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来自地狱的诱惑声 『我是抵达“根源”的魔术师。普通的魔术师穷其一生也抵达不了的梦想彼岸,我却在出生时就抵达了……羡慕吧?平庸者。』 某个持有“冠位”位阶的魔术师,在追求根源的道路上爬行了百余年,在世人眼中已经获得是一族领袖般伟大的人物,足够被写入书籍**后人仰望。 但在这个错乱的梦境中,他显得与蹒跚学步的小孩毫无区别,来自另一世界的言语侵入了他的梦境。 只因为“根源”——魔术师们毕生期盼抵达的终点,其地位高贵到能以抵达的方式命名魔法的种类,此世一切因交融的场所,那里也是世界的起源。为此每一位魔术师可以不惜一切代价向着那个不可能抵达的终点前行。 『你的手上似乎掌握了一件不得了的魔术礼装,或者说是魔法更加合适点。我认得它……我明白了,你与我分属两个世界的不同层级的魔术师能相遇,可能就因为那件奇迹的器皿。』 【你是来抢夺圣杯的?】 『啊哈哈哈……平庸者!我想要什么东西,都是直接动手抢,怎么可能浪费口舌与你废话!真是可笑,眼光短浅的你终究只会是一个平庸者,以平庸者的身份凄惨死去。根源?你这辈子都抵达不了!』 魔术师想要表达自己的愤怒,但梦境中突然混乱起来的幻想碎片正在不断增加,他担心惹怒对方可能会发生不得了的事情。对方自称是抵达“根源”的魔术师,说不定能为他带来机会。 【那你想要什么?】 『……你这种人是不会理解的,被所爱之人背叛、杀死的痛苦与快乐。我好恨他啊……但又深爱着他,迷恋着他的身影,为他的理想而战斗。那段时光是我最幸福的回忆……』 疯子。 魔术师能确定遇到了一个疯子,但能抵达“根源”的魔术师是疯子才更有可信度,因为那是常人不可能做到的奇迹。 【所以你想要复仇?】 『不,那是与你无关的事情。你想要使用圣杯抵达“根源”对吗?但又苦于害怕失败,在自己最接近“根源”的时刻成为失败者。』 魔术师早从抢来圣杯后就开始计划着进行一次“圣杯战争”仪式,并让自己获胜抵达“根源”,为此他已经做好了与魔术协会-时钟塔决裂的决心,并准备召集自己家族全部的一流魔术师,来为这一次盛大的仪式保驾护航。当然最终只会有他一个人抵达“根源”,其余人都将在不知不觉中沦为仪式的活祭品! 『你的魔术资质虽然平庸,但头脑很聪明不是吗?早就准备了多套方案,应对不同势力的干预。可也正是你资质平庸,像你这样的魔术师到了真刀真枪与其他魔术师、从者战斗的时候,又怕得要死。见识过从者强大战力的你,一直都畏惧从者的力量。』 确实如此,魔术师为此想了一个万全的好办法,那就是全部让自己一方的魔术师成为Master,等仪式一开始,用令咒把召唤出来的七个Servant一同“强制自杀”。 『平庸者,你的阴谋诡计对付人类可能管用,但对抑制力玩小把戏注定是徒劳。而且你也不能保证那些比你更加平庸的家伙会乖乖照做吧?族长又怎样?魔术师们杀父弑母的丑恶行为不知做了多少次。』 【那我就召唤一个最强的Servant,把所有人都除掉!没错的,我最初就是打算好了除掉所有人!】 『我们来做一个交易吧。我来为你指引一位符合你要求的最强Servant,而作为代价,抵达根源后的你,需要为我服务,听从我的命令。』 “抵达了根源,谁还会听从你的命令!疯子!”魔术师当然会接受这一交易条款,写一张白条谁都会,尤其是他——被称为“八枚舌”的男人。【听上去非常棒的交易,我个人当然是乐意与您合作,并且无需您提出,我也甘愿在抵达“根源”后成为您的仆从,死心塌地地追随您。】 错乱的幻象,本不可能相遇的两位魔术师在圣杯的注视下定下了约定,没有任何外力的约束,仅是口头形式的约定而已。 但这却是一个公平的约定,两方都没安好心,都只是把对方当做能利用对象。所谓的魔术师正是这样丑恶的一类人,用尽卑鄙无耻的手段达到目的。 人伦、道德……皆为尘土。 魔术师从睡梦中醒来,梦境中与某人的对话还能记得绝大部分,他立刻对自己的灵魂使用了魔术,把那段虚幻的记忆存储下来。 「召唤Servant需要用到对应的“圣遗物”,想要获得最强的英灵,那就必须从一开始准备好最适合你并且最强的英灵对应的“圣遗物”。」 魔术师手握着笔,笔尖自动在纸页上写下了这段话,似乎是梦中对方告诉他的部分。 「……所谓最强的英灵,可不一定是战斗力最强的半神或是哪位英雄中的英雄,圣杯战争不同于一对一的竞技场决斗,光是实力强能在前期取得很大优势,但Master的生命相对地更容易成为敌方眼中的目标,既能战斗又能保护Master的英灵或许存在。可那样的战斗方式依旧有风险……」 魔术师能确定梦中遇到的人绝对是一个经历过圣杯战争的前辈,很有可能对方就是在那次圣杯战争中获胜,并抵达了“根源”。至于什么“出生就抵达了根源”,肯定是发疯后的胡言乱语,被世界眷顾的人怎么可能存在。 「……把风险降低到最低,最佳的选择是召唤一个全能的Servant,并且绝大部分时间不要派出去战斗,依靠其他方式推动圣杯战争进行,等只剩下一两个从者后,再亲自出手结束圣杯战争。最后请一定要看准时机让你的Servant自尽,不会有英灵会需要‘抵达根源’这类愿望,英灵与御主从一开始就是敌人。」 手中的笔尖停顿了一下,对方描述的事项全部以文字形式呈现在了魔术师面前。这些他或多或少都有思考到,但里面的诸多细节,他这个过第三次圣杯战争的魔术师也并不了解。 「我不属于你的世界,我们只是因为圣杯的缘故,奇迹般地相遇而已。作为约定,我会为你引导寻找到你的从者。请保持专注,并将我的指引牢记在心中——」 魔术师明显感觉到握笔的手开始疼痛,仿佛有人在生硬地想要挤开他的手,停止他的回忆。 『摒除杂念。』 一个对自己的魔术,稍微缓和了他手的状况,也让他明白之后回想起来的部分记忆是被抑制力禁止的内容,世界的抑制力不允许他得知。 为了在圣杯战争中获胜,魔术师宁可被折断手脚,也不会放过这次千载难逢的机遇。他双眼紧盯着纸页,纸页下的木头桌子已经被他僵硬的手肘压出了裂缝,汗水从他额头滑落下来。魔术师的身体慢慢临近了负荷。 「——最适合你的英灵的圣遗物就准备在那里,不输于半神、大英雄等英灵的破格英灵。法国、-巴黎、,·卢浮宫博物馆。」 受过魔术强化的钢笔突然折断,魔术师的手指也被扭曲地骨折。在他痛呼之余,他看清了最后的几次地名,只是零点几秒之间,纸页上莫名燃起了火星,从那几个词开始燃烧起来。 “不会错的,这正是我千树界家族崛起的希望!我抵达根源的启示!” 紧捂疼痛的右手,魔术师放任火焰烧毁了记录另一世界言语的纸页,一切都已经被他牢牢记住。至于什么狗屁约定也被他抛之脑后了,只要他确定能召唤出最强的Servant,他就敢召开圣杯战争,引发一场毁灭城市级别的大战。并且千界树家族仅有他一人参加的话,也不用担心与时钟塔方面正式决裂。 荣光没有尽头,有志必将复苏。 其枝干如同世界树一般。 依托吞噬灵魂苟活了一百多年,但魔术师自己的灵魂也在发生质变,或许过不了多久,自己就不再是自己,融合在一起的杂合灵魂之石遵循曾经那位魔术师继续苟延残喘下去的另一个人。 魔术师没有拒绝这次机会的权力,即便没有人指引他,他也会依照计划开始圣杯战争的筹划工作。圣杯再有价值,不进行仪式使用,那也只是一个巨大的金杯子而已。 『好吧,圣杯你想拿走就拿走吧,老朽说来惭愧,无法阻止你这位后生。但你也别高兴太早,圣杯早就被某人在制造的时刻设下了恶毒的诅咒,就凭你们这群旁门外道绝无可能抵达‘根源’。迟早有一天,圣杯又会回到东木市,直到有人中断这场持续数百年的恩怨往事。你的灵魂看上起附着了本不属于你的部分,已经开始了反噬。150年,不,只需要不到100年你的灵魂就会被你吞噬的人完全反噬。这副模样的你的确需要圣杯,用来实现这辈子也实现不了的愿望。哈哈哈……』 恶心的虫使,马里奇家族的老魔术师曾经这般诅咒着他。即是过了七十余年,那番话依旧是刺在他灵魂上的倒刺,而事实也的确如此。参加第三届圣杯战争前,他就鬼迷心窍地使用了吞噬灵魂的魔术,用以短时间内提升自己作为Master的力量,效果显著,但那也是自己踏上歧途的开始。 一场拼上了性命的魔术大战却落得失败的结局,没有跟其他魔术师那样惨死就已经是他幸运了。侥幸之余他还抢来了暂时无法使用的大圣杯本体。 回想着七十余年年前的那场惊心动魄大战的过往,魔术师已经从自己的卧室走到了城堡地下守备严密的最底层。推开铁门,复杂的魔术网络遍布天花板与墙壁,而在道路的正中,金色的巨大杯子静静地被安放在中心位置,每时每刻都在吸收地脉灵力与人造人生命的它似乎也即将充满魔力。 “吾乃达尼克·普雷斯通·千界树,必将在圣杯战争获胜的魔术师。” ——时刻:公历2011年3月2日。地点:罗马尼亚,千树界家族城堡。—— 第二章 年轻气盛 时钟塔。 昏暗的居室内,身穿印有战略游戏LOGO图案的教授正忙着操控PS3中游戏人物。奔着全游戏成就收集的目标,这位教授已经为此投入了超过200小时。 “MD,又死了!” 放下手里的游戏手柄,教授从办公室的抽屉里翻找出一瓶可乐和两包薯片,他不知不觉中已经通宵玩了15小时游戏,但这对他长达7天的休假显得并不长。 “储备粮告罄了吗?真麻烦,还要出去买点回来。” 把薯片胡乱塞进自己嘴里,教授看了眼手机,已经傍晚18点了,学院内的小卖部估计马上就要关门了。至于手机提示的70多个未接电话他全都无视了。 门外再次传来了敲门声,如果是之前全身心投入游戏中的教授才不会理睬外面的人,但现在正巧他暂时放下了游戏,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走过去打开了办公室门。 “谁啊?没看到门口挂着‘研究工作中,请勿打扰’吗?” 门外的少年衣着得体,胸口上绣有族纹,只见他恭敬地朝教授行礼问好,并递上一封信件。“抱歉,埃尔梅罗二世教授,在您百忙之中打扰您。在下是有幸在您降灵门下学习的魔术师新人,安东尼·梅德利奇。这次需要申请长时间外出休假,特地找您签字授权。” “安东尼?梅德利奇家族?抱歉,我有点没印象,你真的是我的学生?”韦伯挠了挠乱糟糟的头发,毫无平日授课时端正严肃的样子。“能说说你的作品吗?” 金发少年很吃惊,他们梅德利奇家族虽不是魔术协会中顶尖大家族,但也是能称霸一方的名门望族,其父亲可是有着“色位”等级的魔术师。“我的作品……额……年初写了一篇论文《复杂魔术实战化的重要性》。” 韦伯想了想,总算想起了眼前金发少年的身份,是一个传承九代的古老意大利魔术师的独子,还没成年就敢单独狩猎死徒的好斗小鬼头。 “那片论文是你写的?”韦伯弯腰打量了一番对方,略显不爽。“我正要找你呢!你的论文的确是同龄人中最有深度的一份。可你小子是不是太自大了点,居然敢直接说教授传授的魔术战斗理论过时!如果我把这片论文公布出去,你小子肯定会被赶出时钟塔。” “我是有着优秀魔术传承的天才魔术师,凡人怎么会懂天才的寂寞。”被提起自己的作品,少年魔术师安东尼完全换了一个人格,一改先前谦虚的姿态,毫不承认自己的过错。“教授,论文的事情等我回来后,我会考虑修改的。先帮我批了假条,您看可以吗?” 韦伯打开信封,里面是一张请假条,但上面只写了要请假两年,没有过多的说明解释。 “请假期间,你要做什么?去东欧狩猎死徒?” 韦伯很担心眼前的魔术师少年,年仅16岁就如此自傲,万一遇到狡诈的死徒,肯定会死得很惨。 “先回家一趟,然后去耶路撒冷,我收到了一封邀请函。” “那种地方邀请魔术师?你去当佣兵吗?”韦伯虽然不关心时事政治,但也听闻过中东地区到处是为了赏金执行各种任务的魔术师佣兵,他们虽然比不上正统的魔术师,可依靠卑鄙的小手段,整死几个天真的正统魔术师不是难事。韦伯没有签字,并且大有不解释清楚,就不放过的态度。 “教授。您可瞧好了,为了掩人耳目我一直掩藏着我的邀请函。”安东尼伸出自己左手,并轻声念了一节咒文,立刻在他的左手背上显现出了三道橄榄枝的印痕。“没见过吧?这可是能参加圣杯战争的证明,好像叫什么……” “令咒。”韦伯当然认得,毕竟曾经他参加过一场亚种圣杯战争,在那次战争中他曾经的导师不幸战死,而他见证了一位英雄的遗憾退场,并从此迎来了截然不同的人生。“圣杯战争是吗?你小子……” 虽然先前韦伯并不喜欢这个自傲的天才小鬼头,但在对方亮出代表御主身份的令咒后,他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不也正是自命不凡,大胆到偷盗导师准备的圣遗物的蠢材。 “教授您听说过?那您应该知道吧,那可是一场有着丰盛回报的魔术师盛会,如果侥幸坚持到最后,就能得到名为‘圣杯’的万能釜皿。并且据说这一次的圣杯战争可不同于其他亚种,是借用了远东东木市大圣杯举行的正规圣杯战争。” 韦伯并没细听安东尼的自豪讲述,他的记忆似乎又回到了十多年前的夜晚,还是个半废材状态的他,一次性使用了三道令咒,为自己的Servant送行,并且一同迎战注定战胜不了的强敌。 “教授先生,您有在听我说话吗?您的学生能有机会参加如此盛大的魔术师仪式,所以请您在请假单上签字同意吧。” 韦伯打开笔帽,却故意在笔尖即将触及纸头的时候停下了。“圣杯战争吗?那可是不单单是魔术师的盛宴,参加的魔术师无论身份,都有着九成的战死概率。那可是赌上性命的生死之战,你真的要去参加吗?” 注视着自己的学生,作为一名教授,韦伯不会轻易同意自己的学生拿命去冒险。 “没错,我有着十足的把握。” 韦伯见识过外界魔术师有多残忍和狡诈,他微微一笑,反问道。“什么把握。” “我很强。” 【一个十足的笨蛋。】 韦伯长叹一口气,扶额叹息道:“真是败给你了,也不知道你哪来的迷之自信。” “不行吗?” 韦伯利落地在请假单上签上了自己的背书,将其交还给安东西。“记住,可别死在异国他乡。你毕竟还有父母。” ——时刻:公历2011年9月17日。地点:英国,时钟塔。—— “我不明白,您突然将我从前线召回的原因。邪恶的异教徒还对属于我们的土地虎视眈眈。马上就要展开冬季攻势了,这次我的军队肯定能拿下希布伦城。” 被召回的年轻上校对自己的上司兼老师很不满,要不是年轻人敬重面前形同父亲的老男人,他早就拍桌子叫骂了。 “冷静点,罗奥。你都已经成家立业了,怎么还是一副不成熟模样?”老男人生气的站起来,把手里的一份资料拍在桌上。“既然你这么在乎打仗的事情,你看看传到我这里的匿名信。一共42份,举报你虐待平民,体罚士兵,私吞军费,收受贿赂……光是其中任何一条就能治你的罪。如果全部属实,军事法庭处死你十次都不为过!” 得知这一情况,罗奥上校略显愧疚地低下了头,他是一位英勇善战的指挥官,但个人人品完全不行。“瑟怀恩老师,我是有原因的……我……” “有个P原因!你的那些坏习惯不改正,走出我的军营,不出三天又会犯下这类事情。你知道你现在是什么身份吗?是一名伟大的以色列国上校,是一名为国家为民族而战的战士罗奥·科特里克,不是过去那个地痞流氓罗奥!” 罗奥的老师也是一位魔术师,也曾有过参加圣杯战争而后获得一次许愿机会的想法,在他得知自己最得意的一名学生获得了参加本次圣杯战争的资格,顿感年轻了10岁,满脑子都是想着如何帮助自己的学生罗奥在圣杯战争中获胜。 但他中意的学生除了魔术天赋和作战能力,其余方面尤其是人品方面让人不敢恭维。虽然魔术师中不乏人理道德的践踏者,可他堂堂以色列国最有威望的魔术师,教导出来的首席弟子,应该要做得更好才对。 “你自己好好想想!”老魔术师瑟怀恩拉开抽屉,从中取出了一件红布包裹的物品,放在了办公桌上。“圣遗物你不用寻找了,凭你那可怜的历史知识,也找不到合格的圣遗物。你就用这件物品,召唤属于你的从者吧。” 罗奥打开红布,里面包裹着的是一截防腐处理过的缰绳,看起来年代很古老,全靠现代科技保持原样。“瑟怀恩老师,这是……” “四大欧洲军事统帅之一,迦太基古国名将,汉尼拔翻越阿尔卑斯山时使用的缰绳。” 即便是罗奥这种不学无术的魔术师,也在听到“汉尼拔”的名字后,也恍然大悟。一位能与亚历山大大帝、凯撒大帝、拿破仑皇相提并论的古代英雄,抗击罗马的第一勇将。 罗奥忍不住伸手拿起布包中的断缰绳,以魔术师的眼光仔细考量。“能与汉尼拔将军并肩作战?听上去很不错的主意,如果是他那样的军事家协同,我手下的军队也能派上用途了。” “正是如此,我也是考虑到这一层优势,派人高价购入这件宝物。罗奥·科特里克上校!” “是,在下听候您的命令。” “一定要赢!敌人中很可能存在卑鄙的巴勒斯坦国魔术师,不单单是你的荣誉与生命,还关系到我国魔术师的尊严与国家的形象。必须胜利,尤其是对付参赛的巴勒斯坦魔术师,要给我赢得漂亮。而我会安排足够多的魔术武器与魔术师,强化你的军队,打造出一支足以与英灵抗衡的次世代强军,供你调遣。” “那样的话,岂不是很轻松就能获胜?”罗奥已经可以预见胜利的曙光,近在咫尺。 ——时刻:公历2011年10月24日。地点:以色列边境,驻军基地内。—— 第三章 圣遗物 虔诚之人等候着繁琐的仪式结束,他深信着自己是一位虔诚的战士,为了伟大的理想而出生,沐浴真主之光,一次次战胜困难,与自己的哥哥一同继承了父亲那辈英雄们的“遗产”。 而今天他将要接触到一件不亚于他生命价值的至宝——一枚弟纳尔,不单单是因为那枚钱币有着800多年的历史,更是因为那是伟大的先知萨拉丁的遗物。一枚第纳尔与若干枚迪尔汗是那位贤明之君最后留下的物品,所以即便组织已经打听到在美国的一家博物馆内找到了萨拉丁使用过的马鞭,他依旧选择了用这枚第纳尔作为召唤英灵的圣遗物。 不是作为战无不胜的骑士的萨拉丁,年轻的反抗军战士,阿迪尔想要与清廉贤明的先知萨拉丁并肩作战,他相信只有那位在他的认知里最伟大的穆斯林战士才能赢得圣杯战争,为苦难的穆斯林同胞争夺回圣城。 可能是等得太久,阿迪尔略有些不安起来,他释放在寺院外的蝙蝠使魔似乎发现了什么不该出现的东西。 “阿迪尔大人,请您稍安勿躁。恭敬地等候在这里,才是恭请萨拉丁先知该有的礼节。”跟随在阿迪尔身后的高个大叔,同样不是普普通通的保镖。两人都学过一点魔术皮毛,虽然魔术理应是魔术师世家一脉相传的秘术,但在战乱不断的中东地区很常见,只要能活下去,就算是恶魔的禁术都有一大批人学习,更何况是概念上与教义并不是有很大冲突的魔术。 “阿卜杜拉,你不懂,圣杯战争不是一般的魔术仪式,其他参与的魔术师必定不是等闲之辈。我担心在我还未召唤出先知的时候,就已经被敌人盯上了。”阿迪尔虽然今年才16岁,但他已经有了成熟地内心,懂得如何在战乱之地生存。 阿迪尔的保镖耸耸肩,并没反驳自家主人的说法,仆人在神圣的易卜拉清真寺跟自己的主人叫板是极其失礼的行径。 阿迪尔指派着另一只使魔蝙蝠去同一地点侦查,同时站起来向大堂后的仓库走去。寺院内的老伊玛目正在进行繁琐的“请示”仪式。阿迪尔先前可以慢慢等,容忍对方繁琐的程序,但现在情况可能有变,他自认自己足够虔诚,可以获得先知萨拉丁的首可,没必要继续在这里等下去。 “孩子,不可焦急,您以虔诚之心静候此地,默诵真主的教诲,伟大的先知才会与您一同战斗。这场仪式是为了展示出你您的诚意与敬意。”一名阿訇在通道口站着,示意阿迪尔返回原处,继续静坐等待。“切不可展露您的焦虑与不耐烦。那样做有违真主的教诲。” 阿迪尔根本没细听对方的劝说,他的两只蝙蝠使魔同时被杀死,并且使魔也在死前看到了身披斗篷的魔术师。 【有人雇佣了魔术师佣兵来刺杀我?】 阿迪尔立刻绕开挡路的阿訇,向远处的保镖打了一个手势。两人直奔寺院后方的仓库,不顾寺院人员的劝阻,自行打开了仓库门。 一改之前的态度,阿迪尔在走进这间仓库后,突然感觉到了无名的危机感直袭他的身体,并不是有人躲藏在清真寺里,而是他听到了模糊的警告声。 分不清是否是人的言语,但清楚地向他传达了危险逼近的信息。“伊玛目大人,我是来……” 双手捧着宝盒的老伊玛目在看到阿迪尔的瞬间震惊了,他可以确定自己见到了这辈子都没见过的异景,略通秘术的他在阿迪尔身上看到了祝福之光。“孩子……你或许真的能为我们带回和平的圣城。” 与那枚第纳尔带有相似的气息,老伊玛目深信是先知萨拉丁大人显灵,回应对自己显露的虔诚与信念。 “真主在上,我感觉到了敌人的临近,我的使魔已经在寺院外遭遇了不明攻击。我是来提前拿取我要的宝物。”阿迪尔不等老伊玛目回答,直接伸手夺来了盒子,盒子很普通,两个香烟盒大小。按下锁钮,盒子弹开,里面放置着一枚用白巾包裹的钱币。即便仅过了800多年时间的侵蚀,依旧能看到明亮的银色光泽。 “孩子,你的直觉不会有错的。不用管仪式了,你快点带着这枚钱币从小道离开,我代表易卜拉清真寺祝愿你能达成愿望。” 阿迪尔并没想着逃跑,他只是要确保自己能随时脱身,本次来的目的是为了萨拉丁的圣遗物,只要拿到了圣遗物,他完全可以放开手脚与来犯的敌人战斗。 “不需要,保护你们的安全是我们反抗军的职责。你们先去避难撤离,我来阻挡敌人。” 阿迪尔不是一个爱听人意见的人,他从小就只怕自己的哥哥,除此以外他谁都不怕,8岁就敢背着步枪偷袭以色列军人的哨所。只要是他觉得是正确的事情,是为了正义而冒风险,那么就可以放手大干一场。 “阿迪尔大人,在下觉得您还是……”阿迪尔的保镖还想劝劝自己年轻气盛的主人,但在看到对方坚定的眼神后,没有再多话。“请您注意安全,阿迪尔大人。” 保镖检查了下携带的两把手枪,率先走出仓库。阿迪尔紧随其后,从刀鞘中抽出一把短剑。那是他的魔术礼装,祈福之剑,原本是他们家族用作宗教仪式的仪式用品,在到了他父亲那辈后,但凡能卖钱的宝物都被换成了黄金与美钞,用于扩充反抗军。这把仪式用的魔术礼装也就转而成为了战斗用武器。除了比一般的刀刃坚固点,只能带来些许更容易击中敌人的效果。一个魔术家族的备选继承人能得到一件祖传的魔术礼装已经是很少见的事情了,阿迪尔也并不会眼红自己哥哥分得的遗物,相反他把这柄短剑视为父亲意志的留存,是仅次于哥哥重要的宝物。 从仓库里快步跑出,寺院内的其他人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很快他们就知道了。 数枚巨石从天而降,将仓库在内的多座建筑砸倒,紧接着可怕的吼声从瓦砾中响起。不同于阿迪尔认知中的格雷姆魔偶,出现在他视线中的魔偶与它们是两种概念的怪物。 高达4米的巨型魔偶撕扯着尸体,一个个从废墟中爬起,它们仿佛被附加了狂暴化的特殊魔术,像是嗜血的猛兽在准备向眼中看到的一切活物发起攻击。 “大家快跑!我来拖延时间。”阿迪尔没想到自己1分钟前待过的仓库在瞬间化为瓦砾,可能里面的几位阿訇与寺院的老伊玛目都丧命了。 没有畏惧出现的强敌,阿迪尔紧握着手中的短剑,冲向了一头高大的格雷姆魔偶。 “魔术飞弹。”两节的魔术化为四枚小型能量弹,在那头魔偶的双肩炸出不少碎石,阿迪尔没想着靠这点水平的魔术战胜敌人。他的魔术攻击很好地干扰了魔偶的视线,从魔偶双腿下冲出灰尘,一剑斩中了魔偶的腿部石头缝隙。 他听到了一声清晰的金石相撞声,而头顶的怪物只是提高了吼声,并扬起巨臂,一拳砸下。 “真是硬!” 阿迪尔闪躲开魔偶的攻击,快速后撤,总计四头魔偶,每一头看起来都不弱,对于易卜拉清真寺内的穆斯林同胞极具威胁。 枪声也从远处传来,阿迪尔知道那是自己的保镖遭遇了敌人。从急促的枪声判断,敌人很多且不弱,他的保镖阿卜杜拉不是一个爱浪费子弹的人。 “没办法了,能拖延多久算多久。至少也不能继续让敌人破坏清真寺。”阿迪尔朝那几头魔偶丢出两轮“魔术飞弹”,吸引了那些怪物的注意力。然后他快速跑向枪响的地方,逃跑与勇敢并不矛盾,他并不是一个为了信念会轻易放弃性命的人。 “阿卜杜拉!我们从正门突围出去,有四头狂暴化的魔偶闯入了寺院,正在朝这里追来。”阿迪尔接过保镖丢过来的手雷,往其中注入了魔力,里面的“魔素”立刻被激活,他没拉开保险,直接丢向了疑似有敌人的方位。 探出头的两个戴斗篷的魔术师立刻被炸死,在中东地区,但凡能在战场上使用的手段,都属于可使用选项,在这里魔术师很少会拒绝使用现代武器。 “敌人有多少?” “我估计不少于25人,两个佣兵小队的规模。”阿卜杜拉接上去,朝两处墙头放出一弹夹的子弹。躲在墙后的魔术师也不示弱,大量魔术攻击覆盖在两人躲藏的断墙上,整面砖瓦墙壁被魔术摧毁,两人看准机会翻身闪躲才没被数量可怕的魔术攻击炸死。 “25人?全都会远距离攻击的魔术?我们的敌人什么时候会闲着花大价钱雇用一批使用同一种魔术的流浪佣兵了?”阿迪尔抹了一把脸上的尘土,再次接过保镖丢来的手雷,朝着敌人的位置丢了过去。 “阿迪尔大人觉得这批袭击我们的魔术师佣兵有古怪?” “岂只是有古怪……算了,等我们回到驻地再讨论。” 两人躲到另一面断墙后,四头巨大的魔偶也从寺院内追了上来,阿迪尔的保镖看到四米高的高级使魔,吓得不轻。“主人的脑袋看来特别值钱,这东西可做不得假,每一个需要的材料费用足以在军火黑市上买到一辆苏式T-54坦克。当然两样都经常有钱也买不到。” “别开玩笑了,我们必须避免被两面夹击。” “交给我,主人。”保镖一拍胸口,从怀里掏出了比魔术改造过的手雷更危险的武器。 第四章 逃亡 “阿迪尔大人,屏住呼吸。” 阿迪尔还没弄懂自己的保镖有什么绝招,就见保镖从腰包里掏出了多枚黑紫色的宝石,粗略一看就可以知道,那是刻录了某种邪门魔法在内的危险物品。 往前用力一砸,浓重的紫黑色浓雾顿时爆炸而出,顺着风向吞没了前方的建筑和魔术师。雾气中带有扼制魔力的剧毒,对于普通人也是很危险的毒气。只过了短短数秒钟,雾中就传来了活人的哀嚎声,以及毒发的惨叫。阿迪尔和他的保镖阿卜杜拉也没好到哪里去,两人的位置也被飘来的雾气笼罩,只是浓度稍微低一点。 “快走!” 保镖阿卜杜拉拉起自家主人的手肘,赶紧往外跑去,那些巨大的魔偶可不受毒雾影响,一旦被他们追上就完蛋了。 两人紧紧捂着口鼻,被雾气熏得睁不开眼睛。从寺院内冲出来后,两人直奔隔壁的停车场,不是这时候还记得不能偷盗的真主教诲,而是那群丧心病狂的魔术师佣兵把寺院外直接清场,地上倒了好几具平民的尸体,路边停泊的汽车也都被破坏了。 “可恶,肆意杀害吾族同胞,我饶不了那群滥杀无辜的佣兵!”阿迪尔从没像今天这样狼狈,遇到了敌人只能逃跑,而无辜的族人被敌人残忍屠杀。可能易卜拉清真寺内不会留下活口,佣兵很多都会顺带杀人灭口,把所有目击者杀死。 “不行,我不能一走了之。我要……”阿迪尔走到地下停车场,转头就要回去拼命,但他的保镖紧紧拽住了他的夹克衫。阿迪尔来时作为礼袍的白衣在刚才的混战中被魔术飞弹炸破,丢在了寺院里。 “别去!我们快点走,不能让他们的牺牲白费。您可是圣杯战争的参与者,我们整个反抗军里的人都做好了为你在这场圣杯战争付出生命的准备。为了解放圣城,夺回吾族人失去的家园,您的生命无比重要。” 阿迪尔的左手背上三道剑痕交叉的纹路,之前只让他感觉到自己的荣幸与无法言明的责任,现在这份责任明朗了,他是圣杯战争的七位被选中Master之一,已经得到了先知萨拉丁的圣遗物,如果真的想要报仇…… “在您召唤出从者前,请容许在下阻止你任何会让自己置身危险的行为。拜托了,主人,我们快点回去吧。只为了逞一时英雄,不值得。” 阿迪尔不会因为敌人强大到无法战胜而退缩半步,就像他的父辈们勇敢地以百人规模发起突围的决死冲锋,即便迎战军事实力强大的以色列国,只要是为了心中的正义,一切的牺牲都值得。 “好吧,我们暂时撤离。我一定会为今天死在易卜拉清真寺的族人报仇!绝对!” 保镖开动停放在这里的吉普车,一踩油门,加速冲出停车场,天知道敌人会怎么追上来,再浪费一秒钟都是在自杀。 易卜拉清真寺位于希布伦城的西面,而反抗军的基地位于城东面的山谷里,穿过市区不仅容易被拖住车辆,还可能遭遇混在人群之中的敌人暗杀。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保镖阿卜杜拉很自然地选择了走环城的高速路,至少遭遇敌人的伏兵也不至于茫然不知。 当天是3月24日,正值周六,高速路上的车辆不多,两人直到开出2公里远才松了一口气。前来刺杀的敌人有20余人,外加四头魔偶,敌人一方似乎下了血本。从一开始就展露出对被选中Master的浓重杀意,阿迪尔自然而言想到了有可能是以色列国的参与者,毕竟在他的逻辑里,只有卑鄙无耻的部分以色列屠夫才会采用不光明的手段抢先攻击敌对Master。 “今天前来的魔术师佣兵明确地是冲着我来的,他们背后的雇佣者一定是该死的以色列人。一个以色列的魔术师Master!我一定要在召唤出先知萨拉丁后,首先找机会干掉那个组合!” “冷静点,阿迪尔大人,别让仇恨蒙蔽了你的眼睛。虽然是以色列势力指派佣兵可能性很大,但我个人……”驾驶吉普车的保镖阿卜杜拉脸色一变,赶紧踩下油门,把速度飙到90公里每小时。“敌人追来了!” 阿迪尔回头看到了数个身披斗篷的魔术师佣兵依仗不知名的飞行魔术快速接近,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人类的身体以近200公里每小时的速度高速飞行,能承受地住? “他们用了什么魔术?见鬼了,阿卜杜拉,还能加快速度吗?”阿迪尔放下坐椅靠背,挪到了后座,从后座坐垫下掏出了一个火箭弹发射器。 “不行,他们的速度太快了!”阿卜杜拉紧急转向,绕入一个岔道,不曾想那几个高速飞行的魔术师佣兵也能不减速度地转变方向,继续追击。 眼看他们快要追上来,阿迪尔打开车顶,上半身钻出,快速吟唱锁定魔术,一发火箭弹打中了一名魔术师佣兵。“只有五个敌人,弹药足够……” 那名被火箭弹击中的魔术师顶着爆炸飞出,身上的斗篷和衣服被炸坏,显露出了欧洲人的白色皮肤。不过看上去与普通人有细微的不同,毫无生气的面部和略显稚嫩的脸庞。 “那是人类?”阿迪尔也看清楚了对方用以超高速飞行的魔术阵式,对方是以燃烧生命力为代价,以超越人类身体数倍的限度喷射魔力。完全违背常理,魔术师佣兵也不是急于求死的傻子,为了钱财没必要拼上自己的性命。 回应阿迪尔疑惑的是一连串魔术飞弹,将公路炸得连片掀起,而且对方之中有人开启了锁定魔术,准确击中了汽车后备箱与左侧的轮胎。 “该死的!”阿卜杜拉大骂一声,连忙死死拉住方向盘,整辆失控的吉普车摩擦着地面滑出路边护栏,翻下陡坡。阿迪尔在看到魔术飞弹成片袭来时,第一时间钻回车内,他只感到一阵晃动,然后天旋地转。 后脑勺撞在了稍软的座椅靠背上,阿迪尔整个人斜躺着,左手不幸扭到了肘部,那个部位传来一阵剧痛。车内安全气囊已经打开,但阿迪尔转头只看到了透明气囊上的血迹。 “阿卜杜拉!你没事吧!” 阿迪尔放下驾驶座的靠椅,他的保镖由于汽车滚下山坡,不幸在翻转中头部连续撞到两次车顶,鲜血正止不住得往外流。 “没事,暂时死不了。” 阿卜杜拉不是没在战场上经历过临死状态,他清楚让阿迪尔快点使用治疗魔术能保住自己的小命,但是……没有那个时间了。 “主人,你先走!我来拖住敌人。”阿卜杜拉伸手拍开阿迪尔的双手,打住了对方的治疗魔术。“没时间了,您的安全比一切都重要!我还能坚持一段时间。” 从腰间抽出一把手枪,另一只手从怀里掏出最后一枚手雷,紧捏在手心里。“你能一个人回去对吧?” “可……” “没有可是,我是你的保镖,不是为了你如何活得更舒坦的保姆,我只考虑怎么样才能让你活下去。至少在最后让我尽到职责。” 说完不顾阿迪尔的劝阻,阿卜杜拉把刚才从怀里掏出来的另一件物品丢给了阿迪尔。“麻烦您转交给我的妻子,是件值钱玩意。告诉她,我先一步去天堂享受生活了。” 一脚踢开变形的车门,阿卜杜拉朝着外面乱射一阵,打中了一个躲闪不及的魔术师佣兵。“快走啊!不然你死在这里,谁去参加圣杯战争,去争夺那万能之釜!” 魔术飞弹霹雳啪嗒地落在车周围,爆炸声盖过了阿卜杜拉最后的叫喊。阿迪尔用魔力强化的双手扯开车门,只见到捂着腰部背对着自己的保镖。 又一份责任压在了阿迪尔的心头上,他强行保持住镇静,拔腿就往树林里跑去。他是被圣杯选中的参赛者,如果倒在这里,真的就连报仇的机会都没有了。所以哪怕是屈辱到咬牙强忍,也必须把眼泪咽回去。 这就是圣杯战争,他阿迪尔因为自己的固执与自傲,今天付出了沉重的代价,以诸多其他人的生命,换来他逃生的机会。 一声剧烈的爆炸,仿佛把地面掀起来的可怕威力,阿迪尔都差点被震倒。他回头只看到身后有一大片树林被炸得面目全非,残留的毒性魔力正疯狂地侵蚀爆炸范围内的活物。魔术与现代武器结合使用,总能玩出不同的花样。 “可恶!”用力一拳砸在树干上,悲痛难忍的阿迪尔,继续朝着反抗军管控的郊外地区跑去。大概到了那里,他才能正式摆脱追兵。现在的他只能确定那五个飞行追来的魔术师被杀死了,其他的敌人情况并不明朗,自己随时会再次陷入敌人的伏击。 这或许只是阿迪尔在圣杯战争中面对的第一场战斗,教学任务性质的“见面礼”。隐藏在暗中的敌对Master与Servant把他当做玩偶一样地玩弄着。 第五章 英灵召唤 花了不到一小时跑回到比邻组织基地的小镇上,阿迪尔连水也没敢喝一口,只顾着自己逃跑。 眼见已经回到了反抗军势力管辖的地盘,他找了一处墙垣躲藏起来,长喘着粗气。阿迪尔很幸运,一直在变换逃跑路线,没有再遇上过敌人。疲惫不堪的阿迪尔仰躺在石板地上,从怀里掏出了礼盒,打开后,里面依旧静静躺着那件用诸多人生命换来的圣遗物——先知萨拉丁遗留的第纳尔银币。今天一切的付出都值得。 “我会去报仇的,很快。让卑鄙的敌人懂得什么叫做血债血偿!”阿迪尔合上礼盒,重新塞进衣服的夹层里。 他又从自己的裤袋里翻找出了另一枚钱币样子的首饰,那是保镖阿卜杜拉要求阿迪尔转交给他妻子的遗物,通体青绿色的石头钱币,阿迪尔记得黑市里的朋友管这东西叫做“玉”,东方来的一种宝石。 “值钱?我们组织也不至于养不起几位牺牲者的家属,他还真是个顾虑偏多的家伙。”阿迪尔小时候就因为是前代反抗军组织首领的遗子,受到组织内成员的保护,阿卜杜拉是少数几个陪伴了阿迪尔从小到大的玩伴兼仆从。大多数小时候认识的组织成员,已经魂归真主的怀抱,前往幸福的天国生活了。 把玉佩塞回裤袋,阿迪尔走出小巷,开始寻找组织的成员,在临近的村镇上,都有他们反抗军组织的分部。 街上的行人不少,时间正值傍晚,很多人趁着太阳快下山出来购买食物和日常用具,小摊小贩遍布村镇的各个角落,叫卖着廉价的商品,毕竟生活还要继续,大多数人挣扎在生死线上,为了每天能吃到点热乎乎的食物而劳累。 阿迪尔的衣着与那些平民完全不同,他家族曾经是显赫一时的魔术世家,不会满足于吃饱穿暖。一身皮夹克加上外国产的军靴,在平民中显得很扎眼。他也是第一次向想混入人群中,而不是鹤立鸡群般地享受平民的羡慕。 “兄弟,口渴了吗?来喝口水吧。”路边一个样貌普通的青年商贩叫住了阿迪尔,在地上摆了几匹棉布,大概是卖布料的商贩。那人一手拿着水壶,一手拿着陶碗,倒了半碗水。“不要钱。” 阿迪尔很久没看到热于帮助别人的人了,自从底层平民生活愈发困难后,不少人的信仰变得单薄,除了每日必须的参拜,已经遗忘了太多真主的教诲。 阿迪尔喝完水后,感动地行礼道谢。“谢谢你,兄弟。我这里有一点心意,作为喝了水的回报。” 偷偷从皮衣夹层里掏出一小卷纸钞塞在对方手里,后者也是懂了意思,热情地还以拥抱,像是两个好友打招呼。实则是把钱币塞进自己的裤袋里。在贫穷的地方显露大额钱币是极度危险的事情,阿迪尔不怕可不代表普通的穷人不会害怕。 “感谢您,兄弟。真主在上,保佑你的平安。” 阿迪尔懂得几张钞票对对方的有着多么重要的价值,足够平民家庭吃上两个月的玉米饼,还能换一身干净的衣物,更虔诚地做礼拜。而对他自己来说,只是举手之劳。 小小的插曲,让阿迪尔的心情稍微好转一些。这也是他16岁以来一直战斗下去的原因之一,虽然部分人开始放弃,但还有更多的人不愿意放弃信仰、美德与善良。他相信夺回圣城的时候,更多的族人会看到希望,一切都会慢慢好转起来。 是夜,疲惫不堪的阿迪尔被人从床上叫醒,来的人是他哥哥的亲信,这说明他哥哥也回来了。阿迪尔拿起桌上的面包咬了几口,喝下一杯提神醒脑的植物饮料,算是恢复了状态。 “阿迪尔大人,首领正等着你,他说今晚的23点17分前,你必须到赶到仪式地点。”叫醒阿迪尔的人,见阿迪尔已经恢复了状态,掏出手表看了眼时间。“现在是晚上22点48分。我觉得您立刻前去比较好。” “已经这么晚了?”阿迪尔回到基地后,第一件事就是回到自己的房间倒头睡下,不知不觉地就睡了好几个小时。 “首领大人特别吩咐,让你在仪式前好好休息,所以我等到22点后才来叫醒你,还带了你最爱吃的食物。”组织内大部分人对阿迪尔很照顾,毕竟相对于认真死板的首领,才16岁的首领弟弟总能在枯燥的日常里弄出不少笑话。 阿迪尔披上崭新的纯白色长袍,用干净的水清洗了脸部与手脚。召唤先知萨拉丁的仪式,是一桩极其神圣的仪式,他不敢怠慢半分。 经过几道岗哨,阿迪尔赶在23点前到了召唤仪式的地点。阿迪尔父亲生前使用的藏书楼,也是阿迪尔与他哥哥埃米德过去学习魔术的场所,现在两人很少在一起修炼魔术。 带着阿迪尔前来的那人,恭敬地后退一步,表示回避。这场仪式的具体内容只有少数人知道,尤其是他哥哥埃米德,从没说起过阿迪尔要在什么时候召唤从者。他是继承塞法第尔家族的长子,是一个正统的魔术师,懂得魔术师的禁忌,某些事情越少人知道就越安全。哪怕被选中的人不是他的弟弟,他也会做到滴水不漏的保密工作。 “你可总算来了,阿迪尔。听说你拿取圣遗物的时候出了点意外?懂了吧?圣杯战争不是一般的魔术师之间的战斗,在这场战争里,一切有效手段都可以使用,只为了获得实现愿望的万能之釜。你的竞争对手,已经发现了你。情况对我们很不利,今晚召唤出你的从者后,我们详细商讨第一步的策略。” 坐在暗处椅子上的青年男子,长着与阿迪尔相近的面容,但对比一看明显成熟地多,深邃的眼眶里,蕴含着常人难以比肩的智慧。相较于一身传统服饰的阿迪尔,坐在这里的魔术师埃米德穿着欧式西装,皮鞋擦得锃亮,头发也梳成了欧洲人常见的利落发型,手边的小桌上摆放着一瓶红酒与数个酒杯。 “我从意大利的庄园带来的佳酿,今天是个值得庆祝的日子,你将正式踏上属于你的战场。” “可是,哥哥。真主说过,不可饮酒。”阿迪尔对于被教义禁止饮用的饮料十分反感。 埃米德略显吃惊,但很快就释怀了。他摊摊手,对着身后的镜子整理了下西装领结。“好吧,先别说这些了。时刻临近,可不能错过了这月以来最合适的时间。” 外面微弱的月光透过云层,略显无力,但闪闪发亮的星光在天空中组成了美丽的银河,白羊座上的星辰抵达了预定位置,那是最适合阿迪尔魔力性质的时刻。 满月之时魔力虽然充裕,但并不代表着最适合。严谨的埃米德为自己的弟弟从各个细节设计着参与圣杯战争的准备工作。包括他刚从意大利带来的葡萄酒,也是珍贵到加入了些许龙血的顶级魔力补品,金钱也难以买到的宝物。当然他去意大利也不单是为了一瓶葡萄酒。 在藏书阁的二楼,用作召唤仪式的魔法阵已经用富含魔力的药水勾勒完毕,英灵召唤的很多细节要素都不明朗,只有召唤Berserker的话要加入一段狂化咒文的要求,换句话说,任何一个参赛的魔术师,使用某些含糊的圣遗物,召唤出其他任何直接的从者都有可能。 “先知萨拉丁根据我的预估,拥有Saber、Rider、Caster的职介相性,而且三种可能性持平,而根据我的灵盘礼装显示,目前只剩下Archer、Assassin与Saber职介的从者没有被召唤出来。Saber职介是上三骑职介之首,拥有最优秀的基础能力,与你这种半吊子的魔术师蛮合适的。当然如果是我的参加,肯定会尝试召唤Caster职介。” 阿迪尔的哥哥埃米德挥手点亮了二层的所有魔术灯,青蓝色的火焰之光映衬下,无色的魔力药水也开始闪烁起星光。 “快点拿出圣遗物,召唤你中意的从者吧。那位剑士英灵,已经恭候你多时了,只等着与你并肩作战。” 埃米德为自己的弟弟骄傲,他们塞法第尔家族在没落了多年后,依旧拥有参加圣杯战争的底蕴与实力,虽然他没能成为Master,但他的弟弟获得了此份殊荣。 一旁的挂钟显示时间已经到了23点15分,距离最佳召唤时间只剩下了120秒。 “好的,哥哥。”阿迪尔释放出自己的魔力,对地上的魔法阵进行操控。“满盈吧、满盈吧、满盈吧,满盈之时便是废弃之机……” 阿迪尔伸手在怀里掏了掏,猛然变了脸色。他惊愕地垂下手,显得不知所措。“没了……没了……难道被……” “圣遗物丢了?阿迪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到了最关键的时刻,你好不容易拿来的圣遗物没了?”饶是埃米德也无法接受圣遗物失窃的变故,时间不足90秒,他后备的圣遗物是奥古斯都大帝的黄金戒指碎片,但是至今不能确定是不是百分百的真货。用于圣遗物召唤太危险了,万一召唤来了一个无名小卒,一切都完了。“继续吟唱咒文,阿迪尔。相信你自己,你的虔诚之心一定能打动真主,就让真主来决定你的英灵吧。不要圣遗物。” 得到指示的阿迪尔继续吟唱咒文,至少有他哥哥在,他不至于心慌到遗忘背诵许久的咒文。“纯银与铁。与基石订定契约之大公。为之奉献与塞法第尔家族。筑壁阻降临之风。闭四方之门,自王冠出发,在通往王国的三岔路上循环。 ————宣告。汝之身体听吾号令,吾之命运寄予汝剑上。如遵从圣杯的归宿,顺此意,从此理者,回应吧!于此发誓。吾为成就世间一切善之人,吾为施行世间一切恶之人。” 阿迪尔的身上隐隐散发出了异样的闪光,埃米德不会看错,有一位先知把祝福之力留在了阿迪尔身上。如果还使用那枚第纳尔银币召唤从者,反倒会显得不尊重对方。一切都在真主眼下,一切都受到先知的祝福。 “————汝等身缠三大言灵的七天,由抑制之轮而来吧,天平的守护者啊!” 阿迪尔吟唱完咒文后,感到自己的身体猛地被抽离了大量魔力,而站在他背后的埃米德适时补充上魔力源,为阿迪尔的召唤保驾护航。 猛烈的爆炸发生,部分未消耗的魔力把地上的魔力药水炸得到处都是。阿迪尔本人也被迎面而来的爆炸掀翻在地。 一双手出现在阿迪尔视线中,他第一反应是自己的哥哥,但马上就想到他哥哥站在后面,对方是从自己身前伸出了手。 “你是……” 水气散去,其后的Saber职介Servant扶起了阿迪尔,与阿迪尔和埃米德预想的完全不同。出现的从者一身东方样式的铠甲,腰间挂有佩剑,梳着靓丽的黑色马尾辫。是一个女性从者。 “初次见面,Servant Saber愿意为您献上忠诚与胜利,一起并肩作战吧。” 第六章 不和谐的杂音 昏暗的小巷里,不起眼的当地青年偷偷摸摸地走向巷子深处的典当所。他在傍晚时候,有幸遇到了一个有钱的傻帽,不仅送了他几百元以色列磅,还被他顺走了一个盒子。 青年打开后发现是一枚磨损严重的银币,看不清上面的文字,但只要是银子就能换到钱,如果是古董,他今天就赚大了。想着腰包塞满钞票后又能尽情在赌坊玩乐,青年不由笑了起来。 “看你很高兴的样子,我还真不忍心打扰你的幸福幻想。”黑暗中出现了一个本不存在的人,仿佛开了传送门出现,显现在了青年面前。可能是一位魔术师,因为她衣着鲜艳华丽,一袭美丽的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期的礼服长裙,上面装点了靓丽的羽毛、金链子、各色珠宝、铜片。不只是衣物,她的金属手套、丝绸阳帽、宝石法杖及身上的一切,乃至她女神般的肉体,都是世间难觅的艺术品,可以与她的画作一同展示在卢浮宫最好的展示柜里。 “你是……什么人!” “把你手上的东西乖乖交给我。”Caster上前一步,伸出了自己没带金属手套的右手。 但青年没有给予她想要的回答,反倒转身就跑,天真地以为能逃出生天。 “愚昧之人。”Caster冷眼看着对方狼狈逃跑的身影,并没有动手的意思,那样会显得她太掉价了。 鸟鸣呼啸而过,全机械零件组装制作的神鸟叼着礼盒飞回到了Caster的右臂上,并将嘴里的礼盒交到主人手里。 “多余的欲望让人做出错误的判断,不知现在头脑是否清晰了一点?”Caster踩着端庄优雅的步伐,慢慢走到了鲜红的“艺术品”前,那人的大脑已经被金属鸟撞出了头骨,内容物混杂着鲜血,脸部面目全非。 打开礼盒,确认了萨拉丁的圣遗物在里面,Caster将其收入魔术异空间。“英灵召唤开始了吗?” 她转望向山谷方向,右手中升起了一枚水晶球。那是她以冠位从者(Grand Caster)身份登场获得的额外宝具——用以替代千里眼能力的特殊职介宝具,以太镜。可以在短时间内看到任何一处景象的EX级别宝具,哪怕是异世界,过去,平行宇宙……,除了未来都可以被她观测的顶级宝物。 “所以,她是……古中国来的英灵。”Caster看到了阿迪尔改用另一圣遗物召唤的Saber,她比阿迪尔先一步得知了对方英灵的真名与数据。以太镜上显示了那名英灵大部分属性信息,除了宝具外,都难以逃脱Caster手中“以太镜”的观测。 “跟萨拉丁相比,差了一点。虽然还是有一定战斗力,算是勉强在可接受范围之内吧。” Caster并不急于与其他组合交战,从一开始,她和她的御主就没打算堂堂正正地参与这场圣杯战争。 ———— 次日,阿迪尔从噩梦中醒来,还是熟悉的天花板,熟悉的私人房间,床头摆放着他的短剑与家族相片。 在发黄的相片里,那个仅有1岁的小孩还能享受父亲的怀抱,母亲的亲吻,而现在阿迪尔的亲人只剩下了哥哥埃米德。 一切都是以色列军队的错!至少阿迪尔看到的每一幕惨剧都是以色列的军队照旧,抢占他们巴勒斯坦人的国土,借用“曾经这里是犹太人的世代生活的王国”的荒唐理由。 即便是16岁的阿迪尔,也知道犹太人从罗马帝国侵入这边土地后就丢下这片富饶的土地去了其他地区生活,是他们巴勒斯坦人的祖先在真主引导下,从走向没落的罗马人手中得到了这片土地。早在公元7世纪,这一格局就被固定下来,然而过了1200余年,当初放弃这片土地的犹太人后代恬不知耻地要求在这里建立他们自己的国家,并在夺取土地的同时还欲染指圣城耶路撒冷。 但凡是一名有血性的真主的战士,就不会认同以色列国所说的一个词。 阿迪尔的父辈正是在这种背景下,在距离最近的一次守卫战中全部丧生。阿迪尔以自己父亲等人为豪,真正的英雄才不会畏惧强敌而仓皇逃窜。既然宣称这片土地是犹太人的土地,当年的犹太人为何不与罗马人血战到底?阿迪尔只会承认战死在罗马人战车与屠刀下的犹太人是勇敢的战士,他对于古代希伯来国一直持有敬畏之心,他也觉得大卫王、所罗门王等书籍中记载的英雄能与先知萨拉丁比肩,但那些古代犹太人的荣誉与现在的以色列人毫无瓜葛,他们是逃亡者的后代,不配再回到这片曾经被他们抛弃的土地! 哪怕沦为奴隶,坚守脚下的土地,以最屈辱的方式生存下去,也是值得的。 阿迪尔不会忘记以色列军队给自己,给族人,给整个巴勒斯坦国带来的痛苦,他也在记事起拥有了自己愿意奉献一生去实现的梦想——解放所有被以色列国抢夺的土地,守卫圣城耶鲁沙冷的圣洁,像历史上的先知萨拉丁那样驱逐外敌。 穿戴整齐,阿迪尔默念着真主的教诲,向墙壁一端的真主像做礼拜。新的一天即将开始,他阿迪尔参与圣杯战争的第一天。 才走出房门,一位铠甲批身的黑发女性显现在了阿迪尔面前。她的阿拉伯语并不熟练,但出于她的教养,并未使用她自己的母语。 “早上好,Master。身体状态如何?昨晚的召唤仪式是否给您留下了不适?” Saber依旧是她被召唤时的武装造型,东方式金属甲叶密密麻麻地组成覆盖大部分身体的重型防护武装,上至脖颈,下及膝盖,就连护手、护腿上也额外以一层甲叶加以保护起来。腰带佩剑,头戴护额,就连鞋子也是阿迪尔没见过的皮靴,Saber与阿迪尔站在一起,阿迪尔倍感压力。 对方才像是职业军人。 “Master您是第一次接触我们中国文化?请不用过多在意我的装束,在我眼里你们穿着长袍也有些怪异,虽然我生前见过很多不同地区的胡人。” Saber提到“胡人”一词,明显语调改了几分,似乎勾起了她某些不愉快的记忆。 “Master,昨晚我与您的哥哥埃米德将军详谈了一番。他是一位睿智的魔术师,初步的作战方案与战术已经制定下来。如果您现在有空,能否一同去你那边明确下来详细的作战计划。兵家不打无准备的仗。” “有我的哥哥决定计划就可以了,Saber,你与我依照我哥哥的计划战斗。肯定不会有问题。” 黑发的Saber略有些吃惊,但没有当面质疑自己御主的决定。“Master的意思是以埃米德将军的决定为主?我明白了。” 阿迪尔其实根本不会制定作战计划,他也习惯于把需要动脑子的事情委托给自己的哥哥。反正他的哥哥埃米德总能制定一份无可挑剔的完美计划,远比让他浪费时间有效得多。“另外,还有一件事。一直被你‘Master、Master’叫着让我很不习惯,你虽然是一位东方女性,但好歹也是历史上记载的英雄。” Saber正要解释,阿迪尔没有要听取的意思,他继续告诫着Saber。“你要知道在我们神圣的伊斯兰教文化里,不信仰真主的人都比虔诚的穆斯林低一等。你还称呼我为主人,你岂不是成了我的奴仆?你是一位英雄,不必对我使用敬称。我叫阿迪尔,别人都是直接称呼我的名字,你也可以这样称呼我。” “可是……” “我好歹是你的御主,这点要求都不能同意吗?” 面对阿迪尔强硬的态度,Saber没有在称呼这类小事情上多费口舌。她的御主愿意让自己怎么称呼就怎样称呼吧。这不会影响她愿意效忠的信念。 “了解。阿迪尔。” 隐约中,两人之间存在着芥蒂,各方面的差异导致了阿迪尔对一名东方女性英灵成为自己的从者不满意,但因为对方是英灵,他又不能表达出自己的不满。 两人回到召唤地点,驻地内的藏书楼。反抗军的首领,埃米德正在三名妻子的服侍下享用早餐。 他看到弟弟阿迪尔与从者Saber前来,立刻摇手让自己的妻子们退避离开。 “早上好,我的弟弟,还有尊贵的Saber小姐。看样子你们单独接触过对方了。”埃米德一眼就看出了让Saber面带不悦的原因,自己的弟弟他熟悉得很。传统的巴勒斯坦人性格,加上浓重的伊斯兰教文化影响,遇到一位东方女性从者,自然各种心里面不愿意。“还没享用过早餐吧?一起坐下来,先吃完再讨论重要的事情。” 藏书楼内随处可见精致的欧洲木头家具,埃米德正在用餐的地方也是完全欧式风格的装潢,漆木长桌上摆放着三份蔬菜沙拉为主的食物,与外面反抗军成员每日早上吃的玉米饼风格两样。 在两人就座后,桌上放置的三个空酒杯依次移动,已经开启的酒瓶往其中两杯倒上了色泽鲜红的葡萄酒,剩下一杯中本就准备了水。 阿迪尔与Saber默契地同时捏住酒杯,看向埃米德。 “为我们的合作,与未来将取得的胜利干杯。” 第七章 战前商讨 埃米德的计划听上去很完美,他已经了解了Saber的真名、宝具、特殊能力。但阿迪尔对此并没兴趣,只是知道了Saber的宝具是范围性的对军宝具后,便转开了话题。 他不想知道异教徒过多的事情,也不想疏于对一位英雄的敬意,只是做着最底层度的“了解”而已。 “对军宝具的话,实战使用应该效果很好吧。” 这是阿迪尔的唯一反应,连Saber的宝具有什么释放限制、特点……全部没有继续追问。而在昨晚召唤仪式后,埃米德与Saber详细交换了情报,Saber要不是能看到阿迪尔手背上的令咒,都要怀疑自己的御主是否是他。 “Saber小姐的宝具,不到必须的时候,尽量少用。你的供魔并不是很充足,必须精打细算使用。所幸Saber小姐的战斗能力很强,迎战敌对英灵,她会是一个全面的主攻手,我来提供必要的魔术支援,你来提供魔力,辅助Saber小姐释放宝具。” 埃米德问询过Saber宝具的等级,因为地域关系,原本A级的对军宝具变为了A-级别,但影响不大。他数小时仔细翻阅了藏书楼中所有与Saber生前有关的文献资料,虽然与历史上那位名将的性别不符,绝大多数信息都能对的上。是一位极其忠诚的战将,智勇双全。 “首先,我们要了解其他参赛者的情况,截至目前,Lancer、Caster、Rider、Berserker与Saber已经召唤。剩余的Archer与Assassin两个适合偷袭的职介还未被召唤。”埃米德从身后的书架上拿下自己的灵盘礼装,再次确认了一遍。“根据各职介从者的特性,Rider与Berserker属于正面作战的敌人,一个注重机动性和宝具战,另一个注重爆发力。在这点上我不觉得我们的Saber小姐正面迎战会落下风。剩余的Caster很可能现在正忙着构筑自己的魔术阵地,想要找到他(她)也会比较困难。我们先以Rider与Berserker作为敌人,在今天凌晨我派出了传信使魔,我的情报网络正在搜索有用的信息。” 阿迪尔在讨论到实际作战的事情上,总算有了积极性,甚至说是180度的大转变。他静听完哥哥的介绍,立刻发表了自己的看法。“Lancer是我们的盟友吗?” 埃米德故意没提及Lancer,阿迪尔联想到自己哥哥之前到处奔走,并不单单是日常的出国运营海外企业。 “是的,在圣杯战争初期,与强大的一方势力结盟也是一种策略。在后期盟约必然破裂,但前期没人会拒绝必要的援助。” 听埃米德的语气,Lancer职介的从者是一位实力不凡的从者,并且结盟的可行性很高。 “我还有一个问题。我们这边与其他从者战斗,Caster一方不是可以偷窥我们的战斗能力吗?” “那是没办法的事情。Caster职介即是有着这类优势的职介,但记住任何从者都是英灵座中分离部分力量,拥有着超越常人的抗魔力,尤其是我们的Saber小姐。她的抗魔力C级,我们人类的魔术几乎伤不到她,需要世上最优秀的一批魔术师才能用魔术伤到她,但也只是理论上。” “她还有别的……” “是的。阿迪尔。”Saber并没有告诉阿迪尔自己有什么对抗魔术的办法,转头离开了藏书楼。“商讨暂时到这里吧。我想了解下你们手下的士兵,圣杯战争是为了获胜就要动用一切可用资源的大战。你们并不介意我稍微训练下你们的下属吧?” Saber昨晚就与埃米德谈起过这件事,她似乎对训练士兵很有一套,并以此作为兴趣爱好。百利而无一害的好事,至少埃米德对Saber放心。只要是那位在中国流传千古的名将亲自训练组织内的士兵,很快就能获得成效。 “Saber,吾族的战士并不需要你的训练,我们有属于我们自己的……”阿迪尔并不明白自己哪里惹Saber不愉快了,但现在的Saber明显对自己产生了反感。 “阿迪尔!不要在意不重要的事情,Saber小姐虽然与我们信仰不同,但她的忠诚之心远超过我们中最虔诚的战士。这世上最好的军事教官也比不上Saber小姐。” 并不是说Saber掌握了先进的军队训练方法,而是因为Saber带有一个特殊的技能,以她生前引以为傲的军队和毕生信条传承下来获得的特殊技能,虽然不是宝具,却有着独特的军团作战相性。 在Saber走后,阿迪尔卸下了伪装的和气,气愤地站起来踢了一脚墙壁。“这算什么事!我们费尽千辛万苦准备了召唤先知萨拉丁的圣遗物,结果没用上圣遗物,召唤来了一个东方国度的女性英灵。” “你看不起东方人,还是看不起女性?” 埃米德品尝着附加龙血的葡萄酒的独特味道,微眯双眼,享受其中。远比毒品更让人沉醉,却又不是低等的精神药物,而是引导引用者的魔力更自然地流淌。也只有意大利魔术名门梅德利奇家族才会大方到拿出这等宝物作为合作的诚意。 “我不是看不起东方人或女性,而是觉得这场战争能与萨拉丁那样的有着相同信仰的先贤一同战斗,更符合我的期望。” “哦,那你就是看不起异族人,看不起女性。我懂你的意思,但事实就是你召唤了Saber小姐,而不是Saber先知。不管你之前抱着什么样的想法与期待,与自己现在的从者搞好关系很重要。你要全身心地信任、支持她,把她视为同生共死的战友。那样她才能在这场圣杯战争中发挥出全部的力量。我的话你总归相信吧?Saber小姐是一位绝对值得你把生命托付给她守护的英雄,而那也是她致命的缺点,如果你真的尊重英雄,请尝试着对她持有信任。” 毕竟了解Saber生前悲惨的结局后,埃米德能懂得那位Saber小姐想要在这场圣杯战争中得到什么。他并不觉得自己的弟弟召唤出了错误的英灵,相反Saber小姐很适合自己的弟弟。 “好的,我听从哥哥的教训。”阿迪尔明显说了违心的话,要让一个人的思想观念扭转是件很困难的事情,尤其阿迪尔才16岁,心智上并不完全成熟,经常意气用事。他现在认定自己召唤的Saber与自己相性不合。 “不想知道你召唤了哪位东方英雄?” “看她的铠甲样式,是古中国的英灵。别的我不想立刻得知。” 埃米德没有继续在这件事上责怪自己的弟弟,既然自己的弟弟执意要自己判断Saber小姐的优劣,他放任阿迪尔自行去做。小孩子有时候就是会忽视重要的一个前提,不存在悔改退换的方式,却还在寻找着手中工具的缺点。 “其实,我翻阅了很多资料,从理论上讲,你召唤出东方英灵的可能性应该很小。毕竟这场圣杯战争的圣杯完全使用爱因兹贝伦家族的制造技术,灵盘设定几乎只能召唤出西方的英灵。” 埃米德不会疏忽一个细微的问题,他必须确保自己的阵营中不存在任何疏漏。“所以说,你身上是否携带了特殊的物品?” 经自己哥哥一提点,阿迪尔立刻回想起了自己身上还带着一块玉石,是自己的保镖临死前要求他转交的遗物。 “难道是这个?”阿迪尔从裤袋里翻找出玉石,的确那是他身上唯一一件能与东方文明搭上关系的物品。 埃米德眼前一亮,立刻拿起玉石,仔细端详。他仔仔细细地确认了很久,还动用魔术对玉石进行光照。“不太对。这枚玉石很完整,只能找到几个边缘上的磨损痕迹。如果是800多年前的物品,不可能保存的这么完好。真有这样完好的物品,早就成为一国的国宝了。” “假货?” “也不是,”埃米德再度摇头,他观察着玉石上模糊的汉字,许久后有了点头绪。“这件圣遗物既存在着真实性又存在着虚假的可能。所以召唤来的从者与真实历史上的那位英雄也存在着差异。她即可能是真的,又可能是假的。原来如此,这可真是一次有趣的召唤魔术意外。” 阿迪尔并不明白自己的哥哥忽然恍然大悟的原因,他甚至不懂自己哥哥说的是什么意思。 “你不用把这块玉佩交给阿卜杜拉的遗孀了,我会支付足够他妻子和孩子生活的金钱。”埃米德说完将玉石捏在手心里,默念起了魔术咒文。 玉石在埃米德手中化为齑粉,落入空气中燃烧起来。明亮的火星渐渐熄灭后,什么也没留下。 “你为什么毁了这块玉石。” “因为这样永远没人能知道它(她)是真的,还是假的。东方的圣遗物用东方人的哲学方式处理掉,也是一桩好事,这样一来Saber小姐又少了一个破绽。” 突然,埃米德的一位亲信敲门进来,他焦急地向房间内交谈着的埃米德与阿迪尔汇报道。“巡逻使魔发现了敌人的身影,是以色列的特战部队,敌人是通过空投伞降前来的。降落地点是我们疏于防备的东南面山脊,数量约有600人。” 第八章 迎战Rider 第一场正式的战斗来得过于突然,阿迪尔不到10小时前召唤了属于自己的从者,而敌对势力正好在他魔力匮乏的时候发起进攻。 埃米德第一反应不是下达指令,而是向手中的灵盘输入魔力,观察上面的星图变动。“不好,有敌人的Servanet前来。阿迪尔,你呆在基地内休养。我会与Saber小姐去迎敌,切记,一旦有敌人突入,你要以确保自己的安全为第一要务。如果你死了,这场圣杯战争就与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了。懂了吗?” 阿迪尔听多了自己哥哥的告诫,连连应答,才打住了自己哥哥的唠叨。“你也要注意安全。” “放心,我的性命可不会轻易交给敌人。”埃米德带上衣一副皮手套,快步往外跑去。敌人是以色列国的特种兵的话,反抗军组织今天肯定会有伤亡,埃米德作为组织首领,不可能坐视下属们被屠杀。 “你给我守住密道,明白?”埃米德在跑出一段路后,向身后追上来的亲信下令道。“情况紧急,不能有半点疏漏。” 反击防御是一方面,留好逃跑的后路也很重要。 在埃米德即将赶到东南面的交战区域前,他正好撞见了Saber,后者显然在等待着命令。依照圣杯战争的惯例,从者要尽量避免参与到人类的冲突中,所以在没有得到出现其他从者或是御主下令的情况,从者大多数会坐视人类之间的战斗。 “我原本还打算趁着今天天气好,召集你们组织的下属开始训练,结果第一场战斗就打响了。”Saber看上去并不想坐视自己一方的士兵被屠杀,但苦于找一个合适的理由,说服自己不遵守圣杯战争的惯例。 “我的魔术礼装检测到有其他从者靠近。职介暂不明朗,但急于正面作战的情况看,很可能是Rider或Berserker。御主肯定是以色列的魔术师,可以的话消灭来犯这次的敌人。” Saber不由笑了起来,她还是第一次展露不严肃的表情。“你这人也会有喜怒哀乐?听上去你对以色列人抱有浓重的恨意。” “我总归是个人,是人都会有自己的私欲,我不过是尽可能压抑着私欲,从大局出发考量。偶尔发怒一次,未尝不可吧?”埃米德用望远镜观察了下山洞外的情况,“不是一般的特种兵,我们的敌人装备了魔术改造过的武器。有点棘手了。” “如果我的御主是您,我觉得会更好点。虽然这话对阿迪尔大人不敬,但他确实太不成熟了,不适合参加圣杯战争。” “能让忠义无双的Saber小姐在缔结契约的10小时内说出这番话,我的弟弟还真是差劲透了。但既然圣杯选中了他,他选择了你,一切就依照着命运的轨迹,继续下去吧。我这人其实也不是你看到的完美。”埃米德说完,快步绕进秘道,准备单人突袭敌人的后方。“敌对从者就拜托你了。Saber小姐。” 在异国的土地上为生前从未听闻过的民族而战,Saber并未感到不适。所谓英雄,即是弱小的民众一齐选出的杀人利器,为他们实现难以达成的愿望。屠龙也好,镇妖也罢,举兵横扫匪寇异族皆可称为英雄。 至少守护了那些无助的民众,得到过他们感激的恩谢,为脚下的土地挥洒汗与血,无怨无悔。 “Servant Saber,参上。”Saber拔出腰间的佩剑,从洞穴中单人冲出,站在了侵入者们的枪口下。 子弹如骤雨急降,一下子全都倾泻向Saber。以色列的特战士兵们可不会奇怪为何出现了一个衣着怪异的古代士兵。 Saber并未闪躲,哪怕射向自己的是经过魔术强化后的子弹。全部都被她的铠甲所抵挡,其实她以从者的身体直接抵挡也可以。勉强算是E等级的攻击,根本伤不到属性强悍的Saber。 “对方的Servant!既然来了何必躲躲闪闪?如果你也有着无愧英灵的威名,就现身与我一决高下吧!” Saber挥手变出一面军旗,用力插下了自己身边。顿时无形的魔力影响到了所有躲藏在掩体后的反抗军士兵,勇气涌现,精力恢复,受伤的士兵身上的伤痛也变得轻微些许。 “那是宝具?”对面率领特战部队的罗奥用望远镜清楚看到了Saber的所有动作。瞬间提升了反抗军的士气与战斗能力,那样的物品应该就是宝具了。 “Rider,行动!” 当机立断地下达命令,罗奥也带领一支特战部队准备突入敌阵。不管敌人的Servant有多强,只要击杀敌人的Master,他就赢了。 从山脚下显现身形,一头高大的战象凭空出现在了那里,并不是野生动物园里观赏物,而是能与亚种幻兽抗衡的战斗怪物。在它之上,手持长刀的轻装骑兵Rider目露凶光。 “我不想与女人搏杀!滚开!” 回应Rider的是Saber的剑锋,两者相距200米,Saber以极快的速度从山坡上往下奔跑。手中的利剑飞掠过RIder,但迅猛的一击被Rider闪躲开了,只在地上撞开一道沟壑。 “我很多的敌人死前也是这样说的。” Rider刚才感觉到了那个黑发女性从者一瞬间可怕的进攻性,完全没考虑他有没有防备策略,便直接冲过来交手。 “萨贡,踩碎她!”Rider可不会向勇猛的敌人退缩,尤其对方展现出了足够强大的战斗力,不以更强的力量回应不符合战士的礼仪。呼唤着坐骑的名字,Rider发起了反击。 Rider座下的战象嘶吼一声,卷起长鼻冲向了咫尺之间的Saber,作为从者Rider的坐骑,这头特殊的战象表现出了怪兽般的凶相,并不畏惧Saber手中的利剑,义无反顾地撞了过去。Rider挥动长柄战刀,一刀劈向了Saber的脑袋。 刀剑互撞,迸发出灼热的火星,Saber在半秒内调整姿势,单臂顶住了战象的撞击,并找准角度以手里的利剑挡下了Rider的战刀。换做世上最强悍的大力士也做不到单手顶住一头高速前行的大象,也只有英灵可以做到此等非人的行为,并继续发力,慢慢将战象往回推。 “你是Saber还是Berserker?”饶是Rider也被Saber逆天的气力震惊,他胯下的战象感觉到主人的焦虑,卯足了气力往前一顶,这才让Saber放弃比拼气力的打算。 Saber退后几步,没有继续贸然强攻,她虽然不介意采用最直接的方法与Rider硬碰硬,但这对Master的魔力消耗会激增,属于下下策。她只为了在交手初期打出气势,让对方以为她只是个力大无穷的剑士。 哪怕演变为宝具战,Saber也不觉得能轻松斩杀Rider,对方显然不是泛泛之辈,暂时为后续的交战做准备更好。 “Saber,能否报上名来。我为刚才的失礼之言道歉。你作为我的对手,有足够的资格。” Rider同样不是热血上头的傻子,不会浪费气力发起无意义的冲锋。他对东方文明的英灵并不了解,仅限于圣杯给予的知识,只能算是了解了常识程度。仅凭对方使用剑,气力大不足以作为特征。 “让女士先报上真名,是否太失礼了呢?Rider,我似乎已经猜到你的真名了。”Saber继续手持利剑,警戒着Rider的突然攻击。“战象、迦太基人的服饰,又是一位骁勇善战的将军,如果以此猜测还是有点困难,但反过来说,迦太基历史上并没出现很多有资格成为英灵的人物。” 仅以常识程度而认知,翻阅过世界历史入门教科书的高中生都知道欧洲四大战略家,从地中海打到古印度的亚历山大大、占领高卢,奠定罗马帝国版图的凯撒、近代横扫西欧的拿破仑,剩下的便是迦太基国出身,在第二次布匿战争中击败罗马联军的传奇战略家汉尼拔·巴卡。 战象也正是那位将军战斗中获胜的法宝。 “所以你是汉尼拔,一次次向罗马发起挑战,却在胜利的巅峰渐渐走下坡路的失败者。最终因为接连遭到背叛,惨死于战场。”Saber抢先发起进攻,一剑劈砍在了战象的前腿上,但象腿上覆盖了一层坚固的战甲,Saber的攻击并未起效。 “闭嘴!你就是想激怒我?好吧,可恶的女人,你成功了。你惹怒了跨越阿尔卑斯山的汉尼拔将军。为你的愚蠢,献出你的鲜血吧!” Rider连连挥砍,仗着居高临下砍中了两次Saber的肩甲,但他的刀刃也并不能切开Saber的铠甲。两人都携带了重型铠甲,在防御方面,看样子除了使用宝具,普通的劈砍看上去难以伤到对方。 在激烈的战斗中,Saber依旧保持着镇静,在确认难以伤到战象后,把目标转向了战象之上的骑手。一连串精湛的剑技紧贴着Rider的攻击间隙,在抵挡战刀的同时,不断做出要攻击战象腹部的假像。 Rider便放任了Saber接近的行为,他的战象在腹部也有一层坚固的战甲。 一剑砍断Rider的缰绳,Saber欲沿着垂下来缰绳,跳上战象与Rider直接交手,但战象及时抬脚撞飞了Saber,打断了Saber步步紧逼的攻势。 落地翻滚几下,Saber起身继续寻找着Rider的破绽,不给对方分秒喘息的空隙。 第九章 略胜一筹 Saber与Rider交战的同时,Rider的御主罗奥上校也遭遇了敌人,跟随自己的十名特战士兵被那个狡猾的魔术师一一偷袭杀死,如果不是罗奥及时潜逃进昏暗的掩体下,他也要跟带来的倒霉士兵一起被钉死在结晶柱体上。 “魔术?从没见过……是家传的秘术吗?”罗奥不敢再再出现在光亮处,对方魔术师的魔术似乎可以把光线变为尖锐的结晶柱,看上去十分高雅优美的魔术,但被串在上面的尸体们肯定不会这样觉得。 “光线的话……真是种棘手的魔术。”埋怨归埋怨,罗奥上校从腰包里翻找出了自己需要的武器,他从翻滚到无光的掩体后就一直在细听声音,对方离自己尚有一段距离,是个谨慎又狡猾的敌人。 手里的烟雾弹借助墙壁的反弹,顺利滚到了罗奥预想的位置,静听到落地的一声撞击声,他启动了烟雾弹上附加的魔术,将其启动。 翻身越过掩体,罗奥快步跑过布满晶体柱的废弃楼道,举枪对着楼房整层扫射。烟雾虽然也阻挡了他的视线,可战术头盔上红外线仪器已经捕捉到了人体的影像。 “起来吧,格雷姆。” 将手中准备好的魔术阵敲入墙面,魔力重构了砖瓦的组合,在墙壁另一面一尊2米多高的岩石魔偶从墙体中剥离出来。 无需多余的指令,魔偶朝着疑似的敌人位置狂奔过去,罗奥上校也换装上了新的弹夹,继续以冲锋枪的火力封锁敌人的逃跑线路。 烟雾渐渐散去,罗奥上校将手中另一个魔术阵敲入脚下的水泥地,在他身前立刻涌现起了半包围型的壁垒。 不出他所料,立刻就有多道晶体柱撞在了他的堡垒上,但既然对方探头了,那么他的魔偶使魔变会——给予致命的一拳。 无需双眼确认,罗奥上校仅凭听力,操控着这场魔术战。魔偶向着走出墙壁掩护的敌对魔术师冲了过去,一拳砸向对方。区区普通的魔术师不可能抵挡住这一击。 传来的却是晶体破碎的声响,魔偶像是打中了一面镜子一般,并没打中敌对魔术师。 “有两下子,但也游戏也就到这为止了。” 向自己召唤另一只使魔下达了突袭指令,之间在向光处一条巨大的鳐鱼从水泥地中飞起,岩石与砂泥组成的身体在地面游动自如。罗奥上校转身站起,用红外线仪器确定了敌方魔术师位置,如他所料还站在原本的方位,以为可以蒙混过关。 飞跃而起的鳐鱼使魔将那面墙壁完全撞塌,本身则融化为泥水分解,节省罗奥的魔力消耗。 晶体柱凭空出现,顺着光照的方向,直袭罗奥的腰腹部位,在罗奥细看倒塌墙体下显露的军装后恍然大悟,对方魔术师并没杀死自己全部的下属,留了一个活口打晕安放在那里等自己中计。 慌忙钻回到壁垒下,罗奥躲过了危险的晶体尖柱,但他并没迟疑,遥控魔偶跑向刚才晶体柱出现的方位,送上能打穿钢板的一记撞击。 空无一物的位置被砸碎出大片晶体碎片,魔术师一直隐藏其中。 “Rider的御主,头脑蛮灵活的。”被迫现身的埃米德立刻与魔偶拉开距离,跑向没有阳台的楼层平沿,他知晓了对方魔术师的战力水平,显然仅靠他的魔术难以出奇制胜,达到偷袭击杀的可能性。那么不擅长与正面魔术硬碰硬的他自然不会继续跟敌人纠缠,无论是连续召唤高级战斗型使魔,还是强化魔术的运用,他都做不到对方的水准。 “你就是Saber的御主吗?”罗奥不敢贸然从壁垒中走出,他的魔偶挥拳打散身前剩余的晶体碎片,继续向敌人发起了冲锋。 “正是在下,希布伦民间解放组织的首领。埃米德。在下不仅是你们痛恨的反抗军头目,还是有幸与你同时被圣杯选中的参加者。希望你下次前来能友善地敲门,而不是用枪械强行破门。我们巴勒斯坦人勉强也可以容忍肮脏的以色列猪来做客。” 逃跑之时,埃米德也不忘在言语上占便宜,对方罗奥上校不认识他,但他一个月前就收集到了罗奥上校全部资料,深知对方的暴躁脾气。 “去死吧!该死的家伙!” 魔偶受到主人指示,全身的石块泛起了危险的红色,只听到一声巨响,楼层伸出去的露天平沿坍塌消失,罗奥第一时间冲出壁垒,举枪向着外面扫射,但没有打中任何活人。 “逃走了吗?只会呈口舌之快的小人!”罗奥上校略有不甘,明明对方实力只有自己一半水平,却被对方奇怪的魔术压着打,还中了圈套,实在是让他咽不下这口气。 也就在这时,另一面正与Saber交手的Rider也被激怒了,Saber连番做出要攻击的姿态,却又一击得手后快速后退。Rider的坐骑总归是战象而不是马,灵活性上差了一点。 【Master,为了一击重创敌人,让我使用宝具吧。】 听到自己从者的要求,罗奥启用头盔上的望远镜,观察到了远处激战的双方。两人的激烈战斗已经将有坡度的地面打成了碎裂的沙地,双方都难以伤到对方重型铠甲下的肉体。 Rider依仗居高临下的优势,不落下风,但敌方Saber灵活多变的游走战术正严重磨损着Rider的忍耐力。Rider生前可从没在战场上遇到过时打时退的敌人,尤其对面还是一位女性英灵。 “宝具吗?”罗奥思考了片刻,还是同意了Rider的建议,他虽然有着自己的考量,不太愿意在这里暴露过多Rider的信息,就算作战失败也能从容撤退。但既然作为自己搭档的Rider汉尼拔将军要求使用宝具,他也不会横加干涉。 一想起刚才遭遇的敌方Master,罗奥就来气,所幸他把期望托付在了Rider身上。 “用完即撤,这次作战目前来看取得不了有效成果,撤退为好。” 得到了御主的同意,Rider催动座下战象,后退了百来米。“Saber,我承认你是一个难缠的敌手,所以我就让你见识下我的真正实力吧。” “As long as I live,I would be an enemy of Rome!”(我的一生将永远与罗马为敌!) 真名解放的瞬间,大量魔力从Rider汉尼拔身后涌现,他的宣言与魔力结合在一起,黄幻化为缠绕于身上的多重能量乱流。 【那就是Rider的宝具吗?Saber,你的直觉真准,不会错的,那位便是迦太基文明中的汉尼拔将军。一声宣誓与罗马为敌的可悲名将。】 “我也没好到哪里去吧。埃米德先生。”Saber并没向埃米德或是御主阿迪尔征询宝具使用的意见,她并没被对方突然解放宝具真名吓到,相反听到明确的针对罗马词语,想到了一件关键的事情。 明确针对罗马系英灵的宝具,对东方的英灵有多高的伤害判定呢? 显然判定的伤害会偏低,而且Saber也没打算直接抵挡敌人的宝具。 耀眼的光流席卷过Saber站立的位置,Saber并不闪躲,将手中的利剑插入地面,闭上双眼。 “果然是对军宝具……” 在受到宝具伤害的同时,Saber默念着自身特殊的宝具之名,将其力量短时间释放到最大限度。 光芒过后,Saber依旧持剑站立在原地,而除了她身后的土地,周围的地面被剥去了一层。 不止Rider吃惊不已,远处望远镜看到全过程的罗奥上校也是看傻了眼。连Rider的宝具都不能伤到她?罗奥都快怀疑自己的眼睛出现问题了,堂堂汉尼拔将军的宝具,居然释放过去,Saber不用任何东西阻挡就挡下了攻击?简直不可思议。 空中不可视的晶体结界里,注视着这场从者对战的埃米德也有些意外,他还以为Saber会选择闪躲,这样就算被宝具波及,伤害也会减少到最低。结果Saber居然硬生生挡下了对方的宝具。 “真正实力?就这样?”Saber睁开眼,微微一笑,“汉尼拔将军的宝具不过如此。” 连番被激怒,宝具也被对方用不知名的手段抵消了大部分伤害,Rider只能气愤地怒视Saber,没有言语。 【撤退,Rider。】 罗奥抛出代表撤退的信号弹,剩余特战士兵有计划地后退撤离,Rider一甩皮鞭,与座下战象一同灵体化消失。 “下次再见,可别以为你的那些东方妖术还能奏效!” 随着Rider的离去,战场上响起了一阵又一阵的欢呼声,反抗军们虽然死伤了不少人,却目睹了一场精彩绝伦的英灵级对战,尤其是最后己方Saber硬抗敌人的特殊攻击,如强心剂一般激励了他们。 ———— “Lacner,我们似乎来晚了一步。”另一处山坡,来自时钟塔的少年魔术师安东尼·梅德利奇从树梢上一跃而下,其后高大的异国男性显现了身影。 “不晚。我们的盟友展现了强大的实力,说明结盟上我们不吃亏。而且Rider是持有对罗马系英灵特殊攻击的英灵。吾不想第一场战斗就迎战克制吾身的敌手。” “Lancer你害怕了?” “怎么会,罗马(roma),无所畏惧。” 第十章 盟友 第一战的胜利如同发生一样来得突然,至少躲在驻地内部,听到一声巨响便悄悄溜到交战区域的阿迪尔并不能体会到身边的族人会兴奋到手舞足蹈。 “胜利、胜利、大胜利!” 如此的欢呼雀跃声不绝于耳,对于这群不懂得圣杯战争,甚至连魔术也理解为真主恩赐的秘术的人,无知可能让他们过得更加舒坦些。 战死21人,受伤40余人,敌方毕竟是百里挑一的特战队部队,哪怕Saber及时站出来帮助,先前已经死亡的人也不会活过来,Saber紧急在阵前插旗也只是缓解了部分人的伤痛,受到致命伤的依旧会死。 反抗军驻地内只有几名“医疗人员”,阿迪尔看着一个个被担架抬走的族人,不由感到揪心,这其中大约会有二成人活不到明天。 “Saber,你没事吧?”阿迪尔挤过欢呼的人群,跑下山坡。他察觉到了异样,Saber在战斗结束后依旧保持持剑姿势。山坡上的沟壑让阿迪尔连摔两次,灰头土脸地滚到了Saber面前。 “没事……大概……”语气毫无说服力,但Saber勉强挪动左手,把阿迪尔扶起。“宝具总归是宝具,一位英灵成名的事迹或必杀技流传至今的具现化。汉尼拔将军大概是一位苦战到最后都不曾动摇过誓言的英雄吧……” Saber并不是没受到伤害,她为了凸显气势,硬是正面接下Rider的宝具,她有着自己特殊的能力,在相性上克制了Rider的宝具,但也是只削弱到低程度的伤害。 裸露的肌肤上增添了几道刚刚凝结的红痕,铠甲上也蒙上了一层灰尘。“可惜我与他互为敌手,我只能在言语上激怒他,无法表达赞美。这就是圣杯战争,而我们便是拥有非凡能力的Servant。” Saber并没等到她所期待的回答,赞美也好,嘲笑也好,她真的很希望自己的御主能明白自己在一场随时会战死的混战中。 “我会治疗魔术,我来为你治疗伤口。这是我能做到的事情。” Saber非常失望,她没有表现出来,因为她的Master是阿迪尔,哪怕失望到极点,也不能改变她的忠诚之心。仿佛这是上天再一次对她的嘲笑,她为之献上忠诚的主人依旧不是她所希冀的那种君王。 暴君也好、明君也罢。Saber作为一位生前是将军的英灵,才不需要安慰。可惜阿迪尔显然做不到,他还不够成熟,距离Saber希冀的形象相差太远。 “别担心,阿迪尔。Saber小姐只是需要休息片刻。” 埃米德神出鬼没一般出现在了两人附近,他身上笔挺的西装也变得皱巴巴,一角还被扯去了一块,这套精致的衣服算是报废了。 “Rider的Master不出所料是以色列国的罗奥上校,实力比资料上写得更强。等会儿我们交流下获得的情报,Rider组大概把我们视为第一目标了。必须做好防备工作。” 这话听上去也是对阿迪尔讲的,但阿迪尔只看到了最后Rider离开的背影,他什么情报也没得到。 Saber也总算能自由活动了,阿迪尔并不清楚原因,从者的身体与人类完全不同,他只是用一个模糊的借口掩盖了自己的好奇心。 “另外,我们的盟友也来了。”埃米德退到侧面,向另一边迎面走来的白人少年招手。 白人少年穿着复古式的马甲背心,脖颈上带着小领带。与阿迪尔差不多年纪,却与阿迪尔仿佛两个世界的人——贵族与平民。 同是魔术世家的子嗣,修养差了十万八千里,阿迪尔还在警惕地观察对方的时候,白人少年举止得体地上前向埃米德问好。 “吾之友人,才一周不见,你怎么成了现在的样子?那不勒斯的少女们会痛哭流涕的,她们的异国白马王子在战斗中受伤了……那不勒斯的大街小巷上都将弥漫着悲伤。” “只是一点擦伤。看到刚才Rider的宝具了吧?我们的Saber小姐毫不躲闪就能接下。” “Lancer的话,应该也没问题吧。” 在白人少年说这话的时候,高大的轻装男子显现声音,他一拍白人少年的脑袋,埋怨道。“罗马式玩笑也要适可而止,吾身虽强悍,遇到那位从者并不占优势。” Lancer身上并没有武器,但既然对方Master说了是枪兵职介,那么应该不会有错。只见Lancer走到被破坏的山坡上,伸手触摸着地上的沙土。“但是既然与Saber结盟,Rider就不需要我们顾虑了吧?Saber小姐。” 瞬息之间沟壑被崭新的土壤填平,几颗大树从新的土地上拔地而起,很快就长得与周围原本的树木一样高了。 Saber也被Lancer奇特的力量所影响,她一洗疲惫,身上所有小伤口也在一瞬间被治愈,恢复到了最佳状态。 “谢谢,真是神奇的能力。评级是在A级别之上吧?” “我们现在起就是盟友了,并肩作战吧。” 哪怕是盟友也不能掉以轻心,两方的从者都是这般告诫着自己。无论是Lancer爽朗的笑声和热情的搭讪,还是Saber淡漠的微笑和一声感谢都是虚假的。自古就不存在“强强联合”,尤其在圣杯战争中,一开始就注定了只会有一对组合走到最后,夺得圣杯。强大的盟友在最后也是需要打倒的强敌。 “差点忘了作自我介绍,我是梅德利奇家族的长子,安东尼·梅德利奇。来自时钟塔,虽然还未得到时钟塔方面的官方支持,但这种名义上的东西我想不重要吧。实力强大就可以为所欲为。” 言语中明显透露着警告,一个16岁的少年依仗着自己力量敢于在异国的土地上放出豪言,让一旁的阿迪尔很震撼。 “我就不介绍自己了,那位是我的弟弟阿迪尔,也就是之前与你提起过的我们家族获得参赛自己的御主。别看他长得很健壮,实则是个心地善良的家伙。” 大概是没有什么可以夸奖的,埃米德才会选择夸奖阿迪尔的“心善”,至少阿迪尔心里是这样想的。 两位从者的介绍被很自然地跳过了,毕竟从者真名关系到很多事情,两方都不是傻到会把自己后背托付给对方的人。 “你们远道而来,我作为这里的主人可不想疏于待客之礼。先到驻地内坐下来,喝一杯如何?” “哥哥,真主告诫过我们,不可饮酒。”阿迪尔也不知自己为何要说出煞风景的话,仿佛是种本能,又或许是他想不出如何插入谈话氛围,用本能来凸显自己的存在感。 埃米德很自然地搂着安东尼的肩膀,带他往山坡上走。“我弟弟是个古板的人,他不太懂得偶尔可以偷偷做些真主不会在意的事情。” Lancer自觉暂时灵体化,他可不相信对方的驻地里不存在几个有异心的人,情报在很多时候都可以换到等量的黄金,只要胆大到不怕死。 Saber也跟了上去,但在经过阿迪尔的身边的时候,还是停步轻声说了一句。“适当大度一点,Master。” 阿迪尔恍然间明白了,他只是组织里能作威作福的小角色,遇到敌人的袭击只能一次次逃命,没有资格与自己的Master在最前线一同战斗,就连招待客人他也不行。屏蔽于落后的环境,无法理解外面的世界的价值观念,但从网络社交平台上的大多数评价看,阿迪尔和大多数巴勒斯坦人坚持的生活才是小众,甚至因为宗教信仰的差异,很多外国人无视以色列军人枪杀平民的照片,宣称以色列国的行为大体上是正确的。 阿迪尔无法认可他看到的结果,所以他不会接受外国的文化,至少在异教徒们能平等看待自己的族人前。圣杯是可以直接达成阿迪尔期望的至宝,他对于这次圣杯战争的胜利志在必得,以他的思维方式想不到改变这个与真主背离的世界。 实在是太奇怪了,喝酒可以用各种理由搪塞,礼拜仪式因为生活贫困的借口可以一切从简,无耻的异教徒士兵枪杀这片土地上安居乐业的巴勒斯坦人,但离开这里却只会听到各种对自己一方的指责。阿迪尔无法理解,一切都仿佛背离了真主的教诲,开始步向炼狱的大门。 抬头只看到了哥哥与白人少年远去的背影,以及停步在前方等待自己的Saber。 “Master,振作点,我刚才可是为你赢得了胜利。” “……”无言地跟上Saber,一开始在心里看不起对方的女性英灵身份,却接受了对方的安慰,阿迪尔心中更加难受。他无法寻找到解开心结的答案,只是盲目地往回走去。 ———— 特殊职介宝具“以太镜”清晰地向持有者传送了战斗的全过程,美艳如女神的Caster,看到了战后Saber御主阿迪尔的迷茫。她热衷于看到这样的事情,换了圣遗物召唤出来的Saber还是有点强,但御主是个半吊子魔术师,又打不起精神,也能削弱从者的战斗力量。 “Master,你对第一场从者的交战有何感想?” Caster转身望向坐在靠窗位置品位名酒的达尼克,千界树家族的族长此时正享受着口中美酒的韵味。 “不如我珍藏的白兰地。” “如此开心的时刻,请问您愿意与我共舞一曲吗?” Caster挽着长裙,飘到了达克尼身后,后者从容站起,搂住了Caster纤细的腰肢。 不用两人操控,空旷的房间内,无人使用的大提琴、小提琴、钢琴……等乐器自然地跃出壁画,演奏出一曲优美舞曲。 第十一章 训练 Saber比阿迪尔预想得更受组织内士兵的欢迎,爱凑热闹的小孩们就更别说了。虽然大多数只是在广播中听到过关于东方国家的事情,但伟大的先知穆罕穆德留下过一句关于中国的名言。 “求知,哪怕远在中国。” 古代中国的英灵以生前的模样显现在了遥远的异国土地上,除去那身威风的铠甲,Saber不经意透露的知性魅力和领导力更是很快“俘获”了组织内普通人的欢喜。 阿拉伯语说得略生疏,却在短短一小时内把百余名组织内的新兵召集起来,要求他们依照她Saber的理念训练。 阿迪尔只当做组织里没有像样的军事教官,他哥哥才放任Saber的“玩乐”,至于他哥哥对Saber的夸赞,他并不相信。 “哦,Saber的御主。听你哥哥埃米德先生介绍,你跟我一样16岁。但是你个头好高,看起来有1.8米。” Lancer的御主安东尼毫不辟生地走到阿迪尔身边打了声招呼。他垫高脚尖,却还是差了阿迪尔半个头,虽然安东尼是一位实战魔术天才,身高一直是他的硬伤,只有可怜的1.55米,大多数人会把安东尼当成年幼的正太吧。 “我的意大利语说得不好,你能否说得慢……”阿迪尔并不清楚为何从小自己除了学习母语阿拉伯语,还要学习意大利语,但现在派上了用场,没有自己全能的哥哥在身边,也能与异国的客人交谈。 “讷讷~朋友。能不能告诉我你有什么秘诀?一下子就能——窜高到你这样高度的秘诀?我要想有你一样魁梧健壮的身材,免得在学校里被人说成是小不点。” 安东尼并没听取阿迪尔的要求,他从来都不是一个会听取对方要求的人,尤其是向一个弱者。 “难道你不愿意分享给你的朋友?太小气了吧?” 围着阿迪尔转了一圈,不停用夸张地言语与动作吸引着阿迪尔的注意,他似乎天性如此,骄傲自大的同时也习惯于用虚假的热情与他人结识。 “一下子就以‘朋友’相称……我还是第一次遇到像你这般活跃的异教徒。” “我们是盟友,你是Master,我也是。我们有着相同的目标,共同的敌人。这样的关系不是朋友吗?你名字叫阿迪尔对吧?以后我就叫你阿迪尔了。”安东尼绕到阿迪尔身后,扑上去,用手肘挂在了阿迪尔的脖颈上。他不喜欢仰视弱者,所以故意装作热情地接触。 “好吧,这样说我们的确是朋友了。但是请你能不能松开手。” 安东尼不顾阿迪尔的惊讶,用另一只手握住了阿迪尔的手,“阿迪尔,这场圣杯战争中,肯定会遭遇强敌,届时同心协力击败敌人没问题吗?” “那是当然,朋友之间相互协助是应该的。”阿迪尔一本正经的回答反倒让安东尼迟疑了片刻。 “我说,你真的是魔术师?”安东尼借助阿迪尔的后背,翻身跳到前方,没有了刚才夸张如表演的举动。 阿迪尔看着眼前的同龄人,说变脸就变脸的样子,更加深了心中的不甘。 “魔术师只是一重身份,况且魔术师为何不能信守承诺?” “承诺有用,还要魔术契约做什么?”安东尼算是彻底了解了阿迪尔的性格和心智,完全不是一块当魔术师的料,也就是在战乱的中东地区,阿迪尔那样的才有机会学习魔术。放在欧洲主流魔术圈,一个家族往往只会选择一个孩子传授魔术。 “对啊,我也一直弄不明白。为何魔术师之间要签订各种麻烦的魔术契约才能进行合作与交易。你刚才也说过了吧?我们是朋友,所以至少在圣杯战争这件事上我愿意相信你这个异教徒。” 安东尼不是没见过这种天真的人,不少被死徒害得家破人亡的佣兵,原本也只是安稳生活在非魔术世界的普通人。但这种人很容易在讨伐死徒的过程中死亡,战争中不需要善。 “我明白了,阿迪尔。作为盟友有些重要的事项必须事先说清楚,双方安心的合作才有持续下去的可能性。” 阿迪尔并没听懂对方话里的意思,他三流的意大利语水平也使得他仅能听懂安东尼明面的含义。 一瞬间又恢复了嬉皮笑脸的洒脱模样,安东尼抓住露天平台的边沿,一跃而上,踩着边沿站稳。两人位于三层位置,下面的宽敞的驻地广场,Saber正在向新兵们介绍队形。 “我想获得圣杯后,许愿获得大力神一般的身体,目前矮小的个头无论做什么都得不到别人的认可。只会以貌取人的老家伙们,每天都只会对我说教。他们却看不到我天才般的魔术能力。这一定是上天对我的嫉妒,刻意用外表限制我的天分。” 安东尼平伸双臂,在狭窄的边沿上保持着平衡,并小步挪动。他并不担心自己会摔下去,只是克服人本能的离地恐慌而已。“你呢?” 虽然是各方面相差甚远的两人,但同龄人总归是同龄人,阿迪尔也有着自己对现状的不满,对他人的困惑,觉得没人能理解他自己。只是他不会把实现奇迹的机会奢侈地用在自己身上。 “我会向圣杯许愿,把所有以色列人赶回他们该去的地方,夺回我们巴勒斯坦人世代生存的土地以及圣城耶路撒冷。还以这片土地和平。”阿迪尔能自豪地说出自己的愿望,他以此为傲。 “那么我们就是敌人了,都有着必须靠圣杯才能实现的愿望,而圣杯只有一个。在最后,我的Lancer将会向你的Saber发起决斗,希望届时你能明白,只有强者才有实现愿望的资格。 安东尼究竟会不会遵守诺言,恐怕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我的Saber是很强的,你也看到了吧?她可以抗下Rider的宝具。”阿迪尔不愿在这里服输,哪怕只是假设,他也不会接受失败的说法。“Saber一定会与我战斗到最后,为我夺得圣杯。” “我可没看到你们之间有足够的羁绊,可能,我只是假设一下。Saber更愿意与你哥哥埃米德那样的魔术师缔结契约吧。他才是一位真正的魔术师,有着成为合格御主的条件。不说别的,你连魔力都比较缺少,需要你哥哥埃米德定时援助。你的从者没有向你抱怨过?那还真是一位顾及御主颜面的从者。” 阿迪尔听到安东尼这番言论,心中立刻升起了怒火,但他没资格反驳,一切如同安东尼所言,他难以接受本该召唤出萨拉丁,却召唤了另一英灵。并不是阿迪尔在意对方的女性身份,非伊斯兰教信仰之类的外在问题。看人不顺眼可以从各个方面挑刺,他不过是放不下与先知萨拉丁擦身而过的事情。 “阿迪尔,如果你以现在的状态继续你的圣杯战争征途,我劝你趁早把令咒转移给你的哥哥。作为临时的盟友,我不想看到你和Saber半途战死。” 安东尼如他过来一样,快速跑过通道走廊,从阿迪尔视线中离开。对方已经得到了他自己想要知道的大部分事情。 “没有羁绊?”阿迪尔望向在一层广场上指导新兵的Saber。Saber正在让根本不识字的新兵分成小队,并在行动中保持队形。要求其实很简单,Saber没过多的附加其他任务。 但这群新兵训练了数小时,大多没了气力,动作一个比一个不规范。 阿迪尔看到Saber挥手变出了一面军旗,用力插在了石头缝里。“继续训练,必须学会我今天要求你们掌握的内容。” 军旗插入地面后,仿佛有种看不见的魔力影响着所有人,那便是Saber除了对军宝具外,另一件宝具,或者说是一种概念具现化的魔术更好。 所有人都恢复了些许气力,并且积极性提高了一个层级。军旗并不是关键,那只是Saber使用宝具需要的实物,Saber愿意插图腾,也一样可以魔力制作一根图腾插入大地,为范围内的全体友方提供支援。 Saber从一开始就察觉到了阿迪尔站在不远处观察着自己,她也发觉了Lancer的御主中途与自己御主的协商。能用谈判方式先保持拥有一个盟友不是一桩坏事,并且看起来Lancer的实力不弱,能一瞬间恢复被宝具炸成沟壑的地面,也就能造成那种程度的破坏力。尤其对方经常不显现身形,也不把武器——枪亮出来。Saber无法确定对方有怎样的宝具,如果是对军宝具,Saber并不害怕,她有着特殊的抗性。 军略B+级别,在提升自己的对军宝具威力的同时,减少受到的对军宝具伤害。 Saber不缺少荣誉,哪怕是以从者身份显现在异国的土地上,参与圣杯战争。但她所拥有的也只剩下荣誉,她嘲笑Rider汉尼拔是失败者,她其实也一样。训练出了一支强劲的军队,却最终什么都没做到。 Saber会提出帮助埃米德训练反抗军的新兵,也是想在空余时间稍微满足下自己的虚荣,毕竟她认为训练出一支强劲的军队不是一件坏事,这里的人民也有光复被侵占国土的愿望。何其相似的情况,唯一让Saber心安的便是埃米德与阿迪尔两人一个能把控大局,一个心地善良,待人真诚,小人的谗言难以同时攻破两人。 第十二章 狂战之腥 25日的夜晚,死寂的易卜拉清真寺内终于回来了两名之前逃过一劫的阿訇,他们本该于其他居住在清真寺的工作人员一同逃亡其他的清真寺,但出于责任感与虔诚,他们选择了冒险返回这里。 警察在事发后封锁了通往易卜拉清真寺的所有道路,而后魔术协会的魔术师们清理了现场,虽然阿迪尔当时还未召唤出Saber,但暗中督查的魔术协会与圣堂教会监督者都判定这场袭击事件要依照圣杯战争的善后标准来处理。 魔术协会的魔术师将整座清真寺内所有活物死物都以烈火焚烧,包括驻留在内部的四头魔偶,也在多重魔术的狂轰滥炸下回归碎石子状态。 他们不是医生,即便发现尚有一口气的受伤者也不会施以援手,他们来易卜拉清真寺只为了掩盖这里发生的事情,装饰成火灾的现场。至于是谁发起的袭击,没人去调查,因为以圣杯战争参赛者的身份看,他(她)的所作所为完全符合常理。就算把整个希布伦城市摧毁,也没有关系。 千界树家族族长达克尼把举行圣杯战争的地点选在毗邻耶路撒冷的希布伦城旧友这方面的考量,圣城显然出了一星半点的意外都是不得了的大事情,而且任何一方势力都不会同意在圣城耶路撒冷举行圣杯战争。而达克尼又想利用中东地区的三不管状态和圣城顶级的地脉,于是希布伦城就成了他举行圣杯战争的牺牲品。各方势力都默许了希布伦城在圣杯战争时期发生一点“小意外”。 毕竟是圣杯战争,七位强大的英灵相互战斗的大战,不发生意外显然不可能。 两名阿訇迈过已经倒塌的清真寺门槛,他们看到内部居室到处坍塌的样子,不由揪心地流下眼泪。易卜拉清真寺是希布伦城内一座历史悠久的大清真寺,这里诸多虔诚的伊斯兰教徒每日礼拜,诵读古兰经。如今大半个清真寺被破坏,寺内的同胞也死的死,逃的逃,不再有过去的繁荣。 两人在弥漫着焦味与死亡气息的废墟中寻找了很久,但他们没能找到一具尸体,绝大部分寺院内的物品也在后来的大火中被烧毁。尤其是书籍,魔术协会的魔术师可不管是古兰经还是医药书籍,亦或者是与圣杯战争有关的资料。一场大火过后,与尸体一同变为黑灰,什么都没留下。 黑暗之中,一双浑浊的猩红之眼盯上了新进来的活物,丧失理智的Servant只懂得杀戮,他不会放过这两个送上门的祭品。 挥动电锯,从黑暗中显现的怪物一瞬间来到了两个普通人身后,那两名虔诚的阿訇并不知道到自己身后出现了多么可怕的怪物。 只一刀,门板一般的电锯就将两个活人斩为碎肉,他们死前的惨叫只会引得Berserker更加兴奋。血肉飞溅的同时,Berserker的魔力又增长了一点点。 这是他的一项宝具“血腥杀戮之人”的效果,通过杀人从亡者的尸骸中吸取魔力与生命力,连续不断地杀人还能得到短时间的属性提升。Berserker仿佛就是为了杀人而存在的怪物,根本不是什么英灵,连真名都不存在,只是因为其御主以电锯和屠杀献祭作为“圣遗物”召唤的怪物。 提起地上的两枚头颅,Berserker用电锯继续分割,让鲜血与脑浆飞溅在自己身上,如同战士的功勋章,Berserker以这种残忍的方式宣誓着自己的强大。 仰天发出嘶吼,他不满于周围没有活人,没有人给他屠杀,无异于折磨他本就疯狂的神智。 没有言语能力,以狂吼抒发着无法继续杀人的不满,Berserker提着电锯,把目光转向了寺院的大门位置。 在那里,一位身穿黑色风衣的老魔术师正在吸烟,可能他已经数十年前就戒了烟,但如今同样疯狂的他根本没有健康的概念。 “没有异常……继续杀人如何?晚上杀人又缺少了很多乐趣。好苦恼!!苦恼!!!” 原本安静的老魔术师突然躁动起来,弓着背发出阴沉的狂笑,未燃尽的烟头落在了地上。他撕扯着自己的面皮,在脖子上抓出一道道血痕,声音也变得愈发狂躁。 “杀人……太棒了!杀更多的人!更多,最好把所有人都杀了。这样……就不会有战争了。是吧孩子们?” 在他面前并没有其他人,如果有的话也会被饥渴的Berserker一刀绞杀。 Berserker的御主似乎也处于狂化状态,理智丧失,产生幻觉。 “Berserker,我们今晚继续清扫,把无用的人全都变为你的祭品吧!” 老魔术师并没有向Berserker直接下达命令,只是以自言自语的方式说着话语,Berserker也不会听从他的命令,因为Berserker根本听不多懂御主的言语,仅仅保留着与御主一同行动的概念。所以Berserker的御主去哪里,Berserker就跟到哪里,并不断屠杀当地的活人。 沾满鲜血的电锯原本并没有资格成为宝具,就像Berserker原本也没有资格成为英灵被召唤,只因为凑巧的选择,流传于文学创作中的“电锯杀人狂”形象被附加在了这个不知从哪来的亡魂身上,Berserker由此诞生,作为召唤仪式中地器物,电锯成为了他的“宝具”。 ——时刻:公历2012年3月25日。地点:希布伦城,易卜拉清真寺(废墟)。—— 次日,埃米德一大早就召集了Lancer的御主安东尼与阿迪尔。Saber并不喜欢英灵化,有着埃米德辅助供魔,除了战斗时间,阿迪尔并不需要为魔力消耗而担忧。 安东尼进入藏书楼后,对于一层的非魔术书籍就表现出了浓重的兴趣,在他眼中无聊的冷兵器图册和流浪诗人的整编诗集相当有吸引力。 阿迪尔对此深表意外,他还会以为老牌魔术名家出身的安东尼会瞧不起自家的藏书楼。毕竟他也懂得魔术师家族讲究一代代的知识积淀,对方是九代名门的意大利一流魔术家族,怎么想对方家族的藏书都是这里数十倍,乃至百倍。 Lancer在安东尼进入藏书楼后显现身形,他出面制止了安东尼在一层书架间的乱窜行为。当然二楼乃至关系到阿迪尔家族秘密的更上层,并不对安东尼开放。 一进屋,所有人都把注意力集中在了长桌中央的乌鸦身上,显然那不是普通的乌鸦,而是一只传递话语的使魔。 使用使魔传递消息不仅能防止被监听,还能让古板守旧的魔术师们从名义上做到远离现代科学。这样的蠢事不会发生在中东地区的魔术师身上,他们早就接受了使用手机的便捷。 “埃米德先生,你这边人到齐了?” 乌鸦并没张嘴,但红色的眼珠稍微转动两圈,从乌鸦腹腔里发出了人的说话声。 “嗯,虽然我是这里的负责人,但我并不是被圣杯选中参与者。还请您转告他们。”埃米德难得使用了敬称,乌鸦使魔的主人身份不低。 “阿迪尔·塞法第尔、安东尼·梅德利奇,还有两位的从者。我是魔术协会派遣来希布伦城的负责人,出于保密原则我不方便透露我的姓名与真容,还请两位圣杯战争的参与者谅解。” 魔术协会在中东地区几乎没有强力的势力驻扎,这里根本就不是魔术协会愿意插手的地盘,但千界树家族的族长达克尼选择在毗邻圣城耶路撒冷的地方圣杯战争,那么魔术协会也要派人来负责到底。所以倒霉被选中的魔术协会负责人,犹豫再三选择派遣自己的使魔与参与者协商。 “闲话不多说,我也知道你们并没有多余的时间。但目前来看,必须求助于两位的力量了。就在昨夜,希布伦城内多处地区发生杀人事件,短短数小时内,一连20余人被凶手残忍绞杀。我的下属也在第一时间发现了异常,如果只是普通的杀人狂魔或者是为魔术实验而杀人的魔术师,我们也不会在乎。但进一步观察后,发现行凶的是Servant,职介几乎可以确定是没有理智可言的Berserker。我的下属向Berserker的御主进行了交涉,但那位同样疯狂的参加者并不接受我们的劝说,反倒杀害了我多名下属,根本不顾及我们魔术协会的颜面。” 言语中听不出悲伤,仿佛死了那么多人,那位魔术协会的负责人并不在乎,包括自己的下属。正统的魔术师都会是这副嘴脸,才不会因为有人被无缘无故杀害而站出来住持公道,只因为损伤了魔术协会的颜面,有可能造成对自己工作失职的追责才会着急地思考解决办法。 “怎么说?让我们暂时不理睬其他组合,先帮你除掉Berserker组合?好让你继续安稳地坐在幕后,等到圣杯战争结束,回时钟塔交差?”安东尼边说边走到乌鸦面前,伸手抓起了乌鸦的翅膀。“重点呢?老东西!说重点,给我们什么好处?” “无礼的小鬼!你可是时钟塔的学生,完成这项任务,当然能让你在时钟塔获得最优秀讲师的倾囊相授,表现出色还有机会成为个别‘隐居者’的弟子。” 安东尼把乌鸦丢回桌上,面露厌恶表情,“开空头支票谁不会,我要能立刻到手的定金。而且我有盟友,你得给我们两人都满意的好处,我们才会考虑帮你一次。是吧,阿迪尔。” 看到自己哥哥埃米德的眼神暗示,阿迪尔只是点点头表示同意。 “好吧,” 第十三章 搜寻线索 在安东尼的敲诈式谈判下,魔术协会的负责人愿意提供另外几位参与者的资料作为定金,并且答应为他妥善处理后,两人可以各自得到一笔足够丰厚的金钱报酬。 结束对话后,不堪折磨的乌鸦使魔一命呜呼,安东尼似乎要以这种强硬的方式告诉对方。他们并不买魔术协会的账,有钱给钱,有情报给情报,不给好处就不合作。 同样是坐车沿高速路进入希布伦城,阿迪尔身边陪同自己走过童年的保镖兼好友却不在了,过去他一直是与保镖阿卜杜拉进城,参加每月的礼拜活动也好,购买一些城市里才有的商品也好。 “Master。