威胁远不如司长薄。 “流汌,我自有打算,你且像原来那般护着她吧,但有不必刻意掩盖身形,她知道了就知道了吧,没什么好掩藏的了。” 说完没有理会流汌,抬脚向红纱深处走去, 流汌心里嘀咕, “怎么了这是!以前下了死命令,说不能让云小姐知道,现在又这样说,是有什么发生改变了?我瞧着,也啥也没变呀!” 说着摇摇头,便也跟了上去,可是他竟然找不到他家主子了,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人就不见了?这,这是什么神仙主子啊!让他一个暗卫情何以堪!不对,他现在已经是明卫了。 司长薄的功夫炉火纯青,他不想让流汌他们跟着的时候,是没有人可以跟得上的。 午膳的席面其实很欢快和热闹,春秀和夏儿跟着嗣音,司长薄没来,小九儿也只送到了宫门口,她在席面上也没有几个认识的人,加之天气又热,也没什么胃口,胡乱吃了两口就离开了,余国公府给她们安排了休息的屋子,来参加喜宴的人都住在一起,等着闹洞房和晚膳,晚膳才是重头戏,世家公子的目的就是灌醉余令。 云官打开了窗户,微风习习,随即躺在床上,床上铺了一张凉席,很舒服,她和衣躺着,一会儿想嗣音,一会儿想父兄,一会儿又是段定乾,乱糟糟的,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看见云官睡着了,司长薄才从暗处出来,他没有进屋子,而是站在窗口,看着熟睡的云官,司长薄一直跟着云官,从她坐席到离开,吃了什么也记得清清楚楚的, 这个时候流汌还没有来,他自然也不能走,像极了上一次,她睡了多久,他就看了她多久,但这一次心境却不一样了,反正,司长薄是不一样了,上一次因为祁毅,他的心有些乱,这一次倒是平静的很,静若止水般的看着云官,似乎已经在心里有了决断,既然她对流汌有意,那么他就让流汌护着她,兴许还能有一段佳话,只是不知道,云褚会不会同意,把女儿嫁给流汌。 他就站在窗前,没有前进一步,他和她的身份不合适再进一步了,他进她的闺房,会有辱她的名节。 转眼就已经下午,日头没有那么热,云官渐渐醒转,伸了个懒腰,迷迷糊糊的从床上坐了起来,懵懵懂懂的看着四周,看了好久才想起来这是在余国公府,眼神一撇,就看到窗户口有一白色衣摆悄然而逝,云官一惊,睡意瞬间被吓走, “站住!” 立马从床上跑到窗口,却只看到拐角处扬起的衣摆, “奇怪!那人看着也不像是个登徒浪子,他是刚巧路过还是别有用意?” 司长薄躲在房间的暗角里,他看到云官醒来本欲离开,可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迈不动脚,等他意识到的时候,云官已经往这边看了,他赶忙转身离开,却还是被她看到了衣角, 云官心里想着这件事,也没有心思去和那些参加喜宴的人闲谈,就窝在自己的屋子里。 敬虔帝京华灯初上,余国公府用火树银花来开启今天晚上,洞房堵了一屋子的人,是时候要闹洞房了,屋子里红烛暖帐,灯火摇曳,云官来的迟,没进去喜房,但是她找了一个十分好的位置,她一个人凉凉快快的趴在敞开的窗子口,正好可以看着里面的仪式, 喜娘在一旁说到, “请新郎新娘坐帐” ,亦称“坐福”,即新郎新娘双双坐在洞房的床边,新郎将自己的左衣襟压在新娘的右衣襟上,表示男人应该压女人一头。 余令和嗣音端坐在床边,喜娘笑眯眯的过来,蹲下,要把余令的衣襟放在嗣音的衣襟上面,刚准备动手就听见余令开口, “不必了,公主金枝玉叶,我只是一个世家子弟,压公主一头,说不过去。” 第七十二章:不生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那喜娘为难的看了余令一眼,“世子爷,这怕是不妥!” 嗣音的心里微微有些触动,但是她盖着盖头,也没有人知道她的神色,余令把衣角从喜娘的的手里拽回来,轻轻的放在了嗣音的衣角旁边,和她的衣角挨着,但是没雨有压着, 对着那喜娘说, “就这样!” 男子的声音本来就中气十足,再加上余令故意带着些怒气,那喜娘也不敢说些什么,也没敢动那款款放好的衣襟,只动了动嘴, “天搭鹊桥,人间乞巧,花开并蒂,喜接连理!” 喜娘说着吉祥话,余令也不吝啬, “有赏!” 喜娘行了礼,“多谢世子。” 余令还盯着那喜娘不放,喜娘忽而知道这位世子要干什么了,连忙重新开口, “多谢世子,世子妃赏赐。” 嗣音今天受到了余令从心底而来的尊重,即便寻常富贵人家成亲,在成婚的这一天,女子都不可能如此被人尊敬,赏赐多是男方准备,要谢也是谢谢男子,且称呼得等到第二日敬茶之后,嫁进来的新夫人对公婆改口了,府中的人才会改口。 那喜娘回到喜娘队伍里面,暗道,还好自己聪明,理解了这位世子爷的意思,不然,准保得受罚,不过,这世子爷对公主是真的好,这样相敬如宾。 嗣音也是第一次这样被维护,她以为今日的成亲礼不过是个形式,皇上已经下旨,他们反悔不得,把自己娶进来放到一边,也就算了,万万没有想到,余令把这一切做的这么好,还这么盛大,还处处维护自己,给自己面子和尊重。 云官站在窗子口,她也没想到,余令会这么维护嗣音,她还怕这些人会给嗣音委屈受,现在看来,有余令在嗣音身边,应该不会有人能上伤害她了。 紧接着,第二个喜娘走上来,手里端着一些栗子,花生,枣子之类的寓意美好的东西,有第一位喜娘做榜样,她们自然知道该怎么说, “世子爷,世子妃,明德流芳远,螽斯瓜瓞绵。” 说着便走向嗣音,将手里的栗子,花生,枣,扔进了嗣音的怀里,此举名为“撒帐”,新人入洞房以后,将喜果等撒向新娘怀中,撒向合欢床上,甚至撒向洞房的每一个角落, “世子爷,世子妃,栗子祝愿两位早立子,花生祝愿咱们余国公府,男孩女孩“花搭着生”。” 余令很高兴,这些喜娘说的话都很中听, “赏!” “多谢世子,世子妃。” 说着第三个喜娘走上来,手上是喜秤, “三挑盖头,一世夫妻到白头,近看佳偶好风采,请世子爷手执称心如意秤,掀起新娘子的盖头来! 一看唇,唇齿相依恩爱人。” 余令拿起称心如意秤,侧过身,轻轻的挑起了盖头的一角,嗣音朱唇箸点,点点生彩,余令也是第一次细细打量嗣音,只是掀开了一角,现在也看不出什么来, 那喜娘又道, “二看眼,眼花缭乱双飞燕。” 余令将手里的喜秤又往上挑了挑,嗣音小巧的鼻子露了出来,然后是眼眸,一点一点的落在余令的眼里, 嫮目宜笑,娥眉曼只。容则秀雅,稚朱颜只。 粉面朱唇,半点胭脂,明艳动人, 嗣音脸上的伤疤在另一侧,但那并不影响嗣音在余令眼中的美貌,他一向拎得清,对于嗣音的容颜,余令确实是认可的,如果不是脸上的伤疤,他想,这个驸马,也是一大香饽饽,这么个美人,就是花瓶,放在屋子里也是赏心悦目的,只可惜,明面上,一群流氓,毁了她的生活。 嗣音自小就是个美人胚子,美人一双闲且都,朱唇翠眉映明眸。 只听那喜娘又道, “三看眉:眉飞色舞成夫妇。” 余令慢慢将全部挑起,盖头顺着精致的发冠滑下去,嗣音整个人落在了余令的眼里,美人娴静温柔,好似娇羞的低着头,很是乖顺, “祝愿世子爷与世子妃从今往后,称心如意。” 余令说道,“赏!” 另一个喜娘手里端着一碗饺子,这饺子是由胡嬷嬷带来的,说是要带去余国公府,让余国公府准备剩下的事情,嗣音没有推脱,她虽然不看重这个成亲礼,但是好像胡嬷嬷和云官,春秀他们都很热衷,反正她不管事,就让她们去闹腾吧! 喜娘喂给嗣音,嗣音咬了一口, “敢问世子妃,生还是不生?” 嗣音没有抬头,只将嘴里的饺子咽下,说了句, “不生。” 那喜娘一时手抖,这怕不是出了问题?这饺子可是生的呀!她亲眼看着只在水里吵了一下就捞起来的,而且,那生面还能看到,怎么这公主要说不生呢? 周围人也是惊讶,不少人窃窃私语,这是个什么意思?公主不愿?还是余国公府捣乱? 喜娘颤颤巍巍的换了一个饺子,再一次喂到了嗣音的嘴里,嗣音咽下去,还是没有抬头,盯着自己的红裙子, “敢问世子妃,这是生还是不生?” “不生!”一样的动作语气,一样的话,这下子,可把喜娘吓坏了,她几欲端不住那碗子孙饺子,这吃子孙饺子,是讨口彩”, 是早生孩子的吉兆,喜娘把饺子煮得半生不熟,让新娘自己说“生”,这新娘子不配合,这可怎么办? 那喜娘愣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也不敢抬头看余令,余令听到嗣音说话的时候便侧目盯着嗣音,一直到第二遍,也是盯着她的, 忽然余令一笑,眼眸里多了一些别有深意, “既然世子妃不愿意 那就免了,正好年纪轻轻,多玩两年,本世子也不愿意早早的被孩子牵绊。” 余令是在帮嗣音解围吗? 那喜娘颤颤巍巍的站起来,端着的子孙饺子的汤水都差点撒出来,怎么轮到她的时候,这么难交差呢? “赏!” 那喜娘一听余令的话,都要激动的哭了,这都赏赐她了,应该有不会罚她了吧! 最后一位喜娘拿着剪刀,剪下余令一缕头发,又剪下嗣音的一缕头发,用红绳把两缕头发系在一起,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赏!” “谢世子爷,世子妃赏赐!” 最后喜娘齐贺, “一阳初动,二姓和谐,请三多,具四美,五世其倡征风卜。六礼既成,七贤毕集,凑八音,歌九和,十全无缺鸳鸯和。嘉礼既成,祝世子与世子妃百年好合,永结同心!” “说的不错,赏!” “谢世子爷,谢世子妃。” 第七十三章:云康王府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礼成,屋子里的人都散去,准备去坐席了,云官讪讪的趴在窗子口,日头有些大,一旦没有事情转移注意力,就会尤其关注温度,她感觉好热,虽然已经是晚上的,但还是很热啊!天气一热,人就没有精神了,余令也不是没看到她,以为有什么体己话要和嗣音说呢,但还是选择性的忽视了云官,有什么话等他走了再说吧,那群人刚走,他现在要是出去了,不得把他灌酒灌到死啊!敬酒什么的,过会儿再说, “你一直趴在这里,是要看别人洞房吗?” 身后忽然有声音响起,吓得云官的心突突的跳,一个没站稳,险些摔倒,幸亏她抓着窗棂, 云官一回头,就看到司长薄面无表情的站在身后, “临 临渊殿下!你,你怎么在这里?” “刚巧路过!” 云官那么大的动静,余令和嗣音不想偏头也不行了,余令温和的对嗣音说, “不必担心,我去看看,你坐着就好。” 嗣音点点头,余令走过来,笑眯眯的看向云官, “云官大人还有这种癖好吗?我一直以为只有梁上君子和采花大盗,没想到又加了云官大人!” 云官知道他是在和她说笑,她笑嘻嘻的趴在窗户上,也回怼他, “世子爷,你娶了我家嗣音,就对我这般不礼貌?我可是来给嗣音撑门面的,你怎么能这样说我?小心我联合嗣音把你们家的金银财宝都倒腾出来!” 余令看向身后的司长薄, “临渊殿下,这只强词夺理,撒泼豪横的小鱼儿是你带过来的吗?” 云官很难过,她什么时候撒泼豪横了?云官用手勾住窗棂,两只脚腾空,倒也很像小鱼儿的模样,怪不得余令会那样说。 司长薄伸手按住云官的背,将她安安稳稳的按在窗户的檐边,司长薄的大手一放上来,云官就愣住了,一动不动的趴在窗户上,把脚也放到了地上,机器一般都转头 看向司长薄 只见司长薄薄唇轻启,说道,“我是她带过来的。” “啊!” 余令惊讶, “本来以为你是家长,想让你来管教一下不听话的小鱼儿,没想到你才是被管教的那个啊!” 云官很是不解,这余令在胡说什么,“余令,你胡说什么啊?” “临渊殿下都没有说我是胡说,你就怀疑我是胡说了?” 说着看向司长薄, “临渊殿下,不听话的鱼儿要从小管教,不然等长大了,就不好管教了。” 司长薄看向余令, “云官我先带走了,不打扰两位的的洞房花烛夜了!” 说着大手一抓,就将云官拉走了,云官被他提着后背,也无法动弹。 余令回去坐在嗣音身边, “公主,今日你我成亲,日后便是一体,我定然尽我最大的努力护你无恙。” 嗣音抬起头,看向余令 “世子,我……” “我知道公主有很多话要和我说,我也有很多,公主,宾客盈门,我是新郎,要出门迎客,等我回来,可好?” 嗣音点点头,余令也离开了,春秀和夏儿一直跟在嗣音身边,这会儿将余令送了出去,夏儿拿着些吃食, “公主,这是余令世子给的,说是让公主先吃些。公主也一日未吃东西了,想必是饿了,吃点吧。” 不得不说,余令确实很细心, “大婚之日,这样是不是不好?”原本她是不在意的,可余令对她敬爱有加的,成亲礼也办的盛大,她也不想拂了余令的面子, 春秀笑道, “世子爷都送过来了,自然就是世子爷同意的,想来也是世子爷心疼公主,公主便吃一些吧。” “也好。” 嗣音从床上站起来,坐在八仙桌旁边,也招呼春秀就夏儿一起来吃,几个姑娘倒也吃的开心。 余令在外面和众人喝酒,司长薄拖着云官走了许久才放开她, “日后要懂得看眼色,该走的时候不要留,明白吗?” 云官借着月色看他,他的脸色晦明,眼眸泛着光,眼里是这一片高高挂起的红红的灯笼,眼睛里好像能装得下整个凛朝盛世,司长薄身后大片的火树银花散开,照亮了他脸,那一刻让云官失神,那个在窗口的人落在她眼里的衣角颜色好似和司长薄的颜色很像。 “我同你讲话,你又在失神?” 司长薄很奇怪,她这样蠢笨,又爱发呆,以前是怎么在深宫里混的,不会被人算计死吗? 他以前没有这样近的和她在一起处事,流汌也说她很聪明,不会受委屈,可从这几日来看,也没那么聪明呀! 莫非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吗? 云官不傻,也不蠢,只是她大展宏图的时候,司长薄没见到,自己犯傻的时候,他倒是次次都在身边,云官都不得不感叹,她和司长薄这缘分也是太深了一些,而且,事事都要想很多的话,不是太累了吗?哎~,她好难。 “知道了,临渊殿下,我以后一定好好的。” “嗯!回宫吧!时候也不早了,若是迟了,那刑西扬未必还在宫门口,你要是进不去了,便要露宿街头了!” “殿下放心,我今晚不回冼松殿了,父兄在敬虔帝京的王府还在,我特意求了恩旨,今夜可以留宿宫外,住在我曾经的家里。” “也好。时隔多年,回去看看也是好的。” 云官点点头, “是啊,年节的时候,父兄也就回来了,我准备找个时间回来打扫一下。” 司长薄点点头, “走吧,我送你过去,夜深了,你一个姑娘家,不安全。” 云官刚想拒绝,司长薄就打头走了,不给她任何说话的机会,云官只能跟着他,两人之间的衣角没有挨着,司长薄始终离她半米远,不管云官是走的快还是走得慢,他们之间的距离都是这样的, 云官隐隐约约感觉到到,司长薄和前两天见面的时候于自己疏离了一些,虽然本来他们也没有很熟。 司长薄心里想着,她对他无意,即便她对他有意,也不能处的太过亲密,那一次拥抱已经越界了,他们之间,他不明白感情,她也没有心悦于他,那么他就好好的把她交到她父兄手上,这一世缘分也就到此为止了。 因为余国公府家娶亲,所以敬虔帝京处处挂满了红灯笼,和庙会的热闹不相上下,司长薄走在前面,云官安安静静的跟在他身后,两个人没有说话,静谧流淌在两人之间。 第七十四章:对你好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余国公府的喜宴还在继续,余令出来被灌了酒,有点晕乎,他酒量还算不错,但也禁不住这么灌,小拾扶着他,将他扶回了屋子,便退下了,走的时候还顺带带走了春秀和夏儿,屋子里只剩下余令和嗣音两个人,嗣音已经吃过一点东西,坐在床边了,看到小拾扶着余令过来,她也赶忙起来,从小拾手里接过余令,扶着,小心翼翼的把他扶到床上去,余令眯着眼睛靠在床边,看着小拾离开,才睁开了迷离的眼睛, 嗣音惊呼,“你~” “我骗他们的,略微有些醉意,但还不至于这么不省人事。你呢,可吃了些东西吗?” 嗣音点点头,“吃过了。” “那就好,还怕你不喜欢呢。” “没有,我很喜欢。” 余令从床上站起来,走到八仙桌旁边,拿起酒壶往酒杯里倒酒,然后把一个递给了嗣音, “合卺酒,喝了之后便是一家一姓之人,自此之后你便是余家妇,和段家没有关系了,可愿?” 嗣音一手拿着酒杯, “谢世子爷不嫌弃,能在余家给我一个安身之所。” “你且说愿意还是不愿意?” 嗣音一脸坚定, “愿意。从今往后,只要余家不弃,我便不离。” 余令一笑, “说错了,是从今往后,余令不弃,你便不离。你放心,我令院这么大,养你一个还绰绰有余。” 嗣音对着余令笑笑,余令也笑,两个人饮下合卺酒,自此终成一世夫妻。 余令伸出手想要拉着嗣音的手,察觉到她的闪躲,他换了方向,隔着衣袖,握住了嗣音的手腕,把她拉到了妆镜前坐下,铜镜里说嗣音带着伤疤的脸,红烛烟瘾,风情万种,余令没有过多在意, 而是伸手慢慢的解下嗣音头上的发冠,放到一旁,慢慢的解了嗣音头上繁杂的花簪,嗣音淡淡的笑着, “余令世子很温柔,也很懂女儿家的心思呢?” 女子柔顺的声音在安静的夜里响起来,余令一笑, “哈哈,没什么懂不懂的,只看是不是用心了,我以前总见我娘这般对我父亲,便想着,男子对女子,或许也是可以的,这些都是从娘亲身上学来的。” “娘亲?可是府上那一位?” 余令脸色不屑, “她?她也配?我娘亲要是她,我还能长成这个样子吗?” 嗣音低头看着桌子上越来越多的发簪,说, “也是,府上的这一位看起来不像是个好说话的。” “你不必理会她,做你自己就好,令院的人从来不需要看人脸色。好了,去沐浴更衣,准备休息吧,今日公主也累了。” 余令离开了一步,嗣音从妆镜前站起来,“你呢?” 余令用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讪讪一笑, “你要让我和你一起沐浴吗?” 嗣音一愣,意识到自己的话有多么的让人浮想联翩,赶紧摇头, “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你今晚要睡在哪里?哎呀,也不是,我的意思是……” 余令噗嗤一笑,伸手摸了摸嗣音的头,把她的头揉的像一个炸毛的二哈, “我知道你的意思,以前没发现,你怪可爱的。好了,去吧,你先去沐浴更衣,这些事情我会办妥的。” 嗣音被他这样揉了一通,整个人都不好了,也懒得和他多说,直接去沐浴更衣了,余令在另一个房间里沐浴,他穿着一件红色里衣,头发还湿哒哒落在脖子锁骨上,他出来的比嗣音早,随意的坐在床上,后背靠着床靠背,手上拿了一本书看着,一只腿曲起来,赤脚才在红帐上,是很舒服很随意的样子,嗣音出来的时候就看到这样的一幅模样,谁说倾国倾城的只能是女子此时此刻的余令, 白肤胜霜雪,褐发似妖精,双目朗日月,二眉聚风云,将天下月色聚于眉眼间,嗣音看的有些入迷,她换掉了繁复的婚袍,穿着简单的红色窄袖服饰,长发披肩, 余令抬起头来看向嗣音, “很漂亮,站着做什么,坐过来。” 说着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嗣音坐过来,嗣音踌躇了一会儿,选择了坐在余令对面,床尾的位子,不远也不近,双手抱膝,背靠着床背, 余令看她这样小心翼翼又不安的样子,心里不禁想笑,一个天之骄女,什么时候回变得小心翼翼,流言蜚语和大起大落,真的会让人变得不像自己,以前自信骄傲的络和公主是靠着本身的优秀和皇家的体面撑起来的,没有了皇家,络和还是络和,但没有了自己,嗣音就不是嗣音了,在她跌入谷底的那一刻起,那个陪伴了嗣音十几年的络和就已经死了,活下来的就只有孤孤单单的一个嗣音而已。 “公主不用担心,我们就说说话,良辰吉日,我若是离开对你我都不好。” 他说这话便是想让她安心,他不会对她做什么的。 嗣音点点头, “余令世子,你若是不嫌弃,喊我嗣音就好,公主的名号我已经承受不起了,你不说说过了么,今后,我是余家妇,我和皇家没有关系了,不过几个兄弟姐妹还是要的,但也只能算做上段家人,世子爷,我没有身份了,我甚至连一个富家小姐都比不上,怕是帮不了你太多。” 嗣音越说越卑微,越说头越低,余令看她楚楚可怜,想要往她这边挪一挪,但想到她很敏感,最后也没有动,而是轻声说, “嗣音,你嫁给我,已经是帮了我大忙了。我喊你嗣音,算起来我的年纪要比你大一些,你我之间没有感情,夫君娘子什么的,不必在乎旁人的看法,你若是不介意,便也喊我一声哥哥,若是不愿,也喊我名字吧,我们两个算是互相帮忙了,如果可以,就这样一辈子过下去也不是不可以,我说的话一直有效,我会保护你的,今日大婚,你就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 嗣音抬起头,难以置信的看向余令, “妻子?你真的将我当做妻子?你难道不知道我是~,而且国公府也不会同意的。” “哈哈,你想这个干什么,这些应该是我该想的,你就安安心心的做你的世子妃就好,余国公府,除了爹爹,便是你最大,不需要看任何人都脸色。” 嗣音看向余令, “哥哥,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你都喊我哥哥了,对你好不是应该的吗?” 第七十五章:陈氏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你知道我不是问这个,娶我我这样的女子,便是有辱门楣的事情,你在琼楼宴上就决定了要娶我,这是为什么?” 嗣音打量的看向余令, “哥哥,不是我恩将仇报,不知感恩,我知道幕后黑手是谁,我也知道余国公府和那人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我很难相信,哥哥和那件事没有关系,也很难相信哥哥你和那件事有关系,出了那件事,你是待我很好的为数不多的人,我很乱,我不知道真相是什么, 如果你是因为愧疚,那么没必要这样委屈自己,虽然我现在说这个已经有点迟了,但你不必要为了我委屈你自己,一封休书就可以解决问题了,我不会怪哥哥的。” 两个人之间一瞬间没了话说,等了一会儿,也没有等到余令说话,嗣音又说, “或许我不该问,这件事应该永远尘封在心底,但是不问,我总是念念不忘,我不愿意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 余令看了嗣音很长时间,忽而一笑,这个女子只要休书,不要和离书,奇绝极了。 “嗣音这是在心里已经给我判了罪,哥哥我还什么都没说,嗣音你就给我安了罪名?我可是委屈了的,嗣音,我和你说真话,那件事我确实是不知道,我知道这件事还是琼楼宴上从你口中知道的,至于我父亲,我不知道他知不知道。我这样说,你可信?” 嗣音点点头, “我信。哥哥说的,我便信。” 说完小心翼翼的看着余令, “是我冤枉了哥哥,那,哥哥,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余令放下手中的书,看向嗣音,“你说!” “哥哥对于自己的婚事为什么那么固执?我听云官说过,余国公府家的表小姐是个和你门当户对的,这样的女子很多人都求之不得,哥哥你倒是把人推得远!” 几番交谈,嗣音已经不再不安,多了几分随意,两个人都是赤脚,红衣,散发,随意,像极了密友在闺阁闲谈的样子。 余令撇嘴一下,笑道, “才刚刚进门,就着急打探我的隐私了?嗣音,你的胆子可不下啊!” “你若是不想说,便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帮我?” “这不是一个问题吗?嗣音,我执着于我的婚姻,是因为我爹爹和我娘便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结果也不尽如人意,人在这世上一走,无非几件事,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我一个纨绔子弟也不能像秦晏宁那般在文会宴上一展身手,这几大幸事就少了一件,若再没有其他的事情顺心意,那可不是白来世上一走了?” 嗣音拉了拉被子盖在自己身上准备睡觉, “不想说就算了,哥哥没必要这么骗我,你真的当我傻?这些事情都是后来,你最开始坚持的一定不是因为这个,你小时候,圣上就问过你,你那是就回答说要自己做主,那个时候哪里来的什么文会宴。而且,你说你是纨绔子弟就是纨绔子弟吗?晏宁世子诗词歌赋,样样精通,余令世子也不是草包,权谋之术,不也是手到擒来?你们二人的聪明不在一处,有什么可比的?” 余令笑笑, “瞒不过你,听闻络和公主聪明伶俐,现在所见,传闻不假。我爹和我娘是少年夫妻,一起生活了将近十五年,只是母亲眼底常有化不开的忧愁,少年时不知道她愁什么,长大些,就知道了,爹爹的无视冷漠让娘亲变得郁郁寡欢,年纪轻轻就人老色衰,生病半年,就撒手人寰了。我不想再有一个女子变成我娘那样,或者,是不想让我变得和我爹一样,醉心权欲,宠妾灭妻。 嗣音,陈氏原是余国公府的姨娘,我娘入府十年,父亲才把她以姨娘的身份抬了进来,那时父亲和母亲已经离心了,我当时不明白,后来才知道,他和陈氏两个人,自十年前便珠胎暗结,暗中来往,不然一个七年前进府的小小姨娘,或者,一个入府五年的续弦,怎么会有一个亲亲的十七岁的余国公府公子呢! 陈氏成了姨娘一月有余,就把整个余国公府搅得天翻地覆,那个时候,余家老夫人还在,她做主把陈氏扔了出去,可是陈氏在余国公府闹腾的动静太大了,整个敬虔帝京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所以,后来我父亲使了手段,偷天换日,给了陈氏新的身份明媒正娶进府中做了续弦,可还是有人知道她是谁,她做了什么,毕竟当姨娘的那几个月她可不安分。 可惜了,我娘被骗了十五年,绕是最后夫妻离心,我娘都在找自己的原因,我娘死的时候,还在找自己的错处, 她一个柔弱女子,到死都在被骗。” “我与母亲虽不是同病相怜,却还是心里有所感触,女子就如丝萝一般,伴父夫生,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自己做不了自己的主。” “我打小就看着他们夫妻二人相敬如宾,父亲的淡漠疏离,是母亲悲惨一生的伊始,若说父亲父亲 无情,可他对陈氏却那么上心,除了在朝堂上,我能猜到他的几分心思,在这些生活琐碎,我看不懂他。” 嗣音无奈的笑了笑, “原是这样。所以你对自己的婚姻如此执着,只是因为你觉得,如果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能会走上你父亲的老路。你会变得和你父亲一样,对嘛?” 余令摇摇头, “我和父亲本就是一路人,我是他的儿子,能有什么不一样,我只希望不希望有女子因为我而变成我娘那个样子。” 余令对着嗣音招手,“过来!” 嗣音从床上爬过去,和余令隔了一条缝,坐在了他旁边,余令看着嗣音,缓缓开口, “嗣音,你我这一世夫妻想来做的不容易。我对你确实无意,当时虽不是一时冲动,可做事也带着与父亲反抗的想法,我自作主张将你拉进了余国公府的争斗,对不住你。” 嗣音开心的笑了,说的很认真, “哥哥,你待我这般好,我知道的。我不喜欢哥哥啊,哥哥,虽然是因为别的原因娶了我,可终究也是护过我了,日后你我便是血浓于水的兄妹,同我与段家哥哥一般无二。” 第七十六章:余家新妇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余令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好笑的问她, “你见过真正的兄妹,还如此这般睡在一张床上?这般亲密?” 嗣音抬眼,余令这是什么意思?做不了夫妻,也做不了亲人,他们之间难道就没有真情吗?只能做一个互相利用,各取所需的伙伴?她不想和余令是这种关系。 “什么意思?” “你想的没错,我们做不了兄妹,也成不了爱人,你就当这个地方是你的安身之所,好好住着就是了。你的亲亲兄长是段家哥哥,不是于余家的。我是你哥哥也不过是逗你的罢了。” 余令语重心长的告诉嗣音, “你太单纯了,太容易付出感情,无论是亲情还是爱情,都没那么容易的!余国公府不比皇宫,可也不是寻常人家,算计还是有的。” “我知道了,谢谢你。只是我还想再问一句,你当然说众生相,何其多,不在乎皮相的话是真的还是假的?” 嗣音问的很认真,余令也就很认真的在回答, “是真的,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那本佛经很长,我也只记住这么一句,嗣音,皮相真的不重要,不要因为皮相,而让自己变得卑微,不是每一个人都看重皮相。相,比这身皮更重要的是心性, 我知道你生于后宫,一定有很多人告诉过你,女子的皮相是她获得一切的本钱,后宫的女人以色示人,终究会色衰而爱驰。不是不看皮相,而是不看重皮相,你懂我的意思吗?” 嗣音点点头,似醍醐灌顶,茅塞顿开, “其实我也不是一定要靠别人才能活着,对吗?” 她抬起自己的眼睛,探寻的问着, “我靠着自己也可以过好余生,对不对?我不应该像后宫女子一样,只靠着皇上的恩宠过日子,你的话是这个意思吧!” “是,嗣音很聪明呢!” “哥哥,谢谢你!” 余令偏着头,摸了摸嗣音的头,笑了一声, “我可不敢当你这声哥哥,你喊我声哥哥,若是传出去了,就该说我我觊觎东宫之位了。呵呵。” 嗣音也呵呵笑着, “哈哈,太子哥哥若是连真假都分不出来,也枉费他这么多年来监国了。” 洞房花烛夜,本是春宵一刻值千金的时候,嗣音和余令就在红烛掩映的红帐里,彻夜聊天到天明。 云官和司长薄好不容易才走到云康王府,夜间的云康王府不在庄严,多了几分安谧,从余国公府到云康王府也有一段距离,两人徒步走过来,倒有点累,到了云康王府大门的时候,司长薄停了下来,云官越过他,用自己稚嫩的手,推开了那扇积灰的大门,在大门将开未开的时候, 她恍惚看见了云康王府以往灯火通明,花好月圆的日子,门吱呀一声开了,烟尘四起,昭示着这里已经久无人居,幻境被现实打破,她抬脚走进去,看着门楣上的积灰,不着痕迹的笑了笑, 这里很快就要有人住进来了,云康王府要热闹起来了。 司长薄看她平安进了云康王府,转身,抬脚欲走, “殿下!进来喝杯茶吧。” 司长薄回头,看向云官,她扶着云康王府的大门,笑意盈盈的对她说, “云康王府有茶吗?” 云康王府经年未有人住,别说是茶,就是热水都没有吧! “殿下若是要来,茶自然是有的。” 她记得她爹爹的屋子里有不少好茶,他若是愿意来,想必父亲说不介意的。 云官这话一出,司长薄一笑, “你能给我变出来吗?” 这个小丫头,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逞能! 云官不说话,只是看着司长薄,司长薄笑笑,转身离开。 云官也没有强留,也转身关了云康王府的大门,进了云康王府,一道大门,隔开了两个人。 云康王府整个黑灯瞎火的,只有借着月色,才能看见,云官漫步在王府里,看着熟悉的陈设,廊桥,苗圃, “父亲,哥哥,什么时候我们才能再一次在这里相遇?我好想你们。” 她转去了自己的闺房,她不敢在这里过多环绕,见到的景越多,越会情难自禁,回到自己的房间,拿出火折子点亮屋子里的蜡烛,沉寂的好多年的云康王府终于在这一天晚上有了光亮,妆台屉子里有她幼年时最喜欢的锦鲤簪子,余令的那声小鱼儿,让她想起了很多陈年往事,余令口中的小鱼儿她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可她心里的小鱼儿是比闺名还亲密的称呼,她的爹爹,娘亲,哥哥,至亲才会称作她小鱼儿, 她伸手把那只锦鲤簪子装在袖口里,然后和衣而卧,静待天明。 司长薄又是一个人走回临渊王府。 ………… 一日的辛劳已经过去,金乌太子的日光唤醒了在睡梦中的人,一个初生的日子开始了。 红烛燃尽,嗣音和余令成了世人眼中的夫妻,两人一同吃饭,余令给嗣音上妆,两人一起去敬茶,余丁甫和陈氏坐在高堂之位上,余令和嗣音跪下,余令端着茶,开口 “请父亲大人喝茶。” 余丁甫脸色不善的接过余令手里的茶,嗣音也举着茶, “请父亲大人喝茶。” 余丁甫一笑,也不伸手接茶,“公主这声父亲大人,我可不敢当。” “父亲大人严重了,嗣音如今已是余家妇,这声父亲大人,国公爷承得起。” 嗣音不卑不亢,她在怎么不好也是公主,即便皇家不看重她了,她也是正儿八经的公主。 余丁甫的气场一下子就释放出来, “公主的意思是,老臣可以和圣上平起平坐吗?公主一声父亲大人,可是要折煞老臣好几年。” 茶水滚烫,嗣音的手指来回不停的换着, “国公爷要是这么说,我也没办法,茶,我敬了,一个媳妇该做的本分我也做了,茶喝与不喝,是国公爷的事情,我恪守本分,旁的人也不能说些什么。” 意思就是,这茶是你余丁甫不喝,不是她不敬,再怎么无礼,也是余丁甫的错处。 余令将嗣音倒换手指的动作看在眼里,余丁甫也没有再为难,接过嗣音手里的茶,喝了一口,说道, “你是余家新妇,就要守余家规矩,即使你是公主,也要以余家为先。” “媳妇明白。” “起来吧。” 第七十七章:拜见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嗣音点头,余令把嗣音扶了起来,说道, “即是如此,父亲,那我就和嗣音先行退下了。” 陈氏脸色一边,她坐在这里,余令就这么视而不见?她可是余国公府的大夫人,后院的事情都是她在管,这个余令真是每日给她找不痛快。 余丁甫也很生气, “令儿,你什么意思?陈氏是当家主母,你这茶不该敬她吗?” 余令邪魅一笑, “当家主母?父亲,你觉得她是当家主母就好了,何必在意我的看法,又不是我和她过日子。今日是我和公主婚后的第一日,我不想和父亲生气,所以,父亲不该和我提到关于这位的任何事情。” 说着不屑的看了一眼陈氏,陈氏往余丁甫旁边靠了靠,这微小的动作让余丁甫的怒气一下子上来,他明媒正娶进来的夫人被扫了脸面,就好像是在扫他的面子, “余令!她是你娘!” 余令不甘示弱, “我娘死了!”说着拉起嗣音的手腕,“嗣音,我们走。” “你给我站住!余令!” 余令停住脚步,嗣音看着这一大家子剑拔弩张的样子,深感无力,又是一个勾心斗角的地方,陈氏窝在余丁甫的怀里,那叫一个柔情似水, “国公爷,我始终是个续弦夫人,比不上令儿生母高贵,我也从不敢渴求什么,只是令儿是国公府嫡长子,子嗣绵延是大事,妾身有几句话想和新夫人说,还请国公爷恩准。” 余丁甫开口, “还请公主留下,听主母训诫,也好日后为余国公府女子做表率。” 嗣音给了余丁甫一个大白眼,男人们在朝堂上的聪明才智到了女人身上就荡然无存了吗?嗣音转过身来,余令自然不会留她一个人,也跟着她转过身来, “儿媳听训。” 陈氏巧笑,哪里还有半点伤心的模样,公主又怎么样,还不是被她踩在脚底,要听她训诫羞辱, “公主啊,你也说了你是余家妇,所以日后我就是你的婆母,每日的晨昏定省也是不可以少的。” 嗣音看的出来,余令对这个续弦夫人不怎么待见,这续弦夫人也对她咄咄逼人,那么她也没必要给她留面子了, “婆母,晨昏定省和绵延子嗣有什么关系?” 陈氏没想到嗣音会呛她,心里暗道,倒是个伶牙俐齿的,笑呵呵的说, “余国公府怎么说也是大家,余家长孙怎么都不能由一个不干净的人生出来,每日的晨昏定省就是为了这个。” 余令微眯着眼,上前一步,“陈氏,说话可要动脑子,看清楚你眼前的是谁。” 这可是公主,段定乾虽然不在意,可是是几个皇子捧在手心上的,要是真要治罪,一个妇道人家,杀了就杀了,没什么大不了,他余国公还能为了一个女人和圣上闹翻? 陈氏心里想的是,余令生来就很倔强,长孙不能从嗣音的肚子里孕育,余令近期也肯定不会再取,那么只要她的儿子动作快点,长孙就一定是她的亲亲儿媳生出来的,这样余国公府的半壁家业,她就抓住了一半。 嗣音在深宫长大,女子的心胸也就那么大,即便是母仪天下的皇后,也会稍微有些偏颇,何况是这么一个俗气至极的人,她心里想的什么,嗣音可都知道。 “婆母啊,我要是不能为余家开枝散叶,还有其他人,婆母不用太过着急。我的几个哥哥也不着急,余令也不着急,所以,婆母多虑了。不论多久,嫡长孙只会在令院出生,世袭爵位也只会是令院的人。” “公主就这么确信?” 嗣音一笑, “怎么?婆母不信?我记得凛朝一向立嫡立贤,二公子花名在外,也算不上闲德吧!” 陈氏一扬头, “公主,究竟是我在训诫你还是你在训诫我?你以下犯上,目无尊长,该当何罪?” 嗣音觉得,她是时候要服软了,于是她学着陈氏的样子,轻轻的靠着余令,用自己无辜的眼神望向余令, “余令,婆母说我以下犯上啊!是我错了嘛?可是,本来我说的不是很有道理嘛?婆母说不过我,就要治我的罪了吗?这么瞧着,婆母似乎不怎么样啊!父亲大人的眼光也不好。” 余令憋着笑,轻轻的拍了拍嗣音的后背, “乖,没事,那一位是余国公府的主母,若是受了委屈,我也护不住你,不如这样你即刻启程,前去东宫,太子殿下一定不会坐视不理的,有太子殿下给嗣音撑腰,一定使得娘子得失公允。” 恶心不死她,把太子殿下搬出来,要杀要剐可就是天意了。 余丁甫闭了闭眼, “滚!余令,有多远给我滚多远。” 他就知道他和这个儿子之间,只要一涉及到陈氏和他娘的事情,最后总是不欢而散,他也很头疼。 余令头也不回,拉着嗣音就走了,这样鸡毛蒜皮的小事要真闹到东宫那里也说不过去。 余令和嗣音走在花园里,余令好笑的看着嗣音, “没发现啊,你的嘴巴还挺厉害的!” 嗣音笑笑, “那是自然。” “日后你要是乐意或者无聊了就去找陈氏,寻个乐子,若是没心情,让人把她赶出去就行了,那两丫头让她们好好跟着你。” “我知道了,余国公府没有皇宫可怕,我也不是简单的女子。” “我知道。” 嗣音对着余令笑的开心。一大早起来就打了个胜仗,一天的好心情就有了保障。 嗣音嫁给余令之后,坊间的流言蜚语少了一些,但还是会被说到,还在余国公府的丫头们还算是稳重有礼,不会拿这件事一直说事。 云官从云康王府出来,走在街上,手里拿了一把扇子,她走在繁华的大街上,却时不时的向后看,因为她老感觉有人跟着自己,云官看到街上有买簪子的,就走过去,随手拿起一支小巧的簪子, “老板,这支簪子怎么卖?” “二两银。” “给。” 交钱拿起簪子就走,走的时候她用余光看了看后面跟着的人,就走了,走到一个没有人的巷子里,身后跟着她的人也跑到那条巷子里,环顾四周, “奇怪,人呢?” 突然脖子处有一个银尖逼近, “别动,把手举起来!” 那人把手举起来,他不知道脖子上的是什么,所以不敢轻举妄动,云官慢慢的走到他身前, 第七十八章:真正喜欢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流汌?” “云小姐?”流汌一看见是云官,放下心来,呵呵一笑,也不再那么警惕,但也是小心着脖子上锃光瓦亮的簪子, 云清川打量着流汌,皱着眉头, “流汌,你跟着我干什么?你家王爷呢?” “王爷?哦~你说我家主子吗?” 他只叫司长薄主子,这王爷一出,他还以为是那个年过半百的糟老头子呢,让他想了老半天。 “这个,这个,我可以不说吗?” 云官一笑, “可以啊,你要是不说,我就只能把你送到大理寺或者刑部了,不毕竟,在我看来,你意图对身为朝廷命官的我下手,我为了保护自己把你送进去也不过分,顺便,我还可以把你通知你家王爷,他要是高兴,或许回去赎你。” 得了吧,他们家主子让他“不经意”之间被发现,他倒好,直接被抓了个现形,这要是被他主子知道了,还不得罚他么? 看来,他的演技不好,他可以没有收敛身形,一下子就被发现了,他好委屈。 “别呀,别呀,云小姐,可是,我也不能说呀。我家主子不让。” 主子?司长薄不让说? “那这样,我问,你答,你只需要答是或者不是就可以了。” 流汌一笑,“这个可以,这个可以。” 他也很纳闷呢,刚把他从云官身边调回来没几天,就又把他给扔过来了,至于为什么,他也很想知道,一个不想探听主子秘密的暗卫不是一个好暗卫。 云官看他答应,收了簪子,问 “是临渊殿下让你来的?” “是。” “有事?” “没事。”云官把手里的簪子尖在流汌的脸上拍了拍, “说真话!” 流汌摇头摆手, “没有没有,真的没有事情。” “没事来找我干什么?” “做你的暗卫,保护你。” 一问一答,流汌难得的配合,云官心想,这个流汌要是被抓了,不用严刑拷打,就把秘密全都抖落出来了。 “保护我?流汌,你保护我很久了吧!” 云官虽然是询问,可语气满是坚定,流汌点点头, “是呢,好几年了,云小姐。” “琼楼宴前后,你不在我身边,是司长薄喊你回去的?” “是。” 云官收了发簪, “既然如此,那就还是做暗卫吧,像以前一样,你家主子的命令,我不好多说什么,今日就当我没有见过你。你走吧!” 云官虽然这么说,但心里对于司长薄更加好奇了,一个素昧平生的人,竟然已经派人保护了她好多年,怎么看都不像是没有隐情的样子。 流汌愣住了,这,这怎么办?他们家主子是让他从暗卫变成明卫啊,这明明都是明卫了,一下子,这努力全白费了。不行,他不能功亏一篑,他得争取,流汌尴尬的笑着,讨好的说, “云小姐,我家主子的意思是让我不经意的被你发现,然后贴身光明正大的保护你,云小姐,咱们商量一下,能不能直接让我做明卫啊!” 流汌一双眼眸忽闪忽闪的,扯着嘴角,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笑眯眯的, 云官看着流汌现在的样子,也不像一个成熟稳重的暗卫了,这姓子做暗卫真是委屈他了。 “好,多个人保护我,何乐而不为呢,走吧!” 流汌屁颠屁颠的跟在云官身后,一直说个不停, “小姐,你就一点也不怀疑主子的用意?万一他对你图谋不轨呢?万一我是他的眼线怎么办?” 云官好不喜欢这样话痨的流汌啊,她为什么要同意他跟着她呀, “不怀疑,我身上没有他值得图谋的东西。不过我很好奇啊,你这么拆你家主子的台,不怕他知道了罚你? 流汌一脸谄媚, “小姐不说,我不说,谁知道呢,是吧!” 云官走着心里也在思索,这司长薄好生奇怪,暗地里保护她许多年倒是一句话都没说。回到冼松殿的时候,绮秀和小九儿立马飞奔出来,抱着云官,小九儿在她的怀里蹭了蹭, “姑姑怎么才回来哎,想死我了。” “好了,我这就一晚上没回来,戏演过了啊!” 小九儿撇撇嘴, “切!”说着从云官的怀里出来,看到了她身边的流汌, “咦?这不是司长薄身边的流汌吗?小姐怎么把他带回来了?司长薄不要他了?” 流汌头顶一串黑线,他什么时候这么讨人嫌了,主子不要他,这个小姑娘也敢开他的玩笑。 “喂,小丫头,我是来保护小姐的,不是被我家主子扫地出门的,你敢直呼我家主子的名讳,是不是不想活了?” 小九儿一叉腰, “哎呦我这暴脾气,别说司长薄了,就段定乾的名讳我也是直呼的,也没见我出什么事啊!” 云官看着两个人要吵起来,连忙拉着, “好了好了,别吵了,以后流汌呢就留在冼松殿了,你们有什么事情可以找他,他的力气很大,能帮不少忙。” 感情他流汌是变成苦力了呗! 小九儿还在和流汌对峙,绮秀跟着云官进了殿内, “绮秀,公主出宫之后,皇宫没什么大事吧!” 绮秀摇摇头, “没事,只是听说贤妃娘娘扣了一整天的宫门,佟嫔娘娘缠了皇上一整天,贤妃娘娘气血两虚,晕了过去,那消息愣是没有给皇上传过去,只是守门的侍卫去通报了皇后娘娘,才从太医院请了常太医去医治,好在没有什么大问题,服了药,仔细调养就好。” 云官放在手里准备喝的茶,一听绮秀这般说,什么心情都没有了, “又是佟锦霜,她是要把后宫搅得天翻地覆吗?贤妃娘娘和她有什么仇怨?她一个久病缠身的深宫娘娘,又不是什么新进宫的女娇娥,也不得皇上喜爱,子嗣也只有一个女儿,现已经名誉尽毁,出嫁了,为什么还有对贤妃娘娘下手呢?”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咸福宫现在还有禁足?” 绮秀点点头, “是,那些人三个时辰换一波,绝不重样。” 云官坐在椅子上,手指一下一下的敲打着桌面, “贤妃娘娘的母家是商贾之人,不在朝堂,为什么皇上对贤妃那么狠啊,看守的人都那么谨慎小心!贤妃身上有什么秘密吗?” 绮秀长出一口气, “大概是曾经真心喜欢过的吧!” “什么?” 第七十九章:江南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云官惊讶,向段定乾这样的人,还会真心实意的爱上一个人,无所求的对一个人好吗? “大人入宫时年纪尚小,绮秀比大人在宫里的年岁要长一些,听过宫里老人说过一些传言,只是不知道真假。 在大人还未出生的时候,皇上曾经和大人的父亲一起在边疆巡视过,那时,云康王爷曾说边疆处处赛江南,皇上不信,非说那书上记载的烟花三月,素衣水袖才是绝美,巡查结束回京途中,皇上便非要拉着云康王爷顺道去江南看一看,看看到底是边疆好还是江南好?” 江南是小桥流水人家,水平如镜,静谧的风拂过整个江南,青石板路,油纸桐伞,是段定乾在书上认识的江南,他知道那里的女子柔顺如水,可想的再多也比不上亲眼所见, 段定乾和云褚两人车马衣轻,踏马而来,而江南水乡的静谧经不住这样的动荡,马蹄声会震碎江南的湖面。 那个时候,云褚已经是王爷了,段定乾还是个皇子,两人少年意气,也是敬虔帝京里闺中女子的如意郎君。 “云褚,怎么样?江南还是边疆啊?” 云褚丰神俊朗,爽朗大笑, “一人一个喜好呗,我就喜欢边疆的风土人情,这江南的女子仿佛一捏就要碎了似的,太娇弱了,男子偏文,我一个武将和那文人也说不到一起啊!你是个温润公子,自然更喜欢江南了。” 段定乾哈哈大笑,引的沿途的人纷纷侧目。 帅气的脸庞吸引了不少的姑娘,水乡出行都是乘船,段定乾和云褚将马儿拴在树干上,然后乘船过小江,顺便游览江南风景,和他们同乘的还有另外两个姑娘,由奴婢陪着,这样同船而行,那几名女子也没有什么害羞,大大方方的互相交谈着,反倒是他们两个大老爷们局促不安,恐坏了那两位姑娘的名声,撑船的船夫笑呵呵的说, “两位是外乡人吧!不必局促,江南风景如画,年年游人如织,江南女子更是风情万种,柔情似水,游人们在一起交谈盛欢,这一来二去的,知己好友,善男信女也就这样产生,大家都出来真心实意的交个朋友,这些时候,男女同船是很常见的,大家只是同船而坐,没什么的。” 段定乾低头一笑, “倒是我们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太过狭隘了。” 云褚则是不敢说话,他实在是怕他这一说话再把旁边坐的那两个小姑娘给吓哭了,他可哄不了。 云褚常年在边关,可容貌也不差,只是和段定乾这样的翩翩公子比起来,多了几分流气和豪气,他要是再把女子吓哭了,等这消息传回敬虔帝京,他日后还怎么骗个媳妇回家啊! 旁边的两个姑娘听到船夫和他们搭话,也主动说起来,那水色衣衫的女子问, “两位是第一次来江南吗?” 云褚不说话,就只有段定乾回答了, “是,途径此地想来见识一下江南风景。”那女子银铃般的笑声响起, “那公子可是要好好规划一番了,这江南的地界很大的,此地名唤清溪,只是一个小小城镇,地处江南中心,此地最出名的就是小曲儿和舞剑,几位要是不赶路的话,可以好好观赏一番。” 段定乾也是一派温文尔雅的样子, “是吗?我对这舞剑比较感兴趣,可以仔细说说吗?” “这样吧,舞剑三两句也说不清楚,正巧我跟我这姐妹呀,正好要去,若你们不嫌弃,便一道去吧。” “不嫌弃不嫌弃,姑娘相邀必然是要去的。” 那姑娘呵呵一笑, “如此甚好,你我今日一见也算缘分,我姓宋,单名一个曦字。” “原是宋小姐,在下姓段,名唤定乾,这一位是云褚。” 宋曦看向云褚想和他打招呼,但奈何这云褚坐着就跟个石头一样,一动不动的,宋曦心里想,这人怕不是有病吧! 身边的小女子扯了扯自己的袖子,“曦儿,你别再看了。” 宋曦一下子才意识到自己竟然一直盯着一个男子看,属实失礼, “我知道了,你放心吧!” 段定乾看向那位女子,“这位是?” 那女子眉眼间皆是柔情,一眼就知道是个温柔体贴的女子, “宋明月。”说着还对着段定乾微微一笑, 段定乾也回了一个笑,“有礼了。” 不多时就到了舞剑的台子处,那处台子傍水而建,台子上纱帘飞扬,底下的看客看着台上的舞剑,果然素衣水袖,是重来没有见过的美丽,像九天玄女下凡尘, 宋曦拿着手臂撞了一下段定乾, “坐,坐下来慢慢看,这舞剑舞到最后才好看。” “是吗?宋小姐怎么精通?” “精通倒说不少,只是我自小在这里长大,看的多了,多多少少也是会知道一些的。” 云褚捎带了一眼,嘟囔道, “不过就是些舞刀弄枪的花架子罢了。” 宋曦不依了,原本,云褚跟着段定乾,段定乾和宋曦挨着,宋曦旁边是宋明月。宋曦非常豪气的拍了拍段定乾的胸膛, “这位兄台,麻烦您让一下,我要处理一下那边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段定乾乖巧的给宋曦让了一步,宋曦站在云褚面前,云褚比宋曦高,但此刻云褚还是感觉到了宋曦的怒气, “这位云公子,不懂的话就去你不要乱说,你们不也是听着这名声过来的吗?即是如此,你不了解,为何诋毁?” 云褚笨嘴拙舌,哪里知道,他不过是随口一说,和段定乾一路走来斗嘴习惯了,哪里知道会让宋曦这么在意, “我,我,我只是随口一说罢了。” 宋曦明显不想就这么算了, “云公子,舞剑是我清溪名扬天下的绝活,你可别随随便便就小瞧了。舞剑之人一手执扇,一手执剑,同女子跳舞是一样的,本来就是讲究美观大方,让人欣赏的,又不是那些武术,是为了上阵杀敌的,着重点变不一样,公子怎么能说比就比呢?” “我,我没有诋毁的意思吗,我就是,我就是,” 云褚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一时间手足无措,不想和她继续说下去, “好吧,我错了,我不该这么说。” 云褚什么时候被这么欺负过啊,他一个统领千军万马的大将军,居然被一个小丫头片子堵的说不出话来,真是挫败。 第八十章:舞剑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这样才对,凡事都是要搞清楚的,不然容易被人骂!” 说着顺势坐下云褚旁边,女子的馨香芳香扑鼻,萦绕在鼻尖,久久不能散去。 台子上的舞剑正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刚开始是一个人在舞,到后来两个人,三个人,越来越多的人一同舞剑,每个人的花样都不一样,可是扇子上长长的飘带都不会缠到一起,舞剑的有男子也有女子,男子气势如虹,收放自如,女子柔美娇弱,相得益彰,整体也是气势恢宏,颇有两军阵前对阵的大气磅礴,看的云褚和段定乾也不得不拍手叫绝, “好,真是不错。” 段定乾在座位说着,宋曦听了赞扬的话很是高兴,可云褚还没夸呢,她又转头看向云褚,段定乾的话就没有人回答,宋明月倒是看的仔细,便接过话来, “是啊,清溪绝学,自然是好的,清溪的舞剑绝对担得起公子的称赞。” “宋~额”他忽然想起来,两个人都姓宋,若是喊宋小姐,也不知道喊的是谁。 宋明月笑笑, “公子若是不嫌弃,喊我明月就好。” “我正想问问明月,清溪之地还有什么好玩的!” 宋明月一五一十的把清溪好玩的好吃的一一说给段定乾听,段定乾也听的认真,他第一次知道温婉贤淑的女子还可以是这样的,敬虔帝京的女子温婉的死气沉沉,要么就是飞扬跋扈,毫不客气,像宋明月这样的人儿,真是没见过眉眼间是女子的温婉,说话间又能轻易的吊人胃口。 宋明月温婉,宋曦活泼,但都是典型的江南女子,即便生气也是娇嗔,只要云褚这样的人才会不解风情。 宋曦还一直盯着云褚,直到舞剑完全结束,云褚才开口, “这舞剑确实不错,你盯着我干什么?我有舞剑好看吗?还是我脸上有舞剑!” 宋曦咬牙切齿的说, “若不是想等你这一声好,我才不盯着你看呢,你别自作多情。” 云褚一笑,“就为了这一声好,你就要盯我盯到眼睛发酸?” “可不是嘛,你也真是的,为何不能早早说?” 云褚一低头,两人忽然靠的很近,宋曦本来就盯着他,也没有想到他会忽然低头,两人都愣在原地,云褚木讷的说, “不是你说,若不了解,便不要随便发表意见么,我这才等他演完了才说话的,这样我便将舞剑知道的清清楚楚的,也不会再出错了。” 宋曦轻哼一声,然后转头, “你只不过看了一遍舞剑,就觉得自己把这个弄得清楚啦?舞剑之中的门道可多的很,不是一遍两遍就能知道的,你要学的东西还可多了呢。” 说着一脸骄傲,清溪的舞剑是他们清溪人的骄傲。云褚看着宋曦高傲的样子,知道她不会被自己吓到,不禁笑着说,, “瞧瞧,狐狸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有什么可高兴的,又不是你自己在上面表演,自己瞎高兴个什么劲儿啊!” 宋曦给了他一个白眼, “你懂什么呀,这是我们清溪儿女的情怀,只要有舞剑,就是我们的骄傲。再说了,你怎么知道我不会啊!” 云褚眼睛一亮,激将法走一个, “你会吗?那你来一段?好让我也开开眼!” “哼,我现在去不是砸人家的场子吗?你要看我就要给你舞吗?忒掉价了,怎么着也不能白看吧!” “你是掉钱眼儿里了呀!” “谢谢夸奖,我可是方圆百里出了名的财迷,你和我牵扯不清,小心我把你骗的什么都不剩!” 云褚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牙尖嘴利的丫头,敬虔帝京也好,边疆也罢,愿意和自己开玩笑的女子少之又少,愿意和自己逗笑的更是聊胜于无,不,是根本就没有,现在他第一次体会到了这种感觉,很奇妙,但是也很高兴,是和段定乾斗嘴不一样的感觉。云褚轻轻的在宋曦的额头上敲了一下, “骗我?你知道我是谁吗你就骗我,你第一天认识我,就不怕我把你骗了?” “试试看喽,看最后谁骗谁!” 台子上舞剑结束,四个人有相携离开,只是这一次离开的时候,位置明显变了,也不知道是因为夜深了不太平,还是因为心里有了不一样的感觉, 云褚和段定乾走在两边,宋曦和宋明月走在中间,宋曦旁边是云褚,宋明月身边是段定乾,这个奇怪的走位没有人觉得奇怪。四个人走在江南水乡,亭台楼阁,雕梁画栋,这时是春天,草长莺飞,杨柳依依的时节,可夜里凉风乍起,还是有些冷的,更何况是这水乡,还有湿气,两个女子身上都带了披风,就这沿路的灯火走着, 段定乾偏头问身边的女子, “可还冷么?” 宋明月笑笑, “不冷了,倒是你们,初来乍到的,不知道这里的气候,衣襟上都有点湿气,可是要不舒服了。” “不会,我们是习武之人,这点湿气不要紧的。” 宋曦往前探了他探,越过宋明月看向段定乾,惊讶道, “原来你也是习武之人啊,看你白衣翩翩的样子,还以为是个富贵公子呢!” “怎么,我不像是个习武之人吗?” “那倒不是,只是看你和我们清溪男子一样儒雅,又是这般宽袖的装束,还以为你不会武功呢!没有云褚看起开这般明显,他一身黑衣紧袖,腰间佩剑,一看就是个会武功的。” 说到此处,宋曦一瞬间就明白了,回头看向云褚, “哦~原来如此,因为你是练家子,所以觉得舞剑的那些都是花拳绣腿,所以上不了台面,是不是?” 云褚邹着眉头,这件事是过不去了吗?他是不是得罪这个小财迷了? “我是这样觉得,可是后来就不这样觉得了,你不是也说过了么,这没有可比性的。” “算你听话。” “正确的话我自然要听,而且我不会揪着一件事不放,我很大度,不和你一般见识。” 宋曦一叉腰, “你的意思是我还抓着不放了?我就是一说,是你当真了!明明是你小心眼。” “随便你怎么说!” 宋明月呵呵一笑, “看来,这能治住曦儿的人出生了,而且老天爷恩赐,还把这个人带到了曦儿眼前。” 宋曦猛然一回头, 第八十一章:情有独钟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明月,你说什么呢?他能制得住我?” 明月给了云褚一个眼神,又看向宋曦, “治不治得住,日后就知道了。好了,现在也到了饭点,咱们去吃饭吧,清溪的菜也很好吃啊!” 宋曦被气得半死,拉着宋明月大步向前走, “走了走了,没什么可以比得上吃。” “把你的金银细软也比不上?” 宋曦一下子蹲在地上, “啊啊!明月,你也欺负我,啊!” “好了好了,你这样撒泼打滚,卖萌耍赖,明日整条街都要知道了!快起来!” 宋明月把宋曦拉起来,在前面给他们两个人带路,身后云褚和段定乾并肩而行,各自看着他们属意的女孩, 段定乾看着宋明月,却问云褚,“云褚啊,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我更相信情有独钟。” “你找到了那个愿意共度一生的女子吗?” 云褚摇摇头, “不知道,是不是我想要共度一生的女子,我要好好想清楚,对她负责,也对我,对往后的生活负责。我不能因为一时冲动伤了她的心,我得好好想清楚。但至少,迄今为止,我最喜欢她。” 段定乾有点不明白, “喜欢就在一起,爱她就娶她,这不就好了吗?想那么对干什么?费力劳神。” 云褚摇摇头, “不,那不一样,要共度携手一生的人,一定得是我爱的人,才认识短短几个时辰,就这么下定论还是太早了,我们没有了解过,只凭这一知半解就说爱,太浅薄了。” 段定乾沉思了一会儿,说, “云褚,我同你在这件事情上想的不一样,此刻我爱她,和她在一起最开心,我就要和她在一起,就要娶她,谁都不能阻止我。” “那下一刻呢,下一刻你发现你不喜欢她了,要怎么办?丢弃她?呵斥她?还是不理她?更甚的是,给她一纸休书?” 段定乾始终坚持着自己的想法, “云褚,什么时候才会没有下一刻?直到你生命的尽头都会有下一刻,难道你要为了这虚无缥缈的下一刻,而浪费这大好年华?” “定乾,下一刻一直都会有,但是我要用一段时间来验证我对于我准备要共度一生的人的心是真心。” 两人关于这个问题争执不下,宋明月见他们落下了好大一段距离,大叫, “你们两个快跟上来,要不然一会都要丢了。” 段定乾喊到“马上来!” 给了云褚一个鬼脸,“略略略,不和你说了,我走了。” 说着跑上去,走在宋明月身边,云褚也快走了两步,和段定乾离得远远的,站在了宋曦一侧。 段定乾是皇子,以后可能会是君主,他的妻子一定会是可以帮他稳固基业的人,像宋明月这样的江南女子,又没有什么勾心斗角的心眼,跟了他还不得被那些女人给吃了啊!几个人相约明日在一起游玩,今夜暂时分别,四个人都为了明日的见面而雀跃着,他们少有的能遇到这样志趣相投的人,当然,云褚和宋曦只能算得上互相看不惯的一对儿欢喜冤家。 第二天快要晌午的时候,云褚和段定乾才挣扎着起来,巡视边境本来就很累了,又绕道走了江南一带游玩,白日里很尽兴,夜里就睡得沉,午饭也没吃,略微收拾了一下自己就到了和那两位姑娘约定的时间,款款出门了,整个清溪就处在水面上,画舫在江面上来来往往,他们乘坐在画舫上,打水仗,差点把船掀翻,好在有云褚和段定乾这两个练武之人在才不至于成了落汤鸡。几人下了船已经到了晚膳时间, 四个人不多时就走到了一家饭馆,这里的饭馆都是一层,店家招呼着上菜,几人直接让上了特色菜, 云褚难得说了一句, “破费了!” 宋曦一挑眉,贼兮兮的看向云褚, “可不是么,要不你请?” 宋明月拉着宋曦,“有朋自远方来,怎么能让他们请客呢?” “我知道,我就是逗逗他,看他还算有良心。好了好了,快吃快吃,我都馋的流口水了。” 宋曦拿起筷子吃饭,其他人也不拘束,拿起筷子来吃,云褚和段定乾拿起筷子夹了一口菜送到自己嘴里,立马被辣的流眼泪,手舞足蹈的,整个人跳了起来,云褚哈哈呼呼, “辣,好辣,水,水,我要水,好辣!” 段定乾直接被辣的说不出话来,一个劲儿的掉眼泪,脸也被辣的通红,哆哆嗦嗦的拿起旁边的酒杯,宋明月还没来得及阻止,段定乾就颤颤巍巍的拿起,一饮而尽,宋明月开口,嘴唇动了动, “那,那是,是酒啊!你喝了会更辣的。” 说到最后自己都不忍心说下去,云褚在一旁直接跳上跳下的,都不受自己控制了,可是两个女孩子吃的却是津津有味,宋曦还有点幸灾乐祸,她坐着抬手抓住了云褚的衣袖, “来,坐下,小财迷教你一个办法,记得给钱啊!” 云褚坐着,可是他辣的手脚颤抖,坐都坐不住啊,宋曦用手拿起一个小糯米团子塞到云褚嘴里,用眼神恐吓他, “别吐啊,别吐,一个五文钱,吃了不收钱,吐了你得赔我啊!” 一边给云褚为糯米团子,一边自己还不听的吃着饭,嘴唇被辣的红红的,自己吃的不亦乐乎。段定乾还喝了一口酒,此刻宛若烈火焚身,宋明月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胡乱的拿起一颗糖塞进了段定乾的嘴里, “哈呼哈呼,辣死我了,辣死我了。这是什么菜啊!怎么这么辣!” 段定乾终于缓解了一些辣,开始抱怨, 宋明月莞尔一笑, “你不能吃辣吗?” 段定乾用自己的大舌头说话,也咬字不清, “能啊,怎么不能了。” “奇怪了,也没那么辣吧 段定乾看向宋曦, “宋曦,是不是你故意故意的?” 宋曦真的是躺着也中枪, “我说段公子啊,这菜我没吃吗?为什么我感觉不到辣,你们两个想大傻子一样啊!我还没说你们装呢!” 云褚还在费力的嚼着糯米团子呜呜哈哈的从嘴里发出声音来,段定乾看着他,一脸嫌弃, “你吃了再说,一点都不儒雅!” 云褚急了,他,他本来就是武将,好不好,要儒雅干什么?他要的是英姿飒爽,风流倜傥。 第八十二章:一方水土养一方人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年少时的云褚是一表人才的,眉宇间透露着气宇轩昂,不似那些边关汉子一般粗旷,也不想段定乾这般规矩,仙气,他是一个阳刚的意气风发的男子,紧袖黑衣是他的标志,上面的头发用发带束起来,下面随意的披在身后,阳刚大气。 好不容易云褚才把嘴里的糯米团子咽下去, “我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十里不同俗,连辣椒也长的不一样,这里的辣椒格外的辣,我都出汗了。” 宋明月笑道, “我知道了,清溪是水乡,湿气重,我们这里时兴吃辣,可以排除体内的湿气,你们新来乍到的,吃不惯这里的辣。估计,明日,嗓子要疼了。” 段定乾皱眉,极不情愿,“啊!” 宋曦笑笑, “啊什么啊,你不疼谁疼啊!你还喝了酒,一定是你的更疼。” “你咋诅咒我了?” 云褚也好难, “那我们吃什么啊?好饿啊!” 这一桌美食佳肴,只能看不能吃,着实难受, 宋曦指了指桌子上的几道甜品, “呐,这个,这个,那个,还有你刚刚吃的糯米团子,都是可以的,是甜的,不辣!” 云褚好生委屈啊,“不喜欢吃甜的,怎么办?” “那没戏!要不你将就着吃点,那得填饱肚子呀!别想着找其他饭馆了,江南一带的饭菜都是一样的,这已经算是不辣的了。” 云褚心里苦,但是云褚不说。 段定乾咽了咽口水,默默的伸手拿了一个糯米团子喂进自己的嘴里,整个一个受委屈的小媳妇。 云褚权衡利弊,饿肚子还是吃甜食,最终选定了不能饿肚子,什么难吃的东西他没吃过,还怕这么个小糯米团子! 辣的东西完全不在两个人的考虑范围之内。 两个大男人安安静静的坐在一旁吃,两个姑娘坐在一起哈哈大笑,热闹非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吃饱喝足,几个人离开了饭馆,凉风吹过来也没有那么冷了,就是没吃饱的两个人心情不怎么好,相携走了几步,云褚和段定乾把她们两个送回去之后,也离开了,住在了清溪的客栈,第二天一早,两个人就被难受的嗓子给吵醒了,两人同时打开门,就在对方脸上看到了臭脾气,无精打采的出了房间,就看到两个姑娘站在院子里,吓了一大跳,段定乾一下子躲在了云褚的背后, “我的妈呀,吓死我了,大早上的,突然冒出来两个人。” 云褚嫌弃死了段定乾, “你怕什么,两个女娃娃还能吃了你啊!”说着又看向对面的两个女子, “两位姑娘,这一大清早的,怎么来了?” 说着还打折哈欠,宋明月笑呵呵的说, “怎么过了一夜,和我们生疏了,都喊上姑娘了?” 宋曦上前拍了拍云褚的胸膛, “形象没有了啊,哈欠这么大,昨夜没睡好吧!嗓子疼了吧!” 云褚没说话,他的嗓子好疼,不想说话。 段定乾也从云褚身后出来,掩饰自己的尴尬,沙哑着嗓子说, “这一大清早的,你们突然出来,着实有些吓人了,也不怪我被吓到了哈!” 宋明月从袖子里拿出一瓶药递给段定乾, “这是治疗嗓子疼的药,按时吃,三两天就会好了。” 段定乾看着笑意盈盈的宋明月,一瞬间失神,这样柔顺女子,懂得抚慰人心,又听话,他好喜欢,喜欢的不得了。 “嗯嗯,谢谢明月。” 宋明月听见段定乾沙哑的声音,有一阵心疼, “好了,你还是别说话了,不然我也保证不了她多久会好。” 段定乾点点头,一时觉得心里暖暖的,被宋明月一句话就暖的不成样子。 云褚踢了段定乾一脚,指了指他手上的药,又指了指自己,示意他也要,段定乾本欲给他,宋曦却哎了一声,从自己的袖子里拿出一个小瓷瓶, “哎~,别着急啊,段定乾,明月给你的那是你的,他的,在我这儿,你要记住,谁的就是谁的,这药是刚好的数,你给了他,自己可就好不了了哦!” 云褚恶狠狠的盯着宋曦,“你想干什么?” 宋曦偏着头对他笑, “想给你药,治你的病啊!我又没说不给,干嘛那么生气。” 药被她在手上把玩,等了许久也不见云褚有什么动作,宋曦好生无奈,这是生气了,还是不知道该干什么啊? “云褚!你的药,你总得自己过来拿吧,还要我给你送过去吗?” 云褚冷着脸,走过去,一把夺过来了小瓷瓶,他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遇上这么个祖宗,无理取闹,可偏偏自己统领将士的铁血手腕在这个女人面前一点都不愿意摆出来,即使生气,也还是会听话的走过去。 他这气生的莫名其妙的,看见宋明月给段定乾药,他也很想要个人能给自己,可偏偏那个人一点表示都没有。 云褚拿着瓷瓶仔细端详,上头有一副春景图,正和现在的时宜, 试上超然台上看,半壕春水一城花。 春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一帆小船漂泊在小江上,上面有四个人,看着衣着便是他们四个无疑,一段小江,一城春花,乱花渐欲迷人眼,浅草才能没马蹄,春色满园,宋曦的声音响起,“江南无所有,聊赠一枝春。呐,这可是你特有的,那位可是没有的哦!怎么样,我对你是不是很好?” 云褚点点头,看着宋曦有点恍惚,傻笑着, “是,很好,很好。” “那你是不是应该有点表示啊!” 得,这一句话就把一切有萌芽的美好的事情打回原形。 云褚愣了一下,居然靠近宋曦,鼻尖相对,因为嗓子沙哑,说出来的话更是动人心弦, “行啊,可以给你表示,不过,宋曦,你也知道的,我是个外乡人,这金银财宝都不在身边,想要表示,那你得跟我走。” 段定乾看着云褚,这说的是什么撩拨人的话,他看错了,他看走眼了,云褚绝对不是一个木讷的不解风情的男人,相反,他还是一个很会说情话的男人。 “跟 跟你走?” 宋曦不解意,刚才她差点就以为云褚要生气了,结果云褚说出来的话让她更加不知道该说什么, 宋明月也是如此,看来,这两人也不是没有可能,不过,这样太快了吧! 宋明月和段定乾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出了难以置信。 第八十三章:明月何时照我还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云褚认真的样子让宋曦不知道该说什么,愣了一会儿,打着哈哈笑道, “哎呀,不用这么客气的,我不过随口一说,你不必当真,你是清溪的客人,我们尽地主之谊而已,你只要把客栈的房费出了就行了,这个就算是昨日你救我的谢礼吧!。” 说着就要走,宋曦和云褚错身的时候手臂一下子被云褚拉着,转瞬就放开了,宋曦有些疑惑,但是没再多问,她可没有脸,撩人不成反被撩,说的就是她了吧。 宋曦拉着宋明月就跑了,段定乾看向宋曦的脸色铁青,她走为什么还要拉走宋明月啊!不解风情是不是会传染啊!以前是云褚,现在成了宋曦吗?不知道他有好多话想要和明月说吗? 云褚看他的样子,用手背学着宋曦的动作,拍了拍段定乾的胸膛,挑眉问到, “怎么,想去找宋明月?” “你不也想去找宋曦吗?” 云褚淡淡的笑着, “不想找宋曦,想找个媳妇了。” “什么?” 云褚先行一步,头也不回,大声的说 “我去找宋曦了,你要不要跟来?” 段定乾二话没说就跟上去,宋曦肯定和宋明月在一起啊! 其实云褚也是这么想的,分开了宋明月和宋曦,他的那些话才能说出口,不然要是人家姑娘不愿意,岂不是好多人都要尴尬了。 云褚走在前面,他大步流星,比两个女子要走的快,跟在宋曦身边,问“宋曦,今日去哪里玩啊!” 宋曦的脸还是红扑扑的,不想和他说话,这个男人不按常理出牌,宋明月怕云褚受了冷落不高兴,便说, “今日带你们去清溪周围逛一逛。段公子呢?他没来吗?” “来了!来了!”身后的段定乾大喊,“云褚不等我,自己先跑来了,我追了好久呢!” 四人行又开始了一天的游玩,不过到了饭点儿的时候,那两个人大男人就很难过了,两个姑娘笑的前仰后合,一来二去,熟悉了不少,在相处的过程中,也渐渐明白心里的悸动是什么了。 他们在这里已经晃荡半月有余,该要启程回京了,云褚和段定乾坐在院子里,此时山花浪漫,水光潋滟, “定乾,我们是时候要回京了,在清溪停留了这么多的日子,再不回去就说不过去了。” 段定乾点点头, “是啊,是该回去了。只是,舍不得这里的人和物啊!” 云褚笑笑, “这有什么,一并带走就好了啊!” “什么?” 云褚认真的看向段定乾, “我要求亲了,和宋曦!这半月我想清楚了,这辈子就是她了,再怎么都不会变了。” 说完,不等段定乾说话,就大步流星的走出去,在客栈的另一处院子里找到宋曦,直接把宋曦从宋明月的身边拉过来, “有些事情需要借一下宋曦,失礼了!” 宋明月一脸惊讶,“哎~,喂!” 云褚拉着宋曦就跑,宋曦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云褚拉着跑了, “别喊了!”宋明月回头,是段定乾, “我们快要离开了,有些事情是要说清楚的,嗯?” “你是说?” “明月很聪明,你猜的不错。 只是不知道明月的聪明才智能不能猜出来我也有话想要和明月说!” 宋明月看向段定乾,心里扑通扑通的跳着,她好像隐隐约约知道他要说什么, “明月,春风又绿江南岸,明月何时照我还?” 宋明月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却也愣在原地,一动不动, “明月啊!明月什么时候才会照耀我回家的路途呢?” 宋明月按捺住心里的感情,她不信他会喜欢她,她这样像水一样的女子,柔顺到没脾气,是不会有人喜欢的。 宋明月笑笑, “段公子这是什么意思?明月夜夜都有,若是夜里回家,明月自然能照亮公子回家的路。” 段定乾伸手握住宋明月的胳膊, “明月,此明月非彼明月,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的,明月,你愿意跟我走吗?我家在敬虔帝京,你跟我去敬虔帝京,做我的夫人,嫁给我,好不好?我会好好待你的,明媒正娶,八抬大轿娶你回家。” 宋明月知道他想说的是这个,她也不会掩饰自己的感情,她确实是愿意嫁给他,这样白衣翩翩的男子,也是她的梦中情人。 可是听到他是敬虔帝京的人的时候,她迟疑了,敬虔帝京啊,那是凛朝的帝京,整个凛朝权贵的聚集地,那些小曲儿里唱过,去了敬虔帝京的外地女子大多香消玉殒,没有好下场的,敬虔帝京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她可以吗?她可以义无反顾的,抛弃一切去相信他吗? “明月,不要担心,嫁给我吧,我是真心爱你的,不管是在敬虔帝京还是在清溪,我都会让你成为最幸福的女子。我会让你在敬虔帝京像在清溪一样高兴快乐的。” 他不敢表露自己的身份,他怕他说出来了,宋明月会害怕,会不愿意和他离开,不愿意嫁给他。 宋明月一个小姑娘,也抵不过这个男人的花言巧语,不过几个来回,就被沦陷,且无法自拔。而这个时候的段定乾也确实是把宋明月放在手掌心上,心尖儿上的,不是他没有爱过宋明月,而是后来他变了。 “段公子,我虽然觉得和你在一起的时光很美好,可毕竟婚姻大事还是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我一个女儿家,做不了主。家师已经不在了,只有一个同门师姐,便是宋曦,她便是家长,我要问过她,才能给你答复,段公子,抱歉了。” 宋明月语调柔顺可语气却是不可抗拒,段定乾也不想逼她,安抚着说, “好,我们不急,明月,你不要有压力,我只希望你好好的,开开心心的。” 宋明月没有在说话,而是等着宋曦回来。 在看云褚和宋曦这边,云褚拉着宋曦到了一处安静的地方,山明水秀,鸟语花香,他靠近宋曦,说到 “宋曦,你说笑的话,我当了真,宋曦,做人是要言而有信的。” 宋曦不解,“我……,什么?” “你不用着急回答我,我知道我这样有些唐突,我是敬虔帝京云康王爷,我虽然是个王爷,但年纪不大,同你只差三两岁,我是真心实意的,不是来骗婚的! 第八十四章:江南无所有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此次是因为巡视边疆才会绕道过来清溪,在这里我用尽了一生一世的运气遇见了你,想和你一双人一辈子,家里有良田千亩,铺子,庄子,和一处府邸,没有杂七杂八的事情,府上也没有什么妻妾,只是我常在边疆,不能常常陪在你身边。” 宋曦有点懵,他在干什么?自报家门?这也不用这么详细吧! 宋曦有点结巴, “那个,云褚,我,我不明白!” “宋曦,江南无所有,聊赠一枝春,宋曦沉下声音,说到, “云褚,我江南清溪女子虽然会和男子同席而做坐,同船游玩,但婚姻大事,一向也是由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我是个孤女,师父已经离世,只有一个师妹也就是宋明月,还留在世上,我需得问过她,才能答复你,云褚,你懂吗?” 云褚急切的说到, “我懂,该有的礼数一个都不能少,你放心,若是你答应嫁给我,我便是将你从清溪用八抬大轿抬会敬虔帝京,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有一点,你若是留到敬虔帝京的王府里,我可能就不能常常陪着你,我常在边境,不常回京的!” 宋曦皱眉, “我还没答应嫁给你呢,你想的太多了,而且,你不能来见我,我可以去见你啊!边境,又不是不准女子去,你别看我是江南女子,吃苦耐劳也是清溪女子的特点呢!” 宋曦仰着头看向云褚,云褚哈哈一笑, “我怎么觉得这死不认账也是清溪女子的特点呢?和你很是契合啊!” “云褚!”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 夜里几个人商量一番,决定一同前往敬虔帝京,两个姑娘把自己的一生孤注一掷的托付到一个男子身上。 段定乾在一旁高兴的不能自己,云褚却有点担心,看向宋曦, “你这一走,怕是就回不了清溪了,可要想清楚了,我虽然想带你回京,可你若是放不下,我可以等!” 宋曦看着云褚的模样,笑了, “你既然已经如此说,你便不能让你失望,我抛下清溪的一切,抛弃清溪的朋友跟着你走,你便不能对我不好,否则,清溪的父老乡亲不会放过你的。” “不会,我以我的命发誓,不会让你受委屈,不会让你伤心的哭,且一生一代一双人。” “嗯。”顿了顿,说到,“哎呀,只是我这客栈日后要交到别人手上了。” 段定乾大惊,“啊?这客栈是你们的啊?” 宋明月点点头, “当然了,不然,我们为什么住这里啊!清溪是我家,难道我还要住客栈?只是,这客栈要交到掌柜的手里了,还是有些不舍。” 段定乾摸了摸宋明月的头, “没事,日后我们常回来看看。” “嗯。” ……………… “就这样,当今圣上和云康王爷自清溪带回来两个女子,曾经震惊过整个敬虔帝京。” 云官听着,觉得很不可思议,段定乾也真心爱过人,她爹和她娘的缘分也是因为段定乾才开始的, “后来呢?绮秀,后来呢?” “那些老人说,后来,云康王爷如愿娶了宋曦,而圣上与明月姑娘就没那么容易了。” “我大抵是知道了,皇上那个时候还是皇子,太后也不过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妃子,段定乾的正妻之位,一定会是一个能给他带来权势的女子,而他放在心尖上的那个女子,只是一个商贾之女,连侧妃都遥不可及。” “大人,圣上的名讳不可直呼。” “绮秀,我还记得少年时,娘亲经常带我来见姨母,姨母寡言,可待人很温柔。”说着露出笑容,好像在回忆, “那个时候的我,也很调皮,那个时候的嗣音会和我打闹,那个时候的娘亲和姨母总会在一起喝茶,绮秀啊,如果人心可怕,深宫也不过如此,姨母那般柔顺,也在这深宫里变得面目全非,她不害人,也没有把这一生过得很好,娘亲也是,思念成疾,药石无医。” 绮秀握住云官的手, “大人,圣上在美人和江山之间,选择了江山,云康王爷当年娶妻,也有人阻拦,可是王爷很硬气,若不是宋曦夫人早殇,她定然是幸福的。” 云褚在感情上确实是一意孤行的愣头青,他带着宋曦回来之后,就把房契,地契,铺子,田产都拿到了宋曦眼前, “这是我是财物,你若是嫌少,我日后在加紧一些,这些都给你,你想怎么样就怎么,都是你的。” 宋曦看着眼前一桌子的地契,这她要是还嫌少,那就没有比这个更多的了, “我,虽是财迷,可也不是贪得无厌的人啊!你这是,干,干什么啊?” “这是聘礼,我要娶你。” “可是我没有陪嫁。” “我只要你。” “我嫁!” 云褚一把搂住宋曦,“你个小财迷。” 宋曦伸手打他,“你不许说。” 谁知道云褚嘶的吸了一口凉气,宋曦看向他,“怎么了?受伤了?” 云褚笑笑,“没事,男人嘛,哪有不受伤的。” “你给我看看。” 云褚的手吧啦这不让看,宋曦一个眼神过去,云褚默默的放下手,胸膛上的衣裳被拉开,上面赫然是血迹斑斑,伤痕累累,鞭痕斑驳满身, 宋曦眼里的泪一下子出来,“怎么回事?” 云褚拿自己粗糙的指腹擦了宋曦的眼泪, “我是王爷,娶一个你这样的小财迷可不容易,受了点惩罚,不碍事啊,别哭,你我成亲之后,我得奉命到边疆守着,你一个人好好的待在这儿,没人敢欺负你的。” 云褚位高权重,多少人想和他结亲,他就这么娶了一个清溪女子,皇上也气不过,直接让他守边疆去了。成亲之后没几天,云褚就离开了,可云褚到了边疆半月,宋曦也来了,她悄悄的一路辗转反侧,瞒着皇帝,瞒着他,一个人来了边疆。后来皇帝感念他们夫妻恩爱,将他们召回了京。 这个时候段定乾已经是储君了,宋明月也成了侧妃,段定乾终究是没有八抬大轿,明媒正娶。他负了宋明月。 “绮秀,我也是第一次知道段定乾还有这么一段心酸往事,我竟不知道,姨母和段定乾也有这么一段。姨母成了侧妃的那天晚上,一定很难过吧!” “大人,这些也都是道听途说而已,至于是不是真的,犹未可知。” 第八十五章:聊赠一枝春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能在皇宫之中流传这么久的,还能是假的吗?我想去见见姨母,这些年做了女官,嗣音被送到皇后娘娘那里,我也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姨母了。你知道后来吗?” 绮秀摇摇头, “后来,奴婢被调走了,再也没有见过那位老人,也再也没有机会能知道剩下的事情了。” “咱们去咸福宫吧!” 绮秀为难, “大人,咸福宫可还禁着足呢!” “绮秀,你知道吗?段定乾在没人的时候,会让我喊他叔叔,这样的关系是因为父亲,可我喊了宋明月姨母,这关系是按着我母亲而来的,我既然光明正大的喊了这么对年姨母,那么对于段定乾就只是君臣了。” “是。” 云官走出冼松殿,身后跟着绮秀,云官心事重重的走向咸福宫,咸福宫门口的守卫比东华门的守卫还要多,带头的人是高卓然,剑眉星目,气宇轩昂,铠甲在身,少年意气。“高大人。” 高卓然坐上前来, “云官大人怎么来了?可是皇上有什么话?” 云官摇摇头, “没有,高大人,是我自己要来的。” 高卓然眼眸一动,犹豫的说到,“大人是想进去?” “高大人,你同意吗?” 高卓然抱拳, “云官大人说笑了,皇上同意,我自然放行,皇上不同意,请恕卓然无礼了,云官大人要是没什么事情,还请速速离开,咸福宫现在是皇宫重地,生人勿近。” “高大人,” “哎哟~,云官大人呐,您怎么在这儿啊,老奴找了你好久呢。” 云官还没有说出口的话被周潺打断, 绮秀满脸写满了讨厌, “这个老匹夫怎么还没有被打死啊!” 云官面带微笑的看着正一步一步走过来的周潺,说到, “把一个心知肚明的奸细放在身边更容易利用他做成一些事情,传递假消息,周潺可是功臣,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的命应该还很长。” 周潺笑呵呵的走过来,亲切的拉着云官的手, “云官啊,我找的你好苦啊!你怎么跑这儿来了,这大太阳的,让老奴好找。 云官咬牙切齿的把手从周潺的手里拉出来, “周总管找我有什么事吗?” 尖细的声音响起来, “哎呦,哪里是老奴找大人啊,是皇上要找大人,是公事。” “公事!周总管什么时候成了给皇上带话的了,这事儿不一直都是柳公公或者小吉公公在做吗?” 周潺呵呵一笑, “这不是老奴正好赶上了吗,就顺道替柳公公揽下来了。” 云官看着周潺,意味不明的笑了笑,“哦~,原来是这样。” “大人,咱们快走吧,去的晚了可不好。” “好。” 云官回头看了一眼咸福宫的宫门,又看向高卓然, “高大人,既然是皇上下令,那就好好看管,没有圣旨的人一个也不要放进去,皇上看中你,在意贤妃娘娘,才让你守在这里,可别让什么杂七杂八的进去。”说着看了一眼周潺, 言外之意,除了皇上,谁都不要放进去,不然后果自负。 “周总管,带路吧,还愣着干什么?” “哎,好。” 周潺走在前面,云官和绮秀走在后面,绮秀悄悄的问, “怎么会是周潺呢?” “他不敢假传圣旨,皇上必然是传召了,这样的情况只能说明佟锦霜又作了呗,小吉公公和柳公公被罚了,所以就轮到他了。” “真是可恶,这个佟锦霜到底想干什么?什么事都要来插上一脚!” 绮秀真的恨不得一刀杀了佟锦霜, “别气,别气,以后要生气的地方还多着呢,别人生气我不气,气出病来无人替。快走吧。” 周潺在前面走着,后面这两位离他越来越远,他也是不得不催着, “云官大人呀,皇上还等着呢,咱们可得走快点,不然皇上怪罪下来,老奴可受不起。” “嗯,好,我这就走快点。” 周潺用袖子擦了一下鬓边的汗,他来的时候就晃悠了半天,想着稍稍去晚点,这皇上肯定不高兴,谁知道这云官不在冼松殿,他又找了许久,两个人的步子还这么慢,怕是去了要惹得雷霆之怒了。 云官和绮秀交换了一个眼神,周潺的小把戏,她们可是看出来了。 两人立马拔腿就跑,周潺一个眨眼的功夫,两个人就一溜烟不见了, “哎呦,我的小祖宗啊,你们这是要干嘛呀,别跑啊,哎,喂!” 这大热天的,周潺也顾不上炎热,拖着自己偏胖的身体去追两个灵巧的小人儿,云官边跑还边喊, “周总管,我知道你玩忽职守了,我这不是给你补救呢吗,我跑快点,就能早点到未央宫啦!你说是不是啊,绮秀!” 云官回头看着周潺哼哧哼哧的样子有点可爱,和绮秀交换了个眼神,绮秀一笑,就知道他们家大人古灵精怪,也开始大喊, “就是啊,周总管,我们大人也是心系周总管,担心你挨板子。只是这大热天天的,我们大人她,身娇肉贵,晒坏了可怎么办呐!” 周潺在后面跑着,听到她们二人口中的话,也是感觉晕乎乎,这天儿好像是有那么点儿热啊 后知后觉才明白,这两个死丫头是明摆着算计他呢,他们这个模样去了未央宫,皇上肯定是要问的,这两个丫头定要添油加醋的说上一番,真是可恶。 “你们两个死丫头,给我站住,瞎说什么呢?你闭嘴,闭嘴。” 周潺拿着他的拂尘胡乱的打着,云官拉着绮秀在皇宫里跑,惹得一众宫女太监侧目,这事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后宫,怎么说的都有。 云官只顾着跑,没注意到身边的人,一溜烟就没了,司长薄看着疯疯癫癫的云官, “这是怎么了?” 祁毅瞪大眼睛看着疯跑的三个人,摇摇头, “这个,我也不知道。” “罢了,走吧。” 两个人朝着未央宫的方向而去。云官看着闹得差不多了,就慢下来,不着痕迹的往未央宫走去,皇上传召,她还是有去的,只不过这般模样去,肯定少不了一顿问责,而且也少不了周潺一顿罚。 云官和绮秀就站在未央宫门口,一看到周潺就给了他一个大大的微笑,转身立马换上了委屈巴巴的样子,绮秀不得不惊叹,她家大人这换脸的技术很高超啊! 云官的头发胡乱的挂在发簪上,额前的碎发都掉了出来,身上有些薄汗,说不上狼狈不堪,但也绝对不是衣冠整洁的淑女。 第八十六章:急行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段定乾什么时候见过这样疯疯癫癫的云官儿,在他眼里云官从小到大一直都是懂礼守礼,处处得体的孩子,就是小时候也没有这样哭闹过得,现在还直接闯进来,向自己哭诉,心里顿时觉得,这孩子定然是受了委屈了,真可怜。 段定乾也没有继续和司长薄的话题,而是问云官, “云官儿啊,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 云官只顾着跑了,一下子停下来还有些眩晕,没看见大殿之上还有司长薄在,一抬头,先映入眼帘的是谪仙一般的司长薄,她整个人都愣住了,他怎么在这里? 段定乾看云官发呆,心里想,这到底是受到什么刺激了?吓成这样,更加温柔的问了一遍, “到底怎么了?你和朕说。” 云官的思绪被拉回来,看向段定乾, “皇上传召,云官走的急了些,这般模样面圣,实属不该。” “怎么走的这么急?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 段定乾是个老狐狸,云官又一副欲说还休的样子,段定乾怎么会放过,现在他能耍威风的时候可不多,这样的机会他不能放过,没有这些软柿子给他捏,他都要忘了自己是个皇帝了。 “你如实说来!不必担心其他。周潺呢?他在哪里?” “周总管还在后面,云官是跑着来的,周总管年纪有些大了,怕是跑不动。” 三两句话的功夫,周潺也到了大殿, “给皇上请安。” 段定乾一笑, “周潺啊,你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啊!朕说的话你都敢懈怠?朕让你去请云官,到现在已经小一个时辰,从皇宫内的任何一个地方来未央宫也不过一个时辰,冼松殿离朕的未央宫极近,怎么会走了这么久,云官大人还是跑着来的?周潺,这段时间,你干了什么?” 周潺扑通一跪, “哎呦,皇上明查啊,这事儿它实在复杂,老奴去了冼松殿时,云官大人不在,老奴找了好久,才知道云官大人在咸福宫,老奴好不容易找到云官大人,这才将云官大人请过来,云官大人身娇肉贵,难免走的慢了些,也不怪大人,是这天气属实热了。” 段定乾“哦”了一声, “那,周总管的意思是要怪这天气炎热,是也不是?” “皇上明查,老奴不是这个意思。”亵渎神明那可是重罪啊! “周潺,你说云官儿懈怠,我看懈怠的是你吧,不然为什么一个弱女子竟然比你还早到未央宫?她处处给你留情面,你却这般颠倒黑白?” “老奴没有啊,皇上!” 段定乾不想听他说话,直接和云官说,“云官儿,你说。” 云官看向周潺, “既然周总管不仁义,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了。” “陛下,云官本来担心贤妃娘娘,想去探望贤妃娘娘,刚到咸福宫门口,就被高大人拦住,说是皇上下旨,封锁了咸福宫,禁足了贤妃娘娘,还没说话呢,周总管突然出现就说皇上传召,云官一刻也不敢怠慢的马上走,周总管还不停的催促,云官这才跑着来的,皇宫大内疾行是大罪,可是云官没办法了,现在想来,应该是周总管故意在找到云官之前拖延时间,他没想到云官不在冼松殿,因为找云官浪费了些时间,怕时间拖得太久皇上责罚,这才一直催促的。” 段定乾眯着双眼,看向周潺,“周潺,你有什么话要说?” “陛下,老奴冤枉啊,老奴一心为皇上,怎么会懈怠呢?云官大人宫内疾行,冲撞了不少人,陛下,这是那些宫女太监都是有目共睹的呀!” 云官笑笑, “是,疾行是云官的错,只是云官疾行也是为了皇上,不想让皇上久等,说到底,云官也是被逼无奈,我这疾行,罪魁祸首不还是周总管吗?” 她知道,就算没有真凭实据,段定乾也一定是站在她这边的,周潺她都给他送到手边了,他要是在不动手惩戒,就真的是傻子了,这周潺暗地里买了他多少消息啊,不愿意斩草除根,还不能以儆效尤,杀鸡儆猴吗? 何况她有真凭实据,高卓然可是全部都听到了。 云官继续说道, “皇上若是不信,守卫咸福宫的高大人可以作证,周总管和云官说的每一句话,见到云官的时辰,高大人可是都见过的,皇家侍卫,不会说谎的。” 皇上中气十足的话响起, “周潺,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老奴,老奴……” “来人,把周潺拉下去,打二十大板!” “等等。” 司长薄坐在一旁,忽然开口,未央宫内的所有人都看向司长薄,这个从来不管闲事的王爷要干什么? 只见他薄唇轻启,“周潺?” “是,是我。” 骨节分明的手指拿起桌子上的茶杯, “皇上,打三十大板吧。”说着把茶水往自己的嘴里送了送,“云康王爷快回来了。” 段定乾忽然一笑,看着侍卫,“还不快去办!” “是!” 只剩下周潺的哀嚎求饶声。司长薄就是司长薄,一句话就抓住了重点,云褚回京,这一位就是敬虔帝京唯一的小郡主,虽然自己和云褚是故交,但还是不能懈怠了。 云官看向司长薄,她知道,他说的话只是说给段定乾的表象,但是他也算是帮了她, 云官看向段定乾, “坏人已经处置了,不知道皇上召云官前来,可有什么事情?” 段定乾上前一步,扶起来跪在地上的云官,说道, “朕打算进一进后宫众人的位分,同时把酌酌交由佟嫔抚养。” 云官抬起头看向段定乾,他这是把主意打到那个从来没有在意过的孩子身上了。“皇上,一个嫔位不能抚养公主吧,这位分不合规矩吧!” 段定乾笑着说, “无妨,这你不必担心,朕给佟嫔一道把位分进了就是了。稍后,折子会差人给你送过去,朕还得好好的想一想封号才是。你们都下去吧。” 云官低头“是!” 司长薄扶了扶衣袖,微微点头,云官大步出了未央宫,立马把自己的情绪表露出来,身后里的老远的司长薄从她的身形就知道她很生气。 “嘟嘟囔囔的在说什么?流汌也不带在身边!” 说着苦快步往前走,祁毅也没听见司长薄嘀嘀咕咕的说了什么,跟着司长薄,一脸懵。 前面的云官压着声音,脚却用力的踩着地板, 第八十七章:酌酌母亲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皇上这是要干什么?还嫌不够乱吗?他真的不在乎凛朝江山了吗?我看段家基业真的要断送在他手里了,怎么这么胡闹,连我都知道位分这件事事关重大,他怎么就跟闹着玩似的。” 绮秀跟在云官身后,悄悄的说, “我的大人呀,咱们有什么话回去了再说,好不好,你这话被有心人听到了,可不好,这隔墙有耳啊!” “放心吧,未央宫戒备森严,旁人想要探听消息都只能问那些御前伺候的小太监,现在那些小太监都看着周潺行刑呢,没空理会我,周潺挨打可比传播我这风言风语实在多了。” “若这风言风语是我穿出去的,会不会很可信?” 司长薄忽然站在云官身侧,来了这么一句,云官看着突然冒出来的司长薄,一阵心悸,不是害怕,是被吓的, “殿下这般神出鬼没的,真的不把自己当人吗?” 民间流传着,司长薄便是神明,守护凛朝的天降神明。 司长薄低眉浅笑,看着云官小巧的耳朵, “别转移话题,你的话我可是都听到了,怎么,就不怕我说出去?” 云官不太想和他挨得这么近,后退了一步,恭恭敬敬的说, “殿下若是想说,我也拦不住啊! “你还未曾拦过,就知道拦不住?” 云官看向他,不说话,和这样的人说话,说的越多,错的越多,日后她得离他远点。 司长薄忽而一笑,“罢了,不逗你了。” 随即走在她身侧,云官看着他的身影, “殿下,你进宫是不是为了这件事?” 司长薄明知故问, “哪件事?” “你别装,我知道的,皇上是想进佟锦霜的位分,所以才想出这一招的吧,他叫你来,就是想让你给他平息这一场闹剧之后,他难以预测的朝廷动向,是不是?” “闲闲,你这样揣摩我的心思,揣摩皇上的心思,可是有什么图谋?” “你说呢?要是真有什么图谋,也是希望凛朝好好的,继续强盛下去,毕竟,是我父亲效忠了大半辈子的,我也不忍心看着它就这样变得满目疮痍。” 司长薄抬手想摸摸她的头,云官还以为他要干什么,迅速的往后退了一步,司长薄的手落了空,不着痕迹的自嘲,这躲避的动作,娴熟的让人心疼。只是,这么一个稚嫩柔弱的小姑娘,心里也装着天下和河清海晏。 司长薄放下手,说道 “是,在你进来未央宫之前,我刚刚知道。皇上的意思是思明公主会成为凛朝唯一的公主,至高无上。尊贵的公主要交给尊贵的人来养,佟锦霜就是唯一的人选,当然,不排除还有另一个原因,那就是皇上确实对佟锦霜情根深种。” 云官真的好想笑, “情根深种?他对谁都可以情根深种,对皇后,对姨母,对佟锦霜,对后宫里的每一个女人,他都可以情根深种,他多情又凉薄,像极了浪子,却又总是能让那些女人对他死心塌地!” 司长薄一笑, “你的话说的不错,但是也不对,后宫的女人,少数是真的喜欢皇上,更多的人,在乎的是荣宠以及荣宠背后带给她们的权势,有人爱他,也有人只想害他,后宫佳丽三千人,一处真心难寻,他也不好过。” 云官才不会心疼他,说道, “真心对待他的人他不珍惜,活该他现在活的凄凉。” 云官猛然意识回笼,看向司长薄, “殿下,你刚才打周潺,是因为酌酌?”刚开始她没有注意到,现在仔细想想,凛朝可没有一位思明公主。 “酌酌是思明公主?这封号已经定了?他想把酌酌送去和亲?还是笼络大臣?” l “封号还没有昭告天下,但是八九不离十,到你手上的折子一定会有这一项。主要就是佟锦霜的位分和六公主,其他人都是顺便。 至于周潺,那是他罪有应得,六公主原本不会成为别人眼中的算计筹码,周潺和佟锦霜让她出现在世人眼前,可以说,她日后的人生,从琼楼宴开始就要变了。是好是坏,不得而知。三十大板,便宜他了。” “真是丧心病狂,对于女儿,都可以这么心狠!” “而且,多半那个宫女已经死了!” 云官震惊的看向司长薄, “什么?” 她慌了,饶是自己见过这么多阴谋诡计,终究还是比不得权谋之术,权谋,一步错,输掉的就是一城人的性命。她什么都顾不得了,裙摆都顾不得提起来,就赶紧跑着去宫女住的厢房,这么长的路,愣是一步都没有停下来过,司长薄看她跑的气喘吁吁,也只能跟在身后,非得要亲眼让她看看,她才能真的明白权谋之术有多可怕,比后宫那些争风吃醋的把戏可血腥多了。 酌酌这件事情,还远不是一个真正的权谋之术,也只是和朝堂有一点点的关系而已。 等云官到了厢房的时候,早已经人去楼空,没有酌酌,没有那个宫女,云官已经要疯了,她想救下那个宫女,咸福宫进不去,姨母她见不到,段嗣音她也救不了,她只能用尽浑身解数去保住自己,多么可笑,说来她也是小郡主啊,说来她也是女官大人,她是大人啊,却什么都做不了! 她瘫坐在厢房高高的门槛上,任由汗水流下来,额前的碎发已经湿的不成样子, 不,不行,那个宫女何其无辜,她从来就身不由己,得救她! 想到这里,云官蹒跚着从地上站起来,险些 不稳,幸好司长薄从身后扶了她一把,她跑进厢房去,拉着一个宫女就问, “那个生了酌酌的宫女呢?在哪里在!哪里?” 云官的声音都带嘶吼,把那个宫女吓了一大跳, “什么!大人,大人,奴婢不知道啊!!” “你怎么可能不知道,就是那个生了酌酌的宫女啊,你怎么可能不知道!” 云官不停的拉扯着那个宫女,那宫女都快要被摇的散架了,司长薄抓住云官的手,“闲闲,你冷静一点!” 云官一把推开司长薄, “冷静,我怎么冷静,那是一条人命,你可以不在乎,皇上可以不在乎,但是我不行,殿下!我不可以这样,我父亲拼尽全力在战场上把性命一条一条的拉回来,我现在怎么可能坐视不理。” 第八十八章:死了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云官放开的那宫女也回过神来, “大人所说的是不是那位被皇上……” 说到最后那宫女不敢再说下去,只能满含深意的看着云官, 云官忙不迭的点头,“是,是她,她在哪?” “早前,皇上身边的柳公公来过,将她带走了。” 云官一听,连忙问 “带到哪儿了?说啊!” “奴婢,奴婢也不知道。” 司长薄拦住焦急的云官,示意祁毅跟着那个离开的宫女,祁毅点点头 “是。” 司长薄让祁毅跟上去,就是要告诉那个宫女,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闲闲,皇上要赐死宫女,一般会在冷宫的永巷中,你若是想。” 还不等司长薄说完,云官撒腿就跑,司长薄也顾不得其他,只能跟着,云官跑啊跑,跑啊跑,她的心里什么都没想,只想着赶紧跑过去,跑过去了,只要她快一点,快一点就可以救下那个宫女。 m 可是等到云官跑到永巷的时候,有一个担架从她身边过去,盖着白布,云官一下子愣在原地, “不可能!那不是她!” 她的目光紧紧的盯着那个被抬远的担架,然后无助的看向司长薄,手哆哆嗦嗦的拽着司长薄的衣袖, “临渊殿下,你告诉我,那不是她!” “闲闲。” 司长薄不知道该怎么和眼见的姑娘说,总之就是,此刻如鲠在喉,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云官还要继续跑着去追那个担架,却被司长薄拦住, “别追了!闲闲,那是她,她已经死了。” “不可能!啊!不可能!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司长薄把云官揽在怀里, “就是这样,就该是这样的!她一死,给思明公主换来了无忧无虑的后半辈子,很值得了。一个宫女和皇上生下来的孩子,比一个宫女和侍卫生下来的孩子更卑贱,因为她在那些奴婢之中,显得那个高贵,她若是继续生活在这些宫婢之间,还不定会受到什么迫害,成了公主也也好!” “真的吗?”司长薄捏了捏云官的脸, “你在皇宫里这么多年,是不是真的,你不知道?” 云官的眼泪不争气的流下来, “倒也是这样。可是,他怎么可以这么狠,那不过是一个可怜的女人罢了,她甚至都不知道为什么就没了性命。她从此之后,没了姓名,没了性命,什么都没了!” “好了,别伤心了。原本是她命苦。” 云官一把推开司长薄,从他的怀里出来,眼含泪水,但还是坚强的睁大眼睛看着司长薄, “什么叫命苦?临渊殿下,你知道什么叫命苦吗? 她一生的苦难,是从皇上开始的 我查过了,她怀上酌酌的那一年,已经二十四岁了,她只要再熬过两个月,就可以出宫了,宫外,还有等着她回来成亲的竹马,可惜一切就这么毁了,你知道吗,就那么毁了,她被迫承欢,被迫生下了孩子,被迫的留在皇宫一辈子!你知道吗?她本来是幸福的,是自由的,她本来可以做一个相夫教子的幸福女人的,可这一切全都毁了!” 她因为被临幸,所以不能再出宫,皇帝临幸过的女人怎么可以再嫁人,可因为他是宫女,即便身怀有孕,也得不到册封,得不到该有的名分,还要被人欺负。因为她太卑贱,册封她会玷污了皇家血统! 司长薄再一次把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云官按回到自己的胸膛上,他不明白她为什么会为了一个和自己毫无关系的人哭的那么伤心,但是他知道,一条人命的逝去,确实值得惋惜,而且皇权也确实残忍。 “别哭了,逝者已逝,生者,就尽力为她们做些什么吧!” “去母留子,就是这样吧,皇权真是至高无上,冰冷可怕!” 司长薄没什么话可以说,他的心早就冷了,只能把云官抱在怀里,等着她慢慢的平复心情。直到感觉到云官的心情恢复的差不多了,司长薄才开口说道, “你随我走吧,还有一件事,需要你来办。别难过了,也别气了。这么热的天气你要是再生气,便更热了。” 司长薄和云官并肩走着,祁毅和绮秀不远不近的跟在各自的主子身后。 到了该分道扬镳的时候了,司长薄要出宫,云官要回冼松殿,就在这是,司长薄缓缓开口, “闲闲,你跟我去趟刑部。祁毅,去禀告皇上一声,就说琼楼宴前夕夜闯冼松殿的刺客需要云官大人前去确认一下。” 祁毅点头抱拳,“是。” 云官回头,看向绮秀, “绮秀,你也先回去吧,刑部的事情,我和临渊殿下去就可以了。” “嗯嗯。” ………… 司长薄和云官并肩朝着东华门走去, “你倒也不疑有他?我把你骗出宫去,一剑杀了,也没有人知道。” 云官很是自信,“殿下不会的。” “这么确信?” m 云官偏头看向司长薄,就凭他跟着她跑了大半个皇宫,她就知道他不是坏人。更何况,流汌可是护着她六年了。 “你让流汌护了我六年了,上一次雨天行刺我和你说的时候,你还装不知道,这一次,你不会装了吧,我都逮到现形了!” 司长薄的脸色有些红,但是在阳光照耀下没那么明显, “所以呢?就这么相信我?” 云官呵呵一笑, “那倒不是,只是想借这个机会问问你,为什么?我和你非亲非故,你为什么这么做?” 司长薄转移了话题, “到东华门了,我的令牌没带,你去。” “殿下真是习惯了指使人。” 说着走在了司长薄前面,他不愿意说不要紧,不管是因为什么,她总是要感谢他的。 “刑西扬!刑西扬!云官笑着朝着刑西扬打招呼,心情好不好是一回事,脸上高不高兴是另一回事,这样的笑脸,她练过很多次了。 刑西扬笑着走过来, “要出宫去吗?” “是啊是啊。” 说着准备掏令牌,刑西扬那腰间的剑柄碰了碰云官的手,阻止了她的动作,笑呵呵的,露出他的一排洁白的牙齿, “你云官大人这张脸就是令牌,还找什么呀!走吧,记得赶在宫门关闭之前回来。 云官笑着给了他一个眼神, “没问题,我走了啊,你好好守着,别偷懒!” “得了吧,我什么时候偷懒了。” “哎,刑西扬,我身后这位也带走了啊!不介意我这张脸带出去一个人吧!” 刑西扬大手一挥, 第八十九章:刑部大牢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不介意,不过貌似你身后这个人的面子更大吧!” 云官气冲冲的离开了东华门,刑西扬看着她气呼呼的离开,心里不定多高兴。 刚刚出了东华门,司长薄就无奈的说道, “不是告诉过你别气么,这么热的天气又出了一身汗。” 说着拿出手绢,轻轻的给云官擦了擦额头上的薄汗,随后若无其事的把手绢收了起来,就在他要把手绢收回袖间的那一刻,云官手疾眼快的抓住了司长薄的手,司长薄的手满满当当的抓着手绢,云官的小手就那么覆在他的大手上,云官的手心里有薄薄的一层汗水,她的手抓着司长薄的手,眼睛明亮的看向司长薄, “殿下连我云康王府的茶都不愿意喝,现在这是做什么?我一个闺阁女子,和殿下这般亲近是不合礼数的,还请殿下自重。” 司长薄本来是无心之举,自然而然的就做了,等做完了之后才知道这么做有多么不妥,刚好云官又说了喝茶的事。 他逾矩了,对于云官,做了很多连他自己都理解不了的事情,想靠近她,保护她,想时时刻刻看见她,哪怕只是远远的看她一眼,就觉得心满意足了。 原来,他一直引以为傲的自制力这么的不堪一击,连自己的行为都控制不了。 司长薄低头看向握住自己手的小手,他还可以感觉到她手掌的温热,云官顺着司长薄的眼神往下看,就看到了自己和他交叠的双手,一下子把手收回来, “对不住,殿下,是我逾矩了。” 放开了手,顺便拉开了和他之间的距离,她没有怪司长薄的意思,只是两人实在太过亲密,这样不好。 司长薄愣了一会,还是将手绢收进了衣袖, “云官,我也不对,日后,我会注意的!” 云官没有在说什么,继续往前走,司长薄也跟在云官身后,那一声云官拉开了他们之间的距离,他从来没有叫过她云官,闲闲这么名字在他心里也是好多年了。 …………刑部………… 刑部的令牌看的可是司长薄这张脸,云官只能跟在司长薄身后,进了刑部大牢,外面酷暑难耐消失的无影无踪,代替而来的是一阵恶寒,还有隐隐约约的血腥味,牢中时不时的会传出几声哀嚎和鞭子抽打的声音,云官看向司长薄,司长薄细细的告诉她, “暗牢就是这样的,一会儿还有更血腥的,你要是忍不住就跟我说,我们可以先出去,缓缓再进来。” 云官知道后宫里的冷宫和暗牢是什么样的,以前觉得人间地狱也不过如此,看来还是被养的太好了,刑部的暗牢才是让人看了就难受。 “我没事的。” 司长薄领着云官往里面走,绕过湿哒哒的墙面,就看到有一个人被绑在刑架上,血肉模糊,惨不忍睹,遍体鳞伤,可是一双眼眸还保持着清明,这些刑罚都是在他清醒的前提下受的,云官一看到这样的惨状,险些晕倒,血腥味让她反胃的很一双大手覆上她的眼眸,替她遮住了眼前的血迹斑斑,云官一瞬间觉得,整个世界,好像只剩下她和一双温柔的手。 司长薄靠紧了一点云官,伸手挡住了她的眼眸,云官的后背靠着司长薄的胸膛,这一刻,云官是难得的心安,司长薄身上特有的清香萦绕在鼻尖,那血腥味有些许减弱。云官的睫毛一下一下的刮着司长薄的手掌心, “别动,如果做好准备了,我会放开手,放心,我不会逾矩,只是,你第一次见,不会适应,这样会好一些。” 醇厚的嗓音响起,云官的心很快安定下来,不多时,云官开口, “殿下,我可以了,你可以放开我了!” 司长薄慢慢的把手移开,后退了一步,将自己的胸膛和云官的后背离开了些距离。 那副血腥场面又重新回到云官眼前,这一次,云官有了心里准备,眼神也坚定了许多, “这就是那天在冼松殿的人?” 司长薄点点头, “是,准确的来说,是天和国的探子,和天和王族有着不可小觑的关系,嘴硬的很,在这里这么多天了,什么都不说。刑部的人费尽千辛万苦,愣是一句都没问出来。” “我那天晚上问他的时候,没觉得他是个硬骨头啊!整个人嘻嘻哈哈的,像极了流汌。” “他说的话,半真半假,不能不信,也不能全信。” 说着走过去,扒开他身上残破的衣服,上面有一段纹身, “这是天和国王族的标志,他们视若神邸的白泽图腾,在天和国,白泽神兽是祥瑞之征,是能令人逢凶化吉的吉祥之兽。” 云官走进了看,那纹身上是狮子身姿,头有两角,山羊胡子,是传闻中白泽的模样。 司长薄继续说, “白泽能说人话,通万物之情,晓天下万物状貌。它知道世间所有鬼怪的名字、形貌和驱除的法术,所以从很早开始,就被当做驱鬼的神兽和祥瑞来供奉。白泽很少出没,除非有圣人治理天下,才奉书而至。” “你的意思是,天和国有圣人,国运昌盛?” 司长薄摇摇头, “这只是传说,从来没有人见过白泽神兽。这白泽神兽是天和国的祥瑞之兆,一般而言,只在玉佩和服饰上绣白泽,这般直接刻在身体上的,很是少见。” “那你带我来,是想要我做什么吗?” 司长薄点点头, “让你来看看他的下场,毕竟是你抓住的人。这个人,我不打算留着了,他引不出来背后的人,也说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云官动了动嘴, “这个你来决定就好,该死的人不要放过,该活着的人不要轻易杀害就好了。” “你不怕吗?杀人这种事,可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 云官深吸了一口气, “不害怕,大家都在杀人,后宫的人借刀杀人,战场上的士兵厮杀,皇上借大臣的手杀人,他们只是杀人不见血而已,谁有那么善良,永远以德报怨。” “那,这个人,就你来动手吧!” 云官难以置信,瞪大眼睛看向司长薄,“你说什么?” 云官颤抖着声音,杀人啊,活生生的人就那么没了,怎么可能无动于衷呢! 司长薄没有回答,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一把匕首,送到了云官手里,云官不想抓住匕首,司长薄就强硬的用自己的大手握住她的小手,把她圈在自己怀里,然后让云官拿着匕首,云官挣扎的看向司长薄, “临渊殿下, 第九十章:刑部中人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你要干什么?” 司长薄的睫毛长长的落下,看向云官,冷冷的说出四个字, “借,刀,杀,人!” 这四个字让云官出了一身冷汗, “什么意思?临渊殿下!你要我替你杀人吗?” 真的是够了,她受到的惊吓已经不少了。 “殿下,把他交给刑部不好吗?为什么非要自己动手?凛朝律法会处置他的!” 云官感觉这个男人好可怕,面不改色心不跳,却明目张胆的说着最狠的话,以前司长薄对上自己的时候,多是温和的,不似这般乖觉,她甚至会觉得,这个人相处起来也没那么难,会和他看玩笑,现在想来,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能让敬虔帝京奉若神明的人,绝对不会是单纯良善之人。 “闲闲,这个人交给刑部,就是交给佟锦霜,这样的话,他的下场太轻了,本殿下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他的!” “为什么?” “死有何难?生不如死,才最让人枯死似灰。” 云官看不到司长薄的眼神,但听着他冷冽的话语,也知道现在的司长薄一定是狠厉的样子。司长薄薄唇轻启,眼角带笑,邪魅不似人间凡物。 云官用尽全身力气想要挣脱,可哪里是那么容易,云官惊恐, “殿下,你就这么明目张胆的杀人吗?刑部也不是你的地盘吧,你就不怕有人到皇上面前告状吗?” 司长薄撇嘴一笑, “告状?闲闲,人是你杀的,我只是来不及阻止而已,有过但不至于是错,错的是你。” 温热的气息吐露在云官的脖颈处,可云官只觉得身后是一个魔鬼,司长薄的一只手环住她的腰,让她不至于挣脱开他,也不至于摔倒,另一只手握着云官的手,拿着匕首慢慢的往刑架那人的身上送过去, 云官止不住的摇头,喊叫着, “司长薄,你住手!司长薄!这么多双眼睛,你就这么嫁祸于人吗?” 司长薄不理会她,他的力气极大,云官只能被他牵着鼻子走,眼看着里那个人的胸膛越来越近,云官知道,匕首从左胸刺下去,人就死了, 她的手一直尝试往回缩,但是司长薄不会让她,眼看匕首就要刺进左胸,可司长薄完全没有停下的意思,云官急得眼泪直掉,在司长薄举起她的手,准备最后一击的时候,云官快速的闭上了眼睛。 因为云官闭着眼睛,所以没有看到司长薄手腕一转,她刺下去的是那人是手臂而不是胸膛。 鲜血溅在了云官的手背上,感觉到点点凉意,云官清楚的听到匕首撕开皮肉的声音,愣在原地那声音原来似鬼魅一般,司长薄的手放开了云官的手,也把腰间的手放下,云官双眼无神,手掌颤抖,手里的匕首应声而落,匕首掉落在地上的声音惊醒了云官,她缓缓的转过眼眸 看着刑架上脸色惨败,遍体鳞伤的男人,在云官眼里,这人已经是个死人了,这人自打他们进来就是这副昏迷的样子,和先前没什么两样,刚刚云官觉得他应该还是活着的,现在她无比确信,这个人死了,被匕首刺穿心脏死的。因为动手的人是她,是她杀了人。 云官腿软,一下子没站稳,跌坐在地上,裙子在刑部湿冷的地上开出了花,眼里的泪不受控制的流出来,她抬头看着刑架一直没有动过的人,恍惚以为刚才的一切就是一场梦,可手上凉凉的血迹提醒着她,这是真的。 她在心里提醒自己,一个刺客,探子,妄图颠覆凛朝江山的人死了,她有什么值得伤心的,那是她的敌人,是凛朝的敌人啊! 可敌人也是人,她哭,是源于对生命的敬畏,不是对这个人的怜悯。 司长薄看着瘫坐在地上失神的云官,心里涌上一股不明的情绪,他想去抱抱她,就想那天在内务府取绢布的时候那样,紧紧的抱住她,给她安慰,让她依靠。司长薄也没有过多纠结,大步上前,蹲下来,从云官背后环抱住她,云官一个激灵,就要推开他, “你放开我,司长薄,你这个魔鬼,你这个铁石心肠的人,你杀人,就要我也杀人吗?司长薄!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云官暴躁,想要挣脱他的怀抱,两只手被压在在司长薄的手臂后面的手,还是一刻也不消停的挣扎着, 司长薄不说话,也不放手,就那么紧紧的抱着她,他是恶鬼,他一早就知道,他是个从幽冥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他带来人间的只有满身杀戮,满手血腥,但他想把唯一一点点干净留给她,全全乎乎的留给她。 云官泪眼婆娑,胡乱的抹着眼泪,渐渐的在他怀里安静下来,她缓缓转过身子,像兔子一样红着眼睛看着司长薄,司长薄离得她很近,云官一回头就看到了司长薄,他满脸的疼惜来不及收回,云官愣怔了一下,鬼使神差的伸出手,环抱住司长薄的腰,眼里还带着雾气,委屈巴巴的说, “司长薄,我害怕,他死了是不是?我不该冲你发脾气的,你没有错,他是坏人,对不起!” 云官的手抱住司长薄腰的时候,司长薄整个人是愣住的,夏天的衣服穿的轻薄,他可以清楚的感受到云官手心传来的温度,小手环住他的腰,乖巧的窝在他的怀里,一动不动,委屈巴巴的给自己道歉! 司长薄一动都不敢动,他怕他一动,会让这个小丫头乱想,想他是个坏人,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即便他就是,也想尽力在她面前干净一些。 “闲闲,善良有尺,忍让有度,才能保护好你自己,你可以心软,但不是对任何人。” 司长薄的看脸色不自觉出现疼惜,云官看见司长薄眼里的疼惜,一下子晃了神,疼惜她?他疼惜她吗?司长薄的怀抱很温暖,上半身被他抱着,下半身瘫坐在地上,冰凉的地板和温暖的胸膛,对比的更加明显,这么多年,她有了被呵护的感觉,是她气傻了还是吓傻了? “司长薄,他是我杀的,对不对?我杀人了!对不对?你会向皇上告状吗?我还没有见到父兄呢,不想死!” 司长薄伸手一下一下的拍着她的后背, “凭你的聪明才智,我能告倒你吗?伶牙俐齿的小鱼儿,怎么会任人宰割呢?” 云官从他的怀里抬起头来,“可是,我杀了他!” 说着眼泪就从眼眶里滴落, “闲闲!看着我!”随后一字一句的说道, 第九十一章:狱卒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他没死,放心吧!只是晕过去了! 你这一剑算作是替我刺他的,你不欠他的,也没有错!知道吗?他身上的这些伤拜刑部所赐,与我无关。你刺他的这一剑,刺在了臂膀上,不会伤及性命。这一剑,算你替我报仇了。 扯平了我和他之间的恩怨,冼松殿他伤了我的胳膊,这一次,你替我伤了他的胳膊,你没有杀了他,懂吗?” 云官眼里的司长薄看不懂的情绪,她的手撑在他的胸膛上,把他们之间的距离分开,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司长薄,你到底要干什么?” 司长薄不知道云官为什么会是这样的表情,说道, “闲闲,外面下雨了!” 所以,是她想到的那个原因吗?云官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司长薄,司长薄对她太好了,好到她没有办法还。 刑架上的人因为那一刀有了要醒来的痕迹,闷哼一声,嘴角又有血迹流下来,神色低迷,昏昏沉沉的,但是不影响他到地上依偎着的两个人, “哎呦,我这都快死的人,没必要再给我吃一把狗粮吧!想让我吃也行啊,等我上路的时候,给我也找个媳妇,或者配个冥婚也成啊!” 他身上的伤疤数不胜数,多一个也察觉不出来,倒是自己的衣裳被人扒了,这一点他注意到了,无奈的对着一旁狱卒说, “我说狱卒哥哥,不至于吧,趁我昏迷还扒我衣服啊!不能这么干吗,大家都是男子啊!” 司长薄不想让云和听这男人的污言秽语,从地上把云官横抱起来,云官的手不知道该放在哪里,只能放在自己的肚子上,长裙宽袖耷拉下来,两人都美艳绝伦。 司长薄对着身后的狱卒说了一句,“好好招待远道而来的客人。” 狱卒抱拳,“是!” 随后大步走出了地牢,那狱卒笑呵呵的看向刑架上的人, “谢予洲,选一个吧!” 谢予洲看了一眼那一排摆放的整整齐齐的刑具,不禁一笑, “狱卒哥哥,这些刑具我都受过一遍了,怎么还要再来一遍吗?可是,狱卒哥哥,你扒了我的衣服,这不在刑罚之内吧!” 那狱卒似乎被他调戏的已经习惯了,便不再和他斗嘴, “既然你不选,那我们就先歇一歇,反正,刑部大牢你也出不去。” 谢予洲身上衣裳半解,胸膛上都是斑驳血痕,即便刑部流水似的刑具一一受过,也是什么都不肯说,和有力气和他插科打诨,一口一口狱卒哥哥的叫着,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多亲呢! 狱卒一身官服,走进谢予洲,用手帮他把衣服绑好,谢予洲看着认真的狱卒,不禁打趣道, “狱卒哥哥,你这样心细,日后谁要是嫁给你了,一定很幸福啊!” 笑道人畜无害的,继续说道,“但是可千万别遇到我,不然我一定折磨死她!” 谢予洲咬牙切齿的说着,眼里却都是笑意,忽然又笑了, “狱卒哥哥啊,我给你想个办法吧,你不娶妻就可以了,一辈子做个孤家寡人也好,不过,你们家就要绝后了,我可是知道,你是独子!哈哈哈!” 狱卒给他系衣裳的手猛的一拉紧,触到了谢予洲的伤口,他吸了一口凉气,笑呵呵的说, “狱卒哥哥这是生气了?打算以公谋私?” 那狱卒不理会他,继续给他把胸前的衣裳整理好, “人活着的时候就要体体面面的,虽然不知道上面什么时候会要了你的命,但在你活着的时候还是穿好衣服比较好。” 谢予洲冷笑, “哥哥真是善良,只是我不会领情,也不会说任何你们想知道的事情。” 那狱卒没理他,自顾自的说到, “世风日下,刑部也是要脸面的,你这样衣衫不整,不好。你说的事情我倒是可以考虑,娶妻生子这件事,我本就不在意,你气不了我,左不过是自己给自己添堵而已。” 给谢予洲整理好衣服之后,狱卒就坐在一旁,看守着他,没人来行刑的时候,这里就只有他们两个人,谢予洲来到凛朝,和他相处的最久的居然是这凛朝的一个不知名的狱卒,造化弄人啊! 谢予洲笑起来的时候,像孩子一样单纯可爱,可是心里却胜似蛇蝎, “狱卒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啊!我们认识这么久了,我都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狱卒抬起头来看了看谢予洲,又低下头,谢予洲笑笑,苍白无力的把头靠在刑架上,又一次昏昏沉沉的睡去。 司长薄横抱着云官从暗牢里走出来, “闭眼!” 云官把窝在他怀里的头抬起来,不解的看向他,司长薄开口, “暗牢里没有阳光,虽然外面下着雨,阳光不刺眼,但还是很难一下子接受阳光,闭眼,不然眼睛会难受!” 云官乖巧的点点头,随即闭上眼睛,感觉到司长薄走了几步之后,熟悉的声音响起, “睁开吧!” 云官缓缓睁开眼睛,就看到刑部待客的大堂里有侍卫走上前来, “殿下和”眼睛看了看司长薄怀里的云官, “云官大人歇一歇再走吧!外面正下着雨呢!” 司长薄心里在乎着云官的名声,没有打算多留,“不必了。” 说着就要走,那侍卫迎上来,识趣的递给云官一把伞,“外面下雨,带把伞吧!” 云官看了看外面的天气,淅淅沥沥的雨,不怎么大,也不小,“多谢。” 那侍卫笑笑,“两位大人慢走!” 司长薄横抱着云官,在走出门楣,置身天地间的时候,云官撑开了伞,她的两只手空闲着,正好可以打伞,一只手撑伞,打在两人的头顶,另一只手抓着他的衣衫,怕司长薄会把自己摔了,摔到雨里,可是惨不忍睹的。 而一把伞肯定是遮不全两个人的,更何况,云官还是横着的,她的脚就完完全全的露在外面,司长薄的肩也多多少少会淋湿。 烟雨朦胧的雨天,一座座山峦连绵起伏,隐隐约约、烟雾缭绕,屋檐落下一排排水滴,叮叮咚咚,雨点儿伞面上,又顺着伞骨滑落,掉在地上。 细雨中的人儿,似乎更多了一分柔媚,朦朦胧胧,隔着一层纱帘看美人,姣美典雅,风情万种。司长薄看向怀里的人就是这样。 渭城朝雨浥轻尘,客舍青青柳色新。 第九十二章:贤妃娘娘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在旁人看起来,便是郎情妾意,你侬我侬。男子俊俏,女子柔顺,健硕的臂膀把女子整个人抱在怀里,伞面为两人遮风挡雨。再加上烟雨朦胧,看不真切,倒像是神仙眷侣一般。 其实司长薄可以把她放下来的,她只是腿软又不是受伤不能动了,而且,那样的话还走的快一些,可司长薄似乎是不记得了,云官贪恋这样温暖的怀抱,也没有提,云官就这样被司长薄抱着回到了闲庭院。 进了屋子,司长薄到了一杯热茶给云官, “多谢殿下!” 云官笑嘻嘻的说着,司长薄坐在她身边, “不谢!”然后弯腰伸手去抓她的脚,云官一个躲闪,闪开了司长薄的手, “殿下!” “你的鞋子湿了,这样穿着会生病。” 言简意赅,他要替她脱鞋子。 “不用!殿下男女授受不亲。” “好。” 司长薄没再说话,他起身将那一次处理毒箭树花粉的火盆拿出来,用火折子点着,放到云官身边。拿着火折子的手上有血迹, “殿下,你的手,怎么了?” “无碍,没事。” 云官看着司长薄手上的伤口,笑道, “你对我的伤口那么上心,对你自己怎么就是这样不上心?怕我留疤,就不怕自己留疤?还是说,你当日给我送药,确实是存了什么心思,那药,怕不是有问题吧!” 这个鬼机灵,这么说,司长薄要是拒绝,就是承认自己心怀不轨,司长薄无奈摇摇头, “药箱在那边柜子的第三个抽屉里,去取吧!” 云官点点头,过去取了药箱,认认真真的给司长薄上药,司长薄看着这样的云官,睫毛长长的,做起事情来认真,有时候有点倔强和不屈,但又很滑头,有时候还很蠢。可就是这样的人儿,他想要的越来越多,怎么办?不想把她放回去了,怎么办? 他渐渐明白,他把流汌再一次安排到她身边,不是心如止水,无欲无求,而是在不知不觉的时候他已经做好了决定,无论最后她身边的人是谁,他都会在她的身后保护她,只是不打扰,并非不在意。 “好了,别沾水!” 说着收拾了东西,把药箱放回去,回头就看到了司长薄盯着自己看,云官猛然想到了在刑部大牢,司长薄写满疼惜的脸。摇摇头,想什么呢?疼惜什么的,怎么会在司长薄的脸上出现,他是神明,该是无欲无求,没有七情六欲的,想到这里,又坐了回去。 云官喝了一杯又一杯的茶,脚下也越来越暖和,想问的话也几次就在嘴边,最后就这茶水咽下去,可最后还是忍不住,窗外是淅淅沥沥的雨水滴答声,屋子内暖暖的,有雨声才不至于让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很尴尬,但是云官轻飘飘的话却扰乱了雨声滴落在心河的频率。 “殿下,你是在帮我吗?” 司长薄拿着茶杯的手一顿,抬眼看向她, “什么?” 云官站起来,拿掉他手上的茶杯,微微弯腰,靠近司长薄,坚定的看向他, “殿下要是让我说,那么说到哪里合适,说到什么时候停,就不能听殿下的了!六年前,六年后,还是别的什么时候,我说出来的,殿下可不能否认,殿下确定吗?” 司长薄一笑,身后摸了摸云官的头, “骗我骗过头了,六年前你知道什么,你不过一个小孩子。” 我是个孩子,你不也是吗?自己也比我大不了多少,老以为自己是个大人。 云官看着他的嘴唇一开一合,就说出让人难以置信的话, “我说过,日后下雨,你可以来找我,吹度晴钟,月落墙阴,天阔归迟,你都可以来。 这是你跟我待在一起的第二个雨天,上一个雨天,你很惆怅,这一个雨天,你愤怒,害怕,伤心,欢愉,甚至还打趣了我,情绪多变且起伏很大。 所以,闲闲,你不是每一个雨天都会很难过,你可以控制你自己的情绪,雨天会带给你更多不一样的感受,而不是把你自己禁锢在一种情绪里走不出来,懂吗?” 云官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司长薄,司长薄对她太好了,好到她没有办法还。 “你,你是在帮我,对吗?也就是说,今日在皇宫门口你说要去刑部,就已经算好了这一切?包括刑部大牢的那个人,对不对?” 司长薄点点头, “是,只有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你才能很好的克服。而且,我说过,如果你愿意,可以来找我!” 云官不解,有些东西必须要问清楚, “为什么?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帮我,司长薄,我们没有那么深的交情,你为什么帮我?” 云官更靠近了一些,两人鼻尖相对,但是云官丝毫没有意识到,只是一个劲儿的盯着司长薄,想要从他深不见底的眼眸里看出点什么,可惜什么都看不到。 “司长薄,回答我!” 司长薄一拉云官,把她拉到椅子上, “坐好,火盆要是烧了你的裙子,我可赔不了你!” 云官深深的白了他一眼,算了,人家这么尽心尽力的帮你,你还是不要恩将仇报了,像个白眼狼。 ……………… 云官自从那天回了皇宫之后,受了风寒,咳嗽了还几日,太医开的药吃了不少,才稍稍有点见效,大夏天闹风寒,一边热得要死,一边还要把被子严严实实的盖着,云官觉得她都要臭了,好在她体质不错,三两天就过去了,只是还有点咳嗽。头脑不晕了,就上赶着去咸福宫,可是去了好几次都被高卓然挡在外面, 小九儿气的直跺脚, “这个高卓然真是的,软硬不吃外加油盐不进。” “他也是听命行事,身不由己。” “那怎么办,咸福宫进不去,也见不到贤妃娘娘,听说贤妃娘娘都病了好几日了。” “小九儿,去太医院!” 云官和九儿去了太医院,找到给宋明月诊病的刘太医, “太医,贤妃娘娘的病怎么样了?” 刘太医有点不知道怎么开口,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说, “太医不必介怀,直说就好。” 那刘太医还是支支吾吾的, “太医,有什么是不能说的吗?一个普通嫔妃的病情没什么不能说的的吧,你这样越是遮遮掩掩的,越是让我很好奇啊!” 刘太医颤颤巍巍的说, 第九十三章:病情反复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大人有所不知,这贤妃娘娘的病症反反复复,老臣实在不好说,皇上也不让臣随便乱说,只是老臣觉得大人和贤妃娘娘交好,也是真心为贤妃娘娘,这才说了出来。贤妃娘娘的病是长久郁结于心结下的病症,本来就伤了根本,加之络和公主的事情刺激了她,再加上那天那一阵闹腾,贤妃娘娘的身子已经大不如前了,现在勉强靠药撑着,只是每况愈下,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云官虚扶了刘太医一把, “多谢刘太医告知,只是,贤妃娘娘的吃食和其他贴身用的东西可有检查过,会不会是这些东西上出了问题?” 刘太医摇摇头,“那倒不会,送进咸福宫的东西都是老臣亲自过目检查过得,衣食住行,衣料发簪,梳子什么的,都一一检查过,没有问题的。 皇上禁了咸福宫的足,断绝了咸福宫和外界的联系,倒也不是什么坏事,至少那些毒药也进不去咸福宫了。” “那就奇怪了,为什么病情会反复呢?” “这个老臣也不得而知。” 云官从太医院出来的时候,心事重重,小九儿安静的跟在云官身边, “姑姑,怎么办?咱们要不要去找找段定乾,让他把贤妃娘娘给放了呀!” 云官摇摇头, “不要,他禁了足,咸福宫的门,就没那么好打开,不找他了,我们自己来。” “怎么来?” “回去,找流汌!咳咳。” 小九儿担心的看向云官, “姑姑你当心点,你自己的风寒还没怎么好呢!” “没事,快走。” 回了冼松殿,云官直奔主题,还没进冼松殿的大门呢,就开始喊上了, “流汌,流汌!” 流汌赶紧放在手里抱着的水桶,撒丫子跑过来,掉在地上的水桶溅了绮秀一身水, “啊,流汌,不要让我逮到你!气死我了。” 流汌憨憨的站在云官身边,问道, “云小姐,你有什么吩咐啊!小的马上去做。” 云官还没说话,小九儿就开始嘲笑,“你这小厮学的蛮像的嘛!” “哎~,别捣乱,正演的尽兴呢!” 云官轻轻的打了一下流汌的头, “行了,我有正事要说,你这里有没有白磷?” “白磷?那玩意儿极其容易燃烧,小姐找那个干什么?” 云官呵呵干笑,“你都说出来了,还问我干什么?” “你要放火?皇宫大内放火,会~死人的吧。” 云官看着流汌,无辜的点点头,“是啊,会死人的,所以才来找你呀!” “你要让我当替罪羊吗?小姐,这样太坑人了吧!” 云官不禁感伤,这个孩子在临渊王府过得到底是什么日子,内心这么阴暗,看来以后得多关心关心这个缺爱孩子了。 云官慈母一般抚摸了一下流汌的后背, “乖,不是要你做替罪羔羊,只想要问你借点白磷,你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出宫,这最好了,查无可查。” 早说嘛,就是跑腿呗,明白了。” 说着就要走,云官赶忙拦住, “你收敛一点,低调一点,要不然,我这脑袋裤腰带都绑不住了!” 流汌一拍胸脯,“放心吧!” 流汌虽然平时疯疯癫癫,吊儿郎当的,但是在正经事情上,还是有一个暗卫的职业操守的,该仔细认真的时候,绝对是不会玩闹的。 流汌去得快,回来的也快,不到傍晚就回来了,拍着胸脯,说到, “小姐,完成!” 云官看着手上的白磷,又看着流汌像小孩子一样的模样,不禁哈哈大笑, “好,赏你一颗糖!” 流汌从云官手心拿那颗糖,喜滋滋的笑着,还特地拿到绮秀和小九儿面前炫耀, “看,这是小姐给的糖。绮秀和小九儿看着流汌宛如一个智障,也不想理他,齐齐关了门,云官无奈的摇摇头,这孩子到底是童心未泯啊,看来做暗卫的那些年,真是委屈他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做暗卫的时候压抑太久了,所以现在释放天性,放飞自我了呢,还得本来就这样! 等到半夜子时,夜深人静之时,云官拿起流汌带回来的白磷,又拿出自己妆台屉子里的弹弓,换了一身轻简的衣裳,准备干大事了。 云官轻车熟路的找到咸福宫,无比熟练的爬上了挨着咸福宫的那颗树,长发瀑布一样的半束在脑后,干净利落,但也不似男子那般简单,就是正常女子的发饰,但是一件发簪都没有,身上是白色纱衣,外衫是轻纱,可以团成薄薄的一团,她上树的时候,把宽大的纱袖挤 系在一起, 她今夜特地穿了白衣,这般躲在树上,像极了来寻仇的鬼魂,白衣女鬼,想想就瘆得慌,且这白磷极易燃烧,今夜风向正好。 云官瞅准机会,将白磷抹在自己从地上拿起来的小石子上,把她放在弹弓上,拉弓,瞄准, “三,二,一,放!!” 那石子似离弦之箭朝着既定目标前进,手起石落,一个小小的弹弓,愣是被云官用出了千军万马之姿态,少女站在书上,上身直立,夜风吹起纱衣和秀发,伴随着皮套一声响,石子离开弹弓,飞速前进,石子和空气摩擦产生热量,白磷易燃,很容易就会点燃咸福宫那些绫罗绸缎,她选择的是咸福宫大殿,离宋明月住的地方还很远。 云官又不放心的多放了几个,把弹弓拿在手上转了个圈,还在树上瞭望了许久,丝毫不顾及过路的太监和宫女,夜半三更的,一个白衣飘飘,双脚离地的女子,可不得把他们吓个半死。头也不敢回,屁滚尿流的滚了。 云官抬高下班巴,看着下面拔腿就跑还嗷嗷乱叫的小太监,不禁一笑, “哼,就知道你们怕这个,谁让你们要做亏心事了!自己吓自己!” 云官觉得自己闹得差不多了,就从树上下来,把那弹弓一拆,俨然是发簪的模样,潇洒的把发簪插在头上,拍拍手,走了。 接下来,就是他们闹的时候了, “谁说夜里做坏事不能一身白呢,我觉得甚好!” 云官回前脚刚回到冼松殿,就听到有人禀报说咸福宫走水了, “得,睡不成了,还以为没那么快呢!” 绮秀来的很快,看着她们家主子这个样子,她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说是她主子干的,可这幅困倦惫懒的模样,明明是刚起来,可要说不是她干的,这似笑非笑的嘴角是怎么回事? “大人,这。” 第九十四章:姨母谈心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云官闭着眼睛,手半握着支撑着脑袋假寐,嘴角却带笑,听到绮秀说话,把自己的手指放到了嘴边, “嘘~,绮秀,你家大人好困先让我睡一会儿,明天有一场硬战要打。” 绮秀看着她家主子这个样子,似乎是一点也不担心啊, 忽然云官一个激灵站了起来,“哎呀,绮秀,我们走!” 绮秀皱着眉头,快要哭出来,她家主子不是得了失心疯吧,刚才还说有睡觉啊,怎么一下子就蹦起来了呢? 云官耷拉着袖子走过来,靠在绮秀的肩膀上,委屈巴巴的说, “好困啊,绮秀,可是,还有事情没做完呢。” 绮秀知道了,她们家主子是真的困了,刚才那一通操作不过是想让自己精神头足一些,绮秀心疼的拍了拍云官的后背, “等过了这段时间,大人就好好休息休息。” “嗯!我们走吧,其实我还是很担心姨母的。” 夜风一吹,云官也没那么困了,快步朝着咸福宫走去,远远的就看到那里火光冲天,人声嘈杂,段定乾已经在咸福宫守着了, 云官跑过去,跪在段定乾面前,一脸急切, “陛下,姨母没事吧?” 凡事都有万一,虽然云官计算好了角度,也不敢万无一失的保证就一定不会出事,这会儿没有宋明月的消息,她提着的一颗心也难以放下。 云官几乎是跑过来的时候就跪下来了,膝盖还在地上滑了微小的一段距离,段定乾也是看在眼里,把云官扶起来,轻声细语的说, “别担心,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 也不知道这话是说个云官听的,还是说给他自己听的,云官焦急的望向咸福宫门口,那里的小太监拿着水桶来来往往的灭火,不少咸福宫的太监和丫鬟被就救出来,可就是没有宋明月的消息,段定乾忍不住的在原地踱步,他听到柳公公通报“咸福宫走水了”的时候,整个心都要暂停跳动了, 柳公公陪在段定乾身边, “皇上,您别担心了,贤妃娘娘福大命大,不会出事的。” “嗯,不会出事的!” 云官没有心思看着段定乾现在的模样,只是一直盯着咸福宫的动向,连佟锦霜来了都没发现。 绮秀走进云官,“大人,佟嫔娘娘来了!” 云官回头看了一眼陪在段定乾身边,被火光照亮的佟锦霜的脸庞, “哼。”云官脸上写满了不喜欢,“她来干什么?算了,先不管她。” 然后眼巴巴的看着咸福宫,瞅见小吉公公往这边走,云官赶紧迎上去, “怎么样?小吉公公,贤妃娘娘没事吧!” 小吉公公一笑, “没事,没事,火光只是看起来大,烧的都是大殿,贤妃娘娘住的寝殿没事的,别担心。” “嗯嗯!” 小吉知道云官担心贤妃娘娘,挑重要的先和云官说,然后又跑去禀告了段定乾,段定乾才带着一众人浩浩荡荡的进了咸福宫,此时天已大亮,咸福宫整个成了断壁残垣,云官用弹弓弹进来的几颗石子已经和石沉大海没什么两样了。云官跟着段定乾走进去,入眼的景象让云官几欲落泪, 她曾经美丽动人,娴静优雅的姨母,如今美则美矣,毫无生气,唇色发白,青丝半解,靠在枕头,半坐在床上,虽然病着,但是也不难看出来是个美人, 身边的宫女簌叶一下一下的喂她喝药,寝殿倒是一点事情都没有, 宋明月看到这么多人涌进来,有些不好意思, “那个,我没事 你们不用大惊小怪的。” 段定乾坐在宋明月床边,把她环抱在怀里, “贤妃啊,对不住,是朕冷落了你。” 段定乾的这一声贤妃,唤回了宋明月的思绪,她挣扎着从段定乾怀里出来,扯了扯嘴角,笑道, “臣妾只是气血空虚,不劳皇上费心了,臣妾这身子药气重,皇上还是带着佟嫔妹妹先行离去吧,待臣妾的身子好些了,再亲自去谢恩,天子之气沾染了病气可不好。” 佟锦霜走上去说到, “姐姐这是说的什么话,皇上来看望姐姐,自然不会在意这个的。” 宋明月对着佟锦霜笑笑,没有说话, 云官敏感的察觉到了宋明月的变化,刚开始,她自称是我,段定乾的一声贤妃,让宋明月从自己的梦里跌回现实,她不是他的妻子,她是妾,是臣妾,是贱妾,她对着他,连我都不能称。 云官很心疼姨母,走上前去,握住了宋明月的手, 看着眼前的宋明月,她怎么都不能明白,那样一个娴静安好的女子,怎么就成了被深宫困倦住的鸟儿呢?宋明月虽然娴静少言,可曾经的双眼也是炯炯有神,绝不是现在的模样,不说脸上的病态,只说性子更加温吞,甚至还捎带了一些怯懦,没有一点灵动,有的只是岁月留给她的划痕,和经历过风霜雨雪之后的波澜不惊。 “姨母。” 云官一说话就满是颤音,宋明月看到云官,也一下子哭出来,伸手摸了摸云官的头, “小鱼儿,瘦了!” 云官紧紧的握住宋明月的手, “姨母也瘦了!” 这般场景,只是两个人之间互相问候就已经让人泪目。 不合时宜的声音在这个时候响起,佟锦霜说道, “皇上,该上朝了,皇上先去上朝吧,等下了朝,再老来看望姐姐可好?” 段定乾十分不舍的看了一眼宋明月,宋明月很识大体的说,“皇上去吧,不用挂念臣妾。” 即便再不愿,段定乾还是离开了,佟锦霜自然跟着离开,整个寝殿一下子就空旷下来,只剩下随身的丫鬟和云官,绮秀, 宋明月看着眼前的云官,这五官模样,和她娘就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只是眉宇见少了一份江南女子的柔顺,多了一丝倔强,性子和他爹一样,别看平时一副乖顺模样,其实心里也是个不安分的,有的是整人的法子。 “姨母!” 宋明月看得出来云官的担心,说到, “别担心我,我没事的。小鱼儿,音儿怎么样了?” “嗣音嫁去了余国公府,是余令世子明媒正娶的妻子,她现在过得很好,您别担心,等您把身体养好了,嗣音来的时候也不会难过,不是吗?” “只是可怜了嗣音,除了那样的事情我也不能陪伴在她身边,出嫁这样的大事也没办法陪着她。好在你们都在,那些人没有再为难她了吧!” 第九十五章:姐妹见面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姨母放心,那些人都是一些跳梁小丑,不值一提的,嗣音没有怪您,只想着能和您见面呢!” 宋明月握着云官的手, “小鱼儿,你也好好照顾好自己,姨母这样的人,帮不了你什么,曦儿又走的早,云褚也不在京中,可怜了我的小鱼儿,一个人在京中摸爬滚打。” “姨母,我好得很,能吃能睡的。” “哦,对了,我这里的事情先别告诉嗣音,她在余国公府的日子肯定没有那么顺畅,等我身体好了,再告诉她吧!”云官觉得不好, “姨母,嗣音很担心你,又有月余没有见到你了,肯定很想你的。” “小鱼儿,她见了我,会担心的,你听姨母的话,别告诉她啊!” 云官虽然有点纠结,但还是听了宋明月的话,母亲对于孩子,总也是希望她能开心快乐,孩子报喜不报忧,做母亲的又何尝不是。 说着怜惜的抱住了云官,簌叶很知道察言观色的离开了屋子里,走的时候还顺便带走了小九儿。宋明月和云官两个人在咸福宫寝殿了聊了好多,从云褚和宋曦,到段定乾和宋明月,再到嗣音和云官小时候的那些趣事,簌叶在外面听着里头的欢声笑语,也不由自主的笑了,小九儿看向簌叶, “簌叶姐姐,你在笑什么?” “我高兴,贤妃娘娘已经许久没有这样开怀大笑了。” 小九儿实在不懂,“开怀大笑有什么难得,高兴了就笑,不高兴了就哭,有什么事情是过不起的呀!” “小九儿还太小了,等你长大了,就知道了。” 簌叶其实明白,这个小九儿人小鬼大,说出什么不着边际的话都是可能的,可就是把一切看的太清楚了,小小年纪,多么繁复的事情都能用风凉话的口吻说出来,好像这里的一切对她而言,只是一场游戏,她是那游戏之外的人,只是啊,不怎么长心。 段定乾下了朝到咸福宫的时候,宋明月已经睡下了,段定乾待了一会也离开了。经此一闹,咸福宫的大门算是开了,一场大火烧的咸福宫的宫门在也关不住,刘太医每天都来给宋明月把脉,送药,有时候刘太医会把药送到咸福宫来,云官亲自煎药。这般养着,宋明月的气色倒是好了不少。络和公主三朝回门,本来是不打算回来了的,奈何余府那位主母不行,没办法只得回来。 余令对于这些繁文缛节也实在厌烦,很不耐烦, 余丁甫临走前还特地嘱咐了余令要带上礼物,但是余令也只当是耳旁风,两个人轻装上阵,只有两个人,一辆马车,就这么十分不招摇的进了东华门。余令一边小酌喝茶一边和段嗣音说道, “这三朝回门,应该先拜见母后还是母妃?” “自然是母后。哦,对了,母后对我还是不错的,虽然有时候会言不由衷,你可别给她下绊子啊!” 余令痞痞的一笑, “知道了,我是那么没有眼色的人吗?走啦,下车了,到了。” 余令很是绅士的扶着段嗣音下马车, “请娘子下马车,为夫一定好好扶着娘子,一定不会让娘子摔着。” 段嗣音也很无奈的看着他,摇了摇头,这怕不是个傻子吧, “欸,娘子小心脚下!” 余令不仅动作夸张,而且说的还大声,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 段嗣音忍不住悄悄地对余令说, “余令世子,装的太过了,秀恩爱不是这么秀的,你这个秀恩爱的意图也太明显了吧!” “这,不是就要让别人知道我们在干嘛吗?不说的大声一点,他们怎么会知道!” 段嗣音实在不想喝余令说话,赶紧拉着春秀就走了, “春秀,我们赶紧走。” 春秀忍不住笑道,“公主,春秀觉得驸马爷好有趣啊,倒是没有世家公子是这样的性子。” “得了吧,他就是故意的,再说了,他那个人的腹黑心思可不是你可以想象的,快走吧,还要去给母后请安呢!” “是。” 段嗣音好不容易到了皇后宫中,却没想到人还是挺全的,皇上在,郑梓月在,太子也在,那个小姑娘也在,云官也在, 余令在段嗣音的耳朵旁悄悄说, “今日怎么人这么全,是出了什么事么?” 段嗣音摇摇头, “我也不知道,反正我们只是来拜见一下,请完了安就去母妃那里,和这儿也没什么关系。” “嗯嗯。” “女儿拜见父皇,母后。” “微臣拜见皇上,皇后娘娘!” 段定乾听了这话,哈哈一笑, “余令啊,你这话见外了,你既然已经娶了嗣音,便是我皇家的乘龙快婿,得改口了。” 是啊,自然是乘龙快婿,这么大的丑闻因为余令的搅和,成了闹剧,保住了皇家的面子,能不是乘龙快婿吗? 郑梓月也附和道,“是啊,你这孩子就是太见外了,你父皇已经迫不及待想听你这一声父皇了,你倒是忍得住。” 郑梓月对段定乾笑着,余令也顺着郑梓月的话,十分顺口的喊着, “是,是儿臣不懂事了,儿臣拜见父皇,拜见母后。” 郑梓月温和的笑着, “唉,起来吧,起来吧,难为你们新婚燕尔还要进宫来,这舟车劳顿的,累着了吧?快坐。” 段嗣音笑笑, “多谢母后。累倒是不会累着,来拜见母后怎么会累呢?只要母后不要嫌弃我打扰了您的清净才好。” “不会。你能来,母后高兴都来不及呢!” 郑梓月笑的眉眼弯弯,看得出来是真的高兴,段嗣音悄悄的瞄了一眼云官,云官也对着她悄悄的笑着,郑梓月让宫女上糕点和茶, 段深泓倒是不说话,就看着满屋子的天伦之乐。 段定乾看着一旁忙活着的宫女,想起来来皇后宫里的重要的事情,对着身边怯生生的小姑娘招手, “思明,你过来!” 酌酌被段定乾突如其来的叫喊惊了一下,然后赶紧过来,结结巴巴的说, “父,父皇,拜见父皇!” 段定乾看着这个上不了台面的公主,心里是一万个不乐意,但是没办法,就剩下这么一个公主了,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好生养着吧。 “嗣音啊,这是思明,以后就是你的妹妹了,你要好好待她,明白吗?” 段嗣音好好打量着酌酌,这是她第一次认认真真,光明正大的看酌酌,虽然年纪不大,但是,脸还是长得不错的,就是这性格有点怯。 第九十六章:回门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段嗣音和酌酌就这么对视着,时间好像静止了一般,幸好郑梓月轻轻拍了一下酌酌的后背, “思明,还不快见过皇姐。”酌酌连忙点头,过来,屈膝,“拜见皇姐!” 段嗣音笑着扶她起来,“起来吧,不必见外,我是你姐姐。” 说完对着酌酌莞尔一笑, “你也来给母后请安吗?” “是。” “那,你娘,哦,不,你母妃呢?现在住在哪里啊?” 段嗣音此话一出,满屋子的人都显得很尴尬,段嗣音也察觉到了尴尬,不解的环顾四周,却发现每一个人都回避着段嗣音的眼神,段嗣音察觉到不对,刷的一下站起来, “怎么回事?”云官朝着段嗣音摇摇头,示意她不要闹。段嗣音紧紧抓着酌酌的手,酌酌的手被她抓红了也没吭声,只是眼里的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 “父皇,这是怎么回事?那个宫女呢?” 云官小声叫着嗣音的名字,皇家人说话,她是不能开口的,她和普通的宫女还不一样,她的主子是皇上,有时候,处境比宫女还要难。 段定乾的眼睛微眯,威严的盯着段嗣音,“你说什么?” 郑梓月安抚着段定乾, “好了,皇上,嗣音也是着急么,一时没了分寸,”说着看相段嗣音, “这是你该和父皇说话的语气吗?快跟你父皇道歉!” 郑梓月给段嗣音一个眼神,示意她别再多问,可这段嗣音全当没看见“父皇,那个宫女呢?去哪儿了?” “嗣音,快松手,你瞧,你把思明都抓疼了!” 段深泓合时宜的开口,打破了即将硝烟四起的战火,他走到段嗣音跟前,从段嗣音手里把酌酌的手腕取出来,看着酌酌,温温的说, “都抓红了,不疼吗?” 酌酌只是一个劲儿的掉眼泪,段深泓深吸一口气, “疼也不知道说,走吧,跟我走,带你去上药!” 段深泓牵过酌酌的手,然后转向郑梓月和段定乾, “父皇,母后,儿臣先带着思明去上药了。” 郑梓月点点头, “去吧,好生让太医看看。” “嗯。” 段深泓牵着酌酌路过段嗣音身边的时候,悄声说, “别胡闹,所有的事情,过了今日再说。” 最后给了余令一个眼神,示意合适的时候阻止一下段嗣音,不要把事情闹大! 余令给段深泓抛了一个媚眼,我懂的,放心! 段深泓牵着酌酌出了皇后的宫殿,小小的姑娘还是没有停止哭泣,一时间段深泓也很无奈,小孩子哭泣,难道真的把能治小儿啼哭的临渊殿下搬出来吗? “那个,酌酌,别哭了,你若是疼,咱们去看太医,等太医上过药就没那么疼了。” 酌酌也不说话,咬着嘴唇,想要把眼泪憋回去,可是始终是徒劳,没有办法。 段深泓看着这样的情况,有点心疼这个姑娘, “我知道你难过,酌酌,但是再难过,也已经于事无补了,你过得开心,你娘才不会担心你。” 段嗣音捏的酌酌应该没有那么疼,她忍不住的泪水可能只是因为娘亲不在了,小小年纪,就经历悲欢离合,怎么可能忍得住。 “酌酌,想哭就哭吧,能放声大哭的日子以后不多了。” 尽管以前也没有多少。 酌酌是思明公主,以后的命运也要和国运纠缠在一起,怕是第二个嗣音吧,不是和亲就是笼络大臣了,只是希望,可千万别再是嗣音这样的结果了。他的大姐姐早夭,凛朝就剩下这两位公主了。 “酌酌,若是日后受了委屈,就来东宫找我,别一个人忍着。皇宫的夜很长很冷,没有人相互依偎的话,是很难度过的。” “皇兄,我……” “乖,别怕,娘亲不在了,我们也是你的亲人。” 酌酌能感受得到,皇后娘娘和这几个皇兄皇姐都对她很好,可还是会想娘亲的。 段深泓牵着酌酌的手,带到了太医院。 皇后的宫中尴尬还在继续,段嗣音并没有因为段深泓的话而有所收敛,段定乾似乎也和这个女儿杠上了, “嗣音,朕不管做什么都是为了凛朝,你不必知道。” 段嗣音觉得很可笑, “不必知道!父皇,你杀了她,是不是!你杀了她,为什么,为什么啊!因为,因为酌酌吗?” 说到最后,她也不敢相信。“父皇,你的心呢!” 段定乾的大手一拍桌子, “段嗣音,你不要得寸进尺!若不是你出了这样的事情,朕哪里还需要一个贱婢所生的孩子成为凛朝的公主!络和,朕的本意是要你和天和国和亲以联络两国的感情的,可是你出了这样的事情,是你出了事,朕才不得不让那个贱婢上了皇家族谱的,若是这么说来,你才是罪魁祸首,是你没有保护好你自己,才让那个宫女惨死,才让思明不得不接过你的职责。你懂吗?” 段嗣音听着段定乾的话,真的是字字诛心却句句属实,是她,是她的错! 哈哈,怎么可能是她的错! 父皇真是诡辩的好手,儿臣自愧不如。” 段定乾轻哼一声,“哼,你要是识趣,就不要再多问!” “父皇,你害了这么多人,就不怕有朝一日……” “嗣音”余令从坐位上站起来,拉着段嗣音的手,看向段定乾,一脸笑意 “父皇,昨夜,嗣音有些累着了,今早起来有些脾气不好,您多担待一些,等回去了,我再好好管教一下。给父皇啊,讨个公道。” 说完还不忘记拿手指轻轻的刮了一下段嗣音的鼻子, “知道你调皮,没想到你这么调皮,父皇的玩笑都开的起来。” 郑梓月好像是看的呆了一般,一动不动的看着打情骂俏的两个人,好像很多年前,皇上也曾经在太后面前这般维护过她。 云官也笑着说, “皇上,您瞧,余令世子和公主多么恩爱,琴瑟和鸣,伉俪情深。羡煞旁人呢!” 段定乾看看余令,再看看云官,这几个人很明显是站在段嗣音一边的,听说最近这云官和司长薄走的很近,若是……,怕是对凛朝不利,罢了,他九五之尊不必和小孩子计较。 “哈哈,是啊,伉俪情深,像极了朕与皇后。” 郑梓月得体的笑笑,心里却很不是滋味,伉俪情深,只能于妻,不能于妾,他心里真正伉俪情深的只怕是那位佟嫔娘娘了吧。 那么他又把与宋明月的少时情意放在何处。 第九十七章:温月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少年时,他心目中的妻子是宋明月,中年时,他想要携手一生的人是佟锦霜,从开始到现在,他心里的人都不是她。 但是在面子还是十足十的给足了自己。 云官也笑着, “皇上真是怎么样都不会忘记皇后娘娘呢。” 说着云官跪下来, “皇上,微臣有句话要说,皇后娘娘母仪天下,掌管后宫多年,佟嫔娘娘一没有子嗣,二来也没有什么功绩,凛朝有没有什么大喜的事情,若是这样贸然进封,怕是难以服众啊!” 段定乾好不容易舒展开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云官,你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朕的旨意有问题?” “微臣不敢,只是贸然进封确实是很难服众,请皇上三思。” “好!既然如此,那就听云官大人的,大封六宫,云官,你来说一说,该怎么封!” 段定乾的语气很是不善,云官以为段定乾会把这件事情先缓一缓,可谁知道,他竟然要全部进封。既然如此,那不如就给那个宫女也求个恩典吧。 “回皇上,微臣斗胆,后宫佳丽三千人,微臣说的话怕是有些不公正,皇上的后宫自然是皇上做主,微臣想为那个死去的宫女求一份恩典,若是大封六宫,可否将那个宫女的奴仆文书从内务府中去掉?” 云官抬起头,眼睛看着段定乾的眼睛,等着他定夺。 “云官,你这是在威胁朕?还是在和朕谈条件?” “回皇上,微臣不敢。微臣只是站在皇上的角度去想问题,皇上乃九五之尊,可朝堂上还有很多人在看着皇上,还请皇上三思。” 既然不能阻止段定乾进封佟锦霜,那也不能让她过得太舒服。 郑梓月也是心疼那个女子,而且她是最不愿意看着佟锦霜青云直上的人。一个死人位分再怎么高也是死人了,可佟锦霜不一样,她有皇上的宠爱,还有位分,思明公主也要送到她身边养着,若是和亲,对这个母妃必然又是要嘉奖一番的,若是将来再有一个亲生的儿子,那还得了。 便说, “皇上不如就听了云官大人的话吧,左不过是一个宫女罢了,而且那宫女已经死了,皇上也就做个顺水人情吧!” “罢了,云官,记着,朕是看在皇后的面子上才同意的。” “是。” “行了,你们都下去吧。” 几人拜别了皇后和皇上,出了宫门。 云官和段嗣音相互搀扶着,余令只得跟在两个人的身后,小拾看着自己世子这样,心里想着,完了,世子的地位可是大不如前了。段嗣音拉着云官的手问到, “什么时候的事儿啊,我都不知道。” “就前两天,我……” 云官想起那天撞见的场面,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说。舔了舔嘴唇,说 “我见过她了,皇上赐的毒酒,一块白布就打发了。想来酌酌是没有见过那个宫女的死状的。” 段嗣音眉眼间都是担忧,“哎,怎么会这样呢,明明琼楼宴上还是很好的,谁知道转眼间就是物是人非了。不过,她没见到那宫女最后一面也不是什么坏事,酌酌年纪还小,见多了血光不好。” 云官把玩着自己的衣袖,说道, “我也不知道见到好还是见不到好,我只是怕她过不了心里这个坎。最后心生怨恨。” 段嗣音一想到段定乾就来气,气呼呼的说, “心生怨恨怎么了,这怎么能不怨,父皇也是,我,我都不懂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真的不懂,云官!” 云官摇摇头,没再说什么。 隔了一会儿,云官说, “对了,嗣音,去瞧瞧姨母吧,姨母就念叨着你呢。看起来,你和余令世子的感情似乎不错。” 段嗣音高深莫测的笑了笑, “那是自然,下一个可就该你了,你什么时候也把你嫁出去啊?” 云官想了想, “这怕是还早,父兄还未回京,我总不能自己张罗自己的婚事吧!你呀,别管我了,既然到了余国公府,就好好过日子吧。” 一边说话一边就走到了咸福宫, “好了,就去吧,我先去内务府把奴仆文书拿出来,也算了结一桩心事。” “嗯。” ………… “周总管,皇上口谕,让我来拿奴仆文书。” “怎么大人亲自过来了,您说一声,我差人给您送过去啊!” 周潺还是说着谄媚的话,但是听到云官的耳朵里,不知怎么的,就很难受,也懒得和他多废话, “既然这样,那就周总管帮我找吧。” “啊?” “怎么,不愿意!” “哦,不会。只是不知道,大人要找到是哪一位宫女的文书?” 周潺在古色古香的房子里走来走去,照着文书,但是周潺这么一问,还真是问住她了,她也不知道那个宫女叫什么。 “就是六公主的生母,想来敬事房会有记载。” 周潺眼睛在眼眶中转了两圈,心里了然, “原来是她啊,您早说嘛,这个宫女的文书被放在另一处,这被皇上宠幸过的女人,文书自然是要特殊保护起来的。” “嗯,去找吧。” 周潺领着云官七拐八拐的拐到了一个看起来很久远的屋子。 “没想到,皇宫还有这样的屋子!” “是啊,皇宫富丽堂皇,也总有光照不到的地方。” 云官的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周潺, “周总管今日对我可是格外尊敬啊,怎么了?是有什么事情让周总管变了性子吗?” 云官把周潺从头到脚都打量了一遍,看着周潺心里发毛,他翻找着那个宫女的文书,一边说着, “怎么会,大人带着皇上的口谕而来,我等怎么敢怠慢呢!且说上一次,大人可是让我记忆犹新呢!” 云官笑意不达眼底,“看了周总管还记着呢,就怕周总管记着我对总管做的事,然后报复我呢!” “不会,不会。” 在谈话间,周潺已经把那个宫女的文书找见了, “呐,大人,这便是那个宫女的文书。大人请收好。” 云官把文书拿在手里,瞬间感觉手上沉甸甸的,她翻开文书,看到了那个宫女的名字,温月,不算是很惊艳的名字,但是给人一种很温柔的感觉。云官默念了几遍, “温月,温月,呵,下辈子,好好和你的青梅竹马在一起吧,温月,走好!” 第九十八章:花魁娘子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收起自己的情绪,对周潺笑着说,“多想周总管,麻烦了。” “不麻烦。大人随我走吧。” “周总管!” 云官把文书放在自己怀中,叫住了转身要走的周潺, “我劝你,有什么阴谋诡计的还是不要实施了。” 周潺背对着她,没有回头,干笑两声,“大人再说什么呢,我这么听不懂,大人还是快跟着我走吧,若不然,天色渐晚,出去的路可是不好走的!” 云官不着痕迹的笑着,“周潺,其实,你演的一直很好,我都险些要被你骗了,可惜,只要你做过手脚,就一定会留下痕迹,周潺,我最后再劝你一句,不要妄想着害人,否则,事不过三,本大人只给你三次机会!” 周潺还是什么都没说,“大人多虑了,天子脚下,我还敢做什么!况且,您位高权重,我怎么敢!” “走吧,周总管。” 云官知道他憋着坏,但是不知道是什么坏,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云官跟着周潺出了宫门,眼看着就要走上大路了,忽然跳出一伙小太监把她围在了圈里, “这么快就忍不住了?周潺,我以为,你会忍住的。” 周潺奸邪一笑, “呵呵,大人,能抓住你的机会可不多,我可不会放过,大人,接下来的事情您就好好消瘦吧! 来人,给我动手!” “你敢!周潺,你敢在皇宫动手,你的狗头不想要了?” “大人,要你命的人可不是我,而且,呵呵……” 周潺冷笑两声,“动手!” 那些小太监闻声而动,云官一个眼神冷喝, “你们敢!别忘了,你们的主子是谁!你们队周潺唯命是从,就不怕有朝一日,他反咬一口?” “大人~,别费功夫了。” 周潺打断她的话,“这些人的舌头都被拔了,而且自小不识字,你在多说什么也无济于事! 来人,给我上!” 太监一哄而上,云官也顾不上其他,和太监们混打在一起,内务府就是周潺的地盘,她喊叫肯定是没用了,看着他这么信心十足的样子,背后应该还有大人物给他撑腰呢。 真是没想到,周潺有这么大的胆子,在皇宫中都敢动手。到底他背后人人是谁,这么无视皇权。 有一个小太监朝她扔了一把药粉,云官赶紧捂住口鼻,可还是被吸进去一点点,云官心里暗道,迷药?到不如来一个将计就计! 象征性的和那几个小太监打斗了两次,就装作力不从心的晕倒在地上。在闭上眼睛之前,她看见了陆惜文, “哎呦,陆大人来了。” 陆惜文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云官,“这一次你做的不错。” “谢大人夸奖!” 陆惜文指了指那些太监, “那些太监呢,你打算怎么处理!” “大人放心,他们不会说出去的。” “周潺~,只有死人才不会说出去。明白吗?” 陆惜文那手指抬起周潺的下巴,冷着声音说,“该怎么说不用我教你了吧!” 周潺点点头, “明白。” 陆惜文不再看他,抬手招呼身后的黑衣人上前,指了指地上的云官, “来人,把她给我带走。” 周潺看着走远的陆惜文,又看看还在原地一动不动的太监,心里有了思索,这些太监不能死,只有死人才不会说出去,要是这些太监死了,那么下一个死的就是他了。 陆惜文带着云官离开,云官因为吸进去了一些药粉,也是昏昏欲睡的,一会儿迷糊一会儿清醒的。 在黑夜里,云官被悄无声息的送到了薛丹橘府上, “丹橘小姐,人给你送到了,这么处置,就看小姐的了。” “多谢陆大人,小女这厢有礼了。” “不必。” 她们两个人有着共同的目的,云官是陆惜文官场上的绊脚石,是薛丹橘走向司长薄的绊脚石,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话说的真是没错。陆惜文要带一个人出来还是很容易的,这样里应外合,可不就是把云官算计的恰到好处。 “丹橘小姐,人我可是安然无恙的交给你了,这人要是出了什么事,就请丹橘小姐和靖侯多加担待了。” “自然。大人和这件事情可是一点关系也没有。” 陆惜文一笑,“那就好。” 说完就离开了。她身后虽然有太后,可临渊殿下不是好惹的,若是事发,就让靖侯去承受临渊王府的怒火吧。 薛丹橘身边的丫鬟小雀说道, “小姐啊,这怎么能把陆大人撇的干干净净的呢?若是出了事……” “啪!”薛丹橘反手就是一个巴掌,“你就盼着我被发现是不是?” 那婢女连忙跪下,“不是,小姐,奴婢不是那个意思,奴婢是替小姐担心啊!” 薛丹橘轻笑, “怕什么,有父亲在,不会有事的,就算真的要出什么事,也只能受着,云官已经在这儿了,还能怎么样!去,按照计划,把她扔到章台乐馆去,是生是死就看她听不听话了,本小姐不是为了让她死,只要她不能嫁给临渊殿下就好。” “是。” 云官就这样又被扔到了章台月馆,妈妈看见这样清丽的人,不觉喜笑颜开,这样的人虽然说和花魁相比是差了一点,但也是这秦楼楚馆里面少有的美人儿。 云官被绑手绑脚,捂住了嘴巴,神智这会儿倒是清醒了,那妈妈的手在她的脸上划过,香味扑鼻, “果真是水灵啊,不愧是靖侯府中出来的人。” 正巧,那花魁娘子从屋子里出来,逗趣着说, “妈妈这又是从哪里诓骗来的小姑娘,看着很清秀呢!” 那妈妈笑的像个老妖精, “那是自然。靖侯府送来的人怎么可能会差!” 花魁娘子一听,靖侯,也多留意了两眼那个送人来的丫鬟, “你是靖侯府上的人?” 云官瞧着这个花魁,在心里夸赞道,不愧是花魁,步步生莲,顾盼生姿。不比世家的千金差,果然,花魁也不是谁都能做的。 若是旁人知道云官现在在想什么,只怕也得夸她一句,都这个时候,也就只有云官还这么闲,还有心思欣赏那花魁娘的美貌。 小雀自认为自己比这些秦楼楚馆的女子高贵的多,不屑于和她们说话,眼高于顶,十分高傲的说, “那是自然,靖侯府可不是你们这些人可以肖想的。” 第九十九章:阴谋诡计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花魁莞尔一笑, “是吗?可你自诩高贵不也是和我们这些人为伍,你自己又高贵的了多少,知道的你是个丫鬟,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靖侯府的大小姐呢!” “哼!靖侯府的丫鬟也比你们这些供男人玩乐的妓子强!” 花魁娘子实在是忍不住了,轻声耻笑着, “是啊,我们确实不如你靖侯府高贵,既然这样,妈妈,那就让这位姑娘把这人带回去吧,我们章台乐馆庙小,容不下靖侯府的大佛。” 妈妈一看,这到手的银子都要飞了,那可不行,于是哄着花魁说道, “嫣儿啊,你看,这姑娘来了也可以和你做个姐妹,妈妈替你收下,然后那这个婢女赶出去就是了,嫣儿不生气,你可是妈妈的摇钱树,你若是长了皱纹,妈妈可是要心疼死的。” 花魁娘子笑着说,“那就听妈妈的,来人,把她给我赶出去!” “哼!敬酒不吃吃罚酒!” 说完就头也不回的走了。花魁娘子招呼着手底下的小厮, “来人,把这个姑娘带到我的房中。” “哎~,嫣儿。” 妈妈还想要说什么,就听见花魁娘子说, “妈妈别担心,我替妈妈好好调教调教这个丫头,她初来乍到不懂规矩,若是伤了妈妈,可就不好了。” 云官也有很多的疑惑,表面上这花魁娘子想调教她,实际上,应该是在帮她吧!只是,为什么? 云官被那群小厮押解到了花魁娘子的房间, “退下吧。” “是。” 花魁看着云官,噗哧一笑,伸手把堵在她嘴巴上的布拿出来,丢掉,一边解掉她身上的绳子,一边说, “看你的样子,倒是像靖侯府出来的,是靖侯的小妾还是他儿子的小妾啊!” 云官大大的眼睛里充满了疑惑,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又听到那花魁说, “被卖到这里,是惹到了主母还是惹到了嫡出的大小姐?” “你怎么知道?” 她是惹到了嫡出小姐,可也不是因为小妾这个身份啊,再说,那靖侯都能做她爹了,怎么可能是他的小妾。 花魁轻笑, “同是天涯沦落人,你怎么知道我不知道?你做小妾,是自愿的,还是被迫的?” “花魁娘子知道这些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看你也应该出身世家,若你是自愿的,我就让你吃一些苦头,再放了你,若你不是自愿的,我立马就放了你。怎么样?” 云官动了动被绑的酸疼的手腕,好奇的问到, “你想放了我?” “不明显吗?” “你就不怕那位妈妈责罚你?” “哼,责罚,你刚才在外面没有听到吗?我是她的摇钱树,她要是敢动我,那就是动她的摇钱树,她不会那么傻,为了你,动了我,不值得。” 云官眨巴眨巴眼睛,“不值得?你的意思是我不值得?怎么说我也是一个官家女子吧!” “别傻了,你不太聪明的样子啊,都这个时候了,还在乎值不值得的问题,姑娘,你知道进了这章台乐馆意味着什么吗?真不知道该说你单纯还是傻。” “我……” 云官一时语塞, “这,看你对于这达官贵人的事情也很了解,怕不是也是哪一位达官贵人的小妾吧!那您呢,你是这么到这儿来的?” “小妾?哼,我才不是小妾,我是光明正大到这儿来的,我来的心甘情愿!” “什么?” “行了,懒得和你废话,要走赶紧走,知道你是被诓骗来的,章台乐馆虽然做的是哄男人的生意,但也是有讲究的,你这样高门大户里面的小妾最麻烦,赶紧走吧。” 云官笑了一下, “原本以为还要费些工夫才能从这里逃出去,没想到能得姑娘相助,多谢了,若是来日有事,我定然为姑娘两肋插刀。” “插刀倒是不至于,走吧!” 云官拜谢之后就离开了,那花魁能看出她被诓骗来的,应该是从那些迷药推测出来的。 “薛丹橘,陆惜文,你们给我的等着!” 此刻已经是深夜,怕是宫门已经落了锁,回不去了,既然回不去,那就做点好玩的事情吧! “小姐!小姐!” 流汌从树上跳下来,一下子落在云官眼前, “你怎么在这儿?哦~,你一直守在这里!你知道我被绑了!!!” 流汌嘿嘿的笑着, “小姐我错了,我应该马上进去把你救出来的。” “你守在外面,是想抓住幕后主使?” 流汌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本来打算再观望观望,然后再去救云官的,却没想到,这云官大人好大的本事,他还没有施展他的才华,云官大人就自己跑出来了。早知道,他才不管什么幕后主使呢,能让他们未来女主人领略一下自己的本是也是好的呀! 云官好整以暇的看着流汌, “所以,盯了这么长时间,知道幕后主使是谁了吗?” 流汌微乎其微的摇摇头, “我哪里有小姐聪明呢,这幕后主使我还真不知道。” 云官挑眉, “正好,带你去看看真正的幕后主使,但是,在此之前,你得帮我一下。” 流汌拍拍胸脯, “小姐放心,我一定办好。” “小姐我可不是一个以德报怨的人,那个靖侯府的小雀,你可认得?” “认得!” “将她抓来,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说起干坏事啊,流汌那叫一个积极,施展轻功,很快就将小雀提溜回来了。 “流汌啊,看来你还是很适合做暗卫的!扔进去!” 流汌和云官爬上章台乐馆的屋顶,身边还拖着一个被打晕的小雀,流汌一脸为难, “小姐,这扔哪儿?章台馆里头的屋子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总不至于把那根萝卜给拔了,把她扔进去吧!” 云官被流汌的话给惊到了,狠狠的拍了一下流汌的肩膀, “流汌啊流汌,你还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啊!在下佩服佩服!” 流汌笑眯眯的看着云官,“果然,小姐是懂我的意思的,嘿嘿!” 云官白了流汌一眼, “你随便找个屋子帮她扔进去就行了,明天早上,还有一场好戏要看。她只是一个诱饵。” 薛丹橘想要让她身败名裂,明日一定会有大批的人出现在章台乐馆,不愁这件事会悄无声息的。到时候,就看他们怎么解决! 云官,看我怎么对付你! 第一百章:司长薄的小心思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流汌很利索的把小雀扔到了一个屋子里,然后飞身上来, “小姐,长夜漫漫,小姐打算怎么度过?” 流汌贱兮兮的看着云官,云官自然也不会放过他, “你的脑袋里还憋着什么坏呢?我可告诉你,要是论心眼,我可比你多的多,你也想像小雀一样的下场吗?你可想好了再说啊!” 流汌赶紧双手护在胸前,“小姐可别打我的主意,我可是正经人家的孩子。” 云官上下打量流汌,“放心吧,我可是不会对你乱来的。” 说完,流汌才把护在胸前的手放下来, “我是说,这宫门都落了锁了,小姐也回不去了,而且明日不是还有硬仗要打嘛,小姐今晚打算怎么办?” 云官拍拍手上的灰, “找一间客栈吧。” “哎呦,我的小姐,这都多会儿了,哪有客栈还开门呀!这样吧,你随我回临渊王府,如何?将就一晚么!” “不太好吧。” “没什么不好的,小姐跟我来吧!” 还没等云官说话,流汌就带着云官去了临渊王府,流汌心中暗喜,主子,流汌可是时时刻刻都记着你的! 说来流汌也是个不靠谱的,他们两个翻墙进来,临渊王府的暗卫倒是一点也没发现。 流汌内心:我的祖宗,怎么可能没有发现,只不过是看见了也装作没看见,罢了! 暗卫:我的眼睛不是眼,我的耳朵不是耳朵,我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到,我是木头,我是木头,我是木头!! “流汌,流,哎!” 流汌把云官丢在司长薄的院子里就飞身离开,偌大的院子,只有云官一个人,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纠结许久,她还是决定离开。 轻轻的转过身准备离开,刚转过身,迈开脚,就听见了开门的吱呀声, “既然来了,更深露重,暂住一宿吧!” 是司长薄,他怎么醒了。云官努力维持着脸上的笑容,僵硬的转过身去,看到司长薄穿戴整齐,不想说休息了的样子啊! 云官干笑两声, “呵呵,殿下这么晚了,还没有休息吗?” “没有,进来吧,夜里凉!” 夏夜的凉是凉爽,好吧,这很舒服的。 云官真的是走了好长好长的时间才走进司长薄的闲庭院, 司长薄给她倒了一杯茶,问到 “今夜没有回宫?” 云官摇摇 “吃了晚饭吗?” 云官摇摇头 “怎么到这儿来了?” 云官摇摇头 本来世人传闻,临渊殿下沉默寡言,不喜欢说话,怎么遇上了云官,好像显得他十分话痨。 “你什么都不说,倒显得我很话多!” 云官赶紧摆手, “没有没有,怎么会!我只是觉得孤男寡女,月飞风高的,不太好。” 司长薄笑了,“那漫漫长夜,无心睡眠,你打算就这么坐到天亮?” “没有,我” 云官忽然站起来想要走,忽然被一双大手按住肩头, “坐下,把今天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跟我说一遍。” 强硬的让人没有办法拒绝, “没有发生什么事情,你想多了。” “闲闲,你不是很擅长撒谎。别遮遮掩掩的了,我问流汌同样可以知道。” “你!” “说吧!” 完了之后还把茶水递到了云官手上,好像听曲儿的大爷。 云官一五一十的把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司长薄,最后忍不住感慨, “本来还以为今天这件事情可以让我大显身手呢,谁知道,进了章台乐馆,还没怎么样呢,就被那个花魁给放出来了。” 司长薄宠溺的笑着说,“怎么,你还想和他们斗智斗勇啊!” “想着呢!” 司长薄从云官手里把茶杯抢过去,“好了,茶喝多了,晚上睡不着,去休息吧!” “就这?” 司长薄点点头,一口饮下她剩下的半杯茶,“去吧!” 云官抬起眼看着司长薄,临渊王府没有客房,她要是睡,就只能睡在这里,可这样真的好吗?她睡了,他往哪儿睡啊! “你~” 忽然,司长薄一把把云官拉进怀里,两个人额头相抵, “你若是再多说一句,今夜,就别睡了。” 云官一听这换赶紧爬到床上,紧闭双眼,不知不觉间就睡着了。一觉睡到天亮。 推开门,就听到流汌回禀, “殿下,宫里传来消息,说是云官大人不见了!” 司长薄听到了门开的声音,回头看向云官,“醒了!” 云官点点头,“嗯!” “宫里传来消息,说你丢了,你打算怎么办?” “自然是继续丢着了,那我怎么能自己回去呢!” 流汌和祁毅一笑,“就知道小姐的鬼主意多。” 云官走上前来,揉揉睡眼惺忪的眼睛,“哎,流汌,宫里没有说是怎么发现我丢的吗?” “皇上召见,您迟迟没有去,差人去冼松殿找您,小九儿说您一夜未归,事情闹得挺大的,传到了咸福宫,络和公主便说前一日,你去了内务府。” “那周潺呢?现在怎么样了?” “宫里边说,皇上心疼您,着急您,已经把周总管关押起来,严刑拷打了。” “知道了,事情没那么快结束。”说着就转向司长薄,“看来,我得在这儿多待几天了,临渊殿下可愿意收留我几日?” 司长薄没有感情的说道 “你怕是在我这儿待不了几天,薛丹橘不会让你好过的。” 真是扎心。 ……………… 咸福宫也是乱成一团,宋明月更是焦急, “这,嗣音,你说这小鱼儿能去哪儿啊,这么就不见了呢?会不会是有人要害她?” 嗣音安抚着宋明月, “母妃别担心,云官不会有事的,你好好吃药,我已经让春秀去打探消息了,应该很快就回来了,您养好身体,我,我和余令出宫去找找,您别担心!” “嗣音,母妃很是担心,你和小鱼儿一样,都太过单纯了,母妃怕你们被骗了。” “没事的,”段嗣音招呼着簌叶,“簌叶姑姑,还请你好好照顾母妃,我与余令世子就先离开了。” “公主不必担心,奴婢一定会好好照顾娘娘的。” “嗯嗯!” 段嗣音点点头,就拉着余令出去了,着急的三步并做两步,边走还边碎碎念, “你说云官也是,怎么会不见了呢!我真的是好担心啊!” 余令追上她,安抚道, “你把心放在肚子里,冷静下来,才有办法救人,你这样慌慌张张的,怎么就得了云官!” 第一百零一章:面和心不和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段嗣音也劝着自己, “对,我要冷静,我要冷静,我不能慌!” “二位慌慌张张的是要去哪里了?” 段书均拿着折扇缓缓而来, “三哥,云官不见了,我得去找找看!” 段书均一惊,“不见了?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跟消失了一样!” “这样啊,那我陪你们一起找吧!云官大人最后见到的人是谁啊?” 段嗣音现在根本就冷静不下来,还是余令说, “应该是那个被抓起来的周总管吧,她说要去取那个宫女的奴仆文书的!这云官大人也是大意,明知道和那个周总管有仇 还不带个人在身边。” 段书均笑着说,“是啊,确实大意!” 看着着急,实则,段书均才不着急,就凭借着他段书均和司长薄的关系,怎么可能不知道云官现在是完好无损,不过,他跟跟来,是为了另一件事情。 “不过,我想不用太过担心,云官那么聪明,不会出什么事的!” “公主!公主!”春秀小跑着过来, “参见三殿下,公主殿下,驸马爷。” 余令摆手, “这些虚礼就不用了,打听到什么消息了吗?” “爷,在周潺的住所里搜出了陆大人的香包!” “陆惜文?” “是!” 段嗣音攥紧拳头, “这个陆惜文,都把注意打到云官头上了,看我怎么收拾她!” 说完就朝着陆惜文的住处跑,段书均一下子拉着她, “哎!等一下!你这个臭脾气什么时候能改一改,那陆惜文身后是太后,你抓到她有什么用?这消息你知道,肯定父皇也知道,太后能不知道?现在,当务之急,是赶紧找到云官,证据就在那里,又跑不了,你差人去那儿看着,别让人做手脚就行了。” 段嗣音也觉得段书均说的有道理, “好,那我们赶紧走!” 段书均拿折扇抵住段嗣音的额头, “不是,你着什么急呀,你知道她在哪儿么就走?” “我……,我” 段书均呵呵一笑, “不知道了吧,听我给你分析分析啊,云官大概不在皇宫了,若是在皇宫里面,御林军再笨也能把她搜出来。既然不在皇宫,那就应该好好想想,她在宫外有没有敌人!” 余令似乎没有要参与他们对话的样子,只是时不时的抬起头看看段书均,带着一脸笑意, 段嗣音很认真的在想, “云官,还真的有那么一个人与云官有些过节!司长薄!” 这个名字可是没把段书均给吓着,在旁人眼中 他和云官竟然是敌人? “我记得,未央宫那一次,云官带着小九儿,撞到过临渊殿下!” 说完还一脸骄傲,脸上就写着,快夸我,快夸我,看我多聪明! 段书均十分不解的看着段嗣音,这个妹妹,不大聪明的样子。 余令也很好笑, “公主音高应该是想错了,会伤害云官大人的人应该是个女子,虽然她是个女官,和那些官员是智商是没有利益联系的,害她的人应该是为情! 我记得靖侯家的小姐似乎对临渊殿下有些意思,而且,靖侯与太后的关系也不错!” 段嗣音皱着眉头, “是这样吗?那这样的话,我们就去靖侯府吧!快走。” 说完就带着春秀打头走了,余令往段书均那边挪了挪, “ 你这引导的不行啊,愣是往反方向引导。” “你知道些什么?” 余令的眼睛一直跟着段嗣音, “我能知道些什么,不过是正好可以看穿你的目的罢了,你的目的地是章台乐馆,对吧! 余令忽然转头,似笑非笑的看着段书均,段书均轻摇折扇,带着嘲笑的口吻, “世子爷对章台乐馆似乎很了解啊,你这么对我妹妹,似乎不大好吧!” “我只是看穿了殿下的目的而已,你应该早就知道云官大人,平安无事了吧,这么对着公主循循善诱,还不是为了章台乐馆?” 余令只是知道他醉翁之意不在酒,至于到底为什么,他还没有贯通古今的本事! “你们俩开点跟上,站在那里干嘛!” 段嗣音走了好远发现两个人都没跟上来,简直要气死。 余令呵呵一下,大喊道, “知道了,马上来!” 然后看了一眼段书均,“殿下,别忘了,刚才还是我帮的你呢!” 然后留给段书均一个潇洒的背影,就快跑两步追上了段嗣音! 而靖侯府这边,薛丹橘心里惴惴不安,小雀一夜未归,难道是出了什么事情吗?她手上搅着手绢,心下十分不安, 另一个丫鬟说道, “小姐,今日咱们还出去吗?” 昨天 她已经约好了许多世家小姐,准备去棕榈记调好吃的糕点,要去棕榈记,就一定会路过章台乐馆,这样一来,云官失身的消息一定会闹得人尽皆知,到时候,看她还有什么脸面留在敬虔帝京! 薛丹橘虽然心里有些担心,但是一想到今天可以看到云官那个死丫头最惨的样子,她就顾不得其他了, “画儿,咱们走,那些小姐都到了吗?” 画儿点点头, “到了,都到了,就等着小姐了,难得小姐今天的兴致这么好!” 阴谋诡计什么都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所以,出了小雀和她,没有人知道这件事。 “走吧!” 几个帝京贵女一起坐在马车上,说说笑笑,唯独薛丹橘有点心不在焉,但是其他人也没有太在意,路过章台乐馆的时候,果不其然听到了嘈杂的声音! 宣铃兰皱眉, “这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这么吵呢?” 说着刚要抬起帘子,想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薛丹梨连忙阻止,“宣姐姐还是不要看了,这儿是些风月场所的聚集地,恐怕玷污了姐姐的眼睛! 同行的几位贵女中 有一位是丞相家的表亲郑沄沄,郑沄沄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薛丹橘,又看向薛丹梨, “这什么风月场所,这么晦气?怎么非得路过这条路?” 薛丹梨为难的看了一眼薛丹橘,说道“要去棕榈记就只有这么一条路,我也不知道姐姐为什么非要去棕榈记,虽然棕榈记的糕点确实不错,但是完全可以让小厮来采买的!” 穆离朱暗道,看来,这靖侯府中的两位小姐也不是那么和善,一个上赶着给另一个拆台!有趣极了。 第一百零二章:离朱小姐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敦亲王府家有一位穆小姐,也是帝京大名鼎鼎的女子,不爱红装爱武装,这一次不知道怎么的也跟着来了!穆离朱的身世,还很复杂,秦家忽然来了一位穆小姐,也是当时让敬虔帝京满城风雨的一件事。 本来嘛,敦亲王是那算让秦晏宁来的,但是奈何那敦亲王的那个儿子不愿意和这些世家子弟们相处。本来这都是女孩子家的事情,可惜敦亲王府只有一位小姐,这小姐生来不幸,前些年过世了,所以,这些事情就落到了秦晏宁身上,可怜一个大男子,不在朝堂,偏要和这些女子混在一起。 秦晏宁精通诗书,也确实不贪恋朝政,但更不愿意和这些女子混在一起,他最爱诗书。所以,经常求助穆离朱, 这穆离朱啊,什么都好,就有一件事情不好,那就是算不明白账本,她另府别住,不与敦亲王住在一出,这就多出来许多麻烦事,算账算账算不明白,工钱也发不了。所以,秦晏宁经常帮她算账,她也就帮秦晏宁对付一下这几个帝京贵女的无聊活动。 穆离朱看着薛丹橘和薛丹梨两个人暗自较劲,笑了笑没有参与其中。 郑沄沄看向薛丹橘, “丹橘小姐是对棕榈记的糕点这么喜欢吗?怕糕点经过小厮的手就不香了?还非得自己来跑一趟!” 跑一趟就算了,还非得带上她们,本来,谁愿意陪着她来坐这么长时间的马车!她是靖侯府的嫡出大小姐,她不跟着来,前朝又得说靖侯与丞相不睦,烦死了。 “那倒也不是,只是觉得凡事亲力亲为的就好,而且为了这么点小事,去麻烦那些小厮,也不太好。” 离朱实在是忍不住了,真是够恶心的,说的好像真是心疼那些小厮一样,前不久还听说这丹橘小姐差点把打死人呢。 “丹橘小姐,这话就说错了吧,咱们用着他们,也是给着工钱的,又不是白用,这有什么好麻烦的,莫不是靖侯府不给下人工钱?” 穆离朱好整以暇的看着薛丹橘,薛丹梨的心里都是要乐开花了,她这个姐姐,一向就没有什么好心思,还偏爱装好人。 “穆小姐,这小厮也是人,咱们也是要心疼的!” 穆离朱真是忍不住的打量这个薛丹橘,脑子有病,装善良装过头了吧! “好啊,既然如此,那咱们就走着去棕榈记吧,那马儿也是一条命呢,累着了不好。” 薛丹橘没有急,郑沄沄倒是急了, “什么?要走着去?穆离朱,你的脑子没病吧!” 穆离朱笑的人畜无害的, “这不是秉承着丹橘小姐的心意,要心疼下人么!走吧!” 穆离朱率先下了马车,坐在马车前面的空位上,然后招呼身边的小厮,“布谷,把马车停到一边去,把马儿牵下来去喂点草去!” “遵命小姐!” 说着也不顾马车上还有没有人,径直牵着马车就走,马车上的郑沄沄叫喊着,“穆离朱,停下,停下来!” 穆离朱掀开帘子,一挑眉,“你要下来吗?” 郑沄沄才不想下去呢,正犹豫着,穆离朱抬高声音, “布谷!” “离朱小姐!”薛丹梨叫住穆离朱,“我们下去!” 薛丹梨率先下了马车,薛丹橘倒是无所谓,这个穆离朱这么一闹,倒是免了她再费心,也就跟着下了马车,马车上只剩下郑沄沄,她一个人,也拗不过这么多人,最后也只能委委屈屈的下了马车。 布谷跟在穆离朱身边,小声说道,“小姐,真是要走着去?” “不然呢,那马车不是早就丢在那里了吗?” “小姐,我刚才放马车的时候看了看,刚才的那阵吵闹来自章台乐馆,咱们再走下去,就到了。” 穆离朱笑笑, “怕什么,你还怕这个?” “我怎么会怕这个!”布谷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我是怕小姐您怕!” “我怎么会怕,你要担心也是应该担心拿几位娇弱美人。” 穆离朱怎么会不知道薛丹橘的心思,为的不就是章台乐馆那里的杂乱事么,也不知道是谁惹到了这位小姐了,被发买到章台乐馆,怕是名节都保不住了,难为她还把这些有门有户的小姐都叫过来,家门不幸的事情还要闹得满城皆知,她不介意帮她一把,别人家的热闹,不看白不看。 远远的就能听见吵闹声,“放开我,放开我,你们这些刁民,你们知道我是谁吗?你们就敢这么对我!” 那吼叫着的女子背对着她们,她们也看不大清楚,那女子只堪堪穿了一件肚兜,勉强裹身, “小姐,我认得那女子,是章台乐馆的花魁娘子,听楼里的妈妈唤她嫣儿。” “嫣儿?哪一个?坐着的那个,还是站着的那个!” 布谷像看傻子一样看着穆离朱,“小姐,自然是站着的那一位了,坐着的那个,怎么看都没有花魁娘子的气质吧!” “行了,就是些无聊的宅斗,我找个地方歇歇脚,等这边快结束了去找我,带上那几个世家小姐回去。” “好。”嫣儿看着瘫坐在地上的女子,忍不住摇头, “你还是不太聪明,若我是你,就应该在事发之后悄悄离开,你面子上好看,我面子上也好看,可你非要闹,现在好了,满大街的人都在看热闹。” “你!就是你们,你们看我昨日的语气态度不好,然后来报复我的!” 薛丹橘听着声音不对,往前挤了挤,就看见那人是小雀,却不是云官, 小雀看见她家小姐来了,连滚带爬的爬过来,抓着她家小姐的裙子,“小姐,救我,救救我!” 薛丹橘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怎么会是你!她呢?” “小姐!” 薛丹梨可不会放过这个看热闹的好机会, “姐姐,这不是你身边的丫鬟小雀吗?她怎么会……” 薛丹梨点到为止,没有说出口的话令人无限遐想。 薛丹橘狠狠的盯着薛丹梨, “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什么姐姐不知道?我本来打算给姐姐留个面子的,但是姐姐问了,我就只能勉为其难的说了,这小雀楼流落青楼,不会和姐姐有关吧!” “你别含血喷人!” “好了,好了,两位,别吵了!吵来吵去的,像个泼妇一般。”嫣儿步步生莲的走过来, 第一百零三章:水落石出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既然二位小姐认识她,不如,就把她带回去吧,章台乐馆的客人,消受不起这样的小辣椒,妈妈被她折腾的气坏了身子,我们也就不让两位小姐赔了。” 薛丹橘指着嫣儿,“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指使我?” 说着就抬起手来要打嫣儿,一把折扇忽然出现,把薛丹橘的手禁锢在距离嫣儿三寸的地方,狠狠的一用力就把薛丹橘推出去很远,要不是画儿眼疾手快的抱着薛丹橘,怕是就要跌倒在大街上了,段书均一脸不屑,将嫣儿护在身后, “薛小姐这是怎么了,怎么到处发疯打人呢?要是有病,就去找大夫!” 薛丹橘不可置信的看着段书均,“你,你打我?” 她可是靖侯家的嫡出女儿,他竟然敢打她! “世家小姐就能随意欺负人了?” 人群中嘈杂,“三殿下?是三殿下吗?” “是啊!怎么不是!莫非这三殿下也是嫣儿姑娘的入幕之宾?” 段嗣音也余令在人群中看着,薛丹橘要跌倒的时候,段嗣音都害怕的闭上了眼睛,这样的美人要是摔了,这细皮嫩肉的,可怎么办! 段嗣音他们还没有到靖侯府的时候就和司长薄撞上了,这么一来二就,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搞清楚了。 嫣儿看见小雀还在颤抖着身子,脱下自己的外衫给她披了上去, “你怎么来的,我不知道,我章台乐馆,一向做的光明磊落,你若是要把脏水泼到我身上,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今日,我以一衣给你庇佑,不求你报,只求你将事实说出来!我章台乐馆开门做生意,最怕你这不清不楚就来哭闹的!” 说完之后,头也不抬的离开, “妈妈今日身体不舒服,章台乐馆今日休业。关门!” 云官躲在人群中,指了指嫣儿,“就是她,她放我出来的。” 司长薄倒是没什么惊讶的,简简单单的嗯了一声。 众人眼巴巴的看着章台乐馆的门被关上。至此,再怎么闹,也和章台乐馆没有关系了! “该我上场了。”云官慢慢走上前去,还特地在薛丹橘身边晃悠了两圈,然后才蹲在了小雀身边, “小雀,这么衷心的为主子办事,到头来,你的主子都不愿意看你一眼,小雀,为他人做嫁衣做到这个份上,也足够了吧!” 云官缓缓伸手,摸了摸小雀光洁的脸蛋, “这样的脸蛋,也不知道昨夜便宜了谁!呵呵!” 此话一出,小雀的脸上满是惊恐,“你说什么?是你,是你害我!” 云官的手指慢吞吞的在小雀的脸上游走,轻轻的抬起她的下巴,脸带笑意,缓缓开口, “是我,不是我,有什么意义呢?反正现在在这儿的人是你,不是我。小雀,你要是识趣,就把这件事情完完整整的说出来。你要是坚持你的心思,那本大人就要彻查了!” 说完还人畜无害的对着小雀笑了,小雀已经被吓得说不出话了,他们以为他们做的天衣无缝,怎么可能会这样! 薛丹橘好不容易才从画儿的怀里起身,站在云官面前, “云官,你别逼她承认她没做过的事情,你这样屈打成招,我可以到皇上面前去告你。” 薛丹橘恶狠狠的盯着云官,可云官也不是什么善茬, “告我?呵,丹橘小姐,你记错了吧。现在是你犯了错,是你的婢女犯了错,你要告诉我啊!怎么,想要舌战群儒,无中生有还是暗度陈仓?这么看来,丹橘小姐的本事不小么!” “你!” “我?我可没有小姐这样的本事!”云官冷冷的看着薛丹橘, “丹橘小姐,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是说还是不说?” “我什么都没做,你让我说什么!” “好!硬气,来人,给我把那个宫女带走!至于丹橘小姐,押待会皇宫!听候发落!” “云官,你敢!你没有证据就抓人,你就不怕这些百姓以后都不服气吗?” 薛丹橘真是气急了,什么都没捞到,最后还把自己的婢女的清白给搭上了。 “丹橘小姐,你就没有想过,我本来应该在章台乐馆待上一晚上的,但是晚上待在章台乐馆的人不是我~,那这一晚上去哪儿了,干了什么你就不想知道吗?我的丹橘小姐啊,你还太单纯了!” 云官实在不忍心骗她,骗这么单纯的小姐,她心里有罪恶感!哎~罪过,罪过! “什么?” 云官吧唧吧唧嘴巴,“你这,不太聪明啊,”云官笑着,想和好朋友一起调侃一样对着薛丹橘说, “皇宫里,周潺已经被抓了啊,那个,谁,哦,陆惜文,就是那个有太后娘娘做靠山的人,现在也在被审问了,你觉得,还需要我继续说下去吗?丹橘小姐,很快,刑部就会是你的家! 来人,带走!” 说完还对着薛丹橘摆摆手,“再见,丹橘小姐!” 段书均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到了司长薄身边, “你不帮忙?” 司长薄摇摇头,“她自己可以!” “这么相信她?” “你太莽撞了!” 司长薄没来由的冒出这么一句话,可段书均也只是笑笑, “这不是怕你会为了小美人而牵连到大美人么!行了,还是想想怎么帮小美人讨回公道吧,靖侯可不会把这个嫡出女儿让你们拿去嚯嚯了!” ……………… 段嗣音既然出了宫,就没有再回来,云官回宫之后,先和到咸福宫和宋明月报了平安,便回到了冼松殿,绮秀和小九儿一早就在门口等着了,小九儿朝着云官扑过来,“姑姑,你可算是回来了,担心死我了!” “我没事!宫里的消息怎么样?” 小九儿偏头看向绮秀,绮秀一边给云官倒茶,一边说, “周潺那边,什么都问不出来,陆大人那边,连刑都没人敢上!” “什么?” “大人,陆大人是太后的人,这是满宫里都知道的,自然不会有人贸然动!周潺那边,却是严刑逼供,但是不知道为了什么,那周潺的嘴,也是很难撬开!” 云官略一思索就明白了,“这个好说,周潺想的,应该是,太后要保住陆惜文,就一定得保住他,他这是想要向太后表忠心啊!” “那,怎么办?不能就这放过他们!” “那是当然。走,咱们去会会那个小雀!绮秀,你留在冼松殿吧,冼松殿大大小小的事情就都交给你了,我带着小九儿去。” 绮秀点点头,“大人当心。” 第一百零四章:秦镜督司府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小雀和周潺押解在一起,被绑在十字架上,看样子,周潺是受了不少刑,至于陆惜文,应该在哪个舒适的房间里禁足呢吧! 云官幸灾乐祸的看着周潺和小雀,“怎么样,牢狱之灾,没想到吧!” 周潺看着云官,这个女人简直是面目可憎, “真后悔那个时候没有直接杀了你!” 云官慢慢的走到周潺身边, “可笑!你以为那个时候,你就能杀的了我吗?周潺,你以为我在你们的股掌之间,实际上,你才是我玩弄于股掌之间的人,你以为你的迷药我没有察觉?” 周潺惨烈的笑着, “哈哈,原来是这样,原来你早就知道,难怪了,我算是知道了,你确实聪明,云官大人,你的锋芒收敛的真不错,哈哈!” “那是自然,周总管,我劝你还是招了吧,不然我怕你最后,什么都得不到!” 周潺哈哈大笑,笑声在阴暗的暗室里面显得十分诡异, “云官大人,我都这样了,还有什么可牵挂的,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反正大不了一死,我周潺怕什么呀!啊,哈哈!” 云官不着痕迹痕迹的笑笑,“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可是我知道有一个地方,能让光脚的都害怕。” 云官深深的看了周潺一眼,接收到了周潺惊恐的眼神,但,云官丝毫没有理会,然后转向了小雀那边, “小雀,我和周潺的谈话你都听到了,不知道你觉得怎么样,你是愿意陪着他一起去那个地方呢,还是招了呢?” “我才不招,我什么都没做!” 云官也表现的云淡风轻,“那好吧,那就请两位稍等!一会儿会有人来带你们走。” 云官就坐在一边,喝茶吃酒,和小九儿下棋,约摸一炷香的时间,流汌就过来了, “小姐,不知道小姐审的怎么样?” “不怎么样,带他们走吧!” 小九儿不解的问,“姑姑,要把他们带到哪儿去?” 云官灿烂一笑,“秦镜都司府!” 流汌亲自来带人,还能去哪儿! 周潺大叫着, “云官,你不能这么做 皇上还没有发话,你没有权利这么做!!” “权力?我告诉你,在这间暗室里面,我先斩后奏都是可以的!哦~我忘了告诉你,你现在在的这间暗室啊,是位于冼松殿之下的一处暗室,当年,我进宫的时候,皇上为表示对我的愧疚,特地在冼松殿下面建立暗示,皇上有密旨,只要进了这暗室的人,是生是死都由我说了算!” 小九儿,周潺和小雀都震惊的看着云官,周潺的嘴唇都因为害怕而变得惨白, “这不可能,皇上怎么会这么做,这不是让你掌管生杀大全吗?你这是挑战皇权,皇上不可能让你这么做!” “周大总管,你就不想想,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里,而陆惜文却不在这里? 好了,流汌,带走!” 看着流汌把周潺和小雀带走,小九儿不解的问, “姑姑,为什么要让流汌带走他们?既然姑姑可以杀了他们,为什么不在这里解决掉他们,好一了百了!” “他们不过是棋子,活着或者死去都没有太大的关系,真正的主谋是薛丹橘和陆惜文,咱们要想把她们拉下来,就需要这两个人指认,我虽然不知道秦镜都司府有什么秘密武器,但是我相信,司长薄一定可以做到!” 那夜,在临渊王府司长薄曾经对她说过要替她揪出幕后主使,但是她拒绝了,第一次将冼松殿的秘密告诉了外人,冼松殿下的暗室只有她一个人知道,那道密旨,也只有她知道。 “皇上对你倒是疼爱。” 云官不知道该说什么,疼爱是真的,可是帝王家的感情一向不纯粹,或者她不应该那么不识抬举,皇上对她已经很好了,可,这些胆战心惊原本她是不用承受的,她若是在云康王府中,定然是无忧无虑的,定然是真的开心与单纯。 “闲闲,既然如此,可还要我做些什么!” 云官摇摇头, “怎么临渊殿下非要为我做些什么,这样让我受宠若惊啊!” “罢了,你不愿意说就罢了,只是,周潺未必会招,他若是不招,你怎么办?真的在暗室一刀杀了他?” “幕后主使不是他,杀了他没有用。” “若是不招,你便让流汌将周潺送到秦镜都司府。 好了,时候不早了,出发去章台乐馆吧!” 云官看着司长薄的背影,他似乎谋算到了所有。 …… “姑姑,那咱们现在干什么呀?” 云官坐着,边喝茶边说, “等着呗!按照秦镜都司府的速度,明天一早,就能出结果了。” 果然,第二天一早,云官就被叫到了未央宫,消失了几天的陆惜文也在,薛丹橘也在,小雀和周潺也在,人倒是凑齐了,段定乾带着佟锦霜坐在上位, 司长薄坐在一侧,靖侯坐在另一侧,其余的人都站着。 段定乾首先开口,“既然人都来了,那就开始吧,周潺,你有什么话要说?” 云官好奇的打量着周潺,传闻,没有人能从秦镜都司府活着出来,看来,这周潺身体不错嘛!从外面倒是看不出有什么毛病,甚至看着能吃能喝能睡,健健康康的,还能利索的跪下起来,说话,也没有缺胳膊少腿的,她忍不住瞥了司长薄一眼,这秦镜都司府怕是吹起来的吧! 周潺颤颤巍巍的跪下, “回皇上,是老奴糊涂,老奴因为对云官大人有些偏见,一时动了坏心思,再加上陆大人在老奴耳朵旁煽风点火,老奴这才一时鬼迷心窍,将云官大人给绑了,但是老奴绑了之后,云官大人就被陆大人带走了,剩下的老奴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皇上,老奴说的句句属实,还请皇上明查!” 说着咚咚的在地上磕着头,好像那头根本就不是自己的。 云官心里想,口齿表达清楚,还懂得为自己开脱,进一步鉴定,周潺的脑子没有坏。 段定乾高深莫测的嗯了一声,然后看向小雀, “你呢,你有什么话要说!” 小雀看看皇上,欲要开口,却听到靖侯中气十足的开口, “小雀,你想好了再说!” 小雀的身子不自觉的抖动着,最后看了一眼司长薄,想起这一夜之间在秦镜都司府的遭遇,她觉得,死都不那么可怕了。 第一百零五章:完美解决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小雀一个头磕在地上,“皇上,奴婢说实话,陆大人与我家小姐一早就说好了,陆大人将云官大人从皇宫里面带出来,剩下毁尸灭迹的事情就都交给我家小姐来做,小姐将人带到了章台乐馆,想要毁了云官大人的清白,好让云官大人没有办法在与临渊殿下走的近。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最后出现在章台乐馆里面的是奴婢!” 薛丹橘听见小雀的话,就已经吓得在座位上坐不住了,一下子跪在地上, “皇上明查,臣女没有啊,臣女冤枉,一定是这个婢女陷害臣女,皇上,皇上明查!” 段定乾刷的一下站起来, “薛家小姐,朕以为,朕的世家小姐们都是宽厚大方的,却没想到,竟然还有你这样的蛇蝎心肠,你竟然敢把主意打到云官身上!来人,把薛丹橘给朕拉下去,杖毙!” 杖毙!不,不行!靖侯坐不住了,也朝着皇上福身, “皇上,小女固然有错,可年纪尚小,而且大错也未铸成,还请皇上三思,请皇上念在小女年幼胡闹的份上,饶恕小女这一次。” “饶恕?靖侯,你知不知道,薛丹橘害得是谁!云官在敬虔帝京呆的太久了,你们都忘记了吗,她是这帝京唯一的小郡主,是云康王爷的幺女,你的女儿差一点让云康王府女子一辈绝后,你知道吗?” 云褚是和段定乾一起打天下守天下的人,云褚把女儿托付给他,再怎么样 也要把云官安安全全的交还给云褚啊!他差一点就把这个女儿给丢了! “可皇上是不是也忘记了,丹橘也是我金靖侯府唯一的嫡出女儿 她要是死了,靖侯府也是要在这一辈断后的,皇上就只在乎云康王府不在乎靖侯府了吗?” 靖侯此话一出,把皇上给震慑住了,他确实是忘记了! 云官忽然就明白了,段定乾为自己做主,也不过是为了自己的身份罢了,只是因为她是小郡主罢了,她一次又一次想要摆脱这个身份,段定乾却一次又一次提起。 司长薄蹙了蹙眉头,“靖侯的意思是要拿家族的荣誉来判定到底薛丹橘需不需要死了?” “临渊殿下不要曲解臣的意思。” 那家族荣誉来威胁,那不就是恃宠而骄吗?这可比谋害贵女的罪责大多了,甚至还有可能牵连整个靖侯府。 “薛丹橘不死也可以,让她到秦镜都司府走一遭,本殿下替云官大人做主,可以留她一命,不知靖侯意下如何?” 秦镜都司府走一遭,那还不如让她死了呢!还死的痛快点! “皇上,云官有话要说!” “说!” “丹橘小姐是主谋 陆大人也是主谋,可臣不想要了他们的命,多一条命在臣的手上,臣就多一份罪孽,不如,按照臣说的来怎么样!” 段定乾也想看看,云官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说来听听!” “微臣想,陆大人看臣不顺眼,是因为臣挡了陆大人加官进爵的青云路,那就削去陆大人的女官官印,陆大人永不能再执掌官印,一辈子困居皇宫,常伴青灯古佛,终了一生。只是丹橘小姐,无非是在郎君的事情上和臣有些矛盾罢了,那就让靖侯府中的,和靖侯府三代以内的宗亲,表亲,都不得与皇家行嫁娶之礼!。”说完还看了一眼薛丹橘, “以及王,室,宗,亲! 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佟锦霜都忍不住夸赞云官, “云官大人的重点真是抓的好!臣妾佩服!” 这样一来,不用她们动手,靖侯府的那些女眷就能把薛丹橘给算计死,都是因为薛丹橘的自作聪明,才让她们没有一步登天的机会!而靖侯府,算是彻底和皇家断了联系。那些在朝为官的人也会记恨上薛丹橘,这就叫生不如死! 靖侯忍不了了, “你这个丫头,怎么这么恶毒,你这是要断我家官路啊你!” 司长薄呵呵一笑,“靖侯说笑了,云官大人不是给你选择了吗,一条路就是用你的女儿换官财,另一条路,就是拿你的官财换女儿,靖侯好好考虑一下吧!” 陆惜文早就死心了,太后早就告诉过她,除非有性命之忧,否则太后是不会来管她的,现在好了,她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什么都得不到!与其再苦苦求情,倒不如就那样吧! 段定乾看得出来,与其让薛丹橘去死,云官更愿意让薛丹橘生不如死, 佟锦霜合时宜的说话 “皇上,冤家宜解不宜结,若是丹橘小姐死了,怕这个节就是个死结了,臣妾也不愿意让靖侯与云康王府两家伤了和气,不如就按照云官大人说的吧,至少以后还有机会!” “嗯,朕觉得爱妃的主意不错,那就按照云官说的办,云官,去拟旨吧!不过,这周潺和那个婢女,云官意下如何?” 云官撇嘴一笑,“小雀杖毙!周潺,自生自灭!” ,云官和司长薄并肩出了未央宫,云官看着司长薄,想说又不敢说,司长薄实在受不了了,就说, “你有什么就直说,这样憋着,我也难受!” “我,殿下,传闻,进了秦镜都司府的人都不会活在出来,那周潺和小雀……” 司长薄认真的看着云官, “秦镜都司府,我想让他们进他们才能进得去,我想让他们活着出来,他们就能活着出来,我想让他们出不来,他们就出不来!怎么,闲闲也想进去试一试?” 云官干笑两声,“不敢不敢!怕是要辜负殿下一番美意了。” “你为何要留下周潺?” “我乐意!” 周潺是明面上的敌人,内务府总管可是各个好职位,换一个不好拿捏的还不如就这周潺呢! ………… 时过境迁,这一件事终于过去了,皇宫有回归安静,只是贤妃宋明月的病情一直不见好,段定乾下朝之后总会来看望贤妃,但是身边总会跟着佟锦霜,云官不知道他是愧疚还是突然再次喜欢上了这个年少时的爱人,可带着自己的情人来看另一个情人,说出来都很讽刺吧! 也不过两三天的功夫,宋明月看起来憔悴了许多,段定乾大怒,看着下面跪着的刘太医, “刘太医,为什么会这样,贤妃的病不仅没好,反而还更严重了?” 刘太医鬓角的汗一滴一滴的滴下来,他也不敢伸手去擦,只是颤颤巍巍的说, 第一百零六章:病入膏肓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老臣也不知道啊,老臣一直都是对症下药的,皇上明查,只是贤妃娘娘的病本来没什么大碍的,可是拖得久了,病情反复,才难以治愈的!” 宋明月挣扎的从床上坐起来,用冰凉的手握住段定乾的手, “皇上别恼,是臣妾的身子不好,不怪刘太医的,皇上别冤枉了好人。” 云官不说话,随侍在宋明月身边,只一心一意的侍奉她,宋明月一口气血上不来,话还没说完,就从嘴里吐出一口鲜血来,云官焦急忙慌的扶着, “太医,刘太医,你快来看!” 段定乾也赶紧让开,刘太医从地上爬过去,治病救人也是他立下的誓言,对于救人这件事他一向看的比什么都重要,别说是跪着过去,就是被人捅了一刀快死了,他也会过去。 “回皇上,云官大人,老臣愚钝,贤妃娘娘已经是药石无医了,无力回天了。” 段定乾从刘太医的胸口踹了一脚,“庸医,胡说,你胡说!你哄骗朕,来人,把他给朕拉下去,斩首。” 云官拉着皇上的手,大喊“陛下,当务之急是想办法就姨母,不是惩罚别人,陛下三思!” 佟锦霜用自己的纤纤玉手抚摸着段定乾的胸膛, “就是,陛下别生气,当心气坏了身子,现在,贤妃姐姐的病最要紧。” 段定乾强忍着心里的怒气,说,“来人,将太医院所有的太医都给朕找过来,贤妃娘娘要是有什么事情,朕要你们整个太医院陪葬!” 宋明月了无生气的躺在床上,太医院的人来的也很快,只是把脉之后都是摇摇头,哪怕是杀了他们,这回天乏术的人他们也救不回来啊! 云官看着这样的情况,眼里含泪, “姨母,会没事的,你放心啊!” “小鱼儿不用担心。” 云官趴在床沿边上,紧紧的抓着宋明月的手,云官看着她迷离的眼眸,不能自己, “姨母,姨母,你别这样,你别这样,我求求你了,娘亲已经走了,你不可以再这样的,你还有嗣音,还有我啊,你走了我们怎么办啊!” 段定乾的眼里也是满泪水, “贤妃啊,你有什么想不明白的啊,究竟是有什么,为什么会郁结于心,药石无医?” 刘太医心里很奇怪,贤妃娘娘的病虽然是陈年旧疾病,倒也不至于会越治越严重啊,忽然眼睛被那几盆枯死的花草吸引住了,也顾不得皇上和什么礼仪,连滚带爬的跑过去,抱着那花盆闻了半天,惊觉万事都有缘由, 深深的看了床上的贤妃,他看不明白,世人一掷千金,慌慌张张,也想要在这世界上多活一天,甚至有人一生痴迷金丹,妄想长生不老,得道成仙,怎么还有人会不想要命呢,他是医者,知道生命可贵,世人珍爱,原来也有人对生命弃之如敝履,不屑一顾。到底是什么样的哀默,才会让本来就柔顺的人放弃生命? 刘太医那么大的动作,段定乾不会看不见,看到他狐疑的望着宋明月,不禁呵斥道, “刘太医,你在干什么?贤妃娘娘病重,还不快过来!那花盆有什么异样吗?” 刘太医伏首下跪,看向宋明月, “娘娘何必如此呢?好死不如赖活着,怎么这般想不开?” 宋明月笑道,“当活着没有意义的时候,就没必要活着了,刘太医,谢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只是我终究要辜负了。” 段定乾不知道这两人在说什么,问到,“刘太医,你在说什么,到底怎么回事?” “回皇上,贤妃娘娘心死对这世间再无痴恋,将老臣送来的药全到倒了那花盆里。” 段定乾被惊的站不住,一下子跌坐在床边,柳公公手疾眼快的扶了一下,才不至于摔伤, “怎么会?不可能的,贤妃,你为什么啊?” 云官也难以置信,眼里的泪就没有停下来过,愣愣的站在一旁,反应不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宋明月缓缓开口,“段公子,这一生多谢你赐教了!” 段公子?什么时候有人也这么叫过他呢?段定乾想了想,哦~,在清溪那座烟雨朦胧的水墨江南里,有一位娴静的女子叫过他段公子,那个时候,他喊她什么来着?是什么小姐?还是什么嫔妃? 不,不是,都不是,他会轻轻的喊她明月,他还问过她,明明如月,何时可掇!那是回到敬虔帝京的时候,他问他的话!那个记忆力的小妮子愣是等到云褚和宋曦成亲了才答应嫁给他呢!可是,自己好像没有明媒正娶她,没有三书六礼,用尽全力给了她凤冠霞帔,他还答应过她,她始终会是他的妻子,后来啊,后来他娶了别人,八抬大轿,十里红妆,明媒正娶,普天同庆。 那天晚上,他似乎也很高兴。 段定乾嘴唇动了动,颤抖着说, “明,明月?” 宋明月听到这句话,眼角滑落一滴泪珠, “原以为这辈子都没有机会从你口中听到这声明月了,不过还好,这声明月,依旧动听。” 段定乾把宋明月从床上扶起来,让她靠在他的怀里, “其他人,都给朕滚下去!” 刘太医自然是乐意的,贤妃娘娘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了,他尽力全力,也问心无愧了。各人自有各人的造化,尽人事听天命,敬畏生命,也尊重逝去。 云官不想走,踌躇着,可看到宋明月似乎也有话要和段定乾说,也离开了,佟锦霜面色如常,没有因为段定乾对另一个女人的呵护而伤心,眼里也没有妒忌,不一会儿,咸福宫寝殿里就只有他们两个人,霞光四散,天边的火烧云滚滚而来,太阳躲在云后,整个天空都是红色, 云官站在咸福宫门外,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拔腿就跑,小九儿赶上去问, “姑姑,姑姑你跑慢点,你要去哪儿?” 云官回头,脸上的泪痕还没有干,说到, “小九儿,你在皇宫守着姨母,我去找嗣音,她是女儿,姨母会想看到她的。” “可贤妃娘娘不是说不要告诉嗣音姐姐吗?” “小九儿,母女连心,血浓于水,如果,如果真的有什么事情,见不到最后一面,将会是一辈子的遗憾,人都是矛盾的,相见又不敢见。小九儿,你看着佟锦霜,别让她再出幺蛾子,要是不放心,就将皇后娘娘请来,姨母生病,皇后探望,没什么不该的。你等着我,等着我。小九儿点点头, “放心,姑姑,我一定守好贤妃娘娘。” 第一百零七章:最是人间留不住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云官没有迟疑,小九儿看着云官的背影,这一次,她也感觉到了什么不一样的情绪,好像有点难过啊!贤妃娘娘对姑姑不错,对她也很好, 小九儿摇摇头, “生死本是常事,有什么可伤心的,小九儿,你真是,做人做的久了,真以为自己是小九九儿了?也渐渐沾染上人的习气了,怪异!” 然后继续回去,站在咸福宫外,不多时皇后娘娘也来了,一同等在咸福宫外,从始至终,这咸福宫都没有像今日这么热闹过,从始至终,从宋明月踏进皇宫的那一刻到现在,从来没有。 云官哒哒的跑出宫去,她手里攥着令牌,都忘了放回腰间,快步走在敬虔帝京的大街上,天越来越晚,其实晚霞褪去只是只是一瞬间的事而已,转眼日落西山,只是云官不怎么注意, 傍晚,来来往往的人就多了,人影攒动,顺行的,逆行的,比肩接踵,云官只注意着赶路,没有注意到周围有人来,一下子被绊了一脚,身子不稳,马上就要摔倒,身边忽然有人抓住了她的手臂,借着那个人的力量,才不至于摔倒,绊倒她的那个人练练道歉,身边的人摆了摆手,让他离开了,人来人往,他也是无心的。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云官还没有站稳,扶着她的那个人就把那个绊倒她的人打发走了,然后,醇厚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就是学不会用流汌吗?你让他去替你捎个信儿,不比你自己去更快吗?” 云官猛然抬头,“临渊殿下?” 司长薄还抓着他的胳膊,轻声叹息, “流汌给了你,就是让你用的。你把他放在冼松殿,自己却跑出来,算怎么回事呢?” “我,我太着急了,忘记了!” 司长薄一用力,把云官弯着的身子一下子提起来, “走吧,我送你去!” 云官木讷的看着司长薄,司长薄没办法,只能隔着衣袖拉着她的手腕,边走还边说, “我送你去!” 虽然有些亲近了,但他要是不拉着她,她也不走啊! 不多时两人就到了余国公府,直接找到嗣音告知了她,她们也立刻马不停蹄的赶回皇宫,当然还有余令。有司长薄在,余国公府也不敢说些什么。 回宫时乘坐的说余国公府的马车,从余国公府取马车,比从皇宫取马车快多了,云官要是从皇宫取马车或者骑马,只怕现在连宫门都没出呢。 咸福宫内,灯火通明,段定乾把宋明月拦在怀里,轻声呼唤 ,“明月,明月!” 宋明月靠在段定乾的怀里,痴痴的笑着, “段公子,今生就这样了,清溪余韵里,我还可以找到你,只是,我请求你,若有来世,不要再来纠缠我,我希望我只是清溪一个小小的姑娘,在清溪一辈子安安稳稳的过日子,你不要带着云褚再来了。” 段定乾抽噎着说,“明月,对不起,明月,是我不好,是我忘了当初的誓言!对不起!” 他抱着她手在颤抖,宋明月笑笑, “你没错,你的身份注定不能做出选择。” 哪有什么不能选的,他不要皇权,不就可以了吗?可是他选了皇权啊,把他们的感情留在了黄泉。 “段公子,明月此生不后悔在清溪遇见你,但是我后悔,陪着你离开清溪,我宁愿我们只有在清溪短暂而美好的回忆,也不愿意我们之间有这么多痛苦的纠缠。” 当年,我跟着你回到敬虔帝京,你说你是当朝皇子,我就应该离开的,是我贪恋情爱,落得如今这般下场也是应该。” “不,不,是我的错,是我的错,我不该忘的。” 宋明月不再称呼皇上为段公子,她和段定乾的话说完了,之后的话是要说给皇上听的。 “皇上,您有多久没有喊过我明月了?从你当上储君的那一天,我就是名正言顺的妾了,你是皇子的时候告诉我,我虽然是妾,却是你心里的妻。你娶皇后娘娘的那天晚上很开心吧,我看的出来的,那天晚上,清溪活泼的宋明月就死了,你的嫡长子出生的时候,我感觉,我身体里的那个嫉妒的宋明月也死了。皇后的父亲让你坐上了皇上的宝座, 后来,嗣音出生了,我觉得我可以不要你了,我可以只守着我的嗣音,你却因为我身子不好,将她给了皇后娘娘,你以为我不知道,其实我知道,皇后膝下有一子,因为这个女儿是我生的,皇后怕我会用这个孩子争宠,你也怕和皇后离心,丞相不依,就这样夺走了我的孩子, 那一刻,宋明月的七情六欲就只上下无尽的等待,等着逢年过节,或者皇后开恩,去见上一面我的嗣音,好在皇后仁慈,还告诉嗣音我是她的生母,皇上,臣妾很累了,皇上禁足臣妾,不让臣妾离开咸福宫,暗地里处置了嗣音, 臣妾在咸福宫门口大闹了一场,皇上没有理会臣妾,那个时候失魂落魄的宋明月成了真正的凛朝贤妃,懂得顺服,认命,不吵不闹,不嫉妒,也不作妖安静的等待着神明安排给她的命运。” “别说了,别说了,明月,对不起,对不起。” “比之曦儿,我很幸运,比她的生命长久,也不如曦儿,她死后还活在云褚心里,而我,虽然活在,却也不在你心里了。” 段定乾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不,不,你在,你在,你一直都在的明月!” “多说无益,明明如月,何时可掇?从今往后,长夜无月,无前路。” 说着说着,宋明月的声音就低下去了,段定乾失控的大喊, “明月不要,不要走,不要……,明月!” 宋明月好像在恍惚间看到了那清溪明艳动人的少年郎, “太医!太医!”段定乾青筋暴起,浑身颤抖,抱着宋明月的身子控住不住的颤抖,心里一遍一遍告诫自己,这不可能,这不可能,不会,他的明月不会就这么离开的,她不舍得,不舍得的。嘴唇也哆嗦着,刘太医听到段定乾传召立马就跑上去,宫门外的其他人也很想知道咸福宫内到底发生了什么,趁着这个机会都涌了进去, 刘太医上前,“皇上,请您先把贤妃娘娘放下来,好让老臣给娘娘把脉!” 段定乾把宋明月放到床上,刘太医隔着手绢给宋明月把脉,扑通一下跪在地上, “皇上节哀,贤妃娘娘怕是,怕是要” 第一百零八章:朱颜辞镜花辞树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闭嘴,你闭嘴,你不许说,不许说!” 段定乾咬牙切齿的看着刘太医,死命的叮嘱他不让他说,小九儿看着段定乾不禁有些想笑, 人在的时候你不珍惜,人不在了你倒是深情款款的,也不知道是骗谁呢,自欺欺人,刘太医不说她就不会死了吗?可笑。看你这满屋子莺莺燕燕的,也不见得你对这贤妃多伤心。 只是想到世间再也没有宋明月这个人,上天入地都没有人像宋明月一样会很温柔很温柔的喊她小九儿了,心里也是很难过。 小九儿一抬头,就看到黑白无常已经款款走来,小九儿不是人,所以可以看到黑白无常,黑白无常也察觉到了小九儿,不过没有理会, “姑姑怎么还不回来,冥官都到了,姑姑,你再不把嗣音姐姐带来,就见不到最后一面了,姑姑!” 小九儿焦急的望门口,那里只能看到灯火,看不到人影, 黑白无常徘徊在宋明月床边,准备着时辰一到就要带走宋明月,小九儿不停的看向门口,什么都没有。 皇后娘娘看到小九儿这样乱动,以为她有什么不舒服的,走过开,问, “小九儿,怎么了?” “回娘娘,小九儿没事。” “没事就好,你也别太伤心了,贤妃这样,哎!” 最后皇后也只能无声的叹息一声,小九儿盯着那两个冥官,时辰到了,他们要动手了。 小九儿一皱眉, “算了,管不了那么多了!” 一个箭步冲上去,把刘太医往段定乾那边吧啦了一下,把刘太医隔在了自己和段定乾身边,段定乾身上有天子气,就算有避尘珠,也不能靠近。 “皇上,小女家乡曾有一种偏方,能不能让小女一试!成与不成,小女不能保证。” 段定乾探究的看向她,一个小娃娃会什么!那一旁凡人看不见的黑白无常瞪大了双眼,这不是个来捣乱的吧! 刘太医看着皇上犹豫不决的样子,心里替这个小姑娘捏了一把汗, “动手吧!治好贤妃,朕重重有赏。” “是!” 小九儿腹诽,我要是能救还用等到这个时候,顶多能拖延一会儿时候等嗣音来和贤妃道个别,这已经是违反天道了,其他五道不得插手人间事,她这么一动手,日后还不知道有什么麻烦呢,她本身就已经很麻烦了。 而且,就算她有本事,真的救活了宋明月,也没有命来享受段定乾的赏赐,更何况,她也救不了宋明月,命由如此。 小九儿一手按在宋明月身上,按住了魂,另一只手装了装样子,和黑白无常心意相通。 黑无常暴躁的说, “这位姑娘,你这是做什么,你敢挡冥差的路?” “黑大哥,我也是逼不得已的,且在等等。” 白无常的手肘搭在黑无常的肩膀上,“说说吧,怎么回事?” 黑无常看着白无常,“说什么呀!浪费时间!” 小九儿想着,这姑姑怎么还不回来呀!急死人了。 “哎,我说,小姑娘,时辰到了,你把你的手撒开,我要带走这人的魂魄!” 姑姑,你快回来呀!姑姑! “母妃!母妃!” 咸福宫外一声喊叫,让众人一惊,四个人慌慌张张的跑进来,嗣音扑到宋明月床边,豆大的泪珠一下一下的掉下来, “母妃,母妃,音儿来迟了,母妃,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母妃,我是音儿啊!” 小九儿在一侧给宋明月输了一把灵力,这才让宋明月有了力气醒过来, 明月艰难的睁开了眼睛,“音儿,是你吗?你怎么回来了?” “母妃出了这样的事情都不告诉我,你就忍心留下音儿一人在这世上吗?母妃,你走了,音儿怎么办,音儿不想一个人留在这里,你也带音儿走吧,好不好,好不好?” 宋明月一笑,抬眼瞥见了也站在床边的余令, “不好不好,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呢,余令世子定会好好对你的,还有云官也会陪着你的。 音儿,不要想念我,我会很好的,音儿,不要伤心,不要难过,母妃离开这里,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只是可怜了我的音儿,在你最难的时候,母妃不能陪在你身边。” 嗣音趴在床沿上,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泪眼婆娑,手掌胡乱的抓着, “母妃,不要,不要走!不要走!” 余令揽住嗣音的肩头,对宋明月说, “贤妃娘娘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嗣音的,不会让她受苦!” 宋明月笑了一下,继续说 “音儿,如果可以,将母妃的尸骨带回清溪吧,下辈子还是生下清溪那样山明水秀的地方,找一个,找一个,如意郎君!” “母妃!”嗣音强忍着眼泪和哽咽,“好,我会把母妃带到清溪,那个山明水秀,没有纷争的地方。” “好,好,嗣音,清川,你俩过来。” 云官动了动脚,清川啊,很多年没有人交过她清川了,那是她的闺名, 云官走过去,和嗣音一样跪在床边, “嗣音,你要明白,你先是嗣音,才是妻子,然后才是公主,不要被这皇宫禁锢一生。” 嗣音点点头,“我知道了母妃!” “小鱼儿,你要记着,你是云清川,是敬虔帝京唯一的小郡主,不只是凛朝的拟旨女官,你先是你自己,才能是其他,除了你自己,不要被任何事情,任何人,左右。” “姨母,清川知道了。” 说着,宋明月府手就耷拉下去了,安详的闭上了眼睛。 “母妃!” “姨母!” 一旁的小太监高呼,“贤妃娘娘殡天了!” 那些小太监小宫女都跪下默哀,整个咸福宫陷在一片低迷的哭泣声中。段定乾像没有魂魄了一般,皇后心里多多少少有点惋惜,佟锦霜,脸上看不出什么来。 黑无常脸上保持着假笑, “现在可以让我们把她带走了吗?” 小九儿也有点迟钝的收回了手,看着黑白无常把宋明月的魂魄牵走,她以为其实没什么,可真的等到黑白无常把魂魄带走的时候,心里没来由的空了,满室哀伤。 那一天,咸福宫的灯火彻夜明亮,那天,段定乾在宋明月的床前守了一夜,赶走了所有人,包括嗣音,这个宋明月生前最想见的人。整个皇宫都知道,那天滴酒不沾的皇上疯疯癫癫的,抱着尸体说了一晚上的话,没人知道他说了什么,也没有人敢探听。 第一百零九章:丧仪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你要问段定乾爱过宋明月吗?当然是爱过的,比之云褚和宋曦之间的感情,也是不输的,只是一切源于后来,后来段定乾变了,宋明月抵不过皇权。 他喃喃自语也终究没有那样一个娴淑的女子担心他! 余令和嗣音歇在了长乐殿,嗣音整个人都魂不守舍的,不哭不闹,也不说话,余令知道那种至亲死去的感觉,没有撕心裂肺,只是感觉心里空落落的,也不想哭,欲哭无泪,整个人愣愣的,不知道该干什么,能干什么。因为他也失去了母亲,余令给嗣音到了杯茶,掰开她的手,将杯子放进了她手里, “喝点茶吧!” 什么时候等她情绪释放了就好了,现在,不需要说话,也不需要做什么,只有好好府陪着她就好了。 嗣音眼里清明,一滴泪都掉不出来,好像刚才把所有的眼泪都流干了,木讷的看着手里的茶杯, “余令啊,你说我是不是很冷血啊,我母妃过世了,可我却一点感觉都没有,为什么会这样?我,为什么不想哭呢?为什么啊?” 余令走过去,站在椅子前,将坐在椅子上的嗣音抱着, “嗣音,凯风自南,吹彼棘薪,母氏圣善,我无令人。有人说,当世间最亲爱的人死去,飘飘和风自南而来,吹拂酸枣粗枝条,母亲明理有德,我大器未成,无以为报。其实,母亲最想要的,是你好好的就好。” 嗣音没说话,就这样窝在余令的怀里。 余令把嗣音当成妹妹,嗣音把余令当成避风港,干干净净,安安稳稳。 云官则是被司长薄拉出咸福宫的,云官哭成了泪人,司长薄只能把她拉出来,不然真的要被段定乾给发落了,好在夜风一吹,心下清醒了一些,云官也是个拎得清的,还对司长薄道谢了一番! “不用谢我了,回去休息吧!” 司长薄转身要走,云官却忽然抬手抓住了司长薄的衣袖, “临渊殿下,我谢谢你,云清川谢谢你。” 司长薄淡淡的说了一句, “我知道你是云清川,一直都知道。那块儿绢布还在吗?我说的是你打算假传圣旨的那块儿!” 云官不知道他忽然问这个干什么,结结巴巴的说, “在,在的,在冼松殿好好收着呢!” “我又不问你要,急什么?我还以为你丢了,既然收着,就好好的收着吧!” 云官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写圣旨的绢布,她也不敢乱扔啊!但是很显然,司长薄因为她的那句话很开心。 “赶快回去吧,夜深了。” 云官在身后看着司长薄的背影,无论什么时候,他都那么孤寂,或者说桀骜,无论身边有没有人,是谁,都不影响他清冷的气质 …… 天蒙蒙亮的时候,皇后已经在咸福宫门口了,仪鸾司长官何仪也堪堪等在咸福宫门口,贤妃娘娘已经薨逝,丧礼就该着手办了,,可段定乾一直窝在咸福宫,他们也不敢进去打扰,实在没办法了,才请了皇后娘娘来,郑梓月也有点摸不准皇上的心思,今日早朝,段定乾也没去,两拨人已经等了一个半时辰了,可屋子里的人一点动静也没有, 嗣音听说了这件事,什么都没说,直冲冲的进了咸福宫,宫外听见一声花瓶砸碎的声音,在那之后,安静的跟见鬼了一样。 段定乾瘫坐在宋明月的床边,嗣音站着,指着他, “你干脆砸死我算了,这样我也能去见我母妃了。 惺惺作态有什么用,能恕罪吧!我母妃能活过来吗?不能,你错了就是错了,你辜负了她就是辜负了她,人活着的时候什么都不做,等死了才装模作样,这算什么?皇上,您是九五之尊这样攀附在一个女人身边,算怎么回事,你的颜面呢?你不是最爱颜面吗?你现在还有颜面吗?” 段定乾的狠厉从眼睛里表现出来, “嗣音,注意你的措辞,朕是你父皇!你就是这么和父皇说话的吗?当着你母妃的面,朕不想和你一般见识,滚!” 嗣音呵呵一笑, “父皇?你现在想起来你是我父皇了,现在知道当着我母妃的面了?你不知道吗,你刚才差点当着我母妃的面砸死我,你那时怎么不在乎母妃了呢!” “你懂什么!” “是,我不懂,可我知道,我母妃也要面子,你生前没有给过她面子吧,那么在她死后,你就给足她面子吧,我母妃希望她能火化,希望回到清溪,所以,臣妇恳求陛下,” 说着嗣音咣当一声跪下, “恳请陛下,写放妻书一封,让我将母妃的骨灰带回清溪,不要把她葬入皇陵,免得死了之后还和皇族牵扯不清,沾染了她轮回之路。” 段定乾站起来,给了嗣音一巴掌, “嗣音,朕告诉你,不可能,宋明月她是朕的嫔妃,一辈子就是朕的嫔妃,生生世世都只能说朕的,想要很朕撇开关系,不可能!永远不可能!” 嗣音倔强的看向段定乾, “看来,你也没有那么喜欢母妃,你连她都遗愿都不愿意答应,还在这里惺惺作态说爱她,真是可笑!世人都说戏子无情,我看,再怎么无情也比不上您这九五之尊!” 嗣音也恶狠狠的看向段定乾,大不了一死,她陪着她母妃一起,怕什么! 皇后在殿外听着里面的响动,生怕出什么事,最后还是决定硬着头皮进去,拉着何仪一起进去, 看见一室惨状,花瓶砸了一地,嗣音脸上也有一个显眼的巴掌印,给身边的迭香递了个眼神,迭香立马跑出去,找了余令和云官来。 “皇上这是做什么?嗣音你怎么跪在地上,赶快起来,地上凉!” 说着扶起来嗣音,又看向段定乾, “皇上怎么生气了?何仪还和我说要找皇上呢,看样子皇上心情不好何仪,你你有什么事要不改日在说?” 何仪心里一阵乌鸦飞过,这个时候皇后提他,不是拿他当枪使吗?不过没办法,他还必须做这个枪,不然丧仪确定不了,还得掉脑袋。 何仪抱拳, “回陛下,微臣前来是想问,贤妃娘娘的丧仪该怎么办?” 何仪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感觉用尽了一生的勇气,他堂堂七尺男人,一句话都不敢说。 “宣陆惜文和云官!朕要拟旨。” 第一百一十章:过分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小太监赶紧去传,云官心里想,皇上什么时候拟旨要她和陆惜文一起呢?云官和陆惜文一起来,在门口碰到了余令,三个人一同进了咸福宫, 一进咸福宫就听到皇上开口, “虚礼就免了,云官,你跪到嗣音身边。” 云官和嗣音对视一眼,看到了她脸上的手印,嗣音摇摇头,云官跪在了嗣音身边,段定乾再度开口, “陆惜文,你来拟旨。”说着看向云官和嗣音, “咨尔贤妃清溪宋氏,朕龙潜之侧妃也。淑德彰闻宫闱,倐尔薨逝,朕心深为痛悼,宜追封为皇贵妃,以示褒崇。朕仰承皇太后慈谕,特用追封,加之谥号,谥曰宪敬皇贵妃。 因叹朕与皇贵妃伉俪之缘,殊为不偶。于皇陵造陵寝一座,待朕百年后,合葬皇陵。 钦此。” 边说还边看嗣音和云官,嗣音听着气的要死,余令把手掌放在嗣音的肩膀上,示意她不要生气。 “嗣音,云官,你们可都听明白了?百年之后,朕会和皇贵妃合葬皇陵,永永远远在一起。” 一旁的郑梓月听着险些站不稳,迭香扶着郑梓月, “皇后娘娘,您注意身体。” 郑梓月摇着唇,摇摇头,“我没事。” 何仪走上前说到,“那敢问陛下,贤妃娘娘,哦!不,皇贵妃娘娘的丧仪就按照皇贵妃的丧仪来办就可以了吧!” 段定乾一皱眉头,“你听不懂朕的话吗?” “是,事,臣这就去办。” 郑梓月也轻声说,“皇上,臣妾身体不适,想先回去了。” 段定乾摆摆手,“好好注意身体,不要太过操劳了。” “是。” 出了咸福宫的门,郑梓月把整个身子靠在迭香身上, “迭香,百年之后,本宫怎么办?葬在妃陵吗?我做了半辈子皇后,最后连和皇上同寝的资格都没去吗?那本宫算什么?” “娘娘,皇上说的想必是气话,您别当真。” “他说的是气话,可是圣旨已经下了,九五之尊,一言九鼎,即便他想后悔,那也是不可能的,更何况,皇上不会后悔!少年夫妻,到底是有感情的。” 迭香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一个劲儿的让郑梓月照顾好自己。 咸福宫内,陆惜文的旨拟的很快,嗣音和云官就那么跪着,看这样子,嗣音和段定乾是吵过了。 “陆惜文,你去宣旨,三宫六院,前朝后宫,都要告知。” 然后看向嗣音和云官, “你么两个,就跪在这里,等到丧仪那天再出去,免得再给朕惹是生非!” 说完大袖一挥,走了。 嗣音看着段定乾离开,也刷的一下站起来,云官抬头,无辜的看着她, “哎呦,你怎么站起来了,皇上可没有让我俩起来!” “得了吧,你别再这里装无辜,这种事你做的还少吗?你早就想往起站了,说的好像你多怕似的!” 边说还边把云官拉起来,云官一笑,“也是,怕他干什么。” 小时候她俩经常被罚,都是教习嬷嬷前脚一走,她们后脚就开始打闹了,就连段定乾来也管不住她们 两人相视一笑,心照不宣,余令不合时宜的说话, “那我是不是也被禁足在这里了?” 嗣音回头说, “你可以试试,看他们会不会放你出去就知道了。” 余令摇摇头,“罢了罢了,我还是待在这里吧,也清净。” 大约在咸福宫呆了一日,就有仪鸾司的人来打点,他们自然而然的离开了,嗣音和云官相携,还是情绪低落的说道 “皇上非要将母妃留下皇宫,我想带她去清溪呢!” “就是因为这个吵起来的?” “嗯,只是现在看来,不过是蚍蜉撼大树,可笑不自量。” 云官握着嗣音的手, “放心,姨母知道你的这份心,肯定也很高兴的,她不会怪你的。” “嗯。” 出殡的那天是个朦胧阴天,宋明月以皇贵妃的丧仪接受拜礼,嗣音一身白衣,披麻戴孝,跪在一侧,云官的孝没有嗣音的重,但也跪在一边,皇帝肃穆的站在首位,身后左侧是三个皇子,司长薄,六公主没来,右侧是那些后宫的嫔妃。司长薄有殿下的称谓,也算皇家人,余令作为皇家的女婿,正好也在皇宫,便也出席了。 礼官在上面说着悼词,“ 凄凄朝露凝。烈烈夕风厉。 奈何悼淑俪。仪容永潜翳。 念此如昨日。谁知已卒岁。 徘徊墟墓间。欲去复不忍。 徘徊不忍去。徙倚步踟蹰。 谁谓帝宫远。路极悲有余。” 云官以为这几日里她已经把情绪控制好了,这个时候就不会那么难过,可到了这个时候,还是情难自禁,想着过去宋明月的音容笑貌,悲从中来,不能自已。嗣音也满目泪光,她什么都听不见,自己陷在自己的情绪了,整个人都很阴郁。 丧仪不过是走个程序,但是牵动了很多人的心,丧仪结束,何仪搀扶着段定乾离开,剩下的人也都走了,最后偌大的灵堂,只剩下了四个人,嗣音,云官,余令,司长薄。 嗣音是女儿,要守灵,余令自然而然的陪着,云官的思绪已经不知道飘到哪里了,从宋明月离世开始,在脑袋里跑火车,木讷的跪在一旁,司长薄过去一把把她拉起来,可云官似乎没有什么反应,司长薄狠狠的捏着她的手腕,云官恍若未闻,司长薄对着余令说, “世子看好络和公主,七日之后皇贵妃将并入皇陵。” “殿下放心,余令必然不负所托。” “云官大人我带走了,不日回来。” 余令点点头,又守护在嗣音身边,云官被司长薄拖出去,也不自知。 司长薄厉声呵斥到, “我说的话不听是不是?为什么把自己陷进去!” 云官还是低着头不说话,眼睛也不清明, 司长薄软了声音,双手揽住她的肩膀, “闲闲?闲闲,醒过来,从你自己的思绪里出来!” 司长薄怎么说云官都不能听见,自己想着自己的事情,对外界没有任何感知,要不是他看见她双眼无神,手不自觉的掐着自己,也发现不了呢! 最后不得已,司长薄一只手抵住云官的下巴,另一只手轻轻的从她的下半张脸打过去,轻轻的一声啪, “闲闲,你要是再不听话,我就要做到更过分了!” 第一百一十一章:皇子府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司长薄手掌温热的触碰让云官回神,也就是说,让云官意识回笼的是司长薄抵着云官下巴的那只手,而不是打了她的那只手。 她愣怔的看向司长薄, “你,你打我?” 司长薄终于在云官面前没好气了, “不打你,难道等你把自己掐死么?!” 云官这才感受到手上的疼,尴尬的笑了笑, “没事,我不应该乱想的。” “你想到什么了?” 云官有些不想说,可司长薄一直逼问,她败下阵来,只好告诉他, “姨母过世,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想到了娘亲死去,想到这些年来和父兄分离,还想到嗣音,绮秀,小九儿,想到以后,总有一天,他们都要死,就……,不过,谢谢你,谢谢你提醒我。” 司长薄无奈,她想到了身边那么多人,就没想到他么? “心就那么小,想那么多干什么。谢我倒是不必,我带你去个地方吧!” “去哪?” 司长薄没说话,只是在前面走,云官亦步亦趋的跟着, “殿下到底要去哪里?” “去皇子府!” “皇子府?你是说!” “还算聪明!” 皇子府,现下的几个皇上还没成亲,也没有封王,都在那个皇宫里守着,这敬虔帝京唯一一处皇子府,不就是段定乾的皇子府吗? “那不是被拆了吗?” “拆了还如何带你去看?” 司长薄玩味的打趣着,边走就到了那烟花之地,到了的时候已经夜幕降临了,满天星子,云官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司长薄揽住了腰,脚尖轻点,翻过高墙,进了青楼里面,隐隐约约听到一些男女之间的娇俏打闹,又出神了,步子的方向就有那么点偏, “往这边走,你去了那里,会被赶出来!” 云官的脚步一顿,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看向司长薄, “殿下知道的怎么青清楚吗?是常客么?” 司长薄一甩衣袖, “胡闹!” 大步朝着反方向走,云官也赶紧跟上去,她心里真的很想笑,司长薄有时候也很可爱,他局促不安的样子,在云官面前暴露无遗, 司长薄的局促冲淡了云官对于宋明月逝去的伤心,痛则痛矣,生活还得继续。七拐八拐的拐到了一个远离人声鼎沸的屋子, “进来吧!” 云官打量了一下那个屋子,和平常的屋子没什么两样的,进去了,才知道别有洞天,司长薄打开某一扇抽屉,一个暗门就打开了,顺着那条暗道,进去了一座地宫,高大的砖筑院墙,墙檐下砌筑斗拱,古朴厚重,在黑暗中填了几分阴冷和诡异, 玉砌铜镶,雕花为路,藤萝绕树,门栏窗砌,皆是现今记载的当年的新鲜花样,昔年巍峨宏大,寸土寸金的皇子府,如今赫然就出现在这里,云官有幸见过图册上的皇子府,就是这般模样,云官奇异的眼神看着他,这个是他落拓在地下的还是这就是原来的皇子府? 司长薄看出她的询问,说了声,“进去了告诉你!” 云官心里怀疑,但还是进去了,进去的一瞬间,石门关上,地宫里又是一片黑暗,云官抬头想看看上面,还能发现几个星星,这皇子府袒露在敬虔帝京的地界上吗?不可能的,敬虔帝京再大也就那么大,皇子府又不是什么小东西,能随随便便就藏起来, “司长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皇子府事关重大,不可能的!史册上清清楚楚的记载着,乾王爷府,也就是皇子府,确实已经拆了,这不可能的,世上不应该在存在一个乾王爷府!” 司长薄深深的看着云官, “闲闲,没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皇上没有住过东宫,不也成了储君吗?这有什么可惊讶的!进来!” 今天的司长薄很强势,很霸道,不容拒绝,司长薄一个用力就把云官拉进了屋子里,屋子里用夜明珠照亮, “仔细看看这屋子里的陈设,然后,告诉我,这到底是不是如假包换的皇子府!闲闲,依照你的见识和心,是可以看出来的。” 云官被司长薄的话惊得说不出话,环顾四周,都不用细看,这里的每一桩,每一件摆设都记载在皇宫业锦录中,皇家的东西一向是有数的,所以这没什么好怀疑的,摆设都是如出一辙,云官走到一个花瓶旁边,抬手一碰就知道真假,她闭上眼睛,道出了句, “真的,如出一辙!临渊殿下!” 黑夜里的云官的眼睛里泛着精明的光,如果司长薄真的存了那样的心思,递上去绝对不会是他的对手,凛朝姓了司,也不是不可能。 “所以,临渊殿下,你想干什么?或者说,你打算干什么?” 云官什么时候对司长薄这样无礼过,这些时候,是一点也不怕他了啊! 司长薄一笑, “你怀疑我会做什么?云清川,我要是真的做什么,也不会告诉你的!”司长薄忽然靠近云官,说到, “所以,你确定这是真的皇子府了吗?” “嗯。” 云官轻声嗯了一声,这是司长薄第一次喊云官的大名,这个名字,等她不是凛朝的拟旨女官的时候,就会被敬虔帝京的人熟知了,云清川,凛朝唯一的小郡主。 “那就跟我走吧,我让你看的东西可不在这里!” 云官挣脱不开他的手,一路被他带着走,在整个皇子府穿梭,像两只暗夜里的精灵,裙角扫过拐角处的雕花柱子,一溜烟就消失了,司长薄对于皇子府十分熟悉, 原本是木色的牌匾在黑夜的衬托下变成了黑色,牌匾上的字比牌匾深一些,洋洋洒洒写了流光殿三个字, 云官站在流光殿前,脚步怎么都动不了,司长薄偏过头,目光炯炯的看着云官,带着不容拒绝, “进去!” 云官还没做出反应,就被司长薄一把推进去,随即关了门,云官被他弄得神经兮兮的,莫名其妙的紧张, “你干什么?” 司长薄边走边拿出火折子,把蜡烛点燃, “我以为你是近乡情怯,不敢进来。这里,不用我说,你也知道是什么地方吧!” 烛火照亮了流光殿,她在业锦录上见过, “昔定乾皇太子娶一侧妃清溪宋氏,立于流光殿,得溢彩之仪。” 姨母就是被娶到,不对,被纳到流光殿的,流光殿,是她悲惨命运的开始。 。” 第一百一十二章:兰时宴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云官的手轻轻的拂过那些陈设,柱子,没有积灰,是有人打理过这里,眼睛随着手指动,所过之处,处处都能看到宋明月生活过的影子,虽然已经过去很久了, 云官不知道在想什么,缓缓说, “悬明月以自照兮,徂清夜于洞房。 我记得戏文上曾经说过一段故事,一个不知名的国家里,皇上曾经许诺皇后朝往而暮来,皇后每日都苦苦等待,可是天色将晚,还不见皇上的轿撵前来,甚至连一句话都没有,于是皇后只能独自在宫殿里徘徊,夜夜吟唱“悬明月以自照兮,徂清夜于洞房”。 洞房不只是成亲完婚的新房,也是幽深而又豪华的居室。姨母嫁娶之夜坐在这里的时候,应该把这里当做了新房,后来,皇上娶妻的时候,姨母就把这里当成了困住她的幽深而华丽的居室了吧。” 一股无力感油然而生,涌上心头, “想来姨母当年也是心如刀绞吧!可惜了,段定乾不知道。” 司长薄走过来说, “这流光殿我没有动过,以前是什么样,现在就是什么样。你悄悄,有什么东西,想带走的就带走吧,也算是贤妃娘娘的东西。” 云官环顾四周,“还能有什么东西呢,当年离开的时候一定都带走了,姨母是个念旧的人,她用过的东西,一定会拿走的。” 忽然看见有一副卷轴放在一个不起眼的地方,流光殿,云官快步走过去,拿起画卷,摊开,是她姨母年轻的时候,云官一笑,很自然的抬头问司长薄, “我姨母好看吗?” 目光灼灼,看的司长薄有些不好意思,司长薄躲闪了云官的眼神,云官也意识到不对,这宋明月是皇帝的嫔妃,好看与不好看,他不能回答, “对不起,是我唐突了 云官心里想,我姨母秀色空绝世,自然是美的。 画上的她一副娇羞的样子,绘画之人把她画的很美,可见是用的了心的,云官动了动手指,看了看画卷下的玉印,果然,是段定乾,二十岁的段定乾妙笔丹青,二十岁的段定乾是宋明月的心上人,二十岁的时候,他们很幸福。 只是从这个角度看,总觉得姨母有点像佟锦霜对着皇帝撒娇的样子啊!不对,是佟锦霜像她,云官仔细想了想,两个人的五官是很像的,只是气质不一样,让人自然而然的忽略的五官的相像,佟锦霜身上有股妖艳,而宋明月身上是清溪女子的婉约,自然是不一样的,只是娇羞的时候,又很想了。 云官嘲笑,“也不知道是谁命苦。” “怎么了?” “殿下不觉得,我姨母和佟锦霜有时候很像吗?” 司长薄皱眉,没说话, 云官眼睑下有一滴泪滑落,落在了司长薄看不见的地方, 她忽然抬头看向司长薄,就着烛光,司长薄藏在暖黄色的灯光里,眉目如画, “罢了,和你说这些干什么,你也不能说些什么!我问你写些你能说的吧! 司长薄,你为什么要帮我?一次两次三次!” 司长薄定睛看向云官,认真的说到,“天命使然!” “我不信。” 司长薄动了动眼眸, “其实我也不信。哈哈。”司长薄轻笑了一声,又道,“我和你父兄相识,顺便照料于你!” 云官不在追问,看着这幽深的皇子府,心里的疑惑更大, “想问什么就说!别吞吞吐吐的。” “我问了你就会告诉我嘛?” “会!”司长薄没有犹豫,“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你不在意,我也不在意。” 云官一瞬间就不想知道了,她还想好好多活两年。 司长薄拉着云官出了流光殿,两人比肩而立,看向蔚蓝的天空,点点星光铺地,远远的看去,周遭都是花草,认真的看过去,就会发现那些花草都是用石头雕刻而成的。 司长薄开口, “抬头,看看天,再看看星光!” 云官闻声抬头,“明河在天,四无人声,星移斗转,参商之阔。” “斗转星移?你看到斗转星移了吗?” 司长薄说出口的话让云官心下一惊,再一次抬头,皱着眉头,看向那片夜幕星河,伸出手放在自己的眼前,手掌移动,挡住星星明明灭灭, “闲闲,没有斗转,也没有星移,你看到的夜幕也不是夜幕,都是假的,这片天是假的,星星也是假的。” 云官的手忘了收回来,目光炯炯的偏头看向司长薄,只见司长薄继续说着, “一场兰时宴,只手遮天颜。天幕是假的,皇子府却是货真价实的。在这天幕外,就是敬虔帝京秦镜都司府,我将整个皇子府建造成了秦镜都司府,秦镜都司府的牌匾之内就是皇子府。听懂了?对于我来说,是!对于皇家来说,不是! 知道为什么这里都是石头雕刻生花吗?因为这里密不透风,养不活花草,知道你为什么能看到星星么?因为那是那片天幕被捅破的地方,这不是星星,那是白日的阳光。” “你,你想要做什么?” 云官看不懂司长薄,他尽心尽力的帮着段定乾治理凛朝,可还暗地里留下了皇子府! “草木无情,有时飘零。” 司长薄赫然一笑, “怎么,怕了?你养在深宫不知道,我回到敬虔帝京之后,皇上下令要拆掉皇子府,这样,百年之后,没有人知道他从未入主东宫,闲闲,他人皆说我恍若神明,可我只是深陷泥潭,抵足自救而已。” “不可能的,这么大的事情,怎么可能谁都不知道,你一个人,不可能做的成!” 司长薄的眼神里第一次表露出凶狠, “没什么不可能的,拆皇子府的人是我,监造秦镜都司府的人也是我,甚至那与皇子府比邻而居的秦楼楚馆也是我的,他敢用我,就要承担后果。 那场兰时宴,我亲手接过圣旨,监造秦镜都司府,那封圣旨不是你写的,她的簪花小楷没有你写得好。兰时宴之后,我就开始着手这件事,从圈地开始,就错了,我改了圈地的尺寸和位置,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皇子府加上了一层隔板,摇身一变成了秦镜都司府,工部连一点错都没有发现。” 云官真的被他说的话正经了,在原有的皇子府上又盖上了一层墙,将皇子府严严实实藏在秦镜都司府的壳子里,还没有人发现,足以见司长薄有多么聪明,当时的司长薄有多么权倾朝野, 第一百一十三章:谋算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现在的他,是不是也有野心勃勃?皇子府还在世上,这个消息一经流出,只怕整个凛朝都要动荡不安,不是说皇子府有多惊世骇俗,而是震撼于司长薄这个人的手段。 司长薄纠结过要不要告诉云官,告诉她,她可能会让所有的一切功亏一篑,不告诉她,流光殿就永远不会被她知道,宋明月的死就会成为云官永远的心结,其实,他也可以扯个谎骗骗她,但最终还是没有,选择了实话实说。 想到日后就算不是你死我活,也和这个小丫头形同陌路了,心里没来由的疼,也让他任性一次吧!他把自己宽大的手掌放在云官的后脑勺,一下子把云官按到自己的怀里,让她的额头紧紧的贴在自己的胸膛上,另一只手想伸起来抱抱她,尝试了几次最终还是克制着放下了。 云官的头抵在司长薄的胸口,能清楚的听到他的心跳,司长薄熟悉的声音响起, “秦镜都司府,你是唯一一个进来的女子,这里只有我和那些审不出来的犯人会来,他们没有人能活着走出这里。 闲闲,我有必须要这么做的理由,我不害你,你若是怕我的话,就离得我远远的,你我之间,止于那个你觉得舒服的距离就好。” 司长薄说的淡淡的好像被风一吹就散了。 云官不知道该作何反应,这一件一件事情让他应接不暇, 司长薄,说实话,很可怕,可对她也很好,不是吗?他们之间算是朋友吗?其实不是,他们之间连话也没有好好说过几句呢,那么是陌生人吗?也不是,毕竟,现在她还窝在他的怀里。 云官不想回答这个问题,沉闷着声音问, .“如今是几时了?” 司长薄却以为是她不好意思说伤人的话,故意转移话题, 也好,那我便离你远一些吧! “‘天幕’碎了,‘星星’启程,天,亮了!”司长薄说着闭上眼眸, 云官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抬头看向司长薄, “临渊殿下,天亮了的话,我便该回去了,您带我回去吧!” “走吧!” 司长薄走在前面,云官落后半步跟着他, “带你从秦楼楚馆那边翻墙过来,是怕有人看到你一个女子进了秦镜都司府,对你的名声不好。” 司长薄在解释为什么会带她翻墙,也难得啊,堂堂秦镜都司府主子,进自己的地盘还要翻个墙。 “嗯,多谢殿下!” “要是想谢我,就多把我记着些日子。” 云官没说话,跟着他从暗长的甬道出了皇子府,天已大亮,司长薄和云官朝着两个不同的方向离开,云官回了皇宫,司长薄回了临渊王府。 …………………… “殿下这是何苦呢!” 祁毅在一旁看着司长薄,“明明就放不下,还要亲手推开!” “祁叔,我没有放不下!” “我是你祁叔,不知道你吗?” 司长薄缓缓闭眸, “祁毅,我们回到敬虔帝京的那一刻起,整个凛朝都在逼迫我们,夹缝里生存下来的临渊王府身边盘根错节,有很多宿敌。把她留在身边,也不安稳。当年段定乾给了我殿下之位,也并非真心,只不过是权衡利弊罢了,他只是想要我给他解决一些棘手的问题罢了,起初也不过是利用,后来倒是对临渊王府颇是爱戴。这么多年了,朝廷上分庭抗争的局面都没有变过,当年的事情,我就不信他还能瞒得住。” 祁毅有点担忧的看着司长薄, “殿下……,” “我从未说过我是良善之人,被奉若神邸的是凛朝临渊殿下,不是我!我是恶鬼,是阿鼻地狱鲜血淋漓撕扯的恶鬼,我来讨债的,不是来救赎的。” 祁毅看着司长薄发狠恶毒痴癫的模样,什么都不想再说了。这个孩子,从他认识他就倔强,越长大越倔强。 司长薄手上的青筋凸起,尽力的克制着自己的脾气和暴躁。 ………… 云官到了咸福宫外,那里设了宋明月的灵堂,经此一遭,云官的心里乱糟糟的,看着嗣音跪在那里,云官也安安静静的跪过去,但是心里乱糟糟的,为着宋明月伤心,为着司长薄的话不解,也为着嗣音难过,同时恨着段定乾,越想就越是陷进去, 不可以!停下来!司长薄触碰她的下巴时的那种感觉被想起,才一下子意识回笼,她偏头看向嗣音,她的两只眼睛都肿了,她轻轻伸手轻抚嗣音的后背,想安慰嗣音, “嗣音,别难过了,姨母也不忍心看到你这样。” 嗣音撇嘴一下,“你不也是这样,还说我!没事的,母妃走了,或许也不是一件坏事,我不会太难过的。只是,” 嗣音看了看宋明月的牌匾, “母妃离不开皇宫了,死了却成了皇贵妃,可这有什么用,皇贵妃再好,也终究是妾,母妃没有等到那个要八抬大来娶她的段公子,一辈子锁在这皇宫里,死后再怎么追封有什么用呢,人死如灯灭,她走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嗣音!”“放心,我没事,倒是你,也要好好的,今后真的只剩下你一个人在这皇宫里了,如履薄冰的日子,你怎么办?” 云官挤出一个笑容来,傲娇的说,“没事,也当不了多久了,等父兄回来,云官就不存在了,你怕是忘记了,我的闺名是清川,云清川。敬虔帝京唯一的小郡主。除了你这公主,就数我地位高了,不会有人欺负我的。” “也对,不过也不是什么好事,会被人惦记着。总归,你完事小心。” “嗯嗯。” 云官沉了沉心,继续说道, “嗣音,你要是不想让姨母留在皇陵,咱们可以想个办法。皇上虽然下了令,可不是还有皇后娘娘和太后吗?既然不能从皇上这边下手,咱们可以从皇后和太后这边动手。只是怕会冲撞姨母。” “怎么做?若是可以让母妃离开皇宫,她不会在意的!母妃一生的愿望就是离开皇宫,那是她的执念,我不想母妃到最后还活在遗憾里。” 云官点点头, “是了,一切事件总有缘由,鬼神之事是没有缘由的,而且皇宫之内,更是忌讳。” “你想……”点到为止,“什么时候?” “今晚!” 嗣音坚定的点点头,“好,需要我做什么?” “演戏,引导,到时候,我也会在。” “我们终于可以再一次联手做一件事了。” “嗯” 第一百一十四章:魂兮魂兮归故乡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 夜幕降临,月色晦明,略带着一点光亮,并不是满目漆黑的夜晚,这样的夜晚很适合她们接下来要做到事情!灵堂周围是没什么人的,大家对于这些事还是有点忌讳,云官一身白色纱衣,和那天晚上放火烧了咸福宫的装束如出一辙,这本来是很平常的装扮,姨母过世,这几天也都是白衣加身。 云官找了个人多的地方,白纱遮面,云官手上拿着发簪样式的弹弓,让石子沾上白磷,对准一个小太监的头打过去,白磷在与空气摩擦的过程中已经燃烧了,所以那小太监只是感觉到有人打他,没有看到火光, “谁呀?谁打我!这黑灯瞎火的,我告诉你啊,这可不好玩!” 云官掩在草丛里的身子一动,就发出声响,那小太监一转头,就看到草丛里有一个白影,本就心慌这么一吓,更是什么都顾不上了,拔腿就跑,云官一直朝着他弹出石头,时不时的能看见火光,小太监的叫声引来了很多人,云官趁机把他们往咸福宫灵堂那边引,她还在自己的腰上拴了一个纤细的绳子,另一头固定在树上,她整个人在两颗树之间摆来摆去的,真的和阴灵差不对多, 其实本来没有多可怕,只是他们本来就在害怕,看的不仔细,再加上正好出了宋明月这件事,人心惶惶罢了。 “皇上在哪里呀,我要见皇帝,小太监,你知道吗?” 小太监吓的屁滚尿流,“不知道,不知道,贤妃娘娘啊,冤有头债有主,谁害得你你找谁去,别找我,别找我!!!” “哦~,好,那我去找找别人吧~” 云官故意把声音压着像鬼魅一般,看那群小太监跑远了,才把绳子从自己的腰间解下来, “嘶~,绳子太细了,嘞的腰疼!” 云官管不了那么多,赶紧把绳子取下来,绑在腰间,那绳子很细,却很结实,绑在腰间也看不出什么来。穿着这身衣裳,赶紧往灵堂跑去, 那群小太监离开的地方只有一条路,就是往灵堂方向的,大晚上的鬼哭狼嚎,已经又不少人被云官吓到了,都瑟瑟发抖的挤在一起,还有一些胆大的想要一探究竟,也混在其中,反正不管怎么样,贤妃娘娘回来了,这件事,会被那些小太监传出去的,只要这样,就足够了。 云官跑回来,把弹弓拆下来,当做发簪插在头发上, 嗣音招呼着她,“没事吧,怎么样了?” 云官摇摇头,“没事,余令世子准备好了吗?” 嗣音点点头,“你就等着看好戏吧,这一次,太后一定会插手的!” 那些小太监全都慌慌张张的,看见灵堂翻飞的白条都吓晕了好几个, “完了,完了,我们是不是撞上鬼打墙了呀!这,怎么走到这里了?” 另一个哆哆嗦嗦的说,“我,我也不知道!”忽然有另一个小太监惊呼, “我的妈呀,你们看,你们看,鬼火,鬼火!!救命啊,救命啊!” 说完就撒丫子跑,一下子撞到门板上晕倒了,其他人见状,是跑也不是,留着也不是,霎时间不知所措了。这鬼火当然是余令的手笔,那些白磷在余令手里就跟变戏法似的,一下一个样,还能追着人跑,那些太监有的被吓晕了,有的愣在原地,有的跑了,嗣音这个时候刷的一下站起来,表演开始, 她的眼睛随着那些“鬼火”动而动,满院子跑,也像是疯魔了一般, “母妃,母妃,是你吗?你是不是回来了?母妃,不要走,不要走好不好!你是不是怪我没有完成你的遗愿啊!对不起,母妃,是音儿无能,不仅没有将您带回清溪,反而还让你和自己恨着的人死后同穴,是音儿的错。” 不知道是不是连老天爷都在帮忙,时不时的吹起几股大风,把白条纷乱的吹起,平添了几分诡异,云官看着事件差不多了,对刚才跑过来的太监们使了个眼色, “快去禀告皇上,和皇后娘娘,还有太后娘娘,就说公主疯了。快去啊!” 有一个还保持清明的太监赶紧点头,“奴才这就去,这就去!” 那人也是走得急,临走的时候还被门槛绊了一跤,摔了个狗吃屎。 这一晚上还这真是乱,太监们都哭哭啼啼,晕的晕,跑的跑,撞墙的撞墙,腿软的腿软,更有人双腿不能动可脑子清楚,明明白白的看着那鬼火翻飞,嗣音诉苦,却什么都不敢做,怕一个不小心,那些鬼火朝着自己飞过来。 云官跑上去跑着嗣音,企图“控制”住嗣音, “嗣音,嗣音,你别这样,我知道你难过,可是,人死不能复生啊,你要知道,不要在闹了,好不好?姨母看到你这个样子,也不会开心的。” 嗣音和云官说着悄悄话,“我这个是不是演的过了!” “没有吧,我觉得演的挺好的。”说完,嗣音和云官一个趔趄,两个姑娘抱着摔倒在地上,幡布后面的余令忍不住扶额, “这两个人,不疼的吗?” 嗣音从地上爬起来,指着远处, “咦,云官儿,那不是母妃吗?你看,她就在那里呀,在那个太监后面,你看啊,你看啊!” 云官也好不容易从地上爬起来,裙子太长了,跌倒就不太好站起来,更何况两个人交叠的摔倒在一起,好不容易把手抽出来 就听到嗣音跟他说话,她抬头,没看见呀!迷惑的看向嗣音,嗣音立马朝着她挤眉弄眼,云官才想起来, 尴尬,入戏不深,忘记了。 那被指着的太监像看救世主一样的看着云官, 渴望她能说出一句没有啊!显然,云官没有 “是啊,是姨母,是姨母,她回来了 回来了。” 嗣音挣扎着要从地上起来,恍惚看见了皇上和皇后的轿撵,但是她没理会,径直朝着那小太监走过去, “母妃,母妃你回来了吗?你是不是也放不下我!” 段定乾看她这般疯癫模样,气不打一出来, 一把扯着她的手, “你在干什么!你堂堂一国公主,这样疯疯癫癫算什么样子,一点体统都没有。” 嗣音看了一眼他,用力的甩开段定乾的手,撇嘴轻哼, “你个负心汉,别和我说话,没看见我正要去找母妃吗?起开!” 第一百一十五章:归故乡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说着就往前走,这样的嗣音小嘴一撅,还挺可爱的,余令在幡布外笑了一声,也不担心被人发现。 云官赶紧装模作样的上去, “皇上恕罪,嗣音非说是看见姨母了,吵着闹着要去找呢,说是就在那个太监的身后呢,皇上就别拦着了,姨母离世,说不定也是牵绊着什么,才会久久不远离开的。” 说着也陪着嗣音往前走,路过皇后的时候,云官放慢了脚步,求救的眼神递给皇后,皇后拉住段定乾的手, “皇上,兴许真的是贤妃妹妹呢?” “不可能!”段定乾自然不会承认,久久不愿离去的不是成仙就是怨鬼,后宫这个地方在怎么钟灵毓秀也不可能渡人成仙,要是被有心人一说,宋明月是妖孽转世,别说共葬皇陵,就是尸首也留不住。不行,他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的,他还要和她死后同穴呢! “皇后怎么也信这些鬼神之事呢!若是有神,那天下唯一能称之为神的便是朕,朕是天选之人,可朕都勉强只能算作是离神最近的人,所以,这世间,没有鬼神之说。” 余令听的都要惊了,这逻辑鬼才,这样也行啊。看来有人要和司长薄抢头衔了啊! “胡闹!”郑梓月和段定乾齐刷刷的向后看,太后来了,太后一把钳住嗣音的手腕,拖着她往进走, “皇帝这话说的可是大不敬!” 然后威严的走到前面,不得不说,太后就算是年老,威严也是有的,往那里一站就是威严自生,让人不由得要信服她,太后不管朝政,也不太管后宫的事情,平常只是和皇后坐坐,教她一些治理后宫的道理和手段,这一次本没有把希望寄予太后,没想到太后居然来了。 “皇帝,你说话要慎重,这里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子不语怪力乱神,敬鬼神而远之,这个道理,哀家记得教过你,可你似乎一句都没有记住! 鬼神之为德,其盛矣乎!视之而弗见,听之而弗闻,体物而不可遗。鬼神的德行,虽然听不见看不到,但是总能让人们感觉到。你这么做,是要至凛朝国运于不顾吗?” 嗣音在一旁站着,忽然整个灵堂的蜡烛都灭了,还吹了一阵风,把幡布吹的沙沙响,整个诡异非常,不少都在惊呼,也顾不上这些位高权重的人会不会怪他们不稳重了, 余令摸黑站在嗣音身边,嗣音察觉到,往他这边靠了靠, “你怎么出来了?” “别担心,没事,现在的场面这么乱,没人注意到我的。” 忽而,所有的蜡烛又重新亮了起来,众人心里也是忐忑不安,这样的现象可是他们从来没有见过的。连太后这样见识过诸多风浪的人也紧张的手心出了汗,只有谋划这一切的三个人心里不慌,蜡烛灭了,是以为余令做了手脚,亮了是因为流汌点亮了,没什么怪力乱神的事情。 嗣音趁着众人失神,抽出了被太后抓着的手,跪在宋明月的灵位之前, “母妃,我知道你心里苦,我也知道你心里有遗憾,可惜女儿无能,不能让你安息,是女儿不孝,你要惩罚就惩罚我吧,不要对凛朝动手,也别伤害皇祖母。” 嗣音说的声泪俱下,任谁看了都要心疼,太后也是真心疼爱这个孙女的,以往的疼爱也不是假的, “嗣音,你先起来,起来和皇祖母好好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啊!乖!” 嗣音哭哭啼啼的,跪在太后旁边,一只手拉着她的衣角, “皇祖母,母妃生前只有一个愿望就是离开皇宫,她想回清溪,想回到那个生她养她的地方,可是,可是,父皇不愿意,他给母妃晋封,还要在百年之后和母妃同葬,他就是不愿意放过母妃,母妃都死了,他还是不愿意放过母妃, 皇祖母,你帮帮我,帮帮我,好不好,你劝劝父皇,你让他放母妃走吧,他放了母妃,母妃一定不会再来了,谁不定,母妃还会保佑凛朝的,你说是不是啊,皇祖母!皇祖母!” 太后看着嗣音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还哆哆嗦嗦的手,简直是心疼的要命,当初嗣音出了那样的事,确实是丢了皇族的面子,且皇帝曾来找过她,希望她不要插手, 虽然知道皇帝做的有些过分,但已经答应皇帝,她也就没有再插手,今日,看到嗣音这般,太后心里是过意不去的,更何况听到那句同葬! “皇帝,你这是要干什么?你将皇后置于何地?起初,我只是以为你情深似海,难以自己,你竟然还有和她同葬?皇帝,你做的太有失偏颇了。 嗣音本来是打算演戏的,可是说到最后,也动了真感情,那是她的母妃啊! 段定乾皱着眉头,这个女儿他是越来越不喜欢了,净给他添堵。 “嗣音,你胡说什么!朕做事还需要你来说嘛?还有,贤妃的遗愿便是如此,你别胡说。” “父皇想自欺欺人吗?听到的可不止我一个人。皇后娘娘当时也在场,不信的话,皇后娘娘可以作证的!” “是,母后,当时臣妾也在咸福宫,贤妃妹妹的遗愿确实是希望可以会到清溪,曾多次叮嘱要火化,然后由嗣音带回清溪。” 皇后会帮忙的,因为,她也想要一个皇后的体面,死后和皇帝共同葬在一起,是一个皇后应该有的仪仗,她不想就这么给了贤妃,既然有这样一个夺回来的机会,错过也对不起自己。 段定乾凶狠警告的目光似乎要吃了郑梓月,但是她不在乎了,本来嫁给他的时候就不奢望他爱她,这么多年了,她也不怪他了。 这个男人,最终会辜负了整个后宫的女子,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也不少。但也曾经因为她,伤害过宋明月,这一次也当还了那些伤害吧! “你别吓唬嗣音和皇后,哀家告诉你,贤妃这件事,就按照贤妃的遗愿来办,贤妃德行出众,将来一定能福佑凛朝。”段定乾看着太后, “母后,朕是皇帝,哪里能出尔反尔,朕已经让陆惜文拟旨宣读了,朕金口玉言,不能改。” 太后惊讶于段定乾居然会让陆惜文拟旨,不过想想也是,云官和贤妃这关系,还是不要用云官的好。 第一百一十六章:三年期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皇帝啊,哀家知道你喜欢贤妃,可是人已经走了,你可以哀伤,但是不可以陷进去,你是皇帝,皇帝身上不只有儿女情长,当年你就做的很好,不是吗?” 是啊,当年可以把宋明月纳成妾,八抬大轿娶了郑梓月,现在怎么就放不下了? 段定乾不想放手,他想弥补,弥补这些年来对宋明月的伤害,可是好搞笑,人家在的时候,你一点不在意,死了你倒开始献殷勤了,是真的后悔了,还是只想减轻自己心里的愧疚。 段定乾年轻是时候认为,只要他成了储君,成了太子,天子,就能护住自己最爱的女子,暂时狠狠心委屈她一下,可谁知道成了天子之后,最爱的女人却变了。 “而且,母后,朕怀疑,这一切都是有人捣鬼,天家近苑,皇子近旁,这些东西怎么会出现呢,天子龙气护佑皇城,那些污秽,怎会近身?” 小九儿要是在,一点光明正大的给段定乾一个白眼,就你这天子气,顶多威慑一下他们西海,还想着镇魂,想的真好,黑白无常当着你的面把宋明月的魂带走你也。不知道,还装什么呀!太后敏锐的察觉到或许事有蹊跷,“那就彻查,等事情水落石出了,再做打算!” 段定乾指着那几个太监,“你们,过来,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谁清楚。” 那个太监颤颤巍巍的走过来,只一个劲儿的磕头, “皇上明查,皇上明查,奴才怎么都没做,什么都没做,奴才只是在皇宫里走着就感觉到有人打奴才,奴才喊了一句,就听见草丛了有动静,然后忽然就有一个白衣女鬼窜出来,还漂浮不定,属实吓人,奴才一慌便要跑,不知怎么的,就到了贤妃娘娘这里,然后就看到鬼火四起,幽蓝幽蓝的。随后,络和公主边说看见了贤妃娘娘,再后来,皇上您就来了。” 另外有一个太监说, “是啊,在贤妃娘娘去世之前,奴才也才咸福宫外看见一白影,看起来有点像白无常呢,整个人挂在树上,怕是来勾魂索命的!” 人在极度害怕的时候会自己生成假的记忆,云官两次被看到都是一样的装束,一个被说成了白无常,一个被说成宋明月,还有那磷火明明是黄色的,愣是被自己的记忆改成了蓝色! 听完这太监陈述,段定乾说, “胡说!来人,按照他说的路线,仔仔细细的查一遍,朕就不信,她还能插翅飞了,赶在皇宫装神弄鬼,朕就把她变成孤魂野鬼!” 云官听着段定乾的话有点惊讶,这几年来,这话是少有的霸气呀!不过也不担心会被发现什么,白磷一烧,什么都没了,其他的作案工具都在她身上,还能查到什么!除非把花草成精了! 等了还一会儿,宫廷侍卫来来回回检查了好几遍,都没有发现什么,低着头准备挨训, “一群蠢货,连这个都发现不了。” “好了,皇帝!”太后出言,打断了皇帝的话, “既然查不出来,那就说明没有人装神弄鬼,鬼神之说,敬而远之,皇帝,即是如此,也就罢了。哀家见过贤妃那个孩子,是个好孩子,你就随了她的意思吧!” “母后!” “哀家知道皇帝金口玉言,不能改,那么,就这么来,皇贵妃宋氏火化,骨灰供奉与皇家太庙三年,陪伴皇帝三年,三年之后,骨灰从太庙请出去,归于清溪,如何?” “母后,这不妥,皇妃怎么可以入太庙!” 太后给了皇帝一个眼神, “你看,你在心里也只把宋氏当成皇妃罢了,你对宋氏只是愧疚而已,说白了,在你心里她再好也只是你的妾,你就是这样以为的,旁人还能把她当正室看待吗?皇儿啊,先前不是没有皇贵妃入主太庙的先例,既然有先例可循,你就不该拒绝,这是对皇贵妃最高的尊重,但是你拒绝了,皇儿,你明白吗?宋氏已经是你的执念,不是少年时在你心里的那个清溪女子。哀家比你看的清楚。” 段定乾想说什么,动了动嘴,却发现什么都说不出口,太后抬手,身边的宫女过来扶着她 “皇帝,江山美人,总有一个要失去,你要是没有异议,这件事就这么做吧!云官!” 云官赶紧过来,跪下,“太后娘娘!” 太后看见云官笑了笑,“你这个丫头,赶紧过来,怎么一段时间没见都不怎么伶俐了,赶紧去拟旨。 都好些时候没有去看哀家了,等日后再和你算账!” 太后虽然呵斥,但也带这些宠溺,谁人都听得出来,这是宠着云官呢!只有云官听的出来,太后怕是察觉到了,她是不是表现的太乖了呢?她应该闹一闹,或许会打消一点怀疑?可太后是人精,就算不知道全貌,也是不好骗的。 “是!” 云官的眼睛也带着些泪,红红的,太后暗道,这个丫头倒是重情义,只希望,别被情意连累。 “既然这样,这件事情就告一段落吧,就按照哀家说的办!嗣音,你也好生休息,皇贵妃火化,你作为女儿,也是要到场的。还有,将这副棺木一并烧了吧!入土为安,既然已经封棺,也没必要让皇贵妃在受波折了,今日一闹,惊扰了皇贵妃,嗣音,你和云官留下,守夜!其他人不许打扰。” 众人低头皆称,“是!” 余令又是尴尬,这个,他怎么办呢?太后好像没让他守夜,可是皇宫里有也没有他的去处呀! “哀家也乏了,就先走了。” “恭送母后。” “恭送太后娘娘。” 段定乾看了一眼跪着的嗣音和云官,怒气冲冲的走了,郑梓月忙不迭的跟出去。 那些太监一点也不想呆在这里,等主子们走了,就全都跑了,余令尴尬的站在那里,云官挑了个舒服的姿势,双手抱膝坐在地上, “好了,好了,三年之后,姨母可以回清溪了,我们总算不负所托了。” 嗣音笑笑, “是啊,总算这一场没有白闹!魂归故里,故里清溪,真好!云官啊,皇祖母让我们守夜,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没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别担心了。” “嗯嗯。” 余令走上来,“没事了,再不济,还有余国公府呢!” 第一百一十七章:天宫知晓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嗣音笑笑,“我怎么还能连累余国公府呢,夜深了,你回去休息吧!” 余令旁若无人的逗嗣音,“你让我去哪里?皇宫可没有我的地方,我一个世子,还是一个男子,总不能随随便便的就进哪一个宫里去休息吧!” “这……” 嗣音皱着眉头仔细想,云官只觉得尴尬,自己很多余嘞, “你去长乐殿吧!自己可以找到见吗?” 余令点点头, “找得到,那你当心,有什么事记得差人找我!” “嗯。” …………………… 事情总算告一段落,宋明月的尸骨连同棺木一听被火化,嗣音和云官安安静静的看着宋明月一点一点化为灰烬, 宋明月和佟锦霜长得很像,但是和那位只见过几次面的秦筝更像,都是娴静温婉,可秦筝找到了那个真心实意且愿意为她放弃一切都人,而宋明月赌输了。 回去的时候,嗣音紧紧的抱着骨灰盒子,仪鸾司的人来接过盒子的时候,嗣音抓的指尖泛白,好不容易才放开。半月余,宋明月的事情才算完全处理好,嗣音和余令已经出宫去了,宋明月的骨灰盒供奉在太庙,三年后的今天,宋明月就可以回家了,回到清溪,那个让她灵魂安静,心灵休憩的地方。 云官挑了一个看起来日头不错的午后,夏季最热的时候已经过去了,渐渐从夏入秋,这个时候,是比较舒服的时候了,微风不燥,阳光正好, “玉竹姑姑,麻烦你通报一声,就说云官来看太后她老人家了。” 玉竹姑姑是宫里的老人了,伺候了太后一辈子, “云官大人稍等。” 云官对着玉竹礼貌性的微笑,今日来,还不知道要怎么样呢! 玉竹没过一会儿就出来了,“大人进来吧!太后刚醒,有些起床气。” “没事,谢谢玉竹姑姑提醒。” 云官跪下,“云官给太后请安,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太后端着茶水,倚靠在长枕上,“起来吧,云官儿怎么来了?” 还不是您明里暗里暗示我让我来嘛?云官站起来,说道, “想念太后了,自然而然就来了。” 太后喝了一口茶,“哀家呢,刚刚午睡起来,脑子不是很清明,有些话哀家说一说,你也就听一听。” “是。” “云官儿啊,你也是在哀家这里住过一段时间的,哀家知道你和宋氏有些粘连,这次的事,哀家没有查,但是哀家知道,你这个小妮子和嗣音肯定在里头做了什么,你们想要为宋氏争什么哀家不想管,也管不了,但是,只有一件事,凛朝的国运,你们不能拿来开玩笑,这样鬼怪奇谈只可一次,下不为例,懂了吗?” 云官点点头,“云官知道。” 太后能洞察人心,但也公正,倒是不用对太后遮遮掩掩的,反倒显得小家子气。 “云官儿,凛朝不只是皇帝的,更是整个凛朝百姓的,是无数段家人打下来,守住的,皇帝有时候做的不对,你身为拟旨女官,大可以跟他提,实在不行,你就差人来寻哀家,哀家一个老婆子,没什么事情做,正好也可以散散心,你们玩闹也好,算计也好,哀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但是,不可以动摇凛朝根基!” “云官知道了,再说了,我哪里有那样的本事啊!” 太后哈哈一笑,“哎呀,我还不知道你,小时候可是淘气调皮,哀家的猫差点被你骗着吃了,小小年纪就是个滑头,你没有那本事,谁有!” 云官吐了吐舌头,“都陈年旧事了,太后怎么还提呢!我都长大了,不会在那么做了。” “你没看到哀家的猫现在看了你还躲着呢!行了,你也别陪我这老婆子说话了,去做你自己的事情吧,顺便教教陆惜文为人处世,提点提点她。” “是!云官告退。” 看来太后还是很看中陆惜文的,可这陆惜文根本就是烂泥扶不上墙,自己作死啊,她非要和佟锦霜一起,拉都拉不回来,头大! ……………… 人间半月,不过九重天宫弹指一瞬,司命星君看着眼前的天机盘,满脸愁容, “昆山上君,去请云和仙上来,要悄悄的哦!” 昆山上君乖巧的点点头,“好的,司命星君。” 昆山是一个乖巧的不能再乖巧的孩子,对于神来说,年纪十分的小,奶萌奶萌的,走起路来非要学大人把手交叠放在腰间,像个小大人。 确实是悄悄的把云和仙上给带来了,直接趁着云和不注意,用法术把云和的嘴给封住了,司命看到这个样子,不得不佩服昆山, 愁容展开,笑呵呵的对着昆山说, “你出息了啊,昆山,云和仙上都干动手了,不过,做的好!一会儿给你奖励哈!”随后换上一副贱兮兮的表情,看向云和, “你也有这么一天啊!” 边说边念了一个决,解开了昆山的法术,云和一张苦瓜脸,没好气的说, “你找我来什么事?最好有大事,不然,我拆了你的司命殿!” 司命伸手摸了摸云和的胸膛,“别慌别慌,我都不慌你慌什么,过来!”司命把云和拉到天机盘前面, “云和,你瞧,此间记载,宋明月本应二刻离世,却硬生生的多了一刻,她的命数给改过了!” “怎么会!是潇然吗?” 司命摇摇头,“不是,潇然仙上如今只是个普通凡人,这件事,应该另有他人。” “冥界知道吗?” “自然是知道的,冥界生死薄载人一生功过生死寿夭,冥官收魂的时刻会一点不差的记载在生死薄上 。” 云和也皱着眉头, “那,宋明月命数一变,可会动摇其他人的周身气运吗?” “若是靠着自己更改自己的命运,自然不会有什么大事,凡人也不是不可以入冥界,凡人自然也有求神明续命的办法,可这宋明月,不是这样的,有神明私自动了她的命数,往小了说,没什么事,往大了说,可能整个凛朝,或者整个人间都会发生很大的变化。这还是要看天命了。” “这人会是谁?即是神明,自然是知道规矩和厉害关系的,她插手人间的事情,九重天天罚她也是要受的。” “我猜,是云官身边的小九儿。你我在敬虔帝京周围见到的有这个本事的,也就只有她了。” 第一百一十八章:凉薄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云和看着天机盘,一脸愁容,“这件事,我也没想到,一直以为我们不出手,顺从事情的发展,会让一切按照原来的轨迹走,可惜,算来算去,也没算到会有一个她。 罢了,罢了,已经这样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一个小姑娘,不怕天规 也不怕天罚,就为了给宋明月续一刻的命,看不懂啊!” “天罚将至,多说无益了,只希望那个小丫头能能撑过去,也让我们把这件事问问清楚。” 若是此时去,免不了被以为她和九重天勾结,他们要做些什么混淆视听,到时候天罚更重。 ………… 这段时间,司长薄像是消失了一般,云官关于他的一个字都没听见,流汌一直待在冼松殿,也不知道消息 。云官心里有时候会想起司长薄的皇子府,转头又忘记了华蓝殿的鱼塘前 佟锦霜饶有兴致的喂着鱼,身边的婵娟一脸难过, “娘娘,您怎么就一点也不着急啊,皇上半月前说了要晋您的位分,可这诏书迟迟都不下。” 佟锦霜拿了些鱼食给池子里的鱼喂,一边漫不经心的说, “急什么,迟来的或许更好呢!这半月来,发生了这些事情,皇上也不会有闲工夫来下诏书,婵娟,你太沉不住气了,该是本宫得的就一定会是我的。” “是,另外,娘娘,老爷想见你!” 佟锦霜的手一顿, “尚书大人见本宫干什么?有什么事情捎信就好了,别见了,烦!” 婵娟担忧的说道,“娘娘,老爷怕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需要当面说,您要不就见见?” 佟锦霜一笑, “婵娟啊,不是他要见本宫,本宫就要见他的,本宫进宫的时候就说了,佟锦霜和尚书大人,从今往后,只有利益,没有情意,怎么,本宫说的不清楚吗?当时你也在,他要是真的有什么事情,就该想办法见本宫,而不是让本宫冒着风险去见他。说到底,见本宫还不是为了他自己,本宫不见。本宫是佟嫔,见不得尚书大人。你去告诉他,不见。” “娘娘,若是沈公子也在呢?” 婵娟试探的问到,佟锦霜一双美眸怒气四起,手上拿着的鱼食朝着 婵娟扔过去,婵娟一下子跪下去, “婵娟,这话也是佟硕告诉你的?” 佟硕,就是那位尚书大人的名字, “娘娘息怒!奴婢知错了!” “准备拿沈溪行来拿捏本宫?真是可笑,婵娟啊,本宫希望你明白,你是本宫的婢女,做事先想到的应该是本宫的利益,懂吗?本宫也不介意和你多说两句,你记着告诉你家老爷, 沈溪行这个人不是他佟硕可以掌控的,人家屈尊降贵的到簪开宴喜里坐镇,就好生招待人家,让人家给他开一开财路,赚点钱, 不要老想着利用人家,沈溪行并非池中物,而且,本宫和沈溪行没那么多龌龊事情,你口里的沈公子有一个很恩爱的妻子,懂了吗?” 婵娟发抖的说到, “是,婵娟知道了。” 佟锦霜撇了她一眼,“起来吧,以后不要胡说!” “是。” 佟锦霜看向远处,沈溪行和秦筝,那句诗怎么说来着,绣屋秦筝,傍海棠偏爱,夜深开宴。 秦筝的绣工一绝,沈溪行偏爱海棠。沈溪行在秀坊遥遥一顾,就偏爱了秦筝一个,细想想,簪开宴喜的名字,也出自这句诗吧,真是时时刻刻都在告诉世人,沈溪行爱秦筝,爱的不能自己。 她有幸听过沈溪行和秦筝的古诗,郎才女貌,情深义重。 , 佟锦霜缓缓开口,“婵娟,你觉得皇上和沈溪行谁更像痴情人?” 婵娟看向佟锦霜,不知道该说什么。 ………… 绮秀推开云官的门,“大人,小吉公公来了。” 云官从椅子上站起来,一脸高兴,“小吉公公来了吗?快带我去见他,好些时候没见到了。” “小吉公公带了折子来!” 云官的脸倏然就变了,“原来如此,这段时间我都忘了还有这么一档子事,皇上倒是把自己的心情收拾的快,当初要死要活的非要合葬,这才过了几天,就已经要封赏别人了!” 绮秀把手指放在云官撅起的小嘴上,笑呵呵的说, “大人别气,还是赶紧去见小吉公公吧,不是想他了吗?” 云官撇撇嘴,头头枕在绮秀的肩膀上,抱着她, “是啊,还是找我的小吉公公去。” 俩人一路碎碎念的来了正殿,云官远远的看到小吉就和他打招呼, “嘿,小吉公公!” 小吉公公一身暗红服色,头发挽成一个发髻,手臂上搭着拂尘,端端正正的站着,看云官来了,微微一笑, “大人见到小吉这么高兴吗?” “你的伤怎么样了?佟嫔没怎么欺负你吧!” 小吉公公摇摇头“没事的,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云官,皇上让我来给你送折子,这是前些时候,皇上拟定的大封六宫的折子,您请收好,尽快拟旨吧!” 云官把折子拿在手里,没有打开看,而是在手上翻转着,有点不以为然的说, “这么一个大圈子,都只为一人,咱们皇上还真的情深!” 小吉没说其他的,只告诉云官, “大人尽快些,因为皇贵妃娘娘的事情拖了不少时候,咱们别再拖着了。” “知道了,放心 ” “那,小吉先行告退了。” 小吉公公走了之后,云官就拿着折子回了屋子里拟旨,绮秀跟在身边磨墨, 打开那折子,赫然第一条就是晋封佟嫔为瑾端贵妃,重视六公主,封号思明,还有其他七七八八的人,栎嫔晋封为栎妃。 云官大致扫了一眼就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了! 云官哭笑, “咱们皇上对佟嫔是不是动了真心了?” 绮秀磨墨的手没有停,只是缓缓说, “动没动真情,我不知道,不过对佟嫔娘娘好确是真的,我在宫里的这些年里,也就只见过佟嫔娘娘在未央宫留宿过。” “是吗?我姨母也没有吗?皇上若是真心对待一个人,也是实打实的好,现下不是什么大赦天下的日子,也不是五谷丰登的丰年,这样大封六宫只为一人,说起来也是一段佳话。” 是啊,是一段佳话,是他和佟锦霜的佳话,那么,他和宋明月又算什么,年少的相许还是一句玩笑话而已。 第一百一十九章:册封典礼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大人,夫婿轻薄儿,新人美如玉。最是无情帝王家,嫁进宫里的女子本来就不该奢望些什么的。” “是啊,最是无情帝王家。” 云官又喃喃的念了一遍,随后豁然一下,“好了,该干活了。” 簪花小楷缓缓的在绢布上流淌开来,写好之后把轴柄的材质选好,送去了未央宫,交给皇上过目。 …… 大封六宫的典礼上,所有嫔妃身着正装,按照位分端端正正的跪着,洋洋洒洒的跪了一院子,有一个小小的身影格格不入的跪在地上, 云官站在偏一点的地方,皇帝和皇后坐在正中间的高位上,几位皇子陪侍身边。 宣旨女官手里拿着圣旨,身边的另一个女官端着册宝,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位亚长秋,坐论妇道,听天下之内治,序人伦之大端,御于邦家,式是风化。惟尔赠刑部尚书之女佟锦霜,体仁则厚,履礼维纯。有淑慎之行,自成嫔则。百辟抗辞,六宫归美,宜崇礼册,俾举彝章,是用册曰瑾端贵妃。 无或居上而骄,无或处贵而逸,降情以逮下,诚事以防微。 钦此!” 之后册宝交接,云官又想起在流光殿看到的那副画像,如果是因为宋明月,段定乾才对佟锦霜那么好,也没有道理啊,佟锦霜进宫的时候,宋明月还活着。 宋明月的恩宠是凭着自己的本事的吧,虽然长得像,但是得段定乾喜欢和宋明月没有关系吧,要不然,只有一个结论,段定乾只喜欢年轻时候的宋明月,佟锦霜现在就是年轻时候的宋明月,那么,段定乾疏离宋明月的原因是因为色衰爱弛? 宣旨女官又拿出另一份圣旨, 展开,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六公主酌酌,知书识理,贵而能俭,无怠遵循,克佐壶仪,轨度端和,敦睦嘉仁。着即册封思明公主,行护国之仪。 钦此!” 一双稚嫩的手接住了那明黄的圣旨,酌酌心里对于这个没什么想法,她唯一开心的是今日,她见到了父皇,娘亲在那天琼楼宴之后就不见了还多天,后来在一处水井里发现了娘亲,找到的时候,已经死了,她远远的看着那些太监给她娘亲盖上白布,抬了出去,她知道,娘亲,再也不会回来了。 “思明接旨。” 随后就是一些简单的册封,主角已经册封完了,剩下的这些不过是个过场了。 大封六宫的旨意总算宣读完了,段定乾站了起来,兴致不高,恍惚还在为宋明月的死而伤心。 “思明公主年幼,且母妃早逝,朕深感痛心,瑾端贵妃贤良淑德,和蕴贞懿,灼其芳华,选躬之初,奉承皇命,将思明公主养于瑾端贵妃膝下,尊瑾端贵妃为生母。” 佟锦霜温柔的看了一眼酌酌,随后叩首, “臣妾定然不负所托,好生照看思明公主。” 酌酌清明的眼睛看了看佟锦霜,抿了一下嘴巴, “女儿自当孝顺,为母分忧。” 然后乖乖的扣了头。乖巧的让人想哭。 段商羽看着这样的场面,有些感触,站起来说, “父皇,儿臣还有些事,就先走了。” “去吧!” 段商羽和他的近侍离开了册封大殿,这件事和他没关系,留着也是看别人唱戏,不如离去,还让然其他人不那么尴尬。 “殿下,您没事吧!” 段商羽摇摇头, “没事,淮十三,淮徵呢?还没回来吗?” “淮徵姑娘还没有回来,只不过,送了消息回来,天天和国似乎是准备和亲,但很有可能要是要凛朝派使臣去。” 段商羽皱了皱眉头, “天和国是这样的动向吗?” “淮徵说不要紧,天和国只是打算。” “嗯,走吧,去别去玩一玩。” 淮十三扶额,他家殿下,这么心大,里头的位分争的头破血流的,他倒是一点不关心。不过倒也是,他家主子出生,母妃就去世了,对母妃没概念,对后宫的争夺也没概念,没有人为段商羽求过什么,也不会有人愿意为他求什么的。 大封六宫的烟花放了,象征着典礼结束了,云官讪讪的往出走,站了一天,很累了。忽然有一个糯糯的声音叫住了她, “云官大人,云官大人!”云官回头,对着跑过来的酌酌笑了笑, “怎么了,思明公主?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大人,你叫我酌酌就好了。你能不能告诉我,华蓝殿怎么走啊!我不太认识。” 酌酌害羞的笑了笑,云官摸了摸她的头, “呐,从这里往西走,过三个路口,左转 然后一直走就到了。识字吗?” “我识字的,谢谢大人。” “不用谢我,别叫我大人了,你让我喊你酌酌,你就喊我姐姐吧!我比你大些。” “酌酌谢过姐姐!” “快去吧!” 云官看着酌酌在阳光余晖里小小的身影,好单纯的孩子,酌酌就是一张白纸。 “哎,等一下!” 酌酌回过头, “姐姐是在叫我吗?” 云官走上前去,从怀里拿出那张皱皱巴巴的奴仆文书,因为她被绑了,所以文书也变得皱皱巴巴的, “不好意思啊,都皱了!” 酌酌一脸的不可思议,“这是……” 云官握住酌酌的手,“好好收着吧,就算是留个念想!” “我,我娘的?” 云官点点头,“快去吧,华蓝殿还远着呢!” 酌酌眼中带泪,“谢谢姐姐!”说完就跑着离开了。 这份情意,她会好好记在心里。大恩不言谢,姐姐,我定然报答你,哪怕粉身碎骨。 绮秀跟着云官,也在夕阳里走了冼松殿。 小九儿跑过来抱住云官, “姑姑,你又不不开心了吗?是不是想贤妃娘娘了?” 小九儿还是没办法改掉这个称呼,一直喊着贤妃娘娘,而不是皇贵妃娘娘。 云官笑笑,“是啊,你不想贤妃娘娘吗?” “想啊!姑姑,正好你也没事,咱们去余国公府吧,找嗣音姐姐。” 云官宠溺的看向小九儿,“是啊,你怎么这么聪明啊,嗣音不来,我可以去看她啊,走吧!正好没什么事情!等我换身衣服。” “嗯。” 绮秀摇摇头 ,“我替大人看着冼松殿!” “好!” 小九儿和云官立马去了余国公府,出宫前,流汌死活不同意他们两个人出来,撒泼打滚的要跟着,云官拗不过他,就让他跟着了,所以,两人行变成了三人行。 第一百二十章:余国公府的荒唐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只是余国公府的现状也不是很好,表小姐聂挽书已经住进了令院,名义上是来借住,实际上,大家是什么心思,也都昭然若揭。余丁甫一心相当红娘,撮合聂挽书和余令, 明里暗里看嗣音不顺眼。 陈氏想到是怎么让她亲亲的孩子代替余令的世子之位,顺便给她儿子找一个高门大户的小姐,同时也没少给嗣音使绊子,聂挽书的心思倒是不知道,但余令是一定不会娶这个表小姐,嗣音整日里逗逗鸟,浇浇花,过得那叫一个舒适,比作公主的时候,可好多了。 有心了就和陈氏斗一斗,没心思了,大门一关,谁来都不见, 云官对着门口的小厮说, “劳烦通报一声,就说络和公主的故友来了。” 小厮去而复返,呵呵笑答,“请!” 云官和小九儿跟着那小厮, “小的先带姑娘见过夫人吧!” 云官摇摇头, “不必了,我直接去找络和公主就好,你忙吧,我找得到路。” “啊?这,不合规矩吧!亲友来访,皆是先拜见主母的。” 那小厮为难的说着,云官赫然一笑, “哎,你们家主母坟头的草都两米高了,真的要我去见吗?似乎不怎么体面吧! 话里半句不离主母,她的坟头也不见你们去清理清理啊。” 小厮被云官说的脸一阵青,一阵白的,纠结的说到, “云官大人,这,当今余国公府的当家主母是陈夫人。” 云官很是无奈的说到, “本大人对于你余国公府的家事不关心,谁做主母跟我也没关系,不管是谁,我不去拜访就是不去,再说,我是来找令院的人,又不找她的人,见她干什么?” 云官抬脚欲走,那小厮还想拦着说什么,云官用手指指了一下那个小厮, “是不是你们家主母叮嘱你,一定要让我先去拜见她啊!” 小厮点点头, “您就跟奴才去吧,不然奴才也不好交差啊!” 云官奶凶奶凶的说, “我就说嘛,余国公府的人什么时候这么无礼了,都是被她教唆的。我告诉你啊,别拦我,你们别以为我不敢把把那件事捅到圣上面前,偷梁换柱,还以为能密不透风吗?圣上不说是因为宽厚,我要是说出去了,事圣上不管也得管,明白吗?起开!” 她最讨厌这种耍心机的女人了,要是个光明正大的续弦夫人,也是要尊敬的。只是这陈氏,还是算了,龌龊手段上位的下贱女人,她不屑。 余丁甫把陈氏娶做续弦的事情,其实也没什么,也只有几个夫人会说,可要是放到明面上,那就得欺君罔上,是重罪,就看有心人怎么说了。 