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命数 我是一个极端的人,当然,你也可以把我当成一个非常乐观或者非常悲观的人,为什么说是非常乐观呢,我会把每一天都当成人生的最后一天来过,这样我才能感受到我存活在世上的意义,之所以说我悲观,是因为我会在这一天的做事中承受极度的恐惧,因为我怕,怕这一天真的就成了我在世上的最后一天。 没有人能改变我的思想,也没有谁能妄想摘除掉已经在我的大脑中扎根的恐惧思想。我信命,人的出生都是上天之前的安排,这一世你即将经历什么或者正在经历的都是上天事先安排好的,是的,上天为你铺好了路,你就普通那上了弦木偶,被一条看不见的绳索牵引着,迳直前行,那路的尽头便是又一世的开始。 不过,我还是从这恐惧中醒悟过来,不是谁刻意的拯救了我,而是即将发生的一件事彻底击破我的底线,让我在死亡边缘突然觉醒,像沉睡千年的干尸,被一缕阳光的温度唤醒一样,不再迷茫,然而,不同的是,我所经历的却是真实发生的,如同鬼魅在梦境中与你一起苏醒,让人不寒而栗。我总是时刻控制着自己,让自己极尽全力的回避着那件已经发生却不愿提起的事情,我是在怕,怕那件事再次参与到我的生活中,把原本绚烂的生活搅得乌烟瘴气,而她,却会在这糜烂不堪的时节里趁乱把我的灵魂带走。可是,我不得不面对现实,不得不拼尽全力来直视它的存在,所以,我打算把它讲出来,把压在心底多年的积怨通通讲出来,至少这样,我才能安心的度过我为数不多的清静日子,只是我不知道,这日子真的会清静么? 那是去年的冬天,像今年的冬天一样,空气里尽是雾霾,根本嗅不到一丝阳光的味道,很冷,冷的让人难以呼吸。那时的天气就如同我的心情,压抑,惆怅,看不到一丝的光明,本就消极的我更显得憔悴,没办法,我最亲的伯母得了重病躺在医院的床上,死神随时都有可能带走她的灵魂。 第一次在医院看到她的时候,我的眼泪就不由自主的滑落下去,那泛白的床单把她的脸映衬的更显苍白,没有任何的生机。偶尔会有呻吟声从她的嘴里传出,那是病痛的折磨让她难以自持,不得不发出哀嚎以代替她的痛苦。 伯母是个苦命的人,每一个听说了她的故事的人都这么说。她有三个儿子,老大结婚早,孩子都四岁了,老二和老三都是晚婚,两家的孩子都出生不久,尤其是老三家,孩子还没有满月。照理说,他们的老娘正是享福的时候,可是天公不作美,非得在这时候夺走她的命,任谁都会为此扼腕痛惜。 我是个感性的人,看不得别人的不幸,每当双眼触及到三个孩子悉心照顾她时,我的泪便会流出,我自认为自己很没出息,一个男子汉,流泪居然比喝水还容易。 三个哥哥都是孝顺的孩子,我不得不承认这一点,自从伯母住进医院,弟兄三个就暂停下手头的工作,守在伯母的身边,一刻不敢歇息,哪怕只是听到伯母梦中一句不经意的梦呓也会慌张的靠到近前,细心询问伯母是否有什么需要。 几天的陪护已经把他们折磨的不像样子,最后一次去医院探望伯母时候,大哥居然跟我聊着天就倚在墙边睡去,三哥也不知何时趴在伯母身边熟睡,像他们这样没日没夜的照顾着伯母,怎会不累呢?同病房的一个老太太也被他们感动,含着泪水对我说,如果她的儿子们能像我的三个哥哥一样守在自己身边的话,就算死,也没有遗憾了。我不知道是该欣慰还是该悲伤,我更不知道要不要安慰安慰那个老太太,总之,面对她满脸的悲伤,我无言以对。 老太太说完话便也自觉的靠在床头不再言语,病房瞬间安静下来,我无聊的翻看着自己的手机,有一搭没一搭的在网上与那些陌生熟悉的人聊着天,不时的抬头看看躺在病床的伯母,看她是不是有什么需要,其实那时的我还不知道,此时,死神正逐渐向她靠近,一点一点侵蚀着她的生命。 “小伙子。” 一个苍老的声音刺激着我的心脏,这是怎样的声音,像是来自地狱深处的幻听,很冷很凄凉。我震惊的抬头,是那个老太,她直勾勾的看着我,我读不到她眼睛里的讯息,只觉得此时的她有些不对劲,她双眼里的光芒很冷,冷的我想打哆嗦。 “您在叫我吗?”我胆战心惊的回答,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害怕,仿佛她就是那主宰生命的神,我不得不听从她所说的每一言每一语,但我又不确定她是否在跟我说话,与刚才的聊天方式迥然不同,没有了先前的热情,只多了一些冷漠。 “你要大祸临头了。”依旧没有丝毫的表情,连说话的语气都令人毛骨悚然。 我用手指指指自己,用极度疑惑的语气说,“您是在说我?” ‘你身上的阴气太重,容易招鬼,所以,每一个身染重病的人看到你都会死亡,他们的死都是因为你的存在,所以,他们会回来找你报仇的。“ 老太没有接我的话茬,自顾自的说着,我感觉很好笑,天下怎会有这样的事情呢?我只是个普普通通的人,没有超能力不会法术,又怎会轻易拿走别人的生命?真是无稽之谈!我想笑,却看到那老太阴冷鸷辣的眼睛,硬挤出的一丝微笑在遇到她的眼光后全部僵硬在脸上。 现在虽是寒冬季节,外面的温度在零下几度,确实很冷,但空调的温度足以让这个房间沸腾,可是,我却感受不到一丝温暖,整个身子全被寒气笼罩,很冷。 房间里又恢复安静,静的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我依然呆坐在椅子上,低垂下头,不敢去看老太的眼。 不知过了多久,我努力的把狂跳的心安抚下来,攥足勇气抬起头看向那个老太,她已经睡去,依旧背倚着床头上立起的的枕头,紧闭双眼,静静的睡着。我苦笑,是不是自己太紧张,尽然把一个老太说的话当真,她老了,糊涂了,说起话来不着边际,而我却傻傻的被她吓住,真是可笑。 天快黑的时候,二哥来了,他的出现再次打破房间的安静,三哥大哥都逐渐苏醒,我们默默的吃着二哥带来的食品,本就没有任何的食欲,吃起来也便啖之无味,我想,他们也同我一样吧,之所以要吃,只是不想让其他人担心,而我们的心里却又都在担心着同一个人。 我原本想要在医院陪护伯母,可二哥说什么也不让我在那,他推辞的理由便是,三个人已经够用了,多一个人也没有什么意义,白天你能在这里就很不错了,晚上就不要在这里守了,如果真有什么情况我会打电话给你。我拗不过他,不得不起身告辞。临走前,我又心有余悸的撇了一眼隔壁床上的老太,她依然在睡觉,只是她的脸上少了几分狰狞多了些许安详与和蔼。 我凑到二哥耳边问他,“那位老太没有儿女服侍么?“ 二哥看看她,转过脸来,“听说她有两个儿子一个闺女,可惜儿子不孝,自从老太住进这间房就没有来看过她,倒是她的闺女很孝顺,一直陪在她的身边,只是不知为什么,今天早晨她接了一个电话就出去了,直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就连中午的饭都是你三哥给她捎带出来的。“ 说完这些,二哥疑惑的看着我,“你问这些干什么?“ 我慌张的说,“没什么没什么,只是下午的时候听她说了一些不着边际的话而已。“ 二哥笑了,说,“别听她胡言乱语,这老太精神不好,有些恍惚,说话颠三倒四的。“ 我轻轻哦了一声,便走出病房。 外面的世界与里面简直判若两个空间,刚走出医院大门便被迎面吹来的风打在脸上,接连不断的打了三个喷嚏。我抬头看看夜空,灰蒙蒙的一片,已经好几天没有看到星星了,总以为天一直阴着就会下雪,只是没想到,雪没下风却逐渐大了起来。我回头,想看看伯母所在的那个房间,医院的每个房间都亮着灯,格局也都是一样的,我在那个楼层来来回回看了两遍也没有确定哪个是伯母所在的房间,正在我准备扭头离开的时候,眼睛的余光触碰到一个人影。我定睛一看,居然是那个老太! 她站在窗口,冲着我微笑,我居然可以看到她因为笑而挤出的皱纹!她那布满皱纹的脸如同被沟沟壑壑贯穿的山邱似的,满目疮痍!我铮铮的看着她,她缓缓抬起手臂,冲我挥手,她挥的很轻,就像那手,不是她的一样。我不敢去看她,忙把目光收回,转身离开。 医院离家并不是太远,走路也不过二十分钟,我徒步走在大街上,昏黄的灯光在寒风中摇曳,淡淡的光芒根本不足以让人看到太远的地方。我努力的睁着双眼,希望可以辨别迎面的事物。 不知是不是因为天太冷的缘故,大街上上很少能看到行人,除了这像战士般伫立在马路两旁的路灯之外,真的很难让我再找到一些可以依靠的东西。 “国王!“ 一个声音,来自我的正前方,我抬起的脚在这个声音响起的那一刻停住,我有些不可思议,因为这个声音对我来说太熟悉了,它伴随了我二十多年,纵然在不经意的街角响起,哪怕只是尾声,只要触及到耳边,也便足以让我兴奋,因为那是伯母的声音! 第二章 伯母死了 “伯母,是你么?“ 我的眼前一片模糊,隐隐约约可以看到在我的不远处蹲着一个人,她背对着我,或许天太冷,她娇小瘦弱的身体在微微颤抖。我停下步子,慢慢向她靠近。 “你不怕我么?” 她没有回头,甚至没有任何的动作,她的话语里也没有任何的感情,就那么随意的抛过来。 “我为什么要怕?” 我为她说的话感到可笑,面前的是我伯母,她从来都是慈眉善目,对谁都客客气气,况且我是她的亲侄子,我为什么要怕她? 她还没有回答我的疑惑,另一个声音便替代了她。 “国王。” 这也是一个女人的声音,语气里夹杂着疑问,仿佛她有些不确定自己所叫的人是不是看到的。我转过头去,昏黄的灯光打在她略显苍老的脸上,岁月的痕迹在她的脸上明显的凸显出来,那一头的青丝再也藏不住里面的白发,大概她看到了我的面貌,眼睛里的泪水再也没能忍住,全部流了出来,我慌忙来到她的身边,关心的问,“妈,你怎么了?” “你伯母走了,永远不会回来了!” 她的话让本已平静的心再次掀起波澜,我只感觉大脑一阵嗡嗡做响,嘴里不停的说,不可能不可能,刚才我还看到伯母了,她还跟我说话呢。我说着,便转过头去,可,刚才跟我说话的那个人已经消失了,只留下一片黑暗给我。 我陪同妈跌跌撞撞的来到伯母所住的病房,三个哥哥正在痛哭流涕,我一个趔趄扑倒在伯母身旁,眼泪不住的流淌。上天为何这般残忍,这么年轻的生命也去剥夺!我恨自己,恨自己没有本事,恨自己不会法术,怎么就救不回那个躺在病床上的生命!病房里的悲伤没有得到别人的同情,反而惹来他们的反感,医生护士不断的催促我们把病人的尸体拉走,想想也是,谁愿意让晦气一直残留在病房里?医院是敞开门做生意的地方,不是收容所,更不会大发慈悲的给予病人家属方便的。 家里的伯伯,伯母们几乎在同一时间赶到医院,他们忙着收拾衣物和亲朋好友探视时送来的东西,年龄稍大些的伯伯则开始帮助我们来料理后事,他们凝重的脸上总是会让我们感到严肃,尤其是他们说的话。 等一下殡遗车便会来,当你母亲的尸体安放在单架上准备抬出去的时候,你们要大声喊着她,否则她的灵魂会一直遗留在医院里,永远回不了家。 当他们抬着单架开始往外走的时候,三个哥哥凄凉的声音充斥着整个楼道,原本站在楼道里喧哗的人们纷纷躲进自己的房间,不敢出来。我的泪随着他们的喊声不住的流淌,看着那被白布蒙住脸的人,内心的悲伤更是无处宣泄。 原本以为一切到此就结束了,死了的人不会再回来了,可是我错了,这只是一个开始,巨大的恐怖还在后面,即将到来的会使我们防不胜防,或者是说被它的突如其来打的措手不及! 大哥跟随着殡遗车在前头走,三哥开着自己的面包车紧随其后,而我则坐在二哥的小车里跟在最后。坐在驾驶室里的二哥在不停的抽涕,我透过前视镜看到他阴郁的脸,并没有了那份极度悲伤的表情,仿佛一切的悲伤都是精心演绎出来的。我不知道我为什么有这种感觉,我甚至开始怀疑我是不是有病,居然可以怀疑二哥的痛楚是装的! “国王,你知道吗,你伯母这一走,我是有多难过。” 二哥的泪再次穿过泪腺,滑过脸颊,滚落下去。 “我知道,你们都很难过,我也很难过,我就这一个亲伯母。” “不,你们的难过与我的不同。你是知道的,你伯母生前是最喜欢我的,她一直很宠爱我,就算结婚了,她还是一如既往的宠我,还有你嫂子。” 我默不作语,这些我都知道,伯母对二哥的爱已经超出了宠,更多的是溺爱,没错,是溺爱。我找不到其他的词来形容这份感情。以至于从小到大,我大哥和三哥都在怀疑自己是不是伯母亲生的,为什么同样是儿子却享受不到一样的待遇。尤其是大哥,因为伯母过度对二哥的偏袒已经让他与伯母有过很多次冲突,先是语言的谩骂后是肢体的接触,当然,那时都太小不懂事,后来逐渐长大了,也懂事了,也便不再动手了,但偶尔两人也会拌嘴,只是语言上也提升了好几个档次。 至于三哥,从一开始到最后也没有与伯母拌过嘴,更没有惹伯母生过气,在伯母眼中,三哥是最听话的孩子,虽然如此,三哥依然没有得到伯母的眷顾,因为伯母的爱就那么多,没有多余的分给他。 大哥娶妻那会,伯母正在外地陪二哥治病,没有参加大哥的婚礼,其实二哥的病并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地方,伯母明明可以带着他回来的,可是她没有,她说等二哥彻彻底底的好了才会回来,要不然她不安心,万一这病在二哥身体里还有残留就了不得了,病,最怕的是复发。为此,大哥也曾埋怨过伯母,说她故意不回来的,她就是看不得自己的大儿子好。对于大哥的无理取闹,伯母并没有放身上,依然我行我素的溺爱着二哥。 再后来,二哥也到了结婚的年龄,可就是找不到合适的女孩,伯母心急如焚,四处发动亲朋好友来为二哥说媒,终于在伯母的不懈努力下二哥终于找到一个合适的女朋友。 伯母很是喜欢这个女孩,原因很多,最主要的一个就是,她和伯母的长相几乎一模一样,甚至连嘴角的一颗痣都恰到好处的长在同一个位置。算卦的对伯母说,这个女孩是她上辈子的孪生姐妹,只因缘分未断,上天怜悯她们,才让她们今世再见,但身份不能与上世同样,所以才以儿媳的身份出现。正因了算卦的这句话,伯母便更加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感情,本就疼爱二哥的她,这次便把所有的爱都倾注给二哥一家。 伯母病入膏肓的时候,便是二哥结婚的日子。 身在医院的伯母不愿错过那美好的一天,无论医生怎么劝阻她都不听,非得挣扎着起来,让大伯开车拉她回来,现在看那张全家福时,我依然会不自觉的被眼泪模糊双眼,那硬挤出的笑容掩盖不住病魔对她的伤害。 那天,二哥是流着幸福的泪水度过的。每一个参加二哥婚礼的人都被那份母亲伟大的情感动。当然,只有一个人对这些嗤之以鼻,那便是大哥。大哥喝了很多酒,是独自一人喝的,我发现他时,他已经快要醉了,我拍着他的肩膀,劝他不要多喝,尽兴就好。 大哥没有听从我的建议,依然自顾自的喝着,偶尔会跟我聊上几句,“国王,你说我妈是不是偏心,是不是!凭什么老二结婚她带病都要参加他的婚礼,她不知道自己病的有多严重吗?医生都说了,现在的她很脆弱,就像秋天里的一片黄叶,即使是一阵微风吹过,她都可能摇曳不了几下就会倒下,可她偏偏不听,执意来参加婚礼,她的理由也太冠冕堂皇了,说什么,自己的儿子结婚,结婚是一辈子就一次的事,她就算死也不能错过。哼哼,这算什么,老二是她儿子,我就不是么?你看看我结婚时的那张全家像,唯独少了她跟老二,没有他俩在,还算什么全家福!” 我安慰他,“话不能这样讲,哪个母亲不愿参加自己儿子的婚礼,况且这手背手心都是肉,只是你结婚那会,生病的是二哥,她担心自己的孩子是正常的,现在生病的是她,她依然是在担心自己的孩子,而不是担心自己,就像你在这里一直担心她一样。” 他又一口闷下一杯酒,冷笑两声,眼泪随即落下,“我恨她,恨她!” 面对大哥的执着我不知怎样再劝,只默默拍拍他的肩膀,或许他喝酒太多,已经不胜酒力,没喝上几口便趴在桌上睡去。 我从回忆里回来,二哥还在抽涕,大概是见我许久没有说话,他又开口,你知道吗,我很爱你的伯母,就像她疼爱我一样,我也想让她体会到被爱的感觉,可惜,她却没有给我机会! 我想开口,却没有说出安慰他的话,只咽了咽唾沫。 “都是他!就是因为他,妈才扔下我们不管独自离开的!” 二哥莫名其妙的甩出这么一句,我不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我茫然的透过前视镜看他,他的脸有些扭曲,内心的愤懑全都写在脸上。 我问,“他是谁?” 二哥冷笑两声,“还能有谁,就是你们口中的大哥!” “二哥,不要这么说,伯母的离开谁都不愿,这是她的命。” “你不用替他说话,要不是他从小到大一直和妈制气,妈是得不了这么严重的病的。”说到这,二哥的牙齿咬的咯吱咯吱的响,我似乎看到他紧握的拳头已经蠢蠢欲动,目标便是大哥。 “二哥,我们都是兄弟,无论怎样你千万不能做傻事,相信伯母也不会看到你们兄弟反目成仇的。” 二哥没有接我的话,又莫名的反问我一句,“你信命吗?” 啊?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不知怎样回答。 “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信!” “你为什么信?” “还记得你在医院里看见的那个老太么?” 我点点头。 “她死了!” 第三章 阴阳路 这怎么可能?我有些不可思议,虽然那老太是患者,但我看到她的时候,她的精神头还是不错的,怎么可能说死就死呢?二哥似乎理解我的不可思议,他接着说,“就在你刚离开医院的时候,她就死了,几乎和你伯母是同一时间死的。只是她的儿女不在身边,没有人去为她料理后事。” “那跟命又有什么关系?” “其实在你没来之前,那老太跟我说过一些话,当时我没有在意,直到今天你来医院我才信,是彻彻底底的相信。” 我很疑惑,那老太跟二哥说了什么,居然能让二哥如此害怕。 “她跟我说,你今天会来,你来的目的就是带走她和我妈的命,她还说你身上的阴气重,冥冥中就代替了死神的位置,每一个被你探望的病人都会死,死在你离开之后。她还说,你将会有个劫,很难跨过去的劫,要么你死在这个劫里,要么会有一个亲近的人替你死在这个劫里。我问她有没有破解的方法,她没有回答,闭上双眼就像睡着了一样。再后来她醒了我再跟她提起这件事的时候她死活也不承认曾跟我说过这样的话,我也只好把这藏在心里,就当她说的胡话。直到现在我才有些相信。” 我苦笑,这也太有点天方夜谭吧,科学如此发达的国度,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呢,当然,我也有些担心,担心那老太说的话是真的,况且这样的话她也曾跟我说过,说过之后她就死了,难道这只是巧合?我拿不定主意。 不愿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只想岔开这个话题,便随口问二哥,“现在到哪了?” “阴阳路!” 我的心一惊,我们怎么来这里了,我透过车窗看外面,黑漆漆的一片,偶尔会有几辆车在这里穿梭。其实这是通往老家的一条路,之所以叫阴阳路,是老一辈的人为它取得名字,以前老家有人死了,安葬的时候,这是一条必经之路,久而久之也便被命名为阴阳路。 当然,关于这条路还是有不少传说,最有说服力的是,有一家人从外地一路讨饭来到这里,经过这条路的时候已经是午夜时分,刚好那天又是七月十五,所谓的鬼节。他们在这条路上碰到很多人,形形色色,他们不停地躲避着,生怕与他们相撞,当然,他们躲避的同时也在纳闷,这么晚了,为什么还有这么多人?那些人看起来都很严肃,没有一丝的表情,就像是从坟墓里爬出来的一样,给人一种阴冷的感觉。当时他们也没有多想,自顾自的赶路,当他们来到我们村上敲开一家门之后,便将自己的遭遇告知于主人家,起初主人家不信,随便去别家叫上几个人便去那条路上一探究竟,直到他们看到那些行走在路上的人他们确确实实信了,而且他们发现那些人不是在走,而是在飘,他们的脚都没有掂着地。 传说就是传说,没有证据就没有发言权。我在老家生活了近二十年,从没有在这条路上遇到过那种事,更别说见鬼。 已经有五六年没有回老家了,面对这里我已经有些生分,不知是紧张还是害怕,我从兜里掏出一颗烟,深深吸了一口,才稳定了情绪。 “我们怎么要回老家?” “家里老人去世是要把她送回家的,虽然你伯母不算老,但这里才是她真真正正的家,我们必须把她送回来。” 我轻轻哦了一声,大脑飞速的旋转,所有的思想都与老家有关,那些关于鬼魂的传说一个接一个的出现在我的脑海里,于是我拼命的吸烟,直到那火红的烟尾灼痛我的手指,我条件反射的把烟尾扔出窗外,抬头看车的前面,忽然一个人影在车前闪过,我忙大喊,“二哥小心!” 乡下总是被玄幻的色彩充斥着,一些扑朔迷离的事情自然习惯性的被人们当成茶余饭后的谈资。那时还小,每每听到大人们讨论这些鬼怪之事时,我的心里总会充满恐惧,甚至回到家都不敢一人睡觉,只要闭上眼睛就能看到他们口中描述的恶鬼冤魂向我扑来。于是,再后来,吃过晚饭后便不想再跟他们出去纳凉,夜深的时候,也不愿去他们曾高谈阔论的地方,就算白天经过他们乘凉的树下,都会觉得浑身阴冷,因为那时大哥曾对我们几个说过,树也是有灵魂的,大人们说的那些事一旦被树偷听到,它便会效仿故事里的鬼怪去害人。从那时起,我便对树有些敬畏。当然,我的害怕还源于一个关于树精的故事。 那是发生在一个三口之家的故事,原本这个小家里的人很好很善良,只是有那么一天,夫妻俩不知为何吵架,女的一气之下离家出走,大概都是在气头上,这家男人也没有去寻她。时间一天天过去,男人的气也消了,可是仍旧不见女人回来,家里的孩子从没有离开过母亲那么久,这猛然见不到母亲便向父亲吵着要妈妈。 男人被孩子吵烦了,不得不出去寻人,可一天下来连一点关于妻子的消息都没有寻到。 男人垂头丧气的回来,没有过多的言语,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点上烟猛抽。孩子从外面玩耍回来看到父亲,便又吵着要妈妈,父亲本就在气头上,二话没说抡起手掌,狠狠地打在孩子脸上。 那晚父子俩都没有吃饭,早早的就各回各屋睡觉。 夜里,男人被一阵哭声惊醒,他从被子里爬出来,揉揉惺忪的双眼,那哭声来自院子里,男人很是奇怪,是谁在自己的院子里哭呢,哭的那么凄凉那么绝望,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没有地方诉说一样。男人披了一件衣服便往外走。 当他推开门的时候,一阵风顺势吹来,冷的他打了一个喷嚏,大概他的喷嚏声惊动了痛哭的人,哭声竟然戛然而止。男人好奇的朝院子看去,院子中间站着一个人,个头不高,像个小孩,他只能看到小孩的背,所以他不知道是谁。 “你是谁?”男人颤颤微微的问道。 “爸爸,是我。” 原来是自己的儿子。男人提起的心缓缓放下,他长吁一口气,问道,“大晚上不睡觉跑院子里哭什么?” 孩子委屈的说,“爸爸,不是我在哭,是她在哭。” 黑夜里,孩子缓缓举起自己的小手,冲着自己的前方指着。男人看向孩子所指的方向,隐隐约约看到有一个人在树下蹲着。 “她是谁?”男人的心又被揪了起来。 “是妈妈。”孩子平淡的说。 一听是自己的妻子,男人忙大步走到她的面前,女人还在哭,只是在小声的抽涕,她背对着男人,头深深地埋在双臂中,对着那颗结满枣子的树流泪。男人有些愧对女人,他的双手搭在女人的肩膀上,安慰她,“别哭了,都是我不好,我不应该和你吵架,原谅我吧。” 女人没有回答,只一昧的哭,偶尔哭到伤心时双肩也会抖动几下。男人的双手在女人的肩膀上使劲按着,又轮番劝她,只是,女人依然对他不理不睬。 “爸爸,妈妈只是怕吓到你,她才不肯跟你回屋的。” 孩子稚嫩的声音像飘荡在天空的云彩,空洞虚无缥缈,男人并没有在意,也没有理会孩子,他自嘲的一笑,接着说,“怕什么啊,只不过是几天没见而已,难不成你还变成鬼啦?” 听到这里,女人不再哭泣,她终于说出一句话来,“就算我变成鬼你也不害怕么?” 男人面对妻子无厘头的话语感到好笑,但为了安慰妻子,他佯装生气,“不许胡说,就算你变成鬼,那也是个美女鬼,我怎么会害怕。” 女人不再回话,她缓缓的转过头,男人以为女人要跟他回屋,慌忙起身准备架住女人,可是,当女人转过脸之后,男人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因为他看到的是一张白如纸张的脸,原本是眼睛的地方已经变成两个黑洞,嘴角,鼻子,都被黑色的血迹布满。 看到男人的不知所措,女人笑了,她居然笑了,没有牙齿的嘴咧开了,嘴里居然冒出一滩血,还混有恶臭味。 “骗子,你就是个骗子,你不是说不害怕吗,你不是说我很美么。哈哈。” 男人死了,孩子也死了,这是天亮的时候被邻居发现的。两个人死在院子里,就躺在那棵枣树下,树根的地方还有一滩血,法医最后的鉴定结果是,父子俩是惊吓过度死亡的,至于树下的血法医也没能给出个合理的解释,在那个封建传统的社会里,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 大哥总是会拿出这个故事来吓唬我们几个孩子他还一本正经的说,故事里的院子就是现在我们住的这个,那棵枣树就是现在院子里中心的那棵。偶尔天黑的时候,我们在院子里吃饭时,他也总会莫名其妙的对着那棵枣树傻笑,还会对我们说,看,那个女人在对我们打招呼呢。每当这时,我们几个胆小的孩子便会丢下碗筷逃回屋里。那时的孩子只有一个心理,鬼是怕光的,只要站在灯光下,它就不敢接近。同样,大哥也因为吓我们曾被伯父训斥过,不过他总是不理会这些所谓的教训,依旧我行我素的吓我们。 第四章 阴阳路上的纸人 想想小时候真的挺好,乡下虽然很贫穷很落后,但有很多的快乐。那时的我们都住在一个大院子里,同在一个锅里吃饭,伯父伯母爸爸妈妈也总会抢着买菜做饭,从没有发生过冲突。妈妈总会教育我要和几个哥哥搞好关系,我们都是一家人,不能有任何的冲突。妈还说,你的名字都是你伯父起的,他希望你有朝一日能像真正的国王一样,统领世界。你看,他把这么好的名字留给你了,你说是不是应该好好对他。 小的时候,总是很天真,妈说过的话就是真理,容不得我的质疑,偶尔我也会想,是啊,伯父的学问这么高,他都没有给三个哥哥起具有象征性意义的名字,居然把这么好的名字让给我,我真的得好好回报他。 大哥对这些总是持无所谓的态度,他说名字只是一个代号,没有什么内涵,全世界那么多人,肯定还有与我们同名同姓的人,如果都能统领世界,还不世界大乱,再说了,我们的名字很差吗?你看,我叫国全仁,你二哥叫国全义,你三哥叫国全玉,个个都响当当。 我听的出他的嫉妒,没有再跟他深究,倒是伯父,不知他是怎么知道我们讨论名字的事情,总之他把我们四个叫到一起,五个人围着小圆桌坐下,伯父的体型微胖,很利索的一个人,他的脾气很好,说话的声音很有磁性,却也温柔。那天他跟我们说了很多,由于自己还小,很多话没有记在心里,唯独一句话深深地印在我的脑海,直到现在仍旧清晰。 他说,“我给你们四个取名字,并不是让你们互相来讽刺来嫉妒的,每一个名字都有存在的意义,但一个人的力量有限,我是希望你们四个能拧成一股绳,要团结,你把你们四个的名字的最后一个字连起来读一遍。仁义玉王!没错,人在世上要活出个仁,要懂得义,只有这样才能培育出一代君王。所以,我希望你们要一起冲着这个目标前行,对得起你们自己的名字,也要时刻记着自己的责任和义务。” 我不知道名字里是否真的存在某种力量,是否真的可以让四个人共同成就大事。本来不怎么相信,直到后来遇到一个算卦的瞎子,他说要免费为我算卦,我问他为什么要免费为我算,怎么不去给别人算,他口气很轻蔑的回我,因为你的命还不值一个卦钱。初次听到这样的话,我并没有生气,反而很镇定的坐在他的面前,认真的听他的解说。 他说我命里带邪,所谓的邪就是经常会招惹一些鬼魂,他们可以轻而易举的进出我的身体,指使我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另外,我的名字里有个王字,王又同亡,是大凶之兆,他希望我做万事都要小心。最后他又说,人的出生到结束都是上天安排好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数,像你,命数不怎么尽如人意,但你骨子里还是有着不服输的元素,但愿你能一直保持下去你的风格,或许你的韧性能保佑你度过难关。 我对他说的模棱两可,我也问他,我身体里所谓的不服输的精神是什么,怎么才能保持下去。他笑而不答,给我一种天机不可泄露的神秘感觉,我生平最讨厌这样的人,也最看不起这样的人,有什么说什么不就行了,干嘛非得藏藏掖掖的。我一生气之下。从兜里掏出五十块钱扔给他。 他愣住,说道,“我说了你的命不值一个卦钱,你不需要给我钱的,况且我给别人算卦只需十元,用不了这么多。” 我用他蔑视我的语气对他说,“你说我不知一个卦钱,我偏要给你卦钱,而且我要告诉你,我的命不止值一个卦钱!” “算卦的听我这么一说就笑了,现在知道你身体里暗藏的那股精神了吧。” 回去的路上,我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他是瞎子,怎么看的到我扔给他的钱,况且还知道是多大面值的?我越想越不对劲,于是折身回去,那算卦的瞎子还在,我还未说话,他先开口。 “我就知道你会回来。我所说的话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总之,我的眼睛是真的看不见,但我的心是明亮的,心看到的一切才是真实存在的。” 从此我再也没有找过人算卦,因为那次他在我的心里留下了阴影,眼睛什么都看不见却能对外面的一切了如指掌,是不是很可怕。 我的回忆被一阵寒风勾回,不知道什么时候二哥把车窗打开了,我从兜里拿出一支烟,猛烈的抽着,没抽几口一支烟便被我消失殆尽。 我把剩余的烟蒂扔向窗外,脸扭回的瞬间看到一个人影从车前闪过,我慌张的招呼二哥,“二哥小心,快停车!” 二哥被我的喊叫声吓了一跳,想也没想就踩住刹车。 “怎么了?”二哥回过头来看我,他一脸的莫名其妙,看他这种表情我更是莫名其妙,难道他就没有看到那个一闪而过的人影? “二哥,你没看到有个人从车前闪过去吗?” 二哥说,“没有啊,哪有什么人影啊,我开车开的好好的,你一叫我才停的车。” “这,这怎么可能,我明明看到有个人的。”我感到不可思议,喃喃自语。 二哥原本不想理会我,发动车子准备前行,我还是不放心,又让二哥把车子熄灭,让他陪我下去看看。 漆黑的路上没有一个人,无名的风在身边呼呼的吹过,在这么一天静谧不安的路上驻足,确实有些不舒服,车前灯大开着,给这无尽的黑夜增添些朝气。 我和二哥围着车转了一圈,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别说人影,连鬼影子都没有看见。二哥安慰我两句,打开车门准备坐近驾驶室,我狠狠地摇摇头,希望这寒风能让大脑清醒清醒,或许真的是我太过紧张才出现了幻觉吧。我睁开眼睛,也准备坐进车里。 啊!毫无防备的,我被这惨叫声吓到,是二哥,是二哥的叫声,我慌忙朝他看去,他后退了几步,一只手捂着嘴巴,一只手指着驾驶室,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那是什么!居然是一个纸人,穿着五颜六色的衣服,坐在驾驶室里,双手握着方向盘,一本正经的依靠在座椅上。他是怎么进来的? 我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哆哆嗦嗦的看向二哥,二哥的胆子一向很大,此时看起来脸色也有些泛白。不过,二哥就是二哥,没过多久他的脸色便恢复回去,他大步流星的走到车前,一把把那个纸糊的人拽出来扔在地上。 可就在他拽出纸人的瞬间,车灯灭了,整个世界陷入黑暗。我惊恐的看着躺在地上的纸人,它似乎在生气,怒睁的双眼直勾勾的瞪着我,我害怕极了,不想去看它,冥冥中却有一股力量驱使着我不得不去看它。我的身子在寒风中瑟瑟发抖,我感觉整个世界都平静了,没有任何的声音。 “国王,快上车,我们离开这里。” 是二哥急切的声音把我的灵魂重新按入我的身体,我迈着僵硬的步伐跌跌撞撞的来到车前,一个趔趄瘫倒在车里。二哥率先打开车灯,还好,车灯还是那么的亮。我克制着自己不去看那个躺在地上的纸人,可内心的好奇感确是那么的强烈,我又一次看向它,没有了,居然没有了,只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它居然消失了?忽然,一辆车从我们前方驶来,在灯光的照射下,我看到,看到那纸人躺下的地方只有一滩血,像是刚泼上去的。 我没敢将这件事告诉二哥,我怕这又是我的幻觉,我也不想他再受到惊吓。 “国王,这件事千万不要告诉任何人,关于这条阴阳路的传说你我也都听过,发生点这种事也不为然,我不想他们为我们担心。” 我明白二哥的用心,伯母的事已经让大家心痛不已,我们又岂能让他们的心上再增添无名的担心与害怕呢? “不过国王,我还是要告诉你,刚才我拽那个纸人的时候,明显感觉出它是有温度的,像我们正常人一样,它的身体也仿佛有了灵魂一样,皮肤和我们似的有弹性。” 我大骇,战战兢兢的说,“是不是你太紧张了,所以才出现了幻觉?” 我试探的问话遭来二哥的不满,“不会,你知道的,我胆子不小,纵然是被它的突然出现吓了一跳,但我镇定下来之后也就不再惧怕,只是一个纸人而已,还不至于把我吓到出现幻觉。” 二哥说到这,看了我一眼,大概是发现我有些害怕,便叹口气又说,“哎,算了,或许真的是我出现了幻觉,你也别往心里去,今天的事就当没有发生。” 我至始至终没有跟他提那个纸人消失后突然出现一滩血的事情。 车子缓缓驶进这个被黑暗笼罩的村子,人还没有从车子里下来便先被一股阴冷的寒气包围。 已经有六七年没踏进这个村子了,好多的地方都变换了样貌,原来破烂不堪的墙面已经被重新修缮过,那旧事时的泥土墙面已被水泥替代,这是一个好现象,这说明农村并不落后,而是紧随时代的步伐前进,祖国没有抛弃他们。 车子在那破旧的院落前停下,斑驳的墙面掩盖不住岁月的摧残,我还没有从车子上下来,二哥早已奔进院子里。我走下车,一股寒气直逼而来,我打个寒颤一刻不敢停留,只想快步跟上二哥。 “国王?你是国王吗?” 第五章 又见已死的人 一个低沉又夹杂着些许兴奋的声音从我的身后传来,我好奇的同时把头转过去。这是谁,为何面貌如此狰狞,我被她的形态吓到,佝偻的身子,微微上扬的脖子,她的身板很弱小,哪怕说话的声音再大一点她的头和脖子就能分开。 “你不认识我了么?”她说的很平淡,没有半分的怪罪。 我尴尬的摇摇头,却又在大脑中奋力搜索着类似这样的一个人,可,无论怎样想象总是找不到一个面相与她匹配的人。 她先自嘲的叹口气而后开口说,“这也难怪,你得有十几年没有见过我了,怎么可能一下子就认出我呢?呵呵。” 她笑的很勉强,透过院子里传射过来的微光我看到她阴郁的脸,那张脸因为岁月的摧残已经失去了光泽,干瘪的皮肤紧紧贴着她的骨头,连叹口气都让人担心她会不会因为气息跟不上而突然死掉。 “你忘了么,我是你的七奶奶呀,那个经常给你们糖吃的人。” 她笑了,笑的有些让我不寒而栗,我生疏的叫着奶奶,边思索与她有关的事情,突然,我开始浑身发抖,她,她,她不是死了么!怎么可能站在这里! 我紧张的不知所措,一个踉跄跌坐在地上,她还在笑,刚开始只是呡嘴而笑,看我惊慌失措的跌坐在地上,她便开始大笑,笑的她前仰后合,似乎看到非常滑稽的表演一样,忘乎所以的笑,笑着笑着我看到有东西从她的身上滚落下来,顺着她的腿一直滚落到地上,离我不远的地方,我看到了,那是她的眼珠!我害怕的大气都不敢喘,只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汗水在额头上滚落下来,像她的眼珠,从头上滚到衣服上。 咳咳咳。 大概是她笑的太猛烈,居然一口气没上来开始狂咳,她没有眼珠的眼睛还在看着我,她的一只手紧紧抓住她的胸口,猛烈的喘息,另一只手在我的前面胡乱的抓着,很痛苦的样子,她的嘴里还在呜呜呜的发着声音,她的叫因为痛苦而扭曲着,像被车碾过一样。 “国王,你怎么蹲在地上?” 是妈的声音,我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慌乱的转身,腿已经软的站不起来,只好爬到妈身边抱住她的腿,不住的哆嗦。 妈把我扶起来,关切的问,“怎么了?” “我,我看到七奶奶了。她,她就在我身后。好可怕,她的脸好可怕!” “别胡说,你七奶奶都死了十几年了,你怎么可能会看见她?是不是眼花了。” 我始终不敢回头看,我不知道身后的七奶奶是不是真的没有了,我顾不得和妈解释,拉着她的手就向院子里走去。 在我们回来之前,家里的人们就已经帮忙把灵堂布置完好,大哥还在院子里挨个叩谢大家,感谢大家在这么冷这么漆黑的夜里来为伯母做这最后的事。山村里的人都是淳朴善良的,他们不会说些花言巧语,质朴的脸上只有对伯母的惋惜和悲痛。 接连几次的惊吓已经把我最后的勇气击破,我不敢一个人独处,尤其是在这么诡异的山村夜晚里,儿时的记忆在这一刻又涌上心头,披着人皮的美女蛇,枣树下的恐怖女子,坟墓里爬出来的腐朽干尸,一个接一个犹如放电影般逐渐在我大脑中放映。我深深呼吸,尽量稳定着自己的情绪。这才是第一天,我不能没有勇气面对接下来的事情。 按照村子的传统,我是伯母的亲侄子,我必须要和三个哥哥为伯母守灵,也就是陪着伯母度过这个夜晚。 老家的堂屋,或许是多年没有人入住的原因,里面有些潮湿阴冷,给人一种阴森森的感觉,这屋子里的灯泡由于常年失修,也坏掉了,这个夜晚,我们不得不以泛着微弱光芒的煤油灯度过,大概这个煤油灯也有许多年未曾用过,上面沾满了灰尘,灯罩上也有些破损,偶尔有风吹过,通红的火苗便会摇曳不止,很是让人担心它会不会突然熄灭。 我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上面显示23:10。大人们都逐一的离开,他们需要回家准备,明天还有更多的事需要他们忙活,原本爸爸要留下陪我们,可是二哥说什么也不同意,爸爸的意思很明了,他怕我们几个孩子害怕,但二哥的理由也很倔强,他不屑回复我爸,床上躺的是自己的老娘,有什么可害怕的,再说了,明天还得靠你来为我们张罗各项事情,你还是同婶子回去好好合计合计,看看明天怎么办。爸爸没在说其他,跟着妈妈走了。 也是,伯父人现在还在外地出差,一时半会还回不来,听大哥跟他通电话说,他最快最快也要明天下午才能赶到。这样一算,明天中午伯母要去被火化,恐怕他是看不见伯母最后一面了。 三哥自始至终都没有同我们讲一句话,他只顾独自低头痛哭,大哥虽然也在流泪,但我看的出,他并没有太多的悲伤,只是出于这份情意而落泪,二哥在送走最后一个客人之后,也跪在三哥旁边痛哭流涕。我默默看着床上静静躺着的伯母,泪也慢慢流出。人生真的就是这么残酷,在死神面前毫无反抗的力气,就那么轻而易举的被抽走灵魂,冰凉的躯体留给这个曾走过的世界。纵然你生前有多大的权多大的势,就算你是李刚的儿子,也同样摆脱不掉命运的安排,上天让你死,你就甭想活。 我暗叹生命的不公时,二哥不知何时跪拜在伯母床头,也就是在煤油灯前面而拜,大哥也看到他的举动,语气里尽是不满。 “老二,你干嘛?” 二哥抽涕着,哀伤着说,“我给母亲上柱香。” 二哥借着煤油灯的火苗燃着香,叩拜几次后,便把香插在香炉中。三哥起身也想要去燃香,却被二哥阻止,“不用了,我上了香就代表你们了,你就不用上香了。” 三哥有些不满,“你凭什么代表我们,床上躺着的是我们的娘,不是你自己的,凭什么我就不能上香。” 二哥虽被三哥的话气到,却没有再阻止,只管让三哥去上香。大哥始终没有离开他跪拜的地方,不去上香也不去参与两个人的斗嘴。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做,是去上香表表我的心意还是就如大哥一样,静静跪拜在这里。 我似乎嗅到空气中的紧张气息,不知道怎会有这种感觉,或许是我太过紧张吧。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着,五个人所在的这个狭小空间逐渐开始安静,我小心翼翼的偷瞄着他们三个,我知道,他们一定很疲惫,连续这么多天都没有睡过安稳觉,今夜也一定不会轻易熬过去。 果然不出我所料,三哥已经开始打瞌睡,他的头开始不听使唤的下坠,二哥虽跪的很整齐却也难掩倦色。唯有大哥,圆睁着双眼,似乎在思考什么。 我一向睡眠质量很好,偶尔熬个夜也没有关系,自然也还有精神。 煤油灯忽明忽暗,香烟弥漫了整个房间,烟雾缭绕,我从小就怕烟雾,一遇到烟我的眼睛就开始流泪,今日同样没有躲过,眼睛被烟熏的直流泪。可惜,这种场合谁又会在意? “三,别睡了,打足精神,那么多天都熬过来了,不差在陪娘最后一晚。”大哥的声音惊到三哥,三哥努力睁开惺忪的双眼。 二哥也被大哥的声音吵着,他扭头看看疲惫的三哥,遂从兜里掏出烟,递给三哥一支,三哥毫不犹豫的接过去,用火机点燃,猛烈的吸起来。 “谁,谁在叫我?” 三哥的烟只吸到一半,突然扔下剩下的半截,慌慌张张往外跑,二哥试图拦住他,却被三哥挣脱掉,大哥一看事情不妙大喊一声,“三,你干嘛去?” 三哥的人已经融入外面的黑暗中,声音却从黑暗里飘到屋里,“有人叫我,很像娘的声音,我去看看。” 只这一句话后便是寂静。我看到大哥惊愕的脸,还有二哥惨白的嘴唇。 伯母好好的躺在床上,三哥怎么可能会听到伯母叫他?会不会是他思母心切,不愿接受这个现实,而产生了幻听?我瞅瞅大哥,大哥从地上站起来,二话没说直往外跑,我知道他肯定是去追三哥了,他怕三哥出事。 大哥的身影也消失在黑暗中后,我的心开始狂跳,不祥的预感更加强烈,似乎有种东西正在向我靠近,它想先支走我身边的人然后对我暗下毒手。我开始害怕,从未有过的恐惧,一种对未知事物的恐惧。 “国王,你现在这待会,哪也别去,你伯母需要有人陪着,我外面太黑,我车里有手电筒,我拿手电给大哥送去。” 二哥没有给我回应的时间,匆匆的消失在夜色里。这么一个狭小的空间,只剩下我和一具尸体,我似乎闻到了伯母身上散发出的尸臭味,她身体上的寒气也开始向我蔓延,一点一点侵蚀着我周围仅有的一点温暖。我努力的保持镇定,告诉自己这是幻觉,我要勇敢,伯母已经死了,死人是不会害人的。我哆哆嗦嗦的想要站起来给伯母上柱香,忽然一个声音从门外传来。 “国王,你还在陪着我啊。” 我一惊,浑身冷汗直冒,我看向门外,看不到任何的东西。 第六章 死人真得会说话 “是谁?是谁在门外装神弄鬼?”我的声音把自己吓了一跳,这声音是我的么,怎么这么陌生,我想肯定是自己害怕到了极点声音才会变得同平常不一样。 “我是你伯母啊,你不认识我了吗,你看看我,仔细的看看!” 啊?真的是伯母,真的是她!她的脸惨白惨白的,没有一点血丝,她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看,我看见她了,我真的看见她了,她就站在门边上,她还冲着我笑。 我无辜的看着门外的那个人,人一旦恐惧到极点就感觉不到恐惧,至少现在的我不怎么害怕,而是在疑惑。门外的这个人真的是伯母么?是的话她想要做什么,是想带我走么?想到这里,内心不禁一阵失落,我还年轻,我不想就这么早离开这个人世间,我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做,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处理,还有好多事情没有经历,我怎么可以就这样轻易的离开?我若离开,父母怎么办?谁为他们养老,谁来分享他们的喜怒哀乐,谁能抚平他们心里的悲伤?泪又开始流,这回是为自己而流。 “国王,你怎么哭了?”伯母温柔的话语透过千年的冰封来到我的耳畔,很冷却很温馨。 “我不想死,我还有好多事情要做。”我哽咽着。 “没人让你死,也不会有谁希望你死,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里,你紧握拳头,谁也看不到你心中的纹落。” 我不敢相信的看着她,她的脸上少了狰狞与惨白,多了些血丝和圆润。 “您不是来带我走的么?” 伯母被我的话逗笑,“傻孩子,我怎么可能伤害你呢,我只是一个人在这里有些无聊,想找个人聊聊天而已。” 伯母的笑容是那么的可亲,那么的和蔼,如果不是那白色如纸的面孔,任谁也不会把她与死牵扯到一起。 “那,我可以陪你聊聊天么?”我试探性的问。 “你不怕我了?”伯母也试探性的反问我。 我摇摇头。伯母又一次笑了。 “可惜这里已经不属于我,我得离开了,如果有可能,我再来找你聊天吧。” 说完,不等我回话,她转身要离开,我忙从地上爬起来,想要追过去,却被伯母制止。 “国王,帮我盖下被子好么,风吹的我好冷。” 又是沧桑的声音,寒冷,冷的让人不自主的哆嗦。我迈出的脚步收了回来,我缓缓的把头转向那张和尸体一样冰冷的木床。 天哪!什么时候遮住伯母尸体的白色被子被掀了起来,还露出了伯母那苍白如纸的脸! 我不敢直视伯母的眼睛,因为我看到,她的眼睛圆睁着,空洞,没有任何感情色彩的盯着我看。 “伯母,你,你……” 因为紧张我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房间里的煤油灯还在不停的摇曳着,灯光打在伯母苍白的脸上,更显得她的皮肤苍白。 “不要害怕,国王,我说了我不会害你,我只是不想让你的三个哥哥看到我死后的样子,免得他们伤心。” 我并未看到伯母张口,但她的声音却依旧还是传到我的耳朵中,语气凛冽,让我不由的心生寒气。 “这一定是我的幻觉,一定是我太过紧张而产生的幻觉,不行,我得去找我的哥哥们,我不能一个人待在这里。”我摇晃着脑袋,心中如是想着,待我镇定下来之后,再次鼓足勇气朝床上的伯母看去,她还是那么慈祥的安睡着,没有任何要醒过来的意思。 我不禁苦笑,死人就是死人,怎么可能会活过来,没有活过来又怎么会开口说话呢。这样想着,心也就不再忐忑,我走到伯母的面前,伸手想要为她将被子盖上,就在这时,本来安静沉睡的伯母居然又来了口。 “国王,谢谢你。” 我一愣,她的嘴根本就没有张开,没有一丝的面目表情,可是,这声音却是从她的嗓子中传出来的,那的确是她的声音,怎么可能,怎么会这样,难道这世界上真得有鬼吗? 我不敢再多想,猛得将被子扯过来盖在伯母的身上,将她的整个身子全部裹在被子里。 床头前,二哥燃起的那根香已经快要熄灭,煤油灯里的火苗也在惭惭黯淡,我哆哆嗦嗦的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此时已经是凌晨两点钟,距离三个哥哥离开的时间刚好有两个小时,两个小时!我又是一惊,这么长时间都过去了,为什么还不见他们三人回来,难不成他们出了什么事? 想到这里,我抬头看向门外,一片漆黑,根本看不清任何的东西,我有些犹豫,突然不想离开这里,虽然我怕再听到伯母的声音,但至少屋里有亮光,有亮光的陪伴我还会有些心安,若是让我只身一人赴进黑暗之中,我怕我从此会再也看不到光明。 大概又过了有半个钟头的时间,伯母似乎已经沉睡过去,我没有再听到她说话的声音,只是我觉得自己的大脑有些迷糊,或许是睡意来袭,我努力的摇晃着自己的脑袋,不让自己失去意识,我怕,我怕会在梦里再次听到那个可怕的声音。 煤油灯在不停地摇曳着,只是这灯光在逐渐的减弱,我知道,灯中的煤油所剩不多,而煤油在哪里,我也不知道,我直勾勾的盯着煤油灯发呆,冥冥中我有一种预感,煤油灯会在我不知情的时候突然熄灭,然后我就会陷入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 不行,我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我若是不反抗恐怕只能默默的接受死亡,我不想死,我得活下去。 我咬了咬牙,狠狠心,使劲跺跺脚,便直接把自己交给黑暗,我努力的奔跑,只是期待能够尽快与我的三个哥哥遇到一起。 “国王,你要去哪儿,不要离开我,我一个人在这里好孤单好寂寞,也好冷!” 我的身后再次传来伯母那阴沉恐怖的声音,我不敢回头,我怕她就跟在我的身后,我怕我一回头,会看到她可怖的脸色。 乡下村庄的夜晚竟是如此的黑暗,没有一丝的光亮,或许今夜的天气不好,抬头看天,居然没有一颗星,我奔跑于黑暗之中,毫无目的的奔跑,我不知道三个哥哥究竟去了哪里,再加上我已有五六年的时间没有回到老家,对于老家的一些变化也不得而知,曾经经常玩耍的一些路线现在也已经发生了改变,明明以为前方有路,可奔跑到最熟悉的地方时,却发现,熟悉的都变成陌生了。 面对这黑暗的掌控,我有些不知所措,站在田间地头,我唯有驻足,任凭夜风的侵袭。 “国王,是你吗?” 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这突如响起的声音,不禁惊厥了我的心。 声音是从我的背后响起的,我不敢回头,我怕我会看到另一张更为恐怖的脸,我已经几近崩溃的边缘,如果再让我遇到或看到根本就不应该存在的东西,我怕我会承受不住这份压力而死亡。 “国王,你怎么了,为什么不说话。” 声音离我更近了,似乎他就在我的身后,我好像感觉到他正要伸手拍我的肩膀。 果不其然,一只强而有力的手掌毫无疑问的拍在我的肩膀上,我的心又是一震,泪水不自觉的流了下来。 我承认,我是个胆小的人,我怕的一些东西就是本不应该存在的东西,从小我就怕,每当听到老人们讲起聊斋里的故事的时候,我总会选择回避,或一个人回家,或找小伙伴们玩耍,从小到大,关于聊斋,我从未涉及过。 “国王,你哭了,真是没有出息,这么大的一个人了,还害怕黑么?二哥曾经怎么告诉你的,做为一个顶天立地的汉子,就要无所畏惧,活着的人都不怕,怎么还会怕死去的鬼呢。” 原来是二哥,我的心在这一刻一下子释然,万分激动之中,我回过头去,只是,这夜太过黑暗,我竟看不清二哥的容貌。 我一把抓住二哥的手,源于他手中的温度将我这颗冰冷的心融化,唯有这一刻,我又对生充满了希望。 “二哥,你找到大哥和三哥了么?”我颤颤微微的开口询问,我能感觉到我话语里的冰冷。 “找到了,他们太累了,居然睡了过去,我一个人扶不动他们两人,本来我是想找你帮忙的,可是我还没有走到家就看到你从院子里奔跑出来了,这不,我使尽全身的力气才算追上你。”二哥说话的时候还有些大喘,想想也是,本来他就已经跑了那么多的路,这下又因为追我,想必他也得累得够呛。 “那,我们去找他们吧,总不能让他们在外面睡一晚上吧,夜太凉,搞不好会感冒的。”我轻声地说着。 “嗯。”二哥点了点头,他没有再言语,只默默地在前面走着。 我已经记不清我们走了多远的路,黑暗中的路途总是给人一种遥远的感觉,在我精疲力尽的时候,二哥终于停下了脚步,他没有回过头,就那样背对着我,幽幽地说道:“国王,看,他们就在这里,你看到了吗,他们已经睡着了。” 我低下头,朝二哥手指的方向看去,黑暗,一片黑暗,我什么也看不到。 “国王,快去叫醒他们吧,咱们一块回家,你伯母还在家里等着我们呢,她一个人躺在那张冰凉的床上是多么的孤独,多么的寂寞,多么的……” “二哥,不要说了,我怕。”我打断二哥的声音,或许是我太过唐突,冒然的打断了他的说话,他一定是生气了,不然他的声音怎么会这么的凌厉。 “听我把话说完,国王,你真是越来越没有礼貌了,快,快把他们叫醒,我们回家!我已经听到你伯母在家里叫我们呢。” 我浑身一颤,努力的眨巴眨巴眼睛,我想要看清楚前面的这个人到底是不是我的二哥,他依旧背对着我,我依然看不清他的所有。 “二哥,为什么我看不到大哥和三哥呢。” “看不到还不会用手摸吗?你蹲下身去,他们就躺在你的身边。” 我皱皱眉头,不明所以的朝脚下看看,还是什么都看不到,不管了,是死是活就信他一回,我慢慢地蹲下身子,试着用手去摸我的脚下。 