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驾驶座上的Saber操控着方向盘,乘骑技能达到B等级的她,首次驾驶汽车就能直接上路,展现出来的驾驶技术不比专业司机差。 坐在后座的阿迪尔这才听到了Saber的呼喊,他心中的迷茫不知不觉中愈发严重,并且有着吞噬他的倾向,阿迪尔自己浑然不知。参加圣杯战争的压力过于沉重,并不去过去偷袭以色列哨所那样,打几枪就跟着随行队员撤离。 “Master,你说过自己2天前被魔术师佣兵在高速路上追杀。我之前并不清楚你们乘坐的交通工具是什么东西,只以为是马车这样的代步工具。汽车的速度比我生活年代的马车快了好几倍。” Saber说着一脚油门下去,加速甩开其他车辆,沿着直线道路狂飙过去。 “用你们这里的计算单位,汽车的速度可以达到近百公里每小时。我在使出全力后,一瞬间的冲刺速度也达不到这么高。现代科技在我眼里都是很了不起的东西,如果马车能达到相同的速度,一定会散架吧。” Saber并不觉得自家Master在召唤仪式前被追杀仅是普通的宣战行为,因为对方弄得有头无尾。在阿迪尔单独逃到远离城市的村镇后,就没有继续追杀。显然这之中存在问题,而她的Master至今没想到这一层的异状,只是主观地认定是以色列国魔术师的所作所为。 “一定是Rider的Master雇佣了魔术师佣兵,他从资料上看是一个擅长使用“沙土”为介质召唤使魔的魔术师。在我被袭击的时候,最初就是4头巨大的岩石魔偶飞入清真寺内。错不了的,一定是那群人!” 阿迪尔咬牙切齿地咒骂Rider御主罗奥时,Saber略失望地扭过头,她的Master大概只适合参加军事训练比赛,圣杯战争……还是算了吧。 “所以,除了这次与Lancer组合去城里剿灭惹事的Berserker,后续以消灭Rider为第一优先?” Saber在临近岔路弯道时,放缓车速,平稳转入通向市中心的车道。两人乘坐的是一辆不起眼的日系汽车,衣着打扮也在出发前换成了与城里市民相差无几的款式,但因为Saber明显的东方人相貌,她并没穿上巴勒斯坦人的长袍服饰,而是以简洁的T恤衫和牛仔裤作为伪装,希布伦城偶尔能看到外国游客,大多也是这样的穿着。 “没错,既然敌人中存在以色列国的魔术师,而且还是明确要我们性命的敌人,必须先消灭他们。” “了解。”Saber调解了下后视镜,她并没看到任何异样物体,可直觉告诉她,有人正盯着他们。“Master,目前Archer与Assassin两个职介还未被召唤对吗?” “今天早上我哥哥还占卜确认过了,目前仅有五个从者被召唤,两个英文字母A开头的职介依旧缺席。” Saber现在能确定她一路上心中不安的原因了,还未见过面的Caster正通过某种方式监视着进入希布伦城的他们。Saber相信自己的直觉,毕竟那也是她的技能之一。 阿迪尔看到前方的道路出口,以及高架桥下繁华的市区,结束了躺在后座的不雅坐姿,掏出腰间的手枪与弹夹,确认是否有卡壳。 “Saber,我们白天以收集情报为主,晚上在与安东尼他们汇合,争取今晚就讨伐Berserker。祸害无辜市民的家伙,不可饶恕!” “了解。” 车速进一步放缓,Saber把裤袋里的钱包拿了出来,里面都是埃米德伪造的证件,反抗军组织在这方面很拿手,即便在本国的领土上也会给组织成员准备好“安全”的身份证明。Saber看着钱包中驾驶证上一串阿拉伯文字,感受到了来自埃米德的“恶意”。 “Yewang”……Saber可不觉得后世人对自己敬称,自己承受得起,毕竟她生前只是一位平民出身的将领。 “证件?我大多数时候遇到盘查都是用魔术暗示的方法混过去的。”阿迪尔也已经准备完毕,身上携带的武器全都隐藏在了长袍里面,从外看看不出端倪,显然他经常带着武器来城里。 市区里依旧重复着往日的繁华,正值周一,上午10点的街道上大大小小的商铺都已经开门营业,大量无业游民也三五成群地在寻找着混吃的行当。 阿迪尔的车刚开上大街,立刻就有乞丐模样的人凑上来讨要施舍。外国人在他们眼中等同于半个有钱人。 “Master,可能我的外貌给你惹麻烦了。” “不用理睬这些人,找个地方停车,我们去发生昨晚Berserker杀人的现场。” 阿迪尔并不是不同情生活在底层的贫民,但他也没有能力拯救所有人,施舍金钱不过是加剧这些已经腐朽贫民的腐化与堕落,当做没看到才是最好的选择。 Saber同样见过流离失所的战争难民,为了生存,尊严并不重要,必要时刻除了自己的性命都可以舍弃。在乱世中教导手下兵卒以高水准的道德标准对待难民,往往也只是为她这个将军讨来好名声。 如果外面的并不是人,Saber可能会选择开车直接撞过去,仅因为他们保持着人类的皮囊,Saber不会容许自己做出滥杀无辜的行为。就算是圣人也有脾气,能在非人怪物身上发泄自己的郁闷,并不违背Saber的道德观念。 比如Berserker。 两人选择的是一处距离市中心街道不远的事故现场,魔术协会的人已经将被害者的碎肉焚烧销毁了,现场也没留下任何痕迹。 Berserker袭击路人的地点位于两栋大楼之间,被害者从魔术协会提供的资料看,只是一个无业游民,发生时间在零点前后,是魔术协会负责人发觉异常后,发现的第四起杀人现场。 阿迪尔把用于探查血迹的药粉撒了一地后,让昨晚的惨状重新显现。Saber看了都不禁眉头一皱,一夜间在杀害20多平民,如果所用手段都与这里的相同,那么只能证明Berserker是个纯粹的杀人狂魔。 魔术粉末还原后,两人站立的大部分区域都留有血迹,大概一个活人体内的血液都被Berserker放出来了,墙上,地上,砖瓦上,杂草上全是。还有两道清晰的血迹裂缝横亘在地面上,大概是魔术协会的人在清理现场后,紧急修复了地面。 “英灵中还会存在如此疯狂的类型吗?” “如果你是指作战疯狂如此,那么大多数Berserker都是这样。如果你是指对待无关的平民这样做,那么这样的Berserker根本不可能是正统的英灵。魔术协会的那位负责人说过,Berserker的御主也明显精神不正常,恐怕Berserker的召唤仪式中除了差错,召唤来了不知哪来的杀人魔。” 阿迪尔打开希布伦市的地图,发生杀人事件的地点已经全部在上面标注,位于城西的一处被他用黑色记号笔打了三角。那里是魔术协会的人最后追踪到Berserker时候的方位,然后前去劝阻的魔术师也成了碎肉。 “如果不是正统的英灵,那么属性一定会很差吧?但我从地图上看,对方的脚程不错,能在数小时内走遍半个希布伦城。” 阿迪尔也只有在这时才会显现出能力,先于Saber想到突破口。 “没错,Master。一般的恶灵、怨灵勉强成为从者,实力会非常弱小。” 但是矛盾又来了,Berserker是能轻松杀死多名魔术协会魔术师的Servant,实力上看又符合从者的战斗力底限。 “所以,Berserker一定持有针对人的宝具,才能让他在黑夜中尽情杀戮,遭遇魔术师也能从容屠杀。” 战前对敌人的预估也是一位将领重要的考量项目,阿迪尔展露出来的预判能力和分析能力,Saber很满意。 之后几处杀人现场大同小异,部分被害者是两人或者一家几口人被杀,地点也不仅限与小巷里,闯入民居杀人的行为也已经被标记在了地图上。 “他们到底是为了什么?闯入平民家中,将小孩也一并绞杀。这样的从者与御主,不可原谅!”阿迪尔并不能理解有人在圣杯中大开杀戒的行为,百害而无一利,只是第一天就迎来了魔术协会的注意,如果昨晚又其他从者在城里,肯定当时就会发生遭遇战。 从者杀害平民,大多是因为通过这种方式吸取魔力,而阿迪尔从目前得到的资料上看,Berserker的御主虽然是个年过五旬的老人,但他身为魔术师有不弱的魔术使用能力,魔力也很充足。 伴随着太阳落下,夜晚悄然临近…… 第十四章 黑暗中的强敌 魔术协会的魔术师抹去了大部分线索,免得城里的无关市民发现端倪,引起大范围的恐慌。但对于阿迪尔与Saber并不是好事情,他们在白天几乎没收集到真正有用的信息,只是建立了一个模糊的敌人印象。 Berserker组合的Master傅里其·歌德,西班牙裔移民,擅长强化自身的金属类魔术,在西班牙有多起杀人案底。来到巴勒斯坦国后,外界身份是一家孤儿院的院长,伪装成一名热衷于公益的慈善家,之前有为以色列国提供情报周转业务和军火走私。 魔术协会的情报网比阿迪尔想象中更可怕,显然魔术协会只是把他们认为有用的信息汇集成电子文档发送到了阿迪尔与安东尼的邮箱里。 从情报上看,Berserker的Master是头披着羊皮的危险生物,本身就是一个有杀人经历的邪道魔术师,又借助慈善名义的掩护在希布伦城做一系列肮脏的战争生意。阿迪尔对这种人保持有300%的厌恶。 Berserker根据魔术协会的描述,是一个2米多高的巨人,持有一把诡异的电锯。而阿迪尔根据几处现场的残留线索得到了Berserker是个持有对人特殊宝具的劣等Servant,不过是一介杀人恶灵破格成为了从者。基础属性不会很高。 根据出发前的商定,阿迪尔与安东尼将在晚上9点左右汇合,交换得到的线索,准备讨伐Berserker。 “Saber?你确定Berserker会在这里?”阿迪尔用手电筒照着前方昏暗的地面。Saber在经过一栋废弃的未建成大楼时,要求仔细排查。时间已经接近晚上8点,除了外面微弱的灯光,整栋废弃大楼里没有其他光源,阿迪尔又不会照明类魔术又,只好用刚买来的手电筒充当“探险”工具。 “Master,我的直觉一般不会有错,敌人只在夜间杀人,对亮光可能很反感。这里的环境很适合见不得光的恶灵。” Saber走在前面一个身位,利剑已经出鞘,随时可以发起攻击。这栋废弃大楼距离约定的会合地点也不远,不会因为两人的“探险”而导致错过汇合时间。 手电筒照到了上下的楼梯,阿迪尔确认了墙边自己刻的十字标记。“二层也一切正常,这栋大楼面积不大,如果藏了人,很难躲开我们的排查吧?” “理论上讲是这样的。”Saber弯下腰用手触碰地上平整的灰土,能找到的也只有他们两人的脚印。 “我们继续上去,排查三层?” “怎么?Master害怕了?”Saber早就看到阿迪尔持手电筒的手有些晃抖,强求一个16岁的少年太多不是理智的选择。 “没有。”阿迪尔连忙否定,并先一步踩上台阶。 “慢着!”Saber叫住阿迪尔,从台阶的角落抓起一只蜥蜴。“我还以为是使魔。” 阿迪尔也凑上去自己看了看,蜥蜴并没被施加魔术,只是一条很普通的城市住民。“对方Master是个擅长金属强化类魔术的魔术师,这类魔术比较好辨认,我估计对方使用侦查的使魔,也不会选用活体生物。” “继续?” “不用了,上面我觉得不会有人。”把蜥蜴放回原处,Saber又突然拒绝了继续排查的主意,决定放弃对这里的排查。 阿迪尔无法理解这种单纯靠直觉的寻找方法,他可没看出这栋废弃的大楼有什么异常,但凡魔术师都会在安全的时候调制准备自己的魔术道具,或者进行实验、练习。没有留下一点痕迹,已经够说明Berserker组合不在这里。 貌合神离的御主与从者,即便是难得有一次共同协作的机会,两人截然不同的处理方式和思考方法都进一步加深了两人之间的隔阂。 不说话的阿迪尔并没减少Saber的误会,在Saber认知里,一位魔术师应该有的思维与成熟,阿迪尔一概没有。阿迪尔也同样在心里数落着Saber做事全凭直觉的愚蠢行为,只有先知、圣者才能时刻聆听到真主的指引,异教徒的直觉只会偶尔灵验一次。 “我们去集合点吧。” Saber的提议也不过是找一个适合的对话理由,不用她说,紧跟在她身后的阿迪尔也会下达这一指令。 时间已经到了晚上8点20分,夜晚的希布伦城依旧美丽,依旧繁华。 两人出来时是从另一出口走出来的,仅是因为人习惯性往先面对左右选择时,通常选择右边,黑暗中尤其容易受这一本能习惯影响。废弃大楼的后面同样是充斥着生活垃圾、积水与臭味的通道。 两人几乎同一时间把视线转到了不起眼的一处“墙壁”,或者说明显的铁门,表面贴着的半截广告海报纸根本掩盖不住底下不同的色彩。无需魔术,无需直感,是个人都能看到这扇异样的铁门。 “地下室?”阿迪尔连忙回想自己巡查一层时候,的确觉得部分区域留了空白,显然那些是地下室的通风口与预设通道。只因为这栋大楼的工程半途而废,没有继续造下去。 “Master,我来开门。”Saber刚想制止,阿迪尔就已经用魔术强化双手的力量,挪开了沉重的铁门。 两双眼睛都没看到敌人的身影,自然而然地瞥了眼铁门后的水泥地,上面有不止一道铁锈的磨痕。 “在这里!Master,准备战斗。” Saber在一瞬间换回了自己的铠甲装束,挥手变出一面战旗插在了门口位置。 阿迪尔虽不会照明魔术,但他携带了短时间用的照明弹,引燃后直接丢入地下室的通道。强光过后,Saber冲入其中,脚踏拐角的墙壁,贴着天花板飞身而入。 虽然照明弹的光照并没照出其他人,可Saber已经看到地面上模糊的脚印。“错不了的,敌人就藏身在这里!” 仅凭直感,Saber已经感知到了前方存在一个具有威胁的敌人,正等待着自己踏入对方的主战场。 阿迪尔丢出了第二枚照明弹,这一次借助魔术,照明弹飞得很远,但在极远处被某人用魔术击毁了。 Saber身体贴着墙壁,以违反重力的方式斜冲进地下一层,在看到第二枚照明弹被击落后,立刻顺着可疑的魔术发射点冲了过去。 战旗再次出现在她手中,在她落地的同时,战旗挥扫前方。视觉虽然暂时无法适应漆黑的环境,但她听到了近处有后退的脚步声,听声音对方穿着皮鞋。 没有一丝犹豫,Saber将战旗插在身边,剑锋直指敌方Master暴露的方位,锋利的剑刃划过空气,清脆的爆鸣声宣誓这场遭遇战正式打响。 敌方Master在受到威胁的时候,侥幸挪动到了安全位置,躲过了Saber的第一剑。 但显然不会有第二次侥幸,不用视觉,仅靠听觉与直感,Saber已经能精确确定敌方Master的位置。距离她仅有五个身位,只需Saber转身一剑就能砍中目标。 “Berserker!杀了她!” 黑暗中静静等候的杀人魔解除了自我约束,将自身的嗜血与狂暴完全展露,他手中的巨大电锯发出刺耳的旋转声,仅是片刻,Berserker就在“原地消失”。 狂躁的声音依旧能听到,对方也不是Assassin具有气息遮断的职介技能,而是在一瞬间以违反常识的方式来到了Saber面前。 电锯挥下,在地上砸出碎裂的凹坑,比昨晚的杀人事件中威力大得多,厚实的水泥地面被砸出了一个一米多宽的凹坑。 如果不是Saber持有直感技能,她刚才无疑躲不开Berserker的一击偷袭。黑暗的环境是敌方的绝对主场。Saber第一时间得到了这一结论,她没有选择立刻迎战Berserker,而是后退到插旗的位置,留意了眼入口处刚走进来的阿迪尔。 照明弹的亮光也在这时候烧尽了,阿迪尔的照明弹只是土制武器,持续时间非常短。 “快回去!”Saber大喊一声,提着冲到刚才战斗方位与入口的直线位置上,依靠她停步瞬间插下的战旗,Saber勉强在视觉严重受阻,确定了方位。她只能赌Berserker刚才神奇的瞬移能力不能闪躲开阻挡物。 似乎Saber赌赢了,Berserker一击不中,便怪叫着跑向她。比Saber高出了大半的Berserker,已经无法用人类来形容,无论是体格还是言语都与怪物无异。 双眼只能看到一个巨大的黑影,Saber可以想象到敌人如同异怪图本中的恐怖模样,那样的存在别说是英灵,用恶灵来称呼都是尊重它。Saber很难想象一个懂得经营间谍网络的老魔术师会堕落到召唤这种从者参战。 如果阿迪尔会照明类的魔术,Berserker的主场优势就没了,Saber完全有信心在这里单独解决掉Berserker。 只要她使用自己的宝具。 Saber也是有苦说不出,自己的宝具能不能打中敌人全靠运气,而她的运气……非常差。 举剑挡下Berserker的电锯,Saber的气力并不比Berserker差很多,或者说只要Saber多插几面战旗,完全能在力量上战胜敌手。 从另一方向传来了魔术回路的绿光,只是一闪而过,也没能逃过Saber的眼睛,锋利的金属飞刀接连击中入口处的墙壁,躲在后面的阿迪尔刚才要是慢了一步,现在可能就要身受重伤。 Berserker的御主远比资料上有更强的魔术战能力,阿迪尔一时间慌了神,满脑子只想着找准机会开枪射退敌人。 第十五章 行动失败 “快点杀掉敌方Servant!杀了她!将她尸首分离!把所有阻碍我的人都杀掉!杀掉!!!” Berserker的御主傅里其的叫嚣声里充满了疯狂,他像是在命令Berserker,又像是在重复自己得到的命令。 阿迪尔难以想象这位经营多重身份的老魔术师会变成丧失理智的疯子,但现实的铁证陈列在了他面前。他的敌人是一名疯狂的杀人魔术师。 时间临近晚上九点,阿迪尔鼓起勇气,转身举枪射击,他手中的两把柯尔特手枪,已经附加上了“追踪”魔术。 急促的枪弹声划过黑暗,仅靠预判,阿迪尔前几枪都打空了,但在第五发子弹后,传回了射中金属的脆响。 没有恋战,阿迪尔射出第六发子弹,扭头回到墙壁掩体后。紧接着多把金属飞刀射入入口通道,留下一道道划痕。 Berserker的Master并没继续前进,他虽然从言语上判断精神不太正常,可头脑还留存有必要的战斗经验。与Berserker角力中的Saber随时可以转头攻击他。 老魔术师傅里其并不敢相信自己的Servant能意志压制住Saber,对Saber的Master攻击只是为了让Saber分心,但看起来并没明显的效果。 Saber阻挡了Berserker,Berserker的宝具难以发挥效果,砍在Saber身上又显得收效甚微。 胶着的战况,加剧了老魔术师傅里其的幻觉症状,他忍着头痛与幻觉,头脑已经无法继续思考,或者说被施加了某种魔术的他难以进行过去那样的复杂思考。 “可恶,Berserker,继续用宝具!除掉Saber!”老魔术师傅里其下令之余,右手**控一般地按在了左手手背上,上面有三道不同纹路的刀纹,那是他的令咒。 “以令咒之名下令。Berserker,将你恐惧面目进一步呈现吧!” 红色的令咒变化为一道魔力洪流全部流入Berserker体内,情况发生地过于突然,Saber闪开一记重斩,快速后退到距离入口4米远的位置。 Berserker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膨胀,黑暗中他的身影很快就触及了3米高的天花板,挥动的双臂足有成年人的大小。 Saber毫不怀疑对方现在的力量,撞到入口墙壁上,肯定能轻松撞塌整条通道。 “Master,我提议立刻撤退。迎其锋芒不是上策,我们的盟友……” “不行,区区一个恶灵,以屠杀为乐的恶灵,凭我们的力量就可以消灭。难道你退缩了?” 阿迪尔看不到黑暗中体型暴涨的Berserker,也并不清楚现在的Berserker对自己有多大威胁。Saber并不想明说自己的顾虑,在劣势的环境条件下,以她的能力并不是没法战斗,只是她的宝具使用出来没可能打中敌人,硬拼消耗战,只会浪费各自的魔力。 消耗Berserker御主的魔力,也是圣杯战争中的一种战术,但Saber更觉得阿迪尔会先顶不住,然后鹬蚌相争——Lancer赶来坐收渔翁之利。 临时的口头协约毫无约束力,尤其在圣杯战争中,魔术师们用尽各种手段“战胜”其他参加者,成为最后活下来的人,就能获得圣杯。Saber可不相信Lancer组合会在发觉他们处于疲弱状态时,不下黑手。 上策是引出Berserker,与Lancer汇合,以二战一的方式,击败Berserker。而阿迪尔的命令无疑否决了最优选项,Saber能选择的只有——打个平手,放走Berserker组,再去与Lancer组汇合追击Berserker组。 这样明显事倍功半,但符合御主阿迪尔的要求,也能避免最坏的情况发生。 挥手变出战旗,Saber插在身后,她已经预感到了Berserker迅猛的攻击,矮身挪步,在Berserker冲过来的同时,快速往侧面闪躲。 巨大的电锯狠狠砸在了地上,整个地下一层发生了震动,Berserker的速度比Saber预料地更快,她被电锯刮到了手甲,右手的剧痛让Saber差点佩剑脱手。 第二刀朝着Saber的面门直劈过去,看不清Berserker的具体动作,但依靠直感,Saber再次感觉到了危险,举剑格挡了一次。 数倍于之前的怪力,把Saber连人带剑一同扫飞。饶是Saber这般坚毅的英灵,都忍不住痛哼一声,如果Saber没有铠甲保护和地上三面战旗提供的属性BUFF。格挡Berserker的攻击,肯定会被打折双臂,然后被电锯砸成重伤。 在空中调整姿势,翻身落地,Saber继续警戒着Berserker的攻击。 又是一瞬之间,Berserker出现在了Saber身旁,电锯砸在了Saber的背甲上。只一下,Saber感觉自己五脏六腑都可能移位了,腥味的血味流入口中,Saber跪倒在地,利剑离手。 “嗷————嗷——”Berserker击倒Saber后,再次挥动电锯,砸向了Saber,虽然Saber身上的铠甲不好切开,但多砸几下肯定能敲开铠甲,就像吃螃蟹一样。将里面松软的鲜肉,绞成肉末。 “可恶!”Saber第一时间捡起佩剑,面露难色,她无法躲开Berserker强力的攻击,如果再挨上几下,她的身体也撑不住。 在半秒内得出判断,Saber来不及向阿迪尔询问,将魔力注入佩剑之中。不管能不能命中,先扭转颓势才能继续战斗。 『怒发冲冠(怒髮衝冠)——满、』 在即将解放宝具真名之时,Saber停下动作,因为有其他人使用了宝具。 声音由远及近,转瞬即至——『万物经由吾爱生(Moles Necessarie)』 石壁从地下隆起,将高大的Berserker顶退数步,那不是一般的石壁,强度足以重创英灵。石壁也不止一面,从其他方向连续竖起石壁,将丧失理智的Berserker禁锢在内。 “来吧,去向罗马!”高喊着意味不明的宣战语,Lancer撞碎天花板出现,其后安东尼也赶来了。 “发现猎物独吞可不是好习惯。”安东尼紧随其后,丝毫不担心与Berserker距离过近的问题。 “嗷——!!!”Berserker不是听话的野兽,而是一头被打断战斗的怪物,借助蛮力,他正试图从卡住他身体的石壁间挤出来。 “七丘之光照耀罗马。” 不是宝具,仅凭言语就引发了略次于奇迹的大魔术,亮光瞬间照亮整栋废弃大楼,尤其是地下一层,明亮如白昼的魔力从地下涌现,把一切黑暗驱散。 所有之前无法看到的东西都被从黑暗中剥离,Berserker组的环境优势荡然无存。 『万物皆由我枪生(Magna Voluisse Magnum)』 Lancer手中多了一把造型怪异的红色武器,按道理那就应该是“枪”概念的武器,Saber还是第一次见到如同扫帚的“枪”。 “枪”插入地面,地下再次隆起,这一次不是石壁,而是一颗颗高大的树木从地下疯狂生长,把Berserker一层又一层地缠绕住。不留空隙,Lancer的宝具断绝了Berserker的退路。 “太棒了!是我们的胜利!”安东尼挥拳跳起,发出胜利的感叹,Lancer的宝具可能只发挥了一半的威力,却碾压式地压制住了Berserker。 慌乱的老魔术师傅里其,突然发出狂笑,他面对两名从者,毫无畏惧。“你们赢了?好吧,我承认目前对我们不利,但你们离战胜我和Berserker还差得远!” 话音落下,地下生长的树木快速变得枯槁,封印在里面的Berserker趁此机会敲开树木,从中逃出。 从外貌上看勉强算是人形,但全身上下弥漫着令人不悦的血腥杀气,严重到光线也照不透。 “后会有期,该死的妨碍者!” 老魔术师傅里其留下叫嚣的话语,便从原地消失,Berserker也跟着灵体化。与Berserker激烈的战斗也到此告一段落。 “没事吧?阿迪尔、Saber。”安东尼并不因为敌人溜走而失落,相反他高兴地跑到阿迪尔面前询问。“为什么发现敌人也不来通知我们?莫非阿迪尔担心我们抢占功劳?” “不是,说了你也不懂。”阿迪尔看出了对方就是想趁机炫耀一番战果,是Lancer组击退了Berserker组,而不是最先发现并与之交手的阿迪尔与Saber。 “既然我的从者已经释放了宝具真名。请容我再次介绍。Lancer,真名罗慕路斯。罗马神话中构筑了永恒荣光的大罗马帝国的基础的建国之王,真红的神祖。” 手持怪异形状“枪”,Lancer罗慕路斯上前几步,解除了大楼内的照明,“刚才我的宝具你们也见到了?如你们所见都是范围型宝具,在我们结盟的时间,有需要只管让我来。一般的英灵不可能是我的敌手。” Lancer看似热情奔放,是位值得信赖的伙伴,生前身份是缔造了罗马城的罗马神祖——罗慕路斯。在阿迪尔惊叹Lancer的真实身份时,Saber却并没解除警惕,圣杯战争中一位各方面都强大的盟友,一旦变为敌人,将是极其危险的存在。Saber并没信心打倒Lancer,Lancer与之前的Rider、Berserker不同,在实力上压过了Saber。 “说起来,Berserker本不可能逃出我宝具的禁锢。真是奇怪,罗马的威慑竟然不能镇压住一介杀人魔。”Lancer走到自己宝具催生的大树下,仔细查看已经枯萎的树干。 树木的残骸被Lancer分解为原本的大地魔力,回归地下灵脉之中,他并未显露出任何表情,仅是粗略收拾现场,保持沉默。 “我们继续追击Berserker还是打道回府?我个人并不建议追击Berserker。”Saber见Lancer不愿意共享情报,便提出了返回的建议。她受的只是轻伤,并无大碍,但她很在意Berserker最后逃离时使用的方法,唯一能确定那不是Berserker或Berserker的御主的能力,很可能还有别的人在暗中做手脚。 阿迪尔立刻反对,他大概不在今天消灭Berserker组就没法安睡,空有匡扶正义的信念,却缺少了与之对应的头脑与力量。 第十六章 监督者 不为理解,以召唤誓约缔结羁绊的Master与Servant,第一次产生了直接的分歧。阿迪尔无法理解Saber能坐视希布伦城数十万人的生命受到Berserker的威胁,同样Saber也无法理解阿迪尔要与情况不明的敌人交手,尤其在获悉Berserker持有瞬移杀人的宝具后,她可以靠铠甲与利剑抗住,阿迪尔那样的人类魔术师如果被击中,一切都将结束。 “Master,我们应该从长计议,在没弄清楚对方有没有支援前,不适合再茫然出击。”Saber先前以为胡乱在城里杀人的Berserker只是一介丧失理智的单独组合,但现在Saber怀疑Caster在暗中帮助Berserker。虽然她并未见到过Caster,她的直觉告诉她,隐藏在幕后操控的人十有八九是神秘的Caster(魔术师)。 这些情报Saber不会透露给外人,尤其在Lancer组合也在的情况,Saber只能用含糊的理由提出返回的建议。 阿迪尔则被Lancer霸气的多种宝具连携作战惊艳到了,以为有了Lancer助阵,真的可以盲目追击Berserker。 情报的不互通,直接导致了两人的判断截然相反。 “不用再浪费时间了。我们四人同心协力,区区一个Berserker与老魔术师,不足为虑。” 安东尼乐意见到这幕“精彩”表演,他能理解阿迪尔与Saber为何选择了不同的策略。他也能同时接受两种选择,与半吊子魔术师阿迪尔不同。安东尼猎杀过的死徒魔物数不胜数,刚才只是粗略看到Berserker的怪物外貌,他就已经能猜到Berserker的来源。 结合刚才的战斗,对方的实力明显弱于Lancer,全靠一种不知名的秘术破坏了Lancer召唤的神树。 Saber与阿迪尔暂时对安东尼还有很多利用价值,他也不打算与Saber作战,Lancer预估Saber有对军宝具抗性和极高的正面作战适应性。等Archer或Assassin职介登场后,让他们与Saber斗个两败俱伤就可以了。 尤其安东尼需要有人先去解决掉克制罗马系英灵的Rider汉尼拔,Saber是最佳人选。 “嘛~不要为这点事情起冲突,正巧在白天,我接到了圣堂教会派遣来的监督者的邀请。在与圣堂教会的监督者,再决定下一步行动如何?” 安东尼适时的理由,让阿迪尔与Saber都有了回避争议的理由,他们也不会傻到真的因为意见不合而关系破裂。 “圣堂教会第八秘迹会的神父吗?我哥哥提起过,圣杯战争一直以来都有圣堂教会派人监督,监督者或多或少了解圣杯的事情。可以作为我们获得新情报的来源。”阿迪尔并不讨厌基督教徒,但仅限于不影响到他信仰的伊斯兰教。 圣堂教会在希布伦城也没有安插势力过,比魔术协会的待遇更加差,那位监督者连豪华酒店都没得住,暂时居住在城南面的一幢闲置教堂里。周围已经建起了新教堂,但拆除旧教堂又遇到了部分当地基督徒老人的抗拒,年久失修的旧教堂就被留到了现在。 四人坐阿迪尔的车来到临近郊区的旧教堂时,时间已经到了23点,Lancer对坐车这件事很好奇,便少见得没在战斗时间外灵体化。 出于保护当地市民的考量,旧教堂周围设置了驱散闲杂人等的暗示魔术,普通人靠近后会自然而然走往新教堂。阿迪尔看出了监督者的细心,不由在心里佩服起了还未面过面的监督者。 相比于冷血无情的魔术协会的魔术师,阿迪尔觉得圣堂教会的监督者大概会更有善心些。 “深夜有点冷了。” 下车后,阿迪尔收紧外袍的收口,避免吹凉风着凉,两位从者并不受这点程度的气温影响,Saber照旧是铠甲装束,Lancer穿着暴露的皮甲皮裤,从者根本不会有冷暖的感受。 “圣堂教会的监督者你们已经会面过了吗?是位年纪多大的神父?” 走到破旧的基督教教堂前,被锁链封锁的铁门自动解锁打开,这里的临时主人已经知晓了客人到访。 “神父?我什么时候说过有神父了?”安东尼走在最前面,仿佛他成了团队的指挥者,很快他就明白了阿迪尔造成误会的原因,但他不屑于与阿迪尔解释,一位魔术师不以实力作为考量他人的第一标准,反倒以性别、年龄、宗教信仰、道德这些无足轻重的标签。安东尼不会承认这样的人有资格成为魔术师。 推开厚重的大门,宽敞的礼拜堂映入四人眼中,里面并没有一位信徒,仅有一名修女正手持灵盘进行占卜。 破旧不堪的礼拜堂内,放眼望去没有一把完好的长椅,祷告台也缺损了一角,即便是希布伦城最破旧的清真寺也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月光之下,典雅简朴的修女显得与这里格格不入,就算是安东尼也会觉得对方应该存在于富丽堂皇的大教堂内,向上百名虔诚的教徒传递上帝的福音。 “Master,当心。那女人身上天生带有‘吸引人’的魔力。”罗慕路斯拍了拍安东尼的肩膀,随后又拍醒了阿迪尔。“你可是一名穆斯林,被基督教的修女吸引,不符合你们的教义吧?” 他说完豪爽的大笑起来,自觉找了条相对完整的长椅坐下。“Saber你呢?” Saber的对魔力明显比Lancer罗慕路斯高,但她却没有出声提醒,迎上Lancer疑惑的眼神,也不作解释。“我的铠甲过于承重,站立即可。” 听上去很有道理,但她强硬的语气,却让所有人都听出了她的不友善。 “抱歉,我天生就带有‘诱捕’性质的魔力,刚才专注于占卜,更加没注意调节魔力的释放。”修女的年纪仅比安东尼和阿迪尔大5岁左右,像是一名刚踏入社会的毕业生,戴着玻璃瓶底一般厚的眼镜,一手持圣经一手持灵盘。 教堂内的照明除了天花板破洞泄露的月光,仅有修女刚点亮的三根蜡烛的烛光,这处旧教堂大概已经断水断电很久了。 “很高兴见到两位圣杯选中的参赛者。两位便是Saber与Lancer的御主吧?我先作下自我介绍,玛丽莎·普勒拉蒂。第八秘迹会司祭。今年22岁。虽然是在脱离我们势力范围的区域进行圣杯战争,但我们圣堂教会第八秘迹会此次也将尽可能维护圣杯战争的秩序,确保圣杯不落入……” 阿迪尔完全不想听一介修女的啰嗦介绍,他扬手打断了对方的毕业生应聘式介绍,直截了当地问道。“能否请你的上司过来?我们这次前来是来会见圣堂教会派遣的监督者,不是大半夜过来喝茶聊天。” “啊咧?”修女呆立了半天,显得不知所措,许久才懂了阿迪尔的意思。“阿迪尔先生没听明白吗?我是第八秘迹会的司祭,我的上司是大司教,我们圣堂教会虽然重视圣杯战争,但并没重视到派遣大司教参与的程度。” 修女玛丽莎就差把“请尊重他人”的警告标示贴在阿迪尔脸上,突然间语调骤变,厚厚的镜片下,危险的眼神从阿迪尔身上一晃而过。 “好吧,既然不愿意听我慢慢说,我就长话短说了。”玛丽莎把手中的圣经放到祷告台上,将灵盘换到右手上。“两位的资料中显示,都来自传承数代的魔术世家,想必两位都知道我手中的灵盘有什么作用吧?” “24日晚上Saber被召唤,只剩下两位从者未被召唤。而就在你们进来前,Archer确认被召唤。至此只剩下Assassin(刺客)职介空缺。圣杯战争也早在今日前就已经打响,我们圣堂教会在确保尽可能不影响常世生活的普通人、公平公正地决出胜利者的同时,也需要对参赛者的品行、愿望进行考量。我们并不希望能实现任何愿望的万能之釜落入心术不正的人手中。” “那你怎么知道我们心术正不正?” “阿迪尔说得没错,如果我们是胜利者,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至少魔术协会可不会管得到圣杯后的事情。” 修女玛丽莎以微笑回应两个后生晚辈的不合作态度,她才不会上课上一半为了让学生乖乖听课,而分发金平糖。“心术不正的人夺得圣杯,魔术协会不会插手管理?他们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讲道理了?不过没关系,我们圣堂教会一直秉承着善始善终的处理原则,会采取必要手段让其扭转错误的思想。哪怕是心理扭曲的杀人狂魔,也会在我们的仁慈教导下许下最善良的愿望。” 玛丽莎不仅是言语上威胁两人,更是直言她知道Berserker的御主现在的状态,圣杯战争处于她的监管下。 “两位还是不肯合作吗?说出自己的愿望就这么难吗?”玛丽莎越说越激动,厚厚的镜片下,似乎隐藏着与她外貌完全不同的眼瞳。 “魔力扼制!”Lancer愤怒地一拳砸碎了长椅半截,打断了修女玛丽莎即将述说的话语,他能预感到眼前的修女有多么特殊,区区凡人的愿望必然逃不过对方的秘术窥视。从阿迪尔与安东尼进来后,那位修女就一直在窥视两人的内心,Lancer忍无可忍才出手制止。 在Lancer的宣言下,整间礼拜堂内的魔力被压制到最低,一流的魔术师在这种环境下也只能用魔术点燃火把。 “如果修女小姐是这样的态度,我们还是告辞为好。” 第十七章 未成为圣遗物的剑鞘 在Lancer制止了修女玛丽莎使用任何秘术或洗礼咏唱后,后者立刻变回了最初的模样,温柔友善地向阿迪尔与安东尼道歉。 “抱歉,我的职业习惯,为了让我的说法更有说服力……” “不就是看我们的Master比较好欺负,然后我们两人不像是没能耐力的平凡之辈,故意为了彰显你一方势力威严的戏码?”Saber沉默到现在,才从安静伫立的“盔甲塑像”变回日常的她。“看不出你的恶意,但也请收敛你虚假的善意。我们觉得必要的时候,可不是讲道理或威胁,而是一剑砍下你的脑袋。” 阿迪尔还是第一次见到Saber生气的模样,但这不能减少两人的隔阂。 “别发火。目前来看Berserker的Master不知为何丧失了理智,在希布伦城里肆意杀人。我先前也与魔术协会的负责人交换了意见,希望其他组合能先处理掉无法沟通的Berserker组。” “我们可不是做慈善的老好人,魔术协会许诺给钱给情报。你们圣堂教会给什么?”安东尼坐在礼拜堂内,全无必要的收敛,直白地向修女作讨要手势。 “安东尼,他们已经答应了事成之后给我们好处,不可再次……”阿迪尔眼里,安东尼的行为无异于二次勒索,这有违阿迪尔的处事规则。“与Berserker组合交手后,发觉其并不强。” Saber要不是脾气好,早就跟阿迪尔这种蠢货断绝契约了。轻描淡写一句“并不强”,殊不知Saber刚才在黑暗中对决Berserker多费劲,被电锯砸中后背的伤痛还未完全消退。如果没有Lancer赶来,Saber当时只能使用宝具硬碰硬地决出胜负了。 “魔术协会岂能与圣堂教会合称在一起?是吧?玛丽莎司祭?”安东尼故意提高语调,反问对方。“就算两家的目的与要求一样,你们可不会小气到全部让魔术协会支付酬谢费用吧?” “那是自然!”玛丽莎同意地毫不犹豫。圣堂教会与魔术协会相互对抗了千年,偶尔有合作但明面上两者互为异端,偶尔的合作外更多时候是对立与摩擦。 “‘那是自然’是多少钱?还有什么别的好处?”安东尼此刻展露的贪婪嘴脸完全符合他九代名门魔术世家长子的身份,除了部分自视清高的魔术家族,大多数魔术家族都极力在抢夺任何有价值的东西,灵脉、宝石、魔术文献、研究成果、异兽材料……换成金钱来结算也并无不可。 【小小年纪就跟丑陋的魔鬼无异,迟早死在圣杯战争中。】修女并未直言心中的愤怒,她也没筹码跟两名参加圣杯战争的魔术师谈条件,从者一体的战斗力足以让全世界的里势力斟酌一番。所幸从者要参与相互厮杀的圣杯战争,不会插手世俗的争斗。在圣杯战争结束前,修女玛丽莎拿安东尼毫无办法。 “没问题,我们圣堂教会向来慷慨,不是区区魔术协会之流的异端组织能比拟的。两位如果能与你们各自的从者一起处理掉不遵守规则的Berserker。我们圣堂教会愿意奉上——” 修女玛丽莎故意停顿了一下,退后数步。从胸口处慢慢浮现了淡蓝色的魔力光影。一把剑鞘模样的武装凭空出现在了玛丽莎身前。 “传说中亚瑟王持有的圣剑Excalibur的剑鞘。能给予持有者免受疾病、延缓衰老、抵御邪术等诸多祝福,是世间凡人无法缔造的宝物。绝非世俗之人贪恋的金钱可以衡量。” 阿迪尔并不懂玛丽莎胸前出现的剑鞘是多有价值的宝物,而且那些祝福只是听上去诱人,对于实战毫无用处。 “成交!”安东尼恨不得扑上去抢夺,但为了家族名声与后路,他还是忍住了欲望。确定的词语不用思考就喊了出来,全然没顾忌阿迪尔还在茫然思考。“别说是消灭Berserker,你想让我消灭谁都行。反正圣杯战争最后只会留下一个组合。” 修女玛丽莎非常满意安东尼现在愿意听候调遣的态度,不能用秘术让她瞧不起的魔术师听话,那就利用魔术师的贪婪,用宝物诱惑他们。修女玛丽莎根本没把安东尼与阿迪尔当做合作对象,她早在白天就派出使魔,告知Rider的Master,消灭Berserker后以协助扫清巴勒斯坦人作为酬谢。 “但是,剑鞘只有一个。” 阿迪尔似乎也接受了修女玛丽莎的交易条件,还傻乎乎地提出了疑问。在他的观念里,与盟友平等分享胜利所得是必要的素质。 “这种级别的宝物当然只会存在一件。”修女玛丽莎将剑鞘收回体内,以看似真诚的微笑,回应阿迪尔的疑问。“还有什么问题吗?” “我恨不得现在就把Berserker与它的御主大卸八块。这比我以前狩猎死徒更让人兴奋。老实说大笔酬金也只是数字,实打实的宝物,我根本想不到借口拒绝。”年仅16岁的安东尼就差跪下来宣誓自己必定完成任务,亚瑟王的剑鞘他也在家族的藏书中见到过文字描述,显然那件宝物不只普通的祝福能力。 “那么,祝愿两位顺利完成。” 向阿迪尔与安东尼献上祝福,修女玛丽莎示意两人可以离开了。毕竟两人都不是信徒,尤其阿迪尔还是信仰伊斯兰教的异教徒,平日如果让这类人踏入圣堂教会管辖的教堂,那无异于对上帝的亵渎,必须立即净化异教徒罪恶的灵魂。 本性善良的阿迪尔在修女玛丽莎心中评价远不如贪婪的安东尼,圣堂教会的逻辑即是如此残酷。只有信徒的善良才值得褒奖,罪人就要坏到骨子里,沉迷于享乐与无节制的欲望中,那样的人虽然罪孽深重,但至少是一个合格的罪人。一名异教徒居然不流露出丑陋的贪婪嘴脸,那样根本连罪人都称不上,是更加低等的废物,亵渎造物主上帝的废物。没用到此等地步,存在就是谬论。因为伟大的上帝不可能造出这样的废物。 用虚伪的笑容送走了阿迪尔与安东尼,修女玛丽莎继续观察着灵盘,已知的Master她都认为不配获得圣杯。Caster的Master达尼克·普雷斯顿·千界树是“冠位”级别的魔术师,相对而言人品,道德上还说得过去,追求的也是不影响此世的“根源”,是个纯粹的魔术师。 修女玛丽莎已经在前一天的报告中,就向第八秘迹会报告了目前希布伦城的各方情况,并表示圣杯如果交由达尼克·普雷斯顿·千界树获得会更安全。 “Archer也已经降临,剩下的仅有Assassin。这场圣杯战争的变数已经尽数浮现了。剩下的只等圣杯落入优胜者手中……大概。” 玛丽莎·普勒拉蒂摘下厚厚的眼镜,隐藏在之下的是一副纯白色的眼瞳,因为眼镜的镜片做过手脚,外人眼中的她有着意大利人常见的棕色瞳。 她看不起魔术师,但在单独一人的时候。她也承认自己羡慕魔术师们,能为了“自己”生活、战斗、祈愿。而她玛丽莎·普勒拉蒂虽然年纪轻轻爬上了圣堂教会第八秘迹会的司祭位置,却不是靠自己的本事,只因为她的“主人”需要一个眼线,就抽签一样地选中了玛丽莎·普勒拉蒂,把她从安稳的意大利那不勒斯乡下送到了残酷的圣堂教会总部。 如果有选择的机会……可惜没有如果。她的姓氏决定了,关系到家族的事情,一切都由那位“主人”说了算数,违逆者将沦为“主人”的玩具,生不如死。 选择了顺从规则,顺从命运,玛丽莎·普勒拉蒂成为了成功者,圣堂教会内排得上名号的新晋司祭。 但玛丽莎·普勒拉蒂在出发前往希布伦城前,鬼使神差地借用了第八秘迹会封存的最高级别宝物——亚瑟王的剑鞘。她并知道为何要这样做,她不是圣杯选中的参与者,她也没有拥有愿望的资格,可现在亚瑟王的剑鞘就存放在她体内。 毫无缘由地升起要携带一件宝物的想法,从封印的库房里挑选了最高级的精灵制造的宝物,手背上没有令咒,却做得不比御主们差半分。从圣遗物角度,世上很难找到比亚瑟王的剑鞘更好的,因为那不是一般的圣遗物,而是英灵遗失的宝具。能让英灵发挥出远超正常召唤实力的至宝。无论能召唤来多强的从者,光是挑选的圣遗物级别就超越了其他人。 但她不是Master。而且就算现在圣杯奇迹地赋予其令咒,能召唤的也只剩下Assassin职介,准备的剑鞘反倒毫无意义。 闭上眼,玛丽莎体内的剑鞘正在释放安抚她焦虑情绪的魔力,除此以外毫无用途。 默念着无感情地祷告,修女继续着她的“停滞”,不知道如何前行的笼中鸟,即便远离了囚禁她的牢笼,依旧只会等待指令,服从命令。除此之外的时间,停滞在原地。空洞的心中,即便多了一把剑鞘,依旧是缺乏色彩的世界。 而所谓奇迹正是从虚无中,从概率0%中悄然滋生。 第十八章 英雄降临 时间倒转到26日晚9点,希布伦城东面。 寂静的夜晚,哪怕数公里外一幢废弃大楼里发生着激烈的战斗,这里依旧安静。位于远离贫民区的位置,周围居住的大多是有钱人,便利店、书店、电影院……所有服务于富人的设施一应俱全。当然为了满足富人的慈善心,一家孤儿院坐落于这里也很平常。 看似寂静的孤儿院内,却已经没有一个大人,院长一周前失踪,至今未归。孤儿院内的义工得不到工资,在牢骚与抱怨中陆续离开,到今天已经不剩下一个大人了。只有20多个小孩还呆在这里,自生自灭。 所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两名流窜于富人区的强盗也注意到了自己狩猎范围边缘的这家孤儿院。他们之前也有过对这家孤儿院的考察,但这里的院长不像是好惹的人。在得知了院内义工因为院长失踪,而纷纷离开后。他们自然不会放过这块无主肥肉。 2米多高的铁丝网难不住这两个惯偷,很多时候他们胆大到直接入室抢劫,他们知道富人都怕死,亮出手枪晃一晃,那些脑满肠肥的富人就会主动报出保险箱密码,把美金与金银珠宝悉数送上。今天他们就携带了园艺钢剪,直接剪短铁丝网,大摇大摆地闯入孤儿院。 两人不是没有准备便来的蠢贼,他们已经从离开的一名义工口中得知了孤儿院院长走得匆忙,并不像是卷款逃离。但义工们不会去做强行拿钱算作工资的事情,没有搜寻孤儿院内的钱财。 义工不会,但两个强盗会做这种事。有食草动物啃食植被,也会有食腐动物专挑腐肉下嘴。道德问题根本不重要,哪怕明知道偷窃是重罪,抓到有可能被处以石刑。依旧拦不住这两个已经丧失人性的强盗。 “小屁孩们都睡了吧?”其中一个打开微弱的手电筒,确认了下孤儿院内的大致布局,除了上锁的铁门,剩下的阻碍只有进去的大门。 “管他们睡没睡,万一有哪个不长眼的坏孩子爬起来找死,吓唬吓唬就行了。魔鬼来了!!!就这样。” 另一人扮了个鬼脸,开心地笑了起来。院落里的使魔已经盯上了这两个普通人,可惜它传递警报信息给老魔术师傅里其并没回应。使魔们便继续监视,等待它们的主人做出决定。 大门的几道锁也没能阻挡两个强盗太久,两人依靠锉刀与钢钳,只花了30分钟就把大门撬开了。两人进入后的第一件事便是找到总闸,关闭电闸,并弄断了所有主线。 两名强盗在职业能力上没得挑剔,切断电源就能预防这里面有人报警,虽然从得到的情报上看,这里只剩下20多个小孩子。以防万一总没错,是两人的犯罪信条。 只靠微弱的手电筒灯光,两名强盗偷偷走到顶楼,轻易地撬开了院长的起居室,两人已经在义工休息区搜了一遍,只找到一包压缩饼干和两瓶矿泉水。两人毫不避讳,把这些也放进了自己的背包。 在院长的起居室,两人很快找到了零散的现金与两部手机,至于手表、笔记本电脑、之类能拿走的他们一股脑地全放进了背包。 突然,寂静的走廊上传来了脚步声,一个小女孩欣喜地跑了进来。“是院长回来了吗?” 纯真的童声让两名强盗愣了一下,三人对视着,一时间气氛变得极度可怕。一名强盗把手电打在了小女孩身上,板着脸走了过去。 “不好好睡觉,跑出来做什么?我们是院长的朋友,这几天代他来帮忙的。”那名强盗勉强挤出一个笑脸,装作没事人一样的走到小女孩身边。“乖,回去睡觉。明早叔叔们给你们做蛋糕。” “你在撒谎!院长没有朋友,他跟我们说过很多次了。而且你们把院长的东西放进包里……你们是小偷!!” 强盗没心思跟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女孩讲道理,他们毫不掩饰地踢翻起居室内的桌椅,从腰间抽出了小刀。“没错,我们就是来偷东西的,不想死就快点滚!!” 被强盗们一吼,小女孩吓得脸色骤白,扭头就跑。 两名强盗并没要伤害小女孩的想法,他们虽然坏,但还没坏到杀人越货的程度。在他们观念里偷抢富人的东西,是可以得到真主原谅的。但杀人就不同了。 “切,吓唬吓唬就屁滚尿流地逃了。” 但那名强盗下一秒就惊呆了,小女孩因为跑得过快,在走廊拐角处摔倒了一次。然后她手里的东西掉到了地上,是一部手机,昏暗的环境下,能看到手机明亮的显示屏光亮。 “MD,那个小孩有手机!” 另一名强盗听到同伴的呼喊,连忙背上背包,也跟着冲了出来。 “怎么办?我们快点逃?” “这里警察来得特别快,我们不一定能逃掉。” 两名强盗不约而同地把视线转到了手里的小刀上,被逼急了的强盗,选择了暴力阻止小女孩打电话的解决方法。 “追!” 两个成年人的速度明显比只有9岁大的小女孩快得多,小女孩还没跑出多远,两人就追了上来,一前一后卡住走廊,准备抢夺小女孩手里的手机。 “把你手里的东西给我们,不然可别怪我们心狠了。” 两人见小女孩不愿放手,收回小刀,直接动手抢。小女孩的气力自然不如两个成年人,只坚持了两秒钟,手机就被两人夺走,丢下了楼梯。 “胆子不小啊?不听话是吧?”一名强盗扬手扇在了小女孩脸上,把仅有1米3高的小女孩扇倒在地。 “既然这小孩不听话,作为大人有必要教教她,给她点教训。” 两人虽然不会做杀人的行为,但除了杀人,他们都敢做。根本不存在尊重、羞愧等概念,在他们的心中只剩下钱与享受。他们已经得到了钱,趁着兴趣来了及时享乐一番才能让他们满足。 “说实话,老女人的味道已经尝腻了,偶尔换个口味也不错。” 两人说着用来掩盖仅剩的一点良知的借口,开始解裤带。堕落是一种过程,可能两人在第一次偷盗时,还是疼爱小孩的善人,因为生活所迫成为窃贼。而如今他们已经从内完全腐烂了。面对比自己女儿还小的女孩准备做禽兽的行径。 小女孩透过微弱的月光能看到两个强盗在解裤带,她不知道将发生什么,只是脸颊与背部很痛,她害怕地不敢出声,院长送她手机也被强盗们夺走扔掉了。小女孩不明白为何会遭受如此责难,绝望正从她幼小的心中传染开,名为无助的恶魔先一步向小女孩伸出了魔爪,绝望会是一剂镇定剂,让小女孩在被侵犯后迷迷糊糊地忍受一切。这便是恶魔的仁慈,对这个可怜的小女孩给予的唯一“施舍”。 在这个被战火威胁的城市里,十二岁就怀孕的女孩在贫民区随处可见,小女孩的悲剧在富人区会是特例,但在外面稀松平常,尤其没有父母的保护,能活着就很不错了。 “傅里其爷爷,救命啊!”小女孩在被绝望完全浸染前,使出最后的气力,喊出了她的求救。可惜她所期盼的英雄如今失去了理智,指挥着Berserker攻击Saber。 在小女孩心目中,那位脾气古怪的院长傅里其就是英雄,所有在自己最绝望的时候,她还会抱着一丝丝希望呼喊。 或许正是这份来自孩童的希望,与对英雄的憧憬唤起了奇迹般的大魔术。 小女孩身下,魔术阵显现。她虽然是个不会魔术,没有魔术回路的普通人。整幢孤儿院的地下有可以提供魔力的金属“电池”,原本用于维持魔术工房运作的装置,在奇迹般的魔术阵映照下,魔力从中源源不断地流入魔术阵中。 明亮的青色光芒笼罩了小女孩的身体,她在一瞬间仿佛看到了一座巍峨山峰,而在那座山峰上,伟岸的英雄背影如丰碑般立在那里。 没有圣遗物、没有召唤咒语。因为小女孩的在濒临绝望时的呼喊,而被吸引过来的英灵不会介意这点流程上的缺少。 三道箭羽型的令咒浮现在了小女孩手背上,组成了一枚飞矢的形状。 一切都发生地过于突然,以至于有人从魔术阵中出现反倒不让人意外。 “Servant Archer响应您的呼唤。我就是被誉为东方大英雄,阿拉什。” 背负大弓,身穿皮甲,身高185CM的Archer挡在了小女孩身前,怒目盯着两名强盗。“就是你们要伤害我的Master?” 一箭穿过两人之间的空隙,射在了墙壁上。阿拉什的动作过于迅速,以至于给人一种变出箭矢的错觉。 两名强盗眼见来了不知是人是鬼的怪物,抛下沉重的背包,掉头就跑,同样狼狈不堪。 Archer直到两人消失在夜色中,才从窗边走回来,解除板着的脸,以爽朗的笑容面对呼唤他的女孩。 “我叫阿拉什,专程前来保护你的安全。请问Master你叫什么名字?” 小女孩缩在墙角,她无法忽视Archer率直真诚的问候,虽然自己心中的英雄,院长傅里其没来,但来了一位看上去靠得住的大叔,大概可以信任。她小心翼翼地站起来,抬头说道:“海娜。” 第十九章 冷漠 随着Archer降临,3月27号的阳光终于照亮了天空。Berserker的事件还未解决,阿迪尔告知哥哥埃米德情况后,与安东尼继续在城里搜寻Berserker组的踪迹。 情况不如乐观,就在昨夜战斗后,Berserker在后半夜又造成了四起无差别杀人。阿迪尔也首次见到了被害人的惨状。 蒙蒙亮的天空似乎很美丽,但印在墙壁上的血肉混合物却让人看了不禁怀疑自己身处地狱。 魔术协会的魔术师已经在周围设置了屏蔽魔术,避免闲杂人等看到这里的状况。他们看到阿迪尔与安东尼走来,当做没看见一样,继续记录着数据,拍摄照片。 墙面被砸出了一个凹坑,而被害人被绞杀在墙壁上,除了折断的四肢,分不清哪里是头部,哪里是肚子。暂时灵体化的两名从者也见到了Berserker的杰作,发出叹惋声,堂堂圣杯战争中发生如此恶劣的对平民攻击事件,有损英灵的形象。 “被害者是一名夜宿街头的流浪汉,我个人觉得有必要让希布伦城的政府出面,进行严格的宵禁。” “65%以上是无业流民,这座希布伦城能不能再破落点?Berserker每三刀就砍死两个社会的垃圾。我都快觉得Berserker是在清扫垃圾了。” “别废话了,清扫现场。” 在带队队长的促催下,两名魔术师一左一右站好,释放火焰魔术,将墙壁上的被害人尸体焚烧。 过程很快,眨眼间那堆尸骸就化为灰烬融入墙壁中,另外的魔术师有的修复墙壁,有的处理指纹脚印。在街上有行人前,魔术师们必须把关于神秘侧遗留的痕迹抹去。 “你们直接把被害人的骨灰埋进墙壁了?”阿迪尔总会关注些魔术师不用在意的小事情,在他的观念里死者为重,应该妥善安葬死者的骨灰,使不幸的人灵魂升华,享受死后的新生活。 魔术协会的魔术师们十分惊奇,但碍于阿迪尔的身份,这群奉行命令至上的“工具”并不敢当面与圣杯战争的参与者起争执,那样的结果只会让顶头上司把他们全部革职,一个发疯的Berserker已经足够魔术协会派遣的负责人头痛了,谁也不会争着在这时候惹事,成为负责人的出气筒。 “是的,骨灰也不能留下,流浪人员算作是失踪更加妥当。一下子发生大量凶杀案,传出去只会引发本城居民的恐慌,而算作失踪,有很长的调查考证时间。不知不觉地消失了一批人,不会引起居民的注意。由此将事件的损伤降至最低。” 冷酷至极的处理办法,但魔术师即是这样的人,并且从结果上讲是最优解。哀悼一个死者换不来什么好处,流浪人员失踪也不会引起其他人的关注。 魔术协会的魔术师以默契的手势暗语确认完事件处理的结果,各自使用离开已经打扫干净的现场。 “这群混蛋还有没有人性!”阿迪尔气愤地一脚踢在墙壁上,不久前上面还有一道血红的痕迹。 “你觉得魔术协会会闲着妥善安置死者的尸骸?你在异想天开地想些什么?他们来希布伦城又不是做慈善事业,仅是因为圣杯战争发生在这里,接受任务前来防止神秘侧暴露在世人眼前。你真的是魔术师吗?或者真的已经16岁了?天真请仅限你可笑的穿着品位。”安东尼也有点看不下去了,他没想到埃米德的弟弟能废物到此等地步,就算是魔术家族的次子,链基础的魔术师世界该有的常识都没学过,参加圣杯战争不是来送死的?安东尼可不愿意当一个同龄人的保姆,一两次的协助能满足他的虚荣心,证明他安东尼远比一介血脉不纯的魔术家族次子强百倍。三番四次都要他来指正,协助,他才不愿意。 “我去其他地区搜寻了,有情报请通知我。Berserker是个危险的敌人,虽然实力不强,但你最好别再单独迎战。” 在安东尼也走后,阿迪尔略显茫然地望着双手,他无法理解自己为何与外界的魔术师格格不入,似乎是因为他们都比阿迪尔强,阿迪尔的手只适合握紧枪械,使用魔术远不如刚才魔术协会的魔术师。 “不是你太弱,而是你没有身为魔术师的自觉,在他们面前显现得像个天真的小孩子。” Saber显形,唯独她无论对阿迪尔多失望,她都无法放弃与阿迪尔的协作。成为她象征的忠诚心,可以为她提供守护的力量,但更多时候像是诅咒一样操控着Saber。 必须忠诚,无条件地忠诚,哪怕是要她死,也不能起一丝一毫的反叛心。 “Master,我们继续搜寻线索吧。如果被安东尼与Lancer单独击退Berserker。你将错失圣堂教会与魔术协会约定的报酬。” “不过是一堆破钱和一把异教徒的剑鞘。我不稀罕。” 粗鲁地拍开Saber的手,阿迪尔不顾Saber的建议,继续思考着为何这几日会发生一次又一次超出他理解范畴的事情。 ———— 位于希布伦城与耶路撒冷之间的一处丘陵上,一座宏伟的东欧风格城堡矗立之上。 城堡的主人,达尼克·普雷斯通·千界树正在人造人的服侍下起床穿戴衣物。明明是圣杯战争的主办人兼其中一位御主,却依旧过着往日平稳的生活,仿佛圣杯战争离他还很远。 在这座城堡里,仅有他一名人类,也就是城堡的KING,可以随意处置量产人造人的唯一统治者。不过现在多了一位尊贵的客人,也能处置这座城堡内部分物品——除了地下室埋藏的圣杯本体,除此以外的一切物品随意使用。 “Master,早上好。” 顺着声音的方向,达尼克只见美艳的Caster出现在了房间外。无时无刻不保持着淑女风范、优美动听的声音、还有充满诱惑力的眼神,Caster本身即是一件世间难寻的宝物。 相较而言,正在为他整理被褥的人造人女佣差了十万八千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脸庞,怪异的红色眼瞳,仿**因兹贝伦家族的魔术结晶的产物,也只能用在最低贱的工作与充当电池的作用上。 “有什么好消息吗?你今天看上去比昨天更加美丽,是什么事让你一大早就很开心?” 自从召唤出Caster,达尼克诸事顺利,魔术协会也在年初便取消了对他的责问书,如果不是为了圣杯,达尼克不介意Caster永远留在他身边。 当然后者绝对不会把一时的玩乐当回事。 “Archer已经被召唤。就在昨夜。召唤者是Berserker御主傅里其经营的孤儿院中的一名普通女孩,没有任何魔术天赋与魔术回路。似乎是圣杯临时选中的御主。Archer本身也不是特别强的英灵。波斯古国的大英雄,Archer一词的来源——阿拉什。”Caster依靠自己的职介宝具,能监测任何一处她想要监测的地方。并且Archer阿拉什的信息也都在宝具中被解析。除了宝具略危险,没有任何能威胁到Caster地方。 Master是个普通人这条足够宣告Archer死了半条命,尤其Caster也不是寻找不到克制阿拉什宝具的方法。只要不是达到EX级别的宝具,都能被她解析,并制定出行之有效的对策手段。 “那么剩下的未知敌人只剩下Assassin。” “安心,剩下的第七位Master早就在我的监视下了。她就在候机厅准备搭乘从日本东木市前往这里的飞机。” 手中的宝具里呈现出了远在地球另一端的景象,一名年轻美丽的女性正在VIP候机室翻阅时尚杂志。 “死徒?”达尼克作为“冠位”荣誉的魔术师,能一眼看出那名女子的不同之处,因为那人与他是一类人,为了苟延残喘地延续寿命,不惜使用禁忌的魔术。达尼克选择了融合其他人的灵魂,而“以太镜”中的女魔术师选择了把自身转化为“死徒”。 “不愧是Master,不通过魔术也能看穿那人的本质。从魔术水平上比较,这名死徒魔术师不比Rider的Master罗奥先生弱。会是一个稍微有点挑战的敌手。” 只要Caster愿意,在飞机飞上高空后,有十余种方式让对方到不了希布伦城。但为了圣杯战争顺利进行,凑满七对主从是必须条件。而且Caster早就想好了更好的对策,只要等Caster召唤出Assassin,Caster就能让她们一同退场。 “只等第七位御主到达希布伦城,我们就可以开始对其他组合的绞杀了?” “没错,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目前最强的从者是Lancer,罗慕路斯,缔造罗马的基底的神祖。但以他的宝具无法战胜我。我不过操控Berserker体内的魔术咒文,就破解了Lancer的宝具。其余从者更是不足畏惧。” Caster并不是在说大话,由于特殊原因,以Grand Caster(冠位魔术师)被召唤的她,实力远在那些历史上出名的英雄之上。 达尼克对Caster抱有足够的信任,Caster以自己无所不能的才能,让达尼克得以稳坐城堡内,等待圣杯凑齐需要的英灵灵魂。 “话说Berserker利用到什么时候?一直放纵他们随意杀人。已经惊动了魔术协会与圣堂教会。” “安心,他也不用等太久。” 第二十章 善与恶 将自己仅剩的一点力量赠与了呼唤自己的少年,封印在圣杯之中的Ruler已经与黑暗相伴70余年,通过真主的启示,Ruler已经知道了自己苦守在圣杯中70余年的结局。 毫无意义。 即便预见了圣城耶路撒冷覆灭于四大骑士的铁蹄,他从被爱因兹贝伦家族召唤出来后就没有放弃过。 御主的软弱,目的的分歧,敌人的强大……都不能打倒这位心系正义与人类的Ruler。 Ruler注定是无欲无求的特殊从者,仅有极少数英灵持有这一职介的相性。阿迪尔期待的萨拉丁·阿尤布·本即是勉强能符合一系列苛刻条件的英灵。 当启示之眼看到了未来的毁灭之景,原本对圣杯战争毫无兴致参与的Ruler萨拉丁也屈服在了命运的嘲弄下。 有人通过接触圣杯打开了一道缝隙,但也仅仅是窥视到圣杯的内部而已。在70年后圣杯战争再次开启后,封印在圣杯中的Ruler就明白自己的使命将要结束了。 “充裕的魔力量……是Caster职介的从者吗?” 坐在圣杯核心的魔力之源上,为了守护自己设置在圣杯中的魔术阵,以老年姿态降临的Ruler萨拉丁已经舍弃了五感,仅靠启示与神之言语维持“视觉”与“言语”能力。 一身简朴到简陋程度的旧白袍,手中紧握着弯刀,明知一切都是徒劳,他也不愿放弃。因为仅有他能阻止灾难发生,如果他能坚持到圣杯战争结束的话。 Caster并没想要提前打开圣杯的想法,虽然只要她愿意,献祭上足够多的活人就能在她万能的宝具下打开圣杯,或者干脆自己做一个都行。 透过缝隙,Caster将一枚银币丢在了萨拉丁面前。“你所期待的少年并没成功召唤出Saber职介的你。真是遗憾,上一场圣杯战争的Ruler。” “没关系,如果那位少年能与年轻时期的我相遇,能获得怎样的结果我不知道。但既然东方的忠义之将成为了他的从者,我相信他们能走得比我更远。” 银币落下魔力之源,在庞大的魔力旋涡中未能抵达圣杯核心便融解为银粉。 萨拉丁没有伸手拾取的想法,从面前坠落的银币仅是他当年留下的遗物,已经不属于他了,没有必要为了未带走的物品,再次伸出手乞求。 “Caster女士,我能看到你举世无双的美貌与内心对艺术的无限追求。追求极致艺术之美的你,为何要助纣为虐?” “助纣为虐?过去的Ruler。你似乎搞错了什么……我是魔术师达尼克召唤的从者,我只会为了我的御主夺得圣杯。所以这个世界如何与我何干?我的御主抵达根源之后,完全可以脱离与这个世界的联系。况且,末日来临也分程度轻重,只是从地球上割一刀程度的末日,完全没关系。人类可是能从诺亚大海啸中延续下来的顽强物种。” 在Ruler心中,作恶杀一人都要尽力阻止,而Caster并不在意死多少人,做多少恶。那些与她的艺术无关,与她的御主无关,末日的雷霆毁灭整个中东又怎样? 无关联的物被毁坏再多,caster也不会心痛。 “那么多说无益。” 萨拉丁单方面屏蔽了Caster的声音,他不会蠢到去说服一位实力达到“冠位”的从者,尤其对方论聪明才智不在自己之下。 还存在着变数,在萨拉丁与Caster精神力接连的时候,他就感觉到自己先前预见的启示发生了细微的变化。他并不知道被恶魔诱惑的魔术师召唤来了Grand Caster,实力远超绝大部分从者的顶级从者。尤其是以“万能之人”概念降临的特殊形态,不说提前打开圣杯,她想要阻止这场灾难降临,完全有能力。 剩下的只有祈祷,祈祷一切能朝着圆满方向发展。 被萨拉丁下了“逐客令”后,Caster仔细窥视了大圣杯的内部。还能看到印刻在核心位置的巨量魔术回路。大圣杯是一件奢侈的宝物,Caster得出了这个结论。为了制造这件以抵达根源的至宝,不单是耗费了大量财力、魔力、灵脉资源,更是把一位同价值的人造人献祭成为了圣杯的炉心。 Caster现在对已经“死”在圣杯内部的人造人更感兴趣,至于自我封印在圣杯内的前代Ruler,她已经自动忽视了。前者是被打碎的艺术品,后者只是一介糟老头。Caster只会欣赏艺术品,忽略多余的“垃圾”。 在Caster身后,上百个人造人活体被当做“电池”为城堡提供魔力,包括大圣杯与自身,魔力都来自这些人形消耗物。Caster仅凭魔术师的直觉就发现了城堡内低等人造人与圣杯内魔术回路的相似点,两者来自同一技术,这里被不断制造、利用、废弃的人造人都是圣杯内祭品的劣化仿造品。 同为艺术品,量产货就如同十元杂货店里的廉价餐盘,而唯一的原型则是放置于博物馆的镇馆之宝。 Caster会为镇馆之宝被消耗使用而驻足惋惜,却看不到墙角堆积起来的数具已经被抽空生命力的量产人造人。 凭借这一点,Ruler萨拉丁就不会奢望Caster会为了无辜的人类伸出援手,沉迷于艺术品的最强Caster的眼里普通人是不需要存在的,不是艺术品所以被当做垃圾一样清扫完全合理。 继续向真主进行祈祷,在燃尽所有的生命力与魔力前,Ruler萨拉丁都会坚持下去,只为了这个世界能多一分获得拯救的希望。 不止他在向着自己的主不断祈祷,在希布伦城,同样有一位看不到希望的信徒在进行着祈祷。只不过她是一名基督徒,手无寸铁,从未得到过神的启示,是普通的圣职人员。 “到了,”身穿黑白修女服的玛丽莎单独一人来到了Archer降临的孤儿院,她作为圣杯战争的监督者,有义务确认每一对参赛者的状况。出现一个Berserker就已经够她和魔术协会头痛了,她可不希望看到Archer的Master也是难以沟通的棘手人物。 “请问有人在吗?”在拍敲铁门五分钟后,玛丽莎忍不住用不熟练的阿拉伯语喊了几声。在富人区她的装束还好,万一到了穆斯林贫民聚集的地区,她的修女装束将为她带来非常大的麻烦。但玛丽莎显然没自觉,以为希布伦城所有地方都与自己暂居的基督教徒聚集区类似。 紧闭的铁门也终于打开了,一个小女孩怯生生地探出头。对着来访的修女玛丽莎,仔细打量。(盯……(..???..))“没见过的大姐姐,请问你是来找人的吗?” 小女孩海娜在昨夜召唤出Archer后,花了好长时间才弄清发生了什么事情,又跟Archer一起连夜修补铁丝网的大洞,忙到最后躺在Archer怀里睡着了,一觉醒来已经是中午。担心孤儿院里其他孩子们饿肚子,海娜在醒来后直奔厨房,却看到Archer正在清洗餐盘,并且在饭桌上还放着一份热乎的玉米糊。 享用完食物,海娜还没来得及询问Archer,外面就传来了喊声,海娜先Archer一步跑来打开了铁门。 她并不知道什么是圣杯战争,更不知道圣杯战争的危险。不只是她对着外面的修女玛丽莎发愣,玛丽莎也吃惊地瞪大了眼睛,前者稚嫩小手上有清晰的令咒痕迹。 “大姐姐是来找人的吗?”稚嫩的声音让人听着不禁平抚了焦躁的内心,海娜晃着小脑袋与从没见过的年轻女性对视着,对方的衣着很奇怪,她从未见过。 “算是吧。你就是Archer的Master吗?”玛丽莎已经看到了箭矢形态的三道令咒,毫无疑问开门的小女孩就是昨夜召唤了Archer的“魔术师”。 一个根本没有魔术资质与回路的普通人,被圣杯选中,成为了参赛者,玛丽莎如果放任自己的本能,一定会在第一时间杀死“幸运”的海娜。 “我叫海娜,不叫马斯塔。至于Archer,你是指一个高个叔叔吗?他就在这里。” “慢着、慢着!叔叔是什么鬼……我这副样子,怎么也轮不到被称呼为‘大叔’吧?”Archer急匆匆地赶了过来,将修女玛丽莎引入院落后,连忙关上铁门。“Master,以后请不要擅自开门,虽然我能远程支援,但威力难以控制。” “我叫海娜。” “好的,海娜大人。记住了吗?以后不能随意开门哦。” “人家叫海娜!” 小女孩海娜不断强调着院长给她取的名字,大有眼泪要流出来的态势。Archer见状只能选择服从,放弃圣杯战争中对名字的避讳惯例。 “海娜,不可以随便跑出来开门。约定了。” “嗯,阿拉什叔叔。”海娜很满足Archer直呼自己的名字,连带直接称呼了Archer的真名。 Archer可吓得不清,周围正站着圣堂教会的高级神职人员,并不能保证来的人不是其他组合的情报来源。在这里泄露真名可是了不得的大事情。 “阿拉什?哦,你是波斯的大英雄。阿拉什?能见到你真是幸运。”玛丽莎又进入了虚伪的诱骗状态,对付善良的人,温柔的言语更有效。 “你是……”Archer总觉得修女有些奇怪,不单单是因为修女天生带有的“诱惑”属性魔力。 “圣堂教会派遣来希布伦城的监督者。玛丽莎·普勒拉蒂,今日前来是想了解你们参加本次圣杯战争的目的。” 第二十一章 危机 孤儿院里的小孩们从没见过修女,玛丽莎自带的“诱惑”属性魔力,让这些没接触外界的孩子,毫无抵抗力。 Archer并未从修女玛丽莎身上感到恶意,并没阻止玛丽莎与孤儿院内孩童的嬉戏。他能看透人心,看得到修女玛丽莎心中绞成麻花的心结,似乎是行善之人,又似乎是作恶之人。玛丽莎无法完全被他看透。 商谈在十余分钟内就达成了一致的结果。Archer的Master海娜只有9岁,也没任何神秘侧的知识,她只能听着自己的从者与修女玛丽莎讨论一些她完全不懂的东西。 圣杯战争、Archer、Berserker、愿望、报酬奖励、作战的需求……这些海娜全部听不懂,她只会想起Archer在早上用孤儿院里的院长保险箱里的钱买了一些牛奶与果冻布丁,小脑袋里只想着享用一顿阔别已久的午后点心。 “阿拉什叔叔,既然来了客人,我们必须好好招待对吧?” 海娜乖巧地等到两个大人谈完了正事才羞涩地插话,Archer与玛丽莎都看得出是海娜自己贪嘴想吃零食。 “都说了,我还不是‘叔叔’的年纪……残念。”阿拉什失落之余同意了海娜的建议。“牛奶和果冻在厨房的冰箱里,仓库里还有饼干,一起分发给其他的孩子们吧。当然还有我们的客人,玛丽莎修女。” “分发食物吗?我在家乡时每周末都会到教堂当义工,给孩子们发小点心,好久没有这样的机会了。也算上我吧。不用客气,正事之外,我并不是严肃死板的人。” 于是就有了玛丽莎引得整个孤儿院内的孩童“围观”的一幕。 【这就是欲望,孩童身上也带有欲望。人类的原罪……】 玛丽莎慈祥的微笑下,隐藏了对这些孩童的嘲讽,她又一次见到了普通人的丑恶,即便是孩童,依旧存在着欲望,并被散发着虚假“母爱”魔力所诱惑。没有妈妈的孩童,就该接受失去的现实,被欲望支配的人,哪怕是无知的孩童也是有罪的。 海娜并未受到玛丽莎的魔力影响,她只是在同伴们欣喜的笑声中一同玩耍,全然没发觉隐藏在欢笑下的可怕真相。 玛丽莎心中已经给海娜打上了“无知”与“弱小”的标签,对于孩童可能要求过高,但作为圣杯战争的参战魔术师,哪怕是襁褓中的婴儿也必须依照最狡猾的魔术师标准比较。 “Archer,你跟着这样的御主,不会产生某种想法吗?” 在孩童们跑到院落里玩耍时,玛丽莎悄悄退后几步,鬼魅般地从孩童的簇拥中挪出来。她背对着Archer,平静说道。 “你是说更换Master?好像圣杯战争的规则中并没制止从者在之中背叛自己的御主,只要能夺过三道令咒的话。” “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可以更换御主。海娜完全算不上魔术师,你的魔力是依靠这座孤儿院地下的魔术设备吧?身为Archer却无法离开这里,你根本无法在这场圣杯战争中尽力夺取圣杯。尽快找机会更换Master吧,需要我为你介绍几位合适的魔术师吗?” Archer立刻拒绝了玛丽莎的“善意”建议。 “你似乎理解错了,我可从没说过要夺取圣杯。我只是说如果得到圣杯的话,我会替我的御主许下保佑这片土地和平的愿望。我的Master虽然无法表达出来,但她所想的愿望我懂得,并且理解。年仅9岁能许下世界和平的愿望,我感到很欣慰。” “那你要什么?波斯的大英雄?也是为了世界和平?” “不。我的愿望在我临终前已经达成了,能为波斯帝国带来一时的和平,我就满足了。我这次参加圣杯战争,是因为听到了海娜的呼唤。她需要有人来帮助她、保护她。被称呼为‘大英雄’的我,无法拒绝她的请求啊。” 带着爽朗的笑容,像个邻家小哥一般靠着玻璃窗户,外面的夕阳辉光照亮了Archer阿拉什的肩甲和头发。Archer是一位乐观的人,会为夕阳的美景高兴。城市的天空虽不如千年前的波斯帝国洁净,依旧有着大自然的美丽。告诉世人夜晚即将到来。 Archer所言句句属实,玛丽莎能确定这一点,但她完全无法理解。一位伟大的大英雄居然只因为小女孩危难时候的请求,屈尊显现在现世。 “你也是笨蛋吗?” “大概是吧,我的国王经常这样说我。”Archer的记忆里,自己不止一次被朋友和国王说过愚笨。 依旧笑得灿烂,哪怕被人嘲笑,也不会改变自己的誓言。令咒连接着两人,即便海娜没有魔术资质,两人之间的联系也不会被切断。毫无疑问,出现在这里的弓之骑士,是一位品格高尚的大英雄。 “无法正常战斗也没关系吗?没有充足的魔力供给,你的作战续航也保证不了。这里的战斗条件,配不上你。” “不,我的职责是守护我的Master,打从被召唤出来后,我就没想着能打一场畅快淋漓的战斗。虽然这么说很对不起其他参赛的英雄们,但战斗并不是我的第一任务。固守这里,我还是有点信心的。如果给你造成困扰,实在是不好意思了。我们不会破坏圣杯战争的规则,你大可以放心。圣杯就让更需要它的人去抢夺吧。” Archer似乎是一个只会说真心话的人,毫无城府可言。玛丽莎生平第一次遇到不说谎的男人,但她也很快找到了合适的理由。大英雄级别的男人中出现几位纯真的老好人并不是没可能。 【一定是这样子,这世上怎么还会存在真正的善人……】 夕阳的残光渐渐消退,希布伦城的夜晚即将再次降临,即便孤儿院的小孩们都希望修女玛丽莎留下来共享晚餐,但玛丽莎拒绝了孩子的要求。她还有很多重要的事情,不会在无关的小孩们身上浪费过多时间。 她前来只为了解Archer组的状况,因为Archer是位伟大的英雄,对圣杯战争抱有遗憾的她,选择多呆一会儿。但也仅限于数小时时间的浪费,她的主人已经发来了要求汇报圣杯战争进展的邮件,放任Berserker继续杀人的话,第八秘迹会的主教也会知晓,对她而言那样的挤结果可不是好事情。 “不用送了,祝愿你们平安。” 在打开铁门的刹那,前一秒还面带笑容的玛丽莎,顿时变了脸色。Archer在第一时间把海娜护在身后,大喊一声。“所有人退后!!” Archer伸手把受到恐惧效果影响的玛丽莎从门口拉回来,外面出现的敌人不是人类可以迎战的类型,而且Archer的千里眼能预感到敌人正在瞄准暴露在门口位置的修女玛丽莎。 “嗷——!!!” 野蛮的狂吼,电锯将铁门砸得稀巴烂。如果Archer没有伸手救回玛丽莎,恐怕现在就跟铁门一样变得四分五裂了。 “嗷——!!!” 一击不中,Berserker发出了更加疯狂的吼叫。全身笼罩在黑**力下的怪物躯体,完全挡住了原本铁门位置,巨大的电锯还在发出刺耳的旋转声,浓郁的血腥味弥漫开来,不只是Berserker自身带有恐惧效果,他的武器上也带有极高的负面诅咒。对从者影响不大,但对人类效果极强。 修女玛丽莎在醒过来后,立刻伸手遮住了海娜的眼睛,自己也转过头,不去观看闯进来的Berserker。“那个怪物就是近几日在希布伦城肆意杀害平民的Berserker。Archer,拜托你击退他吧。” “不用你说,我也会那样做的。”Archer的手上已经变出了长弓,另一只手从背后插满弓矢的箭筒里抽出了两枚。 搭弓上弦,瞄准着Berserker的要害部位。 “虽然我知道没有意义,但如果Berserker的Master在此,请打消与我战斗的想法吧。改邪归正的人才能得到原谅与救赎。” Archer的喊话当然没人回应,Berserker的Master似乎躲在了很隐蔽的位置。Archer的千里眼无法捕捉到身影。魔术师在战场上不现身也是常态,毕竟魔术师不愿意随意暴露自己的身份。 Berserker挪动的瞬间,两枚利箭击穿了Berserker的双腿。速度之快,精度之高,达到了人类的极限水准。Archer的宝具虽然不方便使用,但仅靠发出普通的弓箭,就能应对大多数敌人。流淌下的鲜血,也带有模糊视力的魔力笼罩,让人看不到血的殷红色彩。 Berserker踉跄几步,很快又掌握了平衡,继续朝着Archer冲过去。 一箭射中Berserker的头部,Archer也无法看清黑**力下Berserker的真容,甚至连对方哪里是鼻子,哪里是眼睛都看不清。 “特殊技能?” Berserker的动作一停,但只停止了2秒钟,又挥舞着电锯冲了过去。 连续三箭射中Berserker的双臂与心脏位置,高大的Berserker终于向后倒下。Archer也总算看清了Berserker的内部魔力流动状况,威力强劲的射击的确打伤了Berserker,但伤害不致死,而且魔力正在快速修补Berserker上的伤口。 魔力不是来着暗中躲藏的Berserker的Master,而是来自Berserker体内。 “玛丽莎修女、海娜,你们进屋告诉其他孩子,都不可以从屋里出来。敌人的魔力耗尽前,看样子杀不了Berserker。” 第二十二章 真名解放——满江红 没能唤来原设想的英灵,被人为操控至疯狂。名誉、事业、理想、健康……一一被剥夺,疯狂的大脑中只剩下了某位魔女的指令。 ——攻击孤儿院。 不用特地指名,疯狂的老魔术师还能理解操控者指的是哪家孤儿院,因为那是他崩坏的思绪中,唯一留存着的美好之物。 “攻击孤儿院?攻击里面的孩童?这就是Caster大人的命令吗?……太棒了!把杀戮波及到那些可怜又无助的孩童身上,我从未想到过的有趣事情!光是想想都让人热血沸腾,恨不得拔出尖刀插入孩童的心脏,沐浴孩童们天真的鲜血……棒极了!” 明明还在本能地抗拒,双手撕扯着自己的衬衣,在裸露的脖颈上留下一道道骇人的血痕。肉体上的疼痛感无法传到大脑中,他的大脑被控制,只能接收到操控者想让其感知的事情。包括许多不存在的幻觉。 “我们走,Berserker!孩子们一定会欢迎你的到来,毕竟我了解他们,都是憧憬英雄的幼稚之辈。”双臂被金属铠甲覆盖,魔力从老魔术师体内疯狂涌动,操控者可不在乎老魔术师的身体承受能力。工具即是超负荷使用,也必须任劳任怨的可悲存在。 老魔术师已经无法分辨修女与Berserker屠杀的平民有什么区别,于是做出了让Berserker攻击走出铁门的修女玛丽莎的举动。攻击圣堂教会的监督者,是严重违背圣杯战争规则的行为,事情只要传到第八秘迹会,圣堂教会哪怕仅仅为了颜面也会出动多名代行者报复行凶的魔术师。 “杀!杀!!杀!!!Berserker。杀光他们!把映入你视线的所有活人都给我杀掉!把他们的亡魂作为你的祭品吸收,给我摧毁掉所有!” 隐蔽在安全区域的老魔术师傅里其还在下达着疯狂的指令,本身就没有理智可言的Berserker不思考战术便冲向了吸引了他注意力的Archer。接连被威力强劲的箭矢击中身体,饶是身体强健的Berserker也倒了下来。 但也仅是倒下程度的损伤,只要不是致命伤,Berserker依靠自己的宝具,都能快速恢复,重回到正常的战斗状态。 “嗷——!!!” 电锯挥过,虽被Archer躲开,收不住的力道一击砸在了草地上。仿佛挖掘机破坏地面,草皮连带下面的泥土四散飞溅,疯狂的电锯齿链将出击的一切物体都绞成碎片。 一方是货真价实的大英雄,一方却是笼罩在漆黑魔力下的怪物。看似合理的现实,却也是悲剧的推动者,或许被怪物伤害的人不会承认,目睹恐惧之貌的人不会承认,与他交战的英雄们不会承认,包括召唤出他的御主也不会承认。 但Berserker自己绝不认可,并为能与一位位只在历史课本中见过的英雄们交战而欣喜。他至少有一丝丝疯狂之下的希冀,也许……也许他也有资格被称为英雄。 再次砸开一块草地,Berserker身上插着多枚箭矢,通过近身战压制住了Archer。 “看来要稍微认真点与你战斗了。”Archer抽出五发箭矢,在躲开Berserker的劈砍后,快速转移到靠围墙的位置,一跃翻上围墙。手中拾起的杂草在Archer特殊技能的加持下,变为了一枚箭矢。 箭矢依次击中Berserker的多处要害,最危险的一枚已经射穿了Berserker的肺部。不是人类可以达到射箭水平,Archer的射术超越了人类认知中最高级别。 Berserker挡下了第五发直射心脏的箭矢,这才没暴露自己的缺陷。身上四处新伤对Berserker来说,可以不用搭理。但第五发如果被射中,他可能会真正倒下。 小动作自然也被Archer看在眼里,后者还不能确定Berserker害怕致命伤,也不能确定射中心脏部位会带来什么后果。Archer用更对的箭矢,不断击退Berserker,把闯入院落的Berserker赶回到了外面。 拉开距离后,Archer就有远程优势,相较于近身战,远程攻击才是他的强项。 看似形势慢慢扭转,仅靠蛮力的Berserker将被Archer的弓术击败,但黑夜悄然降临,在最后一缕夕阳光辉消失后,Berserker放下了护住胸口的左手。已经没有必要了,现在是夜晚,是他的作战主场。即便对手的货真价实的英雄,Berserker都有自信依靠蛮力击败对方。 瞬息之间突进到Archer面前,电锯狠狠斩下,一切都发生在黑夜降临的片刻时间。过于突然,Archer反应过来时,电锯已经砍中了他的肩部,沿着胸口纵劈而下。 鲜血不断从Archer受损的身体上流下,即便是带有EX级别健硕技能的Archer都被伤及肋骨,假设他没有这项防御性技能。身为大英雄的他将因为自己的大意被一击杀死,成为第一个退场的从者。 吃力地喘着粗气,Archer暂时无法与Berserker硬拼硬,闪躲开后续的劈砍,Archer退回孤儿院内,咬牙忍痛射出多发弓箭,让Berserker不得不放弃追击。 “阿拉什叔叔似乎被坏人打伤了,怎么办?”躲在孤儿院大屋二层的海娜正隔着百叶窗观察战况,当她看到阿拉什受伤,不由紧张地哭了起来。她想要帮助义无反顾保护自己的Archer,却没有任何能帮得上忙的地方。“我们必须帮帮他。” “不用了,再说你也没能力帮他。” 一旁同样专注战局的修女玛丽莎则淡定很多,她的灵盘礼装显示,援军已至。而且一来就来了两个。 『万物皆由我枪生(Magna Voluisse Magnum)!』 宝具比来人先一步抵达,一排大树拔地而起,将Berserker彻底挡在了孤儿院外,身材魁梧的Lancer出现在了战场的外侧,他的神枪插入地下,枪尖化为古树,汇集向了Berserker站立的位置。 “魔力崩溃!” 宣言即化为强制命令,罗慕路斯是货真价实的帝王,哪怕在中东的土地上,那也是他的孩子们曾经征战打下的国土。并不会影响到罗慕路斯皇帝特权的生效。没有理由,无关乎逻辑,他是皇帝,所以可以被世界承认生效,天命之子。 Berserker试图闪躲已经来不及了,他身边所有的魔力瞬间归为零,包括笼罩在他身上的黑**力,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Berserker的真容也终于暴露出来,一名狂化的壮汉,浑身上下遍布象征着战功的伤痕,破旧的布条勉强遮挡着身体,似乎是某个国家的军装。 看到这些,Lancer也大吃一惊,他还以为Berserker的真容会是纯粹的怪物,结果却是完整的人类面容。 树木的冠枝刺伤了Berserker,但依靠着蛮力,Berserker还是从Lancer并不认真的宝具攻击下逃离。Berserker的伤这一次没有快速恢复,无法动用魔力的他已经没了之前攻击Archer时不畏受伤的能力。本身并不强大的Berserker,已经自己萌生出退意,即便他没有理智可言,依靠动物程度的智商,他都知道打不过多名从者。 “Saber将军,轮到你了。让我罗马来见识一下你的作战英姿吧!” Lancer大喊一声,并侧身退让到一旁。他没有打算抢占所有功劳,既然与Saber组合结为盟友,分享战斗的快乐是必要的。在他身后,手持利剑的Saber已经准备就绪。 不同于先前完全无光的地下室,这里毕竟是大街,哪怕街上的路灯已经被Berserker组提前破坏,城市各处的余光都在提供微弱的亮光。Saber能看清Berserker的方位。 三面战旗插在她身后,就在显现的同时,Archer身上的伤口加快了愈合速度,流失的气力也恢复了些许。 剑身上魔力汇聚,Saber在赶来支援前,已经夺得了阿迪尔的许可,必要时候使用宝具也要击杀Berserker。 『怒发冲冠(怒髮衝冠)——』 赤红**力从Saber身上迸发而出,她仿佛成为了战场上的军神,铁军抵达之处,所向披靡。 如今哪怕只身一人,忠义之心加护的她,依旧是军神,跨越时空而来的古中国名将。 『满·江·红(滿江紅)』 黑发被魔力渲染为赤红色,凝聚的魔力已经达到极点。Saber解放宝具真名,只是踏出第一步,她就化身为赤红色的魔力风暴,直奔受伤的Berserker。 无法躲闪,亦无法凭身体抵挡。看似可怕的赤红色风暴中的每一道气流都是剑刃挥砍出的剑气。 第一剑被挡下,第二剑砍空……随着风暴接近,Berserker无力抵挡Saber的宝具,一道又一道伤痕落在Berserker身上,削铁亦断,势不可挡。 正面被击中的Berserker还被Lancer切断了魔力使用,他的落败已经无法改变。这样显然与某人的设想完全背离。 第二十三章 迟到者 “还真是一位容易发怒的女将军。” 数百米的高空之上,神秘而又美丽的Caster从黑夜中显现,夜幕如面纱般遮掩了她美艳的脸庞,但却遮掩不住她华美的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期风格的绸缎华裙。 对准化为赤红色风暴的Saber,Caster发动了她的宝具。 “解析……破解完毕。”宝具数据被破解解析,Caster的金属手套中载入了专门用于克制Saber的数种宝具,而她选择了能让这位Saber在一瞬间气势瓦解的一种。 『固有结界展开——十二黄金令牌·皇权律令』 巨大的黄金墙壁从天而坠,一下子就分隔开了Saber与Berserker,赤红色的魔力撞击在上面留不下一丝一毫的痕迹。 而后是第二面,第三面……依次如多米诺骨牌一般坠落向Saber。 后退、后退……就在Saber下意识地后退的同时,她的宝具也结束了旋转,风暴溃散后,中心剩下的是惊慌失措的Saber。 “怎么可能?这个宝具……难道是圣上亲临?”但Saber又马上否定了这种可能,阻挡了她攻击Berserker的宝具的确来自生前效忠的皇帝,可这样凑巧的事情不太可能发生,在遥远的中东土地上,召唤出毫无关联的他国帝王,还是一介在历史上功绩平平的帝王,其他的御主没可能选中他。 看起来很威严的宝具,也仅是逼迫Saber不断后退,直到第12块黄金墙壁坠下,整个固有结界完成构筑。 “如果是让你感到棘手的敌人,交给罗马来应对。” Lancer跑到Saber前方,手中的神枪对准了正在凝聚魔力的黄金墙壁。“此地仅有一位皇帝,即是罗马、即是吾身、即是吾之爱的具现!” 依靠“皇帝特权”,Lancer降低了“十二黄金令牌·皇权律令“”的神秘性,整个宝具的威力也随之迅速下降。 声音轻微,Lancer罗慕路斯难得收敛了高昂的语调,若有深意地说道。“何必害怕可以被击碎的城墙?” 向着看似坚固异常的黄金墙壁发起冲锋,战意被引燃的Lancer这一次没有刻意压制自己宝具的威力。他见到了盟友引以为傲的宝具,猛将引领千军万马席卷敌军的英勇身姿,他不会容许自己的宝具被盖过风头。因为那是属于他Lacner的荣耀。 神枪刺入第一面墙壁,枪尖刺入部分随即快速生长。总有人宣称罗马城不是一日建成的,但罗马城的威严罗慕路斯可以在片刻内再现于大地之上。 『万物经由吾枪生(Magna Voluisse Magnum)』 生长出来的古树冲碎了第一面墙壁,其后一面面墙壁也在Lancer的宝具下一一被击碎。仅有C等级程度宝具,面对LancerA++等级评价的宝具,就像薄木板般轻易被捅穿。 但是Berserker已经趁着被分隔开潜入黑暗中跑远,围剿Berserker的作战宣告再次中止。 Lacner并未在击穿所有墙壁后停手,他的神枪前端还在生长,以树木形式拔地而起,直达高空。他不会看漏刚才不起眼的变化,帮助Berserker的显然也是敌人。 树木的枝丫变为锋利尖枪,将Caster原本停留的位置“吞”入尖刺中。 但同样打了空,神秘出现的新敌人躲开了Lacner的宝具,并在高空中凭空消失。 “被逃掉了吗?”结束已经无法取得任何战果的宝具,Lancer收回神枪,将战场上所有自己宝具中分裂生长出来的古树变回圆原本的圣洁大树。 战斗暂时告一段落,前去围堵Berserker御主,老魔术师傅里其的阿迪尔与安东尼也没发现目标的身影。他们随后也来到了孤儿院,与自己的从者汇合。 “原来监督者也在这里。”安东尼故作夸张地好好打量了一番对方,阴沉着脸的修女玛丽莎跟昨晚完全不同。 大概玛丽莎见识到Berserker可怕的破坏力,为自己差点丧命而心悸。又或者在思考些更加危险的事情…… “还是被Berserker组合逃掉了,可恶!”阿迪尔则显得很不理智,在多人就坐的临时会面中在意已经发生的事情。 “诸位奋战的英勇,我已经看到。”修女玛丽莎在三对主从就坐后,才开始讲话。“尤其是成功击退Berserker的Lancer。”玛丽莎似乎故意在阿迪尔失落的时候向Lancer施以表扬,厚厚的瓶底眼镜下看不清她的眼瞳。“我相信下一次诸位遵守圣杯战争规则的Master与Servant能打败Berserker。这一次没能击杀Berserker的事情不必在意。” 说得轻描淡写,但对阿迪尔而言,这些全是羞怒。自己的Saber明明也使用了宝具,还是Saber自夸过的对军宝具。结果只是中看不中用的类型。 “说得没错,区区一个Berserker。下次绝不放走他。”安东尼附和着修女玛丽莎的话,他似乎已经被玛丽莎“诱惑”属性魔力捕捉到了。 阿拉什在战斗结束后,自己用绷带止住了伤口的扩大,依靠地下储藏的魔力,维持他自身平时需要的魔力,足够了。 “感谢四位的援助,要是没有你们,我还真的没办法应付了。Berserker持有的特殊宝具,让人一不留神就会中招。”阿拉什的状态并不好,他被Berserker接近后,电锯划开了大片伤口,换成人类估计会直接秒杀。 “没关系,我们一向行善遵道,帮助你也是为了尽快止住Berserker的滥杀无辜。”安东尼说这话说得脸不红心不跳,全然忘了昨晚看到亚瑟王的剑鞘后,贪婪的模样。 至于拯救Archer,纯属碰巧。如果Berserker不来这家孤儿院,那么战斗就会发生在其他合适地区。阿迪尔与安东尼不会放过Berserker显形的机会,同样会趁着Berserker出来杀人而追上去拦截。 圣杯战争上三阶级职介都到齐了,Saber、Lancer、Archer。看似和平地坐下来商讨,实属罕见的情形。 一般而言,上三阶职介因为战斗力相对较高,大多不太可能放任了竞争关系,一心只为杀掉Berserker的几率可以忽略不计。这一次神奇地凑在一起,更让了解圣杯战争过程的玛丽莎心中唏嘘不已。 她管理的这届圣杯战争,愈发让她觉得自己才更有资格成为圣杯选中的参赛者。 ———— 3月28日凌晨,一架从迪拜转机的空客飞机平稳地降落在临近耶路撒冷城的特拉维夫机场。巴勒斯坦境内根本没有国际机场,迟到的某位死徒女魔术师,依旧慢悠悠地往圣杯战争举行地点行进中。 从外表上看,她只是一位时尚的中欧女郎,衣着暴露,红艳的嘴唇令检查她护照的机场工作人员难以把视线集中在护照页上。 “莉莉安·巴托里小姐?罗马尼亚人。匈牙利人。从日本前来……”机场的工作人员刚看清护照上的信息,无形的催眠魔术就钳制住了他的思考能力。 “没问题吧?小帅哥?” 女魔术师故意上前吻了一下工作人员的手背,后者立刻陷入了魅惑状态。但在外行人眼中来看,仅是性感的外国女郎在调戏年轻的工作人员。 “没问题,没任何问题。美丽的小姐,请。”把护照还给对方,那名工作人员并没发觉女魔术师已经在他的手背上留下了魔术印记,只要女魔术师愿意,这名可怜的无知者就将沦为又一具丧尸。 “谢谢。(ありがとえ。)”女魔术师用不标准的日语摆脱了被她迷住的工作人员,一时兴起便于普通人玩起了暧昧“游戏”,凭借恶趣味,给无辜的人种下夺命的咒印。已经是死徒身份的女魔术师,只把圣杯战争当做一场闲暇的旅行。完全没意识到圣杯战争的可怕。 她的一举一动都被Caster监视着,她自己却还在用过去参加亚种圣杯战争的态度前往举办地点。 亚种圣杯战争里,能召唤出强大英灵的御主完全可以在其他人斗得两败俱伤后,直接一发宝具战胜其他从者,从而获得圣杯的赝品,得到一个劣化的许愿机器。 莉莉安·巴托里是这方面的老手,她依靠自己拥有伊丽莎白·巴托里的血统优势,已经在六场规模不大的亚种圣杯战争中获胜,在亚种圣杯战争里,部分从者连宝具都无法发挥出来效果,又有部分从者是从未有人听闻过的弱小英灵,她那一套战术正巧管用。 以至于女魔术师莉莉安·巴托里把正统的圣杯战争也当做了可以轻松获胜的“游戏”,在她的概念里,不过是中亚种圣杯战争的3~5名从者混战变为7名从者的混战。 她并不知道现在圣杯战争已经进行到了何种进展,也不知道召唤出来的从者们与召唤他们的御主的信息,还抱着自己的英灵祖先能适合所有职介,所以根本不用在乎剩下哪个职介可以被召唤的错误想法。 以太镜另一边,观察着最后一位到场Master的Caster不由瞪大了眼睛,她并不是没见过离谱的人,比如她生前的几名同行画家竞争者。但这次的观测者行为让Caster也不禁怀疑对方是不是脑子被门夹了。 “服务员,结账。”提着多个购物袋,时尚性感的女魔术师正忙于在机场内部的奢侈品商店购买衣物。 哼着欢快的乐调,女魔术师莉莉安·巴托里就这样继续慢悠悠地前往希布伦城。 第二十四章 死之哀悼 阿迪尔与安东尼在希布伦城围剿Berserker的同时,阿迪尔的哥哥埃米德也在尽全力收集情报。 魔术协会的负责人提供了Berserker的Master,老魔术师傅里其的全部资料,而根据得到加油站监控视频,老魔术师在3月16日驾车离开希布伦城,从此一周内渺无音讯,经营的孤儿院内员工逃离,非常反常。 埃米德相信老魔术师傅里其是真心想做好一家孤儿院,守护许多在战争中失去父母的孤儿,虽然他还再背地里经营军火与情报生意,但与坏人行善事并不矛盾。人很多时候就是矛盾的。 埃米德驾驶着汽车从最后拍摄到傅里其出现的加油站经过,那座加油站已经是位于希布伦城郊外的位置,再往外开车,周围只有零星的村镇。因为靠近以色列控制地区,愿意驻留在边境的平民大多生活贫瘠,形成的也是极其简陋的村落。 “等26日与Berserker返回城里,就变成了嗜血的杀人狂……10天内肯定发生过什么事情。” 唯一能知晓的便是在那几天老魔术师傅里其召唤出了从者Berserker,而他向圣堂教会申报自己成为圣杯战争的参与者则是在3月18号。传递消息的是鸽子使魔,信纸的署名日期写着3月18日,但不能确定那时的他有没有发疯。 魔术协会提供了那张信纸的照片,结合收集到的傅里其签名的收货单据上,上面的笔迹相差无几。 “剩下的就是……” 调出车上的GPS仪器,埃米德不断在地图上寻找他所想找的目标地点。一个还未疯狂的老魔术师,必然是一只经验老道的狐狸。为了安全召唤出从者,选择灵力充裕的地点外,还要选择容易隐蔽的地方。 顺着蜿蜒的山路,埃米德一眼就看中了一处不起眼的小村落,正好位处两条地脉交界处,背靠山地,地下有一座废弃的铁矿场,村落规模不足200人。 “佩迪村?骑士?” 电子触摸屏上的阿拉伯文显示了村落的名字,可能那里曾经埋葬过中世纪时期战死的欧洲骑士。埃米德对于因果报应之类玄幻的事情一向嗤之以鼻,但这一回似乎隐约让他觉得不安。不是因为Berserker的事情,而是有某种强大的力量在操控着圣杯战争,虽然看不见,埃米德能预感到一切都被掌控了,如果继续依照着对方的轨迹运行,他的弟弟无法在这场圣杯战争获胜。 “Assassin还未被召唤,Caster情报不明,Archer组暂时没有威胁,Rider组正在边境准备下一轮进攻,Berserker搅乱战场秩序。” 一枚枚金色的棋子被埃米德摆放在了副驾驶的坐垫上,平稳行驶的汽车正朝着“佩迪村”驶去。 “如果说昨天傍晚阻挡了Saber的神秘宝具来自Caster,那么可以断定Caster就是幕后黑手。宝具是召回Saber的十二道令牌?宋王赵构?” Caster的金棋子在埃米德眼中变得模糊起来,从只言片语的线索中得到的都是片面的情报。仿佛管中窥豹,仅凭瞥见的豹尾并不能断定黑幕下的Caster究竟是何人。 可疑在隐瞒自身情报的Caster不可能大方地施展宝具泄露真名,而且埃米德不相信Saber生前效忠的赵构皇帝能成为英灵。 唯一合理的解释便是Caster是一个可以使用他人宝具的破格英灵,安东尼在昨晚电话里说起过,Lacner在朝着天空释放宝具后,抬头前还能确定有人漂浮于数百米的高空上,但宝具抵达那个位置时,神秘出现的某人消失了。 魔术协会提供的情报中,并没有Caster的数据,其御主是召开本次圣杯战争“冠位”阶级魔术师,“八枚舌”达尼克·普雷斯通·千界树。因为其“分享”的行为,使得魔术协会不得不撤销了对他的问责。选择在三不管的中东地区召开圣杯战争,显然对方蓄谋已久。那样的魔术师,会召唤出什么样程度的从者? 埃米德更愿意相信对方召唤出了实力破格的超强力Caster,一直深居幕后操控圣杯战争。 “从一开始就不该奢望得到圣杯吗?不管了,先调查完Berserker的事情。连一个对手都没击败,阿迪尔就结束自己的首次征程,他会感到愧疚吧。” 埃米德不止是成功的家族继承人,他在追求和平与稳定的同时,并没忘记父亲离开前托付他的另一件要求——守护家人。在父母相继死后,埃米德剩下的家人只剩下了弟弟阿迪尔,至于他的三个妻子与孩子们都不过是寄托情感的物品。虽然三位妻子生育了埃米德的孩子,魔术师的血脉却没能在几个孩子身上体现。 远离意大利本家数代后,魔术师的血脉已经变得极其不稳定,埃米德已经放弃了指望自己的孩子能继承家族,他的弟弟阿迪尔没有魔术天赋却有着数倍于他的魔术回路,或许未来阿迪尔的孩子会是一位魔术天才,所以埃米德要保护阿迪尔并培养阿迪尔。不单单是为了遵从父亲离去前的遗愿,也是为了让家族更好地延续下去。 这些事情,埃米德从未告诉过阿迪尔,他觉得还不到时候,至少在阿迪尔变得成熟以前,他盼望着没有魔术天赋的阿迪尔能成为英雄,仅有魔术才能的人不足以达成先辈的愿望。 汽车缓缓减速,山坡上的建筑物逐渐清晰起来,沿着陡峭的山路,埃米德驾车往上绕行,已经能看到佩迪村外的路牌了。 “不太对劲……” 窗外的山坡上,小村落并没异样的氛围,甚至比周边的村落更富有生气,静止的宁静小村…… 停下汽车,埃米德下车后立刻向着村落路口使用了家传魔术,一道照明光线射入村落,但在中途发生了明显的偏折。村落外笼罩了魔术结界。 “伪装?” 小心的穿过外面一层魔术结界,埃米德得以看清村落的真容——遍布死气的亡者之村,到处是发黑的血迹,穿过结界扑面而来的是浓重的尸臭味,外面闻到的泥土芳香也是伪造的。 不是单纯地制造杀戮,邪恶的仪式者通过屠杀将死亡的概念降临到这个可怜的小村落里,周围的树木已经在“死亡”的腐蚀下,成片枯死。亡者的冤魂得不到安息,正焦急地等待着生者前来,成为它们的狩猎物。 “邪灵退散。” 在看到怨灵显现的同时,埃米德以魔术的光芒驱赶了入口的怨灵,强光过后,嚣张到敢于向埃米德示威的怨灵被消灭地一干二净。对其余村落内的怨灵也能起到威慑作用。 “可悲的人们,安息吧。”埃米德在村落的入口向真主祷告,祈求亡者能赢来幸福的来世。圣杯战争发生在这片土地上,注定了会有部分人遭遇不幸,希布伦城里每天都有人被Berserker屠杀,而城外同样不能免去灾难。 可这些悲痛相较于以色列国缔造的战火,只是微不足道的事情,所以埃米德虽然感到不忍,在消灭部分亡魂后为他们祷告。他并不仇恨圣杯战争的举行,为了和平降临降临,先前的些许阵痛必须咬牙忍住。 阿迪尔如果见到佩迪村的惨剧,必然拼了命也要立刻消灭Berserker与老魔术师傅里其,埃米德却能够欣然接受眼前的结果。因为埃米德懂得想要有所得,必须有足够的献祭物。如果牺牲区区几百人、几千人,哪怕几万人甚至是自己的生命,他都愿意以这种方式换取和平。 老魔术师傅里其在这里也进行了献祭仪式。埃米德走到村落中心的空地,至少有70具高度腐烂的尸体躺在那里,黑色的“染料”已经把空地改写成了残酷的死亡画纸,在那里一个召唤用魔术阵赫然勾勒在地上。 即便过去了10天,魔术阵依旧在散发着浓郁的怨念气息,从这样的召唤阵中爬出来的只可能是至邪恶灵。 平静地将魔力以火焰形式丢到周围的房屋屋顶上,埃米德引燃了村落中的房屋。继续留着这里的尸体,只会让丧尸诞生,甚至引来危险的死灵系生物。周围的村落也会因为佩迪村遭殃,远不如一把大火烧尽所有的尸骸与村落中徘徊的亡魂。 【“救救我!我不想死!求你了!别杀我!”】 亡灵的哀嚎还在埃米德耳边回响,身为魔术师,他已经做了他能做的事情,依照魔术师的准则,一切都做到了合格。 可在他低头的时候,看到了一个小孩的亡魂,正抱着他的脚,不愿放手。 死在这里的村民都想活下去,他们才不知道什么是圣杯战争,为何为了召唤从者就需要杀害这里无辜的200个活人,沦为亡灵无法消散的他们哪怕害怕于埃米德强大的魔术实力,也要尝试求救。