小九儿跳出来,对着那小厮说, “你也别引路了,主子都搞不清楚,余国公府我们找得到路,回去复命吧!” 余国公府的宅子她不知道偷偷翻过多少遍了,熟悉的很,余丁甫的花圃了长了几根杂草她都知道, 小九儿蹦蹦跳跳的进了令院,云官跟在小九儿的身后, “嗣音姐姐,我来啦!” 一下子扑倒了正在修剪花枝的嗣音怀里,嗣音也惊讶着, “你怎么来了?云官儿呢?没来吗?” “嗣音姐姐就知道找姑姑,我这么大的人都在你怀里了,你都不关心,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哼!” 嗣音被她的可爱给萌到了,笑笑, “关心呀,怎么不关心了,你这人小鬼大的,长高了,差不多到我胸口了。” “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云官笑嘻嘻的出来,她刚才站在后面,嗣音没有看到她,嗣音自从宋明月死了之后,笑意就不达眼底了,笑也笑的不开怀,伤心也不在嚎啕大哭,只是看到某个东西会失神很久,她修剪的那株花草早就被自己剪的不成样子了,还没有察觉到!“怎么这么晚了才来,今夜可不许走了!” 云官笑呵呵的说, “好!不走了!不过我听说那位表小姐也在令院啊?” 嗣音点头, “在的,只是我没怎么见过她,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意思。” “她没找你麻烦吧!” “没有。” 小九儿结过话说, “你那婆婆差点就要把我们给劫走了呢,你是没看见!” “不必理会他们,我这令院他们进不开,找不到撒气的地方罢了。不想这些,今天,就好好跟我吃饭。” “好!” 一顿饭拖拖拉拉的吃到后半夜,几人都喝了酒,迷迷糊糊的,余令回来看到的就是几个丫头,小姐,都七倒八歪的躺着,要不就是在胡言乱语,只有一个清醒的流汌,他赶紧走过去, “这,这怎么回事?怎么喝成这样了?” 流汌小心翼翼的指着自己, “世子爷是在问我吗?” “这里除了你,还有谁能回答我的话?” 流汌干笑,十分扭捏做作的说道, “呵呵,世子爷,我能说,其实我也不知道吗?几杯酒下肚就成这个样子了,我本想着等她们喝的差不多了就去阻止,可谁知道,我还没有来得及阻止就已经喝的酩酊大醉了,然后就成这样了。” 流汌皱着眉头,一副无辜的样子,余令也是被笑到了, “她们是女子,怎么能和你这样的糙汉子相比呢?你们千杯不醉,你拿这个来丈量他们的酒量?真不知道临渊殿下怎么会把你调教的这么笨!” 说完,横抱起嗣音,“小拾,你和流汌安顿好剩下的人!” 嗣音忽然被人抱起来,迷迷糊糊的叫嘟囔了一声, “云官别闹!” 这个女人真是不安分, 余令的声音故意带上了一些怒气,听起来更有威慑力一点, “别动,摔了我可不管啊!” 话毕,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那话起了威慑作用,安安稳稳的被余令抱走了。 小拾站在一旁,看看流汌,看看醉倒在桌子上的四个女娃娃,咽了一口口水, “那个,那个,流,流汌兄啊,云官大人,身娇肉贵的,我可不敢动啊,这个,春秀和夏儿,我来,小九儿和云官大人,你来,好不好?” 流汌张大嘴巴,说话都结巴了, “啊?不好吧!” 这云官他是要当成主子的呀,这小九儿脾气太暴躁了,他也不敢! “那这样,咱们先把这两个送回去,在送你家那两个,行不行?” 流汌还在纠结,他是个男子啊,还没有抓过女孩子的手呢,和人家也不熟啊! 第一百二十一章:醉酒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行了,别纠结了,我都替你扛一个你家的了,你怕什么!” 流汌心一横,就是,怕什么,大不了,把云官给小拾呗! 小拾拉起夏儿的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另一只手揽住夏儿的腰,回头, “跟上啊兄弟!” 流汌无比的想念他当暗卫的时候的黑面巾,他好想它。 流汌也学着小拾的手法抱起了春秀,跟上了小拾,这样比横抱起来好多了。但是免不了两人人还是红了耳朵。可怜小九儿和云官晕乎乎的倒在桌子上,受了冷风吹。 不一会儿,两个人就返回来了,流汌率先横抱起来小九儿,留下小拾一个人在夜风中凌乱, “流汌儿,你这是干什么?” 流汌笑嘻嘻的说,“不是你说的吗?一人一个,你扶那个?” 流汌在回来的路上就想好了,这小九儿长得矮,又轻,还是个小孩儿,冼松殿的时候也不是没抱过,在横抱一次也没事,反正大不了打一顿,他要是扶了云官,下一刻只怕就身首异处了。这么艰巨的任务还是交给小拾吧! “流汌儿,你不够意思啊!” 流汌对着小拾吐舌头, “略略略,我手疾眼快,我已经抱着了,你要是不扶,云官大人就只能在这里吹一晚上的凉风了,我告诉你啊,现在可是快秋天了,吹一晚上,可是要生病的!” 小拾被流汌气到吐血,云官也没想到有一天,自己居然会被这么嫌弃。 小拾踌躇了半天,也豁出去了,大不了,他和他们家世子爷告状去! 颤颤巍巍的手就要拉着云官的手臂,忽然有一道人影飞过,足尖轻点,就到了云官身边, 吓的小拾一屁股墩儿坐在了地上, “临,临渊殿下?” 流汌也傻了,差点把怀里的小九儿给扔了, “主子!” 司长薄横抱起云官,“人我带走了,明日会准时送回冼松殿!” 说完又是一阵风儿似的离开。这次是留下两个人在风中凌乱,小拾率先反应过来,从地上跳起来, 给了流汌一个幸灾乐祸的眼神, “哈哈哈,你好自为之吧!兄弟,我先回去休息了,你记得把小九儿送回偏殿,然后拿点贡品求求神仙,好让他们保佑你长命百岁哈!” 说完潇洒转身,头也不回,流汌心里苦,他老惨了,老惨老惨了! ………… 司长薄抱起云官的时候,就抱起了整个寰宇。云官在他的怀里一直乱动,这两个小姐妹喝了酒就是一个样子。 “别动,再动就掉下去了!” 云官迷迷糊糊的说, “掉下去就掉下去!” 司长薄没想到她喝醉了还能和他搭话,也起了玩心, “闲闲,你知道你在哪儿嘛?掉下去,不是腿断了,就是胳膊断了,你确定吗?” 闲闲?云官迷迷糊糊的窝回了司长薄的怀里,把头埋在他的怀里,伸起困倦的手,拍了拍司长薄的肩头,喝醉酒沉闷的声音从胸膛里传出来, “别乱叫,闲闲可不是你能叫的。” “我不能叫你闲闲吗?” “嗯。” 云官在司长薄的怀里摇点点头,“闲闲只有司长薄会叫,你别乱叫!” “你不想别人叫你闲闲吗?” 司长薄施展轻功,再加上云官迷糊的睡着,感觉有点冷,往司长薄的怀里蹭了蹭,“好冷!” 看了看怀里的云官,司长薄抱紧了一些,很快就到了临渊王府。 “咦,不冷了!” 司长薄横抱着她,大步朝着闲庭院走去,颠簸间云官睁开了自己的眼睛,意识回笼了一些,这个怀抱好温暖啊,在这里好心安啊!好像心安理得的待在这里。 “是梦吗?” 司长薄很明显的感觉到怀里抱着人有点清醒了,想和她说话, “不是!” “啊?” 云官听到有人和她说话,自然而然的抬头,就看到司长薄的脸,但又看不真切,迷迷糊糊的,司长薄一脚踢开了闲庭院的门,把云官放到床上, “坐好,别乱动!” 云官的眼睛睁的大大的,司长薄点亮烛火, “司长薄?” 怕自己没看清,又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看了一遍,确定是司长薄, “临渊殿下,您怎么在这里?” 司长薄递给云官一杯茶,“酒醒了吗?喝点茶,醒酒!” 云官没有接茶,而是一动不动的看着司长薄,看他棱角分明的脸,看他散落在肩头的头发,看他伸向自己的骨节分明的手和手里的茶杯, 司长薄看着她的眼神一直在自己身上,说了句, “别看了,是我,司长薄!” 云官没有任何反应,司长薄把手里的茶放到云官的手里, “不想理我的话,我就离开了,这是闲庭院,你在这里休息一晚,明日我送你回宫!” 司长薄还在想着那天皇子府的事情,应该是吓到她了。随即转身就走,云官看着他的身影越走越远,晕晕乎乎的脑子告诉她,她好像抓住他,她好贪恋刚才的怀抱, “别,别走!” 云官在开口说话之前,就已经行动,从床上跑过来,抓着他的袖子,然后说, “别,别走!” 她喝了酒,一下子没站稳,但还是在司长薄出门之前拉住了他,自己把自己绊了一脚,司长薄怕她摔了,身后护着她的腰,云官一着急,抓着司长薄衣袖的手抵在了他的胸膛上,她把司长薄抵在了门上,整个人和他挨得很近很近,她可以听到司长薄扑通扑通的心跳声,司长薄的手还护着她的腰, “司长薄!我,我不不是故意的!” 云官怯生生的像个孩子一般都道歉,司长薄抬起手,也合很是贪恋的摸了摸她的头, “没事,我知道,没有怪你。可以站好吗?” 云官点点头,“可以。”然后起身站直,看向司长薄, “很好,然后,转身,回去,好好休息!” “不要!” 手局促的抓住司长薄的衣袖,“不要!” “为什么?” “不知道!” 云官还是不太清醒,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但就是不想让司长薄走,司长薄也看出来她没有酒醒, “好,那我在这里陪着你,你去床上睡,好不好?” “那你别走!” “我不走!” 好不容易,云官和衣躺下,眼睛却一直盯着司长薄,盯到司长薄这个见识过很多大场面,早就脸皮似城墙一般厚的人也有点害羞, “闲闲,你这样一直看着我,是睡不着的,乖,闭上眼睛!” 第一百二十二章:谈谈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说完伸手给她掖了掖被子,云官一把拉住他的手, “你的手怎么这么冷?” 说着就坐起来, “风吹的,快睡吧!” “那我给你暖暖!” 云官朝着司长薄灿烂的笑着,然后把他的手往她的嘴边,给他的手哈气。 云官的动作不断的在司长薄的眼里放慢,一帧一帧的划过,他看着自己的大手被云官抓住,送到自己的嘴边,看着她孩子气的给他哈气,她孩子气,他不觉得烦,她孩子气,他想陪着,她孩子气,他想给她收拾烂摊子云官的动作不断的在司长薄的眼里放慢,一帧一帧的划过, 他看着自己的大手被云官抓住,送到自己的嘴边,看着她孩子气的给他哈气,她孩子气,他不觉得烦,她孩子气,他想陪着,她孩子气,他想给她收拾烂摊子 司长薄的眉头邹着,第一次纯粹的笑着,不是冷笑,假笑,而是带着点悲凉的微笑,似乎笑着笑着就要哭出来,但这一抹凄凉的微笑,让云官心疼了好久, “闲闲,你知不知道,手冷的人吹手是暖不了的啊!” 云官没听见他说话,只是拉了一下司长薄的衣袖,示意他靠过来,司长薄弯了些腰,云官伸手抚平了他皱着的眉,温声细语的说, “别皱眉头,不好看!你也乖,听话啊!” 柔嫩的手抚过眉间,像一股清泉流过,让人清明却不愿醒。司长薄忽然发了疯一样的抱住了云官,似乎要把她刻进自己的骨血里,紧紧的抱着,不说话,也不放开,云官被他嘞的生疼,怎么都挣脱不了,后来,还是司长薄自愿放开的, 如果现在的你是真的你,是清醒的你,该多好! “乖,不早了,快去睡觉!” 说完就头也不回的走了,云官愣着,为刚才死命的拥抱和现在忽然的离去,再加上酒精的刺激,久久不能回神。 待她回神的时候,司长薄已经离开好久了,她缓缓的站起来,走到窗前想要打开窗透透气,开窗之后,阵阵凉风扑面而来,让她清醒了不少,可更让她震惊的是窗户外面的风景, 皓月当空,槐花树下,男子一身玄衣,宽袖衣衫,腰带束身,墨发被风吹起,她只能看到他的背影,却感觉那个男子好悲伤,桌上一壶酒,天上一溪云,对月独酌,伤怀怅望,有簌簌槐花落在衣襟上,看不到他的表情,但知道他很难过, 她很想走上去安慰一下,但是窗墙挡住了她的脚步,她看了许久,看的眼睛都有些困倦了,终于离开了窗户,把自己塞进被子里,严严实实的盖着自己,手紧紧的抓住被子口,密不透风的把自己裹进去,睁着眼睛,脑海里都是窗外那人落寞的身影,他为什么落寞?是为了刚才的怀抱吗? 院子里的司长薄一口一口的喝着酒,长这么大,他第一次希望可以醉,他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感情,这一次他知道了,是祁毅说的没错,是爱,是真爱,是深爱。 世间一切笙歌起,晚霞落,春日迟迟,卉木萋萋,四月维夏,七月流火,都不及她,她没有多好,只是比谁都重要。 云官在屋子里因为酒精的缘故沉沉的睡去,她睡了多久,司长薄就在闲庭院坐了多久,喝了多久的酒,这么多年,第一次用酒来折磨自己。 初晨,太阳刚刚露出一点点头,司长薄刚刚安眠,一只手撑着头,另一手随意的耷拉着,桌上有不少跌倒的酒壶, 云官醒来的时候就往窗户边瞧,一眼就看到了他,云官尽量不发出声音,把自己收拾干净,洗了脸,让自己看起来神清气爽,体体面面的走出房门, 她一步一步的走向司长薄,槐花散落在司长薄的衣袖,肩头,一副岁月静好的样子,闭着眼睛的司长薄没有那么拒人于千里之外,云官伸手想要将他肩上的槐花拿掉,刚刚触及槐花就被司长薄一只手钳住,眼里都是警惕寒光, 看见是云官之后,柔软了脸色,偏头看见了她手上正好掉落的槐花, “抱歉,吓到你了!” 云官扯着嘴角,笑了笑,“没事!” 司长薄抓着她的手没有放开,身子本来就近桌子,云官又弯着腰,云官一笑,“殿下不放开我吗?” 司长薄察觉到自己的失礼,一下子放开了云官,可云官的手却追上来,隔着衣袖抓住了司长薄的手腕, “既然今日和殿下遇到了,那我正好有几件事想问问殿下,殿下可不可以替我答疑?” 司长薄抬眼,也不躲闪的看着云官,“闲闲有什么事要问我直说便是,只是可否先放开我?” 云官莞尔一笑, “没事,闲庭院只有你我二人,我放不放,也只有我们两人知道,放心,若是坏了殿下的名声,等我父兄归来,我招了你做夫婿便好,不必担心!” 司长薄看着云官这土匪流气的样子,很是可爱,只是心里,免不了想把这句话当真,当真,再当真, “闲闲,别闹!” 云官一脸认真的说到, “我没闹,我是认真的,若是坏了你的名声,招你做了夫婿就好。” 司长薄念着她贪玩,也就装模作样的和她玩儿, “既然如此,云官大人便问吧,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云官把司长薄的手往自己这边一拉,自己往前一靠,靠的更近四目相对, “不许骗我,你若是说假话,可是要坏了你的名声的,毕竟在敬虔帝京,你可是恍若神邸的人。” “好!但,你若是先行骗我,你说的这些便不做数!” “好。殿下,皇子府的事情,为什么要告诉我?真的如你所说,想让我知道很多,然后找个借口杀了我吗?” 一朵槐花落下,落在了云官的头上,司长薄用另一只空闲的手拿下那朵花,淡淡一笑,眼神还是坚定的看向云官, “想让你知道更多是真,想杀了你是假。” “再有,让我知道,对你有什么好处,对我又有什么好处?” “与我而言,少了一件瞒着你的事,对于你而言,可以减缓心结。” 云官的眼神开始有点躲闪,离得司长薄远了一些, “为什么帮我?” “就这样就心慌了?闲闲,你的道行还有点浅。三言两语,你的心就乱了,是只对我如此,还是对谁都是?” 云官一下子放开司长薄的手,离他远远的, “你说什么呢?” 第一百二十三章:龙云寺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对于司长薄没来由的轻佻,她总是很生气,明明司长薄不是这样的。 司长薄的轻佻是为了掩饰自己的情意,他故意的,就是为了让云官离他远一点。 司长薄指了指凳子, “好了,一大早起来,别生气,坐吧,祁毅还没起,粥茶什么的,得等一会儿。” 云官生气的坐在司长薄对面, “司长薄,你和我说真话不行吗?酒香醉人,怎么你就不醉?” 司长薄的手一顿,看向云官, “闲闲在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云官收敛了情绪,认真的说, “司长薄,我最后再问你一遍,你为什么帮我?不止这一次!” 司长薄欲开口,云官紧接着凶狠的又说了一句, “司长薄,你最好想清楚再说,我给过你机会了。” “闲闲,云康王爷要回京了,他回到敬虔帝京,边疆就会很危险,他是守边大将,天和国又虎视眈眈,凛朝还有可能会面临内乱,牵一发而动全身。保护好你,云康王爷才会没有后顾之忧。” “你说的是真话?” 司长薄没有回答她的话,伸手将云官额前的碎发敛了敛,说道, “但是,我所做的一切,都不是因为这个。” 司长薄说的真挚,云官入了心, “什么意思?” “我保护你,是我心甘情愿的。 你我相见,厌闲风月,我一见你,便如是亭东云漫,云白若樗,白云苍狗,徂徕如画。见你千次万次都如此,虹销雨霁,绛皓驳色。” 司长薄以为云官在玩,也带着玩味的说这样掏心窝子的话。 一个以为不当真,一个以为不会说,就这样阴差阳错的说出了口! 说出来,真的好多了。司长薄又说, “昔年纨绔,学剑学书空放荡。今日又学着往年戏耍了你一次,我说的是假的,你也不必当真!” 云官刷的一下站起来,目光冷冽的看向司长薄,慢慢的走进他,忽的弯下腰,再一次四目相对, “那么,殿下就准备嫁妆吧,选一个黄道吉日,我将殿下招了做夫婿!” 司长薄这么个聪明人,成功的被弄得懵了, “何故?” 云官一笑,“你说了假话,坏了名声,刚刚说好的,殿下不至于不记得吧!” 司长薄一笑,“闲闲不过是一句玩笑话,我不在意的,你不必在意!” “我若是在意了,怎么办?” 司长薄躲闪了云官的目光,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那槐花树下,淡淡的说道, “不要闹了,闲闲,你既然心有所属,就不该和我过分纠缠!是我做错了,明知道你心有所属还撩人心弦,只是这一次事出有因,你喝醉了,才有了这么一出,怪我不该起了玩心,哄骗你!” 云官惊讶, “你知我心有所属?” “是!” “所以呢?刚才都是哄骗我的?一句真话都没有吗?” 司长薄心痛至极,“不全是假话。” 至少,说哄骗她的那句不是真话,只有一句假话也就不全是真话了吧,约等于,不全是假话吧! 云官站在司长薄看不见的地方,嘴巴无声的笑着,装模作样的人,总是分外可爱,连司长薄也不例外。 云官开口, “那你说说,我心有所属的人是谁?” 但凡她有说过什么让他误会的话,也就只有那么一句, 面遮黑巾,玄色衣裳, 可这世间,几乎每一个人都可以有机会做这样的打扮吧!他自己就没有这样的时候吗? 司长薄的手指不自觉的攥紧,极力掩饰自己的情绪,还不容易才稳住颤抖的声音,说到, “面遮黑巾,玄色衣裳!” 还真是这么一句啊! 云官对这他说道,“司长薄,那你知不知道,我没有说完啊!你知不知道,还有下一句啊!” 司长薄攥紧的手一下子没了力气,转过身来, “什么?” 云官笑呵呵的,“没什么!时候不早了,早饭,还是殿下一个人吃吧!” 给了司长薄一个大大的笑脸就要走,等快出门的时候,忽然回头, “殿下,记得有时间了,给自己挣点嫁妆啊!” 好巧不巧,这话被刚准备进来的祁毅听的, 他们家主子这是被调戏了? 云官笑呵呵的走了,留下司长薄自己回味那句话!到底是谁当了真,谁泥足深陷? ………… 在皇宫安然无恙的呆了几天,段定乾忽然召她前去,难得的是,在未央宫,见到了那天调戏了的司长薄,今日他们又见面了,不过段定乾在,俩个人都没有多表露什么。 “云官,朕打算去龙云寺礼佛,见一见了悟大师,让他指点迷津,护佑凛朝的国运,这段时间发生了不少事,朕也想去拜一拜。你按着这个意思拟旨吧!出宫礼佛事宜繁多,后宫嫔妃需要陪同,大臣也要一同前去,朕特地交给了临渊殿下相协,云官儿,你若是要什么不清楚的,问临渊殿下即可。” 段定乾见到云官总会想起宋明月,罢了,还是暂时不要见她了。 “是。” “退下吧,临渊,你也退下吧,朕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 司长薄和云官并肩出去,云官问, “临渊殿下,你说皇上这么做,是不是想要安抚姨母呢?还是想让了悟大师点拨一下,看透红尘?” “红尘四合,烟云相连,哪里是那么容易就可以看透的!” 云官停下脚步,认真的眼神看向司长薄, “这个云官知道,不过,殿下,你看透了没有?” 司长薄伸手搭在云官的肩膀上, “不要试探我,我那日说的话是假话,红尘于我,毫不相干!” 云官笑答,“我只是问问,殿下似乎很紧张啊,你若是认为说的是假话,那就得假话,我动摇不了你的心,你自然也没有资格管我的想法。殿下可记着了?我现在啊,就等着父兄回京了呢!” 说完还不忘了给司长薄一个眼神, 这个人,明明说的就是真话,为什么不愿意承认呢?别扭! 司长薄不知道云官这是怎么了,从那天之后,她对自己不那么守礼数了,还敢和自己开玩笑了? “哎,走了,你发什么呆呀!” “哦!来了。” 司长薄被云官训了,嗯,是的,没错,还被嘲笑了。 “闲闲,你知道龙云寺的传说吗?” 云官摇摇头,就听见司长薄说, “传闻敬虔帝京中的槐江山,神灵聚集,钟灵毓秀,山下遍布丰富的美玉与黄金,槐江山南坡漫山遍野都是丹砂,另一面遍布金银。 第一百二十四章:钟离宫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传说中,如有凡人能登上此山,便能长生不老。槐江之巅,有一口龙井,久旱不竭,久雨不溢,荡清沏之波,浮祥瑞气,令人叫绝。那口井就在龙云寺中!” “原来是这样啊~!可是 传说就是传说,现在的槐江山,也就是一座普通的山了。”不知道怎么了,现在司长薄听云官说话总觉得云官的话里有话。 走着走着迎面碰见了佟锦霜, “云官大人和临渊殿下这是要去哪里?” 司长薄自然不用行礼,云官可不行, “瑾端贵妃安好。瑾端贵妃是要去见皇上吗?” “皇上身子不舒服,本宫来给皇上送点药膳!” 云官看了看婵娟手里端着的食盒, “那瑾端贵妃还是得问问太医了,万一要是放了什么不该放的东西,伤了皇上的龙体可就不好了!” “云官大人不必担心,这都是太医看过的,没有问题。本来应该早一些的,只是酌酌那孩子实在粘人,本宫也走不开,才耽搁了一下。” “既然瑾端贵妃精力有限,不如就奏请皇上,将思明公主交给其他人,瑾端贵妃就好好的伺候皇上吧!” “皇上看得起本宫,让本宫教养公主,本宫自然也不能拂了皇上的意呢!” “既然如此,瑾端贵妃就不要无病呻吟,赶紧去给皇上送药膳吧!” 婵娟走上前,“云官大人,请您说话注意点,再怎么说,我们主子也是皇上亲封的贵妃!” 云官夺过婵娟手里的食盒,另一只手抬手就给了婵娟一个巴掌,饶有趣味的看向婵娟, “婵娟,本大人是皇上亲封的女官,主子说话你有什么资格插嘴?华蓝殿的奴才就是这样的吧!看来主子也不怎么样嘛?做好你自己的事情,手爪子不要随便乱动。” 然后那食盒有放回到婵娟的手上,看向佟锦霜, “瑾端贵妃,我奉劝你一句,野心可以有,为了野心害不相干的人就不好了,记住我的话。” 说完就拉着司长薄要走,佟锦霜回头, “那么,云官大人随随便便欺负我华蓝殿的人,这笔账怎么算?” 云官本欲回头,却被司长薄拦住,司长薄回头, “瑾端贵妃,这个人是我的,要和我一同办事的,不适合在这里浪费时间。” 又轻声看向云官, “走吧!” 两人离开,佟锦霜看着那双背影好久,婵娟在一旁哭哭啼啼的,委屈的不行, 佟锦霜忽然一笑, “看来,云康王爷的女儿似乎要成了临渊王府的女主人了!” 两人之间的关系她能看得出来,只是,还欠点火候,她不介意添一把火,促成一段金玉良缘。 婵娟带着哭腔, “娘娘,这云官也太欺人太甚了,奴婢不过是说了她一句。” 佟锦霜伸手摸了摸婵娟的脸,有点心疼, “回去拿上药膏好好擦一擦,你是奴婢,她是主子,她打你,你就该受着,日后不要冲动,不必为了我让你自己受苦,以前你是佟锦霜的奴才,我不管你是这么做的。现在,你的华蓝殿的掌事宫女,我让你先自己,后主子,懂了吗?” 韩娟感激涕零的看着佟锦霜,“娘娘,” “好了,收拾一下,咱们进去吧!别说咱们在外头碰见了云官大人的事。” “是。” 婵娟觉得,这个佟小姐,和当初在佟府的时候,不一样了,两人什么都一样,只是行事作风不一样了,变得更要威慑力,更懂得掌控人心了。 ………… “跟我去一趟刑部,有些事情,需要让你知道!” 一听到刑部,云官心里就有点怯, “不怕,不会再欺负你。走吧,去龙云寺之前需要解决一下这件事。” 不多时两个人就来到了刑部,没有上一次来的时候让人那么难以接受,云官跟着司长薄来到一个刑架旁边, “这是那天刺杀你的黑衣人。” “是他们?” 那黑衣人被架在刑架上很久了,但是没有受伤, “你是带头人?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否则,流水的刑具都来一遍!” 黑衣人一偏头,“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这是江湖规矩!”“可笑,江湖规矩?要是真的有,为什么只有你一个人在这里?不想想吗?一个人的牢狱之灾,换了你其他兄弟们花天酒地,值得吗?” 司长薄一击即中, “你的那些同伙全都跑了,就只剩下你一个人,来拖着官兵,也只有你该被蒙在鼓里!” 那黑衣人明显激动了, “不,不可能,他们不会这么做的。” 司长薄继续说道, “有什么不可以的,我的人抓到你的时候,你是朝着向我们的方向走的,而且只有你一个人,还需要我说的明白点吗?” 司长薄一般不动手,动手就不是人了。 “就算是这样,他们也是逼不得已的,我不会告诉你的。” 云官看见那黑衣人腰间挂着一个香囊,一扯就扯下来了,看了看里面的东西,红豆,看了看绣着的图案,花开并蒂。 “看来,有心上人?” “你别动她!” “那你说实话!” 司长薄从袖间划出一把匕首,刀尖抵在那黑衣人的喉咙处, “说!” 你的心上人不让动,你却要动我的心上人?不可饶恕! 司长薄的怒气冲冲的气势,让黑衣人震慑, “我说,我说,只要你们别伤害她就行。是靖侯,靖侯府的小姐让我们杀了云官大人的,大人饶命,饶命。” 云官低声呢喃,“原来是她。” “大人,我已经说了,你就放过我吧,不不不,放过她,放过那个姑娘,我还没娶她呢,还没娶呢,你们别伤害他!” 司长薄的眸色很深,闷哼了一声,收了匕首, “你怎么了?” 司长薄摇摇头,看着那黑衣人,“薛丹橘买了你们多少人?” “四十人!” 司长薄冷笑, “四十人就为了杀一个手无寸铁的小姑娘,是看不起你们钟离宫啊!” 黑衣人撇过脸, “钟离宫做事,只认钱财,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这是江湖规矩。该说的我都说了,你别动那个女子!” 司长薄看向云官,“你们要杀的人是她,放不放她说了算。” 云官看向黑衣人,眼眸冰冷, “我也不是任人欺凌的人,你想要杀我,我不会大度到放过你,你的女人可以活着,但是你,不可能!” , 第一百二十五章:娇柔小姐薛丹橘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你不是没有死吗?” 云官的火气一下子就上来,目露凶光 “我没死是你们手下留情吗?是你们技不如人,才让我活下来的,我活下来不是因为你们,你有什么资格让我因为我还活着而放过你?你若是在多说一句,我就让你的女人替你的兄弟抵命!一个女人换你余下三十九个出卖你的弟兄的命,值得的!” 云官若是说起狠话,也是字字诛心的。 说完就拉着司长薄的袖子要走,身后的黑衣人开口, “两位,我只说一句话,不再求情。” 云官没有回头,冷冷的开口,“说!” 那黑衣人笑了笑,大抵是他留给这个世界的最后一抹笑,那个女子在自己的脑海中一闪而过, “那女子不是我的女人,我俩还未成亲,我得给她留着名声!” 云官的眼里有些动容,但还是冷冷的说道, “你死了,她不说,就没人知道这段往事了。” 云官迈着步子继续往外走,司长薄回头看一眼,有转过头,随意的把手上的匕首一扔,那匕首稳稳当当的插在黑衣人的胸膛上,那黑衣人当场断气。 出了刑部大牢,云官看着司长薄很不寻常, “你怎么了?没事吧!司长薄?司长薄!” 因为担心,云官一着急就说出了司长薄的名字,说着就要上前查看,司长薄拉着她的手一拉,就把她拉到自己的怀里,用另一只手挡住了云官的眼睛,云官的睫毛在司长薄的掌心不停的动,弄得他的手掌痒痒的。 “乖,别看!闭眼!” 云官感觉到司长薄的气息不稳,整个身体都很冷,不过一会儿,云官已经被冻的打寒战了 “到底怎么了?司长薄,你放开我!让我看看!” “听话!闭眼” “我不!” 云官倔强的伸手想要掰开司长薄放在他眼前的手,因为他的手掌很冷,冷的可怕。司长薄一只手捂着她的眼睛,另一只手狠狠的一揽,把她整个人按在她的怀里,把自己的下巴放在她的脖颈处,闭上眼眸,遮挡住自己猩红的眼眸,汲取着她身上的暖意, 这样抱着不知道过了多久,司长薄才感觉自己略微好一点,勉强可以在云官面前维持常态,才放开了她,云官被司长薄抱在怀里的时候都愣住了,她没有脑子思考,直接愣怔着,司长薄抱了多久,她就愣了多久,直到司长薄放开她,她才回神, “你……,你没事吧!” “没事!” 二人从刑部出来就见到流汌在焦急的等着,他一个惊呼 “我的主子们呀,你们可算是出来了,你们再不出来,皇上就要让官差来搜人了,非说是怕你们遭遇了什么不测,拦都拦不住。” “怎么了?” “殿下,皇上连下三道圣旨召你进宫,我听说皇宫那边,也在找云官大人。” 司长薄和云官对视一眼,云官说, “这是出了什么事情了,怎么急?” 流汌摇摇头, “不知道,也没听说皇宫里面出了什么事情啊,怕不是皇帝贪玩吧!” 司长薄说 “去看看就知道了,既然没下斩首的命令,那就没事!” 流汌不得不佩服他们家主子这心态。 司长薄和云官两个人进了宫,看见柳公公守在外面,既然柳公公在外头,那么里头伺候的一定就是小吉公公了。 云官上去打招呼, “柳公公劳烦通传一声,就说临渊殿下与云官求见!!” 柳公公笑着,“你们可算是到了,快进去吧,还通传什么呀!” “您怎么笑着,不是出了什么事情吗?皇上没生气吗?” 柳公公摇摇头, “你们进去就知道了。” 这话又是一阵高深莫测,怎么皇宫里的人都爱卖关子。 云官也给了司长薄一个高深莫测的眼神, “走吧,临渊殿下,属于我们的腥风血雨的时候要来了。” 两人抬脚进了未央宫, 司长薄只是微微弯腰,云官却要跪下, “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给瑾端贵妃请安。” 佟锦霜陪着皇帝,坐在龙塌上,一旁上皇帝的奏折,另一边上佟锦霜的小人书,佟锦霜娇俏可人的用自己的手撑着下巴,时不时的翻页,不得不说,是甜腻的爱情啊! 段定乾抬起头来, “起来吧!” 云官站起来,佟锦霜也抬起头来,轻声笑笑,眉眼弯弯,朝着段定乾撒娇,轻声细语的, “呵呵,皇上您瞧,这临渊殿下和云官儿站在一起,是不是很像我们呢?金童玉女,伉俪情深! 两个人要找的时候都找不见,要出现的时候又是一同出现,也是好巧呢!” 段定乾也不生气,宠溺的说, “是啊,是郎才女貌,不过,比不得你我,伉俪情深可不能来说他们两个,他们二人并非夫妻,你这样乱说,会坏了两人的名声。” 其实他只是怕毁了司长薄的名声,毕竟司长薄的性子他也是知道的,最恨一些子虚乌有的东西。而且,现在的司长薄就是段定乾的一把手。 云官腹诽,是,我俩没成亲,自然不能用 可是你们有不能用吧,夫妻之间的伉俪情深,好像只有皇后才配的上。 司长薄开口,“皇上连下三道圣旨,是为了什么事?这么急!” 段定乾从座位上站起来,“哦,也没什么事,就是下了口谕你不曾到,朕有些着急,便将圣旨下了,没什么要紧的事!” 佟锦霜上前, “临渊殿下,这主意是本宫出的,由此才可见皇上对你重视至极啊!” 司长薄的脸色少有的难看,带着些怒气, “皇上不知道,圣旨一出,金口玉言,您这样随随便便就下旨,是不是太不把金科玉律当回事了?” 云官心想,这也是冲冠一怒为红颜,拿三道催命圣旨搏美人一笑,日后圣旨都成了儿戏,怕着圣旨也如同一张废纸,无人在听了。 段定乾眉头一皱, “临渊,朕不过是多下了几道圣旨而已,又并非是什么错,你何必如此,再说了,若是你能及时来,朕也不至于三道圣连下,朕若是错,你便是罪魁祸首!” 他一道口谕召不来司长薄的时候,心里也是慌张的,他怕司长薄不管他,司长薄为他处了不少事,让他有了不少面子,这才不愿意放开。正好佟锦霜在一旁说可以多下几道圣旨催一催,这才下了那么多圣旨。 , 第一百二十六章:冲突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佟锦霜看着君臣对峙的局面,心中暗喜,这样的事情,她很喜闻乐见,如果君臣离心便更好了,所以,她还是要给司长薄与云官牵一牵线了。 佟锦霜伸出纤纤玉手,给段定乾顺气, “皇上别生气了,这主意是臣妾出的,臣妾一个妇道人家,什么都不知道,给皇上添麻烦了,是臣妾不好,臣妾日后再也不说了。” 段定乾捉住胸前佟锦霜的手,“霜儿别这么说,你很好!” 司长薄懒得管了,他自己不在意的话,他何必身先士卒,兢兢业业,又不是他家的江山。 云官开口, “不知陛下找我们前来,有什么要紧事呢?” 云官的意思是,这事翻篇,也不想看你们秀恩爱,赶紧说事,说完了我们好滚! 段定乾轻咳了一声, “五日后启程去龙云寺,你们两上点心,不要出差错!”  云官赶紧点点头, “是,皇上教训的是,皇上提点的是!” 小吉看着云官一脸想走和讨好的脸色,无声的笑了。。 段定乾摆摆手,“行了,别拍马屁了,走吧,走吧,记得把事情办好。” 云官点头,心里早就乐开了花,“是,这就走,这就走。” 五天的时间一晃而过,龙云寺,浩浩荡荡的队伍朝着槐江山前去,除了段定乾和佟锦霜,郑梓月,同行之人还有几个嫔妃,大臣,臣子,总之每一家的老爷带着夫人,或许再带上几个子女,轿子有浩浩荡荡的,好像是什么大的集会似的。 约摸走了两个时辰,就到了悟大师带着弟子在门口迎接。 “皇上,皇后娘娘远道而来,舟车劳顿,多有辛劳,玄空,带贵客下去休息,皇上有什么事情,明天才有机缘。” 了悟大师是个长胡子的老头,身边跟着一个干净的小和尚。 玄空抬手,“诸位请。” 谁人该住哪里一早就安排好了,这会儿只要把他们领过去就行了。 薛丹橘看了看禅房, “这是什么,这怎么住呀!如此潮湿,身上睡了要起疹子的,我不住,卉儿,你去找管事的来,让他给咱们换一件!” 卉儿怯生生的说, “小姐,这屋子都是龙云寺最好的禅房了,上一回咱们靖侯府自行来礼佛的时候,小姐不是还说这禅房,花木深,禅意深,好的紧吗?” 薛丹橘反手一个巴掌, “你的意思是本小姐不讲道理,没事找事的胡闹吗?” 卉儿赶紧跪下, “小姐,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奴婢只是觉得,既然小姐上次说好,这一次应该也不会嫌弃的 小姐若是嫌弃,我马上去找玄空师父。” 薛丹橘撇嘴一笑, “算你识相,给我换到东释院近旁,那儿的禅房很得我意。” 东释院,司长薄在的地方。 不一会儿玄空就来了,玄空站在屋子外面,手掌合十, “不知小姐对禅房哪处不满意,小僧可以帮小姐按照您的意见,换一间,这样一来也省去很多事。” 薛丹橘从屋子里出来, “不用了,将我的禅房安置在东释院左近就好。” 玄空带着歉意, “小姐,东释院近旁的院子已经有贵人住进去了,这般,将贵人赶出来,恐不合礼数吧,小姐还是仔细想想,这屋子有什么不满意的,小僧尽力给小姐换。” 薛丹橘从上到下的打量了一下玄空,不屑一顾“你是叫玄空吧,我告诉你,本小姐金枝玉叶,我说要去东释院近旁,就要去东释院近旁,怎么你听不懂吗?” 玄空在胸前合掌,“施主,善哉,小僧实在不要满足小姐无礼的要求。 小姐既然入了寺院,还请小姐平心静气,龙云寺历来安谧,请小姐莫要打扰了师父们清修。” 薛丹橘一笑, “玄空和尚,你知道我是吗?我父亲是靖侯,我是靖侯府的嫡亲小姐,你敢得罪我,就不怕我让爹爹治你的罪吗?” 两人的争吵也让很多人侧目,院子里已经聚了不少人, “我就说薛家小姐和那临渊殿下是一对儿,你们还不信,这都要住到一起了呢!” 宣铃兰站出来,指着那女子, “哎,你胡说什么呢,你亲眼见过了,捕风捉影!”还不忘给她一个白眼,那姑娘也不甘示弱, “要不是两厢情愿,那就是薛丹橘上赶往上凑了呗,这不是明摆着吗,非要往东释院那边凑。” “穆离朱,你别胡说。” 那被叫做穆离朱的女子连眼神都懒得给她, “宣铃兰,你蠢吗?这么明显看不出来吗?那玄空和尚也是好脾气,要是我,我定然打死她。” 玄空不想与人争吵,便说, “小僧相信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小姐若是没什么事情,小僧便先行告退了。” “你站住,龙云寺就是这么待客的吗?我等陪同皇上前来礼佛,刚来就如此怠慢,看来是忘了天家威严了?” “怠慢不怠慢,不是凭你一人说了算。”一道女声出现,众人回头,是络和公主。 “薛丹橘,靖侯教给你的就是这些,真是枉费了靖侯的一片苦心。” 走到玄空身边的时候,对玄空轻声说,“玄空师父别怕,没事!” 薛丹橘莞尔一笑,“我当时是谁呢,原来是络和公主啊,怎么着佛门清净之地,一个婚前失贞,不守妇道的女子也能来呢?”说着看向玄空, “玄空,你说是不是,佛门之地,不能因为一个女人被毁了不是?” 玄空双手合十, “小姐,万事从心,俗世自有俗世的道理,佛门也有佛门的规矩,您若是非要如此,小僧也只好去请主持前来定夺了。” 嗣音推开挡在薛丹橘身边的丫头,看着她面前的薛丹橘,说道, “薛丹橘,身娇肉贵呢,就不要跟着家里人出来,这禅房谁也没说什么,怎么你就偏偏有问题呢?皇上刚才还夸奖禅房清幽,沁人心脾呢,怎么,薛小姐你是觉得皇上说的不对?” 薛丹橘作为靖侯府的嫡小姐,后宅的宅斗她也是手到擒来的,官员的后院就是皇帝的后宫,嗣音和薛丹橘都是在那样勾心斗角环境中长大的,手段当然有。 “络和公主,我只是说我的禅房有些潮湿罢了,兴许是有心人故意这么做的,我靖侯府家大业大,父亲又是出了名的清正廉洁,得罪了什么人也是有的。” 第一百二十七章:祈天灯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行了行了,这些话你留着跟别人说吧,且不说是不是清正廉洁,你口里的有心人是谁?临渊殿下?还是云官,还是你意有所指,指的是当朝天子,还是龙云寺主持?” 薛丹橘说的有心人自然是云官,本来大家心里都只是疑惑,现在被嗣音明明白白的说出来,倒是让她有点难堪了。 薛丹橘一笑, “络和公主说什么呢,我不过是一句玩笑话罢了。” “既然是玩笑话,就不要说的那么认真,你当是玩笑话,旁人可不当是玩笑话,你记着了?” 薛丹橘咬着牙微微福身, “公主教训的是,丹橘知错了。” 一个连自己的贞洁都看不住的落魄公主,居然敢在她面前摆架子! 嗣音靠近薛丹橘的身边,在她的耳边说, “本宫记得你曾说过一句金枝玉叶,对吗?忘了告诉你,敬虔帝京的金枝玉叶只有两位,本宫和思明公主。你这话,若是被有心人知道了,足够让靖侯掉脑袋了。” 稍稍和薛丹橘拉开了点距离,提高了声音, “既然薛小姐知道错了,那就好生注意自己的言行,别给靖侯丢脸。” 转身看向周围的人, “行了,你们都散了吧,聚在这里算怎么回事啊?” 那些贵女也都散去,穆离朱指了指嗣音,然后戳了戳宣铃兰, “看见了没?凤凰就是凤凰,落难了也是凤凰,你那个小头头,顶多算个孔雀,还是个不大聪明的孔雀。” 嗣音处理了薛丹橘,朝着自己的住处走去,天色渐暗,玄空叫住了嗣音, “公主要去哪?” “回去,怎么了?” “公主的方向走错了,这边是回不去的。” 玄空说的诚恳,笑容纯净,没有让人感觉到一点不适,倒让人感觉到一种实诚。 嗣音不可见的微微动了动嘴,有点尴尬, “呵,是吗?我走错了啊!” “公主这边请!” 玄空朝着嗣音指了指方向,嗣音笑笑,“多谢师父。” “不必。” 嗣音和玄空一路走着,嗣音忽然开口,“玄空师父,你说人死了,会去哪儿?” 玄空认认真的回答, “佛说:“行上品十善生天,中品十善做人,下品十善做阿修罗;犯上十恶者落地狱,中品十恶堕俄鬼,下品十恶沦畜生”六道轮回是十恶十善应得的结果,人生本是业报相续的。” 嗣音刚开始有点摸不着头脑,大家说的都是一样的话,她怎么就听不懂呢!反应了一阵之后,噗嗤一笑,她没想到,玄空会把佛经上的东西给背出来,一下子被他逗笑了, “不用回答的这么认真,我不过随便一问,你也随便一答就好了。” “怎可随便?师父说,对人对事,都要一心一意,不可敷衍了事。” 嗣音从来没有觉得世上还有这么有趣的人,真是可爱,一本正经说教的样子,憨憨的。 嗣音笑着说, “好吧。” 玄空有些局促不安的笑笑,“是,公主。” 嗣音不想再逗他了,再逗下去,怕是要生气了。 “玄空,在龙云寺我可以为我母妃放一盏祁天灯吗?” “可以,我带公主去吧!” “好。” 两人一前一后到了龙云寺一出空旷的地方,那里放了一排一排的祁天灯(也就是孔明灯的别称啦。) “公主,这便是了,旁边有笔墨,公主可以写一些想要说的话。 ” “多谢。” 嗣音提起笔,在白结方纸上写道, “彩笔题桐叶,佳句问平安。” 母妃,我一定将您亲自送回清溪,您放心。 嗣音看着缓缓飞天的祈愿灯,笑了,祈愿灯可以飞的那么远,一定可以拿祝福带给母妃的。 “玄空啊,其实你是知道我的事的吧,我脸上的伤,无不昭示我的过去。你是不是也觉得我玷污了佛门清净之地?” 玄空摇摇头, “不会,公主,我知道公主发生的事,但一如小僧说过的话,万事从心。” 嗣音没见过这么有趣的人,一板一眼,但是半点不显得木讷, “你的师父是谁?可是了悟大师?” 玄空不好意思的点点头,“是,是了悟大师,我生来蠢笨,跟了这么好的师父至今也无所顿悟。” “慢慢来吧!好了,我先走了,日后那些人再无理取闹,你别搭理他们就是了。” “是,多谢公主提点。” ………… 第二日便是所有来人都跟着段定乾一起礼佛,段定乾和郑梓月在佛前闭眸,所有人都陪着,后来,了悟大师带走了段定乾,余下的人好在大殿里跪着。 了悟开口,“皇上似乎有事?” “大师,近来皇宫发生的事情,相比您也有所耳闻,我想知道,那天回来的是不是真的皇贵妃!若是真的,可否让我再见见她!”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陛下,无老死也无老死尽,《心经》记载,人之生老病死,自有天定,不是老死就没事了,轮回无尽,人生不过是借路走一程,借一付皮骨而己, 前世今生来世,皆有因果,见与不见,又有什么区别?皇贵妃既然已经身死,那就是皇贵妃的命,魂归何处,不是你我俗世之人所能决定的。” 段定乾有些急切,“这么说,是真的没办法了?” “了悟不明白,皇上如此执意要见皇贵妃是为了什么?放不下也应该放下来,人鬼殊途,皇贵妃娴静善良,福泽深厚。” 她终于是福泽深厚,才致早殇,离他而去。 段定乾干涩的眨眨眼,无力的说, “朕知道了,辛苦大师了。” “阿弥陀佛。” 段定乾走出了大殿, “礼佛之仪到此结束,你们自行散去吧。” 段定乾走了之后,段书均第一个站起来,还算是收敛的说, “总算是结束了,哎呀,大早上的就起来了,差点就喂虫了。” 郑梓月看向段书均, “你呀,佛祖前面也敢这么不稳重,真不知道教书先生是怎么教导你的,这么没礼貌。” 说是呵斥,但也没生气,像是玩笑一般, 段书均笑笑,“哎呀,母后,你可别打趣我了,我就是饿了。” 段商羽一把夺过段书均手里的扇子,打了他一下, “哈哈,你这风度翩翩的,怎么会饿,我以为你都辟谷好久,快做神仙了。” “好了,你么们两个别贫了,龙云寺就交给你们和太子了,本宫陪着皇上散散心,知道了吗?” 段商羽笑着说, “放心吧,母后,三哥不靠谱,我和二哥还不靠谱啊!” 第一百二十八章:勾结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段书均给了他一拳,“我这么不靠谱了?” 段深泓弯了弯腰,“是,母后放心。” 郑梓月会心一笑,仪态万千,给了段深泓一个安心的笑容,就走了。三位殿下齐聚一堂也是很难得的场面呢!这几位殿下几乎是所有敬虔帝京女子的梦中情人,外形出挑,身份贵重。 薛家的二小姐丹黎的眼睛就没有从段深泓的身上移开,她不见得有多喜欢,但这几位皇子里,她最愿意嫁给段深泓,位属东宫,至高无上。 段深泓开口, “龙云寺乃天家皇寺,见不得勾心斗角,昨日的事情本宫略有耳闻,念在你么初来乍到,本宫不做追究,若是再有下一次可不是这么简单,佛门清净之地,容不得小肚鸡肠,惹是生非的人,明白吗?” 昨天的事情,他知道的清清楚楚,敢对他段家的妹妹动手,一个薛丹橘,他还不放在眼里。 底下众人回答,“是。” “散了吧。”乌央乌央的人不多时都散了,段深泓和段商羽一同离开,司长薄和段书均一起走了,云官带着小九儿参观龙云寺,只是今日的小九儿看起来有很大的心事, “小九儿,你怎么了?看起来有心事的样子!” “哦,姑姑,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她只是在想,天罚会什么时候降临,会以什么样的方法降临,她能不能撑得住,她来到人间的任务还没有完成,要是就这么死了,太不值了。 云官掰过小九儿的身子, “小九儿,你我一起这么多年,我要是还看不透你,就真的对不起你这声儿姑姑了,你不想说我不逼你,但是,小九儿,如果你需要帮助的话,我一定在所不惜,你好好的记住,我是你的姑姑,永远都是,你还小,有些事情不需要硬撑着。” 小九儿听着云官的话,心里暖暖的, “我知道了,姑姑!还有,我不是小孩子了。” 她只是看起来有点小而已,她的年纪说出来可能会吓坏云官。俩人相携走了一段路,忽然小九儿拦住了云官前进的道路,与云官对视, “姑姑,有人!”两人灵活一动,转到一颗大树后面,稍微探出点头,就听到两个人对话,“丞相大人,好处你也得了,怎么人不帮我救了呢?出尔反尔的话,咱们可就不能好好合作了呀。” 说话的人声音温吞,说出来的话,确实一点也不温柔。 云官和小九儿对视一眼,用口型说,“郑蕤?” 小九儿点点头。 “您说的这是什么话,老夫得到什么好处了?老夫要的是司长薄死,可是他做了什么,他夜探皇宫,还差点杀了云清川。他自己学艺不精,连一个女人都斗不过,被云清川抓了,还有老夫冒着风险去救他吗?” 郑蕤带着狠厉, “老夫的目的没有达到,你们的要求,我也不会做的。” 那人呵呵一笑,玩味儿的说, “丞相大人,你有选择的余地吗?有了天和国的帮助,你登上九五之尊的位置,指日可待,没有天和国,你什么都不是,谢予洲刺杀司长薄这件事情的原委若是东窗事发,凭着司长薄的本事和行事风格,你觉得你能在丞相位子上待多久?嗯?” “景同尘,你别威胁我,老夫好歹也是凛朝丞相!” “丞相大人,我一口一个大人,大人这么直呼其名,可是让我很难过。”说着就变了脸色, “丞相又怎么样啊,你若是救出谢予洲,我们之前一切好说,你要是不救,那我的人可就要亲自动手了,我们的人动手,你凛朝的刑部可就不保了。凛朝刑部那么多犯人,我要是一不小心都给放了,那后果可就不好说了啊!” 郑蕤也不在意,“哼,不过一个刑部而已,折了佟硕还有下一个,正好老夫可以举荐一位听话的。” “我要是猜的没错,这佟硕的女儿佟锦霜是在皇宫吧,她和皇后谁更得宠?谁的枕边风更大一些呢?” 郑蕤被他说的有些动容,可从刑部救人,不是那么简单,而且谢予洲这个人,司长薄盯着紧紧的,皇上也不会掉以轻心,怎么救?除了劫狱他还能有什么办法。 “老夫不是不愿意救,只是老夫也无能为力,凛朝把这个人盯得死死的,老夫怎么办?总不能劫狱吧!” “那倒不至于,只需要丞相大人帮我们拿到刑部大牢的构造图和轮班表,就行了,丞相大人这么有诚意,我们也不会让大人难做。” 他们一开始的目的也不是为了救人,刑部大牢构造图和轮班表可比谢予洲重要多了! 郑蕤没有丝毫犹豫, “成交,同尘公子。” 云官和小九儿察觉两人的对话似乎快要结束了,也心照不宣的准备离开,微小的移动声音还是没有逃过那个叫景同尘的人的耳朵, “谁!谁在那儿?” 话毕,一只飞镖从他的袖间飞出,云官把小九儿推开,两人一同倒在地上,躲开了那支飞镖,两个人也暴露在景同尘的面前, 云官和景同尘对视,敌不动,我不动,敌一动,不,不行,狭路相逢,勇者胜,敌不动,我先动。看向小九儿, “跑!” 小九儿从地上爬起来,拔腿就跑,云官也是一样的动作,这个地方紧挨着东释院,她们只要跑到东释院就安全了,那里有司长薄,司长薄在,就很安全。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觉得有司长薄就安全,但是此刻,这个想法是她心里唯一的想法! 云官拼了命的再跑,景同尘看着他们跑进了东释院就停下了手里的飞镖,看向郑蕤, “丞相大人,怎么做,不用我说吧!” 郑蕤阴狠老练的脸上算计横生,“不必,云官要死,那个小丫头也得死。” “丞相知道就好,我还有事,先行告退。” 说完,足尖轻点离开。这边云官和小九儿一前一后跑进了东释院,两人频频回头看看身后的追兵,没有注意到眼前的人,一个满怀的撞了上去,司长薄手疾眼快揽住了云官,原地转了几圈,来缓冲她撞到他的力气,小九儿则比较惨,一下子撞在了段书均的怀里, “啊!鼻子都要撞歪了呀!你就不知道也像人家那样扶着我吗?笨死了。” 第一百二十九章:救人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段书均推开小九儿,摇着自己的折扇,“我才不要呢,本殿下向来不喜欢和某些人纠缠不清!” “你说谁呢?段书均,你是不是这两天没打,皮痒了啊!” 司长薄这儿轻声问到, “怎么了?跑的这急!” 说完还摸了摸云官的头, “撞疼了没有?” 一旁的段书均瞪大了眼睛,天哪,他看到了什么?这个司长薄瞒的这么好,一点风声都没有透露过啊!他就说数十年如一日的护着肯定是有原因的嘛,还嘴硬的说不是,哼!这一次让他逮住了吧。 云官和司长薄又何尝不是,这样亲昵的动作,他竟然做的这么熟练! 段书均轻咳了两声, “咳咳咳,那个,我说,本殿下还在这儿呢,再说了,就是有什么急事,云官大人这样明目张胆的闯了东释院,也是不妥的吧,孤男寡女的,坏了我们临渊的名声呢! 更何况,本殿下还在这儿呢,你们这撞得疼不疼啊? 不疼不疼,你揉一揉就更好了,咦~ 这般旁若无人,本殿下可是要生气的呀!” 段书均还学着云官的语调嗲嗲的给了个回答,小九儿在一旁几乎要吐! 云官笑笑,看着司长薄挑着眉,话却是对段书均说的, “没事,我若是坏了临渊殿下的名声,招了他做夫婿就好。” 司长薄原以为那天早晨她是一时兴起闹着玩的,没想到她又一次说出口,她难道不知道,这样的话从女子嘴里说出来,对她的名声不好吗?真的那么不在乎名声吗? 段书均一句话不说,拉着小九儿就走,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 “小九儿,走,咱们不适合呆在这里!” 连拖带拽的提着小九儿的衣领,把她拉出去好远,小九儿怎么挣扎都没用, “哎呀,你放开我。” 段书均没理小九儿,回头看向司长薄,嚎啕大哭 “我说,司长薄,你就不留我吗?你不爱我了,我们的友谊到此为止了,我要走了。” 司长薄不为所动,没有说留还是不留,也没有否定他们之间的关系,也没有像段书均解释些什么。 倒是小九儿说, “你够了,段书均。” “啊!啊!,司长薄,我要是出去了,可是会乱说的哦!” 段书均专门学着女子说话时柔美的腔调,还时不时的扭一扭身子, 司长薄不为所动,小九儿说,“段书均,你放开我的领子,我要吐了,你太恶心了!” “司长薄,我伤心了,你这个见色忘友的家伙。” 段书均放开了小九儿,蹲在地上,蜷缩着,可怜极了,司长薄转身,带着云官进了屋子,小九儿过去踢了段书均一脚, “行了,别演了,人早就走了!” 段书均猛然的抬头, “啊?这个男人,真是狠心!走,咱们也进去,今天本殿下要做一个夹缝中生存的人,那个缝,就是云官和司长薄的中间。小九儿,别拦我!” 小九儿给了他一个白眼, “我没打算拦你,你要作死,我也没办法呀!司长薄那人的八卦是你能八的吗?” 段书均撩起自己的袍子,跟着进了屋子里,小九儿抬头看天,天上天云翳凌乱,乌云滚滚,日月无光,天昏地暗,看来,天罚要来了。 凡人眼中,还是晴空万里的,但是在小九儿眼里就不是这样了。小九儿缩回了要跟上去的脚,现在,对于她,对于这些人来说,最好的办法就是远离,免得天罚伤害他们,天罚只是对自己的,要是牵连到其他人,落到自己身上只会更重,若果有凡人因为天罚死去,那么她也活不了。 低声呢喃,“姑姑,你等等我,我很快回来!” “段书均,段书均!” 段书均回头, “怎么啦?快点跟上来!你一会儿又走丢了!” 小九儿大声说, “段书均,你先去,我要到处去逛一逛,龙云寺的景色我还没有仔细看过呢,你别拦着我啊,小心我打你! 我会赶在皇上回京之前回来的。” 段书均皱眉, “你可以和我们一起去,你一个小娃娃太危险了,龙云寺虽然有侍卫,但是群山俊岭,怪石嶙峋,不太安全。” 小九儿一笑,“我在皇宫都能来去自如,你觉得我怕这个!” 也是,小九儿的本事他也是见识过得,他感觉的出来,小九儿和一般都女娃娃不一样,但是也说不上来,还记得当初因为出言不逊骊贵人打了五十大板,五十大板下去一点事都没有, 要知道,一个健硕的男子,五十大板下去,腿都要断了的,偏的小九儿还是自己蹦蹦跳跳的走回冼松殿的,那打板子的太监整个人都蒙了。 段书均权衡再三,决定相信她,“行,我会和云官说的,但是,你也小心点,别太贪玩了。 “知道了。” 说着就离开了龙云寺! 屋子里,段书均和司长薄听完了云官刚才的所见所闻, 段书均手上的折扇不停, “你的意思是,郑蕤和天和国勾结,意图造反?” 司长薄喝了一口茶,“她早就知道了,不必瞒她,别装了!” 段书均真的是要一口老血吐出来, “司长薄,你还是人吗你,你知不知道到,这事儿,我们查了多久才查出来,你一转身就告诉了这个丫头,太不公平了。” 完了又对着云官说, “云官,你捡了这么大一个便宜,本殿下心里不舒服,你要请客吃饭!” 云官很邪恶的看向司长薄,无耻的询问了司长薄的意见, “不用,他不吃!” “司长薄你大爷的!云官,你也欺负我是不是?你们两,一个比一个无耻,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手上的扇子扇的更快了,额头上的刘海被他自己的扇子吹的一上一下的, “不气不气,本殿下不气,生气会变丑,不气,不气!” 自己给自己下火,自己劝自己不生气。段书均不停的摇着自己的扇子, “不过,现在,郑蕤应该要动手了,云官儿,你小心点。” “没事的,只是他们到打刑部的主意,是不是应该加强戒备?” “这件事还是从长计议吧,关键不在刑部,在郑蕤,刑部的构造肯定是不会变的,一旦构造图入了天和国的手里,加强防备也无济于事。” 司长薄说的一针见血,剩余两人都认同的点了点头 。 第一百三十章:签文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闲闲,今后回宫,一定把流汌带在身边,我是外臣,不能随随便便进宫,不能时时刻刻都保护你,知道吗?” 云官想要拒绝,但是想着,如果流汌在身边的话,真的有什么事情,也好有个照应,不会势单力孤,也是好的。 “嗯,我会的,多谢临渊殿下好意。” 几个人又聊了一会,段书均找了个借口就离开了,云官和司长薄出了东释院,在龙云寺四处走走,在大雄宝殿里碰到了了悟大师,云官双手合十, “了悟大师!” “云施主。” 云官有些不好意思的问, “了悟大师,我可以求签吗?” 了悟指了指那个签筒,“施主请!” 身边的司长薄一直跟着,默默不语,也没有阻止,只是替她挡着身后时不时来的人群,不让那些人推搡着她,云官摇摇签筒,就从里面掉出来两支牵,云官手足无措的拿起那两只签,递给了悟大师, “这,两支签怎么办?了悟大师,我需要重新摇一次吗?” 了悟摇摇头, “阿弥陀佛,这便是施主的机缘了,很少有人会摇出两支签,施主可要解签?” 云官看向司长薄,笑了笑,“解吧。” 了悟看向签文,一支写道,“半世浮萍随逝水,一宵冷雨葬名花。” 另一只签文却是什么都没写,一片空白,云官明显的看到了悟有有一瞬间的愣怔,云官心里有些打鼓, “大师?怎么了?这签文不好解吗?” 了悟皱着的眉头缓缓舒展开,对着云官慈爱的笑着, “施主不必多想,一场秋雨一场寒,施主注意身体便好。秋雨无昼无夜,滴滴霏霏,最是伤身子。” 云官的脸上只有礼貌的微笑,看着了悟大师手上的签文出神, “大师,这签文这样简单吗?似乎这诗句的意思与命理有关吧!大师,是我的签文解不了还是不想告诉我?” 了悟大师闭上眼睛,不多时有睁开, “阿弥陀佛,施主,解签文本就是机缘之事,施主的签文所指便是如此,更多的,天机不可泄露,老衲也不知道。施主两支签文,一支可解,一支不可解,有字的可解,老衲愚钝,看不明白,无字的不可解老衲也无权去解,人之命理,自有天定,凡人窥探天机,已是逆天。” 云官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又慢慢的吐出来, “多谢大师指点迷津。” 云官一笑, “签文哪里是随便问问就可以的,我没事,别担心。殿下不为自己求一支签吗?龙云寺的签可是千金难求,难得这一次求签不要钱!” 司长薄笑笑, “不必,不过,闲闲是个小财迷吗?这样的便宜都要占!” 司长薄似乎连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在云官面前的笑大多是真心实意,发自内心的,不想和其他人,不是冷笑就是算计,一点真心没有。 “才没有呢!是真的很想算一算呀,本来想算姻缘的,殿下在,不怎么好意思。” 云官嘟囔着说,司长薄感觉到自己又被调戏了。 小九儿离开龙云寺就立马是施法离开,尽全力朝着西海而去,西海周遭没有人烟,不会有人因为天罚而死。 小九儿看着黑云弥补,转眼天罚就要到了,云层掩映之间,她瞧见了那个手持神杖的男人, “布泽仙上?” 布泽手持神杖,冰冷无情的看向小九儿, “乱纪小仙,速回地面,接受天罚。” 小九儿停在云端,奇怪,怎么会是布泽呢?也对,布泽掌管布雨,与雷公电母一同做事,由他来也没什么不可! “布泽仙上,小仙斗胆,想求布泽仙上一个恩典,可以等小仙回到西海之滨再行处罚!” 布泽手中神杖一挥,铁面无私, “天帝下令,时辰不可改,在下没有随意更改的权利。” 说着在胸前结印,顿时,电闪雷鸣,风雨交加,遮天蔽日,小九儿不得已落回地面,天上的雷不断的追着她,天雷野火,一道一道都是夺人性命啊!小九儿用法术抵挡,可还是耐不住天雷,一道天雷从小九儿的背后落下,小九儿吐出一口献血,嘴角丝丝血迹, “啊!”  小九儿对着云端之上的布泽说, “布泽仙上,我拖延时间,也只是想给她们一个道别的时间,我知道是错,可你们九重天上的神仙不是自诩救人于水火之中吗?为什么不愿意宽恕,连一句短短都的道别都不允许,果然是一如既往的冷漠。” 布泽没有说话,但是手里的动作并没有停下,雨还没有落下,雷声阵阵,七七四十九道天雷,她躲过十三道,余下的都确确实实的打下来了她身上,尽管很疼,可这条命算是保住了。 布泽收了神杖,在胸前结印, “四十九道天雷,一阵秋雨,天罚便结束了,是生是死,便听天由命吧!” 那场秋雨下了好久,不仅仅是小九儿这儿,连龙云寺也是,大雨淅淅沥沥的,雨水从檐下滴落,似一首浑然天成的乐曲。 小九儿躺在雨水之中奄奄一息,后背上的伤隐隐作痛,但是小九儿快要昏迷的神智,已经顾不得感受疼痛了,她只能放空自己,等着自己昏死过去。 好不容易,雨停了,太阳出来了,小九儿也晕倒了,晕死在这荒郊野外。 云和和司命好不容易才从九重天下来,司命一看昏死在地上的小九儿,立马就心疼了, “我的妈呀,这怎么给打成这样了,布泽下手有太狠了吧,这么个小娃娃也狠得下心。真是没人性!” 云和一笑, “得了吧,布泽也是奉命行事,再说她本就有错,而且还身份不明,西海那么大,谁知道她是哪门哪派,怀了哪些心思? 你这么说,有失偏颇,不能因为这小娃娃长得好看,你就失了君子之风。” 司命抬起手就要打,却被云和制止, “有这功夫,还不如去救救她,这么奄奄一息,在那里躺着越久,伤的越重,你别忘了,西海的神明,最惧阳光。” 司命听到这话,赶紧跑过去,扶起小九儿,用法术探查了一番, “勉强还有一口气,能救活。” “那边的山脚下有个小屋子,带她过去吧!” 进了屋子里,司命为小九儿运功疗伤,被天雷打伤的皮肤上映这浅蓝色的细纹龙鳞, 云和在外面设了结界,阻断了这一方水土与九重天的联系,免得被九重天的那群人知道了,又说些有的没的的。 第一百三十一章:雷劫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差不多隔了一天吧,小九儿就醒了,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 “嘿呦,你醒啦,感觉怎么样啊!没死吧!” 小九儿的身体是很虚弱,但还是给了司命一个白眼, “死没死你不知道吗?” 司命扔下手里的草药 ,气冲冲的走过来, “哎,你就这么和你的救命恩人说话吗?真是个白眼狼。” “我没救过你吗?那你把琼楼宴上的桃子还给我。” 说着朝司命伸手, “那桃子又不是我吃的,你找他要去。” 司命指着一旁的云和, “真是的,一个两个的,都往我身上推责任,我怎么这么命苦啊!” 云和没有理司命,径直走到小九儿身边坐下, “你身上的伤呢,已经上了药,慢慢就会好,天雷痕不比其他,会有疤,不过,我很好奇,你到底是西海什么人?你身上的龙鳞做不了假,西海龙宫是你家,对吗?” “关你什么事?”小九儿警惕的看着云和,像是把浑身的刺都竖起来的刺猬, 云和一笑,“也不关我什么事,只是,你是神仙,逗留人家是为了什么?我需要知道。你别告诉我说贪恋人间风景或者情爱,你留在云清川身边或许是为了这个,但是你在皇宫里面四处游走,翻箱倒柜的,难道还是为了这个吗?” 随后眼神笑意盈盈的看向小九儿,“你认得我,所以也知道我的行事风格,哦,通俗易懂一点,就是你认得我,也一定听说过我的手段。” 是的,云和虽然是个温文儒雅的神仙,但是动起手来,也不是个会手软的。 小九儿把头偏过一旁,一副死都不说的样子, 云和脸上的表情一变,“司命,拿了她的避尘珠,把她扔出去!” 司命一惊“啊!” “动手!” 司命本来还想说什么,但是被云和的眼神给震慑住了。没办法,只好照做。小九儿身受重伤,根本就没有法力,再加上身子虚弱,连反抗都机会都没有,避尘珠就这么被司命拿走了,司命还是很温柔的抱起小九儿,把她放到了门外的地面上, “那个,小九儿啊,你好自为之吧,我走了!” 小九儿满头黑线,她这是真的被扔出来了?还是以这种方式?这不是存心欺负人吗? 司命进了屋子里,看向云和, “这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过什么分,她不说,就不能让她回到云清川身边,她这一次能改了宋明月的命,下一次一旦改了云清川的命怎么办?潇然的命理和云清川息息相关,一点差错都是不能有的。 更何况,她死不了,我要去趟西海,查清楚她的身份,你留在这里,看着她,别让她坏了事。” “西海多险阻,你一个人去,可以吗?要不让昆山跟你一起去?” “不必了,司命,你看好那个女娃,我去去就回。” 云和一走,司命就赶紧把扔到外面的小九儿给抱回来, “行了,行了,你呀,就好好在这里养伤吧!我警告你啊,这是第一次犯戒,算是小惩,我念在你与我是仙友,才跟你说这些的。我听他们喊你是叫小九儿吧。我跟你说啊,小九儿,人有人自己的命,神呢,也有神自己的劫难,你日后,万不可以再这么做。” 小九儿很是愤懑,抄起床上的枕头就朝着司命打过去, “你们九重天这些冷酷无情的神仙,什么都不懂,你们就知道这些规矩,规矩,规矩,规矩能吃啊,还是规矩能救人!啊!什么都不懂,就知道死守这那些规矩!” 小九儿拿着枕头一下一下的打着司命,破枕头本来就不牢固,再被小九儿这般肆意揉搓,里头的破棉絮全都给抖落出来了,破棉絮,黑黢黢的,臭烘烘的,全部洋洋洒洒的落在司命的眼前,脸上,身上,落在他和小九儿之间 司命在短暂的愣怔之后,在那些棉絮全落到地上之后,大叫一声, “啊~~,棉絮,棉絮,脏死了,脏死了。” 随后开始满屋子跳来跳去,企图把身上的棉絮都抖掉, “我的妈呀,我的妈呀。” 想要用手抓,又想起刚才那一团黑乎乎的东西,瞬间就失去了勇气。 小九儿没好气的说, “闭嘴,你狼嚎什么呀,不就是点棉絮吗,怕什么!” “啊!我~,我~” 小九儿算是看出来了,这个司命有洁癖, 小九儿打了一个响指,司命身上马上就干干净净的了, “你们九重天的神仙还真是毛病多,冷酷无情就算了,还矫情,一点棉絮,能要了你的命啊!” 司命好不容易才让自己安稳下来,耷拉着脸坐在床边,听着小九儿数落, “我们九重天的神仙怎么了?啊,你们西海好,你们西海棒,你们西海顶呱呱,我就纳闷了,什么时候神仙还有种族了?怎么,你优越的不行啊!小九儿,我看你们西海也不怎么好啊,西海能把你养的这么笨,可见西海也不聪明。” 小九儿一急,也顾不上身上的伤,伸手就要打, “行了,你安稳一点吧,身上还有伤呢,废了我不少灵力呢,再说了,你说说你做的那事儿,叫什么事啊,这天罚受的也忒不值了, 你说你要是真的和那冥官抢人,把人抢回来,也算呢是吧,你瞅瞅现在啥都没有,还白白受了雷劫。” 小九儿哼了一声, “你这冷心的神仙还有这么有人性的时候啊!现在说这些也迟了不是?” “就是为了说给你,让你堵得慌。” 司命贱兮兮的笑着,一句话把平息下怒火的小九儿又给惹毛了, “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司命,九重天怎么有你这么讨厌的神仙!” 司命才不理会她,反正小九儿受了伤,不能动,他要趁着这个时候好好的欺负欺负。 司命不知道从哪里拿来一盒糕点,递给小九儿, “呐,给你,别气了,别气了,本来身体就不好,再气坏了,吃吧,你多吃点,早吃早好,我也省的照顾你。” 小九儿看了看糕点,又看向司命, “这,没毒吧!” “你还能给毒死啊!快吃吧!” ……………… 两人斗嘴打骂,时间过得也快,两三天的时间,小九儿身上的伤已经差不多结痂了, 小九儿一口嚼着糕点,一边说, “喂,司命,我要走了,云清川这几日就要回宫了,我得回去,不然她会担心的。” 。 , , 第一百三十二章:包扎伤口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司命长出了一口气,“呼,你可算是要走了,司命我长这么大还没有这么伺候过人呢,这两天腰都格外的疼,你走吧,你赶紧走,累死我了。” 小九儿是真的很想狂扁司命一顿,但是想了想,还是忍住了,这一次先不打,抵作他救她的恩情了。下一次,小九儿眯着眼,手上攥紧了拳头。 小九儿推门出去,司命还大叫了一声,“哎~,你记得别随便动,伤还得好好养着,你听见了没有啊!回答我一声啊!” 回答他的只有那个破烂门的吱吱呀呀的声音。 ……………… 自从上一次玄空带着嗣音去了放天灯的地方之后,嗣音就很喜欢来这儿,经常在这里一坐就是一整天,一场秋雨之后,这里的绿叶更绿了一些, 玄空过来的时候没想到这里会有人,被嗣音吓到了,一只脚踩到了树枝滑了一个狗啃泥,摔了一个屁股蹲,两只手撑在身后,才不至于躺在地上, 嗣音立马站起来,跑过去, “没事吧!玄空师父,我,我,我不是故意吓你的,对不起。” 玄空慌乱的拍打了身上的土,然后双手合十, “没事,没事,施主不必自责,是我没有注意到才会这样的。” 嗣音眼尖的看见玄空手掌上的擦伤,一把拉过来, “哎呀,你的手受伤了,我看看!” 玄空一个小和尚,怎么见识过这样的阵仗,脸和耳朵一下子就红了,偏偏他还没有三千烦恼丝,挡都没有东西可以挡,不停的往回缩手,嘴上也不忘了拒绝,结巴的说, “不,不,不用了,施主,施主,我,我”不停的扒拉这嗣音抓着他的手, “不用,施主,施主!我,真的不用了,施主!” 嗣音看他这个样子,也意识到自己不对,他是个出家人,怎么会像这世俗里的人一样看过这些呢,这些在佛法里是犯戒的吧! 想到这里,嗣音马上放开了玄空的手,因为放的毫无征兆,愣是让玄空因为惯性,又摔了一跤,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嗣音赶紧去扶,快要挨住他的肩膀的时候,又停住了,脑子里的世俗之说有冒了出来,提醒着她。 真是一个悲伤的故事啊! 一双无处安放的手,两个脑子短路的人。 嗣音不知所措的挠挠头,“额,那个,那个,没事吧!” 虚扶着玄空让他起来,玄空也不知道是着急还是局促,慌乱的摇摇头, “没,没事。” “可是,你的,你的手受伤了。” “没事,小僧回去自己处理一下就好了。” 嗣音从自己的袖子里拿出一块手帕,就要递给玄空,玄空后怕的往后一退,嗣音没想到自己刚才对他的举动伤害那么大,现在一举一动都要被防备着, “那个,玄空师父,我刚才不是故意的,你知道我是个俗人,你是出家人,我有些礼节源于俗世,让师父难受了。你拿着这帕子自己包扎一下,毕竟,你这伤也是因为我,我也过意不去。”  玄空见嗣音实在坚持,也没有推脱,一块布而已,他和师兄弟之间也经常换着来 玄空青涩的拿过嗣音的手绢,点点头, “好,多谢施主馈赠,待日后得见,小僧定然归还。” 嗣音一笑, “好了,你不用还我了,一块手绢而已,你若是没用了,扔了就好。那个,我出来的时间也够久了,得先回去了,玄空师父,你记得回去包扎好伤口。” 玄空乖巧的点点头,“好!” 嗣音提着自己的裙摆,一蹦一跳的走了,龙云寺建造在山上,寺内有很多百年老树,当年建造龙云寺的时候,想着,十年树木百年树人,砍了怪可惜的,而且,上天有好生之德,百年的树木也很少见,就没有砍,而是请来了专门的工官,依照地形地势和这些树的所在位置因地制宜的建造了这座寺庙,所以寺庙内的有些路面并不好走,甚至还有一些大树盘根错节的树根也裸露在外面,嗣音提着自己的裙摆,走着高高低低,坑洼不平的道路,落在玄空眼里,摇摇晃晃的,是他平生第一次见到,有种奇怪的感觉。 回到屋子里的嗣音很高兴,笑呵呵的,余令瞧见她很开心,也不紧问到, “发生什么事情了?少有见到你如此开心。” 嗣音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边喝边说, “今日发现龙云寺的小和尚很有趣,那个叫玄空的,像个小孩子一样,我把他吓着了,然后他就摔了一跤,我一时没有察觉,就想着拿自己的手绢给他包扎一下,谁知道他一下子就红了脸,还变成了小结巴,怪可爱的呢。” 余令听着她嗣音白了余令一眼, “怎么会!我马上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我很乖的,我认错了,然后,把手绢给了他,让他自己包扎,毕竟是因为我手上的呀!” 余令停下了喝茶的手, “嗣音,我知道你很热心,也只是热心,并无杂念,可是,你还是将那手帕找个机会拿回来吧,一个女子的手绢放在玄空身边,被人看见了,会说成什么样,怎么说都不知道,就算是放在一个普通男子身上,也是不好的。玄空是僧人,而你,已经成亲,不论怎么样,都是不好的。” 嗣音一惊,看向余令,“这样吗?这么严重?我只是想让他包扎一下伤口而已啊!” “你是这样想,别人可不是这样想的,听话!” 嗣音闷闷的点点头, “嗯,可是给了别人的东西怎么要回来?好难为情的!” “嗣音,玄空是了悟大师最得意的弟子,你看他蠢笨羞怯,但是万千佛法,精妙之处唯有他能与了悟大师辩驳,有时候还要超出了悟大师的觉悟,是难得一见的奇才,不出意外的话,了悟大师的位置将来就是玄空的。佛法有言,大智若愚,就是这个意思吧!” “原来是这样,玄空这么厉害啊!” 余令心里好难过,这公主好难点拨呀,充重点是这个吗?余令心里苦,但是余令还要说。 “我的好公主啊,重点不是这个,重点是,玄空是下一代掌门人,若是因为一块儿手绢毁了前程,是不是有点不值? 嗣音若有其事的点点头, “是的!“ “所以,咱们是不是应该把手绢拿回来呀!” 第一百三十三章:爱慕余令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嗯!不过,余令,你对佛法很有研究啊,琼楼宴上的时候你就用佛法帮我解围,今天也是,我很好奇啊,你为什么会研究佛法呢?” 余令往下低了低头,朝下看着嗣音,带着调侃的意味,夸张的说, “哎呀,嗣音,你这是对我感兴趣了?那我可得保持一下我的神秘感,不能轻易告诉你。” 嗣音轻哼一声, “行,那你就永远别说,我可告诉你啊,你不在令院的时候,我可帮你挡了还几次聂挽书呢,我要是不愉快的话,我以后就不帮你挡聂挽书了啊!你家的书书小姐好像很喜欢令院呢!” 说着傲娇的看向余令,余令也不退步, “你不想拦就不拦呗,本世子有的是手段能把她送回聂府,只是本世子讲情面,才没这么做的。” “看起来世子爷很是胸有成竹啊,那下一次我就不拦了啊!”其实说是拦着,也都是每次躲着不见她,想着用什么借口推诿,她实在懒得对付那些小肚鸡肠,争风吃醋的女人了。 聂挽书也犯不着和她争风吃醋不是,她也不是余令心尖上的人,余令也不喜欢她,她们顶多算个异性兄妹,她顶多是占了一个世子妃的名头不是?所以,聂挽书到余国公府这么久的时间,她愣是和聂挽书一面都没见上。 “不拦就不拦,我自己来赶人!” 段深泓也想学着那些人去求求签,但是碍于身份,没有和他们混在一起,这个太子的身份,也剥夺了他很多快乐,但是,也让他觉得自己的才能有所作为,不算太差。 大雄宝殿里面人来人往段定乾带来的人不少,龙云寺这两天很热闹。 了悟大师在大殿里走动,玄空跟在身边,手上绑了手绢,包扎了伤口,了悟看见便问道, “玄空,你这手上包扎伤口的似乎不是寻常纱布啊!” 玄空微微弯腰, “师父,这是络和公主赠予,当时恰好络和公主在旁边,顺手给了弟子一块儿帕子,弟子觉得反正都是包扎,用什么都是一样的,那些新的纱布还未拆封,便先用这个了。” 了悟略有所思的看了看玄空,随即点点头, “好,伤口切记不要沾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毁伤。” “是。” 薛丹橘带着她的小团队过来了,薛丹橘热络的和了悟大师交谈,仿佛她也很懂佛法。 谭静霭对于佛法不在意,但是薛丹橘在这里,她也不好先走,只能随意打量,消磨时间,可是,当她的眼神扫玄空的时候,眼神就不对了,她认得那帕子,那是络和公主的,她不会认错的。 当初听见嗣音要嫁给余令的时候,她嫉妒的都要疯了,怎么可以是她,她一个残花败柳,凭什么啊!她日日夜夜的防着聂家那个小姐,还防着虎视眈眈的长姐,甚至还有很多没有显现出来的许许多多人,那些人都爱余令世子,独她爱余令,爱原原本本的余令这个人。 她千防万防,都没有防着嗣音,几乎整个凛朝的人都知道,她是要嫁去天和国的,可是忽然,事情就不受控制了, 余令忽然就娶了络和公主,还那么急,皇上下旨赐婚,她恨,她连想办法阻止都机会和时间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嗣音嫁给余令, 没有人知道,他们成亲那天,她一个人在闺房里哭了多久,她不甘心,也不愿意承认这样的结局。所以她才会在清苑茶楼里去中伤嗣音,顺便带上余令,她那个时候想,如果余令的名声也坏了,敬虔帝京就没有女子想要嫁给他了,这样自己就成了那个唯一愿意嫁给他的人,他们会过上平凡的生活,幸福到老。 可是后来余令出现保护嗣音的时候,她真的好难过,心里就还好像被人揪住了一样,她明明可以辩驳过他的,可是她不想她和他之间的交谈只有争吵,所以她停下了,她装作没有道理的样子,做了退缩的乌龟,缩到了人群后面,她不知道余令会不会注意到她,但是她躲在宣铃兰身后之后,无比认真的用眼睛描摹了余令的眉眼,鼻尖,唇角,刻在了心里。 可是一切都是假的,所有的美好都是假的,她父亲只是一个户部侍郎,和高高在上的余国公府本就不是一个水平,可是爹爹心高气傲,一心想着要让女儿嫁进高门大户,三位殿下,临渊殿下,敦亲王府,余国公府,丞相府,这几家不分上下的尊崇地位,都曾经是她爹幻想的高门大户,她自知父亲官职低微,这几位,无论如何自己都是配不上的。她本来对这个不感兴趣, 自古婚嫁之事,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爹爹为他她们打点好一切,她们照做就是了,可知道她遇见了余令,她知道她的心里再也容不下任何人,就只有一个余令了,虽然他看不见自己,但是只要她能看到余令就够了, 她曾经在心里轻声交过余令的名字,一瞬间就红了脸颊,那一刻,她想要为自己争取一下,那一刻,她动了想要名扬天下的念头,想能配得上他,站在他身边,可她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现实狠狠的打了一顿, 余令成亲了,他成亲了,娶得还是一个不洁的女子,她的少年怎么可以娶这样一个女子呢! 她除了诋毁嗣音之外,没有做过什么坏事,可是她并不后悔,她觉得嗣音配不上余令,即便她是公主。她觉得自己也配不上,因为自己没有高高在上的身份。她现在也不知道什么样的女子能配得上余令,但她知道,绝对不会是嗣音, “静蔼!静蔼!” “啊?” 薛丹橘伸手在她的眼前晃了晃, “你怎么了?喊了你好几声都不回答,发什么呆呢?” 谭静霭的意识回笼,背后都是被忽然惊醒的冷汗, “哦,我没事,了悟大师呢?还有刚才站在这里的玄空师父但是这明显的失神和有心事,又怎么能瞒过七窍玲珑的薛丹橘,薛丹橘轻轻的拍了拍谭静霭的后背,安慰着说到, “静蔼,有什么可以和我说,没事的!” 到现在为止,每个人都有真感情,抛去薛丹橘,她对司长薄的爱慕有待考究,每个人都有想要真心实意对待的人,唯独薛丹橘时时刻刻在玩弄感情,假惺惺的,像个逗弄自己的小丑。 第一百三十四章:太子之位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谭静霭摇摇头, “没有,没事,我什么都没想,就是有点不舒服。” 就算是要动手,也要自己动手,方能解她心头之恨,她不在乎玄空和嗣音之间是有什么还是没什么,她只要说有什么,再拿出证据来,板上钉钉的事情,就算是假的,也会是真的。 “丹橘,咱们走吧,明日就要回京了,咱们回去收拾东西。” 薛丹橘深深的看了谭静霭一眼,转眼笑盈盈的说“好。” 谭静霭一定有事情瞒着她,这只是一件小事,不算什么,最让她气愤的是,云官那个小贱人,做事小心翼翼,让她一点错处都抓不住,可恶!! ……………… 启辰回京,自从那天段定乾和了悟交谈过后,一直都没有露面,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知道过了很久,在段定乾死的时候,郑梓月才告诉云官,那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就那么远远的看着,看着段定乾跑着佟锦霜,口中喊着明月,明月,失声痛哭,哭的像个孩子。 佟锦霜也扮演了三天的宋明月,褪去一身妖艳魅惑,换上了干净清纯的表情,陪着演了几天的戏。 已经是初秋了,天气渐渐转凉。 临渊王府里,段书均和司长薄谈笑风生, “段书均,你别三天两头的往青楼跑,你要是真想保护她,就离她远远的。皇贵妃过世,皇上伤心,你们几个被丞相盯得那么紧,不要顶风作案。” 段书均呵呵一笑,摇着折扇, “哈哈,我习惯了,本来没打算一直瞒着,总有一天会公之于众的,当初我敢,现在也不怕。” 说着自嘲的笑了笑,“这么些年,郑蕤的证据也收集的差不多了,到时候逼着父皇杀了他就是了,虽然可能会父子情断,保住凛朝也值得了。” 司长薄看向段书均, “你错了,段书均,留着丞相,凛朝才安全,郑蕤和天和国已经联手,余国公府也是丞相一派,丞相一倒,唇亡齿寒,余国公府一定会有所作为,届时天和国举兵进犯,内忧外患,凛朝就要灭了。” “我有时候挺羡慕你的,一直无欲无求的,什么都不想要,做什么事情都很心平气和,什么都不用担心,什么也都想的周全。看看我,前怕狼后怕虎的,让最在意的人受尽委屈,再看看二哥,贵为东宫,条条框框的束缚着他,政事一大堆,和一群道不同的人虚与委蛇,商羽呢,商羽一心要争太子位我们都有想要的,都有怕失去的。可你就好像什么都无所谓。” 司长薄难得的笑了, “我怎么不想要了?” 段书均刷的一下收了折扇, “对啊,你现在有了想要的东西了,你想要云清川!” 司长薄默默的在心里添上一句,他还想要一个真相。但是,他想要云清川,不可否认,但也不可说。 这事,也只有段书均知道。因为他也知道他内心深处的秘密。 “段书均,听我一句话,这段时间不要再去那个地方,不然出了事,你承担不起!” 司长薄并不想过多的插手朋友之间的事情,但是时至今日,他看着他一步步走到如今,实在不想看他功亏一篑。 “司长薄,这么多年了,我花名在外,流连花丛,生生的把自己逼成了一个只会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是为了什么? 我瞒着那么多人,用自己的方法保护她,是为什么?我也是皇家,也是殿下,我怎么不想去争一争东宫之位了,我打小学的也是权谋治国之术,我也是学了十几年的群臣制衡之法,就这么放弃了,我也会不舍的。 商羽嘴上说着想要东宫之位,想和二哥争一争,其实从未想过要真正坐上太子位,他们之间比拼的不过是平日里的学识,计谋。而我,我从未靠开口说过想要东宫之位,可也是想要争一争的, 当初少年意气,也会问一句凭什么,后来,我不想争了,二哥做得很好,这不就够了吗?我现在就只有这么一个想法,我只想要她,无论如何。” 司长薄皱着眉头, “这么多年都熬过来了,多个三天两天的,有什么不可以?段书均,一步错了,就没有回头的余地了。” 段书均笑笑, “从我决定做的那一刻,就没想过要回头。司长薄,你会明白的,早晚有一天,你会明白的,你们在一起一天,就少一天,掐着日子过日子。” 说完就走了,他这一去,又是一遭刀山火海。每一次去,都是一遭刀山火海,可每一次去,他都乐此不疲。 司长薄看着段书均的背影,捻着茶叶, “但愿你的一腔孤勇不只是感动自己。” 段书均,我只是怕你最后什么都没有,只剩下自己,欢也零星,悲也零星,独独剩一人在世上挣扎着。 ……………… 这几天皇宫倒是风平浪静的,就只有小九儿不太安生,因为她身上的伤被云官发现了,小九儿的伤在后背,灵力暂时被封住了,她自己给自己上药就很困难了,就在她正在想办法给自己上药的时候,云官推门进来,巧的不得了,要不是她知道司命肯定不会告诉云官,她都要怀疑是有人通风报信了, “姑姑?我,我,这个!这,?” 云官看见小九儿后背上的伤,一下子把她拉住, “你这是怎么回事啊?什么时候的事情?谁干的,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云官一口气问了好多问题,小九儿都不知道该回答哪个了, “那个,姑姑,你别担心,没事的,我的伤都好的差不多了,你还不相信我的本事吗?我没事了,而且一点也不疼,只是会留疤啦!” 小九儿说的轻巧,可是看见她身后狰狞的伤疤,云官忍不住的心疼,从她的手里接过药膏,一边给她涂药,一边说, “小九儿,我知道你不是一般人,也知道你很有本事,但是,小九儿,你要学会照顾好自己,你有些事情不能说,我也不会问,但是,小九儿,我知道你对我好是真的好,我对你也是一样的,你受伤了我也会很难过的。” 小九儿听着动容,她的姑姑,总是这么善解人意,总是这么宽厚待人,总是对人好的没话说,这样好的心肠,希望老天爷可以善待她。 第一百三十五章:哥哥回京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小九儿狠狠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姑姑,你放心吧!只要时机到了,我一定第一个和你说,我真的不是故意要瞒着你的。” “没事,好好养伤。” 这几天都是云官来给小九儿换药,小九儿的伤倒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变好。 “好了,再有几日应该就不用涂药了,确实,如你所言,要留疤了!” 小九儿笑着, “我才不怕呢,留疤才显得威武霸气嘛!嘻嘻!只是,姑姑,我这几天可能不能出去了,我……” “好,我知道你有难言之隐,没事的,你不会害我,也不会做任何伤害我的事,对不对?” 小九儿点点头,“嗯,我一定不会害姑姑的!” 云官莞尔一笑,“那不就成了,等以后有时间的时候,我也想听听你的传奇故事!” “嗯,一言为定。” 忽而有一段敲门声, “大人,我是绮秀,小吉公公来传皇上口喻,请大人去听。” 云官和小九儿对视一眼, “这会儿会是什么口谕?最近有没听说有什么事情啊!” 云官摇摇头, “君心似海,哪里是咱们能猜的,走吧。” 推开门就看到了绮秀,云官给了绮秀一个眼神,绮秀立马就懂了,只是要让她去把流汌叫过来,跟着她。 小吉公公在冼松殿等着云官,云官高兴的和他打招呼, “小吉公公,每一次都劳烦你亲自过来,怪不好意思的。” 小吉一笑, “你有多不好意思我可是一点没看见,你说你这,你说不好意思好歹也得有点表示啊,什么时候请我吃饭去!” “那得看你什么时候有空啊不是!您这皇上面前的大红人,我们见一面不容易,不容易的呀!” 云官瞅着小吉,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小吉简直要气死, “好了好了,你高兴了吧,那我再告诉你一件让你更高兴的事情,皇上要见你。” “皇上要见我有什么好高兴的,见我就是要给我派活干,小吉公公,你折煞我了。” “我可没有,这是皇上口谕,你去了就知道了。” 小吉还摆起谱来, “云官儿大人,您就跟着咱家走吧!” 绮秀和小九儿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到了笑意,这小吉公公和流汌堪比两个活宝啊! 小九儿扬起手,拍了一下流汌的屁股, “你还不快点跟上去,你这智商,以前是怎么当上暗卫的!” 流汌双手护着屁股一下子跳起来,“我的妈呀,好痛好痛啊,小九儿,你想让我死啊!我走了,回来再和你算账。” 赶紧跟了上去。 未央宫里,流汌是进不去的,而没了避尘珠的小九儿,更是在皇宫步步难行,她几乎连冼松殿都出不去。 云官走到未央宫内,就瞧见了佟锦霜和段定乾,看来真的是很喜欢佟锦霜啊,这日日都陪伴在身边竟然也不觉得烦闷。 “云官拜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段定乾一笑, “起来吧,这段日子发生的事情有点多,好长时间没有和你说话了。” 云官撑着裙子站起来, “皇上说笑了,云官只是一介小小女官,担不起皇上厚爱!” 佟锦霜笑意盈盈的说,“皇上就别卖关子了,云官大人很急切了呢!您要是再不说,等到云官大人知道了,怕要怪皇上您了呢!” “好好好,就听爱妃的。” 一脸宠溺的揽着佟锦霜的腰,然后看向云官, “三日后,你哥哥云郴就到京城了,你去敬虔帝京城门口去迎接吧,这事儿,你该不会推辞了吧!” “什么?怎么会!”云官惊讶的看向段定乾, “不是说年节才会回来吗?怎么!” 佟锦霜回头看向段定乾, “皇上您瞧,我说云官大人就是这样惊讶的表情,您还不信,这下可是信了?皇上,您输了,您输了,你答应臣妾的,要是您输了,就答应实现臣妾一个愿望的,您可要记得!” “记得,记得,日后想到了,找朕就好了。” 然后又看向云官,“云官 怎么样?考虑好了吗?你要是有事的话,我交给其他人也可以!” “皇上,我没事,我去!”云官急切的从段定乾口中接话,生怕把这差事交给了别人, “不过皇上,为什么不过初秋,哥哥就回京了?” “这个,你还是亲自去问你哥哥吧,他特地和朕说,不要大肆声张,尤其是你,想来是给你带了礼物吧!三日后,自见分晓。” “那,哥哥此次回京还会走吗?” “朕好久没有见到云郴了,不舍的让他走了,日后,你见到朕,就可以称作臣女了,过些时候,等给你兄长接风洗尘的时候,朕一并将你的身份挑明,日后就是云清川了,不再是云官了。” 云官盼了这么久都事情终于实现了,她以后就是云清川了,不再是云官大人了。 三天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云官从冼松殿出发的时候,心里就雀跃的不行,走路都要轻快的飞起来,走路带风,感觉自己从发梢带脚尖都是轻快的,东华门里见到刑西扬的时候,打招呼都格外开心, 刑西扬看着云官这个样子,不禁问道,“这是怎么了?这么高兴?” 云官一挑下巴,“你不知道?” 刑西扬疑惑的摇摇头,“不知道呀,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了?你这说的我好生懵圈!” “我哥哥要回来了,今日就到敬虔帝京城门口了。” 说着略微怀疑,“你怎么会不知道呢?按道理,你们不应该是最先接到圣旨的吗?” “皇上没下圣旨,我们也没收到任何指示!”刑西扬带着神秘,在云官的耳朵旁边说, “莫不是云小王爷是秘密回京?这样的话,我们不知道就说得过去了!” 云官瞅着刑西扬,“是这样吗?” 刑西扬哈哈大笑, “行了,快去吧,去的晚了,云小王爷都回来了,你还去接什么呀!” “哦,说的对,我先走了啊!你好好守着。” “行了,快走吧!” 云官身后跟着流汌,出了东华门,又绕过长街和市井,就到了敬虔帝京城门,她老远的就看到了乌央乌央的人群, “小姐,这儿怎么这么多人?不会是都知道云郴少爷今天回来吧!” 云官摇摇头, “我也不知道,我们去看看!” 眼睑的流汌早早的就看见了人群中簇拥着的司长薄, “哎,小姐,主子也在,主子也在!” 第一百三十六章:再遇离朱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流汌这幅急切的样子,和那些姑娘们看见司长薄狂热的样子有的一拼, 流汌用食指和中指夹住了云官的衣袖,“漂亮的云小姐,小仙女,咱们去找主子吧,好不好?好不好嘛!” 一边说还一边摇动着身体,撒娇,发嗲,云官看着冷汗都出来了, “去吧,走,你,打住啊!哎呀,丢死人了。” 说完捂着脸去找司长薄了,巧的是太子段深泓也在。两人在马上安坐,光是这两个人出现在敬虔帝京,都足够敬虔帝京的女子花容失色了,银鞍白马度春风。落花踏尽游城春。 段深泓看见云官,招呼她过来,笑着说道, “云官来了!” “太子殿下,临渊殿下,安好。” “好了,不在意这些虚礼,今日云郴回京,你应该是很高兴吧!” “当然了,我都好久没有见到哥哥了呢,也不会知道哥哥变成什么样子了,好不好不认识我了,你说他要是见到我,能认出我来嘛?” 段深泓一笑, “肯定能的,你不能认出云郴来吗?” “自然是可以的!”司长薄在一旁看着他们谈笑风生,脸黑的像炭一样,这一次没有人注意到司长薄的脸色,除了流汌,流汌小心翼翼的往司长薄那边挪了挪, “我说,主子,你是不是吃醋了?” 司长薄给了流汌一个眼神,你自己体会, “主子,这就是你不对了,小姐要有自己的朋友么,不能老围着你转的!” “闭嘴!” “主子,你这样不听人言,是要吃亏了。” 司长薄忍不住了,“你想死吗?” 流汌瑟缩的摸了摸脖子,“不想,我闭嘴!” 云官看着前方道路上还没有人来,就和段深泓和司长薄闲聊起来, “奇怪,哥哥要回来这件事,我知道,太子殿下你也知道,临渊殿下也知道,皇上也知道,为什么御林军不知道啊!” 段深泓眉头一皱,很是惊讶,“御林军不知道?” “嗯,我今早从东华门出来的时候,守门的侍卫说他们不知道啊,敢问太子殿下,您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段深泓和司长薄对视了一眼, “今早,今早皇上召我与临渊殿下进了宫,让我们来敬虔帝京城门口来给云郴接风洗尘,说务必要好好办,我们带着军队驻守在这里,这些百姓自然就知道了,也在这里欢呼着迎接云郴!” 司长薄也察觉到不对,“为什么独独御林军不知道?云郴回京比预计的时间早了四五个月还不止,怎么这么突然呢?” 。云官摇摇头, “皇上说让我亲自问哥哥!我也不知道!” 司长薄点点头, “罢了,再想下去也没有什么头绪,等云郴回来了,一切都清楚了。” 城外的官道上尘土飞扬,白马齐啾,为首的那一人一袭军装,英姿飒爽,如琼枝一树,栽于黑山白水间,斜飞的英挺剑眉,嘴角一抹笑意泠然,发丝随着马匹的奔跑而飞扬在眉间,上下翻飞,秋霜切玉剑,落日明珠袍,然负英姿。 身边几人一同是那般打扮,鲜衣怒马,列阵在前,一手紧握缰绳,另一只手持马鞭,身后烟尘滚滚,在距离城门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就昂首屹立在前,翻身下马,行云流水,足够将敬虔帝京那些女子迷的七荤八素的,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 “哥哥!” 云官朝着云郴跑过去,云郴朝着她张开怀抱,就那一小段路,云官觉得她跑了好久,云郴的脸就在她的眼睛里,她生怕一个眨眼,人就不见了,从三天前到今天,她敢感觉就是一场梦,整个人都像是踩在云彩上面,轻飘飘的,直到她扑倒云郴的怀里,她才感觉一切都是真的,她的哥哥真的回来了。 云郴抱住云官,抱着她像小时候那样转圈圈,云官感觉天旋地转,但是,抑制不住心里的高兴,好不容易,云郴才把她放下来, “小鱼儿,想我了没有?长高了,但是瘦了!” 云官紧紧的抱着云郴, “想了,想了,每天都想,每月都想,每年都想,每个白天想你好几遍,天才会黑,每天晚上要梦到你好几次,天才会亮,哥哥,我好想你啊!” 云郴疼惜的抱着云官,“受苦了,这一次哥哥好好陪着你。” 云郴第一次被自家妹妹这样抱着,还是在这么多人面前,怪不好意思的, “乖,小鱼儿,你先放开我,等回了云康王府你想抱着再抱啊!这么多人呢,怪不好意思的!” 段深泓和司长薄走过来,段深泓打趣道, “看着这兄妹情深,本宫也好生羡慕啊!” 云郴一脸尴尬的看着段深泓,手也不知道放哪里, “太子殿下,这个,我!” “本宫知道,你害羞么,没事,本宫可以理解的!” 云官从云郴的怀里转过头来, “不许你调侃我哥哥,我家哥哥只有我能欺负,你不许!” 段深泓瞧着云官这样的表情,也是好笑, “本宫以前不知道,你这么护短,你不想我调侃他,是不是应该放开他!这里可这么多人呢,你哥哥的亲信也都在,你这样,他在军中的颜面和威信可就没有了呀!” “哥哥才不介意呢,是不是!” 云郴无奈,自家妹妹,只能宠着,“是是是,你说的都对。” 一种人都哈哈大笑,司长薄也带着淡笑, “先回京吧,有什么话回去了慢慢说。” “好。” 云官来的时候是走着来的,段深泓和司长薄都是骑马来的,云郴也是骑马来的,这就很尴尬了不是,云官应该怎么办,成了问题。 几个人都面面相觑,段深泓和司长薄肯定是不可能搭载云官的,一个东宫,行事半点不得错,一个虽然有意,可也名不正言不顺,云郴是大哥,可他们并非长兄和幼妹,同乘一匹马也不怎么合适,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人的出现,打破了尴尬, “如果不嫌弃的话,就坐我的马车吧!” 穆离朱掀开车窗一侧的帘子,探出头来,眨巴眨巴眼睛, “怎么样?考虑一下?” 云官想,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点点头, “好,谢谢穆小姐!” 穆离朱摆摆手, “害,没事,你快上来!” 云官提起裙摆,跨步上了马车,流汌也要进去,穆离朱扔出一个枣子,砸向流汌, “你上来干什么呀!我又没有邀请你!你不是临渊殿下身边的小厮嘛,跟着云小姐干什么?找他去!” 第一百三十七章:奸细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穆离朱说话没有恶意,只是不太习惯拐弯抹角,那样说话太累了,有需要的时候再那么说吧。 流汌一皱眉,一口气差点没上来,“我现在是云小姐的护卫,所以我要上去保护她,懂了吗?” 穆离朱摇摇头,“不懂,听不懂!” “你故意的!” “我当然是故意的,你一个男子和我们同乘一顶轿子,像话吗?” 然后把头缩回去,问云官,“要去哪里啊?知道吗?” “云康王府!” 穆离朱一吆喝,“得了,布谷,启程!” 轿子外面的布谷一听,扬鞭揍马,流了一大股尘土给那群位高权重的人。 流汌凌乱了………… 很快,就到了云康王府,云官道谢,“穆小姐进来坐吧!” 穆离朱摇摇头,“我才不会去呢,你们兄妹两个说悄悄话,我去干什么?我只是恰好路过,顺手帮忙而已,那个你要的真想谢我,以后就喊我离朱吧,别喊穆小姐,难听死了。” “好,离朱,你叫我清川就好。” “行了,我走了啊!” “注意安全!” “放心吧,布谷的驾车技术是我教的,我很信得过。没事!” 云官一听,胃里一阵翻江倒海,难怪,难怪,难怪这布谷一个女孩子驾车这么豪爽,原来是穆离朱亲手调教的,那她就明白了,穆离朱是敬虔帝京出了名的戎装美人,不爱红装爱武装,拉弓射箭不在话下,绣花抚琴是啥也不会。性子豪爽,不拘一格。 那马车坐的她是一阵火花带闪电,后怕急了,幸好,她安安全全的从马车上下来了。 进了云康王府才想起来,她以前还说要找个时间回来打扫一下呢,谁知道还没来得及呢,哥哥就先回来了。 “哥哥!” 进了待客的大厅,才看见司长薄,段深泓都在,有点尴尬的往云郴身后躲了躲, “你进来的时候不看,现在害羞有什么用?坐吧!” 云官刚要坐下,就有被云郴叫住,“哎,先等等,你去爹爹的书房里取一盒茶,招待一下客人!” 云官极不情愿的说,“知道啦--就会使唤我,真是亲哥哈哈!” 果然是亲生的么她都要坐下来了才说,云官翻箱倒柜找了会儿才找见一盒,茶盒都落了尘, “都这么久了,还能喝吗?” 打开盖子一看,果然都霉变了,得亏她看了,要不然这茶叶被那几位喝下去,搞不好还以为她想谋害皇嗣呢!这喝茶,还真的是她心大的哥哥能想出来的。 “这没茶怎么办?总不能喝白水吧!这样太穷了吧!” 云官想了一会,灵光乍现,想起来自己身上有几颗糖,拿糖泡了水,做糖水将就一下吧! 云官端着茶水过去的时候脸上都好不自然,看到司长薄的时候,她好像忽然就明白了那天晚上,为什么他没有跨进云康王府的大门了,他是早就猜出来了云康王府根本就没有可以喝的茶,真是可惜了,那么好的茶,一口没喝。 云官给每个人都放了茶杯,不过里面装的是什么,只有她知道。司长薄最先端起来,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这云康王府到底怎么样,别说是茶了,今天若是要在这里住下,恐怕被褥,锅碗瓢盆什么的都不能用了。 他倒要看看,这个云官能耍出什么花样! 掀开茶杯就是一阵奶香,茶杯里也是白白的,司长薄喝了一口,嘴角不自觉的上扬,古灵精怪。 段深泓也发现了司长薄在笑,好奇的问, “这茶有这么好喝吗?临渊殿下笑成这样!那本宫也要尝一尝。” 其实司长薄本是淡笑,只因为司长薄很少笑,所以段深泓才有些惊讶, 说着就掀开了茶杯盖,一阵奶香四溢,段深泓一笑, “原来是这样,我早就该想到的,云康王府多年未有人居住,应该是什么都不能用了,哪里来的茶叶可以喝,不过云官这么别出心裁,我还是第一次见,可惜,本宫对牛奶过敏,不能尝到云官的,嗯,茶了!” 云官脸红的笑着,“太子殿下见笑了,实在是什么都没有。” “没事,日后,我再从云郴身上讨回来就是了。” 云郴白了段深泓一眼, “就知道你没安好心,对了,你们是怎么知道我要回京的,我回京的事情只上了折子给皇上,还特地让皇上保密,我此次回京连小鱼儿都没有告诉,怎么会闹得人尽皆知? 我们本来打算乔装打扮进城,可是在敬虔帝京城门外十几里的地方就瞧见有人在沿路迎接我们了,我当时还和随行的人说,完了,这一次不能做一个安安静静的美少年了,这么大张旗鼓,还鼓动百姓来欢迎,我又不是立了大功,生怕别人不知道我回来似的, 可我明明递了折子上去的,皇上不可能不知道啊!不然我早就被当成造反的人,抓起来了。” 云郴说的轻巧可其中的疑惑足够让这几位绞尽脑汁了。 司长薄和段深泓对视一眼,然后说到,“只是上了折子吗?为什么要悄悄回京?是边疆出了什么事情吗?” 司长薄和云郴的交情是从边疆开始的,虽然相识的时间不长,但也是信得过的。云郴和段深泓的交情一直都有,若不是当年去边疆去的急,他还想托段深泓照顾一下云官呢!这两人都是他信得过的,也就没有掩藏什么,而且大家也都是为了凛朝,不存在私心一说。 “我怀疑敬虔帝京有奸细,且天和国有一支精英队伍就潜伏在敬虔帝京,伺机而动,敬虔帝京有暗探,凛朝朝堂上有奸细,边疆那里,有好几次都要差点打起来,双方僵持不下,和亲已经不能解决问题了,怕是要打仗了!” 司长薄点点头,抿了一小口有奶香的茶水,说, “那股精英队伍没有见识过,不过,奸细应该是郑蕤,至于余国公府有没有牵涉其中,还犹未可知!” “本宫记得敬虔帝京忽然涌进很多人的时候是盛夏,会不会是那个时候天和国的人就混进来了?” 段深泓说完就自我否定了, “天和国应该没那么笨,不会做这么明目张胆的事儿!不过,我很好奇,到底你回京的消息是怎么泄露的,你上了折子,父皇应该会意识到事关重大,不会大肆宣扬的!” 第一百三十八章:幕后黑手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云官开口,“那若是 浮生长恨欢娱少,肯爱千金轻一笑呢!” 司长薄看向云官, “闲闲是意思是,佟锦霜?” “皇上传召我的时候,我看见瑾端贵妃在未央宫陪同,按照两位殿下所说,我是最早知道的人,皇上还说哥哥不告诉我,是因为给我带了新奇的礼物,现在想起来,那个时候,皇上应该是在批阅奏折吧!” 云郴深深的皱着眉头, “怎么会这样?这位瑾端贵妃这么厉害吗?皇上也这般顺着她?看来,我不在,敬虔帝京发生了好多事情呢!” 云官点点头, “是啊,但是这只是我们的猜测,是不是还要去查证,天和国的人里面有一个叫景同尘的,和郑蕤来往很密切,哥哥可听说过?” “不曾,我这次回京,是带了一箩筐坏消息回来的,还都很棘手,但是也难得有一个好消息,络和公主不用远嫁,那么优秀的女子,应该找个喜欢的人嫁了才不辜负她一身颖悟,锦心绣口。” 云官不知道应不应该告诉云郴,嗣音已经嫁人了。 段深泓开口,带着惋惜说道, “怕是,始愿不及此,云郴,嗣音已经嫁人了,嫁给了余国公府家的公子,余令,还有,六公主成了思明公主,总之发生了一些事情,一时半会说不清楚,待到闲暇时间,让云官仔细说给你听吧!” 云郴有一瞬间的愣住,“什么?怎么会这样?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们没有为她讨个公道吗?” “本宫也想保护好妹妹,只是天不遂人愿,我们有证据,可是证据不能上交,害了嗣音的人是郑蕤,现在还没有办法为嗣音报仇!” 云郴一时间无比心疼那个小姑娘,和小鱼儿差不多的年纪,受了那么多苦。 “郑蕤那个老王八蛋!” 说着狠狠的锤了桌子,“我军中的将士被郑蕤所害的也不少,我还真没想到,郑蕤居然连皇室的人都敢动了!” “他想要做九五之尊,自然会狠厉乖觉,不过不担心,总有一天,郑蕤会匍匐在嗣音的脚下,跪地求饶!”段深泓一向是温润如玉的样子,很少有这样情意外露的时候。他收敛了自己是情绪,恢复了那样一副谦谦君子的样子,说到, “云郴,你进日回京是要拜见父皇的,一同走吧,顺便就将云官送回宫里了。她还是女官,就这样一声不吭的离开皇宫不合规矩,如今正值多事之秋,万事都要小心谨慎。” 司长薄虽然很想和云官说话,但还是认同的点点头, “没错,云郴,你不同于常人,你的手上有军队,有兵权,其实说起来,你还是更被警惕的那一个,上位者最忌讳功高震主,和不服管教的人,耐得住你忠心耿耿,耐不住有人挑拨离间。”说罢,停顿了一会儿,道 “”快去吧,我还有事,就先回临渊王府了。” 云郴点点头,“好,那咱们这就懂动身吧!” 云官跟着段深泓和云郴进了宫,她叫住段深泓, “太子殿下,云官想知道是不是瑾端贵妃搞鬼,想请太子殿下帮忙!” 段深泓不置可否,“你先说!” “若是太子殿下发现瑾端贵妃在未央宫之内,可否想办法将她请出未央宫,我可以试探一番!” 段深泓一笑,“可以,不算难事,本宫好奇,你想怎么试!” 云官故意卖了一个关子,“天机不可泄露!”这是她在龙云寺学到的,一说就感觉高深莫测的样子,云郴听到她这样的话,差点都以为她要去做尼姑了呢! 两人进了未央宫,补不久后,佟锦霜就从未央宫出来了,在出了未央宫的门,看见云官的那一刻,她就明白了,笑意盈盈的,扭着腰肢,走上前来, “是你们里应外合?难怪平日里对本宫存在与否毫不在意的太子殿下今日那般咄咄逼人呢,原来的为了你啊!” 佟锦霜上下打量了一番,点点头, “倒也是值得,俊眉修眼,顾盼神飞,文彩精华,见之忘俗。不算有多精致,但是身上啊就是有一股儿仙气,这小脸蛋,杨柳腰,本宫若是个男子,也要动心的!” 佟锦霜当然知道,段深泓和云官之前没有关系,什么情情爱爱的,又不是男男女女在一起只有这些事,但是她就是喜欢这么说,这些有的没的的才最糟心,那些实打实的事情说出来,只会激起一圈涟漪而已。 “这么费尽心思的想要见本宫一面,说吧,想问什么,虽然本宫不一定会告诉你!但我还是想听一听。” 云官微微福身, “娘娘说笑了,云官不过是在这里等等哥哥,不敢肖想太子殿下!” “是吗?不敢肖想太子殿下?本宫看着,不像啊!” 云官收了脸上的笑意,狡猾的看向佟锦霜, “瑾端贵妃,云官有件事想问您,还请您移步御花园!” 佟锦霜假意扶了扶自己的发髻, “正好,本宫也乏了,去御花园走一走也是好的。婵娟,你会华蓝殿给本宫取一件披风来。” “是。” 云官和佟锦霜两个人到了御花园,面前说一汪清池,里头自由自在的游玩这很多锦鲤,几番交锋下来,云官也算看明白了,这瑾端贵妃没多么好,也没多么坏,看不准她,可也不落俗套,若不是敌人,或许他们可以成为朋友。 “瑾端贵妃,云官也不和您卖关子了,云郴的事情,是不是你搞的鬼!” “什么事?” “我说出来就没意思的,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瑾端贵妃,你虽然是贵妃,但也比我大不了多少,皇上都可以做你叔叔了,你嫁进皇宫,也不是自愿的吧!娘娘,陪着一个不爱的人演戏,很幸福吗?” 佟锦霜盯着云官看了好久,这样揣度人心的的云清川,让她有点招架不住,她的少年心事早就不应该存在了。佟锦霜转了话题, “是!”佟锦霜大大方方的承认,“是我搞的鬼,那又怎么样?你奈何不了我!” 云官没有想到她会承认,但自己也不是吃素的, “那么,瑾端贵妃,你这么做,对你自己有什么好处?云郴大张旗鼓的回来,皇上必然要封赏,这么一来,朝堂上多一个人分一杯羹,佟硕大人的羹不就更少了?” 第一百三十九章:红颜祸水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佟锦霜毫不在意的一笑, “与我无关!” 云官也笑着, “那就说说吧,你是怎么动的手!” “告诉你的那一天,也是本宫第一次见到那封奏章,其中云小王爷曾说,要求对他的行程一事保密,本宫想,保密或许是想给云官你一个惊喜呢!” 佟锦霜在一旁看着云郴的奏折,段定乾笑着, “云郴这小子也长大了,现下从边疆回来了,要朕帮忙瞒着行程,你说,这云郴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啊?” 佟锦霜莞尔一笑, “这皇上就不懂了吧,男子和女子的心思是一样的,悄悄的回来,自然是想要给某些人一个惊喜的,云小王爷提前回京,肯定是为了给云官一个惊喜的,这才不让您外传!” “是吗?还真是云褚的儿子,跟他爹一个样,那朕可不能让他得逞,朕这就把云官叫过来,把这个消息透露给她,好让那个小子的计划泡汤!” 朝堂军政大事,岂能儿戏,岂是随随便便就能开玩笑的!这个时候的段定乾还是把云郴当成了一个贪玩的小孩子,只会恶作剧和玩闹,丝毫没有意识到,云郴已经是一个可以领兵打仗的少年将军了,他依赖于佟锦霜给他传递的思想,简单的认为这张折子只是一纸玩笑,最神圣不可侵犯的奏章,被皇帝当做了一张废纸,成了小孩子之间的玩笑话。 佟锦霜又何尝不知道,云郴的奏章牵连甚广,她怎么不知道,云郴上这封奏章的意思就是为了隐藏行踪,她怎么能让他如愿以偿呢! 所以,她不仅告诉了云官,还在最后一天的时候,告诉了段深泓和司长薄,她不怕他们来查与质问,因为有人可以保她平安。 “所以,本宫就这样算计了你哥哥,怎么样?一句话就坏了一个肱骨大臣的布局!云清川,本宫很厉害的,对吧!” 云官浅笑, “当然。在云官看来,瑾端贵妃一言抵过千军万马,佩服。” “云官大人严重了,本宫不想做祸国妖姬。” 她的目的是搅得凛朝天翻地覆,至于帮了谁 害了谁,她不在乎。或许以后她会害云清川,或许以后她也会帮云清川,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从来没有变过,她只要凛朝烽烟四起,民不聊生,她要让凛朝毁于一旦! “既然如此,那云官就不打扰娘娘赏鱼了,云官先行告退!” 佟锦霜没有说话,只是蹲下来,看着湖面的鱼儿, “人在荆棘中,不动不刺;心在俗世中,不动不伤。记住你是谁!” 佟锦霜痴痴的看向湖面,面无表情,眸无波澜。 云官回到未央宫门前的时候,段深泓正好和云郴出来了,云郴笑着招呼云官过去, “过来,哥哥带你回家了!” 云官小跑着过去,窝在云郴怀里,段深泓笑着, “我家妹妹若是像你这么粘人就好了,我每一次见她都要被挖苦一番呢!行了,你们快回去好好叙叙旧,收拾收拾房子,不然今天晚上就要露宿街头了!” “皇上准许我出宫了吗?” 段深泓浅笑, “还没有,不过也就这两三天的事情了,早晚你都是敬虔帝京的小郡主了,这么说来,你要比你哥哥的位分还高,他见了你还得行礼!” 云官饶有趣味的看着云郴,哈哈一笑。 “走吧走吧。” ……………… 云康王府需要换的东西太多了,第二天两人就上街买东西,她特地叫上了嗣音,刚好余令也跟着出来了,两个姑娘走在一起,云郴和余令走在一起,这两个不熟悉,走在一起有点莫名的尴尬,但是这些都不要紧,要紧的是那两个人姑娘高兴。 看看布匹,发簪,家具茶叶,什么都看,但是女孩子看的东西多半是自己用的,脂粉钗环,珠花发簪什么的,在云康王府计划好要买的东西全部都抛之脑后了。 余令看着两个小妹妹在前面跑,由衷的感叹道, “要是我也有个妹妹多好啊!怪可爱的呢!” 一旁的云郴立马反驳道, “妹妹这个东西就是别人家的好,自家的小时候也好,大一些就不好了,你得顺着她,她没道理也要顺着她,受气的很呢!” 前面的小商贩很多,来来往往的,嗣音被撞了一下,幸好云官抓住了她,才不至于跌倒, 余令大喊一声, “嗣音,你小心点!” 这一声大喊,把谭静霭的目光给吸引过来了,很巧,她也在这条街上逛,于是羞怯的走过去, “静蔼见过余令世子。” 余令淡笑, “谭小姐也在此处闲逛吗?” “是啊,好巧!” 云郴在一旁实在尴尬,他这么大个人,在这位小姐眼里是透明的吗?这是来挖墙脚的吧! 余令不在说话,而是看着前头的那两个人,担心会受伤,谭静霭一个人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嗣音拉着云官的手, “哎,你看,那个,是不是玄空师父啊!” 云官皱着眉头, “哪儿呢?我这么没看见,你不会是看错了吧!” “怎么会?云官,我看的可认真了,就是玄空师父,不信,咱们去看看!” 说完就拉着云官跑,跑了两步就看到一个僧人打扮的人, “还真的是玄空啊!他怎……他怎么下山了?还俗做人了?” “我过去问问。” 说完就跑过去,在玄空背后喊到,“玄空师父!” 玄空听到有人叫他,本能的转过身来,就看到言笑晏晏的嗣音,刚好秋风吹过,敬虔帝京的树木上结的花瓣掉落,落在嗣音身上,片叶不沾。玄空有些愣住,这样的景,他原本以为,只在佛经传说里才能见到, 天女现身,手提花篮,飘逸而行,所有人都目光都被她吸引,然后天女将花篮中的鲜花撒到众菩萨和弟子身上。花落在众菩萨身上纷纷脱落,可谓是片花不沾身,而弟子们身上则沾满了鲜花,即使用法力也不能去除。天女说 “结习未尽,固花着身;结习尽者,花不着身。” 络和公主片叶不沾身,是菩萨吗?还是她是那散花的天女,震惊之后,便双手合十, “络和公主!” 嗣音一笑, “你我还真是有缘,在这闹市中都能得一见。” 玄空点点头,“是啊,天下之大,贫僧与施主能得一见,自是深厚的缘分!” “玄空师父这是要去哪里?怎么下山了?” 。 第一百四十章:嗣音和玄空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师父派我下山,来买些香火。” 嗣音这个时候才瞧见他正站在一个买香火的小摊前面,手上提着一个篮子,里面装着些香,那小商贩看着他们说话,急切看着他们,生怕他们跑了似的,嗣音走上前去, “老板,多少钱?” “一两银!” 嗣音正要掏钱,就被玄空拦住了,玄空摇摇头, “施主,不可!” 嗣音笑道, “龙云寺是皇寺 我来出钱是合情合理的,而且佛门不都讲究缘分嘛,你我今日既然见到了,那就是天命所归,让我来替你付钱的。且缘分可遇不可求,不是吗?” 玄空被嗣音的话晃了神,没拦住嗣音,嗣音利落的行动,一两银已经滑落进了那老板的手里 玄空拜谢,“多谢络和公主,山门还有事,小僧便告退了!” 嗣音笑着点点头,“好。” 玄空渐渐走远,身影渐渐隐没人群,秋日的阳光里,显得不真实。 云官挽住她的肩膀的时候,嗣音才回神,身后的两个人男人并肩而立,云郴对着余令说, “我说,兄弟,你这是要被绿的节奏啊!” 余令很是坦荡, “本世子心胸宽广,不生气!” 云郴挑眉,把嘴角一斜,露出邪魅的笑容, “余令世子,我怀疑你不喜欢她。” 余令赫然一笑, “无需怀疑,是真的!” “余令世子,我怀疑你不在乎你的名声。” “你猜的很对,世子爷我只在乎自己,身外之物,一律能省则省!” 云官挽住嗣音, “嗣音,你该不会是喜欢玄空吧!”她看着嗣音看向玄空的眼神,似乎就要溺死在里面了。 嗣音点点头,“喜欢啊,我还没见过这么有趣的人呢,你说他笨吧,也不是,你说他呆,还想他还挺聪明的!真是个奇怪的人。” 云郴走过去拉走了云官,余令过去拉走了嗣音,两个男人刚才合计了一番,是时候要对这两个丫头进行严刑逼供了。 只留下谭静霭看着扭扭打打的四个人渐行渐远,手里的手绢被手指绕成了圈,她好不甘心。余令对她就这么厌恶,连离开都不愿意说一声? 半里外的一家酒楼,二楼的雅间里,三碟小菜,两壶酒,一个手拿皮鞭的翩翩公子,一个洋装喝茶的俊俏小生,中间坐着两个瑟瑟发抖的小姑娘。云郴解开自己腰间的腰带拿在手上,一下一下的打在自己的掌心,马尾辫高高的束在脑后,余令一声不响的喝着茶,但是威慑力一点也不比云郴差, 两个不熟悉的陌生男人怎么都没有想到,第一次合作,居然回是这样的情况,这将成为他们一声的荣誉,两个男人联手,终于把家里的女人给收拾了。 云郴站在云官这边,余令坐在嗣音旁边,两个女子抱团坐在椅子上, 皮革腰封狠狠的打在桌面上,巧笑嫣然的对着云官说, “小鱼儿,告诉哥哥,怎么回事?” 云官对着云郴撒娇, “哥哥,人家也不知道了啦,你别生气,生气会变丑!” 这边余令看着嗣音, “嗣音,你大庭广众之下和别的男人拉拉扯扯的,对得起我吗?” 不止嗣音,云官和云郴的眼睛也瞪得老大,眼珠子都快要掉下来了, 嗣音摸摸余令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 “余令你没事吧!不发烧啊?” 云郴的皮革腰封又一次打在桌子上,啪的一声,这一次他走到嗣音身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嗣音, “嗣音,你和我说,云官和临渊是怎么回事?” 嗣音顿时连眼珠子都不敢动了,这事她还真知道,可这说了会不会没命啊!说云官那些耍流氓的事情真的可以吗? “这个,这个,你还是问你家妹妹吧,我也不知道。” 嗣音把问题甩给了云官,她一点也不想回答,屈打成招啊! “老子要是问的出来,还能找你?老子昨天都灌了酒了,也没问出来。 我就好奇了,怎么着临渊殿下就喊小鱼儿闲闲了呢?还喊的挺顺口啊!” 这点蛛丝马迹都能被抓住,谁说云郴这种糙汉子没有细心思的。 这一次余令也换了阵地,转向问云官, “云官,不想我把你的坏事抖出去,你就实话和我说,我们家世子妃和那个玄空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着还威慑的看了一眼嗣音, 云官像泄了气的皮球,撇撇嘴说,“我也不知道,我刚才还问她来着!” 云郴拿着皮革腰封招呼在余令身上, “你也知道?那你告诉我!” 云官赶紧给余令使眼色,警告他不要说,余令看着云官点点头,转眼就对着云郴说, “不过是耍了一次流氓罢了,你家妹妹同临渊殿下打赌,不知道怎么的,最后,就招了临渊殿下做了夫婿,不是什么大事!” 这件事从余令嘴里说出来,好像就是决定中午要吃什么一样平常,余令说的轻松,可云官听着就不是这样了。云官简直想杀了余令,如果眼神能杀人,余令估计死了好几次了,不,不对,明显是她死的更快,云郴的眼神都要戳死她了。 “小鱼儿,你太厉害了你,司长薄你都敢娶啊!他答应了?” “你就别嘲笑我了,是不是亲生的哥哥了,当时时一时糊涂么,哥哥!” 云官委屈巴巴的拉着云郴的衣袍,“哥哥别生气,也别嘲笑我!” 云郴哈哈大笑,捏了捏云官的脸, “你看我像是嘲笑你的样子吗?我真是敬佩你啊,能调戏了司长薄,是我云家妹妹的风范!哈哈!爹爹知道了都要对你竖起大拇指了!”嗣音也趁着高兴,呵呵的笑着,余令一个眼神过去,嗣音就赶紧闭上了嘴巴, “你还笑,我说,嗣音,咱们出门在外能不能给我留点面子呢?我好歹也是你名义上的丈夫不是!你这一弄,我爹这就给我张罗上找新媳妇了,你可长点心吧!” “我也没做什么吧!” 房间里的三个人都看向嗣音,同样的语气,同样的表情, “嗣音!” 嗣音一下子就虚了, “我真的没做什么呀!” 余令语重心长的说, “刚才是在和你开玩笑,接下来的话才是重点 嗣音,你是公主,而且你已经嫁人了,做事情要有分寸,我不在乎,可敬虔帝京人们口中的闲言碎语,足够害死你了,上一次的事情还没有受到教训吗? 第一百四十一章:身如琉璃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你上一次在风口浪尖,这一次还要再来一次?这次,嗣音,不止是你,更有可能会连累玄空,他是个出家人,比我们这些俗世之人,说道更多。” “嗯嗯!我知道了,但是我就是什么也没做吧!” 最后的话越说声音越低,最后还比不上蚊子扇翅膀的声音。 ………… 回去的路上,云官悄悄的问嗣音, “小音儿,你实话和我说,你是不是很喜欢玄空?不是对哥哥的那种,是嗯……” 云官在想一中比较合适但是隐晦的说法,嗣音哈哈一笑, “就像你和临渊殿下那样,对不对?” 云官的脸赫然便红了,什么和什么呀!但是嗣音没管云官的回答,直接点点头, “是,十几年了,从来没有这种感觉,云官,我也渐渐明白了,感激和爱,我对余令是感激,对玄空是喜欢,我喜欢那样干净的人,自天地初生,便是独一,身如琉璃,内外明彻,净无瑕秽。 他那样的人,不是本来就很让人喜欢吗?” 云官皱着眉头,她和司长薄之间是什么样的喜欢呢?但是,听嗣音的话,她对玄空的喜欢应该和对旁人的喜欢不一样,应该是爹爹和娘亲之间的那种关系吧! 她略带担忧, “可是,可是,嗣音,撇开其他的不谈,你要知道,玄空他是个出家人,他不能成亲的!” “我知道啊,所以我只告诉你一个人么,而且,像我这样的人,本来也就配不上。” 云官担心的看向她,“怎么会,你别这么说!” 嗣音笑笑,“我,其实不难过的,云官,我一点也不难过,真的,你别不信,我觉得我这样黯淡无光的人生里,可以遇到像玄空那样干净的人,本来就是恩赐了,真的,云官,我和你说真的的呢,你别不信,自小到大,那是我见过最干净的人,琉璃珠般的莲花化身。” “可是,嗣音,可你这样,总归于世俗不和,这很危险。” “所以,我只告诉了你啊!云官,母妃过世的时候告诉我,我要先做嗣音,所以嗣音喜欢玄空啊!就是很喜欢很喜欢的那种喜欢,是只要远远的看上他一眼就觉得欢喜的那种喜欢,云官,你应该明白的,对吗?” 云官点点头,看着满天星子, “是,我是明白的,起初,我对着司长薄也是怕,是恭敬,是敬而远之,后来他说他想帮我,在那之后每一个雨天,或是算计,或是巧合,我们都在一起,我渐渐觉得,只要我同他的影子落在同一片地面上都是幸福的。被同一片阳光照耀,都是格外的温暖的,嗣音,这条路如果要走下去,怕是不容易!” 嗣音的眼睛在眼眶内转了转,把盛满的泪水再度收回眼眶, “哈哈,我就没打算走下去!且不说世俗不容,玄空的心思我不知道,正如余令而言,我不能毁了他的前程,我没打算把这条路走下去,也不会让他开始的,这只是我一个人的相思成疾。 我是余国公府的世子妃,我可以给余国公府蒙羞,但我不能给余令蒙羞,他那么尽心尽力的帮我,在我最孤独的时候伸出援手,我不能辜负他!” 云官一把抱住嗣音,“委屈你了,嗣音!” 嗣音拍了拍云官的背,“不委屈!风言风语的,从琼楼宴开始到现在一直都没有断过,我已经不难过了,甚至,我觉得因为我遭遇了这样的苦难,才会遇到玄空的。” 夜里,云官没了睡意,想起嗣音回家时和她说的话,她和司长薄之间的那种喜欢,是什么样的喜欢?也是爹爹和娘之间的喜欢吗?她说要挑他做夫婿的话,到底是真的在赌气调戏,还是带了真心? 可是,她为什么想要调戏他呢?司长薄看起来不是一个她能调戏的起的人呀! 难道……………… 谭静霭带着一身算计以拜访之名来到了余国公府,她的爹爹带着她来的,她和爹爹立下誓言,进不了余国公府就让余国公府鸡飞狗跳,让余国公府无法在敬虔帝京混生活,上门的位置缺了一个,就会有另一个世家补上去,至于能不能上去,那就看她爹的本事了。 反正今日的事情一出,成了,大家都好过,不成,大家都不好过,她的名声不要也罢! 谭静霭和谭侍郎被安排在会客厅里,婢女上了茶水,陈氏不多时就扭着杨柳腰来了,笑盈盈的, “今日什么风把谭侍郎给吹来了?我家国公爷不在,谭侍郎还是过几日再来吧!” 谭侍郎一笑, “夫人说笑了,谭某今日是来见夫人的,为我家的女儿说一门亲事,你知道的,孩子们总有自己的心思不是?静蔼也到了说亲的年纪,可这孩子总是不愿意,我这仔细一问,才知道早就是芳心暗许了,今日不请自来,就想为我这女儿谋求一份好姻缘,若是可以,我这就回去准备嫁妆!” 陈氏打着哈哈, “谭大人说笑了,这婚姻大事,得有媒人在场,再说我家国公爷也不在,说亲一事我不好应承的。” 谭侍郎一招手,身边的小厮就走上前去,将手里的托盘递给了陈氏身边的婢女, “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都是些身外之物,我看着好看,也很衬夫人,就自己做主,给夫人带来了。” 那小厮虽然只掀开了红布的一角,但那一角显露出来的东西,就足够陈氏大饱眼福,上好的圆润珍珠,上品翡翠,绿色以浓、阳、俏、正、和,是上上品。 陈氏呵呵一笑, “谭大人真是见外,我也瞧着令爱秀外慧中,蕙质兰心,和我余国公府有缘的紧,只是不知道,小姐心悦的是余国公府的哪一位公子?” 陈氏只是随便问问,她若是敢肖想她的儿子,就别怪财神收买不了她了,她的儿子,怎么都得娶一个金枝玉叶的,随随便便一个户部侍郎的女儿可配不上她的儿子。 谭侍郎有手摸了一把自己的短小精悍的胡子,说 “小女喜欢的说余国公府的世子爷,余令。” “可是余令已经有妻室,若是再娶,公主断然是没有做妾的道理呀!谭大人的女儿嫁进来,最好也是平妻,有些吃亏了吧!总觉得小姐可不应该只是这样的,罪做个平妻,哎,我都替小姐可惜呢!” 。 第一百四十二章:一出闹剧的预演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陈氏巴不得谭静霭赖上余令呢,想着余令那个脾气,一提婚姻大事保准和他爹生气,一个聂挽书没解决,又来一个谭静霭,真是一出精彩的大戏,这样一来父子两个剑拔弩张,不用多少时日,这余国公府世子爷的位置就是她儿子的。 谭静霭糯糯的开口,“夫人,小女是真心悦爱世子爷的,只要能每日陪着世子爷,小女就知足了,小女只愿能陪着余令世子,我知道我这样有点不矜持,不自重自爱,但是,夫人,小女是真心喜欢余令世子的,请夫人成全。” 她想要为自己赌一次,为了自己的爱情,也为了自己的善良,如果这一次没有成功,那就用自己的唯一一点善良来祭奠生命 陈氏想,自己何乐而不为,令院着火,她隔岸观火,作壁上观,不是一件顶好的事情吗? “静蔼呀,我是很中意你这个儿媳妇的,可你也知道,我家令儿对于婚姻大事一向有自己的看法,我这个做母亲的有时候真的左右不了他的想法,静蔼,我只能相国公爷转达,至于成与不成,还得看令儿与国公爷的意思!” 谭静霭皮笑肉不笑的,这话倒是把自己撇了个干净! “只求夫人引荐,小女别无所求!” “等国公爷回来我自然和他说,现下也不早了,大人先行回去,若有消息,我再派人告知大人。” 谭侍郎微微福身, “是,若是国公爷回来,还请夫人顺便提一下就说谭某想要和国公爷结交一番,若是可以,臣可以做国公爷朝堂上英明神武的爪子!” “自然!待国公爷回来我自然将大人的话传达清楚,必定给大人一个满意的交代。” 谭侍郎的计策也不错,借着给女儿说亲的事情,稍稍提上一句关于自己的仕途,聪明人都知道是什么意思,婚事若是成了,他们就是亲家,若是婚事不成,攀上余国公府这棵大树,也是好的。 ……………… 是夜, “国公爷,奴家和您说的事情您考虑的怎么样? 令儿一直僵持着不愿意和挽书成婚,余国公府的嫡长孙难道真的让络和公主生下吗?她虽然是金枝玉叶的公主,可到底是出了那样的事情,生出来的孩子是不是国公府的都是一说呢! 我看户部侍郎家的女儿乖巧懂事,虽然官职有些低,但也不是什么难事,您在朝中帮衬着些,不愁飞黄腾达!” 余丁甫啪的一下把手拍在桌子上,生了好大的气, “夫人,你这话足够我在朝堂上死千百万次了,什么叫帮衬着些?啊!皇上选贤举能,知人善任,岂是你我可以左右的?你看上的说谭静霭这个人还是看上了谭侍郎送来的一盘金银财宝!夫人,余国公府没有亏待过你吧,何至于这么一点点东西就让你财迷心窍,晕头转向的?” 陈氏有些害怕这样的余丁甫,可是她已经收了谭侍郎的东西,更何况这件事对她的儿子也是百利而无一害啊!于是再一次壮着胆子,说, “国公爷,您别怪我心狠,我也是为了国公府好,令儿倔强,那是因为他还年轻,气盛,待到而立之年,他就不会这样想了。国公爷,奴家都是为了令儿好,总不至于很多年之后发现自家养了多少年的儿子不是自己亲生的。这不是让众人耻笑我余国公府?络和公主可以诞下余令的孩子,但不能是今年。” 余丁甫仔细一想也是这样,软了声音说, “那边如此吧,找个时间同谭大人商议一下,把那个女子抬进来就好了,做个妾。” 陈氏本来还想说什么,但是看见余丁甫的样子也就作罢了。 谭大人,该说的该做的我都做了,是妻还是妾,都是国公爷说了算的。 当晚,余令就知道了白天发生的事情,好笑的摇摇头,嗣音在一旁吃着晚膳,看着余令这样,她也好笑的摇摇头, “诶,你这个母亲还真是为你设身处地的着想啊,一个聂挽书,一个我,再来一个谭静霭, 你一个也不想要,她一个一个的硬给你往里塞。” 余令看着这个小白眼狼, “我说,我都要被别人抢走了,你就是这个样子吗?一点儿也不关心你的丈夫啊。” 嗣音偷笑, “不是你说的吗,只是哥哥的!怎么?想反悔啦!”余令在说逗笑的话,嗣音也很懂的接下去,看看谁更不要脸! “若只是哥哥,我娶了你做什么,嗯?只是你说我都那么努力了,你这肚子怎么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嗣音没想到余令竟然也可以这么混蛋,面不改色的耍流氓,面上恶狠狠的瞅了他一眼, “我的孩子可不会认你做父亲!” 余令轻声啧了一下,“嗣音,你明日要不要配合我演一场戏,好赌死陈氏的路,让他再也不能给我塞人了?” “怎么做?” 明日就知道了。 第二日,余令带着嗣音高调的出现在了敬虔帝京的大街上,余国公府的马车招摇过市,摇摇摆摆的去了云康王府,载了云官和云郴, “去干嘛?” “唱戏!” 马车跑的很快,惊起一街尘土,惹得众人纷纷侧目,他还特地在谭侍郎家的门前绕了一圈,到了秋园的时候,台上的戏已经开始了,只是在这里遇见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人,沈溪行和秦筝。 两人端坐,秦筝看着眼前的一出戏,而沈溪行的眼睛始终都在秦筝身上,云官朝着他们二人打招呼,那二人也回了礼,秦筝多问了两句, “上一次做的发簪如何?可还喜欢?” 云官看向嗣音,“这位便是正主儿,我可不能代她回答!” 秦筝看向嗣音,朝着她笑笑,嗣音带着淡笑, “我很喜欢,谢谢姑娘。” “发簪是我家夫君所做,与我无关的。” 沈溪行很自然的揽住秦筝的腰,宠溺的笑着, “我家夫人小孩心性,贪玩,莫见怪!” “不会,令夫人很可爱!” “这一出戏已经唱完了,我与夫人就先行告退!”说完就带着秦筝走了,在离他们有些距离的时候,沈溪行酸酸的说, “怎么样,瞧见了吗?好看吗?” 秦筝眉眼弯弯的笑着,“你这是吃醋啦?他是个女孩子啊。怎么那么大的醋意呐?” “我不管,反正你只能看我,只能说我好看。” 第一百四十三章:一场闹剧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好,好,我以后只看你,只说你好看。不过,像络和公主那样的人,也是可惜了。若不是发生了那样的事,她必然也是风光大嫁去天和国的。” “我带你来看她,可不是让你替她不值的,你若是因为这事儿不开心,我日后定然不会带你再来。” 秦筝赶紧扯着沈溪行的袖子,撒娇道,“不要嘛,我以后不会这样啦。只有你能让我不开心!” 沈溪行是一早就知道余令他们的行程的,秦筝想要渐渐那位传说中的络和公主,沈溪行这才带她来的,怎么一个商人,可以把世子爷的一举一动都掌控,他真的只是一个商人吗? 余令指了指坐位,“坐吧!” 上面一个说书的人口若悬河的说着什么,大致是什么神仙妖怪的,司长薄坐在一个角落里,他没有上去打招呼,也没有料到会遇见他们,今日,他鬼使神差的就想来听一听,本以为会听到一段情情爱爱的,却没想到是这个 这一场说书的,说了两场 ,上半场在沈溪行和秦筝离开的时候就已经唱完了,大致是说一位神仙偷天换日,救了一个同僚,后来大战之际,被打落人间,这下半场才刚刚开始,那神仙散落人间,开始了他作为人的一生。 忽然台上了人跑下台,对着余令, “世子爷,小女穆离朱,十分喜爱世子你,不知道,不知道,” 说着挠了挠自己的头发,眼睛四处打量,终于打量到了一块木板,上面密密麻麻的写了些字, 云官听到穆离朱说话的时候也是震惊,她这么会在这里,看到穆离朱左右摇摆不定的眼神的时候她就知道了,这是被迫找来演戏了。 至于为什么是秋园,那是因为秋园人多,八卦就传的快了。 顺着穆离朱的眼神过去就看见一个黄板的密密麻麻的写字些表白的话,云官的眼神还没有来得及惊讶,就被那角落里坐着的一个人给吸引住了,司长薄! 穆离朱挠挠头,看到那黄板子的时候,心里松了一口气, “额……,余令世子,你娶了我吧!我是心悦你的,很爱很爱,是爱,不是喜欢,余令!” 穆离朱像是被课文一样的把表白的话说出来,还断断续续的, 余令装作深沉的样子,顺手揽住了嗣音, “穆小姐,我这一生只会有妻子,不会有妾,所以,我不会娶你的!正好,今日在次,我就表个态吧!” 余令一把把嗣音横抱起来,说, “我余令在此昭告天下,此生只有妻,绝不纳妾,也没有平妻,余国公府的世子妃只有一个人。” 穆离朱装作很伤心的样子,“世子爷,何必做的这么绝,我也是一个小姑娘,给我留点脸面不好吗?” “本世子从不给不懂分寸的人留脸面,穆小姐,你走吧,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了!” 一场闹剧随着穆离朱的离开而结束,这一场闹剧让余令的话闹得人尽皆知,余国公还没有来得到和余令说这件事,就先被人将了一军,余令这么一闹,余丁甫就是再怎么说,也没办法再逼着余令娶别人了。 事后,等着人都走的差不多了,余令他们才启程回去,整个过程,司长薄就坐在那里微微出神,一动不动,还是在最后的时候,云郴看到了坐在角落里的司长薄,才让云官过去叫他,说是一起走,毕竟也是他妹妹调戏过得人,一下子就觉得司长薄无比亲切了。 司长薄整个人隐藏在黑暗中,躲在角落里,木讷无神,云官都走到他身边了,司长薄也没有察觉到,云官回头,云郴和他们已经先行离开了,她本来想伸手摸一摸司长薄的额头,想知道他是不是发烧了,可是手掌刚刚伸出去,就被司长薄一把拉住,她一个没站稳,一下子跌坐在司长薄的怀里,还没有反应过来,司长薄的唇就压过来,云官被禁锢在怀里,动弹不得,眼睛瞪得大大的,脑子光荣的短路了。 司长薄的手臂紧紧的抱着云官,她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一句话也不说, 云官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推开司长薄,司长薄的眼神渐渐恢复了清明,看着怀里的云官,不知所措, “我,我……” 云官犹豫了一阵,好是伸手抱住他, “司长薄,别怕,我在,我陪着你,我知道你的心里有一场腥风血雨,我也知道你克服了它,司长薄,别怕,我在,我一直都在。” 云官轻声细语的和司长薄说话,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那说书人的话她也听了,话本子很精彩,只是落在司长薄心里或许有她不知道的意义,司长薄很少有失魂落魄的时候, 司长薄抱着她,整个人有点虚弱, “闲闲,我见到了一些事,今日这说书人说的虽然是话本,可我似乎曾经亲眼见到过那一场战斗,天地失色,人间离火,傀儡横行,惨无人道!” 云官耐心的安慰司长薄,只当他是在战场上驰骋过,所以对战争总有抗拒。 云官拍着他的后背,缓缓的说, “司长薄,没事的,无论是不是真的经历过,无论看到的是不是真的,都已经过去了,都是过去了,不管你曾经是谁,你现在都是司长薄,你现在做的所有的事情,对得起司长薄就好了!我们只是一介凡人,对得起自己就好了。” 司长薄把头窝在云官的脖颈里, “闲闲,我想娶你,把你娶回家,三书六礼,明媒正娶。” “什么?” 这也太跳越了吧! 司长薄把自己藏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在回答,云官把司长薄拉起来说, “哥哥还在等着我们呢,先去找哥哥,好不好?” 她想着,转移一下注意力也是好的。司长薄点点头,好。” 两个人上了马车,等了一会儿也没走,云官疑惑,余令说, “还得等等救命恩人,马上就来!” 穆离朱在马车外面喊着,“来了来了,别着急!布谷,你去驾车!” 云官一听赶紧拦着,咽了一口口水,“快别了,别了,那个,余国公府有马车夫,布谷一个女孩子,深夜驾车也不安全,让她也进来吧!” 穆离朱从外面伸进头来,眨巴眨巴眼睛, “坐得下吗?坐不下我自己回去也成!” 余令笑道,“坐不下也得坐下,你可是恩人。来,上来。” 第一百四十四章:闹剧后续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余令伸手,示意把穆离朱拉了上来,穆离朱看了一眼嗣音,看见嗣音不介意才把手伸了过去。 还是不要造作的好,要是让人看见她和余令同乘一匹马车,今天这戏不就演砸了么。 穆离朱把手交到余令手上,余令一拉,穆离朱就上了马车,坐在余令身边,在座的几个人也都知道余令和嗣音的关系,所以没有惊讶。 穆离朱上了马车才发现马车上这么多人, “这么多人啊!临渊殿下和云小王爷也在!” 司长薄淡笑,算是打过招呼, 云郴疑惑说道,“怎么回事?你们早就算计好的?离朱小姐,你也是拖儿啊!” 穆离朱一笑,“不然呢?我虽然大大咧咧的,可该有的脸也还是要的,要不是余令世子开的条件太诱人了,我才不答应呢,穆离朱不能为了钱做一个没有原则的人,但略微折一丢丢腰也是可以的。” 说着还拿自己的手指比划了一丢丢。 说完给了余令一个你懂的的眼神,这眼神惹得云郴经不住的好奇,那胳膊肘撞了一下余令, “我说,余令,你到底给了离朱什么?不会是把你自己给搭进去了吧!你这奉献也太大了,为了对付你老爹,你自己的名声都不要了。” 云官拉着云郴的衣袖, “你说什么呢哥哥,余令世子现在还有家室呢,当着我们嗣音的面,怎么能这么明目张胆呢?” 云官看似拉架,其实是在引战吧!看热闹不嫌事大,这是在报仇吗?怪余令把她和司长薄的事告诉云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余令撇了一眼司长薄,意思是,你倒是管管啊,我这都引火烧身,自顾不暇了。 司长薄尽然低下头,他居然低下了头,安安静静的坐在云官身边,一句话也不说,要不是知道又这么个人,他这个样子还真的是很难被人发现呢! 没办法,司长薄不管,他只能和云官说, “云官,你别捣乱啊!” 云官笑着看他们在一起开玩笑, “余令啊,你很在乎在离朱小姐面前的面子呀!” 嗣音看向穆离朱,“余令是怎么和你说的?” 穆离朱很是慌张,连忙摆手, “公主,我和余令世子可没有私情啊!我俩清清白白的呢,你别我误会。” 云郴呵呵一笑,“没事,有私情也没事,我们嗣音大度的很呢,要不是余令不让,只怕那小妾什么的,令院都放不下了呢!” 穆离朱实在是不敢放肆,当着人家妻子的面,说喜欢人家丈夫,这要是真的有什么,她不得被沉塘啊! 嗣音也被穆离朱逗得开怀大笑, “哈哈哈,离朱,你太可爱了,哈哈,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我就是单纯的想知道条件是什么,好奇而已,好奇哈,,你,你别怕,我不吃人的啊!你放心。” 穆离朱抖了抖袖子,“吓死我了,我差点就要哭了。” 说着还装模作样的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汗, “哎呀,可吓死我了。我这人胆小,你们又不是不知道。” 余令没好气的说,“和我有关系就这么可怕?” “不是,这不是你有家室,你我得避嫌呀!”说完对着嗣音说, “昨日的时候,余令世子来找我,说是有什么要命的事情要我帮忙,我本来说不愿意的,但是奈何余令世子出的条件太诱人了,我就答应了!他说帮我给我们家仆人出三年的工钱呢!” “就为这个?”嗣音不理解,穆离朱是敦亲王府的外亲,虽然姓穆,有一处府邸,但敦亲王府也不会不管她,从小也是锦衣玉食长大的,怎么这样就被收买了? “你别惊讶,不是钱的问题,是每一次发工钱的时候,总是算来算去的,我算不明白,账房先生还非要我过目,太难了,余令世子一说我就同意了,我又省钱还不用费神,而且只是一场戏的酬劳,值了值了。” “哈哈。” 马车外面都洋溢着欢声笑语,在黑夜里都很温馨。先把穆离朱送回了穆府,才将云郴和云官送回去,司长薄非要跟着云官下车,拦也拦不住,最后还是余令一个手起刀落,把云郴劈晕了。 对的,没错,把云郴劈晕了,司长薄,他没有那个自信可以打得过,不过云郴么,呵呵,余令也不是吃素的,自然而然,咱们威武霸气的云郴云小王爷就晕倒了,马车里,嗣音和余令渐渐走远。 只留下晕倒在云官怀里的云郴,和乖顺的站着的司长薄。这个情况,怎么看怎么诡异。 云官好不容易把云郴安顿好,看着身边这个明显不寻常的司长薄,伸出手,司长薄乖顺的也把手伸出来,牵住了云官的手, 云官紧紧的拉着他, “云康王府的东西还没有全部换新,我现在带你去客房,你乖乖的,别乱跑。好不好?” 司长薄点点头,“好!” 真是的,感觉养了个儿子。 云官感觉的出来,今天的司长薄很不一样,他异常的柔顺,一句话也不说,可是很黏云官,刚才下马车的时候,余令不过帮衬了一下,司长薄立马就甩开了,今天的司长薄可以用痴傻来说,但是又不是那么痴傻,好像是入戏太深,没有办法从戏里出来,可是今天的戏并没有演完啊, 因为余令的计策,这出戏只唱到一半,不过是刚刚到人世间,父亲战死,母亲殉情,之后的戏还没有唱下去,怎么就让司长薄变成了这样? 到了客房之后,云官安顿好司长薄,点燃烛火,让司长薄坐在床边,给他倒了一杯水,递过去, 烛火摇曳,司长薄的脸被照成了暗黄色,脸上的阴影让司长薄整个人看起来很落寞。 原来他难过的时候是这个样子啊,他会一句话也不说,暗自神伤,独自舔舐伤口。 “司长薄,别再想那说书人的话了,那只是一出戏而已,戏里都是假的。” 司长薄抬起头,没有接水,而是一把抱住了她,今日的司长薄异常脆弱,不知道他是真的脆弱呢,还是用这个当借口来占云官的便宜,他把头窝在云官的怀里,声音带着颤抖, “闲闲,你知道吗,戏中所言,皆是我亲身经历,没有人知道我经过什么,即便是祁毅,也不知道,闲闲,父亲战死,母亲殉情,没有人知道那个年节我是怎么过得,也没有人知道,刚刚回到敬虔帝京的时候,举步维艰的时局是怎么过来的, 第一百四十五章:暗度陈仓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闲闲,幸好今天在秋园见到的是你,幸好是你带我回家,不然我可能会一直都无法出来。父母离世带给我的冲击,不过寥寥几笔就可以写尽,但也只是写尽而已,我以为我不会疼,可也只是我以为的,我以为的,是我自以为的!” 云官紧紧的抱住司长薄,温声细语的说, “司长薄,我知道,伤痛不是说说就不痛了的,日后,我会是你伤心的时候可以抱住大哭的人,我也可以是那个陪着你哭,陪着你笑,陪着你,听你诉苦的人,只要你愿意,我永远都在你身边陪着你!” 她不知道那一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只知道那一名满京华的镇国侯爷死了,过了一年,夫人也死了,只留下一个孩子,那个时候她也是个孩子,什么的不明白。 司长薄点点头,“好,日后我若是难过了就来找你。” “不难过也可以来找我,我不嫌弃你的!” 说着拿自己的手捏了捏司长薄的鼻子,带着些许宠溺, “好了,休息吧!明日我来看你!” 司长薄点点头,和衣躺下,云官给他盖了被子, “其实,你这样乖巧,我有点不习惯。” 司长薄双手捏着被子,用自己的大眼睛可怜巴巴的看向云官, “我平常不是这样的,只因为现在眼前之人是你,我便想卸下伪装,给你看我真是的喜怒哀乐,我想把真实的自己给你看,只给你一个人看。” 司长薄说的很认真,云官听的很动心。一个手握重权的人,已经习惯了武装自己,可他愿意在自己的面前放掉一切虚伪,已经是情深义重了。这话应该是真心的吧,只不过在这样的情况之下,说出来的话,多少会受到环境的影响,云官也不深究,反正第二天起来,他自己都不记得他自己说过什么了。 随即甜甜一笑, “好,你乖乖睡觉,明日起来便忘了这些,好不好?” “好!” 云官走出去顺便关上了门,看司长薄的样子,当年的事情怕是另有隐情,只是这么多年了,还会有蛛丝马迹吗?云官离开后,司命和昆山在客房现身,撒下一地金光,司命皱着眉头,说, “看的出来吗?昆山” 昆山点点头, “嗯,有人对他施了法术,冥魇之术,今天的那说书人说的话本也很古怪,而且他为什么平白无故会去秋园!” “他不是自己说了么,没来由的就想去看,什么会让人没来由的去做?除了摄魂迷惑之术,就没有什么了。潇然不是普通人,能对付他的人也一定不是寻常人。” 昆山说到,“摄魂迷惑之术不是只有寥寥几人会吗?” 司命心事重重的, “看来,不是九重天有潇然的敌人,暗地里下手,就是司长薄的敌人认识了不寻常的人,和狐族勾结了。我们得回去查一查,看看到底是谁这么不知天高地厚,敢动九重天的人。” “嗯。” 昆山走上前去,在胸前结印,将灵力注入司长薄怀中的锦鲤玉佩中去,玉佩闪了一下白光,要暗淡回去,和平常没有什么两样! “司命星君,走吧!这一束灵力会保护他不在受到其他法术的干扰。我们还有时间揪出幕后黑手。” 司命点点头,两人化形离开。 ……………… 第二天一早,余国公府就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谭静霭,她迫不及待的想要问问,余令昨天说的话是真的还是玩笑。昨日的时候她就知道余令带着几人同游,也知道穆离朱曾经向余令表白心意,只是余令说,只此一生,只有娶妻,从不纳妾。 这话的意思是这辈子就只有一个嗣音吗?她可以委屈自己做平妻,哪怕是妾室也是好的,只是,余令一句话,封死了她所有的路,她等不及爹爹下朝回家,商议计策,就自己一个人来了余国公府,余国公府陈氏接待了她,陈氏笑呵呵的说, “静蔼怎么这么早就来了?你瞧瞧,我这还手忙脚乱的呢!” 谭静霭怎么听不出来,这是嫌弃她来得早,若是平常,她还愿意动动脑子,但现在,她只想见到余令,去问个清楚。 “夫人说笑了,这都日上三竿了,早就该起床了,夫人是饰品太多,挑的眼花缭乱了吧!不过,今日的首饰很配夫人,夫人红光满面,最近定然有好事发生。” 可不是嘛,这才几天,她爹爹送来的翡翠已经赶工,上了耳朵了。 陈氏一笑, “就你这孩子最会说话,今日怎么来了?是有什么事情吗?” 现在还不是撕破脸的时候,谭静霭给了陈氏一个面子,他们家官职低微,可也看不上陈氏这种龌龊手段上位的女人。谭静霭就是这种人,看不起你,但是还是会和你打交道,把你身上最后一点好处压榨殆尽,然后一脚踢开,唯利是图。 “夫人还不知道我来是为了什么吗?当然是为了我的婚事了!” 陈氏一撇嘴,“静蔼这么做是不是有点不矜持呢?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把自己的婚事就这么挂在嘴边?” 这两个人互相看不起还互相都想从对方身上捞到好处!也是一种另类的绝配了。 谭静霭一笑, “夫人说笑的不是,我真心实意为了我的婚事跑前跑后,再怎么不矜持也没有用e龌龊手段,到现在为止我还算的上是一个有良心的人呢!” 但是以后就不敢说了,我做得做不得一个好人,嗣音下半辈子能不能好好过,就看余令怎么选了。 谭静霭含沙射影,陈氏回击,“这令儿有自己的主意,我虽然是做母亲的,但是也做不了他的主啊!不然何至于让他娶了那失身的公主殿下不是?你也得体谅体谅我不是?” “翡翠耳珰都在耳朵上了,夫人和我谈体谅和慈母吗?夫人,高风亮节这些事儿,和您就不沾边,想要从泥潭里拔出来容易,可身上的污渍是洗不掉的!” 拿了钱财还不想办事,这样的事情可还从来没有遇见过呢! 陈氏被她说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 “谭小姐,我这么也是长辈,你说话还是注意一下比较好!” 谭静霭低眉一笑, “那是当然,您要是我的婆母,我自然对您恭恭敬敬的,这是我应该做的。” 说着站起来,笑盈盈的走到陈氏身边,一只手牵起陈氏的手, 第一百四十六章:给自己准备嫁妆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婆母,要是我们真的成了一家人,那我的不就是你的?我们家的就是余国公府的,我家初次拜访,就是珍珠玉石,可想而知,日后,会给婆母送来什么东西,你说是吧!” 说着,把自己手上上好的血玉镯子从自己的手腕上滑到陈氏的手腕上。 陈氏脸上的笑容险些憋不住,谭静霭在心里想着,不入流的东西,一点点钱财就收买住了。 陈氏笑呵呵的拍打着谭静霭的手背, “我也很想和静蔼做婆媳,你放心,我一定让你风风光光的嫁进余国公府。” 谭静霭装作为难, “婆母,余令世子昨日说,一生只娶妻,不纳妾。我过来的话是妻还是妾?小女不敢奢求,妾也好,只是,余令世子怕是不同意。” 谭静霭也不害羞,直接婆母就叫上了,陈氏也是笑的乐呵呵的,在陈氏眼里就是白花花的银子啊,哪里有放走的道理,此时不抓,更待何时, “你放心,那件事我听说了,不过是小孩子的一句信口护眼而已,你放心,余国公府的喜轿子不日就将到达佟府的大门前!” “什么时候陈氏的权利如此大了,连我要娶谁都可以决定?” 院子外面余令揽着嗣音,十分恩爱扎眼的走进来, “本世子还不知道我又要往家里带个女人了呢,越过我就决定我的事情,陈氏,你可真是,越俎代庖啊!” 余令意味深长的看着陈氏,陈氏最怕的就是余令这样不以为然,却洞察一切的表情,好像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陈氏得在外人面前撑着自己的面子,所以她不能抖, “令儿,自古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替你做主,名正言顺啊!” “名正言顺?我的母亲死了,爹爹不在,你算什么要替我做主?不过,这话说的也是大脸,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么”说着给了谭静霭一个眼神, “这位小姐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又在哪里? 谭小姐,我以为你是个聪明人,我昨天的话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不是吗?这辈子,只娶妻,不纳妾,昨日一场闹剧就是为了你才上演的,本来想暗示你,让两家都不会失了面子,而是你似乎并不明白,往我煞费苦心。 你以为你和你爹来余国公府我不知道?谭小姐,我想给你面子的,是你自己不要!” 余令的话像一把尖刀插在谭静霭的身上,原来一切都只是一场戏,一场为了她而演的戏,她是该高兴还是难过,他竟然愿意为了自己用心了,而用心的目地是希望自己可以远离他, 呵呵,真是可悲,你爱的人不爱你,可他明明没有爱的人,不是吗? 其实,谭静霭错了,余令没有爱的人,如果是他自己选择的,如果谭静霭来找的是他,那么他娶了谭静霭,也不是不可以,偏偏她找的是余国公,找的是陈氏, 他说过,他最讨厌被人拿捏婚姻,整个敬虔帝京的人都知道,可是谭静霭还是不管不顾的找了长辈,说到底,谭静霭还是希望长辈可以逼迫余令娶了自己, 她怎么都没有想到,余令不给她留面子的原因是因为她找了长辈。她也一点自信都没有,没有觉得余令会喜欢上她,她只想着,能陪着他就好了,不求他的爱。 嗣音在余令的胸膛上上下摸了几次,安抚道, “世子爷,别生气了,谭小姐也是爱而不得,一时心急,说清楚就好了。” 余令捏住嗣音的小手,一边把玩儿着,一边说, “那是自然,怎么都不能让你难过的。谭小姐,本世子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还请谭小姐离开,日后也不要再有这样的心思了!” 谭静霭的眼里都是泪水, “余令世子,你真的要做的这么绝情吗?” 她不甘心,嗣音的位置本来应该是她的,那被余令呵护备至的人也应该是她,余国公府的世子妃也只能是她,可是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她没有做过错事,为什么老天爷对她这么不公平呢! “本世子若是绝情,此刻,你不知羞耻的传言已经在敬虔帝京满天飞了,谭小姐,我对你已经很仁慈了,你明明知道我与陈氏不睦还一而再再而三的找她,明目张胆的和我作对,我没有和你计较已经很好了,我劝你一句,害人之心不可有!” 谭静霭强忍着泪水,“世子,我谭静霭再问你最后一句,你说的只娶妻,不纳妾是不是真的?” 余令痞痞的一笑,对谭静霭不屑一顾, “我虽然不是天子,但也是男子,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自然天地可鉴,一言九鼎。” 谭静霭眼角的泪水终于落下,“好,那你别后悔!” 不是只娶妻,不纳妾么,那她就让他丧妻! 谭静霭最后是哭着离开余国公府的,而陈氏瑟缩的窝在椅子里,被余令狠狠的警告过,余令和嗣音声势浩大的来,声势浩大的走,在此期间,没有一个人敢来阻止,也没有一个人敢去偷偷的那余丁甫找回来。 聂挽书安安静静的待在自己的屋子里,不惹是生非,也不出来找嫌。神神秘秘的但也安安稳稳的待在令院。 云康王府也是不怎么安稳,云郴一直纠结于自己脖子后面的伤到底是谁打的,司长薄在云康王府吃了午饭才走的,只不过,吃午饭的时候,云郴一个劲儿的想要把云官支开,没办法, 云官只好顺着她哥哥的心意,稍微出去了一会儿,趁着这个机会,云郴问到, “临渊,你是不是喜欢我妹妹呀?” 司长薄点点头,“嗯,喜欢。” “那你什么时候娶她啊?” “我正在给自己攒嫁妆!” “啊?什么?” 云郴的下巴都要惊掉了,这是什么和什么?司长薄为什么要攒家嫁妆呢? 司长薄自顾自的吃着,不打算解释,逗弄云郴是真心的,说的话也是真心的,把云官的话当真了,也是真的。 ……………… 就这样和和乐乐的过了几天,忽然在坊间有留言四起,说是凛朝的络和公主同龙云寺的小和尚玄空有一段不为人知的隐秘爱恋,两人情意绵绵,暗自在龙云寺相会,每每花前月下,羡煞旁人。 言语间都是夸赞之词,可引起的后果就不是这么美好了,这个敬虔帝京都在谈论这件事,茶余饭后,戏台说书,只要有人,就会有这件事的影子。 第一百四十七章:颜面和真相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夏儿和春秀出一趟门都要气个半死,嗣音还要花上好久来开导夏儿和春秀,她心里想着,说说就说说,反正流言蜚语,本来就无时无刻的有,只要不影响到玄空,她做一做他人的谈资也没什么,毕竟人生苦短,笑一笑总是好的。 因为这个事情,云官被段定乾从云康王府给提了回去。云郴都回到敬虔帝京好几天了,本来想给他风风光光的办一个接风宴的,结果,又出了这档子事儿,龙云寺是皇寺,佛门清净之地怎么能出这样的风言风语,又是一桩丢人的事情。 “云官儿,朕给你一个任务,这是你作为女官为皇家做的最后一件事,待这件事结束之后,朕放你回家,你就只是敬虔帝京的小郡主了,再与女官没有关系,如何?” 说的是让自己考虑,可是,他的皇帝,你敢和皇上较真 那么他就真的会和你较真。 “云官不敢,但凭皇上吩咐。” “好,不愧是云褚的女儿,朕要你做钦差大臣,查,彻查,把嗣音和玄空的事情给朕查的清清楚楚的,云官,朕也和你说实话,这件事,朕只要真相,不要颜面, 若真的是嗣音的错,朕绝不放过,若是诬陷,无论是谁,朕严惩不贷朕将高卓然和他的部下给你,司长薄也供你差遣,朕这一次要真相!” 云官很是震惊,段定乾有一天居然也会放弃凛朝的颜面,去爱嗣音,或者说去爱家人?去寻求一个真相?连司长薄都能供自己差遣,这是下了血本了啊! 段定乾闭上双眸, “清川啊,那天看到云郴上书的折子,他在最后的时候,问候朕身体安好,朕在看到的那一刻,脑海里闪过很多画面,有儿有女,承欢膝下,共享天伦,那一刻觉得,儿女陪伴比什么都重要,好像过去十几年的时光白白葬送了,越活越不明白了,这一次,朕想要为嗣音做些什么了!” 云官收敛了眸色,噗通一声跪下, “皇上,云官斗胆,想问一句,皇上如此,是为了嗣音还是为了姨母?是哥哥的话点醒了你还是了悟大师在龙云寺和你说了什么?” 段定乾似乎没有料到,他这般情深意切的话,云官竟然会怀疑。 “云官儿啊,一个人的改变不是一朝一夕的,都是在一点一点的时光里一点点改变的,或许云郴的话是让朕改变的一个契机,但是并不能够否定其他人所做的一切。” “皇上,云官接下来的话可能会对您有所冲撞,但是云官还是想跟您说,若是云官有错,还请皇上高抬贵手。” 云官进宫之后不似以前活泼,和段定乾也不是很亲近,那些忠言逆耳云官从来没有对他说过,即便是劝解,也是情理之中,只会把厉害关系给你说的明白,听与不听,与她无关, 她说过了,作为一个官员,她已经做到了尽职尽责。 除了这一次,也只有在嗣音的事情上,和他据理力争过。说来也好笑,当时,他简直要抬眼死这个故人之女了,若不是念着云褚,他定然也不会轻易放过他,内务府的事情,他不是不知道,云官妄想假传圣旨的事情,他也是知道的。 可是现在,更好笑的事情发生了,他居然想听一听,从这个小丫头的嘴里能说出什么惊为天人的话。 “你说吧,朕恕你无罪!” 云官铿锵有力的话语在未央宫回荡, “云官斗胆,想问一问,皇上这么为着嗣音是真的有所感悟,还是只是愧疚?愧疚于嗣音是皇贵妃唯一的女儿,觉得亏欠于皇贵妃,所以才把亏欠弥补在嗣音身上! 您是只对嗣音有爱,可以为了嗣音不要颜面,还是可以为了自己所有的孩子都不要颜面,只要皇上的孩子们没有错,您就不会为了颜面而委屈他们? 云官斗胆,还想再问一问,既然皇上看到了兄长的问候,就没有看到兄长说过不要大肆宣扬吗?瑾端贵妃的一句话,就让皇上乱了心,到底瑾端贵妃是祸国妖姬还是皇上您的清明心思忽然变了? 一直以来,云官都想不明白,今日斗胆,想问问皇上,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 云官说的掷地有声,清丽的声音激荡在段定乾的心湖。这些是段定乾没有想过的,这些话句句锋利带刺戳心,但是无可避免,云官就这么直面的提出来,他对于这些问题,也说不上来。 他只是在看到云郴的那封奏折的时候忽然想起应该对嗣音好点,因为嗣音也曾经在他的膝下劝他注意身体,那样久违的亲情,他好像要啊!只是现在没有任何人会在次劝诫他,他的儿子,女儿,妻妾都不会劝他注意身体。 有句话说的很好,当一切都离你而去了,那就是你的问题了。段定乾想想,是自己的问题吗?是他把一切做的太绝了?是他太要面子了,所以把一切人和事都推得很远了吗?是这样吗? “云官,这些问题,朕不想回答!” 云郴的事也是这样,他到底是存了什么样的心思啊,他真的不知道云郴上这封奏章的意义吗? 摸着良心说,不是的,不是的,他知道,而且他也知道为了凛朝,他不应该听佟锦霜的,但是,他忽然觉得不想要凛朝了,他觉得凛朝禁锢了他,禁锢了他的爱情和亲情, 忽然想放开凛朝,如果没有凛朝,他是不是可以活的轻松一点呢?那一刻,他想,若是凛朝在自己的手上败了,他的子孙后代就可以活的简单点了。可是最后他没有告诉御林军,御林军里出现叛徒的可能性很大,御林军人数庞大,不确定因素太大。 不知道是不是段定乾在自我催眠,不告诉御林军,却在城门口弄出那么大的动静,真是“好计策” 段定乾无力的摆了摆手,“下去吧,云官,朕不想说这件事,今日,朕就当你没有说过这件事!” 云官早就应该明白的,段定乾不会说的。 “是,皇上交代的事情,云官一定会做好。” “好,你去将陆惜文找来拟旨,不然你自己给你自己拟旨怪别扭的!” 段定乾还算是顾及到她了,不至于自己一边宣旨一边接旨。 ! 第一百四十八章:钦差大臣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是。”云官说完就缓缓退出未央宫。未央宫里,段定乾一脸疲惫的做在龙椅上,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凛朝不能败在他手上,这是段家几代人打下来的江山啊。 这几天她已经回到云康王府居住了,只是绮秀和小九儿还待在冼松殿看家护院,怎么着现在云官还是云官,陆惜文和她不对头呢。 等她自己慢悠悠的回到云康王府的时候,正好顶上了来传旨的陆惜文, “云官大人,这么巧啊,我刚来你就回来了!” 云官连眼都懒得抬,“你又在怀疑什么?” “没什么,怀疑钦差大人跟踪我而已!” 云官赶紧后退一步, “哎呀,圣旨我还没接呢,打不起您这声钦差大人,同样,我也担不起陆惜文陆大人这样的诬陷,你要是长得漂亮点,兴许还有几个流氓打你的主意呢,我既不是流氓,你也不是什么国色天香,我跟踪你干什么?” “那谁知道呢?万一你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癖好呢?俗话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你身边的朋友是什么样子的,你就是什么样子的,听听坊间的传闻,就可以将云官大人你猜个七七八八了,不是吗?” 云官笑盈盈的,反手给了陆惜文一个巴掌, “陆惜文,你明里暗里的诋毁嗣音,诋毁我,这是你应该承受的。” 陆惜文狠狠的瞪着云官,云官抬起自己的手,支起陆惜文的下巴,缓缓的抬起眼眸,打量着她,一双眼睛,满含坏意, “陆惜文,我知道你是太后的人,但是不代表我不会动你,我只要不要了你的命,太后,就不会对我怎么样,至于为什么,你应该是知道的。” 还能为什么,不就为着云清川这个名字吗?不就为着云清川是小郡主,是云康王爷的女儿,云小王爷的妹妹,云康王府唯一的女主子么。 “哼,不过是一个靠着父辈作威作福的人而已,我陆惜文看不起你!” “你看不看得起我,那是你的事,就算不用云清川这个身份,我是云官的时候,你也斗不过我,不是吗?六年了,六年的时间里,我只是云家孤女,我给了你六年的时间成长,你就长成这个样子,你还是躲不过我,不是吗?” 陆惜文的手紧紧的攥着圣旨,那加了玉轴的绢布似乎要被她抓破,谁说只有后妃才需要争宠? 拟旨女官同样需要,陆惜文心里也苦,她虽然是太后娘娘安排在皇上身边的,可她也是一身学识,不比陆惜文差,就因为她和太后有关系,就要被皇上疏离,那一次拟旨,不是因为云官不适合拟旨了,皇上才会想起她陆惜文,她只是不甘心而已,一身才华学识被埋没,她真的只是不甘心而已。 陆惜文捂着自己被打的脸,忽然就不气了,她一改以前的眼神,看着云官, “云清川,我不信我不如你,我一定会做的比你好的!” “好,那我们拭目以待!” 云官走进云康王府,随后,陆惜文也走进来,便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 “圣上有旨,云清川接旨!” 云官和云郴跪下,陆惜文摊开圣旨,宣,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荣登大宝十三年,国泰民安,四海平静。今因络和公主与玄空之事特遣云康王爷之女云清川为钦差,御赐钦差玉带,以待朕查明此事,望卿不辱使命,辅朕治国,后有厚赏。将军高氏卓然与临渊殿下皆可用。 钦此。” “云官接旨。” 陆惜文把圣旨交到云清川手上,象征性的一笑, “云官大人可是我凛朝古往今来第一位钦差大臣,望你幸不辱命,替皇上分忧!” “放心吧,陆大人。” 目送陆惜文离开,云郴把手搭在云官的肩膀上,打趣的说, “钦差大人啊,你准备怎么查?一边是君臣之礼,一边是姐妹情深,一碗水怎么端平啊?” 云官那胳膊肘戳了一下云郴,“你怎么这么喜欢说风凉话呢!” “不说风凉话还是你哥哥吗?行了,说正经的呢,你有什么打算?皇上连高卓然和司长薄都给了你,这一次,是要那这件事做大了呀!” 云官手上拿着圣旨,撇撇嘴, “没什么打算,这件事最清楚不过了,谣言是有心人散布的,不是为财,就是为情,很显然,这件事情只能说为情。” 云郴很配合的说, “嗯,妹妹说的对!” “为情的话,和这件事情有关的,只有嗣音,余令,和玄空三个人,和玄空有过节的人,就是他的师兄弟们,喜欢嗣音的人不少,可嗣音和余令成亲这么久了,一直有没什么事情,推测不是和嗣音有关的人,而这个时间,就只有余令做了什么,他前脚才说只娶妻不纳妾,后脚这事儿就有了,所以,大致上猜测,和余令有关!” “嗯,对,我家妹妹说的都对!只是,你打算怎么办?皇上让你做这个钦差大臣,到底是怎么想的,他就不怕你徇私舞弊?” “我只要把这件事情查清楚了就可以了,怎么决断都是皇上做决定,有什么可以徇私舞弊的?我还能给他作假不成?” “也是。” “我要去找嗣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她,我是钦差大臣,可是升官了呢,虽然只有一小会儿。你要去吗?” 云郴摇摇头, “不了,我还有事。不过,你是不是应该避嫌?” 云官一笑, “避什么嫌呀,只要我查出来的事情是真相 还怕他们的闲言碎语吗?只有心里有鬼的人才会想要去避嫌!” ……………… 谭静霭此时正坐立难安,她没想到皇上会横叉一脚,九五之尊怎么会对这些市井之间的流言蜚语这么在意,她只想让嗣音深陷其中,不希望给自己溅上一身泥,只是,现在,这可怎么办?随后,有自己安慰自己说,流言蜚语这些事情,只要有一点点苗头,那怎么发展,完全靠其他人怎么编,和她又有多么关系,谁知道这流言蜚语是从谭府传出去的。 云官带着流汌以钦差大人的身份进了余国公府,还是那天在门口接应他们的那个小厮,云官笑着说, “你这一次还要拦我?” “不敢,大人请。” “哈哈,这一次得你来带路了,我要去见你余国公府夫人陈氏!带路吧!” 第一百四十九章:办案第一步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小厮弯弯绕绕的把云官领着进了大厅,陈氏谄媚的说, “钦差大人大驾光临,臣妇有失远迎!” 云官看着陈氏,高深莫测的笑了一下,“大人我不怪你,起来吧。” 陈氏被身边的丫头扶起来,笑呵呵的说“大人来是为了什么事么?” “夫人,本大人有那么可怕吗?夫人怎么战战兢兢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本大人仗势欺人呢!” 怕,能不怕吗?云清川是凛朝千百年来的第一位女钦差大人,而且这钦差大人和她家的儿媳妇可是闺中密友,她对嗣音也不怎么好,怕这一次来就是给嗣音撑腰的。 不行,她可不能给这么个小丫头给欺负了,本来在敬虔帝京这个虎狼窝了,那些贵妇人就看不起她,要是连这个小丫头都镇不住,她还怎么在敬虔帝京混。 “呵呵,大人真的是会说笑,臣妇又没有做亏心事,怕什么呢?” 云官从位子上站了起来,手背在腰后,在陈氏身边踱步, “我知道夫人是个聪明人,本大人今日是用钦差大人的身份来找夫人断案的,可不是来闲话家常,不然,本大人不会一口一个夫人的称呼你,也不会来见你。 按照本大人的了解,这余国公府后院就是夫人在掌管了吧,正好,最近坊间传闻,相信夫人也有所耳闻,夫人对此怎么看?” 陈氏在余国公府这么多年,摸爬滚打,也是个人精,怎么会不知道云官的目地是什么? 陈氏很自然大方的笑着说, “都是一些捕风捉影的事情,没什么根据,我自然是相信我家媳妇的,毕竟是自家媳妇,脾性如何,我这个做婆婆的自然比别人要了解的!” 云官狡黠的笑着,略微惊讶,眼睛上下打量着陈氏, “是吗?看来夫人是愿意相信嗣音了?” “那是自然,媳妇温柔贤淑,善良体贴,自然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原来您比我还了解嗣音啊,嗣音在夫人您眼中真是个好姑娘呢!我都有些羡慕嗣音了,有您这么了解她的婆母!” 陈氏也在暗自回味着云官着话里的意思, “听大人这话,你心中的络和公主和臣妇说的不一样吗?” 云官好整以暇的看着陈氏,流汌在身后拿着笔刷刷的记着。 云官对着流汌喊到, “流汌呐,记好了吗?记好了的话,咱们去令院,找找深陷流言蜚语的络和公主。” “好嘞,大人,咱们走吧!” 说着手里笔尖一勾,那毛笔往耳朵边一卡,狗腿子似的跑过来,像宫里的太监那样扶着云官,往令院走去,临了了还不忘回头告诉陈氏一声, “夫人别送了,我们认得路的!” 那语气简直是气死人不偿命。 到了令院,云官把大厅里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余令和嗣音,嗣音哈哈大笑,拍着流汌的肩膀, “没想到哇,流汌,你还有这样的天赋。” 流汌无奈,也只能干笑, “呵呵,我都是为了您,您还嘲笑我。” 云官对着嗣音开口道, “你呀,外头的流言都传成什么样子了,你还笑得这么开心。” “怕什么呀,他们说一说也就过去了,又不是没有被他们谈论过,我不怕了。” “我的好嗣音,你觉得这件事情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吗?我已经是钦差大臣了,这件事情没个交代肯定不行,现在已经知道和谭静霭脱不了关系,但是没有证据。” 云官苦着一张脸,又是这样,明明知道凶手是谁,可就是没有证据,嗣音安慰云官, “别太担心,没事的。” 云官点点头, “我有件事要问问余令世子! 世子爷,谭静霭和陈氏之间的关系,世子爷知道多少? 我怀疑,她们之间有牵连,我若是彻查,免不了会牵连到余国公府,世子爷,我不希望,最后给我使绊子的人会是你,当然,我也不怕,只是相比较敌人,我想和世子爷做个朋友,因为嗣音!” 余令低下头一笑,用玩世不恭的态度说, “云官大人的官威很大啊,你放心吧,我和陈氏是水火不容的关系,关于陈氏的事情,我不会插手。余国公府,我还是以往的态度,余令言至于此,大人!” 余令的话云官听明白了,涉及到陈氏的他不会管,涉及到余国公府的,要看情况。 “看来,世子爷还是做不到一视同仁啊!” 余令收了那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坐正了身子,看向云官, “那么,云官大人作为钦差,将这案子探查的底细和我们这些相干的人说,就做到一视同仁了?” 余令的冷冷的眼神看着云官心里发怵, 是啊,她自己都做不到,还怎么要求别人做到呢? ……………… 云官一个人在敬虔帝京游荡,因为余令的一句话,让她开始怀疑自己,自己的所作所为到底对还是不对。她做的对别人是不是公平公正? 流汌看着失魂落魄的云官,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是看着这游荡的方向,离临渊王府越来越近。 云官稚嫩的手抚上临渊王府大门上的铜环, “你能告诉我的,对不对?” 云官像是下定决心一般,推开了临渊王府的大门,这是她第一次主动来临渊王府,心态还这真是不一样啊! 云官推门的时候,守门的人本来要帮忙的,却被流汌用眼神给制止了。 临渊王府还是原来的样子,云官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想要来临渊王府,但就是不受控制的走到了临渊王府,她想见一见那个被称作神袛的男子, 她总觉得,司长薄一定知道,他一定可以帮她理清思路的,司长薄对于整个凛朝来说,都是无所不能的神明,她也是凛朝人,那么他对于她来说,也是无所不能的神明,她自始至终都相信,司长薄这个人,不是神明,胜似神明。 轻车熟路的走到闲庭院,难得的是,司长薄正睡着,祁毅站在一旁,他也没有想到,这云官会这么光明正大的来, “云小姐,殿下正睡着,小姐若是有什么事情,还得在等等。” 云官站在八仙桌旁边,远远的看着床上双目紧闭的司长薄,有点担心道, “都这个时候了,怎么还睡着,他是身体不舒服吗?” 祁毅不愿多说,只说了句,“小姐还是等着吧,等殿下醒来,您亲自问他吧!” 。 第一百五十章:谭小姐获得一巴掌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其实,祁毅不是不想说,而是不知道该不该说,司长薄的心思不是常人可以揣摩的,而云官又和司长薄关系匪浅,说与不说,还是得让他自己拿主意。 说完就退出去了,闲庭院司长薄的寝殿里只剩下了云官和司长薄,云官看着塌上的人,好看的眼睛闭上,睫毛打出一片阴影,榻上传来绵长的呼吸声, ,   如墨的长发静静流淌在肩边枕侧,未绾未系披散在身后,侧着身子,白色润泽的玉佩从怀里掉出来。云官忽然想到,自己琼楼宴午间睡在这里的时候,司长薄是不是也想自己这样静静的看着她呢? 他说是自己一个鲤鱼打挺翻进他怀里的,那么是不是那个时候,司长薄站着的地方比自己现在站着的地方更靠近床边呢?心里想着,就迈开步子往前走了一步,想着还是有些远,索性就大步直接走到了床榻边上, 这样,云官把司长薄看的更清楚了,司长薄其实睡的不是很安稳,眉头紧蹙,在睡梦中都是一副不露声色的样子, 她伸出自己的手,轻轻的抚上了他的眉头,想把他的眉头抚平,手指触碰到司长薄额间的时候,忽而莞然一笑,想到司长薄当时说她鲤鱼打挺的样子,怕是在嘲讽自己睡觉不安稳,差一点滚下床吧! 不过她在睡梦中感受到丝丝凉风,应当也是他的功劳吧,开窗小立闲庭院,时有微凉不是风。 司长薄忽然察觉到身前有人,一下子睁开眼睛,发现是云官,这么忽然的睁开眼睛倒是把云官下了一跳。 “我,我,我去外面等你。” 云官害怕偷看的事情被发现,说话结结巴巴的,红着脸跑出去,,司长薄轻笑一声。 云官在门外等了一会儿,就听见司长薄开门的声音“今日怎么过来了?出了什么事情吗?说着站起来走到云官身边,看起来云官不是很高兴的样子, 云官早就收拾好了心情,抬起头,眼巴巴的看着司长薄, “临渊殿下,我是不是不适合做一个女官?做事总是不公平,想法也不成熟。总是带着自己的情绪!” 司长薄转身给云官倒了一杯茶,说道, “闲闲,每一个人做官的目地不同,大家心里想要守护的东西也不一样,所以,就会有各式各样的人,做各种各样的事情,连天道都有所偏颇,俗人又怎么能无欲无求? 所谓欲求,无非贪嗔痴念,你生于尘世,就要接受不同,大千世界,三千众,有人生来高贵,有人生来就带有原罪,不是你我所能决定的,你只有做事情,总会有人不喜欢,闲闲,做让你自己开心的事情就好了,其他的,不用管。” 随后在心里默默的说了一句,万事有我,若是真的做错了,我给你收拾残局。 云官从司长薄的怀里抬起头来, “我就知道,你一定有办法。” “为什么?” “因为是你啊,因为你是司长薄啊!” 司长薄不确定了,他不确定,云官说这话带了多少真心。 “还有络和公主的事情不用担心,捕风捉影的事情,很好解决,只要遏制住流言再起就可以,抓几个有嫌疑的人,以儆效尤,杀鸡儆猴,就可以了!” “嗯嗯,我知道了。” ……………… 流汌和祁毅站在外面,流汌带着担心问到, “祁叔,殿下应该没事吧,他不会打坏云小姐吧!那小身板,一巴掌都承受不住啊!” “没事,流汌啊,你别担心,你知道吗,前几天,风洺回来过,带了消息回来,殿下在书房带待了好几天,昨夜子时才出来。” 流汌不再嬉皮笑脸,说到,“风洺回来了?带了什么消息回来?” 祁毅看着远处的夕阳,笑着说,“还能是什么,这些年来缠着殿下的不就是那件事么。” “这么多年了,殿下的心病终于解了。祁叔,真相是什么?” 祁毅打了一下流汌的头一下, “我也没见到殿下,我怎么知道,流汌呐,你怎么越长越笨了?” “哎呦,祁叔,疼!” ………… 谭侍郎下了朝之后就匆匆忙忙的回到了谭府,铁青着脸,叫来了谭静霭,怒不可遏, “你看看,这就是你干的好事,你真是我的好女儿啊!你爹我的仕途都要被你给毁了,静蔼啊,你到底想干什么?你想嫁给余令,那也得余令想娶不是嘛,人家不想娶你,你倒好,还上赶着去,你的脸呢?我谭府的脸都让你给丢尽了。” 谭静霭静静的听着,也不反抗,心里在盘算什么没有人知道。 “静蔼,爹爹能帮你的已经帮了,这件事情,爹爹会尽力帮你摆平,日后不可再惹余国公府的人,不然出了什么事情,爹爹也保不住你了。” 谭静霭深吸了一口气,他爹这是要让她和谭府主动撇清关系,好在最后不要连累了谭家,他的爹爹呀,真是老谋深算。 “爹爹,女儿知道了,但是女儿不想放弃,余令不是不想娶我,他只是不想纳妾。”说着露出凶狠的表情, “爹爹,只要段嗣音死了,余令世子妃的位子空出来,谁知道上位的人是谁?” 谭岑脸上带着怒气,一手拍在桌子上,怒发冲冠, “谭静霭!你到底想干什么?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是非要让我的谭家上上下下百余口人命都因为你而赴黄泉吗?谭静霭,查这件事的不止有那个女官,皇上还把临渊殿下与高将军给了她,这是什么阵仗,你知道吗?你杀了络和公主,那就谋害皇嗣,按律当斩!满门抄斩,你知道吗?” 谭静霭也大吼道, “爹爹,女儿就这么一个心愿,爹爹,再说了,我只想要杀了余令的妻子,只是正好余令的妻子是皇嗣而已,她死,只是因为她嫁给了余令,和她是公主没有半点关系,这怎么能叫谋害皇嗣呢! 而且,爹爹,你怎么就不想想,我若是成了余令的世子妃,那爹爹和余国公府不就是亲家吗?余国公府这棵大树,就能为你所用,你的仕途还不是青云直上?何乐而不为呢?” 谭岑一个巴掌打过来,谭静霭没站住,被一巴掌扇到地上,谭岑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打了谭静霭的手,那只手现在无法控制的抖动着, 第一百五十一章:谭静蔼的阴谋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谭静霭,你真的是走火入魔了,为了个余令,连命都不要了?段嗣音要是死了,那太子殿下能放过你吗?那几位殿下会善罢甘休吗?会放过谭府吗?” 说着带着些心疼,“静蔼,爹爹只有你一个女儿了,你别给爹爹添乱了,好不好?” 谭静霭看着她爹这么一幅为她着想的样子,简直恶心到想吐,好一副慈父的样子啊!可惜,她谭静霭不傻,这么演戏不就是想让她安稳一点,不要给他的添麻烦么,以往无时无刻不在告诉她们,谭家的女儿生来就是为了姻亲,生来就是为了谭家的男子,男儿有需要,谭家的女子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惜,谭家的女儿就是男子用来往上爬的阶梯。 这样的话,在过去的十几年里每一天都充斥在她的耳边,她恨, 谭静霭冷哼一声,抬起头来,冷漠的看向谭岑,谭岑也被女儿这样冷漠的眼神给吓到, “这是你看父亲的眼神吗?逆女!” “哼!爹爹说话真是好听,你就只有我这一个女儿了,真是可笑,你是只有我这一个能用的女儿了吧!爹爹,在你的眼里,儿子很重要,女儿就知道你儿子的青云梯是不是?您不就是怕我不要连累谭家吗,爹爹,谭家保我也得保,不保也得保!” 谭静霭最后几句话,几乎也贴着牙缝说出来的,谭静霭的恨意不再掩藏, 谭岑微眯这双眼,暗含威胁的看向谭静霭, “你在说什么?静蔼!” 谭静霭目露凶光, “呵,爹爹若是还想全身而退,保住户部侍郎这个官职,最好就和女儿一条心,不然的话,女儿不介意让整个谭家家破人亡!你知道的,爹爹,二姐姐的事情,我也知道的清清楚楚,一条人命,可大可小,静蔼若是到大理寺状告一番,大理寺彻查,二姐姐的事情,爹爹也是帮凶!” 谭岑抬手就又要打,谭静霭不躲反而还迎上去, “你打呀!反正从小到大你打过我的也不少,多一次不多,少一次不少!我是你女儿,所以我受着!但是二姐姐的事情,就怕要瞒不住了!” “你个逆女,你敢威胁我?”他纵横官场这么多年,练就的气度足够深,但是再怎么又城府的人,也无法容忍自己的女儿对自己指手画脚的。 “是不是威胁,得看爹爹是怎么做的了!” 谭静霭并非嫡出,谭家的兄弟姐妹不少,但是对她好的只有谭家二姐姐,只有谭家二姐姐对她是真心实意的好,她会在雨天给闺房漏水的她偷偷递一把伞,会在冬天的时候,给她送一床棉被,谭家的二姐姐对每一个都很好,明明自己都过得不怎么好。 谭家的儿女多,她既不是长姐,也不是嫡出,更不是幺小姐,娘的出身也不高,自然是谭府人人都可以欺负的人,活的还不如一个丫鬟, 谭家二姐姐也是一样的处境,但是年纪稍大些,日子稍微好过一点,就处处帮衬着她,给她吃食,念着她年纪小,犯了错也替她扛着,但是总会在事后告诉她对错是非,不让她的品行长歪,她也一直以为,就算最后她们会为了谭家的男子做了踏脚石,也可以安安稳稳的过一辈子, 哪里知道然人算不如天算,她高估了她父亲对女儿的感情。 谭岑为了他所谓的儿子,把二姐姐送给了一户富贵人家里做妾,富贵人家的公子都有些怪癖,谭家二姐姐被那人生生折磨致死,被送回谭府的时候,身上遍体鳞伤,青紫瘀痕,鞭打的伤更是不堪入目,当年还震惊了大理寺,只是她冷酷的爹爹,为了那富商之子的钱财,在大理寺的呈堂供词上做了假,她的二姐姐就那么悄无声息的死了,虽然大理寺插手了,可最后还不是什么都没有查出来。 谭家唯一对她好的二姐姐死了,被他爹残忍无情的送出去,然后死了,而二姐姐的一条人命,只换回谭府三十两银子,谭家二姐姐的死,美其名曰,是为了谭家牺牲。 谭静霭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爹爹,反正您也不打算帮我了,我就拉着谭家一起死吧!” 谭静霭转身就要走,谭岑一把拉住她,脸上满是谄媚, “有什么话好好说,静蔼啊,再怎么说,我也是你爹,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你死的。” “当真?” 谭岑的话十句里面有十一句都是假的,就算有一句是真的,那也是下着套等着你钻呢。谭静霭当然知道,她只是装模作样一下,免得谭岑不信。 “当真!你想让爹爹怎么做?” “这个案子不能交到云官手里,她是段嗣音的好朋友,一定会帮她,这个案子交到大理寺,我相信爹爹会有办法的,当年二姐姐的事情,爹爹和大理寺卿就有不解之缘吧,今日,我相信这不解之缘也能为女儿所用的。该怎么做,爹爹比女儿更清楚,爹爹好好想想,女儿就先行告退了。”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只留下一个谭岑愣愣的看着谭静霭的背影,这个女儿,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 ……………… 云官从冼松殿里把绮秀和小九儿接出来,让流汌去跟着谭静霭,看她有什么动作。 “大人,这几天谭静霭每天都呆在闺阁之中,绣花喝茶,好不悠闲,好像那些流言蜚语真的和她没有关系似的。” 云官撇嘴一笑,“看来,谭静霭没有我想的那么聪明。” 流汌不解,“为何?” “流汌呐,人人都有一颗八卦的心,像你主子那样的人是很少的,咱们都是凡夫俗子,活的庸俗很正常,这件八卦皇上都重视,敬虔帝京的人当然也会闲谈,而且,谭静霭喜欢余令,她为什么不关注这个八卦呢? 且,这个流言传了那么久,怎么离朱一点都没有被牵连?按道理前两天她才当着众人的面,说了喜欢余令,这几天这样的流言蜚语,正常的话,穆离朱也一定是这漩涡的中心人物,可是并没有,她活的还是和以前一样清闲。” 流汌略一思索,说道,“那这么说来,是那背后之人不希望再有一个人牵涉其中?” “准确的来说,是不希望有有机会成为余令妻子的女人牵涉妻子,你想,万一皇上忽然心血来潮,觉得那舆论中心的穆离朱和余令很般配,再一次点一个鸳鸯谱,那人的这一场闹不就白白给别人做嫁衣了吗?” 第一百五十二章:段书均的心事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准确的来说,是不希望有有机会成为余令妻子的女人牵涉妻子,你想,万一皇上忽然心血来潮,觉得那舆论中心的穆离朱和余令很般配,再一次点一个鸳鸯谱,那人的这一场闹不就白白给别人做嫁衣了吗?” “大人英明!” 云官一笑, “哎呦,过奖了,我要骄傲了!哈哈!不过说真的,谭静霭还真是。” 云官摇了摇头,流汌问道, “那咱们现在怎么办?”云官眸子里是少有的坚定, “等!他们害怕,自然会有什么动作,咱们等着,这样的事情用不着秦镜都司府,能审的地方,无非就剩下一个大理寺,一个刑部。流汌,你看着谭家的人,大理寺和刑部还管不住皇上的特赦钦差。” …… 谭岑一早就去找了大理寺卿冯守业,这几个人都是一样的德行,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句话在任何时候都不假,在官场上,更是一个硬道理。不过一柱香的时间,你来我往,十万两雪花银送进冯府,冯守业实诚的承诺就给了谭岑。官官相护,屡见不显。 临渊王府里,段书均不在像以前一样云淡风轻,从来拿在手上不肯放下的折扇此刻被蔫儿蔫儿的拿在手上,司长薄一幅淡然如水的样子,段书均却是眉头紧锁,眼下一片黑青,一看就是很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了。 司长薄长出一口气,语重心长的说道,“有事了就解决,自己解决不了了就来找我,若是我也解决不了,还有别人,无论什么事,最后总有结局的,没什么可烦闷的,认识你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你如此愁容满面的样子。” 段书均抬头一笑, “认识你这么久 ,还是第一次听到你说这么长的话来开导我,真是不容易!” 司长薄这一次没呛他,知道他是心情不好才来的,段书均要是愿意,作为朋友,他可以听他说一说。 “说说吧,发生什么事情了?藏不住了?” 段书均缓缓摇摇头,带着些许失落, “不是,只是忽然觉得累了,不想做这么瞒天过海的事情了。”说着扯着嘴角笑了一下,像是自嘲可又不像, “司长薄啊,好几年了,真的好几年了,我都没有这么彷徨过,从当初决定要做,从来没有想到有一天我也会,额……伤心,或者说,料想到不会那么顺畅,但也没想到会是这么伤心。” 段书均缓缓的说着,好像说的不是他,但是整个人流露出来的悲伤不容忽视。 “那么,接下来要做什么?要放弃吗?” 段书均摇摇头, “不,绝对不。” 段书均说的坚定,丝毫不犹豫,毫无改变的余地。司长薄抬手给他送过一杯茶去, “那就继续做下去,无论结果怎么样,至少你不后悔。” 段书均收拾了自己的心情,“好了,不说我了,说说你吧,查出来了吗?” 司长薄点点头, “快了,对于我执着的真相,真的快要来了。”他隐隐感觉到,真相到来的那一天,不会很平静的。 “段书均,我不过问你的事,但我想给你提个醒,现在的时局,不适合把这件事抖落出来。” 他何尝不知道,他的父皇自持一派,丞相和余国公府狼狈为奸,佟硕有瑾端贵妃在帮衬,敦亲王中立,靖侯观望,丞相一派和皇族斗得你死我活的,那些作壁上观的人未必就没有野心,天和国还虎视眈眈,一旦凛朝格局有变,天和国举兵进犯,怕是凛朝将毁于一旦。 “段书均,你若是想要凛朝,就得在忍一忍,你若是不想要,就当我没说。我还有事,要出去,你想待着就带着吧!” 段书均不会和司长薄客气的,笑着说, “好,我待上十天半个月的再走。” 司长薄没理他,径直出了临渊王府。那一日风洺回来的时候,确实带了消息回来,不过不能确定,只是猜测,司长薄知道,这个猜测差不多就是事实了,但是他想要证实,有了证据,做起事情来,就会顺手很多,到时候,他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人。 谭岑第一次为了自己的女儿跑前跑后的,心里也是不屑的很,但是还得任劳任怨,他有把柄在谭静霭手上。 景同尘这几日一直混迹在敬虔帝京,自然也目的了这一场流言蜚语,大家都是聪明人,又都权势滔天,想知道这些事情的真相,还不是手到擒来的时候,只不过证据难找些罢了,不过江湖中人,或者说非官场之人,要证据也没有什么用。跟在景同尘身边的那位公子说, “同尘,这事儿咱们要不要插上一脚?” 景同尘撇嘴一笑,白衣胜雪,给人出尘绝艳的感觉, “要,怎么不要,以后咱们可是要和司长薄过招的人,提早去会一会他在意的那个丫头,顺便看看他看人的眼光怎么样,看看那个小丫头的聪明才智,能不能为日后的司长薄如虎添翼。” 身旁着海棠花衣襟的男子笑道, “怎么,若是个玲珑心思的,你便要杀之,以绝后患吗?” 景同尘一笑,“未尝不可!” “得了吧,你这一次为了什么来敬虔帝京?” 景同尘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环境,赞叹道, “你这簪开宴喜生意倒是不错,装扮也不错,就是主人有点聒噪!” 和景同尘同坐的便是沈溪行,那个爱秦筝如命的男子。 “聒噪?呵,景同尘,我有生以来还是第一次被人说聒噪啊!折煞我了,你办完事情赶紧走,我的簪开宴喜还要做生意养秦筝呢,坏了我的生意,我看饶不了你。” 景同尘就见不得他这般秀恩爱的样子,实在讨厌,好像只有他有媳妇需要养似的。不过仔细想想,还真的是,他们几个也就只有沈溪行讨到了媳妇,这一点,他不如沈溪行,景同尘忍不住扶额, 哎! 到底输了一次,真是的,早知道是这样,当初去绣庄的时候怎么都不该叫上沈溪行一起。 景同尘站起来,提了提衣摆,说道, “我先走了,记得晚上沈府留门,我要来过夜,敬虔帝京的客栈住不习惯,你的沈府还凑合。” 不得不说,景同尘身娇肉贵,这一点无人能敌。 “蹭房子住还这么理所应该?” 景同尘回头,对着沈溪行灿烂的一笑, 第一百五十三章:天凰之女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沈兄,我其实是可以翻墙进去的,但要我这一身白衣服,若是一个不小心,大晚上的,吓着你的小妻子了,可别怪我啊!” 说完就一溜烟用轻功飞走了,独留下沈溪行一个人无奈的摇摇头,“这么多年了,腹黑不减当年!” 秦筝端着茶水过来,沈溪行看见了赶紧站起来借过她手里的茶水,宠溺的说, “怎么亲自做这个了?” 秦筝笑着问“景同尘走了吗?” “嗯,不过这几天应该会在咱们家住着。” 秦筝点点头, “那我回家的时候让丫头们收拾一间客房!” “好!辛苦了!” 景同尘出了簪开宴喜,大步走在敬虔帝京,没有人认识他,也没有人会走上来和他说话,他就像一个普通人一样,这样的感觉,真是久违啊! 他轻车熟路的找到谭府,翻身进去,丝毫不担心被人看到,青天白日的做这些非君子的事情,也做的脸不红心不跳。谭静霭坐在自家花园里,一点也没有意识到有人来了,景同尘站在谭静霭身后,嘴角带着笑, “多情的女儿怎么靠浮萍救命呢?” 谭静霭一下子从坐位上站起来,转过身看向景同尘,这人看着像个富家公子,只是怎么以前没见过。现在可不是想这个的时候,这个人你能悄无声息的进来谭府,可见武功非同一般! 谭静霭警惕的看着眼前的人, “你是谁?你想干什么?私闯民宅可是要下牢狱的!” 景同尘呵呵一笑, “谭小姐,我来是来帮你的,想不想听一听我的计划?” 说罢还冲着谭静霭挑了一下眉,谭静霭的心里警铃大作, “公子在说什么?我不知道,但是,公子,你私闯民宅,我可以到大理寺告你!还请公子怎么来的怎么走,我可以当做没有见过公子!” 景同尘找了个地方坐下,一本正经的说,“谭小姐,你做的事情没那么天衣无缝,或者可以说的漏洞百出,你爹和大理寺能抵得过特赦钦差?不可能的,我敢肯定,你的事情,那位钦差大人已经知道的差不多了,只是没有证据而已。” 谭静霭似笑非笑的看着景同尘,“公子怕不是有了癔症?还是赶紧去找个大夫看一看吧!” 谭静霭心里想,只要没有证据,她就不怕,难不成她云清川还能屈打成招吗? 景同尘不得不承认这个谭静霭确实不怎么聪明,格局不大,只有些女儿家的小聪明罢了。 “谭小姐,有些时候,是不需要证据的,你失足落下山崖,这也需要证据吗?” “什么!” “凛朝律例惩罚不了你,可杀手可以,江湖中人也可以。谭小姐和靖侯家的薛小姐关系不错吧,钟离宫,相信谭小姐也听说过,言至于此,还需要我挑明吗?” 薛丹橘能动用钟离宫的人杀了云清川,那段嗣音又未尝不可! 即使是这样,她还是不能完全相信面前这个男人。 “所以呢,公子,你来找我是为了什么?” 景同尘一撩衣袍,从位置上起来 “谭家小姐的生死不重要,但是关乎凛朝国运的天凰之女的命,那就不一样了,不是吗?” “你什么意思?” 景同尘轻笑出声, “别这么不相信,本公子帮你成为天凰之女,无时无刻,这天凰之女的身份都能保你平安,你全心全意的和云清川斗就好了。这可比收买大理寺实在多了。怎么样?” “你为什么帮我?看公子也是位高权重的人,我身上没有什么可以让公子图谋的吧!” “呵呵,没有,本公子图的不是你,但是本公子可以帮你,怎么样?要还是不要?” 谭静霭知道面前这个男人很危险,她要好好考虑,可是她自己的处境不危险吗?她也是一个一失足就会死的人,还有什么豁不出去的。 “好,我答应你,那你的条件是什么?你这么无缘无故的帮我,我可不认为公子很闲!” 景同尘呵呵一笑, “本公子只不过是想给你们之间的游戏添加一点难度,本公子作壁上观,看一场好戏,你和她就是这场戏的主角,本公子高兴,自然愿意帮你,本公子只给你这个身份,用的好不好,能把这个身份发挥到什么作用,那就是你的本事了,且生死与本公子无关,身份给你,命也是你自己的。” 谭静霭眼睛里都是算计,对着景同尘一笑,坚定的说, “好,那我谭静霭今天就做一次戏子,给公子唱一出好戏。” 景同尘笑了笑,足尖一点,又一次悄无声息的离开谭府。 好戏就要上演了。 龙云寺同样没有逃得过流言蜚语。那些看不惯玄空的师兄弟们整日里在玄空和方丈了悟面前倒弄是非。只有大师兄会呵斥他们注意措辞,但也只是杯水车薪,做不到釜底抽薪。大师兄玄净协助了悟方丈掌管龙云寺多年,心性平稳,淡然处世。 他双手合十,对着了悟说, “师父,师弟们似乎对那些流言颇为在意,弟子想,师父可不可以替玄空师弟解释一番,玄空师弟这几日连禅房都回不去,那络和公主的手帕被师弟们从他的柜子里翻出来,直言他玷污了佛门清净之地,一直咄咄逼人。” 了悟手里转着念珠,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此番皆是命,玄净,顺其自然就好。 “师父!玄空师弟他玄净还没有说完,了悟就离开了,只留下玄净一个人愣在原地,师父也不愿意帮帮玄空吗? 玄净心里有事,心事重重的走在花木深深的小道上,钟声悠悠,可实在难以让人平心静气,那些师弟做的实在太过分。 路上又遇到了一伙人在欺负玄空,一群人围着玄空,指指点点, “小师弟,你真的喜欢那个络和公主吗?” “要我说啊,你还是还俗吧,还俗了之后就可以娶了络和公主,成了皇亲国戚,也不错啊!” “就是,修行这么苦,哪里比得上人家花红柳绿,莺莺燕燕的呀!” 玄空双手合十在那群人周围皱着眉头,自顾自的念着清心咒,他怕,他怕他一个忍不住,会打死他们,他好难过也好生气,明明就只是普通的包扎伤口,为什么在他们的口中会变成这么龌龊不堪的事情呢?为什么? “玄慧,你在说什么?这是一个出家人应该说的话吗?” 玄净呵斥一声。那一群人看见玄净,都赶紧安静下来,规规矩矩的喊了声,“大师兄” , 第一百五十四章:谣言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玄净没有理会他们,而是呵斥道,“整日里不求上进,早课来的最晚,佛法不通,整日里无所事事,污言秽语,六根不净,我看,还俗的是你们吧,佛门清净之地,竟然也有这样嚼舌根的人?” 玄慧白白的被骂了一通,心里很不好受,大着胆子说, “大师兄,明明就是玄净六根不净,你这样偏袒,是不是也说不过去!” “他六根不净?你们怎么知道?你亲眼见到他和旁人做什么了吗?那手帕的事情,玄空没有说过吗?为什么当时不提出质疑,待到山下有了流言蜚语之后,你们才开始抓着这件事情不放?别以为我不知道,玄慧,不要妒忌,佛法曾眼,善妒者,内心无德!你们好自为之!” 说着拉过玄空,轻声说, “好了,没事了,跟大师兄走吧。” 玄空和玄净两人跪在佛前,玄空双手合十,眼眸里是洗不掉的水汽,略带着些哽咽问到, “大师兄,为什么会这样,明明以前师兄弟们都是很好的,为何这一次是这样?” 玄净语重心长的说, “玄空,师父有没有告诉过你,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你天赋异禀,在佛法上有自己的见解,师父也有心思让你做下一任住持,师兄弟们多有艳羡,心里多少有些觉得有些不公,玄空,你受苦了,可你也别怪他们,虽然修行多年,可到底也是凡人,贪嗔痴念多多少少还是会有的,等他们通透了悟了,便知道今日做的有多么错了。” 玄空点点头,抬起头来,很不解的问到, “大师兄,我知道的,只是,大师兄为何不像他们一样,若是我真的犯了戒,住持就是大师兄的了。” 玄空没有别的心思,他就是想问问,为什么。 玄净笑笑, “想什么呢,我对你自然艳羡,可我修习佛门这么多年,知道缘分一字可遇而不可求,我只求问心无愧,一心一意向佛法就好了,你没做的事,我自然不会冤枉你,你若是犯了错,大师兄也没有绕过你不是吗?那日你打翻烛台,我不还是罚了你一天不许吃饭?” 玄空笑笑说到, “是啊,大师兄一向都是这样,有恩必报,有错必罚的。” 玄净是出了名的公正,不然也不会当了这么多年的大师兄。 “玄空,大师兄想问你一句,你与络和公主到底是怎么样的,我知道那手帕是意外,你对于络和公主的感情是什么样的感情?你别多想,我只是想问问。” 玄空双手合十,说 “阿弥陀佛,络和公主善良有加,像九天玄女,像佛经中的天女,又像功德圆满的菩萨,天女散花,花落不沾身。” 玄净皱着眉头,这,好吧,他也不是很懂。 “你好生歇歇吧,近来的流言蜚语,也让你受了不少罪,好好休息。” 玄空看着玄净,点了点头。玄净不是没看见玄净手上的青紫痕迹,和胸前有脚印的僧袍,师父说的对,顺其自然,才能水到渠成,或许,玄空命中注定,遭此劫难。 玄慧被莫名其妙的骂了一通心里很是不好受,玄慧年纪尚小,心性不稳,便不顾龙云寺规矩私自跑下山去,跑到敬虔帝京,这么个好的机会,谭静霭没有放过,她现在已经不用担心生死,总归是有一条命在,且不会活的太差,那么谭府是不是活得好就和她没关系了,毕竟谭府对她也不是情深义重。 玄慧就这么不明所以的进了谭府,好吃好喝的招待着,也不知道要做什么,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被好好招待,他只当是借着师父的恩情,以往的时候,也会有人这么对他,他也觉得是情理之中。当然,以往的时候不是他一个人,了悟带着弟子讲学,结束的时候才会有一席素膳当做答谢,而这样被玄慧认为了理所应当,被人算计了都不知道。 接下来,出头鸟有了,还剩下一件事了。 秦晏宁也听说了这样的事,不怎么好意思的登门拜访,嗣音见到他很惊讶, “晏宁世子,你怎么来了?” 秦宴宁看着身边的青意,青意皱着眉头摇摇头,秦晏宁笑着说, “我决定的事情青意就不要再劝了。”说完看向嗣音, “公主,你若是有难处,可以来找我,当日的胡言乱语是我不多,我一直想为公主做些什么来弥补,若是公主有需要,可以来找我,我说过会帮公主的。” 嗣音低眉一笑, “晏宁世子,你是听说了那些流言蜚语吗?我不需要帮忙,而且琼楼宴的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我也不是揪着不放的人,你不必自责了。” 秦晏宁诚恳的说道,“我可以帮你的,比如,帮着你和玄空远走高飞!” 秦晏宁的话着实让嗣音吓了一跳,远走高飞,这秦晏宁还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这句话简直是为他量身定做的。可怕! 嗣音用尽全身力气才勉强不那么震惊,看着秦晏宁, “晏宁世子,没那么严重,且,不是你想的那样,谢谢你还记得帮我的事情,但是不用了。” 秦晏宁不解, “为什么?你们既然喜欢,那就要去在一起啊!管那么多干什么?” 嗣音不知道该怎么说,忽然发现关心她的人还真的不少,余令虽然是因为反抗家里和她成亲,可成亲之后对她也是多有照佛,秦晏宁也是,当初一句话,一直记到了现在。他的几个哥哥弟弟,云官都对她很好的。 “晏宁世子,谢谢你!” 秦晏宁和青意出了余国公府,嗣音最后还是没有接受秦晏宁的帮忙,虽然她很喜欢玄空,但是不能为了自己毁掉玄空的前程,而且她本就不洁,还能如何奢求啊! ………… “大人,大人不好了,大人,有人在大理寺状告玄空,说他身为佛门弟子却六根不净,妄图扰乱龙云寺清净,现在,大理寺已经去龙云寺抓人了。” 流汌跑来告诉云官,云官抬眸,“是吗?看来,谭静霭忍不住了。高卓然,我要你派人盯着大理寺和谭家,死盯,查他们的帐,和来往的人。” 高卓然抱拳,“是!” 流汌跑进来,“小姐,皇宫里忽然来了一个道士,说是可上穷碧落下黄泉,天上人间两相通!” 第一百五十五章:审问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云官神色一顿,“成精了不成?是人是鬼?” 流汌一脸为难, “这,流汌也不知道啊!只知道皇上似乎很在意这位道长,还给了官职呢!” 云官皱着眉头,说道, “皇上还嫌现在不够乱吗?这又是谁出的主意,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道士,怎么会忽然就得了皇上信任?皇上也信?你们家殿下知道吗?” “殿下已经收到消息了。只是流汌听宫中的人说,是瑾端贵妃说,她幼年时曾见过这人,说她会遇见天下最尊贵的男子,这不,就遇到皇上了,且,那道士好像还真的有些本事,反正就挺邪乎的。” 云官一听到佟锦霜的名字,就犯头疼,这个女人,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算了,现在这些事先不管了,当务之急是大理寺,我要去一趟大理寺,流汌,你盯着宫里的动向!看那个道士到底怎么回事!” “是。” 流汌挠了挠头,带着些纠结也带着些不好意思,说, “嗯,~小姐,那绮秀与小九儿在何处?自从上一次把她们从冼松殿接出来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了。” 云官一副原来如此的样子, “我说,流汌,你打的是我们绮秀的主意还是小九儿的主意?嗯?” “哎呀不,不是,我就是作为一个朋友问候一下而已,问候一下。” 云官佯装生气, “滚,敢打我冼松殿的主意,太过分了!” 流汌讪讪的跑了出去,云官没有闲着,高卓然暗地里看着,她就得光明正大的去一趟,当云官摆着官架子到的时候,正好官兵抓着玄空回来,五花大绑的生怕人跑了似的, 云官下了马车,径直走进大理寺,大理寺的阵仗已经全副武装,看样子,是准备大刑伺候了。 “冯大人好兴致,今日刚刚把人带回来就要三堂会审吗?真是着急。” 冯守业呵呵一笑,从主位上下来,“臣不知道钦差大人亲自前往,有失远迎了!” 冯守业心里想,不过一个小丫头片子,能成什么事!给她个面子就算了。 云官摆摆手, “大人日理万机,难免会有贵人多忘事,本大人不会在意。” “临渊殿下到!” 云官和冯守业心里都在想,司长薄来干什么? 司长薄对着云官和冯守业点点头,算作打招呼, “本殿下不请自来,二位大人不会介意吧!” 冯守业介意,但是他不敢说。笑脸相迎, “不会不会,殿下请!” 司长薄很自然坐在堂下一侧,也没和云官说话,两个人像个陌生人一般。而且从司长薄的熟练程度来看,不是第一次来大理寺审案子了,真不知道司长薄这样的人是有什么不会的。 云官也跟着往进走,走到司长薄身边的时候,司长薄忽然开口,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闲闲,你的运气很好!” 运气好赶上了审案子,运气好赶上了他。 云官干笑两声,没说话,坐在司长薄身边,对着冯守业说, “大人审吧,我就坐在旁边,看着就好。” 冯守业皮笑肉不笑的看了一眼云官,抬步走上了主位, 中气十足的说,“堂下何人?状告何事!” 云官把眼睛移到了底下和尚打扮跪着的人,看来这个就是流汌口中的玄慧了,年纪不大,被人蒙骗了吧! 玄慧跪下,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大人,小僧玄慧,要状告同门弟子玄空,损毁佛门清净之地,在佛门行污秽之事,和当朝络和公主不顾伦常,私相授受。” 冯守业手上醒木一敲, “大胆,当朝公主也是你可以诋毁的?” 玄慧赶紧磕头, “大人,小僧有证据,那玄空的禅房中还有络和公主的手帕呢,那便是二人的定情信物。而且坊间的传闻大人就没有听过吗?无风不起浪,小僧所言句句属实!还请大人明查!” 云官不动声色的看着这两个人的对峙,心里盘算着,什么时候说话比较合适。 “好,既然你说你有证据,那,玄空师父,你来说!” 冯守业对玄空还算是客气,冯守业不傻,他当然知道,玄空在龙云寺是什么样的一个存在,皇上极其看着龙云寺,对龙云寺的住持更是恭恭敬敬的,谭岑只说要络和公主死,没说其他,那么他自然有没必要把所有人都得罪个遍。 玄空看见玄慧的时候,脑子里一片空白,他怎么都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会在大理寺,而且还是被同门师弟状告的。 玄空恭敬的跪在地上,双手合十,微微低头,一副谦卑的模样, “回大人,出家人不打诳语,那手帕确实是络和公主的,不过那并非是玄慧师弟口中的定情信物,那只是情急之下,络和公主借给小僧包扎手掌上的伤口的,这件事情这个龙云寺都知道,大人若是不信,可以去问。小僧手上还有伤疤,大人若是不信,可以亲自检查!” 冯守业对着身边的小厮使了一个眼神,那小厮蹭蹭的跑下来,翻过玄空的手,确实有一道伤疤。 “回大人,确实有伤疤!” 冯守业看向玄慧, “玄慧,你还有什么话说?” 玄慧眼中有一瞬间的慌乱,但是很快就被玄慧平复下来, “大人,玄空师兄在龙云寺一向是出了名的好嘴巴,从来没有人能说的过他,我原以为,师兄只是对于佛法如此滔滔不绝,没想到对于争辩也是如此, 好,就算是如此,那么,大庭广众之下,与络和公主眉来眼去,耳鬓厮磨的事情,也是假的吗? 哪件事可不止一个人看见了,师父让你去买香火蜡烛,可你却跑去和美人花前月下,真是枉顾师父对你的教导,更是丢了龙云寺的脸,玄空师兄,龙云寺是国寺,你丢了龙云寺的脸,不就是丢了皇家的脸,不就是让凛朝丢脸吗?玄空师兄,你真是很棒,整个凛朝都因为你蒙羞。” 玄空被玄慧说的一阵脸红,他从未被这般训斥过,也从来不知道自己一个无足轻重的人,居然也会和凛朝的名声挂钩,他只不过是一个小和尚,他只想安安稳稳的专研佛法,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络和公主是个好人,可为什么要被如此污蔑,佛祖啊,这便是人世间吗?这就是你辛辛苦苦守护的三千世界? 。 第一百五十六章:兵不厌诈也是一种策略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他玄空自出生起就在龙云寺,不识得人心险恶,也没有经历过人生百态,对人客客气气的,别人对他也是客客气气的,他遇到的人大多是像大师兄和嗣音那样的人,那样风光霁月的人给了玄空这人世间的假象,让他以为,所有的人都是这样的,都是这样彬彬有礼的,都是能温暖一切都人。 “大人,不是这样的,小僧没有,小僧没有。” 玄空没有经历过人心险恶,嘴笨,又不会吵架,笨嘴拙舌的,只能说的出事实和最苍白的辩解, 冯守业是个人精,自然有也看得出来,玄空是个涉世未深的,这样一来就好拿捏了,看来,谭家二十万两白银,他拿的很顺手冯守业心里大笑,面上不显, “ 玄慧,那日是事情还有谁见到了?你且细细说来!” “那日玄空师兄在敬虔帝京的大街上就和络和公主眉来眼去,整个敬虔帝京的人都看见了,余令世子也在,堂上的云官大人与云小王爷也在,还有谭家静蔼小姐也在,这么多人都在,还能有假吗?” “玄慧,你莫要胡说,那一日是师父让我下山去买香火,师兄弟们都是知道的,你怎么能血口喷人呢!” 玄空着急的说着,玄慧不懈一笑,“玄空师兄,你下山买蜡烛香火,银钱却原封不动的拿回来,试问,这香火是那店家白送的吗?一两银子,谁能这么大方,一个小本生意的老板,一个月也不会赚到一两银子的吧!” 玄空看向冯守业, “大人,那天碰巧见到络和公主,是公主善良厚爱,才替龙云寺给的银钱,大人明查!” 冯守业明显不想相信了,醒木一拍, “玄空,这话便是没有可信度了。” 玄慧一脸得逞的样子, “玄空师兄,你还有什么好说的,你也说了,出家人不打诳语,玄空师兄满口谎言,该遭天打雷劈。” 玄空猛然回头看向玄慧,难以置信。 司长薄压低声音说, “闲闲,看得出来吗?” 云官点点头,“看的出,玄慧说的是假话。” “闲闲没什么打算吗?”司长薄把茶杯拿在手上漫不经心的把玩儿着, 云官有点纠结,“我没有证据。” “闲闲,证据不会自己跑出来,你得去找,兵不厌诈也是一种谋略 。” 云官忽然拍手叫好, “不错,本大人看,玄慧师父很懂佛法啊!” 司长薄在一旁安安静静的喝茶,嘴角带笑,云官很聪明,点拨一下就通透了,完全不用担心什么,她要学着长大了,以前用来对付后宫女人的招数在朝堂上还是有点差错的。这件事就算是皇上不下旨,他也不会坐视不理。他来大理寺的目的就是要教会云官,怎么个兵不厌诈法。 玄慧答道,“大人谬赞了。” 云官笑而不语,对着大堂里的士兵招招手, “去,把玄慧师父刚才口中的人都带过来,一个也不许落下,就说是钦差大人请。” 那人有点纠结的看了看冯守业,冯守业皱着眉头, “不知道钦差大人有什么事情吗?需要将这些人都带过来,这案子已经很清楚了。” 云官挑眉,慢吞吞的说, “清楚?大人觉得很清楚吗?” 云官的威慑力也不容小觑,别看她是一个女子,气势这个东西也拿捏的很好,眸子了威胁的光让冯守业看了都有些害怕,不受控制的扯着嘴角, “那,那大人还想怎么审?” “不是大人我还想怎么审,是案子该怎么审就要怎么审,冯大人执掌大理寺这么多年,连这个都不明白吗?这案子不是我非要审,是大人先开始的,既然是大人开始的,那大人就得好好审,随意敷衍了事,听信谗言的,是要天打雷劈的。” 说着还捎带着看了一眼玄慧,意思很明显,,你说的话,是真是假,我都知道。 “再说了,冯大人,这坊间流言的事本该是我在管,大人横叉一脚,本官也不好再抢不是吗? 但怎么都是皇上下的旨,我也不能做甩手掌柜,到时候皇上问起,我这一问三不知的。你说是吧!多多少少我也得出点力,不然功劳全是我的,苦劳全是大人的,我也怪不好意思的。” 哼,气不死你!司长薄摇摇头,这个丫头的嘴巴呀,得理不饶人。骂人还能让你觉得是在为你着想,日后还是少惹这个丫头为妙,他可不一定能说的过她。 冯守业被她气的要死,但还不能发作,谁让人家说皇上亲封的特设钦差呢! “云官大人,这是应该的,您当然可以参与了,只是下官觉得此事和坊间关于络和公主流言一事没有什么联系吧。” 云官眯眼, “是吗?大人,本大人觉得很有牵连啊,玄空师父看起来有重大嫌疑。好了,冯大人,本大人不怪你越俎代庖,你也不要事事阻拦,我们都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让沉冤者昭雪,找一个真相,不是吗?” 冯守业连连点头“是,是是。” 云官莞尔一笑,“我就说嘛,大人这么拦着我,我还以为不大人不是这样想的呢!” 云官笑而不语,一个劲儿的盯着冯守业,似乎在等着什么,冯守业对着大堂上的人说, “没听见云官大人说的话吗?快啊办!” “是!” 冯守业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坐立难安,司长薄招手“过来!” 云官乖巧的坐在他身边,司长薄将凉茶递过来,“喝茶,下火。” 云官看着司长薄,点点头。没有人再管地上跪着的两个人,考验心态的时候到了,玄慧心里隐隐不安但又不知道为什么,头上的汗滴一滴一滴的落下来, 反观玄空,似入定一般,心平气和,双手合十,默念佛经,跪这么一会儿对于僧人来说就是小菜一碟,他们入定冥想要跪坐上好几个时辰都不止呢!玄慧心不静,所以坐不住。冯守业也是,他弄不清楚,云官心里想什么,也搞不懂,司长薄来是为了什么!坐在那里一句话也不说。 直到带的人来,大理寺大堂上的人都没有在说过话,那小厮领着余令与嗣音来, “回大人,小的去了云康王府,但是云小王爷不在。” 冯守业看向云官,云官一笑,“罢了,既然云小王爷不在,那就算了,谭小姐在,就好了!” 第一百五十七章:三堂会审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说着看向谭静霭,谭静霭也大方的一笑, “多谢云官大人抬爱!” 云官从坐位上起来,带着微笑上下打量了谭静霭一番, “这样看来,谭小姐还是很顺眼的么。看谭小姐的面相,是个有福气人。” “大人谬赞,只是不知道大人唤我前来,可是有要紧事?” 云官轻笑,“我就说谭小姐你贵人多忘事。我记得。络和公主遇到玄空的那一日,你似乎是跟着余令世子的吧。我的记性不好,唯独对这件事情记得清楚。” 谭静霭保持着大家闺秀的端庄,微微点头, “是,大人记得没有错,那日我偶遇的世子爷,是打过招呼的。” 云官声音打着弯儿,俏丽的笑着,“哦~,真的是这样啊。那天只有玄空师傅一个僧人吧。” 伸手不打笑脸人,这可是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 谭静霭点点头, “是啊,那一日可只有络和公主和玄空两个人。虽然离得远些,可也看的清楚,左右只有他们两个人。大人还有什么要问的吗?小女子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谭静霭脸上带着标准式的微笑,看的人直恶心。 都这个时候了,谭静霭还没有意识到已经被云官绕到圈子里了,还一门心思的往络和身上泼脏水。 云官心里对着这位谭小姐,可是不敢恭维。 “还有一件事想,请问谭小姐。对于这说谎之人该是如何处置?” 谭静霭抬眼看向云官,云官说的慢吞吞的,官腔十足,赫然一笑, “谭小姐,别慌。我就是随便问问。按照我凛朝律法,这等随意诬告他人的人,是不是应该拔了舌头啊?” 说着挑眉偏头,笑的人畜无害的。好像真的只是简简单单的问了一个问题,在等着那人都回答而已。 “本殿下也想知道。谭小姐直说就好。” 司长薄也从原位上站起来,“本殿下在大理寺审过不少案子,还是第一次见到与这龙云寺有关的案子,也是实属好奇。” 司长薄站在云官身侧,一动不动的盯着谭静霭,谭静霭被吓得冷汗都出来了,司长薄可不是好惹的,性情不定,捉摸不透,虽然被奉为神明,但绝对是一个眼神就能让人站不住的人,这位神明杀伐决断,一手掌权,一手杀人。 谭静霭哆哆嗦嗦的开口,强让自己镇定, “回殿下,说谎之人,必然是要拔了舌头的。” “只是这样吗?” 司长薄的话说的不重,但是在谭静霭听来就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让人后背一阵发凉, “临渊殿下的话都敢不好好回,谭小姐!” 段深泓从大殿外走进来,身边跟着西林,捎了一眼堂上的冯守业,对着嗣音说, “你瞧瞧你,这才几日啊,你风头很盛啊!嗣音!” 话中是挡不住的无奈和宠溺, 嗣音冲着段深泓哼了一声,“二皇兄,这么多人在呢,你好歹也给我留点儿面子。人家这流言要飞,也不是我能决定的呀。” 段深泓伸手在嗣音的额头上敲了一下,“你呀,从小就不安分,等着,给你收拾残局。” 嗣音甜甜的笑着,“谢谢皇兄!” 一脸高傲的看向余令,好像再说,你瞧,我哥哥给我撑腰来啦! 这是进到大理寺,嗣音第一次看向余令,因为嗣音的目光一直在那个双手合十,闭眼默念佛经的玄空身上。余令不由的摇摇头,真不知道那个时候为什么要帮她,这个死丫头是一点儿嫌都不知道闭的吗?看来是真的喜欢啊。 余令好难,本来想娶个媳妇儿回去,他爹就不会再给他张罗婚事了,谁知道娶一个还不如不娶呢。让他爹有了更好的理由,把表小姐塞给他。余令看着嗣音和玄空,想到了自己,是老天爷在惩罚他吗?也惩罚他将婚姻当做儿戏,当初为了气余丁甫,娶了嗣音,如今,每天跟在人家身后擦屁股。 好气哦! 看来等这件事情结束了,他要和嗣音和离了,嗣音已经有了心爱的人,她也找一个真心喜欢的在一起,好好对待婚姻。 不过他已经成过一次亲了,该不会有人嫌弃他吧! 段深泓笑了一下,转身对着谭静霭,一瞬间换上了一幅东宫太子该有的威严样子,仿佛刚才的那个温柔宠溺的男子不是他一般,云官真的怀疑,这些人是不是脸上都带着人脸面具,变脸变得那么快,还毫无破绽。 所有的威严都是装出来的,如果能够真心相待,谁又愿意带着面具生活,不过都是被生活逼出来的,生在皇家,天生就有两副面孔,一副对内,一副对外。 不能让家人寒心,也不能让外人欺负,这两张脸面,在来回之间交换自如,换的多了,也就不知道哪个是真正的自己了。 “谭静霭,本宫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将我凛朝律法完完整整的说出来。肆意诽谤者,诱引他人作假者,到底该当何罪?” 谭静霭噗通一下跪下去,她只是一个女子,撑不住这两位殿下的气势, 谭静霭,你怕什么,你不会死的。那人不是说了吗?他想要看戏,他不会让你死的。谭静霭,你是有保命符的人,不要怕,不要怕! 谭静霭深吸一口气,说, “按照,按照我凛朝律法,肆意诽谤者,拔了舌头,三十板子,还要日日掌嘴。诱引他人作假者,牢狱一年。” 段深泓嘴角一撇,眼眸里清冽,“看来,谭小姐很明白啊!” 谭静霭在仔细想段深泓这话的意思,冯守业已经从坐位上下来,微微弯着腰,抱拳说, “微臣不知太子殿下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段深泓忽然生气,一甩衣袖,凶狠的看向冯守业,“没看见本宫在问话吗?过来捣乱干什么,这么多年,连察言观色都学不会吗?” 冯守业的腿比脑子反应还快,直接跪下去, “太子殿下恕罪,是微臣不知!” 云官几乎听到了冯守业跪下去时候,膝盖骨裂的声音,想想都疼,就这样拜倒在太子殿下的淫威之下了。 哼,冯守业,如果大理寺卿的位置做的不合你意了,本宫可以向父皇表明,奉你衣锦还乡。” 冯守业连连磕头,“太子殿下息怒,太子殿下息怒!” 段深泓不会只是因为这个就对他这样严苛,察言观色这个事情也是要看人的,今日这般,莫非是知道了什么? 第一百五十八章:玄慧说谎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冯守业的眼睛瞟了一眼谭静霭,又赶紧收了回来, “想要本宫恕罪,就好好的审你的案子。起来吧!” 段深泓坐在堂下,冯守业是怎么都没想到。今天这样一场一时兴起的会审,竟然会让这么多人来,还都是达官贵人,皇亲贵胄。 冯守业战战兢兢的坐在床边正位上,他感觉这个椅子坐的比刚才还难受。  段深泓路过司长薄的时候顺道把他给拉走了,压低声音说, “临渊殿下也来凑热闹?为了哪一个呀!” 司长薄一笑,“总之不是为了你那一个。” 云官看向冯守业,双手环抱“冯大人不会介意我插手吧。” 冯守业赶紧摆手,“不会不会,大人尽管来吧。” 这一个两个三个的小祖宗,他可惹不起。说起来这谭静霭也真是悲催,怎么一惹就是这三尊大佛呢?谭家的二十万两不好拿呀。 “那就好。今日我就代替冯大人来审一审玄慧!” 玄空听到玄慧的名字,睁开了眼睛,心里也安稳一些了,不似刚才那般紧张与局促。眼角瞥见了嗣音,朝着嗣音淡淡一笑,嗣音也对他一笑,丝毫不掩饰。 看的谭静霭心里直叫,当着余令的面就和别人眉来眼去的,真是不守妇道,她想,还说什么失去贞洁和土匪有关,说不定就是她自己云心水性,不守妇道,不懂矜持。 云官小女儿清丽的声音在大堂上响起, “玄慧啊,本大人问你啊,你刚才所说的话是你亲眼见到的呢,还是有人告诉你的啊!” 云官真的是把单纯装到了极致,说出的话柔柔的,带着一股子温柔和可爱,一点也不想官差,面上也是人畜无害,可司长薄知道,他的闲闲,指不定憋着什么坏呢。 玄慧抬起头,跪了那么长时间,他的腿早就麻了,动一下都是钻心的疼,玄慧拿捏不准该怎么回答,这些话都是谭静霭教给他的,这个时候要不要说实话啊!那个看起来有钱有势有地位的小姐都跪下了呀! 云官一瞬间收了脸上和善的表情,声音冷了起来, “玄慧,本大人问你话呢,你看谭小姐做什么?他是你什么人啊?” “我,我,” 玄慧一下子被叫住名字,脑子里一片空白,结结巴巴,什么都说不出来。 “玄慧,每个人的机会都是有限的,你说还是不说?” 玄慧不甘心,他不甘心手到擒来的成功就这样被摧毁,他就不信他不如玄空。 “我说,我说,就是玄空的错,我没有说谎。他就是贪图人间繁华,他受不了苦。他想还俗。” 玄空听到还俗两个字,记得眼泪都要流出来, “玄慧师弟,你莫要胡说,我没有想过要还俗。你怎么能如此污蔑我。” 云官转身看向冯守业,笑嘻嘻的说, “冯大人,不说实话的话,咱们就动刑吧!不听话的人,是不用给面子的,我家哥哥就是这么说的。” 你家哥哥那话还…… “冯大人,我家哥哥这话糙理不糙啊,你说,对吧!” 冯守业不想东刑啊,这龙云寺的人,抓过来没什么,可是要动手,怕就不好了,这个云官,还特意跑过来问自己?把他往绝路上逼啊!冯守业可不做这个冤大头, “云官大人是皇上亲封的钦差大人,自然是大人说了算的。” 云官笑得无害, “好,那我就当冯大人同意了,来人,上夹棍!”那侍卫拿着夹棍就上来了,玄慧看着那夹棍就能感觉到有多痛了, “不,不行,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大人,大人不可以,不可以啊!” 云官撇嘴, “不想受刑啊,那好办,你说真话啊!你到底是因为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还是因为怕疼啊?你说吧,我不会笑话你的。” 云官笑盈盈的的盯着玄慧,那眼神看着余令都有些瘆得慌,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他和嗣音和离之后,要不要也去出家算了,女子着实有点可怕呀! “你还不说?” 玄慧动了动嘴,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来,那些官兵就张罗着要往玄慧的手上套夹棍,云官不耐烦的招了招手, “行了,下去吧。” 对付这个小娃娃,吓吓就够了,真要是动了刑,再给吓坏了,她可个给龙云寺赔不起,段定乾又不是个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的人,要是忽然返悔,她可没有地方说理,谁敢和皇帝说理,除非他的头不想要了。 云官笑呵呵的说, “乖啊,不想说呢,就听我说, 玄慧啊,你说玄空六根不净,痴缠人间情爱。在我看来,六根不净的人是你吧,从你跪到这儿开始,对这里每个人的称呼都了如指掌,还有那些个什么眉来眼去,耳鬓嘶鸣的,这些词,都是佛经上教你的吗?了悟大师就交给你这些。教你嫉妒?教你说谎? 玄慧,真正辜负了龙云寺的人是你吧。” 云官越说,脸上的表情越说阴沉。 云官实没有把自己当成大人,一直都以我相称,必要的时候,才会称作本大人。 “你胡说,你胡说,就是他,就是他毁了龙云寺清誉,就是玄空他贪恋红尘,不守清规。” 云官不知道该说什么,死鸭子嘴硬, “好,既然你如此说,本大人给过你机会了,是你没有抓住。玄慧,你的大师兄羡玄净骂了你,你不守清规私自跑出来,被这位谭小姐看见了,上好的一席素宴,再加上空口的承诺,就让你为她所用啦。” 云官白了玄慧一眼, “玄空设涉世未深被红尘之人欺凌,你觉得自己就很精明吗?人精出在红尘之中,你也涉世未深,就不怕被人骗。还要骗我吗?玄慧,事到如今了,还想不明白吗?” 玄慧此刻也算大彻大悟,终于明白,那有钱,有权有势。的谭小姐就是拿他做抢手呢。 “我招 我招,大人我所说的所有话都是那位谭小姐告诉我的,她说我只要这么说就让我做下一届龙云寺住持。” 云官似笑非笑的看向谭静霭,让你再欺负我们嗣音! “此话当真?” 玄慧掷地有声,“千真万确。” 云官一笑,心眼忒坏,还受不住别人的花言巧语,这六根早就坏了,哪里还算不净啊! “冯大人,这口子,本大人已经给你撕开一个了,剩下的事情,你来吧,让大人我也学一学你们大理寺审案子的阵仗!” 冯守业惊了,“什么?” 第一百五十九章:谭家的秘密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让他审,他可是收了钱的呀,这收了人家的钱还把人家下到牢狱,古往今来,也就他一个人吧,他也是个厚道的人啊,拿了钱就跑,也不是个事儿! 这个云官,真是高! 云官挨着司长薄坐下,太子身边的西林给她添了茶。三个人一副看戏的样子,都是不打算管的,场面一度尴尬,冯守业实在没办法,醒木一敲, “玄慧,你所言可是真的?” “小僧所言,句句属实。绝对没有半句假话,出家人不打诳语。” “那玄空” 冯守业刚准备说话,余令忽然开口, “冯大人,事情已经到这个份儿上了,差不多也就明了了吧,本世子与世子妃,并不是犯人,没道理一直站着吧!” 冯守业嘴唇不可控制的动了动,他的二十万两呀,可以不要不!要不起,要不起! “当然,世子说的对,快快入座。” 余令虚扶这嗣音坐在云官的对面,还体贴着给嗣音把茶杯放过去。谭静霭自然没有放过这个小细节,几乎嫉妒的发疯,心里更加对嗣音怨恨。 冯守业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再次审时度势的开口, “谭小姐,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谭静霭恶狠狠的瞪了一眼玄慧,说道, “臣女无话可说,只是,大人,臣女这么做,也是为了余令世子,臣女见不得余令世子被人这般羞辱,络和公主不知好歹,勾三搭四的。”嗣音摇摇头,中毒颇深的少女,被情爱荼毒的很深,救不回来了。 “谭静霭啊,你要是聪明,就该早早收手,弄到今天这个局面,是你咎由自取的。” 冯守业本欲开口,又一次被截断,嗣音截断了冯守业的话,平静的对谭静霭说, “余令为什么娶我,你不知道吗?他娶我,不是因为爱我,是因为我是他自己选择的妻子,不是家里塞给他的,他的婚事是自己做主的,谭静霭,若是你找上的说余令而不是陈氏,或许结局会不一样,你对自己没有信心,从一开始,你就错了。” 冯守业听到络和公主这话也是大惊,原来是因为这样吗?他偷偷的瞄了一下两侧的达官贵人们都是一副看戏的样子,啊!原来只有自己不知道吗?好奇怪哦! 景同尘从房顶上施展轻功离开,谭静霭快要守不住她自己了,是时候让那个道士出手了 景同尘飞身离开的时候,司长薄喝茶的手忽然停顿了一下,而后,恢复如常,继续喝茶。 冯守业左看看右瞧瞧,看着没有人要说话了,就开口说, “谭静霭,你可知罪?教唆他人作假,还妄图诬陷络和公主。” 谭静霭也不知道哪里来的信心,总是相信那个一面之缘的男子真的有能力能救她, “认?我有什么错,大人,小女子家世清白,做人也是坦坦荡荡的,小女子做的这些都是想替余令世子讨个公道而已,既然余令世子不愿意,那就算是我自作多情了,不过一场误会,有什么罪名不罪名的,解释清楚就好了不是?” 谭静霭的腰杆挺得直直的,说话也不在是糯糯的了,她明里暗里的说这就是一场误会,冯守业也不是愚蠢的,要是闹剧可就好说多了。 “谭小姐说的倒也是这个理,既然是误会,那就算了吧!玄空,你和玄慧可以走了。” “冯大人这是在干什么?本宫没有觉得这是一场闹剧啊!冯大人这是把审堂当做什么了?如此儿戏!” 刚才唯唯诺诺的,现在这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这么不在乎死活。 冯守业呵呵一笑, “太子殿下,您也看到了,就是两个小姐闹了点矛盾而已,不是什么大事,且对于一个初次犯错的京都贵女,网开一面也是可以的。” 段深泓抬眼, “冯大人是傻了吗?闹到大理寺的案子也是玩笑?那么云官大人这特设钦差算怎么回事?你是在质疑皇上?” “微臣不敢!” “冯守业,本宫说了,案子要好好审,不要让本宫再说第三遍,本宫的手段,冯大人,你可是清楚的,我段家的妹妹不是谁都能欺负的,她想欺负,可以,只要她付得起代价。” 段深泓想了想,说道, “对了,今日见到谭小姐,本宫正好想起一件事,谭府二少爷谭圭垚嗜赌成性,欠了本宫三万两,这都是白纸黑字的,签了字画了押的,如今也是拖了好久了,西林,去,回东宫,把这份契约带过来,正好连今天的帐一起了了,顺便将通谭侍郎也请来,有个家长在,免得说本宫仗势欺人。 这样本宫的心也就安了,都等了这么久,本宫相信大家不会在乎多等一会儿的。对吧,谭小姐?冯大人!” 说这看向谭静霭和冯守业,太子殿下的话,除了皇上和丞相,谁敢说不? 但欺负他的妹妹,这一次不让她谭家脱一层皮,他就不是段深泓。 “玄空师父先起来吧,没错的人不需要跪着的,你是我凛朝贵客,该为座上宾。” “多谢太子殿下。” 玄空从地上站起来,坐在了嗣音身边,也就只有嗣音这边才有位置。 段深泓坐回了位置上,谭静霭的腿早就麻了,动弹不得,看着满屋子看热闹的人,她感觉自己就是一个笑话。 在等着西林回来的时候,高卓然带着人来了,还带着不少东西,在云官耳朵旁说了什么。 其实处置一个谭静霭还用不了这么多人,司长薄是来调教云官的,段深泓说白了,就是来给嗣音撑场面的,而剩下的人都是当事人,还是要来的,至于冯守业,云官完全可以对付,这么多贵人齐聚大理寺还是第一次。 段深泓原本想,要是冯守业公平一点,这件事也就这么算了,但是现在看起来,不是这样了。那么他也没必要留在了,他让西林把谭侍郎带过来,既然来了,那就做点别的事情吧,谭侍郎这么多年借着官职,行了不少方便,这一次就一并处置了吧!反正他也看谭家不顺眼很久了,一直没动是因为不屑于处置,这一次,正好。 云官憋着笑,看着司长薄,“茶叶好吃吗?” “什么?” “你的茶杯里还有茶水吗?” 司长薄看看自己的茶杯,果然里面只有几个湿哒哒的茶叶,他面色如常的放下茶杯,双手交叠放在腿上, 第一百六十章:欠债字据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哦,没有了。有些无聊,除了喝茶不知道该干什么了。” 忽然,司长薄一只手拿着自己的茶杯,另一只手拿着云官的茶杯,一来一往,云官的茶杯就到了司长薄身边, “这不就有了吗!”云官看着他的动作,她因为一直在说话,还没来得及喝呢,就这样成了别人的!属实气人! “那是我的,你怎么能抢别人的!” 云官侧过身看向司长薄,伸手要把茶杯抢回来,忽然司长薄也侧头,两个人的鼻尖只有毫厘之距,司长薄忽然认真的说, “你是别人吗?” 云官愣住,司长薄笑道,“改日赔给你。”然后从容不迫的拉开距离,正襟危坐。 云官不由得瞪大了眼睛,这,这要怎么赔!凌乱了。 好在西林回来的算快,只不过一起跟来的不止谭氏父子,还有余国公府的夫人陈氏。 大理寺的大殿一下子变得热闹起来,一股脂粉气传来,冯守业不由得捂住了鼻子, “这是什么味道啊,熏死本大人了,西林,这都是些什么人啊!三堂会审,是什么样的人都能带进来的吗?” 西林抱拳, “回大人,谭大人,西林不必介绍,相信大人很熟悉了,西林取了谭四公子的契约之后去了谭府,没找到谭大人和四公子,就差了人去找,在余国公府家里找到了谭大人,在敬虔帝京城北的章台乐馆里找到的,跟在他身后的是两名风尘女子,四公子非要带来的,西林拦不住,就只好一同带过来了。” “西林这话说的,好像余国公府的夫人和谭侍郎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呢!” 云官笑呵呵的打趣着,秘密有很多种,她想的是这一种,别人想的是什么她可不知道。 嗣音暗地里为西林捏了一把汗,西林也为自己捏了一把汗,云官大人啊,你这不是要我的命吗,他的话已经是很没有给谭侍郎面子了,您这还想让我得罪余令世子爷吗? 余令也笑着说, “是啊,西林,可得说清楚,不然我爹那个暴脾气,也不知道会来找你算账,还是休了这个续弦夫人保住余国公府的名声。” 看着余令没有生气的样子,西林送了一口气,余令的底线是,陈氏随便,余国公府看情况,只要不玩脱,玩玩,也是可以的。 西林抱拳,“西林告退。” 说着就到了段深泓身后,段深泓深深的看了一眼冯守业,冯守业毕竟收了谭家的钱,这要真的是公正无私,怕那谭家小姐的命都没了,他也彻彻底底的把谭家得罪了。 段深泓开口, “既然人都来全了,那就开始审吧,冯大人,连同本宫的事情,一并算了。” “是。那个,谭大人,太子殿下说四公子借了太子殿下三万两,逾期未还。” 西林把借钱时立的字据给递上去, “我家殿下所言,句句属实,当日所立字据都在,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四公子,您不会不认帐吧!” 看着这个谭圭垚也不是个什么好人,夜夜笙歌,纸醉金迷,家里半数的钱财都给了他挥霍,养成了个纨绔子弟的样子,一点儿名堂都没有混出来,谭侍郎对这个唯一的儿子还很宠溺,宠的要命。 谭圭垚眼下黑青,一看就是没有睡好,两个风尘女子站在他身边,衣服勉强能盖住身体,看的段深泓都皱眉头,谭圭垚吊儿郎当的,一只手揽住身边女子的腰肢,另一只手搭在另一个女子的肩头,左拥右抱,净享齐人之福, “大人,不就是借了三万两吗,我改日还了就是,这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说着在一个女子的脸上吧嗒亲了一下,还带着些炫耀, 云官看的都愣神了,这还可以这样吗?大庭广众的。司长薄的手指头泛白,要不是现在在大理寺,他一拳都能把谭圭垚打死,恨不得马上将云官的眼睛蒙上,看了这些伤风败俗的事情,眼睛会疼的。 嗣音撇着眼角看了玄空一眼,却看见玄空低头默念经文,纹丝不动,还好还好,玄空没看见,不然都是罪过啊! 独独玄慧和谭静霭,一直密切关注着事态的发展,整个过程完完整整的落在两人的眼里,玄慧立马双手合十,低头, “罪过!罪过!” 谭静霭则是一看见谭圭垚眼里就冒火,她讨厌谭家人。 “这点小事都来打扰我,你的小命儿不想要了?” 身边柔若无骨的女子攀附在谭圭垚身上,“哎呀,四公子,别那么凶嘛,人家害怕。” 谭圭垚拍着那女子的后背,“好好好,乖,不生气啊!”说着看向冯守业, “你看看你,一个糙老头子,嗓门还那么大,都把我的美娇娘吓坏了。” 谭侍郎简直了,都这样了,还看向谭圭垚胡闹。这要是一般人,早就一巴掌打上去,让自家儿子不要胡闹了,大堂之上,居然这样轻浮,何况东宫和临渊殿下都好在,一点规矩也没有,一点恭顺也没有,活脱脱一个傻帽,真的以为自己只手遮天,是敬虔帝京的主人了! “你!” 段深泓实在忍无可忍, “来人!把那两个人给本宫带下去,听候发落!” 段深泓说的自然是那两个风尘女子,段深泓都不好意思说那两个字,硬生生的在最后转了口, 谭圭垚不乐意了,呵斥这上来的官差, “你敢!本公子的人你也敢动?” 西林走上前,一脚踢在谭圭垚的后膝盖上,谭圭垚一下跪到在地上,还往前冲了一下,最后直接滑行下跪,扑倒在段深泓面前, 段深泓抬起谭圭垚的下巴, “怎么,谭四公子对于本宫的处置有异议?有异议也忍着。” 手掌一甩,就把谭圭垚的头甩到一旁, 谭侍郎看着场面逐渐失去控制,自己儿子有了要受委屈的趋势,这才走上前来,对着段深泓福身, “太子殿下见谅,圭垚被我宠坏了,请太子殿下不要和小儿一般见识!” 段深泓把手背在身后,一笑, “自然不会!只是本宫也想讨个公道而已,本宫的三万两,四公子打算什么时候还?” 谭侍郎笑呵呵的说, “还,马上还,我马上让人把三万两白银送到东宫,保证实实成成的。” 当然,他心里想的是,三万两怎么够,他要给也一定得两倍,有这样的契机得抓住,钱财换官运,可是值的不能再值的了。 第一百六十一章:谭圭垚的生活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段深泓看着谭侍郎,这谭侍郎还真是看不起他的儿子,既然有债务,又怎么可能只是三万两,谭家对于儿子,一向宽容,出去吃一顿饭,怎么都得加个零吧! “本宫什么时候说是三万两白银了?四公子欠着的,是三万两黄金,若只是白银,本宫就当送给四公子吃喝玩乐了。” 谭侍郎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三万两黄金?怎么可能呢,圭垚,到底是怎么回事?” 转而对着段深泓说,“殿下,会不会是记错了呀!” 三万两黄金,这可不是个小数目啊! “下官不知道小儿什么时候在太子殿下这里借过三万两黄金啊!请太子殿下明示!” “大人,本宫难道会骗你? 冯守业!” 冯守业俩忙把字据拿过来给谭侍郎看,确实,一字一句写的清清楚楚,最后白纸黑字,谭圭垚的大名就写在上面。 谭侍郎对着谭圭垚说,“什么时候的事,我这么不知道?” 谭圭垚轻哼一声, “你怎么会知道,我那二姐姐卖身买了三十两,有什么用啊,两个时辰都撑不住,我要是靠谭家那些没用的女儿,早就饿死了。还不得靠我自己。” 这话却刺激了谭静霭,她瞪大眼睛看着谭圭垚,谭侍郎就知道,一提她这个二姑娘,那谭静霭就跟疯狗一样,逮住谁咬谁,为了防止她说出安谧不好的话来,他走上前去,挡住了谭静霭看着谭圭垚的眼神,对着段深泓说, “好说,好说,太子殿下,但是这三万两黄金属实有些多,可否宽限两日,容下官去筹集。” 云官看热闹不嫌事大,把高卓然刚才进门的时候,递给她的账本拿了出来, “大人真会说笑,户部侍郎将百串白珍珠与上上品的翡翠玉石送入余国公府,三十万两雪花银送到聂府,这其中,又有什么门道?白花花的银子可以白白送人,怎么到了还债这儿,就推三阻四的了?” “云官大人这是干什么?查我的账吗?” “大人还是自己说了吧,正好余国公府的女主人也在,一并把这事也说了,反正都是钱财,也没什么不一样的。” 谭侍郎不为所动, “我不知道大人在说什么。” 他不能承认,一但承认,这些罪名足够他下半辈子把牢底坐穿了。 云官俏丽一笑,走到谭静霭身边,居高临下的看着谭静霭,在谭静霭和谭圭垚两个人之间环绕,话却是在对着谭侍郎说, “既然大人不想要脸面,那我也没有必要给大人留脸面的,我算过了,户部侍郎的俸禄一年也不过五十两,就算大人兢兢业业,勉强算成六十两,三十年也不过一百八十两,大人随随便便就能拿的出三十万两,可见平日里贪污不少吧! 曾经听闻户部最有钱,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一个四品侍郎手上都这么多钱财,不知道户部尚书的手上有多少,要不要也让大理寺查一查?” “你!” 谭侍脸上少有的凶狠,这个死丫头,手段倒是高明,一抓一个准,这么多年,明里暗里确实收了不少礼,可是谁不收礼呢! 他不过是收的多了些,可有送出去不少啊! “大人,我就想问问,您对儿子和对女儿,一样吗?” “你别再哪里挑事!” 谭侍郎说着就要伸手,意识到这不是他能打的人,硬生生的停住了手,他在家里那女儿打习惯了,见到女人不听话就想动手。陈氏开口道, “云官,你别血口喷人,什么时候,谭侍郎给余国公府送过东西了,你审案子就审案子,别拉着余国公府。” “你要是心里没鬼,怎么会在这里啊!我记得,西林带人的时候,谭侍郎在你的院子吧,不是私相授受,那就是有私情咯?” 云官摇摇头,“哎呀,真是难为余国公,废了那么大的功夫,不息欺君罔上也要扶正你,你真的是太对不起他了。” “你,你别血口喷人。”说着对上余令, “令儿,你替我说句话啊,我没有。” 余令笑笑,“我看陈氏,和谭侍郎挺配的,若是真的有缘分,我想父亲不会不放手,他想来对你言听计从的。” 陈氏被人羞辱,又不能发作,被气成了猪肝色,云官就是想趁着这个机会,把陈氏给收拾了,她给嗣音使过不少绊子。 “我这儿可都是有真凭实据的,陈氏手上戴着的血玉镯子,就是谭家的东西吧!” 云官不在说话,看向冯守业,这等下刑的事情,还是他来最好, 陈氏连给自己辩解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带走了,贪污受贿,打了板子,半死不活的扔到了刑部大牢,看命吧,看看余国公会不会去救她。 余令揽着嗣音起身,对段深泓和司长薄行了礼, “既然事情都差不多了,我等也就先行离开了,只希望太子殿下与冯大人能给我妻子一个合适的答复,该罚的人就罚,别重了,也别轻了,不然,本世子可是不依的,我家娘子不能常坐,身子会困,先行离去了。” 段深泓点点头,“放心,该是什么样,一定会是什么样的,我家妹妹,自然不会被人欺负的。” 同样是哥哥,段深泓是这样,谭圭垚确实那个样子,人与人真的差别很大。 “玄空也先行告辞。” 这样一来,关于络和公主流言蜚语一事,就只有犯错的人留下了,对于这件事,该怎么做,所有人也已经明了,不会再有人求情了,谭静霭的牢狱之灾是逃不掉了,但愿谭圭垚这钱财的事情不会牵连到谭静霭,否则,那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 谭静霭也很想要有段深泓这样的哥哥,可惜,她没有,她只有谭圭垚这样的累赘。看着谭圭垚那张刁钻的来脸,她的心里就没来由的气,谭静霭实在忍不住了,她的二姐姐,那么好的女子,为了这么一个衣冠禽兽死了,真是可悲。 “你把我二姐姐的钱花到哪里了,谭圭垚,你真不要脸!” 谭圭垚白了谭静霭一眼,这个妹妹实在讨厌,买不了多少钱,还连累自己现在跪在这里,真是晦气。 “还能花哪儿了,给章台乐馆的小兰买了一盒胭脂,我还填了三两银子才买上的呢,二姐姐就是个破烂货,还没有一盒胭脂值钱。” 第一百六十二章:丑闻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谭静霭从地上连滚带爬的冲过来,朝着谭圭垚狠狠的打了一巴掌,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谭侍郎反手一巴掌直接把谭静霭打到了地上,嘴角也打出血来,手指哆哆嗦嗦的指着谭静霭,“你这个不孝女,你连你哥哥都打,你简直是要气死我这个做爹的,我这么生了你这么个狠心的女儿!这还有没有天理了。” 谭静霭咬着牙,胸口被气得一上一下的动着,大吼道, “我不孝!爹爹,你怎么就不说你生了个什么样的儿子呢?每天不务正业,不是在青楼就是在酒馆,他就是一个酒囊饭袋,只有你还把他当成个宝,爹爹我知道你喜欢儿子,你总觉得儿子么能让你依靠,可你看看他,他哪里有一点是好的,滥赌成性,一点也不上进,爹爹,你到底有没有心啊! 二姐姐一条命,就换了三十两,你的心不会痛吗?她也是官家女,嫁给一个商人还不算,死了都没有一个安稳吗?” 说着看向谭圭垚, “我二姐姐卖命的钱竟然被你给那些烟花女子买了胭脂,谭圭垚,我杀了你,我杀了你!” 说着就要爬起来,朝着谭圭垚的脸就要抓过去,谭侍郎一手拉回谭静霭,反手又是一巴掌,这一巴掌,打得谭静霭直接愣在原地,好久才回过神来, 谭静霭捂着自己被打的脸,哭的声泪俱下,谭侍郎不为所动, “他再是不好,也是我谭家的男子,男子怎么可以被女子打,你一个女子,还蹬鼻子上脸的?我告诉你,你活该替他抵债。” 谭圭垚还不忘了添油加醋, “就是,女人都是贱种,就该为了男子牺牲,你们这些低贱的女子能为谭家牺牲,应该感到荣幸。” 这么一番丑恶的嘴脸表露无疑,云官气的牙痒痒,立马站起来想要冲过去,打他两巴掌,司长薄察觉到他的动作,伸手拉住她的手,对她摇摇头, “等等,谭静霭知道的更多,想要斩草除根,就要能忍。谭姐二小姐的事情,当年也是一件悬案!” 云官恨得牙痒痒,但还是坐下来了, “等一等,闲闲,他的罪名逃不了,我们不着急。” 云官按捺住心里想打人的冲动,坐下,端起自己的茶杯想要喝一口,下下火,却发现茶杯里只有茶叶,这才想起来,她的茶水被司长薄换走了,无奈放在了茶杯,司长薄看到她这个样子,将自己的茶杯递了过去, “喝一口,下下火。” 云官看着眼前的茶杯,不由得挑眉, “你确定?我可是敢的哦!我不会害羞的!” 司长薄笑着点点头,“嗯。” 云官拿起来就往嘴边送,等着司长薄阻止,但是茶杯都到嘴边了,司长薄也没有要动的意思,反而目光如炬的盯着她,云官最终败下阵来, “算了,我不喝了。火不大。” 司长薄笑笑,眼神有回到了大堂上, 谭静霭看着谭圭垚的眼神似乎要萃出血来, “说的真好听,为了谭家牺牲的。 对!是!为了谭家死的,我二姐姐确实是为了谭家死的,可谭家也不过是说的好听,我二姐姐这样为了谭家,谭家最后还嫌弃她脏了谭家,别说祠堂,连谭家祖坟都没有让二姐姐进去,而是直接丢在了乱葬岗,没有入土为安,更别说风光大葬,一张破席卷着残躯,尸体交托野狗,这就是委曲求全,为了谭家而死的下场。 爹爹,我原以为你最终会醒悟,但是你没有,你一点也没有!” 司长薄站起来,轻咳了一声, “既然说到了多年前的一桩事,本殿下就要插一句话了,时过境迁,疏而不漏,当年的一桩悬案,说说吧,你们在其中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秦镜都司府的个中滋味,只有亲身经历过,才能知晓,不是万不得已,不会带人进去,但是过了这么多年了,该给死去的人一个安稳,秦镜都司府,本殿下说了算,进还是不进,也是本殿下说了算。” 谭侍郎似乎意识到说了些不该说的,恶狠狠的看了一眼谭静霭,示意她闭嘴,自己和司长薄周旋, “临渊殿下说笑了,那件事情我们也是受害者,二姑娘的死,我谭家也很伤心难过,旧事重提,也不过是一件伤心事,殿下,你就体谅体谅我这个做父亲的心,女儿离世的打击本来就不小,殿下何故又要捅我的心呢!” 冯守业当年也是收了钱了,自然不愿意给查出来,也说, “殿下,当年的事情到现在,也有些年头了,怕是不好查。” “不好查不要紧,你们把你们知道的说出来就还了,若是有一句假话,秦镜都司府,就是你们的葬身之所!” 谭静霭在想着,那个男人到底会不会来救她了,那个人,真的可靠吗? 罢了,大不了一条命,反正不能嫁给余令,拖着谭家一起死也是好的。 “我说!临渊殿下,我说!” 谭静霭瞪着谭圭垚, “是他,是谭圭垚烂赌成性,还好色风流,他一日醉酒,把那个富商的小妾给糟蹋了,那富商不依不饶,非要报官,我的好爹爹当然不会让他的儿子因为这个顿蹲大牢,十万两白银送进富商的府上,那富商本来已经决定不再追究了,可偏偏,那小妾却死了。 临渊殿下,臣女猜的不错的话,当时大理寺里的仵作说的是,自杀吧!其实不是的,那人是我爹买通了小妾身边的丫头,那丫头亲手杀了她的,为的就是保住他儿子的名声,我爹和大理寺卿冯大人勾结,收买仵作,硬是把谋杀说成了自杀, 可天不遂人愿,那小妾身边的丫头临了反水,对富商说出了真相,富商气不过,但自古富不与官斗,那富商说了,要么三十两银子赔了他买小妾的钱,然后那小妾的命,就要我爹来赔,反正他有的是钱,江湖上的钟离宫一向只认钱,不然人,想要他的命,容易的很,要不,就给他送一个小妾来,一切一笔勾销。 商人么,不就是奸诈,他要一个小妾也是为了寻欢作乐,真的和官家结仇也没什么好处,所以,就把我二姐姐送了过去,我二姐姐花样年纪,就这么被糟蹋了,那富商还是个变态,我家姐姐是被他活活折磨死的,死的时候身上的青紫瘀痕遍布全身,还有刀伤,深可见骨。 这就是为了谭家尽心尽力的下场, , 第一百六十三章:鱼目混珠的道长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临渊殿下,臣女的错,臣女认了,但臣女不后悔,今日,臣女就是死,也要拉着谭家一起!” 谭侍郎腥红着眼睛,趴在地上嚎啕大哭, “你这个不孝女,不孝女啊,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嘛? 你今天为了给自己开脱,连亲生爹爹都要污蔑吗?你真的置谭家于不顾吗?我谭家生你养你这么多年,到底还是养了一只白眼狼啊!” 谭圭垚朝着谭静霭唾了一口唾沫, “呸,你就是见不得你哥哥好,是不是!我呸。真是白疼你了,还有你那个姐姐,赔钱货!” 谭静霭也破罐子破摔, “谭圭垚,你应该感谢我的,要不是我手下留情,你还有机会在这世上寻花问柳吗?我也不怕告诉你,我手上的人名,比你玩过的女人都要多, 你谭家不是让男子依靠女子吗,那我让谭家所有的儿子都没有办法长大。” 谭静霭说的激动,声音也不由的嘶吼起来,几近癫狂, “凭什么女儿就要为了谭家的儿子牺牲,谭家的儿子是人,女儿就不是人吗? 我偏不,谭岑的女人很多,儿子也多,正统的,养在外头的,青楼的,我打听的清清楚楚的,而且,我都给他们安排了好去处,该掉下池塘的就掉下池塘,该被土匪掳走的就掳走,该发烧烧坏脑子的就发烧,小的我杀的了,大的我也不会放过。 即便是已经长大成人的,她也照样可以让他没有理由再靠谭家的女儿。我坏,但是别人未必就好,谭圭垚,你一个庆幸,是络和公主的出现打乱的我的步伐,不然,现在的你,已经在黄泉路上,给我二姐姐磕头赔罪了。” 谭静霭说的癫狂,谭侍郎的脸铁青着,心里已经把这个女儿千刀万剐了, 谭侍郎趴在地上, “冤枉啊,冤枉,临渊殿下,下官什么时候做过这样的事,定然是我这女儿因为我不让她嫁给余令世子,所以才污蔑于我的,殿下明查啊!老臣一生清正廉洁,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呢?” 谭侍郎一句话一个响头,说的声泪俱下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受了多大的怨屈呢, 谭圭垚听着爹爹的话,大概也知道是出了大事,也不彰显自己风流倜傥的公子哥形象了,耷拉着耳朵,不吵不闹的跪着, 司长薄淡笑,“本殿下自有定夺! 冯守业,你怎么说?你收了钱,还是没收钱!” 冯守业战战兢兢,腿软的都站不住,他这辈子,最怕的就是司长薄,按道理他审过的案子比司长薄多很多,惩罚人的法子也应该比他多的,可是,但凡司长薄出手,总是能让他耳目一新,没想到,今天,这人的手段也要轮到自己身上了。 “臣,臣……” 冯守业有点犹豫,司长薄招招手, “去,找些蜜蜂来,不要推脱,本殿下记得,大理寺门西苑的左厢房外可是有不少的。” 段深泓挑眉,显然,他对司长薄的法子也很感兴趣。 “冯守业,本殿下今天不会对谭岑动手的,但是你,流水的刑具,本殿下都想好了的。你可以选择说,也可以选着不说,在你,受不受罚,在我。” 那官差捧着马蜂窝进来,周围的人立马退避三舍,这些马蜂可不是好惹的,不会死人的,但这正是这群马蜂的厉害之处。 司长薄不着痕迹的把云官护在身后,冯守业的心理防线在看见马蜂窝的时候就已经崩塌了, “我说,我说,我说,那一天是我收了钱,买通了仵作,对谭姐二小姐的事情做了假。” 云官和司长薄对视一眼, “还有呢!” 冯守业咽了一口唾沫,不停的吞咽着口水, 还有,还有什么?他已经承认了,还要他怎么办呢? “还有,还有就是,这一次,这一次,谭岑给了微臣二十万两白银,让臣无论如何保住谭静霭。” 冯守业战战兢兢的,一个字一个字的嘣出来,明明就几句话的事情,偏偏好像过了一个世纪。 司长薄低头看向冯守业,“冯守业,你起来!” “殿下!” “还要我说第二遍吗?”冯守业麻利的站起来,双手交叠,乖巧的站在司长薄身边, “临渊殿下,我,我站起来了。” 司长薄摆摆手, “本殿下的话,说完了,这件事该有个了结了,冯守业,剩下的事情,交给你了。” 什么意思,冯守业心中忐忑不安,这是什么意思,殿下咱们说清楚好不好啊!我的天,那马蜂嗡嗡的直叫他脑袋疼。 段深泓好心提醒,“意思就是,该怎么罚,罚谁,都由你做主,冯守业,临渊殿下准备给你撑腰了。动手吧!” 说着拍了一下冯守业的胸膛,“记得,赏罚分明。” 冯守业步步惊心的走到案几旁边,刚抖抖嗖嗖的拿起醒木, “皇上驾到!瑾端贵妃驾到!” “啪”醒木掉了,一下子打在冯守业的脚尖,钻心的疼啊!内心想要咆哮,身体只能压抑,含泪的喊出,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瑾端贵妃千岁千岁千千岁。” 司长薄和段深泓弯腰福身,除过他们之外,皆是跪拜,段定乾环顾一周,么没有看到嗣音,心里有点失落,不过很快,他就收拾好心情, “平身吧!你们继续吧,不用管朕。” 段定乾其实怀疑过,怀疑过这个鱼目道长,是什么人派来的,不然不可能来的这么巧,他这一次真的想呵护嗣音,所以,他想让一切可能出现的变数都不要出现。 冯守业真的是被吓到了,他做大理寺卿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欢聚一堂的景象, 醒木一敲, “户部侍郎谭岑,在职期间,利用职位之便,受财枉法、监守自盗,按照我凛朝律法,应当罢免官职,且永不聘用,子孙后代严禁做官,世世代代不得入朝为官。 如今,谭岑的罪行已经查清楚了,不知贪污,还有一条人命在手,心狠手辣,睚眦必报,收受贿赂,满手鲜血,实在是罪大恶极,今特判革职,抄家!三百大板,发配边疆充军!永世不得回京!死罪可免,是为了让你活着受罪,你死的痛快了,那些被你害死的人,就要化作冤魂索命了!” 云官暗自咬咬牙,只有一条人命吗?恐怕不是吧! 第一百六十四章:作妖的鱼目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不,不,皇上,皇上明查,微臣没有,微臣没有啊!” 段定乾也很想整顿朝纲,这个大毒瘤,死了正好。 冯守业大叫, “大胆刁民,来人,抓住他,不要让他有机会靠近皇上,以免伤了皇上贵体康健!” 说着有人按住了谭岑,谭岑不甘心的在地上扭动着,大喊着冤枉,鼻子眼泪糊一脸,但是没有人会理他。 “谭圭垚作为谭家男丁,好色成性,流连花丛,且口出恶言,不尊女子,谭家二小姐一条命也因为你而丢,拉出去,拔了他的舌头,戳瞎他的眼睛,放他自生自灭吧!” 冯守业对于谭圭垚的惩处还算公允,谭圭垚一个纨绔子弟,又什么都不会,还处处得罪人,把他完完整整的扔到外头,不管也不知道活不活得过三天,现在又聋又瞎的,还能活下去吗? 冯守业这是要让谭家断子绝孙啊! “堂下谭静霭同为谭家人,念其能够主动揭露谭岑的罪行,有功,但身为谭家人,有过!功过相抵,这一件事算作无功无过。” 谭静霭轻佻的一笑, “哼,现在,连身为谭家人都是错了,看来我这命,谭家好的时候轮不上我,谭家落魄了,也要踩上我一脚才甘心!” 谭静霭说的悲凉,身上带了些落寞,但是跪的直挺挺的,活像个被冤枉的, 冯守业并没有因为这样就怜香惜玉,他知道,收拾完这几个人,就要收拾他了,他的下场大概和谭岑的下场也差不多吧,既然这样,那大家就一起作伴吧! “谭小姐刚才亲口说过,教唆他人作假,并且传播关于络和公主的流言蜚语,误导敬虔帝京百姓,企图将络和公主取而代之,也参与了私相授受,以权谋私之事,还勾结龙云寺和尚玄慧,另外谭家公子皆死于你手,实在是蛇蝎心肠,杀人偿命,但是死前活罪难逃。来人,拖下去,三十大板,以儆效尤!你认还是不认!” “认,这有什么不可认的,都有人指证我了,不是还证据确凿吗?我一个柔弱女子,能说什么,我要说什么,能堵得住悠悠之口,才能让你们这些只手遮天的人相信我的话!” 这话落到云官耳朵里,她真的要气笑了,都这个时候了,还要说自己是冤枉的,是看娟皇上在这里了,想要让皇上替她做主吗?看她把舌头说破能说出什么来! 冯守业大手拍在案几上, “谭静霭,你有什么需要堵得住悠悠众口的,怎么,还想让大理寺替你掩盖罪行?把你这恶毒心肠佯装成善良娴淑吗?你当你自己说什么?本大人已经对你网开一面了,不要得寸进尺!” 谭静霭只看着冯守业脸色不动,眼角却是带着笑的,还以为那个人是骗她的,但是现在看见段定乾身边的鱼目道长,她就知道,那个男子,是个说到做到的人, “来人,还不拖下去行刑?” “是!” “且慢!” 鱼目道长打断了话,那人一说话,所有人都目光都被引过去,长发束起,看起来倒是蛮像个道士的,一水儿的珍珠道袍,就是怎么看,怎么不想个好人,也不是长得有多明显,我是坏人这四个字也不会写在脸上。就是给人一种很假的感觉。 段定乾心里咯噔一声,这个人,真的是来捣乱的吗?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即便佟锦霜说什么他也不不要再听了,他一定要为嗣音做一回主,做一回好父亲。 段定乾压着声音,说,“何事?鱼目道长,你最好有要紧的事情,不然,朕,不会放过你!” 鱼目道长呵呵一笑, “回皇上,是好事,好事,您还记得在下刚才跟生上提起过得,与凛朝国运息息相关的天凰之女吗?她出现了,出现了,在下只是太过高兴了,一时失态了。” 段定乾也很在意,关乎凛朝的事情,他这个做皇帝的,也是上心着呢! “是谁?在哪里?” 佟锦霜一笑, “皇上,您急什么呀,让鱼目道长好好说一说,您别吓着道长了。” 段定乾半抱着佟锦霜,说到,“好好好,是朕不好,鱼目,你说,那人是谁?” “皇上,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就是那谭家小姐,静蔼天女!” 段深泓一咬牙,他就知道,关键时候,总有人来捣乱,不过这一次,想要让他松口,可不容易,云官也朝着司长薄看过去,司长薄摇摇头, “别轻举妄动,看看皇上怎么说!” 段定乾闭了眼睛,这该怎么办?又一次让他在凛朝和嗣音之间做选择,这些朝臣是要逼死他吗,做一个好父亲和好君主,就这么难吗? 段定乾手上紧紧的攥着拳头,手背上青筋暴起,彰显这他此刻的愤怒,佟锦霜依偎在段定乾的怀里,不忘记煽风点火, “皇上,这可怎么办,天女怎么能死呢?但是,这天女又是害了络和公主的人啊!这两全可就难了。” 这段定乾还没说什么呢,佟锦霜就已经一口一个天女的叫上了。 鱼目也很懂察言观色,点到为止,怎么做,全看段定乾。谭静霭心里已经算计好以后改怎么做了,她甚至想到了自己被尊为天女,受万人朝拜的样子了。到时候,余令还不是手到擒来! 段定乾深吸一口气, “既然如此,静蔼是天女,关乎国运,自然不能死,且回去闭门思过吧!算是为国祈福了。” 段定乾说的很无力,他还是选择了凛朝,一次又一次的放弃嗣音,真是可笑,段定乾想要对嗣音好的时候,嗣音也已经不想要了,她靠自己也过得很好了。 其实当初,段定乾让云官来查这件事,就认定,嗣音如果真的有什么,云官不会坐视不理,也一定会帮着她掩盖隐藏,这一次,他会选择相信,无论是多么天方夜谭,他也会相信。可真正到了选择的时候,他就犹豫了。 段定乾,始终是自己心目中的英雄,残害他人的恶魔。 司长薄忽然开口, “鱼目道长仅凭一双肉眼,就可以看得出来天凰之女是谁?若真的有这样的道行,为何还不羽化成仙?本殿下看,鱼目道长年纪也不大,是驻颜有术,还得真的年岁不长?亦或者,是别的什么?” 第一百六十五章:成也天女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鱼目深邃的眼眸看向司长薄,司长薄也回看他,两人谁都不愿意停下,司长薄腰迹的锦鲤玉佩白光一闪,让鱼目道长一个不查,后退了一步, 鱼目目不转睛的看着那玉佩,仙气?那玉佩上竟然有仙气?他到底是谁! 云官从司长薄身后挤出来,对上段定乾, “皇上,我有话要说,我是本案的特设钦差,这件事,也该听一听我的意见。” “好,你说!” 云官恶狠狠的看了谭静霭一眼,然后说到, “古人曾言,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那么天女犯法也应该与庶民同罪,即便谭静霭是天女,天女有错,作为神明的代表,不是更应该受罚吗? 应该为百姓做起表率,云官认为,谭静霭不可赦免,还应该重罚,可以不死,但不可以不罚。 是天女,怎么样都是天女,经历过牢狱的天女也是天女,不是吗?或许天女还能在牢狱中顿悟,涅槃重生,更上一层楼呢。让她在牢狱中被我凛朝祈福,也不是不可以,反而还少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且刑部大牢之中多是罪大恶极的人,与天女同在,说不定,还能被天女感化,下辈子做个好人,也算天女为我凛朝积德行善了,能为凛朝做事,也是天女的荣幸!” 云官知道她想要什么,她不会让她如愿的。既然她想要借助天女这个身份金蝉脱壳,那她也用天女这个身份,压他一头。成也天女,败也天女。 司长薄走过来,淡淡的说,“云官大人说的甚是在理!” 一句话给了云官莫大的支持,段定乾的脸色也渐渐变得好看,云官这个鬼精灵,有了为嗣音出头的法子了。 “皇上,天凰之女便是天女,古往今来,天女都是冰清玉洁的,来时如何去时便如何。天女关乎我凛朝国运,只要守住自己就能守住凛朝国运,所以,皇上,云官觉得,天女便不可以有姻亲,在皇宫中的安华殿内沐浴斋戒,为天下人祈福是最好的。” 她不是想嫁给余令吗,那她就让她这辈子都没有机会,冯守业有句话说得好,你死的痛快了,那些对你恨之入骨的人怎么会快乐,唯有你被挫骨扬灰,剥皮抽筋,那些人才会觉得自己被公平对待了。 “在理!” 司长薄惜字如金,但是每一次云官说话,他都会接住,段深泓心里想,要不要这么明目张胆呢?是怕别人不知道你对云官和对别人不一样吗? 段定乾也点点头, “确实,云官说的很有道理,朕会好好考虑这个问题。” 云官笑笑, 谭静霭,我会留着你的命,天女当然不能死了。 谭静霭大喊, “云清川,你怎么这么恶毒啊你,你还是人么?我是天女,天女就应该被尊崇,天女说的话就是天意,你们敢违背天意,天意要我杀了络和,这是天意,是天意!” 段深泓一个眼神过去,高卓然带着人按住了谭静霭,堵住了她的嘴,粗暴至极,一点也不怜香惜玉,所谓天女,此刻也不过是一个疯子罢了。 玄慧早就被吓到愣着,此刻也没有人注意到他。 段定乾看着那边一片混乱,心烦, “既然如此,那么,云官,你来说,怎么处置天女,会比较好?” “自然是将天女身份昭告天下,然后让天女一辈子守节安居安华殿了,不过,再此之前么,天女犯的错,要当着敬虔帝京百姓的面宣读一番,原先的刑法肯定是要换一换了,天女受刑,意在以儆效尤,当然是越多人知道越好,板刑就改为夹棍吧,在菜市口进行如何 让敬虔帝京的人都知道,天女也会犯错,但是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然后,让天女在刑部大牢超度那些怨念深重的人吧,也顺便和她余国公府陈氏做个伴,给陈氏好好说教说教,陪伴个一年半载的!” 谭静霭,和我比狠,你还差点,拿人七寸,才能四两拨千斤,刑法不重,但是足够让你把脸丢尽了,夹棍很疼,日后你看到你手上的伤,就会想起这段往事,一辈子也忘不了,午夜梦回,就是噩梦伊始。 你不是想要做天女,为所欲为吗?那我就让你做天女,做高高在上,冰清玉洁的天女。 “不知道云官这个法子,皇上与太子殿下觉得怎么样?” 皇上只是顺口,主要还是段深泓,段深泓是真心为了嗣音这个妹妹的,她想问问她的意见。 段深泓点点头, “这是我见过的剑走偏锋的处置方法,精妙绝伦。” 说着笑了两声,丝毫不管周围人是哭是笑, “这个奇特的法子,和我们临渊殿下有些异曲同工之妙的,云官没有见过临渊殿下动手吧,也是让人捉摸不透呢!你们两个,很相像啊!” 云官抿嘴一笑, “那就多谢太子殿下夸奖了,我能与临渊殿下相似,是我的荣幸。” 也不知道这个丫头是真的没听出来,还得假的。罢了,不管他们了,反正看这个样子,也是早晚的事情。 段定乾拉着佟锦霜的手说,“既然如此,就这么办吧,泓儿,你代替朕在这里吧,朕乏了,要回去了。鱼目道长也回去休息吧。” 鱼目点点头, “谢陛下关心。” 段定乾带着佟锦霜走了,段深泓看向冯守业, “冯守业,本宫这一次不罚你,也不削你的官,但你记着,你做的事情,本宫都知道,且本宫都有证据,你做的好,此事便可以延后算账,至于延后多少,在你!若是你做的不好,本宫随时随地可以让你做阶下囚,明白吗?” 冯守业颤颤巍巍的跪下,对着段深泓是感恩戴德, “是,是,从今往后,我一定痛改前非,好好做人,不,好好做官,一定给每一个人一个公道。” “知道就好。但是,对于以前的事情,你要一个交代。” 冯守业跪在地上,当当的磕着响头,“太子殿下明查,下官虽然收受贿赂,可从来没有因为钱财害过人啊!下官做多也就做做假证,做的做过分的一次也就是帮着谭大人掩饰了那小妾的真正死因,殿下,出来没有人因为小官的决断而死啊!” 段深泓高深莫测的笑着,“这就是为什么本宫能给你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冯守业抬起头,“下官知道了,谢太子殿下。” 第一百六十六章:败也天女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说完从地上站起来, “来人,先讲天女关进大理寺,好好看着,别让人跑了,带到夹棍之刑之后,丢到刑部大牢去。” “是!” 谭静霭还在呜呜的水说着些什么,但是被捂着嘴巴,也听不大真切,不过也就是一些污言秽语,不听也罢! 大理寺大堂之上的人渐渐散去,这个时候,众人才注意到玄慧,玄慧也算是误入歧途,下山这么一遭,该! 云官走过去, “玄慧,你是龙云寺的人,不该牵连到俗世之中,我们不会定你的罪,明日,我会派人把你安安全全的送回龙云寺,该怎么处置,就让了悟大师做主吧!不过,我还是想劝你一句,龙云寺是国寺,数百年的人杰地灵,是佛门圣地,在龙云寺,就要好好修习,别动那些不该动的心思,否则害人害己。” 龙云寺的那口井,久旱不竭,久雨不溢,荡清沏之波,浮祥瑞气,很是祥瑞。 屋子里还有一个不该在的人,鱼目道长,司长薄鹰隼一般的眸子看向鱼目, “鱼目道长不乏吗?伴驾伴了这么久,还很精力充沛?” 鱼目赫然一笑,“临渊殿下这么一说,我倒是乏了,那边先行告退了。” 说着,也不拖泥带水,直直转身就走了, “鱼目道长着珍珠道袍,有意思!” 司长薄看着鱼目的背阴,嘴里说出这句话,不由的笑了,越来越有意思了。 云官和司长薄顺路,便一道回去,司长薄看着云官心事重重的样子,说到, “在想为什么太子要放过冯守业?” 云官点点头,“我知道太子说的不是没有道理,他有机会可以重新开始,因为他没有杀过人,可那些被冤枉的人,遭受过得,又何止是一点点伤害,不是一个道歉可以弥补回来的。” 司长薄揉了揉云官的脑袋, “闲闲,这就是真正的权谋之术!权术的最高境界,就是制衡,不是简单的杀伐决断,铁血手腕。知人善任,是当权者不得不说的手段。 一个毫无波澜的朝堂是危险的,一个风起云涌的朝堂是可怕的, 冯守业是贪,但是谁知道下一届新官上任,会不会更贪,更坏?谁都不可能没有软肋,当为君者抓住他的软肋,就可以控住他的一生,这就和皇上把周潺留在身边是一样的,小贪可以,大了就不行,你也得让他有好处,他做事才会更卖力。” 云官深吸一口气, “也就是说,太子殿下这样刚正不阿的人,是不适合留在官场的,是吗?因为他没有软肋,没有把柄,不受控制!” 司长薄点点头,“是,但是,也有很多人,在官场中混迹的久了,也就长袖善舞,左右逢源了。 这些人中的一些人,会利用这些说话的技巧,拐着弯的去实现自己最初入仕的目的,也有些人,就在官场里沉浮,沦落,害人害己。” 云官皱着眉头, “一定要这样吗?一定要给自己带上一张连自己都讨厌的面具,才可以实现自己的抱负吗?” “闲闲,官场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的,一步一步走来,难以抉择的很多,也不可能每一件事都按照你想的那样发展,朝堂盘根错节,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心思。 帝王权术,驭人之法。段深泓弄权有术,恻隐,羞恶,辞让,是非之四心,段深泓都有,留着冯守业不是目的,也不是结果,守住整个朝堂的平衡,才是目的,凛朝长久安稳,才是段深泓想要的结果。” 左手良知,右手权谋。才是最好的恩威并施! 看得出来,司长薄似乎还有话要说,但是,最后决定换个说法, “闲闲,说实话,你其实从未进入官场,也没有卷进宅斗,更不会是那些贵女的眼中钉,女官这个身份,在某种程度上也保护了你,也让你长了本事和见识,不是一件坏事。” 云官抬着自己的大眼睛,疑惑的问到, “真的吗?” “皇上不是说了,等到这件事结束,你让你做敬虔帝京的小郡主,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有你的苦吃呢!” 司长薄倒是一点也不担心云官会被欺负,就是会觉得,她应该会烦,宠溺的笑了笑,把人一路安全送回了云康王府。 ……………… 第二天一早,大理寺的冯大人带着官差抄了谭侍郎的家,所有的下人小妾拉出来,变卖的变卖,遣散的遣散,盛极一时的谭家败了,户部侍郎也成为了过去, 一句戏言,毁了一个家。 谭圭垚又聋又瞎的在街上晃荡,也不过两三天吧,就再也没有人见到过谭圭垚了。谭岑拖着残破的身子发配边疆,还没有到边疆呢,就已经半死不活的了,之后大概还是死了吧! 谭静霭第二天在菜市口给处置夹棍,夹棍之后,封了那个满身血迹的女子为天女,说是天女为天下做表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随后,谭静霭被毫不客气的扔到了刑部大牢,偶尔会有太医来给她诊脉,吊着她的命, 三个月之后,谭静霭会结束这场牢狱之灾,以天女的身份重新回到大众眼中,但是没有人会忘记,天女曾经在大牢里待过。 一个没有家族,权利,只有身份的天女,即便出来,也是别人争相算计的对象。还不如在大牢低待着,虽然臭了一些,但是性命无虞。 冯守业倒是一本正经的坐起了好官,以前的冤假错案一个一个平反,给那些判错的人家都亲自去认了错,道了歉,虽然迟了,但到底也是有了一句道歉,有的人选择了原谅,有的人选择了不原谅,当然,这些都是别人的事情了。 大风大浪过后,总有几天放荡的日子,恰好,云官回到冼松殿,看见盛夏初雨那天,从司长薄那里拿回来的伞, “还没有还给他吗?时间竟然拖了这么久。” 想着就拿着伞去还,反正这两天难得清闲,什么都不用做,晃荡着晃荡着就到了临渊王府,轻车熟路的到了闲庭院, “呵呵,云小姐,你来了。” 云官一笑,“祁毅,你们殿下呢?我来送伞!” 祁毅一边说一遍将云官领到闲庭院内,司长薄的寝殿坐下, “祁毅,你家殿下不在,你就这般随意的进他的寝殿,不好吧!” 第一百六十七章:临渊殿下的秘密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祁毅笑着说, “不会,殿下有事,不在王府,离府前特地叮嘱我,若是小姐来,必要好好招待,还要把小姐安安全全的送回宫。” “你家殿下知道我要来啊!” “不知道,殿下一直都是这样吩咐的,不管什么时候,若是云小姐来,便要好好招待小姐。” 云官放下伞,“他不知道我要来啊!” 祁毅被云官的话给搞晕了,怎么回事,这云小姐今日说话颠三倒四的! “祁毅,你家殿下去哪儿了?” 按道理,这个时间,也不能去哪儿吧,这都大晌午了,人间都吃午饭了呀, “这个,这个,老奴也不知道!” 云官一个转身坐在床上,耍起了赖皮, “祁毅,你骗我!你要是不说,我就不走了!” “哎呦我的小姐呀,我骗你什么了?” 云官眯着眼,奶凶奶凶的说, “祁毅,这两天没什么事情,可你眼底有黑青,你没睡好。” “所以呢?” 完了,不是要被发现了吧! 云官谄媚一下,“所以,祁叔叔,你对我说谎了,这两天,临渊王府肯定出事了,祁叔,别骗我了,我都知道了。” 祁毅好笑的看着这个小丫头,“你知道什么了呀,你知道啊,你就知道诓骗我。” 祁毅发现这个小姑娘难缠的很啊, “云小姐,你这样,很不像世家女子,这么不懂礼貌,你呆在这里不走,对你自己的名声也不好啊!” 云官满不在乎, “没事,反正你家殿下已经把自己输给我了,那天你不都听见了么,等我父兄回来就招了他做女婿!” “云小姐就别开玩笑了,我来送您回宫吧!” 云官站起来, “祁叔,你老是赶我走,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云官不由得想起那天在刑部大牢外面的时候,司长薄的身体冷的像一块冰,云官不想和祁毅这么无关痛痒的说着,她很担心司长薄,她认真的看向祁毅, “祁叔,你别瞒我了,那天在刑部大牢,我感觉到他很冷,像冰一样,祁叔,司长薄是不是出事了?你就告诉我吧!” 云官焦急的问,可是祁毅很是纠结,如果云官能和司长薄走在一起,那真的太好了,可是司长薄临走前千叮咛万嘱咐不要告诉她,看那个样子,还想自己亲自告诉她了,还在顾虑这什么,自己要是告诉她了,会不会那个小子就要和自己断绝关系了, “祁叔,你别犹豫了,快告诉我!” 祁毅难过的说, “小姐,我就是告诉了你,也不能带你去,我等也不知道怎么进去呀!” “你告诉我啊!” 云官无比坚定的说,“告诉我!” 祁毅想,他只要不说病症,就好了。 “殿下在秦镜都司府,可是我等不知道该怎么进去。” 云官抬眼,又是秦镜都司府。 “秦镜都司府?我知道,我去找他!谢谢你,祁叔。” 说完推门就跑,祁毅在后面大喊,“小姐,小姐,让流汌带你去,小姐!流汌,赶紧赶紧跟上去!” “啊?哦!马上!” 流汌赶紧跟上去。 流汌原本是在冼松殿的,临渊王府有人来给他传信,说是临渊殿下有异,他就赶忙跑回来了。几乎是云官刚到的时候,流汌就到了,一直默默的跟着,没说话。 “流汌,最气派的青楼,带我去!” 流汌听到这话,脑子都要短路了,去青楼干什么? “走啊,愣什么呢!” “哦哦哦!!” 云官来想,说原本的皇子府会不会更清楚一点,但是又怕说错了什么,话到嘴边就说成了青楼, “到了,小姐,我在这里给你守着,你进去吧!” “嗯,好。哎,对了,流汌,你以前做暗卫的时候是什么打扮?” “您不是都知道么,面遮黑巾,玄色衣裳。” “可有鎏金发带?” “未有!” 云官笑嘻嘻的说, “我知道了,你好好守着。” 她知道是这样的结局,但还是问了一句,这样确切的答案,她很喜欢,很喜欢这种踏实的感觉。 说完就找见那个僻静的院子,学着上一次司长薄的动作,不出所料,有一道暗门出现。云官顺着甬道进去,虽然只来过一次,但总比一次都没有来过的好。 “司长薄?司长薄,你在哪?司长薄?” 云官环顾四周,石花,石树,石桥,什么都是假的,和皇子府一模一样的陈设却不会因风而动,天幕上的那几颗星星从来都没有动过,整个皇子府都是黑暗的,伸手不见五指。云官一遍一遍的叫着司长薄的名字,除了自己的回音,什么都没有,幽深暗黑包围着云官, 她推开了皇子府大殿的门,左右看看,都是黑漆漆的, “司长薄?司,长薄?临渊殿下?你在里面吗?” 云官跨过门槛走了进去,她听到了轻浅的呼吸声,试探的问到, “司长薄?你在吗?是你吗?” 她绕过隔间,到了大殿后面,这里好冷,比大殿冷多了,她摸着墙壁前进,这是皇子府偏殿, “临渊殿下?你在吗?司长薄?司”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黑暗中的一双手抱着,拉到了旁边的床上,那双手触碰上来的时候,云官脑子里冒出来的第一个念头是, “好冷!好冷的手!” 两人齐齐的跌落在床上,司长薄这个人高大,把云官整个人圈在怀里,下巴抵在她的头上,整个人紧紧的搂着云官,云官一下子也愣住了, 他好冷啊,他的身子怎么这么冷?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会这样,上一次也是这样。 她被他禁锢着,看不见他的脸,她想推开他,却被抱的更紧, “别动,让我抱一会儿,就一会儿,好暖和,闲闲,好暖和啊!” “你,你还能认得我啊?”云官愣住了,明明都神志不清的,还记得她, 云官看了许久,才发心司长薄根本就是在呓语,眼睛都没有睁开。真是让他自作多情了。 “司长薄,你,你怎么了?为什么忽然变成这样?” 司长薄已经不说话了,只顾着抱着她,他知道怀里的人是她,她身上的味道是独一无二的,他虽然闭着眼睛,可不会认错的。那是他心心念念了好久的人儿,怎么可能不认得。 他抱着云官汲取温暖,就只当是梦一场,梦醒之后,我归还你于人间。 过了一会儿, 第一百六十八章:是表白吗?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云官被他抱着,整个人也好冷,好冷好冷,在他的怀里瑟瑟发抖,司长薄感觉到她发抖,好像才如梦初醒,一把把她推开,从床上坐起来,头发因为他的动作而凌乱不堪, “走!谁让你来了的,走!” 如梦初醒,是啊,是真的吗? 如梦初醒,他不知道他刚才抱着的云官是不是梦中的人,但是当他感觉到怀里的人在瑟瑟发抖,他本能的推开了他,他抱着她,会让她很冷的,很害她难受。他几乎用尽了全身力气才推开她。可是即便强忍着,说的也是走而不是滚! 他的眼眸发红,瑟瑟发抖,眼角似乎有一滴泪滴落,晶莹剔透,意识不清楚的司长薄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把她推得更远了, “走,你走!” 云官很担心他,双手抓住他乱动的手,“到底怎么了?司长薄!” “走,你走!我不要抱你,不要见你。” 云官方看他这幅失神的模样,该不会是自己的出现刺激了他吧,自己就那么惹他讨厌吗? “我走,我走就是了。” 她说着就要爬起来走,却被司长薄有一次拉回去,这一次,不只是抱住她,他的唇落在了她的唇上,云官愣住了,她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两个人的衣襟纠缠在一起,乱了心。司长薄紧紧的抱着她, “不要,不要走。” 他把头深深的埋在云官的脖颈处,温热的气息吐露出来。 “司长薄,你!” 云官的一声司长薄让司长薄有一瞬间的回神,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都时候,脑子一下子就不那么浑浑噩噩了,马上和云官分开,从床上坐起来,用两根指头,悄咪咪的把两个人接触的衣襟都悄悄的拽回来,眨巴眨巴眼睛,问到, “你怎么在这?” 云官偏头,“你说呢?” “你不该来这里的,走吧!” 云官觉得现在的司长薄很可爱,打趣道, “可是我已经来了呀!” “那,那你也可以走!能来就能走。” 云官很不明白,明明自己陪着他他很高兴啊,为什么要赶她走啊!他到底在顾虑什么? “你和一个男子,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与你的名声有害,不合适。” “我不是说过了吗,若是真的坏了你的名声,我招你做了夫婿啊!” 司长薄忽然很生气, “胡闹,婚姻大事,那哪里能像你这般儿戏,随随便便就许了姻缘?旁人会怎么看你!” 她这么随便,今日能看开玩笑的许给他,明日就能许给其他人。这样日后,人人看轻她,可怎么好! 云官也有点生气,她本是好心,可是见到他之后,他又是赶她走,又是不让她走,又是抱她,又是亲她,还不止一次,若说名声,怕是早就没有了吧! “司长薄,你有什么好生气的呀!” 司长薄皱着眉头,怎么把这个小姑娘给惹哭了呀! “我,我没生气,我就是说话声音大!” 云官用手擦着巴拉巴拉往下掉的眼泪, “你说话重还不是生气吗?你明明就不想我走,为什么要赶我走啊!我一个姑娘家,已经这样了,你就真的不懂吗? 你要是真的不喜欢我,就不要招惹我啊,你三番两次的帮我,还说那样令人多想的话,可你现在还怪我没有好好看住自己的名声,明明是你把它弄坏的,是你在别人面前明目张胆的帮我,别人才会打趣我的!” 云官越说哭的越大声,越是伤心, “司长薄,你还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你明明记得我,你连神志不清的时候都能认出我,为什么清醒的时候老要逼迫你自己说狠话呢,我真的不明白,明明自己也快要难受的死过去了不是吗?” “你不要……” “你又想说我不要自作多情是不是!” 司长薄本来想说让她别哭,刚伸手准备安慰她,忽而觉得,自己动不动就摸她的头,虽然是出自本心的,但还是有点暧昧了,到底还真的是自己坏了她的名声啊!其实,她若是真心的,愿意的话,他是很愿意给她一个家的。 “司长薄,你到底要干什么,是你先开始的,你给我的伞,写的字,给我起的名字,一次次的救我了,本能的保护我,司长薄,骗我就算了,还想骗你自己吗? 我自作多情,那你是什么,自欺欺人吗?我也只是个女孩子,我也是要脸的,我也有廉耻之心的呀!那天在闲庭院,我说的那么清楚,偏偏你还糊弄我。” 云官一鼓作气的说了这么多,也没注意司长薄的眼神,忽然抬头看见司长薄,他整个人愣在黑暗里,像一个被遗弃的孩子,低着头,所以,云官没有看到他闪着光的眼睛,只觉得他又不说话又阴郁,被忧伤笼罩,挣脱不出, 面有寒霜,厌厌凄凉。 看到这样脆弱的司长薄,云官便是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她缓缓的靠近他,用手拖起她的脸,轻声说, “好了,乖,我不是故意吼你的,本来就是你不对嘛,我……” 司长薄没等她说完又一次把云官紧紧的抱在怀里,把头窝在她的颈肩, “以前我总是想,若不是你心有所属,我定然把你牢牢的禁锢在身边,现在,哪怕你心有所属,我也想不顾你的意愿,将你禁锢在身边,一辈子不放手!哪怕你恨我,也是好的!” 司长薄的意识刚刚就没那么浑浊了,他很清楚自己在干什么,在说什么。 云官推开司长薄,没好气的看着他, “你只当我心有所属,你知道我心有所属的人是谁吗?总是自己瞎猜,你问问我,会怎么样?” 只是一句话的事情啊,对啊,谁都知道啊!可是,没有勇气啊,没有勇气说出来,怕说出来了,就没有理由再见面了。司长薄身上很凉,但眼睛里泛着光,在黑暗里怯生生的看着云官, “不知道啊,不知道闲闲心里的人是谁。好冷啊,好冷啊!” 说到最后,好像司长薄还是有点意识浑浊,说了几句好冷。 云官看着他, “胡说你不知道,你不是一直都觉得,我对流汌是那种意思吗?面遮黑巾,玄色衣裳,不是你觉得万无一失的评判标准吗? 你把流汌推给我,没有问过我,也没有问过流汌,司长薄,你是很聪明,可是,聪明人也会犯错,与其自己猜测,你为什么不问问我呢?” 第一百六十九章:试探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司长薄听的很认真,看着她的小嘴巴拉巴拉的一直在说,他也不觉得聒噪,只要能听见她的声音就是好的。 “司长薄,面遮黑巾,玄色衣裳的,不是只有流汌一个,你觉得,我身边就有流汌是那样的装束,对吗?我以前见过流汌,他曾经跳出黑暗来保护过我,我见过他穿玄色衣裳的样子,那天那个让我一眼万年的人,那个人,不是他。 而且,就算是他,我说我记了很多年,就一定是对他芳心暗许吗? 司长薄,记住一个人很久,不一定是因为情爱,或许,只是想找个机会报答他的救命之恩呢?” 云官说的很认真,很仔细,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的。 “你这是什么意思?闲闲!我,我听不懂。” 司长薄委屈的低着头,好像云官欺负了他似的,那些字的意思他都懂,可是合在一起他就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云官低下头, “司长薄,你没听明白还是不敢相信啊!既然你问了,那我就再说一遍,最后一遍,云清川的心里以前没有心上人,只有感激!” 她记着流汌,只是为了救命之恩而已,而那个鎏金发带的人,他的身影和眼前这个在黑夜里蜷缩着,只知道用假话来骗她的人,有什么不一样啊! “如今,我心有所属,有了心上人了,司长薄!” 司长薄的眼神一怔,一直粘着云官的眼神愣住了, “什么?” “怎么,不信了?我堂堂正正和你说,我有心上人了,你别胡乱猜了,不是流汌!” “我,我……” 司长薄局促的眼神胡乱的看着, “对不起,我的行为,有些出格了!你,你走吧,我以后不会再去打扰你了!” 高高在上的临渊殿下,整个凛朝奉若神明的临渊殿下,此刻像遗落在世间瑟缩的小孩子。 云官缓缓的从怀里拿出半块绢布, “司长薄,你真的要我走?” “你随身带着?” 他原以为她只是放着 没想到她竟然随身带着, “可不是呢,就为了威胁你呢!司长薄,这两句话,是什么意思?你写的草书,我开始看不懂,不代表我永远看不懂!你说还是不说!” 云官带着威胁说到, “司长薄!你再躲!” 司长薄看着她的眼睛,知道瞒不住了,也就没必要像个跳梁小丑一样的瞒着了,一字一句的笨拙说, “清川带长薄,车马会闲闲!” 