第七章 你到底是谁 黑暗中,我凭感觉胡乱摸索着,周边并没有摸到二哥口中的大哥和三哥,只是零星的摸到几根木枝。 “二哥,大哥和三哥到底在哪,为什么我找不到他们?”因为着急,我不断的追问着。 二哥依旧背对着我,我的眼睛已经开始适应黑暗,对于二哥的背影,我能够辨别出大致的轮廓,他给我的感觉只有一种,那就是,他不是我的二哥! “你再仔细找找,他们就在这里,他们睡着了,不可能逃掉的。”二哥的声音很是阴冷,像是来自地狱深处的声音。没有任何的感情色彩,如此的苍白。 不知是因为冷还是因为二哥的声音太过骇人,总之,我的身子在不住的颤抖,我知道,源自于我内心的恐惧又来了,因为它的到来而让我浑身发冷。 “你究竟是谁?”我有种被他戏耍的感觉,在摸索片刻之后,因为气愤而让我怒不可遏,我最终还是鼓足勇气开口质问,说话的同时,我站起自己的身体,我可不想连一点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就被他扼杀掉。 他笑了,笑得没有丝毫的感情,我根本察觉不出他的笑源于何处,也察觉不出他的情感。只是他的笑声,让我的头皮发麻! “国王,我是你的二哥啊,难道你不认识我了吗?”他回答的很是轻巧。 “你是我的二哥?可是,为什么你给我的感觉却不像是我的二哥?”或许我真的太怂了,连反驳他的话语都显得一点力度都没有。 “我们打小就在一起,你怎么会对我有这种感觉呢?国王,你是不是太紧张了,呵呵,别怕,有二哥在,任何事情都不是事。”他依旧背对着我说话,说话的语气很平缓,像是在讲故事,又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我挑不出他话里的毛病,可是,我的心里总感觉似乎哪里有些不对劲,但我说不出来。 “可是,为什么你能看到他们,而我却看不到?”我轻声呢喃,一点底气都没有。 “因为我在用心看,而你却是用眼睛,有些时候,心看到的东西要比眼睛看到更真实。”他舒缓的语气有些抚平我内心的狂躁与恐惧。 这句话我似乎曾在哪里听到过,我抬手挠挠脑袋,恍惚间,我想到了,那年那个算卦的就是这么跟我说的话。 “既然你能看到他们,为什么你不去叫醒他们,却让我去叫他们呢?”我再次问出心中的疑惑。 “因为,因为我能看到他们,但,我却触碰不到他们。” “你触碰不到他们?为什么?”听他那么一说,我浑身上下一时之间起满了鸡皮疙瘩。 “因为,因为……”他连续说了两个因为,却依然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 “到底因为什么?”我有些着急,紧追一句问道。 “哎,国王,你内心里的不服输的那股气太重了,你应该改一改,否则你会因为这股气而遭到祸端。”他答非所问的回我这么一番话,说的我有些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话呢。”我仍旧没有放弃追问他的机会。 “因为,因为我不是人。” 他的回答让我浑身发冷,是从内心深处升腾上来的寒气。我的眼睛已经完全适应了黑暗,我看到他的身体开始有些佝偻,一瞬间,由一个健硕的男人变成了伛偻蹒跚的老头。 “你,你不是人,难不成是鬼?”我感觉到自己声音在颤抖。 “还记得医院里那个老人说的话么,你的存在就是为鬼魂提供方便的,凡是与你接近的病人都逃不过死亡的命运,这就是他们的命数,没有办法,你周围的阴气太重,这些阴气会大量的汇聚,然后融入他们的身体里,让他们的魂魄与躯体更快的分离开来。”他的声音略显沧桑,好似漂洋过海经过一个世纪的时间才传到我的耳朵中的。 “你认为我会相信你胡绉的这些话吗?”由于气愤,我已经忘记害怕,鼓着腮帮子反驳着。 “还记得曾经给你算卦的那个人吗?他不也说过吗,你的命里含有大量的阴气,只有吸取别人的阳气才能维持你的生命,这也是你的命数,没有办法,上天决定的事情没有人能改变。” “你究竟是谁,少在我的面前装神弄鬼,对于你说的这些,我一点都不会相信,如果你拿这种骗小孩的话来吓唬我的话,那你就完全错了!我的胆子是小,但我还没有小到连三岁小孩都不相信的话拿来当真的地步!”我壮起胆子,厉声回驳着,说话间,我的脚步也已经开始向他的方向移动,也已经想好了,不管他是人是鬼,我必须尝试着抓他一下试试。 “哈哈,不管你相不相信,总之,你伯母的死只是一个开始,陆陆续续你身边的人都会死掉,不然,我们打个赌,要是他们接二连三的死了,那么你的命就是我的,怎样?” “如果他们不死呢?”我估计自己这会也是傻了,竟然不知不觉间就掉进了他设计的圈套里面,当然,此时的我并不自知。 “世界上没有那么多的如果,国王,你输定了!”他依然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只以这么一句肯定的语言搪塞我。 我怎么会那么轻易的被他糊弄过去,在与他交谈的时候,我已经移步到他的身后,此时的我与他只有一步之遥,只要我伸出手就能抓住他。可是,这一刻,我犹豫了,确切的说,我是害怕了,真的害怕我怕我伸出的手只能抓住一团空气。 “国王,你在跟谁说话?” 当我下定决心,拼死一搏想要伸手去抓他的时候,我的身后竟然响起三哥的声音,伴随着三哥声音的响起,一束光芒自我的身后射来。我的心头一惊,转身看去,手电筒的光芒太耀眼,我抬手遮住眼睛,直到三哥将手电筒照向别的方向,我才慢慢的将手拿下来。 “国王,刚刚你在跟谁说话?”三哥熟悉的面庞出现在我的视线里,经他的提醒,我才想起刚刚与我聊天的那个人。 我伸手朝那人一指,同时回转过身子,说道就是这个人…… 我的话没有完全说出口,因为我转身回来看的时候,那人已经不知所踪。 “刚刚这里明明是有人的,跑哪去了呢?”我挠着头喃喃自语。 “哪里有什么人呐,国王,我看你就是在自言自语,走,跟我回去吧。”三哥冲我晃了晃手电筒慢悠悠的说道。 我微皱下眉,看着满脸笑容的三哥说,“三哥,你们都去哪了?” 三哥被我这么一问,略显有些不好意思,他干笑两声说,“这几天没有睡好,精神有些恍惚,刚刚我也是跑到这边,然后就昏睡过去了,是你二哥把我叫醒的。” 我狐疑的朝三哥身后看看,他的身后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我的视线再次转回到三哥的脸上说,“就你自己来的?” “恩,大哥和二哥先回去了,现在已经是四点钟了,眼看着天也快亮了,家里不能没有人,行了,咱们也赶快回去吧。” 说完,三哥转身就要走。 我还有些不甘心,刚刚那个人究竟是谁,为什么他知道的事情会那么的多,关于我算卦的事没有向任何人提及过,他究竟是怎么知道的呢,难不成他真的是鬼?想到这里,我不禁又是一阵寒气袭身。 “国王,想什么呢,快走啊。”三哥走过几步之后回身冲着发呆的我说着。 我点头答应着紧走几步追上他,“三哥,你相信世界上有鬼吗?” 三哥憨实的一笑回道,“世界上哪有什么鬼,你想想看,要是世界上真有鬼的话,他们住在哪?地球就这么大,单是咱们国家就有十几亿人口,眼看着人都快没有地方呆了,哪还有鬼呆的地方。” 可是。我挠着头还想再说些什么,不料我的话还没有说出来,三哥一挥手便打断我的,直截了当的说道,“行啦,别想那么多了,要我说啊,就算有鬼那也是人搞得鬼,别自己吓自己了。” 看着三哥一脸笃定的样子,我默默的将到嘴边的话生生的咽了下去。 回到老家里,大哥和二哥依然跪在伯母的灵床前,看得出,他们两个人又哭了一场,眼睛里的泪还没有干涸,悬在脸颊上的泪水还在往下滴。 我和三哥没有过多的言语,只默默的走到自己的位置上跪下。 “国王,你去哪了,我不是告诉你不让你出去的吗?”二哥抬起头,凛冽的眼神中充满莫名的敌意。 我不知道二哥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情绪,由于心虚我的眼神飘忽不定,不敢与他对视。 “我,我一个人在这里害怕,所以,所以我想要找到你们。”慌乱之中我说出的话都有些支离破碎。 “国王,你也老大不小了,能不能像个爷们,有什么好怕的。”二哥埋怨着。 我找不到合适的语言来反驳他,只能选择沉默来应对他的训斥。 “行啦,别说了,就你的事多。”大哥替我解围。 大哥的话一出,整个房间再次寂静下来,无意之间,我的眼睛刚好落在香坛里,香坛里的香已经燃成灰烬,只是,那燃成的香灰却是灰绿色的。 第八章 尸体不见了 天亮了,前来帮忙的人都陆陆续续的到了,悲恸的哭叫声代替了人们的喧哗声,三个哥哥的哭声太过凄惨,让前来帮忙的人都不住的泪湿衣衫。 人生最悲惨的事情莫过于生离死别,而这最悲惨的事情也有高潮迭起的瞬间,像现在,已经到了要把伯母拉去火化的时候,殡仪车已经在院子外等候多时,三个哥哥也在为伯母做着最后送行的仪式,他们手中拿着燃着的香,围着伯母的床来回转着圈,他们的口中还在喃喃自语着不为人知的话语。 终于,时间到了,伯母由村上四个年轻力壮的男人抬上殡仪车,在车子启动的瞬间,三个哥哥再也不用顾忌太多,直接跪在地上,冲着车子远去的方向嚎啕大哭。 接下来的时间,便是等待伯母骨灰的回归,在这个空隙里,我也有了充足的时间察看周边的情况。阔别村庄那么多年,很多人已经在大脑中模糊,我的眼睛在这些人中来回穿梭,有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正在我百无聊赖的察看的缝隙里,忽然有人从背后拍了我一下。我扭过头去。 原来是大嫂。 “国王,你看到你二嫂了吗?”大嫂泪眼婆娑的看着我,嘶哑的声音让我的心不禁一痛。 我不明所以的环顾四周,却没能看到二嫂的踪迹。我慢慢头回她,“刚刚我还看到她了,这一会她去哪了?” “刚刚?刚刚你看到她了吗?”大嫂的脸色一下子阴沉下来,从她的眼眸中我看到一种仇恨,这种仇恨深深地刺痛我的心,让我不由的浑身一颤。 “我……”面对大嫂似质问的语气,我显得有些不知所措,如同一个编了谎话的孩子被人揭穿了一样,我不自觉的挠挠头,说,“好像是看到了吧?” “哼!什么叫好像,她明明就没有来!”这个家伙太没有良心了,娘生前对她那么好,如今娘走了,她连最后一面都不来看看,真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大嫂气急败坏的说着。 我没敢再插话,不过经过大嫂这么一提醒,我还真想起来了,好像从一大早,我就没有看见二嫂,不过,昨天她的确是来了,她也痛苦的不得了,至于今天她为什么没有来就不得而知了。 “啊,救命啊,不得了啦,诈尸啦!” 我还在胡思乱想着,几个人影从门外慌慌张张的闯了进来,不知因何原因,他们的声音全都变了音调,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不由的大骇。 “怎么了?”一个年纪稍大些的爷爷扶住最前面奔跑过来的汉子,着急的问着。 那人如同一摊扶不起来的烂泥一般,一下子瘫坐在老人面前,他的脸色煞白像是经历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似的,他的嘴唇不住的哆嗦,连说出的话都语无伦次。 “诈,炸尸了!好可怕!她,她居然还会跑!” “什么诈尸了,你说的究竟是什么?”老人怒不可遏的抓着那人的衣领,愤怒的问着。 那人由于紧张加上奔跑过度竟然一下子晕厥过去。倒是他身后紧跟而来的一人面如土灰的说道。 “玉兰,玉兰活了,她居然活了,我还看到她冲我们笑了,好可怕!” 玉兰是我伯母的名字,一听到那人这么一说,我的心也是不由的忐忑起来。 “到底怎么回事,你讲清楚点!”老人气急败坏的将那人从地上直接提了起来,拼命摇晃着他的肩膀询问着。 那人深深的咽了一口唾沫,又深深长吁一口气,待心神稳定下来之后才娓娓道来。 “上了殡仪车之后,我们四个分别坐在大嫂的两边,狭小的空间里根本容不得我们的视线乱看,除了大眼瞪小眼外再就是看大嫂的尸体。都是他的错。说这话那人指着晕厥过去的年轻人埋怨着,要不是他非讲什么鬼故事,也许大嫂根本就不会醒过来。” 那人再次咽了咽口水,继续说道,“我们四个轮流讲着一些民间传说,大概在六七个故事讲完后,我的眼睛不偏不巧刚刚好落在大嫂的尸体上,不知怎么的,我就感觉大嫂是在喘气,我看到她微隆的肚子在有节奏的起伏。我一害怕指着尸体对他们说出我的所见,他们三个看了看大嫂的尸体之后,不由的笑话我,说我是不是紧张过度有些精神恍惚,他们还是死人就是死人,怎么可能会活过来。 我不相信的又看了看刚才还在起伏的肚子,这会却又不动了,我也只得摸着自己的头说上一句难道我眼花了。 就在这个时候,他却要司机停车,说想要下去方便,我让他再忍忍,他却着急的说,人有三急,哪能说忍就忍的。没有办法,车子只好停下,他们三个都下去了,只有我还在车上。百无聊赖间,我不禁又看了看大嫂的尸体,此刻她的肚子又开始了有规律的浮动。 我因为害怕,想要下车去找他们三个,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大嫂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从被子下面伸了出来,一把就抓住了我的手,我能够感觉到她手上传递过来的寒气,是那么的冷冽!就好像在数九天气里把人扔进冰窖里一样,是那种全身的冷! 由于害怕,我已经都叫不出声音来。可是,大嫂却开始说话了。” “立仁,你们为什么要在我的面前讲鬼故事呢,难道你忘了吗,大嫂生前最害怕听鬼故事了!”李玉兰的声音像是来自地狱深处,刺激着国立仁的大脑。 国立仁想要大喊,可是他的喉咙里似乎被塞进了什么东西,连一丁点的声音都发不出来。 不知过了多久,国立仁发现自己可以说话了,只是自己的声音是那么的渺小。 “大,大嫂,我们不是故意的,我,我以为死人是听不见声音的。”国立仁满脸的冷汗直流,说起话来哆哆嗦嗦,无奈他的手臂被李玉兰死死扣住,他根本没有方法摆脱。只得从言语上来说些让李玉兰宽慰的话。 “立仁,你为什么要盯着我看呢,难道你不知道这样做是对死人的大不敬吗?”李玉兰的声音里尽是些埋怨。 “大嫂,对不起,我错了,我下回再也不盯着你看了,求求你放过我好不好。”国立仁的胆子都快要被吓破了,他拼命的晃动着自己的胳膊,只希望能够从李玉兰冰凉的手中把手腕抽回。可是,那双手似乎是长在手腕处的,无论国立仁怎么挣扎都是无法摆脱。 “哼哼,你还想有下回?我看不如让你下来陪我吧,也让你感受感受死后被人亵渎的滋味。” “不要啊!”由于紧张,国立仁的声音如同破壳的小鸡冲破蛋壳一般,一下子从喉咙里迸发出来,他的声音太过响亮,那声音在车厢里来回传动,连前面开车的司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到。他猛地回过头来,不明所以的询问,“你怎么回事,瞎叫唤什么,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吗!” 国立仁经司机这么一说,这才发现自己可以说话了,喉咙不再似被东西堵住一般难受,发现这一点后,他说起来话来畅快不已。 “我,刚刚,她拉住我的手了,还跟我说话,难道你没有听见吗?”国立仁手脚并用的比划着,这下国立仁才发现,不知何时李玉兰的手已经放开了他。只是,手腕处却留下一道红色的痕迹。不等司机回话,他举起自己的手腕伸到司机的面前继续解释,“你看,我的手腕就是被她捏成这个样子的。” 司机假装认真的察看起来,深皱眉头,老态龙钟的说道,“那,她没有让你下去陪她吗?” “陪?没有。不过,她想要害我,说是要让我尝尝死后被人亵渎的滋味。”国立仁极度认真的回答。 “哈哈哈。”司机被国立仁的话逗的前仰后合,他伸手一指躺在那里的李玉兰笑说着,“你是说她要带你下去,哈哈哈,真是笑话,别说亵渎她,就算是现在你把盖在她身上的被子掀开,让我们欣赏欣赏她的酮体她也不会醒过来的!” “你这个人怎么能这么说话,她可是我的大嫂,你要是在这么无理别怪我对你不客气!”国立仁气愤难耐的回敬着。 “不是我说话难听,是你说的话太吓人。想我开殡仪车已经有些年头了,哪遇到过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情啊,所以说,你也别自己吓唬自己,这大白天的,一个死人怎么可能会开口说话呢。”司机懒洋洋的说着。 正在两个人聊天的空隙里,其他三个人也寻声赶了过来。 “立仁,怎么回事,你瞎叫唤什么呢?”赶来的人没好气的问道。 “他呀,说什么这个女人要把他带到地狱去,吓得他就叫了起来。”司机百无聊赖的说着。 “这就是一个死人,死了死了,一死百了,怎么还会说话呢,再说了,就算有鬼,这大白天的她也不敢出来害人哪,不都说鬼是害怕阳光的吗?” “谁说死人不会活过来,谁说的鬼会害怕阳光的。” 一句莫名其妙的话震惊了几个人,因为说这话的正是他们眼中的死人,李玉兰!伴随着她的声音的响起,蒙在她身上的被子也慢慢的被掀了起来,在几个人惊愕的眼神中,李玉兰的脸赫然出现在大家的视线里。 苍白毫无血丝的脸,让每一个人都惊骇不已。 李玉兰的身体绷得僵直,但她原本紧闭的眼睛兀的一下睁开,而后缓慢的坐了起来。 处在李玉兰身后的司机早已经昏厥过去,而这四个人早已经湿了裤裆。 “你们几个人真是该死,记得,人在做,天在看,不要总是对别人做些大不敬的事情。另外,我会再回来的,该死的人有太多,我得回来索他们的命!” 第九章 茅山道士 讲到这里,国立仁已经浑身是汗,他都甚至来不及抬手去擦,人已经进入疯狂状态。 “她会回来的,一定会回来的,我们一个人也跑不了,我们都会死的。我看到她的眼神,是那么的忧郁那么的可怕!” 他的话没有说完,就被面前的老人一巴掌扇在他的脸上,怒不可遏的声音自老人的口中窜了出来。 “看看你这点出息!亏你还是个男人,有什么好怕的,我们又没有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 老人说这番话的时候,我的眼睛在每个人的脸上游离,大多数的人都没有在认真的听老人说的话,他们三个一群五个一堆的凑在一起窃窃私语着。 我不明白,他们究竟在说些什么。看他们的表情,好像都在害怕着什么似的。人们已经开始慌乱,根本听不得老人的指挥。终于,在人们即将爆发的时候,我大伯从外面走了进来。 “大家静一静,听我说两句话!”大伯稳若泰山的对院子里的人说着,他抬手示意大家安静,接受到大伯讯息的人们慢慢安静下来。只静静的聆听着伯父的说辞。 “刚才我在外面也听到立仁说的话,关于他说的这些我希望大家不要往心里去,咱们都是四五十岁的人了,有谁真正的见过鬼魂,死人,死了就是死了,不会活过来。我们大家我不要自己吓唬自己了。” 大伯的话刚刚说完,就连尾音都没有完全消失殆尽,院子里就有人开口了。 “大哥,年轻人不知道难道你还不知道吗?十几年前,咱们村上就发生过这种事情,虽说你们搬出去了不在村上住了,但是村上这几年来也不断的发生些奇怪的事情,这些事情大家可都是心中有数。古老的传说中已经记载了对于咱们这个村子的预言,那个魔头的诅咒终究会把我们这个村子里的人全部吞噬的。”说话的是一个稍微年轻些却瘦骨嶙峋的男人,他说这些话的时候,我明显感觉的到源于他眼睛中传递而出的恐惧。 “立文,传说就是传说,你怎么能当真呢,如果传说中那个魔头真实存在的话,我们又怎么可能会活到现在呢!再说了,这几年里咱们村上又发生什么离谱的事情呢!”大伯看似轻松的回复着那人的话语。 每逢半夜时分,家家户户的狗都会狂吠,大概十几分钟的时间过后,又回恢复安静,不过,村上是安静了,但家里却又不平静了,要么就是莫名的敲门声,要么就是房间里有挪动板凳桌椅的声音,再就是门外的哭叫声,这一系列的事情发生的是那么的突然,让人想想都恐怖。那个男人的眼中迸发而出的恐惧更加让人心寒。我不自觉的将眼睛挪向别处。 大伯冷哼一声说,“说不定是什么人在搞鬼,我在新闻里可看到过,现在到村上来偷东西的贼可是不少呢,指不定就是他们故意而为之。” “不可能!刚开始我们也以为是什么人在恶作剧,为此村上还安排了巡夜的人,每个班上三个人,一巡便是一个晚上,自从安排了巡夜的人之后,家家户户倒是没有再听到奇怪的声音,我们以为此事就此结束了,没想到,还没有过上三天的时间,原本消失的动静又都回来了。而且。说到这里,国立文不禁咽了咽口水,待情绪稍稍安稳下来之后,才重新又说,而且巡夜的人亲眼看到有不干净的东西进到别人家的院子里,待上半个多小时的时间才会从墙头上飘出来。自此,再也没有人敢出去巡夜。” “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事情!”大伯紧促眉头,一脸质疑的神情。 这会,又有人开了腔。 “立文说的都是真的,上回夜里我去厕所就在自家院子里看到一个透明的女人,她咧着嘴冲我笑,吓得我连厕所都没去,就赶忙回到房间里去了。要不是我亲眼所见,我也不敢相信这世界上真得有鬼。” 大伯这会儿也陷入了沉思,大概他也不知道该用什么话来反驳他们。 听着他们的叙述,我不由的想起昨晚我的遭遇,那历历在目的事情时刻冲击着我的大脑,难不成这里真得有鬼? 终究还是先前的那个老人开了口说:“我看还是这样吧,把那个茅山道长请来吧。事到如今,唯独他才能破了这个诅咒。” 老人的话一出,院子里的人又开始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 “这可怎么行,咱们村里的老一辈人也说过,不能沾惹茅山上的人,会对咱们村子大不利的,这祖祖辈辈传承下来的规矩,我们可不能破坏。” “就是啊,打小我就听老人说过,咱们村里与茅山上的人相克,他们要是来了,对我们来说,会死得更快。虽然说现在有鬼魂的侵袭,但至少它还没有伤害到我们,我们也没有必要去找茅山的人来捉鬼。” 老人叹口气,说:“现在这些鬼魂是没有害我们,但谁又能保证它们永远不会害我们,再说了,玉兰这件事不就是很好证明么,这些鬼魂开始对我们动手了,它们借着玉兰的尸体向我们发出了挑衅的信号,我们可不能再坐以待毙了。” “不行,我不同意!” “我也不同意。毕竟咱们村子比较落后,能够在城里买上房子的人甚微,大多数的人还是要生活在这里的,要是因为茅山上的人打破了这几百年的规矩,而牵怒了大魔头,想必我们只能以死来彻底让这个魔咒沉寂了。” “对啊,我们死了倒无所谓,可是我们家还有孩子,他们还小,不谙世事,如果让他们也为这场战争付出生命的话,对于他们来说太不公平了。” 老人的话一时之间也埋没到这些人的口水之中,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实在看不得那些人的庸人自扰,这是科学时代,哪里有什么鬼魂之说,虽然我也不知道昨天经历的那些到底是真实的还是虚幻的,总之,我不想让这件事情愈演愈烈。 “大家能不能听我说一句。”我鼓足勇气,扯着嗓子吼道。 经过我这一吼,还真挺奏效,大家立时缄默不言。 我清清嗓子说:“大家听我说一句,虽然我不知道咱们村上都曾经发生过什么事情,但是,我可以保证的是,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鬼,纵然是有鬼也都是人为的,没有必要害怕,我们要相信科学而不是这么迷信。” 说话期间我纵观在场每一个人面部表情,从他们的表情中我可以看得出他们对于我言语的不屑一顾。 果不其然,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反驳声四起。 “你一个小孩子家懂什么,吃过的饭还没有我们走过的路多,你的见识哪会有我们多。” “就是,也不知道你是哪家的亲戚,在这里大言不惭的和我们谈鬼,真是笑话。” 我没有打算就此放弃,继续我的言语。 “你们的阅历再丰富恐怕也不如我懂的多,我刚刚大学毕业,所学的知识和懂的东西不是要比你们多上千倍万倍嘛,不说别的,我就拿一个很简单的例子给你们打个比方。”我深吸一口气,继续说,“你们知道为什么古时候棺材里面会传出奇怪的声音吗?” 我的一个简单的问话,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略显惊愕,惊愕过后便是懵懂的摇头。 我有些得意,继续给他们谱及着知识。 “那是因为棺材里的人还没有完全死透,人在死的过程中是有一个温度上的变化,从热变温再变冷,而在这个过程中,人的血管和神经是不断发生变化的,越来越凉的温度让神经系统不断的收缩,导致人的身体不自主的发出各种骨骼断裂的声音,这也是为什么人在被火化的时候,会猛然坐起来的原因。” 我以为我的解释很完美,但没有想到,依然没能挽回他们固执的思想。 “今天你就算把天说破了,我们也不相信这世界上没有鬼。我们只相信亲眼看到的东西。” 我无言以对。 三哥在我身后扯了下我的衣服,我不明所以的回头,三哥冲我使个眼色,示意我跟他走。虽然我不知道他所用何意,但还是很顺从的跟在他的身后走进房间里。 “国王,你没有必要跟他们扯这么多没用的,说实话,自从昨天来到这里,我也觉得这个地方很诡异,还记得小时候么,咱们在夜里不也经常听到一些奇怪的声音吗,那个时候我们以为是老鼠作崇,也没有放在心上,其实后来我听到大人们说了,是鬼魂在搞鬼,故意出来吓我们的。”三哥说得煞有介事,好像他说的话就是真的。 “三哥不是你说的么,要是这世界上真有鬼的话,我们连呼吸都得很困难,更别说住的地方了,这会儿你咋又迷信上了。”我有些不解,用三哥自己说的话反驳过去。 “我也不想相信,但事实就摆在眼前,根本由不得我不相信。” “什么事实?” “其实,昨天晚上我真得听到你伯母说话了,等我出去之后,我看见了她,她告诉我,她没有死,她还会活过来,只是这个村上的人对她不好,她会回来报仇的。她还催促我,让我带着你们都回去,不然会招来杀身之祸的。’” 听着三哥的这番话我很是愕然。 第十章 我要收你为徒 我挠挠头,略有所思的说,“三哥,其实昨天晚上你们出去后,我也听到伯母说话了。“ 三哥一愣,说,“她和你说什么了?“ “她说不要让我怕,世界上没有鬼,我们看到的都是假的,她让我们多用心看这个世界。” 我故意编了一个谎话,目的就是打消三哥的神鬼论。 三哥拧了一下眉头说,“你说的可是真的?” 我信誓旦旦的说,“这还能有假?” 可是。三哥还是有些怀疑,他抬手挠挠头说,“为什么她和我们两个人说的不一样呢?” “这就是我要说的,肯定是我们这几天太累了,出现了幻觉,既然是幻觉,当然是有不一样的结果了。”我解释的头头是道。 三哥还有些质疑,但他并没有再说什么,因为院子里不知因何而一阵骚动。我和三哥面面相觑之后,赶忙朝门外走去。 院子中央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身穿道袍的人,手中拿着一把拂尘,头戴一顶黄色道家高帽,背上挎一个黄色包袱,面色严肃的面对着周边惊慌失措的人。 “你这个臭道士,谁让你来的,你不知道我们村子和你们茅山向来有恩怨吗!” 面对院子里居心不良的人的质问,这个道士并没有过多的言语,他只是飘着眼睛在人群中搜索,好似他在特意的找谁。 大伯冷静的走到那道士面前,冷冷的说,“茅道长,不知今日你不请自来所谓何意呢。” “为一个人。”茅道士直截了当的回道。 大伯哦了一声,微皱下眉头说,“不知道你是为谁来的?” 茅道长又环顾一下院落里的人,最终他的目光停留在我的身上,我看到他冷峻的脸上流露出一丝笑意,他将手中的拂尘一甩,指着我说,“他!” 院子里的所有人顺着茅道长的拂尘看向我,我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被这么多的人盯着看,那可是多么害羞的事。因为害羞,我的脸不由得有些发烫。 “茅道长,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找他?”大伯将脸转回去,询问着。 茅道长微微一笑,说,“你们这里发生的事情,我全然了解,只是迫于百年前的约定我迟迟没有下山,如今百年约定已经过了限期,况且如今这个村子也将是大祸临头,我身为茅山传人,不可能袖手旁观。而且。” 说到这里,他似乎有意停顿一下,在这个空隙里他还特意向我撇了一眼。他的眼神刚好与我的眼神搭在一起,不由得让我感到不寒而栗。 “而且,他还是个至阴之人,不仅容易招惹鬼魂还会大量的吸引周边的阳气,恐怕他的存在会让整个村子提早陷入不覆之地啊。” 他的话一说完,院子里不由得传出一阵唏嘘声,我发现他们看我的眼神全都变了,一时之间,仿佛我就是那个噬人的狂魔,令他们心惊胆寒,连站在我身边的三哥都不由的像一边挪了挪脚步。 我不知道什么是至阴之人,我也不知道我的存在到底给这个村子能够带来多大的危害,但从这些人的表现来看,我也能够猜出个八九不离十。 大伯轻叹口气说,“茅道长,不知道你有没有破解的办法,我就这么一个亲侄子,我可不想他有任何的闪失。” 茅道长颌首而笑,笑容还没有在他的脸上完全绽开,便又恢复至阴冷,“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吗?” 大伯一愣,不明所以的回他,“要不然呢?” 茅道长又是一个冷哼,说,“有些事情自己知道就行,人在做天在看,世人的眼睛太混浊他们察觉不到的事情有些东西可以看到,因为心是不会撒谎的。” 茅道长的一番话把大伯的脸说的通红,对于他们两个之间的谈话我一丁点也听不明白,只愣愣的站在那里看着他们之间语言上的交流。 “那,茅道长又准备怎么做?”大伯长吁一口气又开口询问。 茅道长将手中的拂尘一收,说,“收他做徒弟!” 收我做徒弟?真是无稽之谈!我可不想当道士,一旦当了道士我的一片大好前程可就没有了。况且,况且我还没有娶媳妇呢!一想到我现在还是个纯洁小男孩,我的心就不由得狂躁起来,人的情绪一旦狂躁了,这心中所想便直接从嘴巴里跳了出来。 “我才不会做你的徒弟!我不要做道士!我有自己的梦想要去做,我还有好多的事情没有完成,我不能没有肉吃不能没有酒喝,不能没有媳妇,不能……”说道这里,我忽然之间就卡壳了,因为我不知道我还有什么是不能没有的。 茅道士呵呵一笑说,“国王,我是要收你做徒弟不假,但我没有说让你去当和尚。我们茅山是道士之家,对于你说的这些都没有约束。做了我的徒弟之后这些事情你依然可以去做。” “那,那你收我做徒弟的目的何在呢?”对于他说的这些话,我只能保持半信半疑的态度,既然做了道士和没做道士没什么区别,这个老道士又为什么要收我呢。为此我很是不解。 茅道长又开了口说,“只为救你的命!” 他说的话一向简短,根本不会给你太多思考的时间。 “我的命不需要你救,我的命掌握在我自己的手上,谁也主宰不了。”我仰着头一副不服气的态度。 “国王,你内心里含有的这份傲气终究会让你吃一回亏的。茅道长如是说道,不等我反驳,他又自顾自的说,你不要以为你的命有多重要,如果不是怕因为你牵扯到无辜的村民我才不会收你做徒弟!” 听他的意思,好似收我做徒弟是他迫不得已而为之的事情。我勒个去,把我当什么了,空气?招之即来挥之即去?你不想收我当徒弟那就不要勉强,何必讲出那么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嘛! 我气急反笑说,“道长,既然你不愿意收我,而我又不愿意做你的徒弟,那咱们两个还是不要互相勉强了吧。” 茅道长冷哼一声,只留一个侧身给我,语气不悦的说,“这件事已经不是你情我愿那么简单了,至于你跟不跟我走,恐怕也由不得你。好了,我的话说完了,三天后我来领你,至于你怎么选择那就是你的事了。” 说完,这个茅道长不等我再回话,径直朝门外走去。 我扯着嗓子冲他的背影喊到,“我不会去的,你也不用再来了!” 原本我还想再发泄几句,可是,院子里众人的眼神让我不得不把即将说出口的话生生咽回去! “大家都散了吧。”大伯的手在半空中挥了一下,示意大家自行离开。 “可是,大哥,我们还没有找到大嫂的尸体,怎么能说走就走呢?” 大伯稍愣一下说,“不用找了,就算咱们去找恐怕也找不到,三天后,我相信茅道长一定会帮忙的。” 院子里的人看着大伯一脸笃定的样子,也不在好说什么,都自顾摇着头离开。倒是先前一直讲话的那个老人留了下来。 直到院子里只剩下我们家里的人之后,老人才凑到大伯的面前,开口说,“立庭啊,关于国王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处理。” 大伯瞥眼看了看我,我不明白,为何此刻大伯的眼睛中对我多了几份敌意,小时候他对我的那份关爱似乎在这一刻土崩瓦解。 “听天由命吧!”大伯冷冰冰的冒出这么一句话。 老人轻叹口气,在他的叹气声中,我听出了无奈,他又说,“这都是命啊,没有人能逃脱上天的安排。命数都是天定的,我们这些凡人又怎么随便修改呢!” “三叔,你不要这么说,或许国王走了事情就会出现改变。”大伯轻拍着老人的肩膀安慰着。 老人又是一阵叹气,叹过气后,他摇着头背着手悄无声息的离开。 晚上,一家人围着饭桌。 房间里充斥着压抑,我都要有点透不过气了。没有人说话,大家都自顾自的吃着饭。我实在受不了这种气氛,把碗筷往桌上一放,起身就要去院子里。 “国王,你要去哪里?”大伯率先开口叫住我。 “我去外面透透气。” “等一下,我有些话要对你说。”说着,大伯也将碗筷放下,起身就要与我一同向院子里走。 “大哥,有什么话不如就在这里说吧。毕竟我是国王的爸爸,孩子还小,很多事情他都不懂,我和他妈也好替他斟酌斟酌。”爸爸将碗筷往桌上一推,毫无感情色彩的说。 大伯叹口气,说,“还是我先单独跟他说说吧,先让他了解过村上的事情之后咱们再坐到一起商量对策。” 爸爸没有再说什么,我看到爸爸的眼睛里面已经湿润了。 外面的空气就是要比房间里好的多,来到院子里,我深呼一口气,抬头看看夜空中明亮的星。 “国王,大伯想问你一个问题,听听你的回答是什么。”大伯站在我的右边,他也抬头看夜空,悠悠的声音自他的口中飘出。 “你问吧。”经过今天的事情,我已经对所有的事情都失去了兴趣,连看都没有看大伯一眼,只淡淡的回道。 大伯叹口气说,“如果用你自己的一条命换全村人的命,你愿意么?” 我想也没想,直截了当的回他,“愿意!” 大伯一时惊愕,他转头看我,不解的问道,“为什么?” 我冷笑两声说,“这不是你最希望的答案么?” 大伯又是愕然,迟疑好一会他才又开口,“傻孩子,大伯怎么忍心看你没命呢。” “那你还要那么问。”我略带生气的回。 大概大伯感受到源于我身上散出的排斥,他抬手拍拍我的肩膀说,“其实你和你的三个哥哥一样,都是我的孩子,你们其中的哪一个受到伤害我都会感到伤心。国王,有一些事情不到迫不得已的时候,我也不会说,这样吧,我先跟你讲讲咱们村上这百年来发生的事,如果你听过后还认为大伯是在害你的话,那大伯啥话也不说,尊重你的选择,你觉得怎么样?” 我轻描淡写的回道,“你说吧。” 第十一章 山村老尸 那是发生在1950年的事情。国家刚刚解放一年,一直控制这个山村的鬼子并不甘心,他们抱着宁愿死在这里的信念也不愿意回去,山村里都是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农家人,哪有反抗的能力。 国家已经全面解放,这些鬼子心中也明白,属于他们的大势已去,想要翻身的机会已经完全没有,怒不可遏的鬼子头目命令他的手下将全村人全部拉到村头,然后用仅剩不多的子弹将所有人杀死。 然而,令这些鬼子想不到的是,此时正有一个六岁大的男孩躲在一个隐蔽的角落里看着他们的残忍,当村民一个一个倒下的时候,眼泪自男孩的眼中流了出来,他紧攥的拳头狠狠的砸在墙上,泥土堆砌而成的墙体上立马出现一个坑。 杀死村上的人之后,鬼子都换成村民的衣服,他们打算长期在这里生活下去,在他们的思想世界里,这就是一个天高皇帝远的地方,没有哪个人能够想到这个不毛之地,他们只需要安静的在这里待着,直至死亡。 可是,他们却错了。当月亮爬上星空的时候,村子上居然热闹了起来,那些已经死掉的村民居然又活了过来,继续着他们生前一直做的事情,唯一不同的是他们只会在夜晚出现了而且所做的事情都是他们生前白天做的事情,一连三个晚上总是如此,把这里的鬼子吓得不得了。 第四天的一大早,接近崩溃的鬼子都吵着要离开这里,心烦下的头目将所有的手下都叫到了一个宽敞的院子里,晴空万里的院落里,摆放着三张长桌,长桌上又摆着无数的碗,每个碗里都盛满了酒。 鬼子头目指着碗里的酒说,“既然大家都不愿意在这里生活下去,那么,我们每人喝一碗酒,就当是最后的离别,从此我们各自去寻找各自认为好的生活。” 说完,他不等别人回话便一口将眼前的一碗酒喝下,手下的人面面相觑后,也争先恐后的各自端起一碗酒,一口气喝完。 “大家再听我说一句话。鬼子头目平举双手往下一压,示意大家安静,待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到他身上后,他才又开口,刚刚大家喝下的酒里面,我放了毒药,大家不要怪我。我只是想让天皇知道,我们对他都是衷心的,另外,这里的村民生前就对付不了我们,死后,他们一样也要臣服于我们脚下!” 他的话刚刚说完,喝到肚子里的毒药就起了作用,一口鲜血自他的口中喷涌而出,倒地身亡。 不消一刻,所有的人也都吐血身亡。 在地窖里憋了三天的小男孩最终因饥渴难耐,还是从地窖里爬了出来,他顾不上被人发现的危险,跑到一个水缸前咕咚咕咚的喝了起来。等他喝完之后才发现整个院子里都是尸体。 他已经忘了恐惧,对于他来说,死,已经没有什么可怕的。 只是,他还不知道,真正的危险正在朝他一点一点的侵蚀而来。 夜,毫无征兆的到来,整个山村都陷入寂静之中,小男孩坐在院子里抬头看天上的星。 “世峰,你在干什么呢,院子里多冷啊,为啥不回房间里呢?” 国世峰一愣,他只觉背后寒气逼身,默默的回过头去,说话的人竟是被鬼子打死的娘。 “娘,你不是死了么?” “是啊,娘是死了,可你是至阴之人,能够看到死人,也能正常的和已经死掉的人说话。说着话,那女人便悄然来到国世峰的面前,她抬手摸了摸国世峰的头,眼睛里尽是些不舍,孩子,记得,不是所有的你能看到的鬼都是好的,他们有可能会威胁你的生命,所以,不要过多的与他们攀谈,见得鬼多了就会让你死的更快!” 国世峰还小,他还有好多的问题不明白,他需要得到娘的解释,可是,有些图谋不轨的东西并不想给他这个机会。 “哈哈,你们村子里的人个个该死,生前你们就没有我们天皇帝国强大,死后也一样要屈服于我们帝国之下。” 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厥了两个人的心,两个人不约而同的朝说话的人看去,院落里,原本已经死掉的鬼子头目居然又活了过来。此刻他正目露凶光的盯着两个人看。 “我不允许你伤害我的孩子。世仁娘大吼着,她张开双臂挡在国世峰的前面。” “臭娘们,你是不是还想再死一次?好,我成全你!” 说着话,那头目便恶狠狠的朝母子俩扑了过来。 “住手!” 一个凌厉的声音自空中传来,这个声音犹如夏日里的响雷,自夜幕中炸开。随着声音的响起,一个身穿道袍的人赫然从空中飘落而下。 “你是谁?”国世峰睁大着眼睛看着他,他不确定来的这个人是好是坏。 那人低眼看了国立峰一眼,轻启嘴唇说道,“我是茅山道士,专门来收复妖魔鬼怪的。你们村上的冤魂恶鬼太多,我实在看不下去,特意过来帮忙。” “臭道士,我希望你不要坏我的好事,这个小孩是个极阴之人,我得借助他的身体修炼成妖,只有这样我才能完成恢复我天皇帝国的夙愿!” “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道士没有机会那人的言语,只淡淡的问道。 “鄙人叫井上,身为天皇帝国的大将军,只怪我朝当家人失算,才让你们钻了空子,所以,我要把失去的东西再得回来!” “本来就不属于你们的东西,你最好还是不要硬抢,你这么做只会造成生灵涂炭。依我看来,你到不如安心投胎。” “别跟我说那么多废话,我可告诉你,你若是胆敢阻止我伟大的事业,我一定会让你死的很难看。”井上很是愤懑的吼着。 “我生平最讨厌像你这种冥顽不灵的鬼了,生前你是鬼,死后还想做鬼,你的野心也太大了,要不是这个村子属于极阴之地,就凭你,哼哼,估计尸体都得腐烂在这里。”道士看一眼井上,此刻的井上已经愤怒到极点,道士无奈的摇摇头,“叹口气后说,算了,跟你这鬼也没有什么好说的,时候也不早了,我还是先收了你吧。” 话毕,道士甩一下拂尘,径直朝井上打出一掌,井上也毫无畏惧之色,他猛地往上一提,整个身躯便轻而易举的悬在半空中,躲过道士打来的招式。 “你是杀不了我的,生前我也是会点玄术的人,如今我已经是鬼,凭你的能耐还不能伤我分毫。”井上悬在半空中,呲牙咧嘴的大笑着,他的言词冲击着道士的大脑。 一气之下,这道士直接从怀中掏出一个八卦镜,他咬破自己的手指,往八卦镜里滴上三滴血,只见八卦镜中放射出千万束锃黄的光芒,一霎那间,悬在半空中的井上便坠落在地上,化成一滩浓水。 “娘,娘,你去哪了,你去哪了。” 正当这道士得意之时,耳边却传来国世峰的哭喊声,那道士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误,八卦镜中暗藏的力量无比之大,但凡在它辅射范围内的鬼魂都会化成浓水,一定是刚刚他使用八卦镜的时候,也殃及到了身旁的这只鬼。 不过,道士并不觉得怎样,反正是鬼,它本来就不属于这个世界,死了就死了吧。 “臭道士,是不是你把我娘杀死的!”国世峰怒不可遏的瞪着这道士,十分气愤的吼道。 “孩子,我是在帮你,他们都是鬼,本来就不该存在,你跟他们呆得时间久了,只会对你有害。况且你还是个极阴之躯,一旦它们利用你的身体在人间复活的话,那后果可不堪设想。” 说完这番话,道士立马后悔了,因为他忘记了,面前的这个国世峰只是个六岁的孩子,他哪里懂得这番话的涵意。 果不其然,不明所以的国世峰哭着抬手一指道士说:“我不管,你陪我的娘。” 道士叹口气,说:“孩子,别哭了,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吧,这个地方不能久待。” 说着话,道士就要来抱国世峰,然而,国世峰却躲向一边。 “就算杀了我我也不会离开这里,这是我的家,我不会离开半步。” 面对如此执拗的国世峰,道士叹口气说:“孩子,你们这个村子的地理位置不好,在卦象上来看属于极阴之地,再加上你是生在巳年己丑子时,通俗来说,你就是巳零时的孩子,身体属阴,在这个地方,只会让你遭受鬼魂的侵害,只有我能救你,所以,你还是跟我走吧。” 国世峰却不为他的话所动,仍旧执拗的说:“不,我不会跟你走的,就算死,我也要死在这里,我要留下来陪我的娘。” 道士一看,国世峰的信念如此之强,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叹口气,无奈的自言自语着:“你心中有一股气,这股气太过执着了终归不好,它会害了你。既然你不愿跟我走,那我也不能见死不救,这样吧,我在这村上布下一道灵符,至于你的命数会是怎样,就听天由命吧。” 说完,那道士又将自己的手指咬破,顺势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一张空白的灵纸,他挥舞着手指在空白的纸栈上画下一道符,而后将身子悬于夜空中,念动咒语,将手中的灵符朝空中一抛,但见那灵符越来越大,直到国世峰看不到它的边界,这道灵符才缓缓地自空中落下,浸入到土地里。 那道士简单的收拾一下自己的衣着,转头对国世峰说:“孩子,我叫茅十一,如果你能安全的活下去,待到这灵符失效的那天,我若没有来,你记得到茅山上找我,否则,你这村子里的人一个也活不了。” 那道士并没有给国世峰反应的机会,几个跳跃之后便消失在夜幕中。 站在村庄外的山头上,茅十一双手背后,他的眼睛中所看到的便是,整村已死的人半悬着身子冲他挥手。 第十二章 夜半鬼哭声 我不明白大伯为何要给我讲这个故事,听起来毫无逻辑,我看着一脸惆怅的大伯,轻轻地询问:“大伯,最后怎样了呢?” 大伯轻叹口气回答:“国世峰最终还是死了,他死的时候是七十八岁,因为在那一年他看到了他的娘,他说他娘来找他了,这就是他的命数,每一个至阴之人看到的第一个死人而且还要是他最亲的人,那么他的命数就已经被注定,当这个死掉的人再次出现在他的面前时,也就是他的命数将尽的时候。” “然后呢?”我毫无感情色彩的看着夜空,喃喃的询问。 “我怕你就会有这样的下场。”大伯转过头看我,不知何时他的脸上竟然悬满了泪水,他悲伤的神情让我不由的悸动。 “大伯,道士说的话你也当真?我说过的,现在是科学时代,哪里有什么鬼有什么妖嘛,根本不用放在心上的。”我故作轻松的说着,只为宽慰一下大伯的心。 “国王,不管以前伯父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你能不能答应我,不要怪我。” 大伯突然讲出这么一番话,让我不禁皱起眉头,我不明白他说的这些话是什么意思,我再扭头看向他。 “大伯,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无论你做什么不都是为我们好吗?我怎么会怪你呢?” 大伯听我说完,只重重地叹息一声,说:“算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说完,大伯迳直转身回到房间里。 我也没有在院子逗留太长的时间,没有办法,我害怕,我怕在这黑乎乎的院子里再看到一些令我胆颤的东西。 房间里的煤油灯摇曳着光芒,饭店前只剩下爸妈,我不知道我的三个哥哥去哪儿了。 “爸,其他人呢?” “唉,国王,今晚你和爸一起睡吧。”老爸的眼眸中充满了太多的无奈,从他的惆怅之中我似乎察觉到答案,想必是他们都害怕我会将他们身的阳刚之气吸光,才会如此的躲避着我吧。 “不了,爸,我自己去西屋睡。”由于气愤,我的勇气也不知何时竟涌上心头,直接说出这样一句大胆话。 “可是,你不害怕吗?” “有什么好怕的,这眼睛一闭一睁,一夜就过去了,等到明天太阳升起来的时候,不还是一样?”我故意表现的很是轻松,只是不想再让我的爸妈担心。 “可是……”老妈也是一脸的担忧,只是一直未说话的她此时也似乎为我而担心。 我没有等她把话说出来,便笑着说:“放心吧妈,我没事的,好了,天也不早了,我先去睡了。” 说完这些话,我没有再给他们反驳的机会,便转身走出堂屋向西屋走去,漆黑的院子总是给我一种阴森的感觉,再加之刚才伯父的讲述更是让我心寒,山村老尸,那一个个悬浮在半空中的鬼魂,他们的表情会不会特别的狰狞,会不会特别的可怕? 尤其是当我经过院子中间的那棵枣树的时候,我的心更是忐忑的厉害,唯恐在这个时候暗藏在枣树下的冤魂厉鬼会赫然出现。 “国王,你等等,我有些话要跟你说。” 正在我神经崩紧,悄悄地经过这棵枣树的时候,身后一下子传来二哥的声音,正所谓鬼吓人不可怕,怕的就是人吓人。我一哆嗦,猛然回头看向他。 “二哥,你有什么事吗?” “国王,既然你能看到鬼,那你能不能告诉我,我娘倒底在哪里?”二哥的语气像是在质问,从他的语气中我仿佛感觉自己就是个罪人,而他就是审我这个罪人的法官。 “我不知道。”我喃喃的回答。 “你怎么会不知道,那个道士说了,你是极阴之人,能够与鬼魂通话,你的身体就好像是阴间与阳间的连通器,我娘一定找过你,她也一定告诉了你关于她的行踪。”二哥的语气越来越强硬,容不得我有半点的狡辩。 “我不知道。”除了说这么一句费话之外,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国王,你知道的,你伯母的死对于我们来说已经够痛苦的了,如今她的尸体我们都不知道去了哪儿里,只有你,你有这个能力,难道你看着我们难受就不能伸手帮一下忙吗?” 二哥由一开始的态度强硬一下子变成了哀求,可是,我真得不知道,我要怎么向他解释。 “二哥,其实不光是我一个人能看到鬼,在经过阴阳路的时候,你不也一样看到的鬼了么?对不对?而且伯母不见的时候,他们几个人不也一样看得到么?”我一连串的说法让二哥顿时哑口无言。 “二哥,我知道你们很难过,说实话我也很难过,我也想要知道伯母现在到底在什么地方,我也想让她早日入土为安,可是,我真得无能为力。” 不知是自己用情太深,还是被二哥这么一冤枉,我竟然又流出泪来。 二哥看我流泪了,他也不好再说什么,两个人互相沉默一会儿。我擦一把泪水,说:“二哥,要是没有别的事,我先去睡了。” 说完,我转身就要往西屋去,不料,二哥却叫了我一声。我不明所以的回过头去。 “国王,我陪你一起在西屋睡。”二哥边说着话边朝我走了过来。 “国王,我们也陪你一起在西屋里睡。”大哥和三哥的声音也传了过来,他们三个同时朝我走了过来。 一阵莫名的感动之后,我还是阻止了他们。 “哥,你们不用这样,我怕我会让你们受到伤害。” “没有什么好怕的,国王,你还记得小时候,你伯父说的话么,仁义育王,只有咱们四个齐心协力才能取得一定的成就,没有了你,我们三个兄弟还能有什么成就呢,你说对不对?”大哥的一番话说我的感动不已,我也不再推辞,只轻轻地点头答应一声。 四个人横着躺在老家的土炕上,彼此间没有半点言语上的攀谈,整间屋子里充满了莫名的紧张气息,我知道,他们三人表面上看起来很和气,只是这内心里却各自又暗含不同的情愫。他们不说话,我也不好挑起这个话头,只得安静的闭眼而眠。 “国王,你来救救我好不好,我好冷,我真得好冷。” 不知睡了多久,总之在我朦胧间,一连串的哭声从窗外流入我的耳朵里。 我轻轻睁眼,外面漆黑一片,根本看不到任何的东西,我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又晃了晃脑袋,想让自己极力清醒一些,当我已经从混沌中完全清醒之后,却听不到外面的哭声,我自嘲的一笑,看来是自己又做恶梦了。 这样想着,我又躺下身去,准备续我的美梦,不料,这时哭声又响了起来。 “谁来帮帮我,我好冷,我好冷。” 这下我是彻底的醒了,因为这个声音确实是真实存在的,而且这声音听起来好冷,冷的我浑身发抖。 “谁,是谁在外面装神弄鬼!”我鼓足勇气,冲着窗外喊了一声。 “快来救我啊,我好怕啊,你来救救我好不好。”窗外的声音是那么的惊悚,像是穿越了几个世纪的时间才传到我的耳边一样,语气里夹杂着的是惆怅和哀怨。 听得我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要掉一地了。 由于害怕,我连忙推了推躺我旁边的三哥。 “三哥,快醒醒,你听外面是谁在哭喊啊,声音好可怕。” 三哥闷哼一声,翻个身又继续睡着。 无奈之下,我又转身面向二哥,我使劲推了二哥几下,二哥也同三哥一样,没有任何的反应只顾着呼呼大睡。 “你要是不来救我的话,我可要进去找你了,我最恨见死不救的人。”沧桑的声音再一次刺激着我的耳膜。 我随手披了一件外套,慢慢地从土炕上下来,走到大哥睡觉的位置,我同样用颤抖的手推了推他,大哥倒是有些反应,他迷迷糊糊的问我。 “怎么了?” 听到大哥的回应,我一时开心不已,忙回道:“大哥,你听见外面的哭声了么?” 大哥翻个身,懒洋洋的回着:“哪有什么哭声,快睡吧。” “可是,可是我明明听到了。而且,而且还是个女人的哭声。”我自顾自的把话讲完,可是,大哥也没有了任何的反应。 