乞求着这位魔术师做到不可能的事情。 “你已经死了,求我也没用。”抬手欲驱散碍眼的孩童亡灵,但在吟唱咒语时,埃米德发觉自己无法做到。 “抱歉,很快就能解脱了,安心地前往来生吧。” 似乎埃米德的安慰起了作用,纠缠着埃米德的亡灵一一消去幻影,大火正在村落里蔓延,赐予这个村落平等的净化。 【“来生?”】 “嗯,那是一个所有人都能得到幸福的世界,心中信仰真主就能抵达那里。” 【“可是什么是幸福?”】 面对着唯一不肯放手的孩童亡灵,埃米德再次沉默了。 第二十五章 仪式准备 “喂,哥哥。你那边信号不好吗?” “……嗯,周围没有信号站,光靠魔力增幅。” 阿迪尔正啃着面包解决肚子问题,埃米德的电话让他把注意力从街上的行人转到了街边张贴的广告纸上。 Saber并未显形,连日的战斗消耗了阿迪尔的很多魔力,阿迪尔又不想返回驻地让埃米德分担部分魔力消耗。 “有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听你的语气都不像是好消息”阿迪尔听得出自己哥哥现在心情很糟,不然一向沉稳的哥哥不会用偏慢的语速和自己讲话,埃米德是个讲究效率的人。 “我已经知道了Berserker的真名。如你们的预测,他应该是不知哪来的恶灵,根本不是正统的英灵。而圣杯赋予了他‘电锯杀人狂’的虚名,你们一定要小心。”埃米德不打算告诉阿迪尔在Berserker召唤时发生的惨剧,阿迪尔还不足以明白克制与隐忍。 “嗯,哥哥。放心,我们已经两次击败了Berserker,下一次一定能消灭掉那个恶灵。” 阿迪尔给埃米德的回报都是简洁的“胜利喜讯”,最后都会加一句“下一次一定……”。很符合阿迪尔的性格,信奉着善恶有报,不会被挫折轻易打倒。 埃米德本就不指望阿迪尔能消灭Berserker组,Saber是一个擅长正面作战的从者,昨晚一战或许抓住了机会差点消灭Berserker,但也不是阿迪尔制定战术有方,而是两位从者实力强大,会自行制定战术并配合。安东尼在电话中夸奖过Saber的战斗直觉灵敏,能在很短时间内制定出作战计划。 埃米德只是指望通过来城里与Berserker组合战斗,能慢慢淡化阿迪尔与Saber之间的矛盾,听安东尼的说法,两者依旧无法配合,全靠Saber一人迎战,但至少在昨晚释放宝具后,阿迪尔稍微改变了态度。强大的宝具对阿迪尔这种崇拜英雄的人有着致命的诱惑力。 “你的魔力消耗挺大吧?暂时返回驻地,Saber的宝具耗魔量很高,让我通过连携契约填补你无法补足的魔力。” “不用了,哥哥。我的魔力还够用。” 阿迪尔说这话的时候,Saber差点没忍住显形,她要是再用一次宝具,阿迪尔就得躺着送回驻地了。 “别逞强了,我知道你的魔术水平。如果不是Saber刻意控制魔力消耗,你今天还能有体力上街散步?在出意外前给我乖乖回来。圣杯战争中准备不充分,等于自己掐住自己的脖子。你想死吗?” “别生气。哥哥。我保证今晚就回驻地。可Berserker……” “不要为了做不到的事情,白费气力。” “是的。哥哥。” 电话结束,阿迪尔略失落地啃完手里的面包,在街边小店买了瓶水,靠在墙边休息。 “Saber你在吗?” “需要我显形?” 听到Saber的声音,阿迪尔摇头表示否定,“我不太适应跟看不见的人说话。” “我跟Lancer不同,对于这个时代的生活并不排斥。所以之前总是实体化跟着你,但在你和我的魔力得到补充前。我还是尽量英灵化,减少消耗为好。请你见谅。” Saber并不知道为何阿迪尔昨晚开始对自己的态度稍微转好了,但她也不会多问。 “你的宝具挺酷。隔着老远距离,我都看到了。” “没能击杀Berserker,让御主你白费了魔力。抱歉。” 阿迪尔喝完水,长出一口气。他还是第一次连续吃下7个大面包,魔力不足时候食欲似乎会比平时放大数倍。“并不是白费。至少我们没让安东尼和他的从者比下去。我们还保护了Archer组与圣堂教会的监督者。” Saber很怀疑自己的御主是否需要好好学习下圣杯战争的常识,明显Archer组被Berserker杀掉也是有利的。顺带帮助一把,只是为了多一个中立势力,以后可以相互利用。至于监督者修女玛丽莎,死了就死了。那种看似和气善良,实则阴险冷血的女人,没必要留着。死了还能顺带夺得她体内的宝物——亚瑟王的剑鞘。 没有杀死这种“炫耀宝物”的白痴,只是因为Saber与Lancer不想惹麻烦,而且无冤无仇攻击人类也有违各自的道德观念。换做不讲道理的从者早就在看到剑鞘的时候,直接动手杀人越货了。 Saber没有反驳或婉转地指正,她不想继续搞僵两人的关系,本来就截然不同的价值观念,要是连这次难得改善机会也错过。Saber恐怕将不得不选择更换Master,那样等同于否定了她的忠诚,让Saber的愿望破碎。 “这次魔力消耗比较大,我们必须先返回驻地,补充魔力。” “了解,我同意你的决定。” 压根不是阿迪尔的决定,但Saber为了讨好阿迪尔不介意在这种地方夸夸他,小孩子总归喜欢被夸奖。生前就喜欢教导部下的Saber能理解,刚张齐毛的年轻新兵一个个都是不服管教的性格,还没学好握长枪的姿势就想着上前线夺回失地。适当夸奖新兵,比一直指责管用。 停车场距离他们不远,阿迪尔休息完毕后准备立刻返回驻地,他有点想念驻地里的同伴了。 “慢着!”Saber突然出声,喊停了阿迪尔。“有魔术师在附近。” 大街上行人放眼望去少说有百余人,希布伦城中心区域不管白天黑夜都很热闹。阿迪尔慌忙看了眼周围的行人,并没看到异样的人。 “魔术协会的人?” “不像,那人散发着死者的气味。恐怕已经不是活人了,但我可以肯定是魔术师,而且对方已经发觉你了,向你传来了恶意。我靠此发觉了对方。” Saber的声音只有阿迪尔能听到,后者并不懂什么是已经死了的魔术师,但听上去是不洁的敌人,需要提防。 “死人还能移动?” “我的国度称呼这种怪物为僵尸。在你们魔术师界好像称为死徒。总之就是维持了活动能力的死人。一般对活人具有很大的威胁。” 阿迪尔冷静下来,释放出侦测魔术,试图依靠探查陷阱机关的魔术发现隐藏在行人中的死徒。毫无所获,他的方法对付低级的死徒或许管用,但对付魔术造诣高深的高级死徒根本没效果。 使用同样简单的反侦测魔术就能躲过阿迪尔的小把戏,尤其高到莉莉安水平的死徒魔术师,隐藏自己的死徒身份都可以做到。她在发觉阿迪尔与跟随在阿迪尔身边的从者后,故意表明了自己的死徒身份,看到阿迪尔惊慌寻找的模样,不由掩嘴笑了起来。 玩闹归玩闹,女魔术师莉莉安并没狂妄到敢于从者战斗,她还未召唤自己的从者,不打算冒险。 一个上午的时间,这位女魔术师已经在多名年轻女性身上种下了操控的符咒,还顺带吸收了一名男性的鲜血充当早点。论危险性一点也不比Berserker弱。 在她眼里,男的人类是移动的血瓶,女的人类是移动的魔术材料,小孩还能充当活祭品,老人相对没用点,只能敲碎骨头制作魔术道具。 就是这样危险的死徒魔术师,却没有成为魔术协会与圣堂教会的重点抹杀对象,因为她懂得控制损害程度,并且经常有偿帮助当地的魔术师,并不是一味作恶的坏人。能在六次亚种圣杯圣杯中保持全胜记录的人显然不是泛泛之辈,比阿迪尔优秀百倍。 “死徒已经走远了。你不用找了。”Saber并不清楚为何这里会出现高级别死徒,在圣杯战争举行的地区。弱小的神秘侧住民会明知地选择暂时离开,避免惹祸上身。魔术协会水平一流的魔术师也不过是Berserker拿电锯砸一下的货色。 —————— 一切尽在Caster的监控下,本不属于她的职介宝具“以太镜”能力过于强大,呆在城堡内,Caster就能掌握外面所有组合的动向。包括Berserker差点被消灭,及时赶去阻碍。 她看到莉莉安·巴托里在城里搜集“仪式的准备物”,便也开始了她的准备工作。7大职介即将全部到齐,Caster将以自己压倒性的实力结束这场圣杯战争,为自己的御主达尼克打开通往“根源”的孔道,至于某位已经抵达“根源”的恶魔想召唤些什么东西,她才会不会分心搭理。 会死人,死很多人,仿佛世界末日降临,把地球的地形都改写。这些Caster统统不在乎,反正人类不会灭绝,文明也能继续流传。那位恶魔终究是另一个世界的存在,无法在这个世界显现。最终的目的在于她所处的世界,通过圣杯的连接把部分事项在这个世界先办成,而后搬到她的世界内。 主要是恶魔所处的世界将面临大灾难,与这个世界将获胜Caster毫无关联,如何拯救那个世界是那里的英灵们需要头痛的事情。 “仆从们。开始准备召唤仪式。通知达尼克先生,今晚将有一批可靠的客人到场。” 站立在Caster工坊内的人造人仆从,机械地颔首应答,分出一个人去城堡的另一面汇报Caster的要求。 Caster并不是粗俗到挥舞着武器直接与敌人厮杀的从者,持有冠位(Grand)级灵基的她不屑于用武力直接解决其他人。她有她自己的战斗方式,优雅的战斗方式。 第二十六章 死徒魔术师 时间走到29日的凌晨2点,希布伦城国际酒店。 奢侈的女魔术师在顶层的套房内布置了自己的魔术工房。从下午入住到完成布置,她仅使用了4个小时。 她在魔术造诣上不亚于千界树家族的达尼克,呈网络化的魔力传输线路已经铺设在了整套房间内,算上顶层的外部区域面积达到600平方米。最外层是用于击落飞行物的炮击魔术阵,四个方向每边三座,共计12门,威力能比拟主战坦克的主炮。顶上附带了四座用于监测的“魔眼”虚空塔,不留死角地持续监视周边10公里内的一切生物动向。 内层三层纯魔力组构防护屏障,可以抵挡空对空导弹级别的袭击。之后还有一层强离子保护网,任何带有金属性质的物体触及这道保险都将在强大的魔力牵引下融化,人类的大部分现代化武器对这处魔术工房毫无用处。 哪怕穿过外层的炮击魔术阵与防护网,内部已经活性化为“魔物”概念的房间,随时随地可以召唤大量吸血蝙蝠使魔参战,通过契约传送来的18具棺材安放在每一个房间内。里面都安睡着一名实力莉莉安的死徒眷侣,除从者外普通的魔术师不可能扛得住如此多的魔物与多名高阶死徒的打击。 通往顶层的楼梯已经被莉莉安改造为循环的死路,只有通过她独创的契约传送魔术才能出入这处魔术工坊。本次她到中东地区参加圣杯战争并不是没有准备,她也知晓中东地区厮杀的魔术师们不介意使用现代武器,为此她在匈牙利的领地花了2个月时间设计这套魔术工坊方案。 材料的收集也从4个月前就通过购买开始准备,东木市的盟友马里奇魔术师则大方地提供了足量的咒印,用以活性化房屋。莉莉安·巴托里本次参加圣杯战争受到了东木市的“虫使”魔术师马里奇邀请,一方提供参战的一切材料、金钱、情报,并支付一半的报酬作为定金。另一方参战夺回圣杯。莉莉安从东木市来到中东的原因也在于此,她不拿到定金是不会出手参战的。 连续六场亚种圣杯战争胜利,此等功绩放眼世界魔术师佣兵界也没人能达到一半的成绩。东木市的马里奇得知达尼克在耶路撒冷附近的城市举行圣杯战争,自然坐不住了。尤其是在达尼克得到魔术协会都认可的情况下,他不能允许御三家费劲家底制造的圣杯被他人成功使用,于是他不计代价地通过关系网寻找代理人。 匈牙利的死徒魔术师,莉莉安·巴托里就这样通过介绍来到了日本。并且东木市当地的魔术家族远坂家也承诺以一箱魔术宝石作为见面礼,支持莉莉安的战斗。素来以“乐于助人”闻名的莉莉安·巴托里接手了人生的第七次圣杯战争邀请。 虽然是死徒,却在魔术界有着明星般的知名度与好口碑,战绩上讲是圣杯战争的专业玩家。在她眼中这场举行在希布伦城的圣杯战争也就是比亚种圣杯战争高两倍强度的魔术大战,看似悠闲迟到的她通过4小时的布置已经在希布伦城建立起了一座军事堡垒级别的魔术工坊。而她的从者注定将是与她完美适应的伊丽莎白·巴托里,适应所有职介的英灵,也是莉莉安的先祖。 在浴缸内享受着下飞机后一次沐浴,残忍的莉莉安用了4名处女的鲜血,凑齐了自己洗一次澡的需求。放空血液的尸体堆放在门外,很快就会成为她的眷属们的食物,清理干净。 “马里奇先生还真有本事,‘黄金姬’的鲜血都能拿到手。”沐浴完毕的莉莉安拿起一旁放置的香水瓶,里面存放的香水即是使用了亡故的魔术界知名美女黄金姬鲜血调制出来。虽然毫无特殊功效,但这位奢侈又残忍的女魔术师乐在其中,在她的观念里,自己离美丽的极致又接近了一步。 走出浴室,两名眷属正在清理出大片空地的客厅勾画魔术阵,使用的也是处女的鲜血。莉莉安在白天对15名年轻的少女种下咒印,并操控了30多名男性,充当眼睛,随时能转化为死徒战斗。 眷属这时已经勾画完毕,只等他们的主人开始召唤仪式。选用的活祭品是一对12岁的双胞胎姐妹,两者身上也用处女血勾画了咒文,用于供奉伟大的巴托里家族先祖。 “你们退下,顺带把垃圾丢到别的房间。”莉莉安所指的垃圾自然是地上放完血的女性尸体,她只需要她们的血,剩下的皮囊跟可乐喝完后剩下的易拉罐无异,不丢进垃圾桶会显得她没有教养。 “遵命。主人。”眷属们早就饿得忍不住了,但因为今晚是重要的召唤仪式时间,他们身为下人不可在此时间内饮食,只能把女人的尸体丢到仓储房间,等到黎明再享用。 “好了,血之魔力已经达到盈满。”手中唤出家传的琉璃石魔杖,未穿衣物的莉莉安·巴托里踏入了血的魔术阵内。她不需要圣遗物,她自己就是召唤伊丽莎白·巴托里的最佳灵媒。 “其基为银与铁,其础为石与契约之大公。呼唤先祖伊丽莎白·巴托里卿之名。筑壁阻降临之风。闭四方之门,自王冠出发,在通往王国的三岔路上循环吧!”血的魔术阵中魔力大盛,两名呆坐在莉莉安面前的少女即便被催眠了,也本能地感受到恐惧,相互依偎,瑟瑟发动。 “盈满、盈满、盈满、盈满、盈满。周而复始,其次为五。然盈满之时便是废弃之机 ————宣告。 汝身听吾号令,吾命与汝剑同在。应圣杯之召,若愿顺此意、从此理,则答之。 于此起誓。吾愿成就世间一切善行,吾愿诛尽世间一切恶行。汝为身缠三大言灵之七天,自抑止之轮前来此处,天平之守护者———!” 魔力达到顶峰,通过此召唤阵甚至能让召唤出来的从者获得特殊能力,莉莉安·巴托里本人也在不遗余力地输出魔力,在这个时刻也是她最虚弱的时候。 遥隔4000米远,与莉莉安暂居的希布伦国际酒店近乎高度的,一个身披圣骸布的神秘杀手正通过狙击枪上的“鹰瞳”魔术孔观测着某人的召唤。他的主人原本要求在Assassin降临的时候,一枪击碎Assassin的核心,但这位杀手难以忍住一名女吸血鬼的诱惑力,在吸血鬼的胸口上开一个大洞才是这位杀手最想做的事情。 反正Master死亡后,被召唤的从者将失去魔力供给,短则数小时,长则一两天就会自行消散。如果是Assassin职介的伊丽莎白·巴托里,能勉强继续存在2小时。这个结果并不与杀手的主人要求相左。 “抱歉,美丽的吸血鬼小姐。请恕我打断你的召唤。” 时间返回数小时前。希布伦城北部偏移的山谷间,达尼克的城堡内灯火辉煌,依照Caster的要求,城堡内的人造人仆从装点了一场最高规格的盛宴。用以迎接即将来到城堡的客人们。 “让你久等了,Caster。”达尼克并不知晓Caster将召唤出什么,但他还是依照待客礼仪,身穿家族典礼中才穿着的礼服,来到城堡中心的宴会大厅。在他手中是一束以魔力浇灌生长的蓝色玫瑰花,这是最近几日达尼克新研究的魔术成果。 “送给我的吗?哇!Master,出人意外的人造艺术品。” Caster一眼就看穿了达尼克手中花朵的制造原理,并随时能以同样的方式制造出来,但她保持着淑女的优雅,轻柔接过那束如爱琴海般美丽的蓝玫瑰花。 “喜欢吗?Caster?” 墙壁上无人操控的乐器将古典乐曲奏向高潮部分,男主人已经到场,今晚的盛宴正式开始了。 “Bellissima(美极了)。” “请允许我展示一下拙劣的魔术,花束更是装点美丽的你身上的艺术。” 达尼克接过Caster的右手,细滑的丝绸手套让他舍不得松开。他单膝跪地,亲吻在了Caster的手背上。 Caster把注意力完全转到达尼克身上时,她手中的花束“砰”地一声飞起,枝叶融合化作点点魔力光屑,十二朵蓝色玫瑰花落在了Caster华丽的大礼裙上。娇柔的花瓣受到魔力的影响,硬化成晶莹剔透的“宝石”,与Caster的礼裙融为一体。 “有你陪同我参加这场圣杯战争,我所有的迷茫都被你的美丽外貌所驱散。恐怕除了根源外,这世上并不存在比你更漂亮的艺术品。” “感谢赞美。如果我生前认识的艺术家中有你这样博学多才,又懂得浪漫的帅哥,我恐怕无法成为英灵吧。我积攒一生的遗憾,都快被你的甜言蜜语充填盈满了。” Caster轻轻推了一下达尼克的肩膀,缓缓飘起。魔术在两人手中化为了最浪漫的仪式,两人同样博学,同样欣赏艺术,同样有着对某件至高存在的不屑追求。两人在某种意义上是极其适合的主从组合。 第二十七章 亡者复生,其数为七 “盛宴的乐曲已达高潮,7位贵客即将从亡者国度降临此地。他们将与我们一同为达尼克·普雷斯通·千界树献上胜利的荣冠。赞美吾身。”庞大的魔力从Caster的魔杖中涌现,她自身就拥有储量巨大的魔力,以正常方式可能永远无法用尽。 “宣言—— 歌咏冥界诸神,以生者与遗骸为祭品。始于寂静之河,顺流下下,从一化为三,从三抵达七之门扉。 剑为基底,忠诚之人断首而亡;枪为门钥,缔造之人遇刺而亡;弓为铁栓,正义之人裂体而亡;骑为守卫,誓言之人毒发而亡;杀为铭牌,奢侈之人监禁而亡;狂为指向,怨恨之人绝望而亡。最后术为返航舟筏,执着之人,抑郁而亡。 七位受到吾身指引的杀人者啊!接受吾之召唤,响应吾之请求。魔力锁链施以束缚,以吾之命令为绝对权威。” 巨大的召唤阵内,七个先前已经被挑选好的新生人造人正茫然地望着半空中漂浮的魔术师(Caster),他们之中可能存在想要活下去的意识,但Caster早已经操控了七个活祭品的身体,哪怕挪动一步也不会被允许。 “降临到容器之中吧!” 魔力汇聚到Caster的背后,从蓝色逐渐加深为浓重的紫色,一道大门从Caster身后浮现了。 使亡者复活。原本是第三魔法才能达成的最高级召唤仪式,但身为冠位魔术师(Grand Caster)的施术者以自己对艺术的理解,将魔法才能达成的仪式以魔术形式达成了。 人造人们即是亡魂复活需要的祭品与容器,也便于Caster能百分百地操控七个亡灵。 冥界之门缓缓开启,从中投射出七道幽光落在了七个被选为祭品的人造人额头上。霎时间七人因为剧痛跪倒在地,有的掐住了自己的脖颈,有的以头撞地。本能使他们抗拒,但在强大的召唤魔术面前,他们最后的挣扎毫无意义。 冥界之门如它出现一般淡去,消散,消失得无影无踪。七个人造人也停止了挣扎,因为旧的灵魂已经被吞噬,身体的新主人们正开始适应“生”的过程。 他们的面容逐渐变为生前的模样,有的长出了粗狂的胡须,有的缩小身体,回到孩童年龄,有的身体内流露出肃杀的恶意,有的空洞的眼瞳里拥有了狐狸般的狡诈光芒。 七人一同单膝下跪,向半空中的召唤者献上他们重获新生的谢意。 “遵从您的召唤,我们愿意作为您的棋子,供您调遣。” Caster缓缓落地,在达尼克赞许的目光下,抬起自己带着金属手套的左手,回应被召唤者们的宣告。 下一秒,举止优雅的Caster快步走到其中一名复生者面前,鞋跟敲击声混在激昂的音乐中,清脆而又动听。没人知道Caster要做什么,但那名被召唤者已经有了不详的预感,惊慌地从地上站起。 Caster伸手摘下了那人的兜帽,开口说道“好久不见,米开朗基罗。吾之友人。” 兜帽下的青年,有着英俊的相貌,他与Caster对视着,一时间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你是……” “你依旧有着对艺术品天才般的理解能力,却没有除此以外任何能企及我的才能。魔术、科学、制造、预言……这些才能我都达到了最高级别。我可以成为英灵,成为被世人赞颂的最伟大的艺术家。” Caster美艳的面容变得扭曲起来,包括达尼克在内,在场的其他人都弄不明白Caster为何突然变了一个人。 “疯子。” “赞美我!这是命令!”Caster单手提起了那名复生者,拽着他的衣领,嘴角浮现出了真实的残忍。“我是英灵,而你只能沦为游荡在冥界的亡魂,被我当做一条家犬般呼唤、奴役!” 人造人们停下了手头上的工作,不知所措,他们并不懂得喜怒哀乐,但看得出现在的Caster愤怒极了,做出什么样的事情都有可能。 “Caster,你怎么了?” 达尼克急忙操控墙壁上的乐器停止演奏,试图上前询问原因,但Caster没有理睬他。 名为“米开朗基罗”的复生者,试图抵抗Caster的命令,但他被复活后只是一个比人类强大的人造物,难以违抗植入灵魂的魔术咒印。 “现在的你是我见过最美丽的艺术品。”复生者艰难地遵从了Caster的命令。 听到这番话,Caster狂躁的情绪得以冷静下来,她松开手,后退半步。 “谢谢。” 利爪穿透肉身,Caster在辉煌的宴会地毯上杀死了她召唤出来的一名复活者。复活者的心脏被Caster从肉身中扯出,挤压,碎裂。 “你的使命达成了,所以你可以回去了。哈哈哈哈!”Caster爆发出不符她淑女形象的大笑,可能那样的她才是真实的一面。 尸体倒在地毯上,鲜血蔓延,Caster向就近的两名人造人仆从施以魔术暗示,两人随即走过来打扫清理。 “其他人也一样,我可以赐予你们复生,亦随时可以收回你们的生命。不要有一丝一毫的叛逆想法,当圣杯战争结束后,我会赐予你们自由。听明白了吗?我的仆从们?” 剩余的六人分列两道,再次齐声应答。“谨遵主人的命令,棋子不会背叛。” Caster的礼裙上也沾染了鲜血,尤其是一朵点缀在上面的蓝色玫瑰花,被人类的鲜血玷污了纯净的色彩。 “抱歉,Master。处理了一件私人事情,请您原谅我的失态。” 达尼克看到Caster重新变回优雅的淑女,刚才发生的不和谐间奏已经被他快速遗忘了。完美的Caster怎么会做出失礼行为?达尼克拍拍手,墙壁上乐器继续演奏,华美的盛宴再度被魔幻色彩笼罩。六位客人依次得到人造人仆从递上的香槟酒,而身为城堡主人的达尼克亲自为Caster递上酒杯,将美酒倒入酒杯之中。 “吾以千界树家族族长名义,欢迎你们的到来。为即将到手的胜利,干杯。” 虚荣的冠位,虚幻的无人乐队,虚假的人造复活者,瑕疵被掩盖在纯白色的桌布下,美酒与乐曲、魔力淡化了所有的不足之处。达尼克眼中一切都是完美的,胜利近在咫尺。 哪怕都不是真实,达尼克掌握了绝对强大的力量,与他立下口头约定的异世界魔术师没有欺骗他。 以太镜中倒映出了希布伦城中迟到的最后一位参赛者的面容,那位女魔术师已经构筑好了她的魔术工坊,准备召唤出这场圣杯战争中最后一名Servant。而在她召唤出Assassin后,Caster也将开始对其他六位从者的针对杀戮。 Caster将目光转向了剩余六人中的一位,那人身上透露着浓重的杀气,宴会中的美酒也不能冲淡血腥味。 “难得有了兴致,能否请你为我们表演一场开幕演出?猎魔人。” 听到Caster的吩咐,那名复生者摘下兜帽,将自己恶魔的面容展现在了其他人面前。来自中世纪,失去姓名的猎杀魔物之人,为了追求更强的力量,身体已经被改造为与魔物无异的状态。但这位猎魔者身上依旧保留有圣洁的魔力,他曾经可能是一名虔诚的信徒,身上流着圣人的鲜血。 “可以。我看到了属于我的猎物。非常美丽,非常美味。”毒蛇般的细舌头从猎魔人的嘴里滑了出来,舔舐着嘴角沾到的血迹。“巴托里家族的后人?真是太遗憾了,那位名叫伊丽莎白的女伯爵正巧是我猎魔生涯中最辉煌的战功。” Caster选择的亡灵都是针对从者们的“敌人”,就像她自己对应了艺术家米开朗基罗。即将降临的伊丽莎白·巴托里,将见到生前击败她的死敌。很可能在她睁开眼的时候,见到的不是自己的Master而是猎魔人狰狞的面容。 “拿上这件武装。去执行你的使命吧。” 从空气中拉开缝隙,取出存放在工坊内的一件宝物,Caster丢给了猎魔人。在她用以太镜看到莉莉安·巴托里时,她就料到对方将召唤自己的先祖参战。从过去的记录看,她六次参与圣杯战争都是如此。 时间再次快进到莉莉安吟唱完咒语的时候,猎魔人享受着呼吸空气的愉快,活着远比死亡更加舒服。 狙击枪的子弹已经填入,Caster交给他的宝物——圣彼得使用过的银质十字架,被他融化做成了子弹,上面有Caster附加的破除魔术诅咒。莉莉安的魔术工坊看似无法突破,却忘记了把某种意外情况计算在内。制造克制魔术的魔道具,难不倒Caster。 本次圣杯战争召唤来的Caster是持有“冠位”灵基的违规从者,人类的魔术无论多么华丽,在她眼中就是可笑的孩童绘画。 猎魔人扣动扳机,银质子弹在夜空中划出了一道看不见的轨迹,直达酒店最高层的玻璃窗。外面四层防护没有任何反应,子弹上被附加的诅咒神秘度远超莉莉安的防护网。至于她的“魔眼”监控塔,更是一个玩笑,塔的操控权已经落入Caster手中。在职介宝具以太镜面前,人类的探测魔术只会沦为以太镜的视角,Caster想让塔汇报什么信息,就可以让它汇报什么信息。 子弹击穿玻璃窗,其势不减地继续飞行,女魔术师莉莉安·巴托里·的死期已经到了。 尾章 正式开幕 女魔术师莉莉安在吟唱完召唤咒语后,并未察觉到有人朝着自己发射了致命的银质子弹。她召唤出Assassin,而后被子弹射爆身体,成为第一个被杀死的御主。原本会是这样子的结果…… 但某股力量比子弹到来地更快,在Assassin卡米拉还没被完整召唤出来前,就已经抵达了莉莉安的身边。 无法成为从者被召唤的抑制力的代表,智慧的天使抢先降下神迹。同样来得过晚,剩下的职介空席只剩下了Assassin。某种意义上讲这位天使与这个职介非常切合。 【感到荣幸吧,卑微的渎神者。吾将借以汝之躯体救赎世界,作为回报,你犯下的所有罪责也将被一笔勾销。】 根本不是协商的含义,天使仅是告知被它选中的女魔术师,随后便是强行降临,占据莉莉安的躯体。 圣洁之光一闪而过,银质子弹射中了莉莉安的胸膛。本该血肉四溅的女魔术师安然无恙地站立在召唤阵前,鲜血构成的召唤阵因为规则的驳论,所有魔力狂躁地从中喷涌而出,将充当祭品的人类双胞胎当场溶解为血水。 粘稠的血液喷洒地到处都是,桌椅家具触及皆融化分解,刺鼻的灼烧味充斥在客厅内,莉莉安自身沾满了魔力活化的鲜血,面无表情。 “祭品?人类还真是没长进,不会改进落后的魔术,只会想着用献上祭品之类歪门邪道的方法达成魔术。” 天使已经夺得了这副身体的操控权力,虽然降临后被处女鲜血洒了一身并不让她感到开心。 缓缓转望向被枪弹击碎的窗户,那枚用圣人的十字架制作的子弹正黏着在“莉莉安”身上。“又是一个渎神者。这个世界生活的人类怎么就不懂得区分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呢?如果能降低灾难的规模,能清洗一次人类的罪恶或许也是不错的选择。” 像是在自言自语,“莉莉安”失神的眼瞳慢慢恢复了生气,极度冰冷,却又散发着纯粹的圣洁。 无需使用肉眼,“莉莉安”借用自己的特殊能力,清楚“看到了”4000米外惊讶万分的猎魔人。 猎魔人同样发觉了自己的猎物在中弹后变得十分异常,女魔术师已经褪去了死徒的特性,相反自然而然给向他传来天敌般的威胁。猎手变为猎物,猎物成为猎手。 猎魔人刚转身,沾满鲜血的“莉莉安”有了动作,瞬间移动到窗边,对着距离4000余米的猎物丢出鲜血凝聚而成的刀刃。无需视力,亦无需运气,神之魔术赋予了刀刃必定命中渎神者的结果,区区沾染恶魔力量的人类无法从加百丽裁定的判决中逃生。 奇迹不会发生两次,猎魔人还没跑进下楼的阶梯,刀刃穿透了他的后背,深深插入墙壁中。 才呼吸了两小时新鲜空气的猎魔人,连原因都被搞懂便再度死去,他的尸体坠下楼梯,亡魂重回冥界。出发前信心满满的猎魔人,绝不会想到自己会成为猎物,遭遇了天使的裁决。 “神言,亡者归于亡者世界,而生者重返现世。神明怜悯世人。” 既非魔术,也非魔法,天使使用了神迹之上的“神术”。人世的规则无法约束神的专属能力,虽然降临的天使获得了职介Assassin,很多能力因为相性不合而无法使用,但她依旧保留有部分实力,足以向最强级别从者一对一战斗。 整座魔术工坊内魔力沸腾,所有的魔术线路与魔术阵粉碎崩塌,被天使判定为亵渎神明的任何物体都会成为她的攻击对象。包括等候在其他房间的死徒与吸血蝙蝠使魔,全部在一瞬间升华,飞灰湮灭。魔术师的工坊对她毫无用处。 亡者归于亡者世界,其后便是宣言的恩赐。生者复生。 白光将“莉莉安”身边照得亮如白昼。剩余未升华的血迹一并消失在了强光下。女性的尸骸重新组合,被魔力溶解的人类双胞胎少女完好无损地从液态变回了生前的状态。“莉莉安”平摊双手,魔力继续释放。两名少女睁开了眼睛,毫无疑问,已经死亡的两人活了过来。 不止是在天使降临时死亡的少女,整个魔术工坊内死亡的年轻女性一一复活。天使不会偏袒任何人,无论是老人、孩童、善人、恶人、残疾者、掌权者……在她的眼里人皆无二致,只要不是亵渎神明的人,都一模一样。 未着寸缕的“莉莉安”望着漆黑的夜空,向操控希布伦城的幕后黑手直接阐明了身份。她无法阻止以太镜的窥视,但她能感觉到宝具的主人正在窥视自己,企图知晓她的真身。 “是职介为Caster的从者吗?如果你继续为亵渎神明,我将让你领教到死亡的快感。Assassin参上。吾之真名乃宣告死亡的炽天使,加百列(Gabriel)。以加百丽(Gabri)之名参与这场圣杯战争,任何妄图为亵渎神明的人都将被赐予死亡的救赎,平等而又直接。我可以感受到你强大的魔力,所以给予你这样的强者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复活死者是只有我们天使才能代行的特权,凡人无论多么强大,都不可触及这条禁忌!” 加百丽看不起渺小的人类,她有着自己的一套准则,复活死者的Caster是为了在圣杯战争中取胜而触犯禁忌,原本是不可被饶恕的死罪,但因为加百丽发觉Caster会是一个极其强大的从者,于是决定宽恕。能让一个强者重拾信仰,比救赎一百个弱者更有价值。 她还有着更加重要的使命,不能因为发现渎神者浪费时间。或净化或宽恕,将渎神者的罪行即时做出裁定。 这便是智慧,天使之中最高等的智慧。 使用以太镜观测的Caster惊讶地差点把宝镜摔到地上。阿赖耶侧的炽天使加百列居然降临到了圣杯战争中,从展露的实力来看,不在她Caster之下。死一枚棋子事小,惹来的敌人远比伊丽莎白·巴托里强千万倍。Caster无法解析Assassin职介附身在Master身上的加百丽,她的宝具无法对加百丽起效。 “计划中止。暂时静观其变。”Caster向站立于面前的剩余五个复生者下达了新命令,她原本计划在Assassin被召唤后立刻逐一击杀其他从者的计划泡汤了。她根本寻找不到能杀死Assassin的方法。 “主人,是否要告知达尼克大人?”一名东亚人样貌的复生者询问道。 “不必了,我去跟他解释。” 自以冠位从者身份被召唤后,Caster从没回味过郁闷的苦涩,现在她再次品尝到了。本该到手的胜利正在慢慢远去,焦躁的预感让Caster难以冷静下来。 ———— “阿迪尔,醒醒!” 被呼唤着名字的某人从书桌上爬起,原本在藏书楼翻阅书籍的他,不知不觉就睡着了。而他的哥哥埃米德正好在后半夜也回到了组织驻地。 “不用勉强自己,你不适合学习魔术。掌握必要的常识就可以了。” 埃米德跟过去一样,劝导着弟弟选择更加适合的道路走下去,如今也一样,并不会因为阿迪尔参加圣杯战争而改变观念。 “是。哥哥。” “Saber小姐呢?”埃米德记得Saber是个亲口说过喜欢实体化的英灵,如果距离阿迪尔不远,应该能被看到。 “Saber对我们家族的藏书楼兴趣不大,她需要休息,我让她随便找个空屋子自行安排了。” “Servant需要休息?我的弟弟,你实在是太好骗了。”埃米德并不生气,Saber经过连日的激战,可能需要一处安静场所静思战斗中的不足,她懒得与阿迪尔解释,使用“休息”的借口无可厚非。Saber是一位将军外,也是一位追求武道的试炼者,不会疏于对战斗的反思。“你不质疑Saber小姐的借口,莫非已经接受了与她共同战斗的事实结果?” 兄弟之间没有任何欺诈或阴谋成分,埃米德由衷地为自己弟弟能与Saber开始缔结羁绊感到高兴,就算不是魔术师的战斗,阿迪尔如果能获得Saber的教导,也能知晓许多作战经验。 “哥哥。我还是觉得能与萨拉丁那样的伟大先知一同迎敌战斗,相处起来会更好。” “那你解释下为何对外国历史没兴趣的你,会拿来这本书籍翻阅?”埃米德从阿迪尔手肘下抽出被压着的书本,阿迪尔正打算看这本书。 “……Saber宝具超酷的,我从未见过那样振奋斗志的宝具。在她汇聚魔力挥剑后,我下意识地也想追随她的脚步,向敌人发起冲锋。”阿迪尔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发,他并不明白其中的原因,但他的哥哥懂得。 “Saber小姐是一位忠义的将军,但忠义只是她所有的品德。真正使得她成为英雄,获得英灵的荣誉,依靠的是她的功绩。她与我们,与我们的祖辈、父辈一样,也是一位为了民族的存亡而战斗的战士。” 想要追随Saber去战斗,恰恰证明了埃米德的判断,现在召唤的Saber非常适合阿迪尔。 “我已经在召唤从者的魔术阵中重新注入魔力,你今晚先单独静坐在内回复魔力。等你的魔力恢复完毕,Saber小姐能依靠契约的联系,连带得到魔力补充。打搅你今晚看书的兴趣,抱歉了。” “多谢老哥。” 阿迪尔从书桌旁离开,赶去了三层的召唤魔术阵。埃米德替他将散乱的书籍一一放回书架上。最后一本书被放回原处时,他稍微迟疑了片刻,选择再次翻阅一次。 书名以汉字撰写——《说岳全传》 Saber情报 Master为阿迪尔 真名:宋王朝名将岳飞 岳飞,字鹏举,宋相州汤阴县(今河南汤阴县)人,抗金名将,中国历史上著名军事家、战略家,民族英雄,位列南宋中兴四将之首。 于北宋末年投军,从1128年遇宗泽起到1141年为止的十余年间,率领岳家军同金军进行了大小数百次战斗,所向披靡,“位至将相”。1140年,完颜兀术毁盟攻宋,岳飞挥师北伐,先后收复郑州、洛阳等地,又于郾城、颍昌大败金军,进军朱仙镇。宋高宗、秦桧却一意求和,以十二道“金字牌”下令退兵,岳飞在孤立无援之下被迫班师。在宋金议和过程中,岳飞遭受奸臣的诬陷,被捕入狱。1142年1月,岳飞被以“莫须有”的“谋反”罪名,与长子和部将一同被杀害。 本次圣杯战争中登场的岳飞与正统历史存在差异,可能与使用的圣遗物有关。 〓〓〓〓〓〓〓〓〓〓〓〓〓〓〓〓〓〓〓〓〓〓〓〓〓〓〓〓〓〓 职阶:Saber 出处:宋史 地域:古中国(宋朝) 属性:守序·善良 性别:女性 身高:156cm 体重:47kg 武装:铠甲、剑、战旗 【能力参数】 筋力:B 耐久:A 敏捷:B 魔力:C 幸运:E 宝具:A- 召唤圣遗物:岳飞的玉佩(疑似伪物)。 〓〓〓〓〓〓〓〓〓〓〓〓〓〓〓〓〓〓〓〓〓〓〓〓〓〓〓〓〓〓 【职阶技能】 对魔力:C 可将咏唱是两节以下的魔术无效化。但无法防御大魔法和仪礼咒法等级的魔术。古中国的英灵与西方魔术并不贴合,难以发挥出应有的抵御能力。 骑乘:B 由于“剑骑士”岳飞本来就是擅长马上战斗的军人,所以骑乘等级非常高。但对于幻想种或者神兽无效。 【保有技能】 直感:B “直感”是在战斗中瞬间认清“对自己而言最适合的行动”的能力。由于会预测弹道,也可以回避枪械火器引起的攻击。如果是等级B的话,其大体上到达了看穿对手全部招式的地步。透过此能力,也能某程度上无视视听觉阻碍所致的不利。 中国武艺:B 不同于西方的主流格斗技巧,东方的武技更强调借用武器在实战中造成杀伤。Saber岳飞是仅凭一人既能穿透敌方军队的勇武猛将,在冷兵器对决中享有二次判定特权与隐性战斗优势。达到等级B的话,未持有A级别或以上级别战斗技能的从者很容易在近战中败与Saber岳飞。 军事战略:B+ 并非一对一的作战,而是团体战斗中的战术有着敏锐的触觉,在对军宝具的使用和对军宝具的防御方面有着附加判定。相较于西方系英灵的军略,岳飞的“军事战略”更偏向防御面的加层效果。 勇猛:B 无效化精神干涉的能力。并且有使格斗伤害上升的效果。等级B的勇猛即代表了持有者是一位人类级别中最英勇的战士。 宝具: 精忠报国(精忠報國) 等级:C~A 种类:泛用型宝具/结界宝具 攻击距离:0~100 最大捕捉:— 相传岳飞参军前其母亲在其背后刺写下嘱言,深入肤理——“尽忠报国”。因后世混淆,演变为“精忠报国”。岳飞用其一生演绎了“精忠报国”的真谛,成为当时东亚古国——宋王朝的民族英雄。 本身为常驻发动型技能,赋予岳飞极高的忠诚心,即便被以三道令咒下令要求攻击御主,也能依靠此宝具抵抗住。 可以耗费魔力实体化部分效能,提升所有友军(包括自身)部分属性,回复少量精力与HP。必要时刻岳飞可以将此宝具完全释放,化为固有结界,守护能被视作己方领土的阵地,并大幅提升自己与友军从者的防御能力。 怒发冲冠·满江红(怒髮衝冠·滿江紅) 等级:A- 类别:对军宝具 攻击距离:1~49 最大捕获:1人 『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 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 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 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 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 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 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岳飞』 岳飞气壮山河、光照日月的转世名作。此宝具能重现岳飞生前大破金军,直捣黄龙时最强姿态。剑锋舞过,千军皆俱,荡气回肠,势不可挡。因为其幸运值过低,命中率没有保障。实战中泛用性不高。召唤地域与岳飞本身适应性低,此宝具等级下降为A- 湛卢剑(伪) 等级:A- 真品为古代中国十大名剑,春秋时期铸造师欧冶子奉越王允常于湛庐山所制造。代表仁道,非仁义之人不可使用。岳飞如果以Lancer、Rider等职介被召唤,这把武器将以枪的形式显现,他真实的武器就是一杆长枪,后世之人假借湛卢剑名义为她杜撰了持有神剑的传说,Saber职介使虚假的传说得以变为真实。 理论上在中东地区无法召唤出岳飞。 武穆(武穆) 等级:??? 类别:??? 攻击距离??? 最大捕捉??? 『???』 第一章 圣杯之里 曾经有一位少女自诞生之时便抵达了根源,她作为魔术师的后代,自然成为了家族中的至宝,父母赋予了她绝大部分的爱,将家族的希望全部寄托在了她身上。 爱,过度的爱,成为了腐蚀她心灵的毒药。当她到达了“爱”的年纪,过于强大的她已经无法爱其他人。 在那个世界也有圣杯战争,也是由圣杯选定7位魔术师,并召唤七个职介的从者,相互战斗,直到决出最后的获胜组合。 少女本没有愿望,但以“抵达根源”的身份参与了那场圣杯战争,圣杯真的实现了她的愿望。如同她出身机抵达魔术师们穷及一生也未曾到达的根源,在圣杯战争的一开始。少女的愿望便被满足了。 名为Saber的骑士出现在了少女身侧,少女能确定自己心跳加速的感情,便是自己一直想要理解并获得的爱情。 【“Saber也有愿望吗?”】 骑士点头承认,骑士的愿望是拯救,但已经发生的事情无法被篡改。他的愿望于是显得模棱两可。 【“那么我们一起把‘卡梅洛城’重建于世上吧。骑士大人的王城一定是一座美丽的城市,我们一起将它曾经的光辉再现。”】 骑士其实自己也不知道如何达成自己的愿望,他很不负责任地说出了愿望,却未告诉少女如何正确地实现。原罪的种子由此埋下…… 少女本身比Servant更强大,没有对魔力的Servant甚至直接背叛御主,阵前倒戈。Assassin与Caster沦为了她的仆从,两位从者的御主自然成为了冰冷的尸体。 之后是Berserker、Rider、Archer、Lancer。包括他们的御主,全部倒在少女跟前。 臣服于她的Assassin与Caster也退场了,但这不影响少女的计划,反正她没准备留下其他的从者,六份从者的灵魂被圣杯收集。 少女准备在圣杯中召唤666之兽,拥有“Beast”职介的灭世魔兽。原本圣杯需要凑齐7个从者的灵魂才能召唤出“Beast”职介,启动圣杯的真正用途。 但剩下的从者是少女的爱,所以少女决定借用其他“燃料”填补Saber灵魂的空缺,将引诱过来的孩童一个接一个丢进圣杯的黑泥里。他们成为了少女达成爱之约定的祭品,非常光荣,卑微的人生中创造了十分伟大的功绩。 【“骑士大人,你看到了吗?这个世界即将被毁灭,而我们的‘卡梅伦城’将在被毁灭的大地上重建。我像你保证,我们的约定一定能达成。”】 少女并没发觉她爱的骑士大人有些迷茫,一个又一个纵身跳下悬崖,投入黑泥中的孩童,在少女眼中是“燃料”,但在Saber眼中是无瓜葛的人类。 一个两个人的死去,Saber见得多了,但几百个孩童排着长队依次成为祭品,Saber无法言明自己受到的拷问。但他在当时做了一件绝对错误的事情——试图保护少女的妹妹。 爱是单一的、排外的、不容其他人触碰的。品尝到爱之美味的少女,毫不留情地把自己的妹妹也丢下悬崖,反正在她眼中也是与普通孩童无异的垃圾,留下来也无法为家族做出魔术上的贡献。 剑刃从少女胸口透出,带着鲜血,还有爱。 【“……疼。好疼。好疼啊,Saber。非常疼。对不起。太疼了,听不清,你在说的是什、么。】少女转过头,带着不解,深情望着自己的挚爱。 【我,会死吧。】 少女无论多么强大,她的身体依旧是人类的身体。人被杀,就会死。 【————喜欢你。Saber。】 少女与Saber一同落下悬崖,落入黑暗之中。 ………… …… 从回忆中回过神,沙条爱歌将双手按在最后一道阻拦她的“门”前,原本海格力斯级别的大力士都无法撼动的神圣之门被她轻易打开了。 “门”的后边便是另一个圣杯,纱条爱歌面无表情地看着门后静坐的老人,已经设想好了多个强大的魔术咒语。 “你就是守卫圣杯的Ruler?就凭你能守住这个圣杯?” 保持了70余年静坐姿势,镇守圣杯的Ruler萨拉丁有了动作,他清楚自己设下的层层保护被破解后,已经无法阻止恶魔沾染圣杯的未来,但他并不打算欣然接受那样的未来。 “天使大人已经来了。恶魔,迎接制裁吧!” 老人突然站起,如同回光返照一般,枯槁的身体里面焕发出金色的光亮。他是先知、圣人、被敌人称呼为“骑士”的英雄,即便面对无法战胜的对手,依旧不会在气势上输半分。 『此地便是三大宗教之圣城——耶路撒冷(Jerusalem)』 时隔70年,魔力已经流失殆尽,萨拉丁依旧凭借着意志力施展了自己的宝具。真名解放,圣者的仅剩生命力化作圣城的幻影,阻挡在了“门”前,将恶魔通往这个世界的唯一通道堵死。 曾经不可一世的十字军们也没能从萨拉丁手中再次抢走圣城,因为从他进入圣城时起,主便承认了萨拉丁对那座城市的占有。无人可以在萨拉丁手中破开圣城的城门,以此作为宝具,完全展开后的此宝具可以阻挡来自任何次元的攻击,判定为无法阐述的EX级别结界宝具。 即便是抵达根源的沙条爱歌也无法突破封堵住“门”的城墙,在Ruler耗尽生命力消失前,她都无法踏入这个世界半步。 “可恶的Ruler!你这是在寻死!” 沙条爱歌正要施展出更强的魔术,有人先她一步动手了。 Caster从圣杯的裂缝中踏入了圣杯内部的世界,她带着金属手套的左手对准了Ruler萨拉丁的后背。 『万能之人(uomo?universale)』 EX级别的宝具虽然无法被破解,但Caster也没指望一击击破Ruler的宝具,她只是借此机会扩大自己的“宝具资料库”范畴,方便今后的战斗。 她的宝具发动自然而然失败了,并没有宝具能对策萨拉丁的宝具。Caster却依旧能退而求其次,获得一种具有优势的宝具。 金属手套的工作功率提升到最大化,漆黑的圣枪出现在了Caster手中——刺穿救世主的圣枪朗基努斯。不属于Caster的宝具,但因为其等级判定并非EX级别,Caster只要能支付得起代价(Cost)魔力,这项宝具就能被Caster使用出来。 『闪耀于终焉之枪(Rhongomyniad)』 黑色的光之柱洞穿了Ruler的身体,并将其狠狠钉在了城墙上。圣枪的威力不减,不断消磨着城墙,直至这把虚假的圣枪因为损坏严重而消失。 沙条爱歌使用魔术,轻而易举地击碎了被圣枪轰击过后的城墙,Ruler的固有结界宝具很强,可惜在迎战两个超越从者等级高位者时,显得并不管用。 沙条爱歌踩着萨拉丁的半截身体,正式来到了另一个圣杯内。她转过头,望向漂浮于稍高位置的Caster。“获得虚荣之冠位的感觉如何?这原本可是所罗门王才能得到的殊荣。” “所罗门王才能得到?那我还真是荣幸。”Caster慢慢降落,悬停在了沙条爱歌等高的位置。“因为天使出现,所以你迫不及待地打通了两个圣杯之间的连接,来到这个世界?” “天使虽然很有威胁性,但我并不怕它。至少它想要阻止我,必须来到圣杯内。而在圣杯内部,不存在能击败我的人。” “我也不行吗?” “我能赐予你冠位。我也就能收回。Caster,你在我眼里也不过是比刚才的老头稍强的从者。” 沙条爱歌嚣张的态度令Caster十分不愉快,原本她想通过击杀Ruler向沙条爱歌示好,但显然对方并不领情。沙条爱歌的态度等同于告诉了Caster,只要有需求,沙条爱歌不介意把Caster也充当圣杯的燃料。 “你是御主的朋友,我当然不会将你视作敌人。” “朋友?别开玩笑了,你的御主算什么东西?他也配成为我的朋友?别在我面前说笑话可以吗?Caster,你难道沉迷于主从游戏遗忘了自己的身份?你也有着自己的愿望吧?圣杯只有一个,你的御主活到现在有什么价值?你又不需要御主提供魔力。” Caster没有回话,沙条爱歌也没有心情继续与Caster商谈些无足轻重的事情。 “Assassin已经降临,真名为加百列。我并没有十足的把握能打赢她。”Caster谈起这件事并不惭愧,并没与对方正式交手,却直言自己胜算很低,换成其他的英灵根本说不出这种话来。 “破坏规则附身降临的Assassin已经对圣杯本身造成威胁了吧?现在前代Ruler已死,为了维持圣杯战争能正常运作下去,你来召唤出Ruler来对策Assassin加百丽如何?很符合你的作战风格的方法。”沙条爱歌不过是说出了Caster已经想好的计划,语调渐渐扭转,稚嫩的脸庞上只留下轻蔑的嘲笑。“你也只会用这种投机取巧的方法战斗,给你冠位资格有点浪费了。” 沙条爱歌弯腰从萨拉丁破碎的尸骸里挖出了心脏,将其丢给了Caster。“拿着这个,不然你召唤不出Ruler。” “你呢?急着来到这个世界的圣杯内为了什么?”Caster将带血的心脏丢入深不见底的裂缝中,她单单的魔术造诣仅次于神代魔术师的水平。心脏还在微弱跳动,沐浴圣杯魔力获得肉身的前代Ruler萨拉丁虽然死了,可他灵魂依旧有部分残留。 沙条爱歌抬起双手,在她的引导下,从底下的魔力涡旋里慢慢升起了小圣杯,第三次圣杯战争过程中用来辅助圣杯储存从者灵魂的小圣杯依旧保存完好,只是已经失去了过去的效能,只能充当连接圣杯最核心的孔道。 “将我编写好的剧本投入其中。” 沙条爱歌从小圣杯里取出了萨拉丁放置的经书,引燃烧毁。她将藏在连衣裙里的另一本书投入其中,黑色的书籍上已经被沙条爱歌追加了多道启动术式,而那本书的名字是——《启示录》。 第二章 梦境 阿迪尔睁开眼,却发觉自己并不在藏书楼内,看周围的环境,也不是反抗军驻地。 脚下踩着松软的草地,他还是第一来到植被茂盛的地区,过去只在网络上见过翠绿色的草原风景。 “我,在哪里?” 阿迪尔四下张望,前方有一条大河,河面至少有数十米宽,他从未见过如此宽阔的河流。这里的环境让他感到陌生与恐惧。 嘈杂的叫喊声从阿迪尔背后传来,不止是人的叫喊,还有马的嘶鸣与马蹄的重踏声。由远及进,声响越来越大。 当声音响如雷霆之时,阿迪尔终于看清了状况,成百上千的骑兵与步兵正往这边赶过来,阵型相对凌乱,但在声响减弱后,这支军队立刻开始在传令骑兵的指引下重整列阵。 阿迪尔并不明白这支军队为何慌张地赶到这里,又慌忙地列阵转向。他很快知道了原因,因为嘈杂的行军声响再次传来,在极远处,一支衣着不同的军队正狂奔而来,数量看上去不多,但全部都是骑兵。 两支军队都没有片刻的迟疑,在双方看清对面情况后,战斗随即爆发。 弓箭四射、战马嘶鸣。看似遥远的距离短短数十秒间就演变为了近身战。冲过来的骑兵军队毫无畏惧,顶着弓箭与戟兵的长戟撞在了守备方的阵线上。 看似错误的强攻却取得了阿迪尔没想到的效果,守备一方紧急组结的阵型十分松散,骑兵在后方,前方的步兵们看似阵型坚实,却在敌方无畏的强冲下一瞬间崩盘。 进攻方后续的骑兵踩踏着前方战死者的尸体与盔甲继续强冲,刀斧枪戟相互碰撞,迸发出一幕血与勇气的狂欢。 激战中的两方人马都不是胆怯之辈,哪怕踩踏着战友的身体,这群杀红眼的战士依旧能继续在乱阵中厮杀。 守备方的骑兵在看到进攻方疯狂的进攻方式后,并没第一时间压上去,他们明显不会介意把己方的步兵连带杀死,只为了寻找到最适合反击机会。 很快,一匹银甲护身的战马从乱军中杀出,其上的黑发女将一剑斩杀了企图阻挡她前行的步兵。 溅起的鲜血进一步染红了她的铠甲与长发。 阿迪尔认得,马上的女将与Saber一模一样,真名为岳飞的古中国名将。 剑指前方,女将军在混乱的军阵中大喊着命令,很快追随她的其余骑兵冲破步兵的阻拦,跟上了女将军的步伐。 双方骑兵无需言语上的问候,都懂得想要活下去唯一的一条路——杀死所有敌人。剩下的都是精英中的精英,无论是背水一战的受方还是以少击强的进攻方,在他们敌人被消灭前都不可能停下战斗。 女将军一马当先,冲在了最前面,她无惧于敌方骑兵更加彪悍的战马与将士,手中的利剑如同饮血的恶鬼,一一夺去阻挡她前行的敌兵的生命。 剑影如狂风,片刻之间横扫敌军的左侧,任何向她冲锋的骑兵都被她一击杀死,剑挑马下。 又斩杀了不下10人,女将军手中的利剑依旧保持了银亮光泽,鲜血浸湿了女将军的手腕,却不能滞留在剑刃上。那把剑上仿佛有着神力,削铁如泥,滴血不沾。 女将军再次举剑高喊,她这一次并不是为了鼓舞士气,进攻方的胜利已经明确了。她现在更关注敌军主将的首级。 剑锋如芒,刀光无影。女将军与敌军主将交手,她的下属们已经将敌军杀得节节败退,战线逐渐被推到了河边。阿迪尔已经能看清骑兵们的铠甲纹路了。 交战十余回合,那女将军一剑斩断敌方主将的刀柄,刀刃落地,胜负已分。 回手一剑将对手斩落下马,她其后的下属们争着跳下战马,用手里的武器一齐往敌方主将身上招呼去。女将军高举着战旗,大声呼喊着胜利的宣言。 余下的守方残兵部分跳入湍急的大河中不知所踪,部分在河岸前被追上来的进攻方士兵杀死。战斗结束后,女将军身边只剩下了60余骑,而战场上躺着近3000人的尸体,其中8分之1是她的兵卒。 望着遍地的尸骸,阿迪尔还能想起自己睁开眼看到的草原美景,而现在只剩下血流成河的惨像。 古代的战争也有着不亚于现代的惨烈程度。 ———— “醒醒,醒醒。阿迪尔。” 在埃米德的推搡下,躺在召唤阵中熟睡的阿迪尔渐渐转醒,他在看到熟悉的天花板后,总算清醒了过来。 “哥哥?我似乎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梦?”埃米德很快就懂了阿迪尔的意思,他比阿迪尔更了解圣杯战争。“有很多记录显示,御主与从者之间因为契约建立了联系,御主偶尔会踏入从者的记忆中,窥视到从者生前的事情。” “梦是真实的?” 阿迪尔经埃米德的提醒,算是懂了为何醒来后依旧清晰记得梦境中的事情,那张战争是Saber岳飞生前经历过的一战。 “你梦到了Saber小姐哪一段记忆?” 就在两人交谈梦的内容时,外面传来了敲门声,埃米德使用魔术打开自动上锁的房门,只见穿着便服的Saber从外面走了进来。 “早上好。埃米德先生、Master。虽然现在已经中午了。” 穿着便服的Saber有着独特的魅力,阿迪尔先前并没发觉,但他现在觉得Saber虽然身为女性,却有着超越绝大部分穆斯林战士英勇与作战能力。是一位英雄、一位值得敬佩的将军。 “Saber小姐看起来心情不错。” “失去的魔力已经全部补充完毕,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想投入到下一场战斗中了。如果Master允许,我们现在就返回城里,继续追击Berserker。”Saber在上午又召集了驻地内的新兵教学训练。她在魔力充足的时候,做什么都干劲满满。 埃米德摇手否决了Saber的提议,抢在了阿迪尔同意前。 “为什么不能?”阿迪尔没忘记Berserker嗜杀的习惯,短短一两天时间内,也会有很多人丧生在他手下。理应一天也不能有拖延,以尽快消灭Berserker为上。 “就在昨晚。Assassin也已经被召唤出来。依照魔术协会提供的资料,其御主是参加过多次圣杯战争的死徒魔术师莉莉安·巴托里。”埃米德边说边把整理好的资料送给阿迪尔与Saber一人一份。 “死徒魔术师?”Saber与阿迪尔同意顿了一下,回想起了昨天中午在希布伦城内遭遇不明死徒的事情。很可能他们当时就遇到了现在Assassin的御主。 “暂时魔术协会与圣堂教会都没收到莉莉安·巴托里的正式参战声明还未提交。略微显得不符合她的性格习惯。她虽然是一个死徒魔术师,却是在魔术界名声很好的另类。不宣而战不符合她的个性。所以我们要小心为上。” 埃米德的说法在资料中有魔术协会的证明,包括莉莉安·巴托里这人参加的亚种圣杯战争记录也能看到。但内容上相对模糊,只能推断出她经常召唤出伊丽莎白·巴托里参战。明显召唤的英灵是她家族的祖先。 “伊丽莎白·巴托里?Assassin职介?哥哥,你推测是何种强度的从者?”阿迪尔在思考战斗布置上有点头脑,这也是他唯一能与Saber、埃米德讨论的时候。 “从知名度与事迹上分析并不是一个强大的英灵,Assassin职介与她最大的贴合点仅有血统。今后作战中要提防有敌人暗中偷袭。Saber小姐能独自应付,你自己要减少露面次数。” 埃米德更在意神秘的Caster,目前得到的唯一线索,Caster是其御主达尼克在法国巴黎召唤出来的从者。一直深居罗马尼亚的千界树家族族长会在当时还受到魔术协会通缉的时候冒险离开自己的地盘,埃米德着实想不明白原因。 “提前构筑起魔术预警阵式,能预防Assassin?”阿迪尔大概是把Assassin当做人类中善于隐蔽的杀手了。说出来的话,让埃米德忍不住发笑。 “预警魔术预防Assassin?我愚蠢的弟弟,你的魔术常识是有多匮乏。Assassin职介的从者都是天生的御主杀手,Assassin职介技能是气息掩断,别说是你那些三脚猫水平的魔术,我的魔术水平也无法探知到Assassin接近,甚至大部分从者也难以在战斗中提前发现隐藏起来的Assassin。” 埃米德知道Saber拥有直感技能,以伊丽莎白·巴托里为原型召唤的Assassin显然气息掩断级别不会太高,Saber能在一定程度上抢占先机。之后依靠Saber强大的近战能力,如果单独遇上Assassin不会落下风。 “稍微打断一下两位,其实我昨晚恢复魔力前,就莫名产生了一种强烈的危机感。”Saber的阿拉伯语并不好,她怕两人没听懂意思,还专门写在纸上。 阿迪尔无法理解虚无缥缈的预感,在他想来除开并不清楚信息的Caster,其余从者的情况都已经明朗,先赶到城里追杀Berserker,而后迎战其他组合。依靠Saber优秀的战斗力,正面作战打赢这场圣杯战争。 “情报工作我继续负责,Saber感觉到危险,或许真的有我们看不见的敌人布置下了陷阱。你们这一次去希布伦城,务必与安东尼和Lancer保持盟友关系。两名从者同时行动,相对安全很多。在圣杯战争到达结尾前,安东尼是可以被信任的盟友。” 阿迪尔可对同年龄的意大利魔术师印象平平,相处过程中还未有矛盾,巨大的价值观差异使得阿迪尔无法把对方当做朋友看待。碍于自己哥哥下达了下一阶段的命令,阿迪尔只能选择服从。 第三章 刺客之影 “Lacner不用追了,Berserker已经逃远了。” 安东尼喊停了自己的从者,太阳已经升起,Berserker在白天并不露面。他们也不是第一次跟丢Berserker,有人在暗地里使用极高级别的魔术辅助Berserker从战场撤离。 “Lacner,你刚才有看清Berserker离开时出现的魔术吗?” “我并不懂魔术,但如果Master在意这点的话。我来占卜一次。” 拥有着强健体魄的Lacner如果褪下身上的武装,谁都会把他错认为是健美教练,尤其他雄厚的嗓音,给人一种气力上可靠的第一反应。占卜这类神秘学的秘术跟他显然没有半点关系。 Lancer抓起地上一把尘土,宣言道:“揭露此地魔术痕迹。” 尘土洒下,有规律地落在地上,未被尘土覆盖的位置组成了魔术阵式。“Master,你认得这是什么魔术吗?” 不用Lancer呼喊,安东尼看到地上显现的魔术阵式,立刻凑上去仔细观察,他自己能确定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复杂的魔术阵式,所使用的语言因为是意大利语,他勉强被认出其中的含义。 “我从未在书籍上见过复杂到11节的大魔术,初始段落述说了吟唱借贷,使得整个复杂的魔术可以瞬间使用。第二段落写了转赠与某人。后续我无法理解,内容过于深奥。” Lancer使用了皇帝特权复刻的魔术阵式,让安东尼赞不绝口,在他眼中尘土间呈现的魔术阵式与艺术品等同,虽然安东尼极度反感华而不实的魔术,但眼前的魔术完善度高到了能在11节的复杂度上嵌入瞬间启动的咒文。 “也就是说这个魔术在施术者发动后被转到了Berserker身上,毫无魔术才能的Berserker能够直接使用?” “还不止如此,阵式的核心部分多次提到了‘空间’概念,让Berserker能在危急时刻撤退。阵式最后一段来自《圣经》的水第十篇章,象征着魔力的循环。虽然让人难以相信,但这套魔法可以不断重复使用。” 安东尼激动之余,拿出手机拍下照片,全然忘了这是来自敌人的魔术阵式。 “艺术品!时钟塔的魔术师老头们看到这个魔术阵式肯定会自愧,他们花了大半生钻研魔术,却跟我一样只能看着图片赞叹。想想都让人解气,花时间做学问根本没有用。” 安东尼的失态,Lancer能够理解,对于正统的魔术师而言,魔术的才能是其一切价值的凝聚。“赞叹也好,考究也罢。Master,请你不要把从者的魔术与人类的魔术相比,在你激动到手舞足蹈的时候,这个魔术阵式的施法者会作何感想?对他(她)而言,这种11节的大魔术不过是随手写下程度的东西。你现在的举动只会成为隐藏于黑暗中的Caster的晨间笑料。魔术再华丽再神秘也不过是魔术,那是Caster最擅长的把戏,你们人类肯定达不到写下这种水平魔术阵式的能力,所以这件艺术品再美,对你们人类也毫无意义,好看的花瓶而已。” Lancer一脚踏散尘土,将安东尼美如艺术品的魔术阵式抹去。“花瓶之类的东西再好看也只是让人停步多看两眼。” 魔术师或许不会吝啬对敌人高等级魔术的赞美,但要让一位战士多夸几句敌人的技艺,远比杀掉他更难。 微风吹过,Lancer的提醒也让安东尼醒悟过来,他刚才的行为的确太不成熟了,在战场上做出了只会让敌人发笑的行为。 “也别太在意,我生前也认识过很多魔术师,他们中大部分人为了追求更高程度的魔术,别说是战场上的敌人,哪怕是向杀父弑子的仇人臣服也能毫不犹豫地做到。可能这是修行魔术之人的通病,我能理解。” Lancer从容自在的笑容一下子冲淡了说教味道,罗马式的教导。 安东尼低头再看向尘土堆,猛地发出惊呼。“Lancer,这个图标是……” Lancer马上意识到是自己临时获得的“占卜”能力还未消失,被自己踩散的尘土已经起到了占卜作用。 地上留下的是一个“匕首”图标,并且还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放大。 “Master!是Assassin接近。我们暂时先不要惊动对方。” Lancer说着伸手按了下安东尼的额头。“赋予真实。”Lancer暂时灵体化隐藏自己,而安东尼的眼睛一下子变为了能看透墙壁的“魔眼”。 “时效约10分钟。在确认Assassin的状况再动手。”Lancer守卫在附近,他只告诉了安东尼部分信息,占卜显示的Assassin是一个非常强大的敌人,要不然他不会选择被动的战术。 “我们走出去?”安东尼不觉得呆在无人的小巷里适合与Assassin战斗,走到宽敞的场地,能取得对Assassin的战斗优势,至于看到的路人,他不介意到时候直接全杀死。 “也可以,切记不要往行人密集的地方走,万一Assassin有远程攻击手段,我们会很被动。”以Lancer的预估,一位强大的刺客,具备些远距离狙杀的能力不足为奇。 街上行人很少,天空才刚透露出阳光,大多数市民还在睡梦中。 追击了Berserker一晚上,安东尼现在又困又饿,要不是发现Assassin的踪影,他都打算回暂住的外宾旅店休息了。 “好像没有敌人。” “切不可大意。你是魔术师,Assassin通常对此很敏感。” 安东尼把有令咒的左手塞进了裤袋里,装作在逛街,慢悠悠地走着。 希布伦城的市民并在不知道他们陷入了两组参赛者的战斗场地,如果战斗爆发,这里所有的行人将面临死亡的威胁,侥幸活下来也会被魔术协会的魔术师抹去记忆。 安东尼用自己临时得到的“魔眼”在街上寻找着敌人的身影,但走了五分钟一无所获。反倒是他看到隔壁一条街上的面包店开门营业了。 “我能去买点吃的吗?” “装出无防备的样子,或许更容易引出Assassin。” 两人得出对话很小声,毕竟安东尼在与别人看不见的从者对话,大声说只会被路人以为是精神病。 Lancer根据之前看到的匕首符号大小,预估Assassin距离他们不足500米距离,可过了五分钟依旧没动静,略显反常。因为按道理从者不可能发现不了人群中混杂的魔术师气味。 魔力这种东西,没有专门的魔术自我封印,连使魔都能闻到。 【反常……】 在面包店买了一袋热乎的面包,安东尼转身就看到门口走进一名金发女性,看外貌20来岁。 对方的视线并未停留在安东尼身上,好奇地打量着正在摆上柜台的新面包,犹豫不决。 安东尼的“魔眼”仔细扫视了一遍对方的身体,上面没有令咒,也没有从者的气息。只是一个碰巧撞见的外国游客。 “Lancer,会不会敌人发现我后,觉得我不好对付,便悄悄逃走了?” “也许吧。” Lancer可不相信一个实力强大的刺客会在敌人面前显露退怯,对方一定已经在监视安东尼的举动。 在安东尼掏出面包想吃一个先填肚子时,Lancer从暗处显形,10分钟的时间间隔已经到了,他在显形的瞬间再次使用特权。身上的皮甲装束变成了一套正式的西装,虽然符合他的审美,但以他健美冠军般的体格,即便穿上西装也能看到衣服下健硕的肌肉线条。 “Lancer!” “刚才那个女人,就是魔术协会提供资料中有出现的莉莉安·巴托里。预计Assassin的御主。” 有了Lancer的提醒,安东尼也是立刻恍然大悟,他记得资料中莉莉安的照片,就是一个看似20岁出头金发女性,实则是活了100多岁的死徒魔术师。 “我没看到Assassin,莫非她与她的从者分开行动了?” “或许是这样,但我们不能放过这个机会。追上去,没有从者保护的御主,不是我罗马的对手。” Lancer拽着安东尼,转身就跑,至于安东尼买的面包慌乱之中洒在了路上。 安东尼只走出一百米,可在两人赶回到那家面包店时,已经找不到金发女性的身影。 “刚才买面包的女人跑哪里去了?你知道吗?”安东尼冲到柜台前,着急地问道,他不想错失一次杀死落单御主的好机会。 “我们……也不知道。”服务员慑于安东尼强横的语气,慌张地回答道,“我没看清她就不见了。” “不见了?开什么玩笑,一个大活人还能一下子不见了?” 服务员继续摇头。“我真的没看清。我还奇怪呢。前一秒还在买单的客人,下一秒我找零的时候就看不到人了。”服务员把手里一把零钱放在柜台上,展示给安东尼。“她是你们的同伴?她一次性给我一沓钞票,我从中抽了一张。再抬头就看不到她人了。我从没见过如此无礼的顾客。” “Master不用问了,瞬间消失只能说明对方发觉了我们返回。” ———— 不远处,加百丽看着地上散落的面包,叹了一口气,将这些面包一一捡起,装回纸袋里,放在墙边。她能看到在一小时后会有几个流浪汉来这里享用被人遗弃的食物。 “人类都是这样没素质吗?我还以为魔术师会比普通人高级一点。” 加百丽从自己的纸袋掏出了一个面包,也放在了里面。会有三个流浪汉经过,而安东尼丢下的面包是11个,如果放着不管无法平等施舍给无助者。无论行善事亦或是行恶事,平等都是加百丽的准则。 第四章 Ruler到来 圣杯依旧安放在城堡的地下层,新一批人造人被送到这里充当提供魔力的电池,Caster的手上多了一颗心脏,前代Ruler萨拉丁的心脏。 “缩在圣杯内70余年,最终的结果不还是一无所成?看到了未来的结果,却还要尝试阻止,圣人都是如此愚蠢吗?” 忙于替换培养仓内“电池”的人造人仆从统统继续着工作,他们全都不会去尝试理解Caster的话语,除了命令以外的言语都与他们无关。 佩戴金属手套的左手拿捏着心脏,Caster很快就了研究它的兴趣。与人类的心脏别无两样,精通解剖学的她见多了人的心脏,死人的、活人的、死刑犯的、病危的……在生前就已经看多了这种造型不具有美感的器官。 金属手套解析了心脏的信息,剩下的实物已经不必要留着。 “你过来。” Caster随手指了一名正在卸下寿命到头“电池”的人造人仆从,后者疑惑了两秒钟,丢下手上半死不活的同胞,立刻走到了Caster面前。 “请问Caster大人有何命令?” “我问你,这颗心脏是否美丽?” 人造人仔细打量着心脏,机械式地摇了摇头。“回禀Caster大人,以大多数人类的艺术审美,血淋淋的肉块不美丽。” “那么它是否是艺术品?” “人人都有的东西无法称为艺术品。” Caster把手里的心脏丢在了地上,眼神中分不出喜怒哀乐,对她而言不是艺术品的东西没有存在的价值。“是吗?圣人褪去美德与智慧的虚幻外衣,剩下的也不过是人类的皮囊。真是无趣,” 不想多看一眼,Caster踩着优雅的步伐从地下层离开,至于萨拉丁的心脏,被负责日常清理的人造人丢到了死去的人造人尸体中,将会送至魔力熔炉,将其中最后一点剩余的魔力也榨压出来。 达尼克正与一名复生者在城堡的大厅内闲谈,那位复生者是一个健谈的人。 “……我也不清楚我的主人为何心情骤变,指挥作战是我的强项,解读女性想法的难题还是咨询秦先生较好。在解读人心方面,政治家出身的他更擅长。” “西庇阿将军为何对秦的评价很高?” “昨晚我们玩桥牌充当相互了解的手段,秦先生一人赢了半数的牌局。他的言语带有可怕的引导能力,总能给我们加入错误的信息,让我们做出错误的判断。” 两人看到Caster走来,停下了闲聊,生前是罗马名将的西庇阿会意地后退离开,他可不想像昨晚刚召唤出来就被掏心杀死的米开朗基罗一样。Caster是一位全能的天才,但不像是愿意讲道理的人。 Caster在走到达尼克面前后,挥手将自己的法杖收入异空间中,伸出右手,作邀请姿势“Master,请问您愿意与我共舞一曲吗?” 达尼克弄不懂Assassin降临后就郁郁不乐的Caster为何想与自己跳舞,他身为注重礼仪的一族族长,自然不会拒绝Caster的要求。在他眼里,Caster是万能的艺术之神,没有什么是Caster做不到的,除掉天使身份的Assassin也只需要多花几天时间。 “荣幸之至。我的女士。” 墙壁上的乐器雕刻纷纷变为真正的乐器浮现,美妙的乐曲回响在大厅内,灯光随着两人的舞步变换位置。 “……” “你在说什么,Caster?”达尼克看到Caster的嘴唇在快速颤动,虽然听不清言语,但像是某段咒语。 “在圆未闭合前,我们的舞步可不能停下。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经Caster这么一说,达尼克才发觉自己与Caster不知不觉中踩着舞步跳了一个大圆。 Caster是人类艺术界当之无愧的无冕之王,将自己也做成了艺术品,一切都以艺术形式展现出来,连普通的召唤阵都不愿意乖乖用炭笔画下。 “降临吧,圣杯的守护者。” 大厅的地砖上立刻出现了深黑色的魔术阵,魔力由Caster提供启动部分,圣杯分担后续。召唤魔术就此实现,本次圣杯战争的第八位从者无声地显现在了Caster与达尼克面前。 身披大斗篷,脸上戴着半截金属面具,手上紧握着比她人都大的巨型镰刀,镰刀柄端还连着黑色的锁链,缠绕在她身上。 “Berserker?还是Assassin?”达尼克看着眼前神秘的从者,十分惊讶。他无法看到这名从者的资料。 “我还以为会召唤来哪位英灵,对付天使,的确天使更擅长。”Caster抬起左手,对着新从者下令道。“吾以令咒之名下令,解除你的言语封印。” 新从者在得到这项命令后,嘴巴想要张开,但依旧很困难。她望着Caster,并不理解Caster的意图,一味地反抗令咒效能。 “再次以圣杯之名下令,开口说话。” 在圣杯战争中不能言语,基本就等同于无法解放宝具真名。新从者自己不在乎,不代表Caster能容忍。她依靠以太镜看出了新从者的所有信息,包括新从者的真名。 “Ruler……度玛。” 要她说话显得比登天还难,但屈从于两道令咒的强制操控,她还是开口说了话,除了报出自己的名字,不再愿意开口。 达尼克很快知道了Ruler度玛的真身,与加百丽一样,也是在宗教典籍里出名的天使。只不过一个是圣洁而又智慧的炽天使,天使中的佼佼者。度玛则是一个堕落天使,能给普通人带去死亡前的通告。在基督教取代了整块罗马地区众多原始宗教包括度玛在内,许许多多类似度玛这样的土著神明成为了邪神,度玛算是之中的幸运者,只被后来的基督教徒丑化为堕天使,更多的神明已经完全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沉默死天使度玛?” 度玛张开了自己的羽翼,大翅膀是黑色的类鸟形态,而第二对翅膀则是蝙蝠形状的恶魔之翼。 她能不用言语的时候,就算顶着两道令咒的压力,也不愿意开口说话。她即是“沉默(Douma)”一词的来源,天生的沉默者。 “职介是……”达尼克感觉自己脑子有点不够用,圣杯战争中理应只有七个职介,Ruler这个职介他从未听过。 “Ruler。当圣杯战争无法进行下去的时候,圣杯会经过的考量选择适当的从者参与,确保圣杯战争顺利进行。” 听上去是主管圣杯战争的特殊职介,担任这一职介,要求本身是无欲无求的英灵,度玛因为其特殊的原因也成为了审判者(Ruler)。 “Ruler度玛,你清楚自己的使命吗?” “杀死预谋搅乱圣杯战争的违规从者。敌人是智慧天使加百丽。”度玛难得说了一句完整的话语,这项使命比令咒更深入她心中。她是被后世人污蔑为堕天使的旧时代神明,灵格降低到了可以被圣杯以Ruler职介召唤。对她而言,所有信仰基督教的人都有罪,至于基督教相关的天使们更是恨不得立即杀光的敌人。 “但你要知道。我不会在公开场合支持你,我不想与Assassin职介的智慧天使加百丽交手。” “智慧天使?不是。告死天使。” Caster原以为降格附身在人类身上的加百丽会是智慧天使的身份,结果却是贴合Assassin职介的告死天使身份。度玛作为Ruler得知了许多连Caster也不知晓的事情。 “仅凭你一个人能应付得了Assassin吗?” “可以。” “那我就放心了。启程吧,Ruler,将你的敌人杀死!”Caster刚说完,Ruler度玛就从大厅里神秘消失,来无影去无踪。Caster对其具有令咒的压制,她却又不是Ruler的Master,只不是依托圣杯额外获得了对Ruler的控制权。Ruler度玛不会事事听从Caster,她只会为了圣杯召唤她的任务去战斗——杀死会影响圣杯战争正常运作的Assassin。除此以外,所有人是生是死都与她无关,包括Caster万一在这场战争中战死,她也不会在乎。 真的战斗即将开始,选择以天使对策天使,Caster的战术依旧是原先的内容,毫无变化。 “她有多强?我无法看清她的从者资料。” “她天生带有‘沉默’特性格,不善言辞。如果说谁是最适合杀死加百丽的从者,那么非她莫属。” “可让她单独行动真的好吗?我虽然看不到她的信息,却能看到她本性中流露出的嗜杀。” Caster面带笑意,先前的郁闷已经一扫而空。她也不指望度玛能完全击败Assassin加百丽,只要能重创Assassin,她Caster就会抓住时机,把加百丽送回天堂。 “Master,没关系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一套善恶观念,对她而言,为已经灭亡的旧时代迦南人战斗是善行,杀死占据古迦南土地的侵入者是善行,维护她理解为正确的世界秩序也是善行。Ruler度玛是一位值得尊敬的善神。哪怕被污蔑为堕天使,依旧是维护秩序的守序者。” 但是迦南古国早已不复存在,信仰她的迦南人也已经全数化为历史的尘埃中,融入了中东的土地里,在这个世上不存在她需要保护的人,相反她看到了无数侵入者的后人占据了古迦南国的土地,在这片美丽的土地上制造战乱,全部都是有罪的人。 第五章 疯狂的幻境 ——时刻:公历2012年3月29日 15:00。地点:希布伦城城区。—— 肮脏的下水道内,老魔术师傅里其靠在石墙旁休息,湿滑的墙壁与散发出恶臭味的污水并没影响到他的睡眠。 在梦里一切依旧混沌、无序,无人可以得到救赎。疯狂的他用手里的枪支屠杀着无辜的民众,全部都是他不认识的巴勒斯坦国村民。无光的天空,只有燃烧的大火能照亮黑暗,将战争的绝望传递到每个人身上,熊熊燃烧的炙热感侵蚀着人的理智,仿佛只有不断地杀戮才能抑制心中的无名恐惧。 一次又一次,一遍又一遍,不断重复,手持枪械的男人陷入了阴谋的烈火中,转首间只看到了熟悉的枪口,只不过这一次是对着他脑袋。 【“屠夫,到了清算你罪行的时刻了!”】 男人没有多余的遗言,疯狂地发出怒吼调转枪口对准了新的敌人,在他身后是无数战友和敌人的尸体。只有回头的时刻,他才发觉一场本被定性为简单级别任务的行动演变为了惨烈的战役。 不只是“英雄”用枪指着男人的脑袋,还有许多与男人穿着相同衣服的以色列军人,显然他们因为已经被金钱迷惑了眼睛,成为了无耻的叛徒。 “所有人都会死!都会死!你们为金钱、为邪教、为混乱而战斗,而我为了伟大的犹太民族战斗,我是不朽的!” 老魔术师这时才发觉自己在做梦,愤怒的咆哮从自己嘴里吼出来,面前十余把步枪一齐开火。子弹如雨点般打穿他的防弹衣,一个个红色的血斑留在了男人身上。 他手中的机枪也响起了夺命的终曲,无论是叛徒还是巴勒斯坦人,都是他要杀死的目标,越多越好,在自己的鲜血流尽前,杀得越多越好! “无耻的野狗与蠢猪们!都给我下地狱去吧!” 男人是一个不入流的魔术师,几乎没学会一个魔术,却在生命弥留之际,以燃烧自己的魔术回路为代价,硬是身中十余枪不断气。 一个又一个战士倒在了这名疯狂的男人面前,就像过去所有被他视作杂种的巴勒斯坦人一样,与他战斗都是死路一条。 “英雄”是唯一一个没有躲闪的人,魔术以无形的力量抵挡了所有射向他的子弹,他冷静地瞄准男人的额头。 一声枪响,男人的钢盔上多了一个洞口,疯狂的笑容戛然而止,狂言止于“英雄”精准的一枪。战斗结束了。 男人并未倒下,鲜血与脑浆从头顶流下,模糊了他的面容,将丑陋的恶魔之颜勾勒在了他的脸上。 人虽死亡,亦如恶鬼般站立着。 老魔术师是这场战斗新的见证者,他清楚往事的记忆到此为止,Berserker生前在临近希布伦城的村落战斗过。 “不对、不对……不对啊!这不是我所想的东西!我要成为终止战争的英雄,我要召唤的英灵才不是一个杀人狂,而是廉洁的骑士。” 一截断枪被老魔术师捏在手里,面前就是召唤从者的魔术阵,已经被他用纯银绘画完成。但现在他无法开口,也无法挪动身体。另一位魔术师出现在了他身后。 “你特意从西班牙的老家邮递过来的圣遗物是谁的武器碎片?我能看到那位骑士身死后傲立于城市的中心,鼓舞战士们死守城市的英姿。吾之宝具能看到过去与现在任何一个角落发生的事情,全部都被我所知晓。” 冠位魔术师优雅地走到傅里其身边,从他手中夺走了断枪,取而代之地是把一把村民伐木用的电锯塞在了他手里。 “这才是适合你的圣遗物。卑微的情报商人、军火贩子没资格召唤出伟大的西班牙英雄骑士一同参加圣杯战争,你只配奴役着一个恶灵在圣杯战争中被其他组合围剿!” 那把电锯带有特殊的魔力,牵引着老魔术师傅里其转身走向周围的村民房屋。“快住手!快住手!不要这样子做!” “你在说什么傻话?没人逼着你,是你自己举着电锯闯入了一户无辜的村民家中,将这户人家8口人全部杀死了。” 傅里其低头一看,地上全是粘稠的鲜血,小孩与大人都倒在了他面前,而优又艳丽的冠位魔术师出现在了他身后,将一个正在哭喊的婴儿丢了过来。 “邪恶的魔术师举起了电锯,将还处在襁褓中的婴儿一刀两断……” 言语化为了现实,傅里其举起电锯,将冠位魔术师丢来的婴儿在半空中斩杀,细小的残肢落在地上,纯洁的鲜血染红他的面容,将恶魔之颜刻画在了上面。 “真是残忍,将还未断奶的孩子杀死了。我问你,你是否也会把孤儿院里的孩子们也一个个像这样杀死呢?一定会的,对吧?” 冠位魔术师的笑声逐渐模糊了傅里其的视线,等他回过神,房屋外站满了愤怒的村民,可他再次睁开眼,眼前的村民又变为孤儿院里熟悉的孩童们。尤其是他最疼爱的海娜正举着火把,怒骂他是恶魔。 “我不是……我没有杀人!有人在操控我!快来人救救我……阻止我……” 电锯举起,魔术强化了傅里其的身体,他衰老的身体一下子变得堪比猛兽,冲上前一刀将多个活人斩杀。 无法停止,鲜血一遍又一遍染红他的身体与他杀人所用的电锯,幻想与现实的壁垒正在变淡,电锯杀人夜重现于这个普通的村庄里。 很快,视线中大部分活人都被杀死了,成了地上一堆堆尸体。有时候看上去是不认识的村民,有时候又会发觉是自己熟悉的孩子们。 多重精神上的折磨,使得老魔术师傅里其发出了痛苦的哀鸣,他恨不得把染血的电锯插入自己的身体,以结束今夜荒诞的杀人晚宴。 “不可以,还有这么多人等着被你屠杀,你怎么可以把危险的电锯对准自己呢?要爱惜生命哦~” 冠位魔术师总是适时出现,优雅的举止,挑不出瑕疵的美艳身体,温柔地把电锯挪向身边剩下的活人。 “看,她就是海娜。你视为孙女般疼爱的孩子。” 冠位魔术师随手抓来的孩童在傅里其眼中,真的变成了海娜,乖巧又有理想的女孩。 “来吧,用你手中的电锯,来表达的爱。啊哈哈哈哈哈!” 笑声遮掩了傅里其的双耳,他听不到孩童的哭喊,耳边响起的是海娜动听的诗歌吟唱,就像一个小天使,赐予傅里其救赎。 电锯慢慢停下,海娜的头颅从身体上掉了下来。 傅里其丢下手里的电锯,慌乱地拿起海娜的头颅,试图将其装回去。可是分离的头颅并不是积木,无论傅里其重复多少次,头颅都会从海娜的脖颈上滚落下来。 “院长爷爷,海娜的脑袋掉下来了。好痛……好痛……” 傅里其手里的头颅还在用虚幻的言语叫喊着,精神濒临崩溃的傅里其已经分不清虚实,一边安慰着海娜,一边继续小心翼翼地把头颅装回去。 又失败了,海娜的头颅这一次表情变得扭曲起来,痛骂着傅里其的无能与罪行。 “不是的,爷爷我没想杀你,海娜是我的宝物,救赎我的小天使。我怎么会想要杀了你?这不是真的。” “可是海娜的头被院长爷爷砍下了,海娜已经死了。院长爷爷是凶手,是杀人狂魔,果然收养海娜与其他孩子都是为了满足你丑陋的杀人欲望吧?海娜乖乖地被杀死了,所以请继续爱着海娜吧。没用的院长爷爷。” “不,不,不是这样的!我不想……” 傅里其举起手,手上又握住了电锯,齿链旋转,马力开到了最大。 一刀劈下,海娜的头颅变为了无法分清眼鼻的碎片,冠位魔术师依旧静静地站在他身旁,一手拿着画笔,洁白的画纸浮在空中。 冠位魔术师蘸取地上的鲜血,用画笔在纸上作画,数秒钟后,一副简单的红色素描被她完成了。 “送给你了。” 画纸被冠位魔术师平摊在傅里其面前,上面画着一颗扭曲的女孩头颅,女孩的身体笔直地立在后方,一把巨大的电锯从上劈砍下来,一切都已经发生,无法阻止。 老魔术师傅里其愤怒地撕碎了画纸,在冠位魔术师的笑声中精神崩溃,沦为了只懂得杀人的疯子,挥舞着电锯将村落里剩余的人一一绞杀。 新的召唤魔术阵用了随处可见的鲜血作为材料,沾满鲜血的电锯被放置在了中心,充当召唤从者的“圣遗物”。 从那一刻起,属于老魔术师傅里其的圣杯战争才正式开始,被扭曲了目的,空洞的内心中只剩下了杀戮一词。 傅里其从噩梦中睁开眼,全身笼罩着黑**力的Berserker就坐在他对面,闭目静思。 “还要杀死更多人……更多人!把这里的人都杀死!” 傅里其念叨着无意义的言语,将水沟里浮起的死老鼠塞进了自己嘴里,已经疯狂的他,死老鼠的味道比新鲜的面包好吃百倍。 咀嚼着骨头与腐肉,将皮毛吐到水沟里,休息完毕的傅里其站了起来,今晚他还要继续制造杀戮。 “Berserker,准备行动。” “啊嗷嗷嗷!” Berserker的低吼回响在下水道中,带着对生者的愤怒与仇视,电锯将斩杀更多人,并吸取亡者的灵魂。 第六章 天使的援手 在入夜后,Berserker与傅里其钻出下水道,两人浑身上下散发着恶臭与死气,连流浪狗看到都扭头就逃。 Berserker很快就发现了人的气味,在傅里其的授意下,慢慢接近独自行走的猎物。 “女人的味道,好像是个魔术师。”傅里其跟着Berserker往猎物的方向走去。他的寻人魔术也获得了确切的结果。有一个女人正在走向没有路灯的街区,天色已暗。 “杀、杀、杀。制造更多的杀戮……” 将老鼠尾巴也塞进嘴里咀嚼,疯狂的老魔术师傅里其在墙壁上留下魔术印咒,以防有外人目击即将发生的血腥事件。 “金发?欧洲人?”傅里其用浑浊的双眼打量着黑暗中迎面走来的女性,与她相比,傅里其丑陋地与臭水沟里的老鼠无异。Berserker没杀过希布伦城里的外国游客,在政府公布宵禁后,只有胆大的本地人才敢走夜路。 “女士,太阳已经下山了。”傅里其在对方从自己身边走过时,冷笑地说道。“你会死的!” 正常人会以为自己撞见了疯子,不会去理睬一个打扮地比乞丐还肮脏的老人。可傅里其今天“遇上”的不是正常人,甚至不属于“人类”范畴。 “老鼠好吃吗?人类?” 加百丽早就察觉到了Berserker在附近,通过福音的启示,她在傅里其钻出下水道后,寻着对方的方位直接走了过来。 “你……Berserker!行动!” 加百丽维持着自己独特的“气息掩断”技能,表现得与人类一样,除了魔力会稍微露出些许,任何人都不会发觉她是Servant。 傅里其选择直接杀掉面前的女魔术师,有问题的人杀掉肯定没错。 电锯从黑暗中飞出,手持电锯的Berserker随后显现,一刀砸在了加百丽头顶上。很多不幸的市民都被Berserker这样直接拍死,但加百丽并未躲闪,以神之魔术屏障将Berserker挡在了外面。 电锯砍在了看不见的屏障上,火花四溅,却没能伤到加百丽一丝一毫。 “Berserker?区区恶灵也有资格以从者身份参加圣杯战争?你们人类真爱弄出些可笑的事情来。” “铁腕,炮铳。” 傅里其用魔术在双臂上添加一层金属板,而后一拳打向了加百丽。魔术强化后的拳头真的就跟炮弹一样危险,正常人被触及身体将被打下一大块肉。 加百丽单手捏住了傅里其的拳头,强劲的力道无法让她后退一步。“你在害怕我?为什么要害怕?你并未做过渎神的错事。” 加百丽的气力远比人类之躯的傅里其大得多,在Berserker撞开屏障后,加百丽松手与傅里其拉开距离。 “你到底是什么人!” “真名?” 傅里其这一刻才知道自己遇到了从者,匕首无声地落在了他的肩膀上,冰冷的刀尖戳在了傅里其的脖颈上,只需要傅里其喘气就能戳穿脖颈的动脉。 Berserker发出一声声怪吼却不敢上前,加百丽解除了自己身上的虚假情报,她是圣洁的炽天使,哪怕主动降格成从者,依旧对邪恶生物有着威慑力。 【神言,神之领域不可侵犯,邪魔外道尽数颔首……】 “我本想惩治你召唤了恶灵的罪行,但根据主的福音,Berserker的召唤并不熟出于你的本愿,能否告诉我是谁推荐你召唤了一个恶灵?” 傅里其现在的精神状态极易失控,他根本不能做复杂的思考,对他而言与其回想那个晚上发生的事情,不如与眼前的敌对Servant拼死一战。 全身皮肤金属化,钢铁的拳头一击正中加百列的额头。傅里其用自己脖子顶着匕首,嚣张得往前行走。 “有本事来杀了我啊!砍下我的首级!让死亡也降临到我身上!我有罪!有罪!!!” 反手一拳砸中了加百丽的手臂,匕首随即掉落在了地上。“怎么了?Assassin,难道你连一个行将就木的魔术师都杀不死吗?就凭这点能耐也在我面前叫嚣!” 加百丽毫发无损地从傅里其身后走出,而在他面前的人形变化为光点消散。“主告诉了我,你的残暴与无知。” 神之魔术比人类掌握的所有魔术都更神秘,无法被精确分类,甚至于抵达根源的魔法也无法压制这种极其神秘的魔术。 “主?上帝吗?还是真主?这些虚幻的神有什么存在的必要吗?” 傅里其并不清楚自己说出了渎神的言语,他是一名基督教教徒,至少在他精神未崩溃前。 加百丽在被傅里其击中前,身体慢慢淡化,神秘消失,Berserker也重获自由。 “答不上来了?满嘴神明的Assassin……有本事现身与我交战!” 傅里其一拳打翻了路边的垃圾桶,其后当然也没藏着人,愤怒传达给了Berserker,手持电锯的Berserker在墙壁上留下了多道划痕,刚才对他的屏蔽只会加深他好战的天性,他的脑子里只有战斗与杀戮,不存在冷静的概念。 “神明、神明、神明都是多余的!去死!” 钢铁化的铁腕将垃圾桶轻而易举地达成了塑料碎片,这样依旧让傅里其不能解气。他迫切地想找到落单的市民,将他们杀死。 “Berserker,尽情屠杀!今晚让希布伦城的每一个角落都留下鲜血的痕迹!” 以太镜的另一端,Caster看到了加百丽,虽然因为神之魔术的影响,画面略有些模糊,但加百丽独特的战斗能力已经被Caster知晓了。在神秘度的较量上,加百丽的魔术能碾压神代之后的魔术师,连Caster也自认单纯比拼魔术,她无法战胜加百丽。 ———— 美术馆内的游客逐渐减少,在天黑以后,工作人员将最后几名醉心于艺术的外国游客劝离。位于希布伦城的美术馆内却还是留下了一位参观者。 宁静的艺术走廊,无声的脚步踩在瓷砖上,Ruler度玛寻找着她所关注的艺术品。安保的红外线探测仪都被她精确闪躲开,闭口无言,她即是“沉默”。 迦南,一个被犹太人排斥的地名,但在度玛的观念里,这里就是迦南,曾经迦南人幸福生活的地方。圣经中将这片土地描述为“流着奶和蜜的土地”,曾经这里有着和平。 无需灯光照明,度玛能看清壁画上模糊的痕迹,那些即是她的信徒们生前留下的印记,证明了他们的存在,证明了他们曾经是这片土地的主人。 “……一定是哪里出错了。”站在壁画前,沉默的度玛开了口,她的悲伤无法被脸上的金属面具遮掩,作为死之天使,亦是著名的堕天使,度玛感到羞愧,她无法以土著神的身份为曾经奉献信仰的信徒回以感谢。说是“审判者”,其实“复仇者”更适合她现在的身份。 如果迦南古国能够复原, 召唤阵出现在了她的脚下,无需吟唱咒语,魔术自然生成启动。这是她作为Ruler特有的能力——召唤从者的能力。 雷电闪过,一位穿着西装的青年立于度玛面前。 “如果你是为了点亮灯泡,召唤某个恶鬼商人就可以了。我是天才,所以一切事情都能办得到。比如点亮整座城市的绚丽夜景。” 职介为Archer,虽然已经有阿拉什占据Archer职介,但度玛可以重复召唤一次同职介从者,她召唤的从者宝具的使用上会有一点限制。 “本届Assassin试图破坏圣杯战争的正常运行,你的任务就是尽全力维持圣杯战争的运行。” 听上去十分模棱两可的命令,以Archer职介被召唤的青年欣然接受了这个命令,性格上比较狂妄,却有着与性格匹配的实力与正义感。 “没问题,迎战智慧天使我也不会退缩半步。” “不,你,分开行动。” 青年并不理解度玛的战术,Assassin加百丽是超一流水准的从者,他怀疑自己加上度玛都没法打赢加百丽。 “我,其他从者。你,观察。” 度玛说得很简洁,简洁到不仔细听,甚至听不懂度玛的意图。 “我尊重你的判断,以你的计划行动。” 有了青年的回答,度玛沉闷的表情稍微变得缓和了一点。美术室内的迦南艺术品都被度玛欣赏了一遍,她没有继续留下去的打算,单单在遗物面前哀悼消失上千年的迦南人,没有意义。 夜幕下,度玛乘着凉风飞行于高空,已经开始宵禁的希布伦城内,市民大多选择了闭门不出,剩下不停劝告的基本是生活在底层的贫民。 从者之间的战斗已经再次打响,声音被空中的度玛听到,她相信Assassin加百丽也会出现在那里,破坏圣杯战争的运作的人,必须被除掉。 第七章 围剿 “confini di Liberazione”(界限释放) 幽蓝色的魔术飞弹从四面八方飞向老魔术师傅里其,每一枚上都附加了追踪、连锁、引爆的小咒语,看似普通的魔术,却直接封死了傅里其所有的闪躲位置。魔术来得过于迅捷,老练的傅里其发觉时,魔术飞弹已经抵达了他站立的位置。 全身皮肤金属化,双臂上生长出半月盾,傅里其将头部藏在盾后。这位老魔术师并未被没见过的魔术吓到,精神已经疯狂,魔术战的经验依旧烙印在他的身体内。作为曾经在中东地区游走于各方势力的情报贩子,并不是没经历过生死一线的时刻,死在他手上的魔术师远比时钟塔偏向研究的老学究们多得多。 不间断的爆炸过后,傅里其身上留下了坑坑洼洼的伤痕,都没能炸破他的皮肤,但依旧让他感到了疼痛。 “就凭这点本事也想杀我?年轻人。” “抱歉,我以为老东西们都是不经打的类型。看到你壮实的躯体,我就放心了。可以放心地与你交流下近战魔术的运用,而不用担心我们之间无法交流。” 身披散发着幽光的罩衣,上百枚宝石连接在罩衣内,翻身来到楼顶的安东尼不像个魔术师,反倒像是使用邪术的强化人,他瘦弱的身体已经被魔力构成的外衣覆盖,魔力大肆流淌在身体周围,将人类有限的力量经由魔力成倍地放大。 “我是安东尼·梅德利奇,意大利魔术名门之后。疯狂的Berserker的御主,这一次你是要继续逃跑,还是乖乖受死?” 两人都不是服软的类型,傅里其并未感到有从者在附近,自然不会放过送上门的敌对御主。 “钢铁之躯,强化吾身!”傅里其奔跑起来的同时,身体硬化暴涨,身上的衣服全部被撑开掉落,显露出了一副全金属形态的狂暴躯体。 都不是走正统路线的魔术修行之人,普通人眼中能呼风唤雨的魔术,在两人手中都成了强化肉身,配合近战的途径。 钢铁撞上了肆虐的魔力,超越人类力量的碰撞,爆发出了剧烈的响动。两人所处的废弃楼房为之摇晃,仿佛正在经历轻微的地震。如果这栋楼房是有人居住的房屋,所有墙壁上的玻璃窗都可能被两人硬碰硬的撞击震碎。 傅里其的铁臂被魔力灼烧的通红,但他依靠不要命的冲击,打中了安东尼的胸口。两人都受到了伤害,战斗也从一开始就跳过了传统魔术师们喜爱的远距离互丢魔术环节, “疯狗!去死吧!” 安东尼还从未遇到过胆敢直接冲过来迎战自己魔术礼装的敌人,死徒之流都是看到他那身魔力四溢的罩衣吓得扭头就逃。第一次有人敢正面与他交手。 幽蓝色的巨拳重击在傅里其腹部,冲击力似乎震穿了钢铁板,傅里其应声倒地,他的强化魔术并不占优,安东尼的魔术礼装每一分每一秒都在燃烧昂贵的宝石,如同一个打开水阀的喷水口,魔力像不要钱一样用作强化身体的能量。 傅里其还未站起,安东尼冲过去一脚踢起对方的钢铁躯体,再次一拳贯通,将傅里其打入屋顶的蓄水罐里。 “三流魔术师就是三流魔术师,不堪一击!”安东尼叫嚣着继续走过去,他为了得到监督者玛丽莎充当报酬的宝物,把原本压箱底的魔术礼装使用了。意大利的梅德利奇家族,擅长使用“光”性质的魔术,尤其在魔力的瞬间爆发研究中有着独到的见解。安东尼通过对自家魔术的修改,制造出了身上的魔术礼装,除了作战时间过短,其他方面挑不出缺点。 “就是现在,Berserker!” 傅里其从水罐里挤出来,向着楼梯口大喊一声,黑暗中显现了魔术阵的光芒。 电锯上还沾染着鲜血,Berserker从黑暗中显形,瞬间来到安东尼身后,电锯旋转着齿链,一刀正中安东尼后背。 安东尼的魔术礼装终究不能与Berserker的宝具相比,罩衣被绞出一道大口子,里面被电锯触及的宝石,都碎裂掉落下来。 “怎么回事?”傅里其惊讶地看着眼前发生的异状,本该被斩断脊骨的安东尼毫发无伤,Berserker的宝具确实击中了安东尼,且还绞开了安东尼的魔术礼装。 安东尼快速后撤,直到靠近有灯光的位置才停下来。“Lancer,交给你了。” Lancer显现在安东尼身前,后者罩着魔力从高台上一跃而下。 “之后便是罗马的战斗,疯狂者。屈服于罗马的雄伟吧!”神枪紧握,Lancer抢先发难,特殊的枪尖不止可以插入地下化为树木。Berserker闪躲不及,被Lancer的神枪打中,在他身上留下了撕裂性伤口。 以太镜的另一边,Caster正在关注这场战斗,她并不觉得单独一个Lancer能击败Berserker,并未让傅里其与Berserker撤退。万一Berserker退场,还有Ruler度玛在战场上吸引注意。 “Berserker,压制敌人!”傅里其受到了来自Caster的命令,自己从楼梯下来,准备与安东尼继续交手。在他老朽的身体瘫痪前,Caster不会留给傅里其过多休息的时间。 废弃大楼一层外,安东尼把手机挂断塞回罩衣内,他背后的破口已经要陪你过魔术紧急修补。 “你们逃不掉了。”与安东尼计划的一样,Lancer这时候使用了“皇帝特权”,将周围一公里内所有大型魔术无效化。安东尼破解不了Berserker使用的脱离战场的魔术,甚至都看不懂魔术的具体构成,但有了Lancer的皇帝特权,宣称既能封锁,无须知道具体原理。 傅里其打碎墙壁,如狂兽般冲出大楼,钢铁的躯体已经恢复完毕,内部的损伤则不得而知。 “老东西,急着来送死?” 回答安东尼的是傅里其的拳头,安东尼同样回以重拳,硬碰硬的交锋,安东尼在魔术礼装耗尽魔力前,将会一直是优势方。 两人后退数步,傅里其被打中的部位还在燃烧幽蓝色的火焰,魔力连钢铁都能引燃,灼烧着傅里其的身体。反观安东尼,只是被打痛一次,魔术礼装抵挡住了全部的伤害。 大楼再次发生剧烈晃动,这幢未建成的大楼注定永远不会建成了。Lancer在屋顶释放宝具,参天大树从顶上拔起,整栋大楼从顶部开始碎裂。 安东尼与傅里其看到大楼即将倒塌,各自跑出一段距离,放弃了进一步的交战。 只过了短短十秒钟,整栋大楼轰然倒地,留在原地的是一根巨型树木,Lancer从树冠上跳下来,平稳落地。 顺着他神枪所指的方向,Berserker狂吼着从瓦砾中站起,身上还缠着树藤,魔力依旧笼罩了他的外貌,但看得出他受了重伤。 “以令咒之名下令,Berserker,全力迎敌!”傅里其适时使用了令咒,Berserker受到令咒的影响,体内存储的魔力全部释放出来,身上的伤口逐渐恢复,力量也再次提升了一个级别。 电锯挥舞,体格接近4米的Berserker宛如一头魔化的狂兽,把自己全部的魔力转化为了战斗能力。 “嗷嗷嗷啊啊啊啊……” 魔力扭曲了Berserker的外貌,超负荷的使用加重了他身体上的不适,但对于战斗,这些不是疼痛,而是激励。 一瞬间冲到Lancer面前,电锯砸中了Lancer的神枪,两者互不相让,Lancer也不是疏于筋力数值的从者,比拼气力,他同样不落下风。 “Lancer,闪开。” 安东尼的提醒下,Lancer收回神枪,快速从原地脱离。在脱离的时候,他看到了远处席卷而来的赤红色风暴。 『怒发冲冠·满江红(怒髮衝冠·滿江紅)』 赤红色的风暴转眼吞噬了Berserker,位于风暴眼位置的Saber以数不清的剑刃劈砍在Berserker身上。一方不断恢复损伤,一方则不断制造更多的创伤。 剑刃转过的速度越来越快,Saber的眼里只剩下了丑陋的Berserker,为了击败御主的敌人,也为了击败这场战争中自己的敌人。Saber将自己的宝具发挥到了极致,哪怕因为地域差异,导致她的宝具等级下降,她也不愿让自己的御主阿迪尔见到不完美的“满江红”。 【“你的宝具挺酷。隔着老远距离,我都看到了。”】 Saber记得前日阿迪尔说得这句话,她的御主不是一个合格的魔术师,甚至都不会用优美的辞藻夸奖他人,但Saber能明白她的御主与她之间的隔阂正在缩小,如果她的御主想要看到自己最帅气的一面——那么自己就以神剑的剑舞,拼尽全力展示给所效忠的御主。 就像曾经那样,将一份份捷报传到临安府,Saber的宝具便是来自于此,战马奔至,所向披靡。 一剑收尾,剑锋贯穿了Berserker的心脏,相对娇小的Saber踏在Berserker身上,用力刺下。 身受重伤的Berserker应声倒下,鲜血染红了Berserker背后的地面。Saber也因为全力施展宝具,暂时无力拔出武器,只能僵持着踏在Berserker身上。 “Saber!太棒了!我们击败了Berserker!” 阿迪尔随后赶来,他目睹了Saber释放宝具的过程,尤其是Saber“杀死”Berserker的瞬间。 “不要过来!” Saber的呼喊时已经晚了,Berserker被刺穿心脏却未死去,其御主在Saber刺穿Berserker心脏时,又使用了一道令咒。 第八章 狂战落败 懂得圣杯战争规则的魔术师都会在自己受到生命威胁时,动用令咒把从者立即唤回自己身边,哪怕让从者用肉身抵挡伤害。因为御主遭遇从者的攻击,很大可能性被一击杀死,多犹豫一秒都是对自己实力的自大。 前一秒还倒在地上装作即将断气的Berserker,身体瞬间站起,把踏在自己身上的Saber摔在身后。 令咒的效果还作用在Berserker身上,Saber的利剑也无法拔下,Berserker没有理智,他的御主傅里其清楚拔下利剑后,已经魔力耗空的Berserker根本无法再使用自愈能力,而且心脏被刺穿的伤害算是致命伤,Berserker的自愈能力达不到治愈致命伤程度。 但在Berserker真正倒下前,傅里其不会放过任何一次击杀敌人的机会。安东尼穿有特殊的魔术礼装,还带着免疫伤害的未知能力,而Saber的御主就是个毫无防备的普通人。 时间为夜晚,Berserker距离阿迪尔只有65米,两者之间没有任何能算作阻碍物的东西,阿迪尔是人类。所有条件满足,Berserker的宝具发动,瞬息之间冲到阿迪尔前面,巨大的电锯砸了下去。 千钧一发之际,Saber变出战旗,双手持握,插入地下。 “固有结界展开——” 没有念出真名,这项宝具Saber并不像大多数宝具那样需要真名解放,真名就烙印在她的背后,她的灵魂上。 地面被奇异的魔力侵蚀,速度快到在Berserker劈下电锯前,将Berserker与阿迪尔脚下的土地包括在内。 电锯悬停在了阿迪尔头顶上,Berserker愤怒地转过头,再次使出宝具。 Saber没有闪躲,她不需要依赖直觉也能知晓将发生什么事,但为了守护阿迪尔的性命,她顾不得那么多。 维持着持战旗姿势,Saber眼睁睁看着电锯砸向自己,此刻的她毫无畏惧。 鲜血迸溅,电锯擦着Saber的护额斩下,沉重的斩击将她的肩甲砍得整块凹陷下去。被逼到濒死状态的Berserker如同绝境中的猛兽,重伤的状况下,反倒爆发出了超越最佳状态的战力。 电锯疯狂转动,链齿磨损着Saber的铠甲。哪怕肩部传来的剧痛达到了常人无法忍受的地步,Saber依旧保持着持战旗姿势,怒瞪Berserker。 “Master,后退!至少退到200米外!” 鲜血顺着脸颊流入嘴里,痛苦的腥味也激发了Saber的战意,她经历过更加惨痛的战场,面对敌兵密如城墙般的长矛阵,她都不曾停下冲锋。