说着说着就低下了头,怕自己龌龊的心思会让这个姑娘讨厌。 “所以,这也是你叫我闲闲的意思,对吗? 你费尽心机的想要和我在名字上有关系,迫切的想让我们之间有牵连,可是当可以真正有关系的时候,你却想要推开? 司长薄,没有这样的道理!” 司长薄感觉自己好冷,像跌到冰窖里一样,云官的话,身上的毒,但还是强忍着,说出自己想说的话, 闲闲,若是你心中没有人,可否让我住进去?我不会占你多大的地方,只要给我一点点地方,让我长长久久的住着就好了,好不好? 不行,不能说,说出口的话,连现在的美好都没有了,他这辈子没有实在想要过什么,就这么一个想要的人儿,他不能丢了她。 他身边实在危险,而且,那件事情还没有水落石出,他在敬虔帝京也不过两三月的时间了,且能活多久都不一定呢!他怎么能拖着她一辈子呢! “闲闲,名字只是个代号而已,叫什么都无所谓的!” 云官一笑, “司长薄!你这话是真的还是假的?” 司长薄闭着眼睛,温热的气息因为他说话而吐露在云官脖颈之间, “真话!”也不知道是司长薄真的惜字如金,还是怕说的多了,会露出马脚。 “司长薄,那你知不知道,我的清川二字,不是那个意思啊,其实你和我,到头来,还是没有关系的啊! 当初,爹爹说,落日清川里,谁言独羡鱼。清川二字,是取于这里的。 所以,你取的名字,还是和我半点关系都没有!” 云官的话带上了一点绝情,她是故意的,她就不信,今天还问不出来。 他知道,他当然知道,可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子,他哪怕再喜欢,也要顾忌她的名声,她的亲人有时候喊她小鱼儿,他总不至于这般坏她的名声。 他翻了所有的诗歌典籍,传世文书,只想在前朝圣人的文字里找寻一点点他们之间天定的缘分,真是应了那句话,他临渊羡鱼,却永远不会退而结网,只敢在河边静静的看着,子非鱼,不知鱼之心有所属。 所以,才在选封号的时候,用了临渊二字,一来,皇帝钦赐,不会有人说什么,二来,也没人知道,云清川会是小鱼儿。 临渊羡鱼,一个把这个词用作了光明正大的称谓,一个把这个词用成了亲密无间的表征,两个极致,两个极端,却异常让人羡慕,未有交谈,却已经胜过千言万语。 他煞费苦心的找着他们之间的那一点点微弱的联系,还好,皇天不负有心人,他终是找见了。 清川映泉,车马不息, 云过柳梢,披星戴月, 长街冗长,为她而来! “小鱼儿,小鱼儿,小鱼儿……” 司长薄一遍一遍的喊着云官的小名,知道最后躺在云官的腿上,睡着了,蜷缩着。 司长薄,为什么不承认呢?你做的事情明明就……,到底有什么难言之隐? 云官察觉到司长薄的身体冷的很离谱,可是他已经昏昏沉沉的睡着了,也问不出什么了,等明日,自然就知道了,云官也耐不住困意,头靠着床,睡着了。 这一夜,司长薄的寒毒没有那么难熬,好像也没那么痛苦,他的陈年旧疾,因为云官,也没那么难受。 司长薄醒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云官那么窝着睡着,想伸手摸一摸她的脸,这一小小的举动却惊醒了云官,云官睁着大大的眼睛,说, “你醒了?你的身体没事吧?我觉着,你很冷!” 司长薄坐起来,神情恍惚,但有一件事记得清楚,昨夜他们之间似乎说了不少话,他还抱了她! 摸脸未遂,司长薄不死心,再一次慵懒的伸手,把摸换成了捏,捏了捏云官的脸, “日后再告诉你,乖,我再不骗你的,起来洗漱,我清醒过来必然也是一天一夜了,这里看不到日月轮转,也不知道具体时辰的。” 第一百七十章:眷属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司长薄隔着衣袖拉着云官的手腕,可是云官坐在床板上一动不动,眼睛冰冷的看着司长薄, 司长薄不由的一笑, “怎么了?一大早的起来就不高兴?” 云官忽然低下头,落泪,“司长薄,你骗我!你就知道骗我!” 云官就不信,他司长薄还能一直装着?现在不把他拿捏的死死的,日后就要被他拿捏的死死了,她可不能像爹爹一样,娘说什么就是什么,真不威风! 司长薄的手微微一颤,“我何时骗过你了?” 云官甩开他的手,“算了,你不想说,我又何必多说。” 云官甩开他的手就要走,可是忽然一下子站起来,有点站不稳,眼前一黑就要倒,司长薄眼疾手快的抱住她, “没事吧!” 云官推开他, “不用你管!” 她很生气,很生气,连一句真话都不敢说的司长薄,是一个乌龟! 说完转过身子朝着大门就要走,拉开门的时候,司长薄情急之下说, “是,云清川,我骗了你,我说谎了。” 司长薄背对着门,手掌紧紧的握住,他听见了开门的声音,这一刻,强大的武功内力好像一点作用都没有,他感觉不到云官是在还是不在,她只是打开了门还是已经走了,炉火纯青的内力这个时候一点作用都没有,其实在他心里,更愿意相信云清川已经走了。 司长薄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自言自语, “是,我骗了你,云清川。我对你说的话都是真话,全都是真话,只骗过你一句,那就是我说的那些话都是假话! 意乱情迷之时说的话是真话,挑逗你时,说的话也是真话,你问我是不是真话的时候,我说的是假话。我不在乎在你心里我是什么,登徒浪子也好,野心勃勃,满腹算计的权谋者也好,怎么样都好,我只要能在你身边,能保护你就好了。 云清川,我不想放开你,可我不得不放开你,你我成亲,太危险了。” 什么都没有,司长薄便已经想到了成亲,这件事到底窝在他心里多久了? 说着一滴清泪划过脸颊,忽然身后一双稚嫩的手揽上腰间,云清川瘦弱的身子靠在司长薄的后背上,双手在他的腰前抱着, “我没有走,司长薄,我都听到了,我不怕,一点也不怕,十几年来,我都是一个人过的,起初,我只当你是位殿下,后来的怀抱,我觉得很温暖,像哥哥,后来,我就知道不一样了,司长薄,你一次又一次的帮我,我如何能和对别人芳心暗许呢!” 司长薄的眼睫毛不停的翻飞,他实在惊喜,云清川对他芳心暗许吗? “别再怀疑了,不管什么时候,我说的话都是真的,我说过,毁了你的清白,就招你做了夫婿,也是真的,同你一般,都在不经意间说了真心话,司长薄,你看我们多么默契啊!” 司长薄回头,紧紧的把她抱在怀里,一下一下的心跳昭示着这不是假的,原来他们两个都是这样的心思,原来都是暗恋许久了。 “看来,我不能再自由散漫了,我得给自己挣嫁妆,不然到时候,云康王爷嫌弃我不值钱,不让你嫁给我了,我可怎么办!” 她以前怎么没发现,司长薄可以这么一本正经的说这么不正经的话! 云官雀跃的说, “知道了。不过要是爹爹知道我同你已经同塌而眠,不知道会不会想要打死你。” 司长薄拿指腹蹭了蹭云官的鼻子,“是你自己一个鲤鱼打挺,滚到我怀里的,这怎么能怪我,该是怪你自己。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是你自愿的。还有你第一次歇在闲庭院时,也是这样的。” 云官瞪大了眼睛,明显的不信,“不可能,不可能,我这么会这样?” “你呀,没事,反正滚进的都是我怀里,几次也无所谓了。” 云官害羞的撇过头,“好了,不和你说了,我去洗漱。” 这皇子府,或者说秦镜都司府,虽然不见天日,该有的东西还是不缺的。 两人很快收拾好往出走,走的时候又路过了流光殿, “想进去的话就进去看看吧,难得你来!” 云官看向司长薄, “多谢殿下!不必了,有些东西应该随着主人的离开而得到平静。” 司长薄摸摸头,牵起了她的手,边走边说, “好,只是,日后不好的习惯要改一改,比如,见了我,便不要称殿下,我也从未在你面前称过殿下不是吗?” “这,不好吧!” “当日,在敬虔帝京,你就做的很好,不是吗?我只提醒过一次,你便记住了,我从来没有想要做你的殿下!” 只想做你的如意郎君。 云官有点惊讶,从那个时候起,司长薄的心就已经是这样了吗? “我只当你是不想让人知道你的身份才故意那般。可后来一想,不管是凭你的相貌还是才华,亦或者是皇族殊荣,都会是让敬虔帝京为之一震的人,怎么还会想要隐瞒身份!倒是我多想了。” 其实,司长薄对她动心,远比这个时候要早,只是自己总不愿意承认罢了! “闲闲,不是临渊殿下的名号不能让人知道,而是我不想让你喊我殿下,我是凛朝的殿下,却只想做你一个人的司长薄,家国安康的时候,我一定先做司长薄,再是临渊殿下,若是烽烟四起,我就只能先做临渊殿下,但我还是长薄,永永远远都是你一个人的司长薄!” “嗯!” 云官看着司长薄,狠狠的点了点头,司长薄拉着她的手离开了秦镜都司府。 余国公府里,余丁甫铁青着脸坐在正堂,下手站着余令和嗣音, “余令啊余令,我该说你什么好,你再怎么看陈氏不顺眼,她也是你名义上的母亲,我余国公府的主母,你怎么能这么放任着冯守业把她关进大牢呢?你真是,太过分了。” 说完一甩衣袖,彰显这自己的怒气,余令则是丝毫不在乎的说, “父亲,陈氏犯错,收了谭家的钱,爹爹,你看看,如今不复存在的谭家,再看看如今安然无恙的余国公府,父亲,折小保大,一个陈氏,就让这罪名变成了谭岑和陈氏勾结,企图收买主母把女儿送进余国公府,和朝堂半点关系都没有,若是不舍了这陈氏,便是谭侍郎和余国公府结党营私,私相授受。我如此费心,父亲就只看到我让陈氏进了大牢吗?” 第一百七十一章:何为爱情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余丁甫没有理由去反驳余令,但还是不愿意承认被儿子压着一头, “令儿,父亲的意思是,你不应该和你的母亲这么对着干,你再不喜欢她,她也是你名义上的母亲,过些时候,我会去刑部把她接回来,到时候,你跟着我一起去,把你母亲接回来!” 余令低哼一声,压着声音说道, “想要让我去接她,绝无可能!父亲,余令言至于此,我本不愿顶撞父亲,只是这件事情你我始终难以达成一致,既然如此,那日后便也不要再提,父亲,您知道我的脾气,若是一定要和我对着干,余国公府,我不要也罢!” 余丁甫拍案而起,“你在说什么?你是要和我断绝父子关系吗?” “如果父亲一直在这件事情上抓着不放,我也只能做一个不肖子孙了,再说,陈氏的风评,敬虔帝京都略有耳闻,落得这个下场,也是意料之中,当年偷梁换柱,陈氏摇身一变,一跃从小妾成为续弦夫人这件事始终是悬在余国公府头上的一把尖刀,那根线若是断了,余国公府还能全身而退吗?” 余丁甫看着自家儿子的样子,就知道这件事一点回旋的余地都没有,也换了战术,和余令打起了感情牌,装作一副无力的样子,说道, “令儿,父亲就这么一个心愿了,父亲已经年老,只想晚年的时候,能有个人能陪着,我和你母亲虽然是结发夫妻,可到底有缘无分,没有办法相守到老,这么多年了,父亲放下了,令儿,你也放下吧,好不好?” 嗣音放在余令胳膊上的手轻轻的捏了他一下,余令笑笑,对着余丁甫说, “父亲,我早就放下了,我比父亲放下的还要走,我看不惯陈氏,不是因为放不下母亲,母亲已然过世,入土为安,活着的人挂念着就好,我看不上她,就是看不上她,无关乎其他。而且,父亲,余令做的,多多少少都有会考虑到余国公府,不然,陈氏早就在乱葬岗了,我的手段,父亲也是知道的,不然,郑蕤也不会对您礼让三分,也不会和郑蕤成了盟友。” “你!余令,” 余丁甫本欲生气,忽然又像泄了气的气球一样无力,不知道该和谁生的,摆摆手,“回令院吧,此事,我不再提了,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我不逼你,你留着她一条命,等她从刑部回来,她和令院各自安好,互不打扰。” 余令虽然有点心疼这样的父亲,但还是没有妥协,点点头, “可以,还请父亲和那位再说一遍,余令的婚事,余令自己做主!父亲,最好有不要帮着她,否则,我不一定会手软。” 说完和嗣音一起回了令院。令院烛火通明,余令问, “嗣音,你和我说实话,你是真的喜欢玄空吗?” 嗣音没有想到余令会这么直接问的出,她还没想好该怎么回答,她其实,算是对不起余令了吧,毕竟现在,她还是他的妻子啊,余令在她最难的时候帮了她,她有些恩将仇报了。 嗣音拿手铰着衣服,低着头,努力的还几次,都没去勇气说出口,余令不禁笑道, “哎,你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我就是问问,挺好奇的呢。” 嗣音抬起头,瞪大了眼睛问他“好奇?” 身上压迫的一座大山好像忽然一下子就没了,嗣音暗地里好瞧不起自己,竟然被余令一句话给吓到了。 “是啊,好奇,我看那个司长薄对你的那个好朋友挺上心的,他看向云清川的眼神,和你看向玄空,我娘对我爹,我爹对陈氏,的眼神都是一样的,没道理你们都懂,就我不懂啊,我也不笨呐!” 嗣音不知道该怎么说,弄了半天,一直说要自己给自己找媳妇的余令大世子,居然是个连喜欢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人,嗣音哈哈大笑,感情这世子爷就是在满大街瞎转悠的找媳妇啊!嗣音试探的问到, “余令,你是余令吧!” 余令没好气的给了她一个白眼,嗣音忍住笑,仔仔细细,一个字一个字的说, “你的意思是你不知道什么是喜欢,是吗?” “差不多行了啊,嗣音。” 余令没好气的说着,自己还是第一次被这么个女孩子嘲笑,脸上当然是挂不住面子的。 嗣音忽然间就抑制不住自己的笑意,笑声像洪水猛兽一样在令院散开, “哈哈,余令,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呆萌呢?你这都干了什么些事啊!笑死我了! 余令赶紧捂住她的嘴巴, “哎呀,你别笑,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那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嘛!” 嗣音强迫自己让自己平静下来,看向余令,轻咳两声,清了清嗓子,装腔作势的说道, “令儿啊,今日,就让嗣音夫子好好教教你,什么叫情爱!你听好了啊!” 嗣音决定要占便宜,并且还要卖关子,其死他! “咳咳,你可知道,情爱便是,身似浮云,心如飞絮,气若游丝。相思成疾,药石无医。” 余令摇摇头,“不懂!” 嗣音要真的是余令的夫子就要被他气死了,这不懂说的理直气壮的, 嗣音继续解释道, “喜欢自然是为她癫狂痴迷,喜欢一个人就是想让她在你面前放肆,如果她能在你面前放肆,你会觉得求之不得!别人不可以在你面前做的事情,她都可以,而且你还很乐意让她给你出谋划策,话多的时候呢,别人会嫌弃她聒噪,而你会觉得可爱,她是唯一,也是特例。明白吗?” 余令的眼睛看着她,脑袋不自觉的摇头, 嗣音一下子趴在桌子上, “算了,算了,这些事情还是得亲身经历过才能知道,等你遇到那个你心甘情愿让她放肆的人,就知道了。” 余令提着嗣音的后颈,把嗣音从桌子上提溜起来, “坐好,你没说清楚,我不懂,你说的清楚点,我就明白了。” “我的哥哥呀,你这不是为难我么,我这么说的清楚呀。”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余令,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没有人能告诉你,真正的爱情是什么样子的,每个人爱情都是不一样的,在我看来,喜欢就只要看见他就好,哪怕是一辈子,只在背后默默的看着他就够了,不求回应,不求来世。” 第一百七十二章:和离书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嗣音其人,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不过,不论是嗣音的话还是嗣音和余令这段时间的相处,都没有让余令懂得了什么是爱情,这也说明了,嗣音和余令之间只是友情,无关风月。余令很是不解的说, “嗣音,你这话说的不对,本来旁人喜欢的我就不一定会喜欢啊!” 嗣音感觉自己的头好大,“算了,我不和你说了,说不清楚,你要是实在想懂,就去听说书先生的话本子去,头大。” 说完就要走,余令忽然叫住嗣音,“嗣音,你我和离吧!” 嗣音猛然一回头,一个大霹雳就打下来,“什么!” “别那么惊讶,当日离开大理寺的时候我就想好了,当日琼楼宴之时,你我成亲也是一时冲动,现在已经风平浪静,没有人会在说什么了,且,你喜欢玄空,我们再这样绑在一起,也不合适了。” 嗣音有点好奇的看向余令,“你,不要我帮你挡那些喜欢你的女子了?而且,早前,你不是还劝我说不要和玄空有联系么,要是毁了他的前程,那就是天大的罪过了,你现在这么说,不觉得打脸么?” “刚才,你说的第一个问题已经解决了,父亲答应的事情就不会反悔,我的婚事陈氏不会插手,但凡她敢,父亲也会阻止的。父亲想要陈氏陪伴他,就不会放纵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惹我,毕竟,我要是生气了,真的会杀了她,死无全尸的那种。 还有就是,我不能挡着你的脚步,你既然爱慕玄空,就不该和我再有关系,你我不在意,可抵不住敬虔帝京的百姓啊,这样的流言蜚语再来几回,你的名声,余国公府的名声都会坏掉,说不定余国公府还会和皇族,皇寺结仇,这可是得不偿失的事情。 这只是其一,为了余国公府考虑,说的有些不近人情,但这是事实,而且,也是我必须考虑的事情。” 他是余国公府的世子,痛恨陈氏,但不代表可以不在乎余国公府。这儿也是他的家啊,当然要保护着了?在想到嗣音的处境之前,余令先想到的是余国公府的处境,当初琼楼宴,他和段定乾最大的不同是,在两相权衡之下,段定乾选了颜面,而余令选了人性。 余令不也是在余国公府的脸面和络和公主的尊严之间做选择吗?他只是讨厌陈氏,又不是恨余国公府,当日完全没有必要帮忙的,但余令还是帮了。 余令的原则是,余国公府不是不可以丢脸,但要看值不值,为了人命,是值得的。段定乾则是,凛朝皇室的脸面一定不能丢。 “其二,当日劝你,只是因为当日的你与他不过萍水相逢,彼此之间没有感情,玄空又是一个纯良少有的人,为了这莫须有的事情而毁掉一个人的前程,确实是不值的,今时不同往日,你与他之间的事情,我就不方便在多说了。” 到底会走向一个什么样的结局,谁也不知道,或许,嗣音就这么看着玄空的背影一辈子,或许,还会发生什么他们预料不到的事情。 嗣音笑笑, “余令,我发现,你除了在感情上的事情不懂之外,还是很聪明的嘛。” “我和你说正经的呢!而且,我也想去找找你口中的那个对我很重要的人!” 嗣音坐会了凳子上,双手叉腰, “余令,感情你是嫌弃我挡了你找媳妇的路了吧,这句话才是真话吧,什么为了余国公府,为了我的。活该你,谁让你说,只娶妻不纳妾的。” 嗣音知道他不是这个意思,她这么说也只是来自朋友之间的玩笑话而已。 余令白了嗣音一眼, “是啊,是啊,就是这个意思,所以,你到底要不要和离书啊?我告诉你啊,你要是在拖延耍我,我可就只写休书了啊,到时候你就是下堂妇了,休书比和离书可惨多了!” “你敢,余令!不过,话说回来,你我和离,你也是成过一次亲的人了,会不会有人嫌弃你啊? 要不要我到时候和你的新夫人说一声,说我们之间只是兄妹之谊呢?哈哈!” “你!嗣音,你信不信我真的写休书啊!” 嗣音对着余令吐了吐舌头, “略略略略,随你!哈哈!” 总之,气到余令,她还是很开心的。休书和和离书,对于她来说,没什么不一样,反正,她和玄空,根本就不可能。 “行,那你准备着吧,写好了,找我就好了!反正都是你写。”嗣音忽然有一个好点子,意味深长的看向余令,余令一看就知道她没安好心, “你又想什么鬼主意了?直说,别想着在算计我!” “无趣!”嗣音对着余令说,“哎,要不这休书还是我写吧,以我的名义写,这样就是我休了你了,你说好不好,这样一定可以轰动整个敬虔帝京,这可是古往今来第一次啊!女子写休书啊!” 余令看着嗣音,无奈的说, “嗣音,你就这么想要轰动敬虔帝京吗?低调一点,低调一点才没人会注意到你,你才能好好的!” 嗣音轻哼一声, “才不要呢,这样不好吗?高调一点的话,整个敬虔帝京都知道他们的余令世子又可以娶妻了呀,你遇到爱情的几率更大了呢!我这是在做好事。再说了,我就要高调,玄空已经回到龙云寺了,我要是再不高调一点,他还能听见我的消息吗?这是个我们之间交流的不错的法子了。” “哎,你和你丈夫讨论你和另一个男子的通信问题,是不是不太好啊?太明目张胆了你!一点也不把我放在眼里!” 说完还拿手指戳了一下嗣音的额头,嗣音吃痛的喊了一声, “哎呀!哼,就这么定了,我写!到时候,我就把你写成一个人人喊打的负心汉!” 说完还自我肯定的点了点头,转身就去拿笔墨纸砚, “哎,把我写成负心汉的话,会显得你很没用的!喂!” 嗣音是一句话也没听进去, 余令真的是理解不了,这女子都是这样吗?听风就是雨,自己想干的即便是月上柳梢头也不知道先休息,她不想做的事情,前一秒还记得,下一秒就忘记了,出个门也是,要拖延好久,他都要等好几个时辰,让嗣音梳妆打扮,但是明明也没什么区别呀! 第一百七十三章:和离还是休书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后来的时候,余令就知道,他是大错特错了,标准的对人不对事。 余令大叫一声, “你回来,明日再写,着什么急呀!我困了。” “我自己写就好了,你睡吧!” “不行,我得监督,万一你说我的坏话怎么办?我好歹也是个世子爷,写的太不像话了我以后还娶不娶媳妇了? 赶紧的,回去睡觉去!明天,明天,我亲自监督你写,别在讨价还价啊,否则,我就写休书!快,去!去!去!” 说着嫌弃的赶着嗣音,余令的话把嗣音堵的死死的,嗣音撇撇嘴, “明天就明天,正好今天晚上想一想明天用什么词来骂你!哼!” 世间夫妻做到他们这个份儿上也是难的,哪家的和离书或者休书写的时候不是鸡飞狗跳,要死要活的,也就他们两个还在这里讨论该怎么让这份儿休书名扬天下!想来也算是功德一件,世间又少了许多争吵! 一夜安眠。 第二天早上,嗣音醒来是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了, 嗣音赶紧把春秀和夏儿喊进来, “怎么都睡到这会儿了,我的天哪,这还了得?误了大事了!” 春秀紧张的问,“怎么了?公主,出了什么事情了?” 嗣音一边穿鞋子一边说, “快,赶紧,赶紧给我穿衣服,梳头,我要去写休书,不然被余令抢了先,就吃了亏了!” 春秀大惊 “什么?公主,你别吓春秀啊,这好好的,为什么余令世子要休了公主呢?” 嗣音停下自己的动作,认真的看向春秀, “春秀啊,不是这样的,是我要休了他!” “啊?公主,您可不要胡闹啊!这种事情不能开玩笑的呀!” “好春秀,我没有开玩笑,你先帮我梳头,你一边梳我一边说给你听。” 嗣音完完整整的把这件事告诉了春秀和夏儿,两个人愣在原地,久久没有回神,当然,她隐藏了自己对玄空的心思,这件事,她自己知道就好了,知道的人多了,对谁都不好。春秀的技术很熟练,一会儿就把头发绾好,嗣音赶着去找余令,在令院的书房里开始做正经事! 余令坐在一旁,皱着眉头,嗣音坐在椅子上,伏案认真的写着休书,余令根本就没脸看,那个字呦!我的妈呀! “哎,写错了!那个字儿,没有点!” 也不晓得国子监的夫子看见嗣音这幅样子,会不会觉得自己的一世英名就被这么个丫头给毁了。 “这不是点,这是逗号!你看错了。” 余令石化在原地,逗号?他是瞎了吗?那个玩意儿是个逗号?这是逗趣呢吧! 过了一会儿,余令又说,“嗣音,那儿那么一大片黑色的是怎么回事?” 嗣音捎了一眼,说道,“哦,那个啊,我写错了,勾掉了!” “你确定是勾掉了,不是砚台倒了,墨汁洒上去了?” 嗣音若有其事的摇摇头,继续专注于自己的创作,余令很是难耐,这样子的休书,日后拿出来也是一场兵荒马乱啊,需要鼓起多大的勇气,就怕是官府不认,以为他们过家家呢!因为这实在太像开玩笑了。 “嗣音,你还是重新来过吧,这个样子不行的,这写了等没写,你这休书写完,得写十几张吧!” 字写的有箩筐大,歪歪扭扭的,真是“好看娟秀。” 嗣音一听重新来过就来气,上学堂那会儿,夫子和她说的最多的话就是重新来过,她爸手上的毛笔一扔,毛笔恰好落在砚台上,把墨水溅起,溅了满地,嗣音的手上,脸上都是墨水,余令离得她老远,就怕把墨水溅到自己身上,但尽管离得远,还是可以看见那未写成的休书上赫然有莫大的黑点,整个排面真的是不敢恭维! “余令,你再说一遍,我就把休书写到你身上!你信不信!” 说着继续拿起笔来写着,余令不知道从哪里拿来一长柄团扇,自己拿着扇把,用扇面隔得老远拍了拍嗣音的手, “喂,你要是不行的话,就我来,我给你代笔也行啊!你别折腾你自己和这些个文房四宝了。” 也别折腾我了。嗣音抬起头来看向余令,笔下又有一滴墨水顺着笔尖低落下来,余令无奈的扶额,真是个姑奶奶,以前没有让她舞文弄墨还很的是对的,这样下去,书房非得给她毁了不可! 嗣音坚定的摇摇头,“不要,我自己来,让你代笔多没意思。” 说着伸手扒拉了一下肩上滑落下来的头发,这么一扒拉,手上的墨汁全部蹭到了衣服上, “哎,哎,哎,你小心点,你看看你,都快成了花猫了,算了吧,祖宗,我来写吧!” 说着余令就要走了往过走,嗣音一着急,就甩起毛笔来指着余令, “你,你别过来啊!我告诉你,你要是敢替我代笔,那我可不会顾及你世子爷的面子,那可是什么难听我写什么了啊,到时候找不上媳妇了,你可别怨我。” 余令简直要气死了,嗣音那么一甩,把鼻尖沾上的所有的墨汁全部都甩到了他身上,他的新衣服啊!余令恨得牙痒痒,可恶,太可恶了,女孩子淘气起来真是要命,得亏是早早的和离了,这要是拖延一点点,还怕嗣音没人要,赖着不走了呢! “嗣音,你再让那根毛笔动一下试试!看我不把你关起来!” 余令拿长柄团扇放在自己的脸前,护着自己,亦步亦趋的往前走,脚步在往前走,上半身却是拼了命的在拒绝。嗣音要是听话就不是嗣音,她发现余令很害怕脏,呵呵,反正夫妻缘分到头了,不欺负一下怎么行! 嗣音专门把毛笔甩了甩,那些墨点不是落在团扇上,就是落在余令的身上,脸颊上,还有周围名贵的字画上,余令要被气死了。 余令的眸子就要冒火了,他强迫自己不要生气, “小拾!” 小拾立马从门外跑进来,“世子爷!” “给我 把公主扛出去,日后书房不要让她再进来了,笔墨纸砚什么的,离公主越远越好!” 小拾进来看见他们家世子爷这幅尊容也是被吓到了,他们家世子最不喜欢脏脏的样子,偏偏公主还把自己弄的这么脏,还把世子弄得这么脏。 嗣音被小拾无情的带出去,书房只剩下余令一个人,嗣音一整天都没有再见过余令,直到晚间吃晚膳的时候,才看见余令晃晃悠悠f出现,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一尘不染的。 第一百七十四章:云郴的担心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手里拿着一个信封,嗣音坐着吃饭,余令就站在她身边,中指和食指夹着信封居高临下的放到嗣音的面前,还是一句话也不说, 嗣音放下筷子,问“这是什么?” 见余令不说话,也没继续问,而是打开的信封,拿出信纸,信纸上赫然两个字,休书,而且不是代笔,是以余令的口吻写的, 嗣音手里按着休书,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抬头,一脸的难以相信,看向余令, “余令,你给我写休书啊!” “嗯,谁让你不听话,你毁了我一件衣裳,我就给你写休书。” 说着还傲娇的甩了甩头, 小拾把嗣音请出去之后,余令一个人生气了好久,最后提笔写下和离书,看到自己衣服上密密麻麻的墨点,毅然决然的把和离书,换成了休书,这是惩罚。 以前的时候,没发现嗣音很是调皮捣蛋,今天终于发现了,混世小魔王嘛整个一,尤其是知道了要和自己和离之后,更加的放肆了。看来,是真的从琼楼宴的事情缓过来了。 嗣音一下子站起来,拍着桌子, “余令,你行啊你,说好的我写,最后你写了就算了,你竟然还给我写休书,你能耐了啊!” 余令一眯眼睛,冷冷的是说, “比不得你,你该,是你先毁我衣裳的。两人对视着,谁也不让谁,小拾和春秀对视一眼,这样的阵势要不要去劝一劝呐! 小拾摇摇头,示意不要,这样的情形,极易被战火焚烧啊!对视的两个人丝毫没有意识到这两人脑海里的头脑风暴, 看着剑拔弩张的两个人,其实都不是真的生气,对视到最后,两个人忽然就哈哈大笑了,是一种真心的笑,弯弯绕绕的这么多事情,终于算作告一段落。 余令坐下,和嗣音一起吃饭,两人有说有笑的,小拾和春秀实在不理解,一会就要打起来,一会儿又好的跟什么似的,真是! “余令,你说云官知道了,会不会很惊讶啊!” 嗣音几乎可以想象到云官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脸上的表情,但还是真是很期待呢! 又有点害怕,那个丫头其实还是凶的,不会说她吧!她这么胡闹! 感情,她自己也知道是在胡闹。 “我不知道。不过,你这个朋友,和司长薄走的挺近的,司长薄三番两次的帮她,是不是有什么隐情啊!” “你不是知道么,临渊殿下大抵是喜欢云官的,你昨天还说临渊殿下看向云官的眼神不一样呢!” 余令的眼眸动了动,“我也不知道,只是有点不敢相信,一向清冷的临渊殿下,也会动心?若不是真的亲眼所见,我真的难以相信。” 算了,还是不问她了,这试探的,有点明显了。 嗣音哈哈一笑, “其实你很早的时候,就阴差阳错的说中了一次,你还记得我们成亲那天,云官趴在窗户上的时候,你说让临渊殿下看住身边的那只小鱼儿。你当是的意思,是因为司长薄封号是临渊,故意把云官说成小鱼儿的吧!那你知不知道,其实,云官就是小鱼儿啊!” “怎么回事?” “云官闺名云清川,乳名小鱼儿,知道了吧,也不知道是不是你这张嘴给他们牵了线!” “还有这样的一出啊,这渊源倒是有些深了。” 余令眼眸动了动,不知道在想什么, “嗯!可不是么。” ……………… 云官和云郴在云康王府里得了清闲,将云康王府打扫了一番,叫来裁缝,给云郴做了好几身衣裳。 绣娘来给他量尺寸的时候,云郴满脸的不乐意,对着云官说, “我的好妹妹呀,我又不是个大姑娘,你这样打扮我干什么?” 云官正一本正经的选着布料,想起来了回应两句, “你是云康王府的门面呀,而且家里也没有你的衣服呀!你回来了肯定短期之内是不会走了,不做几身衣服你穿什么,光着吗?还是要穿那件胳膊肘都磨破的衣服?你这样出去人家会笑话的。” 云郴张开双手,任由绣娘摆弄这自己, “小鱼儿,你嫌弃我啊!” “我没,可是怎么说也得体面一些不是吗?哥哥,我看是时候要给我找个嫂子了,要不然,我这个做妹妹的还得照顾你的饮食起居,属实累,而且,你还不听话,爹爹在边境的时候,真的不会被你气到吗? 我老是感觉你是被爹爹从边境赶回来的,还说什么是回来有要事!” 云官说的好不委屈,可手里还在挑选布料,拿着布料在云郴身上比划着,看看那一块儿布料更衬她哥哥。 云郴嫌弃的看着她, “你才照顾了我几天呀,就嫌弃了?你小的时候,我又给你换尿布,又给你喂饭的,你倒好,一个不开心就给我往衣裳上撒尿,我还没说什么呢,你倒是委屈上来了。” 云官一下子就脸红了,这谁顶得住,那会她还小,那也不是她想的呀! “我那会儿小嘛,你这个人,干嘛老抓着过去的事情不放呢!都过去多久了,还说!” 兄妹俩斗嘴打骂,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好极了。 “哥,我听说,皇上要给你办接风宴?” 云郴恍然大悟的样子, “哦~,我就说嘛,这个才是你的目的是不是,怕我在接风宴上没有衣服穿,才给我做衣服的!关心我就直说嘛,我又不会笑话你!真是的!” 云郴笑眯眯的对着云官,云官打了他一下, “你正经一点,哥哥,皇上的接风宴可不只是接风宴这么简单,你还是得小心一点的。” 云郴摆摆手,让那些绣娘先下去, “你们先下去吧!” “小鱼儿,我实话和你说吧,凛朝有天和国的奸细,国家大事,不可儿戏,本来这一次回来,是打算悄悄的进行排查,我上书一封,是免得有官场上的人来阻挡,也怕君臣疑心,谁知道竟是弄的满城皆知,我们在明,他们在暗,事情越发严峻了。只是,皇上似乎还不自知。” 云官点点头, “确实是这个,丞相郑蕤该是奸细的!当时在龙云寺,我瞧见他和一名男子再说想要杀了临渊殿下的话,现在刑部还有一个,身上有白泽神兽的刺青,叫谢予洲的,也应该和天和国有不少联系。” 第一百七十五章:云清川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不错,这些临渊殿下都与我说过,但是敬虔帝京之内,天子近旁,应该还有,他隐藏的很好,没有露出任何蛛丝马迹,没有被人发觉。所以,小鱼儿,每走一步,都要万分小心。” 云官真的很担心,无论是爹爹还是哥哥,或者是司长薄,他们都要为了凛朝去作斗争,他们都有义务为了凛朝去出生入死,不管段定乾值不值得,但是凛朝值得。 云康王府是他们的家,凛朝是他们的国,还有他们为之守护的百姓,怎么能抛下呢!即便是危险,也必须去做! “哥哥!” 云郴摸了摸云官的脸,笑着说, “没事的,别担心,现在还不是剑拔弩张,千钧一发的时候,别这么难过,啊!这一次接风宴,皇上应该会放你回来吧。” 云郴转移了话题,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在讨论,妹妹还小,也是个女子,保家卫国,这样的事情,他来做就好了!妹妹只要好好长大,高高兴兴的长大就好了,本来云家的妹妹就吃苦,现在,就更要吃苦了。 “嗯,但愿不会再出什么幺蛾子,我只想安安静静的做一个小女子!嘻嘻!” 云郴看着云官,宠溺的笑着, “放心吧,有哥哥在,一定让你做个快快乐乐的小女子。” ………… 段定乾把给云郴的接风宴取名风擢之宴,取惊才风逸,明经擢秀之意。设宴群贤殿,笙歌曼舞,琉璃酒宴。 无数的青年才俊聚在一起,思明公主少有的露面了,这一次的她,光鲜亮丽的坐在瑾端贵妃身边,虽然还带着些局促,但已经很难从思明公主的身上看见过去那个邋遢的小姑娘了。每一次宴会大多都是这样,主角总是最后出场, 云郴和云官还在慢悠悠的打扮自己,难得嗣音和余令也在,嗣音拿过云官手上的珠花, “这个太素了,你今天是主角,一定要惊艳众人的,换一个。”说着换了另一个给云官在头上比划,云官看着镜子里的嗣音, “嗣音,你真的不去吗?风擢之宴,酌酌应该会去,她,” 云官咬咬嘴唇,说道, “她也算是你的妹妹,你还没有好好的看过她,她也没有叫你姐姐呢!” 嗣音一边给云官挑簪子,一边说, “以后总是有机会再见的,不急于一时,我不去,也不是因为酌酌,我可没那么小肚鸡肠,我不去,就只是觉得太麻烦了,宴会每每都是那些东西,没什么新奇的,父皇刚刚知道我本被休弃的事情,这个时候,我还是躲着的好,不然,他又要说教,我实在不愿意听。” 云官转过头 看向嗣音, “说真的,我真的是很佩服你呢,你说说你这,也太胡闹了吧!说结亲就结亲,说被休就被休,嗣音,你要上天啊!” 嗣音学着那些男子抱拳, “过奖了,过奖了。本来是我要给余令些休书的,结果被他给抢了先,不给我代笔就选算了,连和离书都不写,偏给我写了休书,真是,我委实亏了呢!” “你呀,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不过你高兴就好了,不必在乎其他人,我会永远在你身边的。可我还是很好奇,这个到底是怎么发生了?还这么快,说写就写了?” “这有什么的,成亲的时候不也很快嘛?这叫,快刀斩乱麻,哈哈!” 闺中密友之间,总是后一些八卦的心思是藏不住的。 “你们两个小姑娘续完旧没有啊!要是没有说完,可以不可以等着我们回来之后再说呢?我们要出发啦!不然,就要迟到了!” 余令眉眼带笑,带着纯白无辜的表情,实数给人一种寒战的感觉。嗣音和云官对视一眼, 就听见云郴开口, “怎么话那么多呢?又不是十几二十年没见了,就真是十几二十年没见,也没什么话能说吧!两个小话痨,还和小时候一样,要么哭,要么闹,要么哭闹!” 余令咯咯一笑,“云郴,我可算是知道了为什么你这么多年了,还是孤家寡人一个,实在是你这个人,嘴巴太毒舌了,我这么个不解风情的人都知道女孩子是要哄的,你这男人,哎~” 说着摇摇头, “这看破不说破,用在女子身上也是同样适用的,她话多,你就算是觉得她聒噪也应该说可爱。她可以说自己话多,但是你不可以说!” 嗣音哈哈一笑, “哎呦,余令,这是想通了,哪位高人点拨你了,觉悟很高嘛!” “那可不,主要是夫人教的好。” “唉,打住,夫人已经是前夫人了,别乱叫啊!” 和离了之后,嗣音和余令反倒是无所顾忌的开起了玩笑,反正也无伤大雅,没什么的! “好了,好了,不早了,我们得出发了。” ……………… 群贤殿内,觥筹交错,宴会已经开始了, 余令先行进去,他们是要等着宣召的人,自然是得等在门口了,远远的看见陆惜文守在段定乾身侧,看样子是端着圣旨。 也是,从今往后,后宫没有了云官,这拟旨女官就只剩下陆惜文一个人,看陆惜文本事的时候到了,她这个空降的人要走了,以后,拟旨的事情就是陆惜文的了。 郑梓月雍容华贵的和段定乾比肩而作,一旁的瑾端贵妃还是光彩夺目,今日的大殿上出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段书均的生母惠妃娘娘,这位娘娘在后宫也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能在皇后的眼皮子底下,把段书均这个和段深泓相差无几的皇子拉扯大。 段深泓可以算是自从凛朝建国以来最名正言顺的太子殿下,无论是立嫡还是立长,段深泓都是最最名正言顺的。 母妃是凛朝中宫皇后,生下来就是嫡子,虽然上头有一个姐姐,但是姐姐不会参与政斗而且也已经去世,他就是长子,东宫之位,没有人比他更合适。且,段深泓之心思,能断大事,不拘小节;有干将之器,不露锋芒,怀照物之明,而能包纳。 段深泓之人,就好似为东宫之位而生的! 段深泓是这世间顶尊贵的人,日后若是凛朝皇帝,必然是比段定乾还要尊贵的存在,没有人可以比他坐上东宫更加名正言顺,当之无愧! 看着段深泓坐在那里,和那些大臣们推杯换盏,云官似乎忽然间就明白了,当初司长薄没有说出来的那番话是什么了,权谋之术,心之纵横,能容得下贪污受贿,欺负嗣音的冯守业,是段深泓的气度,那样的事情一出,谁都知道最后关头,是冯守业没有守住秘密,才害得谭家家破人亡,以后也再也不会有人找冯守业办事,同时,留着冯守业,来牵制刑部。 曾有令曰: 刑部掌天下刑罚之政令,以赞上正万民。凡律例轻重之适,听断出入之孚,决宥缓速之宜,赃罚追贷之数,各司以达于部。尚书侍郎率其属以定议,大事上之,小事则行,以肃邦犯。 也就是说,若是小事,刑部可以自行断绝,若是大事,则必须与大理寺一同审理,刑部是佟硕的地盘,佟硕和佟锦霜父女两个恐有把持朝政的心了,有了大理寺的牵制,做什么也会束手束脚,而他们也能提前知道。 段深泓能在短短的时间内想到这些并且做出决断,不愧是东宫! “宣云郴,云清川觐见。” 小吉公公人虽然好,但是尖细的声音也是不容忽视的! 声音穿透大殿,云郴和云官并肩走进去,他们兄妹二人皆是今天定然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 段商羽用手抵住下巴,饶有兴趣的对着身边的淮十三说, “淮十三,你看,云小王爷,猗若清庙,肃肃荧荧,这云家小郡主状似明月泛云河,体如轻风动流波,可见,敬虔帝京的女子又多了一个梦中情人,云清川的身上又多几双恶毒的眼睛。” 淮十三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听着段商羽的分析,他们家主子也对能把置身事外的事情看的通透,对于自己的事情,总爱钻牛角尖。 淮十三提醒道, “殿下正经些,皇上还在,若是无状,恐要受罚!” “放心吧,我的流气劲儿和三哥比起来,那是小巫见大巫,这种场合,也只要他挨骂的份儿,虽然一些心疼他,但至少不会骂我。” 段商羽笑呵呵的说着,但也是实话,段书均流连花丛也不是什么秘密,整个敬虔帝京的人都想知道,章台乐馆里头,到底是哪一位姐姐把当朝三殿下迷的七荤八素的。 淮十三环顾一周,对着段商羽说,“殿下,三殿下今日没来!” 段商羽看向段书均的位子,确实空空如也, “为何没来?” 淮十三摇摇头,“小的不知!” 段书均一向都是早早的来的,他还纳闷怎么今日风擢之宴气氛不高,原来是他没来,这会子都开宴了,段书均还没来,应该就是不会来了。 云官日后就是清川了,云官看到,在灯火掩映的群贤殿里,所有人和乐融融,可又有谁知道,在这和气的表面之下,暗藏中着多少尔虞我诈。 云官的眼神掠过司长薄,远远的看着他,还是一幅清冷的样子,不苟言笑,今天的他,穿了一件玄色衣裳,颇有说书先生画本子里魅惑众生,阴晴不定的君主,即便只是坐在那里,也不容忽视。 第一百七十六章:风擢之宴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似乎是察觉到云官在看他,他也忽然回头,看向云官,淡淡的对着云官笑了笑,那一笑,让人间风月贱如尘土。 今天司长薄的身边跟着一个新的随从,看样子和流汌差不多大,也不是见过的风洺和祁毅。 也是,司长薄把流汌放到她身边保护她,他自己的身边何尝不是危机四伏! 薛丹橘一直看着司长薄,自然也注意到了司长薄和云官的举动,真是气的她七窍生烟。 思明公主端坐在瑾端贵妃身边,乖爱的像只小绵羊,华服加身,若是没有人说,也不会认出,这就是那个在大殿上瑟瑟发抖的六公主,一个连名字都没有都公主! 从思明公主的身上很难看到酌酌的影子了。 “云郴携小妹清川拜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段定乾笑逐颜开的看向皇后,指着那两人说, “哈哈,皇后你瞧瞧这云褚家的两个孩子,长得那叫一个标志,果真是将门之后,这身上的气质是谁都学不来的。” 郑梓月端庄的笑着, “是啊,昔年云康王爷也是这敬虔帝京的美少年呢!” 云官眼观鼻鼻观心,心中思付,一提父亲,必然要提起母亲,一想到母亲,段定乾肯定会想到姨母,清溪的两朵名花,都折在敬虔帝京这繁华场了。 段定乾表情略有不自然,但是很快就被自己给收拾好了,脸上笑意不减,看向高台之下,跪着请安的云家兄妹, “你们这俩个孩子啊,不知道以后要祸害多少人,今日风擢之宴,取自惊才风逸,明经擢秀,来往都是敬虔帝京的青年才俊,朕深感欣慰,我凛朝人才辈出,今日风擢之宴开始之前,朕有两件事情要说。” 抬手示意陆惜文,陆惜文走上前来,摊开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昭曰:朕惟治世以文,戡乱以武。而军帅戎将云郴实朝廷之砥柱,国家之干城也。文武兼全,报效朝廷,今特封云康王爷之子云郴为攸同将军,云康王爷之女清川郡主,自幼伴君,秀外慧中,蕙质兰心,朕爱慕有加,赏黄金百两。 钦此。” “臣(臣女)谢主隆恩!” 段定乾笑笑, “起身吧!不要在乎这些虚礼,云郴呐,以后让清川带着你好好认识认识这些青年才俊,你离京好多年,对这敬虔帝京中的人事不太了解,办事也多有不方便。此次回京,多呆些日子。” 云郴抱拳, “是,我定然跟紧妹妹,这些年来,多谢皇上对家妹的照顾。云郴与爹爹感激不尽!” “云家的小丫头也很得朕的欢心,只是有时候这嘴巴实在是不饶人,哈哈!快入席吧,风擢之宴,你们才是主角,朕今日只是陪衬!” “皇上说笑了,皇上九五之尊,怎么回事陪衬呢,你自然是众星拱月一般的了。” “云郴呐,在敬虔帝京之内,暂且称你作小王爷也是可以的,你已是将军,若是再封世子也是不合规矩的。” “云郴明白,再说了,世子还是将军,于云郴而言,没什么不一样的,不论是什么官职爵位,我都是凛朝的臣,云康王爷的子,清川的兄,这些都是不会变的!” 段定乾很是高兴, “好,说得好,云褚从未让朕失望过,他的孩子也是一样,入席吧!” 说着,云郴和云官一起入座。薛丹橘看向云官的眼中的全是怒火,几乎要喷射而出,哪里还有一点点京都贵女的样子,若不是靖侯在身边,她怕是直接就要跑上来闹了。 她薛丹橘是侯爷的女儿,云清川是王爷的女儿,身份地位都是差不多的,为什么她是郡主,而自己什么名头都没有,一个云清川,一个嗣音,处处和她作对,本来打算借着琼楼宴一鸣惊人,结果被嗣音给毁掉了,还以为风擢之宴,她可以重新来过,可是在宴会一开始,风头就被抢走了,她没有忽略掉那些公子少爷看到云清川时的表情,艳羡惊艳,她一个女子,对这种眼神最是了解。 云清川不是长得有多漂亮,在敬虔帝京这样花容之地,哪个女子长得不好看。在薛丹橘的眼中,云清川身上有一种清甜的气质,这种孤高清傲的性子,最容易激起男子的征服欲,所以她直到现在都深信不疑,司长薄对她和对别人不一样,只是因为她清高,等到到手的时候,也就是司长薄放弃云清川的时候了,那不是爱与喜欢,而是征服。 话说哪一个男人没有征服欲呢,她就等着云清川最后被司长薄抛弃的时候,过去嘲笑她,把她的尊严狠狠的踩在脚下,她才应该是敬虔帝京最尊贵的女子,人们一提到敬虔帝京,一提到凛朝,第一个想到的女子应该是她,是她薛丹橘!论样貌,才情,她可不输给任何人。 云清川乖乖的坐在云郴身边,偏偏云郴不想安稳,一口一个妹妹,以前也没见到他叫的那么亲呀! 一阵拿胳膊碰碰云清川的手, “妹妹,那个穿蓝色衣服的人是谁啊?” “妹妹,你刚刚吃的那个栗子糕好吃吗?是不是当年的味道了?” “妹妹,那个女子怎么老是看着你啊!她和你有仇吗?” “妹妹……” 云清川尽量克制住自己要骂人的冲动,她今天穿的这么好看,是要做仙女的,不能生气的,不能生气! 云清川用眼神威胁的看向云郴,可是云郴丝毫不领情,还一口一个妹妹, “妹妹你瞧,是真的,那个,是靖侯吧,靖侯身边的那个女子一直在看你,我看她凶得很呢,你确定和她没有仇吗?” 云郴说的声音不大不小,就是正常想说话声,但是正巧这个时候丝竹声停下来了,云郴的声音在大殿里就显得有点突兀了。 云清川努力低着头缩小自己的存在感,这下也不得不抬起来,抬眼看向了那边的靖侯,又看向薛丹橘,摇摇头, 那些舞女也被这样的阵势吓到了,怎么丝竹声一停下,就是这样的声音呢? 她们都舞还没有跳完,维持着一个动作,一动不动,脚都要抽筋了耶,乐师为什么不继续了?好难受呀,但是不敢动呀!想哭! 这场面着实尴尬,在其他人看来,云郴刚刚回到敬虔帝京,说是不知道怎么说话也是可以的, (可明明刚才和皇上一来一回说的不是很好吗?) 这个时候云清川自然应该出来解释一番,说是自家哥哥嘴笨,是无心之失。 可这云清川只是抬眼看了一眼就要低下了头,那说话权就到了靖侯这边,但是自家女儿被骂,对方还是个刚刚回京的毛头小子,他这么个侯爷对一个小子,多多少少会被人说成倚老卖老,对新人不宽厚,害怕他取而代之什么的,也是难办。 薛丹橘是个女子,刚刚还被说了半天,怎么能再次开口,莫大的尴尬在群贤殿散开,最苦的还是那些舞女,动都不敢动。 司长薄给了乐师一个眼神,乐师立马明白,赶紧奏乐,乐声一起,那舞女自然随着乐声而动,裙摆蹁跹,令人眼花缭乱,尴尬的气氛被打乱,隔着舞女们不停扭动的身子,薛丹橘哪怕是再恨,也不敢明目张胆的盯着云清川了。 云清川在自己的位子上该吃吃该喝喝的,好不惬意,就是不理云郴。 云郴在那边又是给云清川捶背,又是夹菜的, “好妹妹,好妹妹,你别生气了,我不是故意的,哥哥的错,是哥哥的错。” 云清川停下自己的筷子,抬起头来,笑眯眯的说, “知道错啦,错哪儿了?” 云郴一看就知道这笑不简单,他也不敢说话,好憋屈,爹爹,儿子我好想你。 云郴把自己的手举在头顶一旁,作发誓状, “那个,妹妹说我错哪儿,我就错哪儿了,妹妹说的都对!我发誓,以后,只要妹妹说的话,我一定好好听。好不好,别生气了嘛!” 云郴嘟着嘴巴,像个受气的小媳妇,云清川哪里见过她哥哥这个样子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云清川挪了挪自己的座位,和云郴里的远远的, “哥哥,你今天到底想干什么呀!我没生气,但是你这也太……” “哎呀,你早说嘛!” 说着手也放下俩了,挺直的腰杆也送了,这个人都流里流气的,往云清川这边靠了靠, “我还以为你生气了呢,你这不说话,显得实在高深莫测,爹爹说的对,你这性格,和娘亲一模一样,拿捏得云家的男人死死的。” 云清川很是不解的看向云郴, “哥哥,你是故意的吧,你就是想让风擢之宴上所有的人都知道我,认识我,为什么?” 没错,云郴是故意的,虽然云郴多年没有回敬虔帝京,但是对于那舞女跳舞的曲子也是熟悉的,什么时候停顿,他不会不知道,在音律上,云郴可是天资聪颖,只不是过先前弹琴的手拿起了刀剑,手上琴茧被刀茧取代,多了一些风吹雨淋而已。 “哥哥,我只想好好的做云清川,不是清川郡主,也不是云官大人。” 云郴收了吊儿郎当的样子,摸了摸云清川的头,认真的说, “从今天开始,我们小鱼儿就不是云官大人了。云官成为了过去,今天,是我们小鱼儿回家的日子。我们小鱼儿不做大人了,做一个躲在哥哥身后的小女娃娃就好了!以后哥哥会好好保护你!” 第一百七十七章:箭靶神的笑话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云清川看着云郴,云郴的眼睛里有很多她看不懂的情绪,嬉笑怒骂都不是,也不是神色凝重,总之是一种很复杂的情绪。 “好了,今天是哥哥的接风宴,你应该高兴点,我是看你不高兴才逗你的,只是,那靖侯的女儿确实是在看你,眼神也不怎么和善。” “靖侯的女儿叫薛丹橘,我和她之间的仇怨,从上学堂那会儿就开始了,她处处和人争高低,就会闹得很不愉快,都是一些小事,放心吧,我能应付的了,薛丹橘在过去给我添了不少乐子呢,后宫无聊的生活里,多亏了有她,日后再慢慢告诉你。” 云清川说着又偏过头去看大殿上的歌舞,云郴看着云清川的侧脸,心下沉重,对面的那群老狐狸不知道有多少个流派,也不知道那心有几窍,又有多少人是天和国的奸细,别看表面的凛朝还是一片欣欣向荣,实则早就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多股势力中伤,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一闪难容二虎啊,有了私心,怎么还能装得下凛朝。 他是想要让所有人都认识云清川,让所有人都知道云清川,这样云清川虽然是在风口浪尖上,但也是明面上的人,他们要动也要思考一下。 如果让所有人都知道,皇帝会站在云清川这边,那么他们就不会对云清川轻举妄动了,就算是最差的情况下,战争开始,她被抓了,也可以作为一个有价值的俘虏,还能有活命的机会。 虽然是个剑走偏锋的法子,但也不是不可以。 不求能保护云清川一辈子,至少在段定乾在位期间不论云家发生了什么,皇家不会对云清川下手,王臣对云清川动手,也要暂时顾及一下皇家的面子。 他不求皇帝会站在云家这边,云家镇守边疆这么多年,说实话,谁都会怀疑爹爹是不是早就把边疆的将士收为己用,准备自立为王了。 君王有时会双眼蒙尘,这不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功高震主或者一家独大,这都不是朝堂愿意看到的。 而且边疆的境遇也是越来越差,和天和国之间的交涉越来越困难,爹爹上书言事的折子一点音讯也没有,他得给妹妹找一个退路,他是男子,保家卫国,是男子本色。 但是他想,他真的想要让妹妹活下去。虽然这些事情现在看起来很遥远,但是一但封烟起,就是燎原之势,再布局就已经晚了。 云郴离开家这么多年,在他的眼里,妹妹还是原先那个爱哭鼻子,娇娇柔柔的妹妹,她海还只是那个会抓着自己的衣摆,让自己抱她起玩的小丫头。 云郴看轻了云清川,才会想要时时刻刻都保护她,替她做主的,刚才万籁俱寂的时候,云清川无辜的抬眼,又若无其事的低头,这让云郴知道了,他的妹妹不是个怕事的,柔弱是柔弱,因为性子本就柔柔的,但魄力也是有的,骨气也是有的,将门虎女,诚不欺他。 云郴见云清川看那舞女看的认真,不由得问道,“你怎么看着这么认真?想学吗?” 云清川摇摇头, “我在给哥哥找一个媳妇,看看哪一个和哥哥能合得来,受得了你的脾气!” 云清川就是在和云郴说话的时候,眼睛都在盯着那舞女的身段和脸蛋,要么就透过舞女们绰约的身影空隙,去偷偷的看那些贵女。 云郴一听云清川的话,乐了, “我的好妹妹,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找媳妇是要看面相的,哎,你什么时候学会的看面相啊,有时间了教教我啊!你太可爱了你!看面相!噗哈哈!k” 云郴在一旁哈哈大笑,云清川拧了他一下, “你注意一点,好歹也是个将军呢,注意一下不好吗?以后那个姑娘会喜欢你呀!我一个妹妹,还得操娘亲的心!” 云郴哈哈大笑的动作太大了,连郑梓月都不由的看过来,笑了笑,拉着皇上的手臂,指给皇上看, “皇上你看,他们兄妹相处的多好,您原本还担心多年不见会生疏,依臣妾看来,云家的两个孩子相处的很好呢!” “是啊,朕真是白担心了,哈哈!” “毕竟是血浓于水的,自然和别人是不一样的,你说是吧,瑾端贵妃!” 佟锦霜在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段定乾和皇后说话,这话自然也是听到了,维持着脸上的笑容,得体的说, “谁说不是呢,血浓于水,自然是好的,可是养育之恩大于天,不是吗?” 酌酌坐在一边,大大的眼睛里满是单纯,这是她惯会的表情,用的得心应手,让人看起来纯良无害,以为她没有杀伤力,也不是绊脚石。 她听得懂那话里的意思,皇后无非是暗讽她和佟锦霜之间的关系,是不是亲生的,她不在乎,过的日子好不好,好日子能过多久她也不在乎。 她只记得,娘亲死之前的眼神,她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娘亲想让她好好活下去,只要好好活着就好了。她也只想活下去,在谁身边都是一样的。 段定乾最不想看到的就是后宫女人的勾心斗角,齐人之福谁不想享受啊,但是他还是取消了今年的选秀,不为别的,就是因为那些女人不太安分,勾心斗角弄出来的烂摊子自己还收拾不了,三天两头的让娘家人上折子,他要那些官员是处理国政大事的,不是让他们每天来为自己的女儿和妹妹诉不平。 于是趁着还没有咬起来的时候,出声打断了两人之间的话,不过不是和她们两个人说话。 “云郴啊,和清川在说什么呢,说的这么开心?说出来也好让我们大家一起高兴高兴。” 云郴站起来,抱拳, “回皇上,妹妹给我讲了笑话,一时有些失态了。” 段定乾饶有兴趣,“哦?是什么笑话,让朕也听一听。” 云清川纳闷,她什么时候给他讲笑话了?莫不是又要出洋相了吧!她的脸呀!云郴笑着说, “妹妹言,有一位武将带兵打仗,岂料敌军设下埋伏将他层层围困,将要兵败之时,忽然有九重天天神下凡相助,扭转乾坤。 得胜之后,那武将感激涕零,道:“承蒙天神下凡,助我反败为胜,只是不知小人何德何能,能让您下凡?” 那神道:“吾乃箭靶神,救你不为其它,感谢你平日在校场上,从未有一箭伤我。” 皇上您说,可笑不可笑?” 说着云郴还有笑了两声,段定乾也笑着, “确实,结局真是出人意料,那武将的射箭技术不太好啊!” “是啊!” 佟锦霜看热闹不嫌事大, “确实好笑,只是清川郡主过去都呆在敬虔帝京,怎么会知道这样的笑话呢?本宫倒是觉得,这笑话更像是攸同将军会知道的东西呢!” 云清川也站起来,皇上说话的时候,丝竹管弦之声已经停歇,舞女也已经全部退下, “瑾端贵妃也真是爱说笑,这不过是一个笑话,闲来无事,说出来逗趣儿罢了,贵妃娘娘怎么老是爱剖析一些别的东西呢?若人人都像瑾端贵妃这样,那我们可是不敢说话了。” 佟锦霜心里想,这个云清川真是不好对付。 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 “本宫也只是就事论事,任凭是谁都会这么想一想的,本宫只是好奇,便问出来了,有什么不对吗?” 你难道很对吗?看着佟锦霜脸上无辜的表情,云清川真的想上去撕了她的脸。 云郴一笑, “当然,没什么不对的,什么样的人想什么样的事情,我可以理解的!”转头对云清川说, “妹妹别难过,瑾端贵妃也是无心的,她只是本能的就那个样子想了,不是有意引导大家的,你别忘心里去。” 云清川心里不禁对这个哥哥刮目相看了,原来毒舌是遗传,哥哥也会啊!佟锦霜是不是故意引导的她不知道,但是她哥哥是不是故意的,她可是清楚的很。 明里暗里说佟锦霜小肚鸡肠,牙尖嘴利!云清川点点头, “我只当瑾端贵妃是开玩笑的,不会当真的。” 这兄妹俩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配合的天衣无缝的,看的周围人是一愣一愣的。 皇后很高兴,只要佟锦霜不高兴,她就高兴,以前她以为自己可以高枕无忧,儿子是稳稳当当,毫无污点的太子,她和皇上虽说不上伉俪情深,但也是相敬如宾,她会一直是皇后,最后成了太后,可是,当佟锦霜一跃成为贵妃还有了思明这个养女之后,她开始有了危机感。 佟锦霜这个女人,平身不动声色,对她毕恭毕敬,只要自己不找她,她绝对不来烦自己,可越是这样,郑梓月心里越是不安,她都不知道佟锦霜想要什么,怎么能提防住住她! “皇上,郴儿和清川两个人真是让人喜爱,说话风趣,我看了也是欢喜的紧。” “哈哈,皇后果然和朕的眼光是一样的。” 薛丹橘巧笑嫣然的说, “谁不知道皇上和皇后娘娘琴瑟和鸣呢!若是臣女记得没错的话,当年皇后娘娘倾城一舞,惹得皇上频频回首,念念不忘,最后才有了这么一段佳话!当初也是敬虔帝京的人人艳羡的一对儿呢!” 郑梓月带着些娇羞, “丹橘这孩子,都是一些陈年旧事,还拿出来说。” 第一百七十八章:桃夭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段定乾伸手揽住郑梓月,“害羞什么呀,本来当年就是朕对你魂牵梦萦,求了父皇娶了你的,朕很欣慰,当年可以娶到你这样的娇气。” 云清川心里想,还好嗣音没来,不然皇上的这番话,把当年的结发妻子宋明月放在何处啊!明明宋明月本来应该是正妻的,最后却成了这样! 台上的两人扮演者躞蹀情深的眷侣,下头的人,心甘情愿的被骗着。至于段定乾,当初要死要活的也要和宋明月葬在一起,现在也不过是温香软玉在怀,那些感动自己的情深早就抛之脑后了。 佟锦霜知道薛丹橘的意思,就是想借着皇后跳舞的事情,引出宋明月,从而引出云清川,让云清川成为众矢之的,正巧,她也想让云清川出风头,看向薛丹橘, 娘娘我帮你一把,薛丹橘,你可看好了。 佟锦霜抿嘴一笑, “皇上和皇后娘娘这感情真是让臣妾羡慕,臣妾幼时听闻,皇上和云康王爷当年曾经一同游历江南,江南清溪之处以舞剑闻名天下,臣妾当时年幼,也没有福气,皇贵妃娘娘跳舞的时候,没有一睹娘娘的风采,实在是有些可惜了。” 郑梓月听到这么一番话,对佟锦霜的恨意又上一层,她和皇帝一舞定情,这佟锦霜却非要说清溪舞剑,非要提起那个死人,是存心给她找不痛快吗? 佟锦霜这一次可真的没这么想,她也只是想要让云清川出头而已!她出了头,才好继续下一步啊! 说着面带惋惜状,薛丹橘抓住机会说, “贵妃娘娘,皇贵妃虽然不在了,但是皇贵妃娘娘的侄女,云康王妃的女儿还在啊,清川郡主也算的上是半个清溪人,想来也是得了清溪舞剑的真传吧!不知道清川郡主愿不愿意为大家助兴,舞一曲,让我们也开开眼!” 云清川冷冷的看向薛丹橘,就这点本事吗?把我当做舞女?薛丹橘,你的格局也就这样了,枉费我对你的期待了。 云清川走上前来,说到, “回禀皇上,皇后娘娘,臣女前些日子的时候,刚刚审了案子,现下有些累,不想跳舞!” 段商羽的眼神被这个狂傲的丫头吸引了,在他的印象里,这云家的小郡主一向都是中规中矩,恪守本分的人,什么时候这么狂妄了? 难不成是身份不同,所以就有底气了?可是以前,父皇也没有夺了她小郡主的身份呀,要是非要这么说,今天这圣旨一下,她的身份还降了呢,只是个郡主,没了女官的身份,怎么反倒是更加随性了? 段定乾哈哈一笑,“你这丫头倒是心直口快,这么不给薛小姐面子么?” 段定乾就是故意的,该死的恶趣味。 云清川看向薛丹橘, “丹橘小姐是敬虔帝京公认的才女,怎么会和我一般见识? 清溪舞剑虽然名动天下,但是敬虔帝京里真正懂舞剑的人也不多,我的舞剑也不过是母亲随意教的,怕是配不上清溪舞剑这名号,登不得大雅之堂,也坏了清溪的名声,若是臣女做错了,怕是要贻笑大方了。 倒不如让丹橘小姐给我们舞一曲《桃夭》,一赏凛朝的盛世繁华,而且,当年皇上与皇后娘娘也是一曲《桃夭》。定情,此刻看来,也十分应景!” 郑梓月当年是敬虔帝京出了名的才女,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桃夭》一舞是郑梓月的成名绝技。 《桃夭》一舞,传颂的是凛朝欣欣向荣的盛世,也是因为这个,让郑梓月和段定乾这辈子有了牵连,而今天的薛丹橘更是有小梓月之称 ,《桃夭》跳的精妙绝伦,动人心弦! 段深泓开口道, “是了,丹橘小姐也有当年母后的风姿,母后近些年来已经很少再舞,凛朝上下很久没有见识到当朝国母的风范,今日不如就请丹橘小姐舞一曲。” 薛丹橘何尝不知道,这段深泓是站在云清川这一边的,这云清川到底有什么本事,让几个位高权重的大人物都对她偏爱。 “回太子殿下,臣女哪里比得上皇后娘娘风仪万千,这《桃夭》一舞,臣女可不敢再行家面前卖弄!” “无事,本来就是助兴,跳的好,自然有赏,跳的不好,本宫也不会怪你!开始吧!” 段深泓好整以暇,后背靠在椅子上,很是放松的样子,太子这幅样子,不就是把薛丹橘当成了舞女吗?她堂堂靖侯府的小姐,怎么能被人这么羞辱呢! 可是她有什么办法呢?太子殿下开口,她只能照做! 薛丹橘按下自己的心思,低声说道, “请诸位稍等,容丹橘下去换件衣服。” 薛丹橘身边的丫头卉儿忙不迭的跟上去,看那怯生生的样子,就知道薛丹橘平时不少打骂她。 云清川准备坐下,一回头,就看到司长薄的眼神远远的看着什么,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就是薛丹橘走的地方, 什么!怎么会!他的眼神为什么会那么看着薛丹橘?他是…… 云清川也看着薛丹橘离去的背影,心里想,这样的女子,司长薄会喜欢吗?如果没有她,那么,最后站在司长薄身边的人会不会是薛丹橘呢? 那样的样貌,那样的家世和才情,但凡是个男子都不会拒绝,只有她拒绝别人的份儿,哪有别人拒绝她的份儿呢! 可又想着,司长薄是说过喜欢自己的,那个人的话,应该不是假的吧!虽然是在自己死缠烂打下才说出来,可也应该是可以相信的吧!这样想着,心里莫名其妙就起了想要和她比一比的心思,云清川,你总要有一个地方是超过她的吧!不然,司长薄他凭什么喜欢你呢? “妹妹,妹妹!” “啊?什么!” 云清川陷在自己的感情里,无法自拔,那种很久没有涌上来的无力感,陌生又熟悉! 云郴拉着她坐会了原来的位置上,关切的问到, “怎么了?我喊了你好几声,你都没有回应,一个薛丹橘,不至于把你吓成这样吧!” 云清川躲闪了一下,说道,“没有,怎么会呢!” 云清川秉承着男人更懂男人的原则,终于无耻的问出了那个问题, “哥哥,你们男子是不是都喜欢薛丹橘那样的女子啊!纤弱柔美,安静美好。” 云郴看着云清川,正经起来,说道, “怎么了?” 他的直觉告诉他,云清川的情绪不对! “小鱼儿,你怎么了?有什么事情和哥哥说,别憋在心里!刚才还好好的呢,怎么了?” 云清川摇摇头,“哥哥回答我的问题就好了,不要反问我嘛!” 说着拿自己的余光不动声色的瞟了一下司长薄, 她自己在瞎猜什么,直接去问他不就好了吗?哥哥怎么会和司长薄一样的,两个人性格差那么多。 云郴仔细想了想,说道, “不会吧,至少我肯定不太喜爱这样的女子,虽然长得好看些,但是身上世家子弟的气息太重了,做什么都规规矩矩的,还一肚子算计,生生把自己的天性压抑着,活的太累了。 我日后要娶的女子,定然是个真性情的,但也不是疯疯癫癫的,她只要开开心心的嫁给我就好了,那些算计,我一定不会让她沾染的。” 云清川不由的笑了笑, “哥哥这话说的不对,你可以保证你遇到她之后让她不在满是算计,可在遇到你之前,她的生活,哥哥是没办法参与的,哥哥说大话了!” 云郴才不理会云清川说了什么,只管说着自己的想法, “那女子,定然是要明媚的,在我眼里,她定然是最好的。” 云清川看着云郴傻笑, “哥哥可是有了想要娶的人吗?怎么一脸思春的模样啊?” “你这个死丫头,一天不打趣我就不高兴吗?我没有想娶的人,这不是你问我,我就回答了嘛,我和你说真心话,你还开我玩笑!白眼狼!” 说着,拍打着云清川的头,云清川一手打开, “注意一点形象,不然这辈子你都讨不到媳妇。” “讨不到就讨不到了呗,我一个常年在沙场的人,何苦连累人家姑娘呢!” 群贤殿偏殿里,薛丹橘发着脾气,摔打发怒, “这算什么,把我当成那些低贱的舞女吗?什么叫跳的好了有赏,我是堂堂靖侯府的嫡女,怎么能做舞女做的事情呢!” 一盏茶就打在了卉儿的身上,卉儿的手马上被烫红了,但是她还不得不哄着薛丹橘,不然,等待她的就是更加残酷和惨烈的打骂。 “小姐,别生气,生气对自己不好,咱不能和自己过不去,你别这么想。” “不这么想?不这么想还能怎么想?” 卉儿灵机一动,说道, “自然是往好的地方想了,小姐你想,你的舞姿出众,说不定这就是一个名动京城的机会呢,您一曲《桃夭》借着风擢之宴打出名号,敬虔帝京哪一个不会夸您,而且,那临渊殿下也在,你这一舞,正好可以给临渊殿下留下深刻的映象,当面皇上和皇后娘娘因一曲《桃夭》定情,今日,能重新把皇上和皇后娘娘走过的路再走一遍也不是不可以的!” 随着卉儿的话,薛丹橘的脸色渐渐缓和,不在那么生气了。 “卉儿,我以前没有发现,你这个小脑袋瓜子还是很聪明的嘛!” 第一百七十九章:琥珀石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小姐谬赞了,所以,小姐,我们应该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既然清川郡主把这个一鸣惊人的机会给了小姐,小姐就不能再轻易放弃了。多少人对这个机会求之不得呢!” 薛丹橘坐在妆镜前,笑的阴森,“云清川啊,云清川,日后,我定让让你后悔今天的这个决定。 “卉儿,上妆!” “是!” 群贤殿中,每个人觥筹交错,推杯换盏,云清川和云郴说话之间,薛丹橘已经换好了衣服,凤凰形发髻盘成空花,袅娜腰肢温润轻柔。转移变换莲步,腰肢软,她随之翩翩起舞,似杨柳扶风,身上的佩环也随着舞蹈微微颤动。慢垂霞袖,急趋莲步,进退奇容千变。 所有人都不由的看呆了,云清川没有陷进去,她在想,自己的清溪舞剑,可以和薛丹橘一一较高下吗? 她不由的把头偏向司长薄那边,今天晚上,她总是想看看司长薄在干什么,一旦有了这样的心思,就更加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刚开始的时候,司长薄在仔细的听他们之间的谈话, 现在,虽然兴致缺缺,但还是把眼神时不时的在薛丹橘的身上留转,她是不是太过在意了,只是一眼而已,她也容不下?难道要让所有的女子都离司长薄远远的吗?可那一眼是司长薄看向人家的呀! 随从小声的在司长薄身边提醒, “殿下,云小姐一直在看您。” 司长薄转头去看云清川的冲动,云清川激动的转过自己的头,把眼睛向下看,长长的睫毛在下眼睑处打出了一段阴影,心脏在扑通扑通的狂跳,像是一个做坏事被抓包的坏孩子,脸红彤彤的,眼睛却不知道该看哪里。 司长薄轻笑出声,嘴角上扬,真是,想看就直说,他又不会不准。 “凡习,风擢之宴还有多久才能结束?” “回殿下,宴会不过五之三,约莫还有两个时辰吧!” 司长薄缓缓闭上眼眸, “还有好久啊!” “是!” 以前,宫廷宴会是司长薄最喜欢的时候,那个时候,云官还是拟旨女官,有时候在宫廷宴会上,可以远远的看她一眼,虽然丝竹声嘈杂,可比不上她一缕笑颜。 如今,却是度日如年了,她坐在自己身边,和云郴有说有笑的,偏偏自己没有立场去插上一句话,自己喜欢上的这个丫头还很有本事,一点亏也不会吃,自己想给她做主也没有机会,人家身后还有个对她疼爱有加的哥哥,连撑腰都轮不到他,想想也是着实可怜! 司长薄想,若是云清川是个孤女,自己和她相处的时间应该会多的多! 忍不住想看她,又怕看得多了就移不开眼睛。 薛丹橘早就察觉到了这边的隔空互动,她一出场,所有的人都被她吸引了,偏偏司长薄那个人安静的像块石头一样,动也不动,她身上铃铛声响,配合着周遭丝竹管弦之声,恍若天籁,《桃夭》跳到最高潮的时候,司长薄终于抬头看了薛丹橘一眼,那一眼就足够让薛丹橘神魂颠倒,就连云清川都以为司长薄被薛丹橘的舞姿吸引了。 只有凡习知道,他们家主子,是嫌吵。那哀怨的眼神,简直了。 好在一曲罢了,终于是安静了不少,他们家主子皱着的眉头才舒缓了一些。 段深泓看向段定乾, “父皇,这丹橘小姐的舞姿真是美妙,就像章台柳之袅娜,似昭阳飞燕之轻柔。” 段定乾哈哈大笑,“是啊,不愧有小梓月之称,靖侯养了个好女儿。” 段商羽也来凑上一脚, “丹橘小姐的舞姿之美,何止是倾国倾城,突然回头的一刹那,足以令万人为之消魂呐!那些个章台乐馆的舞姬当真是比不上的!” 薛丹橘微微福身,刚刚跳过舞,还在气喘吁吁,鬓边有薄汗,但是丝毫不影响薛丹橘的美丽, “太子殿下,五殿下谬赞了,臣女可担不起这样的称赞,若说这《桃夭》,最好的当属皇后娘娘。” 段定乾接过薛丹橘的话, “那是自然,皇后的舞姿自是无人能敌,也是丞相养了个好女儿,才让我凛朝有了这样一位凤仪万千的皇后,丞相啊,朕在这里就先谢过你了。” 说着拿起酒杯,敬了郑蕤一杯,郑蕤拿起酒杯, “皇上和臣,就是亲亲的一家人,说这些见外的话做什么,皇上和臣是君臣,更是姻亲,世上,没有比臣和皇上更亲近的关系了。” 郑蕤此话一出,满座哗然,郑蕤倒是一点也不隐藏他自己的野心,这么昭然若揭,还没有万事俱备,就已经这么狂妄,若是有朝一日,东风具备,怕不是要直接逼宫了! 段深泓站起身来, “丞相说的是,不过,要说亲近,还是丞相和母后最亲近,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一家人,和父皇再怎么亲近,也不是一家人,父皇是凛朝的君,是天下人的皇上,和说谁人太过亲近都是不好的!” 郑梓月明白,她的儿子是在提醒她,让她开口,阻止一下郑蕤,不然,要是出了什么事情,皇上可不是会怜香惜玉的,就算是会,临渊殿下和他们也绝对不允许。 她的这个儿子,什么都好,就只有一点,那就是自己决定的事情,谁都不能动摇,她这个母亲的话也不听,她有时候觉得,这个生下来的这个孩子,没有感情,虽然温润如玉,对谁都是恭恭敬敬的,但是总给人一种疏离的感觉,绵里藏刀,是个很好的上位者,但不是一个很好的亲属。 郑梓月笑盈盈的开口, “爹爹说什么呢,子凡扶着你祖父坐下,记着回去给你祖父熬一壶醒酒茶,不然又要头疼了!” 郑子凡站起身来,对着郑梓月作揖, “是,姑姑,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祖父的。” 郑梓月欣慰的点点头,郑子凡不聪明的脑袋也是一个优点,至少在他不吵也不闹的时候,对这个姑姑倒是言听计从,不会坏事。 “皇上,刚开始不是在说丹橘的事情么,怎么又扯到臣妾身上了,丹橘小姐的舞姿卓越,皇上不给丹橘小姐一个奖赏么?” “是,该给,薛丹橘,你想要什么赏赐,和朕说!” 段定乾慈祥的看向薛丹橘,薛丹橘一笑, “能的皇上一句夸奖,已经是臣女万世修来的福气了,不敢再多求什么,若要是求,也就是求凛朝千秋万代,河清海晏。” 段定乾大呼, “好!好!好!不愧是靖侯教出来的好女儿,就凭这几句话,也要重重的赏。小吉公公,将朕新得的琥珀石拿来,赐予丹橘小姐。” 段商羽哎呀一声, “哎呀 哎呀,父皇终于舍得把您那块琥珀石拿出来了。” 段深泓瞧着段商羽,惊奇道, “怎么了?这里面有什么说道吗?我这么不知道?” 段商羽摇摇头, “哎~,二哥你不知道,这琥珀石啊,是当年天和国进献给我朝的宝贝,说这琥珀石里面封存着上古神兽白泽的一只眼睛,白泽神兽可是上古祥瑞之兽,天和国民间有言,家有白泽图,妖怪自消除,二哥竟然不知道?” 段深泓点点头,“原来是这样!我竟是不知什么时候天和国送了这样的宝贝!” “是哪一日来着,我去向母后请安的时候,母后顺嘴告诉我的,这琥珀石在凛朝有些年头了,二哥不知道也是情有可原的!” 段深泓对着身后的西林说道, “你瞧瞧,你瞧瞧,我就是母后待我不比五弟,你还说不是,现在这不是明摆着嘛,果然啊,还是五弟讨喜,哎呀,我呀,也就只能求父皇安慰了呢!”段深泓说的委屈,倒是惹得群贤殿的人哈哈大笑,太子殿下有时候也是个活宝,争风吃醋的样子,才是符合这个年纪的朝气。 段商羽不服气, “可不是这样,父皇对丹橘小姐才叫偏爱,我就想见一见那琥珀石,求了父皇好久,父皇都不曾答应呢,今天,竟然要给丹橘小姐了,我看是好生羡慕!不知道丹橘小姐日后可不可以赏脸,让我去观摩观摩啊!我对这个东西可是执念颇深,想了好几年了呢!一直没有机会见上一眼!” 薛丹橘福身,“殿下开口,丹橘自然不推辞,只要殿下肯来,我一定好生招待。” “那可说好了啊!” 段定乾轻声咳了一下,“大殿之上,像什么样子,和一个女孩子家抢东西!” “我哪有抢,这是借阅,是借阅!” 段商羽不断的强调自己是借不是抢,又是一阵哄堂大笑,实在的君臣和睦,欢聚一堂。 段商羽身后的淮十三最知道这位殿下心里想什么,琥珀石是天和国的东西,多多少少和天和国会有关系,这么名贵的东西眼睛都不眨一下就给了凛朝,没有目的肯定是不可能的,那会儿他们年纪还小,天和国使臣在凛朝做了什么,他们连记都记不住,按照郑梓月的说法,天和国几乎是把琥珀石双手奉上的,这么好的东西,怎么会拱手让给凛朝,又不是战败国需要进贡, 物极必反,所以他怀疑琥珀石的来历,后来,淮徵渐渐渗透到天和国,才知道这琥珀石确有古怪,但是具体是什么还犹未可知。 第一百八十章:春夏作头,秋冬为尾。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淮徵现在还在天和国,这么些时候,只是传回了消息,人并没有回来,怕是难以后抽身!那琥珀石里白泽神兽的眼珠,就是这么多年来,商羽殿下淮姓暗卫的心头刺。 佟锦霜看着一片祥和之像,这可不是她想看到的景象。 “皇上,丹橘小姐的一曲《桃夭》让臣妾想起来一句诗,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臣妾忍不住想要做个红娘了,皇上您瞧,这风擢之宴上一个个的,都是凛朝的好儿郎,俏郎君。 霜儿越看,越觉得,这清川郡主和太子殿下很是相配,也到了成婚的年纪了,不如趁着这个机会,把婚事也一并定了吧,攸同将军和皇上都在,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正好都有了。如何?” 佟锦霜嘴角带笑,婵娟对于自家主子这话也是很奇怪,主子明明知道云清川和司长薄眉来眼去有情义,为什么又要给云清川和段深泓搭线?这样一来,云康王府和太子统一战线,对佟硕也没什么好处啊! 佟锦霜笑眯眯的看向云官,似乎在说,怎么样?我这个提议不错吧! 她就是要凛朝乱,怎么乱不要紧,只要乱了就好,司长薄既然一心一意的帮着段定乾维持朝政,那么她就让司长薄和段定乾离心,自己心爱的女人转身就要嫁给别人,放谁身上都是接受不了的。 司长薄自然不愿意帮忙,司长薄帮着段定乾,其实也不过是帮着凛朝,无论皇位上的人是谁,他都会帮着那个人,因为他要保住的,就是凛朝。只要让司长薄对凛朝失望,那个时候的凛朝还能不是处在风雨飘摇之中吗? 司长薄终于抬眼,看了一眼佟锦霜,而后又落下,笑着说, “太子殿下的婚事一向由皇后做主,等瑾端贵妃什么时候成了皇后,再说这样大言不惭的话吧,而且,攸同将军是清川郡主的兄长,长兄如父这话虽然没错,但是,既然有父亲,就不该由哥哥来决定,或者清川郡主和太子殿下都在这里,为何要别人替她们来做决定?” “临渊殿下这么着急做什么,皇上还什么都没说,本宫也只是随口一说,半句玩笑,临渊殿下这般紧张,是为了太子还是清川郡主?” 佟锦霜一脸笑意的看向司长薄,不得不说,皇室的人,都是笑面虎, 司长薄淡笑,看向云清川, “你说呢?清川郡主觉得我是为了谁?” 哎, 恶心,大庭广众之下就秀恩爱! 这样另类的恩爱也只有他们身边亲近的人知道,其他人都不由的为云清川捏了一把汗,上一个被司长薄这样问到人,坟头的草都两米高了! 众人屏住呼吸看着云清川,司长薄也在看着云清川,他很期待,他的闲闲,会怎么说! 云清川一笑, “诸位实在是多虑了,我没问题啊,就是不知道太子殿下会不会看不起我,毕竟清川一颗芳心已经暗许了。” 说着看向司长薄,瞧见司长薄眼眸微动,似乎有些羞。 云清川不由的一笑, “但是那个人不是太子殿下。只要殿下不介意我有心上人,我也不介意就这样顺了瑾端贵妃的意,嫁给太子殿下。” 云清川这样大胆的说法,堵死了自己的后路,也堵死了所有人的后路,整个局势的主动权回到了段深泓的手上,只要他一句不介意,司长薄就能逼得段定乾下旨。 因为司长薄不会忤逆云清川,云清川说可以,那就是可以,只要她想要,哪怕自己是剜心之痛,也可以毫不犹豫! 他可以伤心,云清川不可以! 段深泓是个人精,怎么会不知道,佟锦霜是有意在挑事儿!他和云清川的战线是一样的,任何试图扰乱凛朝安稳的人都是他们的敌人,段深泓紧绷着的脸忽然笑了起开, “瑾端贵妃不要再打趣我了,我和清川郡主之间只有了了几句话的交情,可不敢耽误了人家姑娘,瑾端贵妃若是想做红娘,到坊间开个铺子就好了,最好就开在簪开宴喜的旁边,连着红娘和凤冠霞帔一道都做了,能省去不少事!” 段深泓明里暗里嘲讽佟锦霜净做一些不入流是事情,堪堪折煞了她皇妃的身份。 “太子殿下,我不过是一番好意,怎么在太子殿下这里就成了长舌妇一般讨人嫌了?” 佟锦霜说的委屈巴巴,我见犹怜,云清川心里冷笑,这一副模样,果真是骗的天下二郎团团转。 段深泓也不是好惹的,回怼道, “本宫没有这么说,瑾端贵妃,你要是这么想,本宫也没有办法。” 段定乾打断了这件事情, “泓儿,你瑾端娘娘也是随口一说,差不多就可以了。今日风擢之宴,本来是为了给攸同将军接风洗尘的,怎么把主角晾在一边,说这些呢!” 云郴抱拳, “没事,皇上多虑了,臣在这儿听的津津有味的,还不知道敬虔帝京什么时候多了一位明艳动人的丹橘小姐,后宫里多了一位伶牙俐齿,楚楚动人的瑾端贵妃,也不知道我这妹妹都背着我芳心暗许了呢!” 说着看了云清川一眼, “回去再和你算账,竟然都不告诉我!” “不过,再怎么样,云家妹妹的婚事也是云康王府的家事,就不牢瑾端贵妃关心了,这件事本该我父亲和母亲操心再不济也该由姨母操心,只是如今,哎~,物是人非,爹爹还在边疆,妹妹的婚事便是不着急的。” 提到宋明月,段定乾总是下意识的在躲,逃避一切和宋明月有关的人和物, “好了,朕有些乏了,便先行离去了,你们这些年纪差不多的孩子们一起玩闹吧,朕若是在,你们也不能尽兴,霜儿陪着朕一起吧!” 佟锦霜扶住段定乾, “是!皇上小心台阶!” 佟锦霜扶住段定乾,郑梓月就只能尴尬的跟在一旁,迭香恨恨的瞪了佟锦霜一眼,最后扶住了皇后,皇后看着段定乾离开,对着段深泓说道, “这里就靠着你了。” “母后放心。” 段深泓这个太子已经和九五之尊差不多了,什么大事都是他在操持,除了没有皇帝的名头之外,什么都有了。 段定乾走了,还一并带走了那些爹爹辈的人和娘娘辈的人,整个群贤殿还真的只剩下他们这同辈的人了。于是乎,群贤殿就变了群魔乱舞的盛典,段商羽咚咚咚的从自己的位置上跑过来,和云郴勾肩搭背的, “你终于舍得回来了啊,一走这么多年,我都不敢认你了。” “不敢认我还和我勾肩搭背的,快滚!” 段商羽一撇嘴, “要不是看见清川郡主在你身边,我还以为是哪个野人呢,不过你刚才呛瑾端贵妃还是很有男子气概的!佩服佩服!” 司长薄站在云清川身侧,不说话也不动,保持着守护云清川的姿势,只一心一意保护云清川。 段商羽问道, “临渊殿下,三哥今天为什么没来?” “段书均自己有腿,有脑袋,来与不来,和我有什么关系?他想来就来,不想来就不来,也没有必要和我说!” “哎~,你这人,无趣,我这不是瞧着你和我三哥关系好,才问的嘛,以前这种宴会他最喜欢了,今日竟然也没来!” 自己自言自语的说了半天,忽然拉着云郴说, “云郴,你同我去跑马吧,我就等着和你一较高低呢,正好今日有时间,走吧!” 云郴看了看云清川,看向她身边的司长薄, “替我照顾好妹妹,莫要让人伤了她!” 薛丹橘那愤恨的眼神,他想忽略也忽略不掉,看看周围,也就司长薄最靠谱,当初父亲随口一提,司长薄就把照看清川这四个字全乎儿的放在了心上,一放就是六年,没有人比司长薄更值得信任了! 司长薄点点头,“自当竭尽全力。” 且从始至终。始,即为此时此刻,终,则为他此生之末,春夏作头,秋冬为尾。 云郴和段商羽互相搭着肩膀去了马场,那些敬虔帝京的权贵之子自然也跟着去了。薛丹橘的眼神一直往这边看,看的云清川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在卉儿的怂恿下,薛丹橘终于朝着这边走过来,一脸娇羞的看向司长薄, “臣女薛丹橘见过临渊殿下,太子殿下。” 司长薄和段深泓都不说话,似乎在等着什么,云清川好整以暇的看着薛丹橘,薛丹橘似乎要咬碎一排银牙,万般不情愿的说, “见过清川郡主!” 云清川赫然一笑,“起来吧,丹橘小姐有什么事?” “没什么事情,只是看几位在这儿说话,丹橘过来凑个热闹而已。” “哦~,只是为了凑热闹吗?这儿可没有热闹让你凑。” 明明是云清川在和薛丹橘说话,可薛丹橘的眼睛不停的往司长薄这边看,司长薄也好不给面子,冷着一张脸,说道, “薛小姐眼睛不舒服的话就去找御医,不要一直看本殿下,本殿下怕闲闲会生气!” 薛丹橘不知道闲闲是谁,司长薄也没有在大庭广众之下喊过云清川闲闲,薛丹橘稍微一愣,问道, “闲闲?不知道临渊殿下口中的闲闲是何人?是丹橘认识的人吗?” 司长薄不说话,直接抬脚离开,路过云清川的时候,隔着衣袖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拉了出去, 第一百八十一章:男子的射箭比赛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他可是知道这个小气的女人,他看了薛丹橘一眼,就戏说要嫁给别人,他要是再多和薛丹橘说一句话,怕是要跑的远远的了。 段深泓和薛丹橘面面相觑, “看样子,你和本宫被抛弃了,丹橘小姐接下来要做什么?心心念念的男子拉着别的女人走了,你还要留在这儿吗? 若本宫是你,就不会自讨没趣。趁着临渊殿下还不愿意理你的时候,趁早离开。” 薛丹橘看着两人离开的地方,暗自咬牙, “太子殿下在说什么呢!” 段深泓浅笑, “丹橘小姐是个聪明人,但是本宫也不傻,你对临渊殿下的情义,本宫都看得出开,你觉得临渊殿下会看不懂吗? 趁着他现在不想理你,趁早离的远远的,能留住你的命和靖侯的前程,不然,他会做什么,本宫也不知道。” 薛丹橘深色凝重,看向段深泓, “我相信太子殿下也看得出来,临渊殿下与云清川之间不一般吧,云清川在大庭广众之下拒绝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就能咽的下这口气吗?” “丹橘小姐,本宫高看你了,原本以为你是个聪明人,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你想拉着本宫和你站在一起,对付云清川? 薛丹橘,你凭什么认为,本宫会放着临渊殿下这棵大树不乘凉,和你一起呢?你的心思很危险啊,不是对本宫,是对你自己!本宫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 段深泓提点薛丹橘,只是不希望临渊王府和靖侯府斗下去,会打破凛朝现在的局势,到时候郑蕤伺机而动,颠覆了凛朝!没想到,薛丹橘是个听不进去话的,若真的是这样,留在也没有什么用了! 任他们自己折腾吧!甩了甩衣袖,也去了马场,刚才还热热闹闹的群贤殿一瞬间也冷了场,偌大个场子,只剩下薛丹橘和卉儿, “哼,没头没脑的废物。” 卉儿赶忙拉住薛丹橘, “小姐可千万别这么说,隔墙有耳,小姐做事要有分寸。” “怕什么,谁知道我说的是谁?他段深泓不过就是一个仰仗司长薄能力的太子而已,横什么横啊!要不是司长薄帮着处理凛朝的事情,凛朝早就毁在他手上了!” “小姐~。” 卉儿的脸皱成一团,担忧的不行,生怕被人抓住把柄,薛丹橘看着一脸担忧的卉儿,终于服了软, “哎呀,我知道了,不说就是了,走吧!我们也去马场。” 西林跟在段深泓身后, “殿下,这薛家小姐说的太过分了,要不要我去收拾一番?” 段深泓淡笑着摇摇头, “不必,受得起多大的诋毁,就能撑得起多大的霸业,本宫得谢谢丹橘小姐的夸奖。” 不得不说,段深泓的格局是真的大, 君为瑚琏器,明月入心怀。 司长薄出了群贤殿,猛然一个刹车停下来,云清川没有发觉,直直的撞了上去,司长薄心疼的转过身来,快头看向云清川,伸起手摸了摸她撞红的鼻子,好笑的说道, “你呀你,跟在我身边的时候从来不看路吗?鼻子都撞红了,可是疼?” 云清川抬眼, “你还笑,若不是你忽然停下,我怎么会撞上去!” “明明就是你自己不看路,可还要怪我?真是只说谎的小鱼儿!” 司长薄说的宠溺,云清川哼了一声,转身就要走,司长薄长臂一拉,把云清川整个人拉到自己的怀里,禁锢住, “在生气吗?生气了也不和我说,自己一个人生闷气?闲闲,这样可不好!” 云清川在他怀里挣扎,发现挣脱不开,也就放弃了, “生气什么?生什么气?” 司长薄长叹一声,说道, “你只当我看了薛丹橘一眼,却不知道为什么,想问问我还又不敢开口,闲闲,对于你自己,就这么没有信心?还是对于我,没有那么相信? 我现在告诉你,你听好了。” 司长薄的眼眸深深的看着她云清川,在司长薄的眼眸里倒映出云清川的影子,她在想,这样的男子如果深爱上一个人会是什么样的? “你只看见我看了薛丹橘,却没有看到,我频频看向你的时候,你和云郴在一起有说有笑,闲闲,虽然他是你哥哥,但我也会不开心。 我看薛丹橘,只是因为铃铛声嘈杂,心中烦躁,我是先看向的你,是你没有发现。” 云清川的脸忽然就红了,为自己的怯懦,为司长薄的爱意和解释,千言万语只化作一句, “哦。” 说着推开司长薄朝马场走去。 司长薄看着云清川的背影沉思,她自小没有家人在身边,没有人教会她怎么爱人,怎么被人爱,怎么去用爱相处,她对于感情怯懦,看似拿的起放的下,其实根本就放不下,她虽然对着自己言语上多有调戏,说着要召他做夫婿,但实际上,在心里还是一点也不相信自己说的话。 或者,换一种说法,她自己是相信的,但是自小缺乏的安全感让她很难全心全意的相信,她总是懂事的厉害,也少了许多疼爱。 而对于司长薄,祁毅说的没错,司长薄他爱的卑微,爱的小心翼翼,万事万物总想着以闲闲为先,总想着要照顾云清川的心思,让她觉得舒服,从来不强迫她,不替她做任何决定,不替她撑腰,他以为是自己没有机会替她撑腰,其实不净然,扪心自问,他也害怕自己替她撑腰之后会被无情的拒绝,那一句我自己可以,会把他的心划得鲜血淋漓。 他也不主动去关心她,照顾她,怕她会嫌弃自己烦,殊不知这样的举动在云清川看来不过就是放养,虽然表明过心迹,但关系并没有更进一步,还是那样带着些生疏,距离,和冲不破的规矩。 就像云清川会和六年没有见过面的云郴撒娇打骂开玩笑,而不会和司长薄这个以后要生活一辈子的的男子有一点点的不规矩。 想着大步流星的跟上云清川,他本来就极为霸道执拗,不过是在官场多了,添上了一副伪善的面貌和终年挂在脸上的淡笑,性子没以前那么冲动易怒,但本质上还是偏执的。 云清川到了马场,第一个看到的不是云郴和段商羽,而是穆离朱,穆离朱跑过来,拉着云清川的手, “你来了,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云清川和穆离朱不过几次面,就好的和什么似的, “我还说怎么在群贤殿没有看到你呢,原来你早就躲到这里来了。” 穆离朱一身劲装,及腰的长发像男子那样扎成一个高马尾,笑意盈盈的,看起来这个人一场活泼开朗,夺人眼球,发尾在腰间随风而动,耳朵上戴了一对明月珰,英姿飒爽。 “可不是,我好不容易才找了一个这么清净的地方,还没怎么玩呢,云郴就来了,还带了好多人。哦,对了,清川,你快跟我来。” 穆离朱拉着云清川的手就跑起来,云清川根本就没有来得及反应,直接被拉着跑了,自己这么撒欢的不顾形象的跑着,还是有生以来第一次。 “去哪儿啊!怎么了?” 穆离朱伸手,指了指武场, “那儿,云郴和段商羽他们在比赛射箭,快到决胜局了,你来的真是时候。” 云清川眉毛一挑,“是吗?不是说要赛马吗?怎么变成射箭了?” “这马场在武场里头,他们自然是看见什么比什么了,这所有的东西都一件一件的比过了,就剩下这最后一场,射箭了。” 穆离朱搜寻了一会儿,指着武场的一处,说, “你看,在那儿!我们过去。” 云清川瞧见,比箭术的有好多人,她哥哥云郴,段商羽,余令,郑子凡,秦晏宁也在,但是手上没有弓箭,云清川看着穆离朱这幅样子,说道, “你不会是和他们一起比试了吧!” 穆离朱拍了拍身上的土, “当然了,好不容易逮住他们,自然要比试一番的,余令的骑术太差了,还不如我呢,但是射箭技术是真的好。走,我们过去看看!” 两人相携过去,站在秦晏宁身边, 穆离朱熟络的和秦晏宁搭话, “秦晏宁,怎么样?战况如何?” 秦晏宁一袭淡竹色交领长衫,脑后一支同色发带,双手环抱在胸前, “如你所见,还在僵持,云郴领先,余令和商羽殿下紧咬着比分。” 云清川看向那一排的三个人,背影皆是气宇轩昂, 穆离朱摩挲着衣服,思考到底谁赢得胜算大一些, “清川,我们打个赌吧,看看谁能赢,不过先说好啊,我们赌余令和商羽殿下,不能赌云郴!” “为什么啊?明明我哥哥就要赢了呀!” “就是因为这个才不准让云郴参与的,他要是参与,那还不的得都选他呀!那还比的什么呀!” 云清川狡黠一笑, “赌就赌,怕你!彩头是什么!” 穆离朱是赌博场上的老手了,彩头自然也是手到擒来, “你我之间就不赌银子了。” 略一思索,便说,“这样吧,你若是输了,也射箭吧,必须上靶三箭。” 云清川偏头对上穆离朱的眼睛,眼中满是笑意, “你确定吗?不需要正中靶心吗?我虽然很久没有摸过弓箭,但也是有底子的,别到时候,你又说我耍赖啊!” “哎~,不会不会,反正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第一百八十二章:彩头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好,但是,你若是输了,也要你射三箭,三箭齐发,但是要正中靶心,而且每一支箭都要完好无损!” 穆离朱的脸立马就皱起来,马上跳起来, “不行,不行,你这个根本就完成不了,怎么可能吗,三箭齐发还能正中靶心,你这明显就是为难我!” “那你不输不就好了吗?” 云清川说的真是欠揍,没等到穆离朱说话,云清川继续说道, “念在我们离朱小姐觉得不公平,我大人有大量的先让你选,你选商羽殿下赢还是余令世子赢?” 说着把头偏到穆离朱的耳朵旁, “你可要好好的选,毕竟这可是关系到你的面子的哦!” “云清川,你忒心黑了。” 穆离朱给了云清川一个大大的白眼,然后无比认真的看着段商羽和余令拿弓箭的姿势,看看哪个赢得概率大一点。 穆离朱委屈巴巴的回头看向云清川, “我想选云郴 可以不!” 云清川冷酷的摇摇头, “你说呢!晏宁世子可在这儿看着呢,你想反悔吗?” “哼”转过身去,“我选,选余令,他的技术应该还是不错的。” 余令实在是忍不住了,他有力的手臂一支撑着弓箭,这会子却把头转过来看向穆离朱, “我说,选我就让你那么难受吗?什么叫应该不错啊,那是很不错,好吗? 我还没有怪你把我和五殿下当成免费的表演者,你还受委屈了?” 穆离朱走过去,又是擦汗,又是扇风的,一脸讨好, “我的世子爷,你可千万好好的射箭,只要你能赢,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云清川那个丫头忒坏了,净出一些无法做到的事情。我求你了!我可就靠你了,大哥。” 穆离朱这个样子,让他们周围的人都哄堂大笑,是个豪爽又可爱的女子,能屈能伸,更符合她本性的还是狗腿子,余令的狗腿子。 余令看着穆离朱这幅样子,莫名的想输掉比赛,然后看她一脸踌躇,生气,不知所措的样子,好好的收拾一下这个神气的不行的女子,打趣道, “我要是赢了,有什么奖励吗?不能白白的给你当了射箭的工具不是?你和清川郡主之间的彩头于我可是一点好处都没有啊!”说着看向段商羽, “是吧,五殿下,咱们可不能白白的做这些丫头们无聊时候的逗笑的人。” 段商羽放开了拉起来的弓箭,爽朗一笑, “可不是,离朱小姐和清川郡主都是显赫的人,可不能不给我们彩头,听个小曲儿还要一两银子呢,怎么也得意思一下吧!” 云郴看着这边逗笑的氛围,也松了弓箭,把手搭在段商羽的肩膀上, “你说说你们,说好的今日出风头的人是我呢,都上赶着来抢我的风头,是不是不够意思!” 段商羽嫌弃的看了云郴一眼, “你身上还缺风头吗?从你一回敬虔帝京,就高调的不行,父皇特地让二哥和临渊殿下去城门口迎接你,你不知道,自打你回来之后,敬虔帝京无数女儿的梦中情人就换人了,我们在这里抢抢你的风头怎么了,这要是我三哥在,还不定怎么让你出丑呢,你抢了他多少红颜知己呢!知足吧你!” 扥了扥肩膀,把云郴的手扥下去, “起开,起开,我要是输了,你妹妹就要受罚了,你在靠着我,小心我故意放水啊!” 这话一出穆离朱就高兴了,放水吧,放水吧,五殿下放水吧!云郴你赶紧再去惹一惹段商羽,最好是生气到打起来的那种,那样她就可以躺赢了。 穆离朱眼睛忽闪忽闪的看向云郴, “我支持你,云郴,欺负段商羽就要欺负到底,不然怎么过瘾!” 云郴一挑眉,“你瞧见了没有,民愤啊,这可不是我的错了啊!” 和穆离朱对视了一眼,两人都从对付的眼神里看到了戏谑。 云清川一手拉过穆离朱, “赶紧过来,我可是着急看结果呢,你别打岔。” “你是不是就想看我出丑啊,云清川,你个黑心的老娘们。” 手舞足蹈的就是不愿意被云清川拉着 云清川朝着穆离朱吐了吐舌头,傲娇的说, “我就黑心,怎么了?你赶紧过来!” 余令看着穆离朱, “穆离朱,看好了,本世子不会让你输的。” 说完转过头去,重新开弓搭箭,身体面向右侧,头平视对应靶位,左手举弓手伸直,右手扣在弓弦上并平稳拉开,弓弦拉至贴紧住嘴唇处使得弦在右眼的前方,右手食指贴紧右脸,一身紧身劲装勾勒出完美的身形,他从来没有这样认真的射过箭,以前也不是没有比赛过,但是这一次他想要个好成绩。 “这么自信?余令,自信过头看就不好了。说着段商羽拉开弓箭,做好准备, “弦张矢发破长空,余令,你先来!” 人在越紧张的时候就越是容易出错,过犹不及这句话总是对的。 余令有生以来最紧张的时刻就是这一刻,射箭讲究的是:不慢、不慌、不高、不低、不重、不轻.从容自由,可惜,这一次,余令没有做到,他射箭的技术虽然比不上云郴那久经沙场的老手,也不至于差成这样吧,这在偏一点,就直接拖靶了呀! 余令也难以置信,我天,怎么会这样,这就是没有摸过弓箭的人,也不至于是这么个样子吧,用一个惨字怎么能形容呢! 余令瞪大了眼睛,无奈放下了自己手上的弓箭, “这,没道理啊!之前还好好的呢,属实是无心之过。” 段商羽的脸上表情也不受控制,大跌眼镜呀,段商羽无情的嘲笑道, “我说余令,你刚才是怎么说的,这会儿还神气吗?你就是故意想让离朱小姐输,也不用这么明显吧!这我要是赢了也怪不好意思的,说的好像我欺负人似的,是吧,那个,晏宁,你得给我做主啊,我可没欺负离朱!” 秦晏宁摆摆手, “干什么,干什么,这是要强硬的把我拉进你们打赌的阵营里面吗?我可不参与啊,有云郴嘛,让云郴来见证。” 段商羽看向云郴, “倒也不是不可以,反正,清川郡主不会输。哈哈!” 余令朝着段商羽的后背打了一拳, “看你能神气多久。” 余令站在穆离朱身边,穆离朱立马离得他远远的, “你别挨着我,远一些,嫌弃着你呢!” 穆离朱看着这样的结果,哇的一下抱着云清川就哭了, “清川呐,你要手下留情啊,我真的做不来你说的那个。” 云清川十分“好心”的拍了拍穆离朱的后背,安慰道, “乖,别怕,到时候,我让他们给你腾地方,你出丑的样子,只有我看。” 穆离朱哇的一声,哭的更大声了,薛丹橘在另一边看着,卉儿很懂得审时度势,说道, “小姐你瞧,那都是些什么人啊,哪里有半点千金小姐的样子,大喊大叫,不知规矩,没有体统!” 薛丹橘眼中一狠, “不过是一些不知羞耻的小家女子,登不了大雅之堂。不必和她们一般见识。” “就是,她们哪里比得上我们小姐国色天香,步步生莲。” “那是。我们过去会会那位清川郡主和穆小姐。要是谭静霭没有被关进刑部大牢,知道她心心念念的余令世子把络和公主休了,应该会很高兴的吧!” 让谭静霭从刑部大牢里头出来也不是什么难做的事情,但是要不要让她出来,还是她薛丹橘说了算,谭家家破人亡,也只有这么一个人还在世上,灭门之仇,不共戴天啊! 卉儿谄媚讨好的说, “小姐,若是静蔼小姐知道,余令世子和穆小姐在一块儿打情骂俏的,应该会很着急吧!” “你说得对,要是谭静霭知道,余令和穆离朱勾搭在一起了,还能安心的带在刑部吗?等谭静霭从刑部大牢出来,那事情就真的是好玩到极点了。” 薛丹橘笑的阴森,谭静霭即是到了现在,也是一个不错的棋子。 薛丹橘带着卉儿,自以为摇曳生姿的往过走,段商羽红色烫金劲装,腰封处是一匹黑色麒麟兽,好不威风,也是同样的动作,开弓搭箭,但是不同的人做,有不同的气势,余令做起来是潇洒认真的,而段商羽带着些浪荡和狂傲, 从身后的箭袋里拿出一直白羽箭,行云流水,搭在弓弦上,蓄势待发,瞄准红心,薛丹橘头上的金钗在阳光下闪着金光,晃了段商羽的眼睛,箭离弦而飞,与靶子擦身而过!! 擦身而过! 擦身而过! 擦身而过! 这一次,目瞪口呆的不止段商羽,云郴真的是忍不住,一只手捂着肚子,另一只手叉着腰,毫不顾忌形象的哈哈大笑, “我说,你们今日都是这么回事,是因为有美人在旁,有点紧张吗?怎么一个个的箭术都成了这样,不怕别人笑话吗?哈哈,我不行了,笑死我了!” 段商羽的手在空中尴尬的不肯放下,心里满是疑问,这难不成还真的是那两个女孩子影响了自己的发挥!不能吧,他又不像余令那样,想要在某人面前展示自己,难不成还是因为自己太放松了?脱靶这件事,自从自己学会箭术以来,就没有发生过啊! 最开心的要数余令和穆离朱了。 第一百八十三章:冰河解冻,繁星奔赴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余令上赶着去嘲笑段商羽, “哈哈,还以为你的箭术多高超呢,还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啊!” 段商羽委屈巴巴的撇了撇嘴, “切,你不还是一样,上一回合在靶心上,这一回合直接脱靶,我都怀疑我自己了。” 段商羽,你的脸呀,是捡不起来了。 穆离朱则是张罗着要惩罚云清川,才不管他们之间的事情呢! “布谷,快,把我准备的的弓箭拿上来。” “是!” 云郴贼嘻嘻的看着穆离朱,“到底是什么宝贝啊!藏的这么深?”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云郴见从穆离朱的嘴里撬不出来,不死心的又去问秦晏宁, “宴宁,你知道吗?” 秦晏宁摇摇头, “云郴,离朱的事情,你得问她自己。” 云郴撇撇嘴,“这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嘴上把门的这么紧。” 布谷抱着弓箭过来,她就知道她们家小姐不是个省油的灯,他们家老爷的弓箭都给搬出来了,这可是要让清川郡主吃些苦头了。 “清川郡主请。” 穆离朱生怕她返悔,寸步不离的跟着她, “快去,快去,这可是我们家的传家宝。轻易不示人的。” 云清川看看布谷,又看看穆离朱,眼里都是疑惑,这弓箭看起来没什么不一样的呀! 其他人也看着那弓箭,着实没什么奇特之处,云郴等人询问的看向秦晏宁,秦晏宁立马摇摇头, “这个我真的不知道,你们干嘛都看着我,我可不参与啊!” 他对骑马射箭这些事情丝毫不感兴趣,若不是上学堂必须要学,他大概是碰都不会碰的。骑射弓箭,他也是会的,只不过不那么喜欢,既然不喜欢,就没那么出众,但还是拿得出手的。他爱的还是文书,国策这些东西。 他不像其他世家子弟,不论喜不喜欢,都被要求样样精通,处处争头名,父亲除了在品德上对他严苛之外,其他的都是能顺着他的意愿就顺着他的意愿。虽然也希望他可以大有作为,但还是尊重他的,不会逼迫他,做一些他不喜欢的事。 云清川拿起弓箭,她穿着宽袖衣裳,一般来说,穿着宽袖衣衫拿弓箭,会有些累赘,但是云清川一气呵成,没有半点累赘,反倒是给她添了不少仙气,开弓搭箭,一看就是练家子 白羽箭抵在弓弦上,瞄准,拉弓,拉了一次发现拉不开,还以为是自己没准备好,又拉了一次,发现还是拉不开,云清川心下了然,看向穆离朱,穆离朱也给了她一个你懂的眼神, “原来玄机在这里啊!” “知道了吧,三箭哦!不许耍赖!” “哎呀,我刚才还以为我提的惩罚有些过分了呢,现在看来,我心软的太早了,穆离朱,千万别让我逮住机会,不然,姑奶奶我饶不了你。” 云清川嗔怒,看了穆离朱心里直乐, “我等着,我等着呢!” 余令不知道她们直接在说什么,秉承着不懂就问的原则,他舔着脸皮问到, “到底是怎么回事?” 穆离朱把手背在身后,轻咳一声,说, “这弓箭是我爹留下来的,选材普通,工艺普通,射程普通,唯一的一个亮点就是杀伤力极大,但是弓箭极硬,非常人可以拉的动,所以,射箭就看清川的聪明才智了。” 云清川拉着弓,薛丹橘款款走过来,端着自己千金小姐的架子, “见过五殿下。” 段商羽没看他,直接摆摆手,“起来吧!” 他也好奇,这么难拉的弓,那个柔弱的小女子怎么拉的动。 穆离朱也只是玩一玩,要是实在拉不动,就做罢,也没什么的,大家都心知肚明,所以也没有上前帮忙,云清川也在想办法怎么拉动这弓,段商羽看着云清川迟迟没有放下来的手,不由的想到他的淮姓暗卫,要是淮徵在,直接砍了这弓,拿出自己的弓,射杀上三箭就是了,才不会费这些脑子呢! “是丹橘来的不是时候吗?我觉得,各位好像不太欢迎我啊!” 穆离朱心想欢不欢迎,你不都在这儿了吗?也不知道看脸色行事么?这么上赶着来,怕别人不知道你的准备过来嘲讽云清川的吗? 段商羽呵呵一笑, “丹橘小姐怎么这样想,我等在看清川郡主射箭,难得一见的戎装美人,看的呆了些,就忘了说话。” 薛丹橘眼里有恨意,瞪着云清川的背影,恶狠狠的说, “是吗?清川郡主将门之后,自然是文武双全的,清川郡主一双嘴巴也很是厉害,哄得临渊殿下七荤八素的。” 云清川听到薛丹橘的话不禁回头, “丹橘小姐很了解么,你是窥探我还是窥探了临渊殿下?我不知道这京都贵女还有这样的嗜好,果真是给敬虔帝京丢人。” 说完就转回去,继续思考该怎么拉开弓箭,一个薛丹橘,还不值得让她放下手头的事情。 “你!哼。你” 身后的卉儿赶紧拦住, “小姐不要和清川郡主一般见识,清川郡主是掌上明珠,又有一个做王爷的父亲,一个做将军的哥哥,娇纵一些是难免的,小姐莫要生气!” 云郴是哪男子,人高马大的,步步逼近卉儿, “哪里来的小婢女,嘴巴真是厉害啊,中伤我云康王府的人,你有几个胆子!” 云清川在皇宫里混迹多年,一直刻意低调,不用小郡主这个身份,就是怕人家说她们云康王府仗势欺人,没想到,现在她都是名正言顺的郡主了,还有人不识好歹,敢说她仗势欺人,那么她就仗势欺人一回,好让她知道,到底什么才叫真正的仗势欺人。 云清川头也不回,说道, “哥哥,靖侯府的丫头太吵了,赶走吧!” 云郴示意武场的士兵动手,攸同将军亲自示意,他们也不敢不从,薛丹橘看这架势,大喝一声, “云郴,你敢!” 云郴撇嘴一笑, “你看我敢不敢!你既然知道我是云郴,就该知道,我说的杀人,就是真的杀人,不像你的借刀杀人,我要杀人,那可真的是手起刀落!” “你!”那士兵已经把卉儿抓住了,卉儿和士兵扭打在一起,余令拉着穆离朱往后靠了靠,段商羽也里的远远的,刀剑不长眼啊! 士兵们按住卉儿,等着云郴下一步的指示, “攸同将军,你与家父都在朝为官,这么撕破脸皮不好吧!” “没什么不好,不过一个小小婢女,死了就死了,靖侯还能因为一个婢女和云康王府结仇吗?” 看着云郴油盐不进的样子,薛丹橘很是气愤,长这么大,谁敢给她这样的气受。她不是非要卉儿不可,而是,自己一个靖侯府的嫡出大小姐,要是连自己的贴身丫头都救不了,说出去,还不让人笑掉大牙吗? “攸同将军,我说的有错吗?本来就是你们仗势欺人,你们又是将军,又是殿下,世子的,合起伙来欺负我一个柔弱女子,这还不是仗势欺人吗?” 余令和段商羽真的是站着也躺枪啊!他们也想喊冤,这什么世道啊!光天化日之下,飞来横祸啊! 薛丹橘打的就是这样的主意,他们要是一直置身事外,还不得任由云郴处置了卉儿,她一句话把他们都拉进来,多多少少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云郴欺负卉儿。 云清川刚想说话,就感觉到后背上有一个温热的胸膛靠上来,司长薄的双手握住云清川撑开弓箭的双手,把云清川整个抱在怀里,脚下用力一转,两人都朝着薛丹橘的方向转过来, 云清川的发丝绕过司长薄府鼻尖,淡淡的香味萦绕在鼻尖,司长薄的发丝也随风而动,飘扬四起,两人一转,司长薄握着云清川的手撑开了弓箭,白羽箭的箭头直直的对着薛丹橘, 司长薄眼中的阴狠足够杀死薛丹橘,脸上没有半点表情,云清川轻声喊到, “司长薄!” 司长薄在云清川身后低头,可以看到云清川的半张侧脸,淡笑, “是我!” 司长薄一笑,好比人间风烟,眉间花钿,他一笑,万千春花初生,冰河解冻,繁星奔赴,纷至沓来。 对着云清川是满脸柔情,对上薛丹橘,就是地狱踏血而来的恶鬼,薛丹橘第一次被人拿着箭对上,她感觉只要司长薄微微一松手,她的命就要交代在这里了。薛丹橘紧张的动都不敢动, 司长薄握住云清川的手,搭起弓箭,对着薛丹橘, “你说她仗势欺人?那就不妨再加上我一个,临渊王府也是她云清川的后盾。” 弓箭从薛丹慢慢转向卉儿,箭头对准卉儿的那一刻,她连扭动挣脱都忘记了, 司长薄轻声说, “闲闲,想怎么样?” 言下之意,杀还是不杀,杀就放手,不杀就收手,总之,你说,我做。 段商羽挑眉,这司长薄还真是,闻名不如见面,世人都说他是神明,唯独自己说自己是淌血而来的恶鬼,确实,他不是神明! 神明是所有人的神明,恶鬼只是一个人的神明。 人命不重要,凛朝不重要,什么都不重要,但是他心爱之人的一个蹙眉都要惊天动地,情痴倦极,这才是真正的司长薄!一匹伺机而动的狼,野心勃勃的王,野心勃勃是对云清川,王也是对云清川,他只对云清川有所求。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云清川的身上,她的决定,尤为重要,云清川挺直腰杆,直视卉儿, 第一百八十四章:善良有尺,忍让有度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司长薄,我相信你告诉我的,善良有尺,忍让有度,不放过她。” 司长薄微微抬头,稍微动了动自己的手,摆弄着弓箭的位置,手起箭出,白羽箭划破长风,从卉儿的臂膀外侧穿过去,钉在了身后的树上, 司长薄知道云清川的意思,要惩罚但是不杀,量刑有度。 卉儿吃痛的捂住自己的伤口,不停的叫着,云清川将弓箭拿在自己手上,看向薛丹橘, “丹橘小姐,这就是下场,今天是第一次,你若是还要执意的上赶着来,我不介意真的来一场仗势欺人,你可看明白了,云康王府,临渊王府,络和公主,可都是我这边的,我要真的仗势欺人,你一个靖侯府,还不值一提。” 薛丹橘咬着牙,手指紧紧都拽着自己的衣裙, “清川郡主真的是好计谋,让这么多男人为你前仆后继,小女子真的是望尘莫及。” 云清川笑的无邪, “看来你还是不明白,为什么你今天会受这无妄之灾!薛丹橘,祸从口出的道理没有人教过你吗?夸人要真心,损人要走心,可你,阴阳怪气的,实在糟心!” 司长薄站在云清川一侧,伸手握住她垂在身侧的手,一并握住了弓,这一次他将长弓横拿在手上,另一只手取出两支箭,交到云清川手上,然后顺势握住她的手,再一次把箭搭在了弓弦上,二话不说对准薛丹橘, “嘴巴不干净的人,不该留在世上。闲闲,你说是吧!” 薛丹橘终于反应过来,司长薄口中的闲闲,就是云清川,原来那么早他们就珠胎暗结了, “呵,原来是这样,司长薄,你对她就那么情根深种?云清川当你是个傻子,你就甘心一直在她身边做个傻子吗?她爱你吗?真心的吗?她懂爱吗?司长薄,你是傻子吗?” 薛丹橘大吼大叫,一点也没有大家闺秀的样子,司长薄淡淡的笑着, “只要在她身边,是什么都可以,她把我当成是什么都无所谓,若是傻子,疯子,就可以待在她身边,我也愿意,哪怕最后,我状若乞子,狂悖无道,念念不忘的也一定是她。” 不是念念不忘的一定有个她,而是念念不忘的,一定是她。她就是他生命的全部。 司长薄是真的有心要杀了薛丹橘的,凡习几次想要上前阻止,他家主子也确实不是什么普罗大众,身上的迷题一道接着一道,性子也是出了名的阴晴不定,他平日里让自己尽量的表现的温润,因为生起气来的司长薄,没有人能治得住。 薛丹橘的话对司长薄没有任何影响,但是却影响了云清川,她的心里在打鼓,她不喜欢司长薄吗?不可能的,她是喜欢的,是真的喜欢,那么是为什么说她不爱,说她不懂爱呢?她和薛丹橘差不多大,她不懂的话,薛丹橘就懂吗? 司长薄感觉到怀里的丫头出神,低声在她耳边说, “不要瞎想,想要知道什么,等一会儿来问我,我们先收拾欺负你的人,乖!” 温热的气息吐露在云清川的耳廓上,弄得人痒痒的, 云清川乖巧的点点头,睁着大眼睛,十分无辜的说, “嗯,和离朱的赌约还没有完成,司长薄,我输了,要射箭三支,现在还有两支。 那么闲闲想要让这两支箭射在哪里?箭靶上还是别的地方?”” 云清川仔细的想了想,说到,“今日是给哥哥接风洗尘的,实在不宜见血光,不若就做罢吧,这两支箭就射在箭靶上吧,司长薄,我要正中靶心!” 司长薄宠溺一笑,“好,听你的。” 司长薄抓着云清川的手,慢慢的调着角度,调角度的同时还不忘调情, “闲闲可看好了,这开弓没有回头箭,想要射中靶心,首先要靶子上有心!” 说时迟那时快,话音刚落,两支白羽箭就刷的一下,离弦而出,正中靶心!箭尾还在靶子上震颤着,昭示着刚才的力气有多大,司长薄带着云清川的手慢慢放下,在云清川耳边说, “闲闲,不要害怕,你不知道的,我会一点一点的告诉你,你不懂爱,那我来教你,你不懂情,我来渡你,你不知道的都可以来问我,我不会嫌你烦,嫌你笨,我唯一会怕的,就是你不开找我。” 说到最后,司长薄已经将手交叠在云清川的腰上,她整个人被司长薄从身后抱住, 她是不懂爱,但不是忘情绝爱,她只是不会爱,从来没有被爱过,怎么会爱人呢? 不怕的,不怕,不会的话,那就让司长薄来交好了,反正交会了,也是把爱给了司长薄,要是教不好,那就是司长薄吃点苦头,不管她会还是不会,他们总归是在一起的! 薛丹橘被晾在一边,云郴早就挥手,让按着卉儿的侍卫退下,云郴看着自家妹妹被司长薄抱在怀里,还是大庭广众之下,丝毫没有觉得不妥,果然,是亲生的。 薛丹橘看着这一幕,最终是带着卉儿讪讪离开,她会不会再作妖,谁也不知道,但今天这一幕,会让清川郡主和临渊殿下的耳鬓厮磨传到整个敬虔帝京,又会让敬虔帝京内几家欢喜几家愁呢! 武场上的一场闹剧很快就传到了段定乾的耳朵里,段定乾一句轻飘飘的知道了,这件事就被翻过去了,段深泓听到消息过来的时候,这边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大家正在和乐融融的说笑, 段深泓身边跟着西林走过来, “老远就听到云郴在说话了,说的什么?” “他能说什么呀,无法就是嫌弃自己的风头被抢了,心中不平呢!” 段商羽抢答的说了云郴的坏话,云郴已经懒得和段商羽计较了,不让他过了这股劲,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报,太子殿下,有黑衣人闯了刑部大牢!似乎是要劫囚。” 段深泓心下一惊, “怎么回事?告知父皇了没有?”士兵抱拳,“皇上避不见人,小的只能先行通报太子殿下。” “父皇不见人,何故?” 段深泓很快做好决断, “你,十万火急去找高卓然,让他带领御林军前去刑部,把刑部包围,刑部原有部下的兵力和那些黑衣人之间力量悬殊如何? “太子殿下,那些人冲进去就杀人,小的也看不清楚啊!” 云清川看向司长薄, “会不会是在龙云寺遇到的那波人啊!” “不好说,我们去看看!” “嗯!” 司长薄,云清川和段深泓去了刑部,其他人原地按兵不动,维持着皇宫内的局势。他们三人去了刑部的时候,狱卒正和那群黑衣人打得难舍难分,很明显,狱卒不敌黑衣人,这是一场压倒性的战斗,地上都是狱卒模样的尸体, 司长薄看着那群黑衣人的走位和打斗的招式,就知道他们是什么来路,一只手把云清川护在身后,一只手还能绰绰有余的挡住黑衣人的进攻,西林跟在段深泓身边,说道, “太子殿下,这些人是天和国的人,对刑部很是熟悉,我们的人没有防守住,他们的目的是谢予洲。” 段深泓手执长剑,一路击退黑衣人,朝着谢予洲所在的地方跑过去,无论如何,这个人都不能再一次回到天和国的国土上,不然他卷土重来,凛朝就真的要处在风雨飘摇之中了,他们极力维持的表面的美好也将为之倾倒,最后繁华的王都城,也不过的一片断壁残垣。 在众多的黑衣人中有一个人的装扮特别特殊,带着白泽神兽的面具,烫金的黑衣劲装,外面罩上了一层黑色纱衣,手执长剑,玉汝于成, 云清川一眼就认出来了,那是景同尘,朝着司长薄喊到, “司长薄,戴面具的那人是凛朝景同尘!抓住他!” 司长薄转身朝着景同尘而去,云清川也跟着跑进去,小跑两步把拉住司长薄的手,没有隔着衣袖,司长薄愣了一下,随后反手紧紧的握住了云清川的手,段深泓已经守在谢予洲身前,做好了战斗的准备,那个一直看守着谢予洲的狱卒也守在一旁。 “凛朝的太子殿下?别来无恙!” 景同尘举起长剑,对准段深泓的胸膛,面具下的眼神冷冽嗜血,半点不见温润, “昔年,太子殿下就是这般胸有成竹,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样子,今日这般局势,太子殿下也能这样冷静吗?” 段深泓轻哼一声, “阁下连脸都不敢露,就已经输了,不是吗?刑部是凛朝的刑部,你也在凛朝的地界上,没有道理慌不择路的人是本宫,你说对吗?” “不错!我今天来,不为别的,就为了你身后之人,你若是乖乖的把他交给我,我立马就带着我的人走,绝不纠缠!” “我身后之人是凛朝的囚犯。”意思是,凛朝的人不管是什么样的人,都是凛朝的,你想要带走,那肯定不可能。 “那就别怪刀剑不长眼了!” 说着长剑一转就朝着段深泓刺过来,段深泓也举起剑,两个人刀光剑影,刹那之间已经过了十几招, 谢予洲讪讪的抬眼看着两个人打得难舍难分的,黑衣人和狱卒也是缠斗在一起 ,谢予洲偏头,对着身边这个一直看着自己的男子吊儿郎当的说道 第一百八十五章:兰之猗猗,扬扬其香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我说,狱卒哥哥,你就不去帮帮你的同僚吗?这都快死没了!你守着我有什么用啊!” “这是我的职责!” 那人坚定的眼神环顾四周,说出来的话也是官方非常, “狗屁职责,我看你就是贪生怕死,守着我,那些黑衣人也不能进你的身,是不是?” “你胡说!” 谢予洲一步一步的引诱着那个狱卒生气,暴躁,自己击溃自己,段深泓好不容易抽身,回头说道, “庭序,不要听信旁人的话。” “啊哈,原来你叫庭序啊!”谢予洲不禁一笑,又兀自的念了几遍, “庭序哥哥,叫起来还是怪好听的嘛,这么好听的名字,难怪你不告诉我了。” 自顾自的笑起来,“庭序哥哥,你姓什么呀!名字我都知道了,姓就不要介意告诉我了吧!庭序哥哥?” 谢予洲对着庭序挤眉弄眼的,庭序心里想,谢予洲这个样子哪里有半点像是囚犯的样子,身上的伤口是一点都没有影响他的心情,他就一点也不担心那些来救他的人会被杀掉,或者因为他而被抓吗?还是说,他那么有信心,这些人一定能把他救出去呢? 庭序不想理他,和他朝夕相处这么多年,哪怕是不和他说话也把他的性格摸得一清二楚,这个人有钱了,就是纨绔子弟,没钱了,就是地痞流氓。 是个惹不起的,还是离得远远的为好。谢予洲额间几缕碎发掉下来,平添了几分妩媚,他把头靠在刑架上,笑的时候,有两个小酒窝,他笑盈盈的脸上,说出来的满是威胁, “庭序哥哥,我觉得吧,你还是告诉我为好,我出去了,肯定是要报仇的呀! 你不告诉我你姓什么的话,我只能把所有叫庭序的人都杀掉了,而且还是用最残忍的方法。就像你对我的那样,对待无辜的人。哦~,不,他们不无辜,他们死的原因就是和你用了一样的名字,哈哈!!” 谢予洲笑的猖狂,邪魅,庭序岿然不动,那天临渊殿下离开之后差人来传话若是不能把谢予洲留在凛朝,那就杀了他,所以,自己在这里的目的,是在必要的时候,一刀了解了谢予洲,断不能让他再次回来天和。 “庭序哥哥,你是不是没有姓?你若是没有姓,便随了我的姓,姓谢吧,谢庭序其实也是不错的,你说呢?庭序哥哥!” 庭序懒得理他,这么大的阵仗几乎整个刑部大牢都被殃及,黑衣人抢走了大牢的钥匙,放走了不少关押在大牢里的犯人,闹出了不少的动静。 司长薄和云清川一路上和黑衣人纠缠,讲那些从牢房里跑出来的犯人拿铁链锁在牢房外面,让他们挣脱不开,不至于逃出去祸害百姓,自然,这样的动静,谭静霭也知道,而且很幸运,她逃出来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应了鱼目道长的那句话,她是天凰女,这寸步难行的刑部大牢,她竟然没有被人一刀砍死,反倒是踉踉跄跄的跑到了段深泓在的地方。 段深泓和景同尘过招,招招凶险,一丝一毫都差不得,一路过来的尸体堆积如山,早就把谭静霭吓破了胆,这个时候看到了熟悉的人,自然是欣喜的,她也不看段深泓在干什么,腿软的靠着墙,大喊, “太子殿下!” 谭静霭这么一喊,让段深泓一个走神,景同尘的长剑瞬间刺穿段深泓的肩头, “殿下!” 西林和那群黑衣人缠斗,没有办法靠近,庭序作势要上前,景同尘一掌打在段深泓身上,把段深泓打出去老远,长剑直接从他的胸口拔出来,段深泓按着胸口,吐出一口鲜血,嘴角沾染了血迹,即便是这样,还不忘了告诉庭序, “别过来,守着谢予洲,不能让他跑了。” 谭静霭看着眼前的惊变,也被吓到一下子坐在地上,慌乱的说, “不,不是我,不是我!” 景同尘瞟了一眼段深泓,大步流星的走过去,居高临下,长剑抵在段深泓的脖子上, “得罪了,太子殿下!” 说完看向谭静霭, “凛朝的天女果然不一般,一出现就帮了我的大忙,还以为要和太子殿下缠斗许久呢,现在看来,是得了天女的帮助了。” 谭静霭靠在墙边,瘫坐着,“不,不是我,不是我!” 景同尘抬起自己的手腕,手上一瞬间有流火四起,谢予洲一向戏谑的眸子里终于有了变换,带着晦暗不明的情绪,看了看景同尘, 段深泓一脸震惊的看向景同尘, “你到底是什么人?” 他手上可以平白无故生出火焰,这不是普通人可以做到的,他不是没有听说过什么妖魔鬼怪的传说,但传说到底是传说,看到眼前这个人这样,一时之间也是难以接受。 景同尘把玩这手上的火焰,说道, “我是什么人?殿下就没有觉得或许我不是人呢?嗯?” 说着将火焰靠近段深泓, “站住!莫要再靠近!” 庭序说着,把刀架在谢予洲的脖子上, “你若是敢伤我凛朝太子,谢予洲的命,可就没有了。” 庭序冰冷的剑刃架在了谢予洲的脖子上,剑刃和皮肉接触的那一刻,谢予洲有一瞬间的恍惚,多少年了,多少年没有人敢把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了,这种感觉还真是久违了, 庭序?这个人,还是让他刮目相看了,不过,自古让他刮目相看的人,下场都很动人! 想到这里,谢予洲不由得一笑,又恢复了嬉皮笑脸的样子,调戏着庭序, “庭序哥哥,你真的想杀了我吗?我们朝夕相处这么多天,你对我就一点感情都没有?你杀了我,会为了我殉情吗?怎么说,你也是我在凛朝唯一认识的人!嗯?” 谢予洲轻笑出声,若光听声音,还以为是那对躞蹀情深的善男信女在你侬我侬。 谁说男子只可以调戏女子了,男子照样也可以,这不是,庭序就很吃这一套,虽然面上不显,但还是生气了呢! 庭序把手上的刀紧了紧,另一只手抓住谢予洲的胸口, “谢予洲,再怎么耍嘴皮子,你也逃不出刑部。” “哼,谁说我要逃出去了,我要走,定然是大摇大摆的走出去,逃出去,那多没面子啊!” 谢予洲偏头在庭序这一边,眼神却看着景同尘,两人之间眼神交汇,景同尘大手一挥,手上灵光乍现,火焰朝着谢予洲而来,谢予洲偏身,两个人配合的天衣无缝,声尽,绳断,随后景同尘手腕一转,隔空一个灵力,顺带着将庭序手上的剑打落一旁,谢予洲动了动手腕,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伸手掐住庭序的脖子,硬生生的把他往后推了好几步,直到庭序的后背狠狠的撞在墙上才做罢, 一双眼睛,魅惑众生,手上青筋暴起,掐着庭序脖子的手毫不留情, “庭序哥哥,我要走了,你就没有什么话要和我说吗?” 庭序被他禁锢在墙边动弹不得,谢予洲微微抬起自己的下巴,盯着庭序, “庭序哥哥,你们凛朝流水的刑具我都一一受过了,你要不要跟我走啊,我天和国的刑具也不差。” 谢予洲说话的时候,他身上的白泽神兽刺青周围忽然有灵力亮起,虽然只有一瞬,但是庭序看的清楚。 景同尘开口,“谢予洲,行了,走吧!” 谢予洲翩翩一笑,说出口的话却是对着段深泓, “太子殿下,多谢贵国这么多天来的款待,他日待我重临凛朝,定然重谢!” 说着放下掐着庭序的手,准备和景同尘一起离开, “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景同尘,你将我凛朝当做什么?” 司长薄的话响彻在刑部大牢,在这里的所有人中,只有司长薄手无寸铁,景同尘打量着司长薄,自然也看到了司长薄身后的云清川, “呵,临渊殿下,你身后的那个小姑娘我是见过的,不错,配得上你临渊殿下的名号。” 能被景同尘看得起,可不是什么好事,上一次,差一点就死在景同尘手上了。 “还有一点,清川郡主能一眼就把我认出来,我也会诧异,毕竟你我只是一面之缘。” 说着把自己的面具拿下来,白泽面具下面是一张风华绝代的脸, 兰之猗猗,扬扬其香,颜如舜华,佩玉将将。 “临渊殿下可是见过我的样子的,必然是不会惊讶的。” 司长薄薄唇轻启,“自然!” 两人眼神交汇,不用多说,司长薄知道劝不了景同尘,景同尘也知道,和司长薄说话就是多费口舌,景同尘无心恋战,今日的目的就是为了救下谢予洲,如今,只要他们能安稳的出去就好,反正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他们来日方长! 只是短短一瞬,景同尘又把白泽神兽面具戴回脸上,两个人过招,司长薄哪怕是手无寸铁,对上景同尘也不会吃亏,云清川一把把谭静霭提溜起来,扔到段深泓身边,扔到这里,她才不会挡住司长薄的路,不然她才懒得管她,她赶紧蹲下来查看段深泓的伤势, “太子殿下,怎么样?” 段深泓摇摇头, “我没事,只是那景同尘身有古怪,怕是不好对付。” “怎么个古怪?” “他能将凡火托于掌心,由他摆布!” “什么?” “确实如此,我亲眼所见。” 段深泓生怕他们不信轻敌,不顾身上的伤口要起来,旁边的庭序也点点头, “确实是这样。” 第一百八十六:带走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谢予洲见景同尘和司长薄在打斗,想着自己这么多天在这里受的苦,实在是等不到十年之后报仇了,他现在就想报仇,庭序挡在段深泓身前,长剑紧紧的拿在手上,大有视死如归的打算, “莫要再上前!” 谢予洲怎么会把他放在眼里,以前他被绑着的时候,就觉得这个狱卒太过细皮嫩肉了,还颇有些文人的那些傲气,哪里像练武之人,他要是穿上长衫,没有人能比他更适合如玉如水,就这么个水做的人儿,拿起刀剑来倒是一点也不含糊,今日一见,武功还是不错的,但是,挡了他的路,再怎么说这人世间的璧人,也得找阎王爷去。 “庭序,今天我们也来好好算算账,我这身上所有的伤,都是拜你所赐,庭序,你得还。” “谢予洲,你别动手,省心点。” 景同尘看着这个大爷,还没脱险呢,就开始作妖了。 谢予洲才不会理会景同尘,自顾自的和庭序打起来,两人近战,谢予洲一脚踢掉了庭序的长剑,掌风直接朝着庭序的胸前, 庭序侧身一躲,反手一个掌风扫过来,在距离谢予洲的脖子一侧寸许的时候被谢予洲拦住,一手擒住庭序的手臂,身子快速移动到他身后,另一只手顺势缠颈锁喉,把庭序牢牢的锁在自己的怀中,庭序一动,脖子就会被折断, 谢予洲在庭序的耳边说, “怎么样,庭序哥哥,我没有让你失望吧,我的身手,你可还满意?嗯?” “你!” “怎么,想说我卑鄙无耻啊!被人抓住了就说别人卑鄙无耻吗?你我可是正儿八经的打斗,我没有耍手段啊!” 是的,没有耍手段,所以,庭序也没有可以骂出口的话,只说了个你,就被回怼的无话可说。 景同尘看着这边的战况,他虽然有法术在身,但是,谁知道还会有什么幺蛾子,既然没有完全之策,还是不要恋战的好,景同尘一个后旋踢,拉开了和司长薄的距离,直接扔掉长剑,祭出灵火,朝着司长薄打过去,司长薄也惊讶于这个人竟然能直接将天火托于掌心,为他所用,火光所过之处,灼热非常。 司长薄旋身夺过,那火焰似乎有眼睛一样,一直追着他,司长薄和火光缠斗在一起,司长薄现在不是九重天的潇然仙,怎么可能对抗的住那火光! 凡人看起来于凡火无异,但凡会一点点法术的人都知道那是来自冥界的无业火,无业火相传是冥界的焚神业火,焚神颤明,神明在无业火的炬焚下皆魂飞魄散超生不得。 说的是无业火,普通人看起来却和凡火差不多,想要和着自然之物对抗一番,就多了许多荡气回肠的故事,许多飞蛾扑火的人,说他们自不量力,自己还比不上。 那火光一直追着司长薄,左右试探,一下子打在司长薄身上,司长薄后退两步,吐出一口鲜血,嘴角沾染了些血迹,正巧他怀中的锦鲤玉佩微微掉出来,白光乍现,电光火石之间将那火光吞噬,又再次归于沉寂, “司长薄!” “殿下!” 两道声音一同想起,云清川三步并作两步的跑过去扶着司长薄, “你没事吧!” 凡习守在司长薄身前,保护着司长薄, 司长薄摇摇头,对着云清川扯出一个笑, “别担心,没事的。” 皱着的眉头昭示着事情的不简单,他可以察觉到是自己身上是那块儿玉佩帮了他,这么说来,那玉佩也不是凡物吗?到底是怎么回事?景同尘实在是不想让谢予洲动手,他的身体也不适合在动手,受了那么多刑,留了那么多血,又在这暗无天日的大牢里待了那么长时间,怎么可能还像以前一样生龙活虎的。 趁着这个机会,景同尘示意谢予洲离开, 谢予洲计上心头, “我要走,也总得带走点什么!” 说着,将庭序打晕,大摇大摆的带着一个狱卒走了。 ………… 东宫之中,太医来来往往,人影攒动,一盆一盆的血水端出去,东宫门前已经围了好些人,风擢之宴上的人大部分都没有来得及走,出了刑部这样的事,刑部这么一闹已经到了晚上,刚刚华灯亮,段定乾终于知道事情的重要性,衣衫不整的从未央宫跑出来,忙不迭的跑到东宫,连轿撵都没来的及坐,守在东宫门外,小吉公公这样年轻力壮的人都没有能赶得上段定乾的速度,可见,这位皇帝陛下是跑的有多快。 只是他也没有看到,在他出了未央宫之后,佟锦霜脸上的表情是什么样的, 婵娟看着段定乾和小吉公公前前后后,火急火燎的跑出去,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等到佟锦霜喊她的时候,也是战战兢兢的进去,谁知道见到佟锦霜的时候,她的脸上确实喜笑颜开,眉眼间满是笑意,看着整个人都明艳动人了不少, “愣在那里干什么,更衣!过一会儿,有好戏看了。” 哪怕是婵娟这样见过不少世面的人,对这件事没那么开放,这才刚刚夜幕降临啊,而且内务府一般也不会准许的吧! 自打佟锦霜进宫以来,这样的事情还想不止发生过一次了吧!真的是她们家娘娘深得皇上喜爱,还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呢? 莫非是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 婵娟不敢多想,她本来就只是一个丫头,以前在佟府是这样,现在到了皇宫也是这样,主子的事情,她没有资格插嘴。不敢在愣怔,赶紧走上前去,服侍佟锦霜,看着佟锦霜没有动怒的意思,她也放下心来,和佟锦霜像平常一样的说话, “发生了什么事情,奴婢刚才看到皇上好小吉公公火急火燎的跑出去了。” 佟锦霜眉眼间都是阴谋得逞的笑意,映照在镜子里,看到人瘆得慌,婵娟一直盯着镜子里的佟锦霜,越看越不认识这个人了,她还是佟府的那个小姐吗?她还是一开始的佟嫔娘娘吗? “太子殿下受伤了,听说伤的很重 怕是要没命了!” “啊?太子殿下手伤了?那,娘娘娘娘这样高兴?” “太子殿下受伤,这对本宫来说不是个好消息吗?或者你有什么好消息要告诉本宫?” 婵娟尴尬的笑了笑, “是啊,是好消息,太子受伤了,若是病重不治身亡,娘娘再为皇上生下个皇子,那定然是好事一件。” 虽然是好事,但是这也太远了吧,佟锦霜还没有孩子,就想到了这些? 佟锦霜不是没有看出来,婵娟的不自然,不过这些都不重要,婵娟怎么想也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人被救出来,还重伤了刑部。她在进了宫之后就不是佟锦霜了,婵娟要是不打搅她的事,她就留着她,她要是动了别的心思,她不介意处置了她,皇宫里,她一个人走,也不是不可以。 “婵娟,错了!太子受伤或者死去和本宫没有半点关系,他的生死本宫不在乎。本宫高兴是因为,刑部要遭殃了!” 婵娟已经将佟锦霜的发髻绾好,佟锦霜摆摆手,示意她要自己上妆,纤纤玉手拿起眉笔,给自己画眉毛,慵懒的声音响起, “婵娟,你知道太子为什么受伤吗?”婵娟摇摇头, 佟锦霜继续说, “太子受伤,是因为有人偷袭了刑部大牢,放走了一个叫谢予洲的人,那个人是天和国派到凛朝的细作,谢予洲在刑部的地界上被劫走,太子在刑部被伤,一来是玩忽职守,二来是储君被伤,你说这么大的罪名最终会落到谁的头上?是当时在现场的临渊殿下吗?不是,是我们敬爱的佟硕佟大人,刑部最高的长官,尚书大人。” 婵娟摇着嘴唇,她察觉到佟锦霜很可怕,那是她爹呀,是她的亲生父亲,竟然也可以这么狠? “娘娘,那可是佟大人,是您的生身父亲呀!” 佟锦霜描眉的手指一用力,眉笔应声而断,佟锦霜把眉笔拍在桌子上,刷的一下站起来, “父亲?本宫说他是,他就是,本宫说他不是,他就没有资格做本宫的父亲,瑾端贵妃的父亲可不是说都能做的。” 婵娟刷的一下子跪下来, “娘娘恕罪,娘娘恕罪,婵娟不是有意的。” 佟锦霜一笑, “本宫又不是和你生气,你何罪之有!起来吧!” 说着把婵娟扶起来,她从来没有把婵娟当做过奴婢,整日里,也只有她陪着自己,非要说什么的话,婵娟算着是一个说话解闷儿的人吧! 佟硕,你的好日子要到头了。 段定乾跑到东宫的时候,郑梓月已经哭成了泪人,段定乾姗姗来迟,羞愧难当的抱住郑梓月,颤抖着声音问到, “怎么样?怎么样?泓儿怎么样了,可是还没有醒?” 郑梓月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丝毫没有一国之母的仪态,其实也是,儿子都快要死了,仪态什么的,都喂狗去吧! “臣妾不知道,臣妾只看到一盆一盆的血水端出来,太医在里面救治,也不让臣妾进去看,臣妾好担心啊!皇上!” 段定乾轻轻的拍着郑梓月的后背,安慰着她, “不会的,咱们的泓儿福大命大,不会有事的,你放心吧!这话也不知道是在安慰自己还是在安慰郑梓月。 第一百八十七章:酌酒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余令他们都在东宫门外,看着皇上这般模样,也不由得想要上去安慰, “来人,来人啊。” “皇上。” “你们进去看看太子殿下到底怎么样了,快去。” 穆离朱拦下那些人,义正言辞的说, “皇上, 太医说了,不让人进去,您还是别这么做了,免得惊扰了太医,太子殿下本就凶险,还是不要冒险的好。” 郑梓月也附和着说, “是啊,皇上,咱们还是在这里等等消息吧!不要再生事端了,泓儿可经不起这么折腾了。” 段定乾对着那东宫的门望眼欲穿,对于这个儿子,他是真心疼爱的,是治国之才,也很是孝顺,要是就这么没了,哎,他真的不敢想。 余令悄悄伸手拉回了穆离朱,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 “你胆子忒大了,皇上面前都敢这般放肆。” 穆离朱不以为然,“怕什么,我说的是真话,也是在做好事,他要是冤枉我,那是他的不对。” “你啊你,这话也就你说得出来。” 穆离朱俏丽的对余令笑了笑, “那是自然。” 这样的插曲在众人眼里不值一提,可是在谭静霭眼中,这简直就是晴天霹雳,余令他,怎么可以这样?明明说好不纳妾,只娶妻的,为什么现在又和别人耳鬓厮磨,卿卿我我。 谭静霭管不得太子怎么样,会不会有事,她现在只想知道,到底在她不在的日子里,发生了什么,不是说这辈子就一个妻吗? 穆离朱算怎么回事啊!他明明在秋园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拒绝了穆离朱的啊,为什么,为什么现在是这样呢? 难道余令的身边人是谁都可以,只要不是她谭静霭吗?就因为她找过陈氏? 她现在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和余令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在一起了,她是天女,在成为天女的时候,就决定了她这一辈子,都只能做那一朵空谷繁花,拒人于千里之外,远离滚滚红尘。 刑部大牢一场劫杀,让一般都狱卒丧命,也让谭静霭没有办法再在刑部待下去,所谓度化犯人的事情,也到此结束。这件事情中,除了佟锦霜,就属谭静霭得到的好处最多,不费吹灰之力就从刑部出来了,自此,谭静霭死去,留在凛朝的只有谭氏天女。 郑梓月在东宫门外哭的凄惨,实在是担心,光是一盆一盆的血水就让人看的胆战心惊。 东宫内,却是另外一番景象,段深泓袒露着半边身子,衣衫半解,挺直腰杆,盘腿坐在床上,酌酌拿着处理伤口的东西在认真的给他处理伤口,段深泓好不悠闲,一只手端着茶杯,堪堪的放在盘腿的膝盖上,想起来了喝一口,让人觉得被刺穿肩膀的人不是他, 东宫之内哪里有什么太医啊,也就勉强有几个会包扎伤口的,云郴和段商羽是因为 “帮着请太医”才有幸能进来东宫,然后看到这么具有戏剧性的场面,外面一群人提心吊胆的担心着,里头一群人悠闲自在的喝着茶。 酌酌将最后一卷纱布给段深泓包扎好, “好了,二皇兄感觉怎么样?可还疼?” 段深泓摇摇头, “不疼了,没事,乖,去把东西放回去,然后过来坐。” 酌酌乖巧的点点头,“好。” 说完久麻利的走开,云郴皱着眉头,大叫, “这么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思明公主怎么会在你的寝宫呢?我玄幻了,你也知道吗?不会你们都知道吧!” 云郴在大殿里挨个问,生怕只有他一个人不知道,好在得到的结果他还是可以接受的,被蒙在鼓里的人不是只有他一个。 云清川寸步不离的守着司长薄,她可是看的清楚,那火光是打到了司长薄身上的,没有外伤,但是内伤肯定不小,明明很难受了,还得在这里替段定乾处理烂摊子,守着凛朝的储君。这的不知道,在司长薄没有在朝堂的那些年,段定乾这个皇上到底是怎么当的。 司长薄知道云清川很担心,对着他笑了笑, “放心,我没事。” “怎么会没事呢!我,” 司长薄长长的手指放在云清川的嘴巴上, “嘘,我真的没事,不信的话,你来检查!” 云清川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忽然放大的司长薄的脸和被司长薄握住的手,不自觉的红了脸颊,刷的一下把手缩回来,低下了头, “不理你了!我担心你,你竟然调戏我!” 司长薄看她害羞的样子,不由的笑了, “害羞了?脸皮这么薄可怎么好?待你我成亲之时,定然有许多人要逗弄,你还是这般一害羞就不理我?那我可是好委屈的!” 说着将云清川的头抬起来, “好了,现在,乖乖的听一听思明公主的事,好不好?嗯?” “嗯!” 云清川刚刚抬起头,就被司长薄温暖的大手掌挡住了眼睛, 因为, 段深泓正在慢吞吞的穿好衣服,他偏头,将滑落在自己肩头的衣服拉起来,挡住了光洁的后背,用手指拨拉了几下头发,把藏在衣服里的头发捞出来,段深泓也是个美男子,这样一翻动作做出来别有一番滋味,当然不能落在云清川眼里了, 但是,却落在了另一个女孩子的眼中,放好了东西回来的酌酌。云清川长长的眼睫毛一下一下的刮着司长薄的手掌,弄得他痒痒的, “可以放开我了吗?临渊殿下!” 云清川就是故意的,他不让她叫她临渊殿下,她偏要在太岁头上松一松土。 云清川得逞的一笑,转身去看酌酌,酌酌脸上带着淡笑, “怎么都这样看着我,我的脸上是有什么东西吗?” 段深泓浅笑, “没什么,他们只是好奇你为什么会在东宫。” 酌酌赶紧解释道, “你们别误会,二皇兄是因为我被人欺负了,他帮我来着,只是阴差阳错的,我就在东宫了,本来想着等她们走了就回宫的,结果等来等去的,等到了你们。” 云郴提着的一颗心可算是放下来了,毫不客气的坐在椅子上,大口喘着气, “差一点就要吓死我了,还以为你金屋藏娇了呢!刚开始看见思明区公主时,我还不太敢相信呢,要不是听见她叫你二皇兄,我真的一点都没敢想她是思明公主,只当她是和思明公主长得相像,亦或者是我认错了人,我以为的思明公主不是真正的思明公主,我不常在敬虔帝京,认错也是可能的,万万没想到是这么一种情况!” 这要是真的,那不得是乱了辈分吗?还好还好,他只是自己吓自己。 段商羽拉着酌酌的手,让她坐下,问到, “谁欺负你了?告诉我,我去给你欺负回来。” 段家的这一辈都是护短的,即是自家妹妹,断没有给别人欺负的道理。 酌酌感激的看向段商羽, “多谢五皇兄,二皇兄已经惩戒过了,不必再找她们麻烦了。” 五皇兄,这小嘴甜的,终于有人叫他一声皇兄了,这皇兄听起来这么那么动听呢。这一声皇兄叫的他心里美滋滋的,还没有被人教过皇兄呢,他最小,每天都只有叫别人哥哥姐姐的份儿,也没觉得那皇兄多好听, 今日一听,果然是不一样的。这几个兄弟姐妹,只有酌酌这个后来的妹妹是叫他们几个皇兄皇姐的, “酌酌乖,在叫几声皇兄听听。” “皇兄!” 段商羽笑的合不拢嘴,“哎呀,真乖!” 段深泓用自己没有受伤的那一边的手捏了捏酌酌粉仆仆的脸, “说说你的英武事迹吧,让他们也都知道知道,你不说我可就要说了啊!别到时候说我欺负你。” 酌酌抬眼望天,这都是些什么哥哥呀!心里苦! 云清川看着酌酌皱眉但是不能反抗的样子,不由的想起了自己小时候,云郴欺负自己的样子, “莫不是天下所有的哥哥都是一个样子,欺负起自家妹妹的时候都不记得是亲生妹妹,怎么欺负怎么来!” 段商羽摇摇头, “你这话可不对,自古以来都是,我家的妹妹只有我家的哥哥可以欺负,旁人,只有被我家妹妹欺负的份儿。哈哈!” 段深泓一脸笑意的看着酌酌,看的酌酌只发怵,那么丢人的事情,她不想说呀! 酌酌环顾一周,屁颠屁颠的跑到了云清川身边,紧紧的抱着她, “清川姐姐,你要帮我,帮我啊,只有我们是妹妹,做妹妹的不能没有脾气的!” 酌酌比云清川小三四岁吧,但是因为从小被养在那个宫女身边,那宫女把她保护的很好,没有让她经历过什么勾心斗角,最坏的事情也不过是饿肚子,没饭吃,所以保留了弥足珍贵的纯真和童心,笑起来可爱极了,眼眸中清明单纯,不像是个皇家的孩子,倒是真的像一个平民家长大的孩子。 谁对她好,她就给谁真心,谁对她不好,她就躲得他们远远的。 “是的,酌酌说的没错,那你能不能先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我也好好奇呀!” 说着害激动的跺了跺脚,酌酌立马放开了抱着云清川的手, “清川姐姐也欺负我!” 酌酌委屈巴巴的,段深泓怎么肯放过这个欺负人的机会呢?见酌酌死活都不肯说,他也不问了,准备自己说来, 酌酌叉着腰,佯装要生气, 第一百八十八章:郑子凡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二皇兄,你要是说出来,我,我就不理你了。” 段深泓一看就知道这丫头没生气,他还不清楚她嘛!段深泓也傲娇, “才不在乎呢,不理就不理吧!” 完了之后捂住自己的伤口, “哎呦,不行了,不行了,伤口好疼啊,” 说着往段商羽这边靠了靠,伸手搭在了段商羽的肩膀上, “不行了,商羽,好疼啊,伤口被妹妹气的疼起来了,我是不是没救了啊!” 段商羽配合的十分好,夸张的说, “是吗?二哥,那可怎么办?要不要吃点人参补补啊!我听说,那个治伤比较好啊!” 酌酌看着这两个戏精一样的皇兄,真心觉得他们的脑子是不是互相喂给对方吃了呀! “说吧说吧,就会欺负我。” 段深泓和段商羽对视一眼,眼中都是得逞的意味。段深泓肩头的衣裳降了落未落,没有好好的穿着,也没有掉下来,有些隐隐约约的朦胧美。 “我从群贤殿往武场走的时候,碰上了靖侯家的二女儿丹黎小姐和丞相家的小公子,郑子凡,远远的瞧见有些冲突,我走近了才看见那郑子凡身上血迹斑斑,衣裳都破了好几块儿, 肉眼可见的血肉翻腾,薛丹黎身上也满是尘土,狼狈不堪,一问才知道,有人把薛丹黎扔到了老虎笼子里面去,幸好郑子凡经过才将她救了出来,两个人都虎口脱险,一时激动,而且郑子凡还一直流血,薛丹黎害怕,才说话说的大了些,” 段商羽疑惑, “老虎都是经过训练,按道理不会伤人的,怎么会伤了郑子凡呢?” 伤了谁都好说,偏偏是郑家的独苗,郑蕤要是能放过才怪呢! 段深泓略有深意的看着酌酌, “是,只是我刚刚走过去的时候,我们思明公主就从树上掉下来了,被一只麻雀吓到了,就那么直刷刷落在我的怀里。若非是我正好在,估计要摔成个狗啃泥了。” 说着还不忘了看向酌酌,酌酌上赶着解释, “那是因为它忽然飞过来,我没有准备 才会被吓到的。” “你那被麻雀吓到了吗?你那是做贼心虚!薛丹黎就是她扔进老虎笼子里面的。郑子凡身上有一种异香,刺激了那老虎,险些伤了郑家的独苗苗。你敢说不是你?” 段深泓语气带有些重,实在是那人是郑子凡,酌酌也不怕,反驳道, “是他们先欺负我的,以前我也经常和老虎待在一起啊,一待就是一个晚上,也没有人关心我是不是会被老虎吃掉啊!郑子凡只不过就是在老虎笼子里翻了一下而已,不会死的,而且我还在他身边呢,他怎么会死吗?” 段深泓再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之下,选择了保护自家妹妹,但若真的是自己妹妹的错,也不能纵然,不让养出来的还不是一个肆无忌惮的坏孩子吗? 当时,段深泓出于本能接住了从树上掉下来的酌酌,酌酌身上的味道和郑子凡身上的味道很像,可这酌酌头发乱作一团,像是在那里住了小鸟, 郑子凡看见酌酌掉下来,挣扎着起来,薛丹黎在一旁扶着他,眼神却一直放在段深泓抱着酌酌的手臂上,若那双手臂抱住的是她,就好了。 “我就知道是你这个死丫头,老子不就和你开个玩笑嘛,至于吗?” 酌酌从段深泓的怀里跳下来, “是你先欺负我的,还不允许我反击了?” 段深泓看向酌酌, “发生什么事情了?” “皇兄,他拿火把烧我头发,还拿匕首划破了我的衣服,说我胆小怕事,不是皇家正统,说我活该被人欺负,天生就是下贱的东西。我说我不是,他说若是不是,就将一会儿第一个到老虎园的人扔进去,我照做了!他怕出事,才跳进去救人的!” 段深泓眉头紧锁,酌酌是下了圣旨,所有人都承认的凛朝公主,怎么能被这么侮辱, “郑子凡,这件事是真的么?” 郑子凡扭捏道, “是,但是,太子殿下,我真的只是想逗弄一下思明公主,不是有意的,而且你看,我都伤成这样了,也算是将功补过了吧!您就大人有大量,别追究了。” 薛丹黎听见这样的话,都要被气晕了,她的命就这么被他们玩弄在股掌之中么?她虽然是庶出小姐,可也是人啊!而且,她第一次单独出现在段深泓身边,就是这样一副狼狈的样子,以后怎么才能给段深泓留下好印象,让自己入住东宫呢? 段深泓顿时这气就上来了,“不追究?郑子凡,你轻飘飘的一句话,就将所有的事情都翻过去来吗?” 薛丹黎这个时候有哭的梨花带雨的, “就是啊,郑公子,我就是在这么不受宠爱,也是靖侯府的小姐,我一个活生生的人,就是你和思明公主打赌的借口吗?郑公子何必这么折煞我呢,我一条贱命,比不得思明公主高贵,却也不能让你们这般欺凌吧!” 郑子凡一瞬间笑了,插着腰,一幅神气十足 看不起人的样子, “不是我说,薛丹黎,你在这儿凑什么热闹啊,是你自己要过来的,又不是我逼你的,再说了,你自己为什么过来的你自己不知道啊,还在这里装什么清高啊!我告诉你,你就是活该!我就该让老虎吃了你,就不该进去救你。” “郑公子这是什么话,我被扔进老虎笼子里还是我的错了?公子,你不能张口就胡来吧!” “哼,老子告诉你,今天虎园这边,就不该有人,老子和那个死丫头打赌之前就安排好一切了,这儿的人老子都让人赶走了,你自己为什么要硬闯,你自己不知道吗?老子一向不做那些没有把握的事情,老子打赌,自然是一定要赢的,结果跑来了个你,还差点让老子把命丢在里面,真是晦气!” 郑子凡的话让薛丹黎红了脸,确实,她到这里是因为刚才看到了段深泓,想着他要是去武场,一定会经过虎园,她在这里等着他,来一个偶遇,或许这特别的相遇方式,会让段深泓记住她,她在靠近这边的时候有人拦过她,她还以为那些家仆是那个小姐的家仆,也和自己存了一样的心思,想要在这里见到段深泓, 她这么一想,更加确定了要进来的心,不能让别人捷足先登。 她用靖侯府威胁,让他们放自己进去,那家仆也觉得,既然是你自己要进去的,那出了什么事就不关他们的事了,他们拦了,是这位靖侯府的小姐要硬闯的。 薛丹黎不是对着郑子凡辩解,而是对着段深泓,一副悲痛欲绝,伤心难耐的表情,柔柔弱弱的说到, “太子殿下明查,臣女只不过是见这边风景独好,想来观赏一番的,谁知道竟然会中了圈套,被推进老虎笼子里面,险些丧命,这样飞来横祸,臣女实在是……” 说到此处,薛丹黎似乎心痛难耐,说不上话来,作势要晕倒,段深泓不着痕迹的躲了躲,这样一来,她若是要晕,不是郑子凡手疾眼快拉住她,她就只能晕倒在地上了,本来就狼狈不堪,这要是在摔一下,还不定是什么样子呢。想到此处,薛丹黎继续说道, “臣女只能感谢上苍眷顾,让臣女不至于成了老虎的嘴下亡魂。” 段深泓很是生气,太子殿下的气势乍现, “放肆,郑子凡,皇家重地,你当是你郑家的后花园吗?你说拦住就拦住了?还敢对思明公主出言不逊,你好大的胆子!”薛丹黎还以为是段深泓在为了她出气,心里一阵激动,脸上悄悄泛上红晕,实则,段深泓只是就事论事罢了! 郑子凡自小就被宠着长大,不守规矩习惯了,即便是在明知道段深泓已经生气的前提下,也不知道收敛一些, “我有没有伤到人,而且我自己还一身的伤呢,按道理,不应该是我是受害者吗?太子殿下,你该向着我说话才是,怎么还反过来定我的罪呢!” “向着你?郑子凡,你羞辱皇嗣,在皇宫里面作威作福,还险些害了薛家小姐,不向你问罪已经算是对你网开一面了。” 酌酌在一旁,像是找到靠山的小松鼠 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 郑子凡捂着自己受伤的地方,愤愤不平, “明明就是我吃了亏的是,薛丹黎她心术不正,非要闯进来的,这也要怪我?你怎么不说是那个死丫头把薛丹黎推进去的呢?” 酌酌叉腰, “是你要和我打赌的,是你对我使了激将法的。” “好好好,是我,我承认,是我不该和你打赌,但是,我也受伤了,差不多就得了吧。再有,我最憋屈了,好不好,平白无故的还搭上一条人命。” 段深泓还要说什么,就被酌酌拉住, “算了,皇兄,咱们不和他们一般见识,他也算受到了惩罚,不用在追究了。” “下去吧,若不是思明公主求情,今日,定要把你拖到未央宫拷打上一顿才算完事。” 郑子凡用手捂着自己的屁股,一瘸一扭的走了,走之前还不忘给了薛丹黎一个白眼,薛丹黎那叫一个委屈啊,双眼含着泪水,可怜巴巴的看着段深泓, “多谢太子殿下替臣女做主,臣女感激不尽!日后定然回报太子殿下救命之恩!” 第一百八十九章:原委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不必,本宫这么做,也是为了自家妹妹。薛小姐受了惊吓,还是回去歇歇吧,不过呢,本宫还是要奉劝你一句,不要肖想一些本不属于你的东西,要不然最后得不偿失,就是你自己的罪过。” 薛丹黎惊恐的看向段深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他早就知道自己是为了他才来的吗?那他不应该很高兴吗?有人喜欢他,他应该觉得很高兴啊,为什么看起来很嫌弃呢? 或许有些人觉得喜欢自己的人多是一件很威风的事情,但是对于段深泓来说并不是,他并不喜欢被别人缠着的感觉,那些不喜欢的女子待在他身边,只会让他觉得聒噪,每日像苍蝇一样的在他眼前献殷勤,实在无聊。 爱上一个人并不是他们的错,可不喜欢被那些不相干的人粘着也没有错啊!他一向当断则断,说他自作多情也好,冷酷无情也罢,能理得清的就理,理不清的,就斩了。 本来对于薛丹黎,他打算好言相劝的,但是就这短短几句话,就知道,这个女子也好她姐姐一样,不是一个省油的灯, 日后报恩!呵呵,不是当牛做马就是以身相许,对于薛丹黎,他敢肯定,是后者,而且也不是为了情爱,而是为了权利,从郑子凡的话里他隐隐约约就可以猜到了。 再加上薛丹黎现在说的这几句模棱两可,略带暧昧的话,他就可以断定了,薛丹黎,并不是一个单纯良善之人,对她好言相劝她未必会听,还是说些狠话,但愿,能断了他的念头 谁不想像余令一样娶一个自己心爱的女子呢,但是谁又能做得到,更何况他是太子,他也在尽力是为自己的未来做争取,说不定还有一丝丝自己做主的机会,只是机会渺茫,他已经有了权利,若是在婚姻美满,家庭幸福,怕是要惹天妒。薛丹黎一瞬间从天上掉到地下,段深泓的话给了她重重的一击,砸的她有些懵, “什么!” “本宫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不想再重复一遍。” 伸手把酌酌揽在自己的怀里,冷冷的说, “丹黎小姐还不走吗?是等着本宫赶人吗?” 薛丹黎难以置信,咬着嘴唇可怜巴巴的离开,酌酌扳着段深泓的手臂,探出头去,想要看看薛丹黎,却被段深泓一拉拉回来, “看什么看?看你自己着乱糟糟的样子,哪里还有一点公主的样子!转过去,我看看你的头发怎么样了!” 虽然带着呵斥,但到底还是关爱着。 酌酌乖巧的背过身去,及腰的长发被烧的抓成一团,段深泓伸手捯饬了两下,看着着乱糟糟的头发,自己也是无从下手,手不自觉的隔空抓了两下,最终无奈的放下, “这个,皇兄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我还有事,你认得去东宫的路吗?拿着令牌去东宫找一个会梳头发的嬷嬷,给你整理一下,去别处我也不放心,只是,我现在也走不开。” 说着把自己的令牌拿出来,上面赫然写着东宫两个大字,酌酌点点头, “认的路的,皇兄放心,我不会给皇家丢脸的。” 乖巧懂事的让人心疼,到现在了还想着是不给皇家丢脸,其实酌酌还小,这些事情,不应该牵绊住她的,段深泓心疼这个妹妹,摸了摸她的头, “去吧,小心点。拿好令牌,别丢了!” “嗯嗯。” ………… 云郴翘着二郎腿,手指一下一下的拍打着桌面, “原来是这样,这么说来,是郑子凡先欺负思明公主在前的。” “嗯,但是,郑家就这么一个独苗苗,在老虎笼子里爬了一圈出来,还不定郑蕤会干什么呢,还是得防着些!” 段深泓正襟危坐,看向酌酌, “现在能告诉我,怎么回事了吗?你身上的香味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以前,为什么会和老虎待在一起一个晚上?” 酌酌纠结,用手铰着自己的衣裳,躲闪着不敢看段深泓的眼睛,但是奈何段深泓的眼神太过灼热,她躲不了。 “我,我,二皇兄,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是真的不知道!” 云清川说到, “太子殿下,算了吧,我们这么多人在,酌酌也不好说,等她想说了,自然就会说了。” “嗯嗯,也是。西林,戏演的差不多了,让他们进来吧!” 段深泓演这么一场戏,就是为了给段定乾一个警示,要是在这么撒手不管,凛朝就真的没了。 在段定乾他们进来之前,段深泓还把酌酌给藏了起来,不然就露馅了。 郑梓月几乎是跌跌撞撞的跑进来,坐在床边,满脸疼惜的看着床上脸色惨白的段深泓, “孩子啊,怎么伤成这样啊!除了肩膀上的伤,还有什么地方受伤了?快给母后看看,可吓死母后了。” 段深泓淡笑, “没有了,母后不必担心,我这↑都是一些皮外伤,不打紧的。” 说完目光灼灼的看向段定乾, “要紧的是,父皇,那个天和国的暗探被救走了,而且前来营救他的人可操纵凡火,不像是普通人。” “什么?” 段定乾的脸上也很是凝重, “不是凡人?朕曾经听闻,凡世中人多有修仙之人,天地万物都能为之所用,若是天和国有那样的高人在,只怕是如虎添翼啊!” “那倒不至于。”段商羽接过话来, “儿臣听闻,泱泱三十万民众,若是人人修仙,能成的也不过二三,且成仙多有机缘,数千万年都没有几个,但凡成仙之人,都是有大功之人,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成仙的,他能掌控凡火,说不定也只是像那杂耍一般,是障眼法罢了。” 段书均不由得一笑,现在要处置的不是天和国,而是凛朝,攘外必先安内,内里的蛀虫不除,做什么都会事半功倍。 “父皇多虑了,就算天和国真的有神仙,我们凛朝不是还有临渊殿下吗?还有最近刚刚冒出来的鱼目道长,最不济,天女不是还在这儿么,天女可通神意,让天女问问上天,凛朝的国运如何,也不是什么难事。” 段定乾被段深泓一提醒,也不那么担心了,君权神授,他是天子,他身上有一半天意,谭静霭身上又有一半天意,他们强强联合,还怕一个小小的天和国吗? “父皇,关于神仙的事情,有神仙在管,朝廷的事情,还得父皇来做决断,儿臣斗胆,想让父皇好好查一查佟硕佟大人,他看管刑部,那黑衣人进入刑部如履平地,刑部大牢到谢予洲所在之处的机关一处都没有触发,儿臣实在是不相信,那群人的武功能有那么高,不是刑部有了叛徒,就是有天和国的暗探在凛朝中身居高位,或者, 儿臣可以换一种说法,天和国已经买通了凛朝的大官,准备来一个里应外合,把凛朝收入囊中。还请父皇可以将此事彻查到底。” 段定乾看着自己脸色苍白的儿子,还在记挂这朝堂上的事情,一时间觉得自己似乎真的是一个不称职的皇帝,也是一个不称职的父亲,可是都不称职这么多年了,一时间要做一个称职的父亲和皇帝,也很是不适应,他竟然不知道对于段深泓这一番话,该作何回应。 组织了半天,也只有寥寥几个字, “你好好休息,这件事,等你好起来再说。这些不着急。” 说完转身就要走,段深泓着急的叫住他, “父皇!佟硕玩忽职守,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罪责难逃!” 段深泓的动作太大,让刚刚包扎好的伤口又裂开了,郑梓月看见纱布处不停的有血流出来,按住了段深泓动不停的身体, “有什么事情,等你的身体好一好了再说吧,现在也夜深了,该休息了。泓儿,听母后的话,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段深泓皱着眉头,一动不动的盯着段定乾,段定乾最终败下阵来,看着眼前脸色惨白的儿子,怎么都没有办法平息自己内心的怒火,他是有些畏手畏脚的,做不到杀伐决断, 但是也不忍心看着儿子如此被伤害,但是很奇怪,在段深泓提出要严查这件事的时候,他第一个想到的不是凛朝的安危,而是,如果真的重罚了佟硕,佟锦霜会不会很难过,那是她的父亲啊! 可他丝毫不记得,自己也是段深泓的父亲,他一次又一次的让他的孩子们失望,不管是为了什么,没有一次会为了他的孩子们,做出妥协。 “罢了,高卓然!” “臣在!” “你先去尚书府,传朕口谕,将佟硕关进大理寺,等候处置,再有,将刑部暂时交给五皇子看管。” “是。” 段定乾安慰了郑梓月几句,佟锦霜带着香风姗姗来迟,脸上化着精致的妆容,脂粉香气被风吹来,连空气都带上了几分甜腻,她莲步轻移,款款而来, “臣妾拜见皇上,皇后娘娘!臣妾听闻太子殿下受伤了,特地赶来探望,太子殿下的伤怎么样了?太医可有来看过了!” 段定乾很自然的牵过佟锦霜的手,安慰道, “没事,霜儿不必担心,没有生命危险。” 佟锦霜装腔作势的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担心死成妾了。” “不担心,没事。” 第一百九十章:饥而欲食,寒而欲暖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段深泓皮笑肉不笑的说, “谢瑾端娘娘关心,我没事。” “那就好,皇上,夜已经很深了,我们就不要打扰太子殿下休息了。臣妾便先行告退了。” “朕同你一起走。”说完看向郑梓月,“皇后可要一起?” 郑梓月点点头,帮着段深泓掖了掖被子,说道, “那母后就先行离开了,你好好休息,天和国的事情先别担心,身体要紧!” 段深泓点点头, “母后回去的时候小心点。” “好!” 最后恋恋不舍的看了段深泓几眼才离开,皇上一走,其他人也都离开了,整个东宫里一刹那就只剩下段深泓和西林,段深泓开口道, “西林,你先下去吧!本宫想一个人静一静。” 西林抱拳,退下。 段深泓一个人呆呆的坐了好久,才想起来酌酌似乎还藏在自己的殿中,试探的叫了一声, “酌酌?还在吗?” “在呢!在呢!皇兄!” 酌酌从帷幔后面露出一个小脑袋,摇摇晃晃的看着段深泓, “皇兄,他们都走了吗?” 段深泓点点头, “走了,你可以出来了。” 酌酌笑着,整张脸都皱在一起,眼睛都笑没了, “皇兄宫里的糕点很好吃,我来的时候吃了不少呢!” 等走到段深泓身边的时候看见段深泓身上的伤口又裂开了,酌酌麻利的爬上床,把段深泓身上那边的衣服脱下来,段深泓小香肩半露,酌酌紧张的看着段深泓的伤口,心疼的吹了吹, “伤口裂开了,皇兄,我再给你包扎一下吧!” 还没等段深泓说话,酌酌的手就已经开始动了,她小心翼翼的把刚刚缠上的纱布解开,有重新换上了新的纱布。 整个过程又快又利索,毫不拖泥带水,还一点也不疼,只是多多少少有些别扭,酌酌没有意识到,但是不代表段深泓没有意识到,他门并非长兄和幼妹, 虽然酌酌天性单纯,他们之间的年岁也只是差三四岁,不多也不少,这样总是有些不妥。偏偏对面是个小丫头,他直说了她又听不懂,还要解释,更显得不合适,那些事情原本应该是她娘来告诉她的。 酌酌一边包扎一边说, “皇兄对于父皇的话莫要放在心上,他只是对瑾端娘娘很喜欢,所以不想让她伤心,这才不愿意应承皇兄的意思要严查这件事的。” “你都听到了?” 酌酌立马解释, “我,我不是故意的,皇兄,我只是刚好就听到了。” 段深泓宠溺的摸摸酌酌的头, “没有怪你的意思,只是随便问问,不用那么紧张,我是你皇兄,我们是一家人 你不再是以前那个可以任人欺凌的小女娃娃了,我们在一起可以肆无忌惮的说话,说什么都无所谓,因为我们是亲人,亲人之间是可以说真话的,你也不用那么胆战心惊,句句话都踹测他人的用意,轻松一点,不然整天都是不高兴的。” 酌酌狠狠的点点头, “嗯嗯,就是把皇兄当成一家人,才会说这些话的,父皇对瑾端娘娘很是喜欢,我在华蓝殿的时候,经常看到父皇和瑾端娘娘一起描眉赏花,父皇经常陪着瑾端娘娘,一陪就是一整天,很像娘亲口中说的寻常夫妻那样的,琴瑟和鸣的。” “是啊,我也很久没有见到父皇对于那个女子这样上心了。对了,你说你经常一整天都会和老虎待在一起,是怎么回事?是以前的时候,有人欺负你吗?” 酌酌替段深泓包扎好伤口,给段深泓把肩上的衣裳提上去,随后坐在床边,回忆起那段和野兽为伍的日子, “皇兄,这皇宫,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有些什么事情,总是一股风的时间,整个皇宫就都知道了,娘亲生下我的时候,所有人都知道,我本该是公主,但是却不被承认,一个连名字都没有的公主,活下来是很难的。 皇兄,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都相信,人本来就是有罪过的,不然为什么她们可以那么坏,那么坏!” 说着泪水不受控制的流出来,段深泓在酌酌身后,看着那小身板因为哭泣而轻轻颤抖, “若你只是一个普通人,她们或许会觉得大家都是可怜人,而对你有些许善良,就算不对你好,也不至于迫害,可当你和她们不一样的时候,你就会是那个群体集体欺负的对象,她们见不得别人好,见不得别人高贵,谁都可以欺负你,甚至,他们会觉得,欺负你会让他们很有面子, 她们会说,你看,这就是公主,这就是人们口中金枝玉叶的公主,还不是被我欺负,在我手低下求饶,他们会因为欺负我而感觉到高人一等,每天都争先恐后的来欺负我,那些人曾经告诉我说,欺负我就是因为我是被遗弃的公主,就只是因为这个。” 酌酌越说哭的越厉害,虽然已经极力克制但是真正的伤心是忍不住的,段深泓把她揽到自己的怀里,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醇厚的嗓音在酌酌的耳朵旁边响起, “不哭了,那些都过去了,以后,不会有人再来欺负你了。不哭了,乖!” 酌酌深吸一口气,抬起泪眼婆娑的眼睛,看着段深泓, “皇兄你知道吗?那段时间我是恨的,我恨父皇,他为什么生了我不要我,他为什么把我一个人扔在哪里,我见不到娘亲,没有朋友,没有饭吃,没有衣服穿, 一个人摩挲着长大,每天有的只是打骂欺凌,我是恨的,是真的恨,我甚至恨过所有的皇兄和皇姐,为什么我们都是父皇的孩子,差别就那么大,我每天只能低头看着你们的轿撵经过,而我本来也应该是坐那轿撵的人啊! 他们不分昼夜,只要自己不高兴,就会来打我,我为了可以逃避他们,去过冷宫,躲过暗牢,睡过狗窝,可这些地方,没有躲过一次毒打,换来的只有更甚,后来我实在没办法,跳进了关老虎的笼子里,那一次,我没有被打, 后来的很多次,我都是在虎园才勉强躲过去的,每天都要担心老虎会不会突然扑过来吃了我,我那个时候想,就算被老虎吃掉,也总比被那群人打死强!” 是啊,那时候的酌酌该是多么绝望才会想到要跳进虎园呢?那老虎虽然已经被训过了,可也是畜生啊,兽性未除,只能保证那老虎不会忽然发狂,撞开笼子,酌酌跳进虎园,明摆着就是送死啊!那个时候的酌酌,是不是就已经做好了一死了之的打算了! 老虎再怎么被驯服也是老虎,一个从来没有见过面的陌生丫头占领了自己的领地还没有发威,实属罕见,若是有古怪,也应该是酌酌身上的那股香味,可那香味在酌酌身上就是安抚老虎的良药,怎么到了郑子凡身上就会让老虎发狂了呢?到底是什么药粉,这么奇怪! 酌酌把头埋在段深泓的胸膛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这些话,她没有告诉过娘亲,她怕吓着娘亲,也怕娘亲知道她这些想法之后会觉得她可怕,然后不要她。 “皇兄,我真的是恨过的,那些欺负我的人交给我的第一个道理就是人性本恶,其善者伪也,后来娘亲多多少少会猜到,她告诉我说, 凡人有所一同,饥而欲食,寒而欲暖,劳而欲息,好利而恶害。 趋利避害是人的天性,恃强凌弱也是人的本性,他们坏,所以我们不能和他们一般见识,说我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牵绊,说我是这世上最好的人,说我的新中不应该有恨,说我应该做个太阳,宽厚待人!” “都过去了,都过去了!酌酌,日后,皇兄会保护你,当日没有保护好你的母亲,是皇兄不好,日后不会了。” 当日段定乾暗地里处置了那宫女,别说是他们,就连整日里和她同住一间房的宫女都是第二天才发现她不见了的,那个时候尸体早就在乱葬岗了! 酌酌抬起头,用自己是衣袖擦掉了自己的眼泪,眼里的泪花还没有干,脸上却笑着,说, “所以我现在不恨任何人,我可以喊瑾端贵妃做母妃,可以叫皇后娘娘做母后,也可以真心的喊那个杀母仇人做父皇,对于那些欺负过我的人,我也可以和他们前尘旧事一笔勾销,因为娘亲说了,她希望我好好的活着!” 说到最后,酌酌扯着嘴角笑了笑,还嘟嘟囔囔的说了好久,最后大概是哭的累了,窝在段深泓的怀里沉沉的睡去。 段深泓本来还想问那药粉的事情,可看到酌酌这个样子最终做罢,日后有的是机会,不差这一时半会,当务之急是佟硕!刑部大牢的地形图被泄露,佟硕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 从刑部大牢跑出来的景同尘带着谢予洲到了沈府,沈溪行看着这里两个人,眼里的嫌弃都要溢出来了,麻利的给他们安排好了房间就回去抱着秦筝睡觉去了,景同尘摘了白泽面具,随手放在桌子上,看着谢予洲怀里双眸紧闭的男人,一脸嫌弃, “你带他出来干什么?还没有被虐够?” 谢予洲不顾自己身上的伤,笑着说, “那是当然,这人可是浪费了我好多感情,不带回去好好折磨折磨,实在是难解我心头之恨。” 第一百九十一章:桥上少年桥下水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景同尘难得的脸上不再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就他?这人看着还挺文弱的,一鞭子都挨不住,带回去能折磨几天呀!” 谢予洲看着床榻上昏迷不醒的庭序,笑了一声, “桥上少年桥下水,小棹归时,不语牵红袂。若是穿上我天和国的服饰,定然也是美色过人,不输同尘你,我能折磨几天算几天,总之,我可没打算轻易的放过他。” 谢予洲眸中带着些凶狠的光,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的,肩上的白泽刺青一览无余,谢予洲也不在意,站起来,拿手肘戳了戳景同尘, “哎,不是都跟你说了,不要和那个妖狐借这些玩意,凡人驾驭法术,是要减寿的,你非不听,这些玩意儿就那么好?” 景同尘嘴角一撇, “得了吧,要不是那妖狐的法术,你现在还在凛朝的大牢里呢,你该感谢那妖狐!还有,我这一次可是费了老大劲才把你救出来的,等回到天和国,记得请我吃饭。” 谢予洲用茶壶中的水湿了毛巾,擦了擦手, “放心吧,什么时候启程回天和?” “等你伤好些,等你带出来的这个拖油瓶醒过来,那妖狐还借了我些灵力,可瞬间到达千里之外,可瞬间穿梭于凛朝于天和国之间。” “好,你来安排,我已经等不及要重新踏上天和国的领土了。” 谢予洲看着窗外的半月,眼里闪着凶狠的光,过不了多久,凛朝就是天和国的囊中之物! ……………… 云郴和云清川先把司长薄送回了临渊王府,才动身回到云康王府,云清川一走,司长薄便把手伸进怀里,掏出那块儿锦鲤玉佩, “殿下,事情可是有古怪?” “自然,但,哪里有古怪,我也说不上来,除了景同尘,还有这块r儿玉佩,这玉佩是我亲手雕刻,不曾假手于人的,如今也是古怪的很。” 话还没有说完,司长薄伸手捂着胸膛,吐出一口血来, “殿下!” “没事,寒毒未清,血气上涌才至于此,凡习,我累了,你先下去吧!”“是,殿下好生休息,切不可再动用武力。” ……………………………… 第二天一早,余丁甫和郑蕤就在丞相上齐聚,两人脸上都很是凝重, 余丁甫眯着眼睛,狭长的眼睛看向郑蕤, “刑部的地形图是你传出去的吧!” “是我,本来就看佟硕不顺眼,他的女儿还在宫里处处压皇后一头,本相已经算是对他不错了。不过那景同尘也真是厉害,只一个地形图,就能让他躲过刑部所有机关,还从司长薄手底下救走谢予洲,也是告啊!” 余丁甫用手敲了敲桌子,精明的眼神闪过, “我听说,景同尘会使妖术,多亏了妖术,才从司长薄手下救走了谢予洲,要是此人能为我们所用,拿下凛朝就更容易了。” “不可能!”郑蕤想都没想说道, “景同尘和司长薄是一类人,他们的忠心来源于自己,立场坚定,不会为了利益而有所动摇,他们会坚持他们认定的东西,除非你可以让他们一直坚守的东西变得面目全非,自己放弃,否则,什么利益都不可能让他们倒戈,说不定还会被他们反将一军,景同尘如是,司长薄如是!” “丞相,你说那位瑾端贵妃会为了佟硕求情吗?有时候女人的一句话要比什么都管用,况且还是放在心尖上的女人,皇后娘娘太过谨慎,而且好像也不太愿意向着我们啊!丞相可是要想个办法?皇后有了太子扶持的可就不一定是娘家了。” 余丁甫嘴唇一开一合,说出来的话声音不大,却激荡在郑蕤的心头,郑蕤阴狠的说道, “本相辛苦谋划了这么久,眼看就要成功了,怎么能因为一个女子救毁于一旦,到了必要的时候,本相可以舍弃所有,待到本相问鼎天下之后,在给她无上荣宠便是!” 余丁甫心里暗想,这郑蕤还真是狠辣,虎毒还不食子呢,何况是人,果然,权利让人成了兽,利欲熏心啊! 余丁甫哈哈笑道, “丞相还真的是做大事的人,杀伐决断,不知道丞相事成之后会不会对我余国公府也是一样,兔死狗烹,鸟尽弓藏啊?” 郑蕤也哈哈大笑,轻捻着自己的胡子,说道, “怎么会,我若是皇上,余国公就是开国大臣,那可是至高无上的,我这么会忘恩负义呢!余国公多虑了。” “那我在此就先恭贺丞相荣登大宝了!” “借国公爷吉言。” 两个年过半百的老人眼里都是惊光,不知道在算计着什么。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佟硕的事情还没有弄出个所以然来,就听说敬虔帝京死人了, 一夜之间城东死了两家,城西死了两家,尸体一早就送到刑部了,段商羽才刚起来就被这个消息给惊着了,早饭都没有来的吃,套上鞋子衣裳,拿了两个馒头就跑过来了,一路上差点噎死他。 等到了刑部看见尸体,他后悔吃掉了那两个馒头,想吐吐不出来,那已经不能称作尸体了,一共死了四个人,带回来的尸体有一张干瘪的七零八碎,勉强拼凑起来人皮,一副缺了半个胳膊,半截小腿,余下的骨头上还挂着撕扯过的血肉的骨架,时不时的有几只苍蝇飞过来,第三具尸体有两颗眼珠子,还有一些内脏,第四具尸体还好一些,一套有血迹的衣裳,鞋子,和一些毛发! 段商羽是个顽皮的,精怪妖魔的画本子看过不少,杀人的话本子也听过不少,这么惨烈渗人的场面他还是第一次见, 段商羽捂着嘴巴在刑部门口吐了好久,好不容易感觉自己好点了,才鼓足勇气又走了进去,那股味道,那些渗人的场面,想想就想逃。刚往进走了两步,那股可怕的呕吐感又涌上来,段商羽一个健步转过去,又是扶着门楣吐了好久, 吐的酸水都出来了,腰也伸不直了,一直手捂着自己的胸口,舒缓这那股恶心的感觉,另一只手搭在身边跟着他的侍卫身上,语重心长的说, “真是辛苦你们了,大老远的把这么个,嗯,带回来。” 段商羽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些东西已经不能称之为尸体了, “真是难为你们了,等这件事结束了,本殿下给你们加俸禄!” 他本来想说本殿下带你们去吃饭,但是脑海里那尸体的模样挥之不去,吃饭实在是说不出口。 段商羽的脚步都是虚的,好在淮十三跟在自己身边,稳稳当当的扶着,段商羽才不至于丢人,勉强维持着五殿下的体面,他也是悲催,刚刚接手刑部就出了这样的事情。段商羽落在地上的脚都要抖一抖才能站稳, “来人,来人,先把那尸体盖起来,盖起来!” 狱卒拿起白布,哗哗甩开,盖在了那勉强能称之为尸体的尸体上,一来是对死者的尊重,二来,那尸体不到必要的时候还是不看为好,他训练过淮姓暗卫,也收拾过被暗卫逮住的居心不良的人,见过不少惨烈是死状,这样的还真的是第一次见,这样的狠毒程度,能和凶手媲美的也就只有司长薄了,但是司长薄动手,连尸体也是赏心悦目的,进过秦镜都司府的人不多,但也不是没有,外表看不出任何受刑的痕迹,内里,一块好地方也没有。 “这尸体都是昨夜的?” 狱卒抱拳, “是,昨夜发现的,仵作已经来看过了,发现的时间和死亡时间差不多,大概是刚被杀就被人发现了。” 段商羽看着那白布,皱着眉头问道, “仵作什么时候来的?” “殿下,刚才和您一起在门口吐的就是仵作,你没看见吗?” 段商羽机械的转头,看着自己刚才扶着的门楣,果然看到有一仵作站在那里,段商羽尴尬的笑道, “不好意思,吐的太认真了,没看到你。” 那仵作也笑笑说道, “没事,我也没有看到殿下!不怪殿下,要怪就怪那凶手下手太狠了,尸体着实有些触目惊心!”这人说话,当真是不怎么谦卑,段商羽倒也不计较, “你叫什么名字啊?还有你对这尸体有什么看法?本殿下刚刚接手刑部,对这查案一事不是很明白,你且细细说来。” “在下楚绪。这第一具尸体在城西,只有一张人皮,且处理的干干净净,看不出什么来,依稀可见是个男子,第二具尸体在城西,这骨架是个十几岁的男子,虽然缺了胳膊和小腿,好在还有另一条,那眼珠子和内脏出自城东一处,应该是一个人的,看不出年纪男女,第四具也是如此,衣裳是男子,真正的死者是男是女就不知道了,这一具尸体处在城东。” 段商羽听着楚绪的话,问到, “这尸体是怎么分开的?是依靠什么确定死者是四人的!这些东西完全可以是出自一个人的,也有可能是障眼法!” 楚绪苍白的脸上泛起笑容,这笑容落在段商羽眼中,和那尸体不相上下的渗人,惹得段商羽背后一阵恶寒, “殿下说到关键之处了,这些所谓的尸体合起来,就是一具完整的尸体,但是这正是怪异之处,一般人杀人都是杀了就走,但是这个人很明显,他在杀人之后,进行了庆祝,他很兴奋,不是杀人让他兴奋,而是摆弄尸体,让他很兴奋,他是故意让尸体变成这样的,而且有绝对的自信我们找不到他,不然也不会有闲情逸致来在尸体上做文章。从这四具尸体上已经完全看不出来因何而死,而很明显,这四具尸体不是来自一处!” 第一百九十二章:四具尸体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楚绪走到了那四具尸体旁边,用手指着那人皮,说到, “这人皮依稀可见是男子,但是身形和第二具尸体的骨架差太远了,虽然人皮在和血肉撕扯会有少许变形,但还是可以直观的看出来骨架相差太大,不是同一个人,那身衣裳也是如此,若是为了混淆视听,大可不必,我先前也说了,那人并不害怕被我们查到,而眼球和骨架上的头骨不符,初步推测不是一个人。” 段商羽不禁挠头,这还真的是有点难办,死了这么多的人,定然已经引起了不小的恐慌,百姓心里也是惶惶不可终日,而刑部又没有什么进展,这是让人头大, “这,可有人家见到那死者?” 楚绪心里有点鄙夷这位殿下, “殿下,若是有人看到,尸体就不止四具了,也不至于男女不辨。” 段商羽明显的感受到了楚绪对自己的鄙视,决心要扳回一局,大手一挥, “来人!你们找两波人,一波在城东,一波在城西,好好的查一查哪家哪户有失踪的人。” “是!” “还有,我们在明,那凶手在暗,查案子的事情不用偷偷摸摸的,但是要保护好自己。” “是!” “淮十三,我们去城西看看,走!” 段商羽带着淮十三,还有楚绪准备动身去城东,刑部的狱卒看见司长薄款款而来, “临渊殿下到!” 自从流汌被司长薄打发到云清川身边后,凡习成功的继承了流汌的衣钵,从暗卫晋升成为明卫,负责保护司长薄的安危, 这一次,司长薄身后还跟着高卓然, “临渊殿下怎么来了?还有高大人!” 段商羽迎上去,司长薄微微颔首, “这么大的事情,惊动了不少人,皇上特地命我带着高卓然来协助殿下。” “这样最好,有临渊殿下帮忙,一点如虎添翼!” “走吧!” 三步两步的就到了城东,因为死了人,这里已经围了不少的百姓,又怕又好奇,明明担心的要死,还是抑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得要到这死了人的地方来说三道四, 其中有一粗布短裳的人,把一只脚站在石头上,手舞足蹈的说, “我听说啊,那人死相极惨,就被剥的剩下一张皮了,你说那活脱脱的人啊,最后就剩下一张皮了,那个惨样啊!” 另有一贼眉鼠眼的人说, “行了吧,张老头,说的好像你见过似的,死的那人是谁啊?啊?” “不知道啊,没听说有谁家丢了人呀!但是我听说啊,说这事儿是有妖邪作祟,不是人所为,是那山间精怪修炼而成的妖,来人间吸食人的精气的,就是为了来增长自己的修为。不然那一张完完整整的人皮是怎么脱下来的!人可做不来那么精细的活儿。” “是吗?那人皮真的是完完整整的!张老头,你有没有见过,怎么张口就胡来!” 段商羽一行人远远的听着,司长薄看向楚绪,楚绪以前和这位临渊殿下一起办过案子,知道这位殿下是能不说话就不说话,司长薄询问的眼神看向楚绪,楚绪站在后面,说道, “确实如此,虽然人皮有点破损,但也是远远超出人所能做到的程度,精细非常。” 司长薄微微眯眼,“这么说来,还是真的有妖魔了?” 段商羽招手, “高卓然,不要让他们在肆意传播,弄得人心惶惶。顺便查一下,看看谁家少了人!” 高卓然抱拳,“是,殿下!” 高卓然带着人上去, “哎,哎,刑部办案,闲杂人等回避!” 身边的士兵立马把那些百姓疏散开来,拿起红缨枪挡住了那些人, 张老头拉着高卓然的手, “哎,哎 这位大人,这是要来查案子了吗?什么人来查?我听说刑部已经交给五殿下了,是不是?是不是五殿下来查啊!” 高卓然长得高大,一身盔甲穿在身上,更是威风凛凛,笑着看向张老头, “你这消息挺灵通啊!” “害,那可不,你先告诉我,是不是五殿下呀!” 若是五殿下,就让他们家那姑娘也赶紧出来,万一和五殿下对眼了,也好给他找个乘龙快婿。 “那你先告诉我,你知不知道那被剥了皮的人的谁家的呀!” 张老头一愣,“我这么会知道呀!” 高卓然的笑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收起,板着脸道, “那你为什么问!我还以为你有点消息呢,白请你喝酒了。行了行了,站到红缨枪后面去,别乱跑啊,乱跑,我就当你妨碍公务,那你扔到刑部大牢里去!” 说着手臂一抖,硬生生的把张老头放在自己手臂上的手给抖下去, “去,赶紧先回去,不该问的不问,小心连命都没了,赶紧的!” 高卓然这些个统领军队和狱卒的,多多少少和老百姓之间得处好关系,关键时候,这些人或许能发挥重大作用呢!私下里都处的不错,不至于在办案子的时候给他们使绊子,官差和民众,自古就是对立的,想要好好相处,就得动脑子。 段商羽和司长薄在一旁说话, “我看这事儿不简单,怎么会有人说是妖魔作祟呢?是不是有人故意引导啊!那个张老头?” 司长薄摇摇头, “不是,一看那人就知道他常年和这些人混迹在一起,少也有十几年的交情了。而且说的是真话,说谎的人一般不与人对视,怕打乱自己的思绪,还会被人发现自己的真情实感,而他没有,他一直看着那个和他说话的人,企图让他相信他说的话,再一个,他眼神偏左上,如果说谎的话,眼神会偏向右上,他说的是自己真实的想法。” 段商羽没想到司长薄可以看到这么仔细,细微之处见本事,司长薄确实是不落俗套的人, “那他为什么会说是妖怪作祟!” “大概是最近发生的事情引导了他的想法,先是天凰之女,又是鱼目道长的,再是景同尘的事情,前前后后都和那些有些关系,难免不会多想。” “那你呢?你对于这件事怎么看?也觉得和妖怪有关系?” 段商羽看着前面乌央乌央的人群,说道, “这世间,能修炼成仙的人很少,那么按道理,能修炼成人的妖怪,也不多吧!” 段商羽带着些调侃, “那是不是也从侧面说明了敬虔帝京人杰地灵,钟灵毓秀,是个修炼的好去处呢?” 司长薄长长的睫毛下眼眸微动,似乎在顾忌什么,但是最终还是开口, “时年临结,凡事难识,不易过早下定论,管中窥豹,时见一斑。” 难得司长薄也有这么谨慎的时候,司长薄的态度,让段商羽对这件事情格外重视起来,高卓然清了场就回来,抱拳说道, “五殿下,临渊殿下,这周围没有人家丢了人!” 段商羽眼眸一转, “那就奇怪了,这人是在这里死的,不应该和这里的人没有关系啊!莫非这人皮不是在这儿剥的?” “那儿有一摊血迹,没有挣扎和拖拽的痕迹,昨夜将人皮带回去的时候,那血迹就在那里。” 司长薄没有再听他们说话,径直往前走,查看周遭的环境,段商羽又自顾自的摇摇头, “或许我们想的太麻烦了,看看户部有没有这个地方的户籍,看有没有独居的人,或者是新搬迁过来的人。” “殿下的意思是!” “他若是一个人住,死了也没人知道。” “是!” …………………… 段商羽这边死盯着那四具尸体,而东宫这边,也很热闹,酌酌发现自己在段深泓怀里窝着的时候,震惊的气都不敢出,段深泓因为受了伤,昨夜穿衣裳就是穿的松松垮垮的,这个时候便是香肩半露,发丝在床榻上随意的铺开,段深泓朝着酌酌这边,略微的侧着身子,被子盖到腰迹,睡得香甜, 阳光打到段深泓姣脸颊,像通透的白玉一般,耀眼的不像凡人, 但是酌酌没有那个闲情逸致来欣赏这盛世美颜,她的脑子还没有从和儿皇兄同塌而眠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到底是发生了什么,酌酌咬着自己的手指,强迫自己不会因为震惊而叫出声来,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段深泓,实际上,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眼前是什么, “怎么,怎么会这样!” 她勉强记得自己昨天和段深泓说着过去,哭的老惨了,后来,段深泓安慰自己来着,再后来,再后来,再后来发生什么了? “酌酌,你压着我的伤口了,很疼的! 段深泓刚刚睡醒,带着睡眼朦胧的是声音在酌酌的头顶响起,宛如平地一声惊雷,把酌酌吓得不轻,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头发还乱糟糟的,她也管不得那么多了, “那,皇,皇,皇兄,我不是故意的,你,你没事吧!” 段深泓也从床榻上坐起来,浅笑,“不碍事,你早早的就醒来吗?” “嗯,不是,是!” 酌酌一会儿说是,一会儿又不是,又是点头又是摇头的,看到段深泓也是一脸懵, “到底是早就醒了还是没醒?饿吗?起来洗漱,吃早饭吧!昨天哭了那么久,应该饿了吧!” 说着自己掀开被子,走下床,留下酌酌一个人不知所措的坐在床榻上,这到底是怎么个事啊! “愣着干什么,快过来。” 第一百九十三章:你可以反抗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段深泓朝着酌酌招招手, “快点,那个,会自己洗脸吗?不会的话,我帮你!” 酌酌一惊,鞋也顾不得穿,扔下被子,忙不迭的跑下来, “会,会,我自己来,自己来,皇兄。” 酌酌把自己好好的洗干净洗的又慢又认真,段深泓在一旁等着,感觉这女孩子洗个脸都这么慢吗? 段深泓一直盯着酌酌,酌酌能好意思洗才怪呢,再说了,酌酌本就有意要拖延时间,她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二皇兄,好不容易两人都洗漱完了,段深泓才唤了西林进来,说是思明公主一早就过来了,担心他的伤势,让他送了些吃食过来,其实这话也不过是说给旁人听到,总归对酌酌的名声不好,其实没什么的, 但是经过嗣音那件事情之后,他们做事更加细致,不给别人有一丝一毫的机会,能伤害到妹妹。 而敬虔帝京发生的事情,大家都心照不宣的没有主动告诉段深泓,他才刚刚受了伤,还有佟硕的事情堆在哪儿,太累了。 酌酌和段深泓别扭的坐在一起,段深泓时不时的拿公筷给她夹菜,碗中的菜都有小山高了,酌酌赶紧说, “好了好了,皇兄,够了,我吃不了那么多!” 这饭量,当她是猪吗?段深泓没有在饮食起居上照顾过妹妹,一般都是帮妹妹打架撑腰的,这么算了也是第一次照顾人,他也不是很明白该怎么做。 段深泓收了筷子,说道, “哦,那你想吃什么自己夹。昨天晚上哭了许久,也不见你饿!” 说起这事儿,酌酌就和好奇,她这么就睡到段深泓的床上了呢? “皇兄,我昨天是怎么,怎么睡着的?” 段深泓喝了一口粥,慢慢的说, “昨夜你哭的厉害,哭到最后哭累了,就睡着了,我想着,你睡着了再将你送回华蓝殿的话,可能会着凉,就让你在这里睡下了。大抵是我这身上有伤,也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 听到这里酌酌才松了一口气,好在不是自己非要缠着段深泓和自己一起睡。 看见酌酌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段深泓问到, “怎么了?怎么紧张?” 酌酌笑道, “没什么,就是小的时候,我自己一个人不敢睡觉,总是缠着娘亲和我睡觉,撒泼打滚的,只要有用,什么都能用的上,现在长大了,要些脸面了,不能再那么做了,还有怕我让皇兄的伤势恶化。” 段深泓看着眼前这个丫头,情不自禁的摸摸她的头, “就为这个?刚才是看你出神,骗你的,我这伤口在肩膀上,除非你睡到我身上,否则不会碰到的,别担心了!” 酌酌抬起头,目光炯炯有神的看向段深泓,点了点头。 其实昨天的时候,他纠结过要不要把酌酌留在东宫,这个妹妹并不是一直待在身边,一时间多了个妹妹也是很难适应,实在很难把她和嗣音放在一个同样的位置上,不是不亲不爱,而是多少有点别扭,再加上是兄长和妹妹,不是姐姐和妹妹,夜里留宿在哥哥的宫殿,好像不怎么好, 后来又想,是自己的想法龌龊了一些,有些欲盖弥彰的嫌疑,无论是哥哥还是姐姐,都是一样的亲人的,这才没有让人暗自把她送回去的,晚秋还是很冷,酌酌小时候受苦,身体本来就不怎么好,要是真的受了风寒,还不值得的。 “吃了饭就回去华蓝殿,皇兄要处理一些事情,你年纪还小,看这些晚上会更睡不着,知道了吗?” “皇兄是要处理瑾端娘娘的父亲吗?”段深泓点点头, “是,他做了不好的事,要受到惩罚的。” “知道啦,酌酌不会给皇兄添麻烦的。” “不是怕你添麻烦,是怕给你给自己惹麻烦,郑子凡差点死在虎园,这件事丞相还没有功夫追究呢,你不为你自己担心?” 酌酌摇摇头, “不担心,我没错,所以我不担心,哪怕是死了,我也是干干净净的,没有污点的人。我不怕!” 酌酌掷地有声,段深泓很难相信这样的铮铮铁骨,硬气的话是从一个小丫头的嘴里说出来的, “怎么张口闭口就是死不死的,多不吉利!” 仔细一想,也是,像酌酌这样从小被人欺负到大的人,经常就是在拿命扛,她们把生死挂在嘴边也是常事,因为她们的命本来就是不值钱,拿出生命做威胁都会被人嘲笑一番的人,有什么资格谈生死。 “就是这样的,不是我的错,我不会承认的,郑子凡先欺负我的,我没有错!” 段深泓好笑,这个丫头的脾气还是蛮大的, “是,你没错,但是,你给他下药是不是不应该?” 酌酌的眸子里有一点疑惑, “下药?下什么药啊,我没有给他下过药!” “说谎就是你的不对了,酌酌,你现在身上还有那药粉的味道,昨日在虎园,郑子凡身上的味道和你身上的味道是一样的。” 段深泓正经严肃的和她说, “酌酌,你可以反抗,但是你不可以说谎。” 酌酌被段深泓的话说的急了,扔了筷子,从饭桌上站起来, “皇兄,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我哪里有什么药粉啊!从昨天到现在,我不是一直在皇兄身边吗?我身上哪里有药粉啊!是皇兄冤枉我的,我没有!” 段深泓深深的皱着眉头,怎么会这样,看酌酌的样子不像撒谎,可酌酌身上若有若无的香味,不是假的呀! “那你告诉我,你身上的香,是哪儿来的!” 酌酌美眸含泪, “皇兄在说什么啊,酌酌身上没有香味啊,也没有香料,皇兄从昨日就一直在说香味,酌酌身上没有药粉,也没有香料,皇兄为什么不相信我!” 酌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饭也没有心思吃了, 段深泓看着酌酌,抬起她的头,让她看着自己的眼睛, “酌酌,你没有骗皇兄吗?身上真的没有?” 酌酌泪眼婆娑的眼睛里带着坚韧, “皇兄要是不信,可以来查,酌酌不会动的,我没有骗皇兄,真的没有。” “好,乖,不哭了,先吃饭吧,等皇兄把佟硕的事情办完了,在和你说这件事,好不好?” 酌酌还想为自己辩解,但是想到她皇兄还有别的事情要忙,也就做罢,反正清者自清。酌酌点点头, “好。” 早饭勉强吃得还算和谐,之后,差人把酌酌送回宫,西林走进来看见他们殿下一直在摸鼻子,还以为他们殿下的鼻子不舒服,贴心的问道 , “殿下这是怎么了?可是不舒服?” 段深泓不知道怎么回事,也没来由的问, “西林,你说我这肩膀上的伤会不会影响到嗅觉呢?” 西林虽然摸不着头脑,但还是仔细的思考后说, “应该不会,殿下伤到的又不是脑子。” “那你知道思明公主身上的香味是什么香吗?女儿家的脂粉香我不太清楚。” 所以,他们家殿下以前他会知道吗?他也是个男的呀,他见过接触过的女子怎么都没有他们家殿下多吧,怎么问起他来了,西林支支吾吾的说道, “殿下,这事儿,西林也不知道,要不我去把那个给公主梳头的嬷嬷找来,问问她?” 段深泓觉得他得弄清楚,免得到时候郑家找麻烦的时候没有准备。 随即点点头, “找来吧!” 西林的动作极快,一会儿那嬷嬷就被带过来了,问了那嬷嬷,可嬷嬷想了想,说道, “回太子殿下,思明公主不曾用过香料,身上也没有香味啊!” 嬷嬷的话让段深泓坐正了身子,又问了一遍, “你说的可是真的?” “太子殿下,您若是问别人,老奴还得想一想,可是您若是问思明公主,那就没错了,老奴在这宫里伺候过不少娘娘,公主,独独思明公主身上没有半点脂粉气,老奴当时还惊讶着呢,这公主不施粉黛,连香料也不用,若是非要说什么味道,那就是淡淡的皂角的味道了。” “你说的可是真话?” 他怎么会连皂角和香料都分不出来,那嬷嬷一下一下的磕着头, “自然是真的,您就是给老奴十个胆子老奴也不敢欺瞒太子殿下啊!” 段深泓皱着眉头,摆摆手, “行了,你下去吧!” 西林把嬷嬷送了出去,有回来,看着坐在椅子上,愁眉深锁的段深泓, “殿下这是怎么了?是出了什么事吗?” “西林,你同思明公主同处一室的时候,可有问到过一种很奇特的香味?很恬淡的香味,但不会断断续续的。” 西林摇摇头, “没有。”那股香味段深泓一直都能闻得到,即便是在说话,或者做其他事情的时候也是能闻到的, 他原本还在怀疑是什么香味,可是听到旁人都这么说,他不得不重新思考一下,什么香味可以持续那么久的味道还不散,就算是再好的香,经过一天一夜,多多少少会有一点消散的,但是酌酌身上的味道并没有散, 也就是说很可能她身上的根本就不是香料,而是伴生而来的体香,那香味只有自己闻得到。看来要找个机会试一试了,恐怕这件事连酌酌自己都是不知道的,难怪刚刚说的时候她反应那么大,那样呵护尊严的女子被冤枉了,自然是不高兴的。 第一百九十四章:什么都问不出来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西林,咱们先去一趟大理寺,看看冯守业审的怎么样了。” “是!” 两个人很快就到了大理寺,冯守业看见段深泓来,赶紧上前来,一脸讨好, “太子殿下怎么来了?您快请。” 段深泓虚扶了一把冯守业,说到,“做你自己该做的事情,本宫不需要你来端茶倒水,你见了本宫也不必这般讨好,让人看见了,还以为本宫拿刀逼迫过你呢!” “是,是,是,都是微臣自愿的。” “佟硕审的怎么样了?” 冯守业摇摇头, “什么都不肯说。” 段深泓眼带笑意,“上过刑了?” “还没,昨夜刚刚抓紧来,连夜拷问,但是还没上刑!” 段深泓拍案而起,抬高下巴,拉长声音,说道, “冯守业,一个晚上,一件刑具都没上?你是想把这些刑具留给你自己吗?本宫已经给过你机会了,你还不要? 冯守业,以前你都手爪子不干净,现在手爪子倒是干净了,但是也软了,你的手爪子要是没用,本宫就不留你了。正好新账旧账一起算!本宫让你继续做大理寺卿,就是看中你懂的识人眼色,现在看来,你依旧愚蠢!” 冯守业噗通一声跪下, “太子殿下恕罪,殿下恕罪,实在是查不到佟硕任何罪名,没有能用刑的地方啊,再怎么样,微臣也不能滥用私刑啊!” “没有罪名?冯守业,你当本宫是瞎的吗?刑部大牢的地形图只有他有,除了他,还能是谁!” 段深泓大袖一甩, “起来 带路!” 冯守业赶紧撩起袍子,连滚带爬的给段深泓领路,弯弯绕绕的,到了大理寺的暗牢里,就看到佟硕正在被好吃好喝的伺候着,有人捏脚,有人端茶,还有人按摩,那生活,简直比在尚书府还好, 冯守业本来以为段深泓会很生气,但令人大跌眼镜的是,段深泓带着淡淡的笑,坐在了佟硕身边,摆手示意那狱卒也给他上一杯茶,狱卒什么时候见过这样的阵仗了,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抬眼询问冯守业,只见冯守业微乎其微的点点头,那狱卒才赶紧行动,给太子上了茶。 心里还犯嘀咕呢,昨天刚来一个刑部尚书的犯人,上头下令有好生招待,好吃好喝的照顾着,今天又来一位太子殿下,也得好生伺候着,做犯人做到这个份儿上,也是不枉此生了。 “太子殿下请喝茶!” 段深泓颔首,“多谢。” 端起茶杯在鼻尖闻了闻,茶香四溢, 还好,还以为是自己的嗅觉坏了,只能酌酌身上的味道,还好没坏,他还健全。 “好茶多出自于高山峻岭之间,吸取日月精华,饱经风霜才长出一茬,这么好的茶,佟硕大人一人品,是不是有些暴殄天物了?” 佟硕放在手里的茶杯,伸手让那些伺候他的人退下,动了动身子,说道, “这不是太子殿下来了么,我看太子殿下也是个懂茶的人,不妨和微臣在这里喝茶谈心,总好过外面勾心斗角的。” “茶再好,也有喝完的时候,外面再乱,也总有结束的时候,倒是佟硕大人,在这大理寺的暗牢里过得很是恣意啊!”说罢抬眼,意味深长的看向佟硕,佟硕才不理会段深泓的眼神是什么意思,从座椅上站起来,自顾自的说道, “我能在大理寺的暗牢里过上这样的日子 也是我的本事,太子殿下觉得呢?各凭本事,这事儿是没错的。” 段深泓一笑, “没错,各凭本事这话是不错,那么,就得罪了,西林,把他给绑到刑架上去!” “是!” 佟硕慌了,手脚并用的反抗着西林,“你干什么,你干什么,我可是刑部尚书,你敢以下犯上?” 段深泓轻哼一声, “以下犯上?本宫下的命令也算是以下犯上?给本宫绑了!” 西林是个练家子,佟硕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三下五除二的就把佟硕绑在了刑架上, 段深泓款款而来,上下打量佟硕, “佟硕!你现在是朝廷钦犯,入了大理寺不穿囚服,不上镣铐,还能有人伺候,谁给你的单子?” 段深泓将头转向冯守业,“哦~,这事儿也不是你一个人的错,西林,把冯守业也给我绑上去!” “殿下饶命,殿下饶命啊!” 冯守业一个劲儿的磕头,“殿下,是皇上下的密令,是皇上说让我等好生照看佟硕大人,万万不可动刑的!” “什么!” 段深泓难以置信,他没想到,竟然是皇上,居然是他的父皇?他下令抓了佟硕,又不让审,不让动刑,这算什么,做给他看吗?西林也震惊的看向段深泓, “冯守业,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冯守业趴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太子殿下,高大人前脚将佟硕大人押进来,后脚,皇上就下了密令,说不许动刑,佟硕大人在此地万不可受了委屈,让我等说什么都要好好照顾。 太子殿下,这是皇上的原话啊,微臣绝无半句虚言。请太子殿下明查!” 段深泓看着眼见跪着的冯守业,无力的闭上了眼睛,这算什么?今天他要是不开这么一遭的话,是不是就这么算了,佟硕丢了大牢的地形图,只不过来大理寺住了两天就又完好无损的走出去了,滑天下之大稽!父皇,这是在拿国政当儿戏啊! 段深泓怒极反笑,看向佟硕, “看来佟硕大人的手段很高啊,连父皇都能为你所用!” 佟硕高傲的说, “那是当然,所以,太子殿下,你还不放开我,你若是放开我,我就狂既往不咎,原谅你对我的不敬。哈哈!” 段深泓眸子里的火都要按捺不住了,他抽出随身的匕首对着佟硕就是一刀, “殿下!” 西林上前想要阻止,要是真是杀了佟硕,最后在劫难逃的一定是他们家殿下。 好在段深泓不是冲动的人,拿着匕首在佟硕的身上快速的划过,佟硕身上金丝衣裳很快就被划得破烂不堪,段深泓一手将那些破烂衣片从刑架上扯下来, “记得给佟硕大人换上囚服,现在,大理寺由本宫亲自掌管,佟硕丢失刑部大牢地形图一事,由本宫接手,冯大人,你可以回家了!” 佟硕急了,段深泓可是出了名的刚正不阿,但凡涉及到国政,他都是一丝不苟。 “太子殿下,你这么独断专行,可有告诉过皇上?” 段深泓手上的匕首轻轻的划过佟硕的喉咙 划到他的左胸, “本宫是太子,辅政多年,只要做的决断是对的,父皇断然是不会多说什么,佟硕大人觉得本宫的做法不对吗?本宫就怕有些人阳奉阴违的冤枉了佟硕大人,这才亲手接管的,可有不妥?” “太子殿下,你别忘了,我身后可是有积瑾端贵妃撑腰的。” 段深泓邪邪的一笑, “瑾端贵妃?后宫不得参政,佟硕大人不是不知道吧,你这是要把瑾端贵妃有落下来吗?本宫倒是求之不得! 还有,本宫再告诉你一件事,你所掌管的刑部已经交到五殿下手中,所以,本宫只要和刑部打声招呼,审问你的事情,完全可以由大理寺全权代劳,刑部不会插手的! 也就是说,佟硕,你最好有什么说什么,本宫先要滥用私刑和颠倒是非,是很容易的。” 说完一甩衣袖,“西林,我们走!” 西林跟在段深泓身后,他们得去见皇上,太子有权罢免官员,但是接手大理寺一事还得皇上点头。段深泓被气得眼前一阵一阵的发晕,他这个父皇,真是不让人省心。段深泓气急,大步流星的走在宫闱里,来来往往的奴婢宫人看见太子殿下这样的阵仗,也都是避而远之,一个个的唯恐避之不及, 段深泓黑着脸,站在未央宫门外, “小吉公公,通传一声,就是太子求见。” 小吉公公进去又出来, “太子殿下请!” 进了未央宫,果不其然,佟锦霜也在,段深泓强忍着心里的怒气,隐忍着说道, “儿臣拜见父皇。” 段定乾厌厌的摆摆手, “起来吧,太子这么着急的求见,是为什么?” 段定乾一直觉得太子稳重,今天看来,也还是太过年少轻狂了。 “儿臣想请求父皇将大理寺交到儿臣手中,等刑部大牢地形图一事结束,儿臣再将大理寺全权交回,请父皇恩准!” 段定乾皱着眉头,从龙椅上站起来, 他问自己要大理寺的主掌权,莫非是知道了他密令的事情? “泓儿,你和朕说说,为什么要大理寺,当初不是你要让冯守业继续任职大理寺卿的吗?怎么如今有要自己来管?” 段深泓给段定乾磕了一个头, “回父皇,儿臣接下来的话可能有些冲撞,但儿臣还要说,父皇,临渊殿下不是段家人,尚且为了段家江山兢兢业业,父皇身为九五之尊,一直沉迷于儿女私情,不管大局形势,日日醉心这烟花之事,父皇,儿臣敢问一句,父皇下的密令究竟是为什么? 儿臣若是猜的没错,怕就是为了这位瑾端贵妃吧!若真的是如此,儿臣斗胆,请皇上信赖的鱼目道长来看看,这瑾端贵妃到底是不是那狐妖变得,怎么能如此勾人心弦,让父皇这般痴迷。” 第一百九十五章:天际晴云舒复卷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段深泓恶狠狠的看着佟锦霜,佟锦霜也不怕,就那么平静的让段深泓瞪着,到是段定乾,着急忙慌的护食,伸手把佟锦霜揽进自己的怀里,怒气冲冲的说, “太子!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瑾端贵妃她是你的小娘娘,你就是这么对待长辈的吗?还有,朕做事,自然有朕的道理,还不需要你一个小辈来指手画脚!” “长辈?父皇,你身边的这位瑾端贵妃,和儿臣能差几岁,儿臣自知天家之事,不可以常理论之,儿臣只与父皇就事论事,佟硕一事,儿臣绝不退步,请父皇三思!” 段深泓不死心,他一直觉得父皇并不是那么愚昧无知的人,断然不会因为一个女人,就把整个凛朝放弃,但是现在,他好像意识到了, “太子,这件事情朕很清楚,刑部大牢地形图丢失,和佟硕没有关系,是他手下的人鬼迷心窍,朕已经罚过了,这件事情就此打住,无需再提。” 段深泓难以相信,自己的父皇竟然糊涂至此,仅一夜之间,他的父皇,竟然可以说出这么令人窒息的话,明明白白的偏袒,这让他还有什么立场再去查下去,他的父皇先入为主,宁愿毁掉凛朝也要护着佟锦霜的娘家,那么今年是佟锦霜,明年还会有第二个佟锦霜,个个娘家人都要护着吗?这样下去,凛朝会成了什么样子! “父皇,不可,佟硕这件事情一定还藏着更深的阴谋,父皇,不能就这么算了。还请父皇将这件事全权交给儿臣处理,儿臣定然给父皇一个满意的答复!” 段深泓一直洞察周围,看佟锦霜的样子,对于段定乾此举也是不知道的,看那双眸子里,也没有什么惊喜,反倒还平添了几分讨厌。 “好了,太子,不要再让朕说第二遍,此事,就此打住,该罚的人,朕已经惩罚过了,以儆效尤就可以了,莫要再提。” 段深泓攥紧的拳头上青筋暴起,身后的西林知道他们殿下有多生气,段深泓尽力让自己的语气平静,目光灼灼的看向段定乾, “父皇如此袒护佟硕,是因为瑾端贵妃,是吗?” 有那么一瞬间,段定乾怕了段深泓,这个自小在自己身边长大的孩子,终于长成了一匹狼, 佟锦霜看着两人之间的暗流涌动,脸上带着歉意,伸手扶上段定乾的腰间,柔声说到, “皇上,太子殿下说的可是真的?您真的是因为臣妾,才这样做的?” 段定乾收紧了佟锦霜腰间的手, “不要瞎想,这是朕愿意的,朕也相信,你父亲不是这样的人。” 佟锦霜闷声叫了一声,“皇上~,你对臣妾太好了。” 佟锦霜表面上这么说,但是埋在段定乾胸膛里的脸上,满是凶光,她还不容易盼到这么个机会,可以让佟硕死,没想到,还被这么个男人给搅和了,佟锦霜真是气不打一处来,事事不顺心,还不能发作,既然不能借着别人的手除了他,那她就亲自动手。 反正她进宫只有两件事,把凛朝搅得天翻地覆,还有一件事,就是杀了佟硕,本来这两件事可以可以作为一件事来做,但对于佟锦霜来说,佟硕和这件事不能混为一谈,她就算不能亲手了解佟硕,也要让他死在自己的手上,现在,也是歪打正着,佟硕注定是要死在她手上了。 段定乾看着坏了被自己感动的佳人,哪里还顾得上和段深泓谈论国家大事 “好了,太子,朕还有事,你先下去吧!” “父皇!” “下去!” 段深泓气呼呼的从未央宫出来,不仅没有气消,反而还更加生气,西林感觉周身气压都低了,简直能冻死人了。 酌酌坐在御花园的池塘边,两条腿荡在池塘边上,一摇一晃的,百无聊赖的看着天上的云,秋高气爽,能见到云的日子都很少,身边也没有人跟着。 段深泓心情不好,也在御花园这边溜达消气,溜达的时候就闻到酌酌身上的那股清恬的味道,那股味道搜似乎很能安心,他起伏的心情顿时平静了不少,招呼身后的西林, “西林,可有看到酌酌?” “思明公主吗?没有,殿下找思明公主有事?” 段深泓也四处看着,确实没有看到酌酌,一时间失笑,味道在不一定人在。 西林也左右环顾,找着思明公主的身影,别说,这么一看,还真的就看到酌酌了,捎到酌酌的时候,嘴快,直接就说, “殿下,思明公主在那边,这身边也没个人,也不怕掉到池塘里去!” 段深泓顺着西林的眼神看过去,果然看到酌酌就在那边,两条小短腿晃晃悠悠的,手掌撑在身后,微微仰头,看着天上的姿态万千的云朵,太阳在酌酌身后,她抬眼只能看到湛蓝高轩的苍穹和一团一团的云,沉醉其中,半点没有察觉到有人来,段深泓只能看到她的侧脸, “西林,你闻得到香味吗?” “什么香味?” 段深泓摇摇头, “没什么,你在这儿守着。” 说完,自己一个人朝着酌酌走过去,也学着她的样子,把两条腿荡在池塘外边,抬头看天,淡淡的说, “天上的云是什么样子的呀!” 酌酌这才发现段深泓已经坐在她身边,她转过头来看向段深泓,看到他光洁的额头,斜飞入鬓的眉毛,卷翘的睫毛,侧脸深邃的眼眸,鼻梁,嘴巴,下巴,喉结,衣领, 只听见段深泓继续说道,“看了这么久,还没有看够?” 段深泓喉结上下一动,说出口的话,让酌酌红了脸颊, 段深泓说的是云,酌酌以为是他。 酌酌转过头,继续抬眼看向天际, “天空澄碧,纤云不染,远山含黛,秋风送爽。酌酌看到了些什么呢?” 说完偏头看向酌酌,小巧可人,段深泓将酌酌展眨眼的动作看的一清二楚, “天际晴云舒复卷,有时云与高峰匹,不放松峦历历,依岩附壁,有时峰与晴云敌,不许露珠轻滴。 娇酣颜色,浓淡随伊。” “你懂诗句?” 段深泓有些惊讶,那样的环境里长大的孩子,能保持着纯洁的心性就已经很不错了。 酌酌点点头,“一点点。” “我也好生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子,会将你养成这样。” 酌酌大概是想起了她的娘亲,连最后一面都没有见上, “这些诗词,都是我从娘亲口中听来的,出自谁,为什么而写,给谁写的,我都不知道,我甚至不知道,那是不是出自一首诗,我只是觉得,此时说来,十分应景!皇兄莫要嫌弃我笨。” 段深泓揉了揉她的小脑袋瓜子, “怎么会,酌酌很聪明呢!那你知不知道,天际晴云舒复卷的下一句是什么?” 酌酌摇摇头,段深泓笑答, “庭中风絮去还来。酌酌,离去的终将会回来,逝去的,总有一天可以再见,虽然那一天很远,但总有那么一天,不要急着奔赴,要看看沿途,那里是终点,不管你走过多少,最后总会到达那个地方的。” 酌酌点点头,她身上的味道淡淡的,清恬,让人很安心,在未央宫发生的那些事情在那一刻也暂时忘却。 中途回宫经过武场的时候,段深泓忽然停下, “怎么了?皇兄?” “酌酌,我可能要告诉你一件你自己都不太清楚的事情。” “什么事?” “你自己没有察觉到你身上有香味吗?一种淡淡的清恬。” 酌酌摇摇头,皱眉看着段深泓,“这是不是就是皇兄口中所说的我身上的香料呢?” “我不知道。” 段深泓如实相告,“所以,我想试一试,酌酌!” 段深泓询问着酌酌的意思,酌酌点点头,坚定的说, “听皇兄的。”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近武场,上一次是虎园,那么这一次就从虎园开始,老虎的眸子瞪得老大,一直虎视眈眈的看着两人,段深泓先一步一步的朝着那老虎走近,他和酌酌一路走来这么久,身上多多少少沾染了一些她的气味, 还没有怎么走近,那老虎就开始挥动爪子作势要扑出来,段深泓皱着眉头,眼神冷冽狠厉的盯着老虎,让它感受到威胁,可那老虎并没有退缩,还是那样的激动兴奋,段深泓回头关切的看着酌酌,朝她伸出手,轻声说道, “别怕,酌酌,过来!” 酌酌以前都是在逼不得已的情况下才回来虎园找安慰,现在虽然是在虎园外面,但是现在的老虎发威了,看起开很可怕的样子。 酌酌的眼神在凶猛吃人的老虎和段深泓伸过来的宽厚手掌之间来回流转,最终心下一陈,选择了朝着段深泓走去,可怕的东西固然可怕,但是让她眷恋的更值得她为之去勇敢,她应该为了她喜爱的去对抗那些她害怕的, 所以她一步一步的走的坚定非常,绣花鞋落在地面上的时候没有一丝犹豫。酌酌只盯着那双宽厚的大手,虎园里面的老虎如何,她不管。 但是段深泓看到了,酌酌一步一步走过来,离得越近,老虎的性情越是温顺平和,直到酌酌走过来牵住了段深泓的手,那老虎也是安安静静的,一点凶狠的恶相都没有,真的是乖顺的像一只小猫, 第一百九十五章:龙女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段深泓和酌酌接下来又去了豹山,狼穴,总之把武场里所有的动物都试了一遍,凶猛的,温顺的,醒着的,睡着的,吃肉的,吃草的,还有什么都吃的,都试了一边,结果都是一样的,本来温顺的见到段深泓都会发狂,本来发狂的见到酌酌都会变得安静,而几天前,段深泓经过这里的时候,那些动物看到他就和没有看到他一样,自己站在这里,它们还是做着自己的事情。 原来,竟然是这样吗? 那清恬的香味儿,放在酌酌身上就是安抚野兽的药,若是到了旁人身上,就是刺激野兽会让它们暴躁的药,这也是能解释了为什么酌酌能在虎园平安的度过那么多个漫长的夜,为什么驯服之后的老虎回对郑子凡下死手。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那香味只有自己可以闻得到,连酌酌自己都不知道, 是因为景同尘那一剑吗? 段深泓不知道,也不确定,为什么独独是他可以闻得到! 段深泓伸手,抓着酌酌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 “酌酌,我要说的事情很重要,你得好好记着,纵然你不相信,但是我还是得说。” 酌酌把眼睛睁得大大的,一字一句的说, “皇兄说的我都信。” “乖,你身上有奇香,这香味在你身上可以让野兽平静如水,但是一旦沾染到别人身上,就会让野兽暴怒,就像郑子凡在虎园里那样,所以,你身上有异香这件事,不可以让任何人知道,旁人闻不到的,只要你我不说,不会有人知道的。” 这样的本事要是让别有用心的人知道了,指不定会怎么样,酌酌这样的人,用好了,可以训练出一支兽军,野兽的威力不容小觑。他要把这件保密的原因就在于,不能让酌酌成为他们抢夺的对象。 “所以,酌酌,就装作不知道这件事,皇兄告诉你,是希望你可以留个心眼,皇兄可以闻到但不代表只有皇兄,不要轻信别人,保护好自己。” 酌酌乖巧的点点头, “知道了,我会小心的。” “皇兄为今天早上冤枉你的事情道歉,我不该什么都没有弄清楚就问你要香粉。” “我早就不记得了,皇兄在说什么呀!” 酌酌抬眼,咯咯的笑着,段深泓也在夕阳余晖里笑着。 ……………… 再看段商羽这边,高卓然查了半天终于摸清楚了, “果然不错,那人是独居,姓赵,其余三人倒不是独居,好查一些,都是男子,没什么相同点。” 段商羽还等着高卓然长篇大论的,结果就这两句就没来,司长薄开口, “查到了什么,你细细说来,不管什么,但凡是我们知道的,就说。” “还是让楚绪说吧,他看过的卷宗比我要多,说不定能看出些什么来。” 司长薄点点头,楚绪看着手上查到的资料, “我见过不少借着生辰八字杀人的,这个明显不是,姓氏不同,八字不同,出身不同,五行方位不同,应该是随意杀人,没有仇怨,不谋杀!” 段商羽问到, “那么,他们有什么相似之处吗?” 楚绪摇摇头,司长薄淡淡开口, “有,有一个,他们都在昨天夜里出门了,尸体都是在户外被发现的,昨天是什么日子!” “月圆之夜!昨天是月圆之夜。” 段商羽和司长薄对视一眼, “这么说来,和月圆之夜有关?” 司长薄不置可否, “如果不是有妖邪,那就是有人想要把这件事嫁祸给妖邪,凶手如果是人,就不看是一个人,从城东到城西,轻功再好也不可能做到。如果不是人……” 段商羽也是愁眉深锁,“那不是只要到了下一个月圆之夜才能知道了?” “嗯。” “那么,这一个月的时间内,敬虔帝京必定人心惶惶。” 司长薄总觉得这件事情似乎有其他人插手,或者说,不是人。司长薄站起身来, “五殿下,我先告辞了。” “嗯。” 司长薄从城西回到刑部大牢,已经到了夜幕降临,他拉开白布,盯着那四具尸体,伸手轻捻那人皮,薄如蝉翼,几乎是完好无损,这么惊细的活儿,应给没有人可以做的出来 他不由的伸手摸了摸怀中的锦鲤玉佩,这玉佩三番两次救他,自从他将它雕刻出来,就一直贴身放着,俗话说,人养玉三年,玉养人一生,难不成还真的是这玉有了灵性,替他挡下了不少劫难? 司长薄这话要是让司命听见了,又要嘲笑一番了,人养玉不假,玉养人的意思是君子与玉比德焉,君子如玉,温厚宽容罢了,哪还有这么个说法,那是我们昆山上君的灵力,等你回了九重天,还得还给人家呢! 月上柳梢,因为死了人的缘故,敬虔帝京的大街上一点光亮都没有,整条街都显得很萧索,人都是怕死的白天的时候,大言不惭,夜里总会瑟缩的躲在被子里,祈求温暖。秋风起秋叶落,瑟瑟的秋风吹动柳树树叶,送来阵阵寒意,星星点灯的一点灯火,也远的可怕。 司长薄一个人走在街上,这偌大的长街只有他一个人,只有这个时候肩上的担子才能放下,这个时候,他才觉得人世间没有那么拥挤,这个时候才很轻松, “闲闲,若是你,在这样的夜晚,会想起什么来!也会觉得秋日里很是萧索吗?” 月光把司长薄的影子拉的长长的,看起来好像被抛弃的人,在这尘世莽撞的前行。 忽然感觉到身后有人袭来,一个闪身,躲过一击,回头看,那人带着黑色斗笠,悬浮在半空,周身黑气萦绕,看着就妖气十足。那人不说话,司长薄也不说话,就这么对峙, 最终那戴着黑色斗笠的人败下阵来,不确定的说了句, “临渊殿下?” “正是!” 那人没有在说话,在手上拖起蓝火直逼司长薄,司长薄翻身躲过,反手朝着那人追过去,司长薄一靠近他,就感觉到他身上的气息异常,不像是人。手上念气成剑,和那人缠斗,两个人打得不相上下。 忽而一道金光闪过,那周身妖气的人被击退两步,吐了一口鲜血,用手捂住自己的胸口,朝上看了一眼,一溜烟逃跑了。司长薄顺着那人的目光看过去,只是一方墨兰天幕,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暗夜又恢复了宁静,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他们之间连打斗的痕迹都被抹去,司长薄的手掌上赫然一道血痕,那人能在无形之中上了他,或许,真的不是人。 云巅之上,司命紧赶慢赶还是没有赶上拦住云和,在一旁捶胸顿足的,坐在地上,撒泼打滚的喊道, “我的云和仙上,我的祖宗呀,你到底要干什么呀!我不是说了嘛,九重天不能插手凡间的事情,即便是潇然仙上,也是不可以的!” 昆山远远的站着,一点也不想靠近在地上嚎啕大哭的司命,这不是他们司命殿的主神,不是! 云和看着司命坐在云上打滚,他也一下子坐下来,活脱脱的把司命给吓住了,保持着那个姿势一动不动的,那手指戳了戳云和的肩膀, “哎,你怎么了?我没说什么呀!云和!云和!” 云和闭目养神,就在司命以为他不会说话的时候,云和终于开口, “累着了。” 他刚刚从东海回来,又看到这十万火急的情况,又是用尽全身灵力赶回来,嫌现在周身灵力都用完了,自然是累的慌,司命老远就看见云和飞奔而来,就猜到云和肯定是看见人间发生的事情了,他也紧赶慢赶的,想要敢在云和出手帮忙之前拦住,结果,还是差了一步。 “你说说你,你在东海就在东海好好呆着,跑回来干嘛呀。” “我不回来,指望你帮衬这人间的潇然吗?” 云和也和司命一样,十分接地气的瘫坐在地上,以前那个不苟言笑,腹黑沉闷的云和仙上算是一去不复返了。昆山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两步,云和仙上那么一个谪仙人都能被司命给影响成这样,他可不行,他接受不了自己变成这样。司命伸手拍了拍云和的肩膀, “云和仙上,我不是说过了么,潇然仙上的事情得潇然仙上自己来走,我们一旦插手,原本属于他的命理就会被改变,走向如何,我们都不得而知,我们赌不起,如果因为我们的插手,让潇然仙上永远都没有办法重回九重天,怎么办?” 云和长出一口气, “我比你更担心这样的事情发生,但是刚才确实是情况紧急,他现在是人,对上那妖怪,根本就是螳臂当车,不自量力,他会死的。再说,这件事已经涉及到妖,除妖也是九重天的职责,不算逾矩。 只是,说来奇怪,妖族怎么会忽然来人间,还定动手伤人?” 司命摇摇头,但是无比认真的说道, “不知道,九重天也在查,我跟你说啊,天帝可是下了命令,九重天天官不可以凭借此事插手人间之事。” “我知道了,那个小九儿呢?还在云清川身边?” “嗯”司命点点头,“你拿走了她的避尘珠,还受了天罚,这几天没那么跳脱,但还在云清川身边。怎么样?查出她的身份了么?” “西海龙王的掌上明珠,龙族三公主。” 第一百九十六章:长薄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什么?那既然是这样,她为什么要留下云清川身边?” 云和摇摇头, “我此去是暗查,就知道她是龙族三公主,留在云清川身边应该没有坏心。这事不急,那妖族祸乱人家的事情,不能就这么坐视不理 。” “嗯,你和我先回九重天宫吧,灵力耗尽得好久才能缓回来,你呀!走吧!” 司命从地上爬起来,踉踉跄跄扶起云和,朝着九重天走去。 ………………云康王府………… 云康王府里,嗣音就那么住在了云康王府,休书的事情传上去,像是石沉大海一般,这段时间发生了不少事情,段定乾分身乏术,没有精力来管嗣音的事情了,嗣音反倒是落得个清闲。 就这么过了两三天,段深泓没有接到皇上的旨意,那么大理寺就还是冯守业的地盘,这几天也不得不每天来,段深泓也每天守着,寸步不离,这也就让身娇肉贵的佟硕大人受了不少的苦,而那四具尸体的事情越传越离谱,越闹越大,最后云郴也不得不加入。 只是当一切都在往好的地方发展的时候,总有那么几个老鼠屎要来搅一搅,薛丹橘穿着她的绫罗绸缎在城西这片刚刚死了人的土地上招摇过市,还演技拙劣的假装了一个偶遇,整个敬虔帝京的人都知道他们在这里好不好? 要不怎么说无巧不成书呢,刚巧啊,这云清川今日就跟着云郴来了,还好巧不巧,十分荣幸的赶上了事情的全部经过, 司长薄看到云清川的时候,就走过去,把她护在身后, “怎么过来了?总是不记得带上流汌!他不在,你受伤了怎么办!” 说着还不忘在她的鼻尖上拿食指轻轻刮了一下,宠溺非常,看的薛丹橘嘴都要气歪了,她在哪里说了半天说的口干舌燥的,司长薄都不曾回应一句,这个云清川一来,他就乖乖的走过去,还没成亲呢,就是这个样子,要是真的成了亲,还不知道要怎么样呢! 云清川讨好的笑笑, “下次一定!对了,案子查的怎么样?可以和我说说嘛?” 司长薄拉住云清川的手, “没什么不能说的,只知道这些人的基本信息,至于凶手就是一筹莫展,至少要等到下一个月圆之夜才能有线索,现在的关键是安抚人心。” “你想怎么做?” “宫里那么多能人异士,安抚人心这样的事情还需要我来吗?皇宫之内有天女,鱼目道长,还有龙云寺,哪条道上的都有,莫要担心,圣旨快下来了,到时候,人心稍稍安抚一些,便就等着契机了。” 段商羽从门外进来,看见云清川 哈哈一下, “清川郡主也来了!可是好些天没见了。难得见到这么眉清目秀的女子啊!” 自从来了这城西办案,每日见到的不是老头子老太太,就是那几具尸体,女子,那几乎是没有。当然,他也不是没看到薛丹橘站在这里,说实话,若是论相貌,他是比较中意薛丹橘的,但是架不住她性子不好啊,所以他自动选择了忽略。 长得好有什么用?心肠歹毒的人再怎么好看都没用。还不如他的淮姓暗卫呢,虽然暗卫里头就淮徵一个女的。 “来找临渊殿下吗?”笑眯眯的看着云清川,司长薄冷脸,说,“殿下,先行告退。” 说完拉着云清川就走了,云清川小跑的跟着他 “殿下,我们去哪儿啊?” “进宫!让皇上下旨,办法事,封天女,让鱼目道长成为凛朝人心中的福星。” 司长薄说的轻巧,可这一桩桩一件件的都不是容易的,皇上现在诚然是一个被爱情冲昏头脑的男人。 “皇上现在是色令智昏,谁的话都不听,连太子殿下都没有办法劝说皇上,我听说,皇上抓了佟硕,却不让刑部审问,还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呢!” 司长薄忽然停下,抬眼目光灼灼的看向云清川,拉长声音说道, “闲闲,你是觉得我不如太子殿下?” 云清川脸上一红,“不是,我的意思是。” “那我就觉得闲闲是这个意思,怎么办?” 司长薄傲娇的看向云清川,伸手抚上他她的脸,眼眸里都是狡黠是光,和云清川挨得很近很近, “今日,就让你知道知道,我的本事。” 云清川忘记了,这个站在她身边的那个人是被称作神明的人,她没有见识过他的雷霆手段不代表没有。 两人并肩进了皇宫,果不其然,只要有段定乾的地方,佟锦霜就一定在, 司长薄微微福身, “参见皇上,瑾端贵妃。” “什么事?临渊殿下若也是为了太子所言的大理寺一事,就不必多费口舌了,朕意已决,佟硕是朕之岳丈,是皇亲国戚,关在刑部已经的失了皇家脸面了,若在受刑,是不妥的。” 司长薄还没有开口,段定乾就先把自己的意见抛出来,司长薄也不着急 愣是听着皇上把自己的话说完,然后,才慢吞吞的开口, “皇上,微臣要说的事情,事关国政,瑾端贵妃在,恐怕不合适,还请告诉屏退左右。” 段定乾从龙椅上走下来,说道, “霜儿不是外人,也不会对国政妄言,无妨!” 云清川偷偷的抬眼看看段定乾,又看看司长薄,努力的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她说她等在外面就好,司长薄替她整理了整理额前的碎发,然后说, “风凉,随我进去。” 风凉!刚刚过了一个闷热的暑夏,这样的凉风正是梦寐以求的啊!大概真的是美色误人,她竟然也是点头了,点头了! 若她是女帝,大概还不如段定乾。 “好,既然皇上这么说,那就容后再议,微臣告退。” 说着就大步流星,拉着云清川离开未央宫,什么,什么意思?他们来了又走,不过三句话的时间,而且敢然段定乾这么吃瘪,她回头的时候看见段定乾似乎要叫住他,但司长薄已经走了, “长薄,长薄,你就这么走了,没事吗?” 云清川跟在司长薄身边,伸手抓着他的衣袖,眨巴眨巴眼睛,大大的眼睛满是疑惑,司长薄笑着说, “你叫我什么?”司长薄忽然回头,一动不动的盯着她, “什么?” “我很喜欢!” “阿?” “皇上这样的人,有太多的人宠了,就应该来一个不宠着他的。我不顺着他,他自然心里忽上忽下的,我要说的事没有说出口,他心里自然有个结放不下。那么放不下的人就是他,下一次见面,他就会被动了。” “就不怕皇上怪罪?” 司长薄摸摸闲闲的头, “若是怕,就不会走到今天了。咱们明日再来,明日早朝,必然会有朝臣会和皇上上奏那百姓人心惶惶之事,不用太多担心。” “只是不知道,这件事情,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你呀,快快乐乐的做几天贵族小姐不好吗?” “你知道的,我闲不住的。” 走在宫闱之间,琉璃碎瓦间跳跃的景色,重檐顶上雕梁画栋,来来往往见到不少的妃嫔,立于花间,一般司长薄是不会和这些娘娘们打招呼的。 “云,哦,清川郡主进宫了?” 云清川对着来人行了礼,“惠妃娘娘安好。” 来人正是惠妃,段书均的生母,也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女儿,知书达理,举手投足之间都是风情。 惠妃娘娘笑着说, “本来想唤作你云官大人,后来想着,你已经不是女官了,就唤作清川郡主吧!” “娘娘若是不介意,唤我清川便好。” 云清川看惠妃要出行,就问了一句,“娘娘这是要去哪里?” “安华殿。本宫最近抄写了不少经书,想去安华殿诵经祈福。” “那清川就不打扰娘娘了。” 说着退开一步,弯腰福身,让惠妃先走,惠妃点点头, “日后,若是有机会,本宫在请清川到永春宫喝茶。” “恭送惠妃娘娘!” 云清川的眼神一直跟着惠妃的背影渐渐走远,司长薄伸手扶起云清川,顺着她的眼神看过去,惠妃没有坐着轿撵,一步一步的走在宫闱里,日光撒在身上,在她的身上形成了一层光晕,看起来格外温柔, “在感叹惠妃一生平淡,宫门深深,锁了心?” 司长薄蓦然开口, “其实惠妃的一生比起深宫里其他的女子来说要好得多,闲闲在宫里六年,应该知道,有些人,一辈子都见不到皇上,惠妃再怎么样,也有一个儿子,不亏了。” 云清川看着惠妃的背影,笑着说, “我替皇上写了六年的圣旨,从来没有一道圣旨颁给过惠妃娘娘,也就是说,在我在皇宫的这些年里,皇上已经完全忘记了惠妃娘娘的存在,凛朝这一代子嗣缘薄,可皇上似乎更凉薄一些,这个替他生过一个皇子的女子,就这样被遗忘在深宫中!” “好了,走吧,再怎么样,也是别人的人生,我们插不上话。” “嗯嗯。” 第二日早朝司长薄称病没有去上朝,朝臣上奏的事情远比司长薄预料到的要多, 金銮殿上,冯守业跪着 “皇上,臣有本启奏,昨夜,刑部尚书佟硕佟大人,死了。” 冯守业战战兢兢的说完这句话,他感觉到,这么一句话几乎要耗尽他所有的勇气,腰杆子是直都直不起来了,段定乾大惊, “什么?什么时候的事?” 第一百九十七章:安抚人心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臣,臣也不知道,昨夜,看守大牢的人说,并没有见到什么人来过,但是今早,就见佟大人的左胸上血淋淋的插着一把匕首,等我们发现的时候,佟硕大人已经没气儿了。” 段定立马就生气了, “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连个人都看不住,真要你们有何用!” 段深泓也皱着眉头,怎么就忽然死了呢! “父皇莫急,佟硕大人已经死了,说再多也没有用,当务之急,是要查清楚佟硕大人究竟为何而死。” 段商羽站出来,抱拳, “父皇,儿臣有话要说,敬虔帝京近来命案频出,先是那四具血腥至极的尸体,再是佟硕大人,作案手法实在奇异,每一具尸体的死亡方法都不同,更有传言,说是要妖邪作祟,弄得敬虔帝京人心惶惶,儿臣请求,让龙云寺来做一场法事,为凛朝和凛朝百姓祈福。” “朕也有此意,这件事,就交给临渊殿下来办吧!” 段定乾身边的小吉公公提醒道, “皇上,今儿个临渊殿下称病,没来。” 段定乾捎了一眼台下左手边的首位,果然那里没有司长薄的影子。段定乾不可见的皱了皱眉头, “罢了,那这件事朕亲自来做吧!” 他还在佟硕已经死了的震惊中久久不能回神,他不知道该怎么和佟锦霜说这件事,他不着痕迹的看向段深泓,在心里想着,会不会是自己的这个儿子,先斩后奏呢? 郑蕤看着段深泓和段商羽你来我往的,轻捻着自己的胡须,也走上前去说, “皇上,微臣怎么觉得这事情发生的这么巧呢,前脚太子殿下刚刚去求见皇上,让就是彻查佟硕大人,后脚这佟硕大人就暴毙在大理寺大牢,这实在是不能不让人多想啊!” 眼角眉梢之间都是算计和挑拨离间,这幅嘴脸,真的是让人厌恶至极。 “丞相这话就无从说起了吧,父皇并没有应允,本宫也没有在插手大理寺的事情,丞相这般睁着眼睛说瞎话,本宫倒是不得不怀疑,丞相是不是年纪大了,有点口齿不清了,若是如此,还是早些告老还乡吧,让这丞相之位,贤者居之。” 余丁甫也从朝臣的队列里走出来, “皇上,微臣觉得,丞相的话说的并非没有道理,太子殿下的生母是皇后娘娘,而这佟硕大人是瑾端贵妃的后盾,这么看来,都是太子殿下最有嫌疑,而且,这冯守业冯大人,还不是靠着太子殿下宽宏大量才能继续担任大理寺卿一职,冯大人知恩图报,也不是说不过去的。” 余丁甫和郑蕤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一闪而过的精光。 段深泓看着这两个老臣的脸,就觉得,当真是两个毒瘤,这两个人不除,凛朝迟早毁在他们手上。 段定乾一听到佟锦霜这个名字,心里就开始动摇,好像被拉开了一个大口子,不信任的想法想倾盆大雨一眼倾斜在段深泓的身上,他现在几乎就断定凶手就是段深泓,鹰隼似的眸子盯着段深泓, “太子,你来说!” 段深泓现在真的是举步维艰,一旦上位者不信任你,那么你做什么都是寸步难行,本来,段定乾还有一丝理智,被郑蕤和余丁甫这么一说,愣是一丝理智也没有了,一个佟锦霜,足够他泛了心思,要是有机会, 段深泓真的想看看,这个女人,到底有什么魅力,她真的是狐妖转世,专程来魅惑众生的吗?宋明月这结发妻子没有让段定乾沉迷,郑梓月这仪态万千的皇后也没有让段定乾如此不思朝政,后宫佳丽三千人,案前火势十妖嬖,后宫春艳千花嫔。个个美颜无双,佟锦霜也不是各种翘楚,怎么就把段定乾迷的七荤八素的。 段深泓皮笑肉不笑的打量着余丁甫, “余国公还真是看的仔细,这后宫形势如何,余国公倒是比本宫这个太子还清楚啊,您身在宫外,消息真是灵通,依本宫来看,余国公似乎和后宫里面的哪一位关系匪浅啊! 不妨和本宫说一说,也让本宫该余国公看看,这一位到底值不值得依靠,别最后,靠山倒了,余国公府也倒了。” “太子殿下这说的是什么话!” 余丁甫打着哈哈, “我也不过是就事论事,太子殿下说的有些远了。” 段商羽接过话,笑眯眯的说, “既然太子殿下说的远了,那本殿下就说一些近的,你余国公府的主母陈氏和那位已经被抄了家的谭大人之间私相授受,贪赃枉法,这是铁打的事情吧,还有余国公多年前的一桩偷龙转凤的旧事,这事儿,也不远吧!若不是余令世子先太子殿下一步,把那陈氏关到了刑部大牢,余国公以为,这样的罪名,你余国公府能独善其身?” 郑蕤看着余国公被拿捏,不在一边看戏,打断了段商羽的话, “五殿下要是这么说,还是余令世子耍手段了?若是夫人犯错要怪罪整个家族,那按照五殿下的说法,余令世子有错,络和公主是不是也应该被牵连,说的在广泛一些整个皇室莫不是都要被牵连? 一个小小的世子,哪里有这么大的本事呢?” 也就只有郑蕤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找皇家的错处,自顾自的把余令和皇家当成一家,这个时候的段定乾就丝毫不在乎皇家颜面了,郑蕤怎么大逆不道的话都说出来了,也不见得段定乾说过一句话。 段定乾这个人,也只要对上自己能拿捏的住的人,才会像一个皇帝。 “若是如此,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要牵连多少人?” 段深泓挑眉, “而且,余令世子已经将络和公主休弃,皇家和余国公府可是半点关系都没有了。” 当初你余国公千般万般不愿意迎娶络和公主,现在,络和公主终于和余国公府没有关系了,你余国公府失去了络和公主这层关系,看以后还怎么和皇家扯上关系。 段定乾在龙椅上叫住段深泓, “好了,太子,不可无礼。” 提到络和公主,又让段定乾想到了皇家的脸面,这是可怜又可悲,若不是段定乾一意孤行,又何至于此! “关于佟硕暴毙这件事,这件事就交给丞相来查吧,朕也好放心。至于五殿下说的这件事朕会考虑的,好了,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在文官一列靠后的位置上,有一个官员蠢蠢欲动,似乎要出来,但是郑蕤一个眼神,让那名官员生生的停住了脚步,知道小吉公公用阴柔的声音说了退朝之后,郑蕤的眼神,才收回去。 早朝散去,段深泓一个人漫无目的走在宫闱里,现在的他,算是一身轻了,什么都不用管,好几次段深泓都不愿意在管下去,他的父皇并不是一个很好的君主,做事凭心意,决断靠运气,要不是司长薄在凛朝力挽狂澜好多次,这凛朝真的不知道会被段定乾祸害成什么样子。 司长薄对于段定乾的态度一直都是,段定乾找一次司长薄,司长薄帮一次,找一次,帮一次,总是在一件事马上的失败的时候,段定乾才会去求助司长薄,而司长薄总有办法让整件事情柳暗花明,段定乾下决断的时候,司长薄从来不会阻止,也不会劝阻,一向由着段定乾胡来,等出了事, 也是走一步看一步的态度,但是偏偏就是这样的态度,总是能起死回生。也难怪整个凛朝人对他奉若神明。 可以看得出来,司长薄对于凛朝,并没有什么感情,也不是发自内心的要帮段定乾,好像只是出于一个臣子的责任,君主有难,他便要出手相助。这样的人,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看透的,但是在司长薄的手段之下,凛朝确实不错,若司长薄是个君主,凛朝应该会更好吧! 当晚,皇上召见司长薄, “皇上召见我,有什么事情吗?” 司长薄不卑不亢,在段定乾面前也是自称为我,段定乾可不敢惹这个人,做不了的决断,他还得仰仗这个人。 “你昨日见朕,想要说的事情是什么?朕今日特地屏退左右,这未央宫中,只有你一个人!” “诵经祈福,安抚人心。” “就这?” 司长薄懒得多说, “若是还有,便是把谭静霭天女的身份昭告天下,若是如此,她就会是凛朝人们心中真正的神明,皇权必然有所衰弱,同样,郑蕤的权利也会削弱。” 司长薄给段定乾分析的明明白白,至于如何定夺,他从来不干涉,顶多他有所求的时候,给他收拾收拾烂摊子。 段定乾心里拿不定主意, “若是天女和丞相勾结,不是就完全架空了皇权,这要如何?” “那就看皇上的本事了,看皇上有没有能力让天女和鱼目道长效忠于皇权,而不是相权!但是,天女一事,出于鱼目,要想让世人知道天女之事,那么鱼目道长的身份就必然得是个能安老怀少的。不过,鱼目道长的出现,也很是恰到好处,不排除有人故意安排。” 段定乾心上担忧, “那,朕该如何?” 司长薄嘴角只有一丝冷笑,拉长声音说道, “什么时候我替皇上做过决断?” 段定乾无奈的笑笑, 第一百九十八章:御时兰台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也是!你一向是这样,恭恭敬敬的拒人以千里之外。” “我本性如何,只有皇上知道。” 司长薄的眼眸里带着阴狠,暗含威胁,他一向不是温润的人,对段定乾这样温吞,也只是不愿意和他多计较,至于日后如何,自然得日后再说。 段定乾忽然就笑了, “也是,这么多年,朕都要忘了,你是个狼崽子。羊皮披的太久了,还以为你真的是一只小羊羔。” 有一段不为人知的事情曾经发生在段定乾和司长薄之间,无人知晓。 “我言尽于此,怎么选,就看皇上的了。” 说完就拂袖而去,他知道最正确的做法是什么,但是他不会直接告诉他,段定乾这种人,总会以为你告诉他的决定里,受益最大的人是你自己,自己没有本事判断好坏,还总是臆想别人心肠歹毒。 总以为自己并非凡夫俗子,却不知道,这凡夫俗子都要比他高上一截。 段定乾看着司长薄潇洒而去的背影,暗自思索, “御时兰台,河山带砺,怎么样都是你,好与不好都是你。” 言近旨远,也不知道这话对于段定乾又是什么意思。 ……………… 很快,皇上的旨意就下来了,谭静霭一跃成为了凛朝的天女,入主玄女宫,一个凭空冒出来的道长转身成了凛朝国师。 这么一场册封礼简直不要太盛大,整个敬虔帝京彩灯高挂,百姓奔走相告,鱼目道长和谭静霭坐马车里,被整个敬虔帝京的人膜拜,一路从宗庙到皇宫大内。在未央宫门外,召集凛朝上上下下所有的臣子,只要是在敬虔帝京的,只要能说的上品的,全部被召集过来,还有敬虔帝京之内的所有王公贵族,也就是说,但凡有些脸面,和朝廷有点关系的人都被召集过来,来参见这一场册封礼。 满朝文武伏首贴地,穿着朝服,尽显谦卑,官家女眷也在内,跟着自家的老爷跪着,段定乾坐在高位上,云清川在这里看到了阔别许久的陆惜文,没有她这么个被段定乾偏爱的明显的拟旨女官, 陆惜文的才能确实显露出来,不是一个徒有虚表的花瓶,云清川不由得想到,过去的六年里,自己或许也在不知不觉间挡了好多人都青云路,陆惜文就是其中一个。 皇家的人自然不用跪,三位皇子,两位公主,都站在一旁,司长薄站在另一边,显得茕茕孑立,有些孤单,还不缺孤傲,发尾时不时的被风吹起,每一次偷偷的打量司长薄,总有不一样的发现,就比如这一次,她发现他半掩在衣袖里的手,就很好看,骨节分明。 在这庄严肃穆的环境里,云清川的眼睛四处转动的小动作就显得没那么明显了,这个未央宫门口的人大气都不敢出,陆惜文按照规矩,摊开圣旨,念了好长一段话,才终于到了重点之处, 大概就段定乾在哪一年那一天做了一个梦,梦见其中有只凤凰落在凛朝国土上,那只凤凰身上有涅槃之火,凤凰涅槃,浴火重生,刚巧,这凤凰火就落在了谭家女儿谭静霭的身上,果不其然,那向死而生的凤凰天女一转身果然就是谭静霭的模样, 遂,仰承天命,封谭家女儿谭静霭为天凰之女,敬称天女,入主玄女宫。鱼目道长,道法高深,独具慧眼,适为我凛朝国师。 谭静霭一身华服,跪地接旨,鱼目道长手拂尘,圣旨由谭静霭代为接过,也没有跪。 段定乾在上面中气十足的开口,以示训诫, “朕在梦中,曾经听到天凰之女需得冰清玉洁,既然如此,天女,你便要一辈子守身如玉,不入凡尘,不动私情,可做得?” 谭静霭还是不死心的回头看了看余令,余令身边已经没有段嗣音,但是还是没有她的位置,那么她苦苦追寻的,又是什么,一个天女的虚职,给了她又有什么用,她还是站不到他的身边去。 “谭小姐若是不愿,就此打住,我们就当这是一场闹剧!司长薄冷冷的声音响彻大殿, 不接受?怎么可能!她本就是戴罪之身,她可还没有忘了,抄家的时候,她是因为天女这个身份才被保下来的,没有这么身份,她如今不过是一具白骨,她没有选择,况且,做天女这个选择也是不错的, “臣女做得到,谢皇上厚爱,谢天神眷顾!” 段定乾没有再和谭静霭多说,鱼目道长的训诫说的很是冠冕堂皇,因为他并不知道那些道长追求的是什么,都是按照那些文官写给他的,背了两句。 最不好受的,就是薛丹橘了,本来她打算借着宴会一举成为敬虔帝京的第一流,名花倾国两相欢,谁知道一次又一次本打断,后来又来了一个清川郡主比她的身份高贵,现在又来了一个天女,还是比她高贵,最让她接受不了的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天女曾经是自己身边的一个小跟班,这口气实在难以下咽。 薛丹橘的手铰着衣裙,目露凶光。好不容易册封礼算是结束了,敬虔帝京惶惶的人心因为这两位“天人”的出现而有所安抚,但还是有些不安,凶手一日抓不到,他们的心就一日都不能安。 段定乾还下了旨意给龙云寺,让他们下山替敬虔帝京诵经祈福,日子定在五天之后,了悟大师从龙云寺到敬虔帝京也需要时间,来了之后还要修整准备,大概得到第六日才能正式开始,这么一脱的话,祈福的日子就到了下月初,也就是八月了,八月十五的话,是中秋啊!今年的中秋,会不会过不成了呢? 嗣音和云清川走在宫闱之间, “皇上呢?册封典礼结束之后,就没有见到他了。” “去哄自己的小心肝了呗,佟硕死了,佟锦霜不得很伤心啊,册封典礼上,我看父皇的兴致就不高,应该是那个小心肝闹得吧!” 嗣音说的很是轻巧,还时不时的伸手接住从树上掉下来的叶子, “一叶知秋,果真是秋天到了,我在云康王府,竟然有没有察觉到。” 说着将宽大的叶子放在自己的眼前,然后闭上另一只眼,企图从那片叶子里看到什么, 云清川说道, “你呢,臭婆娘! 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就这样吗?” 嗣音被树叶挡住的眼睛有些失神,嘴巴一开一合说, “不然呢?我觉得这样挺好的呀。” 嘴角上扬起一抹笑,收拾好心情,把手里的树叶放下,然后对着云清川撒娇, “坏婆娘,你不会是嫌弃我住在云康王府里,打扰了你和你哥哥相处的二人世界吧!安,坏婆娘,你可不能见兄忘友啊!” 云清川朝着嗣音的头就是一顿猛敲, “我什么时候嫌弃你了,你这个嘴巴呀!也不知道皇上是怎么了,好像真的被佟锦霜眯了心窍了,万事万物都替佟锦霜着想,明明佟锦霜都没有开口,他总是,嗯,自作多情!” 云清川想来一个比较贴合的词,说出口又有点别扭,这世上还能有女子让九五之尊自作多情,也是不容易,听起来也是有点玄乎。 “也不知道父皇是怎么想的,最近做的事情总是很荒唐,母后也不管,太子哥哥一心为他好,他竟然还怀疑哥哥,三哥也是,这几天怎么都没露面,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人也不知道在哪。算了,不想这个了,烦死了,清川,最近有什么还好玩的嘛?” “最近没有,不过以后就有了,薛丹橘很好玩,谭静霭也很好玩,让她们两个咬起来也很好玩。” “你这个黑心肝的婆娘哟!” “我怎么了,我不光黑心肝,我还黑心肠呢,到时候就用你当做诱饵。” 云清川说着就要伸手抓嗣音的腰,这个姑娘,最怕挠痒痒,当然云清川也是。 好的朋友,就在于在关键时候拉出去尴尬。 “云清川,你个坏婆娘,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你看我怎么收拾你,你个臭婆娘!” 云清川把嗣音的话原话送回去。 两个人在宫闱之间打闹,欢乐的笑声传出去好远,给这寂寂不动的深宫增添了不少活力。千百年来风雨不动的皇城里,有这样欢声笑语的日子,一个手掌都能数得过来。 皇上的轿撵在她们后面,早早的就来了,在他们一开始说话的时候就到了,段定乾制止了小吉公公的声音,静静的听着两个孩子说话,笑盈盈的看着俩个孩子打闹,好像这个时候的她们,就是那个时候的他们,也是那个时候的她们,到了现在物是人非了。 终于偷听完了小辈们的一席话,段定乾这才示意小吉公公喊,他也有些话想要和嗣音说说,总是没有机会,就趁着现在吧。 “皇上驾到!” 打闹的两个人一听见皇上驾到,赶紧站好,转过身向皇上行礼, “参见父皇。” “参见皇上。” 段定乾在轿撵上摆手, “起来吧,朕的出现没有打扰到你们吧!” 云清川和段嗣音两个人眼观鼻鼻观心,一个个的嘴上都不说话,心里都在腹诽, “干扰到好是没有干扰到自己不会吗?” 段定乾柔声说到, “既然已经打扰到了,那么朕就再多打扰一阵吧!” 第一百九十九章:我不在意了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看着两个丫头都低着头,一副准备挨骂的样子,段定乾不由的想,自己在这些孩子们眼中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真的就如同他们交谈中的那个样子?被女色眯了心窍?可他也只是不想辜负那个女子呀! “你们两个,抬起头来,刚才生龙活虎,你追我赶的活泼劲儿去哪儿啦?嗯?” 云清川悄悄的转动眼眸,偷偷的看向嗣音,正巧赶上嗣音也是悄悄的转动眼眸看向自己,一刹那,眼角余光碰撞在一起,刹那间想到了小时候一起上学堂,她们两个人一起犯错被夫子抓包之后,偷偷看对方的样子,那个时候两人觉得夫子可怕,不近人情, 现在才知道,若是没有夫子那个时候的严厉,她们肯定长不成现在这个样子,肯定比现在更活泼更壮,更野,更符合原生的自己,少挨好几下板子呢!!! 两个人大方的笑了笑,段定乾这个时候开口, “过来,陪朕说说话吧!” 然后自己从轿撵上下来,说是让她们两个过来,其实是自己走过来的,云清川和段嗣音一左一右的跟在段定乾身边,身后跟着轿撵和仪仗。 “你们两个,挨得朕近一些怎么了?朕会吃人吗?” 云清川和嗣音又往上跟了几步,其实她们已经离得很近了,在往上跟了两步,已经都快要和段定乾并肩而行了,但是段定乾还是觉得好远啊,他看了看嗣音在的那一边,都这么近了,也不愿意伸手扶着自己,看来自己的所作所为真的是让这个女儿寒心了呀, 但是他自觉没有做错,为了凛朝,他没得选。 “嗣音啊,你是不是还在怪父皇当日做的太过决绝,不留余地?” 段嗣音没想到段定乾会直接和他说这个, “父皇,我不在意了。” 一句我不在意了,堵死了段定乾想要说的所有的话,她不在意了,所以他在怎么解释也就没用了。 “嗣音,父皇有不得不这么做的理由,你” 嗣音一笑, “我知道,我知道父皇总有理由,所以,我不在意了。” 每一次都有理由,每一次的理由都足够他放弃她,放弃她们。 段定乾知道这个女儿是不愿意听他说话的,随即又对云清川说话,嗣音不让自己和她说话,那么他和云清川说话,她总是要听的吧。 “清川啊,你总知道,朕的难处,凛朝,朕不能坐视不管!朕说皇上,总得为凛朝着想。” 什么叫为了凛朝着想啊,如果换成是段深泓,他一定不会那么做的,所谓颜面都是自己给自己挣得,为了凛朝什么的,都是借口。说到底就是段定乾觉得这个女儿给他丢了脸,不想要承认这个女儿了,才迫切的想要把她嫁出去,推出去的。 云清川也很气愤, “皇上要是真的为了凛朝好,就应该相信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对凛朝,对您,是一心一意的好,你不该为了红颜而不信儿子。” 段定乾和她说嗣音的事情,她就要和他扯段深泓的事情,他膈应她,她也可以。 “清川,女子不得干政!” 段定乾没有责怪云清川的意思,只是顺口这么一句,云清川回怼道, “臣女只是在和您说话,不是在议论政事。” 这话,赫然是当然司长薄带着她来找他的时候,他提佟锦霜辩解的话,如今原封不动送还给你,才知道一句话可以把人呛成这样。这个丫头,是在替司长薄报仇吗? 说不过女儿,也说不过侄女,他段定乾还真的是哎! 静默的走了好久,段定乾忽然对着嗣音说, “既然已经离开余国公府了,那就回来住吧,你一个人住在宫外,总也不好,受了委屈,就应该回家来。” 段定乾说的很沉重,可以感受到他为人父亲对女儿的疼爱,但是嗣音并没有答应他, “父皇,儿臣没有受委屈,也不想再回到皇宫里,父皇也不用觉得儿臣被余令世子休弃是儿臣受了委屈,儿臣在云康王府里很好,清川多有照顾,也没有那么多规矩和阴谋,父皇,儿臣很好,多谢父皇担心了!” “嗣音,你非要这么倔强吗?” 段定乾感觉这个女儿,和自己离心离得厉害,嗣音笑着说, “父皇,儿臣一直都是这样的,只是父皇不知道而已。儿臣和清川还有事,想先行告退了。” 嗣音拉着云清川行了礼就走了。独留下段定乾一个人愣在原地,看着两个姑娘相携而去,他和他的姑娘如今是这幅样子,云褚和他的姑娘,也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 段定乾回到轿撵上,摆摆手, “走吧!” 嗣音和云清川走着走着就听到一阵嘈杂声音, “你敢打我?你还有一点京都贵女的样子吧,你这个一泼妇。” “哼,我是泼妇?我从来就不是什么懂规矩的人,谭静霭,我可告诉你,在我这里我就是规矩,你要是再惹我,我可没那么好的心放过你!” 穆离朱转身就要走,谁知道,谭静霭手疾眼快的从自己头上拔出簪子就朝着买穆离朱的后背冲过去,吓坏了围观的一众娇柔女子,一个个的被自家贴身丫鬟保护着,谭静霭手上的发簪马上就要碰到穆离朱的后背,没有人来得及阻止,就在簪子马上要挨住穆离朱的时候,穆离朱也个弯腰,躲过簪子,反手把谭静霭拦腰抱起,一个过肩摔,顺势把谭静霭手上的簪子抢过来,缠颈锁喉,簪子的冰凉,覆上谭静霭纤弱的脖颈, “谭静霭,别以为你是天女就可以为所欲为,我告诉你,老娘也不是好惹的!” “谭静霭,别以为你是天女就可以为所欲为,我告诉你,老娘也不是好惹的!” 谭静霭挣扎着,还不忘了要威胁穆离朱, “穆离朱,你,你放开我,你敢对天女动手,小心我让天神惩罚你。” 穆离朱把手上的簪子更靠近了谭静霭的脖子, “哎呦,还让天神惩罚我?谭静霭,你怎么当上的天女你自己不知道吗?老娘还没有被这么威胁过呢!” “你,你,你,你可别乱来啊!” 想薛丹橘也在一边说着,“穆小姐,这皇宫大内的,闹成这个样子也不好,差不多就算了,静蔼她知道错了,你看在我的面子上,就放了她吧!” “你的面子?你的面子有多大?起开!” 穆离朱才不会理会薛丹橘,宣铃兰趁着没人注意她,悄悄的绕道穆离朱身后,准备偷袭救她的小姐妹。 “余令,你看,又是为你争风吃醋的一天!” 云郴在一边说风凉话, “你呀你,怎么这么祸国殃民?” 余令皱着眉头,怎么哪儿都有云郴这个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人呢? “不去救穆小姐吗?那宣铃兰可是憋这坏呢,这可算是你的盟友呢!若不是嗣音和本宫说,本宫还不知道,你和这穆小姐之间还有这么一段。” 段商羽如是说,余令看着那个桀骜不驯的野老虎, “她可不是一个会吃亏的。我以往也被她欺负过不少呢!” 宣铃兰看好时机准备出手,云清川大喝一声,“宣铃兰你干什么?” 说完拉着嗣音一拥而上,朝着宣铃兰就冲过去,穆离朱看到这架势,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拿着簪子的手一松,看见云清川飞奔而过的身影大喊, “哎,发生什么事情了?” 就趁着松手的这么个功夫,薛丹橘也一拥而上,掰开穆离朱的手,顺便狠狠的推了一把穆离朱,穆离朱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屁股就已经和大地来了一个亲密接触。 薛丹橘一把把谭静霭拉出来,却因为踩到了裙摆,两个人一齐齐摔在地上,发簪勾住了头发,撕扯不开。 而云清川一下子扑倒宣铃兰,坐在她的身上,掐着宣铃兰的脖子,怒冲冲的说, “说,你要干什么?啊?背后下黑手?你下流!” 敢欺负她的朋友,当她这个婆娘是死的吗? 宣铃兰被按在地上,头发早就乱了,在空中胡乱的挥手, “谁,咳咳,谁下流,谁下流了!云清川,你怎么说话呢你,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使下流的手段了?” 宣铃兰反手推着云清川的肩膀处 妄图想要挣脱,但是云清川整个人都坐在她的身上,怎么可能推得开,那边好不容易站起来的两个人,头发纠缠在一起,衣裳也乱了,即便是如此,谭静霭还是不假思索的扑向穆离朱,嗣音看见了,也一起上去混战,不知道谁伸出一支手,一把扯着了薛丹橘的头发,可怜的薛丹橘也被拉进去。 “穆离朱,你敢咬我?” “谁,说谁说我咬人了,我的嘴在我自己身上,我还不知道咬没咬人?打架也不要”说胡话啊!” “别拽我衣服,别挠我脸。打人不打脸!” …… 几个敬虔帝京最负盛名的名门淑女就这么在地上滚来滚去,贴身丫鬟看着自家小姐毫无顾忌的在地上打架,也是上赶着要加入,生怕自家小姐受了委屈被打。 女人之间的大叫无非就是扯头发,挠脸,拽衣服,司长薄只目不转睛的看着云清川,在保证她安全的前提下尽可能的让她自在玩乐。 薛丹橘不知道怎么拿到了那只簪子,朝着云清川的眼睛就要刺下去,反正这里这么多人,谁知道是她戳瞎了云清川的眼睛, 第二百章:一团乱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云清川被薛丹橘按到地上,冰冷的簪子就要戳到眼睛里, “云清川,你去死吧!” 凭什么,凭什么她云清川什么都没干就得到了所有,全敬虔帝京唯一的郡主,还能得司长薄另眼相看! 没有人发现这么一场惊变,除了司长薄,他运转轻功,脚尖轻点,骨节分明的食指和中指夹住了那泛着冷光的簪子,一把把簪子捏个粉碎,一掌推开了薛丹橘,薛丹橘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往后倒去,手掌在地上擦破了皮,卉儿赶紧上去护主, “小姐,小姐你怎么样?” 薛丹橘没有回答卉儿,只是眼中含着滔天恨意,看着司长薄对着云清川含情脉脉。 司长薄轻柔的把云清川从地上扶起来,伸手替她理了理前额的碎发,可是好像怎么整理都没有办法变得顺畅服帖,这头发已经就成了鸟窝,一段一个结,不能看了。云清川的脸上有还记到指甲划痕,都见血了,也不知道是谁的挠的,大群架吗,哪里能不见伤啊!说不定啊,还有她自己挠自动的呢。 他好笑的看看云清川,没办法,只能勉强把她散出来的头发都别到而后,不至于遮住她的视线。还不忘了掸掉她身上的土和灰, “闲闲,你总是不记得把流汌待在身边。” 云清川不甚在意,像一位铩羽而归的勇将,虽败犹荣, “这不是你会及时出现么,我只要你,不要流汌!” 司长薄的忽然加入让整个热闹的局面刹那间就冷了下了,几个女子面面相觑,云清川瘫坐在地上,司长薄单膝跪地陪在她身边,薛丹橘一脸憎恨的看着那对金童玉女,谭静霭被穆离朱按在地上,而谭静霭的身边还躺着段嗣音, 段嗣音和谭静霭扭打在一起,已经难舍难分了,穆离朱的头发被宣铃兰死死的拽在手上,反正这几个女子无一不是衣衫不整,披头散发,横七竖八,东倒西歪,那场面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 段商羽哈哈大笑,将那么一场面尽收眼底,他不得不调侃一番啊! “是什么让我们凛朝秀外慧中的名门闺秀们成了这么不修边幅的侠义之士呢?皇宫长街之内就能大打出手,啊!哈哈!” 段深泓呵斥, “像什么样子 还不赶紧放开!” 谭静霭看着穆离朱,“快点放开,你听见没有!” “你说放就放啊,那我不是很没有骨气吗?要我放也可以,让宣家那个死丫头先把我的又头发放开,我就放了你。” 谭静霭在地上偏过头去,朝着宣铃兰喊到, “   喂,宣铃兰,你赶紧放开她,我撑不住了,我要被穆离朱给掐死了!” 说着还翻了个白眼,穆离朱是个练家子,力道当然是不轻的。 宣铃兰的声音过分的甜美,就连生气都带着撒娇的语调, “我才不放,她刚才把我衣服,还挠我的脸,我不挠回来,不罢休。” 说着还又狠狠的扯了一下穆离朱的头发,宣铃兰这么一扯,穆离朱自然吃痛,一吃痛,对着谭静霭下手就下意识的狠起来,谭静霭抓着段嗣音肩膀的手自然而然的收紧,段嗣音受不了了,朝着一旁的云清川喊到, “你个坏婆娘,还不快来帮忙,我要被打死了,毁容了,要破相了,坏婆娘,你快来啊!” 云清川一蹦漫漫高,像极了揭竿而起的山大王,十分重义气的说, “来了,臭婆娘,你等着。” 说着以八百米冲刺的速度飞奔过去,借着奔跑的冲击力把穆离朱撞开,然后一脚踹开谭静霭,解救了段嗣音, 穆离朱被云清川一推,就滚到一边,蹒跚着站起来,扶着自己摔疼的屁股,对着云清川大声嚷嚷, “云清川你大爷,你看清楚了吗你就推,你推的是老娘!” 云清川还没来得及回话,谭静霭就对着穆离朱飞扑过去,两人又扭打在一起,在地上滚来滚去,云清川和段嗣音看见这种情况当然不能忍了,冲上去提穆离朱撑腰,宣铃兰也没有干看着,上去扒拉云清川,场面再一次混乱起来, 段深泓看看周围看戏的众人, “愣着干什么呀,赶紧上去拉架呀!” 众人收回作壁上观的眼神,慢悠悠的上去拉架,哎,香车美人少见,霸气干仗的美人更是少见呀! 很快,再一次扭打在一起的人被分开,司长薄最先从一群人中把云清川拉出来,就这么一会儿,脸上有多了几道指甲抓过的红痕,段商羽很快的把段嗣音从打架的团伙了捞出来,余令提溜着穆离朱,出来的时候,还说, “长本事了啊,穆离朱,打架都会打滚和咬人了?” 一方的人全被被拉走,另一方自然也不能自己人打自己人,这么一场不知道起因的约架到此结束。 段深泓看着一地狼藉,心里不知道作何感想, 看看这一方的人,又看看另一方的人,因为刚才打架的动静太大,此刻已经是聚集了不少人, “说说吧,为什么打架?” 余令用自己特有的欠揍的表情对着穆离朱说, 穆离朱甩了甩头,把挡住视线的,乱糟糟的头发甩到身后,没好气的看着余令, “这件事,你应该问问你的爱慕者,余令世子爷,我都因为你,挨了几回打了!一点儿良心也没有。” “你说谁没有良心,谁没良心!” 余令居高临下的瞪着穆离朱,回怼着她, “我要是没良心,还会把你提溜出来?”段商羽在一旁噗嗤一下笑出声来,“二哥,你快管管,不然我怕一会儿,这余令世子得和离朱小姐再打起来!” “谁跟她打呀,本世子才不和她一般见识。说着看向穆离朱,扮了个鬼脸,“略,略,略,本世子不可小女人一般见识。” “你~,哼,本姑娘大人有大量!原谅世子爷的小肚鸡肠了。” 穆离朱把手交叠在胸前,表示自己的不爽。 谭静霭看着余令和穆离朱的互动,心里很不好受, 云清川和段嗣音倒是笑的很开心哈,司长薄一个眼神,让云清川缩了缩脖子,乖乖的低下了头,段商羽的一个眼神,让段嗣音也不敢放肆。论,一个做姐姐的会被弟弟震慑,是姐姐无能吗?不,一定是弟弟太强悍! 卉儿扶着薛丹橘站起来,宣铃兰也被自己的丫头扶着站起来,站在了薛丹橘身边,薛丹橘刚才打架的时候最属她打的狠,现在倒是一幅柔弱的样子,再加上凌乱的头发,沾上灰尘的衣裳,莫名的有种楚楚可怜的样子。 不少公子发出感叹,这是我见犹怜,好想好好万安慰一下这样的带泪美人啊! “本宫再问一遍,你们几个为什么打架?” 段深泓沉稳的声音再度响起,穆离朱耸耸肩,段深泓把眼神转向了谭静霭, “天女有什么话要说?” 她能有什么话说,为了一个男子,争风吃醋呗! 谭静霭不忿的说, “我与离朱小姐有些私人恩怨,一时冲动,才会在皇宫内动手,是我不对,还请太子殿下恕罪。” 谭静霭想,她都这么说了,太子应该不会咄咄相逼吧,她已经是天女了,今时不同往日,朝堂众人总是要给她一些面子的,有个理由就可以来,再追问下去,大家都脸都不好看。但是,段深泓没有像这么简单就放过她,他当初顺着鱼目道长的话,承认她是天女,就是为了慢慢的替嗣音报仇。 “私人恩怨?本来呢,天女和离朱小姐的私人恩怨本宫不该插手,但是时至今日,这次,不仅涉及到你们二人,还有这么多的京都贵女,本宫必须给众人一个交代,所以,到底是什么私人恩怨,还请天女说清楚吧!” 成了天女,刚刚才答应了要断情绝爱,远离红尘,还没有一刻钟,就为了余令和穆离朱大打出手,这个谭静霭,确实不怎么聪明! 谭静霭抬起眼看了一眼余令,又看了看穆离朱,闭上了嘴巴, “不肯说?那么,所以参与了打架的人,全部面壁去。西林,带他们下去!” “太子殿下!不妥吧!” 谭静霭上前来,再次开口说话,她在刑部大牢的那段日子里,虽然时间不长,但是所见所感让她毕生难忘,在大牢里游街串巷的老鼠,脏臭可怖的草甸,馊了的饭菜,她真的不想再回到那个地方了, “太子殿下,我们就是一些小打小闹,本无伤大雅,太子殿下也莫要太过计较。” “太子不计较,不代表本殿不计较,天女的话不错,这些事本无伤大雅,但是各位所作所为也是难登大雅之堂吧,天女今日刚刚受封,就如此不守规矩,这样的天女,如何为凛朝百姓作表率?”司长薄一说话,薛丹橘就迫不及待的想说话,能和司长薄说上一句话,也是值得的。 薛丹橘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得体, “临渊殿下,我们不过是随意打闹,临渊殿下莫要见怪。” “本殿不怪,但是,薛丹橘,你妄图用簪子刺瞎清川郡主的眼睛,这一件事要怎么解释?本殿看的清清楚楚,你是故意的,这,算不得玩笑吧!” 司长薄阴冷的眼神打量着薛丹橘,那眼神让薛丹橘一阵心慌,为什么他就不能像对待云清川那样温柔的对自己,她并不差,不是吗? “殿下,我没有!” 第二百零一章:瘟疫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司长薄一甩衣袖, “不管你有没有,今日的事情,在场的人都要错,去墙角罚站,面壁思过!凡习,你和西林一起,看着她们!” 穆离朱大叫, “什么!面壁思过?在这里?” 余令一脸笑意,“赶紧去吧,记得跑快点,选个阴凉一点的地方,不然就要被晒成炭块儿了。” 穆离朱深感余令说的有道理,撒丫子就跑,为他们的阵营占据了有利地形, 云清川小心翼翼的拽了拽司长薄的衣角,可怜巴巴的说, “我也要去吗?我只是帮凶,不用这么狠吧!” “你说呢?这是惩罚!” 意思是,你也要去。 云清川不情不愿的走过去,三个姑娘面对着墙壁,思过!而谭静霭那三个只能在大太阳底下,面壁思过! 一个时辰很快过去,余令大摇大摆的走过去, “走吧,离朱小姐,我送你回去,让你为了我我受苦受累的,我可过意不去啊!” 穆离朱动了动站的麻了的脚, “算你还有点良心。” 那边司长薄走上起,直接把云清川横抱在怀里,云清还没有反应过来,一个惊呼,双手自然而然的抱住司长薄的脖颈,云清川小小的一只窝在司长薄的怀里, “哎,你干嘛?” “刚才的是惩罚,现在是给你赔罪,我抱你回家!惩戒,是我作为临渊殿下要做的事情,我必须要公正,但是在那之后,我会无条件站在你身边。” 司长薄说话间靠近云清川的耳朵,弄得她整个人痒痒的, 云清川动了动,“你快放我下来,这样不好!” “有什么不好的?我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 说完就抱着云清川大步流星的走了,段商羽捂住段嗣音的眼睛, “姐姐别看,会羡慕的!” 段嗣音一把把段商羽的手从自己的眼前扒拉下来,朝着那两个人的背影, “哎,你,那个,临渊殿下,你要把那个婆娘抱到哪里去?人家哥哥还在那儿呢!” 云郴耸耸肩,表示这里没有他说话的份儿! 薛丹橘目龇欲裂,恶狠狠的看着,段嗣音瞅了薛丹橘一眼, “行了,别看了,再看也不是你的。” 穆离朱也目不转睛的看着那俩个人的背影,简直是神仙眷侣,云清川一身白色纱衣,司长薄黑色衣带,一黑一白交织在一起,真的是一番别致。 余令伸手在穆离朱的眼前晃了晃,“行了行了,别看了,你要是羡慕的不行,我也就委屈委屈。来吧,上来!” 说着就蹲下去,准备背起穆离朱,穆离朱本来想要拒绝,但是自己被扯散的头发散了下来,提醒她,今天这遭遇,有一半来着谭静霭, 哼,小样儿,看我不气死你。 穆离朱灿烂的笑着, “好啊,谢谢余令世子!辛苦了!” 说着还朝着谭静霭吐了吐舌头,趴在了余令的后背上。 “小令儿,起驾!” 余令想象着后背上的女子作威作福小得意的表情,笑了。谭静霭只能看着余令和穆离朱打闹嬉戏,被穆离朱气个半死。 段嗣音委屈巴巴的转头, “人家也想要!抱抱背背!” 段商羽毫不客气,“找你那前夫去,要不赶紧找个姘头去。” “你抱抱你姐姐我就怎么了?” “那不行,我这怀抱可是等着抱美娇娘呢!才不抱你。” 段嗣音咬牙切齿, “段商羽你活腻了是不是?” 说着抬手就打,段商羽赶紧跑到段深泓身后, “二哥,二哥你看,姐姐就是个泼妇,她就是个泼妇,动不动就打人!活该丈夫变前夫啊!” 段深泓属实无奈的看向云郴,看,这就是姐弟和兄妹的差别, 云郴笑着说, “由此,得出一个结论,亲生的之间,大的欺负小的永远都只会在姐姐妹妹,哥哥弟弟之间出现,一旦性别不一样,那只能的女的欺负男的。哈哈!” 还在墙角的那三个知道这边没有要和她们说话的意思,也行了礼告辞了。 ………………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敬虔帝京的事情还没有结局,在凛朝南边的鹿照又出了事,早朝上,那个被郑蕤的眼神恐吓住的官员终于忍不住了了,就算是再怕,也得把这件事情上报朝廷,不能再拖了,再拖下去,怕是这个凛朝都要被牵连了。 韩集从官员的队列里出来,不顾郑蕤恶虎一样的眼神,颤颤巍巍的跪在金銮大殿上, “禀皇上,微臣有本启奏!” 段定乾恹恹的说,“什么事?” 段定乾这几天睡意昏沉,精神越来越不好了。 “回皇上,鹿照之地的瘟疫已经横行月余,每见鼠向人跳,跳罢立死。人体遂生赤子,或吐血痰,遘是疾者死且速,医药罔效。” 段定乾一改昏昏欲睡的样子,高声问到,“怎么回事?韩集,你仔细说来!” 韩集再下面叩首, “微臣有罪,微臣早就知道鹿照之地有瘟疫,只是郑蕤丞相一直将文微臣的折子扣押着,才至以此,又以微臣的妻子儿女相要挟,不让微臣上报,微臣虽然惜命,但还是觉得鹿照十万百姓比微臣的命更重要,所以微臣愿意上报朝廷,哪怕是自己家破人亡。” 段定乾不是要听他这些舍己为人的感情话,他想要听的是那里的瘟疫到底是怎么样的,为什么好好的就会有了瘟疫呢? “微臣知情不报,数月前,鹿照之地受灾眼中,先是旱灾,旱灾过后又降雨过度,原先因为旱灾,天气干旱,食物和水缺失,使得大量的老鼠死去, 等干旱结束之后,老鼠迅速繁衍,走街串巷,泛滥成灾,老鼠咬伤人,传播瘟疫。 陛下,整个鹿照,已经快是一座死城了,几乎是一户人家死在家里都没有人知道,刚开始的时候还有人来处理尸体,后来死去的人越来越多,连尸体都没有人来处理了,鹿照尸体堆积如山,恶臭漂洋数里,人与尸体同眠,瘟疫已然失控,皇上,还请皇上早做定夺 ” 定夺?他怎么做定夺啊!事情已经严重到这这种地步了,才来告诉他,这已经不是力挽狂澜的事情了,这简直就是等死,按照他的想法,直接封城,等到城里的人都死光了,这场瘟疫也就不战而胜了。 但是这样的方法 群臣必然是不会同意的,他们会觉得残忍,但是自己又是一个个活灵活现的缩头乌龟,只敢在这里纸上谈兵。 段定乾真想一巴掌拍死韩集, “韩集,既然瘟疫如此严重,为什么到了现在才说?” “微臣有罪,但请皇上先行决断如何应对食瘟疫一事,微臣的命就在这里,随时挺好皇上发落!” 段定乾没有忽略掉韩集口里所说的郑蕤二字,看着郑蕤, “丞相有什么话要说吗?” 郑蕤不着痕迹的瞟了韩集一眼,随后说, “微臣不让韩集上报,是以为这样的事情无需让天子汗颜,不过是区区瘟疫罢了,哪里用得着皇上大展身手呢?” “区区瘟疫?郑蕤,你当本宫是瞎的吗?韩集所言,人鬼尸棺暗同屋,你竟然还是不以为然?郑蕤,人命在你眼里就这么不值一提?” 段深泓听不得郑蕤这样云淡风轻,一点事没有的样子,呵斥他。郑蕤也不生气,说, “韩集乃是小门小户出身,没有见过大世面,繁华之景和萧条之景,多从书上所得,怎么能准确的说出瘟疫的真实一面呢?不过也是天马行空胡思乱想罢了! 太子殿下,老臣活了大半辈子了,也见过不少,老臣可以明确的说,这瘟疫之疫,只是小病小灾,会得病,但不会死的,皇上只需要带几名太医去,帮助鹿照之地治疗即可!” 韩集一下子从地上蹦起来,拿手指指着郑蕤, “郑蕤,你这个老匹夫,皇上,皇上,郑蕤所言皆虚,鹿照的瘟疫真的不能再等了,在等下去,怕是要祸延整个凛朝啊!皇上!” 段定乾刚要说话,郑蕤就说, “皇上,韩集大人有一句话说的很对,当务之急是要阻断瘟疫的传播,老臣以为,这消灭瘟疫一事,只有攸同将军能担此大任,老臣斗胆,想请求皇上,让攸同将军主理鹿照瘟疫一事!” 云郴和段商羽对视一眼,心下了然,这是准备要让云郴死在鹿照了。 郑蕤对于瘟疫寥寥几句的描述,已经让段定乾把心偏向了那边,因为他也是打心眼里不愿意相信鹿照之地的瘟疫会像韩集说的那么严重。 “韩集,朕再问你最后一句,瘟疫的实情到底是怎么样的?” 韩集在大殿之下不停的磕头, “皇上,微臣所言句句属实,若不是丞相大人日日逼迫,微臣也不会到了现在才上报朝廷,皇上,微臣恳求,请皇上马上下令,封锁鹿照,然后赶紧派人前去救治。微臣曾经亲自到过鹿照,三人并排而走,不超十步,两人已经横尸路边了,皇上,真的不能再拖了。” 生怕皇上不信,韩集一个劲儿的磕头,额前已经一片血痕, “当真?” 韩集这样,然段定乾也不得不相信尸骸成山,民不聊生的局面。郑蕤走上前来说, “皇上,就算韩集所言为真,当务之急还是治疗瘟疫,攸同将军是云康王爷之子,乃是将门之后,当为凛朝鞠躬尽瘁,且攸同将军,和鸾雍雍,万福攸同。定能为凛朝鹿照带来祥瑞之气。” 第二百零二章:攸同出征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确实,没有人比云郴更适合,司长薄要留在敬虔帝京,以备不时之需,那几个皇子段定乾还舍不得,还有几个老臣各有心思,也不能委以大任。 但是,云郴是故友之子啊,要是出了什么事情,可怎么对云褚交代! “韩集,朕问你最后一遍,鹿照的瘟疫当真如此严重?” 若是严重,怎么样都不能让云郴去! 段定乾担心的事情永远都不在重点上,云郴是云褚的儿子没有错,但他也是凛朝的臣子,他为了凛朝鞠躬尽瘁,有什么不可以,他为国捐躯是光荣的,云褚也会为了这样的儿子而骄傲,而不会怪他,他现在应该要想的是怎么消灭瘟疫,而不是担心云褚会不会怪他! “皇上,微臣所言句句属实。” 余丁甫有孩子,且对自己的孩子也是真心的,所以,他比郑蕤更能理解段定乾此刻的心情,知道他犹豫不决的关键点在哪里。 “皇上,攸同将军乃是云康王爷之子,自然应该为国精忠,且韩集大人也亲自去看过了,现在也好好的把消息传回来,想来不会十分严重,攸同将军一定不会辜负皇上的!” 余丁甫在一旁煽风点火,言下之意是,韩集能平平安安的回来,那么云郴也一定可以。 段定乾想来也是这样,就说,“攸同将军,你意下如何?” 段定乾想来也是这样,就说,“攸同将军,你意下如何?” 云郴抱拳,“微臣定当竭尽全力,不辱使命。” “好,那这件事就交给攸同将军。” “臣领旨。” 这件事没有人能为云郴说情,为国精忠,这是好事,即便可能有去无回,也要去做。云郴也是心甘情愿的,他也不愿意看着老百姓就那么死去。 当日,皇上当初给云郴攸同的封号便是取自和鸾雍雍,万福攸同。銮铃悦耳响叮当,万般福祉归圣躬。所以,这样的事情,本该由他来做。 “皇上,攸同将军主理瘟疫,那么阻止瘟疫上报朝廷的人该怎么处置?” 司长薄的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郑蕤,韩集瞅准机会,说, “皇上,丞相大人挟持我一家老小,不让微臣将此事上报朝廷,才生生拖了这么久,还请皇上严惩丞相!为我一家老小做主!” 如果皇上严惩了丞相,就有可能他的一家老小还有机会活下去,他在朝为官,摇摆不定,让鹿照瘟疫拖了又拖,对不住百姓,没有保护好妻子儿女,更是对不起家庭。今日,他也要做一会不顾一切的人了,算是为凛朝和他的家人做的最后一件事。不成功,便成仁。 “皇上,丞相做过的事情还远不止如此,俗话说,做得到越多,死的越快,丞相他为了威胁微臣,还告诉了微臣好多事情,络和公主失贞一事,也有丞相从中作梗,余国公也逃不了干系,且微臣怀疑,余令世子迎娶络和公主,是他们父子俩一早就谋划好的!” 这么一桩桩一件件事情摆出来,段定乾不由得看向郑蕤,郑蕤的脸有一瞬间的龟裂,盯着韩集, “韩集在殿前失状,扰乱视听,拖下去,乱棍打死!” 那些侍卫竟然也就进来了,在没有皇帝的准许之下,带刀进入金銮殿,威风凛凛的要抓走韩集。 “住手!” 司长薄一声令下,那些侍卫停了手上的动作, “你们是谁手下的兵?高卓然?还是郑蕤?” 那些士兵面面相觑,都不说话,司长薄摆手, “不说话?拖下去,斩了!” “回殿下,是,是御前侍卫!” “哦,御前侍卫,那也就是皇上的兵,郑蕤一声令下,你们就涌上金銮殿,这是把谁当做了皇上?嗯?” 那群是士兵一下子跪下来, “殿下饶命,殿下饶命!” 郑蕤摇头,一群蠢货,一句话就吓成这样,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司长薄不怒反笑, “皇上,我觉得瘟疫事关重大,攸同将军一人前去,若是瞒报,也没有人知道,我想韩集大人见过瘟疫 让韩集大人陪同,丞相家的小孙子如今也到了建功立业的年纪了,也一起跟着去吧!正好历练历练,回来了好准备接手丞相的位置,丞相大人这几天掌管敬虔帝京的安危吧,从今天起,敬虔帝京死一个人,丞相大人的官职就降一级,如何?” “你,司长薄,你凭什么这么做?皇上可还没有说什么呢!” “凭什么?就凭丞相大人位高权重,魑魅魍魉不敢近身,有你护佑敬虔帝京,比那些什么天女,国师的更有分量!” 段定乾一排板, “好,就按照临渊殿下所敬虔帝京,言,攸同将军,不日出发去鹿照!退朝。” ………… 鹿照之地的瘟疫很快就传遍敬虔帝京,攸同将军要去鹿照的事情也很快传遍敬虔帝京,云清川几乎等不到云郴回家就火急火燎的跑过来,等在金銮殿外, “哥哥!” 云郴有点惊讶,“你这么快就知道了?” 和云郴一同出来的还有司长薄和韩集, “哥哥当真要去?” “我是将军,家国有难,我哪有不去的道理,我知道很危险,但是哥哥不能退缩。这也是咱们云家的家训,不是吗?” “我知道,可我还是很担心,瘟疫来势汹汹,哥哥又走的这么急,爹爹知道吗?” 云郴看着云清川,小小的一个,这下,偌大个云康王府j又要剩下她一个人了。 “爹爹不知道,但是,小鱼儿啊,你自己呢,照顾好你自己,哥哥天不亮就要出发,我很快回来,瘟疫来势汹汹但不是无药可医,此次韩集大人会和我一同前去,还有丞相家的那个小孙子,你别担心,嗨好好待在敬虔帝京,等着哥哥回来,也等着爹爹回来。嗯?” 他伸手揽着云清川的肩膀, “此处不是一个说话的地方,先回家吧,临渊殿下与韩集大人也一同来吧,今日在云康王府好好的醉一场。” “好。” 韩集开口, “攸同将军请吃酒,怎么能拒绝呢!” 司长薄也点点头,他有些担心云清川,这个丫头最见不得分离,还不知道要怎么样呢! 回到云康王府,云郴收拾好了所有的东西就已经是下午的,把最后一包东西收拾好,云郴扶着自己的腰, “哎呦,可算是收拾好了,我的腰啊,像是要断了。” 韩集打趣到, “现在可不是腰断的时候,有的是让你腰断的时候,等着吧!” “走吧,咱们看看有没有吃的,看看咱们清川郡主做什么好吃的了。” 云郴和韩集出了房门,看着一桌子膳食垂涎欲滴, “还有最后一个菜,马上就来。” 云清川坐在一旁,看着女婢子把菜端过来,云郴看着云清川 “不是你做?” “我不会呀,哥哥,你见我什么时候做过饭?不过这些是我亲自出去买的,酒是我亲自提回来的,都经过我的手了,算是和我有点关系的,我怕我要是自己动手做,你明天就走不了了。” 会拉肚子拉到起不来床。 “好了好了,来吃吧,我饿死了!” 韩集有点摸不着头脑, “这会子吃饭是顶什么饭?午饭太晚,晚饭太早。” “管他呢,吃饱就好了。” 一桌饭食,两壶清酒,三餐之外,四人同坐。 云郴拿起一杯酒,敬司长薄, “临渊殿下,当年边疆随口一句话,让你守护小鱼儿这么多年,辛苦你了,我在这里真诚的感谢你。” “照看她,是我自愿,心之所系。” 几个来回下来,天色就暗了,华灯初上,云郴拉着云清川的手,关切的说, “小鱼儿,我走了之后呢,你好好照顾自己,别胡思乱想,也别乱担心,鹿照之地的消息肯定是传不回敬虔帝京的,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云郴在给云清川做思想准备,在他心里,这个妹妹很珍贵,他不想让她担心。 不管云郴说了什么,云清川总是很乖巧的点点头,还一个劲儿的安慰云郴说 “没事,没事,我等着哥哥回来呢!” 韩集看着在一块儿说话的云家兄妹,也不禁想起自己的妻女,也不晓得她们现在好不好,还活着没有。还替身边的司长薄唉声叹气,感叹他身边也是空无一人。 云郴装着迷迷糊糊的样子,拉着司长薄的手,着实把司长薄给吓了一跳, “临渊殿下啊,我,我云郴,想再求你一件事,你,我,我离开敬虔帝京,你替我,替我好好照看,照看小鱼儿,好不好?” 司长薄费了老大劲才把手从云郴的手里抽出来, 局促的点点头,“好。” 殊不知这一句好,就是一辈子。 ………… 云郴和韩集离开了,他们骑着高头大马,带着一小队精兵和太医院的几名御医,踏上了去往鹿照的路。 司长薄带着云清川站在城楼上,目送云郴远去,凉风吹过耳旁,让人清醒了几分, “冷吗?” 云清川摇摇头, “不冷。”但是司长薄还是把手上的披风给云清川披上, “冷了就要说实话,我不会不顾一切带你走,你想看着云郴离开,我便不会强硬的带你下去,我只会给你找衣裳,只要你想,知道了吗?” 司长薄淡淡的说着,顺着夜风,吹到云清川的耳朵里,云清川回看司长薄, 第二百零三章:凫篌朱厌,见则有兵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你知道吗?哥哥其实一点也不了解我,他以为我会接受不了分离,不让我送他走,其实啊,我不是他眼里娇滴滴的姑娘了,六年的分离,我已经长成了一个很坚强的人了, 以前小的时候,成日里见不到爹爹,每次爹爹上朝的时候,我总是在大门口泪眼婆娑的看着他的背影,哥哥就在一旁陪着我,看我哭,大概是那个时候,让他以为我多愁善感,尽是小女儿家的心思,呵呵,” 云清川朝着司长薄甜甜的笑了,但是眼泪从眼角滑落,落在脸颊上,云清川顺势低头,她不想让司长薄看到她这个样子。 “哥哥和我分开的时间很长,所以他并不很了解我。哭并不代表不愿意,那只是表达情绪的一种方式而已,我知道爹爹要上朝,不得不去,所以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他。” 在黑夜中,司长薄的眼睛里闪着光,轻轻抬起她的头,温热的指腹轻轻的擦去云清川的眼泪,把她圈在怀里, “但是,司长薄,你很了解我,你知道,我不是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所以你带我来了这里!我很感谢你,真的!” 司长薄摸了摸云清川的脑袋,没有说什么,而是伸手揽住了她,用自己的身体给她挡着凉风。 云郴在临走的时候,托付司长薄照看她,也托付司长薄,拖住她,不要让她来送他离开,他怕妹妹会哭,会伤心,这样,他走的不干脆,妹妹也会难过。但是司长薄知道,云清川不是那样的女子,她坚强不屈,是个像风雨花一样的女子。 “乖,我今日带你来城楼之上,是让你来送云郴的,可不是让你来哭的,这儿有凉风,若是吹坏了眼睛,可怎么好?” “嗯嗯。我不哭……” 云清川和司长薄并肩而行,两个人走在长街上,云清川脸上还有和薛丹橘打架留下来的疤,手揣在袖子里,不停的在袖子里咕噜咕噜的转着圈,自己把自己给逗得够呛。 “这么有趣?你玩了一路。” 司长薄看着她窝成拳头的小手手, “真不知道你脑子里装了些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 云清川把交叠的手抬起来,格外引人注目,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看着司长薄, “我脑子里都是你啊,你就是稀奇古怪的东西!” 云清川笑的甜甜的,司长薄佯装生气, “我是东西?闲闲,你是不是想要挨打了?” 云清川摇摇头,鬓边的流苏随着云清川的动作也左摇右摆, “你是,你是稀奇古怪,哈哈,因为稀奇古怪,所以只有一个!只能是你,也只有你!” 忽然,司长薄伸长手臂,把云清川整个人都圈在怀里,云清川的头贴着司长薄的胸膛,听着他强劲有力的心跳声,愣住, “怎么了?” 司长薄没说话,他感觉到有很多高手在靠近,云清川也渐渐感觉到事情的不一样,心里也警惕起来,空气中弥漫着风雨欲来的气势, 司长薄在云清川的耳边说,“闲闲,跟紧我!” 云清川也感觉到了什么,回应了他, “嗯!” 来人是清一色的黑衣黑巾,最夺人眼球的就是腰间那一块古铜色的腰牌, 这打扮,地地道道的江湖装扮,司长薄看着那群人,找着那个和其他人不一样的领头人, “找到了!” 司长薄把云清川掩在身后, “钟离宫这一次找上我,是为了那个死啊在刑部大牢的人报仇,还是接到了新的任务?目的是我?还是她?” 黑衣人说, “临渊殿下好眼力,一眼就看出我们是钟离宫的人,既然是做杀手,那么便是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钟离宫从来不做寻仇之事!” “那么,也就是说,钟离宫这一次来,是专程来对付我的吗?” “临渊殿下,废话就不要多说了。”说着举起自己手上的刀,做好准备, 司长薄冷笑, “你觉得你们凭什么?我和你们钟离宫的交情可不浅,这交情可是那些要杀我的人拿钱砸出来的,你钟离宫都和我动手这么多次了,还要来送死吗?”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这是江湖规矩。临渊殿下,即便今日我等全部命丧于此,那也是命。” 说罢,就朝着司长薄飞奔而来,领头人都行动了,那些黑衣人自然是伺机而动,柄柄刀剑寒光乍现,司长薄一直把云清川好好的互在身后,以一当十,丝毫没有问题,几个来回,那群黑衣人就倒地不起,司长薄身边没有带着刀剑,仅仅是双手双脚,外加武功招式和内力,就将钟离宫一众高手打倒在地。 司长薄的从来不拔剑,这是司长薄给自己的规矩,他一直认为,冰冷的剑会让人丧失人性, 因为他见过,那些豪无人性的东西手上都拿着一把剑,剑在司长薄的眼里,是刮骨刚到,小时候学剑术,拿在手上的也是木剑,等长大一些之后更是不愿意再碰。 他一直说自己的地狱踏血而来,鲜血淋漓的恶鬼,但是也一直克制自己真的变成恶鬼,他要做到事情,不允许他有感情,但是他不想想剑一样,只做一个杀人的工具,他在努力的让自己像个人,竭尽全力让自己不是满手血腥,但效果总是微乎其微。 “回去给你们宫主带一句话,就说日后,我亲自去拜访。” 司长薄揽住云清川的腰,不忘留意身后黑衣人的动向,怕他们忽然反扑。 但是在司长薄看不见的地方,那天偷袭过他的人也在,身边还有鱼目道长,鱼目黑纱斗笠遮面,旁边的人手上拿着一把泛着黑气的琴,鱼目道长指着司长薄, “就是他,九重天的潇然仙上,在九重天上的时候,就神气十足,到了人间,还是矜贵非常!” “既然那么厉害,又为什么流落人间,落魄至此!” 鱼目很是惊叹, “我说,朱厌,你别看不起人,你能对付得了他的话,我又何至于用鱼目道长这个身份伪装在凛朝?上一次你不也是无功而返?” 凫篌朱厌,见则有兵,传闻朱厌现世,必有战乱。 他们要的不多,只要人间,本来和九重天没有关系,但是奈何这临渊殿下在凛朝,不得不站在了对立面,所以得在他恢复神官的身份之前,把人间搞定。 “上一次是因为九重天的人忽然出手,云和的修为太盛,我对上可没有胜算,明明来日方长的事情,何必为了一时情急,伤了我自己。” 鱼目呵呵一笑, “那我在告诉你一件事,潇然仙上师承泰平仙人,修为与云和不相上下,知道了吧!两次鹿鸣仙台大战,潇然仙上都是中流砥柱,他认识的人,是你我都不可企及的人,六界都有他的人。若不是徽文那个时候功力大涨,你以为他会到人间?” “我生的时间短,鹿鸣仙台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都是以前的事情,算是六界混战,潇然仙上是天界的主力军,自然冲在前线的,天界叛徒徽文因为受了刺激,一时间功力大胜,一掌把潇然仙上打到人间,成了临渊殿下,司长薄。” “那听起来他很厉害啊!” “不是听起来很厉害,是本来就很厉害。” 朱厌反手把琴横在身前, “那我倒要看看,他到底有多厉害!再厉害,现在也是人,他还能上天不成?” 朱厌的琴名叫兵燹,是由所有死在琴下的生灵怨气凝结而成的,造琴之处,这把琴就吞噬了无数的人,直到最后将铸造琴的铸造师也吞噬,才算练成。 兵燹的琴音乍现,似小孩夜啼,嘤嘤长鸣,在夜里,更显得幽冥诡匠。那琴音有蛊惑人心之效,酩酊之音,进入每个人都脑海里,司长薄在听到琴音的那一刻就察觉到不对,伸手捂住云清川的耳朵,第一声琴音,被司长薄和那些钟离宫的黑衣人听了去, “闲闲,捂着耳朵,不管发生什么,就不要把手放下来。” “嗯。” 云清川的白衣裙被风吹起,“你当心!” 云清川伸手捂住自己的耳朵,和司长薄覆在她耳朵上的手交错, 司长薄一笑, “放心,借你的衣裙一用。” 然后扯下云清川的一截衣裙,他要动手打人,那黑衣人已经朝着他们冲过来了,发了疯的黑衣人,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要想捂住自己的耳朵,用衣裙,就只能连着眼睛一起盖住,他对上钟离宫的人,闭上眼睛都有把握,但是听了这琴音,就不知道了,这琴音一响起,他就感觉不寻常, “好好照顾自己,躲着刀剑!” “嗯嗯!” 司长薄拿起从云清川身上扯下来的衣裙飘带,最后对着云清川笑了一次,然后拿起飘带覆盖在眼睛和耳朵上,在脑后打了一个结,身后钟离宫的黑衣人都是猩红着双目,大刀阔斧,没有武功招数,也没有什么章法,就只是一个劲儿的朝着司长薄砍来砍去, 司长薄一个旋身踢,放倒了不少人。那些黑衣人好像不知道累似的,被踢倒了,就继续爬起来,不知道疼,不知道怕,也不知道死。只知道冲,琴音迷惑了他们的双眼和神智,要么死,要是就是一个劲儿的冲, 司长薄手上拿着从黑衣人那里抢过来的长剑,长剑在手,司长薄如虎添翼,数十名黑衣人全部死在司长薄手下,见血封喉。 第二百零四章:直面对抗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琴音还在不停的响,受到琴音蛊惑的不禁有钟离宫的人,还有在暗处保护司长薄的暗卫,司长薄有令,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出来,司长薄和钟离宫对上不是一次两次,刚才司长薄对付那几些黑衣人绰绰有余,根本就用不到暗卫,现在需要这些暗卫了,他们却对着司长薄拔剑相向。 “司长薄小心!” 云清川想要提醒司长薄,可奈何司长薄堵了耳朵,根本就听不见,暗卫已经朝着司长薄跑过去,他听不到,就只能通过感知空中的风动来感知人, 云清川喊了司长薄好几次他都没有反应,云清川实在是担心,就朝着司长薄跑过去,身边的刀剑不时的落下来,云清川虽说狼狈,但还是尽数躲过,暗卫的剑眼看就要刺在司长薄身上, 云清川大喊,“司长薄,小心身后!” 也不知道算不算得上是心有灵犀,这么一声撕心裂肺的猴叫,终于让司长薄回过头,看到了暗卫,他手起刀落,干净利落,一剑刺穿了那人的心脏,鲜血溅在他的脸上,眼角,眉间,他看不到,又有一人不顾一切的朝着他来,剑风凌厉,划断了司长薄系在眼睛上的白布, 司长薄瞬时睁眼,几个来回,上下翻飞,暗卫全都死在自己的脚边,这个时候他才看到云清川正一动不动的看着自己,他一刹愣在那里,剑从自己的手上滑落,掉在地上的声音,让他的心震颤的厉害, 他虽然蒙着眼睛,但是他杀过人,知道场面有多么血腥,他这样做,还不好让闲闲对他心生厌弃?她会不会就此讨厌他,不愿意见他了? 云清川此时脸上的表情满是担心,但在司长薄看来,那就是厌恶,是恶心。他终于要被抛弃了吗? 司长薄一遇到云清川的事情就不知道该怎么办,此刻的他,想不顾一切的问问她,是不是对于他还像以前一样。她会不会不要他了?再加上琴音的影响,他也陷在自己的世界里无法自拔。 但是,他全然忘记了他现在身在何方,他的处境远比云清川的要危险的多! 身后还有他的亲亲暗卫在不知疲倦的涌上来,但是司长薄丝毫不知道,暗卫的剑从司长薄肩头看下来,血迹顺着他深色的衣裳流出来, “司长薄!” 她快速跑过去,伸手拿出自己背后毒箭树的花粉,朝着那些暗卫撒过去,然后拉着司长薄迅速躲开,云清川的小手拉着司长薄的大手跑开,司长薄愣愣的,只知道跟着云清川跑,只要有云清川的地方,就不是鲜血淋漓的红色, 看着云清川小小的背影,他就特别特别安心。 那些死去的暗卫,也是他一手调教出来的,他动手杀了他们的时候,难道不是痛心的吗?也是在苦难的日子里一起走过来的啊,和祁毅,流汌都是一路走来的兄弟,和他是一路走来的主仆,忠心耿耿,他怎么舍得! 鱼目指了指云清川, “那个姑娘,是在这人世间,唯一可以影响潇然仙上的人,但是同样是个不好惹的,杀了她很容易,但光明正大难,用人的身份也很难。” 朱厌瞧着那个姑娘,不屑的笑着,“就那么一个连剑都拿不动的黄毛丫头,能有多厉害。” 鱼目看向朱厌,双手交叠在前胸, “你去试试!”那姑娘有些花拳绣腿,还有些小聪明,身上千奇百怪保命的玩意儿也多。 朱厌抱着兵燹琴从半空中飞身而下,挡在了云清川和司长薄眼前, “这么就走了!那可不行!” 云清川上下打量着眼前的人,白发红衣,单从样子上看来,就感觉有点害怕,虽是男子,可男生女相,阴柔至极,光着脚丫,双脚离地,不染纤尘,怀里抱着一把琴,黑气泛滥成灾!看着就不像人,琴音停了,云清川放开了捂着耳朵的手, “你说不行就不行吗?” “小丫头,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想要让你死,你连求救的机会都没有!” “正因为如此,才对你不怎么恭敬,对你好对你不好,我的命都不在我自己手里,那就应该对我自己好一点。” 站在远处的鱼目悄悄的给了朱厌一个眼神,好像再说, “你看,我说什么来着!” “小丫头,你不怕我?” “怕你生气也是会死的。” 云清川一边和朱厌说话,分散他的注意力,另一边,手掌放开了司长薄的手,摸进自己身后的药袋里,抓了一把毒箭树的花粉,趁着朱厌不注意,朝着他一把撒过去, 而当云清川的手放开司长薄的时候,他就意识回笼,时刻警惕着眼前的朱厌,朱厌哪里被人这样多大过,毒箭树的花粉对付人还行,对付他,那就是挠痒痒, 但朱厌生气了,后果很严重, 他催动兵燹琴,琴音化着刀刃朝着云清川而来,司长薄来不及动作,只能抱着云清川,揽着她的肩膀,转动他们两个的位置,一把把云清川转过去,自己生生的替她挡下一击,随即一口鲜血吐出,凡人之躯,一击就足够他休养好一阵子了,也是司长薄底子好,不让命丧当场也是有可能的。 云清川扶着司长薄的后背,她感觉得到司长薄背后黏糊糊的和很明显的血腥味, “司长薄,司长薄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啊!司长薄!” 司长薄带着血的嘴角一笑,疲惫的睁开眼睛, “傻丫头,我没事。” “真是好一对恩爱的小夫妻啊,等你们到了阴曹地府,和冥主大人好好说说,下辈子再续前缘吧!” 说完就准备动手催动琴弦,但是忽然间改变了主意,那个小丫头拿药粉算计他的事情还没完呢! 朱厌抱着兵燹,周身泛着黑气,朝着云清川而去,司长薄怎么会坐视不理,他眼神坚定的看着朱厌,视死如归。 朱厌一把兵燹横在他和司长薄之间,一点法术就让司长薄无法前进,明黄色的灵光照亮了一方土地,另一只手催动灵力,掐着云清川的脖子,把她拉到自己身边,云清川的手不停的扒拉着朱厌的手,脸憋得通红, “你这死丫头,敢算计我,有你好看的!” 司长薄看着被朱厌掐着脖子的云清川,满脸疼惜,眼里似乎有千年寒冰一样的盯着朱厌,声音无比的低沉,似乎一瞬间就要爆发而出, “你放开她!别动她!” 朱厌笑呵呵的,一袭白发因为他的笑,在夜风中妖娆的纷飞, “你说不动就不动?潇然仙上,你当你还是九重天的潇然殿主吗?” 司长薄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但是他,不准伤了云清川! 朱厌就有一个恶趣味,最喜欢反其道而行,越是不让做什么,他就偏要做什么,好啊,不是不让伤了云清川吗,那么他就要那么做。 朱厌一只手催动法术,借着兵燹琴和司长薄对抗,司长薄作为一个凡人,能和兵燹琴抗这么长时间已经很令人惊叹了,黄色玄光在两人之间横亘,朱厌的另一只掐着云清川的手,一下子把她甩到地上, “司长薄,快走啊,你快走,你别管我了!” “闲闲!别怕!” 司长薄根本就不会管自己,嘴角还在不停的渗出血,但是他一双眼睛只紧紧的盯着云清川,一个劲儿的告诉她别怕。 朱厌用贱兮兮的表情看着司长薄,在手掌上托起火焰, “潇然仙上,你可看好了,你的女人是怎么死在我的手下的!” 随后火焰化着满天流火,朝着云清川而去,云清川的眼里只剩下明黄的火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它们朝着自己而来。 司长薄看着那火焰,一瞬间血气大涨,灵力回转,身体就想不是自己的,妖风四起,吹的周围商铺的巾幡一直不停的摇晃,他感觉到自己整个身体没有一处不是火烧,像是有什么要破碎开来,手掌处有蓝色旋光乍现,眼眸猩红的看向朱厌, “我说了,让你别碰她!” 说着一掌震开朱厌的兵燹,忽然司长薄身边爆发的灵力波直接把兵燹打了裂了一个口子,另一只手一挥,仅仅是一掌,就打的朱厌从地上起不来,口里吐血一口鲜血,捂着自己被打的地方,愣怔的看着司长薄,鱼目看到这样的情况也是震惊, 一个小小的女子,居然可以让成为人的潇然仙上爆发出这么大的灵力法术!果然,情爱超脱生死啊!朱厌,是你自己自讨苦吃的,谁让你动云清川了。 挡住了那朝着云清川而去的流火,给云清川周围布下结界,云清川也被司长薄这个样子给吓到了,双目猩红,狂躁不安,而且他的手上也能拖起火焰,周身有灵光显现,围绕着他,诡异又迷人, “司长薄。” 云清川轻轻的喊了一声,但是司长薄并没有听到,他不会放过朱厌, “去死吧!朱厌!” 司长薄在胸前结印,灵力朝着朱厌倾泻而去,鱼目眼疾手快的出手,在暗处替朱厌当了一下法术,然后到这朱厌离开了, 朱厌嘴唇上沾着红红的血,很是不甘心, “我差一点,差一点就能杀了他了,咳咳。” 鱼目撇了他一眼, “行了,差一点也是差一点,上一次你出手,就险些伤了你自己,这一次,被潇然仙上确确实实的打了一掌,觉得怎么样?那一掌的威力可不小。” 第二百零五章:云小王爷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因为说的太激动,扯到了伤口,朱厌又是冷吸了一口气, “行了,回去好好修养些日子吧,兵燹琴也坏了,好好打理一下,兵燹跟了你也是到了八辈子血霉了。” 鱼目带着朱厌离开,司长薄一直盯着云清川,他感觉这个人很熟悉,很好,但是现在的脑子里一团乱,他不记得她是说,但是他很想看着她,就这么看着她就好了。 云清川也目瞪口呆的看着司长薄现在的样子,眼泪不自觉的滑落,一双红色眼眸,满身伤痕,整个街道上,只有他们两人,长街孤寂,人影奚落, 司长薄是为了她才变成这个样子,她应该怎么做才能让他变回原来的样子啊!他这个样子出去,会被人说成是妖怪的,一双红色眼眸,足够他受了,不可以,不可以,他不是妖怪的,别人不能诬陷他! 云清川颤颤巍巍的从地上站起来,她看得见周围的蓝色结界,试探的伸出手看看可不可以出去,司长薄看见她的动作,一挥手,收了结界,云清川的手还没有碰到结界的时候,结界就被收起了,她哆哆嗦嗦的伸出自己的手,想要摸一摸司长薄的脸,想看看他肩膀上的伤, 司长薄就一动不动的看着云清川的动作,看着云清川眼角的泪,觉得心塞的难受,木讷的伸出手,替她擦了擦眼泪,生硬的说, “别哭!” 谁知道他这样的东西让云清川哭的更厉害了,她拽着他衣裳的对襟,头抵着他的胸膛,带着哭腔说, “司长薄!我该怎么办,怎么办?” 忽而她松开了司长薄,从自己腰间的小包包里拿出一条鎏金发带,司长薄不知道她要干什么,一动不动,他也不知道他刚才窝在自己的胸口叫的那个人是谁,现在的他,什么都不知道,木讷寡言的很。 司长薄眼睁睁的看着眼前的光亮被挡住,黑暗取而代之,云清川将鎏金发带覆在了司长薄的眼眸上,替他遮住了一双红瞳,因为她的身高不够高,在脑后打结的时候,不得不垫起脚尖,女儿家的馨香萦绕在司长薄鼻尖,有一瞬间的安心和意识回笼, “以后,我就是你的眼睛,司长薄,我以后会照顾你的,我把你藏起来,藏到云康王府,好不好?” 云清川小心翼翼的说着,他怕司长薄不同意,司长薄怎么会愿意一辈子做一个默默无闻的人呢,在那四方之地困顿一生。 司长薄没来由的安心,一安心,一放松,整个人就松松垮垮的,然后眼前一黑,晕了过去,还顺带着把云清川也带着说的,华丽的倒在了云清川的怀里, 云清川坐在地上,环抱着司长薄,焦急的说, “司长薄?司长薄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呜呜,救命啊!” 司长薄被发带遮住眼眸,只留下鼻子和嘴巴,嘴角的血迹还未干,鲜红的血迹映衬着司长薄更妖冶, 司命在云巅之上紧紧的拉着云和,昆山面露难色, “司命星君,事情已经结束了,我们来晚了!”司命瞪大眼睛, “什么?” 司命赶紧向下看,果然看到司长薄躺在云清川怀里,半死不活的。 “这!” 云和深吸一口气,“还是来迟了,妖族插手,九重天还要坐视不管吗?” 昆山察觉到那锦鲤玉佩上的法术已经完全消失了,便说, “我与司命星君当日注入锦鲤玉佩中的法术已经消失了,也就是在这一次之前,潇然仙上已经遇到过一次袭击了,那灵力保护了他,这一次就失效了,只是潇然仙上的法术似乎有要恢复的迹象,若真的如此,他在人世间该如何自处?” 云和倒是不担心这个,潇然是神仙,恢复与不恢复法术都是一样的,但没想到这么突然,一点迹象都没有。 “虽然如此,但是那姑娘对潇然仙上还是不错的,看到了潇然这个样子,也没有想过要跑,还贴心的替他遮住眼眸。” 司命呵呵一笑, “那姑娘对潇然情深义重,潇然仙上对那姑娘又何尝不是!想当年,九重天幼宁公主那般喜爱潇然仙上,也没能抱得美人归,结果,被人间一个小丫头给收服了。” “这就是缘分,司命!哎,对了,我要下去!” 司命手疾眼快的拽住云和的衣裳,语重心长的说, “云和,我不是说过了么,潇然仙上的这一段路,只能自己走!司命感觉他都要成了老妈子了,一天天罗里吧嗦的。云和点点头, “我知道啊,但是他们两个总得找过落脚的地方吧,现在这午夜梦回的时候,大街上连个人都没有,云清川一个柔弱女子,怎么可能把昏死过去的潇然抬回去。” “哎~” “放心,我不用法术。” 云和念了一个决,转瞬之间就到了人间,云清川光顾着找照看司长薄,也没有注意到这忽然出现的云和, 云和一幅谦谦公子温如玉的样子,对着坐在地上的云清川问到, “姑娘,需要帮忙吗?” 云清川的脸上还挂着泪,她狠狠的点头,眼泪从眼睑处留下来, “那,我能帮你些什么?这位公子为何遮住眼睛啊!可是受了伤?若不然还是先找个大夫吧!” 云和说的诚恳,可这么一个热心乐于助人的公子演的惟妙惟肖,天上司命和昆山看着,忍不住在心里给他点了一个赞, 云清川摇摇头, “不,不用了,公子,您把我们送到盛意长街就好了。” “盛意长街?” 不应该是送到云康王府或者是临渊王府吗?这个云清川,该不会是准备对潇然下黑手吧!还是说,打算对他们两个人下黑手啊? 云和上下打量着云清川,看到云清川有些尴尬, “您若是不方便,” “方便,方便,那个,在下懂一点医术,不如让在下替这位公子把把脉吧,有病的话可不能拖着!” 云清川好不容易才点了点头,把司长薄的手递给他,云和把手搭上去,其实也不是为了把脉,这个玩意儿他也不会,他也是趁着这个机会想用法术看看,刚才和朱厌的那一场战斗,于他的伤害到了几分。 这么一探,还真是让他明了不少,潇然的法术确实有要恢复的迹象,总是有会晕,是因为这人的身体一时间承受不住那样的灵力,才会晕倒,只要好好休息就没事了。 因为云清川堤防着这个陌生人,没有告诉他司长薄的一双红瞳,云和也并不知道。 “小姐放心,公子没事,只是太累了,好好休息就好了!” “当真?” “自然!小姐,我送你们回去吧! “好,多谢公子相助!” 云和麻利的蹲下,准备把司长薄从这儿背会盛意长街, 司长薄爬上来的那一刻,云和感觉背上压着千金重,险些让他一口老血吐出来。 但还是可以撑住的,步步艰难,心里暗道,等你小子回了九重天,看我怎么欺负你。 盛意长街是临渊王府在的那条街,但是,她没有直接说要去临渊王府,虽然这个男子是好心,但是司长薄现在情况特殊,她不好什么都和盘托出,不怕没什么,就怕万一有什么,就不好了。 云巅之上的司命忍不住扶额,招呼着昆山,惋惜着说, “昆山呐,别看了,咱们回去吧,云和仙上是彻底毁了,掉入凡尘了,没有形象了。” “怎么了?” 昆山入仙界入的晚,没有见过云和以前的样子,司命侃侃而谈, “以前的云和仙上呢,一袭白衣,不染纤尘,腹黑毒舌,出了名的清高,自从被月合老头子缠上,替他到人间跑了几回腿之后,这形象呀,就一去不回咯!” 以前的云和是多么清高毒舌啊,看看现在的样子,白衫拖地也不管了,坐姿也随意的不行,若是没人在,连头发都懒得挽,也不在他的云和殿中,整日里窝在月合老头子的姻缘殿里,他就知道,从云和和月合勾搭在一起的时候,云和就在形象破灭的边缘了,是他没有来得及阻止,他的错,他毁掉了白衣胜雪的云和仙上, 呜呜,悲伤。 司命拉着昆山走了,他准备看看以前云和仙上的画像压压惊! “到了,多谢公子!云清川从云和背上接过司长薄,拉着司长薄的手绕过自己的脖子,紧紧的搂住司长薄,云和看她一个小姑娘,不放心, “你确定就送到这里吗?反正都这样了,我就送佛送到西,把你们送到家吧!” 云清川摇摇头, “不用了,眼睛很麻烦公子了,多谢。日后怕是没有机会再见了,公子今日的恩情,小女子无以为报,若是公子有难,就到云康王府找小王爷云郴,他会帮你的。” 反正云郴现在不在,有什么事情也会告诉她,她照样可以报答恩情! “好!” 说完,云清川就带着司长薄一步一步离开,看着两个人互相扶持的背影,云和笑笑,大概这就是爱情吧! 找云小王爷!潇然,你的艳福不浅,云清川都开始为了你和其他男子撇开关系了! 不过, 云郴欠了别人这么大的人情,他自己知道吗?云清川好不容易把司长薄扶回临渊王府,祁毅帮着把司长薄扶到闲庭院,云清川点燃闲庭院的蜡烛,烛火让室内看起来没有那么冷, 第二百零六章:夏之日,冬之夜。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云清川对祁毅说, “祁叔,我来照顾他吧,您先去休息。” “云小姐,这,殿下怎么会这样呢?还遮住了眼睛?” 云清川笑了笑, “没事,有什么事情,等司长薄醒了再说!好吗?” 祁毅还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好,那,有劳云小姐了!” 云清川摇摇头,没说话,她已经很累了,一句话不想再说。祁毅出去的时候,顺便带上了门,闲庭院中,只剩下了云清川和昏迷的司长薄! 云清川确定周围没有人了,伸手想要解开司长薄蒙着眼睛的发带, 她小心翼翼的解开,生怕伤了他,她虽然动作慢吞吞的,但是并不怕,今天一整晚,没有什么时候比这个时候更安心,她早就做好决定了,不管司长薄是什么样子的,她都会在他身边。希望司长薄还是原来那个司长薄,红瞳带给他的伤害一定很大,她不想他遭受那些非议,就像嗣音那样,她不想。 终于下定决定,把鎏金发带从他的眼前缓缓拿开,看到司长薄眼睛的那一刻,她一颗心都要跳出来,却转眼被自己蠢哭,司长薄现在昏迷着,闭着眼睛,她这么可能看到他的眼睛呢! “云清川啊云清川,你真的是笨死了。” 说着把鎏金发带收起来,接着去找药箱,上一次来的时候,司长薄告诉过她药箱的位置,她轻车熟路的找到药箱,她没有忘了司长薄的肩头上还有伤口。 这个时候,云清川一心一意的想要给司长薄上药,也没有注意到自己这样扒他的衣裳有什么不好的, 她长长的头发散落在司长薄光洁的胸膛上,弄得人痒痒的,拿着药膏,扒开司长薄的衣裳,但是司长薄的肩头完好无处 一点伤痕也没有,但衣服上的血告诉她,刚才他受伤并不是假的。 云清川皱着眉头,“怎么会这样?莫非是那蓝色炫光?”看来以后,她得把司长薄藏的紧紧的了。 云清川收拾了药箱,把药箱放回原处,那毛巾擦掉司长薄嘴角的血迹,然后坐在地上,正好可以靠着床榻,她枕着自己的胳膊,一抬头就可以看到司长薄,光洁的额头,长长的眉毛,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 云清川第一次发现,司长薄睡着的时候,是很温柔的, “今夜,就换我守着你,司长薄 你好好休息,我陪着你,我一直陪着你!” 最后,云清川也在嘟囔中睡去。 ……………… 第二天清早,祁毅就来敲门,实在是他们家殿下那个样子,也很让人担心,敲了好久都没有人来开门,生怕出什么事情,情急之下,他只能拖开门进去,结果,前脚刚进去,后脚就没有离地,直接把前脚退出来了,并且还告诉临渊王府所有的人,今天谁都不可以去闲庭院,谁都不可以。 “我怎么觉得祁叔叔这话的时候,浑身上下都那么嘚瑟呢?” 风洺如是说道,一旁的凡习笑道,“你刚回来还不知道,怕是祁叔看见什么不该看的了,让我们别去,临渊王府快有女主人了,咱们快要有王妃了!” 风洺一惊,高兴的抱着凡习又亲又抱的 “什么!你说的是真的吗?我太高兴了,我,王妃已经在府里了吗?殿下下聘了?” 凡习被他的热情冲击的不行,“聘礼还没有下,不过快了。你且等着吧!” 祁毅看到的也不是什么限制级的画面,不过就是云清川伏在床沿上,睡得安稳,而他们殿下一脸痴迷的看着,连他进去都没有发现。哎呀,哎呀,果然是爱情啊!羡煞他老头子了! 不过还是有点不解风情啊,殿下就应该邀请云小姐一同上床睡觉嘛,那地上那么冷,云小姐娇滴滴一个女子,怎么可以睡地上呢? 再不济也应该是殿下睡地下吧!祁毅已经全然忘记了,他今天起了个大早是为了什么了,昨天他们殿下半死不活的回来的事情,祁毅是一点也想不起来,别人谈恋爱有了进展,自己激动的要死,哈哈哈! 察觉到云清川要醒,司长薄赶紧收起了自己满眼情意,他不是不记得昨日发生过什么,他发了狂,当着闲闲的面杀了人,还亲手杀了他的暗卫,血溅在了他的脸上,而且闲闲全部都看见了,他这地狱而来的杀神,终究是漏了马脚,他不知道他是怎么回来的,只知道他在她面前发了狠,怕是吓着了她,日后,闲闲还会不会要他了呢? 他不敢想,更不敢看,不敢看闲闲看到他是时候,眼里的厌恶和决绝! 在云清川悠悠转醒的时候,司长薄懦弱了,他怯懦的闭上了眼睛,装睡,醒来的时候,看到闲闲就在身边,心里的幸福感不言而喻,可他还是摸不准她在看见了那样的自己之后,还能不能接受自己!他逼迫自己温吞,但实际上,他甚至是有些乖觉和狠厉的。 云清川坐了一晚上,腿早就麻的没有知觉了,抬头看见司长薄还没有醒,不禁有些担心, 伸手理了理他的碎发,有点担心, “怎么还不醒,不会出什么事情了吧!” 她站起来,准备走两步,活动活动筋骨,她的腿,实在是一步都走不了了,腿麻的厉害, 刚从床边站起来,想伸伸懒腰,结果发现怎么扯都扯不动,左右看看,发现司长薄的手紧紧的抓着自己的衣袖,云清川不由的一笑, 真是可爱,像一个离不开娘亲的孩子。 她慢慢弯下腰和司长薄离的近了些, “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小癖好啊,睡觉喜欢抓人衣裳?乖,来,放手!” 说着伸手拍了拍司长薄的手,闭着眼睛的司长薄开始怀疑是不是云清川已经发现了自己是装睡,这么亲昵的和睡着的自己说话!她的头发洒落在脸颊上,好痒啊! 云清川自己都要被自己逗笑,站着跺了跺脚,感觉脚好一点了,才又弯腰看向司长薄,她拿自己的指头轻轻的敲了一下司长薄的额头,笑着说, “你呀你,什么时候才醒过来呀!你说你是不是故意的呢?就知道欺负我,你不知道,昨天晚上,我都要吓坏了。你一直昏睡,我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你们家祁叔昨日都快把我吃了,可凶了。” 想起祁毅的表情,云清川低头笑了一下,这般低头一笑就看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司长薄怀里掉出来的锦鲤玉佩, 她伸手拿起来,锦鲤玉佩通体白玉,在圆白玉的一面是一对儿镂空的锦鲤,另一面写着临渊府,用流云纹做点缀,下方用了白色流苏,和她做女官时出宫令牌的配色很像,都是通体白,她手里摩挲着这块玉佩,触手生温,上面的镂空锦鲤栩栩如生, 正在她发呆的时候,手腕忽然被人拉住,床上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一只强筋有力的手拉着她的手腕,另一只手抱住她的腰,一个翻身,将她整个人拉到床内侧,侧着身子躺在床上,司长薄也顺势转过身来,与她四目相对,这一刻,呼吸都快要停止。好在司长薄没有其他动作,从云清川的脸上转移到她手上的玉佩,看着她手里的玉佩说到, “若是喜欢,便送你了。” 脑袋清明,有磁性的声音响起,一点也不像刚刚睡醒的样子, “你醒了?” 云清川惊喜的看向他,一抬头,就像跌入一汪深邃的池塘,神色深深像黑曜石一样的眼睛,是黑色的,是黑色!!是那妖异的红瞳。 “你的眼睛……”司长薄并不太能记得灵力爆发之后发生的事情,就算是记得,也看不到自己的一双眼睛变成红瞳! “怎么了?” 云清川笑笑说,“没事,你的眼睛很好看!” 然后把自己的头窝在司长薄的怀里,忍不住的笑出声来! 司长薄轻轻的拍拍云清川的后背, “今日怎么这么嘴甜!” 刚刚的忧虑一点也没有,他的闲闲没有要放弃他的意思。 “除了玉佩还想要什么?” 云清川调笑,“我喜欢什么你便送什么吗?” “你若是喜欢,什么都可以!” 司长薄说的极为认真,云清川却笑道, “哪里能我喜欢什么,你便送我什么,那是你的,不是我的。无功不受禄!” 司长薄一笑,伸手摸了摸云官的头发,低沉的声音在云官的耳边响起, “我的便是你的,日后临渊王府所有的东西,包括我,都是你的。” 说着将手放到她的后脑勺,将她的头往自己怀里带了带, 云清川和司长薄的胸膛只有一寸之隔,她手里紧紧的捏着那枚玉佩,抬头说道, “玉佩还你,我不能要!” “给了你就是你的了,不是什么贵重东西,你收着便好。” 司长薄云淡风轻的说着,好像这东西不过一张薄纸似的。 “在你这里,是不是就没有什么珍贵的东西?和我说什么都不是贵重东西!” “在我这儿,贵重的只有你!” 云清川深深的点点头, “好,那我就收着,等改日也送你一个,礼尚往来的才好。” “你不必和我分的这么清楚的。”后来又想了想,说道,“改日是哪一日?” 他本来就不愿和云清川分的这么清楚,本就决定, 夏之日,冬之夜。百岁之后,归于其居。 冬之夜,夏之日。百岁之后,归于其室。 第二百零七章:御时兰台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分的清楚实在生分,后来想到,他的身上,与她有关的物件儿很多,都是他明里暗里塞给她的,而他身上关于她的东西一件都没有,他还是很想要一件的, 改日就改日,反正,总得给他一个才可以。 云官从他的怀里抬起头来,笑嘻嘻的说, “原以为你不会要的!” “要,为何不要?莫不是骗我的?” 司长薄着急的说到,“闲闲,你可不许反悔!” “不返悔,不反悔,我一定好好选。”云清川温声说,云官和司长薄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笑意, 司长薄醒来,云清川也没有离开,就在临渊王府陪着司长薄,院子里祁毅,风洺,凡习都在,像极了热闹的一大家子, 云清川和司长薄两个人坐在槐花树下,说说话,谈谈心, 祁毅看见司长薄和云官耳鬓厮磨,很识趣的带走了煞风景的凡习和风洺。 “你还没有告诉我,你身上的寒毒是怎么回事呢!” 司长薄透过槐花树叶的间隙,看着水镜一般的蓝色天空,说到, “记得我和你说的兰时宴吗?那一场为我而来的宴会!” “一场兰时宴,只手遮天颜?” 这是那个时候,司长薄亲口说的话,司长薄点点头, “对,还有一句,御时兰台,河山带砺。世人只知道那一场兰时宴,我有多威风,却不知道在那之后,我受尽了苦楚!” “闲闲,我父亲与母亲的死,没那么简单的,我重回敬虔帝京,就是为了这个,但是回到敬虔帝京,却不是因为这样,而是因为那么一句话, 御时兰台,河山带砺。 这八个字的意思是,山河表里,成也是我,不成也是我,我去边疆,边疆平,我回帝京,帝京安,我在凛朝,凛朝便海晏河清,时和岁丰,总之,算是个好人吧。 也正是因为这个,我这一生,才如此跌宕起伏,段定乾杀了那个时候说这话的道士,或者是,杀了所有知道这件事的人,只为了保守这个秘密,让我为他所用。当年边境不安定,他就送我到了边疆, 后来,敬虔帝京里风起云涌,他应付不来,又想尽办法让我回来,与其说让我俯首称臣,倒不如说是让我替他杀了那些不听话的人。 我手上的罪孽不少,也不是一个温顺的性子,更不束管教,他怕我不听话,兰时宴之前,与我有过交谈,寒毒是我自愿喝下的,我想要这个临渊殿下的称号,我想留在敬虔帝京,寒毒就是条件,自此,我就成了段定乾的一把刀,只出谋划策,不替他做决定。” 司长薄说的淡淡的,三言两语就带过来,但是亲身经历过又是怎么样的感受,谁知道呢? 她心疼的望向司长薄,司长薄握住她的手, “放心,已经过去了,寒毒不是什么大事,至少,我也得了好处不是?” 说着看向云清川, “得了和你的一丝丝牵绊,也得了留在敬虔帝京的机会,中了寒毒,便不许时闲,大喜大悲,所以,也学会了什么事情都不生气,不着急,也学会了能把很难听的话都听完,然后平心静气的找那里的漏洞,然后漂亮的反击。” “不会很难过吗?” 那个时候的司长薄有多大呢?不过也是个十几岁的孩子罢了,那个时候,他就学会开始自己为人处事,没有依靠的孩子,连生命都像是偷来的。本该是最最耀眼的人儿,却只能自己在红尘中摸爬滚打! 司长薄抬眼四处看了看, “大概会吧,记不清楚了!” 一句记不清楚了,就轻飘飘的丢掉了所有的痛。 但这样的司长薄,更令人心疼,不是吗?现在的他足够强大,只手遮天,呼风唤雨,权倾朝野,怎么说都可以,但还是很让人心疼,人人都说他的凛朝的神明,他却说自己是恶鬼,他把自己看成了尘土。 他有多少成就,就说明他受了多少苦,苦难堆叠的日子里,她不在他身边,但是,以后,所有的日子,北风其凉,雨雪其雾。惠而好我,携手同行。 司长薄的眼睛亮亮的,第一次带着苦涩的笑,也只要云清川在这里,司长薄才会这样。 “不过啊,我记得那个时候,心里有个想法,我要光明正大的遇到你之前,先行修炼自己,在遇到你的时候,替你挡下所有的风霜雨雪,前半生里,我不能随心所欲的活,可后半生,我想让你随心所欲的活着。这便是当时支撑我走下来的动力。” 云清川有点难以相信, “怎么可能?那个时候我还不认识你啊!” “傻丫头,我认识你,比你认识我早多了,我重回敬虔帝京的时候,已经见过你好多年了!回到敬虔帝京的每一步都走的异常艰难,闲闲,只有两件事,我不曾放下过,一是你,二是我父母之死因,现在一件如愿以偿,一件水落石出,上天待我,已是不薄!” 司长薄,司字同思,思长薄,门庭衰微,福祚浅薄,终是风烟俱净,天色垂怜,他岁所求,皆得所愿。 “闲闲,说起来,初次见面,你我之间,并不善美,那年冬日里,我跟着父亲进宫,你就坐在屋檐上看雪,我看着你年纪小,怕你掉下来摔坏,便好心提醒你,你二话不说就拿起雪球砸我,年节的日子里,你穿的极是喜庆,一身红色小夹袄,袖边带着白色绒毛,很是可爱的。 我在屋檐下看了你好久,心里想,一个小女娃娃怕那么高,不会怕么?后来,等到了你爹爹与兄长,才知道你是云康王爷家的小女儿。” 云清川听着司长薄的话,动容, “那人是你!我那晚回去问了爹爹好长时间,爹爹也不曾告诉我一句,我只当那个哥哥是没见过的,霜雪之间,颀然而立。” “原来你也是问寻过我的,还以为,你不知我!” “怎会不知,初次见面就拿雪球砸了的人,怎会不记得!” 初次见面,朝他砸了一颗雪球,此后,一辈子都砸在他身上了。 司长薄揽着云清川的腰, “若是这一辈子就这样,我也甘愿了!云清川淡淡的笑着,“我也甘愿!” 那一句诗果然是不错的,清川带长薄,车马会闲闲, 会者会离,吝行吝惜。 ………………………… 大理寺里,丞相看着佟硕的尸体也在发愁,这佟硕死的毫无预兆,把匕首就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匕首,随处可见!余丁甫也跟在他身边, “这佟硕确实死的奇怪!丞相可有什么头绪吗?” “这我能有什么头绪,我看就是tm 的见鬼了,从那个城东城西的尸体开始就无迹可寻,这佟硕的事情更是如此,本相这么多年了,还没见过这样的案子!” 郑蕤被气得不轻,胡子被吹的一上一下,余丁甫的手指拂过冰冷的刑具,冰冷的刑具在火光的映照下更显得阴森, “哈哈,你担心什么呀,这案子破的了破不了,也和你这丞相没有多大的关系,你好好的谋算你的千秋大业就好了,这些闲事,管他干什么呀!” 郑蕤哈哈一笑, “你这个老东西呀,我还不得做点明面上的功夫吗?这乱臣贼子也不能做的太明显了不是!” 余丁甫扔掉手上的刑具,抖了抖手上的灰尘,意味深长的看向郑蕤, “你让云郴去鹿照,就不怕他真的挖出点什么吗?那小子很精明的!” 郑蕤也不回避,直直的说, “我让他去,就没有想过要让他回来,就算他真的能查出来什么,也出不了鹿照的地界,本相让他去,自然是有十足的把握,他什么都查不到。” 眼中凶狠的光闪过,在大理寺大牢里无声的流淌。 ……………… “你个臭婆娘,你可算是回来了,你不在,云郴也不在,整个云康王府就只剩下我一个外姓人,云清川,你就一点也不怕我把你们家值钱的东西都搬走啊!” 段嗣音叉腰,在云康王府的大门口就开始碎碎念,活脱脱的一个泼妇的样子,从大门一直到大堂中,还一直念念不忘,云清川笑呵呵的说, “是啊,是啊,我当然相信你了!所有值钱的东西都给你拿去,真是的,怎么这么贪财!” “哎呀,那我不拿走些什么,还真是对不起你的信任了哦!” 段嗣音在云清川的耳朵边说个不停,云清川也不理她,倒着喝了两壶茶之后,才慢慢的和段嗣音说, “嗣音,呐,聒噪!你像一只知了!” 云清川一个劲儿的挠段嗣音的痒痒,段嗣音左右躲闪,两个姑娘在一旁打闹,完全忽视了段嗣音身后的司长薄! “好了好了,小鱼儿,我认输,我认输,” 段嗣音拉着云清川的手,眼睛都笑出了眼泪, “咱们去逛街吧,好久没有去了。” 云清川摇摇头, “不行,不去。” 云清川两手一摊,“我不是女官了,连俸禄都没有,没钱!不然,你给我买我啊!” 段嗣音真的很想打爆云清川的头,她和她哭穷!这是炫耀吧! 她爹是王爷,那俸禄能少吗?云褚远在边疆,这十几年上钱不都在云康王府吗?还有她哥哥,就算没有那两位,这不是身后还有一位呢嘛! 那是个缺钱的人? 第二百零八章:花魁娘子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反观她,两袖清风,孑然一身!倒是一个真真正正的穷主儿。 段嗣音忽然灵机一动,一拍脑门, 哎呀,不对不对,她被余令休了的时候,余令好像还给了她好多钱来着呢,想到这里,段嗣音的脸一下子就变好了, “我请,我请,走吧,小鱼儿!” 段嗣音不停的在云清川身上蹭来蹭去,撒娇卖萌,把云清川的衣裳弄得皱皱的,云清川回头皱着眉头看着司长薄,向他求救,她真的不想出去, 段嗣音挡住云清川的身影,威胁的看向司长薄, “你要是敢说话,我就把这个婆娘藏起来,让你这么都找不到!哼!” 好像自从云清川和司长薄在一起之后,她也是一点都不怕司长薄了,有云清川在,他司长薄还能打死她吗? 云清川赶紧把嗣音拉回来, “好好好,我去,我去,走吧!” 两个姑娘在大街上溜达,司长薄稍后一步的在后面跟着,长街上人来人往,吆喝声此起彼伏, “今天的人这么多啊!” “我也不知道!” 段嗣音拉拉云清川的手,指着街上的另一头,街上有花车,敲锣打鼓的,十分热闹! “哎~,你看,那是谁啊?好漂亮的花轿啊,曼纱下面隐隐约约的人影也好好看啊!” “是啊。” 身边有一个年轻小伙子接过话,“那位呀,是章台乐馆的头牌花魁,三皇子的入幕之宾!哪里是凡人能比得过的花容月貌。今日花魁娘子上街,正敲锣打鼓的欢迎呢!” 云清川和段嗣音对视一眼, “花魁娘子上街这么隆重吗?还有三皇子?你亲眼见过?” “这章台乐馆的花魁娘子,一向只有她选人的份儿,哪里有人选她的份儿啊,章台乐馆的妈妈就快把那位当成祖宗供起来了!三皇子风流,自然就过来了!” “那你也是没见过的?” “我哪里能见得上三皇子啊!” 段嗣音瞄着那人 说到, “哎,你见过那位花魁娘子的真面目吗?” “见那娘子一面要一掷千金,我一个平头百姓,哪里能见上。” 云清川笑着, “你说说你 花魁娘子要钱你见不上,三皇子不要钱,你也见不上!” “哎,你这人,真不会说话,让人火大。” 说完,拍拍衣裳走了, 段嗣音说, “三哥的风流韵事,已经在这些百姓中根深蒂固了,单但凡有个什么风吹草动的,怎么都要带上三哥,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和三哥扯上关系,就那么好?什么有的没的的都给他往头上戴!” “书均殿下名声在外,能和皇家扯上关系,就是最好的关系,只要能闻名于世,拉踩一下书均殿下有何妨呢。” 云清川这话并不是针对谁,而是,理就是这么个理,从自己的嘴里说成有关皇家的事情,总会给别人一种自己知道的特别多的感觉,会让自己有优越感,从而在那么一个小阶层里高高在上。花车经过云清川身边,很是芳香扑鼻,纱帘里面的人光是看身影,就知道很美很美。 “司长薄!司” 云清川回头叫司长薄,却看见他的眼神看着对面的二层阁楼,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是段书均,消失了好长时间的段书均,此刻正站在阁楼的雕花窗前,盯着那花车!段嗣音也看到了! 段书均似乎察觉到有人在看他,眼神从花车上收回来看向他们,眼神和司长薄对视了一会儿,然后转身离开了雕花的窗户。 司长薄薄唇轻启, “我们上去吧!” 阁楼之内,几人端坐, 段书均脸色憔悴,折扇还拿在手上,没有那么风流倜傥了,也没有那么神采奕奕,就好像,丢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一样。段书均身边从来就没有跟过奴仆,只有他一个人独来独往, “坐吧,倒是没想到会遇到你们,吃了就赶快走,别说我没有招待你们!” 段书均如实说着,段嗣音何时见过段书均这个样子啊,担心的很, “三哥,这是怎么回事?那花车上的是谁啊?你怎么,这么憔悴,而且,好些日子没有看到你了!这些时候,你在哪里呀!” 段嗣音说的有点磕磕巴巴,在她的心里,她三哥可从来不是这么个人。 段书均坏坏的一笑, “花车上的自然是花魁了,我憔悴能为什么什么呀!你还太小了,你不知道。” 段嗣音扭头看着云清川,无声的说,“什么意思啊!” “我也不知道。” 只有司长薄看到段书均眼底的落寞,看来这一次,又是一厢情愿了! 段书均给段嗣音夹了一筷子菜, “赶快吃,这几天不见都瘦了。” 抬眼看着云清川, “那个,我就不给你夹了啊,司长薄在,我怕!等他走了,我在给你夹。” 段书均带着调笑,想活跃一下气氛,段嗣音拍打了一下段书均的手,“三哥你没羞没臊的!” “嗣音,你搬出余国公府,现在住在哪里?” “我现在和清川住在一起,在云康王府,云清川那臭丫头一天天的和临渊殿下在一起,云郴又被父皇派遣去了鹿照,整个云康王府都快成我的了!” 虽然司长薄在这里,但是她也要表达一下对他的不满, “是啊,那可得把云康王府值钱的东西都收刮回来!” 云清川皱着眉头,“哎呀,我可算是知道段嗣音这腹黑的本事是和谁学的了,书均殿下,你这榜样,不错!” 太子段深泓温文尔雅,商羽殿下活泼跳脱,腹黑,妥妥的是和这位书均殿下学的,果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段书均一直躲着司长薄的眼神,司长薄探究的眼神,会让段书均无处遁形,他现在,不想说这些伤心的事情。 司长薄挨着云清川坐着,不时的给她整理整理背后从脖子边垂下来的头发, “慢些,小心噎着!” “哎呀,行了啊,秀恩爱就走远点,想吃我的席面,就要像个孤家寡人,听到没有!” 司长薄一笑, “情不自禁,你可以当做没看见!” 段书均气的鼻子都歪了, “老子这么大的眼睛是摆设吗?啊?” 一顿饭在打打闹闹中度过,段书均喝了不少酒,一直让司长薄也陪着他喝,喝到最后,谁都看得出来,段书均有心事,段嗣音和云清川面面相觑,拉拉了段商羽的袖子, “三哥,别喝了,借酒浇愁愁更愁,你有什么不高兴的,可以和我们说说,你别自己一个人撑着!” 段书均笑着说, “嗣音,酒不醉人人自醉,想喝醉的时候,是酒量最好的时候,你别担心,我没事!” 段嗣音一下子抓住段书均拿着酒杯的手,很是生气, “没事什么没事,段书均,是什么样的性格,我不知道吗?我是你的亲妹妹,你一个动作我就知道你要干什么!你还想瞒我?那个花魁和你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段书均看向司长薄,拿手指指了指段嗣音,“弄走!司长薄,替我弄走她!烦!” “这是你妹妹,你要我怎么弄走她?打死她吗?” 段书均忽然摔了酒杯,低着头, “走!”弄走,弄走,你们都走,都走!” “段书均你发什么疯?有什么事情不能说!我还能去告密不成吗?” 段嗣音刷的一下站起来,看着满身酒气,但神色清明的段书均,气不打一处来,云清川看看淡定的司长薄,酒气满身的段书均,和你怒气冲冲的段嗣音,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能说什么,这个样子,司长薄一看就是知情人,段嗣音一看就是要刨根问底的,她要当个和事老吗就在云清川思索的时候, 段书均已经站了起来,“嗣音,不告诉你是怕你受不住,这件事本来就和你们没有关系,知道的越少越好!” “你是我哥哥,我都已经看到你这个样子,还能装着什么都不知道吗?” “你,哎!”段书均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一时语塞, “书均殿下招待的很周到。” 司长薄不懂情也不懂爱,没有经历过情爱,这唯一一段也是刚刚开始,看待别人的感情,一向理智,在段书均的这段感情里,最好的办法就是当机立断,但是他不知道,段书均一直苦苦坚持下去的意义在哪里,看得出来他舍不得,但同样,那人不会,而且,他们之间,并不只是这么简单的。 司长薄不懂段书均,段书均同样不懂得司长薄,司长薄六年的静默守护,也是段书均无法理解的,如果没有后来的事,那六年值得吗? 对于感情,他们都一知半解,头破血流也不在乎。 “行了,吃好喝好就该走了啊!别赖着。” 司长薄站起来, “我们走吧,不是还要买东西吗?” 云清川拉了拉段嗣音, “我们走吧,嗣音!” “三哥,你要是想说,我们一直在的!” 段嗣音一句话,险些让段商羽哭出来,他一个男子汉,哭什么哭啊! “好了好了,快去玩吧,了悟大师来的时候我会回去的,别瞎担心,年纪轻轻的,就整天愁眉苦脸。” 嗣音一哼,就和云清川离开了,也没了继续逛下去的兴致,讪讪的回了云康王府。 段书均一个人在阁楼里坐了很久很久,一动不动,什么也不想,脑子里是空白的,就呆呆的坐着,夜色披星戴月赶到天幕,段书均轻车熟路的翻墙,章台乐馆的墙面这几年都被他翻的低了, 第二百零九章:不问霜露,寸心千古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旁边新来的小厮想要去阻止,却被年长一些的拦住,小厮不解, “大哥这是干什么呢,那人进了院子,妈妈可不是要怨我们玩忽职守?” 年长的哥哥拦着小厮,说, “哎,这你就不懂了吧,咱们妈妈是个什么样的人,你虽说来的日子少了一点,但也看出来了,咱们妈妈不是一个好糊弄的人。” 那小厮一脸懵,年长的哥哥一脸看白痴的样子 , “还不明白?你这个笨蛋,那人进来,是妈妈默许的。懂了吧!” 小厮迷迷糊糊,半懂不懂,也随着年长的哥哥走了。 段书均轻车熟路的找到那间藏娇的屋子,推门进去,将折扇放在桌子上,提醒屋子里的人,他来了。然后坐在一旁,看着那女子的背影,长长的,略带一些不知名的情绪, 缓缓说道, “你~,今天开心吗?” 正在妆镜前坐着取发簪的女子说, “开心啊,怎么不开心了,”说着回头,看向段书均, “殿下呢?” 说完就回头,看向镜子,女子看着镜子里的段书均,反问着, 段书均偏过头, “我开不开心,你还不知道吗?” 女子轻笑, “我以为,殿下是开心的,今日您不是在长街上看到我了吗?我隔着曼纱都听到他们在夸我生的好看,还说我是三皇子的入幕之宾呢!” 段书均生气的站起来, “秦容嫣,你就非要这么作践你自己吗?” 妆镜前被称作秦容嫣的女子也站起来,转头看向段书均, “三殿下,那你觉得我这样的女子,怎么才算是不作践自己?你是殿下,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秦容嫣闭上眼睛,忍着不然眼泪掉出来,段书均就就见不得秦容嫣这个样子,他缓缓走上前去,把秦容嫣揽在怀里,秦容嫣也一动不动,就那么让他抱着, 段书均咬着牙,带着些许恨,但更多的是无能为力的无力感,他实在是拿秦容嫣没有办法, “容嫣,你乖乖的不好吗?为什么要出去!你明明知道,出了章台乐馆,我就可能护不住你了!你明明知道,后果是什么的。” 秦容嫣好像一点也感受不到段书均的担心和难过,莞尔一笑,没有感情的说, “护不住就不护了,我这条贱命,不值得殿下大动干戈!” 段书均一脸受伤的松开秦容嫣, “你这个女人,总是很擅长诛心!” 秦容嫣冷漠的脸上并没有什么变化, “诛心你还来?段书均,或许永远都没有那么一天,我们可以平心静气,好好的谈一谈!” 秦容嫣满身是刺,但是他不害怕,总有一天,刺会被拔光,心会被融化!但是,总有一天,那一天到底在哪里,还未可知。 段书均再一次把秦容嫣拉进怀里, “我不在乎!” 因为离得很近,秦容嫣闻到了段书均身上的酒味,隐隐约约还能看见脖子,胸膛上斑驳的伤疤,段书均身上所有的伤,都是她亲手刺的,即便这样,他还是不肯走! 不可肯走就不肯走吧,反正受伤的是他不是她。 秦容嫣没有推开段书均,但也没有感情的说, “段书均,你要是再纠缠我,我一定会杀了你的,我说话一定算话!” “我不信!” “你身上的伤疤就是证据!段书均,我不会放过你的,一定!” 秦容嫣的眼神里有狠厉的光,但是,手还紧紧的揽住段书均的腰。 “我只当这是我见过你的证据,一道划痕,就代表我见过你一次,这样算下来,就算是” 秦容嫣抬起头,一把拔下头上的簪子,差插进了段书均的胸膛,血色很快印出来,段书 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你若是愿意,怎么样都好!” …………… 段书均从章台乐馆出来,已经过了夜半,又是一个人无所事事的时候,又是一阵一阵的失落和无处可去的零落,他踱步到了临渊王府,发现临渊王府里早就没了灯火! 皇宫倒是灯火通明,可回去了,在书弭殿也是他一个人,还不如不去,转来转去到了云康王府,段嗣音是在这里,想了想,还是算了,估计也睡下了。客栈里也是寂寂无声,转身准备找个树梢睡上一夜, “段书均!” 段书均转身,略带惊讶, “司长薄?这大晚上的,你在这儿干什么?”撇了撇后面的大门,牌匾上赫然是云康王府, “你和那位清川郡主,不会是已经住在一起了吧!” “这可不像你,你这么毁坏人家姑娘的声誉,不好吧!” 司长薄没有理会他打趣的话,而是说, “没地方去的话,跟我来吧!” “你临渊王府不是不留客吗?” 但还是跟着司长薄走了上去,果不其然,那个去的地方,是云康王府。 司长薄领着他进了屋子之后就一句话不说, “哎,司长薄,你也不说招待招待我吗?怎么也算是半个东道主啊!” 司长薄回头,挑着声音说道, “我带你来,你还要挑三拣四?” 段书均笑着摆摆手,“不敢不敢!” 段书均一动不动的盯着司长薄,情不自禁的问出来, “如果没有后来的那些事,你就一直守着云清川吗?” 司长薄有些诧异,段书均继续说道, “如果当初,云清川没有在未央宫宫门外与你衣襟摩挲,擦肩而过,你打算那样默默无闻的保护她多久?” 司长薄停顿了好长时间,就在段书均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司长薄开口说道, “不问霜露,寸心千古。” 这个答案好像一直就在心里,现在只是刚好有个机会可以说出来,他本来的打算就是这样的。 段书均笑着,却不怎么开心,整个人都带着伤感,说, “我还是不懂你,我以为经过一场真情,我多少可以明白一些,却不曾想还是如此,在我的感情里,不会允许她什么都不知道!” “可明知是错,你还要这么做!你还要告诉她一切!” “呵,司长薄,你用六年换来了一段羡仙缘,挺好的了,我给自己换来了一身伤疤! 哈哈,说来,还是福报不如你!” 段书均自嘲的笑着,笑的可怜,拿起一杯茶仰天喝下去,混着水和泪,一起咽到肚子里。眼角一滴泪珠滑落,转眼又是风流倜傥的书均殿下! “不过,人间情爱能修成正果的多少?我能有一惦念之人,也不亏了!像你临渊殿下这样的人,世间少有” 司长薄看着段书均,没说什么。转身离开。 第二天一早的时候,段书均像自己家一样起来在院子里游荡,完全忘记了这不是自己家,和段嗣音碰了个正着, “你怎么在这儿?” “你怎么在这儿?” 两道声音一起起出现,段书均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在人家地盘上,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扇着扇子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既然来了就一起吃早饭吧。书均殿下。” 段书均呵呵笑着,“好啊,好啊。” 清粥小菜,不亦快哉。 段书均一边吃着粥一边说, “我就纳闷了,这佟硕死了,怎么宫里的那位娘娘一点也不着急呢?反倒是父皇急得跟个什么似的。” 说着忍不住摇摇头,“我那娘亲要是能得父皇这般疼爱,也不至于是这样的结果。” 段嗣音喝粥的手一顿, “佟锦霜似乎对佟家不那么上心。” “大概吧,佟锦霜被逼入宫,能对佟家有好脸色吗?” 段书均顿了顿,说道, “是不是被逼着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真的会恨上那个人呢?” 段书均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真诚的盯着在场的人,问的仔细极了,司长薄不置可否的皱了皱眉,段嗣音则是一脸的不可置信,段书均一向是个浪荡子弟,怎么会问出这样的话! 云清川笑了笑, “也不一定吧,这要看具体的事情了,若是有什么苦衷或者难言之隐的,也不能一棒子打死不是!” 司长薄给云清川夹了一筷子菜, “快吃,一会凉了,吃了胃疼。” ………………… 未央宫内,太子段深泓温文尔雅的站着,倒是段定乾看起来不太高兴, “太子,怎么回事?” “回父皇,了悟大师说,他本是佛门中人,太过平凡的踏足俗世之中不太好,便婉拒了。” “婉拒?”段定乾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来 愠怒, “他的龙云寺也是凛朝的龙云寺,也是坐落在俗世的龙云寺,怎么,他还想成仙不成?凛朝百姓人心惶惶,他不是得道高僧么,竟然也不管?” 段深泓渐渐的发现,父皇逐渐变得很烦躁,三言两语之间就要发怒,性格远不似以前柔和, “父皇,活不能这么说,出家人难免在意。” “哼,我看就是朕太过纵容了他们了,仗着国寺的名堂,公然不把朕放在眼里。还说什么我佛慈悲,这凛朝都快要死绝了,鹿照之地的瘟疫横行,他也不说祈求佛祖庇佑。朕要他们有什么用。” 段深泓听着段定乾的话,不觉的皱了眉头,微微弯腰,道, “父皇不可这么说,龙云寺护佑凛朝多年,切不可因为一时冲动诋啊。” 段定乾猩红着双眼看向段深泓, “朕怎么觉得,太子你这话是在为了悟开脱呢?你是不是和他们勾结了?还是他们给你占卜了你是天子之命呢?” “父皇,儿臣不敢。” 第二百一十章:心情不好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段深泓的腰又弯下了一些,即便心里不舒服,面上也不显,段定乾上下打量, 他其实不是不知道,这个孩子性格温厚,是个能成事的人,仁善又不失铁血手腕,是做君主的不二人选,但同时对他这个父皇也是敬重,丝毫没有夺权篡位的心,可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就是控制不住的想要这么想,尽管知道,他心里想的一切都不是真的。 “不敢,朕看你胆子大的很……” 后来,段定乾再说了什么,段深泓已经听不清了,也很自然的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弯着腰,听完了一众训诫,稳稳的退出了未央宫。 抬头看了看斜落的夕阳,满地金黄,这是为数不多的温暖了,深宫里面,唯有日光,最暖人心。 他屏退左右,连西林都没有留在身边,段深泓走在宫道上,此时此刻他是自由的,连吹过来的风都是轻松的,一路漫无目的的走,什么都不去想,他此刻就像放松一下,路过的宫女太监无声行礼然后离开,走着走着,忽然有人拉住了自己的衣袖, “皇兄!” 能这么叫他的,只有一个,不用想也知道是谁,酌酌。 段深泓看见小小的人儿站在自己眼前,酌酌现在只到段深泓的胸前,他正好只能看到她的头顶,酌酌抬起头,段深泓整个人就落到了他的眸子里, “皇兄是不开心吗?怎么一个人走在宫里。” 她知道,太子殿下自小要受到的训诫就是情不外漏,学会演示。可她还是能很明显的看出来,皇兄不是很开心。 黄昏的光撒在两人身上,段深泓抬手,敛了敛酌酌额前的碎发, “你怎么也是一个人跑出来了?身边也不带一个丫头,万一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好?” 段深泓对谁都是一幅温文尔雅的样子, 酌酌笑着,借着夕阳看着他, “怎么会,皇兄多虑了,我现在可是公主,谁敢欺负我呢?” 段深泓自然而然的牵起酌酌的手,两人一起向前走着,酌酌能一个人到这里来,也是为了散心。从任人欺凌的奴婢一跃成为万人之上的公主,身边没有一个知心人,宫女太监也没有一个真心的,能开心起来才怪呢。 怕是没有人欺负,就要烧高香了。 酌酌自然也是明白的,所以也没有不自量力的告状,自从母亲死后,皇宫中唯一一点真情,就是皇兄给她的。 虽然其他的皇兄和皇姐也都对她不错,可是能见到的次数太少了,她虽心存感激,可见不上,也只能在心里感激着,不似和段深泓这般熟稔。虽然,也算不上熟稔。 段深泓瞧着夕阳,开口道, “酌酌,你说,一只犬,怎么可以变成一匹狼?一匹披着狼皮的羊,混迹在狼群,会被同化吗?” 良久,酌酌都没有再说话,段深泓想也是,她那么小,怎么会明白,他这话中的含义呢! 他是一匹狼,属于凛朝的狼,洋装成了羊,蛰伏了许久,他知道,父皇已经不是原来那个父皇了,他从草原上驰骋的狼,变成了颓废的羊,还装着狼王,且身边还有一只狐假虎威的狐狸,实在棘手的很。 …………………… 因着了悟大师不肯下山,祈福的事情又拖了两三天,后来,一致决定,由络和公主段嗣音代表皇家,亲自去龙云寺请了悟大师下山,为国祈福。 云清川看着即将出发的段嗣音,面上带笑, “这下可是开心了,他不来找你,你就去找他。” 云清川最喜欢的就是段嗣音这样爽快的性子,说什么就做什么,当初皇帝让他伤心,她就当断则断,和她的亲亲父皇从父女,变成了君臣,至此,恭恭敬敬,闭口不言父女之情。和余令和离也是手起刀落,如今更是,一腔热情的去找玄空。不想她,到现在还希望皇上会幡然醒悟,变成原来宋明月在的时候,那个段定乾,段公子。 段嗣音笑呵呵,拍着云清川的肩膀说, “放心啦,放心啦,我很快就回来的,这两天不吵你,你的心里就偷着乐吧。” 说着还不忘记给给云清川一个眼神, “你呀,就好好的和我们临渊殿下在一起,培养一下感情,我就不打扰了。嘻嘻” “嗣音!”云清川轻声嗔怪,但还是不放心的说“嗣音,好好让这些丫头和侍卫跟着你,千万千万不要一个人乱跑。” 云清川很是不放心,段嗣音以前发生的事情还历历在目,她又要出远门…… 段嗣音倒是一点也不担心,一点也不在乎, “别担心了,没事的。就算真的有什么,还能比现在更差吗? 如今的我,已经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络和公主了,世人眼中我已然是个废人,国事我是帮不上什么忙了,而我自己的私事,不涉及国仇家恨,还不能让我自己做主吗?乖啦,别担心。”段嗣音朝着云清川走了两步,把嘴巴覆在她的耳朵旁, “再说了,这一次有三哥和我一起,不会出事的,三哥的身手你还不相信?” 云清川有些惊讶,“书均殿下!他……” “嘘!”段嗣音赶紧捂住云清川的嘴巴, “嘘!三哥同我一起去,父皇并不知道,你可别说漏了嘴,三哥此次同我前去,说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不能让别人知道。” 云清川疑惑的看着她, “重要的事情?”云清川本来还疑惑,后来转念一想,书均殿下还能有什么事情,除了……,话在嘴边也没有说出口, “好了,时候不早了,快去吧,今日去,明日就能回来了吧!” 段嗣音点点头,“嗯,那我出发咯!” 段嗣音轻快的跨步上了马车,马车扬尘而去,司长薄走过来,抬起宽袖替云清川遮挡烟尘, “此一去,络和公主的心事,该要了结了。” 云清川偏头看向司长薄,司长薄看着马车扬尘而去,云清川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或许,这就是命吧!” ……………… 段书均悄悄的跟在段嗣音身后,一方面保护着她,另一方面,也留意着四周,上一次对嗣音做出那样的事情来,他就没能做什么,这一次,他一定要保护好妹妹,若是可以,也将那人给揪出来,非得乱刀砍死才过瘾!马车的脚程很快,很快就到了龙云寺,一方净土,三柱清香。愿心所念,皆能如愿。有愿就来,有缘再来。 段书均乔装打扮一番,装作段嗣音身边的小厮,跟着段嗣音进了龙云寺,今日是玄净当值,看见是络和公主,连忙走上前去, “络和公主安好,不知公主远道而来,可是有什么事情!” 一边说着,一边迎着段嗣音往进走, 段嗣音好奇的看着玄净,怎么感觉这玄净对自己有些敌意呢! 其实也不奇怪,玄空因为段嗣音的事情,莫名其妙的被冤枉,还被同门师兄弟欺负,也难怪玄净对段嗣音有点不喜欢。 “怎么,本公主还来不得龙云寺?” “不敢,只是公主金枝玉叶,怎么亲自踏足寒寺,若是有事,您差人吩咐一声就是了!” 段嗣音轻笑, “我可不敢,龙云寺皇命都敢违抗,我这一个小小公主,还算什么呢!” “什么?”玄净猛然抬头,一脸茫然, “你不知道?” 玄净作为龙云寺了悟大师的大弟子,怎么可能不知道,莫非…… 是了悟大师一个人拦下了? 段书均开口, “玄净师父不知道这件事情吗?莫不是传旨的小太监没有来吗?” 玄净稍稍迟疑, “出家人不打诳语,小僧确实见过有皇宫中的人前来,只是为了什么事情而来,小僧便不知道了。” 段书均和段嗣音对视一眼,心下了然,不管这龙云寺的人做什么,都是为了玄空。 段嗣音收起自己的情绪,说道, “如此,便罢了,今日前来,是想要见了悟大师,有些事情,需要大师帮忙。” “公主这边请。” 玄净带着段嗣音和段书均往大殿走去,不曾想,了悟大师竟然不在,后来,玄净提出,先让段嗣音和段书均去厢房休息,段嗣音还要说什么,却被段书均悄悄揽住, “那,既然这样,还请玄净师父带路。” 去往厢房的路上,还算平静。送到之后,玄净就离开了。 “三哥,你为何阻止我!” 段书均随意的坐在桌子上,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说道, “等等吧,求人办事,自然得顺着人家的意思来。” 段嗣音不解的问到,“为什么呀!” “嗣音啊,你还是打心里觉得,自己是皇家,龙云寺没有什么理由拒绝你。但是,事实上,这龙云寺可不是那么好掌控的,他不畏强权,不可强求,佛家讲究缘分!” “那,我们要等到什么时候,咱们可以等,可是敬虔帝京不一定能等得起,虽然祈福一事并不能解决所有事情,但总归是一点点寄托啊!” 段书均不以为意的笑笑,“行了,咱们等等吧,反正,急也急不来。” 说完,好整以暇的看着段嗣音,“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来龙云寺,除了这件事,可是有别的心思的,多留几天也不是不可以。” “三哥!” 段嗣音赶紧打住段书均的话, “你别胡说!” 段书均哈哈一笑,不知道从哪里拿来的折扇放在手上把玩, 第二百一十一章:躲猫猫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啊哈,段嗣音,你可拉倒吧你,我还不知道你,别给我装啊!那小和尚,怎么,不吸引你了?” 段嗣音一下子就急眼了,赶紧站起来想要阻止段书均,可段书均哪里能不知道她的意图,怎么会让她得逞,两人围着桌子,一个跑一个追, “段嗣音,你,我,你这个没良心的,我替你保密,你还这么对我,段嗣音,没你这样的妹妹!” “段书均,要不是我,你能到龙云寺吗,你应该感激我,段书均,别仗着你年纪比我大就倚老卖老,我可告诉你,我不是好欺负的。” “得了吧你!” “施主,二位施主!” 门外忽然响起了敲门声,段书均和段嗣音还维持着打闹的动作,齐刷刷的看向门口,两人对视,都是充满疑惑,段嗣音无声的问, “谁啊?” 段书均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这时,门外再一次响起话语声, “二位施主,佛门之地,还请莫要大声喧哗!” 段嗣音有一瞬间的脸红,忙说,“好的,我们知道了。不好意思,打扰众位师父了。” 她一脸抱歉,说完还不忘了给段书均一个白眼, “都怪你!”段书均整了整衣服,“怎么能怪我呢!真是的!对了,小五,我一会要出去,” 段嗣音刚想问,就听见段书均说,“你别问我去哪里,我要办自己的事情,你呢,要是闷着,就出去转转,反正今天,铁定是见不到了悟大师了,咱们明天再去看看。” “唉,不是,我……” 段嗣音还没有说完,段书均就已经不见了。 “真是的,跑这么快干嘛!我又不会问!” 段书均出去不知道干了什么,总之是到了晚上的时候才回来,还带着一身寒气,段嗣音看见了也没说什么,她这个哥哥一向是这样,等所以的事情尘埃落定的时候,才会和盘托出,否则,你就说打死他都问不出来。第二天,两人一起去大殿的时候,又被告知了悟大师不在,甚至连玄净也不见了。 “奇怪了,他们不在这里,还能去哪里?” 段书均环顾四周,心下了然,对着那小和尚说, “既然如此,那我等还是先回房了,明日再来。” 说着,拉着段嗣音就离开了,两人回到厢房,段嗣音还是一脸疑惑, “怎么会这样!” “傻丫头,这你都看不出来,很明显,这整个龙云寺的人都在和我们玩躲猫猫呢,人家很明显,就是不想见你,或者说,不想见皇家的人。” “不想见皇家的人?为什么呀?皇家养着他们,对他们也是恭恭敬敬的,怎么还躲着皇家?” 段书均脑子一转,那折扇轻拍自己的脑门,哎呀一声,一动不动的盯着段嗣音, “哎呀,哎呀,错了错了,” 他绕着段嗣音转了个圈, “我说是为什么呢,原来是为了这个啊!这个了悟,还真是。” 段嗣音看着一脸高深莫测的段书均,心里也犯了迷糊, “怎么回事啊!” “你还是谢谢你哥哥我吧,得亏了我陪着你来。若不然,你也得白跑一趟。” 段书均戳了戳段嗣音, “唉,你知道为什么了悟大师不见你,也不下山吗?” 段嗣音摇摇头, “因为你!” “什么?” “你和玄空的事情,你不在意,自然有人在意,那玄空师父是了悟大师最得意的弟子,他怎么能放任你毁了他弟子的修行呢?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悟大师虽然远在红尘之外,但对于红尘中的事情,还是看的透彻的,他应该也知道了咱们请他祈福不过一个表面上的形式,所以,才拒绝的。如今你又来,他为着不让你与玄空见面,也是煞费苦心,时时刻刻的躲着你。” 段嗣音听了,不禁有些难过,还是这么身不由己。 “原以为我这样的心思,我自己藏在,就能不给别人添麻烦,原来只要是有了这样的心思,就不行,” 段嗣音强忍着眼中的泪,段书均看了也很是难受, “嗣音,你别这样!” “三哥我没事,我只是觉得,我还是给别人添麻烦了。” “别这样。” 段嗣音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笑着说道,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先不说这个,龙云寺总得有人去啊,咱们不能白跑一趟。” “这事,倒不是个事,你拿着公主的架子,他们不敢不从!” “三哥,你再容我想想吧!龙云寺是佛家之地,我不太想用公主的架子来压。” 段书均摆摆手,“罢了罢了,你自己想吧。” 段嗣音一个人走在龙云寺中,寺庙就是寺庙,不管什么时候都是清净的,她很想去看看玄空在做什么,很想知道他在干什么,想什么,就这么漫无目的的走着,再一次走到了那个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还是一样的枯枝干草,还是一样的人, 人!段嗣音定睛一看,果然,玄空也在这里,一轮明月高悬,照的玄空清冷绝尘。 段嗣音就这么静静的看着,若不是玄空发现了她,她定然就要在这里站上一夜了。 “公主!公主!” 段嗣音回神, “啊!怎么了?” 玄空礼貌的一笑, “无事,只是不知道为何公主一个人站在这里,秋风渐起,公主金枝玉叶,怕是要受寒!” “没事,倒是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这会儿,还没有回去休息吗?” 玄空摇摇头, “没有,师父让我在此处顿悟,可惜,小僧愚钝,没有悟出什么来!说来也是惭愧。” “怎么会呢,这顿悟之事要的是天地机缘,若是缘分到了,自然会顿悟的,这般强迫自己,只会是得不偿失!” 段嗣音也就是随便说说,谁知道,玄空确实喜上眉梢, “果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如此极好,小僧倒还不如公主看得透彻!顺应天意,便是大道。” 段嗣音也不知道玄空高兴个什么劲,但是看着玄空高兴,她也很高兴。两人相视而笑,其余一切都化作两人的背景。 大树后面的了悟大师看着树叶摇曳下的两位璧人,摇摇头,无奈的转身离开。刚回到厢房,就看到玄净守在门口,瞧见他回来了,便迎上来, “师父。” 玄净还未开口继续,就听到了悟说,“进去说吧。” 玄净只得跟着了悟进去,了悟的手中轻捻着佛珠,闭着眼睛,缓缓开口, “玄净,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玄净有些不知所措,他守在师父门前,也是一时冲动,且一直犹豫着要不要敲门,谁知,师父竟然不在屋内,还正巧,被师父逮个正着, 玄净一些踌躇,但是,犹豫半晌还是决定把心中的疑问问出来, “师父,络和公主前来想要师父下山祈福,不知师父意下如何?” “玄净,为师这么避而不见,你应当有所感悟。” 玄净作揖,他知道,他当然知道。 师父避而不见,无非是对络和公主有些偏见,难道是因为玄空? “是,弟子明白,只是弟子不明白,为什么?师父一向不过问红尘之中的事情,怎么会对络和公主如此不同!” 了悟长叹一声,睁开了紧闭的双眼, “玄净啊,你为了什么,为师便为了什么。” “刚开始的时候,为师也想着顺应天意,络和公主是玄空的劫难,玄空又何尝不是络和公主的劫难,生不逢时,不如不生,出家人讲究缘分,为师也知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看着玄慧那般对待玄空,看着其他人那么说玄空,为师也很痛心,玄空没有做错什么,络和公主也没有做错什么,公主甚至做的很好,她没有打扰玄空,没有干涉龙云寺。 玄净啊,为师修行多年,深深的明白不该插手,但终究是于心不忍,所以为师自己一个人接见了皇宫来的人,拒绝了下山祈福,本以为,这样,他们两人可以少一些牵连,就少一些缘分。没成想,龙云寺没有下山,络和公主却款款而来。” 玄净因为玄空,对段嗣音的态度很不好。玄净修行时间不多,又是直肠子,佛门也讲究直来直往,所以不会把心思藏住,了悟修行多年,对佛法,人性都深深明白,更加明白该怎么做! 玄净听了也是唏嘘,玄空是师父最得意的弟子,他也不忍心玄空就这么被世人口诛笔伐的毁掉,所以才干涉了一把。 “佛说:凡事都是有定数的,不能强求。看来,果真如此。” 今夜,看到段嗣音和玄空两人在月下相逢,了悟就知道,说的难听点,一切都手段都抵挡不过缘分。 玄净看着了悟的脸,一瞬间觉得,师父似乎老了不少,心里也不是滋味,若是玄空真的有什么好歹,师父怕是…… 了悟大师再度开口, “罢了,罢了,既然是天意,也就不必强求了。玄净啊,明日,召集龙云寺玄字辈弟子,修整,然后与络和公主见一面吧!” “是,弟子遵命。” ……………… 第二日,了悟大师身后跟着玄净和玄空,段嗣音和乔装打扮的段书均一起, “见过了悟大师。” 了悟大师谦卑有礼, “公主不必多礼,前几日多有怠慢,还请公主责罚。” “不会不会,本就是我们有求于大师,大师没有赶我们走,我们已经是感恩戴德了。” 第二百一十二章:与大师谈话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这话一出,可把身边的段书均吓了一跳, 小五啊,让你谦卑一点,可不是把姿态放的这么低,再怎么说也是公主。得亏了这了悟大师不是个有坏心眼的,也不是个心浮气躁的,不然,看你怎么收场! “公主的来意,老衲已经知道了,这就随公主下山祈福。” 段嗣音笑答 “多想大师,本公主代替凛朝百姓谢过大师,也谢过龙云寺。” 了悟大师摇摇头, “公主严重了,只是弟子休整还需要一些时间,不知道老衲可不可以与公主单独说一些话呢?” 段嗣音和段书均交换了一个眼神,很是疑惑,段书均大搞能猜到,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玄空和玄净与段书均都安静的退下。 段嗣音看着了悟,小心翼翼的问, “大师,可是嗣音做错了什么?” 了悟摇摇头, “公主聪慧,但是老衲想和公主说一些话,还请公主莫要怪罪!” 了悟都这么说了,要是段嗣音还不知道了悟要说什么,怕真的就是一个废人了。 段嗣音莞尔一笑, “大师请说。” “人生在世如身处荆棘之中,心不动,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如心动则人妄动,伤其身痛其骨,于是体会到世间诸般痛苦!老衲言尽于此,请公主殿下细细思量。” “大师的意思是要我不动情不动心,那这样,我活着与死了有什么分别?” 段嗣音目光灼灼的看着了悟,这也是她一直困扰的问题,她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断情绝爱,孑然一身,不会害了玄空,也不会害了这世间任何一个男儿。可是,若是那样,真的不如死了算了。 “阿弥陀佛,公主,老衲也是从公主的角度说,这样做是最好的办法。在此之前,老衲或许会有私心,玄空是龙云寺最得天独厚的弟子,若是贪恋红尘,定然于他的前途有所损益,但是此刻,老衲没有任何私心,公主,缘分天定,除却自身,其他凡人之力是无法抗拒的。” “我知道怎么做最好,但是我也有权利去选择怎么做!最好的不一定就是和心意的。我早就决定不去打扰,我只留着我的本心,不会去打扰玄空的。” “老衲明白,公主是有大格局的人,老衲此言也是真心实意的为公主好。” 段嗣音从来没有怀疑过了悟的心思,他是出家人,自然是为着普度众生的。 “我知道大师的是为了我好,可是大师也应该明白,大师若是当初答应下山,我本来就不会来,也不会见到玄空的。” “是!老衲当日愚钝了。” 段嗣音皱着眉头,他知道了悟的心思,确实也是为了她好。她本就争议颇多,要是再不在意,怕是日后的日子不好过,但是她早就不在意了,但如果拉上玄空,她真的就要好好思量了。 了悟说完就离开了,独留下段嗣音一个人在原地,段嗣音念叨着, “不动不伤,心动则无路,大师,你看的透彻,我却是,看不透彻的吗?” 段嗣音深深的看着了悟大师的背影,她也想不动声色,可惜情动是遮挡不住的。或许,了悟大师从一个方面看透了红尘,而段嗣音从另一个角度看透了红尘。 段书均看见了悟出来,迎上去,问道,“大师,我家公主在何处?” 不是段书均太急,而是,把段嗣音一个人留下,他本就不放心,他可不希望那件事情再重演。 了悟大师知道他心念妹妹,也不多打扰, “公主在大厅内,三殿下不必担心。” “好。” 嗯?他怎么知道他是段书均的,难道是自己的伪装不高明? 了悟大师看出了段书均的疑惑,笑道, “书均殿下不必介怀,老衲能认出殿下,靠的也不是眼睛,若是从心,便可观尽万象新天。” 段书均听了这话也不禁一笑, “倒是我自欺欺人了,还以为不会被认出来。” “殿下如此这般到此处自然有殿下的理由,老衲不会多问的。公主很快就会出来,殿下不必担心。” “咳咳!” 段嗣音轻声咳嗽一声,示意自己出来了, “了悟大师可是休整好了,若是好了,咱们就走吧。” “好。玄净,玄空,带着玄字辈弟子出发吧。” ……………… 了悟大师一来,整个皇宫都传遍了,皇上和了悟大师并排而行,说的些冠冕堂皇的话, “有劳大师远道而来,为我凛朝百姓欺负。” “皇上言重了,能得皇上看重是龙云寺之之福。” 段嗣音直接从龙云寺的队伍中混进了迎接的队伍,和云清川走在一起,段嗣音环顾四周没有看见佟锦霜,就对身边的云清川说, “看样子,父皇是顾及着了悟大师是佛门中人,没有将瑾端贵妃带着。” 云清川点点头,悄悄的对段嗣音说 “这样的场面,后妃在也不太合适,只是,皇后娘娘本该在的,她是一国之母,母仪天下。皇上为了不让瑾端贵妃难过,连皇后娘娘都没让来。” 段嗣音嫌弃的看了一眼段定乾,语气很不好, “父皇怎么可以这样,母后也能忍下?” “皇后娘娘身后是丞相,上一次,皇上大煞丞相锐气,想来皇后娘娘也是没有办法。” “可惜了,母后是生生的被母家给拖累了,不然,母后也不至于如此。” 穆离朱小跑着过来,“你们在聊什么?看着好热闹。” 段嗣音拉着穆离朱的袖子, “这么严肃的时候你还敢这么光明正大的跑过来,也不怕父皇责罚!” “怕什么,若不是余令拉我来,我才不来呢,这些事情本来就没什么意思。” 云清川拍了拍穆离朱, “嘘~,低调,低调。” 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无声了笑了,然后又默默的跟在队伍里。 …………………… 第二日,了悟大师坐着诵经祈福,祈福的地方选在了大大的皇宫广场,长空万里,一碧万顷,了悟大师对面包括皇上都跪着,司长薄作为监官,自然是不必的,了悟大师身后是一众龙云寺弟子,玄空就在了悟身后的首位,整个场景肃穆庄严, “集曼陀之雅华,旃檀之凝香;祈万佛之祥光,龙天之赞唱。舒畅为地,福慧为基,悲智为梁;方便为门,六度为梯,菩提为藏。申贺新禧,祈度九殃。身心自在,智慧无量。南无阿弥陀佛!” 手中的木鱼敲响,落在下方众人的心里,司长薄知道这么一场祈福法事只是表面工作,本质上还是要抓住那个杀人凶手,那晚遇到朱厌之后,他怀疑过朱厌,当然也怀疑过那个凭空而来的鱼目道长,但是没有证据,就算是有,也没有法子可以抓住。 靡靡的佛偈落在司长薄府心里,让他没来由的一阵心烦,气息不稳,他不动声色的看着了悟,佛偈应该是清心安神的,怎么听到他的耳朵里,就很是烦躁呢? 恢宏大气的祈福还在继续,佟锦霜和鱼目道长远远的看着那场面,却没有人发现她们, “看来,你的法术有效果了,司长薄并不是很沉稳了。” 鱼目一笑,“娘娘过奖了。” 他是神的时候,他对付不了他,他是人了,还对付不了他吗?城西杀人的人是他,城东杀人的人是朱厌,中元节,不添几只活鬼也不合适,现在,倒是可以嫁祸一下。 “我很好奇,你一个修仙之人,为什么要牵涉到这皇宫之中!江湖中人都很少会主动和朝堂有所牵连!” 鱼目笑着说,“我来此地,也是受人之托,和娘娘一样!” 说着意味深长的看了佟锦霜一眼, “不然,怎么会和娘娘一起站在这里?”他告诉佟锦霜他是个修仙之人,不然告诉她他是要妖,还不定会把她吓成什么样呢! “娘娘瞧好吧,有我与娘娘练手,凛朝江山不乱,更待何时!” “你连这个都知道?” “哈哈,我当然知道,娘娘不也知道这关键所在吗?太子再是贤德,也始终要顾及着父子亲情,做不到事事都遵从自己的意愿,段商羽说是想要太子位,实际上也并不那么热衷,段书均是不会在插手朝堂之事了,唯有一个临渊殿下,明明上天,照临下土,可是司长薄一个醉心情爱的痴人,娘娘的手段,不就可以了吗!这凛朝还不是咱们的囊中之物?” 佟锦霜看着不可一世的鱼目,难得好心, “鱼目道长真会说笑,你当司长薄是那么好容易对付的吗?他可是凛朝百姓中的神!就算段定乾肯放手,那些百姓,也不会让他离开的。” 鱼目胸有成竹, “娘娘放心,我会在背后推娘娘一把,刚刚我做的不是就很好吗?” 佟锦霜瞪大眼睛看向他,“你做了什么!” 他们一直在一起,她可没见过他有什么动作。 “娘娘知道我动过手就好了,至于别的,娘娘只需要迎接美好的时刻到来就可以了,别的娘娘就宽心吧。” 敬虔帝京最近出了很多事情,要找一个凶手,司长薄就不错,先坏了他在众人心里的形象,在做点什么,司长薄就不是对手了。鱼目瞄着司长薄的侧影,心里暗暗的下了决定。 佛偈之音一直持续,司长薄确实心烦难耐,凡习在一旁问道, “殿下,可又什么不适?” 第二百一十三章:祈福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司长薄摇摇头,又是忍不住看了一眼了悟, “祈福还有多长时间结束?” “祈福会一直到晚上,但是,再过一炷香的时间,下面这些人便可自由活动了!” 司长薄便是一句也忍不了,终于忍不住离开,云清川看着司长薄离开时的脸色不好,心有担心,可是碍于规矩也不能出去。 悄悄的戳了戳一旁的穆离朱,“离朱,还有多久结束?” “再过一炷香就可以离开了,怎么了?” 一炷香,不行,时间太长了,虽然司长薄不记得他灵力倾泻,和血瞳的事情,云清川可是一直都记着的,那副妖异的模样,不能让人看见。现在正是人多眼杂的时候,她不能让他一个人出去! “我想出去!” “你出去干嘛?现在出去太过引人注目了,这儿就我们十八个人,你出去会被人抓住把柄的。” 世家公子和小姐很多,佛家讲究,选了十八人为一组,取十八界,即六根.六尘.六识。 云清川撑了撑裙子,动了动膝盖,做好准备, “放心,我会小心的。” 穆离朱担心的看了一眼云清川,她一向也不是拖拖拉拉的人, “那你出去的时候小心点啊,这儿我给你顶着。” “离朱!” 谭静霭因为余令的事情,一个劲儿的盯着穆离朱,不能让穆离朱因为自己被牵连。 穆离朱笑笑, “知道你在想什么,没事!包在我身上,我有秦晏宁撑腰呢!你快去吧!而且,就算是有什么事情,这不还有临渊殿下呢嘛,秦晏宁不靠谱,临渊殿下还不靠谱吗?快去吧!” 秦晏宁可是敦亲王府的世子爷,整个敦亲王府的独苗,那就是太祖宗,谁敢惹!就是皇上也得给三分薄面。 郑子凡那个二世祖和秦晏宁这样的锦绣公子,当然是秦晏宁更受欢迎了。 云清川不放心的再次嘱托穆离朱,“那,你也小心一点!” “没事,没事,快去吧,小心点!” 众人祈福都是闭着眼睛的,云清川出去的时候,特地避开了薛丹橘那个想把她拆吞入腹的女人!这一场逃离,堪称完美。穆离朱都忍不住悄悄回头给云清川竖了一个大拇指, 当然,躲得过祈福之人的眼睛,可躲不过佟锦霜和鱼目的眼睛,鱼目手上泛起灵力 用一小股灵力打在了薛丹橘的后背上,薛丹橘吃痛,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背,本能的往后看,只在门口看到了一截白衣裳, “奇怪,有人离开了吗?” 说着环顾四周,几乎没怎么看就发现了云清川的位置空了, “哼,得来全不费工夫,云清川,本来还苦恼怎么对付你,却没想到你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 这一发现让她欣喜非常,云清川主动犯错,这就怪不得她了。只是该怎么让别人发现而不暴露自己呢? 段嗣音是皇族,按照规矩,应该跪在臣女的前面,身后薛丹橘窸窸窣窣的声音,让闭着眼眸的段嗣音忍不住回头, “你干什么呢?能不能好好祈福了?若是不愿意,没人逼你!” 薛丹橘没理她,忽然计上心来,装着晕倒再地,身边是宣铃兰看见她晕倒了大叫来人,自然而然的吸引了不少人,了悟大师没有停下,但是段定乾的眼睛却睁开了,带着薄怒, “怎么回事?” “可能是天气太热了,薛姐姐中暑晕倒了。” 穆离朱一看就知道薛丹橘是装的,这小脸红润有光泽, “怎么可能呢!铃兰小姐,现在都入秋了还能中暑啊?你这不会是骗我们的吧!” 宣铃兰抱着薛丹橘,皱着眉头,眼带怒意, “你什么意思?我会说谎吗?薛姐姐是大家闺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自然柔弱,谁像你啊,整日里舞刀弄枪的,整个一泼妇!” 穆离朱要被这是小丫头气笑了,你当人家是姐姐,人家当你是踏脚石,你那扯着嗓子的一声大叫,段定乾的眼神都要能杀人了,这宣铃兰也不知道是不是上辈子做了什么孽了,这辈子遇人不淑,遇上了这么个人。 “我说铃兰小姐,这儿这么多京都贵女呢,人家谁都不晕,怎么就她晕了呢?就属她最金贵是不是啊?那得柔弱成什么样儿啊!这样的太阳都能晕,那夏天还能出来吗?我可听说,丹橘小姐还能在三伏天起舞呢!” 穆离朱不屑于和宣铃兰生气,只是在挖苦薛丹橘,而一旁的谭静霭阴阳怪气的说道, “离朱小姐这话说的太过咄咄逼人了吧,当下,还是先行带丹橘小姐去医治为好!至于剩下的人,还是全心全意的祈福为好。” 薛丹橘在宣铃兰怀里悠悠转醒,段定乾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头, “丹橘小姐还好吗?若是身体不适,还是先行去休息吧,身体比较重要!” 薛丹橘做尽了柔弱的模样,造作的轻咳了两声, “谢陛下关心,臣女也想为凛朝尽一份力的,臣女可以撑得住,若是臣女离开,十八界便少一界,怕是不好!”说着晃晃悠悠的又跪了回去,穆离朱感觉这薛丹橘要是真的病成这个样子,就快死了,晒晒太阳就成了这个样子,也太夸张了吧! 薛丹橘这话故意把人往十八上引,十八个人,少了一个,一眼看过来可能没那么明显,仔细看下来,找到那个不在的人也是很容易的! 皇上身边的周潺“咦?”了一声, “皇上,那儿怎么少了一个人啊?” 段定乾仔细一看还真是,“少了谁?” 周潺仔仔细细的又数了一遍,确信的说, “回皇上,是清川郡主!” “云清川?她干什么去了? 段定乾看着那不寻常的两个空位置,明显要比其他地方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要大一些,一看就是穆离朱往过靠了靠,一个人占着两个人的位置。 段定乾对于不守规矩的人一向不喜欢,而且还是在这样的情况之下,敬虔帝京接二连三的出事死人,所有人都无比重视这么一场祈福会,偏偏有人非要无事生非,本来薛丹橘和宣铃兰就让段定乾不高兴,现在,云清川又是让段定乾的心情更下一层楼。 “清川郡主呢?你们谁知道她去哪儿了?离朱?你说!” 穆离朱缓缓抬起头来, “皇上,臣女不知!” “不知?你不知道,怎么会占了清川郡主的位置?” 穆离朱铿锵有力的说道, “皇上,臣女不知就是不知,皇上,你若是非要怀疑,臣女也没什么办法能证明!” 段定乾深吸一口气, “离朱,朕问你最后一遍,清川郡主到底在哪儿?祈福之事事关重大,不是你可以担待的起的。” “皇上,既然事关重大,那么此时就不应该用如此嘈杂的声音来打断祈福仪式!” “穆离朱,你大胆,你胆敢忤逆朕!”来人!” 秦晏宁看着段定乾和穆离朱之间的事情多有不可开交之势,便开口道, “皇上,小妹离朱年幼,不懂事,顶撞皇上 还请皇上莫要怪罪!” 穆离朱看向秦晏宁,这是嫌弃她死的不够可爱吗?还想让她更可爱一点? 年幼?你才年幼呢! 秦晏宁却也没有意识到自己好心办了坏事,秦晏宁智商高,情商可是不高,上一次当着段嗣音的面说她的脸,这一次又是当着段定乾把穆离朱拉下水。 段定乾的脸色果然更黑了, “秦晏宁,就她年幼?其他人都不年幼吗?别以为她敦亲王府有关系,我就不敢动她!” 说罢,凶狠的看向穆离朱, “朕问你最后一遍,穆离朱,云清川到底在哪里!你若是不说,朕便诛你九族!” 穆离朱皱着眉头, “皇上,臣女不知道就是不知道,臣女只知道清川郡主离开了,但是去了哪里臣女真的不知道,皇上若是不相信,臣女也没有办法。臣女已经没有办法九族了,皇上要杀要剐的也只有臣女一人。” 确实是这样,云清川去了哪里也没有跟她说,她也没有问。 谭静霭怎么着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离朱小姐真是,一句什么都不知道,就搪塞过去了,离朱小姐,真是高!” “你什么意思,谭静霭,枉你贵为天女,竟然也是这样糊涂!我若是想搪塞,随随便便指一个方向,让你们去找就不就好了吗?反正云清川是个活人,一时一个样,谁知道她具体在哪里!” 谭静霭一时语塞,余令开口道,“皇上,当务之急还是祈福要紧,这些不重要的事情还是退后再说吧!” 段深泓也说,“对,父皇,还是先听了悟大师祈福吧!” 段定乾深深的看了一眼穆离朱,最终转过去跪下,继续闭眼冥思。 另一边,云清川跟着司长薄跑出来,就看到司长薄一手撑着墙,吐出一口鲜血来, “司长薄!” 云清川赶紧跑上去扶住他,但是司长薄的感觉好多了,这么一口淤血吐出来,那些佛偈之音都消散了,头也没有那么痛了。相反,整个人都感觉到清爽了不少,云清川拿指腹擦去司长薄嘴角的血,抬眼,便是红瞳, “怎么样了?没事吧?” 司长薄揽住她,“你怎么出来了?” “我看你这样,还怎么待在哪里?你感觉怎么样啊?” 云清川实在担心的不行, 第二百一十四章:对穆离朱动手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司长薄红瞳未消,云清川也不敢让他呆在这儿,左右看看,离得最近的地方,就是冷宫,就扶着司长薄一路到了冷宫,那里远离人声鼎沸,不会有人发现司长薄是红瞳。 一进冷宫,司长薄就感觉到怨气大涨,他现在的六识很是灵敏,一丝丝风吹草动都可以察觉到,甚至,怨气这种东西也可以察觉到,路过一汪水塘的时候,司长薄低头,看见水塘中的自己一双血瞳,猛然抬头看向云清川, “闲闲,我。” “我知道,别怕!” 一句话让司长薄安心。他自己不怕,他就是怕云清川会怕,没想到这个小丫头还怕自己会害怕, 司长薄笑着,认真的看着云清川说, “不怕,闲闲不怕,我也不怕!” 两人坐在冷宫的台阶上,司长薄揽着云清川,云清川怜爱的问到, “司长薄,你打算怎么办?红瞳若是被他们发现了,怕是又要起流言,我不想听到他们对你说那些污言秽语!” “没事,没有人敢对我说三道四的,只要你不嫌弃我,谁嫌弃我,我都有办法让他们闭嘴,唯独你,你若是嫌弃我,我真的不知道该只能办才好。” “简单啊!若是我嫌弃你了,你就好好的抱抱我,和我说一些讨好的话,我就原谅你了。” “当真!” “自然是真的。” 冷宫怨气冲天,司长薄可以清晰的感受到,他也惊讶于自己的变换,明显的知道那股不明的气息是怨气,也知道它是怎么产生的,知道怎么处置它们,知道怎么样可以不被他们侵害,知道所有的一切,却唯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知道这些。他把云清川整个人护在自己怀里,不让怨气靠近她,只是他的红瞳始终没有消除, “一炷香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咱们不回去应该没什么大事吧!” 司长薄摸着云清川的头,“没事,出了什么事情有我呢!” “你的眼睛,怎么会变成这样的?” 司长薄摇摇头,“不知道。” 司长薄忽然靠近了她,长长的睫毛散落在眼睑下,意意思糜,微微向上,薄唇轻启, “闲闲,可是好看?” 云清川觉得司长薄的声音带着蛊惑,让人一瞬间就晕头转向,不在身在何处! “好,好看!” 司长薄的眼里全是云清川,云清川说完好看,司长薄的红瞳慢慢消散, 云清川眼里写满惊艳, “你的眼睛,” 伸起手便要触摸,司长薄一手抓住云清川伸起的手,另一只手扣住云清川的后脑勺,唇一下子压上来,云清川只能感受到司长薄的气息靠近,还没有做出反应,就感觉到了压在唇上的气息。 ……………… 这边,了悟大师还在祈福台上坐着念经,身后的弟子已经下了祈福台,开始为周围的人指点迷津。 段定乾对刚才的事情耿耿于怀,一直揪住不放,不知道怎么的,就是觉得穆离朱刚硬的态度,好像是在挑衅自己! 若是要段深泓说,段定乾就是觉得一个女娃娃都能这么刚硬,自己却不可以这样。 段定乾在未央宫把一众相干的人, “穆离朱,朕问你最后一句,云清川到底在哪里?穆离朱,你不要挑衅朕!” 穆离朱跪在未央宫大殿上,后背挺得直直的, “回皇上,臣女不知!” 谭静霭冲出来, “皇上,天意告知臣下,穆离朱和这件事情脱不了干系!她包庇云清川,意图毁坏了悟大师的祈福大殿,实在是居心叵测,请皇上明查!” ……………… 薛丹橘拖着自己虚弱是身子说, “皇上,臣女也觉得清川郡主很是不对劲,这么重要的事情,清川郡主是太不稳重了,是什么重要的事情让清川郡主不顾一切的要冲出去。这世上,怕是没有比皇上的事情更重要的了吧!” 谭静霭和薛丹橘一唱一和, “皇上,臣下有感,穆离朱一定和那民间流传的杀人妖孽有关,而且 云清川也脱不了关系!” 谭静霭说的面目狰狞,似乎要将穆离朱生生的撕碎, “皇上,臣下奏请,对穆离朱用刑,严刑拷打之下,我就不信穆离朱不招。” 秦晏宁走上前来, “皇上,不可。离朱再怎么说也是京都贵女,这样不明不白的就动刑可是不妥当。” 段定乾撇了秦晏宁一眼, “哼,京都贵女就打不得了?朕倒是要看看,她有多么高贵,来人,上鞭子!” 周潺带着鞭子奸邪的走上来,把鞭子拿在手里,在另一只手的手心轻轻打两下,企图震慑住穆离朱。 但是穆离朱也不是个怕的,还回瞪了周潺一眼。 “周潺!给朕打!” 周潺拿着鞭子的那只手都兴奋的要叫起来了,一鞭子实实成成的落在穆离朱的后背上,一鞭子下来,整个后背都火辣辣的疼,穆离朱蹙了眉,目露凶光的看向周潺,话却是对着段定乾掷地有声的说, “皇上,臣女不知道就是不知道,知道就是知道,就算是严刑拷打,臣女也是这样的话!” 说完周潺又是一鞭子打在穆离朱是身上,背上有鲜鲜两道血痕,秦晏宁见不得女子受苦,急切的说, “皇上,离朱说的或许是真的,皇上也该听听别人的,谭静霭虽然是天女,但不代表天女就是对的,皇上,我相信离朱是不知情的!请皇上停止用刑。” 你相信有什么用!皇上相信才有用,你这么信誓旦旦的说相信,让皇上的脸往哪儿搁, 余令看了一眼脑残的秦晏宁,忍不住为穆离朱捏了一把汗, 穆离朱啊,有秦晏宁这么一个僚机在,你能活下来,才是奇迹呀! 余令忍不住走上前来,对着段定乾抱拳, “皇上,我觉得,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离朱小姐还是没有改变说法,或许离朱小姐的话是可信的,天女和丹橘小姐之前也是好友,再一次联合也没什么可见怪的!离朱小姐和清川郡主没什么交情,也没有道理为了清川郡主这么伤害自己。” 穆离朱和云清川确实是认识的时间不长,穆离朱还被云清川推了一下,摔了一个狗啃泥,但是谁能想到两个人之间的关系那么好? 在周潺的第三鞭子就要打下去的时候,段定乾制止, “穆离朱,你当真不知道云清川在哪儿?” 他不在意云清川在哪里,他只是在意云清川走了,十八界就不全,若是祈福仪式有什么差错,十个云清川也补不回来。 “臣女不知!” “我把云清川带走了,皇上可有意见?” 司长薄携着云清川从未央宫门口款款而来,只是更显的妖冶,定定的站在段定乾眼前, “怎么,皇上有意见吗?” 段定乾对着司长薄终于有了疑似怒气, “临渊,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云清川险些坏了祈福大典,你还帮着她!” “皇上!祈福大典是我一手操办的,会不会影响我最清楚。” 说着眼角给了谭静霭一个威胁的眼神, “还有,什么人存了什么样的心思我都是知道的,至于怎么处置,就看本殿下的心情了。” 段定乾大声呵斥, “司长薄你不要太过分了!朕还在这儿呢!” 以前段定乾都站在自己这一边,所以他也没有感觉到从司长薄口中说出来的话这么有杀伤力和紧迫力,也是不知道一个人原来真的可以凭借一句话勾起你的火气。生生的被司长薄的气势给吓到了。 司长薄手上恶趣味的捏了捏云清川的手,还不忘了和段定乾争锋, “我一直都是这样的,皇上难道不知道吗?只要我是在替凛朝做事,皇上不就是很高兴的吗?我现在就在替凛朝做事,皇上还是不要阻止的好,毕竟涉及到人命,可不是处处都有返悔的机会,皇上还是不要插手的好。” 段定乾看自己撼动不了司长薄,就转向了云清川, “云清川,你可知罪!你眼里还有朕这个皇上吗?你随随便便就离开祈福台,要是要什么差池,你担待的起吗?” 云清川提起裙摆,跪下来, “皇上,臣私自女离开祈福台确实是臣女不对,但是皇上迁怒其他人,也不是明君所为吧,离朱小姐有什么错要白白的受这两鞭子呢!她说的都是真话,皇上却不愿意相信,还动刑,是不是太过分了?” 云清川说话也是很不客气,段定乾的气是不打一处来,这么一个小妮子也敢来和他杠,果然是抱上了司长薄这棵大树吗?连他都不放在眼里了。 “云清川,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明明有错在先,还敢顶撞朕,周潺,给朕连着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清川郡主也一并打了,好好给她长长记性!” “是。” 周潺爱打人,更爱打细皮嫩肉的小姑娘或者小太监,最最喜欢的就是那贵人,贵人里面,打的最解气的就是曾经在他头上作威作福的人,真好,这一次全让他给赶上了。一鞭子扬的老高,准备朝着云清川打下去,感受着鞭子呼啸而来的风,云清川知道这一鞭子是下了狠手的,但是想象中的鞭子并没有来,司长薄大手一挥,借着掌风,一手将鞭子尾巴全部窝在自己的手中,眼神凶狠而嗜血,稍微一用力,就把整个鞭子从周潺手里抽过来,外加一掌,把她推到老远,还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动弹不得, 第二百一十五章:拨乱反正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司长薄,你干什么?当着朕的面,你就敢动手?周潺再这么不对,也是受了朕的旨意,你也要忤逆犯上,朕连你的罪一起治!” 司长薄一把扔掉手中的鞭子,温柔的把云清川扶起来,然后像变脸一样的迅速换上一张全新的,隐藏着愤怒的脸,看向段定乾,暗含威胁, “我只是在拨乱反正,皇上听信谗言,可以原谅,但是作为臣子,听之任之,就不可原谅。我在做分内之事,皇上!” “你!” “皇上,御时兰台,河山带砺,这可是您说的,怎么现在,不相信了?” 说完不等段定乾继续说话,就转过身来,威武霸气的说, “来人,将离朱小姐带下去医治!天女与丹橘小姐留下,本殿还有事要问!” 余令没等那些侍卫动手,直接两只手横抱起穆离朱,放在她背后的那只手小心翼翼的避开穆离朱的伤,大步流星的抱着穆离朱离开了, 穆离朱一双眼睛惊讶的看着余令,看着余令的下颚,锁骨,但是余令目视前方,并没有看到什么,谭静霭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穆离朱和余令相互依偎着离开,气的吐血还只能强忍着。 司长薄在云清川耳边轻轻呢喃, “闲闲放心,我替你报仇!” 老子的女人,可不是谁都能中伤的。 他丝毫不顾及段定乾嗜血警告的目光,着手处理谭静霭和薛丹橘, “天女谭静霭,你妖言惑众,可要辩解?司长薄强大的气势让谭静霭站都站不起来, “我是天女,我说的话就是天意,临渊殿下,臣下输得乃是上天告知我的实情,殿下若是不信,也可亲自去问问,我定不说谎!” 司长薄一挑眉, “谭静霭,本殿自然有本殿的手段,你是天女也好,神女也罢,只要本殿不认,你算个什么东西!祸乱国政,混淆视听,天女也有罪!来人,这鞭子,给天女也受一受,让她也感受一下平民之痛!薛丹橘助纣为虐,三言两语挑破君心,再次训斥,跪在未央宫大殿外三个时辰。” “司长薄,你敢打天女!朕不允许!” 段定乾这指着司长薄说到 “朕是皇上,朕说不准打就不准打,你敢抗命?” “我还是在做一件分内之事,皇上太过把这件事看的重了。” 说完带着云清川就离开了,薛丹橘被贾夹着跪在未央宫外,司长薄派了凡习守在那里,看着薛丹橘受刑。 司长薄的厉害之处就在于强词夺理还没有人敢说。 余令把穆离朱抱去了颐序园,招了太医来看,云清川赶到的时候,余令刚送太医离开,秦晏宁屁颠屁颠的跟在司长薄身后 穆离朱是他带进宫的,要是被打坏了,他爹少不了又是一顿骂! “余令世子,怎么样了,离朱没事吧?” 余令摇摇头, “没事,就是后背上有两道鞭痕,她一个习武女子 整日里舞刀弄枪的,身上的伤疤也不少了,不差这么一个。” 秦晏宁跑上来,指着余令说, “你说什么呢,在怎么样也是女孩子,怎么会不在意!” 余令耸肩,领着他们进去, “你们进去自己看吧!白担心了!” 司长薄看向云清川, “闲闲,我在外面等着你,穆离朱是个女子,我进去不合适。” “好,那我一会儿就出来,不会让你久等的。” 说着转身,但是并没有走,略微思索之后,转过身,踮起脚尖,在司长薄的唇上落下一个淡淡的吻,脸蛋上一坨红晕,司长薄抬手,云清川却似逃难一般都小跑离开,袖子从他微微张开的手掌里穿过,他只抓住了一抹香。 云清川小跑着进来颐序园, 一进去就看见穆离朱身上耷拉着里衣,勉强遮住纤纤身形,云清川心里只道,好美! 穆离朱察觉到有人进来了,赶紧回头,走在前面的是余令和秦晏宁,穆离朱一惊,抄起身边的外衣就朝着余令扔过去, “余令,你进来干嘛,出去!秦晏宁!你闭眼。” 穆离朱大叫,怒目圆睁的看着余令,“余令,你!” 余令也察觉到事情不对,拿住穆离朱扔过来的外衣,一个旋身飞步,拿着衣服给穆离朱披到身上,还不忘说一句, “秦晏宁,闭眼!” 秦晏宁悲伤呀,他招谁惹谁了呀!一个个的都欺负他。 穆离朱就这样一时走神就被余令圈到了怀里,两人鼻尖相对,四目之中有灼灼惊艳十里,余令沉声说, “将衣服穿好,这个样子,想什么样子!” 穆离朱气笑了, “你把人领进来,还是我的错了?余令!” 余令脸上也是一红, “我,我这是为你着想,你怎么还怪我了呢?我怎么知道你要上药啊!赶紧把衣服穿好!” 说罢把穆离朱身上的衣服拉紧了些,秦晏宁在第一时间将眼睛闭起来,还拿手捂住,那叫一个实诚,密不透风! “我,我,我什么也没看见!” 余令把穆离朱推到床上, “坐好坐好,受了伤就不要乱跑了!” 穆离朱坐在床上才看到云清川愣愣的站在那里, “快过来呀!你愣着干什么?你们,你,还有你,” 指着余令和秦晏宁, “滚出去,滚出去!” 云清川看着落荒而逃的两个人,笑呵呵的说, “离朱好威武。” 穆离朱暑竖起大拇指,“那可不是,我是谁啊!” 说完还傲娇的看了一眼云清川,却因为动作太大,扯到了身后的伤口, “嘶,真是疼!” 云清川掀开穆离朱的衣裳,看见背后赫然两道明显的鞭痕 “对不起啊,离朱,是我连累你了,才让你受着两鞭子。” “哎,没事没事,这哪儿能怪你呢!是我自己顶撞皇上,他才打我的,和你没有关系的,你别自己给自己定罪啊!” “还疼吗?” 穆离朱淡淡的摇摇头, “不疼了!清川,这么多年,你是除了余令之外,第二个问我疼不疼的人!” “我也很久没有被人那样骂过了,我爹死了之后,没有人再骂过我了,清川,皇上这么骂我,我倒是还有点感激,他的叫骂声,让我想起了爹爹,爹的音容笑貌在我的脑海里又一次鲜活起来。我爹爹不是个好人,你也知道,我爹不是好人,可在他死的时候,他希望我可以做个好人,不求怎么显贵,也不要家财万贯,只要问心无愧就好。 他是被江湖中人杀的,我亲眼见到长剑刺进他的胸膛,刀尖淌下血迹两滴,爹爹在死的时候,告诉我,千般叮嘱,要我别去报仇,爹爹说,冤冤相报何时了呢,就让他来终结这一切恩怨。” 穆离朱抬起头看向云清川,眼角带着晶莹的泪, “他只要我过好就安心了。” 穆离朱装作轻松的哭着笑,说道, “清川,你以为我为什么活的这么,额,用你们的话来说是恣意,潇洒,敢说敢做,用我的话来说,就是破罐子破摔。是因为我无所顾忌,无所在意,我的身后没有家人,没有权势,我出了事,受伤害的只有我一个人,没有九族,什么都没有。 甚至,我身后的穆府里没有一个仆人姓穆,要是出了事,遣散了,谁和我都没有关系,敦亲王府有能力自保,而且我早先有和敦亲王爷打过招呼,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情,舍弃了我也就算了。 云官,我生也是我一个人,我死,也是我一个人,所以,我才这般无所顾忌,能顺心意做事的。” “或许,我真的应该学一学你,也不要顾前顾后的,那样才好!” “你学我干什么呀,学了我哪里还有司长薄那样的好男人!” 云清川娇俏一笑, “我觉得你也不错呀,学了你,也有像余令一样的好男人呀!哎,其实说起来,你们两个人是怎么回事?我看余令很在乎你呢!” 穆离朱的脸颊一下子就红了, “哎呀哎呀,你说什么呢,不是这样的,那不是因为上一次我帮他赶走了谭静霭,他这是为了报恩的!” “报恩?也就只有你会觉得是这样!离朱,余令可不是对谁都这样!” 云清川以前或许不懂,当初,段嗣音告诉她说她对于玄空的那种难以言表的感情在经过和司长薄这么些日子的相处,已经渐渐明白,爱与不爱,说不清楚,但是,身上的每一个毛孔都可以感受的到。 余令对段嗣音可不像对穆离朱这样,他就算是帮着段嗣音,更多的还是出于盟友,但对于穆离朱,一开始的交集就是余令先开始的。 穆离朱轻轻的咬着唇,不敢相信的看着云清川, “是,是这样吗?不可能的!” “可能与不可能,你自己说了算,你受了伤,好生歇着吧。” “嗯嗯。” …………………… 段书均和段嗣音在祈福台上溜达,段书均十分不理解,为什么这个妹妹非要来这里, “嗣音,这儿有什么好的。” 段嗣音呵呵一笑, “这儿好的事情你可发现不了,那是只属于我一个人的。” 段嗣音找寻着玄空的身影,透过错落的人影,在层层叠叠的人影之后看到了玄空,他就在那里坐定,盘腿冥想,任由外界怎样嘈杂,他都自成一界,玄空长得清秀,一身禅衣穿在身上,还显得有些清瘦! 段书均本来还看着周围飞上天界的纸灯,那是祈愿灯,五花八门写着的都是祝福。 第二百一十六章:牢什古子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眼花缭乱的,弄得他也想写一盏,为了那个人。 眼神不愿意离开那些祈愿灯,但还是用自己的手肘戳了戳段嗣音,结果叫了好久都没有反应,不由的看过来,确发现她不知道看什么看的入了迷,顺着她的眼神看过去,发现是一个小和尚, 段嗣音的眼神太过直白,段书均一个情场老手,怎么可能看不明白,段嗣音一脸痴像,段书均虽然不舍的打断她,但还是得打断,若是被有心人看到了,段嗣音这条命还要不要了 本来就有传言,好不容易才平息,要是坐实了,怕的当初帮她的人都会受到牵连。 “嗣音,嗣音!” 段嗣音收了眼神, “啊!怎么了?三哥哥,发生什么事情了?” 段嗣音还迷乱着呢,还以为是段书均出了什么事情呢! “没啊,没事,只是想起来肚子饿了,想去吃点东西,你陪我一起去吧!” 段嗣音恋恋不舍的看着玄空,极不情愿的点点头, “好,那我们走吧!” 段嗣音真的做到了一步三回头,步步难起步起,知道段嗣音彻底离开,玄空的眼睛才缓缓的睁开,目视前方,发了一会呆,又一次闭上了眼睛,了悟在祈福台上看着段嗣音离开的背影,有转向了玄空,说了一声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便再一次闭上了眼睛! 归根结底,也是一段孽缘。 段书均几次想开口,但都难以开口,嗣音的想法很危险,但是谁对于爱情可以合乎情理?段嗣音的想法危险至极,可是自己又何尝不是!有什么资格说她呢! 段嗣音看着欲言又止的哥哥,心里暗道这个哥哥有点优柔寡断,她停下脚步,真切的看着段书均, “哥哥,你想说就说,不是没有人问过我这件事,但是,三哥哥,我不是小孩子了,我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一切的后果我都可以自己承受,我有勇气承担后果,三哥哥,我想明白了,人这一辈子,太短了,我的前半生里从来没有为了自己,我的后半生,想为了我自己,哪怕用后半生为祭,我也要做。” “那你知不知道,玄空这辈子都不会和你在一起的,他是佛门中人,这一辈子都不能沾染世俗。” “我知道啊,所以我不会去打扰他的,只要他能好好的,只要我隔三差五的能看看他,就够了,那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我能遇到他,认识他,就已经很好了,我从不奢求什么的。” 段书均看着段嗣音眼里坚定不移的光,狠狠的看不起自己,段嗣音是一个妹妹,还一腔孤勇的为了自己的爱情,明明知道不能在一起的,还是不愿意要放弃,他呢?他也知道他和秦容嫣不会在一起,还不是苦苦的纠缠着她,即便人家很是讨厌 他都没有要远离一步的打算。 段书均长出一口气,怜惜的摸了摸段嗣音脸上的伤疤, “嗣音,三哥哥确实是不如你,我看不明白,当初你在阁楼上问过我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也有些话说不出口,做不得你这般坦荡,听你这么说,我也醍醐灌顶,茅塞顿开。” 段嗣音笑笑, “我爱上一个人不容易,所以,也不会很轻易的放弃他。” 段书均看着远处漂然而起的祈愿灯,说, “三哥哥也喜欢上一个人,那个姑娘笑起来真是好看,嫣然回顾出凡尘,三哥哥喜欢上她啊,就是因为那么一个笑,能顿时让冰雪消融,万物回春,只是,三哥哥没有保护好她,让她不开心不快乐,三哥哥虽然补救,但,还是和那位姑娘有了嫌隙,或者说是比嫌隙还大的仇怨,三哥哥想要和那姑娘和好如初,但是,和好都是奢望,怎么还能如初呢!” 段嗣音听着段书均这么一段情真意切的话,心下有一阵心疼,他们的感情都不顺, “三哥,你的路还是该你自己走下去,但是,我觉得,万事万物都有结症,找到结症,或许可以解决了。” 段书均宠溺的摸着段嗣音的头, “我知道,放心,你也好好的,若是真的可以,也好好的走下去吧!” 段嗣音噗嗤一笑, “三哥,你是第一个对我说要好好走下去的人,很多人都说,玄空是了悟大师最得意的弟子,我这样的心思,会拖累他,即便是没什么,最终也会有什么的,虽然没有反对,但是把利害关系都同我讲的清清楚楚,让我自己定夺,三哥啊,还是你我最像,哈哈。” 段嗣音轻声笑着,这也是这么些日子以来,她也是第一次遇到什么都不问,让她走下去的人。 “那哥哥也好好的,和那位姑娘!” “好,等以后有机会了,我细细的说给你听。” “参见络和公主,三殿下!” 秦晏宁带着青意走过来,他被穆离朱赶出来也没地方去,只能四处溜达溜达,这么一溜达就看到了段书均和段嗣音,秉承着礼多人不怪的道理,秦晏宁这才上来行礼, “嗣音,我还有事,先行离开了,你和晏宁世子好生说话吧!” 说着不等段嗣音说话就直接撩着衣袍走了,段嗣音觉得她这个哥哥,怎么有些躲着秦晏宁呢!还没来得及多想,秦晏宁就已经走过来了, “这是怎么了?三殿下有事?” “哦,哥哥有事就离开了,晏宁世子有什么事情吗?” 秦晏宁摇摇头, “没事,只是闲来无事,随便走走,正巧看见你们二位在,所以过来打声招呼,只是我这么看着,三殿下好像在躲着我呀!” “得了吧,他怎么会躲着你呢?要躲也是你躲着他吧!” 段嗣音现在都可以和秦晏宁打趣说笑了,也是丝毫不在意秦晏宁当初的口舌之快! …………………………… 夜半时分,段定乾带着佟锦霜出现在祈福台周围,了悟大师已经诵经祈福一日了,龙云寺的弟子也在祈福台周围解答了许多问题,现在也都坐回到祈福台上,了悟大师身边,再一次默念祈福词,年复一年无量寿,月又一月琉璃光;日日夜夜观自在,时时刻刻妙吉祥。一无复始,万象更新,福慧无量,法喜充满!身体安康,违缘消灭,顺缘增长,广闻深思。 如今入夜,华灯初上时,祈愿灯的光景更是醉人,这个夜空都是祈愿灯,暖黄的灯光让整个皇宫看起来暖暖的。段定乾指着满天灯火,说道 “霜儿要不要也去放个灯去为家人祈福一下?” 段定乾一直记挂着佟硕死的事情,觉得佟锦霜作为女儿总是难受的,但因为自己在宫里,不能日日以泪洗面,为了自己克制住了悲伤,心里很是过意不去,想趁着这个机会,让佟锦霜好好的诉一诉相思想念之情。 佟锦霜并没有在意,佟硕是死是活跟她没有关系,只是这么个段定乾倒是把她放在心上,可惜啊,段定乾,你不在我心上。 “皇上多心了,臣妾很好,臣妾自打进宫的那天起,和佟硕大人就没有关系了,我和佟硕已经不是父女了,佟硕死去和臣妾没有关系。” 一个人一旦认了什么事情,就不会轻易改变,同样,段定乾也是。 他觉得佟锦霜就是为了自己猜强装找平静的。 “霜儿,不可以这么说,再怎么说,佟硕也是你的父亲,为他供奉一盏祈愿灯吧,好好的送送他。” 佟锦霜看着段定乾好像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急切样子,不愿意和他多费口舌,这才答应下来, “好,臣妾听皇上的,这就去供奉一盏。” “等等!” 段定乾拉住佟锦霜的手,对着身边的小吉公公说道, “去让他们离开这里,给瑾端贵妃腾出一个地方,一个时辰之后再来,在此期间,什么人都不要靠近祈福台。” 小吉公公说, “皇上,这怕是不妥,本来祈福就是给所有人福泽,若是将人赶出去,恐怕会落人口实。” “朕让你去你就去,怎么那么麻烦,难道你也想忤逆朕?” “小吉不敢,小吉这就去!” 小吉弯着腰,赶紧离开,不多时,就将所有人都屏退左右,偌大的广场,除了祈福台上的了悟大师及其几个弟子,就只剩下段定乾和佟锦霜两个人, 段定乾亲手将祈福灯递给佟锦霜, “写个字吧,人们多用祈福灯祈愿,都说明灯上的字是可以带去给远去的人,这样一来,也算是和往生的人一次交谈吧!” 交谈!那她可得好好想一想,该怎么做,可以用三言两语再气一气佟硕。 佟锦霜依偎在段定乾的怀中,轻声细语的说, “既然如此,那皇上也写一个吧,为逝去的皇贵妃娘娘!也为了那许多被皇上庇佑的子民。” 段定乾笑了笑, “朕就不写了,朕写了也未必会送到她身边,浪费笔墨,霜儿写吧,朕在一旁看着霜儿就好。” 段定乾很喜欢看佟锦霜,就那样静静的看着佟锦霜,他就很开心。 佟锦霜抄起笔墨,祈愿灯上写上四个字,牢什古子, 段定乾还算是饱读诗书,也知道这几个字的意思,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和佟锦霜说,但狐疑的看向佟锦霜, 他的霜儿好像看起来和他记忆里的人有很大的出入。 “霜儿,这是何意?” 第二百一十七章:苏笠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佟锦霜娇俏一笑, “皇上想什么呢,臣妾和皇上的理解可不一样,在臣妾心里,牢什古子可不是什么讨厌的词,臣妾以为,这词配上父亲,很是合适的!” 段定乾见她不愿意说,也就没有再问,而是转移话题了,他不想让佟锦霜不高兴。 “既然如此,你就和佟硕好好说说话吧!你们父女俩趁着这个机会好好叙叙旧。” 佟锦霜害羞的笑着, “皇上,臣妾确实有些体己话要和爹爹说,但是又不能让皇上听见,所以臣妾斗胆想让皇上离臣妾远一些!” 段定乾捏捏佟锦霜小巧的鼻子,十分宠溺的说道, “知道斗胆还要说,你呀,就仗着朕喜欢你,还真是拿你没办法。朕走开便是!你好好的说,说完了让婵娟来通禀一声,朕再过来寻你!” “好。” 佟锦霜看着段定乾的背影轻笑, “没想到我穷极一生,最后竟然是他将我放在了心上,可惜呀可惜,太晚了!” 婵娟看着眼前自言自语的主子,心生怜惜,天下谁不是一个苦命的人呢? “主子,你怎么了?” 佟锦霜摇摇头, “没事,婵娟,你也下去,本宫有好多话要和父亲说,等本宫说完了,你再回来。” 婵娟有点担心,“娘娘,这儿只有您一个人,奴婢怕有什么不妥!” “没什么,本宫这么大的人了,还能出什么事?再说了,了悟大师还在祈福台上坐着呢,还是能照顾一番的。” 婵娟觉得好像也是这样,就没有再打扰佟锦霜,一个人退下了。 佟锦霜看着婵娟离开的背影看了一会儿,直到最后确定婵娟离开,又看了一眼在高台上坐着的了悟,祈福台遥远,她说话他们是听不见的。佟锦霜点燃哪一盏祈愿灯,看着她飘然而上, “佟硕,我真的很讨厌你,所以我亲手了结了你,这盏灯,就为了那个死去的佟锦霜,为你再尽最后一点孝道,本宫是佟锦霜,却也不是佟锦霜,佟硕,你应该早就看出来了吧!牢什古子,牢什古子,除了你,再没有了。” 是的,佟硕是佟锦霜杀的,或者说,是现在的佟锦霜杀得,佟锦霜的身份是一层又一层的迷离。 就在段深泓和皇上说想要全权处理大理寺的事被皇帝拒绝之后,佟锦霜也想了很久,死在别人手上,哪有死在自己手上解气,就在那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她披上披风,进了大理寺,一把刀插进了佟硕的胸膛,最后血溅当场! 她出宫,还是全靠那个道长帮忙,若不是鱼目,她也不会那么容易的出了皇宫,也不会悄无声息的进出大理寺。 佟锦霜带着披风进了大理寺,就那么直挺挺的站在佟硕面前,掀开自己戴在头上宽大帽子, “佟硕,好久不见!” 佟硕看见是佟锦霜的时候,眼睛都亮了,还以为佟锦霜能救她出去,激动的说, “霜儿,霜儿,你是来救我出去的吗?怎么现在才来?爹爹在这里都受了这么多苦,你每天倒好,在皇宫里吃香的喝辣的的,还等什么,赶紧来给我松绑。” 佟锦霜一直盯着佟硕没有说话,直到听见这句话之后,才忽然笑了出来。白了佟硕一眼,嘴角撇撇,拉长声音说, “哼,佟硕,你凭什么会认为我会帮你,你加注在佟锦霜身上的东西,我会替她还给你。” “你在说什么?霜儿,你是疯了吗?你是我佟家的女儿,难道还不应该为了我佟家做出一些牺牲吗?我生你养你这么多年,还不够吗?” 佟锦霜从自己的怀里拿出一把匕首,冷冷的刀尖贴在佟硕的脸上,被五花大绑的佟硕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尖刀在自己的脸上划来划去。 “爹爹,佟硕大人,可还记得这把匕首?你拿着这般匕首在我的脖侧留下了一道伤疤,你可还记得?” 他当然认得,那把匕首沾了不少人的血,佟锦霜轻飘飘的说着,好像在说着别人的故事, “佟硕,你说你这么咄咄相逼的让我进宫,到底是为了什么,你就没有想过嘛,我要是不情愿,在皇上眼前多说两句你的坏话,你还有什么本事站在朝堂之上?” 佟硕手上青筋暴起, “我还说怎么回事呢,原来你早就和段深泓勾结在一起了,我还说怎么段深泓忽然会来,原来是你给他通风报信了。” “爹爹想多了,我可没有爹爹那么多弯弯绕绕的心思,太子殿下想要彻查,而我,只想要你死!” 佟锦霜说的目眦欲裂,最后邪魅的一笑, “爹爹,其实我,早就不是佟锦霜了。” 佟锦霜解开披风,把脖子往一侧伸了伸,裸露出来的脖颈光洁如玉,丝丝痕迹都没有, “什么?那你是谁?” 佟硕惊讶的瞪大眼睛,满眼都是不可思议,佟锦霜看着佟硕眼里的震惊,笑的媚眼如丝, 这就是她要的结果。 “爹爹,怎么样?不信吗?你亲手划在我脖侧的刀痕,你自己都记得不清楚了吗?你拿着刀架在我的脖子上,逼迫苏笠离开都时候,你怎么就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一天呢?你逼着苏笠跳下山崖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会有这么一天,苏苏里死了,你怎么能好好活着呢?” 佟锦霜说的阴阳怪气的,听到佟硕的口中只以为是挑衅,他怎么都觉得佟锦霜是自己的女儿,再硬气也飞不出自己的手掌心。 “哼,你怎么不想想,要不是我杀了苏笠,你会进宫吗?你能过上这样的好日子吗?” 佟锦霜瞪大眼睛, “好日子?爹爹,也只有你会认为这是好日子。”忽而脸上怒气散去,换上一张笑脸, “或许佟锦霜真的过上了好日子了,爹爹,你杀了苏笠,所以,佟锦霜也死了,你不是发现了么,我的身上根本就没有那道血痕 ,佟锦霜早就死了,死在了进宫的花轿上,佟硕,你受不起我这一声爹爹!” 佟硕还在不在所以的笑着,朝着佟锦霜大吼, “所以,你打算用这个来反抗我吗?你说不是我的女儿就不是我的女儿吗?血浓于水的父女之情,是你说断就能断的吗?” 佟锦霜也生气,胡乱的把匕首拿在手上乱挥,不怕伤了自己,也不怕伤了任何人, “她都答应进宫了,你为什么还要杀了他!”佟锦霜自此真的感觉到自己不应该和这么个人生气,固执己见,不听人说话,她说了多少遍了她不是佟锦霜,还是一意孤行的不相信。 那个好看的男子,是她生平唯一一个没有救下的人。 佟锦霜确实不是佟锦霜,佟家的女儿死了在那个剑客死了之后,她就死了,没有其他隐晦的事情,就是死了,身死魂消了,殉情了。 她是佟锦霜,也不是佟锦霜,她是一个和佟锦霜长得很像的天和国暗探,那天她途径敬虔帝京,看了那么一场闹剧,起初只是觉得天下之大,虽说无奇不有,但也是第一次看到和自己相似的人,那个女子哭的泪眼朦胧,在敬虔帝京的城郊有一山崖,佟硕手上就拿着那把寒光匕首,架在真正的佟锦霜的脖子上,血肉模糊,女子纤细的脖颈已经被划破了,对面是一位江湖打扮的男子,长得很是好看,剑眉星目,马尾高束,手上一柄长剑挺立,脚跟就在悬崖边周围徘徊, 她听见佟锦霜哭喊这求着她的父亲,她说,她愿意进宫,不会跟着苏笠走了,她会好好说,安安心心的进宫,只求他让苏笠离开。 佟锦霜的每一句不离开和进宫都化作尖刀刺进苏笠的心里,却撼动不了佟硕半分心软。 说来也是可笑,爹爹拿着匕首架在女儿的脖子上去威胁一个爱慕女儿的剑客跳下山崖,怎么看都剑客活下去的概率最大,但是最后,只有剑客死了。 佟硕真的会狠心杀了佟锦霜,剑客是知道的,所以,他毅然决然的扔掉长剑,跳下山崖,成了山下白骨,那个时候她还是个暗探,她下去救她了,但是她追不上她下落是身影,无功而返。 她还想,男人,重情义是重情义,就是太不把自己的生命当回事了。 后来,遇到了佟锦霜进宫的花轿,她是暗探,每日只要看着敬虔帝京的动向就好,也没什么要紧的事情做,她就站在大街上,香粉先迎面而来,然后她看着花轿摇曳而过,里面的人呼吸沉稳,应该是下了药,直到看到花轿底下滴落一滴血,她才意识到那个姑娘估计也是死了的。 她不知道是怎么了,忽然心里生出一股敬佩,为这一对苦命的人。她亦步亦趋的跟到了东华门,控住不住自己,在没有和组织联系的时候,借着迷魂散的药效,替换了自己和佟锦霜,佟锦霜和苏笠因为佟硕死了,佟硕是因为皇权才让他们分开的,所以,她也用皇权杀了他。 她进了宫之后,将消息传回天和国,天和国的主子让她安心待在敬虔皇宫,祸乱凛朝。而段深泓的横插一脚让她不愿意再冒险,所以今天,她来做个了结。佟硕必须死,而主子的命令,也要执行! “佟硕,苏笠是唯一一个我没有救下的男人,我呢,本来就是在刀尖上舔血的人,杀了你,易如反掌,佟锦霜死了,我代替她活下去,从那天起,我就成了佟锦霜,就要为佟锦霜的爱人报仇。” 第二百一十八章:衔玳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说着眼神一狠,匕首的刀尖刺穿佟硕的胸膛,到死,都没有再说出一句话。 冰冷的刀尖刺穿身体的那一刻,他终于相信这个心狠的佟锦霜不是他的女儿,但也没什么用了,他要死了,他所期待的希望没有了。 佟锦霜眼里尽是大仇得报的欣喜,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没来由的想要替那个可怜的姑娘要一个公道,可能只是因为一张脸,长得很像吧!佟硕垂着头,看着远去的佟锦霜,终于闭上了眼睛,关于真正的佟锦霜的一切就此画上句号。 鱼目在旁边看着佟锦霜笑嘻嘻的说, “没想到你真的会为了一个只见过一面的女子去杀了佟硕,按理来说,留下他,凛朝乱的更快。” “鱼目道长,我请你来是让你帮忙的,不是来让你说三道四。” “你请人帮忙就是这种口气吗?瑾端贵妃,这话让我很不舒服。” 鱼目饶有趣味的看着佟锦霜,拉长声音说, “你告诉我,到底有什么渊源,说不定我也可以帮你呢!” “不必,没有渊源。” 是的,是真的没有渊源,人有时候也是很奇怪的,她就是想管没有缘由,大概是一时兴起而已。 佟锦霜想着一刀捅向佟硕时的快感,又看看手里的祈愿灯,终究还是放出去了,大大的牢什古子四个字飞出去老远还能看得见。 “佟锦霜,我用了你的身份,也送给你一个礼物,我把佟硕给你送到阴曹地府了,怎么处置,你自己看吧。你大概还不知道吧,我叫衔玳。” 说着佟锦霜第一次露出了真心的笑,衔玳是一个没有人知道的名字,没有人知道她叫衔玳,她一直以别人的身份活着,用过各种各样的名字,做个各种各样的人,活的没有自己。 “希望你在下一辈子能好好和苏笠在一起,毕竟你俩也实在是郎才女貌。” “佟硕,苏笠是唯一一个我没有救下的男人,我呢,本来就是在刀尖上舔血的人,杀了你,易如反掌,佟锦霜死了,我代替她活下去,从那天起,我就成了佟锦霜,就要为佟锦霜的爱人报仇。” 说着眼神一狠,匕首的刀尖刺穿佟硕的胸膛,到死,都没有再说出一句话。 冰冷的刀尖刺穿身体的那一刻,他终于相信这个心狠的佟锦霜不是他的女儿,但也没什么用了,他要死了,他所期待的希望没有了。 佟锦霜眼里尽是大仇得报的欣喜,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没来由的想要替那个可怜的姑娘要一个公道,可能只是因为一张脸,长得很像吧!说着眼神一狠,匕首的刀尖刺穿佟硕的胸膛,到死,都没有再说出一句话。 冰冷的刀尖刺穿身体的那一刻,他终于相信这个心狠的佟锦霜不是他的女儿,但也没什么用了,他要死了,他所期待的希望没有了。 佟锦霜眼里尽是大仇得报的欣喜,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没来由的想要替那个可怜的姑娘要一个公道,可能只是因为一张脸,长得很像吧!佟锦霜伸手摩挲自己的肩膀,夜里还是有点冷的,她就地坐下,把膝盖蜷缩起来,绕膝抱臂,自言自语, “佟锦霜,没想到最后对我很好的竟然是段定乾,一个段家人!或许段定乾就是我的苏笠呢?我也不知道啊,可是,我也不想成为你这样的人啊!” 佟锦霜一直生活的规规矩矩的,没有尝过感情,看着苏笠为了佟锦霜一跃而下,看着段定乾为了宋明月泣涕涟涟,她毫无波澜。 皇贵妃死了下葬的那天,她陪在段定乾身边,他与她依偎着,跟她讲了很多宋明月的事情,他神志不清,时而知道是她,时而把她当成了宋明月,但是她也不恼。 后来段定乾一再为了自己去打破底线,抵抗权臣,倒是让她有一点动容。 佟锦霜在地上坐了很久,直到婵娟觉得时间太长了走进来,佟锦霜才从自己的思绪里出来,让她去请皇上来。 段定乾来的很快,估计就是在门外守着呢,佟锦霜还没从地上站起来的时候,段定乾就过来,大手一捞,把她捞起抱在怀里, “怎么坐在地上了?那么冷,伤了身子怎么办?” “好,日后,我不会坐在地上了。” ……………………………… 另一边,余令和穆离朱在一起,路上碰见了司长薄与云清川,就一起结伴同行,祈福大典估计还会持续一日,这一夜也是灯火通明的,在一起边走边说话,碰到秦晏宁,他拿着一只明灯,刚刚放飞。 穆离朱走上前去问道,“秦晏宁,你这灯是为了谁而放?”秦晏宁缓缓一下,眼神随着远走的祈愿灯, “为我姐姐,你该不是忘记了我还有一个姐姐。” 穆离朱的眼神有些许懊悔,这件事是众人不愿意言明的,她不该提的。 云清川看了司长薄一眼,说道, “可是容嫣庶妃?” 司长薄的眼眸动了动,说道“是。” 秦晏宁淡淡的说, “虽然姐姐的离世和皇上有关,但是借着今天这样的机会,我也想给姐姐放一盏灯,聊表思念。皇上多与瑾端贵妃在一处,我家姐姐一个人孤零零的怎么好?也容我不守规矩一回,让我为姐姐放一盏灯吧!” 穆离朱一撇嘴, “行了,说得好像你很守规矩似的。” 两个人相视而笑,余令赶紧把穆离朱拉回来, “别乱跑,老往别人的身边跑?有蜜吃吗?” 睡听起来还很生气,一把把穆离朱拉回来,穆离朱看着抓着自己胳膊的手,猛然想起了云清川和她说的话,余令对自己真的不同吗?她忽然抬头,跌进了一双深邃眼瞳,那里有着余令还来不及收回去的嗔怒,看着蛮像吃醋的样子,只是还在不停的碎碎念, “后背上还有伤,说你不要出来,你还非要出来,出来了就上赶着要往其他男人身边跑。” 秦晏宁听见了高声说道,“放心放心,我不会和你抢的。” “谁说你了,自作多情。” 云清川招呼大家, “那咱们也放个灯吧,但愿明年更闲散,无灾无难万物生。” 云清川拿起祈愿灯递给司长薄,“给。” 司长薄宠溺的笑笑, “好,我来放。” 同行的人一起将祈福灯放出去,上面都是美好的祝愿。忽然司长薄看见天边祈愿灯破碎,流火倾斜而下,再眨眼一看,就是都没有了, “走了,司长薄,你在想什么呢?” “好。” 虽然只有一下,但司长薄还是关注着天幕,手上紧紧拉着云清川,忽然天幕被火光划破,刚刚的那一幕确实发生在眼前,流光从天幕倾泻而下,像是攻城略地一般,祈愿灯里的蜡烛火光不管是燃尽的还是未燃尽的,都朝着地面而来,司长薄大手一拉,将云清川拉到自己怀里,然后挡在她身前, “闲闲,好好待着。” “司长薄,你别挡在我前面,会受伤的,司长薄,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司长薄!” 司长薄没来得及说话,抱着云清川就是一个旋转,躲过一次流火 ,可是天幕风云忽变,也不是司长薄一个凡人之力可以阻挡的, 身形矫健,即便是带着云清川也是健步如飞,可密密麻麻的流火掉下来,怎么可能躲得过,流火不长眼,落在皇宫四处,宫殿庙宇都走水了,也有不少人被楼流火砸中,在地上翻身打滚,高处的楼阁上,黑兀兀的站着两个人,鱼目仍然是一身珍珠道袍,看着下面挣扎的人,隔岸观火。满天流火都听从鱼目的指挥,一切都是他搞得鬼, “够了吗?朱厌,你的兵燹琴恢复还需要是什么?” 那白发红衣的男子邪魅一笑, “兵燹的裂痕是被司长薄打坏的,自然要让他来赔,这些人算什么,我就要司长薄的命。n”“不是和你说过了么,司长薄的命自有人取,你怎么着急干什么?他该受的苦还没有受完,早早的离了人世,才算是解脱,朱厌,你瞧好吧,从现在开始,就是他受苦的时候了。” 流火以更加密集的方式袭来,对上的不是司长薄而是云清川,鱼目清清楚楚的知道,云清川才是可以激怒司长薄的人。 云清川的花拳绣腿在这个时候就派上了用场,她只需要躲开流火,不需要把流火大散,鱼目动动手指头,就把所有的火光都朝着云清川而来,司长薄赶紧过来与云清川一同协作,一团大火朝着云清川直面而来,火光在眼眸里印出来,直直的朝着云清川而来,躲是已经躲不过了,司长薄一把抱住云清川,把她整个人埋在自己的胸膛中,准备替云清川挡住流火, 但是云清川又怎么可能让他替她受伤,她的脚尖趁着司长薄不注意,轻轻的勾住他的脚腕,身形一转,用自己的后背对上了流火, “我不会让你因为我受伤的,司长薄!” 司长薄被转到后面,眼看着流火就要撞过来,一着急,在千钧一发,电光火石之间,司长薄伸出手,在自己的手上甩出一道灵力,带着闪电甩出去,将那流火击碎,一路电光火石,吓坏了周遭的一干人等。 他眸中凶残大盛,周身黑气暴涨,心里烦躁异常,抱着云清川的手臂不自觉的收紧,甩出灵力的手还顿顿的停留在空中, 徒手引雷,还毫发无损, 第二百一十九章:异像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云清川被这样的情形吓得不轻,但回神的第一个动作还是抬头看向了司长薄,果然和她想的一样,司长薄的红瞳又出现了。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殿下,,殿下,,你醒醒!殿下,我是闲闲啊,我是闲闲!” 司长薄的手还在收紧,那手已经不是司长薄能控住的了,云清司长薄的脑子现在是空洞的,什么都不知道的, “殿下,司长薄,你,你弄疼我了!” 司长薄在听到这样的话之后,眼眸微动,似乎意识有所回神,云清川大概知道,只要涉及到她的事情,司长薄总是能做的很好,哪怕是现在这样,他也可以! “司长薄,你醒过来,你看看我。” 云清川一双眼眸关切的看向司长薄,瞳孔里都是司长薄的样子, “司长薄,别怕,我在这里呢,你看看我,你看看我,好不好?” 她一边疏导这司长薄,一边从自己怀里掏出那块写了字的绢布,轻轻的替他遮上眼眸,不管有多少人看见了,不管他们会说什么,现在,她都要这么做,遮上他的眼睛,与其说是为了让别人看不见他的眼睛,倒不如说是为了不让他看到别人对他的那般恶意和害怕。 忽而,一双大手抓住了她的手,冰凉冰凉的, “闲闲,别遮了。” 云清川眼睛瞪大,突如其来的话吓了她一跳,司长薄说着拿下了她的手,把她的手攥在自己的手里, “不打紧,只要你不怕,我就不怕,至于旁人,不必在乎。” 他想起来了,不止这一次,还有上一次,送走云郴的那一次,他想起来了,他感觉到自己的五识,像是被完全打开了一样,什么人在说什么话,只要他想,都能听见,他好像知道那股不知名的力量就叫做灵力法术,他也看见了在房檐上站着的鱼目和朱厌,他和他们使用的东西是一样的,估计和他们是一样的东西吧!是什么不知道,但想来应该不是人。 “把绢布好好的收着,等你嫁给我的时候,这东西要当做嫁妆和定情信物的。” 是啊,这说起来,这定情信物,她还没给他呢!司长薄一点也不在意,而是反手一记灵力打向房檐上的两人,生生的把朱厌大的后退了一步,兵燹琴再一次破裂开来。 朱厌气的跳脚, “他奶奶的,隔着这么远都能看见,看见就算了,还打得这么狠,刚刚就应该打死他。老子的兵燹再怎么说也是灵器,这么不禁打吗?” 鱼目一手拉着朱厌,一手拿着兵燹琴从房檐上飞下去, “看来潇然仙上的法术有要恢复的趋势了,那件事情要尽快,还有,朱厌,你不是潇然仙上的对手,不要去找他。” “什么,就那么一个凡人,我明天就去收拾他。” 鱼目嘲笑朱厌, “行了吧你,先把你的琴修好再说吧,司长薄就是潇然,就算是肉体凡胎也是神仙转世,你小心点,我可是言尽于此,从不啰嗦,你要是在作,可就别怪我冷漠不救你了。” ………… 司长薄在云清川看不见的地方悄悄的试了好几次 现在的他对于灵力可以运转自如,也就是说,司长薄现在已经恢复了法术,经过鱼目道长的捣乱,竟然成就了司长薄,让他恢复了法术,不过,在司长薄心里,自己和朱厌是一样的东西,看他的样子不是个什么好的,想来真实身份也是令人厌恶的吧。 晚上的事情不了了之,司长薄带着云清川回了临渊王府,因为玄空的缘故,段嗣音破天荒的留在了皇宫,云康王府中没有人,所以云清川也没说什么,跟着司长薄来的临渊王府。 安顿好云清川,看着她在一旁的睡颜,司长薄叫来了凡习,他之所以在她睡了之后,才叫来凡习,只是不想让云清川担心, “凡习,你去查一查,白发红衣的人里有没有一个叫朱厌的,或者说,有什么妖魔鬼怪是叫朱厌的。我要知道关于这个朱厌的全部!” 司长薄眼眸微缩,他一直以为自己是人,可这一身法术,妖冶红瞳,让他不得不重新审视一下自己身份。 凡习抱拳 , “是!那个,殿下,风洺回来了,有事要禀报。” 司长薄闭着闭目养神,“让他进来吧!” 凡习一身黑衣进来,抱拳,“主子!” “发现什么了?” “主子 当年之事确实有蹊跷,王爷与王妃之死,确实不像旁人眼中那样,而是,” 说到此处的时候,风洺有些犹豫,司长薄抬眼看着风洺, “真相是什么,我心里早有打算,当初从边疆回来的时候,不就猜的差不多了么,一场兰时宴,我换来了所有,他也得了不少好处,如今再算账,便是新仇旧恨一起算了。” 风洺抱拳,他知道真相的时候并不能够做到风雨不动安如山,主子实非常人,但也不一定能接受的了。 “主子,当年皇上对王妃起了歹心,又对王爷功高震主的事情多有揣测,联合这余国公和丞相郑蕤一起将王爷射杀在敬虔帝京,随后准备迎娶王妃进宫,奈何丞相死活不同意,这才做罢,但是那个时候,王爷刚刚去世,皇上自然有很多的理由来王府探望,每一日都在王妃身边绕来绕去,王妃念着主子,本不会自寻短见,可皇上还是步步紧逼,非要与人为难,王妃如何能与皇上周旋,几番交战,王妃已经自知无法抗拒,只能以死来保住清白。独独留下主子一个人。” 司长薄静静的听着 好像说的根本就不是他,可还是从粗重的鼻息之间察觉到了一丝丝的怒气和隐忍,风洺不明白,主子的隐忍是为什么,他明明可以报仇的,甚至可以说,只要他想,凛朝改朝换代也不是不可以的。 司长薄长长的吸了一口气,“风洺,还有什么?” 风洺刚才不过是略微一个迟疑,就被司长薄看的透透的。 “回主子,这期间,或许还有云康王爷的一份功劳,王妃死后,您被送去边疆。几番查证,其实云康王爷也曾经是射杀咱们王爷的功臣,只是后来不知道为了什么,那策勋传上只记载了郑蕤,对于云褚,只字未提。” 司长薄皱着眉头,看向风洺, “你是怀疑,郑蕤是个幌子,云褚才是真正的凶手?” 说是问,实则也并不是,真相到底如何,他的心里很清楚。 “风洺不敢,只是,确实有证据表明,云褚确实和那件事有关系,王爷的尸体身边,有云康王爷的玉哨,那玉哨是特有的清溪纹饰,主子,云康王妃可是正儿八经的清溪人。”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司长薄摆摆手,这就是他一直推开云清川的原因,他和她之间有父母之仇,不靠近她,不远离她,不近不远的就很好,可偏偏不想要这样。 这就是真相,没有任何商量和作假的余地,这就是真相,因为他亲眼看着云褚的长剑刺穿他父亲的胸膛。 那天天边有一团红云,映照在云褚的脸上,但是并没有让他看起来更柔和,铁汉柔情只对着自己的夫人,司长薄眼前的血色和天边的红云一起晕染在眼前。 司长薄站起身来回到内室,看着床上安静的睡着的云清川,嘴角不自觉的泛上浅笑,他轻手轻脚的掀开被子,与云清川相拥而眠,同床共枕,轻轻的揽着云清川的腰,把她圈进怀里,红瞳未消,长眉入鬓,若不是知晓他是人,谁会觉得他像个人。 云清川嘟囔道,“司长薄,司长薄。” 司长薄轻笑,手上把玩着她的青丝,淡笑的说道, “可是梦到我了?梦见我干什么了,将我的名字喊的这样甜,嗯?” 说着刮了一下云清川小巧的鼻子,宠溺的笑了笑,丝毫没有因为刚才的事情而对云清川又任何改变。云清川在他的怀里动了动,又沉沉的睡去,司长薄细细的看着云清川, “闲闲,你知道吗?救了你的那一天,其实是想去杀了你的。呵呵,你不知道,还将我的发带收了那么长时间,闲闲!” 司长薄叫了好几声闲闲,最后什么都没说 紧紧的搂着云清川睡着了。 司长薄对于事情的来龙去脉不是很清楚,但是杀了他父亲的确实是云褚,这没得商量,那一剑,他一直都知道的。 第二天,龙云寺的大师仍然留在了皇宫,本以为祈福大殿可以让一切国泰民安,风调雨顺,没想到却出了这样的事情。 段嗣音探头探脑的跟在玄空身边,看着匆匆忙忙的人,问, “小师父,昨夜的异象怎么样?了悟大师可有解释?” 玄空始终双手合十,微微低头,边走边说, “没有,师父对昨夜只是并没有言语,只是一直在念经打坐,祈福祷告。” “那小师父你呢?你对于昨天的事情怎么看?天上的祈愿灯怎么会忽然之间就全部碎裂了,还会朝着临渊殿下飞驰过去。” “我也不知道,公主,您莫要问小僧这些问题了,小僧也不知道。” 玄空的脸色红彤彤的,显然是问到了自己不知道的事情,有些羞愧了。 “小师父,那,那你现在要去哪里?去找了悟大师吗?” 玄空点点头, “师父喊我过去,我自然是要去的,公主,近来事务繁多,也颇有古怪,若是没事,还是不要乱跑了。” 第二百二十章:思明与络和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段嗣音朝着玄空笑着说,“好,那,你快去吧,我,我就在长乐殿,你要是有事可以来找我。” 玄空礼貌的一笑,就离开了,段嗣音久久的盯着玄空的背影,原来,爱上一个人的感觉是这样的,哪怕只是个背影,也觉得满足。 “嗣音皇姐,你,你别站在这里了,秋风起,天就冷了。” 段嗣音察觉到有人在和她说话,收了自己的遨游四海的神思,转头看向说话的人,有点面熟,但并不认识,皱着眉头问道, “你是~” 段嗣音神游四海自然也没有听到那一声皇姐, 酌酌有些怯,缩了缩手,但最后还是鼓起勇气说, “皇姐,我,我叫酌酌,是,是新封的思明公主。” 酌酌说的很小声,还磕磕巴巴的,她并不认为这个皇姐会喜欢自己这个忽然冒出来的妹妹,除了在段深泓面前她不这样战战兢兢的以外,在任何人面前,她要不是小心翼翼的,要不是怯生生的,总不是一个公主该有的样子。 在酌酌心里,先天的自卑让她没有公主的威严和优越感,甚至连一点点自信也没有。 段嗣音上下打量了一下,才忽然想起来,难怪觉得面熟,可不就是那天琼楼宴上的小姑娘么,没想到今时今日,思明公主竟然是当初那个小丫头! 段嗣音一笑,摸了摸酌酌的头,很高兴的说, “是你呀!原来你就是思明,那天在大殿上只看到了你的背影,不曾想这样可爱。”酌酌被夸的有些害羞,低下头,脸蛋红扑扑 说, “皇姐,秋天冷,皇姐还是回屋子里吧!” 段嗣音拉起酌酌的手,拉着她边走边说, “别怕,我们是姐妹,就是要一起扶持的,寻常人家的姑娘或者那些高门大户里面的嫡小姐很难接受你这样一个忽然冒出来的妹妹,但是我倒是很希望有个妹妹的,皇家之内,孩子本来就多,几个孩子之间只有我一个女孩,大姐姐走得早,还好,你来了。 思明,我是皇姐,也是姐姐,你是皇家的孩子,别这么看不起自己,父皇说你是公主,你就一定是公主,没人再敢欺负你了。” 酌酌抬起头,目光灼灼的看向段嗣音, “皇姐,你不讨厌我吗?我的出现让你不再是凛朝唯一的公主了,我可能会分走你的宠爱。” 虽然她心里很清楚这不可能 她一个后来者的妹妹,这么可能比得上从小一起长大的络和公主呢?但是不管是谁,都会觉得她这样的人会分走自己的宠爱。 段嗣音停下脚步,定睛看着酌酌,“酌酌,你是妹妹,给你宠爱是应该的。你只要记住,你现在是公主了,就什么都别怕了,以前欺负你的那些人也不要再怕了,以后没人敢欺负你了。乖!” 当日琼楼宴,要不是要让人算计,酌酌怎么可能会出现在宴席上,有人眼红她这个身份而得不到,所以就拿这个来说事罢了。 “好,皇姐,我会努力改掉的。” “好了,天冷了,咱们回去吧。” ……………… 未央宫内,小太监一个劲儿的报 , “报~,皇上,城西又有三个人横死家中。” “报~,皇上,城南衙府上报,说有一对夫妻也惨遭杀害。” 鱼目一早就等在未央宫了,就等着皇上处置司长薄,可是等了好久,司长薄还是没有要出现的意思。 “陛下,这临渊殿下莫不是不来了?依在下来看,这件事,是临渊殿下做的不妥吧,说要请了悟大师来祈福的人是他,这搞砸了的也是他。” 说着还摇摇头, “依在下来看,怕是这临渊殿下另有所图吧!” 段定乾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黑了下来,司长薄在查以前的事情他不是不知道,因为一个预言,就设了那么大一个局,事到如今,他也不知道对不对了! 那个局不难,只不过死的人多了点。 “来人,朕要亲自去一趟临渊王府,小吉子,你先去临渊王府,让临渊殿下准备着,朕要亲自去看看,咱们的临渊殿下到底有什么本事,出了那样的事情今日还可以像什么事情都没有。 云清川这正在一口一口的喝着粥, “长薄,临渊王府的粥就是不一样,好喝。” “笨蛋,哪里是粥好喝,明明是你自己饿了!” “嗯~ 才不是呢,就是长薄的粥好喝。” 司长薄无奈的摇摇头, “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真是。” 司长薄只能宠溺的摸摸云清川的头。 凡习和流汌像是几百年没有见过一样,两个人在一起有说不完的话, 风洺走进来,抱拳, “主子,皇上口谕,要来临渊王府。说是要来兴师问罪,问罪昨日的流火一事。” “不打紧,先侯着,别打扰我与王妃吃饭。” 王妃!正准备往嘴里送粥的纤纤玉手在空中猛然停住,一双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司长薄,轻飘飘的话从司长薄的口中说出来,云清川的心里可不只是一点点涟漪。 “什么?” “傻了?” 司长薄伸手敲了敲云清川的额头,“你我已经同在一个屋檐下这么久了,若是再不将你娶进门,那我不就是个负心汉了?” “我何曾说过要嫁给你了,你这人,真是!” 云清川将半勺清粥送入口中,娇憨的说着。说是不愿意,心里也是甜甜的, 段定乾的脚程也是很快,这边刚刚传了令,不过一时三刻,就到了, “临渊殿下好威风啊,枉顾皇令,在这里和无关的人卿卿我我,临渊,你是越来越不把朕放在眼里了,都得朕亲自屈尊来见你。” 明黄的身影款款而来,身后是长长的仪仗队,单看段定乾,也是玉树临风的美男子,但是看看这做的事情,可不敢恭维。 “皇上这话如何说的,我这不是等着皇上来么!” 司长薄把拿在手里的筷子放下,将云清川护在身后, “清川郡主与我不过一起吃了一顿早饭,如何就变成卿卿我我了,皇上可不要随随便便就毁人清誉。清川郡主可是我要八抬大轿娶回家的人,皇上可不要随便说。” 段定乾的脸黑了,但是,现在谁都不敢站出来,整个凛朝说不知道,凛朝江山现在还不是靠着临渊殿下撑着,君臣离心,凛朝还有江山吗?小吉公公掺着段定乾,眼睛不停的看向云清川, 我的小祖宗呀,你倒是说句话呀,这临渊殿下以往都是腹黑的性子,如今这算是冲冠一怒为红颜吧,暗地里较劲都不愿意了,这明晃晃的做着忤逆君上的事情, 云清川对着司长薄摇摇头,然后对段定乾说道, “皇上,臣女不与争辩,事实如何还是请皇上自己分辨吧!” “哼!” 段定乾气冲冲的来,气冲冲的走,看的云清川也是一脸茫然!算了,既然他走了,那就随他去吧,他们还是自己吃着自己的饭吧! 过了几日,皇上召见司长薄,司长薄带着云清川大步款款的走近未央宫,眼睛上被云清川强硬的遮上了黑布,听着小太监的报告,不动声色。 段定乾的脸色很不好,接二连三的死人,让整个凛朝的人都人心惶惶的。 “长薄,你不是说祈福之后就没事了吗?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事情?是你办事不利,还是不愿意替朕办事?” 段定乾多多少少也有点怕司长薄, “我说过了,祈福只是个安抚人心的过场,既然没有起到作用,那就说明,是有人作祟,皇上应该找那个扰乱视听的人,而不是来定我的罪。” 鱼目忽然一笑,“临渊殿下说的真是轻巧,那人哪里是那么容易找到到的,茫茫人海 怎么找?更何况,万一那人不是人呢?我等一介肉体凡胎,怎么和妖魔对抗啊!” “道长怎么知道作乱之人是妖魔?” 司长薄冰冷的看着鱼目,鱼目看着司长薄, “我看,最可疑的人就是临渊殿下你吧,殿下一双妖冶红瞳昨夜初显,我夜观天象,发现昨日杀星归位,天有异象。天有异象,人也有异象,天人相对,我想,那人就是临渊殿下你吧。” 云清川指着鱼目, “真是可笑,你一个道长,也会看天象?了悟大师还没说什么,哪里有你说话的份。” “清川郡主,说话要过脑子的。” 段定乾大声呵斥, “够了,吵吵嚷嚷的,像什么样子。清川,你闭嘴,一介女子,怎么可以枉议朝堂之事!” 云清川瞪大眼睛,段定乾最近是越来越昏庸无道,是当她看不见他周围依偎着的佟锦霜吗? 鱼目眼睛上瞟,看向云清川, “清川郡主,是要做一个说谎的人吗?若是没什么,为什么要拿黑布遮住临渊殿下的眼睛,这样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么?” 云清川上下打量着鱼目, “鱼目道长真会说笑,昨夜天际流火翻飞,临渊殿下灼伤了眼睛,今日眼睛不适而已,难得啊,昨夜那样的大火,鱼目道长一个瘦弱的公子,竟然也毫发无损?” 鱼目拉长声音,眼尾一挑的看向云清川, “郡主可要瞪大眼睛看清楚了,身边人是什么人,别到时候,被骗了,自己伤心成灰!” “不劳道长费心了,你管好你自己就可以了。” 司长薄忽然握住了云清川的手,对着她摇了摇头,然后伸手缓缓的解开自己眼睛上的黑布, 第二百二十一章:书均殿下的往事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不要!” 云清川想阻止,却没来得及,司长薄的眼眸已经显露在别人面前,黑布骤然落下,一双黑瞳出现在众人眼前,毫不遮掩, “若是遮上眼眸,就看不见你了,闲闲,看着你就很好。” 情话绵长,微醺,无关风月,无关宏旨。 司长薄的一双黑眸落在鱼目道长的眼里,可以从鱼目的眼睛里看到明显的难以置信, “怎么可能?” 司长薄可以对自己的法术收放自如,对于红瞳和黑眸自然也可以,本是红瞳,但是使一个障眼法还不难,他对于自己的红瞳也很是不解,但是源自于小时候经历的那么多事情,什么都不会让他惊讶一点点, “如何?鱼目,这下,你还有什么话说!” 段定乾生气的说道, “好了,临渊,接下来怎么办?敬虔帝京人心惶惶,鹿照之地的瘟疫也是毫无头绪,临渊,朕从边疆找你回来,可不是为了现在这样的局面的。” 司长薄撇嘴一笑,毫不恭敬, “你要是想要凛朝江山姓段,就听我的,要是不想要凛朝,我也不介意替你送出去,但是,段定乾,欠下的债就是要还的,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你,你敢和朕这样说话?” “怎么不敢,我是皇上亲封的殿下,有什么不敢的。” 说完就拉着云清川离开了未央宫,云清川感觉司长薄有点不一样了,以前他总是淡淡的,位高权重也是淡淡的,段定乾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隔岸观火,今日,他好像做回了自己了,那个原本桀骜不驯的司长薄。 “司长薄,你。” 司长薄一把把云清川抱在怀里,把她的头按在自己的胸膛,醇厚的声音想起, “接下来,我要做的事情可能会很可怕,云清川,你还要跟在我身边吗?” 司长薄没有这样正经的叫过她的名字,虽然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是只要是他做的,她都愿意陪在他身边,她不是愚忠的人,若是要颠覆凛朝,她也是站在司长薄这边的,蛰伏了六年的人,要是一直蛰伏下去,就要死了。 “你要干什么?不管你干什么,司长薄,我相信你,我一定会站在你这边的。” 司长薄紧紧的抱着她,就想要这样一辈子。 救你的那一天,其实,是想杀了你的,把流汌送到你身边,是真的想保护你。想杀了你的人是我,想保护你的人也是我,闲闲,我纠结过长久的六年,却只因为未央宫门口一瞬间的衣襟摩挲而轰然崩塌。 本来,流火的事情传遍了大街小巷,可就在一夜之间,全部销声匿迹,渐渐的不再被人提起,而在死了那几个人之后,也没有人再死去,这件事也渐渐的被人淡忘。段定乾怕这些事情会卷土重来,让了悟大师留下,但是了悟大师本是深山修行之人,且龙云寺不能无人管,就推举弟子留下,抽签决定是玄空! 玄净找到了悟,想要换掉玄空,了悟摇摇头,是非逃不过,这就是天命!“不入红尘焉能看破红尘,不曾拿起谈何放下!” 玄空就这样留在了皇宫,整日在莲华殿诵经祈福 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大家的生活都渐渐平静,每个人的生活趋于平静,可段书均还是整日愁眉不展,时常看到他一个人闷闷不乐的在章台乐馆前面发呆,终于被他们逮到机会好好的盘问了一番,才知道事情原委。 “我机关算尽,要的就是这样的结果。” 段书均从一侧款步而来,一如既往,手上的折扇摇摆,风流倜傥,无人能及。 司长薄平静的看着他,“此一去,可有不同?” 段书均这一次算是强扯着嘴角,苦笑道, “并没有什么不一样,如你所言,一如既往。” 云清川看着两个人之间的互动, 什么意思,什么叫这样的结果,是什么结果?众人也是一脸懵,除了司长薄! “清川郡主,你要是在这么盯着我,我怕司长薄得撕了我的脸。你可别不信,他还真可以。” 段书均调侃了一句,随后说到, “走吧,找个地方聊聊吧!我有好些话,想要说一说。” 三人去了四境楼,皇宫是段书均最不喜欢的地方,想去的地方又不能每时每刻去,所以,这儿就成了段书均落脚的地方,其实,清阳曜灵,干霄凌云的书均殿下,每一夜都是没有家的可怜人。 段书均就那么安然的坐在那里,双目无神,手上的折扇被厌厌的拿在手上,也失去了灵动,这个样子,只有他从那个地方回来之后,才会有,知道他不想说话,也知道他此刻也不介意把那段过往告诉众人。 “三年前,我与她相识,那时候的她还是一个官家小姐,宝髻松松挽就,铅华淡淡妆成,那是第一次见面。” 段书均说着停顿的一下,自嘲一笑。 云清川好奇问道,“是谁?” “你可记得容嫣庶妃?” 司长薄回答了她的问题,云清川在自己的脑海里想着,容嫣庶妃是哪一位?后宫佳丽三千人,她也不可能全都记得,但是,那容嫣庶妃,很难让人忘记。 “是那个伤了皇上的容嫣庶妃?” “是,你亲自给她写过圣旨!” 此话一次,云清川就惊了,段嗣音也惊了,那位容嫣庶妃,已经过世了,现在还在妃陵园葬着呢!而且,容嫣庶妃是敦亲王府家的女儿呀!云清川难以置信的看着司长薄, “什么意思啊!难不成又是一桩皇家密事!容嫣庶妃,是那位花魁娘子?” 段书均扔掉手里的酒壶,“什么密事啊,什么娘子!那个女人就是一个冷酷无情的人!容嫣庶妃,哼,秦容嫣就是个没有心的女人。” 段书均说着都快要哭出来,努力的保持着自己的仪态, “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我们都还是个小孩子,秦容嫣啊,她是秦容嫣!高高在上的容嫣小姐,她说是我害了她!其实,敦亲王如今对秦晏宁的态度就是受了秦容嫣的影响,秦容嫣去世给敦亲王造成的影响可不小,自从她死了,敦亲王就不再逼迫他的孩子做任何他们不想做的事情了。 秦容嫣是被敦亲王逼着嫁进皇宫的,她是喜欢我的,可是却要嫁给我的父皇,我不甘心,我怎么可能甘心!那明明应该是我的妻子,我却要叫她娘娘!太过可笑。可我明明难过的要死,可还是不愿意当着她的面承认,甚至还可笑的去求父皇,让我做她的册封使!哈哈,多可笑啊!” 秦容嫣和段书均的感情,便是本来是水到渠成的,出身差不多,年纪差不多,又相互喜欢,本来应该是天作之合,可是,敦亲王一心想要让秦容嫣嫁进皇宫,硬生生的拿着秦容嫣母亲的命逼着秦容嫣答应嫁给段定乾,那个时候的段书均,以为,秦容嫣不要他了,先是自暴自弃,然后又是夜里翻墙去找了秦容嫣,还羞辱了她一番,说她是薄情女子。 后来才知道,原来秦容嫣不比他受的苦少。 那一年,似乎也过去没多久,直到现在,段书均还能清楚的记得那一个个漫长的夜是怎么熬过来的! 敦亲王府,秦晏宁气喘吁吁的跑过来,拉着秦容嫣的袖子问到, “姐姐,你当真要嫁给皇上?” “晏宁,以后,姐姐不在了,好好照顾你自己,好好照顾娘亲,别让她担心你,也别去闯祸,知道了吗?” “姐姐明明就不开心,为什么还要嫁给皇上呢?” 秦晏宁是真的想不明白,秦容嫣笑笑“你说错了,不是嫁,是送!皇后娘娘才是正儿八经嫁给皇上的,姐姐这个样子,就是上赶着送进去的,好了晏宁,我不想说这个,你只记得,好好照顾你自己,好好照顾母亲!” “我一定会的!” 入夜,段书均悄无声息的进了秦容嫣的闺房,他知道秦容嫣在等着他,等着和他断绝关系,他本来不打算来的,可是想到,秦容嫣也是一个性子倔强的,他若不来,她必然是要一直等下去的,不想让她彻夜等,所以,他还是来了。 刚进开,就听见秦容嫣背对着他,开口道 “来了!” “嗯!” “听说,你是我的册封使?” 秦容嫣的身形很是单薄,段书均忍着不去抱她的冲动,说道 “你,就只想和我说这些?” “不然呢?”因为秦容嫣开着窗户,凉风吹进来,让两个人都异常的清醒,“书均殿下,我日后会是你的娘娘,我会自称本宫。” “秦容嫣!你闭嘴!”段书均攥紧拳头,在崩溃的边缘徘徊,他们之间的感情没有其他人知道,也没有故意隐瞒过,只是知道的人就是很少。 秦容嫣背对着他笑了笑, “总要接受的,不是吗,不知道皇上给我的位分是什么啊?” “容嫣庶妃!你 还有什么想知道的!” 段书均已经快要疯了,他忍不了,秦容嫣的话像刀子一样一下下刻在心上,疼的他几欲昏厥。 而背对着段书均的秦容嫣又何尝不是,她尽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可早已泪流满面。 “没有了,书均殿下,保重!” 段书均一下子冲上前来,从背后抱住秦容嫣,把头埋在她的脖颈处,带着狠绝 “秦容嫣,你爱我吗?你有没有爱过我?” 第二百二十二章:秦容嫣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秦容嫣一瞬间愣在原地,不知所措,熟悉的怀抱让她有短暂的舒心,逃离了现实,可,终究是短暂的,秦容嫣一动不动,僵硬着身体,然后一字一句的说, “爱与不爱又能怎么样,书均殿下,你我,从今以后,恩断义绝!我有我的路,你有你的桥,我们,最后就不要再见了,除非避无可避,否则还是不要再见了!” “你真的这般绝情?” “殿下请自重!” 深夜的一番谈话不仅没有重拾感情,反而把人推得越来越远。 第二天,是个天气晴朗的好日子,书均殿下一身官服,红线绣制,手拿圣旨,在敦亲王府前宣册授印。 云清川就在一旁看着,这个时候,她还是女官,这宣旨的事儿,若不是段书均横插一脚,本来应该是她来做。 段书均浑厚的声音响起,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敦亲王府容嫣小姐,柔嘉淑顺,风姿雅悦,端庄淑睿,克令克柔,安贞叶吉,雍和粹纯。着即册封为,容嫣庶妃,钦此!” 秦容嫣今日是一身得体的红衣,不是正红,她本是皇家妾,怎么可以用正红!不过她的位分却是很高的!看得出来,皇上对于敦亲王府很是看中。 “臣妾接旨。谢皇上,谢书均殿下!” “起来吧!祝容嫣庶妃日后可以步步高升。” “多谢殿下夸赞!” 当时云清川只觉得这一幕很美好,让她觉得好一副谦和守礼,母慈子孝的局面,现在想来,到底是心痛不能自己,面对皇权时的无能为力,身为臣子的身不由己。 “请娘娘上轿,咱们这就走了!” 段书均说完就头也不回的走了,骑上前面的高头大马,秦容嫣看着段书均马上俊俏的背影不知道想了什么。秦晏宁在一旁寸步不离的守着秦容嫣, “姐姐!” “晏宁,别跟着我了,回去吧,此后一入宫门深似海,我与敦亲王府的缘分就尽了。你还是我弟弟,敦亲王府便不是家了。” “姐姐!” 秦晏宁抓着姐姐的嫁衣不愿意松手,追了两三步,秦容嫣也是忍着泪水把秦晏宁的手从袖子上吧啦下去,转身走的决绝。 那个时候,是绮秀与云清川一起拟旨,代表皇家来的,云清川还打趣的和绮秀说过, 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书均殿下娶亲呢! 绮秀也是笑着说, “是啊,容嫣庶妃与书均殿下的年纪好像是差不多大的。日后见面,书均殿下还得称呼一声娘娘呢!” 当时年少不知事,没想到一语成谶! 段书均骑在马上,心里五味杂陈,此刻若是带着秦容嫣走,是不是她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这样的念头一直萦绕在他的心头,就那么想着想着,就到了宫门口,他翻身下马,走到轿子前面, “娘娘,到了,请随我下轿,拜见皇上。” 秦容嫣伸手轻轻的搭在段书均伸过来的手臂上,凤冠霞帔,泠泠作响,有仪仗队引路,秦容嫣没有从敦亲王府带来一个人,所以,秦容嫣的身后就是云清川和绮秀,走过长长的匝道,穿过回廊,就到了未央宫, “父皇,儿臣携容嫣庶妃拜见!” 这样的场景他也梦寐以求过,只不过,梦中,他应该说的是 “父皇,儿臣携新妇来拜见!” 虽然现在也差不多,哈哈! 说完之后,按照规矩,秦容嫣下跪,“臣妾敦亲王府秦氏拜见皇上!” 段定乾打量着秦容嫣,忍不住的笑道, “都说秦家出美人,今天一看果然名不虚传,今日舟车劳顿,辛苦了,容嫣先去渝忧殿中稍作休息,朕过会儿便去看你。” 秦容嫣努力维持着脸上的笑容,“是。” 段书均伸手,秦容嫣扶着段书均的手臂站起来,拜别了皇上,段书均就带着秦容嫣往渝忧殿中走去,身边还带了一个掌灯的小太监,身后自然还是云清川和绮秀,天子纳妾,礼官得一直跟着。 小太监尖细的声音笑着说,“娘娘有所不知,这渝忧殿啊,原来不叫这个名字,这儿原本叫浮玉殿,因为娘娘要住过来,皇上特地改了名字叫渝忧殿!” “为什么呀!” 小太监笑着眼睛都没了,“哎呦,我的娘娘啊,皇上这是看中您嘞,你不知道,有个词儿叫与有荣焉吗?” 秦容嫣又念叨了一句, “与有荣焉?” “是啊,皇上可是看中您呢!” 秦容嫣淡笑,“是吗,那替我谢谢皇上吧!” 从秦容嫣的语气里听不出有什么情绪波动,让那个小太监也有点摸不着头脑。他那里懂什么词儿啊,不过是道听途说,听别人传的罢了。 安置好了秦容嫣,其他人就都退去了。 …………………… 云清川看着此刻伤神的段书均,不知道该说什么,段书均却笑着说, “我这辈子做的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当初没有带她走,还把她亲手送到了父皇手里!” 最是风流倜傥的人,最受伤。 “后来呢?”段嗣音焦急的看着段书均, “三哥,后来呢?” 段书均摇摇晃晃的站起来, “老子这么知道!” 忽而发现现在发脾气有什么用,又软趴趴的坐下来,伸手扶额, “后来她就对父皇动手了!” 那天夜里,在渝忧殿里的不止秦容嫣和段定乾,还有躲在暗处的段书均。 “皇上驾到!” 秦容嫣自己掀开了盖头,走上前去,“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段定乾伸手把她扶起来,“不必多礼。你倒是自觉,自己都将盖头掀了。” 秦容嫣没说话,呆呆的站在,她的手被段定乾握在手里,秦容嫣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段书均和他有五分像,可这五分像让她还恶心。对段书均是喜欢的,对段定乾,却只有厌恶。 “你怎么不说话?是害羞了?” 秦容嫣摇摇头,“没有。” 段定乾走到床前,“过来,给朕更衣!” 秦容嫣慢吞吞的走过去,想要给他更衣,可手就是控住不住的颤抖,段定乾看到她这个样子,不悦的皱眉, “怎么了?进宫之前嬷嬷没有教过你规矩吗?” 秦容嫣一下子跪下来,“皇上恕罪,嬷嬷教过,是臣妾愚笨!” “罢了,你起来吧,今夜洞房花烛,你紧张也是难免!” 听着二人的对话,段书均的手都要被自己捏碎了,他竟然是一点也不觉疼,只是想问问自己,若是这一夜,他们真的行鱼水之欢,那么他也要在这里看着吗?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去嫁给另一个男人,这个男人还是自己的父亲! 段定乾说完这句话就伸手把秦容嫣拉进怀里,秦容嫣一时着急推搡着,可段定乾从来是不允许旁人忤逆的,秦容嫣越是这样,段定乾就越是喜欢,还没有哪一个女子会对自己这么抗拒! “容嫣,容嫣!” “不,皇上,皇上你放开我,放开我!” 段书均看着这两个人,忍不住要冲出去,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秦容嫣从自己的袖子里拿出一把匕首,刷的一下划伤了段定乾的手掌心,这一变故让所有的人都瞪大了双眼,秦容嫣也吓懵了,段定乾也是不敢相信,她近身伺候竟然还带着武器!这是要弑君吗? 秦容嫣的匕首直直的指着段定乾,眼泪巴拉巴拉的流下来, “皇上,你别过来,别过来!” “秦容嫣,你!” 段定乾往前走了一步,就听见秦容嫣大喊, “你别过来,我不想嫁给你,我有喜欢的人了,皇上!你别逼我了,好不好!臣女求求你了!臣女求求你!” 说的声泪俱下,段定乾手上的伤口还没有包扎,血流不止, “秦容嫣,不是朕强要的你,是你的父亲把你送进来的,秦容嫣,你敢拿匕首对着朕,真可以要了你的命!” 秦容嫣拿着匕首的手颤抖,但不管怎么颤抖,她都没有把匕首放下去, “你别骗我了,我父亲用我母亲的命威胁我,让我进宫,可若不是皇上您向父亲透露过这样的想法,我父亲怎么会一心一意把女儿送进宫来,他是想要和皇家拴在一起,可也不是非得和皇上您拴在一起,原谅臣女说话这般大逆不道,皇上做过该是没雨没有做过,只有皇上您自己最清楚!” 是,段定乾确实表露过这样的心意,还想自从娶了郑梓月之后,他终于明白了后宫佳丽三千人的好处,当他还是皇子的时候,一心只想娶宋明月,后来被逼着娶了郑梓月,他反倒是看开了,娶一个也是娶,娶两个也是娶。 “你别冲动,容嫣,朕也是真心喜欢你的,若不是这样,朕怎么会让你入宫呢!” “是!皇上喜欢我,所以我就必须要走向你,你没有问问我愿不愿意!皇上,你就没有想过么,臣女和络和公主一般年纪,臣女做您的女儿都可以了!” “可是朕就是喜欢你啊!” 段定乾又试探性的往前走了一步,秦容嫣大喊, “你别过来!” “容嫣,朕若不是真心喜欢你,你拿着匕首对着朕,朕早就可以让人抓了你,甚至你的家人,可是朕没有,朕甚至愿意为你,把这件事情给咽下去,朕可以隐瞒这件事情,容嫣!” “你别再靠近了,站住!” 可是段定乾哪里会听她的话,还是往前走,秦容嫣把匕首放在自己的脖子上, 第二百二十三章:与贤妃相遇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皇上,您要是再靠近,我就死在这里!” “你这是干什么,你就这么讨厌朕?” 秦容嫣没说话,而是把匕首往自己的脖子上又靠了靠,段定乾一瞬间没了心情, “哼,不识好歹!” 说完就撂下秦容嫣,一个人走了。看着段定乾离开,秦容嫣一下子把匕首扔掉,瘫坐在地上,红色的嫁衣像花一样的摊开在地面上,脸上泪痕未干,她感觉自己好像往阎王殿里走了一遭,整个人都虚脱了一般,原来渝忧殿的掌事宫女柳絮坐上前来,刚才的一幕真的是要吓死她们了,这位新来的容嫣庶妃真是不寻常,一来就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娘娘,奴婢扶您起来吧!” 秦容嫣不理她,整个人都处在发呆的状态,柳絮也不敢随随便便碰这位容嫣庶妃,这容嫣庶妃的性子可不是一般人能琢磨透的。 “容奴婢说一句不该说的话,娘娘这样伤了皇上,怕是日后,娘娘会受苦,娘娘还是先去休息吧!” 不知道这位娘娘的小身板能不能受得住太后,皇后,各宫嫔妃的一一责问了。 隔了好久,秦容嫣才开口, “你们都下去,熄了蜡烛,只留一盏。” 柳絮等了一会,直到确定秦容嫣不再有其他的吩咐,才离开,整座渝忧殿中,只有一盏昏黄的灯光,秦容嫣就那样趴在地上,像一朵凋零的曼珠沙华,毫无生气,眼睛瞪大大大的,不哭不闹,安安静静。 躲在屏风后面的段书均也就那么安安静静的陪着她,他怎么都没想到,秦容嫣的身上会带着匕首,她一早就做好了要死的准备,他似乎,对不住她。 后半夜,正是熟睡的时候,段书均担心秦容嫣在地上着凉,蹑手蹑脚的从屏风后面出来,伸手横抱起地上的秦容嫣,秦容嫣本就迷糊,忽然被人抱起来,她一下子就想到了段定乾, 大声喊叫, “放开我,你放开我!还不停的挣扎着,差点从段书均的怀中掉下来,段书均三步并做两步将秦容嫣扔到床上, “别喊,是我!” 他将秦容嫣禁锢在自己的怀中和床之前,秦容嫣停止的挣扎,一看到段书均,眼泪就不受控制的从眼眶里流出来,看的段书均心疼的不行, 柔声道“别哭了,容嫣,我带你走,好不好?” 秦容嫣笑着摇摇头,“不可以,我走不了!我走了,他们都得死!” “那你想怎么样?” “我也不知道!” 秦容嫣不想委身与段定乾,也离不开皇宫,总不能一直都躲着段定乾吧,况且,今天晚上,她还伤了段定乾,刺杀天子,这可是株连九族的罪状! “乖,别哭了,我不会让你留在这里的,你放心!” 说完轻轻的亲了亲秦容嫣的额头,秦容嫣一听他的话,就知道他不对劲, “你要干什么?段书均,你别乱来!” “我不会乱来!你等着吧!” 说完,不顾秦容嫣的阻挠,就离开了,独留下秦容嫣一个人在渝忧殿中 ……………………………… 第二天,腥风血雨并没有到来,看来是段定乾隐瞒了一切。 在临渊王府中的段书均知道秦容嫣没事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司长薄看着他憔悴的样子,不禁笑道, “不过一个秦容嫣,就让你变成了这样?” 段书均气不过, “你不还是一样?我说的事情你考虑的怎么样了?要不要帮我!” 司长薄摇摇头,“风险太大,回报太小,吃亏!” 段书均真的是气不打一处来,暴跳如雷, “司长薄,我是不是你朋友,你竟然和我谈利益?” “所以,殿下,我不求利益,说吧,你想要什么?” 段书均震惊,“你真的愿意帮我?” “你不是说我们都是一样的人么,既然是一样的,你不是应该很了解我么?我也是肆意妄为的人,你忘了?” 段书均拍了拍司长薄的肩膀,“多谢了!” “不必,日后,待你还我!” …………皇宫………… “娘娘,咱们去哪儿啊?” 柳絮跟在秦容嫣身后,不解的问着, “去找皇后娘娘请罪,昨夜误伤皇上,是我的错!” “娘娘!”去找了皇后娘娘,还这么活啊! “我会保你们周全,不必担心。也别再劝我。” 柳絮在宫里这么多年,还没有见过这么说一不二的人,也不知道要受多少苦。 到了皇后宫里,正好其他嫔妃也在,秦容嫣下跪, “臣女给皇后娘娘请安,给个宫娘娘请安!” 郑梓月笑着说, “都成了皇上的女人了,还说什么臣女呀,容嫣,这口得改,你得自称臣妾。” “娘娘,臣女是来请罪的!” “请什么罪!朕就知道你很不听话,要是朕不过来,都不知道你这么犟!” 段定乾由远及近的声音,惊的秦容嫣快要死了,段定乾弯腰把秦容嫣扶起来, 对郑梓月说, “皇后不必见怪,嫣儿只是觉得自己来的迟了一点,觉得不太好意思。” 郑梓月笑答,“新人入宫,难免不懂规矩,臣妾也不是揪着错处就不放的人,怎么会怪罪妹妹呢!” 秦容嫣不着痕迹的躲避着段定乾的手,段定乾的突然出现是他没有想到的。余下的事情就是很平常的晨昏定省,按部就班的,很快就结束了。 秦容嫣走在皇宫里,柳絮跟在她身后,她想劝劝这个女子,这位娘娘实在是太倔强了。 “娘娘,既然已经这样了,娘娘不如就算了吧,皇上都不怪娘娘了,那件事,奴婢们也不会说出去的!” 秦容嫣第一次打量这个叫柳絮的宫女,面容姣好,年纪也不是很大,倒是通透, 秦容嫣笑着说, “你不懂,我根本就不在乎皇上的看法。他待我好吗?在你们看来,确实是很好,伤了龙体都不怪罪,可你不是我,大家都有苦难,你别劝我,总之,我不会连累你们就是了。” 秦容嫣说的很轻,御花园风景如画,转过怪石嶙峋的假山,就看到贤妃和簌叶也在一旁散步。 柳絮还很惊讶呢, “以往贤妃娘娘都是足不出户,没想到今日可以在御花园之中看到她。” 秦容嫣走上去,朝着宋明月福身, “臣女秦容嫣参见贤妃娘娘。” 宋明月转头看向秦容嫣,“起来吧!” “娘娘在看什么?” 秦容嫣顺着宋明月的目光看过去,那里没有什么风景,算是御花园中最平平无奇的地方了。 只听见宋明月缓缓开口, “在看家乡,我家原在清溪,是个有山有水的好地方。” “我听闻,清溪舞剑一绝。” “是啊,是一绝,只是我也很久没有见过了,记忆里的清溪很美很柔。” 秦容嫣搀着宋明月,“我听公主说过,清溪是个很美的地方。” “若是有机会,让嗣音带你去看看,若非亲眼所见,是无法感同身受的。” 听到段嗣音的名字,秦容嫣有好长时间都没有说话,因为第一次见到段书均,就是段嗣音陪在身边。宋明月似乎看出她有心事,缓缓开口, “记得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和嗣音在一起,我说过,你可以叫我姨母,像小鱼儿一样,没曾想,转眼间,你竟然要与我以姐妹相称。世事无常,造化弄人啊!” “娘娘。” 秦容嫣不知道该怎么说,宋明月和段定乾的事情,秦容嫣不是没有听说过,这样一个女人为了他背井离乡,最后也抵不过身边如花美眷和似水流年。 “从你自称臣女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不愿意嫁给他,你不看重权势,应该是有人逼你了吧!” 秦容嫣看向宋明月,“娘娘是想劝我,既来之则安之吗?” 宋明月摇摇头, “你怎么想的就怎么做,不要勉强自己,像我一般勉强,活的并不开心!” “娘娘!” 宋明月摆摆手, “起风了,我要回去了,若是你愿意,也可叫我一声姨母。 簌叶,我们走吧!” 秦容嫣盯着宋明月的背影,那个女子一步一步看似走的坚定不移,实则每一步都走的后悔。她走向段定乾并没有错,错在她没有及时的离开他,在皇后嫁给段定乾的时候,宋明月应该头也不回的离开! “娘娘,娘娘!”柳絮在一旁叫着她,新来的主子总是喜欢发呆, “你是叫柳絮吧,你先回去吧,我一个人待一会,回去吧!” 柳絮走了之后,秦容嫣就一个人坐在御花园的假山石上,她也是高傲的女子,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怎么样都没有办法,就在秦容嫣出神之际,一道人影闪过,忽然把她带到假山的暗洞里面,伸手捂住她的嘴不让她喊, “别喊,是我!” “段书均!” 段书均紧紧的把秦容嫣抱在怀中,似乎要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段书均,段书均你放开我,你放开我!” “我不,我为什么要放开,你是我心爱的女子,我要娶你!” 秦容嫣挣扎着,“你在说什么傻话,我现在是你的母亲,你要大逆不道,和你爹抢女人吗?” 段书均像疯了一样,抓着秦容嫣的脖子, “秦容嫣,有时候,我真的好想杀了你,你最明白怎么可以激怒我。” “咳咳,放开我!” “我不,”段书均把他的头埋在秦容嫣的脖颈处,像做梦呓语一般的叫着秦容嫣的名字, 第二百二十四章:自杀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容嫣,容嫣,我有办法,我杀了你,然后给你改头换面,我娶你,光明正大的娶你!” “你疯了,段书均,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我知道,你跟我走,余下的事情,你就都不用管了,好不好,容嫣!” 秦容嫣一把推开段书均,“段书均,你别傻了,你父皇不会放过我的。” 说完秦容嫣就要走,段书均一把拉住她的手,不顾她的挣扎,吻上了她的唇,唇碰上的那一刻,两个人都是一愣,段书均在短暂的愣住之后 加深了这个吻,秦容嫣一把推开了他,并且扇了他一巴掌, “段书均,我是你的母妃!你自重!” 说完就走了,其实她也是心慌的,第一次这样被他抱着,第一次被他亲吻嘴巴…… 段书均很生气,只要秦容嫣跟他走,司长薄会保住敦亲王府全家的命,他只要秦容嫣跟他走,他就可以没有后顾之忧的和父皇周旋,就能让所有人都平平安安的活下来!可为什么他就是不愿意! 她快疯了,她多么希望一切能重新来过,她什么都不是,她只做一个平平无奇的女子。 不出所料,第二天晚上,段定乾依旧到了渝忧殿,秦容嫣没有理会进来的段定乾,自己做着自己的事情,段定乾进来以后屏退左右,只留下了她和他,他也不着急,反正秦容嫣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他看上的女人,还没有得不到的! 秦容嫣在妆台前面坐着,段定乾走到她身后, “容嫣在想什么?朕明日让内务府给你挑选一些上好的首饰怎么样?” “不必!” “容嫣,你对朕就这么冷漠吗?还没有人敢这样对朕!” 段定乾强硬的把秦容嫣的身子掰过来,面对着她,秦容嫣能从段定乾的眼睛里看到她自己的影子,曾经她在段书均的眼睛里看到过不止一次,不禁感叹,段定乾确实是一个连爱都能装出来的人。 “皇上这么非要把我留在身边,是喜欢我吗?” “自然!” 段定乾想都没有想,脱口而出。 “那是从什么时候就喜欢上我的?皇上,你脱口而出的喜欢,将贤妃娘娘放在何处,将皇后娘娘又放在何处? 其他人我不知道,贤妃娘娘为了您,放弃了什么,您不是不知道!您对得起贤妃娘娘的深情厚谊么?” 段定乾眯着眼睛,像一只即将发怒的狼,“秦容嫣,你说什么?” 秦容嫣一把打掉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刷一下站起来, “皇上,敢做就要敢当,云康王爷可以为了王妃一辈子不娶,皇上却可以为了权势一个接着一个娶,这就是差距!” “秦容嫣,朕是皇上,朕可以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妃!” “但也不是没有皇帝一辈子只有一个妻子!” “云褚只娶了一个,是因为宋曦死的早,边境的女子配不上他!那个男子不是三妻四妾,秦容嫣,你的父亲,难道不是吗?” “是!但是这只不过是皇上的借口罢了。若是如此,云康王爷照样可以找借口,可是他并没有。他并不会像皇上这样见一个爱一个,而父亲再娶,是母亲已经去世了!” “啪!” 一个巴掌打在秦容嫣的脸上, “秦容嫣,你太不识好歹了,朕好心过来看你,你竟然字字顶撞!别以为朕不知道你的心思,你以为惹怒了朕,你就可以不用侍寝了?天真! 你别忘了,你可是拿着匕首刺杀过朕的!” 说着还拿起自己包扎过的手在眼前晃了晃,然后看着秦容嫣,“朕若是开口,整个敦亲王府都要遭殃!你可想好了!你若是自己过来伺候朕更衣,朕可以考虑放过你!和你的家人!” 秦容嫣恶狠狠的盯着他,忽然冲出去,从自己的枕头下面把那把匕首拿出来,然后用自己的手握住刀刃, “好,既然皇上如此说,我就还给陛下!一命抵一命!我伤了皇上,那就在我自己的身上报复回来!” 秦容嫣一手握住匕首把,另一只手握着刀刃,然后狠狠的把匕首从手掌里面抽出来,伤口之深,可见白骨! 段定乾不怒反笑, “就这样?秦容嫣,你的身份怎么可以和真龙天子相比!” 秦容嫣看着皇上的嘴脸,第一次怀疑,她父亲忠心耿耿效忠的天子到底值不值得! “好,臣女谨遵皇上教诲!” 说着,就将匕首直直的插进自己的胸膛,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鲜红的血液瞬间染红了衣裙,段定乾这时才慌了,敦亲王府的嫡出小姐进宫不到两日就死了,若是敦亲王找他要人,这可怎么办才好! “来人,来人!传太医!传太医!” …………………………………… 一夜慌乱无眠,太医院的太医进进出出,好不容易把秦容嫣从鬼门关拉出来, “皇上,若是在偏差一毫,怕是娘娘的命就救不回来了。幸好上天垂怜,娘娘福大命大!胸口上的伤得慢慢养着,切记不可在受刺激,只是娘娘的手怕是废了,日后都不能在弹琴了。娘娘已经醒了,皇上和娘娘可进去看看。” 段定乾皱着眉头没说话,郑梓月招手让那太医下去。 皇上和一众后妃都在渝忧殿外等着消息,那个时候正好云清川和段嗣音也在宋明月宫中,也就一起跟着过来。 秦容嫣的事情,让云清川对段定乾的印象更加不好。 段嗣音感叹, “皇宫真的是个吃人的地方,这容嫣才来了几天啊,命都要没了!都说这里是风水宝地,我看,也不尽然。” 云清川摇摇头,没说话,都是可怜人,有些人痛苦的活着,有些人,问了九族死了也要活过来。 郑梓月伸手抓住段定乾的手,心疼道, “皇上的手掌没事吧,怎么会弄成这样啊!” 段定乾有些烦躁,“容嫣脾气倔,朕说了她两句,闹脾气,拿着匕首不小心刺伤的。” “那容嫣庶妃身上的伤是……” “别问了,你烦不烦!” 郑梓月被段定乾一吼,面子上也挂不住,无措的站在那里,段定乾打头进了渝忧殿,看着床上奄奄一息的秦容嫣,他也不知道心里到底是什么滋味,反正就是不舒服。 秦容嫣惨败的嘴唇昭示着身体的虚弱,郑梓月走上前去,问到, “感觉怎么样?” 秦容嫣摇摇头, “皇后娘娘,我想见见弟弟!”眼角留下一滴泪, 段定乾厉声拒绝道“你的身子这么弱,还是不要让旁人来打扰了。” 秦容嫣像是听不懂的样子,只是看着皇后,说道,“晏宁不是外人!娘娘……我求你……” 段定乾主要是怕敦亲王府的人来了之后看见女儿变成这样,会对他提出一些要求,不利于他稳坐皇位! 他可以不追究她刺伤她,但绝对不允许有人动摇他的皇位! 段嗣音不解的说, “父皇,她想见弟弟就让她见一面吧,受伤了本就委屈,况且,她第一次离家,父皇还是让她见一见吧,儿臣受伤的时候也会想要见见亲人。” 段嗣音应该叫她娘娘的,可一时还改不了口,也不是没有和自己年纪差不多的人做自己的娘娘,可她和秦容嫣是认识的呀,多少有点别扭吧! 宋明月心疼的看着秦容嫣,“皇上,就让她见见弟弟吧!” 兴许,宋明月也想起了自己远在清溪的亲友! 段定乾摆摆手,“见吧见吧,不过得等容嫣养好身体了再见!” 说完就走了,郑梓月安抚了两句也就离开了,宋明月伸手替秦容嫣擦了擦眼角的泪, “容嫣,别怕!没什么是熬不过去的。” 段嗣音和云清川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怜惜。 什么样的父母就能教出什么样的孩子,宋明月和宋曦都是美好的,博爱的人,她们心中有善,对什么都保留着一分善意。 秦容嫣的眼泪忍不住从眼角掉下来,宋明月都来不及给她擦掉, “好孩子,别哭了,再哭,若是身体养不好,还怎么见弟弟?” 人在受伤委屈的时候越是不能被人温柔以待,也是温柔,越是委屈,越是哭的凶。 宋明月对谁都好,只是对自己不好。 “嗣音啊,你有时间了多来陪陪容嫣,清川也是!” 段嗣音点点头,“我会的,母妃!” 云清川也点点头。 过了大概四五天吧,秦容嫣的身体稍微好一点,段定乾确定也信守诺言,让秦晏宁进宫了,只不过还顺带着把司长薄也召进宫来,为的是以防万一敦亲王府提出一些过分的要求! 司长薄款款走近未央宫,段定乾看见司长薄的时候,还愣了一下,司长薄一向衣着得体,今日的衣服带着些褶皱,段定乾打趣着说, “临渊的衣服是怎么回事?今日倒显得有些仓促了?” 司长薄假意掸了掸身上的灰尘,“皇上还真是心细如发!” “哪有临渊的玲珑心思!” 司长薄看着自己的衣服,这个段书均,他帮他,他倒是恩将仇报。 知道秦容嫣差点死在渝忧殿,段书均就疯了,缠着他打了许久的架,要不是段定乾召见,应该还要打上许久,他可是用差一点劈死段书均的力道把他劈晕才出来的,要不是流汌和祁毅拼死拦着,段书均现在早就以闯宫罪被下到刑部大牢了,还能安安稳稳的昏迷着? “皇上找我,有什么事吗?” 第二百二十五章:断绝关系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段定乾没有一点不好意思的开口说, “想必,容嫣庶妃的事情你也有所耳闻,朕叫你前来,是希望你可以妥善的处理这件事情。真不希望听到任何有关皇室传闻的流言,更不希望敦亲王能借着这件事情为所欲为!” 司长薄的前后翻看着自己的手掌,玩笑似的说, “皇上伤了人家的女儿,就要人家什么要求都不提吗?” “秦容嫣带着匕首进宫,还意图刺杀天子,这样的罪名换她女儿的命还不够吗?” “皇上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只是微臣记得,微臣说过,微臣可以为皇家卖命,但绝对不会让皇家为所欲为!” “你想干什么?” 司长薄不急也不恼, “皇上,兰时宴,忘记了吗?你若是记得,就不要再和我讨价还价!我可以守着凛朝太平,自然也可以让凛朝江山易主,这还是皇上您告诉我的。” “你!罢了,你去做吧!” 在这个时候,司长薄就已经再为段书均的想法铺路了,他让段定乾没有办法动敦亲王一家人! 秦晏宁被柳絮引着到了渝忧殿,正好碰见从渝忧殿出来的段嗣音和云清川, “见过络和公主,云官大人。” 段嗣音甚至有些不忍,好好的姑娘嫁过来这才几天,就快要死了,怕是旁人都觉得难受,更何况是这亲亲的弟弟呢?幸而还是个弟弟,若是敦亲王爷,这样的老人,怎么受得住。 随即,问道 “你是来看她的?” 虽然秦容嫣的身体比起前两天来是好了一些,可是受了那么重的伤,也是好不了多少的。 秦晏宁点点头,“是,姐姐她,还好吗?” 秦晏宁也问的小心翼翼,段嗣音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你进去看看她吧!” “好。” “等一下!” 云清川叫住秦晏宁,“世子,别在她面前掉眼泪!” “我知道了!” 段嗣音等着秦晏宁走远了才问云清川, “为什么不让他掉眼泪啊?这样不会显得很冷漠吗?” “你想要真心实意的担心还是挂在面子上的眼泪?容嫣是一个有主意的人,她不希望家人担心。” “嗯嗯!我懂了。” 司长薄借着夕阳看云清川,又长大了不少,头发大概长了半寸。许久没见她了。 ……………………………… “世子爷,娘娘在里面 奴婢就先告退了。” 秦晏宁掀开帘子,映入眼帘的就是姐姐一副惨败的面容,她的身子虚弱到连坐着都不行,身后垫了好几个靠枕才勉强坐着,额头上还有冷汗,看见他进来了还挣扎着要起来, “姐姐别动。” 秦晏宁小跑过去,赶紧阻止秦容嫣的动作,远看就知道姐姐身子弱,现在近看,就知道姐姐是一点血色也没有。 秦容嫣惨败的嘴唇轻飘飘的吐出几个字 “你来了!” “姐姐受苦了!”虽然他强忍着泪水,可还是有一滴泪水不听话的滴下来,秦容嫣想伸手替他擦去眼泪,可刚一抬手,胸口就是一阵刺痛,不得已便作罢,脸上带着笑, 用轻快的语气说,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你怎么倒是哭了,枉你还读了那么多书,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 秦晏宁擦掉自己的眼泪, “早知道是这样,就不该让你进宫。” “哪有那么多早知道,况且,我这身上的伤,是我自己刺的,怨不得别人!” 秦晏宁满眼心疼, “就知道姐姐性子倔强!” “晏宁,姐姐今日叫你前来,是有件事要你去做,其他的事情,日后再说,你去,妆台屉子旁边有笔墨,你拿过来,我说,你写!” “姐姐要做什么!” “晏宁,别问了,去拿吧!咳咳!” 听着秦容嫣的咳嗽声,秦晏宁也没多问就去拿了, “晏宁,我说,你听好了, 今凛朝江山三百八十四年建辰月二十四日,不孝女秦氏容嫣,亲情缘薄,福衰慧减,不配宗祠, 今剔骨还父,割肉还母, 与敦亲王一脉断绝关系,此生不复相见!” “姐姐,你!”秦晏宁怎么都没想到,秦容嫣竟然是要写这断绝关系的文书。 “晏宁,写吧,这是姐姐唯一可以做的事情了。” 这样,我要是死了,也不会连累你们。 “姐姐,我知道父亲做的不对,可你真的要抛弃整个家族吗?姐姐,敦亲王府可以给你庇护的,没了敦亲王府,你一个人还怎么在皇宫中活下去啊!敦亲王尚且是你背后的势力,你都是这样举步维艰,若是没了敦亲王府,姐姐要怎么办?” 秦晏宁情真意切的希望她可以不要这么做,可秦容嫣意已决, “晏宁,我可有说过一句怨恨父亲与敦亲王府的话? 我怪父亲,可也不会为了这个就抛弃十几年的养育之恩,晏宁,写吧,就当是姐姐求求你了!” 写下这份断绝关系的文书,难道秦容嫣就不心痛吗?那也是她的家! “晏宁,拿着这份文书去盖章,你现在就出宫,然后立马去官府盖了官印,等这件事尘埃落定,姐姐就安心了!” “姐姐这是要保全敦亲王府?” 秦晏宁拿着文书的手都在颤抖,“为什么?” “晏宁,姐姐在皇宫的日子不好过,再一个我真的很讨厌父亲,要不是父亲,我怎么会变成这样,我讨厌他,我要让他知道他做的有多么错,错的彻彻底底!去吧!” 秦晏宁还没想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就被柳絮赶出去了,明明刚才还说不怪父亲,转眼间又要让父亲愧疚! 看着秦晏宁的背影,秦容嫣终于忍不住了, 晏宁,原谅姐姐骗了你,我不怪父亲,他有他的难处,晏宁,姐姐尽力了。 如果可以,我就好好的活下去,如果不可以,我就只能以死来报答你父亲大人的养育之恩了! 其实,我还想见见我的册封使。 后来的几天,柳絮也常常会给她带回来一些消息,也不是没有人对皇上的伤口起疑,宫女之间的也会猜测到底是谁伤了谁,皇后娘娘来来回回的打听过很多次,也来过很多次, 有时候,皇后娘娘来的时候秦容嫣正在睡着,有时候,她醒着,可还在发烧,有时候,皇后娘娘进来了,看见她这个样子,也不忍心再问些什么,一推再推的,也没有问出来。太后派了陆惜文来过两次,亲自来过一次,秦容嫣都叫柳絮打发走了,她与太后没有交情,她也不打算在皇宫就留,见就没必要见了。 她现在相见的人只有一个,她的册封使! ……………… 段书均在临渊王府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了,他一醒过来就开始闹腾,司长薄直接命人把他绑了, “你要把她带出来,也得等她身体好一点了吧,不然人没救出来,再给折腾的死了!” “你!那,她多久能好?” “我也给你心口上插一刀,你好的时候她就好了!” 司长薄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嘲笑他! 段书均忽然就不闹了,像一个泄了气的皮球, “我倒宁愿是我心口上有一刀!” “再等等吧,你应该很了解,她是个女子,这么一刀下去,能活着已经很不容易了。” 流汌也劝着, “是啊是啊,说不定,容嫣小姐就等着与你相见呢!” …………………… “娘娘,娘娘不好了!”柳絮小跑着进来,“世子的文书被劫了,官印没有盖上去!” “什么!” 秦容嫣有些着急,很大的动作扯到了伤口, “你说什么?” 柳絮摇摇头, “世子告诉奴婢说文书被劫了,文书交给官府之后就在也没有回音了,官府怕是把文书吞了。” “为什么?” 柳絮摇摇头,她也不知道!这天夜里,段定乾再一次造访雨渝忧殿,拿着秦晏宁亲手写的断亲文书,甩到秦容嫣的眼前, “容嫣,朕可以容许你的胡闹,但是你最好收起你的小聪明!你的小聪明太小家子器了,秦容嫣,不要让你的家人因为你而有什么损失!” 秦容嫣的脸色还是很不好,“臣女不敢,皇上的手段臣女自然是比不上!” 段定乾一笑, “以前,朕还不知道该怎么对付你的骨气,现在朕忽然就知道了,还是你告诉朕的,容嫣啊,你真是朕的好妃子。还有,朕不想在你的口中听到臣女二字,你是朕的妃子,要么就自称臣妾,要么,就是奴婢!” 秦容嫣紧盯着段定乾,认命的笑了笑, “是!奴婢受教了。多谢皇上!” 秦容嫣打小也是高贵的女子,自称奴婢,她的骄傲也就没有了。 就这么拖了半个月,秦容嫣的身子好的好的差不多了,这一天天气晴朗,段定乾心情大好,他手上的伤已经好了,可还是带着绷带到处招摇,皇上受伤,可是人尽皆知! ,只要他说与秦容嫣无关,秦容嫣的命就在,他说与秦容嫣有关,秦容嫣的死法有上千种!段定乾心情一好,就想要举办家宴,在皇后宫中合家欢乐。 云清川十分荣幸的被邀请,一大家子坐在一起,皇子公主,后妃皇上,好不快乐! 段定乾就是要看看,在这么多人面前,秦容嫣还会不会倔强的称自己为奴婢! “容嫣庶妃,朕记得你的璎珞似乎打得不错!” 秦容嫣从座位上起身,单膝下跪,“启禀皇上,臣女的手法都是闲暇的时候消磨时间的,上不得台面!” 第二百二十六章:离世遁上,谓之高傲。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段定乾把手中的酒杯放下,似笑非笑的盯着秦容嫣, “容嫣庶妃,你忘了朕和你说过什么?朕不希望在你的嘴巴里听到臣女二字!” 此刻,所有人都眼睛都在盯着秦容嫣看,所以也就没有人发现,段书均看向秦容嫣的眼神格外明亮! 秦容嫣维持着脸上的笑意,一字一句的说, “奴婢愚钝,是奴婢不知悔改!” 奴婢!段书均都震惊了,她自称奴婢!她的傲骨呢?怎么可以这样!秦容嫣怎么可以没有傲气!父皇,究竟对她做了什么? 段定乾简直要被秦容嫣气死,她宁愿做一个奴婢也不愿意承认她是他的女人,他就那么差吗? 秦容嫣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变得严肃起来,只是她叫住的不是段定乾,而是郑梓月! “皇后娘娘,臣女有话要说!” 郑梓月忽然被叫到,也是惊讶,甚至还看了段定乾一眼!绕是段书均都不知道秦容嫣要干什么,只有宋明月知道,这个孩子是忍不了了,她打算破釜沉舟! “皇后娘娘,皇上手上的伤是臣女做的!” “什么!” 郑梓月和其他嫔妃都是一脸震惊,“你说什么?” 别人都是上赶着保命,这容嫣庶妃是怎么回事! 秦容嫣的这句话无异于一块大石头砸在了众人心头,幸好大家都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要不然还真的承受不住! 秦容嫣不卑不亢, “是臣女刺伤了皇上,臣女进宫的那天晚上,用匕首刺伤了皇上,还请娘娘责罚!” 皇上既然想要用这件事来掌控她,那么她就先发制人,反正她不怕死。 “怎么会这样?” “请娘娘责罚!” 郑梓月看看段定乾,就看见段定乾脸色煞白,她纠结,犹豫开口, “容嫣,这件事兹事体大,本宫做不了主。” “是。臣女明白,臣女伤了人,自愿以命抵命,希望皇后娘娘能保住渝忧殿所有人,臣女不胜感激!臣女与她们不过数面之缘,无缘亦无份!” 段定乾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化着,段定乾不说话,示意郑梓月继续说,郑梓月是高门大户里出来的女儿,而且她也不希望后宫乌烟瘴气,一直以仁善为礼,就说, “来人,先将容嫣庶妃关到渝忧殿,任何人不得出!渝忧殿内,不会有任何人去害你!” “皇后娘娘。” 郑梓月看了秦容嫣一眼,“ 郑梓月笑着点点头, “你不必担心,这些宫女与你都是初次见面,自然与此事无关。” 她指了指秦容嫣身后的柳絮, “你,带着渝忧殿所有的宫女太监今天之内,搬出渝忧殿,先到宫女太监们住的厢房中去,待此事调查清楚了,在安排你们的去向!” “是。” 秦容嫣被关进渝忧殿之后,段定乾还来看过两次,第一次语重心长的劝她,他会救她出去,这件事翻篇,她就好好做她的容嫣庶妃。秦容嫣没答应。她不愿意! 第二次,段定乾拿敦亲王府全府上下的人命威胁她,她有所动摇,段定乾看出来了,给了她三天时间考虑。他说他不愿意勉强她。 段定乾不是非她不可,可就是因为秦容嫣这样的抗拒,才让段定乾在她身上下足了功夫。这样的女人,可以强烈的激起段定乾的征服欲。 秦容嫣一个人待在渝忧殿里,倒也乐得自在,她也不知道自己的命还会属于自己多久! “容嫣,我带你走!” “我不走!段书均,你放开我!我不走!” 段书均不解, “为什么,为什么你不愿意走?你留在这里不开心啊!” “段书均,我怎么走,我走了,敦亲王府所有的人都得死,你父皇的一句话,就能让敦亲王府所有人一个不留!段书均,我和你不一样,我是臣女,不是殿下,我的九族里面没有皇族,皇上不会顾及那么多人命的!” “那你呢?你就留在这里吗?秦容嫣,你是我的女人,我每天偷偷摸摸的看着你,我算个男人吗?正如你所说,我是殿下,我堂堂一国皇子,难道还保不住自己的女人吗?你跟我走!” 秦容嫣惨笑, “你怎么保护我!啊?你是皇子,可你的敌人是天子,怎么,你还能与你的父亲为敌吗?别傻了!” 她不能害了他,她跑了,总会查出来的,况且,她在他面前一点骄傲也没有了,段书均喜欢的是那个见他第一面就很高傲的秦家小姐,而不是那一声声奴婢! 初见时,秦容嫣说过一句话,让段书均的眼睛都亮了, “离世遁上,谓之高傲。” 段书均当即就接下话, “小姐好才情,我第一次见到把离经叛道说的傲气的。” 秦容嫣笑笑, “殿下过奖,可是殿下难道不觉得,桀骜不驯其实也是离经叛道的一种,而所有的一切皆源自于内心!” 段书均看向秦容嫣的眼睛一闪一闪的,十分高兴, “小姐真是让我刮目相看,这么高深莫测的话语,揶揄着那些文人都无话可说了!” 段书均就是这万千浪荡子中的一个,自然更是深有体会,世人笑他疯魔,只有他自得其乐! 两人的初见就相谈甚欢,段书均更是对秦容嫣赞不绝口! 你是我的赞不绝口和滔滔不绝。 “我可以,我可以不要皇子身份,只要你一句,我就能带你走!” 秦容嫣摇摇头,“不必!” 段书均忽然抬手捏住秦容嫣的下巴,似是狠,又似乎是心疼, “容嫣,我会带你走的,会带你走,你要听话,不然,我就拿着敦亲王府和渝忧殿满室的人给你陪葬!” 秦容嫣一把推开段书均,她用陌生的眼神看着段书均,有那么一瞬间,他好像段定乾! “你也威胁我?段书均,你也威胁我!好啊,那就来吧,反正破罐子破摔,好啊,那就大家一起死吧!” 秦容嫣疯了,段定乾威胁她,段书均也威胁她!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秦容嫣,我说话算话,别逼我!” “你也别逼我!” 段书均忽然就泄了气,再一次走上前去,轻轻的抱住秦容嫣,长出一口气, “不管我怎么样,你都不会跟我走,我好好同你说也罢,生气威胁你也罢,你都一如既往的坚持着你自己的想法,有时候我都自愧不如! 容嫣啊,你心里在想什么我都知道,你放心,我一定让你如愿!你怕连累我,不愿意和我走,秦容嫣,你瞒不了我!我都怀疑你刚刚是不是看出来了我的威胁是装的,所以才那么的有恃无恐,才那么决然的拒绝我!你明明也说过喜欢我的,为什么就是不肯跟我走!” 段书均就那样轻轻的把头放在秦容嫣的肩膀上,语气软软的,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孩子趴在母亲的肩头诉苦,他一字一句都刻在她心上。 秦容嫣的拒绝都是为了保住他,保住敦亲王府,可秦容嫣的一次次推开,让段书均的心里没有一点底气,她怕秦容嫣不喜欢他了,不要他了,一次次的拒绝在段书均的心里就是一次次的伤害。 在不知不觉之间,段书均的心也早已千疮百孔!其实,受折磨的又何止是她一个!秦容嫣忍住没哭,这样推心置腹的话,怎么能不动人! “殿下!” “秦容嫣啊,老子喜欢你,你记住了!” 说完就推开秦容嫣,再一次融入黑夜里,步子坚定不移,一去不回! 秦容嫣想叫住他,告诉他,下辈子,换她对他一见倾心,可最终还是没有! 段书均走了之后,过了两天平静的日子,但似乎,接下来的事情,开始不受控制了,太后带着人闯进了渝忧殿,拿着毒酒,一副要逼死她的样子,段书均还陪同着。 “太后娘娘,臣女甘愿受死,但还请太后娘娘饶恕敦亲王府上下!” 她写的断亲文书没有官印,实际上就是废纸一张,太后要追究起来,这就是株连九族的罪过! 太后一心想要把持朝政,对于削弱皇上的势力那是乐此不疲,不过一直都没有什么进展! 这也多亏了前朝有司长薄替段定乾坐镇! 太后睥睨一笑, “秦容嫣,你死了就不要再管身后事了,身后事由会交给书均全权处理!” 秦容嫣看向段书均,但是今天的段书均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她,她不知道段书均的意思是什么,昨夜他威胁她的话还历历在目,虽然知道当时他是装的,可到底是段定乾的儿子,多少也会和他有点像吧! “臣女请书均殿下念在敦亲王年事已高,且为国进忠的份上,饶过敦亲王府!” 秦容嫣的头好像不知道疼一样,磕在地上,段书均忽然蹲下身子,用手掌扶着了她的额头, “容嫣娘娘这是做什么,书均自然会听命行事,请娘娘烦放心。” 敦亲王落到太后手上,必然必死无疑! 段书均说完后还贴心的把秦容嫣扶起来,从随从的手上托盘中拿过圣旨, “请娘娘上路!” 段书均高呼“太后懿旨,” 声音没有任何的不同,秦容嫣要跪下的时候,段书均又说了一句, “站着接旨!” 没有给秦容嫣说话的机会,直接宣读, “容嫣庶妃,不法祖德,不修德行,目无尊长,屡犯国法,狂悖猖獗、十恶不赦! 念伊乃皇室宗亲,特予以全尸. 现赐毒酒一壶,择自行了断.不得延误!” 第二百二十七章:换脸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容颜轻轻的念着圣旨上的内容, “容嫣庶妃,不法祖德,不修德行,目无尊长,屡犯国法,狂悖猖獗、十恶不赦! 念伊乃皇室宗亲,特予以全尸. 现赐毒酒一壶,择自行了断.不得延误! 哈哈,真好。” 另一个随从将毒酒呈上来,送到秦容嫣面前,秦容嫣看着眼前的那杯毒酒,笑了,真心实意, “离世遁上,谓之高傲。” 秦容嫣一点没有犹豫,拿着酒杯一饮而尽,说来也是造化弄人,秦容嫣喝下毒酒,当酒杯从手上掉落的那一瞬间,外面有太监惊呼, “娘娘停下,皇上驾到!” 可惜一切都太晚了! 段定乾身后跟着柳公公,还跟着云清川,段定乾听到消息就马不停蹄的跑过来了,落在他眼里的就是,秦容嫣像折翼的蝴蝶那样软软的瘫下去,段书均眼看着自己的爱人在自己的眼前喝下毒酒,他扔掉圣旨,随着秦容嫣的跌落自己也跌落下去,伸手抱住秦容嫣的身子,把她圈在怀里, 秦容嫣看着眼前的段书均,嘴角有笑, “他生莫作有情痴,人间无地着相思。” 说完便是香消玉殒。 段定乾看着美人就那么死去,深感惋惜! “母后,您为什么非要她死!” 太后震慑的看着段定乾, “天命不佑,华而不实,残害天子,哀家只这么对她,已经是仁慈,皇帝,色令智昏,你已经不是一次了。” “母后!” “好了,什么都不要说了,这件事到此为止,余下的事情让书均去处理,就好了。哀家累了,惜文,扶哀家回宫!” 浩浩荡荡的来,浩浩荡荡的走,一阵大张旗鼓,带走了秦容嫣。 段书均像石像一样抱着秦容嫣,一动不动!一点也看不出来难过伤心。 现在想想,段书均真是能忍! 段书均不得不忍,太后在段定乾的父亲那一辈也是雷厉风行,把整个后宫都斗下去的人,有一点点风吹草动都能敏锐的察觉,要从太后眼皮子底下偷龙转凤,段书均必须要表现的完美无缺,他必须忍! 太后和陆惜文离开了,段定乾对于美人的陨落表示无能为力,默默的不说话,但也仅仅是一会儿,很快就收拾好心情,招呼身后的云清川,闭上眼睛, “云官,拟旨吧,你知道怎么写!” 说完就带着柳公公离开了。 云清川还在发愣,又有一个女人死在皇宫里了。 前些天,她还说过想要好好活下去的! 云清川不知道此刻的心情该用什么来表达 容嫣,走好! 段书均就一直抱着秦容嫣,直到有人来带走秦容嫣的尸体,他才恋恋不舍的放开。云清川回到冼松殿,也带回了秦容嫣死去的消息。 绮秀也感叹, “奴婢第一次见容嫣庶妃的时候,就是娘娘一袭红衣进宫的那一天,明艳动人,这才过了多久,已经是天人永隔!” 云清川没再说什么,佳人已逝,聊表怀念! ……………………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庶妃秦氏容嫣,秀外慧中蕙质兰心,然门衰祚薄,未有儿息,且短寿促命,虽有错处,念其年纪尚轻,朕不予追究,且不苛责其家人,特此下诏,明令世人,容嫣庶妃逝世,朕深感痛心,批敦亲王携家眷入宫进丧。 钦此!” “臣领旨,谢主隆恩。” 敦亲王接旨的手都在颤抖,几乎抓不住圣旨,有好几次都要掉下来,云清川清冷的声音更像是催命符,敦亲王的心已经疼的麻木。云清川不忍的看着敦亲王,伸手握住了敦亲王的手,护着圣旨不会掉到地上。 圣旨掉到地上,又是另一番罪责。这份圣旨能送出来实在不易,她一开始拟的圣旨段定乾并不满意,她只提到,庶妃过世,皇上痛心! 段定乾要追责!因为太后煽风点火了!追究敦亲王府枉顾女儿意愿,欺君罔上,女儿明明不是甘愿入宫,却并不明说,才叫秦容嫣惨死宫中,妄造杀孽! 后来,还是临渊殿下分析利害,才保住敦亲王一脉。 “王爷节哀。” “多谢大人!” 云清川握紧敦亲王的手, “王爷,圣旨能送出来,不容易。” 云清川有千言万语,最终只有这么一句。 说完就告辞了!敦亲王立马收拾东西,携带家眷入宫了! ………………………… 秦容嫣的丧礼按照后宫嫔妃的礼数进行,葬在妃陵。 段书均仍然是秦容嫣的礼官。因为有了段书均,仪鸾司的事情都少了很多。 秦容嫣躺在冰冷的棺木里,伺候的人为她整理仪容,把她打扮的漂漂亮亮的。秦容嫣知道自己死了,可是她还能清清楚楚的听到外界的声音,她动不了,睁不开眼睛,被迫的接受外界的声音。 敦亲王在灵柩前面痛彻心扉 后悔莫及,手里拿着的是没有打上官印的断亲文书, “嫣儿,父亲若早知道是这样,就不该让你进宫,父亲后悔了,是父亲错了,嫣儿!” 敦亲王用手捂着胸口,云清川知道,人在伤心到极致的时候,就会心碎! 没有经历过的人不相信,经历过的人不用解释!她懂! 秦晏宁哭的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姐姐,姐姐,是晏宁对,对不起你,你交代我的事情我都没有办好,姐姐,……你打我吧,~你醒~醒, 过来好不好,你醒过来打我骂我,我什么都不会,都做不好,姐姐,我还想你教我呢!姐姐!” 敦亲王捏着那张断亲文书,捶胸顿足, “嫣儿啊,父亲知道你恨我,你恨我不顾一切的把你推到皇家,不顾及你的意愿让你做你不愿意做的事,是父亲不好,是父亲错了,我如才知道,我错的离谱,嫣儿,若是要下辈子,你还来做我的女儿吗? 来吧,回来吧,父亲一定好好疼你爱你,把你护在手心!” 秦容嫣听着只觉得撕心裂肺,她不怪父亲。她从来就没有怪过父亲。她当日写断亲文书的意义,也不过是想,如果她出了什么事,皇上不会牵连到敦亲王府,她怎么会怪父亲呢! “嫣儿,为父很后悔,后悔把你送进宫,后会让你嫁给皇上,后悔!” “王爷!节哀!” 云清川忽然出现在敦亲王面前,打断了他的话, “节哀!” “是啊,爱卿节哀吧!” 段定乾!云清川是要提醒他皇上来了,有些话就不能说了!她这是在帮他! 敦亲王心存感激的看了一眼云清川,然后拜见皇上, “微臣参见皇上!” “免了,爱卿好好和容嫣说说话吧!其他人都退下吧!” 云清川退了出去,绮秀一早就等在门口了, “大人出来了!” 云清川点点头,抬头望天,天色都是灰蒙蒙的, “人世间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 “大人还在感怀容嫣庶妃?” “以后,还是称呼她做容嫣小姐吧,她在这儿不开心,虽然是萍水相逢,但也希望她下辈子幸福快乐。” …………………… 秦容嫣可以感觉到她的身体在动,心里想,她应该要被埋了,再后来就没有了意识!等她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了段书均,他没骗她,他把她救出来了,而且完好无损! 可是她不是她了,她的脸,变了!她换上了另一个人的脸,她叫容嫣,姓容,章台乐馆里的花魁娘子! 容嫣!秦容嫣一去不返,活下来的是容嫣! “你……” “嘘!容嫣,听我说,你自由了!” 秦容嫣还处在混乱的状态中,她不是死了吗? “你,做了什么?” “杀了你,给了你重生!酒是假酒,但你已经死过一次了!” 秦容嫣震惊了,他为了她,连死都不怕了! ………………现实………… 段书均眼角含泪, “我救了她,我救了她,哈哈!” 云清川心下震惊, “原来当年还有这么一段故事!” 司长薄说道, “秦容嫣那一次放你离开章台乐馆,应该是想起了你曾经好心提醒过敦亲王!说你是小妾,不过是调侃!” 所以,听到云清川说这件事情的时候,司长薄并没有惊讶。 云清川看向段书均, “所以,你救了她,可你还是不知道,为什么秦容嫣成了容嫣之后,不理你了?” “我,害了无辜的人!”段书均是知道的。 司长薄点点头, “段定乾不是个会吃亏的,他没有得到秦容嫣,还动不了敦亲王,就只能拿那群宫女太监出气! 一夜之间,渝忧殿不复存在,所有和渝忧殿有关的人和事,通通都没了!人死了,物烧了,你应该也知道!这件事没有瞒住秦容嫣,这是症结之一, 之二,爱之深恨之切吧!” 秦容嫣觉得是自己害死了渝忧殿所有人,那些人她有的见过,有的没见过。有的人跟她说过话。有的人连话都没有跟她说过,可,全部都因为她,死了! 容嫣庶妃的事情整个从头到尾就是一件悲剧,要说唯一一点好处 就是敦亲王不在管教秦晏宁,只要他不捅娄子,秦晏宁喜欢什么,敦亲王也就放他去做了。 秦容嫣每每在街上听到敦亲王的消息都会流泪,有家不能回。 段嗣音心疼的看着段书均, “原以为三哥你最是潇洒,没想到也是这样!” 段书均已经喝的不省人事了,其他三个人都陪着他,在四境楼里一醉方休! ………………………… 第二百二十八章:稀世珍宝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三哥,你还好吧!” 段书均摇摇头,宿醉起来头很疼啊!看着自己身上皱皱巴巴的衣服,手里的折扇都快要掉到地上了, “我天,昨天发生了什么,怎么会变成这样的?我,被人打了?” 段嗣音眨眨眼,“你~不记得了?” “什么啊?” “你昨天晚上耍酒疯嘞!” 段嗣音说完就像鹌鹑一样窝着 生怕段书均找她算账,段书均喝醉了之后就爱耍酒疯,对司长薄又抱又亲的,可把司长薄气得不轻,明明段书均每一次皇喝醉了酒都要耍酒疯,他就是不承认! “耍酒疯?不可能!” “得,我就知道你不会承认。既然三哥你醒了,那咱们就走吧!听说天和国的使臣要来了!” 段书均还在头疼,皱着眉头问,“什么时候的事儿啊?我怎么不知道?” “我也是刚刚才知道的,清川和临渊殿下已经回去了。咱们也走吧,要不然,四境楼的房钱还要再加一个晚上!” 转眼之间就是天和国使臣就到了,段定乾举国欢庆,太子段深泓列队迎接。 段深泓将使臣安置好后,就到未央宫复命,回了东宫,正巧段商羽来找他,段深泓故作高深, “你可知道此次的使臣是谁?” “看二哥这个样子,就知道是老熟人了,谁啊?” “景同尘!天和国的小峪王?” 段商羽的眉梢微微挑起,“是他?” “嗯,就是他!还记得上一次你我出使天和国的时候,就和这个景同尘斗了好久,小峪王,可谓名不虚传。明日父皇设宴昀亦台,正式接见小峪王!” “他们这次来目的是什么?” “我瞧着带了不少女子!兴许是来和亲的。” 两人对视,段商羽就知道段深泓在说笑!这小峪王的野心可不小。 昀亦台,是个不错的好地方,夏天的时候是个曲水流觞,灯前细雨,檐花蔌蔌的好地方,冬天么,就有点冷了。 …………………………………… 未央宫中,凛朝朝臣皆在,天和使臣来的时候正巧赶上了敬虔帝京的第一场雪。 “天和小峪王景同尘参加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小峪王不必多礼!不知峪王与王妃可还好?” 景同尘眉目含笑, “自然,家父身子骨硬朗,还经常与我天和陛下探讨国事呢!” 段定乾不先问天和国皇帝如何,就先问峪王和峪王妃,自然会惹得小峪王不高兴,天和国可是出了名的君臣一心,当今的天和国主应当是一位年轻的帝王!到底是谁,他们也未曾见过! 景同尘继续说道, “此次出使凛朝,我朝皇上让在下给皇上带来了我天和国两件稀世珍宝,还请陛下收下!” “哦?” “呈上来!” 有一女子从景同尘身后走出来,女子天和国打扮,很是俏丽手上拿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是一柄团扇, “小女阿酝见过皇帝陛下,小女手上的是团扇,新制齐纨素,皎洁如霜雪。裁为合欢扇,团团似明月。出入君怀袖,动摇微风发。” 段深泓笑笑, “本宫记得,这团扇好像我凛朝也是有的!” “我朝的团扇和别处的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阿酝笑笑说, “团扇有古法可寻,素绢两面绷之,或泥金,或瓷青湖色,亦有月圆、腰圆、六角之形,皆倩名人书画其上,名曰‘团扇’。柄用梅烙、湘妃、棕竹居多,亦有洋漆、象牙之类。 我朝的团扇上是祥瑞之白泽神兽!这可是能带来好运的!你瞧!” 只见阿酝将手上的团扇轻轻一转,团扇上面清光流转,清光在未央宫上空流转,在清光的尽头,是发着光的白泽神兽像,栩栩如生,还是半透明的,真的像是白泽现世,泽被苍生! 那些大臣都沉静在这一段奇景当中,段商羽确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像是自言自语一般, “若是妖异之兆,又该如何呢?” 景同尘胸有成竹的笑着,看着眼前的阿酝,这个丫头似乎也没有在天和国的时候那么讨厌了。阿酝把手上的团扇再轻轻的转了扇面,那白泽神兽像就又被收回扇中。过了好一会,众人才从其中回神。 景同尘心中不屑的看着这些人, 难怪人人都想要做神仙了,单单是一点障眼法术,就让人无法自拔,所谓白泽神兽,不过一点小法术而已! 凡人修习法术,总归是有所损伤的,那个人说什么来着,活不长,活不好! 管它呢,现在有现在的事情要做,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段定乾啪啪啪拍手, “ 果然不同寻常,使臣有心了。” 阿酝将扇子放回托盘上,对着段定乾微微弯腰,说道, “白泽神兽乃是我朝祥瑞之兆,今日带来赠与凛朝君上,愿凛朝与天和两国睦邻友好! 这是第一件稀世珍宝,至于第二件么,那就是我了。” “郡主是要把自己当做稀世珍宝吗?”段定乾笑着问, 这一次换成景同尘来答话,“皇上可别小瞧了阿酝,阿酝乃是我天和的稀世珍宝,阿酝出生的时候曾有白泽现世,落下福祉,得阿酝者得天下!” 得阿酝者得天下!此话一出,一众哗然,这不是摆明了挑唆吗?传闻中有凤凰命格的女子,得之者得天下! 看样子,景同尘来的目的很明显,就是要让凛朝鸡犬不宁,阿酝就是可以搅动凛朝朝堂的关键,不管是不是真的,这都是收揽人心的好方法。 可惜,景同尘没想到的是,段深泓是众望所归的太子,段书均本就无心皇位,段商羽倒是对外界宣传想要皇位,但凡了解他的,都知道那不过是他无聊的时候才会想起来的豪言壮志! 最有可能让凛朝江山易主的临渊殿下,对江山不屑一顾! 剩下的那些草包对皇位虎视眈眈,要是把阿酝嫁给他们,想来景同尘还看不上! 景同尘,这一次怕是要失望了。 “阿酝是天和君主亲封的郡主,地位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本王觉得自然配得上凛朝的皇子,不知陛下意下如何?” 段深泓看着景同尘,皮笑肉不笑段说,“小峪王真是为了阿酝郡主的亲事煞费苦心,但是这感情也不是说来就来的,依本宫看,不如小峪王和郡主先在敬虔帝京好好游玩观赏一番,好好体会一下我凛朝的风土人情,再为郡主择婿也不迟,我凛朝的好男儿众多,定能为郡主找一个如意郎君!” “谢太子殿下了。” 接见接近尾声,段定乾开口说“今日为小峪王和郡主在在昀亦台设宴款待,咱们就一起去吧!” “是,多谢皇上。” 众人一起去了昀亦台,走出未央宫的时候,正巧下雪了,纷纷扬扬的大雪,落在肩头,发迹,天地一片雪白, 走在前排的是段定乾,段定乾身侧两旁是段深泓与景同尘,在两侧便是司长薄与段商羽,段书均和阿酝站在一起,一水儿的俊男美女,怕是老天爷看了都赏心悦目!只是在这样大雪纷飞的日子里,段书均还是折扇不离手。 “瑞雪兆丰年,来年一定是一个风调雨顺国泰民安的好时节。” 景同尘如是说,段定乾笑笑,“自然是!” 众人来到昀亦台的时候,各位官家女眷都已经在昀亦台上一起说笑了,昀亦台虽然是台, 可是在上面装了一层琉璃玻璃,里面还有地龙,很是暖和,因为内外有温度差,在玻璃上有淡淡雾气,听得见昀亦台上欢声笑语,也看得见暖黄的烛火,也能看见来来往往女子的倩影,却看不真切女子朦朦胧胧的颜色。 段书均摇摇折扇, “看来,咱们不在,她们倒是玩得开心!” 段商羽笑答,“三哥你不在,那些女儿玩的更开!” 段书均可是出了名的风流倜傥! “好了,快进去吧!” ……………………………… “我不在,你倒是玩得开心!” 段定乾走过去,捏了捏佟锦霜的鼻子,好不宠溺,佟锦霜在段定乾的怀里撒娇,“皇上~,臣妾好不容易才可以玩一玩,皇上就打趣臣妾!” 司长薄走到云清川身边,很自然的揽住她,与云清川相视一笑,这一笑,便胜过千言万语。 “好了,朕给诸位官家女眷介绍一下,这位是天和国小峪王,景同尘,旁边的那一位是天和的稀世珍宝,阿酝郡主!” 阿酝弯弯腰,“见过诸位小姐,夫人!” 敦亲王妃看着十分喜爱,用手戳了戳身边的秦晏宁,说道, “晏宁,你什么时候也给母亲带回来一个儿媳妇呀?母亲都盼了好几年了!我瞧着那阿酝郡主就不错,你娶了她,还能让凛朝和天和国永结秦晋之好呢,蛮好的嘛,怎么样?” 敦亲王妃站在一个可以纵观全局的地方,这个时候大家都没有在座位上坐着,而是扎堆在一起聊天, 敦亲王妃说着看向秦晏宁,用眼神示意他, “  嗯?” 秦晏宁实在不想答话,看着敦亲王妃宛如一个智障 “母亲,你在说什么呢,你要是自己喜欢,那你自己娶了她吧,我现在还不想成亲!” “我没有让你成亲啊,我只是说你先和人家相处一下么,万一相处下来你就喜欢了呢?为娘替你物色过了,这凛朝啊,没有你喜欢的女子,这好不容易有个外朝的了,你不去试一试嘛?” 第二百二十九章:下棋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秦晏宁瞪大眼睛,他母亲这是什么样话?他有那么……挑吗?还外朝?怎么,这凛朝是放不下他了?他母亲这是什么样清奇的脑回路啊! “不是,母亲,你说什么呢?青意,青意,父亲呢?他不来管管吗?” 年轻的母亲就是这样奇葩的思想? 可怕! 现在的敦亲王妃,并不是秦晏宁和秦容嫣的生母,也不是敦亲王的结发妻子,原敦亲王妃在秦容嫣十岁的时候因病去世了,敦亲王整日里借酒浇愁,闷闷不乐,过了好些时候才走出来,段定乾看他是孤家寡人,就寻了一个商户的女儿嫁给他, 本来敦亲王爷是不愿意的,那商户的女儿比敦亲王要小将近十岁,只比秦容嫣大了七岁,让那正直二八年华的俏佳人嫁给自己这样年纪大的男子,对那姑娘实在是不好! 再说了,他本无意再娶,结发妻子走了之后,他就打算和一双儿女好好在一起生活。这件事就又拖了两年,后来,也渐渐释怀,皇帝赐婚,他不娶了那小姑娘,也没人敢娶,一来二去的就娶了进来,做了续弦王妃。 其实,对于商户来说,能嫁给敦亲王做王妃是高攀了,而且还是高攀不起的那种高攀,这样的好事落到他们头上,就要感恩戴德了,怎么还会不愿意。 娶来现在的敦亲王妃的那天晚上,他掀起她的盖头,看着被红烛映红的脸, 她告诉他,她叫迟迟, “迟迟,我的名字,母亲生我的时候年纪大了,嫌弃我来的太迟,就叫我迟迟。看来不只是我生的迟,我遇见你,也是迟了,这一次好像迟的不多!” 就这么一句话,让敦亲王觉得这个姑娘跳脱 蛮有意思的。但更像一只狐狸,但是他见过那么多老狐狸,还斗不过这么一只小狐狸? 他放下喜称,坐在迟迟身边,很是好奇,她为什么会嫁给他?因为皇命? 迟迟笑意盈盈的说,“想问我为什么答应嫁给你啊?” 敦亲王点点头,看着她,迟迟撇撇嘴, “没什么奇葩的理由,皇命不可为~!” “可我觉得还有其他的!” 迟迟眨眨眼,表示无辜, “还能有什么?我看上了你的钱?我们家也不是缺钱的呀!” “看你的谈吐,不想是那么俗气的人,你说皇命是一部分我相信,还有别的吗?” 迟迟摇摇头,两人和衣而睡,第二天一早,迟迟说, “带我去见见先王妃吧!” 就这么一句话,让秦容嫣和秦晏宁毫无保留的接受了迟迟,一点都没有为难的叫了母亲。 “为什么?”敦亲王好奇,迟迟也不避讳, “我不应该见见主母吗?我是你的续弦王妃,那先王妃就是我的姐姐,我自然要去拜见的!” 敦亲王很宠迟迟,但一双儿女也没有丝毫怨言,因为迟迟母亲会把他们的生母放在心上尊敬,也会对他们很好,很好,只是有时候脑洞有点大,大概是跟着经商的父亲游走五湖四海,见多识广吧, 敦亲王府自迟迟来了之后也是欢声笑语一片。当年,秦容嫣被送进宫的时候,迟迟和敦亲王生了好大的气。 “你别叫我母亲,我不是你母亲,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子,不停话的儿子要来干什么?送人算了!” 迟迟要被气死了,用手给自己扇风,企图来给自己降降火。 “我说你怎么这么犟呢,真是随了你父亲了,为娘为你挑的你看不上眼,那你倒是自己找一个嘛~!” “哎,打住,母亲,你还是自个操心自个吧,我的媳妇我自己找,我自己找就好了!” 敦亲王看见他们娘俩聊的热火朝天的,也过来凑热闹, “聊什么呢聊的这么开心?” “王爷啊,你看看这小兔崽子,他气我,他嫌弃我给他挑的媳妇不好!” “你又惹你母亲生气了?” 秦晏宁看了敦亲王一眼,你觉得呢?很明显,每一次都是她欺负我! 敦亲王无奈的哄着迟迟, “好了,别生气了,他是你的孩子,你就别和他一般见识了!” “我哪有那么大的孩子,我没有,他不是我的孩子!气死我了,媳妇媳妇都找不上!算了,不和你们说了!” 说完就走了,拉着她们相熟的几个夫人一起说话。 段定乾和佟锦霜躞蹀情深,郑梓月在一旁略显尴尬,但是嘞,咱们的皇上就致力于让气氛朝着更加尴尬的远大目标马不停蹄的前进,接下来,就是十分老套的才艺时间! 云清川表示,她在宫里多少年,一年多少场宴席,每一场宴席上都有才艺时间!这得逼着帝京的贵女们学习多少才艺啊!自己只是参加都觉得累,那些每一次宴席都要上场表演才艺的女子们,得多累啊!要是有点新意也就算了,还每一年的每一场都是一些歌舞弹琴,甚至连观赏对象都是大同小异,除了曲子不一样,人不一样外,就没什么不同了。 先来几个官员的女儿或者妹子来暖暖场,大家都深谙宴席之道,皆知醉翁之意不在酒,开场的女子一般父兄的官位都比较低,更低的都没有机会上场! 大家都象征性的夸了两句就作罢!所谓重头戏也不过是高官的女儿们略带一点点特色的表演罢了,无聊极了。 云清川听到的时候就打哈欠了,司长薄一笑,伸手替她挡了一下,“这才刚开始,怎么就困了?” “无聊,你不会吗?” “这便是我多年不参加宴席的理由!” 每一年的宴会,其实他都在,但是段定乾不知道,文武百官也不知道,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只是让自己没那么显眼,宴席上三四个时辰,他都在暗处看着怀里的这个丫头,第一次参见宴席时候的欣喜,到后来的无感无聊,他都看在眼里! “今年天和国使臣在,会不会有什么不一样?阿酝郡主不是要招亲吗?不会表演才艺吗?” “天和国今年应该会把噱头放在白泽神兽上,具体的,就拭目以待吧!” 云清川煞有其事的看着司长薄, “司长薄,你还敢拭目以待!你怎么可以看别的女子!” 司长薄连连认错,“不敢不敢,我只看你,也只要你!” 段定乾看着一轮表演已经结束了,十分和蔼的与阿酝和景同尘说, “小峪王与郡主看了这么多才艺,觉得如何?” 阿酝心直口快,“好啊,凛朝歌舞一向是翘楚,但怎么只见女子,不见男子呢?莫非男子也擅长跳舞?还是男子没有才艺呢?” 这意思就是说歌舞虽好,但是太小家子气了,上不了台面。 “郡主这话是何意?” “皇上仔细想想就知道了,这歌舞看的确实赏心悦目,可惜阿酝不会凛朝的歌舞,不能同大家一起玩,也不知道大家的歌舞到底谁更胜一筹,不如,玩一个阿酝会的吧!” 段定乾表现的很有兴趣, “不知道郡主想玩什么?” “下棋,如何?” “好啊,郡主想和谁一较高下?” “她!” 阿酝抬起手,直直的指着云清川,云清川都蒙了,这是人在席间坐,祸从天上来,云清川只想好好的吃一顿饭而已。 云清川瞪大眼睛,用手指指了指自己, “我?” “对!” 这个女人,她一进来就看见了,她身边的男人她一下子就认出来了,那就是小峪王经常在她耳边提起的凛朝临渊殿下,司长薄!他身边的女子,她很想挑战一下,她的棋艺在天和可是无人能敌的。 段定乾一笑,“阿酝郡主好眼力,你挑的这位女子,也是我凛朝独一无二的小郡主,说起来和你是一样的呢!” 云清川抿了抿嘴,从座位上站起来,标标准准的行了一个礼, “回皇上,回郡主,这下棋,臣女不会啊!” 阿酝一下子从座位上站起来,“怎么可能?你们凛朝女子不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吗?为什么你会不会?” “郡主有所不知,臣女呢,以前是皇上身边的拟旨女官,虽说这么说有点拖累皇上的意思,但臣女确实不会这些,清川是有些不上进了,这琴棋书画呢,都没好好学,上不得大雅之堂,郡主还是不要为难我了!” “那你还是会了!”阿酝抓着不放, “反正,只是玩乐么,也不一定就非要塞一个你死我活的,玩的开心就好啊!” 姐姐,你当小孩子过家家呢?还玩得开心,这玩意儿输了丢的是国家的脸好不好! 云清川现在忽然怀念起了做女官的时候,那个时候她也在席上,也要看节目,但是,没有人让她来表演节目啊,现在究竟是轮到自己了吗? “郡主想要比试,自然希望找一个棋逢对手的人对战才有意思,那不知道郡主有没有意愿和我对上一局呢?” 酌酌站了一起来,言笑晏晏。 “你?你是……”酌酌大方的笑着, “我是凛朝的思明公主,难道这样的身份不够和郡主一战吗?” 阿酝打量着酌酌,“你,能行么?可别最后输了又哭鼻子啊,我可不会哄你!” “自然不会!” 不会输?还是不会哭鼻子? 云清川看向酌酌,今日的酌酌大气美丽得体,和以前的那个酌酌已经判若两人了,段深泓也目光闪闪的看着酌酌,今日这个丫头怎么这么大胆了? 第二百三十章:偷偷听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看来在他没有看到的地方,酌酌成长了许多。 段定乾想的是,酌酌会不会输,会不会丢了凛朝的脸,要不要去阻止! 下人很快就摆好了棋盘,两人一左一右对坐,酌酌执黑子,阿酝执白子,两人一边对峙一边闲聊, “琴棋书画,诗酒花茶,不是你们凛朝女子最为擅长的么,怎么那位郡主不会?” 看棋不语真君子,这是棋局,也是外交,酌酌和阿酝的外交。凛朝和天和的博弈。 酌酌手上的动作没有停,说道, “阿酝郡主误会了,清川郡主不是不会,而是清川郡主原先是父皇身边的女官大人,所以从小政学国策的书读的多一些,棋谱研习的也是一些孤本上的残局。 相信阿酝郡主也知道,棋局就是统筹兼顾,运筹帷幄的考量,清川郡主因为自幼修习国策,下棋之道也是纵横捭阖的权谋之术,自然和咱们小女儿家的棋艺之道是不一样的。” 阿酝听着这话,又抬头看了云清川一下,云清川回给她一个灿烂的微笑,阿酝不予理睬,继续下棋,还不忘了继续聊天, “是吗?凛朝不是女子不可参政么,怎么还有这样的事情呢?像我天和,一向看中女儿,公主是比皇上还有高贵的,我们的公主是可以做女皇的,你们的可以吗?” 见无法拉踩云清川,就又开始拉踩凛朝的公主。这话段嗣音听了都想打人,幸亏是段商羽拦住了, “小五你别拦我,你看我打爆她的头!” “四姐,你别闹了,要打爆她的头,那也得是我来,怎么能让娇贵的你亲自动手呢?” “哎~,我跟你们说啊,你们几个谁要是敢把这个女人给我娶回来,我打死你们几个小兔崽子!” 段商羽呵呵一笑, “放心,我肯定是不会,不过二哥可就不一定了,要是二哥真的娶了,你也要打死他那个小兔崽子吗?” 嗣音举起拳头, “我现在就打死你,你信不信!” 迟迟也摇摇头,对着秦晏宁说,“不行,这姑娘,你也不能娶!” 秦晏宁干笑,他真不能娶,得阿酝者得天下呢,他还不想死。 酌酌还是头也不抬,认认真真的下棋,“那天和国确实对公主好,可是郡主怎么会千里迢迢的来了凛朝呢?” 这一次,酌酌落下一子,然后抬起头,一双无辜的大眼睛看向阿酝,似乎在说,天和国对公主再好,你也只是个郡主。天和国对女子好,你不还是要千里迢迢的来凛朝和亲! 在阿酝被看的有些沉不住气的时候,酌酌忽然低下头,看着棋局,“阿酝郡主,快下棋吧!下棋要安心啊!” 阿酝一低头 看向棋局,这俨然是一副要输的景象了,没有计谋,没有陷阱,就是直白的一步一个子,如果是这样,她不会输的呀! 可事实就是这样,这个凛朝的思明公主不用布置陷阱,也没有置之死地而后生,就光明正大的赢了她! “你赢了,凛朝公主!” 酌酌笑笑,“郡主谦虚了,是酌酌献丑了。” 阿酝也笑了,问道,“你叫酌酌啊?” “嗯!” “你下棋的技术是谁教的啊,这么厉害?你是第一个可以把我打败的人。” 酌酌笑笑,心里有一个答案,但说出口的是另一个答案, “ 闲来无事,自己摸索的罢了!” “那你好厉害的,我的棋艺可是找了好多师傅呢,也未能融会贯通!佩服,佩服!” 段定乾一看酌酌赢了,脸上的笑容都收不住,激动的都站了起来, “思明真是让朕刮目相看。阿酝郡主的棋艺也不差啊!” 佟锦霜依偎在段定乾身边,也是自豪的看着酌酌, “思明总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那自然还是你教的好,思明能有这样的能力,也是你这位母妃照顾的好。” 景同尘朝着阿酝招手,“阿酝过来!” 阿酝走到景同尘身边,景同尘伸手给阿酝整理了整理衣服,说道, “与思明公主一战,可是学到什么了?思明公主棋艺高超,你日后得和公主多多讨教才是!” “那是自然。” 表演才艺这件事算是告一段落了,大家又玩了一会,天色渐晚,司长薄与云清川悄悄的离了席, 两人在御花园散步, “也不知道天和国此次前来,有什么意图!他们表现得人畜无害,好像真的只是来游玩的。” 司长薄如是说, “快打仗了,天和国已经渐渐集结兵力往边境靠拢,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云清川瞪大双眼,“打仗?” 她也有这样的感觉,凛朝皇上确实不像以前那般励精图治,凛朝朝臣各自为政,余丁甫和郑蕤更是对皇位虎视眈眈,因为段定乾还执掌朝政,让本来有能力的段深泓也是束手束脚,既要给这位父皇面子,也要保住凛朝。 那么司长薄现在的态度是什么!他是站在凛朝这一面,还是段定乾这一面,还是打算自成一派? “天和本来就不满足于现在的局面,他们有了能力可以重整棋局,当然要来一场山河的洗礼。闲闲,只怕是凛朝江山将会在风雨飘摇中了。” 云清川低头,不知道再想什么,司长薄又继续问到, “闲闲,若是两国交战,你会如何?” 云清川很认真的看着司长薄,说, “我自然是希望凛朝能赢,凛朝是我的故国,敬虔帝京是我的故园,再怎么样,也是希望自己的家好吧,更何况,凛朝江山的安稳,也是我父兄守过的疆土,我也不希望它们就这样落入他人之手。” 司长薄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边走边说,再一次回到昀亦台的时候,就看到大群大群的人走出来,云清川看着人流, “都这么晚了吗?宴席都散了。” “嗯。确实不早了。我送你回冼松殿吧!待天和国使臣走了,我就娶你回家!” 云清川有些害羞, “哪有你这样随随便便就说要把人娶回家的!” “云清川,你要是不嫁给我,你信不信,我就是棒也要把你绑在身边!” 云清川看着司长薄,他带着些阴鸷的眸子里满是认真,牵着云清川的手,一步一步的走在去往冼松殿的路上。 云清川被刚才司长薄的眼神给惊到了,他怎么会有那样的眼神! 云清川轻轻的握了握司长薄的手,“司长薄,司长薄!” 司长薄忽然回头,不由分说的把云清川抱进怀里,不由分说的把手伸到云清川的后脑,似乎要把云清川揉到身体里,冰冷的唇就覆在云清川的唇上,一吻毕,司长薄缓缓睁开眼睛, “云清川,你说,你要不要嫁给我!” 原来,他是为了这件事情生气? “你生气了?” 司长薄有点不好意思的转过头,“没有,要你管!” 云清川笑出声来,“知道你小气,我不嫁给你,还有谁敢娶我,我与你同进同出这么久,谁要是敢娶我,那他不就是明目张胆的和你作对吗?谁那么没有眼色啊!我是不会离开你的。” 司长薄在云清川看不见的地方嘴角弯弯翘起,他一把把云清川拉进怀里, “你除了嫁给我,还能嫁给谁!” 两人一起继续往冼松殿走去,忽然听闻花丛中有异声(这熟悉的话语,是不是有的小可爱已经想歪了?) 花丛颇高,离得远了,就看不见人头, 云清川就要过去,刚刚伸手吧啦开花草,就被司长薄一把捂住眼睛,拉过来! “看什么!到后面去!” 司长薄把云清川护在身后,然后看向花丛,云清川在司长薄身后,啥也看不见,只能在司长薄的背上画圈圈,她也不敢出声,生怕打扰到花丛里面的人。 司长薄这么一看,可是看出了大毛病,云清川左摇右摆, “你让我看看,司长薄!” 司长薄回头,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真的想看?” 云清川像小鸡啄米一样点头,司长薄给云清川留出一条缝,就看见,佟锦霜和景同尘站在一起, 啊?不是她想的那样啊!但还是有点震惊吧!云清川和眼神询问着司长薄,他们在说什么? 司长薄现在可是有法术在身的人,再加上又是习武之人,听觉自然灵敏,她相信他是可以听到的, 司长薄伸手轻轻的捻了捻云清川的耳垂,手上幻化出一只灵蜻蜓,云清川就非常清楚的听到了佟锦霜和景同尘的对话。云清川都不顾上惊讶于自己能听见他们的对话,因为他们的对话已经让她惊讶的合不拢嘴了。 “瑾端贵妃做的很好,下一步,我要凛朝江山破!” 佟锦霜点点头, “我也想!但是,事成之后,我要让佟家所有人都由我来处置!” 景同尘噗嗤一笑, “娘娘,佟硕已经死了,佟家早已颠沛四散,怕是都死得差不多了,你果然对佟家深痛恶觉!” “主子,我脱胎换骨,就是为了这个!我不能让佟家任何一个人好过!” 景同尘认真的看着佟锦霜, “本王知道你对佟家痛恨,但是,你始终不是佟锦霜。” 没错,景同尘就是佟锦霜在天和国的主子,她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天和,景同尘要她做一个祸国殃民的妖孽,那么她就做一个祸国殃民的妖孽,命是景同尘救下的,所以她这一辈子都只为景同尘而活。 “随便你吧,不过大事为先,必要时可自弃!” 第二百三十一章:调情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我知道了,主子。” “谁!滚出来!” 云清川和司长薄对视一眼,“被发现了?快走!” 司长薄有法术,景同尘也不是好惹的, “佟锦霜,你先回去!” 然后景同尘追着司长薄的身影,两人在夜空中都化作一道星光,景同尘紧追不舍,司长薄还带着云清川,借着对皇宫的地形熟悉,才甩掉了景同尘,两人一同落在冼松殿的里屋, 云清川捏了捏司长薄的鼻子,“原来我们的临渊殿下也有这么狼狈的时候啊,被人追着跑!” 司长薄把云清川不安分的手包在自己的大手里, “胡说!我是为了谁才去偷听的!” 当时听闻花丛中有异声,他以为是那样……,才不曾让她看,谁知道…… 算了。 “算起来,你已经是第二次进冼松殿了,可是哦,临渊殿下,你可是没有一次从正门进来,你说,你娶我的时候会不会也要飞檐走壁啊?” “这么着急嫁给我?” “才没有!” “我着急,我已经想了很多年了。我早就有预谋,可惜你见着我总是跑的十分快,让我都无从下手!” 云清川回到冼松殿倒是比司长薄更轻车熟路,连等都不用开就能精准的拿上茶壶给司长薄泡上一壶茶, 司长薄听着水流声,伸手握住了云清川拿着茶壶的手, “别忙活了,你许久不在,这里哪有可以泡茶的水!” 云清川一拍脑袋,“我倒是忘了,那你今夜就没有茶喝了。去点烛火吧!” 司长薄点点头,“好。” 句句有回应,哪怕只需要一个好字,也绝不吝啬的说出口。 司长薄点燃烛火,然后拿着一个烛火去点亮另一个烛火,每点亮一盏烛火就回过头看云清川一眼,看着他的爱人一点点的在眼前变得清楚,他的心里也很高兴。 “这么看我做什么?” “看你好看。” 待到烛火全部点亮,冼松殿已经灯火通明,一览无余, “上一次我来的时候,都没来得及好好看看,也不知道到你生活了这么多年的地方到底是怎么样的!” 云清川笑笑,“那我带你去逛逛!” “欢喜至极。” 整个冼松殿其实也没那么大,云清川一处一处的给司长薄介绍着,看到一个尘封的盒子的时候,云清川突然停住了,愣在原地,司长薄看着她很反常,就好伸手拿过来,云清川却比他更快一步的把盒子拿起来,高高举过头顶, 司长薄朝她伸手, “我看看!” “不要!” “我看看么~” “不要!” 说着还把踮起脚尖,企图把手上的盒子举的更高一些,司长薄弯下腰,很认真的说, “你真的不给我看看?” 云清川摇摇头,“不给!” 司长薄忽然站直了身子,挺直了腰杆,将手臂一伸,轻轻松松的就拿到了云清川手上的盒子,顺便还转了个身,因为云清川踮起脚尖的时候,一只手是撑在司长薄的腰上的,司长薄这么一转,云清川都站不稳了,一个劲儿的扑到司长薄的怀里,正巧司长薄转过身来的时候,云清川扑过来,司长薄顺势抱住她, “闲闲,投怀送抱,没有人比你做的更隐晦了。” 云清川在他的怀里挣扎,“你放开我,放开!” “真的吗?” 司长薄用自己手上的盒子在云清川面前摇了摇, “我倒是要看看,能让闲闲这么护着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哎!” 司长薄没等云清川说话,就拿开了那个盒子,盒子里面静静的躺着一条发带,鎏金色。 “这是!” “你不是都知道吗?你的发带!当初救我的时候送给我的,怎么,不记得了?还是它是别人的啊?” 本来就这么点心思,还被司长薄给发现了。她是越来越不要脸了。 司长薄盯着那发带看了好久,“你,还留着?” “自然!这可是我救命恩人的东西,我不仅得留着,还要供起来呢!” 云清川从司长薄手中拿走发带,司长薄就去追,两个人在冼松殿中打闹。 屋子外面,小九儿和绮秀可算了长长的出了口气, “绮秀姑姑,我都说了,那现在回来冼松殿的肯定是姑姑嘛,你还不相信,非要过来看,白白扰人清梦嘛!太讨厌了!” “我这不是担心嘛,今天皇宫里面的人那么多,万一是什么阿猫阿狗的,那就不好了。行了,走吧,回去睡。” 小九儿还趴在窗户边边上,说道,“你说,姑姑会不会忘记我们了?把我们留在冼松殿里,她自己倒是跟着司长薄吃香的喝辣的,不是临渊王府就是云康王府的!” 绮秀敲了敲小九儿的脑门,“你想什么呢,大人有事在忙,这几天她都在宫中,你若是想她,就去找她就好了,好了,夜深了,赶紧回去歇息吧!” ……………… 冼松殿算是安稳了,可是,东宫之中,还有好几个回合,段深泓已经揪着酌酌好几个时辰了就是不肯放她去睡觉, “皇兄,你到底想问什么嘛,你直说嘛,我很困,好像睡觉啊!” 酌酌双手托着下巴,俨然是一副困的不行的样子。 段深泓倒是精神头好的不得了,这也多亏了他以前宵衣旰食,彻夜不眠,熬出来的铁身体。 “酌酌,你的棋艺到底是谁教的呀!” “我娘啊!我娘很会下棋的,只不过是没有机会而已。我哪里有那么聪明,皇兄不会真的以为,那围棋是我自己学会的吧!” “那,你娘的棋艺是谁教的?” 段深泓刨根问底,他就是想知道,不知道为什么。 “这个我也不知道了,娘亲的事情,我知道的也不多。而且,皇宫之中都没有人敢提起母亲,也没有人会让我提起母亲。我,真的不知道。” 段深泓小酌一口茶,“酌酌,你今天很勇敢。我很佩服你。” 酌酌笑答“皇兄就会笑话我,我这么不希望清川姐姐被为难,清川姐姐不屑于这些,正好我会一点点,那清川姐姐也帮过我,我自然得帮她解围不是? 而且,那个阿酝郡主肯定想要打临渊殿下的主意,临渊殿下明明就是喜欢清川姐姐,我这么可以给她那个机会,让她和他们中间的任何一个人有说话的机会呢!” 段深泓惊讶的笑了,伸手揉了揉酌酌的脑袋, “没看出来,我们酌酌连这个都能看出来,还挺霸道的嘛!” “那是自然!” 酌酌高傲的扬起头,一副求表扬的样子。 段深泓被这个可爱的小丫头给逗笑了。西林在一旁看着,也是笑的不行,他们殿下,只有在思明公主在的时候可以快乐一点。 虽然思明公主名义上是佟锦霜的孩子,但是好像更多的时候都住在东宫,俨然已经快成了东宫的小主人! “好了,殿下,公主已经困得睁不开眼睛了,您就放她回去睡觉吧!” “去吧!” 酌酌一下子从椅子上跳起来,“多谢皇兄,皇兄最好了。” ………………………… 一夜安眠。 第二天一早,云清川就在司长薄的怀里醒来,两个人的手腕被那根发带拴在一起,昨天夜里,也不知道最后是谁非要把发带缠在手腕上,说是什么纠缠不断的缘分。 司长薄缠着要云清川给他束发,而且必须用鎏金发带。 “我这么感觉,我还没有嫁给你,就已经要做一些分内的事情呢?” 云清川用梳子给他梳理青丝,司长薄的发丝柔顺,一点也不打结, “日后,我日日都要你给我束发!你可不能偷懒。” 云清川脸色一红,一大早的起来就被打趣, “好了好了,不说这个了,我忘了了正经事。昨天晚上,我们听到的事,是真的吧!” 司长薄在妆镜里偷偷看云清川,说道,“怎么,闲闲的耳朵也不好使了?昨夜的事情听的那么清楚,自然是真的。” “司长薄你好好说话。” “好的,我错了。” 司长薄最近老爱这样的说话方式,通过贬低云清川来惹她生气。 “那这么说来,佟锦霜不是佟锦霜咯,她应该是天和的奸细!” “准确的来说呢,是的。天和在凛朝的奸细可不止一个,听他们的对话,佟锦霜应该是完完全全天和国的细作,郑蕤和余丁甫,应该和天和国多少有点勾结!其他的人,咱是还没有发现蛛丝马迹,刑部大牢的谢予洲,也是天和国的人。” “那我们要不要对付他们?” “你想吗?闲闲,你若是卷入这场纷争,怕是没那么容易脱身!” 云清川放在手中的梳子,摇摇头, “我也不知道,若是以前,我或许和毫不犹豫的选择卷进去,因为不管怎么样,给了我幸福快乐的是这片土地,让我成长的也是这片土地,但是,皇上他……” 司长薄转过头来,“如果你还下不了决心,那就好好考虑,千万不要随随便便做决定!” “嗯。” ………………………… 天和使臣到来,在民间也备受欢迎,景同尘与阿酝这不,一大早就出去了,身边还有东道主段深泓与酌酌相陪,一路走一路看,把敬虔帝京的风土人情看了个遍。段书均一早就从宫里跑出来,趁着天蒙蒙亮的时候,就翻墙进了章台乐馆。 容嫣还在那里等着他,他轻摇折扇,随意的坐在榻上,一只脚支起来,手臂撑在上面,笑意盈盈的看着坐在妆镜前面打扮的女子, 第二百三十二章:拐卖?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这么早就起了啊!” “殿下不也是吗,这么早,就来了,是一直就没走,还是急匆匆的过来了呢?在哪一处温香软玉过后,才想起我这个花魁娘子来?” 段书均没接秦容嫣的话,而是继续说道, “昨日,天和国的使臣来了,是景同尘,还带来了一个会围棋的郡主 叫阿酝,我记得你的围棋也下的不错,不知道会不会赢过她,这一次,是酌酌赢了她,本来她想要和云清川下的,但是云清川没同意。” “我告诉过你了,我对皇宫的事情不感兴趣,我啊,只是一介小民,做好我的本分就可以了。殿下下一次不要和我说这些了。” 段书均还是没理她,像是没有听到她说话一样, “我在宴席上见到敦亲王爷和敦亲王妃了,王妃跳脱,但是王爷很宠她,王妃还说要给秦晏宁找个媳妇呢,但是秦晏宁不太愿意,把王妃气得不轻。” 秦容嫣听着段书均的话,手上的动作慢慢的慢下来,她在想,他们打骂逗趣的样子,似乎很幸福。 “容嫣,为什么要折磨自己呢?为什么不愿意理我了,自打我自作主张将你带离皇宫,你再也不想原来那样了,你总是拒我于千里之外,容嫣,我想知道为什么!为什么!我问过你很多次 可你总是不告诉我!” 秦容嫣冷笑, “你是想要说,我变了,变得冷血无情,不讲情面?” “你怎么会不讲情面!你可以把云清川从章台乐馆放走而什么都不问,怎么会是冷血无情的人!我就是想知道为什么!” “你就没想过我不是我了?” 秦容嫣回头,一脸深意的看着段书均,段书均忽然自嘲一笑, “你是我亲手从棺材里面带出来的,你的脸是我亲自换的,你的一切都有我参与,你不是你,还能是谁!” 秦容嫣面色阴沉, “你就没听说过借尸还魂?” “哼,容嫣,不要企图用这样的方式来骗我,没什么用,我知道近来发生过不少奇异的事情,但是,容嫣,我无比确信,你就是你,若你不是你,才不合常理!”秦容嫣也是一笑, “果然还是殿下,戏文上的那一套神鬼之说还是骗不了你! 段书均,来生吧,来生,我去找你!” 这是他把她从皇宫带出来之后,她对他说过的唯一一句表露心意的话。段书均一下子从榻上站起来,走到秦容嫣身边,伸手抓住她的肩膀, “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不愿意和颜悦色的和我说话,为什么要推开我,为什么对我那么狠心!我胸口上的每一道伤疤都是拜你所赐,你不能什么都不做就走! 我不要来生,秦容嫣,我要你把话说清楚!” 段书均因为太过激动,抓着秦容嫣肩膀的手一时间失了力道,抓的秦容嫣生疼 “你冷静一点,段书均,我早就说过,让你别来找我,是你不听劝,所有的结果都是自己应得的!” 段书均一把放开秦容嫣,“好!秦容嫣,你够狠!” 秦容嫣的眼睛不自觉的流下一滴泪, “他生莫作有情痴,人间无地着相思!” “哼,他生!秦容嫣,但凡有下辈子,我一定不要再遇见你!” 说完便拂袖离去,秦容嫣看着段书均离开的背影,点点头, “这样也好。” 章台乐馆楼下一声大吼,惊动了整个楼里的人,秦容嫣来不及多想,就跑下楼去, “何人在此地大呼小叫!” 身边的小厮赶紧跑过来,对着秦容嫣说, “容嫣姑娘,是外头有人打架,就打到咱们这儿了。砸坏了不少东西呢!” 秦容嫣环顾四周,看着地上躺着的那两个蜷缩的人,皱着眉头, “你请点一下坏了多少东西,然后和那些闹事儿的人说清楚,让他们赔了!现在,把那两个给我扔出去!” “是!” 其他的小厮招呼着,把人狠狠的扔出去。 “行了,关门吧,章台乐馆今日就不开门做生意了。” 周围的小厮都有点犹豫,她身边的小厮说, “容嫣姑娘,咱们已经关了一日了,再关,妈妈可就要生气了。” “那你说怎么办?继续开着等着人来打?” “这~” 还不等那小厮关门,就又有两个人被扔进来,秦容嫣皱眉, “还没完没了了?” 秦容嫣提起裙摆就往出走,还没走出去,一把大刀就直刷刷的朝着她刺过来,幸好身边的小厮眼疾手快,一拉拉过秦容嫣,才免去受伤。 这才看清楚,行凶的人是穆离朱! 她的大刀放在那两个人的脖子上,那刀并不是冲着她来的。 “你们这两个家伙啊,好事不做,坏事做尽,好好的干嘛要带人家女孩走!怎么,想卖了不成?” 秦容嫣看着穆离朱的穿着,应该也是一个大家小姐, “这位小姐,不知道这两个犯了什么事儿,怎么在此处就大打出手!” 穆离朱用脚狠狠的踩着地上人的后背,拍拍手上的灰尘,说道, “小娘子你不知道,这两个人啊,哄骗小孩儿,想要把那小孩卖给人贩子。我这呀,是替天行道。” 穆离朱左右看看,这章台乐馆一楼也是被砸了不少,她尴尬的笑了两声,说道, “砸了你的楼,不好意思哈,砸了什么,还劳烦小娘子清点清楚,让这两个汉子给你赔了!” 两个壮汉在穆离朱脚下面求爷爷告奶奶, “侠女,侠女,我们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秦容嫣打量了一下地上这两个人,不禁嘲笑, “皇家脚下,竟然也敢做这样的事情,你们还是胆子太大了。” 秦容嫣话音刚落,门外就响起了附和声, “确实是胆子不小!” 来人正是段深泓,他也没有遮遮掩掩的,西林直接露出东宫令牌, “东宫太子殿下在此!” “参见太子殿下!” “起来吧!” 段深泓温文尔雅的说完,然后缓缓蹲下,用手抬起其中一个壮汉的下巴,强迫他与他对视, “你知道,你刚刚拐走的是谁吗?天和阿酝郡主,你拐走的,是天和的掌上明珠!你说,本宫该怎么处置你们!” 景同尘站在段深泓身后,手臂还护着阿酝,两人在看见秦容嫣的时候互相对视了一眼,眼中都带有些不明的意味。 “太子殿下饶命,太子殿下饶命啊,我们不知道是郡主,请殿下饶命!” “不知道是郡主就可以拐走了?你还是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按照我朝律法,拐卖妇女孩童,应当在刑部大牢里面受九九八十一鞭,再一辈子留在牢狱之中劳动。” 另一个壮汉立马说道, “殿下,殿下明查,不是拐卖,不是拐卖,就是一是鬼迷心窍了,这不是也没有成么,您大人有大量,可否放过我们两个人,我们也是被逼无奈的,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五岁小儿!实在是走不开啊!” 段深泓撇嘴一笑,刷的站起来,聛睨的看着那两人, “放心吧,你的老母自会移交官府,你的小儿,本宫替你照顾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今日,你动了阿酝郡主,把凛朝就不能护着你了,小峪王,不如就你来说,这两人要怎么处置!” 这tm说了一圈,耍他们呢?本来这就必死无疑了,忽然又要把他们交给小峪王,这算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吗? 但是很快,他们就知道,景同尘让他们无比的希望能用凛朝律法来惩罚他们。出了龙潭 又进虎穴,我命休矣! 景同尘也是个典型的笑面虎, “既然太子殿下让本王处置,那本王也就不客气了,毕竟伤害的可是我天和国的人,由凛朝来处置,确实不合适!景同尘略一思索,就说, “这样吧,本王别的也不要,这两个人的人皮我要了,就这样吧,本王也给凛朝留个颜面,就要人皮就可以了。” 那两个壮汉还没有回过神来,什么叫要人皮啊!要剥了他们的皮吗? 秦容嫣巧笑一声, “真是有趣,你们判决病人,却要占我的地方,诸位,还请移步,我这儿庙小,容不下几位大佛,况且,我这儿虽然是烟花之地,但也是要开门做生意的,挡了章台乐馆的财路,我可不会放过你们!” 景同尘抬眼, “这位姑娘好大的口气啊!” “不是口气大,而是无所畏惧,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况且我这个人爱财!” 她自孑然一身,了无牵挂,妈妈已经渐渐把章台乐馆交给她来掌管了,只是爱钱这一点,妈妈怕是永远不会变了。 自打她进了章台乐馆,妈妈就告诉她,青楼女子最忌讳的就是真心实意!妈妈对谁都是一般无二,乐馆里面的姐妹也都是一样的情分,多少真情多少假意,谁对谁都是真的,谁对谁也都不是真的。 妈妈帮她,她自然也回报她,利益罢了,没有情分。 “有趣,倒不像个沦落风尘的女子!” “小王爷夸赞了,风尘女子就是风尘女子,哪里有什么不一样,小王爷眼拙了。” 阿酝扯了扯景同尘的袖子,“好了,走吧,不要挡着人家做生意了。” “嗯嗯。” 使臣被安排住在兴越宫,景同尘和阿酝一路相携回到了宫中, “景同尘,咱们什么时候去剥人皮啊?” “剥人皮的事儿不需要咱们操心。” 说完之后才后知后觉的发现,阿酝竟然敢直呼他的名字, 第二百三十三章:鹿照相遇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行啊你,阿酝,你都敢直呼我的名讳!” “那,小峪王?好别扭,什么时候这样叫过你!” “你是非要逼着我把你的身份抖落出来?啊!小郡主!你是郡主,我可没说你是哪一家的郡主,阿酝,当今皇上的表妹,这个身份,可不利于行走江湖!” 阿酝连忙认错, “哎呀,我知道错了嘛,我改,我改,小峪王! 不过,今天在章台乐馆里的那个女子,她” 阿酝说了一半看向景同尘,景同尘笑答, “眼神不错,能看得出来。” “那怎么办?没想到最后那张脸竟然会到了一个青楼女子身上,这样一来,那不就没用了吗?” “非也,非也,再等两天,那张脸不会就那么没用的,就算是没用,咱们也能让他有用。哎,对了,鱼目还在凛朝吗?怎么昨日没有见到他。” “谢予洲不是说他还在凛朝吗?你没和他联系?” 景同尘像看傻子一样看着阿酝,“本王虽然有法术,但是凡人动用法术,本来就有违天道,本王虽然不怕天谴,可也不想那么早死。这法术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用的。” 阿酝很不耐烦, “知道了,知道了。” “昨日夜里已经见过佟锦霜了,鱼目的给她的丹药她悉数都按着时间给段定服下了,其中有一味丹砂,能镇惊安神和明目。丹砂这个药是有小毒的,它既可以外用,也可以内服,但不可久服。按照鱼目信上所说,按照这个计量,段定乾撑死还有一个月。” “看着,那皇上还生龙活虎的呢,看着还能活三十年!” “只是皮相不错罢了,内里早已亏虚的不成样子了。段定乾已经不成气候了,现在,就剩下司长薄了,他若是能为我所用,那天和将来成为这九州上唯一的国家便指日可待!只是,这司长薄不好控制。” 阿酝挑挑眉, “这可就是你看走眼了,人人都说临渊殿下不慕名利,无欲无求,但也正是因为这样,他对凛朝的感情也不深,他效忠凛朝,也只是因为出生于凛朝罢了,既然这样,他当然是哪一边对他更有利,他就在哪一边了!” 景同尘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 “没想到,你的脑袋还是挺好用的嘛!那件事情确实该浮出水面了,昨日见到临渊殿下与清川郡主这一对佳人,本王也是很羡慕呢!” 景同尘眼里泛着光,若有所思,果然,指点江山比在棋盘上厮杀有趣多了。 …………………………………… 九重天上,司命星君与云和仙上已经待在月合宫中好几个时辰了,也不知道在研究什么。 “怎么会这样?司命,你可是看错了?” “仙上,小仙日夜守着潇然仙上的命格,几个时辰之前,命格突变,红光乍现,天机盘显示,潇然仙上神魂归位!” 云和皱着眉头, “重点不是这个,重点是,潇然没有回来。” “症结就在这里!潇然仙上现在是凡人之身,那具凡人躯体困住了潇然仙上的魂魄,让他不得回天。若要解此劫,关键在于人间那个小丫头,云清川。 司长薄原本是没有情爱的,但是他的心生出了情意,司长薄不愿意放下云清川,所以,潇然仙上就回不来。” 云和抵着自己的下巴,“潇然回来与不回来倒是没有多大的影响,若是他在人间开心,那做一世人也未尝不可。他也不是一定要回九重天。” “云和仙上,小仙的话还没有说完,您还记得,燕子楼中霜月夜, 秋来只为一人长这句话吗?秋来,人间秋日已经过去,昨日,第一场大雪已经纷纷扬扬的撒下去了,这就是潇然仙上劫难的开始。潇然仙上此去人间,不是为了享福的,回看他的一生,少年时的劫难已经过去,此时的劫难方为情! 司长薄是人,潇然仙上是仙,虽然他们是一体,但仙体与凡体还是有区别的,仙魄在人体中,不仅会损伤仙魄,对人体也无益,两相其害,最终怕是什么都没有。” 云和伸手探开姻缘境,想看看潇然此刻在做什么。 司命继续说道, “司长薄一生情动只为一人,就是那云丫头,可云丫头的命中也有箴言,半世浮萍随逝水,一宵冷雨葬名花。如今已然下雪,断不会再下雨,那云家的丫头早就该死了,死在一场秋雨里,可是她没有死,甚至,凛朝秋日里,连一场正经的秋雨也没有。很显然,她身边出现的人改变了她的命数!” “是那个西海公主,还是其他人?我偶尔能感觉到,人间气息有变,怕是有其他界的人也混进人间了。” “小仙的意思是,现在已经到了天界不得不出手的时候了,正如云和仙上所说,人间已经是各界混杂的地方了,九重天有庇护人间的职责,再一个,潇然仙上还有另一个结局,除了重回九重天,死掉以外,他还有一个结局,那就是成魔!这一世,潇然仙上戾气太重,又偏执的可怕,云清川若是死了,潇然仙上的情况怕是难以掌控!” 云和也震惊了, “成魔?怎么可能呢?潇然是神仙啊!” “这一趟人间游,不确定的因素太多了,天机盘不能算到所有,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能化解这一切的源头,就在于云清川!” “这样吧,司命,你留在九重天继续看管天机盘,密切注意潇然魂魄的动向,我去趟人间。” “仙上保重。” ………………………… 云和下凡途中,途径一出烟瘴之地,与凛朝离得不算远,还不等云和想清楚,就被一股怨灵拘了去。枉费他还是九重天神仙,竟然也一时不察,被拘了过去。 从上空看过去,整个地方都是雾蒙蒙的,一看就是要妖邪作祟的地方。云和稍微一施法术,就挣脱了拘着他的怨灵,从空中下来,待落到地面上的时候,也是遍地烟气,遮天蔽日,不见日光。天色铁青,且有恶臭,周围大山光秃难看,还有一条水势湍急的河流。 云和抬步往里面走去,在此地,怨灵地缚,灵力都有些受到影响。 云和在胸前结印, “百川沸腾,山冢崒崩,人以愁怨,疾厉为作,开!” 灵力在指尖泛着光,瘴气散开,金光附着于上。他解百川之力,想看看这个地方到底是哪里!只见能隐约看见鹿照二字。 “鹿照?这个地方若是真有妖孽作祟,怎么九重天会不知道!” 云和在往进走,就看见道路两旁都是尸体 男女老少,有的刚刚死去,有的已经可见白骨,还有一副小孩儿的骨架,周围有烟,所以这里应该是有人住的。还有许多呻吟着的人,脸上都是青紫痕迹。 “来者留步!” 有一侍卫模样的人从另一边出来,大声喊到, “公子请留步,莫要再往前,前方就是疫区,不可再上前!” “疫区?”云和停住脚步,“这是瘟疫?” “公子具体情况不方便告知,但请公子不要再往前,此路不通,还请公子绕道而行。” 云和很清楚的感觉到这根本就不是瘟疫,就是瘟神在这儿,也绝不可能是这般模样。 云和环顾四周,最终对上那个小侍卫的眼睛, “官爷,我会医术,我可以帮忙的!” 那侍卫有点为难,他们这儿正缺大夫,可 “公子稍等,带我去问过我家将军!” 过了一会,那侍卫就回来了,还带来一个人,云和定睛一看,云郴! 这下好了,刚才还想着要怎么样合适的出现在潇然身边,这样看来,就不用费心了。 云郴朝着云和喊到, “公子,这里很危险,你还是赶紧回去吧,惹上了病就不好了。” “想来,您就是那位将军了吧,我会一点医术,说不定可以帮忙,而且,我家中已无牵挂,今日走到此处,也是缘分释然,我本打算找个地方了却余生便罢了,谁知道天命让我遇见了几位,将军,就让我留下吧!” 那小侍卫看向云郴, “将军,咱们这会儿正缺大夫,不如就让这位公子留下吧。” 云郴有些犹豫,但还是开口道, “我并不能保证你的安全,你若不怕,就走过来吧!” 云和抬脚就往里面走去,一步一个脚印。 云郴看着面前面若冠玉的男子,不由感叹,倒是俊俏。 “走吧,跟着我们,可是要受苦的,也不知道你这细皮嫩肉的,能不能吃得了苦!” 云和走在云郴身侧, “将军是将我当成哪个富贵人家的少爷了吗?我哪里有那样的好运气,我在家中也是什么都做的。苦自然吃的。” 云郴身上一袭白铠甲,云和一身白衣,都是出尘的人,只不过云郴的出尘带着烟火气,云和就满是谪仙的味道。 云郴一边带着云和往村子里面走,一边问道, “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在下云和!” “你也姓云?说不定你我千年前是本家。”云郴还挺惊讶的, “那也不失为一段缘分!” 云郴身边的小侍卫见两个人聊的甚好,忍不住打趣, “刚才还说不让人家留下,这才多会儿就称兄道弟,缘份非常了?” “小林子,你怎么这么没有规矩!” 云和看向云郴,“小林子?” “哦,这是林礼,林副将!” 第二百三十四章:东西方位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原来是林副将。” 林礼摆摆手, “哎~,太多礼了不是,我们都是糙人,不在乎这些礼节,你喊我林礼就成,只要别像将军这般喊我小林子,我就心满意足了,哈哈!” 三人在一起,轰然大笑。 也难为他们,在这么压抑的环境里还能笑得开怀,可是那也没办法,总要苦中作乐,不是吗?他们愁眉苦脸的也救不了那些染病的人,倒不如开心一点,也带着那些染病的人高兴点,说不定,心情一好,病也就好了。 云郴带着云和去看了病染病的人, “ 云和,怎么样?可还有办法?” 云和准备伸手给他们把脉,刚伸出手,手腕就被云郴抓住了, 云和回头看向他,云郴眉头深锁,“别碰,这病,会传染的。” 云和摇摇头, “没事,咱们也不知道这病到底是怎么传染的,我看过了,应该不是皮肤方面的病,所以,接触应该是不会传染的,但是最好靠近这些病人的时候屏息,这个方法有很大的可能会传染。” 云郴点点头,后知后觉的放开了云和的手腕,云和伸手覆上染病的人的手腕, 染病的人是个年轻的小姑娘,云和挑了一个染病还不算严重的人,看起来神智还清楚,只是唇色惨败,脸上有青紫痕迹。 “感觉怎么样?身体哪里不舒服?” 那小姑娘摇摇头, “喉咙,喉咙疼,一说话,话,就,就疼,,脸,脸也疼!” 说完之后还来不及换气,就弓起身子,咳出了血,云郴伸手在那姑娘的背上拍了拍,给他顺气。 这么侧身子,更容易让云和看清楚她脸上的青紫血丝,血丝凸起,有女子眉毛那么高,从脖子一直延伸至脸颊,云和想暗地里用法术探查一番,却发现他的法术被压制的只剩下一分,莫不是要再次布阵吗? 云和收回了自己的手,边走边四周看,林礼照看那个姑娘,云郴跟着云和,云和走到哪里,云郴就走到哪里,隐隐约约听见云和不知道在嘀咕什么,看他转来转去的,手上是不是还泛起光,可他也不是五行八卦,奇门遁甲的,便忍不住出声问到, “发现什么了?” 云和抿嘴, “此处穷山恶水,本就就极凶之地,还有瘟疫在此地盘踞,更是断了活路。” “你的意思是,这儿本来就是凶山环抱,恶水维护,现在是连狗洞都堵死了?” 云和笑笑,“可以这么说!” “没想到,你还懂风水!” 云和抬手,指着远处的山, “穷山恶水,穷山恶水,必定山穷水尽,或是因为大山光秃难看,而水势激流不顾。如今看来 鹿照就是大凶之地。” 云郴点点头,“我倒是略有耳闻,风水一事,也颇有讲究,我原先听过一个骗人的半仙说什么,地有吉气,土随而起。” “嗯,不错,得水为上,藏风次之。风即是气,气液化成水。人不能没有气,而所谓气,人有生气,死气,晦气,杀气,喜气等等。而风水中亦有观气之法。你可想学?” “你要教我吗?不是说这等秘术都不传人的嘛?” 云郴打趣着,云和笑着说, “那倒不会,不过,你就不怕自己以后成了那骗人的半仙?” 云郴呵呵一笑,“不怕不怕,待这里的事情平息了之后,再请你教我吧,如今瘟疫焦灼,还是以正事为先。” “瘟疫之事急不得,虽然是病,但也不全是病,要制药,但也要改换风水,否则的话,即便治好了,这个地方也是恶鬼缠身,不得长久。人要有生气,才不会死!药只能助长生气,却不能创造生气。” 云郴“哦”了一声, “这也就是为什么能延年益寿却不能起死回生!” “将军聪慧!《地镜图》中记载,人望百家宅法,有赤气者,家有财;有白气入人家,财不保;黑气有五、伏在宅中;青气者,有银,地宝也。此地白雾蒙蒙,便是无财,无财即穷。” “那~”云郴拉长声音,“你刚才就是在走八卦,想要布阵?” 云和十分乖巧的点点头“嗯。” “哎~”云郴伸手戳了戳云和,“那你知道这而是和方位吗?” 云郴指了一个方向,云和似乎有不解,说道, “北!” “这儿是西,那儿才是北!” “什么?不可能啊!” 云和震惊,他的法术不会出错的,怎么可能那儿是北。 云郴却好似明白他的疑惑,把手搭在云郴的肩膀上,说道, “我们刚来的时候,也以为那儿才是北,后来啊总是迷路,我们待了半个月,才等到一个有太阳的日子,那些将士一个接着一个的轮班了十五天,才找到方向的,自打我带着他们来到这儿,这个地方就只有三天是有太阳的。” 云和还是不信,“将军,你确定那儿是北面吗?” “嗯!我亲眼看着太阳升起与落下,那久违的阳光,现在想起来都觉得让人舒服。”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他的法术被压的仅剩一层,现在连方向也错了? “那将军有没有想过,或者是那太阳的错了!” 云郴有点不相信,“太阳怎么会错?” 云和抬头,伸手在头顶上空比划,一边比划一边给云郴解释, “天高任鸟飞,可就是因为太高了,所以看不真切,因为离得太远了,肉眼无法分辨,弄一个假的太阳很容易,或者,是障眼法,若有妖魔,偷天换日更容易,还万无一失!” “原来,你不光懂医术,风水,连修仙妖魔都知道!” 云和笑笑, “年幼的时候书读的杂了一些,都是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不足挂齿。” “谦虚啦,谦虚啦!” “这样吧,将军,咱们先将城中瘟疫好好查一查,再等等看,下一次太阳升起!” 其他的阵法对于方向没有那么要求严格,错了方位,大不了是出去的时候费点力气,而易风换水的阵法,生门与死门相对,若是错了,便是杀阵! “好,本将军定然要让鹿照之地的百姓都活在日光之中。” “将军定能如愿以偿!” …………………………… 朱厌一袭红衣飞入皇宫,轻车熟路的找到鱼目, “成了,云和已经被拘在鹿照之地,那地方穷山恶水的,要逃出来可不容易。” “也就这件事情办的还不错,对了,你的兵燹琴修的怎么样了?” 朱厌手中红光翻转,“早就修好了,而且,更加有力量了,我都忍不住要和司长薄打上一架了。” 鱼目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你呀,可别冲动,如今可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时候,天和国已经打算要和凛朝动手了,咱们可以借着这个机会,一举进犯人间。执掌三界!” “那下一步要怎么做?” “先顺着天和国那边的意思,待尊主出关之后,再收拾他们。” “还记得前些时候的那几具尸体吗?是时候让他们再一次记起来了,那凶手不是还没有抓住么,就司长薄吧,他最合适了。” 两人相视一笑,主朱厌转身离去。 第二天,一模一样的四具尸体,再一次出现在原来的地方,人们奔走相告,说是妖魔卷土重来!弄得人心惶惶。 还有一句流言,临渊殿下父母之死,与云康王爷有莫大的关系,传言,是云康王爷执剑杀了临渊殿下的父母。 临渊王府中,云清川正好被段嗣音拉着出去了,段书均难得的陪着司长薄,司长薄周身寒气都能冻死他了, “那个,司长薄,这样的流言你也别太放在心上。” 司长薄没说话, “那就是乱传的,你别生气了,” 司长薄没说话,场面一度十分尴尬,直到小吉公公小跑着来,说皇上密诏临渊殿下入宫 司长薄冷着脸进了宫,独留下段书均一人在风中凌乱。 段定乾秘密召见司长薄, “这是怎么回事?临渊,尸体的事情不是已经告一段落了吗?” 司长薄抬眸,“妖魔卷土重来,您不知道吗?” “司长薄!朕让你回来,是让你解决问题的,不是来给朕难堪的!” 段定乾很生气的拍着桌子,司长薄不屑一顾, “皇上答应我的事情办不到,还想让我一直替凛朝出谋划策?未免也太体面了一些吧!” 段定乾刷的一下站起来,“临渊,这就是你对朕的说话的态度?” “皇上还想让我怎么说?想要让我好好说话,那就请皇上先履行好自己的承偌,既然皇上做不到 那我自然也没必要做到!” 段定乾似乎要发怒,但最终还是忍了下去, “临渊啊,朕当年不是说过了嘛,朕不会插手你的事情!” 司长薄邪魅一笑, “皇上好记性,一场兰时宴,只手遮天颜,皇上怕是忘记了,你与我约法三章,我能让你把寒毒下到我的身体里,就证明我有底牌,我敢,明面上是约法三章,但是暗地里,皇上,你忘记了,你可是答应过我的,当年我父母去世的原因,除非我说,否则这世上的任何一个人都不能知道,那现在,这样的流言又是谁传出去的! 你真当我是傻子吗?” 段定乾一时间说不上话,因为好像他确实曾经对旁人说过这桩事儿。 佟锦霜是唯一一个可以让他敞开心扉,毫无防备的女人,尤其是在佟硕死了之后,段定乾更是觉得这个没有母家的女子,能有什么坏心思!她不过是要仰仗着他的恩宠过日子,自己男子汉大丈夫,要保护柔弱女子。 第二百三十五章:冲喜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就那么迷迷糊糊的,就告诉佟锦霜了,可是,霜儿,不可能的,她不会说出去的。她那么乖巧懂事! 当年司长薄的父母被杀的真相其实只有他一个人知道,云褚只是一个动手的人而已。 这也是他让云褚远离帝京的原因,他不在,他就可以高枕无忧的把司长薄这个能手留在身边。只是,司长薄就是司长薄,愣是从那一点点蛛丝马迹中,找到了真相。 司长薄猜到真相的那个晚上,准备动手杀了云清川,但是在确定真相的那个晚上,他抱着云清川入眠,要不是有云清川在,他一定一人一剑,冲进宫里把段定乾一刀一刀活剐了。 一切都是段定乾下的局,云康王爷受皇命奉旨杀了临渊殿下一家!云康王爷一家何其无辜,他一家又何其无辜,都是为了皇权才会这样的,既然如此,那么他就毁了皇权,看他们还争什么! “临渊,朕保证会给你一个交代,但是你得先帮帮凛朝,凛朝不能毁在朕的手上啊!” 司长薄连看都懒得看他一眼 “皇上,你看看你现在,还有个皇上的样子吗?暴躁,疲惫,萎靡不振,纵情声色,皇上,你看看现在的你,再看看原来的你,你自己想一下,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或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样的! 皇上,郑蕤有句话说的不错,攘外必先安内,皇上先将您的后宫整顿了,臣,就帮你整顿超纲和声誉! 若是不行,那就别怪我不念旧情。” 司长薄把话音拉长, “哦,不对,皇上还是应该感谢我,不念旧情的,我要是念了旧情,这凛朝早就没了。” ……………………………… 司长薄出了未央宫就往宫门口走,云清川回来之后发现司长薄进宫了,她小跑着就往宫门口跑,却在东华门被拦住了, “清川郡主留步,您未有传召,不得入宫!” 云清川看着脸生的侍卫,问,“你是新来的?” “是!” “那原来的守着东华门的两个侍卫呢?你知道他们去哪儿了吗?” 侍卫摇摇头,“不知道!” “你就让我进去吧!” “郡主不要为难我们了。” 云清川焦急又好笑,没想到有朝一日她也会被困在宫外!说不定哪一天就被困在里面了,出也出不来!说, “既然你知道我是郡主,那你就应该知道,云清川是我,云官也是我,我有资格进出皇宫!” 侍卫摇摇头, “回郡主,您现在已经不是女官大人了,这皇宫我不能放您进去!” “你~” 忽然有一道声音传来,“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如此吵闹!” 云清川一抬头,发现是刑西扬,刑西扬腰间带刀,走过来,看向云清川, “清川,你要进去吗?” 云清川点点头,刑西扬一摆手,那个小侍卫就退下了,“进来吧!” 云清川左右看了看,才抬脚小心翼翼的走进去,和刑西扬小声说, “我们这样是不是不好啊!你这是,以权谋私啊!” 刑西扬笑着说,“不会不会,想多了。” “对了,你怎么不在东华门了?是皇上让你去了别处?” 刑西扬有些躲闪,笑了笑说,“我守了那么多年的东华门,怎么,还不能升官了?你可别小瞧我!我现在在御前当值,俸禄多了一倍还多,这样算下来,很快就能买宅子,娶媳妇了。” “你在御前当值?” “嗯,刚才顺便路过东华门的。不过你放心吧,虽然我不在东华门了,可你云清川这张脸就是令牌,能保你在皇宫畅行无阻!” “就你会嘴贫,好了,我不和你说了,我要去找司长薄,你就好好巡视吧!走了!” 说完就跑了,刑西扬深远的看着云清川的背影,娇俏可爱,只是刑西扬却不开心, “你呀你,一心一意的为了司长薄,可他知道了真相之后会怎么对你,你能想到吗?清川,若是他真的把仇怨都归结到你身上,你该怎么办! 不过,你别害怕,我会一直在你身后,陪着你!你要是回头,就一定会看到我。”云清川跑着去了未央宫,却在半路上扑进去一个怀抱,浑厚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 “怎么了?急成这样?” 云清川一瞬间就愣在了那里,是司长薄,是司长薄,他还愿意抱着自己?这不是做梦吧! 她从司长薄的怀里探出头来,怯生生的问, “你……,你还愿意这样抱着我?” 司长薄笑笑,“不愿意,不愿意的话,现在抱着你的是谁?嗯?” 云清川看见司长薄的那一刻,眼泪就已经忍不住了,她可以很坚强,也可以很崩溃。 “那你……” “我听说了,也知道了那些流言,别担心了,我很早就知道了,究竟如何,我心里很清楚。” “你的意思是那传言是假的?” 司长薄笑笑,伸手摸了摸云清川的头, “是真是假日后再说。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司长薄永远都不会离开云清川的,永永远远。 好了,别哭了,大家都在看你的笑话呢!” 云清川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周围围了一圈的人,云清川一下子从司长薄的怀里挣脱出来, “原来大家都在啊!” 可不都在呢嘛,没有一个人缺席。连许久不见的穆离朱和余令都来了。 司长薄好笑的牵起云清川的手,“好了,都别笑她了,不然要羞死了。” “咱们出宫说吧!”太子段深泓开口。 穆离朱点点头“行。” ………………………… 四境楼中,大家都坐在一起, 云清川看看司长薄,“怎么回事啊!发生什么事情了?你们这么整整齐齐的,难道,皇上说了什么吗?” 段商羽喝了一口小酒,然后说道, “清川郡主,你有所不知,父皇责令我们几位皇子中必须有一人要娶阿酝郡主!说是要冲喜!” “为什么呀!好端端的怎么这样啊!” 司长薄接过话, “今日,云郴来信了,说是,鹿照之地的瘟疫有古怪,怕是有妖邪作祟,再加上敬虔帝京又是这样一副情况,皇上难免有些着急。” “冲喜,皇上连这个都信?” 段嗣音撇撇嘴,“瑾端贵妃说的,不信也得信。父皇的身体越来越不好,看起来也是一点精神也没有。” 云清川问,“没有找太医看过吗?” 段嗣音摇摇头,“要是有办法 也不会靠着那些丹药续命了。也多亏了那些丹药,才让父皇看起来有没那么糟糕。” “那怎么办,你们是真的要娶阿酝?” 段书均摇摇头, “那肯定不可能啊!反正我是不会娶她的。” 段商羽也摇摇头,“我暂时还不想成亲。” 段深泓无助的左看看,右看看,“难道只有我了吗?” 段深泓说话的时候无奈的看了看周围, “我也是不愿意,但是,要是非娶不可,我倒是可以,可要是有别的方法,这个还是不要考虑了吧!” 段深泓从来没有在意过娶妻生子,他一心都在正事上面,而且,看的多了,就觉得儿女情长害人不浅。尤其是看见段定乾和佟锦霜之后,更加觉得还是不要成亲了。若是成亲也一定不要找自己深爱的女子,那样便不会沉溺其中,无法自拔。 只是对于那个女子,终究还是辜负了。 司长薄笑着说“络和公主,有件事情得请你帮忙了!段嗣音惊讶的指了指自己, “我吗?我还有能帮的上临渊殿下的忙的时候啊!” 段嗣音喜滋滋的,段商羽很是无奈的敲打了段嗣音的头, “好了我的姐姐,您还是赶紧问问到底是什么事吧!能让你帮忙的,应该不是什么大事!” “小兔崽子,你怎么说话呢,有你这么说话的嘛?” 说着抬手打段商羽,等着两个人都打的差不多了,段深泓轻声咳嗽, “好了好了,正事要紧。” 司长薄点点头,“我知道皇上历来有吃丹药的习惯,但是我感觉到,那些丹药和以前不一样了。” 段嗣音眉头深锁,“感觉?这个怎么感觉得到?” 司长薄有法术在身,一双眼睛能看到许多。 “总之,你需要去拿一颗丹药!” 段嗣音点点头,“这不是很简单!” “不要去找膳房拿,去佟锦霜的宫中,或者说是打算给你父皇吃的丹药。” 段深泓看向司长薄,“你是怀疑佟锦霜?” “不是没有可能,佟锦霜是天和国的人,不下手才不正常。” 段嗣音点点头,“放心吧,我一定拿出来!” ……………………………… 鹿照 云和和云郴每日都在城中巡视,这几天还下了雨,泥泞不堪,这座已经不能被称作城的城,默默承受了很多。城口的那几具尸体已经换上了新的人,尸体堆积如山,白日里死了多少人,连数都不敢数,几乎整座城的人都快死光了。 三人行未十步多,忽死两人横截路。 他们见过最痛心的画面就是,三人相互陪着走,忽然有两个人就横死路上,话说着说着就不说了。 云郴站在尸骨遍地的泥土地上,他身上的盔甲已经许久没有脱下了,环顾四周,死气沉沉,云郴只能故作轻松的说, “当初,我们一行人来到这儿,那个时候,这里还不全是呻吟声,还会有怨恨与怒骂,不甘,刚开始还觉得,有些吵闹,生病了的人都在家中, 第二百三十六章:繁华锦烂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天色虽然阴沉,大街上也是很热闹的,但是啊,那些小孩子尤其吵闹,经常被爹爹逮回去打屁股!呵呵!” 说到这里,云郴忍不住笑,又难看的把笑收了回去, “然后,过了十来天,第一批得病的人开始死去,应该是我们来了之后的第一批人开始死去,家家都是哀鸿之声,只有一些小孩子不懂悲伤,还有一点点快乐。” 云和从身边血肉模糊的身体上站起来,眼里有悲悯, “确实,小孩子,才最无忧无虑。” “那些人死了之后,尸体就被处理掉了,然后就是那些小孩,然后是青壮年,瘟疫没有能够很好的控制住,不知道是怎么得病的,不知道是怎么传染的,就那么一个人传一个人,一个人传一家人,有的人走着走着就死在了路上,有的人死了都没有人知道,一户一户的人家,不知不觉的就死了,直到尸体臭了也没有人发现,城中家中绝户的,数不胜数。” 云和看向云郴,本想安慰,却不知道说什么,安慰又能怎么样,人死了就是死了,连一个记得他们名字的人都没有。 云郴停了许久,似乎想要回忆起那些已经死去的人的音容笑貌,可是他不记得,他们萍水相逢,连面都没见过就阴阳两隔了。 “后来,鹿照城中再也没有了小孩子打闹的稚嫩声音,也没有小商小贩,没有山河表里,玉幻琼移,只剩下灰蒙蒙的天,和死气沉沉的城, 青壮年都死了,剩下的那些尸体都没有办法掩埋,就那么躺在地上,渐渐的,尸体腐烂发臭,城就更不像城了。而且,鹿照城,也没有地方能埋下他们了,安息之地都没有。放不下了。” 云郴还是难过的摸了摸那副画, “就像现在这样,我不知道能做些什么,该做些什么 我身为将军,本该庇护他们,可是看着他们在痛苦中煎熬,在疾病中死去,却什么都做不了。” 云郴心情低落,说完这么一大通话之后,就沉默的站着不说话,极目远眺,仔细的看着这满目疮痍,似乎在努力的把每一个即将要死去的人的脸记在脑海里。 “别怕,我记着你们,我会记着你们的,这个样你们不会孤单的,至少还有人能记得你们。 “将军心怀百姓,是百姓之福。” 云和的话很官方,说暖心也不是,说冷漠,也不是,可是在这样的灾难面前,语言本来就显得很苍白无力,一言不发不好,可是这个时候说什么都不好。 云和是见惯了生死的人,虽然悲悯之情在心中已生,但也深知,无能为力。 云郴被云和的话带回到现实中,深吸一口气, “想来,你是没有见过这座城繁华时候的样子吧!” “将军见过?” “不瞒你说,在这之前,我有幸来过这里,虽然只是短短几个时辰,但也足够看到鹿照的繁华了。” 说完拉着云和就进了他们住的办公的地方,右手拿起笔,刷刷几下就在洁白的宣纸上勾勒出了一幅繁华景象, 明灯错落,楼台深处映射出璀璨的光芒,人潮汹涌,火树银花,花山岩画,马蹄下尘土飞扬;月光洒遍每个角落,人们在何处都能看到明月当头。 而左手,也不知道是不是太过激动了,一直握着云和的手腕没有放开, 云和就站在云郴身边,也不说话,就静静的看着云郴行云流水的把那一幅画做完,不得不感叹,云郴,上的了战场,开得了画舫,是世间不可多得的儒将才子。 “将军寥寥几笔就勾勒出人间盛景,确实让人身临其境,佩服佩服。” 云郴听了云和的话,没有抬起抬起头来,而是盯着那一处繁华景象看了许久,最终只说了一句, “繁华锦烂,翠减红稀。” 云和也顾不上被抓着的手腕,仔细的看那副画, “将军柔肠欲断,尊酒频倾。” 云郴有点惊讶,抬头看向云和, “何以见得?” 云和伸手指了指画上的一处, “将军其余处都是寥寥几笔,神似而形不似,只那一处酒肆,连名字都记得。” “那儿,我第一次来的时候,便在那里喝过酒,时隔多日再一次来的时候,那里还有店小二上酒,到如今,已经破败不堪,连人都没有了。跟着我从敬虔帝京来的将士们,也只剩下林礼一个,还有三个侍卫。算上你,一共六个,有时候我在想,要是都死在这里了,怕是也没人知道。” 说完,笑了笑 “若不是时局如此,倒是想和你好好和上一杯的。” “自然是有机会的,来日方长!” 云和动了动被云郴抓着的手腕,示意他,要放手了,云郴才意识到自己还握着云和的手腕,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不好意思哈,我是个粗人,礼节这方面还是多有不妥。” “将军严重了,看将军便知道是性情中人。” 云郴也笑笑,“既然如此,你就叫我云郴吧,也别叫我将军了。若是觉得不顺口,就叫我一声哥哥,看着我应该比你大些。咱们也算是一起过命的交情了。” 一起在鹿照呆过的这些日子,都是他们一生之中最有意义的日子吧。 云郴一生历遍山河,鹿照之行,正如刚才那句话,繁华锦烂,顾惜顾长。 云和一生悠悠绵长,鹿照之行,亦是如此,众多过眼景象,唯有这一处,满是颜色。 云郴笑着拍了拍云和的肩膀,不等云和回答就已经先他一步,出了院子。 林礼守在外面,给那些染病的人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所谓力所能及,也不过是看着给他们一点水喝,或者等他们死了,合上他们来不及闭上的双眼。 云郴看见林礼就朝着他笑了笑,不管云和心里有多么踌躇,他总要带给身边人希望。 “小林子,怎么样?是不是好些了?” 林礼环顾一周,说, “嗯,从昨天到目前为止,没有人死去。” “那便好。随我去看看吧!” “好。” 两人往那些病患身边走过去,这样的疑难杂症,根本就一筹莫展,大夫都死了,他们只是个带兵打仗的粗人,对于治病救人一事,根本一窍不通,他们只能想办法弄到干净的水,把他们放在通风的地方,正走着,忽然从坑坑洼洼的地上伸起来一只颤颤巍巍的手,狠狠的抓住了云郴的脚腕, 云郴脚步一顿,低头,是一个看不清面容的女子了,她似乎很痛苦的想要说什么,奈何喉咙伤了,说的声音也不高,云郴听了几遍都听不清楚,随即他单膝跪地,侧过耳朵,把自己的耳朵放在离那个女子的嘴巴不远处, 在那女子开口说话的时候,忽而一双洁白修长的手伸过来,捂住自己的口鼻,云郴一抬头,就见云和也是蹲在离自己很近的地方,然后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口鼻,自己则屏息以待,轻轻的摇了摇头, 云郴笑了笑,微笑的脸颊,云和的手掌可以清楚的感受到。 那名女子说一句便要停好久, “将,将军,我,是不是要,,要,,要死了! 将军,你,,你,快走,,走,吧!不,不要再,管我们了。” 这女子说话期间,云郴因为偏着头,所以一抬眼就能看见云和的脸,而云和则是在很认真的看着那名女子,似乎在研究病理。 “将,将军,你,你是个好人。” 云郴忍不住笑了,想要说话,却被云和阻止了,云和笑着对那个女子说, “你呀,要是为了说这个,还是先省省力气吧,你们将军的好事迹可多着呢,他还没有给你们全部讲完呢,你得养好身体,才能听完他的故事,我相信,这样一个风光霁月的将军,他的故事一定也是不同凡响的。” 云和说话的时候,云郴和林礼都震惊了,云郴也想要伸手捂住他的口鼻,却被云和的手阻住了,并且,认真的看向他, “不用担心,我没事!” 三个人站起来,不安分的手也放了下来。云和招呼林礼, “林礼,给现在活着的人都起个名字吧,他们的名字,估计是问不出来了,而且风险太大了,和他们对说一句话,就有可能会多一个人染病。 从现在开始,不要和他们说话了。他们躺着,你们就站着。我看过了,他们的病,能治!如此久病不治的原因是染病的人互相传染,现在,健康的人都不要靠近他们,染病的人也不要离得太近。给他们一个名字,我们好对症下药。” 林礼抱拳,“是,我这就去。” 云和和云郴对视一眼,云郴问到, “看出来了?” “这么多天了,看过了那么多尸体,总要有所得!不然,可是白瞎了将军你陪我这么夙兴夜寐的。” 云郴拍了拍云和的肩膀, “若是这疫病真的能好,你就说我的恩人。” “我不想当恩人,到时候你别当我是仇人就好。” 毕竟他下凡来的主要目的,是为了拆散他的妹妹和准妹夫,别到时候拿起铁楸追着他满山跑就好。 云和有些犹豫,似乎要说什么,但是又有点顾忌,云郴重来没有见过他这个样子,便问道, “有什么话就直说,怕什么?我还能吃了你?” 云和摇摇头, “倒不是怕你吃了我,只是,怕我说了你不信。” 第二百三十七章:彩虹尽头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你不说就知道我不信?我正好也有一件事想问问你呢!” 为什么他不怕疫病。 云和越过云郴,往前走了两步,躲过了云郴的目光, “我知道你要问什么,等我告诉你我想说的,你就不会想要问我这个问题了。” 云郴转过身,看着云和的背影,带着欣赏的意味说道, “说吧,没什么不能说的,我若是实在接受不了,咱们就在这鹿照决一死战,反正,多死两个人也不打紧。” 云郴说的轻松,但是脸上的神情并不轻松,仔细想想,云和突如其来的就出现了,当初也没有确认过底细,他也不是怀疑云和,只是,他懂得似乎太多了。正常人能精通一个就已经很不错了了,安身立命,青云直上,不成问题。 云和忽然转身,他没想到云郴会看着他的背影,这么一转身,就和云郴四目相对,顿时有些不知所措。 难得,活了这么多年的老神仙了,也会有手足无措的时候,还是九重天最儒雅的云和仙上,真是罕见。 随后,云和就在云郴的注视下,一步一步走近他, “我要做一件事,待我做完之后,你有什么再来问我。” 云和缓缓抬起手,似雪的衣衫在他身上,不染纤尘,他抬手,念了一个诀,将手指放在云郴的眉心,一股冰凉的感觉从眉心处缓缓流淌进身体,云郴闭上眼睛,有缓缓睁开,眼前的景象确实完全不同。 他看见的不是原先灰蒙蒙的,一成不变的天,而是,无数怨灵空缚,在鹿照上空徘徊不去,怨气横生,鹿照被笼罩在一片妖异之中, 那是他看见的天,他看见的地面,也不是原先坑坑洼洼,泥泞不堪的地面,在地面上,也有无数的小鬼蹦蹦跳跳,看着很欢乐。染病的人身上,是更小的小鬼,只有拇指那么大,在不知疲倦的吸食着生人的精气,啃食血肉,病人脸上的青紫痕迹,就是被吸食过后,能够展现在人眼前的东西。 云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这些都是什么?他们为什么看起来那么开心!” 云和开口, “人间修罗场,修罗欢喜殿。能不开心吗?” 云和的话让云郴的目光回到了云和身上,云和满身神光,仙气飘飘。这一次,他的背后是真的有光,不是云郴眼睛里的光,而是真的有光。 云和看向云郴,“如何?还想问什么?” 云郴眨巴眨巴眼睛,又看的仔细了些, 云和笑着说, “别眨了,再眨下去,眼睛要疼了,不用怀疑,你看到的都是真的。” “这么说,鹿照的瘟疫不全是瘟疫了,是那些妖魔在作乱?” “你就不问问我是什么人?” 云郴装模作样的打量着云和 看的云和也有点惴惴不安, “管你是人,是仙还是妖魔!这几天相处下来,我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性格,若是非要纠结这个问题,怕是要掉好多头发,只要你我的心愿是一样的,怎么样都好。” 云郴一番话推心置腹,听的云和也是心里暖暖的,他一边伸手抹掉了云和眉心的灵力,一边说, “你并非修行之人,太多的灵力会让你承受不住。我便先收回了。” 云郴点点头,“只是,你每日都能瞧见那些东西,脏了眼睛,不会痛吗?” “我也并不是时时刻刻都能看见,而且,来了鹿照之后,法术更是被怨灵压制,只剩下一分,也是看了这么久,才摸索出来的,攒了这么多天的灵力,才能让你看到这世界背后。” “难怪,我还说呢 看着这些恶心的东西还能将眼睛生的这样好看,也就只有你了。那你法术被压制,这些小鬼真的对你无害?” “他们是妖邪,与我进不了身,若真的是瘟疫,反倒是不好办了。放心。不过我也只能用人间的法子来帮忙了,法术渡灵,我现在也做不到。还得等以后开法阵。” “你能帮忙本就是恩德,还要多谢你。” 云和长出一口气, “你是我在这人世间唯一的朋友,我真怕,忽然间就没了!” “不会的,放心吧!” ………………………… 过了会儿,林礼就拿着一叠纸过来,“云和公子,都做好了。” 云和点点头, “好,那现在我要一个人一个人的看过他们,将他们得病的严重程度都一一记录在册。你们就别跟着了,很危险的。” 云和一个一个的过去,在残破不堪的地界上,他像跌落凡尘的公子。 云郴从云和的身后过来,从他手中拿走了了纸,说话的时候特意拿纸捂住口鼻, “你说,我来写吧!” 说完就屏息静气,云和回头,长发从后背的一侧滑下来, “不是让你别过来吗?很危险的!” 云郴拍拍胸脯,然后又捂住口鼻,说,“怕什么,反正有的治了,不是吗?” “好!” 然后云和伸手,用大拇指摸索着他的眉心,从眉心到眉尾,手掌停在那里,就像是用手托着他的脸一般, “我将灵力借你,日后,找个人杰地灵的地方还我!” 云郴点点头,不再说话,专心记着病情。 天色灰蒙蒙的,两个人也没有注意时光的流逝,做完的时候,已经接近傍晚了,天色湿潮,感觉要下雨了。 这不,心里想完还没有一会,便黑云压城,一会儿,瓢泼大雨就落下来。两人赶紧回了办公的屋子里,隔窗观雨,烛火摇曳,昏黄的烛光在这寒冷的雨季添了一点暖意。至少看起来是暖洋洋的。 云郴把记好的卷宗放在桌子上,“这雨说来就来,也是奇葩。” 云和把眼神从雨点上收回来,看向云郴, “如今已经是十二月,倒也还是会下雨?” 云和只知道人间四季分明,冷暖交替,按照时令记载,十二月,末冬嘉平寒霜月,怎么会下雨? “此地偏南,居于敬虔。