无奈之下,我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正在我踌躇之际,眼睛的余光竟然一下子落在正在充电的手机上面,那明亮的呼吸灯仿佛是那照亮希望的太阳,一下子让我的心神稳定下来,我连忙走过去,将手机充电线拔下来,点亮手机屏幕,打开手电筒,颤颤微微的朝院子里走去。 “呜呜呜,谁来帮帮我,我好冷。” 借着手电筒的光芒,我看到院子中央的枣树下蹲着一个人,他背对着我,若不是她那一头的长发,我定然是认不出她是个女人。 “你是谁,在那里蹲着装神弄鬼干什么?”我厉声吼道。 我的声音起到了作用,她果然不再哭泣,但她抖动的双肩却让我依然看得出她的伤心。 因为有手机的光芒,我的胆子也大了不少,心想,既然你不转头,那我就过去,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在这夜半时分装鬼吓人。 我一步一步的向她靠近,就在我离她只有一步之遥的时候,她居然猛得回过头来! 第十三章 救命恩鸡 当我看到她的面容时,我的心中不禁大骇,这个人居然是我的伯母!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伯母,你,你去哪里了?”由于害怕我的声音有些颤抖。 “国王,你不怕我么?”如出一辙的问话,听得我的耳朵都快要冒血了。 “我为什么要怕你?”我不答反问,伯母本就是我最亲的人,对于她的死我向来不相信,虽然我亲眼看到她死在病榻上,但我宁愿认为那是一场梦,她还年轻,不应该死的这么早。 “我已经死了,现在你看到的只是我的灵魂,也就是鬼,难道你真的不怕我?”伯母的面容依旧温和,并不像鬼故事里描述的那样,没有恐怖没有狰狞,只是和蔼可亲,只是温文尔雅。 “就算你是鬼我也不怕,因为你是我的亲人。”我执着的回答,引来伯母的开怀大笑。 “国王,你还是那么乖。” “可是,伯母,你到底去哪了,都快把三个哥哥担心死了?”我一脸愁容的问着。 伯母原本洋溢笑容的脸上一下子布满惆怅,她轻轻叹气,有些无奈的说,“国王,你记着,一定不要跟那个道士走,他会要了你的命!” “伯母,你是怎么知道有个道士来过的?”我紧皱着眉头说。 伯母被我这么一问不禁愣了一下,她的脸上竟然流露出一丝的尴尬,不过这尴尬之色只在她的脸上停留不到一刻,便又恢复之前的面容。 “你忘了么,我是鬼,什么事是不知道的呢? 我看到她的嘴角处流露出一丝的得意,这让我对她也有了些许的怀疑,我的伯母是个温和低调的人,这种表情是不会出现在她的脸上的。 借着手机的光亮,我又不禁仔细的打量了她一下,个头好像也不对,我的伯母没有这么高,而且她的身体也没有这么纤细,尤其是她身上穿着的衣服,居然如此的时尚,根本就不属于伯母那个年龄也所能驾驭的。 “你到底是谁,干嘛在这里装神弄鬼?”我抬手一指她,大喝道。 大概她没有想到我会将声音的分贝提升这么大,她显然被我的大喝声惊道,只是短短几秒钟的时间,她的面色又恢复往常。 她笑着说道:“国王,你这是怎么了,是害怕我了吗?我是你伯母啊,我不是告诉你了么?” 我冷哼,没好气地说道:“下次再假扮我伯母的时候麻烦你用点心,从你的身上我已经看到很多的破绽,你根本不是我的伯母,要是你聪明的话,就赶紧实话实说,假扮我伯母的用意何在,如果你依旧执迷不悟的话,待我把家里的人都叫出来抓住你的时候,到时,恐怕你就连一点台阶都不能下了。” 她稍稍一愣,而后仰天大笑,那笑声里夹杂着些许的哀怨,好似那地狱里的鬼魂一般,笑过之后,她又将凛冽的目光射向我,冷冷地说:“既然被你看出来了,那我也就没有必要再掩饰下去。” 说完,她居然没有给一丁点的心理准备,迳直伸手扯住自己的脸,那薄如蝉翼的脸皮呲啦一下就被她扯了下来,当她的真正的面容出现在我的视线中时,我确确实实地被她的模样吓到。 那是怎样的一张脸,像是刚刚被滚烫的油泼过一样,左半边脸上已经没有一块皮肤是完整的,而且处在这半张脸上的眼珠子也已经变成一个黑洞,她的右半边脸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上面居然还有蛆虫在爬,让人看着极其的恶心。 “你究竟是谁?”我无心观察她的面容,直截了当地问出心中的疑惑。 “我就是这棵枣树下的女鬼,我潜伏在这里已经有上百年,为的就是等你,我不想死,我要活过来,我只能依靠你的身体活过来。” 对于她说的话我嗤之以鼻,都到这个时候了,她居然还在我的面前装神弄鬼,对于我这种无神论的人来说,鬼就是个屁,我心情好了还能多留她在我的肚子里呆会,这心情不好了,我一使劲,她就从我的**里放出来。 此时我的心情被她这么一吓那可谓是极其的不舒服,既然不舒服,那我就有必要把她放出来。 “行啦,你别在这里胡编乱造了,赶紧把你这身皮脱了,让我看着都恶心,你还好意思说自己是女鬼,我看你就是个女神经病,大晚上的不好好的睡觉,跑我家里来装神弄鬼,你也不怕我伯母知道了来找你。” 她又是不屑的一笑,说:“不信的话,你可以试试,如果你的声音能招来一个人的话,我立马自焚而亡,魂飞魄散。。” 我不知道她说的这话所谓何意,看她一脸认真的样子,我的心倒有些虚了,难不成她真得是鬼?难不成这世上真得有鬼? 正在我胡思乱想之时,我的眼光不由的定格在她的脚下,我的心再一次悬了起来。 因为我看到她的脚并没有站在地上,而是悬在了半空中。 这一下我可是受到惊吓不小,手机都差一点从我的手中滑落下去。 “你,你,你真得是鬼?”我想我的脸此时一定是煞白煞白的。 “这回你信了?” “可是,你为什么非得要害我?” “因为只有你的身体能适合我的居住。” “就算是这样你也得经过我的同意吧。” “如果做任何事情都需要别人同意的话,那还不如任何事情都不去做,我向来做事情从不征求别人的意见。” 我看得出她的得意,这次的她再无需掩饰她的得意,既然她的真实面目已经暴露出来,也已无需再做作。 “大伯,爸爸,妈,大哥,二哥,三哥,你们都快醒醒啊,快来帮帮我啊。”我不想跟她纠缠太多,看此时的情景,我是凶多吉少,唯一的方法就是快点唤来家里人,我是极阴之人不假,但他们身上的阳气足以吓退这个女鬼。想到这里,我只能扯着嗓子大喊着。 “你不白费力气了,没有用的,他们都已经中了我的阴毒,他们还在沉睡,没有鸡的叫声,他们永远不会醒过来。”她轻挑着眉毛,一脸的飞扬拔扈。 鸡?我突然想起来了,此时家里不还有两只鸡么,老家的规矩就是,人死了,灵棚里就要拴两只活鸡,为的就是避免死人的阴气伤害到前来吊唁的人,如此说来,那两只鸡应该还在灵棚里。 想到这里,我不禁斜眼看了一下距离自己不远的灵棚,果不其然,那两只鸡正安然无恙的闭目而眠。我得想办法先拖住这个女鬼,找个机会让鸡鸣叫,唯有这样才能救自己的命。 “你不是说要借用我的身体吗,好,那你得给我一个理由吧。”我实在想不到怎样来打开话茬,只得硬塞给她这么一句话,为的就是让她对我放松警惕。 “我说了,我做任何事情都不需要理由。”她轻声呢喃。 “可是,我不想死的不明不白,你就算是看在我将要死的份上,把话说明白呗,让我死也得让我死的瞑目一些吧。”我几近乞求的说道。 她被我这懦弱的样子逗乐,随机甩给我一个轻蔑的眼神,不屑的开口而说:“好吧,既然这样那我就告诉你吧,对于我们鬼魂来说,你的身体真得是个很适合让我们重生的宿主,因为你身体里暗藏的阴气重,你的身体就如同是一个地狱,能够带给我们希望的地狱,所以,我必须得借助你的身体来重生自己。” “那,为什么你不在我小的时候就钻进我的身体里呢?” “这个你就不懂了,只有待你成年的时候,我们才有机会进到你的身体里,因为在你没有成年之前,你身体里还有些许的阳气,那未散尽的阳气会伤害到我们,不像现在,你身上一点阳气都没有,自然,也对我们照不成任何的伤害。” 我略有所思地哦了一声,在与她攀谈的空间里,我的脚步已经渐渐靠近灵棚,那两只鸡没有任何要苏醒过来的迹象,此时的我真得有种欲哭无泪的感受,真得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命会有朝一日要掌握在一只鸡的身上,如果这次我的命真被它救了的话,那它岂不就成了我的救命恩鸡了吗? “可是,你不觉得你这么做太残忍了么,霸占别人的身体来让你复活,难道你就不能考虑考虑我的感受么?”我的脚步又向熟睡的公鸡面前挪动一步,这公鸡与我已近在咫尺。 “感受?你跟一个鬼谈感受?真是笑话!只要我能活下去,能够重新接受阳光,我还有什么心情管你的感受!”那女鬼说话的语气相当的不屑,她瞟我一眼,继续说,“行了小子,我跟你说的话够多得了,你该知道的也已经知道了,这下你可以把身体让给我了吧。” 说着话,这女鬼轻飘飘的向我这边飘来,我来不及多想,紧走一步,伸手扯住公鸡的脖子,在这个紧迫的时间里,我也顾不得这公鸡的感受,直接一把抱在怀中,腾出一只手拍醒了这只公鸡。 由于我的唐突,这只公鸡苏醒的瞬间,我竟从它的眼睛里看到了惊慌,随着便是公鸡的鸣叫,当我怀揣着无比激动的心情再次看向那个女鬼的时候,才发现,它已经不知所踪。 “国王,大晚上的你不睡觉,抱着一个公鸡瞎叫唤什么?” 第十四章 再见,我的亲人 我紧抱着大公鸡一脸茫然的回头看去,二哥正揉着惺忪的双眼打着哈欠对我有精无彩的说着。 “二哥,我看见鬼了,这回我是真的看见鬼了!”当我看到二哥之后我紧绷的神经才算松懈下去,此时我才发现自己已经是浑身冷汗涔涔,长吁一口气之后,我颤着声音对二哥说。 二哥毫不在意的挥一下手说,“行了,赶紧睡觉去吧,我看你纯属就是梦游,大白天的你听那个道士说的话听多了,夜里难免会做噩梦的。” “我没有梦游,我现在非常的清醒,二哥,你一定要相信我,我真的看到鬼了。”我急切的解释着。 然而二哥根本不机会我的说辞,他自顾转过身去,很是疲惫的说,“赶紧去睡觉吧,明天咱们还有事要做呢。” “二哥!”我因为心急不由得喊住他,“难道你忘了咱们在阴阳路上遇到的奇怪事了吗?” 二哥迈出的步子一下子收了回来,他悠悠的转过头来说,“国王,有这闲谈的功夫你倒不如帮我找找你的伯母,关于阴阳路上的事情我说过,不要再提,过去的就让它过去,怎么说你也是大学生,怎么能和那些人似的,这么迷信呢!” 二哥没有在给我任何的反驳机会,他一刻也不停留的转身回到房间。 二哥的训话还是起到了一定的作用,我抚摸着大公鸡的头,心中也对二哥说的话暗自揣摩着,或许他说的对,我不该这么迷信。只是,刚才,难道真的只是我的梦游吗?如果真的是梦游,为什么会如此的真实? 一阵冷风拂过我的脸,我不由的打个寒颤,浑身一激灵,顿时觉得又冷了不少,我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四下,居然这空旷的院子里又剩下我一个人,猛然间,我又想起刚才的女鬼,不由的心寒,赶忙扔下怀里的大公鸡,径直朝房间跑去。 就在我刚刚迈进房间的门槛,身后居然又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国王,别走啊,我是你伯母,你不是要找我吗?我来了,你为什么要走呢,难道不喜欢伯母了吗?” 我没敢回头,这回我是真的怕了,我怕一个回头就再也没有生还的机会。 三天,在我们浑浑噩噩的猜测中过去。剩下的两天时间里我没有再看到任何的鬼魂,至于那个枣树下的女鬼也没有再来找过我,这也让我安心踏实的睡了两天好觉。不过在这三天里我却发现了一个异常的现象,那就是大伯时不时的会和二哥聚在一起,不知在商讨着什么,每次看到我经过时,他们都会适时的停嘴不谈,我自当没有看见,也自然没有放在心上。 当第四天的太阳升起来的时候,那个茅山道士果然还是来了,这回,村上的其他人倒没有来凑热闹,省却了我们的不少麻烦。 大伯很是热情的把茅山道士请到房间里,还特意亲自为他斟上茶水。 “茅道长,你……” 大伯的话还没有问出来,只见那茅山道长一抬手,示意大伯不用多说,他正襟危坐,拂尘紧抱手中,轻轻启唇而说,“不知道国王考虑的怎么样,跟我走还是不跟我走。” 他说话的同时便把视线搭在我的身上。 我本无心听他讲话,这猛地被他搭讪,我一时之间还不知道该说什么。 “茅道长,国王跟你走,我替他做主!”说话的是我二哥,他满脸堆笑,像是故意讨好这个茅山道长似的。 我还在大脑中收索着回答茅山道长的话,不料二哥这边却为我回答了,只是二哥说的这话太让我生气,我这个当事人还没有答应呢他怎么能擅自替我做主呢!我不服气的瞪了二哥一眼,刚想开口说他几句,谁知,茅山道士居然抢我一步开了口。 “我问得是国王,不是你,还希望你不要多嘴!”茅山道士说这些话的时候没有一丁点的感情色彩,就好像在说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事。 本来到嘴边的话又被我硬生生的咽了回去。有时候我真的挺恨自己的,一点骨气都没有,跟个娘们似的,连一句大胆话都不敢说!心中虽是这么想,但我的眼睛早已随着低下的头看向别处。 “国王,我问你的话还没有回答呢,年轻人可不能这么不懂礼貌,以后要是入了我茅山道门,岂不是要丢我茅山的脸面!”那茅山道士冷冷的说。 我心中本就有气,听他这么一说,更是觉得气中加气,一时之间没有控制住,直接了当的冲他嚷道,“你别在这里抬举自己了,我才不稀罕做你的徒弟,你该干嘛干嘛去吧!我不是跟你说过嘛,不让你来了,难道你听不懂我说的话吗?” 茅山道士并没有因为我的出言不逊而生气,他抬手捏住茶杯,轻押一口,又重新将茶杯放下,悠然自得的说,“我也说过,我只是为救你的命,如果你连自己的命都不想保护的话,那想必你也不会在乎别人的死活,像你这样的人,我看我为没有必要帮你,我看不如就当我没有来过吧!” 说着话,那茅山道士便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你~”我被他的话噎住,接下去的话又讲不出来了,站在我旁边的二哥一下子拉住我的胳膊,我不明所以的转头看了看他,二哥对我轻轻的摇摇头,我明白他的意思,他是想让我闭嘴。 “茅道长,国王不懂事,你别往心里去,你稍等片刻,我先跟他说几句话。” 说着,二哥拉着我的胳膊走到院子里。 “二哥,你到底想要干嘛,你看看那个道士,趾高气昂,一副唯我独尊的样子,我看着都恶心!”我甩开二哥的手,不满的发着牢骚。 “国王,你不要这么任性,我看那个茅山道士是有功底的人,也许他能够找到我娘的尸体,你可不能得罪了他,不然,他一气之下离开了,我们可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二哥脸上写满愁容,连说话的口气都有些哽咽,国王,你知道的,对于你伯母的死,我的心里有多么的悲伤,如今她还没有入土为安尸体就不见了,你说,我怎么能睡得踏实呢!我想你也不愿意看我这样吧!” “我……”好吧,我承认,我确实又没有反驳他的语言了。 我叹口气,无奈的说,“好吧,我不说话总可以了吧,一切我听你的安排。” 二哥似乎对我说的并不满意,他抬手拍了拍我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国王,你怎么就不明白我的意思呢,刚才你也看到那个道士的表现了,他要的就是你的一句话,要我说你倒不如答应他,说不定你真就能学点本事呢。” “什么,你让我跟他走?”我一脸不解的指着屋内说,“二哥,你到底怎么想的?前两天晚上你还口口声声的说这世界上没有鬼,怎么今天你的态度又变了?” 面对我的质问,二哥并没有表现出紧张,反而很镇定的说,“之前我之所以那么说,只是想安抚你的情绪,我担心你熬不过这三天。” “你这是什么意思?” “其实自你伯母死后我遇到的奇怪事也不少,只是我一直默默的藏在心里,并没有讲出来,本来大家就已经很紧张了,我不想因为我的遭遇而让大家自乱阵脚。” 我以怀疑的目光看着二哥说,“你的意思是,你也遇到了鬼?” 二哥轻轻点头,算是答应。 “他不仅遇到了鬼而且还是遇到了最恶的鬼,国王,前天晚上那个女鬼难道还没有吓掉你身上的那股气么?” 不知何时,那个茅山道士居然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他的提醒不禁又让我想起那个满目痍疮的女人,面目狰狞,可怕的狠。 “难道你就不想知道,为什么这两天你没有再见到她吗?”茅山道士像是在卖关子似的,神秘兮兮的说。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说。我抬手挠挠头,答非所问道,“如果我跟你走,那我能找到伯母的尸体吗?” 茅山道长仰天长叹说,“只要是你想找到的东西就永远不会走远。” “好,我跟你走!”这回我没有在犹豫,只因我又想起伯母生前的音容笑貌,同时也响起伯母曾经对我的好。我怎么能没有一点良知! 茅山道士被我执着的回答惊到,他有些不可思议的问,“你真的愿意做我的徒弟?” 我不以为然的回他,“怎么那么多屁话,什么时候走!” 茅山道士一愣,而后仰天又是一笑说,“好,现在就走。” “慢着!我们还没有同意呢。”说话间,我爸妈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妈抓住我的手,很是心疼的说,“国王,你不能跟他走,妈不允许你去!” 我看到妈满脸的忧伤,心中很不是滋味,家里就我这一个孩子,除了四年大学在外之外,从没有一次单独出远门,这未曾分离过的日子怎能不让老妈担心和心疼。 “没事的,妈,等我回来我一定永远陪在你和爸身边,永远都不会再离开你!”我安慰着老妈,不想让她再为我担心。 老妈不禁流下泪来,哽咽着说不出话来,只一昧的扯着我的手不松开。 “作为他的父母,我想你们也不愿意看他年纪轻轻就死掉吧,能够救他的只有我!”茅山道士又插言道。 行了,让国王跟他去吧,为孩子的生命着想, “男孩子嘛,不经历点风浪以后怎么能在社会上立足呢!” 第十五章 鬼中鬼 说话的是大伯,这回他的语气有些冷,还夹杂些埋怨。 我不知道他为何自从茅山道士来了之后,说话的语气和内容都会偏向于这个素未谋面的茅山道士。 “就是啊婶子,你不要这么伤心,国王又不是不回来了,再说了,家里头如果有什么事的话我们三个也可以帮你张罗张罗的。”二哥适时的说起话来,说着话他来到我和老妈面前,皮笑肉不笑的继续着他的言论,“国王,你一定要好好的学艺,争取把这位道长的功夫都学来,到时候一定要帮我找到你伯母!” 有些时候我是真的不想同二哥说话,他总是给我一种陌生感,从小到大这种感觉一直伴随着我,只是,我不愿意说,我知道,有些话说出来难免会使得大家尴尬! 二哥给我的感觉就是奸滑,但凡是对他有利的事情他会不惜一切代价去获得,只要同他没有利的事情,就算你拿着刀子威胁他的生命他都不会去做。 此时,听得二哥如此一说,心中暗藏的这种情愫更加浓烈,只是,面对家中的亲人,有些话我还是不愿意说出来。 暗自谈一口气,将心中的不快吐出,让自己的灵魂从回忆中抽离出来。看着二哥那满面堆着不怀好意的笑容,我真懒得搭理他。 老妈只在那里哭泣,始终没有能说出话来。 倒是老爸,他先是唉声叹气一番之后才略显无奈的开口说,“也罢,如今也只能这样了。说完,老爸转过头来对我说,国王,你一定要好好的照顾自己,爸妈不在身边,你可要多注意安全。” 我笑,“爸,我又不是小孩子,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再说了,怎么说我也是上过大学的人,在大学里不也是我一个人吗,你们放心吧,我一定不会有事的。” 爸爸轻轻嗯了一声,他将老妈从我身边拉到一边,两个人窃窃私语一番。 茅山道士又开了口说,“既然决定了,那我们就走吧。” 我点点头,便同茅山道士向大门口走去,当我走到门口时又转过身看向爸妈,大概老妈太过伤心,她只匍匐在老爸的怀里抽泣并没有看我,此时我才觉得这心里有些难受。眼眶中的泪再也忍不住了,我怕老爸看到会更不放心,在泪水即将滑落的瞬间,我将头扭过去,头也不回的跟在茅山道士的身后径直离开。 大约走了有半小时的路程,依然看不到所谓的茅山。一路上我同茅山道士都适时的选择沉默,走了这么久,竟然不见茅山道士气喘,我有些佩服他的体力。 又走了一段路,我实在是闷的慌,不由的打开话匣。 “师傅,我们还要走多久。” 茅山道士头也不回的说,“快了。” “师父,走了这么久了难道你不累么?要不要找个地方歇歇?” 茅山道士依旧头也不回,又回我两个字,“不累。” 真是个奇怪的人。 “师父,这世上真的有鬼吗?”我实在找不到什么话题,索性找个他感兴趣的事情提了起来。果然,他的脚步在我说出这句话后,嘎然而止。 他回过头来,脸色阴沉,冷冷的说,“国王,既然你把我当做你的师父,那我就有义务告诉你一些事。你记着,世界上确实有鬼,但是,鬼并不可怕,比鬼还可怕的还是人,心中有鬼处处都是鬼,我们把这种情况称之为鬼中鬼。” “鬼中鬼?”我喃喃重复着茅山道士说的话,暗自咀嚼半天,我依然无法理解这鬼中鬼的含义,我重新将目光转到他的身上问,“师父,鬼中鬼是什么意思?” 这下茅山道士没有在为我普及任何的知识,只淡淡的说,“早晚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说实话,我最讨厌的就是这句话,明明可以现在就知道的事情,为什么非得要等到以后呢,那样岂不是应了一句古语?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呢!不过看他的意思也没有让我现在就明白的样子,我也懒得再问。 “师父,我们都走了大概两个小时了,怎么还没到啊,累死我了!”我停下脚步,抬手捶了捶自己已经发酸的腿,实在是忍不住,只得冲他发着牢骚。 “既然你是我的徒弟,那么你就有陪我一起去收复鬼魂的义务,我们现在要赶往鬼村,那里有恶鬼作怪,需要我们的帮忙。” “鬼村?我怎么不知道这附近还有这么一个村子?”我皱着眉头问出心中的疑惑。 “所谓的鬼村就是丰收村,只因他们那里的风水不好才致使那里的死人的灵魂无法回归地狱,所以,每次那个村子死了人我都要亲自去一趟,让那亡魂早日去投胎。” “为什么不从根源上杜绝这种现象呢?”我提议道。 “哦,难不成你有好方法?”茅山道士似乎被我说的话提起兴趣来。 我不屑的一笑说,“当然,既然他们那里的风水不好,那就不如帮他们改变改变风水,依我看来,肯定是他们那里的坟有问题,咱们倒不如给他们找个适合的地方安葬死人,从而改变他们的风水,这样一来不就也省却了我们的力气么。” 茅山道士哈哈一笑,略有所思的点头说,“看来我没有看错人,你果然是个有头脑的人,孺子可教孺子可教啊。” 我从他的笑容里看出他对我的赞许,同时我也冥冥中体味到他语气中的另一层含义,怀揣着这种心情,我又问他,“师父,刚刚你不会是在考我吧?” 茅山道士微笑着回我,“你确实挺聪明的,对于鬼村的事情我也是用这种方法解决的。” 这下换我不开心,白了他一眼,说,“我累了,是不是该歇会了?” 茅山道士轻轻一笑,说,“看你年纪轻轻,居然都没有我的身体素质好,让你走这么远的路我也是为你好。” 我不明所以的看着他说,“这是什么意思?” “你是至阴之体,所到之处必然是鬼魂遍地,唯一能够淡薄你身上气体味道的方法就是让你走路,身上的汗液的味道能够掩盖住阴气的味道,不是我吓唬你,这一路走来,你身后就一直有鬼跟着。” 我白了他一眼,不服气的说,“我看你就是在吓唬我,大白天的哪里有鬼,难不成这鬼连阳光都不害怕么?” 茅山道士轻轻一笑说,“鬼魂都是惧怕阳光的,但是,你身上的阴气过重,他们可以依附你身上的阴气抵抗阳光的照射,所以说,你最好努力的同我学习道法,不然以后你的麻烦会很大。” 对于她的说法,我只是嗤之以鼻,这种鬼话骗骗鬼还差不多,至于我嘛,还是不会相信滴。 “对了师父,如果我学习了道法,我会不会找到我伯母的尸体?” 茅山道士再次被我的问话愣住,他这次似乎要比上次还要严肃,连说话的语气都阴沉不少,“国王,关于你伯母的事情,以后你就不要再管了,她是你的命数!” “命数?命数又是什么?”我拧紧眉头,很是不解的问道。 茅山道士叹一口气说,“所谓的命数就是你前生的债今世的劫,你伯母就是你今生的劫,她只会要了你的命,所以,你不要去找她!” “依你的说法,那她也是我前世的债喽?既然这样,那我更有义务找到她,把上一世的债还清。”我头头是道的反驳。 “国王,也许你真的应该改一改你的性格。” “我感觉自己的性格挺好的啊,为什么要改?” “你的执着只会害了你,偶尔听从一下别人的建议也许是很不错的选择。” “行了师父,我们还是别谈这个了,你还是说说,你能教给我什么吧?”我随便找个话题将刚才的对话岔开。 茅山道士又是一叹气,无奈的摇摇头说,“你是第一个至阴之体还愿意做我徒弟的人,我会将我毕生的功力全被传授给你,我也要打破百年来属于茅山的规矩。” “茅山的规矩?”我重复着,问道,“茅山的规矩又是什么?” “不与至阴之人交往,不收至阴之人为徒,不传授至阴之人茅山之术!”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破规矩!” “因为至阴之人躲不掉他的命数,他们只能让我们茅山之术走向灭亡!” “为什么?难不成我们至阴之体的人就活该这样?怎么说你们也是茅山道士,应该是无所不能才对啊,对于你们来说破解我们这至阴之体应该有的是方法吧。” “我们虽为茅山后代,但我们也是人不是神,我们也终究要经历生老病死,命运,谁也主宰不了,我们更没有坊间传闻的那般神奇,降妖捉鬼我们有的是办法,但想要破解你们这种鬼中鬼,我们还真是无能为力。”茅山道士一字一句说的很是有力度,让我听来都不自觉的对他所说之言非常的坚信。 我无奈的叹口气两手一摊说,“既然我们的命数已然天定,你有为何非得打破常规收我为徒呢?” 茅山道士将手中拂尘一挥,换到另一只手上,他又说道,“我就是想走一场不同的路,将茅山秘术传授给你,我倒想看一看,是你身上的阴气重还是我们茅山秘术的道气重。” 我抬手挠挠脑袋说,“师父,咱们茅山上应该有很多人吧,我的师兄弟应该比较好相处吧。” 我是以试探性的语气询问,我得提前做好与他们相处的准备,怎么说那些人师父都了解,我总得从师父的口中对他们进行一些大致的了解,这就叫未雨绸缪。 我的问话一出,只见他停下脚步,仰天长叹一声,而后回头悠悠的说,“你是我的第一个徒弟,也将是最后一个。” “为什么?”我不解得问道。 “因为茅山的规矩就是,此生只能收一个徒弟!” 第十六章 道家菩提 我暗自思忖一会有些遗憾的说,“师父,你没有必要孤注一掷吧,既然百年来传承下来的规矩就是不能收我们这样极阴之体的人为徒,你又为何非得这样做,说不定茅山道法在我这里就终结了呢?” 茅山道士目光坚定的说,“不尝试一次又怎么能知道什么是不可以呢。再说了,你们村上被下了诅咒,每隔五十年就会出现一个至阴之体,总不能让这种现象一直保持下去,终究会有一个人会像我这样去做,指望别人倒不如靠自己。” 我想了想又说“,既然你都愿意打破茅山规矩了,为何不多收两个徒弟,这样至少还有把茅山道法传承下去的机会,你说呢?” 哼哼。茅山道士冷哼两声,喃喃说着,“这也是一成不变的规矩,我不能打破,国王,你记着,有些事情可以脱离世俗的禁锢,但有一些事情却不能脱离,这就是信念!人活在世上总是要遵循一定的做人法则!” 我听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但他告诉我,迟早有一天我会明白,我也相信,迟早有一天我会明白,只是我不知道当我明白的时候,是迟还是早! 我们是从临近中午时分出的家门,如今太阳都已经濒临下山,可我还是不见茅山,在看这个茅山道士,他也依然没有要停下脚步的意思,我不知道我们究竟还要走多远的路,总之,如果在不给我点希望,恐怕我就要绝望了。 “师父,还没到吗?我真的走不动了,好累!”我气喘吁吁的发着牢骚。 茅山道士停下脚步,他抬头看了看偏西的太阳,又转头看了看满脸汗水的我,暗自叹一口气说,“好吧,我看你身上的汗水也不少,估摸着能跟上你的鬼魂应该也不多了,眼下太阳也要落山,我们如果不赶在太阳落山之前回到茅山,恐怕今天的努力就要白费了。” 说完,他折身来到我的身边,一手抓住我的手腕,语重心长的说,“国王,你先闭上眼睛,我带你去茅山,记着,在我没有让你睁眼的时候,你千万不要睁眼,否则你就永远去不到茅山了。” 我愕然的看着一脸认真样子的茅山道士,只要不让我再这样好无目的的走路,怎么样都行,我长舒一口气狠狠地点了点头,旋即将眼睛闭上。 闭上眼睛之后,我只觉得耳边有风声呼啸而过,好像是疾驰的火车在我的身边飞速行驶而过一般,让我的脸有种被狂风拍打的感觉,好几次我都忍不住要睁开眼睛,碍于茅山道士对我的嘱咐,再加上他不时的提醒,才没有让我得逞。 大概过了有几分钟的时间,在我几近崩溃的时候,终于听到了茅山道士说的话。 “好了,现在你可以睁开眼睛了。” 听到他的声音,我迫不及待的将眼睛睁开,此时我有些震惊,因为我现在正站在一座山的脚下,这是座石头山,却也不缺乏花草树木,现在虽是冬季,但放眼看去,山中的数木却是枝繁叶茂,而且越往里走树木的枝叶越是茂盛。 “这里就是茅山。”茅山道士似在自言自语又似在对我说话。 “为什么这里的树木没有凋零叶子,怎么说现在也是冬天,为啥它们的叶子还是这么的绿。”我忍不住好奇,看着这一片绿莹莹的树木问着。 茅山道士颌首而笑,回我,“因为这些树都是假的!” 我一脸愕然,真是丢脸,居然没有看出这是假树,为挽回些脸面,我清清嗓子说,“怪不得我看着这些树干的颜色不对呢,对了,师父,为啥茅山上要摆这些假树呢?” 茅山道士目光紧盯着这些树木,悠悠的说,“这些树是用来防止外界鬼魂的侵入,属于咱们茅山派自拟的结界,等会进了山,里面的树都是真的了。” 听他这么一说,我忽然想起射雕英雄传里的桃花岛了,于是又问,“师父,咱们这些假树是不是就是和桃花岛上的桃树似的,暗藏玄机,可以根据主人的意愿随机移动呢?” 茅山道士拧了一下眉头说,“虽然我不知道你说的桃花岛是什么,但我们这些树木的作用正如你所说那样,等到你学会茅山秘术之后,自然可以随意摆布它们。” 我轻哦一声算作了解。 进入山中,没有走多远,果然看到了真树,这里的树与外面的树没有什么两样,叶子已然全部掉光,光秃秃的很是单调,唯一不同的地方是,这里的每一棵树都是如此的高大,幸亏这是在冬季,我还能勉强的看到天空,如果是夏天的话,估计茂盛繁密的叶子就会遮住整个天空,即使是阳光恐怕也无法穿越进来。 我不知道为什么茅山上会种下这么多高耸入云的树,遮天蔽日久了,阳光渗透不进来,阴气不就会加重嘛,阴气一重,这鬼魂不就可以趁虚而入了,到时候收复这些鬼魂的重担岂不是还要压在我的身上?带着这个问题我原本想要询问茅山道士,但我的问话还没有说出口,身后却传来一阵惨绝人寰的惨叫声。不明所以的我回头看去。 不看不知道,这一看,差点把我的魂都要吓掉了。 离我有几米远的地方,赫然出现几只长相恐怖的厉鬼,此时的他们全部匍匐在地上,努力的挣扎着,只是,他们没有挣扎几下,便很快的化成一滩浓水渗入地下。它们眼中投来的哀怨的神情却深深的印在我的脑海。 “师,师父,这是怎么回事?”我脸色煞白的问道。 茅山道士轻叹一口气回我,“这些鬼魂都是一路跟随你而来的,它们的命数因你完结,这是没有办法的事。” “什么,它们一路上跟着我来的?那么你的意思是,你明明知道它们跟着我,但你却没有提前将他们收复?师父啊师父你可真行,就不怕它们把你的爱徒害死?”我从开始的惊讶逐渐变成埋怨。 茅山道士微微一笑说,“这些鬼魂隐藏的太深,若是我强行对他们施法的话,那才是害了你,你的身体是至阴之体,根本承受不了道家的法术,反正它们短时间内也拿你没有办法,我也懒得理它们。” “可是,它们跟在我的身边终究会威胁到我的生命,正所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我急切的反驳着。 “没事的,国王,运动中的你会产生大量的热量,这些热量对你而言就是阳光,属于阳气,只要你身上有阳气,它们就拿你没有办法,所以说,它们暂时是对你够不成威胁的,既是这样,我又何必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呢?” 我冷哼一声说,“到底我不是你亲生的,真是一点责任心都没有!” 茅山道士听我这么一说,哈哈大笑起来。 看着嬉笑的他,我心中不由的怒气横生,一个白眼,“你还好意思笑,亏你还笑得出来。” “我不笑难不成还要哭吗?本来收了你做徒弟就是对茅山派的大不敬了,如果我再连一点笑得机会都没有了,那我还不得忧郁而死。”茅山道士挑逗似的说。 我没好气的回他,“难道你就不怕我这至阴之体把你身上的阳气吸收干净么?” 茅山道士毫不在意的说,“你的至阴之体只能吸收阳气,收不了我身上的道家之气,这也是为什么我要让你学习道法的原因,至少让你有一个可以保命的技能。” “我还的谢谢你了?” “师徒之间,你又何必这么客气。哈哈。” 我又送给他一个白眼,本来是不想搭理他的,但没有办法,对于茅山我心中的好奇感太重,以前对于茅山这两个字的理解只能通过电视,总觉得茅山是个很神秘的地方,在这个神秘的地方居住着一群神秘的人,这群神秘的人又拥有神秘的法术,无论是斗僵尸还是收复鬼魂,都是如此的帅气。 以前我也会幻想自己是个茅山上出身的道士,拥有一身最强的法术,见鬼杀鬼,遇神弑神,那得是一种怎样的体验,想想都觉得很牛逼! “师父,到底什么时候教教我法术呢,那样我不就可以自己收复鬼魂了吗?”一想到能够独自面对那些冤魂厉鬼,我顿时都要心血沸腾了。 茅山道士微微一笑,说,“我得先看看你有没有学习法术的潜质,待我测验完成之后,自然会让你学的。” “对了师父,刚才你不是说,依你的道法想要把隐藏在我身体里的鬼魂驱散的话,会伤害到我的生命吗,那么问题来了,我体内的那些鬼魂又是怎么从我的体内分离出来的呢?”我怀揣着好奇心理问道。 茅山道士又是微微一笑,他抬手指了指身旁的那些参天大树说,“这就得是它们的功劳了。” 我不明所以的看了看这些树,实在没有看出其他有价值的地方,为了验证茅山道士的说法,我走到离我最近的地方用手摸了摸,依旧没有摸出任何特异的地方,怀着质疑我转头看向茅山道士说,“这些树真有那么大的本事?” “当然。这种树可不同于你在外面看到的那些,这些树可是我们茅山里独有的树木,以世间的浊气灌输成长,所以每一个带有怨气的人来到这里,都会一身轻松的离去,潜藏在人们身体里的怨气会被这些树木一吸而尽。” “这么厉害,那这种树叫什么呢?”我以一种崇拜的眼光打量着这些与众不同的树,如此厉害的树应该会有一个非常高大上的名字吧。 茅山道士在我无线的幻想中回复,“菩提。” 菩提?我的幻想在这一刻破灭,正应了那句古话,寄托的希望越大得到的失望就会越大,如此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名字,真是让我失望透顶,带着一丝哀怨我满脸嫌弃的又开口说道,“这种树怎么能成为菩提呢,菩提树我曾经在上大学那会在一寺庙里见过,那种树只是叶子繁茂,长势却没有这么高大,你怎么能说这是菩提呢?” 茅山道士笑着摇摇头说,“这是我们道家的菩提,你所说的那种树是佛家的菩提,根本不是一个概念。” 切,我懒得同他深究这个问题。昂首阔步的从他身边过去,只往深山里走。估摸走了有一刻钟的时间,我们总算到达目的地,我们的眼前赫然出现一间茅草屋,屋外一个女人脸色惨白的直勾勾的盯着我们看。 第十七章 不说话的女人 我被那个女人凛冽的寒光吓到,忙回转身子对茅山道士说,“师父,我想我是看到鬼了。” 茅山道士听我这么一说先是哦了一声,而后说,“难不成你小子自学成才了,依你一个凡夫俗子的眼睛也能看到鬼?” 我不服气的抬手指着茅草屋前的女人说,“难道你看不到那个女人吗?她的面容是不是很可怕?” 茅山道士一愣,不禁笑了笑说,“你是说她呀,哈哈,她是茅山上的人,名字叫萧然,你可以叫她哑姑。” 哑姑?好个性的称呼。不过,我还是从她的名字中明白了一件事情,正所谓哑,不就是哑巴的意思吗?如此说来,这个女人应该是个哑巴。 我不怀好意的说,“师父,为什么你要收一个哑巴呢?而且还是个女的,你身为茅山传人可不能坏了茅山的规矩哦?” 茅山道士估计是被我说的话气到,他抬手敲了敲我的头,说,“别什么话都说,我念你初来驾咋到不谙世事的小毛孩子一个,这次我就不跟你一般见识了。” 我不好意思的吐吐舌头没敢再说其他。 两个人说话间,已然来到哑姑的面前。还不等茅山道士介绍,我就率先向哑姑示好。 “你好哑姑,我叫国王,很高兴认识你!”我连蹦带跳的来到哑姑身边,满面春光的微笑着向她递出我的手。 哑姑丝毫没有机会我,她面容冷峻的从我身边擦肩而过,径直走到茅山道士的面前,伸手接下茅山道士手中的拂尘,一句言语上的交流都没有,就那样转身进到茅草屋中。 我愕然的看着哑姑的背影,尴尬的把伸出去的手在半空中抖了抖,轻轻抽了回来,“师父,这个不说话的女人太不懂得礼貌了吧,真是的,你也不好好教教她!” “习惯就好。”茅山道士留下这么一句话也进到茅草屋中。 我还在外面发着呆,心中难免有些生气,我这个人没有别的优点,唯一的优点就是,一生气就什么都不想干。 “国王,你再不进来,外面的鬼会把你吃了!” 茅山道士的声音自茅草屋中传来,听到他的声音,我不由得浑身一颤,连忙跑进屋里。 这是怎样的一个房间,一张木质的桌子,几条长木板凳,桌子上点着一个油灯,灯芯里的光芒随着外面溜进来风不住的摇曳着,昏黄的灯光中哑姑正襟危坐在木桌前,正在为茅山道士夹着菜。 以前我也想过要尝试过一番世外桃源的生活,就如陶渊明诗中描述的那样,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借着晨曦的光芒踩着晶莹的露珠扛一把锄头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农活,累了渴了,就枕着松软的土壤,口中衔着一棵不知名的小草,看着湛蓝的天空,让清风在脸上划过,不知名的小鸟翱翔在天际,那会是多么的惬意! 可是,为什么现实总是这么残酷,把我儿时的梦想摧残的彻彻底底体无完肤! 这个破地方哪里是人住的地方嘛!我才不要生活在这种原始社会的落后年代!可是,外面的黑暗却让我望而却步!想要回去是不可能的了,既然这样,不如就顺应天意留在这里吧。先把肚子填饱再说! 我极不情愿的坐在桌边,瞥眼看见哑姑正吃的津津有味,自我进来她就没有拿正眼看过我,切,你不看我我还不稀罕搭理你呢! “师父,怎么说现在也是新社会,为什么咱们茅山上没有通电,单是靠点着油灯取光多不方便!”我随便扒拉几口饭菜,漫不经心的问道。 茅山道士稳稳的吃着饭,听我这么一问,他把嘴里的饭菜咽下去后,将手中的碗筷放下,说,“吃饭的时候不要说话,有什么问题等吃完饭后再说!” 我没有想到他会这么说,不服气的回道,“师父,你这里要电视没电视,要电脑没电脑,如果再不让人说话的话,还不得把人憋死?” 茅山道士冷冷的看我一眼说,“这是规矩!” 我被茅山道士的严肃神情吓到,没敢再言语,我怕我的无意冲撞会招来他的报复,鬼才知道他会不会暗自使用法术教训我。 好不容易挨到把饭吃完,哑姑很自觉的去收拾碗筷,这下我可有时间向茅山道士询问这里的事情了。 “师父,刚刚我问得问题你是不是该给我一个答案了?” “什么问题?”茅山道士抬眼看了我一下,漫不经心的问道。 我那个气呀直接从心底冲到脑门上,算了,怎么说我也是有素质的人,就不跟你一般见识了。我又向他重复了一遍之前询问他的话。 “哦,你是说这个啊。”茅山道士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摇头晃脑的说,“那是为了辟邪!” 辟邪?我不明所以。 “不错,其实鬼魂并不害怕电灯发出的光芒,电灯的光就如同天上的星星,属性为阴,与鬼魂的属性刚好相容,这就是为什么当时你在家里看到那只枣树下的女鬼不惧怕你手中手电筒的原因。而油灯就不同了,它的性质如同白日里的太阳,属性刚烈,正好能降住鬼魂身上的阴气,这也是为什么我们在捉鬼时为何用煤油做引子的原因。” 对于他说的这些,我只能持模棱两可的态度,鬼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反正这二十年来,我从来没有在灯光下看见过鬼! 茅山道士并没有在意我的情绪变化,他自顾自的开口说,“明天开始,你就跟着我学习捉鬼之术,只有在不断的捉鬼过程中你才能逐渐的打开潜藏在你身体里的能力,等到你能够灵活的运用自身的灵力后,就没有什么能够再害你了。” 我轻轻点头,并没有再发表意见。 这时,哑姑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她的手上端着一个茶杯,递到我的面前。我不明白她的意思,就那样与她对视着,她似乎没有耐性与我对视,拉住我的手将盛满茶水的茶杯硬塞进我的手中。 我愣愣的一笑,似乎有些明白她的用意,说,“谢谢啊,虽然我不渴,既然你给我倒了,那我就勉为其难喝了吧。” 说完,我就要把茶杯凑到嘴边,哑姑似乎急了,她伸手搭在茶杯上,她的手刚好把茶杯口盖住,但我反应太慢,竟不知不觉间把嘴巴亲在了她的手背上,这美妙的瞬间只持续一秒,我就羞红着脸把嘴巴从她的手背上挪开。 茅山道士干咳两声,打破这尴尬的同时也将我的注意力吸引过去。 我不好意思的笑笑说,“哦,师父,你看我真是太不懂事了,师父还没有喝茶我怎么能先喝呢”。说着,我把茶杯递到茅山道士面前,一脸虔诚的说,“来,师父,喝茶!” 茅山道士端坐在座位上,他并没有接我递过去的茶,这让我很是没有面子,然而让我更没有面子的是,哑姑居然抬手打在我的头上,而且连打三下。这下我更是有些不知所措。 “真是朽木不可雕也!”茅山道士无奈的说,“哑姑的意思是让你给我敬茶,也算你正事拜师了。” 这下我才恍然大悟,来不及多想,双手端着茶杯站起身来,来到茅山道士面前,双腿一弯便跪了下去,将茶杯举过头顶,无比虔诚的说,“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徒儿向师父敬茶!” 这下茅山道士才算笑逐颜开,他微笑着接过我奉上的茶,轻呷一口,将茶杯放在桌上,又将我扶起来。 站起身来,我连膝盖上的土还没有来得及拍就四下寻找哑姑,但是,此时的房间里并没有哑姑的踪迹,我只得询问刚刚拜过的师父。 师父说,“哑姑去外面了。” “她为什么要去外面?难道她不怕鬼?再说了,外面哪里有屋里暖和,我去叫她进来吧。”说着话,我就要往外走。 师父叫住我,不用了,“哑姑向来都是在外面睡得。” “为什么?”我又是吃惊。 “因为她的身子可以镇鬼!有她在的地方,任何鬼魂都不敢擅自出现。”师父很是自然的说道。 “难道她有什么特殊本领?或者,她也是茅山派的传人?” “不,茅山从不收女徒弟,只因她是至阳之体,所以,鬼魂见到她都要退避三舍的。” “这么说来,她岂不是要克我?”我有些担忧的问道。 “不会,你们两个都属于极端的属性,谁也伤害不到谁,不过,如果你们两个可以成亲的话,倒是可以中和你们的特质,使你们的身体都回归正常人的行列。” 什么,要我和她成亲,开什么玩笑,一个不会说话的女人,性格还这么的刚烈,想想都没有性趣,我才没有那么弱智呢,怎么说我现在还是个清纯的小男生,可不想就这么轻易的把自己许配给这样的一个女人! “你想多了,我也没有打算让你现在和她成亲,纵然你对她有意思,也要等到将茅山秘术学会之后才行,不然你们两个身上的气体会相互排斥,到时候定然会威胁到你们的生命!”师父悠悠的说着。 现在不行?依我看以后也没有这种可能!当然这种话我只能在心里暗自嘟哝,哪里敢说出口,万一让门外的那个哑姑听到,到时候万一她一生气再趁着夜深人静的时候把我杀了,那还了得! 第十八章 赶尸人 山里的夜晚就是安静,比城市好的很多,城市里的喧嚣全被阻挡在这山林之外,而且这山里的空气也相当的沁人心脾,让我感觉非常的舒畅。只是有一点我还是比较担心,主要是自己小时候看鬼片看的太多,大部分的鬼片场景都是发生在这深山老林里,所以,我怕晚上哑姑睡去之后会被厉鬼把命索去。 想到这里,我又朝窗外看了看,只是外面太过黑暗,什么都看不到。 由于这份担心在心里作祟,我不得不再向师父询问,“师父,你确定哑姑一个人在外面没有问题?” 师父轻呷一口茶水,说,“能有什么问题。” 我挠挠脑袋说,“不都说人的两个肩头上都有一把火吗,那是镇鬼用的,可是,熟睡中的人,那两把火可是会熄灭的,到时候万一有不会怀好意的鬼趁虚而入的话,那还了得?” 师父呵呵一笑说,“在我茅山上我还真就没有见过不要命的鬼,对于这个,你尽管把心放肚子里,我既然说没事就一定没事。” 可是,我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师父打断。 “行了,时候也不早了,先去休息吧,明天早上要赶在太阳出来之前起床,到时候可不能赖床!” 我朝里屋望了望,略带担忧的说,“师父,我看咱们这里就一间卧室,你该不会让我和你在一张床上睡吧?” 师父已然起身朝里屋走去,他没有回头,说,“要不然呢?” 不会吧,我长这么大可从来没有单独和男人在一张床上睡过啊,何况,师父还是个老男人! “师父,还有别的选择吗?”我带着侥幸心理慌忙问着。 师父停下脚步,回过头来看着我说,“有。” “太好了,师父,快告诉我,哪里还可以睡觉!”一时之间我有些情不自禁,兴奋的欢呼。 “去外面陪哑姑睡。”师父黑着眼线回答。 刚刚燃烧起来的情绪在这一刻一下子被师父泼来的凉水浇灭,我本来挥舞在半空中双手一下子停滞下来,眼皮往下一耷拉,有些无可奈何的说,“那,我还是和师父睡吧。” 躺在床上,一点睡意也没有,大概是因为在喧嚣的城市里呆的久了,猛然让我去适应这么安静的环境,还是有些困难。 “师父,我睡不着,能不能和你聊聊天。”黑暗里,我的双手垫在脑后,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漆黑一片的房顶说。 师父哑着声音有些不耐烦的回我,“你怎么那么多的问题呢,能不能明天再问?” 我没有任何感情色彩的回他,“不能,我就是想现在问。” 师父没有吭声,我却跟打了鸡血一样,直接将身子侧向师父,伸手摇晃着他的手臂说,“你要是不让我问,我就不让你睡觉!” 师父估计是拗不过我,他轻轻叹口气,从被窝里坐起来,说,“真是拿你没有办法,有什么问题赶紧问,问完赶紧睡觉!” 我嗯了一声说,“这个哑姑究竟是什么来头,茅山派不是从不收女徒弟吗,为什么你把她留在了山上。”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这么问,既然你问了,那我就给你讲讲关于哑姑的事情吧。” 那是发生在湘西的事情。哑姑是湘西人,她的母亲是当地有名的赶尸人,照常理来说,赶尸的事情只有男人会做,不仅仅是因为男人的魄力和胆量大,更主要的是,男人应付突发事情的能力要比女人强的多。哑姑的母亲之所以成为一个赶尸人的最主要目的就是为了养家糊口。 没有人知道哑姑的父亲是谁,可以说,自从见到哑姑的母亲那天起,就没有人听说过她有丈夫,当时哑姑的母亲玲花独自一人来的湘西,那会的哑姑还是个三岁娃娃,不谙世事,哑姑打小的时候并不是哑巴,她会说话,而且说的还挺好。 只是,她的母亲每次接到赶尸的活之后,总是要把哑姑一个人留在家里,基本上哑姑的童年都是在邻居家度过的,没有办法,母亲每次一出门便是两三个月,哑姑也早就习以为常了,虽然没有母亲的陪伴,但她依然好的快快乐乐。 作为赶尸人都明白,这是干的阴间的买卖,忌讳更是多不胜数,如果处理不当必会遭到飞来横祸。这多不胜数的忌讳中,最为严重的一个便是,将尸体带回自己的家中! 哑姑的母亲是个经验丰富的赶尸人,控制尸体的咒语和法器可谓是用的炉火纯青!为此她的戒备心也比刚开始干起这个时松懈不少。 有一天晚上,哑姑的母亲接到一个买卖,货主需要让哑姑的母亲将尸体从外地运到湘西,不知怎么搞得,偏巧赶尸到湘西的那天晚上碰到下大雨,更巧的是,此时哑姑的母亲刚好赶着尸体来到距离自己家不远的地方。 本来她没有想着把这些尸体带回家,但这场雨似乎要越下越大,泥泞的小路上根本无法让这些尸体平安的行走,如果尸体不慎滑倒,将封印在他们身上的符咒弄掉的话,恐怕会出现大乱子。于是,她有些犹豫,思考良久,她还是决定先把这些尸体运回自己的家中,等待明天天晴了再走。 反正哑姑不在家,只要不让这些尸体见到生人,他们就作不了什么怪! 回去的路上,她还在心中盘算着那些忌讳的条件,不能开灯,不能将尸体带到卧室里,不能让尸体见到生人,不能让尸体碰到极阳的物品……待所有的忌讳从心里走过一遍之后,哑姑的母亲才算稍稍松了一口气。 雨势越来越大,密集的雨水让她都快要睁不开眼睛,好不容易才来到自家门口,铁皮制的大门并没有掩实,仿佛这房子里有人在家似的。 怎么可能?萧然应该在邻居家才对啊?那么谁会在家里呢?难道是家里遭贼了?她小声嘀咕一会,伸手将门打开,抬眼朝里看了看,院子里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她又竖起耳朵听里面的情况,除了雨声之外,再没有别的动静! 肯定是家里遭了贼,依目前的情势来看,估计那小贼也早已经跑了。哑姑的母亲不由得苦笑,不是她贬低自己,老鼠来到她家里估计都得含着眼泪回自己的洞里。暗自苦笑一通之后,她将大门完全打开,念动咒语,把这些尸体全部带到自家院子里。 院子西边靠墙的位置有一个棚子,以前专门用来饲养牛羊类的畜牲,自打她从事赶尸人的工作以来便将家里的牲畜全部卖掉,因此这个棚子也就废弃不用了,如今看来为这些尸体避雨用倒还是蛮不错的。 安顿好这些尸体后,她才算长舒一口气,抬头看看夜空,雨势似乎比先前小了些,如此看来,明天估计就会停雨,这样的话,明天晚上就可以将这些尸体运到目的地了。她一边想着一边深一脚浅一脚的朝屋里走去,就在她即将推开房门的霎那间,屋里突然亮起光芒,伴随着灯光的亮起,一个孩子的声音响了起来,“妈妈,是你回来了吗?” 玲花的心中一惊,暗道一声不好,忙转身朝棚子下看去。 几个尸体已经开始在蠢蠢欲动了,原本印在他们身上的灵符在灯光接触到的瞬间自燃起来,几具尸体立马如同行尸走肉般向灯光处晃晃悠悠的走过来。 玲花明白,他们一定是闻到了哑姑身上的生人味道,而且哑姑还是至阳之体,非常适合他们的胃口,这样说来,哑姑的处境很是危险。 玲花没有想到自己家中目前的状况居然是将所有的忌讳全部打破,所有能够引来变故的事情都发生了,在这样的情况下,即使玲花是经验丰富的赶尸人,面对如此棘手的境遇她依然是无能为力,当然,解决这个问题也不是没有办法,那就是从根源上让这些尸体断绝活力,让他们断绝活力的方法便是让赶尸人自缢而亡,因为这些尸体是被赶尸人唤醒的,要他们沉睡过去其实只需念动咒语就行,但现在的尸体已经汲取了生人的阳气,咒语已经对他们起不了作用,所以,只有赶尸人死,才能永久破解这个局面。 “妈妈,你怎么不进来?”哑姑蹦蹦跳跳的从屋里走出来,她拉开门冲外面的玲花兴奋的喊着。 玲花满眼泪光的看着哑姑,此刻的她只觉得自己离哑姑好远,“萧然,你怎么会在家里?” 哑姑满脸兴奋的回她,“因为我想妈妈,所以每天晚上我都会回来,家里有妈妈的味道,闻着妈妈的味道我才能睡得香”。 玲花再也忍不住了,她的泪顺着脸颊落了下来,只可惜外面下着雨,这让年幼的哑姑根本分辨不出源于玲花内心的悲伤。 “萧然,你先到房间里去,等下妈妈就去找你。” “不要,我要牵着妈妈的手一起到房间里去,萧然怕我一转身妈妈就消失了。”