因为她知道只要自己不倒下,战斗的胜负就还有逆转的可能,只要自己不倒下,任何敌人休想伤害到她守卫的领土与百姓。 神枪从侧面扫中Berserker的身体,将高大的Berserker打翻在地。Lancer罗慕路斯高吼着罗马之名,再度使用宝具。 『万物皆由我枪生(Magna Voluisse Magnum)』 树木从四面八方升起,树冠以枪尖形式扎穿了Berserker的身体,这头疯狂的猛兽终于停了下来,长喘着粗气困在荆棘的牢笼中。 Lancer转身为Saber治愈了部分损伤,他并没有治疗技能,只能让Saber勉强堵住流血的伤口,接上折断的肩骨。 “Saber,如果罗马是偷袭之辈,你将第一个从圣杯战争中退场。” “罗马不可能是卑劣的城市。” Saber与Lancer相视一笑,宛如战场上可以托付后备的战友,击拳表示获胜。 “罗马的确不是卑劣之城,相反那是一座世间难觅的宏伟王城。罗马愿意封赏任何一位骁勇的战将,击退Berserker的功绩是属于你的。” Lancer擅自就决定了战功归属,全然不顾远处安东尼惦念着换取监督者承诺的宝物一事。 “不胜感谢。”Saber松开手,解除固有结界,恢复了行动能力。她走到被困住的Berserker面前,伸手握紧了自己的利剑。 “Berserker,是我赢了!” 猛地抽出利剑,鲜血洒了Saber一脸,但对她而言并不感到污秽,因为敌人的鲜血是最直接的胜利奖赏。 狂暴的Berserker的生命就此走到了终点……才怪! 死寂的夜空,周围的几公里内的市民都已经被魔术协会的人暗示疏散。本没有任何意外情况发生,洁白的羽毛纷纷落下,仿佛凭空出现,洒落在Saber与Berserker身上。 “Caster?”Saber抬头望去,出现在她视线中的并不是Caster,她能确定,因为那人是天使,从未见过的神秘从者。 Saber与Berserker身上的损伤在羽毛的祝福下,逐渐痊愈。仅剩下最后一口气的Berserker胸口上的窟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闭合,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神明怜悯世人,世人的争斗,世人的无知、世人的罪孽。Saber、Lancer,受到圣杯召唤而来的你们,能否将Berserker交由我来处置?” 傲慢的神明正式降临,她要以自己的裁决审判在希布伦城内杀害市民超过百人的恶灵,看似是友善的问询,却已经修复了Berserker的创伤。 “你……是Servant?”Saber显得无措,对方显露的实力远在在场所有人之上,能把仅剩一口气的Berserker治愈,令咒都做不到这样的事情。 Lancer也不了解什么是天使,圣杯给了他基础的常识,但在他生活的年代,还没有天使这种生物。 “不可以,Berserker败与Saber手上,而我是协力者,怎么处置Berserker与你无关。”Lancer可不能容忍有人在自己面前干预分配战利品与荣耀。他以神枪对着突然闯入的天使。“Servant,报上名来。” “Assassin。加百丽。”加百丽落地后羽翼变为光点消失,她使用神之魔术解除困住Berserker的树丛,但后者变得异常安分,只是警戒着Saber与Lancer。 “Lancer,撤退。”安东尼原本还在观望,听到对方的真名后,恍然大悟,立即下达了撤退指令。他原本打算抢下杀死傅里其的战功,但傅里其在使用第二道令咒后,偷偷从战场上离开了。 “Saber我们也撤退。”阿迪尔懂得出现的天使究竟是什么人,通过看到的从者属性表,阿迪尔相信对方真的是神话中的炽天使,没必要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迎敌。 得到御主的命令,Saber与Lancer都略不服气地返回御主身边,观察对方下一步的动作。在即将杀死Berserker的时候,突然冒出来一位天使Assassin,不免让他们怀疑Assassin与未露面的Caster是一伙的。 “明智的选择,人类。”面对两骑的敌意,加百丽背对众人,伸手拂去了Berserker身上的尘土。 依照她的裁决,Berserker有罪,但不是因为他杀害了超过一百人,而是他的身份不是英灵,恶灵存在的本身即是种罪。执念于人世的低级邪物,无论出于什么目的都是神圣的天使们需要铲除的敌人。至于杀人,在天使的法典里与杀害其他动物一样,都属于凡间生物享有的权力,生而为生存搏斗,杀害其他生物,哪怕是同类都不触犯天使的法典。 在加百丽面前,狂暴的Berserker颔首下跪,过于强大的神之魔术压制住了他反抗的原始欲望。再暴躁的灵魂受到炽天使的治愈,也不得不平静下来。 “恶灵,你的存在便是大罪。依照吾之裁决,宣判你死刑。” 在其他人眼中荒唐的罪名,却是合乎天使逻辑的程序,代表着智慧的炽天使怀抱住Berserker的头颅,圣洁的光芒照亮了整片天空,笼罩于Berserker身上的黑**力褪去。 扭曲了真容的Berserker终于显露出了自己真正的面目,他是一个人类,生前为祖国拼死侵略邻国国土的战士、将军,为了光复伟大的犹太人国度,不惜在战场上化为人形厉鬼,将所有遇到的巴勒斯坦人全部杀死。 真名已经遗失,被召唤出来时,附加了狂化咒文与毫无关联的“电锯杀人狂”传说,昔日的以色列国战将成了丑陋不堪的恶灵从者。 “天使……天使大人来救赎我了。太好了……连我这样的人都能得到救赎。”Berserker开口说出了人类的言语,他的力量被加百丽压制到了最低程度,言语上的封印也一并解除,理智重新回到了Berserker身上。他从未想过自己这样罪行累累的人还能被天使亲手裁决,在神圣的光辉中迎来新生。 加百丽温柔地怀抱着Berserker,述说她向这位战士的最后宣判。“你是一位战士,你们民族的英雄。我承认你的功绩,恶灵的你将在光芒中被净化,你的灵魂有资格升入天堂。” “我是……英雄?” 从未有人这样评价过Berserker,生前没有,参加圣杯战争后也没有。曾经他的战友都在背地里称呼他是刽子手,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如今天使为他证名,他是一位英雄,有资格上天堂的英雄。 “是的,你即将迎接在天堂的新生。” 加百丽的手中出现了一把匕首,对准了Berserker的后颈。“还有遗言吗?” “流星”从天而坠,巨大的镰刀顺势斩下了Berserker的上半身,被压制住力量的Berserker甚至没察觉镰刀划过,便在喜悦中丧生。 金光闪起,身体分为两截的Berserker就这样从地上消失了。 【上天堂?如果天堂是这种人都能进入的窑子,我推荐你们下地狱。】文字以皱纹形式围绕在Ruler度玛身边,她为了嘲笑加百丽,特意将放大后咒文整面朝向加百丽。 “死亡沉默天使?堕落者,你竟然敢出现在我面前,打断我神圣的审判。将本可以升入天堂的英雄,斩入地狱。你身上罪行累累,必须立即接受神的审判!被我净化!” Assassin情报 Master为莉莉安·巴托里 真名:告死天使加百丽(加百列) 加百列本为炽天使,身份显赫而高贵,加百列成为大天使长,位列天堂重要的警卫长职位,担任整个天界的警戒工作,又成为炽天使的最佳后备人选,传信为其主要职能。传说末日审判的号角就是由他(她)吹响的。他(她)被认为象征”智慧“。 加百列在伊斯兰教教和基督教旧约中和米迦勒同是唯一被提名道姓的大天使。旧约圣经曾提及加百列坐于神的左侧。加百列具有破坏人间一切污秽事物的职责,据说本为神最为宠信的天使,但因为拒绝对罗马的制裁而失宠。四天使中掌北方和水之元素,乃”告知受胎的天使”、”复活的天使”、”真理的天使”、”启示的天使”。其在犹太教和基督教中俱为与生命过程相关的天使,如受胎报知、复活、慈悲、启示乃至于死等等。伊斯兰教则视他(她)为真理天使。因其常为人托梦,又被视为司梦的天使。其象征为百合花和号角,代表宝石是月长石,代表颜色是银色、白色和蓝色。 本次降格参加圣杯战争只为阻止末日降临(或许是这样)。 〓〓〓〓〓〓〓〓〓〓〓〓〓〓〓〓〓〓〓〓〓〓〓〓〓〓〓〓〓〓 职阶:Assassin 出处:宗教神话 地域:全世界 属性:秩序·中立 性别:女性 身高:168cm 体重:47kg 武装:匕首 注:身体数据来自被附身的莉莉安,实际外貌不明。 【能力参数】 筋力:B 耐久:B 敏捷:A 魔力:A+ 幸运:A+ 宝具:EX 召唤圣遗物:无。 〓〓〓〓〓〓〓〓〓〓〓〓〓〓〓〓〓〓〓〓〓〓〓〓〓〓〓〓〓〓 【职阶技能】 附身降临:EX 即使本身并非正式的“Assassin”职阶的从者,甚至于因为其特殊的身份无法以从者形式降临现世。代表“智慧”的她依旧想到了折中办法,降格附身在一个人类身上。只要她愿意,任何人或从者都难以发觉她的从者身份(不具有“Assassin”职介通有的气息掩断技能,进入战斗后隐蔽性大幅下降)。 【保有技能】 智慧的化身:A+ 原本是代表着智慧概念的最高级大天使,位列神之左手,但因为违规降格参与圣杯战争,主动降低了自己这项能力。表现为仅次于全知全能状态的大贤者,通晓神界外一切知识,并能自如运用。 神之怜悯:EX(封印) 这一技能无法做出明确定义,但在实战中,它仅能使得加百丽能医治人类包括致死伤在内的全部伤病,并且有概率复活刚死的人。因为幸运等级为A+,可以视作95%概率复活6小时内死亡的人类。 福音之真理:A+ 加百丽在休息时可以获得神明的启示,绝对正确。相较于贞德的“启示”,加百丽的能力更加偏向于身边的人,她几乎得不到关于自己的未来。故她只知道末日即将降临,却不知道末日降临的细节。 天使:— 对恶类型、混乱类型的敌人造成的伤害增加50%,对世人认定的渎神者可以造成翻倍伤害。同时受到的对神性宝具、对神圣宝具等宝具伤害翻倍。 宝具 告死天使(Gabriel) 等级:C/A 类别:对人宝具 最大距离:1 最大捕获:1人 加百丽可将手中任意武器提升为宝具级别,并附加了她自身的概念力量。普通使用时,对人类能造成一击必杀效果,对从者或具有即死抗性的生物而言则是危险的刺杀攻击。 当加百丽完全解放宝具后,任何被其刺伤的生者都将迎来死亡的结局。(除已死之人、没有死亡概念的生物、纯真的善者外) 神之魔术 等级:EX 类别:泛用型宝具 最大距离:— 最大捕获:— 加百列本身是在各系宗教神话中传达神明意志的代言人,她的说每一句话都可以借助这份力量升格为主神的言语,她的魔术即是神明的魔术。但为了保证公正与神明的权威,加百丽不到必要时刻不会过分动用这项能力。 第九章 天使之战 匕首与镰刀同时展露锋芒,Assassin加百丽与Ruler度玛都忽视了并未撤离的Saber与Lancer,在她们眼里,不止人类是低贱的,其余从者存在与否也不重要。一位必须对渎神者降下裁决,而另一位恨不得将天使斩为碎肉。 “Master,Berserker被杀死,下一步怎么办?”Saber受的伤已经被治愈,重握利剑,守卫于阿迪尔身前。另一边Lacner的御主安东尼在见到又多了一名未知从者后,向阿迪尔发送了代表退离的咒文文字。 两个天使型从者的信息都不全,Assassin加百丽很大可能是炽天使加百列,而另一位Servant与之前目睹的Caster外貌不相符。根据Lancer的描述,Caster是一位身材高挑的女性,而新出现身披暗色兜帽的从者,虽然也是女性,身高不足150,所用的镰刀也与魔术师职介不相符。 连敌人的职介都弄不清,贸然加入战斗,过于冒险。 安东尼不等阿迪尔做出决定,自己与Lancer先一步撤离,他的魔术礼装已经把宝石内存储的魔力都耗尽了,继续呆着他并未战斗上的优势。 “Master,做出你的判断。我定当遵从。”Saber见盟友Lancer组都撤离了,不由着急起来。 “抱歉,Saber。我不是一个合格的魔术师,不仅保护不了自己,今天还给你添麻烦了。我们也撤离吧。” 听到这番话,Saber挥手变出一面战旗,递到了阿迪尔手里。“拿着,如果你是为你没有力量而自卑,大可不必。人类都是被刀剑刺伤就可能当场丧命的脆弱生物,但作为一名战士,如果因为害怕自己战死而退却,是懦夫的行为。如果因为害怕别人战死而退却,亦只有懦夫会感谢你多余的考虑。现在告诉我,你的命令。” Saber拍了下阿迪尔的肩膀,就像曾经对即将上战场的新兵们一样,抱以鼓励的微笑。有些时候明知道这样的鼓励只是一剂麻醉剂,Saber依旧会这般劝告新兵。有战争就会有人牺牲,也只有发生战争,英雄才能在乱世中一显本领,一次次从危险中存活下来的人自然能懂得何为英雄。 “协助Assassin加百丽,她身份属实的话,是智慧的天使。另一方则是不知名的堕天使,我们与善的一方结盟。” Saber并不认为Assassin是善良的,至少善恶二元论拿来评价从者完全不合适,在她看来Assassin与其说是善人,更像是偏执的法官。 “遵从指令。” Saber突入交战的两个天使型从者间,锋利的神剑轻易削断了Ruler度玛的衣袖。 “Assassin,我的Master打算与你结盟,能否商谈一下。”Saber并未追击闪躲的Ruler,她仅是闯入两人的战斗区域,暂时打断两人的战斗。 加百丽瞥了眼安全距离外的阿迪尔,诺有所思。“想要与我结盟?有趣,等消灭了我们眼前的Ruler,我愿意与你和你的Master坐下来谈谈。” 匕首刺入Ruler的罩衣中,但Ruler的动作快得出人意料,先一步从罩衣内钻出,从下方挥动巨大的镰刀,刀锋掠过加百丽的面庞。加百丽面不改色,或许她比度玛更不善于使用面部表情,鼻尖都能感觉到刀刃咫尺之间掠过,依旧不害怕。 度玛的身形与巨型镰刀极不搭配,可在激烈的战斗中,镰刀在她手中变为了极其灵活的武器,每一次挥砍都选取了最佳角度,还难以被别人看穿动作。 Saber也因此没有贸然与度玛直接对决,她从未见过有人能在战斗中做到不暴露意图,四肢关节、眼神、气息变化……这些细节都能在战斗中反映出具体的意图,自称Ruler的从者却做到了“无”之境界。 匕首如影随形,加百丽不在意武学上什么有无境界,在她眼里,Ruler度玛只不过天生不会暴露信息给别人。她看到Saber傻眼的样子,差点笑出声,英灵也还在使用人类的判别方式,会觉得战斗中不暴露意图是抵达了武学巅峰的结果。人类的粗浅与无知依旧会制约英灵的判断力,低等生物即是低等生物。 加百丽可不管度玛有什么招数,她的魔术是世间最顶级的神之魔术,她的暗杀技艺比第一位Assassin更古老。 “神言,灼热之光将惩戒一切渎神者,如火般熊熊燃烧,焚毁眼瞳中倒映的罪恶!” 加百丽见暗杀术不管用,对准落地的度玛使用了神术,数道白光射入地面,火墙从地上升起,把度玛层层包围在内。 无需燃料与氧气,加百丽的魔力之火寻觅着罪恶不断增幅,不将就近的罪恶之物燃烧殆尽就不会被熄灭。 “你要感到荣幸,堕天使。在圣火中熊熊燃烧,化为灰烬,是神明对你的恩泽。” 加百丽进一步释放魔力,大火迅速蔓延,不论是瓦砾还是砂石,全都在魔力之火中燃烧。 目睹了加百丽神奇的特殊魔术,Saber不禁担心起了对方会不会把她也一并烧了,从实力上看,Saber自认为没法与神秘莫测的Assassin加百丽一战。 “剑之骑士,不必担心,你只要不犯下渎神的罪行,我不会与你战斗。而且你的御主是一位虔诚的信徒,基督教与伊斯兰教都把我奉为供奉的神明,信仰我与主的人类,可以拥有与我商谈的机会。” Saber打心底里反感加百丽这种自视高等的神明,在她的文化圈里,神明并不是同加百丽俯视蝼蚁的姿态。“能杀死Ruler吗?” 烈火中的度玛以行动回答了Saber的疑惑,她以镰刀斩开火墙,完好无损地从大火中走出。 【神之魔术只有这点程度的热量?】 嘲讽性的言语以咒文形式浮现在度玛身边,她抬起头,星的咒文浮现,这一次是攻击性咒文。黑色的魔力炮一发正中加百丽。 “谁允许你拒绝我的审判?谁允许你三番四次使用邪术对神明不敬?是谁允许你,不知廉耻地出现在这片土地上,把污浊一并带来?你需要被净化!” 加百丽的认知里可能不存在任何低俗的羞辱性词语,她是智慧的炽天使,愤怒之极的她再次抽出匕首冲了过去。度玛的魔术并不强,未触及加百丽的衣角,便在一层看不见的保护圈前溃散。 【傻逼天使。】 度玛似乎看准了加百丽对尊严的重视,直接用咒文写下羞辱的文字,留在空气中。她在激怒加百丽,无论能不能打赢加百丽,她都不会放过任何机会。 疾跑中,加百丽见到用拉丁文写下的咒文,怒极反笑,手中的匕首被她投掷出去。度玛用镰刀打飞了匕首,回身挥舞着巨大的镰刀迎向加百丽。 两人同时使用了宝具,镰刀砍中加百丽的肩膀,在加百丽洁白的衬衣上留下了殷红色的一道痕迹。度玛身上也多了一道伤口,从颈部直达腰腹。 “堕天使,我虽然是以Assassin职介降临,但我使用匕首仅是为了贴合我的游戏身份。你还真以为炽天使会以匕首作为擅长的武器?” “iudicium”(审判)圣剑以袖刃形式出现在了加百丽手中,她身为智慧的天使,才不会发生宝物因为职介限制无法使用的境地。Assassin职介的武器无法以剑、枪、斧、锤……等形式使用,这条圣杯战争的不成文规则,无法阻止加百丽使用自己的爱剑。稍微缩小尺寸,藏于衣袖中,完全符合一名刺客的形象。 度玛捂着伤口倒地,宝具的对决她不占优。即便两人解放真名的速度都快到数分之一秒,度玛的镰刀斩杀不了幸运值达到A+级别的加百丽。 同样加百丽的宝具也没杀死度玛,后者无声地挣扎数秒后,完好无损地从地上爬去,继续举着巨型镰刀与加百丽对峙。 两人都未想到过敌方能免疫自己的宝具,继续战斗下去,并无意义。 度玛没有继续与加百丽战斗,看似两人都奈何不了对方,度玛的魔力可以直接从圣杯中提取,也不怕打一场消耗战。可她眼看加百丽还要用神之魔术,便选择了撤退。光是成片的火墙就将周围的地面烧得面目全非,她担心继续战斗下去,加百丽会不顾安全区域外的人类死活,使用威力更强的魔术,届时会有很多人因为两人的战斗而无辜遇害。 从始至终都没曾开口说话,度玛收回巨型镰刀,身体在夜色中渐渐消失。 “打不过就想跑?”加百丽欲追上去,但度玛的特性使得他完全消失后,没有留下任何信息。“该死的渎神者,下次我要把你钉在十字架上。” Saber并未能加入到两个天使型从者的战斗中去,她略微懂了两个从者的战斗能力。Assassin加百丽战力非常强魔术与暗杀术都是最顶级水平;相反度玛看似能与加百丽打得有来有回,与克制加百丽的特性不无关联。 度玛属于Saber自认为可以尝试击败的敌人,而Assassin她无法迎战,光是各种神之魔术就够她受的,一旦交手,别说近身战,能冲破魔术的狂轰乱炸都很困难。 加百丽挥手熄灭了大火,火焰过后的地面一片漆黑,加百丽可不会管火焰烧了什么东西,她只关心何时能杀死渎神者。 第十章 演出开始 30日的黎明来的稍晚了些,朦胧的雾气还未散去。在Ruler度玛逃离后,Assassin加百丽同意了阿迪尔的请求,与他进行了简短的交谈。 起初Saber并不看好年轻天真的阿迪尔,但加百丽根本不愿意理睬不信仰西方神明的Saber,Saber无法发挥自己的谈判能力。 “您是传递真主之言的天使?” “人类,如果你相信《古兰经》,我的确是那位代表着真理的天使。如果你相信《圣经》,我就是那位代表智慧的炽天使。哪一种描述更方便你理解,你就以哪一种描述认知我吧。我不会干预。” 加百丽身穿现代的衬衣纱裙,靓丽的金发与略微泛红的眼瞳对阿迪尔这类年轻人很有诱惑力。她并不排斥人类现代文明,她只排斥无知与愚昧。“我在你身上看到了不属于你的力量。人类,你比我想象中更幸运。说吧,何事有求于我?” “不,我只是觉得加百列大人降临,一定是为了正义的大事而加入圣杯战争,所以我想为您与正义献上一份力。”阿迪尔的眼睛里洋溢着崇拜,在他的观念里,真主至高无上,传递真主言语的天使们同样是需要仰望的神明,能为她们效劳,是自己的荣幸。 “是吗?这次我很感谢你的虔诚,今后不要打搅我的审判过程,尤其你的从者也帮不上忙。” 加百丽语气冷淡,表情单一,她根本不会考虑他人颜面的事项,人类是低贱的生物,羸弱、无知、不坚定,性格上存在缺陷,部分人类甚至不信仰神明们。如果这些人类的原罪要一一审判,人类早就被天使们屠杀殆尽了。所以人类身上的原罪不会被审判,直到犯下渎神的重罪前。 在加百丽眼里,妄图与自己结盟的阿迪尔就像条可爱的小狗,摇头晃尾的样子挺好看的,一开口就阐明了坚定的信仰,比狗叫声好听些,全当战斗后的余兴节目。 Saber在一旁装作没听到加百丽的评价,她的阿拉伯语虽然不好,但能听懂加百丽的嘲笑。没有怒气爆发拔剑战斗,她已经很有忍耐力了。 “可是,我想……” “你是圣杯战争的参加者,你有你自己需要追逐的胜利,不必在意我。我虽然以从者身份参加了圣杯战争,但我对圣杯不感兴趣。我有属于我的使命。如果今后利害关系一致,我们再合作吧。” Saber可不信冠冕堂皇的“今后……再合作……”,这种言辞在谈判桌上就是婉转的拒绝,她生前也不是没用这类借口搪塞投奔她的民间义军。如同正规军看不上民间义军,加百丽现在的态度,Saber非常熟悉,就差直接说“带上你,只会给我添麻烦”。 简短的交谈过程,阿迪尔被加百丽当做废物拒绝却依旧满怀欣喜,并未像Saber那样细想加百丽话里含义。他只当伟大的天使加百列过于高尚,不愿意让凡人一同承担危险。狂热的粉丝被偶像甩个巴掌都可以兴奋到向其他人炫耀。狂热的信徒哪怕得到了宰杀亲儿子的神意,也会毫不迟疑地动刀子。 加百丽在晨雾中慢慢消失,她从始至终没搭理Saber,后者不信仰任何西方的神明。加百丽没可能认同东方的信仰,Saber所信仰的东西加百丽不会花一秒钟去理解,对她而言Saber等同于没有信仰的人,没资格与神明对话。 “给你个忠告,人类。危险最先来自于一味的信任。我能看到你和你的从者将遭遇的考验。” 留下一句意味不明的话语,加百丽完全失去了踪迹。 “信任?”阿迪尔并不清楚加百丽指的是谁,他选择相信加百丽的忠告,并牢记于心。 Saber对此嗤之以鼻,她瞬间换回现代服饰,将战场上留下的战旗回收。“她不管是不是真的加百列,现在的她是一名从者,职介为Assassin。是我们的潜在敌人。相信她的话,只会带来麻烦。” “不,神明不会撒谎,尤其是传递真主言语的真理天使加百列。”阿迪尔依旧虔诚地望着加百丽消失的方向,眼神中满是崇拜。 “Master,先与Lancer汇合还是调查Berserker御主的下落?Berserker已经被消灭,他是第一个退场者。不制定周密的计划,下一组被淘汰的可能就是我们了。” Saber的劝告,阿迪尔根本听不进去,加百丽这类神明对于极度虔诚的信徒有着绝对的影响力。 ———— 希布伦城富人区的一幢别墅的屋顶上,从屋子里偷出新鲜的牛奶与面包,Ruler度玛大口吞咽着。人类都要靠一日三餐补充能量,她是Servant,本不需要进食。难得获得了实体,她模仿着人类的行为,试图了解人类为何对食物热衷。 面包与牛奶进入了她的肚子,全部被转化为魔力,转化率很低,显得很没效率。如果需要靠进食补充魔力,生吞魔术师会是更好的选择。当然有圣杯提供魔力的度玛不需要额外的补魔方式。 享用完人类的早餐,准备静下心来休息的度玛没能如愿,Caster使用以太镜的能力一直在监视着战斗,两者间相隔遥远,一道跨越空间的缝隙出现在了度玛面前。 另一头的Caster显然心情很差,她开门见山般地指责道,“你为何不救下Berserker。” “救不了,没必要救他,看不惯邪恶之人。”度玛在Caster面前还会使用言语能力,虽然组织的言语毫无逻辑性。 “我原本打算亲自救他,但为了不被Assassin敌视,我准备使用些非正规击退Assassin。你适时出现,我便放心地等待你打退Assassin。结果你一刀把Berserker斩了,跟Assassin的战斗中你落入下风。我如何相信你能防止圣杯战争被Assassin破坏规则。” “我单凭自己的力量无法赢Assassin。” Caster失去了能用于搅乱战场的好棋子,结果还是死在自己一方的度玛手上。她不发怒是不可能的,但对上“沉默”的堕天使,Caster放弃了进一步的追责。没了Berserker还有度玛。想要牵制住最强的Assassin以及其他的从者,仰仗不会死的度玛是最佳选择。 “别让我失望,Ruler度玛。维持圣杯战争的正常运行,需要你针对Assassin的能力。你不是为我服务,而是为圣杯战斗。” Caster清楚数小时前度玛与加百丽的战斗过程,以太镜能监测到任何地方的景象,加百丽还未使出全力,度玛单独作战的能力已经全部发挥出来。 “距离召唤下一个从者还需要多少时间?度玛?” “12小时。间隔24小时。”度玛召唤了另一名Archer的过程也没能逃过Caster的宝具监视。 “每使用一次需要等待一天时间恢复?” “还要消耗一道令咒。”度玛拥有14道额外令咒,这些令咒并不具有命令其他从者的能力。身为Ruler,度玛具有重复召唤同职介从者的职介能力,作为代价需要献上一道令咒,她的令咒也只能作用在自己召唤的从者身上。 “需要我提供些强力英灵的圣遗物吗?我的Master收集了许多英雄的圣遗物。” “不,不需要。” 以太镜另一边,Caster将宝具收回异空间内,她的房间已经被改造成了特殊的魔术工坊,到处放置着稀奇古怪的制造物,伪永动机、飞行器、机械植物……包括Caster的宠物,全金属制作的神鸟。里面的所有物品都是Caster自己设计制造,大部分以目前人类的科技程度还无法制造出仿制品。 “秦先生,你觉得Ruler度玛可以被信任吗?” “我的话您会采纳?主人?”站在一旁的黑衣男子有着东方人的肤色容貌,看起来是位温文尔雅的绅士。 Caster忍不住笑起来,认同了对方的回答。“我只是想让你提供点乐趣。整个晚上都坏消息。我的心情糟透了。你知道吗?奸臣就像小丑,为贤明的君主提供搞笑的演出;为昏庸的君主提供精神上的麻药。你的作用一点不比Saber小,国土大小对部分君主而言,只是一个数字概念。” 青年并未反驳,也并未展露出怒气,依旧是笑脸相迎的状态。“能得到主人的认同,我不胜荣幸。” “切,我还以为你能稍微反驳一下我的观点。算了,”Caster打开工坊的门,示意对方离开。“我又有了一个新的创意,在我完工前,尽力为我准备一场精彩的演出。可以吗?秦先生。” “您是说我可以去见见老朋友了?” “那是自然,我召唤出你们,就是为了让其余Servant回想起临死时的绝望。” 青年首次露出了真实的笑意,他有些迫不及待地想看看某位老朋友,见到他时会失态到什么程度。 Ruler情报 Master为达芬奇&大圣杯 真名:死亡天使度玛 希伯来字‘沉默‘的意思,圣经中犹大国先知以赛亚受启示之地。死之沉默天使,犹太神秘学述人死后将会见到的死亡天使,又称埃及守护者。耶路撒冷远郊火焚谷的恶魔首领。 死亡天使不是专有名词,更确切地说死亡天使指代的是具有这一形象与职能的所有堕天使集合。圣杯召唤来的这位堕天使即是其中一人。 〓〓〓〓〓〓〓〓〓〓〓〓〓〓〓〓〓〓〓〓〓〓〓〓〓〓〓〓〓〓 职阶:Ruler 出处:中东神话 地域:古迦南 属性:秩序·善良 性别:女性 身高:148cm 体重:40kg 武装:镰刀 【能力参数】 筋力:C 耐久:D 敏捷:C 魔力:B+ 幸运:B 宝具:B+++ 召唤圣遗物:前代Ruler的心脏。 〓〓〓〓〓〓〓〓〓〓〓〓〓〓〓〓〓〓〓〓〓〓〓〓〓〓〓〓〓〓 【职阶技能】 对魔力:A 连用上了魔法阵和瞬间契约的大魔术也完全地无效化,即使是在现代拥有最高级数的技量的魔术师,也不可能以魔术的直接攻击来伤害她。职介对她这项技能带来了显著提升,可以自如应对从者的魔术或带有魔术概念的宝具攻击。 看破真名:B 以Ruler身份被召唤出来的情况下,所有直接遇见的Servant其真名、职阶以及性能情报将会自动揭露。对方有隐藏真名及性能的固有能力或宝具时,须按幸运等级来判定。 二次召唤:B Ruler的“神明裁决”替换而来的特权,可以在存在同职介从者的情况下,再度召唤一名新从者并自身成为其MASTER。等级为B的情况下,此技能再次发动需要长时间冷却,并且召唤出来的新从者无法使用宝具(对应职介原从者死亡后可以使用宝具)。 固有技能 堕天使:- 在夜晚可以获得多项属性提升,相对地在白天战斗力无法全部发挥出来。对神圣、天使等特性生物具有1.5倍战斗伤害加成。 沉默:A(EX) 度玛(Douma)本身即为“沉默”的词根,正常情况下她无法言语,同时这一常驻技能可以屏蔽同等级或以下直感、心眼、启示等预判类型技能的影响。无人可以知晓度玛的内心(嘴炮无效)。因为Caster达芬奇使用两道令咒解封了言语封印,使得这项技能等级下降为A。 不死者:EX 绝对不会死亡,作为死亡天使的度玛没有死亡概念。免疫任何即死宝具与致命伤,唯一能打败她的方法只有耗光她的魔力或者粉碎她的意志。 未遗忘的信仰:A+++ 原本是迦南地区的丰收之神,随着迦南古国的灭亡,度玛与当地其他土著神一样沦为被新宗教污蔑的对象。曾经的丰收之神沦为带来死亡的死亡天使,但她本人已经能听到3000多年前迦南人的呼声。任何拥有宗教信仰的从者,无法通过言语与攻击击碎度玛的意志。 她曾经得到了迦南人的信仰,作为回报,她愿意将迦南昔日的光辉烙印在灵魂上,作为最后的迦南人见证末日的降临。 宝具 吾宣言,汝已死(Et declarationem, et mortuus es)。 等级B+++(EX) 种类对人宝具 最大范围:1~10 最大捕获:1人 神秘的言灵形式神代大魔术,原本早已经被人类遗忘在历史尘埃中,但度玛依旧记得专属于她的魔术,并以宝具形式在圣杯战争中使用。解放宝具真名的瞬间即发动成功,对目标能造成一定概率即死效果。但使用时自身也会暂时失去沉默技能的保护。斩杀目标为幸运值达到A或以上级别的从者时,无法发挥即死效力。 原本这项宝具判定为为EX级别,但可惜因为加百丽的存在,度玛掌握的所有即死能力都可以被前者言明原理,神秘度大幅下降。宝具等级暴露为B+++的级别。 迦南之源,富饶祝福(Benedictio rich) 等级A+ 种类对地域宝具 最大范围:- 最大捕获:- 被封印状态,具体效果不明。 第十一章 嘱托 计算着时间,巡夜一整晚的弓之骑士阿拉什来到厨房,3月30日的黎明将至,孤儿院内一众孩子醒来后又会围着他讨要食物。 为了不辜负孩子们的期待,阿拉什帅气地削起了土豆,不单是使用弓箭,阿拉什也有一手精湛的短兵器使用技艺,生前以弓术出名,其他武艺也不曾落下。 圣杯赋予的常识极大丰富了阿拉什的食谱,他生前可不知晓牛肉咖喱、麻辣豆腐之类的菜肴,但现在他随时能用厨房内的食材做出一大锅美味的热汤,每次都换个口味。 将切好的土豆、洋葱、胡萝卜……一众便宜又营养的蔬菜和速冻牛肉粒倒进大锅里熬煮,阿拉什又急忙开始淘米煮饭。时间已经是凌晨5点30分,天际已经泛起朝辉,今天的希布伦城可能会是的大晴天。 在厨房忙到大半个小时,米饭与咖喱已经烧好,阿拉什尝了口味道,发出了满足的感叹。“很好,孩子们等睡醒后都能吃得饱饱的。在城里的骚动平息后,义工们也会回来,到时候我的任务就结束了。” 海娜并不知道希布伦城内流传着电锯杀人魔的事情,孤儿院内的义工也不单是因为院长失踪拿不到工钱才离开。阿拉什已经与不少义工联系上了,他们都隐晦地表示要等城内宵禁结束才会返回孤儿院,阿拉什本人也不愿难为那些住在非富人区的打工者。毕竟孤儿院的大门刚换了新的,小孩子还能隐瞒住,大人万一见到敌对从者就不好办了。 “好像刚才经过了一个Servant。”阿拉什的千里眼技能捕捉到了行踪极其隐蔽的度玛,两者相距较远,度玛也未注意有高能魔力反应的孤儿院。双方权当没发觉对方,各自为了早晨的事务忙碌。 阿拉什会做饭可不代表其他从者都会做饭。 “走得可真快,本想请那位没见过面的Servant一起吃顿早饭。在富人区游荡,应该也不至于饿肚子吧。” 阿拉什把两口大锅扛上餐车,准备推到隔壁孩子们吃饭的食堂。 “海娜?早上好。” “早上好,阿拉什叔叔。” 海娜已经习惯了称呼自己的从者为“叔叔”,后者并不开心罢了。 “闻起来像是很好吃的东西。”海娜凑到大锅边上,忍不住想揭开看看。 “海娜,请先去洗漱,其他孩子们也期待着早餐。大家坐下来一起享用才有乐趣。”阿拉什劝离了海娜,确定海娜乖乖去盥洗室后,他通过厨房的窗户来到了院子里。落地就跑向大门位置,动作一气呵成,红色的一副弓箭出现在了他的背后,箭筒里插满了昨晚他闲着自己制作的新箭羽。 开门的同时,阿拉什搭弓拉弦,箭头直指“客人”。“魔术师小姐,这里虽然是一处暂时没有属主的魔术工坊,但不能交给你占有。” “Archer?”走进来的人是加百丽,她在见到阿拉什后,解除了自己的气息伪装,表明了自己的从者身份。“我可不是来抢占地盘的。” 阿拉什下意识把千里眼能力用在了加百丽身上,货真价实的天使出现在他面前,他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我也不是来跟你战斗的。你守护你的御主,与我的目的没有交集。”加百丽寻找着引发世界末日的源头,主的言语中不包含这部分信息,只能靠她自行探寻。阿拉什不会是带来灾难的人,加百丽没有与他战斗的理由。 “那你是来……” 不等阿拉什问完话,加百丽把门外的某人搬了进来。“送他回来。” 躺在地上的人的老魔术师傅里其,他极其虚弱,裸露的上半身遍布伤疤,因为魔力消耗过多,他原本健壮的身体变得颓软无力。Berserker也已经退场,失去利用价值的他倒在了距离孤儿院不远的路口,精神状况比他身体上的损伤更加严重,多重幻觉交杂在他的脑海中,身体不受控制,连站起来都做不到。 “这位是?” “这家孤儿院失踪的院长,我发现他时已经是这副样子了。已经没救了。” 阿拉什蹲下来对傅里其做了简单的检查,身体状况一团糟,体内的魔术回路因为超负荷运作,已经处于报废状态。就算奇迹般地救活,余下短暂的生命也只能与病床相伴。 “天使大人,他真的没救了吗?院里的孩子们等着他回来,他是所有孤儿的依仗。” “寿命之火即将熄灭。他能撑到这里,已经拼上了最后的意志。” 加百丽的确拥有能把死人都复活的神之治疗术,但神之怜悯不是万能的,死于非命的年轻人才有复活的价值与可行性。 迈着急促的脚步,海娜从大屋里小跑出来,抱着只剩下呼吸能力的傅里其嚎啕大哭。在海娜心中,院长傅里其等同于自己的亲爷爷,是除了其他孤儿外唯一的亲人,还是这群孩子眼中的英雄。 呼喊并不有用,海娜也不懂魔术,一遍又一遍呼喊着傅里其的名字,眼泪打湿了傅里其的胸膛。 “海娜,抱歉。我无法帮到你,但我建议你要勇于接受现实。你敬爱的傅里其院长,没法坚持多久了。” 阿拉什不是没看到傅里其手背上的令咒痕迹,昨夜发生大混战他虽没有参加,但也通过千里眼看到了宝具华丽的闪光。有一个从者在昨夜的大战中战死,十之八九便是引发其他组合联合讨伐的Berserker。 “是那个外国女人伤害了院长吗?” 海娜突然停止哭喊,首次显露出了凶态,稚嫩的脸庞带着成人才有的坚毅。阿拉什没有回答,只是摇了摇头。他相信天使不会特地杀死作恶者,还郑重地搬来。 “这位老人与强于他的敌人战斗,虽然是个失败者,意志力还是有一点可取之处。我只是过路者,顺带把他从马路上搬进来。” 加百丽上前捏了捏海娜的脸颊,随后离开。“加油,小家伙。” 加百丽的小动作没能逃过阿拉什的眼睛,在加百丽走到海娜跟前时,一只手背在身后,对着地上傅里其施展了魔术。 阿拉什不能理解,他没点破,没必要把残酷的真相全部告知年幼的孩童们。小孩子需要的更多的童话故事,而不是血淋淋的现实阴暗面。 傅里其慢慢醒来,他的精神状况有所转好,勉强看清了海娜的身影。他试图爬起来,手脚却已经使不出气力。“海娜……是海娜吗?” “爷爷,海娜好想你。你怎么受了重伤?海娜马上带你去医院。”小孩子的观念里,身体上出了问题,找医生就能解决,身受重伤与感冒发烧没差别。一旁的阿拉什并未阻止两人的拥抱,但他也未放松警惕,一旦傅里其有发疯的征兆,他会在第一时间击杀傅里其。 “不必了。能让我回到孤儿院,见到海娜。我就很满足了……爷爷这一次外出稍微久了一点。抱歉,海娜。” 傅里其庆幸自己的弥留之际,混乱的精神状况得到了缓解,原本瘫痪的身体现在至少有了说话的气力。 “听好了,海娜。爷爷马上又要离开你一段时间……这一次会更久。”傅里其在醒来后,海娜手背上的三道令咒率先映入他眼中。他明白海娜这几天经历了什么,也回想起了自己数天前曾经命令Berserker攻击孤儿院。心中充满愧疚,知道自己罪业深重,死亡对他更是一记仁慈的清醒剂,从长达两周的噩梦中苏醒,自己回到了孤儿院,能与自己最疼爱的海娜再见一面。他甚至觉得现在看到的一切也都是幻觉,犯下无数杀人罪行的自己惨死在荒郊才合理。 海娜紧紧抱住了傅里其,眼泪不住地流下来,“海娜不能没有爷爷。海娜还想学习很多爷爷的本事。” 人的生命不会因为哭喊而重获新生,加百丽的魔术能做到的仅是让傅里其回光返照几秒钟。 知道自己大限来至,傅里其转头望向一旁站着的阿拉什。“你就是海娜的从者吗?真正的英雄,请你、拜托你、海娜……一定要……保护她……” 用尽最后气力,老魔术师傅里其闭上了双眼,身体与精神上的伤痛渐渐“消失”了。他没有留下遗憾,传达托付给阿拉什后,他已经没有了继续强撑着最后一口气的理由。无法偿还两周内被人操控犯下的罪行,但至少用自己的死安抚数百条的无辜者亡魂。 海娜抱着傅里其的尸体哭喊了很久,她心目中慈祥且万能的院长爷爷死了,被不知名的坏人打伤害死了。年仅9岁的海娜无法承受如此大的打击,哭累了还不肯松手。阿拉什最后抱着海娜回到大屋内,让哭晕过去的海娜躺在舒服的床板上。 “又被人托付重要的事情。看来这场圣杯战争不能分出精力回应其他从者的挑战了。”阿拉什并不是阳光到无时无刻都保持着微笑的人,他也有会苦恼的时候,或者说因为他的性格,大多数时候都在苦恼。只是在别人面前,他不会暴露自己任何烦恼,尽力将最好的一面展露给别人。 阿拉什要在孩子们全部醒来前清理掉傅里其的尸体,并回大屋内分装早饭。隔壁的房间已经传来了孩子们醒来的嬉闹声,留给大英雄的时间并不多。 “所以必须加倍努力!” 第十二章 旁观者 ——时刻:公历2012年3月30日,9点30分。地点:希布伦城城郊,废弃教堂。—— 阿迪尔接到监督者修女玛丽莎发出的短信后便坐车来到了这里,但盟友安东尼速度更快一步。 “嘿,朋友。我还以为你忘了修女大人说过的报酬一事。”安东尼嘴里叼着一个面包,翘着二郎腿,完全没有尊重教堂庄严的打算。“安心,这次我让Lancer施加了屏蔽‘诱惑’魔力的祝福,不会像前几日一样失态了。我们是同盟,杀死Berserker是我们共同协作得来的战果。” 一旁坐着的Lancer罗慕路斯打断了安东尼的虚伪言语,大声呵斥道。“Master,你要学着大度一点,不要因为利益分配而失去盟友的信任。亚瑟王的剑鞘是件稀罕的宝物,但也仅是宝物而已。在罗马,贤明的君王从不吝惜仓库里的黄金。” Lancer的声音雄厚有力,仿佛带有煽动能力的演讲,不只是赋予他所爱的罗马子民祝福,他还热衷于教导子民们何为君王,何为罗马人的骄傲。 “我对那种非伊斯兰文明的物品不感兴趣。如果安东尼喜欢,就给安东尼好了。我们穆斯林也是讲究情谊的真主信徒。” 阿迪尔并不知道自己轻描淡写的一句礼让,让跟随着他前来的Saber心生芥蒂。击杀Berserker这件事上,Lancer与Saber都出了力,Saber的宝具偏向连续不断地打击,正好克制了Berserker仰仗的恢复能力。Lacner也亲口承认了Saber的功劳更大。 如果不是因为两人之间关系缓和了,Saber绝不会轻易同意阿迪尔的决定。 修女玛丽莎适时来到了破旧的礼拜堂内,她一进来,浓郁的“诱惑”魔力就充满了礼拜堂。普通人分辨不出不同,阿迪尔与安东尼对于这种魔力很不习惯,魔力的量相较上次更沉重。 “感谢两位击杀Berserker。Berserker造成的骚动也得到了控制,可喜可贺。”玛丽莎手捧圣经,立于祷告台前。说不上高兴或感激,她像在陈述千百里外无聊的球赛一般“感谢”两组主从。 安东尼有意避过对方的眼睛,不与玛丽莎对视,Lancer在上次的事情后可能教导了他如何应对“诱惑”的修女。“我们很忙的,依照约定,亚瑟王的剑鞘归我们。之后我还要去找魔术协会的老东西们讨奖励。” 那天安东尼的丑态玛丽莎清楚记得,她对于依靠从者特殊能力抵挡自己魅力的男人嗤之以鼻,尤其还是一位魔术师。如果不是出于监督者的职责,玛丽莎不欢迎魔术师浪费她的祷告时间。 “安东尼·梅德利奇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性急?约定必然兑现。”玛丽莎解放身上的封印,精美的圣剑剑鞘从她胸口内浮现。剑鞘成型后,焕发出金色的流光,从未被时间腐蚀。融汇了幻想与永恒之美,湛蓝色的彩绘依旧色彩鲜艳,精灵的造物超越了人类目前所掌握的锻造技巧。 可惜在这里的仅有剑鞘,更加具有诱惑力的圣剑不在这里。 气氛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直面世间难觅的宝物,安东尼不再次动心是不可能的。哪怕Lancer施加了抵御“诱惑”魔力的祝福,对于自己内心中升起的原始贪婪欲望没有作用。 “本次作战Saber占大部分功劳。这件宝物我们放弃。”安东尼犹豫再三,还是说出了酝酿已久的话语。从他个人角度,他有一百个理由抢占这件宝物,有一千个理由与阿迪尔、Saber争夺,但他选择遵从Lancer的要求。哪怕未来会变成争夺圣杯的敌人,对盟友的诚意不能缺少。 “可我也不想要……”阿迪尔再次推让,亚瑟王的剑鞘看上去极具诱惑力,但那是对正常人和正常的魔术师而言,阿迪尔这样偏执的伊斯兰教信徒并不接受非伊斯兰教的神话武器。 “让我瞧瞧这件宝物究竟有什么用途。”Saber走过阿迪尔,双手接住金灿灿的剑鞘,仔细端详。她能保证自己从未接触过这件宝物,器物之精美暂且不提,内部蕴含的独特力量吸引了Saber的好奇。在剑鞘中似乎蕴藏着比她的固有结界更为坚固的世界,以她的常识也无法完全理解这件宝物中蕴含的真正力量。 穿越过层层次元的屏障,最终抵达幻想之地,与其说是无敌的最强之盾,不如说是屏蔽外界的次元壁垒。 “可惜我已经有了固有结界宝具,别人心中幻想的世界,我不想触碰。”Saber将剑鞘递到玛丽莎手中,“你自己保存好,我们都不需要这件宝物。” 即便穿着沉重的铠甲,Saber的语气也不冰冷,之前的她的确留存着对战胜获得奖励的执着,可这些欲望在触及剑鞘后荡然无存。她会贪恋精美的工艺品、黄金、武器铠甲……但绝不会夺取物有所主的器物,隐约间Saber窥探到了剑鞘中蕴藏的世界一角,虽不是她向往的盛世之景。仙境中依稀流淌着精灵的乐音,让人一瞬间忘却了尘世的欲望。 玛丽莎吃惊不已,她不敢相信两位从者与两个魔术师都退回亚瑟王的剑鞘。“你们看不起我的奖励品?” “并不是,修女。这件宝物与我们都无缘,你是携带它前来的人,所以请你携带它返回原本的地方吧。这件宝物不应该再出现在世上。” 玛丽莎收回剑鞘,原本欣喜的态度发生扭转,仅用一句“证据不足,并不能证明Caster与Berserker有关联。”便打发了阿迪尔与安东尼的举报。 Lancer在那天亲眼看到了从天上释放宝具阻止Saber的女性从者。对于Lancer的描述,玛丽莎否定那是Caster,她在到达希布伦城时见过Caster,她的否定给了安东尼不好的预感。 阿迪尔还欲继续说明,安东尼阻止了他的行为。监督者以这样的态度回应,无论那天在孤儿院的一战是否真的是Caster出来阻拦,都预示着Caster是个极其强大的敌人。或许强大到监督者不敢说真话,又或者监督者已经与Caster组合串通一气。 无论是哪种结果,都没必要在监督者的驻点多停留。 在揣测敌我立场方面,安东尼有着丰富的经验与灵敏度,死徒大多在得知被围剿后,会掩饰身份混杂在嫌疑人中,甚至于冒充雇佣者,暗中下杀手。 依靠Lacner的祝福,安东尼现在脑子非常清楚,他早该注意到。监督者玛丽莎无论是黑的还是白的,都不是他们可以依仗的对象。 “阿迪尔,不用再说了。我们要信任监督者。玛丽莎女士见过Caster,既然说不是同一人,我们不必执着于这件事了。我们还有很多敌人要应对。” Saber也站出来暗示了阿迪尔,她一直看修女玛丽莎不顺眼,一位圣职人员居然散发着不亚于魅魔的诱惑魔力,实在是污秽至极。假定Caster是强敌,Assassin阵营不明,有可能无意参与圣杯战争。那么当务之急是解决掉与反抗军对立的Rider阵营,之后与孤儿院据守的Archer交战。 后两个从者单一实力都不及Saber与Lancer,两打一的话更是不在话下。 “此地不宜久留。Master。这位监督者不寻常。”Saber直接通过令咒的联系与阿迪尔交流。交还剑鞘的时候,Saber明显感到了玛丽莎隐约的敌意。 “抱歉,我需要急时回禀圣杯战争的过程。失陪。” 没想到玛丽莎比两人先一步告退,除了阿迪尔,在场三人都不会相信她是急于回禀圣堂教会情况。能选择的选项只有撕破脸皮,挟持玛丽莎逼迫其坦白,或者赶紧离开。 “走吧,阿迪尔。难道你要在这里做礼拜?” “怎么可能,这里是基督教的教堂。” 车辆停放在教堂外,直到车辆驶远,立于旧教堂阁楼上的玛丽莎才放下窗帘。 她走到梳妆台前,用秘术在镜面上写下了魔文,很快镜面上出现了波纹,倒映在里面的也不再是她的容貌。 镜中的女性看上去比玛丽莎年轻,梳着平齐的中长发,眼瞳与玛丽莎一样是怪异的红色。 “主人,Berserker退场。Assassin与Ruler被召唤。Assassin是炽天使加百列,Ruler根据千界树族长宣称,属于Caster的从者,真名是沉默的死亡天使度玛。” “哦?神话中的天使都来参与圣杯战争了?莫非世界末日真的会降临?嘛~让她们继续自相残杀就好。以Caster和千界树家族的实力,赢得圣杯战争不是难题。你确保能在圣杯战争结束后拿到圣杯的碎片就可以了。” 镜中的女性正忙于啃食牛排,边说边发出满足声。仿佛世界末日这种事情与她半点关系都没有。 “主人,从Berserker一战的后续交战来看,Caster召唤的Ruler并不强,Assassin可能比Caster都强。” “那也没关系,Caster落败。神圣的炽天使大人不会要圣杯,不管最后圣杯的完整的还是被砸碎了。你都记得捡来碎片即可。盟友这种东西不都是拿来背叛的吗?况且我们与千界树家族也仅是一点点的合作关系。他们是死是活,何必我们来操心。” 女性啃完餐盘里最后的牛排,拍了拍肚皮。“不管这场圣杯战争谁胜谁负。我们普勒拉蒂家族都能获得收益,玛丽莎,别陷入圣杯战争的旋涡,我们静观其变就好了。” “听从您的指示。弗兰切斯卡大人。” 第十三章 敌袭来至 驾车离开旧教堂不久后,阿迪尔掌心突然变得刺痛起来,一道红色的纹路出现在了他手掌中。 正在驾驶汽车的Saber急忙刹车停在车道边,问询缘由。 “我不清楚,我哥哥在我身上留有魔术咒印,他想通过此告诉我什么?”阿迪尔掏出手机,拨打了哥哥的号码,但无法接通。 情况变得不妙起来,不详的预感罩上阿迪尔心头。安东尼在驶离旧教堂后选择与阿迪尔分头行动,阿迪尔原本打算驾车直奔边境的以色列军队营地,找Rider组合单挑。 “Saber,我有不好的预感。我们必须立即返回驻地。” “如果真的出了异常情况,严重到你的哥哥只能通过咒印传达信号的时刻,花费数小时开车返回显然太慢了。” Saber打开车门,走下汽车,一瞬间银色的铠甲覆盖她全身。 “Master,使用你的令咒。将我逆向召回。”军人的直觉告诉她埃米德那边肯定出了大事,阿迪尔的哥哥埃米德是位优秀的魔术师兼首领,被切断通讯等同于代表着敌人已经围困住了埃米德。 Saber并未告诉阿迪尔自己的猜想,如果这一切真的已经发生,以阿迪尔的能力只会慌乱地不知所措。 “我也会第一时间赶回驻地……” “不,你去联系安东尼。” 阿迪尔抬起手背,将三道令咒展示在了Saber面前,“我以令咒之名下令,……” “如果发生危险,你也可以将我召唤回来。” “Saber,返回最初召唤之地,以初始之姿态投入战斗。” 阿迪尔这时头脑还算清晰,懂得在使用令咒时,添加进一点能增幅Saber状态的语句,返回召唤的魔术阵,能联系上返回最初状态。正好填补一下Saber消耗的魔力。 场景瞬转,Saber再度睁开双眼,她又来到了自己被召唤时的魔术阵位置,魔力充裕的藏书楼。阿迪尔不了解这里,Saber却能察觉到这幢藏书楼下构筑了一套聚灵系统,把山脉间微弱的灵脉力量汇集到此地。 要不然藏书楼内大量的魔术阵式根本启动不了。 抽出利剑,Saber借助直感预估着外面的动向,她果然就听到了枪弹与爆炸声,交战距离并不远。 冲到窗户边,Saber一跃而下,她没有停歇,手握利剑,直奔最近的交战区域。 她最先看到的不是现代化武器,而是上百枚魔术飞弹清扫战场,如同一场小型流星雨,将Saber赶赴的一处据点完全碾为平地。 Saber变出战旗插入地下,等她赶到交战区域,只能看到瓦砾下反抗军们的尸骸,仅剩的几个因为失去掩体,正发疯一般向敌人发起反冲锋。 被魔术强化的子弹将那几个受到精神干扰的反抗军撕碎,全身穿戴魔力增幅装甲的士兵出现在了Saber面前。 他们的反应速度不亚于Saber,数把冲锋枪对准Saber射击。子弹密集地扫过Saber的铠甲,并未留下痕迹。 发力冲锋,Saber一剑将两名士兵斩杀当场,人类的魔术技艺并不能阻挡从者的锋芒,精神干扰与带有魔力的子弹都对她无效。Saber也看清楚了士兵们肩上的徽标,前来进攻的是以色列国军人,Rider很可能就在附近。 双方不需要言语的交流,其一已经被魔力腐蚀成只懂得遵从指令的人形傀儡,其一为了守护御主的领地而战斗。 回身一剑斩杀十步外的敌人,Saber十分享受畅快战斗的乐趣,向她发起进攻的以色列国士兵们或许作战能力远超正常的人类军队,但在她眼中与八百年前的金国侵略者没什么区别,都是群依仗着邪术,妄图侵略他国的乌合之众。 敌人的刀剑已经升级为魔术与科技结合的冲锋枪,而Saber的提升程度更加高。 迎着敌人的子弹,Saber将映入她视线的敌人一一斩杀,只需要一剑,锐利的剑锋就能斩断这些身覆魔术护符的人类。 魔术飞弹从四面八方覆盖而来,以色列国的士兵们也不是傻子,眼看身边的战友被突然冒出来的Servant砍瓜切菜般屠杀,自然开始呼叫火力支援。现代化的战争,作战方式远比冷兵器时代多得多。 唤出战旗,Saber单手撑住战旗,毫不躲闪。人类的魔术对她的伤害微乎其微,尤其现在是她守卫领土的时刻,妄图用魔术伤害到她极其困难。 Saber在敌人的火力间隔中疾跑而出,借助凸起的断墙,她一跃跳到半空中。躲在掩体后面的以色列国士兵映入她眼中,利剑随即挥出锋芒,墙壁连同后面的人都被斩开,仅靠几队士兵已经阻止不了Saber高涨的战意。 快速冲向下一个掩体前,Saber并未减速,用身体直接撞碎岩壁,手中变出战旗,旗杆顺势穿透了敌人的胸膛,被Saber猛地刺入地下,钉死在战旗上的敌人还未断气,Saber一脚踩碎了那人的头颅。 在战场上,Saber是无法被阻挡的军神,一个人不行,一群人不行,一支普通的军队也不行,只有气势恢宏的千军万马才能让Saber真正发挥出一骑当千的战斗力。 与Berserker的战斗,Saber不只要顾虑阿迪尔,还要为对方的恢复能力与特殊攻击方式思考更好的迎战方法。但现在Saber不需要多余的思考,触及她利剑锋芒的敌人都会死。 没有停歇,至少在敌人败退前,想让Saber显露出颓势是极其困难的。 不停斩杀敌兵,等到技能恢复便插下战旗。如此循环,Saber的魔力消耗反倒并不高,战旗一方面在不断恢复Saber的气力,提供攻击与防御属性的加成,另一方面也成为了连接地脉的道具,虽然量很少,但源源不断地为Saber提供着魔力。 行军打仗,后勤第一,Saber深知微乎其微的补充也能在关键时刻发挥决定性效力,看似不断无规律地冲锋战斗,实则将阵地构筑成了更加贴合自身的类型。 “撤退!” 当以色列国的带队士官喊出指令,Saber已经斩杀了超过40人,她自己并未受伤。 “你们确定自己能逃得走?” Saber不指望这些敌人听得懂中文,但她会用行动让这些敌人懂得。侵略她守卫的领土,必须付出生命的代价。 有人投掷了闪光弹,有人在撤退路口设置遥控炸弹,有人负责火力压制,还有人保护小队的士官长。撤退节奏井然有序,并未因为目睹了一边倒的屠杀而溃败。 但这些并没用处。 Saber双手握剑,从抵达反抗军驻地后第一次停下了脚步。 『怒发冲冠·满江红(怒髮衝冠·滿江紅)』 赤红色的风暴席卷整片区域,Saber这一次并未压缩攻击范围,对付人类并不要密集的剑刃攻击。 但凡被风暴卷入,全副武装的士兵就会顷刻间被斩碎,人的血肉进一步染红了风暴,混杂着砂石,将所有企图撤退的以色列国士兵斩杀。整个过程并未持续太久,这些人类士兵可没有Berserker那样的恢复能力和体魄,全数化为了无法清点人数的残肢碎肉。斩下首级邀功是士兵的需求,而Saber是将军,她只在乎以更小的代价击溃敌人。敌人以什么方式死的,能不能留下全尸,与她毫无关系。 Saber停止旋转,信步走向其他临近战斗区域。抬手唤出新的战旗,用力插在地上,在她面前出现了圣杯为赋予认知的新型兵器。 看上去是坦克,主炮缺被改装为了宝石充能的魔术大炮。复数的锁定类魔术在Saber身上留下标记,以梅卡瓦坦克为基础改装的魔能坦克原本被罗奥上校预定用于粉碎反抗军残余力量的攻城利器。三个作战小队被一下子全灭,他在后方也顾不上原计划了,把这些经过魔术改装的陆战兵器全部用在了攻击Saber上。 双方相距还很远,Saber也是依靠着超越人类的视力才看到了那些被改装的魔术兵器。 对付没有重武器的反抗军显得大材小用,但对付Saber……并没有什么用处。 射速极快的能量弹飞向Saber,Saber则在奔跑中以适度的偏转闪躲开炮弹。溅起的余威并不能影响到Saber,炮弹的威力很强,Saber不会选择硬抗这些挥霍魔术宝石的坦克的炮火。直感赋予了Saber雷达般的预估能力,无需计算弹道与风速,直感能自动为Saber做到危险预警。 “就凭这些玩具也想打败我?做梦!” 两分钟内冲到第一辆坦克前,Saber闪开一轮炮击,从侧面发起了进攻。并未用利剑挥砍,身旁铠甲的她用力撞在坦克履带上。已经插下近20面战旗,Saber的状态进一步提升。只见她双手拽住坦克履带,凭借着蛮力继续顶上去。 钢铁被她挤压变形,Saber的气力此时达到了常人无法想象的程度,65吨重的巨大车体被她强行扭转了方向,坐在内部的士兵无论怎么操作都阻止不了Saber的独特作战方式。 Saber见坦克的动力开始下降,再次猛然发力,重量是Saber加铠甲数百倍的坦克被她掀翻过去。 也就在Saber威慑住其他坦克内士兵的时候,远处的据点上空响起了信号弹的声音,剩余的反抗军很可能就在那边。 没有了威慑打算,Saber抽出利剑,再次高喊宝具真名。 第十四章 陷阱预设 “禀告,敌对从者第二次使用宝具,坦克中队全灭。” 不用副官传达前线战报,罗奥上校自己用望远镜就能看到再次升起的赤红色风暴。相较之下,Rider的宝具稍逊一筹。 “那个女性Saber怎么这么能打,我的特战队按道理可以与从者一战。” 罗奥狠狠摔了望远镜,一脚踢开身边他觉得碍眼的副官。“必须让Rider去对付Saber,不然只会让我的士兵白白被杀死。秦先生,现在的状况与你制定的计划完全不同!” 站在罗奥身后的兜帽青年,关闭了手中的“千里眼”魔术,恭敬地向罗奥表达歉意。“我的老朋友比我想象中更强了,我也制定了以防万一的后备部分,现在正好派上用场。我办事,您大可放心。” “你带来的人造人部队经得住Saber的进攻强度?我们的士兵全副武装,经过多重魔术强化,也没法伤到Saber。”罗奥谈起自己老师研制的新一代魔术改造士兵,十分自豪,把一群没用的普通人改造为高效执行命令,单兵能力紧追代行者的超级士兵,简直算得上是魔术界21世纪以来最伟大的发明。 流水线化生产,消耗的材料远比培养一位魔术师少得多,唯一要担心的就是暴露后会遭遇的人道主义上的责问。罗奥的老师原本打算全灭邻国时动用,但因为圣杯战争爆发,特别将这批制造出来的超级士兵交由罗奥指挥调度。 “西方文明体系的魔术对我们东方人效力并不好,尤其Saber是具有对魔力的从者。况且现在去送死的都是我的部下。” “等这场战斗结束后,我定会邀请我的老师拜访达尼克先生的城堡。你们的人造人技术只生产低劣的日耳曼种族人造人太过于浪费了。我这边也愁于把普通人改造加工成士兵需要的材料数量不能缩减下来。如果能共享一下我们双方的技术,改用人造人制造士兵。说不定新发明能改变整个魔术界。” 兜帽青年疑惑了一下,他虽然复活没多久,但通过与其他复生者的交流,从没听说日耳曼民族是低劣的民族,而犹太人成了高等人种。达尼克·普雷斯通·千界树曾经也是纳粹的一员,他要是听到罗奥上校的言论,估计能窝在城堡里笑上一整天。 “很不错的合作建议。等这场战斗结束后,在下乐意为您引荐我的主人。” 兜帽青年一直将自己的容貌掩盖在背光处,从未暴露出真实的意图,以Caster阵营的使者身份,半途中来到罗奥上校的军队中,凭借言语获得了对方的信任。 罗奥上校经过最初的一战,对Rider的宝具威力很失望,碍于对方的身份没有直接道明,但这一次的作战计划把Rider当做了佯攻部队的指挥官。进攻性的宝具不行,罗奥便把主意打在了Rider汉尼拔其他宝具上。 ———— 埃米德眼看着最后的一片阵地也将沦陷,身边的族人一个接一个战死,他的魔力也在不间断的高强度战斗中被消耗一空。 剧烈的响动突然从以色列军队背后传来,一道赤红色的疾风掠过战壕,目标直指军队正中心的Rider。无人可以阻挡,剑锋将任何妄图阻挡她的物体斩碎。宝具发动,获得近40面战旗的增幅,Saber的战力提升到了难以想象的强度。 疾驰中,Saber甩出手中的战旗,在旗杆落地的瞬间。整片区域内剩余的反抗军士兵都感受到了强烈的战意燃起,疲倦与绝望被一扫而空,无须畏惧战死,属于他们一方的军神已经赶至。 他们中很多人并未看到极远处Saber出现的身影,伤痛被平抚,斗志重新占据身体,无需亲眼目睹Saber奔赴敌阵的英姿,这支军队的士气此刻提升至了顶峰。 “所有人让开!Saber交由我来迎战!” 同样解放宝具真名,魔力乱流交缠于Rider周围,赤红色的剑风暴与金黄色的冲击波相互碰撞,两者互不相连,地面被他们两人整段掀起。两股力量不断撕扯,以爆炸的方式收尾。 不只是Saber拼上了全力,Rider也是抱着宝具战失败被重创的准备迎战Saber。 “女人,你究竟是古中国哪位勇将?虽然总爱搞些投机取巧的花招,正面硬拼你也很强。” 不只是前线的Rider,位于后方指挥的御主罗奥上校也一直在猜测Saber的身份。 “秦先生,你们阵营有获得Saber的情报吗?看起来普通的女性剑骑士,却能与汉尼拔将军平分秋色,让人难以相信。” “那是自然,我们阵营已经获得了所有组合的情报,与Rider交战的Saber正是……” 持剑对峙,宝具激战后Saber看上去远比Rider轻松,她略微思考了一会儿。再次变出战旗,Saber高喊道。“Servant,Saber,宋王朝名将,岳飞前来讨伐侵入者。” “秦先生,不对啊?岳飞不可能是女性,历史文献中都没有这样离谱的记载。” “你们世界曾经存在过的岳飞将军是男性,这点毋庸置疑。但英灵并不一定来自同一世界,非要这样说,你们世界的岳飞善用武器应该是枪,并不具有Saber职介相性。” 对普通人这样解释并没用处,但罗奥上校是一位魔术师,平行世界假说一直被魔术界认为是一种更高级别魔术的具现化结果。他对东方文明的历史知之甚少,也仅是从书籍上见过这一名字与大致生平,他的印象里岳飞被国王与奸臣诬陷杀死,并不存在明显的弱点。 “看你沉思的样子,一定在思考岳飞有什么弱点对吗?”兜帽青年摘下自己的兜帽,笼罩在身上的魔术暗示也一并被撤下。“我的主人正是考虑到这点才派我来援助罗奥上校。” 东方人的面容,鹰眼勾鼻,由于修炼了东方的邪术,肤色略显灰白。隐藏于兜帽下的复生者带着危险的笑容,在他听到Saber之后,就莫名欣喜起来。“对付英雄,有些人选择更锋利的刀剑,而聪明人会选择交托给我这样的作恶者。” “希望依照秦先生的计策,能连带战胜Saber。” “必定如此,我的计划万无一失。” 罗奥上校懂了Caster阵营派来的使者是谁,的确是一个看上去就不像好人的家伙。“我再问你一次,Saber岳飞真的没有弱点?” “看来罗奥上校还是有些不信任我。”兜帽青年摇摇头,发出叹息声。“非要在我们的计划外再加一道保险?” “请别误会。秦先生,我当然相信你制定的作战计划。但你也要理解,我们之间毕竟是第一次合作。可能你们东方人讲究彼此之间的信任,不过这里是以色列。要按我们犹太人的习惯谈合作,契约之外皆为谎言。”罗奥上校是个连自己人都不相信的自我主义者,除了自己的老师,没人能得到他100%的信任。 “你要我签订自我束缚契约书?她除了脑子一根筋,过于在乎御主的想法与安全,没多少可以视作弱点之处,为这种女人的白痴性格签订契约书,是对我的侮辱。” “好吧。我相信你一次。”罗奥为了不搞僵关系,没有继续逼迫兜帽青年。 兜帽青年也没指望狐疑的罗奥上校真的信任他,他只需要Rider组依照他的计划与Saber组拼个你死我活。依照计划书写的结果,能把紧急赶赴战场的Saber连同反抗军组织一锅端。 ———— 战斗继续,Saber与Rider的近身战没有一个士兵敢接近两人。地面被两人的宝具划出了一道碎裂路面,Rider很快落入下风,无法与Saber比拼近身战。 Rider并不清楚Saber具有近战优势技能,他一味用手里的战刀劈砍Saber,以为Saber耗损太多魔力,已经无法坚持持续不断的斗争。 “女人,你也好歹是一代名将。你也看到了,我们的士兵个个经过强化改造,对付躲在山洞内的野狗们,易如反掌。如果没有你来阻拦,我们早就踏平反抗军的基地。不考虑加入我们一方吗?” “多说无益!Rider。我绝无可能与侵略者结盟。”Saber回答得坚定果断,她的回答已经到了不用思考的程度。 在Rider看来,弱者被蚕食,强者重建大国,这样的行为符合常理。而Saber眼里,全副武装的以色列军队与Rider都是侵略者,必须被驱逐或杀死。 利剑突袭,斩断了战象披挂的铠甲边角。 Rider没有继续与Saber缠斗,依照他的御主罗奥上校发布的作战计划,与Saber交手几次后,逼得Saber使用宝具前即可。在撤退命令下,躲藏于掩体后,不停火力压制敌人的饭抗军主帅目的只为了消耗Saber的魔力,后续的战斗马上就将开始。 第十五章 不死 同一时间,希布伦城富人区。 两道人影以极快的速度掠过体育场上空,一黑一白,锐利的刀刃只发生了一次碰撞,声音被下方同样激烈的足球比赛盖过。 人影继续朝其他方向飞奔,两人都不需要行走,借助魔术在空中飞驰。 “卑贱的堕天使!一味的逃窜以为能躲过我的审判?”数把光凝聚的神枪从天坠下,将另一人的退路截断。 “非要逃到肮脏黑暗的死胡同里?这里作为你的死地倒是很合适。”衣着已经变为纯白色的战斗服,散发着圣洁魔力的加百丽降落在屋檐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Ruler度玛。 【路人过多,无法战斗】 度玛没有开口,依旧将文字以咒文形式印在周边的空气上。即便被她的御主以两道令咒解除了言语上的封印,依旧是个不爱说话的从者。 “路人?你不想伤及无辜?哈哈哈……可笑至极,卑贱的你居然会在意同样卑贱的人类。人类什么的死掉几百个有关系吗?况且我会在在战斗后复活其中信仰上帝或真主的部分。尤其是吸食贫穷者血肉生活的人类,我都懒得去复活他们。肮脏的生灵,脆弱的生灵,死亡才是对他们最好的救赎。”加百丽并不会把这些话说给阿迪尔之类虔诚的人类听,度玛虽然是她厌恶的堕天使,但至少是拥有神格的神明,人类不配听到神明的真言。 度玛转身用镰刀斩断了插在后面的光之神枪,怒瞪着追杀她到此地的加百丽。“天使、无人性!” “人性?你难得开口,只为了说些可笑的言论?我们是高贵的神明,拥有的当然是截然不同的神性。向渎神者降下审判,向虔诚者施以援手,维护主的荣光,执行主的旨意。我问你最后一遍,是否知晓末日的降临与谁有关?” 加百丽依旧保持着微笑,她是在执行神圣的审判工作,哪怕是罪不可恕的堕天使,也给与了其将功补过的机会——说出情报就赐予安宁的永眠,如若不然则是最残酷的折磨。 度玛挥手在面前写下了三道咒文,每一个文字都化为炙热的火球飞向加百丽,想让她屈服,绝无可能! “魔术是无法伤到我的,愚蠢的堕天使。” 并未躲闪,加百丽在火球触及她的身体前,以神之魔术否决了度玛的咒文。“或者你能掌握高于我魔术神秘度的特殊魔术。之前有外人在场,我不想过于认真,现在只有你跟我。猫捉老鼠的游戏是时候告一段落了。” 眼见魔术无效,度玛举起镰刀狂奔向加百丽,缠绕着咒文布条的巨型镰刀从侧面劈斩过去,大有要将加百丽一分为二的气势。 镰刀挥空,砍中的仅是魔力构成的残影,加百丽显形在度玛背后,一记背刺正中后心位置。 “我是Assassin。你就凭不入流的近战能力,也想打赢我?” 匕首剜动,鲜血不住地从度玛背后流下,被激怒的加百丽实力强得超出度玛预想。单论暗杀术就不愧对于Assassin职介。 加百丽将匕首抽出,另一只手直接插入伤口,她试图一击杀死度玛。 “你的心脏……心脏呢?” 加百丽并未触及类似的器官,相反度玛痛苦哀嚎几声后,又变得安静起来。直达灵魂的震慑笼罩了加百丽,镰刀无声划过,被切开后背的度玛像是没事人一样发起了反击。 镰刀被加百丽藏在右腕里的袖刃格挡,两人同时发力,镰刀与袖刃都撑住了足够压碎刚玉宝石的力道。 瞬间脱离,加百丽退后到了原先度玛的位置,她的双手沾满了鲜血,洁白的衣服也被污染,但下一刻神圣的光芒沐浴她的身体,虽然没有受伤,她依旧选择了净化自身。 “没有心脏?难道你是不死的?” 加百丽通过刚才的战斗,再次得到了这个答案,先前两人的宝具对决中,加百丽能确定自己命中了度玛。度玛的宝具神秘度被她破解,无法伤及幸运值极高的加百丽。而加百丽的宝具同样没起效。判定失败是一回事,无法起效则是另一种感觉,加百丽能够分清两种情况的不同。 反常的宁静中,度玛背后的伤势迅速治愈,她的魔术对加百丽起不到效果,但用于自己足够了。 没有情感与欲望的流露,毫无征兆性地挥动镰刀,甚至于不需要视线“看”到目标位置,沉默中的度玛无声地发起了再一轮反击,武者将之定义为极高水准的心境,度玛天生只会以这种方式战斗,对她而言表露意图的进攻反倒无法掌握。 可惜她的对手不是人类的从者,身为智慧的炽天使,加百丽不用看穿对方的进攻意图,仅靠预判与数据分析就能提前做出抵挡动作。 “神言,四方的金石汇聚,铁之枷锁束缚来犯之敌。”加百丽低吟咒语,立刻地下生长出坚固的钢铁锁链,将度玛与她的镰刀牢牢捆住。 “铁融为秘术之银,截断魔力供给,封锁陷落者行动。而后……”加百丽退后一步,闪躲开了度玛扯动铁链后的挥砍。“绞杀。” 束缚住度玛的铁链变为了银色钢索,不断挤压着度玛的身体,将度玛继续挥砍镰刀的念头打断。认真起来的加百丽,不再在乎身份因素,全力施展神之魔术,主要她有准备,诺亚大洪水都能再现在现代的大地上。 度玛还在挣扎,仅凭魔术对她似乎也没很好的效果,如果是二流从者仅凭这个魔术就会被扯为碎片。 “你还具有对魔力?区区堕天使,能成为Ruler,获得诸多你不配拥有的能力。这次圣杯战争的圣杯果然出了问题。” 加百丽右手间袖刃伸长,以短剑形式发出白光,魔力汇聚在刃口上,不断压缩。加百丽不是想使用宝具,而是纯粹打算用魔力在度玛体内来一次大爆炸。 “休想……束缚。” 忍受着疼痛与挤压感,度玛的双手从未松开镰刀刀柄,哪怕身体被挤压地变形,依旧保持站立姿态。 锁链崩断,度玛寻找到了施展镰刀锋利的角度,在加百丽进一步增幅魔术威力前,从中脱离。度玛与加百丽一样寻找着对方的弱点,一步步施展出自己的能力,寻求在对方暴露破绽时击杀对方。无关乎正邪、善恶、对错。两者从存在之初即是对立阵营。 光组成枪的形状,狠狠地砸在了度玛身边,唯一将击中的两枚也被度玛用镰刀斩断了。加百丽佯攻的同时,袖刃直取度玛的脖颈,心脏如果不存在,最优的选择便是斩下目标的首级,加百丽凭借非凡的智慧,能在最短时间寻找到最优解。 “审判”之刃并未刺中,度玛稍微挪动了身体,侧过身闪躲开加百丽迅疾的突击。 镰刀挥下,将加百丽背后“长”出的光枪尽数斩断。 两者都难以占得优势,亦不能放松警惕,其中一人任何多余的动作都将导致错失战机。 虚实变换,加百丽再度神奇地出现在度玛背后,在她面前的加百丽分解为光点。将神之魔术运用到暗杀术中,加百丽轻松触及了度玛的脖颈,袖刃划过。 在宝具解放的低语中,Ruler度玛的头颅被斩下。 “麻烦的家伙。” 鲜血飞溅,圣洁的光之刃收回衣袖中,加百丽一脚踢倒无头尸体,将手中夺得的胜利品端详了数眼。 烈火燃起,加百丽将燃烧中的度玛头颅丢到墙角,转身欲走。她在度玛身上浪费了整整一天时间,末日正在临近,留给她的时间并不多了。 还未释放掩饰身份的伪装,加百丽眼前就闪过了度玛的身影,她转头就看见度玛完好无损地出现在了背后,镰刀挥来,距离近得可以看清度玛兜帽罩衣边角的咒文。 毫无征兆的反击,如果不是加百丽有独特的神告技能,拥有直感、心眼的从者也会输在防不胜防的袭击中,度玛的“沉默”能力远比字面含义强得多。 魔力外放,加百丽以简单粗的魔力狂风击退度玛,她这一次没有再动手攻击。经过多次必杀的试探,加百丽算是理解了度玛的全部能力,不会屈服、不会死亡,无法被看穿内心与动作的超级难缠的敌人。宝具是神秘度低于自己的同类型即死对人宝具,拥有使用古迦南魔术的能力,对魔力级别很高,连部分神之魔术都伤不到度玛。 即便能击伤度玛,度玛掌握的魔术中也有治愈自身的种类,魔力来源是大圣杯,根本不用担心魔力耗尽的问题。 加百丽最终只能得出无法杀死度玛的结果,继续与度玛战斗就是浪费时间,而她的自尊与责任感又让她无法放任一个侮辱神明的堕天使安然无恙地逃走。 “大圣杯还真是找了一个十分克制我的从者当Ruler,找不到能打赢我的英灵,便找了一个我杀不死的卑贱物来恶心我。好吧,我承认,我被恶心到了。”加百丽难得有了人的表情,厌恶的表情,看到抓不住的苍蝇那样的厌恶。 第十六章 防卫战(一) 夜幕下的反抗军驻地,诸多在白天的战斗中受伤的战士还在接受治疗,驻地内除了埃米德找不到一个懂得魔术的人,仅靠一批三流“医生”,并不能挽救回太多人。 但得益于Saber在驻地内插了近50面旗帜,驻地内的反抗军人员都不会因为伤痛而痛苦挣扎,在白天的战斗结束后,许多人安详地带着致命伤死去。Saber哪怕插上超过百面战旗,致命伤依旧是致命伤,流血过多会死,得不到救治也会死。她的战旗并未神奇到起死回生的地步。 形势并不乐观,罗奥上校带领的以色列军白天虽然撤退,但是基于“不做无意义的牺牲”的缘由,谁都看得出Saber战力全开,一人就能正面抵挡一支魔术改造后的强力军队。 “希望Master已经与Lancer组汇合。这样的话,我们在天亮前就能等到支援。” Saber已经吃了十人份的羊肉饭,如果不是食物转化的魔力仅能提供一点点,她恨不得再吃一倍份量——白天多次使用宝具,不停变出战旗,Saber以魔力大幅消耗为代价才一人打赢了正面战。 阿迪尔并不在驻地内,Saber如何回复魔力成了大问题,埃米德自己的魔力也消耗了很多,分享给Saber不说有折损,他的魔力如果也耗完,整个反抗军就没了魔术支援。 “支援的事情先不提。Saber小姐,你的魔力还剩下多少?”埃米德一刻也没把视线从地图上挪开,他与Saber在安静的贵宾室就餐,驻地内不少房屋与洞穴被炸坍,埃米德自己的住处已经成了手术室。 一旁的餐盘里还剩着未吃完的饭食,埃米德已经忘记了这点小事情,哪怕近在眼皮底下。 “战斗结束还剩二成,目前恢复到了三成。如果能平安等到天亮,能勉强恢复到一半水平。” “听完你的描述,我更觉得今晚会遭遇敌人的夜袭。我们的敌人估计不会允许我们见到明天的太阳。” “打仗总有处于劣势的时候,换个角度想,我们现在不用思考如何战胜敌人,而是退而求其次,追求撑到天亮。我们的任务比敌人轻松些。” Saber说这番话不过是为埃米德打气,缓解对方焦虑的内心。她生前被敌兵围困,也是这副样子,寝食难安,恨不得长出十几双眼睛关注每一条敌人可能发起夜袭的道路。 “敌人目前预估还有1800人,全都是经过魔术改造的精锐士兵,外加白天一直在保留实力的Rider。而我们这里能扛起枪战斗的只剩1200人。300多名伤病号,非战斗人员2000多人。” 埃米德向Saber告知了目前的兵力对比,并不是驻地内专门收留老弱妇孺,而是这里原本有6000多人居住。白天的战斗倒下了太多虔诚的战士,很多还是刚成年的小伙子,几日前接受过Saber的战术指导。 埃米德预想的计划都是应对普通军队,借助山地地形,抵挡敌人的重火力不是难题。结果他的对手罗奥上校带来了与上次截然不同的魔术改造军队,并趁着Saber与阿迪尔在城内围剿Berserker的时间,发起了突然袭击。 “话说边境线距离这里有几十公里,在受到突袭前。你没收到情报?” 战场上的情报重要性仅次于后勤,Saber并不是完全了解驻地的内部,但她见过埃米德自己设计的一套监控系统。埃米德对罗奥上校边境上驻扎的军队自然一直没落下监控动向。 “没有,敌人可能有某种隐蔽群体踪迹的能力,直到他们的直升机出现在驻地内,我都未发现他们的来袭迹象。” Saber并未觉得存在数千人规模的隐蔽技术,百人规模的急行军都不依靠现代的空投伞降也难以躲过反抗军设立的魔术眼哨。但根据目前得到的情报,敌人除了少量坦克与直升机并没有多余的载具,从者级别的战斗中,无法闪躲的现代武器不具有优势,至少对于Saber而言,一发凝聚了魔力的弩箭比一枚火箭弹更有威胁力, 袭击来得比想象中更快,Saber察觉到自己插在外沿的战旗被人为破坏了。为防是敌人的声东击西之计,Saber并未急着赶去保护自己白天插下的战旗,目前的胜利条件很明确,坚守到天亮以后。 引导地脉魔力的战旗阵也属于可有可无的东西,防守战在兵力捉襟见肘的时候,宁可放弃部分战略要素也不能冒险。 驻地内只有Saber一人有着匹敌敌军的力量,除此以外,整支反抗军连带埃米德都无法在抗住一场正面战。 “怎么了?看你的表情,敌人已经来袭?” “是的,我用以引导地脉魔力的战旗被破坏了。” Saber在地图上指了一处位置,通过埃米德的地图,可以清楚看到目前的状况。敌人袭击的地点距离反抗军的阵地不远,但那边的山脊的悬崖,想要攻上反抗军驻地的核心区域,只能走正路,也就是白天双方殊死战斗的线路。 “Saber小姐有打过如此被动的战役吗?仅剩的翻盘机会只有Lancer与安东尼赶来支援。” “真遇到这样的情况,我绝对会选择带领精锐力量突围。我不可能为了救少部分人,选择错误的战略安排。”Saber直截了当地说出了心里话,她不会做出让无战斗能力的百姓与军队一同行动的错误行为,她也没自大到必须救下所有人。圣杯战争不同于她生前经历过的战争,以敌方御主的死亡为前提的战争,少了谈判与舍弃的可能性。 就像现在的Saber放任敌人破坏她的战旗,战争当中适时舍弃很重要。 “如果我们都死了,你还会继续与阿迪尔协同夺取圣杯吗?” “那是当然,我来救助你们,是因为我的御主阿迪尔。你们是他重要的亲人、同胞、战友。” “Saber小姐还真是直接,我还以为你会说为了守护领土而战。”埃米德自己的监测魔术也发现了敌人,他站起来,检查自己身上的魔术道具。 “请别误会。我的确讨厌领土被敌人侵占的感受,我在今天的战斗中也被激发了对敌人的怒火。但我从始至终就没觉得你们巴勒斯坦人有资格拥有这片神圣的土地,从民族优劣角度讲,你们不如犹太人。文明程度也好、民族性格也罢,还有你们信仰的宗教。全都落后于犹太人。在这里我还能见到英勇的巴勒斯坦战士,而在希布伦城,我看到的全是逃避战争、安于现状的懦弱者。” “您是这样认为吗……”埃米德检查完身上预备的魔术道具,语气中略显失落。 在他离开贵宾室前,他随口说的话,正式惹怒了Saber。 “我有点理解你被以‘莫须有’罪名杀死的原因了。” 换成其他人,Saber必将拔剑宣示她的愤怒,埃米德是她御主的哥哥,也是整个反抗军的首领,先前都给Saber睿智与贤明的感觉。她勉强能忍住,但也只限于不怒而杀人。 “没人在危难时候救你,不是吗?你们费劲心血在深山里组建保卫领土的民间武装,你们在这里拼死拼活,唯一可能的援军是来自意大利的盟友。我想请问这个国家的军队与人民都在做些什么?领土被侵占也没看到明显的反抗行为。” Saber拍桌而起,她的话也直戳埃米德的软肋。在得民心问题上,两人都付出了巨大的牺牲,却都未被真正理解。 “停战协议早就签订了,领土被侵占部分,甚至于圣城耶路撒冷也落入敌人手中。在起初的确每一个巴勒斯坦人都不会忍气吞声,可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后,部分人选择了放弃与默认。” 埃米德回想起自己没有父亲的童年,回想起母亲述说父亲参与最后一战时的诀别之词,那份狂热的守卫领土的信念,在多年后难以在其他人身上寻觅到了。 也并不是完全消磨殆尽,至少在埃米德与阿迪尔的内心中,依旧燃烧了来自于父辈对圣城、对整片领土的夺回信念。 “Saber,拜托你了。” 今晚谁战死都不会有人感到意外,也唯独只有Saber能确保活下来,埃米德不会畏惧死亡降临,因为哪怕他战死沙场,还有他的弟弟继承家族的意志。 第十七章 防卫战(二) ——时刻:公历2012年3月30日21时。地点:反抗军驻地。—— 身穿兜帽罩衣的一群人正悄悄从山背面摸上来,沿路零星的岗哨并未发现这批掌握魔术的特殊人类——人造人。 没有言语上的交流,他们之间默契配合,在拔除两处重要的战旗后,他们已经借着夜色来到了半山腰位置。 如果阿迪尔在这里,他一定会惊讶地说不出话来,这些人与当初在易卜拉清真寺袭击的不明魔术师是同一批人。 目睹了黑夜中接近的敌人身影,隐藏在不可视镜片后的埃米德继续操控着镜子缓缓靠近。他在空中俯视山路,微弱的亮光也逃不出他的双眼,罩衣上施加隐蔽魔术的人造人们并未发觉自己已经暴露。 “袭击过阿迪尔的魔术师?人造人?”埃米德看得很清楚,每一个罩衣遮脸的魔术师都长着呆板的脸,外貌上看是日耳曼人,根据埃米德掌握的资料,这些极有可能是千界树家族的人造人士兵。 “Caster组合与罗奥联手了?” 斟酌着攻击的时机,埃米德无法确定这些人造人的威胁程度,但既然这时候拔了Saber的战旗,又偷偷摸黑上山,肯定不能算是盟友。 埃米德并未想到他们家族最神秘的棱镜魔术也无法使得他躲过所有人视线,凡人的魔术终究只适合凡人的常理。以太镜下,光学把戏尽数在指挥人造人的Caster眼下显形。 人造人中突然有几个人停步,转身对准天空发出魔术飞弹。 镜子全部被炸碎,藏身与镜子之后的埃米德从半空中坠下,他直到魔术飞弹飞来,都没想到原因,他们家族引以为傲的魔术为何会暴露。 【杀了他。】 远在城堡里的Caster向人造人们下达了新的指令,优先级高于先前所有任务,他们全数围向埃米德的坠落地点,总人数达到了20人。 埃米德摔下来并未受重伤,尖锐的玻璃渣划伤了他多处表皮,看上去很惨,实则都是咬咬牙就能忍受的伤痛。 警觉地第一时间站起来,在人造人部队围住他前,一发光束射穿了人造人的阵型,两名人造人被突如其来的魔术烧死, 塞法第尔家族虽然是只能在中东土地上苟延残喘的末流魔术家族,但埃米德从未觉得自己身上流淌的血液输给了其他幸运出生在魔术名门的同龄人,绝大多数魔术师都未曾见过奇特的光束魔术与棱镜魔术,而实战中不知道经常代表了死亡。 独此一家的魔术,传承到埃米德这辈,难得埃米德是魔术天才。他不只是为了夺回父辈失去的圣城耶路撒冷,也是为了振兴塞法第尔家族。无论何种手段,何种方式,埃米德都迫切地渴望胜利。他未产生过“自己的弟弟阿迪尔去参加圣杯战争即可”的念头,相反他抱着的是搭上自己这条命也要夺得胜利,所以阿迪尔获得参与圣杯战争的令咒,他反倒没了牵挂。 如果他战死,至少塞法第尔家族还有他的弟弟来继承。只要夺得圣杯,一切的代价都可以接受。因为圣杯是——万能之釜。 “虚假的人偶们,是你们的主人在圣杯战争幕后操控着整场战争吧?精彩绝伦的战略,只等着在最后时刻收割走圣杯。” 理直自己的西装,哪怕破损、沾血,保持体面的形象一直是埃米德的癖好。 人造人们理都没理睬倒下的两具尸体,并且继续靠近埃米德,他们全都是不畏死亡的消耗品。 镜子升起,魔术飞弹也随之到来,不出埃米德所料,这批人造人全都是依照着教科书般战斗方式进行战斗,魔术飞弹这种简单实用的魔术最佳射程是15米。先前的突然攻击则是收到了指示,对付多名魔术师埃米德并不打算硬碰硬,但对付一群呆板的人造人,埃米德还是有几分信心的。 镜子被炸为碎片,多名携带武器的人造人挥舞着战斧长枪冲向了埃米德,看似胜负已分。 比刚才更为耀眼的光线出现在了镜子之后,人造人不会放埃米德逃走,埃米德也没理由放过人造人把他包围的机会。在Saber这枚等同王后的棋子挪动前,埃米德打算尽全力战斗。 一切的敌人都只剩下Saber能压制住,但Saber终究只有一人,魔力也同样剩余不多。Saber考虑的仅是如何撑到天亮,撑到援兵赶到,也可以在防线被突破后选择逃离。埃米德没有退路,他逃走也起不到什么作用,要他丢下家人、战友、反抗军驻地他也绝不会同意。除了强撑下去,如何保留Saber的力量,为后续的战斗做准备,也是他需要考虑的事情。 哪怕发生最坏的情况,魔力有剩余的Saber一定可以换走Rider。即便失败,也有人为这里的人报仇,埃米德必须保证这一点。 担任决策的身份并不容易,尤其是在绝境中,要把每一枚手中的棋子发挥到极致,力求翻盘。情报与盟友都是二级资源,在今天的攻防战中,他掌握的优势在敌人压倒性的战力面前毫无作用。 毕竟知道坦克的结构,没法炸毁坦克。通讯被切断后,盟友能不能赶来救援是未知数。真正有作用的还是手中棋子的强度,如果没有Saber,反抗军的所有人不可能撑到天黑。 光束散发,所有的镜子碎片都成了反射面,人造人们还没来得及做出规避动作,就全数被灼热的光束烧到身体。 埃米德知道自己不可能一下子杀死20名人造人,但要击倒20名人造人就相对简单了一点。抽出军刺,埃米德将倒在地上哀嚎的人造人一一杀死。 所谓天才,通晓天地真理是一种,能在千钧一发之际抓住没有镜子碎片对着自己的时候一招制敌,也不失为天才。 “精彩的魔术战斗。”掌声从黑暗中传来,埃米德回头就看见一个同样兜帽罩衣遮脸的人出现在了视线里。他能确定数秒前那边不存在人,他的眼睛并未捕捉到对方到来的身影。 “你是谁?” 埃米德并未急于攻击,对方看上去也没有战斗的意图,显露后一直双手放在胸前,只是鼓掌而已。 一步步走出背光处,对方大胆地暴露在了有光线照亮的地方,原本躲在黑暗中,埃米德的魔术大多无法起效,现在全都可以往他身上释放了。 “请恕我方不宣而战,我方也未想到有幸直接与Saber组的指挥者碰面。那么您愿意听听我方的建议与要求吗?”青年的声音有着让人倾向于认可的特殊魔力,源于东方的魔术,同样是罕见的那一类。 埃米德收起手上滴血的军刺,负手而立,“虽然我觉得没有意义,但还是听一下你们主人的要求吧。毕竟你们Caster看起来目前稳操胜券。” “承蒙您高捧,我家主人虽把圣杯视作囊中之物,现在没有结束圣杯战争就代表了还存在阻碍。并未达到稳操胜券的程度。”青年放下兜帽,解除了衣服上固有的模糊容貌的魔术。“如您所见,我是一位东方人,与你们一方的Saber来自同一国度。” 青年看起来不到30岁,长有东方人标志般的黑发黑瞳,脸色略微泛青,给他帅气的脸庞蒙上了一层邪异的色彩。“在下不才,也是一位魔术师。此次担任使者职务,为协助Rider组而参战。” “Rider组?罗奥上校答应给你们什么回报?我手头上有着充足的资源,情报、金钱、魔术家族关系网,如果不是以色列国的参战者罗奥拥有魔术改造的军队,我们一方也不至于被困如绝境。” “埃米德·塞法第尔大人。听您的语气,您迫切地想与我们一方合作?但你要知道,合作都是双方的事情,现在的情况是我们一方放着不管,你们这些人都可能活不到天亮。情报?金钱?关系网?那些东西千界树家族怎么会缺少?毕竟他是被称为‘八枚舌’的男人,在魔术协会内有着‘冠位’的荣誉。你说的这些都毫无诱惑力。” “那么,罗奥能给你们什么?我不信掌握人造人技术的千界树家族会需要魔术改造技术。”埃米德要不是有求于对方,早就一发光束烧穿对方的胸口了。 “那是自然,这种低劣的技艺,我们的女主人只花了半小时就破解了全部奥秘,并改进工艺,能做出更加完善的魔术改造士兵。”青年谈起这件事情,显得极为崇敬,仿佛在描述神的丰功伟绩。“罗奥将军也跟您一样承诺了一堆毫无吸引力的条件,但其中有一条吸引了我家主人的兴趣——杀死Saber。并且还承诺之后迎战Lancer。所以这次战斗我方决定提供些许支援,下一场Rider对阵Lancer的战斗,我方将全力支援Rider与罗奥将军。” 埃米德听懂了对方的含义,Caster并不在乎跟谁合作,只要对方愿意成为被差使的棋子,跟谁合作都一样,都会在战斗结束后被杀死! “我们一方必当斩杀Rider与罗奥的首级,要求是请你们一方终止与Rider组合作。” “空头支票?我明白您的意思了,在必要时刻,我们会考虑你方的意见。” 根本就不存在合作,青年要传达只是如此简单地一件事情,Caster组会在必要时刻协助优势一方,只此而已。 第十八章 防卫战(三) 在正式出击前,Saber前往了伤员的救治处,她习惯于在临战前先巡视一次之前战斗中受伤的战士。不是出于怜悯或珍视,而是身为将军,习惯于营造自己爱兵如子的形象。无意识的行为,无关乎更深的含义。 Saber的到来引来了超乎想像的效果,几乎每一个反抗军的战士都知道自己阵营里多了一位东方古国的将军,也是她在白天以一人之力击退了敌人。 除了正在低声朗读经文的老人们,临时“医院”的大厅听不到其他声音。手持战旗,身穿铠甲,Saber的形象未曾改变,或许与当地的文化不相符合,但并不影响纯粹的鼓舞。战士之间有着特殊的“言语”,为胜利而战、为自由而战、为信仰而战……归根结底士兵们心中理由都很纯粹,纯粹到了无需言语也能懂得相互之间的信念。 如果说信仰、自由这些看不见的东西是士兵们坚持下来的精神动力,Saber和首领埃米德无疑已经成为了他们现实中能坚持的旗帜。他们需要一个理由,能够胜利的理由,不是说有援军或者代表着正义,而是实实在在的战力保障。 他们并不了解圣杯战争是什么,英灵是什么,在他们眼中这位异国的女将军就是他们的军神,是真主派来支援的使者。如果在对方面前显露出痛苦与绝望,将会万分羞愧。 一名年轻的战士突然咽气死了,发生得很突然,就在Saber手持战旗,从他身边走过后。送到这里的大多是重伤员,几乎每隔几分钟就可能有人死去,但唯独他身边的亲人没有失声痛苦。 他们亲眼看着已经无望的年轻战士向Saber投以憧憬的目光,试图触及战旗的一角。Saber也注意到了那人的举动,缠满绷带的手臂无法挪动太大距离,甚至多伸出几厘米都很困难。 稍微靠近了些许,战旗的流苏被年轻战士触碰到了,一句轻声的问候,更是满足了年轻战士剩余的遗憾。 希望与荣誉传递到了每个人身上,无法站起的人得到了解脱与满足,未来还能返回战场的人则燃烧起了200%的斗志。战争带来了人类难以忍受的伤痛,Saber能够舒缓这些负面效果,她本身也是战争的追随者。 忙碌的不只是女人和老人,还有许多幼小的孩童,他们的父亲有些正躺在病床、担架上等待医治,有些则已经永远见不到了。 埃米德的三位妻子也在忙于医治伤员,她们虽然是普通人家出身的女性,在埃米德身边呆久了,也掌握了简单的魔术使用。哪怕只能起到止血作用,对于部分需要动大手术的伤员都是道救命索。临时“医院”里很多需要的器械都没有,医生也不过是只会治疗头痛脑热水平的三流人士。魔术在这种时候非常管用。 “还能救活吗?”Saber在一名被炸毁下半身的战士面前停下了脚步,埃米德的一名妻子正在一旁为其压制伤痛。 “没救了,所以我们打算唤醒他,让他与自己的妻子儿女告别。”埃米德的妻子如此说道,她还在努力尝试,但以她初浅的魔术水平,几乎没有效果。 奇迹到来得毫无征兆,就在谈话的时间,那名战士睁开了眼睛,看了一眼围在他周围的人。他的家人们还没来得及感谢真主,那名战士就再次闭上了眼睛,他能活着从废墟里被战友拖回来就很不错了。 “又是一位英勇的战士。”Saber将战旗插在担架旁,致以敬意。她生前见多了自己手下的士兵战死沙场,对于每一位身受重伤还不肯断气的战士,她都会致以敬意。战争正是有了这批最坚毅的人加入,才会焕发出极致的品格与精神。如果每个士兵都以逃兵为榜样,战争只会成为笑话。 “他将升入天堂,享受全新的幸福生活。”埃米德的妻子唤来了一位老人,要求单独为这名战士朗读经文。 能做的仅有精神上的慰藉,如果这里配备了善于医治的魔术师,最优秀的外科手术医生团队,充足的药品和血袋,或许能挽救回很多人的性命,但这些假设都不存在。 Saber生前为了减少手下重伤士兵的痛苦,会同意军医的赐死建议。所幸现在她的一项宝具能缓解伤痛,没必要像曾经那样帮手下的战士提前了断。 承接战友们未达成的景愿,仇恨与怒火不断加深对消灭敌人的渴望,如同饮下麻痹神经的毒药,一步步、一步步……踏入毗邻胜利的终点,胜利的果实就生长在那里,沐浴着无数生灵的鲜血与灵魂,战场提供了最肥沃的土壤。 Saber曾经距离终点很近,近到除了她以外所有人都不相信,可能正是因为太过于接近,Saber才会疏忽了小人的谗言,她听不到烦人的蝇咛,不代表她的主公听不到。 “安心吧,我会尽力赢得这场战争的胜利。” 就像曾经一样,Saber蹲下身来向死去战死的孩子传达名为希望的言语,不能让英勇的战士们白白牺牲,遗孤们有权力来自父辈用生命争夺来的幸福生活。 “Saber姐姐,一定会赢的吧?请为我的父亲报仇!”孩童们紧握Saber戴有手套的手掌,感觉不到温暖,但努力试图感受到大人们渴求的东西——名为荣耀的安慰剂。 “不礼貌!要称呼Saber将军。” 埃米德的妻子严厉斥责了孩童们,她虽然是女人,但在反抗军驻地的非战斗人员中,还是有一定地位的。 “没关系,这个孩子的眼神天生带有军人的坚毅,还有对荣耀的渴求心。说不定会成为一位比他父亲更英勇的战士。” 虚假的夸奖并不是出于恶意,相反Saber也是在这样的夸奖中成长起来,能否成为英雄,没人能精确地下判断。 “夫人,后方需要你们自行保护了。我也必须上战场迎敌。敌方的Servant,Rider已经来到了阵前。” Saber说话间,大厅内的所有人自觉让开一条直达入口的空路,哪怕宗教信仰不同,Saber凭借自己的勇猛夺得了反抗军的尊敬。 “拜托您了。Saber将军。” “承蒙委托。”Saber转身离去,目前反抗军中人员情绪稳定,不会引发内乱等不必要的麻烦。Saber真正要确认的只是这件事,反抗军内的每个人都展现出了强烈的团结心,Saber的担心是多余的。 走出拥挤的临时“医院”,Saber迈步跑向最前线,Rider率领着一批士兵开始了夜间强攻,在Rider冲垮防线前,Saber必须赶到阻止。 “怎么回事?这份不祥的预感……”Saber远望黑漆漆的另一处山峰,那里原本也是反抗军的驻地,现在已经成了以色列军的营地。时不时有火器发射火箭弹与炮弹炸向这边,而反抗军的火力支援相对薄弱。敌人来得过于迅疾,很多军火储藏点来不及转移就被空中打击炸毁了。 但这些都不是Saber在意的事情,她仿佛嗅到了某位老熟人的气味,修炼邪术导致的异样味道随着夜风传递开来。 “不可能,他应该死了。而且这里距离中国有7000公里远!” Saber不断否定着自己的直觉,原本高涨的求胜心被顷刻间摧毁了。另一份怒火在她心中燃起,她绝不原谅的仇人如果真的出现在圣杯战争召开的巴勒斯坦地区,她的利剑必将十倍,百倍地将仇恨返还。 埃米德的催促让Saber暂时忍住了怒火,埃米德似乎已经赶到前线,指挥作战,听他传来的声音,十分焦急。 “阴魂不散的家伙。”Saber迫切需要一个确实的答案,究竟是不是真的那个人也跟着复活了,从者也好、恶灵也罢,都是能满足Saber复仇欲望的绝赞对象。 暂时Saber只能以大局为重,着眼于看得见的敌人,力求今晚的激战不成为这座反抗军驻地的落幕战。 ———— 黑暗中潜伏着的青年同样感觉到了来自某位老熟人的敌意,对方比他想象中更加敏锐,人类的身体无法与从者相比。 “就让我欣赏一下你战斗的英姿吧。Saber。时隔800年,你的身手与战术思维是否有退步呢?真是让我期待啊。你孤军奋战的可悲模样!” 邪恶的笑声止步于黑暗中,青年没有胆量走到有亮光的地方,他距离Saber并不远,一旦真的被Saber捕捉到行踪,绝对会演变为不死不休的战斗。 无线耳麦里传来了同伴同样阴险邪恶的笑声,对方似乎也遇到了足够有趣的事情。 “刺客,说吧。有什么好笑的事情,值得你急着分享与我?” “我又见到我的王、罗马。他居然直言不怀恨我的暗杀行为。真是可笑、可恨!就是因为他和他的后人不承认我精湛的暗杀技艺,我才没能成为世界上第一位暗杀者。可笑!可恶!” 通话另一边的同伴言语疯狂,已经没了正常人的理智,大概已经使用了魔术改造自身。 “你能拖延多久?勒莫斯的影子刺客。” 后续传来的只有吵杂的电子音,对方大概连人形都已经失去,如对方所言,如果罗慕路斯真的被记载为死于暗杀,那么这位刺客就能成为世界上第一位Assassin。但很可惜,被世人所熟知的故事是伟大的罗马缔造者罗慕路斯在某日荣升神明离开尘世。现实被歪曲,无人知晓真相。 “希望你能拖延到天亮。” 第十九章 防卫战(插曲) “Master!不要靠近!”Lancer挥舞神枪阻挡下了怪物影子般的利爪,Lancer只需看一眼就知晓了来袭的敌人是谁,只是他未想到能在未来的战场上遇到自己未能安抚的罪。 “究竟是聚集了多少人份的恨,才使得你能穿越数千年的时间,再次来到我罗马面前?”Lancer短时间内无法击溃曾经“见过”一次面的刺客,那也是他以人的身份生存的最后时刻。 “有多少人与你一同构筑罗马城的基石,就有多少人决心站在你的对立面。” 说话的生物已经看不出人形,在他出现的时候还是一个孩子模样,显露出敌意后,迅速变化着形态,直到变为融入黑暗中的影子“聚合物”。 “刺杀罗慕路斯”并不是一个人完成的伟业,而是曾经支持勒莫斯的民众聚集起来发起的集体刺杀事件。里面有魔术师,有贵族,有士兵,有商贩,罗马城有多么辉煌,隐藏在之后的黑暗面就有多么强烈。 以至于从此以后,罗马的皇帝们“经常”死于暗杀。这份诅咒从罗慕路斯“升华为神明”的时刻就留存了下来。 激增的影子利爪从四面八方出现,无人的道路上,两边都是树林,无数的树叶制造了无数的阴影,路灯与月亮的亮光只能照亮部分区域。 Lancer制造出高墙将敌人挡在外面,他并未想到会遭遇到如此特殊的敌人,虽然对方不是从者,却有着不逊色于一般Assassin的战斗力,而且Lancer的宝具与能力对它起不到显著效果。 对方是“罗马人”,却有着“对罗马抗性”,极度否认Lancer罗慕路斯的皇帝身份,一出现就将Lancer罗慕路斯的神秘度与能力等级降到了最低值。 “Lancer,这个敌人你对付不了?”安东尼很着急,同行的阿迪尔说明了Saber回传的大致情况,反抗军驻地能坚持到明天早上都是个问题。继续在这里被拖延时间,埃米德与那里的反抗军武装势力就完蛋了。不只是盟约的关系,埃米德是安东尼在魔术界的好朋友,与一般的魔术师不同,安东尼还算是个重情义的人,不会坐视Rider带领以色列军扫平反抗军驻地。 Lancer也很无奈,他并不是不敢与敌人正面硬碰硬地打,奈何敌人的攻击迅捷且随机,他Lancer不怕被影子击中,不代表安东尼与阿迪尔能在影子的疯狂攻击下活命。他赐予安东尼的祝福也只能每次保证安东尼躲过一次致命伤。 影子击中了升起的城墙,三面高墙完全挡下了刺客的攻击,任凭对方怎样抓挠,都对结实的罗马城墙毫无办法。 “别急,Master。我们的盟友阿迪尔都没着急呢。”Lancer做着思索的动作,可能他选择了对自己使用皇帝特权,来避免被敌人无效化的尴尬。“如果是平时,以罗马的智慧一定能在一瞬间得出战胜敌人的办法……对自身使用同样被削弱的效力。他们到底是有多强烈地否定罗马的皇冠?” “它肯定是与Rider一伙的,为了阻拦我们的支援速度。拜托您了。Lancer,我的同胞正在国土上受苦受难。他们需要我们的帮助。” “就算你这么说,我也想不出办法……”Lancer略显苦恼地继续思考着,眼看敌人的影子渐渐绕到后方,他不得不升起第四面高墙,将自己一方笼罩在内。光线只能照亮上方,照不进里面深处,这样一来反倒形成了没有影子的区域。一片漆黑,但不存在阴影的概念。 城墙在被不断磨损,外面的敌人已经疯狂地只能喊出吼声,大概完全变为影子的怪物了。 “我们暂时静观其变。敌人照这速度耗费魔力,数小时后就会耗光魔力吧。” Lancer的话说得很不靠谱,至少安东尼并不觉得对方会因为不间歇击打墙壁而耗光魔力,他见多了非人类危险生物,尤其是死徒,其中不少需要有鲜血和人肉供应,就能持续作战数天,魔术师们轮流追杀都杀不死。 他们没有赌的筹码,浪费时间就代表着放弃反抗军驻地里的人,Lancer的决定并没有让两位御主满意。 安东尼首次显露出不悦的表情,着急地在狭小的区域内来回走动。 “敌人是克制罗慕路斯的怪物,实在不好办……”安东尼已经依赖上了Lancer便利的皇帝特权,真要他想办法,也只有开启魔术礼装与敌人正面硬拼的办法。省时,效率。缺点是阿迪尔与他自己的安全得不到保证。 ———— 追杀Ruler度玛的加百丽暂时放走了前者,对付一个意志与生命力都极度顽强的从者,她无从下手,砍下脑袋、洞穿胸膛……无法杀死的从者,恐怕这世上不存在能杀死她的方式,或者说Ruler度玛不只是能引导寿命到头的人死亡,她本身已经成为了没有“死”概念的特殊存在。 加百丽面对一次次承受“致命伤”重新站起发起反击的度玛,心里除了不断增幅的厌烦还有些许恐慌。她无法审判这个堕天使,圣杯战争引发的末日临近,她没有多余的时间继续跟Ruler度玛缠斗。 加百丽身为“智慧”的炽天使,也并不是没想到处置度玛的方法,Ruler是由圣杯自行召唤的从者职介,如果能侵入大圣杯内部,加百丽可以尝试操控内核,截断Ruler的供魔源头,失去魔力的度玛即便不死,魔力耗尽一样会消失。 “就让你再活几天吧。在我阻止末日到来前,苟延残喘一般地匍匐在地上,继续你丑陋的爬行。” 不间断的战斗未能影响到加百丽的状态,她依旧轻松自若,损耗的魔力不过是九牛一毛的份量,相反再次被击倒在地的Ruler度玛双手被卸下,需要过几秒钟才能恢复原样。 “这样就把我放了?”度玛在手臂接回前,用气态的魔力双手握住了镰刀。她的状态很特别,随时都能陷入“沉默”,先前受到的任何伤痛都在一瞬间成为了可以被忽略的事情。在她开口的同时,“沉默”失效,剧痛又传到了她身上。 “福音显示末日与你无关,你虽然身为堕天使,是必须被审判的渎神者,但与末日相比,审判你并不是当务之急。” 加百丽张开洁白的羽翼,轻松一跃飞上高空。她看不到与自己相关的未来,而她究竟看到了怎样的未来只有她自己才知道。 圣杯战争还在继续,Rider与Saber的战斗加百丽能够看到整个过程与结果,双方都不代表主,只是出于私欲的战斗,领土这类东西相互争夺,毫无意义。 