时令一年四季如春,最冷的时候也就是几场雨,就会湿冷。因为偏南,所以夏日里很热,冬日里不会太冷,蛇鼠虫也多。不似戈壁大漠,一年到头都黄沙漫天,连只蟑螂都看不见,早晚衣裳都要换好几趟。又冷又干!” “是这样?看来还有很多好景致我没有看过呢,到时候,去大漠走一走。看一看大雪纷飞的样子!” 云郴笑的很大声,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一壶酒递给云和, “喝一喝酒,暖暖身子。” 然后顺势坐在云和身边,一边喝酒一边说, “大漠荒原的雪,不是那么容易能看到的,荒原冷是冷,但是太干了,不常下雪。 大漠要是下雪,就要冻死许多牲畜,守边的将士就要饿肚子,所以大家都不盼着下雪,也盼着下雪,守边的将士都是些小伙子,怎么会不愿意在雪地里玩闹呢! 但是,大漠的雪来的太凶猛,我怕你这样的皓月公子受不住!你若是真的想看雪,不如就随我会敬虔帝京吧,那儿四季分明,这会儿正是寒冬,雪会下的纷纷扬扬的,琉璃屋瓦片上全是雪白,是上好的景致!” 云和被他说的动了心,目光灼灼的看着他, “若是如此,定然要去看看的。” “好,待此事了结,我就带你回去看看。” 窗外淋漓大雨倾盆,敲打这窗户,两人在屋子里面,云和在推敲药方和阵法,云郴在写信。云郴的信写的很快,写完了就看着云和在那儿思考,看着蜡烛燃短了,就给他换上。 大雨下了一整夜,早上的时候才慢慢停了,雨后天晴,彩虹也出来了,太阳在微微湿润的空气里升起,云郴从屋子里出来,闻着新鲜的空气,心情也好了不少,阳光照耀下,一切都有了生机。 云和也从屋子里出来,面带微笑,“太阳出来了!” “是啊!你说,在彩虹尽头,会是什么样的景象!” 云和笑着说, “彩虹的尽头,会有你想看见的所有,你想见的人,想看的景,想要的世界。” 云郴回头与云和相视一笑,“但愿如此。” 云和拿出手上的药方,“按照这个药方抓药吧。大约半月有余,就能好了。” 随后看向那太阳,金乌太子的痕迹是没有人可以复刻的,那道金光确实是金乌太子没错,这样的话,方向就能确定了,下一步,就是要摆阵了。 云和飞升到半空,周身灵力飞转,在胸前结印,口中还念念有词, “太上敕令,超汝孤魂,鬼魅一切,四生沾恩, 有头者超,无头者生 ,鎗殊刀杀,跳水悬绳明死暗死,冤曲屈亡,债主冤家,叨命儿郎,跪吾台前,八卦放光,湛汝而去,超生他方,为男为女,自身承当,富贵贫贱,由汝自招,敕就等众,急急超生。” 看的云郴眼花缭乱的,手上不自觉的捏紧,那张药方被捏的皱皱巴巴放的, 云郴目不转睛的盯着云和,而云和的脸色却很不好,他感觉到有一股灵力在和自己对抗周旋,还很强硬。 云和秘法传音, “到底是谁?竟然敢明目张胆的和九重天作对!” 暗处的人不说话,只是笑着,云和左手施法,作势要收了鹿照上空的怨灵,暗处的人突然出声, “云和仙上,你在动手之前不应该先问问他们说这么成为怨灵的吗?不问青红皂白就断定所有怨灵都该死,可不是堂堂九重天应该做的事!” 第二百三十八章:信件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云和手上的法术一顿, “你到底是谁!” “哈哈哈哈!等你死了,我就告诉你。” 说着,鹿照上空的怨灵都朝着云和席卷而来,云和的法术本就被压制,这样一来,愣是吐出一口血来,血滴在他雪白的衣衫上面,像极了雪中红梅, “云和!小心。” 云郴向下看了一眼云郴,无声的说,“我没事。” 接着又对那个暗地里的人说,“莫要再对人间动手,否则,九重天不会放过你!” “不会放过我?我什么时候需要九重天的宽恕了,真是可笑!” 黑影聚成一团,朝着云和全力而来,云和左手抵挡,右手布阵,阵法已经到了最后的关键时刻,他的一分灵力也是攒了好多天能把这个阵法差不多布完,要是这一次功亏一篑,要再一次布阵,也得是小半个月之后了,他能等,鹿照的人可等不了。 云和躲都没有躲,硬生生的受了那一团黑影的一击,又是一口血吐出来,云郴看的直揪心,他不知道为什么只是布阵,还要吐血。 云和皱着眉头,强忍着口中的血腥气,右手把阵法最后的一点点化成,顿时间所有的怨灵都被阵法吸住,万千嘶鸣声在上空叫喊,声音之重,连凡人都听得到,云郴一把捂住耳朵蹲在地上, 妖风四起,衣袍翻飞,法阵完毕,云和双手结印,一把将黑影打散,黑影逃窜离开,嘶鸣声不停,妖风不停,待法阵将所有怨灵收到阵法中,嘶鸣声才停下,风声也渐渐削减,云和用尽最后一丝灵力将法阵收回袖间,那黑影说的不错,他们生前是人,至于为什么死后会变成这样,确实要好好查查清楚。所以云和将超度往生咒撤下,只是收了他们。 待法阵收回,云和眼前一黑,从高空坠落,云郴赶紧飞奔过去,稳稳当当的接住了从高空中掉下来的云和,云和双眼禁闭,毫无意识。 云郴倒是一点也不费力的就把云和抱起来了,云和的手背搭在一侧,有被风刃刮伤的伤痕,耳朵处也有血迹,云郴心下担忧,赶紧抱着回屋子里面,把林礼叫过来赶紧让他去找大夫,林礼一时间踌躇,缩着脖子说, “将军你忘记了,咱们就云和公子一位大夫,现在哪里还有大夫啊!” 云郴就坐在云和床边,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弄得自己很是尴尬,最后无奈的摆了摆手,把自己袖子间的药方给了林礼,让他去抓药。 云郴皱眉看着床上双眼紧闭的云和,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疼惜道, “云和,你要是死在这儿了,我可拿什么赔给你呀!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儿只有你一个大夫,你倒下了,连一个能给你看病的人都找不到,你怎么敢,让你自己病倒呢?” 语气里面满是担心,真的很害怕云和这样一睡不起,他甚至不知道该用什么办法救他,他和他们不一样。 话毕,云郴站起来,在房间里踱步,他实在自责,当初就应该把云和赶走,他本来就不应该和这件事情扯上关系,赶走他就一了百了了。 当初也不知道是怎么了,鬼迷心窍的就让他留下了,明明就知道危险,还要把他牵扯进来。当日,是真的走投无路了?还是想拉一个垫背的? 云和若是就这么死了,他该是多大的罪人啊!他那么好的一个人……,像月亮一样温柔, 云郴深深的自责。 要是云和听到他是这么想的,也要怀疑,今天的自己就那么虚弱吗?他不过是灵力耗尽,身体虚弱罢了,虽然脸色是惨白了一些,但也不至于是油尽灯枯了吧。 云郴斜倚窗台,也不知怎么的,就那么睡了一夜,第二天他从梦中惊醒,一回头,就看到云和已经起来了,手上端着茶杯,靠着床边在喝水,倒是没有注意到他在看他,云郴看见他行了,立马从椅子上飞奔过来, “你,你醒了?没事吧!”云和瞪大眼睛看着云郴,皱着眉头, 云郴看他迷迷糊糊的样子,继续又说,“你昨日真是吓坏我了,还以为你怎么了呢,现在呢,感觉怎么样了?” 云和还是原来的表情,瞪着眼睛,皱着眉头,手上端着茶水也一动不动,只是眼睛一直盯着云郴的嘴唇。 云郴忍不住身后摸了摸云和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 “不发烧啊!这么了这是?脑子坏了? 喂,不认识我了?” 云和看着眼前人的奇怪举动,终于开口, “你在做什么?只动嘴,不发声?” 云郴愣住了,他的嗓门那么大,怎么会没声音? “什么?怎么会?你听不到我说话吗?” 云和转了转眼睛,后知后觉的明白了,应该是那些怨灵的嘶喊声,震坏了他的耳朵。 云和安抚云郴, “我明白了,应该是那阵嘶鸣声,我的耳朵听不到了。” “怎么,怎么会这样?” 云和一直盯着云郴的唇,轻咬自己的嘴唇,想要提醒他自己听不到,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云郴看见云和许久不说话,才想起来他听不见,然后拿掉了云和手上的茶杯,在他的手掌心上写到, “为何?” “别担心,过些时候就好了, 云和一点也不担心,说 “等到了灵力充裕的地方,养上几天就好了。不是什么大事,别担心。哦!对了,那药可是抓来了!” 云郴点点头,在云和的手心上写到,“林礼去做,已归,安好!” 云和从床上起来,出去看煎药的进度,林礼和剩下的三个侍卫一起,一人面前两排煎药炉子,都是热气腾腾的, 云和说道,“剪好了就给他们服下,记住,一帖药只能煎三次,多一次少一次都不可以,一帖药只能全部都给一个人喝,懂了吗?” 那四个人点点头, “知道了 公子。” 云和点点头, “切记,喂他们喝药的时候屏息。” 虽然听不见他们说什么,但看样子,不是坏话。 云郴手上拿着披风,抬手裹在了云和身上,云和用手抓住领口,回头看向云郴, “我不冷。” 云郴走到前面,又从云和手里接过领口,熟练的在胸前系上一个蝴蝶结,还顺手拍了两下,然后拿过他的手,很自然的在他手上写到, “十二月,湿冷。身体很重要,你穿的太单薄了。” 那件披风有毛茸茸的领子,通体雪白,在披风的最下面,有金线穿插勾勒的花草。长度刚到云和脚面,保暖又不会脏。 “多谢。” 云郴一挑眉,痞痞的笑了。 …………敬虔帝京…… “郡主,郡主,攸同将军来信了!” 云清川这几天住在冼松殿,冼松殿的人很伶俐的改了称呼,冼松殿也不再是拟旨女官的住所,摇身一变,变成了清川郡主的寝殿,云清川赶紧从椅子上站起来, “哥哥来信了?是给我的?” 绮秀笑着说, “都送到这里了,还能是给皇上的嘛?郡主糊涂了。” “是啊,我是糊涂了,我太高兴了,哥哥一走数月,更是一点一点消息也没有,我给哥哥写的信都石沉大海。” “将军必然是忙的,郡主的信,将军应该是没收到。” 云清川给云郴写过很多信,可以一点回音都没有,不知道是被拦下了,还是送的的时候被撕坏了,总之就是没有音信。 云清川将信从信封里拿出来,信件如下, 清川吾妹,见字如面。 兄长在鹿照一切都好,甚是想念京中一切,望妹妹安好。 鹿照瘟疫已经有所缓解,再有半月,便要启程回京,来得及与妹妹一起过年。 兄长在此结识一位友人,名唤云和,甚是渊博,待兄长回京之后,介绍你们认识。云和此人,谪仙皓月,妹妹见了,定然也是要夸的,且疫病有解,多靠云和。不知妹妹在京中处境如何?多有挂念,却军务劳身,不得空隙。兄长痛心,分离许久,妹妹竟然也未给兄长寄过一封信!兄长很是难过。 云清川看着,脸上也泛起笑意,绮秀看云清川笑了,自己也开心,自打攸同将军去了鹿照,郡主总是闷闷不乐的,有事要忙的时候,顾不上想将军,等到闲下来,总是唉声叹气的。 “将军说什么,郡主笑的这么开心!” 云清川把信收起来, “哥哥说,他在鹿照结识了一位能人异士,宛若皓月。” 绮秀给云清川倒了杯水,递过来,“那自然是好的。” “你不知道,哥哥啊,很少夸人的,他与商羽殿下都是斗嘴耍趣的,这么正正经经的夸人,我还是头一次见!” 绮秀也有点惊讶,“头一次见?攸同将军没有夸赞过临渊殿下吗?” “绮秀,你怎么就不问问他有没有跨过我呀?难不成,我就这么不配被夸奖吗?” 云清川说的委屈,作势就要哭了,绮秀像大姐姐一样宠溺的看着云清川, “郡主连这个醋都要吃啊。没羞!” 云清川轻哼一声, “往日在边境的时光里,我不知道,在敬虔帝京,倒是没见哥哥夸奖过临渊殿下。” “奴婢想,攸同将军大概是怎么都不回夸奖临渊殿下的,殿下可是将将军的宝贝妹妹给拐走了。” 云清川和绮秀相视而笑,小九儿急慌慌的跑进来, “姑姑,姑姑,绮秀姐姐,出事了,出事了。段嗣音那个丫头,被抓了。” 第二百三十九章:谋杀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什么?怎么回事!” “姑姑还是快去看看吧,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未央宫门外跪了乌央乌央的一片人,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云清川拉着小九儿,回头对绮秀说,“我们去看看!” 三个人用最快的步子跑到了未央宫,远远的就看见了黑压压的人影,嫔妃,皇族,宫女,太监跪了一地,周围还围了一圈侍卫,刀已经出窍,仿佛一声令下,就要杀人了。 云清川跑进去,环顾一周,皇后都跪着,酌酌也跪着,和酌酌一排的位置空了好几个,应该就是段家皇子的位子。 刑西扬在,高卓然也在。他们大刀在身,挺拔昂扬,现在是掌管禁卫军的两大首领。  云清川对刑西扬招了招手,刑西扬就从里面走了过来,到了一个隐秘的地方, “怎么了这是,怎么会闹成这样?” “络和公主险些杀了瑾端贵妃,还想要下毒谋害皇上,现已经被抓住,还在审问。” 云清川震惊了, “这不可能,嗣音是他的亲生孩子,骨肉至亲,血脉相连,怎么会对他下毒呢?有什么仇怨?她想毒死佟锦霜我倒是相信,可皇上,不可能的!就算是有仇怨,她也不会这么做的,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小九儿拉了拉云清川的袖子, “姑姑,你不是说过不要什么真心话都和别人说嘛,姑姑这话说出去可是会得罪不少人的。” 云清川摸了摸小九儿的头,“你呀!就知道这些!” 小九儿哼了一声, “不听算了!” 最后不忘了给云清川和刑西扬一人一个白眼。 刑西扬有些难以开口,叫了一声清川,觉得不妥,愣是间隔了很长时间才加上郡主二字, “清川,郡主,具体情况,我不是很了解,我只是知道,络和公主可能真的在劫难逃了,而且,瑾端贵妃,怀孕了!现在还在未央宫后殿,唤了太医照顾。现在情况未明,或许,还有转机!”“转什么机呀!,不需要转机,这根本就是阴谋。” 云清川的脑子飞速的转着,“对了,就算按照你所说,她是要毒害皇上,瑾端贵妃会有什么事情?” 刑西扬一双眼充满真挚,伸手,拍了拍云清川的肩膀, “哎,清川啊,我该说什么好,瑾端贵妃,替皇上,喝了那碗有毒的茶。络和公主出了事,连带着和络和公主有关的人和物,都被关押起来,连皇后娘娘都未曾幸免。” 云清川知道她们有阴谋,但是还不能完整的把阴谋拼凑出来,一定有哪里出了问题,云清川抬起头, “西扬,现在,未央宫内,谁在?” “太子殿下在,商羽殿下也在。临渊殿下还未到,络和公主在,鱼目道长也在,小峪王与阿酝郡主也在。” “这肯定有问题,弑君杀父是国耻,按照皇上的性子,是不可能会让这么多人知道的,尤其是天和使臣!” “云清川!” 云清川听见有人在喊她的名字,反射性的回头,就看到司长薄黑着脸走过来,一把把云清川拉到怀里,力道之大让绮秀以为,云清川的胳膊都要断了,司长薄没有和云清川说话,而是走到刑西扬身前,说, “皇上身边的翊卫这么闲吗?皇上被下毒的时候,你在哪儿?” 司长薄一般都是很内敛的生气,脸上看不出什么来,周身冷气凌冽,所有的怒气都对着刑西扬, 云清川深感坏事,忘了司长薄是一个大醋坛子了。 “别生气,我不是故意的,我也是一时着急。” 司长薄没说话,将刑西扬看了许久,才把眼神从他身上收回来,拉着云清川的手就走了,在绮秀和小九儿看不见的地方,轻轻的捏了捏云清川手上的肉,在云清川耳朵边上说, “我生气了,等以后再和你算账,知道你着急,先办正事。” 拉着云清川就进了未央宫,小九儿和绮秀自然是进不去的,两人站在门外,和小吉公公一起。 刑西扬看着云清川的背影,她的背影娇小玲珑,被司长薄揽在怀里,更显得纤弱,两人倒是佳偶天成,可惜了,他注定是个孤家寡人了。 随后,整理好心情,继续回到未央宫院中看着这些不知道下场的人。 ……………………………… 司长薄拉着云清川进入未央宫的时候,段深泓正在说话,两人进来,正好打断了段深泓的话,段定乾不悦的看了一眼司长薄, “临渊,真是越来越没有规矩了,进来也不知道行礼!” “我不是一向如此吗?皇上也特需,只要我乐意,怎么做都无所谓。” 段定乾拍桌子简直都要跳起来,“临渊!你不要太过分!” “皇上,我过不过分,我说了算。” 司长薄这是怎么了?吃了枪药吗?怎么这么冲!难道还在为了刑西扬的事情生气?这样不太可能啊!司长薄是什么样的人,别人怎么可能轻易影响他的情绪呢?就算是他的情绪不好,也不会让人轻易看出来。 云清川有些担心司长薄,他突如其来的红色眼眸,莫名其妙的出现,又莫名其妙的消失,而且他总是能轻易的知道许多很隐晦的事情,就算他的身边有高手如云,也不可能知道的那么清楚,还能一步一步的引导着他们查下去, 还有突然消失的流言,都是不能仔细想的东西 他很聪明,可现在的聪明已经近乎神鬼,实在不可思议。云清川看向司长薄,拉了拉他的袖子,示意他不要太过锋芒毕露,段定乾很是不悦, “临渊,你” “本王倒是觉得,临渊殿下这样的人很不错,本王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荣幸,可以和殿下交个朋友?” 景同尘戏谑的看着司长薄,司长薄倒也大方,揽住怀中的云清川, “自然,若是我怀中的人觉得可以,和小峪王做个朋友,也不是不可以。” 景同尘还想说什么,但是却被阿酝打断, “好了,正事要紧,瑾端贵妃还命悬一线,你们倒是有闲工夫在这里交朋友?难为瑾端贵妃一个弱女子,为了你们凛朝皇帝连命都快没了!” 段定乾决定要把主动权拿回来,环顾一周,好像他能拿捏的也只有段嗣音,就问段嗣音, “嗣音,朕自问待你不薄,朕是你的亲生父亲,你怎么可以这么做?你太让朕失望了!” 段嗣音也丝毫不畏惧,满脸悲切, “父皇,就这么不信我?” “朕想要信你,可是朕怎么信你,朕是在你端给朕的茶水里发现了毒药,嗣音,朕也很不愿意相信,可是没有办法!你就是这么做了!” 段嗣音真的是欲哭无泪,她的父皇根本就不相信她, “说到底您就是不信我!也对!你从来都没有信过我!那我无话可说!您杀了我吧!” 段深泓抱拳, “父皇,依照儿臣所见,事态不明,不可定论。父皇,还请彻查!儿臣作为一国太子,身负监国重任,不如就交给儿臣来办吧!” 段定乾转着手上的佛珠, “泓儿,朕何时说过要彻查?你太自作主张了!” 段商羽看着这局势,心里长叹一声,二哥再这么有贤德又能怎么样?他不是皇帝,很多事都做不了主,很多事受制于人,举步维艰。 “父皇,儿臣觉得,二哥说的对,还是得查一查吧,毕竟涉及到皇室宗亲,和未出生的弟弟,要是有什么差错,那可怎么办?姐姐要是真的有错,我第一个不会放给她,她敢给父皇下毒,就是赐死也无所谓。” 段定乾一听赐死,心里还是咯噔一下的,景同尘看着段定乾的样子,微乎其微的摇了摇头,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给你十个司长薄,也遭不住你这么败落! “皇上啊,依本王拙见,这件事再明白不过了,哪里有什么隐情啊,本王没有来敬虔帝京之前,就听说过络和公主的事迹,公主婚前失贞,嫁给世子爷的时候,手里还拿捏着一个妖僧,品行不端, 若是瑾端贵妃再剩下小皇子,络和公主的地位就更岌岌可危了,本王觉得,她有足够的理由来下毒,不管喝下去的是您还是瑾端贵妃,都值得。正如阿酝所说,瑾端贵妃一介柔弱女子,怎么在这吃人的深宫里安稳?” 云清川凌厉的眼神看向景同尘, “小峪王知道的不少啊!看来,小峪王在我朝安插的眼线也不少!瑾端贵妃与小峪王萍水相逢,小峪王就这般为瑾端贵妃说话,是别有用心吗? 小峪王和阿酝郡主这么情真意切的站在瑾端贵妃的角度想问题,真是叫人费解,小峪王和瑾端贵妃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呢?还是,别的什么?我看,小峪王和瑾端贵妃年纪也差不多啊!” 段定乾看着云清川的小嘴巴拉巴拉的说个不停,说出的话还让人那么信服,段定乾有些动摇。阿酝扬起手就要打云清川,却被景同尘拉住,司长薄也眼疾手快的把云清川护在怀里,冷冽的眼神盯着阿酝,似乎要用眼神杀了她。 即便被拉着,阿酝还是大喊, “云清川,你别胡说,休要信口雌黄!小峪王和你们那个瑾端贵妃清清白白,你开口就胡说,这不要脸!” “哼!不要脸!是你们先和我开玩笑的,怎么,只能让你们开玩笑,不能让我开玩笑?你要是说你们说的是是玩笑话,那我的话自然也是,可你们说的要不是玩笑话,那我的话自然也不是。 第二百四十章:三书六礼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阿酝郡主,是不是玩笑话,你很清楚!” 若是论气势,云清川可是不会认输的! 鱼目不合时宜的笑声响起, “两位郡主年纪小,斗嘴打趣多有意思,听过了就算了,何必在意真真假假,不过是一时的口舌之争而已。不如,皇上先去看看瑾端贵妃娘娘吧!太医刚才来报,说是娘娘醒了!” 段定乾本来是打算好好惩罚段嗣音的,可是云清川这么一说,让他有点怀疑了,脑子里乱哄哄的,正好他实在担心佟锦霜,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手扶着桌子,说道, “朕今日乏了,你们都下去,让朕还好想一想,络和公主给朕关到刑部,不许任何人探视!临渊,你觉得如何?” 司长薄脸上标志性的假笑, “皇上决定就好,我来,也不是为了这件事情。皇家的事情还得皇上亲自做主!待皇上清醒了,皇族的事情就明了了。” “你!” 段定乾颤抖的手指着司长薄, “皇上!” 司长薄没有给段定乾说话的机会,“如今年关将至,我想向皇上请一道圣旨,我要三书六礼,明媒正娶,娶云康王爷家的幺女,敬虔帝京唯一的小郡主,攸同将军的妹妹,云清川,为此生唯一的妻子,望皇上准许!” 段定乾难以理解,不只是段定乾,在场的所有人都很难理解,在这个节骨眼上,为什么要提这个问题?而且,那样的流言一出,司长薄就一点也不怀疑吗?还是那么清醒的可以把云清川和云褚清清楚楚的分开! 云清川看向皇上,微微弯腰福身, “还请皇上成全!” “你同意?清川,你想好了?” 段定乾还是想要问过云褚之后再做决定,司长薄已经渐渐脱离他的掌控了,他现在能依靠的只有云褚了。 (哥你想多了,你什么时候掌控过司长薄!都不想说你了!) “这有什么不同意的,皇上,请您成全!” 段定乾懒得想这其中还有什么原因,便同意了。余下的人都出去了,段嗣音被高卓然带去了刑部大牢。 司长薄和云清川并肩而行,出了未央宫,皇后娘娘还跪在此处,云清川过去,把皇后娘娘扶起来, “娘娘,起来吧,别跪着了,皇上已经走了,娘娘也赶紧回去休息休息吧!这天寒地冻的,恐伤了身子。” 郑梓月将云清川的手握在手中,眼神悲切, “多亏了你,孩子。嗣音是个命苦的,皇贵妃也是。我作为一国之母,后宫之主,竟然是什么都做不了,还会被牵连。” “皇后娘娘别这么想,皇上或许只是一时神志不清了,娘娘对他的好,皇上会明白的。快,带皇后娘娘回去歇息吧!” 云清川招呼了郑梓月身后的宫女,“小心些。” “是!”那宫女搀扶着郑梓月走了,郑梓月一瘸一拐的,在这天寒地冻的冬日里走的十分困难。司长薄把云清川的手包裹在自己的大手里,寒气吹在脸上,刮的脸生疼, “这里确实冷,回去吧!” “嗯嗯。” 两人回到冼松殿,云清川还是一幅愁眉苦脸的样子, “嗣音肯定是冤枉的,我们得想办法!” “突破点在佟锦霜身上,现在有一个问题,她怀孕了!孩子,是她保命的最后一根稻草。” 司长薄很冷静的分析,云清川点点头, “是啊!瑾端贵妃怀孕了,这不是个好消息,孩子无辜,可佟锦霜不无辜!对付佟锦霜,还要顾忌她肚子里的孩子,这是棘手。其实,我很害怕,皇上会真的杀了嗣音,嗣音在皇上眼里,已经一点价值都没有了,他又是一个不分青红皂白的人,若是……” “不会的,哪一个帝王会和想要杀了自己的人多费口舌,宁可错杀,不可放过。哪怕是亲生孩子,也是如此。一个想要杀你的人,你还会有心情审问她吗? 不可能的,弑君杀父,就是国耻。” 云清川点点头,“是。对了,我今日也仔细看过了,皇上的身体 确实是大不如前了,连站起来都要撑着桌子!皇上不过接近不惑之年,身体看起来像是年逾古稀的人。” “丹药的作用罢了,他自己妄求长生,急功近利,后果,自然要他自己承担!你觉得今日未央宫中所见所闻,几分真几分假?” “又考我?佟锦霜已经是天和国的人了,无可否认。景同尘和阿酝对于佟锦霜一定是帮助保护的, 那个鱼目道长几次三番的针对你,而你此时此刻一定是站在凛朝这边的,那么鱼目,就一定不是想要凛朝好的那个人。只要在他们之间撕开了一点口子,整件事情就容易多了。”司长薄点点头,揉了揉云清川的脑袋, “聪明非常!”随后顿了一下 继续说道, “你想怎么把这个口子撕开?彻查是不可能的,今日的情形你也看到了,太子和段商羽一步一步的逼着段定乾处死佟锦霜,只要彻查,佟锦霜就必死无疑,可只要段定乾不点头,他们怎么样逼迫,那都是没有用的。段深泓再有手段,再有本事,只要他不是皇帝,他就是儿臣,他永远都不能做出忤逆的事情。” 云清川转了转手里的茶杯, “我也再想这件事情,太子殿下与商羽殿下是同一战线的人,殿下,若是我们与太子殿下他们一起,对皇上步步紧逼,若是真的到了走投无路的时候,皇上会不会听我们一句劝?” 司长薄笑着摸了摸云清川的脸蛋, “闲闲,你还是太单纯了。他不会的,他要是会,那么,这个时候他的坚持就毫无意义,更是打脸。 现在解决这件事情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忤逆!只要把段定乾从皇位上拉下来,推举段深泓上位,所有的事情都迎刃而解了。景同尘也好,天和国也罢,都不足为惧。但是现在,你们都不愿意,段深泓始终是个仁爱的人,污蔑络和公主的罪名,弑君杀父,他做不来,也不会允许让别人做! 你们又想保住凛朝,又想保住皇族颜面,现在的棋局,就是死局!唯一的活棋就在段定乾身上。看这局棋能不能赢,就看段定乾觉得江山美人哪个更重要了!要不然就直接重整山河,重新开一局棋。 其实段深泓做皇帝有什么不好的,凛朝还是段家的天下,属于段深泓的时代,一定是一个新的巅峰。拖得越久,越难解!” 司长薄的一番话点醒了云清川,但也确实,这样的事情不能做。 好像自从关于云褚杀了他爹娘的流言传出来之后,司长薄就变得十分桀骜不驯,对于凛朝也处于不管不顾的态度,真真正正的成了看客,随时随地的做着自己想做的事,不顾及任何人,除了云清川! 云清川轻轻的抱住司长薄的腰, “殿下,你放心,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我都会在你身边!” 司长薄伸手揽住她,“我知道,闲闲会一直陪在我身边!形影不离!” 司长薄受了太多苦,兰时宴究底还是一场交易,段定乾没有守住承诺,司长薄自然也不会给他面子。 他一向信守诺言。云清川自然的牵着司长薄的手,说道, “嗣音在刑部大牢中倒是也安全,冯守业肯定是不会给她下私刑的,有当年太子殿下的调教,他也不敢!冯守业现在可是安分守己的紧,做事也是公正!” “嗯嗯,说的没错。” “殿下,你觉不觉得皇上,可能知道真相,他只是在自欺欺人!皇上不肯彻查,那就说明他多多少少是知道点真相的,而且这个真相是他不愿意接受的,他一直都在逃避!” 司长薄笑着说, “能做到九五之尊这个位置上,必定不是什么简单之人,就算他现在的政绩大不如前,可机敏还是放在那里的,那是他的东西,谁都拿不走,只不过,机敏用在了女人身上!且走一步看一步吧。” 佟锦霜已经是天和国的人了,这无可否认。鱼目道长几次三番的针对司长薄,而司长薄暂时一定是站在凛朝这边的,那么鱼目,就一定不是想要凛朝好的那个人。 “闲闲,你很聪明,可我还是想要和你说一句,一旦卷进去,就不是你想怎么样就这么样的,以前如是,现在如是。你是女官的时候,就做的很好,置身事外。现在你是这么想的?” 云清川不知道该怎么选择,权谋政斗,她很不喜欢,可是要保护身边的人,就一定会卷进去,她,不知道该怎么选! “罢了,现在还有时间,你慢慢想吧!” 云清川总是感觉,自己的决定会影响司长薄下一步的做法,他的中心就是云清川,所有的原则,底线,都是云清川。 “殿下,我感觉,我的决定对你很重要?是不是我的决定会决定什么?” “想多了,我只是想知道,我要做什么,做到什么程度,能更好的保护你。知道我为什么那么着急想要娶你吗?” “怕我红杏出墙啊?我和刑西扬不是你想的那样。” 云清川结解释道,“我对你是什么样的感情你还不知道?” “我知道!你不是红杏,也不会出墙,和那个翊卫更没有关系,我想做你的夫婿,想听你唤我相公,夫君,郎君,时局动荡,我不想等了。” 第二百四十一章:容嫣妹妹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你怕什么!你如此位高权重,皇上的圣旨你何时在意过!” “你会在意!” 云清川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司长薄真是的为她想到了所有,她不像他那样,对凛朝只是一句承诺,她在这里长大,有着深厚的感情,即便段定乾算不上个好皇帝,可君还是君。 云清川一把抱住司长薄,“谢谢你!” 司长薄的手在云清川的后背上轻轻的拍着,嘴角上扬。 其实他也是有私心的,他怕她会返悔,会不愿意嫁给他,和他在一起。有了圣旨,云褚至少是一定会顾忌的,云清川对于云褚的话,多少也是会听的。 ………………东宫………… 段商羽百无聊赖的坐在椅子上,想起来了给酌酌投喂一点吃食,段深泓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商羽,别喂了,再吃下去,肚皮就要撑爆了。” 顺便给酌酌递过一杯水,“快喝一口!小心噎住!” 酌酌又端起茶杯,咕咚咕咚的喝水。 “二哥,你说,父皇到底是真的不明白还是不愿意明白?四姐姐怎么都没有理由要下毒害他啊!父皇怎么这么糊涂呢!” “父皇的心里,有一杆秤,这杆称从一开始就偏向了佟锦霜那边,佟硕一家惨死的时候,父皇心里的这杆称就无条件的永远偏向了佟锦霜。” 段商羽无奈的摇摇头, “我连赐死都搬出来,父皇还是不肯松口,他是真的不在乎姐姐的死活了?就为了那个女人?” “我怀疑,天和国的人脱不了干系,父皇本就十分在意皇家脸面,这样的事情,怎么可能会让外人知道!而且,他没有直接下令杀了嗣音,那就说明他也是不信嗣音下毒。只是为了更重要的人,要牺牲嗣音了,父皇还在犹豫,亲生女儿,他也是舍不得。” “那我就不明白了,既然他相信,为什么那么对四姐姐,既然他舍不得,那又为什么不彻查!” “始终是女人更重要!” 段深泓一言不发,隔了好一会才说, “商羽,淮姓暗卫若要重出江湖,是否动荡的时局就要开始了?” 段商羽放在自己吊儿郎当的样子, “二哥~,要用淮姓暗卫了?” 他不敢相信,淮姓暗卫段商羽的暗杀军队,只听段商羽的命令,段商羽一早就训练了这支队伍,为的是在天和打探消息。 淮姓暗卫一出,时局必然动荡,百姓颠沛流离,居无定所。 “商羽,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拿淮姓暗卫冒险!可是,你也看到了,父皇已经不足以为君了,我不愿做弑父杀君的乱臣贼子,可是,也断然不能让凛朝断送在我与父皇之中。此时此刻已经不是皇家荣辱的问题了,天和国虎视眈眈,凛朝内部又乱,现在要是没有雷厉风行的手段,根本就没有办法力挽狂澜!” “我懂!二哥确实心怀天下,临渊殿下如今的立场,已经不明确了,这些时候,临渊殿下已经做起了甩手掌柜,凛朝的事情,劳烦不了他了。” 段深泓摸索了自己的手边的衣裳, “临渊殿下为凛朝做的已经够多了,凛朝本就对不住他,一场兰时宴,” 说到这里,段深泓摇了摇头, “罢了,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不提也罢!” 段商羽长出一口气, “明日,也不知道父皇会说什么,也不知道,佟锦霜肚子里的孩子会不会坏了大事。” “明日便知,多想无益。” 段商羽开口, “二哥,还有一件事,活跃在外的淮姓暗卫,只有淮十三,他昨日带回来消息,郑蕤和余丁甫,私下里见过景同尘了。” 段深泓抬眼,看着夕阳西下“是时候了,商羽,明日早朝,把证据交上去。残害嗣音的事情,该有个了结了,郑蕤的丞相做的太久了。余国公家,也该整顿一下了。” …………第二天………… 因为天和使臣还在,所以,段定乾还是举办了宴会,好在佟锦霜已经醒了,肚子里的孩子也没有大碍,段定乾为表开心,封赏了佟锦霜许多玩物,连只允许皇后娘娘戴的凤簪都赏给了佟锦霜。 皇后娘娘更是尴尬的脸宴席都出席不了,只能称病不去,段定乾却还说, 怎么日日都病着,真是晦气。罢了,不管她了,还是霜儿好! 众多宾客把酒言欢,又是一个欢聚一堂的席面。段定乾和佟锦霜在主位上,躞蹀情深。 “今日高兴,朕再宣布一件事,经过这么一件事,朕深深觉得,生命短暂,韶华易逝,霜儿说的也没有错,人之一生实在是短暂,能好好活着就不要做一些没有意义的事, 朕与小峪王也商量过了,天和与凛朝也有意结秦晋之好,朕想觉得阿酝郡主甚是贤良淑德,秀外慧中,不如……” “父皇有什么好事情要宣布?怎么不等等儿臣呢?” 来人正是段书均,段书均大摇大摆的进来,身边还跟着秦容嫣,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段书均和他身边的女子身上,若是撇开其他的不谈,段书均和秦容嫣真的绝配,天作之合,男的俊俏,女的端庄。 可是偏偏不巧,段书均是出了名的浪荡子,秦容嫣是天下闻名的花魁娘子,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而看到秦容嫣的第一眼,景同尘就和阿酝交换了眼神, 是她? 是她! 段定乾眉宇间的怒气骤然升起, “均儿,你干什么?”段书均牵起身边人的手,眉间一挑, “父皇,儿臣能有什么坏心思?只是儿臣来的晚了,有点不好意思罢了。是儿臣说话声音太大了?打断了不该打断的话吗?” 段定乾铁青着一张脸,“你也知道!” 段书均笑笑, “瞧父皇这话说的,不过,既然被儿臣打断了,说不定就是天意呢,天意如此,既然没有说完,不如就不要说了吧!你说是吗?容嫣?” 段书均偏头,看向身边的秦容嫣,秦容嫣愣住了,她跟他来,是因为他拿章台乐馆的人的性命威胁,但是她真的没有提防住,段书均竟然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叫她的名字,即便心里清楚,她这张脸和以前的那张脸根本就不一样,没有人会把容嫣当做是秦容嫣。可听到他戏谑的声音,秦容嫣还是不可控制的一怔。 听到容嫣,敦亲王府的人都抬起头来,带着探究,又带着一点点难以言表的意味,可是还是能看出来他们对秦容嫣的思念。段定乾的眼睛也不着痕迹的留恋在秦容嫣的身上,秦容嫣挺直了腰杆,回给段书均一个微笑, “殿下说什么就是什么,容嫣没有异议。” 段书均身后在秦容嫣的脸上摸了一把,笑着说, “就知道容嫣最懂我心。” 说完,又转头对着段定乾说, “父皇,若是没有什么事情,那儿臣就入席了!” 段定乾的眼睛留在容嫣身上,自从秦容嫣出现在大殿之上,段定乾的眼神就没有离开过, “均儿,这位是?” 段书均顺着段定乾的眼神,看向秦容嫣,笑呵呵的说, “这一位,是儿臣打算要娶进门的娘子,容嫣!本来想求父皇赐婚的,不过看父皇今日有要事要宣布,所以儿臣想,父皇先做父皇的事,儿臣的事情不着急。” “容嫣?” 段定乾又念了一遍秦容嫣的名字 , 这个名字…… 这一声容嫣叫的,还是让秦容嫣心怔, 容嫣,这个名字从段定乾的嘴里喊出来,总是让她没来由的害怕和厌恶。段书均真切的感受到了秦容嫣的怔忡,握着秦容嫣的手紧了紧,示意她别紧张, “父皇,还有什么问题吗?此刻,儿臣还不要赐婚,具体的情况等赐婚的时候再说也不迟,不然,这大庭广众的说儿臣的婚事 怪不好意思的,就算儿臣可以,容嫣姑娘也是要害羞的,儿臣不想让她不高兴。” “她叫容嫣?她只是叫容嫣吗?” 佟锦霜也能感受到段定乾的变化,他说出口的声音都在颤抖,或许,她以为她得到的,不过是他的很多分之一。果然是帝王之心吗? 他可以抛弃宋明月,可以不爱郑梓月,也可以抛弃她,到头来,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他最终念念不忘的,只会是秦容嫣! 那个他从未得到,也从未忘记的女人。佟锦霜很快就收敛起自己的情绪,笑意盈盈的说, “皇上怎么对容嫣这么在意啊?” 说着喂了段定乾一杯酒,“臣妾敬您。” 段定乾尴尬的笑了笑,握住酒杯, “没有,霜儿想多了。” 佟锦霜不是没有听说过秦容嫣的事情,得不到,还差点被一个女人给害了,就是这样的女子才能抓住帝王心? 佟锦霜从段定乾身边走下高台,走到秦容嫣身边, “妹妹是叫容嫣吗?” 秦容嫣福身,“见过瑾端贵妃!” “你认得我啊?还以为妹妹不认识呢!” 秦容嫣低眉顺眼, “认得,书均殿下曾经在民女面前提过娘娘。” 佟锦霜假笑道,“是吗?原来书均殿下还提到过我啊?” 一旁的景同尘也在打量秦容嫣,好熟悉的一张脸! “不过,听容嫣自称民女?” “民女是乡野之人 沦落风尘,以歌舞为生。” 段书均一把推开佟锦霜,将秦容嫣挡在自己身后, “瑾端贵妃是什么意思啊?对于我未来的王妃如此咄咄逼人?怎么,是对本殿下有意思吗?” 第二百四十二章:嫁给太子殿下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佟锦霜努力的维持着脸上的笑意,“怎么会呢? 本宫只是觉得和容嫣妹妹很是投缘,多聊两句罢了!” 段书均才不理她,“瑾端贵妃自重,我家容嫣,没有瑾端贵妃这个高贵的姐姐,而且,也不会有这么狠心的姐姐!” 狠心?段书均知道了什么? “瑾端贵妃全家流放,也没有这样一位如花似玉的妹妹吧,可不要乱攀亲戚!” 段书均的话从牙缝里挤出来,眼中满是威胁狠辣之意。 佟锦霜叫容嫣妹妹,也想顺着段定乾的意思,要是段定乾真的喜欢,她不介意让秦容嫣入了后宫。没成想,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殿下何故要揭我伤疤?佟家流放,本就是我的心头伤,殿下还如此?” 佟锦霜一幅可怜巴巴,我见犹怜的样子,惹得段定乾心疼不已,也从高位上走下来, 段书均可不理段定乾,自顾自的说, “何故不何故的,娘娘清楚的很,娘娘心里的想法跟明镜儿似的,我都知道! 好了,时候不早了,父皇还有要事要说,就不要耽误大家都时间了。” 说完,拉着秦容嫣入座 赶在段定乾走到秦容嫣面前之前,带着秦容嫣远离了段定乾,因为段书均知道秦容嫣对于段定乾还是有阴影的,她不想和段定乾同处一个屋檐下,更不想和他近距离接触。 众人的眼神跟着段书均,看着他旁若无人的牵着秦容嫣的手坐在席间。段商羽看着段书均,眼里满是不解,往段深泓身边靠了靠, “二哥,你说三哥这是要干什么?他,是故意的?难怪这几天都没有看到三哥,原来是憋着坏呢?” 故意打断段定乾的话,让他不能下旨,然后,又接着容嫣的名字,提醒段定乾,秦容嫣的死? 段深泓摇摇头, “书均虽然花名在外,可你我都清楚,他可不只是个纨绔子弟,书均的手段,可是很霸道的。这一次,我们三个要在一起并肩作战了!” 段商羽点点头, “刚才,父皇的意思是要把阿酝郡主嫁到凛朝了?这个人会是谁?” “天和国来,本来就有这样的意思。不是还有传言,说得阿酝者得天下吗?” 段商羽的脸色有一点不好, “?那这么说,不是只有皇家人了?得阿酝者得天下,难不成,让父皇收了她?一个年纪比我还小的娘娘?太荒唐了吧?” 段深泓笑笑, “你多心了,只要父皇喜欢,年纪小点怕什么,虚长几岁都是可以的,我倒是希望他可以娶了阿酝,这样,阿酝和佟锦霜还不得挣个你死我活? 可惜了,父皇不会娶她,佟锦霜也不允许。所以,只能是你我之间了。书均就是他想,父皇也不会把阿酝嫁给他。他还怕惹怒了天和国,到时候天和挥师,父皇又是手忙脚乱的!” 段商羽皱眉, “你,你我吗?我可以把这个重担交给你吗?二哥,我是真的娶不了那个阿酝!” 段深泓笑面虎一般,看着段商羽,“你也忍心?怎么,不想和我抢太子位了?” “若是能抢,还是要抢上一枪的,但要是这样,还是算了。” “你就那么不想娶阿酝郡主?其实娶回去,好吃还和供着就行了,不过是多一个人吃饭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段商羽摇摇头,笑嘻嘻的说, “我可是不行的。得阿酝者得天下,还是劳烦太子殿下了!” “若真的是得阿酝者得天下,那怎么不留给天和国自己啊!不过是个噱头。” “但是我看,郑子凡好像挺上心的呀!” 酌酌越过段深泓,拍了拍段商羽的袖子, “五皇兄,郑公子对哪个女子也上心。” “你个小鬼头,什么都知道!” 酌酌笑眯眯的,躲了一下,段商羽的手就落了空,酌酌舒服的窝在段深泓的怀里,好不舒服。 段商羽看着酌酌, “二哥,这丫头都要被你宠坏了,你可得管教管教,不然以后上天了可怎么办?” “不会不会,酌酌可听话了。” 酌酌现在直接搬进了东宫,佟锦霜有了自己的孩子,更加不会管酌酌了,正好合了酌酌的意思。 段书均拿起筷子,给秦容嫣夹了一筷子菜, “容嫣,吃点!知道你喜欢这个,以往给你带过去的时候,你都嫌弃,如今可是现做的,快尝尝!” 秦容嫣看了段书均一眼,终于还是没说什么,夹起来送到了自己嘴里。 段定乾盯着段书均看了一会儿,也不再管他了,继续把酒言欢, “朕想要让阿酝郡主嫁给我朝太子,不知道小峪王意下如何?两国永结秦晋之好,如何?” 景同尘从位置上站起来,说道, “皇上,这你可问错人了,您应该去问问阿酝,我们天和的婚事,一向是自己做主的,阿酝同意,我也不会反对的。” “那阿酝,意下如何呀?” 阿酝害羞的看了一眼段深泓, “但凭皇上做主!” 段深泓一早就想到会有这么一天,但是,这,难道不应该装模作样的问问他的意见吗?好歹他也是主要参与人啊!这么草率的嘛? 段定乾哈哈一笑, “既然如此,那可是皆大欢喜!” 佟锦霜也笑着说, “那是自然,太子殿下配上稀世珍宝,真是天赐良缘。” 席面上的人都山呼, “天赐良缘,天赐良缘,皇上圣明。” 好一派恢弘大气。大的事情说完了,剩下的就是大家觥筹交错,推杯换盏。 景同尘拿着酒,就朝着秦容嫣走过来,“容嫣姑娘!” 秦容嫣站起来对着景同尘行礼,“小峪王。” 景同尘装作诧异, “原来容嫣姑娘认识我?” “小峪王真是贵人多忘事,前几天不是还砸了我章台乐馆吗?怎么今日就不认识我了?” “哈哈!姑娘说笑了,只是,本王刚才倒是很好奇,姑娘行的礼,似乎比正经的京都贵女都标准,不知道姑娘原本的出身是……” 秦容嫣一眼就知道他想要打听什么,她见过的达官贵人可不少。 “小女出身风尘,打小就是烟花女子。不过我们烟花女子也是看中礼数的,没有人引荐是断然不会和别人莽撞说话的!规规矩矩,恪守本分。学的也是大家闺秀的礼数!小峪王少见多怪了!” 段书均拉着秦容嫣的手,另一只手的折扇还拿在手上, “容嫣的嘴巴还是一如既往的厉害,你瞧瞧,说的我们小峪王都哑口无言,呵呵!” 景同尘冷眼看向段书均, “不及书均殿下半分!” “过奖!本殿就是一个游手好闲的闲散皇子罢了,你若是不及我半分,那不是连我朝太子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了?” 云清川是紧憋着笑,司长薄看她实在是憋的辛苦,抬手把她的脸藏在袖子后面,好让她可以放心大胆的笑, “你呀,又不是不知道段书均损人的法子,怎么还笑成这样?” “实在是忍不住。书均殿下太损了。” 段深泓温润如玉的走到景同尘身边, “小峪王,今日本宫敬你一杯,两国交好,小峪王功不可没!” “不必,太子殿下的婚姻大事,岂能儿戏,自然是皇上说了算的。” 段深泓笑着说, “只是,不想瞒着小峪王,阿酝郡主随着王爷来,自然王爷算是阿酝郡主的长辈,虽然天和的规矩是女子自己同意就好,但是,入乡随俗的话,我们这儿,也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还是要问过小峪王,本宫是凛朝太子,这东宫之中,也是有不少美人,主子什么的,进门都比阿酝郡主要早,父兄的地位也都比阿酝郡主呢,要高一点,所以,阿酝郡主嫁进来,只能是妹妹!不知道,小峪王能不能接受,阿酝郡主会不会嫌弃?” 景同尘震惊了,这是什么情况,这话说的,他都不敢相信了, “太子殿下,您的意思是,” “本宫的意思是,阿酝郡主嫁进东宫,只能是妾,贵妾,也是妾。我们凛朝一向是尊卑分明,妻就是妻,妾就是妾,万万不能做出宠妾灭妻的事情来。” 景同尘的脸色一下子就不好了,直接和段定乾说, “皇上,这不太好吧,这么说,阿酝也是我天和的稀世珍宝,身份也是尊贵,怎么可以给他人做妾!” 段定乾没有说话,反倒是段深泓开了口, “小峪王,这没什么不好的,凛朝,除了皇后娘娘,与东宫太子妃,王爷正妻之外,所有嫁给皇族的女子都是妾,再怎么得宠,也是妾,是入不了皇家宗祠的!其中身份不乏身份高贵的,也只能是妾!” “太子殿下,凛朝的规矩是凛朝的规矩,可是我天和国郡主千里迢迢来到凛朝 怎么可以做妾!”段商羽从位置上跳起来, “怎么,听小峪王这话,是看不起妾?你可知道,多少人上赶着做妾,多少人上赶着把女儿和妹妹塞进皇宫里,难道天和国的皇帝,不是这样吗?小峪王不会也是照样看不起那些做了妾的娘娘们吧?” 段商羽装作惊讶的样子,虽然天和的使臣只有景同尘和阿酝两位主子,但是同行的人可不止是他们,这同行的仪仗队里,都是谁的人可就很难说了。 司长薄坐在位置上,倒是没有站起来,笑着说, “本殿听说,小峪王的母妃,也是峪王的侧妃吧,只是后来主母病逝,这才扶正的,怎么,一转眼就忘记了?” “你!” 第二百四十三章:一起嫁给太子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司长薄现在真的是想怼谁就怼谁,没有一点立场。 迟迟也是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刷的一下站起来, “妾做成什么样子,那也是看人的,是,凛朝是尊卑有序,本王妃就是嫁给敦亲王的续弦夫人,可是续弦夫人怎么了? 他们见了本王妃,不也是要行礼的吗?小峪王,你看不起妾,可是你们高高在上的郡主没有本事做妻啊,那有什么办法! 有本事的人呢,就是做妾也会让人恭恭敬敬的,做续弦,也是尊贵的,所以啊,是妻还是妾,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个人有没有本事让人心服口服! 小峪王,你可别会错了意!” 阿酝一笑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敦亲王妃啊!王妃,别人说你是妾,你就承认吗?你也是女子,难道你就不知道,妾就是下贱吗?” 这话没有激怒迟迟,倒是把佟锦霜给激怒了,一字一句之间都在冲击着她的底线。一口一个妾,一口一个妾,段深泓处处嘲讽她就算了,阿酝也敢嘲讽她,她有什么资格? 说到底,她们都是一样的,都是天和国的棋子,只不贵过 她是见不得光的棋子,而阿酝,是个联姻的棋子罢了,有什么资格嫌弃! 迟迟轻笑,敦亲王愣是没有拉住迟迟,不小心让他给跑出来了, 迟迟笑的可开心了, “阿酝郡主,你知道你这句话会得罪多少人吗?忘记告诉你了,我啊,是敦亲王的小夫人,就是续弦夫人,我的名字可是正正经经的写在族谱上的,你的话啊,气不到我,不过在座的,可不一定都是正妻,阿酝郡主若是嫁到凛朝,可免不了要和这些夫人打交道,你现在就把这些夫人得罪了个遍,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 “你!哼,别以为我不知道,看着你的年纪也不大,敦亲王少说大你十岁,你也心甘情愿嫁给他,可见,不是狐媚手段过人,就是心思深重,别有所图。” 敦亲王也听不见下去了,铁青着脸站起来, “郡主慎言,迟迟是本王的王妃,明媒正娶,本王对她也是爱护有佳,还轮不到旁人来说三道四。” 景同尘轻嗤一声,“怎么,这是要联合起来欺负远道而来的客人?以多欺少,不像是凛朝的作风!” “就是!这要我说,敦亲王,你也一大把年纪了,娶了这么一个小姑娘,也不嫌臊得慌,我看这王妃也不过二十几岁,你……” 说着还上下打量了一下敦亲王, “看着年纪,虽然算不上是叔叔辈,但是小叔还是勉强可以的,这么老牛吃嫩草,敦亲王也拉的下脸?更何况,听闻敦亲王与先王妃也是相敬如宾多年,真不知道原敦亲王妃若是看到你如此维护现王妃,她会怎么想!” 秦晏宁一拍桌子,也是怒气冲冲的站起来,这么一拍桌子,倒是把整个宴席上的人都吓了一跳, “郡主,本世子也劝你一句,多做事,少说话,不然,举头三尺有神明,不是都说白泽神兽是天和国的神吗?本世子听闻,白泽乃天地间的最大的赏罚之主,主管雷霆之眼,能够分辨天下一切黑白。本世子觉得,言语有罪,必要严惩。” “你在教我怎么做?” 秦晏宁的眼神伶俐,似笑非笑,“郡主非要这么想,本世子也没有办法。” 敦亲王接过话, “本王念在郡主和小峪王年纪尚小,不予追究,还请日后说话注意分寸。”然后对着段定乾说道, “皇上,微臣的王妃受了委屈,不愿留在这里了,还请皇上准许,微臣带着家眷先行离席” “准了,去吧!” 敦亲王带着迟迟,身后秦晏宁,款款离开。 云清川仔细看着敦亲王的背影,因为时不时会被秦晏宁挡住,导致云清川想要看见敦亲王就得不停的挪动身子,司长薄发现她在看别的男人,硬生生的把她的脸给掰回来, “看男人看的这么认真?嗯?闲闲,你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云清川干笑,拿手托着司长薄的下巴, “怎么可能呢?我要看自然也是看我们风姿绰约的临渊殿下了。” “真的?” “真的。” 云清川眨巴眨巴眼睛,使尽浑身解数让司长薄相信他,然后说出一句让司长薄都要气的吐血的话, “殿下,我瞧着敦亲王也不老啊!看着也是玉树临风的,就是年纪稍微有那么一点点大而已,怎么阿酝郡主就说是没脸了?” 确实啊,敦亲王年少时,也是相逢意气为君饮,系马高楼垂柳边。 无数妙龄女子的梦中情人,不曾征战沙场,也是有武艺在身,干练大气。 如今的历史舞台上是小公子们的主场,十六七岁朝气蓬勃的小公子们。而敦亲王显然已经退出了这个行列,他如今三十有一,人之中年,确实算不得年轻,但也绝对不老,迟迟大多二十有三,不是十分配,但也不是十分不配,兴许这就是缘分呢! 老夫少妻,两个人站在一起,也是很养眼的。 司长薄喂了云清川一块糕点,问到,“怎么?你也觉得敦亲王不错?” 温热的气息吐露在云清川的耳朵旁,但是云清川却能感受到一丝凉意, “没有没有,天地可鉴!我只是觉得,迟迟王妃与敦亲王挺合适的呀,很养眼!你觉得呢?” “你我才是天作之合,郎才女貌,天生一对。” 云清川笑答, “好好好,你说的都对。” 敦亲王一家离席的时候,纷乱的不止云清川和司长薄,还有坐在段书均身侧的秦容嫣,她的小母亲还戴着她生辰的时候,她送给她的发簪,他们都还记得她,她几乎望眼欲穿,多想能多看看他们,哪怕只是一眼,可是时光那么短暂,本来以为有一场宴席的时间,结果一场闹剧之后,什么都没了。 秦容嫣没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绪,眼中的眼泪几欲夺眶而出,段书均发现了她的异样,抬手握住了她的手, “别伤心,你若是想见,我带你去!” 秦容嫣偏过头,不再看他。 这边的小插曲不算什么,整个宴席都处在一种迷之尴尬中,那些带了妾室来参见宴席的人,这会都恨死……, 也不知道应该很谁,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的就把话题引到了吗妻妾这个问题上,真是无奈 段定乾充当了个和事佬, “好了,说着什么怎么扯的这么远!阿酝嫁到凛朝自然是不会委屈她的,小峪王放心。” 段深泓心里盘算,与段商羽交换了个眼神,父皇这是要给他娶正妃了?哪家的正妃之位是他国女子! 景同尘还是不愿意后退一步,硬是要段定乾给出一个满意的答复, “皇上的意思是,阿酝嫁给太子殿下,做正妻吗?” 本来凛朝就是有理的一方,偏偏段定乾要出来做这么一个和事佬,这一下,天和就反败为胜了,他们皇上都投敌了,他们再坚持有什么用! 段深泓抬头, “父皇,正妃之位,父皇几年前不是已经许了郑蕤家的沄沄小姐吗?怎么还要出尔反尔?” 原先,郑沄沄这件事就是一时兴起,郑蕤都没有放在心上,段深泓也只当是挂着个名号,顺便抵挡一下把些想要把人塞进东宫的官员,没成想,这个时候,还能再用一下郑沄沄的名号! 段定乾被气急了,什么事情等到景同尘走了都好说 她阿酝一个柔弱女子,还能翻了天不成?何必在她的靠山还在的时候处处难看,这不是为难他也为难景同尘吗? “太子,不过一句玩笑话,太子何必记得那么清楚,朕那时只是喝醉了而已,想来郑丞相也不会在意的,对吧!” 郑蕤忽然被call,不紧不慢的站起来, “皇上是九五之尊,微臣不敢妄言!” 郑沄沄却不依, “皇上,臣女的清白,不能被皇上随随便便的两三句就打发了,一女不能嫁二夫,皇上既然当日已经说了,那么君无戏言,皇上就不能返悔!” 刚!真是刚!云清川也是头一次觉得,郑沄沄是真的刚!钢铁侠呀! 云清川不由的有点担心,这样的局面,段定乾要怎么处理,心灵受到一万点伤害的佟锦霜,瑾端贵妃还没有发话,事情还没有发展到白热化阶段,还有看点! 嗯,等一会儿再溜! 司长薄小声提醒她, “闲闲,看戏就看戏,太过明目张胆,小心被卷进去,阿酝郡主可是看了你好几次了!” 云清川管理了一下自己的表情,让自己看起来吃瓜吃的不是那么明显! 司长薄和云清川纯粹就是来看戏的,顺便吃点还吃的。司长薄不站队!云清川还没有决定好,于是,这一场宴席,两个人达成了一致,做一个合格的观众,吃瓜到底。只要不涉及到底线,他们都可以调侃一下。其实,他们也很期待,段定乾会怎么收场。 段定乾心烦意乱,他知道这样的局面他不应该慌乱,除了景同尘和阿酝,剩下的,他的儿子们都是站在他这边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慌乱的不行,佟锦霜覆身上前, “皇上别担心,依臣妾所见,既然两方都咄咄逼人,那不如各自都退一步好了,沄沄小姐与阿酝郡主一起嫁进东宫吧! 第二百四十四章:柳絮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臣妾记得,东宫之中,已经有三位侧妃了,还有许多侍妾,既然正妃之位争执不下,那不如就让太子殿下自己选吧。这些进了东宫的女子,让他们全部变装,做待字闺中的发髻与服饰,奴婢们唤这些女子做姑姑,让这个姑娘们与太子殿下相处相处,若是有太子殿下十分钟意的,再封为正妃也不迟啊!” 段深泓见过的世面不少,还是被佟锦霜的一番话给震惊了,震惊了的不止段深泓,一屋子的人都是难以置信,这是什么话?这么一来,不是尊卑颠倒,为了太子正妃之位,又要争的头破血流! “父皇,这荒唐啊!” 佟锦霜看向段深泓, “太子殿下何必慌乱!男子三妻四妾很正常的,更何况,那些女子虽然入了东宫,可是太子殿下一次都没有踏足过,这么做,也不会耽误那些女子,再好不过!” 段定乾看着佟锦霜, “霜儿聪明伶俐,想出来的办的也是精妙绝伦,要不就这么办吧!” 段商羽很是心疼的看了一眼段深泓,二哥,你多保重,小弟我也帮不了你!小弟人微言轻,比不上瑾端贵妃的撒娇战术!退了退了。 机器人:报告一下战局! 段商羽退出群聊。 司长薄隐身 云清川隐身 段定乾潜水 段深泓活跃 景同尘活跃 阿酝活跃 佟锦霜龙王 龙王,此处的龙王不是看你说的多少,而是看你说的话伤害星有多大! 段深泓“ 父皇,此事事关重大,还请父皇三思,若是如瑾端贵妃所言,整个东宫怕是要乱,父皇,三思!” 景同尘也皱眉,这么做按照律法,确实不妥,而且对于阿酝来说,并不讨好,但是如果这么做的话,那个谁成为太子正妃就是一个未知数,这些姑娘们,定然会争一争,而朝堂之上也必然会有所动荡,内讧是必然的,扰乱朝纲的目的就达到了,若是凛朝能自取灭亡,那自然是更好。 “皇上,本王觉得,瑾端贵妃说的不错,本王没有异议。” “小峪王!”阿酝急了,“小峪王,本郡主怎么可以做妾!” 景同尘头疼的看着眼前的女子, “不是让你做妾,而是让你与凛朝其他女子一起,若是太子殿下心仪之人是你,你自然是太子正妻,怕什么!” “你让我和这么一群做妾的女子争风吃醋?小峪王,你没有开玩笑吧!本郡主是什么人啊!还有,按照你的意思就是,本郡主还要去哄太子呗?本郡主千金贵体,怎么可能会卑躬屈膝的去哄他!小峪王,你休想!” 说着,不等景同尘说话,就跑出了席面,景同尘看着这个不成器的丫头,气不打一出来,可也不能追出去,余下的事情还要他来出面!“阿酝不懂事,还请皇上与太子殿下多担待!” 段深泓腹诽:担待可不敢!也不敢让阿酝郡主费心思哄。他怕哄来哄去的,最后东宫都哄没了。 阿酝掉线了~~ 潜水的群主大佬发话了, “不如这样吧,挑一个良辰吉日,迎阿酝郡主与沄沄小姐如东宫,太子正妃之位,就从这两位中定!如何?” 景同尘没有异议,段深泓有想法也没用,还不如没有。 好了,事情圆满解决,群聊解散!!! 开吃!开吃!开吃! 段定乾一心一意的照顾佟锦霜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记得一清二楚的! 羡煞旁人啊! 段书均寻了个机会,就带着秦容嫣出去了,顺手拿了自己的披风想要给秦容嫣披上,可是却被秦容嫣制止了,没办法,段书均只好自己给自己披上。 “知道你不喜欢这些,我带你走吧!” 秦容嫣冷冷的,不说话,但是也不吵闹,静静的听着段书均在说话, “容嫣,再一次回到这里,感觉有什么不一样?你也看到了,敦亲王府一家都很好。别担心了。” 秦容嫣看着眼前的一切,和几年前她是容嫣庶妃的时候像又不像了,当年,皇贵妃还是贤妃,很多事情都没有发生,络和公主还是高高在上的,云清川也还是女官。 都是过眼云烟,指间流沙。 “没什么不一样的,段书均,过了这么久,再次回到这里,我以为近乡情怯,但是现在看起来,好像已经平静如水,这里的一切都激不起我情绪,连一点点涟漪都没有,包括你!” 说着,冷眼看向段书均,段书均眼底一晃而过的痛心,随即就笑着说, “那有什么的,你在我心里就好。” “段书均,我早就不是我了,你又何必如此!这张脸,从换上这张脸的时候开始,你我之间,就已经没有牵绊了!” 段书均一把把秦容嫣推到墙边,用手护住她的后脑勺,把她禁锢在他和墙之间,两人鼻尖相对, “秦容嫣,你到底有没有心?是我救的你,是我救的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做错了什么?秦容嫣,我把你从皇宫中完好无损的带出来,虽然让你顶替了花魁娘子的身份,可到底也是给了你自由,我说过,我会娶你!可是你到底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你不理我,不爱我,这和以前的你不一样! 我不相信一夜之间,你就可以变成这样!是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还是你一直都在骗我!! 秦容嫣,你知不知道,差一点,差一点我就死了! 我都要死了也要把你救出来,可你,可你凭什么这么对我! 你没有心吗?” 当初,秦容嫣喝下毒酒,段书均一手操办了秦容嫣的葬礼, 一方面,他怕秦容嫣真的就那么死了,整日战战兢兢, 另一方面,太后逼迫,父皇周旋,他忙的焦头烂额,每一次都无计可施,一但做错,说错,所有的一切都会功亏一篑,甚至还会牵连到司长薄,哪怕是这样举步维艰,他也要救她。可她,瞬间就换上了石头心,怎么捂都捂不热。 秦容嫣挣扎着,“段书均,你疯了,你放开我!” “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不理我!” 秦容嫣一把推开段书均,“你疯了!” 说完就往前走,段书均也跟在秦容嫣身后, “我是疯了,我早就疯了。我知道,我是说过很多话,让你不高兴,难道我不会改吗?容嫣,你就不能原谅我吗?” 秦容嫣停下脚步,把背影留给段书均, “段书均,我的册封使,你不觉得这样的关系,很奇葩吗?” 哈哈,册封使!太可笑了! 段书均知道,根本的原因不在这里,可是,秦容嫣不说,怎么能解决! 两人继续你在前面走,我在后面追,忽然秦容嫣停住了脚步,看着宫墙旁边坐着的略带疯癫的女人,愣住了,口中迟疑的叫出一个名字, “柳,柳絮?” 那女子没有听见秦容嫣的声音,自顾自的坐在宫墙边的石头上,身边还有几个宫女打扮的人,年纪小一些,围在柳絮身边,柳絮看起来神智不是很清楚,但是对身边的那几个小孩子很好,秦容嫣站在侧面,听着柳絮和那些小孩子们说话, “柳絮姐姐,柳絮姐姐,你怎么每天都在这里啊,你不会烦吗?” 柳絮摇摇头, “不会,你过来!” 柳絮把刚才说话的小女孩抱过来,伸手指了指前面的不远处,温柔的说道, “不会烦的,你看,顺着姐姐手指的方向,那儿啊,那儿,碧色的瓦片,” 秦容嫣也顺着柳絮的手指看过去, “那儿啊,叫渝忧殿,姐姐曾经在那里照顾过一位娘娘,那位娘娘啊,善良纯洁,待人也好,只是,那位娘娘福薄,没有好好的过上几年安稳的日子,就走了。” 稚嫩的声音响起,“走了?那位娘娘去了哪里?” 柳絮温柔的笑了笑,摇摇头“不知道,不过,我想她一定过得很快乐吧,她有了自由,定然比在渝忧殿的时候要开心一些” 秦容嫣颤抖着声音,说道, “柳絮,你怎么知道我过得很开心?” 柳絮当即愣在原地,机器般的扭回头,看见秦容嫣的那一刻,有一瞬间的难以置信,缓缓的站起来, “你……,你是?” 柳絮转头,就看到了段书均,看见段书均的那一刻,柳絮收起了自己所有的情绪,懵懂无知的眼神代替了震惊,看着脸上的神色和傻子一般, 段书均看向柳絮,“不必再装了,她不是外人!” 柳絮的神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化,满眼都是不可置信。 “殿下的意思是……” 段书均点点头, “你的主子还活着!” 本来想说容嫣庶妃还活着,可是转念一想,秦容嫣应该不想要听见这个称呼,话锋一转,就成了主子。 “娘娘……,是你,娘娘,真的是你!你没有死?”秦容嫣头疼得厉害,可还是紧紧的抓着柳絮的手, “你,你们都没事吗?” “娘娘,娘娘您的脸……,” 柳絮又疯疯癫癫的,要赶秦容嫣走,“没事就赶紧走,离开这里,离开这里,” “不,我……” 她想知道,柳絮和渝忧殿里萍水相逢的那些人怎么样了,还都活着吗? 段书均知道她们两个有很多话要说,就拉着那些小孩子在一旁玩耍,段书均蹲在那些孩子神身边,不知道是像父亲还是像哥哥,和他们玩的不亦乐乎。 第二百四十五章:谈心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秦容嫣和柳絮坐在刚才她们坐着的地方上,柳絮见到秦容嫣的喜极而泣,眼泪像是不要钱一样往下掉, “是!我们都好好的,皇上下令要让整个渝忧殿陪葬。” 秦容嫣点点头,这个她知道,当年段定乾为了容嫣庶妃大杀特杀的消息弄得满城风雨,她自然也是知道的。 “奴婢们多亏了书均殿下才能保命,书均殿下连夜做了奴婢们的石头雕像,代替奴婢们下葬,瞒住了皇上和所有皇宫中的人,奴婢们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了,连后事都安排好了,书均殿下菩萨心肠,救下了我们。我们本来就是已死之人,肯定是不能再次出现在皇宫中,书均殿下就将我们安排在废弃的宫殿里,在宫中装疯卖傻,平安度过一生。 可这样也不是个长久的办法,书均殿下有机会就会把这些人带出宫去,让他们隐姓埋名做了普通人,给了他们自由。” 秦容嫣紧紧的握住柳絮的手,“那你怎么没走?” “奴婢在宫外没有亲人,也了无牵挂,娘娘虽然不是奴婢照顾的第一个主子,也不是奴婢照顾的时间最长的一位主子,可是奴婢知道,娘娘心里苦,娘娘和那些在深宫中的女子不一样,奴婢就想着,留在皇宫中,日夜为娘娘祈福!” 柳絮看向秦容嫣,“娘娘的脸……” “换了张脸,换了个身份,反倒是又光明正大的回来了,不然怎么说世事无常呢!” “娘娘别这么说,能活着就最好。奴婢们日夜为娘娘祈福,,就希望娘娘好好的。” “是我害了你们,你却还要为我祈福,柳絮,我何德何能啊!” “就凭着娘娘最后一刻也要护着奴婢们的性命,就值得奴婢们这么做!” 秦容嫣哭的不能自己,“明明是我害了你们,是我害了你们!也害了他!” 秦容嫣的眼眸转向段书均,看着他和那些小孩子在一起玩耍,她误会他,她以为,段书均为了让她离开皇宫,用容嫣的死做代价,用整个渝忧殿的人陪葬,甚至没有考虑过敦亲王府的下场。 可是不是这样,他都想到了,他明明那么有勇有谋,智勇双全,那么为她着想,可她就是不明白,就是不知道。 段书均察觉到她的眼神,抬起头来看向秦容嫣,见她满眼泪水,忍不住朝着这边走过来,拿自己的袖子给她擦了擦眼泪, “怎么回事,怎么哭的这么厉害?” 秦容嫣没理他,也没有挣扎,就在那里愣着,让他抱着,段书均对柳絮摆摆手, “你们先下去吧,今天的事情不要说出去,不然,我活不了,她也活不了,你们更活不了。” 柳絮点点头,“殿下不必担心,我知道。” 虽然说,没有秦容嫣,没有段书均,他们的脑袋还好好的在他们的身上,正是因为有了秦容嫣,有了段书均,他们的生命才岌岌可危,但是在这皇宫之中,谁会把她们这些卑贱宫女的命当成命呢? 还不是想打就打,想骂就骂,看着不顺眼了,说赐死就赐死了,哪里有半分怜惜,真正让他们感动的,不过是那一份真情而已。他们愿意死心塌地的保守着段书均和秦容嫣的秘密,无非是两个人给他们的呵护而已。 段书均把秦容嫣的头抬起来,强迫她看着他, “别哭了,哭了就变丑了,乖!” 秦容嫣躲着不看段书均,可是脸被段书均托着,又不能不看, 段书均笑道, “你害羞什么,又不是没有这样看过,以往和我剑拔弩张,句句挖苦的时候,还是主动和我离得这么近,也不曾见你害羞过,怎么,今日倒是这么害羞?想通了?不恩将仇报了?” 秦容嫣终于伸手环抱住他, “段书均,我讨厌你!”段书均笑笑,“知道你讨厌我!不过在皇宫之中,你再讨厌我,也得暂时听我的,不听我的,你可是要被抓起来的。” 段书均到这个时候,还没有意识到秦容嫣的变化,只当她在逗弄他。 “好了,走吧!这儿风大,天气寒凉,你穿的又少,感了风寒可不好。” 说着拉起秦容嫣的手就要走,可秦容嫣却不愿意,伸手紧紧的抱住段书均,把他刚刚离开的身子又抱了回去, “段书均,知道我为什么不理你吗?” 秦容嫣说了这句话之后,两个人都是长长久久的缄默,秦容嫣在等段书均回过神,等段书均意识到她要和他说正经事。 而段书均则是不敢说话,他怕,怕秦容嫣说出口的原因,是已经没有办法补救的原因,怕他们真的一点可能都没有。 以前秦容嫣不说的时候,他迫切的想知道,想要解决掉两个人之间的嫌隙!现在秦容嫣打算要说了,却又是这样,想要逃避,矛盾至极。 最终,段书均还是紧紧的抱住了秦容嫣,把头埋在秦容嫣的颈窝里,点了点头, “嗯,你说,我听着呢!” “第一次,我不想理你,是因为,在我被迫进宫的时候,你一句解释都不听,我说我没有选择,可你就是不听,你还骂我,你知道你骂了我什么吗? 那是我听过最痛心的话语,我真的很生气。” 段书均紧紧的抱着秦容嫣,泣不成声,带着呜呜的哭声, “我知道,我知道,我错了,我错了,我当时,当时只是很,很难过,我就是想要让你嫁给我,可是我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明明你要嫁给我的,为什么一转眼就要嫁给父皇,我接受不了。” 秦容嫣打着段书均的后背, “段书均,你接受不了,我就可以是不是!你怎么能骂我呢?从来没有人那样骂过我!啊!” 秦容嫣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整个人哭的都瘫软了, “段书均,我不想理你,可我是真的爱你, 第二次,是因为你不顾我的意愿,就杀了我,布置好了一切。你知道的,我不是不想走,我也想,我有多想走,我相信你不会不明白,可为什么我始终没有走! 我不能,不能因为我,让那许许多多的人因为我而死去,我很感谢你带我走! 如果我有心愿,那一定与你有关! 你说要带我走,可是一句解释都没有,我无法确定那些人是否安好,我能怎么办,我也很绝望啊。” 秦容嫣又哭又笑的,倒是把自己出了一身的汗, “段书均,你知道我醒过来的时候有多开心吗?我见到你守在我床边,我真的很开心,我不在乎这张脸是谁的脸,我也不在乎是什么样的身份,那个时候我真的很开心,可是,第二天,第二天我听到了什么!渝忧殿上上下下一个活口没有! 段书均,那个时候,我以为你疯了,我心里的少年不是这个样子的, 段书均,他不是这样为达目的不折手段的人,我心里的那个少年 离世遁上,谓之高傲。 他不会牵连到其他人,不会害人的,我知道他叛逆,那不是他的本性,他只是不愿意参与皇权争斗罢了。 可是,那一次,我真的怕了,我怕因为我,毁掉了那个逍遥御风的男子,段书均,这是我第一次想要认认真真的推开你,我不能让你因为我,而毁掉了自己。” “我不在意!秦容嫣,我会一直一直告诉你,我不在意,我只在意你,段书均为了秦容嫣生而生,为了秦容嫣死而死!” “我在意!可是,我在意!”秦容嫣从眼角流下来的眼泪打湿了段书均的衣衫,寒风一吹,肩膀上就能感觉到凉嗖嗖的, “我在意你,段书均,我也在意那些枉死的人,我不能接受你因为我而变了样子,也不能接受有人因为我而死!所以,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你接触,每一次,每一次我都想和你好好说话,可是我就是不知道怎么了,我就是不能很好的控制我自己,我不知道我是怎么了!段书均,有时候我真的很害怕,我变得连我自己都不认识我了!” 段书均轻轻的拍拍秦容嫣的后背,安慰她说, “别怕,别怕,我知道你很难过,我知道你的日子也不好过,还有我,在你看得到或者看不到的地方,我都在你身边。” 他知道她不好过,每每他三更半夜翻过章台乐馆的墙,去找她的时候,她都没有睡觉,而且,眼睛都是红红的,她手臂上还有两道伤疤,那是她自己在自己身上划的,她每在他的身上插一刀,就会在自己的身上划一刀,或轻或重,总会都会在自己的身上找回来! 那是每一次他去找过她之后,她一定会做的事情! 一次偶然的去而复返,让他知道这件事情。随后,他忍了好久没有去见秦容嫣,他实在不想看她伤害自己,可是他实在忍不住,就在他悄悄去看她的时候,看到了她在午夜梦回的时候和寂静无声的烛台,桌子,首饰说自己的心里话! 后来,他总是偷偷的挺秦容嫣说心里话,还和司长薄感叹过,这个法子挺好的,自己能看到秦容嫣,又不会惹秦容嫣生气,还能听到她的心里话。 他还幻想着有朝一日能听到她为什么不理自己,结果听了没几天,就被发现了,那一天,秦容嫣朝他发了好大的火,那一次的伤,确实让段书均半个月都没能来找秦容嫣。半个月,他才堪堪能下床! 第二百四十六章:关于爱情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他不知道那个时候为什么她要发那么大的火,甚至想要杀了他!即便是现在,他也不知道!有时候,秦容嫣还是好说话的,虽然冷冷的,可还是有感情的,有时候的秦容嫣,就像一个冷血的机器,什么都听不进去,魔怔了一般。   经过那么一件事情,他知道,秦容嫣不喜欢他偷听她说话,所以,在那以后,他来的时候,总是要弄出点声响,然后再徘徊一会,才会掀开窗户进去,好让秦容嫣有时间去整理自己的情绪。秦容嫣紧紧的抱着段书均, “段书均,我现在说这些会不会有点迟,你会不会不会原谅我,我做了很多错事,我误会过你,伤害过你 甚至还用匕首刺过你,我真的很愚蠢是不是!你那么周全的人,怎么会想不到!段书均,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段书均,太迟了是不是?我醒悟的是不是有点迟了,是不是太迟了?段书均,你会不会原谅我!” “不会,不会,我从来就没有怪过你,哪里需要原谅你,我只是想要知道你为什么不理我而已!” “我不能让你因为我,毁掉现在的一切。我只要活着,对于你而言,就是一个随时随地会爆发的危机,我和你的接触,会让你有更多的可能被盯上,我已经害了你一次,不能再害你第二次了!” 段书均将秦容嫣从怀里捞出来,让她看着他, “容嫣,容嫣,你知道我最怕的是什么,我最怕的就是你不在,怕你离开我,只要你在我身边,什么都不重要!” 秦容嫣抱着他哭了很久,他们说了很多话,这些年来,都活的不容易,最后秦容嫣哭累了,就窝在段书均的怀里睡着了,段书均横抱起秦容嫣,将披风盖在她身上,一步一步的抱着她回了自己的寝殿。身后又有纷纷扬扬的大雪撒下来,诉说着一场岁月静好。 在漫长的岁月长河中,终究会有人记得,他们寥寥一生中见过的最动人的风景,譬如华灯初上,譬如天伦之乐,譬如现在,段书均对秦容嫣的爱。 直到后来,直到很久很久之后,还会有人想起来, 雪夜里玉影成双,皎皎成绝。 ……………………………… 段定乾三道圣旨,快马加鞭,一道送到冼松殿,其余两道,一道进了丞相府,一道入了天和驿馆。 “圣旨到!接旨!” 郑蕤携带一家老小,跪在门口, “臣接旨!” “朕奉皇太后慈谕,丞相表亲郑氏,恪恭久效于闺闱,才貌双全,恭谨端敏,太后与朕躬闻之甚悦。今太子殿下,适婚娶之时,当择贤女与配。郑氏待宇闺中,与临渊殿下堪称天设地造,为成佳人之美,特将汝许配临渊殿下为正妃。一切礼仪,交由仪鸾司操办,择良辰完婚。 钦此。” “微臣接旨!谢陆大人。” 来宣旨的正是许久不见的陆惜文,时隔多年,皇上身边能用的上就是云清川和陆惜文两位拟旨女官,现在云清川成了郡主,已经褪去女官之职,就只能让陆惜文重新来过。 陆惜文礼貌的点点头, “大人好福气。微臣还有圣旨要宣,就不久留了,丞相大人快快请起吧!” 说完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送到天和驿馆的圣旨和丞相府的大同小异。接着就是冼松殿。 “圣旨到!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闻云康王爷之女云清川,娴熟大方、温良敦厚,太后与朕躬闻之甚悦。升序用光以纶綍,咨尔某氏之女也,秉性端淑,持躬淑慎。温脀恭淑,有徽柔之质,柔明毓德,有安正之美,静正垂仪。动谐珩佩之和、克娴于礼,布告中外,咸使闻之。特,予临渊殿下责吉日成婚。” 云清川伸手,“臣女接旨。” “郡主请起!” 云清川皮笑肉不笑的说, “劳烦陆大人。” 陆惜文也是礼貌的点点头,就离开了。 云清川打开圣旨又看了一遍, “陆惜文的字写的越发好了,看来佛堂之中 她的心静了不少。” 说完俏皮的看向司长薄, “你瞧瞧,这圣旨通篇都是夸我的,怎么样,殿下可是有什么想说的?” 司长薄捏了捏云清川的鼻子,宠溺的说, “你想让我说什么?嗯?我能娶到这么优秀的娘子,证明我也不差,不是吗?” “咦~,我们殿下真没羞!” 两人在说笑之间,就发现了有些不一样,云清川是拟旨的,多少字,写几行她是很清楚的,这圣旨上的字明显要比陆惜文念出来的长很多, 云清川指了指圣旨, “这儿,殿下,你看,这两句,陆惜文没读!” 司长薄看向云清川指的那一处, “子之清扬,扬且之颜也,展如之人兮?” 云清川点点头, “凛朝女子当以德行为重,无论容貌才能有多出众,都不能书写于圣旨之上,那样显得轻佻不庄重。可是这,明晃晃的写在圣旨之上。” 云清川话说到一半就停住了,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是谁?” “你讨厌的人!”云清川收起圣旨,说道, “女官拟好圣旨之后,都会让皇上过目,皇上过目没有问题之后,当即就会派发,女官是不可能会更改的。也就是说,是皇上要这么说的!不过,让我惊讶的是,陆惜文竟然截过了这一句,这可是一个能嘲讽我的好机会,以往,她一定不会放过的。” “兴许,是变了!” 云清川点点头,“人都会变的。” “好了,皇上要怎么说,就怎么说吧,你我如何可以揣测圣意!” 司长薄,你太谦虚了,太假了! “看来,皇上是将我看做了你的党羽!” 司长薄捏了捏云清川的手, “做我的党羽不好吗?藏在我的羽翼之下,让我好好的保护你。” “嗯!” 凛朝太子殿下的成亲典礼,定在了腊月初三。因为前一天下了大雪,所以,大雪铺地,这一天,凛朝很热闹,今年的第二场皇家亲事,倒是真的开心。至少,没有那么难看,只是嗣音仍然没有机会参加。 今日,云清川特地穿了一身水红色的衣裳,盛大的婚礼仪式,仪鸾司准备的很好,丝毫不给皇家丢面子。十里红妆,宴席主要在东宫,那里红帐翻飞,腊月初三,是个好日子,太子娶亲。 酌酌看着东宫里面的人很早就开始忙碌了,只有她的二皇兄像个没事人一样,穿着大红喜袍还在拉着她的手逗弄,在她的手上不知道在画什么。 酌酌皱着每天, “痒!二皇兄,你快松手,你该去接新娘子了,怎么还在这里?” “说你不懂你还真的不懂啊,东宫娶亲,是不用去迎亲的,而且,这虽然是成亲,但也不过是个仪式,面子上过得去就好了,不必在乎那些。” 酌酌不明白, “怎么能不在乎呢?女子一生就只有一次啊。二皇兄,不能不在乎的!” 段深泓拿了一块糕点递给酌酌, “可是男子不是只有一次!” 酌酌瞪大了眼睛, “所以不在乎?” 看着酌酌有点难以置信,委屈的不行,又添了一句, “有些男子,也是一生一次的。” 顿了一会,段深泓还是决定要让酌酌知道他的想法,于是再度开口, “可是,酌酌你看,这已经不是皇兄第一次娶亲了,东宫里的女子很多,你也见过不少,即便皇兄不想娶,即便皇兄连她们的面都没有见过,可是皇兄还是要娶! 即便皇兄与她们清清白白,可说出去,她们都是皇兄的女人。皇兄也不愿意,但是生在皇家,是没有选择的! 皇兄身上是有责任的,皇兄不仅仅代表的自己,皇兄要担得起半壁江山,如今的锦衣玉食,是百姓的信任,皇兄不能辜负了他们的信任。” 酌酌咬着嘴唇,有些不认同段深泓的想法, “酌酌知道皇兄无法做出选择,可我还是觉得,成亲之事,不能这么随便!” 段深泓摸摸酌酌的头,温柔的说, “皇家,其实不止皇家,但凡想要成为皇亲国戚的,都明白这个道理。 且不说以前,你看看今日,皇兄一娶便是两个,怎么去接亲?先接哪一个? 你再看看父皇,他每一次选秀,都是数百人,怎么可能给她们每一个人都凤冠霞帔,三书六礼! 酌酌,那天在宴席之间,你也听到了,太子正妃是妻,其余都是妾,尊卑有序,妻妾不可颠倒。三书六礼,是娶妻!” 酌酌摇摇头, “我不懂!我只知道,成亲是一辈子的事情,不能就这样草草了事!” 说着,放下段深泓递给她的糕点,跑了出去,段深泓还处在惊讶中,怎么,这小丫头还有脾气了? 云清川和司长薄到的时候,就看到酌酌一个人闷闷不乐的, “酌酌!” 酌酌听见有人叫她,抬头一看是云清川,小跑着过去,笑得甜甜的, “清川姐姐,你来了!” “怎么看你不太高兴的样子,怎么了?和你二皇兄吵架了?” 酌酌摇摇头,云清川看着酌酌的样子,怎么可能像是没有吵架的样子, “怎么了?不能说吗?”酌酌还是摇摇头, “好吧,既然你不想说,那我就不问了,咱们呀就好好的观礼就成了!” “姐姐,你说,皇兄不喜欢这些这些女子,为什么还要娶她们呀?” 第二百四十七章:东宫大喜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云清川笑着说,“酌酌啊,二皇兄不是普通人,他没得选!那日在宴席上,你不是听到了么,他没得选!” “那为什么临渊殿下就可以选?他也不是普通人啊?” 酌酌的话一出,云清川支支吾吾的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她了,求助的看向司长薄,司长薄一笑,对着酌酌说, “公主想多了,太子殿下如此,只是因为没有遇到一个他真心喜欢的女子,若是有 就不会这样了! 你若是不信,就看看你三皇兄,日日为了女子悲喜交加的,像是没了魂魄一般!” “老远就听到有人在说我的坏话,让我来看看是谁!” 来人是谁猜都不用猜,大冬天的摇折扇,除了段书均就没有第二个人了。 云清川行了礼,“书均殿下!” “三皇兄!” 段书均一笑, “都来的这么早吗?这样显得我来的很迟啊!是吧,容嫣!”说着还看了看身边的秦容嫣,云清川不由的打趣, “知道你宝贝容嫣小姐,要日日带在身边,可是也不用这样欺负我们吧,在我们面前恩爱非常就过分了啊!” “你可得了吧,我孤家寡人的时候,你与司长薄还不是一样,还好意思说我,清川,我都替你脸红!” 酌酌笑眯眯的,果然,三皇兄是不错的,临渊殿下也不错,虽然二皇兄也不错,但是,在成亲这件事情上,很显然没有司长薄和段书均做得好。这一点,二皇兄要减分。 其实每一次宴席,薛家的女儿们都在,可再也没有在宴席上看见她们嚣张跋扈的身影,因为没有机会嫁进皇家和王公贵族,一身才艺也都没有用武之地了。薛家的女儿最恨的就是薛丹橘,要不是薛丹橘,她们何至于此! 此刻的薛丹橘,恶狠狠的盯着周围的每一个人,看着满目红色,刺的眼睛生疼,这盛大的婚宴,本该有她的一席之地的,就算不能嫁给司长薄,嫁进皇室也不成问题,可是现在,这所有的一切都和她绝缘了,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云清川。既然她不让她好过,那么她也不会让她好过的。 大约下午的时候,送亲的队伍就来了,阿酝郡主自然是景同尘来送,而郑沄沄这边,皇上为了有面子,特地让刑西扬来送,没有让郑子凡来送。 行过礼,两顶轿子就抬进了东宫,段深泓只是象征性的出来迎接了一下,喜娘就搀扶着进了屋子。段深泓和外面的宾客在一起,余令看着这样的阵势,不由得感叹, “这阵势,还没有我娶嗣音那会恢宏大气呢!” 身后穆离朱和秦晏宁相携走过来,穆离朱轻蔑的一笑, “你可拉到吧!余令,你就趁着嗣音不在占她的便宜!” 秦晏宁就笑笑不说话,穆离朱和余令斗嘴那是必然的,两个人一见面就是要掐架的。 他无聊的看看,眼睛就被段书均身边的秦容嫣吸引,那位女子真的好像姐姐,可是姐姐早就死了,那位女子的脸也不是姐姐的脸,若从面貌上来看,她身上没有一点点姐姐的影子,可是看背影和气质,真的和姐姐如出一辙! “喂!秦晏宁,你在发什么呆啊!” 穆离朱看秦晏宁站在那里发呆,拍了他一下,秦晏宁回神,摇了摇头说, “没什么,只是觉得那位容嫣小姐和姐姐很像!” 穆离朱和秦容嫣没有过多的接触,认不出来也很正常, “是吗?这个我倒是看不出来,听着名字是挺像的。 好了,秦晏宁,别想了,你要是真的觉得像,那就过去,和她说说话,问问。” “你就别出馊主意了,离朱,那容嫣小姐是书均殿下的心头肉,你让秦晏宁过去说话,不是把他往火坑里推吗?晏宁,你别听他的,净胡说。” 余令警告似的看着穆离朱,“快走,快走,马上就要开席了,我要挑一个好地方好好的吃上一顿。” 段嗣音在刑部大牢里面一个人待着,听着外面烟花爆竹声响,心里猜想,发生什么事情了?这得是多大的喜庆事,烟花爆竹声都能传进刑部! 云清川身上带着披风,踏雪而来,刑部门口,被楚绪给拦住了,本来想着,今日东宫大喜,刑部里面也会有所松懈,大家都去沾喜气去了,她才偷偷的从东宫溜出来,没成想,上有计策,下有对策。 “清川郡主,东宫大喜,您怎么不在东宫,跑到这儿了?” “楚绪大人不也是这样吗?您怎么没在东宫?” 楚绪抱拳, “在下的职责就是守护刑部安危。” “可我记得,大人,似乎是断案的吧,刑部大牢什么时候轮到大人来管了?” “郡主贵人多忘事,城中的几具尸体的凶手还没有找到,自然有楚绪的事情在里面,还请郡主移步,不然,若是牵连了郡主 怕是不好。” “大人,你知道我来想干什么,我就只想见一见嗣音,大人,通融一下吧!” “请恕楚绪无礼,这不可能!络和公主是京城重犯,不可以让任何人探视。郡主不要为难小的。” 楚绪油盐不进,软硬不吃,一直和云清川僵持在这里, “大人,今日,是东宫大喜,我想,大人不会不知道,嗣音与东宫的关系甚好,大人难道忍心,不让络和公主知道她的哥哥今日要成亲吗? 大人,皇上虽然说将嗣音关到刑部大牢,可是也没有说嗣音就一定是死罪!而且,就算是阶下囚,嗣音也还是公主殿下!楚绪大人,皇上说了要考虑,大人自己想想?” “郡主,确实是不许探视!” “那这样吧,你跟着我,怎么样?我们说了什么,你都知道!” 楚绪还要拒绝,云清川再次开口,“大人别忘了,当初,是临渊殿下助你办案,也是临渊殿下保住了刑部!” 楚绪踌躇一会,“还请郡主把握时间。” “多谢大人。” ……………………………… “嗣音!嗣音!” 段嗣音看到云清川来,连忙跑过去,把手从围栏的空隙里面伸出去,紧紧抓住云清川的手, “你怎么来了?” 云清川心疼的握住段嗣音的手, “我来看看你!怎么总是这么命苦啊!老是被冤枉!” 段嗣音一点也不觉得难过和委屈, “没事!我早就习惯了,别担心我!这一次如果能出去,我打算不做这个公主了,我想要带着母妃回清溪,在那儿过一辈子。” 云清川点点头, “嗯!听姨母说过,那里山明水秀,是个好地方呢!” “好了,怎么哭了呀!别哭!我还没哭呢!” 段嗣音抬手擦了擦云清川的眼泪,“怎么还是那么爱哭! 说点开心点吧,外面发生什么事情啦?我听着这爆竹声响了许久。” “太子殿下娶亲了!” “二哥?” 段嗣音带着惊讶,可是很快就平复下来, “是天和国的那个郡主?” 云清川点点头, “还有丞相府郑家沄沄,也进了东宫,侧妃之位!” “一下娶了两个?” “可两个都不是他喜欢的。” 段嗣音叹了一口气, “二哥身上的担子很重,娶谁,不是他自己能决定的。不过好在,二哥对于儿女情长看的不中,他一心都在凛朝政事上面。而且,父皇说出要结亲的时候,多半二哥心里就已经有底了。” “是啊!天和嫁女,图的也就是这东宫之位吧!书均殿下早就不参与朝堂争斗了,商羽殿下对于太子位,也就是打发时间罢了,真真正正坚守着的,就只有太子殿下一个人。” “二哥确实不容易。” 说着就想到, “你怎么跑出来了?赶快回去,要是被发现了,又要罚你了!如今,你与临渊殿下走得近,临渊殿下的态度一直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怕是父皇也会牵连到你!” “没事,我与他,早就拴在一起了,皇上要怎么想,不是我能决定的。只是你,一直呆这里,又冷又潮的,身体怎么受得了!” “别担心我了,你快回去!父皇没有下令要杀我,就说明,他也相信,下毒之人,另有其人,放心吧,我会出去的。你快回去,如今,多事之秋,千万别再出什么岔子!” 段嗣音推诿着云清川,“那我先走了,我们会救你出去的!” “快走。” 说完把云清川推了出去,楚绪跟在云清川身后, “郡主还是不要白费心机了,没有人能把人从刑部大牢里救出去。” 云清川顿住脚步, “楚绪大人,太自信了吧!你忘了,谢予洲是怎么被救出去的?”说完深深的看了楚绪一眼, “不过大人放心,如果我要救人,不会连累大人,到时候,一定是圣旨亲下,络和公主会光明正大的走出刑部大牢。” 说完便走了,天和水碧的颜色让她与雪景融为一体。 ……………………………… 等进了皇宫,走到东宫的时候,云清川的鞋袜已经湿了, “回来了。” 司长薄很自然的把云清川的手攥在手里,“怎么这样冷?” 云清川呵着冷气,“天气本就冷,我又走了许久,怎么会不冷!” 司长薄把手攥的更近了一点。夜幕降临时,宫墙,红帐,烟火,大雪,来来往往的人,川流不息的车,吵吵嚷嚷的声音,好不热闹。 第二百四十八章:火树银花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段定乾带着佟锦霜款款而来,看着今日的段定乾要比往日更有精神一点,可司长薄还是一眼看出来,他的身体状况并不好。 众人都在两旁观礼,段深泓带着两位侧妃拜见皇上。 段深泓奉茶给段定乾, “父皇!” 段定乾接了茶,喝了一口,随后段深泓就坐在一旁,等着两位侧妃敬茶,段定乾皱眉, “泓儿,敬茶一事,还有你瑾端娘娘,忘了?” 段深泓一顿,忽而就笑了, “儿臣以为,母后没来,便不用敬茶了,原来,是瑾端娘娘替母后来了吗?” 佟锦霜笑笑, “太子殿下说笑了,不是替皇后娘娘来的,而是,太子殿下作为晚辈,不应该给长辈敬一杯茶吗?” 段深泓看都没看佟锦霜, “瑾端贵妃糊涂了吧,本宫是太子,是凛朝储君,是主,怎么可以给一个妾敬茶呢?这要是说出去,不是尊卑颠倒?” 佟锦霜就没有受过这样的气,气呼呼的朝着段定乾撒娇, “皇上~,你看太子,他说的这是什么话,一口一个妾,一口一个妾的,叫的臣妾好伤心嘛,皇上,你要替臣妾做主啊!” “泓儿,别闹,赶紧敬茶,大喜之日,不要出什么岔子。” 段深泓拍案而起,“恕儿臣难以从命!儿臣的母亲就是凛朝的皇后娘娘,儿臣是长子,更是嫡子,父皇,能让儿臣行礼敬茶的,只有中宫。父皇,三思!” 说的是让皇上三思,可是一点要退步的意思也没有。 阿酝心里想,这段深泓要是给佟锦霜敬了茶,那她不也得给佟锦霜敬茶吗?她可是一国郡主,佟锦霜原来不过就是个暗卫,还想一跃成为自己的主子,让怎么敬茶,那可不行!她不是太子正妃已经很憋屈了,这要是再被昔日的奴婢踩到头上,那还得了。 于是,阿酝也顾不上其他的,直接上前一步, “皇上,哦,不,父皇,儿臣既然已经嫁给了太子,虽然是侧妃,但也要说两句,我在天和国的时候,就听闻凛朝太子,是最名正言顺的太子,皇后娘娘生下的嫡子,本就尊贵非常,又德贤恭顺,光风霁月,整个凛朝,最尊贵的人除了父皇,便是太子殿下,按照礼法,不需要向任何人行礼的,尤其还是下贱的妾!” 佟锦霜恨不得一巴掌打死阿酝,“你!” “怎么!你想打我!我告诉你,我管你是谁,就算你是宠妃,只要你不是皇后,你见了我,也得行礼,你得意什么!” “阿酝!” 景同尘站出来拉了阿酝一把,“别胡说,那以后是你长辈,怎么能对长辈无礼!” 段定乾也很不和善的看着阿酝,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叽叽喳喳,毫无规矩。 佟锦霜脸上悲伤的表情显得楚楚可怜,伏在段定乾的胸口上, “算了,皇上,既然太子殿下不愿松口,阿酝郡主也是咄咄相逼,臣妾,也就不强求了,臣妾本想,臣妾好歹也算是太子殿下的长辈,想要喝一盅太子殿下娶亲的喜茶,竟然也是做不到。” 说着还痛心的摸了摸自己的胸口,云清川很大的咳嗽声在喜堂上响彻, 司长薄连忙给她拍拍后背,“怎么了?” “不小心喝水呛着了。” 穆离朱抿着嘴,强忍着笑意, “你这哪里是呛着了,你这是被恶心到了吧!” 酌酌倒是着急, “姐姐怎么了?被什么恶心到了?是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吗?” 云清川石化当场,果真是童言无忌,大风吹去,最伤人心啊! 这算起来,佟锦霜还是酌酌的母妃呀! 酌酌呀酌酌,你真是狠心起来,连母妃都不放过! 穆离朱偷偷给酌酌竖了个大拇指,你太棒了你,酌酌,离朱姐姐也看好你,是个气死人不偿命的好苗子,好好培养。 云清川扯了扯司长薄的袖子, “你快让他们别说了,我要羞死了。” 司长薄宠溺的笑着,然后说,“闲闲害羞,莫再打趣了。” 穆离朱朝着云清川眨眨眼, 意思是,我懂。 司长薄在云清川的耳朵旁边悄悄的说,“刚刚不是做的很大声么,怎么现在倒是害羞了?” 云清川拿起手肘戳了一次司长薄,司长薄又是宠溺的笑着。 这么一段小插曲 也打破了佟锦霜的撒娇伎俩,最终也没有给佟锦霜敬茶,自然阿酝和郑沄沄都没有。 仪鸾司长高呼,“礼成!” 满室宾客欢呼鼓掌,段定乾和佟锦霜呆了一会就走了,司长薄看着段定乾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什么。 皇帝一走,剩下的人自然就随便一点了,两位新娘子被送回喜房,段深泓留下来和一众宾客把酒言欢。 “今夜有烟花,诸位可自行观赏。” 雪夜高空,一朵朵烟花绽放, 火树银花不夜天,人间十里银滩。 烟花绽放,司长薄和云清川相视一笑,段书均把秦容嫣抱在怀里,好像盛世繁华,不过如此。段深泓一身红衣,光彩照人,看见酌酌一个人站在角落了,便朝着她招手, “酌酌,过来!” 酌酌看了段深泓一眼,轻哼一声,段深泓皱眉, “这孩子,长大了,都不听话了。” 说着走过去,牵起酌酌的手,拉着她走过来, “你不是心心念念着你的清川姐姐吗?怎么见到了也不去说话。” 云清川和司长薄相视一笑,“人家生你的气呢,太子,你怎么惹到我们思明公主了?嗯?” 段深泓摊开手表示无奈,“孩子大了,不听话了。我怎么敢啊!” 穆离朱看热闹不嫌事大, “不是,太子殿下,你瞧,这酌酌可不就是和你生气呢嘛?不是你惹的,还能是谁?是吧,酌酌!” 酌酌还是扭着头,不看段深泓,段深泓摇摇头, “酌酌,今晚的烟花你不是想了很久了嘛?怎么一直盯着地面,地面上有烟花嘛?” 酌酌被段深泓一说,立马抬起头,云上似花海,烟花绚烂,映照在每个人的脸色都是言笑晏晏。 云清川笑着说, “还是太子殿下有本事,一句话就让我们酌酌高兴了,是吧!嘻嘻!” 酌酌不好意思的笑笑, “清川姐姐!你笑话我。” “不敢不敢!” 穆离朱抬手比了比自己和酌酌的身高,“好些日子没见,酌酌长高了不少啊,这都快赶上我了,那今年的压岁钱是不是可以不给了呀!嗯?” “得了吧,你算的清要给多少压岁钱吗?就你那算术能力,怕是要算好几天吧!” 余令无情的嘲笑着穆离朱,秦晏宁也忍不住笑了,笑了之后还顺带瞥向了一旁的容嫣。 段书均轻声对秦容嫣说, “到时候我们也生好多个孩子,然后过年过节的时候,就热热闹闹的。” 秦容嫣虽然害羞,但还是点点头,段书均高兴的要跳起来, “容嫣你放心,到时候,我们另府别住,若是可以,我便不做皇子,只做你的夫君 我们一起游山玩水,快活一生。放心吧,你出嫁,我一定让你风风光光的,用敦亲王府秦小姐的身份嫁给我。” 听到段书均的话,秦容嫣猛然的一抬头,看向段书均,段书均笑着说, “别惊讶,会做到的。这一次我会和你好好商量,不再瞒着你!” 秦容嫣真的要被感动哭了,段书均到底是有多爱她,才能什么事情都为她安排好,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就在秦容嫣愣神之际,景同尘走上前来, “诸位,今日天和与凛朝永结秦晋之好,可喜可贺,本王敬诸位一杯!” 段深泓拿起酒杯,一饮而尽,“同喜!” 景同尘礼貌的笑笑,就转到了秦容嫣这边, “容嫣姑娘也在?” 秦容嫣礼貌性的点点头。段书均可不行,他吃醋了, “小峪王有什么事情吗?” “本王觉得,容嫣姑娘很像本王认识的一位朋友!” 还未等到秦容嫣回答,段书均就急得不行, “哪儿像?怎么像了?小峪王,你们这才第二次见面,就这么上赶着说话,不好吧!而且,你不是也听到了,本殿下日后的王妃就是容嫣,你当着本王的面,撬本王的墙角,景同尘,你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景同尘连连摆手, “我想书均殿下是误会了,本王没有一点点其他的心思,本王就是觉得容嫣姑娘和一位故人很像,只是眉梢眼角之间,很像,性格与身段,倒是完全不一样。” 秦容嫣听了这话,一笑, “本来就不一样,有点像已经不容易了,若是一模一样,怕不是要坏事?” “容嫣姑娘看得透彻,还记得初次见面的时候,我先看见的是容嫣姑娘的背影,怎么想都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一张脸!” “是这样一张脸如何,不是这么一张脸又能如何?小峪王,看的太认真了,不是每一个人都要按照小峪王的想法生长的。” 景同尘被秦容嫣堵的说不上话,段书均终于感觉出了一口气,以前秦容嫣和自己怼的时候不知道,现在站出来才知道,秦容嫣的嘴巴也很厉害。 “容嫣姑娘说的对!每个人都有选择成就自己的机会,本王愚钝了。今夜普天同庆,本王再敬各位一杯,日后 阿酝就要与各位朝夕相处,还请多多关照。阿酝脾气不好,大家多担待吧!” 第二百四十九章:规矩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段深泓意思了一下就把酒杯放回了托盘上, “小峪王言重了,多多关照说不上,脾气不好,就自己忍着,要是人人都要关照,这还不翻身做了主人吗?还劳烦小峪王给阿酝郡主带句话,在自己的院子里,香想怎么闹都可以,但是要是闹到外面,本宫可不会因为她的天和国郡主而有所不同!” “什么意思?太子殿下要过河拆桥?” “嫁到我凛朝,就要守我凛朝的规矩,嫁进东宫,就要守我的规矩,懂吗?” 景同尘皱眉,本想让阿酝嫁给段深泓 和摊开佟锦霜一起,最后来一个里应外合,一举拿下凛朝, 可是看现在,佟锦霜和阿酝已经开始闹矛盾了,段深泓好像也不是个善茬,这一步棋,若是阿酝不成,就毁了。看来 还是得找个机会和阿酝好嗨谈一谈。 “好,到时候,我自然会把话带给阿酝,太子殿下辛苦,今夜良辰美景,太子殿下可要好好享受!” “慢走不送。” 穆离朱气鼓鼓的, “什么人吗?在凛朝的国土上还敢耀武扬威的!” 余令说,“别气了,管他呢!” 烟花还在盛放,时候已经不早了,宾客也零零碎碎的离席,走到最后,也只剩下几个相处的不错的,段书均身边的秦容嫣忽然抓着段书均的衣袖, “啊!段书均!啊~!” 秦容嫣忽然抱着自己的头, “好疼,好疼啊!” 段书均一把抱住秦容嫣,“容嫣!容嫣,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会这样?” 秦容嫣只是抱着头在哭,一声声的叫着段书均,要不就是喊疼, 段书均手忙脚乱的抱着她, “怎么了?怎么回事?容嫣!容嫣!容嫣你别吓我!容嫣!” 秦容嫣瘫软的坐在地上,就喊着头疼, 就一会儿的功夫,秦容嫣就头疼的晕过去,段书均将秦容嫣抱在怀里,不知所措, 段深泓赶紧说,“书均,快,将她抱进去吧!先进去再说。” “好!” 段书均将秦容嫣横抱起,进了东宫偏殿,段书均守在秦容嫣身边,手紧紧的握着秦容嫣的手,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疼的晕过去?” “书均,先传太医看看,你别担心,会没事的!” 不一会儿,段商羽就提着常太医来了,把了好久的脉,一直都皱着眉头, 段书均沉不住气的问到,“常太医,怎么回事?” 常太医眉头深锁,段商羽抬手拍了拍段书均的肩膀, “三哥,你别吵太医,让他好好给容嫣姑娘把把脉。” 常太医给秦容嫣把了脉,可还是眉头深锁, “回书均殿下,老臣把过脉了,容嫣姑娘的脉象平稳,强劲有力,不应该会晕倒,也没有头疼的迹象啊!看容嫣姑娘此刻面色红润,应该已经没有头疼欲裂的症状了,殿下要不再等等,说不定一会儿,容嫣姑娘便醒了。” “是啊,三哥,你也别太担心了,常太医都说了没事。” 段书均点点头, “常太医,一般如此头疼到晕厥,可能会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啊?” 常太医捋了捋胡子,说道, “这病症各有原因,喝酒,宿醉,吹风受寒,都可能会头疼,殿下不必太过担心。” “知道了。” 虽然常太医已经说了不用担心,可是段书均还是很难放心。段深泓说道, “商羽,将常太医送回太医院吧,这儿要是有什么事情,再去请常太医就可以了。” “好。” 段深泓对段书均说, “今夜,就守在这儿吧,我知道,你不守在这儿,你不放心。” “多谢二哥!” “你同我还客气什么!”随后转向穆离朱他们, “诸位也都回去休息吧!今日大家都辛苦了。” 余令笑着说, “能参加太子殿下的喜宴,算不得辛苦,既然如此,我等就先行告退。” 余令走了,穆离朱和秦晏宁也走了,即便秦晏宁很不想走,他也很想亲眼看着那个很像姐姐的人醒过来。 云清川拉着人司长薄,“我们也走吧!” 可司长薄摇摇头,“不走了!” “啊?” “我们留在这儿!” 说完司长薄就拉着云清川走向段深泓,“想向太子殿下请一个不情之请。” “临渊殿下请说!” “今夜夜深。临渊出宫有些不太方便,想在太子殿下这儿借宿一晚。不知可否?” “自然可以,只要临渊殿下不嫌弃。” “多谢!” 段深泓让人带着他们两个去了暖阁,云清川不解, “你是在担心书均殿下吗?” 司长薄摇摇头, “很多事情,我都在担心,最担心的还是你!鞋袜都湿了,为什么不跟我说?” “我,忘记了……” 云清川说的很没有底气,她不是忘记了,而是压根就没想说。 司长薄拖了她的鞋袜,把脚捂在他的手中,云清川挣扎着, “别动!若是地龙烧了你的衣裙,我就这样抱着你出去!” 此话一出,云清川可是不敢动! “这样才乖!这是我陪你过得第一个雪夜,你要记得,你是开心的,你的所有情绪,与天气无关,无论刮风下雨还是什么,你都要开开心心的。 永远要记得我的话,不管发生什么,不管是日后下雨还是下雪,都要来找我,晴空万里也可以,只要你想,什么时候都可以。 吹度晴钟,月落墙阴,天阔归迟,你都可以来,只要你想,闲庭院和我都可以替你遮风挡雨!” 云清川愣住了, “殿下,你已经是第三次这样同我讲了,我记得的,我一直都记得,我知道,不管什么时候,你都在我身边。” “不要只是知道,你要做到,你要来找我!你要依靠我,要依赖我,要离不开我,好不好?” 今天的司长薄有点奇怪,突然说要留在东宫,还突然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云清川很疑惑,可还是答应了他, “好,我会依赖你,会在你身边陪着你,会一直一直在一起! 其实,我一直都不敢问,我知道你的寒毒很严重,我还记得,雨天的时候去过闲庭院,夏季炎热,你都备着地龙,我一直想问问,你的寒毒怎么养了 可是,我一直都不敢,我怕你不告诉我,我又怕你告诉了我是我无法接受的。” 司长薄一把搂着云清川, “闲闲,寒毒不重要,我不会死!” “嗯嗯。 殿下,起我们去看看书均殿下和容嫣吧,他们走到今天这一步,不容易。我看容嫣的头疼,不像常太医说的那么简单。” “好!但是,得等你的鞋袜干了。” ……………………………… 东宫喜殿之中的两位新娘子等的花都谢了,也没有等到段深泓 阿酝一气之下自己掀了盖头,天和国跟来的婢女妆儿也是满脸不高兴, “这太子殿下怎么回事,怎么能让我们郡主在新婚之夜就独守空房呢?真是太不像话!” 阿酝把盖头放在一边,打量着周围的陈设, “你慌什么呀,这才第一天,怕什么,以后有的是时间,看这陈设倒是不错,这儿叫什么名字啊?” “回郡主,这儿是淑兰园。” 阿酝摩梭族妆台屉子里面的珠花,“淑……兰……!听着是个儒雅的名字,好了,妆儿,收拾一下,咱们休息吧!” “啊?那咱们不等太子殿下了吗?” 阿酝一笑, “等他干嘛?爱来不来,以后啊,让他后悔!等天和一统天下,就让他段深泓做我的男宠,到时候,在看他如何狂妄!” “郡主好计策!” ………………………… 另一边的郑沄沄,闹得不可开交,将屋子里的东西能砸的都砸了, “我嫁进来的第一天,太子殿下就这么对我?他这么做,对得起我吗?大婚之日,就抛下我?” 身边的贴身丫鬟小玉哄着自家小姐,“小姐,这怕什么,不过第一日而已啊!” “他第一日就敢这样对我,那日后还了得?不行,我得去找他!” “小姐!小姐!您听小玉一句劝,今夜不管怎么样,都别去找太子殿下,您忘了,今日嫁进来的还有天和的阿酝郡主,您得表现得比她更像一位正妃,才行,这样,才能让太子殿下对你刮目相看,正妃之位才能是您的,您这样争一时意气是没用的!” “是吗?小玉,是这样吗?” “小姐,有丞相府在,太子殿下迟早得来。而且,有丞相府给您撑腰,也没有人敢欺负你,新婚之夜,太子殿下迟迟不归,到时候,丞相在朝堂上一说,还不是风起云涌,到时候,他不能不来!” “小玉,还是你聪明!” “所以啊,我的小姐,收拾收拾咱们早些休息吧!等到明日,就看太子殿下怎么给您请罪吧!” 主仆二人相视一笑,也熄了灯。 …………………… 段深泓在偏殿徘徊,一直等着秦容嫣醒过来,可是秦容嫣一点要醒的迹象都没有,酌酌也在一边站着,地龙烧的旺盛,偏殿倒是一点也不冷,酌酌站在一边,脸上也是焦急, 段深泓招招手, “酌酌,过来!” 酌酌走过去,段深泓抓着她的手,“二皇兄!” “累了一天了,先回去吧!” 酌酌摇摇头, “我也想等着容嫣姐姐醒过来,皇兄,我不累的。” 段深泓叹气,“倔的呀。” 说着站起来,拉着酌酌到了偏殿的外屋, “来人,拿一盘糕点,沏一壶茶。” 第二百五十章:耍酒疯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不一会儿,糕点就拿上来了,段深泓看着酌酌, “吃点吧,知道你饿了,晚宴的时候你就没多吃,现在肯定早就饿了吧!” 酌酌偷偷看了一眼段深泓,低头不语, “好了,想要等着你容嫣姐姐醒过来,怎么能不吃东西?她醒了,你要是晕倒了,照样和你的容嫣姐姐说不上话。” 酌酌坐在椅子上,伸手拿了糕点,段深泓顺手给她倒了杯茶, “别光顾着吃,喝点茶,光吃糕点会噎住。” 段深泓的话还没有说完,酌酌就真的被噎住了,段深泓也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赶紧抬手喂给酌酌茶水,咕咚咕咚的喝了一杯,才把茶点送到肚子里。 “怎么了?不跟我说话?还生着气呢?刚才不是都看过烟花了吗?怎么还和我生气啊?” 酌酌看了一眼段深泓,放下了手里的糕点,转身就要走, “哎呀,你这脾气还挺大!” 说着,一把把酌酌拉回来,有点严厉, “坐好!说说,为什么不理我呀!” 段深泓也来气,这个丫头,真的是长大了,不好管教了,生气就算了,还生这么久,他是太子殿下,什么时候不是他被人哄! 段深泓看酌酌是软硬不吃,像泄了气的皮球,温声细语的和酌酌说, “酌酌,你要怎么样,才肯跟我说话啊?还是因为,我对于成亲这件事情的态度吗?” 酌酌纠结许久,抬起头看向段深泓, “二皇兄,我没有生你的气,我知道,二皇兄和别人不一样,我没有生气。我只是没有想到,成亲还可以这样!” 段深泓摸了摸酌酌的头,“等你再长大一些就懂了。你嗣音姐姐不是也没得选?” 酌酌点点头,“酌酌知道!” 段深泓笑了笑,“快吃吧!” 即便知道又怎么样!我又能把你留在身边几时呢,你的命运,也不在自己手里。酌酌啊,你也是公主,阿酝今日的命数就是你来日的命数!酌酌啊,能快乐些,就快乐些吧! 这也是段深泓为什么愿意哄着酌酌的验原因 他们几个兄弟对丝嗣音与酌酌都格外疼爱,就怕有朝一日,皇权都保不住她们一世安乐。酌酌身上清恬的气味,让段深泓很是舒心,到了此刻,也就不纠结为什么只有他可以闻到酌酌身上特殊的气味了,能留在身边一时 就让她开开心心的吧! “吃好了吗?饱了的话,就进去吧,陪你三皇兄说说话,让他别担心。” “好,皇兄,我会的。” 酌酌点点头,两人前脚一起进了内殿,后脚,司长薄就带着云清川进来了,还带着两壶酒, 司长薄朝着段书均说,“不嫌弃吧!” 段书均摇摇头, 段深泓看着段书均,“还没醒吗?” 段书均摇摇头, “没有,不知道这是怎么了,明明刚刚还好好的。怎么会这样呢?” 酌酌拉起段书均的手, “三皇兄别担心了,容嫣姐姐会醒的。她是个好人!” 段书均一笑, “你都没有见过她,怎么相信她会好啊?” “容嫣姐姐,生的好看,背影好看。” 段书均笑笑,好奇的问道, “容嫣姐姐的脸不好的,” 酌酌有点不好意思开口,“三皇兄,我说了你别生气。” “我不生气,你是我妹妹,我们是一家人,不会生气的,顶多打一顿!” “皇~,皇兄!” 段书均的话把酌酌给吓到了,段书均一笑, “好了,逗你呢,说吧!我要是敢打你,你二皇兄,就敢打死我!” “其实,其实,我也感觉,容嫣姐姐的背影和这张脸,不一样!” 云清川和司长薄对视一眼,段书均震惊的看向酌酌,段深泓也是一脸的难以置信,段深泓本来以为景同尘就是随便说一说,没想到的是, 酌酌也说了同样的话,而段书均震惊,则是因为,酌酌竟然也可以看出来换了脸,是换的这张脸真的不合适,还是他们看的太仔细了? 段书均问道, “酌酌,你,~,怎么觉得不一样?” 酌酌摇摇头,“不知道,只是感觉吧!” “真聪明!” 段深泓把惊奇的眼神从酌酌身上,转移到了段书均身上, “书均?” 段书均笑着说, “二哥,有件事儿,一直没告诉你。说完,眼角就流了一地泪,段书均胡乱的在脸上摸了一下, 司长薄合适的递上一壶酒,云清川直到这个时候才知道司长薄为什么要大老远的提着两瓶酒过来,他一早就知道段书均会告诉段深泓吗?司长薄真的神似神仙了,这样未卜先知的能力,不是聪明就可以达到的。 段深泓看着段书均的样子,就知道他瞒着他的事情,不小。 几个人围着地龙席地而坐,坐了一圈,男人手里一人手里一壶酒,本来酌酌和云清川手里也是一人一壶酒,云清川手里的酒被司长薄咕嘟咕嘟喝了好几口,剩下不多, “知道你想喝,但是要少喝。” 酌酌手里的酒,直接被段深泓拿走了,坐在地上的段深泓直接把手背到身后,拿了一壶茶,和一个茶杯,摆到酌酌面前, “你年纪小,想喝也不能喝!喝茶!” 段书均一壶酒,一张口,就一字一句的把他和秦容嫣之间的事情仔仔细细的说给段深泓听,说他们之间的爱情,说他们之间的一点一滴。 段深泓安安静静的听完了,听到深处,也激动的说不出话,也担心他差一点就死了。最后又敬佩段书均。 不得不说,心里很是震惊,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比起段书均,他对于感情,确实不负责任。但也不得不感叹,段书均太过勇敢,想什么做什么,司长薄要帮他,他就敢把命搭上,段深泓抬手拍了拍段书均的肩膀, “行啊你,段书均,有能耐!” 说着喝了一口酒, “这么大的事情,你做的很好!我可是真心夸奖你的啊!滴水不漏,就是不厚道!瞒我们瞒的死死的。” 段深泓一身红衣,有些许酒撒在了衣服上,颜色比其他地方的颜色要深一些!嘴角还有酒水, 段书均笑哈哈的, “我怎么敢!多一个人,就对一份危险,我只能瞒着,不能拖累你们。我一个人瞒着,扛着,事情过了才敢和你们说!” “兔崽子,你就知道我不能帮你?多大的罪过,要是被发现了,怎么办?难怪容嫣不理你!你死了,你整个府的人都要被你拉下水,她是个明事理的,理你才怪!” 司长薄笑着说, “你还真的不能帮他,你帮了他,你俩得一起下牢狱。我最合适。我不怕!哈哈!” 司长薄带着点微醺,其实每个人都带着点微醺,值得高兴的事情很多,无奈的事情也很多。都借着酒劲,宣泄情绪,几个人瘫坐一地,身边的酒壶扔了一地,好在不至于耍酒疯。 喝醉了的段书均拉着秦容嫣,趴在秦容嫣的身边,和衣而睡。司长薄抱着云清川两个人靠着床边坐在地上,相依偎着睡着了。 只有酌酌一个人是清醒的,可是段深泓却拉着她的衣袖不让她走,最后迷迷糊糊的,段深泓一身红衣,靠着墙睡了,手上还有本来应该是酌酌的酒半壶,酌酌躺在段深泓的腿上睡着了。 因为娶亲点燃的红烛燃了一整夜,本来应该是春宵一刻值千金的段深泓,最后和兄弟姐妹过了一晚。 第二天一早,宫女太监进来的时候,都被吓蒙了。他们何时见过一向不苟言笑的临渊殿下此刻倚着床边睡觉,何时见过一向儒雅的太子殿下这幅样子,看来是昨天娶了新妇,开心的不得了,多喝了两杯。 西林舔了舔嘴巴,这是要叫醒还是不叫醒呢?就在西林犹豫的时候,段深泓皱了皱眉头,醒了过来,宿醉头疼,捏了捏眉间,察觉到自己的腿上有重量,才想起来酌酌的头靠在他的腿上,赶紧招呼着西林过来,把酌酌抱起来,西林连忙拒绝, “殿下,公主千金之躯,不妥不妥啊! 这样吧,我先带着这些太监宫女们去煮醒酒茶!” 说完一溜烟就跑了,生怕多看一眼会被挖掉眼睛,他们太子殿下有失风度的样子被他看到了,完了完了完了完了!!! 好在酌酌经过这么一闹也行了,迷迷糊糊的坐起来,过了好一会儿才清醒 ,然后回头对着段深泓笑了一下, “还记得我是谁不?” 段深泓眨眨眼,这一次轮到段深泓一脸无辜,酌酌一笑, “不记得了?那你还记得楼心月吗?” 段深泓干笑,还带着点结巴, “舞~舞蹈,大家!” “二皇兄还记得啊!那你还记得其他吗?” “其他?什么?” 酌酌拿起他手边的酒壶,在他眼前晃了晃,零零碎碎的片段就在段深泓的脑袋里出现。 他,他好像昨夜耍酒疯了…… 不怕喝醉酒,就怕酒醒之后有人帮你回忆! 段深泓挠了挠头, “刚开始咱们是一起喝酒来着哈!” 酌酌点点头,“嗯,然后呢?” “然后?然后,你三皇兄说了些事情!” 酌酌一脸的假笑,“还记得三皇兄说了什么嘛?” 段深泓敲打了几下额头,“知~知道的,知道的,这个还是记得的,哈哈!” 酌酌保持着礼貌的微笑,靠近段深泓, “然后呢?” “然~然后啊?”段深泓的眼神飘忽不定,左右摇摆, 第二百五十一章:歌尽桃花扇底风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然后,然后,就,就困了吧,我觉得好像是睡觉了吧!” 段深泓眼神一看就是想起来自己昨天干啥缺德事了。酌酌笑着站起来,摆出了一个跳舞的姿势, “二皇兄,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底风。这个,你忘记了? 要不要我给你再来一段啊!跳舞我可以模仿,我连唱的都可以模仿,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啊?” 段深泓全想起来了,他昨夜喝酒之后,拉着酌酌跳了几个时辰的舞,闹了很大的动静! 这~,这还怎么在酌酌面前树立起靠谱的皇兄形象?这不全毁了吗? “那个,酌酌啊皇兄只是一时” 便说便要站起来,奈何腿脚都麻了,昨日喝了酒,头也晕乎乎的,一起来就感觉天旋地转,脚都站不住了,直直的朝着酌酌扑过来,一下子扑到了酌酌怀里,好在酌酌有防备,没有摔倒, 酌酌身上清恬的味道一下子进入段深泓的鼻尖,让他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头疼都减轻了很多,酌酌把段深泓的一只手架到自己的肩膀上, “酌酌,我只是一时,一时失礼,你别放在心上。” “我的好皇兄,下一次能不能不要喝那么多酒了?或者耍酒疯的时候不要拉上我,酌酌年纪小,经不起折腾!” 段深泓的脚和腿都是麻的,动一下都感觉快死了,酌酌扶着他,两人的鼻尖都是彼此的味道, “我扶你到西暖阁休息一下吧!” “多谢酌酌!终于轮到你照顾我一回了,臭丫头!” 酌酌白了段深泓一眼,没有说话。 几个人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段深泓和酌酌从西暖阁过来,司长薄和云清川已经不在了,段书均也醒了,守在秦容嫣身边, “书均,她还没有醒?” 段深泓也觉得不太对劲,怎么会这么长时间都没有醒。 “叫太医再来看看吧!” 段书均点点头,常太医很快就来了,可是得出的结论还是那样,秦容嫣一点毛病都没有,可就是醒不过来,不知道为什么。 段书均都要疯了, “什么叫没事?没事为什么她醒不过来,常太医,我看你就是庸医!” 秦容嫣刚刚才说要和他好好在一起,怎么现在就昏迷不醒!为什么要给了他希望,又给了他绝望,这样的灭顶之灾,他真的承受不来。 段书均抬手就要打人,忽然一只手出现,抓住了段书均的手,酌酌吓得窝在段深泓怀里, 抓住段书均的那只手,是司长薄,司长薄对着常太医说, “还不快走?等死?” 常太医,连滚带爬,嘴里还念念有词,“谢临渊殿下救命之恩!” 段书均的眼神狠厉的可怕,猩红的眸子盯着司长薄,司长薄薄唇轻启, “我能救她!” 说着看向秦容嫣,在司长薄的眼睛里,秦容嫣的眉间有一处印记,时隐时现。 “什么?” 司长薄甩开段书均的手,出了内阁,坐在外殿的八仙桌上,段书均也跟出来,段深泓带着酌酌也坐在一旁,司长薄也不看他们,转身拉着云清川的手,将云清川抱到自己怀里,紧紧的,像是要把这一次的拥抱当做是最后的诀别。 “闲闲,你进去吧,我会告诉你怎么做!秦容嫣是个女子,我与她孤男寡女的,不合适。” 云清川疑惑,她什么都不知道,怎么救人? 司长薄拉着云清川,猛然的吻住她的唇,司长薄的唇凉凉的,还有一股清恬之气随着司长薄的嘴巴进到云清川的身体里,段书均直勾勾的看着他们,段深泓只顾着捂住酌酌的眼睛。这个司长薄,真是一点也不顾忌有小孩子在! 一吻毕,云清川还是很疑惑,最近的司长薄就很反常,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脑海中传来了司长薄的声音,可是司长薄明明没有说话, “闲闲,此刻我与你心意相通,我说什么,你都可以听到,你想什么我也能知道。” 云清川刚想要说什么,就被司长薄打断, “不管你有什么疑惑与不解,等你出来了,我定然有问必答,现在,进去吧!” “司长薄!” “我给你传了灵力,你进去就知道了,去吧!” 司长薄一直再让她进去,看上云清川看得出来,司长薄很担心,他担心的是云清川,不是秦容嫣,秦容嫣会醒的,他有把握,可是知道一切都云清川会怎么样,他真的没有底! 云清川到了现在也知道,司长薄有话要和她说,司长薄的性子内敛,又爱多想,她要是放任他自己天马行空的胡思乱想,还不知道要怎么样呢!司长薄转身坐回了八仙桌上,云清川一步一步的往里屋走过去,就在马上要进入里屋的时候,忽然转身开口, “司长薄!我不会乱想,你也别乱想,我不会轻易做决定,也不会轻易放弃,你说的话算数,我说的话也是算数的!” 说完就进去了,明明她知道,她现在和他心意相通,她只要想要和他说话,心里就可以,没必要说出口,可她还是说出口 她想给他安全感!正如他一样! 云清川突如其来的话,让司长薄愣住了,其余几人都不知所措,不是说救人吗?为什么现在看起来有问题的是他们两个? 云清川进了里屋,和原来倒是没有什么不一样,只是把眼神转移到秦容嫣身上的时候,就看到她额间有一个很奇怪的双生花印记, 司长薄与她心意相通, “闲闲,看到什么了?” “一朵双生花印记,一明一暗,时隐时现!” “这就是关键。 一株两艳,并蒂双花。它们在一枝梗子上互相爱,也互相抢,斗争不止。它们标榜着用最彻骨的伤害来表达最深刻的爱,直至死亡。直到最后,它们甚至愿意杀死对方,爱之深与恨之切。因为任何一方死亡的时候,另一方也悄然腐烂。同生共死,杀死对方,也不会放过自己,他们会永远在一起。” 云清川看着秦容嫣额间的双生花印记,“那该怎么办,怎么办才能救她?” “我只能让她醒过来 双生花的印记,关键不在我身上,不是景同尘,就是段书均,这一次,没有人呢帮得了他们! 闲闲,我给你传了法术,所以,你可以看到这印记,双生的花朵,会一起生,一起死,一朵是在深秋十月晚上,月光最明亮的时候盛开,也叫十月花;而另一朵则在初夏太阳最柔和的时候绽放,俗称六月花。两朵盛放,印记就会生效,因为爱,所以伤害!” “这就是为什么,容嫣会不理书均殿下的原因?” 司长薄摇摇头, “她该杀了他的!具体的,等秦容嫣醒了就知道了。闲闲,集中注意力,念法咒! 九曜顺行,华精茔明,降我光辉,上投朱景。” 云清川随着司长薄的话开始在在胸前结印,顿时有灵力于指尖汇聚,手随着灵力而动,一股灵力注入秦容嫣额间,双生花印记银光大显, “殿下,有一股力量在抵抗着我,容嫣很不安。” 秦容嫣开始左右摇摆的躲开云清川的法术,呢喃着疼。 “别慌,重新念一遍咒术,再来一次!” “好” 说着,云清川反手又来了一次,灵力注入双生花印记,秦容嫣渐渐安稳下来!双生花印记渐渐消失,直到有灵力的云清川也看不见! “殿下,双生花印记消失了!” 司长薄嗯了一声, “好,可以了,一个时辰之后她就会醒了,你可以出来了。” 云清川收了法术, “容嫣,醒过来吧,书均殿下真的很在乎你。” 说完就离开了,云清川一出来,段书均立马就跑上去, “怎么样?清川,她怎么样了?我……” 说实话,云清川也不知道秦容嫣怎么样了,司长薄从段书均身后拉住了他的肩膀, “没事,她一个时辰之后会醒,没有生命危险,而且,还有可能会与你白头到老!总之,关键还在于你! 具体的情况等秦容嫣醒了再说,现在,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闪开,别挡路!” 说着一把推开段书均,段书均一下子跌在段深泓的怀里,段书均瞪大了双眼,一脸懵圈, 这什么情况? “二哥,他,他,他扒拉我!他怎么能扒拉我!我才应该是被安慰的那一个呀!” 段深泓心疼的看向段书均, “乖,没事啊,你先站起来,二哥老胳膊老腿的,实在是撑不住你!” 酌酌的嘴角微乎其微的动了动,这是知道容嫣姐姐没事,已经开始演上了。也是这个时候,酌酌终于意识到这个被奉若神邸的临渊殿下到底有多让人信服,有多让人踏实放心。 临渊殿下甚至都没有亲自去看过,就短短一句话,就让人放心。刚才还战战兢兢,如临深渊的书均殿下,不过因为临渊殿下的一句话,就可以开怀大笑,果然,还是临渊殿下,也只有临渊殿下,才能让人无条件的相信他的话。 司长薄拉着云清川一路走,寒风吹到脸上,把她想脸吹的红扑扑的,两人一路走回暖阁中,司长薄还不等云清川反映过来,就一把抱住云清川,紧紧的,可是也不说话。 云清川抱着司长薄, “不要胡思乱想,我说过,我不会轻易做决定!相信我,就像他们相信你一样的相信我!书均殿下可以相信你,你也可以相信我的,虽然对于司长薄的相信,我和书均殿下两个人的性质不一样,但是,对于你的相信都是一样的。” 第二百五十二章:担惊受怕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你有什么要问我的吗?” 司长薄像是一个受惊的小猫,被丢弃的小狗,和大雪夜里,无人问津的小屁孩。 司长薄怕,怕云清川不要他,怕她会因为自己的这些不同于常人的能力而厌恶自己,不要自己,她会不会觉得自己是个妖怪,惧怕自己,就像秦容嫣对段书均那样,不理自己! 越是看过段书均和秦容嫣之间的故事,就越是害怕,怕她和他也会走向这样的结局,怕云清川会害怕他,会不理他,会不想见他! 开始的开始,她出现在他的生命里,而他,不在她的周围,他们相当于是井水不犯河水,他默默的保护着她,看着她一步一步的在皇宫里长大周旋,也很满足。那个时候,段书均经常会说,他这么做,像个怂包,连见一面的勇气都没有。 而他会嘲笑段书均,你倒是整天见面,可还不是见面不如不见! 后来,他和她在一起,形影不离,他得到的很多,可是想得到的更多,有一点点她要离开的风险都不允许。 可是到了这一步,他已经留不住她了吧! 云清川抬眼真挚的看向司长薄,“殿下,我想问~” 云清川的话让司长薄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可是云清川还坏笑的故意拉长时间, “我想问,你喜欢什么样的颜色啊?” 司长薄僵硬的身子,说道, “朱颜色!” “什么样的图案?” “不知道,不喜欢花,不喜欢鸟。” “那~,喜欢清川吗?” “嗯?” “喜欢清川吗?” “闲闲!他不是想要云清川问这些,他想要让云清川问一些关于他法术的问题。 说句不好听的,就是希望云清川问一些他不想回答的问题吧!说白了,就是希望云清川虐他呗! 云清川撒娇, “喜不喜欢嘛?” “喜欢!” “其实,我,我还有一个问题!” 司长薄生怕吓到她,“你说。” “你放轻松,我又不是老虎,也不会吃了你的!” 但是云清川知道,不管她说什么,司长薄心里总是有一个疙瘩在的,她不问,不代表就不存在,拖得越久,越是问题,倒不如就快刀斩乱麻,正好她心里的疑问也很多。 “司长薄,我想问你,你的这股力量到底是什么?是从怎么时候开始发现的? 我知道你知道很多事情,可是有些事情已经不仅仅是聪明就可以推测的,你仅仅一眼,就知道皇上吃的药丸里面有东西! 我很了解你,没有把握的事情你是不会说的,你今天也是这样,其实你很早就知道秦容嫣昏迷的原因,你留在东宫,所有的事情都按照你的预期进行,司长薄,你真的很可怕!” 可怕,原来在她的心里,自己始终都是可怕的。 “可是,司长薄,我想告诉你 你是很可怕,你心思缜密,考虑周全,面面俱到,只要你想,所有人都逃不出你的手掌心,别人了解到的你,都是你想让别人了解到的你,你的内心是寂寞的,是孤独的,可能你都不知道,可是我可以看得到! 你的内心,就像是沉寂已久的秦镜都司府,那里荒木从生,枯草离离,会有人进去,可是进去的人都很惧怕,你让他们惧怕你,你也只是让他们惧怕你,你封闭自己,不让别人了解你, 我一直一直让你相信我,我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爱上一个人,也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放弃,我爱上你,就没有想过要放弃你。所以,不管你发生了什么事,不管你变成了什么样子,我都不会离开你的!” “真的吗?”司长薄不敢相信, “即便,即便我不是人?” 司长薄带着试探说道, “在你口中的我,就算作恶多端,就算残暴不仁,嗜血成魔,我也是人。可是,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不是人了呢?你还会像现在这样,坚定不移的陪在我身边吗? 闲闲,我实话告诉你,我不是人,我也不知道,我算什么!我降生在人间,可却拥有不一样的能力!当初在城中杀人剥皮的凶手,我们三番两次遇到的红衣男子,还有鱼目,和当年在刑部大牢伤了东宫的景同尘,都不是普通人,闲闲,我不知道我以后会变成什么样子!” 司长薄第一次怕了,他不怕他变成那个红衣白发的妖怪,但是他怕,他变成那个样子之后,会不由分说的伤害云清川! 他在知道自己可能是妖怪的时候,甚至想过要推开云清川,在自己变成怪物之前,先把云清川推开,可是实验了几次,他狠不下心,也放不开手,就这么一直拖着,就拖到了现在! “闲闲,那个鬼面獠牙的叫朱厌,他的那把琴叫兵燹,当初的红瞳,闲闲,你真的不害怕吗? 我当初发疯的样子,和朱厌何其相似!云清川,你真的不害怕吗?” 现在的司长薄又有点癫狂的样子了,狠狠的抓着云清川的肩膀,步步逼近, 云清川看着他发疯的样子,真的很想一巴掌打死他,感情她说了这么多,他就是一句话都没有听进去呗,说来说去还是不相信她,不相信他的真心,不相信她对他的感情和承诺。 云清川气到无语,直接踮起脚尖,搂住司长薄的脖子,把自己的唇凑上去,吻住了司长薄的唇,强迫他冷静下来, “我说的话,你是一句都听不进去,是不是!司长薄,既然我说话你都不愿意听,也不愿意相信,那你干嘛还拉着我说个不停!” “我信 我信,我这么会不信!哪怕你是骗我的,我都相信!” 云清川皱眉, “你看!你打心眼里就觉得我在骗你,说到底你还是不相信!” “我信!我对天发誓!” “你又不是人,老天爷怎么敢相信你!” 司长薄踌躇, “那,那我该说什么,你才会相信我?你说,只要你说,我一定去做!” 云清川打量着他,“真的?” 司长薄狠狠的点点头,“真的!” “你相信我说的,我就相信你说的!你还记得我说了什么吗?” 司长薄乖巧的说,“我记得,你说我不是人!我可怕!” 云清川满头黑线,完了,这孩子,怕不是脑子摔坏了吧!云清川一把推开司长薄就要往外走,司长薄着急的从背后抱住云清川, “你不能走,你说过不会离开我的,你说过,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都会在我身边的,你不能走,不可以走,你不能不要我!” 云清川在司长薄看不见的地方笑着,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早这样不就好了,你早觉悟一点,就不会那么自己吓自己了,司长薄,所有的事情,所有的结果和不痛快都是你自己想象的,我没有说过一句要离开你的话,是你选择性的不去相信我! 司长薄,你对我的感情至死不渝,我对你感情就不可以海枯石烂吗?不是只有你才能长情,我也会的。司家先祖里有痴情的种子,我云家,也不差!” 司长薄紧紧的把云清川禁锢在怀里,把头埋在云清川的颈窝里,后知后觉的发现,云清川一直都没有要离开他的意思,所有的一切都是他自己胡思乱想。心里像是开了花一般。 搞了半天,都是自己虐自己吗?不过自己虐自己也好,总比真的是云清川虐自己好! 沉闷的声音响起,当时充满了不容置疑, “既然你说了不离开我,那我可是永远都不会放你离开了。我把你放在心里,圈心为劳,荆棘赋之,你要是想逃,我们就一起死在心里!” 云清川在他的怀里转过身,和司长薄面对面,司长薄的话让她很感动!感动归感动,调教相公也是不能缺少的 “司长薄,你看着我,我不会离开你,不管发生什么,但是,你要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清楚,不要瞒着我!我可以理解你以前瞒着我,是怕我离开,现在,我给你倚仗,我不会离开你,所以,你要一五一十的告诉我!好不好?” “好!” 司长薄几乎想都没有想,只要云清川不离开他,他做什么都可以司长薄缓缓道来, “在我恢复法术的时候,我忽然之间通感六识,通宵古今,所以,第二次敬虔帝京出现尸体人皮的时候,我就知道此事非同小可,非比寻常! 只需要一眼,几乎所有的事情的来龙去脉我都可以知道,除去那些有非人参与的事情我看不明白!也是在那个时候,我知道了我父母死去的真相,果然和我想的相差无几,不过是一句真言,就让百余口人惨死,还嫁祸于人,自此,我决定不再守诺,兰时宴之约,到此为止! 所以,我成了隔岸观火的人,天和国来访到现在,我就一直都是这样!” “原来如此,我还在想,那些流言为什么一夜之间都没有了,所有迷雾重重的事情在你的眼里都跟明镜似的。” “我能将法术收放自如,就像红黑的双眸,其实红瞳从未消失!” 司长薄眼睛微动,红瞳闪现,云清川许久未看到红瞳,猛然一看,还是有点心惊。 “闲闲,怕吗?我是妖怪,可能还是杀人不眨眼的妖怪!我不知道我的未来会变成什么样子,也不知道日后还能不能活下去,我不在乎他们怎么看我,我也不在乎我是人是妖,我在乎你的想法!闲闲,告诉我,你真心实意的想法!” 第二百五十三章:几回魂梦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云清川拉住司长薄的手, “殿下,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也不知道你的未来的什么样子,但是,有一件事情,我可以很确信的告诉你,在你的不明所以的未来你,一定有我陪着你!”云清川的嘴巴一张一合,世人的嘴巴也都是一张一合,怎么云清川说出来的话就那么让人舒心! 司长薄心里的石头算是落到地面上了,沉甸甸的,稳稳当当的。 …………………… 约摸过了一个时辰,秦容嫣就真的醒过来了,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就是段书均的帅脸,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还头疼吗?” 秦容嫣撑着坐起来,段书均扶着秦容嫣的后背,让她靠在自己的身上, “感觉怎么样?” 秦容嫣轻轻的摇摇头, “别担心!我没事的。我只是忽然之间有点头疼。我,我睡了多久啊?” “睡!容嫣,你是晕了,昏睡了将近两日呢,你知不知道,差一点,我差一点都要被你吓死了。” 秦容嫣动了动身子,让她在段书均的身上靠的更舒服一些, “两日吗?我竟然是昏睡了两日的吗?” “可不是!我差点都要被吓死了。” 酌酌端着盘子进来, “二皇兄约摸着容嫣姐姐要醒了,让我来送点吃的!看容嫣姐姐面色红润,看起来是好了不少!” 段深泓紧随其后, “好生在这里休养两天,其他的不用担心,不会有人知道的。” 段书均接过酌酌手里的糕点,递给秦容嫣, “饿了吧!吃点!” 秦容嫣拿了一块儿糕点,“多谢太子殿下,思明公主厚待,容嫣感激不尽!” 段深泓笑着说, “不必如此,容嫣小姐太客气了,日后你若是嫁给书均,我们就是一家人,你也要随他一起唤我一声二哥,不必见外。” 秦容嫣看向段书均, “你与太子殿下说了什么?” 她不过昏睡了两日,怎么一下就和太子殿下成了一家人了? 段书均挠挠头, “该说的,不该说的我都说了,不过你放心,二哥肯定是不会说出去的,而且,还会和我们站在一起!” 秦容嫣脸色不好, “太子殿下,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与书均殿下无关 还请殿下不要怪罪书均殿下!” 段深泓和段书均对视一眼,双手一摊, “容嫣小姐啊,你这,是非要我让我欺负欺负段书均才肯罢休啊! 不过,听容嫣小姐这么一说啊,本宫呢确实想到了,这个段书均啊,确实应该罚一罚,本宫还担心他的婚姻大事,他倒好,瞒着本宫找了这么一个贤良淑德的姑娘,这等欺君之罪,本宫不罚他,也是难解我心头之恨!酌酌,你说,要怎么罚才解气啊!” 酌酌也装的蛮像的,一手托腮,就仔细的思考起来, “三哥欺君的话,那就让他将他的钱财都交给容嫣姐姐管,这样可好?” 段深泓点点头, “嗯~,这样听起来不错!” 秦容嫣看着这样的架势,就知道段深泓根本就没有打算要惩罚任何人。 以往的时候也听说过段氏王朝中的这几位皇子都是兄友弟恭,和睦友善的,今日一件,果然名不虚传!西林走进来,抱拳, “禀太子殿下,临渊殿下与清川郡主求见!” “让他们进来吧!他们两人之间的事情应该解决清楚了。” 司长薄和云清川并肩而来,好一对金童玉女, 段书均看见司长薄就亲的不行,这个男人,他救了他和他的女人! “临渊,快来,挨着我坐!” 结果,司长薄理都不理,紧挨着云清川坐下, 云清川也没有过多的题外话, “容嫣小姐醒了?” 秦容嫣点点头,“谢清川郡主关心。” 云清川一笑, “章台乐馆一别,你我已经许久不见,再次见面,就是在皇城宫宴上,说来也是缘分。” “郡主若是不嫌弃,唤我容嫣就好。” “那容嫣对于忽然头疼这件事情,有什么感受吗?” 秦容嫣仔细回想了一下,那股头疼来的突然又猛烈,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疼晕了,思来想去,也没有没事蛛丝马迹。 秦容嫣摇摇头, “说来奇怪,倒是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只记得很疼!” 司长薄开口, “你的额头上有一朵双生花印记,一株二艳,并蒂双花。它们用最深刻的伤害来表达最深刻的爱,甚至到了最后 愿意杀死对方!” “什么意思?” 云清川看到司长薄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就开口说, “也就是说,双生花的印记,是容嫣不理会书均殿下,甚至一次又一次伤害他的原因,一方面会通过伤害段书均来表达对段书均的爱,另一方面 又因为自责而不断的伤害自己!这咒印的关键在于两个人,书均殿下与小峪王!” 段书均看向云清川, “怎么会和我与景同尘有关?” “有因为你是她的心上人,而景同尘是双生花印记的缔造者! 双生花印记是因为换了脸 双生花分两季开花 分别在十月和六月,殿下与容嫣纠纠缠缠已经超过一年,双生花早已经成熟了,双生花会操控容嫣的身体和思想,但是也不是无可解,容嫣的意志力很强,在宫墙角听了柳絮说的话之后, 双生花印记已经有所减弱 ,所以会呈现一明一暗的样子,控制意志力的那一朵已经渐渐枯萎,双生花一支枯萎,另外的一支也是活不久的。 但是,容嫣在头疼之前,见过了景同尘,景同尘不是普通人,经过景同尘的手脚,已经松动的双生花印记,瘦弱的一半开始吸取容嫣的精力,因为双生花印记吸取精力是从头部开始的,所以,容嫣才会头疼的厉害,但是太医却什么都查不出来。” 段书均思索一番, “那也就是说,要想解除这个印记 只能找景同尘?” “是也不是!如果,不会遇到其他懂法术的人,就不会有事,没有人知道容嫣身上有双生花印记,也就不会有人催动双生花印记继续蚕食容嫣的精气神 但是如果再有一次,双生花印记被催动,那么,这样的容嫣,无论是谁都是换不回来的,即便是她刻骨铭心爱上的书均殿下,要不可以,她会无条件的听从那个催动双生花印记的人,无论什么,她都会听!变成一个没有神智的傀儡,直到死亡!” “怎么会!!” 司长薄点点头, “这就是事实,段书均,双生花印记应该在天和国,至于景同尘是不是那个下咒的人,不清楚!” “我知道了,不管怎么样,都是要去试一试的!” “但是,我要提醒你一句,景同尘会法术,太子殿下应该也是见过的,你们两个人去,不合适,太危险,双生花印记留在体内也没有什么大碍,只要没有人催动就不会有事!” 段书均还是不太放心,段深泓宽慰道, “反正,近段日子是没什么事情,如今,阿酝已经是东宫的人了,在想做什么也得考虑一下东宫。 而景同尘,再有几天也要回天和了,暂时不要让容嫣小姐与景同尘见面,过些时候,等凛朝安定了,咱们可以一起去,到时候,顺便游山玩水,双生花印记的事情,也可以解决了。” “嗯嗯,对啊!而且,我哥哥还说在鹿照之地结识了一位皓月一般的公子,说是知晓很多,阵法修仙都是了解的,说不定,等哥哥与那位公子回来了,双生花印记的事情也就迎刃而解了!” 段深泓也附和, “对,我听说,攸同将军可是不轻易夸人的,这临渊殿下好像都没有被攸同将军夸奖过呢吧!” 酌酌也惊讶, “是吗?临渊殿下都没有被攸同将军夸奖过吗?” 云清川摇摇头, “没有,没有,我们哥哥长这么大,就只夸奖过鹿照之地那么一位似皓月般的公子,说实在的,我也好想见见哥哥口中的那位公子!” 司长薄不开心了,“你竟然还想着其他男人?” 云清川偷偷的看了一眼司长薄,“不敢不敢!” 众人哄堂大笑,暂时忘记了双生花印记的事情。 段书均在东宫住了几天,就搬回自己的宫里了,带着秦容嫣躲在自己的宫中,也不出去,也不放人进来,他们的口号就是,窝在自己的宫里做两只快乐的小癞蛤蟆,不出去,不进来,不给自己麻烦。 云清川和司长薄因为小九儿和绮秀,就在冼松殿里多住了几天,过了几日,绮秀跑进来, “殿下,郡主,有一位故友来!” 司长薄和云清川对视一眼,“故友?” 绮秀点点头,随后,身后 出来一位小僧人,虽然是如今龙云寺留在皇宫的唯一一位僧人,但玄空如今的打扮却还是一如既往的朴素, “小僧玄空,见过临渊殿下,清川郡主!” 云清川惊讶,“玄空师父!” “郡主有礼了。” “不知道玄空师父此时前来,可是有什么事?” 玄空微微福身, “昨日午夜梦回,有一梦悄然而至,事关络和公主,所以今日,冒昧来找郡主! 云清川一听是段嗣音的事情,也立马上心,她和玄空相处过一段时间,更何况,玄空是出家人,话是可信的。 “梦?什么梦?玄空师父可否具体说一说?” 第二百五十四章:交谈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梦中虚妄,不辩真假,但事关络和公主,小僧无法在莲华殿安坐。 昨夜于睡前小僧先以拙火法将气融入中脉,生起睡光明,得到一种清彻之空性并伴之以大乐的觉受,此睡光明即结合法身而修,及梦生身显现光怪陆离的梦境,是结合报身而修,至醒时观想众生万象森罗之世界,小僧所见,络和公主与护城河支流中溺亡,身有冤屈!” “你这梦境可真?” “小僧不知,小僧但凡顿悟,皆在梦中,得高人指点,放能大彻大悟,以往出现在小僧梦中的皆是高人,唯有昨夜,便是公主!今早便匆匆而来,望郡主能救人于水火!” 云清川一直想要替段嗣音问个问题,哪怕这个问题的存在本身就是错误的。但是,她还是想要问一问!这样,就算真的如玄空所说,嗣音死了,至少遗憾也会少一点。 段嗣音是一定不会问出这样的问题的,而云清川很了解段嗣音,她做好决定的事情,没有人可以改变。她和段嗣音身上都流着清溪宋氏一族的血,骨子里的倔强的十足十的像。而且,段嗣音这的不怕死! 以前不怕,现在更是不怕,宋明月去世了,人世间段嗣音就真的没有牵绊了。 而经历了这么多事情,看过了那么多光怪陆离的事情,朱厌,司长薄,景同尘,鱼目等等一个一个身怀异能的人,让她不得不相信命运的安排,不得不相信或许世界上真的有一个叫司命的神仙,可以掌管人的命运! “玄空,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会救嗣音!你又是用什么样的身份来让我做这件事?你又为什么要冒着大风险,来找我! 玄空,以往你与嗣音之间可就传过不好听的话,你是佛门弟子,了悟大师座下最有天赋的弟子,而嗣音是皇家公主,你们之间的一举一动都被世人看在眼里,你这么不顾一切的救她,是不要清白,破罐子破摔了?” 玄空有一点惊讶,没有料到云清川会问出这样的问题,虽然玄空有点惊讶,但是并没有躲闪,直直的开口, “回郡主,昨日公主入梦,小僧看到的是天女,天女散花,结习未尽,固花着身;结习尽者,花不着身。弟子满身沾花,结习未尽。天女指引,小僧还有修习未满!” “你的意思是,嗣音入梦,便是天女模样?可是,玄空师父,仅凭一场梦镜,实在太过虚无了吧。玄空师父,嗣音我们会救,玄空师父还是不要牵扯其中了。” 玄空摇摇头, “小僧所见,便是如此。天女散花,繁花沾身。忽而天女离去,护城河支流中便有一女子,小僧未看到脸,但心中有直觉,便是络和公主! 小僧是出家人,人间俗言俗语,于小僧而言不过是繁杂浊音,左耳朵进,右耳朵便出去了,小僧一心修行,只知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至于言语之自由,小僧只能管得住自己,他人有他人的自由,小僧不去理会就是!” 云清川了悟,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玄空师父莫怪。至于师父所说的梦境,不知道可有什么办法可以解决?” 玄空摇摇头,“小僧要见到络和公主才有法子可解。” 司长薄说道,“那就要麻烦师父,去换一件内侍的衣裳来,如此便可见到络和公主!” “是!” 云清川招了招手, “绮秀,带着玄空师父去换衣服吧!” 趁着玄空去换衣服的功夫,云清川悄悄的对司长薄说, “我知道嗣音为什么喜欢玄空了!” “为什么?” “玄空,玄空,四大皆空,干净明澈,正直纯洁。玄空师父一心一意孤行,真心真意向佛,这世上,再没有几个人能比得上玄空! 玄空,也并非世人传闻的天赋异禀,骨骼惊奇,不过是刻苦了一些,什么都不愿意放过,一点一滴的感悟都要记下来,才有了世人口中天才少年!他抓住了指间流沙,而不像世人说的,他没有指缝。” “你倒是看的仔细。” 云清川猛然回头,看向司长薄, “殿下,这件事情,您的这双慧眼可以看透吗?” 司长薄摇摇头, “没有发生的事情我这么可以看得出!你真的拿我当神仙使吗?便真的是神仙,这未卜先知的能力也不是人人都会的!” 云清川笑了笑, “我以为,临渊殿下什么都会呢!”说完,看向绮秀, “哎!对了,小九儿呢?这几天怎么都没有看到她!” “郡主这么一说,奴婢也想起来了,好像是好久没有见到小九儿了呢! 不过,郡主别担心,小九儿鬼头鬼脑,精明的很,不会出事的。” 不一会儿,玄空就换好衣服出来了,绮秀还贴心的给玄空拿了一顶帽子戴上去,倒是个俊俏的小郎君。 “既然都收拾好了 那就去见络和公主吧!委屈玄空师父要做一回内侍了,这样便不会显眼!” “多谢殿下思虑周全。” 三个人一起去了刑部大牢。 拦住他们的又是楚绪, “又是楚绪,腊月初三那天,拦住我的也是他!他不是仵作吗?为什么会管刑部的事情?” 司长薄说道, “楚绪为人正直,丞相和余丁甫如今把持朝政,刑部已经是乱哄哄的一片了,楚绪不想让刑部变的乌烟瘴气,只能自己来管! 一方面,郑蕤和余丁甫禁锢着楚绪,另一方面,楚绪还要查案验尸,既不能赶走楚绪也不能让他把刑部全权管理,所以只能这么拖着。” “楚绪大人,是凛朝为数不多的正直官员了。” “嗯!” 楚绪看着他们走过来,也迎上来,“参见清川郡主,临渊殿下!” 司长薄说, “虚礼就不必了,今日是为了络和公主的事情而来,我想见见她!” “临渊殿下,可有陛下口谕?” “本殿下这张脸,还不足以让本殿下进去吗?” 楚绪微微思索,就让开了。 云清川放心里很不平衡, “为什么你的脸就是脸,我的脸就不是脸!” 司长薄撇了撇嘴,“等你成了临渊王妃,我就是你,你就是我,到时候,脸面就值钱了。” “哼!你休想!” 七拐八拐的,云清川和司长薄就到了段嗣音的牢门前,段嗣音正在捉着一只蟑螂,和它探讨人生。 “嗣音!” 云清川一叫,段嗣音惊了一下,手上的蟑螂就掉了,尴尬的把手摸了摸衣裙, “呵呵,天牢寂寞,我也是无聊才和蟑螂玩耍的,我没有什么特殊的癖好!” 云清川看着段嗣音, “你倒是心大!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有这样的心思!” “害,人生苦短,有肉吃肉,有酒喝酒吧! 临渊殿下也来看我了?这是天大的殊荣啊!” 云清川笑着说,“今日 还带了一位故友而来!” 说罢,玄空从身后走出来,“公主!” “玄空?” 段嗣音难以置信,看看玄空,又看看云清川, “这?” “嗣音,你且与玄空师父详谈,我们先出去!” 说完就拉着司长薄走了,玄空一副内侍的样子,看着倒是十分儒雅, “说句不合时宜的话,玄空,你这个样子,与宫中内侍十分相像,若真的是为内侍,便可常伴我左右,倒也是一大幸事。” 段嗣音察觉到自己说错了话 干笑一声,说道, “我的意思是,你我十分投缘,若能长长听你讲经,我这平庸的资质,定能顿悟一些道理!” 玄空也笑笑,“我与公主也十分投缘,日后要是能有机会,定然也要与公主秉烛夜谈。” “不知道玄空师父今日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今日我已经是阶下囚,怕也是帮不了你什么了!” 玄空双手合十, “公主,昨夜入梦,仿佛见公主身有桎梏,不得出!天女指引,要小僧来助公主一臂之力,望公主可以逃出生天,得自在!” 段嗣音一听玄空的话,就笑了, “玄空师父,我在此处就自由的很,师父是修行之人,应该也知道,万丈红尘中,得自在的人都是假自在,世人离苦,都在红尘,玄空师父远在龙云,长离世俗,而我如今也是这样 我虽然身在牢狱,可远离红尘,远离俗世,很是自由。师父应该也明白,不死不灭,长生妄求。生死有命!” “公主,正是因为生死有命,小僧才想与公主共求一是,既然生死有命,可天女有言在先,天女指引让小僧与公主共同面对,小僧想要公主平安顺遂!” 段嗣音看向玄空, “你想要我,平安顺遂?” 段嗣音知道,玄空的话是清一水的恭敬虔诚尊敬,但是段嗣音听到还是有些触动。 “是!” 段嗣音一笑, “那你可知道,大众咸鼾睡,忘却生与死。明者独惊醒,黑夜暗修为,这些话,警示世人努力去做明者,怎么,你非要让我重新跳入俗世?再受一回苦?” 玄空脸色一红,“公主!” “好了,逗你呢!我的事情你都知道,我与玄空师父很是投缘,既然如此,师父想让我奋力一搏,那我就试一试!” “当真?” 玄空见段嗣音如此,变化的十分大,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入世不深,甚至可以说是从来没有入世。一点也不明白人情世故,单纯的很! “我自当听玄空一言!” 第二百五十五章:耍赖皮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她本来就打算在这里了了一生,母妃死了,对于父皇,也已经没有一点希望了。唯一放不下就是,云清川,把云清川留在这吃人的皇宫里,有些担心,但是现在,她身边已经有了司长薄,司长薄完全有能力保护好云清川,其实,她可以毫无牵挂。 既然玄空与她注定要有一段纠缠,那也顺一回天命! “竟然不知,公主对于佛法也有如此研究!” 段嗣音摇摇头, “不是!只是有一位故人与佛法有缘,因为故人之缘,才对佛法有一些皮毛罢了,受不起玄空师父如此夸赞。” “公主,可否将您的手给我,小僧想看公主的掌心,如此可算出解决之法。” 段嗣音没有犹豫,就把手掌伸了出去,玄空看了好一会儿, “要解劫难,公主要远走!” “远走?去那儿?怎么去?” “向北,至于怎么去,小僧想要去和清川郡主商议!” “好!那你们先商量着吧!” 玄空微微福身,转这离去,段嗣音看着玄空的背影,满足的笑了, 既然是你的愿望,那我就陪着你一起,玄空,我只是你的施主,你我佛前结缘,自当有始有终。 …………………… “不行,我不同意!”云清川拍案而起, “玄空,我不是不相信你,只是这件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且不说嗣音怎么从刑部出来,就算是出的来,天大地大,她一个人,怎么走!嗣音本来就没有错,那就和畏罪潜逃没有什么差异,玄空,这样不行!” 玄空也知道这是强人所难,只是,他也想救段嗣音,敬虔街一遇,段嗣音的这尘世间第一个给予他温暖与帮助的人! “郡主,小僧会一路陪着络和公主前去,直到去到一个安全的地方,郡主放心,小僧一定会保护好公主殿下!” “玄空,你这话可也与嗣音说过?” 若是一路有玄空想陪,哪怕是刀山火海,段嗣音那个死丫头也会眼也不眨的跟着去。 “没有!小僧没有说!小僧要做的就是保证公主殿下的平安!” 云清川是一定不同意 还要说什么,被司长薄拉住了, “玄空师父,今日就暂时这个样子吧,你先回莲华殿,待我与郡主商议之后,再做决定,到时候再去告诉你。计划要万无一失,如果要做,也要等到天和使臣离开之后,才能做!” “好!” 云清川幽怨的看向司长薄, “这太危险了,我不想这么做!我不能让嗣音去冒这个险。我姨母就留下这个一个女儿,纵然皇上待她不好,身世飘零,我也得让她好好活着呀!玄空虽然说是与嗣音有些渊源,可也只是一点点缘分。 殿下,我明白玄空是个好人,可他是个出家人,他是佛门弟子,太在乎因缘际会,和那些神鬼传说,以前我希望嗣音开心,所以她做什么,我都很支持,玄空这件事情上,我并没有阻止。但是现在,一个不小心,会没命的!不仅是她,玄空也是!我们不能放任他们这样做!” “闲闲,放手吧!你与络和公主一起长大,你想到的,络和公主也会想到,她答应了玄空,就说明她已经想到了这样的结局,她可以接受这个结局,也愿意接受,所以,闲闲,放手吧!” 云清川摇摇头,坚定不移的拒绝着, “不可能!殿下,我不相信玄空! 玄空他仅凭一个梦境就能来救嗣音,以后,也会因为一个梦境就觉得嗣音不好,梦境是自己不能控制的,我虽然不太懂佛法精妙,但是我知道,命,还是要握在自己的手里! 段嗣音可以不懂事,她可是随意,但是我不行! 我不能让段嗣音不把自己的命当命!” 司长薄安抚着云清川,轻轻的把云清川拉进自己的怀里,和她在一起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看见她生气,大吵大闹的样子,心里很是高兴, 现在,她也可以在自己面前放心大胆的表达自己内心的想法了。 “乖~,你年纪不大,倒是想要事事周全,闲闲啊,你与络和公主明明差不多大,非要去保护她,明明自己还是个小不点,你还想保护谁!嗯?” 云清川一把推开司长薄, “司长薄,你要和我站在同一条战线上,你不能放任玄空和段嗣音胡闹,司长薄!你这件事得听我的!!” 云清川的眼睛瞪得圆圆的皱着每天,警告司长薄, “你听到了没有?” 司长薄笑的可开心了,简直比当了皇帝还开心,抱着云清川,笑呵呵的,拿自己的头使劲儿往云清川怀里钻, “闲闲,以前都没有发现你耍赖皮,威胁人的时候这么可爱!” 云清川一把制止住司长薄的撒泼打滚,“司长薄!你到底有没有再听我说话!我跟你说正经的呢,司长薄,你真的不能让段嗣音和玄空胡来,他们不懂事,你还不懂事么? 这么胡闹下去,两个人都得死,司长薄!” 司长薄就一直抱着她,笑眯眯的听她说话,也不说听没听到她说话,真的是要把云清川气死! “算了,我就不该和你说这些,你做事什么时候回考虑后果啊!当初欺君罔上,偷龙转凤之事 你也是随口就答应了,还做的十分出色!我同你讲啊,就是浪费时间!” 其实想想也是,司长薄本身就是快意恩仇的人,之所以蛰伏下去,是不想让更多无辜的人牵连进来,对于说过的事情,也是说到做到,没有什么事情是他不敢做的,只有他不愿意做的。 对于他而言,有人开口,只要他愿意,他就会全心全意的帮忙,不在乎结局好坏,一切都随心意! 云清川推搡着, “你快放开我!司长薄!你听话!” 司长薄不但没有放开,反而抱得更紧了,云清川忍不住翻了一下白眼, “司长薄!你再这样我生气了啊?” “你不会的!我知道!” 云清川摇摇头, “真是拿你没办法,你要是那些官员知道让他们闻风丧胆的临渊殿下是一个粘人的小孩子,还是个泼皮无赖,真不知道还要怎么相信你!” “他们是没有机会知道的,只有你能知道!” “那我这么重要的话,你就听我一句话,别让他们胡闹!” 司长薄也停止了胡闹,但还是不愿意撒手 “可是,闲闲,你忘了,你与络和公主,是朋友,你要保护她,但是更应该让她快乐,你说过,除了你姨母,你是最了解她的人,那你就应该知道,她想要干什么,想要什么,她真正在意的是什么,对于她来说,活着更重要 还是感情更重要! 络和公主同你一样,你们都是性情中人,对于你们来说,感情很重要,甚至超过了生命!我们自以为是的对他们好,或许,那并不是他们想要的!” 司长薄很认真的在给云清川讲道理,可是这一次云清川固执的很,一点也听不进去, “司长薄!你,你不能这样啊,你知不知道,嗣音是我姨母留下来放唯一血脉,我真的不能让她拿她的性命冒险!” “闲闲,你看,你还是在拿着这个血脉的事情来给禁锢络和公主,皇贵妃生前若是说过些什么,也是让你们好好活着,快乐的活着 做你们自己!对不对!你得看络和公主想要怎么样,好不好?” 有云清川不说话了,司长薄也不再劝她, “这样吧,等送走了天和使臣,再去见络和公主一面,你亲自和她说,你们好好商讨一番,如何?” 云清川还是委屈的点点头,“好。” “绮秀?” 绮秀听到云清川叫她,过去, “郡主,怎么了?” “小九儿呢?这几天老是不见她!” 绮秀摇摇头, “奴才也不知道小九儿在哪里,自打郡主回来住的这些日子里,都没怎么见过小九儿,以前也没有那么爱往外面跑啊!” “这……,我们要不要出去找找?” 司长薄摇摇头, “不用了,她在躲着我呢!小九儿应该就在冼松殿,没事的!” 绮秀看向云清川,“这是……” 云清川也不解,但还是摇摇头 说,,“没事,临渊殿下说在冼松殿,那小九儿就在冼松殿内,等改日我逮到她了,再好好和她算账!” “那郡主,要是没事,奴才就去收拾一下过去拟旨的留底文书,和拟旨的东西,悉数给内务府送回去。皇上恢复了陆大人的拟旨女官的职责,如今,这些东西要送回去,请点记录。” “那快去吧!多叫些人帮帮你!” 夜里,等云清川睡下了之后,司长薄一个人游走在冼松殿,不得不说,云清川把冼松殿打理的很好,虽然是冬季 但是又青葱翠松,生机勃勃 薄薄的白雪覆盖上去,别有一番景致。司长薄披着披风,走在雪上,咯吱咯吱的响。 他在手上运转起灵力,欲求千里传音,他也想问问,不过一个小丫头,心思还挺多,让闲闲念念不忘的问了两次!! 幻术刚起,就被小九儿一声打破,“住手!我出来了,你为什么要找我?” 司长薄看见小九儿出来了,也收了法术,只是看着小九儿,也不说话,小九儿皱着眉头, “你要是想活命,就不要再随意乱用法术!否则,后果自负!” 第二百五十六章:使臣离开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记得刚开始见到云和和司命的时候,他们说什么潇然仙,虽然依照她现在的修为,看不出司长薄到底是不是那位传闻中的潇然仙上,但是,告诉他少用法术还是好的,毕竟姑姑喜欢他,九重天的神仙用法术对付凡人,随意更改凡人命数,可是要受天谴的,就像她一样,差点被布泽仙上一道天雷打死! “何故?” “你管那么多干嘛,我反正是告诉你了,信不信由你!” 既然司命和云和没说,她也只是猜测,那说的太明白了未必就是一件好事,况且,司长薄和九重天,是敌是友还分不清,万一帮了坏人,那可就不好了。 “对了,你拿法术找我干什么?” “看来你也不是普通人!” “到底什么事?” “没什么,就是想问问,为什么躲着我 还有,闲闲很想见你!” 小九儿的双手环抱在胸前, “你管得着吗,躲得就是你,要不是你,我会躲着姑姑不见吗?你要是真的觉得愧疚,那你就走啊!你走了,我就能去见姑姑了!” 司长薄轻蔑一笑, “说你自不量力,还觉得自己委屈了,我为什么要走?是你要躲着我的,你就不觉得,是你理亏?我自问没有欺负过你吧,一个小孩,想那么多!” 小九儿叉腰,大吼, “好,我不想那么多,那你告诉我,你是谁!你接近姑姑到底有什么目的!” 她不要紧,她的姑姑可不能给人欺负了,尤其是眼前这个不安好心的人, “小丫头,你躲着我,是怕我会看透你!怕我会把你的真实身份告诉你姑姑,你才是没有理的那一个,明明没道理还说的那么理直气壮,你以为嗓门大,就有理了?” 小九儿气急,“你!” “今日找你,就是想告诉你,我对你的身份不感兴趣,也不在乎你到人间的目的是什么,只要你不害闲闲,我不会多问,但是一但你要有一点点害她的心思,我一定把你打回原形!” “我还怕你会对姑姑不利呢!我可告诉你,你要是敢欺负姑姑,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你还是看护好你西海的万千生灵吧!” 说完转身就要走,小九儿一下子叫住了他, “喂!那个,那我们说好了,你别告诉姑姑!” 司长薄回头,“你以为凭你姑姑的聪明才智猜不到?” “喂!你骗我啊?” “没骗你,闲闲在在乎的是这么一份情意,至于你是谁,她并不在乎!” 小九儿在原地想了很久,随后也离开。但是小九儿离开之后,有一道白光闪过,又有一个人影落在刚才两个人站的地方,是司命! 云和说是要来帮忙,结果下了凡间之后就没有踪迹,怎么找都找不到,而潇然仙上的命数倒是越跑越偏,一点也没有辜负组织的希望,在跑偏的道理上一直名列前茅!潇然仙上真的是他带过的最差的一届渡劫的神仙了,这都得自己亲自下凡来插手了,天机盘都不管用了,这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事情啊! 正想这呢,忽而一记灵光闪过,朝着司命的位置上来,司命想的认真,一点也没有注意到,被灵力实实成成的打了一下,捂着胸口怨声载道的, “谁呀,谁敢偷袭本星君?赶紧出来!别让本星君抓到你,否则,本星君有你好看的!” 司长薄冷眼一笑,“你私闯,还有理了?” 司命寻着声音去找声音的主人,“潇然仙上?你刚才没走啊?” “我要是走了,怎么抓你着不知道哪个道上的小贼!说,夜半三更的,在这儿干什么?我在这儿的时候就察觉到有一股气息一直徘徊不去,想来就是你吧!” 司命哀怨的看着司长薄,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都是肉体凡胎了,怎么还能知道他在哪里?他就奇了怪了,就算是恢复了法术,可是毕竟还是个凡人啊,怎么可能和做神仙的时候一样呢,难为他正儿八经的一个神仙,都不能察觉到有人躲在暗处,倒是被一个人给算计了。 果然潇然就是潇然,仙上就是仙上,成了人还是潇然仙上。 司命故作玄虚,“我是谁并不重要,在这里干什么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身份不适合在人间乱用法术,否则,会有天谴,天谴一出,非死即伤!你要好自为之!” 他本来就是寻着潇然仙上的一股灵气找到这里的,但凡潇然仙上使用一次法术,他就能察觉到他在哪里,他已经以神仙的身份出现在司长薄眼前了,那就没必要再隐藏了。 不如就明明白白的告诉他!转念一想还是不行,他们萍水相逢,说的多了,司长薄不一定会相信,还是点到为止吧! 所以,司命星君只挑了这么一个重要的说,说完就跑了,以此来展示自己的神秘莫测,好增加一点自己话里的可信度。 ………………………… 过了两三天,景同尘就要走了,景同尘终于要走了,走之前,还特地到东宫与阿酝道了别, 阿酝心情不是很好,还皱着眉头说, “你要走了 忽然还挺舍不得你的,你回去了之后要记得多去看看皇上,他年纪小,不懂事,你与谢予洲好好的辅佐皇上!另外, 你一定把这句话带给谢予洲,你叫他别和那个凛朝的小侍卫混在一起,毕竟是凛朝的人 当初差点打死他,现在要报仇,差不多就行了!” 景同尘邪魅一笑, “怎么,你心疼了?别忘了 你已经嫁给这凛朝的太子殿下了,别瞎想了!” 阿酝狠狠的锤了景同尘一下, “你瞎说什么呢!总之,你就告诉他,那个侍卫,留着玩玩可以,但,别最后把自己玩进去了,凛朝人生性狡猾,防不胜防!要是实在不行,那你就替谢予洲杀了那个侍卫,总之 不能因为那个侍卫坏了事!” “你怎么对那个侍卫那么上心啊!没事,不用担心,他不过就是一个侍卫,予洲也只是想要报仇罢了,毕竟在凛朝刑部大牢里受的苦,可不少!” 阿酝笑笑, “也就你们看不出来!行了,我就这点不放心,总之你得答应我,若是风向不对,不管怎么样,先提剑杀了庭序!” 景同尘连说了好几个好, “好,好,好,我知道了,阿酝郡主放心吧!我会如实带到,并且严格执行的。宁可错杀,不可放过,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 倒是你,一个人留在凛朝,万事小心,敬虔帝京有咱们的暗哨,你有什么事情,就去找他们。” 说着,给了阿酝一支发簪, “这是信物!你知道该怎么用!” 阿酝挑眉,“这么珍贵的东西就给了我了?不后悔?” 景同尘可能是因为要走了,给与阿酝也是格外宠溺, “不后悔~。对了,东宫对你怎么样?” “就那样,说好也好 说不好也不好,一碗水端的平平的,半点毛病都挑不出来,可是仔细想想,又哪里都是问题。” “怎么说?” “你就说吧,大婚之日,你见过太子殿下多长时间,我就见了他多长时间,新婚之夜,独留下新娘子独守空房,自己一个人在偏殿里与思明公主喝的酩酊大醉,三天之后,一模一样的赏赐几乎是同一时间送到了我这里和丞相府小姐那里,让我们一起吃了一顿饭,连我与丞相府小姐到饭厅吃饭的时间都卡的刚刚好,那些宫女放脚下功夫真是好,这么多年的默契这不是说说而已! 对太子殿下也是足够赤胆忠心,不是钱财就可以收买的!” 景同尘高兴的摸摸阿酝的头, “哎呦,不得了,这么短短的时间,就已经掌握了这么多信息了?不错不错!” 阿酝一把打掉景同尘的手,“行了,别闹了。回去的路上,你多加小心!” “放心吧,天和使臣的队伍,不会有人轻易动,你也注意一点,莫要陷在爱情里无法自拔!” “得了吧,就段深泓那个样子,我才不要!!” 第二天,段定乾在城搂上送别了景同尘,凛朝所有的官员目送天和使臣离开,离开的时候,给他们带了凛朝特产,总算是把天和的使臣送走了。阿酝倒是蛮不舍的,这凛朝,只有她一个异乡人。 段深泓过来象征性的安慰几句, “郡主,离愁别绪,总是伤感,郡主莫要过于伤心!天下无不散的宴席,青山常在,总会再见的。” “谢殿下关心!但是,殿下,不会安慰人就不要安慰。本来没那么伤心,这么一说,生生让我挤出两滴眼泪来!” 段深泓有些尴尬,酌酌就在一旁忍着笑, “郡主所言极是,是本宫言语不好。” 说完还警告似的看了酌酌一眼, “再笑,等我回去收拾你!” 酌酌偷偷的朝着段深泓吐了吐舌头,“哼!” ………………………… 自从天和国使臣走了之后,段定乾已经是夜夜留恋温柔乡,朝政大事不知道是自己不管了,还是管不了了,大权旁落,已经被郑蕤和余丁甫全权掌控。 郑氏丞相的权力达到了巅峰主家位极人臣,功高震主,丞相之位,稳坐多年,女儿位主中宫,母仪天下,表族又是太子侧妃,东宫之责。皇帝大权旁落,皇子不闻不问! 这个朝堂,落在外戚宦官手里,这个朝堂乌烟瘴气,民不聊生。凛朝盛世,就此没落。 第二百五十七章:长寿的道长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段定乾整日混迹在后宫里,皇后都劝说过好多次了,可是次次都被怼回来,段定乾和佟锦霜真是无时无刻不在一起,两人一起寻欢作乐 缠绵悱恻! “皇上这几日,日日都在臣妾这里,臣妾出门,都觉得后宫的姐妹看着臣妾的眼神都像是要吃了臣妾一般,看的臣妾每每心惊,夜里都睡不着呢!” 佟锦霜娇弱的窝在段定乾的怀里,好一副病弱美人,段定乾大手一揽,就环抱住佟锦霜, “霜儿莫怕,朕定然会日日都陪伴霜儿,不会让霜儿的心跳的快一点点!” 佟锦霜妩媚一笑,手里拿起一颗药丸送到段定乾的嘴巴里, “皇上,这是新炼制的丹药,鱼目道长说,在这里面加了清恬的杏花,可以保护心脉,安神,皇上前几天不是说了么,心有一点慌 ” 说着,还用自己的手摸上段定乾的胸脯,青葱般的指尖触碰皮肉,惹得段定乾一阵酥麻, “臣妾啊,就特地让鱼目道长加了杏花,皇上尝尝看!” 段定乾呵呵一笑,伸手把药丸拿在手里,把玩着, “尝尝看?霜儿,这可是药啊,怎么从你口中说出来就像是糕点一般?” “皇上~,咱们求长生不老,为延年益寿,虽然是药,但也是好药,说的像糕点,吃起来不也是更高兴一点吗?” 段定乾哈哈一笑,眼神中一晃而过的苦涩,抬手,把手里的药丸送到了嘴里,一丝杏花香甜溢满嘴巴,段定乾点点头, “确实有一股杏花香气,不过 是药三分毒,也不知道这么长久的吃下去,到底是能长命百岁,还是中毒太深,成了催命符!” 佟锦霜听见段定乾这样的话 脸上的笑容挂不住了,好在她心有对策,不至于变化的太明显,只是笑意不达眼底, “皇上怎么会这么说呢!鱼目道长已经是半仙之体,仙术自然也是精妙绝伦,我曾经听鱼目道长说过,时至今日,他已经三百二十七岁了。” 段定乾惊讶,“三百二十七岁?这般年岁,可看起开不开是二八年华,神采奕奕,实在是妙啊!” “鱼目道长的手上有一副图 ,名唤九峰枯荣图,画中所见,便是三百年前九峰晴岚的景色,朝云四集。日夕布散。和风容与 旷野杳杳,而鱼目道长便在其中,与现在一般无二!” “竟是如此?” 佟锦霜点点头, “是啊,所以,皇上,丹药是药,但也是延年益寿的好方子,咱们还要一起白头到老呢,皇上~,您就是再身强体壮,那也比臣妾大将近二十岁,这二十年,我们要补回来的,所以 皇上要乖乖吃药,然后我们一起经受百年风雨,再一起入土为安,好不好啊?” 佟锦霜眼睛闪闪发亮,就像是一直可怜巴巴的小狗,看的段定乾又是一阵心猿意马,就算再有什么怀疑,这一刻,他愿意相信听佟锦霜的片刻真心。 “怎么,霜儿不愿意和我一起长生不老吗?” 佟锦霜嘴角笑笑, “皇上啊,长生不老那是神仙的事情,臣妾啊,不愿意活那么久 臣妾也没有那么贪心。臣妾就想着和皇上安安稳稳的度过一生好光景足以。” “好,那朕也不贪心,朕也不是非要长命百岁,朕就希望啊,在朕活着的时候,能有你陪在身边,就好了。” 等朕死了,能善待朕的孩子们! 段定乾不知道佟锦霜的话有几句真,几句假,此时此刻,他也不想在追究真假 ,只要是佟锦霜说的,他就相信了吧,就信了吧! 在这种时候,已经是千钧一发了,这个时候,只能选择相信一个人,成败在此一举,那他,就选择相信佟锦霜吧,就信她吧!能信她吗? 信吧! 小吉公公跑进来 对着皇上说 ,“皇上 皇后娘娘驾到!见还是不见!” 段定乾皱眉, “每日见了朕就是劝朕 说是劝 其实就是嫉妒不愤,再加上现在丞相府给她撑腰,更是不把朕放在眼里,这皇宫还不是她郑家当家!不见!” 小吉只得出去,抱歉的说, “皇后娘娘请回吧,皇上政务繁忙,怕是没有时间见娘娘了!” 郑梓月皱着眉头, “小吉公公,皇上是不是与瑾端贵妃在一处?” “这……”小吉也知道,现在的时局,皇上要是真的再这样下去,怕是凛朝江山真的要毁在他手上了。 “娘娘,皇上确实和瑾端贵妃在一处,只是,娘娘,您还是先请回吧,皇上与瑾端贵妃似乎还有好多话要说,且皇上现在心情不好,娘娘先回去吧,恐皇上牵连到娘娘身上!” 郑梓月闭上眼睛,艰难的整理一下自己的情绪,说道, “小吉公公,本宫知道,你是个忠心的,皇上已经好多天没有上过早朝了,大臣的折子已经送到本宫这里来了,还请小吉公公找个合适的时候,同皇上说一声,缠绵悱恻固然重要,可也不能置国事之不理。” 小吉行礼,“奴才明白,娘娘放心吧!” “嗯嗯,那咱们走吧,春秀!” 郑梓月带着春秀走了,主仆走在御花园中,看着入冬的御花园中都是白茫茫一片,花朵凋零,只有青松还绿。 “近来御花园的人都少了许多,泓儿也好久没有进宫了吧!” 春秀点点头, “娘娘,太子殿下自打天和使臣离开之后,就没有再进过宫了,听说是因为络和公主的事情与皇上吵了一架,再加上皇上已经多日没有上朝,太子殿下与皇上怄气,便没有再来过了!” “你说这孩子,倔脾气。” “娘娘,其实,您也不能怪太子殿下,奴婢说句不该说的话,这皇上确实做的不对,明明自己心里跟明镜似的,那到底是谁下的毒,皇上一目了然,却还偏偏让络和公主在大牢中受苦,公主身娇肉贵,怎么受的了这样的苦!” 郑梓月长叹气, “哎~,本宫怎么不知道啊,可是又有什么办法!父亲的心思你我都清楚,父亲一直想要将皇上取而代之,说起来,嗣音失身,父亲也是参与其中,到底是对不住那个孩子!” “娘娘可别这么说,娘娘早已与丞相大人断了关系,这件事您也是后来才知道的,何故要把罪责揽到自己身上。” 郑蕤想要借着这个女儿做一事情,可是郑梓月不愿意,一来二去和母家的关系就不好了,丞相也不再指望这个女儿了。 “罢了,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皇上不上朝,日日笙歌曼舞,父亲步步紧逼,皇族大权旁落。 泓儿不知道心里是怎么想的,临渊殿下是皇上一步一步推开的,商羽那孩子就是个溜嘴皮子的,书均对于政事从一开始就兴致缺缺,这可怎么办啊!人家都是几个兄弟争皇位争女人,争的头破血流的,他们倒好,兄友弟恭的,还处处谦让!” 说到这里,郑梓月忍不住笑了,春秀也笑了, “咱们凛朝的皇子和睦相处,多好啊!本来皇上的后宫也是一派祥和,自打瑾端贵妃来后,朝堂后宫都开始不得安宁,真是晦气!” “好了,且看皇上明日会不会上早朝吧!哦,对了,春秀,等皇上走了,你将佟锦霜叫来,本宫要好好管教一下这个祸国殃民的妖孽!” “是!” …………华蓝殿…… “皇后娘娘口谕,想请瑾端贵妃到到中宫,皇后娘娘有话要训诫! 婵娟伸手拦住春秀, “春秀姑姑,不好意思,我们娘娘今日陪伴了皇上一整天,已经很累了,皇后娘娘若是想要训诫什么的,还是明日吧!” 春秀是宫里的老人了,这等恃宠而骄的人见过不少,这样的人也是给面子,就越是得寸进尺。 “婵娟,你想违抗皇后娘娘的命令吗?皇后娘娘说要训诫,已经等候多时了,难道还有让皇后娘娘等过漫漫长夜?婵娟,皇后娘娘可是主子,你不要尊卑不分!” 婵娟也不是好惹的, “春秀姑姑,皇后娘娘是主子,可是我们主子也是主子,我们主子陪伴皇上,让皇上开心,可不像皇后娘娘,只会惹皇上生气!” 春秀直接一巴掌甩到了婵娟的脸上, “果然,我就说嘛,佟家那样的人能养出什么样好的家仆来,果然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片子,会哄皇上开心,这可不是谁都能做的狐媚妖术!我们娘娘是正经的大家闺秀!可不敢与瑾端贵妃相比!” “你!” “婵娟,住嘴!” 佟锦霜从内殿走出来,笑意盈盈的看向春秀, “婵娟是本宫从佟家带来的丫头,确实有些不懂规矩,让春秀姑姑见怪了,既然皇后娘娘有请,把本宫就去一趟,免得皇后娘娘说本宫是什么狐媚惑主的妖女!” 春秀打头走,婵娟扶着佟锦霜走在后面, “娘娘,皇后娘娘明明就来者不善,咱们还上赶着去,不是明摆着找罪受呢嘛?” 佟锦霜笑的灿烂, “婵娟啊,你要学会使用你拥有的东西,要用你有的换你没有的东西!本宫有皇上的宠爱,想要什么不是唾手可得,可是啊,太容易得到的东西啊,本宫用的不踏实,本宫今日一行,必然要有所收获,你瞧好吧,本宫每走一步,都有缘由!” ………………………… 不多时,就到了中宫,郑梓月正襟危坐,就等着佟锦霜来, 第二百五十八章:母仪天下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臣妾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免了,起来吧,赐座!” “多谢娘娘!”婵娟扶着佟锦霜坐下, “不知道皇后娘娘如此急切的叫臣妾前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本宫叫你来能有什么事情,瑾端妹妹那么聪明,怎么会猜不到!本宫呢,明人不说暗话,本宫知道皇上与妹妹关系好,所以,想让妹妹劝一劝皇上,皇上贪恋美色,这个自然算不得错,只是,也不能放任朝廷不管。” 郑梓月看向佟锦霜,佟锦霜笑着说, “皇后娘娘太看得起臣妾了,臣妾也不过是个妇道人家,皇上高兴了赏个甜枣,皇上不高兴了,臣妾也只能缩着脖子做个安安静静的人 哪里赶在皇上面前造次!” 佟锦霜柔柔的推诿,把自己的姿态放的很低。郑梓月点点头, “你我都在深宫,有些事情,也都是感同身受,不过,妹妹,本宫虽然说是以训诫的名义叫你前来,但是,你看到了现在,本宫并没有说过妹妹一句不是!本宫知道深宫寂寞,能得皇上另眼相待,是妹妹的福气, 若是寻常人家,本宫自然是不会管,可是,咱们不是普通人家,本宫是皇后,皇上是天子,所以注定有很多事情身不由己,皇上喜欢你 难免和你相处的时间长一些,也随意一些,本宫可以装作看不见,安抚后宫姐妹平稳度日,不至于勾心斗角,可是前朝,是说不过去的,你瞧瞧!” 佟锦霜顺着郑梓月的手指看过去,那一摆放的很整齐的两摞奏折, “本宫是皇后,除了管理后宫之外,还有一个职责,那就得让皇上更像一个皇上!所以,锦霜,本宫想要你帮帮忙,等皇上去了,便于皇上好好说说,不求他在后宫可以雨露均沾,后宫之中再怎么样,有本宫在,本宫顶着,但是前朝,后宫不得干政,相信妹妹也是清楚的,本宫是管不了前朝的风言风语的。” 佟锦霜的眼睛看着茶杯上氤氲升起的雾气, “  皇后娘娘觉得,皇上会听臣妾的话?” “本宫于皇上相守二十年,自诩也是了解皇上的,他会听的,他若是真心喜欢,说什么都是会听的。” 当初的宋明月,如今的你,都是如此! 佟锦霜站起来走到那折子前面, “皇后娘娘介意让臣妾看一眼嘛?” 郑梓月摇摇头, “看吧!不过你看了可能心情会不好。” 佟锦霜脸上倒是一直都是笑容,打开折子,映入眼帘的就是一行行的谩骂之词,都是骂她祸国妖姬,红颜祸水! 合上奏折,佟锦霜闭上眼睛,看了一行就知道两行,看了一本就知道其他的都是什么,原来真的有一天,她被人叫成了祸国殃民的妖怪,狐媚惑主的狐狸精!没想到,暗卫有一天可以做到这个份儿上,也是够了! “娘娘替臣妾挡下了不少,多谢娘娘了!” 皇后是个好皇后,母仪天下,把后宫打理的井井有条,她还想呢,按照自己如今的宠爱,和恃宠而骄的行事作风,怎么会一个敌人也没有,怎么会有人能按捺得住不动手呢! 原来玄机在这里,都是皇后压下去的,这样心胸宽广的女子,可惜是个女子!可惜,自己也把自己当成个闺阁女子,一心只在情爱和段定乾身上! “谢倒是不用,这是本宫的责任,只是有一句,想要保住你,保住皇上的名声,明日,本宫希望皇上可以出现在早朝!” “臣妾尽力吧!” “嗯!” 春秀把佟锦霜和婵娟送了出去,转身就回去了, “娘娘,怎么对她们那么好,瑾端贵妃的尾巴马上就要翘到天上去了,娘娘怎么还这样柔和!” 郑梓月看看那一堆折子,无奈的说道, “春秀啊,凛朝之中,奸臣当道,我父亲野心昭昭,朝廷多半的官员都在他的手里,皇上又是这个样子,那些忠心耿耿的官员是被逼的没有办法了,才把折子递到本宫这里来,他们怎么会不知道,本宫是丞相的女儿啊,他们是真的走投无路了,只能出此下策了,父亲想谋朝篡位,确实不对,可是皇上这般模样,也撒手不管,最后苦的是百姓!” “那娘娘也不必让瑾端贵妃去劝皇上啊!这样,不就是明摆着告诉皇宫,皇上只听瑾端贵妃的嘛,那以后,谁还把咱们放在眼里!” 春秀越说越气,尤其是想到佟锦霜那张脸,她就气到不行! “春秀,以后你就知道了,本宫不知道皇宫里有多少女子看中皇上的权势,有多少女子是真心喜欢皇上,但是本宫,是真心喜欢过皇上的,就像皇贵妃那样,你知道吗?” 春秀看着郑梓月谈段定乾的时候,眼睛前都是星星,到了现在,那种从心眼里的喜欢,是装不出来的。 “当初,我嫁给皇上做王妃,后来一路到皇后,这份心意都不曾变过。” 春秀一下子跪在郑梓月面前,手放在郑梓月的膝盖上, “可是皇上变了,娘娘,春秀斗胆,娘娘应该看看,皇上已经变了,他不再是是那个段公子了,皇上现在是九五之尊,他变了,娘娘,你看不出来,奴婢看的清楚,奴婢陪在娘娘身边,也是看的清楚的啊!” 郑梓月把春秀的手抓在自己的手里, “春秀,你以为本宫不知道吗,本宫也能看的出来,只是不愿意相信罢了。” 春秀震惊的抬头, “只是不愿意相信罢了?” 郑梓月没有在解释什么,只是轻轻的嗯了一声放下喜欢的人要多久,她不知道,反正时至今日,她已经放下了。 佟锦霜和婵娟走在回宫的路上,此刻已经是华灯初上,婵娟手里的披风想要给佟锦霜穿上,佟锦霜摇摇头, “不用了,我不冷!” “娘娘~” 佟锦霜笑了, “婵娟呀,我说不冷就是真的不冷,我会委屈自己吗?” 婵娟不得已收回了手,紧接着佟锦霜说道, “你说皇后是个什么样的人呢?我以为,她会真的训诫我一句,没想到,倒是好言相劝,不难看出来,这皇后对皇上也是一片真心。 可惜了,本宫有本宫的想法。婵娟,如果有一天,我要是死了,你就走吧,也不要留在皇宫了,皇宫就是个吃人的地方,不管主子怎么好,都不要留在这里。” “娘娘~”婵娟不知道为什么佟锦霜要说这些,也没有什么话想要继续说下去。 果不其然,段定乾还是没有去,甚至就一直窝在佟锦霜的寝殿,一步都没有出去过,时至年节,事情本来就多,偏偏还一个两个的都当甩手掌柜,把郑梓月和小吉公公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郑梓月看着自己眼前摞的比山高的弹劾折子,觉得今天说什么都得见到段定乾,让他去上早朝! 她知道,凛朝气数已尽,可是她不想段定乾就这么做了亡国皇帝! 在郑梓月的心里,凛朝走到今天这一步,和自己的父亲离不开,父亲的心里看重权势,一心想要当皇帝,哪怕是谋朝篡位也在所不惜! 他曾经说过,他虽然名不正言不顺,但是他的孩子会是名正言顺的皇帝,九五之尊的位置,他势在必得。 郑梓月信步走到佟锦霜的寝殿外,拿出皇后的架子来, “本宫知道皇上在里面,去通传,本宫要见皇上!” 门外侍候的小太监冲撞的进去,被小吉公公拦下,问了来龙去脉之后,小吉公公摆手, “这事我同皇上说吧你守在外面!” “是!师父!” 这样的场面,小吉也是跟着柳公公学了好几年,才明白察言观色的重要性! 转眼间,小吉公公也长成了吉公公,也收了徒弟,做了年轻的师父,而柳公公,有人伺候着,过上了颐养天年的生活。 小吉公公推开门,看见段定乾和佟锦霜依偎在一起,心里暗道不好,坏了事,可是已经进来了,只能硬着头皮说了, “皇上,皇后娘娘说 有事要与皇上商议。” 段定乾和佟锦霜正在喝茶品谱, 段定乾不悦的抬起头, “没有看见朕在和贵妃赏析乐谱吗?一点眼力见儿也没有,比不上你师父一星半点!” 小吉公公只能赔着笑脸, “是是是,奴才自然是比不上师父的。只是,皇后娘娘好像确实有重要的事情要来与皇上商议!已经在外面等候了许久!” “怎么,小吉子,你也要教朕做事吗?” 佟锦霜拉着段定乾的衣袖, “皇上~,您别这样,说不定皇后娘娘就真的是有什么事情呢!咱们还是见见皇后娘娘吧!乐谱的事情,可以再说嘛!” 段定乾对着佟锦霜笑笑, “好,既然霜儿发话了,那朕就听霜儿的,宣!” “是!” 皇后郑梓月带着春喜进来, “臣妾拜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段定乾脸色不悦, “起来吧,皇后远道而来,有什么事情吗?” 郑梓月看着段定乾日渐消瘦的脸,和虚胖的身子,心里也是担心, “皇上,臣妾来请皇上回去,快要过年了,皇祖母那边还有一些事情确定不下,想和皇上商议一下!另外,臣妾看皇上的脸色不太好,皇上是没有休息好吗?需不要请太医来看看?” 第二百五十九章:搬救兵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朕好不好不用皇后担心,霜儿会为朕打点好一切,至于其他的事情,皇后就自己决定吧!” 郑梓月一惊, “皇上!臣妾只是想要让皇上好好休息,皇上怎么可以这样说!” 段定乾嗤笑一声, “皇后,朕既然把皇后凤印交给你,自然是相信你可以做好皇后的位置,这点小事都要来烦朕的话,朕看,你的皇后位置也就算了吧!” 郑梓月真的是失望了,真的是不得君心的话,做什么都是错的,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就都是错! “皇上说的话可是真的?” “你无状无得,一点小事都做不好,皇后凤印在你的手上真是半点用处都没有。” 郑梓月刷的一下跪在地上, “皇上,臣妾是一国之母,皇上曾经娶臣妾的时候说过,臣妾贤良淑德,令主中宫,是最合适的母仪天下的人! 皇上,当年的一句一句的誓言还历历在目,如今皇上却全盘否定!那么当初的一切又算什么!” 段定乾扬起手对着郑梓月就是一巴掌,春秀都愣住了,小吉公公也久久不能回神,段定乾即便发火,再怎么样,也没有动手打过皇后娘娘,春秀则是心疼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这些年来受过多少委屈,皇上不闻不问也就算了,如今字字珠玑,倒是有要废了皇后娘娘的意思! 段定乾的巴掌下来,直接打蒙了郑梓月,看的春秀心里都难受的紧, “皇上,您怎么能打皇后娘娘呢?皇后娘娘一直都对皇上的身体甚是担心,时时刻刻为皇上担忧,皇上怎么能这样!” 郑梓月嘴角有血迹流出,这般楚楚可怜的样子,和佟锦霜何其相似,但是,郑梓月的可怜,并没有引起段定乾的一丝怜爱,反而是让段定乾升起不悦, 段定乾对着春秀也是一巴掌, “你算个什么东西,连朕都敢反驳 看来,是朕的威严不够了吗?来人,拖出去,打二十大板!” 小吉公公赶紧跪下, “皇上,这可使不得啊,春秀是个娇弱的姑娘家,怎么能受得了二十大板,这板子下来,命都没了呀!” “一个小宫女的命,没了就没了!拖下去!” 小吉公公招呼身边的太监把春秀拖出去,自己也神不知鬼不觉的跟着出去, “春秀姑姑啊,这板子你是得受着了,若是不想让你家主子受苦 就得委屈你挨了板子之后去找找救命恩人啊,奴才在里头,帮着说说话。春秀姑姑,得罪了。” 春秀拉着小吉公公的衣角, “公公,您救救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与丞相府早就决裂,这个时候,如是再没有了皇后凤印,娘娘真的会活不下去的。” 小吉也可怜中宫, “春秀,你就听奴才一句话,去找个救兵,奴才人微言轻,皇上不会听奴才的。” “谢公公提点!” “哎,你机灵一些,那些举板子的太监,也不是和谁就有仇,懂我的意思吗?” 春秀点点头 小吉没有再多留,就转身离开了。 ……………………………… “皇后 朕也劝你一句,不要再过问朕的事情,朕与你,相安无事!若是你再插手朕的事情,就别怪朕不念及多年夫妻情分,对你毫不留情了!” 段定乾大吼大叫,一点也没有一个九五之尊该有的样子,郑梓月跪着 腰杆子挺得直直的, “皇上,臣妾见皇上流连美色,夜夜笙歌,实在没有一个皇帝还有的样子,皇上您可以任性,但是臣妾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皇上将整个凛朝葬送在这个佟锦霜那个妖妃手中!” 段定乾一把抓住郑梓月的下巴,抬起她的头,让她看着自己,段定乾狠厉的看着郑梓月, “皇后!你是朕亲口封的皇后,是朕还是皇子的时候,就相中的皇后人选,皇后,朕看重你顾全大局,心胸开阔,有母仪天下之资,才让你掌管皇子府,直到继位中宫,朕一直都觉得你是一个好皇后,好妻子! 可是,你啊,你真的太好了,好到想要让朕毁了你!” 郑梓月毫不惧怕,直勾勾的盯着段定乾, “皇上是觉得臣妾好吗?皇上是觉得,臣妾很好拿捏罢了,您当年迎娶臣妾,是真的喜欢臣妾吗?不是这样吧!你当年娶我,心里想着的说皇贵妃! 你看重的不过是当年丞相府的势力,可以助你登上九五之位罢了!” “你疯了,皇后,你竟然敢和朕这样说话!” “皇上,其实,臣妾一早就知道的。你从始至终就是一个冷心冷情的人,以前你为了权利,不顾一切,只是当时,百姓受皇上恩泽,心心念念皇上的好,所以,世人都不清楚罢了,如今皇上将这不顾一切的手段放到了后宫,百姓怨声载道,民不聊生,这个时候,皇上您的本性就显露出来了!” 段定乾一把把皇后的脸甩过一旁, “哼,皇后果然疯魔,世人之话,怎么能信!他们迂腐无知,不过人云亦云罢了!难得皇后还是读过书的大家子弟,竟然是连这个道理也不知道!” “皇上!你事事倚仗旁人,威胁临渊殿下,早就失去了一个为君的本分,你沉迷女色,荒废朝政,失去了一个为人夫的本分,你指鹿为马,放任妖女祸乱朝纲,连一个最基本的臣民都不如,皇上,凛朝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皇上就真的一点责任也没有吗?” “皇后,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要是这么说的话,那朕就要和你好好说说了,朕的江山,朕的权力,朕的社稷,哪一个不再你郑家的手里! 嗯?郑蕤把持朝政,朕手上哪里还有一点权力!啊?现在,朕这个皇帝当的还有什么意思?朕现在和丞相府的一条狗有什么区别啊!朕与你,也不过是过眼云烟,朕现在后悔极了,后悔当年娶了你,冷落了明月!” 郑梓月看向这个癫狂的段定乾,她好像真的从来没有真正认识过段定乾,这个男人,阴狠毒辣的时候是真的狠,可是现在,有真的是让人不知道说什么好! “皇上原来是这么想的,臣妾是一心一意为了皇上着想,臣妾为了皇上,连父亲都断了关系,臣妾是一心一意想要护着皇上,护着皇上的江山,到头来,皇上是这样想的吗?臣妾忍气吞声这么多年,到头来换了皇上一句后悔了!” “你忍?朕也忍了很久了,朕早就不想忍了!你郑家一直以来欺压皇权,狼子野心,朕顾全大局,没有将郑家斩草除根,不如今日就先从你身上开始!朕废了郑家,就先从废了皇后你开始!” “什么?皇上要废了臣妾?” 郑梓月不敢相信,她的丈夫也不过如此。父亲也曾经告诫过她,皇家的感情就不要奢望,她虽然后来与父亲不睦,但到底父女情深,父亲也不能真的狠下心不管她,多多少少还是要说,她倒是一句话都没有听进去! 可笑当年的时候,还戏说皇贵妃看不透,到原来,自己也是看不清的,她一心一意对段定乾,终究像极了宋明月,一腔真情错付。 “皇上要废了臣妾?好!既然如此,那臣妾叩谢君恩!” 段定乾看着郑梓月决然的眼神,心里很不是滋味,宫里真心对他的女人没有几个,他们愿意给他生儿育女,但就是不爱他,他不是不知道。那些女人给他生孩子,说白了也是为了自己,有个孩子就有了依靠,她们心里是想的,他都知道! 可是如今,他选择了相信佟锦霜就不会再改变了,不管佟锦霜想要什么,他都给。他知道,郑梓月是真的为他好,为了凛朝好,他不是不知道,如果郑梓月肯帮助郑蕤,凛朝早就姓赵了,可惜,一切都太晚了。 凛朝本就处在风雨飘摇之中,幸得临渊力挽狂澜,保住几年平稳光阴,没有了临渊庇佑的凛朝,屋瓦崩塌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他玩不起了,赌不起了,所以,就这样吧,他拿江山陪着他的女人玩一玩,也就算了吧!这辈子,就这样吧!他对不起的人很多,也只能对不起了! 佟锦霜就在一旁冷眼旁观,狗咬狗的戏码,她百看不厌! “皇上~,姐姐为了后宫操劳,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皇上不如就原谅姐姐这一次吧!” 佟锦霜软糯的依偎在段定乾的身上,好像自己没有骨头一样, 郑梓月看着佟锦霜就是一幅妖妃的模样, “你这妖妃,祸乱国政!” 佟锦霜立刻眼泪就下来了,可怜巴巴的看向郑梓月 “姐姐这话是何意,臣妾与皇后娘娘一样,都尽心尽力的伺候皇上,可怎么就成了姐姐口中的妖妃了呢?姐姐,杀人的才是妖啊!我没有杀人 怎么会是妖呢?我可是连一只蚂蚁都不敢踩死的。” 段定乾最见不得佟锦霜哭,直接朝着郑梓月就是一脚, “毒妇!” 小吉本能的想要去扶郑梓月,但还是被理智阻止,他要是去扶了,怕是明日就是他与皇后娘娘的流言蜚语满宫飘了。 “来人,把皇后幽闭中宫,贬为庶人,没有朕的允许,不可踏出中宫一步!” 小吉公公看着眼前的场面,心里很是着急,春秀呀,你倒是快点啊!丫头,你家娘娘就要靠你了。 第二百六十章:嗣音的决定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春秀先是被拖着打了二十大板,好在春秀聪明,拿着两颗珍珠收买了那几个打人的小太监,意思了几下就放她走了。 春秀连滚带爬,气喘吁吁的跑到东宫,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 救命啊!殿下!” “何人在此喧哗!”西林终于打开了东宫大门, “春秀?”春秀看见是西林,立马站起来,抓着西林的胳膊, “西林,快,快带我去见太子殿下,出事了!” “好。” 西林带着春秀进了东宫,一见到段深泓,春秀就大致把事情说了明白, “太子殿下,我们娘娘实在是担心皇上,就去了瑾端贵妃娘娘的宫中,可皇上似乎很生气,有要废了娘娘的意思!” 段深泓一惊, “什么?这太荒唐了,废了母后 这不是逼着丞相造反吗?父皇怎么,这么糊涂呢?” “殿下,皇上现在除了瑾端贵妃娘娘的话,其他人的话是一句都听不进去,殿下,你去救救娘娘吧,奴婢实在是没办法了,只能求太子殿下了!” “你别担心,本宫这就去见父皇。母后也是我的母后,你放心吧! 西林,去找其他几位皇子,将此事告知!” 西林抱拳“是!” ……………………………… 段深泓赶到华蓝殿的时候,正好就看到郑梓月从华蓝殿出来,满眼落寞,整个人都没有了精神。 “母后!” 段深泓喊郑梓月,郑梓月笑着看了一眼段深泓, “泓儿,今天什么都别问,什么都别管,你先回去,明日,母后再与你详谈。” 郑梓月强忍着难过和眼泪,与段深泓说完这句话。春秀看着郑梓月就要倒下去,春秀一把扶住郑梓月, “娘娘~” 郑梓月摇摇头,最后看了一眼段深泓,就走了。 段深泓看着郑梓月孤寂的身影,还想要追上去,小吉公公拦住了他 “殿下,您就听皇后娘娘的吧,皇后娘娘今日心情不好,让她一个人静一静吧!” “是本宫来迟了吗?父皇还是下旨了?” 小吉低着头,微乎其微的点点头,“下旨了,陆大人已经在拟旨了。” “太后呢,太后娘娘知道这件事情吗?” “奴才不知。” “罢了,罢了,事已至此!” 段深泓一甩衣袖,愤然离去,终是一眼都没有看过段定乾。 …………………………………… 段商羽这一次到东宫,领着淮姓暗卫,淮徵。 “二哥!怎么会忽然变成这样,母后明明那么宽厚!怎么父皇还是不肯放过她?” 段深泓喝了一杯酒, “郑蕤把持朝政,自然对于他的女儿也是多有忌惮猜忌,对于我这个外孙,现在不也是赋闲在家吗?” 段商羽这些天一直以来都在训练淮姓暗卫,对于朝堂上的事情也不是很清楚, “怎么回事啊!我听别人说,你是因为不愿意再参与朝堂纠纷才会这样闭门不出的!我今日刚从暗卫那儿出来,正准备去问问你,结果就到西林说母后的事情!” “呵!你信吗,商羽,我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已经不容易,如今正是多事之秋,我又怎么会撇下,不是我不愿,而是朝堂之上,党羽太多,皇族显然已经没有用了,上一次龙云寺一行,父皇已经拿走我的兵权,现在我手上就只有东宫令牌。除此之外,一无所有!” 段商羽也惊讶, “父皇竟然做的这么绝?” 段深泓笑着说,“凛朝是生死存亡的时候了!我们有东宫令牌足以!” “二哥!” 段商羽有话要说,可是不知道该怎么说!按照他二哥的手段与才能,凛朝就算是兵临城下,也能力挽狂澜,反败为胜!但…… 他二哥不愿意,他也不能让他的二哥这么做! 段深泓看着段商羽, “商羽,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有选择,可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也只能剑走偏锋!我们不能坐以待毙!执剑就要大杀四方,我杀的人,不是外祖父就是父亲!” “你真的决定要做了?开弓没有回头箭,二哥,你可想明白了?” “东宫令牌在我手上,那些外戚就永远不可能窃取凛朝的皇权,皇权只能在段家人手里!风刀考身,万死不原。” ………………刑部大牢……………… 云清川来找段嗣音,因为皇帝废后的圣旨还没有颁发,那天在华蓝殿的吵闹也被佟锦霜压了下来,所以云清川也不知道。她只是想来劝一劝段嗣音,让她不要听玄空的话。 云清川坚定的说, “嗣音,想来玄空师父已经和你说过来龙去脉了,我只有一句话,我不想你这样做!” 段嗣音会心一笑, “我早就猜到了你会这么说,清川啊,你太了解我了,而我,也太了解你了。我虽然大你几个月,但你好像更像姐姐,是因为云康王爷与王妃不在你身边的原因吗?你比寻常孩子都要懂事!” “什么?” 云清川不知道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清川啊,我知道你为什么不愿意让我去冒险,你担心我会死,对不对?” “你胡说什么呢?闭嘴!” 云清川说着轻轻的打了一下段嗣音的嘴巴,段嗣音俏皮一笑, “你别捣乱,我说的可不就是你想的嘛,我知道,你在想,我是我母亲留在人世间的唯一的孩子,她希望我好好活下去!所以,你也想让我好好活下去。 可是,清川啊,好好活下去是很重要,那么更重要的,是好好还是活下去!” 段嗣音思考了一会,说道, “我觉得,更重要的,是好好!怎么都能活下去,可活的不高兴,活着又有什么用啊!” “嗣音~” 云清川大概知道了她的意思,嗣音啊…… “清川!这一次,你就答应我吧!知道我喜欢玄空的人不多,让我好好和玄空走下去的,就只有三哥和你。 如今三哥守得云开见月明,你也有临渊殿下常伴左右,我不能对着玄空说我喜欢他,也不能妄求他陪伴我一生一世,我们更不可成亲,不可能相知相守,就这么一件事,这是他肯为我做的唯一一件事,我不想错过!” 云清川简直要疯了,或许,遇到段嗣音的事情,比遇到司长薄的事情更让她没有分寸, “那你就用你的生命去成全这一次的不错过吗?段嗣音,你的命,是姨母怀胎十月好不容易生下来的,你怎么能这么做!” 段嗣音还在耐心的劝着云清川, “清川,就这么一次了,除了这一次,就在也没有机会了!清川,你在意乎你的姨母,我也在乎我的母亲,母亲会同意的,当年母亲也是这么做的,我知道孤注一掷需要很大的勇气,而且风险很大,可是,我不后悔!珍馐流席不换后悔二字!” 清川低着头,明明是她来劝段嗣音的,怎么反倒是被段嗣音给劝的哭了,还泣不成声! “可是,姨母并没有过得很幸福啊!” “是,母妃没有一辈子开心快乐,可是,她有一段时间是真的开心快乐啊!有这么一段真心实意快乐的时光,也不亏!” 云清川一把推开段嗣音,背过身子不去看她, “你都这么想了,我还能怎么办呀!你要气死我啊!” 段嗣音听见云清川这样的话,笑的和花儿一样,从身后抱住云清川, “就知道清川你会同意的。” 段嗣音把头贴在云清川的背上,缓缓说道, “你知道嘛,腊月初三那天,我听着外面烟花爆竹声响,心里其实一点也不高兴,因为我知道,二哥不高兴,这场喜宴,高兴的只是那些应该高兴的人,二哥娶了那么多人,真正对他上心的一个都没有。 人生在世,二哥却是一身的枷锁,那样不好!但是谁让二哥是太子呢。母妃还在世的时候,就很心疼二哥,说二哥年纪轻轻就被政事束缚住了,说她不求我有什么大的本事,开开心心就好!我看着二哥也很累的!” 云清川点点头, “我知道,我虽然不愿意让你走这一步,可你要坚持,我能怎么办,我只能帮你, 让你可以好好的! 时间差不多了,我就先走了,这一次可是好说歹说,楚绪大人才让我进来的,我又求了好久,才让我进了牢门,不然,哪里能让你靠在我背上撒娇啊!人家给我通融,我不能不够意思,对吧!” 云清川胡乱抹掉了脸上的眼泪,回过头把后背上的段嗣音扒拉下来, “好了,我要走了,你呀,就好好等着吧!等玄空来接你,然后带着你一起逃出去,实现你们的伟大梦想!” 说着云清川站起来就要走了,段嗣音却可怜巴巴的拉着云清川的裙摆, “小鱼儿,你下一次来看我的时候,可不可以给我带棕榈记的桃花酥啊!” 说着朝着云清川眨巴眨巴眼睛,云清川一把把裙摆从段嗣音的手里抽出来, “哼!” ………………………… 云清川出了刑部,走在大街上,身上的披风是她出宫的时候,司长薄亲手给她披上的,仿佛在鼻尖还有他身上的味道!闻到这样的味道,才让云清川稍稍安心了一点,天又一点一点的下起了雪, 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人,已经快要到小年夜了,大街上的人都在采买年货,红红的年货在大雪的映照下更显得红火。 第二百六十一章:平息情绪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云清川忽然就蹲在地上,双手抱膝,整个大街上,雪白的毛领披风包裹住小小的身子,显得孤寂非常。 她不知道在想什么,也不知道要去哪儿,不想回宫,不想走,不想动,什么都不想!封闭内心,瑟缩身体,不与人交流,不让人触碰。忽然听到大街上有人叫她的名字, “清川小姐!” 云清川抬起头, “墨砚台?佟七?” “小姐还认得我啊!好久没有见过小姐了,小姐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墨砚台本来打算过去搀扶起云清川,可是云清川看到墨砚台伸过来的手,猛然往后退,直接一屁股坐在了雪地上!倒是把墨砚台给吓了一跳, “小姐!” 云清川忍不住往后退, “我,我自己可以起来的。说着也不好意思的朝着墨砚台笑了笑,然后踉跄的站起来,手上占了地上的雪,也抓脏了身上的衣裙。 可还是忍不住后退,直到和墨砚台相距一米左右才肯罢休。 “没事,没事,不用扶我!” 墨砚台试探性的给云清川递了一个帕子, “小姐,擦擦手吧!” 云清川看着还有点害怕墨砚台,手一直紧紧的抓着自己的衣裙,磨蹭了许久才颤抖的伸起手,拿起墨砚台递过来的帕子, “多,多谢你!” 墨砚台笑了, “在这里能遇到小姐,也算是缘分,只是我看小姐的状态不是很好,不如就去簪开宴喜休息一会儿吧!” “簪开宴喜?你如今还待在那里吗?” 看着云清川正常一点了,墨砚台尝试着走近了一步,见云清川没躲开,就走在云清川身侧,陪她一同往簪开宴喜走去, “是啊,我还在簪开宴喜之中,小姐不知道吧,如今的缠花样式多了,宫花做的也更精致了。” “原先的主家不是被流放了吗?这簪开宴喜怎么还能屹立于敬虔帝京?” 云清川自如的问道,若是看的仔细点,还是能看到云清川有点紧张着急,手还是抓着裙摆。 墨砚台一边为云清川引路,一边说,“小姐怕是弄错了吧,这簪开宴喜的主家就上第一次见小姐的时候,小姐朝我打听的那一个人,沈溪行,沈公子!” “原来是他!”还以为背后的背后会是佟家。 “是啊,沈公子是个好人,对夫人也极好。” 云清川现在也是后知后觉的看见,墨砚台如今的打扮也与头一次见面时不一样了,不是那个佟七打扮的小厮了。 “你这身打扮,那位沈公子,是把簪开宴喜送给你了?” 今天的墨砚台,看起来风流倜傥,不像王公贵族家的孩子一般打扮繁杂庄重,端端正正,也不像墨砚台口中所说的江湖人打扮,像个正经的商客。 墨砚台笑呵呵的说, “小姐真是爱说笑,这簪开宴喜是沈公子为了夫人开心才开起来的,除非是夫人发话了,才有可能送给我,不过夫人可是喜欢的紧,就是不喜欢,也轮不到送给我呀。小姐净说瞎话! 来,咱们到了!” 一进门,就看到了最时兴的缠花样式, “自打小姐上一次买过之后,缠花不知怎么的,就兴起了,后来有一段时间几乎家家户户都时用缠花,这些日子过了那么一股劲,才又缠花宫花并驾齐驱的。” 云清川的手轻轻的划过新的缠花样式, “原来是这样啊!看来,因为我,让你们簪开宴喜赚了不少钱呢!” “小姐说的不错。溪行还要多谢小姐。” 云清川抬头,沈溪行和秦筝站在一起,笑意盈盈的看着云清川,云清川一下子看到这些熟悉又不熟悉的人,一下子花容失色,脸上的表情都有点控制不住。 遇到不认识的人,云清川就是云清川,遇到熟悉的人,云清川大约是云清川,遇到司长薄,云清川才是真正的云清川,而遇到这些熟悉又不熟悉的人,云清川就不是云清川了! 墨砚台是个行走江湖的人,看到云清川这个样子,就知道她应该是有点不太适应,可是,第一次见到沈溪行和秦筝的时候,她不是这个样子的呀!真是奇怪。 “沈公子,沈夫人,又见面了!” 沈溪行的衣裳换了个样式,可是,唯一不变的就是衣服上的海棠花纹。 秦筝笑着说,“是呢,好久不见了。” 云清川笑了笑,算是回礼。 簪开宴喜的客人很多,秦筝拉着沈溪行就去招待客人了。墨砚台领着云清川做到了一处雅间内。 “我看小姐的脸色不好,可是有什么不舒服?” 云清川摇摇头,“我没事,你去忙吧!我在这儿坐一会儿。” “好,那小姐自便!” 墨砚台一走,流汌就从暗处出来,云清川把自己窝在椅子上,蜷缩成一个球,看到流汌,整个人都松懈了下来,可还是紧张,发抖, “郡主,你感觉怎么样啊?要不要去找殿下?” 云清川摇摇头,“不,不用,不要麻烦他了。” 流汌想可想还是决定要去找司长薄,流汌知道,现在云清川的解药就是司长薄,而司长薄唯一关心的事情也就只有云清川。 流汌退下,云清川喝了一口茶,想着司长薄告诉她的话, 风霜雨雪不是她情绪改变的原因,一切的原因在于自己,在于自己! “云清川,你要冷静,你没有生病,你的情绪和天色没有关系,云清川,你记住了没有,司长薄教过你什么,你都忘了吗?冷静啊,你冷静啊,明明之前不是这样的啊,到底是怎么了!” 云清川现在自己根本就控制不住自己,再怎么努力都没有用,整个人抖的和筛子一样! “是因为嗣音的事情所以才这么发抖的吗?云清川,你到底是怎么了呀!你冷静啊!” 说着身后忽然抱上来一只手,紧紧的把云清川抱在怀里,熟悉的味道萦绕在鼻尖, 是司长薄吗? 当然了,能让云清川平静下来的也只有司长薄了。 司长薄抱住云清川的那一刻,云清川忽然就不心慌了,也不发抖了,甚至一瞬间就恢复如常了,她静静的窝在司长薄的怀里,手还抓着司长薄的手,可以感觉到司长薄身上凉凉的,还带着雪花的寒凉,手掌也冻得红红的,一看就知道在大雪中奔波了好久,又速度非常快,鞋边和小腿的衣服上都是雪。司长薄饱了她好久,直到司长薄觉得云清川好一点了,才说话, “闲闲,怎么样,感觉好些了吗?” 云清川点点头,带着哭腔, “我好多了,不怕,不用担心的,都和流汌说了不要去烦你,他倒好,问了我也不听我的话。” 司长薄把云清川抱紧了些, “这一次多亏了流汌通风报信。对不起,我不该让你一个人出门的,我没有想到今日会下雪,我就应该陪着你一起来的,是我不好!” “这怎么能怪你呢,明明就是我自己的问题啊!你可千万别把错揽到你自己身上只是,原先,我也不是这个样子的啊! 以往,我虽然知道自己情绪起伏太大,尤其是在下雨下雪的时候,可万万不是今天这幅样子,连人都见不了,话都说不出口,好像是越来越离不开你了呢!真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 司长薄轻笑, “没事,怕什么,日后我一直陪着你就好了,若是我没有陪着你,你就去找我,闲庭院一直都是你的栖身之地。我说过的, 吹度晴钟,月落墙阴,天阔归迟,你都可以来,只要你想,闲庭院和我都可以替你遮风挡雨!” 云清川狠狠的点点头, “司长薄,这辈子有你真好!其实我也离不开你了,你总是说一些我根本就抗拒不了的话,司长薄,其实你本身就很让人抗拒不了。” 两个人在雅间待了好一会,司长薄也觉得云清川太过依赖于他,并不是说这样不好,只是这样的情况比她一开始的病情更严重了,他没有帮到她,反倒是让她在阴雨天更加暴躁。 不同的是,以前只会在阴雨天闷闷不乐,现在是见不到司长薄的时候,简直就要疯了,见到司长薄的时候又乖巧的不像样子。 “要不要出去透透气?” 云清川点点头, “好啊,不过你就不好奇,为什么我会和墨砚台认识吗?” “你忘了我们曾经有一次遇见的时候就是在簪开宴喜的门口吗?” “你记得这样清楚啊?” “自然!络和公主怎么说!” 云清川狡黠的看着司长薄, “以往都是你让我猜,那这一次,你也猜一猜,嗣音这一次,怎么说?” 司长薄随手刮了刮云清川的鼻子,“这我怎么知道,络和公主是你的朋友,我又不了解,并不知道她的心性如何,会如何取舍!” 不得不说,司长薄作为男朋友的回答,比任何一种回答都让女朋友高兴。 “胡说!你要是不知道,为什么前几日要劝我,你还说的很诚恳,说什么不要打着为了她好的幌子,去干涉她的自由!” “我可没有这么说,你别什么事情都赖在我身上!鬼丫头!”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咱们出去吧!” 司长薄一笑, “是要带我去见你的朋友吗?” 他们都生活在皇宫周围,见到的人就那么几个,也都互相认识,这有这宫外的人,各人有各人的圈子,司长薄的圈子,云清川早就在里面了,祁毅,流汌,临渊王府!而云清川在宫外的朋友,他还真是一个也没有见过! 第二百六十二章:撒狗粮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朋友倒是算不上,见过两次,你若是想见,我就带你去见!” 云清川拉着司长薄出来,就看见墨砚台又换回了小厮的那套衣服,感觉到有目光朝着自己这边看过来,就抬起头,看见了云清川和司长薄!赶紧走过来, “小姐出来了!感觉好点了吗?” “好多了,谢谢你啊!” “举手之劳,何足挂齿!这位是……” 墨砚台看向司长薄,而司长薄看向云清川, “哦!这,位是我未过门的丈夫!” 然后指着墨砚台,“这位是佟七!” 云清川想着,墨砚台在敬虔帝京的名字是佟七,没有经过他的同意,说出他的本命,好像不是很好。 司长薄笑着说, “见过小友。” 墨砚台豪爽的一撩头发,没有摸到自己飘逸的长发,这才想起来,自己是佟七,小厮打扮,头发都被束在脑后,手指在额间尴尬的停留了一会儿,然后哈哈大笑, “我叫墨砚台,既然你是清川小姐未过门的丈夫,想来与清川小姐也是志趣相投,我与清川小姐也很是投缘,说不定我们可以成为朋友!” 司长薄笑意不达眼底,只要你对我的闲闲没有非分之想,我们自然是朋友。 墨砚台一身江湖习气,和那些皇宫贵族的公子哥不一样,他是身上有一股少年恣意,潇洒不羁的才气在,这样的风骨是司长薄所没有的,这么说,闲闲喜欢他也是有可能的。 这么想着想着,司长薄的脸色就不对了,云清川看着司长薄的黑脸,颇有心机的笑着说, “你们一定可以成为朋友的,我家相公是很好相处的,而且也很向往墨公子你的恣意江湖!” 一听到相公,司长薄一下子就开心了,这要是在没人的地方,怕是要高兴的跳起来了,他是怎么样都没有想到云清川会这么介绍他,墨砚台听见这样的介绍也惊了一下,原来是这样啊! “我走过许多地方,知道凛朝风俗不算开放啊!对女子的要求极多,像小姐这样的豪爽的人我还是第一次见,以往见到的都是一些娇羞的女孩子,和男子说两句脸就红扑扑的,搞得我都不太好意思和那些姑娘们搭话了!” “不是我有多豪爽,而是,他给了我足够的本钱,我知道,只此一生,他只有我,我只有他,不管是成亲了还是没有成亲,都不会有什么改变,过门也好,未过门也好,反正就是他,只是他!” 墨砚台掩面哭泣, “完了完了,我决定明天就离开敬虔帝京,你们这敬虔帝京就是欺负我这孤家寡人的地方! 你说,我好不容易隐姓埋名找了一个小店准备挣点小钱游山玩水,结果遇上了一个对夫人呵护备至的店家,没日没夜的在我们这些伙计面前秀恩爱,好不容易交了朋友,还是这样! 哎,我说,小姐,你的身边有没有什么愿意行走江湖的女子啊,我也想有一个结伴同行的人一起去看山看水看风景!” “这么说来还真的有一个,与你年纪也差不多,还同你是一个地方的人呢!” 墨砚台附和着, “哦~,就是初次见面的时候,你同我说的那位九峰晴岚的故人!” “嗯,没想到你还记得!” “呵呵,只有你不记得,我可是说过我不是九峰晴岚的人!” 墨砚台好笑的看着云清川, “我要是与那位姑娘能有缘且结缘,那我们马上是一家人了,现在,我们约摸就是一家人了,你就叫我砚台就行了,还没有人叫我公子!你刚才那么叫我,着实让我愣了好久,那些人都叫我少侠!呵呵!” “墨少侠!” “哎哎哎哎哎…… 别别别……” 墨砚台一着急就有点语无伦次,连忙摆手 “敬虔帝京可不敢称少侠,这要是被官府知道了,少不了又是喊打喊杀的,我呀,可是受不起了。” 司长薄把云清川揽在怀里,问墨砚台,“看来,小友是深有体会?” “哎呀,这你可说对了。” 说完,墨砚台一撩衣袍,坐在椅子上,一派江湖二女的坐姿,好不潇洒, “我是个江湖人士,初到敬虔帝京的时候,不知道这儿的规矩,我自在惯了,更是出了名的不守礼法,刚进来就和一个王公贵族给吵起来了,还没怎么着呢,就做了三个月的大牢哦,可是不好受,盘缠都被官府那帮人给搜刮走了,这才,做了小厮的么!” 墨砚台说到后面就有点底气不足了,一个行走江湖的人,竟然被钱拦住了前进的脚步! 云清川一笑,“那你还和我说是为了体验生活!” “那,!那确实是为了体验生活嘛,这不是也过得十分滋润!” 司长薄看了看墨砚台的身后, “是过得挺滋润的,不过,你这个月的例钱怕是没有了吧!” 说着眼神示意墨砚台回头,墨砚台一回头,我滴个乖乖呀! 他们家沈店主! “店……,店主?” 沈溪行笑的人畜无害, “嗯 是我,小七和两位客官聊得可好?” 墨砚台干笑,“好,好,额……不好,也不是!” 又是摇头又是点头的,一旁的秦筝笑的肩膀都在抖,沈溪行看见自家娘子笑的这么开心,打量着墨砚台, “看在你逗夫人这么开心的份儿上,今日的事情就不罚你了,但是例钱,这个月可就没有了!” “别呀,店主!店主~,不行啊,我这,没有例钱,我这什么时候才能还清欠官府的银子呀!” 墨砚台一把抱住沈溪行的腿,又哭又闹的, 沈溪行饶有趣味的看着他, “小七,你欠着官府的银子,我让你在我这里有个活儿干,还管吃管住,已经是十分和善了,小七,可不能知恩不图报!我这个,在某种意义上,已经是做错了,小七,你想要让我把你赶出去吗?” 沈溪行边说边看着墨砚台, “嗯?还不放开?” 墨砚台愣了一下,然后立马放开沈溪行的手,仿佛沈溪行的衣袍上面有毒! “我马上去,马上去” 说完就撒丫子跑到下面去接待客人。沈溪行笑着对云清川说, “佟七就是这个样子,一逮住人就说个不停,只有清川小姐能忍得了他!” 说着是怪罪的话,其实话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一点护犊子的意味在里面。 沈溪行这个人啊,真真是个笑面虎,不知道他对于秦筝是不是也是这个样子! 秦筝上去捏了一把沈溪行的腰, “你呀,都说了让你别吓唬这些小厮,你还非要吓唬他们。” “不敢不敢!娘子说什么就是什么,虽然我吓唬他们,可是哪一次不是听夫人的话,都悉数给了他们。” 说着还委屈巴巴的, “娘子,你可不能胡乱给我安上罪名!” 秦筝被沈溪行弄得害羞,云清川和司长薄对视一眼, “沈公子与夫人的感情真是好,真让人羡慕!” “哈哈,我这一辈子也就这么一件事情,让夫人开心,和想办法做让夫人开心的事情。” 秦筝有白了沈溪行一眼, “别听他胡说,我看着两位的感情也非比寻常!” 司长薄说“夫人好眼力,我与我家娘子并不逊色于夫人与公子!” 云清川学着秦筝刚刚的眼神也看向司长薄, “谁是你家娘子!哼!” 说完朝着沈溪行和秦筝示意了一下,离开了。司长薄紧随其后,也走了。 秦筝也和沈溪行对视,摇摇头,“看来那男子的追妻之路还很漫长啊!” 沈溪行揉揉秦筝的脑袋,“娘子,你看走眼了!” “什么?” “那男子和女子就是一对儿,不过是害羞了!那男子就是临渊殿下,女子,娘子是认识的,以前是云官大人,现在的清川郡主!” “原来如此。不过,把临渊殿下确实好看!” 沈溪行一把拉住秦筝,靠的很近,“你说什么?” “但是还没有我家相公好看!” 这一句话把沈溪行哄得服服帖帖的。 …………………… 云清川回了皇宫,继续住在冼松殿,司长薄这一次出宫也就回了临渊王府,毕竟没有真的成亲,虽然有了赐婚的圣旨,但还是要避嫌的。 云清川回去的路上又碰到了刑西扬, “这几天碰到你的概率很大啊!我发现自从你调到皇上身边,成了翊卫之后,我能见到你的机会越来越多了呢!” 刑西扬哈哈一笑,露出自己洁白的牙齿,笑的十分灿烂, “那说明我们很有缘分啊!清川,你这是又出宫去了?” 云清川点点头, “对呀,出去办了点事,怎么啦?” 云清川一脸笑意,刑西扬抬眼看着云清川, “清川,我多嘴问一句,你是不是去看络和公主了?” 云清川保持脸上的表情不变,尽可能的让自己自然一点, “怎么这么说?” “哦,没有,我就是随便问问,看你以前和络和公主关系挺好的,想着络和公主受了委屈,你多少也肯定要去关心的!” 刑西扬仔细的观察着云清川脸上的表情,但是,什么都看不出来,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络和公主和善,咱们哪一个不希望络和公主可以被放出来,我知承认,我与络和公主私交甚好,只是,这做事还是要守规矩的,皇命不可违啊!” 刑西扬忽然抬手拍了拍云清川的肩膀, “清川啊,你连我都不肯说实话吗?我以为凭我们之间的关系,我是你可以相信的人啊!” 第二百六十三章:废后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在刑西扬的心里都把云清川看做是生死与共,要共赴黄泉的人了。可是在云清川心里,他是一个连实话都不能说的人。 他已经规划好和她的一辈子,她却只当他是一个匆匆而去的过客? 云清川有点不解,刑西扬今天很是奇怪呀!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西扬,我一直都把你当成我的朋友,如果我的所作所为让你有什么不高兴,或者有什么不合适的话,你可以和我直说,没必要这样!” 刑西扬摇摇头, “是我有点过激了,你,你别放在心,我就是今日听说,皇上与公主有点嫌隙,怕你会牵连其中,无法自拔!” 云清川笑了一下, “没事,要是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你真的不能告诉我你出宫去做什么了吗?” 刑西扬再一次恳切的问,云清川感觉到今天的刑西扬很不对劲, “你到底怎么了?是听说了什么吗?” 云清川还拖着声音,刑西扬摇摇头,“快回去休息吧!我没事!” 云清川离开了,刑西扬看着云清川的背影, 你知道吗,你的背影我已经看了三年了,从三年前我到东华门,见到你的第一刻起,我就把你放在心里了,可惜,你的心里从不曾有我! 也不对,不能这么说,每一次棕榈记的糕点还是你给我的最好吃,每一次的夕阳总是你路过东华门的时候最漂亮。我在担心什么,也只有我知道,只希望那一天到来的时候,你不会害怕! ……………………………… 一夜安好, 第二日,云清川刚准备吃早饭,就看到西林跑进来,绮秀都没有来得及通传,云清川放下手里的勺子, “西林怎么来了?可是太子殿下找我?” 西林抱拳, “郡主,我家殿下让我来给郡主传个消息,皇上欲废后!” “什么?” “是真的,郡主,皇后娘娘如今已经在中宫幽闭,圣旨怕是这会儿已经拟上了,郡主,如今络和公主在刑部大牢,思明公主还小,殿下是想,皇后娘娘贤德,咱们又都是受过皇后娘娘恩惠的,想请郡主和娘娘说说话,解解闷,别让皇后娘娘难过!” “你们殿下呢?就不去了?” “皇后娘娘不见我们殿下,皇后娘娘也是有骨气的人,怎么会愿意让自己的孩子看到自己这把模样,殿下思来想去,唯有郡主去最合适,还请郡主去看看皇后娘娘!” 云清川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心里也是空落落的,终于轮到皇后娘娘了吗? 当年姨母去世,这才多久,就要废后? “太子殿下可是去见过皇上?可是劝过了?” 西林摇摇头, “殿下不愿意去见皇上,皇上如今除了瑾端贵妃娘娘,谁的话也不听!” “好,西林,你放心,我会的,告知太子殿下,让他放心。” “谢过郡主!说完就急匆匆的离开了。 “看来,西林也是忙了许久,眼下都有黑眼圈了。” 绮秀在一旁站着, “郡主要去看看皇后娘娘吗?” “去,自然要去!皇后娘娘对后宫不错,对我们也不错,于情于理都要去,只是我以为太子殿下会让我去求皇上收回成命,没想到他只是让我帮他去安慰母亲!” “太子殿下思虑周全,并不会强人所难,想必殿下也知道,郡主与皇上也是井水不犯河水。” “他也不容易,不吃了,绮秀,我们走!” ………………………… 绮秀看着她们家郡主的方向,皱着眉头, “郡主,咱们走错方向了!” “不急,先去找陆大人!” 陆惜文如今办公的地方在惜文院,不多时就到了,云清川也没有通报,直接就进去了,正好就看见陆惜文在磨墨准备拟旨,看见云清川来了也没理会,自顾自的写着自己的东西! “陆大人,许久不见了?” 陆惜文低着头笑了, “许久不见,倒是没想到你会来找我,清川郡主踏足贱地,有何贵干?” 云清川也轻笑,只是轻笑,没有别的意思, “贱地?这率土之滨,莫非王土,陆大人的一句贱地,可是要为自己招来杀身之祸啊!” 陆惜文还是没抬头,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话, “那,清川郡主会说出去吗?” “你觉得呢?” 陆惜文终于停笔抬起头,斩钉截铁的说 “不会!” 云清川也笑了,“何如?” “云清川,我害过你!我有害你的心思,虽然最后没有害到你,但我确实是害过你,我也知道,你不是一个软弱无力,会委屈自己的女子,但是你还是留了我的性命,虽然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仍然还是要谢过你!” “大恩不言谢,日后你记得还我就好!” “云清川,当初皇上赐婚,我相信你应该发现了,圣旨上有一句我是没有读的。我不是不懂得知恩图报的人,你帮我,我自然也帮你!你今日来找我,自然是有事!所以,你也会帮我隐瞒。” 云清川看着眼前的陆惜文,不知道是陆惜文变了,还是她变了,还是她们两个都变了,总之,陆惜文看着没那么讨厌了。 “大人聪慧!我想要看看,皇上的废后诏书!” “清川郡主,我劝你一句,皇上与皇后还有瑾端贵妃的事情你最好不要插手。如今连太后娘娘都不愿意牵涉其中,躲得远远的,你也不要往前凑了,看在你我曾经是同僚的份儿上,我提醒你一句!” “你倒是一点也不避讳自己是太后娘娘身边的人了?” “这有什么好避讳的,你不知道?” 这话说的,知道是知道,这心里知道,表面上还要演戏的事情也不是没有,怎么知道就不能打哑谜了? 云清川干笑, “陆大人的嘴巴也是,得理不饶人!” 陆惜文自嘲的笑了笑, “我呀,现在算是知道了,再怎么有本事,背后有人也是好走一些的,以前是我看不明白的,你比我好,确实是因为皇上看重,这是你的机会,但你也确实有本事,不然,皇上再怎么对你好,也没用。” “怎么忽然就想通了?” “不是忽然就想通了,而是我一直都通透着。 我一直都知道,皇上防着我,他一直担心我是太后娘娘派到他身边的奸细,才处处掩蔽,你呢? 你也觉得我是太后娘娘想要独揽大权的一颗棋子?” 云清川难得的点点头,“不是这样吗?” “那你是不是也以为太后娘娘把我放在皇上身边是为了监视他,把皇上的情况一五一十的告知太后娘娘,以至于太后娘娘可以随时随地掌握皇上都踪迹,把皇上掌控在股掌之间?” 随着陆惜文一句句的深入,云清川察觉到,或许之前对待太后与陆惜文是误会了。 “其实你们都错了,我也错了。太后娘娘是皇上的母后,父母之爱子,必为之计深远。我太后娘娘一心要护佑皇上坐稳皇位,我奉太后娘娘懿旨,侍奉与皇上身边,我身上带的责任就是从皇上的立场出发,做对皇上有利的决定。 你出现的时候,我很不明白,明明我全心全意为皇上着想,太后娘娘也那么呵护皇上,可我就是不得皇上喜欢! 殊不知,一开始就错了!我自以为带着使命而来,我自以为对皇上忠心耿耿,我自以为我将为皇上赴汤蹈火,我将与皇上一起护卫凛朝段氏江山,可在皇上眼里,我就是一个小人,时时刻刻监视他,甚至还是拉帮结派 结党营私的女官,我是为了太后娘娘垂帘听政而伸到他身边的手爪子,呵呵,真是可笑!” 云清川听着可不是滋味,“原来是这样吗?我们都误会了!” 陆惜文自嘲的笑了, “是啊,你们错了!太后娘娘什么时候说过想要垂帘听政,什么时候说过想要独揽大权?她一个老妇人,被你们说成这样,又能向谁诉苦!不过是皇上一句话,所有人对着太后娘娘口诛笔伐,没有人问过太后娘娘,这是不是她心中所想! 你们错了,我也错了,我原先以为,我会忠于皇上,永远和皇上在同一战线上,现在,不会了,皇上是君,他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不会再劝谏,也不会再上书了,如今,我是陆大人了,可我不是陆惜文了!只有太后娘娘,把我当做陆惜文!” “如果你不介意,我们或许可以做朋友,我把你当做惜文,你就把我当做云清川!” 陆惜文摇摇头, “算了,就算是成为朋友,也没那么快,我害过你,也不愿意和你做朋友。我只想陪着太后娘娘。” 云清川知道,陆惜文是心凉了,她本一心一意做一个清正好官,带着无比崇高的敬意和一腔热血来到皇上身边,却被人误解至此,间谍,奸细,小人甚至更多谩骂! “云清川,如果日后有机会的话,我们就做朋友吧,我其实很欣赏你的,你的字写的不错!” 陆惜文笑的很开心,云清川也笑了,随后陆惜文说道, “废后诏书我不能给你看,你也做过拟旨女官,其中的规矩自然知道,我不愿意惹祸上身,你也不要强求!但我可以告诉你,话虽不多,字字珠玑!” “皇上难道一点旧情都不念了吗?毕竟是一起走过二十载的夫妻啊!” 陆惜文像看白痴一样看着云清川, 第二百六十四章:不如不遇倾城色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郡主,二十载夫妻算什么,皇上连生他养他的母亲都能置之不理,还会在乎夫妻情分? 你见皇上什么时候主动去过太后娘娘宫中,知道的是皇上政务繁忙,不知道的就是太后严苛,逼迫的皇帝陛下没有自由,还妄想夺权,皇上不得不才远离太后!郡主,你想想,这里头有多少事情是让皇上一句话给搅和的不成样子?” 云清川哭笑, “倒也是这样。既然陆大人还有事要忙,那我就不打扰了。” “走吧!” 一下子知道了这么多事情,云清川有点消化不了,她以前敬重的皇上原来是一个搬弄是非的口舌小人,而一直是母老虎形象,想要临朝称制,夺权指点的太后才是被逼的走投无路的那个? 那么皇上,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要真如陆惜文所说,段定乾的手段很高明啊!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当年司长薄的父亲母亲,和自己的父亲之间的事情,会不会也有是段定乾一手操控的,包括司长薄都是段定乾的手上琉球,他本来就打算好了一切,只不过在遇到了佟锦霜之后,忽然对一切都没有了兴趣,让一切阴谋的大厦轰然倾塌。把苦心经营的一切全都放弃,只为了一个佟锦霜? 让所有的计划终止,甚至倒塌,让满腹算计袒露现世,什么都不管了,什么都不重要了,只相信佟锦霜? “郡主!郡主!” “嗯?” 云清川一直陷在自己的思想里,看的绮秀很是担心,最后忍不住叫云清川, “郡主怎么了,从惜文院出来之后就一直闷闷不乐,也不说话?” “没有,我只是在想,若是陆惜文说的是真的,那么皇上的手段真是高明!丞相和余国公怎么会是皇上的对手!皇上这么放任丞相和余国公为所欲为,是想放长线钓大鱼还是另有所图?” 云清川的心里乱成一团,要是段定乾真的有那样颠倒是非的本事,那么所有的从他口中说出来的话都不值得相信。 所以,段定乾到底想要干什么!现在眼看着凛朝已经是摇摇欲坠,他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那么是真的因为佟锦霜吗?为情所困这样的词真的可以用在段定乾身上吗? 绮秀扶着云清川,两人朝着中宫走去 “奴才不敢乱说,只是,陆大人既然已经与郡主和解,那就没有什么理由再骗我们,太后娘娘与我们之间的联系并不多,对于太后娘娘的为人,多是耳闻,那么,依照郡主所感,皇上,是什么样的人? ”云清川的眼睛不停的转着,最后堪堪三字, “不简单!” 绮秀深深的看向云清川,“郡主。” 云清川摇摇头, “先别说了,我很乱,咱们先去看皇后娘娘!” “好。” ……………………………… 一进中宫,就看到郑梓月坐在主位上一动不动,何时见过郑梓月这模样,仿佛一夜之间老了很多! “皇后娘娘,清川来看你了!云清川站在下面,春秀看了看郑梓月,又看看云清川,朝着云清川走过来, “郡主您别见怪,皇后娘娘自从昨日回来之后就是这样,不说话也不吃东西,就这么坐着,别人和她说话也不回应,就,就跟傻了一样!” “怎么会?春秀,你知道皇上与娘娘说了什么吗?能让郑梓月变成这个样子的,除了段定乾,就没有第二个人了。 “奴婢只听到了一点,后来,奴婢去挨了板子,就去请太子殿下,奴婢跟着太子殿下回到华蓝殿的时候,娘娘已经从华蓝殿出来了,出来的时候,还好好的呢,还和太子殿下说了话,让太子殿下有什么话今日再说,可今日太子殿下来的时候娘娘愣是把殿下敢了出去!” 说着担心的看看郑梓月,“兴许是太子殿下走的时候交代了些话,那些院子外面的宫女太监没有拦着郡主。” 云清川看着一旁桌子上的饭菜, “娘娘从回来就没有吃过饭吗?” 春秀摇摇头,云清川说道, “那饭菜还是热的吗?” “是热的,刚刚热过的,皇后娘娘一直没吃饭,奴才一直命人热着,就怕娘娘想要吃的时候没有。” 云清川端起一碗粥,走到郑梓月身边,将粥放在紧靠的小桌子上, “皇后娘娘,清川来看你了!” 郑梓月没有理会, “娘娘,天大地大,吃饭最大,你再这么难过,也不能不吃饭呀!没有什么事情是解决不了的,可是要是饿死了,那不是死得太憋屈了吗?” 说完,郑梓月还是没有理会 甚至连眼珠都不转,云清川轻轻握住郑梓月的手, “娘娘,事情还没有定论,皇上的圣旨还没有来,一切都还有转机。” 郑梓月在听到皇上的时候,眼睛动了一下,慢慢的看向云清川,好像现在才意识到云清川来了,连忙收起自己脸上的愁容,笑着对云清川说, “清川?你怎么来了?” 云清川看着郑梓月笑,但是也不说话,郑梓月被云清川看着也就明了的,也笑了, “让你看笑话了,我这个样子,你还能来看我,有心了!” “太子殿下担心您,让我来看看您。” 郑梓月眼泪纵横,“泓儿是个好孩子。” “对啊,太子殿下是个好孩子,那娘娘为了不让太子殿下担心,是不是要乖乖吃饭呀?” 说着端起桌子上的粥,放到嘴边吹了吹, “娘娘,太子殿下告诉我,您最喜欢喝的就是这薏米粥,你快尝尝,还是不是原来的味道?” 郑梓月有点害羞, “我这么大的人了,哪里还能让你喂我吃饭呀!” 自己接过云清川手里的粥, “我自己来吧,本来应该我照顾你们的,现在反倒是让你们来照顾我!” 云清川笑意盈盈, “娘娘照顾了我们许久,我自然也要照顾娘娘的。” 郑梓月看见云清川心情好了不少,一边聊天倒是也把手里的粥喝的差不多了, “记得你小的时候,我也是见过你的,有一年过年,你穿的红色的小夹袄,跑到宫墙上面玩儿了,还是临渊殿下把你带下来的呢!” “少时调皮,难得娘娘还记得!” “皇宫里的孩子们就那么几个,深宫彻夜不眠,也就你们这些孩子能暖暖心,我自然把你们都放在心里,你,嗣音,泓儿,是在我身边待的最久的孩子,合合乐乐的,只是后来,泓儿成了太子,去了东宫,你做了女官,也忙了起来,慢慢的都没有时间聚一聚了。 商羽,书均是男孩子,年少活泼,我能见到的日子也不多,可我还是知道,商羽爱武,书均却不爱书。他们一个个都长大了,只有嗣音,现在还在大牢之中。” 云清川听着郑梓月的话,也是心中感叹,郑梓月把每一个孩子都记得很清楚,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什么时候见过他们,都记得清清楚楚的,可是谁记得她喜欢什么! “娘娘……” 郑梓月笑着说, “清川,我想问问,你可以告诉我,皇贵妃与皇上之间的初相识是什么样子的?可以告诉我吗?” “怎么了?皇后娘娘怎么突然问!” 云清川不动声色的问着,她感觉眼前皇后娘娘变了些, “我就是想知道,明月是皇上第一个喜欢上的人,锦霜是皇上现在喜欢的人,我见过皇上与锦霜的初相识,就想知道皇上与明月是怎么遇见的,然后就想知道,我与她们两个人有什么不一样,皇上可以喜欢明月,也可以喜欢锦霜,为什么就是不能喜欢我?” 云清川听着郑梓月的话, “娘娘果真爱皇上如此深切?” “皇上是我少时最喜欢的男子,那个时候,皇上少年意气,不似如今的样子,我在丞相府远远一见,已然倾心。” 云清川看着郑梓月,郑梓月似乎在回忆着那时候的的初相见云清川也在回忆,从宋明月口中听到的,他们之间的初相见! “姨母与皇上,相识在清溪,清溪是江南水乡,山水缭绕,女儿家净是柔美,男子多是温润如玉,他们的初相见是在一艘游船上,姨母与我母亲在一起碰到了从边疆准备回敬虔帝京的皇上与父亲,父亲曾经说过,边疆处处赛江南,皇上飞是不信,半路上拉着父亲去了清溪,这才遇见了姨母。” 郑梓月笑着在脑海里描绘着段定乾和宋明月初遇的样子, “原来他们的初遇是那般美好,亭台水榭,绣廊花坊,果真是一见就是定格终生的美好!” 云清川很是不屑, “再美好又怎么样,还不是最后始乱终弃,抛弃了她,还不是最后连她的遗愿都不愿意成全。 娘娘,爱与不爱,初遇是一回事,长久又是另外一回事,即便初遇美好,也不一定就好,明明如月,何时可掇,这也是皇上曾经追求姨母的时候曾经说过的话,确实,那个时候的皇上,听姨母说,也是意气风发,春风得意。 现在看来,倒是,不如不遇倾城色,懊恼佳人薄姓命。 或者换一句美好积极一点的诗句,便是人生若如初相见罢了。相遇再好又能怎样,还不是走不到最后!” “孩子,你还是不明白你姨母,不是任何事情都要有结果,有那么一段美好的回忆就足够她回味一生了,你姨母在后宫之中坚持了这么多年,你以为她活下去的动力是靠着皇上偶尔想起来的慰藉吗?” 第二百六十五章:圣旨到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云清川看着郑梓月,不懂郑梓月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不是这样吗?” 郑梓月摇摇头, “不是这样的,她留在宫中,为的是以前的情缘,是那么一份难以抛弃的感情,是在记忆之中的美好,而不是走到如今的破败不堪一击的感情。一直支持她的,其实是她自己。 皇贵妃去世的时候,没有一句话是留给那时的皇上的,她所有的话,所有的笑与泪,都是给了那位清溪的段公子,而不是敬虔帝京的段皇子,后来凛朝的皇上!” 说着又惋惜, “她们至少有一段回忆,我与皇上,连一段回忆都没有。” “娘娘……” 这般说下来,好像她所了解的段定乾都是在别人的话语中了解到的,她入宫做之前,根本就不了解段定乾。可是谁能说,她进宫之后做了女官,了解到的就是真正的段定乾。 少年时的段定乾是在她父亲的口中听到的。青年时的段定乾,是从宋明月的口中听到的,她何曾亲眼见过段定乾温润如玉,春风得意的样子啊! 谁能保证,云褚眼中的段定乾和宋明月眼中的段定乾是真的段定乾呢?如果段定乾是装的,那么,谁才会认识真正的段定乾!!! 从他人口中了解一个人,是多么愚蠢的事情啊!她竟然到现在才意识到! 愚蠢的一直是她,是他们,是除了段定乾之外的所有人,谁会认识真正的段定乾! 太后?还是佟锦霜?还是,每个人都只是认识了段定乾的一面,一人千面,从谁的身上可以看到段定乾的哪一面? 细思极恐!!! 在门外的小太监尖声喊到,“圣旨到!” 陆惜文带着宣旨的那一套礼制走到中宫大殿, “皇上圣谕,请皇后娘娘接旨!” 郑梓月拉着云清川跪了下来, “臣妾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丞相之女郑氏,得沐天恩,贵为皇后,然其听信佞言,忠奸不辩,有失妇德,难立中宫。皇后怀执怨怼,数违教令,不能抚循它子,训长异室.宫闱之内,日前已黜其皇后封号,贬为庶人,谪居素净宫。 钦此!” 陆惜文的话说的中肯,像是没有感情的说话机器,云清川在陆惜文的身上看到了过去的自己,原来确实是挺讨人厌的,宣旨,一个莫名其妙会被恨上的职业。 皇后始终保持着得体的微笑,“臣妾接旨。谢皇上恩典!” 皇后弯腰接旨,云清川顺着皇后弯腰,但没有说话! 谢皇上恩典,这话云清川说不出口!哪里有什么恩典,不过是又辜负了一个痴心女子。 果真是皇上,果真是九五之尊啊!手段果然不一般! 陆惜文把圣旨颁完之后就走了,郑梓月看着陆惜文走远了,把圣旨放在地上,拉着云清川的手,有点着急的说道, “孩子,以后不要来看我了,你们都不容易,我若是废后,和我扯上关系,是没有好果子吃的,你听娘娘的话,你不要来,告诉那些孩子们,也不要来,和娘娘分的清清楚楚的,乖!” “娘娘……” 云清川不知道应该说什么,郑梓月说出的每一句话都让她很敬重,更佩服。 “我早已经与丞相府决裂,但是难保父亲不会借着废后的事情大做文章,清川,你让他们多注意一点,父亲虽然觊觎皇位,但是如果可以名正言顺,他还是愿意等的,清川,不要去硬碰硬,有时候周旋迂回比硬碰硬更有用。” “娘娘……,您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你是个好孩子,娘娘只能帮你们到这里了,你记住了。 快走吧!以后,中宫会有新的娘娘住进来,你们要以大局为重,不要到素净宫中去看我,尤其告诉泓儿,清川,娘娘就靠你了,你一定要看住泓儿,我这般模样,也不想让他看见。” 云清川忍住眼泪,狠狠的点点头, “好,娘娘,我记住了。” “好,春秀,你送清川郡主出去。” 春秀送云清川和绮秀出了中宫, “多谢郡主能来开导娘娘,与郡主说过话之后,娘娘的心情好了不少。” “没什么,太子殿下所托,我自然应该过来的。” “郡主其实也是记得皇后娘娘的好的,奴婢知道,郡主不是一个会轻易受人委托的人,也不是委托了,郡主就会去做的人,郡主的心里极有主意!” 云清川笑了笑,“春秀姑姑是非要把我的这点小心思说破!娘娘怕是要待在素净宫中了,不知道春秀姑姑有什么打算?” 春秀给云清川行了一个礼, “奴婢自然是跟着娘娘长居素净宫,日后与郡主,与太子殿下怕是再也见不到了,还请郡主保重,也替娘娘向太子殿下问好!” “我会的,姑姑放心。” 看着春秀再一次走会中宫的背影,云清川不觉湿了眼睛,没有为什么,就是让人动容…… ……………………………… 回到冼松殿的云清川一直都愁眉深锁,小九儿看着眼前不吃不喝不睡的云清川,一脸担心的问绮秀, “绮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说是皇后娘娘不吃不喝不睡吗?为什么姑姑也变成这样了?这玩意儿是会传染吗?” 绮秀也纳闷呢,她这都寸步不离的守着呢,怎么还会变成这样,莫不是真的中邪了?还是真的就像小九儿说的,会传染,那为什么她没事? “郡主,您这是怎么了?自打从中宫回来就是这个样子,心事重重的!” 小九儿也摇着云清川的袖子, “是啊,姑姑,你都好久没有理我了!” 云清川看着一大一小两个鬼头在说她,笑了说, “我没事,我只是在想,如果陆惜文说的是真的,那么以前的一切都必须全部推翻,皇上不是我们认识的皇上,什么都不一样了!” 绮秀还以为怎么了呢,听见云清川是因为陆惜文的话而郁郁寡欢,就放下心来, “郡主就是因为陆大人的一句话忧思重重?” 云清川认真的看向绮秀, “按道理,陆惜文没有理由要骗我啊!但是,你说会不会是我想多了!” “这……,奴才就不晓得了。” “可我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不对!” 云清川越想越乱,心里都快烦死了,干脆一股脑的跑出了宫,绮秀和小九儿愣是没有跟上。好在有流汌暗中跟着,倒也不担心。 云清川在皇宫之中跑着,忽然就被一人拦住了去路, “清川!宫中不可急行,你又忘了?” 云清川回头, “西扬?你怎么在这儿?” 刑西扬笑着说, “我一路跟着你过来的呀!你急匆匆的跑,连我跟着你都没有发现!” 云清川有一瞬间的惊讶,“你跟着我?” “哦!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看到有人急行,本来想跟过来看看是谁,好阻止他的。” 云清川有点不自在, “哦,原来是这样啊!那你放心吧,我不会再跑了。” “嗯嗯。” 云清川看着刑西扬没有要走的意思,一时间还有点尴尬,刑西扬这几天真是奇怪,说不上哪儿奇怪,但就是很奇怪。 “额……,那个,西扬,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说完就要转身离开,刑西扬的身体比脑子快,一下子抓住了云清川的手腕,云清川看着衣袖上的手,不解的看向刑西扬, “怎么了?还有什么事情吗?” 刑西扬猛然放开云清川的手腕,脸一下子就红了, “没,……没什么……” 刑西扬说话结结巴巴,他一瞬间的冲动让两个人都很尴尬,他只是不想让云清川走,他想和她说说话,就只是说说话也好。身体本能放抓住了的手,可是脑子里却是一片空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就只能尴尬的站着, 云清川看着刑西扬这个样子,有点担心,“西扬,你是不是生病了?” “没,没有。” “没有吗?” 刑西扬胡乱的点点头,云清川狐疑的看着刑西扬, “你最近很奇怪啊,西扬,你要是身体不舒服就去看看太医,别硬撑着。” “我知道了,没事的,多谢你。” 云清川摇摇头,“既然没事,那我就先走了。” “哎_等一下!” “还有什么事吗?” 看着刑西扬紧张又犹豫不决的样子,云清川意识到,他可能是有话要对她说, “西扬,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要和我说啊?” “我……,我……” 刑西扬的大手里面都是汗,云清川这么问让他出了一身冷汗,心里也一直有个念头,不如就告诉她吧,择日不如撞日,就现在吧! “我,我没事,你,你要去哪儿啊!注意安全!” 他还是没有勇气说出他的心思,他怕说出来之后,连朋友都没得做。 云清川后退一步,与刑西扬拉开距离,她大概知道,刑西扬要说什么,但是不可以,她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西扬,多谢你的关心!我自己小心点,你是皇上身边的翊卫,应该和宫中女眷保持距离 我们不应该走的那么近。这不像你在东华门做侍卫的时候那样自由,皇上身边的说节是很多的,你自己要注意。” 说完就走了,留下刑西扬一个人在原地。直直的看着云清川从东华门出了宫。 ………………………… 第二百六十六章:朱厌再见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云清川跑去的地方自然是临渊王府,在宫外,除了临渊王府,她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 一进临渊王府,就看到满地狼藉,祁毅口吐鲜血,倒在一旁,流汌和云清川看着满地都是打斗过的痕迹,侍卫都倒在地上,祁毅半死不活的躺在一旁, 流汌赶紧跑过去,扶起祁毅, “祁叔,发生什么事情了?您感觉怎么样?” “快,快走,快走!” 祁毅抬起自己颤抖的血手,不住的推着流汌, “走 快走,带着郡主赶紧走!那些,他们,他们不是人,不是人。” “殿下呢?殿下呢?祁叔,祁叔……” 还没等到流汌问出来,祁毅就晕倒在一旁了,云清川与流汌对视,流汌说, “祁叔说他们不是人,郡主,临渊王府已经不安全了,我先送你离开!” 云清川一记刀眼看向流汌, “流汌,你要送我走?” 流汌有点为难,“郡主,我得保证您的安全!” 云清川不理他,径直往进走, “待在司长薄身边才是最安全的,我要去找他。” “郡主……” 流汌还想再劝,可是云清川已经进去了,除了好好保护云清川,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云清川边走边想,既然祁毅说伤了他们的人不是人,那会不会是上一次他们遇到的那个红衣妖怪,如果是这样的话,司长薄就会有危险了。他得赶紧找到司长薄才行。 临渊王府就那么大,越往进走,就能听到打斗的声音,云清川对身边的流汌说, “流汌,一会儿可能会危险,如果有什么难以预料的事情发生,不顾一切去就殿下,知道吗?” “郡主……” “临渊殿下让你来保护我,出了事,我知道你很难选择,所以我替你选,去保护好殿下,只要殿下活着,我就能活下去,如果殿下有事,没有人能保得住临渊王府!甚至是凛朝!你信我,我也不想死,所以我不会死,去保护殿下!” 来人多半不是普通人,司长薄是人,就算他武功再好,怎么可能比得过那些妖怪! “好,郡主!” 流汌看着眼前的小姑娘,隐隐约约从她的身上可以看到云褚将军的神韵,一个小姑娘,这样的气势与大义,便是与生俱来的。 整座王府几乎都被毁了,只有闲庭院还好好的,云清川有预兆,司长薄和那个不是人的东西就在闲庭院外。她急匆匆跑到闲庭院,就看到了这样一副场景, 司长薄墨发飞扬,衣纱翻飞,对面的人不是朱厌还能是谁,他一袭红衣,白发飘飘。云清川看到就是,朱厌的兵燹琴扫过,一把打掉了司长薄的发冠,发冠落到地上,发冠上的珠子掉下来,还在地上弹跳了几次,顿时间青丝散开,美艳无双。 朱厌看到云清川也来了,不禁笑出了声, “你也来了,正好今天一网打尽,让你们到冥界做一对苦命鸳鸯,哈哈!受死吧!” 朱厌催动兵燹琴,琴音入耳,顿时间风霜大起,冬日里的风刮在脸上都要划破。流汌提剑就与朱厌打斗在一起,司长薄趁着这个机会,一把把云清川揽到身边, “你怎么来了?” “我……” 话还没说完,就被司长薄抱着转了一个圈,躲过了朱厌的进攻,流汌被朱厌打到在一旁,朱厌不屑的看向流汌, “肉体凡胎,不自量力。” “该你了,潇然仙上!” 朱厌再一次催动兵燹琴,兵燹琴上金光闪闪, “潇然仙上,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司长薄催动手上的法术建起一个屏障,把云清川和自己护在里面,远在九重天上的司命掐指一算,暗道不好,用尽浑身解数从九重天赶到敬虔帝京, “潇然仙上,你可一定一定要撑住啊!小仙马上就来,马上就来!” 闲庭院前风雪大作,司长薄手上的法术隐隐有枯竭之感,屏障冰裂,云清川看着司长薄眼看就要撑不住了,瞅着屏障就要破了,云清川一把挡在司长薄身前,想要替他挡下朱厌一击,司长薄怎么可能会让她受伤,又是一转,把自己的后背给了朱厌!愣是受了朱厌一击,双手捂住云清川的眼睛,不让她看到自己吐血的样子,可是浓重的血腥味,云清川怎么可能闻不到, “殿下!殿下!” “我没事。” 司长薄缓缓放在捂住云清川眼睛的手,嘴角还有血迹, “别担心。” 说完把云清川护在身后,“朱厌,有什么事情冲我来,欺负一个女子,算怎么回事!” “看来,你是很喜欢这个小丫头片子啊!那我就更不能放过她了。” 说着凝结法术朝着云清川而来,云清川堪堪后退了两步,就在避无可避,退无可退的时候,有一个人把他们护在身后,司命来了。 司命星君法术一出,直接将朱厌的法术反弹回去,朱厌很是不可思议, “你是谁?敢坏我的事?” 司命赫然一笑, “你又是谁,敢动我的人?” “你的人?谁是你的人?口出狂言!” “朱厌,本君劝你一句,莫要再为非作歹,助纣为虐,否则,九重天可是要追究责任的,到时候,天兵天将现世,你可别怪本君没有提醒过你!” 朱厌哦了一声,“哦~,原来是九重天的人啊,难怪如此傲气,不过,我也不是好惹的。看招!” 司命和朱厌你来我往,又是好几十招,两人打得不相上下, “九重天的神仙也不过如此,想要从我兵燹琴下救人,你还太嫩了。” 司命心里想,老子又不是战神,能有多高的法术啊!老子这不是被逼上绝路 没有办法了吗!老子一个文官,非要干这么些打打杀杀的营生,这不是欺负神仙吗? 云和啊,云和,你到底去哪儿了,你不是下凡来拨乱反正的吗?为什么不见人了?老子真的打不过朱厌啊! 算了算了,大不了,老子就跑,反正给九重天丢脸不要紧,命要紧。 司命将周身灵力在胸前汇聚,全力一击,司长薄看出来司命隐隐处在下风,也顾不得自己还有重伤在身,站在司命一侧,助司命一臂之力。终于兵燹琴裂,朱厌跑了………… 司长薄躺在闲庭院的床上,身上单薄的穿着一件红色亵衣,嘴角泛白,哪怕是红色都衬不出他的好气色。但还是笑意盈盈的看着云清川,云清川拿着帕子给他仔细的擦去嘴角的血迹, “你还笑,你知不知道我都要吓死了,你怎么能替我挡呢!你不要命了!” 司长薄抬手,冰凉的指尖触碰到云清川的脸蛋, “你能替我挡,我就不能替你挡?你挡在我身前的时候,就没有想到,你要是有什么好歹,我怎么办吗?” 云清川轻轻的擦去司长薄嘴角的血迹,脸颊上司长薄的手指很凉,在外面冻了那么久自然是冷的,可是司长薄的手冷的不正常,好像是身上的寒毒发作了吧! “你的身体……” 司命无奈, “我的郡主啊,这就是一点点干了的血而已,又没有伤口,你这么擦下去,皮都要擦没了。他的伤在内里,那一记法术才是根本!” 真是的,吃了这个长时间的狗粮,他要为单身神仙扳回一局。可是,为什么九重天上的女神仙那么多,他还是没有伴侣呢?难道,他也应该反省一下自己吗?莫不是自己的姻缘也在人间? “郡主,我来吧!” 云清川打量着司命,这人不像人,他能突如其来的出现,还能和朱厌打成差不多的平手,怎么都不像是一个普通人, “你是谁?” 司命顿时感觉伤心了,他千里迢迢跑来救了司长薄和云清川,结果,这女娃娃好像还不相信自己啊! “我又不会害他!你不相信我啊~!难呐,如今 救人还要被人冤枉,我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呜呜……呜呜……” 云清川还是第一次见这么会撒泼打滚的人, “行了,行了,闭嘴!” 司长薄拉着云清川的手,摇摇头, “怎么越耍起小性子了,不许这样!” 云清川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点点头, “好。” “我之前见过这位,是仙风道骨的神仙!” “神仙?” 不知道怎么回事,知道了他是神仙,她对这个人还就是喜欢不起来。 司命心中腹诽,老子是神仙,不和凡人一般见识, “好了,我来看看他!” 云清川苦着一张脸,十分不愿意的给司命让开了位置,司命用法术探查司长薄, “潇…… 额,临渊殿下,你的身体受了很严重的伤,日后法术万万不可轻易使用。殿下一身法术来的蹊跷,还是不要再用了。” 司命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当初知道潇然仙上恢复法术的时候,就想过潇然在人间使用法术的问题, 原本以为,人间之中会法术的人少之又少,司长薄就算再怎么样,也会收敛一点,不会那么肆无忌惮,现在看来,是失算了。司长薄身上关于潇然的天谴已经多了不少,每用一次法术,都要增加一次业果,司长薄是人,怎么可能受得了天族业火,看来要赶在天谴下达之前,让潇然仙上归位,如此方可保住潇然仙上。 “你且说我如今的身体如何就是,法术的事情我自有打算。” 第二百六十七章:熏死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殿下,您必须听我的话,来路不明的东西最好不要再用了,等日后弄明白了,再用也不迟!反正都在您手上了。经过这几件事情,您也应该知道,我不是普通人,所以,我说的话,还请殿下细细思量。” 不管是司长薄还是潇然,他们的性格都是相似的,凡是要和他讲道理,可有时候,并不是道理通就可以的,潇然仙上决定是事情是没有人可以改变的,而司命又不能把一切如实想告,他现在的任何一个举动都有可能会改变司长薄的命运。司长薄不知道的他不敢说,认定的也不敢胡乱否定。 他作为一个暂时性掌控全局的人竟然是过得最小心翼翼的一个?明明他应该是最有恃无恐的一个啊! “好像你也是来路不明的吧!直到现在也不曾听你介绍过你自己,倒是把我们都摸得一清二楚!” 司长薄抬眼,冷冷的看着他,虽然脸色惨白,但是气势一点也不小, 司命跳脚, “喂,再怎么说,也是我救了你,你就这么对你的救命恩人?” “你救我是真,可是来路不明也是真!” 司命噘嘴气呼呼的,双手交叠在身前, “哼,要不是你现在不记得,我一定打死你…… 咳咳,你听好了啊,我是九重天上鼎鼎大名的司命星君,天界最年轻的神官,法术高强!” 布泽:←_← 云和:←_← “简单的来说,就是主宰天子寿命,也主宰相爵禄之位。通俗易懂一点,就是管命数的。” 云清川出声, “原来还真的有这样的神仙!” 这不就是宫里那位一直追求的吗?若是把这司命星君交上去,段定乾一定很高兴!! “怎么,羡慕吗?” “那看来是有人的命数错了吧,不然你也不会从九重天下来。” 司命简直了,人间的小娃娃都这么聪明的吗?他一个活了几千年的人了,被一个小丫头片子一刹那就看破了?奇也怪哉! -_-  -_-  -_-苦!! “这事儿日后再说吧,我先为殿下疗伤,不过殿下是人,自然醇厚之灵气与殿下的身体有些冲突,所以,需要一个人来作为渡体。”说着左右看看, “我觉得,那个女娃娃就不错,让她来吧!” 司命指了指不远处的云清川, “快过来,救你的救命恩人啦!” 云清川过来,司命指点着说, “来,你把他扶起来,因为是后背受伤,所以你要盘腿坐在殿下的背后,然后脱掉他的亵衣,以便灵气散开,不会在他的体内肆意冲撞!” 云清川听着司命的话,乖乖的坐在司长薄背后,微微起身,双手搭上司长薄的里衣,云清川身上特有的气息萦绕在司长薄的鼻尖,她还可以看到司长薄身上细细的汗毛,云清川纤纤玉手把司长薄的衣裳脱下来,衣裳缓缓滑落, 云清川一动不动的盯着司长薄背后的伤,不是被朱厌伤的,而是以前在边疆上战场的时候留下的,大大小小的伤疤! 司命也是胆战心惊,他也没有见过这样的伤痕,神仙受了伤痊愈之后,身上的伤疤自然也就没有了。这样的陈年旧伤还是第一次见。 “丫头,赶紧把双手支起来,盘腿而坐,我要施法了,切记,不可分心!” “好!” 云清川收起心里所有的杂念,现在,只一心一意的给司长薄治病。 司命远转灵力,星星点点的灵力通过云清川的身体和手掌,过渡到司长薄的体内,可是随着灵力的缓缓输入,司长薄似乎越来越烦躁。身子紧紧的握紧了手掌,身上也有了汗水, 云清川看着司长薄这个状态,看向司命,她本来就不太相信司命,更何况是这个时候, “丫头,专心!你想他死啊!” 云清川被司命这么一说,才赶紧回神,专心致志的治病。司长薄随着灵力的输送,脑海里有了很多很奇怪的记忆,记忆之中,那个叫司命的人确实和自己是认识的,还有很多自己根本没有经历过,但是很熟悉的零碎的记忆,都是片段,怎么都连不起来。 过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司命收了法术,司长薄光着膀子倒在云清川的怀里,云清川看着昏迷不醒的司长薄,着急的看向司命, “司命,这……” “没事,休息一会就好了。哎,对了,关于我这件事情,你们得保密啊!” 云清川点点头,“知道了。神官大人,那个,那个被朱厌打晕的人怎么样了?” “你说那个年轻的还是有胡子的那个啊!” “两个。” 司命想了想, “嗯~,那个年轻的身强体壮,没事,多休息休息,就会醒来了,不过还是受了内伤,短期之内,不要在用内力了。那个年纪大的有点棘手了,不过也是死不了的。” “嗯。多谢神官大人。” 司命招招手,喜笑颜开, “你这神官大人叫的我好开心,哈哈。不过啊,你要是有机会,就去劝劝潇然殿下,不要乱用法术,最好能不用就不用。” 云清川点点头,看向怀中的司长薄,闭上的眼眸平添了几许俊俏, “我先走了,要是他有什么异样,你再来找我!” “可是我应该去哪里找你?” 司命皱着眉头,仔细想了想, “这样,我呢,就在你们这儿那个求雨的道观里住着,到时候,你要是找我就去那里!” 可怜自己只能和布泽挤在一处了,可怜他一个堂堂的大神官,在敬虔帝京连个观都没有。 ……………………… 夜半的时候,司长薄终于醒了,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躺在云清川的怀里,勉强松松垮垮的穿着里衣,云清川就那么抱着他知道现在,他抬手想要摸一摸云清川的脸,可是还没有得逞,云清川就打掉了他的手, “睡觉还这么不老实啊!” 司长薄的嘴巴还是白白的,身子也是凉的,云清川握着司长薄的手, “身体好点了吗?手怎么这么冷啊!” 司长薄只看着她笑,也不说话,眼睛里的笑意都要溢出来了, “怎么这样看着我?” “想起来以往给你暖手暖脚,如今倒是换过来了,你给我暖手,还让我窝在你的怀里。” 云清川被司长薄说的很不好意思,可还是没有把手抽出来,司长薄从她的肩膀上抬起头,然后坐起来, “你怎么今日忽然跑过来了?” 司长薄很是后怕,要是司命没有及时赶来,云清川是不是就要陪着自己一起死了? “我本来是想来找你说些事情的,谁知道一进来就看到这个样子,祁叔躺在外面,生死不明,整个临渊王府都快没了,我就知道出事了。” 司长薄把手伸到云清川脑后,一下子把云清川捞进怀里, “是我不好,没有保护好你!” “这怎么能怪你。不许这样说,我又没有受伤,倒是你,你受了那么重的伤,一定要好好养着!” “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都听你的!” ………………皇宫之府,太子东宫…… 段深泓一直在喝闷酒,为了凛朝没有前途的明天,为了母妃幽居素净殿,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可与语人无二三。唯有对月独酌,才能派遣。腊月里来,雪纷纷扬扬的下了好几场,段深泓一个人在宫中喝闷酒,连西林都被赶出来了。 阿酝来了几次,都被赶出去了,郑沄沄也来过,段深泓也没有见。酌酌知道段深泓心情不好,就没有去烦他。 第二日醒来,酌酌一大早就去找她的二皇兄了,本来兴高采烈的呢,一看到西林还站在和园殿外,就知道段深泓还在喝酒。 “二皇兄还在喝酒吗?” 西林看了一眼和园殿里, “回公主殿下,小的也不知道,殿下已经很久没有发出声响了,估计是喝醉了,睡着了。” “睡着了?这么冷的天,里面可是烧了炉子!” “小的已经两天没有就去过了,不知道那火炉是否还着着!” 酌酌有点担心, “西林,我得就去看一眼,我怕皇兄会冻死啊!” 西林想想,应该不会吧!他们家殿下要是被冻死了,那可就这边的成了笑话了。 西林有点不相信, “公主殿下,不会吧!” “怎么不会,你都说他喝多了呀!那喝多了,摔死的都有,我还是看一眼吧,要是再给炉子呛死了,怎么办!” 说着就要走进去,西林担心着,醉酒的段深泓会不会打酌酌,不得已也只能跟着进去。 而这一切落到了郑沄沄眼里。一进去就闻到一股烟煤呛喉咙的味道,忍不住咳嗽了两声,酌酌一闻到烟味,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赶紧过去推倒在桌子上的段深泓, “二皇兄!二皇兄!你醒醒啊,醒醒啊!皇兄…… 西林,西林,快快把窗户打开,快……” 西林还处在懵的状态,听到酌酌的话赶紧去开窗户。 酌酌又是给段深泓灌水又是叫他的,还不容易才把段深泓摇醒,段深泓一身酒气,迟缓的睁开双眼, “酌,酌酌?你怎么在这儿?” 酌酌简直要被气死了,看见段深泓醒了,直接把他丢在桌子上,自己一个人气鼓鼓的走了,门都没关,留在在桌子前懵圈状态的段深泓,和站在窗户面前被寒风瑟瑟吹着也不敢动的西林。 什么情况啊! 段深泓捏了捏鼻梁, “这个臭丫头,任性!” 第二百六十八章:侧妃作妖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说着看向一旁的西林,“你站在那里干什么?不冷啊!关上!” 也不知道西林是不是被吓傻了,白痴一样的说了一句, “公主殿下没让我动!” “什么?” 段深泓想,喝酒的是他,怎么醉酒的好像是别人!西林这是在说什么。 隔了好一会,西林才回过神来,神速关上窗户,因为喉咙还是不舒服,所以又咳嗽了两声, “你生病了?” “没有。那个,殿下,公主好像生气了,您不去哄哄吗?” 段深泓还是不住的捏着自己的眉头, “丫头的脾气越来也大了,我先沐浴更衣再去找她,一身酒气,熏着她不好。” 西林也眼巴巴的跟着,热腾腾的水浸泡身体,段深泓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舒服,也是这个时候,西林才想起来,刚才经历了什么, 他奶奶个头头的,刚才是,他们殿下差一点就要自己把自己熏死了呀!我滴个神呀,这要是真的成功了,那不就是凛朝历史上第一个自己谋杀自己的太子殿下了吗?难怪当时思明公主会那么生气了,这太子殿下是拿自己的命在开玩笑啊! 不行,他得好好的和太子殿下说一说这个事情。 西林试探的问道, “殿下,你还记得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段深泓还有些头疼, “记得,怎么了?西林,我发现你也喝多了是不是?” 西林惊讶, “您记得啊!那您记不记得你差点熏死你自己啊?” 段深泓一下子从水桶里转过身来,“什么?” 西林眼疾手快的捂住自己的眼睛,“殿下你注意形象。” 段深泓上下看了看自己,说道, “本宫的形象很好,是你自己龌龊!赶紧说!别墨迹!” “殿下,刚才在和园殿外,思明公主进来的时候,闻到了很呛的味道,应该是火炉灭了,您不知道是喝多了还是被呛到了,就躺在桌子上,就一动不动的,差点把思明公主吓死,公主又是叫又是喊的,还不容易才把叫醒,我看公主都快要哭了。您也是,怎么就喝的那么多!” “这样吗?” 西林嘲笑道, “殿下你知不知道,你要是真的一觉不醒了,您就成了凛朝史上第一个喝酒被呛死的太子殿下了。” “滚蛋!滚!” 段深泓气呼呼的把西林赶了出去,西林心里好笑, “真是,还不让人说了。” 其实现在想想,玩笑归玩笑,还是很后怕啊!要是酌酌没有及时进去,段深泓真的有可能就这么死了! 酌酌从和园殿里跑出来,气死她了,这是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吗?为什么人们对于生命就那么不在意啊!什么都可以轻易放弃,包括生命!蝼蚁尚且贪生,为人何不惜命,人生七尺之躯,有什么理由不爱惜自身。 郑沄沄看见酌酌一个人呆在这里,又不高兴的样子,想起刚才她进了和园殿的事情,和新婚之夜,段深泓不在她这儿,也不在那个郡主那儿,偏偏和这个小丫头片子在一起,就气不打一出来,打算好好的处理处理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丫头。 “呦,这不是我们思明公主吗?怎么一个人在这儿!” 酌酌见来人是郑沄沄,行了礼,“侧妃安好!” 郑沄沄一笑, “有公主在,我就不能安好!” 酌酌猛然抬头, “什么意思?你是要对付我啊?”以前也是见过面的,大家都和和气气的,说话都是谦和有礼的,怎么今日这郑沄沄就像换了个人一样,这么冲! 她皇兄说过,在这东宫,别人不给面子她就不需要给别人面子,无论是谁。正好她现在心情不好,懒得和她虚与委蛇。 “公主知道就好。” “侧妃,我叫你一声侧妃,说白了就是个妾而已,这话在朝堂之上对阿酝郡主说过,自然对你也是一样的,你怎么就是不明白呢?” 酌酌也没有给郑沄沄留一点面子, “我劝你不要惹我,父皇不喜欢我,是真的,可二皇兄对我好也是真的,你要是敢欺负我,就不怕二皇兄对你也步步紧逼吗?” 郑沄沄不以为意, “你不过是一个日后联姻的棋子罢了,怎么敢和我相提并论,等你远嫁,太子登基,我就是皇后,自然尊贵无比!” 酌酌嘲讽的笑了, “你太天真了,郑沄沄,你怕是不知道吧,丞相府就是二皇兄的眼中钉肉中刺,二皇兄可不想父皇那样可以容忍丞相府作威作福,而且,你不是丞相府嫡亲的孩子,就连现在的皇后娘娘,丞相府都不护,何况是你! 撇开这些不谈,就凭你,你能赢得过阿酝郡主吗?” 郑沄沄气不打一出来,脸都气得歪了, “你说我不如她?” “以前我不知道,现在我知道了,就凭着你今天找我的麻烦,而不是阿酝郡主,就证明她比你沉得住气!” “你,你敢说我不如她?小玉,给我绑了她!” 小玉有点害怕,“小,小姐,这可是公主啊!” “你怕什么,有我呢!再说了,这儿又没有什么人,给我带走!” “你敢!” 酌酌凶狠的看向小玉,一边是主子,一边是公主,她哪一个都不能得罪,但是为了以后能活的舒服一点,她也只能对不住思明公主了。 小玉是有武功在身的,三两下就把酌酌放倒了,还堵住了酌酌的嘴,扛着就带走了。郑沄沄眼中凶光袒露, “公主?哼,今天,就让你这公主做我的奴才!” ……………… 酌酌被带回了郑沄沄的沄园殿,五花大绑绑在十字架上,把绑人的绳子换成了铁链,郑沄沄手上拿着短短的小皮鞭,在酌酌的脸上划来划去, “酌酌,其实我和你一样,我小时候也过得很苦啊!和你一样,我后来成了公主,我后来进了丞相府,你有一个二皇兄好好疼爱你,以前过得再不好,现在也好了。可是我在丞相府呢,过得也不错!但是,在锦衣玉食的时候,我也学到了一些手段,比如折磨人的手段!” 酌酌恶狠狠的盯着郑沄沄, “我告诉你,你最好放了我,谋害公主,不管父皇是不是喜欢我,你都难逃一死!我是皇族!” “你是皇族,我也是皇族!你别忘了,我可是嫁给你最最亲爱的二皇兄的,你说如果我们两个同时出了事,他会救谁啊!” 酌酌撇了她一眼,扭过头去,郑沄沄看着酌酌对她的不屑, “酌酌,你看不起我!酌酌,你以为你是谁啊,你居然敢看不起我!” 说着就扬起皮鞭朝着酌酌打过去,好在皮鞭短,在酌酌的手臂上一道血痕立马就出来了,血迹把衣服浸透,酌酌疼的整个人都在发抖,可还是倔强的看着郑沄沄,郑沄沄嗤笑, “怎么,生气了?我告诉你,你瞪着我也没用,你不是和你的二皇兄那么亲吗?那就让你的二皇兄来救你啊!就看她找不找得到你!” 说完又是一鞭子,郑沄沄的鞭子又让她想起了娘亲还在世的时候,她被欺负的日子,那个时候,没有二皇兄,她也不是公主,每天受欺负,每天被打被骂被侮辱,可是那个时候有娘亲,娘亲过得也不好,可是娘亲总能在每天结束的时候给她藏一块糕点,娘亲告诉她,要好好活着,说她是她的希望。说酌酌是娘亲的希望,酌酌不怕,酌酌不哭。 娘亲对她很好,皇兄对她也很好,为什么娘亲不能和皇兄一起出现呢? “酌酌,我就是看你不顺眼,没有为什么!” 酌酌被郑沄沄一鞭子一鞭子的打着,她预已经数不清楚到底被打了几鞭子了,身上的冷汗已经把衣服湿了,发丝之间也都湿润了。 “二皇兄,二,……皇兄,救我,救救我!” 酌酌现在只能渴望着她的二皇兄可以找到她,救救她! 段深泓沐浴更衣之后,穿好衣服披上披风就出来找酌酌,可是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酌酌,段深泓的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公主呢?让你们看着她,为什么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身边的小厮被吓得一下子跪在地上, “奴才,奴才也不知道!” 西林也跑过来, “殿下,找不见公主,里里外外都找过了,没有。” 段深泓不是对酌酌生气,他很了解酌酌,她就算是发脾气也不会没有度!这么多人找她,如果酌酌知道,她一定就会出来。但是现在,她没有出来,可见是有人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把酌酌给带走了。 可恶!竟然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动手,活的不耐烦了? “西林,给本宫找,掘地三尺也要找出来!” 身后的小太监因为段深泓的气势而吓得胆战心惊。 “是!我这就去!” “等一下!” 西林停住脚步,“殿下还有什么事?” “把你的剑给我留下。本宫在这里留下话,谁动了酌酌,本宫今日就地正法!先斩后奏!” 西林知道,段深泓这一次是真的生气了!已经两个时辰了,酌酌离开他的视线已经两个时辰了,他很担心,酌酌要是出了什么事,他就让他们血债血偿!酌酌要是没出事,他也绝对不会放过那个敢带走酌酌的人! 所有人都在找酌酌,小玉也把这个消息告诉了郑沄沄,可是郑沄沄不以为意, “怕什么,我身后是丞相府,他不敢动我!” 第二百六十九章:救我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这边,段深泓也在找,忽然他想起来,那只老虎,和那股从酌酌身上发出来的只有他能闻到的清恬味道, “酌酌,你等着皇兄,皇兄一定会找到你的!” 没有人知道,此刻的段深泓有多么大的信心,他信心满满,自己一定可以找到她。 那一股清恬经常萦绕在鼻尖,可是此刻空气中,除了大雪的湿冷之气之外,一点清恬的味道都没有。 “酌酌,你到底在哪?” 酌酌是公主,一般不会有人去打她的主意,所有的人都知道,酌酌是未来和亲的人选,除非别无他法,否则没有人会动她,更何况,是在东宫,在东宫,谁不知道酌酌就是主人!除了他就是她!他娶进来的那些人,连西林的地位都在她们之上! 他娶回来的人?不,不能用娶,他收进东宫的人。 段深泓好像知道了突破点,朝堂上的人都不会对付酌酌,把酌酌看成眼中钉肉中刺就只有那些深宫小人,而东宫之中,酌酌一直都没有出事,直到现在,那两位来了之后!! 所以说阿酝还是郑家的那个? 阿酝不会那么蠢,就算是想要动手,也会借刀杀人,所以,沄园殿! 段深泓没有多想,直接拿起剑就朝着沄园殿走去,剑尖划在地上,段深泓一路拖着剑,冲进沄园殿!! 小玉看见段深泓这般样子,还佯装不害怕的过来请安, “殿下怎么深夜过来了,这还是殿下第一次来沄园殿呢!” 段深泓一扭头,一副要吃人的表情,吓得小玉直接闭口不言, “殿下是来找娘娘吗?娘娘现在在……” “你看本宫的样子是来找她的吗?人呢!” 段深泓很生气,一双眼睛都是猩红,他虽然喝了酒,也醉了,沐浴更衣了,可是哪里能那么快酒醒啊,多多少少带着点酒气, 小玉还是装着自己不知道的样子, “什么人?奴才,奴才不知道!” 段深泓直接提起剑,把剑背在手臂之后,放在小玉的脖子上,院里的奴才第一次看到段深泓发这么大的脾气, “知道是奴婢就要做好奴婢的事情,本宫问什么,你就答什么,不懂吗?” 说着把剑又往小玉的脖子边靠了一寸,剑刃已经紧贴着小玉的脖子,小玉一动也不敢动,强忍着自己要杀人的怒气, 小玉战战兢兢的说, “殿下,殿下,奴才是小姐的陪嫁丫头,您不能杀我!” “本宫会让你的小姐很快来陪你!敢动酌酌,就要勇于承受后果。” 轻轻一划,一股刺痛就从脖子处传过来,小玉直接跪在地上,抱着段深泓的大腿,声泪俱下, “殿下,殿下别杀我,我真的不知道啊!” 段深泓举起剑就朝着小玉刺过去,一剑刺穿了小玉的肩胛骨, 小玉疼的哭喊,段深泓还是没有一点点心软, “你说还是不说!” “我说,我说,在……” “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吵啊?” 郑沄沄从里屋出来,笑意盈盈的, “殿下怎么来了?” 说着在段深泓看不到地方瞪了一眼小玉,小玉知道她是活不成了,她之所以之前坚持不说,是因为觉得,段深泓怎么也会在乎丞相府,不会赶尽杀绝,而且自己说了之后,段深泓也不会放过她,丞相府知道她告密之后,也不会放过她。 所以她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郑沄沄身上,可惜,在最后一刻,段深泓把剑插进她的身体的时候,她就知道,段深泓是一点也不在乎丞相府的。本来打算将功折罪,却没想到,被郑沄沄看到了,这下是什么都没了,命也没了!! 小玉用自己的手使劲儿捂住自己脖子处伤口,不让血流出来。 段深泓朝着郑沄沄邪魅一笑,拿着长剑直接挑起郑沄沄的下巴,猩红的眼睛恶狠狠的看着她, “告诉我,人在哪儿?不要逼我!” 冰冷的剑贴在自己的下巴上郑沄沄一惊, “殿下这是干什么呀!自从我嫁给你之后,殿下一直都没有来过,怎么一来就冲我要人呢?我什么时候要过殿下身边的人?” 段深泓的剑从郑沄沄的下巴贴到她的脸上,段深泓身上没有酒气,可是脸上红扑扑的,眼睛也红扑扑的,可是气势不输啊! “说不说!” 郑沄沄被今天的段深泓吓坏了,话都说不出口,只能直勾勾的看着段深泓,段深泓实在是没有耐心了,直接把剑拿起来准备一剑杀了郑沄沄,就在提剑的那一刻,一股清恬的气息再一次萦绕在自己的鼻息,一下子让段深泓停住了手,呢喃了一句, “酌酌?” 郑沄沄被段深泓吓得不轻,已经站不住了,怯生生的看着段深泓,丞相告诉他段深泓温文尔雅,温润如玉,不会生气的,可是她看着这么段深泓比老虎还有可怕!! 果然是不生气的人生起气来要人命啊! 说完又换成了一副气冲冲的样子, “等我找到酌酌再和你算账!” 说完拖着长剑循着酌酌身上清恬的味道去找她,然后找到了那件暗室,他几乎不能等,一下子就冲了进去,进去的时候看到的场景,让段深泓一辈子都难以忘怀。 昏暗灯光一点一点跳耀着,宽大的铁链像是要吃了那个小小的姑娘,这个暗室阴沉可怖,寒气深深,小小的姑娘被拴着厚重的铁链,死死的锁在十字架上,整个人都被吊起来,身上血迹斑斑,一条又一条的鞭痕在身上,衣服都被血迹染红了,也被鞭子打进了皮肉里,衣服粘着血肉, 酌酌低着头,昏迷不醒,还在呓语, “二……皇兄,皇兄,救……我,救救我!皇兄……” 段深泓看着眼前的小姑娘,整个人的酒都醒了,他从开没有觉得世界这么清楚过,他放在手心上想要好好保护的小姑娘,现在被人吊在这里,狠狠的抽打,他一心一意想要好好疼爱的姑娘,怎么可以被人这么欺负,他自己都舍不得,段深泓颤抖的手去撩起酌酌两边掉下来的头发, “酌酌?” 酌酌迷迷糊糊的,抬起头看向段深泓,不确定的喊到, “二,二皇兄?” “是我,是我,酌酌你看看我,我是二皇兄。” 酌酌扯着嘴角笑了笑, “皇兄,你,你是来救我的吗?” 段深泓看着眼前被打的奄奄一息的酌酌,心里想要撕了郑沄沄的意念一点也按捺不住! 他拔剑砍断了捆着酌酌的铁链,酌酌就那么无力的跌在段深泓的怀里,段深泓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前面,手紧紧的抱着酌酌,把身上的披风盖在酌酌身上, “你放心,二皇兄这就带你回家!” 双手把酌酌横抱在怀中,一只手上还提着剑,路过郑沄沄的时候给了郑沄沄一个你等着的眼神,路过小玉的时候,直接一个反手,手上的剑刺穿小玉的心脏,血溅了郑沄沄一脸,可是郑沄沄也不敢吭声。抱着酌酌出了沄园殿,正巧赶上西林带着人马过来,段深泓黑着脸, “给我彻夜守住这里,任何人不得出,可进不可出,进来的人都当做同党处理!” 说完就抱着酌酌回了和园殿,他小心翼翼的把酌酌放到床上,可是酌酌昏迷不醒,手上死死的抓着段深泓的衣袖,段深泓只是随随便便的套了件衣服,被酌酌这么一扯,直接就散开了,段深泓也顾不上管这个,他怀里的酌酌已经发高烧昏迷不醒了,西林用最快的速度把常太医请了过来, 常太医悬线搭脉,“太医,怎么样?” “回殿下,公主受了很严重的鞭伤,高热也是因为身上的伤,老臣给公主开一副药,外加一些上好的金创药,这样的伤病急不得,只要公主能醒,就不会有事!” “她没事,是吗?” 段深泓很急,他现在急不可耐的要杀了郑沄沄,可是他更着急,想要知道酌酌会不会好起来。 常太医点点头, “公主的伤是皮外伤,不伤及性命,只是怕是以后会留疤,而且今夜公主的情况多变,想请太子殿下多多关注公主的情况,若是有什么不一样的,还请殿下及时告知老臣!” 段深泓头疼的捏了捏眉间, “好,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常太医留下了金疮药就走了,段深泓看着床上高热不退,昏迷呓语的酌酌,心都要碎了,他的酌酌,怎么会受这样的苦! 段深泓守着酌酌,已经快三个时辰了,西林进来劝了好几次也没用, “殿下,你的酒还没有醒,不如先去歇一歇吧,宿醉头疼,殿下!” “出去!” “殿下!” “出去!!” 西林没办法,只能默默的出去,段深泓说是脑子清醒了,可是酒醒总要有一个过程的,他不可能说醒就醒了,现在的段深泓还是处在醉酒状态,喝醉酒的段深泓也是执着的可怕。就那么一动不动的守着酌酌,一夜没有合眼, 他心里一直有一个声音,酌酌不和佟锦霜住在一起,不和皇后住在一起,也不住在自己的寝殿里,不和其他所有人住在一起,就和自己住在一起,就是因为她相信他,她相信他可以保护好她,相信在这里她可以很安全,可是自己并没有好好的照顾他,并没有让她高高兴兴,无忧无虑的,他让她失望了,让她受伤了,他很自责,很愧疚,他必须要寸步不离的守着她! 第二百七十章:比手腕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好在凌晨的时候,酌酌终于退下了高烧,也迷迷糊糊睁眼了,一睁眼,就看到段深泓守在床前, 酌酌糯糯的声音叫着“二皇兄!” 段深泓大大的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她,“我在,我在,你觉得怎么样?” 说着把酌酌扶起来,扶起来的时候特地错开了酌酌身上的伤,免得她又疼的厉害。 直到段深泓把她扶起来,酌酌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被救出来了,她一把抱住段深泓,紧紧的圈住他的脖子,哪怕碰到自己的伤口也不在意, 嚎啕大哭, “二皇兄,二皇兄,是你,是你把我救出来的吗?二皇兄,是你带我回家了是不是!!” 段深泓拍了拍在自己怀里哭的惊天动地的酌酌,也是眼里含泪, “是,皇兄带你回家了,真的,不怕了,以后不会有人再来欺负你了。” “啊啊,呜呜……,皇兄,我好害怕啊,我不是故意要跑出去的,我没有想要跑,我害怕,我跑出和园殿的时候就碰到了,碰到了郑沄沄,她欺负我,皇兄……,她,她欺负我!” 因为哭的太伤心了,所以酌酌的一句话都要被抽泣声打断好几次才能说完,西林在门外听着不厚道的笑了,虽然很可怜,但他还是很想笑。 “皇兄,皇兄,她欺负,欺负我。” 段深泓知道她受委屈了,得过好处的人是受不了一点委屈的,有人疼爱的人再一次受到伤害就好很委屈很委屈,他知道酌酌此刻的心情又多难过,心绞痛的感觉,感觉心里堵了一块大石头,下不去,上不来,也不知道怎么下去,怎么让他上来。 “谁让你偷偷跑出和园殿的!” 段深泓虽然是斥责,可更多的还是心疼和逗弄,希望她可以转移注意力,不要那么伤心,不过一小会,他的肩头就已经湿了,不难看出,酌酌有多难过!! 可是段深泓这么一说,酌酌就更难过了,不顾身上的疼痛,从段深泓怀里挣脱出来,抬起头,泪眼婆娑的看着段深泓, “我不是要跑出和园殿的,我真的没有,皇兄,我看到你倒在桌子上,又闻到那股呛鼻的味道的时候,你知道吗,我真的好怕你就这么死了!我真的好怕! 娘亲对我好,可是娘亲死了,二皇兄对我好,可是我好怕二皇兄也就这么没有了,皇兄,你知道我有多么害怕吗,我经历过母亲的去世,我知道那种痛彻心扉的感觉,我不想再经历一次,皇兄,我当时的心跳都停了,我真的害怕!!” 段深泓把酌酌狠狠的抱回怀里,他不知道,他不知道自己的一个举动会让酌酌这么伤心, “对不起,对不起,皇兄不知道,皇兄只是喝多了睡一会,我以为不会有事的,是皇兄让你担心了,对不起!” 酌酌使劲儿打着段深泓的后背,“你知不知道,火炉的烟会呛死人的,你知不知道啊!皇兄……,会死人的……” “我知道,我知道,我日后一定让你寸步不离的守在身边,不会让你受伤,也不会让我受伤,好不好?” 段深泓满口答应,生怕自己的话,酌酌没有听到,酌酌回应他, “嗯嗯!” 段深泓在多年之后应该都会记得,这么一个小姑娘那么在意过自己的生死,那么深刻的关心过自己,而她也因为自己受了鞭打,因为自己,害苦了她。 段深泓拿过床头的金疮药, “皇兄给你擦药,好不好?” 酌酌摇摇头, “不好!皇兄一身酒气!你快去休息,我可以自己来!” 段深泓终于在脸上漏出了笑容, “酒气?我早就沐浴更衣了,哪里还有酒气!” 说着拉过酌酌的手,拿起金疮药给她上药,酌酌胳膊上的鞭痕都把血肉翻出来了,段深泓认真的看着她的伤口,才知道郑沄沄是下了死手的,这么深的伤口,真是蛇蝎心肠,毒妇! 段深泓每碰一次酌酌的伤口,酌酌就疼的往回缩一次,段深泓为了让她转移注意力,就和她说, “你看你,你的手腕与皇兄的手腕比起来,可是细太多了,你看 皇兄的一个顶你两个!” 酌酌也仔细的盯着段深泓的手腕,软软的说, “那,皇兄是男孩子嘛自然是要强壮一些的,我自然是比不上的,可是我的汗毛没有皇兄的长耶!” 说完还抬起头,很无辜的看了一眼段深泓,段深泓也不绕过她,又抓着她的手腕和自己的手腕比了比, “就是你的太细了,你看,我拇指和食指都可以圈住你的手腕还长出好大一节呢,太细了,酌酌,你是不是没好好吃饭?不然为啥都不长肉呢?” 段深泓对于这个问题也是很执着,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问了,自打酌酌养在他身边开始,他就一直挺好奇的,为什么就是长不胖呢,是东宫的伙食不好吗? “为什么要长胖啊!长胖了就不好看了呀!” 只要是段深泓的问题,酌酌都认真的回答着,段深泓仔细想了想,说道, “我母后说过,小孩子白白胖胖的才可爱 白白胖胖的有福气!”酌酌皱眉,他的二皇兄在某些方面聪明的不可一世,怎么在其他的一些方面就笨的和猪一样呢? 这样怎么可以娶到媳妇吗哦~,不对,她的二皇兄已经娶到媳妇了,还不止一个,虽然不算贤良淑德,同心同德,但好歹也是有一个的。 “二皇兄~,娘娘的意思是小孩子,小孩子,你看我现在还是小孩子吗?我不是小孩子了,我已经长大了!我不能那么旁,我胖了很丑的,我才不要!!” 段深泓笑着说, “是啊,酌酌长大了。”再过一年就要及笄了,确实是大姑娘了, “不过在皇兄这里啊,你永远都是小孩子,永远都可以撒泼打滚,撒娇耍赖。” 两人闲聊之间,已经把胳膊上的药上完了,剩下的,段深泓不适合再动手了,而且其他地方的伤也不是很重,最重的两道伤痕就在酌酌的胳膊上,深可见骨,要是恢复的不好,恐怕会影响以后手臂的使用。 上完药,从凌晨折腾到天大亮,两人又困了 耐不住困意,两个人倒头就睡,这么一觉就睡到了下午,两人在屋子里面睡得安慰,不知道窗外又是一场大雪纷飞! 沄园殿被围的像一个铁桶一样,只许进不许出,这样一来,连饭都没有人去送!小玉的尸体也一直和郑沄沄共处一室。阿酝那边派人来打探过好几次了都被西林调教出来的人给打发回去了,愣是什么都没有打探出来,这个东宫固若金汤 今天就是他们这些人都死在这里也没有人会知道的。 段深泓借着酒劲,睡得安稳,酌酌则是因为身上的伤一阵一阵的疼,睡不安稳。郑沄沄一直担心自己未知的宿命,别说睡了 连合眼都不敢,更何况还有一具尸体与她同在啊! ……………… 时间一晃而逝,腊月接近尾声,马上就是小年夜了,距离酌酌被救出来已经过了三天了,准确的来说是过了两天半,酌酌可以下地了,也不会因为伤口疼而整晚整晚睡不着觉了,段深泓的酒也醒了,头也不疼了,是时候给丞相府准备年节的礼物了,元日一定要红红火火,热热闹闹的才好。 段深泓看着一旁正在喝药的酌酌,向她招手, “过来!” 然后熟练的把一颗糖喂进了酌酌的嘴巴,酌酌皱眉 , “皇兄~,常太医说了,吃糖吃多了喝药就没有效果了!” “那你吐出来!” 段深泓一脸骄傲,还把手伸到酌酌的下巴处,示意她吐出来,酌酌看了他一眼就转过头去,她并不想理会这样幼稚的二皇兄! 段深泓笑着说, “喝了药就好好待在和园殿里,不要乱出去跑,前几日刚刚下了雪这几日正冷着呢!你有伤在身,还是不要出去了,明日就是小年夜,待到年夜,我带你参见晚宴,到时候有的是好玩的!” 酌酌点点头, “知道了!知道了!” “我一会儿要带着西林出去,你有什么事情就找嬷嬷!” “嗯嗯!” ……………………………… 段深泓确实是带着西林离开了,但是没有离开东宫,而是进了被封了两天半的沄园殿,小玉的尸体早就冷冷的了,鲜血流了一地,郑沄沄还是当日他离开的时候那个姿势,瑟瑟发抖,看来,小玉把她吓得不轻。 段深泓也不嫌弃,直接从小玉身上把那把剑抽出来,剑上的血迹已经干涸,段深泓叫过西林, “西林,给我把她绑上去!” 段深泓指了指那个曾经绑过酌酌的十字架,西林对郑沄沄可是毫不客气,拿起打铁链子捆住郑沄沄,也是把她这个人都吊起来, 段深泓很满意这个绑法,他挑挑拣拣,从一堆刑具里面挑出了那个和酌酌身上的伤口一模一样的鞭子, “你就是拿着这个打得酌酌?” 郑沄沄虚弱的看向段深泓,“是又怎么样!太子殿下,你不敢动我的!” 还不等郑沄沄把话说完,段深泓一鞭子就打下来,第一鞭子,段深泓亲手打在了郑沄沄的手臂上,也是深可见骨! 郑沄沄不敢相信的看向段深泓, “太子殿下,你敢打我!你就不怕丞相大人在朝堂上参你一本吗!” 第二百七十一章:惩罚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待郑沄沄说完,段深泓又是一鞭子 这一鞭子直接打在郑沄沄的脸上,赫然一道血口子,就那么出现在了脸上,郑沄沄疼的整个人都在颤抖,想要捂住自己的脸,却因为手脚被绑而没有办法! 段深泓看着眼前的郑沄沄, “你们入东宫的第一天,本宫就告诉过你,如果你们安分守己,本宫自然不会对你们做些什么!可是你们要是敢在我的东宫做一些不干净的事情,本宫一定不轻饶。这一次,你不仅做了,你还动了不该动的人,不要说是丞相,你就是天女也不可能! 不是跟本宫说你的丞相府很厉害吗?本宫打你的胳膊,穿上衣裙可以挡住,本宫怕你说我怂,今天本宫就朝着你的脸上打一鞭子,让人人都知道本宫打你了,看看你的丞相府会不会救你! 本宫告诉你,丞相府,会因为你而不复存在,丞相府的覆灭,就从你开始!” 说完扔掉短鞭子,看向沄园殿的宫女们,“记得本宫丢了酌酌的那一天说过什么吗?底下跪着的宫女瑟瑟发抖,零零散散的说出来, “殿下说,谁动了思明公主,太子殿下就,就地正法!先斩后奏!” “很好,既然你们还记得,那就动手吧!本宫不在乎郑沄沄是谁杀的,本宫只在乎结果,沄园殿里,不是她死,就是你们!一个时辰,看你们怎么做让本宫满意吧! 西林,走!一个时辰之后 过来查验!” 一个时辰之后,段深泓带着西林来了,一院子的宫女太监跪着,段深泓径直走进了暗室,她们是怎么绑酌酌的,现在就是这么绑郑沄沄的,西林拿起一旁的鞭子,放到鼻子处闻了闻,没有什么异样,又去问那些宫女, “回西林大人,是辣椒水和盐水。” 西林一笑, “你们可真是狗够狠的啊!” 段深泓偏头看了看郑沄沄,云淡风轻的问, “死了没有啊?” 领头的宫女战战兢兢的说, “还没有,奴婢们还没有……” 段深泓拿起鞭子挑了挑郑沄沄的衣服,看了看她的伤势,确实骇人,不过,没有死! “是下手太轻了还是想要折磨的更久?” “殿下,殿下饶命啊!