哑姑嘟着嘴说道。 “怎么会呢,妈妈什么时候骗过你呢?你看妈妈的身上都湿透了,需要换一身干净的衣服,不然会感冒的,萧然听话,你快回去,不然妈妈可要生气了。”玲花故作严肃的对哑姑说着。 哑姑撅着嘴说,“可是,我真的不想自己回去。” “萧然,你要是不听妈妈的话妈妈就再也不回来了!”玲花故作生气的说。 哑姑连忙转过身去,说,“我听妈妈的话,这就去房间里等妈妈。”说着话,哑姑就准备往卧室里走。 此时,院子里的几具尸体已经来到玲花的面前,他们如同饥饿许久的狼,张牙舞爪的朝玲花扑来! 第十九章 第一次捉鬼的尴尬 玲花没有躲也没有逃,泪水混着雨水流了下来,她的口中默念着咒语,瞬时院子里的白光掩盖住屋里灯光散发出的柔光。 哑姑刚迈出几步,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猛然回过头去,拉开房门刚想要开口说话,却被眼前的景象吓呆。 就这样,哑姑哑了,自此什么话也再也说不出口。 听完师父的讲述,我自觉不可思议,问他,“就这样就完了?” 师父叹口气说,“故事讲完了,我们该睡了。” 说着话,师父就要重新躺回被窝里,我慌忙扯住他的胳膊,询问,“不,故事还没有讲完,你还没有告诉我,你是怎么将哑姑带到这里的?” 师父微微一笑说,“说来惭愧,如果当时我再早到一会,也许哑姑的母亲就不会死,只可惜,唉,人命如此,天意难违啊。” 不知为什么,我从师父的脸上看出些悲伤,那是至亲的人离自己远去时才会展露的悲伤,哑姑同他没有什么关系,顶多就是陌生人,他为何会有这种心境呢?我想不明白,兴许师父是个感性的人吧,触碰到伤心的事就会如此吧。 “这下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吗?”师父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 我一脸愕然的看着他说,“没有了。” “那好吧,睡觉,明天还有正事。”说完。师父也不给我缓冲的时间,直接躺在床上就睡了。我也没有其他的问题要问,但是,我总觉得似乎哪里还有些不对劲,心里虽别扭,可是嘴上又说不出来,算了,还是先睡觉吧,有什么问题等一觉醒来再说! 第二天,天气不错,大早晨洗刷完毕,就看到房间里的桌子上摆满了好吃的,顾不上什么尊师重道,我一屁股坐在凳子上下手就要拿吃的。谁知,我的手还没有碰到食物,哑姑早我一步便捏住了我的手腕,她的力道有些大,捏的我疼痛不已。 “师父,救命啊,哑姑想要谋杀我。”我龇牙咧嘴的冲师父大声喊叫着。 师父不急不躁的擦拭着自己的手,他将毛巾搭在绳子上,慢慢的朝这边走过来,只是他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哑姑就已经松开了我的手,她指手画脚的向师父解释着什么,我知道属于我的机会来了,我已经顾不得疼不疼的,直接下手将吃的拿起来,猛往嘴里塞,千事万事都不抵我先把肚子填饱的事大。 这下哑姑算是被我气到,她在我的旁边比划半天,我却是无动于衷,依旧吃着。最后哑姑无奈,一个巴掌打在我的头上,然后在我愤怒的眼神中悄然离开。 “国王,你也太不懂礼数了,尊师重道难道还不了解吗,你这个大学真是白上了!”师父训斥着,便也坐了下来。 我没有吭声,本来就是我理亏,不如识相点,把嘴巴闭上,最少这样我还可以填饱肚子,天知道我的话要是再多点,师父会不会关我禁闭! 吃过饭后,师父嘱咐了哑姑一些事情,便带着我下山。下了山没有走多久,我们便来到一个小镇上,这是一个极小的镇子,放眼看去,也不过是有十几户人家,而且家家户户之间相隔好远,每一人家前都有一大片空地,这大片的空地上没有种植任何的东西,就那么白白浪费着。让我看着很是可惜。 “师父,我们来这里干嘛!”从未见过如此穷乡僻壤的地方,我有些不太习惯,而且这里太过安静,根本就不像是有活人的样子,家家户户的大门紧闭,连个人影子都看不见。 “捉鬼!”师父简明扼要的回我,说话间他已经从随身携带的乾坤袋里拿出一个罗盘,细细察看着。 我凑到师父的面前,也有模有样的看着他手中的罗盘,罗盘上的指针在飞速的旋转,根本就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我看了半天也看不出个所以然,只得抬头看向师父问道。 “大白天的我们捉谁家的鬼去啊,再说了,捉鬼就只拿一个罗盘就可以了吗?” 师父谨慎的察看着罗盘,连回答我的语气都略显的有些漫不经心。 “这里是鬼冢,并不是生人的住处,别看这里的房子建的好,其实这些都是给死人住的。”师父在说这些的时候他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手中的罗盘。 “鬼冢?死人住的房子?那这里岂不就是死人的坟墓?”我一时紧张,四下看看,幸好现在是白天,不然估计我的胆子都要被吓破。 “师父,你不是说带我去捉鬼吗,为什么要来这里呢?”我刻意压低自己的声音,一脸谨慎的询问,唯恐我的声音再大一点会惊醒正在熟睡的鬼魂,万一因为我的唐突而引起他们的愤怒,后果可不堪设想,虽说现在是白天不假,可是,失去理智的鬼谁敢保证它们不会顶着魂飞魄散的危险朝我打来呢! “我们现在就是在捉鬼,你过来,我先教教你怎么看罗盘。”说着话,师父便开始为我讲解。 师父讲的很详细,可是现在的我根本就听不到心里去,试想一下,如果把你带到一群死人呆的地方,而且还有恶鬼存在,你会是什么样的感觉!不管你是什么样的感觉,反正我是害怕的,浑身颤抖不已,这心里也总是毛毛的。 看你那点出息,认真点,等下我还会教你如何使用法器,不是我吓唬你,如果你不把秘诀记在心里的话。等下恶鬼出现了,恐怕你连逃命的机会都没有!师父一脸严肃的说着,我没有敢再言语,只认真的看向罗盘。 此时罗盘上的指针已经不再旋转,我看到指针所停的地方写着地支,乾分,火。 “师父,这是什么意思?” 师父凝眉而思,解释着,“所谓地支,共有二十四地支,乾属第一,而五行中火属第四,性为烈,如此算来,这个恶鬼的煞气重,怨气也非常的重,真是着实的厉害,想要收复他恐怕是要费点力气了。” 听着师父的说法,我的心不由得莫名悸动,看师父的脸色,想必我们所要捉的这只鬼很厉害,并不是想捉就能捉的,搞不好都得把命搭上。 “师父,我们干嘛非得来这里捉鬼,这可是鬼的家,怎么说咱们也是在人家的地盘上,多么的被动啊,依我看,咱们倒不如去一普通人家里捉鬼,我也好能安下心来学习。不然在这里的话,我担心我学不会法术还会把命搭上。”我懦弱的祈求,只差泪流满面跪地恳求了。 “来这里的最主要的一个目的就是可以更快的引发你身上的灵力,而且还可以加强你的胆量。如此一来能够让你更快的参透茅山秘术。” “可是,这么一个阴森的地方,总归会让人不寒而栗,别说捉鬼了,就算是看见鬼我都得吓得落荒而逃。”我偷瞄着这里的房子,生怕里面会有不明的东西突然冒出来。 “如果当你看见鬼的时候,你还有力气和胆量来逃跑的话,也不枉我收你做徒弟。哈哈。”师父将手中的罗盘收起来,又从乾坤袋中拿出一个如针般的小法器,他随手塞进我的衣兜里,我不明所以的看着师父,师父淡淡地说,“这是驱邪用的,暂且放在你的衣兜里,等下以备不时之需。” 我愕然,不明白师父口中说的等下的意思是什么。 “国王,我们走,刚才我已经通过罗盘探测出这只鬼的方位,下面就该咱们收他的时候了。”说着话,师父拉住我的胳膊,硬生生的往前拖拽着,我从没有想过,我师父这瘦弱的体格居然会有如此之大的体力,怎么说我也是一百多斤重的帅小伙子好不好,被他这么一拖一拽的,好似我就是那奢夫手中的小鸡子,任由他的罢布。 我们往前走了大概有三四家的距离,师父在中间位置的一家房门前停下脚步,他指着这紧闭房门的房子说:“就是这里了,那只恶鬼就藏身在这里,国王,你去把门打开。” 我反手一指自己说:“让我去开门?不会吧,师父,我可是啥都不会呀,要怎么样去对付那素未谋面的恶鬼啊。” “胆小鬼,现在是大白天你怕什么,就算再恶的鬼他也不敢胡来,赶紧的,我们得赶在天黑之前将他收复,不然,你我都不能够全身而退了。”师父说着话,猛得在我身后推了一把,我还没有做足准备,被他这么突然一推,整个身子向前倾斜,条件反射中,我的双手冲着紧闭的房门推去。 令我惊讶的是,看似紧闭的房门居然没有上锁,被我这么一撞,两扇门直接大开,而我还没有来得及开心,人已经被门口高高的门槛绊倒,整个身子趴进了院子里。 真是丢人,第一次捉鬼,连个鬼影子还没有看到,自己就已经先狼狈成这个样子,要是传出去的话,还不得被人笑死! 这样想着,我赶紧从地上站起来,胡乱的拍了拍身上的泥土,转过身去想要对师父发上一顿牢骚,可是,没想到,当我转过身去之后,才发现,大门居然又紧闭上,不过,令我感到欣慰的是,大门并没有锁上,里面插门的销子还在一旁静静的搭拉着。 我走过去,双手拉住门,想要把它拉开,可是,无论我怎么用力,都无法将房门打开,在我急切不已的情况下,一个阴冷的声音自我的身后传来。 “别费力气了,既然你有胆量到我的地盘来捣乱,那就做好站着进来躺着出去的准备吧。” 这个突如其来的声音让我感到不寒而栗,我颤颤微微的转过身去。 第二十章 童子尿 妈呀,这是个什么东西,长长的头发快要搭拉到地上了,一身白色的衣服如同那地狱里勾魂的黑白无常,浑身被绿色的气体包裹着。最为恐怖的是,它那张像是被滚烫的白开水泡过一般的脸! 当然,这还是令我害怕的地方,唯一让我感到毛骨悚然的是,此时慗个院子里都变成了黑色,像是刚刚经历过的夜晚一样,伸手不见五指,若不是它浑身上下被绿色的气体包裹,我根本就看不清它的容颜。 “小伙子,你来得真是时候,我千辛万苦在这里等待就是想有朝一日等到一个至阴之体,没想到,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快点把你的身体让给我吧。” 说话间,那个东西居然一下凭空消失了,正在我不知所措时,它再次出现,而且这次的出现是直接紧贴着我的脸,我一惊,整个人倒退两步,重重地跌坐在地上。 一件更丢人的事出现了,我的裤裆居然湿了,妈的,老子怎么说还是个纯爷们,你要是把老子吓得小便失襟的话,我非得杀了你。心中虽是这样想着,但眼泪已经很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师父,救命啊,你在哪里,快出来帮忙啊!” 我摸了摸我已经湿透的裤裆,手上沾满了尿水,冥冥中我感觉到自己还在不争气的往外排着尿。 可是,我根本没有听到来自师父安慰的声音,难不成我的师父已经遭遇不测了么?完了,这下可怎么办。此时的我已经是万念俱灰了。 那个东西咧着残缺的嘴向我这边飘来,就在与我有几步之遥的地方,它居然伸出手想要摸我,我赶忙抬手挡住自己的眼睛,我深信一个道理,只要自己看不见就不会害怕,没想到我这边刚闭上眼睛,面前就传来一个惨叫声。 我重新将眼睛睁开,目视正前方,那个恶鬼不知怎么搞得,竟然跌坐在了地上,我看得出它的痛苦,好似刚刚他经历了什么令他害怕的事情。 “国王,现在的你只能自己救自己,我帮不了你的忙。你手上有童子尿,自然不必害怕它,这个恶鬼身上的阴气极重,你若是不给自己一点自信的话,一旦被它身上阴气缠身,你的灵魂就会出窍,到时候就算我有心救你也救不了了。” 师父的声音在院子里来回飘荡着,这声音太过散乱,我根本听不出这声音的发源处。 童子尿?我被这个名词躁的满脸发烫,怎么说我现在也是二十四岁的大小伙子一个,虽然确实没有和哪个女人有过不正常的来往,但,好歹我也是个男人,怎么还能算作童子呢?我虽有心想要反驳师父,但此时的状况恐怕不允许我过多的言语,算了,等下处理完这个恶鬼之后再说吧。 我不管三七十一,两只手胡乱的在湿了一片的裤裆里来回抓着,直至手上全部沾满了尿这下才满意。为了不让手上的尿蹭掉,我从地上起来的时候都是用胳膊拄着地站起来的。 这个恶鬼虽然长相恐怖,但对我来说已经不再重要,毕竟之前我在老家见过的鬼要比他还恐怖,况且现在我也有制服它的方法,如此说来就更不需要害怕它了。 我一脸得意的挥舞着双手向它走去,我看得出它的害怕,由于它的害怕,我更加有了自信,忽然,我想起了猫和老鼠的事情,一般情况下猫在捕捉到老鼠之后,总是喜欢先玩上一阵再弄死它,如今我不就是那只逮到老鼠的猫吗,而面前的这个恶鬼不就是那任我玩耍的老鼠嘛,哈哈,看我怎么好好玩玩你。 我走到离它有半步之远的时候,趁着手上的尿水还多,我攥上手指,一弹,手上的尿直接弹到了它的身上,果然好玩,我明显得看到它的身子在我的尿水的刺激下抖动了起来。 接连玩上几次之后,我也对它失去了兴趣,再看看我手上的尿,已经不多,因为不再害怕它,所以我裤裆里也不再有新的尿液注入,如果再这么一昧的玩下去,恐怕我们两个的角色就该互换了,不行,速战速决吧。 这样想着,我直接张开手掌朝它扑了过去,这个我真得失算了,没想到这个恶鬼居然凭空消失了。而我则因扑了一个空,一下子摔倒在地上,本来满是尿液的手掌上沾满了灰尘,由于灰尘的介入,已经让我的尿失去了功力。 “哈哈,小毛孩子,跟我斗你还是太嫩了点,这下你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护身了吧,下面,该我好好玩你了吧。” 声音自我的身后传来,我来不及多想,转身朝身后看去。 那恶鬼居然就飘忽在我身后,妈呀,这下我可是真真的看清楚它的形态了,刚才只顾戏耍它也没有仔细的查看,没想到这个家伙,居然没有下半身,只是一颗恶心的头颅连带着一件破风衣在空中飘荡,此刻的它应该是开心的,因为我看到它咧开的大嘴,只是,这大嘴里没有牙齿和舌头! 这,这下可怎么办?天哪,你快救救我,再让我尿上一次吧,我也不怕别人的笑话了,只要能保住我的命就行啊! 可是,不知是我之前尿的太多还是上天真得把称杆偏向了这只恶鬼,总之我死活就是尿不出来了。 “师父,快来救我啊,你再不出现我就要死在这里面了!”我一边在院子陪这只恶鬼兜围,一边大声呼喊着。 过了许久,我才听到师父的回声。 “命是自己的,你自己不想办法救自己,谁还能救你,你还记得我推你进去的时候教你的咒语吗,凭自己的记忆去启动它!做为你的师父,我只能帮你到这儿了!” 我勒个去,这是做师父的应该说的话吗,至自己徒弟的生命于不顾,还大言不惭的在这里给我拽网络用词,真是气煞我了!刚刚知道这里是鬼冢的时候,我已经紧张的都要尿尿了,哪还记得他跟我讲过的话。 再加上现在这只恶鬼的袭击,我哪还能平静下来心,细细回想他教我的咒语呢? 算了,生死由天,试试吧。 不得不承认,一旦一个人陷入最悲观最低落的低谷中时,就会激发出自己的潜能,现在的我对这一点深深的相信。因为,就在我绝望的时候,大脑中真得就浮现出师父讲的咒语。 我静下心来,停止奔跑的脚步,与那只恶鬼对峙而立。 那只恶鬼怕是要开心死了,它的嘴里发着呵呵的声音向我飘来。 我轻动嘴唇,零星的咒语自我的口中传出,渐渐的,那咒语在我的面前形成一种银白色的屏障,这恶鬼也被我的法术吓到,它伸出断指的胳膊,试探性的去触碰我面前的屏障,就在它的胳膊刚刚与我这屏障接触在一块的时候,我衣兜里忽然飞出去一个东西,直刺那恶鬼的心脏。 我还没有来得及反应,那恶鬼居然瞬间变成了一滩浓水,随着他变成浓水,这个院子也一下子豁然开朗起来。 阳光洒满了整个院子,由于我刚刚经历过一场黑暗,这眼睛一时之间还适应不了阳光,我紧闭上双眼,拿手去遮挡住刺眼的阳光。 “国王,你真得没有让我看错,好样了,这次捉鬼,你的功劳可谓是很大啊。” 我还没有完全适应这里的环境,师父的声音就先传到了我的耳朵里,我缓缓的睁开眼睛,便看到师父已经赫然立在我的面前。 “你居然还能笑的出来,你可知道刚才都快吓死我了!”我满腹委屈的冲师父发着牢骚。 可他倒好,居然还在一边发笑,看到他脸上止不住的笑容,我更加是来气,直接了当地说道:“亏我还叫你一声师父,你居然这么对我,真是气死我了!”说着话,我猛然冲师父一甩手,师父躲的很快,只在我抬手的瞬间他就已经变幻了方位。然而,我的手掌所打下去的地方,居然凭空出现一道强光,直冲正前方的墙壁而去,当这道强光与墙壁接触之时,那墙壁上赫然留下一个大窟窿! 我完全傻了,我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道,居然可以把墙壁打倒?而且我隔墙壁还有这么远的距离! “师父,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我不是故意的。” 一想到刚才这一掌差点打在师父的身上,我的内心不仅是内疚,更多的是害怕,万一这一掌真得劈在师父的身上,那师父还得直接变成两半了。 师父并没有责怪我,反而还向我道起喜来,他说:“恭喜你啊国王,刚才你同恶鬼的一番生死较量,把你身体里的灵力唤醒了,这样一来,你就可以学习我茅山道法了。” 我一脸愕然的看着师父说:“可是,我并没有什么感觉啊?而且,那一掌只是我随手打出去的,并没有任何的意识。” 师父颌首面笑说:“这是因为你还不知道怎么控制你的灵力,不过你不用担心,加以时日,你一定会好好驾驭的,到时候那些不怀好意的恶鬼就休想再近你的身了。” 我不明所以的哦了一声,猛然我又想起什么似的,问向师父:“对了师父,下一步我们要去哪?” 师父一甩浮尘,转身朝门口走去,他喃喃地说:“下一步我们回家,让哑姑帮你把尿湿的裤子洗了,看你这小子的样子,好像穿着尿湿的裤子还很享受是不是。” 我的脸一热,不由的低头跟随着师父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一路上一句话也不敢再讲。 第二十一章 封鬼符 回到茅山上,哑姑正在树下翻看着一本破旧的书籍,或许她看得太过投入,连我们的回来就不曾察觉。不过这样也好,至少不会让她看到我狼狈的样子。 趁着哑姑不注意,我灰溜溜地窜进屋里,随便翻出一件衣服就换上,穿上新衣服的我才发现,自己穿的竟是师父的衣服,没有办法,来茅山的时候太过仓促,什么都没有准备,连一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拿来。师父比我要略胖一些,我穿上他的衣服就跟个唱戏的似的,连师父看到都觉得忍俊不禁。 “还不快把衣服拿去给哑姑,再迟一些的话,这屋里都得尽是你的尿骚味了。”师父把随身的乾坤袋摘下挂在门后,有些似笑非笑的说着。 我撇撇嘴,没有说话,拎起我的衣服就向门外走去。 哑姑还在树下看着书,我站在门边,竟有些不好意思去打扰她,当然,我并不是善心大发,不愿打扰她看书,只是,这件事让我有些不好意思开口,怎么说哑姑比我要少一两岁,她也是个没有成家的姑娘,让她帮我洗衣服,而且还是沾上尿的衣服,这大概有些说不过去。 算了,一人做事一人当,自己犯下的错还是由我自己来承担吧。 我寻视了一下周围,在我左边不远的地方有一口井,井边放着一个打水用的桶还一个洗衣盆,我慢慢地走过去,从井里打上一桶水,然后把水倒进洗衣盆里,又把我的那件衣服扔进盆子里。 看着盆子里的衣服,我还真是懒得去碰,这大冷天的,要是把手放在这冰凉刺骨的水里,我这小嫩手还不得遭殃。心里虽是这么想着,但还是不得不去触碰。 “唉,没有妈妈在日子真是痛苦啊,如果我妈在的话,这衣服肯定轮不到我洗。”我暗自发着感慨,身子正准备蹲下去,不料,我的肩膀竟有人拍了一下,我木然的回过头去,竟然是哑姑。 哑姑冲我微笑着,她指了指盆子里的衣服,又指了指她自己,然后在我错愕的眼神中,她挽起衣袖便蹲下身子,身手麻利的帮我洗起衣服来。 “哑姑,水太凉了,不然还是我来洗吧。”我也蹲下身子,想要把手伸进去,哑姑却轻拍了一下我的手,由于她的手上有水,打在我的手上时,我明显的感觉到凉。 我疑惑的看着哑姑,哑姑冲我摇了摇头,然后继续开洗我的衣服。 算了,既然她已经沾手了,那我也就不跟她抢了,反正这衣服谁洗都是洗。 “国王,你过来一下,我有些事问你。” 正在我不知是该留在这里还是该回屋的时候,师父很是时宜的在屋里喊了我一声,我应上一声赶忙进到屋里。 “师父,什么事啊?”刚进到屋里,我就看到师父正坐在木桌前喝着茶水。 师父将手中的茶杯放下,轻轻地说道:“国王,经过了这次的事情,你是不是对捉鬼也些窍门了。” 听师父这么一问,我心中刚刚消下去的火气一下子又升腾上来,我一屁股坐在师父旁边,没好气地回他:“你不提这事我都忘了,你还好意思问我,要不是我机智要不是我脑袋聪明,说不定今天死的人就是我了,师父,我倒要问问你,我在院子里遭遇恶鬼袭击的时候,你人去哪里了!” 师父笑笑说:“我就在你的身后,其实我一直在你的身后,只是你的眼睛被鬼迷惑了,所以,你根本看不到我的存在。” “怎么可能,师父,你就别再唬我了,院子就那么多大,你要是站在我的身后,我不可能感觉不到的。”我有些狡辩。 师父不愠不怒,依旧和善地说:“你再仔细想想,我要是没有站在你身后的话,那些咒语你又是怎么想起来的,难道你没有听到我在你的身边小声提醒吗?” 经师父这么一说,我还真想起来,与恶鬼搏斗的时候,师父让我想想他在推我进门的时候教我的咒语,当时我的心情一团糟糕,哪里有心情去想,只是当时太过紧张,所以没有察觉周围的环境,当时还真是有一个细小的声音在我的背后提醒着,好像,他念一句我跟着念一句,然后我的面前才会凭空出现一个银白色的屏障。 想到这里,我不禁又是脸红,缓缓地低下头,不去看师父的眼睛,喃喃自语着:“好像是有这么回事,不过,师父,你教我的那些咒语现在我是真的记下来了。” 师父轻轻嗯了一声,说:“光记下来是没有用的,你要想着去练习,幸好刚才的那只鬼魂的宿怨不大,不然就你施展出的那个屏障根本就对它起不了作用,真正的道家屏障是金黄色的,像它那种小鬼头,只需要屏障形成的光就能将它打败,根本用不到我放在你兜里的法器。” 我嗯了一声,说:“那,师父,我要怎么练习?” “多收几次鬼你就有经验了。你记住一点,不管是收复什么样的鬼,一定事先先让自己的心静下来,唯有你静下来了,心才会静下来,心静下来,你的法术就会运用的相当到位。” “是,师父,我记下了。” “嗯,今天晚上你就陪哑姑在外面睡吧。”师父猛然说出这么一句话,直把我说的有些发懵。 “为什么?”我猛然抬起头,如同打了鸡血一般,对着师父似喊似嚎着,“外面多冷哪,另外,我可是至阴之人,万一有恶鬼来找我上了我身,那我可不就死跷跷了吗?我不同意!” 师父看了我一眼,他又将视线搭在他的茶杯上,轻轻呢喃着:“国王,你先过来帮我倒上茶。” 我不明白师父的用意,但也不敢随意反驳他的意愿,起身,帮他把茶倒上,再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好。 “国王,你还记得你来之前的初衷是什么吗?”师父轻呷一口茶水,问道。 我游离的眼睛在这一刻一下子变得坚信起来,回道:“记得。” 师父微微点点头,说:“那你说说看,你来的目的是什么?” “学习法术,找到我伯母的尸体!”我一副毋庸置疑的样子,对着师父说着。 师父说:“既然你还记得自己的初衷,那你就应该加倍努力的学习道家之术,也好极早的去完成你想要完成的事情。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无所事事,遇到困难只想一昧的逃避。” “可是,这跟我要找到我伯母的尸体有什么关系,只要师父教,我认真学就是了吗?” “可是我教,你并不认真学啊。” 我不明所以,回:“你也没有教啊。” 师父一笑说:“让你去外面住也是一种教,我就是想让你学会独立,只有独自面对过恐惧,以后再遇到恐怖的事情才不会感到恐惧,就算这茅山上真得有鬼,你也应该学着去收复,而不是依附我的本事去躲避。” 听了师父说的这番话,我的脸不由的又是一热。想想也是,无论是在家还是在茅山上,遭遇的这一系列的事,好像在这个过程中,我一直都在想要寻找一个靠山,在家的院子里遇到那个女鬼的时候,我的心里想的不就是能有一个人陪在身边给我勇气面对吗,却不曾想着,自己一个人去打败那个女鬼,也许真得是我的胆量太小,责任心太差吧。 来的时候,我还想着要想千方设百计的找到伯母的尸体,如果我一昧的这么懦弱下去,别说去找伯母了,就算是伯母亲自来找我了,恐怕到时候我都得躲起来。 我没有再说话,只默默的点了下头。 “嗯,这样不就对了,来,国王,今天我就先教教你如何画封鬼符。”说着话,师父从座位上站起身来,我还没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师父的手上竟然凭空出现一支毛笔。 “还傻愣在那里干什么,赶紧过来。” 我忙应了一声,跑到师父的面前,边看着他画边听他的讲解。 “封鬼符其实也叫裹神衣,这种灵符的画法很是简单,无论是用毛笔画还是用自己的血画,效果都是一样的,唯一的区别就是在于两者的威力,鲜血来自生人的身体,它所具有的唯一特性就是鲜,有活力,能够封住怨气极重的鬼。当然,如果将来你的经验丰富了,那么,无论你的手中拿的是什么,都可以凭空画符,这样也省确了不少的麻烦。” “那我要到什么程度的时候才可以做到凭空画符的呢?” “待你能够灵活的运用自身灵力的时候,即使是用身上的真气都可以画下封鬼符,将对你不怀好意的鬼魂封住。” “哦,那,师父,鬼魂一旦被封住,它们就再也逃不掉了吗?” “不,并不是所有的鬼魂都害怕封鬼符,而且封鬼符也有自己的局限性,它只可将鬼封住,却不能完全将它消灭,如果你遇到的是一只冥顽不灵的鬼,那么你就要借助灭鬼咒将它打的魂飞魄散,当然,灭鬼咒就是我教你的那些。记住,灭鬼咒可不能随便乱用。 正所谓人有人归鬼有鬼法,不是每一只鬼魂都是害人的,它们其中也不缺乏被迫做鬼的,所以,遇到好一些的鬼,你一定要想办法帮它投胎,让它转世为人。” “那到时候对于这一类的鬼我又该怎么做呢?” “超度。唯有超度才能让它们重入轮回之道,也唯有超度才能让它们脱离做鬼的痛苦。” “师父,你打算什么时候教我超度之法?” “你还是先学会画封鬼符再说吧。”师父说着话间,一张封鬼符已经画好。 我看着纸张上的封鬼符,大脑里将师父画它的时候的步骤又重新的梳理一遍,不由地开口问:“师父,对于画封鬼符,有没有什么讲究的地方?” 师父将毛笔放下,说:“这个问题问得好,不是什么人画出的封鬼符都是有效的,画封鬼符的时候,首先你手上的力度一定要够,唯有苍劲有力的封鬼符才能够起到封鬼的效果,另外一点,封鬼符所画之处的东西必须要属阴,但凡沾点阳气的东西,都无法施展封鬼符的威力。” 师父见我有些懵懂,他又接着说:“这样跟你说吧,如果将封鬼符画在纸钱上,那么它就有封鬼的力度,因为纸钱是死人用的东西,属阴,如果你把封鬼符画在生人的身上,那么这就是一个艺术品,没有实际存在的意义,因为生人的身上的热量已经将封鬼符的灵力排斥掉了,自然也没有任何的作用。这样说,你应该明白了吧。” 我轻轻点了点头,回:“大概有些明白了。” “那好,你就先在这里练习练习,咱们茅山上来贵客了,我先到山下去接待一下客人。” 说完,师父一甩浮尘便朝门外走去。 第二十二章 茅山上的鬼(第二更) 贵客?我咋没有听师父提及过他还有什么客人?更不要说是贵客了。 看着师父离去的背影,我冲他嚷嚷道:“师父,既然有贵客来了,那我是不是也应该陪你走一遭,也好在贵客面前给您老人家长长脸,怎么说您也新收了一个徒弟不是,再说了,我这小伙子长得这帅,一定不会辜负您老人家的希望的。” 师父回过头来,冷冷地说道:“不用了,我怕到时候我会失望,你还是快点把你该做的做好吧。” 师父说完不等我再说话便走出门外。 切,我还不稀罕去呢,我拿着毛笔在纸上胡乱的画着,什么狗屁封鬼符啊,有那么难画吗,明明就是很简单的,只是这么干画能有什么意思,有本事现在就出来鬼让我练练手嘛。 越是这样想越觉得无聊,看着满桌子上的纸都被我画上了符,心里不由的乱糟糟的,心里越烦,越画不下去,我干脆把毛笔往桌子上一仍,直接坐在凳子上生起闷气。这破茅山,明明就是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连个好玩的地方都没有,早知道这样我就不来了,在家里多好,有小伙伴们的陪伴,闷了就去kTV里唱个歌,去酒吧里喝点酒,累了就回家睡觉,还有妈妈做的好吃的,想想都挺美。 哪像现在,在这个破地方遭罪! 正在我郁闷之时,哑姑竟不知不觉得来到我身边,她轻拍着我的肩膀,我不明所以的看向她。 “哑姑,你有什么事吗?”我心情低落的问着。 哑姑冲我笑了笑,然后又指了指外面,我立马明白了她的意思,她是想让我跟她去外面。只是现在的我根本就没有心情乱跑,我指了指桌子上的纸又指了指自己,我在告诉她,我还得画封鬼符,根本就没有时间离开。 哑姑又是一笑,她走到那些纸面前,提起毛笔,在纸上写道。 “我带你去一个好玩的地方。” 我抬手挠挠了头,疑惑的看着她,问:“你怎么想起要带我去玩?” 哑姑又在纸上写:“我看你的心情不是很好,所以想要带你去散散心。” 我依旧不能猜透哑姑的心思,又问:“这破茅山上有什么玩的,要是师父回来看不到我会骂我的。” 哑姑的脸色阴沉下来,我看得出她有些生气,忙又开口说:“哑姑你别生气,我说话就这样,你别往心里去。” 哑姑没有理会我,直接提写道:“我写字很累的,你不去拉倒!” 我,我竟一时无语,尴尬的一笑,说:“好吧,那我跟你去。” 我跟在哑姑身后,一直往后山的方向走,一路上我们两个人都很沉默,没有办法,我也想和她说说话,至少还能打发打发这无聊的时间,可是,哑姑不会说话,这要让我又怎么跟她沟通,总不能我自问自答吧。 走了不知多久,总之还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哑姑竟然一下了停住脚步,我也赶忙停下自己的脚步,顺着哑姑的正前方看去。 前面是一个山洞,洞口不大,两个人并排刚好进去,这洞口也不是很高,大概有个一米七左右,像我这种全世界最标准的身材要进去的话,都得适时的弯一下腰,虽然现在是上午,阳光晴好,但从外面往这洞里看却很是黑暗,一点东西都看不到,里面黑漆漆的一片。 我不明白,难道这就是哑姑所谓的好玩的地方吗? 我走到哑姑面前,问:“哑姑,你该不是想带我进去山洞里面去吧。” 哑姑笑了笑,她指了指山洞又指了指我,然后再指指她,这三指两指的倒把我弄迷糊了,我不明所以的看着指手划脚的哑姑,说:“哑姑,你这是什么意思啊?我咋就弄不明白你倒底要讲什么呢?” 哑姑依旧保持着微笑,她不由我分说,拉起我的胳膊就朝山洞走去,当来到洞口处时,哑姑又停下脚步,她伸手指了指山洞里面,又指了指我的脑袋。 这回我算是明白她的意思了,她是想让我先把脑袋探进去察看一下,这小妮子还真是聪明的很呐,估计这个地方她是来过,只是没有进去过,所以对于里面的情况她也不是太了解,为了安全起见,当然,是为了她的安全起见,让我先探探路况如何,不过,这种事情不用她说我也得主动去做,怎么说我也是个男子汉,什么大风大浪的虽然没有经历过,但这点小事还是可以做到的。 我冲哑姑露出一个最真挚的笑容,然后对着她竖起大拇指,我这是在夸她,夸她够机智。然后我再像一个英雄一般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表示这件事交给我没有问题的。 我双手扒着洞口边上的岩石,缓缓的将头伸了进去,洞里的光线极差,或许这跟茅山上的树木有些许的关系,虽然现在是冬天,树叶全掉光了,但是树木之间的距离很近,足以遮挡住光线,纵然我是把头探进了山洞里面,但还是什么都看不见。 既然啥也看不见,那还是不进去的好,万一里面真得有什么危险可怎么办。这样想着,我便想要把脑袋收回来,跟哑姑说一声,谁料想,我的脑袋还没有伸出去,不知是谁冲我厥起的屁股上踹了一脚,我一时站立不稳,直接摔进了洞中。 这一脚着实是狠,我的屁股火辣辣的疼,但我也顾不上疼不疼了,在这个乌漆麻黑的洞里,随时都可能有生命危险,我得快些离开才行。 我从地上站起身来,转过身去,本来是想冲着山洞口出去,可谁知,我的眼前竟全是黑暗,连刚才的洞口都看不见了。 “哑姑,哑姑,你在哪里?”紧张之余,我不由的呼喊着,呼喊了好一会儿我才恍然大悟,哑姑本就不会说话,就算我把嗓子喊废了她也无法回应我,我这真是白费力气。 “无论遇到什么事,遇到什么样的鬼,一定要先让自己静下来,只有你静下来,心才会静下来,心静下来才会有方法去解决事情。” 师父说的话此刻萦绕在我的耳边,我给自己打着气,我一定得冷静,不管现在的自己有没有危险,我都要让心静下来,以不动制万动,这才是上策。 这样想着,我便做了几次深呼吸,没想到效果还真挺好,这样呼吸几次之后,我这狂燥不安的心才算静了下来。 第一步,先掏手机,第二步,打开手机上的手电筒功能。嗯,接下来,既然已经能够看清楚周围的东西了,那么就没有什么可怕的了。 我拿着手机环顾四周,这里空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没什么可怕的嘛,这不就是一个普通的山洞嘛,有什么啊。人哪,就是自己吓唬自己。我不由的苦笑一下。 “小伙子,谁让你进来的,竟敢打扰我的休息,我看你真是不想活了。” 一个阴冷的声音自我的后背传来,那声音太过低沉,让我全身的汗毛都立起来了。 我起忙回转身子,没有人,一个人都没有,依旧是空空荡荡的一片,手机的光亮所到之处连一个蚂蚁都没有出现,可是,刚才的声音,我明明听到了,总不能说这是我的幻听吧。我承认自己胆小,但还不至于胆小的出现幻象的地步。 “谁,谁在这里装神弄鬼,有本事出来!”我扯着嗓子在这空旷的山洞里大声喊了一声。 “在我的地盘,我还需要装神弄鬼吗,我本来就是一只鬼。”那个声音又来了,这回它飘过来的方向依旧是来自我的背后,我再转身,还是什么都没有。 “你,你是谁,出来!”我紧张的四下环顾,连一个角落也不放过。 “我说了我是鬼,你为什么总是重复同样的问题呢。”那个声音的方向一直没有变,它的确是来自我的身后,害怕之余,我只得来回的查看。 “那,你在哪里。”我问道。 “在你的头顶上。” 啊,在我头顶上! 人类就是这样的动物,对于未知的事物总是充满好奇,而当你知道这未知的事物是什么或者在什么地方的时候,却又不敢去探视,这就有点你是叶公好龙的感觉。更像是我现在的感受。 由于紧张,我的额头上已经冒出了汗水,我顾不上去擦拭,我怕我伸出去的手会触碰到意想不到的东西。 该来的总是会来,我生生的咽了一口唾沫,缓缓地抬头向上看去。 啊!那是个什么东西,我一下子跌坐在地上,而我手中的手机一下子被我甩了出去,当它应声掉在地上的时候,唯一的光亮也黯淡下去。 鬼,这里真得有鬼!不行,我得出去! 我荒不择路的从地上站起身来就四处奔跑,像一只无头苍蝇一样,没有任何的思绪,就那样毫无目标的乱跑乱撞,到头来直撞的我浑身都疼。因为无论我朝哪个方向跑,总是撞在墙壁上,这里的墙壁都是石头堆垒而成,像我这小身板,哪能扛得起它的撞击。 “小伙子,我在这里呆了有二十多年了,我好寂寞,好无聊,你来陪我玩吧。” “不,爷爷,我要这个小哥哥陪我玩,等我玩腻了再送给你好不好?”一个小孩子的声音响了起来。 “好,乖孩子,去吧,先让他陪你玩吧。” 当这个老者的声音逝去的瞬间,我便感觉到有一股寒气正朝我逼来,在我不知所措的时候,一只小手竟牵住了我的手,那只小手冰凉冰凉的。 (喜欢的朋友多多推荐加收藏哦,有你们的支持小马哥才更有创作下去的动力哦,谢谢!!!) 第二十三章 来者不善(第三更) 我的心抖然一惊,下意识的将我的手抽回来,明明知道那个小孩就在我的身边,可是,我竟然感觉不到他的存在,难道他真得是鬼?可是,这茅山上怎么还会有鬼? 黑暗中,我仅凭自己的感觉去摸索,好久,我终于摸索到冰凉的墙壁,我紧紧的用后背贴着墙壁,这样我还能够得到一丝的心安,至少不会再有什么东西自我的身后突然冒出来。 “爷爷,这个小哥哥似乎不太喜欢我哦。”还是那个小孩的声音,他的声音很轻浮,像是飘在半空中的泡沫一样,在这空旷的山洞里给人一种冗长的感觉。 “不然爷爷把他抓过来陪你玩好不好。”老人的声音有些深厚有力,刺激着我的心脏。 我抬手轻抚着我的心脏,我不想让自己这么紧张,我要平静下来,只有静下来我才有方法对付这两只不知天高地厚的鬼。 “不要,我还是自己去找他吧,我就不信他不陪我玩。”那个小孩似乎有些生气,他说话的语气里夹杂着愤懑。 在他的话音落下去之时,我又感觉到一股阴风朝我这边吹来,我知道,肯定又是那个小鬼过来了。不行,我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与其默默的等死,不如想个制服他们的办法。 “喂,小鬼头,你可不能再靠近我了,我可告诉你,我是茅山道士,你要是再来惹我的话,我非得打你个魂飞魄散!”紧张之余,我硬生生的逼着自己讲出这么一番威胁性的语言。 “呵呵呵,小哥哥好像生气了呢,真好玩。”那个小孩子居然因为开心而拍起手掌,那银铃声般的声音再次从我的正前方飘来。 这个小孩子真是太没有礼数了,居然还敢笑话我,真是气死我了,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是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不知是因为气愤还是自己本就已经不再害怕,我竟然想起我要做什么了。 轻抬起食指,将食指抵在嘴边,默默念动咒语,不一会儿的功夫,我的食指尖头出现一注金色的火苗,如同攒动的流水一般,火苗并不是太旺,但也足以让我看清两三米外的地方。我的心中不敢松懈,探眼看向前方的时候,心里还在想着下一句咒语的念法。 前方并没有任何的东西,如同刚才我用手机照过一样,空空洞洞什么也看不到,不过这道家的金烛光与手机上普通的灯光还是有一定的区别,在这柱金光的照耀下,我看到了一个黑色的阴影,就像是人的影子一样,若隐若现,此时它就在我的左手边位置晃动,我壮起胆子,慢慢的朝它靠近,很奇怪的一幕出现了,我动它也动,我停它也停,仿佛它就是故意在挑逗我似的。 如此反复几次,我的耐心已经被它磨平了,直接冲着它吼道:“什么妖魔鬼怪,有本事别躲,与我较量一番,定让你尝尝我道家的本事!” “呵呵呵……”又是那个小孩子银铃般的笑声,这回它的笑声离我仿佛远了些,我顾不及不了那么多,只盯着那个阴影一动不动的直着,我生怕自己眨眼的瞬间它就会消逝,这下还不等我再说话,那小孩子止住笑声,以一种轻蔑的口气开了口说,“爷爷你看,这个小哥哥傻不傻,他居然对着自己的影子说话。” 初闻此言,我不由的一愣,再细细看看那个黑色的影子,果不其然,正是在烛光的照耀下倒映出我自己的身影,这下可是尴尬了,我的脸不由的一热,想必,现在我的脸跟那猴屁股是没有两样了,真是丢人。 想想刚才自己还小心翼翼的靠近,岂图抓住它,幸好我没有冒然出手,不然丢人可就真得丢大了。 “这个家伙也不过如此,没有几两本事,孙儿你也不用怕他,只管去找他玩就好了。”老家伙轻蔑的声音一昧刺激着我的心脏。 我勒个去,你们这爷孙俩真当我是傻子了吗?刚才不过是本少爷紧张了一丢丢而已,才闹出了这样的笑话,哼,最好别让我逮住你们,否则非得让你们魂飞迫散了不可!当然对于这些言辞我只能默默地藏在心底,不敢说出口,我怕等一下万一真抓不到他们,反遭他们的捉弄,就不太好了。 继续念动我的咒语,让手指上的金光更旺一些,这样一来我的视野也就更宽阔一些,很快,金光的亮度已经足以涵盖整个山洞,没有人,依旧没有人,连个鬼影子都看不到。 这下可怎么办,早知道捉个破鬼这么麻烦,当初就应该让师父先把我的天眼打开,这样也好让我极快的找到鬼,消灭起来更容易一些。 “爷爷,我怎么感觉这个光好刺眼,我都有些快要看不见了。”那个小鬼头又说起话来,说话的语气中多了几分痛苦,我知道,是我的金光起到了作用。 “孩子,你回来,我去会会他,我倒要看看这个小子还有什么能耐!” 随着这个声音的消失,一阵阴风四起,我的衣角都被掀了起来。 这个老鬼是想要放大招啊,看来这次的交手是免不了了,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啊,看来我得好好会会它了。 “天随意动,地随心换,诛邪!”我变幻手势,双手交叉而握,伸出两手的中指与食指,念动咒语,朝向正前方一指,霎时间一注红色的光芒打过去。 “啊!” 随着一个凄惨的声音响起,那只老恶鬼总算显露出真身,被我的红光一打,此时的它正痛苦的跌坐在地上,怨恨的眼神中放出千万束光芒,只可惜它的眼光不是武器,对我而言根本没有杀伤力。 “老鬼,你不是挺能说的吗,还想要抓住我,就凭你这点本事,休想!”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自己捉鬼,而且依目前的形势来看,我还处于上峰,这心里还真是有点小激动,因为激动便有些得意忘形,连说起话都不由的带些自负。 “你别高兴的太早,我的本事可不只有这么一点,看我怎么收拾你!” 说完,这个老鬼居然一下子就凌空而起,整个身躯立于半空啊,我原本松驰的神经再一次崩紧,赶忙又开始念起新一轮的咒语。 新一轮的咒语还没有念完,那个老家伙的手臂居然朝我抓来,我的天哪,它的手臂居然可以伸长,怎么有种电影里千年树怪发出的藤条差不多呢!感慨之余,我也没有停歇,一边躲避着,一边念动着咒语。 “石飞,风涌,地动,破!” 我的双手在胸前来回转动两圈,猛然朝老鬼打去,顿时一团蓝色的气体冲它飞奔而去,那老鬼一惊,在半空中一个旋身,本想躲避,却不料它的反应太慢,还是被我的这团蓝色气体打中,不过也算还好,我的这股气体只打中了它的下半身,不过,在我的气体的冲撞下,它的下半身直接就没了,就像是整个身体被拦腰截断一样。 哎呀,这场面,真是够血腥够暴力,吓得我都差点跌坐在地上。 更令我感到毛骨悚然的是,那个老鬼居然跟个没事鬼似的,依旧在半空中飘荡着,这下可把我气坏了,难不成这鬼是属神仙的吗,打也打不死?我就不信这个邪! 哼哼,怪就怪你这老鬼的命不好吧,谁让我今天刚刚学习了封鬼符呢,且让我拿你当上一回实验品,就当是练练手了。 心中如是想着,我便有模有样的学着师父的样子,凭空画起封鬼符。 “想要用真气画符可没有那么简单,首先你要气沉丹田,将丹田之气自下而上运出体外,然后再利用意念将这股真气合在手中,慢慢依照自己内心的想法,将这些真气化作你想要得到的东西,最后将已完成的封鬼符打出,就能够将鬼一网打尽。” 师父说过的话响彻在我的耳边,我无心再去回想,只让自己静下心来默默的提气。 可是,我发现自己好像疏忽了一点,那就是,我没有向师父询问,丹田在哪! 连丹田的位置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我还运个狗屁的真气啊,像我这样胡乱的吸气吐气顶多也就算是在做深呼吸,怎么办怎么办,那个老鬼好像已经要发怒了,如果他一旦冲过来,我的小命还不得玩完了? 对了,好像还有一个办法,那就是用我的血来画! 来不及多想,我将身上的衣服扒了下来,也顾不得疼不疼的,直接把自己的食指咬破,立马在衣服上画下封鬼符。 此时,那只老鬼已经开始向我进攻,在它离我有几步之遥的距离时,我的封鬼符已然画好,双手拎起衣服,冲那扑过来的老鬼一甩,那老鬼大概没有想到我这衣服上暗藏玄机,竟然直接冲着我的衣服扑了上来,而后,一股黑烟过后,这只老鬼便被我的封鬼符包裹其中。 “爷爷,爷爷,你到哪里去了,你这个小哥哥可真是够坏的,居然敢打我爷爷,看我不好好收拾收拾你!”小鬼头的声音传来,莫名的悸动了我的心,立下我的心中暗道一声不好,一个老鬼已经够我受得了,这又来了一只小鬼,我哪还有精力去对付它啊。 怎么办怎么办! 正在我想方设法之时,一股阴冷的寒风扑面而来,我知道,该来的总是会来! (喜欢的朋友不要忘记收藏哦,谢谢你们的支持!!!) 第二十四章 捉鬼法器 我现在可谓是赤着上身,这洞里的温度本来就低,再加上这小鬼头带来的阴风更是让我觉得不寒而栗。 刚才对付那个老鬼的时候,我已经不惜一切代价,用了我这小半辈子的血量,要是再用我的鲜血来画封鬼符的话,到时候不用这个小鬼杀我,我自己都得落下个流血而亡的下场。 现在的我除了来回躲避着它的袭击之外再也找不到其他的方法来对付这个小鬼头。 正在我一筹莫展的时候,忽然我发现这山洞深处居然有一亮光若隐若现。那是一束微弱的青色光芒,虽然不知道这个光芒的亮起对我来说是好还是坏,总之,已经被逼上绝路的我也没有其他的选择,只有能看到光我这心里还有些许的慰藉,来不及多想,直接冲着那束亮光处跑过去。 走到近前,我才发现,这微弱的光芒竟然是一个类似手柄的尖锐东西,或许是在这里面待的时间过久的原因,这个东西的表面已经生了锈,而且这锈迹还是青色的,刚才的光芒就是这青色的铁锈发射出来的。 “哼,让你欺负我的爷爷,看我不杀了你!”小鬼头的声音自我的身后传来,我浑身的鸡皮疙瘩已经快要落满一地。 算了,是福不是祸,是祸也躲不过,不管这个东西是什么了,先拿在手里再说,手中握着东西至少还能跟这个小鬼头抵抗一阵。 我伸手握住那个手柄,轻轻一拽,手柄便被我轻而易举的拔了出来,小鬼头的声音离我更近了,我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握着这个手柄直接来个转身,冲我的身后硬硬的插了过去。 说也奇怪,我这么凭空一插,这山洞里居然亮了起来,好似外面的阳光洒了进来,把整个黑暗的山洞映射的明亮无比,而且这山洞里的东西在我的视线所及之内可谓是一览无遗。 刚才还在叫嚣的小鬼头也不见了,而我手中的这个东西也在这一刻收回了自己的光芒。 我挠了挠头,看着手中的这个东西,很是疑惑,怎么会这样,阳光不是进不到这个山洞里来吗,怎么会这么突然的就进来了呢。更让我感到奇怪的是,随着阳光的进来,我也看到了那个洞口,这个洞本就不深,也没有其他的出口,只有那个洞口可以来回进出,可是,刚才为什么我就看不到那个洞口呢?而且,在黑暗中我也向洞口的方向摸索过去,当时触碰到的只有冰凉的岩石,根本就没有洞口,真是奇怪。 算了,我也别想这么多了,此地不易久留,还是先出去再说。 我拿着那个手柄跑出洞外,洞外的哑姑正坐在一块干净的岩石上,百无聊赖着翻看着她随身带来的那本破书。 看着哑姑一副毫无心事的样子,我心中的气一下子升腾起来,想想我在这山洞里面九死一生,这个小妮子倒还有心情看书,怎么能不让我生气呢!就算她帮不上我的忙,但至少她可以去叫师父来吧,这得亏我命大福大,从山洞里逃出来了,要是我真死在里面了,她也逃不了干系,毕竟是她带我来的这地方。 “喂,小哑巴,你为什么不去叫救兵,你知道我在这山洞里面有多危险吗?”我没有好气地站在她的面前,冷冷地说着。 哑姑抬起头,眼神无辜的看了看,又低下头去看书。 哎呦我去,这是什么态度嘛,好,就算你不会说话,但至少也得给我点情绪上的变化吧,好,我是活着出来了,那你也得表现出点担忧的样子不是,至少让我也能有点心理安慰啊。看看她那个样子,看见我好像跟没看见似的,她,她这是什么意思嘛! “喂,小哑巴,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我被人推进山洞,你也不说帮我一把,还用这种态度对我,你对得起我在山洞里面担心洞外的你嘛!”我一急之下直接说了这么一番话,只是我不知道我这么说是不是有点暧昧啊,对于思想传统的我来说,担心她这三个字就已经够露骨的了。 不知道是不是被我说的话感动了,总之哑姑把书合了起来,她随手从身边捡起一个木枝,在地上写道:“你怎么才出来,我都等烦了。” 当我看清楚这几个字后,心中的无名火再次燃烧起来,直接冲她吼道:“你可真行,看我活生生的出来不关心几句也就算了,还这么说话,亏我还叫你一声哑姑!” 哑姑这次连头也没有抬直接在地上写道:“是我踢你进去的,你说你平时吃那么多干什么,踢你一脚不打紧,差点把我的脚都给弄折了。” 啊?啊?啊!居然是她把我踹进去的! “你,你究竟安的是什么心,你这不是成心害我吗,你知道这里面有多危险吗,里面有鬼,有鬼你知道吗?两只鬼,两只鬼诶!”我的愤怒一下子被点燃直接冲她咆哮起来。 哑姑依然没有抬头看我,继续在地上写道:“你能不跟个泼妇似的行吗,怎么说你也是个男子汉,至于用这么大的声音说话吗,我是不会说话,但我又不聋,再说了,要是我知道这山洞里面没有鬼的话,我就不会踢你进去了,多浪费感情啊。” 我真得快要无语了,这个哑姑究竟是什么意思嘛,是看我不顺眼还是我哪里得罪了她,再说了,就算我有做的不对的地方无意中得罪了她,她也没有必要采取这么狠毒的方式来惩罚我吧。 “最毒不过妇人心!你说你个小女孩也有这么歹毒的心肠,以后还能不能找到婆家,就你这样的,嫁到谁家谁倒霉!”我转换口气,不再咆哮,我深谙以其人之道还至其人之身的道理,对于哑姑这么恶毒的人,我只能以恶毒的语言来攻击她。 哑姑轻笑,又写道:“谁要是娶了我,那是他家的祖坟冒烟了,小子,我可告诉你,我把你踢进这山洞里也是为了你好,你看看你手上的东西,你知道那是什么吗?” 看过她写的这一段话,我不禁皱起了眉头,不由地把视线又搭在我手中的这个东西上面,刚才只顾从洞中着急忙慌的跑出来,都没有仔细的审视这个东西,经哑姑这么一说,我才有时间查看,这就是一个铁质的物品,类似于一个锥子,一头是扁平的,类似于椭圆形,另一头则是尖锐的,若不是有青锈在上面,估计这尖锐的一头会非常的锋利。 “你知道这是什么东西?”我以质疑的口气问她。 哑姑又是一笑,她在地上写道:“这是捉鬼的法器,名字叫玄铁镜,它有两种特性,一种是将鬼封印,二种是让鬼魂飞魄散。其中封印的功能更强大一些,因为玄铁本身属阴,所以被它封印起来的鬼魂都将会被它吸收用以己用,算是增加自身的灵力吧。” 对于哑姑的说法,我有些怀疑,一个不会说话的人怎么可能会懂得这么多,另外一点,这明明就是锥形的东西,怎么可能会叫镜子呢,根本就是词不达意嘛。 哑姑大概是看出了我的疑惑,她指了指我手上的玄铁镜,而后又写道:“你看看它的另一头。” 我照着哑姑的意思看了看它那如同椭圆形的一头,什么都没有,这个所谓的玄铁镜明明就是一个放大镜下面的钉子嘛,哪有什么特别之处。 哑姑暗自叹一口气,她又在地上写道:“真是朽木不可雕也,走吧,我还是带你去见你师父吧。” 哑姑写完这段话,从岩石上站起身就走了,也不同我打上一声招呼,不过,我也懒得跟她一般见识,现在我的所有心思都在这个玄铁镜上,哪还管哑姑的事,如果这个东西真如哑姑所说的那么厉害的话,以后我的性命不就高枕无忧了吗? 同哑姑回到茅草屋时,师父已经在家里等候多时了,看到我进来,师父就嚷嚷上了。 “国王,我让你好好在这里练习画封鬼符,你这小子倒好,居然溜出去玩了,怎么,你是觉得我教你的这个东西不实用吗?” 我嘿嘿一笑说:“徒儿哪敢,师父教的东西都是好东西,我怎么会不认真学呢。” 师父板着脸严肃的说:“别跟我嘻皮笑脸的,你说,这么长时间你干什么去了。” 我挠了挠脑袋,竟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向师父提起此事。 不过还好,有哑姑在,不等我再开口,哑姑已经走向师父面前,她拉着师父的衣袖来到我身边,抬手指了指我手上的玄铁镜。 师父顺着哑姑指的方向看去,当他的眼睛触碰到我手上的玄铁镜时,竟然露出了惊讶之色,不过师父倒不是太诧异,只稍愣片刻便又开口问我:“你去过那个山洞?” 我被师父凛冽的眼神吓到,忙解释着:“是哑姑带我去的,而且,而且她硬生生的把我踹到洞里去的,你不知道,那洞里可是有鬼的,我都快吓死了。” 一想起哑姑办的这个好事,我这小心脏就气愤的要命,此时若不向师父参他一本更待何时。 