身下是腐朽不堪的污秽世界,加百丽能寻找到虔诚的信徒,但见到的更多的是已经无药可救的人类,享乐、荒淫、争斗、求知、努力、探索……一切都是超出主要求的人类堕落来源。 遭遇上无法被杀死的度玛也不让加百丽意外了,这个世界已经无药可救,末日的来临或许正是“第二次方舟的抉择”。有她监督的话,虔诚的信徒们哪怕死得残渣都不剩下,依旧能够复活。 如同天上美丽的星空,在加百丽眼中希布伦城也不过只剩下了点点星光,那些是可以得到救赎的信徒,其余人类都死了下地狱才好! 加百丽是平等的,如果她真的要惩治这些罪名,超过80%的人类都将被审判,那样的话不如来一场世界末日直接省事。一一甄别审判过于没效率,所有人都被杀死,而后虔诚的信徒复活,这便是最平等最合理的神之审判。 为此加百丽更要阻止末日的来临,因为恶魔发动的末日不具有神圣的审判职责,被破坏后的大地将遍布污秽。必须由她来发动才是符合主的意志的行为,举行一场神圣而又浩大的神的世界末日。洗净后的世界将一片洁净,大地上将重新响起信徒们的祈祷声,也只允许《圣经》、《古兰经》等诗篇中的言语在大地上流传。 届时不管是杀不死的度玛还是幕后企图引发世界末日的恶魔都将被钉死在十字架上,作为异端被献祭净化。 有了初步的计划,加百丽加速飞往引发争斗的反抗军驻地,Rider一方将活生生的人做成了魔术改造士兵,这是对神明的亵渎,制造人类或者改造人类都是仅有主一人才享有的特权。人类触碰这些禁忌,都将受到惩罚,惩罚他们的渎神大罪! “复仇?执着?”“目睹”了稍远位置发生的另一场战斗,一方是Lancer与两名御主,另一方是被复活的丑陋影子怪物。 “复活”、“聚合生物”、“改造自身”这些属性每一条在加百丽眼中都是渎神的罪行。她没有犹豫,临时转变飞行方向,朝着Lancer的位置飞了过去。 只是想去惩戒渎神者,流露出这样的念头后,加百丽就“看到”了Rider的死亡,也就是说她现在消灭阻挡Lancer的怪物,将会间接导致Rider的提前退场。 但加百丽不是公正的Ruler,而是Assassin,允许存在愿望与偏向的参战职介。 第二十章 防卫战(四) 战旗升起,一扫己方的无力感与绝望,Saber义无反顾地冲出防御阵地,她的眼里只有按兵不动的Rider汉尼拔。 “还不明白吗?Rider?就凭你的实力,赢不了我。” 现代武器对举旗狂奔的Saber毫无作用,无法击穿防御的话,炮弹与水弹没区别。 “除了你,这座军事堡垒中已经不存在能与我麾下军队一战的力量了。何等的悲哀,异国的将军,你单人的实力超越了我,但你手下的兵卒质量差得上不了台面。你再强也仅是单独一人,可有哪一名士兵敢于与你并肩作战?” 在Rider的高呼下,一队队全副武装的以色列国士兵在两者之间列阵,多人组成一个作战小队,依托掩体与地形,临阵以待。 “你麾下的士兵还能算是正常人?Rider?将普通人经由魔术改造成依赖魔力生存的士兵,你就没有负罪感吗?等同于你已经抹杀了他们。将麾下的兵卒抹杀的将军,不过是穷兵黩武之辈。” Saber单独立于阵前,将手中战旗插入地面,锋利的神剑——湛卢剑出鞘,战争的火光下,依旧闪闪发亮。 “那你又为何不让你身后的士兵投降?继续拼死抵抗,依旧是死路一条。还不如放下武器投降,我可以考虑让我的Master放过里面的女人和小孩。你同样是驱使着麾下兵卒上战场去死的那类人,甚至还不如我。至少跟着我战斗的人可以得到胜利!” “你那番荒谬的言论,就由我的利剑来证明吧。胜利?休想从我手中夺走!” Rider驱动座下的战象移动步伐,他挥舞着战刀大喊道。“这里的巴勒斯坦人一个都不许放过,还有后续希布伦城更多的异族,全都在我们正义的铁蹄下被踏为齑粉!全军冲锋!敌人的防线仅剩下最后一道,胜利就在眼前!” 在Rider的命令下,排在前列的以色列士兵立刻往前冲去,他们听从于命令,也只能听到命令,其余的言语已经被剥离出听觉。 子弹对Saber更不起作用,无须接近到咫尺之间,Saber挥出的每一道剑锋都能斩杀这群全副武装的士兵,所谓的防弹衣与军盔都不是能阻挡Saber锋芒的物体。 哪怕这批士兵身上还多了一层魔力汇聚的保护层,同样被Saber一剑划破。 但Saber仅有一人,更多的士兵跨过战友的尸体,冲向了反抗军的最后一道防线。不间断的枪弹与炮火,每时每刻都在收割双方士兵的生命,Saber所做的仅是拉小战损比,看似阻挡在最前面,但对后方的指挥官而言,只是一台收割人命的战争机器,把1:10的战损提高到了1:6,依旧在可容忍的范围内。 假设反抗军势力拥有现代化的武器装备,也不过是提高战损比,通过使魔观察着前线战况的罗奥上校并不在意Saber在阵前大开杀戒的行为。 反正战争总会死人,只要战损比还能接受,他甚至懒得派Rider出手。依照盟友的计划进行,Saber岳飞在性格上最大的弱点是没有长足目光,起先罗奥上校并不相信历史文献中记载的古中国名将会在大局观上有缺陷,但现在看来的确如秦所说,Saber岳飞即便有着敏锐的直觉,却在激烈的战斗中忽视了比杀敌更重要的事情。 “Rider,还不到时候,再稍等片刻。” 声音直接传到了Rider汉尼拔耳中,Rider挥舞着战刀,直冲阵地前阻挡的Saber,在正式行动前,他还想与Saber多较量几招。 “碾碎她!Sagon!” 战象感应到主人的狂热战意,卷起长鼻,前蹄迈过士兵们的尸体,重重踏中了挥剑劈砍的Saber。 “你不该在我的士兵身上浪费精力,Saber。从昨天开战以来,我一直在积蓄力量,而你却不断挥霍魔力,对付我的士兵。现在的你还能阻挡我吗?” 战象重压前躯,Saber也被惊人的力道压垮了双臂,脱力的刹那,战象用长鼻甩飞Saber。诚如Rider所言,现在的Saber魔力所剩不多,战旗组成的阵型也被人造人小队破坏,白天时候Saber可以依靠50多面战旗组成的长阵提升实力,但现在这些优势都没了。 反观Rider这边,有御主供魔,士兵们协助妨碍,充足的魔力甚至让Rider的战象都状态极佳。 “不用理睬Saber,你们给我尽快拿下敌人最后一道防线。她是我的猎物。” Rider并不停歇,在Saber重新站起前,驱使着战象再次重踏上去。如果能不靠计谋战胜Saber,Rider同样乐意,罗奥觉得还不到发起致命一击的时候,在此之前能战胜Saber就更妙了。 如同回到了当年熟悉的战场,阻碍战象前行的罗马士兵被一一踏为齑粉,他是汉尼拔,迦太基古国中唯一能战胜罗马的名将。 Saber预感到了危险,单手撑地,先一步翻滚闪躲,以将军的身份而言,她的战斗方式实在算不上符合身份。剑格挡住从上劈下的战刀,经过刚才的踩踏,Saber的双臂受到不轻的损伤,双手已经无力硬抗战象的气力,勉强能与战象上的Rider抗衡。 “Saber,你惊人的力量都去哪了?继续打下去,我担心你的头颅就将被悬挂在阵地上,成为我方胜利的旗帜。现在投降还来得及,我和我的御主都是惜才之人,你又是来自遥远的东方的英雄,不该为了一群没价值的人战死。你的愿望是效忠一位君主,直至战斗结束吧?” Rider收回战刀,随时准备发起下一轮进攻。 “你猜到又如何?更应该清楚地明白,只有战死的岳飞,不存在背叛投降的岳飞!” Saber试图使用宝具,但反抗军的阵地即将被突破,刹那间分神让她失去了继续战斗的机会。 战刀劈中了Saber的前部分身体,战象随后抬起前蹄,一脚将失去平衡的Saber踩入地下。 “可恶……”Saber受到重击,鲜血不住地从铠甲的缝隙中流出,换成人类早已经全身骨头折断丧命当场了。“你……根本没打算……” “对,我这人不爱留下俘虏。如果你动摇了信念,我会折磨地你生不如死,但既然岳将军信念如此坚定,我就给你个痛快的死法。” 战象挪动前蹄,Saber痛苦的哀嚎声让Rider更加兴奋,他在武艺上战胜了Saber,在正式胜利到来前,他先品尝到了击杀敌方主将的快感。完美的胜利! “以令咒之名下令,Saber撤退!” 埃米德的手背上并没有令咒,不具有御主身份的他理应无法操控从者,但Saber却感应到了强制性的命令操控了自己的身体,原本无法动弹的身体紧急灵体化,从战场上撤退。 “怎么可能?”Rider猛地转身望向念起咒语的人——反抗军首领埃米德无惧枪弹,如同旗帜一般屹立在阵地前。 “虽然胜利距离你们很接近了,但至少不是现在。”埃米德放下右手,将吟唱了一大半的咒文全部念完。他的魔术不单可以杀伤敌人,在其他地方也能起到效果。 强烈的白光从他背后闪起,一时间所有冲向阵地的士兵不得不遮挡眼睛规避,连Rider的战象都难以忍受魔力的强光,畏惧地后退数步。 落石随后而至,位于半山腰的以色列士兵们都没防备,眼睛还没从强光的照射下缓过劲来。 反抗军最后的防线并没同计划中那样被抢占下来,埃米德眼看自己一方伤亡过半,Saber也面临生命危险,无奈选择了撤退。但撤退并不是狼狈逃跑,他就算松开通往山顶的最后防线,也不会让其落入敌人手里。 驻地内剩余的设施魔力都被埃米德使用了,引发的山崩对山顶上的建筑影响也不小,只要能阻拦以色列军的行进,一切的手段都再所不惜。 “大家带上伤员,快点撤退,这条道路也即将被崩塌的岩石截断。快!” 剩余的反抗军战士不多,更多人的尸体随着落下的岩石一同砸向企图攻上来的以色列士兵。后者有魔力装甲保护,大多不会因此倒下。 Saber持剑立于埃米德身边,身上的伤口被修复了部分,但指望她继续迎战Rider显得强人所难,她能勉强行走站立已经是极限了。 “为何……你能使用令咒?” Saber相较于自己能侥幸逃命,更在意刚才埃米德使用令咒一事。 “召唤你时,阿迪尔的魔力不足以坚持到召唤仪式结束,我提供了后续的魔力,辅助召唤仪式结束。因此,我在召唤仪式中加入了数段咒文,将阿迪尔的令咒的使用权限改为了两人皆可的状态。” 埃米德确认下属都撤离后,将这条路也纳入了落石的覆盖范围。如此一来,反抗军驻地内剩余的防御措施也因为没有魔力供给而瘫痪。原本设计能拦截导弹的驻地,如今已经成了岌岌可危的绝境城寨。 “你怎么能挪用我的御主的令咒!” “必要时刻能防止阿迪尔失误导致错失机会。刚才如果我没法用阿迪尔的令咒,你就已经返回英灵座了。现在不是争论这些小事情的时候。能否撑到Lancer赶来,全靠你我二人了。” 第二十一章 防卫战(五) “这就把第二道令咒使用了?完完全全的劣势。”自称“秦”的青年,站立于树梢上,他的魔术眼映照出了前线的战况。尤其是看到Saber被战象踏入地下,身受重伤的模样,让他愉悦到大笑不已。 落石将来不及躲闪的士兵尽数砸入沟壑里,虽然砸不死几个人,但这也是一桩让他看着愉悦的事情。他人受难痛苦的模样,让他发自内心地感到快乐。尤其是碍眼的家伙,越是痛苦,他反倒越是开心。 “时间也差不多了……”青年开启无线通讯,试图与另一战场上阻拦Lancer的刺客联系上。回传的只有电子杂音,对方的耳麦似乎已经被破坏了。 青年看了眼手表,已经23点20分了,即将到零点。 “交战地点距离这里有200公里,汽车肯定已经被破坏。那么,援军抵达还需要……反正来了也只能收尸。” 青年看到落石停止,魔眼通过灰尘,看到了埃米德与Saber的状况,两人的魔力都所剩无几,Saber受了重伤,令咒仅缓解了部分。状况比计划都顺利,如此一来Rider率领军队强攻直接就能攻下巴勒斯坦反抗军的这座驻地。 “刺客终究是刺客,关键时刻还是需要靠政客的头脑来把控全局。尤其一群复仇之人凝聚而成的怪物,我还以为能拖延到零点以后。真是个废物。” 青年切换耳麦的频段,连通上了罗奥上校的通讯仪。现代科技经过魔术的改造,能做到很多停留于设想的事情。青年可不会在乎魔术与科技的对立关系,在他的观念里,一切可以利用的东西都要好好利用。 “罗奥上校,我这边有个坏消息。” “有话快说,还有你的人造人部队呢?我怎么还没看到充当信号的爆炸?”罗奥那边情绪很激动,原本坚固的防线被攻下了,但目前后续情况不明,他正犹豫是否乘胜追击。 “嘛……出了一点意外。敌人中有几位魔术师刚才与我的人造人部队发生了遭遇战,两边全部战死。敌人的魔术师比我想象中狡猾,我的人造人们思维呆板,没能依照计划引发后方骚乱。”青年谎话说得脸不红心不跳,仿佛真的发生了一场势均力敌的混战。 “什么叫‘一点意外’?你之前不是说人造人都是有着一人迎战三名魔术师优质工具?我等着你的信号等到把敌人的阵地都攻下了。早知道我就不留着Rider的宝具,直接突入战场了。” “罗奥上校,请您消消气。意外已经发生了,我的人造人也都死了。咦?等等?您的部队已经攻下了敌人最后一道防线?” 青年装出吃惊的模样,仿佛他根本不知道前线发生了什么。 “我的军队比山上的乌合之众强太多,敌人已经败退,不过留下了落石陷阱,将所有道路截断。我们这边清扫出上山的路还需要些时间。” “哦……等等,罗奥上校。我的魔术眼观测到Saber正打算单独反攻。” “Saber?她不是被Rider重创了?” “重创?发生了什么?从我这边看起来,Saber状态很好,只有身前的铠甲严重破碎。” 罗奥上校简单讲了之前Rider与Saber的战斗,相较于先前几次落败,这次Rider成功打得Saber被御主用令咒唤回。 “令咒有修复从者的功效吧?连身受重伤的从者都能一下子变回正常状态。令咒真是神奇啊。但这些都是徒劳,我们的Rider将军一定能再次把Saber踏在地上。区区Saber不足为虑。” 罗奥反倒沉默了,他在分析得到的情报真实性,他自己的使魔没有侦察到Saber的踪影,可战场面积很大,Saber从其他小道突袭过来也很有可能。青年描述的“Saber铠甲破碎”细节与实际情况吻合,从青年最初的疑问来看,他也不像是目睹了前线经过的样子。 直到通话时刻,才开启魔术眼,侥幸侦查到了从其他方向偷袭而来的Saber——罗奥结合对方临阵败退的状况,能确信对方只是个逞口舌之流,计划制定得非常好,实际办起事来处处失败。得出了以上结论,罗奥反倒放心了,Caster组派来的是个中看不中用的废物魔术师,以后可以利用他这方面的缺陷,寻找到袭击Caster的机会。 “不,秦先生。你那边的标记情况如何?” “标记都已经放置在了合适的位置,最近一处距离敌人后方伤员区仅有200米。我的人造人全死了,但我也是一位魔术师,设立标记的工作当然是已经顺利完成。” “很好。这份功劳,我会为你记着,等战斗结束后,少不了给你个人的好处。” 青年听完对方的话语,露出了阴险的笑容,一切都依照着他的计划进行着。罗奥上校已经落入了他的欲擒故纵计策中,真真假假的情报,使得那位冲动的武力派将军做出了他以为正确的判断。对方先一步切断了通讯,魔力的闪光凭空从山后的平地上亮起。 “上钩了。” 青年渐渐融入黑暗中,从树梢上消失。 英灵的传说,包含其人生最辉煌时刻的事迹,世人都记得汉尼拔将军在第二次布匿战争中翻阅阿尔卑斯山的奇迹逆转之战。作为一位将军,单单拥有一件展示武艺的宝具远不足以让汉尼拔满足。他更是一位军事家,以战略能力享誉全世界的战略之父。 『翻越阿尔卑斯(Crossing the Alps)』 随着魔力一同出现的是重整完毕的军队阵型,以及超越正常人能够达到的士气,一瞬间完成一次大规模战略调动,将麾下所有将士连同自己转移到敌人的背后。 汉尼拔或许达不到一人破千军的战斗力,但他在战略方面的支配能力无可挑剔。 “随我冲锋!” 不需要再鼓舞士气,这世上人类的军队中已经不存在能超越这支军队士气的存在。如同当年经历千辛万古随汉尼拔翻越阿尔卑斯山的士兵,经由魔力改造的以色列士兵们已经企及了普通人类的极限。身体、意志、气势、武装、领导者……全部都是最顶级的配备。 这样的军队在人类的战场上无坚不摧,别说是区区一座杂牌军的驻地,换成世上最坚固的城池都难以阻挡他们的步伐。 战象冲锋在前,后续军用车辆与大批士兵紧随前行。他们能清楚看到反抗军驻地生活区的灯光,简陋的房屋多数已经垮塌,但剩余完好的房屋也不会存在太久了。 罗奥上校的使魔也被一并传送,岩石组成的蝙蝠将Rider汉尼拔最豪迈的时刻会传到了罗奥眼中。如他老师所言,他与一位顶级的将军合作,不是普通魔术师那样的两人阵容,而是组成了千军万马般最强军势。 还未撤退回山顶,埃米德率先察觉到了异样的魔力流动迹象,驻地内的魔术设施已经全部瘫痪,但他本人还是发觉了本不会存在敌人的后方出现了大量魔力。 埃米德除了惊恐,更多是苦涩,他原以为造成落石塌方后能阻挡敌人一段时间。 “Saber,敌人……” “绕到了我们的后方。”Saber也发觉了异状,她以将军的角度,能猜到那里发生了什么。“Rider居然还有群体移动的宝具!” “我早该想到。他们能躲过一路上的探测魔术,并不是因为他们掌握了规避的手段,而是根本就不存在行军。直接从边境的营地来到了这里。” 埃米德现在恨不得立刻赶回山顶上,驻地后方没有道路,只有陡峭的悬崖,那里原本也只安置了必要的魔术陷阱。如今就算还有魔力驱动,也阻止不了敌人的军队。 “慢着,”Saber伸手拦下了埃米德。她望着前方还不知情的剩余反抗军士兵,眼神游离。“已经输了,趁着敌人进攻驻地后方。我们带领剩余的人逃离吧。至少他们还能活下来。” “Saber,那里有我的族人、妻子、儿女!我不能抛下他们,不只是我的亲人,其余人的家人也都在山顶驻地。” 埃米德虽然这样抗拒着Saber的建议,却停下了脚步。两人说话的声音并不响,疲惫的士兵们也不会回头听首领与将军在讨论什么事情。他们只知道最后一道防线没能守住,下一步要回山顶上,依托建筑物打一场没有退路的战斗。 但他们不知道敌人已经开始屠杀留在后方的非战斗人员与受伤人员。 “那么,你要让这些人返回送死吗?让他们与自己的妻儿父母死在一起,所有人都不剩下的结局,是你想要看到的?”Saber看出了埃米德动摇,但她也察觉到埃米德似乎还有可以坚持的理由。Saber从刚才就开始怀疑了,埃米德居然比自己更先猜测到敌人在Rider的宝具效果下绕到了后方。埃米德只是一个魔术师,而Saber可是一位身经百战的将军。“还是说你有最后拼一次的底牌?” “没有。” “下令吧,活下去才能复仇。” “不。我虽然没有底牌,但没有底牌的情况下,我也愿意赌一把。” Saber不认为埃米德是一个冲动的人,可埃米德现在要做的事情显然跟送死没区别。Saber作为一位将军,不会去打一场毫无希望的战斗,如果能让数百人活下来,避免全部战死的结局,她会选择放弃荣耀。Saber不相信埃米德不懂得如此简单的道理。46 第二十二章 防卫战(六) 灾难降临到了毫无防备的人身上,全副武装的以色列士兵在Rider的率领下轻而易举地歼灭了少许留守部队,手持枪械的反抗军士兵被屠杀干净后,附着有魔力的子弹继续倾泻,任何活人连带驻地内的猫狗宠物都成为了射击目标。 没有留下活口的必要,关系到民族之间的战争,信仰之间的战争,人道主义这类花哨的词汇只会停留在报告书上。罗奥上校本就是极端的主攻派,年轻的好战军官,他需要的不是大批惊恐中瑟瑟发抖的巴勒斯坦难民,而是一座“干净”的希布伦城,在夺得圣杯战争胜利的同时,连带拿下这座城市,将其列入以色列国的版图。 他无法理解很多同僚在侵略他族领土后,还要装作“仁慈”地放走投降的敌人与当地人,那样只会留下战争的火种,被迫离开世代生活的土地,未来只会在那些人的后代身上凝结出复仇的果实。 斩草除根的道理,罗奥上校很清楚,Rider同样清楚自己应该在战场上做什么。屠城是Rider生存年代的军人们最喜欢的事情,把自诩文明的罗马人城池一一清洗干净。Rider在必要时刻不会抛弃屠杀平民的战术,留给敌人喘息的机会是极大的错误。战略家同样没有人道主义的概念,他们的第一要务是取得一场战争的胜利,而后谋取下一场战争的优势。 能用刀刃与子弹解决的问题,不用多加思考。 一批又一批的驻地内的平民遭遇了枪杀,甚至为了尽快清除这里的平民,手雷、魔术飞弹等在战场上片杀敌人的武器也被用在了平民身上。 服从命令的士兵们所需要思考的是如何更快速地完成任务,他们将杀人的技艺发挥到了极致,虽然都是不雅观的射杀或炸死,单论速度可以列入教科书内作为学习的典范。 Rider的领导力能力充分发挥了出来,士兵们在领导力与翻越阿尔卑斯两重士气加持下,就算面对巨龙、恶魔也不会有人退缩。 胜利。只为这个目标不断激发着体内的杀人潜能,魔力的改造只是外因,人类的基因中天生蕴藏了暴力的序列。在给予了足够的刺激后,懦弱的素食者也进化为狂暴嗜血的杀戮机器。 这便是战争的美与艺术。 追寻活人的气息,将那些猥琐隐身于阴暗处的平民也一一杀死,反抗者被杀死、求饶者被杀死、躲藏者被杀死、绝望逃窜者也被杀死…… 慌乱的老人落在了后面,子弹立刻如嗅到美味的毒蛇,穿透了他们的胸膛,殷红的鲜血反倒不足稀奇,没有沾染血迹的地方才显得稀有。 “统统让开!”Rider骑着战象,踩踏着尸体一路狂奔,在士兵们迅速让出一条直线道路后,Rider举起战刀,魔力汇聚于身上。 “As long as I live,I would be an enemy of Rome!——『此生誓与罗马为敌』!” 魔力光流无规律地扫荡Rider前方,来不及逃出攻击范围的平民与伤员全数被光芒吞没,Rider汉尼拔将这场屠杀的盛宴又提升了一级热闹程度。断肢残骸被魔力分割后四散而飞,更多的尸体则在魔力的灼烧下灰飞烟灭。 人类可无法与从者相比,尤其是具有对军宝具抗性的Saber。Rider这一次成功从反抗军中讨回了前一场战斗中颜面。被Saber轻松挡住自己的宝具,那份耻辱随着上百人的死亡全部返还。 现在是Saber身为将军,因为未能预备足够的防守力量,导致了后方无数平民与伤员的死亡。军队的将军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这场战争已经沦为了Rider展露才能的舞台。他汉尼拔是欧洲三大军事家,战略之父,区区东方将军怎么可以抗衡他? “把最后的逃亡者杀光,我们准备迎击回救的反抗军残兵败将。前提是他们还有胆子回来送死的话。” 笑声洋溢在军列间,这些士兵并不是被完全剥夺了感情,Rider希望得到欢笑声与喝彩,他们就会踊跃地大笑出来,并称赞Rider汉尼拔的威武。 侥幸逃过屠杀的反抗军人员全数躲进了藏书楼和藏书楼临近的房屋,那里还有可以勉强抵挡敌人的魔术阵式,在埃米德妻子们的引领下,绝望中挣扎的平民走入了原本算作反抗军驻地内禁地的魔术领域。 能使用魔术的仅有埃米德的直属部下与三位妻子,直属的部下不是死在战斗中,就是在贴身保护埃米德。唯一能指望的仅剩下埃米德三位妻子,她们平日在埃米德面前只是低贱的仆人,但在紧急时刻,受过高等教育的三人发挥出了优秀的领导能力,勉强让侥幸活下来的妇女儿童有秩序地呆在安全区域。 其他人还在向真主祈祷,或是询问埃米德首领是否会赶回来救他们,她们三人则清楚马上将发生的结局。仅凭最后剩下的几座魔术工坊和三个略懂魔术皮毛的女人,根本挡不住如狼似虎的以色列军队,尤其是Rider。从者使用一次宝具,整栋藏书楼就会被摧毁。 她们来到这里,仅是为了能够让剩余的人一同体面地死去,逃生无路的情况下,能多拖延一秒钟,多杀死一个敌方士兵都是对埃米德等人的支援。她们忠于自己的丈夫与信仰,并不会畏惧死亡。 藏书楼内隐藏的地下室,成为了她们唯一的希望之地,狭小拥挤的房室不可能留给太多人,她们在抵达这里后,第一件事就是将埃米德的五个孩子关进了地下室,里面的氧气只能让孩子们撑一段时间。但这是她们作为母亲唯一能想到的活命方法了,在地上建筑被铲平后,地下区域或许不会遭到攻击。 以色列士兵们很快随着Rider抵达了驻地内的魔术工坊区域,魔术防御也在他们抵达的同时启动,一道道光束通过埋藏在岩壁与地下的阵式发射,以色列士兵们的外部魔力装甲能够抵挡一两道光束,之后他们也会被灼热的光束破坏身体。 “不要畏惧敌人的反击,敌人很快将被我们全部杀死!” Rider大声呼喊着指令,让随行的士兵更加不要命地往核心区域冲锋,魔术飞弹随后击中了暴露位置的魔术防御阵式。除了最初无防备倒下的十几名士兵,后续以色列军几乎没人被光束杀死。 『此生誓与罗马为敌』 魔力光流贯通了两座房屋,躲藏其中的平民与砖瓦一同落入魔力的洪流中,里面数个魔力设施也在Rider的宝具中被破坏。 一切看似都已经结束了。 某具被光束烧坏身体的尸体突然从军队后方站起,后方的士兵们并未知晓异变发生,只当做战友已经从伤痛中缓过了气力,准备跟上步伐,一同攻占敌人的魔术工坊。 而后士兵的尸体又站起了几具,留意后方的士兵中很快有人发觉了怪异,如果只是被烧坏手臂、大腿的尸体站起来还有其他可能性,头颅都被烧没了的尸体无征兆地站起来,绝对不正常。 那几具尸体并未闲着等生前的战友再度杀死自己,他们抢先发起袭击,用牙齿啃咬战友魔力装甲的薄弱区。个别士兵因为来不及反应,被尸体撂倒啃咬着。 骚动很快让整支军队都发觉了异状,罗奥上校通过自己的使魔,立刻得出了结论。“Rider,这些尸体被注入了死徒化的咒文。” “死徒,你们魔术师制造出来的活死人?莫非……”Rider并未从刚才经过的土地上察觉到这类诅咒魔术。 “卑鄙的巴勒斯坦人,死到临头还敢使用禁忌的邪术恶心我们。Rider,将所有死徒化的尸体全数消灭。这是最优先的命令!” 在罗奥上校的催促下,Rider不得不调转方向,亲自清扫突然冒出来的死徒。“所有人退避,不要靠近这些被邪术感染的活死人!” 黑暗中,操控咒文起效的青年忍不住笑出了声,东方的邪术伪造成西方魔术的样式,居然骗过了Rider与罗奥。他们并未发觉这些咒文早就刻印在了不知情的士兵身上。 魔力改造后的士兵依旧需要饮食,自称“秦”的青年在傍晚时偷偷在个别士兵的饭食中种下了咒文。效果比他想象中还要好,为了掩人耳目,他不敢提高剂量,但这些士兵的装甲不断让魔力在身上游走,加速了咒文遍及全身的速度。 “兵者诡道也。这群西方猪到死都不会知道是谁在背后下的毒手。” 从一开始就不存在结盟的事情,Caster向秦下达的命令是加速Rider组与Saber组的灭亡,两者一同退场就更好了,但能除掉其中一个也算完成任务。 “现在是凌晨2点多。距离天亮还有很长一段时间。在Lancer赶来前,究竟还能发生什么有趣的事情呢?真是令人期待啊!” 猥琐的笑声只敢流传于阴暗的断垣下,青年用手指蘸取药水在地上继续勾画咒文。很快原本整齐的以色列军队中引发了混乱。 活人也突然死徒化,并随机攻击身边的战友。46 第二十三章 防卫战(七) Saber随剩余反抗军士兵返回驻地山顶,绝大多数建筑已经被摧毁,随处可见暗红色的鲜血与惨死的老人、女人、儿童。 Saber知道敌人早已来到山顶,但赶回来的士兵们不知道,他们无不震惊与愤怒,他们的亲人都在这里。他们返回备战也有为亲人决死一战的打算,而现在能够托付的仅剩下了信仰。 “跟犹太杂种们拼了!安拉在上!” 有一个人喊出了绝望的怒吼,那人有幸在地上遇到了自己的妻子,不过已经无法动弹,死前的绝望表情传达到了那人心中。他的妻子并没等到救援,子弹从背后撕碎了脏器。 即便是绝望的怒吼,一样有着魔性的传染力,他们花了一个小时才从遍布落石的山路上赶回来,对于职业军人,一个小时足够把驻地屠个干净了。理应已经不剩下可以拯救的人,理应屠杀平民的军人要承受来自绝望之人的怒火。 “安拉在上!” 更多人赞美着真主之名,顾不得思考依托地形的问题,只等这里的指挥者一声令下,这批被夺去亲人与家园的青年战士可以与战友们一同赴死。 视线齐刷刷地汇聚到了Saber身上,埃米德与他的亲信半路上突然离开了,整支不足500人的武装军队里指挥者只剩下了Saber一人。 在他们眼里,Saber不是柔弱的女人,而是如旗帜般屹立不倒的军神,真主派来指引他们战斗的使者。 Saber不是没见过屠城的场面,她生前的记忆中,金兵、贼寇、反叛军甚至宋王朝的军队都做过类似的事情,很多时候并不是人性泯灭,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后,她自己都分不清斩杀的是金兵还是金国的平民,又或者只是被迫投奔金国的汉人。战场上多犹豫一秒,敌人的冷箭就会带走一名胜利者的性命。 但这里显然不是混乱的战场,留守后方的除了百来人的守备军,只有伤员与非战斗人员。杀戮蔓延到驻地的各个角落,以至于他们赶到山顶就在入口的广场位置见到了数不清的尸体。 “我们的敌人很清楚在做什么。你们呢?”Saber抽出利剑,直指感应到了敌人方位,那里似乎战斗还在继续,可能还有人存活着。“现在立刻下山逃亡,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而愿意作为一名战士继续战斗的,随我冲锋!” Saber无法得知埃米德是否半路上产生了退却的想法,但从最初的言语来看他不像是一个会在侵略者面前退缩的人。Saber愿意替代埃米德带领剩下的反抗军战士发起最后的冲锋,原本Saber计划着一步步拖到阿迪尔与Lancer组合赶来支援。 计划显然无法实现了,哪怕阿迪尔赶来,见到的也只有严阵以待的以色列军队与所有反抗军驻地内居民与战士的尸体。Saber无法允许自己成为最后的生还者,既然剩余的战士们已经被怒火点燃了战斗的欲望,顺应请愿,发起决死冲锋也不失为一位英雄的作为。 一呼百应,叫嚣着侮辱敌人的言辞,Saber率领着这批死士直奔驻地藏书楼方向。那里是驻地的魔术设施聚集地,整个驻地的核心区域,也是Saber被召唤的场所。 奔跑中,更多的尸体出现在众人面前,行进的队伍没有时间停下脚步分辨,在他们心中已然形成一种默契,出现的每一具尸体都是他们亲人的尸体,不需要再花时间分辨,侵略者的作为不可被饶恕。 绕过残桓断垣,500人赶赴了以色列的军势前,在他们赶到的同时,并没有他们想象中的枪林弹雨和魔术攻击覆盖他们的前路。 冲在前面的战士都准备好了被子弹与魔术撕成碎片,可绕过障碍物后什么事也没发生。 “怎么回事?” 不止一个人,做好赴死打算的战士们面面相觑,他们无法理解看到的景象。数倍于他们的以色列士兵就在前方的空旷地区,敌人的从者Rider也在那里。 可敌人似乎在自相残杀,而且还是以古怪的方式。 “怎么会发生……”Saber同样被吓到了,她依靠圣杯赋予的常识,认得出以色列军中部分被转化为了死徒,Rider正忙于消灭死徒,而以色列军士兵没有应对死徒的有效手段,空旷地区对于上千人而言并不宽阔,相反大部分人拥挤在一起,骚乱导致死徒们有更多机会传染咒印。 “大家都别往前走!所有人与地上的尸体保持距离!”Saber不能确定驻地内的尸体是否被种下了咒印,一旦在他们中也爆发出死徒,他们也会如以色列军一样崩溃的。 “神罚!来自真主的惩罚!他们遭报应啦!” Saber的命令并没有传达到他们耳中,她的阿拉伯语虽然不标准,可让人听懂含义还是可以做到的。说到底这批勉强算作三流军队的反抗军不存在军事纪律。 欢呼声让Saber听着很刺耳,他们并未胜利,现在也远不是可以欢呼的时刻。死徒继续扩大队伍,也会把他们列入攻击目标,届时不过是所有人都变成死徒与碎肉。 “所有人退后!不可再往前走!” Saber变出战旗,一举扫倒试图冲过去袭击以色列军人的反抗军战士。 在Saber强硬的态度下,秩序慢慢得以恢复,队伍中的聪明人也略微懂得了正在发生什么事情。 “那些疯狂的人,不,已经不算是人类了。那些就是死徒,用你们能听懂话讲就是丧尸。他们会啃食死人和活人,机械性地扩大群落,如同病毒一样传播。不想成为其中的一份子,就不要靠近他们。在我们的敌人被吞噬完毕前,还不会轮到我们遭难。” Saber的解释总算让骚动的队伍暂时安静下来,但大部分人还是相信是真主施展了神力,让以色列士兵自相残杀。他们听取了Saber不能靠近的命令,因为看起来自己要是走过去也会被咬上一口。 “我们该怎么办?看着他们自相残杀?” “目前来看以色列军因为人数众多,难以分割开死徒与正常人。等死得差不多了,Rider就能清理到死徒。”Saber不怕死徒,她预估以色列军至少要减员到300至500人才能分隔开两方,使死徒数量无法继续增长。 Rider也看到了Saber与反抗军,他的战象已经踏碎了不知多少个死徒,腐臭的血液将战象的铠甲染得发黑,如果不是战象属于宝具,也免不了成为死徒。 “Saber!你们使用如此卑劣的手段,就不感到羞愧吗?有本事用手里的武器应战,而不是依靠这些卑劣的邪术!” Rider的指责Saber理都不理睬,她清楚埃米德不是会使用邪术的魔术师,她也未在驻地内发现有过死徒转化的咒印。在她想开只可能是以色列军自己携带了咒印,想用在反抗军身上,结果在自己的军队中爆发。 Rider对准前方的死徒使用了宝具,魔力乱流将范围内所有死徒化为尘埃,虽然有个别士兵混在其中,但这几个人很快也会被转化为死徒,跟已经变死徒的没区别。 “来一决胜负吧!Saber!” 死徒已经剩下不多,Rider的宝具起到了清场效力,个别剩下的死徒以色列军队能自行清除,分隔开足够的距离后,枪弹能发挥出应有的效力。 Saber插下战旗,接下了Rider的挑战。她没有拒绝的理由,因为Rider用宝具提前结束了与死徒的战斗,以色列军还剩下700余人,弹药与魔力都还很充足,对付500个反抗军战士轻而易举。她如果不战胜Rider,这场战斗依旧是Rider一方的胜利。 剑刃斩在战象的铠甲上,Saber的状态不佳,之前被象腿踩踏的伤只是恢复了外部,内部脏器的损伤还未得到魔力的修复。 只交手了数回合,Saber就落入下风,她想要施展宝具,身上传来的剧痛却已经无法让她集中注意力。 Rider不间断的挥砍也在一定程度上让Saber无暇思考反击。 “你挥剑的速度和力道怎么软绵绵的?没能从刚才的战斗中得到修复?” Rider当然注意到了Saber的状态,但似乎与盟友秦的描述有出入,秦清楚说了Saber铠甲破损,身体却已经在令咒的辅助下恢复伤势。 只交手数回合,Saber身上的伤口就发生崩裂,Rider不相信身为魔术师的秦会看不出Saber的实际状况。 “Saber!你输了!” 战刀适时调转方向,一刀扫中Saber的身体,勉强迎战的Saber被战刀扫倒在地。Saber理想化的战斗并未达成,没有御主支援,受伤的从者还想战胜敌人就显得过于天真了。 倒地的瞬间,Saber清楚自己的战斗结束了,但她至少是在战斗中退场,死得其所。 以色列军也向反抗军发起了进攻,双方战力不在一个层面上,反抗军的战士不断倒下,而以色列军的士兵依靠魔力装甲,抵御住了子弹的杀伤力。 没有Saber支援,这些人都成了待宰羔羊,勇气与愤怒无法成为弥补装备差距的阶梯。 ——时刻,凌晨4点20分,距离天亮还有约2小时—— Saber未能如计划那样与反抗军们坚持到Lancer赶来……原本如此。 洁白的羽毛缓缓飘落,不只是一根两根,而是如雪花般不断降落在战场上。光明提前抵达了这片土地,而在光芒中,圣洁的天使正张开羽翼,将神明的怜悯施舍给每一个值得被救济的死者与生者。46 第二十四章 圣羽中迎来援军 神言,光至。太阳还未升起,虚假的“黎明”提前来到了反抗军驻地的山顶。加百丽似乎回应了此地之民的祈愿。 他们不懂得要坚守到何时,埃米德与Saber告诉他们战斗到天亮后,届时援军可能就会赶到。 洁白之羽飘落,神明是仁慈的,至少加百丽尊敬强者,向虔诚的信徒施以援手,惩戒所有渎神者与主的敌人。 还未死去的人被羽毛恩泽,身上所有伤口与精神上的疲惫得到修复,他们纷纷抬起头,仰望着光中出现的炽天使。无需言语,神明就告诉了他们所需要知道的一切。 “吉布列大人显灵!” 狂热且虔诚的呼喊盖过枪械的射击声,在神的光芒中,所有剩余的反抗军战士欣然放下武器,向天空中的天使跪拜。 子弹依旧能杀死这些人,射穿他们的头颅与胸膛。 他们的确被杀死了,但羽毛继续飘落,加百丽面无表情地观看着两方势力的战斗,她不因为一方跪拜自己或一方无视自己而偏袒哪一方,她只为虔诚之人挥洒羽毛,无论是谁,哪怕此刻才心生对主的敬仰;无论心中的主尊称耶和华还是默罕默德,皆符合虔诚之人标准。 “神言,死亡不可阻扰子民们的朝圣。起来吧,虔诚之人!高颂主之美名。” 死者一一在羽毛的滋润下站起,子弹造成的伤口迅速愈合,重新站起的死者仿佛未受到过致命的伤害。不只是反抗军战士,个别死去的以色列士兵也从地上站起,这一次他们不是作为死徒被复活而是以货真价实的人被唤起。 他们同样仰望着天空中的加百丽,下意识跪下叩拜。魔力对身体的改造也被修复,恢复正常状态的以色列士兵们忘却了作为武器使用的那段记忆,重获新生的他们只想以最崇敬的姿态感恩主与加百列。 羽毛与圣光不断蔓延,将整座山纳入范围内,惨遭屠杀的反抗军驻地内平民也都复活了,哪怕是四肢分离程度的碎尸也逐步拼合,以正常的人类形象被复活。这份恩泽原本能将整座山上所有虔诚的人复活,可惜加百丽因为降格的缘故,被限定不能复活死亡时间过长的人,之前在守卫最后一道防线战斗中死亡的人绝大部分不能被复活了,先前的战斗中被杀死的反抗军战士也一样,他们错过了神抵达的时间。 以色列士兵原本也都属于虔诚之人的范围内,他们都信仰基督教,可以被加百丽复活,但被魔力改造后留存信念的人很少。神明不会谴责被恶魔污染的可怜人,但不代表神明会挽救失去对神明信仰的人类。失去信仰的人类虽无大罪,但已然不是值得救赎的人,让他们的灵魂接受到应得的惩罚才是最好的结果。 “那个发光的鸟人是什么鬼东西!天使?神明?不过是Assassin职介的从者而已!既然她施展魔术不断复活反抗军,就给我集火攻击她!” Rider原本差一点就能杀死Saber了,但在光芒与羽毛洒下后,Saber就趁着他转开注意力逃到了反抗军阵前。盛怒之下,Rider将打断这场战斗的加百丽视作了敌人,他只看到反抗军被全数复活,而且再次被杀死也会复活。人被杀死,就应该变成冰冷的尸体,这是战争启动的前提。无法杀死敌人,那样还打什么仗,跟比拼体育运动的竞技场没什么区别了。 Rider可不管对方在宗教界的地位,他身为战略之父,战争就是他的生命。侮辱战争的话,人也好,神也罢,他都敢迎战应敌。 命令传到了剩余的以色列士兵身上,他们调转枪口,对着天空中的加百丽发射魔术飞弹与单兵武器。 这些攻击全都被加百丽身前的光之护罩抵挡,原本加百丽并未打算惩罚被魔力改造的以色列士兵,但他们现在做出了向自己攻击的举动,哪怕是受人蛊惑,也是犯下了罪行。 加百丽抬起手,轻松吟唱神之言语,在她身后,一面纯净的圣堂之门出现。 “惩戒所有无知之人吧!神明的仆从们!” 无数圣枪从门中射出,加百丽并未召唤出天使的军团,那样太浪费魔力,但召唤出巨大数量的圣枪不是问题。用以惩戒地上的罪人也足够了。 每一个向加百丽攻击或者产生这种想法的以色列士兵都被复数的圣枪在一瞬间贯穿身体,平等而又公正的审判,所受刑罚与受刑时刻都一样,同时被圣枪杀死。 一瞬家杀死了超过600人,可在加百丽眼中,人类的数量再多都无意义,犯下罪行就必须接受惩罚,由她审判后降下的公正平等的惩罚。森林中的树叶有数量,流淌的河水中,水滴也有数量,抬头仰望,释下恩泽的羽毛有数量,以及宇宙中运转的星辰也有数量。相较而言600多个人太好数了,妨碍不到加百丽的审判过程。 “Rider,你是位值得被尊敬的战士,我可以单独原谅你的不敬之罪。但你手下的士兵们过于卑微。不值得被原谅。”加百丽高傲地立于天空中,她看似随时都能把Rider一并杀死,但她并没有对Rider攻击。也没有用自己的羽毛修复Saber身上的伤口。“放心,我也是圣杯战争的参与者。每一位从者在圣杯战争中相互厮杀的权力我都会极力保证。你与Saber都不是主的信徒,我不会偏袒任何一人。而且我也不打算加入这场战斗,因为你们两位从者都不是渎神者,不是我的敌人。” Rider对加百丽的说法嗤之以鼻,麾下只剩余十几个光顾着叩拜的傻子,他自动默认自己一方的士兵已经全部阵亡了。反抗军的人他估计加百丽不会让自己杀死,剩下能做到的仅有击败Saber,听加百丽的意思,她不会帮助Saber。 “随你的便,这批敌寇复活就复活吧,等我军补充完兵力,再度挥师讨伐,这里的人依旧会全数死在我军的屠刀下。” Rider调转象头,大胆地背对天上的加百丽。“能否请你来为我与Saber的决斗作见证?你担心Saber会向你求援。” “大可放心,我很乐意见证两位英勇无畏的战士之间的决斗。虽然Saber状态不佳,我也不会出手援助。”加百丽收回所有正在释放的魔术,经过她的打断,时间不知不觉中已经到了5点40分,天际已经泛起白光,即便她结束魔术的光亮,大地也无法被黑暗笼罩了。 天空中飞舞飘落的羽毛也一并消失,有加百丽在场,反抗军中无人敢拿起武器,不会影响到Saber与Rider的决斗。 “但是……”加百丽慢悠悠地飘落下来,直到据地十几米的高度。她微笑着指了指反抗军士兵后方。“依照决斗的惯例,双方可以聘请援助骑士代替。在你发起决斗要求之前,就有一位君王攀登到了山顶。他似乎有意代替Saber参战。” 在加百丽的授意下,反抗军战士们让开了一条道路,供稍晚一步赶到了几人同行。 Saber扭过头,只看到断垣残墙之后,冠以“罗马”之名的神祖罗慕路斯赫然出现。其后Lancer的御主安东尼一并走来,以及Saber的御主,反抗军首领的弟弟阿迪尔也赶到了。 “让你们久等了,虽然只有罗马一人,但我、罗马一人便是一城之力的援助!”挥舞着神枪,Lancer罗慕路斯从Saber身旁走过,致以敬意。“之后由我罗马来迎战吧,英勇的将军。” “承让。” Saber身上的伤非常重,但如果Lancer没有赶来,她真的会为了身为战士与将军的荣耀,向Rider发起必死的冲锋。 “阿迪尔,你的Servant受了很重的伤。不过能单独激战12小时以上,一人带领军队坚守至今,不愧为古中国的名将。”安东尼立于反抗军之前,没有跟着自己的从者继续往前走,他可不想闯入从者战斗的攻击范围,拖累Lancer的战斗。 “Saber……大家……”阿迪尔第一次使用令咒是在前一天的上午10点多,距离现在过去了近20小时,远离御主20小时,没有单独行动能力的Saber却战斗至今。他再看着身旁的反抗军战友,面对魔力改造后的强大敌军,付出了巨大的牺牲依旧顽强战斗,绝大部分人阿迪尔已经没机会见到了。他感到愧疚,在反抗军最危难的时刻,他无法赶回来战斗,全靠Saber孤身一人力挽狂澜。 想要致以歉意,但阿迪尔看到Saber身手重伤都不愿躺下休息的样子,终于懂了一位战士在战场上想要听到的话。 不是道歉,不是安慰,一位战士最想听到的是—— “精彩绝伦的战斗,Saber还有大家。等这场战斗胜利后,告诉我你们在战场上英勇战斗的身姿。” “那是当然。”Saber说完,支撑身体的利剑脱手,她缓缓倒下,靠在了阿迪尔肩上。“Servant,Saber,完成御主的指令……坚守到您抵达……”2 第二十五章 决斗 托起无力站起的Saber,阿迪尔赶忙对其使用魔术治疗,他蹩脚的魔术水平根本连愈合Saber的伤口都做不到。 一旁的反抗军战士里根本没有会使用魔术的人,他们只会提议先用绷带或干净的布止血。可人类的常识对从者没用,因为人类受到这样程度的伤,早就死了。 “可恶,要是哥哥在这里就好了。”阿迪尔着急地加大魔力释放量,但依旧没起到效果。他手背上只剩下一道令咒,他不想在这里用掉第三道,可眼看Saber的状态愈发糟糕,他不得不把视线挪到了自己手中的令咒上。 “不必了。你的从者坚持到现在可不是为了享受令咒修复损伤的福利。能用魔术解决的问题,何必动用压底的王牌。”安东尼绕到Saber身前,双手释放出治疗效力的柔和之光。 两者年纪相同,巨大的魔术能力差距使得阿迪尔羞愧地说不上话,他作为魔术师不够格。自己的从者坚守20小时,可他却连治愈损伤都办不到。 “看到你的没用样,我真为Saber蒙羞。”安东尼虽然教训着阿迪尔,但没敢直接用阿拉伯语,而是用意大利语,周围都是反抗军战士,他可不想节外生枝。 阿迪尔看到Saber铠甲下的损伤逐渐修复,悬着的心总算是放松了。伤势过重的话,Servant很可能进一步损伤到灵基,从而消失退场。 “说起来,你哥哥埃米德去哪了?”安东尼爬上山顶后就一直在寻找着埃米德的身影,战斗到Saber重伤不起的程度,他没理由不现身援助。“似乎真的不在这里。” 在安东尼治疗Saber伤势的同时,Lancer与Rider已经摆好架势,准备展开一场从者间的决斗。换成其他从者当敌人,Rider可能质疑中途换人的不公平,但在他看到Lancer罗慕路斯的那一刻,哪怕Saber重新站起来要求决斗,他都不会同意再与Saber交手。 加百丽指引的新敌人Lancer,Rider没有任何理由拒绝杀死他,他毕生痛恨、厮杀的罗马的神祖现身在了自己面前,这样的敌人不亚于最辉煌时刻的罗马城。Rider驾驭着战象缓缓上前,心中压抑不住的喜悦与怒火同时高涨。 “Lancer!罗马的神祖!你出现在我面前,可是等同于做好了受死的准备?” Rider生前至死都梦想着有一天攻陷罗马城,将城中王公贵族的首级堆放在城中心的广场上,用熊熊烈火焚烧那个他一生为敌的国度。现在他的愿望有机会实现了,不需要通过圣杯,罗马就在他面前,两者将进行一场决斗。 “前方便是罗马(Roma)!勇敢地冲过去,Sagon!” 战象在其主人的呼唤中,激发出了极致的战斗欲望,此刻的它有着迎战巨龙般的气势与魔力。无须保留,Rider的愿望只要击败Lancer便能实现,没人能阻止他向Lancer发起全力攻击。 Lancer对此毫不惊慌,他自在的笑容进一步激化了Rider的战意,双方从属性上便是对立的。 “很好,妄图攻下罗马的狂徒,失去军队的你还能击穿罗马的城墙吗?”Lancer将这片区域的地面纳入自己的管控范围,他是罗慕路斯,只要他宣称,那么他站立的土地便是罗马。 地下城墙连片升起,将Rider阻挡在数面墙壁之后,墙壁之间不断变换蔓延,似乎要将Rider围困在层层城墙之内。 “就凭这点阻碍,无需军队,我一个人就能击破它。” 完全没顾忌节省魔力,Rider也发动了自己的宝具,魔力乱流挥砍在墙壁上,将带有“罗马城”概念的坚固墙壁一层层地打碎。在其他时候,附有“罗马”属性能提升墙壁的强度,但在Rider汉尼拔面前,一切附带有“罗马”属性的人与物都是必将被自己击破的敌人。 两人都在比拼魔力的挥霍,同样是宝具,一方不断召唤出城墙,而另一方不断击碎挡住前进路线的城墙。两者谁都不愿示弱,谁都不肯在浪费魔力的第一次宝具战显露退避姿态。 ———— 临近的山峰同样在进行一场激烈的战斗,埃米德与跟随他而来的下属正试图强冲以色列军的指挥部。看似愚蠢的佯攻背后,埃米德自己掩藏踪迹,绕过了指挥部外的守卫部队。 代价是二十多名得力下属的牺牲,埃米德并未感到丝毫的愧疚,他知晓Rider带领着军队屠杀着自己守护的平民,他必须让以色列军的指挥官罗奥付出代价。 “有侵入者!” 埃米德踏入预警魔术的时候,数名士兵跟随着岩石魔偶围了上来,他们并不知道自己在接近一位多么可怕的魔术师。 光束瞬间贯通了所有移动的人与召唤物。埃米德从未想到过祖辈经营至今的反抗军会遭受到如此沉重的损失,不单是人,内部的魔术设施也随着这场战斗被破坏。未来想要重建可不单是花钱就能做到的事情。 在驻地的山顶上,还有他的妻子与孩子们全都面临着被Rider的军队屠杀的威胁,可能现在已经全都被杀死了。埃米德身为魔术师,不会为此过于悲伤,死去的都是无法传承家族魔术血脉的失败品,但这些都是埃米德的亲人,仇恨的怒火正在让这位极其理智的魔术师变得疯狂。 焦黑的尸体与碎石洒落遍地,埃米德仅凭一人之力闯入了守卫森严的以色列军指挥部。没有让他寻找太久,罗奥就带着他的近卫小队出现在了他面前。 “我原以为你会趁着山崩引发的混乱单独逃命。怎么?魔术师阁下,你的血液里莫非也带上了战士的荣耀之血?”罗奥边说边将手中勾画的咒文拍入地下,咒文结合魔力变为了一个圆形印记。 “你将我的人民屠杀,侵入我的领土,摧毁我的家园。我又怎么会让你空手而归?提着你自己的脑袋滚回以色列如何?” 温文尔雅的埃米德已经不复存在,但他依旧有着天才级别的魔术造诣,迎战罗奥上校,他并不是无准备地前来。 “给我上,把这名巴勒斯坦的民间武装组织首领就地正法!” 罗奥发令后,地下隆起一条蛇形魔物,在岩石魔蛇的头部,咒印清晰地烙印在上面。 他随行而来的战士个个都是经过魔力改造的精英士兵,全身上下配备了各式魔术武器。他们用手中的枪械轻易撕碎了妄图闪躲的埃米德,每一粒子弹都附加过跟踪魔术,子弹的內芯还加入了针对魔术师研制的魔力毒素,哪怕是强筋铁骨的魔术师被这种子弹击中都会失去战斗能力。这些被设计出来的最优化士兵们就相当于指挥者的反魔术师使魔,用以克制传统魔术师过时的战斗方式。 埃米德显然不是传统的魔术师,虚假的身影被撕碎后,他从上方显现身影,致命的光束扫过整片岩洞,士兵们防御魔术的能量盾立刻就暴露了缺陷。设计者并未料到会存在类似激光武器的魔术,能抵挡住金属兵刃与坦克炮弹的能量盾,遇上埃米德的光束魔术几乎没什么效力。 士兵一个接一个被光束射穿身体,盛怒下的埃米德未节省魔力,将被他击中的士兵尽数切割杀死。手术刀般锋利的光束切割物体极其轻松,埃米德并未觉得自己残忍,他相信在另一边的山顶上,正在上演更为残忍的大屠杀,区区几名敌国士兵的生命根本不足以慰藉族人的亡魂。 罗奥上校的使魔并不畏惧埃米德的魔术,巨大的身形和罗奥上校追加刻入的抗魔咒文抵御埃米德的魔术并不困难。 “只会杀人的魔术师。不过如此,我之前撤退后仔细研究过你家族的底细,起先我还奇怪卑贱的巴勒斯坦人中怎么可能变异出有水准的魔术师。原来你的祖上是意大利人,搬到巴勒斯坦后融入当地族落中。形成了你这类混血杂种,即会使用魔术,又会用肮脏的双手伤害我们犹太人。” 被巨蛇使魔步步紧逼,埃米德却还能趁着间隙袭击剩余的以色列士兵。“混血杂种?你们犹太人什么时候有资格用这个词语称呼其他民族了?你的祖上不知道混杂了多少种欧洲人的血统在其中。几十年前犹太人不都是谎称拥有日耳曼混血血统,并以此自豪地苟活下来?侵略者,你们仅有无耻一项特征被完好无损地从这片土地上带走,并数千年后带回到这片土地上。” 魔力聚集,埃米德精准击中了巨蛇使魔头部的咒印,将这头强悍的召唤生物重新打回岩石状态。 “还有什么使魔尽管召唤出来,侵略者,你不会成功的,一粒石子也休想再从我们巴勒斯坦人手中夺走,包括你们所有人的生命,都将留在这片土地上,作为你们侵占土地的利息!” 没有保留,埃米德不惜暴露自己全部的魔术能力,将自己的杀意全部显露在罗奥面前,此刻他只有一个目标,那便是在天亮前杀死Rider的御主罗奥。 但埃米德并不知道,“黎明”提前而至……2 第二十六章 阴谋的短刃 Lacner与Rider短时间内难以分出胜负,唯一一位已经提前知晓结局的天使——加百丽从两人交战后就退居一定距离外,默不作声。 全靠Assassin加百丽出手消灭了阻拦Lancer赶赴战场的影子刺客,Lancer对于那个聚合而成的非人生物极度吃力,如果没有加百丽,阿迪尔等人难以在天亮前赶至反抗军驻地。 加百丽还出手复活了大批被杀死的反抗军人员,在阿迪尔眼里,那位圣洁的天使才更像是审判者,是真主委派而来的拯救者,加百丽没以Ruler职介降临过于可惜。 可能是察觉到阿迪尔在注意自己,加百丽扭过头瞥了眼前者。在她眼里阿迪尔不过是长了翅膀的蚂蚁,依旧是弱小的生物。并且看穿阿迪尔对从者职介的误解后,加百丽忍不住想发笑。就算七个职介都有从者占据,她也无法以Ruler职介被召唤出来,加百列(Ruler)一旦存在即违背了神明不可作为从者降临的规则,无论加百列怎样降低自己的神格,Ruler职介只会提升她神明的一面。而且她本人因为某个原因,非常适合Assassin职介。 在阿迪尔看来Lancer一味以城墙防守,无法打败相性上占优的Rider。而结果却与阿迪尔的判断相反,Rider一方的魔力先告急了。 Lancer趁此机会用多层墙壁把Rider围困在其中,他总算是有了攻击动作,神枪插入地下,宝具真名解放。 『万物经由吾枪生(Magna Voluisse Magnum)』 层层堆砌的墙壁下,象征着罗马城建立的参天大树拔地而起,每一根树杈都代表着罗马精神的延伸,锐利的尖头即是罗马的枪尖。 浑身带伤的Rider驾驭着战象撞碎了墙壁,神树继续生长,无数的枝杈向着Rider方向追去。 无法躲闪。 Rider同样以宝具回应,魔力的光流将所有向着他生长的树杈折断,一方不断生长一方则进行破坏。 两人并未在这方面继续比拼消耗,而是拉开距离暂时停手。 “还不认输吗?Rider?论消耗战,你拼不赢罗马。” “少说大话,Lancer,我就不相信你的城墙能永远阻挡我的冲锋。” Rider显然已经无法认清优劣局势,但在需要罗奥上校下达指令的时候,他却因为在与埃米德交战而无法抽身顾及。更加糟糕的是罗奥的侦查使魔被人偷偷破坏了。碎裂的岩石还散布在不远的断墙后,加百丽是唯一看清小动作的特殊存在,她见多了人类的卑鄙与阴谋,并且也期待着临近山峰上的战斗分出胜负。 对加百丽而言,闲暇时间观察人类是一件有趣的事情,她很久没遇到这么多有趣的玩具了。 “老鼠已经绕到了盟友的背后,两场战斗将很快分出胜负了。” 加百丽不需要依靠使魔充当眼线,她已经从主降下的福音中听到了未来的结果。 Rider浑然不知自己与御主失去了情报上的沟通,他的眼里只有屹立不倒的罗马(Lancer),必须击倒的宿命之敌。 “这次冲锋,我将赌上胜利,觉悟吧!Lancer,Roma!” 平举战刀,用力挥下,哪怕身边没有一名追随的士兵,汉尼拔也不会退缩,一次千载难逢的机会就在自己面前。他没有任何放弃的理由,就像曾经那样,他有过驱使千军万马冲击罗马军队的辉煌时刻,也有过被君王背叛单独面对罗马骑兵追杀的绝境。他都经历过了,但没能死在战场上,罗马人的刀刃没能取走他的性命,他至死都未曾忘却童年时期立下的誓言,不向罗马低头。 ——『此生誓与罗马为敌(Enemy of Rome)』 有过刹那想要让御主罗奥使用令咒强化自己,但这种想法一闪而过,他不屑于使用他人的支援。如果能通过自己的战刀斩下Lacner的首级,他汉尼拔将达成自己毕生未做到的遗憾。 魔力并未变为光流冲击前方,Rider将这份誓言具现化的力量压缩在自己身上,即便自己与战象都承受着巨大的负担,他也要以这种方式使用宝具。他要通过自己的力量战胜罗马! “狂奔吧!Sagon!罗马近在眼前!” Lancer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敌人无疑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反罗马从者,理论上可以击垮数倍强度的罗马属性宝具。 但Lancer同样没有退缩,他只会选择迎战,让罗马蒙羞的事情,他绝对做不到。 无意间他察觉到了一旁担任裁判的加百丽并未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也未放在汉尼拔身上,而是聚焦在距离自己身前数米远的空地上。 “难道……” ———— “该死的,你是疯子吗?居然连我的魔偶自爆都不躲闪!”罗奥上校拔出刺在他肩膀上的短刀,丢在了身后。 埃米德被爆炸波及,身上多处流血不止,他不得不选择暂时退避。 看到埃米德身影淡化消失,罗奥这才松了一口气,他的近卫士兵还有使魔都被消耗光了,临时召唤使魔的话有数量限制,就局面而言并不适合继续战斗。 “装出一副要跟我拼命、为族人报仇的样子,结果还不是跟条狗一样被我赶跑了!垃圾!杂种!疯子!有种现身跟我继续战斗啊!哈哈哈哈!” 罗奥上校大笑着,他用魔术实力证明了自己更强,把敌对魔术师打跑了。他是胜利者。 喜悦之余,罗奥从身边焦黑的尸体装备包里找到了急救包,里面有罗奥的老师最新研制的治疗药水,比魔术更快更有效率地愈合外伤,造价虽然昂贵,但能把一支军队武装到碾压普通军队的程度。 已经死亡的士兵们没能发挥这项研究成果的价值,罗奥却有需要,能节省一些魔力不浪费在治疗伤口上,魔术战的优势也会更大。 简单包扎了伤口,药水很快起效,他肩部的刀伤已经感觉不到任何痛感。 就在这时候,罗奥听到了背后传来脚步声,他警觉地转身,手里的冲锋枪对准了那人。“秦先生?你逃回来了?”略显嘲笑意味,罗奥还以为对方会跟着Rider破坏敌人的魔术设施,协助自己的军队。 “别这么说,罗奥上校。我是个怕死的人,死过一次后,更加害怕了。”自称“秦”的青年走过地上的尸体,表情严肃。“你的人都死了?” “遇到了敌方的魔术师,虽然很强,但被我打跑了。至于他们,死了就死了吧,等我返回国内,再制造一批就能继续进攻希布伦城。” 罗奥可不怕地上的尸体,在他眼里死人才是最安全的。 “Rider将军那边情况似乎很糟,Lancer已经赶来,一同前来的还有Assassin。” “我的使魔被破坏了,Rider也不回答我的询问。该死的,那边到底怎么了?”罗奥上校听到秦的回报,这才发觉自己与Rider失去了联系。但令咒之间的联系,理应不受干扰,Rider也没理由无礼地不搭理自己。 青年摘下兜帽,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我也不清楚,在我逃来的时候。Assassin与Lancer正试图围攻Rider。Saber已经被Rider击败,失去战斗能力。我想二打一,Rider应该不会出事。只是多了区区一个Assassin。” 罗奥听到这段信息,差点冲过去打人,他拥有圣堂教会提供的情报。Assassin已经确认是炽天使加百列,具体降临原因不明。根本不是青年所讲的“区区Assassin”,也是神祖罗慕路斯与炽天使加百列合力围攻Rider。 “我们必须撤退。盟友,这次不是我害怕了,而是敌人并不是你所想的那样简单。Assassin非常强,Lancer因为属性问题,可能稍弱于Rider。”罗奥上校抬起手,摘下了战术手套。“我会使用令咒唤回Rider,然后利用Rider的宝具回到边境。时间紧急,你呢?一起走吗?还是分开撤退?” “我就不必了,我有自己的逃跑手段。” 罗奥听到这话,立刻皱起了眉头,他只喜欢听到服从的回答,出于礼貌他给了对方选择,但无论哪方面讲,跟他一同撤离才是最佳选择。 “秦先生,跟我一起撤退吧。敌人中存在Assassin,你的隐藏手段根本骗不过她。” 在罗奥把注意力从手背上的令咒转回到对方身上时,他只看到一把明晃晃的短刀迎面刺来。 说时迟,那时快。青年一刀捅在了罗奥上校的胸口上,将恶毒的魔力注入罗奥的心脏附近。罗奥根本来不及使用作出反应,就被青年的魔力腐蚀了心脏。 青年用力推开罗奥,短刀上闪着翠绿色的毒血,他丢下短刀,发出阴沉的邪笑。“我的意思是,你就不必走了。” “你……为什么……”罗奥临死前都不敢相信自己会被自己信任的“秦先生”杀死,而且是毫无征兆地被捅了刀子。明明双方的合作一直很顺利,也没到穷途末路的时候。对方没理由杀死自己才对。 “我的名字是秦桧。一个邪术师兼政客。背后捅人刀子是我的乐趣。听信我言语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猥琐的笑声中,罗奥断了气。青年秦桧从其他尸体中翻找到医疗包,丢向不远的岩洞口。“合作愉快,我的新盟友。” 埃米德现出身形,接住了医疗包。“我似乎找不到可以信任你的理由,尤其罗奥上校死不瞑目。” “被我害死的人都是这副可笑模样。你应该有自信不被我在背后捅刀子吧?还是说你要拒绝与我的合作?”秦桧带上兜帽,在地上刻画起了转移魔术阵式,他在魔术造诣上远超埃米德与罗奥。 “我会再考虑的。”131 第二十七章 未完的阴谋 施展全力,将宝具用于强化自身,不惜折磨着自己的身体,Rider坚信自己距离“胜利”只剩一步之遥。只要能抵达罗马,他定能冲破罗马的最后一面城墙,斩下罗马神祖的首级。 哪怕有可能是同归于尽的结局,Rider汉尼拔的冲锋依旧一往无前…… “真是可惜。Rider,迦太基的将军,你的Master大概已经遇害了。”Lancer在自己最后一道城墙被撞碎后,神枪变为不断生长的神树,锐利的树枝蔓延扩散。 Rider突然失去了魔力供应,神情凝固。他坐下的战象还欲继续前行,树枝穿透了战象与Rider,如果Rider能以全盛状态战斗,他能够逼近到与Lancer白刃战的距离。但此刻的Rider被树枝穿透,多处重要部位受损,自身的灵基也未能幸免。 整个人被树枝撑着,Rider手中的战刀也顺势脱手落地。胜负已分。 一旁的加百丽挪开了视线,双手合握,轻声吟唱着神的祷告,Rider与Lancer的战斗她根本不当回事,但出于身份习惯,她愿为即将消失的Rider奉上祝福。 “我怎么……能再度倒在……罗马之前!”Rider全身泛起了光点,他的退场已经不可避免,失去了御主,灵基受到损伤,没有魔力供给也没有特殊能力的他无力回天。 同样被树枝穿透的战象转瞬消散,Rider知道他现在连坐骑都没有了,武器也已经掉落在了身后,自己带来的士兵们只剩下少数没有战意的废物。 他没有转身亦没有后退,身体承受的伤痛理应超过了他能承受的极限,但他依旧还能强撑最后一口气坚持着。 不顾穿透自己身体的树枝,Rider扭动身体折断了它们,他的双眼如火炬般停留在Lancer身上,两者之间只有十几米远。 “我……还能战斗……我还能……为了誓言而战斗!” 在加百丽看来属于无意义的行为,她已经自动把Rider视为已经退场的弱者,虽值得尊敬,但实力不足。 阿迪尔注视着还欲前行的Rider,他相信换成懦弱的战士遇到这种死不断气的敌人,会被吓破胆,让到手的胜利蒙上一丝瑕疵。这或许就是Rider明知已经输了还要继续往前行进的理由,哪怕对手将取得胜利,也要撑住最后一口气让对手赢得不完美。 安东尼也看到了一步步走近自己从者的Rider,他知道那是Rider的技能——“战斗续行”在起效果,只需Lancer再奉上一枪就能彻底杀死Rider。他没有做出指令,他不愿插手自己从者与敌人的决斗。 如果敌人试图让胜利蒙上瑕疵,这同样是决斗的一部分,他相信自己的从者能赢得完美。 “Rider,罗马欣赏你的英勇与气节,你是否愿意降服?” 神枪被Lancer收回,他也没有再唤出城墙阻挡,Lancer从始至终都站在原地。 “绝无可能!”Rider吃力地迈出最后一步,他勉强抬起右手,试图抓握Lancer的脖子。 Lancer依旧没有躲闪的意思,他同样以肉身为武器,健硕的拳头砸在了Rider胸膛上。“恭喜你抵达罗马。然后,倒下吧!不愿臣服的蛮族!” 足以击倒猛兽的一拳让Rider彻底失去了行动能力,在他倒下的同时,身体慢慢淡化,直至彻底消失。 “胜者是Lancer。决斗结束。” 加百丽瞬间出现在距离安东尼与阿迪尔不远的位置,动作之快连Lancer都来不及做出反应。如果加百丽要袭击两个御主,两人现在已经身首分离了。 “不必紧张,你们不是带来末日的恶魔。相反主告知了我,你们都将是末日来临时不屈战斗的正义一方。”加百丽无视了周围以崇拜目光注视她的反抗军人员,她径直走到Saber跟前,从衣袖里取出了一根羽毛,交给阿迪尔。 “Saber不是主的信徒,但你是无可挑剔的虔诚者。我可以将恢复伤势的羽毛赠与你。” 加百丽观察着阿迪尔的反应,看似没有表情的面孔,却让Lancer察觉到了危险感。 “不必了,我不需要这份祝福,Saber也不会想要得到无理由的馈赠。感谢您的厚爱。” 阿迪尔是虔诚的教徒,他如果看到族人或者其他人受到严重的损伤,肯定会接下加百利得馈赠,用以救治他人。可他知道Saber这类不同的东方人,宁可流尽鲜血也不会接受多余的馈赠。阿迪尔愿把加百丽视为盟友,但Saber绝不会如此。 经过多日与Saber的相处,阿迪尔依旧不能理解有人拒绝信仰真主,但他在接触了Saber后,愿意支持Saber这类异国的英雄拒绝信仰。因为阿迪尔亲自目睹了Saber英勇战斗的姿态,让那样一位坚定的将军扭转信仰,他相信不可能发生。 “这个回答超出了我的预期。你让我想起了一个与你同样虔诚的信徒。”加百丽将羽毛收回,她飞向剩余的以色列军士兵头顶,将一副魔术阵刻印在了他们所处位置的地面上。“阿迪尔,让这几个人离开可以吗?” 几乎没有思考,阿迪尔就同意了加百丽的询问。 那几个人在神之魔术的帮助下,很快从原地消失,升起的魔力直达天空,飞往边境方向。 “那是什么魔术?”安东尼看傻了眼,他无法从魔术阵的咒文中得出魔术的原理,甚至无法分类。 Lancer拉住了试图靠近观看的安东尼,他生前曾经见过更加狂热的魔术师,他能理解魔术师们的思维方式。“别做出失礼的事情,还是说你觉得自己能研究神明的魔术?” 反抗军的人员在阿迪尔的授意下开始整理战场,把以色列军的尸体集中起来消毒处理。驻地已经被破坏殆尽,能居住的房屋只剩下寥寥几座,人很多活了下来,可反抗军驻地需要重建,将会花去很多时间。大家的生活将面临严峻挑战,加百丽只是复活了死者治愈了所有损伤。很多之前战死的人还在半山腰等待得到安葬,留给反抗军人员的工作相当繁重。 两小时后,埃米德单独一人返回,反抗军所有人都爆发出了热烈的欢呼声,他们的首领在紧急关头单独行动,杀死了敌方的指挥官。他们通过阿迪尔的描述,在战斗结束后得知了敌方从者突然停止的原因。 “我们暂时胜利了,阿迪尔。”埃米德身上的伤口大部分已经在特效药的治疗下愈合,开口说话后还是显得有些与平日不同。他同样需要休息,魔力几乎全部耗尽,高强度的魔术战让他这位天才魔术师也吃不消。 “嗯。哥哥。我们胜利了。打败了Rider与以色列军队。” 阿迪尔心中更加佩服自己的哥哥了,Saber做到了防守与坚持,而埃米德则在关键时刻偷袭杀死了敌方御主,让这场战斗得以结束。 在胜利与欢呼的喜悦中,Saber也从昏迷中醒来,驻地会被毁了,但阿迪尔却更加相信自己能取得圣杯战争的胜利,因为加百丽将消灭妄图把圣杯用在毁灭世界上的组合。Caster组是唯一不明情况的组别,从得到的情报看,这场圣杯战争本是Caster组的Master召开,那人有嫌疑的可能性非常高。 唯一保持安静的是加百丽,她没有离去,也没有出言告知众人其他地方正在发生多么可怕的事情,她观察着埃米德,像是在欣赏一件从未见过的新玩具。 Saber、Lancer都受到了反抗军内人员的热情簇拥,埃米德回来后,他们的顾虑都没有了,剩下的只有庆祝胜利。 “还有一部分人去哪了?” Saber的提醒下,埃米德第一个发出疑问,“我的妻子和孩子们没复活吗?” 热闹的欢呼声顿时安静了下来,埃米德走向漂浮在半空中的加百丽,仰望着对方再次询问。 “他们当时没死,当然没有被复活。” “当时?这话什么说?他们在哪?”埃米德察觉到不妙,他从回到驻地后并未见到他们的身影,以最坏的打算应该是被杀死了,可现在加百丽却说当时没死。 “在你的藏书楼里,藏书楼与周围的剩余建筑内,存活着躲过屠杀的人。也不知道该说他们幸运还是不幸。从事后角度讲,不逃跑全都被杀死,然后被我复活就不会发生多余的事情了。”加百丽说完率先飞向藏书楼,并不是去参观,而是以临战的姿态飞行过去。 “安东尼,麻烦你与你的从者守在这里。阿迪尔,我们走!” 埃米德的失态阿迪尔看在眼里,他从未见过今天这般慌张的哥哥,过去只有他慌忙出错的份,他的哥哥埃米德只有气定神闲地指派任务的形象。 “Saber,你也没见过他们?” “没有,埃米德的妻子、儿女们我都见过面,但在我带领剩余部队赶回来后,并未见到过他们。Assassin看样子要飞往藏书楼方向,他们可能也在那里。” Saber有种预感,从这场战斗一次次出乎预料的变动来看,她就感觉到了不对劲,不只是战场明面上的两方势力,还有第三方掺杂其中。“了解。如果不是从者级的战斗,我想我现在挥剑战斗并不困难。” 第二十八章 小圣杯显现 金色的杯子被突如其来的闯入者放置在了桌上,身穿兜帽罩衣的男性本不存在于那里,但现在藏书楼二层入口的人们都看到了对方。 埃米德的一位妻子立刻从人群中走出,手握一把手枪,对准了那名古怪的男性。“你是什么人?怎么进来的?” “吾名为西庇阿,是Caster大人的仆从,奉Caster大人的指令,将小圣杯赠与你们Saber阵营。” 男人没有露脸,他的双眼从始至终都只停留在金色的杯子上,那件宝物作为饮酒器皿显得过于大,足够把一个婴儿放入其中榨取精华,从设计上就带有仪式感。 “这件小圣杯是70多年前第三次圣杯战争时期,爱因兹贝伦家族参赛时携带的仪式用具。详细的你们的首领知道,而且就算告诉你们太多信息也没意义了。”男性不顾近十个枪口对着自己,继续用古怪地语调说着让人费解的话语。 数发炮弹炸中了临近的房屋,那幢建筑顷刻被大火笼罩,半边被削去,里面躲藏的人基本可以确定遇难了。 突如其来的状况让绝大多数人把注意力挪向了外面的战况,唯独埃米德的妻子还在紧逼着男子。 “你什么意思?” “没有无缘由的馈赠。用你们的性命交换这件宝物,对于埃米德先生而言肯定是个包赚不赔的交易吧。” 男性走得十分快,有着不同于健硕身材的灵敏度,移动的时候不会给普通人瞄准要害的机会。 埃米德的妻子唤来周围有枪的族人,对方早已经从二层出入口逃离了。 “你们几个追上去,不论死活。”埃米德的妻子有学过一点粗浅的魔术,当她仔细打量桌上的金色杯子后,被其中蕴藏的惊人魔力量吓到了。她的眼里自己的丈夫有着十分充裕的魔力,整个藏书楼储存了十几倍于自己丈夫的魔力,而一个双手就能拿起的杯子中居然蕴藏了几千甚至上万倍的魔力。 她不敢触碰,也无法理解刚才那个男人的意图,但把这个杯子留给她自己的丈夫来处理肯定是最好的选择。 ———— 回到Rider退场后的时间点。反抗军驻地的山脚下,一辆汽车突兀地停放在草地上,看起来还是新货。车内坐在驾驶座上的人已经启动了发动机,正准备逃离这处战火未燃尽的战场。 “朋友!等等!” 呼喊声打断了里面的人想要一踩油门溜走的打算,他摇下玻璃窗,张望了眼外面。“西庇阿将军,你怎么也来了?” 车内只有一个人,那便是杀死Rider御主罗奥的复生者秦桧,相貌还是年轻时候的样子,跟从者一样,他们被复活时也选择了自己习惯的身体年纪。 “Caster大人突然要我来送一件物品,还没等我回答就把我连带物品一块传送到目的地了。转头就看到十几个枪口对着我,差点我就把命也搭上了。幸好我逃得快,还能搭上顺风车。” 西庇阿看似毫无城府,说出了很多重要的信息,但真细思起来,关键的部分都没说出来。Rider汉尼拔是西庇阿对应的从者,汉尼拔已经退场的现在,西庇阿也没有多少留下来的价值,他被Caster随意使唤处于情理之中。秦桧是不指望Caster与千界树家族会把他们这几个复生者看做盟友,能被当做人看待都是奢望了。在那两人眼里,他们不过是魔术复活的傀儡,用完即丢,最初承诺的自由也不过是礼仪上的君子约定。会相信魔术师约定的人,基本只有傻子和笨蛋。 “上车吧。Caster大人肯定没给你准备回程的魔术。” “朋友,还是你靠谱。等回去了,我请你尝尝罗马的特色美食。” “少废话,快上来!油费加劳务费3000美元。少几块钱,我就切你几肉抵债!”秦桧打开后座车门,催促着对方上车。 西庇阿没有将军的架子,他现在不过是个跑腿的,而且能有东方古国著名的奸臣当专职司机,抢一户有钱人就能轻松拿到几十倍的现代钞票,区区3000美元他根本没记在心上。 “很急?朋友,你不像是急性子。不过是弄死一批人,怕有人追上来报仇?哈哈哈哈!等他们反应过来,我们就已经逃出老远了。有种当年抢夺友军物资的快感。” 在西庇阿将军这类人眼里,东西能抢来不愁没有,人命是世上最不值钱的,只要逃得快律法就是叠草纸。他觉得秦桧在这种事情上,不会存在正义之心之类愚蠢的东西,应该会认同自己。 “不是,我担心被某条疯狗嗅到气味。有些狗赏一根骨头就听话了,有些要打一顿,最烦的就是个别油盐不进的疯狗。” 踩下油门,汽车快速驶入山路,两人都算是完成了任务,可以暂时返回城堡交差了。 “疯狗?你还有害怕的人?你一直觉得有你那样的本事,任何人都可以玩弄于骗局中。”西庇阿并不客气,从汽车坐垫下的箱子了掏出了两罐啤酒,一罐打开,先递给了秦桧。“朋友,难得一起行动。喝一杯。现代的饮料比我生活年代的好太多了。这罐啤酒要是能进献到国王手上,当个千夫长不是问题。” 西庇阿可能天生就要扯东扯西,他凭着这一性格与达尼克关系不错,后者也是一个能胡扯的家伙。 这类人说的话都只能听过忘记,秦桧并不喜欢被人当做普通人一样拉近关系。他接过啤酒,气味比他天天喝的秘药好闻多了。在身为一名政客前,他还是一位东方的魔术师,研修邪道秘法的不入流类型。 “我在你身上看到了咒印的痕迹。你没发觉吗?你中了诅咒?” 秦桧突然的反问让西庇阿惊讶了片刻,他拉开自己上衣,仔细辨别,没看到任何痕迹。 “这是把人变为死徒的咒印,算你运气好,遇上了我。不然享用完啤酒,你的新人生也跟着结束了。”秦桧单手画印,在西庇阿的额头上用力按了一下。 “解除。” 顿时一段文字从西庇阿胸口浮现,并迅速分解消失。 “Caster大人连我也……” “不是,我估计她没想你如何活下来。毕竟思考如何让一个不懂魔术的人不被咒印感染到需要思考方法。你的性命还不值得Caster大人单独花时间思考保留下来。” 接触咒印后,两人喝着啤酒,聊着各自生存时代的趣事,他们的第二次生命过得并不压抑,相反没了生前的种种身份制约,现在成了傀儡的他们吃喝玩乐至少没了限制。 ———— 加百丽率先飞抵藏书楼,她撞开二层的玻璃,直接进入死徒最集中的区域,第一时间将那一层的死徒限制在一定范围内。 后续埃米德、阿迪尔与Saber也很快赶到,三人刚闯入一层,就被十多个死徒堵住了去路。这些人都是逃过屠杀的老人和妇女,还有一名不足12岁的孩童,也被变成了死徒,半张脸被啃食的样子让Saber都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不要犹豫,阿迪尔,这些人都已经死人。没救了。再度杀死他们。” “再次杀死……对哦,有加百丽大人在,他们都能复活。” 阿迪尔的说法,埃米德没有否定,他也相信着加百丽会复活他们,他必须相信,因为在一二层的楼梯口他看到了自己其中一位妻子也已经变成了死徒。 “那人是……Saber等等!”埃米德的魔力消耗得过多,突破死徒阻拦主要还是依靠Saber出力。阿迪尔喊停了Saber,他不知为何要多此一举,明明被杀死的人都能被加百丽大人复活,这里的人都是虔诚的真主的信徒。阿迪尔相信着他们不会像外面的以色列军人那样成为神明的背叛者。 “杀了这些人。Saber!”埃米德抢先使用光束烧毁了自己妻子的头颅,对于活人也是没有痛苦的即死方式。他使用完魔术后,双手略有颤抖,理性与本能有着天生的不同点,埃米德应该是能完美压抑住不完美一面的天才,此刻的他却连番表现出不成熟。 “够了!Saber,快点让这些被死徒化的人解脱吧。之后加百丽大人会复活他们。” 阿迪尔的命令才让Saber重新动手,剩下的一道令咒还在阿迪尔的手背上,Saber不会背叛阿迪尔,并且以能为御主战斗而感到荣幸。除此以外的人,她只会尽到必要的礼仪,试图命令她是绝对得不到她的认可的。 “你们跟上,一层其他地方也有不少死徒。被拖住脚步可就不妙了,上层还有活人的迹象。我们必须赶快。” Saber数剑挥过,挡路的死徒都被斩断,个别还能挪动手脚的死徒也仅停留在挪动程度,紧跟Saber前行的步伐,两人赶到了人数众多的二层。 埃米德通过魔术也探查到了死徒化爆发的源头,就在藏书楼二层。 推开大门,入眼的是一张普普通通的桌子,在桌子上有件不得了的物品,使得这张桌子变得非同寻常——金色的杯子,小圣杯。 第二十九章 决断 “神言,诅咒无效。” 加百丽在三人来到二层的同时,将祝福魔术附加到了三人身上,她此刻漂浮于破损的玻璃窗前,淡定地观看着一场死徒相食的惨剧。 “如你们所见,小圣杯被某人放置在了这里,上面被附加了死徒化的咒术。整栋建筑内的人都已经被感染。”加百丽身边似乎有一层保护罩,所有的死徒都不敢靠近她,他们在相互厮杀的同时,只敢围在加百丽十米外的地方,阿迪尔等三人的到来,让这群死徒有了统一的进攻目标。 “全部……”埃米德费力地让自己不注意近在咫尺的小圣杯,他在打开门的时候,第一反应便是去抢夺桌上的小圣杯。全然忘记了圣杯战争外的事情。 “加百丽大人,请您……” 阿迪尔上前走了几步,立刻就有若干死徒挥舞着双手扑了上去。Saber冲到阿迪尔身前,将其守护在自己身后,挥剑击退了那几个死徒。 “复活这里虔诚的信徒?那是自然,这些人死亡时间都短于6小时,我可以把他们复活。”加百丽再次指了一次阿迪尔他们站立的位置,一道圣洁的白光将他们分隔在了一边,连带走出二层的大门也被分隔在了外面。 “太好了,哥哥。有加百丽大人,大家都能得救。” 阿迪尔欣喜不已的时候,埃米德又见到了自己的一位妻子,正混杂在死徒中啃食未能变为死徒的一名孩童。死徒化不单单把尸体变为无意识的怪物,这其中也带有复活的部分概念,只是因为复活涉及到极度高深的魔术原理,死徒化是复活的一种低级形式。 埃米德是魔术师,他隐约感觉到了不对劲,送来小圣杯的人既然想要把这里的人都变为死徒,定是能监视整片区域实时变化的可怕敌人,符合这一条件的只能是Caster。直白地向他自己发起了进攻宣言,把他的族人与家人变为死徒,为了什么?尤其还送来小圣杯。 加百丽可不会理睬埃米德与阿迪尔的反应,她只是做着她认为正确的事情,洁白的羽翼从她背后张开,羽毛纷纷散落,整个二层的死徒与尸体碎块都或多或少沾染到了羽毛。这还不算完,加百丽唤起风,将部分羽毛通过大门吹向其他楼层。她是位平等的天使,不会疏漏了其它层可以被复活的信徒。 死徒们沾染了羽毛后,纷纷痛苦哀嚎起来,没有之前的进攻性,其中个别在哀嚎之余,身上的伤口与诅咒痕迹迅速消退,恢复成了正常模样。地上四分五裂的碎肉也在羽毛的魔力中重新拼合,生长,即便只剩下骨头的尸体,也在一分钟内恢复成了健全的人类。 不区分老人、妇女、儿童,人命在加百丽眼里都是相同的低贱物,只因为他们坚定信仰,被杀死或变为死徒后依旧不改变对真主的虔诚。加百丽复活了他们,并将这些被复活的人隔空拉到了自己身边。 神明至高无双,人类无法逾越的生死法则,神明可以篡改,让死者重获新生,而涉嫌渎神的人类都必须死去。 “你们安全了,退到我身后。”加百丽并没继续搭理崇敬眼神仰视她的刚被复活的人类,她还在甄别,这一次因为某人的拜托,她决定仁慈地多甄别几次,虽然她并不觉得自己会出现差错。 加百丽停止了“神之怜悯”的释放,羽毛凭空消失,十二人被她复活,躲藏在她身后,其他楼层被复活的人也在这里了。加百丽“抓取”并不是遵循常识的拉扯目标,而是如同呼唤一般把目标唤至自己身边。无视楼层的限制,即便目标在穿越楼层中被拉扯地四分五裂也会在落地的瞬间重新拼凑复活。 “一共十二人,剩下的都是失去信仰的废物,必须被肃清。” “等等!”阿迪尔连忙喊停了加百丽拔刀的动作,他不顾危险跑到加百丽面前,“加百丽大人,只有12人复活,其他人呢?他们也是虔诚的信徒,比如那位老人是组织内负责讲经阿訇;那位女性每天会朗读20次经书中的真理;还有那几个小孩,从会讲话开始就学习古兰经,还有……” “说完了?”面无表情的炽天使很有礼貌地等待着低贱生物拖延自己的审判,她还有时间,可以容忍虔诚的信徒给自己添麻烦。 “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虔诚的伊斯兰教信徒,请您将死去的所有人都复活吧。求您了。”阿迪尔并不明白加百丽为何停止施法,但他不会放弃这些无辜的人,现在只有加百丽能复活他们。 “曾经是,你真诚的眼睛只能让我得出这个结论。但、现在只剩下这12个人还能至死维持信仰。我能够理解,毕竟死徒化和被啃食杀死都十分折磨人心,会在死亡过程中迷失信仰。” 加百丽以神力推开阿迪尔,右手中已经出现了一把刀刃。“所以他们有罪!必须受到应有的惩罚,弱小不是逃避问题的借口,而是人类的原罪!如果这些人每一个都有埃米德先生一样的魔术天赋,又怎么会被低级的诅咒转化为死徒?” 阿迪尔被反驳地哑口无言,他更多地是无法反驳,他的信仰不允许他出言否定天使加百丽的断论。 一旁的埃米德已经被加百丽的判决结果吓懵了,他的三位妻子都没能复活,自己的孩子也不知道有没有混在死徒中,约50余人得不到复活。数目与牺牲的人数相比并不多,可他的重要的人在其中。 “无法……复活……” “是的,埃米德先生。很遗憾。如果你还在寻找自己的五个孩子的话,我倒是可以帮一把手。”加百丽观察着埃米德的精神波动,嘴角首次出现了笑容,让人生畏。“你对信仰的虔诚不亚于你的弟弟。你的困惑我自然会无偿解答。” 加百丽未持有武器的左手手中浮现出一个魔术阵,就像是一个信号坐标,一瞬间就将她想要带来的目标给带过来,不缺少一块肉地全部带来。 呈现在众人面前的是一堆分不清手脚脑袋的碎肉,以及一位年轻的女性死徒,死徒被唤来后立刻向阿迪尔发出了咆哮,可能她以为是阿迪尔在打扰她的进食。 “您的五个孩子,以及你的一位妻子。全部都在这里。你的这位妻子在死徒化爆发后,愚蠢地跑向原本安全的地窖,殊不知她自己也感染了咒印。于是连带你的孩子们也不能被复活了,他们被自己的母亲咬死,在死前产生了对信仰的动摇。” 加百丽一刀斩下了女性死徒的头颅,阻止了对方向阿迪尔进攻的举动,并且分割切口燃起了洁白的火焰,在光之火中,被加百丽唤来的物质全部烧为尘埃。 “两位还有疑问吗?” 看似出于礼貌地再次询问,直接让两人都没有了张嘴的气力,两人的至亲之人在自己面前凄惨地燃尽,还被告知了先前发生的惨剧。阿迪尔吓得跪倒在地,不知所措。 埃米德同样有些站立不稳,作为天才魔术师的他,虽没重视自己的孩子与妻子们,但他依旧有常人的情感,在生离死别的时刻,信仰、情感、理想……诸多变故让他接近崩溃。刚从激烈的大战中获胜而回,却不想迎接他的会是所有孩子与妻子的死亡。 “看样子没有了。” 加百丽继续向前漂浮,不同于之前在街市中走动,现在的她是彻彻底底的神明,一切人类的价值观对她皆不适用。 “慢着!” Saber持剑而出,喊停了加百丽。“无须您动手,这些您眼中污秽的死者,还是交由我来清理吧。” “哦?东方的英雄,这件事与你无关,我要肃清的是改变信仰且变为死徒的废物,与圣杯战争无关。” Saber回头望了眼埃米德,她原本一直等待着阿迪尔发出指令,但直至她站出来,阿迪尔都没说话。 “Saber,使用你的宝具,清理所有的死徒!拜托你了!!”埃米德近乎大吼着喊出了指令,他已经没有之前的绅士形象。 与其被Assassin加百丽消灭,还不如被Saber杀死,至少Saber与信仰无关,至少让他们真正安息前,不必被信仰的天使杀死。埃米德此刻无论怎么做都只有看着死徒们被消灭一个选择,那么理智的他就会选择让Saber动手,至少不让死者背负背叛信仰的罪。 原本这种痛苦的抉择应该由Saber的御主来做出,Saber等待着阿迪尔的命令,但这个要求对阿迪尔还太困难。重担依旧落在了阿迪尔的哥哥埃米德身上。 魔力从Saber身边涌现,高喊着宝具的真名,Saber挥舞出赤红色的剑影席卷所有死徒,不论他们生前是谁,全数斩杀。 第三十章 抢夺 藏书楼二层,遍布腥臭味的惨烈之地。Saber收剑后,再也没有一个死徒能够挪动身体,所有的死徒连带这里的藏书都被Saber斩为碎片。 无需多言,埃米德释放出火焰,准备将二层内的残渣全部烧毁。 加百丽并未因为Saber的插手而生气,Saber有着合理的理由动手。只要合理,加百丽不会多管人类的事情。 “神言,诅咒祛除。” 加百丽单独对小圣杯使用了魔术,那是死徒化诅咒爆发的源头,配合其中巨量的魔力,把百来人变为死徒轻而易举。“我对圣杯不感兴趣。埃米德先生,既然你最想要这件物品,现在可以去拿取了。” 加百丽见多了因为珍宝而堕落的圣贤,区区一个魔术师不为珍宝而疯狂才显得不合理。她所做的仅为了亲眼见到埃米德得到圣杯后显露出来的丑态,以及后者能否维持住对信仰的忠诚,还会经历怎样的挣扎,观察人类是天使间一项特别热门的娱乐活动。 埃米德把双眼重新对准近在咫尺的圣杯,他快速跑过去,双手捧起了被净化后的小圣杯。 “有了这件宝物,在圣杯战争结束前,我就能……” 埃米德狂热的状态与曾经的自己截然不同,失去了绝大多数家人后,他所能维持的角色只剩下了魔术师,父亲、丈夫、乃至反抗军组织首领,他都没能称职地当好,唯一能算得上合格的身份只有魔术师。 “哥哥……”阿迪尔总觉得现在的埃米德不对劲,在他的记忆中,自己的哥哥从来都只有气定神闲地策划谋略地形象,像今天这样因为一件宝物而失态,绝没有发生过。 “人类,你不了解小圣杯代表的含义,无论送来的人安了什么样的坏心,小圣杯都是圣杯战争中重要的仪式器皿,通过这件宝物,只要凑满5个从者的灵体,就能启动大圣杯部分功效,实现点人类需求的小愿望易如反掌。比如……”加百丽故意只说了一半,她需要的仅是提醒,人类会自行填补后面的愿望项目。 “还没想到愿望吗?”若干秒后,加百丽暂时失去了观察阿迪尔的兴趣,即便小圣杯在眼前也不会被诱惑的人类,算得上是人类中的稀缺品种。目前的情景激发不出这类人的“乐趣”。 “还有这回事?5份?也就是说不必厮杀到其它所有从者都死亡,就能借助小圣杯许下相对简单的愿望?”Saber通过圣杯得到的知识中关于小圣杯的信息很少,圣杯赋予她的常识是厮杀到最后,最后剩下的从者才能有资格向圣杯许愿。 加百丽缓缓飘向埃米德,她忽然间观察到了小圣杯的异状,从外表上看并无怪异之处,但内在中似乎多了一本书。 “埃米德先生,请让我仔细端详一下小圣杯。” 神秘到加百丽的“真理福音”能力看不穿,加百丽不由怀疑可能与末日降临有关。“请给我端详片刻。” 加百丽再次征询,埃米德却充耳不闻视而不见,他似乎被小圣杯的魔力吸引住了。 “刚才我已经认同了你得到小圣杯,难道你怀疑神明会撒谎骗人吗?”加百丽的语气中听不出是否生气,但她却有了伸手抢夺的意图。 黑影从门外闯入,速度快到只有加百丽一人看清了对方的动作。 “危险!”加百丽挡在埃米德背后,单手变出一层防护罩,另一只手握住匕首,往黑影背上用力刺去。 突如其来的黑影并未中招,在撞到防护罩前急停,转头从侧面绕至埃米德面前,在她伸手抢夺前,加百丽没能预感到对方的真正意图。 “贯穿吾敌!” 黑影触及小圣杯的瞬间,加百丽转身推开埃米德,魔术正中黑影。小圣杯落入了黑影手中,加百丽唤出的圣枪也将其扎穿身体。 直至这时候,埃米德等人才看清了突然闯入的敌人是——Ruler度玛。 牢牢抱住小圣杯,度玛即使身体被多根圣枪扎穿,依旧能正常移动,她将小圣杯不断往自己肚子里推,数秒钟后,金色的小圣杯完全融入了她体内。 『天使的确不会说谎,却总做着比说谎的恶魔更没有人性的事情。』文字以咒文形式环绕于度玛身边,她不断后退,在加百丽挥出下一轮魔术前,祛除身上的圣枪,巨型镰刀出现在她手中。 “小圣杯被她抢走了!Saber,快去抢回来!”埃米德的命令让阿迪尔与Saber都回过神,由于事态发展太快,两人无法立刻做出判断。 “这里剩下的人被杀死也会得到加百丽大人复活恩泽,Saber,去抢回小圣杯,不用管我们。” Saber扭转剑尖,观察着那位沉默中的堕天使,以她的武学技艺,很难下手取胜。 “错误,神明不存在人性。因此你这句话无罪。但抢夺他人的物品是有罪的,尤其是我已经宣布了埃米德先生可以持有小圣杯。” 『凭本事抢来的东西,就是我的。』 两个天使根本无法做到交流,哪怕是文字程度上,加百丽召唤出近五十根圣枪,全数射向了度玛,猛烈的火力与覆盖面让Saber都难以插手协助。 度玛毫无悬念地只躲开了部分圣枪,但她即便被杀死也会迅速恢复伤势,她的不死性无法被魔术祛除。 『看样子抢不回去了?再见,丑陋的天使。』度玛闪躲到窗户边,撞碎玻璃窗逃了出去。咒文留在空中,让加百丽忍不住捏紧了拳头。 “谬论。我选择降临的是人类普遍觉得美丽的女性身体。堕天使,你逃不掉的。” 加百丽紧追其后,两人都有飞行的魔术能力,在落地前能追逐一段距离。 “Saber。我们……”阿迪尔也想追上去,但他并不会飞行的魔术,Saber看起来也不像是能飞起来的从者。 “你们自己保重,我去追赶,夺回小圣杯。” Saber的这番话更像是说给埃米德听的,后者也试图追过去,但他的魔力严重不足,不静养几天继续使用魔术只会增添身体的负担。 Saber追出去后,在背靠悬崖的驻地后方追上了两人。通过她的观察,更像是度玛特意在悬崖前停步。 “交出小圣杯,我可以免去你抢夺他们财物的罪责。” 『智障天使。』 度玛压根就没打算与加百丽沟通,两人无论哪方面都是对立的,尤其度玛就是因为加百丽降临破坏了圣杯战争的规则才被圣杯与Caster召唤出来,可以说她的到来只是为了消除加百丽对圣杯战争的影响。 只见站立与悬崖前的度玛从腰间囊包里取出了一瓶红色药剂,她直接砸在了地上,并微动嘴唇,无声地吟唱咒语。 “召唤从者?” 加百丽还未来得及阻止,原本复杂的从者召唤过程就直接结束,魔术阵自动以液体为主体勾勒出来,在魔力汇集与魔术阵中心达到临界点后。从者就从中出现了。 “攻击她们,Berserker。”度玛难得开口说了话,而Saber也终于能预感到度玛的后续动作。她这才明白并不是度玛达到了多么高深的武学境界,而是度玛自身带有某种独特的技能,可以在不开口的时候,让其他人无法看穿她自己的意图。 “Servant、Berserker!啊呃嗷嗷……”狂化的从者走出了魔术阵,手中被龙血玷污的圣剑直指Assassin加百丽。“杀!杀死……啊呃嗷嗷啊!” 浑身散发着腐蚀性的毒气,被龙血玷污的英雄已经难以恢复神智,即便度玛选择了较低程度的狂化,可召唤时洒下的龙血直接将这位英雄污染为半魔龙形态。 “还能重复召唤Berserker?”Saber吃惊地望着新的Berserker冲向加百丽,她能预感到新Berserker的强大实力,绝不亚于自己。 “Ruler职介的特权?”加百丽以匕首回击,将宽大的黑色圣剑抵挡住,新Berserker的气力非常大,却也不能用蛮力战胜加百丽。 “啊呜,杀!” 新Berserker的头上长出了魔龙的犄角,牙齿变为尖锐形态,未被铠甲覆盖的皮肤也全都长出了黑色的鳞片。 “你的弱点是背后吧?Berserker?” 加百丽说完突然消失,并在新Berserker寻找目标时出现在了其背后,匕首转动,一刀直戳后心。 新berserker的背后血流不止,他痛苦挣扎着,勉强从加百丽身边拉开距离。他的圣剑无法砍中加百丽,后者的速度远不是无招式的挥砍能击中。 “度玛,你召唤这位Berserker有什么用处?不堪一击。我推荐你召唤些没有弱点的从者,至少能为你争取到逃走的机会。” 加百丽闪过带有魔力的剑光,瞬间逼近新Berserker,一刀划过他的持剑双手。这一次龙鳞起到了保护作用,只是被划出一道痕迹。 “Assassin、杀、死。” 新Berserker似乎以为加百丽刚才只是碰巧击中要害,信心十足地一剑重劈,意图一击打伤加百丽。 “结束了。Berserker。魔龙剑士,齐格飞。” 匕首与加百丽出现在了Berserker身后,而他击中的不过是虚影。 一刀刺入后背,毋庸置疑的一击必杀。 【告死天使(Gabriel)】 第三十一章 堕落 小【“加百列老师,我……我无法完成您下达的任务。”】 【“为什么?小家伙?这次你需要夺取的宝物就在眼睛能看到的地点——将那面插在城寨最高处的旗帜拿来,很困难吗?”】 【“可是老师,我观察了2天时间,寻找不到避开所有山贼,偷得旗帜的机会。”】 【“机会是有的,如你所言,你的技艺还不够精湛,直觉还不够敏锐。但这不是你放弃任务的理由。当躲避所有人的视线难度非常大的时候,为了完成任务,身为刺客只能选择用极端的方式。”】 【“极端的方式?”】 【“好吧,这次依旧是我亲自演示,你要记住,我们手里的武器可不单单是用来隔断绳子,它能替我们扫清障碍。”】 血月之下,衣着朴素的两人一前一后闯入了50余人规模的山贼窝点,没有片刻言语的沟通,刀光划过数人的脖颈,入口位置站岗的山贼同时毙命,无一人向同伴发出警告。动手的刺客速度快到人类的肉眼捕捉不到动作。 “你们是什么人?”山贼中唯一懂得巫术的巫术师率先赶来,他用弯刀与骨杖指着两人,咒语紧随着开始吟唱。听引言是召唤类型的高级巫术。 “告死天使,加百列(Gabriel)!” 刀刃刺穿了巫术师的心脏,刺客瞬息之间出现在了其身后,匕首夺去了又一条人命。 —————— Berserker职介的齐格弗里德只感觉到了后背的剧痛,转头看到了加百丽的身影,他嘴中涌出鲜血,发出一声高吼。 加百丽松开匕首柄端,在齐格弗里德转身挥砍前,快速向后漂浮,动作优雅迅捷,宛如绽放的百合花。 “战斗续行?”加百丽见齐格弗里德未倒下,立刻想到了缘由。她毫不迟疑地发起了下一轮进攻,在她眼里区区一个Berserker职介的屠龙勇士不足畏惧,如果不是她要节约时间,从地上捡根树枝都能杀死对方。 “以令咒之名,强化汝身。吾之从者,齐格弗里德。顺从龙血呼唤,化身为魔龙!” 度玛也没想到自己召唤出来的从者居然与加百丽对战显得不堪一击,如果不是召唤的齐格弗里德(Berserker)带有“战斗续行”技能,加百丽一刀就可能秒杀他。眼看加百丽再次发起进攻,度玛果断选择了是使用令咒。 将齐格弗里德沐浴魔龙法芙娜的另一形态完全解放出来,并不是被世人流传赞颂的屠龙勇士齐格弗里德,而是被龙血玷污,丧失理智,转化为与魔龙无异的魔龙剑士齐格弗里德。 令咒的效力是绝对的,尤其齐格弗里德以Berserker职介被召唤,他狂化的思维也变得接受这道命令,甚至更符合他自召唤后就无法平息的怒气。 痛苦的呼声转变为龙啸声,齐格弗里德从临死状态一下子恢复正常,且体内魔力极具暴增,他的身体进一步发生变异,龙鳞完全覆盖皮肤,铠甲与魔剑融入体内,变为魔力。 在他完全失去理智后,魔力从他体内爆发出来,一条巨型魔龙出现在了原地。 长达30米,翼展近40米的巨型魔龙齐格弗里德双眼中只剩下了破坏与战斗的欲望,尤其散发着圣洁气息的加百丽,无需度玛下令,它都会将其视作头号敌人。 震耳欲聋的龙啸响彻山谷间,魔龙齐格弗里德振翅飞上高空,悬崖发生了剧烈晃动,度玛在脚下的岩石碎裂前跳到了安全区域。 一旁的Saber不会放过度玛,她才不管对方是圣杯战争的Ruler。成了御主一方的敌人,那么她拔剑攻击的理由就有了。 “交出小圣杯。Ruler。” 利剑砍中度玛的镰刀,Saber削铁如泥的神剑并没能斩断度玛的武器,似乎看似怪异的巨镰有着不低的宝具等级。 『拒绝。』 Saber看到简短的回答,立刻加重了气力,“拒绝?那么我只能为了达成命令,将你开膛破肚了!” 在度玛顶不住Saber的力道闪躲后,Saber手中出现了战旗,她将其插到地上,固有结界笼罩了山顶后方的整片区域。 “Assassin,新出现的Berserker,就交给你处理了。我的宝具能够防止度玛逃离。” 即便度玛想要转开视线,她都会自动转向一手执旗一手持剑的Saber身上,而另一边齐格弗里德也把攻击目标转向了Saber。 加百丽懂得Saber的战术,她本人并不觉得需要多此一举,但还是使用了神之魔术,将Saber的固有结界压缩会两者之外。Saber无法应对两个从者的前后夹击,她可不想被多余的Saber拖累自己的战斗速度。 “魔龙剑士,以屠龙闻名的你,如今却变为了如此丑陋的模样。Berserker职介并不适合你这样的英雄角色。” 加百丽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带有腐蚀魔力的龙息被她身边的保护罩自动屏蔽在外,地面的岩石被连片腐蚀,却根本烧不到加百丽衣角。 第二口、第三口依旧如此,加百丽仿佛容忍着齐格弗里德魔龙化后攻击行为,任凭齐格弗里德用龙之吐息攻击自己。 “别白费气力了,你如果使用的是四元素类型的龙息,还有可能伤到我。带有黑暗力量的魔力只会自动规避我所在的区域。” 齐格弗里德已经没有了理智,之前正常Berserker状态的他还能从嘴里蹦出几个简单的词语,现在魔龙化的他已经变得与疯狂的魔物没区别了。 盲目地攻击加百丽,齐格弗里德在喷出多次龙息后,总算懂了自己的这项能力对眼前的敌人没效果。 它长啸一声,扇动翅膀,朝着加百丽撞了过去,以它现在的庞大体型,撞碎山丘都轻而易举。 在最后时刻,加百丽瞬间出现在齐格弗里德的脖颈上,在齐格弗里德撞中地面的同时,加百丽的袖口里弹出了袖刃。冷光闪过,齐格弗里德坚硬的黑色龙鳞上留下了一道切口,原能抵挡B级宝具攻击程度的坚固防护,被加百丽轻易切开。 “不堪一击的从者。变换形态后依旧没有能击伤我的能力。”加百丽趁着齐格弗里德转头喷出龙息的同时,身体顶着腐蚀龙息飘了过去,手中甩出的匕首,射中了后者的左眼。 “没有意义的攻击方式,浪费魔力,暴露破绽。失去理性的从者如何与掌握真理与智慧的我战斗?” 齐格弗里德连连后退,眼睛的伤痛进一步激发了他作为魔龙一面的残暴,他的身心都被魔龙之躯吞噬,与法芙娜相比唯一的区别只剩下名称不同。 战斗并未因为一方受伤而结束,相反齐格弗里德进一步魔龙化,失去了一只眼睛,却得到了完整的魔龙力量。 张开的双翼足够遮挡天空,伸张躯体后,达到八十余米的长度,从未出现在世上的魔龙依托齐格弗里德的灵基出现了。 另一边Saber与Ruler度玛的战斗也分出了胜负,度玛在被杀死第三次后,成功逃出Saber的固有结界。 相较于拼上全力的Saber,度玛并没战斗的意图,她本身不会死,任凭Saber斩断身体都没改变态度。她只想从Saber的固有结界中逃离,也只做这一件事情,并不因为Saber的挑衅与侮辱而改变主意。 “站住,别想逃!” 紧追度玛的身影,Saber一剑砸向地面,掀起的魔力冲击将度玛击倒在地。 度玛像是没事人一般,从地上站起,将自己的断手接上,头也不回地继续往悬崖方向逃去。 对Saber而言,度玛的行为严重羞辱了战斗,哪怕自己的实力在对方眼里如尘埃般不起眼,一招半式都没对决过就逃走的敌人,Saber实在无法忍受。至少Saber在战场上真的陷入对决中,绝不会无视发起挑战的敌人。哪怕是阴谋诡计,也是对敌手的回应,战争中最起码的尊敬。 魔龙齐格弗里德飞跃山谷,度玛纵身一跃跳到了魔龙背上。有她在场似乎能让彻底疯狂的齐格弗里德稍微安静一点。 “圣枪——贯通神之敌。” 不同于的对人使用规模,加百丽这一次启动神之魔术后,召唤出了巨神的虚像,一杆凡人无法使用的光之枪被虚幻的巨神投掷了出去。 光芒穿透了魔龙齐格弗里德左翼,在其后背留下了沉重的伤口。龙之血液如暴雨般从天上洒下。巨型魔龙依旧不是加百丽的敌手,她的实力极限远不是此类生物能够触及的。 齐格弗里德遭受又一次重创后,被度玛操控着往东面飞行离去。 阿迪尔与埃米德也赶到了驻地后方,埃米德望着带伤飞离的巨型魔龙,显得有些无奈。他几次要往悬崖方向跑去,却又在踏步前停止了自己的举动。 “哥哥,我们没法追上去。” “需要飞行器。在比邻的山脚下,有以色列军的直升机,我们可以追过去。就不能让Ruler抢走我们的小圣杯。那可是用……” 一下子没了三位妻子与五个孩子,埃米德失去了除阿迪尔外所有的亲人,并且他们不是因为以色列军死亡,而是因为小圣杯上附着的诅咒被杀死。埃米德会觉得小圣杯的代价过于巨大,但因此他更不能容忍小圣杯被夺走。 第三十二章 复活 一  加百丽在使用神之魔术重创魔龙齐格弗里德后没有移动位置,她漂浮在空中,闭目冥想。直到埃米德与阿迪尔跑来,她才慢悠悠地飞到两人面前。 “Ruler抢走了小圣杯,她原本是我的敌人。现在也是你们的敌人。我可以允许你们插手追杀Ruler,并且我保证小圣杯属于你们。受魔术改造的罪人已经审判完毕,至此,你们管辖的族人无论经历什么样的变故,我都不会插手复活。” 正常情况临时目标一致的主从组合会选择相互临时结盟,两只手的力量很多时候比一只手大得多。只是阿迪尔遇到的是神之手,在加百丽面前,人类的力量微弱到难以计算,Saber也帮不上忙。再三请求结盟并无意义。 