奴婢们,奴婢们这就去杀了郑侧妃!” 那些奴婢都跪地求饶,一瞬间求饶声遍地,段深泓抬起拿着鞭子的手,顿时鸦雀无声,没有一个人敢出大气。 宫女们看着段深泓的背影,不知道段深泓在想什么,也推断不出段深泓在生气还是没有再生气,只能在黑暗中摸索。 “既然没死,就把她放下开!” 西林抽刀一把砍断了铁链,郑沄沄像没有骨架一样就那么直勾勾的滚下来,平躺到段深泓脚下,现在的郑沄沄已经被折磨的不成样子了,更是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躺着一动不动,要不是还有气儿,真的让人分辨不出是活着还是只是一具尸体。 郑沄沄躺倒的时候,段深泓才看见,她深满身伤痕,不止是鞭伤,还有匕首的伤,那些宫女甚至还在她的脸颊上刻了字,血肉模糊的也看不出来是什么字,但是总归不是什么好话! 段深泓捎带了那些宫女一眼,忽然想起来,以前的时候,是不是酌酌也是被这么欺负的,郑沄沄以前是高高在上的东宫侧妃,落到她们的手里头,虽然有他的逼迫在先,可那些宫女也没有手下留情,他们就热衷于这样的事情, 热衷于欺负那些血统里高高在上的人,这样会让她们得到更大的满足感,即便再怎么高贵,现在还得在她们的手底下挨鞭子。酌酌是所有人都知道的父皇的私生女,是最低贱的身份却有最高贵的血统,这就是人人都来欺负她的理由! 西林瞧着自家殿下的脾气怎么忽然就不对了呢?也是纳闷! 段深泓坐在一旁,冷冷的看着跪了一地的人, “说说吧,你们在身上干了什么?本宫也好奇,同为女子的你们 到底可以做到什么份儿上!” 段深泓这话,让她们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反正就是难以抉择。 领头的宫女跪着往前走了两步, “回殿下,奴才们用沾了辣椒水和盐水鞭子打了,打了侧妃娘娘!还……” 说着看了一眼半死不活的郑沄沄,现在她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这位侧妃娘娘…… “还侮辱了娘娘!” 段深泓拿着脚踢了踢郑沄沄,拿着脚在她的眼前晃了晃, “狠倒是狠,但是还是难解我心头之恨,而且,这不是,郑小姐还没死吗?所以,你们,没有达到本宫的要求!每人二十大板,西林亲自监刑!” 说完,看向郑沄沄,段深泓连手都不愿意伸,真是看见郑沄沄就讨厌。 “本宫一向说到做到,说了就地正法,就要就地正法,先斩后奏就是要先斩后奏,不过,本宫现在想换个主意, 死是一定要死的,但是死法本宫来定! 西林,把她拖到虫室去,直到气绝身亡!” 西林一听也惊讶了,虫室,那可是当初商羽殿下训练淮姓暗卫的时候,借地建的房子啊,那里面,就算是淮姓暗卫都不一定能爬出来,都是一些嗜血的虫子,更何况,这郑侧妃满身血迹,腐肉横生,更是那些虫子眼中的美味佳肴啊! 西林抱拳, “殿下,这,怕郑侧妃承受不住啊!再说,郑侧妃是丞相府中的人,就是死,是不是也该有点面子?” “西林,本宫就是要这样,本宫的目的就是让她痛苦的死去,丞相府都将不复存在,更何况是她! 西林,再说下去,你也一起进去!” 西林默默的放下了手,就当是从开没有抬起来过。 段深泓很满意这个结果,走放时候心情不错。 西林看着段深泓的背影,就知道,段深泓蛰伏的时期结束了,酌酌的手上,彻底让段深泓开始了反击…… “各位姐姐,我呢就是一个侍卫,既然殿下要罚你们,那西林也没有办法。但是我不说,现在大家也应该知道,你们都是沄园殿里的宫女,你们的主子抓了思明公主,实质上,你们都算是知情不报,要罪加一等的,按照太子殿下对思明公主的喜爱,你们的脑袋本来可是要搬家的,现在不过二十大板,很值得了。再者,要是传到皇上耳朵呢,残害皇嗣,你们的罪过,可是要诛九族的!” 众多宫女心中冷汗,吓得瑟瑟发抖,可西林说的也没错,若不是太子殿下宽宏大量,他们的脑袋,可不保。 “奴婢们谢太子殿下不杀之恩。” 西林一笑, “这就对了,还有,今日的事情你们也都看到了,思明公主可是东宫的祖宗,你们就是动了太子殿下,也是不能动思明公主的,沄园殿里今日的事情,我不希望在别的宫殿里面也看到,你们下去了也和你们的小姐妹一起讨论讨论,告诫一下,知道了吗?” 西林说的轻声细语就像是一个和她们闲话家常的小兄弟一样,可就是这样的反差才让她们的心里更加瘆得慌, “免得到时候,这样的闹剧还要再上演,尤其是阿酝郡主那儿,明白?” “奴婢们明白!谢西林大人,提点!” “明白就好!就怕有不明白的人坏事呢,这小玉的下场你们也都看到了是吧!还有一件事,关于沄园殿里发生的一切呢,太子殿下希望,整个东宫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但是,东宫之外,最后不要有什么风言风语,不然的话,你们知道后果,这个任务也交给你们,做不好,唯你们是问!” “是,奴婢们一定好好做,一定做好。” 西林笑了, “好了,你们都随我走吧!领板子去!” 段深泓回到和园殿的时候,酌酌正在擦药,因为用的是左手给右胳膊上药,所以,动作显得十分笨拙,段深泓敲了一下酌酌的脑袋,从她的手里拿过药酒, “笨死了,自己上不了药,就等我回来呀 为什么非要自己来?” 酌酌笑了笑,把没有上过药的右胳膊给段深泓递过去“那我总得自己做吧,不能什么事情都靠着二皇兄,皇兄还能照顾我一辈子啊!” 段深泓没有抬头,仔细给酌酌上药, “怎么不可以!我可以照顾你一辈子的,只要你不嫌弃我烦,我这东宫养你一辈子那自然是绰绰有余。” 说道此处,段深泓忽然认真起开,双手握住酌酌的双手 “酌酌,你放心吧,日后我一定让你快快乐乐,无忧无虑的生活,没有人再敢欺负你!” 酌酌的眼里有泪花,笑着说, “好,我信二皇兄的!” 阿酝郡主这边,妆儿把打探到的消息都一五一十的告诉了阿酝,阿酝若有所思, “本来看那郑沄沄就不是一个能沉得住气的人,原本以为,是个要脑子的,现在看来,还真是不怎么聪明啊!她背后的丞相府愣是一点也没有利用上,白白浪费了自己一条性命!” 妆儿也忧心, “那咱们怎么办?” “敌不动我不动,酌酌是肯定不能动的,我本来想的是,借着郑沄沄的手杀了思明公主,然后,段深泓就必定不会放过丞相府,到时候,段定乾和段深泓肯定要吵起来,咱们天和再提出和亲,这样凛朝没有公主,就算他临时册封,也是他们没有理在先,我们就有理由出兵了,现在,是思明公主没事,郑沄沄先死了,这件事情得从长计议了。 暂时先按兵不动,看看风向再说吧!” 第二百七十二章:取东西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嗯嗯!” …………………………………… 年关将至,腊月二十三小年夜的晚上,皇上下诏在宫中设宴,一般都是国宴,待到真真正正过年的时候就是家宴,各家各户都要团圆,腊月二十三一早啊,皇宫里面就热闹起来了,皇子们各有住处,但是都在皇宫之中,所以也是一早就嘈杂起来了。 连久居莲华殿的玄空都难的的出来了。皇后被废,后位空悬,今日的国宴,想来是佟锦霜独占鳌头了  云清川自打司长薄被打伤之后就一直住在临渊王府,街头巷尾关于司长薄和云清川的流言也不少,不过是说她没皮没脸罢了,虽然有皇上赐婚的圣旨,但毕竟没有成亲,就这样住在一起,不害臊。 云清川也不理会这些,司长薄就更不理会这些,今日本来是打算不进宫的,可是司长薄非要闹着去, “你为什么非要去!你以前都是不喜欢去的,今年怎么了?” 云清川好说歹说都没有让司长薄打消要进宫的念头,司长薄就不说话,一个劲儿的把头靠在云清川的肩膀上,手扯着她的袖子,哀怨的看着她, “就要去!” “那你总得告诉我原因吧!司命说了,你的身体不适合奔波,也不能再使用法术了,今天就是国宴,我们陪你一起过不好吗?为什么非要进宫啊?” 司长薄拉着云清川的袖子, “就是想要进宫去,我们去吧,也有好久没有见过段书均了,你关心他与秦容嫣怎么样了吗?再者,你不是说了,皇上的心术很深吗,骂难道不应该抓住一切机会去靠近他,探讨他,琢磨他吗?” 云清川一眼就看出来了,司长薄要进宫的原因根本不是这个, “好了,你跟我说实话,否则我是不就让你去的!” “母老虎!” 说完捏了捏云清川的鼻子,“过年了,很多见不到的人都要见到了,知道了吗?” 云清川眼眸微缩,“什么?” 司长薄宠溺的说,  “傻子,络和公主就靠着今夜这个机会从大牢里面出来了,你不想亲自去接她吗?” “嗣音?怎么会!” “怎么不会,今天是小年夜,家家户户都要团圆,为什么络和公主不可以出来呢?” 云清川一下子跳起来,拉着司长薄就跑, “走,快走,我们马上进宫去!” 流汌在一旁都忍不住笑了, “王妃,这做什么总得有天时地利人和吧,这会儿去算怎么回事啊!” 司长薄很是高兴,段书均带着秦容嫣从门外进来,哈哈大笑, “流汌的觉悟很高啊,不愧是能在司长薄手底下安然无恙活了这么久的小侍卫,这声王妃,怕是深得临渊殿下之心。” 段书均忍不住调侃,云清川可不依, “流汌你别乱叫,谁说要嫁给他了!” 司长薄一把把云清川拉到他怀里,“你说不嫁就不嫁?本殿下的婚不是那么好悔的!你可要负责的啊!” 云清川的耳朵一下子就红了,惹得段书均和秦容嫣在一旁笑逐颜开, “我们可都还在呢,能不能注意一点!” 云清川整理一下自己的衣服,让自己看起来更像一个端正的郡主模样,而不是一个女流氓! “对了,你们两个怎么出宫了,今夜是小年夜,大家都是往宫中走的。” 秦容嫣笑着说, “当日双生花印记的事情,让我们都担心了好久,一直都在均言宫中,直到景同尘带着使臣离开,才稍稍放心了些,如今可算是逮到机会能出宫,便出来了,我也想去章台乐馆取一些东西来!” 段书均心里有了主意, “那不如这样,清川呢就和容嫣一起去章台乐馆取东西吧,反正你们也熟悉,完了之后我们直接从临渊王府进宫就可以了!” 云清川不理解,这么好的和秦容嫣独处的机会,段书均会不想要, “你为什么不陪着容嫣一起去啊!” “啊?这……” 段书均朝着司长薄给了一个眼神,司长薄动用法术与云清川心意相通, “不用担心,段书均想要给皇上上一道赐婚的折子,得想办法,让容嫣回到敦亲王府的宗谱上。” “原是这样!” “嗯!” 云清川想到司命说过的不让他动用法术,立马打断他, “你赶紧把法术收了,不许再用了。” 司长薄一笑, “我现在发现这个挺方便的!” “你找打,是不是!” “不敢不敢!我马上收了。” 云清川拉着秦容嫣,两个人一起走在大街上,正准备往章台乐馆走去,可是越走,就越听见有一些闲言碎语, “就听说这清川郡主自甘堕落,上赶着往临渊王府里面跑!” “你别胡说,这不是人家可是有赐婚的圣旨吗?你怎么能这么说?” “哎呀,这你都不知道,谁知道这赐婚圣旨是怎么来的,你看看她身边的人是些什么人,不就知道她是个什么人了吗? 你看看以前的络和公主,啊,未婚就失了贞洁,还和那个和尚不清不楚的,真是让人笑掉大牙了,我的亲戚啊,是一个在皇宫中当差的,她告诉我说,这络和公主啊,因为和瑾端贵妃争风吃醋,差点害死皇上呢,现在都被挂在刑部大牢了!” 一旁的女人想要捂住她的嘴,可是又想要让她说,好不矛盾, “这……,你说的可是真的?” “那当然是真的!我还能说假话吗?亏得我以前还很喜欢清川郡主呢,你说说,父亲是那么高的官,又那么有钱,怎么就不知道自尊自爱呢,非要上赶着着临渊殿下, 我要是云康王爷啊,我得活活气死!你看看,以前好歹还是和公主一起,现在都明目张胆的和章台乐馆的妓子同进同出,看来,是真的不要脸了!可惜了,清川郡主这样的人,想要个什么夫婿没有,非要挑那人上人,白白自己掉价嘛,上赶着去找殿下,拉都拉不住!!” “是吗?我觉得以前,这清川郡主还是近身伺候皇上的,莫不是和皇上也……” 云清川听着这些妇人之间的讨论,不由的瞪大了眼睛, 她和皇上,这也太离谱了吧! 不知道司长薄听见这些话会是什么样的感觉。世人说她和谁都相配,就是和他不相配。想着想着就笑了起来,秦容嫣则是忍不了,她最知道这些流言会害死多少人,准备上去和她们理论,替云清川讨回公道,却被云清川拉住了,朝着秦容嫣摇摇头, “别!” “为什么?她们这么说你,你也能忍得了?” 云清川笑着说, “嘴长在她们身上,她们说什么,咱们不用理会,没用的,你阻止的了她们,阻止不了其他人,流言蜚语这些东西,不用管,传着传着就没有了,她们说她们的,我们高兴我们的。” 秦容嫣对于云清川的豁达很是惊讶, “你倒是看得开?” 云清川挑眉, “没办法啊,心大!不过,我倒是真的没想到她们会这么说我,其实还是有一点不高兴的,可是,她们只能知道这些,也只能理解到这里,说的再多,和对牛弹琴差不多,她们每日的生活就只有柴米油盐,可你非要和他们说风花雪月,那是没用的。” “清川,你可是不想没有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啊,你的心胸,不是常人可以聛睨的!” 云清川笑呵呵的, “说不定,是我的话本子看得多,那些主角们经历的事情,就好像是我经历过的,所以看起来阅历丰富,心思沉稳!哈哈!” 秦容嫣也笑了, “哎,章台乐馆到了,我们进去吧!” “好。” 云清川被胳膊从秦容嫣的胳膊里穿过来,两个人手挽手的进去, “容嫣,我还真的没想到,第二次进来章台乐馆居然是这样,明目张胆,还挽着花魁娘子!” “日后啊,你可以每一次都这样来!” 秦容嫣和云清川一起走进去, “妈妈就在二楼最左边的雅间里面,我们进去吧!” 云清川点点头,两人上了楼,一推开门,就看到妈妈坐在那里,胭脂水粉,娇艳的花朵戴在头上,大红色的唇在脸上很是现眼, 云清川感觉,章台妈妈的嘴巴都像是吃了小孩一样,一身红衣,香肩半露,半开徐娘,风韵犹存。 给云清川的第一个感觉就是媚,第二个感觉,有钱,第三个感觉,要过大年了。实在是那么一件大红衣裳,让人不觉得喜庆都不行!!!! 秦容嫣一见到章台乐馆的妈妈,就迎上去,“几日不见,妈妈越发美艳了!” 章台乐馆的妈妈一听见秦容嫣的话,就放下手里的梳子, “我一听声音就知道是你这个死丫头,走了这么久,可算是打算回来了。” 秦容嫣笑着说, “这一次回来,是想要回来取一些东西的。” 章台乐馆的妈妈一边拉着秦容嫣走到一旁落座,一边说, “怎么?打算带着情郎远走高飞了?” “妈妈~” “你别想骗我,我看过多少有情人啊,见过多少人情世故,因缘际会,你这个初出茅庐的小丫头还想骗我!可不是自不量力!” 秦容嫣一脸害羞, “妈妈打趣我!” 云清川在一旁笑着,谁说歌女不知道情意! “妈妈,容嫣这么一走,怕是就不能接管章台乐馆了,辜负妈妈的一番好意了。” 章台乐馆的妈妈拉着秦容嫣的手, 第二百七十三章:章台乐馆的由来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哎,你呀,本来把章台乐馆交到你手上,才算是物归原主,只是没想到,最后还得落到我手上了。” “物归原主?妈妈这话是什么意思?” 妈妈也有点惊讶, “你不知道?书均殿下没有告诉你?” 云清川忍不住插嘴, “您也认识书均殿下?” 妈妈看着云清川, “我认得你,你就是靖王的那和小妾!” 云清川尴尬的看向秦容嫣,紧接着妈妈赫然一笑, “逗你呢,当初容嫣救你的时候,就知道你身份不一般了,其实说起来,这章台乐馆的问世,还在于容嫣。 书均殿下为了容嫣啊,真是煞费苦心。容嫣,你可知,章台乐馆距今多少年!” 秦容嫣摇摇头,妈妈看着她,一脸笑意 “不多不少,刚好从你确定被皇上选中的那一天现世,到现在为止了了。” “什么?” “那会儿,我们都是流落街头,没有家的人,我们一群柔弱女子,又没有什么本事能养活自己,每日在街头看着那些达官贵人的车马来去,只能羡慕。 我们这些姐妹里面有的是官家女,有点是破落户,反正什么样的人都有,谁还没有个难处了,一朝失足,就成了这个样子。 书均殿下看我们这些人可怜,一早把我们给搜罗去来,书均殿下本来打算给我们些钱财,让让我们好好找一份保命的生计,我们这些人受了书均殿下许多恩情,也不愿意做不知恩图报的人,就一直留在敬虔帝京,也与书均殿下一直有联系,书均殿下后来说起, 他有一心爱之人受苦受难,没有出路,我们这些人都是女人,又不能帮殿下冲锋陷阵,后来,殿下说起,想要在这敬虔帝京的繁华地有一个尘世落脚的地方,才有了这平地高楼拔地而起! 其实,也不要觉得是委屈了我们这些姑娘,从清清白白的女儿家变成了这风尘女子!其实本来,这些女儿家能养活自己的本事就不多,这才有了章台乐馆!” 秦容嫣听完章台乐馆的妈妈的话,“原来的这样吗?他竟然为我做了这么多!” 妈妈像是想起了以前的事情,忍不住笑了笑, “你有所不知,那个时候啊,书均殿下给足了我们选择,可以做也可以不做,我们都明白的,所以,有的做了清倌人,有的就沦落风尘了。这便是最初章台乐馆的来历。 我从来没有告诉你,这章台乐馆的来历,你自以为,妈妈我是接了多少客才做到妈妈这个位置,能洞察一切!妈妈我可是洁身自好,清清白白坐上了这章台乐馆妈妈的位置。” 妈妈说的很是自豪的,“我以前也是大官人的小妾,主母善妒,我实在在府中活不下去了,才跑出来了。 要是按照我的性子,你当日偷偷放走那个小妾,我才不会就那么算了,得亏了你呀,是书均殿下心里的宝!” 看得出来,章台乐馆的妈妈很是宠爱秦容嫣,不止是因为她是段书均的心上人。更多的是对孩子的一种疼爱!看向秦容嫣的眼神就像看自己的孩子一样。 秦容嫣听完了妈妈的话,心里火急火燎的想要见段书均,简直是一刻也等不了,妈妈一眼就看出来了, “矜持一点,小丫头,你看看你旁边的这个丫头,就不错,一点也没有表现出对书均殿下的爱慕之情!” 云清川莫名被叫到名字,很是惊讶,刚才说她是小妾的时候,她已经很安分了,怎么还要再叫她,况且,今日怎么人人都给她拉姻缘呢? 在来的路上,那些妇人都把她和皇上连在一起了,这会儿倒好,把她和段书均连在一起, 云清川赶紧撇清关系, “别别别,我不喜欢书均殿下,我就是靖王的一个小妾!” 秦容嫣和章台乐馆的妈妈相视一笑, “你真的当我傻,还小妾!得了,我呀年纪大了,你们取了自己该取的东西,就走吧。” 说着站了起来,转身往外走,一边说一边走,走到门口打开门,把背影留给秦容嫣和云清川,一步一步走下台阶,好像从高楼走下去,就融入了凡世, “走了之后就不要再来见我了,也不要再来和我道别了,我这个人最怕哭哭啼啼的离别了,日后我会告诉章台乐馆新任的妈妈,你们永远都是章台乐馆的座上宾,章台乐馆永远是你们的落脚处,就此别过!妈妈我要找找新的掌门人了!” 阁楼下面都是嘈杂的人声,来来往往的人喝酒,有女子陪着喝酒嬉闹! 秦容嫣看着曾经的妈妈,现在早已经不想当年初见的时候那般有精神了,时间都过去了,岁月也过去了,妈妈老了,她们都长大了。 云清川伸手握住了秦容嫣的胳膊,也是有所感慨, “容嫣,妈妈不舍得你,她会永远记得你的。” 秦容嫣点点头,“嗯。” “容嫣,我们是要来取什么东西?” 秦容嫣摇摇头, “不取了,留着吧,日后想要回来的时候也有个理由,就留给妈妈吧!” 说完看向云清川,“我们走吧!” 云清川点点头,她们走了,没有告别…………,而且,应该再也不会见面了。 夜里,司长薄,云清川,段书均,秦容嫣四个人坐着临渊王府的马车入了宫,算是安稳。 只是,秦容嫣更加粘着段书均了,两个人像是粘在一起了一样。云清川连连说他们两个不害臊。可是好像秦容嫣的脸皮完全没有段书均说的那么薄么,一点也不觉得不好意思。反倒是大方的承认了。 说实在的,章台乐馆确实改变了秦容嫣不少。 几人落座,星星点点的宫灯已经亮了起来,在雪地里显得暖洋洋的,踩在雪地上咯吱咯吱的响,小情侣两对斗湖香蕉对视着,没有哪一年的大雪可以让人这么开心了,斗篷上沾满了雪也不在乎。 好在走了不久,就到了皇上设宴的地方,在兰台,这个地方,司长薄很是记忆深刻,兰台,兰时宴,一切故事开始的起点。 几人进去落座,段书均和司长薄很自觉的把两位姑娘的披风解下来交给身边跟着的宫女,刚坐下就看到酌酌跑进来,云清川朝着酌酌招手, “酌酌,这儿,这儿!快过来!” 酌酌看见云清川也是开心的跑过来, “清川姐姐!” 一下子扑到云清川的怀里, “清川姐姐来的这么早啊!” 云清川打量着酌酌,段书均也惊讶, “清川,这都和你一般高了呀!长得也太快了吧。” “三皇兄,就你会打趣我!” “啊呦,我的小祖宗,你可别跑,你二皇兄要是知道你跑的这么快,还不得心疼死啊!心疼是小事,这得打死我呀!快,让我看看你的伤怎么样了!” 段书均卷起酌酌的袖子,就看到大片大片的鞭痕,触目惊心,云清川也惊讶,但更多的是心疼, “怎么会这样?发生了什么事儿!” 段书均这才一五一十的把郑沄沄的事情告诉云清川, “二哥没有让他们大肆宣扬,要不是这事之后的那一日我去找他,我也是不知道的!可怜酌酌,受了这么些苦!” 云清川揽过酌酌, “快过来,让我看看,你这细手碗,一鞭子下去都要打断了,她怎么下得这么狠的手?” 酌酌摇摇头,为了不让云清川和段书均担心,特意笑了笑, “没事啊,我不疼的。” 其实直到现在,她的手臂还是有点痛的。 “太子殿下就没有找郑沄沄算账吗?就这么算了?” 云清川不信,段深泓是稳重,但一定不是一个忍气吞声的人! 酌酌不想再说这个事情,就转移了话题,“姐姐,皇姐今天会不会不来了啊?她一个人在刑部,会不会喝孤单,我们要不要去看看她?” 云清川摸摸酌酌的头, “ 乖,今天晚上,我们把嗣音一起救出来,好不好?” 酌酌狠狠的点点头,“好!” 在他们的说话间,官员带着家眷几乎也都差不多来齐了,段商羽来了,也朝着他们走过来,段书均给段商羽挤出来一个位置,还不忘了朝他挤眉弄眼, “你今天怎么也和我们坐在一起了,打算把二哥一个人留在皇族子弟那边吗?这样的话看起来父皇好像不太行啊,子嗣不多。” 段书均转着手上的折扇,段商羽一把打掉了他的扇子, “我说,三哥,这都是什么时候了,怎么还拿个破扇子,怪冷的,你这,怪奇怪的!” “我乐意,哎~,你还没说呢,怎么今天心血来潮要和我们坐在一去了?” 以往段商羽都是和段深泓坐在一起的,段书均一向是自由班子,才没人管他坐在那里,段商羽和段深泓是稳重的,总是坐在该坐的位置上,忽然和他们坐在一起,一定有秘密。他得好好的拷问拷问。 段商羽摇摇头, “被抛弃了呗,今日二哥要带着他的妻妾来,我呗赶走了,他说那儿放不下我!” “感情是这样啊?,那你也不应该和我们坐在一起,你没有看到吗,我们都是成双成对的,就你一个孤家寡人,你自己瞅瞅,难过吗?” 段书均说着还不忘记朝着段商羽挑眉,狠狠的炫耀了一番,气的段商羽是火辣辣的, 第二百七十四章:酒宴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三哥,是亲生的兄弟吗?炫耀什么呀!有本事你成亲去呀! 有你这么欺负弟弟的吗?人家都是着急弟弟娶不上媳妇,你倒好,你还祈祷我娶不上媳妇!白瞎我对你那么好了!” “哎~不瞎,不瞎,你的好啊哥哥都记在心里,日后等你成亲的时候,再全部还给你。” 段商羽现在一听成亲这个词就头大,看见酌酌在一旁站着,拉过酌酌来, “酌酌我们一起,不理他们,成亲的人都老了,咱们还小,所以五皇兄陪着你,咱们才不着急呢!” “你说谁老呢!” 说完段书均抬起脚踢了段商羽一脚,惹得一桌子的人笑的前仰后合的。 “谁答应就是说谁咯,我们反正都不着急,我们这些孤家寡人,可比不上某人,未过门的娘子都时时刻刻带在身边,就怕有人跟你抢呢!” 这边还在斗嘴的时候,段深泓紧接着就进来了,玉树临风,还是儒雅非常,身边只跟着阿酝郡主一个人,和她的丫鬟妆儿,坐在了皇族那一侧,而肉眼可见郑蕤的脸色就不好了,和余丁甫交换了一个眼神,就坐在原地,黑着脸。 段深泓自然是看见了,不过这只是开始,等这场国宴结束,带给丞相府的可不是这么一点小小的打击。 很快,在国宴即将开始的时候,段定乾带着佟锦霜款款而来,两人并肩携手,步步生莲。身侧是身为翊卫的刑西扬,刑西扬跟在皇上和瑾端贵妃身侧,一点也不像是护卫,更像尊贵的殿下一般,气宇轩昂。 段定乾和佟锦霜的身上穿的都是偏黄红色的相同花纹的衣裳,皇上的举动无不昭示着佟锦霜的地位! 百官拜贺,与帝同行,这除了皇后娘娘的凤印不在手,还有什么和皇后仪仗是不一样的。 底下群臣携带家眷拜见,高呼, “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参加瑾端贵妃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段定乾宠溺的看向佟锦霜,“对于今日的国宴,霜儿可还满意?” 佟锦霜看着跪在她裙下的这些位高权重的官员,心里说不上的开心, “自然是满意,多谢皇上!” 跪拜她的人有多高贵,就证明她比他们更高贵。 “谢什么,这是你应该得到的,也是朕一开始就欠你的!” 两人相视一笑,款款落座! “众爱卿平身,今夜本是小年夜,团圆夜,大家随意就好!不必拘谨!” “谢皇上。” 云清川和司长薄悄悄的说, “看起开皇上的身体最近好了不少!” “外强中干而已,你看他的眼睛!双眼无神,目光呆滞,一举一动都迟缓的很。” 云清川心里一惊,看向段定乾,想要看看,段定乾的眼神是不是很司长薄说的一样,可,只能模糊的看到段定乾的身形, 虽然他们坐的靠前,可是段定乾是在高台之上,如何能得见天颜!还把眼神都看的那么清楚! 果然是天神下凡,神力在手,六识都变得异常灵敏。 “你的眼睛这样好?果然是谪仙人!” 云清川的眼中都是爱慕,司长薄也起了逗弄她的心思, “你怎么知道我就是谪仙人?若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妖怪怎么办?” “就算是妖怪那也是我的妖怪,我才不怕!” “你呀!!” 段商羽现在知道了,他确实不应该和这群人坐在一起! 自讨苦吃!!! 段深泓对着阿酝倒是礼数周到,无微不至,时不时的给夹菜,把阿酝也弄得云里雾里的,明明之前都不愿意见她,怎么今天倒是这般殷勤,引的阿酝连连和妆儿对视,询问这是怎么回事!奈何,妆儿也不知道。 底下的大臣们推杯换盏,你来我往,靖侯拿着一杯酒就朝着郑蕤而来, “丞相大人,别来无恙啊!” 郑蕤最不想看到他,每时每刻都在给他使绊子,朝堂上的事情不如他的意,多半都毁在太子或者靖侯手里。 郑蕤一点好脸色都没有, “靖侯真是难得,还特地过来敬我酒!” 靖侯哈哈大笑, “那是自然,你我同在朝为官这么多年,多年的情分在这儿呢,我这做看中你我的情义了。” 郑蕤冷哼一声, 我信你个鬼。 靖侯继续说道, “哎,奇怪,今日怎么不见皇后娘娘啊!” 说完一拍脑门, “郑老弟,对不住啊对不住,你看我这酒一上头啊,就把这事儿给忘了,你看我这记性,皇后娘娘已经被废了,现在是素净殿中的废后弃妇了呀!” 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郑老弟啊,其实你也不用太难过,反正风水轮流转,明年到我家,郑蕤丞相做了这么多年的一把手,也该退下来让贤者居之,你也年纪大了,还是回家颐养天年吧!” 郑蕤脸色很不好, “靖侯与本相的年纪也一般大,不如和本相一起告老还乡吧!不过,本相如此有手段,就是不知道皇上会不会放我回去呢?” “哈哈哈,丞相好自傲啊!我这么看,丞相这是人到末路了呀,世人都说你郑蕤丞相得天独厚,皇后是你家的,太子妃是你家的,朝堂也是你家的,这普天之下,有一大半都是你们家的,可是现在你看看,这国宴之上,哪里还有一点你郑家的影子啊! 中宫之位空悬,东宫之位我看也是悬之又悬,这究竟花落谁家还不知道! 但是依我看,郑蕤,东宫之中未必有你郑家的一份儿吧,你瞧瞧,今日,这太子殿下带来的可是阿酝郡主,而不是你们家那位沄沄小姐!” 郑蕤眼里都是厌恶, “靖侯,你要是来与我饮酒同乐的,我很乐意,你要是来挖苦我的,老夫我可是不依。” 说着还笑了笑, “你还嘲笑老夫啊,老夫才是替你担心啊!老夫我无论如何,东宫有人,中宫有人,可是您呢?你家的女儿家再好又有什么用,还不是和皇家贵胄无缘? 我说靖侯啊,你可真是,五十步笑百步!” 靖侯的脸色顿时就不好了,他最难过的就是这件事,现在好了,这个薛氏都恨上他了,因为薛丹橘,整个薛氏都成了敬虔帝京的笑柄!他生气的看看近处的女儿! 不成器的摇摇头。 薛丹橘看见他父亲的眼神,就知道,又有人在他的眼前提起她的事情了! 不行,她得想个办法,就算不能嫁给皇亲国戚,王公大臣里面也要有她的一席之地,皇上下令她不能嫁,可没说别人不能娶!她不能有错,那么,犯错的要是其他人,皇上可就不能抓着她不放了。女人贞洁可是大事。 可是成功了自然是好,要是不成,那她这辈子,怕就是什么都没有了,一切就全毁了。 “丹橘姐姐,你在想什么?” 宣铃兰走过来,看着薛丹橘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薛丹橘看见有人来立马收起了自己的心思, “没什么,你怎么过来了?” “姐姐,自打你出事了之后,我兄长就总是管着我,不让我来见你。我这可是好不容易找到机会才能来见你的!” “铃兰妹妹有心了,只是我这样的人,妹妹还是离我远一点吧!人人都避之不及呢!” 薛丹橘几乎从来都没有看得起过宣铃兰,一个光禄少卿家的妹妹,怎么配和她相提并论,不过是看她可怜,才勉强和她做朋友的。 光禄少卿宣知风眼看着自己妹妹就跑去和薛丹橘说话,也顾不上正在和自己喝酒的高卓然高将军,直接放下酒杯,疾步匆匆的走过去,拉起宣铃兰就要走,宣铃兰眼巴巴的看着她哥, “哥,我不走,你干嘛呀!” 高卓然懵懵懂懂,脑子还没有搞清楚状况,腿就已经跟着宣知风过来了,看着拉拉扯扯的俩个人,头脑发热, “怎么回事?” 说着把手里的酒一饮而尽,还不忘锤了宣知风一下,“你一个男子,和人家姑娘混迹在一起算怎么回事啊!让她们自己玩呗!” 宣知风白了一眼高卓然,意思就是,你知道什么呀! 完了之后看向宣铃兰,又碍于大庭广众,有些话不要直说,就说 “记得说完话了过来找我,我们今天早点回家。” 说完就放开宣铃兰,宣铃兰不解的看向自己的哥哥,怎么突然之间变化这么快,刚才还气冲冲的要带自己回去,现在怎么就忽然改变主意了! 宣知风没有多留,说完之后就和高卓然回去继续喝酒了,高卓然后知后觉的才知道,这怕是不想让宣铃兰和薛丹橘在一起玩乐,两人回到刚才的位置上,继续喝酒, “知风,你为什么不愿意让铃兰和薛家的小姐一起?” 宣知风不放心的看了一眼宣铃兰,无奈的摇摇头, “铃兰的心大,又自小没有爹娘,我那个时候忙于政务,也没有多管她,一切都是她自己在打点,只是,她太单纯,那薛家小姐,你也知道,到不是说她的名声怎么样,就单凭人品这一条,我就不愿意让铃兰和她一起相处,我不愿意过多的插手她自己的事情, 虽然说长兄如父,是父不是母,有些事情,我还是不明白她们这些小女儿家是怎么想的,可是这薛家的大小姐,我是真不愿意。” 高卓然直接拿起酒壶喝了一大口酒,赞同的点点头, 第二百七十五章:窝里反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倒是可以这么说,铃兰确实是脑子不太好使哈!” 宣知风一拳锤在高卓然身上,“说什么呢,说话注意点!那可是我妹妹,什么时候轮得到你说了!” “得得得,我说不得,你们家的宝贝妹妹,只有你才说得,真是的!” 说完换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喝酒, “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我要是有个妹妹自然也是捧在手心里。哎,我说,你不了解妹妹的话,其实可以试着找一个娘子啊!长嫂如母啊,这不就成了?” 宣知风拿起一杯酒,边喝边说, “情爱之事倒不是没想过,只是,我连妹妹都照顾不好,可别再白白耽误了人家!还是先不提了,不管这么多,先把铃兰安顿好再说吧,我现在就是怕铃兰和薛家的小姐再处下去,也学成那个样子!” “放心吧,你宣家的女儿家差不了的!” 宣家,是敬虔帝京中的中上等家族,士族,宣家在朝为官的时日不短,宣知风也是敬虔帝京的负有盛名的公子,与段深泓是属于同一类的儒雅公子,但是比之段深泓,更爱杯中物,所以才和高卓然结缘,因为一壶酒而结缘。 宣知风也是翩翩少年郎,也不知道是不是敬虔帝京的风水养人,这敬虔帝京之中的公子都没有长得丑的。 宣铃兰看着自家哥哥来了又走,很是不理解, “丹橘姐姐,你就说我哥这是什么意思啊!说了一句话就走了!” 薛丹橘怎么会不知道宣知风的意思,看不起她了呗! 但是薛丹橘还是装模作样的回答道, “少卿大人应该是担心你吧,他应该不愿意你与我再在一起玩耍。为了不让你哥哥担心,你还是不要与我相交甚密了。” 说着还委屈巴巴的哭了两眼,好像自己有多珍惜这个朋友似的。 宣铃兰着急的说, “你,你别多想,我哥哥他,他不是那个意思!我,我不会走的,我们还是好朋友啊!丹橘姐姐,你,你别哭了!” 宣铃兰手足无措,薛丹黎在一旁冷笑,她这个姐姐呀,还真是贼心不死,这么费力的作戏,估计是打算算计这个铃兰妹妹了!可怜,谭静蔼作为天女,还是没有逃得过薛丹橘,这小小的宣铃兰,又怎么可能逃得过。 郑蕤看到薛丹橘眼角带泪,自然抓着这个机会好好挖苦靖侯一般,靖侯脸上挂不住,讪讪的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看见宣铃兰也在,笑了一下, “铃兰也在啊!” 宣铃兰点点头,紧接着,靖侯对着薛丹橘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骂, “哭什么哭啊,还嫌弃不够丢人现眼吗?说你不要来不要来,还非要来,来了有什么用,本来指望着你能嫁进皇宫,好给你的妹妹们铺路,结果你倒好,活活的把你妹妹的富贵路也葬送了,不争气的东西!” 薛丹橘很是委屈, “爹爹,这怎么能怪我呢?那明明是云清川她仗势欺人!爹爹,你应该对付云清川,而不是就只会来骂我!” “不孝女,我生你养你,你还在这里和我强词夺理!丹橘,我虽然是依靠着你来巩固我的地位,可到底还不是为了你!你能得荣华富贵,难道为父不高兴吗?” “可是,爹爹,事已至此,你再怎么样都不能怪我啊!” 薛丹黎阴阳怪气的笑着说, “不怪姐姐,难道怪我们这些平白无故被牵连的人吗?临渊殿下本就不喜欢姐姐,可是姐姐偏要肖想,还要算计清川郡主,难道这不是姐姐你自己的主意吗?怎么反倒现在不怪你了?” 薛丹黎现在是想清楚了,反正,她这辈子嫁进皇族和王族是没什么希望了,现在她也不再想着能有什么法子改变一下自己的命运,本来她就是庶女,不会被嫁给年纪大的官员做小妾就已经是万幸了,她要为自己挣的前程,是本来就应该属于自己的幸福,而不是不切实际的去幻想抓住自己抓不住的东西!她现在最高兴的,就是薛丹橘不高兴! 只要薛丹橘不高兴了,她就高兴! 薛丹橘一脸苦色, “妹妹,你这话说的实在是让姐姐伤心,姐姐要是能嫁给临渊殿下,不也是为了你们日后有一个有力的娘家吗?” 这边吵吵闹闹的,惹得段定乾都往这边走, “怎么回事,吵吵闹闹的?” 佟锦霜也跟着过来,高卓然和宣知风跟着皇上一起过来,其他人的眼睛都跟着段定乾的身影。 靖侯再怎么样也是混迹官场的人,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见到皇上过来,笑呵呵的说, “没什么,几个孩子打闹玩笑罢了。多谢皇上关心。” 段定乾笑呵呵的拍打着佟锦霜的手背, “你看看这些小孩子们,朕也很想念年轻时候,朕记得,小的时候,经常和云褚一起打闹,我们两个还总是被父皇骂呢!” 说着看了一眼云清川,云清川与段定乾对视一眼, 提到了云褚,自然要示意一下敬虔帝京唯一的云家后脉! “不过,朕还是有点遗憾,这么多年来,没有好好的和云褚闲谈一番。” “皇上与云康王爷之间的情义真是叫人羡慕啊!” “你羡慕什么呀,我与云褚之间是兄弟之情,不过现在,看着眼前这些丫头们,朕倒是还想知道一桩事情!” 佟锦霜好奇,“什么事?” “朕也好想知道你没有嫁给朕之前,过得是什么样的生活,是不是每一天也和同龄女子一般吵架!” “臣妾才没有呢!” “说起来,这么多些时候了,还没有看到你和朕生气,耍小性子的样子呢!” “皇上说什么呢,臣妾哪里是这般爱发脾气的人!”佟锦霜娇羞的依偎在段定乾的怀里,满脸羞红,云清川不由得感叹道,这哪里是来照顾小辈的,这明明就是来秀恩爱的吖吖! 薛丹橘当然不会放弃这个机会,在皇上面前刷一波好感, “皇上与瑾端贵妃娘娘恩爱有加,如胶似漆,真是羡煞旁人。” 段定乾哈哈大笑, “你这丫头倒是嘴甜。” 薛丹黎笑意盈盈的对皇上说, “姐姐就是这样的,看见神仙眷侣啊,就羡慕,还经常和我们说,要是自己也有一段好姻缘就好了。” 段定乾看着低眉顺眼的薛丹黎,挑眉, “你是靖侯家的小女儿吗?以前倒是没怎么见过你啊!” 看着长的水灵,按道理他不应该没有印象啊! 薛丹黎说道, “是,臣女是靖侯府的小女儿,名唤丹黎,以前,姐姐与我一同给皇上拜过寿,是臣女不如姐姐会说话,这才没让皇上记着臣女。” 薛丹黎这是明里暗里的嘲讽薛丹橘巧言令色,乱拍马屁。 佟锦霜就看看,笑而不语,这点小女儿家的争风吃醋,她可不感兴趣。 薛丹橘沉不住气,看向薛丹黎, “妹妹这说的是什么话,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教习师父都是一样的,怎么还能和妹妹学的不一样呢?一定是妹妹平日里贪玩了!” 两姐妹谁都不让谁,阿酝居然感觉到手上冰冰凉凉的,低头一看,这乍一看有点像泪水,是怎么回事? 谁哭了?谁?是谁? 阿酝猛然一抬头,她的身边就只有段深泓啊,这……莫非是,鼎鼎大名的太子殿下? 因为阿酝的举动,惹得大家都看到这边,段深泓看见众人回头,也装模作样的拿自己的袖子擦了擦眼睛,阿酝石化当场, “这……” 云清川看到段深泓这个样子,就知道了,好戏开始了,云清川暗地里戳一戳酌酌, “准备好了吗?看着你二皇兄的表演哦!合适的时候咱们一举把你四姐姐救出来!” 酌酌点点头, “好的,好的,明白!姐姐放心!” 段书均赶紧跑过去,拉着段深泓左看右看, “二哥,怎么了?你这钢铁男儿,怎么哭了?” 段深泓勉强一笑, “看着薛家两姐妹如此姐妹情深,我倒是想起了我那在刑部大牢里孤苦无依的妹妹。如此团圆佳节,她却一个人在那里受苦!” 阿酝不得不感叹,这演技杠杠的呀! 那手上的水滴,乍一看,是眼泪,拿到鼻尖上闻一闻就会知道,这就是酒啊! 段深泓那个老狐狸,利用她! 云清川给了酌酌一个眼神,酌酌立马跑过去,抱住段深泓, “皇兄别难过,你还有酌酌,你还有酌酌呢,酌酌会代替嗣音姐姐陪着你的!皇兄!皇兄乖!不难过啊!” 云清川在心里给酌酌竖起了大拇指,不愧是被段深泓养在身边的小公主,这演技和段深泓一样,炉火纯青,看来,段家人在演戏的造诣上很大,天赋异禀!! 段深泓怜爱的摸摸酌酌的头, “酌酌乖!皇兄没事。” 段定乾皱眉, “太子这是做什么?大庭广众之下,成何体统!” “回父皇,是儿臣失礼了。不过薛家的姐妹情谊确实让人羡慕。儿臣也只是一时间想起了大牢里的妹妹,这儿谁都不缺 可唯独缺了嗣音。儿臣不敢求父皇可以宽宏大量饶恕嗣音,但求父皇能让嗣音从刑部大牢出来好好的过个年,我们一家人也团团圆圆的。” 段定乾不知道在想什么,也没有回答段深泓,酌酌一看段定乾在发呆,忽然跑过去,跪在段定乾面前,抬手抓住段定乾的衣摆,把段定乾从走神的状态一把拉了回来, 第二百七十六章:救嗣音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父皇,思明求求你了 您就让四皇姐从刑部大牢出来吧!思明还没有和四皇姐一起过过年呢,以往的时候,思明身边没有旁人,只有思明一个人,思明从来没有体会过什么是过年的感觉,父皇,您看在思明的份儿上,就让四皇姐出来吧!” 酌酌本来还想说只有她和母亲,话到嘴边才想起来不能说,母亲是不能再皇上面前提起的。 段定乾弯腰把酌酌扶起来,“思明啊,你还太小了,这些事情,你不懂的!” 酌酌一下子就着急了,什么叫她不懂,把她当做小孩子吗? 段商羽悄悄的站在段深泓面前,“这能行吗?” “不能行也得行,我就不信,父皇这的能坚持到底!” “要是实在不行,哪怕是淮姓暗卫全部出山,也一定把姐姐救出来!” 段深泓一笑, “放心,酌酌可以的!嗣音也不会让我们失望的!” 段商羽微乎其微的点点头。 段书均走上前去, “父皇,您看看,这参加国宴的哪一个不是带着正经夫人来的,都是儿女成群,妻妾同欢的,您这,作为一国之君,怎么着也得带头团圆吧,虽然嗣音在刑部大牢里,也不算天人永隔,啊呸呸呸,你瞧我这张嘴,胡说什么呢,什么天人永隔啊!” 段书均说话的时候还特地把天人永隔这几个字咬的十分重。 洋装挠挠头, “额……这叫,相隔千里,好像也不对,反正就是那个意思,父皇,您知道就好了。可是总比不得就在身边啊!父皇您说是不是?” 段书均仔细观察着段定乾的脸色,也不知道是不是段定乾老了,这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除了眼睛里可以看得出来一点生气。 看着段定乾无动于衷,段书均继续道, “其实不加没见面也可以团圆的嘛,不是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嗣音在刑部大牢里面一个人也可以把年过好的,只是希望,今天这样的日子里,刑部那些狱卒不会給嗣音上刑!” 酌酌一听就张大嘴巴,“还要上刑嘛?四皇姐怎么可能受得住啊!” 酌酌想起来郑沄沄对自己的鞭打,一时还心有余悸,这个时候的酌酌完全是相信了段书均的话,演着演着就开始分不清楚到底是在演戏还是在说真话了。 “书均,你也要这样对朕说话?” 段定乾生气了,眼睛鹰隼似的看向段书均,段书均收起脸上的嬉皮笑脸, “父皇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对这朕的决断有异议?你想怎么样?也要夺嫡吗?” 夺嫡?也?谁,谁要跟二哥抢皇帝? 云清川一看,这情况不对啊,段定乾完全是油盐不进,软硬不吃。 她发现了,现在的段定乾,就两个战术,一个原则。战术一:耍赖,我听不懂,我听不到。战术二:我是皇上,你们怀疑我,就是想要我的皇位! 一个原则:耍赖!!! 云清川就要过去和段定乾讲道理,被司长薄拦住了, “放心,今天,络和公主一定光明正大的从刑部大牢走出来!” “真的?” 云清川不信,司长薄宠溺的笑了笑, “把心放到肚子里,有我在的地方,所有的事情都不需要你出面,除非你想玩,我都会替你打点的服服帖帖!” 酌酌也很着急,父皇谁的话都不听,这可这么办啊! 酌酌偷偷的瞄着云清川,希望她可以给她出谋划策,刚一抬头,就和司长薄的眼神撞在了一起,司长薄用眼神看了一下佟锦霜,示意酌酌。 酌酌的眼睛都瞪大了一圈,还是临渊殿下聪明! 酌酌立马跪下,不过,这一次求的不是段定乾,而是佟锦霜, 酌酌乖巧的跪下,很亲切的说, “母妃,您就劝劝父皇吧,阖家团圆是多么幸福快乐的事情啊!母妃,四皇姐一个人在刑部,就像母妃一样,一个人在深宫里面,都见不到亲人,母妃还很幸福,有父皇陪在身边,可是四皇姐就只有自己一个人,每天和蟑螂老鼠在一起过日子,都小年夜了,还吃不上肉! 母妃,您肯定也不愿意看见四皇姐这个样子,对不对?思明知道,母妃最是心地善良,也最是柔情,母妃 您劝劝父皇,没有和四皇姐一起过这个年,父皇以后肯定会后悔一辈子的,您那么爱慕父皇,肯定也不希望父皇日后想起这件事情来就捶胸顿足的后悔吧!再者,母妃肚子里的小弟弟或者是小妹妹肯定也想见见他们的四皇姐!” 不得不说,酌酌这样一番话,把佟锦霜说的是哑口无言,她还真不知道,酌酌居然能把她给套进去,不劝就是不爱皇上,重点抓的真好,她要是真的有这么大个女儿为她所用,也不错! 至于她肚子里的这个孩子,生不生的下来还是个未知数呢? 佟锦霜也很大方, “皇上不如就放嗣音出开吧,毕竟嗣音只是一时糊涂,再者,臣妾和腹中的孩子也没事,要不是嗣音的话,臣妾也不会知道,这肚子里有一个小生命,皇上,您就放了嗣音吧!” 段定乾想到佟锦霜和她肚子里的孩子,脸上终于有了柔情, “她差一点就害了你肚子里的孩子,你还替她求情?” “皇上……” “皇上,佛法曾言,终日不见己过,便绝圣贤之路。终日谈人过,便伤天地之和。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如今凛朝颇有动荡之势,皇上若是可以大人不记小人过,自然得益于家国。” 玄空双手合十,在合适的时候说话, 段定乾思量一番,笑了, “玄空师父果然是得道高僧啊,佛法信手拈来!玄空的话,是说朕不见己过,妄论他人是非?不是正人君子?” “阿弥陀佛,皇上,明心见性,上天让小僧看到什么,小僧就能告诉皇上什么,诸多缘由,皆是命数!” 佟锦霜看着皇上明显的脸色不好了,心里有了打算,情她是求了,放不放人,就不是她能决定的了。段嗣音,你的这些朋友对你真是真心,可是要是段定乾还不放了你,那也只能是你的命不好了。 想来,皇室王臣的女子真是可怜,公主又怎么样,大家小姐又怎么样!好不是一样没有自由。想当初她见到真正的佟锦霜的时候,还不是一幅肝肠寸断的模样!段定乾脸色一黑, “玄空,你的胆子是越开越大了,现在连这样大逆不道的话都敢说了?你是真的以为你是龙云寺弟子,朕就真的不敢拿你怎么样了吗?” 玄空一下子跪下,但还是不卑不亢的说道, “皇上,小僧所言句句属实,一切都是天命!” “哼,天命!不过是你们为了救嗣音编造的一个又一个谎言,还说的那么情真意切让朕相信,到底是谁,把你们一个一个搜罗起来,今天在这里给朕下套!!” 云清川跑出来,跪下,“皇上,臣女有话要说!” “哼,也是为了嗣音求情?若是这样就不必说了!” 云清川不管不顾, “皇上,嗣音是络和公主,络和公主的生母,是皇贵妃娘娘,络和公主的身上还有一桩使命,三年之后,络和公主要带着皇贵妃娘娘的骨灰回到清溪,让她落叶归根! 皇上,这可是太后娘娘亲自下的懿旨,嗣音在刑部大牢里,能安安稳稳的度过三年吗?皇上,段嗣音是你的女儿啊,为什么所有人都可以心疼她,就你不会啊!皇上,就算是看在已逝的皇贵妃的面子上,皇上宽恕一个原本就没有错的女孩子,难道也不可以吗? 往日的情分,真的就随着皇贵妃的逝世而永远的去了吗!” 云清川咄咄逼人,段定乾明显的招架不住,他想过这几个人会说什么,会怎么说,可唯独落了一个宋明月。 为什么他没有想到宋明月呢?是因为她死了?还是因为他已经把她抛在脑后,遗忘了? 真是可笑,他曾经真心喜欢过的女子,居然也会被自己遗忘! 想着想着,段定乾的身上都有了落寞,佟锦霜开始安慰道, “皇上,怎么了?” 段定乾摇摇头,看向云清川 “清川,已经过世的人就不要再提了,还她一个清净吧!” 云清川迎上段定乾的眼神, “皇上,不给皇贵妃清净的一直都是您吧!段嗣音在刑部大牢受苦,皇贵妃怎么可能安心?皇上,莫要怪臣女旧事重提,当初娶了皇后娘娘,后来的三宫六院,再后来,连皇贵妃娘娘的遗愿您都不愿意顺从,直到现在,皇上亲手把皇贵妃唯一的女儿送进了刑部,桩桩件件哪一件能让皇贵妃娘娘安息? “云清川!你不要仗着你是云褚的孩子,朕就不敢杀了你!” “臣女不怕,若是臣女的死了,能换回皇上对姨母的一点愧疚,对嗣音的一点疼爱,臣女也值得了。” 玄空开口, “皇上,年节将至,不宜杀戮!” 鱼目也慢慢悠悠的走过来, “确实如此。皇上,如今是大喜之日,不可见血。” 云清川要是死了,这以后司长薄还不得无法无天?他现在还需要云清川来牵制一下司长薄,朱厌的琴屡次三番被司长薄打裂,真让人头疼,司长薄的法术竟然已经恢复到这样的地步了,那么他就得加快计划了! 第二百七十七章:圣旨到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云清川是这个计划的关键,可不能死!不然到时候和冥府抢人,就没那么容易了。 佟锦霜和鱼目交换了一个眼神,鱼目示意她救人。佟锦霜也思付一番,轻声对皇上说, “皇上,清川郡主也是为了凛朝,您别生气,再者说,郡主说的不无道理,嗣音孤苦无依,大过年的,就不追究了吧!皇贵妃娘娘在天之灵,也会开心的,父慈子孝,也是臣妾做不到所向往的。” 段定乾怎么不知道段嗣音是无辜的,他就是想看看,有多少人会为了嗣音求情,又能为了嗣音做到什么份上。 “好,那就听霜儿的,来人!宣旨!” 陆惜文走上前来, “臣在!” “惜文,拟旨,放了络和公主出大牢。” “是!” 陆惜文说完就退出了会场,酌酌的脸上喜不自胜,高兴的都控住不住自己的表情,段深泓看到酌酌这个样子,也不由的笑了。 阿酝完完整整的看了这么一出戏,原来兜兜转转了这么一圈,最后是为了段嗣音!好啊你,段深泓,就算只是利用了一下我,我也要讨回公道。 阿酝抬头看向段深泓, “太子殿下是不是应该给我一个解释?” 阿酝抬手,把自己的手背放到段深泓的眼睛前晃了晃, 段深泓一笑,一只手隔着衣袖抓住了阿酝的手腕,很是关心的问到, “怎么了?受伤了吗?来,我给你吹一吹!吹一吹就不疼了。” 段深泓和阿酝的这一番做派,落在旁人眼里就是打情骂俏,新婚燕尔,如胶似漆的感觉, 一旁的靖侯看见了, 笑呵呵的说, “以前还听闻太子殿下不近女色,勤政爱民,,现在看来啊,是没有遇到喜欢的,皇上您瞧,这与天和郡主是多么琴瑟和鸣呢,在我这个老头子面前都不忘记打情骂俏!” “是啊是啊!这样的话,朕也不愁没有皇孙了!哈哈!” 谁不知道段深泓一下娶了两个,这靖侯只夸一个,把另一个晾在一边,这不是明摆着说他郑家的女儿拉不住男人的心吗? 皇后皇后被废,太子侧妃也不得宠爱。 郑蕤怎么可以咽的下这口气, 眼看着凛朝就是他的了,段定乾一时脑热,头脑发疯的废了皇后,这国宴段深泓又只带着阿酝郡主,他的脸往哪里搁! 郑蕤看着段深泓, “太子殿下,老臣斗胆想要问一问,沄沄在东宫可还安好?怎么今日不曾见过沄沄?” 段深泓正好趁着这个机会放开阿酝的手, “沄沄侧妃在东宫过得好不好,全看她自己,本宫一向一视同仁,该有的都有,本宫的东宫一向都是公平公正的。” 说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一句有用的话,看似说了很多,其实一句话也没说。 “那,沄沄呢?是没有来吗?怎么也不和我这个长辈打声招呼呢?” 郑蕤一脸笑意的问,段深泓一脸深意的回答, “丞相若是想要见侧妃,通报一声就是了,这样吧,今天晚上,本宫让侧妃与丞相见一面吧,否则的话,丞相要说本宫不让丞相见侧妃了,本宫难免要落得一个夜夜笙歌,不眠不休的名声了。” 郑蕤摆摆手,“老臣不是这个意思。” “是不是这个意思重要吗?” “你……,殿下,老臣只是关心你啊,你是老臣的亲亲外孙 沄沄又是你的远方妹妹,我自然是关心一些的。” 段深泓冷哼一声, “罢了罢了,丞相大人的关心,本宫受不起。酌酌,我们走!” 段深泓就拉着酌酌走了,连阿酝都落下没管,坐回了自己位置上,高卓然看着这边的闹剧渐渐落下帷幕,笑了一下把头转回去了,继续和心不在焉的宣知风喝酒。 “哎呀,别看了,高手过招,不会牵连小虾米的!尤其是我们这些蜉蝣。” 宣知风看了一眼宣铃兰,也转过头和高卓然一起喝酒。 段书均眉梢带笑,牵起秦容嫣的手走了,继续坐回去你侬我侬,司长薄拉起跪着的云清川,也坐了回去。段商羽自然是兴高采烈,继续回去喝酒去了。 阿酝左看看右看看,好吧,只能她自己一个人回去了。可是回去坐在哪里呢?酌酌跟着段深泓,她哪里还有位置? 好在段深泓利用了阿酝之后还是有点良心的,又在身边添了一张桌子,虽然没有给足她面子,但是也没有把面子丢的一点也不剩。 只是等到阿酝做到那个位置上的时候,她才想起来,这个段深泓,是又利用了她一次 借着对自己好点表面现象,激起郑蕤的不满,然后给他使绊子,然后引出郑沄沄。 阿酝恶狠狠的盯着段深泓, “可恶!你又利用我!段深泓从酌酌那边偏过头来, “利用了你两次,算是你还给本宫的,别以为本宫不知道,郑沄沄对付酌酌,是你挑唆了的!本宫只是小惩大诫。 不过,你要记得,你今日的体面,是酌酌替你求的,这个位子本来本宫是不愿意给的。” 说完不等阿酝继续说话,就又转过身去,照顾酌酌了。 阿酝心里暗叹,好一份玲珑心思。 一番闹剧落下,段定乾带着佟锦霜坐回了高位上,歌女们走上前去跳舞,欢歌笑语。 陆惜文拟好圣旨,悄悄的从一侧走上前去,让皇上过目,段定乾点点头,示意了一下可以,然后陆惜文收起圣旨就退下了,只是走过云清川身边的时候,若有所思的看了云清川一眼,自然没有逃过司长薄的眼睛,云清川心中不解,和司长薄对视,司长薄说, “去吧,陆大人应该有话要和你说。” “好!”云清川点点头, “你看好时机,别让皇上发现.” “放心吧,我会的。” 要是可以让皇上知道,陆惜文也不必多此一举把她叫出去。云清川趁着歌女们跳舞的空隙,悄咪咪的出去,出去就看见陆惜文在等着她, “来了?还以为你看不懂!” “怎么会!” 陆惜文把手里的圣旨扔给她, “你去宣旨吧!” “为什么?” 云清川不解,陆惜文挑眉,“怎么,不愿意啊?不愿意的话还给我!” 说着就要来抢,云清川一躲, “给了我的东西怎么还能要回去呢!给了我就是我的了!” “行了,知道你想去见络和公主,让给你了。” 说完就走了,云清川叫住她, “哎~,你去哪儿?” 陆惜文没有回头,背着云清川说, “我去看太后娘娘,这里太吵闹了,太后娘娘不喜欢!” 云清川看着陆惜文的背影,在这个皇宫里,估计也就是她和太后相依为命了! 云清川收起自己的心思,跑去了刑部大牢。 楚绪远远的看见云清川来就头大的不行,这个祖宗,怎么又来了!! 云清川一见到楚绪就把手里的圣旨拿出来, “这一次来,我可是不会让楚绪大人为难的,我带着皇上的圣旨而来,大人可放行?” 楚绪一向以规矩办事,有皇上的圣旨,自然不会为难, “清川郡主请!” “劳烦大人带路,接旨的人是络和公主,也请楚绪大人做个见证,免得我徇私舞弊!” “自然,郡主请!” 七拐八拐的就到了段嗣音的牢门前,段嗣音一看到云清川,惊喜过望, “清川?你怎么来了?” 云清川摇了摇自己手里的圣旨, “络和公主接旨!” 段嗣音心里嘀咕,什么情况啊! 云清川展开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朕四女络和公主,得沐天恩念其乃朕为皇子时亡妻所生之女,虽有罪过,仍有可恕。今,特赦络和公主出刑部大牢!钦此!” 段嗣音仍有疑虑 但还是接旨,“儿臣接旨,谢父皇!” 云清川把圣旨给了段嗣音,又看向楚绪, “大人,此事已了,可还有疑虑?” 楚绪摇摇头, “未有!络和公主可以走了。” “多谢!” 狱卒打开牢门,解开段嗣音的镣铐,楚绪招呼狱卒去拿一套女儿家的衣服来,云清川和段嗣音在等衣服的时候说了说话, “为什么放我出去啊?发生什么事情了?” 段嗣音忍不住翻看圣旨,云清川看着段嗣音的动作, “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啊,别翻了,圣旨是真的。” “父皇肯放我出来?这不可能!” “所以,出来之后,好好感谢你的太子哥哥,三哥,五弟,六妹妹!” 段嗣音贼兮兮的看着云清川, “你就没有帮我求求情啊?” “我想来着,但是,被人抢先了,我没机会了!” 云清川也不告诉她,到底是谁, “谁敢抢你的风头!” “玄空啊!玄空师父还是很有地位的!” 说着云清川还自我肯定了自己的想法,段嗣音则是高兴的都要蹦起来了, “他帮我求情了?真的吗?我好开心啊!” 云清川拉着蹦蹦跳跳的段嗣音,认真的说 “是的,真的,千真万确!!高兴了吧!” “他在哪儿?我要去找他!” 云清川拍了一下段嗣音的脑袋, “疯了吧你,他现在在国宴上,你这么火急火燎的去找他啊?不要命了?小白痴!” “呀!” 段嗣音想到了一件棘手的事,“我要是从刑部出去了,那和玄空说好的事情,不就……不能实现了吗?” 说着还好委屈的看向云清川 “你只有从刑部出去了,才能着手和玄空约好的事情!” 第二百七十八章:兰台国宴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段嗣音摇摇头,“不懂!” “玄空的梦境是要带你离开敬虔帝京,而不是救你离开刑部,所以,你们约定好的事情,依旧作数。 那你再想想,你留在这里不见了被发现的快还是,做公主,不见了被发现的快?” “哦~,一语点醒梦中人啊!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不一会儿,衣服就被送来了,段嗣音换好衣服,两个人就离开了。 走到门口的时候,段嗣音忽然拉住云清川, “清川,国宴,我就不去了,你去吧,我与父皇还是不见为好。” 云清川也知道,段嗣音现在对于段定乾,能叫上一声父皇,已经是看在宋明月的份儿上了。 “嗣音,玄空也在!” 段嗣音低头笑了笑, “总会有机会的,人们都说,喜欢会治愈一切不喜欢。因为喜欢和不喜欢同在,所以,为了喜欢的人要去忍受不喜欢的,我做不到,或许终究还是没有很喜欢,所以,玄空不能成为我见父皇的理由。不要再劝我了!” 说完就走了,云清川哪里能不知道,怎么可能是没有很喜欢!是以前清清楚楚的知道喜欢是没有结果的,也知道不该和玄空纠缠,所以,压制着喜欢,而不喜欢又太强烈,斗争到底,选择了不见! “好,那你好好休息,等国宴结束了,我就去长乐殿找你。” “嗯!” 云清川目送段嗣音离开,月光下的段嗣音的背影很孤独。 云清川也转身,在进兰台的时候,忽然想起,一场兰时宴,只手遮天颜!兰时宴就是在兰台。 云清川就愣住了,兰台!岸芷汀兰,郁郁青青,长烟一空,皓月千里。(借鉴赤壁赋) 司长薄在这里是受过屈辱的,御时兰台,河山带砺。 “在想什么?这么入神!” “西扬?” 云清川被刑西扬吓到了,心扑通扑通的跳着, “你怎么出来了?你不是应该在皇上身边保护他吗?” 刑西扬笑笑, “哦~,我没有见到你,还想着你去哪里了,便出来找找你!” “你这,假公济私啊!” “找你怎么算是私事呢!你也是我凛朝的贵人呢!” 云清川一笑, “好了,别贫了,快进去吧!你找到我了,我很安全的。” 刑西扬问, “你不和我一起进去吗?还有事?” 云清川摇摇头, “没有,只是,你我之间一起进去不太好,我已经与临渊殿下有婚约在身了,自然要注意一点的。不能坏了你的名声!快进去吧!” 刑西扬怎么会不知道,这是要和他划清界限了,她是有了司长薄的云清川了,要和自己离得远远的了。 “你先进去吧!我在把兰台周围巡视一遍。” 云清川看向刑西扬,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说出口的只有“好吧!” 本来想嘱咐他多穿点衣服,天冷,最终也是没有说出口! 说完就进去了,刑西扬看着云清川的背影,笑了, “这么冷的天,我这么舍得你在外面受冻呢!自然是要让你先进去了。” ……………………………… 兰台国宴在一段歌舞一段歌舞之中结束。大家都知道段嗣音回来了,可是都没有在国宴上见到她,就都不约而同的在国宴结束之后去了长乐殿长乐殿成了第二个国宴场,一个真真正正的小年夜开始了,大家都是开心的,自由的。 段嗣音招呼着上菜倒酒,大家也没有坐在一张大桌子上,都是零零散散的坐着,但就是很和乐。 西林走进来,对着段深泓说了几句,段深泓笑着让西林退下。 段嗣音看着他家二哥的样子,忍不住问, “二哥,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吗?” 段深泓看了一眼酌酌,又笑着对嗣音说, “明天早上,你们就会知道了,到时候,别忘了火上浇油一把!” 段商羽笑呵呵的说, “哎~,不对,这个时令,应该叫雪上加霜才对!” 众人哄堂大笑。 其实根本用不着等到第二天,几乎凌晨的时候,丞相府就已经是天翻地覆了,段深泓做的好事情就是把郑沄沄被蛇鼠虫蚁啃咬过的尸体送到了丞相府中。 郑蕤不是想见郑沄沄吗?那么,太子殿下就好心的让他见。这样一番景象,直接吓晕了郑子凡,郑蕤看到这样的场景也是瘆得慌,郑沄沄的眼睛瞪得老大,身上一块儿好的皮肉都没有,都是黑血腐肉,甚至还趴着蠕动的蚂蚁和死老鼠的尸体,衣不蔽体,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人故意的, 郑沄沄的那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郑蕤,死不瞑目。余丁甫收到郑蕤的消息就赶紧过来了,余令刚好和余丁甫一起回府,也听到了这个消息,就一道跟着过来了。 见到郑沄沄的尸体的时候,余令也是被吓了一跳,余丁甫直接被吓退了好几步,幸好有余令在身边扶住他才不至于跌倒。 余丁甫头顶都是虚汗, “这般手法,还真是渗人啊!” 郑蕤也是缓了好大一阵才没那么恶心, “是啊,本相见过那么多死人,还是第一次见这样血腥的场面。” 余令看着没有一点心疼内疚难过的郑蕤,冷笑, “丞相大人竟然一点也不觉得难过吗?怎么说都是丞相大人的亲戚,还是这样的花样年华,却死的这么惨!” 说着坐上前去,认真的观察郑沄沄的伤口,余丁甫是拉也拉不回来,他远远的看着都难以言表,这个余令,真是不让人省心。 郑蕤呵呵一笑,看着郑沄沄尸体前面的余令 “到底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不管是对于尸体,还是对于长辈!” 郑蕤现在早已经是一个醉心权御的人,一点人情都没有了,他现在沦为了权力的爪牙,而不是权御的主人,奈何自己不自知。 “这尸体之上,除了表面的蛇鼠虫蚁啃食之外,下面还有一层鞭痕,应该是生前受了不少苦,没有被折磨死,最后被这些蛇鼠虫蚁什么都给咬死的,看来,动手的人,不是恨毒了这小姐,就是恨毒了你丞相大人,不然不至于这么折磨她,她一个无权无势,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姐,一剑杀了就是了,何必在她的死法上下功夫!” 余丁甫开口,“你的意思是,仇杀?” “不然呢?情杀吗?要是情杀,那凶手就只有阿酝郡主了,你们敢找阿酝郡主动手吗?现在天和国的兵马可不是闹着玩的!再说了,一个能被送来和亲的女人,是没有脑子的嘛?要是我啊,我才不在女人身上下功夫,无聊!” 余令站起来,往回走,乖巧的站到余丁甫身后,郑蕤看着院子里面的尸体,眉头深锁, “是段深泓?”又摇摇头,“不可能,段深泓做事一向有备无患,而且都会留一条退路,这不像是他的作风!” 余丁甫回头看向余令, “你怎么看?” 余令摊手,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他!爹,你应该问问,丞相大人打算怎么做!凶手是说不重要,重要的是丞相大人想要让凶手是谁!” “令儿,你在胡说什么!什么叫丞相想让谁是凶手谁就是凶手!” 余丁甫对于自家儿子的这种说话方式真是,这不明摆着说丞相是权臣,意图谋逆吗? 郑蕤鹰隼似的眸子一动不动的盯着余令, “世子的话,说的很有深度啊!” “多谢夸奖!” 朝着郑蕤作揖,然后看向余丁甫“对了,爹,你今天晚上还回府吗?若是不回去,我就先回去了,若是你要回去,我就等等你,免得你看到这样惨烈的模样,不敢回去。” “你这孩子,说的什么话!赶紧滚蛋!” 余令像个流氓一样,蹦蹦跳跳的走出了丞相府。 小拾道, “世子爷,您这是干什么?为何要非要激怒国公爷?” 余令一笑, “因为我要保全余国公府,小拾,我爹是斗不过郑蕤的,你别看现在我爹和丞相是同一条船上的蚂蚱,丞相的心里可憋着坏呢!父亲是知道郑蕤事情最多的人,要是你当上了皇帝,你会放任这样的人在你的身边吗? 难保他以后不会成为你皇权路上的绊脚石!你看看现在的皇上就明白了,哪怕是曾经一起长大的朋友,还不是被发配边疆!父亲和郑蕤因为利益相聚,必然也会因为利益冲突而分裂,天下熙熙,皆为利往,天下攘攘,皆为利去!” “爷的意思是,丞相会卸磨杀驴,过河拆桥?” 余令回头, “你骂谁是驴呢?”说着抬手洋装要打小拾,小拾抱头, “我错了,我错了,爷!” “算你认错认的及时!狡兔死,走狗烹,历来都是这样。现在朝堂之上无非三派,皇上一派,丞相一派,临渊殿下自成一派。皇上这一派,名正言顺,君权神授,可惜,人不行!若是太子殿下在位,那就是另外一番光景,可是,皇上听信谗言,瑾端贵妃就是凛朝的祸害!丞相这一派,自然就名不正言不顺,但是,丞相心狠手辣,目的明确,也有很大的胜算。” 小拾一直陪着余令长大,从书童伴读到现在,也是了解余令的, “那,世子爷决定站在哪一边了吗?” 余令一笑, “这你还看不出来?我的父亲早就替我选好了阵营,我倒不在意最后谁会坐上皇位,反正不会是我余家人,我只在乎,怎么做可以让余国公从这件事中脱身,父亲就是太冲动了,一早就与丞相站在一起,一点也不考虑余国公府的未来该如何! 第二百七十九章:全权处理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郑蕤失败了,余国公府自然讨不到好处,郑蕤要是真的篡位成了皇上,余国公府,也不会长久,余国公府能拥护他做皇帝,就不会拥护另一个做皇帝吗?今日,人人都知道余国公府与丞相府站在一起,实在令人头大!” 小拾“世子爷,倒不如劝劝国公爷,像敦亲王府一般,在这动荡的时候,就安分守己的守着自己的职责算了,这般铤而走险,实在风险太大。” 余令若有所思,“我也在想,可是余国公府与丞相府之间的牵连太深了,现在已经拔不出来了,我只能尽全力保全余国公府了!” ………………未央宫………… 早朝 郑蕤与余丁甫商议,还是决定把这件事情上报皇上,郑沄沄怎么也算是太子侧妃,东宫的人,说不定还能扳倒段深泓呢! “皇上明鉴啊!沄沄她死的冤枉啊!请皇上为沄沄做主” 段定乾最烦这样一上来就咋咋呼呼的人了,一看到是郑蕤,就更加烦躁,伸手捏捏眉间,不耐烦的问道, “爱卿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让爱卿在朝堂之上大吼大叫!” 郑蕤听到段定乾这么说,哭的更大声了, “皇上,臣确实有天大的冤屈啊,老臣家中郑氏族谱中的女子沄沄得皇上亲赐婚约,嫁于太子殿下为侧妃,可是昨夜,小女忽然暴毙,尸体不知道是被谁送到了丞相府中,血肉模糊,惨不忍睹,绕是老臣,看着也是触目惊心啊,那孩子生前受了多少苦啊,老臣是想都不敢想! 还请皇上做主,替老臣主持公道,把这幕后之人给揪出来,为那孩子沉冤昭雪,让那孩子在九泉之下可以安心。” 段定乾皱着眉, “郑沄沄既然是太子侧妃,那么,太子有什么画要说?” 段深泓抱拳, “侧妃薨逝,本宫也很难过,丞相节哀!” “就这样?” “不然呢?丞相觉得本宫应该怎么样?像丞相大人这般大哭大闹吗?朝堂何时成了丞相大人诉说冤屈的地方了?丞相大人要是有怨,大理寺,刑部,秦镜都司府,都可以去,但是这朝堂之上,是万万轮不到丞相大人放肆!也轮不到任何人放肆!” 段深泓说话掷地有声,比起段定乾更像一个帝王! “另外,父皇,儿臣还有一件事情要禀报!父皇还记得络和公主与余令世子的婚约吗?” 比起段定乾,余丁甫的反应更大,好端端的,提这个干嘛? 段定乾道,“自然记得!” “儿臣几经查证,终于找到当年还络和公主的主使就是丞相与余国公,证据确凿!” “什么!” “父皇,络和公主当年失洁,全靠丞相大人推波助澜,余国公全力相助,才导致当年公主受辱。父皇,此事证据确凿,丞相大人如此只顾一己私欲,为了自己的目的,不惜毁掉公主,不把凛朝的安危放下眼里,不在乎皇家颜面,千方百计只为了自己的利益,如今郑氏侧妃惨死,怕就是天道好轮回,这报应,终于落到丞相大人身上! 但是依照我的看法,丞相大人敢对公主下手,一个远房亲戚的女儿算什么,这一场惨剧说是丞相大人自导自演的也未可知吧!!” 郑蕤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诬陷,气的胡子都要掉了, “太子殿下,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太子殿下心肠冷硬,老臣自然是不如的!” “哼!不如?我看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吧!丞相大人!你算计谋害络和公主的明细与证据可都在我手上,按照我凛朝律法,你可是应该株连九族的!” “皇上,皇上冤枉啊!皇上!” 段深泓确实是生气了,语气也十分愤怒 “冤枉?本宫何曾冤枉了你,你算计络和公主的时候,可曾想到那只是一个小姑娘!她是公主又怎么样!她还不是别人家的女儿,别人家的妹妹,别人家放在手掌心里的宝贝?你就不会想到自己的手段残忍,毫无人道?” 郑蕤惊恐的看向段深泓,倒不是因为他的话又多么的掷地有声,让人不寒而栗,而是今天的局面证明了,段深泓不再愿意安心的做一个太子殿下了,他要开始发力了。他要为了凛朝的未来而动手了!必要的时候,君臣礼仪也就将不再会让他捉襟见肘了。 看来,以后的敌人也要算上他亲亲的外孙了! “太子殿下,老臣刚刚失去亲人,心中悲怆,还要被太子殿下如此羞辱。” 忽然面相段定乾, “皇上,还请皇上决断,太子殿下如此揣摩人心,恐会伤了老臣的心!” 段定乾在高位上,不知道在想什么,现在证据确凿,他完全可以定郑蕤的罪,嗣音确实可怜,本来大好的人生因为郑蕤的野心而被完全改写,但是,他还在意吗?他现在想要的,只有佟锦霜罢了。那么,他也就不管了吧! “泓儿,朕乏了,这件事情就交给全权处理了,你是太子,又监国数日,朕相信你可以秉公办理!” 段深泓的心里有些担心,父皇是真的断了对凛朝的念想了,心心念念的就是一个女人。不过,这样也不错!这样一来他也不必费尽心机和他周旋。 “是,儿臣定当竭尽全力,不会让父皇失望。” 转头冷眼看向郑蕤“正值团圆佳节,本宫不愿意徒增杀戮,且革去丞相一职,在丞相府中好好思过,待年节一过,即刻提审!拖下去!高卓然何在!” “臣在!” “本宫命你为钦差大臣,彻查此事!以及包括丞相在内的其余党羽,桩桩件件本宫要清清楚楚!” “是!” …………………………………… 丞相一朝倒台,人人自危。郑蕤没落的没有预兆,这让很多人都摸不着头脑。余丁甫现今终于和丞相划清界限,可还是明里暗里的帮衬的丞相,丞相府被高卓然的兵围的水泄不通。 …………东宫………… 这几天都东宫很是热闹,段书均直接带着秦容嫣抢了西暖阁,段商羽也吵闹着要住进去,最后争不过段书均,住到了偏殿。 段商羽道,“过年就是要一家人热热闹闹的才好啊!我住过来,不是给你们增添了不少欢乐吗?” 段书均白了段商羽一眼, “你这话说的太早了吧,明日才是除夕,你可是搬过来都好几天了!” 段嗣音拉着云清川的手,蹦蹦跳跳的进来, “老远就听见你们吵闹了,小五,你和三哥在一起,老是能吵起来!” 段商羽呵呵一笑, “是三哥不地道,尊老爱幼,他偏要为老不尊,罢了,我这个懂礼貌的小弟不和他一般见识!哼!” 云清川也笑呵呵的,“商羽殿下真是幽默啊!” “你别理他!他就那样!” 段嗣音和云清川落座,段深泓问到,“临渊殿下呢?怎么今天没和你一起?” “临渊王府还有些事情,而且,他是外臣,也不可以随意进宫的。” 段书均哈哈大笑“司长薄什么时候是不能随意走动的!你可拉到吧!” 酌酌端着茶点出来, “吃点东西吧,这么冷的天,你们倒是愿意出门!” “为了小妹的糕点,再冷的天也阻挡不了我的脚步。” 段商羽打趣,段深泓接过话, “酌酌的手艺不错!” 段书均开口, “二哥,我不太明白,你为什么不借着这次机会,直接杀了郑蕤,抄了家便算了,何故再放他一马!” “放长线,钓大鱼,郑蕤的党羽,可不能放过,过了年,我再好好收拾他们!倒是你们两个,打算什么时候让父皇赐婚?” 段书均深深的望向秦容嫣, “我也着急,只是答应容嫣的事情,我一定得做到,我想让她以秦家嫡女的身份,风风光光的嫁给我,她本就是秦家女,若是不能认祖归宗,始终觉得,多有亏欠。不过,这事儿,还得劳烦二哥,等过了这段日子,二哥就帮帮我吧!” “自然!” 段深泓不知道忽然想到了什么,看向云清川, “清川,攸同将军可有消息?” “快回来了吧应该,哥哥说鹿照之地的事情已经解决的差不多了。” “高卓然的人手不够,我打算,将宣知风一同调出来,着手郑蕤这件事。” “殿下高明!” …………临渊王府…………………… “小峪王怎么远道而来?” 景同尘抬手, “我为何而来,殿下还不知道吗?” 司长薄冷冷的声音传来, “我说过了,我不感兴趣。” 景同尘好整以暇的看着司长薄,“临渊殿下,我与你都是一样的人,我能踏云而来,转瞬千里,临渊殿下也不是普通人,你与凡人混迹一处,不觉得有负与你这一身法术?” “我在乎的和你在乎的不一样!我于天下无意!你最好不要威胁我,我虽然无意,但也不代表不会争,我对凛朝爱答不理,对天和也未必彬彬有礼。” 景同尘笑着,故意拉长声音 “若是……,我知道的是另外一件事情呢?兰时宴,云清川知道的不全吧!你忽然动手平息流火谣言,也是不单单是为了云清川吧!” 司长薄深深的看了景同尘一眼,景同尘就当做没有看见的样子, “殿下好好想想吧,天和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随时恭候大驾!” 第二百八十章:嗣音不见了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景同尘说完就离开了,来无影去无踪,不过眨眼之间,已经到了天和国都。 看着谢予洲气冲冲的从偏诞殿里走出来,摇摇头,走上去,没好气的说, “又不高兴了?不是让你杀了他吗,你非不听!” 谢予洲气的肺都要炸了, “老子才不呢,老子要折磨死他,当初老子在凛朝被抓的时候,他可以给了我不少脸色,我怎么能忍!” “但是你不觉得,现在你还是在被他甩脸子吗?你看你哪一次去找他,不是被气个半死啊!” “你管我!” 说完大步流星的走了,景同尘看着走远的谢予洲, “什么德行啊脑子被门夹了吧!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 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哎……你等等我,我话还没说完呢!真是的!” 景同尘赶紧跑过去,撵上谢予洲, “哎,我说,阿酝可是说了,让你尽早和那个庭序划清界限,你从凛朝回来 皇上本就多疑,你再和他厮混在一起,倒是都说不清楚了!” “你行了啊!什么事情都往皇上身上推,他一个小屁孩儿,知道什么呀!” “什么小屁孩儿啊!今年都十六了,你才多大啊!” 谢予洲简直笑死了, “年纪不小,脑子不够用,有什么办法?那打小被保护着,知道什么呀!前些日子去那教书夫子和我说,皇上跟他说,自己还小呢,不着急!这傻样看着像个大人吗?” 景同尘皱眉,“哎呀,偏了偏了,我不是想和你说皇上的事儿,是庭序!你……,你干嘛非和他过不去啊,就一个侍卫而已嘛!杀了算了!我反正主张,杀了他!阿酝也是这样想的,他毕竟是凛朝人!” “行了行了,这事儿以前又不是没有说过,别说了,烦死了。别跟着我!” “哎……你……毛病!” ……   …………凛朝……………… “太子殿下不好了,络和公主跑了!” 段深泓与酌酌面面相觑, “怎么回事?你仔细说来!” “回太子殿下,络和公主那天离开东宫之后,便去了莲华殿,至今未出来,宫人进去寻找的时候,已经不见了。” “怎么会这样?会不会去出去玩儿了?” 西林摇摇头, “不像是这样,公主出宫,东华门必然是有记录了,可是东华门上一纸空文,什么都没有!” 段深泓眉头深锁,“可是去宫殿看过了?都没有?” “没有,一连好多天都没有人见过络和公主,彻夜不归,这是不可能的。” “快去找!哎,等一下,嗣音与清川郡主交好,或许,她会知道。” “嗯” “快去!” “好。” …………………………………… “什么?嗣音不见了?” 段深泓惊讶,“你也不知道?” “怎么回事,怎么好端端的就不见了?什么时候的事?” “我也是刚刚才知道,已有两日不见人影了。” 云清川也是眉头紧锁,一脸着急,忽然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看向西林, “是不是一起不见的还有莲华殿的玄空师父!” “你想到了什么?”段深泓问到, 西林点点头, “是!好似有传言说,玄空师父也一并不见了!” 段深泓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到底怎么回事,以前就有流言说他们之间的事!莫非是真的?” 云清川拉住段深泓, “太子殿下,嗣音不见了这件事情可否先瞒着皇上!” “怕是瞒不住了!”云清川和段深泓齐齐看向西林,西林尴尬的笑了笑“卑职从莲华殿出来的时候,碰见了丹橘小姐,就是不知道,这丹橘小姐会不会……” 段深泓摇摇头,“快去追回来问问!” “哦!好!是!” 说完就撒丫子跑了,段深泓眼眸一深,看向云清川, “清川,告诉我,发生什么事情了?嗣音是个有主意的,这样的事情不可能是一时兴起,嗣音顽皮而且有时候不顾后果,但这样私自出逃的事情,她也会三思而后行。清川,你我算起来,也算是一起长大的, 虽说没有过多相处,但父皇多有言说,你自小就比嗣音要懂事明理,告诉我,发生什么事情了?我知道,这一定和玄空逃不开关系,你不要再搪塞我,现你我都是为了嗣音,有这个和我打马虎眼的机会,不如想想办法,怎么把嗣音找回来。” 云清川支支吾吾的把整件事情告诉了段深泓,谁知道段深泓气急,一掌拍在桌子上,吓得云清川和酌酌一个激灵, “荒唐!仅凭一个梦境,就跟人跑了,好啊,段嗣音,你真的有种!” 云清川和酌酌对视,示意,上去劝劝。 酌酌摇摇头,打死都不去,太可怕了。 云清川朝着酌酌挤眉弄眼,快去,只有你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酌酌使上吃奶的劲儿摇头。 “清川,这么大的事情,你为什么不一早告诉我,要知道她存的是这样的心思,你们救她出来打的是这样算盘,我倒是宁愿她在刑部大牢里面待着!好歹还有吃有喝,舒服着呢!” “太子殿下您别生气,为今之计,是不要让皇上知道这件事,咱们好商讨应对之法!” 段深泓深吸一口气,平息自己的无语, “清川,你们太胡闹了,仅凭一个梦境,就让段嗣音跟着玄空跑了,你知道后果是什么吗?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把段嗣音给我抓回来,最好再上一副脚镣手铐,让她乖乖的待在长乐殿!” 段深泓气的都头顶都要冒烟了! “不行!太子殿下,嗣音回不来了,也不能再回来了!” “你什么意思?清川,我以为,你不会这么想!” 云清川也疑惑,不知道为什么段深泓会这样认为。只是,她必然要为了嗣音力争一番,若是太子殿下能站在段嗣音这一边,皇上那边,或许暗地里还可以阻挠,若是太子不愿意放走段嗣音,那,就很难办了。 “为什么?太子殿下还不明白吗?嗣音是真心实意想要跟着玄空离开的,她不在乎这些荣华富贵,也不在乎功名利禄,她只想要玄空!” “那玄空爱她吗?玄空能爱她吗?玄空怎么爱她!玄空不过是陪着她,送她到一个安全的地方,然后呢!清川,然后呢!然后玄空TM的就要走了,他会把嗣音一个人留在哪儿,继续她的流浪,他的悟道之苦。 清川,玄空是佛门弟子,不入红尘!你怎么那么糊涂,他们不会在一起,也不能在一起。” “那按照太子殿下所言,世间万物都是不能在一起,即便在一起,也会分开,时间总会离开,万物都将湮灭,那现在在一起又有什么用,最后还不是要分开! 那现在所争取的就都没有意义!太子殿下,事情的结尾都是一样的,大家在乎的,不过就是现在而已!现在嗣音和玄空在一起很开心,那就够了。她不会回来的,她也不想回来!” 酌酌看看云清川,有看看段深泓,深深感觉这是一个修罗场,她应该尽早撤离,偷摸摸的溜走了。 “这事由不得她!清川,她会去哪?我相信你知道,告诉我,我去把她带回来!父皇不会怪罪的!” “太子殿下怎么保证!这一路走来,嗣音受的委屈还少吗?她从小是以什么标准养大的?太子殿下很清楚吧,从小就有人告诉她,她是和亲的筹码,一颗稳固江山的棋子,长大之后,出了那样的事情,你的父皇为了皇族颜面,还不是让嗣音草草嫁人,嫁娶之礼又合公主仪仗吗? 公主出嫁应另辟公主府,她有吗?后来无数流言蜚语,皇上可曾出言维护?她为什么进了刑部大牢,就因为佟锦霜的一句话,查都不查,就那么定了罪!这就是你的好父皇,凛朝的好国主,做的事!太子殿下,我怎么相信!” “但这不是她私逃出宫的理由!父皇有错,但是她跟着玄空,因为一个虚无缥缈的梦境,就跑了,就走了,她安全吗?她能活下去吗?她考虑过这些吗?清川,生活不是只有爱情,况且,那玄空能给她爱情吗?” 云清川不知道为什么,也生气了,冲着段深泓大吼, “太子殿下,天女散花,玄空梦中有高人指点,要他救她,玄空以度化之心陪伴在嗣音身边,嗣音在心里将玄空当做依靠,这有什么不好的!各取所需,大家都很开心啊!嗣音在这敬虔帝京之中,能这么开心吗?” “她会没命的,清川,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玄空能保护她吗?她不过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最后呢,什么都得不到!” “这样的事情本来就是心甘情愿,还说什么得到得不到?” “老远就听到你们在吵了,别吵了,都歇一歇。” 司长薄到了一杯茶,递给段深泓,“喝茶,消消火。” 然后顺手揽住云清川的腰, “你怎么来了?” 司长薄看向酌酌,然后又看向云清川,那眼神好像再说懂了吗? “她去叫的你?” 两道声音一起响起,段深泓看向酌酌, “好啊你,都学会搬救兵了?临渊殿下来了,我的主意也不会变的。” 酌酌往段深泓身边缩了缩身子, “我这不是怕累着二皇兄吗?这才将临渊殿下叫来,让他,管管他们家母老虎!” 第二百八十一章:吵架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清川姐姐对不住,你就暂时当一下母老虎吧!酌酌胆小! “我……,我是母老虎!” 司长薄若有其事的点点头, “刚刚我进来的时候确实像!” “你!” “好了,不生气了。思明公主好好陪着太子殿下,我带着我们家的母老虎顺顺毛去!” “喂!谁说母老虎啊!” “乖啦,走吧!” 司长薄大手一挥,揽着云清川就走出去, “你何故与他吵!” “是他!太子殿下要把嗣音抓回来,那你说,我能让太子把段嗣音抓回来吗?那个臭丫头,走了都不知道跟我说一声,好让我有个准备!” 司长薄在自己的大手里揉捏这云清川的小手, “这也不难理解,毕竟是兄长,多少还是担心的。” “可是嗣音已经走了,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但是,她留在皇宫总是不开心的呀!” 司长薄耐心的解释, “闲闲,你不能总用自己的想法去看待每一个人,刚开始的时候,你不是也不愿意让络和公主与玄空一起走吗?现在不也是拼了命的要保护他们?” 云清川着急的解释, “那不一样啊!我希望嗣音开心快乐,她和玄空在一起很快乐啊!我那个时候,只是担心嗣音会有危险!但是现在不会了,不会有追兵去追赶他们,他们可以很,很好的!” “闲闲,太子想的与你想的,都是一样的,你们都是为了络和公主,只是,闲闲,你见到过络和公主看见玄空时高兴的样子,你与络和公主都不约而同的认为,爱比平安更重要。而太子,不这么认为,太子是络和公主的兄长,比任何人都希望络和公主可以活下去,他们是亲人,他们更在意平安!这就是不同!” 云清川摇摇头, “嗣音不会想要回来的,敬虔帝京太苦了,她走的时候,谁都没有告诉,想来是一早就计划好了的,那天,从刑部大牢出来的时候,嗣音就去见过姨母了,大概那个时候,就已经道别了吧!” 越说云清川越惆怅,司长薄把她圈在怀里, “别担心,船到桥头自然直,走一步算一步。” 云清川从司长薄的怀里探出头来, “你会插手这件事情吗?” “你想要让我管吗?” “我不知道!” 云清川把头埋回了司长薄的胸口, “如果,如果那天我推测的是对的,皇上老谋深算,用一张又一张面具欺骗这所有人,那就太可怕了!他利用你的锋芒扮猪吃老虎!我可以清楚的知道,很多事情都变了,自从流火那件事情之后,你便不再关心朝政,任由他自生自灭!” 司长薄浑厚的声音在头顶上传来, “就不想问问我发生了什么事?” “你不想说,我知道的!我会等你愿意和我说得那一天!” 司长薄忽然说的悲凉, “若是没有那么一天呢?” 云清川一笑, “那就没有吧!没发生的事情,有什么可在意的!” 司长薄把云清川抱紧了一些, “我是有些话不知道该什么说,但是,闲闲,你放心,我对你心,天地可鉴,绝无二心。瞒着你的事情,我很抱歉!” “不要这样说!你好好的就好了。” ……………………………… 西林匆匆忙忙离去又回来, “殿下,晚了!皇上已经知道了!” 段深泓的心扑通一沉, “父皇怎么说?” 西林不忍, “皇上口谕,让太子殿下亲自带人去把公主抓回来!” “这是让我们兄妹反目吗?父皇,你好狠的心啊!” 云清川不顾司长薄阻挠,对上段深泓, “太子殿下真的要把嗣音抓回来?” “皇命已下,难道要抗旨不尊?” 云清川真是是,放弃了淑女形象,真的就差要打爆段深泓了,气死她了, “殿下怎么就不明白呢?段嗣音她不想回来!” “那你要我怎么做?放她和那个玄空一起天大地大?清川,外面没那么好闯荡,而且,现在,父皇已经知道了,追捕令一下,满城都是追捕他们的人,一个公主,一个和尚,他们太明显了,躲都躲不了的!” 说完就气冲冲的走了,看样子,是不把段嗣音抓回来不罢休了。 云清川还要追上去,却被司长薄拉住了,“好了闲闲,别追了,他听不进去的!” “为什么?” 司长薄看向段深泓的背影, “因为,他不知道情爱,不明白其中滋味,你与段书均言,他必然理解!太子,不会懂!” “那怎么办?”云清川眨着大大的眼睛,看向司长薄, 司长薄道, “经历一番情爱自然就懂了,能遇到真爱,再与真爱分离,等到爱而不得的时候,就能明白今日络和公主的感受了!” “他这样的人,一心在政事上,能遇到真爱吗?还是别糟蹋人家姑娘了,气死我了!” 司长薄低眉浅笑, “会的,到时候,你可要好好挖苦他一番!” “当真,也不早了。” ……………………………… 段嗣音和玄空走了时候,专门挑了一条小路,一路上也没有多少人能看得见他们,段嗣音和玄空就在一个小茅草屋里,玄空每日念经打坐,段嗣音就默默的看着他,也不知道她此刻看着玄空的眼神与母妃年轻的时候看着父皇的眼神是不是一样的。真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天,他和她能这样坐在一起。 “玄空师父,吃饭吧!我不会做,就出去买了一些,也不知道,你能不能吃得惯!” 玄空双手合十,“多谢公主!” “不客气!你帮我逃出来,我要感谢你才对。” “公主一路西行就可离开敬虔帝京,玄空在梦中悟到的就是如此!” 嗣音手上的动作一停,“你不会再陪我了,是吗?” “公主,缘来则聚,缘去则散。” 段嗣音知道,她不应该于玄空过多纠缠,什么都没有再问,只能轻轻道一句, “什么时候走!” “待公主平安,我便回京!” “玄空师父,你为什么救我啊!就因为一场梦?” “公主在玄空心中如天女一般,公主助我两次,我必得感恩图报,正好得一机缘!” “那你可有一点点喜欢我?” 段嗣音这一问,让玄空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脸红了一大半,段嗣音察觉到自己失态,连忙转移话题, “我的意思是,你不讨厌我吧!” 玄空摇摇头,“怎会!” “那明日,我们就动身往敬虔帝京之外走吧!我早些安全,你也早些回去,好向你梦中高人去复命!” ……………皇宫之中,皇上雷霆大怒………… “清川,她到底在哪里?这样大海捞针,怎么能找得到,若是受了伤,可怎么好!” 段深泓苦口婆心的对云清川说着,云清川却油盐不进, “我不知道她在哪里,我真的不知道!我也很想知道她现在在哪里,过得好不好!她什么都没有跟我说就走了,我,我真的不知道!” 说着嘟囔了两句, “就算我知道我也不会告诉你的,你把她抓回来,她还能活吗?” “她怎么不能活了,我自然会保护好她的!” “你……你什么都不知道,你……” 酌酌赶紧拉着段深泓,司长薄一把把云清川拉回来, “你们两个怎么回事,这几天怎么老是吵架!” 云清川没忍住,给了司长薄一个白眼,“就是不喜欢他!” 然后盯着段深泓, “你要是把嗣音抓回来,我就打死你!” “你敢!” 酌酌一把抱住段深泓, “二皇兄别吵,别吵,现在救皇姐最要紧!” 段深泓一甩衣袖, “懒得和你们废话,我先去找段嗣音,那个死丫头!气死我了。” 话中虽然有嗔怪但更多的还是担心! 段深泓带着人一路从敬虔帝京往外寻找,不过两天,他们走不了多远的。就是找人的时候不时会有人在背后阴他们, 西林抱拳, “殿下,咱们的武器都被人偷走了!” “殿下,侍卫们的衣裳都被烧了好多个洞!” “殿下,络和公主的画像不见了。” 段深泓,忍无可忍无需再忍,“西林,把身后的那两条尾巴给我揪出来!” 西林皱着,这,好像他打不过嘞!“快去!” “是!” ………………………………   …… 段深泓看见来人的时候,一贯的好脾气都没了, “我说,云清川,你不不能不要再捣乱了,幼稚!” 云清川和司长薄对视一眼, “哼,我不会让你把嗣音找回来的,她不愿意!” 段深泓看向司长薄, “你也帮她?” 司长薄莞尔一笑, “乐意且荣幸至极!” 段深泓被气的不要不要的, “有点脑子好吗?段嗣音留在宫外才是最不安全的!而且,玄空的了悟大师最得意的弟子,你将他置于何地!玄空将来是要继承了悟衣钵的,这么做,很有可能会害死他的。别再捣乱了。” 说完就走出去了,云清川气的直跺脚,她怎么不明白!可是这也是段嗣音和玄空两个人一起做出的决定,后果是什么,两个人也都想到了! “好了,别乱想了。” 西林匆匆而来, “太子殿下,皇上有令,殿下办事不利,未能将络和公主带回皇宫,责令翊卫刑西扬也去搜寻!” 段深泓眉头深锁, “这样的话,我们就得比刑西扬更快,嗣音一但落到刑西扬手上,那必然就是严刑拷打,翊卫只听父皇的话,父皇又最是容不下嗣音。” 第二百八十二章:荒诞不经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你也知道,皇上容不下嗣音,那为什么不愿意放她离开!” 段深泓不愿意再和云清川多费口舌,带着西林和侍卫继续去搜寻。 云清川当然也不会放过他,拉着司长薄满大街的追着段深泓,段深泓何时被人这么折腾过! 四个人你走一步我跟一步,忽然司长薄拉住云清川, “看!那儿!” 司长薄给云清川指了一个位置,段深泓也顺着司长薄的手指看过去,赫然是段嗣音,她换了一身打扮,素衣简发,一根银簪挽起头发,干净利落,在和一位大婶说话,不知道说了什么,脸上笑的很开心! 云清川一着急就要起捂住段深泓的眼睛,吓得西林赶紧挡住他们殿下,还以为这位祖宗又发什么疯呢! “你敢碰他!云清川,你找死啊!” 司长薄拉住云清川不安分的小手,危险的看向她, “越来越放肆了啊!还敢拿你这双手去碰别的男人?” 云清川一愣, “不敢不敢,大爷,我这么敢!”段嗣音拿了一些东西就要走,段深泓二话不说就跟上去,气冲冲的要把段嗣音抓回来,云清川求救的看向司长薄,司长薄无奈坐上前去, “太子殿下且慢,不如你我先跟着络和公主,看看公主到底过得如何,不妨再做决定!” 西林也说, “是啊,殿下,若是络和公主在天地外真的高兴,那不如就放她走吧!” 西林也不是没有瞧见,段嗣音在皇宫中的处境。 “罢了,那就先看看吧!” 四人一起跟着段嗣音,回到了那个茅草屋,这只是段嗣音临时落脚的地方,却被安置的很好,简易而不简陋,该有的也都有。 玄空在花下打坐,段嗣音就安静的看着他,段深泓终究是打破了这样安静的局面, “嗣音!” 玄空听到声音立马睁开了眼睛,段嗣音也一下子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吃惊的看着段深泓, “二哥?你怎么在这?” 段深泓从远处走过来, “跟我回去,嗣音,你现在跟我回去,你还是凛朝的络和公主,要不然,父皇不会放过的。” 段嗣音摇摇头, “我不会走的,二哥,你知道的,我好不容易才逃出来的,我要是就这么回去了,那我这一切不是都白做了吗?” 段深泓捏紧拳头,“嗣音,你一个人在外面,怎么行?” 看着段深泓没有很生气,也没有动武力把段嗣音带回去,大家也都不那么紧张,段嗣音坐下来, “哥哥,你还是把我当做小孩子了,可是我不是小孩子了,你看看,我这两天在外面活的不也是很好吗?你放心吧!你别把这件事情告诉父皇,他不会知道,也不会发现的,等他发现了,我已经跑的很远了,其实我……”有些迟疑,但还是说出了口, “其实,我很早就不想要待在那个冰冷无情的皇宫里面的,母妃死了,好多人都不开心,大家算计来算计去的,真的很无聊。我知道哥哥是担心我,你怕我不能照顾好自己,但是我是可以的,真的!二哥你看,这屋子都是我自己打扫的,我可以照顾好我自己的,我就不回去了。” “嗣音,你,你真的抛得下吗?” 段嗣音看向云清川, “有清川在,我很放心!” 云清川跑过来,抓着段嗣音的手, “你个死丫头,跑了也不知道告诉我一声,我是能告状还是怎么得呀!你,真是气死我了。” “我走得急,我不告诉你,是我的错!不过以后可能真的要很麻烦你了,我本来打算带着母妃一起离开的,我想带着她回到清溪,可是,不行!母妃飘零久,我不能让她死了之后还跟着我漂泊,所以,小鱼儿,以后,清明,你帮我母妃上柱香,和她说说话,三年以后,带着母妃的尸骨回清溪吧!好不好?” 段嗣音说的哽咽,云清川也是强忍着泪水,这么一别,就是永生难见了。 “你不许答应她!”段深泓大喊,“我还没答应呢,你要跑到哪里去!” “二哥!” 谁知道,段深泓直接走到玄空面前,语气不善, “玄空师父,你有什么好说的?” “阿弥陀佛,太子殿下,小僧只是得高人指点,欲渡公主出凡尘,别无二心。” “别无二心?玄空!她是公主,你是僧人,你们在一起如此,算怎么回事?你能为了她还俗,还是能给她衣食无忧的生活!你连你自己都保障不了,就敢一个人带着络和公主逃跑?本宫是该说你勇敢无畏,还是说你太过自大,你真的以为,本宫不敢杀了你吗?” 玄空心惊, “太子殿下莫要生气,梦中菩萨指点,小僧皆按照高人指点。小僧愚钝,但也不忍心看着公主殿下在敬虔帝京置之不顾,公主不高兴,小僧愿意助之离开!” 段深泓恨不得一拳锤上玄空, “一个荒诞不经的梦,让你们这么多人疯魔!真是荒唐!嗣音,跟我回家!” 狠狠的拉着段嗣音的胳膊,势必要把段嗣音拽回去,段嗣音自然不肯,和段深泓拉拉扯扯的。在拉扯之间,段深泓忽然就想起来了一件事情,这是段嗣音第二次这么抗拒的做一件事情, 她第一次这么抗拒的和自己拉拉扯扯,一点也不顾形象的时候,是宫里有老嬷嬷欺负她,每天欺负她,辱骂她,那段时间,段嗣音也是很抗拒回到长乐殿的,能让段嗣音那么抗拒的,从来就不是简单的事情,看来皇宫确实伤害了段嗣音。 段深泓忽然就不想再吵闹下去了,手上的力道一松,段嗣音忽然就被闪了出去,整个人都往后面甩过去,段深泓也愣了,怎么就忽然放开了手!好在玄空眼疾手快,一把护住段嗣音,才不至于让段嗣音摔成一个狗啃泥! 但是两个人也因此抱在一起,女儿家的馨香一下子萦绕在玄空的心头,挥之不去!玄空当场就愣住了。好在云清川赶紧过去把段嗣音拉了起来。 段深泓不好意思的说, “对不起,我,我不该放手的!” 段嗣音跳起来,“你差点摔死我!” 段深泓不知所措,他想要她高兴,有不想要她走,可是待在皇宫里,她有不能开心,心里乱糟糟的,怎么都没有一个解决的办法。最后留下蒙圈的一群人,自己打头走了。留在的几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 段深泓一个人回了东宫,云清川和司长薄还没有走进临渊王府,就听见流汌火急火燎的跑过来,气喘吁吁, “殿下,郡主,不好了,不好了,公主被抓了,还有玄空!” 俩人吃惊,云清川率先开口,“是太子殿下?” “不是,是翊卫刑西扬!” 司长薄蹙眉, “他怎么会知道,络和公主在哪里?而且,皇上怎么会忽然重用他啊?” 流汌摇摇头, “我也不知道,反正现在,玄空与络和公主正在被押解回京,上了镣铐和囚车,游街回京!” 云清川不自觉的抓紧手心, “什么?游街?这是皇上下的口谕吗?” “是!若是没有皇上的口谕,翊卫哪里有这样的权力敢对公主大不敬!” 云清川听完流汌的话,拔腿就跑,司长薄也紧跟着,两人跑到敬虔帝京的大街上,就看到洋洋洒洒的人们,都堵在大街上,云清川透过很多的人头,看大街之中的段嗣音,她整个人狼狈不堪,坐在囚车里,整个人都了无生气,云清川看到段嗣音这个样子,眼泪一下子没忍住,倾斜而下。 而周围的人口中尽是一些恶毒的话! “我就说这络和公主风骚,你看看,前有乞丐破身,后来又和余令世子纠缠不清,现在好了,还和和尚勾搭上了,你说这,她会不会是狐妖转世啊!这等狐媚子,竟然还是我凛朝的公主,真是老天瞎了眼!” “可不是嘛,我这儿还有些臭鸡蛋,要不要让给你一个,让你出出气!” “赶紧的呀,等什么呀!可别让她再去祸害人了。要我说啊,那和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佛门弟子还和女人勾勾搭搭,不清不楚的,也不知道,那师父是怎么教导的,真是斯文败类!妖僧!就是妖僧!” 说着就拿起鸡蛋朝着囚车扔过去,菜叶子,鸡蛋,石头,能扔的,污秽的,都朝着段嗣音和玄空而去。玄空听到这些话,心里也在不住的问自己,是不是自己错了,是不是他误会的梦中高人的指点,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是错的,是不是他的不应该和络和公主纠缠在一起! 他真的做的对吗?他是佛门弟子,落身红尘,真的是因为他六根不净吗?他,并不会得道吗? 云清川一把把那个长舌的女的推倒在地, “你胡说什么,你这个死老太婆,不知道就别乱说话,小心有人来割了你的舌头!” 这么一推,因为那女的本来就胖,这么一推,顿时就空出来了一个大空地,云清川发了疯似的边哭边那拳头打那帮人, “我,我让你胡说,我让你胡说!络和公主也是你们可以诋毁的,长舌妇,泼妇!” 街道上有一个人说, “啊,那不就是清川郡主吗,就是她和络和公主走的特别近,我看呀,都是一路货色,上赶着去追男人,那和临渊殿下的婚约,还不知道是用了什么龌龊手段呢!” 第二百八十三章:打残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就是!她呀,也该打!咱们一起惩恶扬善,替天行道!” 说着,有人抓起地上的土朝着云清川扔过来,司长薄一转云清川的身子,把她完完整整的护在自己的怀里,伸手,用宽袖挡住尘土。 冷声说道, “当着我的面诋毁我未过门的妻子,真是好样的!” 周围人明显感觉气温都低了很多, “发生了什么事!” 刑西扬本来在前面带着犯人走,听到后年嘈杂,就骑马过来看看。 云清川从司长薄的怀里出来,十分不忍, “是皇上让你们这样把公主带回去的?” 刑西扬点了点头,抿着嘴唇, “是!是瑾端贵妃提的意见,皇上下的令!” 肉眼可见云清川手背上的青筋,她直接一拳打在周围的木头上,彭的一声,一拳下去,整个手都在颤抖, 司长薄把云清川抱在怀里,轻声安慰,刑西扬看着眨眼,就带着队伍走了,经过这样的闹剧,一路上,也没人在向囚车扔什么东西。 临渊王府里,司长薄心疼的给云清川包扎伤口, “你呀,何必这样为难自己!” “我就是气急了,他们怎么能那样说嗣音!” 司长薄身后摸了摸云清川的头,安慰道, “就是这样的,何必和他们一般见识,若是人人的话你都要听,那还活不活了。” 云清川窝在司长薄怀里, “忽然想知道你到底受过什么样的言语攻击,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别人说什么都不生气。” “我不会和他们生气,但是我会让他们后悔说出那样的话。好了,还疼不疼啊?” 云清川摇摇头,“没事了。” “闲闲,进宫去吧,络和公主的事情总要有个了断的!” 两人进宫的时候,未央宫中早就是审讯堂了。还没有到未央宫,就看到有人抬着担架把段深泓抬走了,云清川赶紧叫住一旁的西林, “西林!快来,发生什么事情了?太子殿下怎么了?” 西林忍痛,看着被打的奄奄一息的段深泓,恶狠狠的说 “皇上说我们殿下办事不利,不能把络和公主好好的带回来,反倒有意让她走,失去了一个为臣为子的本分,责令三十鞭子,现在刚受完刑出来,连路都走不了了!” “怎么会这样?皇上他是疯了吗?这可是他的亲生儿子啊!” 西林抱拳, “郡主,你也各自小心,皇上心情不太好,怕会连累郡主!” 云清川点点头, “知道了,你好生找看你家殿下!” 说完看向司长薄,“咱们进去吧!” “嗯” 两人一进去,就看到段定乾的巴掌落到了段嗣音的脸上, “皇上息怒!” 小吉带着一屋子的人都跪下,有的人瑟瑟发抖,有的人若有所思。 佟锦霜假意抱着自己的肚子,劝说道,“皇上别生气了,络和公主也不是故意的!” 云清川白了佟锦霜一眼,“妖妇!” 段嗣音哈哈一笑,“父皇啊,这就是为什么我死也要走的原因!你从来就不信我!你已经不是以前那个父皇了,你现在就是佟锦霜身边的一条狗!” “嗣音!” 云清川摇摇头, “别这么说,保命要紧!” “我早就不想活着了,清川,你问问,你问问他,他还算个君主吗?他还算是个父皇吗?” 段嗣音满眼泪水的看向段定乾,“他把所有的污水泼到我身上,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是一巴掌,上来就喊打喊杀的,我逃跑是我不对,可他问过一句吗?他什么都不问,上来就是一通凌辱打骂,我没有这样的父亲!” 段定乾被她的话气的冲昏了头脑,抬手又要打,云清川一把抱着段嗣音,段定乾的巴掌就落到了云清川的背上,司长薄眼神立马就变了,一旁的刑西扬也紧张的看着, “皇上!嗣音她是你的亲生女儿啊!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 段嗣音斜眼看着段定乾,也不在乎什么仪态了,直接随便的坐在地上,怎么舒服怎么来,眼角带着泪, “清川啊,你知道他做了什么吗?他打了二哥!他都快把二哥打死了!清川~” 段嗣音颤抖着声音, “二哥有什么错!就是因为那个妖女,就因为她一句话,父皇他亲手打了二哥三十鞭子,我看见二哥都快要死了!呜呜……,清川,他的心是有多狠啊!那是二哥的错吗?” 云清川紧紧的抱着段嗣音, “乖,嗣音不哭,嗣音不哭!” “云清川,你给朕让开,朕今天一定要好好惩戒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儿!” 云清川挡在段嗣音面前,厉声说, “皇上也知道,这是您的女儿!你可曾在意过她!皇上,佟锦霜不是她的娘,会真心为她好吗!她的亲娘死了,她的母亲被你关在素净殿,这么一个身怀六甲的和她差不多年纪的女人做了她的小娘,皇上,那女人是什么心思,你真的一点也察觉不到吗? 臣女今日就死谏一回,皇上难道非要逼得这些孩子们一个一个的都离开你,你才会甘心吗?她” 云清川指向佟锦霜, “她就是个妖女!她” “啪,” 清脆响亮的巴掌落在云清川的脸上,段定乾气急, “朕给你一巴掌都是轻的,你要是不想也像太子一样呗打个半死,就不要插手朕和段嗣音之间的事情。” “不可能!” “来人!那你也给朕去打三十鞭子!小吉子!” 小吉公公爬过来, “皇上不可,清川郡主打不得!” “你也要忤逆朕!” 司长薄直接抽出自己腰间的匕首,缓缓的蹲在佟锦霜的面前,拿起匕首在佟锦霜的下巴上轻轻的拍打了两次,轻笑道, “这瑾端贵妃如花似玉的脸蛋要是毁了,那棵怎么好!清川,你说,是在他的脸上划一朵花好呢,还是划一个娼比较好?” 段定乾懵的吓了一跳, “司长薄你要干什么!你敢!这里是未央宫,你敢在未央宫中用武器?” “我怕什么!我要是怕,如何还能站在这里,皇上要动我的女人,我就只能动皇上的女人,皇上也知道,我的性子一向如此!皇上已经犯过一次戒,要是再犯一次,我可就不保证,凛朝江山还姓段了!” “司长薄,你威胁皇上?你拿我威胁皇上?” 佟锦霜一脸嘲讽, “自古薄情寡义帝王家,负心滥情读书人,你竟然会觉得他会对一个女人怜惜,哈哈,临渊殿下,你错了,我就是死在这里,这件事情的结局也没有什么不一样的!” “是吗?那就拭目以待,看看你的皇上会不会为了你而有所改变!” 说完又把手上的匕首移到了佟锦霜的脸上, “怎么样啊,皇上,你是要继续让我的闲闲跪着,还是大家和和气气的把这件事情解决了呢?” 段定乾恶狠狠的看着司长薄,但是很快就换上了一副祥和的脸,笑眯眯的扶起云清川, “我就是随口一说,怎么忍心真的罚你,快起来!” 云清川不得不惊讶于,段定乾这变脸的速度太快了,实乃能屈能伸,大丈夫,正是这样,段定乾才更可怕,她几乎可以确定,以前认识的段定乾根本就不是真正的段定乾,每个人都只是认识了带着面具的段定乾。 “谢皇上!” 司长薄看云清川被扶起来了,也收起了手上的匕首,冷不丁的给了佟锦霜一个实实在在的大嘴巴子, “记着,这是本殿下赏给你的,原因就是,刚才本殿下的女人也挨了一巴掌,这是还给你的!收好了!” 说完利索转身,又乖乖的站在云清川身边,一个多余的动作都没有,好好的守护着云清川。 段嗣音也笑了,丝毫不管段定乾的脸色,笑着看向云清川, “清川,临渊殿下对你真好。好生羡慕啊!” 段定乾看着眼前的场景,云清川动不得,他一但要对段嗣音动手,那云清川必然不依,思来想去,也就玄空还好拿捏!于是 矛头对准了玄空。 “玄空,你身为佛门弟子,却六根不净,拐带公主出逃,对公主有了不该有的心思,你可知罪!” 玄空惊慌,双手合十, “回皇帝陛下,小僧一心向佛,绝无二心!皇上明查!” “明查?你的心思,朕如何明查,难道要把你的心剖出来吗?” 说着笑了, “这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若是你对公主没有污浊的心思,那你就把心剖出来,让朕瞧一瞧,到底是不是干净的!” 玄空抿嘴, “若是如此可以证明,那小僧愿意剖心以证清白!” “不行,这件事情和玄空没有半点关系,你不要随意牵连别人!” “段嗣音,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儿。来人,给朕把玄空的心剖出来,朕倒是要看看,到底是不是真的明净!” 小吉跪在地上死活都不起来, “皇上不可啊,玄空师父是了悟大师的弟子,皇上三思!” “小吉子,朕做什么你都要阻止,怎么你也想要成为叛党吗?” “奴才不敢!” 司长薄淡笑, “既然想要解决,那就解决的彻底,让龙云寺来个人代表,商议一下,这件事情到底要怎么解决!皇上你说呢?” “朕哪里敢对临渊殿下的提议有什么异议啊!来人,照办!” “是!” “不过,既然临渊殿下已经参与了这件事情,那就参与到底吧,清川郡主也不用来回跑了,你们二人就住在冼松殿吧!” 第二百八十四章:天女散花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云清川和司长薄对视,“好。” “络和公主与玄空先关押至长乐殿,派重兵看守!” ………………东宫………………………… 西林带着担架把段深泓抬回去的时候,酌酌的眼睛立马就红了,她感受过鞭子打身上的那种痛,所以能入木三分的体会到段深泓身上的疼。 “公主,殿下就拜托你了!” “好。” 酌酌拿着药膏走近屋里,看见段深泓气息奄奄的趴在床上,沉重的眼皮睁都睁不开,酌酌擦掉自己的眼泪,走到段深泓身边, “二皇兄,我得脱了你的上衣给你上药!” 段深泓闷声嗯了一声,也不知道是听见了酌酌的话回应她,还是疼的迷迷糊糊的说话。 酌酌轻轻的脱下段深泓的衣裳,扯动了段深泓的伤口,他吃痛的哼了一下, “是不是弄疼你了?对不起,我轻一点!我给你吹一吹,吹一吹就不疼了。皇兄!” 段深泓迷迷糊糊的就感觉到有一阵清列的气味萦绕在自己的鼻尖,后背上有凉凉的触感和一下一下的吹气,痒痒的,但是好舒服,还有还温柔的说话声,在关心他,呵护他! 他情迷之时,一把抓好住了身边的那只手,迷迷糊糊的说, “别走,不要走!陪陪我!” 酌酌一惊, “我……,我不走,不走啊!二皇兄,你放开我,放开我我好给你上药!” “不放,不要,不上药,疼……”像是刚睡醒撒娇的声音,可明明他是迷迷糊糊的疼的时候啊? “上了药就不疼了,皇兄,不要闹脾气好不好?你是大人了嘞,不可以这样无赖!” 酌酌好心劝说,想让段深泓把手放开,可是段深泓就是不听, “不要,不要啦,不上药!” 酌酌眨眨眼,这,这是把她当成谁了呀,这么可爱的撒娇! 酌酌动了动手, “放开我,不上药的话,伤口就好不了,好不了就要疼,就像现在这样,乖,好不好?” “不要好不好,要吹吹!吹吹就不疼了!” 酌酌强忍着心里的笑意, “好,吹一吹!虽然这个时候笑很不厚道,但是我还是好想笑,二皇兄,真不知道,你要是醒过来想到自己是这个样子,不知道会不会无地自容,哈哈!” “嗯嗯~,不许笑,不许笑,你这个人,好没良心的呀!我都这么疼了,你怎么还可以笑呢?” “好,我不笑,我不笑,那你得放开我,我上药!” “不要!” 任凭酌酌怎么说,段深泓就是不肯把手放开,最后实在是没辙了,酌酌也就不渴求能把手从段深泓的手里拿出来,一只手上药,好不容易才把药涂好,直接累的躺在一旁就睡着了。 段深泓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就看到这样一番景象,他衣衫不整,趴在床上,后背疼痛难忍,身边是睡得酣畅淋漓的酌酌,小脸红扑扑的,段深泓不由的也红了脸, “西林!西林!!” 西林撒开丫子就冲了进来,只怕他们家太子殿下有什么吩咐。 “怎么回事!” 西林看了看,眼睛都要掉了, “妈呀!这怎么都睡在一张床上了?我只是让公主照看一下殿下的!” 段深泓的脑子要废了, “你是猪吗?我不是问你这个,我是问你,段嗣音还有命在吗?” 一个两个都不让他省心, 西林这才后知后觉, “哦!有,好着呢,络和公主在长乐殿,被刑西扬带兵看守着,寸步不离!” “还活着就好!” 西林哈哈一笑, “是啊,活着就好!”段深泓抄起手边的枕头就朝西林扔过去, “小点声,你再把酌酌吵醒!” “卑职的错,卑职的错,卑职这就走,这就走,呵呵!” 西林一路陪笑,赶紧跑了出来,好险好险,卑职果然卑微,说话都不许大声! …………长乐殿…… 玄空与段嗣音难得这样安静的对坐,段嗣音闲得无聊,有一搭没一搭的和玄空聊天, “对不起,连累你了。我这个人啊,真是倒霉!自己倒霉就算了,还总是连累别人!” “公主不要这样说,不是这样的。” 段嗣音一笑, “你好天真的,我不和你说了,总之呢,父皇说的那些什么剖心挖肝的事情,你听一听就行了,也别吓想什么你的师父和师兄弟会怎么想!你没做,就不是你,相信你的自然会信,不信你的,怎么都会诬赖你的,不必在意他们的眼光。” 玄空点点头, “那公主有什么办法吗?逃出去?” 段嗣音拍拍手上的灰, “跑什么呀!这都被抓回来了,就跑不了了,我呢,不打算再跑了,我的母妃在这里!” 段嗣音说的很轻巧,玄空也不知道段嗣音的心里是怎么想的。 门口忽然与人敲门,段嗣音对玄空做了一个嘘的动作,然后悄咪咪的躲在门后,看身形,应该是个男子。 “公主,是我,我是秦晏宁!” “晏宁世子?你来干什么?” “可否让我先进去,在这里说不方便!” 段嗣音打开房门,秦晏宁一溜烟就跑了进来 段嗣音忍不住调侃, “你这身手不错呀!怎么,这两年也开始学习武术了?” 秦晏宁摇摇头, “没有!先说正事,我是趁着刑西扬不在才进来的,公主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和我说,我一定助你!” 段嗣音抿嘴, “你这么调皮,你家里人知道吗?你帮我,就不怕父皇降罪?还有,你为什么帮我?” “为着当年对公主的出言不逊,虽然已经道过歉了,但是当年也只是轻飘飘一句对不起,始终觉得对公主有愧,如今公主有难,也想为公主略进绵薄之力!” 段嗣音笑了, “我早就不在意了,你也不用在意,一句话而已,你能有这份心,记了这么久,我很感激!” 秦晏宁是真的想要弥补段嗣音,虽然只是一句话,但是良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父亲也说,话要三思而后言。 “公主,青意会在此处守着,有什么事情,你可以让他来找我!时间不多了,我就先走了!” 段嗣音点点头, “好,那个,你别把这件事情放现在心上,我是公主,我大人有大量,不会和你一般见识的啊!记住了!” 秦晏宁点点头, “好,那就当我们之间是朋友,朋友之间的帮忙,你该不会拒绝吧!” 秦晏宁是费尽心机不想亏欠别人,怎么都要把这份情还了,段嗣音实在不想再因为自己连累敦亲王府,要把他从这件事情里推出去! 待秦晏宁悄悄离开之后,玄空才开口, “晏宁世子是性情中人,世间少有。” “玄空也好,绝无仅有!” 玄空这一次笑的明媚,“公主……” “嗯?你要说什么?” 玄空想了很久,说, “公主知道佛门天女散花的故事吗?” 段嗣音坐在地上,仰头看着玄空,“没有听过!” 段嗣音看向玄空的眼睛里有星星,玄空也坐在段嗣音对面, “那我就趁着这个机会给公主说一说可好?与公主相识这么多些日子,我还没有为公主讲过佛法呢!” “好啊,多谢玄空了!” 其实,她是知道天女散花的故事的,只是,她没有听到玄空亲口对她说!她就想听一听玄空给她讲的天女散花。 “时维摩诘室有一天女,见诸大人闻所说法,便现其身,即以天华散诸菩萨大弟子上。华至诸菩萨即皆堕落,至大弟子便着不堕,一切弟子神力去华,不能令去。尔时,天问舍利弗:何故去华?答曰:此华不如法,是以去之。” 段嗣音看着玄空的嘴巴一张一合,说出佛法精妙讲究,字字都讲的认真。 “意思就是,维摩诘室中的一位天女,看到大人们听了维摩诘所说的法,就现身把天花散在各位菩萨和大弟子身上。天花碰到菩萨,纷纷落地,碰到大弟子,便沾上了。弟子们运用神力,想把花去掉,用尽浑身解数,总无法去掉。这时,天问舍利弗:为什么要把花去掉?舍利弗说:这花应该落地而不落地,花不落地,不合正法,所以要去掉。” “万千佛法精妙,我愚笨的很,这一遍,怕是什么都悟不出来。” “公主谦逊了,结习未尽,花着身耳。结习尽者,花不着也,著与不著,一由内心,花何心乎?” 段嗣音闻言点头, “那也就是说,不是说这花不如法。花与法都没有什么分别,只是仁者自己生出分别的想法而已。你将他看做是花,才会存在花沾身的烦恼,若你不把当做花,那自然也就没有这样的烦恼了!对不对?” “公主聪慧,一点既透!” “是玄空讲得好,我才能听得懂!” 段嗣音贪恋的看着玄空的脸,过了这几天,这辈子就再也不见了吧! 段深泓在东宫养伤,司长薄和云清川在冼松殿一直都打探着外界的消息,两日已过,还是什么消息都没有! 云清川踱步, “都两天了,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 司长薄倒是不急, “别着急,龙云寺的人少说也得两日才能到!” “我怎么能不急呢!嗣音和玄空,哎……” “好了,乖,坐一会儿吧!再等等看吧!” ……………………………………………… 第二百八十五章:处死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段定乾派人封锁了一切消息,龙云寺的了悟大师,玄慧,玄净都来了,这都是曾经与这件事情有关系的人!一天的时日,他们就都到了,鱼目道长亲自接开的,一路上都没有人知道,这会儿子,正在长乐殿三堂会审。 玄慧指责玄空, “师兄,你真的是给龙云寺蒙羞,你这样的人,怎么还有脸活在世上,我要是你,一头撞死算了,难道还要接受世人嘲讽才肯离世吗?” “可惜你不是他,你要做的事情,断然不会落到玄空身上!” 段嗣音颇有气势的从玄慧后面走过,公主的架子拿捏的极好。 “你跟他蛇鼠一窝,一丘之貉,你们玷污了佛门清净之地,都该死!” 玄慧恶毒的咒骂落在屋子里每个人的心上,段嗣音忍不住一笑, “那像玄慧师父这样口诛笔伐的恶毒之人,不应该下地狱了吗?你一口一个诅咒,一口一个玷污,本公主倒是觉得,你才是最大的那老鼠屎吧!本公主现在还是公主,封号没有被褫夺,也没有被打入大牢,就凭你辱骂公主的罪名,本公主就能让整个龙云寺为你陪葬!” 玄慧有被震慑到,但还是不愿意服软,“你们就是私相授受,目的不纯的!我没说谎!” “我也没有说你说谎啊,你着什么急啊?常言道,出家人,慈悲为怀,玄慧师父的慈悲本公主可是一次都没有见过,倒是这咄咄逼人很是有长进!” 段嗣音俏丽一笑,惹得玄慧身后又出了一身汗。 “也正是因为如此,你不如玄净宽容大度,做不到大师兄的位置,有不如玄空聪慧明净,成不了了悟大师的接班人,高不成低不就还嫉妒,你就没有听过一句话吗,嫉妒使人面目全非?” 段定乾不愿意听嘴炮,沉声问到, “了悟大师,你怎么看!” 大师双手合十,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一切自有命数!” “你不要和朕再说这些玄妙的东西,朕只问你,你信谁?” 段定乾这话一出,了悟就明白了,今日来的目的,就是要让玄空或者玄慧中的一个人往生极乐,这样,就可以让络和公主得益,不必殒命!他现在是要让他选一个人去死!果然是帝王术。 “回皇上,老衲相信,实事求是是最好的解决方法,谁有错,就罚谁!” 段定乾哂笑, “这玄空,是你最得意的弟子,也最有慧根,这玄慧是跟在你身后年纪最小的弟子,确实很难选啊!但是再难选,也是要选的!” 佟锦霜坐在一旁,冷眼旁观,这样语言之间的厮杀最有意思,她很喜欢。 约摸有一盏茶的时间,所有人都不曾说话,段定乾不想等了,大手一挥, “既然了悟大师选不了,那就让朕来选吧。来人,玄空身怀妖术,蛊惑公主,致使公主言行出格,有辱门楣,特以挖心之刑处死玄空,于敬虔帝京西侧监斩台,即刻行刑!” 玄空认命的闭上了眼睛,段嗣音一笑, “父皇你在说什么,这是关玄空什么事,你怕不是老糊涂了吧!是我带着玄空逃跑的,要有罪也是我有罪,你为什么要杀了玄空!” 段嗣音到现在还觉得段定乾在开玩笑,这么随意就决定了好多人的生死? 段定乾这么选不是没有道理玄空死了,龙云寺的流言结束了,段嗣音不会在作妖了,龙云寺也不会再有什么天才,也会乖乖依附于皇权!树大招风,要怪就怪玄空是最合适的人! 是啊,玄空是最合适去死的人,不是最该死的人………… “来人,给朕好生看守住络和公主与了悟大师,把玄空拖到敬虔帝京西行刑!立刻马上!今时发生的事情,务必要保密,若是有不相干的人知道了,朕拿你们是问!” 了悟还没有等到说话就被控制住了,眼睁睁看着玄空被带走,段嗣音拉扯着不让侍卫带走, “翊卫军,住手!住手!你们不许动他,不许动她!” 刑西扬带领的翊卫并没有在意段嗣音的叫喊,直接拖着玄空就走了,段嗣音跪到在地,眼泪汪汪的看向段定乾,头发也被散开了, “父皇!这是我最后一次再叫你父皇了!你听好了,你要是敢动玄空,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你对不起我,是你对不起我!” 段定乾看着哭的撕心裂肺的段嗣音,心中也不忍,不自觉的伸出手,想要摸一摸段嗣音的头,手伸到一半,又哆哆嗦嗦的收回去,他知道他对不起段嗣音,心里明白的很,但是他不愿意改了,时局已经是这样了,他也不在乎了。 段嗣音满眼悲凉,气息不稳,抽泣声让她说出的话带着颤音, “父皇!你真的要这么做吗?你杀了玄空,那我与你的父女情分,也就到头了!” 段定乾终究不忍,背过身去,说道, “嗣音,朕念你年幼,且母妃早逝,你认个错,朕就不予追究。这件事情,你不说,朕也不声张,没有人会知道,也不会有人诟病!你身上也不会多一桩罪过!玄空就是这件事情中唯一一个死去的人!朕,也会厚待龙云寺!朕不会追究你藐视君上,以下犯上!” “是我的错吗?是谁让这件事情变成这样的!是我吗?还是你!父皇,你不要动玄空!算我求你。” 段嗣音狠狠的看着段定乾,佟锦霜笑得娇俏, “嗣音怎么可以这么说你父皇,他也是为你好!” “你闭嘴!什么叫为我好啊!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当年你爹也是为了你好,才让你进宫当妃子的,当年你不也是闹得沸沸扬扬的,不愿意,进宫! 我知道你以前有一个相好的,怎么,还不是为了那个相好的,不愿意入宫!佟锦霜,你别拿着什么为我好的话来堵住我的口,谁都可以说为我好,唯独他,没有资格!” 段定乾大步上前一个巴掌打在段嗣音脸上, “逆女,你就在这里面壁思过吧!玄空,朕要亲自监斩!” 说完一甩衣袖,带着佟锦霜就走了! 段嗣音追着跑出去,却在门口被刑西扬拦住, “公主留步!” 段嗣音抄起拳头就要打,被刑西扬一个闪身躲过,一个旋身,就把段嗣音控制住, “得罪了,公主!” 一把把她扔了回去,段嗣音怒目圆睁, “刑西扬,你放我出去!” 刑西扬严肃的开口, “公主,皇上有令,让你在此地闭门思过!没有皇上的命令,您不能出去!” “刑西扬,你知不知道,我要是不出去,玄空就要死了,那是一条人命啊!刑西扬,你是个冷血的魔鬼吗?” 刑西扬面无表情, “翊卫职责,在于皇上,皇上说什么,我们就做什么!来人,给我好生看护络和公主,不许她跑出来!” “是!” 段嗣音使劲儿拍打这门,手上的指甲都要掉了,可还是没有人在乎! 了悟看不下去,痛心的说道, “公主莫要在砸了,你就是砸出个洞来,他们也不会放你出去的。” “那我也不能看着玄空就这么死了!他不该就这么死了的!” “阿弥陀佛,或许,玄空的命数便是如此,公主便是他最后的劫难,渡得过,他就是活佛,渡不过,他就是苦厄!” 段嗣音摇头, “不!不会!我不是他的劫难,我宁愿我和他没有关系!大师,大师,我和玄空没有关系,没有关系的……呜呜……我们之间没有关系!是我不该强求的……是我不该……” 玄慧忽然扑过来死命的打着段嗣音,一边打嘴里还念念有词, “就是你,就是你,你才是最应该死的那个,你要是死了,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玄净赶紧从背后抱住发狂的玄慧,控制住他,不让他在继续发疯,段嗣音看着这地上乌烟瘴气的一切,原来,一切的罪魁祸首是她吗? “公主莫要多想,一切都算不得强求!冥冥之中便有注定!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还没有等到段嗣音仔细问问,就听见有一个人在悄悄的叫她, “公主,公主!” 声音如蚊子,细小,不仔细听都听不到,段嗣音顺着声音爬到窗边,发现是青意, “青意,你怎么在这里!” “公主你还好吗?我看见皇上气冲冲的走了!我一直到在暗处守着,我家世子的话永远有效,公主若是有什么需要的,青意和我家世子一点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段嗣音血迹斑斑的手颤颤巍巍的抓住青意的手,着急的话都说不出来, “有!我有……,你,你别和那些翊卫刚,赶紧,赶紧去找清川!让她赶紧去城西,让她阻止父皇,快去,快去啊!去啊!啊……,我求求你了,你快去!” “谁!谁在那里!” 翊卫听到这边有响声,立马就朝这边走过老,段嗣音一把一把的推着青意,让他赶紧走! “快走!快走!” 青意看着这样狼狈可怜的段嗣音,也是不忍, “ 好,公主放心,我一定把话带到!” “嗯嗯!好!” 青意走了,段嗣音双手抱住膝盖,蜷缩在角落里,她浑身冷冰冰的,好害怕玄空会死。 玄慧斜眼看着段嗣音, “你就知道她一定会来救你!别想了,这里这么大的动静,他们怎么可能不知道,人家只不过不愿意来趟这趟浑水罢了!你还真的把人家当做救命恩人啊?” 第二百八十六章:住手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段嗣音眼泪滑落, “不会的,清川一定会来的!父皇肯定封锁了这边的消息,他们是不知道,她们若是知道,不会坐视不管的,我的朋友才没有你这样黑白颠倒,惹是生非,嫉妒成性的人!” 玄净也很想知道,清川郡主到底能不能救下玄空,他也不希望玄空死去! “公主,小僧不明白,若是皇上想要用玄空的死来平息这一场惨剧,那为什么还要在敬虔帝京西剜心!还亲自监斩!这不是把事情闹得更大了吗?” 玄净的话让段嗣音不得不冷静下来想想,段定乾到底有什么阴谋!还是说是佟锦霜的主意!了悟大师长叹,“阿弥陀佛,龙云寺地位蒸蒸日上,皇上是怕龙云寺日后在朝堂之上自成一派,天子最怕的就是神权超越君权,神佛可以控制百姓的思想,君权可以掌握百姓生死,但往往,民心所向才是正道! 皇上这是要用玄空给这个龙云寺一个下马威!神权可以去就君权,但是君权就是君权,君权只能独一!” 段嗣音难以置信,双眼微愣, “所以,他还是利用我了,利用我和玄空之间的这些破事,来稳固他的政权,其实他心里也明明白白,玄空没错!错的是我!他还是滥杀无辜了!” “阿弥陀佛,生死离别,佛门自已看透,大彻大悟!不强求,不勉强!来生有缘,自会相见!” “不!不可能,我不会让他死的!” 段嗣音说的一场决绝和坚定, ……………………………… 云清川知道消息就火急火燎的要去城西,还是司长薄拉住了她, “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件事的症结在于络和公主与玄空,我去城西,保证不让皇上杀了玄空,你去长乐殿,去把络和公主救出来,还有龙云寺的那些弟子!若是可以,这件事情越多的人知道越好!” 青意补充道, “长乐殿守着的是皇上的翊卫!没有皇上的旨意,他们是不会让络和公主出来的。” “是啊,我没有办法能从长乐殿把嗣音带出来!” 司长薄莞尔一笑,“我给你的玉佩,还带着吗?” 云清川点点头,“随身带着!” “拿着玉佩,再配上你的巧舌如簧,我相信,没有你做不到的事,去吧!” 云清川摸了摸腰间的玉佩,司长薄却已经走出去好远……………… ………………长乐殿外……………… 青意跟在云清川背后,小声提醒, “郡主,那些翊卫凶得很,武功也高!” 云清川看着身后嘟嘟囔囔的青意,摇摇头, “你这小嘴巴,你家世子爷竟然也能忍得了你!” 青意呵呵一笑, “我家世子也总是这样说我,不过,我这样活泼可爱的人才能给他无聊的生活中增添一点乐趣,不至于读书把人都读傻了不是!” “有道理!” 云清川和青意说完,直接利落的从腰间拿下玉佩,放到翊卫头领刑西扬面前, “临渊殿下令牌在此!我要进去!” 刑西扬看着那在阳光下面熠熠生辉,刑西扬眉头一皱, “这是?” “秦镜都司府的令牌!白底水蓝色,西扬大人不会不认识吧!” “清川,你何故要逼我呢?你明明知道,我是翊卫,秦镜都司府的令牌对我而言没用的!” 云清川也看向刑西扬, “西扬,公事公办,这令牌真的不能让你们让开吗?我不信!” 刑西扬仔细看着那个令牌,这令牌,似曾相识。 只是………… “大人,皇上要做的事情,我无权过问,但是这秦镜都司府的令牌,让翊卫做一些事情,还是绰绰有余的!” 因为云清川要公事公办,所以,刑西扬也不在叫她清川,而是改成了郡主, “郡主,秦镜都司府的令牌,确实有权,但是,翊卫只听皇上号令!” 云清川抬起手,冷咧一摔,玉佩与寒冬的地面一触碰,立马就四分五裂,碎成一地, “如果是这样呢?” 刑西扬大惊, “你……” 云清川的眼神盯着刑西扬, “大人,这样就可以了吧!凛朝江山代代如此,为了防止皇帝用翊卫做一些不好的事情,所以,最高刑堂的玉佩若碎,就可以让翊卫替他做一件事情,我现在,要你们把长乐殿中的人放出来!” “清川,你知道你这么做的结果是什么吗?你违抗皇令,是死罪!你难道要用你自己的命去换长乐殿吗?我把你当成朋友,才这么劝你,你现在走,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秦镜都司府的令牌,我可以完好无损的送回你手上,我就当今天没看见过你!” 云清川笑的明媚, “谢谢你,西扬!我做的事情,从不后悔!我已经这么做了,还能怎么办啊,破镜重圆是不可能的事情,这玉佩,碎了就是碎了,不可能再完好如初了!” 刑西扬一着急,抓住云清川的手腕,“你真的要这么做?” 云清川坚定的点点头, “我必须这么做!” 刑西扬闭眼,放开了云清川的手,朝着身后的翊卫说道, “此情此景,你们都看到了,放人!” “是!” …………………………………… 云清川看着段嗣音从长乐殿里出来,整个人就好像遭受了酷刑一般,她跌跌撞撞的跑过来,开口第一句就是, “玄空呢?玄空怎么样了?他还活着吗?” 云清川赶紧扶住段嗣音,没好气的说, “你站都站不稳了,还在乎他干嘛!” “在哪儿啊?” “我带你去!走!” 刑西扬看着几个人往前走,给身后翊卫使了一个眼色, “过来,趁着人群不注意,把玄慧给我收拾了,嘴巴不干净的东西,说都敢污蔑!” 刚才玄慧在长乐殿里的话,他可是都听见了,敢污蔑云清川不够义气,他活的太久了。 ……………………………… 敬虔帝京城西早就聚集了好多人,人挤人,愣是在大冬天里,都让人感觉不到冷。刚开始的时候,还以为是要过年了,谁家带了什么稀奇玩意儿呢,大家都出来看,后来才知道,原来是要杀人,那些多嘴长舌妇混迹在一起,都是一些无中生有的零碎谩骂! 玄空在高台上比绑着,因为站得高,那些人都显得很小很小, 或许,菩萨眼中的凡人也就是这般模样吧!他们的佛像那么高,他们普度众生,看尽世间万象,心生怜悯,看着这些小小凡人,本能的就会怜悯吧今天,他也要去见他的佛了,终归,没有把段嗣音救出苦海。 段定乾看着日头渐渐归正, “动手吧!” “皇上!”司长薄披着披风从一侧缓缓而上, “且慢,臣觉得,玄空不可以死!” 司长薄此话一出,底下的人都吵吵嚷嚷起开, “我也觉得是,倒不是说这和尚该不该死,就是这临近年节了,又要见血,这,兆头不怎么好啊!” “王大婶子,你可别这么说,我觉得呀,这和尚就是妖僧,一个和尚还和女人勾勾搭搭,不知羞耻!这今年的事情啊,就要今年做完! 还是就这么杀了吧,总好过把这件事情拖到来年,要是把这晦气也带到了来年,那可就得不偿失了!找我说啊,这还是早早结束吧!今年都发生多少诡异的事情了!” “小李媳妇啊,你这个人怎么这么狠的心肠了,那和尚惹到你了?这么咒人家死!” “我可没有,但是你想啊,今年,怎么好端端的莫名其妙死了那么多人,死相还那么惨,鹿照又有瘟疫,我家那位跟着攸同将军去了鹿照,到现在都没有一点消息,我也是担心的很。那和尚庙说的好听,什么护佑天下,国泰民安,你看看现在,当街抢劫杀人的都有,这敬虔帝京都乱成什么了!” “这妖僧我也不喜欢,没有保护好我们,还尽生事端!” 司长薄看着下面窃窃私语的人,也没多说什么,而是对段定乾说道, “皇上,微臣有言,年关将至,不宜见血!” 段定乾嘲讽一笑, “临渊殿下什么时候准备管我凛朝的事情了?您不是说和这凛朝自次就没有关系了吗?” “是啊,可是仇可以不报,妻子不能不宠着!我的妻子不愿意他死,不愿意她的朋友不开心,所以,我这个做丈夫的,也只能费费脑子,好生的替她做些事情!” “司长薄,你们还没有成亲,朕只是给了赐婚的圣旨!” “皇上真是年纪大了,脑子都不好使了,您刚才还说我不是凛朝朝臣亦不属于凛朝管制,那皇上的圣旨对于我而言,不过是废纸一张,又有何用呢?其实,说白了,我要是想,皇上的圣旨就是千金重,我要是不想,说是一张薄纸,都是重的。” 段定乾怒目圆睁,“你敢威胁朕!” “不敢!皇上九五之尊,天子之躯!” 段定乾抛一个问题,司长薄就回答一个,都是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有时候口头上沾沾便宜,拖延时间! “朕不愿和你多费口舌,来人,先给朕把这个蛊惑人心的妖僧剜了心,朕倒是要看看,这玄空的心到底是什么颜色的,竟然蛊惑的我女儿为他抛弃公主之尊!” “住手,谁敢!” 段嗣音和了悟紧赶慢赶的,好不容易赶上了,看着玄空被五花大绑的绑在地台上,段嗣音就是一阵心疼,可是司长薄再快,也赶不上玄空身边挨得紧紧的刽子手,剜心的匕首还是刺进了玄空的胸膛,虽然不深,但是很疼! 第二百八十七章:最后的嗣音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你们给我住手!了悟大师,怎么办!是我不好,是我害了他!” “阿弥陀佛,公主,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玄空在高高的台子上,看到了熟悉的身影,他的师父,师兄弟们都在,都来送他最后一程! “师父,快回去,快回去,不要看我这个样子,回去,带着公主和师兄弟们都回去!” 玄空不想要让了悟看到他血溅当场的样子,世间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谁知道了悟带着玄净坐在地上,双手合十,看向玄空, “师父不走,师父和玄净在这里送你最后一程,护你往生极乐世界,投胎转世,入轮回道!” 段定乾看着跑出来的这几个人,顿时雷霆大怒, “是谁!是谁带你们出来的?谁敢假传圣旨!” 段嗣音失望透顶的看向段定乾,一落寞的眼神让段定乾所有责骂的话都说不出口! 底下谩骂之声又开始嘈杂! 段嗣音的脚不受控制的朝着玄空走过去,她想要摸一摸他的脸,想问问他疼不疼,是不是被羞辱了,可是她的手不能碰到玄空一点点, 因为,他有清规戒律要守,她有三纲五常要遵。 了悟忽然出声,“公主,抱抱他吧!” 段嗣音眼角的泪还没有干,不敢相信的转头看向了悟, “大师你说什么?” 玄净也是瞪大双眼表示惊讶, “师父!” “阿弥陀佛,公主可还记得我曾经于公主说过,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大师不可说!” 段嗣音大概知道了悟大师接下来要说什么了 她好想听到有人和她说那样的话,可现在她还是不要听到了,所以她焦急的阻止了了悟。 她的手轻轻的抚上玄空的脸颊, “对不起,是我连累你了!” 玄空扯着嘴角笑了笑, “不会,公主,你很好!” “让我任性一次好不好!我想,抱抱你!” 段嗣音轻轻的抱住了玄空, “是我的错,我就不该出生在这里!玄空,我好希望下一辈子,还能见到你,可是又怕我会耽误你,所以下辈子,我们不要再见了,你做你的佛,我就做一个花鸟鱼虫,就好了,我会小心翼翼的,不让别人把我吃掉……” 花鸟虫鱼,各有归属,星辰大海,各有归途。 “公主……” 段嗣音从玄空怀里出来,握着刀刃直接从刽子手里把匕首抢过来,手起刀落割断了捆着玄空的绳子,刀锋一转,就把匕首架在自己的脖子上,看向段定乾, “如果今天非要死一个人的话,那就我来吧!” “段嗣音,你想干什么!” 云清川看见段嗣音的动作,要吓得晕过去,大喊道, “你把匕首给我放下,放下!段嗣音!听话……” 说到最后,好似渴求, 段嗣音摇摇头,委屈的哭喊, “清川,我活的真的好痛苦啊,我不想再活下去的,有很多事情我不明白,我也打算放下了,清川,我真的很难过,我没有勇气了,它都用光了,我也没有办法再生出勇气来面对生活了,你别救我,也别为我伤心,放我走吧!好不好?” “不好不好,你不要这样,嗣音,我们有话好好说,你听我的话,你把匕首放下!” 段定乾慌了,他没有想过要让段嗣音死啊,他的就是想要惩罚她,是她先对他不敬的,他就是惩戒一下,难道他也错了吗? “清川,这一次真的要拜托你好好照顾母妃了!”说完看向段定乾, “我把这条命还给你!” 说完一把把匕首插进了自己的胸膛,所以人都以为她要在脖子上下刀,甚至已经出手去拦了,可是谁都没有料到,段嗣音要做的是剜心! 段嗣音就那样凄美的跌进了玄空的怀里,她痴痴的看向玄空, “玄空啊,你是最有天赋的佛门弟子,我是凛朝不洁的公主,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也不知道段嗣音的话说完了没有,就这样死在了玄空的怀里,玄空手足无措的抱着段嗣音渐渐冷掉的尸体,深情款款,缓缓道, “公主你可知道,我梦中高人皆为女相,张张都是公主的模样!” 了悟闻言,睁开了双眼。 玄空和嗣音,这段感情在一开始的时候就注定是一场悲剧,她是凛朝不洁的公主,而他,是天赋异禀的僧人,从一开始就注定不能在一起。 她不愿意去否定这段感情,哪怕是死,也不愿意说一个不字,而玄空因为身份,终其一生,也不能说一个爱字。玄空蜷缩着失声痛哭。 云清川挣脱司长薄的怀抱,跌跌撞撞的跑到段嗣音身边,伸手使劲按住她流血不止的胸口, “段嗣音,段嗣音你这个死丫头,你赶紧给我醒过来,醒过来啊!” “闲闲!你别这样,她已经死了!闲闲!” 司长薄抱着云清川,一边一边的说着让云清川无法相信的话! “不会的,不会的,你骗我!你在骗我对不对!” “闲闲……,我何时骗你过你!” 司长薄不忍心看着这样撕心裂肺的云清川,可是络和公主死了,死了,这是谁都没有料到的事情。 段定乾以为,段嗣音最多也就和他怼上几句,只要她服软,他就可以放了她,他没有想过要让她死啊,从来没有! ……………………………… 临近年关,段嗣音的死让本来就不快乐的年平添寒霜,那一场惨烈的赴死直到很多年后,都还会被人提起,谁也忘不了那个女孩子哀怨无望的眼神!凛朝历史上对络和公主的描述不过数于,生于何时,死于何地,其母何人,沉沦佛道,了然一生。 这是云清川拼死向皇上求的,她知道,段嗣音是再不愿意和皇家扯上关系了,段定乾虽有不悦,可还是允许了。 段定乾想要用玄空的死来换的段嗣音的命,偏偏造化弄人。 嗣音死后的第二天就下葬了,没有好好的嫁娶之礼,也错过了来年的元夕花灯,没有等来情人的红花轿,也来不及带着姨母回到清溪,更没有很好的走完这一生,她永远都留在了那个夕阳西下的冬日里。 云清川跪在段嗣音灵案前,给她烧着纸钱, “段嗣音,你好狠的心啊!你就这么走了,你让我怎么办?我们不是说好要一起去清溪的嘛,我们不是说好要一起带着姨母回家的嘛?你怎么可以这样!” 司长薄把云清川抱在怀里, “乖,你想哭就哭吧,我永远在你身边陪着你!” “我就不该答应她,我就不应该让她跟着玄空走!我要是坚定一点就好了,哪怕我不让她见玄空,事情也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她也不会死!是我的错~,是我的错!殿下,我错了,我不对!” 云清川一直念念叨叨是她的错, “我不应该放任她不管,我明明知道只要是玄空说的话,她就一定会听,她只想要和玄空一起,根本就不在乎自己的命!我……” 云清川哭的忽然呛住,司长薄拍打着她的后背,然后安慰道, “闲闲,该说的都说过了,我们只是遵重了她的选择,络和公主选择了这条路,就只能是这样的结局。” “我……,我不是她的好朋友,我要是她的好朋友,就不应该在意她高不高兴,我就应该一意孤行的把她带回来,我就应该听太子殿下的话,不应该阻止她,命要紧啊!当然是命要紧啊!我不应该什么都不管的……” 刑西扬作为翊卫首领护卫着络和公主的吊唁仪式,自然看到了云清川这样一幅声嘶力竭的样子,能让她这样哭的人,对于她来说,一定很重要吧!要是有一天,她也能为了他这样哭,就好了。 段深泓身上的伤口都溢出血来,但还是站在数九寒天的寒冬里,酌酌站在他身边扶着他,段深泓苍白的嘴唇动了动,也不知道该说什么,酌酌一双眼睛里满是泪水,呜咽的说, “皇姐~,你怎么就这么走了,呜呜~,皇姐,” 段深泓缓缓的说,“酌酌,别再叫她皇姐了,叫她姐姐,她不愿意待在皇宫的,叫姐姐吧!” “姐姐,嗣音姐姐~,酌酌好想你啊!” 段书均和段商羽一身素衣,面色也都不好,悲痛欲绝,只是看着来来往往吊唁的人,不说话也不离开。 青意跟在秦晏宁身后, “咱们到底还是没能帮上忙。” 秦晏宁远远的看着段嗣音的棺椁,敬畏生命。 “造化弄人,络和公主也是自由了,解脱了,死,不失为一件好事。” “晏宁世子说的不错,我也这么认为。” 青意对着来人行礼, “余令世子好。” 余令颔首示意,表示知道了。秦晏宁道, “络和公主如此,也是解脱了。去吊唁吧,这也是今生最后一次相见了。” “谁说不是呢,有时候,我也想。” 说着摇摇头,走上前去,笑呵呵的说,“今天我来的,就不给你烧香了,这么多人来给你烧香,肯定已经够了,你那清川郡主肯定不会让你受苦的!我今日,给你带来了新鲜的花朵,就让他们陪着你吧,冬季里的花儿是丑了些,不过你将就着看吧!我还给你带来了其他的东西!小拾!” 小拾端着托盘,走上前来,“世子。” 余令摸上那红艳的嫁衣和凤冠, 第二百八十八章:造反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公主,这是你我成亲之时,你身着嫁衣,款款而来,余国公府几月有余,你我也算夫妻一场,虽无情意,但毕竟族谱有名,我们和离之后,这嫁衣便一直都留在余国公府了,我今日给你送来,这是清川郡主奔走劳苦为你寻来的,今日,一并送还给你,凤冠霞帔不是皇宫里的东西,你收着也开心,下辈子,到个好人家,做一世无忧开心之人,余令在此,拜别了!” 说完,将嫁衣与缠花发簪都扔进火盆里,化作一团灰烬随着段嗣音去了。也把这一段荒唐的感情葬送,将一切过往归还,自此,她和余国公府也没有关系,她是真正自由自在的人了。 秦晏宁只是为这那一语而内疚至今,只盼着能帮上什么忙,到最后也没有帮上什么忙。 “公主走好!若是有难处,便托梦给我。” “世子爷您真执着,这公主都在九泉之下了,您还不忘了要帮助公主!世子爷的胆子,只怕公主托梦还未说完,您就被吓醒了。” 秦晏宁拉着小拾就走了,吊唁的人来了又走,一轮又一轮。入夜,众人都离开了,只有一个人窸窸窣窣的过来,跪在段嗣音灵前,默念佛语, “太上敕令,超汝孤魂,鬼魅一切,四生沾恩,有头者超,无头者生,鎗殊刀杀,跳水悬绳明死暗死,冤曲屈亡,债主冤家,叨命儿郎,跪吾台前,八卦放光,湛汝而去,超生他方为男为女,自身承当,富贵贫贱,由汝自招,敕就等众,急急超生,敕就等众,急急超生。” 是往生神咒,来人怎么不是玄空。他愧对先祖,愧对佛门,早已不是六根清净之人了…… “公主莫怪,如此时节才来看你,我已然是个罪人了,与佛门而言,反了清规戒律,我错了,于公主而言,葬送了公主的大好年华,公主为救我而死,我便已经犯下杀戒,又深陷情劫不得出,” 说到此处,玄空也会悔恨万分,呜咽不得语。 “对不起!我自会去佛前忏悔,愿公主来世,平平安安,健健康康。” 了悟轻轻一笑,打破玄空的忏悔, “圆月当空,怎么说起胡话了!” “师父?” 玄空立刻弯下腰,“弟子……,错了!” 了悟慈爱的摸了摸玄空的肩膀,与玄空跪在一处,说道, “且破心头一点痴, 十方何处不加持, 圆明佛眼常相照, 只是当人不自知。 日有所思便夜有所梦,你曾言,得见一天女做散花之相,此相为公主相,其实你一早便把她放在了心里。” “是弟子心性不坚定,犯了错,破了戒!” 了悟摇头, “不算破戒,当是历练,不经人世苦,不得渡苦厄,不入红尘世,不可出十丈,你是她的劫,她也是你的劫,或许真的是上天之中,自有定数。 人世本来就是一场修行,你的天赋异于常人,受到的诱惑就少一些,但是难一些!经历过情爱,才能跳出情爱,没有哪一个弟子生来就无欲无求,无欲无求的那不是人,我们都是人,修行之后,又都将走上人的更高一阶,无论如何,我们都是人,都有欲望,只是欲望多少,在自己。” “师父不怪我嘛?我……” 了悟摆摆手,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站起身来, “玄空啊,自己悟吧!明日,我们就回龙云寺!师父,带着你们回家!你记得叫上你大师兄和玄慧!” 玄空看着了悟已经年老的身子骨,一股酸涩涌上心头…… 段嗣音的去世让整个正月里都过得灰蒙蒙的,公主逝世,年节也没有大操大办,甚至几个皇子和皇帝都没有在一起过酌酌用东宫的名义请来了几位皇子和云清川,大家在一起过了节,在圆桌上,给段嗣音留了一个位置。 正月已过,大家的心里都有点说不上来的感觉,但好在还算安稳,而接下来的事情,让风起云涌的凛朝,再一次躁动起来。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不好了不好了,丞相造反了,丞相造反了!” 段深泓当机立断拉着酌酌的手, “酌酌,看着我的眼睛,仔细听我说,宫变是很危险的事情,好好躲在东宫之中,不要出去,听见了没有?不要出来,不管听到什么消息都不要出来,不管消息是真是假,都不要相信。” 酌酌一只手捏着段深泓的衣角不愿意放开,眼泪汪汪的看着段深泓, “二皇兄,我……我不想和你分开!” “酌酌听话,二皇兄会回来的,你等着皇兄!” 段深泓强忍着心中的不舍,把酌酌的手从自己的衣袖上扒拉下来,转身, “西林,我们走!” “我不要!二皇兄!我不要!我不要看着你走!” 酌酌死命的拉着段深泓的袖子,就是不让他走,声音沙沙的,委屈极了, “我会完好无损的回来,酌酌,不可以拉着我!” “我不要,我不想你受伤,你身上的,……的,鞭伤还没好,你出去肯定要受伤的……” 段深泓还是没有忍住,回头,把酌酌抱在怀里, “皇兄知道,你害怕,可是,皇兄必须去,我会好好照顾好自己,完好无损的把自己带回来,好吗?乖!” 段深泓闭上眼睛,收敛起眼中的不舍,沉了声音, “西林,我们走!” 说在再也不顾酌酌的哭喊,大步流星的走出去。 段商羽跟着段深,走上前来, “没想到,会这么快!” 段书均摇了摇手上的扇子,“郑蕤已经沉不住气了,这怕是早就准备好了,就等着发号施令了。” 段书均紧紧的捏住秦容嫣的手, “我要自私一回了,我可是舍不得让你离开我一会儿,所以,浴血奋战的时候,我也要把你带在身边。” 秦容嫣笑了,眼眸里除了段书均,谁都没有, “我陪着你,一直陪着你。” ………………………… 而消息传到段定乾的耳朵里的时候,他正在饮酒做乐,与佟锦霜一起琴棋书画,诗词歌赋。 小吉公公在外面来回踱步,急等着皇上召见,可是段定乾还在醉生梦死。 高卓然道,“小吉公公,这,皇上到底在做什么!为何迟迟不露面!” “高将军别急,容我再进去通报一声!” 小吉进去,段定乾在给佟锦霜描眉, 小吉也不知道怎么开口, “皇上,高卓然高大人求见!” 段定乾不悦的皱眉,“没看见我在干什么吗?不见!” “皇上,高大人似乎是有要事禀报。” 段定乾顺手拿起手边的香炉,朝着小吉公公扔过去,一下子就把小吉的额头砸了一个血窟窿出来,佟锦霜娇声说道, “皇上何故发这么大的脾气,惹得臣妾好害怕。既然高大上有要事禀报,那皇上要不就见见吧,描眉这事儿,日后还有很长的时间可以做,要是高大人真的有什么事情,臣妾怕不是要成了祸国殃民的妖姬?臣妾可不想做红颜祸水。” 佟锦霜娇软的身子依偎在段定乾身上,这样的温香软玉在怀,段定乾是死都不愿意推开。 “皇上快去吧~,臣妾在这里等着你回来。” 段定乾捏着佟锦霜的小手,放在自己的鼻尖闻了闻, “真是不想走啊~,你啊,最是知道怎么让我欲罢不能” 段定乾站起来,“乖乖在这里等着我,等我回来!” “哎……皇上等一下,今天的丹药还没有吃!” 段定乾愣了一下,“好,我吃了再走!” 佟锦霜眉目含笑,“好,我等你回来。” 段定乾前脚刚走出华蓝殿,后脚佟锦霜就收起了脸上的笑,鱼目从帘幕后面走出来,忍不住拍手叫好, “瑾端贵妃这变脸的速度可是一般人学不来的!” 佟锦霜撇嘴一笑, “行了,别贫了,每天到在陪笑,笑的脸都僵了,出什么事情了?” “娘娘好警觉,郑蕤反了!可能都用不到天和出手,凛朝自己就把自己灭了!” “那我们要做什么?静观其变?还是在添一把火?” 鱼目把玩着手上的珍珠, “这就要看娘娘想要什么了,我要的只是司长薄的命,郑蕤反与不反,与我没有太大干系!” “我要的,自然是天和铁骑踏破凛朝!” “那就趁着这个机会,杀了段定乾,那他的死推给丹药,或者郑蕤,到时候,你就是凛朝太后娘娘!天和出兵,太后娘娘挟天子以令诸侯,江山便拱手相送!” 佟锦霜不解的看向鱼目, “有时候,我是真的看不明白你,你说你只要司长薄的命,可是司长薄就在那里,你不动手,却非要为难一个女子,偏偏还次次都能撞上司长薄!” “我非凡人,自然不是你可以理解的。这是新的丹药,一颗毙命,且不会让人看出来!” 说完鱼目一慌神就不见了…… …………冼松殿……………… 鱼目悠闲的在冼松殿里闲逛,小九儿一把拉住云清川, “姑姑,有人来了!” “小九儿,你跟着我!流汌!” 流汌从暗处出来, “你带着绮秀赶紧离开冼松殿!来人应该是冲着我来的,小九儿和我在一起,你们在一起,想办法出宫去,去找临渊殿下,快去!” 流汌摇摇头, “不行,郡主,我要是走了,你怎么办!” “流汌,我是一个会让自己身处险境的人吗?放心!快去!” 第二百八十九章:下棋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流汌最终还是带着绮秀走了,小九儿跟着云清川,两人继续旁若无人的谈话,装作不知道屋外有人,鱼目走进来, “清川郡主,别来无恙!” 云清川笑着, “道长这个时候,怎么来了?” “这个时候?是什么时候?” “道长还和我打哑谜呀!我都知道的事情,难道瑾端贵妃没有告诉你?郑蕤反了!” “我自然知道,不过我来,是为了另一件事情!” 云清川从座位上站起来,“洗耳恭听。” 鱼目开口,“只需要郡主帮我一个小忙。” “你我之间,好像没什么情分吧!就算是有,也是些陈年旧恨,我帮不了你的忙,也不会帮!” “我今日既然来找你,就由不得你!” 云清川警觉的看向鱼目,小九儿挡到云清川身前, “你敢动我姑姑!” 鱼目眯着眼睛,看向小九儿,“你,是谁!” “你猜我是谁!” 小九儿恶狠狠的看向鱼目,“我劝你不要轻举妄动,可不是只有你一个人会法术!” 鱼目赫然一笑,“倒是没想到,清川郡主身边的能人异士很多嘛。” 嘲讽的看向小九儿,“不过,你一个小屁孩,不自量力!” 鱼目抬起一只手,一掌打到小九儿身上,小九儿在胸前结印抵挡, “姑姑,我……”她想要解释,可是却不知道从何处开始。 “我一早就知道了,安心!” 云清川一早就知道小九儿不是普通人,只是不知道她属于其余五界当中的哪一界,也不知道她是为何而来。只是既然已经有了情分,又何必在意是不是人呢! 小九儿终究不敌鱼目,不一会儿嘴角就溢出血来, “姑姑,天子龙气在旁,我的法术撑不了多久,你快走,千万不能落到这些坏人手里!” 云清川坚定眸子, “我不会走的,我们会没事的。” 鱼目稍微使力,小九儿就被打倒在地,云清川赶紧扶住小九儿,看向鱼目, “道长,到底想干什么!” “我说了,只是想要你帮我一个小忙!” 小九儿捂着胸口,“姑姑,不可以!” “你说!” 鱼目一挑眉, “郡主若是听话,就跟我去临渊王府走一趟,若是不想听话,那就只能是郡主的尸体随我到临渊王府走一趟了!” “原来你的目的是他!” “我的目的一直都是他,你也知道,他 不是普通人,我也不是,不要反抗,我对你们凡人没有什么兴趣,免得伤了你,给我徒增一番罪过!你同我走一趟,我就放了你!况且,我很早之前就透露过了,我非人族,手段自然也不一般!” 小九儿嘴角带血, “姑姑不可以,不能跟他走!” 云清川不屑一笑, “原来是这个意思,好一个鱼目混珠!” 鱼目张开双臂,张扬大笑,把珍珠道袍展示给云清川看, “是你们错把鱼目当珍珠!就算这满身珍珠华贵,你们也看不出来它与鱼目的区别!” 鱼目说的动情,丝毫没有察觉到身后有寒光利剑而来,刑西扬带着翊卫而来,一剑刺穿鱼目的胸口,小九儿见状,和刑西扬配合默契,瞬间一记灵力把鱼目打倒在地。 鱼目都愣住了, “本尊金刚不坏之身,竟然会被凡器所伤!刑西扬!” 刑西扬剑指鱼目,“清川郡主你也敢动!” 鱼目手上凝结法印,准备一掌打死刑西扬,朱厌与鱼目千里传音, “速回,情况有变!” 鱼目眼眸微眯, “  这一次先放过你们!” 随后,化作一缕青烟消失了。 刑西扬赶紧把小九儿和云清川扶起来,“没事吧!我来迟了!” 云清川摇摇头, “没事,如今郑蕤造反,你不是应该护着皇上吗?怎么到这里来了!” “我左思右想还是不放心你,就过来看看,皇上身边,武功高强的人多的很,暂时不用担心!” “我没事了,小九儿身上的伤,也不是普通太医可以治的,我只在这儿陪着她,你快去保护皇上吧!冼松殿应该不会有人来了!” 刑西扬看着手上的小九儿,想到,要不是自己及时赶到,那就凭这个一个小孩子,怎么能保护好云清川呢! “司长薄呢?清川,他就让你一个人待在皇宫里?出了这样的事情,他还在临渊王府里面悠闲自在吗?” 云清川不悦,皱眉, “好了,西扬,不要再说了,他有他的苦衷,你赶紧去保护皇上吧!” “不行,我不放心,你跟我一起去吧,你在我身边,我才放心!” “不用了,我不在冼松殿,司长薄来了找不到我的,我就在这儿等着他!” 刑西扬被云清川气死了, “你就那个相信他会来找你?清川,这种生死攸关的时候,他当然只顾自己保命了!” “好,我们一起去!” 小九儿忽然开口,云清川看向小九儿,小九儿小声在云清川耳边说, “姑姑,人我不知道,至少在皇上身边,那些妖魔是不能使用法术的!” 云清川点点头,“好,那我们走吧!”看向刑西扬,“多谢你!” “不怕,跟我走!” 云清川跟着刑西扬一路畅通无阻,到了未央宫! “皇上在未央宫?” 刑西扬点头, “高大人已经将皇上护送到未央宫中了!” “那佟锦霜呢?” “也在!不过,高大人因为护送瑾端贵妃,受了些伤!” 云清川暗道,你大爷还真是你大爷,这个时候都不会忘记带上女人! “进去吧!清川,我提醒你一句,不管发生什么事情,现在乱世将起,保住自己的命才是最重要的,能忍则忍,就算你再看不惯,也要忍着!” 云清川深深的看向刑西扬, “清川,进去了,就说是来保护皇上的,千万别说是我去找你!” 说完一把把云清川推进了未央宫中,云清川一个趔趄, 门很快打开又关上。 段定乾狐疑,“你怎么在这?” “为了……臣女想看看皇上是否安好。” 段定乾摆摆手,“有心了!” 佟锦霜依偎在段定乾身边, “清川郡主真的孝顺,既然清川郡主来了,我们也甚是无聊,不如清川郡主和我对弈一局如何?” 小九儿笑嘻嘻的,但是说出来的话却没那么客气, “这都到了什么时候,瑾端贵妃还有闲情逸致来对弈?我们姑姑可没有瑾端贵妃这样的气量!” 佟锦霜的脸色一变, “你这是什么话!本宫无非是看着这周遭无聊,想要下棋打发时间罢了,你一个小小的宫女,竟然也敢对本宫大呼小叫!” 云清川将小九儿挡在身后, “瑾端贵妃,那臣女也劝你一句,福报恩禄,各有定数,虽然由天定,但也不是一成不变的,贵妃如此不在乎人命,就怕最后不得善终!” “你说什么!云清川,皇上面前,你就敢诅咒本宫?” 段定乾也不悦,“清川!别不懂规矩!” 说完搂住佟锦霜,柔声细语的说,“霜儿不要生气了,清川是小辈,你又何必与她一般见识!” 佟锦霜娇俏撒娇, “可是臣妾就是想要和清川对弈一局嘛~,当时,阿酝郡主就想要和清川对弈,臣妾也久闻清川郡主棋艺高超,皇上~。” 段定乾哈哈笑,“好~,知道了!清川,你就和霜儿下一局吧!” 云清川忍不住抬头看向段定乾,如果她爹知道曾经的好友变成了这个样子,会怎么样? “皇上,臣女棋艺不高,也没有兴趣与娘娘对弈,如今,丞相的军队已经快要约过护城河,皇上,过了护城河,不出两个时辰,必定杀到未央宫,皇上,你的将士在为你厮杀,你就一点也不担心吗?他们流血流泪,您还要在这里花前月下?” 云清川实在理解不了,这样的段定乾当年到底是怎么成为九五之尊的!不,不应该否定当年的他,是这万人之上,让他变得十分可怜与贪恋情爱! 段定乾抬手就给了云清川一巴掌, “云清川,别给脸不要脸!朕让你在这里陪着瑾端贵妃下棋,是给你面子!朕还轮不到你教训!” 小九儿要冲上去,云清川赶紧拉着她,用眼神示意不要轻举妄动! 云清川的嘴角都有血迹,可见段定乾下手有多重,云清川不卑不亢, “皇上,臣女所言句句属实,皇上要是不听,我也没有办法。” 段定乾拖着一副病态的身体,还要装作有精神,又因为生气而怒目圆睁, “云清川,别以为你现在有司长薄给你撑腰,你就得意忘形,说到底,你不过就是个臣女罢了,有什么本事!朕让你下棋你就得下棋!来人!给朕把刀架在清川郡主的脖子上,端上棋盘与棋子,朕也要看一看,清川郡主的棋艺!到底有多高超!” 冰冷的刀剑接触到云清川的脖颈,那一刻,云清川忽然就释然了,她忽然间就明白了,为什么段定乾都这样了,段深泓还是不愿意兵变,直至如今,外戚乱权! 他守护的根本就不是段定乾的皇位,他在意的是段家先祖守护着的江山,他若是篡位,段家江山蒙羞,段定乾难以入宗祠!云清川皮笑肉不笑的说, “那臣女就多谢皇上赏赐,这一柄寒剑,清川记下了!不过,皇上所倚仗的临渊殿下,说白了,不也是王臣?皇上九五之尊,如何屈尊降贵去渴求临渊殿下出手相助!” 第二百九十章:挟持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说着回头冷眼看着拿剑的侍卫, “你的手最好拿的稳一些,我要是有一点伤痕,攸同将军,临渊殿下,云康王爷,可是都不会放过你!” 云清川一动,那侍卫跟着手抖,皇上不发话,他的剑就不能放下来,云清川又故意吓唬他,能不慌吗? “皇上~,臣妾正有下棋的兴致呢,若是您这样,让侍卫把刀架在清川郡主的脖子上,怕是清川郡主也不能尽兴,臣妾也不能和清川郡主好好下棋,这样的话,臣妾肚子里的孩子,也是不会开心的!” 佟锦霜温香软玉在怀,段定乾自然是听的,摆了摆手,示意侍卫把剑放下!佟锦霜娇俏一笑, “谢皇上!清川郡主请!” 云清川落座,若无其事的问“娘娘肚子里的孩子还好吗?淘气吗?” 佟锦霜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笑着说, “如今还不显怀,倒是也觉察不出生命来,我经常啊,就忘记了还有这么个东西在!” 云清川落下一子, “那娘娘真是大意,这怀孩子的事情,可不是小事,娘娘到底是不上心还是不记得?” “本宫初为人母,怎么会对这样的事情,如此上手呢?倒是清川郡主句句不离孩子,看得出来,对孩子也是很喜欢的吧!” 佟锦霜落下一子,满含深意的眼神看着云清川,云清川一笑, “和娘娘可就说错了,我才不喜欢小孩子,太吵太闹,而且还不讲道理,我最喜欢的,就是娘娘这样的聪明人,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知道怎么达成自己的目的!” “我能有什么目的,不过是好好活着,好好爱皇上,好好的替皇上生儿育女,相夫教子罢了!” “臣女望尘莫及!” 段定乾就站在一旁看着佟锦霜和云清川你来我往,夹枪带棒! 忽然高卓然带着一身血腥味跪在地上, “启禀皇上,郑蕤的军队已经冲破护城河,朝着未央宫而来!” “什么?”段定乾不敢相信,“没有守住吗?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 “回皇上,郑蕤的军队有一半是敬虔帝京的护卫,还有一半,是郑蕤的府兵与天和国的帮手!” “天和?郑蕤居然还与天和过勾结?”段定乾满眼的难以置信, “是,皇上,天和与郑蕤之间应该是很早就联系上了!皇上,微臣请求让皇上身边的翊卫一起杀敌!翊卫骁勇善战,以一敌百!” 佟锦霜却娇滴滴的开口, “那怎么行呢,皇上,这翊卫是贴身保护皇上的呀,要是都走了,那皇上的安危怎么办?高将军,你这话,多少有些不识好歹了吧!” 佟锦霜说话的时候连头都没有抬,话毕,在棋盘上落下一子。 高卓然眉头紧锁, “回娘娘的话,这翊卫人数颇多,取三分之一数,即可将未央宫完完全全的围住一圈,微臣想着,用余下三分之二的人数取抵挡郑蕤的进宫!太子殿下已经带人突围,太子殿下突围成功,则凛朝可守,若是殿下失手,凛朝就要易主了啊!” “可本宫还是觉得不妥!翊卫就是保护皇上的,不是用来抵抗外敌入侵的,高将军怎么连我的话都听不明白了,翊卫不能离开皇上半步!高大人,明白了吗?” 云清川忽而抬头,看向佟锦霜, 她要的,到底是什么? 高卓然不愿意和后宫女子谈论这样的事情,没有答佟锦霜的话,而是直接对着段定乾, “皇上,此刻已经是千钧一发之际,还请皇上早下定夺!” 段定乾揉了揉自己的眉心,长叹一声,“霜儿,你觉得呢?” 云清川看见,高卓然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这是最终还是要听佟锦霜的? “臣妾还是原来的话,皇上的安危最重要,所以,翊卫不能动!” 段定乾点点头,表示同意, “朕也是这么想的,不过,卓然,你先去扛着,若有什么情况,随时来报!” 云清川扔掉手中的棋子,语气不善, “皇上,太子殿下身上有伤,还在浴血奋战,皇上已经死了一个女儿,还想要让自己的儿子也要战死在战场上吗?太子殿下若是出事了,凛朝还有谁能守得!” “云清川,你休要不知天高地厚!朕自有定夺!高卓然,去!随时上报战况!” “皇上……” “去!” “是!” ………………临渊王府………… “殿下不去救人吗?云清川还在皇宫!而且,云康王爷也快要回来了吧!” 景同尘一双眼睛流转在司长薄身上,好像是要被司长薄看的透透的。司长薄一笑, “谁敢动她!” “敬虔帝京兵变,谁不敢动她!” 烽烟四起,谁知道云清川会死在谁的手上! “本王可是一早就和临渊殿下说过了,想要她命的,可不只是人。” 司长薄抿了一口茶,淡淡的说道, “郑蕤造反是早晚的事情,没什么可惊讶的。小峪王不必日日都往我这里跑,这里庙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临渊殿下谦虚了,我就喜欢临渊殿下这个地方,那我说的条件不知道殿下考虑的怎么样!凛朝对殿下算不得好吧,殿下对凛朝也没什么忠贞不渝的心思,不如就听我一句,随我去天和吧,我虽然想与你真正的斗一次,但我更想我们可以一起共事!” “言辞恳切,小峪王,我虽然对凛朝就那样,但是对天和,也未必就有向往!” 景同尘呵呵一笑, “我给殿下足够的时间考虑,现在,就不打扰殿下了!殿下赶紧去救人吧,不然,你的小娇妻可能真的会死在乱军脚下,我天和的士兵,与你们凛朝的,可不一样!” 护城河内早已是横尸遍地,凛朝军队节节败退, 高卓然再一次跑进来“皇上,请求支援,郑蕤的军队马上就到未央宫了,皇上!” “不妥!瑾端贵妃说不行就不行!” 云清川真心觉得段定乾已经疯了,对佟锦霜如此言听计从! “贵妃娘娘,唇亡齿寒这个道理,娘娘应该明白吧!护城河,东华门,一路到未央宫,要是真的叛军进来,娘娘能讨到什么好处!” “本宫能有什么坏心思,不过是一心一意为了皇上着想罢了!” 云清川一甩手,把棋盘摔倒在地,一个转身,就从侍卫的手上夺过长剑,架在佟锦霜的脖子上,挑着下巴,让她站起来, “说话!让翊卫去增援!” 佟锦霜倒是一点也不害怕, “这事,本宫又做不了主!是皇上不肯松口,又不是我不让!” 云清川暗道,难道不是佟锦霜用丹药控制着段定乾?云清川慢慢看向段定乾,段定乾怒气冲冲, “怎么,你也想要把刀剑架在朕的脖子上吗?云清川,你敢以下犯上?” 高卓然也愣住了,敢光明正大的对着佟锦霜出手的,云清川还是第一个! 云清川斩钉截铁的说 “臣女不敢对皇上不敬!但若是时令乱,纷争起,凛朝的每一位子孙都有义务去清君侧,定安邦。佟锦霜就是妖妃,臣女是凛朝的人,自然也有义务去为君安!皇上被妖女蛊惑,弃江山社稷于不顾,臣女就有义乌去点醒皇上! 若是因此丢了脑袋,臣女也算死得其所!” 段定乾气的直哆嗦, “好,好,果然是云褚生的好女儿,如今竟然敢爬到朕的头上作威作福了?来人!” “我看谁敢!” 云清川一把把佟锦霜圈在怀里,手上的剑就离她的脖颈毫厘。 “瑾端贵妃在我手上!我看你们谁敢轻举妄动!” 侍卫都面面相觑,不敢动弹,佟锦霜是段定乾的心头肉,这谁不知道!他为了佟锦霜连江山都不要了,还在乎尊严和脸面吗? 段定乾立马软下来, “你别动,你别动她,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 云清川在佟锦霜耳朵旁咬牙切齿的说, “你看看你眼前这个男人,他多爱你,为了你,江山不要了,国都快没了,什么尊严,什么脸面,什么高贵权势,他都没了! 佟锦霜,你的招数确实不错,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是,我凛朝的君主对家国不忠,对你却是仁至义尽!佟锦霜,你忍心一直骗他吗?他鬓间白发都是为你而生,你对他,到底有什么恨!” 云清川站在佟锦霜的背后,看不到佟锦霜的表情,段定乾听着云清川这样说,笑了,笑的悲凉,但是什么话都没有说,云清川看向高卓然, “还不赶紧带着翊卫去支援?” “哦,是!” “站住!” 佟锦霜叫住高卓然, “本宫还没有让你走呢!皇上还没有发话,你就要走!难不成现在凛朝已经是清川郡主当家?” 高卓然跪下抱拳,心里对佟锦霜的恨意已经到了快要忍不住的地步,对于战场上浴血奋战的战士们也担心的不行! “娘娘,臣征战沙场这么多年,真的不能再等了。说句大不敬的话,再等下去,怕太子殿下殒命与沙场,凛朝也将改朝换代啊!” 云清川把剑更靠近了佟锦霜,在佟锦霜的脖子上俨然已经有了一道血痕, “看来,娘娘是不打算要自己的命了?你要血洒未央宫,我就成全你!” “不,不要,不用伤害她!”段定乾就跟疯了一样,哆哆嗦嗦的摇着手,近乎渴求的和云清川说话,云清川看着他的样子,都快要给她跪下了。 第二百九十一章:后悔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段定乾,我真替你不值得!你是皇上,你的尊严呢?你的脸面呢?你怕是忘了吧,段嗣音为了你的脸面,死了!太子殿下为了你的脸面,束手束脚,委曲求全这么多年,余令世子为了皇家脸面,受了多少侮辱,嗣音也是你的女儿,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啊!嗣音,玄空,我爹,哥哥,太子,现在在外面拼死厮杀的将士,哪一个人不是为了你的凛朝而背井离乡,做着自己不喜欢的事情,你倒好,你为了一个女人,什么都顾不得了,那他们做的事情又算什么!” 段定乾好像没有听见云清川声嘶力竭的话,只是定睛看着佟锦霜,略带悲凉, “霜儿,朕再问你一遍,翊卫到底要不要出战!” 佟锦霜有一瞬间的迟疑,但很快,还是稳住自己的情绪, “翊卫是为了保护皇上的,不能离开未央宫一步!” 段定乾闭上眼睛, “高卓然,去,参战吧!朕不允许翊卫参战!没有令牌,翊卫不会听你的。”说着就认命闭上了眼, “走吧,都走!” 云清川大叫, “不行,高卓然,你不能走,你走了,太子殿下怎么办?那些将士怎么办?就看着他们死吗?” 高卓然抱拳, “郡主放心,卓然定让视死如归,保护殿下!谢郡主关心,哪怕死在外面,我也定然与将士们死在一处!” 说完边头也不回的走了,云清川看着,心里很不是滋味。 …………刀光剑影,血流成河,两军厮杀,呐喊声不停。………… 高卓然提剑血杀四方,段深泓本来就孱弱的身子,此刻堪堪有些承受不住了,一个踉跄,好在段商羽手疾眼快的拉着住了他, “二哥,你怎么样?还好吗?” “我没事!”说完看向高卓然,“怎么样?” 高卓然摇摇头, “清川郡主的剑都已经架在瑾端贵妃的脖子上了,可她还是不愿意,皇上对瑾端贵妃言听计从,怕是没戏!” 段深泓的眼中凶光大显, “来人,给我守,给我誓死守住这里!” “是!段商羽和段深泓守着一路,段书均和宣知风守着另一路,可是皇宫中的军队总是有限的, 段商羽与人缠斗之中,对着段深泓说, “二哥,打了这么久,郑蕤的影子都没有见到,这怕不是其中有诈!” 段深泓捂着胸口,看着眼前的战况, “我带一队人,先去未央宫中看看是什么情况,你守好这一路!” “好!” 段深泓和段商羽两个人带着这些士兵守住这一路都有些困难,如今只留下了段商羽一个人,怎么可能守得住! 一道寒光闪过,剑气逼人,那剑与段商羽擦肩而过,段商羽的衣服被划破,手臂上也流了不少血,还没有等到站稳呢,又是一波攻击,段商羽眼看躲避不及,忽然从身后跳出一个人来,把段商羽拖走,拉着他一个回旋,那人的剑就刺穿的那贼人的胸膛, “主子没事吧!” 说话冷冷的,利落的马尾扎在后脑,一身黑色劲装融入黑夜里, “淮徵?你怎么在这?” “主子放心,淮姓暗卫,只有我一个人在这里。” 段商羽沉声道,“回去!” 淮徵没说话,而是直接冲了出去,和那些人混在一起,手起刀落,一刀一个人头,十分英勇! 段商羽心里十分复杂,但是刀光剑影不允许他乱想,只能先放下心中诸多感觉,全心全意的投入到战争当中。 而段深泓带着一队人还没有到未央宫的时候,郑蕤的人已经进了未央宫,挟持了段定乾,郑蕤的刀就搁在段定乾的脖子上,只要郑蕤轻轻一动,段定乾立马就没命了! 郑子凡拿着剑挟持这刑西扬!刑西扬!!翊卫首领刑西扬!!! 郑蕤狂野大笑, “段定乾啊段定乾,没想到吧,你竟然也会落到我的手里。真是风水轮流转,明年到我家。我看,这皇帝位也是流年皇帝流年坐!哈哈哈哈……” 佟锦霜看见郑蕤进来的时候,嘴角不由得上扬,当然,没有逃得过段定乾的眼睛!也没有逃过小九儿的眼睛,小九儿嘲讽一笑, “佟锦霜,原来你和他们是一伙儿的啊,难怪你不让翊卫去救人!” 佟锦霜高傲不屑一笑, “丞相这话说的真好,流年皇帝流年坐!看来,以后,这段氏江山就要姓郑了!” 郑蕤这个时候才看向佟锦霜, “娘娘言重了,朕既然是皇上,那娘娘你,就是我郑氏王朝的护国长公主!” “你的护国长公主现在还在别人的刀柄之下呢,你就不打算救救我吗?” 佟锦霜一脸狐狸相,娇柔妩媚,蛊惑至极。 “云清川,放开她,我饶你不死!” 云清川听到这话,才知道,自己有了保命符啊!还担心这郑蕤会不会直接把这一屋子的人全杀了呢! “丞相这话,还真是提想我了,现在,瑾端贵妃是我的保命符,我这么能把她给你呢?更何况,她可是罪人!通敌卖国,和你们这些乱臣贼子狼狈为奸!” 郑子凡看着他祖父, “祖父,那女人不要也罢!咱们不用管她的死活了,直接动手,杀了一了百了!” “不可!佟锦霜是天和国送来与我们帮忙的,杀了她,天和国才不会善罢甘休的,到时候,这江山不是白打了吗?” 云清川看着这一屋子的人,君不是君,臣不是臣,这是可笑, “瑾端贵妃啊,你看看这一屋子的人,满腹算计,欲望满身。他” 云清川指着郑蕤,目露凶光, “你曾经的伙伴,利欲熏心,谋朝篡位!他!” 云清川把手指指给郑子凡, “一个什么都不懂的纨绔子弟,如今也反手成王!他!” 这个他,云清川说的尤其高,把手指指向段定乾, “你朝夕相伴的枕边人!佟锦霜,你没有心吗?为什么要这么做!她为了你,江山都要没了,儿子被打的遍体鳞伤,女儿,死了!哪怕你是真心待他,也算!可你呢,到了现在,还在算计他!” “原来,朕对她的感情,你们都能看得出来啊!朕还以为是朕隐藏的太好了,谁都看不见,包括你,朕的瑾端贵妃!” 段定乾终于露出了悔恨的表情,沧桑的声音响起, “霜儿啊,朕对不住朕的江山,儿女,妻妾,可朕,唯独对得住你啊!” “你一早就知道?”佟锦霜的心不受控制的疼了起来, “皇上,你都知道些什么?” “他还能知道些什么?你真以为他那么笨啊!佟锦霜,” 云清川都有点心疼段定乾了。 真tm犯贱! 段定乾认命了,这都不算什么了,他还是一如既往慈爱的看着佟锦霜, “霜儿啊,我一件事情一件事情的告诉你,你听好了,从我的女儿嗣音第一次被诬陷,我看到鱼目的时候,我就知道了,你不简单,爱穿珍珠道袍的鱼目道长,哈哈,真真是鱼目混珠啊!他是假的,朕知道!朕……,呵,” 许是想起来了嗣音,段定乾有些哽咽, “朕把朕的女儿关进牢房,是因为你,丹药,翊卫,皇后,朕都是为你!可惜,你不明白!” “我也不明白!”云清川看向段定乾,“皇上,今天,臣女也想问问,为什么,为什么最后是她!为什么唯独是她! 如果是姨母陪你到最后,那最好不过,如果是皇后娘娘,也不错,可为什么,会是她!如果不是陆惜文告诉我皇上的面具戴了一层又一层,你这个局还要做多久,做多大!” 段定乾的脸藏在厚重的面具之后,他在兰台宴的时候就开始设局,或许,更早!在知道那句定乾坤的话的时候,整个大局就已经在脑子里成了他给了司长薄无上荣光,和莫大的权力,让他替自己肃清朝堂之中异军突起的声音!而自己则躲在司长薄身后,扮猪吃老虎,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段定乾哈哈一笑, “我也想知道,可能就是单纯的累了吧,忽然不想做这个局了,又正好她在我身边吧!” 云清川不明白了,不应该是很爱吗?为什么听着段定乾的话,也没那么喜欢佟锦霜呢?随后又听见段定乾继续说道, “只是后来啊,我实在孤苦,霜儿又一直陪伴在我身边,我知道,他是利用我的,可我还是贪恋那么一点点关心,为了让她留在我身边,心甘情愿的走进她的圈套,把这么多年来的局全然放弃!” “呵,果然,皇上就是皇上!可是,你知不知道,如果没有佟锦霜,你会是多么幸福的一位皇上!哪一个王朝之中各个皇子之间可以和睦相处,不为了皇位争权夺势,可是凛朝不是这样的, 太子仁德,书均殿下风流倜傥,商羽殿下一心辅佐太子殿下,嗣音心中也早早的定下了要去和亲的心理准备,你会过得多幸福啊!可是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段定乾掩面, “是啊,什么都没了!” 然后贪恋的看着佟锦霜, “霜儿,什么都没了,如今,你可是满意了?是我不好,我终究还是让你成了祸国妖姬,不要怪我!真的不要怪我,我是真的喜欢你!喜欢的不得了,甚至拿着国家和你玩。” 第二百九十二章:平息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段定乾这一番不算是告白的告白,让佟锦霜心里涟漪泛起,她知道段定乾喜欢她,可是就这么说出来,还真是让人娇羞。 云清川接过话, “如今不知生死,今天臣女还想要弄清楚一件事,皇上你对很多人都很仁慈,我,高卓然,宣知风,谭静蔼,你的朋友,你的敌人,你的孩子,唯独对段嗣音,为什么就那么刻薄!我是真的不明白!她是姨母的孩子啊!是你和结发妻子的孩子,为什么就那么讨厌呢?” “或许,正是因为她是明月的女儿,才让我如此讨厌吧!看见她,总是会不自觉的想起明月,会想起在清溪时候的那些日子,会想起她决绝要离开的眼神,就会觉得心疼,就会难受,就会想要恨不得杀了她!” “果然是好狠的心,可这么狠的心,还是被你给拴住了,佟锦霜,你真棒!” 云清川如是说道,佟锦霜凄惨的笑道, “皇上?臣妾对皇上可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的心思,皇上大我许多,我怎么会爱你呢?再说了,皇上你抄了我的家啊!” 佟锦霜把这么一桩陈年往事说出来,惹得众人回首, “佟锦霜是不会爱上段定乾的,永远都不会!” 佟锦霜说的毫无感情,段定乾被佟锦霜的一句话伤得彻底! 郑蕤看着段定乾的样子,出言嘲讽, “原来咱们的九五之尊也有被人嫌弃的时候啊?哈哈!啊!” 一柄寒剑刺进郑蕤的腰间,郑蕤吃痛回头看, “段深泓!” 段深泓猛的抽出郑蕤腰间的长剑,还滴着血的长剑就搁在郑蕤的脖子上, “丞相大人,别来无恙啊!” 郑蕤目露凶光, “原来是我的好外甥啊!” 段深泓直接一抬脚,一脚把郑子凡踹到一边,刀尖划破了刑西扬的脖子,在脖子上添了一道血痕!刑西扬一挣脱,立刻反杀,把郑子凡控制住! “丞相大人,投降吧!” “投降?哈哈哈,刑西扬,你算个什么东西啊!别忘了,除了这皇宫之中的军队,本相在凛朝各处皆有亲信,只要本相一声令下,便会群起而攻之!你们,不过是蝼蚁一般!更何况,我手里还有你们凛朝的皇帝陛下,怎么样?” 刑西扬笑说, “我手里可还有你的独苗呢!是吧,子凡少爷!” 段定乾不在乎这边人的对峙,他只是满眼伤心的看着佟锦霜, “你当真,从来没有爱过我?” 佟锦霜坚定的摇摇头,段定乾似认命一般闭上眼睛!云清川和段深泓,刑西扬交换眼神,三人一齐出手,云清川把佟锦霜推出去,挡在自己身前,让所有人都看向这边,郑蕤一时不察,云清川一个手疾眼快就把段定乾从郑蕤身边拉出来,自己还被段定乾绊了一跤,摔在了地上! 可是段定乾看见佟锦霜要摔倒了,还不要命的去接着,结果头撞到了桌子,糊了佟锦霜和他自己一身血。 刑西扬和段深泓则看准时机,把剑当做匕首使,把长剑背在手臂后面,一个人对着脖子,一个人对着腰,一刀一刀又一刀,千刀万剐,却还留着郑蕤的性命,最后一剑,段深泓从郑蕤的肩上而过,把郑蕤跪押在一旁,郑子凡早就吓得腿软了,在一旁动都动不得! “郑蕤,还不认错?” 郑蕤即便是跪在地上,还是嘴硬的很,“你抓了我又怎么样,我的身后是百万大军,你凛朝照样顶不过!” “阿哈,丞相大人~” 熟悉的声音从外面跟着人身传过来,好不活泼,还带着转音, “这个你就不用担心啦,我已经帮你料理了!” 云清川抬头,高兴的喊到,“哥哥!” 段深泓“云郴!” 刑西扬“攸同将军?” 云郴古灵精怪的搓搓手,“哎~,是我,是我,还是我!我回来了!哈哈!” 说着还把手上搜刮来的那些参差不齐的令牌放到郑蕤眼前抖落, “呐~,看好喽,这就是你那些兵的腰牌,什么百万大军吗,就那小胳膊小腿的,他不行!你瞅瞅,这个,狗蛋儿,这个,大犬,还有这个这个,柳吠,咋地,你这军,离不了狗了还!一个个的,啥名啊都!还有啊,那个,你借了人家天和国的军队呢,本将军已经大发善心,替你还回去了,你就别担心他们会风吹雨淋,无处可去了!” 云清川忍不住笑着说,“哥哥棒!” 云郴给了云清川一个人大大的笑脸, “不然嘞!怎么样啊,丞相大人……,服不服!” 可怜郑蕤一大把年纪了还要被云郴调戏!而在云郴身后,始终跟着一位白衣公子,淡淡的笑着,与这里格格不入。 佟锦霜看着把她紧紧的保护好的段定乾,不自觉的留下一滴眼泪,段定乾满身是血的躺在佟锦霜的怀里, “霜儿……儿啊,你……,你……,好好待我的孩子!不要因为我,而讨厌他,你别不喜欢他!” 佟锦霜眼泪夺眶而出,她看着自己平坦的小腹,不忍心的说出, “其实,臣妾没有怀孕!臣妾是骗你的!” 段定乾傻笑,“我知道,我也是……知道的啊!” 说完就晕了过去,也不知道佟锦霜是不是以为段定乾死了,反倒是笑了,笑的灿烂, “皇上啊,佟锦霜不爱你,也不会为你生儿育女的,永远都不会!她有喜欢的人,可那个人已经死了。我不是佟锦霜,所以我没有喜欢的人,皇上,臣妾是臣妾,是你的臣妾,除了你,臣妾还能去哪儿啊?” 时至今日,佟锦霜算是明白了,再好的地方也不会有人像段定乾这样对她这么好了,可是一切都晚了!…… 段商羽多多少少还是受了伤,是一些皮外伤,淮徵因为这么一场战斗,现身人前,段商羽倒也不避讳了,索性就把淮十三和淮徵都带在身边。 而司长薄,自始至终都没有出现在这一场叛乱之中。段定乾磕到了头,一直昏迷,在他昏迷的这段时间,段深泓做了一件事情。 华蓝殿中,段深泓居高临下的看着佟锦霜, “不会有人来救你了,佟锦霜,怎么死,你自己选吧!毒酒,白绫,匕首!” 佟锦霜笑了, “日日赐死都是这三样,太子殿下在这件事情上怎么没有创新?” “不值得!一个时辰之后,本宫派人来收尸!” 说完就留下佟锦霜一个人,去收尸的是小吉公公。 “回太子殿下,瑾端贵妃选的是毒酒,喝了毒酒之后,三尺白绫裹身,便去了!” “那便好,送去火化吧!” “是!只是,奴才不知,殿下为什么非要杀了瑾端贵妃!” “我做的事情,早就不是为了父皇 而是为了凛朝,祖辈的江山不能断在父皇和我手里,我要守得是凛朝的江山,而不是父皇的江山。” ……………………东宫……………… 所有人都齐聚东宫,云郴笑眯眯的走进来, “哎呦,大家都在呢?” 云清川点点头, “对啊,就等你了!哎,那位皓月公子呢?是那天跟在你身边的那位吗?” 司长薄不高兴了, “怎么,你很喜欢啊!” 云郴看热闹不嫌事大,“吃醋了?” 段商羽锤了云郴一下,“你赶紧让我看看啊,我也想见见!” “去!你们都儒雅一点,不要吓到他!” 众人对视, “看来,很柔弱啊!” “我那天就看着是个柔弱公子!人家远道而来,别被你们吓坏了。” 云郴回头,对着云和摇摇头,眨眨眼, “快过来,别害羞了!”云和只能看见云郴动了嘴巴,且听不见他说了什么,只能表示一脸茫然。 云郴后知后觉,“哎呀,忘了你听不见了!” 赶紧跑过去,把云和拉了过来, “这是云和,也就是我说的皓月公子,如何呀,是不是人比花娇,人如其名啊!” 段商羽点点头, “确实,不过,兄台是哪里人士啊!能让云郴夸奖,看来不是普通人哦!” 云和只能表达出标志性的笑容,唇语他可是不会啊,不过那该死的法术,都这么多天了,竟然一点见好的意思都没有,这都聋了多少天了,司命知道了,还不得笑死! 段商羽看着云和这个样子,忍不住扭头,对着段书均说道, “这怕不是个傻子吧,怎么不说话,一个劲儿的傻笑啊!” “怎么说话呢,太不礼貌了!” 云郴尴尬的挠了挠头,“那个,因为发生了有些意料之外的事情,所以呢,他失聪了!” “啊?” “啊什么啊,很快就好了,不许欺负他啊!” “知道了,我们是那种人吗?” 西林来报, “各位殿下,郡主,将军,皇上醒了,要见各位!” 众人相视一笑,段深泓开口, “那我们走吧!” “我就不去了啊!” 段书均笑哈哈的,折扇一摇,说, “要是有什么赏赐呢,就替我领回来,要是有什么官职啊,什么,爵位的,空闲一点的也可以替我应承下,若是繁杂的就算了,我当着父皇的面,实在不好意思拒绝他,你们就把我搪塞啊!我先告辞了!” 段深泓笑着说, “这个书均,就乐意做一个逍遥王爷!” “二哥别这么说,关键时候三哥也是有用的,哈哈!”段商羽无情的嘲笑,惹得众人笑意盈盈,倒是司长薄撇了两眼云和。 ………………………… 第二百九十三章:新皇登基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段定乾醒了,段深泓守在床前,他迷迷糊糊的,拉着段深泓的手,一直指着一个地方,段商羽顺着段定乾的手走过去,摸索着找到机关,赫然见里面有一道圣旨, 要让段深泓登基做皇上,要封赏刑西扬做翊王殿下,此后掌管翊卫! 司长薄听见这样的圣旨,眉头深锁。 段定乾在那一次醒来之后就变得疯疯癫癫,什么都不记得了,做了安稳的太上皇,可是没有几天,也去了,段深泓将段定乾葬在了皇陵,段深泓登基的日子选在了二月初二,龙抬头的日子! 在登基之前,段深泓做了最后一件事情,东宫里面所有的女人,都放她们回家了,宣告天下,女子殷德,特赦回家! 众人也都知道太子的心思,日后也不会再往宫中塞人了,阿酝只能跟着段深泓从东宫搬到了中宫,给了妃子的位份。最后,他还亲手抄了丞相的家!一个不留! 日子一天天过去,太子段深泓监国,暂管朝政,段深泓接手之后,才知道凛朝早就不成样子了,根本就不像外表看起来都那么富丽堂皇,外强中干,不为长久了。 二月初二很快就来了,太子也不是太子殿下了,如今新皇登基,大赦天下,请了龙云寺的僧人来祈福,来人是玄净,仪式威严庄重,很是顺利。 “朕奉先皇旨意,荣登大宝,大赦天下,普天同庆,免除三年杂役。先皇有旨,封翊卫刑西扬为翊王殿下,掌管翊卫! 现有丞相郑蕤叛乱,今已被悉数擒拿抄家,朕自然要赏罚分明,先郑蕤之党羽,朕已经有所明示暗示,若是再不悔改,朕绝不轻饶!” 眼神若有若无的看向余国公府,若不是余令和嗣音之间交情不错,又是夫妻一场,段深泓根本就连着余国公府一起抄了家。 余丁甫的眼睛一直不敢看段深泓,连头到不敢抬,余令在一旁仔细听着,想着下一步应该怎么做才能保全余国公府! “说完了罚,接下来,咱们就该论功行赏了,三殿下段书均,五殿下段商羽功不可没,赐商羽殿下黄金布匹,绫罗绸缎! 朕为太子时,偶然得知,书均与一女子心意相通,念其在外浪荡多年,予以婚配,又知晓多年前敦亲王府曾痛失爱女,朕今日做主,将书均殿下心仪之女子容嫣赐予秦姓,做敦亲王妃膝下女,为敦亲王府嫡小姐,嫁于书均殿下为妻!朕就借着这个机会赐婚了!” 段书均愣住了,这件事情就这么简单?就这样就让一切回归到了正途?容嫣成了秦容嫣,一如既往? 段商羽戳了戳段书均, “三哥,愣着干什么,赶紧谢恩啊,高兴傻了?” 段书均噗通一声跪下“谢皇兄恩典!” 段深泓呵呵一笑,“瞧把你高兴的,日后别忘了让你家孩子好好孝敬我这个叔叔!” “你都想这么远啦!哈哈,那自然是!得好好孝敬皇叔!” 一众大臣都哄堂大笑,段商羽暗戳戳的说, “二哥还是蛮了解你我的嘛,知道你一心想要媳妇,知道我啊就爱钱!” 段书均笑的合不拢嘴,哪里还顾得上听段商羽说的什么呀!段深泓继续开口, “清川郡主与先皇有救命之恩,朕特此给予千岁之呼,诸位大臣没有异议吧!” “没有意义,郡主千岁!” 郡主千岁,这也是古往今来的第一人。以往都是公主千岁,皇上万岁,如今来了一个郡主千岁,可谓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段深泓开口道, “那就好,攸同将军破军千万,功高不赏,朕,便改日让云叔父回京吧!” 云郴和云清川对视一眼,连忙跪下,“谢皇上!” “另外,络和公主已经去世了,朕不再追封,特许两年之后,与皇贵妃一起迁出皇陵,归于故土清溪!落叶归根!” 好像大家都可以接受嗣音的离开了,嗣音离开了我们,大家都不约而同的觉得嗣音离开了人世间,会活的更快乐一点。 下了早朝之后,等到段深泓换了一身衣裳,玄净便要告辞离去, “诸位留步,莫送!” 段深泓开口, “大师慢走!” 玄净点点头,“新皇登基,万象更新,皇上福泽深厚!” “了悟大师身子还好吗?” “安好!” 云清川走过来, “玄空呢?玄空如何了?”她想,嗣音应该也很想知道。 玄净双手合十,“阿弥陀佛,自愿混迹红尘,广行善事,以拯危救难,非即圣贤,悲天闵人之苦衷耶! 时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如今,师父把龙云寺交到我手上,肩上的担子重了些!” “慢走!” 送走了玄净,大家也就都散了,新皇登基,还有很多事情要忙!关于凛朝新的传奇就要开始,关于段深泓的王朝列传。 新皇登基,普天同庆,后世人说这位皇帝是丞相之孙,皇后之子,天和之婿,嫡子贤者,得天独厚。 可是没有人知道,他亲手抄了自己外祖父的家,自己的母妃被关在素净殿中受尽折磨,父皇还差一点打死他,侧妃是天和眼线,整座东宫后院都是刺,他举步维艰,寸步难行 在重重荆棘中走上寒凉的宝座,要靠着自己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力量保护风雨飘摇中的江山! 而他也不过是个少年! 段深泓身边还是小吉公公在伺候,等着小吉公公调教出新的徒弟来,就让他们两个一起伺候,西林成了御前侍卫,依旧保护着段深泓。 赐婚的圣旨很快下到了段书均的宫殿,而同时的认亲诏书也到了敦亲王府。段书均拿着圣旨喜不自胜,跑着就去找容嫣,哦不,去找秦容嫣了。 ………………云康王府………… 云清川和司长薄在收拾东西,云和和云郴心安理得的坐在石桌上,云郴拿了一张纸放在桌子上,看着忙活的两个人,在纸上写道, “那是我妹妹,叫清川,旁边那个是临渊殿下,被我妹妹收了,日后就是我妹夫了!” 云和抿了一口茶,“嗯嗯,确实是一对佳偶!” 云郴大笑,“那当然咯,也不看是谁的妹妹!” 说完后才又想起来云和听不见,反正也不是什么要紧的话,好还是不写了吧,手好累的! 云和看见云郴的样子就知道他高兴的不行! 云郴在纸上写道, “我怎么感觉,你的耳朵不能用了,反倒是我遭罪了,这一张一张字练下去,我都要成了书法家!” “离书法家还远得很,不过确实比以前好看多了!” 云郴撇嘴,“哼!” 不多时候又在纸上写道, “如今都二月多了,春天快来了,应当是不会下雪了,咱们回来的有些迟了,等今年冬天,就能看见纷纷扬扬的大雪了!别着急!” 云和一笑, “不着急的,反正我都等了好久了,也不差于这一时半会的!” 两人聊了很多,纸张上已经写不下了,云郴宁愿在云和的手上写字和云和聊天,也不愿意来帮帮他可怜的妹妹来收拾东西! 哥哥靠不住啊! ……东宫之中,酌酌拉着段深泓的衣袖, “皇兄如今要住在未央宫了吗?那东宫可不可以让酌酌住着呀,我不想去到那做宫殿的最中间,那里太冷了。” 段深泓摸着酌酌的头,宠爱有加, “你想要住在哪里都可以,皇兄如今可以替你做主了,你可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了,也不会有人来欺负你了!” 酌酌摇摇头, “那我也要有分寸,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我还是知道的,我不能给皇兄添麻烦啊!” “你呀!” 腊月初三那天,所有人都很开心,可是酌酌知道,她的二皇兄并不开心。她明白,段深泓深知自己的职责,也从来没有妄想过要娶一个真心相爱的女子,只是那一天,二皇兄段深泓的不开心,她看到了,她看到了他的无可奈何。段深泓有很大的抱负,那是他想要追求的目标,儿女情长不足以牵绊他。 但是,谁不想陪在自己身边的是自己喜欢的人啊! 只是如今的段深泓成了皇上,想要有一个真心实意对他的人,怕是更难了吧! …………………… 西林正在东宫收拾东西,段深泓让酌酌去御膳房取些吃食! “西林,别收拾了了,以后,我们还住在东宫!” 西林收拾东西的手愣住了,“啊?陛下,这,不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的,东宫我住的习惯了,就不搬走了!” 西林跑过来, “陛下,这,这东宫离上朝的地方太远了,而且也很不方便!” “没事,我每天早起半个时辰,就好了,没事的,就这么说定了!你把这些都归位吧!” “那,那,阿酝郡主,额,那位阿酝主子?也要让她重新搬回东宫吗?” “不用!就让她待在斓园就行了。” 小吉公公弯腰进来,“皇上,书均殿下求见!” “进来吧!以后书均殿下和商羽殿下来见我不用通报。” “是!” 段书均跟着小吉公公走进来,“参见皇兄!” 说着就要跪下,段深泓一把扶住,“跪什么呀,别跪了,都是一家人,怎么,我做了皇上,反倒是生疏了?” 段书均拿开段深泓的手,还是跪了下去, “不,不会生疏,君是君,臣是臣,要跪的,有人在,你我先君臣后兄弟,没人的时候,你我就是兄弟!皇兄在上,请受小弟一拜!” 第二百九十四章:云褚回京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段深泓一笑, “起来吧,你这个样子,正经起来,我还真是不习惯!” 段书均笑呵呵的站起来, “二哥怎么还是这个样子,做了皇上都没有把称呼改过来!” “无需在乎这些,都是虚的!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和敦亲王府家的小姐处的怎么样?婚期定下了吗?” “我就是为了这件事情而来的。”说到此处,段书均看向段深泓, “我是来谢恩的,原本以为这件事情会很难办的,没想到二哥一句话就解决掉了。多谢二哥!” 段深泓也笑了, “我能为你们做一些事情,就要抓紧!” “我怎么都没有想到,这赐婚诏书竟然会是由二哥给我的,这样也好,我能光明正大的娶亲!” “我登上皇位才知道有多少身不由己,才知道凛朝如今要面对的局面是什么。父皇在世的时候,凛朝就乱了,加上郑蕤这么一叛乱,凛朝真的是风雨飘摇,摇摇欲坠了!” “我帮你!二哥,若是有什么需要的,尽管来找我!我这么一副浪荡子弟的样子骗得了世人,骗得了父皇,可是骗不过你,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是什么性格你最清楚的!” 段深泓拍着段书均的肩膀, “好!我们一起!你啊,想做的就能做好,不想做的,怎么都不愿意做!装了这么多年浪荡子,如今可算是抱得美人归了!” “哎~”说的段书均都不好意思了,“这不还是多亏了二哥你嘛!” ……………………冼松殿……………… 司长薄因为新皇登基,所以就留在冼松殿中与云清川说话, “攸同回来了,闲闲可是要回到云康王府去了?” “那是自然了,说起来流汌与绮秀还在临渊王府之中,我只要带着小九儿离宫就可以了,也没什么东西要收拾!” 司长薄一把把云清川圈在怀里,“准备什么时候嫁给我?” 云清川一笑,随后认真的说道,“随时都可以!我已经等你很久了!” “真的?” 司长薄的眼里泛光,云清川点点头, “嗯!” “若是你爹不同意呢?” “那你就得努力了呀,努力让爹爹认可你!但是你也不用太担心,我会帮你的!” “你真好!” 司长薄把自己的头埋在云清川的颈窝里,贪婪的闻着属于云清川的清冽香气,然后说道, “闲闲,我发现有一些事情是对不上的!” “什么事?” “你不觉得很不对劲吗?那皇帝诏书是在郑蕤造反这一切发生之前就写好的,传位给太子殿下合情合理 可是为什么要封刑西扬为翊王呢?若是经过叛乱这么件事情晋封,那自然司合理的,可是,问题就出在这里,段定乾怎么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你的意思是!” “段定乾和刑西扬之间一定有些什么,他应该是一遭就有封刑西扬为翊王的想法了!所以,我们要查一查为什么!” 云清川有些犹豫, “殿下,有没有一种可能,是你想多了?” “你不相信我?” 司长薄一下子愣住了,他是因为那个人是刑西扬,所以不相信他吗?所以,他不如刑西扬吗? “我怎么会不相信你呢,我只是在想,如果刑西扬是翊卫,那么,先皇很有可能是早有打算,会不会我们想的复杂了?如今是太平盛世了,我不想再徒增事端!” “闲闲,不要掩耳盗铃,你看到的都是表象!真正的凛朝是个什么样子,除了新皇,谁都不知道!余国公府在前朝还虎视眈眈,虽然没有什么野心勃勃之人,可是放眼望去,能用的,真正有本事的又有几个! 大多都是一些懒散的,等着朝廷为他们养老送终的人,有一个楚绪又怎么呀,有十个又怎么样!朝廷尚且如此,那些地方呢?闲闲,如果不肃清,将来,凛朝会变成什么样子!” 司长薄再给云清川好好的分析局势,云清川认可的点头, “鱼目道长那天还来找过我,应该是为了去对付你的!” “他去找你了?怎么样,没有伤着吧!” 司长薄紧张的看着她,云清川摇摇头, “没事,那天,他忽然离开,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后来就再也没有见过他,想来,皇宫他肯定是回不去了,太子殿下登基,断然不会让这些人再来沾染凛朝!” 司长薄有些不自然,“自然!” 云清川也没有放过他的眼神, “怎么了?他是不是最后去找你了?司长薄,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云清川伸手托住司长薄的脸,强迫他看着自己的眼睛, “司长薄,别骗我!” 司长薄大手一伸,将云清川的唇按向自己,唇与唇的触碰,让司长薄有一瞬间的心安! 他倒是真的希望是自己嫉妒刑西扬,他探查到的事情,都是假的! 好一会儿才放开云清川,云清川认真的看向司长薄, “你这么做,倒是让我更加好奇,你不为人知的身份到底是什么!” 说着笑了笑,伸手抓着司长薄的耳朵开始把玩起来, “你看,鱼目道长不是人,都对你穷追不舍的,还有那个妖怪朱厌,天和国的景同尘,殿下,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招桃花呢?幸亏你不是余桃卿,否则啊,我真的是要醋死了,还有还有,还有那丹橘小姐,我看错了,原来我们殿下是男女通吃啊!” 说着笑眯眯的,还不忘记调侃一番,司长薄捏着云清川的脸, “好啊你,你倒是想把我推出去,我才不允许呢!” 伸手摸了摸云清川的头, “乖,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诉你!那一天,皇宫兵变,景同尘去找过我,想要我做天和的临渊殿下。后来,朱厌带着琴来,欲要夺我的性命!景同尘与他缠斗,朱厌不敌,喊来鱼目协助,我和景同尘并不是他们两个人的对手,不过有那天我们见到的那个男子相助,才赶走鱼目,他身受重伤,慌慌逃窜。景同尘受了伤,也就匆匆回国了。” 云清川很快抓住了重点, “你受伤了?怎么不告诉我?快让我看看!” 说着就要扒开司长薄的衣服一探究竟,司长薄手忙脚乱的抓好云清川的手, “毛毛躁躁的,怎么随随便便就扒人家的衣服!这样的坏毛病到底是谁惯的!” “我,我是你未过门的妻子,看看怎么了?放手!” 云清川威胁的看着司长薄,司长薄攥住她的手, “乖,听话,不看了,都是内伤,你看不出来的,你若是真的想看,那就等到洞房花烛之夜,一定让你好好看看!如何?” “讨厌! 不过,说实在的,你以后有什么一定要告诉我,不要瞒着我!” “好,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不会瞒着你的!” ………………三月初春,云褚回来了,段深泓亲去城门口便服迎接…… “叔父舟车劳顿,辛苦了!” 云褚一身戎装,“拜见皇上!” 段深泓赶忙扶起来, “叔父生疏了,就是我荣登大宝,也还是您的小辈,我还念着小时候曾在云康王府中的长大的情分呢,多年不见,叔父倒是与我生疏了。” “哈哈,有出息的孩子。既然你这么说,我也就不与你说那些冠冕堂皇的话了,皇上你唤我一声叔父,我就是死在战场上,也为你守得这凛朝江山!” 段深泓狠狠的点头, “叔父重情重义,我先带叔父去看看父皇吧!” “多谢皇上!” “此时此刻,没有皇上与臣,我们都是旧相识,您是长辈,我是小辈,不说这些!” 说着伸手搀住云褚,“叔父,请!” 段深泓亲自迎接,带着云褚到了皇宫, “父皇的牌位供奉在莲华殿,母后亲自为父皇祈福,也为凛朝祈福,不愿意再见人了。云郴与清川也很好,叔父不必担心,他们现在已经在宫中了,就等着叔父团聚了!” 云褚慈爱的看着段深泓,“长大了,为人处世都得体的很,叔父相信,你一定会是个好皇帝!” “叔父过奖了!” 段深泓心里忍不住想,自己今日亲自来接他,一方面是真的敬重,另一方面,也是希望云褚可以对他手下留情,不要怪罪他把他唯一的宝贝女儿给嫁了,额,虽然还没有真正的嫁进临渊王府,但是都差不多了呀!要是,要是云褚不同意,那,他的下场会不会很惨啊…… “皇上,皇上?你在想什么?” 云褚叫了段深泓好几声,段深泓都没有回应, “哦,没什么,没什么!段深泓尴尬的笑着,云清川远远的就看见云褚来了,飞奔过来, “爹爹!爹爹!” 云褚张开怀抱,云清川就扑过来,云褚像小时候那样,抱着云清川转圈圈, “爹爹你可回来了,我好想你啊!” “是啊,回来了,回来了,可算是回来了,一直都说要回来,没想到还是拖了这么久。” 云郴一脸伤心,躲对着云和说, “看见了吧,这就是我在家中的地位,末流无等,哎……,真是悲哀!算了,明知道你听不见还要和你诉苦!我也是……”说完,也大叫着跑过去,“爹爹,郴儿也想你啦,你也抱抱我!” 云褚伸出自己的胳膊把云郴挡在自己的怀抱在外, “去去去,都多大的人了,还与我撒娇,你娘若是知道你长成这个样子,娘里娘气的,还不得气死啊!” 第二百九十五章:和和乐乐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得!就是因为我在你身边待的时间长了一些,你就不爱我了,你这个坏人!” 说着还乐此不疲的演上了,一下子坐在地上,颇有撒泼打滚的意思,众人哭笑不得,都不理他,招呼着进了屋子。云和实在是不忍心看着云郴一个人坐在地上,他只是看样子都知道他要干什么! 忍不住笑了笑,好心的过去拉着他的袖子, “别装了,人都走了!” “什么?” 这简单的两个字,云和看嘴巴的律动就知道他说了什么, “你看!” 云和十分好心的给他指了指,正好云郴看的时候,最后一个进了屋子的人刚刚把门关上,云郴一下子跳起来, “啊!怎么可以这样!我果然是没有地位的人!” ……………………………… 屋子里热热闹闹的,段深泓在一个一个的给云褚介绍, “叔父不在京中的这些年里,也有不少事情发生,书均已经许了姻缘,是敦亲王府家的小姐,容嫣,过些时候就要成亲了!” 段书均带着秦容嫣站起来, “叔父好!来,容嫣,这是云康王爷,与皇贵妃娘娘算是……额,那个,云康王妃与皇贵妃娘娘是姐妹!” 段书均无比肯定的点点头, “对,就是这样的,其实,我也不知道,这算是什么关系,反正就是很亲很亲就是了!” 秦容嫣福身,“叔父!” 云褚笑呵呵的招呼着, “快坐快坐!”说完看向段深泓,“皇上,这不妥,我知道,你待我极好,可我是臣子,你们都是贵人,如何能拜我?这实在不妥!” 段深泓环视一周,笑着说, “叔父你看,今日,在这里的人都是亲人,一家人何必说两家话,放在寻常人家之中,我们是最亲的人。我们生在皇家,一生情亲缘薄,今日,没有人知道我们在此,也不会有人来打扰,就当做我们是平平淡淡的一家人,可好?” 段深泓是重感情的人,见过了他父皇的凉薄之后 更是明白了亲情,他看着父皇从一个有血有肉有感情的忠义男子变成了一个精于算计谋划的刻薄君主,他不想成为那个样子的皇帝!他会做一个有血有肉,仁爱的皇帝,知人善任,软硬兼施。 即便凛朝以不似从前…… 云褚眼里带着泪花,“好!好!” 云褚都激动的说不出话来,在边境的时候,听闻宫中惊变,也是担忧了很久,对老友逝去的伤心和对敬虔帝京局势的看不透,这些很多年没有见过的孩子,也不知道变成了什么样子!可现在看起来,这些孩子们,是真的不错。 段书均牵着秦容嫣的手, “二哥,叔父,我与容嫣的婚期已经定下了,就定在六月初六,叔父就当做是我这边的长辈了,民间成亲有改称呼这么个说法,皇族却不曾有,今日,就当做是这样吧,我叫您一声叔父,容嫣跟着我,也叫您一声叔父,不知道叔父可答应?” 云褚看得出来,这两个孩子之间有感情,是真情实意, “好,好,只要你们高兴,叔父就高兴!哎,哎!乖孩子,快起来,快起来!只是,叔父回来的匆忙,也没有带什么物件儿!” 云褚应了秦容嫣的一声叔父,就证明他认可这个媳妇,虽然说起来今天这个胡闹是有点荒唐糊涂,可大家都高兴,这么闹一闹也好,这么哈哈大笑,兴许可以把一切的霉运都笑走!凛朝正值多事之秋,有这样可以开怀大笑的机会可不多。 段书均哈哈一笑, “那叔父记得成亲的时候给我补上啊!等到容嫣欺负我的时候,你记得要给我做主就好了!哈哈!” “哈哈……” 段深泓看向段商羽, “这是商羽,叔父应该还记得!” “记得记得,这孩子和云郴的关系最好了!” 云郴猛然被点名,笑着说, “可不是嘛,好到处处嘲讽我,还纵容他的侍卫打我!” 说着看向淮十三,小时候可没少挨他的拳头。 “不过,爹啊,我想给你接受另一个人认识!” 说着把云和拉过去, “这个,这个是我新认识的好朋友,叫云和的,十分雅静!” 云褚笑着说, “就数你最不稳重了,这样闹腾像什么样子!” 云郴挠挠头,尴尬的看向云和,后来想到他听不见,又不知道他爹骂了他,他有什么好尴尬的!说着拿起云和的手,在他的掌心写到, “父亲,云褚!” 云和抱拳作揖,“见过将军,久仰大名!” “不敢不敢!只是不知道公子是何许人士,今年几何?家中可有婚配啊!” 云和听不见,所以面不改色,云郴可是跳脚,结结巴巴的 “爹,爹你问这个干什么呀?” “你妹妹已经到了该出嫁的年纪了,我瞧着云公子还不错,我想让他做我的女婿,自然要问的清楚些!” 云郴不自觉的扯了扯嘴巴,幸好幸好,还以为是要替他问的,还让他出了一身虚汗!差点就和司长薄成了情敌了! 云清川用余光瞟了一眼司长薄,还好还好,面色如常。 段深泓恨不得把自己埋在地下,段书均和段商羽一脸看好戏的样子。 “爹~,你别乱讲啊,这哪儿跟哪儿啊?” 云和大概看出来有什么问题,用眼神询问云郴,云郴在云和的手掌上写道, “父亲,想要,给你,说亲。与我” 云郴还没有写完,云和就见鬼似的把手缩回去,一脸的难以置信, “将军,不可!” 云褚却笑了, “你看,你们两人如此有默契,我看啊,不如就这么办吧!” 云清川和云和对视,“不行!” “怎么不行了?” 云褚不明就里,段深泓觉得自己再躲下去就有点不厚道了,于是开口道, “叔父啊,这个,其中有些曲折,我们也不是很清楚,只是,清川与临渊殿下已然是众人心中的金童玉女,郎才女貌了!” 云褚的眉头一瞬间就皱了起来,那眉头间的褶子似乎都能夹死蚊子了, 看一眼司长薄,看一眼云清川,云清川紧张的吞了吞口水,云褚忽然哈哈大笑,排着云清川的肩膀, “行啊你,小鱼儿,真不给我云家丢脸,临渊殿下都能收了,我都佩服你啊!哈哈!” 云清川憋着一口气,脸上露出僵硬的笑容, “呵呵呵!” 段商羽贼兮兮的问,“叔父,您不反对啊!我听说啊,这临渊殿下的名声可不太好啊,我看这皓月公子挺不错的,与清川也和相配的!” 还不等云褚说话呢,云郴一记拳头就打在段商羽的头上,咬牙切齿的说, “你会不会说话,要不要我教教你啊!这张嘴还是那么臭!” 段商羽一把推来云郴,“你也是臭的,可别碰我!”眼睛里写满了嫌弃! 淮十三笑的最欢,淮徵冷冷的站在段商羽身后,像一尊雕像一样! 云褚得意洋洋的说, “我为什么要不同意啊!在边境的时候啊,我就看好这小子,谁知道这小子还没几年呢,竟然就回京了,当年我还惋惜了好久呢,后来,临渊殿下的名声传到边境啊,我也是听了好多故事呢!哈哈!原来缘分竟然是从那个时候就开始了!!” 司长薄终于站出来了,“岳丈大人在上,受小婿一拜!” “哎哎,先打住啊!这成亲礼与婚书是换了还是没换啊?” 云褚忽然转头看向段深泓, 段深泓一个激灵, “我的叔父啊,我怎么敢!您不在这儿,我怎么敢让他们换婚书啊!只是下了赐婚的圣旨,自古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缺一不可的!这就等着您回来办喜事了!” 云褚点点头,看向司长薄, “这个,临渊啊,既然婚书还没有换,那你这声岳丈大人,我就受不起,你这跪拜我也不能接受!待来日,你与清川成亲之后,再唤不迟!” 司长薄微弯的膝盖又挺直,弯腰作揖, “是,王爷说的有道理!是临渊唐突了!” “按规矩来便好,不是什么大事,反正早晚都是要叫的!” “哈哈哈……” 众人笑,司长薄也笑了。 ………………入夜……………… 今日是云康王爷回京,所以夜晚就没有回去,云褚拎着酒壶,一路去了莲华殿,一身酒意上头,晕晕乎乎,摇摇晃晃的好不容易才坐下,怀里抱着蒲团,身边是一壶酒,借着酒劲,想起什么来说什么,还咬字不清, “段定乾啊,段定乾,你说说你,啊,你这几个孩子多好啊,非要和他们吵来吵去,你这个脾气,也就是宋曦那妹妹能忍得了你,你啊,干嘛非要和那些孩子们过不去啊! 啊?嗣音多好的孩子啊,你看看,你非要这样,你真的当我什么都不知道啊!那瑾端贵妃,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你看的一清二楚的,竟然也跟着胡闹!” 隔了好一会儿,云褚一个人喝闷酒,不知道怎么都,有说起来, “还记得那会儿咱们一起去清溪,我非说边疆处处赛江南,你偏不信,结果你我都在清溪折了腰杆子,宋曦欺负了我一辈子,她那妹妹也让你忘不掉!你为了权势要娶太后的时候,我就告诉过你,此去一生不回头,是你自己非要这么选的,现在好了,你一个人跑到那冰冷的黄泉里去了,还没有给子孙后代留下一点有用的东西啊……,段定乾,走的真干脆啊!” 第二百九十六章:王朝新启,康泰伊元。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云清川和云郴站在暗处,他们原本是担心云褚夜里一个人出来不安全,却没想到听到了这么一番发自肺腑的话, 云郴透过初春还干扁的枝丫看着云褚,“爹爹还是念旧啊,与先皇一起征战沙场的情意历历在目啊!” 云清川点点头,“是啊,就算是先皇有再多的过错,他们两个人的深情厚谊,也没变。” ………………………… 天和国属,肃肃翔鸾。雍雍鸣雁。 景同尘带着伤,几经转换才回到天和,这一躺就是月余,其间皇帝来看过,表示慰问。这皇帝亦是新帝,所谓旧朝兴替,王座更迭,都是命数,出使之前,两国是旧皇之间的较量,从今往后,就是新主之间的争斗了。 皇帝名叫裴台月,刚坐上皇位不久,景同尘辅佐。 “同尘感觉怎么样了?朕一听到你受伤,就赶紧赶过来了!” 景同尘在穿上躺着,唇色发白,虚弱的很, “多亏了沈溪行,我才能从敬虔帝京活着回来,那敬虔帝京确实水深,我原本以为,咱们有白泽神兽护佑,又有那人暗中帮忙,应该不差,就算不是顺风局也绝对不是逆风局,可凛朝那边时局实在混乱,新皇登基,而且凛朝也绝对不止人族!” 裴台月安抚景同尘, “小峪王也不要太过在意,这些事情本来就不是可以一蹴而就的,你身上有伤,还是先养伤吧!” “皇上,臣有话要说!凛朝的鱼目道长法术高强,但看气息应该是妖,可司长薄身边有神助阵,那一股清明仙气浓郁,应该是仙上之位,我们不能不放!且段深泓和段定乾不一样,他可比段定乾清明多了,佟锦霜已经死了,咱们在凛朝皇宫的暗探就只剩下阿酝了! 所以下一步计划要尽快启动了,要像拿下凛朝,就得抓住现在这个时机,如今凛朝还不是太稳定,这个时候若是我们挥军北上,一定是事半功倍!” 裴台月思索道, “同尘,这些事情先不着急,你先把伤养好,正如你所言,凛朝新帝不好对付,而且,皇宫之中只有阿酝在,她孤身一人在异乡,也是处境艰难,若是一旦兵变,阿酝就是人质。在这,沈溪行为了送你回来肯定动用了不少势力,段深泓那么精明,怎么会没有察觉,这两个人是我们的王牌,得先确保他们的安全!” “既然我们有两波人在他们手里,把我们也抓着他们两波人不就可以了?如今那叫庭序的侍卫不还在我们手上吗?” 裴台月被景同尘逗笑了, “同尘你真是,逼急了什么话都能往出说,庭序这样的人在凛朝一抓一大把,不算他什么都不知道,就算是知道些什么,他流落到我天和这么多天,凛朝也就弃了,说不定还会派人来杀了他!这算什么人质啊!你呀……” 景同尘也察觉到自己一时犯傻,没想到有一天自己的脑子也有转不过来的时候,一般这样的脑子只有谢予洲才会有! 景同尘抿嘴笑了笑, “皇上,您别忘了,那秦容嫣身上还有我们的双生花印记呢,当年章台乐馆拔地而起,我们在凛朝的暗探就潜伏进去了,说起来那暗探还真是有本事,暗卫做的顶尖,连做风尘女子都能做的如此精妙绝伦,一跃成了花魁!” 裴台月有些不忍, “这样的事情,若是寻常人来看,也不是什么仁义道德的事情,当年在凛朝,说到底,她还受过段书均的照拂!” “这有什么,我们也没有把段商羽的淮姓暗卫赶尽杀绝啊!且最后她的面皮都被剥下,也算换了恩情,至于双生花印记会重新在秦容嫣身上复生,我也没想到!” 裴台月像和好朋友说话一样,与景同尘闲话, “同尘啊,其实我并不想要像父皇一样,做九州的谕主,我想要这四境之内国泰民安就好了,若是能和凛朝两国一家亲,我倒是也不愿意再挑起战乱!” 景同尘不敢相信,“您是这样想的?” “我也只能想一想,和凛朝之间是世仇,世世代代如此,不知道有多少人死在对方的国土上,勉强靠着联姻来维持着表面上的和善,这局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打破了!又如何能安然相守,只是连累了那些百姓罢了!” 景同尘笑答, “皇上心系天下,是天和臣民之福。不过,我还是想着,要是真的打起来,咱们手里的筹码,根本就不够,我想,既然阿酝郡主已经成了凛朝的妃子,那我天和为什么不能有一个凛朝的妃子呢?” 裴台月眼眸转了转,思索到, “这也不是不行,可是,我听说,凛朝的络和公主已经过世了,如何再娶?难不成要让凛朝随随便便封一个公主嫁进天和吗?这似乎,还不如不娶!” 景同尘抬眼,一脸深意的看着裴台月,“是啊,络和公主已经身死,我们就要娶嫡亲的公主,皇上你有所不知,这络和公主是金枝玉叶,可凛朝还有一位后来者,思明公主!最得皇上喜欢,虽然出身不好,可当今皇上却是对她十分喜爱!段深泓成了皇上,这思明公主自然就成了长公主,且段深泓做太子的时候,膝下没有子女,那嫡亲的公主中就只有思明长公主! 若是可以把那位思明长公主娶回来,也算是我们手上又多了一张牌!” “倒也是一桩喜事,可既然你已经说了,那思明长公主很得皇上喜爱,怎么让他放手呢?” “段深泓是皇上,也很宠爱思明长公主,可这件事并不是段深泓说了算,他对思明长公主极其爱护,若是思明长公主执意要嫁,他也没有办法!思明长公主若是不嫁,正好给了我们出兵的借口!” 裴台月尴尬的笑到, “何故她会心甘情愿的嫁到天和,莫非……”裴台月坏笑,“莫非是小峪王你要亲自色诱不成?” 景同尘抬手就锤了裴台月一下, “色诱什么,色诱,我都这样了,还想着奴役我!没做皇上之前,就奴役我,现在做了皇上了,你有那么多能人异士能用,还要奴役我!” 景同尘和裴台月也算是一起长大了人,有一些交情在,景同尘侍奉君主,自然和皇子之间也是认识的,就和段书均和司长薄的关系差不多,亦君臣亦朋友。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去着手这件事,你先养伤吧!这事我就交给予洲去做了!你就别操心了!” 景同尘谢天谢地, “你可算是想起谢予洲了,这家伙自从从凛朝被救回来,你就一直心疼他,不让他做事,这领着俸禄还过得舒服,我早就看不顺眼了!” “走了!” “恭送皇上!” ………………………………………… 王朝新启,康泰伊元。 云康王爷回京,段深泓设宴款待!新的传奇即将上演! 段深泓坐在高位之上,酌酌作为思明长公主也坐在高位旁边,段商羽很随性的坐在另一边,段书均现在就粘着秦容嫣,秦容嫣和敦亲王妃坐在一起,段书均的的身虽然在段深泓身边,可魂早就飞到秦容嫣身边去了。 段深泓很是有威严的开口, “云康王爷回京是我凛朝国都大喜,如今设宴款请,诸位不必拘礼,随意就可!” “谢皇上!” 段深泓在上面坐了一会儿,觉得兴致缺缺就离开了,去未央宫后殿换了一身轻便一点的衣裳,一步一步走回东宫去,小吉伺候在身边, “奴才看着皇上好似不开心,不知道皇上可有什么烦心事?” 段深泓点点头,回忆道, “你是父皇身边伺候的老人了,对于凛朝着现在的底子多多少少也是知道的,这么一派繁荣景象,也不过是表象,我想到了凛朝的根基会不稳,却也没想到,会是这样!” 小吉不知道该怎么说,凛朝交到先皇手上的时候,还是一片大好,河山锦绣,万里奔腾,后来,有临渊殿下帮衬着,先皇就算是有错,最后也差不多可以修正,自打临渊殿下不管朝政以来,凛朝就渐渐没落了下去,到了太子手上的时候,已经是一个烂摊子了! “这……,皇上,朝政之事,奴才不敢多说,奴才还是送你回东宫吧!” “好!” ………………宴会……………… 推杯换盏,觥筹交错,就是这样无聊的宴会,表面的功夫,还不能不做。 刑西扬拿着酒杯走到云清川眼前, “清川,我敬你一杯,当日在未央宫中,你临危不乱的气魄,震慑了我好久!” 云清川拿起酒杯回应刑西扬, “严重了,倒是我还没有恭贺你晋封翊王之喜呢,等你的新府邸盖起来了,我一定带着礼品去给你暖屋!到时候,我一定让绮秀给你带棕榈阁的糕点和四境楼的小吃!” “好啊好啊,那我就盼着我的新府早点盖起来!哈哈!” 刑西扬豪气万千的笑着,大家被他爽朗的笑声吸引,都看向这边,余令笑呵呵的走过来, “什么事情让我们翊王笑的这么开心?不知道可不可以说出来,让我么都高兴高兴!” “无伤大雅的玩笑罢了,有什么好说的!” 余令挑眉, “嘶~,我这么听着这话,不那么舒服呢?” 穆离朱白了余令一眼, “怎么哪里都有你,翊王是新贵,你这么对人家这么不客气!” 第二百九十七章:娶亲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余令迷惑的看向穆离朱,大姐,你搞搞清楚,好不好,我这是再给你的清川解围呀!没看见那刑西扬就是去翘墙角的吧! 你再这么捣乱,云清川就成了刑家妇了,到时候,看司长薄到哪里哭! 穆离朱则想的是,司长薄都不出来解决一下自己的情敌,那他们何必去掺和,他都不在意,清川不跟着他,也不一定就是坏事! 两人挤眉弄眼的,丝毫不避讳,云清川呵呵一笑, “要不您俩先去旁边吵会儿先?” “谁跟他吵啊,懒得理他!” 经过穆离朱和余令这么一闹,刑西扬也没办法再和云清川聊下去。迟迟看着穆离朱和余令这个样子,戳了戳身边的敦亲王, “哎,我看,你还得要准备一份嫁妆了呀,这离朱和余令,这两个孩子处的不错嘛!” 眼睛笑的弯弯的,若是不仔细看,都不知道是眯着眼还是笑了。 “别乱点鸳鸯谱,若是他们真心想要在一起,自然会和我们说的!”迟迟表示不相信,“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不要脸啊!没羞!我一定要找个机会问问,果然,我还是有当红娘的潜质的!” “别胡说,哪有女孩子家家的一天天要给人说媒啊!” “说媒怎么了,我小时候可就想着,若是读书读不成,便是要牵线搭桥做人间月老的,谁知道,我还没开张呢,就成了敦亲王妃!” 说着伸手抱住了秦容嫣, “不想理你爹了,太傻了!” 秦容嫣笑意盈盈,“爹爹就是这样的,很是一本正经!” “那你可说的太温柔了,那叫一本正经啊!那就是榆木疙瘩!老娘我啊,这辈子算是毁了。” 说完还硬挤出几滴眼泪来, “容嫣啊,你可记住了,以后嫁给书均殿下,可要好好调教调教,他要是欺负你,你可一定和我说,我给你做主!” “好,我一定告诉你!” “我一定不会欺负她的!” 段书均不知道什么时候从高位上下来,站在敦亲王府的席面前,信誓旦旦的说。 “那就好,你要是敢欺负我们家容嫣,管你是谁,我照打!” 迟迟教训完段书均,又指名道姓的问秦晏宁, “晏宁,你什么时候能有个媳妇啊!我等的都人老珠黄了,到时候,做婆婆的时候都丑死了!你忍心看我变成那个样子的婆婆吗?那我还怎么给你看孩子啊!老胳膊老腿的了!” 秦晏宁一把把青意推出去, “小娘,这,青意还没媳妇,要不,您先给他找个吧,我不着急。” 青意对不住,爹爹都遭不住小娘这样的撒泼打滚,我更是遭不住,你先替我挡一挡!对不起了,世子爷我这一次就不厚道了。圣贤大人们求放过啊! 敦亲王一把横抱起迟迟,“内人言行疯癫,污了诸位贵客的眼,我先带走了,回去好好训诫一番!” 然后就大步流星的走了,迟迟挣扎着, “你放我下来,你再不放我下来,我就叫你的本名了啊!” 敦亲王给了迟迟一个你试试的眼神,然后衣角带风,很快出了门,等到迟迟大叫出来的时候,已经离开好远,众人也没有听见敦亲王的本名是什么。 秦晏宁摇摇头,“秀恩爱,我还得祝福久久,就问你服不服!” 青意咽了一口口水,“服!水土不服就服王爷与王妃!” “我也服!行了,吃口菜,压压惊!” ……远在敬虔帝京郊外的布泽仙上的庙里…… 司命正在酣畅淋漓的睡着,睡惯了九重天的玉锦毯子,睡到这茅草之上,还觉得别有一番滋味,舒服的很呢! 云和来的时候,司命正睡得香,反正也没什么事情,就在此地等着司命醒来!顺便观赏了一下这布泽仙上的庙宇,倒是和九重天的神殿有些像,只是实在是破烂的很,也不知道会不会漏雨什么的! 司命翻了个身,可算是醒了,一醒来就看到云和坐在他身边,一个激灵赶紧坐起来, “哎呦,你可算来了,我给你用法术传了那么多音信,可算是把你给找回来了,你这两天去哪儿了呀!” 云和听不见司命喋喋不休的说话,就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你唤我来,自己却睡着,司命,你这神官职是越来越大了啊!” 司命赶紧认错, “哎呦,我的大人呀,这官大一级压死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哪儿敢对您不恭敬啊!这不是太累了吗! 这几日无处可去,好不容易找了布泽仙上在人间的庙宇,结果破烂成这样,幸亏这前几日下得是雪不是雨,不然,我非得被淹了不可!秉承着到了人间不可乱用法术的原则,我可是自己个儿爬上跳下的把屋顶上的雪给收拾了的!” 司命说了这么多,云和只能看到司命的嘴皮子吧啦吧啦的说个不停,可是一句话也听不到,他实在没办法了,制止了司命继续说下去,然后告诉他,“我听不见!” “啊?什么?” “我下凡的那一天被一股怨气卷到鹿照了,那个地方瘟疫,怨灵混杂,又有天然结界封闭不得出,法术也被压制,又没有灵力还满是瘴气,耽搁了些日子,而且我还遇到一团黑影,来路不明,在纠缠之中,耳朵受了伤,就听不见了!” 司命一下子摆正身子,严肃起来, “是这样!那我用法术给你渡些灵气吧!” 云和看见司命的手势,摇摇头, “不用,到了灵力充沛的地方,呆上几天就好了,没事,倒是那个黑影,大有门道,得查一查,那些怨灵已经被我收来,找个时间好好审问一番!” “嗯。” 司命用法术在空中写字, “还是你云和仙上的命好,这么随随便便就能碰到大将军,一日三餐,顿顿不重样,反观我,这一日三餐都是我自己解决的,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啊!现在,更是!我们和你说话,你动动嘴皮子就可以了,我们还得写字!” 云和一笑, “那你也试试,我不介意先施个法,让你的耳识暂时关闭!” “别了别了 我本来就不是耳聪目明的神官,要是再笨,那天帝还不得把我贬下凡去!不过这儿真是奇怪,求雨不是应该求龙王吗?为什么会是布泽仙上的神像呢?” “这个我也不知道,或许,那个小九儿会知道,她是西海的人!” 云和仔细的分析着,司命倒是没有钻研这件事,而是说, “仙上,如今最棘手的事情是,潇然仙上!潇然仙上的身份已经瞒不住了,妖邪族已经开始蠢蠢欲动了,其余的族类怕是也各有打算,甚至人间人对于司长薄也有不少恶意!而他的软肋云清川,命数已然改变!原定命丧于秋雨,可是她还活着!” “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吗?他们相爱,却要分离?司长薄没有潇然的记忆,我们与他又只能算得上是萍水相逢,他如何会信你我之言!” “那也没办法,这人间关系复杂,牵一发而动全身,临渊本来就是不属于凡尘的存在,能有一句箴言寥记此生,已是幸事,他的出现,改变了很多,他的身份可没那么简单! 我听说,九峰晴岚有一面镜湖,湖中人便可观古今,若是临渊殿下去,是不是会想起九重天上的过往,若是临渊可以想起过去的事情,很多事情就好办了。” “倒也是这样,那我去一趟九峰晴岚!” “算了算了,我去吧,你这,” 司命打量着云和, “老病风尘的,还是先养着吧,敬虔帝京繁华,烟火气十足,灵气也还算可以,多养些时候吧!” “嗯,那你小心!” ……………………………… 未央宫早朝,宣知风站出来,说道, “皇上,天和来信,想要来朝贺,恭候新皇之喜!” 余丁甫皱着每天说,“年前不是才出使过,怎么如今还要来?” 段深泓摆摆手, “回信,我朝先皇刚走,不愿接待客人,朝贺就免了,天和有心了!” 宣知风犹豫, “回皇上,天和国的信上说,使臣已经出发,而且,此次前来,是为进献宝物,而且扬言要娶嫡亲的公主,好与我国结秦晋之好!” 段深泓的眼神一变, “嫡亲公主?他可真敢说啊!嫡亲公主怎可外嫁!从今日起,我凛朝公主不和亲! 退朝!” 可恶,天和国竟然要娶酌酌,真是阴险,酌酌嫁过去,就是人质,他知道是这样的结果,就绝对不会让她嫁过去! 谢予洲带着庭序,还带着出使的朝臣,正一步一步朝着敬虔帝京而来,这条路,他偷偷摸摸的走过一次,景同尘大大方方走过一次,如今,他带着庭序也走了一次。华贵的轿子里,谢予洲一脸笑意的看着庭序, “感觉如何呀,重重新踏上故土,回到故园,庭序,是不是……很想家啊!” 谢予洲的眼眸从上到下,最终落到了庭序放在自己腿上的手上,那双手骨节分明,很是好看。 庭序一般是不会理谢予洲的,虽然谢予洲几乎是时时刻刻都在他眼前,在他眼前的时候,也是有一半的时间在和他说话,但庭序可是高冷的很,若非忍无可忍,一句也不愿意和谢予洲多说。 “你也不要太想家,我这不是带你回来了吗,庭序哥哥,你又不说话了?还是想念起了你当侍卫的日子了?也难怪,近乡情怯,想起来也是情有可原” 第二百九十八章:助你上岸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谢予洲把手放在自己的下巴上,冲着庭序眨眨眼, “你做侍卫的时候,一月有几个月钱啊!我在刑部大牢的时候,看到你的侍卫府都扯坏了也舍不得换!” 庭序懒得看谢予洲这般做作模样,把头转过去了,谢予洲一笑,收了自己的动作,又恢复了拽拽的样子,“你瞧瞧你这个臭脾气,又不说话了,无趣!” “无趣就放我走,无趣还将我禁在身边,予洲大人不是更无趣?” 谢予洲面上带笑, “哎呀~,你这声予洲大人叫的真是深得我心啊,以后就这样叫哦!虽然这官职被你叫的小了些,可是,抵不过我喜欢啊!你真是很懂得让我开心,也不枉我从凛朝千里迢迢的把你带回天和,又无时无刻不把你带在身边!比等闲的奴才要聪慧许多!” 庭序总是可以被谢予洲很轻易的惹生气,而谢予洲则很容易因为庭序的一句话就开怀大笑。 庭序嗤笑,咬牙切齿道, “多谢大人厚爱!” “不谢!按照咱们的速度,再有三日就能到敬虔帝京了,我给你一天的时间,你可以去见你的家人,朋友,或者其他无关紧要的人,但是,子时钟声响起,你必须回到驿馆,否则,我可是不会心慈手软的!你也最好不要耍什么花样,凭你一个人的功夫,还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庭序探究的看着谢予洲,眼里明显的不相信。谢予洲一笑, “不信?” “你会这么好心?” “我会不会,到时候不就知道了?”…… ………………入夜………… 司长薄一个人走在幽长的甬道之中,手上拿着长剑,警惕的看着周围,整个甬道异常诡异,天边血色暗红云月翻滚,空气中都是肃杀之气。 朱厌一身红衣现身,手上兵燹琴完好如初,司长薄的眼睛紧盯着兵燹, 他记得那一天朱厌的琴很明显被打裂了,如今完好如初,那就说明又有人死了。朱厌又动了凛朝的百姓! “临渊殿下,好久不见!” “三番两次来讨人嫌,朱厌,你很有被人讨厌的气质啊!” 司长薄并不给朱厌留面子,讨人厌就是讨人厌! 谁知道朱厌不怒反笑, “临渊殿下这话说的好,可我,我不仅讨人厌,还讨神厌!” “你到底要什么?我素来与你们没有仇怨吧!” “无冤无仇,可是谁让我们是狭路相逢呢?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临渊殿下,这就是命,你的存在,打乱了我们的计划,所以,你应该懂得!” 说着催动了兵燹琴, “我这琴浸润了你们人族的气血,正好拿你来试试这琴的威力怎么样!” 说着周身泛起红气,对着司长薄就是一记琴弦灵力,司长薄一个闪身躲过,对着朱厌就是一个凌厉的剑影, “你听命于谁?朱厌,本殿下能查出来你叫什么,也就能查出你背后的主子,会法术的就那么几个,你是要本殿下查还是你自己说!” 朱厌抵挡住司长薄的进攻,笑着说,“既然殿下本事那么大,不如就自己去查吧!” “不自量力!” 司长薄留下一只手和朱厌抵挡,另一只手抓尘一束,幻化灵力,朝着朱厌打过去,朱厌躲闪不及,受了这一掌,司长薄看见从朱厌怀里掉出一颗珠子,他手中用力,就把那珠子吸过来,朱厌见状要去抢夺,还没来得及那珠子就已经被司长薄拿在手上了, 司长薄手上把玩儿, “这是……,鱼目道长身上的珍珠吧!呵,看来不用查了,你与鱼目原来是一伙的,这么算来,鱼目也不是人咯!” 忽然想到了什么,司长薄一笑, “原来你们打的是这样的主意!神仙在人界不能随随便便使用法术,所以,你们也不可以,对吧!你们与佟锦霜联手,打算对付我,却没想到,我也不是人!” 说着眼中眸光大变,一片猩红! 朱厌仔细观察着司长薄的变化,知道他的法术又觉醒了一层,司长薄的头猛然疼了一下,一瞬间闪过很多奇怪的画面,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借着司长薄这个慌神,朱厌直接一波灵力送出去,打在了司长薄身上,司长薄吃痛,嘴角流出一滴血,危险的看向朱厌,直接提起法术,都没有给朱厌生还的机会,几乎是下了死手,这样一击下去,朱厌还不得魂飞魄散! 可是一束白光替朱厌化去了一半的力量,顶多是一掌把朱厌打到地上,站不起来。云和现身在朱厌身前,挡住朱厌,看向司长薄,手中的法术还没有撤下! “殿下且慢!” 朱厌也盯着他眼前的这个白衣如月的男子,看样子也是仙家人,怎么会反水! 司长薄的红眸慢慢消散,看向云和, “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知道你非凡人,说吧,你到底是谁!” 边说还拿起手中的剑指向云和,云和一个闪现就到了长剑之前,伸出食指和中指夹住剑身, “你以前是从来不会拿剑指着我的!你我,是旧相识!” 云和听不到司长薄再说什么,可是能准确无误的回答出他想要知道的事情!这大概就是默契吧! 朱厌身上有伤,他才不是那种猛冲的人,有伤就先去养伤,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化作一路炊烟离去。 云和和司长薄对眼,司长薄透过现在的云和,好像可以看到另一个人,那个人很熟悉,但是有很陌生,他很清楚的知道他没有见到过,也不认识,可是此刻看起来就是那么熟悉,好像已经相处了好几千年的感觉。 云和用另一只手幻化出一把扇子,折扇打开,在司长薄眼前一绕,打碎了司长薄看着云和的眼神, “很熟悉吗?我也很熟悉!” 然后捏着剑身的那只手微微用力,那把剑有断了,随后那把扇子在云和手中变换,成了一把剑,通体冰蓝,很像那枚秦镜都司府的白玉蓝底玉佩。 “呐,给你,你喜欢的东西,千百年来都没有变过!” 司长薄拿到剑的那一刻,可以感觉到归属感,是那把剑的归属感!司长薄皱眉, “你到底是谁?你和那个司命是一伙的?” 云和摇摇头,“你说什么?我听不见!” 司长薄大手一挥,金字在夜空闪现,随后一脸探究的看向云和,云和笑着说, “我们是一伙的,要是真的追溯往昔,我们三个都是一伙儿的,只不过出了点问题,你失足落水了,我们来助你上岸!” [以下对话均是司长薄写字,云和说话!请勿怀疑bug] “助我上岸?我何曾落水啊!” “此水非彼水,总之我们不是敌人,现在说朋友,对于你而言也为时尚早。你什么时候都是聪明的,自然知道我是敌是友!” 司长薄了然于心, “这就是你跟着云郴回京的目的吧!” 云和实在是冤枉, “我与攸同将军,一同在鹿照之地救过人,你说呢?攸同待我很好,我来此地,也只是为了修养身体,我这耳朵失聪,就是缘由。” 司长薄“哦”了一声,可把云和逗乐了, “哎,你不会以为我这失聪是天生的吧!” 司长薄无聊的看了云和一眼,转身离开,云和追上去, “哎,我现在才发现,你到了人间之后,变了很多的,以前挺柔和温润的一个人,如今满身带刺,也不爱笑了。” 司长薄努力回忆他以前的样子,可怎么都回忆不起来,反倒是体内的寒毒这几天隐隐有发作的趋势!这个冬天没有发作,都快忘了,他身上还带着寒毒了。 云和看他回忆的样子痛苦不堪,出声道, “别想了,前世的事情,你是想不起来的,等司命从九峰晴岚回来,也许就可以了。不过,你为什么要那么要紧的想起以前的事情!说起来也算是前世的事情,何必执着?” “是你与司命一个接着一个的找上我,想要让我恢复记忆的,如今又拿这个打趣我,怕不是说一套做一套?” “不会不会,只是好奇,你恢复记忆的时候,最想知道的一件事情是什么,是前生财富几何还是年岁几何!” “妻妾几何?” 云和挑眉,“什么?” 司长薄正经道,“我可有娶妻?” 要是已经娶妻,那闲闲…… 云和哈哈一笑, “这倒是没有,不过喜欢你的女神仙可不少!九重天帝姬就是其中一个,不过现在已经死了,算不得数!”说道此处云和起了逗司长薄的心思,话锋一转, “不过相处的挚友倒是有一位女仙,涟若!”边说边观察司长薄的情绪,在被碾压的边缘疯狂的试探, 司长薄的脸色马上就变了, “不过,人家有心上人了!” 明显看到司长薄的脸上的表情柔和了一下, “可是我也没说她的心上人不是你啊!” “什么?” “我也没说是你啊!” 看着司长薄多变的脸,云和就高兴,仿佛回到了那个古早时期的九重天。 “好了,不逗你了,人家早就和情郎一起游山玩水,好山好水好风光去了!就剩下我这个九重天的孤寡老人来操劳你们这些老神仙的事情了!” 若是云和口中的涟若在,看到这样的景象,也要感叹一句,变了的何止是潇然,云和也变得她不认识了。这样欢快跳脱,哪里还能担得起天界最暮气沉沉老成的神仙这个千古第一的称号不是! 第二百九十九章:横公鱼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不过,她是看不到了,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和心上人蜜里调油呢! …………………… 谢予洲的使臣队伍浩浩荡荡的进了宫,刑西扬成了这一次招待客人的主人,安排着他们在驿馆先收拾东西,安顿好,休息休息,然后夜里,就是接见仪式。 段深泓在高位上坐着,灯影摇曳,看不清他的表情,众人受邀参见。先是歌女开场,然后就是使臣觐见, “臣谢予洲携天和使臣见过皇上!” “免礼平身!使臣远道而来,辛苦了。” 谢予洲拱手笑答, “不辛苦,不辛苦,此次前来呢,是为了恭贺新皇登基,我在此进献我天和至宝。” 段深泓一早就知道他们的来意,这至宝不过是个幌子,所以段深泓也没打算留面子, “天和至宝不是白泽神兽吗?难不成,使臣要将神兽送于凛朝吗?神兽既然是神兽,那必然是不会轻易现于世的,天和将其视祥瑞,使臣把祥瑞全都送给凛朝,天和陛下知道吗?” 谢予洲暗道,这新皇果然的不一样,言语上就不饶人。 “皇上过誉了,白泽神兽是祥瑞,是百姓的祥瑞,能让百姓安乐就好,不必非要争个你家的还是我家的!” 云清川在下面一边揪了个葡萄送到嘴里一边说, “确实,他们天和的至宝,已经在凛朝了,那后宫之中不就有一位吗?” 云郴笑着说, “以前还不知道,你还有这逗人乐的本事啊!” “去!” 只见谢予洲对着身后的人招手, “呈上来!” 身后的小厮端着托盘上来,掀开遮着的布,指着琉璃碗中的红鱼说道, “这便是我天和皇帝恭贺新帝登基的贺礼,锦鲤鱼!” 看到那鱼的那一刻,云和就紧盯着那鱼,似乎要把它看出一个窟窿来,小九儿也是紧盯着不放,若不是云清川拉住小九儿,怕是现在的小九儿已经冲出去了, “怎么回事?小九儿,那鱼是有问题吗?” 小九儿收敛起眼中的恨意, “自然,怎么可能没有问题!那根本就不是什么锦鲤,只是长得像罢了,那鱼叫横公鱼,生于石湖,此湖恒冰。长七八尺,形如鲤而赤,昼在水中,夜化为人。” 云和也在心里想着横公鱼的传闻, “刺之不入,煮之不死,以乌梅二枚煮之则死,食之可却邪病。七八尺,这横公鱼看起来也就那么大,想来是有人把它给困住了。” 昨夜他现身,就是为了让司长薄不要在一怒之下杀了朱厌,他以司长薄的身份造下的杀业越少,恢复神君之后受到的天谴也就越轻,那么,修养的时间就更少,或许可以再一次影响云清川的命数,不至于真的一宵冷雨葬名花! 若不是昨夜见他压制寒毒,他竟然没有探查出来,身为人身,他竟然也是一身病痛!看来,老天对他确实厚道!为人了都不愿意放过他这横公鱼的主意或许可以打一打,妖兽现世,斩杀就是功德一件。 还有一件事他也在担心着,那就是这天和屡屡出现珍奇异兽,是真的机缘巧合还是有什么大人物在天和背后,亦或者是有什么在操控着这一切,那团从鹿照逃走的黑雾会不会和天和有什么关系呢? 而余丁甫则是不屑,就一条破鱼也能称之为至宝!只有这锦鲤之名的好兆头,才是至宝吧!还甘甜生凉,这山泉水都是如此吧! 众人心中各有打算,谢予洲没有理会,而是继续说道, “这宝物何宝,臣也不甚清楚,只知道,这鱼待过的水啊,清澈透明,甘甜生凉,是延年益寿,长生不老的好东西呢!” 段深泓这辈子都不愿意听到长生不老这话,若不是那什么长生不老的丹药,他父皇也不至于才几天就回天乏术! “朕对于长生之术不感兴趣,使臣还是带回去吧,自然老者不死,少者不哭!长生何乐,寿终正寝才是极乐!” 谢予洲不置可否,笑着说, “送不送是我国陛下的心意,收不收,是皇上的决议,臣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还请皇上不要为难!” 段深泓示意, “小吉子,既然使臣如此盛情难却,那就收下,好生养在御花园是池子里!” 天和身后的使臣不乐意了,站出来说, “如此珍贵的鱼,皇上竟然把它扔在池子里,这不是暴殄天物嘛?” 小吉公公一把把横公鱼的盘子从那使臣手里抢过来, “送给凛朝了,就是凛朝的东西,我们皇上说放在哪里,就放在哪里,你插什么嘴呀!暴殄天物,这算什么,我凛朝的天物多如牛毛,如此,” 说着看了一眼琉璃碗中横公鱼,“在凛朝,不算什么。也就是等闲之物!有他一个安身之所便罢了。怎么还挑三拣四的!若是舍不得,便带回去自己养着呗!哼!” 说完转身,给了那使臣一个屁股,就走了。气的使臣当场原地去世。 谢予洲继续道, “这是第一件事,我来呢,其实最重要的是为了第二件事情,上一次,我天和小峪王来的时候,见识了思明长公主的棋艺,回去都是赞叹不已,我天和皇上听了,也是赞不绝口,如今便派遣我来做个使臣,想求取思明长公主,让两国永结秦晋之好!” 酌酌坐着正闲得无聊,忽然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猛然一回神,就听到有人要娶她,原来她已经到了适婚的年纪了!长大了呢!可是,她并不想嫁! 段深泓的脸色很不好看,扯了一个假笑,看向一旁还在震惊当中无法回神的酌酌,又看向谢予洲, “使臣原来是为了这个而来?那恐怕要让使臣失望了,思明长公主出身不好,仪态也不出众,实在不敢轻易给她许婚,相信天和皇上也不会喜欢如此女子, 二来,朕也没有打算让思明长公主远嫁,她不通诗书,不懂音律,怕人贻笑大方,又怕有人欺负她,朕想啊,就择一个帝京男子嫁了便是,也挨得朕近一些,朕也可以帮衬这夫家训斥一番,莫不然就要上房揭瓦了!” 谢予洲一笑, “皇上想的这些都不是问题,我们皇上说了,就喜欢思明长公主的棋艺,公主有一技之长,这一技就足以让我朝皇上对思明长公主心向往之,又如何会在乎她那些缺点!如是喜欢,这些缺点,都是她独一无二的优点!” 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站在谢予洲一旁的庭序,总觉得他是意有所指。 迟迟感叹道,这使臣还真是说情话的好手,不写画本子真是可惜了,不然,这笔下得出多少风流才子啊!一个个油嘴滑舌,不务正业的纨绔子弟! 谢予洲巧舌如簧,云清川站起来说, “当年与思明长公主对弈之人是阿酝郡主,我们都是局外人,相比是不能入木三分的体会到其中的乐趣的,小峪王应该也是夸大其词了一些,才会让天和的主上觉得神奇。若是就这么草草结亲,倒会让世人觉得,天和皇帝靠棋艺来选妃,想来是有些荒唐的,若是当日与小峪王对弈的人是个八十老叟,天和国主也要娶吗?” “强词夺理!” “使臣大人,阿酝郡主如今成了我凛朝后妃,已经是秦晋之好了,亲上加亲倒是也什么不好,可是两厢情愿不是更好吗?使臣倒是不用这么急,让思明长公主与你朝主上相处一段时间再做定夺如何?” 谢予洲莞尔一笑,拍手叫好, “看来,这郡主千岁的名声确实担得起,知君忧,解君愁!” “多谢夸奖!刚才看的不真切,如今站起来才看的真切了,似乎使臣大人身边的小厮,我看着很眼熟!” 司长薄也说道, “是啊,好像是刑部大牢里面的侍卫吧!有缘见过一面,怎么跑到天和国了?” 司长薄说的中肯,没说是被掳去的,也没说是叛国罪逃走的。 庭序往前走了一步欲回话,却被谢予洲给巧妙的挡住了迈向前的那一步,谢予洲笑着说, “是吗?我竟然不知道,凛朝竟然还有与他长得像的人,有机会一定要看一看!只是,皇上,天和是诚心想要迎娶思明长公主的,还请陛下慎重考虑。” 这个时候,刑西扬忽然发话了, “我倒是觉得,思明长公主嫁到天和是挺好的一件事,亲上加亲!” “翊卫别说是吃酒吃糊涂了吧!” 段深泓看着刑西扬,提醒道, “若是酒喝的多了就出去透透风,醒醒酒,胡言乱语的,白白让人看了笑话!” 夜宴紧张有序的进行着,月上柳梢时,便结束了。 谢予洲带着使臣离开, “尺素,你说说看,咱们把思明长公主带回去的几率有多大!” 吃素跟在谢予洲身后,说道, “看得出来,皇上对思明长公主很是疼爱,肯定是不愿意让她远嫁的,而且凛朝朝堂现在似乎很团结,那么要让他们内部施压肯定是不行的了,总不至于明抢吧!” 谢予洲一笑, “你也看出来,段深泓对酌酌很是爱护,甚至有点超出了寻常的兄妹情意!” “爷的意思是,那酌酌和新皇之间……” “是与不是,试试不就知道了!”尺素疑惑, “溪行公子不是说了,酌酌确实是先皇安定皇帝的亲生女儿!” 第三百章:落叶归根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谢予洲撇嘴一笑,“那是皇帝那么认为的,所以,世人也是那么认为的。溪行传回来的消息是属于凛朝的消息,而不是真相!尺素,好好学着!” “是!”  谢予洲大摇大摆的走着,觉得无聊,就和身边的庭序又开始调侃起来, “庭序怎么不说话了?可是也觉得这皇宫太闷了?不过,你土生土长的地方,怎么也会有不一样的感情吧!” 谢予洲不时的笑笑,明知故问在庭序看来已经是登峰造极的地步了,脸上无时无刻不带着笑,可每一种笑都不一样。并不是很平易近人。 尺素看着庭序那么不识抬举,心有不悦, “庭序,爷和你说话呢,你什么态度啊!” 庭序讥笑, “你是什么态度!你们爷还没说话,你就着急上了?” “什么叫我们爷?你别忘了,那也是你的爷,你不会还想着有朝一日能回到凛朝吧!别胡思乱想了!” 谢予洲一听到尺素这话,眼神一变,带着冷寒逼迫的眼神,看向庭序,语气也很是不善, “庭序,怎么,你还想着要跑?” 庭序抬头看向谢予洲, “落叶归根,我可不想客死他乡!” “呵,他乡?我告诉你,天和谢府就是你的家,你还想去到哪里!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你都别想逃脱我的手掌心!哼!” 说完一甩衣袖离开,尺素跟着谢予洲走了,庭序看着他们二人离去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什么。 尺素跟在谢予洲身边,小心翼翼的问道, “爷,您为什么非要把庭序留在身边?” “我在凛朝受了那么多苦,怎么能不讨回来,这么轻易的放过他,或者直接一剑杀了他,不是太便宜他了?” “可是,奴才觉得,您对庭序似乎不单单是恨这么简单!您见不得他忤逆,见不得他想逃!也见不得别人骂他!” 谢予洲不想再说这些,没好气的说,“在谢府,我是怎么打骂折辱他的,你们都亲眼所见,怎么,如今还在怀疑我留着他是为了给凛朝传递消息?还在怀疑我与凛朝勾结?” “不敢不敢,奴才不敢!” “不敢就闭嘴!滚!” ……………………………… 谢予洲既然说了要试一试酌酌的身份,那自然就是要试一试的。第二天,谢予洲就带着庭序进了宫,远远的就看见刑西扬在御花园中,走近了才知道云清川也在,庭序想要给啊他们两个报信,故意弄出声响,谢予洲却手疾眼快,一把把庭序推到,后背磕在假山之上,谢予洲的一只手扶着假山,另一只手放在庭序的脖子上,是不是的捏紧,凑到庭序的耳朵旁,轻声说, “庭序哥哥你怎么这样,我这么好心对你,你居然还要倒戈相向?这可不行!” 说完之后,离开了庭序的耳朵,眼神凌冽的看向庭序, “好自为之!” 然后保持这个姿势,竖起耳朵听着刑西扬和云清川的对话。庭序目不转睛的看着眼前这个离得自己很近的男人,长长的睫毛蹁跹,好看的很,可是也坏的很! 若不是他,他现在一点恪尽职守,做着自己的狱卒。 刑西扬与云清川对饮, “清川喝茶,这茶是皇上赏赐的,很不错!” 云清川不明就里, “西扬,你叫我来有什么事情吗?我,我还有些事情要做,而且你我孤男寡女的,这样相处很不好的,我有婚约在身,不便和男子单独相处!” 谢予洲一字不漏的听进耳朵里,啧啧了两声,对着庭序说, “知道不合适还要来赴约,看来这清川郡主也是说一做二啊!” 庭序白了他一眼,不说话! 只听见刑西扬继续说, “是我想的不周到,请清川不要见怪!” 云清川笑了笑, “没有怪你的意思,我们之间应该又分寸的,我觉得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我喜欢临渊殿下,你如果再这样的话,我们就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你看出来了?” 刑西扬眼神躲闪,心里却在回味着云清川的那一句,喜欢临渊殿下! 云清川郑重的说, “西扬,很多事情,彼此心里明白就好,你也别怪我心狠,非要把话说的这么绝,感情的事情,我的眼里见不得沙子,所以,我希望司长薄对我的感情是纯净无暇的,那我自然也要这样!我对他的感情是真心实意的,所以,我不能和其他男子走的太近!合适的距离对大家都好!” 刑西扬扯了扯嘴角,苦笑, “我以为我藏的很好的,今天,就是想见见你,才想了如此拙劣的借口!” “西扬,你今天一见面,就打发走了小九儿,西扬,我不该这么想你的,可是,我真的控制不住!西扬,先皇是何等聪明的人,你与先皇之间的关系,真是只是君臣吗?或者说,真的只是单纯的君臣吗? 我无法想象,你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我怕我想的多了,又怕我没有多想!” 刑西扬都震惊了,难以置信, “你说什么?清川,你真的这样想我?你不信我?” “西扬,今天,你说有要紧事要见我,其实是算准了只有小九儿一个人陪我来的,所以,如果不是郑蕤造反之时你一早就在门外,那么就是你对临渊王府了解的很清楚!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知道,但是,你就是知道!” 刑西扬眼中有着奇怪的情绪,是云清川看不懂的。 那种隐忍,欲言又止,是从来不曾在这个明媚的少年的脸上看到过得! “清川,你是真的喜欢临渊殿下吗?” 云清川点点头, “不管多少次选择,我都会选择他!西扬,对不起!” 说着站起来,“西扬,告辞了!” 云清川走了,刑西扬也没有什么精神在这里吟诗弄月,这场相聚,散了! 谢予洲也放开了闲庭, “看来,咱们的翊王爷是爱而不得啊!庭序,咱们要不要帮帮他?嗯?” 庭序立刻抓着谢予洲垂在身侧的手,一个转身,把他的后背磕在假山上,威胁道, “你最好不要!” “那可由不得我!” 庭序给谢予洲甩了脸子,转身就走了。谢予洲看着庭序离开,忽然在袖子中拿出一个发光的珠子, “含章珠,清川郡主,这可不是要看你怎么想的了!呵!真相怎么样,都在我手上握着。” 谢予洲冷笑,然后追着庭序离开。 云清川回到云康王府,云郴和云和陪着云褚在说话,云清川走过去, “爹爹好!” 云褚招手, “快过来坐,翊王爷叫你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没有,就是一些琐碎的事情,只不过是翊王爷的新府还没有修好,我进宫需要费些事罢了!” “嗯,那就好!不过,临渊那孩子来找过你,我说你不在,让他在这儿等一会儿,他推脱,便走了!兴许也是见到我这老丈人有些害羞吧!” 云郴腹诽,你这老脸可是厚,遭不住啊,遭不住。云郴一边腹诽一边捡他们对话的重要部分给云和写在纸上,好让云和能参与进来。 云和笑着说, “这临渊殿下倒是良人,一日都离不开郡主,天下最少的就是痴情人!” 云褚摸了一把自己的小胡子, “是啊,这个孩子,说来也是命运多舛。” 云清川听着云褚说话,她也在想,在司长薄遭受悲怆的那个年纪,她在做什么!有没有那么一瞬间,在那个时候,他们也曾悲喜相通,她也在意过他的哭! 仔细想来,是没有的!那个时候,是属于云褚的时代,他们都还只是小孩子! “云和刚来,还不知道关于临渊殿下的传闻吧!少小离家,父死母随!” 云和见云郴写字的手停了下来,不解的抬头看向他,“怎么了?” 云郴不知道要不要继续写下去,司长薄的故事,并不幸运! “没事,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 云和怎么会看不出来, 是遇到了难以抉择的事了。 “攸同也写了很长时间了,不如就歇一歇吧!” 云褚本意是说给云和听的,可云和根本就没在听,而云清川却听的认真。 从司长薄口中听到的司长薄,是司长薄认为的司长薄。从云褚口中听到的,是云褚心中的司长薄。虽然肯定有偏颇,但还是想要更加的了解! “你不知道,那孩子的眼泪啊,少得可怜,就是父母去世的时候,也没流眼泪,当初我还说呢这孩子怕不是被刺激傻了,谁知道,那是个聪明绝顶的孩子,在边疆的时候,可是聪明伶俐的很,后来皇上将他召回敬虔帝京,我就与那孩子就断了联系。” 说着说着,云和忽然就能听到声音了, 怎么回事!耳疾痊愈了? 伸手探查,才发现了一股清明灵力涓涓而来,一抬头,就看到司命隐身坐在空出来的石椅上,手上还有一朵雪莲花,司命借着雪莲花给云和渡灵气,而且与他心意相通, “这是九峰晴岚的雪莲花,灵力纯净,可以减缓你的耳疾。” “你怎么知道这个?” “在下虽然是个末流小仙,但是也知道,敬虔帝京这等繁华之地,灵力再好,也比不上那世外桃源的清净地儿,我这不是为您跑腿儿去了吗?您赶紧养好身体,然后赶紧把临渊殿下给带回去,咱们好交差!” 云和略微点点头,“知道了。” 第三百零一章:含章珠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这司命为了拨乱反正,还真的下了很大的功夫,卑微的都快入土了, “您先别说话。” 云和配合着司命,安安静静全心吸收雪莲花的灵力,一株雪莲花,确实让他可以听到一点声响,再加上现在有司命的法术,他多多少少可以听清楚云褚在说什么。 “当年镇国侯爷与夫人的情意羡煞旁人,可是对于这个孩子倒是很残酷了!祁毅带着这个孩子一路逃窜,最终跋山涉水,到了边疆,他在边疆的那些年,边疆总是很安稳的!” 听着云褚这么说,云清川好像也想起来了一些事情。父亲和他总是有一队人马要在边疆的,如今边疆没有将领,年节已经过去了,那等到开春,怕这件事情就要提上日程了,会是谁? ………………………… 和云褚闲坐了一会儿,云和就告退了,司命紧跟着云和也离去,待到了他们看不见的地方,司命才现身出来,云和问道, “你这一趟九峰晴岚,就为我寻了雪莲花?那颗珠子呢?” “我……,我骗了个小妖,改日再去取就是了!” 云和一脸黑线,司命跳脚,“你不要这样看我,我也是有牺牲的好不好!要是让九重天知道了,我和一个女妖混在一起,我这神籍还要不要了!” “司命星君辛苦了!” 云和舔了一下嘴唇,十分真心。 ………………………… 云清川趁着云褚不留意,就跑到临渊王府了,他来找她,是不是就是为了这件事情! 那么,是他要走?? 在云清川和司长薄分开的这一丢丢的时间里,一个不速之客找上了司长薄。 “使臣大人怎么这么闲,在我这里都喝了几壶茶了,也不嫌涩!” 谢予洲一笑, “怎么会涩,能在你临渊王府出现的东西都是上品,能被你临渊殿下看上的东西哪一个不是凤毛麟角的好东西!东西是这样,人也是这样!” 说着,别有深意的看着司长薄,司长薄倒一也不生气, “你们天和为了我可算是费劲了心思啊!小峪王可是找了我很多次了,怎么,现在又打发使臣大人来了?” “我不为这个而来,我为了另一件事情而来!” 抖了抖袖子,从袖子里拿出一颗珠子, “含章珠,殿下不是普通人,应该知道这含章珠的神奇之处!” 含章可贞,意味收敛,有收录人声之用。 “景同尘给的吗?” “谁给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这里面的话!” 说着摇了一下含章珠,那珠子就通体发光,从手上飞出去,过了一会儿,就有话语从中传来, ——我不该这么想你的,可是,我真的控制不住。 ——什么,清川,你真的这样想我? 仅仅两句,谢予洲就收起了含章珠,好整以暇的看着司长薄, “临渊殿下,怎么样?你看中的人,好像不看重你啊!” “那看来我得好好教训一下她了!” 司长薄反问,谢予洲哈哈一笑, “殿下怎么决定,我就不知道了,我只是伤心,殿下对于凛朝如此失望,却还要为了那个不在乎你的人留在这里,收拾这这里的烂摊子,殿下,三思啊!” 说完,大手一挥, “今日多谢殿下款待,先行告辞!” 司长薄攥紧的拳头,一拳就把桌子打烂了。 流汌把自己的眉头皱成八字, “殿下,你可不能这么想郡主啊,她不是这样的人!若是郡主真的有这个心思,她与刑西扬相识许久,早就可以在一起了!” “相识许久?” 流汌知道自己这是撞在枪口上了,这是,流汌你这张嘴呀,怎么关键时候一点用都没有啊! 另一边,尺素跟在谢予洲身后, “爷,这临渊殿下真的是为了清川郡主才留在凛朝的?” “你知道传闻吗?” 谢予洲说的高深莫测,惹得庭序都转头看向他, 尺素道, “传闻?关于临渊殿下的传闻吗?一语定乾坤,这似乎不太可信啊!” “可就是因为这不可信的话,让临渊殿下一家惨死!你说,凛朝如此做派,还能让临渊殿下为他筹谋多年的原因是什么?” “是清川郡主!” “聪明!不过,我还知道一件事,当年的真相,可不止这些,段定乾老谋深算,当年可还有一出精彩的狸猫换太子,若不景同尘借着法术亲眼看见,我也是不信的!” 谢予洲高深的笑着,尺素不明白,“狸猫换太子?谁换了谁?” “你说是谁换了谁?尺素~,你这脑袋瓜子不行啊!” 说着看向庭序,“庭序可是猜出来了?嗯?” “好一招醉翁之意不在酒!” “我就说庭序很聪明嘛!” ……………………………… 云清川跑来,就看见流汌瑟瑟发抖的站在门口, “发生什么事情了?流汌,你怎么在这里?殿下呢?” 说着就要往闲庭院走去,却被流汌拉住, “郡主,可别,你别去,殿下现在在气头上呢!” “谁惹他了?” 流汌有点不好意思说,支支吾吾的,云清川抬手打了流汌的头, “都这个时候了,还不说!” “是,是……,谢予洲,他来了!说了一些不好的事情吧!算了,郡主自己去看吧,反正主子也不会打你!” 云清川狐疑的往闲庭院走去,轻车熟路的找到司长薄的院子,然后推开门进去,屋子里的暖炉还点着,可是却没有人, “我知道你在,司长薄,你为什么躲着我?” 云清川对着空无一人的屋子,喊到, “司长薄!你去找我了,是吗?你为什么不等等我啊?我们还没有见到,你就走了,司长薄?你……” 还没有说完,云清川就跌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司长薄从背后抱住云清川, “我没有躲着你,暖炉要熄灭了,我冷!” 云清川动了动身子,可是司长薄力气大的很,她根本动不了, “怎么了?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别动,让我抱一会儿,好不好?我好冷啊!” 司长薄说的可怜极了。 云清川一动不动,浑身上下很冷,是从司长薄的身上把冷气传过来的, “司长薄,是寒毒犯了对吗?你别,别骗我!” 司长薄把头埋在云清川颈间,微乎其微的点点头。 “好冷啊!闲闲,真的好冷!” “不怕,不怕,我陪着你,我陪着你!殿下,我陪着你!” 云清川从司长薄的怀里挣脱出来,伸手抱住他,司长薄已经冷的站不住了,他高达的身形依靠在云清川身上,云清川扶不住他,两个人一起跌在地上,好在靠着火炉,司长薄就瘫软在云清川的怀里,头靠在云清川的肩膀上,手耷拉在自己的腿上,整个人了无生气的,眼睛也无神。 云清川紧紧的抱着司长薄, 云清川在恍惚间,好似看见司长薄变得模糊了,可也只是一瞬间。 有那么一瞬间,云清川觉得,冰冷如司长薄,真的冷若冰霜,在那么暖的火炉旁边,她真的怕他就这么融化了,成了一滩水,最后什么都没了!就那么没了! “你跟我说说话,好不好啊,殿下!” 司长薄笑了笑,有气无力的说,“好,你想说什么啊!” 云清川忍着眼泪,笑着问到,“你准备什么时候娶我啊!” “等我,我一定会娶你回家的!小鱼儿,你只能是我的小鱼儿。” “是,我是小鱼儿,你的小鱼儿!” 司长薄伸手想要摸一摸云清川的脸,可是寒毒使得他的手僵硬不能动,最后只能作罢, “你怎么过来了啊!是云康王爷告诉你,我去找你了?” 云清川点点头,点头的时候,泪珠就落到了司长薄的脸颊上,滚烫的泪珠,让司长薄的寒毒有一点消退的迹象。 “我听到你去找我了,我就很想见到你,我就来了!” “这算不算是心有灵犀啊!我有难,你就来了!” “胡说!有什么难啊!都会过去的!会过去的!” 暖炉旺旺的烧了一宿,司长薄和云清川也依偎了一宿,太阳出来的时候,司长薄的寒毒消退,这一次寒毒发作来的时候毫无征兆,司长薄几乎都没有准备。 久病缠身,药石无医。 司长薄还是很虚弱的躺在床上,云清川在一旁照料, “别皱着眉头了,不好看!” 云清川嗔怪, “你都开始嫌弃我了?” “你都与别人想来想去了!” 司长薄也不甘示弱他从来没有怀疑过云清川,但是吃醋还是有的,竟然有人把他的闲闲和别人扯在一起! “什么与别人想来想去的!司长薄,你说清楚!” 云清川可是不依不饶,“你说清楚嘛?” 司长薄指了指流汌,“你让他给你模仿一下!” “啊?”流汌一惊,“什么?” 云清川才不关心,“流汌,你赶紧的!” 流汌奸笑,“那你们看看好了!” 只见流汌妖娆的身姿开始扭动,扭成了一个很奇怪的样子,莫非女人在他眼中就是那么奇怪的样子吗?反正云清川的半点看不出来,那是个女人的样子,还压着嗓子说,——我不该这么想你的,可是,我真的控制不住。 然后变了声音,粗壮浑厚, ——什么,清川,你真的这样想我? “咦~,我听见的时候,都要挖个地缝钻进去了,郡主,您瞅瞅你说的这是个什么话!哎呦哎呦,那和翊王可是亲切非常,都要想死了呢!” 第三百零二章:梦一场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什么?” 云清川一点也不明白这流汌到底在干什么!“什么玩意儿啊!” “不明白啊,得!简单的来说,就是你私会,你的小情人,的,事情,被,我们,殿下,知道了!” “我私会什么小情人了呀我!”一脸迷茫的看向司长薄, “你也这么觉得?哎,你不会是因为这个,才寒毒发作的吧!你没出息,司长薄!” 司长薄轻咳一声,“不是因为这个,你别胡说!” “打住啊,你让我好好想想我是不是说过这样的话!” 说着还装模作样的真的想了想, “哎呀,你瞧我这个记性哦,我还真是说过这样的话,还真的是跟我们的翊王!” 司长薄危险的眼神看向云清川,不等她反应过来,人已经在司长薄的怀里了,司长薄的手抚上云清川的唇, “这张小嘴啊,就是不讨人喜欢!” 流汌捂住眼睛,“没脸了,没脸了,我先走了,你们继续!” …………………………………… 云清川很正经的问到,“殿下,这件事情上谢予洲告诉你的?” “嗯,他用含章珠把消息带过来的!那个东西做不了假的!” “那你听到这样的话,就一点也不怀疑我真的移情别恋了?” “呵呵,那是你自己的选择,我选择尊重,但我一定会把你娶回家的。” “说实话!” “不信!” 云清川开心的笑了, “虽然你不信,但是我还是想解释给你听,想有很多的意思,不只是思念,也可能是别的,我确实说过这样的话,可不是那个意思,刑西扬和段定乾之间的关系并不简单,我的想,是这个意思!你明白吗?” 司长薄点点头, “我知道,我怎么会不明白你!谢予洲不过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罢了,但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若是你我之间感情不笃,这一招自然可以成功,若是深情厚谊,这么一招,也可以让我门和刑西扬敌对,从而牵扯出一些前尘往事!” “是什么样的前尘往事,让谢予洲这么大费周章的来指引我们查下去?” 司长薄笑了,“都是前尘往事了,哪里那么容易查到!” “也是,反正啊,你现在就好好休息,调养好身体最重要!” “嗯!” ………………………… 这天清晨,谢予洲一早就候在东宫外了,果然很快就看到段深泓和酌酌一起出来了,就迎上去,说, “皇上与长公主的感情真是好,这般形影不离的,不知道的还以为陪伴圣驾的是后宫的哪一位美人呢!” 段深泓脸色很不好, “使臣说话要注意分寸,并不是所有人都是可以打趣的!” “那是自然,不过,待思明长公主嫁进天和之后,我们之间的关系定然会更亲近一些!予洲今日来呢,是为了另外一件事,阿酝郡主嫁给皇上已久,我国主上十分想念,想要让我与阿酝郡主说说话,好给他报个平安,不在皇上意下如何呀!可否让我也见见故人?” 段深泓笑着说, “自然可以,朕可以体谅他相思成疾,对朕的后妃还真的念念不忘啊!去吧!那两个侍卫会为你引路!” 谢予洲也不生气,“多谢皇上!” ……………………………………… 谢予洲带着庭序,跟着那两个侍卫,只是感觉越走越偏,在一个比较偏僻的地方,见到了一座宫殿,其中一个侍卫说, “使臣大人,这就是阿酝主子的寝宫。” “多谢!” 经过通传,谢予洲才见到了阿酝, “如今要见你一面可不容易,请示了这个请示那个的!” 阿酝懒得和他废话,而是看着谢予洲身后的庭序, “不是让你不要个他混在一起吗?你为什么不听呢?好言相劝你不听,最后非要在这个人身上吃了亏你才甘心!” 谢予洲长腿一伸,就把腿扥在了桌子上,没耐心的说, “能不能不要一见面就这么数落我啊!亏得我还好心的记挂你,说来看看你呢!” 阿酝忽而伤感, “谢谢,你这么说,我倒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怎么了?” 谢予洲收起吊儿郎当的样子,走过去,说, “是怎么了?我也很奇怪,段深泓散尽后宫女子,唯独留下来你,可是对你又不给名正言顺的身份,真是奇怪!” “其实,是给过得!”阿酝说到这里还带着一点点无奈, “当初,新皇继位,皇上念着我是他乡人,在这皇宫之中给我留了一个位置,有了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我是封了妃的,封号为斓,他念着当初救络和公主的时候,曾经小小的利用了我一下,打算给我体面。 可是,天和忽然说要求取思明长公主,皇上就把圣旨扣下了,这么多天了,想来,那圣旨已经被销毁了吧!我还是那个主子,阿酝主子,连身份都没了!” 谢予洲不高兴了, “怎么可以这样!他们做的太过分了!” 阿酝摇摇头,没好气的说, “他们已经做的够好了,谢予洲,你不会忘记了吧,我在凛朝就是人质啊!” 阿酝说的悲凉,没有以前在天和的时候,那股子朝气了。 “你如今倒像是变了个人,沉稳了很多!” “我也觉得!但是,予洲,我劝你一句,还是不要把庭序留下身边的好!” “将你送到凛朝和亲是我们不对,但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劝我打发走庭序,就是你们的不对了!见你过得好,我就可以去复命了,阿酝郡主,告辞!” 说完就领着庭序走了,阿酝摇摇头,“还是那么一副臭脾气,说两句就生气了!” 妆儿也是附和,“这位爷的脾气,倔得很呢!” “悯生府的大人,能不神气吗?” ………………………… 酌酌已经很久没有见到段深泓了,段深泓忙起来,真的连睡觉都是奢望! “皇上,您歇一歇吧,这些折子都没那么急的!” 小吉公公侍奉左右,给段深泓奉上一杯茶,段深泓深呼吸了好几次,才按捺住自己想要杀人的冲动, “你看看这些折子,都是上书陈情要让长公主远嫁天和的,朕一早就说过,公主不远嫁!这是把朕的话当做耳旁风吗?” “皇上也别气坏了身子,这些事情,奴才也帮不上什么忙!” 段深泓生气的一掌拍到桌子上,段商羽从外面进来,就听见一声巨响, “二哥生什么气呢?” 一边说一边摆手让小吉公公退下,段深泓给段商羽扔过去一本奏折, “你自己看看!” 段商羽草草的看了两眼,心里了然,“是让思明远嫁的折子?” “这些老臣,老奸巨猾,一个个的都想要用女子来平息战火,懦弱胆怯!” “或许这是目前最好的办法!楚绪大人都如此说了,怕是别无他法了吧!” 段深泓无法相信,连段商羽也会这么说, “你说什么?” “二哥别着急!”段商羽把折子给段深泓递回去,和他一起分析, “二哥,我只管着淮姓暗卫,对于朝堂之事,了解不多,如今二哥登基,你是最了解凛朝现状的人,二哥仔细想一想,按照凛朝现在的样子,能抵抗天和几时!不是他们不想打,而是这场战争不能打!我们必输无疑! 能用一个女子来平息血流成河的战争,但凡知道的,都会这么选,他们也是权衡利弊之后,才做出的决定!” “把酌酌嫁出去,就可以解决这一切吗?商羽,这是不可能的,天和和凛朝早晚是有一场战争的,既然注定要有,为什么还要去白白牺牲无辜的人!” 段深泓并不赞同段商羽的说法,段商羽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说, “二哥,你……,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意气用事,你以前不会这样的,但凡遇到酌酌的事情,你都很难冷静下来,二哥,为什么呀!我就很奇怪,为什么!四姐姐的去世和遭遇,让你觉得自己没有办法保护好自己的妹妹吗?可是这一切,不是你能决定的!” “我不想和你多说,这件事情也不要再提了,我不会在把凛朝的儿女嫁出去!” 段深泓一把一把的把段商羽推出去,淮徵和淮十三跟着他们家殿下,这位娇贵的殿下也是容易冲动的人。 ……  ………… 隔天,云清川正在冼松殿收拾东西,如今她不再是女官了,云褚也回京了,没有必要再住在皇宫。司长薄陪着她来收拾东西,左翻右翻就翻到了那张被烧毁掉一半的圣旨绢布,司长薄仔细端详了很久,嘴角带着微微的笑,云清川笑着走到他身边,看见他看的入神,出声道, “如今再回过头来看,就好像是梦一场,从这个时候开始,就开始纠缠不清了,你让我不要冒犯君威,一把火烧了我假传圣旨的心!这绢布上的话,你也一定在无数个暗夜里,曾经呢喃过很多遍吧!” 司长薄伸手把云清川揽进怀里, “这算什么,都过去了,如今,我怀里的是你,我要娶的妻子也是你!” “嗯。” 云清川依偎在司长薄怀里,门外有黑影一闪而过,云清川和司长薄都警觉起来,过了一会儿,一股血腥之气弥漫,云清川和司长薄对视一眼,两个人都悄无声息的向门外走去,还没有走两步呢,就看见小九儿一身是血的踉跄的跑进来,看见云清川的那一刻,小九儿整个人都松了下来, 第三百零三章:王氏女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姑……姑姑……” “小九儿!小九儿,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啊!小九儿别吓我!” “我……我……” 还没说完呢就又吐出一口血来,晕死在云清川的怀里! 云清川当即愣在原地,司长薄赶紧说道, “闲闲,把她扶起来!” “好,好!” 司长薄伸手幻化灵力,给小九儿疗伤! 司长薄本就是人,动用仙术给人疗伤,对自己的身体可是大有损伤! 司长薄的脸色越来越不好,到了最后,他不得不放弃, “闲闲,小九儿经脉俱断,仙骨碎裂,身边灵气涣散,我,无能为力了!” 而司长薄一动用法术,云和就知道了,干嘛朝着皇宫去,走了半天才发现自己没有一个合适的身份出现在他们面前,于是就叫了云郴,说是一起去帮云清川搬东西,还顺带拐来了皇帝一只和公主一只! 都想来送送云清川! 可是一进门就闻到一股血腥味,紧接着就看到了床上躺着脸色苍白的小九儿,云清川在照顾她,司长薄在一旁看着, 段深泓皱眉, “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小九儿这是被谁打伤了?敢在皇宫之中做这样的事情,我绝不轻饶!” 云和一探查周围环境,就知道司长薄已经用过法术了,而且看他的样子,这法术,用去的还不少!不要命了吗? 司长薄开口, “不是寻常人,或许不是人!” “怎么回事?” 段深泓不解,酌酌也是焦急的看着,司长薄慢悠悠的走到云清川身边,靠在她身上,勉强的站着!为了不让别人看出来,他站的位置十分讲究,没那么容易被人看出来!伸手一个响指,一缕荧光落在小九儿的周围,小九儿的身边立刻幻化出龙鳞, “我接下来要说的话,或许很离谱,但都是真的!小九儿是西海龙女,受了伤,至于伤是怎么受的,无从得知,但是如今命悬一线,我没有办法救人!” 云和一进来就沉默不语,仔细的观察着周围, 云郴走上前去, “怎么回事?不是说回来收拾东西的吗?为什么会受伤啊!” 司长薄欲要动用发生,却被云和用法术制止,两人之间的战火一瞬间就燃烧了起来,眼神厮杀。 云和隐约能听到他们在说什么,那小九儿一看就不是普通人!能给他治病的,必然也不是普通人! “可还有救?” 酌酌一脸担心的看着小九儿,这个看起来和她差不多大的女孩子,风华正茂,若是死了,就看不到美丽的春山如无,春雨绵绵了! “有!她是西海龙女,龙族王女,自然,只有王女才能救王女!” “什么意思?” “血统之说,她是龙族王室之女,能救她的人必须是王族之女!” “王族之女,那不就是我吗?” 段深泓拉过酌酌, “敢问临渊殿下,这要如何救?” “不难,割肉取血,把断了的经脉在接上就可以了!” 一听到割肉取血这样的话,段深泓都心惊了一下,倒是不会伤及性命,可是,疼也是真的疼。 酌酌从段深泓身后站出来,坚定不移的看向司长薄, “临渊殿下,我愿意!人族王室之女,如今,也就只有我了,能救人,也算我没有白活一次!” “酌酌!” 段深泓心里清楚的很,一点血可以救活一个人,这怎么都是划算的,可是现在怎么就一点不愿意呢! “二皇兄,不怕的,放心! 只是,临渊殿下,我该怎么做?” 司长薄看着酌酌,又看向小九儿, “龙族有一片护心龙鳞,你以鲜血滴在护心龙鳞之上,再有仙法高强的仙人替她运转周身灵气,循循善进,三日即可!” “那便开始吧!” “我不知道她的那一片护心龙鳞长在何处!” “那……,这……” 云郴忽然回头看向云和,在他的手心写道, “龙族,护心,龙鳞,何处?可知?” 云和眼角带笑,“你在问我啊!” 云郴点点头, “我这手上的可不一定是仙术,万一是妖术,那可是救不了这小姑娘,反而还很有可能会害她死于非命呢?” 云郴继续在云和手上写道, “鹿照,瘟疫,我信你!” 云和的眼神一变, “你这样信我?攸同,你我虽然一同走过生死,可相识时间并不长,你确定你对我知根知底?” “我信你!” 云和想了想,这样也好,既能救得了那个小姑娘,也能阻止潇然再用法术,再好不过了! “好,我去看看!” 云和走上前去,双手结印,银光环绕,很快就找到了那一片护心龙鳞! 云和只是让那片龙鳞显现出来,就能感觉到浓郁的龙族王室气息,连带着自己的耳疾也有些好转了,看了,出手救人的好处远不止两个。 司长薄和时宜的时候开口, “思明长公主,请!” 酌酌从一旁的桌子上拿起匕首,看了一眼段深泓, “别担心,二皇兄!” 匕首划过手臂,比酌酌想到要疼,可是值得! 酌酌的血滴在小九儿的护心龙鳞之上,可奇怪的是,酌酌的鲜血并没有让护心龙鳞上的光芒更加耀眼,反而是湮灭了,最后的一点点光都没了,连带着云和的法术都像是没了作用,本来慢满屋子的华光,这一刻,也都暗淡下去了。 酌酌愣住看呆了眼前的一切,云和手疾眼快的伸手给小九儿点了几处穴道,床上的小九儿闷哼一声,闭着点眼睛无力的睁开,可是转眼,就吐出一口血,又晕倒了。 云和疑惑又探究的眼神落在酌酌身上,酌酌和他对视,是一脸的云里雾里。 云和又看向司长薄,从司长薄的眼睛里看到了事情的结尾。 段深泓看着这满屋子的诡异氛围,开口道, “怎么回事!” 司长薄了然,开口道, “王室女才能救王室女,这样的情况,说明她们两个之间,有一个人不是王室女!” “什么?” 段深泓不明所以,酌酌却是忽然抓住段深泓的手腕,一手拉着他,一手掀开茶杯盖子,拿起匕首在段深泓的手上划了一道口子,将他的血滴了一滴在茶杯里,又把自己的血也滴进去,两滴血在茶杯里缠绕,纠葛,最终还是分开了,血浓于水也淡如水。 酌酌看着茶杯里面的两滴血,不知道该是什么样的表情,此刻本来应该是该伤心,不是先皇的孩子,那么她的父亲在哪里!可是那一刻,酌酌最真实的感受是,如释重负! 她终于不需要在公主或者长公主这个壳子里生活!她可以过得自由一点。 “我……,不是王室女!” 段深泓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她竟然不是自己的妹妹!可是他明明见到她的时候,就发自本能的想要照顾她,保护她的啊,如果不是血浓于水的亲情,那又是什么!血脉之间的羁绊如果没有了,那还剩下来什么! 酌酌说完就跑了出去,段深泓盯着酌酌跑出去的地方,看了许久,最后也离开了。这一桩事情,还不知道要牵扯出多少事情!云清川担心的看向小九儿,又担心酌酌知道这件事后的情绪,她现在是一个头两个大! 云和抬眼,手上再次结印对着小九儿施法, “龙女!” 可是看着那黑白无常就朝着小九儿而来, 司长薄也知道云和听不到,所以主动和黑白无常说, “二位冥官大人,此人,你们动不得!” 黑无常蹦蹦跳跳的跑到司长薄身边,上下左右的看了个遍,对着白无常说道, “老白,这个人可以和我们说话哎!” 白无常才没有像黑无常那么逗比,颇有冥官的架子, “你倒底是何人!能与鬼神通?”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床上之人的事情,不归你们管!” 白无常讥笑, “不归我们管?难道还归你管吗?活人的事情你们管,死人的事情归冥府管!我等是冥府使臣,自然归我们管!而且这小丫头,曾在一年前扰乱过冥官办事,硬生生的将那本该三更死的人留到了五更!本就是一桩陈年旧怨,我们拘了他的魂也便新仇旧恨一起算了!” “冥府只管凡人事,她,可不是凡人!” 小九儿身上带着避尘珠,本来就掩盖了身上的气息,再加上刚才酌酌的一滴血,让小九儿此刻与凡人无异。倒是让这两位冥官都蒙混过去了。 黑白无常只顾着和司长薄说话,根本就没有看到旁边还有一位,无奈,云和只得出言提醒, “二位冥官,你们不妨仔细看看,那床上躺着的到底是谁!那一双龙尾,可是真的?” 黑白无常定睛一看,骨相清奇,确实不像凡人,就连眼前这个活生生的凡人,都不太像凡人的气质! “许多事情一时半会是说不清楚的,不如,我们随你去冥府,与冥主解释清楚,也好免了二位冥官责罚,这人,你们带回去也不好,不带回去,也说不过去!毕竟涉及带其他族类,还是说清楚比较好!” 白无常拱手, “云和仙上,那就有劳走一趟了!” “好!大人先行,我随后就到!” 白无常看向黑无常,一个眼神瞪过去,黑无常就吓的一哆嗦, “赶紧过来,回去了。” 黑无常用尽最快的速度,一溜烟的回到白无常身边,白无常一笑, “几位见笑了,我先带着他回去!在呜咽殿恭候二位!” 第三百零四章:不是王氏女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这……,什么意思?” 云清川一脸懵,她作为一个苦逼的凡人,什么都不懂! 司长薄安慰道, “别怕,你陪着小九儿,我去去就回!” “你……” 云清川话还没有说完,司长薄和云和就在原地消失不见了,来无影去无踪! “殿下……” 云清川在原地,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了!怎么一下子就都不见了! ……………………………… 酌酌跑出去之后,冷风吹在脸上,让她浮躁的心很快平静下来,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生气和难过。 一股脑的跑到御花园的水潭边,第一次和段深泓一起看夕阳的日地方! 一下子坐在地上,刚入春的时候,石头地面上还是很冷的,她就那么坐在上面,也感觉不到什么冷,只是,她在想,她有什么不高兴的,本来,她就不喜欢这个身份,虽然尊贵,可除了锦衣玉食之外,还有什么! 处处都有规矩,做什么都要三思而行,是真的很累!以前,人人都说,她卑贱的身体里流着高贵的血,每个人都以为这个事情欺负她,后来她真的成了公主,还是被人看不起!好不容易到了现在,日子好过一点了,又告诉她,她什么都不是了,这是再把她当做猴子耍嘛?那她算什么?一个玩偶?棋子? 酌酌的眼睛里面流不出眼泪来,心里也平静的很,可就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就一个人楞楞的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什么都没想,就是单纯的发呆! 段深泓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被冷风冻得冰凉,段深泓拿着披风给她披上,然后坐在她身边一如以前。 “在想什么?” “二皇……,皇上!” 酌酌开口就是二皇兄,叫到一半才想起来好像已经不能这么叫了,话锋一转,就成了皇上! 段深泓苦笑, “别这么叫我,生疏的很,以前怎么叫,现在还是怎么叫!” “不行的,我得守规矩,你是皇上,而我,我是……” 酌酌停住了,段深泓追问,“是什么?” 宫女?公主?还是什么都不是,酌酌,你真是把一切都撇的干净! 酌酌忽然想到了什么,一笑, “我是我娘亲的希望!” 段深泓深邃的看着酌酌,酌酌裹紧了身上的披风,笑着说, “原来是这样!我就说嘛,我娘和不喜欢的人生下来的孩子,怎么可能是她的希望呢?她的存在,只会提醒她,深宫冷漠,人情冷暖,以及先皇带给她的伤害,怎么会是她漫漫长夜的灯,昏暗无边的希望呢!” 说道此处,一滴清泪从眼角留下,段深泓抬手,轻轻的擦去酌酌眼角的眼泪, “她很早就知道你不是父皇的孩子?”酌酌点点头, “是这样的,只能是这样的,不然为什么说我是希望,是她唯一的希望?” “是这样的,是这样的!” 段深泓伸手,把酌酌揽进自己的怀里,顺着酌酌的话说下去, “你是你娘亲的希望,也是我的希望!” 酌酌并没有认真的听段深泓说了什么,而是陷在自己的思绪里! 她记得,母亲曾经说过的,她有一个深爱之人,她明明只差一年就可以出宫了,她只差一步就可以和心爱的人相守到老了,可是就差那么一步。 “我早该想到的,不然为什么娘亲说我是娘亲的希望了!” 酌酌的心里很是沉重,段深泓有那么一瞬间忽然就轻松了,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别难过,酌酌,你的娘亲这么做一定有她的道理,而且那个时候,让你成为公主是最好的选择!就算你的娘亲已经走了,不在了,但是你还有我们!” “二……,皇上,我只是在想,先皇不是我的父亲,那,我的父亲是谁?她又在哪里呢!我应该去找他,还是不去找他,他知道我的存在吗?他爱我吗?他是因为有苦衷才不认我,还是不想要我!” 段深泓温柔的说道, “酌酌,我还是你的哥哥,你我没有血缘,但是情意还在,你还是可以叫我哥哥!” 酌酌忍着眼泪,从段深泓的怀里出来,泪眼汪汪的看着段深泓, “皇上放心吧,我会好好的嫁给天和国主,既然我曾经是凛朝的公主,如今也是凛朝的子民,自然有义务为凛朝的安生太平而奉献,我会做好凛朝的公主,去和天和结秦晋之好!” 段深泓一脸的难以置信, “酌酌,在你心里,我这么费心费力的留住你,就只有这些原因!你的心呢?酌酌!你是不是一直都以为,我这么劝你,留下你,告诉你,我会是你的哥哥,一直都是!我这些真心的话,在你的眼里,就是是为了让你作为凛朝公主和亲吗?” 段深泓很生气,几乎是怒吼这说出这么一番话,酌酌也是脑子离家出走了,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这么一番话说出来,曲解了段深泓的意思,更是让段深泓一腔热情付之东流,他怎么能不生气! “你对我的好,我都看在眼里,可是前提是,我是你妹妹!我不能占着本该属于你妹妹的宠爱,不是我的终究不是我的,皇上,就算你可以给,但是我不能要!你已经给过我的宠爱,我没有办法照着旧样子还给你,我能还的方法,就只有继续装作思明长公主,远嫁天和!” “你胡说什么,朕说过了,今后,我凛朝的女子绝不外嫁!凛朝的女子就该嫁凛朝的儿郎,嫁到外朝算怎么回事!” 酌酌抿了抿嘴,忽然就尝到了嘴角边眼泪的咸咸的味道, “皇上,奴婢还有事,先走了!” 说着挣脱段深泓的手,跑着走了,而今天,在扬中殿的大厅了,来了一位不速之客!谢予洲! “使臣大驾光临,真是让寒舍蓬荜生辉啊!只是,大人前来,怎么也不让人通报一声,白白让大人等了这么长时间,茶水都没有奉上一杯!岁和,还不快去给予洲大人上茶!” 谢予洲本来还好好的,忽然听到予洲大人,脸色就不悦了,伸手盖住了茶杯, “不必了,翊王的茶,我还喝不起!” “使臣大人好大的脾气,我这扬中殿庙小,容不下您这尊大佛!” 刑西扬也是新晋权贵,怎么能让这些人在他的头上作威作福呢? 谢予洲笑着说, “什么都好说,我来找你,自然可以等你!不过,有些称呼可不是人人都能叫的,予洲大人,只有我的庭序哥哥可以叫!” 跟在谢予洲身边的尺素身上一瞬间鸡皮疙瘩就起来了,咦~,她们家爷真恶心! 庭序则皱着眉头,这样露骨的话 已经不是第一次从谢予洲的口中说出来了,以前的时候,庭序还会和他据理力争一番,现在,算了吧,如果可以和谢予洲讲道理,那么这句话,此刻就不会从谢予洲的口中说出来了。 “庭序?这一位庭序是……,使臣的……什么人?” 刑西扬起了好奇的心思,特意把话音拉的长长的,意有所指! 谢予洲不怒反笑, “不管是什么人,都是爷的人,旁人,还是不要打听的好!” “好好好,既然使臣不愿意说,那本王也不勉强,不过 今日是使臣大人先找的我,可有什么事?” 谢予洲脸上一惯的假笑, “为了翊王爷的终身大事而来!” 刑西扬眼神一变,语调上扬, “终身大事?大人知道我的终身大事是什么嘛?太过自信了吧!” “你怎么说话呢,我们家爷好心帮你,你怎么还嘲讽起开了?” 刑西扬这嘲弄的语气,尺素可咽不下这口气, 谢予洲拉回来尺素,继续说道, “王爷刚下问我,庭序是我的什么人?如今,我也想问问,翊王爷的心上人是哪一位啊!” “你什么意思?” “明明是你先认识的云清川,明明是你先喜欢上的云清川,为什么最后是司长薄捷足先登!翊王爷,恨吗?” “哼,我有什么可恨的,情爱这种东西,虚无缥缈!你自己尚且理不清楚关系,还要来教我做事吗?” 刑西扬表面说的不在意,可是攥紧的泛白的指尖出卖了此刻,刑西扬的情绪! “是是是,虚无缥缈!那我问翊王爷几个问题可好?您对临渊殿下可是敬佩至极?” 刑西扬冷哼, “他虽在人间封神,可如今早就不管朝政了!” “好!说句自毁形象的话,那一日午后,我听到了你与清川郡主之间的谈话,那你还记得,她说过喜欢谁吗?” “谁?” 谢予洲一挑眉,刑西扬便想起来了, “临渊殿下!” 刑西扬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沉声道, “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不知道吗?翊王,你对临渊殿下并无敬佩之意,可是刚才脱口便是临渊殿下,想来是有人在你的身边说,才在你的脑海里形成了这样的习惯,翊王爷,赐婚的圣旨上,写的是临渊殿下还是司长薄啊!云清川亲口说出口的爱人是司长薄还是临渊殿下啊!” “是临渊殿下!” “那么,临渊殿下本该是谁?翊王爷,你骗得了世人,骗得了自己吗?你与凛朝先皇之间的约定,真的以为没人知道?翊王啊,你终究还只是一只年幼的鹰,斗不过那一只狡猾的老狐狸!段定乾怎么可能让你赢呢!你真的以为镇国侯的死只是内乱?别想了,那是陷害!” 