第二十五章 噬鬼师 我先是酝酿了一下情绪,然后声泪俱下的向师父诉起苦来。 “师父您老人家可得替我做主啊,你爱徒的性命差一点就丢在那个山洞里了,你不是说咱们茅山有规矩吗,只能收一个徒弟,我要是死了,咱们茅山不就绝后了吗,您说是不是。我告诉你师父,都是哑姑,她骗我到那个山洞去,还趁我不防备的时候将我一脚踹了进去,里面乌漆麻黑的,吓都吓死了,更别说还有两个鬼了,师父,您老人家可得替我做主啊!” 我一口气将心里的委屈倾诉了出来,说完我还不忘冲哑姑做个鬼脸,为的就是让她知道我国王也不是好惹的,最好不要再有下次,不然我一定饶不了她! 哑姑依旧只是笑笑,看她那样子,似乎根本就没有把我说的话放在心上。 师父并没有如我想像中那样训斥哑姑,反而如此对我说:“国王,哑姑这么做完全是我吩咐的,为的就是让你的更快的提升自身的灵力,当然,我没有想到哑姑会这么早把你带到那里去,这一点,确实是我的失误。” 这一下我可是吃惊不少,这是什么情况,为什么师父会把责任全揽在他的身上呢,明明就是哑姑的错嘛,真是让人奇怪。 在我疑惑之时,师父转过头看向哑姑说:“哑姑,你先到外面去吧,我有些话需要和国王单独聊聊。” 哑姑点了点头,她又冲我做了个鬼脸,然后潇洒的走了出去。 “师父,你这是什么意思吗,明明就是哑姑骗我去的,你为什么要这么偏向他,这次如果是我自己误闯进去的话,你一定会训斥我的!”我很是不服气的向师父埋怨着。 师父轻轻一笑,他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说:“你把师父想成什么人了,正所谓不知者不罪,如果真是你误闯进去的,师父也不会怎么样你。” “我才不信!”我把头扭向一旁,不再看师父。 “行了国王,你也老大不小了,这点事也没有必要放在心上,怎么说你也是男人,心胸也得宽阔一些,没有必要跟哑姑一般见识吧。”师父笑呵呵的说着,我没有哼声,也没有反驳,师父又继续说道,“咱们还是先聊聊你手中的这个法器吧。” 听师父要聊我手上的法器,心中的火气顿时消失怠尽,我重又把头扭回来,看向师父。 师父一本正经地说:“这个法器叫玄铁镜,拥有镇鬼收鬼化鬼封鬼的本事,你能告诉我你是怎么得到的它吗?” 我一脸愕然,既然师父对这个玄铁镜有着这么多的了解,难不成他还不知道这个东西就藏在山洞里吗? “师父,你是在开玩笑吗,这个东西你竟然不知道怎么获得?” 师父轻叹一口气,他转过身去,手背在后面,悠悠的度着步,说:“这个玄铁镜可是一件不可多得的灵器,并不是每一个人想得到就能得到的,这得讲究缘分。” “缘分?”我有些不太明白,只不过是一件收鬼的法器而已,像师父这么有本事的茅山道士难到还炼制不出这样的法器吗? “是的,世间的法器有很多,它们大部分都是需要在契合的时间里寻找到只属于他的主人,就拿这个玄铁镜来说,近百年来,恐怕也只出现了这么一个玄铁镜。只是我没有想到,它真得会把你当作它的主人。”师父说的话越来越让我听不懂,听他的意思好像这法器还有灵性似的。 “师父,你的意思是不是说,就好像那金箍棒与孙悟空似的,没有孙悟空,那金箍棒就是一个定海神针,没有任何的作用,自从跟了孙悟空它的灵力也就被激发了出来,能够降妖除魔了,对不对?”我幼稚的解释着。 师父点点头,说:“大概就是这个意思。想当年我也曾去过那个山洞,只是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个玄铁镜,早在几百年前,茅山的长辈之间就一直流传着这么一个故事,说着有个噬鬼人利用玄铁打造了一面镜子,专门用来收复鬼魂,只是后来这个噬鬼人遭到天遣,眼看自己气数已尽,才迫不得已将玄铁镜藏于茅山的后山洞里,只是,从来没有一个人见过这玄铁镜的真面目,关于玄铁镜的模样与用法只能凭借当时那个噬鬼人在书里的描述得知。” 说到这里,师父轻轻叹了一口气,又继续说着:“没想到在我有生之年里还真就见到了它的真面目,这也不枉我在这世间走上一遭啊。” 听着师父说的这些话,我更是疑惑,问:“师父,什么是噬鬼人?” 师父转过身来,面向我而立说:“噬鬼人的意思就是吃鬼的人,当然他并不是像吃饭那样的吃鬼,而是将鬼炼化成一种灵气,再由自身吸收,从而达到增强自己灵力的效果,这个玄铁镜的功能也是如此,而且,刚噬鬼人将鬼功炼化到某种程度时,就会与玄铁镜合二为一,无论是面对多么强大的鬼魂,都会轻而易举的将它打败。” “可是,师父,刚刚你说那个噬鬼人是遭了天遣,他都那么厉害了,还会遭什么天遣呢?” “说来话长,要怪就怪这个噬鬼人太贪心,他一心想要吸尽世上最恶最毒的鬼,从而让自己成为天下最强的强者,但是他的身体素质根本就不允许他进行的那么快,所以,在他把鬼王吸进身体里去之后,鬼王身上的煞气直接融解了他近百年来的功力,从而他变成了一个什么都不会的普通人,连这玄铁镜都要离他而去。 然而由于之前他的杀戮过多,怨恨他的鬼魂也都趁这个时候来报复,迫不得已之下他来到了茅山,闯进了后山的山洞里,利用玄铁镜自身的灵力守候着他,在这一段时间里,他将自己的过错与玄铁镜的用法和灵力全部记载下来,算是给后人一个警示。” “哇,这么说来那个人挺神的啊,能够打败鬼王,我想一般人应该不会有这么大的魄力吧。” “是啊,他是个奇才,只可惜他没有把自己的能力用在帮扶他人的身上,这一点倒是很可惜。如果当时他能够使用一己之力来帮扶落难之人,想必他也不会落下这么一个下场。” 我看得出师父的惆怅,也听得出师父话语中的惋惜。 “师父,那现在还有噬鬼师的存在吗?” “当然,而且他就在你的身边,这是你的命数,我现在还有很多的事不能跟你说,正所谓天机不可泄露,一旦泄露出来,它就会改变原有的轨迹,从而增加你的磨难,所以说,你最好在这里好好的学习法术,等你学完回去后,再慢慢的去对付那些心存不善的人吧。” 我被师父说的话惊到,噬鬼师这么可怕的行业居然还有人从事,而且就在我的身边,这么一说,我岂不是很危险? “师父,你说的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不能告诉我呢,你越是不告诉我那个人是谁,我的危险不就更大一些吗,万一我被他谋杀了,我们茅山可就真得绝后了呀。”我拿这个话柄反驳着师父,我发现这个话柄蛮好用的,百试不爽。 可是,我又失算了,师父竟然是这么回我的。 “不要紧的,有师父在,绝对不会让茅山没有传承之人,如果哪一天你真得不幸英年早逝了的话,我一定会再收一个徒弟的,这一点你尽管放心就是了。” 我,我还能说什么,师父可真是会玩。 师父看我一脸黑线,有些不悦,他倒笑了起来说道:“国王,你记着,凡是算卦的人十人里面有九个是胡诌的,因为每一个人的命都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没有谁可以看到别人的命运怎样,跟你打个比方吧,就好像现在的你明明看到一辆汽车冲着一个孩子飞驰而去,你也知道,一旦那个汽车撞上这个孩子,这个孩子立马就会死掉,可是,你除了眼睁睁的看着汽车撞上他之外,你还有别的方法吗?” 我摇了摇头。 “这不就对了,所以说,命是自己的,救不救也是你自己的事,如果你都不把自己的命看得重要,谁还会比你更用心的去保护你的命呢。” 我点了点头。 “行吧,下面我就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个玄铁镜的用法。你小子可牢牢记住,以后如果再遇到什么危险,只能靠你自己了。”师父一脸凝重的说道。 “这个玄铁镜的玄妙之处便在于它的变幻,你现在看着它像一个铁锥,实则它的形状是一面镜子,至于如何将这个玄铁镜变回镜子呢,唯一的方法就是利用你自身的真气来与玄铁镜进行融合,当它感觉到你身上的灵气的时候,它就会顺从你的意思变幻成一面镜子,到时候你就可以用它去收复恶鬼。 当然,现在跟你讲这些还为时过早,因为你还不知道如何使用真气。 现在你需要做的就是将它体外包裹的这层青衣去掉,这层青衣就好比是外面的雾霾,阻隔了你与玄铁镜的沟通,将它的外衣去掉后,你就加强自身真气的运用,这样也好早些时间与它融为一体。” “可是,我要怎么把它的外衣去掉呢?” “用你身上汗液去融解,你身上本身就有极重的阴气,非常适合玄铁镜的胃口,用你的汗液去清洗它有两个好处,一来可以很快的达到与它进行沟通的效果,二来也好让它极早的记下你身体上的味道,以后对于你使用它的效果更好一些。” 我轻轻点头。 第二十六章 突如其来的陌生人 因为听从了师父的话,所以我每日里都要大早晨起床,然后去外面晨跑,师父说了,不用太辛苦,可以少跑一些路,至于路线师父也已经安排妥当,就是顺着茅山下去的路跑下去,一直跑到山下,然后再从山下跑上来,来回跑上两次就行。 要知道,从山上到山下的距离有七八公里的路,来回跑上两回,我的天哪,这还不得把我给累死。这可真是我的亲师父! 当然,师父还有话要对我说,他说,国王哪,为师的之所以这么做全然是为了你,如果不是为了你好,我才懒得管你呢,当然,对于师父做的这些,你也不用太往心里去,不用非得说要请师父吃点好吃的啦或者将来好好孝敬师父啦之类的好话,其实真得没有必要,谁让咱们是师徒呢,对不对。哦,对了国王,记住哦,一定要赶在早饭之前回来,不然就没有早饭吃了,我和哑姑的习惯你也清楚,早上八点准时吃饭,八点半之前就会把碗筷收了,至于有没有早饭吃就全然看你自己的了。 还是那句话,自己的命掌握在自己的手中,你若不去珍惜,没有人会替你心疼! 为此,我不得不在早上五点之前就起床,有时连脸都来不及洗就直接冲山下狂奔而去,第一天奔跑始终是累了些,不过还好,赶在了早饭之前回来,也没算亏待自己的肚子。这样坚持跑了有个把月的时间,自己的努力终于换来了结果,那生了锈的玄铁镜总算被我的汗水褪去了外衣,当它锃亮的面目出现在我的眼前时,我有些惊呆。 “不错,看来真是皇天不负有心哪,国王,你的努力没有白费,这么快就有了效果,挺好。”师父捋着他那朵还没有来得及刮去的胡子慢悠悠地说着。 我的眼睛使终没有离开还浸泡在汗液中的玄铁镜,喃喃自语着:“努力是没有白费,不过,师父,我特别想问你一个问题。” 师父幽幽地说:“什么问题?” “这十多天的汗液你为什么不让我每天换新的,而是累积起来呢,隔着这么远,我都能闻到脸盆中的腥臭味。”我抬手在自己鼻子旁扇了扇,那股味道真得太难闻了,有种像狐臭的味道。 师父笑了笑说:“这才哪到哪啊,你知道吗,像你这种极阴之人身上的汗液可是有妙用的,本来这汗液就有驱鬼的功效,再加上玄铁镜的青衣,两者一融合,威力可是不小呢。” 我不明所以的看向师父,问:“能有什么威力,不过是一盆生了锈的死水而已。” 师父神秘的一笑,他指了指盆中的水说:“你不是成天跟闹着要开天眼吗,为师知道,你的目的就是想随时随地看到鬼,其实想要看到鬼的方法有很多,比如往眼睛里面滴牛的眼泪,当然那些方法都是暂时性的,唯一能够让你长时间保持想看就看,想不看就不看的功能的东西,就是这个了。” 我有些发愣,问:“那要怎么做呢?” 师父说:“把这水滴进眼睛里,这样一来你就可以看见鬼了。” 我有些怀疑,问:“那要是这样的话,我怎么样才能不再看见鬼。” 师父说:“简单,这段时间让你晨练的原因就在与此,现在你是不是觉得自己身上的力量增强了,是不是觉得喘出的气也粗了?” “是啊。”我点点头不置可否的回答。 “这就对了,让你晨练跑步,就是煅炼你的丹田之气,从而加强你的真气,利用你的真气就可以随时随地打开或关闭你的那双通灵的眼睛。” “可是,师父,你还没有告诉我,我的丹田在哪呢。” “在这。”说着话,师父拿他手中的拂尘指了指我的丹田,我一脸愕然,伸手摸了摸。 “来,跟着我节奏,开始运气,等到丹田的位置有些疼的时候,就深呼气。” 我试着运了下气,果不其然,这运起气正慢慢朝丹田的位置冲击,我本来是想多忍耐一会儿,可是,运的气越多,丹田的位置越痛,痛的实在厉害,我就只得做几次深呼气,这样才算慢慢将疼痛感驱散开。 “你再慢慢练习着做几次,等到丹田被真气冲开之后,你就可以灵活的使用真气了。” 师父说完就走了,也没有给我留下些问答的时间。倒是一旁的哑姑,自一进来就捂着自己的鼻子,她一脸不怀好意的看着我,好似看到特别滑稽的事情一样,乐得不明所以。 “看,看什么看,没见过帅哥学法术啊。”我冲哑姑没好气地说着。 哑姑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慢慢朝我靠近,我连忙将双手抱在胸前,假装害怕,一脸紧张地说:“你想干什么,我可是纯爷们!” 哑姑只是笑,当她走到我近前的时候,突然她猛得将捏住鼻子的手腾出来以飞快的速度冲我丹田的位置点了一下,我都没有来得及躲避,就那么被她点中。 顿时我觉得浑身发麻,连话都讲不出来了,倒是额头上的汗水越发的多了,一大滴一大滴的自额头上落下。 好一会儿,麻木感才消褪下去,因为疼痛我半蹲下身子,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指着哑姑说:“小妮子,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哑姑轻笑,她指了指我的丹田又学着刚才我的样子做了几下动作,我明白了,她是想让我再试试运气。 虽然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让我这么做,但我还是照做了。 这次果然不同,我感觉所有的真气不是一昧的直往丹田位置冲撞了,反而是在它们到达丹田位置之后,便会被分散到全身各处,我再运气,那些气体便缓缓的出现在我的手掌上,我又试着打出一掌,顿时,散落在桌上的杂物在我这一掌下全都凌乱了。 这下我是真得彻底懵了,怎么回事,刚才师父不是还说让我多加练习的么,怎么被哑姑这么一点就可以随心所欲的使用真气了呢? 我把头扭向哑姑,眼睛里充满了质疑,还未开口,哑姑便将中指竖在她的嘴唇上,嘘了一声,她朝门外看了看,大概是确定没有人,她才蹲下身去,从兜里掏出一个本子和一支笔,慢慢写道。 “这件事不要告诉你师父,我只能尽可能的帮你,让你尽快学会茅山秘术,这样你就可以早一点脱离苦海。” 我皱着眉头小声地问哑姑:“你是怎么做到的?” 哑姑写道:“其实我对捉鬼之术也略知一二,母亲生前就是捉鬼师,她留给我一本秘籍,借助这本秘籍,我也学会了不少东西,所以,这点事难不倒我。” 我暗暗记下,但总觉得事情应该没有这么简单,我又问她:“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为什么你要三番两次的帮我,而且,我感觉你似乎想让我尽快学会茅山秘术,你的用意应该不是让我快些学会捉鬼之术才对吧?” 我说起话的语气有些阴阳怪气,阴冷着声音说:“快说,你到底有什么阴谋?” 听我这么一问,哑姑并没有如我想像般发愣或呆住,只见她依旧保持着微笑,认真的在本子上写道:“不要好心当成驴肝肺,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我一个小女子能有什么阴谋。” 我看着她写下的字,再看看她的表情,我根本没想像不到这话经过她的嗓音说出来的话,会是什么样子的,她那如沐春风般的笑容,怎么看都不像是能说出这些话的样子,真是奇怪,照理说,这么说话的话,至少也得表现出些生气的样子吧。 “不管你怎么想,反正我帮助你的事,还有我会捉鬼方法的事你都不能告诉你师父,不然,我会让你永远都看不见你师父的。”哑姑在本子又写道,可是,我依然看不出她的情绪,她脸上的笑容还是如此的灿烂,如此的天真。 我挠挠头,兴许真是我的小人之心度了她的君子之腹了吧。 “放心,我一定不会说出去的,不过,既然你会这么多的本领,那我们就达成一个协议吧,以后只要师父不在的时候,你就来教我本事,也好让我更快的提升自己的本领,你觉得如何?”我一脸悻悻的说着。 哑姑在本子上写道:“成交!” 我没有想到她会如此的爽快,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不过,我这心里依然是有所质疑,这个哑姑到底是为什么要这么帮我呢,难不成她真得是雷峰?唉,管她呢,只要能帮助我,我也不去考虑那么烧脑的事情了。 “茅山臭道士在不在家,赶紧滚出来!” 我正在和哑姑商量着提升我能力的事情,不料外面一个男人冲撞的声音传了进来,愣是吓了我一跳。 “谁啊,这么没有礼貌,找死啊,胆敢在我们大茅山上撒野!”我气呼呼的说着话就朝门外走去。 走出门后,我有些后悔了,后悔刚才说的话有些严重。 门外有三四个人,都是四十多岁的壮年,个个长得跟狗熊似的,别说是三四个了,就是其中的一个人要是因为我说的话而打过来的话,恐怕我连招架的工夫都没有。 看着几个人气势汹汹的样子,我立马转变笑脸,低三下四的笑脸相迎着说:“几位大哥此次前来所谓何事啊?” “你个小屁孩子滚一边玩去,把茅老头子叫出来,我们找他有事要商量!”站在前头的一个壮汉没好气地说道。 看来他们是要找我师父啊,不过,看他们这样子也不像是要商量的意思嘛,明明就是想要逼迫我师父答应他们似的。不过,说也奇怪,刚刚师父还有这里,怎么这会又不见人影了呢。 哑姑来到我的身边,在本子上写道:“瞧你那点出息,人家还没有怎么你呢,你的气势就先下去了,真是让我看不起你。” 哑姑把本子递到我的面前,我看完这番话,斜睨她一眼,小声地说:“你懂什么,这叫好汉不吃眼前亏,女流之辈就是头发长见识短,怎么说来日方长,想对付他们不还有的是机会嘛。” 哑姑冲我翻了一个白眼,写道:“你想办法把他们打发走吧,让我也看看你的能耐。” 我摇摇头,说:“恐怕让你失望了,我没有什么能耐,看他们的样子,是见不到师父他们不会走的。” 哑姑又给我一个白眼,不再言语。 “喂,你们两个小家伙在瞎嘀咕什么,快把茅老头子给我叫出来!” “我师父不在家,我看你们还是改天再来吧。” “怎么,这茅老头子又学会缩头乌龟的本领了?” “哈哈……” 他的一句话引来其他人的笑声。 “谁在我的背后说我的坏话呢!” 师父冷冷地声音自几个人的身后传来。 第二十七章 茅山之难 几个人不自觉得转身看去,师父甩一下拂尘,慢悠悠地来到几个人的面前。 先前带头的那个汉子看到师父后,冷哼一声,说:“茅老头,之前跟你说过的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这又过了几天时间了,你可不能耽误了我们的大事。” 师父微微一笑,说:“我说过,不用考虑,所以还是请你们回去吧。不要在我这里浪费口舌。” 那汉子阴鸷的眼神中似有凶光露出,说:“茅老头子,你老小子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啊,我们现在还有时间跟你商量,要是把我们老大**了,到时候可就没有你的好果子吃了。” 师父不为所动,依旧稳若泰山地说:“随便。” “好,这可是你说的,看来不给你一点教训你是不知道我们老大的厉害了。”说着话,那汉子转头对身边的一人使个眼色,吩咐着:“去,把这个破房子给老子烧了。” 旁边那人心领会神的带着其他两个人一起冲我们的房屋走去,我一看这仗势,心中不由的暗道一声不好,这还了得,本来这里就没有多大的地方供我们吃住,如果他们真得把这茅草屋给烧了,以后我还不得天天过着天为被地为床的艰苦日子啊,不行,我不能让他们这么做。 “你们怎么能这么不讲道理,有什么事不能好好地说吗,干嘛一言不合就要烧房子呢。”我急切地拦在他们的面前,哑姑也毫不示弱同我一起守护着我们的家。 “小屁孩子,你最好不要多管闲事,不然我们连你一起烧了,也好省了你家的火葬费!”冲过来的汉子恶狠狠地瞪着我,冷冷地说。 我没有避让,说实话,我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的拥有过男子汉的气魄,也许这就是视死如归的感觉吧,不过,这种感觉就是爽,有种战争年代拿着炸药包冲锋陷阵去炸碉堡的感觉。 “不管怎么说,这房子你们不能烧,要是真有本事的话,你们就先把我烧了吧,我会替我爸妈感谢你们让他们省去了为我火葬的钱!”我双眼一闭,不管不顾地说。 “神经病!”那汉子丢下这么一句话,趁着我闭眼的功夫居然直接从我的身边过去,我只觉得耳边一阵风过去,而后便是哑姑拉扯我的衣服。 我睁开眼,这才知道自己的豪言壮志居然被那个粗糙的汉子直接无视了。 “臭道士,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是答应还是不答应!”那汉子瞪着眼睛低吼着。 师父不愠不怒地说:“烧吧,今天你烧了我的房子,明天我们再建,明天你们烧了我们房子,后天我们还可以建,随你便吧。” 师父这种破罐子破摔的态度让我着实气愤,怎么说我们也是茅山后人,无论是功夫还是才力,哪一样不比面前这几个人强,为什么非得这么任由他们的胡作非为呢。 看师父的样子,他是不管不顾了,但我不行,我得阻止。 “好,臭道士,既然你有这么大的决心,我也不怕吓唬你,今天我们只烧我的房子,明天我们会烧了整座山,你等着瞧吧。”说完,那汉子冲几个人吼道:“你们几个能不能麻利点,干点破事有那么费劲吗?” 几个人听到那汉子的催促各自拿着打火器分头行动起来。 我实在气不过,默默念动咒语,这是化火咒,可以让一切燃着的东西瞬间熄灭。 “国王,不可鲁莽,什么都不要做,让他们烧就是了,我们不怕。” 我的咒语还没有念出来,那边师父冲我喊着。 “可是,师父,我们就这么一个容身之处,要是连这房子都被他们烧了,我们住在哪儿?”我急切地问道。 师父不苟言笑的说:“整座山都是我们的,哪里不能容下我们呢,更何况是一间茅草屋呢。” “师父,晚上这山上不是有鬼吗,我是至阴之人,本来就是招鬼之躯,这一旦裸露在外面,那还了得?”我心急地不得了,现在可是火烧眉头的重要关头,要是再不阻止他们的行动,一切可都来不及了。 “鬼?哈哈,你们茅山上的臭道士就知道捉鬼,这都是什么年代了,新时代啊,哪里有什么鬼,像你们这样的骗吃骗喝的江湖术士就应该拉出去毙了,活着真是浪费国家的粮食!”那汉子仰天长笑一番,几近嘲讽的说着。 我没有理会他,对于他这样的恶棍,早晚会碰到鬼的,到时候恐怕他就算哭爹喊娘都不管用。 “算了,随他们去吧。” “啊!” 师父的话音刚落,茅草屋后居然传出那几个人的惨叫声,我不由的心中一惊,难道是出什么事了吗? 来不及多想,我连忙朝屋后跑去,来到屋后,我才发现,那三个人不知出于何种原因,居然全都晕倒在地上。 那个汉子也已经随我身后赶到,他的脸上露出惊讶之色,说起话来都略显结巴。 “这……这,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虽然我也不知道到底是出了什么事,但看这三个人的面色并无大碍,心头立马升起一计,我清了清嗓子,说:“依我看来,你这三个哥们是中了鬼蛊啊,我们茅山上阴气重的很,刚才的时候我就想提醒你们,不要在我们茅山上动气,不然会引鬼出来,只可惜我没有说出来,唉,识相点的话,你们最好不要再做对茅山不利的事了,不然别说我们不放过你,就连这山上的孤魂野鬼也不会放过你们的。” “你……你少在这里胡说,我才不信什么鬼不鬼的呢,我告诉你小子,是不是你暗地里使什么阴招了,快,快点把他们叫醒。”那汉子嘴上虽说不害怕,但看他的样子比真正见了鬼都紧张。 真是让人觉得好笑。我索性双手一摊,直接来个不关我事的态度说:“刚才我们可都是在一起的,就算我有心要怎么样他们,可我也没有时间哪,他们三个人就是中了鬼蛊,你最好也小心点,你如果再和刚才那样的态度跟我们说话的话,估计下一个倒下的人就是你了。” 我这一套连说带吓唬的言语直把那汉子的脸吓得铁青,他不明所以的环顾一下四周,不由的抖动一下身子,猛然他的目光搭在了我的身后,我还没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他又抬手指着我的身后说:“你,是不是你干的,刚才我们三个人在前面的时候就没有看见你。” 我转身看去,便看到哑姑,哑姑一脸茫然的与那个壮汉对视着。 哦,对啊,好像刚刚我和师父反驳的时候,哑姑就已经不在我身边了,这件事肯定是哑姑干的,哑姑也会一些法术,对付这三个人应该不成问题的。这样想着,我的眼睛也不由的盯上哑姑,嘴角微微弯了一下,冲她使了个眼色,我要让她明白我知道这件事就是她干的。 哑姑回敬我一个眼神,我立马心领神会,看来这件事情果然是哑姑干的。我知道哑姑这么做也是为了大家好,但是这个场我得想办法圆过去才行。 “拜托大哥,她就是一个哑巴,不会说话,况且她还是一个女流之辈,身体柔弱的很,你再看看你这三个哥们,哪一个不比她强壮,你居然说是她把你三个哥们打倒的,太不像话了。”说着,我重重地叹一口气继续说,“算了,谁让我们道家的人喜欢助人为乐呢,这样吧,为了让你见识见识捉鬼之术,那么我就来拿你这三个哥们练练手了。” 说着,不等那汉子回话,直接从衣兜里拿出一张白纸,狠了狠心,把自己的食指咬破,然后在纸上画起封鬼符,三下五除二之后一个漂亮的封鬼符便出现了,我念动咒语,将白纸往空中一抛,打出丹田之气,那张纸便在空中燃烧起来,待它燃烧成灰尘后,我又利用丹田之气将这些灰尘洒落到三个人身上。 随后,我装作是去探测他们鼻息的功夫,在他们身上的丹田位置各点了一下,一套功夫完毕之后,那三个人逐一的醒了过来。 刚才跟我贫嘴的那汉子见自己的同伴苏醒,他连忙跑过去,扶住其中一人就急切地问:“你们几个到底是怎么回事,是谁干的,你说,是不是那个女的?” 苏醒过来的那个汉子顺着他指过去的方向看向哑姑,我的心不由的揪了起来,不知道这个傻姑娘在干这件事的时候有没有被这三个人抓到把柄。 “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是觉得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那个刚刚苏醒过来的汉子说出的话让我悬起的心不由的落了下来。 “怎么样,这回你信我的话了吧,我早跟你说了,茅山是阴气极重的地方,像你们这样的生人可不能随便到这个地方来,你非是不听,我也没有办法,如今你们已经迁怒到鬼魂,恐怕今天晚上他们会去找你们哪。”我带有威胁性的语言攻击着。 那个壮汉皱了下眉头,他没有理会我,只对自己的同伴说:“走,我们先回去,把事情告诉大哥再说。” 说完,四个人不待我再讲什么,相互扶持着有些落魄的离开。 看他们几个人走后,我才腾出时间问师父:“他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来找你,另外,他们到底要跟你商量什么?” 师父幽幽地说:“你一下子问这么多的问题,我要先考虑考虑回答你哪一个吧。” 看师父还有心情在这里开玩笑,我终是忍不住心中的火气,说:“一个一个的回答,师父,你怎么心就那么宽呢,刚才那些人都要把咱们的房子烧了,你也不阻拦一下,真是的。” 师父不慌不忙地说:“烧一间房又能怎能,怕是他们这次回去,我们整个茅山都要有危险了。” 第二十八章 真正的鬼在心中 师父的一句话算是震到我了,我问:“师父,你这是什么意思?” 师父叹了一口气,这下他的脸上再也藏不住那丝惆怅了,他不紧不慢地说:“这些人是想把我们茅山夷为平地,借着开山通路的旗号,让我们离开这里啊。” 我皱了下眉头,有些不太明白的问道:“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就算是他们真得这么做了,我们也没有什么好怕的嘛,大不了另寻一个地方再将茅山之术传承下去不就行了?” 师父一听我说这话,有些气愤,随手一甩拂尘刚好打在我的脸上,我不由的拿着捂住脸,要知道,师父可是内功的行家,看似随手甩的拂尘,打在脸上可是疼的要命。 “混账话,这茅山只有一个,几百年来每一位术士都兢兢业业的守护着这一片土地,我不可能让茅山败在我的手上,不然,就算我到了下面也脸面见那些前辈。” “那我们就不走啊,用我们自己的法术来抵抗他们不就行了,反正他们都是些平庸之人,也没有什么能耐,我就不信他们还能不怕我们茅山的秘术。”我捂着发疼的脸,有些不服气的说着。 师父又叹一口气说:“没有你想的这么简单,单不说咱们茅山的规矩,正所谓人多势众,他们的人有那么多,仅凭我们两个人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况且咱们茅山的先辈们曾立下规矩,不允许我们对普通人用法。否则自身的法术会在倾刻间消逝怠尽。” “啊?要不要这么狠哪,怎么说茅山秘术也是世上珍奇之物,要是万一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真对普通人下了手,那这茅山秘术还不得失传了?”我有些诧异,对于这样的规矩很是不服,一时因激动也就忘记了脸上的疼痛。 师父并没有顺着我的话往下讲,他只自顾自地说:“如果我没有算错的话,今天晚上他们会对茅山采取行动,纵然今晚他们无法得逞,我怕咱们茅山也撑不出七天哪。” 我没有说话,只静静地听着师父讲,他说晚上这些人会有行动,会有什么行动呢,难不成他们要趁着夜黑月风高来个谋杀?不行,我得想个办法阻止他们,怎么说我现在也是年轻气盛的时期,可不想落下个英年早逝的美名。 师父并没有在意我的情绪变化,他又说道:“国王,我们还有七天的时间,在这七天之内,我一定会让你把茅山秘术全部学会,七天之后,你也就可以回家去了,至于茅山的命运,就由上天来安排吧。” 我又是一惊,怎么就觉得师父这话说的就像是临终遗言呢。呸呸呸,真是不吉利。 “师父,要不然你就听我的,咱们还是提前离开吧,正所谓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来日方长,等这一阵风刮下,咱们再杀回来不就行了?”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哑姑就拉了我一下,我不明所以的看向哑姑,哑姑低头在本子上写着什么,我还没有看清楚上面的字,哑姑便将本子递到师父的面前,我赶忙也凑了上去,只见上面写着:“他们与茅山是有宿怨么,为什么要赶尽杀绝?” 师父冷笑说:“只因我们茅山与他曾有过恩怨,阻挡了他的发财之道,这才遭来他的报复。” “他?他又是谁?”我禁不住好奇问道。 师父看了看我,唉声叹气一番,答非所问着:“这都是命数,一切既然上天都已经安排好了,想必逃也逃不了,国王,如果今晚我们能够平安度过,那么,从明天开始你就要下狠功夫学习,我真得不愿让这茅山之术毁在我的手上。” 我还想再问些什么,师父却没有给我机会,说完这些话,师父径直回到房间里,再没有任何的生息。 我看了看正在发愣的哑姑,问:“哑姑,你跟随师父这么长时间了,这件事你知道多少?” 哑姑摇摇头,在本子上写道:“他从未向我提及。” 我认真的审视哑姑一番,看她那副真挚的脸,倒不像是在说谎,可是,师父这里究竟有什么秘密呢,以至于连他都没有办法改变? 我还在思考着,哑姑却又将她的本子递到我眼前,我搭眼看去,上面写着:“今晚让我们来守护茅山吧,把那些不怀好意的人吓跑,这样你就可以好好的学习茅山之术了。” 我想了想,虽说我来茅山的时间不长,但在这不长的时间里,我也与这个地方有了较深的感情,正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现在正是茅山需要我的时候,我又怎能选择退缩,看着哑姑一脸期待的样子,我使劲点了点头。 夜,如期到来,每一个夜晚总是给人一种神秘的感觉,今晚也是一样。早早的吃过饭后,我就同哑姑一起坐在院子里抬头看夜空中的星,不知为何我竟然觉得这一刻很浪漫,星空下的哑姑似乎要比平时更漂亮更美丽。 就在我看哑姑看得入迷的时候,哑姑轻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我一下回过神来,尴尬的一笑。哑姑指了指下山的路,我立刻明白,但为了不让师父发现我们的计谋,我特意朝房间里看了看,房里的烛光已经灭了,想来师父今天的心情不好,就早早的睡了吧。 我们并没有直接下山,而是来到真树与假树的临界点处,这是哑姑安排的,虽然我不知道她的用意是什么,但我并没有提其他的意见,只静静的与哑姑躲身在树木之后。 大概是到了下半夜,正在我睡意浓厚的时候,哑姑又拍了拍我的肩膀,这下我可是睡意全无了,因为我听到附近似乎有些不寻常的动静。 很快,那动静离我们越来越近,我似乎都可以听到他们的谈话声。 “你说我们大哥到底是图什么啊,这个破山里什么都没有,为什么非得让我们来找那个臭道士,这三更半夜的,你说要是遇到点什么东西,我们还不得玩完了。” “说什么呢,既然大哥让我们这么做自然是有他的道理,我们照作就是了,再说了,主穿上臭道士太不近人情,如果他早早的答应了我们老大的要求,我们还至于三更半夜的跑这里来吗?” “就是啊,我也早看那个臭道士不顺眼了,今天晚上我非得杀了他不可,也好解解我心中的气。” “你们三个说什么哪,我可告诉你,这回咱们老大给了法宝,老大特意交待了只能用他给的这个东西杀那个臭道士,谁也不准与他有正面的冲突,不然一旦留下痕迹,我们几个谁也逃不了,说不定这一辈子都得去局子里呆着。” “老大,大哥到底给的是什么宝贝啊,能不能拿出来共享一下啊。” “不行,老大可说了,这个东西烈的很,使用不对的话就会反噬,我也知道,咱们老大成天捉磨一些不寻常的东西,谁敢保证这个里面装的不是什么怪物之类的东西啊。” “唉,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有一点弄不明白,你说,咱们老大到底长得是什么模样啊,为什么我们几个每次见他的时候他都要戴着个面具呢,难不成他长得太丑,不好意思让我们看到?” “瞎说什么,不是吓唬你们,老大可是开过天眼的人,据说他可以看到咱们看不到的东西,也可以听到咱们听不到的东西,所以,你们几个最好小心点,要是让他听到你们在这里说他的坏话,说不定你们都别想活着回去。” “啊?”一阵惊呼后,便是死一般的沉寂。 我和哑姑不明所以的对视一眼,树林里又传来了几个人的声音。 “依你这么说的话,咱们老大岂不是通灵,能够看到鬼?” “如果这样说的话,那么世界上真得有鬼了?” “有没有鬼的我是不知道,反正我只知道,人的心中只要没有鬼,这世上就没有鬼,鬼只存在于人的心中!” “那,你说,我们现在是不是就在做鬼事?” “你小子他妈的就是胆子小,我们是人又不是鬼,做什么鬼事。” “行了,都别吵吵了,走,先把老大安排的活干完再说。” 几个人不再攀谈,我和哑姑被他们说的话逗乐,这几个人简直就是半吊子,不过话又说回来,领头的那人说的话倒是精辟的很,世界上的鬼本来就是存在于人的心中。 他们几个人的脚步已经接近于我们这边,哑姑似乎有些迫不及待,只见她双手合十,似在默念着什么,只一会儿的功夫,她便将手指向那些假树,那些假树竟然动了,如同一个巨型的八卦阵一样,来回变换着位置。 这时,阵内的几个人又发出惊叫声。 “怎么回事,这些树怎么会动啊,该不会真得有鬼吧。” “怎么办,我还不想死啊。” 听着他们凄惨的声音,我和哑姑又是轻笑,我轻轻地对哑姑说:“看到了吧,这才是真正的懦夫,至少白天的我还是比他们强好多倍的吧。” 哑姑只笑,并没有表示什么。 玩弄他们一会儿,哑姑也失去了兴趣,她收起手掌,带着我堵在上山的路上,很快,几个人失魂落魄的出现在我们面前。 “怎么样,被人玩弄的感觉好受不?”我兴灾乐祸的对着他们说。 为首的那人气喘吁吁的看着我们,说:“原来是你们这两个小毛孩子在捣鬼,我可告诉你们,识相的话就赶紧滚开,不要耽误了我们的大事。” “如果你识相的话就带着他们离开,不然,我会让你死的很难堪。”我冷冷地对他们说。 第二十九章 鬼蛊 我说的话在他们那里看来一点力度都没有。几个人前仰后合的笑了好一阵子,笑的我这小心肝都烦了。 为首的那个汉子好不容易止住笑声才说:“真是笑话,你一个小毛孩子能有什么能耐,还想对付我们,哈哈,不是我笑话你,你随便挑我们其中一人都能把你打趴在那里。” 我不服气地冷哼一声,回他:“你们真是太放肆了,要是在我大茅山里还能让你们把我给欺负了,这名声如果传出去的话,我们大茅山的脸面何存!” “哟,还挺倔的嘛,小毛孩子,告诉你一句话,要志气是没有错的,但如果没有志气还偏要表现自己的话,这样可不好哦。”那汉子带有些嘲笑的说着。 “我看就你的嘴巴最毒,看我不把你的嘴巴打烂!” 一气之下,我直接念起咒语,一旁的哑姑赶忙拉住我,她冲我直摇头,这下我才想起来,师父说了,不能随便对普通人使用法术,不然这法术会失效的,搞不好我这段时间的努力都白费了。 可是,看这几个人得意忘形的样子,我实在是气不过,总不能就这样放过他们吧?正在我一愁莫展之时,一旁的哑姑居然在我之前对他们动起手来。 哎哟,我勒个去,我咋就把这个茬给忘了呢,哑姑既不属于茅山的人,还会功夫,她对这些人使用秘术应该不算是违犯茅山的规矩吧。 只见哑姑轻合手掌,运足真气,猛得打出,几个人本就毫无防备,被哑姑这么突如其来的真气一打,顿时都仰倒在地上,不住的哀嚎。 “没看出来你这个小妮子本事还挺大的嘛,既然你们对我们动手,那就别怪我们对你们不客气了!”为首的那个汉子从地上麻利的站起身来,对着他带来的人一通指挥,“你们几个给我上,把这两个小毛孩子给我弄死,放心,有咱们老大撑腰,没有人能把你们怎么样的。” 那几个人被哑姑这么一打也是气愤不已,这下一吓到这汉子的吩咐,他们几个也不必瞻前顾后,直接肆无忌惮的向我们两个奔跑过来,他们边向我们这边跑边各自从腰间拔出武器,张牙舞爪的样子很像是一条条疯狗。 我有些冷汗直流,没有办法,我不会功夫,只学了点茅山秘术,如今又碍于茅山的规矩,我还不能对他们随意使用。想想真是憋屈,让一个女孩子保护我,真是丢人,但除了丢人之外也没有别的办法,我只能躲在哑姑身后,默默看着她对这几个壮汉施法。 这几个人根本就近不了我们的身,被哑姑打得落花流水。为首的那个人气得直咬牙,双方暂时休战。 “大哥,不行咱们就用老大给的那个法宝吧、”一个人提议着。 “不行,老大的这个法宝是对茅山道士用的,要是用在这两个小毛孩子身上太浪费了。”为首的那人直接了当的拒绝。 “大哥,反正咱们老大有的是本事,这回先把这两个小毛孩子处理了,下回大不了咱们再来一趟嘛。”另一个人提议着。 “可是……”为首的那个壮汉有些犹豫,他思忖好一会儿,说:“好吧,先解决完这两个小毛孩子再说,不然的话,咱们连那个茅老头子都见不上一面就回去的话,老大非得把我们吃了。” 说着话,只见那个壮汉从自身的衣兜里掏了半天,终于掏出一个金塔形状的东西,在这幽幽黑夜里,那个金塔似乎还发着光,是红色的光,不太耀眼,我完全被这个亮光吸引住,探头探脑的看着它。 “哑姑,那是个什么东西,怎么还会发光,我瞅着怎么有点像是托塔李天王的那个塔呢?”我满心疑惑的问着。 哑姑并没有任何的动作,我不经意地瞥了哑姑一眼,居然发现哑姑的脸色此时变得煞白,好像她的身子也在发抖,不明所以的我摇了一下哑姑的肩膀,这时哑姑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看向我,但我却看到哑姑的额头上流下了汗水。 “怎么了,哑姑?”我疑惑的问着。 哑姑慌乱的摆了摆手,指了指那个塔状的东西又指了指她自己,然后又是摇头又是点头,又是指那个塔又是指我又是指她自己的,非常慌乱的意思。 我根本就不能够明白哑姑的意思,情急之下只好对她说:“哑姑,你的意思是不是说我们两个都对付不了那个东西?” 这下哑姑算是使劲的直点头。 一个破塔不就是会发光嘛,有什么可怕的,我就不信那个破东西在这一群酒囊饭袋的手中能兴起什么大风浪来。师父是说过不能对普通人使用法术,但没有说不能对拿着邪物的普通人使用茅山秘术,看来是时候该我大显身手了。 我把哑姑推到我的身后,刚才是她保护我,这下轮也轮到该我保护她的时候了。 只是哑姑在我的身后不住的扯我的衣角,我略回下头便看到她急切的冲我摇头,我只淡淡地对她笑了一下,让她不用担心,此时我若不行使我男子汉的气概,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那个壮汉把发光的塔拿在手上,另一只手轻轻的扭动塔尖,只见塔尖处一束红光“锃”的一下窜了出来,而后那个塔失去了光泽。 “哈哈哈,我终于出来了,终于等到这一天了,感谢大师的培养,我一定会将茅山化为一滩平地的!”一个尖锐的声音响彻于整个夜空。 “夜隼,速战速决,不然待时辰一到你就会化成血水,切记,不可恋战!”另一个苍老的声音随后也响了起来。 “明白,放心大师,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期望。”随着声音的响起,那束红光落在了我们面前,一个身穿古装的男人赫然而立,只是他的面容好可怕,虽然长发遮住了他一半的脸,但是另一半脸却还是毫无忌惮的亮了出来,我看着他的脸,总感觉有些别扭,看了好久,才找到让我感到别扭的地方,他,他居然没有鼻子! “你,你是谁?”我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抬手一指,问他。 他并没有开口,但他的声音却还是传了出来。 “你是茅山的人?” 哟嗬,不开口也能说话,怎么滴,装酷吗?还装扮成这个鬼样子,玩cosplay吗?真有意思!你装酷,我也装酷,你不是说腹语吗,我虽然不会,但我不说话总可以吧。 看我不说话,那个奇怪的人又开了口:“小毛孩,我问你话为什么不回答?” 我冷冷地回答:“你不配知道小爷的事情!” 那个奇怪的人听我这么一说,似乎有些生气,倒是他身旁的那个壮汉毕恭毕敬的对他说:“那谁,这个小孩子就是茅老头的徒弟,快去杀了他吧,不过你要小心,这个小孩子会法术,厉害着呢。” 那个奇怪的人侧身瞥了他一眼,冷冷地说:“要你提醒?多管闲事!” 在他们说话的期间,哑姑不知何时把我的手机拿在了她的手上,她扯了一下我的胳膊,把手机往我面前一摆,只见上面写道:“这个人是鬼蛊,厉害的很,我们还是快去找师父吧,只有师父能收了他。” 我不屑一顾的轻笑,对哑姑小声地说:“不用怕,怎么说我也是茅山传人,会些秘术,对付这么一个小鬼还是错错有余的。” 哑姑又赶忙在手机上写道:“你不知道鬼蛊的厉害,就算我们两个联手也打不过他的,我们还是快走吧,不然就来不及了。” 在我看这些字的时候,就已经来不及了,那个鬼蛊已经向我飞身扑来,我听到正前方呼啸而来的风声,也看到哑姑因害怕而有些痉挛的脸,我来不及多想,猛得把哑姑一推,转身张开双臂硬生生的接住鬼蛊打过来的一掌。 鬼蛊的这一掌打的着实厉害,当我飞身落地之时,一口鲜血自我的口中吐了出来。 我还没有来得及稳定情绪,那只鬼蛊又冲我而来。 “仙女落花,破!” 随着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我的面前竟落下千万束金光,每一束金光都打在那个鬼蛊的身上,顿时那个鬼蛊惨叫一声,如同一片飘落的黄叶一般落在了地上。 现在的我已经没有功夫理会鬼蛊,我只想知道这个招式是经谁的手用出来的,我询着那个声音看去,便看到哑姑还未收回去的手指。 难道是哑姑?怎么可能,她不是不会说话么,可是,如果不是她的话又会是谁? “哑,哑姑,你,你怎么会说话了?”我一脸惊愕的问着。 哑姑并没有开口,而是摇了摇头,指了指自己又摆了摆手,我明白,她的意思是说,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说话,现在的她又变回一个哑巴的状态。 我还想再问她几个问题,可那个鬼蛊却又站起身来,飘于半空中,凌厉的声音传来。 “你是湘西人?赶尸人的后代?” 哑姑没有任何的表示,只伫立在原地,直愣愣的看着鬼蛊。 “真是冤家路窄,当前要不是赶尸人的失误我也不会成为这个模样,你们知道吧,被火烧的感觉真得很痛苦,就像是把身体放进了煮沸的油锅里,很热很热,可是,你却出不来,只能任由这油的烹炸,那种滋味,真得很不好受。” 他说这些的时候,样子很惊悚,差一点就要把我肚子里的东西勾出来了,转而他又哈哈大笑,说:“你们两个的命太不好了,居然遇上了我,看来今天我若不把你们两个杀了,都有点对不起我的模样!” 说完,他又冲我飞身而来。 第三十章 茅山日记 看他那凶狠的样子,似乎非得要致我于死地,我不敢轻敌,忙念动咒语,抬手朝他打去一掌,只可惜我的功夫不到家,再加上刚被他打过一掌,我的体力也无法支撑我使用的法术,只有淡淡的一丝蓝光自我的手心中发射出去,还未触及到他的身体就已经消失在这个夜幕下。 完了完了,这下我恐怕是凶多吉少喽,算了,大不了十八年后还是一条好汉。这样想着,我便将眼睛闭了起来,为自己临死前做好准备,也许我应该感到庆幸,至少我还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不像一些人,死得不明不白的。 可是我等了许久也不见有任何的动静,照理说,鬼蛊那凶狠的手掌应该得把我的心给掏出来了吧,可是为什么他迟迟没有过来呢?带着这个疑问,我睁开双眼。 鬼蛊居然立在离我不远的地方,直勾勾的看着我,他的嘴角似有血迹,好像是刚刚经历过一场殊死战斗似的,而且还负了重伤。 在我发愣之时,我的身边似乎有些动静,我转头看去,原来是师父! “师父,你来了?真是太好了,这样我是不是就不用死了。”我喜极而泣的看着师父。 师父一脸冷漠,说:“真是没有出息,地上很舒服是吧,还不站起来!” 听师父这么一说,我的脸不由的又是一阵滚烫,我赶紧从地上爬起来,哑姑也来到我的身边,扶着我。 “鬼蛊,你的仇人是我,不是他们,你为什么要对两个孩子下这么重的手?”师父手握拂尘冷冷地问。 鬼蛊笑了笑,回道:“臭道士,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这么说话,要不是你,我能成这个样子吗,幸好有大师帮助,不然我连报仇的机会都没有。” 师父冷哼一声说:“你以为他是什么好人吗,他是在利用你,现在的你对他来说还有利用的价值,等到你在他那里失去了可利用的价值之后,他就会把你杀了以绝后患。” “不要把每一个人都想得和你一样坏,臭道士,我虽然是鬼,但我也懂得感恩,谁对我好谁对我不好,我心里有数,像你这样的人,就该死。” “唉,鬼蛊,看在曾经我无意伤过你的份上,今天我就饶你一命,你走吧,如果下次你还来茅山捣乱的话,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师父一甩拂尘慢条斯理的说。 “废话少说,今天我就把新仇旧怨一齐跟你算了!”鬼蛊冲我师父阴冷地说道。 说着话,鬼蛊就要冲我师父杀来,就在此时,一个虚无缥缈的声音在夜空中传来。 “夜隼,不可恋战,你已经身受重伤,赶快回来。” 鬼蛊似乎还有些不甘心,但警告他的声音又传了出来。 “夜隼,难道连我说的话都不听了么?” 鬼蛊忿恨的放下张开的手,一脸的沮丧,不等那人再说话,他便化身一缕红光再次回到那个塔中,原本黯淡无光的塔再次亮了起来。 师父没有再说什么,转身便朝山上走去。我还想提醒师父,这些壮汉怎么处置,却被哑姑阻止,无奈之下我也只好把到嘴边的话咽回去,那个人早已被鬼蛊的出现吓破了胆,此时正脸色苍白的立在那里不知所措。 回到茅草屋里,师父静坐在饭桌前,他的脸色氤氲着,没有任何的言语,我不知道该说话还是不该说话,只默默的注视着他。 “国王,你过来,我先看看你的伤势。哑姑,你在这里不太方便,你先到外面去吧。”师父说完,哑姑一刻也没有停留便向门外走去。 “把你的上衣脱了。” 我乖乖地听话,将上衣脱了,这会借着烛光我才发现,我的胸口处出现一个乌黑的手印,这手印似乎还有蔓延,只是速度稍慢一些,看到这个手印我心里不由的一颤,忙问:“师父,这是什么东西?” 师父来到我的面前,轻轻地说:“这是鬼蛊的蛊毒,幸好你是至阴之体,这毒素才没有蔓延那么快,不然现在恐怕你早已经死了。” 说着话,师父开始运气为我疗伤,在师父的帮助下,印在我胸口的手印渐渐褪去颜色,直至消失。 “师父,鬼蛊是什么东西,他怎么那么厉害。”我边穿上衣服边问着。 师父重新坐回到座位上,一脸阴沉地说:“鬼蛊缘于湘西的蛊术,是赶尸人为求平安而利用人的尸体诅咒而成,鬼蛊是没有灵魂没有躯体的一种东西,他们的能力深不可测,可是他们却是世上最悲哀的物种,正因为没有灵魂没有躯体,所以他们根本没有存在这个世界上的意义,对于他们而已,任何事情都不能做,只能寄存在某一种器皿中苟活,暗无天日,不见阳光,唯独在夜晚的时候才能够出来透透气。” “那要用什么方法才能杀死他们呢?” “世界上再强大的东西也有他的弱点,不过这句话对于鬼蛊来说似乎并不适用,因为鬼蛊的存在只依赖于他的主人,也只有他的主人死了,这个鬼蛊才会不覆存在。” “师父的意思是不是说,咱们凭空听到的那个声音就是鬼蛊的主人?” “不错,就是他,也只有他有这个能力修炼鬼蛊。” “他是谁?” “一个很厉害的人。以后你会见到他,也只有你能毁灭他。当然,你需要好好练习茅山秘术,没有茅山秘术的护体,我担心你连见到他的机会都没有啊。” 我看得出师父脸上呈现出的惆怅之色,我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安慰安慰他,但我又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像现在的我,面对危险的时候根本就无法施展所学之术,想必这也是师父为何为我担心的原因。 要怪就怪自己太笨了。 “国王,你记着,留给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我必须要在这有限的时间内把我毕生所学教给你,不然,我们茅山真得就后继无人了。” 我不明白师父说的这是什么意思,怎么就后继无人了,怎么就时间不多了呢? “师父,你这是说的是什么意思啊,经过今天晚上的打斗,我想他们应该不会再来了吧?”我带着些侥幸的心理说。 师父摇摇头,略显无奈的说:“不,他们会变本加厉的卷土重来的,国王,你一定要加倍努力了,师父只能帮你一时却帮不了你一世,你只能靠自己。” 又是如出一辙的话,我听都听腻了,能不能换一句其他的新鲜词语。 忽然,我想起了一件事,忙向师父求证:“师父,哑姑原来是会说话的,刚刚那个鬼蛊对付我的时候,要不是她开口讲话恐怕我现在就已经死了。” 师父的眉头微微一眉,幽幽地说:“哑姑原来就是会说话,这还用你说吗?” “我不是那意思,我是说,现在她也应该能够说话,好像,好像必须得到紧急关头才行。”由于激动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一番话直把师父说的莫名其妙,我也急的满头是汗,又解释着:“我的意思是说,师父的能力这么强,能不能让哑姑恢复说话的能力。” 师父轻叹一口气,说:“哑姑在我的身边已经待了有二十年,各种方法我也试过,但无论如何我都是没有办法使她开口说话,对于你提的这个要求,我恐怕是满足不了。” “可是,师父,你不是会掐指一算吗,你倒是算算哑姑什么时候会说话啊。”我还有些不甘心,我不想哑姑永远活在不能说话的世界里,那种痛苦才是世界上最痛苦的事。 师父无奈的摇摇头。 