说完告别的语言,加百丽飞上天空,朝着度玛与魔龙齐格弗里德逃离的方向飞去。 “他们将坠落在希布伦城外。” 依加百丽的原本打算,没准备将主的福音传达给多余的人,但她还是临时变卦,在飞走前向埃米德与阿迪尔传达了情报。 事情都发生地过于突然,Saber的魔力并未得到完整补充,反叛军驻地需要人来指挥重建,埃米德本人也因为魔力消耗过度,所有人急需要一段时间修养。但因为小圣杯的出现,将Saber组的战后休息时间“挤压”到近乎没有的程度。 ———— ——2012年3月31日,上午9点,城堡。—— 导演了小圣杯显现戏码的Caster,暂时关闭了“以太镜”,她微眯双眼,留意了下魔术工坊入口。 “进来吧。” 走进来的同样是被Caster以秘术复活的一人,对应Archer阿拉什的“凶手”,一位看起来普普通通的老妇人。 “Caster大人,您看起来心事重重,我能帮到什么忙吗?”老妇人以人类的标准,一副60多岁的外貌,除了健全的牙齿,跟普通的老人没区别,并且不具有魔力,不像Saber对应的“凶手”秦桧是位东方的魔术师。 “你觉得把无辜的人送入地狱,是否过于残忍?”Caster显得有些疲惫,从一旁的壁柜里取出一瓶药水,在杯子中倒了大半杯。她饮用着能毒死普通人的高浓度“魔力(Mana)”药水,疲惫的双眼中恢复了天才相配的睿智。 “难道您觉得如阿拉什那样牺牲自己拯救其他人是正确的?” Caster品味着嘴唇上残留的魔力液体,生前她只能将这类世间最高等的饮品交由助手人偶享用,后来她可以品尝的时候,又发觉人偶的身体没有味觉。获得了从者的躯体,自己的独家配方炼制的魔力饮料的味道终于品尝到了——除了灼烧口腔的热度,比纯净水还没味道。 “我不是Archer,我是Caster。” “世人只记得那位大英雄带来了和平,却不曾记得为了让他能站在山峰之巅射出神箭,多少波斯人战死沙场。被后世以英雄美名称赞的只会是符合世人价值观的傻小子们,年轻的他们或勇猛、或智慧、或幸运、或坚毅,无论生死,他们在成功拯救世人后成为了英雄。”老妇人也想尝一口Caster饮用的药水,但在她走过去伸手前,Caster将瓶子放回了壁柜内。 “你会死的。”Caster对这位生前间接“害死”过阿拉什的普通人并没奢望,除了宝具略有些麻烦,Archer阿拉什在Caster眼里只是一介平凡的从者。老妇人这几日成了城堡里最悠闲的人。 “不怕死的人,总是会收到好心人的劝告。总是如此……却半点用也没有。” Caster的实验台上放着各种机械器材,部分已经设计构筑完毕,部分则是有框架,甚至还停留在图纸阶段,相较于绘画,Caster更喜欢把空闲时间用在发明创造上。 “达尼克大人似乎又研究出了新魔术,能把鲜花变为灵体。”老妇人谈起城堡的真正主人,并未嘲笑他的无意义行为。老妇人不了解什么是魔术师,但嘲笑一位沉醉于爱好的孩子并不是长辈该有的行为。 “哦?他在魔术上看样子很有天赋,不过是缺少了指导与器材辅助。有了我的帮助,他的魔术造诣能提升到什么样的程度呢?真令人期待。”Caster的微笑十分美艳,如果这世上谁的微笑能以最佳形容,那这份殊荣只会属于Caster。 “如果没有您的帮助,达尼克先生能在圣杯战争中走多远呢?他个人的魔术实力算不上顶尖,只会使用花言巧语。二流的魔术师兼二流的领导者,恐怕只会在圣杯战争中平庸地被杀死。他能幸运地连续召唤到最优秀的从者担任搭档,人的命运总是这么耐人寻味。” 老妇人也已经打探到了关于达尼克的全部情报,她与其他复生者一样都有着被复活的价值,在情报的获取与利用上,她做得比其他人更全面。哪怕是最死板的工作狂,也无法阻挡一位唠唠叨叨的老太婆的套话。 “平庸的人奢望天才的背影无可厚非,对我而言谁是Master都一样。只要在最后帮助其抵达根源就行了,纯粹的魔术师就是这么容易安慰。大人们有着各种各样的愿望,并且欲望的黑洞难以被填满,有了实力还要财力,有了财力想要权力,有了一切就会产生拯救世界、拯救全人类之类更加愚蠢的愿望。而小孩子只要给他一大包糖果就满足了。说到底,平庸的人都拥有着远远高于自身容量的欲望,只会以平庸的方式幻想如何实现,却从没想过如何从平庸的躯体中挣脱出来。丑陋不堪。”Caster似乎回想起了曾经认识的那些人,一同通过艺术的方式追寻美的极致,但只有Caster一人达到了殿堂的入口,舍弃老朽的躯体,以美的形式继续存活。 老妇人替Caster清洗了杯子,普普通通的玻璃杯上加入了用以计时的机关,Caster的才能过于优秀,相对狭小的魔术工坊里,所有的器物都被Caster改造成了更有价值的创作品。 “Caster大人午餐想吃什么呢?我会在离开后,顺带去厨房要求人造人制作。” “不必了,我设计了一台全自动食物制造机器。只需要阳光、水、海藻当原料,就可以定制任何想得到的食物。”Caster指着壁柜上崭新的一台锅炉,相当自豪。 “万能的Caster大人比我见过的所有人更靠得住。”老妇人乐呵呵地离开了,至于Caster的新发明究竟有没有那么神奇,她不关心。反正如果有人下赌,她肯定把手上的钱全压在Caster身上。无论立场如何,方法如何,Caster无异是这场圣杯战争最稳定的因素。 老妇人依旧去了一次厨房,将达尼克预定的午餐菜单告诉了厨房里忙碌的人造人,并且她在厨房里拿了两人份的食物离开。Caster是万能的,老妇人根本没打算搞小动作妄图骗过Caster的眼睛。 走回到自己的房间,老妇人在开门前确认了一下拐杖枪的弹夹,并上了膛。Caster的部分道具很受城堡里的人喜欢,只要不是沦为电池的人造人,谁都能得到Caster制作的道具。 她打开门,确认了下房间内的状况。 “醒来了吗?”老妇人将一盒餐盘放在了床头柜上,她伸手指了指里面的食物,“吃完就赶紧走吧,我会引开人造人。” 房间内装睡的人从床上坐起后,适应了一下新的身体,充当电池的人造人很多未发育完全,他并不能很好地适应新身体。 “需要我为你找一具更好点的躯体吗?外面的人造人多得是,我虽然年纪很大,弄死一两个不是问题。” 老妇人的建议被床上坐着的人摇头否决了。“我无法理解,为何Caster她要杀死我后,再把我复活。” 坐在床上的正是原Ruler萨拉丁,只不过他的躯体已经在圣杯内被Caster与沙条爱歌摧毁,剩余的心脏被Caster提取数据后,丢进了回收炉。在Caster让西庇阿送走小圣杯后,老妇人捡走了心脏,并顺带在即将充当燃料的人造人尸体中找了一具当材料。 萨拉丁的心脏十分顽强,在获得新身体后,很快恢复了正常跳动,伤口也在药剂的作用下全部恢复。 “她需要杀死你,但之后怎样与她无关。复活那你的人也不是Caster,而是我,感谢我就可以了。” 老妇人品尝着美味的猪排饭,丝毫不介意对面坐着一位信仰伊斯兰教的圣人。她见萨拉丁不碰食物,啃食猪排之余说道。“给你带来的是牛肉饭。你如果介意厨具,那你空着肚子离开这里吧。虽然在你寻找到能提供施舍的人之前,很可能会饿死。” “不,我的意思是能不能再拿一份过来,这点饭不够吃。” 听到这番话,老妇人不由笑出了声,她还以为圣人与普通人有什么不同,结果照样会有饮食需求。“这不是难题。只是真的不用换一具合适点的躯体?我先前也没想到随手捡来的尸体是个残次品。” “人造人也是一条人命。无意义的杀戮必须要节制。” 听到这句话,老妇人没了继续聊天的想法,圣人的价值观与她相差甚远。为了拯救世界,杀死几个人造人再正确不过。“随你喜欢,吃饱了就赶紧滚吧。我去厨房再拿一份过来。” 第三十三章 记忆的片段 破碎的街道,倒塌的祭坛,旗帜依次倒下,伴随着陨落的星辰,城墙也整片倒塌。空气中弥漫着硝烟与腥臭味,放眼望去神殿前已经没有还能站起来的迦南战士了。 “那边还有一个能喘气的!” “弓箭手!” 侵入迦南之地的以色列军队中有人如此高喊,随后数发利箭射穿了神殿前最后一个活人的心脏。 十分讽刺,那人不是一位战士,而是神殿内二等男祭司,承担某些低等仪式需求的下等人。至少跟穿金戴银的正式祭司相比,这位最后倒下的男人不值得享受五名弓箭手的送葬。 百余人的小队踏着遍地尸骸闯入了神殿,在神殿正厅的中央,还有一具襁褓中的孩童尸体,神殿的主祭司在自杀前没忘记献祭了自己的亲生骨肉。 “瞧!野蛮人的下场!” 以色列军的指挥官指着神殿内部大声嘲笑着,他们之前已经摧毁了多座城内神殿,无一例外,充斥着他们眼中残忍且愚昧的活人献祭和纵欲行径。 原本神殿内的人已经全部自杀,他们在绝望中进行了最后的疯狂行为,有的男女祭司在爱欲中杀死彼此,有的祭司则选择了饮下美酒与黄金自尽,还有的跳入火盆中、撞死在台阶前……种种死法不带重样。 这些都成为了闯入进来的以色列军士兵的笑料,之前的神殿还会组织起所有人决死反击,而越往城里打,受到的反击反倒越轻微。 “报告将军,这里是供奉迦南主管农业与丰收的神明——度玛的神殿。死在中央祭坛前的是迦南国内权力最大的8名祭司之一。” “能确定吗?” 这支军队有着极高的素养,即便面对神殿内四散的财宝也没人多往前踏一步,他们与将军一同嘲笑着野蛮民族的最终惨样,秉承文明人的素质。 汇报的士兵将身后匍匐的迦南人拖到了将军面前,他用迦南语再次询问了那名俘虏,前后两次得到的回答一致。“他以性命担保,不会向我们说谎。他希望您实现之前的承诺,不要烧毁这座神殿。” “迦南人不值得信任!他们就是群被恶魔蛊惑的大罪之人。”那位将军抽出了腰间的青铜剑,指了指地上匍匐的迦南俘虏。“你告诉他。他现在自由了。” 军队中令行禁止,无论将军下达了多么离谱的命令,都会被严格执行。在将军下令后,负责看管这名俘虏的士兵立刻为其解开了绳索,并退让出一条小道,供俘虏离开神殿。 俘虏听懂翻译后,欣喜地将身上缠绕的绳子丢在了地上,并连滚带爬地往神殿中央跑去。 “他在做什么?”将军的副官有些疑惑,在他想来正常人应该赶紧往外面跑,或者央求他们保护其到安全地区。 将军没有回答,他只是紧盯着那名俘虏的一举一动。后者在跑出几米远后,大胆地把后背对着以色列军,只顾着往中央跑去。 “下贱的垃圾。”负责翻译工作的士兵已经看懂了俘虏的意图,果不出其所料,俘虏跑到中央自杀的主祭司身边,摘下了主祭司尸体上的一枚枚宝石戒指和黄金项链,并且捡起地上带血的尖刀把主祭司的两只耳朵也给割下了。在耳朵上,留有精贵的宝石耳钉与黄金装饰品。 这些财宝原本是迦南祭司中最高级别才能享用的器物,现在全落入了一个侥幸活下来的迦南平民手中。 俘虏并未满足,他在搜刮完主祭司后,把贪婪的目光又转向了周围祭司的尸体,可能这名俘虏从出生起还是第一次触摸到黄金与宝石,他是第一批在城外战斗的炮灰,侥幸被活着抓住了。 但那人令人作呕的丑态也仅限于此了,主祭司身上的部分咒术并未失效,愚蠢的俘虏手捧财宝以为能安然从主祭司的尸体上离开,他没走出几步变为地上升起的黑色蛇影绞杀。 “丑陋、无知、野蛮、贪婪。这就是迦南人。”将军收回手中的剑,指着地上新增的尸体大笑起来。“赐予他们自由,他们也不懂得如何当一个自由人。” 将军笑够了后,抬手向身边后的百人部队下达了指令,“烧毁神殿,所有人不得带走神殿内任何物品。让这些沾满了罪业的器物与尸体一同被火焰净化吧。” 没人质疑将军的命令,尤其他们也都觉得迦南人的神殿必须被全部烧毁。 数名士兵点燃了火把,小心地将干燥的木材堆放在神殿边角,其他人将神殿内的油洒向大厅地面。 副官下达了点火指令,所有人撤出神殿,大火瞬间蔓延到了神殿各处。烈焰升起,所有里面的物体都受到了火焰的吞噬。等所有人走到神殿外,大火已经烧到了神殿的穹顶。 并不是油起到了如此迅速的效果,而是这场战争本身从一开始以色列国得到了神明的许可,他们从本国携带来的任何武器都被附带了不同平日的效果。就连火焰也成为了带有魔术内含的特殊类型。 “将军!有人!” 不用身边的士兵汇报,将军也看到了烈火中的神殿里走出了一名女性。看样子只有14、5岁。女性穿着不同于大多数迦南人的服饰,手持一把收割作物的镰刀,背负盛放谷物的背篓。 “是农妇?还是什么人?你去告诉她,只要愿意投降,就留她一条小命。” 迦南人与犹太人言语不通,但即便相通,这场战争也不会避免。 负责翻译的士兵大声用迦南人的语言向女性传递意图,他并不知道走出来的女性是什么人,也因为对方的镰刀与背篓造型,以为是躲藏在神殿内的农妇。 女性突然出现在士兵身前,镰刀砍下了那名士兵的头颅。女性大声呼喊着以色列军听不懂的言语,挥舞着镰刀冲了过去。 一对一百,之前的迦南的士兵五个都打不赢一名受到祝福的以色列士兵,本应该是没有悬念的战斗。连将军的第一反应也是突然闯出来的女性不过趁着手下士兵不备,偷袭杀死后者。 “弓箭手,将这名英勇的农妇送由神明审判。” 弓箭在射中女性前纷纷自动落地,前排的持矛士兵以锋利的矛头一齐戳向女性,但同样没有任何用处,原本无坚不摧的矛头在刺出后纷纷折断。 一场一人屠杀一百人的战斗随即正式开始,原本用于收割作物的镰刀,精准地杀死每一个被女性近身的士兵。即便是作战能力优秀的将军,也没能挡住女性一次劈砍。 新的尸体铺满了神殿外面的台阶。仿佛为台阶刷上了一层新的装饰,以取代之前的迦南人。 “大家……都死了吗?还有谁活着?”女性在杀死能看见的最后一名士兵后,开始在神殿外搜寻尸体,可她无论怎么呼喊与寻找,都没人能回应她人。 “都死了吗?” 女性手中染血的镰刀落地,她无助地望向变更主人的天空,连天上的太阳都不再属于迦南了。女性无法感受到来自阳光的温暖,相反仅有寒冷刺骨的腥风吹过她的身体。 “一个也好,站起来啊!迦南怎么会输呢?我们怎么能把这片流淌着蜜与奶的土地拱手让给犹太人?随我反击啊!” 女性的声音以神力传到了整座城内,但依旧无人回应。城内已经没有活着的迦南人,可能城外还有四散逃命的迦南人。 女性再次张口,试图呼喊更远的族人,但一把圣枪落在了她面前。 数名长有人身鸟翼的特殊战士出现在了女性面前,为首的大天使以重锤敲击地面,怒瞪着女性。“迦南的神,这片土地已经不属于你们迦南。速速从这里离去,否则的话,你也将与这座城一同覆灭!” 大天使的警告并未被女性搭理,她只是盯着大天使腰间悬挂的头颅。她认得,是迦南的一名河流神的脑袋。 “你们……你们!你们因为神明的力量强于迦南,就可以仗着宗教名义侵占迦南的土地,屠杀迦南的人民,毁灭迦南的文明,践踏迦南的土著神吗?” “抱歉,女士。不可以吗?我们现在拳头比你们硬,把之前你们欠犹太人的本钱加利息都讨回来不可以吗?力量强大就是可以为所欲为的。”大天使特意提起了腰间悬挂的头颅。“大多数你们迦南的神还是懂得局势,目前只遇到了几个脑子不灵光的蠢货。女士,您不会也是其中之一吧?” 其余天使各自亮出了武器,为首的大天使双手持铁锤,随时准备攻击。 “我是度玛,迦南之地的丰收之神。亦是迦南的守护者,亦是最后的迦南人!” 度玛以绝对坚定的回答威慑到了一众天使,她挥舞着农作用的镰刀,向实力强大的天使发起了进攻。 只有一人,也只剩下一人。但因为度玛还未放弃,这座城市并不能算作完全攻陷,在她杀死近十名天使后,天空中出现了一道光,直接贯通了度玛的身体。 在更高位的实力面前,当地的丰收之神也不过是一招击退的弱者。 度玛无法抬起头,她看不清天上究竟到来了多少天使,也看不到攻击她的人是谁。她还欲用镰刀与敌人战斗,受到重创的度玛颤颤巍巍地从神殿前站了起来。 她终于看清了全部敌人,在主再次施展神力前,一位炽天使主动站出来向度玛宣战,位于主左手边的天使试图阻止不公正的对决,但出战的炽天使一剑杀死了度玛。没有让其他炽天使有机会阻止。 “你要感到荣幸,因为你死在了高贵的路西法剑下。哈哈哈哈!” 度玛在失去意识前只听到了高傲的宣言和猖狂的大笑声。 第三十四章 神之魔术 魔龙齐格弗里德重新睁开眼,他的右眼无法看清物品,后背的创伤也未愈合,全身状态并不乐观。搭乘在魔龙之上的度玛察觉到了魔龙刹那间窥视了自己记忆的行为,她并未对魔龙的举动有任何回应。 希布伦城的轮廓已经出现在度玛眼前,夺得小圣杯的她究竟想做什么没人知晓, 魔龙突然回转,抬起巨首,口中汇聚龙息,它发觉了背后传来的强烈敌意。 度玛从龙背上站起,位于万米高空的她并不担心掉下去摔成碎肉,就算真的发生事故,也杀不死她。 “交还小圣杯,你没有第二个选择。” 加百丽悬停在了千米开外,相较于魔龙齐格弗里德的体型,这点距离并不远。她的高度略比度玛高,依旧是目空一切的神明态度,俯视着她选定的敌人。 一口龙息吞没了加百丽,而加百丽依旧完好无损地从龙息中“走”出。黑暗属性的攻击手段可能真的对她全部不起作用。 “吾主已降下福音,你们都将坠落于希布伦城外。” 加百丽抬手的刹那,成百上前的圣枪出现在了更高的云层之上,人类的智慧无法解析这一魔术,并且换成人类掌握的魔法也无法解析,神之魔术,单纯在神秘性上就有着层级般的碾压力量。 “神言,邪魔外道均覆灭于审判下。” 圣枪全数落下,每一根都比以往加百丽使用的更强几分,取决于加百丽认真程度,只要她愿意,让每一根圣枪威力匹及A级宝具也能够办到。 无论是质或量,超越人类理解的神之魔术都能做到层级上的区别。 魔龙齐格弗里德本能的试图闪躲,可它并没有躲闪的空间,锐不可当的圣枪纷纷刺穿魔龙的外层鳞片,而后是内层的血肉,乃至骨头。 骤雨般的圣枪将齐格弗里德与度玛一同扫落,一人一龙在加百丽的神之魔术面前毫无还手之力,即便反击在加百丽眼里也是微不足道的挠痒行为。 当加百丽结束魔术的使用,地面上已经形成了一个圣枪覆盖的大坑,在密集的圣枪还能隐约看到魔龙的身影。 加百丽缓缓飘落到大坑前,圣枪随即变为光点消失。“我杀不死你,所以原打算忽视你的存在,但你却不识好歹地抢夺了一位信徒的小圣杯。你身为Ruler并不需要实现愿望,你的行径不可原谅。” 在加百丽宣读最后的宣判后,度玛也从碎肉状态恢复成人形,小圣杯依旧在她体内,手持镰刀的她根本没有接受审判,服从加百丽的意思。 “你是不会死,可你召唤的从者。这一次没有办法再苟活下来了吧?” 诚如加百丽所言,魔龙齐格弗里德的龙身完全被破坏,很快就变回了人形状态,但所谓的人形也是扭曲的形态,彻底龙血入魔的Berserker不可能恢复曾经的外貌。 失去理智、失去荣耀、失去龙力、失去圣剑的齐格弗里德依靠战斗续行的支持,在绝境中站起,剩下的仅有Berserker职介赋予的疯狂。 他发出一声狂吼,义无反顾地冲向了加百丽,即便度玛以令咒阻拦也没意义了,齐格弗里德(Berserker)这名从者的损伤过于严重,还能维持存在就很不容易了。 度玛也不会为了这个无法挽救的从者浪费令咒,原本持有14道令咒的她,现在还剩下11道,这是她唯一能与加百丽战斗的底牌。 匕首刺入前胸,加百丽一击止住了齐格弗里德的冲锋。“消失吧,屠龙者。” 另一把匕首划过齐格弗里德的脖颈,将其的首级斩下。 分不清五官的头颅与身体分离后,一同闪现魔力的亮光,并快速消失。 在加百丽的逆天实力面前,实力不凡的从者也没有与其战斗的资格,可能仅有从者中的顶点才有资格与降格下凡的加百丽战斗。 “屠龙的勇士无论人形还是龙形,实力远远弱于我。胜利只属于绝对强大的一方,例如占据正义、真理、智慧、神圣等位置的我。主未传达给我彻底杀死你的方法,所以Ruler,交还小圣杯,你还能继续匍匐在地上,仰望我等。” 加百丽收起匕首,右手袖中弹出了“审判”短刃。“你的回答呢。” 度玛依旧怒视着加百丽,随时准备用镰刀攻击对方。 “坚持有意义吗?” 瞬息之间出现在度玛身侧,加百丽一拳撩翻了度玛,右臂依靠袖刃轻易地切开了度玛的肚皮,小圣杯就隐藏其中。 “违背我的判决?就凭你?” 加百丽故意拔出了度玛的内脏,连串甩在地上,哪怕洁白的衣物被沾污,她也要将神明权威烙印在度玛的记忆中——违逆她的审判结果,只会不断遭到强制执行的痛苦,唯有顺从才能得到减轻。 度玛只是在不停试图挣脱,并未因为内脏被摘除而又半点疼痛表情。伤痛全都被她的“沉默”能力忽略,她是不死的,因此不需要疼痛来预警身体状况,反正过一会儿全都会长齐。 “切,无趣的家伙。” 加百丽见对方连被挖出内脏都面不改色,没有了戏弄的兴趣,她在度玛身上浪费了太多时间。末日正一步步到来,小圣杯被她握在手里的时候,她终于明白了之前为何会觉得小圣杯有异状。 “这里面……装着一本书?” 加百丽从度玛身上离开,走之前不忘踩碎了地上的脏器。她试图看到小圣杯内部的状况,通过主的福音,加百丽窥视到了她想要知道的事情。小圣杯内已经存储了3份从者的灵魂,原本是上一届圣杯战争中使用的小圣杯,如今却被某人重启使用了。她并不在意小圣杯再塞入两个从者的灵魂就能起效实现持有者部分愿望的事情,这些人类的琐事与她无关,她只在乎关系到末日的事情。 小圣杯内部的书本加百丽看不清具体名讳,她唯一能知道的是重启小圣杯的人与放入书本的人不是同一个。 小圣杯未被任何人加入其余物品,包括三份从者的灵魂也十分稳定,加百丽端详许久都无法从小圣杯上看出问题。但她有种强烈的预感,手里的小圣杯有问题。 度玛在加百丽端详小圣杯的时间已经恢复完毕,小圣杯被夺走后,她依旧沉默,不离去也不动手抢夺。 “算了,依照约定,这件物品必须归还Saber组一方的魔术师埃米德。” 约定不可改变,加百丽不可说谎或定下自己违背的誓言,她认同了埃米德对小圣杯的持有权,所以这件小圣杯必须回到埃米德手里。之后再被人夺走就与她没有关系了,因为她并不会正好在场。 忽视了度玛,加百丽携带着小圣杯往回飞远。加百丽目前展露的实力已经远超过度玛见过的其余从者,可能仅有Caster能与她一战。 除去Assassin加百丽是度玛的唯一职责,她以Ruler职介被Caster与大圣杯一同召唤也只为了这一件事情。剩余的11道令咒召唤哪位从者,如何设下能击杀加百丽的布局,是她之后需要思考的事情。 抢夺小圣杯,度玛失败了,她没完成指派给她的任务,让加百丽随了意愿。她却并不知道指派任务的Caster早就算到了度玛抢走小圣杯后会被再度抢回。Caster只是想借度玛试探加百丽的实力,显然一个齐格弗里德还不够。 “别气馁,机会还是有的。可能我们需要召唤几位特别的从者。”Caster的声音出现在了度玛耳边,发生的一切事情都没逃出“以太镜”的监视。 度玛的失败并不影响Caster的布局,小圣杯落入Saber组的手中也未尝不可,反正她不需要小圣杯,某人需要通过小圣杯连同所有的魔力通道,这份带来末日的任务交给其他组合的魔术师去做才更加好。 “圣遗物。更强。”度玛只说了两个词。 先前的龙血是Caster准备的器物,为的是召唤出填补Berserker位置的新Berserker。现在Rider也已经退场,空缺的席位又多了一个。 “没有问题。” Caster可能凭借自己天才般的头脑,已经瞬间想好了更强从者的圣遗物。全部都在Caster的预料与监视下,她也预估到了末日降临的时间不远了。维持必要的战斗,依靠度玛的召唤从者能力,尽快让小圣杯凑满某人需要的祭品数量,达到五个就能实现部分愿望。这一结果是某人不愿看到的,为了启动小圣杯内的书籍,需要更多的从者灵魂。 第三十五章 偏差 Caster并未指望Ruler度玛真的能把送出去的小圣杯再抢回来,有Assassin加百丽在场,度玛无论如何都办不到。 召唤出来的Berserker齐格弗里德以Caster的眼光看,属于次于Archer阿拉什与Saber岳飞的从者,不过退场速度快得超出了Caster的预想,她还以为能魔龙化的Berserker齐格弗里德能活到第二天。 一瓶龙血换来了少量Assassin的信息,情报的价格上并不亏,但度玛也暴露了王牌——能召唤其他从者。为了安全起见,以龙血为圣遗物召唤Berserker阶级的从者,能免去暴露度玛召唤从者技能的部分信息。 即便是看似微乎其微的细节,Caster都计算在内,随后小圣杯会被“公正”的Assassin加百丽还给Saber组,储存了三份从者灵魂的小圣杯只需要再添加两份即可使用,这对于某些不以抵达根源为目的的魔术师极具诱惑。 为了先凑满五份灵魂,Saber组只能选择进攻Archer组或Caster的大本营。两者皆为可行选择,必然要先选择其一。 为此,Caster已经派出了一个复生者去引导新的战斗发生在Archer组,由此一来Caster也能省去对策Archer阿拉什宝具的麻烦。 向度玛下达了自由行动的“建议”后,Caster把以太镜的监视移到了Archer组的据点——位于希布伦城东面的一家孤儿院,毗邻富人区,占据一条地脉分支,原本地下设置有魔术工坊,如今只能维持基础的魔力运作。 比Caster上次观察的情况有所转好,以太镜窥视到了许多与魔术界无关的普通人正在孤儿院内工作,在原Berserker退场后,阿拉什依靠足够多的金钱还是拉回了孤儿院的义工,并且之后并未在希布伦城内再发生杀人事件,普通人抗拒不了赚钱的诱惑。 在Caster看来,人类总是无知地做着自以为正确的事情,还一边数着到手的钞票,一边装着慈善人员的形象享受孤儿们的亲昵。换成别的孤儿院,Caster倒不会多做评论,但在这家有人参与圣杯战争的孤儿院内工作,全都是嫌命长的蠢货! 没有了Berserker,依旧会有其他从者盯上Archer与Archer御主的脑袋,Archer阿拉什信仰的是波斯传统宗教,得不到Assassin加百丽的庇护,只要Saber组与Lancer组联合进攻,Archer将陷入绝境。 Caster不屑于施展冠位魔术师(Grand Caster)的力量与其他组合硬碰硬较量,她所计划的是不用自己动手,也能清除掉多余从者的战术。仿佛一场傀儡戏正在上演,而手持操控线的正是她Caster。 ———— 阿拉什并未发觉有人正在窥视整个孤儿院的角角落落,并且还发表了一通失礼的感想。他拿着扫帚正忙于打扫院落,上午孩子们在院落里玩耍,有了义工们协助,必要的学前课程也已经恢复,做饭洗衣服之类的杂货也有人承担了。 难得轻松的“代理院长”阿拉什并未闲下来,他发觉院落没人打扫,便自己亲自动手了。 之前阿拉什一直认为这些义工因为城内疯传的流言,吓得不敢外出,结果他提高奖金的情况下,这些义工犹豫着都回来了。 他并未理解这个时代的人为何如此看重金钱,或者说是希布伦城的人。在他生活的波斯,当时的人只要能吃饱饭能活下去就会无私援助需要帮助的人,只有在打仗前,金钱才有大量消耗的途径。 门铃声突然响起,阿拉什只是望了大门方向一眼,他就透过缝隙看到了外面的来客。他的技能千里眼虽然等级下滑,但看清十米外仅一道缝隙后的人还是能做到。 “先生,您找谁?” 穿着普通的衬衣休闲裤,阿拉什看上去与现代人差别不大,他黝黑的皮肤与亚洲人外貌在中东随处可见。最多被当做一个外国人,但不影响他隐蔽身份。 门外的高个青年,留着一头怪异的波浪卷发,面容方正,让人看到就会觉得是个靠谱的家伙。 “请问你这需要电修工吗?”青年特意把背着的工具挎包放在身前,他一身纯青色的工作服无法隐藏他特殊的气质,似乎他站在哪里,哪里就将亮起智慧的闪光。 “电修工?”阿拉什生前除了闪电完全不知道关于电的常识,圣杯赋予他的现代文明常识,也让他回想了好一会儿。“维修电器电路的工人?” 阿拉什对于现代文明的电器没什么概念,他记得御主海娜这几天好像在抱怨电灯需要维修。 “好吧,请进。我这里的电灯很多需要维修。另外你帮忙看下其他地方是否需要一起修理吧。我也不是很懂这些新事物。” “新事物?”青年有些惊讶,可能阿拉什是他见到的第一个对现代电文明毫无概念的人。“但我先声明,材料你们出钱购买,然后我也不是无偿服务,必须保证有酬金。” 青年的所求绝不是酬金,这是阿拉什的第一反应,他是对电修工之类的没有概念,但以这几天了解的现代人常理,绝不可能有人提到酬金时不提具体金额。 “电修工先生,你到底是来做什么的?”阿拉什突然变脸,挡在了大门位置,不让对方进来。 “讨一顿饭吃。” “附近不少富人的住所,你却偏偏敲孤儿院的大门,还说是讨要饭食。说谎的本事是否太差了一点?” 阿拉什并未从对方身上闻到魔术师的气息,如果是普通人,有可能是妄图混进来顺手牵羊的不怀好意之人。 “可我要吃的‘饭’只有你们这里有。”青年也没继续保持伪装,暴露了自己的从者身份,但只是短短几秒,随后他又恢复了正常的人类气息。 “Archer?不对,我……” 阿拉什能确定眼前的青年是弓之骑士(Archer),可阿拉什本身是Archer,同时出现两名Archer不太符合圣杯战争的规定。 “你不用担心我是否来进攻你们,或者我的目的是什么。我说了,需要进食。如果你不愿意分享这座魔术工坊存储的魔力,我只能选择在附近食用人类的灵魂补充魔力了。到时候,你这里的义工又要逃光了吧?” “另一个Archer,你到底想怎样?”阿拉什很担心这时候有人走过来,所幸并没人出来让他分心。 “不必紧张,我没有敌意。”青年再次指了指工具挎包,“首先维修电灯?” “我能看出你不像是一个邪恶的从者,但为了普通人考虑,我会对你进行监视。”阿拉什这才放青年走进来。“这座孤儿院兼地下的魔术工坊都不属于我的御主,她与这里被收养的孩童一样,也不是魔术师,请你不要给她灌输多余的知识。” “放心,我对于魔术一窍不通,相反如果是科学技术方面的事情,欢迎随时讨教。我需要这里充裕的魔力补充损耗,作为回报,会协助你们的战斗。你觉得如何?” “这需要由我的御主决定,我个人的立场上讲也需要帮手。”阿拉什无法断定另一个Archer根本性的目的是什么,突然来到这里,又不进行战斗。 “如果你怀疑我的实力,请尽管放心。天才般的头脑必然相配了天才般的体魄与天才般的技艺,我虽然不是跟你一样的神代从者,但作为Archer在远程投放武器的能力,不会在你之下。”青年说得很自豪,但他绝口不提自己的真名和其余关系到身份的信息。 以太镜另一边,看到度玛之前召唤的从者加入了Archer组,Caster不由皱眉,她可没安排度玛去支援Archer组。另一边她派去的复生者违逆了自己的命令,以为离开城堡就能摆脱Caster的控制,已经逃离了希布伦城。 Caster的计划稍微出了点小差错,从大局上讲并无关系,可让她的心情差到了低谷。 没有继续设计魔力驱动的深海潜水艇,Caster唤来停在阳台上的金属鸟,走出了魔术工坊。她打算亲自去处理掉两个违背她计划的人,必要时刻这位艺术家并不介意对自己一方的人下杀手。就像对待米开朗基罗一样,如果杀了对方更有意义,Caster下起手来绝不手软。 Caster在城堡一层遇到了被复活的7人之一,没有名字的老妇人。 “老太婆,萨拉丁已经走了吗?” “大约下午1点就从密道离开了,我给他整理了两天份的压缩饼干和饮用水。应该足够他活着走到有人居住的地方。”老妇人看出Caster心情不佳,面对这位说翻脸就翻脸的城堡实际主人,没有任何才能的老妇人可不敢说多余的话。 “秦桧与西庇阿回来后,让他们在城堡内待命。我随时会向他们下达指令。如果达尼克先生问起我,你就回答‘暂时外出’。别的话一句都别给我多嘴!” “遵命。Caster大人。” 城堡内的停车场停放着30余辆汽车,后方的停机坪上也有一家私人直升机,原本在罗马尼亚还有千界树家族的私人机场,但这些资源Caster不屑一顾。她外出根本不需要代步工具,只是扬手写下一串咒文,一道深不见底的门在她身前打开了。 瞬间转移类的魔术在她手中施展的得心应手,似乎只要是魔术,在她手中无论多么复杂都能以艺术般的形式被她施展出来,没有Caster做不到的事情。 门的另一边是城外荒野,那名企图逃走的复生者正惊恐地看着Caster出现在自己面前。 第三十六 执念 ——时刻:3月31日下午3时零7分,地点:希布伦城外以西5公里的荒地。—— Caster未第一时间展露愤怒,她缓缓降落在地上,双眼观察着逃跑的复生者。肩上的停息的金属神鸟飞到了身边,仿佛这位典雅美丽的Caster在表示宽容之余也随时会取走复生者的生命。 “塞法第尔魔术师阁下,或者说曾经引导希布伦地区反抗以色列入侵的战士,你莫非赶着加入两个儿子的阵营,破坏我的计划吗?” 复生者放下了兜帽,恭敬地下跪行礼。他的面貌看上去略显苍老,可能他活到现在也会是这副模样。 “埃米德与阿迪尔两兄弟都是塞法第尔家族延续的血脉,如果他们成年后还需要我这个死去的老东西协助。那么我们塞法第尔没资格得触及圣杯。” 复生者并未表露反叛的意图,但他同样没有弱了气势,即便是现在的主人追来责问,这个复生者依旧从容自若。 “哪怕与你珍爱的孩子们为敌?” “我,法理斯·塞法第尔,生前为民族而战斗,被您赐予了第二次生命,尊您为主人。即便敌人是我生前的亲身孩子,也不会影响了剑刃的锋利度。” 对应了Berserker的“凶手”,与Archer阿拉什对应的不知名老妇人不同,法理斯曾经杀死了很多以色列人,其中包含了那位疯狂的士兵。 “你与其他复生者不同,你是一位英雄,如果随着岁月流逝,你的传说、故事等经过足够多人的了解,你可能能成为一名英灵。与那几个猎魔人、政客、村妇、杀手……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的人物。你的言语我可以抱以信任。” Caster伸手召回了随时要发起攻击的金属神鸟,她唤出法杖,指了一下法理斯。“说出你的真实想法。无论是战士、魔术师、父亲或者民族英雄的身份,回答我。服从还是向我宣战?” “很感谢Caster大人以相等的地位看待我。我刚才已经阐明了,您是我的主人,我听从您的命令。” 法理斯未站起,他依旧保持着下跪的姿势。 “那么,忠诚的战士,解释一下你放弃任务逃离希布伦城的理由?” “为了更好地完成您的计划。” 法理斯似乎在刚才已经编好了整套谎言,Caster能确信这点,以她天才般的头脑,不会看不出法理斯想偷偷向自己的儿子们告知幕后真相。 “很有创意的说法,继续说。”Caster并没完全点破对方的谎言,她很好奇法理斯会如何编造一套合理的“借口”。 两人此刻都看出了对方所想,相较于Caster,法理斯略显劣势,如果没有Caster玩笑般的言语,他并不能分辨出Caster是否上当。 “您的目的是尽快不亲自动手凑齐至少5人份的从者灵魂,之后您的目的是什么暂且不论。还需要至少两名从者退场,我个人觉得Archer退场并不是最好的选择。趁着我的儿子们得到小圣杯的时机,破坏他们与Lancer组的盟友关系,之后您让度玛去斩杀两败俱伤的Lancer与Saber就能满足条件了。” “那我让度玛再召唤两名从者,充当贡品不就可以了吗?顶多度玛浪费四道令咒。” “那样的话度玛就会发觉您才是破坏圣杯战争规则的人。度玛是您用以牵制Assassin加百丽的对策,您应该不会打算放弃度玛。” 故意采用了反问方式,让人听上去觉得有些道理。法理斯言语上的小花招并没逃过Caster的观察力。 “谁启动小圣杯,对我而言毫无关系。选中你的儿子埃米德作为计划的对象,也是出于我的考量。他是个聪明人,有理想的人,普通人中少有的魔术天才。他或许能正确使用小圣杯。” “不,我的儿子达不到您的期待,我们塞法第尔家族已经偏离魔道太长时间了,从最初先祖离开意大利开始。时至今日,塞法第尔家族能得到埃米德这样的魔术师后代已经是万幸,未来的子嗣大概都会是阿迪尔这类只能触及魔术知识皮毛门外汉。” Caster听到这里懂了法理斯的目的,无论经历了多少常人无法做到的事件,魔术师究竟是魔术师,哪怕明知道已经离抵达根源的理念越来越远,魔术师也会把希望寄托在下一代孩子身上,而当这份希望无法传承时,先前全部传递而来的希望将转化为可怕的命运之力,重压在最后一人身上。 一个选择,继续传承还是消亡。无论选择哪一个都需要那人做出巨大的挣扎。 “如果埃米德真的是能传承你们塞法第尔家族的魔术师,赐予他奇迹的圣杯力量并不为过。但如果他不能,你的另一个孩子阿迪尔将把一个普通的塞法第尔家族延续下去?你的要求,我可以满足你,并且与我的计划完全不冲突。”Caster曾经在意大利和法国生活时期也见证过很多魔道家族的没落,并不是所有家族传承九代都能当做一件荣耀的事情挂在自己的胸前。更多的魔术师不得不面对家族的没落,血脉的稀薄,很多人在那样的压力下选择了不该选择的错误道路。 “我相信圣杯试探你的两个孩子是最适合的方式,并以此决定他们的命运,一个家族的命运。如何?” Caster的睿智超出了法理斯的设想,原本他只想着构筑完美的谎言骗过Caster,结果他心中的所求全被Caster探知,并给予了恰当的方式。 “我想不出拒绝您,拒绝您的计划的理由。”法理斯以最恭敬的姿态叩拜,表达他对Caster的服从。 “可是因为我的关系,你的儿媳们与孙子们都死了。埃米德因为我的设计,失去了许多亲人。” “魔术师家族内除了传承者,其他人都是多余的,随时可以献祭或舍弃的无用物,埃米德的孩子也不过是些连阿迪尔的魔术天赋都没有的垃圾。死了就死了,与整个塞法第尔家族的传承大业相比,这些人的死活无足轻重,如果他们的死能让埃米德摆脱多余的情感,反倒是有利的事情。” 正统魔术师。这是Caster通过与法理斯几次接触后得到的印象,Caster欣赏这类为了抵达根源使劲浑身解数的平庸之人,至少他们还会向着普通人达不到的远方前行,而不是如更多更加平庸的人,把一生宝贵的时间放在无意义的事情上。例如追求和平、寻求拯救世界。不会为自己考虑的人,充其量只是个没长大的孩子,连自己有几斤几两都没明白,妄图主宰全世界人的命运。 “你如果只能在一个儿子身上压赌注,你会选择谁?” “当然是埃米德。阿迪尔从他出生起就只有一个任务,那便是作为一道后手。万一埃米德没能挽救塞法第尔家族,有他带领家族苟存下去,直到未来的某天能诞生一个再次踏上寻求根源道路的魔术师。我没理由相信更加渺茫的未来,只能寄希望还没做足准备的埃米德能成功。” 法理斯回答得异常坚定,他在提起埃米德时,脸上的表情是一位父亲应有的骄傲。即便埃米德在更高层级的魔术界人物眼里算不上什么天才,可埃米德是塞法第尔家族传承至今少有的天才魔术师。 “我不能让你和你的儿子们见面,你有什么要求,我会考虑的。”Caster无法相信秦桧、西庇阿那类无牵挂的人,法理斯让她感觉到自己的复活魔术使用地非常有价值。所谓复活,能让被复活者达成未完的愿望,再好不过。 ———— 于此同时,随后赶去的埃米德得到了加百丽交还的小圣杯,加百丽履行了她的承诺,虽然她担心小圣杯内存在不正常的魔力,但为了达成之前的约定,她果断将小圣杯丢到了埃米德怀里。 埃米德欣喜之余,同步飞行于直升机外的加百丽悄然消失,加百丽不会在乎人类看重的事情。小圣杯也好、直升机也罢都是人类的制造物,在神明面前属于难易度差不多的玩具。 “返航,还有很多重建与情报工作留着我完成。我的弟弟,我暂时会休息两天,那段时间圣杯战争靠你自己去安排计策。” 埃米德从接到小圣杯后就双手捧着,生怕掉落损坏。短时间经历如此多的变故,埃米德的变化没逃过阿迪尔的眼睛,如果换成正常魔术师思维的御主,现在肯定担心埃米德会抢夺令咒。埃米德隐约表示出来的对圣杯的迫切追求,已经超出了正常范畴。 “哥哥,我觉得你太执着于小圣杯,抵达根源这类愿望小圣杯能做到吗?”阿迪尔没有这类愿望,他只会乞求巴勒斯坦国的完整与和平。如果小圣杯能够实现,他并不介意放弃大圣杯的夺取,但从之前埃米德描述的困难程度而言,只靠小圣杯并不能实现这类极大范围的奇迹魔术。 第三十七章 彼此信任 呼吸着说不上喜悦或是悲痛的空气,阿迪尔在入夜后带着几包压缩饼干悄悄跑到了驻地的后山,那里还留有巨大的坑,听Saber的说法是Ruler度玛在逃到这里后召唤了新的从者,随后四位从者发生了战斗。 即便是过去无人踏足的后山也沾染上了战斗的痕迹,更不用说处于废墟状态的驻地。战死者的尸骸已经得到了埋葬,有阿訇和死者的家人在念经悼念,本应该没有多余的遗憾,有战争必然会死人。 可他们的死去让阿迪尔心中很难受,并不是自己一方作战失误导致了他们战死,相反这里的所有人都在绝境中做的非常好,坚持到了逆转的时刻。可惜加百丽复活地时限短于他们的死亡时间,被屠杀的老弱妇孺被复活了,而最初奋战在战场上的青年战士们都只能被埋葬在墓穴中。 遗留下来的以色列军尸体也得到了安葬,但他们没有人念经悼念,被拔去身上又价值的物品后,集中火化,并在山脚随处找了个凹坑埋了。这批尸体并不是出于人道考虑埋葬,更多的还是因为担心尸体腐烂后引发疾病。别说丧失亲人的驻地民众,就算是阿迪尔,他也不会为这些侵略者说一句好话。 压缩饼干并不好吃,但这已经是驻地内限量供应的食品了,反抗军驻地重建工作将花费很长时间,可能等圣杯战争结束,这里还来不及清理碎砖瓦砾。 抬头望着星空,阿迪尔自己也不知道该为胜利喜悦还是为死者哀悼,他的哥哥失去了所有妻子与孩子,虽然换到了小圣杯。可他并不觉得这样的交换值得,毕竟那些人都是家族重要的成员。 从圣杯战争开始前,阿迪尔就失去了好伙伴兼保镖,现在一批人因此失去生命,如果没有加百丽的帮助,驻地的绝大多数人都已经死了。圣杯战争的可怕性,阿迪尔依靠血淋淋的现实体会到了。 一场不愧为“战争”的魔术师大战,只要是获胜方法,无论规则伦理,都是可行解。目的只有一个,抢夺唯一的圣杯,实现各自的愿望。 一瓶纯净水丢到了阿迪尔怀里,他回过头就看到Saber出现在了他身后。 “Master,你想事情太入神了。这可不是一位魔术师在魔术工坊外该有的警戒状态。”Saber手持一大份三明治,走到了阿迪尔身边。她看到阿迪尔没明白自己意思,一脸疑惑,没有了继续说教的念头。“算了,你也算不上魔术师,挺多是个懂点魔术皮毛的门外汉。这些常识你不了解也没关系。” “Saber不是古中国的英灵吗?为何你会知晓魔术的事情。” “虽然研究的基盘不同,但经过这几日与你们的接触,你们魔术师与我生活年代的部分修道人士差别不大。他们追求永生,你们追求根源,他们中很多人学到的邪术在普通人眼里也是无法理解的异能。在中国也流传过达到永生的几种宝物,就跟你们追逐的圣杯一样,谁都抢不到,谁都不想让其他人抢到。一次又一次上演着残酷的战斗。” Saber关于此的记忆似乎并不是快乐的回忆,她与魔术或中国的本土秘术毫无关联,无法理解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个人成就是否有必要搭上无数人的生命。 “世界各地都如此吗?”阿迪尔从小就听过关于古中国的很多故事,在这些故事里中国人虽然不信仰伊斯兰教,但却有着不输于穆斯林信徒的诸多优秀品质。对他而言从未到过的中国是另一片理想的地域,非伊斯兰教世界的理想描绘。 “都是需要吃饭劳作的人类,只不过说着不同的语言,膜拜着不同的信仰。在我想来没有区别。”Saber对于三明治似乎满意,边吃边安慰着自己的御主。未来还有更加激烈的战斗,她可不想自己的御主连心态都没调整好就跟自己上战场。Saber个人对训导手下这件事也有喜好。 “没区别吗?” “难道我们中国人长了两颗心,显得比其他地区的人更加豁达?战争爆发的时候,我们也是能凶残到血洗敌人城寨的屠夫。只要仇恨的火焰被点燃,在我的号召下,屠城也不过是一个简单的指令。”Saber吃完手里的三明治,打开带来的另一瓶纯净水,大口畅饮。 “如果曾经我的军队能享用这样的军粮,战斗力能再提升一个层级。”Saber从腰间铠甲的加层里掏出一包牛肉干塞在了阿迪尔手里。“打仗时候,充足的肉食才能让人有力气挥刀杀死敌人。光吃干粮可不行。” 阿迪尔并不想拒绝Saber的好意,虽然他不觉得在驻地内大部分人吃不饱的时候想用美食是否应当,但拒绝战友的善意肯定不正确。 “有这么神奇吗?不过是多摄入些蛋白质。” “你要知道,几百年前吃肉对平民阶级是件奢侈的事情,更何况在战争时期。重要的是为了这顿奖励,士兵们能更加英勇地战斗。” Saber并不是反战争人士,相反她是战争的拥护者,她是将军、战场上的民族英雄,战争她的全部舞台。只要提起战争,她都会自豪地向阿迪尔讲解经验。 “中国人是如何安置战死者?” “挖坑掩埋,之后立一块墓碑。如果条件允许请僧人或道士住持法事。死人还能怎么处理?” Saber见多了战场上的尸体,前一天生龙活虎的人成批地变成血淋淋的尸体,这种事发生地太过于频繁。所以傍晚打扫战场、处理尸体的时候,Saber显得极为平静。在她的印象里战争就是如此一回事。 “他们有机会不死去。” “死人才是正常的,倒不如说这次有Assassin施展复活的魔术救活了不少人是件出人意料的事情。只要战争爆发,必定会有人战死,能让更多人活下来便是我们需要努力的事情。在你眼里战争只会夺走身边的人与敌人的生命,可在我看来通过赢得战争的胜利,我们救下了更多原本会惨死于敌人屠刀下的人。我们做的是善举,战争并不是完全错误的事情,重要的是主导者是出于什么目的发动战争或是迎接战争。” “为了让和平降临在这片土地上。我参与圣杯战争只为了这个目的!” 阿迪尔的精神状态勉强恢复到了平时的状态。他在Saber眼里只是一个新兵,适当进行教导就能适应战争的残酷。 “所以今天战死的人都是为了未来和平的到来牺牲,唯有夺得圣杯,才能让他们的死亡变得更有价值。往前看,旷阔的星空与帷幕下的大地,还等待着你的誓言实现的那一天到来。Master,自信点,不要有过多的顾虑。你可是圣杯战争中我Saber的御主。” Saber坐在阿迪尔身旁,为阿迪尔鼓励打气,她虽然心里抱怨过阿迪尔差强人意的表现,却一直相信未来阿迪尔能胜任Master的任务。对她而言,Master实力不行难以改变,但精神状态与意志力不行,就是她的责任。如果Master没有必胜的信念与战斗到底的勇气,那么Servant便有给予的义务。两人互为搭档,相互埋怨没有意义。携手共进,赢得胜利才是缔结契约的最终目的。 “有信心吗?Master?” “当然,我们现在得到了小圣杯,在战略上取得了主动权。忘却伤痛,迎接明天将到来的战斗。” 阿迪尔被Saber激起了斗志,他握拳的姿态让Saber满意。 “之前我觉得我们之间存在一些小误会。请恕我冒犯了。”Saber并不是没有眼见的人,但之前碍于双方关系不佳,她没有点破这件事情。“Master希望召唤的Saber是你们文化圈的英雄萨拉丁对吗?所以你对于召唤了我并不满意。” “不是……” “没必要说谎,Master。我能理解,那位英雄与我存在的年代相近,但他却是一位成功为你们伊斯兰教文化圈打赢十字军侵略的英雄,你把希望寄托在那样的伟人身上并不奇怪。相反这才是正常人该有的思维逻辑。而我在历史上只是个半吊子的失败者。”Saber并不因为提及自己的结局而失落,时代的变故造就了英雄,而只有小部分能够善始善终。 “没有的事,在我眼里。Saber也是一位值得尊敬的英雄。萨拉丁是守卫了耶路撒冷的英雄,而你同样是为夺回失地而奋战的英雄。能与你一同战斗,是我的荣幸。” 阿迪尔忘不了Saber施展宝具时候华丽的身姿与军神般的影响力,让人坚信跟随她的旗帜能获得胜利。阿迪尔崇拜着Saber,因此才能忽略对方的女性身份、非信徒身份,以及没能召唤来萨拉丁的失落。只因为阿迪尔也想成为Saber这般旗帜般的民族英雄。 “召唤不来萨拉丁,但Master你可以赢得圣杯战争,成为萨拉丁那样的英雄。” Saber的话正是说出了阿迪尔的心声,阿迪尔之前并不承认自己有着如此伟大的理想,他恍然间没有了任何迷茫。 第三十八章 黑夜中的袭击 无须借助交通工具,Lancer使用皇帝特权将自己与御主安东尼带回了希布伦城外,因为反抗军驻地遭遇袭击,他们才被迫与阿迪尔紧急返回。原本两人趁着Saber组离开的时机,想做些隐蔽的事情。 “有这么方便的传送方式,为何你不在反抗军驻地设置标记?” 安东尼并不觉得5颗魔术宝石的代价过高,他为了这次圣杯战争携带了充足的材料,明面上未得到家主同意的他,实则很容易就得到了整个梅德利奇家族的支持。他个人不承认一直以来都有家族的力量为他在外的战斗保驾护航。 “其一,在盟友的眼皮底下设置这类标记不合公正。其二,不暴露己方信息是战场上极其重要的事情。其三,盟友总归是盟友,万一Saber组真的完蛋了。也能免去最后动手决战的麻烦。”Lancer罗慕路斯更多考量自己一方,Saber组是盟友,所以他会出手援助,但仅限于正常手段的援助,要他展露全部实力救援,他是绝对不会这样做的。为了盟友把自己一组的情报与底牌全部暴露,在他看来是本末倒置的事情。 “你总是有道理。” “罗马不只代表强健的体魄,能煽动民众的言论,聪慧的头脑这些都是罗马。” Lancer只有在与安东尼单独在一起时才会不断教授其所欠缺的知识,看似体格健硕的他在其他领域并不是没有才能。相反作为罗马的神祖,罗慕路斯身上聚集了众多未来罗马人的智慧,可能这也是EX级别的皇帝特权带来的能力。 两人都察觉到了不对劲,他们已经接近了监督者玛丽莎修女的旧教堂,可所有设置在树林里的秘术机关都没反应,Lancer原本都做好了随时截断警报的准备。 “有人来过了?”安东尼第一反应便是其余势力先他们一步来找监督者麻烦了。时间已经是晚上7点有余,树林里光线不足,到处都存在着肉眼难以捕捉的阴影。“Lancer,可能会有敌人。” “敌人倒不一定,这些预警机关都被沉默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吗?”Lancer仔细检查了一处监视用石头使魔,使魔并未被破坏,但所有机能停止,等魔力自动流失后便会变回石头。 “沉默?”安东尼隐约想到了“元凶”,这个词语正是来自那个从者的名称。“Ruler度玛来过了?” “可能只比我们早几分钟,Master。我们正好可以借用救援监督者的名义,Ruler度玛也是我们盟友的敌人。我们有充足的理由向她开战。” “能赢吗?几成把握?” 两人都没想着去救玛丽莎修女的性命,他们只在乎圣杯战争背后隐藏的内情,玛丽莎显然知晓什么,但她个人的命不重要,只要在旧教堂能找到线索便可,万不得已可以寻找魔术协会的负责人,洗脑得到信息。 两人从Assassin、Ruler出现后就觉得这场圣杯战争不对劲,加上不露面的Caster,明面上争斗的势力仿佛只是这场圣杯战争的冰山一角。 “打不死的敌人只能击退。” “足够了,行动!” 两人达成共识,快步跑向旧教堂,不同于之前,失去声音的树林令人本能得产生恐惧感。安东尼有过使用照明魔术的想法,但为了避免提前暴露行踪,夜色与寂静也是他们最佳的庇护。 当他们赶至旧教堂的时候,入眼是被砸碎的大门,破碎的木框上有清晰的斩痕。 “希望监督者还活着。”安东尼施展光魔术,在自己身上套上了一层半透明的光环。“我守在门口。Lancer,交给你了。” “了解,Master。” Lancer拔出背后的神枪,一步约上数米高的台阶,在他踏入教堂的时刻,一道新的皇权下诏到了这里。 “罗马已至,此地现为魔术禁区。”Lancer为了预防Ruler度玛也像Berserker那样身上带有传送魔术,特地封锁了整片的魔术权限。当然为了避免干预到自己的Master,界限设置到台阶为止。 无需点亮灯或蜡烛,Lancer清晰地听到了教堂上层传来的异样声响,度玛显然不是会弄出声响的人。 神枪插入地砖,枪尖立刻捅穿了天花板,并继续生长,突破二楼的天花板。Lancer依托神树的枝杈,快速攀爬,在最快的时间来到了旧教堂的三层。 也就在他站稳的瞬间,黑暗中一把巨型镰刀转向他的头颅,无声无息,仿佛本不存在在那里。 Lancer堪堪躲过,背后的神树分出一道枝杈,重新变为神枪落入他手中。罗慕路斯的神枪不单纯是一件神兵利器,更是罗马建立的象征。只要是神祖罗慕路斯战立的位置,那便是罗马,缔造了西方世界文明的宏伟之城。因此神枪随时随地都能从大地下生长出来,并重新变为特殊的武器形态。 “Ruler,你是维持圣杯战争正常运作的特殊从者,可你却一再攻击遵守圣杯战争规则的从者与参与者,今天甚至袭击圣堂教会的监督者。你的行为可与Ruler职介相配?” 黑暗中的度玛没有回话,她手中紧握镰刀,准备继续攻击Lancer。 镰刀上并未沾染血迹,Lancer也因此没有了阻拦度玛的打算。他指了指朝向教堂后方的窗户,“哼,打算逃走吗?” “为何允许我离开?”度玛的声音十分低沉,听上去与她年轻女性的形象不符,倒像是上了年纪的老婆婆。 “你不想与我战斗不是吗?还是说你有打赢我的能力?又或者你的Master让你与我战斗?” “Master……没有。” 度玛慢慢退向朝后门的窗户,突然间转身撞碎玻璃,一跃而下。 “没有信任概念的可怜虫。”Lancer能确定对方一直都提防着自己临时变卦,在对方的思维方式里,不存在信任之类的词语,只因为自己的提议很不错,或者对方也是这样想的,才没有继续战斗逃离。 “Master上来吧,Ruler已经逃走了。”Lancer通过两人令咒间的联系,直接对话。 “不追击吗?” “反正杀不死她,没必要做无用功。” Lancer在黑漆漆的三层走廊找了一圈,这才找到了电灯的开关,破旧的白炽灯还能发亮,电力并不是来自传统方式,而是隐藏在地下室的魔力泵机,同样有一定年岁的仪器,Lancer通过对整座教堂的探测,大致了解了内部构筑。 安东尼随后也来到了三层,他见Lancer等在一间房间前,快步跑了过去。 “修女玛丽莎在这里?” “整座教堂只剩这里有人的魔力反应。大概还活着吧。”Lancer并未暴力破门,因为这间房间的门虚掩着,门锁和把手已经被某人用巨型镰刀毁坏了。 Lancer将安东尼护在身后,自己先一步走进了房间。他一眼就看到了天花板上即将启动的一个秘术术式,数把魔力凝聚刀刃的黑键就高悬在上面,只需操控者一个念头,就能把闯入的人类杀死。 但这个术式与外面的一样,都被“沉默”了。黑键已经实体化,这才没有消失。 两人都看清了玛丽莎修女的状况,被人打晕在床上,房间内有两处显眼的撞击痕迹。一个床头柜与一把木椅被直接达成了碎片。 “看样子,这位修女躲过了Ruler度玛的第一击,而后被连带床头柜一同击中,接着一击制服。”安东尼早就看这位“诱惑”特性的修女不顺眼了,最初一次让其迷惑的事情,他可没有忘记。 “能躲开从者的一次攻击,对人类来说已经是很了不起的事情了。”闯入房间后,度玛明显没有再使用镰刀,而是用拳头直接打晕玛丽莎修女。Lancer无法把一个堕天使与善良之人结合起来,但那位Ruler职介被召唤的堕天使,没有打算杀死玛丽莎也是事实。 安东尼将伏倒在床上的玛丽莎修女翻了个面,人还有呼吸,身上也没明显的伤口。 “度玛来这里到底为了什么?她也对玛丽莎修女知晓的事情感兴趣?” “你忘了度玛的能力?她可以召唤从者。所以来这里……”Lancer指了指玛丽莎修女的胸口位置。后者连忙使用探查魔术,原本存储在玛丽莎修女体内的剑鞘没有了。 “她抢走了亚瑟王的剑鞘。她想召唤骑士王-亚瑟?” “十之八九是这样。根据埃米德的情报,今天白天Ruler度玛在被逼到悬崖时召唤了Berserker职介的齐格弗里德。虽然被Assassin加百丽轻松重创。她一定是找不到更强的从者的圣遗物,这才来这里抢夺监督者玛丽莎修女的剑鞘。” Lancer刚才清楚记得自己询问对方关于“Master”的问题时,对方说了没有。变相说明了对方存在明确的Master概念,Ruler度玛并不是单纯被圣杯召唤的从者。这才是Lancer在意的事情,至于度玛要召唤骑士王-亚瑟,对战局不会有太大影响。齐格弗里德这样的屠龙勇士都被加百丽轻松击杀,稍微再强一点的亚瑟显然也不够加百丽打。 “Lancer,修女醒了。” 在安东尼的摇晃下,玛丽莎修女困难地睁开了眼睛。她看清是Lancer的御主安东尼在身边,紧张的神色稍微缓和了一点。 “Ruler袭击了……这里,抢走了我体内储存的剑鞘。”玛丽莎修女捂着后脑勺,吃力地说道。“我不知道那个从者是怎么想的,但现在……她才是妨碍圣杯战争运作的违规者。” 第三十九章 言语的交锋 安东尼无法知晓Ruler与Ruler背后的神秘御主出于什么缘由,为了抢夺到亚瑟王的剑鞘袭击圣堂教会的监督者,单纯为了得到一件优质的圣遗物,这个理由不像是聪明人会做出的选择。 但Ruler现在攻击监督者是事实,行径比在城内滥杀的Berserker更加恶劣。很多时候不需要弄懂对手的真实目的,选择最适合自己一方的策略能避免机会错失。 “玛丽莎修女,既然Ruler私闯中立地区,攻击了你。她便是严重违反圣杯战争规则的从者。我和Lancer在今后必定顺带向Ruler宣战。” 安东尼讨厌“诱惑”性质的修女玛丽莎,可在玛丽莎还有利用价值的时候,适当的谄媚并不会令他厌恶。 Lancer没有制止自己Master再次“变脸”的行为,成熟的魔术师能言善辩也是必备的能力。Lancer身为帝王不可随意变换口风,但安东尼不是,Lancer也没奢望或强求安东尼成为帝王之材。魔术师家族的独子成为更加优秀的魔术师,这是最合适安东尼的人生轨迹。 玛丽莎显然担心其他的事情,遭遇袭击的她能从从者手中活下来,任谁都该明白从者并不想杀死她而已。她似乎也需要一个讨伐Ruler的理由,这与安东尼目前隐晦表达的意思相符。 没有继续装着虚弱的样子,修女玛丽莎从床上爬起,恢复了往日的状态。“Lancer的御主,感谢你的相助。关于酬谢你可以随时向我提出,只要是符合规则的小恩惠。” “小恩惠?你可真是个抠门的监督者。跟你的命相比,一句感谢能够替代吗?” “我虽然位居第八秘迹会的祭司行列,可跟我们圣堂教会传承千百年的职责相比,算不上什么。” 玛丽莎没有使用任何“引诱”或“魅惑”的能力,一旁的Lancer来之前已经宣布了这里不得使用魔术,并不会因为圣堂教会把掌握的魔术能力一并宣称为洗礼吟唱就能使用。 “这些暂且不提。玛丽莎修女。关于对袭击者Ruler,你是否代表圣堂教会发起围剿指令?就像Berserker那样,从结果上看围剿指令还是很有效果的。” 安东尼清楚这道指令下不下达区别都不大,有强大的Assassin加百丽追杀Ruler,区区不会死亡的Ruler并不能对圣杯战争造成决定性影响。安东尼需要的是名正言顺地组建起反Ruler阵营,他的盟友Saber、阿迪尔跟Ruler现在是明确的敌对关系,埃米德执着于小圣杯,他不方便明抢,但万一出了意外,让由圣堂教会出面判决一个对自己一方有利的结果就行了。 圣杯战争中明面上的势力出了他们还有独居希布伦城东面的Archer组、不断指派部下,本身不出面的Caster组。Archer组显然不到绝境不会选择与其他组合合作,他们只是碰巧卷入圣杯战争的主从。如果能联合Assassin趁着围剿Ruler的名义连带进攻Caster组,那么这场圣杯战争中最隐蔽的一方势力一定会暴露出来。 阿迪尔在与Berserker的战斗时,向Assassin提起过结盟的事情,但他被拒绝了。安东尼当时从阿迪尔口中得知这件事后,差点笑出声来。一个非常强大的从者没理由与别人结盟,不光是大义、信仰之类次要的条件,知晓Assassin加百丽为何自降神格降临圣杯战争,而后利用利害关系拉拢才有可能结盟。 安东尼没指望平凡人一般的阿迪尔有如此清晰的战术思路,如果加百丽换成嗜杀的恶魔,向阿迪尔这类没头脑的御主早就被杀死了。他没有因为自己错误的接触方式死亡,某种意义上讲,他的运气起到了全部作用。 安东尼现在最需要的便是关于Assassin组的情报。 “围剿Ruler……我需要向总部请示。这次违反规定的从者比较特殊。” 修女玛丽莎没有立刻答应,她故意用了模棱两可的说法,何时宣布围剿Ruler全凭她一人决定。指令发布的优先权在她手里,她没理由傻傻地放弃。 Lancer将两人的较量看在眼里,既没有出手强迫修女玛丽莎服软的意思,也没有协助自己御主的行为。他只是当一个旁观者,观察自己御主的谈判能力。平日以安东尼的身份地位可锻炼不到这些重要的能力。 罗马之民不但战斗无双,还要有聪慧的头脑与一张能言善辩的嘴。安东尼的能力,Lancer比较任可,在他看来需要的是更多锻炼的机会。尤其在战斗技巧之外,任何技能都有派上用处的时候。完美的罗马之民必定能完美地完成一项项艰巨的挑战。 利用完了新到手的“牌”,安东尼并未在玛丽莎修女手中得到什么便宜,一个口头上承诺的的“小恩惠”能否起到价值也不得而知,至少现在指望玛丽莎修女给什么好处是痴心妄想。 那么,就要使用之前到现在准备的“牌”,谈判更多意义上是种不动用武力的利益交换,安东尼不同于传统魔术师,他讨厌圣堂教会的人,但不会介意与其合作。只要能谋得利益,别说是圣堂教会的人,就算是被通缉的死徒,安东尼也敢与其做交易。 “玛丽莎修女,还有一桩事情。” 在安东尼的示意下,一旁一直默不作声的Lancer从将一个损坏的石头使魔放在了安东尼手里。 “我跟Lancer前来的遇上捡到了几个你的监视用使魔。全部都被Ruler的能力报废了。” 玛丽莎修女不以为然,两者之间并未隔着谈判桌,而是近距离面对面地交锋。玛丽莎修女可没想过到中东地区度假,来之前就做好了与不安分分子的战斗准备,无论是言语还是武力,对付一个小她6岁的魔术师她还是很有信心的。 “你想说什么?圣堂教会的祭司会操控使魔很奇怪吗?你们魔术师中不也很多人会用跟正统魔术无关的秘术?” “玛丽莎修女生自一个古老的魔术师家族对吗?之前我只通过意大利那边的情报调查到你曾经在法国读完了小学课程,之后直接进入圣堂教会,在内部学习。Lancer替我解析了这个使魔内部的魔术咒印,果不出我所料,所用的语句是法语。圣堂教会不可能教导你魔术,所以最大的可能是你拥有魔术家族背景。” “你说的就算都对,有关系吗?圣堂教会从魔术一侧吸收接纳优秀的神之信徒,根本不违背任何一条规则。” 安东尼并不介意玛丽莎装傻,他继续说了下去,“法国有名的魔术家族并不多,而你的魔术咒印与常见的魔术使用有很大差别。特性是‘诱惑’的魔术师却能做到在魔术使用中完全摒弃自身特性。你的家族必定是传承数百年的古老家族。因此——比对可能的数个家族魔术使用规律,我找到了一个切合率接近80%的可能。马什库勒家族中存在使用类似魔术的魔术师。玛丽莎·普勒拉蒂,只要下一步我派人仔细调查马什库勒家族,我不信查不出你的底细。” 玛丽莎修女立刻变了脸色,不单是安东尼说得完全正确,与她类似的族人的确假借马什库勒家族之名活动着。如果玛丽莎不是有幸被那位大人选中,她也没机会使用普勒拉蒂的姓氏。而她对那位大人的恐惧,导致了她暴露了不该出现的恐惧表情。 “承认了?” “你到底来我这里为了什么?亚瑟王的剑鞘已经被抢走了。我这里没有值得你抢夺的宝物。” 玛丽莎修女眼见对方都查到了家族背景的线索,彻底没了之前伪装的和气一面,真实的她是个彻头彻尾的易怒者,安东尼要是没有Lancer在背后撑场,玛丽莎绝对会动手杀人灭口。 “你们有什么目的?这次圣杯战争似乎不太正常。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查到,毕竟派人去法国调查需要花费数额不小的佣金。我们不是敌对方,没必要斗得两败俱伤不是吗?” “我不能告诉你。你尽管去调查我的底细,而后明天所有御主都将知道你安东尼·梅德利奇袭击了圣堂教会的监督者。” “是吗?我倒真的不介意背上这个罪名。Lancer,动手,杀了这个蠢女人!” Lancer并未想到安东尼这一次如此干脆,但他还是拔出神枪,摆出了战斗姿势。“你真的要为了服务的家族献上自己的生命?恐怕只会让他们嫌弃你什么任务都没完成,落得身死下场,浪费了他们十多年的培养。” Lancer等待着安东尼的第二次命令,任谁都听得出安东尼是在威胁玛丽莎修女,等待对方的态度。 “……拒绝。” 玛丽莎明显动摇了,只是她怒瞪着安东尼与Lancer还是选择了闭口不言。 “那就没办法了,我们只能野蛮地选择杀死你后抽取记忆获得情报。” 安东尼抬起手,准备发出正式的攻击指令,这一刻所有的主动权都在他手里,有力量在手,十分便利。 “慢着。既然这位年轻的魔术师小哥想尝试合作,我们普勒拉蒂家族自然愿意一起坐下来详谈。” 阴沉的女性声音打断了安东尼的动作。安东尼顺着声音只看到原本普通的梳妆台镜子上有了其他人的身影。 “小孩子?” “真是失礼,把一位活了600多岁的魔术师前辈称呼为小孩子。”镜中的女性慢慢清晰起来,她有着俊美的外貌,衣着风格偏向几世纪前的西欧贵族。与她年幼的外貌不同,她举止动作老陈,说话声音偏低,有很强烈的违和感。“你刚才有句话倒是很有道理,让玛丽莎这种蠢女人死在这里,的确会浪费我多年准备的心血。” 第一章 70年前的残影(上) ——时刻:公历1938年1月31日。地点:日本,冬木市,爱因兹贝伦家族城堡。—— 到处是激战后破碎的残骸,城堡内的魔术机关连带墙壁一同被敌人破坏,原本驻守其中的十余名人造人女仆也在战斗中全数牺牲了。 “还要逃跑吗?被敬称为骑士的你,甘愿做一名逃兵?” 手持神枪的金发Lancer站立与城堡中央的花园内,在他身后的一栋建筑已经倒塌。 另一边手持权杖的年长Ruler身负轻伤,还有一战的资本。 “伟大的费奥纳骑士团团长,我不明白你把我方逼入绝境为了什么?更为强大的Saber与Rider不才是适合你的敌人吗?” “哼,Servant萨拉丁。可惜你是以临终前的年老姿态被召唤出来。如果由你代替那两个直接,你将是一位值得我敬重的敌人。而现在你只能可笑地为了你的御主向我求饶?” 金发Lancer芬恩·麦克库尔是凯尔特传说中才貌无双的战士,除了与他齐名的神话人物库丘林,几乎整套神话传说中不存在比他更强的人类。与光之子库丘林同样在魔术方面有着极深的造诣,Lancer芬恩轻松杀死最弱的Caster后直接突入爱因兹贝伦城堡,向Ruler萨拉丁发起了决斗。 两者实力有着明显的差距,至少在战斗方面Lancer芬恩三招之内就能打退Ruler萨拉丁。 一旁捂着腿部伤口的爱因兹贝伦家族人造人似乎打算使用令咒,在她手背上还剩下两道,之前的战斗中她已经使用了一道,可结果还是让Lancer芬恩血洗了城堡。 “只要有我在,你休想再伤害到我的御主!” “昨晚与我战斗的Caster临死前也是这样说的。不过跟你那位脆弱的御主相比,Caster的御主则聪明得多,眼见不妙立刻丢下肉身逃跑了。与我战斗,人类这类脆弱的存在,一不小心就会被神枪的余力杀死。” 诚如Lancer芬恩所言,萨拉丁没有多余的精力保护御主,芬恩的神枪轻轻挥动就能隔着墙壁杀死人造人女仆,将整条走廊上的魔术防御全数摧毁。 更要命的是Lancer的御主并未露面,依靠启示的能力萨拉丁都没搜寻到Lancer御主的位置。 剩下的仅有迎接战斗,随后两人都战死的选择。 “怎么样?做好与我一决高下的准备了吗?曾带领穆斯林世界夺回耶路撒冷的圣人,让我来领教一下你全部的力量吧!” 芬恩身体周围魔力如泉涌般出现,不是夸张的形容,而是真的如水流般实体化,环绕上了神枪。 “Master!快跑!趁我还能战斗!”依靠真名看破技能,Ruler萨拉丁知晓了芬恩的宝具,不出他所料,是传说中击杀邪恶神灵的神枪一击! 而要抵挡住能击杀神灵的绝杀一枪,萨拉丁只有一个选择——使用他的宝具。但这项宝具对于已经负伤的御主负担过重,原本萨拉丁打算依靠聚灵阵先筹集到所需要的魔力,之后投入战斗,并在紧急关头使用自己的宝具。 “别在这里装着一副弱小模样,Ruler萨拉丁,难道你真的抵挡不住我的神枪吗?”或许是为了逼迫萨拉丁使出宝具,芬恩在解放真名前使用多道魔术提升宝具的威力。 “即使堕落的神灵也能屠戮殆尽的魔之一击。让你切身体会下吧!——『无败的紫靫草』(Mac-a-Luin)!” 魔力全数以流水形式汇聚于神枪尖端,从中喷涌而出的魔力涌流超越了世间任何河流的冲击力,那是代表着战神努阿达所司掌的“水”的湍急奔流的一击。 通过真名看破,萨拉丁清楚得知了对方宝具等级,是极其优秀的A级别,可能换做在西欧地区作战,这项宝具的评级能再上一个台阶,因为芬恩·麦克库尔是神话中当之无愧的主角级存在。 “Ruler!解放宝具。以令咒之名下令,不必考虑我的身体负担,将你最辉煌的时刻再现在我的面前。”人造人女性坚定地选择了牺牲自己的方式,她清楚遇上超一流的从者会是什么下场,仅靠自己残缺的身体原本就发挥不出萨拉丁全部的力量。那么至少他们一组在这场圣杯战争中失去参与资格前,她要让自己的从者打一场信服的战斗。 “Master!你……” 只要ruler愿意,他可以依靠自己A级别的对魔力压制住Master的一道令咒。但在Lancer芬恩使出宝具的瞬间,已经没有其他选择。就算他用身体护在自己的Master,强大的水流也将把所经之处全数冲刷成平地。 只上前踏了一步,手持权杖的萨拉丁全身闪耀起了金色的宏光,不依托天地,不依托诸神。即便他是最虔诚的穆斯林,他的宝具完全是他生前实力的体现。 “众穆斯林祷告之所在,真主夜行登霄之所至。苦难与荣光伴随战火燃烧千百年,而从今日起,吾将引领追随者誓死守卫,此地便是三大宗教之圣城——『耶路撒冷』(Jerusalem)” 年迈的Ruler展露出了不符合外貌的圣洁之光,光之城墙拔地而起,这项宝具不具有进攻能力。但相对地任何攻击都将被阻挡在光之城墙外,无人可以突破萨拉丁守卫的圣城。 下一秒能神灵也能击杀的水流冲击在了光之城墙上。两者相隔不过20米,一呼一吸间就能嗅到暴躁的水气与飞扬的尘土味道。 两者都选择了硬碰硬的方式角力,两人的宝具都曾是不可击败的战斗中得来的力量,他们即便为了自身的荣耀也不可以在这种时候松懈一分。 魔力成了最廉价的消耗品,两者在短短数秒的较量中倾泻了足够毁灭半座森林的庞大魔力,而作为代价,扩散的余波将花园的地砖与植被石头全数粉碎成了尘埃,如果有活物闯入两者的宝具中,将在一瞬间化为齑粉,哪怕是强大到龙种也不例外。 两者几乎同时因为魔力消耗过度,结束了失去意义的浪费魔力行为。并没有因为萨拉丁的宝具等级判定为EX级别就比芬恩的宝具强,这一因素仅仅是从者战的数据参考。决定性因素来自魔力的供应、地域契合度等。 “不愧是被十字军称呼为‘骑士’的圣人,如果你能以Saber或Rider职介被召唤出来,并且能换一个强一点的Master,我可能就无法战胜你了。”芬恩并未急于进入下一回合的战斗,他见到萨拉丁的宝具后,也不禁心生对这位圣人的敬畏。因此他没有乘人之危。 人造人女性忍着剧痛,倒在了萨拉丁身后,即便城墙守护了最为宝贵的生命,她与萨拉丁不相符的魔术能力与身体都承受不住一位圣人将圣城再现于世的魔力消耗。 使用令咒只是让她免于被抽干魔力死亡,现在的Ruler萨拉丁消耗任何一点魔力都是对人造人女性的折磨。 “Saber也来了吗?祝你们能活过今晚。” Lancer说着渐渐淡去身影,灵体化离去。 “Saber……不对,有两名从者?”萨拉丁闭上眼后,看到了启示能力的残缺影像,两名长相接近的从者从森林的两个方向闯入。 Lancer的撤退只是为了避免被新到来的Saber围攻,估计Lancer的御主此时也是一头雾水,一场圣杯战争中居然出现了2名Saber。 可芬恩能轻松撤退离开,萨拉丁却不行,他的御主现在失去了直觉,自己一方带来的随从也已经全部战死,城堡与森林的防御工事难以起效。情况对他依旧很不利。 萨拉丁考虑片刻,背上御主便向着森林跑去,这座城堡已经失去了魔术工坊的作用,继续呆在这里,无异于等死。哪怕为了自己的御主,萨拉丁也只能选择暂时逃亡。 “连续遭到两名上三阶从者光顾,都是冲着我的特殊职介吗?” Ruler萨拉丁并不为自己的逃跑行为感到羞耻,留在一座守不住的城里等死,远不如战略转移后,先保存自己一方的剩余力量。 森林深处,达尼克正通过“倒影”魔术观察着Ruler萨拉丁的一举一动,“Lancer,已经确认到Ruler逃跑,两名Saber抵达城堡还剩下约3分钟脚程。” “暂时按兵不动,Caster组已经退场,我没想到原本的Berserker被替换成了特殊职介Ruler,这届的Saber也是奇怪的复数形式。我觉得这届圣杯战争有问题。Master,之前制定的强攻战术可能要修改了。” “你有什么建议?德国人方面随时能响应我们的声援,军舰与特战部队已经抵达了距离最近的横须贺港。” “我想想……这种思考困难的时候……”隐蔽于森林中的Lancer芬恩,忍不住舔了一口大拇指。在外人看来幼稚的行为,却有着不同寻常的意义。 原本芬恩是很排斥啃手指的行为,但他这次下意识的举动,给他带来了巨量的情报。 “……原来是这样子。我们都被骗了,Master。冬木市的圣杯根本就不是用于实现愿望的道具,而是用以连同根源的‘孔’。为了凑齐打开‘孔’的巨量魔力,最初的三个魔术师家族才考虑召唤从者,依托从者本身返回英灵殿时难以计算的魔力,启动这项终极魔术礼装。” “什么?这么说来……召开圣杯战争只是为了凑齐祭品。让最后剩下的从者与御主实现愿望之类的说法,都是骗人的?”达尼克并未如惊讶的语气那般慌张,他此刻非常镇静,因为这与他的目的完全一致。他才不要什么实现愿望的万能釜,他只想抵达根源。 “嗯,但圣杯能实现愿望某种程度上也没说谎,只要魔力量足够庞大,魔术师操控这股力量,依照自己的想法去实现往日做不到的事情,也是能够办到的。Master,我建议我们改变策略。” 第二章 70年前的残影(中) 行走于错误的道路上,追寻无法企及的幻梦,一代又一代的后人为此牺牲了全部。命运的轨迹相互重叠,不过是把上一辈人主演的悲剧再度上演。 从腐臭的刻印虫潮里恢复人形,马里奇或者说现在的间桐脏砚回头望了一眼巢穴角落,那里还留有一片耳坠,他隐约记得是自己送给孙媳妇,他还能回想起自己为孙子婚礼送上祝福时的高兴模样。 然后…… 他全都想不起来了,比如为何自己的孙子与孙媳妇已经消失。时间不过过了数年,可对间桐脏砚而言,自己变得越来越衰老,很多重要的事情都想不起来了。 他隐约还记得自己要得到圣杯,实现……实现某个愿望。很重要,却无法回想起来。闭上眼,间桐脏砚还能想起一个女人模糊的背影,而当时他最要好的朋友也在场,都只能想起模糊的轮廓。 大概再过几年,间桐脏砚将遗忘掉曾经所有的事情。这便是延续生命的代价,他以另外的方式存活着,却一步步变得与最初的自己判若两人。 只记得,一定要得到圣杯,实现某个愿望,一个他可能永远也想不起来的愿望。 “Caster已经败退。老夫空有两道令咒,却又一次失去了圣杯战争的参赛权。下一次恐怕要再等70年。” 间桐脏砚拾起角落里的耳坠,他让虫巢的刻印虫寻找另一片,却怎么也找不到了,可能已经被每月清理垃圾的时候丢到临近的河道里了。 “算了,等这次圣杯战争结束,再找家首饰店复制另一半。以后留着给我曾孙子娶媳妇时当礼物。” 老人家笑得很开心,可不知不觉中耳坠从他手中滑落,他本人也只是笑着离开虫巢,忘记了捡回掉落的耳坠。 “趁着其他人不清楚圣杯本质的机会,我可需要在这场战争结束前做些准备工作。下一回可不能像如今这般狼狈了。” ———— “Master?你没事吧?”森林边缘,Ruler萨拉丁用治疗术抚平自己与御主身上的刀伤,在他们周围,遍地散落着自动人偶的残骸。而在稍远处,一具人类的尸骸静静地躺在雪地里,鲜血染红了大片积雪。 “没事……”人造人女性吃力地回了话,她十分疲倦。过量的魔力消耗折磨着她残缺的身体。本身就短寿命设计的人造人女性,经过这次战斗身体机能部分直接瘫痪,在她眼中世界已经失去了色彩。 “还能站起来吗?我们的战斗可能引来其他从者,必须马上转移。” 时间是傍晚,距离上午被Lancer袭击,后差点被Saber包夹。两人逃离城堡,隐匿踪迹,暂时逃到了森林外围。再往外走,就是大片开阔地,时值早春,遍地是积雪,银装素裹的美景对他们而言成了又一道难关。只要有一只使魔发现了他们,他们将再次面对一场从者战。 “嗯,我们必须撤离……” 人造人女性已经无法站起,她的行走能力也近乎丧失。 “Master,我背您走。虽然再往外是九死一生的可能,但继续呆在森林里,我们也没有逃生的希望。必须找到能合作的其他从者,或者前往圣堂教会的教堂选择放弃。你才能活下来。” “放弃?放弃对我而言就是无价值地等死。Ruler难道看不出我离身体机能完全停止状态不远了吗?我从被设计制造之初,即只有短短一年寿命。仅是爱因兹贝伦家族一次尝试的试验品。他们其实根本没指望我拿到圣杯,只是想通过这次圣杯战争实验我这种短寿命的新式人造人有多大用途。” “话虽如此,我觉得Master的性能应该超出了爱因兹贝伦当家们的期待吧。您与其他人造人相比,有更多自我想法,尤其是对艺术的理解。让我简直不敢相信您仅靠阅读书本3个月就达到现在的鉴赏能力。” “这些都是多余的机能,估计下一代的人造人会剔除掉这部分没有用途的能力与爱好,把有限的生命使用在更有价值的地方。” “不对。Master,请相信,你是一位很有价值的人。如果有机会,我很想再次与您在欧式的古堡图书室内,探讨各大宗教的起源、信仰、含义。” “是吗?我会尽力撑到有这种机会的时候。” 说完,人造人女性在萨拉丁背上睡着了,她主动选择了暂时睡眠,以最大限度节省魔力。虽然让一位看起来年迈的老人背着年轻女性略有不妥。 回头望了眼已经死去的Assassin御主,是一位技艺不错的人偶师,如果不是敌人,萨拉丁很想与这位现代的人偶师交流一下人偶魔术的演变。 “已经追来了吗?还真是够快的。” 不再停留,Ruler萨拉丁另一只手捡起地上的权杖,快步往森林外面冲去。已经没有必要隐匿踪迹了,摆脱后面追来的敌对从者,远比尝试一次冒险的行为费力。 而就在萨拉丁走出森林的瞬间,天空落下了数枚的箭矢,箭头隐约泛有绿光,一旦被击中将陷入绝境。 “Archer?” 萨拉丁挥动权杖,把飞来的箭矢全部击落,于此同时,他看到了雪地中潜伏的Archer。 “你便是Archer?舍伍德森林无名英雄?” “你能看清我的隐藏?Ruler还真是种特殊到令人好奇的职介。”Archer罗宾汉卸下背负的白色斗篷,从雪地上站起。他一手按着腰上的短刀柄,一手伸直,以臂弯上的十字弩直指萨拉丁。 “给你和你的御主一个能活命的选择,把她体内的小圣杯给我。” “这恐怕不行、” 萨拉丁回答得非常果断,他清楚御主体内的小圣杯代表着什么,爱因兹贝伦家族的长老们为了防止出现意外,特意让小圣杯与人造人女性的魔术刻印连接在了一起,这样可以让残缺的人造人女性,在圣杯战争中获得更多的魔力,以接近参赛魔术师的水平。 如果取出了小圣杯,他的御主不出三天就将衰竭死亡。 “你没有第二条路,必须依照我的命令去做。还是说你觉得我罗宾汉会出尔反尔?” “Archer,你可别误会,我的确觉得你是那种拿到小圣杯就从背后给我们来一箭的小人,但我拒绝是因为我的御主不能没有小圣杯供魔。” 萨拉丁语气很严肃,听着不像是在开玩笑,可还是让罗宾汉笑出了声。“不愧是圣人,你看人的眼光真准。我的确觉得我的御主想法太过于天真,打算杀人越货。直接搞定。” 传说中的英雄与真实的英雄可能存在差异,这种道理萨拉丁十分清楚,就像真实的他并不严格遵守伊斯兰教的规矩,他也不会天真地以为世人口耳相传的义贼会把大义至于首位。不过是世人在传颂其功绩时,自动忽略掉了被他杀死的更多的平民百姓。 “听上去,罗宾汉先生经常做这类事情。” “有问题吗?虽然有人把我称为无貌英雄,但过去为了追随我的同伴们,光截杀富人怎么够开销?他们并在不知道我保护他们只是因为他们身上没有能汲取的价值,所以留着作为与领主之间冲突的缓冲再合适不过了。” 这种强盗在中世纪算得上是义贼,因为大多数强盗连这种简单的道理也不思考。 “不得不承认,我很多时候也有过这种念头。不过,Archer罗宾汉,为了我的御主,我只能选择与你战斗了!” Ruler萨拉丁并不为了圣杯,他没有任何愿望,只是被爱因兹贝伦家族违规画下的特殊召唤阵召唤出来。正常情况下,也无法召唤出Ruler职介的萨拉丁,他从响应召唤后,就一直聆听到来自真主的只言片语——末日将降临这个世界。 明面上与爱因兹贝仑家族派出的人造人女性参与圣杯战争,他实则想调查清楚,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这场圣杯战争将引来世界末日。 理论上可以抛弃下现在成为累赘的御主,转而使用自己的特殊魔术,让自己直接与大圣杯缔结契约。 但Ruler没有选择最优解,面对被制造出来寿命极短的御主,他欣赏其不亚于人类的艺术鉴赏能力,以及诸多人类抛弃掉的善良。 萨拉丁清楚,寿命极短的人造人随时都可能衰竭死去,但为了教会其人类艺术中重要的希望,他才决定连带自己的御主一同保护。 【如果御主能懂得希望的概念,说不定她在艺术领域能获得更高层级的成就。】萨拉丁是如此盼望的,不再是单纯的鉴赏、仿制,而是通过人类独有的想象力,创造出全新的艺术品。为此需要让自己时日无多的Master懂得希望,不然萨拉丁纵然掌握了诸多强大的魔术,也无法延续其寿命。 “那么,希望在其他从者赶来前,你能不断躲开我的毒箭吧。守卫了耶路撒冷的圣人,能否抵挡住费伍德森林第一射手的狙击?” Archer似乎得到了御主的许可,准备解放宝具真名,自然的魔力通过地脉传递到他脚下。在他抬起十字弩对准萨拉丁的时候,萨拉丁已经预感到了将有强劲的自然力量向他袭来。 “毒?……如果连你的宝具都是跟毒有关的话。我还真的有自信击败你!”不同于之前的谨慎,萨拉丁启动了自己另一件宝具。 第三章 70年前的残影(下) “怎么可能……” 绿衣从者缓缓倒下,他最得意的宝具居然完败于敌人的宝具,而且还是毫无攻击能力的宝具。 “我说了,如果你连你的宝具都是带有毒性质的攻击,我真的有自信击败你。” 走到Archer罗宾汉面前,萨拉丁补上一刀结束了对方这次圣杯战争的资格。但目前的情况对于Ruler萨拉丁依旧不利,自己在对抗Archer的过程中又折损了不少魔力。 而且远处传来了其他从者的气息。 “两名Saber?” 来不及躲闪,刚又经历了一次从者战的萨拉丁一手持权杖,一手持短刀挡在了自己的御主前。已经昏迷的御主成了他的累赘,但他别无选择。如果此时丢下御主逃离,萨拉丁将很快从现世返回英灵座。 纯白的森林中,两名剑之骑士先后登场,两人有着相近的铠甲装束,以及截然相反的黑白色衣着,两人都有钢盔罩住头部,无法看清他们的容貌。 “Servant Saber,奉御主命令前来谈判,违规登场的裁决者(Ruler),是否愿意献上小圣杯换取暂时的盟约?” 两人同时开口说话,隔着头盔,看不清两人的面部表情,他们说的话语一模一样,声音也如同录音回放一般相似。 “就在不久前Archer也是这般念了开场白。查理曼大帝麾下的最强骑士该不会也准备好了装作客气的模样,强抢我方的宝物吧?” 在两名Saber眼中,连续经历了两场从者战,魔力所剩无几的年迈从者Ruler,宛如风中残烛。 “我们的御主并未想要抢夺你御主体内的小圣杯,如果你需要我们一方协助救治你的Master,我们一方愿意提供力所能及的协助。只需事后让渡给我们小圣杯即可。” 情况对萨拉丁很不利,但在他心生考量的时候,启示给予了他模糊的“未来”片段,相左的两名Saber将展开厮杀,他们不会是活到最后的从者组合。对立的黑白颜色,听起来统一的言语,萨拉丁说不出哪里不对劲,他隐约觉得自己接近了本次圣杯的一大黑幕——复数的Saber。 萨拉丁做出了一个事后懊悔的决定,他同意了与Saber组合作,三名从者带着一名人造人女性转移到了位于未来深山町的洋馆。 违规者与违规者的碰面,也是在见到两名Saber的Master后,萨拉丁确信了本次圣杯战争酿造出悲剧的源头就在这两名血缘关系上是姐妹的双胞胎御主身上。 ———— 【之后发生了什么?回答我,萨拉丁。】 “当晚Saber组发生了内讧。就在洋馆内,爆发了激烈的交战。我带着刚恢复意识的御主第一时间逃离了洋馆。” 【胜者是谁?】 “双胞胎姐妹中的姐姐赢了战斗,白色的骑士击败了黑色的骑士,本该如此……” 【为何这么说?】 “白色的骑士随后变为了黑白交错的新形态,而落败的Master被Rider组的Master救走了。” 【Rider?在第三次圣杯战争的第四夜爆发了Saber组的内斗,剩余的从者只剩下你、Saber、Lancer、Rider?】 “嗯,而后逃亡中的我方遭遇了埋伏在半道中的Lancer。” 被一击击中手臂,Ruler萨拉丁察觉自己被包围时已经晚了,至少30名身着军装的魔术师从黑暗中现身,而Lancer借助了其中一名魔术师的协助,偷袭成功。 “Master,我来打开一条道路,你快点逃吧,只要能逃进圣堂教会的教堂……” “没意义,对我而言,在这场圣杯战争中结束生命是设计之初就定下的既定命运。我的Servant,尽管放开手脚地战斗吧。我的生命微不足惜,能与人类历史上著名的圣人一同战斗,是我的荣幸。” 人造人女性十分平静地迎着其他外国魔术师的魔术冲了过去,她的存在对于萨拉丁而言已经成为了累赘。为了让萨拉丁不止步于此,人造人女性很果断地选择了牺牲自我,就像之前随行的其他人造人,为了她毫不犹豫地被Lancer杀死。 一发接一发的魔术攻击击中了人造人女性,她的魔力量依托小圣杯超越了在场单个任意魔术师,但她只有一人,面对十几人的同时围攻,很快就被击碎了魔力的保护罩。 “shapeist Leben(亡骸,赋予生命)” 所有剩余的魔力被人造人女性一口气倾倒,成百上千根金属丝构成了急速冲锋的钢铁骑兵队。 忙于招架Lancer的萨拉丁回首只看到了声势浩大的纯炼金魔术将半数的敌方魔术师踏为齑粉。而施展出这一魔术的施术者也被密集的各色魔术击倒在地。 “分神是会死的!Ruler!” 裹挟了水流魔术的神枪扫向萨拉丁,论实力Lancer芬恩几乎是这场圣杯战争中战力最强的从者。 “以令咒之名,Ruler,即使失去契约者,也请你在达成你的愿望前驻留现世。” 人造人女性在生命的弥留之际使用了最后一发令咒,她没能看到获得了充足魔力后抵挡住神枪的萨拉丁背影。 “所有人给我快点滚开!不想死在这里的话。” 眼见失去御主的Ruler萨拉丁反倒变得更强了,好胜心上头的芬恩下令让协助的德国魔术师全部撤离。 “Ruler,这一次你的城墙能否抵挡住我的神枪?” Lancer重摆进攻姿势,黑夜中被他唤起的流水魔力将他周围照成了湛蓝色,这一次他的宝具威力将比白天更强。 “即便是狮心王也无法逾越耶路撒冷的信念城墙,这里毕竟不是你的主场,你击败神灵的事迹无法在遥远的东方地域发挥出全部力量。” 两名从者使出了超越白天限度的自身宝具,毫无保留,他们两人是目前圣杯战争中仅存的四分之二,已经临近终局的这次圣杯战争中,继续保留实力已经没有意义。 湛蓝色的光之水流撞在了金黄色的圣城城墙上,森林的地貌也因为两者互不相让的可怕力量改变。所有植被,包括地表的生物,都在片刻之间被扩散的魔力碾碎。 再度平手,两者谁也没击败对方。 魔力损耗过多的Lancer芬恩不甘地撤离,相较于他毫发未伤的状态,萨拉丁则差得很多。 身上多处受伤,他御主临死前支援的魔力也在他刚才的宝具战中全数耗尽。萨拉丁在找到新的魔力供给前,无法参与战斗了。 激烈的战斗即将引来Saber,Lancer与他的御主都选择了求稳的战术,依靠Lancer的战力,一对一的战斗不在话下,极力避免被一对多围剿即可保持优势。 萨拉丁来不及安葬御主的尸体,他最快速度把御主体内的小圣杯取出,塞进了自己长袍中。没有再作停留,萨拉丁拖着疲倦的身体,朝着启示中最安全的方向逃走。 这一切都在某个化为刻印虫的魔术师眼中发生,唤起虫群,在虫子中,老魔术师间桐脏砚恢复人形,失去了参赛资格的他早就在安排下一次圣杯战争的事项了。 洒落一地的德国魔术师尸体可以作为刻印虫优质的养料,而冬之圣女仿制品的遗骸有着一般人想像不到的用途。 “完成度比我预想中更加高。真是可惜浪费在这里了。”操控刻印虫带走人造人女性的尸体,间桐脏砚在发狂的Saber赶到前,及时撤离。 【间桐脏砚?他便是最初引导末日降临的罪人?】 “我疏漏了这一位老魔术师的阴谋。但当时我的身体情况非常糟糕,失去御主后,我只能以实体化的状态行动。” 【疏漏?关于间桐脏砚的记忆还有吗?】 “之后再见到他是在圣杯战争的末尾,他试图保护大圣杯,结果被Lancer与Lancer的御主轻松击败。” 【那你当时在哪里?之后Saber与Rider状况如何?】 “我逃离Saber的追击后,陷入了昏迷。整整1天时间没有醒来。而在我昏迷后约5小时,Rider与Saber发生遭遇战,地点在Rider御主的宅邸。早有准备的Lancer重创了Saber并击杀了Rider。这是我后来到了圣杯内得到的情报。” 【换句话说,在第五天的夜晚,发生在冬木市的第三次圣杯战争迎来了终局。当时剩余从者3骑?】 从昏迷中醒来,Ruler萨拉丁只记得自己带着小圣杯逃到了靠近城市居住区的地方,之后的记忆模糊了。 “您醒了?” 为萨拉丁提供庇护的是一名中东裔男子,在外行人看来普普通通,萨拉丁却一眼看出了他的魔术师身份。 “你是维护圣杯战争秩序的中立魔术师?” “算是吧。远东的战斗魔术协会并不上心。所以连我这种半吊子魔术师也能有机会参与协助。我虽然不知道您是哪位英灵,但既然您是伊斯兰文化中的英灵,我愿意施以援手。” “你庇护我会给你自己带来麻烦的。一旦被其他从者发现,你将必死无疑。其他从者可不会放过有能力与从者签订契约的魔术师。” 萨拉丁没有在那位魔术师暂住的民房多呆,应该说两人运气都不错,发狂的Saber与剩余的一名Saber御主在天亮后忙于进攻Rider。Lancer也被两名从者的战斗吸引了过去。萨拉丁这才没在昏迷中被发现杀死。 从普通的中东裔魔术师身上,萨拉丁隐约看到了更多启示的模糊景象,无法断定造成这一现象的原因。萨拉丁犹豫了片刻,将自己携带的短刀赠与了对方,他有一种预感未来对方需要自己的还以帮助。 “年轻人,拿着。这把刀现在起归你了。另外,我的真名是萨拉丁·阿尤布·本。” 老人回归了属于他的圣杯战争,注定失败,他却不能逃避。作为那场圣杯战争存活到最后的从者,他义无反顾地放弃了使用小圣杯的机会,将自己与小圣杯共同纳入大圣杯中,末日并未到来,因为邪恶的老魔术师也失败了。但恶魔的种子已经种下,70年后将萌发新芽。 第四章 抵达真相 许多枝末细节萨拉丁无法想起,当他睁开双眼,自己已经不是从者。从回忆中醒来,70多年的时间早已流尽。 “加百列大人。” 无需自我介绍,萨拉丁都认得出眼前被炽天使凭依的人类。 “为了降临圣杯战争,我自降神格凭依在御主的身体上。加百列的原名无法使用,你可以称我为‘加百丽’。如同你也不再是守卫了圣城的圣人,萨拉丁。感谢你将70多年前记忆分享于我。” 加百丽带了一大袋包装食品,这对于从城堡逃离后没有进食的萨拉丁如同雪中送炭。他顾不得形象,大口啃食着便利店内随处可见的食物。人造人的身体并不理想,魔术适应比普通人类强,可除此以外各方面性能都不如人类。萨拉丁接受的人造人身体大约还有半年寿命,对他而言完全足够。 加百丽并未因为对方忙于进食而生气,在她眼里进食是人类的首要需求,低等生物就该如此可怜地每天需要从其他地方劫取生存下去必须的养分。没有多余需求是天使、神明才享有的特权,即便传说中主仿制天使制造了人类,也有高低贵贱的不同设定。 人类眼中,天使是主的使者,传达真理的使徒,代表着善、和平、爱、睿智……等等人类向往的美。但在天使眼中,人类只是一种总计几十亿数量的生物,任何方面都无法与天使相比较。 “加百丽大人为了阻止末日降临?” 加百丽并不想说谎,可她也不觉得在这里与萨拉丁划清界限会是正确的选择。“没错,为了阻止你所见过的恶魔召唤来更加强大的末日魔兽(Beast Ⅵ)。恶魔召唤来的世界末日不可降临,这是与主之意志完全背离的最高等级渎神行为。恶魔必须得到相应的惩罚,由我来亲自审判她。” 已经失去启示等从者技能的萨拉丁与普通人没什么区别,他并未怀疑加百丽的说法,加百丽也的确说了真话。萨拉丁之前与某位平行世界前来的“恶魔”交手的记忆也被加百丽全部窥视了,相对于70年前残留的影像片段,这部分新的记忆更加清晰。直接向加百丽指明了带来末日的直接元凶——平行世界的魔术师沙条爱歌。 “萨拉丁,你将小圣杯从上一次的圣杯战争中保存到了现在,内部存放了《古兰经》,以压制大圣杯遵循恶之愿望?” “没错,加百丽大人。虽然我觉得很可能已经被恶魔破解,但多少也有一点保护住大圣杯的希望。” 萨拉丁并不清楚自己在大圣杯内落败后的事情,Caster也没有告诉他的打算,只是默许放他离开了城堡。 “小圣杯已经被篡改了。如果之前我的直觉没有出错,恶魔将你存放在小圣杯内的《古兰经》替换成了其他书籍。我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必须阻止小圣杯启动。大圣杯存放在Caster组合的城堡内,已经成为了恶魔到来这个世界的‘门’。小圣杯如果也被她打通,后果不堪设想。” 加百丽并未指责萨拉丁把小圣杯留下的行为,以人类的智慧,能想出依靠小圣杯镇守住大圣杯的想法已经值得称赞,可惜萨拉丁的努力被恶魔轻易地改造为了更加便利的作恶工具。 “那么,我们第一步要去把小圣杯夺回来?根据您的说话,由于特殊的Ruler度玛降临圣杯战争,败退的从者已经有3名。剩余的从者各自分散相互对立。哪怕Caster与Ruler不出手,很快小圣杯内将装满五份从者的灵魂。” 的确是最优选择,但加百丽无法明确地同意这个计划。她之前已经答应了魔术师埃米德,小圣杯归他所有,她不可夺取自己约定属于他人的物品,又或者计划着做这种违背誓言的事情。 “或许我们还有其他办法。比如潜入Caster城堡,直接进攻大圣杯内的恶魔。” 为了掩饰自己不可违背的誓言,加百丽说出了一种可行性最低的方法。她理论上能接近大圣杯就可以摧毁它,但她同样不能这样做。附身与魔术师莉莉安身上,加百丽理论上是莉莉安召唤的从者,她有义务达成御主的“愿望”。如果换做其他情况,加百丽能够轻易实现人类的愚蠢愿望,但这一次她的“御主”并不以获胜许愿或者抵达根源为目的,而是作为雇佣魔术师参战,只为了替远东的间桐家与远坂家夺回大圣杯。 因此就算末日真的降临,加百丽也不会以破坏大圣杯为作战方式,那样的话等同于玷污了她炽天使的身份。 “我不清楚可行性,但这听上去很困难。” 就在萨拉丁吃完加百丽携带的食物后,远处传来了从者被召唤时的特殊魔力迹象。 “又要召唤从者?距离并不远,莫非她没发觉我的行踪?”加百丽快速回忆了自己来到远离希伯伦城的森林地区时的细节,她能确定自己并未留下任何线索。“那么,又到了偷袭的绝佳机会。” “加百丽大人,我们要去杀死Ruler新召唤的从者?那样的话不是加速小圣杯凑齐灵魂的速度?” “Ruler度玛是一个彻彻底底的渎神者,属于与我们天使对立的堕天使,我不可能放任她做任何可能有损主之权威的行为。” 加百丽任何的决定萨拉丁不会拒绝,他不可能否定向默罕穆德先知的传递《古兰经》的天使,他只会相信是自己的判断出了差错。 加百丽轻而易举地能洞悉萨拉丁内心所有变化,借以人造人躯体复生的萨拉丁在她看来已经沦落为低贱的人造人,提供给她所需要的情报就算是完成了使命,至于后续如何阻止恶魔主导的末日降临,全部都是她的责任,不需要一介失去从者身份的废物。 “身为真主的忠实信徒,你应该不会产生出一丝一毫与堕落者、渎神者为伍的错误念头吧?萨拉丁,我个人建议你立即自尽,你的使命已经完成了,继续使用一具人造人的身体留存在这个世界上,是降低你身份的行为。我为此感到厌恶。” “虽然帮不上忙,但我想要见证到最后。请您允许。加百丽大人。”萨拉丁同样不敢顶撞突然说出真心话的加百丽,失去利用价值的他的确帮不上加百丽。 “那么,就让我施展神之祝福,赐予你人类的身体。” 加百丽说着弯下腰,手中带有一枚羽毛,她试图触及萨拉丁的身体。 “等等,加百丽大人,既然真主让我经历这一次的磨难,我想靠自己的力量体验并克服困难。望请您允许。” 萨拉丁突然跪地乞求,拒绝了加百丽的恩赐。 这对加百丽而言等于有了抹杀萨拉丁的理由,但她没有动怒,反而收回羽毛,看着低头扣地的萨拉丁,显露出了不善的笑容。 原本加百丽以为萨拉丁身上看不到有趣的事情,对他失去了兴趣,这才善意地推荐他去死。遭遇了拒绝,加百丽才发觉即便如萨拉丁也不免有着普通人类的愚蠢一面,不懂得寻求最优解,自以为是地提出要见证这场圣杯战争,挑战命运中的磨难。 “准许。” 加百丽双脚慢慢离地,她悬浮到空中,向萨拉丁告别。“我将去追杀Ruler。你既然打算靠自己的力量见证这场圣杯战争到最后。可别轻易死了。真主在上,愿你能实现你的愿望。” 本不该存在愿望的原Ruler萨拉丁产生了实现愿望的需求,加百丽通过窥视萨拉丁的记忆,已经发觉这一奇妙的事情。在她看来萨拉丁有了未完的欲望,因此想要活下去,而让萨拉丁活下去,她才能欣赏到更加奇妙的事情。因此她选择放过以人造人身体复活的萨拉丁,哪怕对方拒绝了恢复人类身体。 所需的线索与自己得到的情报已经全部联系在了一起,依靠自己超越人类数个维度的智慧,加百丽已经看穿了这场圣杯战争所有被隐藏的真相,包括第三次圣杯战争引来恶魔,这一次将引来末日降临。一切的一切都已经被她知晓,即便她无法得知关于自己的事项,可通过多角度的窥视,残缺的拼图已经足以构筑出一副黑暗下的理之画卷。 诚如萨拉丁的第一反应,现在再击杀其他从者并不是最优解,如果有可能劝降Ruler度玛将有效阻止末日的来临。可加百丽必须要保证自己的任何行为都与渎神等错误行为对立,哪怕将有成千上万人因为她加快末日降临而死,她也不在乎。 弱者死不足惜,在加百丽的价值观里,聪慧的人与有实力的都能在末日来临时保命。她之后抹杀恶魔,终止世界毁灭就好了。天使战胜恶魔,正义击败邪恶,圣洁抹杀污秽。 以亚光速飞掠森林,加百丽出现在了森林外的荒地上空,在她脚下是渺小的Ruler度玛与新召唤的从者。 “Servant Assassin 加百丽,前来抹杀Ruler度玛。刚被召唤的从者,我给你一分钟逃跑的时间。否则以你脆弱的体格与能力,活不到下一分钟。” 极尽傲慢,在加百丽曾经的记忆中,某位炽天使也是这副口吻向敌人宣战,一次又一次战功压在她的头上。如今她懂得了为何那位炽天使以傲慢自居,向低等生物展露傲慢才能让低等生物们懂得神之威严不容侵犯! 第五章 徘徊之影 反抗军驻地内大批简易房屋搭建了起来,原本借托山体的岩洞与工事已经全数损毁,整座山上的建筑只剩下几座带有魔术工坊性质的小楼还能使用。 藏书楼从战斗结束后就被埃米德亲自封锁了正门,对外他并未告知剩余的族人里面发生了什么,只是含糊地说了“这座楼里的所有人都已经战死”。 藏书楼里所有的尸骸都被加百丽的魔术燃为尘埃,细微到肉眼无法看见的程度。阿迪尔站在藏书楼外,略显惆怅。简略地在外面做了祷告,他能做的仅限于此。 他的哥哥埃米德正忙于协助族人重建居所,大部分建筑材料与生活物资需要从希布伦城买入,目前已经把周围的村庄里可以购买的物资都买来了。金钱在这种时候并不能立刻发挥作用,驻地内急缺人手,尤其是医生、工匠等原本驻地内就缺少的职业人。 除了埃米德,驻地内活下来的魔术师用手指头也能数过来,这还是把懂得一两个魔术的超级门外汉算在内的情况。阿迪尔的哥哥没有多余的休息时间,他是驻地的首领,只要他在场,族人的信念就不会动摇。 Saber一大早也招呼着驻地内剩余的青年战士去协助重建工作,驻地内没有建筑器械,依靠Saber过人的气力,倒是能解决很多搬运问题。虽然有损她将军的形象,但她自己愿意去做,阿迪尔没理由反对。 “圣杯战争……早点结束算了。” 大道理他都懂,他也清楚自己无论愿不愿意都要继续参与圣杯战争,争夺最后的奖励。但他已经打心底里对这种毫无底线与人性的战争产生了厌恶。 “先一步必须进攻Archer阵营或Caster阵营,制定战略方针之类的事情,对我来说,依旧毫无领会能力。又只能劳烦哥哥分神思考了。” 将曾经自己送给侄子的《古兰经》放在正门附近的窗沿上,阿迪尔转身离开了这座代表着家族魔术历史的建筑。在他眼里金银珠宝都不如一本简朴的《古兰经》更贵重,尤其自己侄子珍藏至今,继续留给他们翻阅是阿迪尔最后的祈愿。 “谁在那里!” 阿迪尔忽然发觉了远处树荫下一闪而过的人影,像是故意让他看见一般,暴露了一点破绽。 隐藏于树荫下的人自然不会回答阿迪尔,却也没再弄出半点响声。 “你究竟是什么人?”