第三百零五章:冥府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是你?” “我?呵!亏得你还是英雄后代,竟然蠢笨至此!” 谢予洲笑的猖狂, “刑西扬,那个时候,我有几岁啊?我能查出来的事情,为什么你们就是不知道呢?是真的没有技术吗?你是谁!你本来应该是谁!刑西扬,你甘愿姓刑呢?” “闭嘴!” “怎么,不敢继续听下去了?刑西扬,段定乾是你祖宗,你以为你逃得出他的手掌心吗?我来助你,如何?” 刑西扬警惕的看着谢予洲, “不用这样看着我,你的心意,我还是清楚的!狸猫换太子,这一出戏,一演就是十年,刑西扬,得不到你想要的,就要想想你自己有什么问题,你得了这十年安稳,怎么还能得佳人在旁?一身贵气妙不可言,但 老天爷,终究还是公平的!” 刑西扬眼中都要冒出火来,盯着谢予洲, “使臣大人,你若是什么都不知道,那就什么都不要说!” 谢予洲轻笑,“嗯!” 随后带着庭序和尺素就走了,并不在意扬中殿的那位会这么想! 尺素不解, “爷,什么事情能让翊王这么生气?” 谢予洲笑了, “他呀,才是名副其实的临渊殿下!不,应该这么说,他本该是临渊殿下的身份,镇国侯的嫡子,司长薄受的苦全都是替他受的,而司长薄得到的名利地位与刑西扬却是一点关系也没有!” 庭序问道,“你怎么知道?” “庭序啊,这可是你第一次对我说的事情感兴趣,倒是让我很是荣幸啊!” 说着摸了一把庭序的脸, “你这张脸,什么时候才能有点别的情绪!” “别碰我!” 庭序打掉谢予洲的手, “爱说不说!”谢予洲的眼神里满满的都是戏,“ 庭序想听,哪有不说的道理!前些年的时候 曾经在同尘的幻境中看到过这一段往事!当年段定乾因为一句传言,斩杀了镇国侯一家,那个孩子本来也是要死的,段定乾可比很多人都要狠心,他对任何人都不会有怜悯之心,镇国侯死了, 本来,他的孩子也会死,只是,不知道哪里忽然出现了一个孩子,那孩子与与镇国侯之子年岁相仿,而彼时,那孩子也有七八岁,又因为生在官宦之家,自小的权谋斗争也见过不少,自然明白这样的局面,他是活不了的,所以,他把自己身上唯一可以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给了那个孩子!” “所以,刑西扬本来应该是司长薄?” “算是吧!” 庭序很快抓住了这其中的不合理之处,“不可能,他们面容不同,而且,那个突然冒出来的孩子也已经有七八岁了,对于自己是谁,他还没有意识吗?” “你疑惑,我也很疑惑,但是事情就是这么巧,以往,爷也不是没有试探过,但是那司长薄从始至终都认定自己是镇国侯之子,如假包换的,刑西扬一走音信全无,这件事也就没了对症!不过有一个疑问我可以解答,那就是他们面容不同,为什么没人有疑问!当年段定乾一语定乾坤,镇国侯说杀就杀了,也没见能引起什么轩然大波,镇国侯身边的一员大将,不知道庭序可有耳闻?” 庭序回忆了一下,说道, “是祁毅?祁将军?” “不错,看来阿序很聪明嘛!祁毅坚定不移的说那个孩子就是镇国侯之子,声声入耳叫着世子爷,还有谁会不信?再者说了,这件事情一出,段定乾几乎上赶着把没死的世子赶去了边疆,边疆那么多年,又是半大的孩子,长大之后长成了什么样子 谁又知道!” 谢予洲好笑的看着庭序,似乎在说,这样的往事你可满意? 庭序倒是没想到,竟然是这样,谢予洲用最淡然的语气说出这么一段往事,好像是云淡风轻的很,可是仔细想来,岂止是那么容易的! 司长薄莫名其妙的成了别人的替罪羔羊,自己也不知道事情真相是什么,这么些年来的暗杀,多少次走在风口浪尖上,几次都次命悬一线,到头来,这些都是替别人背负的,也是靠着自己杀伐决断,才有了今天这一切,可是转眼间,刑西扬就追赶上了,他守了几年安稳的东华门,一跃成为翊卫首领,后来又成了翊王爷,到底还是一片青云路! 尺素问道, “那,爷,按照你这么说,段定乾和刑西扬之间应该是敌对才是,那御时兰台,河山带砺之语,说的应该也是翊王爷吧!难不成,这段定乾不知道翊王爷就是镇国侯之子?” “尺素啊,虽说你是女子,但是骨气总是有的吧!段定乾杀了刑西扬一家,他一个铮铮铁骨的男儿,怎么可能不去报仇啊! 你难道还看不出来,这祁毅借着临渊殿下的名号和自己的将军威严明里暗里给了刑西扬多少方便?一个小小侍卫,怎么能一跃成为翊王爷,就算他天赋异禀,真如传闻所言那般玲珑心思,那他也得外现啊,如此不外现,谁能知道!” “啊!那,那临渊殿下知道了,还不得把祁毅和翊王的皮给撕了呀!” “错了,错了,这临渊殿下早就对这些事情不感兴趣了,如今在临渊殿下心上的,只有那一位清川郡主,他才懒得管这些烦心事,他已经不在是凛朝的臣了,他是自己的主,只要别人不惹他,旁人不动她,他就是人间的神,但只要动一下,他可就是地府踏血而来的恶鬼!” 尺素掰着手指头,清算这人人的对错,最终得出了结论, “这么说下来,还是刑西扬对不住司长薄,而且,祁毅好像也有错!” 谢予洲这才满意的笑了, “那可不是,不然,为什么现在看不到祁毅的影子了?司长薄这个人,有仇必报,祁毅,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受罚呢!景同尘说,上一次开启白泽幻境的时候,得见朱厌肆虐与临渊王府,祁毅已经是奄奄一息!至于结果,我也不知道!” “还有爷不知道的事情呢?我还以为爷什么都知道呢!” 尺素像个小迷妹一样看着谢予洲,谢予洲躲了一下, “别用你那怪异的眼神看着爷,小心爷打你!” …………冥府…… “你的耳疾已经见好了吧!” 司长薄的语气并不像是询问,云和也没掩饰,大方的承认, “是!已经见好,隐隐约约可以听到一些了,但还并不能恢复如初!” 两个人走在昏暗无光的冥府之中,彼岸花丛血红妖冶,看来,是彼岸花开的那个一千年了。 忘川河畔有许多鬼受罚,尖叫声不绝于耳,而奈何桥上是哭泣呜咽声,频频回头,看向望乡台,没有人不留恋凡尘,一步一断肠! 小殓看到是云和,跑过来迎接, “冥主大人与两位冥官大人已经等候多时了,还请二位随我前来!” “多谢小殓大人!” 小殓的脸白白的,脸颊上有两坨红红的圆圆的东西,看着煞白的喜庆,让人的心里顿生寒意! “云和仙上客气,快走吧!”三步两步就到了呜咽殿,冥主坐在高位上,黑白无常两位冥官和云和站在一起, 冥主行魑黑衣鎏金,长发飘飞,眉尾金粉点缀,邪魅异常,一看就不是好人。 “冥主大人安好,不请自来,还望海涵!” 云和安静守礼,对着行魑抱拳问安,行魑从位置上站起来,身后的衣裳宽大拖地, “云和仙上如今也和我客气起来了吗?” “今日我带来了一个人,想让行魑大人也见见!” 行魑眼神一转,就看到了跟在云和身边的司长薄,行魑眯眼一瞧,恍惚看见司长薄身上有环绕着一圈缭绕仙气, “潇然?” “果然是潇然仙上的老友,一眼就能认出来!不过如今,潇然可还不是潇然,他如今是司长薄!” “是那一战之后,他成了这样吗?” 云和点点头, “只是今日前来,是为了说清楚一桩事情,二位冥官大人去奉命勾魂,只是,那要勾之人的魂魄,得留下来!” “我听他们说了,好说,那人是西海龙女,她有她的使命,我冥府无权过问,只是她以仙法扰乱了凡人生死寿夭,这事儿,可是犯了冥府大忌,本尊不能不罚!” “我就是为了这件事情而来,待她回到西海,我定让西海龙王亲自带她来赔罪,到时候,要打要罚,悉听尊便!” 行魑邪魅一笑, “知道了,可以,反正拖了这么久,再多拖一些日子,也不算什么,幸好,最后那人的寿夭没有太大扰乱,否则,本尊可替她兜不住!” 司长薄仔细听着他们之间的对话,云和并非常人,能结识的人自然也不是普通人,行魑看起来虽然邪魅,看起来也不是什么坏人! 司长薄看到事情解决了,就转身要走,却被行魑用法术束缚住, “来了都不与本尊说句话,怎么,虽然你不记得了,可这该有的礼貌,也不该是如此吧!” 司长薄眯着眼,这个人,确实熟悉,可是他很清楚,平生所见,都没有这号人。 “冥主大人!” “生硬的很!” 云和给行魑使眼色,别这样,他如今倔强的很! “放开我!” 司长薄冷声说道,行魑念了一个决,灵气运转,司长薄就被松开了, 第三百零六章:救治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既然来了,那就喝杯茶再走吧!” 说着就带着人走了,也不给拒绝的机会,行魑与云和心意相通, “这 他是什么都不记得了?”云和摇摇头, “并不是,法术已经恢复了,只是凡人之躯,如何能承受那些仙力,更何况,他身有寒毒,已经命不久矣!” “所以为今之计,就是让潇然恢复记忆?然后回归仙身?” “有些难度,如今他心系佳人,对于过去的事情,一点都不在意。而且,恢复仙身,就要承受天谴,他在凡间,私自动用了不少法术!这要是算下来,也是大罪!” 行魑挑眉, “这么说来,那场大战还真是让他受了不少苦啊!” 那场大战,是发生在一百年前的战争,妖族肆虐,想要以长生花练就的傀儡军掌控六界,潇然仙上在九重天与妖族对抗,最终以身死换的太平!自己却被那反叛之人给震下三千界,散落人间,失去了记忆。 [这就是整个故事开始的背景,是故事的开端,与本文情节发展无关!关于这件事情的原委在另一本书,神仙们都说要放弃我!] “是啊!你与潇然之间的交情,想来说不会坐视不管的!” 行魑一笑, “这才是你来我冥府的主要目的吧!我这里可不是劝人向善的地方,本尊也不是乐善好施的鬼,怎么,就想要让我帮忙呢?” “就凭你不是冷血无情的鬼,就凭潇然是你与夫人之间的红丝线!” 冥主行魑与其夫人之间的故事多亏了潇然。 “怎么帮?” 云和一笑, “带他去看看生死薄,生死薄上没有他的名字,他看了便会怀疑,一但怀疑,就有可能会让他恢复记忆!司命去九峰晴岚去找了一颗可以恢复记忆的珠子,这样一来,两条路,不管是那一条,都可以让他少受一些责罚,否则天谴下来,他真的不一定可以平平安安的活下来!” “罢了,去吧,你带他去吧!本尊就不过去了。” “好。” 两个人你来我往,终于敲定了想法,刚把法术收了,就听到司长薄开口, “说完了么?说完了的话,那就走吧!” 行魑挑眉,“你能听到我们说话?” “知道你们在说话,但还没有到了要偷听的地步!” 行魑抿嘴一笑, “果然,就算不记得,潇然还是潇然,嘴上从不饶人!” 云和掸了掸身上没有的灰尘,站起来说, “既然如此,那我等就先告辞了!” 行魑点头, “去吧,我这儿还有一壶好茶,等茶尽了,我再撤了这席面!” 云和与司长薄相携而去,司长薄看着这道路,明显不是来时路, “去哪?” “阴阳界,生死薄!” 司长薄看向云和,正好两个人也到了放生死薄的地方,已经看着眼前鬼火缭绕的阴阳界,说道, “生死薄记载众生,生卒年月,人身难得,无常迅速。生生死死,轮回不息。这个世间有多少人,每个人都在这生死薄上有一个安身之所,众多不可思议。人到寿命终时,便有魂魄离体之说!” 云和坐上前去,站到生死薄前,生死薄却没有任何变动, “我不是人,所以,生死薄对于我的靠近,没有任何不同,若是凡人站在此处,生死薄便可以之间显现那人何时生,何时死!” 说完便回头看向司长薄,司长薄并没有动,而是眼神凌冽的看向云和, “你的意思就是,我也不是人,站在这生死薄前面,这生死薄也不会有任何变化?” “临渊殿下,你自己难道感觉不出来吗?凡人五感六识,但你偏偏就比那普通人要敏管的多!鱼目为什么几次三番的找上你,朱厌为什么也不放过你,找上你的这些,多半都不是人,你可以不在乎,但是,你不想想,怎么会这么巧!” 司长薄不是没想过这些,他若是与寻常人不一样,必然会招来很多的危险,他能保护好云清川吗? “知道又怎么样,不知道又怎么样!今生今世,我就是司长薄,除了这个身份,我谁都不是!” “你何必自欺欺人呢?司长薄,你比任何人都清楚,你不是你,刑西扬和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已经很清楚了吧!” 司长薄脸色一边,对上云和,“你什么意思?” “我能有什么意思!临渊殿下,说到底,还是看你能不能接受,你不是司长薄,刑西扬才是,而且,你也看到了,这生死薄上根本就没有你的名字,你降生与人世本就属于一场天劫,说到底,你是这世间本不该存在的人!” “你在胡说什么?不可理喻!” 说着便要走,云和一把拉住他,抬手一挥,云清川的生死寿夭便出现在两人面前,司长薄顿时愣住了,生死薄上记载,她本该死于今年秋雨露重之时的雨夜里,可是如今,她还好好活着! 云和一笑, “看到了吗?临渊殿下,你不本来不该出现在人世间,就像我与司命星君一样,这世间是没有我们的栖身之所的,我们出现在人间,只能以无名之人出现,且不能跟任何人有所纠葛,否则,关于他们的所有,都会改变,而那些人的命数被改变之后,所有的一切都将乱套,生死薄不可以收录了他们错的生辰死期,否则后果,可就不是按照这生死薄上所记载的走了!至于结果如何,那是谁都预料不到的!” “危言耸听!” “是不是危言耸听,你自有定夺!你难道就没有想过,你不该出现在世上,那么本该属于云清川的姻缘又是和谁绑在了一起!你怨恨刑西扬狸猫换太子,可你不也是照样抢走了属于刑西扬的一段佳缘?临渊,有时候,事情就是这样往复,你说不清楚,到底是谁欠了谁,又是谁救赎了谁!” “所以,我与闲闲的那根红线终究会断的?” 云和摇摇头, “这就要看你怎么选了,你是人,就奈何不了九重天,也奈何不了生死,你是神,结果可就不一样了!” 司长薄扯着嘴角,不屑的笑了笑, “云和仙上,你还有一件事情没有告诉我吧,我若是恢复了神籍,真的可以为所欲为吗?恐怕不是这样吧!我若是真的恢复了神籍,怕是还来不及做些什么,九重天天谴就会让我葬身魂消,但是,我做人就不一样了,九重天的神明,对于肉体凡胎来说,还是奈何不得的,你对我并没有坦诚相告,我自然也不会接受你的意见!” 司长薄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今天的司长薄,经过人间一走,已经和当年九重天上的潇然仙上不同了,他没那么理智和思虑周全了,有点意气用事,也变得更有人情味儿了,可是云和却看不懂他了,他们在一起做了几千年的仙友,如今他倒是看不明白了,当年的涟若也是这样,一旦爱了,他就看不懂了! 兴许,他也应该经历一番人间情爱吧! “你再好好想想吧!生人不能在冥府呆很长时间,走吧!小九儿的魂魄,暂时不会有人来取了,回去,我以法术替她周转,让她醒过来还是可以的!” 司长薄先云和一步飞出了冥府,把云和远远的落在后面,司长薄一进到冼松殿,就看到云清川守在小九儿的床边,如今已经是深夜了,可是云清川还是在听到司长薄脚步落地的那一刻就醒过来,一回头看到是司长薄,顿时间眼泪汪汪,扑到司长薄的怀里, “你去哪儿了?为什么忽然之间就不见了,我的话还没有说完你就走了,司长薄,你要死啊,你着什么急啊!我以为你再也不会回来了!” 司长薄也紧紧的抱着云清川,闻着她的发香,感觉到了踏实,此刻,云清川是他的,是他的,真真实实在自己怀里的,被自己抱着的云清川! “对不起,是我不好,我不该那么急匆匆的,不顾你的感受就走!原谅我好不好?以后都不会了!” 云清川也不是真的要怪他,只是现在,陪伴在她身边的的人是司长薄,他不在身边了,才知道自己有多么的依赖他!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又想着自己是不是刚才说话太严格了,司长薄会不会不高兴,又眼泪汪汪的与司长薄解释道, “我,我不是故意要凶你的,我只是一时间慌了神,你不知道去了哪儿,小九儿也醒不过来,我是真的着急,这几天一直有人出事,我怕,怕你走了就再也回不来了!” “不会的,不会的,我会永远都在你身边,即便你不要我!好了,闲闲,许多情话我们可以以后再说,此刻,那丫头片子的命要紧!” 云清川从司长薄的怀里出来,点点头, “嗯,好。” 司长薄走到小九儿身边,施展法术,按照云和所说的办法,将灵力注入小九儿的体内,再帮助她运转,三个周期之后,小九儿有了醒来的迹象,云和进来的时候,司长薄的法术还没有收起,他盯着司长薄施法的手,看了好久! 司长薄的法术结束,已经是脸色发白,站不住脚跟,猛的一个踉跄,后退一步,云清川手疾眼快的扶住司长薄, “你怎么样子!殿下!” 司长薄强撑着身子,摇摇头,“没事!” 第三百零七章:乌梅煮之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司长薄嘴上说着没事,可是云清川扶着他的手可以感受到,司长薄的身体很冷,他也很痛苦! 云和赶紧走上前去,贴着司长薄的后背,给他注入一股灵力,深深的看向司长薄,并不言语! 然后看向云清川,“郡主先扶临渊殿下去偏殿休息一下吧,西海龙女再有一炷香的时辰便可以醒过来了!” 云清川因为担忧而眉头深锁, “好,那就有劳皓月公子帮我看着小九儿了!” 云和点点头,示意她安心。云和担心的看着步步褴褛的司长薄,心里涌上一股久违的熟悉感!以往的潇然也是这样总是在最前面,替所有人当下攻击! 云郴一直留在这里没走,此刻走到云和身边,询问道, “他没事吧?” 云和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只是我也希望他没事!”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看你这么担心?” “我不能插手人间事,所以,他替我做了!” 云和说的云淡风轻的,云郴也觉得没什么重要的,只有云和知道这件事有多难,他替他给小九儿输了法术,就意味着,日后落在他身上的图罚会多加一道,天罚避无可避,早晚有一天会在司长薄身上应验的,那一天,不知道他要受多少苦了! 云郴看出来云和有很多心事,便劝解道, “云和,别担心那些没有发生的事情,既然他还没有发生,那就说明一切都还有转机!” 云和深深的点了点头,“会有转机的!” ………… ……偏殿……………… 司长薄连脸色煞白的窝在云清川怀里,云清川手足无措,直能紧紧的抱着他,出了这个,她什么都做不了,也什么都不知道!看着司长薄一点力气也没有的靠在自己身上,云清川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滋味! 司长薄因为过动用法术,导致寒毒发作,如今两发不方相争,受苦的只能是司长薄,用人的身体来承受住盛大的仙气,并且给他人用仙气灵力周身运转,哪怕是一个名副其实的神仙,这么一套流程下来,也得休养十天半个月才能恢复元气,而换到司长薄身上,怕是半条命都没有了,凡人之躯,寒毒之身! 司长薄神志不清,手上紧紧的抓着云清川, “闲闲,闲闲……” 一口一个闲闲的叫着,好像闲闲就是他此刻可以熬下去的源泉,每叫一声闲闲,就能多一分力量! 云清川只能看着他痛,看着他的汗水湿透了衣襟,看着他脸色发白而无能为力,这个时候,她好想自己也是妖,这样就能知道他为什么痛苦,就能知道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他减轻痛苦了,她此刻第一次有了人不如妖的想法,即便妖被世人所不容,能换的司长薄一点点舒服也是值得的! “闲闲,闲闲……” 司长薄的眼前都是一副迷离的幻像,在那个幻像中,云清川离他远去,而且不回头,任凭他怎么叫喊,她都不愿意再回到他身边,她嫌弃自己的冒名顶替的临渊殿下,他嫌弃她! “殿下,殿下!司长薄!你别怕,别怕,我在呢,我一直都在,我不会走的,就算你不要我,我都不会走的,司长薄!你别这样,你这样我害怕,你好好的好不好啊!我求求你了!” 云清川不愿意看着司长薄变成这样,她哭喊着想要让司长薄醒过来,不要这么迷迷糊糊的, “我是闲闲,司长薄,我是闲闲啊,你看看我,你看看我啊?” 司长薄只是软弱无力的躺在云清川的肩膀上,他身上的寒气让云清川都冷的发抖,司长薄咬着自己的唇,不让自己的发出痛苦的声音,一股血腥味在自己的嘴巴里散开,云清川看着他如此自残,心下一疼,将自己的嘴巴送到了司长薄的唇边,两人的唇碰在一起,司长薄愣了一下, 她的嘴巴甜甜的,软软的,比他吃过的任何糕点都要香甜。司长薄寒毒发作,云清川用自己的怀抱给司长薄温暖,这一次寒毒发作的时间要比以往都短。一个时辰之后,司长薄终于醒过来,不再那么迷迷糊糊的,可还是抱着云清川不撒手!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过虚弱的原因,司长薄看起来文弱的很。 “别担心我,没事的,只是法术损耗有些多,一时半会恢复不过来罢了,过几天就好了!” “真的吗?你可别骗我!” 云清川明显不信,司长薄一笑,“怎么会骗你呢?你是我的妻子,放心,骗谁都不会骗你的。小九儿应该醒了,去看看她吧,她身上的伤那么重,得知道是谁伤了她!” “嗯!” 云清川点点头,拉着司长薄的手,从偏殿出去,司长薄盯着他们拉在一起的手,看了好久!这两只手,要是一直都可以握在一起,多好啊! 可是他,怕真的是命不久矣! 云清川自然没有看到司长薄的眼神,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偏殿……………… 小九儿醒来,虚弱的靠在床边,云和和云郴在陪伴着,照顾着。 “小九儿……” 云清川伸手摸了摸小九儿的脸颊,“疼不疼?” 小九儿摇摇头, “不疼,姑姑,我没事!” 司长薄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龙女!” “你知道我的身份了?”说完焦急的看着云清川,见云清川脸上没有别的情绪,这才稍稍放心, “我……” 云郴做在一旁,说道, “别支支吾吾的了,我们都知道了,不管你是人还是什么,都没关系,说吧,若是受欺负了,有人替你撑腰呢!” 小九儿犹豫再三,还是开了口,“我,我是西海龙女,从西海跳入人世,原只是为了,追回我龙族宝物,定海环。我带着避尘珠收敛气息,就没有人能查到我的身份,好不容易打听到,定海环的下落,可还是没能力取回来!” 说着,一股深深的无力感涌上心头, “而伤了我的,就是天和进献的那条鱼!横公!”说道此处,小九儿的脸上有了恨意, ”他多年前曾经游历于西海,我父皇对他极为尊重,设宴款待,可是,他却是趁着我们不注意,偷走了西海的定海环,让西海整个暗流涌动,危机四伏,迫使父皇只能以龙身压制波涛,我辗转人间,探寻横公鱼的下落,却没想到阴差阳错的进了皇宫,天子龙气与我西海龙族的龙气是相冲的,幸好我带着避尘珠,方才躲过天子龙气,能在此地游走!” 司长薄没有什么情绪的说, “那就是说,横公鱼身上有定海环!你去和他打架了,结果就被打成了这样!” “是!不过总有一天,我会打败他,取回定海环!” “这样的事情似乎没有上报天庭吧,西海龙族也是归天帝掌管的,天下水滨,同归四海,九重天,没有帮忙?” 小九儿冷笑, “哼,九重天!九重天的神仙一个个都怕事胆小,这件事情瞒而不报,也有原因,要是报上去,西海是要有责罚的,弄不好,父皇就要以死谢罪,九重天,从来就是个没有道理的地方,只守着那冰冷的律例,尤其那位施雨的布泽仙上,天雷打在身上,那是痛彻心扉!” 司长薄好笑的看向云和,好像在说,原来九重天是这样的吗? 云清川递给小九儿一杯水,“别怕,我们都会帮你的,不过是一条鱼!” 司长薄宠溺的笑着,“你可不要小看这一条鱼,小九儿是西海龙女,她的真身可是龙,鱼跃龙门化为龙,可是如今,这龙都不是鱼的对手,你这个小丫头,怎么和他打架!” “你就会给我泼冷水!武斗不行,那智取难道还不行吗!” “你这小脑袋瓜子,歪门邪道倒是挺多的,不要轻举妄动,那鱼现在应该也跑不了吧!不然也不会被安安稳稳的送到凛朝来了!” 小九儿点点头, “是,他偷走了定海环,定海环把他的真身束缚住了,原本有七八尺长,如今只是普通小鱼儿的身量!而且有人在他身上下了禁制,他如今离不开水,所以,是逃不出御花园的长河的!但就算是这样,他的法术依旧高强!” 云和想要继续装作自己耳疾还没好的样子,于是,戳了戳身旁的云郴, “攸同,他们在说什么?” 云郴熟练的抓住云和的手,在他的手掌心上写道, “横公鱼!” 云和点点头,他很清楚,此刻的他们想要知道些什么,但还是想要在云郴面前装做听不到的样子,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他难道也有了整人的恶趣味?忍不住摇摇头,笑自己想的多,随后,开口道, “横公鱼是上古异兽,法术高强!生于石湖,此湖不冻。长七八尺,形如鲤而赤,昼在水中,夜化为人。刺之不入,煮之不死,” 小九儿即便十分不愿意承认,也还是艰难的点点头, “是啊,我都没有能近的了长河边,就被打成这样!” “但也并不是奈何不了他,以乌梅二枚煮之则死,食之可去邪病。用乌梅,就可以让他乖乖就范!” “哪里那么容易,他会让你把乌梅丢入水中吗?” 云清川说道, “不管行不行,总是得试一试啊!万一就成功了呢,是不是!别气馁。” “嗯,我一定不会放弃的!” 第三百零八章:传言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小九儿说的坚定,云清川笑着说, “先把身体养好,你现在身体虚弱,不适合去找他打架,反正他也跑不了,等我们有把握了,就去一举拿下他!” “好!” ………………………… 再看刑西扬这边,身边的岁和陪着刑西扬在扬中殿里面闲逛,看得出来,刑西扬有在认真考虑谢予洲的话,如果,他能将临渊殿下的位置取而代之,那么,是不是有一天,也能在云清川的心里,取代了司长薄! 她说过的,她喜欢的是临渊殿下,那他是不是可以理解为,谁是临渊殿下,那么她就喜欢谁!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他的下一步的目标就是成为临渊殿下,段定乾死了,虽然不是死在他手上,那也是死了,镇国侯一家大仇得报了!他的使命已经完成一半了,剩下的日子,他要为了自己活着,他的心上人,必须陪伴在自己身边,而不能对着别人言笑晏晏! 想到此处,刑西扬的眼中尽是狠辣!有些事情,要浮出水面了,他才是镇国侯府的世子爷!他才是真正的临渊殿下,他才是那个与云清川有婚约的人! “岁和,最近可有听见坊间有什么传闻?” “回翊王爷,进来初春时节起,杏花次第开,坊间的传言就从来没有断过,前一年的流火传言忽然消散,就很是诡异,还有那死状极其惨烈的四人,今年开年,又有四人死去,死相不堪入目,楚绪大人如今还在调查,只是一点头绪也没有!” 刑西扬邪魅一笑, “那么,这些传言的为何兴起?” “流火之事与临渊殿下脱不了关系,而年前那四人的死因,临渊殿下曾经着手调查过!这些都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怎么了,爷!” 岁和并不明白,为什么刑西扬会忽然问这个,只是,刑西扬问什么,他就答什么! “那么,岁和,你想不想知道,为什么流言会忽然消失?” 岁和摇摇头, “这些事情,民间传的可邪乎了,说什么临渊殿下是妖邪之类的话,只是,临渊殿下如今已经远离朝堂了,想来也不要会在意这些话了吧!” 刑西扬轻蔑一笑,不在乎啊,那是他说不在乎就可以不在乎的吗?他偏偏要他在乎! “我有事要出去一趟,你就守在这里,有人来找我的话,就说我在睡着!明白了吗?” “是!” 岁和乖巧的点点头。今天之后,关于司长薄的流言又多了许多,什么难听说什么,甚至关于他身份的传言,也渐渐的传了出来,说什么,司长薄是妖,妒忌镇国侯之子的尊贵爵位,所以幻化成了他的模样,代替他享受荣华富贵多少年,而那些死状极惨的人,就是他要维持自身容貌的代价,他必须以人血为食,才能保证自己的面貌! 传的有棱有角,有板有眼的,这般详细,平添了许多可信度!再有就是,如此妖孽,与清川郡主实在不配,甚至万民请命,请求皇上断了临渊殿下与云清川的婚约! 刑西扬很喜欢这些传言,但是很不喜欢云清川的名字从他们这些黎民的口中说出来!仿佛是玷污了这个名字! 司长薄听到这些传言也不过是一笑而过,只要云清川不相信,这些话,对于他来说,还不如挠痒痒呢! “闲闲,过来!” 云清川正在给小九儿捣鼓吃食,司长薄就招呼她过来,云清川小跑着扑到司长薄怀里, “喊我过来有什么事?” 司长薄顺手抱住她, “没什么,就是想要抱抱你!” “是不是还想顺便问问,我对于这些传言,有没有信呀!信了多少?” 云清川好笑的看着他,司长薄也笑着说,“那你有没有信!” “我自然是不信的,怎么会信!只是,我不信,就怕皇上会信,他若是信了,就不好办了!” “他现在应该还没有听到这些传言。” “怎么了?” “听西林说,皇上这几天都窝在东宫之中不出来,整日就是喝闷酒,说梦话,小吉公公都被他打发的远远的了,也不知道现在是醒着还是醉着!” “为了酌酌的事情?” “嗯,也不知道这件事会怎么结束!要是按照段定乾的性子,思明长公主多半是远嫁的命,但是,当今皇上,我确实也不知道!” “都是可怜人罢了!” …………………… 酌酌本来就是住在东宫的,可是现在段深泓在东宫之中不出来,她又怎么能回去,一连好几天,她都躲着段深泓,这些年里,她没有躲过任何人,即便是那些打骂她的人,她都没有怎么躲过,当时觉得不过是被打一顿,又不敢打死她,再说了,又不是自己的错,有什么好躲的! 可是这一次,她真的好像不想见到段深泓了,怕过去的情意都因为自己不是他的妹妹而烟消云散,怕因为自己的身份而让两个人的情意有了裂痕,她根本就不是他心心念念的妹妹,过去的一切,原来什么都不是!她渴求的亲情都是假的! 酌酌一个人走在御花园里,那里杏花有了花苞,快要开花了! 走着走着就看到了一个俊美无双,满身月光的清冷公子,一身银发,水蓝衣衫,长长的拖在地上,随意的倚靠在御花园长河边上,媚眼如丝,胸膛半露,腿伸在长河里,悠悠的看着酌酌, “小丫头,为什么不开心啊……” 声音都是蛊惑人心的调调,骨节分明的食指上带着一个鱼骨戒指,格外显眼与夸张。 酌酌何时见过这样的情况,那人一看就不是人,整个月光都倾斜在他身上,给他覆盖上一层银霜色的华光,整个人朦胧模糊! “你,你是谁?” “闲云野鹤,今日恰逢月圆,我出来赏月,见你这个小丫头身上满是忧郁之气,这才现身开导你,你别不识好歹,说说吧,有什么烦心事啊!” 酌酌警惕的看着那人,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长河边,还是这般模样!皇宫可不是谁都能来的!” “呵,得了吧,你以为我愿意来啊,我要不是被束缚了伸手,怎么会任人宰割的到这里!这龙气弄得我实在不舒服!” 酌酌的脑子转的飞快,猜测道, “你……,你就是那个被天和进献来横公鱼?” “原来你知道啊?” 酌酌的心扑通扑通的跳着, “你,你是妖怪!” 横公鱼收起自己的漫不经心,认真说道, “你才是妖怪呢,我叫滩沂!” “我有不想知道你叫什么!” “那你为什么不开心啊!今夜难得夜色好,你我畅谈一番也好啊!不然你想要什么,我可以帮你!” “你会有这么好心?” 酌酌可真是说对了,这是滩沂难得大发善心的机会,兴许是前几天和小九儿一战,让他的心情暂时好了起来,这会儿,竟然会与人言! 酌酌思索着,既然滩沂是从天和来的,那他一定知道天和让她嫁过去的目的是什么, “我想听听那些天和大臣们的想法,他们为什么要让我嫁过去!” 滩沂答应的很快, “好!但是,我有一个条件,你让你的皇兄离这里远远的,每一次他从这里经过,我都难受的紧,如何?” “好,可以!” 滩沂笑了,缓缓伸手,把手放到酌酌身前, “把你的手搭上来,我带你去听去看!” 滩沂伸出来的手都带着月华,看着和他像是两个世界的人,酌酌像是被蛊惑了一般,缓缓抬手搭上滩沂的手,顿时像是被拉进来漩涡一般,一阵天旋地转,就看到眼前是凛朝几位颇有威望的大臣, 大臣甲:“几位对于思明长公主远嫁天和这件事怎么看!” 大臣乙:“还能怎么看,这不是铁板钉钉的事情吗?公主或者长公主远嫁这是离历来都有的传统,思明长公主不过是遵循旧律而已,有什么可商议的!” 大臣丙 “可是咱们皇上不愿意啊!皇上早就发话,不允许公主远嫁,而且这思明长公主又深得皇上喜爱,怕是皇上不舍的!” 大臣甲“要是我说啊,还是得劝皇上让公主远嫁,再舍不得也得舍得啊!如今凛朝的局势,怎么能跟天和起冲突!先皇在时,鹿照瘟疫不曾在意过,又做了许多让人心寒的事情,在加上郑蕤造反,让整个凛朝国力毁了一半,如今处于风雨飘摇中的凛朝,如何与那如日中天的天和相提并论啊!” 大臣丙,“是,照你这么说,确实和亲是最好的办法了,只是, 皇上这几日都不上朝,咱们也见不到皇上,如何去劝!思明长公主本就命苦,要是再远嫁,属实让人心疼!” 大臣乙,“皇族之女就要有皇族之女的责任,这是她应该要负起的责任,我们也没有很过分!倒是,皇上,可是真的糊涂了,怎么能如此疯魔,为了思明长公主,愣是让国都不要了?这样的话,与先皇有什么不同!” “不!二皇兄和他不一样,不一样!你别胡说。” 酌酌猛的把手从滩沂手上扯下来, “原来,凛朝已经是这般模样了吗?原来,二皇兄也是这么难,他也不想我嫁到天和,即便我已经不是他的亲妹妹,与他没有血缘关系,他也不愿意让我嫁到天和!” 第三百零九章:为君斟酌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滩沂尴尬的笑了笑, “那个,小丫头啊,对不住了啊,我这法术有限,听不了那么远的地方,只能让你听到这儿了!” 滩沂也没想到,他这法术怎么就是个半吊子呢,没听到天和大臣的想法,把凛朝大臣的想法倒是听了个遍! 谁能想到,大家都想要让思明长公主远嫁,看来,这凛朝确实不行啊! 酌酌心里想着段深泓过去对她的好,怎么说,那些好都是实打实的,毕竟自己也被段深泓那般好的待过! 他有难处,那么,她也替他解决一下吧,也算是回报他过去这么多年来对自己的疼爱!想到这里,酌酌也不再躲着段深泓了,直接朝着东宫跑去,她知道,他就在东宫,甚至再哪一间屋子里,她都知道! 远远的就看见东宫灯火通明,西林只远远的守在东宫门口, “你怎么守在这里?皇兄呢?” “皇上在里面,不让人靠近,摔了不少东西,赶走了所有人,谁都不让靠近,我只能在这里守着!” 西林也是担心, “自从那日与长公主分开以后,就一直在东宫里,不见人!”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呀!” 西林摇摇头,“这,我也不知道了!” “我去看看他!” 说着就要走,西林叫住了她,“长公主小心点,皇上的心情似乎不好!” “嗯,放心吧,没事的,对了,有热的粥吗?我去给带一些!” “有,一直在小灶上热着呢!长公主小心些!” “放心!” 酌酌先去小灶边盛了一碗粥,然后端着去了偏殿,还没有进屋子呢,就闻到了很浓重的酒味, “这是喝了多少酒啊!” 进了屋子就看到段深泓一个人靠在床边,脚边的酒壶零零碎碎的躺着,还有很多破碎的花瓶,茶杯什么的,醉眼迷离,脸上红扑扑的,两团红晕在脸上,满身酒气,酌酌还没有进去呢,段深泓就骂道, “滚出去,谁让你们进来的,滚出去!全都滚出去!” 酌酌顿住脚步,长出了一口气,“怎么一有事情就喝酒啊,喝酒要是能解决问题的话,还要脑子干什么!” 段深泓眯着的眼睛睁开,不可思议的看着酌酌, “你怎么来了?” 酌酌抬脚走过去,把粥放在一旁,坐在段深泓身边, “我不来的话,怎么知道你喝的烂醉如泥,还发这么大的脾气!” 段深泓嗤笑,“怎么,不躲着我了?不觉得我是外人了?” 段深泓闻到酌酌身上清甜的味道,有再多的烦躁也都消散了! 酌酌拿起身边的碗,舀了一勺粥,递到段深泓的嘴边, “来,张嘴,喝粥!” 段深泓鼓着腮帮子摇摇头, “不喝,难受!” 说着把头靠在酌酌的脖子上,带着哭腔,和委屈, “难受~,酌酌,我好难受啊!” 段深泓的头靠上来的时候,酌酌整个人都愣住了,他的酒气铺撒在自己的颈窝里,温热香醇,第一次感受到男子的气息粗重 酌酌无可奈何, “知道难受还要喝酒,是你自己给你自己找罪受嘛!张嘴,喝粥!” “不要,不要!酌酌~,别逼我!” 段深泓撒娇,酌酌不知道该怎么做,这样的段深泓她还是第一次见啊! “那个,你先喝口粥吧,喝下去会好受一点的!” “嗯~,不要!” 段深泓把酌酌端着粥的手推开, “才不要和,粥喝了难受!” 说着朝着酌酌靠过去,酌酌本能的往后躲,段深泓一把拉住她的手, 佯装生气,“躲什么躲!酌酌,你还要躲我!” “我没有躲你的啊,二……,皇上,你,你靠的太近了。” 酌酌推搡着,可是段深泓就是不放手, “我靠的不近,怎么能闻到你身上清甜的味道啊!” 也许,直到此刻,他才知道,他能闻到酌酌身上恬淡的味道,是上天一早就注定好的,是因为他们之间心意相通,而不是因为其他的。什么血脉相连,心意相通才是正道! “什么,什么味道啊!我没有啊!” 段深泓有闻了闻,与酌酌靠的更近了一些,还腾出一只手来,揽住酌酌的腰,让她不要再往后躲闪, “再躲!你要是再躲,我就把你的腿打断,看你还能躲到哪里去!” 段深泓身上的酒气把酌酌的脸也染红了, “你,你喝醉了,皇上,皇上!” “别叫我皇上,谁让你叫我皇上了?嗯?” 段深泓借着酒气开始生气和撒娇,“你不许叫我皇上!我不是你的皇上!你呀你,酌酌,你这名字,可有什么深意?为君斟酌,那君是谁?可以是我吗?” 是他吗?能为他想吗?那颗心可以为他而跳动吗? 这话落在酌酌的耳朵里,可是另外一种意思了,为他想,她怎么能不为他想! “皇上,君臣天下,您是这普天之下所有臣民的君,自然也是我的君!我愿意为了凛朝嫁去天和,皇上,我是自愿的,自愿去和亲的!皇上过去待我那么好,我也不是不知恩图报的人!” 段深泓听着酌酌的话,脸色是越来越难看,看着酌酌的嘴巴一张一合的说出让他讨厌的话,他也不知道是犯了什么傻,直接用自己的嘴巴堵住了酌酌的嘴巴! 他带着酒气,醇香的酒气一下子就到了酌酌的嘴巴里, 酌酌瞪着眼睛,不知所措!段深泓的大脑一片空白,只是感觉到自己的心从来没有这么满过,他的心里,此刻满满当当的只有酌酌一个人,想的是她,抱的是她,叫的也是她! “酌酌,酌酌!” 他急切的叫着酌酌的名字, “不要走,不要走,你的心里有没有我,你替我想一想啊,不要走,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不想让你嫁到天和,我不想你嫁给别人!我想要让你嫁给我!” 这一句掷地有声,酌酌停止了挣扎的手,段深泓也停住了自己的动作! 怎么会,怎么会有这样的话脱口而出!两个人都愣住了,段深泓最先回神, 原来竟然是这样的吗?他对酌酌的心思竟然已经成了这样!不知不觉之间他已经喜欢上了她! 以前只以为是兄妹情意,现在回想起来,对酌酌与对嗣音是不一样的,仔细回想以前面对嗣音,和面对酌酌的时候,他的心确实是不同的,原来所谓骨肉亲情血脉羁绊是做不了假的,血脉之间的吸引和灵魂之间的吸引是不一样的,正如他与嗣音,是血脉相连,而他与酌酌,从一开始,就是心意相通! 难为他,到了现在才知道自己的心,要不是知道酌酌与他不是兄妹,这样的感情会藏在这张皮下多久! 忽然段深泓笑了,伸手抓起酒壶,喝了一大口, “酌酌啊,老子喜欢你!喜欢你!你不是我妹妹,你知道吗?你不是公主,也不是长公主,你不用远嫁,不需要和亲,你要嫁给我,你要做我的妻子!” “你说什么!皇上”酌酌也愣在原地,段深泓忽然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摔了酒壶, “你叫我什么?酌酌,我说过了,不要叫我皇上,我不是,我不是皇上!我是段深泓,不是皇上,不是!” 段深泓吼叫着,也不知道是在提醒自己是皇上,还是真的再说自己不是皇上! 酌酌也哭了,段深泓的话句句戳心,她也喜欢!知道她不是他妹妹的时候,她就知道,那无论发生什么都要站在他身边的决心,是一个女子对一个男子的决心!如果是兄妹,她就会像云郴和云清川那样一起打闹互相嘲讽对方,可她是不愿意的,她就想顺着段深泓,只要段深泓开心,她就开心!她以为他们是不一样的兄妹,原来他们根本就不是兄妹! 可是喜欢又能怎么样!太晚了,她必须是思明长公主,她必须是和他血脉相连的妹妹,她必须有资格成为嫡公主,必须嫁去天和!她必须成为安抚天和国主的人 她必须为凛朝的崛起创造时间! 酌酌咬着嘴巴没说话,只是抬头看向段深泓,眼泪汪汪的,看的段深泓心里一阵心疼,跪在地上,双手捧着酌酌的脸, “你别这样看着我,你这样看着我,让我想要欺负你!让你哭的更凶!你哭什么呀,我又没有强迫你喜欢我!酌酌,呵呵,你还记得我说过,我能闻到你身上清甜的气味吗? 我总以为你身上用了香料,还在最初的时候试探过你,哈哈,真是可笑,如今看来,是老天爷给你的印记,你的这个印记,只有我知道!” 段深泓跪着要比瘫坐着的酌酌高,段深泓的鼻尖触碰到酌酌的鼻尖, “酌酌,你说句话啊,你说话啊,你说句话让我知道你在听啊!酌酌” 段深泓的声音颤抖,一个大男人哭成了累人,在酒精的作用下反而变得更加脆弱了!心底里最柔软的地方被唤醒,他就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一个漂浮的木板,那是他可以救命的东西,是他的曙光! 本来凛朝就已经让他很烦了,酌酌就是他的港湾! 酌酌带着哭腔, “我在听,我有在听!哥哥,我在听,我在!我在!” 我在,我爱!段深泓,你别说了,你再说下去,让我怎么有决心去远嫁天和!我已经决定要嫁了,你为什么还要告诉我这样的事! 第三百一十章:美人迟暮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我以为只有我动了心,我以为我能为你解忧!可是你也动了心,你让我怎么抛下你,去保卫你的朝代! 段深泓,你闭嘴,你闭嘴! 有千言万语都想要告诉他,可是她一句都不能说,说了一句,就有很多句! 段深泓喝醉了,他可以口无遮拦,她没喝酒,她不能告诉他!否则,她就走不了了! 可是话可以不说,那滚烫的眼泪滴在段深泓捧着她脸的手上,没有一颗泪珠会告诉他她不爱他! “你叫我什么?酌酌,你叫我什么?” “哥哥!二哥哥!” 酌酌冲着段深泓笑的美艳,说出口的话,让段深泓更加心动,他直接把他的唇封在酌酌的唇上,堵住了她喋喋不休的嘴巴! “酌酌,我好开心啊!过去十几年,我都没有这么开心过!” 段深泓的眼里都是酌酌,烛火摇曳下,酌酌的身上是一层暖黄的光影,段深泓看见,在那光影里,是他心心念念的爱人。 段深泓一只手绕到酌酌的身后,扶着她的脖子,强迫她看着自己,另一只手放在酌酌的脸上,轻轻抚摸,气息吐露在她的脸颊上, “酌酌,再叫一声二哥哥!” 段深泓的声音说的蛊惑,酌酌鬼使神差的又是一句二哥哥,还不等酌酌反应过来,一双唇又覆上来,像是要把酌酌揉进骨血里!两人跌进了黄粱一梦,梦里什么都是美好的,那场梦里,什么都有! ……………………… 天明梦尽,西林在东宫的门外,守了一整夜的灯…… 第二天醒来,酌酌带来的粥早就冷了,人也早就不见了。段深泓醒来的时候,小吉公公就侍奉在身前。这里,看起来没有第三个人的影子。段深泓头疼得厉害,伸手揉了揉太阳穴,皱着眉头, 昨夜,他明明见到了酌酌,还说了很多话,难道只是一场梦吗?她没有来,她还在躲着他? “昨夜可有人来?” 小吉摇摇头, “奴才不知,皇上您忘了,自打三日前,您就打发奴才走了,今早还是西林大人让人去唤奴才,奴才才敢回来的!” 段深泓周围的气息一下子就变了,如果刚才他又一点点烦躁的话,现在就是亿点点,小吉公公明显的看到段深泓的脸黑了!所以,她没来!那一声动听的二哥哥,都是他假想的,那个……也是他做梦吗? 段深泓真是悔恨,可是知道看到了床边的碗,才惊觉不是一场梦,是真的,她来过了,她没有躲着自己! “思明长公主呢?她在哪里?” 小吉摇摇头,“皇上~,奴才不知道啊!” 段深泓甚至都顾不上去嫌弃小吉什么都不知道!赶紧连提鞋带跑都跑了出去,小吉公公哎呀一声赶紧追出去, “皇上~,皇上~您这刚醒,跑出去容易受风寒啊!皇上~” 跑出东宫们口的时候,被西林一胳膊拦下, “哎,哎,哎,别追了,别追了!” 小吉不明白, “皇上这样出去会感风寒的,这身体怎么承受的住啊?” 西林白了小吉一眼, “公公啊,我告诉你,你要是想后半生活的安稳一点呢,你就听我的,别去追了,否则,咱们皇上有的是法子让你有苦说不出!怎么样,啊,还没来得及问你,这几天在浣衣局当差,感觉怎么样啊?是不是比跟在咱们皇上身边轻松多了?” 说着还挑眉,给了小吉一个你瞅瞅的眼神,小吉笑着说, “呵呵,西林大人这么想知道,那你自己去试试啊!” 说完就扭头回了东宫,招呼人把屋子收拾了。 西林和小吉经常因为谁跟在段深泓身边的时间多而吵架,也是一对儿活宝! 段深泓跑出去,左看看右看看,一点酌酌的影子也没有,这偌大的皇宫,除了东宫,她无处可去,那些天,他一直烂醉在东宫,酌酌也不知道是在哪里过夜的,都怪他,要喝酒怎么也不知道去别的地方! 她会去哪里呢?仔细想来,还真的有一个地方!在宫女们住的地方,有一条长街,那里有一间废弃了很久不用的屋子,因为没有人管哪里,所以那些宫人总会在那里祭奠他们过世的亲人!这也是酌酌告诉她的,想来,此刻,她应该在那里! 段深泓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里面有声音, “母亲在上,女儿拜下。母亲,原谅酌酌,终于还是做了和母亲一样的事情!我知道,母亲与我那素未谋面的爹爹,并没有婚约,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或许曾经是有的,可最终还是没有,一纸婚书,也是没有的吧!我如今也做了同样的事情。母亲曾说,我是母亲的希望,想来,母亲并不后悔与为那我没有见过面的男人生儿育女,是不是!其实,酌酌也不后悔!” 段深泓从门外看着酌酌跪在地上,墙上是她母亲的文书! “ 母亲,您泉下有知,祝福我吧!我知道,按照某种意义上来说,他,是我的仇人,他的父亲对您做了那样的事情,是天理难容,可我还是爱了,母亲,我会远嫁天和,我会以公主的身份去和亲,我如此也算是光耀门楣了,母亲,我以后就不能常来看你了。 凛朝处于风雨飘摇之中,他心里很烦,我想替他做一些事情,为了过去他待我的好,为了如今,我对他的心意!” 段深泓终于听不下去了,推门进来,也跪在酌酌身边,酌酌一惊, “你怎么在这?” 段深泓不理她,身上的酒气没那么重了,可还是有!段深泓再一次闻到酌酌身上的清甜,也堪堪安心! 酌酌见他不说话,就又说道, “那是我娘,记忆中她总是很疲惫的样子,但是很爱笑,笑起来的时候,眼角是有深深的皱纹的,脸上也有细碎的皱纹,可是远看啊,她还是很美的!” “美人迟暮,英雄末路!” 酌酌笑着说, “娘亲啊,你看看他,总是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他说您美人迟暮 您也不生气的吗?你对我可没有这么好的脾气啊!” 段深泓和酌酌两个人都目视前方,不看对方,好像此时此地就只有各自的一个人。 “她不会怪我的!” 因为我是她的女婿,丈母娘看女婿,怎么会不喜欢! “娘亲啊,这个人好自大啊,都说您不会怪他!您可也……一定别怪他!酌酌本来想说,你可要怪怪他,可话到嘴边了,又换了意思,可千万别怪他! 酌酌笑着说, “娘亲啊,女儿是凛朝的一份子,先皇手里的凛朝繁盛不再,可是女儿终究是凛朝的人,女儿愿意以思明长公主的身份远嫁天和,做两国交好的象征,像阿酝郡主一样!如今在此,扣别母亲!” 说着磕了头,头碰到地面,段深泓也不知道,她这番话是说给他听的,还是真的说给她母亲听的,反正从这番话中,段深泓明白了,她下定决心要走了,远嫁天和,是她的决定!他动摇不了她了! 那个跟在她身边的小女孩,终于还是长大了,要一个人面对风霜!段深泓也把头磕下去,头磕在地面上,就像是磕在心里。这就算他们的拜天地了! 这俩人把头磕下去,就像是交付了彼此一生的誓约。 再起身的时候,就已经是过去一辈子了, “二哥哥,你有没有听过陈三愿啊?一愿妾身常健,二愿郎君千岁,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常相见! 酌酌此生别无所求,只求二哥,健康长健是你,郎君千岁也是你。” 段深泓认真的看着她, “酌酌,陈三愿就是陈三愿,少一愿都是不行的,我们要如同梁上燕,岁岁常相见!” 酌酌的眼里不受控制的有了泪, “哥哥说笑了,酌酌若是有一身凤冠霞帔,那也一定是哥哥恩赐!只是,那一身凤冠霞帔终究是要为别人穿了。” “你若不想,哥哥带你走!” 酌酌相信,段深泓是会这么做的,他终其一生都只有这么一个放在心里的人,以前他一直不明白,他对酌酌的感情,可是如今知道了,他对酌酌,是想要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像段书均和秦容嫣那样,像云清川和司长薄那样的,而不是像云郴对云清川那样! 酌酌温柔的笑着说, “愿意还是不愿意,是我说了算的,我怎么能让哥哥成为罪人呢!哥哥是凛朝的主,是整个凛朝的天,是敬虔帝京里人人供奉的皇上,哥哥,你不能随随便便就说出这样的话来,你的身上有责任,背后有百姓,他们都在等着你呢,我不能让哥哥成为罪人,我知道我不去天和和亲的结果是什么,那是你不愿意看到的,所以,我也不想看到这些! 我知道,或许我和亲并不能够完全改变这样的局面,但是,能有一段时间的安稳日子就够了,我愿意成为哥哥手里的剑,为你扫平障碍,哥哥曾经给我了兄长的疼爱,我也要回报你!” “我对你不只是……” 段深泓还没有说完,酌酌就用手捂住了他的嘴巴, “哥哥,我赌你,会答应的!” 然后目光炯炯的看向段深泓,“答应我吧,哥哥,这是我真的想要做的事情,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这都是我想要做的唯一的一件事情!” ………………………… 两人回到东宫,段深泓与酌酌相视而笑,坐在月夜里,桌上有一壶酒,段深泓很自然的给自己倒了一杯,送到自己嘴里, 第三百一十一章:掌山河而思故人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我还是留不住你,是不是?” “你在说什么胡话,我是长公主,和亲是我的使命!” 段深泓一笑,“倔强!” 说着又要端起酒壶给自己斟酒,酌酌却忽然拿过了酒壶, “绿樽翠杓,为君斟酌。让酌酌来为皇兄斟酒吧!” 段深泓看着酌酌给他倒酒,八分不满! “清夜无尘,月色如银。酒斟时,须满十分。” 酌酌说道,“如今是酌酌来掌酒壶,八分就好,过满则亏!” “你是在劝我,要放你走,凡事莫强求?” “酌酌只是想告诉皇兄,做事留余地,日后好相见,酌酌嫁过去会过得很好,皇兄不要担心!” 一杯酒斟满,酌酌放下酒壶,衣袂蹁跹,走出来东宫。此刻走出东宫,就是觉别了! 永别了,二哥哥! ………………………………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思明长公主酌酌,温柔谦和,风姿绰约,才貌无双,名德皓贞,实乃和亲之上上人选。予洲使臣特地远道而来求娶我朝嫡亲公主,是为诚心实意,朕甚欣慰,愿以与天和结秦晋之好,永固边疆。 钦此!” 和亲圣旨下来了,酌酌一身红嫁衣,凤冠霞帔,锦绣花冠,跪在恢宏大气的大殿之外,身后是十里红妆,那都是段深泓给她的!肃穆庄严的送亲队伍站在酌酌身后, “遵旨,谢过皇上!” 段深泓亲自把酌酌扶起来,透过面帘看向酌酌凤冠霞帔的她,真好看! “酌酌,不要叫我皇上,叫我二哥哥!我永远是你的二哥哥,凛朝永远是你的家!这有,永远是你的故乡!” “是,二哥哥,如今我远嫁,你要保重自己,不要酗酒,也别难过!” “天际晴云舒复卷,庭中风絮去还来。酌酌,我等着你,永远都会等着你!” 你是庭中风絮,走了,也终究要回来!我等你! 酌酌笑着说, “二哥哥,人生自在常如此,何事能妨笑口开?没什么事情过不去,酌酌走了,二哥哥保重!” 谢予洲看着眼前难舍难分的兄妹两个,也是很有耐心的等着他们诀别! 眼神若有若无的扫向司长薄,“尺素,你在这里看着,等皇上与公主差不多诉完情了,就启程吧!庭序,你就跟着我!” “干什么?” 谢予洲莞尔一笑,“去见见临渊殿下!” 庭序看着谢予洲的行径,表示看不懂! 谢予洲带着庭序走到司长薄身边,和他站在一起, “临渊殿下,我这一走,可就不能和你在一起说话了,你会想我吗?” 云清川很是奇怪的看着谢予洲和司长薄, “你们之间,不会是……” “胡想什么呢?” 谢予洲笑呵呵的看着云清川, “郡主多想了,临渊殿下可不是我的心上人!” “我自然不敢多想!使臣大人,照顾好我凛朝的长公主,和凛朝的人!” 云清川眼神微眯,说着看向谢予洲身后的庭序, “不管是什么时候,是怎么样去的凛朝!都希望使臣大人可以好好保护好属于凛朝的人。” 谢予洲顺着云清川的目光看过去, “我的人,我自然能护得住,不劳郡主操心了,不过,我想和郡主说一句话,好好看住身边的人,因为你不知道哪一天他就变了!” 说完笑着,带着庭序走了! 云清川在心里久久回味着谢予洲的这句话,司长薄让她别乱想! “别胡思乱想了,思明长公主嫁到天和,他们胜了一筹,自然还想胜第二筹,这些话都是蛊惑人心的话,没什么好信的!” 云清川点点头, “嗯,说的也是!只是,酌酌远嫁,皇上心里肯定不舒服!他那么疼爱的孩子,如今也要离他而去了,这偌大的皇宫里面,又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不是还有你吗?段书均和段商羽也在,他不会没有帮手,他顶多是有点孤独!” “怎么说,都是一场分离!” 司长薄注意着云清川的情绪,一遇到这样的伤感愁绪,她总是很难放宽心!很容易陷在情绪里走不出来。罢了,他多开导一些就是了,反正这辈子都有时间,他陪着,呵护着就可以了。 倒是司长薄自己,冷心冷情,唯一对云清川倒是热心! 段深泓想着,这一道圣旨,就当做是他们的婚书吧那身后十里红妆,即是嫁礼,也是聘礼,他就在这里送她离开了! 浩浩荡荡的队伍启程了,谢予洲来的时候,策马啸西风,轻快游山川,回去的时候,是载着一对儿有情人的苦别离!酌酌坐上了去往天和的马车,这些都是段深泓亲手打点的,每一件上都有他的气息在,而从今往后,他只能是她不能再提起的名字! 酌酌走了,不出意外的话,这辈子都见不到了!段深泓藏起了心里的情,替酌酌照顾好她的母亲。这一次,他更是不会动心了,天子后宫本该佳丽三千人,到了段深泓这一代,算上宫女都没有三千人吧! 他封存了自己的心,也把她葬送于心海,他的心,此后只为她跳动! 谢予洲还有点难过,本来以为还要在消磨一些日子,还能亲眼看到刑西扬和司长薄分庭抗争,司长薄被千夫所指,而天和为他敞开双臂!看来,这些,都只能在天和的探子嘴里听到了! 此后,掌山河而思故人 …………………… 司命从九峰晴岚回来了,虽然人是回来了,可是却惹了一身骚!是真的惹了一身骚。 云和看着满身狐狸毛的司命,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这是怎么回事?这颗珠子这么难取吗?” 司命把那个珠子交到云和手上,连忙拔掉自己身上的狐狸毛, “哎呦,我的天,那小狐狸这是说不清楚,一直咬着我,追了我一路,好在,最后还是被我打发回去了!” “怎么回事?” “这珠子几经辗转,最后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到了一只狐狸手上,我与她周旋许久,才把这珠子带回来!” 云和一听就知道,“那狐狸让你做什么了?” 司命说,“这……,我和她说好了,等我有空了,狐狸洞中与他闲谈三年,算是借着珠子的代价!” “你确实牺牲了不少啊!” 司命摇摇头, “没事,不过三年罢了,很快就过去了!” “非也,非也!”云和高深莫测的说,“狐狸,狡猾可是本性,她说的三年,可不是人间三年,怕是九重天三年,人间三百年!” “什么!” 司命星君瞪大了眼睛,眼睛里的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就没了, “啊啊……,那,那我不是这青春年华就要在狐狸洞里度过了?这,这可不行啊!我……我怎么这么倒霉啊!” 云和拍了拍司命星君的肩膀, “别怕别怕,我听说,狐族多美人,美酒佳人相伴,只怕到时候司命都不愿意回到那冰冷的九重天了呢!” “去去去,怎么说话呢!我都这样了,你还笑话我!” “不敢不敢!” 司命颓然的坐在椅子上,然后说道,“那珠子名唤忆尘玄珠,是能唤醒人的记忆的珠子,需得人自愿才行,不然的话,这还不如一颗珍珠值钱呢!” “看出来了,这珠子,看着与那铸剑炉中的铁没什么两样!” ………………………… 刑西扬也不再按兵不动了,他要争取属于自己的东西,临渊殿下的位置,还有云清川! “岁和,如今清川郡主还在宫中吗?” “是,爷,小九儿生病,清川郡主就在宫中照顾着!这几天都离不开,皇上特许清川郡主还继续留在冼松殿内,直到小九儿平安!而且,也会永远为清川郡主留着冼松殿,日后郡主想要进宫住都不是问题了!” 岁和一边说一边羡慕着, “皇上对清川郡主可真好!” “好?能不好吗?清川郡主是云康王爷的女儿,攸同将军的妹妹,这样好的身份,皇上这么能放弃!再者说了,抛开这一切,就清川郡主的为人处世,和与络和公主之间的情意,皇上也会对她好好的!” 岁和认同的点点头, “是了,清川郡主的为人确实仗义!” 刑西扬一笑, “那就去会一会她!走,我们去看看那个受伤的姑娘!” ………………冼松殿……………… 云清川正在和小九儿一起说话,小九儿的身体还没好,只能坐起来,虚弱的说话,云清川给她剥了一个橘子, “小九儿,吃个橘子吧!” 小九儿勉强笑了笑,拿过橘子,塞了一个到自己的嘴里, “姑姑,酌酌是已经走了吗?” 云清川点点头,很是舍不得, “走了!皇上给了十里红妆,很盛大的,我们都去送了。” 小九儿的眼里有难过, “其实,姑姑,你知不知道,酌酌与皇上并不是亲兄妹啊!” 她试探的问到,因为在她昏迷的时候,知道了这件事情。 “知道!当时云和说,只有王室女才能救王室女,那个时候,就知道了!” “原来是这样,即便她不是王族女子,也逃不过和亲的结局?皇上真的就那么狠心?他难道不想知道……” “不知道什么?” 小九儿不知道该不该说,那酌酌是喜欢段深泓的呀! “翊王爷到!” 身后的小厮吆喝道,云清川从椅子上站起来, “你怎么来了!” 岁和说, “王爷准备了一些东西来看看九姑娘,顺便看看郡主!” 第三百一十二章:冒牌货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我很好的,没事!” 刑西扬走上前去,看着小九儿瘦弱的身子, “看你以前活蹦乱跳的跟在你姑姑屁股后面,如今看你这样,还有点认不出来了,怎么样,怎么忽然就受伤了?” 小九儿转着手上的橘子,笑着说, “没事,就是不小心的!修养两天就好了,你别担心!守好你的东华门就好了!” 小九儿说出口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刑西扬早就不是守东华门的小侍卫了! 小九儿的嘴巴张了张,“对不起啊,我说错话了!” 刑西扬一愣,随后和颜悦色的笑着“没事,什么时候和我都这么生疏了?” 小九儿手足无措的躺在床上,想躲也动不了,想说话解释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西扬别怪她,她这几天有伤,心里也不好受!” “清川,你也同我这般生疏了?” 刑西扬皱着眉头,一声西扬,仿佛是回到了那个时候,他们都还没有经过许多事情,云清川和司长薄也没有走得很近,他们像朋友一样的相处着,什么时候他们都这么生疏了, 以前,云清川还是女官的时候,还会经常给刑西扬带棕榈阁的糕点,刑西扬也总是拿她开玩笑!现在说错一句话,连道歉都那么局促不安! 云清川也是深有体会,这个时候,他们都成长了不少,不是那个时候天真烂漫的孩子了,世事变迁,很多事情都不一样了,那个时候的欢声笑语已经回不来了! 一起玩耍的人一个一个都走了,柳公公,宋明月,郑梓月,谭静蔼,佟锦霜,段定乾,那个时代的人留下来的不多了,而段嗣音死了,酌酌走了,这一代的人又剩下了多少! 云清川笑着说, “哪里生疏了,只是长大了,都不能那么肆意的玩了!” 刑西扬显然不信, “真的吗?还是因为有了司长薄,所以才不愿意和我嬉笑!云清川,你就这么讨厌我?连笑都不愿意和我敷衍一下? ”刑西扬像是发了疯一样的抓着云清川的肩膀,眼睛凶狠的瞪着她, 小九儿大喊道, “你放开她,刑西扬,你放开我姑姑!你这个坏人!” 岁和也上去拉开刑西扬, “爷,爷你别这样,这是清川郡主啊,这是郡主啊!” 可是刑西扬哪里能听到周围的话语,他现在只一心想要知道,云清川是不是和他生疏了,是不是连笑都不愿意和他笑了! “你告诉我,云清川,你是不是不想和我交朋友了,云清川,我们之间的情意和你与司长薄之间的情意就差这么多的吗?云清川,如果临渊殿下是我,你会不会也会喜欢我?嗯?云清川,回答我!” 云清川被眼前的刑西扬吓到了, “你在胡说什么,我和你之间只是朋友,我不喜欢你,我已经和你说的很清楚了,刑西扬,你放手,放手!” “我不,我不放,我才不放!你以前不是这样说的,云清川,你那天还和我说,你喜欢临渊殿下的,那只要我成了临渊殿下,你是不是也会喜欢我!云清川,是不是!” 刑西扬步步紧逼,直到把云清川逼到了墙角,云清川退无可退,转而看向他,眼睛里都是不敢相信, “刑西扬,你住手,你想要干什么!” 刑西扬还在靠近, “云清川,你不知道吧,司长薄根本就不是镇国侯的孩子,我才是,我才是镇国侯府的世子,我才应该是临渊殿下,我才是那王族之外唯一能称为殿下的人,和你有婚约的应该是我!云清川,我们才是最应该在一起的一对儿!” 刑西扬怒目圆睁,云清川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能一个劲儿的推开刑西扬,嘴里喊着, “司长薄,司长薄,救命啊,你在哪里,你在哪里,救命啊!救命啊!” 忽然一阵银光闪过,刑西扬怀抱中的云清川就不见了,司长薄抱着云清川从天而降, “别怕,我来了!” 说完,就把云清川藏在身后,颇有气势的看着刑西扬, “翊王爷如此做派,是对我未过门的妻子有什么不纯的心思吗?你是不是要给我一个交代?” 邢西扬正在气头上呢,道, “哼!你不过冒名顶替的一个人,要什么交代!” 司长薄一听这话,心里就来气, “冒名顶替?翊王爷这话说的不错!不过当年的事情到底是怎么个冒名顶替的法子,我想,没有人会比你更加清楚了吧!刑西扬,你确实不应该姓刑,司才是你的姓,但是是谁不要这个姓将它拱手让人,又是谁冒名顶替?” 刑西扬自然是不肯承认的,只见司长薄继续说道, “刑西扬,你难道没有发现,此时此刻,世上,已经没有了祁毅的影子了吗?” “你杀了祁毅?” 刑西扬不敢相信,陪伴了他那么多年的祁毅,他竟然也是说杀就杀了?这个人,这是狠心! “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他目的不纯,他当年帮着你,让我成了镇国侯府世子,后来又借着祁毅大将军的名号让你平步青云,刑西扬,他欠我的,他就该死!” “你!” “怎么,说不上话了?刑西扬,别太看得起自己,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可是清楚的很,你有骨气又怎么样,你的骨气撑得起你的架子吗?当年怕死,就能随随便便拖一个人做替罪羔羊?你可以逃跑,但是你不该拉上另外一个人做垫背!” 两个人针锋相对,刑西扬输得惨烈! 最后,刑西扬带着岁和走了,走之前听见司长薄说, “这一次,我不杀你,暂且还清了你与闲闲之前的情分,日后见面,你若是再敢做出什么举动,我一定一刀一刀的撕了你!” 司长薄看着刑西扬消失在自己的眼睛里,才力气不支的一个踉跄,后退了好几步,云清川手疾眼快的抱住他,两个人都一屁股的坐在地上,散开的裙子像花一样,司长薄伸手想要摸一摸云清川的脸,可是感觉这张脸好远,又好陌生啊!头痛欲裂, “你怎么了,司长薄!殿下?” 云清川焦急的喊到,司长薄勉强还有一点理智, “没事,就是,就是有一点头疼!”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啊!” 司长薄头疼的很,眼前的这张清丽的脸渐渐模糊又清楚,还有很多奇怪的记忆,云和和司命一个闪现就到了司长薄身边,两人对视,立马施法给司长薄护法,一屋子华光铺撒,司长薄最终还是光荣的昏过去了! 而再一次醒过来的司长薄,已经不是司长薄了! ……………………………… 司长薄醒过来的时候,云清川就坐在他身边,目不转睛的盯着他,司长薄也目不转睛的盯着她,不知道在透过她看谁,又好像看的就是她! 云和和司命一看这样的情况,也是愣住了,这是,这是恢复记忆了? 司长薄认真的看着云清川,这就是他姻缘线尽头的女子,也是他共度余生的女子,好看极了忽然抬手,把云清川揽住,将她的头放在自己的胸膛上,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我没事的,闲闲!” 云清川的眼泪一瞬间夺眶而出,“你吓死我了,我以为你不认识我了!” “怎么会不认识你呢?你是我的闲闲,是我穷极九重天,遍历人间世才找到的姑娘,我这么会不认识你!” “那刚才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为什么会忽然晕倒,为什么那么奇怪的看着我!” “看你好看,一时间看得呆了!” 司命在一旁噗嗤一笑, “行了行了,我们都还在呢!要秀恩爱的话,请一会儿,好吗?” 云和也笑了,好事一桩! “闲闲,刚才我们那个样子,小九儿一定吓到了,你去告诉他一声,说没事了!” “好!” ………………………… 云清川走了之后,司长薄实在没忍住,猛然一咳嗽,就是一手血,司长薄盯着手掌心的血,沉思, “是要到头了吗?” 云和赶紧走上前去,“怎么会这样?潇然,这……” “没办法了,真的没办法了,我当初被震下凡间,已经有所损毁,当时法术,记忆都没有,又被人下了毒,身体早就不堪重负了,后来恢复了法术,与朱厌那厮缠斗两次,又去了一趟冥府,这身体早就承受不住了!” 云和给司长薄把脉,眉头紧锁,司长薄淡淡的问道, “还有多久?” “三个月!潇然,神魂不能再在这身体里面养着了,你得重回神籍!” “我一旦脱离躯体,就是神,可是,云和,我要是成了神,不也是死吗?降在我身上的天罚,怎么会轻呢?我还是不能陪着她长长久久的!” 云和长吁一口气, “潇然,或许,一辈子,几年,就够了,不是谁都能求得一个长长久久的!” 司长薄笑着摇摇头, “不是的,云和啊,你不知道,当我醒来看见她的那一刻,那一种跨越千年的感觉,让我到现在都心悸,我能想象,如果我还是神明,在遇到它的那一瞬间,依旧会不可抗拒的爱上她,或许这就是命!” 司命星君站在司长薄身边,开口道, “当初潇然仙上被震出九重天,那贼人的意思就是为了让仙上受尽八苦,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与放不下,一并封住了七情六欲,无悲无喜。抽取了一缕玉魂修补残魂,所以才变得冰冷无情,对什么都毫不在乎。 第三百一十三章:天和风物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如今人间一走,这些人间的人情世故让仙上慢慢的长出了血肉,成了有血有肉的人,即便被封住了七情六欲,也还是有情有义,人间虽苦,但也是个好地方。炼狱两重劫,人间四月天。” 司长薄问道, “按照你这么说,我恢复记忆是意料之外的事情?” 司命点点头, “是,潇然仙上如今的情况,相当于是自己冲破了封印,七情六欲,三魂七魄得以回归。原本还打算用那忆尘玄珠来让仙上恢复记忆的,如今看来,倒是白忙活了,仙上自己就恢复了记忆!” 说完就哎呀了一声,整个人就又颓废了下来, “那这么说的话,岂不是我那三百年的光阴浪费的一点意义都没有了吗?潇然仙上恢复了记忆,那……” 司长薄抬手拍了拍司命星君的肩膀, “司命星君辛苦了,三百年后,我请你喝酒!” 三人相视一笑,司长薄说道, “这事先不着急说,人间已经有妖邪,得先抓住了!” “这事有我们,你就别管了,既然你已经恢复记忆了,那自然也明白,凡人之躯,可是承受不住法术的,三个月的人间寿命,你好好珍惜吧!” 司长薄的心里有自己的打算,他不能就这么死了,他得替云清川打点好一切才能走啊! 刑西扬回到扬中殿,势必要让司长薄付出代价! ……………………………… 几经辗转,酌酌也到了天和,谢予洲陪在酌酌身边, “思明长公主,看看我天和的民风如何?当初庭序来的时候,也为我们天和的民风赞叹了许久!” 酌酌此刻满心满眼都是远离家乡,怎么还有心思去欣赏美景!但也只能耐着性子附和着, “是啊,天和风物长宜,很好!” 谢予洲淡然一笑, “长公主言重了,但是也说的有道理,谁不爱自己的家乡呢?看自己的故土自然是越看越好,我去凛朝的时候,心里也是很不舍的。” 说着,很是又深意, “可也有一句话是怎么说来着,既来之则安之,既然来了,那就好好的呆在这里吧!长公主,相信你在这里也会爱上这里的一切,就像庭序一样,对这里难舍难分!” 说着又看了一眼庭序,这一句话也不知道是说给谁听的! “思明长公主,您现在驿馆休息一晚,修整一日,明日,会有人来带公主进宫!” “好!” “长公主不要这般愁眉苦脸的了,天和又不是什么龙潭虎穴,说不定以后,天和和凛朝会成为一片土地,这也是说不准的事情!哈哈!这样吧,这庭序原先是凛朝人,就让他陪着你说说话吧!” 说完看向身后的庭序, “陪着长公主说说话,记得按时回府!” 谢予洲回宫复命,将庭序留在了驿馆! 裴台月很是欣慰, “朕就知道,你可以做到了,回去休息吧,等明日长公主进宫,你有的要忙!” 谢予洲抱拳,“知道了,皇上!” 出了宫门,就瞧见景同尘远远的看着他, “怎么,病好了!能出门了?” “能了,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回来,刚刚见过皇上,这会还处于舟车劳顿,疲惫不堪的状态!” 景同尘看了一眼庭序, “怎么样,他没有给你添麻烦吧!” 谢予洲回头,就看到庭序跟在他身后,眼睛微眯,最后摇摇头, “乖得很,怎么会给我添麻烦,你也是!干嘛一有什么事情都来说我们庭序啊!” 谢予洲摆摆手, “算了,不和你说了,我要回去休息了!走吧,庭序!跟紧一些,要不然等以后被人抓走了,我都不知道,还不能去救你!” 庭序向景同尘行礼, “告辞!” 谢予洲在天和的府邸里皇宫有点远,华贵幽静,名曰悯生府! 谢予洲就是天和的大人!只知道他说话总能压住人,至于是因为官位高还是有威严,倒也是没人知道。 一回到府内殿中,谢予洲一个反身,就将庭序抵在墙角,庭序看了他一眼,转过头去, 谢予洲冷笑, “庭序啊,看来你还是不知道我在天和国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啊!” 谢予洲的眼神冷冷的,目不转睛的盯着庭序, “庭序去庭序,我该说你说什么好,我以为你学乖了,没想到你还是这个样子,你真的以为我不会杀了你吗?” 庭序也不理他,冷哼一声,谢予洲直接把他的脸掰过来,强迫他看着自己, “庭序!你是不是真的要气死我!这个时候倒是知道跟着我了?嗯?不与我做对,是不是就是不行啊!我让你陪着长公主,你就非要出现我面前,庭序,你是疯子吗?不听我的话,我可以让你死的很难看!” “求之不得!我一刻都不想要活着,在你身边像只狗一样!” 庭序也是桀骜不驯的,铮铮铁骨的男子汉,谁能想到,一番周折,竟然会成了天和的侍卫! 谢予洲的心里很是不悦, “我要你活着,你怎么能死呢?庭序,收起你的花花肠子,在天和,你的命,除了我,谁都做不得主!我告诉你,进了我的悯生府,无论多少人想要出去,都得经过我!而你,会是我悯生府一辈子的奴才,伺候我,我高兴了,你就体面一下,我不高兴了,你就活的惨一点,不管是怎么样,你都得在我身边!” 谢予洲动手在庭序的脸上摸了一把, “不要挑战我的耐心,在凛朝的时候你表现的很好,在天和,我希望你一样可以进退有度!” 庭序强劲的扭头,把脸从他的手里甩开, “谢予洲,你祖宗!” 谢予洲不怒反笑, “庭序哥哥~,难道你忘记了,在凛朝的时候你是这么对我的?你扒过我的衣服,现在,我也要要回来啊,然后一件一件的都还给你!” “不需要!” 谢予洲被关在凛朝刑部大牢的时候,庭序每天奉命都要对他行刑,一鞭子下去,衣服上就是一道口子,就这么,庭序打烂了谢予洲十几套衣服,庭序还算是好的,衣服被打到破烂不堪的时候,他总是很贴心的替谢予洲换上一件新衣服,看那面料,应该是他自己买的,自己的鞭子打在自己买的衣服上面,是不是更刺激一点呢? “不需要吗?” 谢予洲整个人都靠近了一步,几乎是隔着衣服挨在一起,谢予洲一只手控住这庭序的手,另一只手在庭序的脸上游走,嘴巴靠近庭序的耳朵旁,吐出的热气让庭序烧红了耳朵。 “庭序哥哥啊,这是你说不需要就不需要的吗?看来你还是没有了解了,现在是谁说了算!你脚下踩的是天和的国土,悯生府的地,你眼前的是谢予洲,是你口中的予洲大人,你的命在我手上!你今天出现在景同尘眼前是为什么?想要让他动手杀了你吗? 庭序啊,你太天真了,如果他能动得了手,你早就死了!” 说着在庭序的脸上拍了两下,然后起身,整理了整理自己的衣服, “庭序啊,我呢也不算是什么好人,不要一次又一次的触碰我的底线,你可以胡闹,但是绝不可以越界!” 他为了不让景同尘在暗地里动手,和景同尘说了多少次,可这个庭序,今天居然主动去跑到景同尘眼前,他想死,他可不让! 庭序看着谢予洲的背影,这个有时候阴鸷,有时候又甜的发嗲的男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性情!在凛朝的时候,他一声一声的调戏他,脱口而出庭序哥哥,处处下流,回天和的时候,即便是身受重伤也要带着他,恨着他,把他关在悯生府里但是也没有对他用刑,言语侮辱,羞辱! 这般想着,忽然就对谢予洲出手,一记手刀就冲过去,月色蒙尘,银光撒下来,谢予洲宽大的袖袍在月光下显得飘逸,庭序是剑袖,谢予洲则是宽袖,两人一个利索,一个飘逸,都是出尘绝艳的样子,只用手刀,你来我往,互不相让! 庭序一伸手,就抓到了谢予洲的腰带,谢予洲回头一笑, “你还是想扒了我的衣服?庭序,你祖宗!” 好像是故意学庭序说话一样,这你祖宗说的轻飘飘的, 庭序忍了很久,他们之间的武动本来就是他要高一些,只是以往都是谢予洲耍阴招,言语上刺激他,他屡屡分心,才导致每一次都被谢予洲抓破衣服,或者是直接一掌把上衣扯掉,其实只有谢予洲手上的力道再重一点,破的可就不是衣服了,但是偏偏就只破了衣服! 这一次也让他抓住一次机会了,庭序手上的动作没停,直接狠手一抓,他可是没有手下留情,他的目的自然不在衣服,而在他的肉!要是再狠一点,把他的骨头拔下来,也不是不可以! 他大手一扯,谢予洲自然会躲,上衣就被拔下来,宽袖从两个人的眼前划过,顿时间,谢予洲就光了上身,衣裳飞扬在空中,从两人眼前划过,一点一点的把光膀子的谢予洲露出来,肩颈侧边的白泽神兽栩栩如生,在月光里似乎更加生动!本来是一幅很美的画面,可是一股血腥味弥散空中, 庭序真的狠到把谢予洲腰间的血肉都抓下来一块,赫然三指指印就在谢予洲的腰间,谢予洲一把抢过庭序手里的外衫,就那么套了上去,只有外衫,在月光下,看着腰间的伤也是若隐若现的。 第三百一十四章:罚跪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谢予洲倒是很开心,第一次被人打了还很高兴, “看来,庭序哥哥的手法变强了啊!都学会扒我的衣服了,就是也不知道轻一点,我的身上又多一道伤疤,你又要在我身边当牛做马三年!” 谢予洲忍不住轻笑, “你呀你,就是学不会放弃恨我!你看看,你若是放弃恨我,不那个用力,今日不是又扒了我的衣服,还不用再多呆三年,这下,你要在我身边待到下辈子了吧!哈哈哈!真是可爱!” 谢予洲挑起眼尾,看着庭序,庭序手上的衣服有些无措,两人对视了一会,庭序扬手,把剩下的衣服扬出去, “你祖宗!” 当初庭序被谢予洲带回来的时候就找庭序算过账了,一道伤疤就在他身边赎罪一年,谢予洲数了数,这些伤疤足够庭序在他身边待到死了。 庭序心里何尝不知道,那些鞭伤,几个月之后就消得什么都没了,还伤疤,这就是借口!想要让他在他身边做牛做马就算了,还要给自己找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无语又无聊! “三年?只要你能活得久,庭序我就待在你身边!” 反正在谢予洲这儿,他是走不了的,谢予洲不会放他走,那是他跑了几次之后就意识到的东西!谢予洲这个人,占有欲强的厉害,他也想明白了,他在天和待了这么长时间,就算是能回到凛朝,哪又怎么样,凛朝也不一定会相信他!不如就留在天和,见机行事! “这可是你说的,你不会憋着什么坏呢吧!” 庭序冷哼一声, “就怕你无福消受,我在你身边,你就要处处提防我,这么活着,胆战心惊的,有什么好?” 谢予洲伸手撩起衣袍,看着自己腰上的伤疤, “这样才有趣味,你怕是不知道!庭序啊,这辈子你注定要在我身边当牛做马,侍奉一生了!哈哈!” 说完就走了,衣袂飘飘,似妖似仙。 ………………………… 翌日,思明长公主进宫,来迎接的人就是景同尘, 景同尘低眉颔首, “见过思明长公主!” 酌酌回礼,“小峪王有礼了!” 酌酌还是一身凤冠霞帔,该有的公主仪态也是很好,礼数周到。 “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就有见面礼,当日我见你的时候,你还是公主,如今就成了长公主,不然说世事无常呢,我们都成了一家人!” “不敢与小峪王亲近!小峪王可是玲珑心意,酌酌不敢造次!免得落得想秦家姐姐那样,忽然就重病不起,险些被害了性命!” 景同尘也不生气,反而是笑着说, “我不过是奉命行事,天和有令,我就要有所作为!各为其主,不算是错吧!” “自然!” 两人谈论了几句之后,景同尘就领着酌酌进宫了,天和对酌酌还是很尊重的,一路上都是红毯铺地,走在红毯之上,一步一步的朝着高处那个人走过去 她忽然就想起了段嗣音,这样的路,原本她也是要走的,没想到最后走上这条路的人,竟然是她,同样的不洁的身子,四姐姐成了弃子,辗转余生,没了性命,她成了掌上子,流落他国,最后估计也是客死他乡的结局! 天际晴云舒复卷,庭中风絮去还来。 哥哥,酌酌怕是回不去了! 酌酌看着高位上的那个人,他在厚厚的冠后面,看不清表情,但是看着年纪和段深泓的年纪差不多!看起来也是翩翩公子,得天独厚! “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裴台月摆手, “起来吧,公主远道而来,辛苦了!” “谢皇上体恤!” “思明长公主与我天和和亲,我天和也愿与凛朝永结秦晋之好,就封思明长公主为凛月妃吧!居思明宫。” “谢皇上!” ………………………… 新婚燕尔,酌酌端坐思明宫中,等着那位传闻中的皇上来,这红烛暖帐,喜气洋洋,酌酌也没有坏了规矩,自己就把盖头掀了。一直等到深夜,裴台月才过来,一身常服的裴台月坐在酌酌身边, “朕今夜来的迟了些,别见怪!” 酌酌在红盖头之下的脸动了动,说道,“没事!不敢怪罪皇上!” 裴台月抬起手,掀起了酌酌的红盖头,红盖头下酌酌的脸被映照的红红的,但是掩盖不住她的伤心,凤冠面帘之下,她倒是美丽,不过,裴台月并没有被迷住,他从小就生活在皇宫之中,什么样的女子没有见过,自然不会对这样一个只见过一面的女子就动心! 他娶了酌酌,也不过是因为国事罢了,他需要一个挑起战争的理由,而思明长公主就很合适,原本以为段深泓是怎么都不会把酌酌嫁过来的,谁知道最后谢予洲倒是真的把酌酌带回来了,后宫多一个人不多,少一个人不少,既然送来和亲了,那他收了就是,体体面面的让她在这里生活着就可以了,合适的时候做做人质,平常多一个人,多一口饭,天和也不是养不起! “不愿意嫁到天和?” 裴台月的话挺少的,酌酌的话更少, “自然!我是凛朝儿女,自然不愿意千里迢迢嫁到人生地不熟的地方!” 裴台月一笑, “就是因为这个?不是因为有了心上人,所以才不愿意嫁进天和?” 酌酌抬头看向裴台月, “皇上要是这么想,臣妾也没有办法,我既然远道而来,就是下了决心的,皇上既然那么怀疑我的用心,那不如就给臣妾一个了断!” 酌酌说的坚定,裴台月也确实在酌酌的眼睛里看到了死的决心,脸上一笑, “凛月妃啊,你这么一心求死,倒是让朕更加怀疑你的用心,既然你这么想要死,又不愿意嫁到天和,那直接死在凛朝国土上就算了,为什么还要来天和,再到我眼前求死呢?能死在故土,不也是你们这些有风骨的人的追求吗?” 酌酌没想到他会这么问,她在凛朝就没有经历过什么勾心斗角,对于能坐上皇位的那个人的心思,又是怎么能猜的中! “我为什么要死在凛朝?我死在天和才好!” “呵,愚蠢!看来,传闻说的没错,你的皇兄对你不错啊,凛月,这一点点的勾心斗角都不会,还怎么在朕的后宫里面活下去?朕的后宫可不只有你一个人,那些女人,也不像你身边那些姑娘,对你敬重的很,好好学学吧,凛月,以后有你好受的!” 说完,裴台月就走了,留给酌酌一个背影,酌酌也没有多想些什么,转身毫无波澜的卸掉了头上的发冠,回去躺在床上,安心的睡了! 第二天一早,天和的丫头缤儿就叫酌酌起床, “娘娘,娘娘,起床了!” “怎么了?”酌酌眯着眼睛,还睡眼朦胧的, “咱们今日得去拜见皇后娘娘!” 酌酌强迫自己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外面, “这还黑着呢,就要起床?” “娘娘,这会儿起床已经迟了,咱们今日面见皇后要先沐浴更衣,焚香祷告才行!” “啊?” 酌酌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被缤儿拉起来,木头一样的被拉扯着,做着很多繁琐的东西,这玩意在天和的时候,确实没有做过。 结果,第一天就因为面见皇后迟到,被罚跪在其顺门下跪了两个时辰! 酌酌就是皇后让做什么,她就说什么,不反抗也不反驳,是自己的错也认,不是自己的错也认,总之,他一心求死,也不早已经不在意自己是死于什么样的原因。 缤儿扶着酌酌回到思明宫的时候,酌酌的膝盖已经肿的不成样子了,缤儿的眼泪吧嗒吧嗒的掉, 酌酌感觉不到疼,但是看着这丫头哭的挺伤心的,认不出劝解几句 “我不疼,你别自责了,她存心要罚我,就算是按时到了,也还有另一个理由,总之,今天是打算给我一个下马威的,怎么都是要拂了面子,这一通跪,是少不了的!” “可是,娘娘,您就这么任由她打骂吗?” 酌酌笑了, “你也是新进宫的宫女吧!” 缤儿点点头,“嗯,奴婢年后才入宫!一直都在这儿等着娘娘来!” “难怪了,你不曾在皇宫中待过,自然不知道这里面会有多少苛责,我并不是一生下来就是公主的,所以也受过苦的,皇后这叫立威,我一来就是妃子,她怕我抢了她的位子,所以要打压我,过了这两天就好了!” 缤儿明显不相信, “真的吗?真的是这样吗?娘娘,们会不会被他们欺负死啊?我进宫之前就听说跪过这皇宫每日都要死好多人的,而且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怕什么?没事的!” 酌酌在心里幻想过多少次死亡,早就说破罐子破摔的心态,又怎么会知道缤儿心里的生的欲望呢! 裴台月倒是一早就听说了这件事,正在与景同尘和谢予洲在一起说话, 谢予洲玩味的说,“ 皇上,你的娇俏小娘子正在被罚跪,你不打算去救救?” 裴台月不在意的笑了笑, “谁来了不得受皇后这么一次,受过了就好了!” 景同尘接过话,“皇上,你对皇后这么放纵,到底是不是真爱?” 他其实是很想知道的,这皇后娘娘嫁给裴台月已经有三年了,在裴台月还是皇子的时候就嫁给他了,成亲礼伴办的还是很盛大的,也是很看好的一对儿,做了皇上,也是按部就班的封了皇后,可是,这皇后的性子就刁蛮跋扈了起来,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第三百一十五章:探望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裴台月高深莫测的说, “你猜啊!” “您与皇后娘娘之间的事情,我如何猜得!” “既然猜不到那就别猜,同尘,朕不希望你打听皇后的事情!” 裴台月说的极其认真,景同尘也很识趣的没有继续下去,谢予洲倒是开口, “皇上,有没有不让伤愈合,或者可以让伤口只结痂的药啊!” “你这又是要整谁啊?想要给谁身上留个疤?” 谢予洲避而不答, “皇上就告诉我,是有还是没有啊?” “那自然是有的,叫生疮药,不过这药可是疼的很,你告诉我,你要整谁?让我也开开眼,到底是什么人能让你谢予洲这么上心!” 谢予洲挑眉一笑, “皇上不让我们猜你的事情,怎么还反过来猜我的事情呢?实在不公平!” “得了,不说了,朕要姗姗来迟的去安慰一下那位公主了,毕竟是远道而来,也不能太快让人家寒了心!” 说完就站起来准备走了,“你们也让走吧,该干嘛干嘛去!” 裴台月一路走到思明宫,看到缤儿正在给酌酌的膝盖涂药, “受苦了,凛月妃,皇后就是那样的性格,你多担待一些!” “没什么,是我本来就是外人,皇后教诲也是应该的!” “你明白就好!” 酌酌笑了, “其实皇上不用特地过来告诉我皇后娘娘怎么怎么样,我都知道!” 他姗姗来迟,虽然迟,但还是来了,这就是要告诉凛朝,他很在意这位公主! 裴台月打量起来眼前的这个女子, “看来,你倒是不想我第一次见到你时,说的那般什么都不明白!” “就算是我没有参与过,可是我也在深宫中长大,小的时候也受尽苦楚,怎么会不明白这些门道!是皇上太小看我了!” “听起来你很有本事,那既然是这样,朕就不能留着你了,你和朕说这么多,就不怕朕杀了你?” “我见到皇上的第一天就告诉过皇上了,我不怕死!” “你确实不一样!” ………………凛朝…………… 云郴和云褚都在筹备这云清川和司长薄的婚礼,在选日子定下成亲的日子!忙哄哄的,云和也是第一次看到人间成亲竟然这么麻烦,难怪要定了亲之后过上好久才能拜堂成亲,这东西太过繁琐,而且还必须亲力亲为! 云郴和云和坐在一起,时不时的让云和给自己递个东西, “云和,给我递个剪刀!” 云和好笑的问到,“在哪里?” “那个针线框框里面!” 云和翻了翻果然有一把剪刀,随后给云郴递了过去,过了一会儿,云郴又说, “云和,那本黄历帮我拿过来一下!” 云和只能起身到另一个桌子旁边把黄历本取过来,递到云郴手上, “谢谢,云和啊,我还想要一支笔!” 云和看了看,就在这桌子的不远处,他拿起来就递给云郴,云郴在接过笔的那一刻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不对,愣在原地, 云和笑着问他,“怎么了?我拿错了吗?” 云郴眨巴眨巴眼睛,“你,你能听到了?” 云和点点头,煞有其事,笑着说,“嗯!这里钟灵毓秀,人杰地灵,吸取了这样多的日月精华,耳疾哪里还有不好的道理!” “真的吗?真的能听到我说话吗?” 云和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 “可以的,攸同,放心,已经好了!” “太好了,可担心死我了,前几日还担心说这么过了这么久都不见好呢!” 云和看着云郴高兴笑着像个孩子一样啊,自己也忍不住笑了,他也没有想到,自己的伤好了,竟然会有人比自己还高兴! “已经好了,完好如初!” 云郴笑着连眼都快要没了, “真是双喜临门啊,这可是好事情,我得告诉他们去!” 云和一把拉着云郴, “别声张了,这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事,清川郡主的婚姻大事要紧,你还是赶紧选好日子,让她与临渊殿下成亲吧!” “对对对,这个才是最最重要的事情!等我找到了黄道吉日,就请你去吃好的,咱们不醉不归!” 云和陪着云郴坐在一旁,云郴忙他的,云和就看着他,两人之间也是一片岁月静好。 ……………………………… 过了两日,,云和去郊外的布泽庙中找到司命, “司命,帮我查一查,切和潇然的时辰是什么时候!” “怎么了?” “潇然要与郡主成亲了,我想着,他在人间的生辰八字应该也是错的,算出来的不一定对,想让你去找一找,看看什么时节最好!” 司命一个跳脚, “你说什么?潇然,潇然仙上要和清川郡主成亲?” 司命反应这么大,让云和倒是有点惊讶, “怎么了?不行吗?” “不行,当然不行了,他们不能成亲啊!” “为什么?” “潇然仙上如今是凡人之躯,清川郡主的寿命也不过一年,他们在一起,最后的结果不过就是云清川惨死,司长薄潦倒,如果潇然仙上因为云清川的去世而伤心失望,不愿意再活下去,那怎么办!私自更改凡人命数,恐怕,不只是天罚,而且按照潇然仙上如今的身体状况,那具肉身,也没有多久可以活了!” “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有,置之死地而后生!” ……………………………… 云和悄无声息的走到临渊王府,看着司长薄因为寒毒而日益惨败的脸,他心里也实在不好受,这幅凡人之躯要承受仙术灵气,又会多么难受! “潇然!” 云和出声,提醒他,他来了,司长薄这才回头,司长薄的五感已经在渐渐消失了…… “你怎么来了?司命星君呢?没有和你一起来吗?” “司命公务繁忙,能下凡来已经是很不容易了,这会儿,正在布泽庙里办事呢!” “哦!你来是有什么事儿吗?” 云和笑着说, “是有一件事要和你谈谈!” “看你说的这么严肃,是什么事?” “你不能跟云清川成亲!” 云和很快的把这句话说出口,司长薄却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一样,笑了, “说什么呢,我们马上就要成亲了,还开这样的玩笑!” “潇然!”云和提高了声音, “你仔细听我说一句就这么难吗?潇然,你已经影响了云清川的命数,你和她成亲,只会害她死的更早!你这样特殊的身份,人,神,妖,谁不会找你的麻烦,找不了你的麻烦,自然会从你的身边人下手,那个云清川就是最好的目标,而且,你本身,也与她相克!被旁人坏了命的人,是活不长久的,你不会不知道!你想要让她活在,就离她远远的!” “云和,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我撼动不了命运,我不相信我和她,会分开!” 云和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潇然,放手吧,回去吧,现在你知道一切了,你留下,于她,于你,都不是好事!” 司长薄不为所动 “潇然 你是神,你终有一天是会回到九重天的,你有漫长的生命,而她没有,即便她能健康长寿活到八十岁,你也还是这般模样,她一天天老去,而你容颜依旧,她心里怎么想? 她年老色衰的时候,你能不能保证你还喜欢她,爱过就够了,何必强求长长久久呢?留着这样的美好等着日后回味也好啊!为什么非要等到这些美好都被毁灭了,才要幡然醒悟,自己没有及时抽身?难道你真的愿意看着那个小丫头老死吗?你不会不明白老死有多痛苦的 ,其间苦痛,你不会不明白!” 司长薄油盐不进,反驳道, “我如今还是人,我还可以陪着他老去,我可以以人的身份陪伴她度过一生,等她轮回!” “你能确定轮回后的她还爱你吗?” 司长薄自顾自的说道, “然后,我就恢复神籍,一世又一世的寻找她,爱不爱我不重要,看着她就够了!或许,我可以给她续命,也可以待在人间陪着她。” “但是她会痛苦的死去。你也会成为没有前途的神官!凡人命数一旦改变,整个人间都会变,我们必须让一切回归正途,那个丫头必须死在秋雨中,你必须在秋雨之中杀了她! 潇然,犹豫不得了,越早下手,我们应对的时间就越多,就更能保证你有她之前的情丝不断!” “不可能!” 司长薄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潇然,这件事情不是没有解决办法,关键在于你能不能狠下这个心!潇然,言尽于此,你好好想想吧!” “没必要再想了,我不会!” ……………………………… 而后过了几天,司长薄奉皇上之命进宫,段深泓召见他,到了未央宫的时候,司长薄才看到原来云褚也在,余国公和敦亲王,一众老臣都在! 司长薄抱拳, “皇上召我前来,有什么事情吗?” 段深泓经过酌酌一事之后,也变得不那么爱笑了,身上的帝王威严也重了 “临渊殿下,今日探子来报,西南边境,天和似乎在派兵侵扰,你与云褚回京很久,边境也多有不平,虽然朕想要念在你们与家人团聚的不容易,可毕竟国事为大,朕今日找你们前来,就是想要问问,你们对于这件事有什么看法!或者,有什么解决的办法?” 第三百一十六章:皇子府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云褚说道, “皇上,边境是我朝的护卫线,断然不能让其他人在此挑衅,微臣愿意带兵出征请他们出去,远离我国国土,保卫我国故土!” 余丁甫免不了嘲讽, “你都一把老骨头了,还要挂帅出征吗?是时候该让那些小辈也去出出风头,历练历练了,以后,必然是要让这些小辈们独当一面的,你还能永远都守着兵权吗?” 云褚听见这话,心里的气不打一处来,“余丁甫,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在说我手握兵权不放?你在暗示什么?说我功高震主?还是想要篡夺皇位?” “我这么敢这么想!您是云康王爷,功勋满身,儿子是将军,女儿是郡主,未来的女婿也是只手遮天颜的临渊殿下,我这么敢和你对着干!” 自打郑蕤被灭了之后,余丁甫的仕途就一直不顺,皇上虽然留着他的官位,可是这个好像成了一个空空的官位了,他在前朝一句话都说不上,余令多次劝解他,让他不要着急,如今皇上登基根基不稳,不会很快对着这些郑蕤党羽下死手,只有他表现得对新皇忠心耿耿,皇上定然不会赶尽杀绝! 段深泓的手段一向都是张弛有度的,他最是明白,没有绝对的忠臣,也没有绝对的敌人,奸邪忠义,要都在朝堂上活跃,才能让这个朝堂更能为他所用! “余国公,注意你的言辞,云康王爷劳苦功高,可不像你,整日在府中山珍海味的吃着,还堵不上你的嘴巴!” 段深泓心里也是清楚的,对于余丁甫这样的人是不用给面子的!如果他想要脸面,那就规规矩矩的,如果他不想要脸面,那也就是算了!他不能按照他心里的想法来做事,那么他也没必要留着他! 余丁甫哪里能咽的下这口气,他和郑蕤绑在一起的时候,谁不得给他几分面子,连段定乾都要给他几分薄面,什么时候轮到这么一个小屁孩来对他指指点点了! “皇上,微臣所说的话都是真的,皇上若是不信,微臣也没有办法,微臣就是不想要让皇上被奸臣蒙蔽!” “余丁甫!” 段深泓大手一挥, “别以为朕什么都不知道,朕告诉你,若不是余令在朕面前求情,你以为凭着你的哪一件好事,朕可以留你到现在?朕早就把你当做乱党,连同郑家一并抄了家,今日你以下犯上,朕实在是难忍,从即日起,余国公禁足在府中,余国公府的所有事情,由余令来代为掌管!日后,谁若是在借着自己的官位欺压百姓,朕,绝不轻饶!” 余丁甫一下子跪下,“皇上您说什么?余令求过你?” “不然呢?余丁甫,你的儿子为了你可是做了不少,你呢,则是把他为你做的所有的事情全部白费了,余丁甫,余生,你就在余国公府中思过吧! 朕不会杀了你的,因为朕知道,杀了你对于你来说,是太便宜你了,郑蕤造反不得不杀,你~,朕不杀你,朕就留着你,朕念在余令曾经与络和公主有过一段婚约的份儿上,不会牵连余令!” 余丁甫也是到了现在才知道,原来,余令为自己跑前跑后的做了这么多,求了那么多人保住他的性命,而自己如今的一句话,就让他做的这些努力都白费了!余令始终都是为了余国公府考虑的,不管他和他的父亲闹得多僵,心总也是向着余国公府的。 处理完余丁甫的事情,才又开始处理边疆的事情, 司长薄说道, “皇上,我早已经不愿意管朝堂的事情了,当初先皇对我的诺言有失,凛朝与我无关!只是,云康王爷年事已高且与女儿分离多年,还是令寻他人吧!若是没有,临渊也可以去!” 段深泓看看司长薄有看看云褚,这两个人是如今去边疆的最好人选,可无论是哪一个人,对于云清川来说都是伤害!他做不了主了!云褚一笑,对着司长薄笑道, “我去和你去能有什么分别?我驰骋沙场这么多年什么样的事情没见过,倒是你这小娃娃,身上有伤,还要抢我的功劳?你就留在敬虔帝京好好养伤吧!等你与小鱼儿成亲的时候,我就会回来!” 云褚朝着跪下, “微臣想像皇上求一个恩典,云郴正在着手准备小鱼儿的婚事,微臣想,微臣此时出征边疆,正好可以赶在小鱼儿成亲之前回来,希望皇上准许,到那时,我可以带着郴儿,小鱼儿和她那夫婿回到边塞安个家!准许我告老还乡!” “好,朕答应你!” ……………………………… 云褚要准备走了,司长薄以女婿的身份陪伴在云清川身边,送走了云褚,云和以知己的身份站在了云郴身边, 云和看着远走的军队和云褚,感叹道, “云康王爷这一走,又是一轮春秋。” “别在这里伤春悲秋的,我早就习惯了!” 云郴说的痛快,可是看着他脸上的表情,明明就是舍不得! “父亲忠君爱国,一辈子就想守着凛朝,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还放不下!” “云康王爷是个好人。” “那是自然!” 司长薄揽住云清川,安慰道, “别难过了,至少这一次,你的兄长还在身边!” 云清川眼角带泪,可还是笑着说, “你看他来了又去,匆匆忙忙的背影总是那个样子,可我总相信,时过境迁,他总会回来的。爹爹是凛朝的天,爹爹怎么样都是要守护凛朝的,他那么坚毅的臂膀,撑起了云康王府,也撑起了凛朝! 我不难过,父亲只是去做了他想要做的事情,母亲都未曾怪过他,我又怎么能怪他!” “若是可以,你也是想要怪他的吧!少小离家,清溪一遇,就与你母亲结尾连理,可是后来就是无休止的战争,分离,相聚而后又是分离,父亲离家,母亲病重,后来母亲被病魔折磨去世,父亲都没能回来看一眼,再后来,儿子跟着父亲上战场,女儿成了质子! 闲闲,如果这是别人家的故事,会不会在和别人说的时候,也会稍稍抱怨一下?” 云清川摇摇头, “我不知道!可能会吧,也可能不会!父亲是我的父亲,他已经做的够好了,至少他这一辈子只有母亲一个女子,也只对他一个人倾心,对这一双儿女也是疼爱有加,虽然他没有办法时时刻刻陪伴在我们身边,可是他的心里也是惦念的,我得理解他啊, 我是他最亲的人了,如果我还不理解他,还有谁可以!再说了,父亲和先皇比起来,已经好多了,娘亲也比姨母要幸运很多,至少,在有生之年里,她得到了父亲的全部宠爱,虽然年华早逝,可父亲到现在都记得她,爱着她!” 司长薄的心忍不住的抽疼了一下, “即便这么做你并不开心?” “我已经衣食无忧了,还能渴望有人陪伴,长长久久吗?人不是十全十美的,人生也不可能什么都得到的,他们对我已经很好了,我不能无理取闹的,他们给我的已经是他们所有的全部和能给的全部了,我要是再开口,他们的腰就要抬不起来了,我也是会心疼的!” 云清川说的淡淡的,司长薄听着却很是心疼,他一把把云清川拉进自己的怀里, “你怎么可以这么懂事?懂事的让人心疼!如果没有我在这里,这些话,你是不是永远都不会说出口?闲闲,你到底一个人藏了多少心思!” 这样懂事的云清川,让他更加心疼,也更加松不开手,他看见她掉眼泪都不行,怎么能亲手杀了她呢! “我能有什么坏心思呢?我就是……” 云清川一滴眼泪滴落, “我只是不想给别人添麻烦,我只是不愿意让别人替我担心,我只是,不想让别人讨厌我!只要我不给别人添麻烦,他们就不会讨厌我!” “你怎么会这么想?不会有人讨厌你的!” 幼年时期在皇宫之中的生活给云清川留在的心里创伤很大,直到现在,都在影响着她的生活和为人处世!这也是为什么她的情绪时常会控制不住,也是为什么,她不会依赖他,不会让司长薄帮她做一些事情的原因。 尤其是在与人分别的时候,这样的情绪尤为明显!云清川轻轻的在司长薄的后背上打了一拳“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吗?这么喜欢我!” 云清川本意是开个玩笑,司长薄却说, “当然了,你这么讨人喜欢,怎么会有人呢讨厌你!” 云清川的羞红一片,旁边的云郴捂住自己的眼睛, “哎呀,没眼看没眼看了,这都是什么话,走了走了,不要打扰人家在哪里浓情蜜意的!” 说着还拉走了云和,云和憋着笑, “那是你妹妹,怎么还人家,人家的!”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啊!” …………………………………… “皇上,皇上,不好了,皇上,皇子府重现天下!” 敦亲王连说带跪, “皇上,微臣收到消息,皇子府现世!” “皇子府?”段深泓惊讶。 “是,就是先皇为皇子时的府邸!” “什么?怎么回事?在哪里?” “在……”敦亲王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 “在秦镜都司府的下面!” 第三百一十七章:焦灼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什么意思?” “就是,就是,原本的秦镜都司府之下就是皇子府,偷天换日!” “带朕去看!” 敦亲王带着段深泓到了秦镜都司府,他们来的时候,刑西扬,段书均,段商羽都来了,云清川也在,云和,云郴都在,云清川倒是不惊讶,秦镜都司府是皇子府的事情,她早就知道了,只是这样的事情,为什么会忽然被查出来!这样的话,司长薄会不会…… 段深泓看见这样的景象也是大惊,他们来的时候,翊卫已经把秦镜都司府的的皮拆的差不多了,整个皇子府赫然显露,重见天日! 司长薄就静静着看着这一切,他如今法术恢复,记忆恢复,自然知道这件事情是怎么被发现的! 云清川趁着别人不注意的时候,悄悄的走到司长薄身边, “殿下,怎么会这样?” “别怕,没事!” 司长薄安抚着云清川,这些勾心斗角的事情如今又要在他身上开始了,以前是因为自己的权势,现在是因为云清川,他身边的每一件东西都有人觊觎,而丝毫不在乎他的心思,不管他是在乎还是不在乎! 刑西扬带着翊卫从另一侧走过来, “参加陛下!陛下万福!” 段深泓紧张着这皇子府,眼睛掠过四周,说道, “起来,里面怎么样?” “回皇上,完好无损! 微臣去查看了当时建造皇子府的图纸,这皇子府从地平数,到摆设,建造工艺和建造年限,与当年的皇子府一般无二,几乎可以断定是当年的皇子府无疑!而其中,所有生灵都被按照原来的大小雕刻了一样的花草!微臣刚刚进去的时候,这天幕就是秦镜都司府的外墙,在天幕上留了几个洞,当做星辰,也给处于皇子府中的人以呼吸新鲜空气!” 段深泓难以相信,为什么,为什么本来应该被拆掉的皇子府忽然现世,而且是出现在秦镜都司府之下!难不成还有一桩遮天换日的阴谋在里面吗? 段深泓怀疑的看向司长薄,司长薄也不躲闪,径直走向刑西扬, 眼神冷冽, “没有我的允许,你就进了秦镜都司府,还带着人给我掀了秦镜都司府的天!刑西扬,你真棒!” 刑西扬这是堵上了所有的身家性命,决定给司长薄最后一击,不是他死就是他亡,这个时候要是退缩了,那还有什么以后! “临渊殿下,事实摆在眼前,你还有什么要说!私自将皇子府据为己有,还给他换了一身外衣,我实在是不能不想,你到底是何居心!我要是记得没错的话,当时的秦镜都司府与章台乐馆是一起建造的吧,那么,这一切是不是和章台乐馆也有什么牵连呢?” 说着又朝向段深泓, “皇上,微臣请求彻查章台乐馆,这其中一定有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甚至可能涉及到前朝秘事!”刑西扬说的义愤填膺,段深泓也想知道,可是章台乐馆的事情要是彻查,难免会牵连到段书均和秦容嫣,他们做的或许是错的,可是如今的结果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有情人终成眷属,他还想要去打破这来之不易的一切吗? 不,不愿意!经过了这么多事,尤其是段嗣音的死和酌酌的远嫁,他已经深深明白了亲情和爱情。哪怕是皇上,也不是非要做到冰冷无情,也不是什么都要排在皇位之后,如果连自己都家人都白保护不好,那还说什么保护黎民百姓! “秦镜都司府的事情彻查,如果没有确切的证据证明这件事情与章台乐馆有关,就不要去动!皇室内里的事情,不必要让整个凛朝的人都知道,闹得人心惶惶,本来就因为那妖邪降世,尸体横陈不安,这样的事情就不要再横生时端了!” 刑西扬说道, “皇上,此时此地已经是这样了,这,秦镜都司府都当重拆了,这再瞒着百姓怕是有些掩耳盗铃了!” 段深泓看着周围不明就里的百姓,也知道这件事情是瞒不住的! “罢了,你去查吧!” “皇上,微臣还有问题要问临渊殿下,还请皇上也在此为微臣做个见证!” 不等段深泓说话,刑西扬就有转向司长薄,语气很是不善, “临渊殿下,微臣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爱说就说,不爱说就滚!” 司长薄才对刑西扬没有好奇。 刑西扬看着眼前的皇子府和一片废墟的秦镜都司府,说道, “临渊殿下,如此状况,临渊殿下怕是脱不了干系,您若是直说,或许皇上会看在您认错态度诚恳的份儿上,对您从宽处置!” 司长薄不屑一顾, “翊王爷这是已经给我定罪了?本殿还什么都没说,你倒是替我承认的快!秦镜都司府到底是怎么建成了,的确,普天之下只有本殿一个人知道,你难道不想学一学这一招偷天换日吗? 若不是有人告诉你,这秦镜都司府的秘密,这辈子都不会被昭告天下!刑西扬,本殿这招偷云换星辰,可比你的狸猫换太子高明多了,不心动吗?不想学一学吗?对于本殿的手段,你不想学上一点?朝政,爱人!” “哼!一派胡言,我这么会和你这样的人同流合污!” “本殿这样的人?本殿是什么样的人!翊王爷看来清楚的很啊!可是难道你不知道吗,本殿是名正言顺的镇国侯之子,侯府世子,如今的临渊殿下,日后的清川郡主夫婿,怎么,你想取而代之?” 司长薄说的句句震慑,步步紧逼,让刑西扬一步一步后退, “强词夺理!”你才不是什么世子爷,我才是! “怎么,想要反驳吗?你可是想好了再说!还有,不要妄想你不该妄想的人,本殿或许真的不是人呢?要是这样,你是不是更没有资格和我争了?嗯?刑西扬,这翊王位来之不易,这条路上,死了的人也不少吧!” 司长薄这么一说,刑西扬就免不了会想到那个人,很久没见了,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司长薄看着刑西扬失神,笑着说, “在想什么?在想祁毅对不对!你觉得他对你说了这么多,出卖本殿,背叛本殿,联合你算计本殿,甚至用自己和本殿的身份给你架桥铺路,你觉得,按照本殿的性子,会放过他吗?” 司长薄邪魅一笑, “你拆秦镜都司府天幕的时候,就没有找到他吗?嗯?” 司长薄看见刑西扬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了,变得惊恐! “你说什么?” “什么什么?”司长薄这会儿了,和刑西扬装开糊涂了, “扬儿……” 祁毅忽然踉踉跄跄的从那一片废墟中跑出来,双臂张开,八字迈步,跌跌撞撞的跑过来,刑西扬听到有人叫他,赶紧回头,因为那声音熟悉的出奇,此刻,耳边就只有祁毅的那一声扬儿! “祁叔!” 刑西扬想要跑着去扶住摇摇晃晃的祁毅可还没等到过去,祁毅就在他的眼前化为了灰烬,是的,没错,化为了灰烬!周围围观的百姓都大惊失色, “鬼啊!有鬼!鬼在白天出来了!” 吓得四处逃窜!司长薄看着这一切,没什么表情,死人的事情他见过不少了,而且,祁毅也不无辜! 刑西扬就那么看着一直照顾他的祁叔就那么死了,而且连尸首都没有, 天地间仿佛就没有有过这样一个人! “祁叔!祁叔!” 刑西扬大声嘶吼这,可是再也没有人温柔的叫他一声扬儿! 司长薄缓缓的走到刑西扬身边蹲下,用手拿着他下巴, “知道什么时候人最痛苦吗?就是在有人给你火上浇油,雪上加霜的时候!”说着看了一眼祁毅死去的地方, “知道他为什么会死吗?因为他进了秦镜都司府!你难道没有听说过,进了秦镜都司府的人就没有出来过的吗?为什么?为什么有些人他们都招了,本殿还是不放过啊!因为他们根本就不可能活着走出秦镜都司府! 本殿给他们吃的药叫焦灼,遇光即死!你看清楚了,祁毅的命本殿是打算留着的,这偌大的秦镜都司府里,就只有他一个活人可是是谁回了这一切呢?是你,是你亲手杀了那个为你谋划一生的人,其实本殿有时候真的很羡慕你啊!” 最后一句话,司长薄说的很小声,除了刑西扬,没有人能听的到。 “是你,是你杀了他!司长薄,你怎么这么狠心!他也陪伴在你身边这么多年,司长薄,你没有心!” 刑西扬嘶吼着,可是司长薄丝毫不在乎了,甩开他的脸,站了起来, “都散了吧,还看什么,还想看什么!” 段深泓看着司长薄有些疯魔,他需要好好的理一理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做任何决定之前都要保证头脑清醒! “西林,回宫!” “是!” 皇上一走,众人自然也就都走了,段书均捏紧的手终于放下来,他也有一瞬间想要抄家伙冲出去打刑西扬一顿,章台乐馆,断然不能查!看来,他们提早把秦容嫣的事情告诉段深泓是做对了!一波一波的人都走了,慢慢的,天色阴沉,又要下雨的意思,司长薄没有要走的地方,雨点开始一点一点的下来了,春雨绵绵无绝期! 段商羽要查这件事情,带着淮姓暗卫走了, 云和担心司长薄,可是更了解司长薄,他是劝不动的,也拉着云郴走了! 第三百一十八章:祁毅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段书均走上前去,拍了拍司长薄的肩膀, “走吧,回去吧!” 司长薄背对着段书均,“她还在吗?” 段书均回头看了一眼,摇摇头。 “她走了……” 果然,凡是见过他这般杀伐疯魔的模样的人都会离他而去的,她那么善良,怎么会和这样的他在一起呢!连陪着他一起去边疆的祁毅都能送进秦镜都司府,这样狠心的人,怎么能配得上美好纯洁的她! 她可以原谅薛丹橘,原谅陆惜文,原谅好多好多人…… 段书均看着他这个样子,忍不住说, “你既然能想到会是这个样子,又为什么要让她看到这一切呢?你想对付刑西扬也好,杀了祁毅泄愤也好,都可以悄悄的来啊!” 司长薄悲凉的说道, “呵,刑西扬替我做局,就是想让她知道我这个样子,没有这一次也有下一次,她早晚会知道!我也不能瞒着她一辈子!” “你啊……” 段书均摇摇头,又拍了两次司长薄的肩膀,走了。 司长薄回头看见所有人都走了,身后空无一人,那一刻,他忽然觉得,神也好,人也好,最后的结果都是一样的,总是要一个人走! 司长薄忽然蹲下来,雨水打在地上,身上,泥里,这个天空灰蒙蒙的,可是云却离得很远,把天空拉的很远,天地之间,好像旷野的很。 看着躺在泥里还伤心着的刑西扬,司长薄忽然说道, “你知道吗?其实我确实很羡慕你啊,你的身边总有那么多人,祁毅愿意帮你,哪怕是为了你,他都愿意留在我身边,跟着我去边疆,我没有家,没有爱,没有很多朋友,也没接受过很多帮助!我一路走下来,直到今天!可你呢? 你自小父母疼爱,朋友成群,后来你拿我做了替身,身边还是有朋友,或许是我的问题,呵呵,总是什么都没,没有,还妄想这什么都没有!这秦镜都司府的秘密,是他告诉你的吧,包括你走上这么一条路,也是他帮你的吧! 包括我的秘密,他有没有告诉过你,我有法术,我不是人啊!我不是人,所以,你斗不过我的,闲闲不是你的,就终究不是你的!”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那么强调这件事情,可能连他的心里都不是坚定不移的相信,一云清川会坚定的和自己在一起。 司长薄说的悲凉, “他那么呵护你,你是镇国侯府唯一的子嗣,他把你保护的好好的,让我替你受了所有的明枪暗箭,真是好计策!我……” 司长薄还准备说什么 忽然感受到背上暖暖的,一双纤纤玉手给自己披上了一件披风,遮风挡雨! 司长薄忍不住回头,却看见了那张他原本以为这辈子都不会看到的脸! “闲闲?” “我知道你不会走的,祁毅死了,你也很难受,可是要下雨了,我去拿了件披风,来不及告诉你,害怕你走了,所以,我跑过来的!” 司长薄长臂一伸,一把把云清川抱到怀里, 云清川动了动, “你别抱我,裙子脏了,下雨了,太泥泞了!” “我不管,我就要抱着你!” 司长薄的大手放在云清川的背上,把她这个人禁锢在怀里。云清川知道他心里不好受,劝解道, “殿下别怕,我在。我会一直都在你身边的!” 司长薄担心她受冻,又是阴雨天,担心她的情绪不好,直接一个横抱,将云清川抱起来,朝着临渊王府走去。 回到临渊王府,两人的衣裳也都湿了,头发也湿了,云清川只能穿上司长薄宽大的衣裳,司长薄换了一件新衣服。一条清溪,山川河流。 云清川走过去仔细看着司长薄胸前的图案,越看越喜欢,司长薄拿着毛巾在给云清川擦头发。 可是云清川一直动来动去,导致司长薄手上的毛巾总是擦不到。 “闲闲,不要再动了,擦不干,要得了风寒还要吃药!” “知道了,你擦吧,我不动了!” 司长薄认真的给云清川擦头发,忽然问到, “你不怕我吗?” 云清川抬起头,眼神真切的看着司长薄, “那你是真的想让祁毅死吗?” “有什么分别吗?” “不想告诉我吗?” “不想!” 云清川皱眉,司长薄赶紧解释,“不想他死!” “我知道的,你不是坏人,也不是黑心肠的人,你有感情,有心,有血有肉,我不在乎你是妖怪还是神仙,你的七情六欲,情感上真的,那就是好的,那就是我喜欢的那个人,他可是存在于六界之中,也可以超然物外不受管制,不管他是谁,只要他是他,那就是我喜欢的他! 殿下,祁叔死了,我知道你很难过,你其实很在意祈叔的吧!你恨他为什么看不到你,你恨他把你的事情都说给刑西扬听,可是你同样在意他陪伴你的那么多年,他虽然把那个时候不知世事的你推出去顶替了刑西扬,可这么多年的陪伴,也不是假的,要不是刑西扬这样一场闹,你是不是也会放了祈叔!” “难为你了,将我的心剖析的这么深!” 云清川一笑, “那就是我说的很对了,是不是!” “是是是,你说的对,闲闲啊,现在我可以什么都不要,但是你一定不要离开我!我没了你,可是活不下去的!” “我不会的!” ……………………………… 临渊王府一派安然,流汌和绮秀这么些日子相处下来,竟然有了感情,两人也是难舍难分。而坊间又多了几则流言,说司长薄是妖,能让人凭空成了灰烬,祁毅就是被他杀了的,而且还有什么如此妖力在身,那些死状极惨的人定然也是临渊殿下动的手! 云清川本来和绮秀走在街上挺开心的,云清川还调侃她说,本来想要带她去见见九峰晴岚的家乡人,说不定能一见如故,也好牵线搭桥,成就一番美好姻缘呢,结果,倒是被流汌那个小子给劫走了!忽然就听到了这些话,简直气不打一出来,直接过去掀了人家喝酒的桌子,大喊道, “你们怎么说话呢?临渊殿下也是你们随随便便可以玷污的吗?把这些话给我收回去!” 那些大汉看见是两个小姑娘,颇有素质的没有动手, “你这小骨姑娘也是看着临渊殿下好看吧,犯花痴,小心那一天他妖力大发,把你给杀了!你俩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你说什么呢?谁告诉你们他是妖的,你们见过他是妖的样子吗,就说他是妖!” 另一个大汉说, “你这小姑娘怎么这么不讲道理呢,哎哎……” 说着戳了戳刚才和云清川说话的那大汉,“算了算了,别和她争了,这些个小姑娘才不知道什么叫妖呢!走吧走吧,回家吧!” 两个大汉准备走了,云清川却是坚持着不让人家走,直接挡在人家身前, “不行,你们不能走,道歉,必须道歉,司长薄可不是你们能说的!” 那个大汉明显不高兴了,对着云清川也没有了好脾气, “我告诉你啊,我可是看你是个小姑娘,才没有跟你动手,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绮秀也在一旁拉着云清川, “郡主,郡主,咱们还是算了吧,你以前从来不在乎这些流言的,就让他们说着吧,还能怎么样呢?” 可是今天的云清川就好像是入魔了一般,一直揪着人家,非要让人家给道歉,明明以前她不是这样的呀! “是你们把他奉若神明的,如今又最先开口骂他是妖!你们怎么可以那么善变!” “你这小女娃娃是不是故意找事儿啊!我们兄弟俩可不是好惹的,你最好赶紧走!否则,可别怪我们欺负你!” 绮秀拉着云清川的衣袖,小声说,“郡主,咱们确实打不过啊!” 云清川才不理绮秀,直接上去和那两个大汉打起来,云清川那些花架子怎么和那两个大汉相比!那大汉直接一拳过来,就把云清川锤到了一边,另一个拉着云清川的脚,直接一个翻身,把云清川从地上扬起来,甩到了另一边的地上,云清川直接一口血吐出来,她现在是晕头转向,哪里也疼,可该还是要起来和那些大汉再打! 绮秀看着都可怕,她们家郡主这是怎么了?怎么忽然变成这个样子了。 “别打了,别打了,二位壮士,我求求你们了,别打了,再打下去,我们家郡主就要死了!” “她先挑衅我们的,这口气,我们可咽不下去!说着抡起全拳头准备又是一拳,司长薄及时赶到,阻止了这一圈,云和随后赶来,司长薄一身黑气,缓缓有入魔的趋势! 云和一个箭步冲上去,一记灵力打到司长薄体内,冲散他的怒气,说道, “救人要紧,先去看看郡主!这里我来!” “留活的,我要亲自来!” “知道了!” 云和嘴上答应的快,心里可不认同,明明就是你那小娇妻先要招惹人家的,人家还十分绅士的说了自己不好惹,现在被打死了,怎么能怪人家呢! “跟我走一趟吧,当街斗殴,也是不行的!放心,她也要受罚!” 说着,指了指奄奄一息的云清川,这女子,今日怎么跟疯了一样! 司长薄抱住气息奄奄的云清川,可是云清川此刻的眼睛里根本就没有司长薄的一丝影子,她的眼中都是恨意,不知道是对谁! “闲闲,闲闲,醒醒……,醒醒……” 第三百一十九章:成亲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云清川瘫软的躺在司长薄的怀里,嘴角都是血,虚弱的不行,那两个大汉一人一拳,云清川的小身子骨怎么可能受得住,而且还有两次过肩摔,怕是心肝脾肺肾都要摔坏了,这要是弄不好,直接就打死了。 云清川的眼睛里面带着金星,最终还是晕倒在司长薄的怀里,司长薄一刻也不敢懈怠,立马,带着他一个闪现就回了临渊王府,这一次又是在吵闹的大街上,这么一来,这一身法术又是被不少人看见了,司长薄这妖孽之名,可是坐实了。 司长薄几乎是颤抖这把云清川放到床上,整个人都在血泊里面,他都不敢动她,他怕他的手一碰,那个女子就死了。 “闲闲~,闲闲~” 司长薄颤抖着叫着云清川的名字,可是云清川一点回应也没有,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云和把那两个大汉带回来,交给流汌之后赶紧跑过来,几乎就看到云清川的魂魄离体,他赶紧施法将云清川的魂魄安抚回去,对着司长薄大喊, “潇然!你在干什么!你看看她,她还没死呢!你要是再这样,她就真的活不了了!” 司长薄一愣 “什么!”这个时候,云和的一声叫喊才把司长薄从惊慌失措里面拉回来, “潇然,动手啊!你看不到吗?” 看不到云清川就快要死了,看不到她的魂魄离体,马上就要死了? 司长薄立马在胸前结印,与云和一起按住云清川的魂魄。 可是司长薄一动手,云清川就口吐鲜血,瞬间又把衣裳染红了一片,吓得司长薄立马收手, 云和看到,司长薄的手都在颤抖,心神不宁! “她的五脏六腑都被打坏了,怕是命不久矣!魂魄可以暂时安抚,让她们待在云清川的体内,可是……” 云和边说边收了法术,司长薄目不转睛的看着床上躺着的云清川! “怎么会这样?” 云和长叹一声,“阳寿已尽,命数如此吧!” “不可能,你不是说,她的寿命,是在秋天吗?现在还在中春,怎么可能!” “那你仔细看看,这是不是阳寿已尽的样子,潇然,你如今不是司长薄了,该明白的也都明白了,她的样子,难道不是气数将近的样子!” 司长薄不敢相信,“怎么会!” 云和也不忍心,说道, “不要在自欺欺人了,潇然,以前的你,可不是这样的,逃避不是你的行事风格,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得面对的我早就说过了,你呆在她身边,对她不好,你非要和她成亲,就是要硬生生的挤进不属于你和没有你的世界,这本就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司长薄摇摇头,“不会的,她不会死的!” “潇然,你难道还看不出来?她如今这模样,都是因为你啊!她的命数,本来就应该终结在秋雨之中!可是因为你,那些妖魔已经找上了云清川,你应该也察觉到了,她如今这般,不讲道理的和人当街大家,就是受到了妖邪的侵扰,中了妖术!今天,你要是去迟了一步,她就真的死了!” “我绝对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这不是你可以决定的,这样的事情会发生,就是她命中注定的!上天月合仙人对于人间之事自有安排,云清川的夫婿原本就不是你!你降生于凡世,本来就是天地间的异数,人间没有你,你的出现扰乱了本该属于云清川的命数,潇然,走吧!” 云和由衷的说出这样一句话,走吧! 司长薄很难不震惊,他千万年的好友劝他离开! “走?云和,我是个人什么样的性格,你也知道,我决定的事情,是不会变得!” “可是你不变,她就要死!如果这一次她能活下来,潇然,你的罪过可就大了!” 云和并不是危言耸听,云清川此刻本来已经是个死人了,他们把魂魄留下,已经算是扰乱了这世间法度,要是强行救人,那就真的是坐实了,到时候,不只是九重天,冥府怕也很难交代! 云和见他劝不动司长薄,就开口说道, “今天发生了很多事情,我知道你的心里不安稳,这件事情先不谈了,这魂魄锁在体内暂时保证她肉身不符,抓开的那两个大汉,我就先放了,这事儿,错不在人家!” 云和说完就走了,司长薄看着床上毫无血色的云清川,心痛了,他轻轻的握住云清川的手,好像还有点不敢相信,昨天还好好的呢,怎么今天就成了这般模样了,前一刻还活蹦乱跳的说要上街去买东西,下一刻就躺在这里,事情发生的太快了吧! “闲闲,…………” 消息很快传回皇宫,倒是没有说云清川伤的有多重,只是说清川郡主与人当街打架,没能打得过!段深泓知道了之后也是惊讶,段商羽笑着说, “这清川看着平时挺稳重的呀,怎么还能何人当街打架!” “我也纳闷,是不是那些传言,让她不高兴了?” 段商羽皱着眉头, “这,这也没办法啊!有些事情都是百姓亲眼所见,咱们也不能否认!” “但凡临渊能方反驳一句,你我都能去插手管上一管,可是他只字不提,翊王步步紧逼,我,总得有个公道!” “哦,秦镜都司府那件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段深泓喝了一口茶,说道, “刑西扬还在查!商羽,我只是在想,刑西扬,为什么非要和司长薄过不去!自从他成为翊王以来,有事没事就会和临渊对上,是为了权,还是为了人?” 段商羽也是警觉起来, “其实,我也一直有些疑问,如果刑西扬是因为护卫父皇有功,而被破例封为翊王,无可厚非,那是,那封封翊王的旨意,与二哥你的即位诏书是放在一起的,而且那字迹,笔墨深浅,一看就是一起写的,有些日子了,为什么? 那个时候,刑西扬不过是个翊卫,更有可能,他还只是一个守东华门的小侍卫,父皇又怎么可能给他这样的封号,和这么高的爵位!” 段深泓思索了好久,开口说, “ 按照当日我们在秦镜都司府看到的,祁毅与刑西扬早就相识了,会不会是祁毅引荐了刑西扬?” “这件事,我们也得查一查!临渊私藏皇子府的事情是重要,但是刑西扬,也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好,你去查探一番,我去临渊王府看看清川郡主,云康王爷不在,我得照顾好他的一双儿女!” “二哥!”段商羽叫住段深泓, “清川郡主与临渊殿下还没有成亲,这样住在一起,总归不是个事情,不如,给她接到宫中来吧,冼松殿不是还空着吗?就让她住在宫中吧,一来宫中守卫森严,她的身份又在那里,也不会有人害她! 二来,也可以保住清川郡主的名誉!毕竟,临渊王府现在正处于动荡,他们虽然相爱,可还没有成亲,咱们得对云康王爷有个交代!也免得她随随便便就到大街上和人打架!” 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段商羽还笑了笑, “真是,打架就算了,还打不过!” “我也觉得这样不错!就让她以公主之名出嫁吧!” “二哥定夺就好!” ……………………………… 段深泓很快就到了临渊王府,他来的时候,就看见云清川虚弱的半躺在床上,虽然看着是虚弱,但是还有血色,看着都是不那么严重,司长薄就守在云清川身边,相比之下,倒是司长薄的脸色看起来更不好, 段深泓来的时候,司长薄都没有起身,段深泓也没有很在意,看着云清川说道, “一早就听见你出去和人打架了,怎么样?被打了吧!” 云清川害羞的低下了头, “皇上就知道嘲笑我,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段深泓也很想知道,能从云清川的嘴里吐出什么样的话来,这个女子,生的一张伶牙俐齿! “没什么,只是有些气不过罢了!” 段深泓脸带笑意,看了一眼司长薄, “看看,这就是区别,怕是听到了关于临渊的传言才气不过的吧!一看就知道临渊殿下在你心里是一点也不可以侵犯的!” 司长薄扯着嘴角笑了笑,段深泓看见司长薄苍白的嘴巴,不禁问到, “怎么了?看着这般憔悴!” 司长薄摇摇头,没说话! 云清川也瞧见了司长薄的脸色不好想问问是怎么了,却被段深泓给打断了, “清川,就算是临渊殿下在你心里千般好万般好,今天,朕也得做一个坏人了!” “怎么了?” “看在你快要成亲的份上,打算挽回一下你的形象,我打算,让你回皇宫住一段日子,原本以为书均和容嫣的成亲的日子先定下了,会是他们先成亲,没想到会是你们先!” “我们先?” 云清川惊讶的看向司长薄,司长薄也不知道,而后又看向了段深泓, “你们不知道?哈哈 看来,是云郴故意瞒着没有告诉你们,成亲的日子定在春末夏初,柳絮翻飞的日子里,快了!” “哥哥竟然没有告诉我!” “为了不让你再出现这样的事情,就让你进宫去!” “我可以不去吗?皇上,我想留在这里,反正我都是嫁给司长薄的人了,那我和他在一起也没什么不行的吧!” “反正早晚都是要嫁进临渊王府的人了,还在乎这一天两天的吗?” 云清川是真的不想去,她看得出来,司长薄的身体十分不好! 第三百二十章:就凭我是人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而且,她觉得司长薄有什么事情瞒着她,明明那个时候,她被那两个大汉打的吐血,都快死了,现在却只是感觉到有一点点疼,这太反常了,虽然她知道自己那个时候干了些什么,可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忽然会变成那样!明明她并不是很在意那些流言啊! 司长薄本来不想要让云清川去,可是后来又开口说, “闲闲,你便去吧!凛朝有言说,男女成亲之前是不能见面的,这样不好!” “你真的要让我去?” 司长薄忍不住咳嗽了一声, “这是习俗,在者,正如皇上所说,不差这一天两天的!” 云清川狐疑的点点头,“好吧!” 段深泓笑着说,“既然这样,那就走吧!” “你是特地来接我的?” 云清川好奇的问,段深泓笑着说,“我是怕你再一次出去把人给打了!” “太着急了,明日吧,明日我自己去!可好?” “好!” 司长薄站起来送走了段深泓,倚靠这门,忽然就站不住了,他手疾眼快的念了一个决,让云清川瞬间晕过去,自己则一屁股坐在门槛上,吐出一大口鲜血,脸色血色全无,手还止不住的颤抖! 云和这个时候才感觉到司长薄出事了,他周身灵气涣散,看着血瞳隐隐显现,似乎有控制不住的样子,整个人有气无力的靠着门,云和跑过去,一看司长薄的样子,就知道他干了什么。 “潇然,你疯了是不是!你知道你做了什么吗?逆天改命!你以为你是谁?就算你是九重天上高高在上的潇然仙上,这样的事情也是凶险异常,更何况你只是凡人之躯!潇然,你……,我该说你什么好!何苦呢?” 云和看着司长薄这个样子,又如何还能忍心去劝他杀了云清川呢?在怎么样的人神,都逃不过一个情字。 司长薄忍着心里翻腾的血气,和云和说道, “云和,你不懂,这世间,如果有一个人可以让你为了她忘记姓名,忘却生死,那才是不枉此生的!我已经活的够久了,不在乎了,过去漫长的又无聊的人生里,有多少年月都是一模一样的,我已经记不清了,可是这人间十年,我都记得很清楚! 或许,你并不知道,我来到人间的时候,已经不在襁褓之中了,而我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她!” 云和笑了一笑,都这样了,他也不好再伤他的心,只能顺着说道, “就因为是这样,你才要好好活着不是吗?你死了,留下她一个人在这世间?如果她没有爱过,也就算了,如何你们之间没有交集也就算了,可是你们相爱了,你不想和她长长久久吗?你这么做 她能活多久!你又能活多久!以命换命,潇然,你真是能想到,还瞒我瞒的这么好!不过一会儿的时间,你就做出来这样的事情来!” 云清川本来就应该死在今天了,可是她忽然之间就活蹦乱跳的了,潇然有法术,用法术强行修复破碎的五脏六腑,相当于重新塑造了一个人,起死回生的法术,不是谁都可以!可是偏偏潇然就会,偏偏他还就这么做了本来还剩下不到三个月的寿命,这一次,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死了,说不定就在明天。 “我这样不是挺好的吗?我死了,就能从这凡人的躯体中出去,就可以恢复神籍了,这样不也是你所希望的吗?” 是,是恢复神籍了,可结果呢?结果就是一道又一道的天罚!也不知道恢复神籍算不算好事了! “我给你运功疗伤,你别动了!” 云和虽然生气,可潇然一意孤行的话,他也没有办法!总不能暗地里替他把事情做了吧!徒增了云清川和司长薄两人之间的误会,得不偿失! 司长薄阻止了云和, “没用的,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很清楚,算了,就这么吧,这残破的身子,能撑多久就撑着多久吧!” 云和生气了, “那你还娶不娶云清川了?怎么,打算娶了她之后让她守寡?还是不娶了,要悔婚?” 云和这话倒是震慑住了司长薄, “明日她还要进宫,你打算不去送她了?” 终于,司长薄的手放下了,云和给他运功疗伤,勉强维持着他的精神。 “好了,你好好休息吧,不要再乱用法术了,我只能尽全力保全你们,要是让九重天知道你在人间有情,怕是也不会放过云清川!就你这幅病弱的身子,还怎么抵挡!布泽一道天雷,你都受不住!” 云和的话虽然说的难听,可也在理!司长薄还是听了的! ……………………………… 云和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回了云康王府,他倒是比司命幸运的多,能住在云康王府,不用挤在被人遗弃的破庙里,不挡风还漏雨! 云郴看见他回来了,迎上来,“你去哪里了,怎么这么狼狈啊!” 云和笑说,“没事,只是,心情不好!” 云郴拉着他坐过来,给他到了一杯酒,说道, “人生苦短,及时行乐,再者无任一事不能浮一大白而断之,喝酒吧,喝酒能解愁,能解千愁!” 云和噗嗤一笑, “解千愁?倒是没有那么多愁,只是,这一种愁,就已经让人不堪重负了!” “什么事情能让你愁成这个样子,你身负灵气,法术高强,难道不比我们这些凡人活的好一点吗?” 云和把杯中的就一饮而尽, “算了吧,或许就是因为知道的太多了,才没那么高兴吧!很多事情在不知道的情况下无能为力,很多事,知道了始末,也是无能为力!” 鹿照之地的怨灵他不知道始末,潇然的事情知道的清清楚楚,可还不是什么都帮不上忙! 他几乎夜夜与那些怨灵周旋,竟是一句话都问不出开,也不知道是什么人,把他们训化的这么顺服忠心! …………………… 第二天,司长薄亲自把云清川送到了皇宫,一路上都紧紧的拉着她的手,小九儿的伤也好的差不多,她是一定要跟着云清川的,到了冼松殿,司长薄也没有多留,歇息了一会就走了!不是她不想要留下,而是他的身体已经不支持他继续留下去了! 可是偏偏屋漏偏逢连夜雨,出宫的时候,又和刑西扬对上了, “临渊殿下!” 刑西扬叫住了司长薄,“总有一天,云清川会在我的身边,陪着我!” “痴人说梦!” 司长薄懒得和他废话,可是刑西扬显然是打算和司长薄宣战了, “临渊殿下,你费尽心思想出来的名字才是痴人说梦!临渊羡鱼,你也只有看的份儿。我才是临渊殿下,我才是那个要和清川白头到老的人!” 司长薄轻蔑一笑, “你有什么资格说这样的话?” “就凭我是人!” 刑西扬说的掷地有声,就凭他是人? 以前,刑西扬觉得自己是人,司长薄是不知道什么东西,但是总是比自己厉害的许多,他总觉得自己是不行的,不能给云清川安稳的生活,可是现在,不是这样了。云清川不一定会对一个异类倾心相待,而他,是和云清川最相配的人! “你说什么?” 司长薄忽然听到这个也是愣了一下,他是人!是啊,似乎他从来没有仔细的思考过这个问题,原来他不是人的,是啊,他和她之间远不止什么世俗流言,这才是最根本都问题! 这个理由,曾经是他打压刑西扬的一个理由,现在倒好,也变成他打压自己的一个理由了! “司长薄,你不要再缠着她了,所有的一切都清楚了,我才应该是临渊殿下,皇上下旨赐的婚是临渊殿下与清川郡主,也就是我和清川!你根本什么都不是,从一开始,你就什么都不是!司长薄,你才是多余的那一个!你懂不懂! 你不是人,你根本就不是人!你拥有法术,你可以长生不老,你可以容颜永驻,所以你注定是陪伴不了清川的,你不能陪她一起老去,你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老死,病死,你只能看着她受尽人间生老病死的折磨后痛苦的死去,你陪不了她的。 我是人,我可以陪着她,从生到死,然后我们会手牵手一起走过奈何桥,喝过孟婆汤,再一次踏入轮回,再一世过上幸福的生活。而你,你什么都不是!” “是吗?”司长薄双眼寒冰,“你不应该知道这些的吧!刑西扬,到底是谁,还在背后帮你,除了祁毅,还有谁?” 司长薄并不相信,依靠刑西扬一个人能把事情想的这么全面,他的身后一定有一个不属于人族的人在帮着他!他如今没有恢复神籍,就算周身有仙气溢出,那也不可能被认出来,除非是知道些什么! “司长薄,不管我身后有谁,你都不会和云清川生死白头,别妄想了!” 司长薄冷笑, “刑西扬,闹出这么多的事情,我不是还在这里吗?我依旧毫发无损,与闲闲的感情依旧,反观你,一直照顾你的授业恩师死了,身边的朋友也没了,看去来,该是你自己赔了夫人又折兵!本殿不愿和你多说,你自己好生参悟着吧!若是有心,就应该去与天和周旋,而不是在这里和我作对!无聊至极。” 第三百二十一章:绕云字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说完,司长薄就甩下刑西扬走了,可他的话也勾起了心伤! 他到底,还不是人…… …………………未央宫…………………… 段书均带着一封折子找到段深泓,“二哥!” 段深泓许久不见段书均了,问道, “许久不见你了,这些日子干什么去了?” 段书均轻摇折扇,笑着说,“你不会真的以为我有了娘子,就真的浪迹天涯了吧!虽然父皇在世的时候我是荒唐了一些,可到底时节不一样,哦不能那么做!” 段深泓笑笑, “我知道,你虽然贪玩,可也不是撒手不管的性子,怎么了?消失的这几天,去干什么了?” 段书均递上折子, “二哥,你看,这是天和近几年来的卷宗,我仔细看过了,裴台月的皇后,不是人!景同尘的背后有高人! 他们已经往凛朝边境调兵了,再有三个月,怕是就要宣战了,本来是打算以酌酌来做借口,可是没想到谢予洲真的把酌酌带回去了,这事也就没有继续下去!” 段深泓的心沉了下来, “三个月?这个时候,凛朝内乱还未平息,刑西扬和司长薄之间互相咬,而且,皇子府现世,百姓人心惶惶都说司长薄是妖!真是闹得我头大!” 段书均说道, “二哥,我知道你想要做一个明君,你希望事事都能清楚明白,不冤枉不放过!可是,你想过没有,万一有的事情根本就明了不了呢?” 段深泓和段书均对视一眼,都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自己想要看到的东西。 “我又何尝不知道!做到了这个位子,才知道,原来不是我想要给一个清白的公道就能给得起的!” “二哥,商羽呢?” “去查刑西扬了!” 段书均长呼一口气,“不用查了,我知道!” “怎么说?” “刑西扬就是镇国侯之子,司长薄是被他算计了,祁毅的死也是死有余辜!他背叛了司长薄,只不过司长薄没想杀他,而刑西扬为了和司长薄斗下去,拆了秦镜都司府,这才让祁毅灰飞烟灭的!看了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事情,二哥你也看明白了,如今的人族,早就不只是人了!” “刑西扬他居然是……” 段深泓惊叹, “当年,还真的一环套一环。” 段书均自嘲道, “是啊,当初父皇怕那句真言,竟然不惜以阴谋斩杀镇国侯一家,结果,还是没有斩草除根!也说来真是奇怪,那云游的道士明明是对刑西扬命数的远见,没想到用在司长薄身上,也是应景! 真不知道到底是那话成就了如今的临渊殿下,还是临渊殿下让那话成真了!刑西扬为了替父报仇,乔装打扮,见过父皇,父皇惜命,说了不会杀了他,也对着刑西扬忏悔,说过去是自己错了,又拿高官厚禄诱惑,刑西扬骨子里就认为自己与那些普通平民不同,也不甘心就那么做一辈子平头百姓,自然答应了,还要了翊卫! 父皇当时为了保命,也就答应了,如此,才有了如今的刑西扬!当然,祁毅也出了不少力!” 段深泓眼眸微动, “那也就是说,刑西扬一边拽着祁毅,一边又自己动手牵制这父皇!” “是,就是这样!” “看来,这刑西扬也是个狠人,能为了高官厚禄就与杀父仇人和解!” 段书均摇摇头, “怎么可能!虎父无犬子,就算是再不像,那灵魂深处也是一样的,镇国侯真正七分,傲骨七分,刑西扬满身傲骨,正直四分。他一直盘算着要杀了父皇报仇!翊卫早就是只听他一个人的了!” “所以,即便是我接过这凛朝江山,也撼动不了他!” 段书均无奈的点点头, “这烂摊子,从父皇手上到了二哥手上,怕是不好收拾!” 段深泓语气不善, “不好收拾,朕也能收拾得了!待商羽回来,我们商议下一步的行动!” “嗯!” 司长薄回到临渊王府之后就一直闷闷不乐的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流汌看着司长薄这个样子也是担心的不像,想去找云清川来开解一些,却忽然想起来,云清川已经进宫了,只能转而去了云康王府,找到了云郴,云郴还在忙着准备妹妹的婚事,他知道司长薄的为人,所以一点也不在意那些闲话! 流汌也纳闷,真不知道他们家主子是为什么这么忧郁,难不成是成亲前的恐惧症?大家都对他们的婚事表示祝福,为什么自己就是不相信呢? 云和从怨灵幻境里面出来之后,就发现云郴不见了,等赶着去临渊王府的时候,两个人已经喝的烂醉如泥了,小舅子和姑爷,这…… 云和还真是处理不了这两个醉鬼!流汌在一旁也是干瞪眼, “怎么,怎么流汌无辜的摇摇头,委屈巴巴的说, “他们赶我走!” 云和舔了舔嘴唇,这么大的阵仗,他走过去,先去和云郴说话,“攸同~,攸同?能听见我说话吗?” 云郴笑呵呵的说,“能听到啊,你是云和嘛,皓月公子~” “什么呀,怎么喝成这样了?你们,是聊到什么了?” 云郴整个人都不受控制的靠在云和身上,在云和的怀里一直动个不停, “嗯~,一醉解千愁,可,醉了也好开心呐!云和~,你也喝,你也喝好不好?好不好嘛?” 云郴对着云和撒娇,脸红扑扑的,眯着眼睛,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不想那些喝醉酒的大将军莽汉一般,到处耍酒疯,可也不想潇然一样醉了和没醉一个样,都看不出来!真是撒酒疯都撒的恰到好处! “我不喝,我不喝,你,坐起来,坐直!” “奥!” 云郴忽然坐的直挺挺的,一点都不动,这一波操作真是让人眼睛都要掉了,谁能想到这喝醉了酒的云郴能这么听话! 云和看着倒是蛮可爱的。 “那个,攸同?攸同?” 云和叫了两声,发现这厮好像坐着睡着了,这……,他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云和朝着司长薄喊到, “  那个,潇然,我先去把他送回去,然后再来看你哈!” 司长薄才懒得理他,他才没有喝醉,摇了摇酒壶,示意他赶紧! 他是九重天的潇然仙上,最高品阶的神官,这凡尘俗世的酒怎么能让他醉!九重天都是千杯不醉的!喝到了不少人,连酒仙都能喝倒呢! 云和想着让云郴一只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自己还扶着他的腰就把他送回去了,可是走了没两步,这云郴的手就开始不配合,一个劲儿的把手从云和的脖颈后面抽出来, “疼,云和,疼~,你别拽我嘛!” 闹得云和连路都走不了了,“哎呀,攸同,你别闹!别乱动!你想摔了吗?” “嗯~,疼,娘~,爹爹又打我,我的胳膊好痛啊!” 说着是又蹦又跳的,也不知道是想到什么,哭着说, “爹~,娘没了,娘没了~” 云和勉强扶起云郴的头,不让他低着头乱动,可是就在他托起云郴的脸的时候,就看到一滴晶莹的泪珠挂在脸上,惹人怜爱! 云和长出一口气,“算了,我今天不和你一般见识了!” 说着手上一用力,就把云郴横抱起来,云郴猛然离地,嘴里的声音都停了下来,眨巴眨巴眼睛,一脸无辜的看着云和, 云和邪魅一笑, “今天就让你占占我的便宜,日后记得报答我!”云郴不明所以的看了一会,很快就察觉到这个怀抱温暖的很,十分会舒服的把头靠在云和的肩膀上,倒头就呼呼大睡了! 两人好不容易到了闲庭院,却被流汌给赶出去了, 流汌是好说歹说都不让他们就去,说什么他们家主人不留客,这闲庭院除了他们家主子,和新夫人之外,谁都不能进! 云和没办法,只能带着云郴去了客房,这客房都有蜘蛛网了,一看就是没有其他人来住! 云和都有点不忍心把云郴放在这张床上,肉眼可见的灰尘,可一走就扬尘千里的灰, “攸同,委屈你了,谁让你这临渊殿下不让你睡闲庭院呢!” 说完,还十分好心的给云郴搭上了一个薄被,念着这屋子的环境还不好,云和特点给他施法,稍微的打扫了一下! 然后,就很放心的走了! 是啊,他还有一个崽,潇然还在那儿呢!真是,忙的很,一个一个都省心,这都是什么兄弟呀! 媳妇儿不帮他找也就算了,还阻挡他自己去找媳妇的路! 云和过去的时候,司长薄正坐在台阶上,手里拿着一壶酒,摇摇晃晃的,云和一笑,也从一边抄起一壶酒,坐到司长薄身边, “你这幅对月独酌的样子,真是风流啊!” 司长薄眼波流转,吸了一口凉气,然后无谓的笑着, “好月圆啊,你这人间的皓月公子,当的如何?” 云和喝了一口酒,挑眉, “还在摸索,不过,快成了吧!快成了凡人了,什么皓月公子啊!穿一身白衣,说话仙风道骨一些的,就是皓月公子吗?这话是谁告诉你的,皓月,呵!” 云和也笑了,笑自己生平还能当的起皓月二字! “万里清光不可思,添愁益恨绕云字,说来说去,都是逃不过一个云字的。你我如是。 说说吧,你今夜又是为什么而愁苦?” 第三百二十二章:天命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还能为了什么,你都替我说出来了,我还能说什么,云和啊,我或许明白了,为什么你有时候会让我走,离得闲闲远远的,有时候又会用她来激励我,用和她长长久久来搪塞我,让我继续活下去!我也是笨,到底还是信了!” 云和大笑,“说说,怎么忽然有感而发了?” 两人对着当空皓月,都说着自己的心事! “今日进宫的时候,我见过刑西扬了,他有一句话,让我想了很久,他说,我不是人,我没办法和闲闲同生共死,我有漫长而孤独的生命,而闲闲只是普通又平庸的人的一生,我只能看着她老死,病死,然后什么都做不了!甚至,死了都不能合葬在一起,我死后,是魂飞魄散的金粉,她死后,是一具枯骨白灰,无论怎么努力,都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云和把看着月亮的头转向司长薄,认真的问道, “你相信了?” 司长薄郑重的点点头,缓缓道, “信了,其实这就是真的事实,我现在还是人,可又不是人了,我有法术,有神的记忆,有有尽的生命,可还是不能和闲闲走到一起!这样好的条件,我都做不到,如果我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人,或者一个九重天上的神,又怎么能做到!” 司长薄说的悲凉,尤其是对着空中的皓月,整个夜谈都显得十分悲凉, “我也和你说过差不多的话,为什么我说的时候就不相信了,而他一说,你就想这么多,是因为他也喜欢云清川?” 云和试探的问,司长薄实诚的回答, “不是,闲闲被打的那一次,我忽然意识到了,命数,防不胜防!那两个大汉一拳就可以打死她了,可要不是闲闲先挑衅,他们也不会遇上,归根结底,还是因为我,这一次,我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她差一点就要死了。” “所以……” “所以,我想听一听你的计划,如果我不是这样特殊的存在,再一次靠近闲闲的时候,会不会一切都不一样!” 云和想了很久,才缓缓开口, “潇然,其实,如果你只是一个普通的人,那该多好。看看你身边的普通人,他们虽然抵挡不了生老病死,可也在尽力的活着,那些妖邪不会找上他们,他们要应对的只有那些凡人, 如果你是凡人,按照你的聪明才智,只要你能遇到云清川,只要你能喜欢上云清川,云清川也喜欢你,你们就一点可以在一起!而如果,你的单纯的九重天的神,也是一样的结果,如果你可以遇到云清川,并且相爱,那你们就可以在一起的,可惜,你不只是人,你们之间横亘了很多事情,而且这些事情都掺杂在一起,让这件事情变得更加棘手了!” 司长薄一笑, “云和,我们都能看得出来,可结果呢,还不都是作茧自缚!其实,我有个大胆的想法,云和,我是人,撼动不了天道,所以,我愿意回归神籍,做一个负罪累累的神官,我知道,我的身体已经承受不住病疼了,这幅躯体寒毒发作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我现在每说一句话都很疼,特别的疼!云和……” 司长薄语重心长的叫着云和的名字,云和问道, “你想怎么做?潇然,你应该很清楚,生死薄上没有你的名字,人间没有你的命数,所以,生死由你自己来决定,自古下凡历劫的神官都是通过母体孕育而来的,他们是完完全全的人,直到历劫成功重新回到天庭,才会把所有的记忆恢复,可你不一样,你降生在世间的时候,早就不是孩童了!” “所以才有一个大胆的想法,我恢复神籍,远离人间,让一切回归正道,是不是可以打破现在的局面,让闲闲的命数改变!甚至可以打破那她死于秋雨的那个命数呢?” 云和斟酌了很久,才找到一种合适的,比较婉转的方法告诉他, “或许可以试一试!云清川的命数如果可以回到没有认识你的时候,她或许可以活下去!可是,潇然,你真的舍得吗?以前我不是没有提过,你总是拒绝,你成了神,可就永远都见不到她了!” 司长薄略有深意的看向云和,“这就需要你的帮忙了,你当日劝我于秋雨之时杀了闲闲,那么接下来呢?我想知道,如果当时我按照你说的做了,那么下一步,是什么?” “下一步,就是要触犯天条的了!你恢复神籍,然后想办法把云清川从人间除名,给她渡一股仙气,让她长生不老,你们就可以在一起了,可是,要在非常短的时间内做好这些事,你一旦恢复神籍,九重天就会知道,到时候,要是不能赶在天罚之前做好所有的事情,那么这一场冒险就以失败告终了!” 司长薄扔掉手里的酒壶,“那就赌一把,大不了,这条命不要了!但是在这件事情之前,我还要做一件是事情,云和,你别问,也别插手!” “你要做什么?” 刚说了不让问就还要问!云和意识到自己也是蠢,笑了一笑,也就带过了! ……………………………… 云清川在冼松殿翻来覆去睡不着,她明明能感觉到司长薄的身体很虚弱的,可就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她怎么都想不起来。她总是觉得司长薄有事情瞒着她! 小九儿趴在床边看着云清川,糯糯的问, “姑姑你也睡不着啊!” 小九儿摇摇头,“睡不着。” “你为什么睡不着啊!是在想定海环的事情?” “是了,姑姑,我没有多少时间了,避尘珠的法术已经快没有了,天子龙气我已经承受不住了,而且,横公鱼!我又打不过!” 小九儿说的挺伤心的,云清川安慰道, “你别担心,肯定会有办法的!”说着有些颓废, “我只是个人普通人,也帮不了你!” 她身边的人都不是普通人,她的这些小聪明,和凡人过招还行,和那些神仙妖怪对上,都不是对手! “小九儿,你说烦凡人如果想要有法术的话,应该怎么办?是妖去修仙吗?” “你想要修仙?修仙的很苦的,而且没有几个人能成功的!” 云清川摇摇头, “是不是仙的无所谓,我就是想要有法术,这样的话我就可以帮你们了!” “咦~,是想要帮我还是帮司长薄呀!你这个小心思呀,还想瞒我!哼!不可能!” 云清川笑着说,“帮,都帮,~” 两个小女孩抱着被子坐在一起聊天,一直从修仙聊到妖魔,甚至连小九儿龙族的历史都快理得清楚了,反正能说的都说了,两人直到东方泛起鱼肚白才开始睡觉,这一觉睡的,简直天昏地暗! ………………………… 段商羽和段书均在未央宫中等着段深泓,前一天处理政务处理到很晚,怪累的,他们想要让哥哥好好休息休息! 段深泓出来的时候,段书均和段商羽正在一起下棋, “你们这棋下到哪里了,谁要赢了?” 段商羽哈哈一笑, “三哥厉害,我的子都要被吃的没了,惨败!看来这订了亲事的人就是不一样哈,做什么都容光焕发的!还十分有速度!” 段书均摇了摇折扇, “得了吧,你就这张嘴不饶人,二哥来的,先说正事!” “嗯!” 段深泓坐在他们两人身边,问道, “天和那边的动向怎么样了?” 段书均说, “二哥,天和要宣战了,云康王爷已经从西北方面迎战了,这个时候都是小打小闹,可是等不了多久,天和的战书都要来了!” 段商羽脸色凝重, “凛朝的军队怕是很难敌得过!” 段深泓接过话, “这也正是我所担心的!” 段商羽点点头, “这样吧,二哥,我带着淮姓暗卫暗探天和,一边探查天和的消息,一边伺机看看能不能把酌酌带回来!” 段书均紧接着说, “还有簪开宴喜的那个地方,还是不要再留着了!沈溪行就是天和的探子!” 段深泓摇摇头, “这个不急,咱们在天和的人天和没有动,这天和的人在凛朝我们就不能动,阿酝还在我们手上呢!” 段书均附和道, “是啊,沈溪行还是留着吧,披甲上战场的日子快要来了!”三人一同缄默,这样的日子他们都不愿意看到,可也没有办法了! …………天和国都………… 缤儿跟着酌酌走在华丽空旷的天和国都中,初春了,柳絮已经开始翻飞。夜里也是可以看到的,这柳絮免不了勾起一段回忆! 皓月当空,寒江不动。万里清光,曾非别共。 缤儿看着心思沉重的酌酌,忍不住问道, “娘娘,您怎么了?看起来这么不高兴?” “你知道一句诗吗?天际晴云舒复卷,庭中风絮去还来!” 酌酌在想念凛朝,想念二哥哥,缤儿却以为她在思念皇上,去还来,这不就是盼着皇上来吗? “娘娘,虽然自打您进宫以来,皇上就来过一次,但是,也不是没有机会啊,皇上肯定会来的!” 酌酌一笑, “你在想什么呢?他来与不来跟我有什么关系!你还不知道吧,我是凛朝送来和亲的,这样的身份注定就很无奈。” 况且,在她心里,他不来最好。 第三百二十三章:锦娘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她也不知道缤儿听得懂还是听不懂,只是现在能有个人和她说说话就很好了! “天和的天气要比凛朝的暖和一些,这个时候都已经开始飘飞柳絮了!” 酌酌伸手想要接住,可是那柳絮只在自己的手上落了一下就又飞走了。 酌酌看着悬挂在空中的明月,心里想着, “二哥,你还好吗?凛朝也还好吗?你,有没有想我啊?哥哥,我没能想清楚姐姐那样,心里装着天下,我只想要你好好的,我好想你啊!此刻同照圆月,也不知道你能不能在玉盘一样的明月上看到我!” 酌酌正想着你,忽然就传来一声叫喊,是女子惊慌失措的叫声,酌酌也是一惊,看着缤儿,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有人这样惨叫!” 缤儿这个时候才想起来,一拍脑门儿, “哎呀,我忘记了,今儿是十五,皇上说了,月圆之夜是不允许任何人离开自己的寝宫的,娘娘,咱们还是快回去吧!” 缤儿说的很害怕的样子,酌酌看了一眼发出声响的地方,像是皇后的寝宫。 “缤儿,那边好像是皇后娘娘的寝宫,皇后娘娘没事吗?” 缤儿拉着酌酌的衣袖,也不知道是不是没有听到酌酌说的话,只一个劲儿的说,回去。 “娘娘,咱们快回去,要不然会死人的,会死人的!” “会死什么人啊!缤儿,那儿是皇后娘娘的寝宫,我怕她会有危险,我去看看,你别跟来了!” 酌酌虽然也害怕,可是直觉告诉她,那里一定有什么秘密!倒不是说因为皇后娘娘第一天的时候惩罚了她,所以她对皇后有什么偏见,而是那个地方,她现在在黑夜里看过去,显得幽森可怖,与白日里见到的可是一点都不一样。 酌酌一步一步的走过去,缤儿是又害怕又担心酌酌会有危险,跟着也不是,不跟着也不是!走两步,退一步,走两步,退一步的! 酌酌被缤儿扯着也走不远, “缤儿,你别拉着我,你这样,我们都走不了!” “娘娘,咱们回去吧,好不好,皇上说了,月圆之夜是不允许出来的,而且,而且这怪异的声音太惊悚了,奴婢害怕!” “缤儿,你先回去,我一会儿就回去了,你别害怕,没事的!” 缤儿浑身都写满了抗拒,“娘娘,你在这里奴婢怎么能回去呢!娘娘……” 酌酌实在没办法了,就生气的说道,“要么你就回去,要么你就跟着我走,我都不会怪你!” 缤儿在原地不动,酌酌也没有和她再争执下去,一个人去往皇后寝宫那边,她一路上摸索着,虽然月亮很大很圆,可是并不能把前路照的明亮!好像是眼前总有一团雾气在,缭绕在酌酌眼前,怎么都挥不去! 酌酌凭借着记忆走到皇后宫里,越发的听见那凄厉的叫声明显, “莫非,那惨叫之人就藏在皇后宫中?” 想到此处,酌酌更加坚定了要进去的想法,也顾不得什么黑夜和害怕,她摸索着周围的宫墙,摸黑进了皇后寝宫,真是奇怪,外面乌漆嘛黑的什么都看不见,到了着寝宫之内,竟然有两排烛火放在地上做引路灯! 酌酌也顾不上思考了,跟着这灯就往里面走,那烛火明明灭灭,摇曳生姿,影子之间相互掩映,倒是让这前进之路更多了几分诡异! 走着走着,烛火突然没有了,消失在一扇门后面,而这个时候,叫喊声已经平息下来了,她现在只能听到铁链撕拉的声音。 她脑子里回忆着闲暇的时候,段深泓交给她的奇门遁甲之术,又在墙上摸索了摸索,就找到了打开的机关,手下一用力,石门就被打开了! 而映入眼帘的,不是什么血腥残暴的景象,但是实在是说不上好! 天和的皇后两只手被铁链绑着,而她的怀里还有一个人,准切的来说,是皇后和那个怀里的人紧紧的抱着,皇后显然没有意识,张开嘴巴咬在那个人的脖子上面,鲜血淋漓,然后睁开眼睛凶狠的看着她, 看这个样子,应该是那怀里的人自己跑到皇后身边,才被皇后给抓住,咬住的! 这,前些天见到皇后的时候,是温婉贤淑,端庄秀丽的一国之母,虽然善妒,可也不是这幅鬼样子,酌酌当即就愣住了, 皇后忽然眼神一变,放开了怀里那人的脖子,眼神由先前的狠厉变得呆滞,然后像是忽然明白了什么,又开始后悔,眼中一下子就涌出了泪水,她看着自己怀里奄奄一息的人,泣不成声, “台月!台月!啊!” 酌酌心里默念着那个名字 台月,台月,裴台月!!! 那个人是裴台月! 裴台月缓缓撑起身子,脖颈处的疼痛抵不上他看到皇后受苦的那一刻的心痛! “别怕,不哭,我不疼!” 裴台月小心翼翼的擦去皇后脸上的血和泪, “很快的,很快你的病就会好了,景同尘已经在想办法了!锦娘,很快的!” 皇后,也就是裴台月口中的锦娘,脸上深深的自责, “都是我拖累了你,对不起,台月,你本来应该是个好人的!可是却要昧着良心把那些宫女带过来,让我喝了她们的血,台月!” 裴台月理了理锦娘的额前碎发,温柔的说, “说什么傻话呢!会有办法的,很快,天和的铁骑就会踏破凛朝,到时候,人间一统,九州倾覆,白泽神兽现世,你就会有救了!” 听到这里,酌酌不小心发出了声音,裴台月一个大喊, “谁!滚出来!” 酌酌想了想,还是走了出来,裴台月转过身子,将虚弱的锦娘抱在自己怀里,然后看向酌酌,禁不住冷笑, “你还挺实诚啊!朕让你出来你就出来了?” 酌酌也很诚实的说道, “是我不对,我偷听了你们的说话!” 裴台月冷笑, “朕是真的不懂,你是真的不明白还是妄想要用这种办法来蒙混过关,你说了真话,就不怕朕杀了你?” “回皇上,我在天和的土地上,生死都是您说了算的,而且就算有错,也确实是我的错,我要为我的错误承担责任,如果你要杀,我没有怨言!” 裴台月被气急了,反倒是笑了, “怨言?你还敢有怨言?朕说过的话就是耳旁风吗?朕说了,月圆之夜不允许出自己的殿门,所有的嫔妃都可以好好的听话,怎么就你不行呢?凛月妃~,你的皇兄没有教过你吗?在皇宫里生存,要有点脑子的!” 酌酌不卑不亢,说道, “我知道,但是我不愿意,和天和的人费脑子,我没那个本事!在凛朝,皇兄可以为我撑腰,在天和,没有人会站在我这一边!” “你倒是清醒!既然如此,那朕就送你这个清明人入黄泉吧!” 说着就抄起身边的三尺长剑,瞄准了酌酌的心,只要裴台月一用力,那把剑就会势如破竹般了解了酌酌的生命! 锦娘忽然抬手,抓住了剑, “台月,放了她吧!我们杀的人已经够多了,没必要再徒增杀孽!” “可是她听到了我们的计划,我要是放了他,万一她走露风声,这些年的谋划可就白费了!” 锦娘摇摇头, “台月,你把她放到我身边,我替你看着她,她日日和我在一起,一定没有机会的!” 裴台月温柔一笑, “你是想到了什么?看着她的样子,以及和我顶嘴的样子,是想到了以前的自己?” “她实在有朝气,看着年纪也还小,死了太可惜了!” 不要问为什么不可怜那些被她吃掉的人,当她病痛的时候,脑子里还能想到什么,在没有意识的时候,谁还能可怜别人! “好,我答应你!” 说着还是眼神不善的看着酌酌,“滚酌酌深吸一口气,颤抖着走出皇后寝宫,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思明宫的,等她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一问才知道她睡了一天一夜,缤儿一直都担心着,在酌酌床边走来走去,酌酌醒来之后感觉自己没有力气,也不想说话,就看着缤儿在床边走来走去,这缤儿也是眼神不好,愣是没看出来酌酌已经醒了! 缤儿终于在酌酌哀怨的眼神中看到她已经醒了,然后一个屁股墩就跌坐在地上!酌酌认命的不上了眼睛, 她的这个婢女看起来都不太聪明的样子! 缤儿从地上爬起来,赶紧爬过去,“娘娘,您醒了,你都不知道的,您都睡了一天一夜的!” 酌酌皱着眉头,长出一口气,“缤儿,你不要这样,我害怕!” “娘娘~,您自从那天回来之后就一直做噩梦,还说梦话!皇上来看过您好几回呢,您都睡着!” 酌酌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大惊,“什么?皇上来过!” 猛然的坐起来,酌酌的头没来由的疼了一下,还晕乎乎的,眼睛也看不清楚。 这是睡得太久了吗?都成这样了? 缤儿笑眯眯,贼兮兮的看着酌酌, “是啊,皇上来过了,你这日盼夜盼的心总算是可以放下来了,皇上心里还是有您的!以后,您的好日子就要来了,皇上来的时候还好担心您呢,为了太医好久说您什么时候能醒来呢!” 酌酌皮笑肉不笑的干呵呵了两声, 缤儿啊,你知道什么呀,他那哪里是担心我,那明明就是要吃了我呀!我是打算着我什么时候醒了拖我去受刑的呀! 第三百二十四章:白泽献祭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酌酌这还没有和缤儿说几句话呢,裴台月就来了,好不威风,还蛮声势浩大的呢! 笑眯眯的走进来,然后一屁股坐在酌酌身边,然后十分温柔的看着酌酌, “朕一听说你醒了,就马不停蹄的过来了,怎么样啊?” 酌酌看着裴台月这幅模样,实在很难把眼前这个儒雅的男子和那天晚上想要杀了她的人联系起来。如今想起来,才是害怕,当时自己的胆子也是真的大!当着裴台月的面就说出了偷听他们的话! “多谢皇上关心,臣妾没事!” “皇后很是在意你,既然没事,那就搬去与皇后同住吧!正好皇后那边也需要你照顾!” 酌酌点点头, “好,我知道了!” 一旁的缤儿的脸可就变了,但是她敢怒不敢言! 这都是什么事儿啊!她们家主子要去伺候皇后娘娘了?这,这很离谱好吗?皇后娘娘前些时候才罚了她们主子,这又要到皇后眼前去瞎晃悠,这不是明摆着羊入虎口吗?这不得被吃的渣都不剩?她们主子也是笨,怎么能答应呢!也不知道朝着皇上撒撒娇,说不定就不用去了。 而缤儿不知道的是,要不是这皇后娘娘,她现在早就身首异处了! 裴台月摆手, “你们都下去吧!朕有些话要单独与凛月妃娘娘说!” “是!” 看着伺候的奴婢都出去之后,裴台月立马变了脸色,收起了脸上的笑意,转眼就是阴狠的凶光! 酌酌的后背有一阵冷意! “皇上……” “怎么,害怕了?” 酌酌摇摇头,裴台月从她的床上离开,站在窗前,阴阳怪气的说, “怎么,那天晚上不是很有胆子吗?今天,怎么这么怕!” 酌酌抬起眼看着裴台月的背影,“我知道了你的秘密!” “可是皇后已经替你求情了,朕不会拂了皇后的意,朕不杀你!别害怕了!” 裴台月最后还是松了口,估计是想到了阿酝,远在凛朝的阿酝,要是也被这样对待的话,锦娘会多伤心啊! 酌酌看着裴台月的背影,也是孤寂, “是不是每一个上位者都这么孤独?” “什么?” 裴台月回头,似乎不确定刚才是酌酌在说话! “我皇兄也是这样,他做太子的时候,就孤寂的很,身边都没有人可以说话,他成了皇上之后,就更加孤独,虽然身边有的随身伺候的公公,能出言献策的大臣,和唾手可得的权力,可是他的背影从来都是孤独的,他的身边,从来都没有人,我看,皇上也是这样!” 不知道是酌酌的哪一句话说动了裴台月,他没那么冷漠了,但语气还得很不屑的说道, “朕和他可不一样,朕的的身边从来都是熙熙攘攘的人!” “那些人曾经走到过皇上的心里吗?” 酌酌很平静,也没有想要窥探什么,只是忽然有感而发,想要问一问,她的二哥哥就很孤独,她也想知道他孤独的原因是什么,他的身边没有可以和他举案齐眉的人,也没有相濡以沫的人! 裴台月听到酌酌的这一句话,沉思了很久很久,久到酌酌都以为裴台月入定了,良久,裴台月才缓缓说出口两个字, “有的!” 酌酌以为他会继续说下去,可是并没有,裴台月似乎也不愿意说起这段往事。 “是皇后娘娘吗?” 裴及笄台月一笑,“你今年几岁了?” “及笄一年了,已经是大人了!” “看来你的皇兄确实把你保护的很好啊!不知道看人脸色吗?你没有看到朕很不愿意回答这个问题?” 酌酌摇摇头, “我知道你不愿意回答,可是我想知道!” “朕怎么听出了恃宠而骄的意味?是什么让你觉得可以再凛朝为所欲为?” 裴台月很是不理解,到底是谁给她的勇气来质问自己! “我没有,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你与我皇兄年纪相仿,经历相似,还一样有孤独的背影,我就是想知道,为什么!为什么你们看起来都像是有心事的样子!” 酌酌是真的很想知道,她远离家乡,也不能陪伴在段深泓身边,她离开的时候,做了那么一件事情,还不知道是对是错…… “凛月妃,朕的事情知道的可没有几个,你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阿酝郡主要是在凛朝也被日日威胁的话,该有多难受啊~” 酌酌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让裴台月坚持的原则都散了。他也希望阿酝的日子过得好一点。 “是!是皇后!与朕结发为夫妻的是皇后,她叫锦娘,是朕做皇子的时候,就心仪的人,朕与她门当户对,水到渠成般的成了亲,恩爱非常,朕与你的皇兄不一样,朕没有做过太子,朕成为皇上,也没有经过什么大风大浪,朕的一切走的顺风顺水,朕的身边一直都是不孤独的,因为朕的身边始终就锦娘在身边!” 裴台月开始缓缓的说这自己和锦娘的过去, “朕成为皇上的第一天,就是让锦娘成为皇后。凛月妃,你听说过关于白泽神兽的传说吗?” 酌酌不解, “那不是你们天和的神兽吗?” “是啊,我们的神兽!” 这本来应该是很骄傲的话呀!可是看着裴台月说出这样的话竟然有一种不知道怎么样的感觉,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东望山有兽,名日白泽,能言语,王者有德,明照幽远则至。白泽神兽很少出没,除非有贤德的君王,才俸书而至。朕登基之后,白泽神兽降世!” “你不用变着法的夸奖您自己,在天和心里你定然是贤德,在我心里,自然是我的皇兄更好,你没必要说服我,你也说服不了我的!” 裴台月一笑,继续说道, “我朝有传说,白泽神兽能道人言,达于万物之情。因而可问天下鬼神之事,自古精气为物、游魂为变者凡万一千五百二十种。白泽言之,帝令以图写之,以示天下。帝乃作祝邪之文以祝之。 皇帝巡游至东海时,遇到了白泽,通过去,晓未来,对各种神兽动物了如指掌。先祖问它关于天下鬼怪之事,它对天下采天地灵气,集日月精华的怪异物种都一清二楚,于是先祖便叫人记录下来,编订为《白泽图》以传后人,没想到竟有一万一千五百二十种动物。” “白泽是祥瑞之兽,这在天和也是这样的认为的,可是看皇上的样子并不是这样觉得的!” “朕封后大殿的那一天,神兽降世盘旋与天和国都之上,所有人,包括朕都以为这是祥瑞之兆,可是这祥瑞之兆,却带走了锦娘,他让锦娘变成了你看到这幅样子,时好时坏,时而正常,时而变得疯癫,时而像人可有时候就像是个嗜血的魔,凛月妃应该知道,朕的天和中,小峪王和普通人不一样吧,他就像是你们凛朝的临渊殿下一样,身负法术。 你不知道的是,景同尘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司长薄是九重天的神,而景同尘就是完完全全的人,司长薄有法术那叫神格觉醒,而景同尘则是把魂魄献祭给了妖,他用自己的生命来告慰妖物,好让他帮忙留住锦娘。” “所以才有了我那天晚上看到的那一幕,皇后娘娘在发病之后,才会短暂的获得五识,她会记起你,然后变回那个与你相爱的锦娘?” “原本,该献祭的是朕,朕的女人当然要朕亲自来救,可是景同尘一句话让朕放弃了,朕那个时候已经是皇上了,朕的身上担负着整个天和,所以朕只能让朕最好的兄弟去做这样的事情,替朕献祭,救天和国都的皇后! 从那之后,朕开始选秀女,扩充后宫,不为什么,就为了锦娘在发病的时候,能有人血给她喝!朕不在乎牺牲多少人,朕只要锦娘能好!” 酌酌听着原来又是一桩伤心事,爱情很好,可做出的事情,也真的让人出了一身冷汗,为了爱情,不管不顾,不在乎一切。 裴台月看向酌酌这幅感同身受的样子,嘲笑到, “你有过爱情吗?知道爱与被爱是什么样的滋味吗?知道与挚爱分离,对着一群讨厌的女子扯着脸皮笑有多难受吗?朕每一天都要过这样的生活,一刻也不能停!” 裴台月看着酌酌年纪还小的样子,替她可惜了那么一下下,刚及笄就被送来和亲了,连真爱都没有,太可怜了! 酌酌反驳道, “我怎么不知道了!不是只有你才有知心爱人的!” “怎么,看来你也有啊!” 不行,不能承认,她是和亲来的公主,要是承认心里有了别人,对天和那可就是嘲讽了! “明明是再说你的事情,怎么又问我?” “罢了,难得今天和你说了这么多,朕乏了,明日自己去皇后宫中吧!” “等一下,那阿酝和锦娘是什么关系?皇上为什么会为了我提到阿酝郡主而和我说这么多话!” 这也是酌酌心里很不明白的事情, “阿酝是锦娘的妹妹,虽然是郡主,但在天和也是无人敢惹的!” 酌酌忽然有些悲凉, “所以,即便那么高贵,即便那么爱屋及乌般的疼爱,还是把她送到了凛朝和亲!” 裴台月看着酌酌, “这不是就和你一样吗?你的皇兄那么喜欢你,还不是为了家国天下被你送到天和来?” 第三百二十五章:从影阵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是啊,说的也是!不过,我要比阿酝郡主好的多,我是自愿的,她是被迫的,她在凛朝强颜欢笑的那些日子里,心里一定很苦,小峪王带着她离开天和的最后一块儿土地的时候,她一定也很伤心!” “想不到你还是挺悲天悯人的吗?阿酝有阿酝她的使命,朕不愿意,但是也没办法。” “想不到我还有和她心意相通的一天,斟酌,酝酿,倒是造酒的字,也不知道有没有一壶酒,真的能诉尽女儿家的情长!” 酌酌很久没有说话,后来又说, “你是看着我是凛朝人,不管我说什么,都没有人会信,所以才告诉我这些的吗?” 裴台月呵呵一笑, “不然呢?难道你希望朕杀了你?” 酌酌摇摇头,心里想到,可别! …………………… 第二天,酌酌独自一个人到了皇后宫中,今天的她看起来还是很正常的,也没那么嗜血! “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起来吧!怎么没有再休息几日?” “我……” 本来想说的是,皇上逼迫,她不敢造次,想了想还是算了吧! “既然来了,就不要拘束,我这里平常没有人来,你和我做个伴也是好的!” 酌酌来的时候已经看过了,这皇后寝宫中的侍卫是里三层外三层,要逃那是肯定逃不出去的。 ………………凛朝…………………… 司长薄要谋划的大事就是这么在神不知鬼不觉人还得全知道的前提下,褪去这一身人皮,可是司长薄的身体已经撑不下去了,云和这几天就是直接住在了临渊王府,勉强和云郴挤在一起,这个云郴也是,偌大的云康王府不回去住,反倒是在这里跟个人喜一样,哪里人多他去哪里! 云和几次三番的给司长薄输送灵气,但还是撑不住司长薄的身体,唇色发白,愣是一点气色也没有,云和准备再一次施法,就被司长薄伸手阻止了, “不用了,云和,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没什么用了。” 云和担忧, “不要再逞强了,潇然,我们走吧!你这样强行留在人间,自己痛苦,也改变不了什么!” “至少,刑西扬,我得一并带走,我不能在我不在的时候,让刑西扬有机可乘!” 云和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潇然,这……,云清川是你的,她跑不了的!” 即便云和告诉过她很多次了,可司长薄就是不相信,大概是以前的话伤害到他了,让他一点也不愿意相信。 入夜,司长薄坐在院子里,想起了在院子里和云清川一起吃饭打闹,她拍掉落在他身上的花…… 想到这里,他就好想好想她,他已经很多天没有见到她了,想着就念了一个决,转身瞬移出现在冼松殿云清川的眼前,云清川就那么愣愣的看着眼前忽然出现的司长薄,在看到司长薄的那一瞬间,她都感觉到自己好像已经出现了幻觉,司长薄啊! 云清川扔下手里的衣服,鞋都没来得及穿上,一把扑到了司长薄的怀里, “我好想你啊,殿下!” 司长薄紧紧的抱住云清川,“我也想你!” 云清川抱住司长薄的时候,感觉到他瘦了,而且受了好多啊!他都能摸到他的骨头了, “殿下,你怎么瘦了这么多,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司长薄把云清川的头按回自己的胸膛之上,好听的声音从头顶上响起, “没有发生什么事情,我就是,想你了……” 云清川听到司长薄的声音中有哽咽之声,想要抬起头来,可是却被司长薄的手按住不能动弹,她只能听到司长薄沉稳而有力的心跳声。 “司长薄……” 云清川糯糯的声音响起,“我们成亲吧!” “我们不是在准备吗?” “我等不及了,司长薄,你娶我好不好?” 云清川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这一次见到司长薄,就十分想要跟着他走,她不想和他分开了,这一次她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她感觉司长薄要离开她了,真的,不骗人的那种! 司长薄点点头,“好,我娶你!你等着我,等着我来娶你!” 司长薄的话刚说完,云清川怀里的人就不见了,她还是环抱着的姿势,可人已经不见了,云清川愣在原地, 他走了?云清川反问自己,他是走了吗?就这样?来无影去无踪,是出了什么事情吗?他那样瘦骨嶙峋,在暗夜里来,又匆匆离开。 她的手还来不及收回来,他就已经不在了。 司长薄一回到临渊王府,整个人都倒在虚弱不堪,整个人倚靠在门上,吐了一口献血,伸手捂住自己的胸口,那儿钻心的疼! 他的身体,已经虚弱到这个地步了吗?短短的一个千里穿行的法术都支撑不住,他不过就想和云清川说说话,都会因为法术承受不住而被迫离开, 他一声不吭的就走了,闲闲会不会难受,会不会怪自己什么都不说,会不会…… 想着又是一口血吐出来,胸腔里血气翻涌,他想要施法把血气压下去,可已经没有劲了,幸好云和出现的及时,赶紧施法压制住了司长薄的伤势,然后,施法找来了司命,三个人坐在一起商议, “司命,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他的身体变得好一点,还有事情没有解决,这幅人的躯壳还不能散啊!” 司命看着司长薄的样子,摇摇头, “本来就剩下三个月的时间了,可潇然仙上还将本来应该在清川郡主身上应验的命数,强行过到自己身上!实在是回天乏术啊!” 司长薄抿着嘴唇,仔细听着云和和司命说话,云和长出一口气, “司命,真的没有办法了吗?司命有些犹豫的看向司长薄,云和看见他这个动作,不由得皱眉, “你快说呀,看他干什么!” “我,我这不是怕潇然仙上不愿意吗?” 司长薄抬眼, “说吧,愿不愿意的,总要说出来才知道!” 司命开口,“以任何神力,人力,已经没有办法可以扭转乾坤了,但是,我可以借助天机盘的力量,设下从影阵,将潇然仙上身上的所有病痛和折磨都转移到潇然仙上的影子里面去,然后将影子束缚困在离恨天中,这样一来可以暂时暂缓潇然仙上在人间的时间,把属于他的时间永远定格在这一刻。” “代价是什么?” 司长薄知道,他不能接受的东西,司命还没有说出口。 “影子即人,潇然仙上没有了病痛,没了折磨,自然也就没有了感情,没有了七情六欲, 我曾经说过,潇然仙上你魂魄有缺,多亏一丝玉魂养护,本来是木人石心,人间情爱让你生出来血肉,如今把你在人间得到的一切都慢慢归还与人海,这也是从影阵的真谛所在, 来时是什么样子,去时,自然也是什么样子,从影阵法过后,影子才是真的你,而你,只是这世间的一具行尸走肉,你要让在意你的人渐渐讨厌你,恨你,忘了你,当人间的最后一个人忘记你的时候,从影阵才算真正结束!简明扼要一点,让云清川恨你,然后忘了你!这样你就可以重新收回你的影子,做回潇然仙上了!” 司长薄斟酌后,问道,“是做会潇然仙上还是司长薄?” “潇然仙上!” 司命郑重其事的说,“你本来就是潇然仙上,最后也只会是潇然仙上,司长薄本来就不该存在的!” “所以,我活命的代价就是让闲闲忘了我?那我活下来还有什么意义!” “云清川还有下一世,而你还可以成为潇然仙上,这样的话,事情就回到了最初的样子,潇然仙上难道不能让云清川再一次爱上你吗?” 司命如是说道,司长薄却说, “这辈子我都抓不住,如何还能祈求虚无缥缈的下辈子呢?” 云和接过话, “不试试怎么知道!我说过,如果你是单纯的神,她是普通的人,你们之间的缘分或许更容易一些!剩下的日子,你替她打点好这人间的一切,然后让一切回归正途。” 说着,伸手从袖子里掏出来一串红线递给司长薄, “这是下一辈子,云清川的红线。这一辈子,因为你的出现,云清川的红线早就断了,她的那一头谁都没有连着,你这辈子,想不想在红线的那一头,能不能在红线的那一头,已经不是我们能决定的了!” 司长薄伸出手,犹豫许久还是拿过了躺在云和手里的那一串红线! “容我好好想一想!” 拿着那一串红线,司长薄便要走,司命叫住司长薄, “仙上!还有一件事情,若是要设下从影阵,仙上此刻的身体是不可以的,还需要一件法宝!西海定海环! 潇然仙上的身体是凡人之躯,就得有神物护体,这定海环是最好的东西,而且就近在眼前,如果仙上想要施法作从影阵,那就要亲自去取定海环,必须要亲自自己去,不可假手于人!定海环有灵性,是与不是,立马就可以知道!”这句话不只是对司长薄说的,也是对云和说的,云和不能帮,谁都不能帮! 司长薄听了之后在原地愣了一会,最后还是没有回头的走了! 云和长叹, 第三百二十六章:嫁衣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没想到兜兜转转的,又回到了这个抉择的时候,当初要是能狠狠心,就那么断了和云清川之间的来往,兴许现在,两个人已经是下一辈子了,兴许已经好好的在一起了!” 司命也是难受, “谁知道呢?真是没想到,受了那么多苦,竟然还是要在性命和爱之间做选择!” “司命啊,如果,”云和缓缓的说道,“如果潇然这一次真的答应了,真的决定设下从影阵,你一定要帮帮他,天机盘不能再出错了,他已经承受不起了!” “我知道的,云和仙上放心!” “下辈子,对云清川好一点,她也是苦命的人!” “清川郡主这一辈子是个好人,好人有好报,下一辈子,她的命自然是好的。” 云和觉得,这一次,司长薄应该会同意的,他已经深深的感受过了,无力抗拒的命运的力量,从以前的想要和云清川长长久久的心思,变成了只要云清川活着,只要他们之间还有在一起的盼头,就够了! 云清川此刻赤着脚坐在月光之下,头发都散下来,很美! 司长薄很想来看一看她,在他要伤害她的前一刻,他很想抱抱她!可是他不能去了,这一次要忍住……在成为从影阵下的一只影子之前 他还有做后一件事情要做! 这一夜,众人无话,每个人都各有所思。 …………………………………… 第二天白日里,云和和云郴都在张罗着成亲礼,还有三天的,还有三天就要成亲了,如今满城净是飞絮。云和也帮着筹备这场本来就不会存在的婚事,而且司长薄也是极力要求必须要筹备,大概是想要给他自己一个慰藉吧!皇上已经下了令去给云康王爷送信,这一次他车马衣轻裘,应该很快就能回来的! 司长薄就看着他们在一起采买东西,一整天就能过去,他强迫自己不去想接下来的事情,不去想云清川,不去想,什么都不去想! 云和和司命在一起说悄悄话, “这潇然仙上看着,很是忧思,也不知道想好了没有!” 云和摇摇头, “不差这两天,让他好好想一想吧!我们不能替他做决定,因为我们都不知道,在潇然的心里到底是什么更重要!” “你们两个人在悄悄的说什么话!” 云郴凑过一个头来,放在云和和司命的肩膀上,狐疑的眼打量着云和和司命, “又瞒着我想什么呢?嗯?是不是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 “有什么事情都不会忘记告诉你的,对了,云康王爷什么时候回来呀!” 云和询问,云郴仔细想了想,“快了,也就这两天,今天我就准备回去了,临渊王府已经打点的差不多了,父亲回来,云康王府不能什么都没有!我来就是和你们道别的,只是,不知道你们愿不愿意到云康王府做客呀!” 云郴笑嘻嘻的说,云和也笑着,“这样吧,我待在临渊殿下这边,司命就跟着你回去云康王府吧!” “你不跟我回去吗?” 云和摇摇头,“这儿还有事儿呢,这红灯笼还没有挂呢!” “好吧!还有一件事情想要问问你们,那个谁想要去进宫给小鱼儿送嫁衣?” 云郴左看看右看看,也没有人说话, “怎么,你们都不愿意去吗?” 云和想着,他也是神族,还是少和云清川见面比较好,他虽然时时刻刻注意着不要更改凡人的命数,可云清川已经和神族深深的纠缠在一起了,还是不要再出什么岔子了,好巧不巧,司命也是这么想的! 司长薄远远的看着,他想去,好想去,真的好想去…… 云郴故作高深的走到司长薄身边, “要不,你去?给你一个机会去见见我妹妹,如何?” 司长薄几乎就要脱口而出,手已经伸起来,最后还是强迫自己放下了,他摇摇头, “不了,云郴,我们还是不要见面了,凛朝的习俗还是遵守的好,我不想要再生时端!” “那好吧,那我只能找个人去送了!” 没办法,云郴要回云康王府,这嫁衣是司长薄亲手选的布料,亲手设计的,那花冠更是司长薄亲手做的,戴在云清川头上一定是很美的! 云郴安抚着送嫁衣和花冠的小厮,“你可一定要上心啊,这都是天下间绝无仅有的,就这么一件,要是坏了,你可赔不起!要是坏了,我宰了你!” “知道,知道,少爷放心!” “快去吧!注意点啊!” 那小厮一路上像是护着什么宝贝一样紧紧的护着,就怕一个不小心就磕了碰了的,云郴虽然说的可怕,说是要宰了他,可是,他还是很清楚的,云郴不过就是想要提醒他,好好的把这花冠和嫁衣送到冼松殿中去,虽然有夸大其词的嫌疑,但是,那小厮也是识货的,他确实知道,这上面的任何一件东西,都不是他能赔得起的! 终于,在几经颠簸之后,那小厮重要来到了皇宫,在宫人的指引下终于来到了冼松殿,可是这……,这也保护的太严格了吧,里三层外三层的侍卫, 他忍不住问身边的小吉, “小吉公公,这,这是怎么回事啊!怎么这么多人!” 不是说清川郡主是进宫待嫁的呀,怎么搞的像是被囚禁了一样! 小吉公公笑呵呵的说, “这个呀,你别见怪,这是皇上特地下令,让他们来保护清川郡主的,只起保护作用,不做限制自由之行!” 小厮了然,“原来是这样啊!那清川郡主真是好福气,能得皇上这么疼爱!” “那是!你赶紧进去把这些个送进去,然后出宫吧,要是再拖延下去,宫门关了,看你怎么办!” “哎……好,我这就去!谢公公提醒!” 那小厮端着嫁衣和花冠进去, “奴才林知参见郡主,郡主千岁!” 云清川听见来人的声音,脸上瞬间就开了花, “林知?你怎么来了?” 林知笑呵呵的,把手上的东西往云清川眼前送了送, “奴才来给郡主送嫁衣和花冠!” “嫁衣?” 云清川的眼睛落在那火红的嫁衣上 烈焰如火,看着很喜庆的样子,她的手轻轻的抚上嫁衣,皱着眉头试探的问到, “只有你一个人?” 林知点点头, “是,只有奴才一个人来,郡主瞧瞧,这嫁衣如何?可还有不合身的地方?这可是临渊殿下亲手设计制作的,从没有假手于人!” “我倒是不知道,他还会做衣服!” 云清川笑了笑,衣服都能亲自给我做了,为什么不来看看我?你就真的那么在意凛朝的习俗?要是真的那么在意的话,那一天晚上又怎么会来! 云清川就是想不通,为什么,忽然之间就变成了这样!司长薄一直都对这件事情没什么顾忌的,一直都是淡淡的,只要云清川不在意,司长薄的心里半点涟漪都没有,但是,现在,司长薄却很在意,这是为什么?为什么会忽然变成这样呢? 林知看着云清川出神的样子有点担心,“郡主怎么了?是不合适吗?” “哦~没有!” 云清川收起了自己的心思,然后脸上强硬的挤出一个笑容,问到 “你怎么有空来了?哥哥也很忙吗?” “少爷要去布置云康王府,好让郡主与临渊殿下成亲啊!而且皇上都下令了,让云康王爷回京!” “爹爹要回来了吗?”云清川听到爹爹要回来的消息,这个人都高兴活泼了不少! “是,林礼已经前去接云康王爷了,肯定能赶在郡主大婚之前回来的,郡主不要担心!” 云清川点点头, “嗯,我不担心的,那个,你赶紧回去吧,我看天色不早了,别一会儿宫门落了锁,你就出不去了!” “哎,好,那我就出宫了,郡主保重!” 云清川嫌弃的看着林知,“说什么傻话呢,保什么重啊,打仗打多了吧!傻样,快回去吧!” 林知走了之后,云清川看着那红嫁衣不然有点想哭……,她忽然站起来,跑着出去,她才不管什么习俗呢,她就是要找他,哪里还管什么吉利还是不吉利,可是她一出去就被拦住了, 云清川的表情顿时就变了, “你们什么意思?皇上说了,你们只是保护我的,怎么,今天这是要囚禁我?” “不敢,只是,皇上有密旨,您不能离开冼松殿!” 云清川撇嘴一笑, “行了,伙计,拿开你的手,不要在这里挑拨离间了,皇上是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我告诉你,谁这么吩咐你的,我不知道,但是,你也看到了,皇上用这么多人来保护我,你就应该知道我的身份有多贵重,不要惹我,否则的话……” 云清川发狠的说道, “我这冼松殿下的暗室,你们可都是知道的,谁要是进去,生死可都是我说了算!” 谁知道那侍卫简直是油盐不进, “郡主,请恕我们难以从命,皇上确实是如此吩咐的,我们不敢造次!” 云清川皱着眉头,几乎要发狂了,她见不到司长薄本来就是快要疯了,如今又被这几个人开始惹的恼火,她几乎是要控制不住自己了! “放我出去!谁给你们的胆子!” 那侍卫不说话,只是把头低的更低一些,好像在告诉她,不管你说什么,问什么,他都不会回答! 第三百二十七章:见不到他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云清川看着这一群人都没有人理她,气不打一出来,直接回去抽出剑来, “我看,你们是找死!” 手上的动作没有停,“去死吧!去死吧!” 整个人在空中腾起,朝着那群侍卫挥剑刺去,那些侍卫也不是傻的,怎么会站着让她打,两个人就打起来了,你一剑我一剑的,谁都不相让,自然是技艺炉火纯青的侍卫更胜一筹,一个挑剑就把云清川的手臂划破了,云清川不敌,败下阵来, “郡主,我劝你还是回去吧!你和我的功夫根本就不再一个水平上,我若是用尽全力,你此刻只怕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小九儿听到外面的打斗,才慌慌张张的跑出来,一出来就看见云清川半跪在地上,手臂拿着剑撑着地,小九儿的生气,龙角都要现出来了, “你敢伤我姑姑?” 那侍卫挑衅的看了一眼,“你能怎么样,一条废掉的龙!” “你说什么?” 小九儿也是一个冲动的龙,直接就要跳起来和那些侍卫斗法,还好被云清川拦住了,不然依靠着小九儿的法术,说不定还会被那些侍卫再度打残! 小九儿只能扶着云清川回到冼松殿,她一边给云清川包扎伤口,一边道歉, “对不起,姑姑,是我没用!都怪我,要不是被那条臭鱼给打坏了,我才不会这样被人欺负呢!” 云清川愣愣的,可还是没有忘记要开导小九儿, “没事,别伤心,我不也是这幅样子吗!被人打来打去的!” “姑姑~,你看看你,都自卑成什么样子了,我看那个皇上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竟然把你给圈禁在这里,要是我有法术,我就可以带你出去了!” “是啊,要是我有法术,我也可以出去了!” 她真的好羡慕啊,好羡慕那些会法术的人,可以在一瞬间到千里之外! 小九儿最后把伤口给云清川包扎好,才看见云清川的眼里都是眼泪, “姑姑你怎么了,你别哭啊!你要是真的气不过,那我,我就替你欺负回去!” 小九儿说的义愤填膺的,好像下一刻就要跑出去了,云清川抬手拉住他, “好了,不是因为这个,我累了,小九儿,我想睡了!” “好!那姑姑躺下,我替姑姑把窗户关了!” 云清川摇摇头,“别关,不要关,今天晚上,就开着吧!” 她想,今天晚上他会不会来! 小九儿担心, “姑姑,不关窗户的话你会着凉的,这样你的身体是吃不消的!” 云清川躺下,也没有枕着枕头,有气无力的说, “开着吧!我想开着!” “好!” 小九儿最终还是没有关,而在扬中殿中,刑西扬正在惩治不听话的手下, 乌央乌央的跪了一院子的人,为首的那个人一片血肉模糊。 刑西扬手上带着倒刺的鞭子上面血肉淋漓,刑西扬还一鞭子一鞭子的抽在那个人身上, “本王告诫过你们多少次,不要让云清川走出冼松殿,可你们是怎么做的,你竟然敢伤了她,是本王给你的脸太多了吗?嗯?还是把本王的话都当成了耳旁风!” 说着又是一鞭子, “本王告诉过你们,不许伤害她,一根毫毛都不允许,结果,你倒好,真是好样的!”说完看着跪在地上的众人,“你们都是翊卫手里训练上来的人,唯命是从就是你们的天职,再有一次敢违背我的话,那么,他就是你们的下场!” 有一个跪着的人微微抬头,说道,“王爷,是清川郡主先要挑衅,我们才动手的,要是不出手,清川郡主嚷着要出去,我们也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刑西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把鞭子套在那个说话的人脖子上,很快,那个人就没有了呼吸! “再有一个人敢和我这么说话,本王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 云郴带着司命走了,云和去敲开了司长薄的门,但是司长薄已经不在,司长薄这个时候还是忍不住心中的思念之情,又用法术移形换影到了冼松殿,这一次去的时候,云清川已经睡下了,只是云清川的眼角似乎有些湿润,司长薄抬手,轻轻的蹭去云清川眼角的泪珠,借着月光温柔的看着她, “是哭了吗?闲闲,为什么哭啊!是在怪我没有来看你,还是想到了什么,闲闲,我……我快要忘了你了,这一次,是真的,我也以为我能撼动天道,我也以为我可以保护你,可是, 闲闲,这一次,我真的没有办法了,一旦我出现在你身边,你就会有危险,即便我不想把全部的希望都渴求在来世,可是今生今世,我们也还有重重劫难!闲闲,你别怕,你等等我,我要短暂的离开你,然后我会去找你,我们会有一个幸福美满的下辈子,闲闲……” 司长薄说到这里也哽咽了,他不知道,原来感情还可以这么伤人…… 司长薄的眼神就像是黏在云清川的脸上一样,一刻都不想离开! 云清川轻轻的动了动,司长薄就立马把手收了回来,心下又是一阵血气翻涌,立刻施法离开了。 司长薄一走,云清川就睁开了眼睛,她先是一愣,然后立刻下地打开窗户,想要从窗户口看见什么人,可是窗户口空无一人,只有纤尘不染的月,小九儿听到这边的动静赶紧跑出来,却看见云清川蜷缩在窗的角落里,双手环绕膝盖抱着自己,落寞不堪,小九儿担心的跑过去, “姑姑,怎么了?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吹风啊!虽然是春天了,可是天气还没有很暖和,乍暖还寒,可不能这样。” “我感觉到是他来了,他来过了,小九儿……” 云清川紧紧的抓着小九儿的胳膊,“是他,他一定来过了,我感觉到的,他为什么不愿意见我,为什么呀!他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云清川边说边哭,小九儿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只能把她抱在自己的怀里,安慰道, “姑姑,你想多了吧,临渊殿下这会儿在筹备成亲的事情呢!而且今天还差人送来了喜服呢,你就别多想了,殿下只是忙着,等他有空了,一定会来的,再说了,你们都要成亲了,还在乎这一天两天的吗?当时进宫不就是为了不见临渊殿下吗?这儿的习俗你都忘了?” “不一样的,不一样!小九儿,你不知道,我就是感觉的出来,我感觉他有事情瞒着我,他以前不是这样的!” 因为他们爱过,所以她很清楚,什么样的事情司长薄会怎么做!他们之间默契从来不会骗人的!可是现在,好像不是这样了……司长薄躲着不见她,两次了,两次都是匆匆的来,匆匆的走,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云清川不是不想出去,而是根本出不去,她只能在窗口眺望,甚至也因为小九儿的碎碎念而开始怨恨皇上!忽然就被自己这样样子给吓了一跳, 她怎么会这么想,段深泓是很正直的人,他不会这么做的,他一向是说一不二的,而且真的没有必要为了她去派人这么看着她!想来是皇宫之中有了阳奉阴违的人! ………………………… 晚上的时候,云清川总是不敢让自己睡着,她总是可以感觉到,司长薄会来,他会来的……可总是经不住周公的召唤,一次又一次的睡着。 云清川睡着了,司长薄念了一个决,拖着残破的身子来到窗户面前,隔着窗户就贪恋的看着云清川,他知道她打开窗户睡觉的原因是什么,她在想他,她想要通过这种办法来告诉他,如果他来过了,那就请他留下来,等等她,等她醒过来,或者,来的早一点,她想要见他。 司长薄伸手虚摸着云清川的脸, “对不起,闲闲,我不能早来,也不能等你醒过来,我有一件事情要去做,替你去做最后一件事情,然后把今生的缘分终结在这里,闲闲,我爱你,真是很爱你,不要怪我,无论发生什么,好不好?” 司长薄的语气接近祈求,脸色透明,声音微弱, “我不知道自己的生命还有多久,就这样自作主张的把你留在这里,对不起,闲闲,我知道,刑西扬会保护你的,这儿的人都是他的得力干将,也是有能力的,他不会让人伤害你的,到时候,你也不会知道关于我的消息,就算是我利用了刑西扬吧,别恨我。闲闲,我想为了未来再赌一把,我们没有现在,我想我们有个未来!” 云清川现在的心里迫切的想要醒过来,或者可以说,她从来都没有想要睡着过,她想见见司长薄,她已经很久没有和司长薄好好说过话了,那一天见他脸色不好,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都没有来的及问一问。 云清川,醒过来,不要睡了,他要走了,要走了啊! 司长薄想着云清川这会儿怎么都不会醒的,深夜正是午夜梦回,睡意正深的时候,可是云清川忽然间就睁开了眼睛,好像是知道他来了一样,坐起来就朝着窗子口跑过去,但是,司长薄好像也慌了,在手上念了一个决,立刻句消失在云清川眼前,云清川就眼睁睁的看着司长薄没了,马上就不见了, 第三百二十八章:定海环的秘密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云清川几乎已经抓到了司长薄的衣袖,那么一瞬间,她以为她可以扑到司长薄的怀里,可是好好的问问他,最近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他不来见她,就算是为了所谓的风俗,她不在意,他也是不在意的,可是为什么不能这么做! 云清川低头看向自己的手,那只手,刚刚摸到了司长薄的衣袖,她此刻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费尽心思睁开双眼,看到司长薄的那一瞬间,云清川的脑子翁的一下,她本能的朝着司长薄跑过去,她甚至憎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早点睁开眼睛! 云清川的手停在半空中, “就那么不愿意见到我?司长薄,你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要这样,有什么不可以告诉我!” 她这个时候真的好想会一点法术啊,她也不要什么高深的法术,她只想要一个可以飞的法术,要是她会飞的话,她就可以追上司长薄了,她就可以问问,为什么不见她! 她被关在这里,什么都不知道,小九儿的身体还没有恢复,也不知道外面的事情是怎么样,明明说好了是把她接进宫来保护她的,为什么现在看起来,更像是囚禁她呢? 云清川真的想不明白了…… 她现在欲哭无泪,哭笑不得…… 后天就是我们的成亲礼了,可是今天,我看到这样的你,该怎么和你成亲!司长薄,你为什么不问问我呢? ………………………… 司长薄拖着自己残破的身子回到闲庭院,胸腔中气血翻腾,他强势的压下心中的不舒服,然后召唤出九重天祈年殿中的书简神官, 书简神官悄然现身,朝着司长薄行礼, “潇然仙上召我来有何事?”书简仔细看着潇然, “看潇然仙上的脸色,不怎么好,这是怎么了?” “书简,看你是个男孩子,到没想到,竟也是这般八卦!” 书简害羞的笑了笑,“是小神越矩了,潇然仙上有什么吩咐?” “你替我查一查横公鱼滩沂,这东西在你那神卷之中是怎么记载的,可有仗杀之法?” 书简神官胸有成竹的笑了, “潇然仙上可是问对人了,这滩沂啊,我不用查,正好我知道,他的由来与生活习性,潇然仙上应该都清楚吧,至于,这杖杀之法,就是乌梅,以乌梅投入其栖身的石湖之中就可以了!” 司长薄点点头,“那,若是他并不是栖身在石湖之中,又该如何!” 书简仔细的想了想,还是想不到,索性化作神卷,跳入书中去翻阅,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书简再一次化身成人, “潇然仙上,若是那横公鱼滩沂不在石湖之中,也是两枚乌梅,不过,将乌梅投入湖中之后,怕滩沂会发狂,破湖而出,若是破湖而出,那滩沂就再难杀死了,所以,我们的杀死滩沂的机会有很多,唯一要注意的就是不能让他破湖而出!” 司长薄点点头,“我知道了!” “仙上!”书简提醒到,“仙上,这滩沂不好多付,你是要……替天行道?收了他?” “问那么多干什么,快回天上去吧,我叫你前来的事情不要告诉任何人,否则你在祈年殿偷偷喝酒的事情我就不帮你保密了!” 司长薄带着威胁,书简悄咪咪的说,“我不说,我不说,你也要替我保密啊!不然,我家主神知道了,肯定把我赶下凡去!” 司长薄轻轻的点点头,嗯。 司长薄抬头看看月色,算了算,已经过了子时,如今的月色,也是好的!清月无尘,是个动手的好时候。 只是这刚刚来到这一天,原本是他要和闲闲成亲的好日子,这样的好日子,他要去杀人了,他要见血光了,闲闲,看不到你穿红嫁衣的样子了,下辈子,我已经给你想要的一切! 也不是非要选这一天,只是他一直拖着不愿意动手,一拖再拖就拖到了现在,他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了,而且今日偷偷召了书简下凡,九重天早晚会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 其实他并不是要杀了滩沂,他只要取走他的定海环就可以,只是,想要为云清川做的最后一件事,做不成了…… 司长薄整理了整理衣服,自认为得体,宽袖带纱,站在月下,又是一副美景图! 顿了顿,提起身形就往皇宫之中飞去,御花园长河边,滩沂化身成人,一身鱼尾,在长河里反着银光,司长薄足迹轻点,就落在长河边上, 滩沂一见上司长薄,笑了,靠在长河边上,慢悠悠的说, “今夜的你,是潇然仙上还是临渊殿下?” “是哪一位有什么分别?” 滩沂不怒反笑, “你若是以临渊殿下的身份而来,我就可以和你分析分析天和国的局势,看看天和背后的那个非人之人究竟是谁!你若是以潇然仙上的身份来的,那就恕我无能为力了,我滩沂,从来不和神仙打交道!” 说着甚至目露凶光,龇牙咧嘴的做这鬼脸。 司长薄嘲讽的笑着, “你这个样子,也骗骗小孩子罢了,我今日来是要取你性命!” “啧啧啧,说的真是直白,那你就是以潇然仙上的身份来的咯!得了吧,潇然,看起来你们神明有多么重情重义,说到底也就是明面上做得好罢了!” 滩沂说笑道,心里真的是不理解, “潇然,你好好的做一世人不好吗?为什么还要参与这些争论?我实在不明白,你在人间有钱有权有女人,还要为了九重天卖命,潇然啊,潇然,我实在是想不通!” 司长薄眼眸微缩,他也想,可是不可能! “把定海环交出来!” 滩沂抬起自己的手,定海环就出现在自己手上, “定海环就在我的手上,但是,潇然仙上,我困局于此,虽然受着限制,可是我手上有定海环,照样你们九重天的神仙都不是我的对手,潇然,我劝你,还是不要轻举妄动!你如今还是凡人之躯,对付我,还是不行的!” “懒得和你废话!” 司长薄从袖子中间拿出两枚乌梅, “滩沂,看到了,乌梅!” 滩沂的脸有一瞬间的阴狠,“看来,潇然仙上把我的背景调查的清清楚楚的!” “滩沂,定海环离开西海,整个西海都在飘摇之中,龙宫在西海中随意漂流,散落在西海的某一处,而你困居长河,这么多年了,定海环在你身上,这么多年了,心上的结解不开吧!” “你知道什么?” 滩沂探究的看向司长薄,那件事情没有人知道的,他怎么会! 司长薄没有回答,而是直接出手,于滩沂打斗,滩沂化身而起,收起鱼尾,两人一瞬间法术碰撞,银光乍现,长河的水被激起很高,两个人就在长河上空斗法! 段书均趁着月黑风高去找司长薄,即便是深夜,也不能阻挡段书均想要来找司长薄的心,以前的时候他总是在深夜去找司长薄,那个时候秦容嫣一直和他不对付,他心里不高兴,总是来找司长薄一起。 段书均飞檐走壁从墙边翻进来,走到闲庭院,却发现根本就没有人, “奇怪,人呢?都这个点儿了,难不成还能跑出去?” 段书均算了算时间,这再有几炷香的时间,就该天亮了吧!这司长薄大喜的日子还不在府中,能去哪儿?不会去找云清川了吧!早不去晚不去偏偏这个时候去,马上就能见到了,可不能去,见到了是不吉利的呀! 段书均在府中绕了好几次都没有见到司长薄,流汌看见段书均一直绕来绕去的,走出来说道, “书均殿下,你在这儿晃悠什么呢?” “你们殿下去哪儿了?” 流汌有点惊讶, “殿下不是在屋子里面吗?” 段书均摇摇头, “没有,不在呀!他是不是去见云清川了?” 流汌也摇摇头, “这……,殿下这几天一直都没有去见清川郡主呀!我也不知道,按道理来说,就剩下这一会儿的时间了,不应该啊!” 云和站在门外,大喊道“什么?潇然不见了?” 段书均和流汌一起点点头,云和说道,“坏了!” “怎么了?”段书均问, “他一定是进宫了,走,我们去长河边!” 三个人说走就走,司命拉过云和, “云和仙上,您不能去,乾坤袋中的怨灵还什么都没有问出来,而且您去了,九重天更容易能查到!” 云和纠结,他怎么能不去,这么紧张的时候,要是司长薄不敌,死在横公鱼手下,那以后所有的计划不都没用了吗? 司命似乎是看出了云和心中所想,说道, “云和仙上不必担心,我可以设置玄水镜,联通闲庭院的水榭和长河,这样一来,我们在这里也能看到长河边上发生的一切!” 云和只能点点头, “好吧,我们留在这里!”说完看段书均, “还劳烦书均殿下去长河边上看看,看看临渊殿下!” “自然!” 说完,就提起轻功走了,不过一会儿就到了长河,两个人正打的火热,但是看起来,司长薄并没有占到什么便宜,身上都是血,老远都可以闻到血腥味, 滩沂的身上也有几道伤,但是看起来比司长薄好多了! “潇然!你不是我的对手,定海环我是一定不会给你的!” 第三百二十九章:是我先爱你的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司长薄没有说话,而是更狠的去施法,和滩沂对抗!这个时候,天际已经泛起鱼肚白,冼松殿也开始忙碌起来,来了好多宫女给云清川梳妆打扮,皇上来了圣旨,清川郡主为长公主,以长公主的仪制出嫁! 云清川坐在妆镜前面,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身红衣,眼角眉梢间有点红晕,尽是娇羞嗯模样,旁人看了也是我见犹怜,只是,云清川的心里很冷,那娇羞的样子也是脂粉假象,不知道怎么回事,她今天的心跳的尤其快! 给她梳妆打扮的都是一群小丫头,不得不说,这些小丫头的手法还是很灵巧的。 “小丫头,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其中一个明眸皓齿的小丫头说道, “我们一早就接到了圣旨要为长公主去梳洗打扮,就收拾这过来了,只是门口的时候,有人拦着,我看见有一个过来和他们说了些话,然后那些侍卫就让我么进来了!” 云清川察觉到不对,问道,“是有人打了招呼之后你们才进来的吗?” 那小丫头点点头,“是的是的,我看见那个长得好好看呢,高高大大的!” 不对!如果是皇上囚禁她的,那些根本就没有必要再来打招呼啊!这不是不打自招吗?莫非是…… 另一个小丫头补充道,“我还看见他身上有一个很复杂的字,都没有学过!” “是什么字?” 云清川急切的问到,那个小丫头在云清川的手上写写画画的,赫然一个翊字! 云清川拍案而起,“刑西扬,竟然是你!” 忽然听见砰的一身,云清川惊觉出事了!忽然起身,把那一群小丫头吓得不轻, “怎么了?长公主?” 云清川的花冠和喜服都已经穿戴完毕,现在就等着司长薄来了。 云清川摇摇头,“没是,与你们无关!” 说着就要往出走,可是她刚走到门口,就被那群侍卫拦住了,云清川眼神一变, “怎么!还想拦我?今天是什么日子你们都敢拦着我?不想活命了?” 云清川仔细看过了,这些侍卫已经全部都换过了,没有一张脸是她见过的! 那侍卫非常懂礼貌,“清川郡主,在下也是听命办事,大家都有主子,互相体谅一下吧!” 云清川气笑了,她体谅他,谁来体谅她! “我再说一遍,放我出去!” “请恕在下不能从命!” 云清川明白这些人的油盐不进, “我以长公主的身份命令你们,放我出去!” “清川怎么这么生气啊,发这么大的火,可是他们惹你生气了?” 刑西扬大笑,神采奕奕的走到云清川身边,还是很熟络的和云清川打招呼, “你穿这身凤冠霞帔还真是好看,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你!” 可要,你这一身凤冠霞帔若是为我而穿,该是多么好啊!云清川,我也很爱你的! 可是云清川看他的眼神却不一样了,刑西扬很快就发现了这个问题,问道, “清川怎么这样看着我!” 云清川也不和他废话,直接说道,“刑西扬,放我出去!” 刑西扬一愣,随即笑着说,“皇上说了,这件事情,我也做不了主!” “皇上皇上皇上,你不要再拿皇上来搪塞我了!”云清川忽然发了疯死似的朝着刑西扬吼叫, “刑西扬,你不要再骗我了!这些都是你的人,上一次也都是你的人,刑西扬,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刑西扬,你为什么要软禁我!不要以为我不知道,皇上让你带着翊卫来保护我,是你阳奉阴违,来囚禁我! 你甚至还暗示我,让我想到这些事情都是皇上做的,刑西扬,你太可怕了,段深泓不会这么做的!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你以前在对东华门的时候不是这样的!” 云清川的这番大喊大叫,让刑西扬在很多手下面前都没了脸,本以为刑西扬会生气,可是他并没有,而是笑眯眯的说, “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你不要这么生气,对身体不好,你冷静下来,等我好好的解释个给你听!” “我怎么冷静!刑西扬,我认识的刑西扬不是这样的,!如果你是因为司长薄抢了你的世子位而变成这样,那你是不是有些太过分了,当初是你不要的,是你为了性命想要让他替你死的,可是他没死,这一切是他躲过多少明枪暗箭才得到的,你如今的一句话就要让他把这一切都还给你,你觉得这样公平吗? 刑西扬,你苦,你难,可是你不能只想着你自己,他也会死的,你远离纷争平平安安的活着,可是他有一个不小心,就什么都没有了!他不欠你的,幸而,还是你欠了他的!” “云清川!!” 刑西扬第一次这么生气的喊着云清川的名字,自打他们认识以来,他都没有这么对云清川说过这样的话。 “你什么都不知道!”刑西扬咬牙切齿的说, “他就只是抢走了我的身份吗?他还抢走了你!要不是他,今天你要嫁的人就是我!云清川,你应该和我在一起的,云清川!你明不明白!” 刑西扬忍不住的说道,“是我先认识你的,也是我先爱上你的,可为什么最后你要嫁的人是他!我不甘心,我真的不甘心!” “如果当初你没有让司长薄替你死,或许我今天确实会嫁给你!因为圣旨,我不能违抗,但是,我一定不爱你!” 云清川眼含泪水的看向刑西扬,但是面上还是一副坚强的样子! 刑西扬被云清川这番话说的给镇住了,即使是嫁给他,也不爱他! “如果你会嫁给我,那一定是因为皇命不可违吗?” 刑西扬受伤的问,云清川连犹豫都没有,说道, “是!不会!甚至,我宁愿违抗皇命,也绝对不会嫁给你!” “你就这么讨厌我!这么恨我吗?云清川,我爱你,我那么爱你,你将我至于何地!” 刑西扬眼神中也都是受伤的样子,他看着她一身红衣裳,凤冠霞帔,美丽的样子说出来的话竟然是这么的伤人…… 云清川担心的看着长河边,这个时候,她看见了那个梦寐以求的人,他悬在长河边半空中,和另一个对战,她能看见灵力翻飞,衣袖翻飞,她想要过去,可是怎么都过不去! 云清川不想要再和刑西扬吵了,冷冷的说道, “刑西扬,你以前说过,我这张脸就是令牌,如今,这句话还算数吗?” 云清川认真的看向刑西扬,真诚的问他,这一句话还算不算,算不算数! 刑西扬倒是没想到云清川还能把他说过的话,心痛的看着云清川, “你真的那么在意他?清川,我们才应该在一起的!” “这句话,还算不算!” 云清川再一次追问,在刑西扬和云清川交谈的时候,司长薄和滩沂的对战已经到了白热化的阶段了,滩沂祭出定海环,朝着司长薄一个全力打过去,段书均大喊, “临渊小心!” 司长薄一个闪身,躲过定海环的攻击,但是滩沂立刻反手给了司长薄一击,司长薄硬生生的受了滩沂的全力一击,吐出一口献血来,段书均在长河边上看着,愣是一点忙都帮不上,而司长薄和滩沂凌驾于长河之上,四境远处也都能看得到,敬虔帝京的百姓都可以看到这一场战斗! 在他们的心里,这两个人都是妖,滩沂是妖,能和妖抗衡的,也只能是妖,所以临渊也是妖! 所以,在他打到滩沂之后,这些人要打倒的就是他! “临渊,你不是我的对手,还要继续打下去吗?” 滩沂十分高傲的看着司长薄,司长薄冷笑, “狂妄!” “你才是狂妄,如今的你,连我一掌都挡不下!” “试试才知道!”司长薄步步紧逼,滩沂就决定给他一个痛快,直接用尽全身力量再加上定海环的法术,齐齐的朝着司长薄打过去,司长薄施法防护,被逼的节节败退! 段书均看着长河上方的战况,这很明显司长薄不敌! 段书均忽然看了看自己手里的折扇,大喊, “临渊,接着!” 说完,朝着司长薄就把这折扇扔过去,传闻中,他的这把折扇是神物,也不知道有没有用! 司长薄接住扇子的那一刻,感觉一股充盈的灵力萦绕在自己身边,司长薄手疾眼快,将扇子在自己手上翻转,借着周围灵力,扇子出手化作锋利的刀刃,打破了滩沂的法阵!然后扇子回转,再一次回到了司长薄的手上,司长薄墨发飞扬,神采奕奕! 滩沂不可相信的看着司长薄,在最后自己被打掉下去的前一刻,将定海环扔出去, “我就不信,你还有本事能抵抗的住定海环!” 定海环直直的穿身而过,司长薄挡不住定海环的攻击…… 远在冼松殿的云清川眼睁睁的看着离她好远的司长薄被定海环击中在半空,那一刻,云清川还想忘记了言语,她看见,天边的太阳正在升起,金光撒在司长薄的身上,他悬停在半空,头发也撒下来,看着离她好远,飘忽的样子好像下一刻就见不到了…… 司长薄被定海环击中,周身静脉就像是断了一样,在被定海环击中的那一刻,他的脑子里想到了一张清丽的脸……, 第三百三十章:凄美死亡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云和和司命在玄水镜中看见司长薄被定海环打伤的时候,心一下子就揪了起来,本来就悬着的心这一次更是快要跳出来,可是即便他们再担心,也不能出手,司长薄的劫数只能自己来渡,只要旁人一插手,不管是成功了,还是没有成功,那都将会是以后潇然的罪责!帮来帮去,最后受伤的还是他自己! 司命死命的抓着云和的手腕,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被云和挣脱, “云和仙上,您可千万要冷静啊,此刻不出手,就是在帮潇然仙上!” 云和皱着眉头,不说话,要不是他颤抖的双手出卖了此刻云和几乎不受控制的思想,怕是司命都会相信,云和是真的控制得住! “云和仙上,潇然仙上的八苦就快要结束了,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放不下,就只剩下这最后两项,这样也好,若是潇然仙上死在定海环之下,这人间一走,该受的困难也就都受完了,也算功德圆满,说不定还能减缓天罚! 你要是出手,可就是功败垂成了!” 生,潇然投身人间,化身成为司长薄,就已经是生劫,或者说,司长薄真正意义上的生劫是刑西扬让司长薄代替他的身份,而司长薄终于费尽心思活下来。病,司长薄一身老病寒霜降,爱别离,求不得,放不下,这不都是为了云清川而起!如今只剩下死劫,与老! 这一切,从司长薄为云清川掀起情丝的那一刻,就早就注定了,只是情随事迁,感慨万端。 云和点点头,“我知道了,不会轻举妄动的!” “云和仙上,时候到了,我会开启从影阵,到时候,还请云和仙上替潇然仙上护法,即便是定海环在手,可潇然仙上能将定海环收服到几重,还是未知数!” “我知道了!” 云和目不转睛的看着玄水镜,镜中人早已血满衣衫! 定海环从司长薄的胸前穿身而过,司长薄手里的扇子应声而落, 随后,一人,一环再一次落到地面上,定海环落到地面上的声音清脆入耳,惊醒了在长河边的段书均! 段书均赶紧跑过去,可是定海环把自己和司长薄锁在了结界里面,段书均进不去! 司长薄就那么躺着,纱衣上面都是血迹,头发散开来散在长河的白玉石阶上面,扇子在自己身体的三寸之外,定海环也在不远处静静的躺着,司长薄睁着眼睛,他平躺着,正好,毫不费力就可以看到天空,看到正在冉冉升起的太阳,金乌太子的光芒撒向大地,一天的劳作又要开始,只是很奇怪,今天的炊烟似乎很久都没有升起来…… 冼松殿外,云清川看着司长薄掉下去了,那一瞬间,她不知道,迎接自己的是什么,只是,眼泪不受控制的掉下来,一身红嫁衣穿在身上显得凄美! 云清川缓缓转头,看向刑西扬,笑着说, “刑西扬,我恨你!” 说完之后,就头也不活的跑,她一边跑,一边脱下繁杂的嫁衣外袍,扔掉了凤冠,鞋子也跑的掉了,但是她也没有管,头发也散开了,发簪也掉了,云清川什么都不管,什么都挂不了,她现在只想要到他身边去,就跑到他身边去。 刑西扬看着不顾形象跑去的云清川,心就像跌入了万年寒潭,她恨他,她恨他!他那么爱她,可是她却恨他,就是因为怎么关了她两天,可是不就是两天吗,能有什么事情,不就是司长薄从那么一点点高的地方摔下去了嘛,有什么可担心的,又不会死! 死了才好,死了就没有人会抢走云清川了! 刑西扬的心里想的是这些,他心里,邪恶的种子开始发芽了!而根,早在十几年前的时候,就存在心里了! 既然你要如此,那我又何必手下留情!云清川,早晚有一天,我要让你乖乖的回到我身边! 云清川好不容易跑到长河边,就看见段书均站在一旁,云郴因为看到皇宫之内风云不对,也带着林知和林礼进宫,刚到,就瞧见了段书均,也刚好看见云清川跑过来,云清川也顾不上和段书均说话,直接就要过去,段书均想要提醒,那儿有结界进不去,谁知道,那结界对于云清川根本就一点作用也没有。 云郴也是惊慌, “怎么会这样?发生什么事情了?” 段书均脸色沉重, “三句两句,也说不清楚,但是现在,就是你看到的这个样子,司长薄快死了,这些个红灯笼也白挂了。” “你胡说什么呢?” 段书均有些激动,“你看不见吗?这人就在这里躺着,事情就在这里摆着,我何必要骗你!” 司长薄是他的兄弟啊,虽然他们之间,司长薄经常对他不好,也会挖苦他,可是,有难处,也是司长薄第一时间在帮自己,他不能做的事情,做不好的事情,都是司长薄在帮他,现在,司长薄有难了,他却一点都帮不上! “最清楚这件事情的应该还属皓月公子,云和!你要是有什么疑问,就去问他吧!我懒得和你多说!” 段书均不知道整件事情到底是怎么发展成这个样子的,但是,总和云和和那个司命脱不开关系!他真想此刻提剑去问问清楚! “云和?他会知道这些?” 云郴不相信,段书均转头看向云郴,“皓月公子是你亲自带回来的,他是什么样的身份,你最清楚了!” 是了,他最清楚了,云和怎么都不会是普通的人,他懂风水,妖邪,瘟疫,还懂得施法咒术,确实不可能是普通人,他倒是把这个忘记了! 云清川直直的跑过去,看见司长薄那个样子,直接腿软的都站不住!一下子跪在司长薄身边,她抬起自己颤抖的双手,抚摸上司长薄的脸, “为什么不见我了?司长薄,你知道我有多讨厌你吗?司长薄!我以为我在也见不到你了!” 云清川说着话声音都在颤抖, “殿下,你知道我有多想见你吗?我总在午夜梦回的时候见到你,我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明明我们应该是好好的在一起的,今天是我们成亲的日子啊,殿下,你看看我,你看看我啊,我这一身凤冠霞帔,都是为你而来,你不是说要娶我都吗!怎么会这样,你是不是打算骗我了?” 司长薄的眼眸动了动,看向云清川,嘴角的血迹还没有干涸,云清川的手抚上去的时候,血迹沾到了自己的手上,司长薄动了动嘴角, “好,好看!” “殿下,啊……,你,”云清川好想怪司长薄,什么都不告诉她,可是现在这个样子,她怎么能怪的起来, 她颤抖的手,颤抖的声音,司长薄无奈的笑着, “不许,不许哭,我还没有死呢,今天是我们大喜的日子,我,我还没有娶你呢!” 说着,眼泪从眼角流出来,段书均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也是伤感,随即便走了,他们应该有很多话要说吧! 云清川平复下自己的心情,依偎这司长薄,和他躺在一起,手掌放在他的胸口上,感受着他微弱的心跳,然后缓缓开口, “疼不疼?殿下,我以为我再见到你的时候,一定是跑到你的怀里,打你骂你,还要惩罚你,谁让你不理我,皇上也是的,为什么非要让我进宫! 我还想着你能给我撑腰呢,那样的话,我就可以和皇上作对了,不管我做的多过分,你都会替我撑腰的,皇上也不会怨我的!殿下,你不要走好不好,不要走……,我怕,我怕这孤独的人世间,就只有我一个人了,你不要丢下我……” 司长薄想要说话,可是没有力气再说话了…… 在玄水镜后面的云和和司命,很显然又打起来了,司命要动手把潇然和定海环带回临渊王府,开始从影阵,更是为了,不让司长薄和云清川待在一起,他们待在一起,就可能会横生枝节,司命实在不想看着司长薄再受苦了! 云和也不愿意看着司长薄受苦,可相比司命,他更知道,司长薄想要的,远不只是长生,他想要和云清川在一起, “就这么一会儿,都不可以?” “云和仙上,就这么一会儿,也有可能会发生很多事情,您不会愿意看着潇然仙上再一次出什么事情吧!” “算了,要是出了什么事情,就算是我的错!让他们说说话吧!” ………………………………………… 云清川依偎在司长薄身边,一身红衣的云清川,赤脚,躺在冰冷的地上,呢喃这和司长薄说着话, 天色要变了,乌云挡住了太阳,要下去了,这是今年的第一场春雨,绵绵密密,落在脸上很舒服,云清川就这么躺在司长薄身边,在春雨中闭上了眼睛,要是这一场春雨之后,可以让他们葬在一起,也是很好的! 云清川已经做好了陪着司长薄的准备,不论生死! 雨水混着司长薄的血液在白玉石阶上流淌着,染红了石阶,血也流到了定海环上,就在天地之间都鸦雀无声的时候,定海环忽然发出湛蓝色的玄光,然后漂浮在司长薄的身上,在司长薄的身上环绕几圈之后,忽然进了司长薄的身体,和他融为一体,司长薄的身影变得透明,然后静默无声的消失了,只剩下云清川一个人,在春雨中安眠!她没有感觉到司长薄已经不见了…… 第三百三十一章:怀孕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云郴看着司长薄就那么不见了,心疼的看着雨中安眠的妹妹,她这是想要陪着他死啊! 你怎么这么狠心,爹爹不要了,哥哥也不要了,一心只为了那么一个男人,小鱼儿,你死了,我怎么和爹爹交代,娘亲走的时候,也是只有我在身边,如今,你也要这样吗?小鱼儿,你以为哥哥的心是铁打的是不是! 云郴就静默的看着躺在雨里的云清川,她知道,淋这么一场雨,死不了人的,他的妹妹,也不是娇弱不堪的人,她睡在白玉石阶上,他站在白玉石阶上,他陪着她, 哥哥知道你心里苦,可是,生活总要继续的,小鱼儿,未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云郴走过去,蹲下,把红衣如血的云清川横抱在怀里,一步一个脚印的走在春雨里,雾蒙蒙的天里,孤独的人一双,云清川是,云郴亦如是! 云清川安详的躺在云郴的怀里,一双脚丫淋了雨,被冻的更加白皙, “小鱼儿,来的时候,你是跑着来的,哥哥知道,你的脚很疼,回去的时候,哥哥抱着你回去,哥哥走的慢一些,你就不会那么疼了,我们回家!” 云褚终究还是没能赶在云清川成亲之时回来,不过这样也好,免了一桩伤心事! 云郴一步一步的抱着云清川走回了云康王府,那儿是他们的家! ……………………………… 玄水镜中,云和的脸色很不好,看着春雨之中那个孤独的背影,他有些踟蹰,山河残照,知己难得…… 司长薄与定海环融为一体,这是司命也没有想到的事情,但好在不是什么坏事,定海环可以保护司长薄,可是,司长薄没有被定海环带回临渊王府! “潇然仙上没有被定海环还会临渊王府,会去了哪里?” 司命问到,云和回答, “西海龙女对龙气有些害怕,大概,这定海环是被龙气拘在皇宫里了,我们得进一趟宫!” …………天和……………… 在凛朝一团乱的时候,天和已经在谋算着要攻打凛朝了,酌酌一直和皇后待在一起,奇怪的是,和皇后在一块儿的时候,那锦娘倒也不像是第一次见面时严苛,也不像是发病的时候,那么狂躁! 两个人相处的倒是很好,连裴台月都要惊讶了。 “要吃午膳了,去请凛月妃过来吧!” 身边的宫女荷儿笑着说, “皇后娘娘还真是喜爱凛月妃娘娘,一日三餐都要她陪着才开心!” 锦娘笑着,“快去请!” 酌酌虽然和锦娘住在一座宫殿里,可也不可能都住在一间屋子里。荷儿笑着说, “好,奴婢这就去!” 荷儿很快就把酌酌请过来,酌酌朝着锦娘行礼,锦娘摆手, “起来吧,吃饭!” 酌酌看了看桌子上的菜市,有一半是她喜欢吃的天和菜,还有一半是锦娘喜欢吃的菜! 酌酌落座,“谢皇后娘娘!” 锦娘朝着荷儿说,“你们都下去吧,这儿,让我们两个人安安静静的吃饭!” “是!” 酌酌一直目送荷儿出去,才转过头来。锦娘拿起筷子吃饭,酌酌才动筷子, 锦娘吃了一口之后,就放下筷子, “不要觉得难过,能留下你的命,已经的台月手下留情了!” 酌酌也放下了筷子,说道, “其实不用这样的,我一个弱女子在天和国土上,还能做什么,而且,我和娘娘你日日都在一起,有没有什么,您还不知道? 没必要一日三餐都叫我过来吃,每隔几个时辰都要派人来看看我还在不在,我不会跑的,我是和亲到这里来的,能跑到哪里去!” 自从来了皇后娘娘宫里,酌酌才明白被明目张胆的监视是什么样子的,偏偏人家监视你,你还不能有意见!那些宫女都以为她和锦娘的关系好的不得了,其实,她根本就是放在眼皮子底下的一个小喽啰! 锦娘很是仪态万千,难怪裴台月哪怕是深陷泥潭都要救她!不,不能这么说,站在思明长公主的角度看问题,自然是可以这么想的,但是站在裴台月和锦娘的角度上看,这就是感天动地的爱情! 她无权干涉和诋毁人家的爱情,只是,爱情没有错,用别人来祭奠他们的爱情,怎么都说不过去吧! 锦娘看着若有所思的酌酌,提醒道,“别想了,赶紧吃饭吧!我懒得应付你,若不是怕你饿死,一日一餐也就可以了!” 锦娘说的十分嫌弃,但是酌酌听得出来,还是有一点点怕她饿着的。 “好!” 人家有一点好心,她也不能不领情!可是刚夹起一块肉送到自己嘴边,胃里就是一阵翻腾,酌酌忍不住的干呕! 锦娘见状,放在了自己手里的筷子,皱眉,有点不高兴, “怎么?天和的菜不和你胃口吗?前几天不是吃的挺好的么?” 酌酌摇摇头,“没有,皇后娘娘,兴许是我胃口不好,不是菜的问题!” 锦娘看着酌酌的脸色确实不好,用公筷给酌酌夹了一块藕片, “你尝尝这个!” 这藕片她可是看见过,酌酌前两日很喜欢的! 可是酌酌的藕片还没有送到嘴边,就又是一阵干呕锦娘察觉到了什么,喊到, “荷儿!” 荷儿听见锦娘叫她,赶紧走进来,“娘娘,怎么了?” “去请太医来,请最年长,最有经验的施太医!” 荷儿一脸担忧的看向锦娘, “娘娘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派人去告诉皇上!” 锦娘看向荷儿,“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去,问那么多干什么!” “是!” 酌酌扶着桌子的手受尽,眼神有点不解,又带着点担心和难以置信,连她也不知道自己此刻的表情该是什么样子,反正是吃惊占了一多半! 很快,施太医就来了,确实是如锦娘所说,最年长,最有经验,那药材的气息都像是与生俱来一般!让酌酌看了就想要躲!自然,她是躲不掉的! 施太医把手绢放在她的手腕上,然后仔细的给她搭脉,看着施太医一会舒缓,一会儿又皱起的眉头,让酌酌的心也是一上一下的起伏着,明明搭脉的时间很短,可是酌酌却感觉过了很长时间! 终于施太医搭脉的手放下来,收起了手绢,然后跪在锦娘身边, “回皇后娘娘,凛月妃娘娘这是有喜了!” 这个消息,不亚于一道惊雷的落在酌酌和锦娘的心头, “不可能,施太医是不是看错了?” 酌酌问到,锦娘眼神不善的看向酌酌, “施太医是我天和最有本事的太医,怎么能看错!” 施太医也说, “回皇后娘娘,凛月妃娘娘,老臣是不可能看错的,虽然娘娘的月份小,但是脉象就是喜脉,老臣看过好多些喜脉,不会看错的。娘娘怀孕至今大概有一月多,只是进来害喜的厉害,若是娘娘害喜,可是多吃些酸杏之类的东西,但不可以贪多!” 锦娘听的也认真,这凛月妃都质疑他的医术了,他还能提凛月妃着想,医德高尚! “我知道,你下去吧,这件事情还请施太医保密,凛月妃的胎像还不是很稳,我怕说出去不太好,等三个月之后,在昭告天下,到时候一并封赏施太医!” 锦娘说出这样一番话,施太医很识趣的跪安了! 施太医走了之后,就剩下酌酌和锦娘大眼瞪小眼,酌酌率先开了口, “他没碰我!” 锦娘慵懒的看向酌酌,“不然,你以为,你还能活到现在?” “你早就知道?” 知道她和段深泓的事情? “这皇宫之中,就没有和裴台月上过床的女人,当然,除了我!他不愿意随随便便,其次我也不愿意。自始至终,我都是他的结发妻子,他也只是我一个人的!” 不知道是不是酌酌的错觉,她从锦娘的话里面听到了炫耀的意味,还有嘲笑, 嘲笑什么?是在嘲笑她背井离乡,和爱人分离? “所以,思明长公主,你是以不洁的身子嫁进天和的!” 锦娘挑眉一笑,酌酌身上的汗毛都要起来了,如果是这样,那么她,凛朝,都会有危险。该怎么说?承认还是否定? 酌酌的脑子飞快的运转,只听见锦娘继续说道, “思明长公主,这个男人到底是谁?我很好奇!要不这样吧,你把你的这些风流事一件一件的说给我听,咱们做个交换,我替你保密,你告诉我你的秘密,如何?” 酌酌的心里很清楚,一旦她告诉了她,她和肚子里的孩子就会是威胁凛朝的筹码,她的孩子,是段深泓的孩子,她就是死也要保住这个孩子!不,她不能死! 酌酌心里在打鼓,面上却不显, “皇后娘娘这说的是什么话,您也知道,和亲之事,哪一位公主会愿意主动去做!我不过是叛逆了一些,随性了一些罢了,这点事情,皇后娘娘还不清楚吗?阿酝郡主早年和亲的时候,难道是上赶着去的么?” 酌酌提到阿酝的时候,锦娘明显的变了样子, “既然你不愿意说,那我也只好把这件事告诉裴台月了,至于他要怎么处置你和你肚子里的孩子,那我就做不了主了!” 锦娘再一次把荷儿唤进来, “荷儿,将凛月妃好生的送回寝宫去,可要仔细吧,若是磕了碰了,伤到了我天和未来的小皇子,你可担待不起!” “是!” 第三百三十二章:淮安客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荷儿扶着酌酌, “娘娘小心,咱们回去吧!” 一直到走回自己在皇后宫中的寝殿,酌酌都没有回神,她的手冰冷异常,摸着自己嗯肚子, 这里有一个小孩子了,是她和二哥哥的孩子,酌酌的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感觉,有点高兴,又有点担心!她从来没有幻想过会有这么一天,她会成为母亲! 算起来,她已经及笄一年多,是一个该成亲,该有孩子,该做母亲的年纪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还总是觉得自己是个小孩子!自己怎么能照顾好这个孩子? 即便是最难的时候,她都没有想要放弃这个孩子,只是觉得,她能不能照顾好这个孩子! 孩子是在意料之外的,可是酌酌却很开心,这是她和段深泓之间的牵绊,天涯海角,有他们曾经在一起的牵连了! 裴台月很快就知道了这个消息,连带着景同尘和谢予洲也就知道了,裴台月去到锦娘宫中的时候,额头上有些细密的汗珠,想来是一路上焦急的不行,一进门就抓住锦娘的手, “那孩子不是我的!” 锦娘看见他这个样子就开始笑,“好了,我知道那不是你的孩子!我相信你!” 裴台月长出一口气, “你相信我就好,就怕你不信我!” 锦娘依偎在裴台月的胸口,说道,“我这么会不相信你,再说了,就算那个孩子是你的,我也不会说什么的,你为我做了这么多,难道有个孩子我还要怪吗?要怪也就只能怪我不争气,与你成婚多年,没能为你生下一儿半女,你就是休了我,也是没错的!” “嘘!谁让你说这样的话! ”裴台月认真的看向锦娘,“我一早就说过,三宫六院,我不在乎,有没有子嗣也不重要,旁支皇子很多,到时候让那些孩子继位就可以,我只想要让你陪着我,永远永远的陪着我,和我在一起!” 裴台月说的都是肺腑之言,也都是真心实意的, “不过,台月,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个孩子?那孩子……” 裴台月一笑, “留着吧,当做我们天和的嫡出皇子。” “为什么?” “这些年来,我的膝下一直都没有子嗣,那些大臣也都逼着我选秀,你也不得闲,有了这么个孩子在,也算是堵住了那些大臣的嘴,他们也不会来烦你。再有一个那就得,这个孩子,到时候说不定是牵制凛朝的一个有力的武器!虽然我们与凛朝之间的实力悬殊明显,但难保他们还有什么别的招数,还是小心一点为好!” 锦娘问到,“那你的意思是要昭告天下?” “对!” ……………………………… 几天之后,天和不管男女老少,都知道了凛月妃为他们皇上怀了一个孩子! 段商羽以淮安客的身份在天和国都闲逛,淮十三留在凛朝境内靠近天和的地方,和淮姓暗卫在一起,段商羽和淮徵在天和打听消息。 淮徵跟段商羽身后,问道, “主子,他们说的都是真的么?思明长公主真的怀了孩子?” 段商羽说道, “能想得到的,只是不知道怎么得,总觉得自家的白菜被猪拱了!酌酌嫁进天和,早晚都要这样的,她嫁过来的那一瞬间,就应该要想到的,可是真的到了这一天,反倒是有点难以接受了!” 淮徵的嘴巴动了动,想要说什么,偷偷的看着段商羽,想要安慰,可是碍于这样的身份,她也没办法! “淮徵,带我去喝酒吧!你在这天和国待了很久了,应该知道哪里的酒最好喝吧!” 段商羽也在天和待过,只是近几年他一直都在凛朝,天和国都变了些样子,以前常常喝酒的那间酒肆已经不见了!他一时间也找不到什么好的酒肆! 说起淮安客这个身份,在天和也还是有人记得的,一个酷爱香料的老板,别的生意都不做,只做香料,问他是什么香吧,这淮公子还总是爱卖关子,说什么三言两语说不清楚! 淮徵领着段商羽到了一家名叫青沽的酒肆,随便的装饰,随便的桌子,酒名也是随随便便的! 段商羽的眼睛里带着点询问, “这就是你找到了好酒家?” 淮徵在后面说道,“公子会喜欢的!” 段商羽装着半信半疑的样子,“是吗?” 其实,心里还是相信的,淮姓暗卫跟着他许多年,对于他的喜好,自然也是清楚的,尤其是这淮徵,作为淮姓暗卫里唯一的一位女子,也不知道是经历多少风霜雨雪才能达到的,淮姓暗卫不收女子,暗卫是个受苦受累还不讨好的事儿,段商羽当初建立的时候,也是到处碰壁,当年的那一些日子如今想来也是不堪回首。 段商羽走近青沽酒家,刚坐上,就有小二端着酒水上来, “客官请慢用!” 段商羽看向淮徵,用眼神询问这是什么意思。 淮徵放下手中的剑,坐在段商羽对面, “公子,青沽酒家只有一种酒,一种肉,来的人都是别无选择!” 也就意味着,来到这里的人,都是一些亡命之徒,要不就是曾经有过一段亡命天涯的岁月,有过这种经历,方能明白这青沽酒家的意义! “没有选择?”段商羽想了想,“或许,有些时候,没有选择比有选择更好!” 淮徵略微低下了头,说道, “了无牵挂的不在乎选择,只有有牵挂的人,才会在乎有没有选择,而在亡命天涯的那段日子里,一壶酒,解千愁!” 说着不动声色的看向段商羽,其实她挺喜欢这段日子的,只有他不是段商羽而是淮安客的时候,才能和她的距离稍微近一点。 段商羽端起一杯酒,送到自己口中,点点头, “确实不错,喝起来像是有故事的人才能酿出来的酒!我也行走过江湖,好酒好友也有不少,像这样的酒,还是第一次喝!” 淮徵笑了笑,说道,“公子见多识广!”段商羽眯着眼,挑眉看着淮徵, “淮徵~,有时候,公子我真的看不懂你,什么时候,我的淮姓暗卫都懂了怎么多?” 淮徵又收敛了自己的眸子,沉声道, “公子,这都是跟在公子身边才学到的!” “是吗?” 段商羽还是不相信,淮徵也不解释。 说到底,也还是相信的,不然的话,也不会这样把她带在在身边。 淮徵不常笑的,这个时候却是笑着说,“公子觉得,这青沽酒如何?” “只做一杯酒,自然是精益求精的!” 段商羽吃过很多苦,他是皇子,要逃过皇宫的眼线来建造这么一支厉害精良的队伍,有多么不容易!他以淮安客的身份行走江湖,在江湖上面把那些响当当的人物都了解的一清二楚,然后组建了一支队伍,既要让他们死心塌地的效忠自己,还得不被任何人发现,一路走来,也是多有心酸! 淮徵也点点头, “自然,先苦后甜的道理,奴才还是懂的!” 段商羽打趣道, “先苦后甜!我倒是起来有一年灯会的时候,偶然在灯会上看见你放河灯,原本以为你冷冷的,没想到也会去放河灯,倒是不知道,你在那河灯上写了什么?” “既然是愿望,那又怎么能说出来呢?若是实现了,自然去还原,若是实现不了,那自然就上我福薄!” 段商羽一笑, “你倒是看得开,不过什么样的感情该要,什么样的感情不该要,我想淮徵还是清楚的吧?” 淮徵心里那一点点心思一瞬间就那么熄灭了, “是!淮徵进入淮姓暗卫的第一天起,主子便亲自训诫过,淮徵自是不敢忘!” “那自然是最好!” ……………………………… 云清川迷迷糊糊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躺在自己的闺房之中,她睁开眼看见的第一个是小九儿, 云清川撑起自己的身子,靠着床坐起来, “姑姑你终于醒了,可担心死我了!”云清川想要说话,可是喉咙里面像是塞了知道什么东西,沙哑的不行, “我,我这是怎么了?” 小九儿担心的看着云清川, “姑姑淋了雨,发烧了,你都发烧好几天了,也昏迷了好几天。” 云清川揉了揉自己疼痛的额头,“难怪!司长薄呢?他怎么样了!” “姑姑,你渴不渴啊,我给你倒杯水吧,你刚刚醒过来,不要说那么多的话了!” 小九儿生硬的转移这话题,云清川立马就察觉到不对了,赶忙拉住小九儿的手,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 “小九儿,告诉我,他怎么了?是不是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按照小九儿说的,她已经昏迷好几天了,在这好几天里面,会发生多少事,云清川真的想到不敢想! 小九儿的眼神躲闪, “姑姑你就别问了,已经改变不了什么了,您就好好的养好身体吧!” “小九儿,告诉我!” 云清川还是不肯放弃的拉着小九儿的手,因为自己的紧张,把小九儿的手腕都抓红了,云清川也没有意识到,小九儿忍着手腕上的疼痛,说道, “姑姑,不要再找他了,姑姑,你,能不能放下他呢?或许,或许,你喜欢上别人吧!好不好,不要再喜欢他了!” 小九儿不知道该怎么说如今的局面,这几天发生了很多事情,她不知道该怎么说,也不想要让云清川知道这些伤心事! 第三百三十三章:成归台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小九儿?” 云清川的眼睛不受控制的流眼泪,小九儿心疼的说道, “姑姑可别再哭了,再哭下去,眼睛非要瞎了不可!姑姑,算是小九儿求求你了,你不要再问了,也不要再关心临渊殿下了!” “小九儿!告诉我!好不好?” 云清川近乎哭求,小九儿转过头去,忽然一声大喝,打破了这一世凄惨! “云清川!你一醒过来就哭哭啼啼的想要找司长薄,你怎么就不问问,你哥哥怎么样,你爹爹怎么样,云康王府怎么样,就只管这那只妖!” 云郴大步流星的从外面进来,一身肃杀之气,云清川很快的抓住了重点, “什么妖!司长薄不是妖!” 云清川辩解,云郴冷哼, “他要不是妖,怎么会把你蛊惑成这个样子,你鬼门关走一遭,还没有喘口气儿呢,就要死要活的去找司长薄,云清川,你是不是非要气死我你才甘心!” 云清川颤颤巍巍的拉着云郴的手, “哥哥你告诉我,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司长薄他不是妖,为什么你要说他是妖!” 云郴直接甩开云清川的手,怒气冲冲的说, “云清川,我从来不说假话,是与不是,我自有定夺!你就给我留在这里,哪儿也不许去!爹爹明日就会回来,到时候,你与临渊殿下的婚约,就此作废,人与妖不可通婚!你是凛朝儿女,如何能嫁祸国妖!” “他不是妖!” 云清川还在辩解!云郴心有不忍,可还是强硬的说道, “云清川,有罪的是他!你这样辩解的样子,像极了罪人!我讨厌这样的你!” 听见云郴这样的话,云清川忽闪忽闪的眸子忽然就暗淡了下来,她双手撑在床上,眼里的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云郴即便心里心疼的要死,面上也不能软,因为他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不能让云清川在这个火坑里面越陷越深! “小九儿,看好你家姑姑,她要是跑出去了,我就打断你的腿!” 小九儿的后背发凉,瑟瑟发抖! 可怕的凡人! ………………………… 云郴一个人在云康王府空旷的院子里面喝酒,云康王府的红灯笼还没有来得及拆,这一场喜事就已经落幕! 月下清浅,疏影横斜,云和飘然而至,衣袂款款。安静的出现在云郴身后,看着他一个人喝闷酒,上前去,拿掉他手里的酒,转了个身,送到了自己手里,然后在一旁落座! 云郴看着云和的样子,冷笑道, “云和仙上何故来此?” 云和看着云郴的态度,心中微动, “攸同这样与我说话,是在恨我?” “有什么可恨的!恨你倒不如说是恨我自己,是我自己识人不清,从鹿照把你带过来,我以为你恍若皓月,却不曾想,你本就是那九重天上清冷无尘的主神!” “我并没有刻意隐瞒身份,可你,似乎在怪我?” 云郴懒得和云和拌嘴,扔下云和一个人坐着,自己抄起一旁的剑在月下舞剑! 云和看着月下身姿矫健的云郴,说道, “听闻云康王妃擅长清溪舞剑,不曾想,攸同的剑术也不错!” 云郴心里正有气呢,正好借着舞剑出气,偏偏云和好像是不明白一样,一直说一直说,云郴气的直直的将手里的剑对准了云和,云郴步步紧逼,云和虚晃之后,幻化出长剑,在月下与云郴对战! “骗子,都是骗子!云和,从一开始,你就在骗我,从一开始,你出现在鹿照,就是为了让司长薄和我妹妹分开,就是为了让一切回归正途,明明是你们的错,撕心裂肺的后果却要小鱼儿来承担,这太不公平!” 云和抬手用手中的剑抵挡住云郴的进攻,说道, “攸同,真相就是这样,我没有理由反驳!” “哼!” 云郴气急,直接一剑推开云和,然后利落的把剑朝着云和扔过去,云和收起手上幻化出来的剑,闪身躲过云郴的剑,然后看向云郴,两个人之间良久的不说话! 最后还是云郴先开了口, “云和,既然我知道了这件事,就不可能装作不知道,自此之后,云清川和司长薄再没有任何关系,云康王府也和你们没有关系了,你走吧,不要再来了,这里不欢迎你!” 云郴说的话一字一句落在云和的心上,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还有些心痛, “对于这件事情,我无力反驳,但是关于你我,我此生知己甚少,唯君与我,心意相通!” 云和是真的把云郴当做知己的,云郴又何尝不是,可是他的知己把他当猴子一样耍! “心意相通也好,日后见面不识也好,都和我没有关系了,云和,我也真心待你,只是,你我终究不也是一路人,你有你的仙途路,我有我的人间道!” 说完,云和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云和看着远去的云郴,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这和他想的很不一样! 云清川在自己的闺房里坐了一夜,从天黑到天亮,没有人来告诉她,到底发生了什么,她从一个暗无天日的地方,到达了另一个暗无天日的地方!或许,她不应该这么说自己的家,可是此刻,她就像要在司长薄的身边! 无论发生什么,最后她做出什么样的决定,那都是她自己做出的决定,是好还是坏,都由她自己一个人决定!而不是现在,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都做不了,干干在这里担心!她不是听不进去话的叛逆孩子,也不是什么都不懂,固执的人,她能听得进去话,也不会意气用事,哥哥就是不相信她,不放她出去。 小九儿看着云清川这个样子,震动棒不知道该怎么办! 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唯独她不知道,可是她,是在和人世间,和临渊唯一亲近的人了,他们这么做,到底是对不对? 小九儿的脑子里思考着这个问题,如果是她被蒙蔽什么都没做,最后知道了结果的时候,会不会恨得想杀了自己,明明还是有转机的呀! 司长薄不是妖啊!那些凡人不知道,可是那些神仙知道,她也知道,难道,就任由事情这样发展下去?看着司长薄死,着姑姑像是痴呆了一样的坐在那里? 云清川白衣若雪,就坐在窗台口,看着外面翻飞的柳絮,外面一片春光大好,刚刚下过雨的空气还很清新。都是生气勃勃的样子,可唯独云清川不是这样,一双眼睛如古井无波,了无生气!小九儿实在看不了云清川这个样子,她记得司长薄曾经和她说过,云清川心情不好的时候要尤其注意,她的情绪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都那个好,无论是怎么样的,阴郁的时候,一定要寸步不离的守着她! 司长薄用尽自己此生的温柔和陪伴,才让云清川从那些阴郁的情绪里面走出来,他小心翼翼的陪伴在云清川身边,才让一切都看起来那么美好,可是看着云清川现在的样子,司长薄做的一切,又还是什么用都没有。 “姑姑!”小九儿走上前去,叫了云清川一声,可是云清川好像没有听到一样,小九儿又叫了一声, “姑姑,我让你出去吧!” 云清川的眼睛有了些变化,“什么?” “小九儿送你出去,小九儿的法术已经恢复了不少,我可以送你出去,姑姑,临渊殿下在皇宫成归台上,我只能送你到东华门内!” “你真的愿意放我出去?” 云清川有些不敢相信,小九儿却是点点头, “我知道姑姑心里是怎么想的,你要做的事情没人拦得住,小九儿不愿意看着你这样难受,你应该有知道真相的权力,我送你过去,可是,姑姑,你要答应我,好好的回来,好不好!” “好,好!我会回来的,小九儿,我还要帮你取回定海环呢!我一定不会食言!” 云清川提到定海环的时候,小九儿的眼神有些躲避, 她还不知道,定海环已经和司长薄融为一体了,或许永远都拿不会来了。 “姑姑站好了,我施法,将你送过去!” 小九儿施法,云清川转瞬之间就出现在东华门之内, 小九儿和她千里传音, “姑姑,我的法术有限,而且皇宫之中有龙气弥漫,我只能送姑姑到这里来,你赶快去成归台,去的晚了,就什么都没了!” 云清川用尽最快的速度跑着去了成归台,一路上,她想过好几千种他们再见面的样子,却没想到是这样的情况,她看见那高台下面是乌央乌央的人群,有平民百姓,也有达官贵人,还有王公贵族,都在!都眼巴巴的看着成归台上那宽大的铁笼子里面的司长薄, 他一头墨发披散下来,落在肩头,身上穿着深蓝色的轻纱衣衫,眉心处是金色的印记,不知道是什么样子,脚踝上带着脚链,赤脚!整个人毫无生气的坐在铁笼子里面,头靠着铁栅栏,冷眼看着这周围冷漠的人! 云清川一瞬间的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她的司长薄,她的临渊殿下,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屈辱,就算是举步维艰的时候,他都是矜贵的! 云清川双手抓住铁笼子上面的竖着的铁棍,看着司长薄, 第三百三十四章:刁民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殿下!殿下!你看看我,我是闲闲啊,我是闲闲,我来晚了,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好,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司长薄看着云清川这个样子,眼中终于有了情绪,他想要抬手替云清川擦掉眼泪,可是伸了伸手,还是放下了! 刑西扬最看不过云清川为了司长薄流眼泪,对着身后的翊卫说道, “来人,把清川郡主给本王拉下去,一个京都贵女,如何能与妖魔混在一起!” 小吉公公看向这边,说道, “翊王爷,咱们可不能这么说,那清川郡主如今已经是公主了,与临渊殿下也是有婚约在身,如今,清川公主也算是司家的一份子,翊王爷说的这样的话,有点撇清清川公主和临渊殿下的意味啊?不知道是不是奴才听错了!” 小吉公公打小就跟着柳公公,这些谋求算计,见过不少,刑西扬一看就是挑拨离间,让世人以为司长薄是妖,然后顺势而为的让云清川嫁给他! 小吉知道,云清川不喜欢刑西扬,所以,他得帮她! 刑西扬不理睬小吉公公,而是转向段深泓, “皇上,云清川被封为公主,是因为要嫁给临渊殿下,可是如今,三书六礼,拜天地入洞房,这些都没有,就不算是礼成,自然清川还是郡主,也和司家没有任何关系!是也不是?” 段深泓深深的皱着眉头,他又何尝不知道云清川和司长薄之间的感情,可是司长薄倔强的很,要是云清川现在还和他扯上关系,就怕最后,他一个也救不下! 段深泓想到此处,点点头, “翊王说的不错,那就这样吧,清川还做郡主!书均,你亲自去把清川带下来吧!不劳烦翊卫了,翊卫的手脚重,要是磕了碰了,朕怎么与云康王爷交代!” 段书均点点头,“是,皇兄!” 说着就准备走上前去,可是云清川忽然拔下身边守着司长薄的侍卫的剑,放到自己的脖子上面, “你别过来,段书均,你别过来!” 段书均的脚步顿时间就停在原地,担忧的看向云清川, “清川,你别胡闹!” “你也觉得他是妖?” 云清川手上的看向段书均, “他是你最好的朋友,你也不相信他?” “我……” 段书均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此刻天下耳目都在这里,他如何才能堵住悠悠众口! 云清川忽然凄切的笑了,“段书均!你不相信他,你也觉得他是妖!那你呢?皇上?” 云清川将头转向段深泓, “那你呢?皇上,你也觉得他是妖?哈哈哈哈……,怎么可能呢?他做了十八年的人,怎么就忽然成了妖呢?你们都骗我!都骗我!!” 段深泓看着云清川这个样子,也不泽该说什么,只能在心里无限忧谈,是人还是妖,有那么重要吗?东华门外的那些百姓上言,万民书,只言要他处死司长薄,他是皇上,他自己相信没有用的! 段深泓越过云清川看向牢笼中的司长薄,心里忍不住道,但凡你能辩解一句,我也不知道将你关起来,临渊啊,段氏待你如何我不知道,但我待你也是亦师亦友,但凡你能开口说一句话,我真的不至于如此折辱于你,我便是无论如何都能护你周全! 可你,一句话不说,我又能怎么办!如今你看着云清川一个弱女子对上这么多百姓,你的心里就不心疼吗? 段深泓没说话,这样的最做法落在那血些百姓眼中就是动摇的表现,他们觉得这皇上真是愚钝,那妖怎么能留在人间,妖除了为祸人间,还能干什么! 东华门外是整个敬虔帝京的百信,他们都跪在门外祈求段深泓下令杀了司长薄,因为他是妖! 段深泓抵不过压力,只能把司长薄先关起来,然后让那些百信们自己挑出些代表进宫,一起审讯! 那些代表一个个尖嘴猴腮的,一看就不是和善的,大叫道, “皇上,您可不能心软啊!这司长薄是妖,妖就该死,要不然的话凛朝安危难测啊!还有这清川郡主,她和那妖孽混迹了这么长时间,想来也是一并沾染了不少妖孽习气,我看,还是一并杀了为好,大家说是不是啊?” 这一声吆喝声一看就知道是个爱煽风点火的,也不知道是怎么样让这样的人混进皇宫里面来的! 云清川被这刁民气的不轻,之直接把自己手上的长剑朝着那群说话不过脑子的人扔过去,这么一个变动倒是让所有人都没有想到,那把剑好巧不巧就落在那么信口胡来的人眼前,吓得他当场就跪下了,差点就尿裤子了! 云清川看向底下那些冷漠的人, “是不是安稳日子过得太久了,嗯?让你们有闲工夫来想这些东西!真的是恶毒,你要是不想要你的命了,那我就替老天爷收了你!” 段深泓是真的担心云清川这样闹下去,就算他是皇上,也保护不了她! “清川郡主,注意你的言辞!” “哼!”云清川冷哼一声,“人比猪蠢。说着继续环视那些刁民, “你们凭什么觉得自己是人就比妖高贵啊!安稳日子过久了,就不知道的自己几斤几两了是不是?要不要我提醒一下你们,以前你们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要不是司长薄,你们现在还都是酷吏手低上饭都吃不饱的农民,你当你们自己是什么!” “云清川,你够了!” 云郴站出来指责道, “云清川,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为了一个男人,你女儿家的矜持在哪里?都不要了吗?” 云郴训斥着云清川,她一个女儿家,在这里大言不惭,以后还有谁敢娶她!他以前觉得她和司长薄在一起,也算是一对佳偶,可是如今,先撇开司长薄是人还是妖,就直说他为数不多的寿命,和这么一大摊子事情,云郴是真的不愿意了,且不说还有云和,他们联合起来一去骗他!要不是他刚好听见了云和和司命的谈话,还不知道要被骗多久,一开始他们的目的就是要让云清川死,然后救回他们九重天上不可一世的潇然仙上! “你私自从云康王府逃出来,还不知错?” “哥哥,我认错,可是司长薄没有错的?他做了十八年的人,怎么忽然就变成了妖!哥哥,这个不可能的!” “有什么不可能的?云清川,你赶紧给我下来!” 云清川才不理他,刑西扬看向云清川, “清川,你不要太执迷不悟了,司长薄要不是妖,他怎么做得出那样的事情!秦镜都司府中那些惨死的人,祁叔,不都是他害得吗?还有那些死状极惨的人,清川,你不能应该喜欢他,就把他做过的这些事情全都一笔勾销了吧!清川,你要知道,这样的妖,只会为祸人间,早早的死了才好!” “刑西扬,我以前真的把你当做过朋友!可是你,如今已经变得让我不认识了! 你和段定乾当年在一起的时候,你不就知道了吗?刑西扬,我也以为你是我认识的那个人,可是你不是! 刑西扬,你是骗我骗得最惨的,你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却骗得我团团转,你明明从下小就是锦衣玉食的生活,祁毅不会饿着你的,先皇也不敢亏待你,可你还是装作没有吃过棕榈阁的糕点的样子,你守着东华门的时候,就已经是段定乾的眼线了吧! 西扬 我好恨你啊,我不相信你什么都不知道,仅仅是谢予洲的一句话,不可能让你把这一切都摸得清清楚楚的,你的背后也有人吧!她也不是人吧!” “云清川!” 他背后的人有多厉害,他也不知道,但是确实不是人! “怎么,被我说中了吗?呵呵,我明白了,这普天之下,谁都有错,唯独司长薄,没有错!是你们对不起他的!” 一开始,司长薄的人生就是一个圈套,段定乾就是一个扮猪吃老虎的人,他收敛自己的锋芒,却把锋芒全部引到了司长薄身上,当年兰台一语,让司长薄的命运悄然改变,自此,段定乾所有的野心由司长薄来完成,他真真正正做了临渊背后的第一人! “世人都说,临渊殿下枯骨嗜杀,蛇蝎心肠,不是这样的,你们为什么说他狠,啊?为什么啊?只是因为他手段残忍,见血封喉吗?是,秦镜都司府在他手上,所有的刑具也在他手上,甚至整个敬虔帝京都在他手上,这一切是谁给的!你们想过吗? 是段定乾,是你们口口声声敬重的皇上!是,他是狠,可是他做的哪一件事错了!你们说,他做的哪一件事情错了! 他做的事,每一桩每一件,都是为了凛朝,不是吗?为什么现在,你们要这样对他!为什么! 段定乾做了什么,让你们如此忠心耿耿,你们始终不相信我说的话吗? 段定乾布局,从十几年前的那个臭道士开始,就已经布局了,他会布局!他把你们所有人都玩闹在股掌之中,为什么就是不信! 不,司长薄有错,他是错了,他就不该为了你们,去丢掉他自己!” 秦容嫣担心二看着疯魔的云清川,担心的不行, “这清川是怎么回事啊?怎么会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 第三百三十五章:他是妖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迟迟拉着秦容嫣的手,说道,“估计是气急了才会说出这样的话!” 段深泓猛然站起来,“清川,闭嘴!” 他用眼神提醒云清川不要再继续说下去,如若不然,把九五之尊也没有办法可以救她!可是云清川怎么会听到! 云和忽而现身,然后施法,定住了这成归台上的所有人,云清川看着眼前忽然停滞的一切不明所以,云和缓缓开口, “清川,太晚了!” 云清川不明就里, “什么意思?” “还记得,你昏迷之前最后一次见到司长薄吗?那个时候,他和滩沂刚刚大战结束,下了一场春雨,春雨把他的血带到了定海环的身边,他与定海环如今是一体的!” 云清川疯狂的摇头,泣涕涟涟, “我不想知道这些,皓月公子,我就先知道,为什么所有人都以为他是妖,为什么啊?他是有很多普通人没有的本事,他会法术,可是,你也会不是吗?为什么你不是妖,他就要是妖!鱼目不也会法术吗?为什么他也不是妖!这不公平,皓月,这不公平!” 云和认真的看着眼前这个人族的小姑娘,他以为,她在知道了司长薄是妖之后,就会走了,就会离得司长薄远远的,然后等到这一生结束,她就可以和潇然开启新的一世!但是万万没想到,这云清川竟然对司长薄是深信不疑!这月老的红线什么时候这么坚固了!砍都砍不断! “云清川,那一天的炊烟久久没有升起,那一天,整个敬虔帝京的人都看到司长薄做了什么,他一个普普通通的人悬在半空之中,与滩沂大战了那么多个回合,仅仅依靠一个人的力量就把滩沂打会长河,连乌梅都没有用! 云清川,凡人认为,只有妖才能打败妖,横公鱼是妖,所以司长薄也是妖!他们跪在东华门前,祈求皇上斩杀妖邪,把这些日子以来所有的出乎意料的事情都算到司长薄的身上,那几具死相极惨的尸体,所有超出他们认知范围之外的东西,都尽数泼到司长薄的身上! 那天,我和司命一直都在玄水镜外看着这里发生的一切,当看到定海环和司长薄容融为一体的时候,我与司命便是一刻也不敢停歇的到了长河边,可是我们赶到的时候已经晚了,定海环不知道把司长薄藏到了哪里,我们几乎翻遍了整个皇宫都没有找到,再一次见到司长薄的时候,他就已经被关住了,云清川,人力是无法改变的!” “那你想要我这么做?放任他在这里受苦?放任这这些人欺负他,欺辱他?我做不到!你是神仙,对吧!你看过世间百态吗?这些人,他曾经是拿命保护过的,他们曾经也把司长薄奉若神明,他们把世间一切风光霁月的词都来形容他,可是现在,他们用尽最恶毒的话刁钻刻薄的戳着他的每块骨头!云和仙上,你不是他,你不知道他!” “云清川,我是神,我来到人间的使命就是让一切拨乱反正,云清川,你知道司长薄的过去吗?” “我不在乎他的过去,也不在乎他到底是谁,我只知道,他爱我,我也爱他,我只是想要和他长长久久好好的在一起! 你收了法术吧,不管发生了什么,我都会和司长薄在一起,永远在一起!” 云和知道,云清川是劝不住了!只是云清川这个样子,为难的都是云清川和司长薄! 云和收了法术,然后转身离去了,他出现在这里又会说一个解释不了的问题! 云和走了,云清川看着底下的人,也不说话,云郴想要去劝劝她,可是,也劝不了! 云清川回头看着奄奄一息的司长薄,她就那样在铁笼子外面陪着司长薄,天色渐渐暗下来了,乌云密布,似乎因为司长薄的因素,这个春天过得一点也不美好! 众人散了,司长薄被留在成归台上,一个人落寞,云清川陪着他,在铁笼外面睡着了! 云和和司命隐身而,看着这两人缱绻相守, “从影阵,什么时候可以开始?” 司命眼神坚定,“随时都可以!” 说完看向云和,“仙上,从影阵一旦开启,绝对不能停止,司长薄成为潇然,到时候,天罚应用而生!” 云和点点头, “我知道了,司命,四天之后吧,四天之后,又是一个月圆之夜,定海环与西海相关,西海关乎潮汐,那个时候,定海环的力量最强,也可以尽可能的保护潇然,甚至有可能替潇然挡下一道天罚!” 司命点点头,认同道, “是这样,可是这云清川怎么办?潇然仙上现在这幅样子,定然是下定决心不会再轻易改变了!” 司长薄的身体确实很虚弱,但是有定海环在体内,也不是就病弱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司长薄冷眼旁观的这一切,就是为了让云清川伤心离开他! 当日,他们在玄水镜中看到司长薄和定海环融为一体的时候,就过去找过了,司长薄当时已经是九死一生,勉强的提着一口气等着云和和司命来找他,可惜,云和和司命没有找到他,倒是让真命天子把他给逮了个正着,正好遇上那些刁民闹事,段深泓这才没办法,把司长薄关了起来,关住司长薄之后,云和和司命来过,本来想要救司长薄出去,谁知道司长薄说,他不愿意出去, 就在这里吧,他们说他是妖也好,是神也罢,都没有关系,他现在要做到事情就是让云清川离他远远的,只要云清川疏离他,就不会有那么多的牵绊,他就可以安安心心的承受天罚,然后再回来陪伴着她,直到她这一世寿终正寝!谁说他不可以陪着她走过奈何桥,淌过忘川水?他是可以的,而且,他还会带着他们这一世的记忆,去找她,再续前缘! 第二天,云清川早早的就醒了,醒过来的时候,司长薄的手刚刚抚上云清川的脸,他的手冰冰凉凉的,很想生病的样子,终究还是司长薄没忍住,担心的说道, “怎么睡在这里了?这个时候,这么冷,为什么不回去!” “我怕我一回去,就找不到你了!我怎么都没有想到,会是今天这个局面,司长薄,我当时进宫的时候,是开开心心的,准备高高兴兴的做你的新娘的,可是谁知道,我这一入宫门深似海,竟然连你的面也见不到,司长薄,那段时间我就在想,是不是你不要我了?是不是我们之间就那么散了! 可是,皇上的圣旨还在啊,你也没有说过不愿意娶我啊!可是,你说,我怎么就会这样想,心里就是不受控制的会这样想!直到我今天看到你这个样子,司长薄,发生什么事情了?我已经是你的妻子了,凤冠霞帔,我已经为你穿过了,有什么是我们不能一起分担的?” 云清川说的言辞恳切,司长薄脸上不为所动,心里早已是万马奔腾! 昨天的一桩桩,一件件,都在他的心里,眼里,他都看见了,也听见了,她为了她,和所有人为敌,可是,他还是要辜负她了,为了以后的幸福日子! 虽然追求未来而忘记现在一直以来都不是司长薄的理念,可是这一次,他想要试一试! 司长薄收敛了自己的眼神,说道, “没有什么事情发生,闲闲,就是你看到的这样,我是妖,不是人!” “所以你一直都在骗我!” 云清川对着司长薄说了重话,司长薄的头低了下去,长长的发丝挡住了他的脸,云清川看见司长薄这幅样子,心里也满满的都是心疼, “那你还打算一直骗我?” 司长薄猛然抬头,看向云清川,云清川一笑, “不要骗我了,我知道你非常人,不管你是人还是妖,我们都可以一起面对的!” “你走吧,闲闲,不要再为了我深陷泥潭,我是踏血而来的修罗客,不是清瑶折桂的九天仙,闲闲,过你自己的生活吧,和我纠缠在一起,没有什么好下场的!” 云清川不解的看向司长薄,她还在苦苦坚持着,为什么他却要放弃了? “司长薄你说什么?你想要放弃了?司长薄,明明是你先招惹我的,你为什么先说放弃?你是妖,可是我有说过我在乎吗?我一直都说我不在乎,我不在乎,可是你呢?你为什么就是不愿意相信我!司长薄,你到底有没有相信过我!还是你一直都觉得,我那么好骗!” 司长薄忽而冷笑道,“云清川,看来,我有必要让你知道,我这些年来都经历过什么!” “什么?” 云清川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司长薄!像极了坏人! 司长薄随意的把手腕搭在屈起的膝盖上,轻蔑的说道, “我们妖怪这一生漫长而无趣,因为无趣,所以才要来到人间,去遇见你们这些有趣又好骗的人间女子,这么多年了,我早就练就的一番识人心的本事,你们这些初出茅庐的小姑娘,怎么会是我的对手,自然对我掏心掏肺的!” “你什么意思啊!” “还不明白吗?云清川,我就是骗你的,对你的感情,什么数十年的守护,什么鎏金发带,还有什么翻阅典籍都是为了和你在名字上有些联系,这些,都只是我让你爱上我的手段而已,我都是骗你的,从开始到现在!一直都是! 第三百三十六章:骗她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这些手段,我对很多个人间的女子都用过,没有一个不是感动到愿意为我放弃生命的,迄今为止,还没有人可以逃出我的手掌心!所以,我就是一个玩弄感情的妖怪,所以,走吧!” 司长薄的心像是被刀划过一样 他不知道这些话云清川听来是什么感受,但是他听起来,真的是句句泣血!他曾经那么小心翼翼保护着,呵护着的女子,如今竟然要被言语伤害到这个份儿上!这些话,他自己说着,自己听着就觉得伤人至深! 云清川听见司长薄嘴巴一闭一合,从嘴巴里说出来的话没有一个字是他喜欢听的! 云清川目光如炬的看着司长薄, “还在骗我?” “对!一直都在骗你!” 云清川深吸一口气,说道, “你以为你知道我的心里再想什么吗?司长薄,有没有告诉过你有时候人比妖更可怕呢?你说的话,就当做是骗骗你自己吧!你是妖精,我也是人精,论心术,你未必有我的手段谋划!何必呢? 何必用一个又一个谎言来把我推的远远的,如果你有什么苦衷,我会离你远远的,如果真的需要这样,我也一定二话不说的就走!你不需要这样推开我!我爱着你,也可以各安天涯,你非要让我恨着你,然后老老死不相往来吗?司长薄,你算算,哪一个更划算?” 司长薄还是想要骗云清川,于是也不理她说过什么,顺着自己的话往下说,语气也很是吊儿郎当,好像自己还真的是什么江洋海贼,采花大盗,做过不少坏事的妖怪! “云清川,我有很长的寿命,等你死的时候,我还是这样的模样,我喜欢你,是因为你长得好看,我不爱你的时候,也一定是因为你年老色衰,我有过很多女子,甚至有过很多孩子,可是如今我也不知道他们在哪里!我像你爹一样把他们孤独的留在人世间,而且,从来没有去看过他们,也从来没有想要去看过他们, 云清川,我的心冷如冰雪!不是你一个人可以捂热的!你捂不热的,我抛弃过很多人,你也只是起其中一个,何必把自己想的那么不一样!你有什么是和这芸芸众生不一样的地方,足够让我流连忘返?” 云清川低头,忍住不让眼眶里面的眼泪流出来, 司长薄是不能骂她的,只要司长薄的话说的重了一些,云清川就难受的紧,亲人是不能骂的,就是这样的,越是亲近的人,越是不能受委屈! 司长薄的手根本就不受控制的想要伸出去,然后擦干净云清川的眼泪,再一把把她搂进怀里,顺便打死刚才大言不惭的自己! 就在他的手要抚上云清川的发丝的时候,云清川忽然太抬头,吓得司长薄一下子把半空中的手收回去,速度之快让人咂舌,手臂收回去的时候还只刷刷的碰到了铁栏杆,看着隐身的云和和司命都感觉到疼的不行,幸好司命脑子转得快,把司长薄的手臂和铁杆子碰到的声音用法术抹去了,要不然就露馅了! 云清川眼巴巴的看着司长薄,忽然发狠的看着司长薄,可声音里满是委屈, “你真的就打算这样一直把我骗下去!不告诉我真相,只靠着你一个人的谎言和胡编乱造的故事来欺骗我?我可是最后一次告诉你,司长薄,如果你还是这样,我就真的不要你了!那张绢布,我马上回去就烧掉!” 明明就是个小哭包,还要学人家威胁,真是画虎不成反类犬,白白惹人心疼!再心疼,司长薄现在也只能忍着! “你怎么就那么倔呢?我都告诉你了,是妖,是妖,我是妖,我杀人不眨眼!你没有见过我杀人吧!我杀人很凶的,像朱厌一样,我杀人的时候,可不是只剥皮,我还会把他们的骨头一根一根的卸下来,让他们亲眼看着自己身上的肉被老鼠一口一口的吃掉!我是个不见血就不行的妖!” 前面说的那些话是假的,可这样的事情是真的,人族有酷刑,九重天也有,他杀的恶仙,坏人,邪妖,也不在少数,手上的杀孽也不少! “所以,你就打算这样一直骗我了吗?”云清川一点也不接司长薄的话,只是一个劲儿的反问他,是不是要这么一直骗她! “走吧!回去吧,回去云康王府,还做你的小郡主去,不要和我混在一起了!” 云清川点点头,眼神坚定道, “好!司长薄,好!既然你非要这么说,那我就相信你,你是杀人不眨眼的妖,是玩弄感情的妖,既然你如此十恶不赦,那为什么不杀了我,为什么还要赶我走,为什么要放我走?司长薄,妖是要杀人的,我就在这里,你为什么不杀了我,反而要赶我走了?这可不是一个妖该做的事情!” 司长薄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反驳,而司命这个时候竟然不厚道的笑出了声, 原谅他实在是忍不住,他们两个虽然受苦受难,可是在外人看起开就是小夫妻之间的吵嘴,而司长薄还十分没有面子的输了! 还在他们的笑声,云清川的听不见的,司长薄也听不见! “司长薄,你这只妖,还是很善良的,我很乐意被你骗下去!如果是平常的话。 可是现在,不要骗我了,你再骗我,我就真的没有办法救你了!” 云清川紧紧抓着司长薄的手,她真的是没有办法了,与天下人为敌,也是可以的,可就算是与天下人为敌,她也救不了一心要死的司长薄啊! 司长薄就快要藏不住眼中的情绪,好在好坚持着, “云清川,走!我不想看见你!” 就算是演戏,他都不舍得对云清川说一句滚! 司长薄并不是一个好的演员!狠不下心啊! 云清川还想要再说什么,可是却被一声中气十足的人声给打断了, “小鱼儿,他都这么说了,你还在这里干什么,回家!” 云清川猛然回头, “爹爹!”云褚一声风尘仆仆,看得出来,是日夜兼程才回来的,满身风霜, “小鱼儿,站起来!” 云褚大步过去一把把云清川提起来,云清川拉着司长薄的手被拉的放开来,司长薄的手得了自由,可是却忽然感觉空空的,像是缺了什么! “你是我云褚的女儿,你可以爱,可以恨,可以去追寻你喜欢的事物和人,但是,你不能放掉你的尊严!即便你爱惨了他,你也得先是你自己,才能去爱他!你看看你自己的样子,还有一点你以前的样子吗?” “爹……” 云清川不知道该和她爹说些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反正对于司长薄说的话,她是一句也不相信,他说他是妖!她也知道他不是普通人,她可以相信他是妖,但是她绝对不会相信他是他自己口中的那个坏事做尽的妖! 云褚一手拉着云清川不让他靠近司长薄,然后对着司长薄说道, “老夫不管你是人还是妖,老夫只知道,今时今日,你说了什么话,这番话是你自己亲口说的,老夫没有冤枉你,就凭你今日所说的这些话,我云褚的女儿就不会和你成亲,我们两家也不可能再有姻亲!” 说完,一把拉着云清川的手就走, “回家!” 云清川想要挣脱,可是那是她爹啊!她不能! 她被云褚拖着离开成归台,在离开的时候,还亦步亦趋的看着离得越来越远的司长薄…… 司长薄的眼神一直追随这云清川,直到什么也看不见!忽然胸口翻腾,吐出一口鲜血来, 云和现身,用法术替司长薄舒缓, “怎么又是这般,让你不要动气的!” 司长薄忍住口中的血腥,说道,“今日这样一闹,她应该很久不会来了吧!” 司命看着病恹恹的司长薄,忍不住说道, “仙上您还想着她?我看那丫头的生命又短了一截,她淋了一场春雨,又如此大起大落,才会如此!仙上要是想要让那小丫头这一辈子活的稍稍那么长一些,就不要给一巴掌又给一个甜枣这般缭绕!” “知道了……”司长薄说的有气无力的,司命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云清川这一辈子活的时间长一点,司长薄经过天罚之后休整的时间就长一些,下辈子就更有把握一些!也就是说,要尽可能的让云清川在这一世的肝肠寸断中活的长久!这一世注定是个悲剧,注定悲伤,但是,云清川也注定不能在她的寿命之前,过早的死去。 ……………………………… 司长薄被关在成归台上,云清川被关在云康王府自己的闺阁之中,她一整天都坐在窗台边上,看着外面的太阳和花草! 云清川被带回云康王府的那天下午,云和找到了云郴, “我觉得我们需要好好的谈一谈!” 云郴沉着声音说道, “我和你之间没有什么好谈的!” “攸同,你也觉得我是坏人?” “不,你不是,你不属于人族,坏与不坏,也不是我说了算的!云家护短,恕我没办法和你心平气和的谈论!” 云和还想说些什么,可是云郴似乎并不愿意再听下去,云和没办法,只得转身有离开了。 云郴其实什么都知道了,司长薄是神 他也知道,司长薄是好人他也知道,但是,他也只能这么做不是吗? 第三百三十七章:不纠结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他若是把一切都解释给云清川听,那么他们还能分开吗?他们分不开,那云和的计划不就没用了吗?他心里有气,云和从一开始目的就是要让司长薄和云清川分开,虽然没有用什么坏手段,可到底目的也是要达到的,他明白仁义道德,知道该怎么做才是最好的,可是,他始终也是心疼妹妹的,他就这么一个妹妹,幼年时也没有好好陪着,长大了还是护不住!心中有气没有地方撒,只能对着云和生气! 当然他对于云和也是气的,他从一开始就骗了他,虽然不是故意的,可还是骗了!他可是记仇的很! 云清川被关了起来,饿了就吃,困了就睡,小九儿给云清川端过去一碗粥, “姑姑,你吃一点吧!” “好!” 云清川说的不好听点就是逆来顺受,小九儿也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滋味,就是,也很难受, “姑姑你要是难受的话就哭出来吧,哭出来就会好一点了!” 云清川摇摇头, “不要,我为什么要哭呢,我没有很难受啊!” 云清川一勺一勺的喝着粥,然后若无其事的说道, “我是说在想,要怎么样才能让他们都知道司长薄的好,只要他们都知道了司长薄的好,就不会要杀了他了,这样的话,这些事情不是都解决了吗?” “姑姑你……” 小九儿瞪大了双眼,她姑姑这是还没有想通呢,还是想的太通透了,怎么怎么这么执迷不悟呢?司长薄已经把话说道那个份儿上了,是个女子都要伤心难过永远不理他,甚至还要撒泼打滚索要些补偿,可是他们姑姑真的不是一般人啊,到现在还能替司长薄想! 小九儿不得不在心里赞叹, “潇然仙上啊,潇然仙上,你这人间一走,着实不亏呢!得清川如此,你还有何求!” 云清川说道, “小九儿,你说怎么样才能让爹爹,还有哥哥,还有皇上他们都相信司长薄不是坏人呢?他们一定是误会了的,司长薄做了那么多好事情,怎么就成了十恶不赦的妖?” 小九儿虽然心里清楚,司长薄不是妖,也不坏,可是她不能说呀,那云和仙上还专门来找过她,告诫她千万不要插手!否则,一切回不到原来的样子,牵连人世神族,甚至还有妖族西海,都很难在平静下去。 云清川安静的吃完了粥,然后说道, “小九儿,其实,我错了,我总是再向别人解释他不是妖,他不是妖,我总是想要让所有人和我一样,都认为他不是妖,不是异类,可是这根本就毫无意义,我不必纠结于他是人还是妖,也不必在意旁人是怎么看待他的,只要他是司长薄就好了,我何必在乎!” “姑姑……” “你是不是觉得我一直纠结于他是不是妖,其实,我从未纠结过,是不是要没所谓,无论他是不是妖,他都是司长薄,只是,我不知道,为什么他要用这样的话来伤害我,我能看出他的目的,他就是要我恨他,要我离他远远的,我不明白,他都能这样为我着想了,为什么不愿意让我和他一起分担呢?” “这个,我也不知道!姑姑,你把碗给我吧,我给送出去!” 云清川摆摆手, “不用了,你放着吧,绮秀会过来去的!” 猛然间提到绮秀,云清川和小九儿忽然都愣住了,绮秀,现在还在临渊王府吧…… 以前的时候,他们的生活起居都是绮秀在打理,这些小事情绮秀总是可以做的滴水不漏,什么都处理的好好的,现在,绮秀孤身一人留在临渊王府,该是多么难受!知道自家大人和临渊殿下闹成这样,还要留在那儿,心里得有多煎熬啊! 小九儿一把拿过云清川手里的碗,“我去把碗送回去,姑姑先休息吧!” 然后一溜烟就不见了,云清川长出一口气,又来了一桩担心的事情! ………………天和……………… 段商羽乔装打扮一副商人模样,淮徵就退半步跟在他身后,两人在天和国都之中游走,美其名曰,做生意。 “哎呦呦,淮公子,好久不见!” 段商羽也朝着那人干笑, “呵呵,是是,好久不见!”段商羽身子后退,“谁啊这是?淮徵!” “香料客商,徐老板!” “明白!” 知道了这个人是谁之后,那聊起来可就方便多了, 徐老板啊,哈哈,今天怎么有时间出来了?不忙了?” “哎~,忙什么呀,再忙知道淮公子来了天和也得出来迎接不是!” 段商羽客套一笑, “这是,有生意了?” 徐老板搓搓手,笑呵呵的说,“这 需要淮公子来合作啊!” “哦~,”段商羽拉长了声音,“好说,好说,那咱们找个地方聊聊?” “聊聊,聊聊!” 几个人很快的找到一个酒肆,在里面喝酒闲谈,和徐老板一起来的还有几个商人, 徐老板就当起了两方联系的人,“这位是淮安客,淮公子,大名鼎鼎的香料客商,天和淮云记的老板!” 段商羽微微点头,示意, “这两个是和我一起做过几次生意徐家小辈,小闹,怡情!” 两个人站起来,“淮公子!” “淮公子!” 段商羽笑了笑,“不必多礼,不知道徐老板今日看中的生意是什么?首先说好啊,我可是个生意人,这没有利润的事情我可不做!” “不会不会,淮公子,不知道你听说了没有,凛朝和亲来的公主凛月妃有喜了!” 段商羽的心里微微一动,面上不显,“听说了,不过,这……” “天和中人一向都爱用香,这凛月妃一怀孕,自然要小心用香!一般这个时候,天和就会广招香士,为凛月妃好生特制香料,要是我们赶在皇上招香士之前,先行制好一款香料,这样,就可以为我们的店铺打好名声了!” 淮徵一笑, “徐老板觉得,我们淮云记还需要打名号吗?” 徐老板呵呵一笑, “自然,自然,这一次,就让我借借淮公子的光,如何?” 段商羽哈哈一笑,“徐老板,我可是个生意人,没有好处的事情我可不会干,这么听你说来,我好像没什么好处啊!名声我有,钱财我也不缺,徐老板,你拿什么贿赂我呢?” 徐老板有点纠结的问到, “不知道,淮公子想要什么?” “我想要什么你都给吗?” “瞧瞧,这就是大老板的语调,淮公子且说,我要是能做到,一定替淮公子做到!” 段商羽眼眸微转,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我与徐老板合作,日后,徐老板答应我一件事情,你放心,不会是什么杀人放火的事情,再说了,我一个生意人,也不会有什么杀人放火的事情让我做!” 徐老板点头哈腰,“好好好,那就这样!” 淮徵很快就写好了合同,段商羽也没有细看,直接就写上了自己的名字淮安客!徐老板仔细的看了好几遍,然后也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徐绔! “那就这样,淮公子慢慢吃,我先带着这两个小辈去准备去?” “好,去吧!” ……………………………… 徐绔带着他的小闹和怡情走了,淮徵把收据好好的收好,然后说道, “主子这几年没有管淮云记的账,这些账淮七都替主子算的清楚!” 段商羽点点头, “嗯,算的清楚就好!辛苦了,这淮云记赚的钱每到年底就给淮姓暗卫发下去。” “是,这件事是淮四在做!主子,还有什么吩咐?” 段商羽睁开假寐的眼睛,说道, “淮徵,传令下去,淮姓暗卫全部整装待发,时刻准备着动手,传消息给淮十三,让他把思明长公主有喜的事情告诉宫里,咱们还得在这里打探消息!” “是!只是……”淮徵有些犹豫,“主子觉得思明长公主的事情是真的吗?” “你怀疑?” “我在天和试探过很多年,那皇帝很是喜欢皇后,虽然这几年有传言说皇后和皇上有些不和,但多年的伉俪情深不会说没有就没有,也不会这么快,就和别人生儿育女!” 段商羽眼带笑意, “看来淮徵很懂得揣摩人心?” 淮徵不是一个表情丰富府人,一直都板板正正的,作为淮姓暗卫里面唯一一个女子,要做到和那些男子一样,一板一眼!也就是淮十三实在严肃不了,但本事就极其大,这才让他做了淮姓暗卫中的唯一一个明卫! 淮徵眼睛转了转,耳垂微微泛红,“天和国中的人也喜欢听曲儿,曲子里面唱的就是这些!” “淮徵啊,那些听戏唱曲的,不是你!他们说的那些事情,也不是你可以想的。” “是!” 淮徵知道,段商羽是在提醒她,不要做不合适的事情,也不要放松自己的感情! 琴筝非昔响,商羽因时变。 恐怕是没有变的时候了。 ……………………………… 淮十三的效率很快,几乎隔天的时间,段深泓就知道了,他知道酌酌有喜的时候,第一反应竟然是想冲过去,杀了裴台月!段商羽本意是让段深泓知道酌酌有喜了,好让段深泓想一想对策,这裴台月万一拿酌酌和肚子里的孩子威胁,他们应该怎么做! 段深泓的心里不知道是怎么想的,他不愿意相信酌酌已经成了别人的女人,可是又想,这不是他一手促成的吗? 第三百三十八章:二哥哥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他当初如果可以不顾一切的带她走,那么现在他们应该也是过得很幸福吧! 其实,段深泓是不相信的,他甚至觉得那个孩子是他自己的孩子,是他和酌酌的孩子! 不管这个孩子是谁的,他都会把酌酌接回来,很快的,很快就接酌酌回家! 小吉在一旁说道,“皇上,后宫的那一位求见!” 后宫的那一位,后宫一共也就一位! “让她进来!” 阿酝带着自己的丫头进来,端来了一些糕点, “皇上,歇一歇再看吧!” 段深泓不想见到天和的任何一个人,尤其是现在这个时候,即便他不想迁怒,此刻也不想再忍。 “还有什么事情吗?没有的话就出去!” 段深泓的语气算不上好,阿酝的眼泪却忽然掉下里,但是阿酝的眼泪却没有让段深泓的心怜惜,反而是更烦躁了! “哭什么?怎么了?” 阿酝回头,让自己身边的丫头下去,段深泓知道她的意思,也让小吉退下去! 段深泓看着眼睛通红的阿酝,心里想到了酌酌,她是不是也会被人这样吼!是不是也委屈的哭过! 想到这里,段深泓勉强把语气放软了,“怎么了?有人欺负你了?” 阿酝摇摇头,“怎么会,怎么会有人欺负我!” 阿酝一个人在后宫里面,连人都见不到,不是没有人会欺负她,而是没有人欺负她! 她连一个争风吃醋的对手都没有,这样的日子,太过平淡而庸碌,说实话,以前的她,也是很闹腾的,一天到晚不是在这里就是在那里,都不会闲下来,可是这几个月凛朝的生活让她真的很抑郁,没有一个知心人! 凛朝百姓都说,皇帝陛下独宠阿酝郡主,偌大的后宫里面只有阿酝郡主一个人,可是谁又知道阿酝过得是什么样的生活,她一天到晚出了那些脸生的宫女,谁都见不到,连一个能说话的人都没有!这后宫毫无波澜,毫无争斗,每个人各司其职,对她恭恭敬敬,她一坐就是一整天,慢慢的,性子也磨炼的平稳了! “皇上,你为什么不来看看我呢?” 阿酝忽然问起这么一句 段深泓笑笑说, “朕可以给你一个安身之所就不错了,阿酝,是你要嫁给我的,我不爱你,我可以给你身份地位,但是给不了你陪伴和爱,你是朝堂政治的牺牲品,我不能为你的命运做主,你也没有什么立场怪我!” “就像是酌酌一样吗?那个和我对弈的女孩子!” 阿酝忽然提到酌酌,让段深泓不得不看向阿酝, “什么意思?” “你喜欢她是不是!不管在很久之前你知道或者不知道,你就已经喜欢上她了!是吧!她一声皇兄,你就爱护她一辈子,她一声二哥哥,你就可以爱她一辈子! 段深泓,虽然我们之间是联姻,可是你,就不能都一个该有的态度吗?我不在乎你和你的妹妹有什么不正当的关系,我只求你,让我也有我该有的,丈夫的疼爱和关心,以及一个为人妻子该有的尊严!” 段深泓眼神阴鸷的看向阿酝, “你说什么?朕和思明叫不正当的关系?阿酝,朕对你已经很好了,你嫁到凛朝,朕该有的尊荣位份也都没有亏待你,怎么,就这么心急?朕还没有和你算账,你倒是先和朕开始抱怨了?朕和思明长公主如何,都和你没有关系,朕最后再告诉你一句,你要是乖乖的,只要天和不动酌酌,朕就可以让你也好好的,你要是有什么,朕并不介意先挑起战乱!” 阿酝冷哼一声, “看看,你果然还是放不下酌酌!段深泓,我才是你的妻子!” “阿酝,你以为朕不知道吗?当初郑沄沄的敢动手绑了酌酌,不是你给她出的主意?不是你明里暗里的去挑唆?郑沄沄没有那么大的本事敢打公主,她那个蠢货也不会把醋吃到酌酌身上,倒是你,朕觉得你聪明的很,处处知进退,懂收敛!也正是因为如此,朕更是对你留心,对你心生怀疑,对你丝毫不信,你敢算计酌酌,朕留你到现在,已经很仁慈了, 阿酝,你蓄意伤害思明长公主,朕就是法办了你,天和也没有什么意见,也不敢有什么意见!” 阿酝很硬气的说, “或许吧,但那是以前了,以前的天和确实和凛朝并驾齐驱,能一决高下,但是现在,恐怕是不行了吧,段定乾在世的时候,这凛朝就已经千疮百孔,就算你是能让白泽神兽现世的贤君,恐怕也无力回天了吧! 我只是恨我自己,当初怎么没能让郑沄沄下了死手,打死酌酌,就没有后来这么多事情了!” 段深泓目光深深的看向阿酝,忽然冷笑道, “你今天来找我就是为了试探我对酌酌的心意?还是只是为了和我吵架?阿酝,我并不认为我有什么本事让你对我倾心,说说吧,有什么阴谋?” 阿酝楚楚可怜, “我能有什么阴谋,我不过是想要过得幸福一些,幼年时期,我就是一个人,长大了,成亲了,还是一个人,我甚至连成亲礼都是和别人一起的……我” 阿酝还没有说完,段深泓就不耐烦的打断了她, “行了,阿酝,朕没有功夫听你说这些,你要是来哭泣陈情的,那就算了。” “你是知道了酌酌有喜的事情才这么烦躁的吗?” 阿酝问道,她心里还是忍不住的难过还有不甘心,凭什么她到哪里都有人喜欢! 段深泓伸手,取下阿酝头上的一支碎玉簪子, “你这碎玉簪子不错啊,看着不像是宫中人的手艺!” 阿酝打量着段深泓的表情,阿酝的心里一惊, “我……” 段深泓把玩着手上的碎玉簪子,玩味儿的看着阿酝, “朕看着这手艺很是熟悉啊,好像是在哪里见过!” “皇上这是什么意思?” 