看师父的模样我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转移话题说:“师父,那,我们还有多长的时间能待在茅山?” 师父一本正经地说:“还有六天。” “六天?那我要怎么才能更快的学会茅山秘术呢?”我有些吃惊,本来我以为师父是在开玩笑,但看师父一愁莫展的样子,再加上今天的事情,我不得不相信师父所说的话。 师父没有立即回复我的问话,他独自走到里屋,不多时便拿着一本泛黄的书出来。 “这个你先拿着,有空就看一下。” “这是什么?” “茅山日记。” “茅山日记又是什么?” “关于茅山的记载,里面涵盖了一些秘术的使用方法,我怕我没有机会亲自教你这些,所以,我决定还是把这本日记交给你吧,至于你能不能更熟练的操作这些秘术就全然看你自己的领悟力了。” “可是,师父,这里面会不会记载的太深奥?我怕我看不懂啊。” “趁我还活着的时候,你就多看几页,有不明白的地方就来问我。” “这么厚的一本书,我什么时候才能看完啊,师父,六天的时间太短,我根本就看不完,不然我们现在就离开茅山吧,等我全部学会了,咱们再回来。” “你自己先看看吧,我有些累了,先去睡觉了。”师父打个哈欠,并没有理会我,也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径直回到里屋。 第三十一章 关于师父的秘密 我静静的坐在桌前,借着昏黄的烛光翻看着这本茅山日记。 前几页都是各代茅山异士的历史记载,对于这些我无心观看,寥寥看了几眼便继续往后翻看,翻了有几页之后,师父的名字赫然出现在我的视线里。 茅十八?原来师父叫茅十八,茅山第二十四代传人,这么算来的话,我就是第二十五代传人了,挺不错的。 再往下看,便是对于师父的遭遇,当然只是在进入茅山之前的记载,这是一个故事,像是从别人嘴中讲出来的鬼故事一样,我细细的看了下去,直到看完,我才知道,原来师父小时候也能看到鬼,他的灵力要比我强的多,他不仅可以看到鬼还可以亲临鬼界,当然,只是因为他的年龄太小,自己就算是进到了鬼界也依然浑然不知,更让我感到不可思议的是,师父原来也是个至阴之体的人,可是,我很是疑惑,师父不是说茅山从来不收至阴之体的人么,为何他也是至阴之体?难道是师父自己不知道?或者说,师父他本来就是在骗我? 我懂不明白,不过我还是被师父的经历吓到,他所经历的要比我经历的还要恐怕万倍。本来我是不想讲师父的故事说出来,但我实在是憋不住,这么不可思议的事情,我怎么可能会藏在自己的心里,我怕我不讲出来,我就永远睡不着觉。 那是发生在三十年前的事情,师父那会儿刚刚十八岁,他的奶奶死了,死在了医院里,故事就是从医院里开始发生的。 茅十八从睡梦中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午夜十二点,奶奶依然安祥的睡在病床上,奶奶已经昏迷三天三夜了,医生说过,如果三天后奶奶醒不过来,她就永远不会再醒过来。这三天的时间里,茅十八一直陪在奶奶身边,奶奶就他这一个孙子,他不想在奶奶最后的时间里没有他的陪伴。 看着病床上苍老的奶奶,茅十八的眼泪不自觉得流了下来。人总是这样,越是在这个人快要离开自己的时候越是想起她的好,就像现在的茅十八,他一直在想着奶奶对他的好,无论他多么的淘气,无论他曾犯下怎样的错误,奶奶总是会第一个站出来替他抵挡来自别人的谩骂和巴掌。 可是,如今,茅十八还没有来得及孝敬奶奶,奶奶却已经病倒了。 一想到这些,茅十八的情绪更加低落。忍不住快要哭出声来,担心会吵到熟睡的奶奶,茅十八起身去到走廊上。 午夜的医院走廊里十分的宁静,就连走廊中心的服务台前的值班护士都爬在桌子上睡着了。 走廊中的药水味太重,茅十八受不了这种味道的刺激,他索性去到卫生间里,倚着窗边,打开窗户,看外面的夜景。 “十八,是你吗,十八?” 一个苍老的声音自茅十八的身后传来,那个声音很沉重也很阴冷,让茅十八不寒而栗。 茅十八打个寒颤,回过头去。 昏暗的灯光下,有一个熟悉的面孔出现在茅十八的面前,是奶奶,没错,的的确确是茅十八的奶奶。 “奶奶,你怎么出来了?”茅十八走上前去一把握住奶奶的手,奶奶的手冰凉冰凉的,就像是冬日寒风下的冰块一样,这温度让茅十八有种置身冰窖的感觉。 “我想再看看我的乖孙子,我怕我走了就再也看不见你了。”奶奶微笑着,说道。 “怎么会呢,奶奶。” 奶奶只是微笑着,并没有说话。 “十八,你去哪儿了,快回来啊,快回来!”走廊里一个女人哀嚎的声音响彻起来。 茅十八心中一惊,慌忙打开卫生间的门跑了出去,叫喊茅十八的人是他的母亲,母亲有些失魂落魄,她看到茅十八后,流着眼泪抓住茅十八的双肩,不住的抖动,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 “十八,你奶奶走了,永远不会再回来了,你快到病房里再看她最后一眼吧。” 怎么会呢?刚刚奶奶不还在跟他说话吗? 茅十八没有说话,他转身又回到卫生间,卫生间里,奶奶倚在刚才被茅十八打开的窗户前,面对茅十八微笑着,她轻轻地抬起手,对着茅十八挥动着。茅十八有些恍惚,他不知道该是抬手冲奶奶挥动还是该离开。正在他犹豫之时,奶奶竟然穿过这层薄薄地玻璃向外倒退飞去,慢慢地消失在夜幕之下。 “十八,你怎么了,怎么不去病房呢?”母亲推门进来,看着呆滞的茅十八不住的询问。 茅十八这才从恍惚中惊醒,迈着慌乱的脚步去往病房。 奶奶的确是死了,可她安祥的模样却比她在世时还要温和。 我合上日记,对于师父的经历我没有任何的感慨,只是我难以置信的是,他同我竟然是有同样的经历,他来到茅山也是偶然,是上一任的茅山传人收留了他,而且日记中还记载了他的命数,说是他的死会跟他的奶奶有关系,我不知道会跟他的奶奶有什么样的关系,会不会同我一样,再次见到我的伯母时,我就会死掉。 可是我不甘心,我来茅山学艺很大程度上就是为了寻找我的伯母,当然,我知道,在寻找伯母的路途中一定会遭遇坎坷,但我不怕,既然下定决定要破除这个命数,我应该为这件事负责到底。 时间在我不知不觉间悄然消失,当然感到困乏的时候,天已经大亮。烛光也不知何时熄灭的,总之桌面上只剩下一滩蜡泪。 哑姑将饭菜推到我的面前,示意我将日记收起来,顺便去叫一下师父。 我伸了伸懒腰打个哈欠,将日记本放进我的口袋里,懒洋洋地去房间里叫师父。 真是奇怪,平常师父总是很早的起床,或练会功或静养打坐,今天这是怎么了,太阳都要晒到屁股了,他居然还猫在屋里睡觉?难不成是昨天夜里的事情让他感到疲惫了吗? 我推门进去,顺便喊着:“师父,起床吃饭了,您老人家啥时候也学的这么懒了。” 没有人回答我,就好像这房间里没有人似的。我揉了揉惺忪的双眼,朝床上看去。师父依然在床上躺着,只是他的双眼似乎是睁开的,我不知道师父这是玩的哪一套,直接走到师父的面前。 “师父,你说你都睡醒了为什么就不起床呢,快点的吧,哑姑都把饭做好了。” 师父微微动了一下嘴,好像是有什么话要讲,但最终却没有讲出来,他伸出手颤微微的拉住我的胳膊,示意我坐在床边。我不明所以的坐下,这才发现师父的脸色不对,原本圆润的脸此刻看起来却是如此的苍白。 “师父,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说着话,我抬手搭在师父的额头上,试了试他的体温,体温并没有什么异常,但看师父的模样明明就像是得了一场大病似的。 “国王。”师父开了口,只是他的声音很是微弱,连呼吸都让人觉得有些困难,“我,我恐怕是不行了,我的命数到了,但我不甘心,什么东西都还没有教给你,我不甘心哪。” 师父的眼角滑落下去一滴眼泪,这滴眼泪深深地刺痛了我的心,我知道,师父肯定是病了,一定是病了,我连忙双手抱住他的手,转头朝门外喊上一声:“哑姑,你快过来,师父病了,快点啊。” 听到我的喊声,哑姑很快进到房间来到我们面前,或许她是太过激动,一下子就竟然跪在地上,趴在床头,嘤嘤地哭了起来。我被哑姑这反常的情绪吓到,看哑姑的神情好似她之前就知道师父已经病了一样,而且她的表现给我的感觉就是,师父肯定活不过今天。 “哑姑不要哭,以后我不在你的身边,就让国王照顾你,另外,你的道行要比国王的深,你一定要帮助国王,我不想让国王同我有一样的下场。” 师父说的话越来越让我捉摸不透,我不知道他说的这些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之前他就知道哑姑懂一些法术?既然他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呢?难不成他们之间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当然我也知道,在这个场合下,纵然我有再多的不解也不能问出口。 “国王,我给你的那本日记你一定要好好的看下去,里面的内容对你有非常大的帮助,你一定要记住。” 我双眼含泪,拼命的点头。 “师父,你不会有事的,我一定要救你。” “不,国王,你是至阴之体,纵然我只是得一些感冒发烧之类的小病,也会因为你在身边而无法治愈,我身体上的阳气正向你的身体流失,我就要走了。” “怎么会,师父,你不是也是至阴之体吗?为什么我却没有事呢?” “这就是茅山之法的妙处所在,我在这茅山修炼几十年了,道家之气已经在我这至阴之体里根深蒂固,所以,我身的阴气已经无法散发出来,与我接触的人不会再有任何的事情,这也是为什么我要收你为徒的原因之一,我不想世人因为有你的存在而受到伤害。” “我……”我还有好多话要说,可是师父却抬手将我打住,他咳了几声,说:“国王,你先把我扶起来,我还有事情要交待于你。” 听到师父这么说,我连忙起身将他扶坐起来。 “国王,你转过身去。” 我听话的将身子转过去,背对着师父坐着。 忽然,我感觉我的后背一阵疼痛,我想要伸手去扶一下后背。 “国王,别动,我正在给你输真气,我要把我这一生所学全部输入到你的身体里,这样一来,我就算死也无憾了。” 第三十二章 哑姑不哑 师父说的话让我极其的内疚,我总觉得师父的死是我造成的。这种感觉一直跟随着我,让我久久不能平息。 当师父将他毕生所学全部输入到我的身体内后,他就死了,他的眼睛微闭着,只是他的脸上的表情却显得有些纠结,我知道,他是心有不甘,这茅山有百年的传承,却最终是毁在了他的手上,这让他有何脸面到地下去见茅山的前辈。想想也是,师父太过悲哀,好不容易收了我这么一个徒弟,没想到我还是个废物,什么都没有学会,捉鬼这么简单的事情都搞不定,怎么能让他走的安心呢。 我和哑姑将师父埋在了后山,埋葬师父的这一天,天空中飘着鹅毛大雪,寒风刺骨的刮着,我和哑姑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居然都忘记抬手去擦拭,任由这风雪侵扰着我们的身体。 晚上,我和哑姑呆坐在桌前,哑姑没有心情再去做饭,我也没有任何的胃口想着去吃饭,少了师父的陪伴,这房间里似乎变得压抑了不少。 许久,哑姑才抬起衣襟擦拭掉眼角的泪,她从衣兜里掏出本子,写道:“国王,师父走了,我们怎么办?” 我看了看一脸悲伤的哑姑,暗自叹一口气,为哑姑的不幸而惋惜,她本就是一个孤儿,本来可以与师父相依为命,可是,偏偏因为我的出现而让她又失去了一个至亲的人,一想到师父的死和我有关系,我这心里就不是滋味,我的泪又来了。 “放心吧哑姑,师父虽然走了,但你还有我,放心,有我在,我一定不会让你再受苦的。”我真挚的说。 哑姑的脸上流露出一丝感激之情,而后写道:“我们要守在茅山上吗?” 我想了想,这茅山肯定是不能再呆下去了,依我和哑姑两个人的能力根本就对付不了那些邪恶的人,留在这里的唯一下场就是死,我们不能死,我的身上肩负着师父对我的期望,而且我还要找到我的伯母,我不想她人已经死了连尸体都没有一个安放的地方。 “我们得离开这里,我们还年轻,我还要将茅山的秘术传承下去。”我用力的抬手砸了砸桌子,忿忿地说道。 哑姑面无表情,她在本子上写道:“可是我不想走,我想留在这里陪着你师父。” 我有些不理解哑姑的做法,纵然是她跟师父的感情比较深,但也没有必要为了师父而把命搭在这里吧。 “为什么要这样呢,想必师父也不愿意看你这样吧。” 哑姑摇了摇头,写道:“你师父生前说过,我得等一个人,只有这个人出现了,我才能离开茅山,不然就算我下了山也会面临着死亡。” 我皱了下眉头,说:“师父有没有说要你等的是什么人?” 哑姑摇了摇头。 我有些不甘心,又问:“那师父有没有说那个人会什么时候出现?” 哑姑提笔写道:“你师父说,在他死后那个人就会出现。” 我有些愕然,如今师父已经死了,为什么这个人还没有出现呢? 正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门外传来一声低沉的问话。 “请问,茅十八是住这里吗?” 我还没有来得及回答,哑姑却腾的一下子从凳子上站起身来,开口说道:“我要等的人来了!” 说完,她不等我说话,便急匆匆地朝门口走去。 我是真得懵了,哑姑怎么会开口说话呢,虽然之前听到过她的声音,但那也不过是在事情紧急的情况下她才开的口,如今这事态也没有到如此严重的地步,可是哑姑怎么会开口说话呢,难不成哑姑是装的?怎么会呢,连师父都曾经说过,哑姑是开不了口说话的,不然我们之间沟通起来也不会这么费劲了。 另外一个问题也让我有了非常大的兴趣,到底是谁来了,她来的目的又是什么,为什么她的到来会让哑姑如此的兴奋。 我暂时将这些问题抛到脑后,起身紧跟在哑姑身后一起去向门口。 打开房门的瞬间,来自外面的阴风狂怒地向房间里冲来,这股阴风的力道太过强大,刮的我都有些睁不开眼,连桌子上燃着的蜡烛都在开门的这一刻熄灭了。 没有光亮,我的眼睛一片漆黑,黑暗中我努力地看向门外,门外是有人,而且看身形应该是个老人,她佝偻的身体微微前躬,是岁月的流逝压弯了她的脊背。 “你找谁?”我迷迷糊糊的问着。 “茅十八!”老人温和的回答。 “您还是先进来吧,外面风大,到房间里来暖和暖和。”我客气地说着,便将身子微微侧了侧,为她腾出一条小路。 她轻笑两声,回我:“不了,他已经来了,我们该走了。” 我被她说的话惊到,一时不能理解她所说之意,忙问道:“谁来了?外面刮这么大的风,您一个老人家又要去哪?不如先在这里住一晚上再走吧。” “小伙子,不用了,诺,十八来了,我是来接他的,我们得走了。” 说着话,那个老人转过身去。 哑姑又是一阵莫名的激动,她开口说:“奶奶,我是你的孙女啊。” 刚刚迈出去的脚又收了回来,那老人转过身,在这黑暗中,我居然看到她的眼睛里似乎在闪烁着光芒,我知道,那是泪水的光芒,那是源自鬼魂眼睛中的泪水。 “你是叫萧然吧,我知道你,你爸让我看过你的照片,你爸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妈,但是他也有难言之隐,奶奶还希望你能原谅他。”老人说话的声音有些发抖,让人听起来总是或多或少的感到悲伤。 “奶奶,我不怪他的,我爸说了,你就是他的命数,而他就是我的命数,在你将他带走的时候,我就可以开口说话,可是,我知道,纵然我可以开口说话,但也已经晚了,因为我爸他再也听不到我的声音了。”哑姑说着话,不由地哽咽起来。 “不,你爸听得到,他就在我的身边,他一直在看着你,一直在听你说话,萧然,听奶奶的话,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你身边的这个小伙子很是不错,他一定会帮到你的。” “奶奶,我听您的话,我一定会好好的活下去。”哑姑痛不欲生的哭泣着回答。 老人走了,消失在夜幕中,这一刻我竟然忘记了害怕,她说她的身边一直站着一个人,可是我并没有看到,也没有听到除她之外的任何声音,我不知道哑姑有没有看到那个人。 重新回到房间里,我将蜡烛重新点燃,烛光下哑姑的脸上已经被泪水浸湿。 “哑姑,你刚才叫那个人奶奶,那个人是谁?她为什么要来找师父?” 哑姑稳定了一下情绪说:“你师父就是我爸,而刚才那个人是我的奶奶,也就是你师父的母亲。” 我有些懵了,茅山日记里记载的关于师父的命数,明明应该是师父的奶奶才是他的命数,为什么这到头来却又成了师父的母亲前来接他离开呢?我将我心中的疑惑说出。 哑姑一脸凝重的说:“其实,在我爸的奶奶死之前,他的母亲就已经死了,死于赶往医院的路上,只是我爸不知道,他一直以为他的母亲还活着,那天在医院里他看到了他的母亲,所以,他的母亲才是他的命数。” 我轻哦了一声,不再言语。 第二天早上,我们吃过早饭之后,简单的收拾一下行李,我便带着哑姑下山。 下山的路上,哑姑问我:“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我略有所思地回答:“暂时我先把你带到我家去,等到了我家咱们再做打算。” 哑姑又问:“你能记得回家的路吗?” 这一问倒把我问住了,想想来的时候,师父使用了法术还不允许我睁眼,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被他带到了茅山上,至于是怎么到这儿的我都不知道,自然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去。 哑姑似乎看得出我心中所想,她微微笑了笑说:“我爸既然把功力都传给你了,这样,我教你一些口令,你凝神提气,默念这些咒语,将你心中所想融合其中,我们自然就能够到达你想要去的地方。” 我猜疑的看了看哑姑,问:“你说的可是真的,这样我们就能回到我家了?” 哑姑不置可否的点点头。 我信了她的话,按照她教给我的方法,果不其然,当我从思考中抽离出来的时候,人已经站在了老家院子前。 “这就是你家?”哑姑有些惊讶,她指着面前的破屋烂院问我。 我轻轻点点头,却又连忙摇了摇头。 哑姑被我这一连串的表现搞得有些迷糊,她急切地问:“你这又点头又摇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叹上一口气说:“这是我的老家。” “你怎么带我到这里来了呢?” “或许是因为我的心中还牵挂着伯母,所以刚才在思考的时候就陷入老家的地址之中,所以我们就过来了。” 哑姑哦了一声,她抬头审量一会我的老家,然后说:“接下来我们去哪?” 我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说:“还能去吧,走吧,我带你回新家。” 站在楼下,我的心中有些酸涩,离家已经有些时日,不知道爸妈有没有想我,虽然说这段时间也不是太长,但自从我大学毕业以来,从没有和爸妈分别过这么久,想必爸妈一定会为我担心的,我这猛然回来,他们一定会很开心的吧。 这样想着,我便伸手去按响门铃。 “国王,这就是你家啊,好气派啊,还是别墅呢,你家里一定很有钱吧。”哑姑夸张的张大嘴巴,很是羡慕的问着。 我轻描淡写地回她:“我爸妈是生意人,前几年做买卖赚了不少钱,再加上我家就我一个孩子,他们觉得挣得钱足够给我娶个媳妇的就行,没必要留太多的钱给我,省得我不思进取,所以他们就买下了这么一个大别墅,也算是提前享受享受了。” 哑姑啧啧两声,说:“真好。” 我回敬她一个白眼,说:“好什么啊,你都不知道我的苦恼,从小我就活在富二代的阴影之下,我一直想要通过自己的努力去创造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但无论我怎么努力,哪怕是取得了成功,但还是一样遭来别人的白眼,我总觉得自己是活在富二代的阴影之中,所以,毕业之后,我就成天无所事事,游手好闲,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要是放在古代,我都要成大家闺秀了……”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哑姑伸手打住我,说:“我的意思是,有父母真好,拜托,你想多了。” 我…… 我一时无语。 第三十三章 家里有鬼 等了好一会儿,爸爸才过来把门打开,看到我的一瞬间,爸爸竟然有些愣住,或许是许久没有见面的原因,我看见爸爸的一瞬间也是片刻的恍惚。泪水萦绕在我的眼眶里,我本来想着爸爸会给我一个大大的拥抱,可是谁知,他开的口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这样的。 “你们,你们要找谁?” 我差一点吐血,这才多长时间没见,爸爸居然认不出他的亲儿子了,真是让我气愤不已。 本来已经酝酿好的情感在这一刻立马土崩瓦解,我略带些生气地回他:“怎么,你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不认得了?” 听我这么一说,爸爸这才面露惊讶之色,他仔细地打量我一番,才悠悠地说:“你是国王?可是,我怎么看着不像呢?” 我生气地抹一把脸,说:“哪里不像了,我可是跟你生活了二十几年呢,就算把我化成灰你也得认识我吧,可是,你看看你现在的这种表情,怎么就像是从来不认识我一样呢。” 爸爸的眉头竟然在我说出这一番话之后拧得更紧了,他略有所思地说:“你真得是国王吗?我怎么看着一点都不像呢,说话的语气不对,这长得模样也不对,我家国王长得可是俊秀的很,你这胡子拉碴的,怎么看怎么像是个乞丐。” 我了个去,这是我的亲生爸爸吗,连这种话都能说得出来?怎么说我也是个大学毕业的人,怎么就成了乞丐了还?再说了,我能有什么变化,我说话不是一向都这样的吗,怎么就变了呢? 爸爸并没有理会我的情绪变化,他依旧我行我素的说:“不过,我看你这身体素质倒是比我儿子强壮的很,他那种弱不禁风的样子可不是什么人就随便能装出来的。” 我彻底无语了,连亲生爸爸都认不出我了,我还能说什么。无奈之下我只得把目光转向哑姑,哑姑给了我一个谜一样的微笑,然后双手一摊,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我知道,她这是在告诉我,对于这种事情她也是爱莫能助。 不对啊,哑姑不是会说话了吗,怎么还要给我哑谜猜呢,真是的,也许是我习惯了哑姑的哑,这猛然一改变我还真有些不习惯了呢。 “我,国王,今年24岁,大学毕业才两年,碍于老妈的牵挂,我不得不回到自己家乡工作,忍痛放弃了我在大城市发展的机会,为此我还和老妈吵过几次架,当然,在你的掺和下每一次都是以我的失败而告终。”为了能让老爸彻底相信我是他的儿子,我只得放一个大招,也好让彻底打破老爸的防备。 谁知,我又失算了,老爸本就拧紧的眉头,此刻看起来更加显得疑惑,他摇着头跟波浪鼓似的说:“不对不对,国王的回来应该是因为我对他的牵挂才是,另外,不是因为在我的掺和下才让他和他妈结束的战斗,而是因为在我理智的控制局面的情况下才让国王以道歉的方式将问题解决完成的。” 我又差一点吐出血来,这都是什么理论,有必要把自己捧的那么高吗,真是的。我还想再说些什么,来证明我的身份。 谁知,一直沉默的哑姑却一下子拉住我的胳膊,我不明所以的转头看向哑姑,哑姑轻轻一笑,说:“行了,你也别再说什么了,我相信伯父早已经认出你的身份了,不然他也不会在这里跟你白话那么多。”说完,哑姑为了证实她的分析是正确的,居然还冲我使劲地点头致意。 我疑惑的看着老爸,老爸再也崩不住了,他笑的前仰后合,一把将我拥进他的怀里,说:“你不是国王谁又会是国王呢,抛开别的不说,就你这个榆木疙瘩的脑袋就已经将你的身份暴露了。” 我真是没话可说了,有这么一个智商不高的老爸,你们说我这当儿子的智商能高到哪里去。 我还没有来得及享受老爸这宽阔的胸膛带来的温度,就被老爸一下子从他的怀中推了出来,抛开我将视线转到哑姑的身上,说:“这位姑娘是?” 我也顾不得生老爸的气,忙将哑姑介绍给老爸,听过我的介绍之后,老爸诙谐的一笑说:“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以为你这是给我领回来一个儿媳妇呢。” 我没有说话,只在脸上留下一道黑线,估计此时的哑姑也要是很无语了,我似乎都能听到源自哑姑内心传来的乌鸦的叫声。 “老爸,你还打算让我们在这门口站着吗?”我有些不悦地说。 老爸这才缓过神来,说:“哎呦,你看看我,这一高兴啥都忘了,走,咱们回家。” 我不愿再理会老爸,抬脚向院子里走去,就在我进到院子之后,却感觉到有些不对劲,这门外的温度并不是太低,可是猛得一进到院子里,这温度骤然降了下来,空气中似乎还有些阴风在游走,对于这种带有邪气的东西我很是敏感,大概是因为传承了师父的功力,纵然有些东西游走的动静细弱我也一样感觉得到。 我停下脚步,皱紧眉头,细细观察着整个院子,现在是大白天,阳光尚好,整个院子里并没有暗角供一些邪物逗留,我想,大概我要找的那个东西应该藏在了房间里,不过,同时我也明白,家里暗藏的这个东西想必有些年头了,功力方面也肯定不会太弱。 见我停在院子中不动弹,哑姑凑到我的身边,微微地说:“国王,你是不是也感觉到了?” 我只盯着房间里看,并没有回答哑姑的问话,只轻轻地点了下头。 “这个东西邪气好重,恐怕她在你们家里居住有些时日了,”说完这些,哑姑顿了顿又说,“我感觉到源自她内心的怨气,而且这股怨气要比她自身的阴气还要重,想必她是有什么冤情啊。” 我点了点头,这种感觉也正是我要说的,自从接受了师父的能力以来,我的大脑中就有了一个信念,无论遇到什么样的鬼,一定要遵循劝解为主,收复为辅的理念,不为别的,我就是想做点善事,为自己积点阴德,也好快些找到我的伯母。 哑姑大概猜透了我的心思,她轻声说:“国王,我可提醒你一点,作为茅山传人,你只有收复到第五百只鬼魂的时候,才能够见到你想要见的人,并且,等到你见到你想要见的人的时候,你的命数也就到了尽头,至于怎么做,那就是你的事了。” 我不明白哑姑跟我讲这些是什么,我皱起的眉头自进到院子之后就一直没有舒展开来,我看向哑姑说:“你是希望我见到我想要见到的人,还是不希望我见到她?” 哑姑愣了一下,说:“与其见你如此的纠结,我倒不如希望你见到她,无论结果如何,至少心中没有遗憾。” 心中没有遗憾?是啊,人生难道做一件不留遗憾的事,我也不想死后还有未完成的心愿,只是,面对这即将见到的冤鬼,我又怎么忍心收复她呢?唉,不想这么多了,先进去再说吧。 “你们两人在那里嘀咕什么呢,快到屋里来吧,外面冷,小心感冒。”老爸站在门口热情的招呼着。 我和哑姑没有再说什么,直接进到屋里。 房间里开着暖气,但我还是能够感觉到阵阵的阴风,进到房间的这一刻起,我也感觉到自己离那个东西的距离又近了。 “老爸,我妈呢?”看着空旷的房间,我根本感觉不到一丝的人气,环顾四周之后,我随口问道。 老爸嗫嚅半天,才缓缓开口说:“你妈前两天病了,住了几天的医院,可是回来后总说半夜里能听到有女人的哭声,说什么也不愿意在家里住,这不,她去你姥姥家了。” 我轻轻哦了一声,这样也好,老妈是女人,她的身体属性本来就是阴,如果她在这里的话,想必受到伤害最多的还是老爸。估计老妈得病的原因也是和这个东西有关系,不行,我不能让她再呆在这里作怪。 我背对着老爸,抬起我的手指,默念天眼咒,将手指在眼前一划,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一团黑色的雾气自我的面前飘然而去,我看到这团黑色雾气中包裹着的穿红衣服的女子。 只可惜她溜走的速度太快,我还没有来得及看清她的模样,就已经被她逃到卧室里,现在也不是收复她的时候,看来,今天晚上又有事做了。 “国王,不知道你在茅山上都学到了什么本事啊,这回回来是不是对未来的生活有了目标?” 刚刚坐在沙发上,屁股还没有暖热,老爸就开始东扯西扯,我不耐烦地说:“能有什么目标,反正你这么有钱,我花你的钱就是了,还想着挣什么钱哪,那么累。” 老爸听我这么一说,脸色立马阴沉下来,他一脸不悦地说:“这怎么能行,你要是没有个一技之长,以后怎么在社会上立足,如果连立足的本事都没有,以后你还怎么生活……” 老爸的这些大道理我听得耳朵都要冒血,看老爸还有要滔滔不绝演讲下去的意思,我连忙打断他说:“行了老爸,你的这些大道理还是留着以后教育你孙子吧,这次回来我还真有了目标,放心,我一定会依靠自己的能力生活的。” “那你说说看,你的目标是什么?”老爸立马来了兴趣,脸上的忧郁一下子变成了喜悦,这变脸的速度比变天还快,真是让我佩服。 “不了,今天没有空跟我扯这个,我刚从茅山回来,挺累的,我先去卧室休息一会,等我醒了再说吧。”我打着哈欠,从沙发上站起身来,结果我人还没有迈出去几步,哑姑倒来了话:“国王,我想你还是先去把你的胡子理一下吧,你这个形象,估计都能把鬼吓跑了。” “对对对,这位姑娘说的是,国王,你看看你,走了才多长时间,这胡子都长这么长了也不知道剪一剪,真是邋遢。” 听他们两个这么一说,我还真想看看此时我的模样是怎样的,能让老爸都认不出我,想来我的模样变化应该是挺大的,带着这个好奇的心理,我只身走进洗手间。 哇靠!这还是我吗? 站在镜子面前,里面的人果然是惊到了我,这胡子怎么长这么长了,还有头发,尤其是身上这身装备,简直是拉低了我的整个形象。啥也不说了,我伸手拿起剃须刀便开始我的形象转变之行。 就在我即将大功告成之时,镜子里面居然冒出一个女人的脸! 第三十四章 十只鬼 初次看到这张女人的脸,我自己也是吓了一跳,拿在手中的剃须刀差一点就掉在地上,得亏我反应快,才算没有惊扰到外面的两个人。 我稳定一下情绪,直视着镜子里面的那张脸,她也直视着我,我都能感觉到源自她的眼睛中流露出来的哀怨。 “你是谁?为什么要藏在我的家里?” 那张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就好像这张脸被固定在那里一样,一动不动地直盯着我看,我都有些以为这是我的错觉了,既然她不理会我那我也就没有必要搭理她,我都已经决定要等到晚上再同她好好谈谈了,那么也没有必要急于这一时。 我继续剃着还没有剃完的胡须,就在这时,我看到那张脸似乎有了变化,先是额头的地方紧皱了一下,然后便是有血自她的眼睛中流出,那悲伤的情绪让我看着都为之心疼。 “有什么冤屈你到不如说出来,我要是能帮得上你的忙,一定不会推辞的。”我又开口询问。 对于我的问话,她置然若惘,依旧没有任何的答复。 “如果你还是这种态度的话,那我也没有办法帮你了,丑话我可要说在前头,这可是我的家,生人住的地方,不适合你这只鬼呆在这里,如果晚上你还在家里捣乱的话,可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当我说完这些话,镜子上居然显露出几个血红大字,分别书写在镜子的两边,刚好避开这张脸所在的空间。 “我是被人封印在里面的,希望你能救救我,我不想永远待在这里面,这里面太冷!” 我不由地愕然,她的意思是说她是被封印到镜子里面的,会是谁有这么大的能耐呢?现在的我也不适合在这里考虑太多,只淡淡地回她:“你先在这里待着,晚上我自有办法救你。” 那张脸上的情绪在我说完这句话后又转变了,这回是呈现出的感激之意,她微微的冲我点下头,然后淡然的褪去。 我重新回到客厅,偌大的客厅里只剩下哑姑一人,我四下看看,依然没能看到老爸的踪影,我只得问向哑姑:“哑姑,我爸呢?” “伯父说他要把你回来的消息告诉你妈,我想,他大概是去接你妈了吧。”哑姑淡淡地回道。 我轻哦一声,猛然又大声啊了一声,慌里慌张地说道:“哎呦,你怎么不拦着他呀,我家里有鬼,万一我妈回来,到时候这鬼的阴气再伤到她可怎么办。” 哑姑微微一笑说:“不用怕,你忘了吗,你可是茅山传人,再加上我爸的功力都传到了你的身上,这只小鬼还能难倒你不成?” 这个哑姑,真是的,哪能知道我现在的情况啊,我急切地解释道:“师父虽然把功力传给了我不错,但是我现在不是还不会用吗,再说了,我知道的那些都只是些皮毛而已,如果这只鬼的能力在我之上的话,到时候我自身都难保,更不要说是保护他们了。” 哑姑又是一笑,坦然自若地说:“不用怕,这不是还有我呢,区区一只小鬼不在话下。” 我有些担忧的回道:“可是,据我的猜测而言,我家好像不只有一只鬼,刚刚我在镜子里看到一只,她告诉我她是被人封印在里面的,这么说来的话,刚才进房间看到的那只鬼与这只鬼完全不是同一个鬼,而且,我只是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就碰到了两只鬼,谁知道这房间里还存不存在其他的鬼。” 哑姑听我说完不由地也是皱一下眉头,她掐指算了算,脸色突然变得苍白,一下子从沙发上站起身来,急冲冲地向我走来,说道:“你快带我去看看你见到的那只鬼。” 我不知道哑姑为什么会这么急迫,看哑姑的样子这事好像挺严重的,我也没敢多问,直接带着她进到卫生间里。 “喏,就是这个镜子。”我指了指刚才的那块镜子,此时镜子上什么都没有,哦不,有,是我们两个人的影像。 哑姑并没有任何的表情变化,更没有显露出惊讶之色,她用手抵住下巴,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看她如此认真的思考,我也不好打扰。 过了好一会儿,哑姑才缓缓地说:“如果我没有算错的话,你家里应该是有十只鬼。” “十只鬼?”我不由地诧异,不会有这么多吧,别说十只鬼,就算是一只鬼都够我头大的,如果十只鬼一块出来对付我的话,到时候还真不好说是谁收复谁了。 “不过你不用担心,这十只鬼也不过是由一个尸体分解而来的,就算是十只鬼站在一起都没有一只鬼的能力大。”说完,哑姑低头似在思考着什么,喃喃自语道,“怪不得一进门就觉得阴气重,全然是因为它被人肢解,心有不甘才导致它身上的怨气横生的。” “哑姑,你能不能说明白点,什么叫十只鬼是由一个尸体分解而来的?我怎么越听越迷糊了呢。”我挠着头问道。 哑姑抬手敲了一下我的脑袋,不悦地回道:“真是够笨的,也不知道我爸是看上你哪一点才将进领进茅山的。这么跟你说吧,人都是由三魂七魄组合而成的,只要将我们的三魂七魄驱散开来,人才会真正的死亡,然而藏匿在你家的这个鬼,就是被人驱散了三魂七魄,更诡异的是,这个人还分别将它的三魂七魄封印在你家的各个角落,刚刚你看到的镜子中的应该就是七魄中的一个,因为魂是需要寄宿在某个现实空间里,而魄则是要生存在某个虚拟空间里,镜子本就属阴,通灵之器,自然里面暗藏着的就是魄。” 我惊讶于哑姑的学识,她根本没有学过茅山秘术为何她却懂得这么多?现在的我也无心过问那么多,就目前的形势来看,我应该要做的事情就是抓住这只鬼,可是,我都不知道该从何下手。 “都这个时候了,你就别给我科普那些知识了,你倒是告诉我如何将她捉住啊。”我心急如焚的问道。 哑姑略有所思地说:“只有我们将她的三魂七魄全部找出来,再将它们聚合在一起,这样才能够帮到她,也只有这样才能让她再次投胎。” “我们要怎么样才能找到它的三魂七魄呢,另外,我们要怎么样才能再将它的三魂七魄聚在一起呢?”我一口气将我心中的疑惑全部问了出来。 哑姑说道:“就按照刚才我说的那样,七魄就到属阴的虚拟世界中去找,至于三魂嘛,我想,不用我们去找它们就会自动出来。” “属阴的虚拟世界?这可怎么找呢?”我不满的嘟哝着,哑姑没好气地说:“随你便吧,反正我该说的都已经说了,至于你怎么做那就是你的事了,当然,你如果不尽快找出来的话,你家里的人都会跟着遭殃的。” 说完这些话,哑姑跟个没事人似的,径直又回到客厅里,悠然自若的躺在沙发上小眯起来。 毫无头绪的我也只能默默的思考着,想了好一会儿我依然还是没有任何的头绪,算了,不如先抛开这个问题,到网络里与我的小伙伴们畅聊一番再说吧。 我掏出许久没有用过的手机,赶忙去到我的卧室里充上电,开机,打开QQ。 刚一打开QQ,上面的消息提示音就接连不断,真没有想到,这么长时间没有登陆QQ,我的那些小伙伴们还是会一如既往的问候我。 “国王,你小子怎么不冒泡了,死哪里去了。” “是啊,我也感觉好久没有见过国王了,有谁知道他跑哪去了吗?” “大概是死了吧,这么长时间了一直不见他的踪影。” “哟,他要是死了的话,咱们是不是该为他做些什么啊。” “这样吧,我提议,鉴于女生的审美眼光没有咱们男生的强,倒不如咱们各自分工,所有女生都带一些花圈,金山,银山之类的东西过去,我们男生一人为国王准备一个童女,怎么说咱们也是能力有限,在国王生前没能让他做上皇帝,这待他死后能让他拥有一个后宫也算是咱们对他的一片心意。” “精僻!” 我无心翻看着这些聊天记录,心中不由地暗骂这一群没良心的家伙,当我的手指触碰到一个人的名字上时,心中不由的咯噔一下,正对着她的名字上写着这么一句话。 “都不准再拿国王开玩笑了,我已经了解过,他是去茅山学艺,说不定待他回来后就能帮你们驱驱心中的鬼了。” 至于后面那帮损友是怎么回复的,我已经没有心情再看下去,因为这个人对我来说太重要了。 这是个女孩,名叫玄灵子,自我上学之日起,她就能看到我们常人所看不到的东西,她的性格有些孤僻,很符合当下的一些词汇,比如,神仙姐姐,高冷,高冷的神仙姐姐! 不可否认,我很是喜欢她,她一直是我的心中女神,梦中情人,只是碍于我的脸皮薄,才迟迟没有与她接近,其实也是,女神嘛,只可远观不可亵渎焉。不过现在与往日不同,怎么说我也能够看到常人所不能见的东西,那么,我想我是有资格接近她一下了。 这样想着,我便点开玄灵子的头像,拉她进入私聊。 “玄灵子,我需要你的帮忙,不知你愿不愿意提供服务!” 第三十五章 玄灵子 消息发出去之后,我才发现,自己写的这句话是不是有点语病?我挠着头,来回读过几遍之后,虽是感觉别扭,但依然没能找到根源。 过了好久,玄灵子才给了我回复。 “服务?不好意思,你是不是找错人了?我还真没有想到,你还有这种爱好。” 冷冷的几个字一下子让我的脸红了起来。怪不得我总觉得有点别扭,原来就在于这个服务的字眼上。这下可真是糗大了,不过还好,幸好自己是明智的,选择与她私聊,不然,肯定会被那帮损友糟蹋死。 “不好意思,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我遇到了麻烦事,想请你帮帮忙。” “什么事?” “这件事有些重大,你看我们能不能见个面,面对面的聊更好一些。” “跟我见面是要收费的。” “哎呦,拜托,有没有这么认真,咱们这关系你还提钱,俗不俗,再说了,你一提钱更让我觉得像是你提供了什么服务似的。” “听你的意思,好像你遇到的事情并不算很麻烦,居然还有空在这里跟我胡扯。我看我们还是不要见面的好。” “别啊,我错了行吧,这回我真得是摊上事了,你帮帮我吧。” “带着钱来找我吧。” “地址?” “汇鑫大厦,十八层,101室。” 汇鑫大厦对于我来说并不算陌生,它是我们这里楼层最高的办公大厦,从一楼到二十八层都是商业大亨,我不知道玄灵子何时是在那里租下房子做买卖的。 以前上学的时候,玄灵子曾经说过,她会将自己的灵异事业一做到底,因此报考大学的时候,她选择的专业就是比较冷门的玄学,这几年过去了,没想到玄灵子还真是兑现了自己的诺言。 我风风火火的向门外走去,哑姑却叫住我。 “国王,你这么着急要是去哪?” “去找一朋友帮忙。”我扶在门口,换上自己的鞋子。 哑姑来到我的身边,说:“什么朋友?帮你什么忙?” “一个懂玄术的人,我想我家里的这件事情她一定能帮上忙。” “男的,女的?” 听哑姑这么一问,我倒有些吃惊,我没有想到她会这么问,看着哑姑一脸认真的样子,我实话实说:“女的,而且是高冷的女孩。” “我跟你一起去。”哑姑没有等到我回答,便在我前面打开房门率先走了出去。 我并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不妥,怎么说哑姑也是有本事的人,而且她还是师父的女儿,在茅山待了那么长时间,对于外界的东西很是不了解,我倒不如趁着这个机会带她出去开开眼界。 很快,我们便站在了汇鑫大厦的楼下,抬头向上看看,尚好的阳光打在玻璃上,照的眼睛有些疼,这汇鑫大厦装潢的太过妖艳,每一层的外围都是用颜色各异的玻璃装修而成,有些时候我都有些纳闷,为什么要装满的这么高端呢,有这些装修的钱得够我花多少时间? “这座楼的阴气很大啊,地理位置也不好,国王,以后这种地方要少来才是。”哑姑拧紧眉头,幽幽地说着。 我有些不明所以,又抬头看看了楼顶,果不其然,由于开过天眼的原因,我也对这座大厦能够窥视出一二,这座大厦的地理位置果然不好,正处于旋风的正中心位置,这种情况下,每逢七月十五或者是十月一,会招揽大批鬼魂的侵入,因此在这大厦里的人会或多或少的受到影响。 忽然我想起一件事情,每年的七月十五好像这座大厦里都会出现命案,以前不知道因何原因,现在看来,也不难理解了。 我没有和哑姑过多的攀谈,只拉着哑姑的手向大厦里面走去。 这座大厦里的工作人员太多了,等在电梯外,我估摸着要是不硬挤的话都进不到电梯里面去,借着电梯还没有下来的空档,我悄悄打量了一下这周围的人,好像每一个都比我壮,要是硬碰硬的话,我想,我肯定会吃亏,不行,我得想个办法。 有了,等一下电梯来了,我就弯着腰行走于他们的下方,这样一来肯定能顺着空隙钻进去,哈哈,我为我的机智点个赞。 正在我偷偷窃喜之时,电梯门开了,我来不及多想,赶忙想要弯腰进去,可是,没想到,令我失望的是,根本就没有人要进去的意思,我有些骇然,这里一共就只有三部电梯,另外两部显示还在十八层的位置往下来,而这一部已经打开了,为什么他们都不进去呢。 我来不及多想,扒开人群,说声让一让,便欠身进到电梯里面。哑姑紧随我身后也走进了电梯。 我不确定外面的人是真的不进来还是要等一等再进来,我也没有急于关上电梯的门,我看向外面的人,他们都用极具恐怖的眼神看着我,这种眼神让我感到不寒而栗。 “等一等,等一等,我们还没有进去呢。”在电梯即将关上的刹那,电梯外又风风火火的闯过来两个人,是一男一女,看的很像是一对情侣。 电梯的空间很大,能容纳二十几个人,可是,只有我们四个进来了,其他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疑惑,还有不为人知的担忧,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流露出那样的神情,直到电梯关上的一瞬间,我听到外面的人议论的声音。 “这部电梯可邪的很,没有人敢坐,以前这部电梯可都是停用的,不知怎么今天又犯邪了,居然又能用了。” “是啊,看来这几个人是新来的呀,关于这部电梯的事情想必并不知道啊,也不知道他们能不能安全的到达他们想要去的地方。” 我只听到这么两句话,听他们这么一说,我的心不由的悸动一下,忙四下看看,并没有看到什么异常之处,便也稍稍安下心来。 “亲爱的,你说你干嘛非得来这里上班啊,我爸的公司多好,什么都不用干,还能拿那么多的钱,你非是不在那里,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电梯里,那个男人有些抱怨着,女人看了他一眼,没好气地回他:“我才不去呢,你看你爸那是什么态度,好像我欠他多少钱似的,别以为我离开他的公司就找不到好的工作,怎么说我也是大学生,还能饿着不行?” 那个男人一看这女人有些生气,忙安慰着:“哎呦,你看看你又耍小姐脾气,我家里就我一个,以后这些东西不还都是你的吗,对不对,我爸的脾气就那样,你忍一忍不就行了。” 这回那个女人没有再说话,只是双手抱臂,在一旁沉默着。 这时,电梯到了九层,电梯门居然莫名其妙的开了,空荡荡的楼梯道里根本就没有一个人,那个男人随口骂了一句。 “我靠,谁那么无聊,又不用电梯干嘛要按开门的键,浪费我们的时间就等于图财害命,懂不懂啊。” 说着话,他伸手按下关门的按钮。 谁知,电梯门刚刚关上,还没有来得及运行,门又开了,外面依然没有人,这男人有些急了,长按着关门的键也不松开,可是,这电梯门却每次关到一半的时候,总是会再打开。 任凭男人怎么狂按关门键都是不管用。 哑姑轻碰了一下我的胳膊,我看向哑姑,哑姑朝前面的女人呶了呶嘴,我皱着眉头看去,这一看不要紧,着实吓了我一跳,因为我看到那女人的身后居然站了一个穿白色衣服的鬼。此时它的脚正好垫在这女人的脚下。 看来这个女人要有难了,不行,我身为天师,不能坐视不管,我慢慢地走向那个女人,当我离她有一步之遥的时候,我伸手碰了一下她身的那只鬼,那只鬼缓缓地转过身来,一脸哀怨的看着我。 “如果你不想魂飞魄散的话,最好快点离开。”我冷冷地说着。 那只鬼没有理会我,重新把头转回去。跟个没事鬼似的,依旧抱着那个女孩的双肩。 难道这只鬼不害怕我?怎么说我也是茅山传人,会一些法术的,对于这只道行尚浅的小鬼收复起来根本费不了多大的劲,可是为什么它就对我不理不睬呢。 在我发愣之际,哑姑缓缓地朝我这边走来,就在她即将靠近我的时候,那只鬼竟然一下子回过头来,当它看到哑姑的瞬间,竟然不自觉的颤栗起来,而后,它离开那个女孩,慢慢的缩到角落里,双手还不住的挥舞着,意思是不让哑姑靠近。 哑姑也挺自觉,她停在一边不再向那只鬼靠近,但她阴冷地声音却响了起来。 “从哪里来回哪里去吧,我不会伤害你,但前提是,你也不能伤害这座大厦里的任何一个人。” 说也奇怪,哑姑说完这番话,那只鬼居然转个身就消失不见了。这下可把我看迷糊了,为什么它那么惧怕哑姑呢,难道哑姑身上有什么特殊的标致? 我回头看向哑姑,哑姑双手一摊,并没有言语。 这时,电梯到了十八层,电梯门打开的一瞬间,门外站着的一个人便映入我的眼帘,没错,正是玄灵子! 第三十六章 开个公司来捉鬼 走出电梯,我忙向玄灵子打着招呼。 “玄灵子,你是专门出来接我们的吗?” 玄灵子阴翳的眼眸下写满了嫌弃,她淡淡地说:“我算到你会坐这部电梯上来,我怕你们会死在里面,特意出来看看,如果你们真死在里面了,我也好早早的为你们安排一下超渡的事情。” 我不由的一愣,尴尬的挠挠头,说:“你怎么能这么说呢,只不过是坐部电梯而已,能有什么危险。” 玄灵子叹口气,说:“实话告诉你,这部电梯自去年的七月十五就已经宣布停运了,但是,一天之内总有那么几个时间段它会自动运行,凡是进到这部电梯里的人,没有几个活着出来的,如今你完好无损的出来,也算是一种奇迹了。” “啊?怎么会这样?”我有些不可思议,忽然我又想到了一件,忙转过身去按下电梯的按钮,玄灵子有些不明白我的做法,问道:“你这是干什么。” 我急切的说道:“里面还有两个人呢,他们不会有事吧?” 玄灵子冷哼一声说:“少见多怪,既然你们能安然无恙的出来,他们肯定也不会有事,就算再出事情的话,也要等到下一回这部电梯自动运行的时候了。” 听玄灵子这么一说,我不由的又是一阵尴尬。玄灵子毫无感情的说:“亏你还自称是到茅山学艺呢,我看你学的也不怎么样吧,连这点小事都搞不定。” “我……”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玄灵子打断。 “行了,进来再说吧。” 进到玄灵子的工作室,前台位置上赫然立着工作室的名字,玄界灵子。 这个工作室并不算太小,只是这里面空荡荡的,除了玄灵子之外再没有任何一个人,我不禁有些纳闷,难道玄灵子这是独来独往吗,也不招募一些有志之士与之共商捉鬼大事?世间的冤魂恶鬼那么多,单凭玄灵子一个人的能力能应付的过来吗? “玄灵子,你这里该不会就你一个人吧?”我最终没能忍住心中的疑惑,环顾四周之后,直接了当地问道。 玄灵子将我们带到里面的办公室里,请我们坐下后,又为我们端来茶水,这才缓缓地说道。 “玄学本来就是一件不为人认可的专业,世间的人都认为没有鬼魂之说,自然他们也就不会忌讳那么多,如此一来,我这工作室的业务量也就没有那么多,业务量上不去,我自然也就没有多少的收入,收入少了自然也就雇拥不起员工,所以,我只能选择单干。” “原来是这样啊,那不知道你平常都是怎么揽活呢?” “平常我会在一些贴吧把我们工作室的日常工作范围发上去,组建几个群,邀请一些需要帮助的人,久而久之,我们工作室的名声也就宣传了出去,这样一来,只要有需要的人都会主动联系我。” “哦,这样啊。”我挠挠头略有所思地回道。 “说说吧,你遇到什么麻烦事了,看看我能不能帮到你。”玄灵子坐在转椅里,很随意地问道。 我还没有回答,倒是坐在我边上的哑姑带有挑衅味道的开了口。 “你不自称是玄界的人吗,那么对于我们的到来,你应该知道个大概吧。” 玄灵子抬眼看了哑姑一下,随口问我:“这是谁,怎么一点礼貌都不懂,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 我忙解释:“这位叫哑姑,是我师父的女儿。” 玄灵子带有轻蔑的说道:“哑姑?我看她的口齿挺灵利的,一点也不像是哑巴啊,怎么给自己起这么一个名字啊。” 我又解释:“她的原名叫萧然,因为之前不会说话,所以我们都叫他哑姑。” 玄灵子又瞥了哑姑一眼说:“我看她现在也不会说话,还不如一个哑巴。” 哑姑有些生气,她反驳着:“你说话的口气也不是多好啊,还好意思说我,真是的。” “你……”玄灵子有些急了,按捺不住心中的怒气,直截了当地说,“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敢在我的地盘上撒野,我看你的胆子是有点大啊。” “怎么着,有本事你就招一只鬼来啊,我倒想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说着话,哑姑站起身来,将袖子撸了上去,摆好要打一架的姿态。 我看这事态发展的有些突然,让我感到有些措手不及,我连忙打起圆场。 “都别闹了,哑姑,我们是有事来找玄灵子帮忙,你就不能对人家客气点吗?” 哑姑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没有再说话,一屁股又坐回到沙发上。 玄灵子也不愿再与哑姑一般见识,扭头看向我说:“说说吧,你究竟遇到什么事了?” 我连忙说道:“我家里有鬼,而且这只鬼似乎是被别人肢解了,三魂七魄都出窍了,你有没有办法将它们找出来。” 玄灵子听我这么一说,她微微皱一下眉头,抬手掐指算算,才又开口:“这事有些棘手啊,能够将三魂七魄肢解开来的人想必也是个大师级别的人,这个人的邪念很重,之所以这么做,想必他跟你有深海大仇啊。” 深海大仇?我有些不明白玄灵子的意思,我也就是一个普通人,没有得罪过谁,谁会跟我有这么大的仇呢,还要致我于死地,真是有些不可思议。 “你能算得出来,那人是谁吗?” 玄灵子又掐指算了起来,幽幽地说:“此人非人,亦非鬼,如影随形,近在眼前,又似远在天边,这个人的能力已经超过了我的预算,恐怕这是你的一个劫难,我也算不太清楚。” “什么意思啊,我怎么听不懂你说的这些话?”我有些急了。 玄灵子叹了一口气,说:“这个我是算不出来,不过,我倒可以帮你将藏于你家的三魂七魄收起来,到时候,问问那个女鬼也许会有些线索。” 我轻轻的点下头,也只能先这么着了,等到把这女鬼逮到之后再说吧。 “你真得有方法将这只鬼的三魂七魄聚集在一起?” “当然,不过,要我出山的话你得把钱准备好才行,没有钱的话,我可不会帮你。”玄灵子幽幽地说。 “没问题,我家里什么都没有,就是有钱。只要你能帮我解决完这件事情之后,我一定会好好报答你的。”我拍着胸脯说道。 “真是物质,真不知道上天怎么就挑出你这么一个爱钱的人来主宰鬼命。”哑姑一脸不悦的说。 “我就是物质,小妹妹,你也现实点吧,如今这个世界,没有钱是什么都干不成的,空有一身的本领只会活活饿死。”玄灵子一脸不屑的回敬着。 “切,身为有玄术的人不常常为民除害,反而因为这个而赚取别人的钱,也不怕遭报应。”