阿迪尔准备冲过去捉拿侵入者时,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驻地内的魔术防御阵式虽然绝大部分被破坏,但在靠近藏书楼等魔术设施蕴藏的区域依旧有魔术防御阵式存在,普通人不可能不触发警报。 因此,阿迪尔没有莽撞地冲过去,相反他拔出了腰间的手枪,轻声吟唱咒文,为自己的手枪施加追踪魔术。 “如果你再不表明身份,别怪我不客气了。” 枪口准星对着可疑的一颗大树,阿迪尔慢慢接近,做好了随时闪躲的准备。 在相距不足10米时,藏在树荫下的神秘人终于有了新动作,只见他快速跳上树冠,转身之际,带有消音器的手枪连射三枚子弹。 同样是付加有魔术的特殊武器,子弹速度快到数倍于音速。阿迪尔侥幸没被这三枚极快的子弹击中,他瞥了眼脚下的三个孔洞,抬手数枪打在了树梢间。并未击中人体或硬物。 阿迪尔开枪不单是为了回击,清晰的枪声也能作为警报功能,唤来周围的族人。 “你是以色列军队的刺客还是其他阵营的派来的刺客?” 依旧没有回答,树冠上的神秘人吟唱了简短的两段咒文,一道红光从他手心射出,照向阿迪尔。 阿迪尔并不懂眼前奇怪的红光是什么魔术,他果断选择了规避,并顺着光线射来的方向,再开数枪。这一次有了回应,子弹击中了类似盾牌的硬物,大概是瞬间硬化身体的魔术。 阿迪尔连忙追加了一道咒文,将子弹变为储存少许魔力的不稳定颗粒,这已经是他最高级的魔术,操控这类不稳定物对他而言是自身魔术的极限。 两枪正中目标,响声如同雷鸣,伴随着两声爆炸,整片树冠被炸碎,树叶与枝杈连片掉落下来。 中弹的神秘人趁此机会落地,一手持枪对准阿迪尔,另一只手再度发出一道红光。 阿迪尔看到的是蒙着黑布的成年男子,体态略显臃肿,与他灵敏的身手有一定差距。阿迪尔眼看红光接近,一枪射中神秘人的肩部,他本人则翻滚到侧面,并再次开枪。 神秘人肩部中弹时依旧传来了异样的撞击声,他全身都处于强化状态,可能也是他速度极快的原因。 “Master!闪开!” Saber比其他人赶来地更快,就在神秘人准备回击的时候,她跑至藏书楼附近,手持利剑的她一步冲出10多米远。 阿迪尔稍微往侧边翻过了两个身位,只感到背后传来迅猛的气流,抬头再望向神秘人方向,Saber已经一剑捅穿了神秘人的胸膛。 “不对……”Saber察觉到了剑刃刺穿敌人的手感与自己过去熟悉的感觉不同,敌人的身体完全没有正常人该有的柔软血肉与稍硬骨头,反倒如同一块石板,虽轻易刺穿可整体的硬度没有变化。 “这是……假人?” 仔细观察着黑布下隐约可见的敌人面部表情,Saber加深了自己的猜测,敌人根本没有表情。 不只是眼前的敌人是假的,连之前阿迪尔遭遇的攻击也是假的。 明白这些跟魔术有关的玄机后,Saber单手握剑,狠狠撞在了虚假的敌人身上。 只听到更加剧烈的爆鸣,敌人被Saber撞得粉身碎骨,变成了大小不一的碎玻璃。 “怎么回事?敌人是……玻璃做成的假人?” 阿迪尔显得很惊讶,他一边换上新弹夹,一边靠近地上的碎玻璃。这种魔术他似乎在哪里见到过。 相较于阿迪尔的惊讶,Saber把注意力立刻转移到了能够藏人的树林中,“敌人的魔术水准以人类而言很高。Master,请保持十二分的警惕。” Saber抬手变出一面战旗,插在了玻璃渣中间。“在其他人赶来前,暂不追击为好。没必要为了一个人类魔术师浪费精力。” 有Saber在场,阿迪尔的安全有了保障,在Lancer组暂时分开的时候,阿迪尔能仰仗的也只有自己的哥哥与Saber。 “Master,敌人为了什么来这里?” Saber相信以人类的移动速度逃不过她奔跑的速度,所以先趁对方逃跑的时间交换情报,之后等驻地内士兵赶来,Saber就能前去追赶了。 “我并未看到他为什么而来。”地上的玻璃渣证明了从始至终敌人都是假人充当靶子,并未真正显露在阿迪尔面前。 地上还残留有明显的子弹弹坑,Saber看到阿迪尔脚边的弹坑,能够确信敌人之前是在这里攻击了自己的御主。不单是指挥假人吸引阿迪尔的攻击,同时也在暗中开枪,试图打中阿迪尔。 “光线能够折转方向,子弹却不可以。敌人刚才一定就在附近埋伏着。这位魔术师刺客以人类的角度来讲,是极其危险的存在。” 魔术水平比阿迪尔好太多,也不拘泥于魔术师的古板习惯,使用枪械偷袭。这与Saber近来见到的人类魔术师差别很大,除了阿迪尔与埃米德不介意使用枪械等现代武器。如盟友安东尼就曾直言有自己强悍的宝石罩衣礼装,根本不屑使用现代武器。 “那样就奇怪了,敌人的魔术水平远在我之上,为何要派假人露馅,吸引我的注意。” 阿迪尔仔细回想着数分钟前的每一个细节,尤其是他放下《古兰经》转身欲离开的时候,敌人似乎真的是为了暴露而特意显形。只要对方继续隐藏,阿迪尔根本察觉不到有人潜伏在树荫下。 驻地内最为重要的器物——小圣杯正被埃米德亲自保管着,没人知晓埃米德藏在了哪里,想来是极其隐蔽且安全的地方。阿迪尔是这般认为的。 “敌人难道是为了盗取小圣杯而来?” “我个人怀疑他跟小圣杯神秘出现在这里有一定联系,我们都没有深究,为何小圣杯会无缘无故地出现在藏书楼里,并且上面被施加了死徒化的诅咒。在正式与不露面的Caster组交战前,恐怕我们无法弄清楚敌人的真实目的。” 仿佛是一次次的试探,Caster组给Saber的感觉即是如此。每一次都仿佛与Caster组有关,每一次Caster由不亲自出现。本次圣杯战争的召开者所代表的主从组合,圣堂教会与魔术协会都只能透露极少的情报给予到阿迪尔。 这一切都暗示了Caster组掌握着战局的主导权,正因为无人能看清全貌,所以未知的那个人一定是站在最高处,俯视整个战场的可怕存在。 “是敌人试探性的骚扰战术?” “不,恐怕这位闯入的魔术师没我们猜想地那样简单。” Saber剑指前方,挥出一道剑影,将一颗大树拦腰斩断,而在树后,神秘的蒙面人显露了身影。 “真的还是假的?” 阿迪尔没有第一时间开枪,他身上携带的子弹并不多,后续补充也会浪费很多时间,仰仗Saber去战斗是更好的选择。 “我相信是真人,连续使用奇怪的魔术欺骗我们并没有意义。”Saber剑指对方,做好了随时冲过去砍翻魔术师的准备。“说吧,蒙面的刺客。为了什么来到这里?” 第六章 父子 不明身份的魔术师依旧在两人视线内,他似乎并不担心自己被包围。相对于谨慎的阿迪尔与Saber,这位不明身份魔术师十分大胆地滞留在原地,似乎在预备启动某种大型魔术。 Saber当然不会放过显形的敌人,更不会让对方释放出看上去威力惊人的大型魔术,她二话不说挥剑冲了过去。瞬息之间Saber的利剑已经挥至终点,将一面巨大的透明镜子砸碎。 魔术师趁着Saber被玻璃渣混淆视线的时机,衣袖中弹出一把短刀,抢在Saber反应过来前一刀戳入Saber的铠甲缝隙,他的速度依旧极快,以至于Saber回击时,对方已经全身而退。 将刺伤自己的短刀丢在地上,Saber略微思考了片刻,一剑斩向地上即将成型的魔术阵,从始至终她都没把魔术师视作第一威胁。 “启动!” 沙哑的声音引导来了一股强大的魔力,整个魔术阵完全靠魔术师自身的魔力构成,不借助其他材料,理论上讲是种极其浪费自己魔力的方式。 强光瞬间吞没了整片区域,Saber与阿迪尔没能逃脱如此大范围的魔术,等两人适应了强光,只看到无数面玻璃镜子悬浮于空气中,魔术师已经没有了踪影。 “阿迪尔,卧倒!”Saber召唤出新的旗子,宝具能力在第一时间释放出来,但她的宝具对这些非生物并不起作用。每一面棱镜中心都在迅速聚集魔力,数量多到足以覆盖两人十几次,不留死角。 战旗插入地面,Saber转身用自己的身体护住阿迪尔。两人近距离触及彼此的同时,无数道光束轰击在两人附近。 再度被强光剥夺视觉,阿迪尔只感到无间歇的撞击,哪怕有Saber保护自己,阿迪尔依旧被光束的冲击力震麻全身。 他无法帮助到Saber,相反只会不停地劳烦Saber,无力保护自己,一次又一次需要Saber舍身相救。可能换成其他从者早就抛弃了阿迪尔。 直至Saber的铠甲出现碎裂,她本人都忍不住疼痛,光束轰击才停止下来。 “Saber!”阿迪尔的视觉与听觉都没恢复,但他明显感觉到抱住自己的Saber松开了双手。 “已经……没事了。”Saber全身的铠甲被轰成了墨黑色,多处被炸碎烧穿,光束对她的伤害不算严重。 不多时,驻地内的其余人赶至了发生战斗的藏书楼位置,多了一群不懂魔术的普通人,并没能帮到忙。 Saber需要一个能追踪魔术痕迹的魔术师,敌人显然在短短数分钟内跑不远。 “你们快去让首领埃米德过来,这次的侵入者非同小可。” Saber的命令立刻得到了士兵们应答,但其实并没有用。士兵们根本找不到他们的首领埃米德,也不需要这些士兵去传话。 埃米德此刻守在一条僻静的下山小路中央,一发灼热的光束烧穿了岩石。“记得这条小路还是您曾经告诉我们的。” 躲在岩石后的魔术师被迫闪躲,显露出了原本隐藏在光线遮蔽下的真身。 “你的弟弟阿迪尔是个废物。如果他不是这次圣杯战争的御主之一。我都嫌他活着丢我们塞法第尔家族的脸。” 神秘的魔术师摘下了蒙面布,略显苍老的脸庞布满了岁月侵蚀留下的皱纹。如果除去这些痕迹,这位魔术师与埃米德长相有些相似。 “哼,阿迪尔魔术天赋差还不是你的错?到你这代,塞法第尔家族的血脉就变得极其不稳定了。而你找来的生育工具也算不上上乘货,传承到阿迪尔身上的只有稀少且低质量的魔术回路。你却还有脸被复活后嘲笑他?父亲,你要感到耻辱!就是有你,有爷爷……这种末代魔术师,才造就了塞法第尔家族如今的衰败情况。你们既然这么在乎血脉传承,为何不回到先祖的故乡意大利?” 埃米德与阿迪尔的生父,法理斯·塞法第尔明显变了脸色,他的大儿子埃米德说得一点也没错,他乃至再往上几辈祖先都预感到了血脉一代代变得稀薄,但为了追寻根源,塞法第尔家族已经把所有希望压在了圣城。现在返回意大利别说领地早已经被抢夺,哪怕放下尊严寻求当年的本家收留,也只会落下一个家族被融合的下场。 一直以来魔术师家族中只有最优秀的一名或两三名可以享用整个家族全部的资源,尽力寻求根源,至于其他的魔术师,没有被当做活体实验的素材已经是念及亲属关系的结果了、 塞法第尔家族的初代家族就是为了有机会寻求根源,才逃离意大利。谁也不会想到数百年后的子孙被逼到了要直面家族血脉衰竭的绝境。 “可你不一样。埃米德,你是家族长子,数百年来罕见的魔术天才。我从你诞生起就相信你将是家族中最接近根源的一人。所以未来塞法第尔家族是否断绝魔术师后代并不重要。只要你能抵达根源,家族数百年来在中东地区艰难生存的付出就有了回报。” 法理斯并不因为自己逃避责任,把重担完全压在自己的孩子身上而悔恨,相反他现在也很自豪,他的大儿子是一个魔术天才。正因为是魔术天才,所有的问题都需要埃米德自己去抉择。 “老东西,你自己怎么不承担起家族未来的重担?你活得很潇洒?继承了爷爷那辈传承下来的私人武装力量,占山为王。打着保卫国家的名义,英勇抗击侵入者,而后在最重要的一场突围战中带领着组织内一众核心下属战至全灭。你是人民的英雄、国家的大英雄、在耶路撒冷城外流尽最后一滴鲜血的超级英雄。可你在塞法第尔家族却毫无贡献,然后恬不知耻地要求自己的儿子接手家族与武装组织的烂摊子,让我和阿迪尔决定家族的未来?” 埃米德过去只能一个人时候躲在藏书楼的隔间,对着墙壁倾述自己压抑多年的苦闷,如今见到了被复活的父亲,他的愤怒与仇恨都有了宣泄的对象。 “老东西,你不配当我和阿迪尔的父亲!” “随你怎么说,埃米德。塞法第尔家族现在只剩下你和阿迪尔两人,而阿迪尔又是一个废物。你必须为了这个家族继续牺牲一切。要么抵达根源,要么你们的后代沦为普通人,失去魔术的传承。你必须愿意,以塞法第尔家族最后一代族长的身份成为家族的英雄。” 父与子因为多年的隔阂,早已成为了对立的两方。两人都有一定的实力,试图达成家族的悲愿,但作为代价,无论成功与否他们都失去了很多。 “圣杯战争是最后希望抵达根源的方式,阿迪尔对此并无兴趣,所以我告诉他圣杯可以许愿换来这片土地的和平。他义无反顾地参与了这场圣杯战争。如你所说,我将是塞法第尔家族最有希望抵达根源的魔术师。” “和平?太搞笑了。阿迪尔这个废物魔术天赋差也就不多提了,居然愚蠢到认为这片土地上还能存在和平?真是个蠢到令人羞愧的蠢货!他能靠参与圣杯战争多活几天,简直是便宜他了。”数落着小儿子的愚蠢,法理斯心里究竟打着什么算盘,并未显露出一星半点给到埃米德。 “但我现在对根源也没有多大兴趣了。我将在小圣杯盈满后实现阿迪尔的愿望。至于这个家族就让它见鬼去吧!” “和平?能实现吗?太好笑了,埃米德。你该不会也相信毗邻圣城的土地上孕育出和平的果实?”法理斯脱下自己的罩衣,外衣下是一身与衰老样貌不符的强壮身躯。一把新的短刀出现在了他的右手中。 “那是阿迪尔需要思考的事情。我不知道如何为这片土地带来和平。但如果我的弟弟想要看到和平的家园,我将不惜一切代价地支持他。而不是把我自己贡献给即将灭亡的家族!” 埃米德从未想过与自己的父亲战斗,可如今面对复活后的父亲,他毫无顾虑地再次启动魔术,塞法第尔家族独有的光束魔术两人都很擅长。 “生前的我论魔术水平远不如现在的你。但被复活的我不同,我的魔术能力并不比你差。年轻的孩子总以为学会了大多数知识,就能违逆家长的权威。对待不听话的孩子,身为家长必然要以拳头教会他什么是尊重与服从!” 两道强光烧毁了两人原本位置的树木,相互接近后,两人直接以手中的武器迎击对方。短刀在两人手中都变为了灵活的杀器,每一刀都意在伤及对方的重要部位。 “老家伙,你比我预想中能打。” “天才的父亲不管怎么说也要与天才搭上一点边沿。” 同时丢下短刀,强光再次于树林中闪起,近距离状态的两人凭借直觉闪躲开对方的魔术,并抽出腰间的手枪,指着对方的额头。 “我已经死过一次了。现在死了也不亏。你开枪吧。”法理斯突然松手,把抵住埃米德额头的手枪落于地上。 “混蛋!” 第七章 嘲弄 “听明白了吗?” “了解。” 埃米德重新拾起地上的手枪,慢慢后退。之前他的父亲法理斯趁埃米德诧异的机会,扬手打落了埃米德手枪,并与其进行了近身格斗。 所幸到这时候,埃米德也发觉了自己父亲的意图,未做格挡,让自己的父亲绕至身后。通过父亲的轻声描述,埃米德知晓了很多重要情报,并且知道了这场圣杯战争背后关系到何种重大的事件。 “如何决定是你的权力,不管你如何选择。我都承认是塞法第尔家族继承者,牺牲再所难免,必要时候阿迪尔可以充当你的替代品献祭。我们身上流着魔术师的血液,一切的一切都可以被舍弃,只为了我们一生追寻的信念。” “我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妻子与儿女。如果连阿迪尔都……” “愚蠢!区区几个人的生命不要花费过多时间悼念,那位大人留给人类的时间并不多。我的孩子,你要记住,要么达成塞法第尔家族的愿望,要么拯救这个世界。除此以外的选择,没有任何价值。” 法理斯重新戴上蒙面布,穿上丢在地上的罩衣。“那位大人只给了这点时间见见家人。下次再见面,可能就没法像今天点到为止地战斗了。毕竟那位大人并没指望你或者阿迪尔,只把你们当做必要时刻立即消灭的多余人员。” “那样更好,如果我连你都没法动手杀死,的确没资格获得圣杯。” “真主在上,再见,我的孩子。” 预先施加在法理斯身上的魔术阵启动,几秒钟内就将他吞入扭曲的异空间,传送去预定的位置。 法理斯的谎言并未说动Caster,但至少让Caster觉得有必要给其他人一次机会。万一埃米德能够成功,对于Caster而言能省去一些麻烦。 埃米德在父亲离开后,脸色骤然变得凝重,他知道了小圣杯为何会被“送到”他手中,不幸被死徒化的人对于元凶而言是死是活都没关系,只为了让埃米德不得不积极参与圣杯战争,故意在Rider被击败后,只要一场惨剧。 所有人都是那位从者手里可以利用的道具,整场圣杯战争就被那位从者操控着,只为了那位从者设想的计划。 原本这场圣杯战争在Assassin召唤出来的那个晚上就将结束,以六名从者与六名御主的死亡,为那位从者创造一次扭转棋局的机会。但因为Assassin被加百列替代,那位从者无法战胜强度破格的炽天使,转而演变为一场极度残酷的大战。 那位从者不能出手,为了更多人能活下来,她不能与Assassin战斗,所以作为代价圣杯战争照常进行,那位从者召唤了额外职介Ruler明面上针对Assassin,实际上是为了尽快让圣杯凑齐足够份量的魔力(从者灵魂)。 “没有天使来拯救世界,反倒能拯救更多人。只需要死六名魔术师就能阻止一场世界末日,不愧是真正的天才魔术师能设计的完美计划……”如果理性思考很容易得出这样的结论,这场圣杯战争酿造了如此多无辜者死亡的元凶是Assassin加百丽,苟活下来的御主们也都有一份责任。 善的降临,反倒酿造了一场极度惨烈的悲剧之战。毫无疑问,加百丽以神明的身份施展她无私的善意,有希望以另一种方式拯救这个世界。可当埃米德了解了更多秘密,站在更高层面俯视这场圣杯战争,才会发觉善是多余的,低效的,终止一场战争最有效的手段是第一时间杀死所有谋划者,而不是率领一支无敌的军队打败邪恶的一方。 ———— 于此同时,代表着神之善的Assassin加百丽降下了第一轮轰炸。 “Ruler度玛,与你的渎神罪恶一同化为残渣吧!” 加百丽并未再想过如何杀死度玛,她仅是想在最终战到来前先拿看不顺眼的堕天使度玛出气,知晓了全部真相后,她只觉得这场圣杯战争是一场彻彻底底的人祸,低贱的人类活该被末日毁灭文明,如果不是由恶魔一类存在主导这场末日,加百丽会果断选择离开。但既然是类似恶魔的存在主导末日降临,她就有一万个理由站在对立面阻止。 之后亲自把这个世界清洗一遍,以符合神、正义、神圣的方式制裁人类的罪恶。这便是加百丽的神之善。 “退下。”度玛挡在自己新召唤的从者身前,以迦南魔术营造出铜盾,随后成千上万根圣枪从天空落下。不留死角地清洗森林,将树木与所有被覆盖的生物悉数消灭,即便是地上的泥土也被无数根圣枪不断碾碎剥离。 神之善却带来了足以毁灭苍生的灾难,度玛不会言语,却将加百丽所做的一切都看在眼里,如她记忆中那场毁灭了迦南的大战——标榜善与正义的神却做着近乎屠杀般毫无道理可言的行为。非要说道理,那便是——逆神者皆消亡,无人指责神明,留下的只有赞同者,如此一来神明们做的行为就是绝对正义! 等到攻击结束,加百丽看了一眼被圣枪射穿的铜盾与盾后受到重创的度玛。在她强大的力量面前,桀骜不驯的堕天使也必须下跪,不会死却不足以抵挡双膝折断的损伤,挡不住圣枪汇聚起来的重压。 加百丽曾经见过如度玛一般一次次次被打倒后依旧能站起来反抗的敌人,或是巨人,或是邪神,或是恶魔,或是如度玛一般的堕落者。但度玛是其中少有的坚定者,即便被加百丽轻松杀死数十次,她依旧怒视着加百丽,不改维护圣杯战争秩序,与加百丽战斗的使命。 “你是有罪的,哪怕依靠不会死亡苟活,我也会一次又一次地杀死你。制裁你的罪行,直到完成等同于你罪行的惩罚。” 『Ridiculum!(荒谬!)』 简单的文字浮现于度玛头顶,并不是魔术,却再一次让加百丽感受到了愤怒。她无法理解度玛为何要一再否定自己的审判,极度公正的审判解决,度玛却从未展露出接受的态度。度玛等同于在否定加百丽连日来的胜利,败者否认胜者行使胜的权力,完全是违背了常识的错误。 “你才是最大的错误,伏地的蝼蚁,你有什么招数击败我?” 加百丽无需吟唱,巨大的魔术阵在高空出现,足以毁灭一座城镇的神之魔术被加百丽轻而易举地使用出来。连魔术的名字都神秘到无法被世人理解,但这种魔术依旧是魔术范畴内的招数,神的力量超越了其他生物太多境界。 “你不会死,可你召唤的新从者会死吧?还是个无法成为‘英雄’的恶灵,你都抢到了亚瑟王的剑鞘,为何还不召唤些强力的从者?” 度玛恢复身体后,扭头示意自己的新从者逃跑,但后者反应能力十分慢,对着自己的御主度玛愣了很久才懂了意思。 懂得逃跑与成功逃跑并没有等价关系,加百丽下一刻将魔术完全释放出来,肉眼无法捕捉到的能量光流从天上倾斜而下,原本被圣枪耕犁一遍的大地再次被“清洗”。 仿佛神明创造世界的亘古时代,大地被随意的改写地貌,这不是加百丽作为炽天使就能持有的力量,更严谨地讲天使不过是一个职位称呼,她的神明力量显然来自更古老的时代。 足以改写世界的可怕神明。 经过光流的冲击,泥沙也不能幸免地被破坏了内部结构,瞬间温度高到超过太阳核心,理论上不会有任何生物从这种攻击下留下一缕灰尘。 度玛也确实在一瞬间灰飞烟灭,她的魔术根本没可能阻挡如此强大的神力,似乎已经是加百丽最大威力的攻击,已经不是能否杀死她,而是直接将度玛用纯粹的能量清除。 度玛因为自己的不死性从看不见的颗粒状态慢慢拼凑出轮廓,并慢慢生长出肉体,她还是第一次被破坏到无法看到尘埃的状态。 加百丽缓缓降落,悬停在离地数米的高度,双翼扇动,吹散了爆炸坑中的烟尘。 “今天的惩罚暂且到此为止。Ruler度玛,下一次也请你再在我面前表演从分子原子形态恢复身体。” 加百丽并未因为随手毁灭了一座森林而又任何触动,如果真有人用这个理由指责她,大概会被她嘲笑愚蠢,在她眼里数百年时间就能恢复的森林与朝生暮死的虫子没多大区别。 度玛看着加百丽傲慢地消失,没有情感的她只是扭动了下颈部,调整骨头的位置。加百丽之前都是用圣枪攻击,但被激怒后使用的魔术却并不带有基督教的性质,显然那不是作为加百列掌握的力量。 “Master,敌人走了?”度玛召唤的新从者也活了下来,虽然她受了伤,但能从刚才媲美A++级对城宝具的魔术中活下来,或者说完整地存在简直是奇迹。 度玛刚才使用了一道令咒,让新从者Caster(伪)对自己使用了自我改造,变化为纯粹的诅咒能量,没有固定形态的新从者因此躲过了改写大地的魔术轰击。 度玛做了个招手的动作,示意新从者跟上自己。她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在下一次能召唤从者前,先完成一部分任务。 第八章 背叛的萌芽 返回的路上,Saber正赶来,因为道路仅有隐蔽的一条,埃米德与Saber彼此间很容易地就看到了对方。 “埃米德先生,敌人逃跑了吗?” Saber收起剑,没有了继续追赶的意思。地上留有弹孔和凌乱的脚印,有树木被拦腰烧毁,刚才发生过战斗的事实不用质疑。 “是的,劳烦Saber小姐追到这里。没必要为了一个与圣杯战争无关的魔术师继续浪费时间,我们返回吧。下一步,进攻城里的Archer阵营。Lancer方面正在赶往希布伦城,他们会先找机会挑起战斗。我们随后过去回合。初步的计划是这样,我个人想听听你的见解。” 埃米德脸上已经看不到刚才的失态与愤怒,变得如往常一样沉稳、冷静。 “刚才袭击我们的魔术师是你和阿迪尔的直属亲人?” Saber不懂魔术,可不代表她分不清魔术的大类,至少罕见的光束魔术,她在埃米德的战斗中见过。一模一样的原理。没有丝毫留情面的意思,Saber不相信埃米德这类冷酷无情的人会因为对方是父亲而放过。 “他是我们的兄弟的父亲。十多年前死在了一场战争中。” “现在被复活了?” Saber并未愿意让埃米德糊弄过去这件事情。她没有把自己的猜想告诉阿迪尔,可在埃米德面前,她直言自己的顾虑。“他是敌是友?” “是敌人。”埃米德不愿意提起更多,自己绕过Saber往回走去。伪装的哀伤逃不过Saber的眼睛,埃米德流露出并不是对至亲之人的思念,而是仇恨,哪怕被他巧妙地用其他表情伪装,Saber依旧看穿了埃米德的真实想法。因为她十分熟悉,什么样的程度才能算得上是愤怒。 “为什么不在这里杀死他?埃米德先生。” “Saber小姐觉得用杀戮能宣泄所有的怨恨?”埃米德停下脚步,挥拳敲在一颗大树的树干上。 “为什么不能?一刀不够就两刀,两刀不够就十刀,千刀万剐还不能平息愤怒,就在将对方剁成肉酱之余,屠尽他的家人朋友。如果这样都不能宣泄愤怒,只能证明你已经堕入魔道。” Saber的确是如此践行自己的信条,将她所仇恨的民族一路血杀到昔日的王都。她平日善良的一面只是未进入战斗状态的样子,如果站在她的对立面,她不会与敌人讨论善良与道义。“弑父都不能抚平的仇恨?埃米德先生心中的魔障很深啊。” “如果我真的杀死我的父亲,未平息的愤怒又向谁发泄?我们不是一类人,靠刀剑畅快恩仇的你不会懂魔术师的思维方式。” 两人无言,巨大的思维方式差异导致了Saber帮不到埃米德,继续争执下去毫无意义。Saber必须服从埃米德放走敌人的决定,毕竟埃米德是制定战略的一方,在不与阿迪尔意见相左的前提下,她没理由否决。 但她注意到了埃米德心态的转变,埃米德开始看重圣杯战争,很有可能埃米德将于阿迪尔发生冲突,哪怕是亲生兄弟,为了万能许愿机,反目成仇不是没有可能。埃米德放走父亲只能证明对方并不是完全的敌人,两人在刚才还很可能达成了某种约定。 虽然只是Saber初步的猜测,但已经足够让她对埃米德保持警惕。 想到这里,Saber对埃米德已经动了杀心,一旦埃米德未来有任何危害阿迪尔的举动,她都将立刻杀死这位御主的哥哥。 Saber需要的是一个绝对冷静的幕后谋划者,为自己的御主与自己制定战略计划,收集情报,而不是一个有可能突然转变主意的新参与者。最初她更中意埃米德,可现在忠诚的Saber对这位谋划者很不放心。 对方已经到了会放走敌人的程度,不留个心眼,谁知道下一次战斗中会不会发生意外。 ———— 监视反抗军驻地内概况,Caster达到了她的目的。让图谋逃跑的法理斯回一次驻地不过是为了加深Saber组内部的裂痕,加速埃米德想法扭转。她根本不相信法理斯会忠诚于她,也不指望埃米德能在这场灾难中做到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她只在乎自己的计划,为此不惜让所有圣杯战争的相关者至于死地。 “法理斯把我想要传达给埃米德的情报,全都传达了。他是个失败的父亲,并不知道他中意的儿子处于何种压力下。也不知道他的儿子不是个传统的魔术师。”Caster品尝着自己秘调的药水酒,整个魔术工坊内弥漫着一股刺鼻的气味。 “我与Caster大人的看法类似,埃米德是很有利用价值的魔术师,他会成为引诱恶魔做出错误判断的重要棋子。”隐藏容貌于兜帽下的秦桧并不讨厌Caster魔术工坊内的气味,他生前也饮用着折磨自己的药水,为了维持自己的邪术修为。 整个魔术工坊被Caster施加了足够安全的隔绝魔术,她只要不走出魔术工坊,任何人都“看”不到她的举动。放走前代Ruler萨拉丁,一直回避战斗,她所求的根本不是圣杯或胜利,虽然她许诺了给予御主抵达根源的机会,但她所做的一切恶行于此并无关联。 “秦桧,你也听到了,Saber恨不得把你千刀万剐,剁成肉酱。” “Caster大人,她只是说对付仇人最多可以……” “自信点,只有你才会让她不惜抛弃多余的仁义道义,疯狂地分割你的尸骸。”Caster说到这,不免期待起了Saber成功复仇的表情,那一定是于书籍中记载的民族英雄完全不同的丑陋模样。 代价仅是把自己复活的一条狗拉去牺牲掉,划算的演出门票。 “如果她不是以从者身份降临,我才不怕她。只懂得打仗的家伙怎么可能杀死一个卑鄙无耻的魔术师。” 秦桧之前可疑躲避Saber的画面被Caster看到过,Caster已经借此嘲笑他两次了。 “你真是个有趣的小丑。如果我是王,也不会介意身边多一个像你这样的部下。” Caster同样不相信秦桧这类满口谎言的东方邪术师,她看得出秦桧不想让Saber过早地退场,或许为了未来尽情羞辱对方一番,或许有其他目的,但至少这类人格丑陋的奴仆不会干预到关于世界命运的大事情。留着只当多了一条可以差遣的狗,闲暇之余拿来嘲笑戏弄,十分有趣。 “Lancer组似乎正在准备找机会进攻Archer组。你去协助一下Lancer的御主,帮他找个理由。我没想到一个正统的魔术师居然还会介意对小女孩下死手。真够无聊的。” “这项工作本来是法理斯的任务?” “他现在有新的任务,所以我交给你了。有问题吗?” “没有,定然完美地完成您的要求。” Caster很满意秦桧的态度,比法理斯这类公然违背她计划的家伙听话多了。她从手中变出一件魔术礼装,交给秦桧。“这是我新制作的玩具。用以制造幻觉。” 礼装造型是一本古朴的书籍,打开后里面全是空白书页,秦桧身为邪术师能感觉到书本中隐藏的魔力。 “这类玩具如何使用应该不用我来教你吧?” “没错,迷惑他人正是小人的拿手好戏。有了更加便利的魔术礼装,小人有信心让Lancer与Archer两败俱伤。” 秦桧的确被这件魔术礼装吸引了,但他压根没想如何用在Lancer与Archer身上,他有着更好的主意,这也是Caster真正的目的。 “不,这次不用你像上次Rider与Saber战斗那样把两方都弄残,你只需要引诱Archer使用他的宝具就可以了。详细的你可以问问城堡一层正在与人造人闲聊的老太婆。她可是理论上杀死Archer的凶手。” “宝具?会不会威力太大了点?我是指Archer使用宝具的话,希布伦城可就遭殃了。”秦桧知道圣杯战争的规定,牵连太多普通人进来可不是正确的选择。 “没关系,我会处理好这些事后工作。你只需要完成我的任务。” “了解。” 秦桧说完恭敬地退出Caster的魔术工坊,期间他留意到了Caster桌上新绘制的龙翼草图,标注的参数大概是于引擎动力、空气流动有关的数值,秦桧并不了解这方面的知识。 大概又是一种新道具,城堡里现在随处可见Caster制作的魔术道具,他个人觉得会自动清洗的地毯比立于城堡外的两尊钢铁傀儡实用多了。应该不会有人能穿越Caster设下的魔术结界,然后对城堡发起进攻。 第九章 灾难的征兆 无人的道路上,度玛远望一处被魔术结界隐藏的村落,她能确定那里的人类在不久前被尽数屠杀,Berserker就是在那里被召唤出来。 “那边。” 度玛回头拉了拉新召唤从者的礼衣,在她伸手的时候新从者明显慌了神,试图闪躲却还是被度玛触碰到了衣服。 “Master,衣服不能……” 新从者呆滞的双眼中难得有了神情,相较于不说话的度玛,她的新从者更加诡异。 “没事。”惜字如金的度玛持有Ruler的职介技能,能清楚知道自己召唤的从者有哪些能力,包括新从者身上不断散发诅咒力量的礼衣。她是堕天使,持有不死性,新从者散发的诅咒对她没有实际的影响。 新从者这才安心下来,停下了要为度玛解咒的动作。 与达尼克·普雷斯通·尤格多米雷尼亚(千界树)召唤的同为Caster职介,因此在正统的Caster存在情况下,度玛召唤的另一个Caster无法使用宝具。要不然她在刚才遭遇加百丽时,会毫不犹豫地让新从者使用宝具。 “您不满意我的能力?”新从者对待自己的御主度玛一直小心翼翼地,无从得知是她的性格使然还是她恐惧度玛。 度玛点了点头,身披类似千界树家族人造人穿戴的罩衣服饰,体格矮小的她与新从者站在一起不得不仰着头。度玛指了指对方的脑袋,示意后者蹲下点。 新从者听话地顺从了度玛的要求,她的个头也不高,只是与度玛相比高一截而已。 打量着听话的新从者,度玛似乎在思考什么事情。她的眼睛中仅有深邃的墨色,不管怎么说她都是被世人传颂中东一代的死神,被世人污蔑的她身上看不出半点丰收神的特点。 摘下新从者的羽毛面饰,度玛盯着对方的眼睛,在一瞬间她就看穿了对方所有内心想法,她的新从者比普通人更加单纯,只为了一个可悲的愿望响应自己的召唤,殊不知度玛根本没打算召唤出多强的从者,只是需要一个从者为自己去执行一项Caster指派的任务。 为此她需要的是一名柔弱的女性从者,最好让男人见了立刻心生怜悯的可怜人,这一层面来看,新从者完全符合Caster的建议。 “报上你的真名。”度玛下达了命令,她召唤新从者时使用了一道令咒,为了防止被加百丽的魔术炸死,她又消耗了一道。最初双臂上留有的14道令咒,只剩下了9道,狂战士职介的齐格弗里德消耗了两道令咒,连带性命协助度玛见识到了加百丽真正的实力,勉强算是达成了度玛的目的。她可不希望同样消耗了自己两道令咒的新从者再浪费她的令咒。 “Caster,库奥斯洁特尔。” 被摘去面具的新从者道出了真名,但她的名字根本不存在于世间任何一本书籍中。也难怪加百丽刚才见到她理都不想理睬她,称呼她是恶灵。相对的正统Berserker虽然也是没有知名度的恶灵,但至少加百丽对其保留了些许尊重。 度玛不需要新从者介绍,她已经在一瞬间借助大圣杯和真名看破能力知晓了新从者的全部资料。叫什么对她而言不重要,反正都是时候到了送死的炮灰,强如屠龙勇士齐格弗里德都无法正面交战加百丽,她不会指望一介英灵都算不上的恶灵能与加百丽交手。 “宝具。不错(Dobro)。” 度玛不懂对方的母语,世界上也已经不存在使用那种语言的人类,依靠施展魔术便利的拉丁语,她夸奖着自己的新从者,似乎不满意强度的她满意对方的宝具。 自称库奥斯洁特尔的从者听到御主提起自己的宝具,脸色骤变,慌张地瘫坐在地上,吓得说不出话来。对她而言,宝具是一种禁忌,绝对不想被提及的事情,原本她因为Caster职介有从者占据席位,自己的宝具无法使用,并不担心御主会要求启动。 另一边正统的Caster通过以太镜也在观察度玛召唤的新从者,水晶球造型的宝物浮现出了度玛传回来的话语。 『这名从者只有宝具有一点价值,运气好能伤到违规从者Assassin加百丽,但她不愿意使用。』 看到这段文字,Caster差点以为度玛会在意他人的感受了,需要两道令咒的堕天使从者,大概是默认要遵守不强迫从者做自己不愿意的事情,特意告知Caster。 “她会同意的,只要你按照我的要求指派她去做,她可能还会主动请求你浪费一道令咒解放她的宝具。” 全都在Caster的掌握中,度玛也不过是一名被差遣的使魔。度玛为了维护圣杯战争的秩序,消灭违规从者Assassin,同样也在差遣自己的从者,至于从者是否有其他愿望,一概不在两人考虑范围内,反正都是当做用完即丢的道具,留一道令咒用以发生叛变时逼迫其自尽了。 度玛指了指岔路,示意自己的从者沿着那条路走。没有再提起其他事情,沉默中的度玛淡化了自己的存在感,她召唤出来的弱小从者甚至连这种程度的洞察力也不具备,眼睁睁看着度玛在自己面前“隐去”。 无需告知多余的信息,根据Caster的安排,她的新从者一定会抵达预定的位置,之后完成寄托与其完成的任务。 自称库奥斯洁特尔的从者试图寻找度玛的踪影,可凭她的巫术与能力根本追踪不到陷入沉默中的度玛,站在岔路口前,一边是度玛指引的路线,一边通向覆盖有魔术结界的村落。 她隔着很远的距离也嗅到了空气中微弱的腥味,身前作为宗教祭司的她熟悉那种气息,有很多人在那里被当做活祭品或者类似的方式杀死了。隐藏于魔术结界中的村落从外看不到样貌,但让她能够确定那里存在不祥的气息。 相反度玛指引的岔路十分安全,犹豫再三,这位胆小的从者选择了顺从度玛的命令,迷茫地走向另一条路。 度玛直至自己的从者走远,她才快步跑向目的地,外层的魔术结界是Caster设下的,并未对度玛有任何隐蔽作用,闯入其中,她立刻被恶心的焦臭味熏到,整个村落已经化为废墟,有人在这里一把火烧毁了所有建筑与尸体。 这些Caster都知道,甚至于把这里的尸体挑选几具转变为死徒也是她的小把戏,用以吓唬当初闯入的埃米德。 度玛并未因为村落中挥之不去的臭味反感,她依旧面无表情地踏入其中,手持巨型镰刀,踩着地上的黑灰前行。 召唤Berserker的召唤阵还能看到轮廓,地上的灰烬中也能找到些许人类的残骸。这些材料对于度玛来说足够了,精通失传的迦南古魔术的她一刀消灭盘踞在原村落广场中央的怨灵,从灰烬中收集她需要的魔术材料。 被后世污蔑为堕天使、死亡天使的度玛反倒非常贴合这里的惨状,被烈火焚烧后依旧无法消散的怨灵只能交由死神来清除,很巧合,现在的度玛具有死神的别称。她也的确会让整片区域内剩余的死物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在周围寻找一圈后,度玛走到召唤阵中间,将拾到的碎骨残片丢掷其中。Caster勾画的魔术阵十分完美,省去了她勾画魔术阵的时间,只需要经过她魔术的引导,这个用于召唤的魔术阵就能再度启动。 距离她召唤新从者不足24小时,她无法再次召唤从者,Caster也并未要求她到这里再度浪费令咒召唤新从者。 没有念一个词的咒语,召唤魔术自行启动,整个魔术结界内残留的怨灵被一瞬间吸入其中,放置于中心的碎片成了召唤魔术的献祭。迦南的古魔术需要一定量的祭品,无论生死人类都是最廉价且最容易获得的祭品。 魔术结束,一尊高大的噬魂魔物被度玛召唤了出来,同样持有巨型镰刀,只是外形恐怖的魔物看到度玛便收敛了恐惧能力。 “感谢死神大人赐予的献祭,有什么需要在下效劳。”魔物全身笼罩于黑暗与恐惧中,那似乎是它自带的能力,无时无刻不在释放。 度玛抬手指了指希布伦城,“城市。人类。很多。祭品。” “全都可以杀死吗?在下还是第一次遇到像死神大人这般慷慨的主人。”魔物能感知到度玛指明的方位存在大批人类聚落,也就是城市。这对于它而言,无益于一桌丰盛的大餐。 “全部。命令。” 度玛珍惜的言语反倒让魔物受宠若惊,原本它还要询问城市里的人类灵魂两者如何划分,但听到度玛声明是命令,魔物没有再询问。度玛对它而言是天敌,它本能地对持有“死神”概念的度玛顺从。 “遵从死神大人的指令。”噬魂魔物身体化为黑色风团,乘着气流飘向希布伦城,它并不适合在白天行动,因此有足够的时间移动到城市。 Caster看到度玛召唤的魔物,脸上并未跟之前一样浮现开心的笑容,相反这一次她表情凝重,似乎让度玛召唤危险的高等级魔物并不在她的原计划中。 第十章 诅咒之花 嘈杂的哀嚎声永远不会停息,经过荒芜的无人区,来到热闹的小镇集市。伫立在道路的尽头,从者呆呆地望着当地居民为了生计繁忙的样子,她拥有圣杯传授的现代知识,但其中大部分内容对她而言无法理解。仿佛阅读了上百本直译的各国民俗书籍,对于从者理解当地人的价值观完全没有帮助。 【我为何会来到这里?】 自称库奥斯洁特尔的伪Caster伸出缠绕着咒文布条的双手,试图依靠小镇外的树木休息一会儿。可她一触碰到树干,那棵高大的树木顷刻间腐朽枯萎,原本存在了百年有余的生命力一下子被厚重的诅咒与死气取代。 库奥斯洁特尔惊讶了一下,马上意识到是自己身穿的礼衣影响到了这棵大树。 从希布伦城外的森林走到偏远的山区,不知不觉中库奥斯洁特尔身上的礼衣聚集了总量惊人的诅咒力量,无需外力干预,她身穿的礼衣无时无刻都在自动释放诅咒,而诅咒作为一种需要目标的魔术,之前一直积蓄在她自己身上,等待着适合的诅咒目标。 并未发觉自己差一点伤害到无辜的普通人,库奥斯洁特尔看着大树缓缓腐朽倒下,将周围的地面也染成了污浊之黑。 【植物也不能幸免?】 绕过地上的残骸,库奥斯洁特尔朝着热闹的集市走了过去。生前的她并不讨厌来到市井之民聚集的街市,居民们基本都会敬重穿着祭司服饰的贵族,即便遇到一两个不友好的,抓起来全家老小献祭给伟大的太阳神纳纳华特即可使得世界变得更加和平。 为生计忙碌的人们并未发觉小镇上到来了一名从者,即便他们望向库奥斯洁特尔站立的位置,也看不到人影。 “那棵树是怎么回事?”小镇巡逻的反抗军士兵没有看漏远处一大滩墨黑色的泥土地,以及变成黑色朽木的残骸。 士兵们全都围了过去,但出于警觉没有一人敢踏入黑色的泥地。 “队长吩咐过,遇到特殊情况,立刻向他汇报。”有人在大家下一步不知道怎么做时嘀咕了一句,这才让带队的士兵意识到不对劲,情况可能比他们看到的更加危急。 那人掏出电话,拨打了驻扎在小镇的反抗军分队首领的号码。结实牢靠的中国产智能机却突然出现信号消失的故障,而在他肉眼能看到的街尾,小镇中唯一的信号塔就矗立在那里。 带队士兵用力敲打了几下手机外壳,手机的信号依旧没有,屏幕上的数字号码也在慢慢变得模糊。 “这是怎么回事?”其他士兵里也有几名携带了手机,虽然都是最便宜的老式手机,但在平日都能正常使用,他们相互看着战友没有信号且屏幕慢慢变花的手机,彻底慌了神。 “你们两个,立刻赶去汇报情况,可能有以色列军正在周围布设信号干扰器械。快去!” 带队士兵吼了一声,这才让大家从内心的恐慌中回过神来,至少原因是“人”造成的就不必害怕,可能马上会有一场激烈的战斗,但至少他们是与“人”战斗,相互间都是会被枪械杀死的“人”。 事情的真相与他们设想的截然不同,并且没那么复杂,仅仅是到来的伪Caster库奥斯洁特尔“肚子饿了”。在她着急寻找食物的同时,无暇压制自身散发出来的诅咒力量,小半个城镇已经被她的诅咒能力影响。 但凡被她触及的人无一例外都会从接触部位开始发黑溃烂,直至变成一堆黑灰状尸骸,整个过程不超过10秒,很多人甚至于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手捧着买到的新鲜食材倒在了地上。 “玉米,掉了。”库奥斯洁特尔看到原本装在脸盆里的生玉米滚落在地,连忙跨过地上还没腐蚀殆尽的半截活人,伸手捡起玉米,可当她拾起第二根后,手里握着的那一根已经化为粘稠的焦灰,一用力就被捏碎了。 “没法吃……”库奥斯洁特尔失落地继续捡起地上的食物,无论是包心菜还是苹果,哪怕是有外壳的花生,也会在极短的时间内被诅咒腐蚀。 尖叫声四起,周围还未被库奥斯洁特尔触及的人们四散而逃,在他们看来一定是与真主做对的恶魔来到了这座小镇,活生生的人几秒内变成地上发黑的尸骸,甚至前半身还完好,后半身已经被腐蚀地看不出腿的形状。 “别走!我的肚子饿了,请你喂我食物吧。”库奥斯洁特尔试图叫住一名中年女性,可对方只听到了模糊的阿拉伯语声音,看不到库奥斯洁特尔的真容。 “恶魔啊,求你放过我们吧。你要食物,这里遍地都是。”那名女性预感到“恶魔”就在周围,吓得跪倒在地无法动弹。 库奥斯洁特尔对自己使用魔术,出现在了所有人的视线内。身穿单薄的礼衣,双臂缠绕残破的布条,脸上带有羽毛装饰的面具,明显不同的肤色更加重了目击者们的惶恐。 笼罩于浓重诅咒力量下的库奥斯洁特尔哪怕摘下面具,对这些无辜的普通人来说都是跟“恶魔”无异的存在。 距离库奥斯洁特尔最近的中年妇女,紧紧抱着手边拾到的拐杖,一边全身发抖,一边看着可怕的“恶魔”靠近自己。 “我不能自己触碰食物,可以请你协助吗?”库奥斯洁特尔能肯定自己用了最诚恳的语气跟眼前的平民说话,放在生前她却无可能向地位低于自己的人用敬词,而且还使用在她看来极其拗口的语言。 中年妇女只看到了“恶魔”踩着一个可怜人的黑灰尸骸,走到了她面前,她明白自己也难逃一劫,手里只有一根不顶用的拐杖,怀里倒是有一本《古兰经》,但之前就有老人念叨经文,对“恶魔”并没有用。 “你听不懂我说的话吗?” 见对方还是举着拐杖,支支吾吾地跪在地上不协助,库奥斯洁特尔一脚踢开了那根拐杖,凑过去大声喊道。“喂我吃的!” 中年妇女的面巾触及了库奥斯洁特尔的头发,诅咒随即蔓延到这位可怜的女性身上,从头部开始迅速腐朽。 库奥斯洁特尔抬头转望其他人时,中年妇女只剩下两截小腿还在腐蚀过程中。 “不想死的话!喂我吃的!必须我用威胁的方式才能让你们明白吗?低贱的牲口!” 被惹怒的库奥斯洁特尔可没之前与度玛相处时惊恐的模样,度玛是她的Master,她理解为主人,身为从者的全身心都是度玛的财产、所有物,在度玛面前她是身份低一级的奴仆。但在这里,她可不会把自己的惶恐归罪于诅咒,而是周围低贱的平民没有听从她这一贵族祭司的命令,错误地增添麻烦,与她直接接触,因此才被她身上的诅咒杀死了。 反正在她看来,还有很多平民,只要找到会喂她食物的人就好了,至于喊着“恶魔”、“怪物”词句,惊慌失措不会听她话的人,死有余辜。 很快,骚动引来了周围巡逻的反抗军士兵,他们个个手持突击步枪,穿着统一的服装,管辖集市区域的自然是最优秀的一批士兵。 “所有人快撤离!快!跑快点!” “子弹上膛,听我口令!”…… 原本就被身边嘈杂的灵魂哀嚎声折磨的库奥斯洁特尔难以忍受平民们不间断的烦人叫喊,她一路走去,所有被她触及的人都在转眼间丧命,并且死无全尸。 热闹的集市顿时变成了最混乱的地方,惊恐中的民众大多来不及带上财物,在士兵们的呼喊下一窝蜂地往外面逃去。 当第一批士兵看到库奥斯洁特尔的时候,一公里长的集市有一般道路变成了污浊的黑色,空气中弥漫着血腥与焦臭味。放眼望去,看不到一具完整的尸体,所有地上散落的物品也在腐蚀或者已经变成了黑灰。 “你们是这座城里的武士吗?太好了。总算遇到了可以正常交流的人。”库奥斯洁特尔看到衣着统一,持有武器的人列队在路口,这才停下了脚步。她弯腰捡起一个铁盆,向他们示意。 “如你们看到的,我触碰到的物体都会受到诅咒。”说着库奥斯洁特尔拿起铁盆中盛放的一把花生,之间她手里的一捧数秒内都变为了焦黑的颗粒,而铁盆中的花生也在迅速发黑腐蚀。 不只如此,铁盆很快也出现了相同现象,变成了黝黑色。 在她的认知里,武士都是优秀的人,其中最优秀的美洲虎武士更是与贵族素养无差异的一批王国精英。 但枪口依旧对准着她,士兵们根本没理睬库奥斯洁特尔在说些什么,他们只知道眼前的“怪物”十分危险,但凡被触碰到的人或物体都会发黑腐朽。 “射击!!!” 这声呼喊对于库奥斯洁特尔来说近乎是绝望的,她无法理解为何连这座城里有身份地位的武士们也对她武力相向。子弹不断击中她的身体,对她来说只是稍微有点刺痛,并不能伤害到她的身体。 “那你们也都去死吧!无礼的异国武士们!” 第十一章 “诈降” 即便是最羸弱的从者,或许部分自视才华横溢的魔术师敢一对一挑战,出现在普通人面前无异于一场灾难。 对于任何有对魔力的从者,乃至懂得抵抗诅咒的魔术师都没有实战意义的诅咒却能在短短数小时内摧毁一座万人规模的小镇,包括其中100人的反抗军武装士兵,2名魔术协会派遣在小镇里潜伏观察的魔术师,无一人活到日落后。 最恐怖的魔术结界被这位来自南美洲的Caster无意识地启动,献祭万人的亡魂,小镇中升起的黑色魔力远比夜晚更加深沉。 无人生还,亦无人可以逃离,诅咒的魔力在晚上20时达到最高,一座阴森的阿兹特克金字塔逐渐成型。 无法进食的Caster库奥斯洁特尔在忍受了半天的饥饿后终于感到了饱腹感,游荡于小镇的她吸食了足量的亡魂,不只是诅咒的魔力增幅到覆盖整座小镇,她自己也补充满了魔力。 白天的她不使用任何能力也会因为身披的宝具「献祭生灵的礼衣」不断流失魔力,因此她只过了数小时便被饥饿感折磨,她的御主Ruler度玛故意不提供魔力,任凭神智异常的库奥斯洁特尔走向人类的聚集地。 手持黑曜石刀,库奥斯洁特尔拖着一具干瘪的魔术师尸体迈上虚幻的金字塔,石阶一级级在鲜血中变为实体。 当她走到最高处,放眼望去,整座小镇都被无形的黑色魔力笼罩,剩余的建筑也开始了“腐蚀”,强烈的诅咒足以毁灭任何生物构成的物体,哪怕是经过巫术处理的尸体也因为暴露在空气中时间过长,血液尽失。 将唯一能充当祭品的尸体掷于最高处的祭台上,一直念叨着咒语的库奥斯洁特尔突然安静下来,抬头望向太阳落下的西方,她侍奉的主神即在那个方位。 感恩得到了成为从者后的第一顿“食物”,库奥斯洁特尔用石刀切开了尸体的胸膛,些许黑色的血污并不让她感到恶心,她捏住还能看出点红色的脏器,将其拽出尸体的胸腔。小心翼翼地放置于准备好的石碟中,心脏是太阳神纳纳华特最爱的食物,魔术师的心脏是库奥斯洁特尔生前从未见过的上等品,她相信自己侍奉的神明大人会为自己献上的祭品感到欣喜。 高声赞颂着神的全名,库奥斯洁特尔举起盛放心脏的石碟,黑色的风吹过,那枚心脏融入空气中,进一步增幅诅咒力量。 专属于库奥斯洁特尔的魔术工坊也一并完成了——『侍奉太阳神的金字塔(Pyramid of the Ollin Tonatiuh)』 “Servant?” 库奥斯洁特尔转头望向感应到外人的方向,层层浓重的诅咒魔力后,有一名从者正快速接近这里。 对方在尝试踏入小镇后,快速撤出诅咒范围,并未继续前行。 “畏惧于吾身的诅咒?会是哪一位从者呢?”库奥斯洁特尔握着石刀,一步步走下金字塔,她迫不及待的想为自己侍奉的太阳神献上更好的祭品。比如从者的心脏。 小镇外,Saber岳飞瞬间换回铠甲装束,把沾染上诅咒的破衣服丢到了路边。 “Master,敌人的诅咒极其强,以我的对魔力闯入其中也不能保证完全抵抗住。敌人的‘阵地(position)’亦已经成型,我个人建议等到明天早上再进攻。” Saber依靠两人之间的契约联系告知相距不远的阿迪尔,他们在接到小镇的通讯后又接到了魔术协会发来的密电,全都指向了这座毗邻反抗军驻地的小镇,有一名从者在这里大开杀戒。 “还有人活着吗?”阿迪尔所处的位置也能清楚看到小镇被无实体的诅咒魔力笼罩,一座阴森的南美洲风格金字塔成型。 Saber略微迟缓片刻才回答了阿迪尔。“没有,这里的人全都已经死去了。在我们抵达数小时前。” “可恶!这里跟圣杯战争又有什么关系?连魔术师都不存在的小镇却被从者屠城……” “战争即是如此,我们的敌人大概正是想让御主悲痛,故意在这里大开杀戒。”Saber远望着金字塔,以她的直觉,敌人的魔术阵地并未完全构成,矗立在那里的建筑充其量只有外壳,远远算不上坚不可摧的宝具级防御工事。“如果Master…阿迪尔需要,我定斩落侵入从者首级。” “进攻!”阿迪尔停顿了片刻,追加了一句。“我无法远距离提供魔术支援,一定要小心应对敌人已经成型的魔术阵地。” “了解。但在此之前,我想问询你。”Saber观察着诅咒魔力的强弱变化,寻找着适合的突击路线,这场战斗结束的越快越好,如果在镇中发生意外,她可能会命丧于诅咒。 想是为了明确自己的猜想,Saber趁着战斗前的少许时间,问出了她的疑惑。 “Master是为了给这里的死者报仇,还是……” “如果放任她继续作恶,会有更多人因她而死,必须避免战争的悲剧继续蔓延。”阿迪尔回答得异常坚决,他似乎想到了Saber如此询问的原因,并没有讨好Saber的意思,现在的阿迪尔在与Saber的共同战斗中,渐渐学会了什么是责任与守护。 “跟我的想法一致。” Saber需要的也是如此纯粹的回答,为了给死者复仇这类理由她嗤之以鼻,复仇这类事情必须自己亲手去做才有意义,但Saber并不是完全满意,她也说不上自己希望得到怎样的回答。仿佛自己生前面对金兵败退后留下的一座死城,她也会说连夜追杀是为了防止败兵继续伤害周围的百姓。 Saber义无反顾地冲入浓重的诅咒中,小镇的入口相对更加浓郁,Saber轻松撞开小镇的墙壁,沿着自己之前预估的路线冲向金字塔。 无论是房屋或腐朽的残骸都不能让她停下,在她“勇猛”技能的加持下,诅咒中附带的幻觉一类伤害被她屏蔽,撞碎居民的住房也轻而易举。 真正持剑奔走于战场时,感受到的信念与平时并不完全相同,Saber记得这种感觉,必须在连续不断的战斗中才会感觉到——战争带来的畅快感,放在正常时候她需要做太多事情,顾虑太多的变数。 金字塔立于城镇中央,规模并不大,周围的魔术防御比她想象中更加薄弱,除了各种各样的诅咒,只有零星几只游荡的恶灵。 Saber根本不理睬这类低等死灵,深吸一口气,双眼直盯着面前升起的石板,上面刻有现代文明不理解的文字。 一剑斩碎看似有威胁的石板,Saber径直踏上金字塔,诅咒的魔力开始渗入她的铠甲,截至登上金字塔前,她都能靠对魔力抵挡诅咒。 “占领此地的Servant,还不现身迎战吗?” 越往上行走,空气就变得愈发浑浊,严重到视觉都被干扰,能见度不断下降,Saber依靠直感预判到身旁有威胁,再次挥剑将一块石板砸碎。 Saber感觉到另一从者就在附近,她尝试用言语引诱对方暴露行踪,但对方并未有其余动作。 “就凭这点本事,也敢侵入我御主的领地吗?” 战旗出现在Saber手中,被她插入石阶的缝隙里,但很快旗帜出现变色,边缘发黑腐蚀。Saber并未打算浪费魔力在这里插多面战旗提升自身实力,而是稍微回复下体力,诅咒中移动消耗的体力也比平时增加了数倍。 就在Saber装出喘气的样子后,从她身后窜出灵魂形态的多只恶灵,全数扑到了她身上。 只一剑,这些被奴役的灵魂就得到了解脱,Saber直奔感知到的方位,一剑重劈将前方的墙面砸出大坑。 “逃掉了吗?” Saber低头瞥到剑尖的红色血迹,随即凭直觉再次挥砍。这一次她确确实实砍中了隐藏在诅咒魔力下的敌人。 “你是Caster?”Saber看清了笼罩在诅咒魔力下的敌对从者,是一名面带羽毛面饰的女性,衣着为怪异的布袍和布带,并没有防御装备,手中也没有武器,结合能制作阵地的已知信息,十有八九是一名Caster。 “真正的Caster是罗马尼亚魔术师达尼克的从者,你是Ruler召唤的另一从者吗?” Saber用利剑指着对方,一步步接近,提防对方突然反击。 “只会,拉丁语……”手臂和腰部各中了一剑的库奥斯洁特尔,无法听懂Saber的语言,大圣杯并未给她提供中国语等知识,只提供了部分常识。 听到这种答复,Saber更加确信对方是非正常召唤的从者,正常的从者在召唤时能获得当时人类社会绝大部分常识。 “你还不使用宝具吗?我的剑随时能斩下你的首级。”Saber只感觉到诅咒的魔力不断增强,却没有实质性对她的威胁。按照她的预想,对方应该在自己靠近过程中使用魔术之类的手段迷惑自己逃跑或者使用宝具。 两者之间只有3米距离,对于Saber而言5米的距离就足够她在一瞬间斩下她需要的物体。 “宝具,无法使用。”库奥斯洁特尔也想使用自己独特的巫术反击,可她的御主Ruler度玛要求她放弃还击,并且要求她立刻…… “Servant,Caster。库奥斯洁特尔。投降。” 第十二章 无意义的杀戮 “投降?” Saber怀疑自己听错了,她直至数秒前还在提防着敌对从者使出杀手锏,她不相信一个敢于挑衅自己的敌人居然弱得两三下就打败了。 “是的,我不是你的对手。” 再次听到Caster库奥斯洁特尔毫无羞愧感的回答,Saber气得差点挥剑砍过去。 “投降?你这样配称为英灵?还有什么能使用的能力只管使用出来,我会给你一个体面的死法!即便是劣化版的Caster,你没有宝具,也不可能一点战斗力都没有吧?” Saber直截了当地拒绝了对方的投降,她可没有留战俘的习惯,尤其是一个难以控制的诅咒从者,留下来随时会成为一颗定时炸弹。并且在她看来眼看形势不利的懦夫比战死沙场的屠夫更加恶劣。不单是羞辱了他自己与对手,更是把严肃的战争当做儿戏。区区一句投降就能捡回一条命?这种好事对于战死者太不公平了!很多英勇的战士哪怕面对绝对的劣势,滴下最后一滴血前都不会后退半步。 “我给你十秒钟时间……” “Saber,同意这名从者的要求吧。”小镇外的阿迪尔利用两人之间的契约联系到了Saber,就在库奥斯洁特尔受伤后,笼罩小镇的诅咒魔力也稍微减弱的些许。 “那怎么行?她杀死了这座小镇的所有人,而且她一旦反悔,我是不怕她的诅咒。你们人类都会被她轻易杀死。这种危险的敌人绝不能留下。” Saber的抵触情绪非常激烈,说不上是因为激烈的战斗刚开始就结束了很不爽,还是习惯与个性的原因,也许不留俘虏是她的个人准则。 “这是我哥哥的命令。Saber,请先别发火。我哥哥会下此命令,一定有他的考量。我们应该信任他。”阿迪尔并未思考Saber的解释,在他接到哥哥的电话后,已经把来自哥哥的命令当做了正确的选项,与其违背即是不正确的举动。 “遵命。” Saber不得不服从阿迪尔的指令,克制自己的怒气。 ———— 希布伦城内,被度玛召唤的恶灵正在享用今晚的第一顿大餐,一处流浪汉聚集的废弃仓库成了它的餐厅,在它眼里人类都是一个模样的食物,无论高低贵贱,具有食用价值的仅是灵魂,因此残疾的、衰老的、肮脏的流浪汉们一点也不比城外路口的巡警难吃。 就在它享用完最后一个倒霉的流浪汉后,黑暗中出现了一名兜帽青年身影。 “你就是Ruler召唤的使魔?” “是的,那么你又是谁?邪术师。” 秦桧站在无光的阴影中,脸部隐藏于兜帽外衣下,“我是谁不重要。Ruler让你来这里进食可不是吞噬几个流浪汉就可以了。接下来我会为你指引方位,你需要去指定的地点进食,相对的我会协助你催眠周围的人类,让他们聚集起来。” “虽然听上去不错,但我为什么要与你合作?我的主人并没有……” 【听从他的建议,在更新指令前,你眼前的男人视作我的代言人。】 度玛的咒文浮现在了两人之间,她召唤的恶灵自然立刻服从了新命令,并未思考为何自己的主人当初没有提前说明,它万一把眼前的邪术师也吃掉了。 巨大的恶灵丢下手里没有灵魂的人类躯体,靠近了秦桧,这一次它的语气也变得客气些许。“好吧,主人要求我听你的。在天亮前,你的所有吩咐我都会尽力执行。” 秦桧不用猜也能想到是Caster通过宝具在监视各方的动作,故意让度玛召唤恶灵,派到城里,直到现在才告诉她具体的事项。秦桧出发前也不知道会有一个可靠的帮手,Caster让他前往指定地点等待下一步的指令。 他们都像是Caster的棋子,被随意操控,并且不需要他们有任何多余的思考或举动。 秦桧自己并不抵触这种主人,他深知对于这类控制欲望强烈的主人,乖乖当一条听话的狗,比自以为是地行动能活得更久。越是聪明人,越讨厌自己手下耍聪明。至少为了多活几天,装也要装得像。 “第一处地点是距离这里1公里远的购物中心,虽然现在已经是晚上9点,但我已经提前在那里设下了咒符,那里今天反常地热闹。” 说实话,秦桧并不明白Caster不让自己在城里传播死徒化的咒印,论杀人速度,显然瘟疫式的把戏更有效率。非要让度玛召唤一只看起来很强的巨型恶灵。 在他想来,唯一的解释是Caster最后想把这个恶灵充当祭品。吞噬人类灵魂的恶灵,只不过是一个等同于水杯的器皿,用来收集人类的灵魂。以Caster的魔术能力不可能制作不出这类道具,故意选择麻烦的方式…… 返回停放在路边的汽车上,秦桧并未顾忌体型巨大的恶灵,后者也不需要车辆移动。通过后视镜中能隐约看到漂浮于废弃仓库上空,即便是秦桧这类服用药物的邪术师也本能对那只巨型恶灵持有反。 驶出昏暗的小路,路边的灯光照不到兜帽下阴沉的面容。秦桧打开导航仪,选定了Caster吩咐的第一处地点——车开过去不远,麻烦的是之后的第2处地点位于希布伦城富人区,那里十有八九暗藏了魔术协会的魔术师,Caster提起过魔术协会派来的负责人是个古典派老学究,性格上略微有点爱显摆。 恶灵作乱无法躲开魔术师的嗅觉,秦桧既不是御主也不是从者,还在圣杯战争举行的地区“捣乱”的话,魔术协会的人肯定会将他二话不说消灭。 “Caster大人总不考虑一下我们的生命安全。” 汽车缓缓停在购物中心的停车场内,秦桧放眼望到停放地满满当当的当地居民汽车,扭头望向购物中心一角,巨大的恶灵已经到来。如他自己所言,这里因为魔术暗示的关系聚集了不少周围居民,拖家带口来购物的蠢货。 摇下窗户,秦桧向迎面走来的安保人员施以暗示,让其滚远。购物中心的灯陆续开始熄灭,恶灵已经潜入其中,开始享用大餐。 “希望今晚的任务能顺利完成。”火光燃起,点亮了秦桧叼在嘴边的香烟,就像远处购物中心一块广告牌燃起火光一样,这才刚刚开始。火焰象征了热情与活力,能让恐慌中的灵魂变得更加美味吧,大概。 “先生,借个火。” 打扮像个装修工人的某青年敲了敲半开的车窗,他却递上了一根与身份不符的雪茄。” 隐藏容貌于兜帽下的秦桧在对方说话前并未发觉对方走进,尤其对方的阿拉伯语说得并不纯正。 “你是从者?” “算是吧。” “怎么称呼。”秦桧打了个响指,食指上燃起了青灰色的火焰,他为青年点燃了雪茄。“你喜欢墨西哥货?” “我们美国人都喜欢这种味道。”似乎是从者的青年衔着雪茄,自顾自走到汽车前敲了敲远光灯外的罩子。“先生,你的汽车需要维修,水冷装置似乎有问题。只收你100美元如何?” “不必,我也不知道自己能开这辆车几天。用不着修理。” “乐观点,你不是从者,等圣杯战争结束后你的召唤主也就返回英灵座了。” 远处的购物中心传来了不间断的叫喊声,虽然听不清在喊些什么内容,但大多是人类临终前的悲鸣。 “你也是Ruler度玛召唤的从者?” “没错,我的任务是配合御主在城内的战斗,但御主一直不回来。我就自己行动了。毕竟我的职介是Archer。单独行动是Archer的职介能力。” 面对青年的打搅,秦桧并没有好办法,他可不相信眼前的伪Archer从者只是来找自己打招呼的盟友。 “你也有必须圣杯来实现的愿望吗?” “愿望?当然有了,”青年走回到汽车左侧,单手拖住身体,显得很悠闲,购物中心发生的惨剧跟他半点关系都没有的样子。 “但愿望这类事情,不靠自己的双手去实现就太没意思了。我的愿望只需要御主就能实现,只需要她召唤一位我的老熟人即可。”青年说到这里开心地笑了起来,他大概想到了很有趣的事情。 “向你的仇人复仇?这类遗憾很多英雄也会不惜参与圣杯战争来实现吧。手刃仇敌的快感……虽然我没有这种需求,也没资格成为英灵。”秦桧预计还需要段时间,恶灵吞噬灵魂的速度比他预计地慢,惨叫声依旧不间断响起。 “先生,杀死仇人在我看来是低级的复仇方式。等这场圣杯战争结束后,我要在世界博览会上搭建最大的展区,向全世界展示我的新发明。在这种舞台上如果能再次击败我的老对手,我也就没有任何遗憾了。顺带经过我的计算,我御主召唤的恶灵还需要进食20分钟左右。” “谢谢。有兴趣观赏后续的演出吗?汇聚了上千条灵魂的恶灵最终会被如何使用。” “算了,借住的房屋近来漏水,我正巧在这里购买墙纸、墙灰。不能白白住别人的房子,不是吗?” “你可真是位有生活情趣的从者。”秦桧掐灭烟头,点燃了第二根。“你住在哪里?顺路的话,我带你一程吧。” “歌德孤儿院,你车内导航仪可以收到吧?离富人区不远。” “巧了,我的第二站就在那边附近。”点中导航界面中唯一的孤儿院,坐标毗邻预设的第二处地点。秦桧意识到今晚麻烦大了…… 第十三章 矛盾 躺在沙发上收看晚间新闻的阿拉什略显疲倦,他在4月1日与暂住这里的“修理工”以及孤儿院的义工一起为这里的孩子们举行了一场游戏派对,今天白天他又忙于为孤儿院上缴物业费与上月电费,还为孩子们做了几张新桌子。顺带照例包办了晚饭,义工们都赶在天黑前离开了,哪怕阿拉什表示愿意加钱,这些人也不敢天黑后再回家。 “阿拉什叔叔。还没睡?” 海娜揉着眼睛从阿拉什身后走过,放有电视的房间正是通往孩子们寝室必经的休息室,阿拉什几乎每天都坐在这里入睡休息,一方面节省魔力,一方面确保没人可以闯入海娜与其他孩子的寝室。 “尼古拉晚上8点出去,说是去大型超市买点维修漏水的材料,可现在快11点了还没回来。我觉得这不是一个……”话说一半,疲倦中的阿拉什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放平时他绝不会出现这种失误。 “尼古拉叔叔怎么了?他会不会迷路了?毕竟看他样子是个外国人。” 海娜还不能明白阿拉什在担心什么,也不知道她口中的尼古拉叔叔是一名人类伤害不了的从者。 “海娜先去睡觉。我会带他回来的。” 就在两人说话的时候,楼下传来了门铃声。阿拉什立刻警觉地站起来,打开窗户准备翻身跳下。但在跳下去前他用警告的眼神暗示海娜放下手中的薯片罐头。 “睡前不可以吃零食。” “可人家肚子有点饿了。” “不可以,其他小朋友都已经乖乖睡觉了。海娜也要听话。” 看到海娜把薯片放回到阿拉什自己的零食箱子里,阿拉什才从窗户跳下,快步跑到铁门。“是谁?” “放心,除了我还有谁。” 阿拉什打开门锁,让外面的青年走进来。他留意了一眼青年手里满满一袋商品,塑料袋上有明确的商超名称,以及对方身上的雪茄味道。 “我已经警告过你,你可以抽烟。” “在外面抽一根有什么关系?你顾虑小孩们的身体健康,也得考虑下从者体验生活乐趣的情调不是吗?” “我给你的钱都来自这家孤儿院有限的资金,你怎么可以拿去买烟?” “放心,那根雪茄是我在购物时向别人讨来的。” 阿拉什望了眼外面,空荡荡的路面上并未有异常。“你最好说实话,你跟谁同行的?” “朋友。别像审问犯人一样对待同职介的伙伴好吗?”青年递给阿拉什一罐能量饮料,自己也开启了一罐。他主动关上了铁门,并用阿拉什的钥匙上了锁。“走吧,你今晚好好休息。我来守夜。即便是从者,连续不断地工作对自己没有益处。” “你希望我睡着后方便与你同行的人做些不正当的事情?尼古拉?” 阿拉什不止精神状态很差,千里眼能力没法发挥出来的他现在更相信自己的直觉,对方明显隐瞒了一些事情。 两人站在院子里,一方试图含糊过去,一方则誓不罢休地问责。这也是两人近日来第一次闹僵。 “信任。朋友。相互之间有信任才能合作。你要是真的不放心,我现在就带上我的工具箱走人。房屋漏水你自己修,电灯、电器再坏了也请你自己动手。你以为你还能保护这些孩子们多久?圣杯战争一般来说在7个职介到齐后只会持续3到7天,这次已经是第五个夜晚。Rider、Berserker已经退场,你不会活太久了。” 青年大口灌下饮料,把空罐头丢到了铁门附近的大垃圾桶里。“你觉得在你离开后,你的御主能安稳活下去?魔术协会的人会在第一时间逮捕她,随便安一个罪名查封这座孤儿院。你的御主将成为魔术师的实验品或者标本或者折磨成疯子随便找处地方丢弃。这里的孩子们也将失去避难所,流落街头。你的出现不过是救了你御主一命,却带来了更坏的结果。你明白吗?” 阿拉什沉默了,他的确没思考自己离开后,这里将会变得怎么样,只是尽力让这座孤儿院变得更好。 因为他的契约与孤儿院相连,依靠地下的魔术设备获得魔力,他的御主海娜根本提供不了魔力,如果他把契约完全放在海娜身上,海娜在当初就被抽成人干了。 “在你生活的年代,或许一个人的英雄行为能拯救一个国家,牺牲自我能换来数百年的和平。但现在不是你熟悉的神代末期了,而是人类文明大发展的21世纪。一个人的力量有限,通过相互合作,达成过往数千年前无人可以达成的事情。你可能无法理解,但这便是你的御主所处的时代,为了她的未来,你需要替她决定,而不是整天烧火做饭,把你制作弓箭的技能用来制作几美元就能买到的桌椅。你的时代没有超市、没有送餐公司、没有招聘网站,但这里都有。” 青年自己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已经与这个时代有着极大的差距,即便能很快理解这个时代的科技与概念,但要让他立刻拿出一件划时代意义的新产品显然不可能,哪怕是“电气革命”的开拓者,也需要不少时间适应所处的时代。 不过他们是因为圣杯战争被召唤的从者,更为重要的是为御主和自己的愿望战斗。 “你有什么建议?” “暂时只有个初步的建议。毕竟你御主的事情与我无关,我只是一个正巧借住在这里的从者。” 阿拉什感觉到了不远处传来了求救声,有人遭遇危险。 “那边发生了什么?” 阿拉什指的方位是一家酒吧,距离孤儿院只有两条街的距离。 “那里今晚似乎有一场狂欢派对。所有人都认为酒吧里来了一位漂亮的女歌手,所有人的幻觉就跟真实没什么两样了。” “跟你同行的究竟是什么人?” “一个被指派来收集灵魂的仆从,我搭他的顺风车回来的。我劝你最好别插手这件事。” 青年指了指大屋二楼的寝室位置。“如果你离开了,他们的安全我可不会管。” “那里的人在被杀害。” “你今晚如果阻止了杀戮,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吗?你知道杀人者背后是什么势力?我可以保证两点。一、你可以轻松把酒吧里杀人的魔物与凶手杀死。二、如果你坏了那位大人的计划,周围上万人连带这里的孩子与你都见不到明天的太阳。好好想想,是几十个人重要,还是这片区域的所有人重要?” “不行,我不能坐视有人对无辜的民众屠杀。”阿拉什显然把青年刚才说的话都忘记了,气愤得变出弓箭就欲冲过去阻止。他不能离开孤儿院,但几百米的距离还是可以的。 青年用力扯住了阿拉什的双臂,将他死死拉住。“清醒点,大英雄!你这样会害死所有人!” “所以你口中的背后势力是谁?” “Caster。某种程度上讲,我也是属于她阵营的从者。被让我为难朋友。这里不是你的波斯帝国。你可以用你的弓箭射杀绝大部分作恶的人,但你确定你能打赢Caster?她现在很可能也在观察你愤怒的表情。” “她的真名是……” “我不知道,但知道也没用。她强大到能与Assassin加百丽相比。” 听到这番话,阿拉什只能气氛地丢下弓箭,转身返回屋里。弓箭落地自动收回,自称尼古拉的青年提着买来的维修器材也跟了上去。如果他能使用宝具,可能也会跟阿拉什一样产生去拯救他人的冲动,毕竟他也是一名英雄,有责任感的英雄。 ———— 把控制了行动能力的酒保丢到恶灵嘴边,秦桧用干净的纸巾擦了擦手上沾到的血迹,打人的感觉很痛快,只是沾到了酒保吐出来的血液。 “吃完我们去下一个地点。动作快点,在麻烦的人到来前。” 秦桧的催促并不能让恶灵的进食速度有变化,从他背后传来了脚步声。 “该死的,被发现了。”秦桧转手抽出衣袖中的一张符咒,丢到门框上,另一手画符,在手中凝聚出一枚青灰色的火团。 在来人踏入酒吧的同时,符咒起效,诅咒被施加到了闯入者身上,秦桧也在第一时间丢出手中的火团,打算抢先烧死魔术协会的人。 “主啊,请怜悯罪人的恶行。”来人并未被突然的攻击吓到,反倒使出了正常魔术师不会使用的特殊魔术“洗礼吟唱”。 秦桧的两种邪术被同时无效化,他万万没想到第一个赶来阻拦的是圣堂教会的人。 “我乃圣堂教会第八秘迹会派遣监管此次圣杯战争的祭司。何人胆敢在这里杀人作恶?”玛丽莎修女一手持圣经,一手持圣骸布走了进来。她怒视着穿着兜帽罩衣的秦桧与还在进食中的恶灵。 “不知名的魔术师,你涉嫌干预圣杯战争运作,如果你不知道什么是圣杯战争也没关系。你只需要知道,”玛丽莎突然发力,一瞬间冲到秦桧面前,圣骸布下的黑键直取秦桧的脖颈。“会死在我手里即可!” 第十四章 欺诈 三枚黑键在几乎零距离的条件下射出,看似柔弱的玛丽莎修女在数秒内爆发出了正常人类极限程度的战斗力,利刃戳穿秦桧的罩衣,在后者身上留下伤口。黑键其势不减,直接射穿天花板。 下一刻,玛丽莎手中的圣经打开,里面暗藏的常驻魔术自动启动,一道白光将秦桧洞穿。 虽然自身魔力是“诱惑”性质,玛丽莎却有着与外表截然不同的可怕实力,年纪轻轻成为第八秘迹会的祭司,不单是依靠了背后家族支援,她本人的确是一位适合学习“洗礼吟唱”魔术的人才。 整个过程在旁人看来一瞬间结束,秦桧甚至没看清冲过来的修女长什么模样就被打倒了,他看到抵挡住自己邪术的是一名美丽的修女,戒心并未上升到“提防被秒杀”的程度。以至于秦桧来不及使用他独特的其他邪术。 圣经合拢,玛丽莎修女抽出后备黑键,一刀刺入秦桧胸口,血红色的尖刃从罩衣后伸出,显然这位修女杀人技艺不一般,受过极其专业的训练,与代行者的程度不相上下。 “确认击杀。” 血液并未溅到玛丽莎的衣裙上,她手中的圣骸布像是盾牌一般挡住了邪术师的血液,出于专业角度,她对于使用奇怪魔术的魔术师,有防备心,不敢触及身体与任何体液。 “了不起。一瞬间就把敌人杀死了。不愧是圣堂教会派来的监督者。”安东尼与Lancer随后进入酒吧,他们两人并未可惜眼前几十具备吞噬灵魂的平民尸体,酒吧内的巨大恶灵才是重头戏。 “安东尼先生,那只恶灵,以我的力量可能不足以杀死。” “需要我们协助?乐意效劳。” 安东尼并未让Lancer罗慕路斯出手,巨大的恶灵虽然看起来很强,但安东尼已经想到了解决其的方法。Lancer对他而言不是简答的使魔,他打心里敬重这位罗马的缔造者,被称为神祖的伟大英雄。得到“七丘”祝福的安东尼有信心消灭从者外的敌人。 “吸引注意力的工作就交给你了。没问题吧?”安东尼也没使用自己的礼装,仅是从腰包里取出数枚存有魔力的宝石,走向巨大的恶灵。 修女玛丽莎并不介意对方现在傲慢的态度,毕竟她的主人要求她协助安东尼击杀Archer,在完成这项任务前,她只能偷偷与安东尼保持盟友关系。 “可以。” 真实的玛丽莎不是一个爱多说话的人,所使用的魔术与格斗技也与她的“诱惑”魔力特性完全无关。再次突袭到恶灵旁,玛丽莎落地的同时,圣骸布被她抛了出去。 “吾主必驱逐一切污秽邪物!尽数消灭!” 圣骸布盖在了恶灵面部,原本被打断进食的它并未理睬闯入的几人,等它迟钝地反应力有动作后,圣骸布已经盖了上去。 恶灵发出了痛苦的嚎叫,声浪强烈到整座建筑发生剧烈晃动,安东尼与玛丽莎都忍不住双手捂住了耳朵。恶灵比他们想象中更特别,这只恶灵的叫声让他们从灵魂层面感受到了恐惧与同样的痛苦。换做一般的魔术师在这只恶灵面前一定会因大意惨死。 Lancer不为所动,恶灵的声音对人类很有效果,可对他这类从者没什么用处,尤其是有着对魔力的从者。就算恶灵嚎叫一整夜,他都不会受到影响。但他还是发出了身为皇帝的宣言:此地乃竞技之地,不可大声喧哗! 原本Lancer的皇帝特权用在了隐藏自己的魔力上,以此接近Archer守备的据点,但他现在改了主意。新的特权硬生生止住了恶灵的嚎叫,并让酒吧里失控的报警器与电视机一同没了声音。 “总算安静了。Master,还需要协助吗?” 安东尼直接用行动做了回答,他走到恶灵面前,闪躲开恶灵如困兽般的撞击举动,手中的宝石一齐丢到了恶灵嘴里。 “碎裂吧。照亮白昼的光啊。” 咒语简短,在“七丘”能力加持下,实力大幅提升的安东尼拥有了过去自己不曾想到过的力量。Lancer并未将这项能力直接授予安东尼,而是一步步给予到他身上。后者很清楚,安东尼这类年轻人还远远达不到与这份力量相配的素养,但为了圣杯战争中确保安东尼的安全,他必须赋予其祝福。 强光闪过,爆炸声也被Lancer的特权抵消了,爆炸的威力仅限于恶灵体内。吞噬了数百人生命的恶灵,不会觉得走来的人类会有一击杀死它的能力,在它吞下宝石后,还打算扑倒眼前的两个人类,吞噬他们的灵魂。魔术却让这只只懂得吃灵魂的恶灵,一瞬间灰飞烟灭。 酒吧后门位置一片狼藉,爆炸过后的浓烟妨碍了视线。安东尼自信满满地弯腰捡起地上半块还留着魔力的宝石,点燃魔力后,丢入燃烧的恶灵残骸中。 “不堪一击。你说呢。圣堂教会的祭司大人?” “你的能力跟之前的情报不符。以你的魔术修为至少能有一个‘开位’的爵位。”玛丽莎打开圣经,驱使魔力生成的火焰缩在一个圆内,酒吧内到处是木制家具,她可不想因为消灭一只恶灵造成大范围的火灾。至于酒吧的事件让后续魔术协会的人伪造成发生了炸弹袭击即可。这里是希布伦城的富人区,穷人因为仇恨这里的富人们寻欢作乐,引爆炸弹杀害酒吧内所有人合情合理。如果有人觉得不合理,那只需要再指挥当地政府操控社会舆论。总之这件事件还处于可控范围内。 “Lancer,我刚才的魔术表演地很酷吧?” “Master。我认为……”Lancer快步走到安东尼身旁,伸手将其强行拽到身后。“被人用弓箭指着脑袋后,别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 Lancer记得Archer的大致特征,虽然他不确定,但十有八九那个看起来憨厚可靠的从者是来自波斯的大英雄——阿拉什。因此他刚才并不担心自己暴露行踪,相反他一直准备在开战前解除隐蔽,正大光明地向对方挑战。 “Archer?”玛丽莎手中换上新的黑键,慢慢后退,双眼不敢从后门方向挪转,她并不知道Archer职介的从者是谁,其Master也不是正规的魔术师,不一定会遵守不可攻击圣堂教会监督者的约定。 烟尘散去,地板上的恶灵尸骸已经看不出原形态,剩余的仅是几截骨头与黑色的血油混合物。但这些现在不是重点了。三人都紧盯着后门外,直到看到一个人影出现在远处路灯上。 距离仅有30米,黑暗中看不清他的面容,但箭头的反光依旧让玛丽莎修女感到威胁。她已经领教了从者级别的战斗力,以人类的标准,从者几乎是另一层面的怪物,她的洗礼吟唱、格斗技都无法有效攻击到从者,而从者会压倒性的攻击将她击倒。 利箭突然离弦,从Lancer身旁飞过,径直射入秦桧的尸首中。那具尸体被弓箭附带的力量与地板一同震碎,深绿色的血溅了一地,大理石地板也变成了碎石块。 安东尼看到这幕,不由意识到了自己刚才犯了多大的忌讳,自信过头忘了自己身处毗邻Archer阵营据点的位置。 “假人?” 玛丽莎修女率先发现了问题,对方虽然是使用奇怪魔术的魔术师,但血液还是红色的,不可能全部变成有毒的深绿色。 “没错,修女。看来你比我的御主有警觉性。懂得站在门柱后,会牢记敌人留下的任何信息。”Lancer指了指地上的尸块,“这个使用邪术的敌人比你们想象中更狡猾,他在这个建筑内设下了多处标记,他在被你一瞬间杀死时,正好站立在一处标记上。你的动作的确快到人类的极限,但对方逃跑手段也是一流的。被你刺穿胸口后,他趁你以为被杀死了,暗中将自己与准备好的带毒尸体交换。准备趁我们不备,背后阴一次。” “完全正确。不愧为罗马的神祖。我的主人曾说过,如果不是有天使介入,她唯一担心的敌手仅有你。” 秦桧的声音通过天花板上的一处标记传到了几人耳中,并在安东尼准备反向追踪前,立即终止了魔术。 “逃了吗?” “大概还躲在某处吧。毕竟之后便是我与Archer的战斗,能欣赏到从者战斗场面的机会可不多。”Lancer的言下之意是让安东尼小心偷袭,但他只看到了修女玛丽莎会意点头,自己的御主毫无反应。 需要在意的不单是对方如何逃脱,提防被偷袭也仅是第二重要的事情,Lancer自己也想不明白以人类的身体如何在被黑键刺穿胸口,中了一发能量光束后还能活着逃走。正常人早就应该死得不能再死了。 “Archer,你是否愿意投降?吾并非刻意前来刁难,虽因为圣杯战争,我们从者之间不得不战斗,但如果你和你的御主愿意与我们结盟联手进攻Caster阵营。我方将给与极大程度的恩惠作为回报。”Lancer抽出背后的神枪,慢慢从酒吧后门走了出去,外面有是开阔的停车场,作为决斗的场地十分适合。 “请恕我无法回应你的谈判。”阿拉什无法相信这类空头支票最终如何兑现,Lancer是一位值得尊敬的帝王,但操控Lancer的魔术师在他看来可信度并不高。 第十五章 盟约 “那么,实在是太可惜了。原本吾计划了结合我们上三骑的力量,联手击败一直躲在某处操控战局的Caster。之后我们三方从者进行一场公平的决斗,决出圣杯的拥有者。”Lancer带着惋惜的语气道出了自己的计划。他相信只在这次圣杯战争中漏面一次的Caster是一位实力不弱于Assassin加百丽的强力从者。如果能联手Archer,再加上同盟Saber,他们与那位神秘的Caster从者应该有一战之力。 『万物经由吾爱生』 神枪插入地面,数面象征“罗马”概念的墙壁在阿拉什附近升起,即便他站在路灯上,也顷刻间被阻挡了射击视线。 一箭在正面的墙壁上炸出窟窿,阿拉什从路灯上跃起,紧接着连射两箭,正面的城墙被彻底炸开,阿拉什本人成功从包围的逃出。他在落地前,再次射出弓箭,但被罗慕路斯新召唤的墙壁阻挡了。 Lancer罗慕路斯的战意不高,他不断让城墙从地下升起,或变为防御的盾,或变成阻挡的栅栏,层层叠叠不间歇地包围Archer阿拉什。不留给阿拉什任何能直接射中他的间隙,他本人并不会因为消耗战而亏损过多魔力,但阿拉什没有这条优势。 阿拉什能站立的区域越来越小,高耸的城墙一度超越了周围的楼房,无关的居民大多已经被安东尼与玛丽莎疏散,除了作为Archer组据点的孤儿院。即便有个别没有因为魔术暗示离开,阿拉什也管不得了。他现在要么被压死在城墙中,要么一击脱离。 打定主意,阿拉什从已经掏空的箭筒里凭空用魔力制作了新的一批弓箭,全部被他搭上弓弦。 他原地跳离,背后新升起的城墙几乎贴着他的身体,罗慕路斯已经在外围构筑起了近十层墙壁。 蓄力爆发,每一次箭矢离弦的瞬间,他周围的空气发出了爆鸣声响。一共七枚,每一箭都做到了与其余箭矢的间隔,看似在一齐射出,却是因为七次射击的间隔控制在了他能掌控的极限程度内。 第一、二枚击碎挡在面前的石墙,第四枚角度稍微偏离了直线,将石墙后升起到一半程度的墙壁撞碎,其余箭矢从两面墙的缝隙中飞出,径直射中最外围的墙壁。 四枚弓箭引发的爆炸掀起了震耳的巨响,冲击波将罗慕路斯临时升起的一面墙壁也震碎了,此刻两人对上了眼睛,阿拉什哪怕自己还处于城墙的包围中,神色中不带有半点退怯之意。 指尖拽住的第八枚箭矢离弦,两者间所有的墙壁都被击碎,罗慕路斯必须直面这枚平射而来的箭矢。 罗慕路斯第一反应是张嘴,他有信心以最快速度用皇权废除此地使用飞行道具,但他没有那么做。 侧身闪过瞄准他额头的箭矢,在他身后也升起了城墙,将箭矢拦截在酒吧外。 阿拉什趁此机会,一跃跳过身前破碎的墙壁,站在了一面墙壁上,新的箭矢已经被他制作完成。 两人几乎同时向对方发起新的攻势。 罗慕路斯拔起地上的神枪,放弃了继续使用城墙围堵的战术,而是迎着阿拉什的弓箭冲了过去。 瞬息之间,两枚箭矢擦着罗慕路斯的步伐落在他身后。神枪一下击碎阿拉什站立的城墙,像是一个信号,停车场内所有墙壁一齐破碎。 失去站立位置,阿拉什在半空中调整身姿,后翻落地,他没有第一时间抬头,而是第一时间抽出腰间的短剑,死死挡住顺劈而来的树杈状神枪。 “有两下子,Archer。”罗慕路斯站在阿拉什前一刻的位置,手中的神枪已经生长为8米长的超长枪,只要他愿意,随时可以暴涨为参天大树。其每一根树杈均为枪尖,可以一击扎穿一支军队程度的造国神枪。 “我可不想被你当做普通从者消灭,想要凑齐唤醒大圣杯人数的从者灵魂,选择我可不是轻松的事情。”阿拉什在气力上并不占优,他现在还能抵挡,但他也明白这些还不是Lancer罗慕路斯全部的实力。而他几乎把自己正常状态能用的招数都使用出来了。 “Archer。我再问你一次,是否愿意与我方结盟?以罗马之名起誓,你我的盟约必当没有阴谋诡计。”罗慕路斯这次是认真的,他为了消除对方的顾虑,以自己的名义发出了宣誓,这份宣誓远比魔术契约更加牢靠。 阿拉什不是没有动心,但他的顾虑并没有完全消除,战斗只是让他不得不倾向于结盟选择,罗慕路斯的誓言无疑在适当的时候推进了一把。但要让阿拉什完全放心,不是单靠威逼就可以了。 罗慕路斯见阿拉什沉默不语,也明白了阿拉什的态度,他收起神枪,没有了继续战斗的意思。“看来你还需要点时间与御主讨论?” “可以吗?罗马的神祖?还是说你不能给予未来的盟友一点思考的时间?” “当然没问题,希望你和你的御主能选择正确的选项。因为等到明后天可能我的盟友Saber也将返回城里,届时你继续摇摆不定,我与我的盟友只能先除掉不确定因素。”罗慕路斯身上的擦伤渐渐恢复,似乎他身上的小伤口会自动修复一般。 刚才被他闪躲开的箭矢就算没击中他,也靠带起的气流让罗慕路斯感到轻微刺痛。换成人类有可能在箭矢射偏时被空气割伤。阿拉什的弓箭技艺不容小觑。 “Lancer,情况怎样?”安东尼手捏魔术宝石,望了眼罗慕路斯身后,并未看到危险的Archer身影。 “他需要一点时间思考。我们附近找一处临时据点,等到明天中午吧。”Lancer罗慕路斯说完瞥了眼一旁的修女玛丽莎。“圣堂教会的监督者,事后清理工作就劳烦你了。Archer同意在能给与答复前不会离开他们的据点半步。” “你在开玩笑吗?你是指望魔术协会的魔术师在你们两军对垒的时候跑来打扫战场?还是要我为你们清理这家酒吧?” “难道让这些尸体等到我方与Archer的战斗结束后,再被清理吗?”罗慕路斯并非在意这里死了几十人,而是担心这里的尸体被某个魔术师当做素材使用。“刚才那个魔术师还打算用尸体堆你们发起一次爆炸偷袭。尽快清理掉为好,然后请你跟我的御主一起去对付躲在某处的魔术师敌人。我觉得对方不会坐视我方与Archer结盟,尤其在我们破坏了他们收集灵魂之后。” “好吧,以你们的要求为准。”玛丽莎修女根本不想听罗慕路斯与安东尼指挥,奈何她的主人要求她尽力协助Lancer组,她都不知道自己的主人为何会下达这种指令。无论怎么看Lancer都不是Caster或Assassin的对手,扶持一个没可能留到最后的组合有什么意义? “修女大人不太情愿?那么我们只好一把火把这家酒吧烧了。” “与其被你们烧毁,还是让我处理吧。至少能给这里的死者留个全尸。” “听上去你可真够善良的。” 安东尼的嘲笑让玛丽莎怒火中烧,她不过当初利用自己的“诱惑”魔力性质玩弄了一次安东尼,现在一而再地被安东尼嘲笑,这对于玛丽莎无异于被宣战,哪怕是安东尼与Lancer救过她一命也不可以如此无力礼的刁难她。 “你们趁着天还没亮,寻找合适的临时据点吧。我会在天亮前把这家酒吧处理到可以用非神秘测方式解释的程度。魔术协会的人或许也会前来,但与他们的交谈。我不负责。” 玛丽莎压根不想见到魔术协会的魔术师,天知道里面会不会有一两个不懂得如何说话的蠢货,届时演变为杀人事故就不太好了。现在的玛丽莎恨不得杀几个异端来发泄怨气。 ———— 城堡,Caster的工坊。 监视着整场圣杯战争动向的“以太镜”中出现了这个世界上不存在的人影。仅能存在于大圣杯内的另一世界来客——沙条爱歌摆着不耐烦的表情怒视着Caster。 “你究竟还要磨蹭多久时间?凑齐足够的祭品对你来说很困难吗?” Caster将杯中的药剂全部灌下,以同样的气势回应本次圣杯战争真正的操控者。“我不会与Assassin为敌。所以我只会借他人之手去完成你的要求,但很不巧我的手下们无论从者还是人类都是蠢货。连收起一万人的灵魂这类工作都完成不了的蠢货。如果杀了他们能让你消气,我现在就把他们召唤回来。” “你在拖时间?Caster?该不会你打算背叛我吧?” “不,我不可能背叛你。因为从一开始我就没有臣服于你,何谈背叛?为你办事仅是因为我的御主与你是盟友关系。他要求我协助你,仅此而已。”Caster回答地不卑不亢,实则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我就是在拖时间,你不满意,你可以去找别人为你办事啊! “好,很好!Caster。既然你是这副态度,我也就没必要对你客气了!如果在我能够离开圣杯,降临这个世界前,你都还没完成我的全部要求。我将把你和你的御主也列入肃清对象。不会太久,因为我等得已经足够久了!” Caster知道沙条爱歌是在虚张声势,她不觉得沙条爱歌强大到敢冒着被两大抑制力肃清的风险“单独显现”,但的确继续拖下去也没意义,即便没有足够的祭品,小圣杯也即将被启动,届时沙条爱歌就有了可以奴役的仆从,别说一万人的灵魂,就算她要一百万的灵魂,也没可以阻止。 第十六章 步向差错 “你不会在召唤恶灵后一直呆在原地吧?”Caster将自己的影像传送到了Ruler度玛面前,结果发现度玛还站在烧成废墟的某村落广场中。Caster根本没在乎这个村子叫什么名字,怪只怪某魔术师选择了那处作为从者的召唤地,在她的思维中如此。 “这里……安全。” 度玛解除对自身的沉默,从最低耗魔状态“醒”来,对于正统的从者来说,那便是从者意义上的睡眠。“节约……魔力。” “我的魔力或是大圣杯的魔力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你不需要如此客气。尽管把魔力当做施舍洒满大地。城堡里有充足的人造人储备,如果我们不把这些电池的魔力消耗掉,也不过是让这些低廉的复制品白白损耗掉。”Caster的精神状态并不好,让人很怀疑她呆在城堡里还能做什么事情。 “任务一、顺利,一、失败”度玛没有表情变化,无论是把自己召唤的从者当做定时炸弹送到Saber组手里,还是指派恶灵去城里大开杀戒。成功也好,失败也罢,她都是一副漠不关心的态度。 “嗯,我都知道,在以太镜的监视下,没有什么事情能逃过我的眼睛。”Caster将伪Caster目前的状况影响也放到了度玛面前。“那群白痴没有第一时间杀死你的从者。如果他们知道这位来自南美洲的反英雄从者有什么宝具,绝对会吓一跳吧?居然只是关押在设置了魔术结界的洞穴里,还用绳子与铁链象征性捆住了她的手脚。每天都能通过以太镜看到蠢货们愚蠢至极的行为。” Caster笑得前仰后伏,桌上的酒杯都差点被她打翻。 如Caster所言,阿迪尔让Saber把抓住的伪Caster关在城镇外一处地洞中,为了防止伪Caster的诅咒侵蚀周围环境,阿迪尔还在洞口设置了阻断诅咒的魔术结界,至于水平如何……其实伪Caster肯乖乖被绑住手脚呆在洞穴里全靠守在10米外的Saber。 “相较于这项任务的进度,昨晚另一边的状况就糟糕透了。你召唤的恶灵被Lancer的御主和圣堂教会的人合力杀死,收集的灵魂也都四散逃逸了。” “再次召唤?”度玛说完就欲走到召唤阵前再次使用自己的魔术。 Caster摇头表示否定,她挥动手指,让分成两部分的影像变为三部分,某张狼狈的脸孔浮现在了出来。 “秦桧,你也失败了。我还指望你能让我稍微刮目相看,逃跑的本事倒是很在行。” Caster看似生气的样子反倒让被强制连线的秦桧安心了,但他深知Caster不是善人,依旧耷拉着脑袋。“Caster大人,一个准从者实力魔术师、一个克制邪术的修女、还有Lancer与对我同样有敌意的Archer。小人昨晚能逃出来已经很不容易了。现在周围的居民都已经被疏散,魔术协会的魔术师与那个修女都在搜寻我的下落。您也是知道的,正面战斗我的邪术派不上大用处。” “废物就是废物。你只需要继续执行我的命令就可以了!”Caster带着手套的左手用力一拍工作台,止住了秦桧多余的解释。 “度玛,你要求你的从者不可以对Saber组的人使用诅咒,在适当时候引诱Saber御主的哥哥携带小圣杯到足够空旷的地方,你则引诱Assassin到他们的位置。借用Assassin承诺小圣杯属于埃米德的约定,刁难Assassin。最起码要让Assassin对Saber组不再保持好感度。之后你的从者就可以解放宝具了。虽然因为我还存在的缘故,要浪费一道令咒。但收益足够高了。” “了解。”度玛清楚自己召唤的伪Caster有什么宝具,因此不需要询问宝具解放后那些人怎么处理,她只需要担心Assassin被重创后,如何趁机会杀死Assassin。 “之后是你。秦桧。这次如果你还失败的话,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小人一定完成。请您息怒。” “说起来,这项任务非常适合你来做。”Caster饮尽杯中剩余的药剂,困倦的双眼马上恢复平时模样。“如何让埃米德单独带着小圣杯离开就是你的工作了。但因为你昨晚的任务失败了。我要追加一条,让埃米德与阿迪尔决裂。兄弟反目晚间剧可是这个时代人类喜爱的类型。我也想在城堡里收看一场你导演的精彩演出,为了让我不至于无聊到传送至你背后捏碎你的心脏。你可要绞尽脑汁,抱着去死的决心完成我的追加任务。” Caster再度笑了起来,她这一次明摆着要让秦桧去死,只要被Saber岳飞嗅到秦桧的气味,会发生非常血腥的事情——一定如此。 “免去了你思考逃跑的精力,我的追加任务很周到吧?不只是让度玛那边更顺利点,还能让Saber组顺带完蛋。我们都有好处,如此完美的计划也只有我这样的天才才能设想出来?对吧?” 度玛依旧沉默,秦桧则吓得冷汗直冒,贪生怕死的他并未想到新主人残酷到连听话的狗都不需要,无法用昏庸或贤明来形容Caster,在她的观念里,绝大多数人都是棋子,随时会被她推至死地,棋子有何种表现都不重要,因为秦桧那套对君王适合的套路在Caster身上根本不管用。与残酷的魔女相处,需要同等的实力水平为前提,除此以外的人在魔女眼里都是可笑的存在。 万一Caster又觉得死去的棋子有取乐的价值,再度复活即可。连生死规则都能无视的魔女,又怎么会在乎人性? “给个回应,秦桧。你难道也获得了‘沉默’的特权?” 面对Caster故意的刁难,躲在某处墙角的秦桧只能继续用最恭敬的语气回应Caster的命令,他已经无法揣测Caster现在有没有对自己动杀心,为何会变得如此怒气冲冲,似乎只要他显露出思考的表情,就会进一步惹怒Caster,落得个身死下场。 “一定尽力完成你的吩咐。一定。” “很好,废物就是要有这样的态度,在我觉得看到你会产生厌恶前,每一分每一秒都给我摇头摆尾地叫唤!如此一来,我说不定会念在你能逗乐我的功绩,在这次圣杯战争结束后,再次复活你。”Caster说完,将秦桧面前的影像图关闭,留给他一个充满警告意味的眼神。 秦桧想的一点也没错,被Caster复活的人都活不长,就算侥幸活到最后,也会被Caster找各种理由杀死。自己分配到必死的任务,也算是一种婉转的死法,还有一句明显是空头支票的“奖赏”可能性。能把人的生命轻易当做奖赏的存在,绝不是人类层次敢与之较量的。 另一方面,Caster交代完度玛剩余部分的事项,关闭了以太镜传输影像的魔术,她有种预感,从昨晚听到沙条爱歌从大圣杯内传来的警告后,她就有了这种预感。她从被召唤后就开始准备的道具并不能压制住沙条爱歌。 沙条爱歌能让本不可能成为冠位从者的Caster获得“冠位资格”,就很有可能有应对准冠位从者级别宝具的杀手锏,至少像Caster这样的头脑派不会愚蠢到召唤出一条自己杀不死的巨龙当宠物。 现在Caster唯一说服自己的理由是沙条爱歌的精神状态与正常人有极大差别,知识水平也局限于正常人类平均值之下,没有千里眼之类可以监控全局的能力,唯一能影响到的只有她的御主——达尼克。除此以外对方在大圣杯外没有任何一枚可以使用的棋子。 Caster的优势是情报和随时偷袭的机会,劣势在于存在一定实力差距。但就像她无法知晓自己与Assassin加百丽之间的实力差距一样,她也不清楚沙条爱歌究竟有多强。这样让在疲倦之余,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如果她的计划失败,就真的只能指望以Assassin职介降临的某位炽天使能战胜大圣杯的沙条爱歌。 但加百丽就算打败了沙条爱歌,对于这个世界的人类而言,也是一场灾难。因此Caster又不得不思考自己召唤的Ruler度玛能否抑制Assassin加百丽。显然通过引导度玛去挑衅加百丽,只能得出否定的结论。 一场棋局如果只是普通的黑白双方,存在的解依靠超级计算机就能得到,而后找出最优解。但现在Caster身处于一场多方混战的棋局,Assassin的降临不只是打乱了Caster所有计划安排,也给了Caster一种可以借用其力量的念头。而这种想法严重影响了Caster选择最优解的思绪。 她不是加百丽,天知道加百丽究竟想通过这次圣杯战争做些什么。 想得愈发头痛,Caster挥手砸碎酒杯,打开房门,走了出去。城堡里已经被Caster装上了电梯等魔术师眼中不正常的设备。她来到城堡地下,走向存放着大圣杯的位置。 地下室人造人们照旧在维护魔力汲取系统的运行,他们不间断地把使用完毕的人造人拆卸下来,换上全新的替代,同时另一批人造人负责将使用完毕的同族躯体装上推车,送往同处地下室的废弃回收炉。通过这种更换电池一般的方式,整座城堡的魔力全来自于此。 Caster对于这种无趣的低效魔力获取方式并不满意,但她念在是自己御主自认一项伟大的发明,才没有干预。 大圣杯的外壳还没有变化,内部的魔力已经被改变了流动方式。Caster有一刻甚至产生了砸碎大圣杯的冲动,她也快被目前的态势逼疯了。 第十七章 交涉 “Caster大人,您怎么来了?” 正在与人造人仆从一同收拾达尼克书房的老妇人突然看到门口站着的Caster,惊讶之余赶紧走过去问候,她虽然是普通人,却也分得清气氛。今天的Caster脸色比以往更加阴沉,像极了当初被召唤时突然杀人时的样子。 “达尼克不在这里?他也不在卧室,去哪里了?” Caster向老妇人只询问这一件事情,就在她观察大圣杯状况的时候,达尼克突然跑出书房,顺路关闭了Caster设置在城堡内的部分监视装置。原本Caster制作的整套防卫系统就算是同职介的从者也需要时间才能破解,但她给自己的御主达尼克留了权限,从理论上讲Caster的设置并无不妥。 “我不清楚……你们有看到吗?”老妇人立刻转变话语,把问题甩给了书房里一同工作的人造人仆从。 书房内五名人造人都摇了摇头,他们与老妇人一同过来例行整理卫生,自然都没见到先一步离开的达尼克。 “一群废物。” Caster怒瞪了眼离她最近的人造人,魔术阵瞬间出现在人造人胸口,鲜活的生命转瞬溶解为洁净的水。似乎是某种炼金术,以Caster的身份而言,万能之人不精通炼金术才有问题。 “打扫干净。”Caster确认了一遍书房内被关闭的监视用吊灯,在转身离开之际,将书房内被关闭的装置全部启用。不是精通魔术的人,根本看不出城堡内的奥秘,与其说是古老的贵族住所,不如说成是一处集结了超世代科技与魔术的改造堡垒。 Caster很快找到了达尼克,位于顶层的露天平台上。她完全可以用“以太镜”寻找,但还是使用了自己制作的器物,过于依靠他人的物品不是Caster的习惯。 伸手在自己面前画下魔术阵,Caster的身体在接触阵式后凭空消失,而在城堡朝阳面的顶层平台上,她从魔术阵中走出。“早上好,Master。” 在她身边是对着太阳升起方向出神的达尼克,后者衣着打扮正常,眼神却已经与正常人产生了差别,大概是灵魂已经不完全受自己控制了。 “Caster,你来得正好,快看,今天升起的太阳是黑色的。这跟我近来通过占星术得到的结果吻合。我以前还以为自己没有占星术方面的天赋。” Caster只看到太阳正常升起,明媚的晨光照亮了半边城堡,让多日深居于魔术工坊内的Caster感到些许暖意。 “是吗?恭喜Master。” 如果自己的御主非要坚持太阳是黑色的,Caster不介意立刻用魔术营造一次日全食效果,但这里并没有第三人,她只要自己也承认看到了黑色的太阳即可。 “Caster,通过专研占星术,需要多长时间才能抵达根源?” “如果是一名极具天赋的占星术研究者,运气好的话,400年时间吧。” “那样太慢了。有你在我身边方便很多。我只浪费了3天时间,就又排除了一条错误的选择。放在过去我可能要浪费数年乃至数十年时间才能确定可行性。” 达尼克自己并没发觉自己的认知差异,仿佛置身于美妙的梦境中,已经无法进行复杂的思考。别说是魔术师,就算是普通人都会被当做疯子对待,如果没有Caster在城堡里,万一有一名人造人造反就能控制达尼克。 “请再等待数日,届时大圣杯将被启动,一切都会结束。Master你也能抵达根源了。” 对Caster而言,自己的御主更加重要,哪怕要放弃大圣杯,都必须确保自己的御主能抵达根源。这是达尼克在召唤她时告知的要求,Caster答应了。 “抵达根源……我千界树(尤格多米雷尼亚)的夙愿终于可以实现了!” 达尼克浑浊的眼瞳中闪现了片刻的正常色彩,大概只剩下“根源”一词能唤醒他些许理智。从达尼克答应与“恶魔”合作起,他就被这股言语构成的契约束缚了命运,在不知不觉中沦为“恶魔”手中的俘虏,人还在现世,灵魂却已经被“恶魔”影响,不破除两者之间的契约,无法让达尼克恢复自由。 但诚如达尼克所言,现在的他距离根源仅有咫尺之遥,与其持有大圣杯无关,他在尚有正常理智的时候并未意识到召唤出一位全知且万能的Caster能带来什么样的便捷。 “在出发前,我们需要做好充足的准备。请再坚持一两天。Master。”Caster伸手拉住达尼克的手臂,下一刻两人出现在了达尼克的书房内。一旁的老妇人与人造人仆从惊奇地发现主人回来了。 “达尼克需要安静的环境,继续他的魔术研究。除了必要时候,所有人不得打搅。但如果他再次关闭监视系统离开这里,第一时间派人来通知我。” 向老妇人下完指令,Caster凭空拉出缝隙,走向了她设置的位置。这种人类魔术师难以掌握的魔术对Caster无需思索既能使用,能依靠智慧破解的魔术难题对她而言只是趣味算数程度。 回到自己的工坊内,Caster并未急于完成桌上即将完工的设计图,她挥手在身后唤起魔术阵,原本被她溶解为清水的人造人出现在了魔术阵上。将生命体分解并替换回收,之后恢复生命体全部体征。违背常理程度的炼金术在Caster的头脑中却是浅显易懂的事情,人类的生命奥秘可能也被她破解了大部分。 把人造人恢复成原样不是Caster的目的,她不过是把后备的祭品从零件状态恢复,变为可以使用的状态。生命?不过是可以被天才解释的词语,Caster没理由把人造人与矿石分别对待。 一连串咒语经Caster的吟唱融入人造人体内,魔术阵慢慢淡去,人造人也随着魔力覆盖全身而本能地开始挣扎。 