段深泓一把把那碎玉簪子甩在阿酝眼前,大声呵斥, “什么意思?朕没有这个功夫听你在这里耍什么诡计,你有什么本事,朕知道的一清二楚,你有什么人,朕也知道!不要把朕逼急了,连这个人都不给你留下!” 阿酝忽然有些惊慌,“段深泓!” “怎么,现在知道怕了?你以为朕真的就什么都不知道,那做簪子的地方,朕的人也有!你还有什么不满的想要和朕说吗?” 意思就是,朕有你的把柄,也可以把你们一窝端了,所以说什么之前都过过脑子,不要以为自己的腰杆子硬的很! 阿酝心里一惊,原来他什么都知道! 或许他知道并不惊奇,惊奇的是,他能把这个东西抓在自己手里,让他把他想要天和知道的消息通过她传回去! “段深泓,你不会是因为酌酌有喜了,自己气不过,然后才这样威胁我的吧!” 段深泓一笑, “阿酝,今天是你来找朕的,怎么反过来说是朕去威胁你!阿酝,朕的脾气不算差,但是不要逼着朕去做什么伤害你的事情!你在凛朝的国土上,就要守凛朝的规矩!朕告诉你,关于酌酌的事情,你最好只字不提,否则,朕不介意对你使些手段!” 阿酝也不露怯, “你这是恼羞成怒了?段深泓,酌酌是你这一辈子都得不到的人!她是你妹妹,是你亲妹妹!” 阿酝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喜欢上了段深泓,按道理来说,他们之间的交集少之又少,也没有什么浪漫的事情发生,她也不会喜欢段深泓这样心有所属的男子,可是她就是不平的不行! 大概是因为他在与她之间是夫妻的时候,他并没有对她有多好和偏爱吧! 她要来和亲的时候,也是不愿意的,可姐姐告诉她,感情是可以日久生情的,可是她和裴台月又不是那样的,为什么非要让自己和别人日久生情呢? “二哥哥,叫你一声二哥哥,你是不是也可以像对酌酌那样对我?我不求你可以爱我,你把我当做妹妹也好啊!好不好?” 段深泓很不理解,为什么阿酝会说出这样的话,他想要嘲讽,但是那一声二哥哥,让段深泓深陷在里面,仿佛酌酌就在眼前,一时间没有说话,而这,却让阿酝以为他是被她说动了,她有一瞬间以为自己也可以成为一个被人呵护的小孩子了,但是打脸来的如此之快,段深泓很快回神,冷冷的看着阿酝, “以后不要这么叫我,我可以留着你的命,因为你和酌酌一样,都是背井离乡!滚!” 阿酝的眼里忍不住留下眼泪,最后一个人离开未央宫! 阿酝落寞的回到宫里,才知道她在未央宫里面说的话有多么的荒谬! 她和段深泓是什么关系啊!他凭什么像宠爱妹妹一样宠爱她!和她一起长大的小峪王都会狠心的送她来和亲,她亲亲的姐姐告诉她和未来的丈夫日久生情,她的姐夫,亲手下了旨意让她来和亲。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忽然就觉得自己像个没人要的孩子! 她和酌酌何其相似啊!他们都是远嫁而来的人,可是酌酌看起来怎么那么幸福!她就是孤苦伶仃一个人,大概是一个人在这深宫里面待久了,才觉得孤翼只影,茕茕孑立! 才会对段深泓说出那么一番掉价的话,让他看轻了自己……………… 第三百三十九章:一定不要出事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入夜,云清川浅眠入睡,她这几天直都在想,她应该怎么去做,才不会让司长薄把她推走!他要让她走,那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他控制不了的问题,她不能放弃,说不定,她下一次见到司长薄,他就会改变主意了! 司长薄趁着夜风而来,带着一身月光来到云清川的床边,那个铁笼子是关不住司长薄的,他如今在皇宫来去自如! 他贪婪的看着云清川的睡颜,那么恬静,可爱,让人忍不住想要捏一捏,司长薄就静静的看着她, 闲闲,你知道吗?我对你好,是爱你,我对你不好,也是费尽心机的在爱你, 云清川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忽然就醒了,一睁开眼睛,就看见司长薄坐在自己的床前,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司长薄就又不见了! 云清川冷静的从床上坐起来,她知道,那不是幻觉,她看到的就是司长薄!他来见她,却不让她知道,为什么? 云清川百思不得其解…… 第二夜,云清川早早的就睡了,她就等着司长薄来,果然司长薄不久就来了,云清川没有睁开眼睛,司长薄也没有走! 第三夜,云清川还是一如既往早早的就睡了,司长薄还是踩着点就来了,司长薄坐在云清川的床边,又准备坐着一夜,可是云清川显然没有打算像前一天晚上那样假寐到天明,她闭着眼睛忽然开口, “司长薄!” 云清川一开口,司长薄就要施法离开,云清川忽然说道, “你别走,我闭着眼睛,就当我看不见你,就当你不知道,就当我是在说梦话!好不好?” 司长薄无声的放下手,静静的看着云清川,没有说话,云清川也不知道他走了没有,也不敢睁开眼睛看,怕睁开眼睛之后发现他就走了,怕睁开眼睛之后,把司长薄吓走了! “我不知道你走了没有,如果没有的话,就好好的听我说说话吧,司长薄,你是我第一个爱上的男子,也是我终其一生唯一的男子,我深深爱的爱着你,不管你是不是妖,不管你是好是坏,我都想要和你一起面对,我以为,我可以站在你身边,我以为我是有资格的,” 说着一滴清泪从云清川的眼角流出来, “可是,这几天发生的这些事情,让我有些怀疑自己了,我是不是不够资格呢?司长薄,你明明白白的告诉我,你想要让我怎么做!你说的那些话我一句都不相信,什么可怕的妖,什么地狱的鬼,你长的就不像! 或许你是妖,或许你有什么苦衷,司长薄,我希望有什么你都可以告诉我,不要瞒着我!我们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这一步,真的要放弃吗?” 云清川一直说,淡淡的,隐隐的带一点抽泣,司长薄多想要把她抱在怀里,只是,他不可以! “司长薄,不要推开我,不要推开我,是你先招惹我的,怎么能这样呢!” 说着就不受控制的哭了起来,肩膀都微微抽泣,可即便是这样,也不敢睁开眼睛看,司长薄忍不住了,伸出双手,扶住云清川的肩膀,但是没有说话, 云清川感受到身上的力道,整个人都不受控制的抖了一下,司长薄按住了云清川的肩膀,然后和衣躺在云清川身边,将云清川抱在怀里,熟悉的味道一下子充斥在云清川的鼻尖,她一下子哭的都忍不住! 但是还没有睁开眼睛,“我不会睁开眼睛的,司长薄,你别走,你别走……呜呜……,你不要走!我好害怕啊,怕你走!司长薄……不要走,不要走……” 云清川一直说着把不让司长薄走!手紧紧的拉着司长薄的衣袖,一刻也不敢放开,就怕一放开手他就不见了! 她把头窝在司长薄的怀里,眼泪哭湿了司长薄的衣服…司长薄的手一下一下的拍打在云清川的后背上,安抚着她的情绪,可还是一言不发! 他不能说话,他只要一说话,就有可能会改变云清川的命运,改变她的决定! “司长薄,你说如果我要是会法术的话,是不是就可以站在你的身边了?司长薄,你明确的告诉我好不好,是不是!那我去学法术好不好?我陪在你身边,你教教我啊,你教教我,好不好?” 司长薄没有说话,只静静的陪伴了云清川一整夜,天微微亮,就走了! 但是,如果云清川可以睁开眼睛的话,就可以看到,司长薄的眼睛里满满都是深情和不舍,还有无尽的贪恋和爱慕! 其实,司长薄一走,云清川就知道了,她睁开眼,肿的像核桃一样的眼睛,看着远处的风景,不知道在想什么! 整个人都懵懵的………… 这一天,发生了一件很大的事情。天色明媚,那群刁民再一次聚集到成归台下,跪求段深泓杀了司长薄! 段深泓皱着眉头看向司长薄, 你说一句话啊!司长薄,你说一句话,只要你解释一句,我就能救你!司长薄,你是真的想要死吗? 段深泓心里的话,司长薄听不到,就算听到,他也未必会解释什么!现在的他极度痛苦,魂魄被撕裂的痛痛彻心扉!他现在整个人都像是被撕裂了一样! 成归台上,司长薄在铁笼子里面,司命在成归台之后设下从影阵法,云和护法,铁笼子内的司长薄周身泛起银光,尽显怪异,成归台下面的百姓更加急切的催促着段深泓杀了司长薄! 段书均对着段深泓摇摇头,“二哥,不要!” 刑西扬在一旁冷冷的看着,心中暗道, “司长薄,看你这一次还怎么逃的出去!司长薄,你就死在这里吧!在地府看着我和清川双宿双飞,躞蹀情深!” 司长薄的手掌紧紧的攥着,手背上青筋暴起,难受的紧! 天地之间风云忽然变,铁笼子隐隐有些震慑不住司长薄了! 其实根本就没有必要在这里设下从影阵,但是这也大庭广众之下让司长薄死了,才更能把人间的一切都撇干净! “云和仙上,从影阵法一旦开启,就不能结束,还请云和仙上护法!护法之人也是一刻也不能离开!” “你且放心!” ………………云康王府……………… 这一天的云康王府好像安静了很多,连一贯在她眼前晃悠的小九儿此刻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云清川叫了好几声都没有人回应她! 云清川立马察觉到不对劲,赶紧从屋子里面跑出去,果然如她所想,这门口根本就没有人拦住她,云清川连头发都来不及梳,松松垮垮的挽了一个发髻,穿了一件衣服就跑出去,跑出去才知道,不只是云康王府,而是整个敬虔帝京都没有人了,大家都聚在东华门前,不知道在干嘛! 云清川疯疯癫癫的,随便找了路上一个人问到, “发生什么事情了?为什么大家都聚在东华门前!” “哎呀,你这小丫头连这个事情都不知道啊!这正逼着皇上下令仗杀临渊殿下呢,要是皇上不下令,我们就要冲进去,逼宫了!” “为什么要仗杀司长薄,为什么!以前你们不是说他是神吗?现在又要喊打喊杀的!” 云清川忽然就对着那好心和她说话的人大吵大闹了起来,那人被吓了一跳,骂了一声,然后说道, “他好的时候自然是神,不好的时候自然不能让他为祸世间了!我们这是为民除害,你不知道就不要管我们!” “愚蠢!你们见过司长薄做坏事吗?你亲眼见过吗?就说他是坏人,你们被人当枪使还不自知!愚蠢!愚蠢!!” 说完之后就发了疯似的挤进人群,通过比肩接踵的人群,好不容易才到了东华门口, 她哆哆嗦嗦的把身上的令牌拿出来,晃晃悠悠的放到那守门的侍卫眼前,侍卫看了一眼,就放她进去了。 云清川一路跑一路乞求,什么都不要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发生…… 云褚带兵守着成归台,加上那些百姓,将整个成归台围的水泄不通! 从影阵渐渐发生作用,司长薄周身气势一变,这个人不受控制的悬在空中,墨发飞扬,那铁笼子在他手里根本就不堪一击,一瞬间就化为灰烬! 司长薄天体内的定海环此刻也发挥着作用!段深泓始终没有下令,刑西扬一直盯着不寻常的司长薄,不管发生什么他只希望司长薄可以死在这里! 那些百姓现在一个个都蜷缩着,因为他们不知道破笼而出的司长薄,会不会直接杀了他们! 司长薄好痛苦啊…… 云褚和云郴也目不转睛的看着这一切,忽然一记金光打在司长薄身上,司长薄紧闭的眼睛忽然睁开,然后口吐鲜血! 来人一身红衣白发,手持魔琴一把,赫然就是那朱厌! “潇然,今天可算是让我逮到你了,今天,看我不一雪前耻,让你死在这里!” 说着催动琴弦,朝着司长薄又是一记灵力打出去!司长薄没有办法动弹只能硬生生的承受了这一击, 下面的那些百姓看见朱厌,大惊大喊着, “妖怪啊,妖怪啊,救命,救命……” 几个人你推我,我推你的,几乎是人仰马翻,朱厌听着下面的人称呼他为妖怪,也是畅快的笑了笑, “看来你们都还不蠢,知道我是妖怪,那就悄悄的,不要说话,否则本妖精一个不高兴就送你们去见阎王!” 第三百四十章:女神仙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朱厌说的狠辣,一瞬间下面的那些人都不敢出声,刑西扬给了那些人一个眼神,其中有一个人心领神会,立马朝着段深泓跪下, “皇上,这妖邪就是司长薄引来的,皇上,请皇上下令杀了司长薄,只要司长薄死了,这些妖怪自然就不会来了,还请皇明查!” 段深泓眼睛冷冽的看着那个说话的人,又看向刑西扬, “你觉得呢?” 刑西扬说道, “微臣觉得,如此甚好!” “真的吗?” 段深泓玩味儿的问着,好像只要刑西扬说一句真的,段深泓就能下令似的! 刑西扬也果然不负众望,点了点头,“是!杀了他才最好!” 段深泓忍不住想要笑,刑西扬现在是一点也不掩饰自己的意图,那么想要让司长薄死! 朱厌听着他们之间的对话,嘲讽道, “说你们愚蠢吧,你们还嫌弃我骂你们,说你们精明,可做的事情又实在蠢钝,你们一届凡人,竟然对着神和妖来喊打喊杀,你们有那个本事吗?嗯?” 朱厌直接一记法力对着那人群中的人就是一击,长臂一伸,就隔空抓住了一个人的脖子,轻轻一扭,那脖子就断了! 众人看到这样的情况,更加惊慌失措,他们是来监斩的,不是来陪葬的啊! 云褚立刻带人包围了朱厌, “你是何人,胆敢私闯皇宫!” 朱厌邪魅一笑,“又来一个送死的!无趣!” 说着只是动用了一点点法力就把云褚打到在地,吐出一口血来,云和有心想要救,朱厌先动手的话,九重天是可以动手的,但是他现在走不开,从影阵不能没有人护法! 云郴扶着云褚,“爹,你没事吧?怎么样?” 云褚摇摇头,“我没事!” 云郴刷的一下子,提起长剑,对准了朱厌, “你敢伤害我爹?” 朱厌作势又要凝结法术,云和好不容易腾出一只手来打掉了朱厌手上的法术云郴顺着那法术来的地方看过去,虽然看不见什么,但他还是有直觉,那个用法术帮他的人就是云和! 朱厌撇嘴,看向半空中的司长薄, “原来你还有帮手啊!那我不跟你玩了,我们速战速决吧!” 司长薄勉强睁着眼睛看着朱厌,冷笑, “朱厌,兵燹琴里面的阴魂是不是会吵的你睡不着觉?嗯?鱼目没有告诉你,用人骨来修复兵燹琴,这至邪妖气会大打折扣吗?” “胡言乱语,你都快要死了,还想着蛊惑我?难怪连人族都要说你是妖了,你不是狐狸一族,真是可惜了你这身聪明才智,非要效忠那无聊的九重天,你帮我们,我们一统三界难道不好吗?” 说完,也不等司长薄说话,朱厌直接拉断琴弦,将全部的力量都归结在那根琴弦之上,然后全力朝着司长薄打过去! 司长薄不能动弹,避无可避,就在那法术要打在司长薄身上的时候,云清川忽然出现在司长薄的身前,将司长薄整个人挡在了身后,司长薄看见云清川的那一刻,整个人一瞬间都冰凉了,他知道这法术打在云清川身上,她就是魂飞魄散的结果,怎么还有下一世! “闲闲,走开!” 云清川眼角含泪,“我终于还得赶上了,司长薄,不要走!” 她将后背留给司长薄,然后自己迎上了朱厌的法术,电光火石之间,有一女子翩然而至,一只手揽住云清川的腰,另一只手抵挡住朱厌的法术,然后一个迂回,就把法术送了回去!朱厌躲闪不及,就被击中,但是经过那名女子的迂回,法术的力道已经小了很多,可那些凡人还是承受不住,一个个的都倒在地上,吐血! 云清川看着眼前的这女子,清丽出尘,落落大方,又美得不可思议! 那女子娇俏一笑, “不要这样看着我,你若是想要看,等我解决的这些事情,让你看个够好不好?” 说完,就把云清川放在一边,然后走到朱厌旁边,居高临下的看着朱厌, “妖界待的时间是不是太长了?我九重天的人你也敢打?” 在暗处施法的司命看到那女子激动的都说不出话来,只能激动的无法言语的看着云和,云和也是笑了,有她在,就不用担心了! 云和撤掉了隐藏他们的法术,然后对着那女子说, “有什么事情,以后再说,先帮我!” 那女子仔细的看着司长薄身下的阵法,“从影阵?” 云和回答,“是!” “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吗?没有别的方法?” 那女子担心的看着司长薄,“潇然还真是命苦!” 司命怯生生的说, “咱们有什么话日后再说好不好,先把从影阵法修补好可以不?刚才朱厌那厮将从影阵破坏了,暂时由定海环顶着,就怕定海环顶不住,还请仙上赶快动手!潇然仙上也少受一些苦!” 那女子威胁的看了一眼朱厌,“你给我等着!” 说着在手上施法,然后也将灵力注入阵法,司长薄顿时痛苦不堪,定海环在他体内横冲直撞,不愿意给这些法术束缚,司长薄你能感觉到他的影子正在一点点的从自己的身体你面抽离,手背上青筋暴起,眼里只有一个小小的人影,那就是云清川,云清川呆呆的看着这一切,所以 他到底是谁?是妖还是仙! 她明明听见那个人是叫司长薄做潇然仙上的,可是他却说自己是妖! 云清川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是她知道,司长薄现在很痛苦! 看着他的脸色一点一点的苍白下去,身体也渐渐的无力,她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她大喊道, “你们是不是要杀了他?不可以,不可以!你们不能杀了他的,他是我的丈夫啊!云和,你住手!你住手!” 云和哪里会听她的,再说了,他们也不是在杀了他啊! 朱厌的声音忽然传到云清川的耳朵了, “是啊,他们就是在杀了他,云清川,你看看这些人多坏啊,他们都想要司长薄死,都见不得他好,云清川,你去杀了他们吧,杀了他们,司长薄就不会死了,杀了他们,司长薄就是你一个人的了!” 云清川盯着朱厌, “你不要骗我,我才不会听你的,你是妖怪,你也想要杀了司长薄,你才是坏人!” 那刚才翩然而至的女子转头看向云清川,笑答, “你别信他的就对了,我们是在救司长薄!我们也是司长薄的朋友!” “朋友?我看你是肖想司长薄吧!你一个女神仙,冒着触犯天条的风险来就一个心有所属的潇然仙上,还说什么朋友?真不害臊!” 那女子简直要被气死了,奈何自己还抽不出手来教训他! 朱厌继续蛊惑云清川,暗暗对云清川使了摄人心魂的法术, “云清川,你还真的相信他们吗?云清川,你就是个普通人,你怎么和身为神仙的司长薄,哦,不,潇然仙上白头偕老呢?天之骄子才能相配,神仙自有神仙配,云清川,他们都在骗你,都在骗我,只有我,我会帮你!” 刑西扬这个时候很快的撑起自己的身子,然后站在云清川身边,他机敏的感受到,云清川现在是需要他的,而那个朱厌,很有可能是让云清川和司长薄彻底决裂的一个契机,他要好好利用一下! “清川别怕,我还在你身边!” 他想要抬手把云清川揽进怀里,却被她躲过了! “我不相信你们,我就只相信司长薄!除非他亲口告诉我,否则你们说什么我都不会信!” “他不是已经亲口告诉你了吗?他宁愿承认自己是妖,也不告诉你他的真实身份,他逼着你离开他,难道还不能说明问题吗?你知不知道,潇然仙上出身高贵,喜欢他的人不胜枚举,连九重天都帝姬都倾心的神明,怎么会和你在一起?” 云清川的眼泪不受控制的留下来, “不会的!他不会这么对我的!” “但是你已经开始动摇了,不是吗?” 朱厌知道,法术已经开始生效了,云和提醒云清川, “清川,不要相信他,朱厌是妖怪,不要信他!” 那女子也说,“不要相信他!” 朱厌还在继续蛊惑, “所以 杀了他们吧,杀了他们,就没有人可以把司长薄抢走了,你看看,司长薄现在是不是已经没有影子了?没有影子的话,他就已经不是人身了,只要他恢复神籍,他就是九重天上高高在上的神,而不是你的丈夫了!云清川,动手吧,动手吧!你动手,我帮你!” 从影阵法,妖怪是进不去的,所以,只要云清川毁掉从影阵,司长薄也好,这些个神仙也好,都难逃一死! 云清川缓缓提起长剑,眼神混沌,“杀了他们?” “对!杀了他们!” 刑西扬知道云清川的神智不清,但是也没有出言提醒! 那女子看着云清川这幅模样,警告的说道, “小丫头,我可是告诉你呀,我这是在救人,你要是捣乱,他可就真的死了!” 云清川往前走了两步,却一把扔掉了长剑,心口一阵抽痛, “如果,如果真的是这样,如果他真的喜欢那个帝姬,我放他走!我不在乎他是不是妖,现在也不在乎他是不是能留在我身边,我只求他能好好的活着,只要他好好活着,就好了!他开心的话,我也可以很开心的!” 第三百四十一章:上战场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朱厌忽然气血翻腾,从嘴里吐出一口老血来,法术反噬,这云清川明明就已经中了自己的法术,竟然能单独依靠感情就破了自己的摄魂术,还真是爱之深! 忽然定海环从司长薄的身体里破身而出,在司长薄的头顶盘旋,好了,太好了,从影阵成了,现在,只需要司命进行最后的法术就可以了,云和还没有来得及收了法术,就看见朱厌要逃跑,云郴手疾眼快的拿起长剑和朱厌打了起来,一个人一个妖,肯定是打不过的,但是,却给了云和收手的时间, 十招之后,朱厌悬与半空俯瞰成归台,云郴也运起轻功,和朱厌在半空打斗! 朱厌一掌打在云郴的胸口,云郴感觉到自己五脏六腑都要碎了,怕不是要死了吧! 他捂着胸口,嘴角的血像是不要钱一样的留下来,整个人也像是没有了力气一样,直直的从半空掉了下来,云和飞身接住云郴,他就那样瘫软的躺在云和的怀里,云和都愣住了,抱着他的手忍不住颤抖,那女子一看云和这个样子,直接上手,一掌就把朱厌打到了地上,爬都爬不起来! 一股黑气袭来,将半死不活的朱厌带走了,那女子也没有去追,就在大家因为事情已经结束了的时候,忽然听见一阵剑出鞘的声音,刑西扬的剑刺穿了司长薄的胸膛! 云清川看着那染红鲜血的剑就那么穿透了司长薄的心,还血淋淋的,云清川当场就愣在原地了,她无措的看向司长薄,司长薄并没有看向他,她亲眼看见刑西扬的剑刺穿了司长薄的胸口, 所以,最后害了司长薄的人还是她!刑西扬是因为她才想要杀了司长薄的,那致命的一击,是刑西扬给他的…… 刑西扬利落的把剑从司长薄的胸口抽出来,血溅了刑西扬一身,但是他并没有感觉到什么……心里只要大仇得报的快感。 司长薄从半空没有意识的掉下来,然后安安静静的躺在成归台上,在司长薄倒下的时候,云清川也倒下了,倒下的最后一刻,云清川的心里想的是,司长薄是她害死的…… 司命心里如释重负,总算是将这一切都归元了,虽然过程曲折一些,但结果还是好的! 只是难为了司长薄,在死之前还感受了一次被刺穿胸膛的痛处! 本来就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刑西扬有刺了一剑,这次可好了死的透透的了。 这一次,司长薄死在了众人面前,关于司长薄这个名字而掀起的所以的腥风血雨都随着司长薄的死去而弥散,最终会在时光里面销声匿迹,而不再有人记得!与他相关的人也会在岁月长河里渐渐逝去,直到没有人知道曾经有一个人,名叫司长薄! 司长薄这个人,来的时候匆匆,去的时候也匆匆…… 等云清川再一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了,她醒来的时候,身边有小九儿陪着! 云清川醒来之后也没有说话,而是安安静静的收拾好自己,只做着自己的事情! 其实云清川也没有睡了多久,就两天,这两天里面,云和寸步不离的守着云郴,他五脏六腑受损,云和想尽办法都不能替他修复! “怎么会这样?” 云和的额头上有一层薄薄的细汗,手上府灵力也没有停止的一直在给云郴输送灵力,云郴脸色煞白,眉头深锁! 司命在一旁看着也是没有办法!那女子忽然现身, “呐,游奕灵官的丹药!给他吃了吧,再用你的血替他疏通经脉,应该就会醒了!” 司命星君赶紧双手接住那女子给的丹药, “涟若仙上,这,这是……” “拔了他心爱的鹅身上的一撮毛而已,不打紧,要紧的是,那云郴不是就能醒过来了吗?” 涟若说的轻巧,那是谁啊!那是游奕灵官啊,九重天上视鹅如命的神仙,脾气还出了名的古怪,完了,和回到九重天 还不知道是怎么的鹅飞蛋打呢!他暂时还是不要回去了! 司命赶紧给云和递过去,云和法术一收,云郴就跌到了他怀里 云郴靠在云和的肩膀上,这样倒也方便了云和把丹药给他送到嘴里去,然后咬破自己的指头,在他的嘴边抹了一把,把自己的血送到他的嘴巴里面! 然后运起法术,让丹药和自己的血气在云郴的身体里面运转,疏通经脉! 三个周期之后,云郴皱着的眉头动了动,终于睁开了眼睛,云和收了发术,云郴就有跌回到云和的怀里,然后把头枕在他的肩膀上。云和忧心的问道, “好些了吗?” 云郴摇摇头,有气无力的说, “不好,疼的慌!” 云和抬手绕过自己的身前,拍了拍云郴的手臂,温柔的说, “知道了,知道你难受,忍一忍!若是别人欺负了你,我还能替你打回去,是万不会让你忍着的,可这病痛,我也无能为力,你忍一忍吧,等你好起来了,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云郴点点头,柔柔的说,“好啊,那你可要记得……” “疼的话,就睡一会吧,睡着了就没那么疼了!” “嗯嗯!” 云郴闭上眼睛,在云和的肩膀上沉沉的睡去,云和看着云郴的脸,淡淡的笑了, “没想到你这么怕疼……” ………………………… 云清川坐在自己的屋子里面,认真的回想着那一天发生的事情,她慢慢的接受,司长薄死了,刑西扬杀的,她害的,那些刁民好像也死了不少,哥哥受伤了,后来还来了一个女神仙,长得很好看! “你在想我吗?人间的小姑娘?” 那个女神仙一个人靠在门框上,双手环抱着自己,笑着说, “有什么事情要问我吗?” 云清川有点懵,那女神仙笑了笑, “不用觉得惊讶!出现在你面前,可是很容易的!” “你是……” “涟若!” “你……” 涟若笑着说, “我没什么事情,就是来看看你,刚好看到你在发呆所以就知道你在想事,怎么样?身体感觉好一点了吗?” 云清川看看自己的身体, “我的身体很好啊,怎么了?” “没事!既然你没事,那我就走了,过些日子再来找你!” 说完又是一个法术,人就不见了,云清川想要追出去,可追出去又有什么用! 涟若离开之后,从袖带里面拿出一颗珠子,对着那珠子说道, “怎么样?看到了吧,她没事!” 在珠子里面有声音传出来, “我知道了,多谢你来帮忙!” “你和我还客气?潇然,你这人间一走,都变得不像你了!” 潇然一笑,“我也觉的。” “在虚无幻境中要待多久啊?” “三日!” “那你也好生休息吧!三天之后,临渊王府见!” “好!” …………………………………… 司长薄死了,天和却突然出兵了,边疆战事起,云褚再一次临危受命,带兵出征! 连告别都来不及,就又走了!云郴本来也是要去的,可是他这幅身子,床都下不了,怎么能去! 云郴去不了,而穆离朱主动请缨,要去战场杀敌! “皇上,我虽然是女子,但并不男子差,这战场上面有多少是我操练过的兵马,他们都可以上战场,为什么我不可以?皇上,请皇上恩准,让离朱也跟着云康王爷去打仗,守卫疆土!” 段深泓说道, “离朱,你是女子,朕知道你的本事,上战场上一点问题也没有,也知道你是骁勇善战的,但是战场上多是男子,你一个女子去,多多少少是有些不合适的,不如你就留在敬虔帝京吧,朕把翊卫分一半给你如何?” 穆离朱斜眼看了一眼刑西扬,说道,“不必了,皇上,翊王爷的东西,我可不敢要!他杀了临渊殿下,离朱和临渊殿下之间有交情,不愿意和这样的人有牵连!这也是我为什么要跟着云康王爷离开的原因,和翊王爷这样的人处在一个地方,请恕离朱做不到!” 刑西扬顿时间气愤,看向穆离朱, “注意你的言辞,本王那是为民除害,你与临渊有交情又怎么样,没有将你按照同党一并杀了,已经是网开一面了!” 穆离朱甚至都不愿看刑西扬,朝着段深泓说, “皇上,请皇上准许,让离朱与云康王爷一道去杀敌!” 余令走上前来说道, “皇上,微臣也觉得,让离朱小姐去吧,离朱小姐是敬虔帝京的骁勇女子,定然是能吃苦的,皇上这般思量,无非是觉得离朱小姐是个女子,不太方便,这样吧,余令也去,余令亲自照料离朱小姐,好让皇上没有后顾之忧?不知道皇上意下如何?” 穆离朱看向余令, 余令什么时候也要来淌这一趟浑水了?真是! 余令没在意穆离朱心里的想法,而是看向段深泓,希望他可以同意。 最后,段深泓点点头, “ 好,既然如此,那就余令世子与离朱一起去,跟着云康王爷做他的左膀右臂!” 穆离朱喜笑颜开,“是!谢皇上!皇上万岁!” 余令和穆离朱两个人一道出来, 余令看着她活蹦乱跳的样子,笑着说,“开心了?战场上谁都不愿意去,你倒是上赶着!” “我一身武艺,不去上战场,难道留着和这些闺阁女子宅斗吗?那不是大材小用了?我才不愿意,倒是你,你去起什么哄啊!” 第三百四十二章:悯生府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哎!你搞搞清楚,没有我的话你能去的了战场吗?我这是帮你呢,你怎么还反咬一口?真真好心没好报!” 穆离朱不相信,你会想要帮我?说!你有什么阴谋?” “我的姑奶奶,我能有什么阴谋?我真的就是想要帮帮你,顺便躲一下我家里头的那位表妹!” “你爹还让你娶你那个表妹?” 穆离朱也很无奈,余令只能在心里给他的表妹道歉,实在是不好意思,我只能拿你来搪塞了!对不起对不起! 确实,以前的时候,他还没有娶段嗣音的时候,这表妹就是要让他娶的,后来,那表妹也不上心,他也不想娶,就那么拖着了,现在倒是没有人说了,他和那个表妹倒是处的还不错!那表妹也是把他当做哥哥! “哎,心疼你啊,世子爷……” 说着心疼,这穆离朱的脸上一点心疼的表情都没有……,今天刚刚下了圣旨,第二天天蒙蒙亮的时候,就已经起身了,再次见面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来。 ………………天和…………………… 景同尘和裴台月正在一起说话,两人在皇宫闲聊, 谢予洲带着尺素,庭序也来了,一见面就直言, “为什么要攻打凛朝?你们真的不管阿酝的死活了?还是觉得有那个公主在,阿酝就可以没事?” 景同尘挑眉, “你什么时候也这么关心阿酝了?” 谢予洲看向景同尘,“同尘,你,不要在和他做交易了!” “这一次攻打凛朝和那个人没有关系!” “我不管你们是有关系还是没有关系,我只是想劝解你,人就是人,和别的东西不一样,你这样妄求,到时候怕是得不偿失!” 景同尘和裴台月对视一笑,然后说道, “你这是还记恨着我呢?恨着我当年劝过你把你身边的这庭序杀掉?予洲,你这也太小气了吧! 不过,当初,你没有听我的,这一次,我也不会听你的!” 谢予洲恨铁不成钢的看着景同尘,裴台月笑着说, “予洲,你不明白的!” “那为什么你们就可以明白!我和你们不一样吗?” 好像确实有点不一样,都说白泽是天和的神兽,是祥瑞,但整个天和,也只有他身上有白泽神兽的刺青,而且还是一夜之间忽然就有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按道理来说,就算是有,那这白泽神兽的印记也应该是在裴台月或者景同尘身上!裴台月是天子,而景同尘是于那个人有交易的人,谁身上有都显得更合理一些不是吗?可是有白泽神兽刺青的偏偏是他! 谢予洲知道自己有些冲动,缓了缓,然后说道, “皇上也觉得此刻是攻打凛朝的最好时机?” 裴台月笑着说, “朕其实觉得这个时机早就到了,只是小峪王一直说的再等一等,朕才一直推后,在朕的心里,同尘从凛朝回来的时候就可以准备动手了,朕拖了这么长的时间,就是想要万无一失,予洲,朕有多想要攻占凛朝,你很清楚的!” 是啊,很清楚的,只有攻占凛朝,皇后才会好!这是裴台月这一辈子都在渴求的。 景同尘劝着谢予洲, “好了,不要再想了,现在大军已经出发了,再怎么样都没用了,只是你怎么不愿意攻打凛朝了?” “不是不愿意,只是觉得时机不多,我听闻,司长薄死了,攸同将军受了伤?” 景同尘笑呵呵的说, “这不是正好吗?如此一来,凛朝能出来的大将就剩下云褚一个了,我们和云褚打了这么多年的战,大家知己知彼,还怕什么?” “你知道司长薄是怎么死的吗?” 谢予洲认真的看向景同尘,身边的庭序也竖起了耳朵, 景同尘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带这些冷笑, “知道!妖邪附体吧!” “那你还要和那个人继续交易?得到那些不属于你的东西,最后把命交出去?” 谢予洲质问,裴台月有些不悦, “予洲,不要再说了!” 可是谢予洲哪里会听,他们之间撇去君臣,就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他不想看着他们一个个的去送死,就像是景同尘不愿意看着他把庭序留在身边一样,都是怕那一天就死了! 景同尘勉强笑了笑, “不用担心我,我一早就想到了这样的结局,从我们开始第一次交易的时候,我就知道了,这没什么的,反正人固有一死的,能做些我喜欢的事情,也不枉这一世!” 谢予洲见他油盐不进,也深知再说下去没有用了,甩了甩衣袖,自己一个人走了,尺素和庭序站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尺素从头顶到脚指头都尴尬的很,庭序倒是不在乎,反正他不在乎生死! 好在裴台月是实在不愿意看到庭序,就摆了摆手,让他们回去了! 庭序和尺素回到悯生府的时候,谢予洲还没有回来,尺素看向庭序, “大人去哪儿了呀!” “我怎么知道!” 庭序冷冷的,一点也不怜香惜玉,尺素极其不愿意和他说话,一个凛朝抓回来的俘虏还那么硬气,让她感觉自己像个没有骨气的!! 她虽然是女子,可也不能被这样欺负的吧! “去找啊!难道大人丢了你就一点也不担心?” 尺素可是很担心的,要是他们家大人想不开可怎么办! 天和的女子真吵!还是男人不错,话少! 庭序不想和她说一些没用的话,冷着脸点点头, “知道了,我去找,你回去!” 要不然一会儿她丢了,还得他去找! “那你可以定要把大人平平安安的带回来啊!我们悯生府可是就只有那么一个主子!” 庭序白了她一眼,转身离开!也不知道尺素是不是真的傻,让他去找!就不怕他一记暗刀子直接把谢予洲送上西天?这谢予洲给他的欺负可是不少! 看来这谢予洲能活到这么大,也是对亏了老天爷不收,不然靠着这几个糊涂蛋,恐怕被饿死都有可能! 月满新天的时候,庭序终于找到了他,庭序看着燕子楼里喝闷酒的谢予洲,走了进去, “被人骂了就知道来这里喝闷酒?有本事你也骂回去啊!” 谢予洲挣扎着睁开眼睛,看见是庭序,整个人笑的开心,像只狗儿一样, “庭序?你怎么来了?” “怕你喝死在这里,老子不想被你那悯生府里的人当做杀人凶手,你的婢女尺素让我来找你!” 谢予洲的手上,衣服上都被酒打湿了,他扯了扯沾在胸口的衣服,不舒服的哼唧, “这衣服穿的好难受啊!” 然后放下手里的酒杯,整个人站起来,半趴在小方桌上,用手肘支撑着自己的身体 然后靠近庭序,伸手在他的嘴唇上摸了一把, “庭序好乖呀,尺素让你来你就来了,那,你是为了尺素呢还是为了我?嗯?” 谢予洲轻笑,还带着调戏,他知道这样庭序会生气,他就是想要让庭序生气,因为在庭序一成不变的脸上因为自己的举动而产生轻微变化的时候,谢予洲是很开心的,那是庭序为了他而改变的! 谁知道这一次庭序并没有生气,而是伸手抓住了谢予洲不安分的手,然后自己也往方桌旁边靠了靠,两个人靠的十分进,谢予洲身上的酒气铺撒在庭序的鼻尖, “那我的予洲大人你觉得呢?” 庭序拉长了声音,也学着谢予洲对付他的法子对付他! 谢予洲可以调戏他,为什么他不能调戏谢予洲! 两人对视,一双眼睛冷若冰霜,满眼算计,另一双眼睛满眼迷离,深陷其中。 谢予洲看着庭序,笑眯眯的说, “自然是为了我才来的,不是吗?” 庭序放开了谢予洲的手,冷笑, “自然!自然是为了你的命来的!” 谢予洲收回了自己的手,十分随意的靠着后面的靠背,然后把屈起自己的腿,舒服的半卧着,想一个酒仙, “庭序啊~庭序,你瞧瞧你,恨着我,还得照顾我,我这主人做的还是不错的!” 谢予洲自顾自的笑着, “大人我做的最正确的事情就是把你从凛朝带回来,庭序啊,要是你没有遇见我,过得会是什么样的日子?还是那样一成不变的日子?那也太无聊了吧!你说呢?” 庭序说着将手里的酒一饮而尽, “来,给大人倒上!” 庭序冷眼看着他,动手给他倒了一杯酒,谢予洲又晃晃悠悠的摇晃着酒杯,庭序说道, “说你是自寻烦恼你还不信,你是凛朝的敌人,我看天和也没有把你当做真正的一份子吧!你现在的处境,也很尴尬啊!” “你看出来了?” 谢予洲笑答,“我这个位置,我竟然花了这么长时间才看明白,倒是不如你,这些时候就看出来了!” “呵!谢予洲,你不行啊!” 庭序冷笑,然后说了一句气死谢予洲的话,谢予洲把手中的酒一饮而尽,然后玩味的看向庭序, “叫予洲大人!” “你差不多行了啊!” “叫予洲大人!”谢予洲借着酒劲撒泼,庭序懒得理他,没好气的说,说道, “无聊!回吧,真的打算喝死在这里?” “我才不要回去,烦死了,那冰冷的悯生府才不怜悯众生呢!” 庭序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说道, “悯生府怜悯众生,唯独不怜悯他的主人!谢予洲,不是你不行,难道还是你的府不行?” 第三百四十三章:下葬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庭序挑眉,看向谢予洲, “谢予洲,你和一个别国的人这里如此放纵,是真的不怕我一刀杀了你?” 谢予洲哈哈一笑, “杀了我?你舍得吗?你有那个本事吗?” 庭序忽然从座位上起来,然后走到谢予洲这边,俯下身子去,将半卧的谢予洲整个人控制住,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谢予洲,拉长声音说道, “怎么,我没有?你别忘了,上一次是我扒了你的衣服!” 庭序的眼睛深深的,谢予洲可以在庭序的眼睛里看到自己的影子, 谢予洲忽然被庭序这样看着,有些不自在,手腕被庭序控制住,酒杯里的酒撒了些出来,把谢予洲的衣裳又沾湿了一些! “起开,起开!” 谢予洲一把推开庭序,手里的酒悉数倒在自己身上,谢予洲乱了心,可是庭序的眼睛里都是计谋得逞之后的精光, “没想到吗?你予洲大人也有被调戏到无法反抗的一天!” 谢予洲整了整自己的衣裳,看向庭序, “看来,庭序在我身边还是学到不少东西的,这调教人的手法就练的炉火纯青,连我都要被你骗了!” “多谢夸奖!好了,谢予洲,差不多就行了,回去吧!” “你这么在乎我回去还是不回去,我可不可以认为,是你在担心我啊?” 庭序像看傻子一样看着谢予洲,他恨他都来不及,怎么会担心他! 庭序忽然身后摸了摸谢予洲的额头, “是喝多了冲昏了头脑吗?谢予洲,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 谢予洲是带着醉意的,他一把抓住庭序放在自己额头上的手,一个翻身,就把庭序压在了身下,然后眼眸深深的看着庭序,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寸许,他伸手描过他的嘴巴,说道, “哥哥~” 就一声哥哥,让庭序浑身发麻!他抓住谢予洲乱动的手,威胁道, “谢予洲,想死吗?” “不想!想哥哥!” 庭序觉得自己是疯了,才会和这个醉鬼说话和讲道理! 谢予洲还想要说些什么,就被庭序一记手刀劈晕了! (庭序这个煞风景的男人!) 谢予洲一下子晕倒在庭序的身上,压的庭序都喘不过气来! 庭序看着像死猪一样的谢予洲,气不打一出来! 其实,就算是喝醉了,谢予洲还是美男子,因为领口半开,更是引人浮想联翩,但是不知道怎么落在庭序眼里就是死猪一般! 庭序其实在想,要是这么的杀了他,也算是报了仇了!他摸了摸腰间的短剑,最后还是放下了, 报仇么?他和他之间有什么仇!他谢予洲被关在刑部的时候,也是庭序日夜在给他刑罚,谢予洲把他带回天和的时候,两个人的位置换了一下,他成了受刑的人! 可是扪心自问,在凛朝的时候,他也会替他把破衣服换下来,给他一个体面!在天和的时候,他也没有在外人面前扒过他的衣服,两人比试的时候也都是只有他们两个人!能有什么仇啊! 现在也不知道两人之间是什么样的感情,说朋友,也不是,说敌人,也不单纯! “谢予洲,谢予洲,你醒醒!你要是再不醒,老子就杀了你!” 庭序特真是的,自己把人家劈晕了,现在又要把他叫醒! 最后无奈,庭序只能扛着谢予洲带回了悯生府。 进了屋子丝毫不把怜惜的把谢予洲扔到床上,看来是真的喝醉了,这样都不醒! 庭序闻到他身上一身酒气,衣服都湿了,庭序无奈,只能动手解开他的衣服,忽然谢予洲抓着庭序的手, “不要脱我的衣服!” 庭序无奈,“湿了!” 说完也不过谢予洲的阻挠,直接一扯把他的外衫脱掉,然后把被子给他扔到身上,然后就走了…… 累死他了…… ……………………凛朝……………… 云郴勉强能下地了,云和搀扶着他, “想要去哪?” “去看看清川!说起来,我还没有原谅你!” 云郴忽然认真的看向云和, “你知道我为什么那么讨厌你吗?” 云和摇摇头,笑着说, “不知道,不过差不多就是和我做的事情有关吧!” “你带走司长薄,清川就不高兴,虽然可以理解,你们是为了以后的幸福,但是,我们这些凡人怎么跟奢求来世!来世都是虚无缥缈的东西,怎么敢!” “我们都在呢,怎么会没有来世?” “罢了,怎么样都是他们的命……” 云和心里想,或许,真的是这样吧! 两个人走着就到了云清川的屋子,进去的时候,云清川还在发呆,听到有人进来,才回神,看见是云郴,连忙站起来, “哥哥,你感觉怎么样?” “我好多了,没事了,倒是你就这么每天坐在这里?清川,司长薄已经死了,不要再想了,好不好?” 云清川转头看向云和, “是真的吗?我其实一直都是不信的!我以为你们是有计划的,只是这个计划我不知道而已!我听过一句话,就在向死而生,是不是就是这样的?司长薄其实他还活着?” 云和有些难以启齿,云郴说道, “清川,司长薄明日下葬,你去看看吧!” “什么?” 云清川不敢相信,可是云郴的样子不像是骗她的,而且,云和也点点头, “清川,这一次是真的没有骗你,我知道你难过,你不相信,但是,这是真的!” ………………………… 云清川一身缟素,看着眼前紧闭双眼的司长薄,是的,他死了,他真的死了,不是骗她的,那躺着的人是不是司长薄,他一眼就能看出来! 司长薄死了,确实,活下来的已经是潇然仙上了,这幅身体确实应该归还于世间凤物了! 云和和司命站在一起,涟若也来了,云郴站在云清川身边,云清川木讷的说, “哥哥你说,他现在还好吗?我还是不能相信!” 云郴把云清川揽进怀里,安慰道, “清川,我知道你很爱他,可是,他死了,人死不能复生,清川,可以伤心,但是不要沉溺在里面,未来还有很长的日子要走!” “哥哥,我想以妻子的身份送他走,好不好?云清川的眼里没有眼泪,可是无论是谁看她,都觉得是哀默,心死,整个人阴沉沉的,不像是一个小姑娘! 临渊殿下的祭礼,办的很盛大,很多人都来了,临渊王府缟素。 云清川以临渊王府女主人的身份主持了这场祭礼,迎来送往,云清川很坚强的站在司长薄的灵前,刑西扬竟然也来吊唁,自打刑西扬走进来的时候,云清川的脸色就变了,她一眼都不想要见到他,抬脚就要走,云郴按住她, “清川,不要!”云清川看着云郴,委屈的点点头,刑西扬脸上带着笑意,走到司长薄的灵前, “临渊啊,我来看看你,即便你是妖,即便你是罪人,我就代表那些被你伤害过的人原谅你了,司长薄,地狱太冷了,你就一个人走吧,不要贪恋人间了!我会替你照顾好清川的,我们会一起经过生老病死,步入暮年,有很多的孩子,甚至” 云清川眼眸猩红,一把抓住刑西扬的领口,然后恶狠狠的说, “刑西扬,你不要逼我恨你!” 刑西扬伸手握住云清川的手,笑着说, “清川,我知道你对司长薄有感情,所以我并不在乎你今天以临渊王妃的身份自居,但是以后,我就不会这么大度了,清川,你是我的,你只能是我的!” 云清川的眼睛红红的,眼睛眨都不眨,豆大的眼泪落下来,对着刑西扬,云清川的语气可不是那么和善, “刑西扬,今天是他的日子,我不想要生气,也不想见到你,你要是识相,就赶紧走,带着你的人和你的话,闭上你的嘴巴滚!否则的话,我不介意在这样的日子里,给你一刀!” 刑西扬似乎是听不懂云清川的意思,自顾自的说道, “清川,你不要任性,很快我们就会成亲的,很快的!” 云清川人狠话不多,直接一把抽出她袖子里的匕首,丝毫不犹豫的插进来刑西扬的胸膛,眼神发狠, “我说过来,刑西扬,是你不听话,你不听话的话,我就只能动手了!” 云清川眼神狠厉,刑西扬一脸震惊, “你想要杀了我?清川,你真的想要杀了我吗?” “我有多想杀了你你不知道?刑西扬,我说过的,我是司长薄的妻子,一天是,一辈子都是,我不会嫁给你的,我这一生,只有一个爱人,也只爱一个人,那就是司长薄!刑西扬,我曾经是真的把你当做朋友,但是现在,我是真的恨你,我恨不得一刀杀了你,又怕现在杀了你,和我的丈夫离得太近,你会脏了他的路!不要再挑战我的耐心,滚!马不停蹄的滚!!” 刑西扬很是受伤,云郴看到云清川这个样子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这样的云清川不像是以前他认识的那个云清川了,好像变了,确实是长大了吗?还是更加执拗了? 岁和却咽不下这口气,对着云清川就吼道, “你凭什么这么对我们家王爷,他好心好意来吊唁,你不感激就算了,怎么还动手伤人呢?” 云清川的眼神一边,扔掉手中的匕首就开始对着岁和拳打脚踢,好在是云郴眼疾手快的拉住了云清川,只有一拳落在了那岁和的身上! “清川,清川,你冷静!” 第三百四十四章:打架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云郴伸手护着云清川,不让她随意的打人, “你冷静一点!” 云清川的暴脾气一下子就起来了,对着岁和吼道, “你说什么?我感激?我要是感激我就是疯子!岁和,你知道他干了什么吗?他干了什么,他杀了我的丈夫!那是我的丈夫,那不是你的丈夫!我不过打伤了你们家王爷一下,你就这么难受,那要是我今天杀了刑西扬,你是不是也要比我更加激烈的想要打死我!” 岁和被云清川这股子狠劲和撒泼打滚的样子给吓到了,什么时候清川郡主也会变成这个样子,像个泼妇一样! 云清川现在的样子确实和泼妇差不多,头发散开,林落在眼前,整个人大哭大闹的,段书均无奈的摇摇头,本来还防着有人来司长薄的祭礼上大闹呢,结果大闹了祭礼的居然是云清川!真是防不胜防啊! 秦容嫣安静的陪伴在段书均身边,司长薄离世,他肯定也不好受! 云清川胡乱的摸了一把脸,把脸上的泪和鼻涕都擦到袖子上,然后,像个憨憨一样的冲破的云郴的禁锢,追着岁和就要打! 她就是要出了这口气才算!凭什么他挨了一刀,岁和就要骂她,司长薄都死了,她就不能替他出气! 刑西扬,她要留着慢慢来!至于这个岁和,出言不逊,还是要打的,她相信,司长薄不会怪她的! 整个灵堂忽然间就变得人仰马翻,云清川一度追着岁和不放,云郴有追着云清川,但是作为男子又不太好弄,就要招呼了小九儿来追着他们家姑姑,刑西扬被迫挤在中间,出不来,但是也没有人动他! 段书均看着这样好的机会,他能放过吗?自然是不能的,于是也就浑水摸鱼的混进去,他的目的,自然是刑西扬,一刀怎么能偿还呢?怎么都得再还一点吧!段书均下手可是不轻,一拳一拳的都是实打实! 云郴一个趔趄险些跌到在人群中,云和担心他被踩到,赶紧走过去想要把云郴给揪出来,涟若看着这一场混战,忍不住和潇然说道, “潇然啊潇然,你可是看到了,你这小娘子可是凶悍的很,在你的灵堂之上都能如此,可见你没有爱错人!这云清川颇有我当年不可一世的风范!” 潇然悠悠的声音传来,“我看上的女子怎么会差!” “也是,能把灵堂搅得天翻地覆,恐怕也就只有她一个人了,不过,这样的性格,要是知道你没有死,还不知道要怎么惩罚你呢,你可是提前先把膝盖练一练啊!别怪我没有提醒你!” 潇然在虚空幻境中也能看到这外面的一切,只是如今魂虚,无法出来而已,马上他就要出来了,出来之后,只有一道劫难了,天罚!度过了天罚,一切就皆大欢喜了! 但是,潇然透过虚空幻境还是发现了云清川的情绪不对劲,即便今天这样荒唐的事情,众人都只当做是她一时难以接受,又被刑西扬和岁和气的不轻,放纵自己罢了。 但是潇然知道,不是这样的。这一场闹剧终于也是平息,段深泓看着下面鼻青脸肿的众人,无奈扶额,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一个个蓬头垢面的,头发扯着不知道成了什么样子,衣服也乱动的不成样子,但最惨的还要属于刑西扬! 段深泓最先开刀的是段书均, “书均,你怎么也学着跟人打架了?这是媳妇到手了,就跟着释放天性了,是不是?长本事了啊你!灵堂之上都能闹起来!” 段深泓是真的气呀,也是真的觉得好笑,这个大个人了,还要学着小孩子打架! 他一眼就能看出了,那刑西扬脸上最明显的伤疤就是段书均打的,没有一点怀疑的余地! 段书均知道,段深泓这是提前骂了他,然后刑西扬就不能抓着不放! 他倒是不在意,反正自己是打的痛快!他对于刑西扬,可是没有手下留情,都是蛮力,武功招式也没有,就像是拳头打在猪肉上一样,实诚的很! 段书均委屈的说道, “皇兄我错了,对不起!我不该打架的,只是某些人的嘴巴实在是臭,我忍不住了,才这样的!” 段书均说的委屈巴巴的,段深泓也不能深究,而且本来也就没有打算着要去惩罚! “你看看你把翊王给打的,都没有人样了,你让他以后怎么见人啊!这一点威严也没有,还怎么管理翊卫?” 段书均偷偷的瞄了一眼刑西扬,确实是被打的不轻,但是这又不都是他打的,那指甲划痕一看就是云清川打的好不好?还有那刑西扬家的岁和,那么混战下来,谁知道她有没有失手打了他们家主子啊! “这……,这也不都是我打的呀!再说了,那我这伤是不是也得找个主人啊皇兄,你可以替我做主!” 段书均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嘴角,一大片好大的黑青,看着也是怪可怜的,而段书均还朝着段深泓撒娇, “皇兄你也要替我做主嘛,怎么能只替刑西扬撑腰呢!哼!” 段深泓摇摇头,他表示,他不认识段书均,这不是他的弟弟,他没有这样的弟弟。再说了,从哪一句话,哪一个举动看出来他给刑西扬撑腰了? 云郴也是瞪圆了眼睛,什么玩意儿,这样太风骚了吧!恶心! 段深泓想要赶紧逃离开段书均,所以很快的走到云清川身边,佯装生气,呵斥 “清川,你又打架!” 云清川低着头没说话,绝倔强的很,云郴赶紧解释道, “皇上,你看,这临渊殿下刚刚去世,清川难过也是常有的事情!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大人有大量,放了她吧!” 岁和忽然大叫,“她伤心?我看她是高兴的很吧,她要是难过还能在临渊殿下的灵堂之上这么闹腾?也就是看中了临渊殿下无父无母,临渊殿下死了,这镇国侯一脉没了后入,你才敢这样欺负他的!” 岁和这番话可是实打实的替刑西扬挣回了面子,可惜了,岁和不知道,刑西扬才是真正的世子爷,这样不也是在拐弯抹角的骂着刑西扬吗?两边都不讨好! “你要是不开口,我能打你吗?” 云清川呵斥, “你先骂我,还不允许我打你了?” “是你先骂我们家主子的!” “是你们家主子先出言不逊的!” “那也是他活该!” “你……” 说着两个人又要打起来了,云清川直接准备脱下自己的鞋子朝着岁和打过去,岁和也不会干跪着,两个人眼看就又要打起来,云郴赶紧护着云清川, “好了好了,别打了,别打了!” 岁和那边也是被刑西扬呵斥, “干什么呢?你一个宫婢能和郡主相提并论吗?一点规矩也没有,打什么!!” 两方都有人看着,两个姑娘还是剑拔弩张,谁也不让谁! 云和左看看右看看,一幅不知所措的样子。 其实最开始,他只是想要把云郴从那群混战堆儿里面给揪出来,谁知道,进去了就出不来了…… 段深泓对着云郴, “我还没有说你呢,你是怎么回事,受了伤就好好躺着,乱跑什么?现在好了,伤的这么重,朕要是罚你,死了怎么办?” 云郴不解的看向段深泓,他虽然受了伤,也确实挺严重的,但是都好几天了,也没有虚弱到段深泓口中的那个地步吧! 段深泓给云郴使劲使眼色……, 云郴后知后觉,哦~,懂了~ 云郴忽然一个瘫软,就靠在一旁云和的身上,手还装模作样的捂着自己的胸口,云和还以为他真的是难受呢,瞬间就伸手扶在了云郴的腰上,然后听见云郴十分浮夸的说, “啊啊……,好疼啊,云和,我是不是要死了?我好疼啊!” 云和看见他这模样,便知道是装的, 小声提醒,“太假了,一点都无法相信!” 云郴给了云和一个白眼,继续着自己的表演,云和无奈的摇摇头,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段深泓不好意思的看向云和, “皓月公子啊,这,云郴的状况你也看到了,要不这云郴就麻烦皓月公子照料几天,他身子不好,朕怕,他有什么好歹,云康王爷在外打仗,朕得让他无牵无挂,没有后顾之忧的上战场,你的本事,我们都是信得过的!” 云和点点头,“好!” 这样一来,云郴也罚不得,身子骨太弱了,一罚就要死了…… 刑西扬哪里还能不知道,这皇上是和云清川他们在一处的,不会替他主持公道了,这一次,算是栽了! 段深泓终于从左到右,走到了刑西扬身边,看着刑西扬脸上的伤,也是关心的说道, “翊王的伤没什么事吧!” 刑西扬只能咬着牙说, “没事,多谢皇上关心,都是一些小伤!” 段深泓若有所思,很长时间才哦~了一声,然后说道, “要是又是你不舒服的记得去请太医来!” 刑西扬心里暗道,脸上的伤都是皮外伤,当然不重要了,不过皇上,你那炯炯有神的大眼珠子就看不见她胸口上咕咕冒血的伤口吗?一匕首刺进肉里面,虽然不是要害,但是好歹也流血了吧!怎么就能这样不闻不问啊! “皇上,微臣无事,清川郡主和书均殿下就是有点贪玩罢了,我不怪他们!” 看,我多有气度! 第三百四十五章:雪景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那就好,翊王,你也得主意一下自己的言行,你是当朝新贵,可是临渊殿下再这样都是元老,你说话要尊重一些,而且,现在还在朝围观的人都是比你资历老的人,就算是你的官职比较高一些,可前辈就是前辈,懂吗?” “懂!” 刑西扬嘴巴上说的利落,心里可是心不甘情不愿的,攥紧的拳头表示着他自己有多不愿意! “皇上,微臣还有一件事情,这翊王府已经修的差不多了,微臣觉得,是时候从扬中殿中搬出来了,微臣是外戚,总是在皇宫也是不好的!” 刑西扬是想着,云清川现在不是女官了,而且云郴也在敬虔帝京,那么,云清川肯定是没有理由再住在皇宫中了,那他也从皇宫里面搬出来,这样的话就可以时时刻刻和云清川在一起了,早晚有一天,他会代替司长薄在云清川心里的位置! 段深泓思考了思考,说道, “西扬啊,朕还是觉得你留在皇宫比较好,如今边疆在打仗,朕的身边没有得力助手,你身后有翊卫,又是精通奇门遁甲之术的人,留你在皇宫之中,朕也很放心的, 至于你担心的事情,那没有事,朕的后宫就只有一个妃子,朕很相信阿酝郡主的为人,也很相信你的为人。再说了,要是你在皇宫之中待着,真的和哪一位宫女,女官的,有了些情愫,那不是正好,朕正好替你们主婚!你也年纪不小了,该有一个女子替你处理一些家中的事情了!” “回皇上,微臣的婚事不着急的,更何况,边疆还在打战,微臣如此声色犬马,着实也是不好的!皇上,你说是吗?” 刑西扬抬起头,询问的看着段深泓,段深泓笑着说, “保家卫国是国家大事,谁说绵延子嗣就不是大事了?都是不能放松的事情,西扬啊,该考虑了,你看,朕记得你与清川的关系不错!” 说道这里的时候,云清川的心都要提到嗓子眼了,段深泓不会一时脑热要把她许配给刑西扬吧!这不是闹着玩呢嘛! 刑西扬也屏住呼吸的看着段深泓,很想知道他的下一句话说的是什么。 “朕记得你和清川的交情不错,可是你看,如今清川已为人妇,你怎么一点苗头也没有?这你可就落下脚步了呀!” 段深泓此刻活脱脱的像一个红娘! 刑西扬的眼睛不受控制的抽动,他就不应该相信段深泓的嘴巴里能说出什么好话来! 刑西扬捂着胸口,说道, “皇上,微臣的身体不舒服,想要先行回去了,这件事,虽然岁和有错,但是也不是只有岁和的错,我不追究,还请清川郡主也不要追究了,我替岁和道歉了!” 云清川就不依了, “凭什么呀!凭什么你替岁和道歉啊?她的错从开就不是错!刑西扬,错的是你 你知道吗?你错的离谱,是你先骂司长薄的,是你先轻佻的,这是你的错,不是岁和的错!” 云清川说的掷地有声的,刑西扬真的有一瞬间的控制不住想要杀了云清川! 他就没有脸的吗? “你……” “好了!”段深泓打断刑西扬的话, “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吧,西扬,你身上还有伤,赶紧回去处理吧,虽然伤的不重,到底也还是流血了!” 啊?流血了?这流血有大伤有小伤,他这身上的伤虽然不算是什么大伤,可是,也不是喇破了一个口子那么简单吧!直呼伤的不重,真的好吗?皇帝陛下! “是,微臣告退!” 云郴睁开自己眯着的眼睛,伸着脖子从云和的脖颈后面看着刑西扬离开,眼神往回收的时候就看到了云和白净的脖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刚才打了架的原因,他忽然就想要在云和的脖子上咬一口,尝一尝他的血是什么味道的! 他忍不住舔了一下自己的嘴唇,而刚巧云和回头想要提醒他刑西扬已经走了,可以起来了,就看到云郴伸长脖子早就眺望到了刑西扬,云和看着云郴的脖子,也有危险的心思一晃而过! 两人的眼神对上,忽然又躲开,云郴猛然从云和肩膀上起来,忽然想到皇上好像没有让他们站起来,膝盖也不敢离地,直接整个人朝着地面前扑,Duang的一下,额头就磕在地上, 吓得段深泓都跳远了一步, “你,你这是要干什么?” 段书均坐在地上哈哈大笑, “云郴,你这是想要送走谁啊,行这么大的礼!” 云郴扶着脑袋从地上爬起来,多亏了云和帮忙,才勉强坐在地上,整个人都晕乎乎的, 手抖着扶着云和,脑袋上面都是金星! 段深泓也随意坐在地上,说道,“高兴了吧!高兴了就好!” 云清川也笑了,“高兴了,也轻松了,打了刑西扬,好像没那么难受了!” 段深泓盘腿坐着,伸手拿掉自己头上的玉冠, “现在,我不是皇上了,也能暂时轻松一些了!都说说吧,最近有什么烦心事?” 段深泓招呼着小吉, “小吉子,去拿两壶酒来,今天就在这里,不醉不归!顺便再请一个太医来,给云郴和书均看脸上的伤!” “是!” “哎,哎,不必了,不必了,我,我要回去,我晕,我晕~” 云郴眯着眼睛,手胡乱的摆着, 段深泓抬手从他的手上拍了一下, “得了,别装了,你就是不想喝酒!还想躲?” 然后对着小吉公公说道,“快去吧!” 段深泓扔掉头上的玉冠的时候,就像是扔掉了枷锁,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你们都是我可以推心置腹的人,我也就没必要端着了,这些天,我一直都在彻查凛朝,郑蕤在的时候就把凛朝吃了个干净,再加上郑蕤造反,其实现在的凛朝远不像你们看到的这个样子!” 云郴收起来了迷迷糊糊的样子,说道, “真的已经变成这样了吗?我还记得,年幼时的上元佳节,还很繁华!” 云和认真的听着云郴说话,知道云和想要听,他就多说了一些, “那是我为数不多的对敬虔帝京的记忆了,那一次,跟你说敬虔帝京的大雪很美,其实也只是很模糊的记忆了,记忆中是很美的,到底是不是很美,我也不知道了,我只记得,边疆大漠的风雪,下了雪以后,大风一吹,就是雪和黄沙一起飞,刮在脸上也是很疼的,你这皓月出尘的人,也不知道,经不经受的住!” 他当时就是想要让云和跟他回来看看敬虔帝京,他觉得敬虔帝京的东西很好,想要给云和也分享一下,现在说起来,那个时间还真是傻,云和是司什么人,活了那么久,什么没见过! 云和说道, “我没有见过雪,说来也是惭愧,见过很多,唯独这雪,从未见过!” 段书均接过话, “敬虔帝京的大雪是很漂亮的,皓月公子还是要见一见的!” “只是不知道敬虔帝京还能不能撑得到那个时候!” 段深泓说, “若是等你看雪的时候,这个地方还能被称为敬虔帝京,还是凛朝的国土,一定更美!这里会挂起高高的红灯笼,彻夜不息,你站在高高的城墙上,就能看见万家灯火,大雪落在身侧,天地之间,红白相见!” 云和一笑,“想来是很美的!” 云郴说道, “这样说来,我也是没有见过的!” “到时候,你们两个人一起登上城楼去看看,这样也不孤独!” 段深泓如是说,当年,他就只有一个人站在城楼之上,身边孤寂无声,身前的离得很远的热闹…… 正在聊着天呢,小吉公公就呆着人回来了, “皇上,书均殿下,奴才走到一半的时候,容嫣小姐就来了,手上拿着药箱,刚刚从太医院来的。” 秦容嫣走上前来,“参见皇上,参见殿下,清川郡主,攸同将军!” 小吉公公看着段深泓没有了其他的旨意,把酒壶摆好,就退下了! 秦容嫣的眼睛看向云和,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云和笑着说, “叫我云和就好!” 秦容嫣看着这些人都随意的坐在地上,一时之间都不晓得要怎么办,段书均站起来,将秦容嫣拉过来, “坐下吧,都是一家人,不用拘束的!” “嗯!我先去看看攸同将军的伤,可好?” 段书均点点头,“好!” 云清川看着秦容嫣,问到,“原来容嫣你会医术啊?” “一点点!” 秦容嫣看了一眼就知道,云郴这伤没什么大碍, “攸同将军小心一点就好,磕了碰了的,是你自己受罪!” 段书均一见云郴没事,就一把把秦容嫣拉到自己身边, “我就说没事吧,还装!” 秦容嫣可不能看除了他之外的男子。 云郴嗤笑,“小气死了!” 段书均炫耀一般都笑着,秦容嫣默默的拿出冰袋,放在段书均的嘴巴上,替他消肿! 段深泓看着秦容嫣和段书均这个样子,羡慕的笑了,云清川也是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们琴瑟和鸣的样子,如胶似漆!也想起来了那个她心里的男子…… 段深泓开口, “看着你们这样好,都不想让你们等下去了,要不就近找个好日子,让你们成亲吧!” 秦容嫣一愣,段书均笑着说,“好啊!” “这么坦诚,既然如此,我也就不瞒着你们了,我也有一个心爱的人,藏在心里!” 第三百四十六章:坦白局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啊?谁啊?皇兄,你这藏的可够深的呀!到底是谁?” 段深泓卖了个关子,“你猜?”  “我认识吗?” 段深泓点点头,段书均就惊了,“我认识?谁啊,谁啊?莫非是我的那一个红颜知己?不对呀,我的红颜知己你都不认识好吗?” 秦容嫣瞪了他一眼, “你还有多少红颜知己?” 段书均尴尬的笑了,“没有没有,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不就是为了气你吗?谁让你那会儿不理我!” 段书均挠挠头,“好了好了,我的错!只是,二哥,我未来的二嫂嫂,到底是谁呀!” 段深泓笑而不答,“你猜呀!”段书均仔细的想着,“我认识的,还得二哥你也认识,这……,没有谁了吧!” “就是你猜不到的那个人!” 一道惊雷在段书均的脑子里面闪过, “酌,酌酌?” 简直了,这怎么可能呢?她,不可能啊! 段深泓用他很平静的语气说道,“就是她!” “你别骗我了,二哥,那酌酌和你是有血缘的!” 段深泓说的认真,“如果没有血缘关系呢?” 段书均看着段深泓的直勾勾的眼神,有点躲闪, “啊?什么?” “我和酌酌没有血缘,你和他也没有关系!” 段书均没有说话,听着段深泓娓娓道来, “我不瞒着你们了,这件事情有些人是知道的,有些人是不知道的,当时发生了很多事情,我不知道该从何说起,直到这几天,商羽从天和传回消息来,说酌酌有喜了,我才知道,到底在这些迷糊的时候,都发生了什么!” 云清川忽然抬头,“你说什么?酌酌有喜了?那孩子是……” 云清川说到一半,实在不知道怎么开口, “是你的?你们?” 段深泓点点头, “便是我的!是我做了的事情,我要认下的!” 段深泓一幅任打任骂的样子,倒是让云清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段书均说道, “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样?” “你还记得小九儿受伤,那段时间你在外面,对于皇宫之中的事情不太了解,小九儿不是人,她是西海龙女,只有王室女才能救王室女,所以,就知道了,酌酌不是王室女! 知道她不是妹妹的那一刻,很多事情都可以解释了!书均,你不知道酌酌身上有一种清甜的味道吧!可是很奇怪,我可以闻到,我曾经还怀疑过,是不是她的手段,后来才知道,只有我闻得到,鼻尖萦绕着那种香味的时候,心都是放松安乐的, 我还记得,那一次她掉进虎园的时候,就是那香味一直让老虎欺负她,还险些死在里面!好在没有发生那样的事情。 我好庆幸,这一辈子可以遇到酌酌,我是一个几乎没有感情的人,我也以为,这一辈子都将要在这朝堂上面被耗死了,谁知道,还有一天也可以这么喜欢一个人!” “你那么喜欢她,为什么还要让她嫁到天和?” 云清川不理解,段深泓悲凉的笑了, “我也想留住她,可是我留不住她!她要走,她要为了凛朝的未来,去拼一把,她把她的一切都交付与我,我守护好凛朝,就是守护好她,不到最后一刻,凛朝就只能是我的凛朝!” 即便,他明知道凛朝是守不住的,也要继续守下去! 段深泓把事情大致说了一遍,段深泓也在一点一点的回忆着他和酌酌的一点一滴,从初相识到,再相遇,然后一步一步走到如今…… “好了,这就是我想要说的了,既然大家都曾经坦诚相待,毫无芥蒂,我也不想瞒着大家,我很喜欢酌酌,我也将会好好保护她,酌酌会回到凛朝故土,我一定把她带回来!” 段深泓说的坚定,大家也都相信着!众人听着段深泓的话,连手里都酒都忘了喝,这样的故事听下来,手里都酒倒是一点也没有少! 然后云郴举起手中的酒壶, “来,喝酒嘛,干嘛这样干坐着呀!” 说着就要喝酒,云和抢过他手里的酒壶, “喝酒伤身,你的伤还没有好,别喝!” 然后送到了自己的嘴里,喝了一大口,说道, “我不是皓月公子,也不是什么月朗风清的谪仙人,我叫云和,我有很多的过去,但很多,我都已经不记得了,我有漫长且无尽头的生命,已经不记得很多事情了,最开始来到九重天的事情,已经一点也不记得了,唯独还记得,我的名字,从一开始,我就是云和,也一直都是云和,忘记过很多人,也忘记过很多事,就是这名字,一直记了很多年!或许,你们很难想象,在那些漫长孤寂的日子里,该怎么度过! 九重天的白天过去就是漫长的黑夜,哪里并不总是白天,九重天也有黑夜,过去,我没有在人间待过这么多时间,不知道人间烟火,煞是好看,今日走着一遭,虽然是为了潇然,但是也不亏!” 云和提到潇然,云清川的脸色就沉了沉,眼睛就低下去了,那是把眼泪收回眼眶的一个很好的办法, “清川,不要伤心,下辈子,还能遇到的!” 云和说着,云清川也只当他是安慰自己的,点点头, “会的,下辈子,我去找他!换我去守护他!” 云和也不解释,反正下辈子,等到了下辈子就知道了! 段深泓笑着说, “不难过,我们都不难过,有什么好难过的,我们要笑,只要笑了,才不会有坏事气发生!来,今天,我们不醉不归!” “不醉不归!” ……………………………… 那天,他们一直从白日傍晚喝酒喝到月上柳梢,回去的时候,秦容嫣扶着烂醉如泥的段书均,云郴站着靠在云和的肩膀上,勉强找到一个支撑点,不让自己跌到,段深泓憨憨的坐在地上,朝着他们招手, “走吧,走吧,该回去睡觉了!小吉子!小吉子!” “皇上” 小吉公公赶紧从门外跑进来,扶起颤颤巍巍的段深泓, “皇上,您怎么喝那么多酒啊,这,……” 至于云清川还能勉强保持头脑清醒,“赶紧赶紧把皇上扶回去休息吧,他这个样子怕明天都不会醒了!” 小吉担心的看着段深泓, “皇上这是怎么了,怎么喝这么多酒啊!还有这攸同将军和书均殿下,怎么也都是这样啊?” 云清川也是一身酒气,摇摇头,“就是高兴,小吉公公,你快把皇上扶回去吧,夜里风凉,给他披件衣裳,然后煮一碗,醒酒汤!” “好!” 小吉公公扶着段深泓就要走,段深泓嘴巴还不停的和段书均和云郴说话,两个人也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和段深泓聊着,从天南聊到海北,从幼年说到现在! “那个,清川啊,夜深了,你和云郴就不用,不用回去了,住在冼松殿吧,明日再回去!” 云郴笑道,“好啊,好啊,这样再好不过了!” 云清川叫住小吉,迷迷糊糊的说, “那个,小吉公公,看好你家皇上,别让不该来的人来,然后耍阴谋,你,你懂吧,就那么,谁来着?” 云清川挠挠头,仔细的想了想也没有想出来,还是小吉公公说的, “奴才知道,是天和的那一位!” 云清川郑重其事的点点头, “对,就是那个!你可千万看住了啊!” 云清川千叮咛万嘱咐,就怕小吉公公看不住!让别人乘人之危! 小吉公公保证道, “奴才知道了,郡主!” 因为云清川没有嫁给司长薄,所以这个公主的名号也就一直都没有改变! 虽然云清川穿了凤冠霞帔,但是到底没有拜天地,两家到最后也都没有很认可这门婚事,所以,只能暂时称呼郡主! 小吉公公扶着段深泓走了,秦容嫣也说道, “清川,那我也就先走了,清川!” 段书均整个人已经站不住了,全部压在秦容嫣的身上, “我先带着他回寝殿去,书均的寝殿离这里挺近的!” “好,那你小心一些!” 秦容嫣点点头,也带着段书均走了! 云清川看着此刻还在耍酒疯的云郴,不知道该怎么办,他黏在云和身上,怎么都拽不下来! 简直了…… 云和说道,“我去扶他回去吧!” “公子喝了不少酒,这,” 云和摇摇头,“放心吧,我喝不醉的!” 云和仙上千杯不醉,这些年除了年纪见长,也就酒量还见长了! 还没有人可以喝倒他!酒仙都不能! 云清川跟着云郴和云和一起出去,看着两个人东倒西歪的,不由得担心起来,但是看到后来,云和渐渐掌握了扶人的技巧之后,两个人就走的稳妥了很多,云清川一直目送这云郴和云和离开,看着他们两个人在月下相依偎的背影, 忽然想到,她也见过很多人的背影。 她看过许多人的背影,皇后娘娘的,司长薄的,段嗣音的,段深泓的,酌酌的,爹爹的,哥哥的,和皓月公子的, 而那些背影,都是来时生辉,去时孤独。茕茕孑立,形影相吊,连影子都离家出走的人,注定要独自走过暗黑漫长的甬道,还要强颜欢笑的去迎接一个没有结局的明天。 明日星火,星火弥散,何时重聚,何时归去! 云郴靠着云和,步履蹒跚的,又不安稳,绕到走两三步就要倒,云和假意威胁道,“攸同,你若是再这样,我就把你丢在这里,你自生自灭吧!” 第三百四十七章:醉酒寻鱼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云郴猛然一笑, “才不会,你没那么狠心的!我一个醉鬼,躺在这里,可是会死的哦!” 云郴抬头看向云和,眼睛在黑夜里先等我更亮了,身上的酒气也让他微醺! “攸同,你别看我!” 不知道怎么回事,被云郴这样直勾勾的看着,他还怪不自在的! 但是转念一想,这对于谁都会不自在吧,被一个人这样看着! 云郴忽然一笑, “我觉得我说的真的没错,你就是和明月一样,我这么看着你,觉得更像了,柔柔的,冷冷的,亮亮的!呵呵!” 云郴边说边傻笑,云和笑道, “你喝醉了原来是这个样子,像个小孩子!” “什么叫像啊,人家本来就是好不好?” “是是是,你是!按照你这个年纪,确实是小孩子,你应该叫我祖宗!” “你祖宗,少占我便宜!” 说着忽然被脚底下的石头绊了一下,然后就整个人跳到了云和的身上,紧紧的抱着他, “有埋伏,云和,有埋伏,快跑!快跑!” 云和蹙眉,“你抱着我,我这么跑?” 然后云郴就十分听话的从他身上下来,结果一个没占位,直接一屁股做到了地上,手还被路上的小石子给擦破了皮,然后见证奇迹的时刻来了,云郴一个七尺刚强府男子,竟然硬生生的挤出两滴眼泪来,可怜巴巴的看着云和,把自己的手伸到云和眼前, “云和,受伤了,怎么办?我被击中了,我是不是要死了?” 云和看着这样的云郴,甚是可爱,他伸到自己眼前的手确实是有血有伤口,云和弯腰,轻轻的朝着他的手掌心吹气,酥酥麻麻的感觉从手心传到脚心,云郴认真的看着给他呼呼的云和,忽然,红了耳根! 云和撕了自己的月白衣袍,呼呼了之后给云郴包扎起来, 随后拉着他的手腕,一把把云郴拉起来,手从他的后腰揽过,直接把云郴横抱起, “地上冷,朱厌打的伤才好一点,今天又喝了酒,你还要坐地上?” 说完就抱着云郴走了,这样才最省事,他本着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想扶着他回去,奈何太不听话,只能强硬一点!要不是想着他五脏受损,他一定是把他夹在咯吱窝下送回去! ……………………………… 而云清川目送云郴和云和离开之后,被凉风吹的醒了酒,然后一个人漫步在御花园长河边,似乎这里还有司长薄的气息在! 长河边有很多奇形怪状的石头,有高有低,她上上下下的在这些石头上面,夜风一吹,脑子也清醒了很多!自从司长薄死后,她的身上只有红白两色,今夜是一袭白色衣裙,长发及腰, 她刚才路过酒房的时候,又顺带的拿了一壶酒,如今的她,很喜欢饮酒!几乎每一天身上都带着酒气! 她手上提着玉白酒壶,朝着长河边的假山上走去,走着走着,居然踩到了自己的裙摆,酒精的作用下,也让她更加随性,一脚踢了自己的鞋子,伸手脱掉了自己的袜子,光着脚丫子,走在石头上面, 一手提着裙子,一手拿着酒壶,摇摇晃晃的,找了一个高高的石头,坐在了上面,把脚丫子晃荡起来,然后一口一口的喝起酒来,一只手撑着自己的身子,半卧着,看着天上一轮明月,说道, “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阑意。疏狂图醉,强乐还无味。月儿啊,月儿,你终夜高悬与夜空,是孤还是寂?” 抬头看着高悬在头顶的明月,忽然也感慨自己的命运,她最终会归于何时何地?而她的背影会落在何人眼中…… 云清川变了,她好像不想那个以前恪守本分的女官大人了,也不像是矜贵的帝京女子,反倒是有些有些豪爽在里面! 如今赤脚迷醉,竟然也乐得自在!是真的开心还是沉溺酒色麻痹自己,大概除了她自己,就没有人知道了吧! 云清川低头,看见月色下的长河,像是有银光在河面上荡漾! 酒入愁肠,相思泪就有了,她看着下面的长河,里面有一条是十分漂亮的小鱼,一笑,说道, “好漂亮的鱼啊,你这鱼儿,怎么以前没有见过?” 那小鱼摆摆身子,游远了, “你还有脾气了?看你漂亮,不与你一般计较!” 云清川轻哼了一声,然后转头喝酒,暗处有一个人一直看着云清川,只是她不并没有察觉到! 那条漂亮的小鱼游走了又游回来,云清川一眼就又看见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要伸手去抓那条小鱼,也不管她此刻身在何处,反正就是像着了迷一样,就要抓住那条小鱼不可! 整个人灵活的从石头上翻下来的时候,也没有察觉到自己做的事情有多危险,眼里就只有那条小鱼,暗处的那人一看见她整个人从石头上掉下里,刚刚长好的心都要再一次碎裂,他立刻闪现,轻点长河,飞身上前去接住云清川, 云清川迷迷糊糊的,伸手搂着那个人的脖子,落到那人怀里的时候,云清川猛然抬头, “司长薄?” 还不等云清川看的清楚,就有一条纱巾落在眼眸上,遮住了自己的眼睛,让她陷入黑暗之中,什么都看不见! 她闻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还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后来的事情,她就不记得了,直到第二天早上在云康王府中醒来。做什么都是心不在焉的,她一直在想着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若是死于醉酒寻鱼,也是浪漫的事情一桩,可是她并没有死于长河,她还记得,她曾在高石之上谈月笑鱼,后来……后来她醉酒,乱了思绪,从高石之上跳了下去,随后,她不疼不痒,就到了现在! 她觉得,那天晚上的人就是司长薄,除了他,在没有别人能让她窝在怀里那么安心了! “司长薄,到底是不是你?你是不是真的没有死?” 其实,云清川从一开始就不愿意相信司长薄已经死了的事实,她总觉得,他没走!哪怕是看到了他的尸体,亲眼看着他下葬,亲自主持了他的祭礼,她还是不相信的。 小九儿推门进来,看见云清川坐在床上发愣,不禁担忧道,这怕不是又开始忧思? “姑姑,你起来啦!” 云清川点点头, “嗯,怎么也起这么早?” “可能是昨夜睡得早吧,我都没有察觉到姑姑回来呢!” 云清川笑了笑, “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回来的!好了,小九儿,你帮我梳头发吧!” 云清川坐在妆镜前面,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忽然开口道, “小九儿,把头发挽起来吧!” “啊?为什么呀!”小九儿被云清川忽然而来的话给惊着了,“姑姑的长发挺好的,为什么要挽起来?” “长发绾君心,而且,我已经成亲了,再做女儿家的装束已经不合适了,小九儿,我是司长薄的未亡人,终其一生,都是他的人,不管他是生是死,都会是这样,小九儿,绾发吧!” 云清川褪去了少女时期的装束,换上了妇人的打扮,从此以临渊殿下的未亡人自居! 你活着,我就是你的心上人,你死了,我就是你的未亡人,不管是心上人还是未亡人,都是你的人! 司长薄,我是这样,你也是这样吧! 小九儿觉得,司长薄死了,本应该到带走云清川所有的爱恨情仇和欢声笑语,而云清川不然也经过很长府时间才能走出来的,谁知道,她根本就没有想过要走出来,他的死,也并没有带走云清川的欢声笑语,姑姑她似乎只是换了一种方法爱着司长薄。 云清川还笑话司长薄,当年翻阅无数典籍,就为了找到那么一句话,可以把他和她的名字放在一起,如今,她也是这样,费尽心思把她和他已经没有的人生拴在一起。 云清川挽起了头发,进了宫,去了冼松殿,去见了云郴,云郴还在酒醉没醒,云和一只手拄着脑袋,陪了一整夜, “皓月公子?” 云清川一说话,云和就醒了,他其实,几天几夜不睡觉都没有事情的! “郡主?” 云和一眼就看到了云清川的打扮,问道,“郡主这是?” “就该是这样的打扮,皓月公子多见几次就熟悉了。哥哥呢?还没有醒吗?” 云和摇摇头,“还没有,他喝酒喝的多,到现在才睡的安稳了些!” “好!等哥哥醒了,辛苦皓月公子!” “不要叫我皓月了,这不过是攸同的一句玩笑话罢了,不必当真,叫我云和就好!” “这冼松殿里都是女子的东西,难为云和在这里了!” “你找攸同可是有什么事情?” 云清川摇摇头,“没事!” 段深泓酒醒之后,已经是第二日下午,早朝都没有去上,而后直接叫来了陆惜文! 陆惜文带着一纸诏书出来,直奔书均殿下的宫殿! 太后也跟着来了,云清川知道的时候,就怕是段书均那场偷龙转凤被发现,也赶着去, 只是没有赶在太后和陆惜文的前面! 陆惜文一身女官服制,站在书均殿之前, “凛朝三皇子接旨!” 段书均跪下,“微臣接旨!” 段书均跪下的时候还在想,太后也跟着来,莫不是有什么蛛丝马迹没有清理干净?被发现了?心里还在打鼓,就听见陆惜文说道, 第三百四十八章:赐婚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三色为矞,鸿禧云集。凛朝三殿下段氏书均,筮仕六载,节操素励,才德起于翰林,清约闻达朝野,经明行修,忠正廉隅,近而立之年无有妻室。 秦氏嫡女,京城世家之后,行端仪雅,礼教克娴,盖莫氏诗书传家,执钗亦钟灵毓秀有咏絮之才,今及芳年待字金闺。潭祉迎祥,二人良缘天作,今下旨赐婚,赐册赐服,垂记章典。 于九日后成婚,民本以国兴关乎家旺,望汝二人同心同德,敬尽予国,勿负朕意。 钦此。” “微臣接旨!” 段书均直到陆惜文读完圣旨,都不敢相信,前几天的赐婚圣旨已经让他喜不自胜,今天更是直接把婚期都定下了! 这是不是太快了? 而且,太后今天来,竟然也是什么都没有说? 段书均接过圣旨,站了起来,太后朝着陆惜文点点头,陆惜文就把身后的玉镯子呈上来, “书均殿下,未暇泛沧海,直欲老温柔。解檀槽,敲玉钏,泛清讴。这玉手钏是当年太后嫁给太上皇的时候,太上皇赏的,天上地下,唯此一双!今日,太后娘娘便交与书均殿下,等书均殿下得空,交给皇子妃!” 段书均盯着那对玉手钏,说道,“这……” “太后娘娘让你收下,你便收下就是,这也是祝福,也是认可!商羽殿下的妻子也会有,书均殿下不必在意!” 段书均不解的看向太后,太后点点头,段书均收下, “谢皇祖母!” 太后摆摆手, “起来吧!你们都先下去,哀家有些话要和书均殿下单独说说!” “是!” 众人都退了出去,只留下太后和段书均,太后如今年过半百,已经是快要如土的人了,满头白发,一身风沙,可还是不减当年风采,虽然有岁月的痕迹,但是不难看出来,年轻的时候,也是漂亮的! “皇祖母,是有什么话,要告诉我吗?” 段书均站在太后身边,太后说道, “既然是费了心思才求得的,就要好生待她!” 段书均眼神一变,“您知道?” 这原本他要叫一声娘娘的人,如今成了自己的妻子,本来是要叫她母后的人,现在却要叫她皇祖母! 但是从语气上也听不出来太后生气,更是让段书均摸不着头脑! “后来才知道的!容嫣庶妃死了以后,哀家总觉得哪里不对,又想着你这个小子总不至于骗哀家,没成想,你还真的是骗了哀家,联合着临渊一起,把哀家骗得团团转!” “皇祖母不怪我吗?” “哀家年轻的时候见过多少肮脏事情,老了,也就看得开了,书均,秦容嫣是个好姑娘,先皇当年有错,和你也不没有多对!但是事已至此,你能好,也好!哀家知道皇上的意思,如今哀家也没有几年可以活的了,就盼着你们这些小辈能过得好,多来陪陪哀家就是了。只一句,你要记得,用过心的人和事,就不要轻易的放下,不要学你父皇一般!” 说完,也不用段书均扶着,自己拄着拐杖就走了,陆惜文看见太后出来,自然而然的扶住,两个人渐行渐远! 也是这个时候,段书均才明白云清川那时在成归台上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段定乾的心思深沉难猜!或许并没有错! 仔细想来,太后似乎并没有做过什么不好的事情,一直以来,太后娘娘都苦心孤诣的维持着后宫平和!说到底,还是听信了传言,信错了人! 段定乾怕太后会握住大权,一早就给他们灌输了太后不好,是个蛇蝎心肠的女人! 也让他们这些小辈一直与太后不甚亲近! 段定乾葬礼的时候,太后没有来,怎么也是白发人送黑发人,那个时候,太后也是伤心的吧!即便她后半生的孤苦无依有很大的原因是由段定乾造成的! 但还是会心疼这个孩子,凛朝败于庸闻帝,不知道会灭在谁的手上! ………………………… 太后说懂皇上的意思。段深泓的心思多难猜,可是太后还是猜到了。 记得宣召陆惜文的时候,西林就问过段深泓, “皇上为什么要如此着急的去做这件事情?正值战乱之期,皇上可否再缓缓?” 段深泓长出一口气,说道, “西林,这些日子以来,一封又一封的战报传来,云褚的军队已经退到鹿照之地了,边疆之地根本就守不住! 军饷到不了,就只能后退,避免正面刚上,鹿照原本是凛朝内陆,如今已经成了边疆之地了,鹿照凄苦,又刚刚经历瘟疫,扛不住战乱之苦,若是鹿照沦陷,凛朝将近十分之一的土地便是天和的囊中之物了!我想,在我还是皇上的时候,尽全力让他们过得好,不管是百姓还是皇族!不想让他们再等下去了!” 西林心里微动,说道,“皇上不一样了!” “怎么了?” “你知道皇上发现了没有,皇上似乎不再是以前那个为了江山社稷而不顾自己的人,您现在有了人情味儿!” “或许是酌酌吧!” …………………………………… 云清川跑到书均殿外的时候,正好撞上了出来的太后,太后皱眉, “你这风风光光的是要干什么去呀?一点女子该有的仪态也没有!” 太后说的着急,云清川赫然一笑, “太后娘娘这说的哪里的话,臣女只是,只是有些急!” 陆惜文一笑,调侃道, “清川郡主风风火火的往书均殿下的寝宫跑什么呀!” 云清川心下一惊,这陆惜文,怎么回事? 太后仔细打量着云清川的头发,说道,“绾发了?” 云清川规规矩矩的弯腰, “是!臣女是临渊殿下的未亡人!” 太后略微的笑了笑, “云清川,你聪明的很,跟着哀家吧,哀家想和你说说话!” 云清川若有所思,然后点点头,“好!” 陆惜文和云清川一左一右的陪着太后,陆惜文眉眼间带笑, “这清川郡主如今都嫁人了,怎么还是风风火火的性子呢?” 云清川瞅了一眼陆惜文, “你又知道了?” 太后嗯哼一笑,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为了什么来!云清川,你聪明,可是你毕竟年纪小,你什么样的心思哀家看的清清楚楚的!小时候你就滑头,长大了还是这样!” 云清川低着头, “我哪有这样!” 太后也不戳穿她,声音带着点慈爱,懒洋洋的说, “清川,既然绾发了,那就好好爱!哀家已经老了,也管不了很多了,哀家把江山交到先皇手里,又从先皇手中接过来交给皇帝!皇帝的母后不问世事,在素净殿日夜焚香祷告,哀家也不能过多的插手皇帝的决断,就你们在他身边帮衬着,哀家也有些担心,你们都是初出茅庐的小孩子,哀家见过那么多腥风血雨的,真的担心你们这些小孩子应付不来!” 其实,太后说的很对,他们只是一群毛头小子,毕竟见过的人和事都是有限的! 但是太后并不知道,一腔孤勇的心意,比得上所经历的全部风霜雨露! “太后娘娘,皇上虽然是有些年轻,但是,皇上的才学并不假!” “哀家知道,皇帝是个好皇帝,可时节不是一个好时节,清川,哀家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今后也不会做,书均的事情哀家知道,但是哀家不会再过问了,从今以后,哀家也不问世事了,也问不动了。 哀家会和先皇后一样,日夜祷告,祝愿你们长寿康健!” 云清川抬头看向太后,“太后娘娘……” 太后才是看的最清楚的! ………………………… 段书均的成亲礼很快就开始了,那一天,已经到了孟夏,秦容嫣终于以敦亲王府嫡出女儿的身份嫁给了他的心上人! 云清川陪在秦容嫣的身边,小九儿也陪着。本来成亲的前一天,秦容嫣去了章台乐馆,求着让妈妈来参加她的成亲礼,可是好说歹说的,都不来,只留下一句, “你若是有心,常来看看我就行了!” 章台乐馆的人都真心祝福秦容嫣。 云清川看着镜子里娇艳的秦容嫣,笑着说, “都说女子成为新娘子的这一天最好看,果然是这样的!” 秦容嫣伸手握住云清川的手, “清川啊,我从来都没有想到过还会有这么一天,万事万物都是最好的,我曾经以为,我的生活都要终结了,是他把我拉出来的!” 秦容嫣说着说着,眼泪就留下来, “今天,终于能如愿以偿!” “今天这么好的日子,怎么能哭呢?容嫣,如愿以偿了,我们都要如愿以偿的!容嫣,段书均好不容易才将你带出来的,你们一定要幸福!” “嗯,会幸福的,我们都会幸福的!” 云清川扶着凤冠霞帔的秦容嫣,一步一步的走到花轿跟前,敦亲王和迟迟站在前面,秦容嫣行礼拜别父母。 “女儿拜别父亲,母亲!” 敦亲王忍着没哭,他一个大男人怎么能老泪纵横! “嫣儿,父亲当年对不住你,如今也算守得云开见月明,嫣儿啊,好好的,你要好好的,不要担心我,也不用担心敦亲王府,你好好的,我们就都好好的!” 红盖头下面的秦容嫣湿了眼眶,迟迟走上前去,拉着秦容嫣的手, “嫣儿你别怕,要是到时候那段书均欺负你,你就告诉我,我带着人去给你撑腰!嫁人要开开心心的,不哭啊!” 第三百四十九章:求求你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迟迟看不到盖头下面秦容嫣的脸,但是也知道秦容嫣的性子,定然是哭了的! 秦晏宁看着姐姐再一次穿上凤冠霞帔,不禁想起了上一次,他也以为姐姐这一生就这样了,谁知道还能有一天,是这样的! 花轿摇摇晃晃的走了,十里红妆,嫁妆十里,聘礼千万! 整个敬虔帝京都沉浸在这一场乐西阳场! 云清川看着他们一步一步的行着礼,从拜天地到入洞房,人人称赞,生生道贺! 云清川坐在一个远离嘈杂的地方,和一桌子不认识的人坐在一起,喝着闷酒! 段书均挨桌敬酒,段深泓和云郴帮着挡酒,看着他们欢乐的样子,她也觉得很开心,朝着他们招手,他们也很快就过来, 段书均笑声说, “原来你在这儿啊,难怪我找了一圈都找不到你!” 云清川一笑,“你找我?找我干什么?灌我酒?” 然后朝着云郴撒娇,“哥,他的要灌我酒!你不帮我吗?” 云郴哈哈大笑,“今天啊,书均最大!哥哥我呢要站在他这一边,不就两口酒嘛,喝两口没事!!” 云清川吊儿郎当的直接拿着酒壶,一挑眉, “这可是你说的啊,我要是喝醉了,你负责把我扛回去!” 段书均接过话, “回去干什么呀,今天晚上就在这里住下,我成亲,皇兄给我另辟新府,怎么,这三皇子府还放不下你了?” 云清川站起来,用自己手里的酒壶碰了段书均的酒杯, “放得下放得下,怎么放不下了,那我可就住下了啊!” “嗯!” 四人一饮而尽,又开始各自忙碌! 段书均烈酒微醺,就打着哈哈离席了,他回到洞房,看着红烛摇曳下,就想到了盖头下面秦容嫣的脸,该是多么漂亮! “请新郎拿起喜秤,挑起喜帕,从此称心如意,永结同心!” 段书均听着喜娘的话,拿起喜称,挑起喜帕,朝思暮想的脸就慢慢的从盖头下面露出来,真真是国色天香! 段书均坐在秦容嫣身侧,伸手揽住她,让她靠在他的肩膀上, “我终于如愿以偿了,容嫣,你知道吗,这样的场景已经出现在我都梦里很多次了,每一次都是醒来已成空,容嫣,我喜欢你,我真的很喜欢你,从那句高傲的话开始,我就注意到你,后来就是泥足深陷,无法自拔!” 秦容嫣想着两个人的过往,说道, “书均,曾经身不由己过,也曾经伤害过你,我很抱歉!” “都过去了,容嫣,以后,我是你的丈夫,你是我的妻子,我们永永远远在一起!” 秦容嫣抬头看向段书均,深深的点了点头! “好!” 段书均看着梦中的容颜此刻就出现在自己眼前,又是花好月圆的洞房花烛夜,自然而然的把唇覆上秦容嫣的唇,唇与唇相碰,就是心与心的联系,终于经历过很多风霜之后在一起了…… 秦容嫣可以摸到段书均身上的伤口 那都是她给的,她一个一个的亲过那些伤口, “疼吗?是我不好,那个时候……” “嘘!不要再说以前的事情了,都过去了!” “我爱你,段书均,我爱你!是真的,从一开始就是真的!” “我知道……” …………………………………… 云清川拿着酒壶喝酒,这宴席上也就只剩下她一个人了,大家酒足饭饱之后就走了,她好像觉得现在是怎么都喝不醉了,就算是喝到吐,脑子也是清醒的, 云清川脚边随意的滚着好几个酒壶,她晃晃荡荡的站起来, 忽然被绊了一下,然后就感觉到有一股力量扶着自己,不让自己跌到, 云清川一下子就红了眼睛,她以最快的速度站起来,环顾四周,可是夜里静悄悄的,什么都没有,除却灯火,就是黑夜! 云清川自嘲一笑, “你还在祈求什么呀!他死了,你都说你自己是他的未亡人了,还要想什么!” 可是,云清川总是觉得她的身边有他的影子,跌倒了有人扶着,摔下去有人接着…… 云清川一口一口的喝酒,本来是大喜的日子,她怎么可以哭? 段书均和秦容嫣的好日子,她确实有些类似于近乡情怯的感觉了吧! 云清川看着偌大的欢乐场凉,刚才还人满为患的席面,如今也是一片荒凉, “清川,在想什么?” 熟悉的声音从头顶上想起,但并不是那个让她动心的声音, 刑西扬搬了一个椅子坐在她身边,笑着说, “不能和我说吗?” 云清川喝了一口酒,斜眼看着刑西扬,没说话。 刑西扬看着她的头发十分扎眼,明明没有嫁人,却非要把头发挽起来,刑西扬看了很不舒服,刚想要伸手把云清川挽住的头发解开,云清川就开口道, “别碰!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敢动?” 云清川拉长声音,威胁着。刑西扬说道, “年纪轻轻的为什么要把头发挽起来?” “为什么不能挽起来?我是寡妇!” “胡说,什么寡妇啊!” 云清川竟然会说自己是寡妇,这话让刑西扬的心上一阵疼! “你别这么说,我会心疼的!” 云清川觉得刑西扬有病, “到了现在,你还不知道我对你的态度吗?刑西扬,我半月前还差点一刀杀了你!就算是这样,你还要上赶着来?” 云清川的语调挑起来,颇有威严。刑西扬轻笑,说, “对于你,我从来都只有输的份儿,我爱你,所以希望你好,我看着你不好,就像要让你好,你现在怀念那个人,我不在意,我可以等!” 云清川认真的看着刑西扬的眼睛,忽然抬头,把头靠在椅子的靠背上,高高的抬起头,说道, “等什么等啊,有什么可等的?别等了,我现在还恨着你呢,没结果!” 她的语气说的很轻,不生气,也没有温度在语调里面,只是说的很淡然,好像对于刑西扬也没有那么恨! 可是刑西扬并不这么认为,说道, “有爱才有恨,清川,你恨我,就说命你曾经爱过我,清川,你曾经因一叶障目而不见泰山,这不是你的错!如今枯叶飘零,泰山就在眼前,我可以照顾你!” 云清川嘲笑的笑了笑,也不知道是在嘲笑她自己还是在嘲笑刑西扬, 反正是笑了,还带着一点不耐烦,也透着一点对宿命的甘愿, “你这是在夸奖你自己是泰山?刑西扬,我该说你什么好!我从来没有把司长薄当做过叶子,而你,从始至终都不是泰山! 刑西扬,从你算计我,算计司长薄的时候,我们之间的朋友情分就已经尽了,或许,司长薄真的是因我而死,可是你,也是凶手!恨过你,也想要杀了你,可是,我后来转念一想,司长薄最希望的是我离你远远的,在他面前,我已经杀了你一次了,我们从此,两不相欠了,就算是你我之间还有什么理不清的东西,也从今夜此刻开始,都算了吧!” 云清川忽然转头,看向刑西扬, “我累了,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刑西扬,放过我吧!” 刑西扬不敢相信的看着她, “不!你不是这样的,以前的时候,你不是这样的,你不会说累的,不管多难,你都会咬牙坚持下去的,清川,为什么现在变成了这样!你变得这么软弱!” “软弱?”云清川一把摔了酒壶,忽然就站了起来, “软弱?刑西扬,你知道我经历了多么吗?你以为全世界就只有你一个人难过吗?刑西扬,就在我以为我可以不那么坚强的时候,那个说可以替我遮风挡雨的人死了,你知道吗?他死了!!” 云清川发狠的抓着刑西扬的衣领,似乎是要把他吃掉一样!眼睛猩红,目眦欲裂! 刑西扬伸手抓住云清川的肩膀, “我也可以给你遮风挡雨!” 云清川摇摇头, “不可以,你没有他的闲庭院,也没有他的他的臂膀!” 说到此处,云清川凄惨一笑,打掉了刑西扬放在她身上的手,悲切一笑, 吹度晴钟,月落墙阴,天阔归迟,你都可以来,只要你想,闲庭院可以替你遮风挡雨,现在想来,什么都不是。 “司长薄啊,司长薄,终究是你食言了!” 云清川仰天大笑,朝着没人的地方走过去! 刑西扬看着云清川的背影,忽然就三步并作两步的走过去,从云清川的背后抱住了她, 云清川一惊,刑西扬却没有给她挣脱开的机会, “清川,我是真的喜欢你的,清川,你为什么就是不肯嫁给我呢?云清川!你看不出来我喜欢你吗?” 云清川挣扎着, “刑西扬你放开我!你放开我!我恨你,刑西扬!我恨你!” “不,我不放,只要你是我的人了,你就是不嫁也得嫁!” 云清川听到刑西扬的话挣扎的更厉害了, “刑西扬,这可是三皇子府,你想要干什么?段书均不会放过你的,也不会放过你的!刑西扬,你放手!” 刑西扬现在早就陷在自己的思绪里面了,根本就不在意这些,现在他的脑子里面就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生米煮成熟饭,到时候,绕是段深泓都没有办法不让云清川不嫁给他! 云清川一个弱女子,怎么可能挣脱刑西扬! “你放开我,刑西扬!你放开我!” 刑西扬已经伸手解开了她的腰带,云清川慌了, “刑西扬,我求求你,你放开我,放开我!” 第三百五十章:兴风作浪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可是此刻没有人能来帮她! “司长薄,司长薄你求求我啊,你救救我,司长薄!我是你的妻子啊!你要是在我身边你就救救我啊!” 云清川已经绝望了,暗处的人想要出手,却被另一个按住了, “你要动手?上一次你……” 暗处的人不得已,不能亲自动手,他手上挽指做法,忽然凭空出现一把匕首,她伸手抓住下落的匕首,毫不犹豫的从自己的腰间一侧插进了刑西扬的腰上,身后没了动静,刑西扬的捂着腰间的伤口,疼的后退了几步,受伤的看着云清川, “你真的想要杀我?” 云清川愣怔着,慢慢的回头,手上还拿着那凭空而来的匕首! 眼睛陌生的看着他, 看着那架势,是要过去砍了他! 可是忽然,云清川就这个人瘫在了地上,雪白的裙子随着她的动作也在地上摊开,她的手拿着匕首,匕首上的血滴在她雪白的裙子上,她似乎久久不能回神, 她看看手上的匕首,又看看旁边半跪着的刑西扬,抬头大叫, “啊……,啊……” 像是发狂了一般,头发四散开来,在夜色里,更显得邪魅。 ……………………………… 自从那天之后,云清川一改往日的模样,发丝还是挽起的,最爱的白裙子却不再穿了,也不爱笑了。整个人冷冰冰的。 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杀伐决断放在她身上,合适的很! 云清川等了很久,段书均和秦容嫣的成亲礼过了三天之后,云清川才开始行动,她光明正大的带人抄了扬中殿,把扬中殿闹得天翻地覆,能砸的都砸了,能烧的都烧了,一把火,把扬中殿烧的什么都不剩,还是当着刑西扬面烧的! 岁和被小九儿押着,话也不能说,这个怨恨的看着云清川,似乎要用眼神杀了她,可是,注定,她不能够! 云清川邪魅一笑,一袭红裙在身上,她半弯腰,眼睛抬起来看着岁和,伸手拍了拍她的脸, “怎么,不服气?岁和,收敛一点,你的主子现在还不是看着你受苦,他救你了吗?没有吧!跟了我吧,我会好好保护你,如何?”小九儿放开了岁和的嘴巴,岁和脱口而出, “你休想!云清川,我就是死也不会认你做主人的!” “好啊,小九儿,把她押到冼松殿下面的暗室里面去!本郡主要亲自审问!” 刑西扬走过来,抓住云清川的手, “她犯了什么错,你要审她?” 云清川挑眉,“她不听我的话,就是这样咯!” 说完拍了拍自己的手,就走了! 刑西扬,你动了皇子府,我就烧了你的扬中殿!我们之间,没完了! 你让我落到如此地步,我也让你尝尝什么叫撕心裂肺! …………………………………… 暗处的人看着云清川这个样子,眼角猩红,却还是被身边一双白皙的手隔着衣服抓住了手腕,对着他摇摇头。 那人气愤,可是却不能离开! 段书均半路上拦住云清川的去路,“清川!” 云清川微微一笑, “怎么了?你这新婚燕尔的,也顾得上来管我?我可是特地没有在前几天打扰你,愣是等到三朝回门,才开始兴风作浪的!” 段书均皱眉,“我不是这样意思!我” “既然不是这个意思,那就不要挡住我的路,皇上还没有挡我的路,你就要先来了吗?” 段书均不知道,云清川为什么忽然会变成这样,说话一点余地也不留! “清川,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发生什么了?没有发生什么!段书均,我不会干扰到你的生活,也不会对凛朝有什么损害,我只是要报仇,报我自己的仇,你不要拦我!” “我不拦你,但是,我想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司长薄看到你这个样子,他会怎么想?” 云清川甩开他的手,“不要跟我提司长薄,不要!” 云清川的眼神忽然狠,然后忽然意识到自己的态度,又生硬的变了眼神,像极了落荒而逃! “不要在我面前提起司长薄,永远都不要!” 云清川说的咬牙切齿,背对着段书均都能感受到她的恨意! 恨意?段书均心中不解,这云清川怎么忽然对司长薄都恨上了? 段书均正想的出神,秦容嫣走到她身边,问到, “怎么了?看你想的这么入神!” “我刚才碰到云清川了,那看我的眼神就像是要把我吃了,而且,对司长薄,还恨上了!” 秦容嫣也不理解, “怎么会?前几天不还是很好的吗?再说临渊殿下都去世了,这怎么还能?” 段书均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容嫣,你随我去未央宫中吧。皇兄有事要和我们商量!” “嗯!” ……………………………… 这几天云清川的行径很是奇怪,朝堂上下都在议论纷纷,云和一直关注着这件事情,看着情况很是不妙! 潇然似乎,不太好,云清川,似乎也不太好。 这几天,他们都住在临渊王府,从影阵之后,潇然一直在虚空幻境之中修养神神,已经修养的差不多了,云和从云康王爷来的时候,潇然已经从空虚幻境中出来了,又是九重天上的风度翩翩的潇然仙上! 涟若百无聊赖的敲打着桌子,看见云和来了之后,刷的一下子站起来,就开始控诉, “你可算是来了,云和,我管不了他了,一而再再而三的出手!就是怕九重天不知道他在这里是不是!气死我了!” 云和安抚道,“别气了别气了,气坏了身体不好!” 说着走到潇然身边,“感觉怎么样?重新回到神籍,有没有什么不一样?” 潇然点点头,“不一样了,更加贪恋人间烟火了!” “你一颗玉石心,也能生出血肉,这人间,确实有莫大的魔力! 从你跌落人间开始,就一直以一颗玉石心存活于世,即便是这样,你还是爱上了云清川,到底还是缘分吧!” 潇然打量着云和,“你想要说什么?” “不想说什么,既然我们费了这么大的功夫,就不能功亏一篑,涟若不可能时时刻刻都守着你,潇然,你得过去你自己心里的那一关,不要再插手云清川的生活,不管她以后的生活是什么样子的,都和你没有关系!下辈子,你才是她名正言顺的枕边人!” 潇然激动的说道, “我如何能放手不管,云和,她口口声声是我的未亡人,她时时刻刻把我放在她的心上,我看着她受苦,受难,却是一点忙也帮不上,云和,我做不到!” “做不到也得做到!潇然,现在,不是可以随意的时候,回去吧,回九重天去吧,回到潇然殿里,我在人间替你看着云清川,她会活到她该有的年纪,然后死去,你就回去等着天罚,你主动回到九重天,说不定,天罚会轻一点!” “我不走,我就在这里,看着她,陪着她!” “陪着她又能怎么样!你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受苦,倒不如眼不见心不烦!”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什么叫眼不见心不烦!云和,你没有经历过,所以不知道,我不怪你,我必须要留在这里!” “好了,云和,你不要再劝他了,这潇然就是个一根筋,劝不动的!” 涟若在合时宜的时候说,“等你经历过之后就明白了!” 云和不屑一顾, “感情可以越在理智之前吗?才不会这样!那明明知道未来的日子可以很幸福,为什么还要控住不住的去打破这个局面,熬过这一段时间不就好了吗?反正以后有大把的时间可以在一起啊!” 云和表示很不理解,涟若打趣,“虽然我有时候也会很生气潇然的这种行为,但是,情到深处是真的忍不住!我也明白,可是我们总不能放任他那样吧!” “所以,涟若,最后这个坏人是让我做了呗?” 云和被涟若气死了简直!这涟若,也是! 涟若是有爱情的人,所以她明白那种控制不住的感觉! ………………………… 段深泓亲自写了一封信,交给了酌酌!裴台月现在是好吃好喝的供着酌酌呢,就等着那个孩子落地,只是不知道那孩子落地之后会是什么样的结局,可是酌酌也没有办法,她想要生下来这个孩子,因为这个孩子是她和二哥哥之间唯一的联系! 裴台月还比较通情达理,段深泓给的信,裴台月也带给了酌酌,故国三千里,深宫二十年。总是要思念着一点什么的! “看看吧,虽然这封信已经被很多人看过了,但是,怎么说都是你的二哥给你的,我也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看看吧!” 酌酌看着裴台月手上的信件,心里有点紧张,她不知道,漂洋过海而来的信件,会是什么样子的!上面会写什么,是干巴巴的政事,还是也有一点点关心?她不敢看,甚至还有一点胆怯的想要躲! 裴台月看着她这个样子,笑着说, “看着你这个样子,倒是想起来我最开始的时候,也是这样怯生生的,你看看吧!是你想要看到的东西!” 听到裴台月这样说,酌酌犹豫不决的手才接过信,那信已经有些折痕了,正如裴台月所说的,已经经过很多人的手了,没有什么秘密可言! 第三百五十一章:醉生梦死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见信如晤,展信佳颜。 酌酌吾妹,近来可好?提笔想要和你说很多话,可是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离开敬虔帝京已经有三月了吧,听闻你有喜了,我很高兴,孩子可还安好?二哥十分挂念,你要照顾好你自己,和肚子里的孩子,二哥等着和你们再次见面! 酌酌,你不在的这些日子里,发生了很多事情,二哥都一件一件的说给你听,临渊死了,死在了他与云清川成亲的那一天,清川以未亡人的身份参加了临渊殿下的葬礼! 哥哥担心会有其他事情发生,所以就让你三皇兄和容嫣姐姐成亲了,就在昨天!哈哈,说错了,是在写这封信的昨天,不知道你收到这封信的时候,是什么时候了,总之就是,容嫣和书均成亲了。 酌酌,你一个人在天和还好吗?我很想你,也很担心你,如果他们欺负了你,你就给二哥写信,二哥去接你回来!只要你点头,我就接你回来!” 酌酌看着,裴台月总是在合适的时候插嘴,调侃道, “看来,你凛朝的皇帝确实很有本事啊,只要你点头,就能带你回去!” “可是我不会点头,也不会回信,皇上放心吧!” “你替你哥哥想的周到呢。” 裴台月忽然说道,“凛月妃,等你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了,朕就放你回家吧!” “什么?” 裴台月说的话让她以为自己幻听了, “为什么?皇上!” 裴台月笑道,“不过一句玩笑话,看把你吓得!怎么,我天和好吃好喝的死伺候着你,你还不知足?心里就是放不下凛朝?你是放不下凛朝还是放不下那敬虔帝京你,你的二哥?” 裴台月一边说一边靠近酌酌,直到把她逼到墙角,然后抬起眼眸,冷冷的说道, “你是叫酌酌,对吧!看你的名字,不似皇室宗亲的名字啊?段深泓,段书均,段嗣音,段商羽,皆宜段氏有韵而来,他们的开头都是一样的,而你,很显然不是!所以,到底你是不是王室女?” 酌酌警惕的看向裴台月, “除了我,没有任何人再能称得上王室女!” 酌酌说的十分强硬, “皇帝陛下,我一个女儿家跋涉千里,远离故园,千里迢迢的来到这里,身上背负着责任和一众百姓的期待,不是来到这里让你怀疑的,皇上!你要是这样,难道不会对两国感情有所毁坏吗?” 裴台月一笑,说道, “思明长公主啊,朕可是从来没有碰过你,你这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朕可不知道是谁的!而且既然提到孩子了,那朕倒是想要好好的问一问,你怀着孩子来到天和,是看不起我天和吗?这样羞辱我天和!” “是皇上扬言要娶凛朝嫡亲王室之女,我能有什么办法!我抛弃我的最爱,只因皇上的一句话就来到这里,难道我不难过吗? 皇上,我有爱人,我甚至有孩子,还不是因为一道圣旨就要来到这里,做了你的凛月妃?我没有选择,皇上要是怪罪,我也没有办法,左不过一尸两命罢了!我得了解脱,皇上也解了气!” 酌酌越说越生气,她现在唯一的心愿就是,要么自己死在这里,那样也就算了,要么,就要让裴台月相信自己心有所属,但那个人绝对不能是段深泓! 如果他知道了,这个孩子是段深泓的,那么,她几乎可以想象到,天和不费一兵一卒就踏破凛朝国土的局面!他完全可以用她肚子里的孩子来威胁凛朝!到那时,怕是在也没有什么可以阻挡了! 裴台月嘲笑, “朕何必杀了你,朕要留着你,朕要让你看着朕的士兵踏破凛朝的国土!” “为什么?看起来,皇上似乎很是恨我!” 酌酌不明白为什么,忽然裴台月就对她恨了起来! “恨你?朕还没有那么闲,朕和凛朝斗了那么多年,自然要有人来见证朕的这一场胜利,既然你说你是王室女,那么由你来看,最合适!” 裴台月一甩衣袖,然后说道, “思明长公主,到时候,你可要睁大眼睛看清楚了,朕的江山,必然是这九州大陆,一统天下!” 酌酌看着十分狂妄的裴台月,不知道该说什么,她一个外乡人,能做什么! ………………凛朝……………… 云清川一个人住在冼松殿里,说什么都不肯回到云康王府里面去,云郴无奈,段深泓倒是没说什么,就让云清川住在了冼松殿里面,好说歹说才说通云清川让小九儿陪着她。云郴一路与云和相携回到云康王府,一路上都在碎碎念着,说着, “这小鱼儿怎么回事啊,这么倔强,非要留在皇宫,以前不是挺讨厌的嘛,现在,唉,还真是一会儿一个样!” 云和笑答,“女儿家长大了,总是有自己的心思的!” “她的心思都在那司长薄身上,还能有什么心思!” 云郴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看着云和,云和感觉他在内涵自己,他和潇然一样同流合污! 但是,说起来,他知道为什么云清川一定要在皇宫之中!按照涟若所说,潇然两次出手,都是和皇家有关,一次在长河边,一次在段书均的成亲礼上,或许,云清川就是为了再见司长薄一面吧! “好了,清川的事情你就让她自己决定吧!你这个做兄长的,老要操父亲的心!” 云郴长出一口气, “说到这个事情,我就担心,如今天和逼近,爹爹年事已高,虽然有离朱和余令一起,可我还是不放心,如果战况一直不好,我必然也是要再一次回到战场上面去的,到时候,又是小鱼儿一个人在这里,我是真的很担心,如果真的是这样,她该怎么办,司长薄已经死了,战场之上,生死都是未知数,要是我与爹爹再有个什么好歹,小鱼儿怕是……” 云和安抚, “你也不要一直这样想,清川比很多人都要坚强,而且,攸同,你不会有事的!” 他能看得见,云郴的寿命是很长的,即便他看不穿,但是也可以看的出来! “那就借你吉言了!” ………………………… 云清川一身红衣,妖冶的妆发,真的像极了妖怪,要不是小九儿能清楚的感受她身上属于人的气息,真的要怀疑她是不是被妖怪附身了! “姑姑,吃点东西吧!” 云清川摇摇头, “我想喝酒,去拿酒来,小九儿!” 小九儿面露苦色, “姑姑,你这几日喝了好多酒了,满身都是酒气,闻着让人难受!今天就不喝了吧!” 云清川淡淡的看了一眼小九儿,便不再说话,而是自顾自的去拿酒,小九儿看着云清川不言语的样子,深深苦恼, “这,姑姑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小九儿摸不着头脑,所有人也摸不着头脑。 云清川白天的时候就待在冼松殿,不说话,也不动,渴了就是酒,饿了就是桌子上的糕点,一口一口的塞进自己的嘴里! 小九儿看着担心,但是也不敢劝,越劝越是这样,现在,小九儿只能把所有的东西都准备好,然后静悄悄的放在云清川的身边,她能看见,想吃了就吃,不想吃了就不吃! 夜里,云清川总是在长河边游荡,一袭红衣,让很多宫人都以为的长河边闹鬼了呢!整天胆战心惊,吱哇乱叫的! 云清川整夜留连在长河边,那条小鱼都被云清川调教的要死过去了,每天来了,就知道欺负他! 他这幅样子怎么能经受的住云清川的蹂躏! 这一对儿真是! 男的把自己打成这个样子,女的还要再来补一刀!就算是他偷了定海环,一剑杀了就是了,何必这样来羞辱他!好歹他也是上过妖谱的,好不好! 滩沂好不容易才从潇然手底下捡回一条命,隐藏在长河里面,可是就算是再怎么隐藏,这身花纹也是很难隐藏的,要不是他清清楚楚的知道云清川是不会认出来他的滩沂的,他都要怀疑是不是自己露馅了! 云清川赤脚走在长河边,这是她在宫里的这半个月以来,每天都要做的事情,她每天都在长河边,等着谁回来,可是谁都没有回来。 她经常醉倒在长河边,整日里就和酒在一起,哪里累了就躺在哪里睡一会儿。就是什么都不想,就想着喝酒! 她夜夜醉酒,可是再也没有人在她跌到的时候扶一把! 云清川提着一壶酒,在长河边舞剑,红色纱裙蹁跹,剑在手上婉转出花的模样!左手提酒,右手舞剑。将头发束在脑后,长长的头发散下来,随着身子而动,甚是好看! 她几乎都快忘了,舞剑应该怎么舞,也快忘了,其实她最擅长的就是舞剑! 这清溪舞剑,宋明月会,宋曦也会,宋明月的技术更胜一筹!可是在小辈里面,云清川要比段嗣音的更好一些! 云清川从小被留在皇宫,就连下棋之道学的都是权谋,久而久之,她也忘记了,原来自己最喜欢的,还是女儿家的东西! 她会舞剑,会权谋,会算计,有手段,也有心,有人告诉过她制衡之术,也有人告诉过她权谋,这些她都可以做到很好,就只有一件事情,她想要做的好,可是就是做不到! 第三百五十二章:逃兵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她想有个人能来告诉她,怎么才能见到司长薄!只要有人能告诉她,她也一定可以做的很好的! “你的舞剑果然是天下一绝!” 云清川回头,发现是刑西扬,打量了几眼,然后随意的把手里的剑一扔,拿起手里的酒就开始喝,刑西扬笑着走上来, “果然,舞剑还是赤脚更有韵味,只是你的脚踝之上,缺了一点东西!” 云清川举着酒壶好笑的看着刑西扬, 刑西扬神秘的从袖子里面拿出一串铃铛脚钏, “还缺这个,有了这个,会更加灵动!” 说着就要蹲下去给云清川戴在脚上,云清川赶紧后退一步,冷着声音说道, “你干什么!别碰我!” 刑西扬蹲下的身子有一瞬间的凝固,转而,他就释怀了,继续说道, “别动,很好看的!” 他原本以为,云清川会继续躲下去,谁知道她没有躲,刑西扬就这样把脚钏给云清川戴上了,甚至云清川还看了两眼,看起来是挺满意的, “谢谢!” 刑西扬站起来,站在云清川身侧,说道, “不要再恨我了,清川,我做过很多事情,我不知道是对还是错,但是走到如今我并不后悔,我唯一后悔的事情,就是那一天在三皇子府的时候,对你做了那样的事情,清川,可即便是我冲动了,我也还是爱你的!” 云清川像是看傻子一样的看着刑西扬,忽而笑了, “我原谅你了,刑西扬!” 刑西扬喜笑颜开,情不自禁的抓着云清川的手,说道, “真的吗?清川,你真的愿意原谅我?那这样的话,是不是意味着,你对我也不是只有朋友之间的感情,对不对?清川,你还是有一点点爱我的对不对!” 刑西扬激动的很,眼睛里满满都是情意,如果有个人能这么爱自己,那个人因为是很开心的,可是,云清川并没有,但是她现在装着很开心,嘴角笑了笑, “是吗?是吧,可能吧,谁知道呢!” 见云清川有松口的意思,刑西扬双手抓住云清川的手, “清川,我是真的喜欢你,虽然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但就是很喜欢你,我说句你不爱听的话,如果没有司长薄的话,我们一定会在一起的,我是镇国侯之子,你是云康王府的幺女,我们是门当户对的一对!” 云清川一笑,“我没有不爱听!” “什么?” 刑西扬惊讶于云清川的变化,上一次因为这个事情还差点要杀了他,这一次,就要忽然好言好语,不知道是为什么,但是,只要云清川服软了,一切就有机会了! “那,我可以,可以去提亲吗?我么可以慢慢的培养感情,只要你先嫁给我?” 云清川沉默着没有说话,刑西扬想要抬手抱抱云清川,她也没有躲! 云清川在刑西扬的怀里,整个人都处于放空的状态,刑西扬小心翼翼的把她圈在怀中,可是忽然,云清川像是发狂了一样,推开刑西扬,整个人就跟疯了一样,又哭又笑的,还一把摔了酒壶, “司长薄!!我都这样了,你还能忍得了?你还不出来,司长薄!!!你还在骗我!你见见我!你见见我啊!啊……,我恨你,司长薄,我恨你!我都已经这样了,你还要躲着,司长薄,我讨厌你,我讨厌你!” 云清川的红衣在黑夜里彰显着她的更加可怕,疯疯癫癫。 云清川何等聪明的人,他们是普通的凡人,所以不知道,可是云和和司命是什么人,他们口中的潇然又是什么人,他们之间的情意可不是人间短短几十年,他们有上千年的时光,怎么可能死了就一点也不难过,还能和旁人谈笑风生! 她坚信司长薄没死,所以一直不愿意为了这件事情流眼泪,再加上,长河边上,她醉酒寻鱼,她就相信司长没死,或者以其他的方式活着! 可是,她都这个样子了,为什么司长薄还是不出现! 云清川蹲在地上,哭的伤心,而已经成为潇然的司长薄,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不能出手,从影阵法出来之后,他需要无欲无求,就像是拥有一颗石心一样,不能动。一如他最开始的那个时候一样。 而此刻,刑西扬受伤的看向云清川,原来,她刚才对自己的好,都是因为司长薄,还是因为司长薄,就是为了确定司长薄到底死了没有! 云清川,你真好,你真的很好,你把我玩弄于股掌之中! 刑西扬被高高的捧起,然后又被摔下来,怎么能承受这样的打击,自然是从心里很伤恨上了云清川! 云清川蹲下去,一把扯下脚下的脚钏 “司长薄,我讨厌你,讨厌你!” 说着摔了酒壶,刷的一下子站了起来,带着一身酒气,走到刑西扬身边,抓住他的手,把那个脚链放在他手上,然后也什么都没说,就走了。 或许,她对不起刑西扬吧!利用了他一次。可也只能这样,她不爱他。 云清川的背影孤寂,但是刑西扬此刻也已经扭曲了,不在意了,什么爱情啊,他不要了,这些事情,就终结在今夜吧!一次又一次,云清川,你玩弄于我,那我又何必如此步步退让! 云清川摇晃着脚步,嘴里还念念有词,潇然亦步亦趋的跟着,隐着身形,他也只能跟着! ………………前线鹿照……………… 云褚被打的节节败退,云褚也是到了现在才发现,敬虔帝京练出来的兵竟然都……,哎,不知道怎么说!这要是让云褚说实话,就是一摊烂泥,剑都拿不动,怎么打仗,该一个个的心高气傲,觉得自己是敬虔帝京的兵就高人一等,看不起他们边境来的兵,搞内讧,气的云褚直接是晕乎乎的, 他还没有嫌弃他们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他们还蹬鼻子上脸了?云褚接过敬虔帝京的军队的时候,就对着这些士兵生了气,要不是余令和穆离朱拦着,云褚非得给他们泄泄这些傲气! 刚打过一场战,云褚直接气的把手里的剑扔到了一旁, “这到底是来打仗的,还是来游玩的?啊,这些士兵怎么变成这样了?” 穆离朱也是脸色凝重,说道, “这些士兵从来没有上过战场,有些害怕也是应该的!” 余令点点头, “云康王爷有所不知,敬虔帝京的军队原本都是由高卓然和宣知风来掌管的,一个练兵,一个排兵。后来,抽调了一小队人马给了离朱,成了她的业御卫,还有一波,是被一点一点的抽调,成了翊卫! 成为翊卫的那些人,其实都是在世人眼中已经死了的人,武功高强的士兵都被以各种各样的方法赐死,然后,安排进翊卫中期去!这么一来,就剩下了王爷看到的这些士兵! 军政大权本来由皇上掌管,但是先皇糊涂,将士兵操练的事情交给了郑蕤,郑蕤自然不会好好操练,他操练好的自然是自己的府兵,所以校场的这些士兵,自然而然的就落下了,再加上都是一些细皮嫩肉的人,也不上进,更没办法了! 高卓然手底下的兵还是不错的,边疆的士兵也是骁勇善战,只不过这些敬虔帝京的兵就实在是说不过去了,我知道他们有些技不如人,却没想到,会是这样!” 几人的话还没有说完呢,就要小兵跑上来, “报——,王爷,世子爷,离朱小姐,抓到一队逃兵,敢问王爷,要怎么处置!”云褚黑着脸,“在哪儿?把他们给我带过来!战还没有真正开始打,就打算逃!我今天要不狠狠的惩戒一下他们,这以后的军纪还怎么整顿!去,把他们给我带过来!” “是!” 穆离朱和余令对视一眼,没说什么! 很快那一群人就被带过来了,云褚看着下面跪着的人,都是正值壮年的小伙子,看着倒是细皮嫩肉的,就不是个能拿得动枪的! “说说吧,为什么要逃!” 其中有一个很傲气的人,说道,“不想干了,不想打仗了,不行吗?” 云褚一笑, “那是你不想干就不干的?你真当过家家吗?这也太随意了吧,你是那个人手底下的兵?报上名来!” 那人才傲气,说道,“我不是谁手底下的兵,我爹爹是朝廷大员,他说了,只要我在军队里面历练两年,等我有了一点军功,就可以让我做大将军,要不然我才不来呢,每天累死累活的!” 余令直接抽出身边的剑,架在那人的脖子上, “你爹是谁?谁告诉你这样的话的?你知不知道,就是因为你们这样的心思,一连让凛朝几座城池失守!” “关我什么事,那是能怪我一个人吗?我冲上去了,就能守住那做城池了吗?不可能的,我还要留着性命回去娶媳妇呢,我才不要!” 云褚是征战沙场多年的老兵了,身上的气势自然是能震慑人心的,他盯着那人, “你知道,做了逃兵的下场是什么吗?” “你敢动我?” “来人,那这一队人给我绑到那边的柱子上去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能把他们放下来!” “是!” 余令把剑收到自己背后,长叹一声, “竟然已经成了这样吗?我倒是不知道!” 穆离朱眉头紧锁, “也不知道,这里面到底还有多少人是这样的心思,都是为了混军功的,抱着这样的心思,这仗怎么能打赢呢?” 第三百五十三章:五十年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云褚冷哼一声, “就让他们看看,做逃兵是什么样的下场!我就不信还整治不了他们了!余令,离朱,你们两个人去把所有人集合起来,我要让他们都看看,他们的下场!” “是!” 很快,余令和穆离朱就把三军全部集合起来,两个人站在下面,云褚一个人站在上面,面相三军, “今天,就让你们看看,这些逃兵的下场!军法有记,但是逃兵,一律仗杀!我今天,不杀他们!今天我让你们看看,从今往后,在我的军中,胆敢逃跑,就是这样的下场,我不杀你们,但我会让你们没有脸面再在这世上活下去!” 随即云褚提剑,一顿操作,直接把那些人的衣服扒了个精光,浑身上下,一丝不挂! 还好余令手疾眼快的拿自己的袖子挡住了穆离朱的眼睛,可怜穆离朱还打算眼巴巴的看着是什么样的惩罚呢! “余令,你挡着我了,余令!” 穆离朱使劲儿掰也掰不下余令挡在她面前的袖子,气的穆离朱直跳脚,一双眼睛都快要瞪出来了,余令没好气的说, “看什么看,那是你一个小姑娘能看的吗?哎呀,别跳了,你那么矮,再跳也看不见!” 穆离朱表示,她很烦躁,尤其是对他身边这个聒噪的臭男人! “余令,你要死啊,把你的手放下来,我什么都看不见!” “都说了不是你这个年纪的人能看的东西,你咋就不听呢?” 余令甚至还贴心把胳膊又抬得好了些,这下可好了,是一点也看不见了。 余令看着穆离朱的头顶,说道, “这法子等回去了,我复述给你听,看就算了吧,你还太小了!” 穆离朱翻了一个白眼,“你就比我大三个月,行了啊,赶紧放下来!” “不要不要!” 后来,余令直接挡着穆离朱的眼睛,把她转了个身,然后扣在自己的怀里, “伸着胳膊困死了,你就这样吧啊,能听见,但是看不见!已经对你很好了,要不然我就直接把你劈晕!” 穆离朱瞪大了双眼,推搡着, “余令你越发胆大了啊,敢对我动手动脚的,你要死啊!” 余令嫌弃穆离朱吵的烦躁,直接一伸手,按住穆离朱的头, “不要再说话了,否则的话,我就把你的嘴缝上!” 穆离朱挣脱不开余令的手,也就作罢了,竖起耳朵仔细听着云褚说话, “今天,这样的下场就是来日,那些逃兵的下场,我不管你们是因为什么原因到这里来的,自愿的或者不是自愿的,也不管怒们是胆大的还是胆小的,我只有一句话要告诉你们,上了战场,只有勇往直前,才能活着,只有奋勇拼搏,才能活下来!你们只有往前,才能活着,躲着,畏畏缩缩的,只会死的更快! 像这样的话云褚还说了很多,只是到最后的时候,穆离朱的耳朵里已经进不去东西了!她窝在余令的怀里,站着睡着了! 余令那样抱着她,本来也没有觉得有多不合适,直到后来发现她在自己的怀里睡着了,才意识到了什么!他情不自禁的看着自己怀里的穆离朱,发现这个小丫头还长得不错,挺好看的呢! 穆离朱作为一个女子,能跟着云褚的速度这样行军打仗已经是很不容易了,累肯定是正常的,她在他怀里睡得香甜,绕是余令都不舍得吵醒! 阳光撒在两个人的身上,很有岁月静好的样子,他们自己可能都不知道,这样的画面后来传唱了很久! 他们不知道,在军队之中,有一个很擅长绘画的孩子,他的年纪很小,因为家里穷被征兵征上来的,只一眼,就将这一副画面记下来,后来,国家安定之后,就有画作传世而出! 而直到三军散尽,她也没有醒来!余令没办法,眼看着日落西山,天气也冷了,想着她会冷,余令直接横抱起穆离朱, “穆离朱,你可得报答我!爷我两袖清风,媳妇都没有,抱了你,更是说不清楚了,你睡醒了,可得替我解释清楚!” 说完就抱着穆离朱走了,把穆离朱送回到她的房间,等余令要走的时候,却发现穆离朱把他的衣袍捏的很紧,余令没办法,抽也抽不出来,余令可怜巴巴的拍了拍屁股,坐在了床边, “穆离朱啊,穆离朱,你可真是!小爷今天可是折在你手上了!” 余令说的宠溺,但是他自己都不知道!当然穆离朱也不知道! ………………凛朝……………… 刑西扬经过长河一事,对于云清川也是恨上了,屡次三番的找麻烦!云清川也和他正面有冲突! 好在小九儿在她身边帮衬着,还没有闹到段深泓面前,不可收拾的地步!夏天了,已经夏天了,云清川自从司长薄死了之后就没有再高高兴兴的笑过了! 云清川每天望眼欲穿, “司长薄,你就真的不愿意再见我一面?我明明可以感觉的到,你还活着的,司长薄?” “是不是活着,亲眼见到就知道了!” 一人忽然出现在云清川身后,云清川猛然回头, “鱼目?你还敢来?” 云清川一直都觉得这鱼目和朱厌就是一伙的,那一次朱厌突如其来的在成归台上对着司长薄动手,必然也是受了鱼目的蛊惑,可惜当初他没来,不能一起把他杀了! 云清川说着就要对鱼目出手,可是鱼目是妖,怎么都比云清川要抢,他不费吹灰之力就把云清川定在原地,笑眯眯的说, “云清川,想要见见潇然吗?”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鱼目忽然伤感,“你想知道什么?可以问问我,或许我可以替你来解释解释!” 云清川显然不信他, “不必!鱼目道长现在出现在这里,是什么意思,这样惺惺作态?” 鱼目一笑,怅然若失的样子,让云清川也看不懂! “或许,我已经明白为什么潇然冒着那么大的风险都要弄这么一出,而你,也是这样的不肯放弃。” “鱼目道长这是怎么了?怎么忽然就和我伤感上了?以前口口声声的说着要杀了我!如今倒是和我在这里谈天说地?” “云清川,我和你,我们做一场交易如何?我把我的心给你,五十年,换我做五十年人,换你做五十年妖,我不多求什么,我只求五十年!你做五十年妖,可见这世间为人是所有你不曾,不能见到的事物,换我五十年人的人生!” 云清川皱眉, “你什么意思?鱼目,以前,或许你鱼目混珠的本事大的很,但是到了现在,再装下去就没有意义了,鱼目?” 鱼目带着些落魄, “不是装的,我知道你想要见潇然,我可以让你见到他,成为妖,你想要的,都可以解决,你眼前所有的困境,都会迎刃而解,你可以看到你想要看到的人,也可以和他说话!” 云清川做梦都想要有法术,她不想要多么高深的法术,能横扫天下,她只要两个,瞬间移动,和飞行!她只要能跟得上司长薄的脚步,就有把握能把司长薄带回来! 不得不说,鱼目说的确实让云清川动心,但是鱼目没有那么好心。 “鱼目,你又在打什么主意?” “我没有再打什么主意,我帮你,你也帮我,怎么样?我让你做了妖,让你可以紧跟着潇然的步伐,做你想做的事情,你把这为人的五十年借给我,我不多求,只求五十年!” “为什么?” “想知道?那你会答应吗?” 鱼目一笑,开始絮絮讲起了他的故事! “云清川,还记得,我被潇然打伤的那一次吗?那一次我身受重伤,几乎要死,慌乱之中进了一户人家,人家别院里面有一位年轻貌美的女子,我见她柔弱无力,本来想要去吃了她,可是她却忽然跑到我身边,把我扶进了房间,等我醒过来,意识清醒的时候,身上的伤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 虽然她的这些包扎对于我的伤势来说没有任何的好处,甚是还会让身上的伤口更加眼中,但我还是任由这样的药膏在我身上贴了三天,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都说妖孽无心,那我这算什么? 她以为我不会说话,只一口一个哑巴的叫着,我也不生气!她说不上绝色,比起妖族的女子来又缺少一些风情,可是自从那天我醒来后见到她的第一眼,就再也离不开眼睛!我也曾经笑过潇然,为了情爱竟然把自己糟蹋至此,如今,我也不笑他了,我和他都是一样的,云清川,人间确实是有真情在的,我为妖,却也被这人间束缚!” 云清川冷冰冰的问道, “那姑娘是谁?竟然会救你!” 敬虔帝京之中,还有人不认识鱼目的吗?连这样的人都救,看来也不是什么好姑娘! 鱼目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笑了笑, “是那个原本要嫁给余令的女子,我现在无比庆幸当初她没有嫁给余令!云清川,换还是不换?把你的心给我,我给你五十年妖的生活,你给我五十年人的寿命,会老,会生病,会死的那种,云清川,我是真的很想要!” 云清川一笑, “凭什么?你说想要就要啊!鱼目,以前的事情我们都还没有清算,如今,你倒是要和我谈条件了?五十年?五十年之后呢?继续杀了我吗?你的算盘也打的太好了吧!” 第三百五十四章:抓走小九儿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五十年原本是为你考虑,再给你一次做人的机会,我倒是无所谓!” 就怕你的潇然仙上不放过! “换!我答应你,鱼目,我和你换。” 云清川说的斩钉截铁, “我做五十年妖,换给你五十年人,鱼目,你和我交了底,那我也和你交个底,我不在乎你们有什么阴谋,也不在乎有没有以后,我现在只想要知道,司长薄是不是还活着? 就这么一句话!你告诉我!不管最后的结果是什么,我都和你换,我成全不了我自己,能成全你也是好的!但是你欠我的,要还!你对司长薄做过的一切都要还回来!” 他虽然没有直接对司长薄做什么,可是事情发展到现在,鱼目推波助澜的可是不少!她愿意成全他的感情,但是这些事情,也得讨回来! 鱼目沉声道,“怎么还?” “告诉我,关于司长薄,也就是你们口中潇然仙上的过去!” “云清川,我是妖,我不是神,神仙的事情你应该去问神仙!” “我不相信你不知道,鱼目,虽然你是妖,但是如果你不知道的话,为什么要抓着司长薄不放?不管是真是假,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我和你换!” 鱼目思索半响,说道, “我知道的事情不多,唯一知道的,是那潇然仙上曾经得九重天帝姬喜欢,那帝姬为了他,曾经舍弃自己的神籍,不过最后好像也没有结果,只知道,帝姬最后香消玉殒,至于潇然,那我就不知道是什么心思了。说不定,他此刻做这么一遭金蝉脱壳,为的是那帝姬也说不定,万一到头来,你只是他这平平无奇的人间生活中一粒沙子!难道你就不想要弄清楚,潇然的前尘往事?他曾经为谁而心动那漫长的岁月里有多少曾经走近他的内心!” “闭嘴!” 云清川很生气,“动手吧,我和你换!” 不为了弄清楚什么前尘往事,只是为了再见司长薄一面,不,或许,是再见潇然一面! 鱼目的法术在手掌上泛起,一道阵法就在云清川和鱼目之间设立,阵法将两个人托举在半空之中,法术的玄妙,云清川不懂,只是感觉到忽然有一股力量在自己的体内,不受控制一般的乱跑乱撞,让她整个人都很痛苦! 而鱼目也不好受。 阵法消失,两人都从高空中掉下来,云清川落地,吐出一口鲜血来,鱼目却感受到了落地的疼! “果然,做人就是不好,这么怕疼!还脆弱!” 云清川伸手,擦掉自己嘴角的血,眼眸里是忽闪忽闪的红色,笑着说, “再怎么不好,也是你求的。” 鱼目笑笑, “是啊,再不好,也是我求的,云清川,或许我有一天会明白你和司长薄的!” 说完就走了,云清川的脸没有什么表情,只是看着离开的鱼目,那背影,又落在了云清川的眼睛里。 真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天,她和鱼目竟然可以这样和平。 云清川深深的看着远方,手不自觉的抚上自己的心口, “没了心的我,还能爱上你吗?司长薄!还能被你爱上吗?” 云清川收回眼神,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 “原来你也不过是一只妖……” 鱼目不过是一只妖,她也不过是一只妖。 …………   ………… 云清川是妖,名副其实的妖,小九儿看到的时候,脸色一下子就变了,跑过来抓着云清川的袖子问到, “姑姑,你这身上的妖气是怎么回事?” 云清川也没打算隐瞒,“小九儿,现在,我是妖了。” “你……” “我一直都想要这个,也算是求仁得仁了,小九儿,我这一身打扮,还好吗?” 云清川原先的清纯已经不在,取而代之的是一身妖艳的水红色,小九儿说不上来是好还是不好,只知道,她的姑姑因为潇然已经变了。 ………………………… 潇然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已经是几天后了,他隐身进入冼松殿,看到的就是这般女子,她趴在桌子上面,睡颜如花,头发半披着,一身水红色的衣裙装点着她,衬得她更加好看,也更像一个妖精。 潇然伸出自己略带透明的手掌,放在云清川的头上,贪恋的摸了摸, “闲闲,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傻……” “只要这样才能见到你,不是吗?” 云清川闭着眼睛,说道, “潇然,我这个样子,应该不好看了吧,不是你心里那个闲闲了对不对!” 潇然不说话,云清川闭着眼睛的眼窝里面有一道清泪流出来。其实在潇然把手放到云清川头上的时候,云清川就醒了,她忽然感觉到,曾经的无数次,都有这样的感觉,感觉有个人就在自己是身边,原先,她以为是自己多想了,是她太过想念司长薄了,可是,现在看来根本就不是这样,是真的有人一直都在自己的身边,冷眼旁观! “潇然,你这样隔岸观火,看着我为你哭,为你笑,为你肝肠寸断,是不是感觉真的很不错? 潇然,你是潇然吧,我猜的没错,,一直以来你都在我的身边,你看着我,就只安安静静的看着我,不管我发生什么事情,就只是冷眼旁观?潇然,如是那天晚上,我真的和刑西扬发生了点什么,潇然,你是不是也就想要算了?” 那天晚上,她就觉得司长薄在,所以故意演了一出戏,没想到,还是没有结果。 潇然既然被发现了,也就不躲了,现了身,然后坐在云清川的身边,把手放到她的后脑勺上,但是没说话。 “潇然,你成了神,那你还记不记得你做人的时候的事情啊!”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云清川忽然闭着眼睛就笑了, “你一个连九重天的帝姬都喜欢的仙上,竟然被我们这些凡人当做同类,还随意诬陷,我们多少是有点不知好歹了。” 潇然动了动嘴巴,什么都没说! 帝姬他是不喜欢的,他也没有隔岸观火,只是,云清川恐怕是不会知道了。 …………………… 云清川和刑西扬几乎就是敌对状态!而一件事情,直接让云清川提这剑找上了刑西扬! 刑西扬他对着小九儿出手了,他居然敢对着小九儿出手! 到底是背后有高人指点,把小九儿的身世都摸得一清二楚的! 硬是用人族龙气把小九儿给拘走了,云清川知道小九儿被拘走的时候,抄起家伙就去找人了。 她一身红衣,右手执剑,眼神凌冽, “刑西扬,你把小九儿给我交出来!” 如果云和或者司命在场的话,就会知道,刑西扬现在周身都泛有妖气,此刻已经是半妖之躯! 刑西扬以为,云清川不知道,他以为云清川不是神仙,所以看不到! 刑西扬一笑, “倒是难得盼的你主动来找我!清川啊,我等你很久了!” 云清川邪魅一笑, “是吗?等我来?那翊王爷请人来的方法还真的是很独特啊,恕小女子实在是不敢苟同!刑西扬,你要是识相的的话,就赶紧把小九儿给我放出来,否则,我一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刑西扬似乎是胸有成竹, “让我吃不了兜着走?清川,你这口气还真是大,我倒是要看看,你怎么让我吃不了兜着走!”说着拿出身后的长剑,直直的指着云清川,云清川也拿出自己的长剑, “刑西扬,我曾经真心的把你当做是我的朋友,但是现在,我们之间的朋友情意,就一刀两断了吧!我恨你!” 其实,我更恨我自己。 “是吗?既然那么恨我,那就动手吧!” 两人之间的战争一触即发,电光火石之间已经好几招,这个时候,刑西扬也已经看出来云清川不是人了。 可惜,云清川不是刑西扬的对手,刑西扬毫不在意的一掌,打向云清川,云清川吃痛,后退了好几步,刑西扬欺身上前,穷追不舍,眼看着又是一掌就要打上来,云清川感觉到身后有一个人一把拉过她,然后伸手把自己挡在身后,和刑西扬对上。 刑西扬的眼神一瞬间变得十分可怕, “司长薄?竟然是你,你还没有死?” 潇然手上折扇翻转,朝着刑西扬扫过去,扇子边缘似刀刃锋利,逼着刑西扬步步后退。 刑西扬费了好大劲才停住,看向潇然,“果然是不可同日而语了,神仙就是神仙,法力无边!潇然,你忘记我和你说的话了吗?你终究和云清川不是一路人!” 被抱在怀里的云清川忽然抬头,看向潇然,是那张记忆中的脸,好像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清楚的看到过这张脸了,可明明也没有多久。 这是她心心念念的已亡人。 嘴角的血,云清川丝毫不在乎,就那么一动不动的看着潇然, 潇然面上不显,手上暴起的青筋彰显着他此刻愤怒的心情,他的手下丝毫不留情,对着刑西扬就是全力出击,打的刑西扬几乎没有还手之力。潇然一掌就把刑西扬拍到了地上,追步上前,准备一掌打下去,一掌结束了刑西扬的命,却被忽然出的涟若拦下,紧接着,云和也出现,说道, “潇然,不要冲动,你杀了他,一切就要重新来过。” 潇然看了云和一眼,收了手上的法术。云清川抬手擦掉嘴角的血,拿起手上的剑,恶狠狠的朝着刑西扬的胸口插进去, 第三百五十五章:再见面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刑西扬,小九儿在那里?” 刑西扬吐出一口血,忽然笑着说,“你永远都不会知道,她在哪里!我得不到你,这一辈子,让你恨我也是好的。” “怎么可能!刑西扬,你想的太多了,让云清川记得你,对你才是恩赐!” 潇然不顾众人阻拦,直接一巴掌朝着刑西扬打过去,他吐出一口鲜血,也不知道是死了还是昏过去了,总之就是没什么动静了,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 云和见状赶紧过去,探了探鼻息,对着涟若摇摇头,涟若皱眉,上前说道, “你说说你,怎么这个样子啊,都和你说了忍一忍嘛,你就不能忍一忍!” 潇然面不改色,“忍不了了。” 直接甩手离去,他不能再和云清川待在一起,哪怕是一刻都不可以,因为他既然想要长长久久的就不能随心所欲,如今看来,更是这样,他动手处置了凡人,从影阵中的影子也不知道会感触到多少,九重天的人也不知道会这么想。 云清川看着潇然决绝而去的身影,心里烦闷,有一口血怎么都吐不出来。 他又走了,向以前一样,她始终都是被抛下的那一个,神仙和凡人本就不能在一起,而如今,更是变成了神仙和妖怪,大概从一开始,老天爷就为他们写好了命运。 他们之间注定是不能在一起的,就像是天上的云,和地上的泥鳅,隔着千里万里,或许还有天涯海角。 她以前是人的时候,留不住司长薄,成了妖又怎么可以妄想留住潇然,九重天高高在上的潇然仙上,那是连天宫上的帝姬公主都会喜欢的人,他连公主都看不上,又怎么会看上她! 又是这样的背影,清冷的让她都望而却步,不知道是为了什么,总是觉得想要追上去,可是心里又清楚的很,追上去,还是会被推开,也不知道,怎么会就变成了这样,明明之前的时候,并没有什么变化啊,他们一直都好好的, 忽然之间,司长薄就不要她了,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很多事情发生的太快了,快到自己没有机会去捋一捋,就结束了。其实这样结束也挺好的,可是,她真的想这样吗?不想吧! 他给过她许多温暖的…… “噗……” 最后还是吐了血,晕倒了,在云清川最后的眼神里,那个清冷的人好像回头了。 实际上,云清川还没有晕倒在地上的时候,潇然就已经回头了,察觉到身后人的气息不对,潇然就什么都顾不得了。 他不知道,在云清川的心里,这一切会变成这样,他成了薄情寡义的负心汉,他一直以为他们之间只是现在不能在一起而已!谁知道,竟然是心生出了嫌隙。 ………………冼松殿……………… 云清川缓缓醒过来,看着床边,并没有她想要见到的人,软弱无力动了动嘴巴,却发现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涟若看她这个样子,说道, “你别乱动了!” 她看着几个人的脸色都有那么点不太正常,于是乎心里就明白了,这些人都是人中龙凤,仙中翘楚,定然是知道了,她成了妖! 扯着嘴角一笑,“都知道了?” 涟若长出一口气,“清川,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我以为这样可以多见见他,自从司长薄死了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见到过他了,原本以为,是我没有本事见到他,如今看来,倒不是这样。” 司命说道,“何出此言?” “司命,其实我很不喜欢你,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不喜欢你。” 司命心中嘟囔,那你猜的还怪准的,你确实没有理由喜欢我,这一切都事情还真的是因为我,我没有担着这个司命星君的担子,说不定也能像云和那个好好的帮着潇然同你在一起呢,可是我有责任在身,还得监督你们是否过界。 “我成了妖,就有了法术,这样我就可以看到隐身术下的人,我就可以看到你们口中的潇然,我心中的司长薄! 可是,现在,我知道,我错了,本不是我没有本事见到司长薄,而是我根本就不配见到他,他也躲着我。 他是连九重天的帝姬都不放在眼里的,又怎么会把我放在眼里!人间这几年的守护,已经是他最大的耐心了。他不想见我,不愿意见我!不管我做了什么,都是一样的结果,既然这样,那我也不要苦苦追寻了!” 这并不是云清川的本意,只是说出口的话,不知道怎么样,就变成了这样,她其实一直相信他们之间的感情。 涟若听了气不打一出来, “云清川,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潇然为了你连命都不要了,你还在这里说这些丧气话?是谁告诉,九重天的帝姬喜欢潇然?云清川,你但凡有点脑子,都不会怀疑他,他沦落人间,和你没有关系,沦落至此,和你有莫大的关系!” 涟若不管云清川是不是愿意,直接一指,将手中的灵力朝着云清川的眉间指过去,一瞬间许多关于潇然的事情,出现在云清川的脑海中, “你看清楚,帝姬和潇然之间的感情,米你也看清楚,这一路走来 他都是这么走过来的!” 云清川接受着脑子里很多很多事情,她远远的站在那里,以一个局外人的身份看着潇然的生平,看着他拜师学艺,神妖大战,看着这一切又像过眼烟云一样荡然无存,看着那帝姬为他生,为他死,然后,他头也不回的离开。也看着她为了涟若仙上这个朋友,不惜违背天条,让整个九重天大换血, 在过去千万年的岁月里,没有任何一个女子能让他动心,只除了那个人间叫云清川的女子,潇然一生命运多舛,在别人的眼里他光鲜亮丽,其实不尽如此,神妖大战,他被震下凡间,是妖族所为,也不是为了什么帝姬才下凡的。 一切都是她多想了。 涟若收了法术,静静的看着云清川, “看清楚了吧,这就是潇然的生平,你说我胡编乱造也好,还是感同身受也罢,都不重要,你们可以不在一起,但是你不能这样想潇然。他做过很多事情,为了你们可以在一起!” 云清川低下头,垂在两旁的头发遮住了她的眼神,涟若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其实云清川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她从来没有怀疑过潇然的心,只是现在这样在一起太难了。 “涟若仙上,我……” “觉得你们在一起太难了吗?清川,如果觉得难就放弃的话,那没有什么事情是可以做的成的。” “涟若仙上,我看到了,我看到了他为我做的所有,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我现在成了妖,他又因为我触犯了从影阵的禁忌,到现在这唾手可得的一切不就又是幻梦一场了吗?还有什么以后?” 涟若一时语塞,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劝! 谁知道云清川接下来的话直接让涟若更加气急, “涟若仙上,我一直以来都不相信你,也不相信任何九重天的神仙,你们见多识广,看过多少情爱,又怎么能感同身受。你们走吧,剩下的事情,我和潇然自己解决!” ……………………………… 云清川看着满室荒芜,只剩下自己一个,不禁失笑, “云清川啊云清川,你这又是何必呢,难为自己,明明想要见他,想的要死,却偏偏还不愿意承认。” 而云清川不知道,在她扭捏这想,要不要去见面的时候,潇然却是在鬼门关徘徊着。云和的额头上渗出了一些冷汗,手上的法术一刻也不敢停。司命在一旁焦急的看着,也是担心。 “云和仙上,可有什么起色?” 云和摇摇头, “从影阵反噬肉身,他的神魂受损,我修复不了他的魂魄。” “结果是什么,云和仙上?” 司命不知道,神魂无法修复的结果是什么,但是看样子,并不是很好。 云和强忍住心中的不忍,说道, “要看受伤的是哪一片魂魄了,三魂七魄,受损的那一魄,自然就没有办法在存在了。” “那按照云和仙上所见,这潇然仙上,受损的是哪一魄?” 云和顿了顿,说道, “情魄要是修复不了,不知道是会失去关于情爱的一切记忆,还是会记得一切,但是,心里,却再也不会为那些人掀起任何涟漪。” 云和收了手上的法术,事已至此,他能做到就只有这些。 “我已经借着定海环的神力,替他修补神魂,但是显然,效果并不好。司命,我插不上手了,这一次,是真的了。” 云和飘然而出,一瞬间就出去好远,司命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云和已经没了影子。他心里,不太好受。 司命看着床上无声无息的潇然,摇了摇头,这一次,就只能看造化了。 …………………… 事情闹到今天这一步,不是潇然想看到的,也不是云清川愿意看到的,两个人都没有想要让事情变成这个样子,可他就是变成了这个样子。 云清川一个人走在水天一色的亭子里,也在仔细思考着过去这些时候发生的事情,其实简简单单的就理清楚了,所有的这些关于潇然的反常都是因为他想要一个以后………… 第三百五十六章:云郴出征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只是,她现在是妖了,还怎么给他一个以后…… ………………………… 潇然醒过来的时候,云清川就坐在他身边,看见,潇然醒过来了,便把她扶起来 “感觉怎么样?好一些了吗?” 潇然摇摇头, “没事了,无碍。” 云清川的眼睛动了动,潇然一笑,“你想问什么就直说,这样吞吞吐吐的,倒是不像你了。” “我……,你还记得我吗?” 潇然轻笑出声,“记得。你是敬虔帝京的小郡主,云康王爷的幺女。” “还有呢!” “临渊殿下的闲闲。” 云清川低下头,“我知道了。我……先走了。” 潇然抬手想要抓着,可是最终决定还是没有。缘由是什么,也只有,潇然自己知道 …………那是临渊殿下的闲闲了,不是他潇然仙上的闲闲………… 司命进来的时候,看见潇然随意的坐在床榻上,一个人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在想什么?从没见过潇然仙上这般忧愁。” 司命撩起衣袍坐在潇然旁边,潇然笑笑, “没想什么。” “那个姑娘走了?” “嗯!” “你对那姑娘有什么感觉吗?” 潇然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又木讷的摇摇头, “没有。” 司命长出一口气,“或许你还是失去了很珍贵的东西。” “是吗?” “说说看,潇然仙上,那姑娘,你的心里是怎么想的。” “也没什么,司命,所有的事情我都记得,所有的感情我也都知道,只是忘记了,当初做出那些事情的时候,那种安耐不住的迫切的心情,不知道是怎么了,脑子里很多事都历历在目,我清楚的知道我亲身经历过,对清川也是情深义重,我只是不知道怎么了,忽然间就没了那种想要背水一战的感觉。心里绵密的思绪怎么也化解不开。” 司命一笑,说道, “原本,我认识的潇然仙上就是一个随行的人,从不会为了什么事情而烦忧超过半日。而我认识的司长薄,却的一个愣头愣脑的傻小子,一心扑在感情上,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顾。” “司命说的,我也有体会,司长薄是我,潇然也是我,不知道是不是司长薄把潇然的感情全都继承了去,总之就是那个人间的小子热烈又闷,天上的那个小子潇洒恣意的很。” “兴许是风水轮流转吧,你为仙时,那么多女神仙对你芳心暗许,你都不屑一顾,现在,老天爷让那个女娃娃来替她们收拾你。” 司命迟疑了一会,问到,“接下来要怎么做?” 潇然摇摇头,“我不知道。” “你不能不管那个姑娘,潇然,你可不能啪啪屁股就走了啊。” “我知道,自然是不会。” “还有一件事情,潇然仙上,定海环如今对你十分重要,横公鱼现在还养在长河中,只不过失去了法术,近百年来都只能以鱼儿的样子活着了,西海海乱在西海龙王的镇压之下已经平稳多了,云和会带人去西海帮忙,定海环就暂时寄存在你这里,你现在比西海更需要它,没有了定海环,你就湮灭于世了。” “我?我一个人就毁掉一整个西海吗?” “不是,就算是要把定海环归还西海,现在的西海也承受不起定海环。” “好,我知道了。放心吧。” “放什么心?二位仙上如此做派,就瞒着九重天?” 这声音,让说话的两个人都顿时禁了声, “是你!” 司命看见这个人就来气,“布泽仙上,别来无恙啊!” 布泽不苟言笑,说道, “无恙,想要无恙,,那的得看二位仙上怎么抉择了,随我回到九重天宫认罚,按照天规处置。” 潇然用眼神询问司命,“这布泽仙上是怎么知道的?” 司命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啊,这谁会告诉他啊!” “打发走,司命,交给你了。” 说完,装作假寐的样子,把烂摊子又甩给了司命,司命左看右看,一个能求助的人都没有,顿时感觉自己实在是憋屈,这神仙,不做也罢。 打着哈哈和布泽仙上说, “那个,仙上从九重天一路奔波,想来也是辛苦的,不如这样吧,您先休息,等休息好了,我们这边也能给你一个结果,怎么样?” 布泽将信将疑,“好吧,暂且信你。” 司命让临渊王府的婢女把布泽带下去休息,接着对潇然说到, “他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潇然一笑,说到,“布泽受命于君,这事,肯定是天帝告诉他的,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帝君派布泽下凡来,必然的没有打算把这件事情闹大的,既然这样,我们也要给帝君一个面子,这布泽就让他暂时留在这里吧,看着也不是很聪明的样子!” 司命腹诽,潇然仙上你知道你这句话会让人多挫败吗? ……………东宫……………… 已经成了皇上的段深泓还在东宫里面夜以继日,只是,这样的日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西林带着战报过来,看着段深泓欲言又止的样子,段深泓抬头看向他, “我大概可以猜到是什么样的结果,这一次,是退了多少里?” “不是……,都不是,皇上,这一次,云康王爷负伤了。” 段深泓一下子从座位上站起来,“什么?云康王爷受伤了?” “是,战报上只是说负伤,至于伤势如何,我等也不知道。” 段深泓最终无力的摆摆手, “下去吧。” 云褚负伤,那只队伍必然也是溃不成军了,前线就这么一支能打的队伍,如今也是这个样子了,真的是天要亡凛朝吗? “等一下,去把清川郡主和攸同将军找过来,这件事情,不可瞒他们。” “是。” 云清川和云郴很快就来了,二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段深泓此刻叫他们来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参见皇上。” “参见皇上。” “起来吧,这些虚礼就不用了。”段深泓顿了顿,然后说到, “前线传来消息说 云康王爷负伤,具体何如,犹未可知。” “什么?” 云清川瞪大了眼睛,“怎么会这样,皇上,父亲他……” 云郴倒是没那么激动,但是隐忍的眼神还是看得出来,他很是担心, 段深泓也很沉痛,安慰道 “清川,你也别太担心了,云康王爷身边有余令和离朱在,定然也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是啊,小鱼儿,别担心。” 云郴伸手摸了摸云清川的头,说到,“战场之上,受个伤什么的都是常有的事情,父亲久经沙场,一定会没事的,我跟着父亲的时候,比这凶险发事情可多了,你这深闺女子,才会觉得可怕!” 云清川将信将疑,“真的吗?哥哥可没骗我?” “哥哥怎么会骗你,不信,你问皇上。” 段深泓点点头, “肯定会没事的。” 云郴抱拳,“皇上,微臣请求前去支援,如今前线战报节节败退,微臣不能坐视不管,还请皇上准许。” 段深泓其实是有私心的,他把云郴留在敬虔帝京,至少,云康王府还是有后的,哪怕真的云康王爷在战场上有什么事情,也不至于断了香火,也算对得起云康王爷鞠躬尽瘁一辈子。 “云郴,你还是就留在敬虔帝京吧,你和清川分离多年,趁着这个机会好好的相处一段时间时间吧,你们兄妹之间一定有很多话要说吧!” 云郴抱拳,深深都看了一眼云清川,然后对着段深泓说到, “皇上,国不平 何以为家,清川是懂事的孩子,她……不会胡闹的。” 只有云郴知道,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有多么心痛,什么叫懂事的孩子,云清川是懂事,可懂事背后,她又有多少委屈,因为她知道他必须要走,所以,她不能哭也不能闹,甚至还要深明大义的去把她的亲人都推到战场上。 她呀,就是太懂事了。 “皇上,微臣去了前线,敬虔帝京的军队可交由高卓然与楚绪,宣知风有军师之智,也是可用的,他们三人足智多谋,必然是能护住敬虔帝京的,还请皇上准许,微臣请缨,前去前线。” 说完吧嗒一下跪下地上,目光坚定的看向段深泓,段深泓不知道该怎么说,一时间静默无声,云清川脑子里只是一片空白。 段深泓也知道,现在让云郴快马加鞭赶去前线,或许可以扭转一下局面, “云郴……” “请皇上准许!” 段深泓长叹一声, “朕准了,但是,攸同,朕还有一道密旨,朕要安安稳稳的回来,如果你有什么闪失,朕就从云清川的身上讨回来,你懂吗?” “是!” …………………… 敬虔帝京高高的城楼上,云清川和云郴面对面的站着,云郴一身戎装,云清川一袭白衣,天色阴沉,似乎承载着很大的悲伤,云郴笑着说, “不要这样伤心,哥哥又不是一去不回,放心吧,我会回来的,我还会带着父亲平平安安的回来,到时候啊,我和父亲就给你做媒,你想嫁给谁就嫁给谁,咱们也不说他有钱还是没钱,有权还是没权,只要你喜欢,哥哥和爹爹就给你做主,好不好?” 云郴说的温柔,伸手摸了摸云清川的脸,云清川的眼泪珠子一颗一颗的往下掉, “哥哥为什么要去前线?我知道一去战场,生死难料,可你……” “乖,男儿当世,为君为将,家国天下,先有国,才有家。 第三百五十七章:神者入人间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清川,我要我的国,是可以随遇而安的国,我要我的国,是天景之国。凛朝千千万万人,不能都成了枪下亡魂,天和的军队已经到了鹿照,他们若是攻占鹿照,那么不出三个月,必然就会到达敬虔帝京,我不能坐视不管,我是将军,攸同将军,万福攸同,他们得万福,我才可以安心是不是?” “哥……” “乖,不要哭了,我知道,清川是个懂事的孩子,我也知道,清川是个委屈之至的孩子,可是,小鱼儿,哥哥是将军,必须要这样做。” 云清川点点头,“我知道的,哥哥,我不会闹的,你放心。” 云郴心疼的把云清川揽进怀里, “清川,等着哥哥回来,到时候给你带鹿照的祥云,那是天神踩过的云,你还记得哥哥上一次去鹿照的时候吗? 那个时候,那儿还是瘟疫横行的地方,现在应该是山明水秀了,只是不知道这战火纷乱,那儿是不是还有一方净土。 清川,你好好都跟着皇上,他定然不会让你有事的,翊卫已经不可信了,刑西扬也不要再信了。那……,司长薄,罢了,你们两的事情,便自己解决吧,我也不说什么了,若是解决不了,就等着我回来,我替你做主,到时候,你想怎么样就这么样!” 云郴走了,敬虔帝京又只剩下了她一个人 …………………… 临走的时候,云郴安抚了云清川很多,只怕云清川真正听进去的,也没有几句吧。 云和回来之后就发现云郴不见了,问了土地公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真不让人省心。 潇然还瘫在床上,随意的坐着,好不惬意,云和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司命在打盹,潇然百无聊赖,云和顺手给司命施了法,让他睡的更加香,然后说到, “怎么回事?” 潇然一笑,“看着我呢,还以为我不知道,司命这几年是越来越笨了。” “他也是没办法,我们做的事情本就有违天道。你都知道了?” 司命其实暗地里有向九重天报告信息,布泽下凡的事情就可以说明这一点。 天帝年岁不大,法术还需要再精尽,云和和潇然设下的结界,九重天没几个人可以破的开,且大多都是避世的仙人。 潇然点点头,赤脚走下床,“知道了,有时候我也在想,如今的我是九重天的神,还是那个掉落人间的人,有时候觉得,真真是荒唐。” 云和说到,“那你,还记得云清川吗?” 潇然点点头,“记得。” “那关于你对她的情爱呢?” 云和问的小心翼翼的,若是忘记了,那荡气回肠的感情,终究是可惜了,若是记得,下一步要怎么做,还是未知数。 潇然淡淡一笑, “记得,也感受的到。我骗了许多人,我告诉司命,我记得,但是没有感觉了,我让所有人都觉得我忘记了,可是只有我自己知道,怎么可能忘记,爱的那么深切,不是说忘就能忘记的,这也算是从影阵给我的恩赐吧,我的情魄还是完好的。” “那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布泽已经下凡了,除了司命,还要防着布泽,而且,她的寿命,也不多了……” “你能看见?” 云和有些惊讶,潇然点点头,“嗯,可以。我如今,除了身子虚弱之外,和潇然已经没有任何差距了。我知道了一个法子,司长薄的到来对于人间来说,本来就是错的,那么因为司长薄而掀起的一切爱恨情仇和事情就都是错的,如果我们原先的做法算做是在错的路上继续偏执,反而越来越远,那么我想,如果一切回归正规,或许这一切就对了呢?” 云和摇摇头, “你不要瞎想了,根本不可能,怎么拨乱反正?” “让这世间关于我的一切全都消失。” “这不可能 物件可以消失,人怎么办?也杀了?” “不是,让他们把这一切都忘记,关于我的一切都忘了,那……” “胡闹,你这样,几乎搅乱了整个人间,潇然,不要再闹了。你现在已经不理智了,不要疯魔了,这是行不通的。” “不!” 云和看着固执的潇然,没有再说什么,这人间走了一趟,更倔强了。 “潇然!” 潇然坚定的看着云和, “让我再试一次 云和,这一次,我自己来。” 云和很是担心,“你要干嘛?” 潇然摇摇头,“云和,自己的事儿要自己做才不会愧疚。我是,你也是。如今的我,你不必担心,只要定海环在,我的性命还是可以保住的,我想再拼搏一次。云郴已经去了鹿照,鹿照那个地方有多凶险,你不是不知道,去找他吧,若是他死在那里,你也不会安心的。” 云和长叹气,满面沉思, “潇然,我真的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了。” “我有我的责任,九重天的叛徒,我们一起抓,我的身上也肩负着守护人间的职责,这人间硝烟四起,本就是神明的失职,你我都逃不过,这世间早就和我们息息相关了。 朱厌已经逃窜,鱼目困顿人间情长,不复得出,这两只妖暂时还不能掀起什么大风大浪。现在关键是让人间战火消。” 云和用一种从来没有的眼神看向潇然,“原来你都知道……” “做人的时候不知道,也算是因祸得福吧,现在都知道了。过往都是你一个人扛着 辛苦了,今后我同你一起扛着。我们已经很多年没有一起并肩作战了。” 潇然轻笑,云和也笑答, “我只有一句,别把自己的命在一次交付了冥界,你这条命得来不易。若不是定海环,现在的你早就魂飞魄散了。” “我会在意的,放心。” ………………………… 云清川一个人在城楼上站了很久,知道凉风习习,才把她的思绪拉回来,她漫无目的的走着,最后有走到了临渊王府,这里已经不是她向往的那个地方了,她心心念念的那个人,最后,还是忘了她。 云清川站在门口久久伫立,漆黑的大门像一只大手,抓着人的心生疼,也像是那年第一次她带着他走到云康王府的时候,也是这样的感觉,明明离得那么近,只要轻轻的推开门就可以进去了,看到你想看到的,可就是没办法推开,情理上都是不可以的, “怎么不进去?” 身后忽然有声音响起,云清川回头,发现是云和, 她缓缓摇了摇头, “不了吧,我有点累了。” 云和做了一个摆手的动作, “不知道云小姐可愿意赏脸,与在下走上一走,有些话,在下想和云小姐谈一谈。” “说什么赏不赏脸,走吧?” 最后,云清川再次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临渊王府的大门,然后,与云和走在一处, “不知道仙上与我有什么好说的?我与仙上倒也没什么交集吧!” “你我确实没什么交集,但是,云小姐,我有些事情,想要与你说。说起来,你我之间能相识,也是靠着云郴,当日我因缘际会到了鹿照便见到了云郴。” 云清川打断他的话,“仙上如果是想和我说这些,那就算了吧,我还有事,不便相陪。” 云和一笑, “等一下,小姐。潇然的事情,我也交代清楚了,不过,我想拜托小姐一件事情,我要走了,相信小姐知道,神者入人间,会对周围人的命运造成一些变动,潇然如是,我也如是,我们最好还是离世人远远的,潇然是断然不肯走的,我若是继续留在这里,只怕你们之间的感情之路会走的更加艰难。” 云清川狐疑的看向云和, “是这样吗?我怎么,不太相信呢?” “信也好,不信也罢,我一向不喜欢强求,小姐若是有时间,可否替我照顾潇然?” 云清川低下了头,“他何必要我照顾?” 云和从怀中拿出一个锦囊,“收着吧,以后会有用的。”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走了,云清川若是能预知后事,那一天,她一定不让云和走,谁知道再一次见面的时候,却已经是沧海桑田。 云和款款离开,心里暗道, “其实,还有一件事,鹿照本来就凶险,这一次又沾染了肃杀之气,怨灵四起,云郴一去,也是凶多吉少,那些被他收了的怨灵还什么都没有问出来,九重天应该是有了叛徒或者内奸,和那朱厌,鱼目脱不开关系,他这一去,便是要把这一切都结束了。” 此刻,他便是也忘了,神者入人间的事。 ………………………… 云康王府又是她孤苦无依一个人的了,索性自己也不愿意住在这里,就带着小九儿回了宫,住在冼松殿里。 “大人!” 听到这声音,云清川猛然回头,看见来人的那一瞬间,泪目。 “绮秀!” 云清川一把拉住绮秀的手, “你怎么来了?流汌呢?他没有陪着你?” 绮秀眼巴巴的望着云清川, “早知道是这样,我当初就不该与他议亲了。” “这有什么,你是你,我是我,你不能因为我去放弃你自己,不管你有没有和流汌成亲,不管我和临渊殿下结局如何,我都是你的大人。现在我已经不是女官了,我就是你的朋友。” “大人……” 云清川笑笑, “好了,别这么难过,等你们成亲的时候,记得给我送张喜帖,我可还要送你上花轿呢!” 第三百五十八章:天降神仙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云清川顿了顿,说道“今天怎么进宫了?是流汌进宫了?” 绮秀点点头, “是的,大人。流汌跟着临渊殿下入宫了。” 云清川点点头,也不再多问了,潇然的事情,她不想管了。 “小九儿呢?她的伤好些了么?” “还好,只是定海环没有带回来,横公鱼也不能杀了报仇,心病还是有的。” “苦了那孩子了。” 绮秀和云清川在冼松殿坐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绮秀的生活大抵以后就都是这样了,和流汌在这敬虔帝京里平平安安的过一辈子。如果可以是这样的话,那再好不过了。 ……………………………… 天和的军队在鹿照边界上压着凛朝的军队,其实,云褚能看到出来,凛朝根本就得胜无望了,但是他还在坚持着,他有自己的风骨和牺牲。 余令急匆匆的从帐外进来, “王爷,天和来犯,迎战吗?” 这已经是这几天第十次天和挑起战端了,刚开始的时间,天和领兵而来的人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将军,倒是从来不曾见过,这几天忽然就换成了小峪王,小峪王点兵出奇,小战不断,大战却从不打。 “局势怎么样,那小峪王的来意如何?” “看着与前两次不同,这一次来势汹汹。可要余令先去查探一番?” 云褚摇摇头, “不用了,领兵出征,我这一次亲自带兵。” 余令担心的说到, “王爷三思,您是元帅,元帅亲征,三思。再说,王爷的身子,前两天刚刚受伤,王爷还是休息吧,这样的局面有我和离朱就可以了!” “无妨,这一战,若是胜,那便守得住鹿照,若是败,那这鹿照也就是没办法了。” 云褚眼睛里的光在最后一句话里忽然就暗淡下来,那是一个久经沙场的老将军对自己的失望,也是无力。 他奋勇一生,终究没有结果。 他没有抛弃国家,国家也没有抛弃他,只是,在时代的选择下,他们都没有办法去撼动命运。他曾经江河浩荡的国再也抵挡不住涌动岁月的轮,这一战,赢了,凛朝多一份生机,输了,也在意料之中,只是,他曾为了他的国家所向披靡,现在,也为了他的国家结草衔环。 终究是朝暮不舍,逝者如斯。 很快,两方交战,乌央乌央的兵马对峙,景同尘上战场也是一身轻纱衣袍,长发束在脑后,并没有穿铠甲,和军师差不多的打扮, “也是个爱臭美的臭小子,和你一个样!刀剑无眼,就是不穿铠甲。” 云褚总是对任何人都带着长辈的关爱,哪怕是战场上的敌人,都会十分宽厚的唠叨,嫌弃他没有穿护身铠甲,名为嫌弃,是为关心吧。 他始终是个将军,但也始终是一个老人。沙场上的士兵看的到他对奇门遁甲的通透和战术的收放自如,却看不懂在那么一双似鹰的眼眸下,也渴望儿女承欢膝下,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厮守在一起。一辈子的征战,一辈子的沙场。 云褚朝着身边的余令说到,“和你一样样的,上战场不穿盔甲,就嘚瑟吧。” 余令舔了舔嘴唇,“王爷,那离朱也没穿……” “那能一样吗?你给我好好保护好离朱丫头,听见没有。离朱丫头那是女子,女子本就爱美,这么能和你着糙汉子比!” 余令郑重的点点头,“必不辱命!” 穆离朱上了战场也是彪悍的女子,刀剑无眼,她也能躲避的及时,穆离朱翻身下马,与对面的副将纠缠在一起,你来我往,余令看的出来,那副将不是穆离朱的对手,策马从她身边走过,说道, “等我回来。” 穆离朱还没来得及说话,余令已经策马离开,也不敢多分心,就又和副将对打在一起。而云褚对上景同尘,一个是久经沙场的老将军,一个是得神独厚,如日中天的小王爷,也不知道这一场对弈花落谁家。 “毛头小子!” 景同尘一笑, “云老将军,江山代有才人出,您不能总占着元帅的位置不放吧,也应该让凛朝的新人来展露拳脚了。” “待老夫收拾了你这小子,再让我凛朝男儿踏破天和的国土。” 景同尘忽而一笑,也不知道是在笑什么,云褚提起长枪,“看招!” 云褚毕竟是战场的孩子,对于战场上的瞬息万变的事态能拿捏的起,自然就要比景同尘占上风,即便他手上有法术,也在纠结到底是用还是不用! 景同尘一个不察,云褚的长枪就从他的脖颈处擦过,在脖颈处留下一道血痕, “云康王爷好身手,真是宝刀不老。” 云褚没有理会他,直接步步紧逼,这个时候是主张士气的好说话,乘胜追击! 景同尘一看有落败的趋势,也顾不得那么多,直接扔掉长剑,伸手在胸前结印,幻化法象白泽! “云叔小心!” 离朱看见这边的变化,也没有心思和那副将纠缠,直接手起刀落,了结了那人性命,杀出一条血路朝着云褚过来。余令也惊叹于天地之间风云忽变,转头一看才知道原来是景同尘! “王爷!” 幻象白泽承托这上古神兽白泽的三分灵力,出手也是不留情面,将云褚步步紧逼的后退,众人都朝着云褚赶过去,只是都来不及, “爹!” 云郴生怕自己赶不过去,用尽平生最大的力气飞奔过去,却也只是堪堪落迟,他只接住了被白泽神兽打伤的云褚! 云褚躺在云郴的怀里,献血直流! “爹,你别吓我!” 云郴抬眼凶狠的看向景同尘,景同尘在自己的胸口念诀,幻化银丝拴住白泽,最后银丝在自己的中指上打了个结,想蹁跹的银色蝴蝶,小却精致,在风与光下,时隐时现! “攸同将军,别来无恙!” “景同尘,我杀了你!” 云郴抄起身边的剑,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朝着景同尘杀过去,这样大的戾气,景同尘一时没有招架的住,往后退了好几步,穆离朱颤抖的手抱住云褚,眼泪吧嗒吧嗒的留下来,余令看着云郴和景同尘胶着,对着穆离朱说, “离朱。” 穆离朱眼角含泪,哽咽道, “怎么办,怎么办啊,余令,你救救他!” 余令蹲下来,抱着穆离朱的肩膀,强制她抬头看着自己, “离朱!” 云郴凡人之身,和景同尘对上也是半分好处都占不上, “你不是我的对手,乖乖带着凛朝这些柔弱公子会帝京受降吧!” “休想!看剑!” 云郴满心都是他打伤他父亲的那一幕,无论如何,今天都不能让景同尘活着离开这里! 但是,事实就是,他打不过景同尘! 就在这个千钧一发之际,云和现身,把迎面而来的景同尘打跑,抱着云郴安稳落地, 云郴难以置信的看着云和,云和淡笑,然并不说话!倒是景同尘先开口, “云和仙上这样插手人间之事,难道就不怕也落得个和潇然仙上一样的下场?” “我乃九重天云辰予和殿主神,过问人间纷乱本就是本仙官的职责,再说,小峪王这一身法术,想来,也不是人间人之所为吧!” 景同尘捂着被打伤的胸口,说道,“云和仙上见多识广,可知道我这法术,出自谁人?” 云和不答,不是他不知道,而是,景同尘不知道! 他并不知道借给他法术的那个人到底想要什么!他得到了他自己想要的,那个人必然也是不肯吃亏的,也不知道,是拿了什么让人心动的条件,让那人如此不计后果的帮助景同尘! “仙法在凡人身上多有害处,小峪王,及时收手,恐还有后路!” “我才不要什么后路呢,本王既然已经做到了这个份上,那就是绝不回头!” 云和摇摇头,心里感叹,世人皆痴,明知道妄求无果,还要殊死一搏! …………………………………… 纷乱的战场总有结束的一天,等到来年或者很多年以后,鹿照还是山明水净的鹿照,还是没有瘟疫和战乱之前的鹿照,还是众人记忆中那个草长莺飞的鹿照,那些过往的一切都将岁月抹平,最后只剩下了恍惚的日子,花好月圆。只是那些发生的事情,即便世人不记得,鹿照得以长生的深沉的土地会代替短暂留存于世的世人而永远铭记。 …………………… 凛朝的驻扎在鹿照的军队,现在是毫无生气,主帅受伤,士兵的士气也受到了影响。云郴,余令,离朱都守在云褚床前, 云郴看着太医在一旁把脉,心里也是担心的不行,忍不住问道, “余令,我在敬虔帝京的时候听闻父亲曾在战场上受了伤,这可是真的?为何今日还看到父亲在战场上?” 余令眉头紧缩,担忧的说到,“是我不好,明明知道王爷身上有伤,还让他上了战场。” 余令自责的说着,云郴说到 “父亲一辈子在沙场驰骋,把战场看的和亲人一样,虽然我打的这个比方不太合适,但总归也差不多是这样,我了解他,这样的情况之下,他便是死都要在战场上的。也是我刚才说话太冲了,让你曲解了,我本来想问的是父亲的伤势如何,我知道这沙场上,就算受伤也是依照时局往京城回报的,我不知道父亲实际的情况是怎么样的,又在战场上看到他,一时间有些着急了。” 第三百五十九章:守在床前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穆离朱眼角含泪,“云叔不让我们看他的伤,只是我看着当时军医的神态,似乎是很不好的样子,云叔不让我们把实话告诉朝廷,后来那封战报也是自己上报的,我们并不知道云叔到底写的是什么,只是看云叔这几天的样子,似乎是很不好,我们也很担心。” “你们也不清楚吗?”说罢对着军医说到。 “大夫,仔细着给王爷检查着,一处都不要放过。” “是!还请攸同将军放心。云康王爷也是我们鹿照的恩人。” 那大夫仔仔细细的给云褚检查了个遍,景同尘的那一掌,大夫是没办法检查出来的,可是,单单就是身上的伤口就已经让众人揪心刺骨。 后背上早就是血肉模糊一片,深可见骨的刀痕还没有愈合,就因为刚刚战场上的动作而撕开,整个是遍体鳞伤,连这些在战场上见惯了尸体的人都觉得触目惊心,也不知道云褚是怎么拖着这残破的身子在战场上还那么威风凛凛,气势如虹。英雄难为啊! 云褚的伤已然是无力回天的,即便是大夫妙手回春,也不过是吊着几口气,云和大抵可以看得到,什么时候这位叱咤疆场的老将军就要驾鹤西去了。 ……………………入夜…………………… 云郴一个人坐在军帐外面喝酒,就那么随意的坐在地上,对月独饮, “惆怅惋惜,这一世,就要这样度过吗?” 身后有声音传来,云郴回头。是云和,他款款而来,依旧那么不染纤尘,云郴迷糊着,颠三倒四的说道, “这样的情景恍若你我初见,你永远都是白衣飘飘,而我在人间泥潭苦苦挣扎,哈哈。倒像是救赎我的九天仙神下凡尘了。” 云郴已然是醉了,迷迷糊糊拉着云和的袖子,扔掉手里的酒坛子,呵呵的笑着说, “我这般俗人,不管怎么样,兜兜转转仍旧找不到生命的光。云和啊,传闻中金乌太子的身上有光,是真的吗?我想看看!真的好想看看啊!那光的模样是不是看着就让人很暖啊!” 说罢,缓缓抬起手想要摸一摸那存在于脑海里的光,只是月光下,终极一切都是浮华,没有暖阳,只有泠月,如月一般的人儿伸手接住了那只独自飘蓬的手,护在了自己怀里。 云和缓缓蹲下,然后一撩衣袍坐在云郴身边,长叹一声,细心的宽慰道, “哪有什么光啊,不过是世人把自己实现不了的愿望寄托给金乌太子罢了,金乌太子也不过是每日做着自己该做的事情,东升西落,恪尽职守。 哪有那么大的神力让世人艳羡,不过是一个希望罢了,人们苦苦哀求的神明或许自己也正泥足深陷,无法自拔,还要顾忌世人情谊,总不让他们失望,神明也很辛苦的,你知道吗?” 云和说的轻松,语气也轻松,只是听到人心里却是沉甸甸的。 “是吗?”云郴不信的问道, “原来神明也有这么多不可言吗?我只当岁月漫长,所以一切都值得放下,那么漫长的年月,忘记的事情应该要比记得的事情多得多吧。” “或许吧,在很多年里,我几乎一壶酒就可以睡过一百多年,可能到了现在,我连忘记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云和似乎也在回忆自己的一生,那些记不清楚的过去,倒是消减了他很多烦恼。 顿了顿,云和继续说到, “攸同,生死有命吧,不是争取就能争得过天地的。也曾有人与天地同寿,但,不是每个人都可以。” 云郴往云和的怀里蹭了蹭,脸颊上点点朱颜酡些,烈酒微醺,带着哭腔,还有些委屈呢,说到, “其实我也不是非要怎么样,我就是想,父亲一生为国,年轻的时候替先皇开疆扩土,年老了替新皇镇守边关。怎么到头来,连寿终正寝都做不到,他难到对于凛朝还算不上英雄吗?上天也丝毫不怜悯,哈哈,真是,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云郴一滴清泪从眼角留下来,云和轻轻的擦掉他的眼角的泪,启唇道, “攸同,你口中的对错与大义,始终是对于凛朝而言,当你跳出这些人身桎梏,你就会知道,这一切都有两面性,云康王爷的战绩对于凛朝来说,是庇佑的神,那么对于天和呢? 攸同,对于天和来说,他犹如地煞魔鬼,那是他们这辈子都不想见到的人,你知道吗?事物总有两面,但是,现在,我不想告诉你这些,我想告诉你的是,如果你想哭,那我的怀抱, 我的肩膀都可以为你而来,花径不曾缘客扫,蓬门今始为君开。 不但今日,此后,都是你的,只是你的。你我知己一路,相逢即是缘。” 云郴被这一番话弄得晕头转向的,本来就喝了酒的不清醒的脑子,更不清晰了,睡眼迷离的看着云和, “什么?云和,你在说什么,这么听着不像是在对我说话啊?” 云和浅笑, “怎么这回倒是清楚了?没说什么,不管发生什么,我是众生的神,也是你一个人的神明,护佑众生是每一个神明的职责,护佑攸同,是我云和仙上独一的职责,我将永远守护你。” 云郴听了直笑, “守护我?云和,你怕不是在说笑吧。你如何守护我,你当我傻嘛,小鱼儿和那个所谓潇然仙上的事情,还不算是前车之鉴?你不必可怜于我,虽然父亲病重,我确实不开心,但还没有堕落到要一个相识不久的神来护佑我。” 云郴忽如其来的话让云和不知道该说什么,满腔热情一瞬间就熄灭了,原来,是自己一厢情愿了,终究还是一人成话。 云郴窝在云和的怀里,眼里的泪终究还是滴落。 没有人看到他落了泪,没有人知道他也不舍,云和,一个如月一般的男子,踏月而来,一个冷冷清清的仙也非要学着贪恋人间烟火气,徒惹十丈红尘加身, 他没有见过潇然之前在九重天的样子,料想也是潇洒恣意的人,不然如何能与云和成为至交好友,但且看如今,一身老病风尘,在情海沉浮,无法自拔,虽然是情况特殊,但也看的人唏嘘不已,潇然如是,他又怎么能让云和也如是! 不开始就不会结束,他们若是友人,便有许多好处,若是道侣,要面对多少流言蜚语,不是他不敢面对,而是,云和那般如月之人,如何经得起世人谩骂。蜚语加身,何苦悲哉! 他又怎么舍得,让他在红尘里沾染这般泥污。他不舍得的,那是他放在心尖尖上舍不得动的人。何况,父亲每愈况下,这些风花雪月的事情也不应该在短期内被提起。 云郴就这样迷迷糊糊的窝在云和的怀里睡着了,就这样吧,这样最好了。以朋友的身份陪在他身边一年又一年,十年又十年,反正凡人苦昼小短,只是要亏欠云和了,这些心意,终其一生都不会说出口了。 至于以后留给云和长久的岁月,终究会治愈这份所谓的兄弟情谊。 第二天一早的时候,云郴早早的就醒过来了,当时穆离朱还调侃他说原来宿醉的人依然可以起的这么早。云郴只能尴尬笑一笑,酒不醉人人自醉,说来说去,不过是把所有逾矩的事情全部托给杯中物罢了。 云郴侍奉在云褚身侧,从早到晚的,一刻也不肯歇息,穆离朱和余令看着也不知道该说什么,都是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两个干瞪眼, 穆离朱悄悄的对余令说, “余令,这云郴在此地守着云叔叔已经三天三夜没有合眼了,这样下去,不会出什么事情吧。” 穆离朱十分担心, “他这样是撑不住的,别最后,云叔叔没事,他倒是把自己给熬坏了。” 余令无奈道, “你我又不是没有劝过,有什么用吗?他这样的性子,天王老子来了也没用啊。” “要不,我去找找云和吧,云郴应该会听云和的话吧,我看着他们二人之间的感情不错,兴许云和的话他是会听的。” 余令拍了拍穆离朱的头,嫌弃道, “你是不是傻,云郴侍奉在云康王爷身前,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想要躲着云和,你怎么还上赶着让两个人见面呢?” “不懂!”穆离朱摇摇头,“为什么 啊?” 余令摆手,“算了,小傻子,和你说了你也不知道。” “哼,又不是只有你知道” 穆离朱轻声哼了一声,然后便转身走了,不乐意再和余令多说些什么。 余令摇头笑笑,“真是个小孩子!” 待到华灯初上,灯火一场。圆月照旧升起,余令讪讪的进到云褚所在的军帐中,不出所料,云郴果然还在这里,余令把手里的托盘放到云郴身边,“吃点东西吧,你这样不吃不喝的,对自己身体不好。” 云郴就守在云褚的床边,听见余令说话,缓缓地抬头看了余令一眼,然后又低下头去,什么也没说。余令看他这副样子,实在是难受,说到, “云郴,你这个样子,云康王爷能安心吗?大夫只是说他身体不好,又不是说治不好,你这样算什么?啊?” 余令忍不住吼了云郴,“你这副样子给谁看?给我看还是给军帐外面站了三天三夜的云和看!” “什么?” 第三百六十章:失手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什么?你还不知道吧,你在这里待了多长时间,云和就在外面待了多长时间,我虽然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是看的出来,你们之间不是要决裂的样子,有什么事情说开就好了,不是吗?” 余令也不知道这忽然而来的儿女情长是怎么回事,云郴忽然开口, “我喜欢他,余令,我喜欢他。” 说完轻蔑一笑, “你也会惊讶于我这样龌龊的心思对不对?男子怎么可以喜欢男子?可我就是喜欢了,怎么办?” 云郴带着哭腔,又是无奈,又是懊恼,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样子。 余令起初是有一些惊讶的,但是也并没有持续很长时间,说道, “你便是为了这个,这些天一直不肯见云和?” 云郴摇摇头,无奈的说道, “也不全是这样,这三天里我想了很多,我若是有所行动,对于云家,对于父亲,便是不忠不孝,没有行动,与我而言,便是辜负,于云和而言,便是怯懦,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余令道,“云郴,这么多年,虽然你我在敬虔帝京说话很少,但毕竟少年相识,多少还是了解的,至于你与云和的事情,我也不知道该如何说,只是,” 余令回头看了一眼云褚,说道,“王爷并不是什么说不通道理的人,他会明白的。” 余令说完安慰的拍了拍云郴的肩膀,随后离开军帐,稍加留意,就看到了云和, 余令不禁感叹道,“你们两,还真是……” 说罢摇摇头,笑了一下, “云和仙上还是进去吧,好好说说,或者干脆什么都不要说!” 云和与余令交替过眼神,便离去,进了军帐! 云和就静静的站在云郴身边,也不说话,就那么陪着他! 余令刚走出去不远,就看见有小兵急匆匆的跑来,他眉头一皱,赶紧快步走上前去,问道, “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这么慌张?” “大人,不好了,大人,天和率军偷袭,离朱大人带着三千人已经先行迎战了!” “什么?” 余令大惊,“怎么会!” 余令很快的做出决定, “你去召集大军集合,听我号令,再去迎敌。” “是!” 余令翻身上马,快马加鞭的朝着战场上跑去, 他心下十分的不安,生怕穆离朱会出什么事情,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一次就异常的不安心。 其实天和的军队也没有多少,差不多五千人,穆离朱和天和的小峪王对上, “一个女娃娃,现如今的凛朝,已经要靠一个女孩子来打江山了吗?” 穆离朱冷哼, “女子怎样,男子又怎样,只要能打退你们,是谁还重要吗?” 俩人电光火石见来往对打,景同尘笑笑, “离朱小姐说的不错!不过,我不对女子动手,还是换个人和我打吧!” “怎么,看不起我凛朝的女子?战场之上,说什么男女,你是男子,我也照样赢你!” 说着毫不留情的对着景同尘刺出一剑,景同尘躲闪,随后只是防守,不再出手攻击。余令终于赶到,喊到, “离朱!” 穆离朱回头看着马上余令,刚要说话,却见胸口一柄寒剑刺穿胸膛,那一幕深深的刺痛了余令,他怎么都不敢相信,上一秒还好好的啊…… 穆离朱的意识渐渐模糊,手中的长剑滑落,余令翻身下马,飞身过去接住跌落的穆离朱,他看着眼前身上有大片血迹的穆离朱,只能感觉到满眼猩红,什么都看不清楚! 景同尘愣怔的看着他自己的双手,手上的剑不知道何时已经掉了,他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手,愣了大概一小会,慌乱的收了自己的手,大喝一声, “收兵!” 强行承受法术的后果这么快就到来了吗?他已经渐渐的控制不住自己的思想了?他没有想要杀了那个姑娘,他本就是无关轻重的人,他怎么会一失手刺伤了她? 他虽然一直赞同要和凛朝决一死战,甚至一统江山,但也绝对没有想要滥杀无辜的想法,若是凛朝就地投降,他也不会一直打下去的。 景同尘十分烦躁的进了营帐,皱着眉头,一幅生人勿近的样子,让周围的士兵都不敢说话! 而战场之上,烽烟还没有燃尽,到处都是狼烟,三千精兵依然剩下不多,他们其中一人将凛朝的大旗高高举起,整个场面,可歌可泣,余令颤抖的双手抱着血迹斑斑的穆离朱, “离朱……,离朱!” 穆离朱压着胸口往上翻涌的献血,颤抖的手想要摸摸余令的脸,可是伸到一半,只能无力的掉下去,她实在没有力气了,最中晕死在余令的怀里! …………………………………… 余令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去的,他守在穆离朱的身边,寸步不离。 凛朝本就军心涣散,如今大帅昏迷不醒,先锋也受伤,生死不明,更是让那些士兵起了退却之心。整个军营死气沉沉,毫无生机。整个军营,一个能主事的人都没有。 好在云和还是个清醒的,听到穆离朱受伤之后赶紧赶来,传召大夫,大夫也只是无奈的摇摇头,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云和想要安慰余令,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余令和穆离朱的事情,他并不知晓。为了方便照顾一些,穆离朱和云褚的都在同一个营帐中,之间有一个小的隔间。 云和送走大夫,回来的时候看到余令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便说到, “前两日还在安慰攸同,如今,倒是安慰不了自己了?” 余令没有抬头,说道, “医者不自医,能安慰别人的人不一定可以安慰得了自己!” 云和眼眸一动,收拾了收拾自己的心情,看了一眼隔间后面,也是一言不发的云郴,长出了一口气,随即坐到地上来,背靠这床沿,说道, “可以跟我说一说你与离朱小姐之间的事情吗?我有些好奇,若是不方便,便罢了!” 余令伸手握住穆离朱的手,细细的打量着, “我与她,能有什么故事啊,我可还没有入了她的法眼呢!自小,我就是余国公府的嫡子,是世子爷,我打小就活在权谋之下,为了余国公府,我学了很多,动用了很多歪心思,你大概不知道,我和云郴早就相识吧。” 云和摇摇头,“不知道” “呵呵,我们这些敬虔帝京生出来的富贵花,有几个是互相不认识的,又有几个是互相交过心的! 大家各自为了各自的家族,机关算尽,有时候你和他是一伙的,有时候,又是仇人,后来,慢慢长大了,知道是非曲直,才知道过去多有错处,与父亲的摩擦也渐渐多了起来,我看不惯父亲的处事方法,为了权钱,什么都可以做,我开始不理解父亲,不再听话,开始做我自己想做的事情,直到他让我娶什么表小姐,我又气他宠妾灭妻,抬了陈氏做正妻,便和父亲对着干,娶了络和公主段嗣音!” 云和听着余令三言两语道出自己的前半生,深感人世沧桑,命运纠葛。 “后来呢?” “后来的事情你多有听闻,我与公主和离,与穆离朱在一处,现在,我终于明白了什么叫情爱,我以前一直很清醒,做什么都很清醒,凡事考虑利害关系,哪怕是对于嗣音,也是这样。余国公府的利益总是在第一位,但是,对上穆离朱,什么余国公府,没有了就没有了,我只要穆离朱。 余令会帮嗣音,前提是不伤害余国公府。余令会帮穆离朱,没有前提。” 云和深深的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穆离朱,心道, 你是否知道有人为你放弃了一切,若是知道,就快快醒来吧。 “余令,所以,即便是抛下整个余国公府,你也会陪着穆离朱?” 余令冷笑, “你怕不是不信我?我早就抛下余国公府了,我跟着云康王爷来到战场上,就已然放下余国公府了,丞相倒台,余国公府很难独善其身,我劝过父亲,只求他能平平安安的活着,什么富贵王权,都不重要!” 余令可以为了穆离朱生,也可以为了她死,余国公府会因为余令的存在而有意义,余令会因为穆离朱的离开而黯然失色。 但是他却从未开口向穆离朱表明过心意,余国公府的样子不是穆离朱喜欢的样子,她一个连月钱都不乐意算的人,怎么会想要处理余国公府那么多内宅事务,况且,余国公府毫无人气,与敦亲王府也是没法比。 余令喜欢穆离朱,但穆离朱就是穆离朱,只是穆离朱,余令不会让穆离朱变成他喜欢的样子,因为她的一切,她都喜欢。 云和喃喃自语, “或许,我有些明白攸同在顾忌些什么了。” ………………天和……………… 景同尘回到营帐就开始发呆,谢予洲带着庭序来都没有让他发现! “同尘,同尘!” 谢予洲无奈的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这才把景同尘的神给勾回来, “怎么了这是,出什么事情了?” 景同尘抬起头略有深意的看了看谢予洲,最终什么都没说,谢予洲一看他这个样子,大多就想到了什么,一把抓起他的手,眼神冷冽的看着他, “是不是,因为那些法术,发生了不好的事情?” 景同尘躲闪道,“什么啊,你就盼着我出事,是不是?谢予洲,别这么黑心,好不好?” 第三百六十一章:卷宗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谢予洲一直盯着景同尘,似乎要把他看透,可是景同尘似乎下了决心一样,就是不说。 谢予洲气不打一处来,牵起庭序的手,大步流星的走出了营帐,边走还边说, “我这就去启奏皇上,收兵,不打了。” 景同尘看着谢予洲远去的背影,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的发呆,他知道,裴台月是不会同意停手的,他还要靠着一统天下来救他的皇后呢! 他们三个人,谢予洲更看重兄弟情义一点,裴台月更爱皇后,而他,他也不知道更喜欢什么一点,甚至也有一点迷茫,他走到今天这一步,到底是为了什么,回头看看自己这半世人生,竟猛然觉得好像没有为了什么过! 他的结局又将何去何从?他可以想象他们几个的结局,若是好一点,谢予洲会有庭序陪着,若是不好,就他一个人。而裴台月,终究也不是孤独终老的。 可是他却唯独不知道自己的结局,会有人陪着自己吗?还是会命不久矣?还是会成为谁的傀儡? ………………凛朝………… 潇然依然成了敬虔帝京新的主神,他以上帝视角看着这一片天地,自然也知道千里之外的鹿照发生了什么,他不能再这么下去了,守护人间,是他为神的责任。他身边的流汌和风洺这些天一直关注着皇宫的动向和前线的战报,传到皇宫里的都是一些无伤大雅的战况,前线最真实的情况段深泓根本就不知道。 夜里,潇然看着临渊王府的一切,想起了那句他翻遍所有典籍,才找到一句话,清川带长薄,车马去闲闲。临渊羡鱼,他费尽心思想要和云清川有所联系,最后也终于是得到了,这为人一世,也不亏了。他总不能让她为了她连性命也丢了,也不能让这世上的百姓做陪! 潇然瞒着所有人,用司命的脸,去了一趟地府,司命的天机盘记载着人的一生,世事迁移,地府的生死簿记载人的生死寿夭,两方掌控之下,便可推测出这世间本来应来的走向, 潇然看完了所有的卷宗,他深深的明白,云清川有多想要凛朝守住江山,但是,因缘际会,得到天下的是天和,而且,若不是他和云和横插一脚,天和早在三月前就已经拿下凛朝,而且,他也发现,天和背后也不是没有神秘的势力帮助,这样一来,中和了他和云和的神力对人世间的冲击,反而给了他们拨乱反正的机会,如今他要做的就是帮助天和一统天下! 他的时间不多了,虽然有定海环撑着,到底也不是长久之计。潇然已经与裴台月取得联系,到时候内外联系,一举拿下凛朝! 鹿照的死气沉沉的战场让瘟疫重启,云和收到自己袖中的妖气似乎有所感触一般,越来越难以控制,抬头看天,见到太阳的日子也是少的可怜了。云和不敢轻易动用神力去扰乱人间秩序,这个时候,他所谓的神力似乎成了一道枷锁,让他束手束脚,他明知道这些人活不了,可还是要给他们生的希望,那些死去的士兵在生命的最后一刻都还相信这神明,都还幻想着和家人重聚。 云和心累啊,他要照顾攸同,还要照顾余令,甚至两个病号都要他管,有时候还要充当一下军师,也是累的不要不要的。 他在给余令端过吃食的时候,开口道,“吃些东西吧,离朱小姐也不愿意看着你这样。” 余令眨巴眨巴眼睛,勉强的笑了一下,随后不言语,云和转身欲离开,却被一人绕过身子抓住了手腕,把他整个人环保在怀里的样子,他微微一愣,手腕上冰凉的触感告诉他这不是假的。 一动不动的云郴今日居然悄无声息的抱住了他,云和没说话,就任由他这么抱着,余令飘了一眼,默默转身,端起云和端过来的粥喂给穆离朱喝。 云郴将云和拉到隔间里,给云和到了一杯茶, “歇一歇吧,这几天忙前忙后的,很累吧?” 云郴看见,云和冰肌玉骨的手指上有些伤痕,抬手想要看看伤势如何,却又按捺住自己的心思。 “还好。” 两人之间的相处莫名多了一丝尴尬,云郴微微一笑, “这些天,辛苦你了 你这如月一般的皓衣神仙坐起这些事情来,怎么可能得心应手呢?” 云和低头看看自己的手,不甚在意,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水,苦涩的很。 床上的云褚轻咳一声,云郴立马过去,云褚迷迷糊糊的,胡乱抓着云郴的手,云郴的眼睛忍不住湿润,这些天来,他的父亲总是这样,一直反反复复的,他真的快要崩溃了。 而云和却是一眼就看到了在旁边透明的黑白无常,冥官都来了,云褚这一辈子都走完了。 他无法告诉云郴真相,他真的怕他承受不住! 云褚开始不知道说着什么,他紧紧地抓住云郴的手,说道, “郴儿啊!” “我在,父亲,我在呢!” 云褚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到,又唤了一声小鱼儿,云郴大概能猜到是这么回事了,忍着哭腔,说到, “爹,你找小鱼儿有什么事情呢?可以先告诉我,我替你转达!” 云褚双眼迷离,可是却带着一丝笑意和宠爱, 说道, “哈哈哈,小鱼儿啊,她生的漂亮,与曦儿生的好像,我愧对曦儿,没能……没能好好陪着她,郴儿啊,郴儿,” “我在呢,爹,我在!” “你好好的照顾好妹妹,不要难过,不要伤心,好好的活着,爹想要去找你们的娘了,她都等了我好久了,我再不去啊,她就不等我了,我要赶紧去!” 云郴一个劲儿的摇头, “不,不要,不要走!爹!爹!” 云郴抓着云褚在手不放开,可是云褚已然没有力气了,就那么把手垂了下去,云和亲眼看着云褚的魂魄被冥官带走而无能为力。 云和等冥官离开之后,缓缓走到云郴身后,伸手放在了他的肩膀上, “节哀顺变,攸同。” 云郴却忽然抬头,眼角带泪的模样一下子撞进云和的眼眶里,那一刻他也红了眼眶,原来揪心不已是这样的感觉! 他抬手摸了摸云郴的头,将他揽进怀里,安慰道, “攸同乖,攸同不哭。” 像哄小孩子一样,一下一下拍着云郴的后背,云郴忍住不发出声音,哽咽道, “这是假的是不是,云和,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爹爹征战沙场那么多年,不就是一个小小的剑伤吗,怎么会挺不过来呢?云和,你告诉我啊,你告诉我!” 云和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个时候他也很无能为力,云褚身上本来就有伤,况且,景同尘的妖术全数打在云褚身上……云和就那么抱着云郴,等着云郴的情绪安稳下来,云郴异常冷静的把云褚的尸体火化,整个过程都是冷峻的模样,一言不发一动不动,云康王爷的葬礼没有办,他们只是把他火化了,云郴就那么站着,直到月上柳梢,在云和以为云郴不会再说话的时候,云郴忽然开口, “云和,我想喝酒!” 云和变出两坛酒,一坛递给云郴,一坛留给自己,俩个人席地而坐,对月饮酒,喝了几口,云郴像是忽然打开了话匣子一样,说个不停, “云和,你知道吗?父亲没了,而我,也已然没了斗志,这凛朝,我本来是想要守护的,可是现在我忽然不知道是为了什么而守护下去了。若说恩情,凛朝于我除了钱财这是身外之物,好像什么都没有,他们压榨我父亲,软禁我妹妹,我却还要为了凛朝!真是可笑!”云和喝了一口酒,笑答, “那是敬虔帝京对你的束缚,可不是凛朝百姓,百姓给不了你荣华富贵,也不会对云康王爷和清川郡主怎么样,但是你攸同将军,却是带给他们信仰和曙光的人,你是他们的希望。” “是吗?那你呢?” 本来二人就离的很近,云郴忽然的靠近,几乎与云和鼻尖相对, 云和随即愣怔,云郴呵呵一笑,借着酒劲迷迷糊糊的说着, “我以前啊,光风霁月之上,意气风发,如今也俱是过眼云烟,我没那么好,只是费尽心机在你面前装着好,许多话我都是从别处借鉴而来的,那些话也都是我故意说出来的,就是为了在你面前,稍稍有些文采斐然,我拙劣而浅薄的演技,也不知落在你眼里,是如何矫揉造作,我不择手段,也只是想在落在你眼前而已。 我这一生,满是遗憾,回望过去,皆是风霜。” 说完之后随意一趟,便躺在云和的腿上,看着天幕的暗蓝色和一轮皓月,就那么闭上了眼睛, 若是就这么死了,也是浪漫,古往今来,第一个死在烂漫月色里的男人………… 可惜,天不遂人愿,第二天,云郴还是如旧睁开了眼睛,宿醉朦胧头疼的厉害,无奈的捶捶自己的头,翻身下了床,打量着屋子的一切,猛然回神,父亲已经不在了, “起来了?来吃饭吧!” 云和掀开帘子,温和的说道,“宿醉烦忧,随我来吧!” 云和拉着云郴的手,细细的灵力进入云郴的身体里,替他把酒气逼出体外, 云郴想要把手抽出来,云和却抓的更紧了,他动弹不得,最后只能任由他抓着自己的手腕,等到身体里的酒气全部被弄完之后,云郴神速把自己的手抽出来,眼神躲闪着云和, 第三百六十二章:投降吧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多,多谢!” 云和放下自己的手,“无事!” 两人坐在椅子上,吃早饭,云和开口, “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 “天和我必然要打,也不该再这么沉沦下去,我是攸同将军,是凛朝的将军,国泰民安才是我身上的责任。” “那这里发生的事情要不要告知敬虔帝京?攸同,你……” 纸是包不住火的,攸同现在的想法必然是瞒着这里的一切,让敬虔帝京以为他们还有胜利的机会,也不会让云清川伤心, 云郴抬头,“那依你的意思是……” “攸同,我可以抽身尘世,我可以告诉你的是,现在最好的选择就是和敬虔帝京和盘托出,与敬虔帝京一起商讨投降的事情,我相信你也知道,这是最好的办法,但是,愿不愿意,还要看你自己,结局如何,攸同,我想,你也是能料到的。” 云和点到为止,云郴长叹一声,“确实啊!” 云郴最终还是决定把这里的一切都告知敬虔帝京,毕竟整个敬虔帝京才是凛朝的中心,他即便掌控军队,仍然没有全局观念,整个凛朝的全局都在段深泓的手中,或许他的抉择才是最好的。 段深泓收到信件的时候,整个人都愣在原地,云康王爷去世,穆离朱受伤,他难道真的守护不住凛朝吗? 段深泓叫来云清川,他在前,她在后,两个人在东宫花园中沉默的走了很久, “清川,” 段深泓打破了沉寂,“对不起,是我没有能力护佑好云康王爷。” 段深泓的样子活脱脱的像一个没有生气的人,他,自责的很。 云清川忍着哭腔,说道, “皇上,父亲应当是开心的,他死在了他梦寐以求的战场上,总比死在权谋朝堂上要好的多。” “对不住。” “没什么对不住的,皇上,您是皇上,凛朝的兴衰成败都在您一个人的身上,您也很累了,战场之上,瞬息万变,怪不得旁人。臣女,臣女有些累了,皇上,臣女想先行告退了。” 段深泓摆了摆手,示意她离开。 云清川几乎踉跄的跑出了东宫,眼泪止不住的留下来,整个人瘫软的躺在冼松殿的床上,咬着自己的手,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来,父亲没了,哥哥还在鹿照,生与死都是赌注,他们都是赌徒。 小九儿在窗外静静的看着云清川,也不敢贸然进去,她明显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可惜,她对于这样的事情,回天乏术, 潇然自然是感受都到云清川的情感变动,他寻着自己的心意,就那么走到了冼松殿外,看见了门口的小九儿, 潇然往前走一步,小九儿就不自觉的往后退一步,潇然再靠近,却逼得小九儿吐出一口血来,小九儿被横公鱼伤了之后本就身子虚弱,却也不至于无缘无故的就吐血,两人都惊讶的抬头,潇然打趣道, “倒是不知道龙女如此恨我,仅仅一面就可以气的吐血!” 小九儿捂着自己的胸口,“你别过来,退后!” 这其间的缘由无非就是定海环罢了,定海环本就是西海之物,小九儿是西海龙女,对于定海环自然是有感觉的,如今定海环在潇然体内,被人下的烙印是保护潇然,现在反而是对小九儿的敌意最大,小九儿感觉到自己现在窒息的很,几乎不能呼吸,这该死的傻子法器,主人是谁都分不清楚!可恶! 定海环一击足足给了小九儿,她感觉自己五脏六腑都要碎了,潇然见状手上灵力凝聚,给小九儿送去, “日后,离我远一些!” 说完便不顾小九儿,径直走进了冼松殿,看着床上痛苦不堪的云清川,忍不住去轻轻环抱住她,云清川也怀疑自己是不是太过伤心了,以至于出现了幻觉,对她这么温柔的人只可能是司长薄,可是司长薄已经死了,现在活着的人是什么都不记得的潇然,他对自己只会是冷冰冰的…… 云清川迷迷糊糊的,不知道这样过了多久,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早已经空无一人。 她也不想要纠结到底是不是一场梦,现在她有更重要的事情做。她要替她的父兄好好的守护好凛朝! 段深泓下旨召回了穆离朱和余令,舟车劳顿,两人还是辗转准备启程。 天和与凛朝都不约而同的休整了几天,这些天里,那个杀伐决断的云郴又回来了,他带着他的神兵回来了。 披甲上阵杀敌,在鹿照的战火又一次拉开,不过结果都是一样的,也是早就料到的,凛朝败了,凛朝的军队早已经溃不成军! 段深泓收到前线传来的战报,也只能是无奈的叹息着,天和大军在后,先派遣使臣来议和,来人正是司长薄,不,是潇然, 未央宫内,潇然身后带着使臣,朝着段深泓行礼, “好久不见,皇上!” 段深泓笑笑,“确实如此,原来是你。” 云清川看到是潇然的时候,也是大吃一惊,原来竟然是他!怎么会是他! “皇帝在上,潇然有礼了。” 高坐的段深泓不置可否,倒是早已经不过问朝政的太后带着许久不见的陆惜文款款而来, “倒是不知道,原来临渊殿下倒也是这般模样,如此回报曾经君主,真是好本事。” 陆惜文和云清川对视一眼,两人都安静的跟在自家主子的身后, 云清川险些站不稳身子,在她几乎要崩溃的时候,陆惜文身手面不改色的扶着云清川, “一个男人而已,就让你站不住了?” 云清川没说话,台下的潇然反笑到, “想必今日我来的目的大家也都是清楚的,两国若是可以议和 那自然是最好不过,我们国主不愿意看着生灵涂炭,只要凛朝投降,天和可以不在继续打仗。还请皇帝好好考虑一下。” 说完就走了,独留下凛朝一地的人面面相觑。 云清川的嘴巴动了动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云清川看着远走的背影,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什么潇然会变成这样,就算是性情大变,就算是不记得她,就算是恨她,为什么要牵扯进凛朝和天和国之间的事情呢,他不是神仙吗?不是不可以插手凡间的事情吗,那他为什么不回他的九重天去,为什么要搅和在这里,明明知道凛朝是她的家,为什么还要在她的伤口上撒盐呢? 难道就真的是为了权利吗? 潇然,不是这样的人吧! 可是想到此处,云清川忽然就笑了,她又有多了解潇然呢?她知晓的从来都是那个人间的临渊殿下,从来都是那个叫司长薄的男人,从来都是那个守护着她的人,而不是那个九重天上高高在上的潇然仙上! 他已经不是她认识的那个人了…… 自从天和国的使臣来到凛朝之后,此起彼伏的投降声音不绝于耳,听的段深泓脑子都快要炸了。 陆惜文匆匆忙忙的跑着找到云清川, “怎么了,这么慌张?” “皇上不见了!” “什么?” 陆惜文焦急的说到, “今天上早朝的时候,皇上和大臣吵起来了,皇上把那些先要投降的大臣都骂了个遍,气冲冲的走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太后娘娘找了许久都找不到,你知道皇上在哪吗?” 云清川一惊,“我怎么会知道!”随后又说到, “我跟你一起去找找去,这样也不是个办法!” “好,我已经让人去通知书均殿下与王妃了,你看可还需要告知其他人?” 云清川摇摇头, “这件事情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暂时先不要打草惊蛇!” “好。” 两个人一起从冼松殿出去,偌大个皇宫,找一个人哪有那么容易,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们运气好,在城墙上她们找到了消失不见的皇上和潇然, 潇然的长剑抵在段深泓的脖子一侧,脖子上已经有隐隐红痕,两人的眼神交战,都不退步。 段深泓冷哼一声, “到底还是我看走眼了,司长薄!” “我不是司长薄,段深泓,我是潇然,我是九重天的神,投降吧,降是对现在的凛朝最好的结局。” 段深泓发狠的说到, “不可能,潇然,凛朝不会降的,哪怕是只剩下最后一个人,我凛朝也绝不放弃!” 潇然心中暗道,这般固执。 若不是他知晓一切,怕也是会这么固执吧!信仰是一直在的,想要守护的东西,也是从一而终的。 潇然不愿意再说话,因为他知道,他说出的每一句话,都可能会伤害这里的每一个人,他是潇然没错,可他也是司长薄,那段日子不代表就没有存在过,不是忘得一干二净的,那些情意也都是在的。 他把剑更靠近了段深泓,“降!” “不降!” 段深泓掷地有声,潇然说到,“段深泓,你看看你的国,如今还有几个人,那些大臣该走的走,该死的死,这些百姓,流离失所,段深泓,你看看敬虔帝京如今还有多少百姓在?你不替他们想一想吗?这一切,只要你一句降,便可全部解决!” 段深泓僵硬的摇摇头, “不可能,我凛朝段氏王族决不投降!” “冥顽不灵!” 陆惜文抬手戳了戳云清川,“喂,你倒是去劝一劝啊!”云清川瞪大了眼睛,她?她好像更没有什么资格吧! 正在神游的时候,忽然身后一柄寒剑刺来,是闻讯赶到的段书均,他一把寒光剑精确的落在云清川的脖子上, 第三百六十三章:劝降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靠近了对着云清川说,“得罪了,清川!我不是有意的!” 说罢对着潇然,“潇然,放开他!否则我就让这如花似玉的清川郡主一起殉葬!” 潇然的脸色终于改变,“你放开她!” “放开她可以,你先放了我凛朝皇帝!” 潇然打量着段书均,最终还是扔掉了手上的剑,然后一个法术,就将云清川从段书均的手上给捞过来,抱到自己怀里,一个法诀,就此消失不见! 段书均与段深泓对视一眼, 段书均开口, “皇兄,或许司长薄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 “你说什么?书均,连你也觉得我没有能力守护好凛朝是吗?” 段深泓最见不得的就是随随便便放弃,不到最后一刻他绝不放弃,就算是到了最后一刻,他段氏王权怎么能降呢? “段书均我告诉你,不论如何,我都不回投降的,我就是死也要死在这里,你要是愿意你也可以跟着司长薄去投靠天和,我没有意见!滚,你滚!” 段书均气急,吼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皇兄,我也是为了凛朝,那些百姓在战火连天的日子里怎么可能安稳,皇兄最开始做皇帝的愿望不就是为了要国泰民安吗?如今国泰和民安不能同时得到,总是要舍弃一个,国都根本就是保不住的,那就让这些百姓少受一点苦,不行吗?” 段深泓目眦尽裂,盯着段书均, “不,我要国泰安宁,我要凛朝长存于世,我不会投降的!” “那你知道天和还有多少兵力吗?商羽传回消息,天和真正的大军还没有出现,他们的背后不只是人族那么简单,景同尘手上的邪术,皇兄你又不是没有见过,现在容嫣的额头上还有双生花的印记,皇兄,真的要让凛朝的臣民都绝迹吗?” 段书均大声喊着,企图能够唤醒他皇兄的思想,可是并没有什么起色,段书均一气之下走了,知道回到王府也还是气的呼呼的, 潇然把云清川带到了临渊王府,还是一样的闲庭小院,只是两个人的心境却大不相同。 云清川忍不住开口, “潇然仙上掳走我的意图是什么呢?如果仙上的目的达到了,可不可以放了我!” 潇然看着眼前这个满是戒备心,浑身竖起刺的小姑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他那么喜欢她,那么爱她,又怎么舍得让她伤心难过。这般把她虏过来,也是他的本能,他想要和她在一起,待的时间长一点,哪怕只是痴人说梦。 潇然伸手想要抱抱云清川,云清川后退一步,躲了开来, “潇然仙上这是干嘛?轻薄我吗?” “我……” 他多想告诉她,他是记得她的,可是…… “在这里坐一会吧,兴许,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日后,便再也没有机会了,待人间太平,你我也就是永别了。” 云清川没说话,潇然忽然念了个法术,把自己一身衣衫换掉,换成了自己还是临渊殿下的时候的衣服,更是将鎏金发带也戴在头上, “若是不介意,你可以暂且将我当做是司长薄,把那些没来得及说出口的话,对他再说一遍,要是有机会,我替你稍给他!” 听着潇然此刻说的话,云清川眼中闪烁着泪花,一副委屈的样子,抬起头来印入潇然的眼帘,让他的心忽然的就疼了起来! 云清川满眼深情,一步一步朝着潇然走过来,走到潇然的眼前,伸手抱住了潇然的腰,把头埋在潇然的怀里,本来有很多话想要说的,可是当她重新拥他入怀的这一刻,好像什么都不重要了,她此刻真真切切的抱着他,感受这他的存在,就好像那些过去苦痛都不重要了。可是为什么呢?为什么潇然和司长薄差这么多,只是一件衣服,就让她的态度这么不同吗? 难道就是因为一件衣服?这也太荒唐了吧。 潇然抬手回抱住云清川,轻轻的拍打这她的后背,安慰着她。 云清川把头深深的埋在司长薄的怀里,闷声说道, “你知道这些天我过得有多辛苦吗?司长薄,你一走了之,留下一个和你长得一模一样却毫不相干的人,我每天看到他的脸就会想起你,我总是把你们两个重合,可他总是说他不是,你好狠的心啊,你就留下我一个人在这世间, 爹爹没了,哥哥走了,凛朝都要没有了,呜呜呜,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你教教我,你教一教我啊,司长薄,你明明知道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你明明说过闲庭院会为我遮风挡雨,你明明说过那么多的话,做过那么的事情,为什么到了现在,一切仿佛不复存在一般!” 云清川窝在司长薄的怀里低声抽泣着,潇然听着云清川一句一句的话,心里很不好受,他陪不了她一辈子,他快要没有时间了了,若是这一世不能拨乱反正,下一世也就没有了,他想要的更多一些,他别无选择。 待云清川把想说的话都说完之后,忽然就收拾好了心情,一把推开潇然,从潇然怀抬起头来的云清川仿佛换了一个人一样,眼中冰冷不带有一丝情意,抬头看着潇然,忽然伸手扯下了潇然头上的鎏金发带,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这一次,没有风吹起衣袖相互摩挲。 潇然,那是司长薄的东西,你不配拥有。 司长薄,我将我对你的全部感情都纹丝不动的放在心里面,等着这一切都结束了,我就带着这些沉甸甸的情意去找你,你等等我,等着我。 云清川最后把背影留给了潇然,那决绝的背影,落在潇然眼中满是疼惜,她稚嫩的肩膀还是承担起了很多。 直到云清川的背影消失不见,失神的潇然才回神,身后司命和布泽走上前来,布泽看着没说话,司命拍了拍潇然的肩膀, “你这又是何必呢?自讨苦吃?” “你不懂。” “是,我是不懂,可是我知道一件事情,我能看着你的日子也不多了,我可是把我自己卖给了某个臭狐狸三百年,过些日子就要走了,过后就要靠你自己了。” 潇然不以为意,“放心,这不是还有布泽仙上吗?” 布泽平白无故被提到,也是懒得回复。 司命安慰道, “潇然仙上,既然清川郡主都放下过去的了,或许你也可以放过你自己。她已经不是云清川了,你也不再是司长薄,你们的缘分早就尽了。 如今你是任九天遨游的潇然仙上,而她是没了心的人,道行不深的妖,就算你们之间有缘分,那也是属于人的时候的缘分了。不要再强求了,当初为人时,是她非要强求,如今世事变迁,倒是换成了你。潇然啊,顺应天意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结果呢?” 潇然摇摇头, “我不信,我相信人定胜天,事在人为,天上的事情还不是你说了算,可是你天机盘里的姻缘你也插不上手,倒不如我自己来,就算是什么都没有,至少我也不后悔。” 司命和布泽面面相觑,不知道要说什么。布泽似乎已经忘记了他下凡来的意图是什么,整天跟着司命一天天吃吃喝喝的,不务正业。 云清川回去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她登上高高的城楼,确实和以前大不一样了,那些灯火零星,光亮很少了。战争给每个人留下了创伤! 夜空中,凉风习习,孤独无依的感觉让她很无力。 司长薄,在无数个雨夜里,我都会想起你,是你让我的每一个雨天都过得很快乐。但是现在你带走了这份快乐。但是阴霾重新又浮上心头。我已经没有办法像从前那样,只是情绪抑郁的度过雨天了,司长薄,你真的好狠的心。你给了我所有,又带走了所有。是我不该动心,我自茫茫人海而来,自然应该归于人海,不应该贪图一时安乐,宿在你的心尖。 你的心太冷了,我畏寒又惧热,麻烦又胆小。只适合自己独自一个人生活。不会给别人添麻烦。也不会给自己添堵。 司长薄,没有你的日子里。我会好好过。没有你的雨夜里,我也会全心全意的开心,然后才会没有心思去想你,怪你,去想我们之间的种种。 再见了,司长薄!永远! 我会牢牢记住那个和你有着一样眼眸的神是潇然,不是司长薄! 她回冼松殿的时候,恰好经过东宫,看看里面灯火通明,西林看见云清川过来,走上前去, “大人!” “怎么了,有什么事情吗?” “请大人去劝劝皇上吧,他把自己关在东宫中,不让任何人靠近,也不吃不喝的,奴才实在是担心。” “这我能劝的了什么啊,皇上的心病还需要心药医啊!” 西林拉着云清川的衣袖不让她走, “大人,我的好大人,你多少去看看吧,今日书均殿下与皇上吵了许久,书均殿下想要降,可是皇上怎么都不肯,皇上一个劲儿的让书均殿下滚,最后也闹得很不开心,现下把自己关在东宫,不知道在想什么。奴才是实在没办法了,以往这个时候都是思明公主来劝说的,可是思明公主远嫁,商羽殿下也不在,能说的上话的就只有您了,大人,您去劝一劝,可好?” 云清川安抚道, “好了,西林,你也别太担心了,我进去看看。” 第三百六十四章:夜探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云清川在西林感激的眼神中走进了东宫,云清川猜到没错,他把自己关在酌酌曾经住过的屋子里,那里漫长的甬道点上了蜡烛,昏暗的灯光下,云清川看见,段深泓一个人坐在会客的台阶上,周围有烛火摇曳,皇帝冠冕被他放在一旁,云清川从殿外走来,坐到了他身边, 段深泓对着她笑笑,眼眸却没有神韵,淡淡的,无奈的说道, “都这个时候了,也就只有你还守着凛朝了!” 云清川一笑, “我并不想守着凛朝,凛朝对我而言,是冷冰冰的,除了那些朋友,便什么都没了,我从来就不在意凛朝怎么样,或许说这些,皇上会觉得我没有良心,但是确实是这样,要不是凛朝,我就不会和父兄分离多年,可要不是凛朝,倒也没有我这女官职位,总之是矛盾的,但是从始至终,我只是不希望我爹爹保护了一辈子的东西,最后只能落得个山河残照,廖无星火的样子。 而且,哪怕只是黄粱一梦,我也要守护这这凛朝,只是因为,这是他曾经待过的人间,是他生活过的地方,我不想放弃任何与他有关的事务,哪怕是拼尽一切,哪怕碧落黄泉,我也想要守护下去。” 段深泓知道,她口中的他,是司长薄,而不是潇然。 “皇上,你也别自责了,这不是你的错,从先皇手中接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是一个烂摊子了。” 段深泓不知道想起了什么,拿起烛火在自己的眼前晃了晃,说道,“整个凛朝都想要让我降,我降,我偏不!!” “酌酌若是在话,应该会能比我更好的安慰陛下。” 云清川也感觉到了无力,这些日子,除了无能为力之外,几乎没有别的感受了, 因为云清川提到了酌酌,让段深泓的眼睛里面又有了些许光亮, “是啊,我还有酌酌呢,云清川,你知道吗?” 这是段深泓少有的叫她名字的时候,她竖起耳朵,想听听接下里来段深泓想说什么, “我有斗酒,藏之久矣,酌酌就是那壶酒,我藏了很久很久的。我还曾经说过要带她回家的,我不可以食言。” 云清川忽然想起来了什么,道, “你这拿酒比喻人,说起来也是对的,你这一辈子两个女子,一个酌酌,一个阿酝,而你从始至终都是酌酌,阿酝在你这里像个笑话一般。” “说起来,也是我耽误了阿酝一生。” 段深泓停顿了一会,然后又继续说到,“我这般不愿意投降,是不是和父皇有些像?你会不会觉得我也渐渐的像父皇一样,把凛朝的尊严看的很重了?” 云清川摇摇头, “皇上的性格与先皇还是不一样的。”先皇固执,始终把凛朝尊严放在首位,回或许有那么一点点像吧,但是在云清川心中,段深泓始终不是个薄情寡义的人。 “哈哈哈。” “哈哈哈。” 大概是想到了酌酌,段深泓没那么难过。 ………………天和………… 天和国都内化名淮安客的段商羽和淮徵打探到,思明长公主已经生下来一个男孩子, 淮徵把消息带给段商羽的时候,段商羽也有些惊讶, “这么快?如今凛朝和天和交战,也不知道思明心中是何感想。” 淮徵说道, “主子,其实还有一件事,属下觉得很奇怪,世人传闻,天和国主独爱思明公主,可是在那深宫之中却有另一种传言,说裴台月钟爱一生的人是皇后锦娘,而那锦娘身患绝症,命不久矣,经常神志不清,裴台月要挥师入主凛朝,也是为了救助锦娘。” 段商羽皱眉, “你说的可是真的?若是按照如此说来,裴台月就不会好好对待思明了。” 淮徵忽然扑通一下跪下来,双手抱拳,“属下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说法此处,抬起头看向段商羽,段商羽开口道, “但说无妨!” “属下猜测,思明长公主的孩子不是天和皇宫的。” “什么?” “主子,按照思明长公主诞下皇子的时间来推算,这个孩子也可能是在凛朝的时候就有了,也可能是来了天和之后才有的。” 段商羽倒是从来没有想到,竟然还有这么一个缘由,想到段深泓曾经告诉他们的,他与酌酌的事情,在联想到淮徵此刻所说的话,那这个孩子有很大都可能是段深泓的孩子,这,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你,此话当真!” 淮徵说道, “既然是猜测又这么可能当真,只是,主子,若真的是这样,恐怕,思明长公主会有危险。” “我们夜探天和国都,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太危险了了,主子,让我去吧!” 段商羽摇摇头, “我们一起去,这件事情我一定要亲自弄清楚。” “我……”还没有等淮徵说完,段商羽就离开了, 入夜,淮安客与淮徵便潜入皇宫,因为前线在打仗,裴台月也不在皇宫,把守的侍卫就少了很多,所以,他们潜伏进来倒也没那么难,七拐八拐的就混了进来,终于在走错了好几个宫殿之后终于找到了酌酌所在的宫殿。 他们摸黑进来倒是把酌酌给吓了一跳, “酌酌别怕,是我!” 说着把自己脸上的黑色面巾扯下来,酌酌惊讶, “皇兄,你,你怎么会在这?” “说来话长,你在天和怎么样?” 酌酌转头看向了那个刚出生的小孩子,带着笑意, “我过得挺好的,说起来,裴台月对我倒是真的不错,不知道为了什么,在这后宫之中,我倒是没受什么委屈。” 酌酌带着段商羽走到摇篮旁边, “皇兄你看,这孩子,多可爱啊!” “这孩子是……” “这是我的孩子。” 酌酌没有过多解释,而是问到,“皇兄怎么会到这里的,天和与凛朝交战,我也帮不上什么忙。” 段商羽安慰道,“别这样,酌酌,这不怪你,你刚刚生下孩子,别想这么多了。我在这里有一个新的名字,叫淮安客。这些天,我一直都在天和。” “原来名动一时的淮老板居然是皇兄你,可你这样太危险了。” “不危险,倒是你,一个人在这深宫,这孩子,你打算怎么办?” 酌酌不解的看向段商羽, “皇兄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 段商羽伸手摸了摸那孩子的脸蛋,长出一口气, “酌酌,皇兄带你走好不好?我们不待在这里了,皇兄带你回家!” 酌酌抬头看向段商羽,随后摇摇头,坚定的说到, “我不回去,皇兄,我在这里很好,我,不愿意回去了。” 段商羽怎么不知道,这酌酌到了现在还在维护凛朝的尊严,还在维系着她与段深泓之间的关系。 段商羽扒拉着那小孩子身上的长命锁,说到, “酌酌,这孩子,与皇兄很像的!” 段商羽一句话掷地有声,让酌酌吓了一跳, “皇兄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大懂啊!” “皇兄都告诉我了,酌酌,跟我走吧,你留在这里,很危险,若是裴台月知道了,你和这个孩子都会死的。” 酌酌忽然一笑,竟然落下泪来, “原来,你们都知道了。”“酌酌……” “我原以为这辈子都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了。我不是他的妹妹,也不是你的妹妹,我和皇家根本就没有关系,商羽殿下,我不值得你们冒这么大的险。” 酌酌说的坚定, “一开始,裴台月就已经知道了,这个孩子根本就不是他的,他从来没有碰过我,所以根本就不会有这个孩子,他如果想要动手,早就动手了,他没有,所以,只要不让裴台月知道这个孩子是段氏王族,他就不会有什么危险。皇兄,你们快走吧,天和远不只你们看到的那个样子,你们要多加防范!!” “酌酌,我不能放你一个人在这里!” “皇兄放心,我不会有事的,天和背后有妖族,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有妖族授意,白泽神兽只不过是个幌子而已,天和国皇后是这一切的症结,皇兄,把这个消息带出去,锦娘,锦娘可以阻止这一切,皇兄,求你了,酌酌求求你,把这个消息带出去。阿酝还在凛朝,裴台月不对我怎么样的,我只想,我想在有生之年再见一面太子殿下,皇兄,这是我毕生所愿。” 段商羽与淮徵对视一眼,转头对酌酌说道, “好,酌酌,我一定带你出去,也把你的话带到,我们都会再见的。” “嗯嗯。” 段商羽带着酌酌的希望和期盼离开了天和皇宫,而这一切,都被锦娘看在眼里。只是她什么都没说,静静的看着这一切,甚至看着段商羽离开皇宫,随即转身离开。 夜宫孤寂,圆月高悬。 锦娘就像重来没有来过一样…… 段商羽带着淮徵回到了落脚的地方,淮徵是一个很冷漠的杀手,一般不多话,她看得出段商羽的心情不好,说道, “主子,接下来怎么办,我们还留在天和吗?” 段商羽摇摇头, “不用了,按照酌酌所说,这儿关键的就是天和皇后,我要进宫去,你去把淮姓暗卫召集起来,让他们随时待命,关键时刻,我们把锦娘带出来。” “是!”淮徵抱拳离开,心中暗道,殿下保重! 淮徵利落的黑衣,头发高高的被束在脑后,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第三百六十五章:还是降吧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凛朝………… 未央宫 小吉公公匆忙的跑上来, “皇上,皇上不好了,裴台月御驾亲征,已经到了敬虔帝京外!” 段深泓记得的从椅子上站起来,“不可能,怎么可能呢?” “皇上,确实如此啊!” “这……” 段深泓一个没站稳,径直跌坐在椅子上,云清川在段深泓身后想要扶一把,却被段深泓制止, “皇上……” “难道真的是天要亡我凛朝!” 潇然这个时候大步流星的走进来, “皇上,降吧!” 云清川看见潇然的那一刻,不知道怎么回事,不然心里泛起了一丝涟漪,眼前的潇然给人的感觉是那么脆弱甚至不堪一击,她还想始终没有办法把潇然和司长薄完全的分开,本来就没办法,尤其是在那天他以司长薄的身份与她长谈,她便更分不清楚了。 其实本就是一个人,又怎么能分的清楚。 段深泓抬眼深深的看向潇然,这个人,本来应该是凛朝的一员大将,他本来应该为了凛朝的安慰而战,他身上的霞光本来是由凛朝带给他的,如今的他,却成了凛朝最直面的敌人,曾经的一切仿佛都不存在了,似乎一夜之间,全都改变了,被奉为凛朝神明的临渊殿下终成了葬送凛朝的剑客!!! “司长薄,朕,最后再问你一次,你真的要朕投降?你真的成了天和的使臣?” 潇然维系着脸上不变的神色, “皇上不是都亲眼看见了吗?还要再问?” 段深泓坚定的说到, “朕不降!绝不!” “好!!哀家的孙儿果然是这世间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太后带着陆惜文浩浩荡荡的走进未央宫,撇了潇然一眼,然后一步一步登上高台, “哀家与凛朝共存亡,哀家生在凛朝,长在凛朝,死,也必然是死在凛朝的国土上!” 潇然赫然一笑, “太后娘娘果然是巾帼英雄,只是太后,你有一身浩然骨气,只是你的臣民怎么办?你的臣民有多少人能像你一样这样安居于一隅,不受战火纷扰?太后,战乱的场面您没有见过吧!”潇然说的慢吞吞的,好像在故意给太后时间去想象一下战场! 陆惜文也站出来说 “临渊殿下,虽然我知道你已经不是临渊殿下了,但我还是想说一句,曾经临渊殿下虽然冷漠但也是气节人,敬虔帝京无数女子的梦中情郎,我想知道,如果那些女子知道现在的你是这个样子,不知道她们会不会后悔曾经那样爱慕过你!” 陆惜文所说的话让潇然情不自禁的想起了云清川,他不知道云清川是怎么想他的,她是不是也后悔了曾经那么喜欢过他? “那自然是后悔了!” 一人应声而来,走路带风,来人正是消失好久的阿酝,阿酝一脸笑容,“凛朝的女子自然会后悔吧,可是天和的女子现在可是将潇然殿下当做了英雄呢,不过,说起来,好像凛朝的女子与气节也没有什么关联吧,女子不过就是每日情情爱爱,涂脂抹粉罢了,一身的脂粉香气,闻了就让人恶心!” 云清川开口, “谁让你进来的!” 实不相瞒,段深泓好好的安置这阿酝,但也放了很多人在她身边看守着,就怕这阿酝郡主做出什么幺蛾子来,怎么还是没有看住她! 阿酝一笑, “这样说我是怎么出来的,自然还得问问你们凛朝的女儿家!” 说着阿酝拍了拍手,身后的侍卫就拖着一个人进来了,一把甩到地上, “熟悉吗?清川郡主?” 地上乱糟糟的人是薛丹橘, “清川郡主啊,我也算是替你报仇了,这女人,不简单啊,你们在这里撕扯着降还是不降的时候,这女人的早就替我报信了,云清川,这女人可是曾经心悦司长薄的,你说要是当初和司长薄在一块的人是她,会不会一切都不一样啊!” 云清川上前两步, “你说什么?阿酝,你说清楚!” 云清川几乎眼神冒火的要杀了她! “是你,是你透露了军情?薛丹橘!” 段深泓眼眸深深,几乎要吞了薛丹橘,太后也是一脸恨, 云清川上前去,揪着薛丹橘的衣服,“你怎么可以这么做!” 薛丹橘不怒反笑, “我为什么要这么做?云清川,你还不知道吗?都是因为你啊,要不是你,我何至于此啊,我最初的愿望不过就是想要得一人终老,不过就是想要一个临渊殿下而已,是你,是因为你的出现让这一切成了幻影!” 薛丹橘越说越来劲,“我得不到的东西你也别想得到,所以,我本来想找宣铃兰的,结果宣知风还是个聪明的,竟然不让那个蠢丫头与我再见面,我只好再想办法了,要不要是你,我怎么会连嫁给皇室宗亲的机会都没有,一切都是因为你,既然凛朝都这么对我了,那我还有什么顾忌的,谁对我不好,那我就加倍偿还!!” 云清川扬起手一巴掌打在薛丹橘脸上, “原来如此!薛丹橘,难过凛朝节节败退,原来是你!” 太后和陆惜文对视,陆惜文也是气不打一处来, “原来是这样,太后娘娘,就算是先皇在世时多有荒唐事,边防也不会那么亏损的,我们怎么都没想到,不是军队不行,而是有人么把边防布阵图透露了出去!这人果真可恨!” 段深泓提剑就朝着薛丹橘而来,寒光剑气直逼薛丹橘,阿酝忽然抬手拿出自己腰间的软剑挡住段深泓的剑, “这个女人现在是我们天和的人,皇上没有资格决定她的生死。不过嘛……” 阿酝拉长了声音, “若是皇上愿意投降,我倒是可以考虑把这个让人恨得牙痒痒的女人交给你处理,如何?也算是我们夫妻一场的恩情如何?毕竟一日夫妻百日恩,我也不好做的太绝!” “绝不可能!” 阿酝撇嘴一笑, “真是好骨气,那就看皇上您的骨气能撑多久!” 说完看向潇然, “潇然殿下,你也看到了,这凛朝的人倔强的很,我们要不要先找一个开刀,宣扬一下我们天和的威风呢?” 潇然嘴皮子都不打带大动的, “你要是敢动他们一下,本殿扒了你的皮!”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阿酝挑眉, “啧啧啧,看不懂,真的看不懂啊,这潇然殿下还真是神人啊,不是我们凡人能懂的!是吧,清川郡主!” 云清川恶狠狠的看着阿酝, “凛朝的帝都还轮不到你撒野!” “是吗?不容许我撒野我也已经撒野了,怎么办吧!敬虔帝京,也不算什么!哼!” 阿酝双手环抱胸前,一幅不在意的样子,段深泓一声令下, “来人!给我拿下!” 从暗处整齐有序的跑出来一对人马,二话不说提刀就驾到了阿酝的脖子上,顺道也把薛丹橘给控制起来,带头的正是楚绪! “没想到吧,阿酝!” 段深泓一步一步走向阿酝, “你以为薛丹橘能告诉你什么!你的谋划确实不错,收买薛丹橘,然后让薛丹橘去向宣铃兰打听,计谋是不错,但是你也想的太简单了!!” 楚绪抱拳, “皇上,晋君卫已经都在这里,随时待命!” “很好!高卓然和宣知风呢?” “他们二人此刻正守在敬虔帝京护城河边,与天和对战!” 阿酝冷笑,“好一番计谋啊,倒是把我完完整整给算进去了!” “把她们两个人关起来!” “是!” ……………………………… 云清川看着眼前的战况,很是担忧,“皇上,如今的战况对我们非常不利,天和的军队已经到敬虔帝京了,可是为什么鹿照之地丝毫消息都没有呢?” “我也很担心这样,现如今,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宣知风的排兵布阵一绝,高卓然也不是吃素的,敬虔帝京守住三日应该不成问题,这三天,我会拼尽全力守住敬虔帝京,等着商羽和攸同归来,就算要死,也要一家人死在一起!” 太后伸出手搂住了段深泓, “孩子啊,你辛苦了,这江山崩塌,原不是你的错!” 段深泓的心里其实有一点点动摇了,他的臣民确实不应该为了他们段氏的王权而无辜牺牲。 段深泓摇摇头, “是我该承担的责任,皇祖母,你先歇会,我还有些事情要去做!” “嗯,去吧!” 陆惜文搀扶着太后回到了偏殿休息,段深泓招呼云清川, “清川,去吧皇宫中的所有人都找到未央宫前的广场上去,我有话要对他们说!” “皇上……” 云清川欲言又止,却被段深泓打断,“去吧!” 云清川收敛下自己的心思,“是!” 大约一个时辰之后,未央宫前的广场上跪了许多人,宫女,太监,女官,大臣,大臣家眷,先帝的嫔妃,许多人,甚至还有闭门不出的先帝皇后,当今皇帝的生母,整个广场都是满的,包括那些罪臣,阿酝和薛丹橘被绑着由晋君卫看守着, 段深泓看着这满地的臣民,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的这个决定到底对还是不对,他几欲开口,可是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去,他请来了莲华殿的高僧为凛朝祈福,自己也坐在高位上,太后同他坐在一处,云清川和陆惜文一左一右的陪着这两位贵人! 第三百六十六章:两军面谈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扫视到下面的时候,那些人有的视死如归,有的还在默默祈福这,云清川不知道现在该做什么,她一度迷茫,同样,陆惜文也是这样!谁能想到她们两个还有这样的时候,想起之前,陆惜文还给她套过麻袋,她也给陆惜文下过绊子,还让她在佛堂待了很长一段时间呢! 云清川看着下面这些人,眼睛扫过那个莲华殿的僧人的时候,不自觉的就想起了玄空,也不知道他云游四海,如今的修为怎么样了,有没有成为度化世人的得道高僧,嗣音已经去世很久了,而她竟然也很久没有去看过她了。想到嗣音免不了会想起余令, 他们从鹿照回来也有段日子了,离朱还是没有醒过来,余令就那么细心的照顾着。回望一路走来的这些人,竟然也都经历了不少,岁月何曾放过谁…… 段深泓也深深的看着他最后的臣民,决定着什么时候去做自己下定决定的事情! 段书均带着秦容嫣怒气冲冲的走过来, “你想干什么,段深泓,你想要干什么!” 秦容嫣赶紧上去拦着,她不知道,为什么书均忽然变成这个样子了? “书均你干什么啊,这是你大哥啊,书均,放手!” 秦晏宁也从下面跑上来, “这,这,快松开啊,殿下,书均殿下!” “别拦着我,你看看他,他都干了什么!” 云清川拉着段深泓,“皇上,消消气!” 转头示意段书均不要再闹, “书均殿下你松手啊,放开,这是皇帝陛下!” “你也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吗?云清川,你瞪大眼睛看清楚,你的脑子呢?司长薄走了,你也没有脑子了吗?” 说完看向陆惜文, “还有你,你真的看不出来吗?” 几个人撕扯在一起, 太后手里的权杖狠狠的敲了一下地面, “如此撕扯,成何体统!都给哀家停下!” 底下群臣低头不敢抬头 ,这边高台上动作都停了下来, “哀家活了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见到过有人敢揪着皇帝领子的,书均,你要干什么,你想造反吗?” 太后虽然年过半百,但是身上的气势丝毫没有影响, 段书均难以置信的看着太后, “皇祖母,你知道?原来你们都知道?” 段书均看着眼前这一张一张熟悉的脸,忽然发现那么熟悉又那么陌生,崩溃的大喊道, “你们都是这么想的,为什么啊!为什么非要闹到这个地步啊!” 身后天雷响彻云霄,就快要有一场大雨来临。 段书均浑身都力气像是被抽干了,一下子坐在高台前的台阶上,愣怔的坐在那里,秦容嫣陪着他坐在玉阶上, “书均……” 段书均自嘲一笑, “原来都是我的错,是我不自量力了,呵,还真的,哼!” 秦容嫣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看着段书均这样,很不好受。 云清川是明白的,段深泓走的这一步棋,无非是自杀还是投降,他把所有人都聚集在这里,晋君卫也在这里,只要他一声令下,晋君卫顷刻之间就可以杀掉所有人,这些人不过刹那之间就是尸体,他也明白,这一场战争,根本就是必败!不如就让他亲手解决了这些人,总好过落到敌国的手里被折辱! 没过多久,裴台月就带着人闯进了敬虔帝京,他也算有礼貌,天和的铁骑仍旧守在敬虔帝京外,进来的是裴台月,谢予洲,景同尘和谢予洲的小跟班。带着少数精兵。看着未央宫外的阵仗,裴台月也是一笑, “段深泓,别来无恙!” 段深泓得体的笑了笑,“天和国主远道而来,我倒是没什么好招待你的!” 裴台月眼睛早就扫到了阿酝,笑着说, “我觉得,皇上身边的阿酝就很不错,阿酝乃是我天和的郡主,虽然远嫁凛朝和亲 到底我们也算是娘家,不知道皇上能不能让我与阿酝叙叙旧?” “那自然是不可以的,阿酝可是意图谋反,朕正打算处置她呢,不知道按照你们天和的律法,这样通敌叛国的罪刑,应该怎么做?杀了还是凌迟啊?” 段深泓说的好像真的是那么回事一样,一脸认真且无辜的样子,裴台月忍住怒气,说道, “我的人我自然会处置既然要按照天和的律法,那还是交给我吧,比较我是比较熟悉的!” “那可不行!” 说着段深泓抽出长剑,在阿酝的脸上比划着,“既然阿酝是我凛朝的媳妇,那还是按照我凛朝的律法来吧,这样逆天的罪刑……” 段深泓故意说的很慢,“就应该凌迟处死!不过,朕一视同仁,这薛丹橘朕也会一并处理!” 段深泓的剑一点一点的靠近阿酝的脖子,同时还在观察着裴台月的反应,看看阿酝到底是不是一个有用的筹码!事实证明,阿酝确定是一个有力的筹码! 裴台月喊到,“住手!段深泓,你想要干什么!” “不想干什么,让你的人从敬虔帝京退出去,退出三十里,永不进犯凛朝!!” 一个女人,值不值得?裴台月心里打鼓,这阿酝是锦娘的亲人,若是阿酝死了,锦娘恐怕是会伤心的,可,已经走到了这一步,难道还有退路吗?他退了,那锦娘照样也是活不久的! 景同尘一把抓住裴台月的手, “皇上,事已至此,既然我们已经走到这一步了那就断然没有在放弃的理由,不如我们赌一把!” 一个女人而已,不足以成为他前进道路上的绊脚石! 裴台月看着段深泓开口, “朕给你机会,段深泓,三天的时间,你若是投降,我们一切好说,你若是不投降,朕必然要天和的铁骑踏破凛朝。” …………………………………… 段深泓还是有所顾忌的,阿酝虽然在凛朝,可是酌酌是在天和的,他知道自己的格局不应该这么小,局限于一个女子,他是皇帝,是凛朝皇帝,心中应该是天下苍生…… 天和军帐之中,一队人急匆匆的跑进来, “禀报皇上,皇后娘娘不见了!” 裴台月一下子从椅子上蹦起来,“你说什么?怎么可能呢?” “回皇上,皇后娘娘是被人掳走,微臣几经查探,发现是应该是天和的香料客商,皇后娘娘的寝宫之中有一股异香!是特有的荼靡花香,这种花香绝不可能产自天和!” “你的意思是,皇后娘娘是被凛朝的人带走的?你们是干什么吃的,偌大的皇宫 朕只要你们守着皇后,你们呢?” 来人急忙跪下“微臣自知罪孽深重,但是微臣给皇上带来了两个人,望皇上饶恕!” “谁?” “思明长公主与她的孩子!” 那人把酌酌押解上来,酌酌看见裴台月的时候,都惊了,她原本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却不曾想到最后那个人竟然是裴台月, “皇上?” 来人原以为裴台月会对自己有所宽厚,却没想到直接一个巴掌打上去, “谁让你动她的!” 景同尘和谢予洲面面相觑,这皇上是怎么回事,他不是一声挚爱锦娘吗?为什么看起来对这酌酌也是很好呢? 裴台月赶紧走上前去检查酌酌有没有受伤,仔仔细细检查了很多遍才放心,让人把酌酌好生带下去。 酌酌隐隐感觉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可是她身在敌营,又什么都说不了! “给朕滚下去!!滚,都滚!” 景同尘想要说什么,却被谢予洲拉着,“走吧,让他一个人静一静!” 两人出了军帐开始闲聊, “这是怎么回事,他怎么忽然就对把思明长公主上心了呢?那锦娘这不是……” 景同尘不解,谢予洲同样也不解,“他这么做总有他的道理吧,事已至此,总是要有个结局的!倒是你,还控制的住吗?” 谢予洲用眼神示意景同尘,景同尘打着哈哈, “这有什么的,不过就那一次而已,没什么,不用担心,我自己一个人走一走,你陪着你的小庭序吧!” 说完就大步走了,谢予洲也不想回营帐,就在周围随便的走着,谁知道就那么巧的碰到了酌酌, “娘娘安好。” 酌酌回头,笑了一下, “予洲大人好。” “娘娘一个人在这里,在想些什么?” “没想什么,重新踏上故土,总有一些别样的感觉!” 谢予洲看向远处, “这么说来,庭序你,是不是也有一些不一样的感觉呢?” 庭序没有理会,谢予洲继续说道, “我倒是有一些不一样的感觉,想当初,我也是在这里第一次见到了庭序呢!” 酌酌打量着谢予洲和庭序,好像看出了点什么,转头对谢予洲说, “那么大人在担心些什么呢?天和必然是胜利的,大人想要的马上就可以得到了,凛朝退灭,天和主场。” “这也正是我所担心的,我想问娘娘一个问题,娘娘会不会和灭国仇人在一起?” 这话听起来是在酌酌,实则是在问庭序! “不会!我不爱他,不会和他在一起。” “若是爱,就会在一起吗?” “大人,我不知道,我爱的人不会成为我的灭国仇人,我爱的人在尽全力救我。” 酌酌说的淡然却深情,让谢予洲没办法在说下去。 ……………………………… 三日时间说过去就过去了,两方人马再一次对峙,说也不让谁,而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凛朝已经回天乏术了。 第三百六十七章:迹弥剑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裴台月喊到, “投降吧,段深泓,凛朝归入天和,朕不会滥杀无辜的!” 段深泓掷地有声, “绝不可能!你是不是忘了,阿酝还在我们手上!” “那皇上是不是没有想到,酌酌可是在我们手上,而且,我们手上还有另一个人质!” 景同尘手上拿着匕首抵在酌酌的脖颈上,而身边的摇篮里赫然放着一个小孩! 酌酌看见段深泓眼泪就再也忍不住,她不想哭的,她不是好怕,也不是怕死,只是再一次见到段深泓,是她怎么都没有想到的。 “皇兄……” “酌酌……” 景同尘一笑, “别只看到酌酌啊,这不是还有一个小孩子呢吗,不知道有没有人告诉你,我天和国主一生只爱一个人?” 一句话似五雷轰顶般落下段深泓的头上,那么说来, 孩子? “这么说来,这孩子还是凛朝的血脉呢!皇上舍得天下人,舍得自己的亲生骨肉吗?” 段深泓目眦尽裂,原来酌酌竟然生下来他们的孩子,她到底一个人承受了多少啊! 段深泓丝毫不怀疑孩子的来历,只是心疼酌酌。 “降还是不降?皇上,我手里的人质可是比你多啊!阿酝为了大义而死,也是值得的!日后自有香火朝圣,为她长明。” 阿酝瞪大了眼睛看向景同尘, “小峪王,你真是狠啊!” 景同尘看着阿酝的眼神,心中一痛,忍着痛别开了双眼, “谁说我们的人质少了!” 空旷的地上传来一声惊雷,是段商羽和淮徵,还有在鹿照的攸同将军,还有云和和剩下的军队!!! “不妨请天和国主看看,我手上的这个女人是谁?” 段商羽手上的匕首也是毫不怜惜的放在锦娘的脖子上, “风水轮流转,裴台月,这个女人,在你的心里,占多少分量啊!” “锦娘!” “台月!” “你放开她!段商羽!” 裴台月乱了阵脚,大喊道,“放开她!” “放开她,可以啊,你将这大军退出敬虔帝京三十里,我就放了他!” 潇然和谢予洲在一旁观战,云和陪在云郴身边,也是不言语! 景同尘一笑,“那就比一比,我们谁的刀快!” 裴台月抓住景同尘的手, “不可以,你不能动她!” “你什么意思啊?” 裴台月转头不在回复,段深泓说道,“退出去!” “绝不可能!凛朝皇帝,你看好了!” 裴台月一拍手,身后的士兵就包围起来了那些被段深泓召集在一起的家眷嫔妃! “你想干什么,裴台月!这些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老人你也不放过?” “我本来是打算放过他们的,可是,段深泓,是你不识好歹的,只要你投降,我就可以放过这些人,但你不愿意,我就只能用这样的办法来对付你了。” 看裴台月的样子,是一点也不在意这未央宫广场外的晋君卫! “段深泓,你凛朝的翊卫都系数归顺于我天和麾下,就这小小的晋君卫,你真当我放在眼里吗?你也不是非要投降不可,只是我不想血渐敬虔帝京,也想给你一个机会,段深泓,抓不住机会的话,死的也都是你凛朝的人!!” 段深泓看着裴台月的动作,他手上拿出一把利剑, 潇然和云和一眼就看出来,那把剑不同寻常! 两人对视一眼,都是眉头深锁! “这敬虔帝京的人,我亲自来杀,半个时辰就杀一个人,直到这里的人都死光,但是,算起来,我已经给了你三天时间考虑,算上这些的话,那就是七十二个时辰,我也不愿与你多纠结些什么,这三日时间,我要七十二个人的性命!段深泓不会介意吧!” “你……” 段深泓其实想不明白,云清川也不明白,裴台月明明有本事可以直接拿下敬虔帝京,可是为什么非要让段深泓投降呢?这其中又有什么道理! 裴台月手起刀落,一人就应该被了结! “皇上……” 潇然喊到, “这样的事情就不劳烦皇上了,由我来代劳为好!” 说着祭出自己的长剑,一把剑幻化出七十一把剑,云清川嘴巴轻轻发喊到, “不要!司长薄!” 看到眼前这一幕,云清川一激动,也顾不得什么了,竟然就这么叫出了他的名字, “司长薄,不要!不可以!他们都是无辜的人,你不能杀了他们!” 潇然抬起头看了一眼云清川,随即下定决心一般的闭上了双眼,双手在胸前结印,念起法诀, “不要啊,司长薄!潇然,潇然仙上,我求你,不要!这未央宫广场上的所有人你都是见过的,你或许还和他们说过话,潇然仙上,你高抬贵手,放过他们吧!” 潇然没有理会云清川的话,法印以成,便毫不犹豫的启用阵法,那些人都在一瞬之间没了气息! 而在法印将成的时候,潇然扬起身边的白纱,这些人的血全都溅在白色纱布之上,半点都没有落在地上,白纱布被染成了红色,昭示着死亡。 云清川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发生,缔造这一切的竟然是和司长薄有着同一张脸的人。 “潇然!!!” 云清川大呵一声,竟然一时站不稳,跌倒了,不知道为什么,忽然也是口吐鲜血,而和段书均坐在一起的秦容嫣也是有不舒服。 云清川胡乱的抹了一把自己嘴巴上的血,失神道, “原来你真的不是他了。潇然仙上!” 这一幕让所有人都惊讶到了,潇然面不改色,杀完人之后把剑收在自己背后,转身站回到自己原来的地方! 刹那间风云变色,似有大雨要来! 陆惜文想要扶起云清川,却发现云清川根本就没有力气站起来,只能陪着蹲坐在那里,未央宫广场血流成河, 看的长在战场上的人也忍不住心惊肉跳,景同尘嘲讽道, “看来潇然狠下心来的时候,也是这般决绝!” “你就是个魔鬼,潇然,你就是一魔鬼!” 云清川忍不住说到, “当初凛朝人说你是地狱踏血而来的修罗魔鬼,是自炼狱而来的使者,我还不相信,我自认你是被奉为神明的临渊殿下,如今我倒是真的信了,你真的是一个魔鬼,我信了,我真的信了! 如果在这之前我还有一点点期待你是司长薄,那么这一刻,我在也不会有这样不该有的想法!” 云清川雪白的衣裙瘫坐在地上,她为妖的气息很不稳定!潇然看出来了,却没办法上前去提她缓解! 云和看着揪心,“你这又是何必呢?” 云郴听见云和的话,惊讶的看向他, “你不会到现在还想着他是那个守护百姓的潇然吧!云和该醒醒了了,他早就不是你们认识的那个潇然了,这些人,裴台月不一定会全杀,他这般揽过去,便是一个不留,和那些修罗有什么区别!” 云和本想要解释,但是想想,这些解释有多苍白无力啊。 潇然的做法看呆了这里的一干人等,裴台月只焦急的看向锦娘,他只想知道,锦娘怎么样了,看着锦娘吐出的鲜血,裴台月的心就很不安,而这个时候,锦娘忽然发病,像是着了魔一样,挣脱了段商羽的束缚,转身回头一个狼爪就朝着段商羽而来,说时迟那时快,段商羽闪身躲过,可是现在的锦娘已经不是原先那个锦娘了,作为凡人的段商羽又这么可能逃得过,一记狼爪就抓到了他的肩膀上,顿时间血肉模糊,淮徵也顾不得什么,提剑赶来,对着锦娘就是一顿打, “殿下快走!” “淮徵,小心!” 淮徵利落的和锦娘对打!裴台月怎么会放任不管,当然是帮着锦娘来对付淮徵,淮姓暗卫一拥而上,场面再度疯狂,即便段商羽受伤,也始终护在淮徵身侧,并没有退缩!! 景同尘妄图用法术让这一切停下来,但是却被潇然那法术给压制着,动弹不得, “你要干什么,潇然,你到底是哪边的人?” 潇然懒得理他,“告诉我,你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你什么意思?” 潇然直言不讳, “这个局既然做了这么久,你也不希望这一切就这么毁了吧!从鹿照的所谓瘟疫开始,一直到今天这一步,到底是为了什么,你们一直想让段深泓降,不就是不想要血溅敬虔帝京吗?那七十二个人,我替你们解决了,一滴血都没有落在敬虔帝京的土地上! 你若是不说实话,我就毁了这一切!说!” “锦娘若是想要活着,必须借助敬虔帝京的纯净灵杰之气,不可以有血光!!” “是谁告诉你们的?景同尘,是谁在背后主导了这一切!别告诉我你不知道,这一切你最清楚!鹿照瘟疫之时的怨灵,也是你们的杰作吧,这个事情你应该是瞒着裴台月的吧!” 景同尘惊诧, “不愧是潇然仙上,连这个都能知道!” “别和我耍心机,你以为凭借你那些三脚猫的法术,可以打得过我吗?” 若不是云和对那些怨灵破有耐心,恐怕是不能知道的! “迹弥剑我还是认得的,裴台月是个人,他不可能能用得了迹弥。能请的动迹弥剑的妖,也无非就那几个,你要我一一说出来吗?等我说出来,怕是这敬虔帝京的圣土早就毁了!” “你……” 第三百六十八章:乐只君子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景同尘最终还是败下阵来,“是年兀!他说他叫年兀!” “竟然是他!” “阻止他们,潇然!不要让他们再打下去了。” 潇然一笑, “我不知道你到底是为什么要馋和进来,裴台月是为了锦娘,那么你呢?你是为了什么,不会也是为了锦娘吧!” “我为了什么不重要!赶紧让他们停下来!” 潇然转头看向那边的战况,打的不可开交,潇然法诀一出,竟然让所有人都停在原地,动弹不得,谁知道法术对于锦娘竟没用,就一个转身的功夫,那锦娘竟然朝着淮徵就那么冲过去,拿起身边裴台月的迹弥剑,直直的刺进了淮徵的胸口! 云和离得稍近些,一掌推开锦娘,潇然的法术也在顷刻间失效,锦娘口吐鲜血,倒在裴台月的怀里,段商羽大步流星的把淮徵揽在怀里, “淮徵,淮徵,你醒醒……” 淮徵嘴角的血迹不断的留着,她抬起自己的手想要摸了摸段商羽的脸,却怎么都够不到,段商羽将她的手窝在自己的手, “淮徵!” “殿下,淮徵,淮徵以后不能陪伴在你身边了。淮姓暗卫日后会代替我好好的守在殿下身边。” 段商羽颤抖的手,“不,不要!” “殿下,若是有下辈子,淮徵还想跟随在殿下身后,只愿做一个能让你舒缓心情的小音律就好了!” 淮徵的这番话,让段商羽不自觉的想起了过去! 淮徵的感情一直隐藏的很好,不管他下达什么命令,她都可以完成的很好,若是那一日灯会,他与他偶遇,怕是这辈子都不会知道淮徵的心思,那年的河灯他去捞了起来,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当时或许是无聊,或许是一时兴起,总之淮徵悄悄放到河里的花灯最终是到了他手上,那河灯上写着, “乐只君子,万寿无疆。” 乐,说的是他,商羽本就是源自于音律,这个时候,段商羽才意识到淮徵的淮徵不也是来自于音律吗? 乐是他,也是喜欢,更是欢喜,万寿无疆,是希望他好好的。 段商羽这个时候意识到淮徵的心思,他商量着要不要让淮徵从淮姓暗卫里离开,他想了很久最终决定暂时留下她,但是让她离开凛朝,去天和经营淮云记这个香料生意,顺便去搜索天和的消息,说实在的,他并不愿意让淮徵去那么远,她是淮姓暗卫中的佼佼者,更是他的左膀右臂。但他还是让她去了,犹记得辞行的那天晚上,她背对着他,问为什么。 段商羽也给不了什么合适的解释,只能草草的解释了两句,就走了。他看见淮徵离开的时候的落寞背影。 记得初见的时候,淮徵是个活泼可爱的女子,他也不是争权夺利的殿下,后来,他不得不撑起淮姓暗卫,也变得有了谋求算计, 琴筝非昔响,商羽因时变。 商羽变了,淮徵也变了。 “淮徵,我知道你的河灯上写了什么,当年赶你走,让你去天和,也是因为我知道了你的心意,这些年来,我总是有意无意的提醒你去注意自己的情绪,伤了你的心了,淮徵,不要走,好不好?淮徵!” 淮徵会心一笑, “原来什么都瞒不住殿下,我有好几次都要放弃了,我只能看着殿下的背影,一步一步的走进去,殿……,殿下……” 淮徵的手无力的从段商羽的手中滑下去,了无生气,段商羽看着陪伴自己出生入死的淮徵死在自己怀里,眼角一滴清泪落下,落在了淮徵的脸颊上。 云和暗道,又是一个爱人而不自知。 而裴台月看着怀中的锦娘,再顾不得什么了,直接打开随身携带的小瓶,从里面倒出一颗药丸,发了疯似的想要锦娘吃下去,可是昏迷中的锦娘又怎么可能吃的下去! “吃下去,锦娘,吃下去,我求你了,锦娘……” 裴台月着急的很,阿酝看着锦娘,生死未卜,满脸焦急, “放开我,段深泓,你放开我,否则,我杀了你!” 而后焦急的看向锦娘,“姐姐,姐姐你没事吧!我姐姐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的,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要不放过,也是我不放过你!” 景同尘看向段深泓, “你别吓唬她!” “退兵!” “你……” 景同尘不知该如何说,阿酝很快接过话, “不可能!”看向段深泓,“我天和绝不可能退!” 说完看向景同尘,“我阿酝今日为家国而死,正如小峪王所说,自当功耀千秋,久盛不衰!” 阿酝发了疯一样的撞上段深泓的剑,血溅当场, “你……” 景同尘看着阿酝,满眼痛心,“阿酝……” 阿酝躺着血泊当中, “姐姐,我再为你做最后一件事,我好羡慕你有那么多人爱你,裴台月爱你爱到无法自拔,父亲母亲都宠爱你,下一辈子,还我是你,好不好?我今世为了家国大义,来世,可不可以对我好一点,我想感受一点人间的爱姐姐……我死了,凛朝就没有可以威胁天和的把柄了,景同尘,你一定一定要救姐姐……” 景同尘看向阿酝,想要阻止她,可是一切看起来那么无助,他阻止不了任何人的的离去…… 阿酝这样离开,血迹沾染地面,锦娘还能救得回来吗? “阿酝,不要……” 阿酝和锦娘本来是一奶同胞的姐妹,只是锦娘身体弱,又得裴台月喜欢,自小就是捧在手心里长大的,虽然姐姐对她很好,但是父母总是偏爱于柔弱的一方,所以锦娘得到的要比阿酝得到的多很多, 但是阿酝也心里明白,姐姐身子弱,她要懂事,她应该要好好照顾姐姐,而不是让姐姐去照顾她,一直以来都是这样,锦娘虽然是姐姐,可承但的责任却少一些,但是谁说锦娘就不痛苦,看着妹妹就这般承担责任,锦娘这个做姐姐的只能一直被别人保护,心里也不舒服。可怜的阿酝并不知道,天和想要的从来就不是要登上凛朝的国土,他们只想要敬虔帝京这一块地方。 她的牺牲,毫无意义。 谢予洲看看这一系列的惨状,又向身后的庭序, “感觉怎么样啊,狱卒哥哥!这些都是故人。” 谢予洲这一声狱卒哥哥,把庭序一下子拉回了那会还在刑部的时候,想在想来也是身不由己! 天雾蒙蒙的,看起来要下雨的样子,潇然与云和的目光在空中相遇,不知道在想什么, 太后对着下面这一干人等说道, “凛朝不降,就算是只剩下最后一个人,凛朝的战士也要死在凛朝的国土上!” 陆惜文心疼的看着太后,太后年迈,却还要操劳杂物,没曾想还要遭遇兵变! 潇然手上暗自起了法诀,与布泽仙上用神识交谈,一场大雨倾盆而来,这场大雨并没有让下面那些人离开或者动半分,大雨冲刷在每个人的身上就好像是洗尽了冤屈,大雨继续下着,让每个人的眼前都像是蒙上了一层纱,看不清前路,却可以看到自己的心。 微雨朦胧中,云清川感觉有人揽住了自己的腰身,可是就是看不到人,她忽然就开口问了一句, “是你吗?” 来人没有说话,而是静静的把她搂紧了一些,在云清川看不到的地方念了一个法诀,大雾弥漫。 借着大雾,他紧紧的搂着云清川,而大雾中的段深泓好像看到有谁款款而来,他眨了眨眼,渐渐的从迷雾中走出来一个人,那个人是无数午夜梦回的时候出现在他梦中的朝思暮想的人,是他的酌酌。 他看不到周围的情况,周围白雾渐起, “酌酌!” 酌酌没说话,而是牵起他的手往城墙上走去,可是很奇怪,不管他们走多远,周围都是雾茫茫的,城墙上,段深泓看到的是尸骨遍地, 关中昔丧乱,兄弟遭杀戮。 官高何足论,不得收骨肉。 世情恶衰歇,万事随转烛。 “皇兄,世道不公,凛朝生难,这世间那让凛朝不那么苦的只有你了。” 就这么一句话,就那么尸体横陈的一个景 就让段深泓改变了主意。他猛然惊醒,却发现自己仍然处在未央宫外的高台上,原来刚才的一切都是梦一场,是段深泓抓不住的虚空。 渐渐的大雾散去,云清川腰上的力量也渐渐消失,段深泓在大雾中想明白了,既然最终的结果已经注定了,那为什么还要这样徒增伤悲,他们既然有机会能活着 为什么还要跟着他们一起死呢? 要是平心而论的话,天和国主确实也是个仁慈的好君主,这天下谁做主还不是一样的,只要百姓好过一点,那就都不重要。 大雾弥散着消失,云清川看着远处, 刚刚那人,真的好像他!吐息之间,都是熟悉的。 大滂沱遮住了许多人的叹息,大雾结束之后,很快就是阳光灿烂, 段深泓忽然扔掉了手上的剑,“我降!” 众人都惊讶了,太后说到,“你说什么?皇上!” 段深泓哈哈大笑,“降了,我降!”似乎疯癫一般,大笑,“凛朝今日降于天和。” 景同尘与谢予洲对视,这一场大雾,就这么想通了? 陆惜文看到太后的眼中似乎有泪,那个已经经历过大风大浪的老人,这一刻也有了泪花, 她本来已经做好了要和凛朝同生共死的准备了,忽然之间,骄傲就没有了! 第三百六十九章:殉国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太后一辈子的骄傲就这么没了,她其实想到了最终的结果就是一死!太后缓缓走过去,替段深泓整理了整理衣服,笑的柔和,慈爱。随后猛然拿起地上的剑朝着自己的脖子上划去,一点都没有犹豫, “太后!” “太后!” 云清川一声,陆惜文一声,段深泓还没有反应过来,好巧不巧,太后倒下去的时候,跌倒在了段深泓身边,他本能的扶着太后,太后安详的倒在了他怀中! 陆惜文颤颤巍巍的走过来,看向太后,话确实说给段深泓听的, “皇上,太后娘娘是高兴的,生于斯,长于斯,死于斯,太后娘娘最终死在了凛朝的国土上。” 她摸到太后手上的那把剑,提着剑站了起来,看向云清川, “我送你个礼物吧!” “什么……” 陆惜文发狠的把剑刺穿了薛丹橘的胸口, “我替你杀了薛丹橘,她不配活着!卖国的人,就不该活着!” 陆惜文刷的一下把剑抽出来,薛丹橘连话都没来的及说就死了,死不瞑目,陆惜文那自己的衣袖擦了擦那把剑,然后慢慢的蹲下,蹲到云清川身边,小声的说, “薛丹橘我替你料理了,那另一个卖国贼,云清川,就看你的了!” 另一个卖国贼,指的是谁,大家都心知肚明,司长薄! 说完也是长剑刺穿了自己的胸膛,瘫软的落在了云清川的坏里,她死在了云清川的怀里, “杀我的剑一定得是干净的,我是忠良之后,身上不可以有半点脏污!我也终究是死在凛朝国都了,云清川,若是,……若是可以,便将我的尸首与太后娘娘的尸首放的近一些可好?” 云清川抱着陆惜文,忍着抽泣, “好……,好……,我,我……答应你!” 殊不知陆惜文与太后也都是性情中人,一言一行都是爱国,以身赴死,为爱殉国!! 裴台月横抱起锦娘, “既然如此,那就请凛朝皇帝好好准备吧,明日在此朕接受你的降!” …………………………………… 这一夜过得尤其漫长,云清川不知道她是这么过来的,她抱着陆惜文已经冰冷的尸体,静静的坐了很久,好像自己坐了多久,段深泓就坐了多久,段商羽也坐了多久,那些大臣最后都一个接着一个的走了,只剩下了他们,段书均看着满地的尸体,手足无措! 秦容嫣陪着段书均一个一个的给那些尸体记好名字,写在本子上,他们的逝去不会白白牺牲的,段商羽抱着淮徵不让段书均碰, “商羽,别这样……” 语言在此刻变得多么无力啊! 段商羽缓缓抬头, “三哥啊,淮徵走了,以后再也没有淮徵了,也不会再有淮安客了……” 段商羽亲自抱起淮徵,一步一步离开,段书均无奈的低下了头,转而向高台上走去,高台上的人,是他最亲近的人, “祖母……” “书均啊,和祖母道个别吧!” 容嫣宽慰他,“好好和祖母说说话。” 段书均的手慢慢的抓着太后的手,可这个时候愣是什么都说不出口! “或许我一早就该听你的,降或许是最好的选择……,我只是一直不愿意承认凛朝会败而已!” 段深泓说的毫无波澜,听到人心里也是很痛…… ………… …………………… 第二天,受降仪式正式开始,云清川作为女官,宣读圣旨,段深泓身着龙袍,手持玉玺,神圣而庄严,段书均与秦容嫣观礼,云郴云和带领这所剩不多的将士跟在段深泓身后,段商羽没有来,而裴台月那边,到这一众人,景同尘,谢予洲,庭序,潇然, 云清川看着段深泓的背影,刚毅而坚强,他也不过是和她们一般大的人,整个国家的重担就落在他身上了。这亡国君主的名号也要跟随这他的一生。 段深泓的每一步都走的异常沉重,每走一步都像是要把凛朝交托出去一部分,凛朝最终还是亡在了他的手上! “古之有国家,而迫于危亡者,不过守与奔而已。 今大国之征小邦,一身彷徨,局天蹐地,而无所容厝,此所以朝夕鳃鳃然,惟冀阁下之见哀而赦己也。 凛朝今日降于天和,做臣下状,自求天和善待我朝百姓!” 托在手上的玉玺似乎有千金重,段深泓郑重其事的一步一步把玉玺送到了天和国主裴台月手中, 裴台月接过玉玺, “我必然守约,善待百姓!” 段深泓一笑, “国主说话,我自然是信的,这天下,日后便交给你了。昨日,见到国主似乎有一把好剑,不知道可否借我观赏一番?” 裴台月把玉玺递给身后的景同尘,然后从身侧拿出那把迹弥剑,递给段深泓, “迹弥,削铁如泥。” 段深泓那手指试了试剑锋,确实很容易就划破了一道口子,他连连赞叹, “确实名不虚传!” 说完就把剑搭在自己的脖子上,这一次没有人拦着,降国的百姓可以活,但降国的君主必须死! 段深泓长剑在手也没什么好说的,直接自刎当场,…… 奇怪的是,竟然一滴血都没有流出来,潇然多么希望他用的不是迹弥剑,可偏偏就是那么一把剑! 段深泓坠落于未央宫门前,门前的高台上已经换了主人,凛朝最终走向亡国! 后来所有人都走了,整个广场只有段深泓静静的躺在那里,他安静的就像睡着了一样,如果没有人去打扰,他似乎可以睡很久。 天地之间,只要他孤零零的一个人。 犹记得当年,段深泓还是一个纯良的男子,会关心酌酌的手,会和酌酌在御花园一起看夕阳,会和她们一起开心的开玩笑,如今竟然也是离他们远去了。 这几天好像过得很快,一下子就失去了很多,又好像快的让人抓不住,心已经麻木的没有了感觉! 凛朝正式成为了历史,从历史舞台上退场,天和一统天下,锦娘也悠悠转醒,只是醒来的时间越来越少了, 酌酌似乎有所感触,她来的时候正好看见锦娘出来散心,便走上前去一起, “娘娘好兴致,今日怎么出来了?” 锦娘笑了一下, “我的夫君胜了,我自然也开心的。” 说着开心的话,但是却没有给酌酌那种炫耀的感觉, “你恨我吗?要不是我,可能凛朝和天和会永远和睦下去,就不会有今天的这么一出,你可能也可以和自己喜欢的人长相厮守。” “哪有那么多如果,娘娘,其实我没有那么大的人度量,说不恨那是假的,只是,我想好了我要么做,也就淡然了。” 酌酌淡淡的说道,“我皇兄死了,凛朝没了……” 锦娘隔了好久才说话, “那天,其实我看见你们了,我看见段商羽带着他的暗卫,也就是那个姑娘,进来了,我也听到了你们说的那些话,我并没有阻止你们,也没有告诉裴台月。我本以为带上一把这个消息带出去,他的计划可能就完不成了。 而我的生命,也将走到尽头。 谁知道造化弄人,宿命都是天定的,到底还是没有力挽狂澜,终究是凛朝败了,终究还是天和赢了。你我还是走到了这一步,思明长公主! 我其实并不愿意他为我这般冒险,拿全天下的人,陪我赌一场。可我又如何能说出口呢?他不管做什么,也都是为了我。谁都有资格去说他,骂他,怨恨他,可唯独我不能。 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我爱他,所以不管他是输还是赢,我都要陪着他,不管要杀害多少人,不管最后要受多大的天谴,我都愿意和他一起承担,这是从那个计划一开始,我就决定好的事情。段深泓死了,凛朝没了,可是阿酝也走了,我也除了裴台月,一无所有。 其实输赢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在我身边。我知道他决定的事情,我改变不了,我不赞同用全天下来赌,但是他要赌,我就会陪着他。” “你很爱他!” “她也很爱我。” 锦娘几乎毫不犹豫的说出这句话,酌酌赞同道,“是,他很爱你。” “娘娘,你知道吗,其实还有一件事,你应该不知道。” “什么事?” “我应该会是你的容器,我虽然不知道那个计划是什么,但我知道,我应该和你息息相关,因为裴台月对我还算不错,我也猜测的到,他不会无缘无故的对我好,我应该会是那个计划成就之时,献祭给你的礼物,他将我养好,也是对你好!” 锦娘有些不知所措,“什么?” “我也是猜测,具体的我不知道。你生病了,你应该知道。他想要救你,可你的身体已经是强弩之末,所以,我就成了提供给你新的身体的人选。皇后娘娘,应该就是这样的。” 但是我可能不能让你如愿了。 酌酌默默的在心里添上一句。 ……………………………… 酌酌知道自己的要求可能很过分,但还是找到了裴台月, “参见皇上!” “免礼!” 裴台月虚扶了一下酌酌,问到, “今天怎么没有好好休息呢?小生姜今日没有闹吗?” 小生姜就是酌酌生下来的孩子,没敢给她冠上裴姓,也没敢告诉她,她本来应该姓段。甚至连大名都没有取。 “皇上,凛朝没有了,皇上还让我留着你身边的原因是什么,我斗胆想要问一下!” 裴台月眼里的光猛然凌厉,“你问这个干什么?” 第三百七十章:殉情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皇上,我想求皇上一件事情,我想为哥哥死,而不是被你赐死,我会自尽的,皇上别下诏。 我们凛朝之中有一位皇贵妃娘娘,哪怕魂飞魄散也要身归故里,我也想这样,待你天和的铁骑踏破敬虔帝京那一刻,将我的尸身找一个向阳的地方,埋了吧!我便远远的看着哥哥!” “怎么忽然说这个了?我不会让你死的,你也不能死!” 酌酌惨淡一笑, “皇上踏破我的国家,逼着我皇兄自刎,祖母宁死不屈,自刎去世,众官凋敝,凛朝不复存在,我又如何能苟活于世?我的亲人每一个都是大义凛然的人,我绝不可能做一个苟延残喘的人!” 裴台月安慰着拍了拍酌酌的肩膀,道, “酌酌,你并不需要如此,你和段氏皇族根本就没有关系,你的生命独立于世间,你只属于你自己,你活着不需要为了任何一个人,人生苦短,难道你就不想多看看这红尘紫陌?” 酌酌推开了裴台月的手,自嘲道, “皇上到了现在还在骗我,还在妄图迷惑我,皇上,我的心里比谁都清楚,你留下我的目的是什么,您觉得,事已至此,我还会用我来成全你和锦娘如此的情深意切吗? 皇上怕是不知道吧,我这一生的独一无二的风景就只有段深泓一个人,段深泓就是我的全部,你逼死了他,让他无颜再面对世人,我又怎么会成全你和锦娘?” “你说什么?” “你不是一早就知道我心有所属吗?我现在告诉你,我心有所属的那个人,就是段氏王族的掌权者,当年一骑绝尘的太子殿下,更是如今被你逼死的凛朝皇帝!” 裴台月在短暂的惊讶过后,就说, “谁告诉你,段深泓死了?我只是要他投降,我并没有让他死!酌酌,听话,不要闹了,赶紧回去!” “我比你要了解段深泓,皇上!” 酌酌眼角含泪, “他有一身浩然气,他的骨气是天地都压迫不了的,他的骄傲,他的自尊,他俾睨天下,指点江山的傲气,是将世间涤荡的灵气。 你不明白,凛朝亡了,他绝不会独活! 凛朝在,人在,凛朝亡,人随。而且刚开始的时候,我说他死了你并没有否认,皇上,到了现在,你就不要再忽悠我了,我虽然没看过什么世面,没有真正意义上体会后宫的勾心斗角,但是,我也并不是单纯的像白痴一样!” “你若是生在天和,或许我们就会是不错的朋友!可惜了,你不在天和。” 裴台月深吸一口气, “但是如你所说,既然已经走到,这个地步了,你觉得我还会放过你吗?既然你在我天和,那么生死就是我说了算!!” 酌酌缓缓跪下身去,但是腰杆还是挺得很直, “皇上,您觉得我会给你这个机会吗?” 酌酌缓缓的从衣袖里露出自己的手臂,手腕上有一道细银丝, “皇上还清楚这道银丝吗?这是锦娘独有的银丝毒药,是她亲手给我种下去的,我在找你之前已经找过她了,你是拦不住一个想死的人的,我今日来找你,也只是想为我的后事求一个圆满,皇上若是可以成全,那是最好,皇上若是不肯成全,我也不能做什么。 说白了,皇上,我是凛朝的思明长公主,我诞下的孩子有一半凛朝血脉,就算皇上不说,我也知道,这一切本来就是一个局,皇上算计了那么多人,让整个天下入局,殊不知自己也是局中人,我只是锦娘的一个容器而已,皇上,不用如此费心待我!” 说完,酌酌便挺直腰杆离开了,她回到自己住的屋子里面,拿出了一件嫁衣,那是她出嫁的时候穿的凤冠霞帔,她给自己细细的描了眉,画了唇,娇艳欲滴,仿佛是自己最好的年岁,她一步一步的走向未央宫,那儿是她离开凛朝的地方,现在她想要回到那么地方, 踏上未央宫的高台,让酌酌想起了很多事情,那天她远嫁天和,段深泓曾说,他这一辈子,掌山河而思故人,一手托起终生,一手贪恋浮生! “皇兄,酌酌回来了,酌酌再一次踏上故土,皇兄你可感觉得到……,我知道你一定是个血气方刚的男子,自然愿意活在天和的天空之下,那天我能远远的见上你一面,我就安心了,很可惜没有见到你最后一面,我这身凤冠霞帔,这一次为你而穿!” 说着笑了一下, “皇兄还不知道,酌酌还会跳舞吧,酌酌给皇皇兄舞一段吧,可好?” 酌酌自顾自的说着,然后就舞动起来,酌酌的舞,美极了,若是段深泓在一定满眼深情的看着她,酌酌跳着跳着忽然就跌坐在地上,红色的裙子像是开出了一朵花来, 酌酌缓缓抬起手,虚空着摸着什么,好像那风光霁月的人又回来了,他们隔着时空相遇,拥抱,永远在一起…… “天际晴云舒复卷,庭中风絮去还来。终究是一句话,说尽了一生,皇兄,酌酌离开过,但是,回不去了!” 初与君别,时无重至,斗酒十千,为君斟酌。 ……………………………… 裴台月终于还是在锦娘的劝说之下,放弃了自己坚持的要剖尸荒野的决定, 锦娘心疼的抱着裴台月, “别怕,我会努力活下去,我会好好陪着你的,酌酌追随着段深泓而去,他们在冥府相遇,我在人间陪着你,永远陪着你……” 锦娘远远的看着地上鲜红一片的酌酌,那里一滴血没有,有的只是鲜红的凤冠霞帔,锦娘招手,找来伺候的宫女, “告诉那边吧,让他们自行处理,将思明长公主的遗言告诉他们,等思明长公主下葬的那一天,把小生姜带来。” “是。” 锦娘最后给了凛朝臣民一个体面的死亡,他们被安葬与朝着朝阳的地方,那里是最接近天际,最靠近曙光的地方,他们一伸手,就可以碰到天空, 段商羽不知道是不是忽然意识到了自己对于淮徵的情意,这几日一直到把自己关在屋子中,也拒绝让淮徵和段氏王族安葬在一起,自己找了一个安静清明的风水宝地将淮徵火化了,将她的骨灰撒向风雨,日后山雨风霜,都有淮徵的影子…… 云清川顺从这每个人都遗愿将一切安排的妥当,秦晏宁帮着做了不少事,他的诗词歌赋重于派上了用场,给那些死去的人写了墓志铭,虽然这一切也不过都是做给活人看的,死去的人已经死去,活着的人在怎么追思也是没用的,他们也不会再回来了。 她站在他们的陵墓前面,不自觉的就湿了眼睛,秦晏宁也是伤感的很, “怎么……忽然就变成了这样!” 云清川的眼睛一个一个的从这些人的名字上扫过, “段书均无法接受那么多的人忽然离开,皇祖母,兄长,妹妹,不愿意面对这一切,由容嫣姐姐陪着,闭门不出,余令世子压根就没有参与这一切,一直照看这离朱,哥哥在交接兵权与军队,他们无暇顾及,我按照每一个人的遗愿,把她们安葬在自己最满意的地方,可是为什么,他们都不愿意谢谢我呢?” “清川郡主……” “看着这些冷冰冰的墓碑,我眼见都是他们的音容笑貌,明明还历历在目的,为什么连句谢谢都不愿意和我说……我把陆惜文放在太后娘娘的身侧,把酌酌葬在朝着太阳的地方,把段深泓的陵墓修建的没那么庄严,我给了他们每个人最想要的,为什么就是不肯回来呢?为什么!” 秦晏宁长叹一声, “非是人间世,还悲后会遥。离散是为了重逢吧!” 云清川一笑, “岁久年深心反复,山有日,还无期。结巾带,长相思。” 云清川浪荡一笑,“此后山高路远,不相见,不想念!” 秦晏宁本想要安慰,转头却看见了潇然,随即悄悄退下, “我什么都没有错过,好像又什么都错过了。 我没有落下任何一个人的悲欢离合,我知道,太子娶亲,天和嫁女,皇上纳新,攸同万福,思明姻和,也见过,太子娶亲不是亲,天和嫁女因为荫,皇上和霜儿,也终究是敌不过人情冷暖。 看着那么美好的事情,却总是无可奈何的带着苦涩。” “闲闲……” 这么名字让她浑身都颤抖,她毫不犹豫的回头,那个她梦中的男子此刻是不是回来了,是不是感觉到她悲戚万分而跋山涉水的来安慰她, 她猛然转头,却又满眼失望,坚定的说, “不,你不是他,你是潇然,你不是他!” 潇然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叫出那个名字,他看他孤影落寞,便是怎么都克制不住的想要去找她, 云清川连连后退,“走!你走!” 潇然稍稍往前一点,就被云清川大力的推开, “你还有什么脸面留在这里,潇然,这一切不是因为你吗?你杀的那七十一人原本是不用死的,潇然,裴台月没有打算要都杀了他们,他想要的只是投降而已!你明不明白,七十二个人的性命,你拿什么赔给他们!你再看看这里,” 云清川手指着那些墓碑, “你看看这些冰冷的墓碑,段深泓,酌酌,陆惜文,还有段书均,你想过他没有,他的亲人死了,朋友背叛了国家,家破人亡,整个段氏王族,什么都没了,潇然,这里面有多少你的功劳?” 第三百七十一章:大结局 - 君上这厢有礼了 - 满心 “我……” 潇然背在身后的手紧紧的攥成了拳头, “你就是一个魔鬼,踏血而来,不择手段!” 潇然忽然吐出一口鲜血来,半跪在地上, “若是,若是我做错了,这样也还,只是你,莫要忘了我!” 潇然这混乱的仙气乍泄,让司命立刻闻声赶来,看见潇然半跪在地上,赶忙把他扶了起来, “你对他说了什么?” “你凭什么质问我!你们都是一伙的,你们都是魔鬼,小九儿说的没错,你们就是一群冷血的神仙,那管什么人间疾苦,你们只问香火吧!” 云清川被气到语无伦次,谁知道司命却忽然暴怒, “云清川,你有什么资格这么说,他是神明啊!他是九重天上的潇然仙上啊!是连天宫帝姬都会倾心的潇然仙上啊,你看看他,他都成了什么样子了! 他为了你,都快要成了魔了,他说他是地狱踏血而来的恶鬼,那你知不知道,他原本是九重天最逍遥自在的神明啊!他本是九重天高高在上的神,却被迫拉入人间,入了这万丈红尘。 你什么都不知道,却还在怪他,你知道鱼目的妖力有多强吗?他不顾自己的安危,都要给你疏通经络,你以为从人变成妖就那么简单吗? 每一个夜晚在你熟睡之后,他都要去运用自身灵气替你过去杂质,让你的血液更好的和妖族血液融合,你应该知道,潇然恢复法术一来身体早不似从前,几乎一用法术就是有碍于性命,可即便如此他也从不放弃, 你说他是魔鬼,却不知道他是为你而入魔,你说他是魔鬼也没错,他马上就快走火入魔了,不过这其中的大功臣可是你!” 司命说的气愤,潇然阻止道, “你别说了!” 司命傲娇的拒绝, “我偏不!云清川,你由人成妖,他本是神明,却被世人误以为是妖喊打喊杀,最后又为了你成魔,云清川,你要是有心,就该相信他! 他是杀了人,你知道那迹弥剑是何方神器吗?死于迹弥剑下的人连魂魄都要被灼烧,连投胎转世的机会都没有,而迹弥剑一旦由七十二人献祭,带来的灾难可就不只是这样了,他虽然杀了七十一人,可给了他们转世的机会,也给了这人间喘息的机会,人间早已经不单单是人族的天下了,我相信清川郡主这么聪明不会明白!三分天下,人族,妖族,仙族,谁又能独善其身。 谁都可以骂他,唯独你不可以!” 云清川难以置信的看着潇然, “他说的是真的吗?你曾在暗夜替我扫平一切,又不顾自身安稳替天下人不动声色的挡下劫难?潇然,你到底要做什么!” 潇然艰难一笑, “不过是想要你开心罢了,守护天下是我为神的责任,守护你是我为我的天赋。” 说着又是吐出一口鲜血,潇然的身体似乎已经到了极限,司命抢先道, “云清川,你若是有一点点良心,就不要再跟来了,潇然与你,这一辈子就不要再相见了。这样你好,他也好!” 云清川看向司命, “其实,说来也奇怪,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不喜欢你,我总是感觉,那一次,你虽然救了我们,可是你也要带走司长薄! 没想到我当初的感觉竟然是真的。你带走了他,并且永远不会再回来了。” 司命没说什么,造化弄人这句话,他的天机盘酣畅淋漓的推演着。 司命揽着潇然转身离去,没有用法术,云清川看着潇然的背影就那么远走,他的身影渐渐和记忆中的司长薄重合,也就是在那么恍惚的一个瞬间,云清川好像明白了,潇然就是司长薄,他从不曾忘记她,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自从他认识她以来,他就没有一刻忘记过她,那些说忘记的话,也不过是挣扎着想要瞒过老天,给他们多一点时间相守罢了。 人会自欺欺人,却不知神有时候也会,神不是万能的,他们有时候连自己的生活都过不好还要照顾世人,在自己水深火热的时候仍然有爱世人的博大胸怀,这就是神之所以为神的缘由。 她也终于明白,为什么云郴离开的时候,她虽然难过,但不会痛心疾首,而司长薄决然的转身,她竟然一瞬间犹如被挫骨扬灰,云清川知道,云郴离开远去打仗,虽然生死不定,但是心和她是一起的,就算天有不测风云,他死在了鹿照,那么也是她的哥哥,到死他都是她的哥哥。 而司长薄,怕是掉头一去,再难想见,曾经心有灵犀,如今难归一意,各还本道。未有心意相通,也不知以后再见会如何,也不知道以后会不会再见。 ……………………………… 时间就那么一天天过去,裴台月不可能放他们离开敬虔帝京,就这样变相的软禁在敬虔帝京, 段书均渐渐的从悲痛中走了出来,只是再不似从前活泼,他们几个人也都卸下了以往的担子,坐在御花园石壁的夕阳下,吟赏烟霞, 阳光透过指缝落在云清川的脸上,这下他们真的成了富家子弟,有吃有喝,好山好水, “还记得当年不知道是谁说的,若只是个富家子弟那便好了,什么都不用想,只管自己游山玩水,游戏人间!” 段商羽打趣着,段书均怎么不知道这是在暗示他,他牵起秦容嫣的手,笑着说, “彼时年少轻狂,竟是说了大话,如今方知各有各愁,各知各伤!” 云清川这个时候会常常想起潇然,那个男子今生也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再见到了。 几个人真的好希望时光就这样停下来,不会再有生离死别,要是一直这样下去也挺好的。 段商羽问到, “清川啊,云郴呢?这些日子没见到他!” 闭着眼睛沐浴在阳光下的段,很久都没有听到云清川的回答,不由的睁开了眼睛,看向云清川, “喂!”秦容嫣抬手抓着失神的云清川,让云清川一下子回神, “怎么了,容嫣姐姐?” “商羽在问你,攸同将军这两天在忙什么!” “哦!我……” 她好像也不知道,他们被软禁在敬虔帝京,金丝雀一样,对外是什么都不知道的。 “大概大概在忙着享受生活吧!呵呵呵!” 云清川干笑, “哥哥久经沙场,身上也有不少伤,正好趁这个机会去养一养伤也好。” “也是!” 秦容嫣对着云清川说道, “清川啊,我们去看看离朱吧,那个牙头没有人和她说话她肯定会闷的。” “好!” 秦容嫣牵起云清川的手,两人离开了御花园,夕阳打在脸上,给人心里暖暖的感觉, “容嫣姐姐,你说,离朱还能醒过来吗?” “你别担心,也别瞎想,离朱福大命大,会醒过来的,倒是你,这几天还是魂不守舍的样子,看着我都替你着急,有什么心事吗?” 云清川苦笑, “经历了这些事,多少是有点不一样的,容嫣姐姐,你看那几位殿下不也变得忧郁了吗?” “是不是还在想他?” 不得不说,还是女孩子了解女孩子。 云清川忽然泪目, “容嫣姐姐,你说,我还有没有机会再见他一面?我去过临渊王府了,那里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司命星君不见了,布泽仙上也不见了,我找不到哥哥,不知道云和是不是也不见了,他更是一点踪迹也没有,我以前从不相信,这世间真的能让一个人踪迹全无,可是现在,我信了,我真的相信了!” 秦容嫣心疼的把云清川抱在怀里, “我经历过生离,所以我懂你的感觉,但是了无踪迹我不懂,即便我生在章台乐馆的那些年,还是能听到关于书均的三言两语,总算是知道他还好好的活着,临渊殿下的事情,我也没办法教你,情感的事情还是得自己解决!” “容嫣姐姐,我有时候再想,他本不应该存在于世间,却在人世间存活了那么久,这其间,是不是也有宿命在!若是有宿命,那我们之间是不是有过什么前世今生,那我是不是也可以寻这这个去找找他……” 云清川的眼泪吧嗒吧嗒的掉下来,“我真的好想他,枯等成灰的感觉,真是让人痛彻心扉啊!” 秦容嫣只能把云清川搂的更紧一些,那天晚上,淅淅沥沥的下了些小雨, 她知道,曾经的每一个雨夜,雪夜,他都费尽心思的哄她开心,可是今年的雨夜,雪夜,没有了他,她就只能独自一人长大。 …………………………………… 时光悄悄溜走,不仅是御花园的夕阳,他们几个甚至还去了天河边闲谈,一来二去的,天河边被人遗忘的横公鱼被酒香勾搭出来,和他们这些凡人成了奇怪的朋友。 他们好像都不伤心,又好像在也没办法再开心起来,这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情,以后也可能会发生很多事情,王朝新启,改朝换代,很多遗留下来的事情都还没有解决,但同样的,因为新王登基,很多事情都很奇怪的停滞了一段时间。 云清川不知道,还有多久才能再次见到司长薄,或许永远都见不到了,云和好像还游荡世间,裴台月成了新的王,或许还在酝酿着什么阴谋,但是不管有多少崎岖事情,此刻,大家的心都是稍稍轻松一些的。 全文完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