哑姑酸不溜湫的说着。 玄灵子轻轻一笑说:“我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你应该没有在这大都市里呆过吧,连一点生存之道都不知道,也怪难为你的,不是吓唬你,以后有你吃亏的地方。” 我看这两个人还有要争吵下去的意思,连忙站起身来制止住。 “那什么吧玄灵子,我们先回去了,你准备准备就到我家去吧。我在家里等你。” 说完,我拉住哑姑的手就往外走。 来到走廊上,我才发现,本来坐过的那台电梯果然是处于停运的状态,看来我们来的时候是撞了邪,不过还好,有惊无险。 “哑姑,刚才在电梯里,那个女鬼为什么那么怕你。”我有些疑惑,一想到那个女鬼害怕的样子,我就很是奇怪。 哑姑轻轻一笑,说:“你真是傻,我可是纯阳之体,身上的阳气重的很,任何的鬼魂见到我都会避让,如果跟我硬来的话,他们只会魂飞魄散,这也是为什么,我在你家镜子里看不到那只鬼魄的原因。” 我一拍脑门,直呼自己太笨,怎么就忘了这么一个茬,之前师父就曾经说过,哑姑的身体有驱邪的功能,想之前在茅山的时候,哑姑独自一人守在门外都没有任何的事情,何况是现在的小鬼,哪能不惧怕哑姑呢。 “国王,你这个朋友有那么大的能耐吗,我看她不过是在装腔作势罢了。”哑姑一脸不悦的说着。 我笑笑说:“别看玄灵子说话冷,其实她这个人厉害着呢,我们小时候就在一起,也算是青梅竹马,她能看到常人看不到的东西,而且她的本事也很大,驱鬼降魔哪样都得心应手。” “哼,我就是看她不顺眼。”哑姑冷哼一声,继续说,“国王,这样吧,咱们回去也开一家公司吧,就叫捉鬼公司,我就不信她的能耐在我们之上。” 我无奈的摇摇头,今天这哑姑到底是怎么了,以前在茅山上时也不见她有这么大的脾气啊,为什么一见到玄灵子就突然发这么大的火呢,哎,女人的心,海底的针,深不可测啊! 晚上八点,玄灵子准时来到我家,她并没有带太多的法器,只是以一个包袱装了几件我从来没有见过的东西。 “先从你的卧室开始,国王,等一下我有可能需要你的帮忙。” 第三十七章 无法聚齐的鬼魂(上) 我不知道玄灵子需要我帮什么忙,面对我的女神我总是有些无所适从,除了拼命的点头之外,再没有别的选择。到是一旁的哑姑很是嫌弃的打了我一下,冷冷地声音自她的口中传了出来。 “真是没有出息,你身为茅山的传人,竟然连捉鬼的事都要请外人来帮忙,我打心底里看不起你。” 玄灵子瞥了一眼哑姑,她并没有说话,只从随身带来的包袱中拿出一个伸缩式的铜棍,这铜棍的外面雕刻着很多花纹,细细看来,原来是几条相互盘扯的龙,龙头之处便是这个棍子的尖端。这个铜棍给人一种威慑感。 “你这是什么东西,看着挺高大上的感觉。”我伸手想要触摸一下,顺便夸赞了一番。 谁知,玄灵子抬手拍了我一下,她的力道还真不小,直拍的我手疼不已,玄灵子连头都没有抬一下,冷冷地回我:“这等法器可是你随便碰的,你一个至阴之体容易破坏掉我的法器,这叫降鬼鞭,别看它的个头小,威力可大着呢,只要被它打上一下,再恶的鬼都会魂飞魄散。” 听闻玄灵子的话,我顾不上疼痛,只暗自唏嘘,这么厉害的法器也不知道是怎么落到玄灵子手里的,真是让人忌妒。如果我也有这么一件厉害的法器就好了,到时候说不定就能遇佛杀佛见鬼弑鬼了。 在我天马行空的幻想时,玄灵子又开了口:“喏,你拿这把刀子放点血,滴在这个小碗里。” 我定盯一看,妈呀,玄灵子递过来的刀子在灯光的照射下格外的闪眼,一看就知道这是把新刀,估计它都没有杀过生,而我就是那么的荣幸,能成为第一个被它割破的人。 “为什么要用我的血?”说实话,我这个人没有什么优点,唯一的优点就是晕血,要不是晕血,说不定现在我都成为一个白衣天使,凭自己的双手去拯救世人的生命了,哪里还会冒着生命危险在这里与恶鬼斗智斗勇,玄灵子这哪里要放我的血啊,简直就是想要我的命啊。晕血的痛苦只有我知道,那感觉,真和死了一回没什么区别。 “你的身上流淌着茅山道家之血,并且你的身上有道家之气,你的血有封印鬼魂的能力,亦然也有解封印的能力,你说,不用你的血难不成还要用我的血吗?”玄灵子稍加解释后,二话没说,直接把刀子扔在我面前的桌子上,刀子与桌子触碰的声音几度刺激着我的心脏。 “可是……”我有些犹豫,不知道该怎么向她解释我的为难之处,怎么说我也是个男人,晕血这事要是讲出来的话,岂不是要被在场的两个女士笑话,想当初在茅山后山洞里,要不是情况紧急,估计当时就算血不流干,我也得被血晕死过去,但现在的情况不同,没有危险,没有极限,对于放血这事,朕真得做不到啊! “难不成你还晕血?”玄灵子直接了当的戳中我的要害,不等我回答,她又开了口,“不然我来帮你吧。” 说着话,玄灵子敏捷的拿起刀子,单手拉扯住我的手,就势将刀子划向我的手指,由于害怕,我赶忙紧闭起双眼,等了好久,却迟迟听不到刀落下的声音,而且我的手指上也没有传来疼痛感,在我百思不得其解中,我缓缓地睁开眼睛,视线正好搭在玄灵子握刀的手腕上,原来是哑姑,她钳制住了玄灵子,我看得出哑姑的眼睛中都要喷出火来了。 “你干什么?”玄灵子恶狠狠地先开了口。 “我不允许你伤害我的男人。”哑姑当仁不让的说。 “你的男人?真是笑话,难不成他的身上刻着你的记号不成?”玄灵阴沉着脸说。 “要你管,反正我就是不允许你伤害他!” 两个女人之间的争吵,让我的心不由的悸动,尤其是听到哑姑说的那句话,这可让我的脸面何放?怎么说玄灵子也是我的梦中情人,心目中的女神啊,这哑姑这么一说,以后我还怎么找机会和我的女神在一起啊。 “哑姑,你别胡闹了,什么话都往外说,我跟你又没有那什么,你怎么能说我是你的男人呢。”我急切地解释着,只为澄清一下事实,也好改变玄灵子对我的看法。 但我说的话似乎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玄灵子连看都没有看我一眼,说道:“我不管他是不是你的男人,总之,我需要用他的血来聚集这三魂七魄,如果你不想看着你男人有事的话,最好快点把手放开。” “我也是茅山之人,你用我的血吧。”哑姑把手往刀前一放,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直愣愣地看着玄灵子。 玄灵子冷哼一声,说:“你是纯阳之体,你的血可不成,别说是聚集三魂七魄,不把这三魂七魄打散就不错了。” 哑姑没有了先前的嚣张气馅,这一点哑姑心中也明白,她自身的条件根本就不允许她参与捉鬼的事宜。我看哑姑的气消了下去,便决定趁此机会打断哑姑的骚扰。 “行了哑姑,你总不能看着我受伤吧,还是让按玄灵子说的做吧。” 听我这么一说,哑姑才算将手松开。 “你还是先出去吧,去门外守着,防止有图谋不轨的人进来,这里暂时不需要你的帮忙。”玄灵子边将刀子划向我的手指边随意地对哑姑说着。 哑姑很不服气地说:“我为什么要出去,捉鬼我也会,再说了,对于捉鬼方面的事情我也略知一二,必要的时候说不定我还能帮上忙呢。” 玄灵子将我手指上滴下的血滴入到一个器皿中,这是一个古色古香的小坛子,有点像是饭店里吃水饺用的小盘,只是这坛子的颜色有些陈旧,看起来很像是在哪里淘出来的宝贝。 “你在这里只会帮倒忙,我说过,你身上的阳气太重,不利于捉鬼,我想这也是为什么你没有学到茅山秘术的原因吧。”玄灵子冷冷地说着。 哑姑虽有些不服气,但也没能再说出什么,听了玄灵子的话,我也终于算是明白了一件事情,怪不得当时在茅山的时候,师父总是让哑姑到门外守着,原因在这里呢。 待哑姑出去之后,我忍不住疑惑问道:“你这是准备要做什么,我看你往我这血里放了不少的东西呢。” “我这是制做的聚魂散,等到我们将三魂七魄收集到一起的时候,以聚魂集来凝聚它们各自的意志力,这样一来,三魂七魄就会重组,制作这个东西唯一不可或缺的就是带有道家之气的鲜血,另外需要加入朱砂,掺一些火碱,这样一来,能够释放出更大的威力,防止三魂七魄因长时间分离而失去契合的机会。” “你懂得可真多。”我由衷的发着感慨,不料我的这些赞美的话语到了玄灵子的面前却成了她嘲笑我的把柄。 “真不知道你在茅山上呆着这些时间都干什么了,真是不学无术,依我看来,你的本事还没有门外的那只母老虎的本事大。” 玄灵子斜睨我一眼后,不再理会我,只静心的研磨着聚魂散。 被玄灵子这么一说,我的脸也是躁的通红,这段时间在茅山上学的东西真不是太多,除了会使用些许捉鬼的小法术之外,其他的任何东西都没有接触过,面对玄灵子的嘲笑我也只能无言以对。 “对了,把你的法器也拿出来吧,这么好的东西若是不用用,岂不是辜负了它的一番美意。”玄灵子莫名其妙的抛出这么一句话,我挠挠头,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直愣愣地看着她发呆。 “唉,你的智商真是让人捉急啊。”玄灵子轻叹了一口气,无奈的摇摇头,说,“玄铁镜乃是集天地之灵气聚集而成,再加之茅山道法的修养使得它的摄魂能力大增,另外,玄铁镜本身就属于阴物,用它来摄取被封印起来的七魄,我们定然会事半功倍。” 我彻底对玄灵子服气了,连我的法宝她都能知道,真是不简单,真不知道这几年她究竟在学校里学到了什么不为人知的东西,以至于让她拥有这么强大的能力。 “好了,我们开始行动吧。”玄灵子将降鬼鞭握在手中,径直朝卫生间走去,我双手抱着玄铁镜紧跟其后,神经兮兮地问道:“难道咱们不用端着这聚魂散么?” 玄灵子头都没有回一下,直接了当地回道:“笨蛋,聚魂散是用来聚魂的,不是用来招魂招魄的。” 一句话过后,吓得我再也不敢说话。 来到卫生间,洗漱镜前依然是一片空白,并没有之前我看到过的那只鬼脸,玄灵子也没有过多的问话,只静静地走到镜子前,伸手隔空抚一下镜面,顿时镜子里出现了一排字迹。滴血的大字赫然立在眼前,让我的心不由的一寒。 “勿动勿扰,速来速回!” 我盯着镜子上的血红色大字,微皱着眉头问道:“玄灵子,这几个大字是什么意思?” 玄灵子带有讽刺味道的回道:“亏你还是大学生呢,连这八个字的意思都不明白吗。看来这件事有些棘手,一开始我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如此看来的话,想必正应了我的猜测。” “你的猜测?这又是什么意思?”我越来越不明白玄灵子的意思了。 “看来是有人故意摆的这个阵法,目的就是针对你们家的人,只是我不敢确定到底会是谁能这么大能耐和本事,能够亲自来到你家里做这些事情。”玄灵子略有所思地说着。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继续我们的工作,不用管他,他摆的这个三魂七魄的法阵根本就入不了我的法眼,放心,收拾他我还是有把握的。” 说着话,玄灵子转过身来,又对我说道:“来,把玄铁镜给我……” 玄灵子的话还没有说完,我却打了个寒颤,因为我看到,看到她身后的镜子里那只女鬼的脸又浮现了出来,而且,有一只凭空出现的手,正从里面伸出来抓向玄灵子的脖子。 第三十八章 无法聚齐的鬼魂(中) 玄灵子并没有任何的察觉,我却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伸手拉住玄灵子的手,使劲往我怀里一拉,玄灵子由于重心不稳,一下子躺在我的怀中,我来不及跟她有什么暧昧,高举起我的玄铁镜,那只鬼手一下子被我的玄铁镜吸了进去。而镜子里出现的那只鬼脸却在倾刻间消逝不见。 不明所以的玄灵子挣扎着从我的怀中出来,我还没有来得及从惊慌中反应过来,玄灵子便一巴掌打在我的脸上,那滋味,真是酸爽不已。 “臭流氓,我早看你不是什么好东西了。”玄灵子怒目而瞪,语气不善的说道。 我捂着脸,极其委屈地解释道:“你这么激动干什么,刚才要不是我,你早就被那只鬼手把命抓走了。” 玄灵子并没有任何的感激之情,只冷冷地说道:“你们男人是不是每一次办了坏事,总是想要找个什么东西拉来垫背?拜托,下回能不能找个靠谱点的理由。” 我轻轻抚摸着被玄灵子打过的脸,不解地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哼,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要么就是趁着喝醉酒要么就是随便找点东西来搪塞我们,以便褪去你们身上肮脏的外衣。” 看来玄灵子真得是误会我了,可是那只鬼手已经被我的玄铁镜吸到里面去了,我要怎么解释她才能相信呢,唉,头一次感觉到,做个好人真得挺不容易的。 “这样吧,我向你请教个问题吧,如果鬼魂之类的东西被我的玄铁镜吸进去了,要怎么才能知道它在里面呢。” 玄灵子一副高傲的样子回道:“怎么,你对我耍了流氓,还想让我给你普及知识,你当我是二傻子啊。” 我,我真是无语了,看来以前我的死党小胖说的一句话果然是没错,不要跟女人讲道理,因为根本没有道理可讲。 “拜托,都到这个时候了,你就别计较这些没用的了,赶紧的,告诉我怎么才能知道它在不在玄铁镜里面。” 玄灵子冲我翻了一个白眼,说道:“看在你是我的雇主的份上,那我免为其难的告诉你吧,这玄铁镜具有不可欲知的能力,它并非是只吃不吐的法器,它虽然是吸收阴气不假,但若是使用不当的话,那么它所吸收进去的阴气还会自动释放出来,对于被它所吸收进去的鬼魂,想要看到它也不是一件难事,这玄铁镜既然认你为它的主人,那么也只有你有这个能力让它显现它体内的东西。” 我听不懂玄灵子讲的这一大堆究竟是什么意思,只轻描淡写地回她一句:“你就直说怎么做吧。” 玄灵子被我这直爽的话气到,但好在她没有表现出来,只轻叹一口气,又继续说道:“你拿着它,对着你自己,然后,你告诉它,你要看被它吸收进去的东西,它自然会为你显现。” “就这么简单?”我感觉有些不可思议,这算什么方法吗,要是真如她所说这么简单的话,我还用她告诉我啊,再说了,先前她讲那么一大堆废话干什么,是显示她有多大的能耐吗?对于玄灵子这般说话的方式,我也是醉了。 我没有再向玄灵子求证她所说的真实性,直接照着她说的方法试验起来。 然而,当我面对着玄铁镜的时候,我却有种老巫婆照魔镜的感觉,尤其是在想到一个老巫婆照着镜子对着镜子问世上是不是我最美的场景时,我这心里简直就是装了一个大海,汹涌激流的大海,直想翻滚着呕吐。 “玄铁镜,让我看看刚刚被你吸收进去的那只鬼爪子。”被刚才自己臆想出来的场景一恶心,我连问话的语气都变得很是随意。 但这玄铁镜似乎真得就听懂了我的话,只见这镜面上灵光一闪,果然显现出刚才被它吸收进去的那只鬼爪,一时之间,我兴奋不已,直把镜子递到玄灵子面前,兴奋地说道:“你看你看,怎么样,我没有骗你吧。” 玄灵子轻瞄一眼,淡淡地回道:“算是吧,这件事我就先不和你计较了,等将这三魂七魄聚合起来再说吧。” 玄灵子说完又丢下我一个人独自面对着洗漱台前的镜子看了起来。 “看来这只魄被封印的很是深入啊,根本就不受自己的控制了,想要看到它都是如此的难,更别说把它给弄出来了。”玄灵子自言自语着,说完这些,她从自身的口袋里摸出一张纸人,对着这张纸人说了几句咒语,只见那纸人慢慢飞了起来,而后一头扎进了镜子里面。 这一切直看的我有些不可思议。 不一会儿,那张纸人出来了,不过,这次出来的不只有这张纸人,还有一条红绳,红绳的一端系在纸人的腰间,另一端还在镜子里面,这纸人飞到玄灵子的手掌中便瘫软下去,玄灵子握住红绳,又从衣袋里掏出一些红色的朱砂粉,轻轻的洒在红绳上,一直洒到镜面前,而后又是念动咒语,不消一刻,这根红绳居然燃烧起来,只是这火苗的颜色却是淡紫色,有些像清晨的薄雾的颜色,又像是小时候在田间地头看到的鬼火的颜色,很是诡异。 待火光快要熄灭之时,玄灵子念动几句咒语,猛得将红绳一拽,原本被困在镜子中的那只鬼魄一下子被拽了出来,赫然立在我的面前。 这是怎样的一个女子,长发飘飘,浓眉大眼,若不是脸色过于苍白的话,定然也是一个俏佳人。只是这个女子的眼睛却是放空的,没有一丝的生气。 “国王,你在那里发什么愣,赶紧用玄铁镜照它。” 听到玄灵子的招呼,我赶忙举起玄铁镜,在玄铁镜释放出的光芒照射下,很快它便被玄铁镜吞噬进去。 “好了,下一步,我们再去找其他的魂魄。” 玄灵子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二话不说,从我身边划过,走向客厅。 “喂,玄灵子,其他的在哪里你知不知道啊。”我可不想在这卫生间里多呆一秒,不都说卫生间是阴气很重的地方吗,小时候看过的好多鬼故事都发生在这里,如今我又是一个至阴之体,万一被封印在这里面的鬼魂把我拉下去那可就惨了。 玄灵子环顾一下客厅,没好气地回道:“不知道在哪就找啊,真是笨的可以!” “可是,我们总不能这样毫无目的的找吧,多费劲哪。” 玄灵子回身看了我一眼,说道:“难不成你还有什么简便的方法吗?” 我笑了笑说道:“虽然我不知道我的方法管不管用,但我可以试一试嘛。” 玄灵子满眼里都是不屑,她不悦地回道:“既然你不怕费事,那你就尽管试试吧。” 说完,玄灵子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摆出一副臭脸。 我也懒得理她,只轻轻地抚摸着我的玄铁镜,心中暗想着,玄铁镜啊玄铁镜,你可要给我争口气,可不能让我在女神面前丢了脸面,如果这次你能帮了我大忙,我一定会好好对待你的。 抚摸好一阵,我这心里依然没有任何的胜算,虽说这玄铁镜是灵器不假,但我也只是偶然得到,与它相处的时间也不长,我们之间的感情也没有那么的深厚,不知道这个家伙愿不愿意帮我的忙,另外一点,也不知道它有没有这么大的本事。哎,算了,话都说出去了,总不能就此罢休吧,正所谓箭在玄上,不得不发,算了,试一试总是没亏吃的,大不了失败了就吃上一顿玄灵子送来的白眼粥呗。 “玄铁镜,帮我将藏在房间里的鬼魂全部吸进来,如果你做不到的话,你就很有可能要失去你的主人了!”我大喊一声之后,随手将玄铁镜抛向空中。 玄灵子一时大骇,她一下子从沙发上站起身来,直冲我这边跑来,边跑还边做出要接住被我抛出去的玄铁镜的动作,她的嘴里也没有闲着,依旧是对我无尽的责骂。 “你个笨蛋,这么抛出去会把玄铁镜摔坏的……” 只可惜,她的话还没有说完,玄铁镜竟然悬在半空中,漂浮在半空中的玄铁镜自顾环绕一周,源自它身上的光芒源源不断地照射到房间的角角落落,一时之间,房间里的惨叫声不绝于耳,而后便是从四面八方飘来的鬼魂还有鬼魄一个个被玄铁镜吸到体内。 这一幕看呆得不只是我还有玄灵子。 很快,玄铁镜的光茫消失下去,重新回到我的手中。 玄灵子很是不可思议的看着我说道:“这这,这太不可思议了,没想到玄铁镜居然还有这么强大的能力,真是让人叹服啊。” 我的满足心在这一刻爆棚,边抚摸着我的玄铁镜边得意的回道:“那是自然,我这法器可是厉害的很呢,不过我最喜欢的还是它听我的话。哈哈。” 玄灵子又是一记白眼抛来,冷冷地说道:“行了,你也别在这里自夸了,赶紧将玄铁镜里面的魂魄输送到我配制的聚魂散里面吧。” 我一拍脑门,说道:“对对对,只顾着兴奋了差点把正事忘了。” 我随玄灵子来到聚魂散面前,将玄铁镜镜面对着聚魂散,大喊一声道:“玄铁镜,将魂魄全部打入到聚魂散中!” 随着我的一声大喝,玄铁镜再次放出光芒,一个个魂魄被输送到聚魂散中。 第三十九章 无法聚齐的鬼魂(中) 当一切都完毕之后,玄灵子端起聚魂散,又开始默默地念动咒语,很快聚魂散里释放出大量的气体,而后便是一个女鬼从聚魂散中飞出来,立于我们面前。 玄灵子放下手中的碗,抬眼看向女鬼,问道:“快说,是谁用这么残忍的手段把你封印在这里的。” 那女鬼只盯着玄灵子看,却是默不出声,我很是诧异,难不成我们的方法有误?不可能啊,看玄灵子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而且三魂七魄都已经聚齐成一个女鬼了,这样来说的话应该要算是成功了吧。 玄灵子似乎也有些质疑,她微皱一下眉头,又问道:“怎么,难不成你还想永久的被封印在这里吗,如果你不说的话,我可就真得救不了你了。” 面对玄灵子带有威胁的说法,那只女鬼并不为所动,依旧傻愣愣地看着玄灵子,我打量了一下这只女鬼,此时的她看起来要比先前的那一只魄有感觉多了,尤其是这双眼睛,通过她的眼睛能够让我感受到很多的东西,就好像是一个活的好好的人站在我的面前一样,有灵气,有想要跟她沟通的欲望。 “国王,你想死吗,不要看她的眼睛!”玄灵子一把抓住我的肩膀,这时我才恍若梦醒,不知何时我竟然已经来到了这只女鬼的面前,真是可怕,要不是玄灵子抓住我,还只不定这会儿我在哪里呢。 我面露感激之情看着玄灵子,说道:“谢谢你啊。” 玄灵子并没有领我的情,只淡淡地说道:“我看这事是越来越棘手了。” 我不明所以的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玄灵子一副心事忡忡地样子说道:“看来我们在这只女鬼的身上是问不出什么了,估计咱们这一趟是白折腾了。” 我还是没有明白玄灵子说的什么意思,又问道:“怎么,难不成是我们的聚魂散没有用?” 玄灵子摇了摇头说道:“并非是这样,这只女鬼本身就没有魄,我们所看到的都只是她的魂,只有魂没有魄,纵然是合成一个真身也是没有任何的思想,所以,我们的功夫是白费了。” “怎么会这样,可是,为什么我们捉到的却是十只鬼?” “那是因为对方的手段太过高明,制作出了三魂七魄的样子把我们迷惑了。”玄灵子有些不悦的回道。 我挠了挠头,还是有些不甘心,问道:“可是,她的魄呢?”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她的魄应该是被对方控制起来了,或者说是被祭养起来了。” “祭养?这又是什么意思?” 玄灵子皱着眉头,略有所思地说道:“对方恐怕是一个高明的养鬼师,能够精通这么多的养鬼术,看来他也不是一个凡人。”说到这里,玄灵子顿了顿,她回过头来看向我,有些疑惑的说道,“国王,你是不是还有个师叔?” “师叔?应该没有吧,我从未听师父提起过。”我挠着头有些不知所措的回道。 玄灵子似乎对我的回答并不满意,她摇着头喃喃自语道:“能够拥有这种精明手法的人除了茅山上的道士之外,我再也想不到会是谁?” 我想了想,回她:“对了,我确定我没有师叔。” 玄灵子一副疑惑的看向我,问道:“为什么这么确信?” “我师父生前说过,茅山上有一个规矩,那就是每一个茅山人一生只收一个徒弟,这是茅山百年来一直传承下来的规矩,所以说,我肯定没有师叔。”我有些得意的向玄灵子介绍着我大茅山的传承。 玄灵子并没有因为我自信的回答而有丝毫的满意,她依旧摇着头,说:“除了茅山人之外,恐怕世上也没有谁能有这么大的本事来养鬼,况且还能够做到将魂与魄分开寄养,我看这事必有蹊跷。” 看玄灵子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我刚想开口说话,不料玄灵子却没有给我这个机会,她又说道:“算了,你家有鬼的事情暂时先告一段落,这件事还是等以后慢慢来探寻吧。我就不信,以我的能力还抓不到他的现形。” 说完,玄灵子便收拾起自己的战场。 我还是有些不解,纵然是这个人有天大的本事,他又是怎么将这些东西封印在我家的呢,对于这一点,我百思不得其解,只得向玄灵子求教。 玄灵子听完我的问题之后,她微微思考一下,回道:“依我看能够在你家布置如此精密的计划,除了熟人作案之外,没有别的可能。这件事的话,我想有可能会是你家的仇人做的。你想想看,最近,你们家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而且得罪的这个人还会些秘术之类的东西。” 我苦笑,我也不过是刚刚回到家,哪里知道家里有没有什么仇人,不过据我生活在这里二十几年的经验看来,家里应该没有什么仇人,爸爸虽是商人不假,但他向来不与人交恶,他总是抱着宁可自己吃亏也不会得罪别人的态度在经营着自己的事业,仇人是谁我不知道,但我爸爸的朋友是谁我都能一一数清楚,不过,爸爸宴请这些人的时候从来不在家里,一般都是到饭店,如此说来的话,他的朋友根本就没有下手的可能,另外,他的那些朋友也都是生意人,都不会什么玄黄之术的,纵然是将他们带到家里来,也没有这种本事啊。 “玄灵子,除了我爸的朋友之外,还有没有谁能够做到这些?” 玄灵子已经将自己的东西收拾完毕,她回答的漫不经心。 “如果不是外人的话那就是你们自家人,你再想想看,这些年来,你们家里有没有发生过什么不太平的事情,或者说你们家里人之间有没有什么茅盾,而处在这个茅盾之中的人又是谁,或者顺着这个藤就能摸到我们想要的瓜。” 家里人?我有些不自信,正所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谁家里还没有点茅盾摩擦之类的事情呢,如果只是因为一些茅盾摩擦之类的事情就摆下这么一个大的阵仗,是不是有点过了。当然,我们家里的人一向都是挺和睦的,从来没有过什么大茅盾,再者说,我家里的人都是普通人,哪里会什么秘术之类的东西啊,纵然是有了茅盾也不至于下这么大的血本啊。 我在大脑中来回思索着,突然,我的大脑中蹦现出一个人的身影,那就是我的伯母,可是我的伯母已经死了,而且她的尸体都已经不翼而飞了,现在的她自身就是一个鬼,不可能做到这些事情,但是,因为伯母的事情,三个哥哥却闹的不可开交,由其是二哥,他一直在埋怨着大哥,一直在说大哥的不是,可是,二哥就是一个公司的小职员,他有什么本事做到这些呢,就算他能做到,那也不应该对着我们家下手吧,那么这么一想的话,二哥应该可以排除,大哥和三哥向来对我都挺好,他们两个也不会是,那还会有谁呢? 在我百思不得其解的空隙里,玄灵子却一本正经的看向我,神情凝重地说道:“国王,做为朋友我得提醒你一句,不要轻易的相信任何一个人,也许你看到的一切并非是真实的,有些真实都是掩藏在阴谋的背后,无论是对你多好的人,他都有可能是凶手,所以,务必明白一件事情,用事实去验证一切虚伪。” 我不知道玄灵子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话,我根本就揣测不出她所要表达的意思,也许她是想要告诉我一些什么,可是为什么她不明说呢,反而用这么打哑谜的方式传达给我,难不成她知道些什么却又不能够明说吗?对于这些,我不得而知。 “好了国王,你家的鬼已经收拾干净,我想我该走了。”玄灵子挎上她的包袱,刚迈出去几步又转过头来看向我说,“对了国王,你家的这个地理位置不错,在风水上来看属于龙眼穴,很适合你们这种做生意的人居住,另外,在玄学上来看话,这也是一个风水宝地,具有聚灵汇气的功效,我想,存在于你体内的具大潜能做很快被激发出来,当然,我希望当你有足够能力的时候,还能像现在一样同我做朋友而不是敌人。” “你这是说的什么意思,难不成咱们还能成了敌人不成?再说了,我这么善良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变坏呢。”我挑逗似的回复着玄灵子。 玄灵子宛尔一笑说道:“我所谓的敌人并不是特指一个人的本质上的坏与好,我的意思是说,你不要到时候因为找不到合适的工作而成为我的同行,正所谓同行是冤家,我不希望你成为我的冤家,如果可以的话,我们可以合作。” 合作?这可是我求之不得的事,怎么说玄灵子也是我的女神,能跟她一起参加战斗,那是一件想想都开心的事,不过,在女神面前我怎么能表现的太过花痴呢,于是乎,我清了清嗓子说道:“当然,能与大美女合作也是我的荣幸。” 玄灵子没有再说什么,只轻轻一笑便打开房门。 哑姑从外面走了进来,她的神色有些慌张,一看到我,哑姑就忍不住开口说道。 “国王,刚刚我在外面看到一个人,一个怪人,有些让我感到害怕。” 第四十章 第二个茅山道士 我皱下眉头问道:“你看到谁了?” 哑姑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玄灵子就将话茬截了过去。 “不过是一个人而已,值当的你这么害怕吗?真是胆小的可以。” 哑姑被玄灵子的一句话气得脸面通红,但她并没有反驳,只瞪了玄灵子一眼了事,她看着我继续说道:“那个人移动的速度很快,很像是传说中的轻功,他穿着黑色斗篷,如果不是我使用莲花咒来发出光芒,恐怕还真就不确定他是一个人。” 哑姑所说的莲花咒是用来震邪驱鬼的咒语,这种咒语很适合女生用,因为这种咒语可以发射出光芒,能够把黑夜映射的如同白昼,从而可以消除女生心理上的害怕,不过,依照哑姑的本事来说的话,她应该不会惧怕什么妖魔鬼怪的,为何这会儿她却显得有些惊慌失措了呢? “难不成你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吗?怎么会这么的害怕呢?”我小心翼翼地问道。 哑姑似乎还没有从刚才的害怕中脱离出来,她的神情慌张的厉害,由于害怕她的嘴唇都在不住的发着抖。 “那个人,那个人我好像在哪里见过,好像,好像他是一个很厉害的人,他的能力要在我父亲之上,说不定我父亲的死跟他有关系。” 我听着哑姑这词不达意的话,很是疑惑,一时半会还不能理解透,我只得走到她的面前,轻拍着她的肩膀说道:“哑姑,你想多了,你忘了吗,师父说过,那是他的命数,命数到了不就是要走最后一步的吗。师父的去逝对你来说是一场打击,但我希望你能快乐,快乐的活着,师父不也是希望你这样么?” 哑姑无助的摇着头,泪水从她的眼中流了出来,她喃喃自语道:“不不不,我相信他就是我要找的人,就是他,一定是他。” 看着哑姑失魂落魄的样子,我的心也不住的抽搐,从一开始到现在,从没有见过哑姑这样,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我只当她是思父心切才会这个样子。 玄灵子应该也没有听懂哑姑说的这些话,她并没有在这里逗留太长时间,大概是看哑姑伤心的样子有些于心不忍,她轻轻地开门关门,然后静悄悄地离开。 我把哑姑扶到沙发上坐下,又为她倒上一杯水,尽可能的让她的心情平复下来。许久,哑姑才停止哽咽,她的脸色也有了些许的好转,只是她说话的语气却是越加的冰冷。 “国王,有一件事情我从来没有告诉你,既然他出来了,那我就有必要提醒你一下。” 我皱下眉头,问道:“什么事?” “其实我父亲他骗了你,茅山的确是有一个规矩不假,每一代掌门人只得收一个徒弟,但我父亲却是收了两个,在你之前他就已经培养了一个徒弟,只可惜那个人把东西学会之后,却用茅山秘术去做了见不得人的事,没有办法,他那个人只喜欢钱,哪怕是做些伤天害理的事,只要有钱赚他都会去做,为此,我父亲才将他逐出师门,但是茅山不能没有传人,碰巧那天我父亲出门,看到你们村子里发生了怪事,这才遇到了你,只因你是至阴之体,所以他打算将你带到山上来。” 我一时之间接受不了这么大的信息量,如果哑姑说的是真事的话,那么这么说来,我还有一个同门师哥,另外,这个人是唯利是图的小人,如果因为我的出现而挡住了他发财的门路,这样一来,我岂不是很危险? “哑姑,你说的可是真的?”我有些不确信的问道。 哑姑毫无表情的点点头。 “那,如果是真的话,他会伤害我们吗?”我为我的胆怯感到丢脸,但是在生死面前,我顾及不了这么多。 “当然,以他的那种性格,我想,我们活不了几天。”哑姑异常淡定的回答。 “可是,我还什么都不会,怎么与他抵抗呢?”我满腹的担忧化成言语讲了出来。 哑姑带有鄙视的眼神看我一下,低沉着声音说道:“难不成你怕死?” 这次我没有回避她的问题,直接了当地回答:“是的,我怕!” 哑姑冷哼一声,说道:“真是个胆小鬼,也不知道我爸是怎么相中的你,居然让你来承担整个茅山的重任。” 我也真是前所未有的清醒,心也不知道在何时如此沉淀,连说出的话都显得有些老态龙钟。 “我怕的不是我的死,而是怕我死后再没有人接受我身上的重任,我身为茅山的继承人,我就有义务将茅山秘术传承下去,另外,做为家里的后代,我也有义务保护我的家人,如果我死了,家里的人该怎么办,他们一定会为我伤心,我不想死后还要看到他们趴在我的坟上痛哭。” 我不知道是不是我说的话过于有份量,总之在我说过这些话之后,哑姑居然转变了情绪,她的眼睛里充满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崇拜之色,而后她又开口说道。 “国王,看来是我误会你了,没想到你的心思这么细腻。既然你这么想,那我们就不能坐以待毙,这样吧,让我来帮帮你吧。”哑姑说着话,她起身便朝二楼楼梯处走去,看她的样子,像是要上到二楼似的。 我忙叫住她:“哑姑,你这是要去干什么?” 哑姑没有回头,只淡淡地回道:“我去拿些东西,很快下来,你在这里等我就好。” 待哑姑上了二楼之后,我抬起手腕看了一下戴在手腕上的表,现在已经是晚上十点钟了,老爸老妈还没有回来,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还不回来,照理说,老爸去姥姥家接老妈,这来回的路程也不远,况且老爸还开着自己的车,顶多一个小时就够用了,为什么自他下午离开之后就一直没有回来呢,我真是有些担心。 从兜里掏出手机,我拨通了老爸的电话。 电话那头是一阵的盲音,并没有人接听,我一连打了五六次,依旧是没有人接听。真是奇了怪了,他们两个不回来也就算了,为什么连电话都不接呢,难不成他们两个出了什么意外?我越是这样想心里越是感觉到不安,我重新拿起手机,拨打了姥姥家的电话。 “喂,哪位?” 电话里传来一个老人的声音,这个声音是如此的苍老,我不确实接电话的人是姥姥还是姥爷,当然,这个声音对我来说是有些陌生,或许接听电话的本就不是人! “你是谁?”我莫名其妙的冲着手机里面的人问了一句。 那边的人干咳两声,显得有些尴尬,良久声音才从手机里传过来。 “你找谁?” “我,我找我爸爸和我妈妈?”由于担心与害怕,我不自觉得脱口而出我打电话的目的。 “那你又是谁?”电话那头依旧是沉闷的问声。 “我是国王。”我自报家门,当我报上名字的一瞬间,我的心里就想着,也许与我对话的人会显出一丝的兴奋,毕竟我是他们的外甥,这么久的时间没有见面,能够听到我的声音,他们也该是开心的吧。 可是,令我没有想到的是,那边居然传过来的内容竟然是这样的。 “国王?你是不是打错了,我根本就不认识你啊。” 怎么会这样?我把手机拿到眼睛,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我仔细的看了看屏幕上的号码,没错,正是姥姥家的号码,可是为什么对方却说是我打错了呢。 在我发愣期间,那边又传来了问话。 “你说你要找哪里吧,看看我知不知道你说的那个地方。” “我找,我找金石街五十六号。” “呵呵,我想你是打错了,我们这里没有金石街,只有银石街,而且,我想你要找到应该是人而还是鬼吧,我们这里是阴嗣,我想你是真得打错了。” 啊!什么,阴间!我的电话居然打到了阴间!我一时害怕,手一抖,手机一下子顺着我的身子落在地板上,手机里传来几声喂喂喂地声音之后,便又陷入一场寂静之中。 “国王,你怎么了?”哑姑不知何时从二楼下来,已然站在我的面前,她摇晃了我几下,才使得我从晃惚间清醒过来。 “哦,我,我没事,你,你干什么去了。”由于害怕,我显得有些语无伦次。 “哦,我去拿了些秘制膏药。”哑姑说着话把手抬了起来,我看到她的手中拿着一些用荷叶包着的东西。 “这是什么?”我好奇的看着哑姑手中的东西问道。 哑姑轻笑一下,说道:“或许等你明天醒过来的时候你就知道这些东西是干什么用的了。” 我真是越来越不明白哑姑所说的意思了,看她一脸神秘的样子,我刚想开口询问,不料,哑姑抬起手掌,冲着我的后脑勺打了一掌,这一掌直接将我打晕了过去。 第四十一章 拥有法术真好 当我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完全大亮,落地窗前一个身影立在那里,她虽然背对着我,但我还是认出那人就是哑姑。我从未如此仔细认真的欣赏哑姑,单从她的背后看就非常的吸引人,那飘逸长发静静的流下来,如同瀑布一般,还有她的身材,高挑间夹杂些妩媚。 也许是我看得如痴如醉,竟然连哑姑转过来身都不知道,哑姑看到我一副花痴的样子,有些不悦的说道:“这么偷看别人有意义吗?” 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居然顺着她的话说了下去。 “好看。” “什么?你说什么?”哑姑被我说的话刺激到,很是不爽的回道。 经她这么一吼,我才意识到自己的失礼,忙回过神来,幽幽地说道:“不不不,不好看。” 这下哑姑彻底被我说的话气到,她几个阔步来到我的面前,抬手就要打我,我条件反射似的要躲一下,然而这时我才意识到,我居然连躲避的力气都没有,整个身体就像不是我的,根本就毫无知觉。 哑姑的手并没有打下来,或许她也意识到我的情绪变化,不待我说话,哑姑就微微弯起嘴角一笑,说道:“你别担心,我只是封住了你的穴道,省得你不老实,如果你乱动的话,我给你用的药就全白费了。” 我皱了一下眉头说道:“你给我用了什么药?”说完,我一下子又想到了昨天晚上的事,怪不得我能睡这么长时间,哑姑昨晚不是把我打晕了么,我咽了一口唾沫,问道:“你为什么要打晕我?另外,你有没有趁我晕过去对我做别的事?” 哑姑被我说的话逗笑,她指着我说道:“就你这样的,还希望我能对你做什么别的事啊。哈哈,还记得昨天晚上我说过的话么,今天我就能让你知道昨天晚上我配制的那个东西是什么了。” 我又是一皱眉头,看着神秘兮兮的哑姑,开口说道:“那个东西到底是什么啊?有什么用处?” 哑姑转个身走到床头柜前,伸手在柜子上拿了什么下来,然后走到我面前,我看到了她手上的东西,正是昨天晚上用荷叶包裹着的她口中所谓的秘制膏药。 哑姑并没有再说什么,她只轻轻地打开荷叶,当里面的东西呈现在我的面前时,一股股清香的味道直窜我的鼻中,那是乳白色的东西,有些像奶酪的性质,粘稠状,单是这个味道就让人的胃口大开,真不知道这个东西吃起来会是怎样。 哑姑从这里面取出一些放在手心,默默念动几下,手心中的东西竟然悬浮起来,在她手心上空不停的旋转,直到那东西的外表变成血红色,才又缓缓地落入到哑姑的手中,哑姑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然后放在我的嘴边,说道:“快把它吃下去。” 我没有张口,只咬着牙问道:“这是什么东西,怎么看着这么的恶心。” 哑姑没好气地说道:“哪来的那么多废话,让你吃你就赶紧吃了得了,真是的。” 哑姑说着话,另一只手捏住我的嘴,这只手便把东西塞进我的口中,再一抬起我的下巴,那个红色的东西便被我硬生生的吞了下去。 “你这叫谋杀你知不知道,得亏我咽的及时,不然就依我这小嗓子眼还不得把我噎死!”我怒不可遏的看着哑姑说道。 哑姑不以为然,只轻轻地回道:“我知道你是不会那么死掉的,你的命数还没有到,等到你的命数来了,我就算有心救你也救不了。” 说完,哑姑又将荷叶整齐的叠放起来,才又对我说道:“怎么样,有没有什么感觉。” 刚才只顾着和哑姑说话,竟还真没有注意到我体内的变化,这时经哑姑这么一说,我还真就有感觉了,就感觉肚子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游动,那个东西游动的速度很快,若不是我硬撑着,它似乎都能从我的心脏里跳出来,这种感觉并没有持续太长的时间,因为我又感觉到那个东西开始在我的身体里游走,就好像是游走于我整个身体的血管之中。 默默等待了好长时间,那个东西已经在我的体内消失,取而代之的便是一阵灼热感,像是我身体周边有燃烧的火在烧似的,温度也越来越高,热的我浑身是汗,我想大喊,可是无论我使用多大的力气总是喊不出声来,哑姑就在我的面前站着,我不知道哑姑知不知道我此时的感受,从她冷漠无情的脸上,我看不出她任何一点情绪变化。 此时我的心中有万般的感触,如果我可以动弹的话,一定要先把哑姑暴打一顿,要不是她,我能经受这种折磨么?我想,几千年前孙悟空被扔进太上老君的炼丹炉里煅烧也不过如此吧,真得是好热。 就在我即将承受不了这种热度的时候,突然间,这种灼烧感一下子就没了,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然而代替它的却是一阵阵的寒冷,像是光着身子站在数九寒冬的冰窖里一样,冷的我直打哆嗦,当然,这只是我的感觉,我知道,我的身体根本就没有动弹,因为我被哑姑点了穴,任何动作都做不了,即便是自然反应也无法能有丝毫的动作。 这下我是真得没有撑过去,在一阵阵的寒冷之下,我再次晕了过去。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太阳还是那么高,透过落地窗向外看,依旧是一片晴好。不同的是,这回我可以自由活动了,只是我感觉到整个身体很疲惫,像是刚刚经过了一场剧烈运动似的,哑姑还是在我面前站着,依旧是冷若冰霜。 “你在这里站了多长时间了?”我有气无力的问道。 哑姑淡淡地回道:“从你晕过去的时候开始我就一直站在这里,我怕你醒不过来。” 我努力的露出一个微笑,说道:“怎么会,我的身体素质一向很好,这一点你应该是知道的,再说了,我也不过是晕了一会儿而已,你又何必如此担心。” 哑姑淡笑,回道:“你晕了三天三夜。” 我被她说的话石化,我怎么总感觉就晕了一会儿呢,哑姑怎么会说我晕了三天三夜呢,这怎么可能,一定是哑姑在拿我寻开心。 我想要逗一逗哑姑,谁知,哑姑还没有等我开口,她竟然一下子瘫倒在地上,不省人事。我努力的挣扎了几下,总算是从床上坐了起来,大脑有一阵没一阵的晕眩,我也顾不上自身的不适,一下子扑到哑姑的面前,拼尽最后的力气将她扶起来,然后艰难的把她弄到床上。 看着哑姑一脸疲倦之色的躺在床上,我的心里很不是滋味,总觉得有些对不起她,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会有这种感觉。不过,另一种感觉很快代替了这种感觉。 身体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游走,我来不及多想,静静的坐在地板上,尽可能的运气,调息着我的身体,这下我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轻松,而且运起气来也觉得得心应手,更令我想不到的是,我竟然能够很好的驾驭我身体内的真气,而且,而且我还能够感知到源自师父身上的灵力,对于以前不懂的那些咒语我都能得心应手的使用,关于师父体内存在的那些功夫似乎全都依附在了我的身上。 这真是一个奇妙的感觉。 我试着抬起自己的手指,默默念动并不熟悉的咒语,清清往窗台上一指,一道金色的光芒应声而出,打在透明的玻璃上,在这束金光触碰到玻璃的瞬间,一下子就消失不见了。 哇,我真得会法术了,这么说来的话,我是不是就不用再害怕任何一种鬼魂了?有法术的感觉真好啊,信手拈来的法术可以随心所欲的使用,真是太爽了。 开心之余,我也不免有些疑惑,我之所以能有这些本事我想肯定是离不开哑姑的帮助,只是我不知道哑姑是怎么做到,想到哑姑,我不由的转头朝床上看去,哑姑还是依旧不声不响的在床上躺着,三天,三天的时间哑姑就那么一直静静的站在我的床前,她不眠不休的守候着我,肯定是担心我会有个三长两短,心理的压力加之身体上的疲惫,怎么会不把她压垮呢。 我为哑姑倒了一碗水,慢慢的喂她喝下,我打算好了,我要像她守候我一样的守候着她。我不想哑姑有什么意外,对于救人,我真得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我守了哑姑一整夜,次日清晨,哑姑才算清醒过来。 “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好点?”我担心的问道。 哑姑坐起身来微微一笑说道:“没事,我就是有些疲惫,休息了这一晚上感觉好多了。” 我有些不可思议,问道:“你竟然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哑姑并没有在意,只轻轻地说道:“当然,你以为每个人都跟你一样啊,睡得跟个猪似的,啥事也不记得。” 被哑姑这么一说,我不由的老脸一红,不再言语。 “对了,你有没有发现你身上的变化?或者说是,你心理上的变化?”哑姑提醒道。 经哑姑这么一提醒,我猛然一抬头看向哑姑,连忙问出心中的疑惑:“我的这些变化都是你的功劳,你能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的吗?” 第四十二章 当个群主来捉鬼 哑姑没有回答反问道:“你不觉得现在应该给我拿点吃的过来吗,我饿了。” 哑姑略带些撒娇的语气让我有些忍俊不禁,我又拗不过她,只得去到厨房给她找了一些吃的过来,看她狼吞虎咽的吃法,我又是一阵嘻笑,这回哑姑并没有因为我的嘻笑而愠怒,她只顾吃着自己的东西。 “难道你不饿吗?”哑姑咽下一口吃的之后腾出一丝的时间问道。 “不饿,不仅不饿,我还感觉浑身精神抖擞呢,对了,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让我拥有无师自通的能力了吧。” 哑姑喝了一口牛奶,说道:“谁说你是无师自通,要不是我父亲把他的此生真气全部输送给你的话,就算我有天大的本事也无法把你改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也不过是用了一丝歧黄之术而已,这些事情以后你也会的,现在也不着急知道,只要你能够好好的,我就放心了。” 我轻轻点头,对于哑姑的感激之情更上了一层楼。 稍许片刻,哑姑又开口道:“既然现在你也有了自己的本事,那你就应该试着做点什么,你不要忘了你的追求,你不是要找到你伯母的尸体吗,那么从现在开始你就应该为你的追求而去付出些努力了。” 一提到伯母,我的心头不禁又是一酸,这些时日我只顾着摆平家中的鬼魂,差一点就把正事都忘了,这一点我还是内疚的。 我略有些不好意思的抬手挠了挠头,问道:“哑姑,我不知道该怎么做?你能给我一点提示吗?” 哑姑轻叹口气说道:“真是纨绔子弟,一点自己的本事都没有,你晕蕨的三天里,我用你的手机上了一下QQ群,我感觉这个东西挺不错的,就顺便帮你建了一个群,群的名字就叫茅山老道,你既是里面的群主又是捉鬼天师,我把你的这个群发到了网上,想必此时里面应该得是人满为患了吧,你打开手机看看,有没有最新的任务。” 我没有想到哑姑还会玩手机,而且玩的这么顺手,居然能够建群,还能够有这么突发奇想的办法。我抱着质疑的态度打开我的手机,果不其然,QQ上还真多出一个群,只是此时里面空无一人,当然除了我之外,不过,QQ上的提示加好友的消息却层出不穷,我一一同意之后,才发现,这些新增的好友都是冲着这个群来的。 刚刚同意他们入群,这些人就开始七嘴八舌的谈起来,当然都是些打招呼之类的简短语言,并没有有价值的信息,对于这种营销手段我向来都是没有信心的,大概哑姑看出我的失落,她从床上下来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道。 “好事多磨,我相信你一定能在这个群里风声水起的,正所谓酒香不怕巷子深,迟早有一天你会成名人的。” 对于哑姑的安慰我并没有放在心上,怎么说现在也是科技带动发展的时代,哪里还会有人相信这个,我想他们应该相信算卦的也不会信我这个老道士的话吧。 我关上手机,随手将它放在兜里,猛然间我想起一个问题,连忙问道:“哑姑,这几天我爸妈都没有回来吗?” 哑姑摇了摇头说道:“没有。” 我想了想,又说道:“那天晚上我给我姥姥打电话了,可是接电话的人却说是阴司的人,还说我打错电话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哑姑微微一笑说道:“别担心,那是因为你身上的阴气过重,把手机信号带到了阴司那边去了,对于你爸妈你也没有必要太担心,前天他们回来了,只是被我暂时又请了出去,他们现在还在你姥姥家住着,这事你也不能怨我,如果他们在的话,会打扰我开启你身上的灵力。” 听到哑姑说我爸妈没有事,我这颗悬着的心才算放了下来,我最主要的就是担心我爸妈,只要他们没事就好。 哑姑看我略有所思地样子,又说道:“不过你也别高兴的太早,虽然我帮你疏通了连接我父亲真气的通道,但是以你现在的本事想要跟那个人搏斗也不亚于以卵击石,所以,你必须要通过真枪实弹的与鬼魂打斗才能增强你自身的法力,所以说,你最好赶紧找到一桩好买卖,也好尽早的让自己有一个质的提升。” 我知道哑姑口中的那个人是谁,就是那个茅山的败类,学着茅山秘术却不干茅山术士应该做的事情,我一定会好好的努力,争取早日把那个人揪出来,为我们大茅山除害。 “嘀嘀嘀……” 正在我陷入深深的深思中时,手机上传来QQ的消息提示声,我拿出手机看了起来。 是新建的那个群里传出来的消息声,我在手机屏幕上划了几下,消息便出现在面前。 “你好,请问你是茅山道士吗?会不会捉鬼的方法?” 单从这个人的头像上来看,根本分辨不出男女,因为那头像只是一只米老鼠,再看他发出的这个消息,我倒觉得有点像是女的。 我回复道:“是,请问你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消息发出之后,我总觉得我写的这句话有点别扭,总觉得这句话似曾相识,想了一会儿我才发现,这句话不就是10086客服人员经常提及的一句话吗,咳咳,没想到有朝一日我也能够说出这么客气委婉的话语。 那边又发来了消息。 “你父亲的公司里近几日来一直不太平,已经死了三个人了,我告诉我父亲让他去找会看宅子的来看一下,可是他偏偏不信,执意不找,我实在没有办法,只能偷偷的自己帮他找,之前找了几个人,可是他们都是些骗吃骗喝的人,根本就看不出什么,我觉得我爸那个公司里就是有脏东西,不然不会这么邪门,所以,我想请你帮帮我。” 这一下他发出的信息内容有些多,我耐心的看完之后,回复道。 “你父亲的公司叫什么名字在哪个位置,不然你留个自己的联系方式,我陪你去看一看吧。” 我的消息发出去许久他才又回道。 “真是不好意思,恐怕我不能带你去,之前的那几个人都是我亲自带过去的,就是因为看不出任何的毛病才让父亲更加不相信鬼神之说,他都发怒了,还说,要是我再带一些不三不四的人到他公司的话,他就要把我的腿打折,所以,我把他公司的地址发给你,你自己先去看看,有什么问题的话,咱们再聊QQ,你看行不行?” 真是个奇怪的人,没想到第一单生意居然就遇到这么一件奇葩的事,我也是醉了。不过,为了提升自己的能力,我也顾及不了那么多了,真接回复道。 “好。” 那边这回没有再有任何的犹豫,直接把地址发了过来,我看了下地址,这个地方离我家住的地方并不远,而且还是个繁华地带,能在这一片开公司的人肯定是个能力非凡的人,不过,我对这商人并不感兴趣,只要能让我碰到鬼魂,拿它练练手怎么样都行。 我把这件事情叙述给哑姑听,待我叙述完,哑姑一刻不停歇的说道:“你还愣着干嘛,赶紧走吧。” 我稍稍一愣,还没有来得及迈步,哑姑就已经率先朝楼下走去,我也不敢有丝毫的停歇,紧跟她的身后而去。 车子在一个公司门口停下,我和哑姑从车子里走下来,我抬头看了看这公司的门头。 友朋装修公司。 门头不是很大,但这金灿灿的牌子却是异常的耀眼。友朋装修公司,咋不叫朋友装修公司呢,这名字起得真俗,不过,我并没有打算把时间浪费在这公司的名字上,瞟过这名字之后,便仔细的打量着这公司的位置。 虽说这是我们这里最为繁华的地带不假,但正所谓即便是风水宝地也存在一些不足之处,而这家公司所处的地理方位则是这不足之处,按照八卦上的显示来看,它正处于坤与火的交界点,坤为地,火为灾,这是大凶之处,地火相融必会招阴,这也难怪公司里会出现不干净的东西。 “怎么样,你看出些什么吗?”哑姑喃喃的问道。 我淡淡地回道:“这地方属极阴之处,有点像玄灵子所在的大厦,不同之处,这个地方的阴气要重,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这公司所处的地皮之前应该是一块墓地,下面还埋有七个亡灵的尸骸,想必定然是这七具尸体在捣鬼。” 哑姑默默地点点头说道:“不错,这七具尸体埋藏的方位之前肯定是有人算过的,这是养鬼人通常用的阵法,名为七星阵,七星相连,必会让这些尸体幻化成形,常年不腐,这也是为什么它们能够出来吓人的原因,只是有一点我不太明白,他虽摆上了这种阵法,但他又在这阵法上点了朱砂,为的就是怕这七具尸体会伤人,依我看摆阵的人并不想害人,但是,目前这公司的实际情况却又有些差异,为何会死人呢?真是让人不明白。” 我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轻叹口气后说道:“算了,这些咱们先不想了,走,进去会会老板先。” 第四十三章 你的貔貅摆错位置了 哑姑跟随着我一同走进友朋装修公司,进到里面才发现,这里的格局很是不错,有一个大的办公区域,都是以格间相邻,每一个人之间想要沟通只能通过面前的电话,因为每一个格间都用透明的玻璃阻挡着。彼此可以相互看到,但又无法言语,这样一来,也杜绝一些公司里常有的坏毛病,闲聊天! 当然,我进到这里面之后也终于知道为什么这里会招鬼了,玻璃的属性本就是阴,容易招鬼,况且我家里的那只鬼就是被困在了玻璃里面,从而吓到了我,我想如果我的感觉没有错的话,这里的玻璃之中肯定也是有鬼魂的存在,只是现在是白天,它们还不敢肆意妄为的出现而已。 对于我们的突然造访,一个长相优美的女孩便笑脸相迎过来。 “请问你们是要为自己的房子装修吗?我们这里可是本市装修最好的公司,我们一定会做到让你们满意的。” 这个女孩的热情让我有些无所适从,这也太客气了吧,我们不过是才刚刚进来,就如此的招呼着,还为我们宣传他们公司的企业文化,真是个敬业的员工。 哑姑笑了笑说道:“我们来这里是想见见你们的老板,不知道他在不在?” 听了哑姑的言语,那女孩微微皱了一下眉说道:“不知道你们找我们老板有什么事吗?他一般不在公司,你们有提前打电话预约吗?” 我接过话茬说道:“我们来找你们老板是有一些私人的事想要咨询他一下,如果他不在的话,那我们改天再来吧。” 我冲哑姑使了一个眼色,哑姑立马领会到我的意思,她也没有再言语,转身就要与我离开,就在这时,公司的门又开了,一个挺着大肚子的男人风风火火的直往我们这边走来。 就在他与我们擦肩而过的时候,我们身后的那个女孩又开了口。 “老板,这两位是来找您的,不知道是什么事。” 我一听她喊那人老板,不由的停下了脚步,回过头与那男子对视了一眼,只见那男人狐疑的看着我,皱了一下眉头,上下打量着我,不由的疑惑的问道。 “你们是谁,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不由的一愣,刚刚说的那些话不过是个借口,本来到这里就是看看这里的情况,也没有打算惊扰到他们的老板,但此时看来,躲是躲不掉了,既然这样,那就和他谈谈吧。 我换个脸色对老板说道:“你好,我是你儿子的朋友,这次来是托他的委托,所以……”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那老板一摆手,显得有些不耐烦的说道:“不要说了,你们走吧,我们这里不需要你们帮忙。”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如果你们没有别的事情的话,那我就不奉陪了,另外,如果你们执意还要留在这里的话,那我就只能报警了。”那老板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幽幽地说道。 我还想再向他解释什么,站在一旁的哑姑却开了口道:“你这公司的位置可是不好,而且我看你这里面的摆件的位置也都不对,如果你想要改变自己公司的现状的话,最好是相信我们的能力,不然,你这小小的公司里还会发生一些离奇古怪的事情。” 那胖老板听哑姑这么一说,更是气愤,他怒不中遏的看着哑姑说道:“我说了,我的公司里的事不需要外人来管,我也要告诉你,对于你们这种江湖骗子的手段我也见识了不少,希望你不要在这里危言耸听,你这是在抵毁我们公司的名誉,我是有权告你的。” 哑姑更是显得不以为然,她冷哼一声说道:“只是七八天的时间里,你这里就接二连三的死了三四个人,这只是一个开始,如果你还打算不找一下补救措施的话,我想,你这公司里面还会有人死掉。” 那胖老板估计是要气炸了,他情绪异常激动的说道:“你们是不是还打算再讲一些扑朔迷离的事,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可真得要报警了,到时候警察一来,你们两个谁也跑不了。” 哑姑并没有被胖老板说的话吓到,反而很是有自信的一笑,她抬手指了指前台位置上的一只貔貅,说道:“不说别的,单凭这个貔貅,你看你摆的这个架式,头朝里,屁股朝外,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自这只貔貅进到你们公司之后,想必你们公司的财源大不如从前了吧,貔貅是个灵物,它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只吃不出,你应该让它的头朝外,把外面的财全部聚到你们公司,这样才能使得你的公司财源滚滚。” 那胖老板看了一眼貔貅,眉头不禁微皱一下,似乎在盘算着什么,不大一会儿,他才开口说道:“不管你说的是真是假,总之,我对于你们这种人根本就不感兴趣,还希望你们赶快离开。” 哑姑略显些无奈,她从衣兜里拿出一张空白的纸,刷刷几下便写了些东西在上面,然后递到那个胖老板的面前,说道:“这是我们的联系方式,如果三天之内你们这里又有人命出现的话,希望你能打电话找我们,当然,如果你还是不相信我们的话,你可以把这张纸撕掉。” 说完,哑姑不再言语,拉起我的胳膊便向门外走去。 走出公司的大门,我轻声对哑姑说道:“你为什么要对那个胖老板说那么多没有用的话呢,他不相信咱们就算了,以后自然有他吃亏的地方,跟他啰嗦那么多,真是浪费感情。” 哑姑轻瞟我一眼,带有些不屑的说道:“你懂什么,我这是在帮你,要不是为了你我有必要跟他讲那么多的废话吗?” 我大为不解,又问道:“为了我?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怎么没有觉得你是为了我在说这些话。” 哑姑抬手打了我一下,说道:“真是没有良心的家伙,你要知道,这可是你的第一单生意,要是这单生意做成了,你的知名度会提升不少,如果这单生意黄了,恐怕以后再没有人来找你了,你这个家伙倒好,都不为自己的事业努力一下。” 我挠了挠头,想了想,感觉哑姑说的也有些道理,我看了看哑姑,没想到这个哑姑会对我这么好,以前师父在的时候我咋就没觉得她有这么的好心呢,突然间觉得人就是个奇怪的动物,明明有一些是看不顺眼的人,可是处的时间长了,却又变得顺眼起来,一旦觉得这个人顺眼起来,就又不舍得不看她。 “干嘛用这种眼神看我,难不成我脸上有花啊。”哑姑被我看的有些脸颊发红,随便找个话题打断我的沉思。 我这才发觉自己的失误,忙把眼睛挪向别处,慌乱的心在不停的跳动,说道:“对了,我们是不是应该回家了。” 哑姑笑了一下,说道:“废话,不回家难不成还在这里待着啊,走吧,回去后记得还要向你的雇主汇报工作,不然他还以为我们真得就是江湖骗子了。” 我点点头,而后冲着一辆驶过来的车招了招手。 来到自家门前,我还在考虑着如何对那个雇主说今天的事情,他明明交待过的,他那个老爸根本就不相信这些鬼神之说,只是让我们过去看看,尽量不要与他父亲交谈,这下可好,我不仅和他父亲交谈了,而且还把他也卖了出去,真不知道他爸爸会不会再训斥他。 我掏出钥匙准备开门,不料,钥匙还没有插进去了,门却自动开了,我一脸愕然的看向门内,居然是老妈。 一看到老妈出现在的面前,我根本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我一把抱住老妈,痛哭起来,老妈一边轻拍着我的肩膀一边安慰道:“国王,你回来了,好孩子,不要哭了,都这么大的人还哭什么啊,也不怕别人笑话。” 我从老妈的怀里出来,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说道:“我这不是好久没有见过你了吗,挺想你的,再说了,我都回来了这么多天了,也一直没有见到你,心里也挺担心你和老爸的。” “都回来了这么多天了也不知道去我们家报个道,国王,不是我说你,你心里到底还有没有你这个哥哥了。” 我被这一番话说愣,忙往老妈身后看去,说话的人原来是我的二哥,他正一脸笑容的看着我。 我轻轻一笑说道:“这不是还没有来得及去见你们吗,二哥,你就不要见我的怪了。” 二哥呵呵一笑说道:“我怎么会见你的怪,刚才我也不过是跟你开个玩笑而已,我说婶子你们娘俩就别在门外站着了,赶紧让国王进来吧,再说了,人家国王这次不是一个人来的,就算你不让国王进门也该让他的女朋友进来不是?” 听二哥这么一说,老妈才算是注意到我身旁的哑姑,她尴尬的一笑说道:“对对对,我听你爸说起过这个姑娘。”说着话,老妈居然把我推到一边,一把拉住哑姑的手,直往门里拽,边拽还边说道:“姑娘,快到家里来坐,你叫什么名字啊,跟我家国王处的咋样了?” 第四十四章 你要防备你的二哥(上) 我晕,老妈这是怎么回事,见到外人怎么比见到我还亲,这一点让我真是受不了。我一脸哀怨的看着老妈,可是老妈所有的注意力全部都在哑姑的身上,根本就没有把我的情绪看在眼中,倒是站在院子里的三哥,他悄声悄气地来到我的身边,冲我使一个眼色,说道。 “行了国王,你也别带有别的情绪了,我看婶子这是想儿媳妇想的,要是你之前就给她带来一个儿媳妇的话,想来今天也不会出现这一幕。” 我瞪了三哥一眼,伸手摊在三哥的面前,说道:“三哥,给朕上根烟。” 三哥一愣,抬手打了我一下,说道:“你小子真是越混越大头了,居然敢这么跟我说话。” 三哥虽是这样说不假,但他还是很顺从的掏出烟,随手递给我,自己也点燃一支,两个人就在院子里抽了起来。 “国王,这次回来,没有打算再走吧。”三哥吐出一个烟圈,幽幽地问道。 “说实话,本来我就没有打算去茅山,当时的情况你也知道,要不是因为咱家出了这种事情,我才不会跟师父走了,当然,如今茅山上出现了一些状况,我怕是想回也回不去了。”我也吐出一个烟圈,有些心情不畅的说道。 三哥稍愣一下,说道:“怎么回事?”说着话,他朝我身后看了看,稍稍拧眉之后说道:“我怎么没有看见那个老道士,哦不,你师父呢?” 我苦笑,并没有见三哥的怪,只淡淡地说道:“我师父死了。” “啊,怎么会这样?”三哥有些不可思议的惊呼一声,说道,“你师父的本事不是挺大的么,会是谁有这么在在的能耐,可以杀得了他?再说了,他的身体状况那么好,也不可能得病吧,你说他是不是被……” 说到这里,三哥停了下来,他没有再抽烟,那抽剩下的半截烟只夹在他的手指中间,他直勾勾的看着我,我明白他想要说什么,当然,他也期待着我能说出点什么,但他是我的三哥,我们都是接受过良好教育的人,都是唯物主义,对于这鬼神之说向来不信,我又怎么忍心把世上有鬼的事情告诉给他呢。 “哎。这么跟你说吧。”我叹了口气,最终还是觉得有必要把实情告诉给他,当然,这实情里也有些编造的幌子,“其实我师父是被我害死的。” “你?”三哥一抬手,又是一阵惊呼。 “不错,是我。” 三哥的眉头一皱,一脸诧异抬手指着我,阴阳怪气地说道:“你该不是会真得是什么至阴之体吧?” 我默默的点点头,不置可否的说道:“不错,我就是至阴之体,当时就是因为师父受了一些轻伤,却因有我在他身边,我身上的阴气侵入到他的身体里,从而才让师父撒手人寰,对于这一点,我真得很是内疚,但,我也没有办法改变。” 三哥又是吃惊不少,他很是自觉得与我保持了一点距离,轻轻的向后退了几步,说道:“照你这么说的话,你真得有吸收别人身上阳气的本领吗?如果是这样的话,是不是每一个与你接触的人都有突然死掉的可能?” 我被三哥说的话逗笑,说道:“并不是这样,以前我的确是有这种潜能,但自师父教给我茅山秘术之后,道家的道气已经将我的阴气压制住了,虽说还没有完全压住,但至少也减少了它伤害周围人的力道。所以,这一点你还是放心吧。” 三哥轻哦了一声,但从他的脸上我还是看出一丝不相信,果不其然,他并没有向我靠近,依旧与我保持着他自认为安全的距离,喃喃地说道:“那,你身上的阴气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够完全被压制住呢?” 我无奈的笑笑回道:“我也不知道。” “你俩在那里聊什么呢,还不快点到屋里来,家里人都等急了。” 我和三哥正聊着天,二哥再次出现在门口,冲我和三哥大喊着,从他的语气中我听出些着急。 我和三哥对视一眼,互相笑笑,二话不说,赶忙走进屋里。 大伯和大哥都在,他们见我进来,同时从座位上站起身来,不知为什么,我看到大伯的一瞬间,总觉得大伯哪里怪怪的。但我却实在找不到让我觉得别扭的地方。 “国王,听你爸说你回来有几天了,咋没到我们那边去玩呢?”大伯率先开口,他的脸上的笑容让我看起来是那么的假,那么的让我不舒服。 但我并没有表现出厌恶的样子出来,只以一笑回道:“这几天有些事情需要处理,一直没有腾出时间,原本想着是等处理完这些事情就去看看您的,没想到今天您却来了。” 大伯笑笑说道:“没事没事,只要你平安回来了我也就放心了,对了,你在茅山上学的咋样了,那个老道士没有为难你吧。” 听大伯这么说话,我的心中一下子升腾起一股气,语气也随之冷了下来,说道:“大伯,你这是咋说话呢,怎么说那也是我的师父,你就不能客气点?” 大伯被我的情绪变化惊到,忙改口说道:“你看我真是太不会说话了,对对对,他是你的师父,一日之师终身为父嘛,你的师父现在怎么样,他没有跟你回来么?” 我不愿再提及师父,对于师父的死我本来就挺内疚,这反反复复的提及到他我这心里总归是不好受,再说了哑姑还在这里呢,丧父之情她又怎么能承受的起,大伯却似乎并没有感觉到异样,见我不说话,居然又开口问道:“国王,怎么,你师父他是不愿意来吗?” 我还没有说话,三哥倒开了口道:“爸,你老问什么呢,国王他师父已经过逝了。” “啊?”大伯显然有些不太相信,他又看向我,问道:“这是真得吗?” 我点了点头,算是确认了。 大伯居然没有如我想像般那样感到惋惜,而是情不自禁的说道:“太好了。” 听到他这么一说,我这心里咯噔一下,带着疑惑的眼神看向大伯,此时大伯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他连忙改口道:“哎呀,你看我这是怎么了,一时之间接受不了这个事实,连话都不会说了,你师父居然去逝了,我这心里真是不好受啊。” 话虽这么说,但我却并没有从大伯的脸上看到一丝的不好受,他虽然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想要让自己表现得更加悲伤一些,但我明显感觉到他的开心,而且还是那种无法自拔的开心,我不知道大伯怎么会这样,难不成说,他和师父之间有什么恩怨?可是,师父与大伯素未相识,两人也不过是在带我去茅山的时候才见过面,虽然当时两人在言语上也有些交流,但并未有太大的过节,可是,大伯为什么要那么说呢,难不成师父那里有大伯的什么把柄?或者换句话说,伯父以前做过什么事情师父那边都知道只是没有说出来?对于这种烧脑的问题,我实在是驾驭不了,想想还是算了吧,无论他们之间有什么事情,既然师父没了,也就没有再探讨下去的意义了。 我特意看了一眼哑姑,哑姑此刻正坐在我妈的身边,她的脸上并没有想像中的愤怒之色,而是一脸常态的在那里听我妈讲着什么,偶尔她的嘴角还会露出一丝微笑,看我妈的样子好像真得就把哑姑当成了自己的儿媳妇似的。 “对了国王,这次你回来了,打算在家里做点什么呢?总不能就这么一直等着接你爸这一摊吧,怎么说你爸的年龄也不是很大,还能把生意做下去,你若是单这么等着的话,恐怕等到你爸老了,到时候你不知道会颓废成什么样子。”大伯说着话一屁股又坐了下去,再没有了先前初次看到我的那份热情,这一点让我再次对他有些反感。 我没好气地说道:“我自己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虽然大伯你说的这些是为我了不假,但我们年轻人和你们之间总归是有代沟,所以,您还是不用担心了。” 大伯被我说的话噎住,他的脸色一下子变成了猪肝色,一旁的二哥插嘴道:“国王,你这是怎么跟你大伯说话呢,真是太没有礼貌了,怎么说你大伯也是为了你好,咱们年轻人就是要听长辈的忠言,你大伯也是看在咱们都是一家人的份上才这么说的,如果换作是外人的话,人家才不会管你呢。” 我瞅了一眼二哥,他的脸色同大伯一样,都是一样的颜色,我没有再说话,只将视线挪向别处。 “国王,你回来这么多天了,到底想好自己要干什么了吗?”二哥再次挑起话茬。 我淡淡地说道:“我准备接手我师父的事业,我要把茅山秘术传承下去,不能让茅山秘术在我的手上消失。” “你的意思是说,你要去给人家算卦?”二哥几近惊呼道。 我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说道:“没错。” 二哥立马有些欣喜,连说话的语气中我都能听到一丝的兴奋。 “嗯,只要有一份事做就可以了,不论是做什么,只要是自己觉得有意义就可以。” 第四十五章 你要防备你的二哥(中) 我看了看二哥,他的脸上浮现出一种鼓励的神情,这让我刚才稍微排斥的心理不由的转变成感激,倒底是我二哥,总算说了句人话。 我微笑着点头冲二哥致意。 “好了,既然已经见过国王了,那我们也就先回去了,大家本来就挺忙的,今天就不留在你们家吃饭了。”大伯说着话便站起身来,准备要向外走。 不料,二哥原本笑意满满的脸上一下子阴沉下来,他面无表情的说道:“国王,既然你回来了,那想必你在茅山也学会了不少的法术,那对于你伯母的事情,你能不能帮得上忙?” 被二哥这么一问,我还真有些发懵,看来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二哥一定是饱受折磨,他是伯母最疼爱的孩子,而且伯母在他身上倾注的情感那么的深,本来伯母的去世对二哥来说就是一种打击,加之伯母的尸体不翼而飞,怎么能让二哥心安呢? 我的情绪也因二哥的这句话而显得有些失落,对于这件事,我现在一点头绪都没有,虽然现在我也是拥有玄术的人,可是,对于伯母的失踪我真得是爱莫能助,只能说是走一步看一步,或许在未来的某一天,某一个恰当的时辰里就能碰到伯母。 我看了看二哥,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二哥苦笑一下,说道:“其实我不该问的,怎么说你也回来才这几天,加之茅山上的事宜,已经让你焦头烂额,你应该好好休息休息,可是,国王,你也应该知道,不把你伯母的这件事情弄明白,我这饭也吃不好觉也睡不稳啊。” 说着话,二哥的声音居然有些颤抖,那是一种悲伤的表达。 我理解二哥此刻的心情,安慰道:“二哥,你不用想那么多,我既然回来了,就一定要找到伯母,无论当时发生了什么,我一定要搞明白,我不会让伯母消失的这么离奇的。” 二哥双手抚了一下脸,简单的收拾一下失落的心情,默默的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大伯的脸色也因二哥的叙说而显得尤为难堪,他看了看二哥,将视线转移到我的身上说道:“对了国王,你二哥要是不提这个事我还真忘了,既然你在茅山上学了这么多的东西,那么对于驱鬼画符的事你应该会吧?” 我不明白大伯怎么会提起这件事,照理说,他此时应该关心的是伯母的尸体的去向,这一点让我想起了伯母临走的那三天。 医生都已经下了病危通知书,可是,大伯依旧在医生下达病危通知书的第二天毅然决然的去了北京,他临走前还嘱咐我爸,说是伯母要是去世了,让我爸给他打个电话通知一下,他也好从北京回来,当时老爸很是奇怪,这眼看着伯母就不行了,大伯为什么还要去北京呢?虽然心中有些疑惑,但老爸并没有详问,对于这一点,二哥一直耿耿于怀,他一直觉得大伯是对伯母不关心,他甚至怀疑大伯外面已经有了别的女人,但他又没有抓到大伯的证据,此事也不了了之。 想想也是,自己的妻子都要过世了,病的如此严重,纵然有天大的事,也总该放一放吧,在生死面前,还有什么事是那么重要的呢?真不知道当时伯父是怎么想的,但再看现在,我和二哥之间正谈论着关于伯母的事情,而伯父却又问一些与此事毫无相干的话题,这一点真得让我很是反感。 “为什么想起这么问?”我没有好气地丢给伯父这么一句话,便不再看他,只将视线挪向哑姑。 伯父尴尬的一笑,大概他是听出了我声音里的质疑,他干咳两声说道:“这几天我在家里总是会做梦,而且一做梦就是梦到鬼呀神呀的,它们老是张牙舞爪的冲我扑过来,而且最令我感到害怕的是,每一次做这个梦的时候总是在晚上十一点半到十二点之间,我总是被这样的梦惊醒,醒过来的时候,还总觉得门前站着一个女人,只有上半截的身子,像是在门口飘着,一动不动,长发披肩,根本看不清她的脸。” 讲到这里,伯父顿了顿,狠狠的咽了一口唾沫,像是很害怕的样子,待情绪稍稳定一下之后说道:“最奇怪的是,每当做恶梦前,我总能听到一声猫叫,而后整个人都不能动弹,但我的意识却是清楚的,总觉得有一只猫从我的脖子处走过,我都能清晰的感觉到它的尾巴划过我的脸,当它从我的脖子上走过去之后,我的身体就可以动弹了,而后,睁开眼便就看到门口那个女人。” 听完伯父的叙述,我不由的看向伯父的印堂,果不其然,他的印堂处有一股黑色的雾气缠绕着,看样子,这股黑气已经跟随大伯有一段时间了,但是有一点很是奇怪,若是一般的恶鬼缠身的话,这雾气应该会随着时间的推移侵入到人体内去,但这股黑气却似乎只停留在表面,根本就没有要进去的意思,这不禁让我想起一件事,就是那天我去茅山的前一个晚上,遇到的那个女鬼。 那个女鬼似乎并没有要伤害我的意思,不然她也不会提醒我她所害怕的东西是鸡的叫声,如果她真得有意要伤害我的话,早就不会听我那么多的废话,如此说来,大伯此时遇到的这件事一定是某些人故意安排的,用意只是让大伯受到惊吓。 可是,这又是谁这么无聊,玩这种毫无意义的把戏呢? 大伯看我皱着眉头不言语,不禁又开口说道:“国王,你到底有没有办法帮到我?” 我又看了看大伯,从他的神情中我只读到他对自己的关心,我的心里不由的轻叹一口气,大伯真是个太自私的人,向来只顾自己,从不管他人,不然的话,也不会和三个哥哥的关系闹到现在这种地步,从三个哥哥的表情上来看就知道,三个哥哥并不关心大伯所经历的这些事,他们的表情淡然,像是在听故事一样的听着伯父的叙述,而且在伯父说完之后,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发表言论。 尤其是二哥,他的表情很是复杂,难以让人捉摸他现在的所思所想。 虽然我对大伯的印象并不好,但如今他遭遇到这种事情,做为茅山的道士,我不能坐视不管。 “大伯,没事的,兴许是你这段时间压力过大,才会出现这样的幻觉,只要你调整一下自己的作息习惯就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了。”我只能以这样的方式来安慰他,因为大伯的年事已高,如果我再告诉他,他是被恶鬼缠身的话,我想,估计他都等不到我帮他,他就得先吓出一身病出来。 大伯似乎不太相信我说的话,他皱紧眉头,质疑的说道:“国王,真得是这样吗,可是,那种感觉真得是太真实了,仿佛就在我半睡半醒之间发生的,而且当时我的意识非常的清醒,并且我是在清醒的状态下看到的那个女鬼,国王,你得好好帮我看看,是不是我家里有什么冤鬼之类的,要是家里真有这东西的话,我宁可换房子住也不能再回去了。” 我轻叹口气继续安慰道:“真得没事的,世上哪有那么多的鬼,再说了,就算有,也不会恰巧出现在你家,再说了,我可是在茅山上学过很多东西的,有没有鬼,我一眼就能辨别出来,难道大伯你还不相信我么?” 大伯有些为难的说道:“就是因为相信你,所以我才问问你的,既然你说没有鬼,那我就心安了,不过,这几天我的左眼皮老是跳,也不知道会不会触到霉运,这样吧,你这里有没有一些避邪的东西,先给我一些,我带身上也好防身用。” 我笑笑,从衣兜里拿出一沓之前画好的灵符,本来这些符是想用在那家装潢公司里的,结果连拿出来的机会都没有,既然这样,那就送给大伯几张吧。 我本想从里面抽出几张给大伯的,不料大伯竟然趁我不注意,一把将所有的灵符都抢了过去,而后在我错愕的眼神中,把那一沓灵符塞进自己的衣袋里,对我说道:“这些我就先拿着了,反正你这里有的是,也不在乎这些的,是不是国王。” 我苦笑,这些灵符可是我在家里日以继夜画出来的,费了我好多的功夫呢,没想到竟然全部都被大伯拿走了,心里纵然是有太多的不舍,但看大伯那期望的眼神,我又怎么好意思说不呢。 “嗯,是啊,这些你都拿去吧。” 大伯的眉头这下才算舒展开来,脸上又露出了笑容。 “真是个胆小鬼,正所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真不知道你以前是不是背着我娘做了多少太多的亏心事,今天才会这样害怕的。”二哥幽幽地声音飘然而出,一下子让大伯的笑容僵在脸上。 “说什么呢,真是没大没小。”大伯有些愠怒的看着二哥说道。 二哥冷哼一声说道:“真希望能个鬼永远跟着你,在你做恶事的时候出来吓吓你,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做一些违心的事。”说着话,二哥径直走向门口,拉开门,背对着我们又停了下来,虽然他没有转过身来,但他的声音还是从他的嗓子中飘了出来,“国王,看看你的灵符厉害还是家里的那只鬼厉害吧。” 说完,二哥头也不回的将门带上离开了。 第四十六章 你要防备你的二哥(下) 屋里的气氛因为二哥的一番话而搞得尴尬至极,大伯气得脸红脖子粗,他指着二哥远去的背影,不住的重复着一个你字,后面的话却怎么也讲不出来。 站在一旁从未说话的大哥这回倒开了口道:“我看老二说的话在理,有些事做过与没有做过,只有你自己心里清楚,以前对我娘咋样,我们几个晚辈也都看着呢,如今娘已经不在了,希望你能回心转意,不要总在外面沾花惹草。” 三哥顺着大哥的话也说道:“无论怎样,以前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我们从今天开始,看你的表现,如果你想让我们三个好好待你的话,你就拿出做父亲的样子出来,我们不求你能像二叔这样优秀,只希望你能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话毕,大哥和三哥让我爸道个别,但一同走了出去。 此时只剩下大伯一人陷入深思。许久,他才缓缓开口道:“国王,以前我确实有做得不对的地方,无论是对谁我这心中都有愧,既然今天话赶话赶到这里了,那我也没有什么好避讳的了,不管你师父之前有没有把我曾经做过的事告诉过你,在这里,我都真诚的向你道个欠,希望你能原谅大伯的自私。” 我不知道大伯说的这是什么话,但从大伯的支言片语中我还是能够了解到,他与师父之间定然是有某些不为人知的秘密,虽然直至今日我都不知道大伯以前究竟做过什么,但我从未有过埋怨,现在看到大伯一脸惆怅的样子,我又怎么忍再揭他的伤疤。 “算了大伯,正如三哥说的那样,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吧,咱们谁都别提了。”我淡淡地说着,算作是对大伯的一种安慰。 大伯连连说谢谢,而后一脸沮丧的从我家离开。 待大伯走后,老爸来到我的面前,开口说道:“国王,对于你大伯以前做过的事,你师父他老人家真得跟你讲过吗?” 我摇摇头,脸上又是一片悲伤,淡淡地说道:“兴许师父之前是要告诉我的,只是没有来得及。” 老爸为师父的去逝感到惋惜,他抬手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既然这样,那我就来给你讲讲吧,以前你大伯真得是做过太多的错事,如今才换来这样一个局面,这也算是他自己的咎由自取吧。” 我看着老爸,没有任何的言语,只耐心的听着老爸的讲述。 “本来国王这个名字不是属于你的,在你大哥刚刚出生的那天,你大伯就将这个名字给了你大哥,他说他想让自己的儿子像个国王一样,将来能够统治世界,只是因为那会儿有一个老道士不知是怎么的,就突然出现在了你大伯的面前,他告诉你大伯,国王这个名字不好,一来这个名字太过响亮,你大哥的命数扛不住这个名字的重量,这个名字会给你大哥带来霉运,不过,那个道士说了,必须要有一个人来替代你大哥的这个身份,才能让你大哥彻底摆脱这个名字带来的厄运,如果不找个人来代替,纵然是给你大哥改了名字也无济于事。” 老爸还没有讲完,我就皱着眉头问道:“为什么?难道不用那个名字了还不行吗?” 老爸轻叹了一口气说道:“那个老道士说了,每一个人都有一个对应的名字,而且名字中包含的意义重大,像国王这两个字,里面有个王字,王又同亡,自然不吉利,而且人一出生下来,对应的这个名字就会跟其一生,除非将这个名字转移给另外一个人,这样才能把最初的这个人从水深火热中解救出去。” 我再次打断老爸,说道:“就是因为这样,我大伯才把这个名字留给我的吗?” “是的。”老爸不置可否的点点头。 “难道当时你不知道吗?” 老爸摇了摇头说道:“对于这些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可是,没有办法,当时你已经三岁有余了,户口上的名字改起来本就麻烦,再加上我和你妈对这种鬼神之说根本不相信,也就没有改,说起来,这才怪我和你妈。” 我摇摇头说道:“不,这跟你们没有关系,也许我本就应该如此,不过,老爸,你也别太往心里去,你和老妈的观点是对的,世界上本就没有鬼,鬼只存在于人的心中,世上最可怕的东西便是人心中的鬼,这鬼中鬼也是最难对付的。” 这下老爸没有再说话,倒是本来一直沉默的哑姑开了口道:“国王,你说的没错,鬼确实只存在于人的心中,不过,经过刚才的事情之后,我发现一个问题,其实最可怕的并不是心中有鬼,而是明明心中有鬼却不敢正面应对,像你的大伯,他纵然是做过太多的错事,但他至少敢于面对,敢于承认,无论是因为外界的压力,还是因为自身的愧疚,至少他承认了,但有些人却不同,明明知道自己做的是错的,他不仅不思悔改,更重要的是,他还要将这错误的事继续做下去,就像你的二哥,他就是这样的人。” 我有些愕然,不明所以的看向哑姑,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二哥怎么会是这样的人呢?” 哑姑冷哼一声,不屑的说道:“你二哥就是一个道貌岸然的小人,你最好小心为好,我所能帮你的只能到这儿,至于你怎么想怎么做那就是你的事了。” 我才懒得同哑姑争论这些,毕竟这是我的家事,还轮不到一个外人插手,何况现在的我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啥也不会的傻小子了,怎么说我也是有法术罩体的人,而二哥只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难不成他还能伤害我? 对于老爸讲的那些我也丝毫没有放在心上,反正都是已经过去的事了,没有什么计较的价值和意义,倒不如做一个洒脱的人,一切往前看,也要往钱看,而且,我还是没有忘记我的初衷,那就是寻找我的伯母。 很快,天黑了下来,又是一个无聊的夜晚到来,我躺在自己的小床上准备关灯睡觉,这时,我的手机传来了消息提示音。 我漫不经心的拿过手机,心想,大晚上的是谁这么无聊还跟我聊天呢。 手机屏幕上赫然出现一排蓝色的字体。 “关于我爸公司的事情,你们调查的怎么样了?” 看到这个消息,我立马来了精神,连忙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这一天下来没想到家里的事这么多,居然把自己的正事都忘了。怎么说这也是我的第一单生意,可不能太大意,不然就白白浪费了哑姑的感情。 我赶忙回复道:“真是不好意思,由于家里有些事竟然忘了给你回复。” 那边发来:“没关系,关于今天的事情我也已经知道了,今天老爸又打了我,他还说我不该给他找这些江湖术士,竟说一些不三不四的话,当时我就想,肯定是你们说漏嘴了才导致老爸这么生气的。” 看完他的回复我不由的表现出一脸的歉意,想想还真是,要不是当时我暴露身份的话,他爸也不至于知道我们此去的目的,若是他爸不知道我们此去的目的,想必这小子也不会挨揍,看来还真是我们的错。 我想也没想,赶忙给他回个信息。 “真是不好意思,给您带来的不便实属抱歉。” 发过去这条信息后,我才发现,自己真是越来越像是某个服务人员说出的话了,这样想着,不由的暗自发笑,看来做个服务人员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啊。 “没有关系,反正我也习惯了,从小到大老爸总是不断的拿我撒气,无论老爸怎么对我我都不会生气,只要老爸能好好的比什么都强。” 我不禁被他说的话感动,父母之恩才是这世界上最为宝贵的东西,而做为子女的能够做到这一点的实属难得,不过在这感动之余,我也不由的有些好奇,据今天与他老爸见面得知,他老爸的年龄同我爸也相差不了多少,这么说来的话,对方应该和我的年龄相仿,怎么说也是二十几岁的大小伙子一个了,为什么他老爸还动手打他呢?对于这一点,我很是不能够理解。 怀揣着这种疑惑,我回过信息。 “你的年龄应该也有二十三四岁了吧,为什么你老爸还动手打你呢?” 等了好长时间,那边才从沉默中回过信息。 “今年是我的本命年,的确是你说的那样,我已经二十四岁了,不过,我老爸自我小的时候就喜欢用武力来教育自己的孩子,他说棍棒底下出孝子,所以我就这么一路被他打过来了。” 我苦笑,真是够可以的,这么变态的手法还能找个合适的理由,也真够难为他老爸的。 在我感慨之余,那边又发过来了信息。 “我还是希望你能帮帮我老爸,另外,我的时间到了,我该走了,等我有时间了再跟你聊。” 第四十七章 玄铁镜的主人 那边传过来这么一句话之后头像一下子就暗了下去,真搞不懂,这个人怎么会这样,每一次出现的都这么突然,话还没有让我说完,就匆匆下线,也不知道他是真心让我帮他还是只是走个过程。 当然,也许有可能是他老爸在敲他的门,或者是他老爸又要甩开巴掌打他。我摇摇脑袋,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我被自己的这些想像逗笑。 重新躺在床上,我的大脑开始不停的运转,又想起白天大伯说的那件事,他说他会经常看到那个女鬼,而且那个女鬼并没有要伤害他的意思,既然如此,那女鬼的用意到底何在呢,难不成只是为了吓唬吓唬大伯?可是,她为什么不选择投胎去呢?难不成她和大伯之间存在什么宿怨? 不应该的,如果她真得和大伯之间有什么恩怨的话,定然会索取大伯的性命,既然她没有发起进攻,那就说明这只女鬼是别有用意,但一般情况下,这鬼魂能逗留在人间的时间也不过是七天,世间所谓的头七也不过是这只鬼魂能够显现出身形让人看到它的时间,头七一过,无论因何而死的鬼魂都将会被阴司带去投胎,但听大伯的意思,他看见这只女鬼已经有些时日了,为什么这只女鬼没有被阴司的人带走呢?难不成阴司里并不知道这里存在一只鬼? 或许,这只鬼也是被人封存起来的?就像是这位雇主他老爸公司里的那些鬼一样,被懂玄术的人封印在里面,外面的鬼进不去,里面的鬼也出不来,而且它们身上的阴气也无法让阴司里的人感觉到,从而失去了投胎的机会? 想不明白,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封印这只女鬼的人又会是谁呢?会不会是和封印我家这只鬼的人是同一人所为?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就真得太可怕了! 带着这些疑问我渐渐进入梦中,就在我半醒半睡间,我似乎也听到了一声猫叫,然后我的身体也似乎是被某种力量控制住,大脑是清醒的,可是身体完全不受自己的支配,无论我使出多大的力气,可身体却一动不动,就好像是被绳索捆绑在床上一样,甚至有好多次,我都觉得我的灵魂冲破了我的身体一样,可是,纵然是灵魂冲破了身体,但我的眼睛却无法睁开。 就在我努力的挣脱这种束缚的时候,我的脖子间似乎被一种毛绒绒的东西抚摸一般,那种毛很柔软,很像是大伯口中说到的猫,而且我还明显的感觉到,这只猫一步一步的从我的胸口处踩了过去。 当它的身体完全离开我的胸口时,我发现我的身子可以动了,而且还是那么随心所欲的动弹,更重要的一点是,我就好像是经历了一场生死打斗一般,浑身都酸痛不已。 我睁开眼睛,房间里漆黑一片,外面的灯光在窗帘的遽细里偷偷溜进来,适应好长时间我才能看得出一些物品的大概模样。 我无意间将眼睛看向门口,啊,我的心不由的一阵悸动,门口处居然站着一个人,而且确实是一个女人,她长发飘飘,似乎遮住了她的百张脸,她正视着我,我甚至都能看到从她眼睛里泛出的幽幽绿光,只是与大伯看到的那只女鬼不同的地方是,这个女人并不只有上半身,她的腿很细很长,就那样直愣愣地站在门口看着我。 “谁,你是谁,胆敢来我的房间造词,真是不想活了。”说着话,我把被子一掀,从床上起身坐起来。 那个女人居然笑了一声,声音自她的口中传了出来。 “哈哈,我说过的,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有些事情你最好不要参与,不然,我会对你不客气的。” 说完这些话,那个女鬼居然攸的一声不见了。 我赶紧起身下床,将房间里的灯按亮,此时的房门前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留下,真是奇怪,刚才那个女鬼去哪了?她留下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我有些捉摸不透,更让我感到不可思议的是,身为茅山传人的我居然都没有嗅到源自她身上传来的鬼气的味道,而且,刚刚我明明在心里默默念动了驱邪咒,可是根本就没有起到任何的作用,真是奇怪! 我暗自在屋里踱着步,思来想去好一会儿,却也没能弄明白,不过,我还是掐指算了算,像我们家这种房子照理说应该能起到驱鬼避邪的作用,地理位置上先不说,单是这座房子上空汇聚起来的七星罩体就足以让一些鬼魂闻风丧胆了,除非,这鬼就是有人放进来的,不然,她没有这么大的本事来吓我。 不行,看来我有必要在家里做一些防御的准备了,不然真等到有些图谋不轨的家伙趁虚而入的话,到时候就真是亡羊补牢,为时以晚了。 我拿出我的玄铁镜,狠了狠心又咬破我的手指,在我记忆深处里,有一个声音在教给我,让玄铁镜发挥最大功力的方法,用我的血来点亮它沉睡千年的记忆,这样,它就可以根据我的意念来完成我想要做到而无法做到的事情。 当我的第一滴血滴在玄铁镜上时,玄铁镜似乎受了什么刺激一般,一下子从我的手中挣脱出去,悬在半空中,不住的翻滚着,极其痛苦的样子,玄铁镜的反应我是看在眼里,疼在心上,早知道它要这么痛苦,我就不会这么做了,但是我除了干着急之外也没有别的办法,此刻我的手心因为我的担心而布满了汗水。 我只希望玄铁镜能够完好无损的回到我的手上。 在我着急的等待之中,玄铁镜终于停止了翻腾,如同一个完全虚脱的人,直愣愣地从半空中落了下来,我赶忙上前几步,双手接住了它。 待它回到我的手上时,我明显的感觉到它的份量,还有源自它体内的温度。 又过了一会儿,玄铁镜的镜面上居然放射出光芒,那是金黄色的光,带给我了一种从未有过的体验,这光是有温度的,像是春日里的阳光,很是让人享受。 看来玄铁镜的记忆是被我唤醒了,如此说来,我可以用我的意念来控制它,一想到这里,我都觉得浑身热血沸腾。 不行,我得试一试,看看源自我内心深处的声音说的是否正确。 我将玄铁镜平放在床上,紧闭上双眼,在心里默默的想着,待我想好之后,猛然睁开双眼,只见玄铁镜攸然从床上飞到半空中,而后它的镜面朝下,紧贴在房顶处,直接来了一记佛光普照,将房间照射的如同白昼一般。 看来玄铁镜真得能够接受到我心中的信念了。 正在我开心之余,突然,玄铁镜散发出的光芒一下子黯淡下去,紧接着一个陌生的男人出现在我的面前。 那个男人手中拿着原本属于我的玄铁镜,爱抚着我的玄铁镜,这让我有些吃醋的感觉,虽然玄铁镜不是美女,但它的威力却是有目共睹,况且它还曾用我的至阴之汗浸泡过,怎么说也算是有些肌肤之亲了,这种感情怎么会那么容易让我割舍呢。 这突如其来的男人居然可以轻而易举的当着我的面将玄铁镜拿在手中,还如此下流的抚摸着我的玄铁镜,又怎么能不让我生气呢。 “你是谁,干嘛要拿我的玄铁镜。”我气极败坏的对着那个人说道。 那人并没有回过头来看我,只充满爱意的看着我的玄铁镜,幽幽地说道:“玄铁镜本是我的神物,只可惜我与它的缘分已尽,不得不让我将它抛弃,但为了能长久与我的神物相伴,临死前我就将我的灵魂驻扎在玄铁镜里,刚刚是你将我沉睡千年的灵魂唤醒的吧,真是太谢谢你了。” 我一脸愕然,不明所以的说道:“你的意思是说,你是这玄铁镜的主人?” 那人笑了笑说道:“不错,我就是它真正的主人,但,历经千年的风霜之后,它又有了新主人,这个新主人就是你,纵然我的心中有千万般不舍,但我已死,也无法再与它相伴,倒不如乘人之美,将玄铁镜留给你吧。” 我皱了下眉头说道:“那你呢,你去干什么?” 那人说道:“我得走了,去投胎,我可不想就这么做一个孤魂野鬼,以前是心有不甘,认为世上如此厉害的神物就这样长期被封印起来,实属可惜,但现在它有了新主人,我也可以放心的走了。” 听着他说的话,我觉得有些伤感,说道:“既然你是它的主人,那你为什么不带上你的玄铁镜一起走呢?” 那人呵呵一笑说道:“你真是个榆木,我不是说过么,你现在看到的我只是一个魂魄,而我的身体早就风化了,这玄铁镜本就是驱邪的东西,而现在的我对于它而言就是邪物,若不是它还记得我们之间的情分,想必它早就把我吸到它的镜幻世界中去了,所以,我除了去投胎别无他法。” 我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而后问道:“那你能不能回答我几个问题?” 第四十八章 玄铁镜的真正妙处 那人一怔,显然是被我的言语惊到,他微皱下眉头,说道:“你想问什么呢?” 我想了想说道:“对于玄铁镜的用处你应该非常了解吧,那你能不能教我一些使用玄铁镜的方法?” 那人一笑,说道:“这个当然可以,不过对于它的使用方式有太多种,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在这短暂的时间里,我就告诉你三种吧,我想这三种在你日后的使用中也算足够了,当然,以后你和它慢慢磨合,一定能够发现它更多的妙处。” 能够讲三种对于我来说也是一种福分,总比我现在只拿着玄铁镜当一面普通的镜子用强吧。 我慌乱的点点头,没有过多的言语。 那人开始讲述道:“第一,你可以尝试着每天晚上用你的真气去打开玄铁镜的玄界之门,你的真气越大它打开的越快,你可以从这玄界之门中看到你想要知道的一切事情,当然,走进玄界之门之前,你一定要保持自己的头脑清醒,不然你会永远陷入玄界之中而无法走出来,这一点是需要你强大的意志力来控制。 第二,你可以在每次收取鬼魂的时候带上它,让它助你一臂之力,它吸收的鬼魂越多,它自身的能力就越强,这样也能更快的提升它的灵力,待它的灵力提升到某种程度时,这世间恐怕就没有它所惧怕的东西,即使是在日后的时间里,你遇到了僵尸,它也可以帮到你很多的忙。 第三,这玄铁镜还有一个妙处,那就是记忆,对于你传输给它的所有信息,它都可以完整无缺的帮你记下,如果一旦你遇到什么紧急情况而无法念动咒语的时候,它都可以代替你来完成咒语的默念,更重要的是,如果你一旦忘记某个咒语,它也可以提示你完成,不过,你要记得,它的记忆是根据你能力的强弱来完善,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你的能力还不足以达到让它做到这三点,所有说,你还待提升自己的能力。” 我点点头,这三点对于我来说已经足够用的了,我没有想到玄铁镜居然还有这么厉害的一面。 我原本还想感谢一下这个人,没想到,他并没有给我这个感谢的机会,就那么悄无声息的走了。 在我不知是喜是悲的时候,那个人的声音居然又传了过来。 “忘了告诉你一点,玄铁镜还有一个弊端,千万不要把它落入除你之外的其他茅山术士的手中,不然,它会不覆存在的。” 我查看了一下四周,并没有看到那个人,只得对着空旷的房子大声喊了一声道:“谢谢你啊。” 我的这一声还真起了不小的作用,居然把隔壁的哑姑给吵醒了,此刻她正在门外敲打着我的门。 “喂,国王,你怎么了,没事吧,干嘛大喊大叫的?” 我从哑姑的声音中听到了一种关心的语气,心里不禁有一股暖流涌了上来。我忙回道:“没事,没事,刚才做了个恶梦,把我吓醒了。” 我听到门外哑姑长吁一口气,她似有些埋怨的说道:“真是的,一个茅山道士居然还害怕做恶梦,再说了,就算做个恶梦也没有必要这么个叫法吧。” 说完,门外便没有了声音,之后便是哑姑关上房门的声音。我在幽幽暗夜里也长吁一口气,慢慢的拿起玄铁镜,爱不释手的抚摸着,看来以后我得好好的对待它了,说不定哪一天它就成了拯救我的贵镜呢? 第二天早晨,太阳都已经升的老高了,我才从睡梦中醒来,伸了伸懒散的腰,换上衣服,这才走出房门。 老爸老妈都出门了,对于他们的作息习惯我早就习惯了,每天天不亮两个人就出门,晚上七八点钟才会回来,做生意的人就是这样,起早贪黑,没日没夜的,不过有一点我还是很知足的,那就是早餐,老妈每次出门前总是会把早餐为我准备好,下了楼,我便看到餐桌上摆满了丰盛的早餐,看来老妈还是记得我最爱吃的东西,只是看着这么多的好东西,总感觉有些浪费了。 像我这种小体格哪能吃得了这么多的东西。 餐桌前,哑姑正在不声不响的吃着,看我过来,她只抬眼看了我一下,并没有过多的言语,继续拿着筷子夹来夹去的。 “喂,哑姑,你也太不懂礼貌了吧,我还没有下来吃饭呢,你居然就先吃上了,怎么说这些东西也是老妈为我准备的,好吗?”我有些不悦的对哑姑说道。 哑姑咽下嘴里的东西,慢声细语的对我说道:“阿姨可说了,这些东西她都是为我准备的,而且在你还呼呼大睡的时候,阿姨就问我了,这些东西我爱不爱吃,如果不爱吃的话就再给我换一些,我说了,我爱吃,所以说,这些东西都应该是我的,而你,如果不愿意吃的话可以自己去做,另外,你如果要吃的话,就请记住我对你的好,因为这些是我施舍给你的。” 我晕,这是哪门子的道理,这家可是我的,我妈也是我的,她做的饭自然就是我家的东西,怎么经哑姑这么一说,好像我才是一个外人似的呢。 我也懒得跟哑姑多说废话,直接坐在凳子上,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对了国王,昨天你有没有跟那个雇主联系啊,他是怎么说的?”哑姑吃着东西说道。 我喝了一口牛奶,回道:“这个家伙真是奇怪的不得了,只是告诉我,他爸因为咱们俩的原因又打了他,我都没有来得及向他汇报咱们在他爸公司探查到的一些东西,他就匆匆下线了,估计是他老爸回家了,才把他吓得把手机关了吧。” 哑姑听我这么一说,不由的皱了一下眉头,说道:“怎么会这样呢,看他老爸也不过是四五十岁的样子,这个雇主的年龄应该跟你相仿才对,都这么大的人了他老爸还能动手打他吗?真是个奇怪的家庭。” 我想也没想,直接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对于人家的家事我们就不要过多的过问了,我们只负责帮他捉鬼,别的事情就由他去吧。” 哑姑点了点头,说道:“嗯,对于家暴这种事情咱们就不管了,不过国王,你赶紧吃,吃完咱们再去一趟他老爸的公司,这回我非得拿出些足够的证据向他爸证明我们的能力。” 我不解地看向哑姑说道:“干嘛还去啊,你不是已经把联系方式交给他爸了吗,如果他们公司再出了什么事的话,一定会主动和我们联系的,到时候我们可就反客为主了,既然这样,又何必要自取其辱呢。” 哑姑反拿筷子打了我的头一下,说道:“真是个笨蛋,你还真想让无辜的人死掉啊,能不能有点爱心。” 我才懒得理会哑姑,胡乱狂塞了几口,抓起杯子将口中的东西冲进肚子里,起身对哑姑说道:“走,咱们去看看。” 哑姑被我的反应惊到,一时之间有些接受不了,她幽幽地说道:“这会你是怎么了,这么积极?” 我一边向门外走一边说道:“在生命面前什么东西都不重要,浪费别人的时间就等于图财害命,我可不想落下一个借时间的刀杀不甘人的骂名。” 再次来到友朋装修公司,这次没有了上回的雅性,并没有在门前逗留,直接走进里面,这回接待我们的还是上回那个女孩。 本来在我们刚进来的时候,那个女孩非常热情的向我们走来,只是走近了之后原本带有笑容的脸上一下子变得阴冷。 “怎么又是你们,你们来干什么,我们公司不欢迎你们。”那个女孩没好气地说道。 我看了看哑姑,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哑姑面无表情的说道:“姑娘,你的身后为什么会跟着一个人。” 哑姑的话把这姑娘吓得不轻,她猛然回头,她的身后空空荡荡的并没有什么东西,一脸紧张的她转过头来对哑姑生气地说道:“你少吓唬我,这大白天的,哪有什么人会在我的身后。” 哑姑却一脸冷冰冰地说道:“怎么,难道你看不见她吗?” “我告诉你们,我可不怕什么鬼魂,就算真得有鬼的话,我也不怕。”那姑娘有些堵气地说道。 “哎,我们有心帮你,可是你不听,那我们也没有办法,据我所知,你们这里已经死了好几个人了,我看你身后的这个东西已经盯上你了,难道这几天你就没有感觉浑身发冷吗?”哑姑极其认真的说道。 那姑娘不自觉得双手抱臂,吸溜着气说道:“确实是有些冷。”说完,她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说道:“哼,你少吓唬我,我才不怕呢。” 哑姑又是一笑说道:“好吧,看来不让你见识见识我们的厉害,你是真得不相信你已经陷入危险之中了。” 说完,哑姑没有再给这姑娘说话的时间,直接默念一声咒语,一个纸人自她的衣兜里飘了出来,然后直接附在那个女孩的身上,倾刻间纸人消融在我们眼前。 这下可把那个女孩吓得不轻,她一脸铁青的说道:“这,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