Caster用带有金属手套的左手拿住了人造人的头部,咒语也随之完毕。 缓缓倒地的人造人全身被一层非透明油脂覆盖,脸孔已经出现了变化,不再是普通的日耳曼女性容貌,而是变为与Caster相近的样子。 魔术阵完全消失后,地上躺着的人偶也恢复了“正常”,已经在其身上看不出原本人造人丝毫痕迹,没有喜怒的脸庞临摹了Caster的美丽,两者间仿佛立有镜子,不仔细看,两人相差无几。 “去吧。我的人偶。” 不用多余的言语,已经成为Caster分身存在的人偶自动调整了五感与肢体扭曲,并用魔术制作出千界树家族仆从穿着的兜帽罩衣,将自己美丽的身体包裹在能遮蔽视线的魔术礼装下。 就跟秦桧一样,Caster的人偶穿上这套衣服,面容也完全隐藏于黑暗中。 无须Caster使用魔术传送,这名人偶自己用手指攒着地上的血污,绘制出了传送所需魔术阵。 Caster只为人偶设定了简短的任务要求,因为是一次性使用的道具,不必设定完成第一项重要任务后该做什么。 “那么,让我期待一下Lancer与Archer能有出色的表现吧。” “以太镜”出现在Caster手中,下一刻,水晶球里映射出了一名修女的身影。“首先要回报一下昨晚的事情。” ———— 于此同时,阿迪尔与哥哥埃米德一同来到被临时当做牢房的洞穴。 “所以,我的弟弟。你就指望两根绳子能捆住Servant。”埃米德惊讶地指着被捆在洞穴最里面的伪Caster,他先前因为整座城镇的居民都丧生而哀痛,现在忍不住想笑出来。 “我设下了束缚咒文,还在洞**设置了魔术结界。还有Saber一直看守在这里。” “对,全靠Saber。” 听着埃米德数落阿迪尔的言语,Saber也是无言以对,诚如埃米德所言,被抓住的伪Caster随时都能把阿迪尔蹩脚的三流魔术破解。如果不是她彻夜呆在洞**,伪Caster早就跑了。 一把扯断捆住伪Caster上半身的绳子,Saber将蹲坐在石头上的伪Caster拽了起来。“那位便是我的御主,另一位是这里的首领。现在我们有一些问题需要询问你。” 并未指望伪Caster能听懂阿拉伯语,Saber用手势指了指进来的两人,伪Caster大概也懂了Saber的意思,用敌视的眼神瞅着慢慢靠近的两人。 “等等,你们只能走到这里!” 就在Saber呼喊后,埃米德马上明白了原因,并一把扯住阿迪尔的衣服。下一刻伪Caster尖叫一声,不知名的巫术从影子化为实体,飞向埃米德与阿迪尔。 所幸两人并未踏入巫术的攻击范围,影子止步于两人3米前,Saber经过一晚上看守,似乎也懂了部分伪Caster奇怪的妖术。 “这似乎是源于南美洲的某种秘术。结合你们说的金字塔建筑,毫无疑问,这位Caster从者是源自南美洲的英灵……或者说恶灵?”埃米德观察着远处伪Caster的衣着,还有掉在地上的羽毛面具,看起来不像是开化民族该有的打扮。 “她不懂阿拉伯语,所说的像是拉丁语夹杂其他语言。”Saber并不是没有审问过伪Caster。但伪Caster要么闭口不说话,要么说一堆她听不懂的南美洲语言,跟拉丁语搭边的词语很少。 “Servant,Caster。库奥斯洁特尔。” 被Saber限制住移动的伪Caster库奥斯洁特尔十分害怕,她并没有表现出来,因为她也知道自己现在落入了一个实力强大的武士型从者手里,对待武士,只要奉上必要的尊敬与谦卑,武士一般不会在上级面前做不符身份的事情。武士只会听从上级的命令,因此她的命运实则掌握在了两个羸弱的人类手里,这样一来还是有机会逃脱的。尤其是昨晚其中一个人类出现后,Saber再也没有向库奥斯洁特尔提起决斗的事情。 第十八章 干预 “库奥斯洁特尔?现存的文献中似乎没有这个名称。”埃米德打量着略有服软的敌人,有Saber在一旁挟持,这名看起来更偏向于恶灵的从者并不敢再次使用巫术攻击。“说吧,谁派你来我的领地屠杀人类?你的御主是谁?你们的目的是什么?” 库奥斯洁特尔并不理会埃米德的质问,她本身也只听懂了大概意思,但要她背叛御主,绝无可能。 “埃米德先生,我昨晚已经问过她这类问题很多次了。但她一直不回答。”Saber一手卡住伪Caster库奥斯洁特尔的肩膀,另一手搭在她后颈,随时能捏住对方脖子,并制服。 “显然她不是你们当初见过一次的真正Caster,就像Berserker能被ruler度玛再度召唤一样,这名Caster的御主是Ruler。她与我方处于敌对关系,做出这等下贱的行径不是没有可能。” “哥哥,堕天使的存在即是罪恶,她与加百丽为敌,先是抢夺我方持有的小圣杯,现在又派了一个恶灵从者屠杀我们领地的无辜民众。此仇不报,难以慰藉这里死去的万余条人命。”阿迪尔已经开始设想如何追踪Ruler,或者寻求加百丽协助,一同去讨伐作恶的Ruler。 “等等。这件事情事出突然,并且对Ruler没有任何好处。她抢夺小圣杯可以理解。但屠杀这里的普通人没有收益,我怀疑还有很多我们并不知道的隐情。” 埃米德的劝告让阿迪尔暂时打住了追杀Ruler的想法,埃米德也担心Ruler会干预到自己一方启动小圣杯的仪式,几乎是百分百会来破坏。盟友Lancer与安东尼暂时在城区联络Archer,暂时不能确定他们的安排。他个人并不是很信任加百丽,因为加百丽的力量远超过了人类能够想象的极限,过于强大的神秘让人难免心生警惕,暂时还能算在友好范畴。 尤其现在还有一个麻烦的定时炸弹——伪Caster。埃米德有六成把握相信Ruler派伪Caster库奥斯洁特尔不会只为了在自己的领地内搞破坏,肯定还有他不知道的阴谋。 “阿迪尔、埃米德。这名敌对从者既然什么都不肯交代,没有留下来的必要。处决她吧。”Saber仿佛看穿了埃米德的想法,在埃米德沉默思索的时候适时用阿拉伯语询问两人。言语不通不单是阻碍,也是很好的信息屏蔽,Saber不用担心被捏在手里的伪Caster垂死挣扎。 “处决?”阿迪尔并没有想好如何处理敌对从者,他满脑子都是向Ruler报复的想法,至于不堪一击的伪Caster,阿迪尔根本没想怎么处理。 “不,还不能。暂时留着这家伙,我们手中情报不足,先看我们的对手如何出招。” 埃米德并不知道如果让Saber杀死伪Caster库奥斯洁特尔会发生什么,他无意间的决定为自己与弟弟都保住了性命。 ———— 希布伦城,富人区,发生事故的酒吧。 修女玛丽莎还没反应过来,身边两名令她讨厌的魔术师便变成了石像。她急忙蹲下躲在吧台后面,三发黑键被她甩向了疑似敌人的所在位置。 下一秒,三声金石撞击的声响传来,并且玛丽莎身后的吧台被魔术炸碎。 玛丽莎不敢停留,翻身滚到酒吧后门位置,六枚黑键直射突袭的敌人。 魔术的闪光再度亮起,只是一瞬间,袭击者身前的空气便被转变为了金属状物体,虽然这一次被黑键刺穿,但没触及袭击者的身体。 玛丽莎的视线还未抬至对方胸口上,对方手持的魔杖再度发光。 “主啊,请惩戒吧。” 魔力输入地板,玛丽莎在自己身前身后都制造了爆炸,她本人单手撑地的同时,纵身朝侧面闪躲,对方的魔术没有击中她,而爆炸产生的烟雾勉强起到了遮挡作用。 没有一刻的迟疑,玛丽莎修女转身跃出后门,并在落地前朝着敌人再度甩出黑键。 酒吧后门的停车场只修复了路面,五十多具尸体还未来得及处理,暂时用白布包裹,存放在地上。此时,时针抵达8位置。 玛丽莎为了防止这些尸体被利用,在昨晚战斗后每一具插入黑键,燃烧了灵魂碎片。她原本可以放心地与袭击者一对一战斗,或者逃跑…… “这是怎么回事?” 只是稍微转头瞥了一眼,自己身后站满了披着白布的尸体,她能百分百确定这些尸体无法被“唤醒”操控,可现实告诉她完全不同。 神秘的袭击者突然出现在了几具尸体后,罩衣遮挡住了面容,手中的魔杖直指玛丽莎修女。 尸体们并没围上去,它们有规律地退后,直至袭击者站在它们前面。 “Raffinage(炼制)。” 只用了一个词作为魔术吟唱,袭击者的大魔术瞬间完成,所有尸体被魔术选中,下一刻这些尸体融入各自脚下的魔术阵中。从魔术阵里爬出来的是一具接一具的人偶,每一具都身披相似的罩衣,双臂都装备了短剑,身上没有防护,但本身材质看上去很坚固。 玛丽莎突然想起,这些人偶与袭击者穿着的罩衣都是千界树家族仆从的衣服,袭击她的是Caster阵营。 “你们攻击中立势力不怕遭报复吗?” 袭击者丢下玛丽莎,转向毗邻的Archer据点,在它眼里玛丽莎修女大概等同于死人了。没有回应玛丽莎的质问,留下的是一大群蓄势待发的人偶。 玛丽莎没想到Caster阵营会突然破坏规则,袭击圣杯战争的中立势力。她并没信心也没胆量跟五十多具人偶战斗,眼见人偶还未一齐冲上来,她转身跑回酒吧内,打算逃离这片区域。 就在她逃出酒吧正门时,手机传来了响动,没有迟疑,玛丽莎接通了电话。 “似乎你那边遇到了麻烦?” 安东尼略带嘲笑意味的声音让玛丽莎很不爽,但身后传来的吵闹脚步声让她不得不在此服软。性命比尊严重要,玛丽莎可不是为了圣堂教会可以随时牺牲一切的代行者。 “疑似Caster阵营的袭击者,使用罕见的炼金魔术,如果我能活下来,我会考虑发布围剿Caster的号召。”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请坚持到我们赶来救援,修女。” 玛丽莎来不及挂断电话,转身甩出六把黑键,将一体试图冲向自己的人偶击中,黑键的刃部最多只能刺入人偶三分之一长度,有两把甚至被人偶的身体弹开。组成人偶的材质比玛丽莎预想的更加坚硬。 分清敌我差距后,玛丽莎修女更加没有缠斗的想法,人偶接连冲出酒吧,来到无人的道路上,唯一的活人成了它们的目标。 昨晚开始被疏散的区域也仅限于一公里范围,一旦玛丽莎跑出这片区域,外面不知情的民众很有可能也会成为人偶的攻击对象。但玛丽莎修女根本管不了这么多,或者说让人偶们去追杀民众带来的后果还能让她接受。只要她能活下来,后续的善后工作再辛苦再复杂也没关系。 两枚黑键被玛丽莎甩到空中,接着她以洗礼吟唱形式,让黑键在空中爆炸,组成黑键的魔力以干扰碎片方式洒落在人偶身上。追过来的人偶仅有10体,这是玛丽莎唯一能指望起效的方式。 但人偶们仅明显卡顿了一秒钟,接着恢复原状,继续追赶玛丽莎修女。 她遭遇的人偶已经超出了正常程度使魔范畴,或许玛丽莎知道这些人偶是由谁制造的道具,她就不会考虑阻缓的招数,而是思考如何满足它们的杀戮程序。 再次跑过一条大街,远处已经出现了行人的身影,时值早晨,富人区的居民也开始了一天正常生活。他们根本不知道相距100米处有多体装备双刃的杀人道具正在跑来。在他们眼里,过去可以行走的道路因为燃气爆炸,暂时不能通行。魔术协会的人只做到了最基础的干预工作。 安东尼与Lancer罗慕路斯赶到时,极具攻击性的人偶已经杀死了数名早起的附近居民,可能他们没有勤快地出门会躲过这劫,但这只是假设。 玛丽莎修女成功用黑键切断了一体人偶的头部,她一脚踢开压在身上的人偶躯体,对于周围临死者的惊呼充耳不闻。她刚才要是出刀慢一秒,被割下的便是自己的头颅。 “Lancer,帮她一把。顺带解除被卷入民众的痛苦。”安东尼在看到这一幕后立即扩到了疏散范围,但已经卷入其中的民众就没办法了。况且这些本不是他的工作,他是一名参与圣杯战争的御主,避免民众卷入只是尊重规则的自我约束,亚种圣杯战争爆发时,也有理智的魔术师选择清理掉交战地点的无关人员,免得还要担心敌方从者吸取人类灵魂的琐事。 得到指令的罗慕路斯立刻召唤出多面城墙,把所有人偶单独分割,并且一一压碎在城墙中,当然也包括还未被杀死的路人。情况紧急,最重要的是弄清楚何人要干预自己一方与Archer组的结盟。 看到身材高大的Lancer赶到,玛丽莎修女这才松了一口气,把注意力转向一旁的安东尼。“袭击者穿戴有千界树家族标志性的罩衣,魔术水平很高,无法确定是否是从者。可能往Archer阵营的据点去了。” “不是可能。而是一定。Master。准备战斗。”Lancer拔出神枪,一击打碎下一批到来的人偶。看他的意思,趁现在卖Archer组一个人情是最合适的选择。 第十九章 魔术的极致 孤儿院内,阿拉什在凌晨就向义工们发了短信,要求他们今日不能来上班,但保证工资照常按双倍结算。他无法确保这群普通人能听从他的指示,只能寄希望于这群人能够像当初不付工资就不顾孩子们死活那样,不踏入危险中。 “伙计,这群孩子就交给你照顾了。千万别让任何一个走到外面去。”阿拉什回头看了眼紧张不已的御主海娜,向疑似为同职介从者的青年再三叮嘱道。“绝对不能,拜托了。” “阿拉什……”海娜还不清楚外面发生了什么,只是从阿拉什凌晨回来后就保持着紧张状态,孩子们的早饭还是青年尼古拉帮忙准备的。 “Master……海娜。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不能出来。” 阿拉什的千里眼技能并未看到Lancer,前来进攻的是另一方势力,如果没有意外,可能是并未见面过的Caster阵营。 虽只是不完整的预感,但这份危险感远超之前。 “交给我吧。为了这里的孩子们和你的御主,可别随便地丢了小命。代理院长。”尼古拉单手抱住海娜,把即将哭闹起来的小家伙控制住。“我在乎的是这里地下埋藏的魔力装置,可别指望我帮你保护他们。作为提供食宿的回礼,仅帮你看管他们而已。” “这样就足够了。” 阿拉什愿意信任自称尼古拉的青年,至少尼古拉是他唯一能信任的其他势力从者。经过对方的提醒,阿拉什明白自己能给与海娜的帮助不会太多了,就像对方强调只负责看管而已。从者现世的时间以天计算,对于普通人不过是回眸一视般的相处,很快就会忘记。 阿拉什打开窗户,一跃跳到孤儿院的屋顶,不用他搜寻,十余名人偶已经冲向了唯一有人居住的孤儿院,它们双臂上的刀刃不像是只为敲门装备。 并没有贸然射击,阿拉什察觉到了更加重要的敌人,身披兜帽罩衣的魔术师走在人偶中,正抬头望着阿拉什。 【从者还是人类?】 魔术攻击随后触及阿拉什的额头,电弧没能正中阿拉什的额头,只是稍微麻到而已。 【为何要用简单的魔术攻击Archer职介的我?】 阿拉什本能般闪躲开迅疾的攻击,回身数箭,将两具人偶与魔术师射中。人偶毫无悬念地炸碎为数段,但魔术师像毫发无伤一般把箭矢拔出衣服,箭头完好,没有血迹。 【如果是人类的话,能操控数十个使魔人偶,还能防住我的弓箭,有点过于厉害了吧。】阿拉什有自信被自己射中的人类中几乎不会存在能保持身体完好无损的,他已经把对方视作从者级的威胁,有可能就是Caster。 “前来挑战的敌对从者,能否报上名来?在下是Archer职介的从者。” 搭弓瞄准,双方还有一段距离的缓冲,在人偶撞击正门前,阿拉什还有时间问话, 对方没有回答,只是抬手在空气中画下一个魔术阵,下一刻身高三米有余的格雷姆石人被其召唤了出来,石人的动作快到与魔术界的常识违背,瞬息之间冲至孤儿院大门外,巨大的身体撞了过去。 阿拉什第一时间做出回应,三枚利箭射碎石人头部,让高大的石人倒在孤儿院大门前,毫无魔术防护的据点经不起使魔的进攻。阿拉什再看向敌人,只见石人一只接一只被召唤出来,正常土元素性质的人类魔术师也不可能把耗魔力量高的召唤魔术随意使用,尤其对方除了最开始有念咒的举动,后续每一个石人都像是手指点击魔术阵就能召唤出一只。 能操控数十只人偶的魔术师再操控数十只格雷姆石人并不会奇怪,或许还能召唤出更多使魔参战,阿拉什不由感到压力,放弃了可能性近乎于零的和谈方案,准备直袭对方魔术师本身。 一跃跳到院落外的半空中,阿拉什连射七箭,将最接近的七只使魔消灭,他自己落在对面的屋顶上,一手握弓,一手取箭。他的箭矢同样可以瞬间制成,魔力足够的前提下。 大概认为召唤足够,魔术师飘起,挥手在自己身前画出一排不同的魔术阵,各种属性的魔术朝阿拉什飞去,并且像是受到了牵引,自动改变轨迹。魔术之技艺超越正常人数个层级,此刻这位隐蔽身份信息的魔术师在阿拉什眼里不单是“疑似Caster从者”而是“精通各种魔术的顶级Caster从者”。 雷光之后火柱升起,冰块土石将阿拉什站立的路灯压倒……但凡普通魔术师知晓的魔术类型在这位魔术师手中一起使用出来。 阿拉什堪堪躲开后续所有魔术的攻击,他的胸前皮甲被最初的雷电炸得一抹焦黑,他本人并无大恙,魔术种类繁多可威力不足以伤害到阿拉什。 魔术师再次抬手,又是一排魔术阵被它挥手间释放出来,听不到咒语吟唱,种类繁多的魔术似乎都是它精通的本能,光凭对魔术的掌握程度和数量,可能需要回溯神代才能寻找到与其能抗衡的魔术师。 减速空间、毒雨、迟缓赋予、腐蚀箭、衰老咒……几乎人类神代结束后能掌握的负面魔术都被这位魔术师使用出来。 从空中落地的阿拉什这次来不及闪躲,半数负面魔术击中了他,所幸本身的对魔力加之毒耐性屏蔽了这些看似有用的负面魔术。 不敢松懈半分,阿拉什取出箭矢,一箭连穿三体石人的头部,紧接着一箭,将三体被打中停滞的石人再穿一个连贯的洞,第二箭射碎了构成石人的魔力核心。对方魔术师从第二体开始石人的核心就不一定在头部。 魔术师眼见没有成效,双手排出第三批魔术,两排五颜六色的魔术阵依次作用到她的使魔身上。加速、力量强化、坚毅、反射赋予、狂暴、精准攻击……常见的增益魔术每一体石人与人偶身上,顿时这批呆板的使魔发生改变,每一体都爆发出狂兽一般的气势,快速围住阿拉什。 阿拉什的弓箭这一次只能射穿一体人偶,而且那体人偶在身体碎裂后自动重组,似乎敌方魔术师还赋予了“自我修复”类型的魔术。 一般的从者如果面对上这样一只强悍的使魔军队,只会在包围中被一步步击溃。阿拉什还有迎战的自信与策略,但不代表他可以轻松扛过这一次,而且需要对方魔术师没有下一步动作为前提。显然不可能。 “此地现为罗马(Roma)地域,禁止任何不高于五节的魔术、大魔术使用。”Lancer罗慕路斯恰好赶至,他并没有贸然宣言禁止“魔术”,因为他预感到了如果自己这么宣言,对方魔术师必定能破除自己的宣言。因此特地声明上限,更加精准地限制对手。 魔术师身边的使魔一个接一个倒下,它们身上被施加的增益魔术也跟着无效化。它本人并不在意被突然赶来的另一从者针对,转身看了眼妨碍自己执行指令的新敌人。它发声询问道,“遵循罗马神祖的法令。吾之前所有魔术皆为非法。现为您呈上符合律法的魔术。回应您的挑战。” 机械性的声音与人类差别极大,但两名从者都没在意这点小事。只见魔术师举起法杖,首次吟唱了长段咒语,巨大的魔术阵投影在它头顶。它的魔术并未被制止,魔力正常流转于魔术阵中。 居住于地狱最深处的魔龙回应了召唤者的召唤,虽然到来的只是虚影,依旧可以评价为极致的大召唤术,大概仅有地狱的魔神才能奴役这些不存在的顶级魔物,但在这位魔术师手中,是可以使用的魔术,用时5秒,有投入实战价值。万能的天才没有做不到的事情,如果说天才代表了可以将流传千百年的难题破解程度,那么万能的天才即是能把无法设想出来的不可能事情变为可能,并且不是流与纸面与概念程度,而是可以随时投入实战,在世人面前炫耀的极致。 “这怎么可能!”远处看到异状的安东尼直接吓傻了,他从未在书籍中看到过这类召唤魔术,论难度以及远超把从者召唤出来的大圣杯,单凭这个魔术足够改写全部降灵书籍。 罗慕路斯见到敌人凭空召唤出魔龙的虚影,也被惊得不敢轻举妄动,依照人类魔术史,能一次性使用的魔术正常极限是四节,以防万一存在未记录的五节,罗慕路斯的宣言无疑按照人类历史做到了等同于宣言所有魔术禁用的效力,但在对方魔术师的才能面前,不可能化为了可能。 如果他没有猜错,对方绝对是持有“星之开拓者”权能的特殊从者。 “您禁止不高于五节的魔术,但这个魔术可以使用。您为我证明了,此刻一个复杂度为六节的大魔术诞生。”魔术师立于虚影足下,将攻击的矛头指向了Lancer,才怪!魔术师伸手一指对于魔龙虚影而言近在咫尺的孤儿院,意图再明显不过。 两名从者同时冲到孤儿院大门前,原本口头上拒绝盟约的两名从者此刻已经默认组成同盟,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敌人强到严重威胁两方的底限。Lancer罗慕路斯的神枪以神树形态直插魔龙虚影身体,对付强到此等程度的敌人,多给一次喘息的机会就可能一条人类的街道被毁灭。 第二十章 罗马的怒号 “外面响动很大,阿拉什叔叔正在迎战坏人吗?”海娜被尼古拉拉住衣服,硬生生拽回远离窗户的屋子里,里面的孩子都凑在一起发抖,连放在篮子里的面包都没心思吃。 “我要去帮助……” 不等海娜说完后面的话,尼古拉拿来一个小面包塞在了海娜嘴里。他呵斥道:“你去送死吗?能让正牌Archer安心战斗中需要你乖乖躲在房屋里,什么都不要干预。因为这不是你可以参与的战斗。” 尼古拉现在真心觉得Archer阿拉什的安排错的离谱,他居然没把这里碍眼的小屁孩们赶到其他地方去,作为据点的孤儿院也没像样子地安装魔术防御,白白浪费了这里地下齐全的魔术设施。海娜这种随时会被杀死的普通人当御主就更加错误了,跟圣杯战争的惯例完全违背。 唯一的益处……不会影响到这里的孩子们,可能阿拉什只顾及了肤浅的事情,却不曾想到其他从者中存在一瞬间毁灭一座据点能力的超规格从者。 海娜低下头,咬着小面包,眼泪不住地流下来,她身后的其他孩子们更加惶恐了,个个小脸煞白,簇拥在一起不知如何是好。他们与海娜相比,连外面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只是在早上醒来后,莫名被暂住这里的水电工叔叔尼古拉命令集中就餐活动,不得离开活动室。 外面巨大的魔龙虚影喷吐出的黑色熔浆接触到任何物质都会发生腐蚀现象,阿拉什的弓箭、罗慕路斯的城墙都无法阻挡这头实力极其强大的魔物,而且似乎被敌方魔术师召唤的魔龙虚影还处于半昏睡状态,反应极其缓慢。 魔龙出现的位置距离孤儿院外墙仅有15米,现在滴落的黑色熔浆已经蔓延到了外墙边沿,周围不少被淹没的房屋还处于燃烧中,或者直接融化在熔浆内。 Lancer罗慕路斯的神枪勉强能阻挡住这种可怕的魔力,仅仅宣称此地为罗马还不够,依靠神树的根基盘踞住地面才能阻挡住魔龙的侵蚀。 “正面交战我来应对,Archer,相信我的话,找准机会攻击对方魔术师。” Lancer取下神树的一根树杈,那根树杈自然而然地变回成神枪的模样。他脚踏未被熔浆浸染的地面,再度使用宝具。 “『万物经由吾枪生(Magna Voluisse Magnum)』” 第二棵神树横向生长,茂密的枝杈不断延伸分叉,很快数不清的枪尖戳向了体型巨大的魔龙虚影。 魔术师操控召唤物迎面抗击,巨大的虚像龙首一头撞上神树,双方都在第一时间以力量形式彰显了强大的内含。 大地为之震动,这一次的攻击总算起了作用,虽然绝大多数树枝折断,但有个别尖头刺入了魔龙的鳞片缝隙。 罗慕路斯咬紧牙关,不间断地把神枪与构成的神树往前推进。魔龙的力量如果用人类世界的等价物形容,大概比得上溃堤的洪水。普通的力士根本抵御不住,让人在一瞬间被击倒。但魔龙的对手是伟大的罗马神祖罗慕路斯,即便只是从者级别的实力,依旧焕发出了不输给对手的气力,他本身即是屹立不倒的罗马(Roma)! 魔术师没得到击倒Lancer罗慕路斯的结果,这与它程序中得出的结果相违背。 肌肉紧绷,不容退后一步,一丝懈怠,罗慕路斯不得不承认从圣杯战争开始后,他第一次遇到了能与自己极限实力相较的敌手,还不是从者。 “Roma!” 就在魔术师修正结果的时候,堪堪抵住魔龙的罗慕路斯爆发出了比之前更强的力量,他似乎对自己使用了承认能力,原本用于祝福罗马人的能力“七座丘陵”,这一次成了他自己的增幅。 罗马本身也是值得骄傲的伟大的罗马。 神树限制住了魔龙抬头的动作,罗慕路斯不顾自己的身体濒临极限,硬是以蛮力压制住了魔龙。 飞矢从神树与魔龙间的缝隙中穿过,正中魔术师面门,罩衣遮挡住了面部轮廓,依照常理被击中的位置应该是人的眉心。 阿拉什跳上神树,一路狂奔,从树梢上接连射出6枚弓箭,全部击中魔术师的身体。 魔术师应声倒地,这一次似乎射中了致命部位。 罗慕路斯也成功撑起神树,以最霸道的方式打退魔龙的虚影,之后神枪回到手中,Lancer罗慕路斯再度启动宝具,神树的枝杈穿透魔龙的鼻翼,并还在生长。两人都是无愧于英雄之名的从者,似乎只要敌人不是真正的从者,相称的敌人,他们就不会轻易失败。 被召唤出来的虚影嘴中流出漆黑的熔浆,它本体是极其强大的魔物,哪怕是不完整的召唤物也不会因为被击伤就消失。 “奇怪,敌人的身体似乎不是肉身?”阿拉什刚才没有听漏狂躁龙吼中夹带的弓箭声响,他的弓箭的确击中了敌人,但传回的却是硬物摩擦声。 隐藏于罩衣下的魔术师也终于显露了真容,操控者没有继续隐瞒的计划,与真实的Caster一模一样的人偶撕开罩衣,拔下身上插着的箭矢,从腐蚀万物的熔浆中站起。它本身的材质抵御了地上遍布的熔浆,以艺术品角度评价,这具人偶是炼金术界顶级的制造物。 “你们与Caster大人为敌,死路一条!” 人偶魔术师自己抹去脸上沾染的熔浆,它的衣物则没法长时间抵御腐蚀,严重变形扭曲,部分人偶的皮肤裸露了出来。 与人类的肌肤不同,人偶的皮肤色泽统一,没有血色。但这具人偶是美丽的,因为它的原型完美符合美的定义,哪怕美丽的面容下是一具丑陋的人偶身体。 “不会错的,它与那晚出现的Caster气息一致,这具人偶是真正的Caster制造的复制品。”罗慕路斯继续抵挡着魔龙虚影的动作,只要他松手,不只是神树会折断,后方Archer阵营的据点也会完蛋。 “Caster?”阿拉什依靠千里眼能力能看清对方的容貌,比他生前见过的波斯公主们都美丽,符合任何时代人类审美的容貌,可能是通过研究人类美学设计出来的最佳样貌。“真名是……” 阿拉什无法断言,尤其对方掌握极致的魔术与炼金术,与之相符的英灵似乎不存在。 跟阿拉什不同,罗慕路斯不是通过魔术这条线索思考。正因为是人类达不到的魔术水平,再以人类历史来思考其真名没有意义,他确信对方是持有“星之开拓者”特殊能力的从者,因此答案呼之欲出。 无论多么不可思议,罗慕路斯都相信自己推论不会错。 “既然知道了真正的Caster没有到来,我们继续跟一具复制品打得有来有回多丢人?Lancer,你能压制住敌方的召唤物吧?” 安东尼没有继续躲在安全位置,他启动了携带的礼装——“宝石衣”,全身笼罩了一层魔力外衣,原本瘦小的身体现在变得与Lancer不相上下。 “Master,来给我搭把手吧。” 得到Lancer的允许,安东尼在阿拉什惊愕的表情下踩着熔浆直奔魔龙虚影,“Archer,敌人的召唤物交给我们即可,你快点消灭那具人偶,说不定消灭掉召唤主既能让召唤物返回。” 此时的安东尼已经不能用人类标准衡量,被罗慕路斯施以完全力量的“七座丘陵”祝福,安东尼以人类的身体触及了从者实力的门槛,不单是一天一次的致命伤抵消,各方面能力也达到了可以与低级从者抗衡的水平。 Lancer先一步冲至虚影身下,神枪从下向上被他投掷出去,一击穿透了魔龙脖颈,现在的罗慕路斯把自己全部实力发挥了出来,因为他觉得对手符合他的要求——足够强大。 “这就是伟大的Roma力量!!!” Lancer爆发出不输于龙啸的吼声,并不急于回收神枪,而是一拳打在魔龙不完整的胸膛上。仅有半身的魔龙这一次真正退却了,神枪与神树接连压制住它的动作,在它头部留下一道道伤口,威力惊人的一拳将坚固的黑色龙鳞也砸出裂缝。 安东尼随后也奉上重拳,在魔龙的侧身留下一个凹坑。人类弱小的身躯已经完全不足以承载着安东尼的能力,如果他有朝一日能突破人类的身体,焕发出全部的潜能,他也能使出现在威力的一拳,把地狱来的魔龙打碎鳞片。 七座丘陵不是单纯提升对象力量,而是把所有的潜能提前发挥出来的祝福力量,因此必须是能被神祖罗慕路斯认可的“罗马人”才有此等殊荣,废物即便获得祝福,也不会有很大差别。 “Roma!!” 安东尼从未感受过如此畅快的战斗,不用顾忌条条框框的魔术原理,魔术用来增幅身体,变为纯粹的力量,之后用拳头告诉敌人,这就是最强的实战魔术!地狱来的魔龙可比胆小的死徒打起来刺激多了,尤其抬头看到魔龙即将发怒的模样,就让安东尼战意爆满。 Lancer需要的仅是打碎部分龙鳞,神枪自动在他手边生长出来,先前那一根大概已经深深扎进龙下巴 “让开!Master!” 随着标志结束的叫喊,Lancer一枪刺入被他打碎了龙鳞的前胸,仅有半身的魔龙随即痛苦地晃动起来,但并不能让状态全开的Lancer松手。 神树升起,以Lancer的神枪为起点,直达安东尼现在站立的位置,后者的作用仅是充当目标。 魔龙的虚影渐渐脱力,与神树一同消失。 第二十一章 恶魔的交易 源自圣杯内的嬉笑声让Caster不由安静下来,之前她因为Lancer与其御主击败召唤的魔龙(半成品)而气得拍桌子。 “又要拖时间?Caster?对付区区两个普通从者,你也要装作打不赢?你的演技也太假了吧?” 声音直达Caster脑海里,随着时间推移,隐藏于大圣杯中的“恶魔”愈发了解外界正在发生的事情。 “不,只是因为正巧被Lancer宣言不能使用魔术。我的人偶设置的程序并不完善,自动选择了最高级魔术使用,如你所见现在我的人偶处于两难状态。魔力剩余不足,又无法使用正常的魔术。只能暂时放弃,我会立刻召唤第二体人偶攻击Archer与Lancer。” Caster暂停了以太镜中人偶的活动,任其被Archer用弓箭射击。 “我已经没兴趣看你拖延时间了。Caster,你的御主神智已经受到了我的控制,如果不想他现在就变成白痴,你最好有点表示。万能的天才。” 面对沙条爱歌的威胁,Caster强忍着怒火点头同意。“满足你的要求,满足你!可以了吧!” Caster伸手一指镜中的人偶,将设置其上的魔术启动。因为真正的使用者是Caster本人,巧妙地避开了Lancer的皇帝特权限制。在Caster眼里,Lancer也只有皇帝特权棘手,其他方面跟一般的从者区别不大。 “这还差不多,依照你后续的表现,我会保证你御主的安全。我本不想这样做,但你的消极状态逼得我不得不这么做。Caster,希望我不需要第二次用这种方式要求你。” ———— “给予我们的敌人最后一击!” Lancer眼看接连中箭的人偶总能继续行动,决定自己来击碎那具人偶,他起先多少预感到了不宜接近,但战意涌上身体后,他潜意识中将顾虑抛之脑后。 神枪击中人偶身体,这一次人偶被当场砸碎了躯干,零件碎片飞散,美丽的人偶正式被破坏。 “身体……损坏度……超……”人偶的头颅还连着半截身体,内部精细的线路与人造魔术回路全都暴露了出来,以目前人类的科技水平无法仿制的精密程度。 “不对,Lancer!Archer!后退!” 自称尼古拉的青年在魔龙虚影消失后,悄悄走到了大门外,如他预感的那样,他们赢得了胜利。但当他看清人偶暴露出来的魔术回路后,通过空气中回传的微弱电流变化,发现了人偶残骸的魔力变化——所有剩余魔力集中到了人偶头部。 懂得原理的人到来地太晚了,他的呼喊不过是让Lancer与Archer意识到人偶的残骸将发生大爆炸。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让安东尼瞬间失去听觉,他只感到全身炙热,抬头只能模糊地看到Lancer站在身前的背影。 ———— “满意了?” Caster的“以太镜”映射出了爆炸后的状况,Archer受轻伤,Lancer的御主昏迷,Lancer受伤较重。如果Caster现在再派去一体人偶,这两名从者几乎没有还手之力。 隐藏于大圣杯内的人没有回应,大概是不打算逼迫Caster,弄僵关系,又或者只是想在无聊的等待时间中寻找到一点乐趣。 没有听到回应,处于Caster监控下的御主达尼克依旧在照常研习魔术,暂时不会激化两方的冲突。 “你不回话,我可就默认暂时不用与Lancer、Archer战斗了。”Caster其实更想知道度玛派出的新从者有没有取得进展,她可不想白白送出小圣杯后又搭上一体从者。投资之后的利息回报很重要。 满上一杯翠绿色的魔力(Mana)药水,Caster依次缓解身体上的疲倦,她还有时间继续耗下去,不必急着跟“恶魔”摊牌。 ———— 人偶袭击三小时后,时近中午。 “明白了。那么你的御主真的没事吗?”埃米德行走在被诅咒摧毁的小镇上,时不时设下魔术阵引渡残留的亡魂。 电话另一头,使用者是Lancer,身为罗马神祖,并不介意使用现代通讯工具。尤其是在自己的御主昏迷后,他一身西装坐在魔术协会提供的住房内,边打电话边看着球赛转播。 “罗马人怎么会被小小的爆炸影响到。洗一次热水澡,全身的酸痛与疲倦就被洗净了。安东尼估计再床上躺一天也能恢复。” 埃米德算是了解了Lancer的真实性格,之前因为安东尼在身边放不开形象享受现代生活。 “袭击你们的是Caster?” “严格来说,Caster派了人偶打算袭击Archer组的据点。事后想来有点蹊跷,虎头蛇尾的感觉。Caster明明很强的样子,却一直不认真与我们战斗(嚼)。”Lancer躺在沙发上,另一只空着的手拿起一包薯片,整包倒入了嘴里。生前他还没享用过如此美味的食物。 埃米德在意Lancer所讲的“不认真战斗”,还送来了小圣杯与一个棘手的三流从者到他手里。如果有可能埃米德很想直接询问Caster,究竟想要他做什么。 “我们这边昨晚也遭遇了袭击。有一名Ruler召唤的从者破坏了反抗军管辖的一个城镇,一万多名居民死亡。那名从者还投降了,暂时被我方的Saber小姐看押着……” “杀了。”Lancer不等埃米德说完,直接下了判断。 “可我们还没从那个从者嘴里要到情报。” “每一个从者对于你们人类而言都是极其危险的存在,我和Saber将军可以骄傲地称呼部分赢弱的从者为‘三流货色’,但你们人类最好谦虚一点。不要想着多余的事情,既然幕后的预谋者Caster没安好心,你把敌人的从者留在身边迟早会出事。情报有性命重要吗?年轻人。这是来自盟友的忠告。” 沉默片刻后,埃米德结束了通话。他其实很多情报没有与Lancer组共享,从表面上看,Lancer的决定是非常正确果断的,但埃米德不这么想,他无法抵御小圣杯在手的诱惑。只是要实现简单的愿望,小圣杯启动就足够了,根本不需要去抢夺可能藏在Caster据点内的大圣杯。 明知道可能是设计好的陷阱,但埃米德依旧有着火中取栗的想法,或者说欲望。 清理完城镇内显眼的亡魂残留区域,埃米德向城镇中心方向恭敬地跪拜行礼,以求自己心理上得到些许安慰。毕竟这次又是大批的族人因为圣杯战争而死去,他负有一定的责任。 手机铃声再次响起,这一回是阿迪尔打来的。 “哥哥,我打算跟Saber一同去希布伦城,依照原计划与安东尼、Lancer汇合,无论Archer组这次态度怎样,继续拖延圣杯战争的时间不是办法。Ruler度玛肯定还会为了抢夺我们获得的小圣杯派来更加恶毒的敌人。必须联合其他从者的力量,先把威胁无关百姓的度玛消灭。” “Saber小姐要是跟你一起走了,谁来看管伪Caster?放走她吗?” “斩首处决!她犯下的罪行足够被斩首百次!没必要留着那个恶灵从者。” 埃米德没有答应阿迪尔的请求,他也没明说拒绝,只是让阿迪尔跟Saber等到中午一起就餐后再决定。 埃米德现在总觉得机会近在自己身旁,却无法伸手抓住,无论是小圣杯还是俘虏的敌方从者,都让他觉得其中有玄机亦可以利用,但他想不明白Caster的布局,因此一直难以制定下一步的计划,这跟圣杯战争开始前能制定详细计划的自己相比完全不同。 他的父亲要他在实现家族抵达根源夙愿与阿迪尔的实现夺回失去的国土中选择愿望,他其实很清楚,无论实现哪一个都不是他自己的愿望。根源也好,国家民族也罢,都不在埃米德的追求范畴内,仅是次要的愿望。 如果有可能,埃米德希望能让人类从此不会发生战争,以结束笼罩于全人类命运中的战争阴霾。他并不完全仇恨以色列人,如果他是以色列人也会选择抢夺一块能找到理由争夺的土地,并划地建国。但他作为巴勒斯坦人,作为巴勒斯坦一支民间自发组成的反抗侵略军的首领,他又不得不为了国家民族战斗。 因此他一直有个幻想,那便是把烙印在人类灵魂上的“战争”概念抹除,无论发生怎样激烈的争端,人类都不会用武力去剥夺其他人生命。正常人都会觉得这种幻想是天方夜谭,即便是一头野兽都会为了食物与同类撕咬,人类又怎能免去源于万物始祖诞生之时就必须掌握的“争斗”概念。 恍惚间他察觉到周围存在第二个人,行走在原本死寂的街道上,周围焦糊的房屋残骸间透露出了邪恶气息。 “别来无恙,中国的邪术师。” “你的感知能力真敏锐。魔术师。” 藏身于一段石墙后的秦桧大摇大摆地站在了阳光下,他发青的面色在阳光下显得跟死人区别不大。 “需要我通知Saber来跟你叙旧吗?” 埃米德装作要拨打电话的动作,后者着实吓了一跳。 “别!朋友。与Rider交战时,是我杀死了Rider的御主。我们应该算半个合作伙伴吧?如果你把那家伙叫来,我会被砍成肉酱的。你不想失去吃午餐的食欲吧?” 玩笑归玩笑,两人都有着清晰的头脑,都想从对方身上谋取自己想要的东西。因此不必多说,两人是合作伙伴关系。 “趁着Saber还没察觉到你的气息,我们来谈谈交易内容吧。朋友。”埃米德正愁如何破解Caster隐藏的信息。 第二十二章 天使思考中…… 历史上总有一位位昏君导致王朝灭亡,也总有一批君王身边的近臣被传唱为奸臣遗臭万年。似乎这就是历史的全貌,导致错误诞生的元凶是昏君,是奸臣,是叛徒,是可以指名道姓的一个人。 却没人想想自己是否在英雄倒下时偷偷发笑。“瞧,不可一世的英雄也不过如此。” 可悲的普通人不止打不赢强敌,还会思考:屠杀了巨龙的勇者是否会私吞恶龙的宝藏,是否会沐浴龙血化身为下一条恶龙,是否会打破目前安逸的生活…… 在神明眼中无知懦弱的大多数人类即是这番丑陋姿态。 加百丽坐在一家路边卷饼店享用着鸡肉卷饼,她的双眼洞悉万人万物,任何小偷小摸都逃不过她的五感,主告诉了她小偷即将得手。 此时加百丽隐藏了自己的从者气息,以莉莉安·巴托里的样子安静坐在转椅上,外人眼中她是靓丽性感的欧洲女性,却无人知道他们信仰一位炽天使降临人间。 一瞬间捕捉到小偷将罪恶的右手伸入卷饼店店主钱箱的动作,加百丽已经做好了审判的准备,无疑那名年仅15岁的当地少年犯下了罪行,而罪行必须得到对应的审判。 加百丽吃卷饼时撕下一角的卷饼纸被她捏在手指间,对付一个小偷,她认为不必杀死,但斩断犯下罪行的手是必须的惩罚,年龄与贫穷不是天使审判时的参考依据。加百丽会觉得时间以千年为维度衡量是常识,而弱小本身即是罪,承认实力弱小更是罪加一等。过去也有过修行者不吃不喝抵达天国的事迹。连信仰都可以放弃的人类没有价值。 “想要钱就去找工作,偷东西可是违背教义的大罪!”卷饼店的店主挥舞着切肉刀喝退了小偷,也是因为他的呵斥,小偷在把钞票正式从钱箱拿出来前松手放下。 如此一来,至少在加百丽眼里,小偷属于偷盗未遂,并不是真正犯下了偷盗罪行。她略显遗憾地将手指间攥着的纸片松开,留意了一眼逃走的小偷。加百丽听到了主的福音,这名偷盗未遂的小偷两年后将会因为入室盗窃被关押,这种人的未来很简单,命也不会太长。 而这家卷饼店与店主也不会存在太久,因为这些与加百丽无关,她能清楚聆听到结局。 都是弱者,入室盗窃却不能杀死追捕的5名警察与百余名凑热闹群众,这种人理所当然会被刑罚杀死。只会用手里的切肉刀做卷饼无法抵御一发魔力聚能炮的羸弱人类死了也是活该,尤其是其自己选择在这片位置开店。 人类太脆弱的,这种脆弱的生物还自以为是万物之灵,这让加百丽只能暗自发笑。最起码达到被她附身的御主莉莉安·巴托里水平,魔术修为达到能一夜毁灭一座城市的水平,身体素质强悍到屏蔽银制品以外人类武器的攻击,掌握规避致命伤能力,学识达到神代人类贤者一成的水平,拥有纯正的贵族血统。美丽、聪明、强大……被这类词语修饰的人类才是加百丽认可的优秀人类。除了是死徒这点外,加百丽都很满意被自己附身的莉莉安。 留在莉莉安胸口的令咒还剩下两道,在加百丽降临时,为了让自己可以获得Assassin职介,她替御主消耗了一道。如天使羽翼的印记,隐藏于普通的T恤衫下,加百丽不认为自己会需要动用剩余的令咒。 她的魔力来自全世界的基督教、天主教、东正教、***教以及其余但凡存在加百列天使的宗教信徒,信仰即是她在人间维持神明力量的源泉,从者的身份对她而言反倒是一种自我限制。如果没有麻烦的职介,她还能变得更强。 “人类的食物还是值得称赞的。结账。” 店主还没回答,加百丽从钱包里抽出一张百元美金放在了桌上。 “外国来的女士,我可没有找零的零钱。” “找零?我吃了你店里的食物,所以给你钱,不是就可以了吗?不是很懂你们人类,总要加入麻烦的数值换算,把简单的事情复杂化。你们人类计算能力又不强。” 店主单纯把加百丽的言语当做外国人言语不畅的情况,他摇了摇头,示意加百丽收回钞票。“算了,美丽的女士就餐不付钱一次也没关系。” “好吧,尊重你的选择。” 在其他人眼里,说着古怪言语的外国女人收回钞票离开了,他们在意的是店主故作慷慨的虚伪行径,心里则不免期盼自己正在享用的或打算购买的卷饼也不用付钱。 店主本人其实是不知如何应对给大额美元的顾客,不想惹麻烦。但他并不知道自己无意间的行为构成了加百丽认知里的“施舍”概念。而且加百丽接受了凡人的施舍,她身为炽天使修改了这位店主命运。在离开之时向这位店主设下了催眠魔术,会在灾难来临前启动,让他乖乖呆在家里,免于死亡。 昨晚后半夜开始就“热闹”不断的一片居民生活区一直处于加百丽的关注中,恶灵吞噬超市内所有人类灵魂的事情在她眼里反倒是小事情,远比不上Caster再次犯下渎神罪,召唤出地狱生物的虚影,即便是不完整的召唤也是可以认定为渎神重罪。 同样,加百丽念在Caster实力比普通从者强,没有第一时间过去制止。无需用肉眼,主的福音直接让加百丽清楚知晓了那边发生的战斗全过程,以人类魔术角度评价,Caster操控人偶使用的一系列魔术释放过程流畅,并且最后一个涉嫌渎神的召唤术单就等级评价无可挑剔。如果能换成召唤主一侧的天使,那么加百丽说不定会日后赞美一番Caster的魔术技艺。 驻足在昨晚发生惨剧的超市外,所有入口已经被警察封闭,对外宣称超市内出现建筑质量问题,紧急关闭维修。魔术协会的魔术师们也在忙着对相关居民家属进行记忆篡改,至于那些倒霉的人类改成什么死法,加百丽就没心思知晓了。 “照目前的情况看,隐藏于‘大圣杯’中的恶魔需要一定数量的人类灵魂才能启动她罪恶的降临计划。或许可以由我来提供足够量的人类灵魂,引诱恶魔正式犯下罪行。” 加百丽无需吟唱,在超市一处无人的角落,设下魔术结界,引导残留在超市内的人类恐惧意识淡去,免得此地变为适合邪恶魔术施展的区域。 加百丽的审判规则与人类不同,必须渎神者犯下了明确的渎神行径,她才会审判罪人的罪行,好比小偷必须把偷盗的钱物塞进自己口袋,杀人者成功杀死被害人,否者是能算是未遂行为,尤其被害人要是没有死去,在她眼里只能算是伤害罪,必须杀人者补刀正式把人杀死才能以杀人罪审判。 同理,呆在大圣杯内的恶魔就种类分析,外形与性质都只能算是被“恶魔力量”浸染的人类,而且她来自另一世界,抵达这个世界的大圣杯内部后,根本没有主动影响外界,符合规则。加百丽勉强只能审判她在原本世界接受恶魔力量的罪行,审判过程依照主的法典,最严重是斩断四肢,至其流尽被污染的鲜血。但对方与Ruler度玛类似,都是具有不死性的存在,加百丽就算依照法典执行审判也没有意义。之后如果加百丽想清洗一次人类文明,反倒她成了为这世界带来末日的元凶,有违主的福音预言。 因此加百丽必须等待对方犯下召唤出“恶魔本尊”的大罪,然后阻止对方的罪行,降下代表主的审判,彻底消灭对方,之后清洗一小部分无价值的人类,确保让人类意识到没有价值地活着也是一种罪行,从而让人类追寻虔诚的信仰或者强大的力量。 非常完美地对人类进行一次拯救兼警示,至少以加百丽的价值观念如此。 所幸福音启示了她不久后希布伦城将遭遇一次大轰炸,随后“恶魔”所需的灵魂将得以满足,不必她加百丽出手甄选不虔诚的人类充当引诱恶魔的牺牲品。 “小圣杯的目前持有者已经遭遇了蛊惑考验;上三阶从者阵营联盟被Caster中断;‘恶魔’躲在大圣杯内蠢蠢欲动。能将多方势力控制在棋盘中,Caster的头脑即便与天使中的贤者相比也不逞多让。如果在这场圣杯大战结束后,能与Caster进行一次智慧层面的较量就好了。” 加百丽将设置完的魔术结界完全隐藏,她本人完美躲开了所有警察与魔术师的视线,不是依靠魔术,而是依靠精密的计算,她对于这些人不屑于用魔术隐藏自己的身影。 对她而言,这不过是人类找零钱程度的计算能力。 察觉到Caster的人偶最终以自爆形式终止战斗,加百丽可以确定Caster遭遇了威胁,她如果想用自爆攻击Lancer或Archer早就可以动手。如果能避免引起“恶魔”的警惕,加百丽打算正式见一次远在城外某城堡内操控整场圣杯战争的维持者。 第二十三章 误导 各怀鬼胎的两人保持着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的距离,埃米德绝没想到过自己在圣杯战争中还需要利用中国有名的奸臣为自己提供帮助,这场圣杯战争不止带来了诸多意料外的灾难,也让埃米德不得不做出选择与改变。 “时间紧迫,我想听秦先生谈谈你们一方的打算,或者说希望我做什么?” 埃米德并没心思去验证眼前的复生者是否真的是中国历史上的秦桧,当然他随时可以喊来Saber小姐“确认”一下。如果是真人,眼前的邪术师会变成多大颗粒的肉酱就是值得研究一番的事情了。 埃米德不相信对方冒着生命危险从希布伦城里连夜赶来会没有目的,当然他也不会想到秦桧是被Caster直接传送到这里。 “朋友,你很着急?哪怕明知自己的妻儿因为我的主人而死也能淡定地询问我?关于我主人的事情?” “没事,那些不过是充当生育工具的女人和一群没有传承塞法第尔家族魔术血统的孩子。我的确现在想起他们还有悲痛感,但这些人的性命换来了小圣杯。从理性角度讲,我赚大了。把一堆无用的资源换来了一件决定性宝物。” 埃米德说的话似乎是真的,至少他言语间没有悲伤情感,相较于之前行走在凄惨的城镇道路上,反倒有份喜悦。 秦桧无法准确看透埃米德,这可能是他复活后遇到的第一个难以看透的人类,没有Caster万能的能力却还能恢复冷静抵御住失去家人和得到小圣杯两重刺激。这样的人类能获得Caster的关注也不无道理。 “您是位值得尊敬的魔术师,Caster也正是看中了这一点才决定把小圣杯交给你。如你所想的那样,稍有不慎它就会带来毁灭性灾难,也有可能成为实现愿望乃至获得这场圣杯战争胜利的道具。Caster大人虽然并不看好人类自我拯救,但她同样愿意给予足够强大的人类机会。就像Assassin加百丽坚持你有资格获得小圣杯。以人类的标准衡量,您不愧英雄之名。如果说这次圣杯战争或者说背后的灾难能够经由人类自己的力量终止,您是Caster认定的唯一一人。” 埃米德并未想到躲在幕后操控全局的Caster对自己居然有如此高的评价。但这不代表埃米德会原谅对方害死自己妻儿,复生父亲嘲弄自己的行为。只要有机会,埃米德一定会向Caster复仇。 “那么她为何还要让Ruler度玛前来抢夺?还派了一个伪从者屠杀我的族人?” “Caster大人希望度玛不断激怒Assassin加百丽。她们两方虽然不会正面开战,但必要的争斗不能少。Ruler正是Caster用以牵制Assassin的棋子,两方都有各自的计划,Ruler对炽天使身份降临的加百丽极度仇视,后者也极度反感堕天使身份的Ruler。通过两位天使从者的战斗,Caster得到了不参与战斗的理由,而Assassin加百丽得到了一个杀不死的靶子。两人都只是在等待重要的时刻到来,在此之前她们都在掩饰目的,Ruler的作用即是吸引视线,如同最初被你们围攻的Berserker。他们都只是用以吸引注意力的棋子,Berserker不经打,被你们围剿重创,让在加百丽手中更是不堪一击的弱小从者。所以一名杀不死的从者很有必要。这是您第一个问题的答案。” 秦桧几乎把自己得到的所有情报都告知了埃米德,他清楚对方能分辨情报真假,而想要让对方步入自己设计的陷阱,必须全部用真话,并且用大量真实信息引诱其中计。秦桧不需要对方相信自己,他也不指望对方会相信自己,他只需要对方沦为Caster计划中送死的一步棋即可,他只说了埃米德能终止灾难,却没提起过能否活下来,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只要埃米德落入陷阱中,之后再提醒他需要付出何等程度的代价,后者无论再不愿意,也会在犹豫中继续走下去。 “如果你的主人Caster是拥有不亚于Assassin加百丽的从者,那么她有资格这般玩弄所有人。” “对,所以我欣然成为她的奴仆,当她的宠物狗,取乐的小丑。违抗她的意愿不会有好下场。”秦桧说这番话毫不害臊,对方也的确没把秦桧的性命当一回事,只是一个比人造人稍微高等一级的下人。而人造人在Caster眼里就是牲畜、电池,连命令都无法领会的废物。 书页悄然翻动,秦桧极其自然地在话说到一半时拿出Caster给予的魔道具,埃米德并未意识到自己片刻被转移注意力犯了多大的错误。 秦桧从始至终没有展露半点攻击意图,埃米德依靠这种方式预防秦桧偷袭,但他并没料到对方不止不会动手攻击,也不会使用任何魔术或者说东方的邪术。 就像是想到了一句优美的诗句,诗人会急忙找来纸笔记录一样,秦桧故意在露面时就像埃米德下达了暗示,极其低等的小把戏,但这也是秦桧能唯一让埃米德中招的方式。 没有多余的言语,秦桧将书页翻至Caster设置了魔术的那页,让Caster 的催眠术改变埃米德的想法。原本缜密的思考与计划被截段篡改,改变后就成了Caster需要的步骤,而被催眠术影响的埃米德浑然不知。 书页合拢,整个过程短到3秒钟,对于埃米德而言只是眼皮稍微垂下片刻,立刻他恢复了平日的精神,目光停留在了秦桧一手拿着的书本上。 “那是什么?” “Caster大人可不单是一位魔术师,她还是位极其博学的人,这本书是她赠予我的奖赏。表彰我在对Rider战斗中刺杀Rider御主的功绩。” 半真半假的言语让埃米德一时分辨不出差异,而且埃米德要是继续关注这些不重要的事情,他更加没机会发觉秦桧的小动作。 “至于您的第二个问题,我想您已经有了答案。您不能指望Caster计算到伪Caster会在闯入人类城镇后杀死多少人类的问题,她已经够疲惫了,没有计算到这种程度的时间与精力,思考如何减少你族人的伤亡。”秦桧装作歉意的样子,实则也没为身处一座死城而悲痛,他怕死可不代表怕别人死。 “只为了激怒我?” “那只是表层的意图,就像没算到加百丽会拒绝复活你的妻儿。她只是想让你品尝到失去的痛苦,只是目前来看药剂量过大了。如果您非要Caster大人道歉,你可以自行前往千界树家族在这片地区的城堡。” 又是一番废话,埃米德除非脑子不好使了,才会指望跟从者讲道理,先不提对方百分之九十九概率会在城堡外秒杀他,就算愿意跟他理论,埃米德也没愚蠢到以为靠自己一张嘴说过真正的人类天才。 “之后她希望我做什么?我身边除了弟弟阿迪尔也没亲人可以拿来充当你们看戏的道具了吧?” “请息怒,朋友。你对我发火并没什么用处。还是谈谈我们刚才约定好的事情,伪Caster赠与你,作为你的搭档。只要你能弄到令咒,默许你可以与其缔结契约,由此你也将获得参与圣杯战争的御主资格。伪Caster相当于人质,如果你愿意保持友好关系,或保持中立。我们一方将不再对你们一方发起任何攻击行为。当然你要是想撕毁约定,请第一时间消灭伪Caster库奥斯洁特尔。” “约定我当然会履行。你们一方赠与我的小圣杯、从者我都来者不拒。虽然伴随着一定的痛苦,但以魔术师眼光来看,十分划算的买卖。我会联系Lancer组,放弃与Archer组结盟。” 听到埃米德的这句话,秦桧明白自己能向Caster交差了,自诩天才的埃米德已经成功落入了陷阱,还因为被篡改思想,浑然不知。 “那么,期待您能实现愿望。” 秦桧说完赶紧潜入阴暗的石墙影子中,使用邪术悄然离去。他的小心并不是没道理,原本要是秦桧他没有对埃米德使用催眠术,埃米德肯定会在最后唤来Saber杀死秦桧。Caster顺带修改了这处计划,大概是秦桧对Caster还有一点利用价值,没有放任一场血腥虐杀戏码上演。 埃米德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情报,并且他在发觉秦桧现身,不止想好了套完对方的话后除掉对方,还在第一时间对自己的双眼设置了魔术。虽然对方是个精明的政客,一直保持处于背光一面,避开与埃米德对视,但还是有一刹那四目相对。就是在埃米德询问书本的时候,秦桧下意识放松了警惕,使得埃米德的魔术得逞。 从而他获得了一条极其重要的情报:Caster在收集人类灵魂,这与Lancer提到的噬魂恶灵情报一致。目的是凑齐打通两个世界的通道,让“恶魔”的先遣军抵达这个世界。目前来看伪Caster本身已经无意间凑齐了Caster所需要的灵魂,死在这座城镇内的居民的灵魂大部分没有残留下来,都神奇地融入了伪Caster库奥斯洁特尔的诅咒中。 埃米德更加没理由现在就处死伪Caster库奥斯洁特尔,或许看似赢弱的从者能充当必要的祭品。 第二十四章 决裂的征兆 阿迪尔略不满地关闭手机屏幕,他的哥哥再次否决了他的主意。阿迪尔转头看着站立在伪Caster旁不远处的Saber,“要是你昨晚直接宰了她,也就不会有这么多事情了。” 阿迪尔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因为哥哥的拒绝而不扭转看法,或许他真的把仇恨看得太重了。 “只要你下令,阿迪尔。我的御主。” 阿迪尔不敢违背自己的哥哥,也不愿意为了自己的私欲再在Saber面前表现出幼稚一面。他只能用“哥哥的决定一定有它独特的正确性,以我的能力还不足以理解”的理由让自己静下心来。 来回顿步,阿迪尔的烦躁,Saber不用睁眼看都能感觉到,她故意不干预阿迪尔的犹豫,背靠洞穴石壁,继续休憩。 被Saber威胁过后的伪Caster库奥斯洁特尔安分了很多,双眼无神地盯着头顶的石壁,洞穴高不足2米,伪Caster可以看到爬在石壁上的一只壁虎,大概昨晚这只小家伙运气很好,藏在这个洞穴中躲过了献祭仪式。 “库奥斯洁特尔?你说过这是你的真名对吧?”阿迪尔犹豫再三走到Saber要求的15米外,向对方从者问道。“你既然是从者,就一定有愿望吧?杀人就是你的愿望?” 阿迪尔想要让Saber替自己翻译为拉丁语,让对方从者听懂自己的言语,但伪Caster库奥斯洁特尔低下头,一瞬间就使用了失传的阿兹特克族巫术,将魔力化成的图腾柱摔向阿迪尔。 “没用的,她可不会给你多讲。”Saber及时出手,一剑斩落图腾柱,并顺势挡在阿迪尔面前,再挥出一剑,锐利的剑锋隔空将库奥斯洁特尔头顶静止不动的壁虎斩断。 壁虎落地后,从其两端身体里流出了液态的黑色物质——诅咒魔力实体化的产物,将石头腐蚀成了黑色“宝石”。 “还有你,有我在,休想伤害到我的御主。你的妖术对付人类很管用,但在我眼里毫无威胁。再有下次,我就斩断你的双手!”Saber故意使用拉丁语威胁着伪Caster库奥斯洁特尔,而被她保护的阿迪尔并不懂Saber说了什么。 “Saber,能不能请你跟我哥哥商量一下,留着这个碍眼的女巫只会影响到我们之后的行动。干脆杀掉她,百利而无一害。” 阿迪尔并不知道他自以为成熟的商量语气,让Saber很失望,后者宁可自己的御主莽撞地拔刀亲自走过去斩首,也比现在毫无用途的商谈有用。 “只需要你的命令,我当然愿意把你的主张转告给你哥哥。但连你也说服不了他,你觉得我去跟他商量会有不同结果?”Saber将利剑收回剑鞘中,继续背靠岩壁休憩。“你哥哥应该马上会回来。他自己也清楚不能继续在这里浪费时间,在我们跟伪Caster耗着的时候,Lancer组说不定已经与Archer组结盟或者干掉Archer了。这场圣杯战争距离结束也不会太远。” “好吧,我听你的。” “你既然认为你哥哥永远是对的,又何必刚才急着与伪Caster对话?” 这个问题阿迪尔无法回答,即使逼迫他也只会让他承认自己的错误。洞穴入口处传来了脚步声,这让阿迪尔如释重负,真正能决定伪Caster处置的人回来了。一切都交由哥哥与真主来决定,阿迪尔不会违背自己实践十多年的准则。“我哥哥回来了?” “……Master。你最好多留意你哥哥,我觉得……”Saber的警告被阿迪尔自动忽略,换成其他人说这种话,肯定会被阿迪尔一枪杀死。 Saber岳飞有种预感,埃米德一定不会杀死伪Caster,一个持有强烈愿望的圣杯战争相关者,无论之前接触下来有多好的印象,视作潜在敌人提防才是正确做法。哪怕那人是御主的亲人,在圣杯战争这种极端战斗中,一切变故都有可能发生。 “刚才似乎发生了战斗?我的弟弟,Saber小姐应该强调过很多次了。不能靠近伪Caster。”埃米德将用以补充魔术结界魔力的空晶石放回自己的腰包里,为了压制伪Caster的诅咒力量,埃米德在阿迪尔不成熟的“牢笼”中追加了消除诅咒的魔术,当然这类魔术都需要足够多的魔力支持,埃米德毫不吝啬地把珍贵的魔术道具使用掉了。 成熟谨慎的埃米德与鲁莽直白的阿迪尔性格差距极大,换做普通人家的孩子,相差7、8岁的兄弟差距大多仅能用工资差距来计算。但在衰落的塞法第尔家族,哥哥是魔术天才,家族最后的魔术传承者,是一族的希望;而弟弟抛去圣杯战争御主身份,只是个魔术门外汉,放在衰弱的魔术家族里也是下等天赋的子嗣,能活着纯属运气。 Saber本不想插手御主与其哥哥的家事,但她现在感受到了来自埃米德的威胁,哪怕是对自己御主的潜在威胁,也让她隐约心生杀意。为了圣杯战争的胜利,身边的不稳定因素不比看不见的强敌威胁小,而且万一她的担忧变为现实,将瞬间让自己与御主陷入劣势。 “不过再次证明了那名恶灵一般的从者毫无沟通可能,留着她纯属浪费时间。立刻将她斩首处决吧!哥哥,我们杀了她祭奠死在这里的近万名族人。” 阿迪尔再次向埃米德建议杀死伪Caster,他自己还觉得有可能哥哥会改变主意,但一旁休憩的Saber觉得埃米德既然明确否决了一次就不可能扭转主意。 “不,我的弟弟。你要看得长远一点,杀了她真能换取死去的族人藉慰?伪Caster库奥斯洁特尔的确拖慢了我们的计划。但我们可以用适当的方法利用她,把我们失去的换回来,仅仅杀她泄愤收益太小了。那样做才会让我们被她杀死的族人不甘,她勉强算一个从者,差不多抵100条人命吧?就算她的命抵1000条人命,我们失去的是近万个族人,明显是亏本买卖。” 埃米德的歪理在Saber听来毫无逻辑可巡,只不过是为了留下伪Caster故意找来的借口。从者的价值的确比普通人类强百倍千倍,但被杀死的人都只能算沉没成本。如果是失去一名友方从者与失去众多族人间选择,埃米德的歪理勉强还能站住脚。现在已知1.伪Caster毫无合作态度,随时会发起攻击;2.继续在一座被摧毁的城镇呆着是浪费时间,会被其他阵营抢占先机。作为一名将军,Saber不爱留俘虏性命的原因即是如此,只有死掉的敌人才能放心,然后可以把精力花在杀死更多敌人,夺回更多土地上。 “好吧,我听哥哥的。” 埃米德的解释得到了阿迪尔的认同,他听话地没有继续跟埃米德争论,等待着埃米德做出最终决定。 “你们前往希布伦城与Lancer阵营汇合。一同准备进攻藏身于希布伦城外的Caster据点,详细的计划我等下会告知你们。而这位犯下重罪的恶灵,交给我来处理,在她发挥出价值前,留她一条小命。初步的决定如此,我们已经因为Rider强攻营地后的重建工作加上这个恶灵袭击管辖城镇浪费了好几天时间。Lancer与安东尼已经取得了不小进展,可不能让我们的盟友单独战斗。”埃米德的这番话纯属说给Saber听,后者也在这时才睁开眼,审视着埃米德的双眼。 “我也有点迫不及待地想回到最前线战斗,但伪Caster库奥斯洁特尔不是你能单独应对的存在。只要离开我的视线,她又将变成一夜摧毁一座城镇的灾难。” “我有我的办法。安心。”埃米德说着自己走过Saber面前,靠近了危险的伪Caster库奥斯洁特尔。他用娴熟的拉丁语稍微介绍了自己一方,并且强调说愿意不追究对方犯下的过错。 不懂拉丁语的阿迪尔只担心伪Caster向对待自己一样,突然使用巫术,他却不知道自己的哥哥会说出原谅过错含义的词语。 Saber在一旁听得很清楚,她更加有理由把埃米德视作潜在威胁,无论他有什么理由,现在他都是在试图与一名从者缔结合作约定,要不是圣杯战争的七名御主早已经齐全,Saber突然背后一剑砍死埃米德都有可能。 “所以,只要你愿意为我们效力,我们在约定时间内不会杀你。” 听着似乎话里有话,就像是在对另一人阐述暗号,Saber不由得右手挪向了佩剑剑柄,她的御主可从始至终都没说过不可对埃米德攻击,只要是御主没有命令过的,Saber都会视情况出手解决隐患。 “约定?” 库奥斯洁特尔的敌意神奇地减弱了,就像是得到了某人的指示,强迫她聆听埃米德的劝说。“约定?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你是一名从者。你一定也有想要实现的愿望吧?如果跟我们合作,等我们得到了圣杯,甚至可以在实现了我弟弟与他从者的愿望后,用圣杯剩余的那点魔力来实现你的愿望。我们需要帮手,而你也不想在这里被我们斩首处决吧?”埃米德再度靠近,走到了距离对方只有10米的位置,几乎是Saber反应过来的极限距离。 诅咒的魔力几乎都能触及埃米德,埃米德却不顾风险试图让对方减弱敌意,选择屈服。 “能否告诉我你的愿望?来自阿兹特克的祭司。” “消灭战争。” 第二十五章 火苗 【“请回吧,未来的王。白天的贵族会议中,您以多数票当选。您将登上阿兹特克王位,这是神的旨意。您也将是阿兹特克最后一位王,这也是神的旨意。伟大的先王蒙哥马特已经得到安眠,众神也将放弃这片曾经他们眷恋的土地。” “那些外来人根本不是羽蛇神的仆从!众神不可能抛弃我们!祭司长大人,王位我不在乎,但我乞求你告诉我如何拯救我们的国度。”】 残缺的片段已经分不清男女主人公面容,相互之间可能早已经忘却了对方的样貌,只记得些许不完整的回忆片段。她的神明不止宣告了阿兹特克的灭亡,也忠告了库奥斯洁特尔拥立另一位懦弱的王位继承候补。 如今天灾加上人祸已经将阿兹特克王国推到了悬崖边缘,随时整个王国的所有人都将沦为陪葬品。既然难逃灭亡的命运,神明降下的忠告就非常简明了。 『你们只剩下残存数年的命运,这不可违抗。能选择的仅有死亡的方式,一位懦弱的国王能让王国在安宁中灭亡,能减免部分临死前的痛苦,享受到更多的快乐。而一旦好战的勇士当上国王,只会助长战争的火焰,所有人包括你都将在极度痛苦中迎来结局。』 【“太阳神纳纳华特其实选择了你的弟弟。你不适合当国王,我在白天的集会中说了谎话。协助仅限于此,请回吧。在我改变主意前。”】 勇敢的新国王并没因为祭司长冰冷的态度退却。在他心中似乎崇拜的神明们已然不是决定性的存在。起身绕到祭司长面前,勇敢的新国王做出了宣誓,能引发神明大笑的愚蠢言论。 【“如果什么都不做,王国将被外来人灭亡。但或许我们拼死一搏还有扭转的机会。只要你愿意把你的力量借于我,胜算就能增加一分。” “没用的,没有人能挽救阿兹特克。随着蒙哥马特王的故去,众神也已经彻底抛弃了我们。一切都是徒劳。” “不是依靠那些神明的力量!这一次要靠我们所有阿兹特克人的力量,哪怕真的无可挽回。我也想带领我的人民最后战斗一次,不是以王的身份,而是以最强的美洲虎勇士身份战斗!”】 勇敢的王这番言语当然不会让神明回首,但他的豪情壮志打动了祭司长。 【“那些外来人带着沉甸甸的金子逃不快,你如果想正式确立威信。带上你最锋利的黑曜石剑和矛,追过去。用外来人的头颅来告诉所有人,我们凭什么还有获胜的希望。”】 终究当勇士在王座上坐久了,曾经锋利无比的黑曜石剑褪去了昔日的光泽。更加可怕的是所有人都沉浸在上一次胜利的喜悦中,如同神明告知的那样,将换来了一个更加痛苦的结局。 昔日勇敢的国王还保留着些许睿智,眼看火焰越烧越旺,在柴木用尽后,毫不迟疑地把身上精美的衣服丢进了火炉中……作为太阳神纳纳华特在地上的代言人,她在毁灭前夕提前迎来了专属于她的结局——万民欢呼中,成为献于神明的祭品。 “来吧,说说看。你的愿望是什么?” 又是一个男人在她心中点燃了希望的火苗,她仿佛回想起了自己生前唯一爱过的王。持有纳纳华特赐予的心脏,她却难以感受到温暖,因为她的心脏永远炙热,普通人的言语无法打动她的心灵。 伪Caster库奥斯洁特尔抬起头,望着不顾危险靠近自己的男人,对方是一位魔术天赋优秀的魔术师,看起来睿智、精明、不拘一格,眼神中透露着试图隐藏起来的强烈欲求。 似乎对方早就知道了自己的愿望。库奥斯洁特尔不敢百分百确定,但至少有7成可能。 “愿望?” “你是一名从者,是从者就一定有愿望吧?说说看,在满足了我弟弟与我弟弟的从者后,说不定我们还有余力来实现你的愿望。只要你愿意与我们合作。来自阿兹特克的祭司。” 男人说的是谎话,但并不是他在欺骗自己,而是在欺骗站在他身后的弟弟与Saber职介女从者。男人只是想实现他的愿望罢了。 “消灭、战争。” 没有迎合对方的意思,库奥斯洁特尔把自己真实的愿望说了出来。她清楚自己的国家早已经灭亡,在这个世界想见到阿兹特克,恐怕只能在博物馆中寻找只言片语一般的残存物。她痛恨战争,无论是正义的、非正义的、胜利的、失败的、有益的、有害的……一切一切的战争形势都被她痛恨、诅咒。 她痛恨毁灭了阿兹特克的西班牙人,也痛恨带领民众迎战西班牙人的战士们,包括她唯一爱过的王,胜利不过是一场更大规模的灾难前兆,还不如被敌人打得屁滚尿流逃回来好。至少她不用背负违逆太阳神的罪责,爱上凯旋而归的王。 明知道自己很可能迎来再一次的欺骗,但库奥斯洁特尔并没有拒绝温暖的希望之火,哪怕这戳火苗将再度燃尽她的血肉。 “消灭战争?获胜的意思吗?”一旁警惕的阿迪尔能听懂简短的拉丁语单词,他以为自己听错了,发出了惊讶声。 “不用怀疑。阿迪尔。”Saber说着走向了库奥斯洁特尔,原本平静的Saber突然暴怒,飞扬的长发也被散溢的魔力染上了一丝火红色。“这个恶灵愚蠢到想从根本上否定战争!弱小的从者,无法获胜使得你要抛弃荣誉,不惜诅咒神圣的战争?” Saber不等阿迪尔与埃米德的命令,拔剑砍向了库奥斯洁特尔,暴怒中的Saber并没给库奥斯洁特尔闪躲的机会。龙有逆鳞,不可触也! “住手!岳飞。”埃米德直呼Saber的真名,以眼神警告Saber。“伪Caster库奥斯洁特尔交由我来处置。Saber对此有问题吗?” Saber无奈收回利剑,但她的怒气并未完全消退,她同样以攻击性的眼神注视着埃米德与库奥斯洁特尔。如果不是阿迪尔在场,她很可能刚才连带把埃米德一起砍了。 “既然是埃米德将军的决定,我并无意见。”后退数步,Saber负手而立,站在了阿迪尔一个身位前。“我与阿迪尔前往希布伦城,与Lancer组汇合。埃米德将军能继续提供情报支援就更好了。” “Saber小姐能理解再好不过。毕竟之后的战斗会是硬仗,Archer并不好惹。”埃米德并未Saber明确与自己对立的示威表现出半点反击意思。他跟往常一样,快速恢复平日的说话风格,将自己真实一面隐藏在亲和的表象下。 “可是,哥哥。这个恶灵……”阿迪尔还不明白态势,担心伪Caster加害自己的哥哥。 “没关系。库奥斯洁特尔向我们提出了要求,在利用完她以前。留她为我们办事更有价值。” 埃米德还在利用阿迪尔拉丁语不了解的弱项。Saber眼里,埃米德整个一被小圣杯迷惑了的贪婪之徒,已经明确对她和她的御主阿迪尔构成威胁。 “事不宜迟,我与阿迪尔现在就前往希布伦城。”Saber语调冷淡,像是在复述指令,她之前对埃米德可不会这样做。 “那我们天黑后联系,与Lancer组的汇合地点,稍后我用手机发送照片。” 两人心照不宣地选择了尽快分开,继续呆在一起,随时会拔刀相向。 “可以,有了埃米德将军指挥,我们这次向Archer的进攻一定会顺利。” “慢着,Saber、哥哥。真的要进攻Archer组?在讨伐Berserker的战斗后Archer的御主还邀请我们吃饭。之前不是也拟定过与Archer结盟的方案?我们是不是依照原计划先尝试与其结盟,不行的话再消灭他们。” 阿迪尔的插嘴,让埃米德眉头一皱?“先考虑结盟?我亲爱的弟弟,你是不是记性不好?与Lancer组讨论的结果不是消灭Archer组为第一目标?什么时候决定考虑与Archer组结盟过?” “阿迪尔,我们执行命令即可。不要让你哥哥为难。”Saber反倒这时劝说阿迪尔逆转观念,可能她本人也想打Archer,在与埃米德一致的问题上,还是保持了合作态度。 “是,我明白了。” 阿迪尔的服从算是让这次战前计划正式确定下来,但在分开前。Saber还是警告了一次埃米德,“你最好离那个女人远点。埃米德将军,她可不是跟你使用不同体系魔术差别而已。她是恶的存在,是诅咒战争又同时被诅咒的恶灵。看到她就让我想起某个只会在人前耍嘴皮子的魔女,跟她一样,也是一个爱蛊惑他人、使用邪术,不为胜利而战斗,只会拖后腿的废物。如果战争是你们动动嘴皮子就能从根本上被消灭的存在。那我祝愿你们早日成功。” “呐?魔女?”埃米德注意到了这个词,无疑Saber岳飞用了专指女性的名词,而不是“巫师”、“邪道”、“术士”这类不专指性别的名词。 “我是岳飞,与你们不在同一世界线的从者。所以我认识的秦桧也是女性有问题吗?说起来我还真想见见这个世界700年前的男性秦桧长着怎么一副丑恶嘴脸。”Saber冷哼一声,转身欲离开。 第二十六章 悲愿 Saber与阿迪尔动身前往希布伦城,留下埃米德与迷惑中的伪Caster库奥斯洁特尔,Saber临走前的言语还在埃米德耳边回响。 女性岳飞世界线的秦桧也是女性,被岳飞称为魔女。那么,埃米德之前见到的男性秦桧十有八九来自正确的历史,也就是害死古中国历史上那位岳飞的直接凶手。 察觉到不对劲,但具体哪里不对劲埃米德本人也说不上来。仿佛在他面前立着第二块厚玻璃,所见到的一切都与真实存在细小的差异。 试图再进一步,看透隐藏于更深层的秘密,他以人类的力量却已经抵达了所能抵达的极限。与一位持有虚荣冠位的真正天才相比,埃米德这类人还差得太远。 “埃米德·塞法第尔?”库奥斯洁特尔小心翼翼地站在离埃米德15米距离外,诅咒魔力还在不停从她身上泄露出来,这一现象无法被抑制。 埃米德转回思绪,他无法想通Saber提及的微小差别究竟意味着什么,被伪Caster打量着容貌。他礼节性地应答,并示意对方坐回椅子上。洞穴里只有一把椅子,没有了捆在库奥斯洁特尔身上的特制绳索与魔术封印,勉强算是平等对待。 “这是我的名字,至于我的全名,对不懂阿拉伯语的你太过冗长。你可以称呼我为埃米德。我是这里的领主,以你生前所处时代的观念来理解。” 埃米德无法回想起之前自己为何自信库奥斯洁特尔不会攻击自己,他的计划如此设计,似乎有一点前后矛盾,但直到现在埃米德才发觉。可现在的确库伪Caster库奥斯洁特尔不会攻击他,对方对自己十分好奇,毫无敌视目光。 “你、相信战争可以被消灭吗?”诅咒的魔力还在从库奥斯洁特尔身上流出,没有了魔术封印,木头椅子被她触及数秒后也出现了腐蚀现象,甚至她脚下的石头也变了颜色。 一名恶灵持有至善的愿望,如孩童般单纯又愚蠢的愿望。稍有理智的人就知道战争是铭刻在人类物种命运与灵魂上的诅咒,除非人类不再是人类,战争才可能被根除。 “不相信。” “你。的愿望是什么?领主埃米德?” 库奥斯洁特尔从腐蚀的椅子上站起,溶解的木头碎块掉落在漆黑的石头上,继续发出声响。如果有人站在她身边,也会是这个下场。无穷无尽的诅咒力量一样从名为“库奥斯洁特尔”的涌泉中流淌而出,只要库奥斯洁特尔还承载着所有被她献祭的生灵怨恨,这一结果就不会改变。 “我过去没有愿望。我的弟弟希望这片土地重获和平,把以色列人全部抛入地中海。我的父亲希望获得更多的名望。我的家族希望后代能有人抵达根源。而我没有愿望,只是在犹豫究竟以哪个愿望为第一目标去实现。” 埃米德自动忽略了目前效忠于他弟弟的Saber,他清楚那位来自古中国的将军也有着需要圣杯实现愿望,说是为了效忠战斗,也不过是防止被御主提防。御主与从者的契约在大圣杯完全显现后,几乎等于无效了。一旦Saber没有了契约的束缚,她就没必要效忠原御主。 为此埃米德最初的计划是让盟友安东尼最终获得大圣杯,后者只想要一副强健的身躯,消耗不了大圣杯多少魔力,还有足够完成阿迪尔愿望的魔力量。 尤其现在小圣杯在埃米德手里,他可以用小圣杯来实现安东尼的愿望,避免他弟弟阿迪尔知道太多真相。 “你;愿意帮助我实现愿望吗?” 埃米德清楚对方这次没有了面对Saber在场时的拘束,现在库奥斯洁特尔的询问与埃米德回答才代表了两人是否能正式结盟。 “我如果回答不是,你会怎么处置我?” “不,你的眼睛比我更加真挚,它告诉了我。你有愿望。” 两人都没正面回答对方,但这一刻无疑两人间半数顾虑消失了。世上真的存在两个蠢货,期盼着“战争”概念被彻底抹杀。 “那么,Caster职介的从者,我且问你。以实现你的愿望为条件,你是否愿意与我参与圣杯战争。” 库奥斯洁特尔从未感受到过他人予以如此温暖的援手,指引她在这片异国的土地上寻找到了方向。她相信伟大的太阳神纳纳华特在重重考验后,再次将一位自己可以信赖的主人带到了自己面前。 「如果我的力量有能帮到你的地方,请将我献于距离太阳最近的地方——」 并非言语,而是带有誓约性质的吟唱,埃米德确信自己不可能听过这种语言,但他明白了含义。库奥斯洁特尔对自己使用了高等级的巫术,将“帮助埃米德”与“献祭”相互联系,可能库奥斯洁特尔的这种方式能提升她的巫术能力。 库奥斯洁特尔迫不及待地走到埃米德面前,她伸出双手,在埃米德面前跪下。毫无保留与掩饰,她以禁锢自身的代价,完成了向埃米德宣誓。 这些是埃米德并未想到的,他也不会理解为何对方会为了盟友不惜束缚自身来表达诚意,如果这里还有其他活人,埃米德相信库奥斯洁特尔会立刻举行一场活人祭祀,更加真切地表达她无法用言语传达的诚意。 「如纳纳华特般炙热,赞美神名。赐予胜利。您即为——」 「我的太阳王。」 库奥斯洁特尔吟唱完咒文,抬头望着埃米德,刹那间,两者间被巫术连携起来,并非正统魔术那样的契约,也不需要两者强制性完成某些事情。只是一段宣誓,代表了库奥斯洁特尔愿为埃米德奉献一切,就像侍奉她的太阳神纳纳华特,她的君王,她的主人。 “太阳王?阿兹特克的王吗?我可担任不了如此尊贵的身份。可以了,我相信你是真实愿意与我结盟。停……” 埃米德试图劝告对方结束巫术仪式,但库奥斯洁特尔并未停止,她缓缓立起,以不可抵抗的魔力阻缓了埃米德的思维。在从者面前,哪怕是最弱小的从者面前,人类都是如玩偶般无力的存在。并非攻击,而是带有善意的示好,这使得埃米德身上附带的自卫魔术都不会启动。 两人慢慢接近,诅咒的魔力也笼罩向埃米德。直至库奥斯洁特尔环抱住埃米德,她才停止用魔力操控埃米德。 「祝以山川大湖,万物万神,献——纳纳华特之侍女,库奥斯洁特尔。」 诅咒的魔力环绕在两人身旁,库奥斯洁特尔已经向自己施加了巫术,她不可向埃米德攻击——以埃米德的魔术知识,只理解到这一层含义。因此库奥斯洁特尔体内流淌而出的诅咒魔力也无法伤到埃米德。他被库奥斯洁特尔抱在怀里,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柔软的身体,粗糙而又单薄的礼衣,看不见的疤痕遍布库奥斯洁特尔全身。与外表的阴冷不同,库奥斯洁特尔的胸口散发着温暖,可能唯独那里没有诅咒。那也是她唯一的至宝。 嘈杂的声音突然涌入了埃米德的脑海中,彷如置身万人集聚的广场,虽用不同声音述说了不同言语,但都在表达一个含义:他们不想死去,诅咒害死他们的库奥斯洁特尔与这个世界。 可以用肉眼看见的诅咒即来源于此,埃米德恍然大悟,他这才明白库奥斯洁特尔为何一副精神衰弱的状态,为何体内会源源不断流淌出诅咒魔力。 换做正常人每时每刻被数万亡魂诅咒,不需半日就会被同化为其中一员,变为怨灵的聚合体,以杀死他人为食粮。但库奥斯洁特尔并没有,她以极其可怕的执念压制了部分诅咒,对她而言她消灭战争的愿望可以与万人的求生欲、破坏欲抗衡。 库奥斯洁特尔并不是口头上讲述着她的愿望,她用实际行动证明了可能性。将从人类从诞生以来所有怨恨与执念汇集于她一人身上,将铭刻于人类灵魂与命运上的“战争”概念集中于她一人身上,就像汇集人类的信仰成为神明那样。库奥斯洁特尔想要以此方式让自己成为代表“此世一切战争及因战争而生的怨恨、仇恨、复仇……的新神”。之后只要她逃到人类抵达不了的地方,消灭自我,“战争”概念就将彻底消失。 “原来如此……” 埃米德从惊讶中回神,忍不住失声大笑。一个看似最弱小的从者,却背负着造福人类的悲愿。行为注定不会得到赞扬,结局必定悲惨的愿望,却是库奥斯洁特尔存在的唯一缘由。已经无法用无私形容的,超越一切的牺牲自我。 库奥斯洁特尔同样笑了,她原本以为不会有人类能理解她的愿望,但没想到这个人类现在就在她面前,能触及,是真实的。并非幻想,纳纳华特赐予她的指引之光,真实存在。 “埃米德。请帮助我实现它吧。” “没有问题,那也是我所期待的全人类救赎。” 第二十七章 背反的两方 阿迪尔还不明白自己的哥哥与Saber这次是彻底闹僵了,他还深陷在“前往希布伦城与Lancer组一同击败Archer”的计划安排中。 吉普车驶出化为废墟的小镇,望着后视镜中渐渐变为远景的房屋废墟,Saber也不禁回想起了生前经历过的屠城惨景。时隔数百年,无力的平民在战争中依旧是死亡数字,随时会在不受保护的时候被消灭。 昨夜Saber只关注着笼罩全镇的诅咒与凭空升起的南美洲金字塔,她原本以为敌人会很强,结果不过是窗户纸程度的虚张声势,被她两三下击倒。现在她也算是考虑到了御主阿迪尔失去同胞的痛苦。虽然Saber更关注圣杯战争,但在非战斗时间她还是会把注意力放在其他方面。 “阿迪尔。圣杯战争还在继续,悲伤请适度。过度沉浸于悲痛中不利于战斗,我们要把悲痛转化为复仇的力量。既然伪Caster的出现跟Ruler逃不了关系,我们之后讨伐Ruler即可。”Saber驾驶着吉普车,仅穿着轻便的T恤牛仔裤,这大概是她不穿着铠甲时唯一的装束。中东传统的女性服饰并不招Saber喜欢。 “依照我哥哥的计划,我们与Lancer组汇合,讨伐Archer组。” “Archer的御主是毫无魔术天赋的未成年女孩,跟Archer战斗。我个人觉得有违道义。Archer并没有与我们为敌的意思,先前讨伐Berserker战斗中,Archer明确表明了中立态度。监督者玛丽莎修女也认同了Archer组的表态。事出无因的战斗,非正义之人所为。” 阿迪尔正在拆装自己的手枪,做日常上油保养工作。子弹分为常规子弹与经过他自己加工的魔术子弹,这些在战斗中无暇顾及的细节工作,阿迪尔不曾忘记过一次。 “以我哥哥的计划为准。Lancer组已经回信息,与Archer组交涉破裂。那么Archer组就是我们的敌人。敌人就会被打倒。”阿迪尔的语气格外坚决,他极度反感有人质疑自己的哥哥,无论是谁都不可以。 “包括Archer的御主?假如我与Lancer击败了Archer阿拉什,你会去杀死Archer的御主海娜?”Saber直截了当地的挑明了最关键的问题,讨伐Archer没问题,但攻击一名与魔术无关的小女孩,这便是毫无道义可言的虐杀。Saber本人并不介意,但她不希望自己的御主做这种事情。 “哥哥制定的计划里,并没详细到杀死Archer的御主,等击败Archer以后,他的御主也就等同于失去参与圣杯战争的资格。当做普通人交给魔术协会或是圣堂教会就好了。” 阿迪尔因为并未离开过故土,了解外面世界的魔术协会和圣堂教会究竟是什么样的组织,只因为这两个组织目前在圣杯战争中扮演着中立者形象,便天真地以为两大组织都是行善的国际组织。这番话一个正常的魔术师都不会说出来。 “慢着。”Saber减缓车速,选择抄距离更近的山路前往希布伦城,她回头吃惊地打断了阿迪尔的话。“圣杯战争中杀死参赛的其他魔术师是常识吧?圣杯给我的知识可能不如你们现代人丰富,可这条浅显的常识我还是知道的。阿迪尔,你真的能算是魔术师吗?” 颠簸的山路并未影响到阿迪尔组装手枪,他同样不解地对视着Saber。“无关的人为何要杀死?Archer组虽然是敌人,但不是Berserker组那样的坏人……” “你是认真的?阿迪尔?” Saber转开视线,避免正脸继续暴露在阿迪尔面前,她虽然不觉得阿迪尔能敏锐捕捉到细微的表情变化,但她还是做了预防手段。Saber已经无法保证自己会不会在圣杯战争结束刹那,先手杀死契约结束的阿迪尔。 在Saber心里,阿迪尔就像是一个懵懂的新兵,她愿意陪同阿迪尔一同战斗,为了契约——取得圣杯战争的胜利。但阿迪尔很多方面都让Saber很失望,她一再说服自己忍受,可到现在她已经无法忍受了,如果不是如诅咒般束缚住她的忠诚,她不会继续允许蠢货一般的阿迪尔与具有威胁的埃米德继续存在。她不是老师,也不是保姆,她想要的是一位能效忠的贤王,就算再怎么降低要求,她也不会接受一个连魔术师常识都没有理想主义小孩当自己御主。 阿迪尔组装完手枪,将其装回长袍下的皮带枪套上。其他武器基本没问题,这辆吉普车上也备了足够多的单兵武装。 “当然是认真的。Saber,不是这样想的?我哥哥虽然做事不留情面,可他没有提及便代表可以由我们自行决定。”阿迪尔不明白Saber为何要在乎这点小事情,明明如何对付Archer才是现在的头等大事,Saber却一再表现出与自己哥哥相反的意见。 “随你喜欢。如果真的会需要考虑这件事情……”Saber更担心与Lancer合力进攻Archer组会出意外,直觉如此,无关乎猜疑。 当天傍晚,希布伦城。 “疼疼、疼……” 安东尼还没来得及惊叹“不认识的天花板”,全身散了骨头一般的酸痛让他忍不住在床上大叫起来。 隔壁套房客厅,躺在沙发上看卫星电视转播球赛的Lancer并没理睬他的御主。电视画面正播放到意大利球队踢进决定性一球,Lancer虽然是第一次看足球比赛,但也能感受到不亚于生前观看决斗的精彩刺激。热血上涌,他忍不住丢开手里半包薯片,为精彩的足球比赛欢呼。 “罗马!罗马!” 欢呼声盖过了他御主的嚎叫,直至五分钟就这场转播的球赛结束,Lancer才慢悠悠地走到安东尼面前。“罗马的男儿怎能因为这点小小的伤痛叫嚷不停?坚强点,有了‘七座丘陵’的祝福力量,明天早上你的身体就会完全康复。” “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痛!天知道那具被打烂的人偶还会自爆,威力还如此大!下次我、一定要十倍从Caster身上讨回来!哎呦——” 安东尼大概是挥手用力过猛,扭到了受伤的肘关节,杀猪般的嚎叫声继续回响。 Lancer原本还想使用皇帝特权为安东尼抵消伤痛,但看到后者爆发出来的斗志,立刻打消了这一念头。年轻人需要锻炼,勇于锻炼,成就一身钢筋铁骨与不屈的意志。 “没错,如果因为这点伤痛就屈服了,那样称不上完美的罗马人。Master,如果肚子饿了,床边柜子里有食物和饮料。就当是今天休息半天,算作你英勇战斗的奖励。”Lancer说完大手一挥,把一包薯片丢到了安东尼怀里。“光凭圣杯赐予的现代知识,只知道你们创造了许多新的吃法。没想到亲自品尝后,才发觉你们现代人能吃到的食物太美味了。这种食物要是能出现在2700多年前的罗马,我肯定奉其为‘罗马的黄金’。真羡慕你们。” 爽朗的笑容,毫不吝惜的夸奖,Lancer也承受到了同样的爆炸冲击,并且用身体护住了安东尼。他似乎不会感知到伤痛和疲惫,只会夸耀在他眼里美的事物、强的事物、值得赞美的事物。 罗慕路斯与Saber一样对自己的御主宣称自己并不需要圣杯,安东尼留有一定戒心,但在目睹了罗慕路斯无时无刻发自内心的笑容与乐观,安东尼已经无法再坚持自己本能般的警惕。 安东尼觉得自己再以魔术师的标准衡量Lancer是在贬低对方的高尚品德与气度,如果有可能,安东尼很希望自己能有一位这样的老师,教导自己如何成为最强的魔术师。可惜圣杯战争不过七日之久,这次看样子能延续半月以上,但也只有这点时间,还要把全部精力放在战斗与计策上。 想到这里,安东尼停下了叫嚷,哪怕身体的疼痛是他出生以来从未承受过的,他愿意尝试着忍受。 “罗马的黄金?在这个时代不过是便利店里5美元一大包的零食。” Lancer已经回到客厅,观看下一场转播球赛。他大概想趁着今天的机会彻底放松一次。安东尼的反驳,他更是不屑于理睬。只要是他决定的事情,那就是事实,罗马皇帝的特权,不容反驳。 “不对,Lancer哪来的钱住在酒店套房?!”安东尼转头看了眼枕头旁,自己的钱包被打开过了,里面的现金都被拿走了。 “对了,有件事情忘了跟你说。”Lancer突然折回,手里多了一罐啤酒,他丢给安东尼一罐可乐,并未因为安东尼惊讶钱包空空而有所表示。“没想到你们这时代的旅店费用这么贵,Master,你的……那个叫什么来着……对!银行卡账号多少?房钱还稍微差一点。” “……” “别这副表情,我身为罗马神祖,怎么能少付给平民房钱和小费。与罗马相撑的大方气量方为罗马之威风。” 安东尼相信Lancer绝对把整沓钞票当做小费送给了酒店各个服务人员,原本他准备的现金足够在这种国际型大酒店住到圣杯战争结束。所幸安东尼不缺钱,之前从魔术协会那边也狠狠敲来一笔,可以放心地在希布伦城挥霍。 “哦,还有件事情,Archer组与我们结盟的事情基本已经确定下来,但Archer不能离开据点,所以结盟对我们之后进攻Caster也没实质帮助。” “足够了,让Caster暴露出目前的情报已经是我预估中理想状态,随后我要与埃米德交换情报。一同制定围攻Caster的计划。” 第二十八章 救赎 『请示吾主,度玛如何消灭?』 『圣杯战争结束,Ruler度玛即会消失。不死者为了誓言来到人世,它被后世传说为死亡天使的堕天使,此次唯此法可消灭度玛。』 『请示吾主,要求以神言复述‘限于此次圣杯战争,Ruler度玛不会被我消灭’。』 『拒绝复述,汝之未来不可被汝预知。』 『请示吾主,要求以神言复述‘限于此次圣杯战争,不存在能击败吾身的敌人。’』 『拒绝复述,此为伪证。引发此次灾难之兽(BEAST)可以击败‘Assassin加百丽’。……除此之外的第二名敌人不存在。』 加百丽结束聆听福音,从冥想中恢复,她现在位于希布伦城富人区的一家天主教教堂,距离Archer所在的孤儿院约30分钟步行路程。 周围的民众还在向主祷告,祈求结束目前希布伦城混乱的状况,就在昨晚,富人区的一条街道发生不明爆炸事件,临近几条街的民众也被疏散,目前整片区域被隔离,禁止民众接近。他们一想到发生异状的地点距离自己家不是很远,纷纷心生恐惧,以祷告方式平缓。 加百丽能清楚听到教堂内二十余名天主教信徒的祷告内容,不通过耳朵,只是以“接受”方式直接听取信徒的声音。当然他们的祷告几乎没可能真的传到主的耳中,哪怕听到主也不会直接干涉人类的事情。 “外国来的女士,您为何停下祷告?是否存在困惑?我愿意提供帮助。”教堂内的神父悄悄走到加百丽身边,小声询问。在他眼里这名外国人从下午开始就坐在了教堂里,知道现在太阳下山,一直保持祈祷姿势,但在周围人都在祷告的时候,却突然停止了动作,并环顾四周,神父以为她需要帮助。 “帮助?谢谢,不需要。但我觉得这里的信徒们需要您的帮助,他们的无聊言语让我听得都要烦了!他们居然不在祷告中描述自身的功绩、力量、智慧、权力、财富。难道你们人类真的以为善良的人死后能上天堂,简直都是在浪费时间!你们人类只有短短百年寿命,为何还不珍惜?” 加百丽的声音并未传到其他人耳中,而是直接与神父心灵对话,并把这段声音记录在了神父脑海里,防止看起来有70岁的老神父听错或听漏一词半句。 神父恢复神智后,他无法找寻到与他对话的人,并且他也回想不起刚才为何走到无人的座椅旁,似乎要帮助什么人,而现在听到了一番与教义完全相悖的言论,又无法质疑或否定,换作平日他肯定把这类言论当做恶魔的诱骗,但这次他潜意识里深信是真理。 神父迷茫地走回到石台前,发声打断了所有信徒的祈祷。“诸位,我有一番话想告知大家……” 加百丽并未离去,她只是用神术隐去了身形,身为炽天使,哪怕忙于圣杯战争也会回应信徒的信仰,以启示形式传递给他们。让他们能正确地高效地以信仰升华渺小的灵魂。 可随着神父的复述,台下坐着的信徒们纷纷皱起了眉头,未等他全部说完,就有冲动的信徒站起来打断了神父的复述。 “您在讲的是渎神的谬论!一定是撒旦附身与您身上了。该死的,恶魔连一生忠于主的老人也不放过。”“希布伦城完了。恶魔马上会到来。我们都会死的。”“太可怕了……” 类似呼喊不间断地在信徒们口中说出,最先站起来的男性信徒冲到神父面前,手中捏着十字架,煞有其事地呵斥着“恶魔退离”。 信徒眼见神父面露惊恐,话都说不利索,瘫倒在地。纷纷以为“被恶魔附身”的神父受到了十字架的威慑,都拿着十字架、《圣经》走到神父面前,高声呵斥着恶魔罪行,朗读圣经中驱魔段落。 “人类,没有救赎。” 亲眼目睹混乱发生,原本期待着信徒感激受到启示,哪怕不感激加百列,感激主或其他天使她都会感到欣慰。但现在愤怒情绪在她心中暴涨,“渎神”、“恶魔”这类词语居然被用在了她身上。她可是附身于人类躯体的炽天使,这是她降临圣杯战争后,最生气的一次,以至于她没有第一时间消灭这群污蔑自己的信徒。 “你是什么人!”信徒们看到台下站着一个没见过的外国女人,像是突然显现,所有人都确定刚才那个位置没有人。 “她一定是附身神父的恶魔!快阻止她!” 最先说出这句话的信徒,维持着伸手质控的姿势,瞬间化为了盐柱,血肉之躯变成了纯白色,晶莹剔透。加百丽仁慈地帮助这名罪人在死前保持了些许圣洁气息。即便她再生气,这里的信徒都是虔诚之人,这也是她慷慨降下启示的缘由。而却因为人类的愚蠢与愚昧酿成了悲剧,加百丽不禁怀疑人类是否要多吃几颗禁果才能拥有万物之灵资格相称的智慧。 “愚蠢的人类,只会听取自己想听取的劝告。你们为何宁可相信口耳传递至今的只言片语也不愿相信一位天使的传述?此乃罪行,依最低标准,吾斩去你们的言语与听觉即可赦免。” 信徒们的尖叫声中,盐柱化为盐粒,散落在先前有人站立的地面上。他们见到了神的惩罚,可惩罚的却是指证恶魔的同胞,恐惧彻底夺走了这群人的理智。他们根本没听加百丽最后的警告。在这位炽天使想来是救赎的惩罚,却加剧了信徒们的惊恐,听着像是要用恐怖的某种方法让他们丧失说话与听力。 “救命啊!”“大家快跑!”…… 加百丽冷眼看着这些蠢货继续羞辱自己,她在估量重新罪行,继续以最低标准为这些蠢货定罪。 直至所有人都表现出了对加百丽的敌意,包括之前被信徒们吓到在地的神父,他也颤颤巍巍地举着圣经,表现出了抗拒意识。如此一来,加百丽也只能审判这些信徒以死谢罪。 “吾乃智慧的炽天使,加百列。现惩治罪业。” 加百丽从普通的人类衣着变成了她战斗时的纯白色皮甲装束,银色的装饰与她背后生长而出的六片羽翼,圣洁的光芒席卷整个教堂。让所有人无法再动弹半分,忍耐仅限于此,所有人都符合被审判的要求。加百丽无法再放任这些自己面前犯下罪行的普通人类存在。 教堂内的灯光全灭,加百丽本身比这些人造照明更加耀眼,她只需要让这群蠢货在死前记住,主与自身的威严不容侵犯。 只见加百丽指了指在场所有成年女性,火焰立刻从她们衣服上燃起,只剩下眼睛可以动的女信徒们连哀嚎都发不出,在圣洁的火焰中飞灰烟灭。 “火焰将净化你们的罪恶,自大地而来,回归大地,愿你们的罪行得以宽恕。” 男信徒的脚下升起了原本不存在的沙土,将他们一一笼罩,随后沙土如出现一般消失于地面,他们的尸骸则没了踪影。如加百丽宣言的那样,回归大地。 “最后是你,赐予你安宁。愿你不会再动摇信念。” 加百丽伸手一指最后剩下的神父,神父的身体顿时变成了石头,维持之前的动作,将永远留在这座教堂里。 “人类,无可救药。” 这一次的变故,让加百丽彻底打消了对存在弱者兼信徒的顾虑,弱者即是有罪之人,哪怕看似轻微,依旧会因为自身的愚蠢与渺小犯下其他大罪,让这部分信徒也跟着其他罪人被清洗掉,也是对他们的一种解脱与帮助——避免他们犯下更大的罪行。 脸色变得阴沉,教堂内剩余的烛光在加百丽自身的圣洁之光下变得愈发暗淡,不管她愿不愿意承认,她对人类很失望,哪怕是虔诚的信徒,因为实力与智慧限制,他们也不过是提供信仰的渺小存在,还不如不信仰宗教的异教徒魔术师有价值——至少这类人除了不信仰主,找不到其他可以挑剔的地方。 4月3日的夜晚以沉重的帷幕笼罩了希布伦城,无需借助福音,加百丽也能察觉到大战在即的紧张感。或许今晚就能筹够让小圣杯运作的从者灵魂,至于谁将先一步退场,加百丽早就知晓了。只要她不插手干预,那一段未来之景就能被她知晓。 加百丽特意再次来到希布伦城的富人区正是出于对此的些许顾虑,担心无差别魔术轰炸会误杀值得被救赎的信徒,可结果就是她被信徒们污蔑,堂堂炽天使,上帝的左手被说成是“恶魔”,再也没有比这番话语更可笑的,也让加百丽打消了顾虑。连这种程度的无差别轰炸都不能逃生,没有价值被救赎。 将匕首插在教堂地面中心,加百丽在此设下了魔术结界,用以防止其他人类在天亮前到来,只要等到天亮,这座教堂也不复存在了。至少因为20多人的赎罪,加百丽愿意阻止更多愚蠢的人类与这座教堂一同炸平。 第二十九章 另一种可能 天使在等待着与她相称的对手入场,在此之前她已经集齐全部线索,知晓了所有,这便是加百丽的做法,必定是准备充足,以逸待劳。可能因为她过于优秀,导致等待的时间过长了…… 相较于天使,“恶魔”依旧严格遵守准则,只呆在连同两个世界的大圣杯内,即便天使知道了大圣杯内藏着即将带来灾难的“恶魔”,也不能抢先下达审判。无法得知“恶魔”是否戒备加百丽,又或者已经疯狂的沙条爱歌出于遵守规则的考量,才没有急着下一步动作。同样她也花费了过多时间,只要她愿意,完全可以绕过Caster与达尼克干涉圣杯战争,但她同样没那么做。 仿佛两者在无形中达成了默契,明明是最不用遵守秩序的两人,代表光明与黑暗的对立天敌,做出了一致的行为——等待。仿佛借用等待向即将遭遇灾难的人类宣告:如果不满意神明(恶魔)的安排,请第一时间提出异议,只要你们有提出异议的能力。 神明的怜悯,恶魔的嘲弄,对人类而言都是等同的折磨…… 以太镜的另一面,Caster完整目睹了加百丽的愤怒,神明终究是神明,附身于人类,以至善的一面降临,却依旧不会被人类理解。殊不知神明借神父之口向这群信徒第一次传递了真正的福音。 她不会去阻止加百丽,因为她哪怕获得了虚荣的冠位,依旧只是一名从者,只可能阻止一次灾难的降临,阻止加百丽,那么沙条爱歌召唤的兽(Beast)将毁灭整片中东地区,全人类文明将蒙受威胁,完全毁灭概率接近20%,最低影响将持续300年。如果选择阻止沙条爱歌,加百丽将有90%概率选择“清洗”人类,人类文明将承受巨大倒退,但借助此次事件将有几率让人类文明进入不亚于神代的魔术时代,哪怕没有发生这种低概率的因祸得福事件,人类文明也绝不会消亡。 如何选择显而易见,一种是概率致死病毒,一种是高副作用的药物。当然是……谁都不选。 Caster是万能的天才,她早就计划好了一种应对措施,相当一份《人类如何在神明与恶魔面前自救》预案。前两者最终都需要借助大圣杯的力量,那么只要抢在前两者前使用大圣杯的魔力,并实现对前两方的压制即可。为此Caster以遵从天使与恶魔的规则方式,召唤了能重复召唤其他职介的Ruler,并用这名Ruler召唤到了她需要的从者——伪Caster,库奥斯洁特尔,十分弱小但有着一颗神明级心脏的从者。 Caster没有明确地表明挑战态度,她只是引导了Ruler不要用圣遗物,召唤一名弱小的从者对策加百丽。当然她清楚Ruler能召唤的从者能够击败加百丽几乎不可能,为的仅是游戏开宝箱一般的赌召唤来某些特殊的从者。事实证明她的运气不差,并且第一时间获得了加百丽的默许——加百丽没有第一时间杀死恶灵一般的伪Caster。 素材到手只是拥有了对加百丽与沙条爱歌提出异议的机会,Caster对埃米德所做的一切则是凑出另一份素材,这同样得到了加百丽的默许——加百丽宣誓小圣杯属于埃米德。 一切都照着Caster的计划稳步进行,至于要求Ruler召唤恶灵屠杀市民、放任伪Caster毁灭一个城镇不过是她为了做给沙条爱歌看的而已。毕竟暂时她的御主还保持着与沙条爱歌的契约。 天才的部署已经就绪,剩下的便是如奇迹般的大逆转,以她万能天才的名号,让人类获得选择第三条路的机会。虽然不可避免地会死去数万人,让人类文明受到一定影响,但与前两种情况来看,已经是最大程度对人类的保护。 最初Assassin加百丽选择清洗的可能性只有40%,只因为她数日来接触的事件与人类,让加百丽愈发倾向于消灭弱小的人类。这也是Caster不得不放弃最初寄希望加百丽拯救世界,而后她出面谈判避免灾难的计划。当然在加百丽到来前,Caster还有另一种备案,只可惜因为加百丽的到来,更好的备案没法用上了。Caster打不过Assassin,Assassin附身于莉莉安·巴托里身上,连杀死御主的取巧方式也不行,就这么简单。 饮尽杯中的魔力(Mana),翠绿色的液体滴落在Caster的实验台上,将木质的桌面点缀上了翡翠般的星点。明面上设计的诸多发明已经制造完毕,作为沙条爱歌不折磨御主达尼克的交换,她不得不为其尽快凑够所需的素材。 前一天达尼克还能与人造人仆人交流,现在除了魔术研究相关的话题已经无法与城堡里的人交流了。沙条爱歌并未违背契约,达尼克当初只说了要抵达根源,她只要保证达尼克保留能专心致志地研究魔术的能力即可,将灵魂部分引导至其他世界某种程度上还帮助了达尼克研究魔术。对于这位与根源直接相关的“魔术师”,Caster并没有办法对策,为了保证达尼克不会变成废人,她必须再表现点“诚意”,哪怕意味成千上万人的死亡。 敲门声打断了Caster的沉思,老妇人得到Caster的允许后,走入工坊内。“Caster大人,秦桧打来电话,他已经依照您的要求,成功离间Saber组,在Saber与其御主离开后。他自称完全说服了魔术师埃米德。” “那条狗还活着?Saber的嗅觉真是太让人失望了。”Caster诡异的笑容比以往更加直接,她原本的美丽已经掩盖不住疯狂,已经到了她正式出场的时间,她拖延到现在所有的准备工作与傀儡人偶都已经到位。 转动“以太镜”,确认了秦桧与埃米德下午的第二次交谈,秦桧利用留在城镇废墟上的魔术阵,远程与埃米德对话,警觉程度很高,生怕万一Saber折返,被发现端倪。 “不得不说,这一次他没让我失望。” “因此,他想让您告知下一步任务。”老妇人已经猜到了Caster会如何处置对方,但还是看在同为复生者的立场代为询问了一次。 “Lancer组并不一定会立刻与Saber对立,让他折返希布伦城,挑起Saber与Lancer的战斗。免得我今晚的行动遭遇阻碍。” “您是直接让他去死。”老妇人虽然恐惧,但还是说出了这话。 “有问题吗?你们都是我的使魔,弄清楚自己的身份。我想让你们活,你们就能活过来;我想让你们死,你们就得死!” 以太镜旋转,Caster直接联系到了徘徊于城镇边缘的秦桧。 “Caster大人,您的脸色看起来并不好。”秦桧大概躲在某处隐蔽的树林深处,即便天色已黑他也不愿离开。 “你做的非常好。埃米德已经彻底对Saber和他弟弟,他家族的愿望失去了期待。你想要什么奖赏?” “我能说‘活到圣杯战争结束’吗?” “愚人节已经过了,先生。” 秦桧对残忍的Caster有何打算心知肚明,他是真的不想复生后还未享受这个时代的快乐就回归冥界。 “我想成为英灵。” “我做不到。”Caster听得出秦桧这次是认真的回答,但讲得是更加不切实际的事情。区区一个邪术师,也没在人类历史上留下大事迹,Caster又不是阿赖耶,无法实现这种离谱的愿望。“但你既然是认真的,我可以提供我能做到的极致。你来告诉我,你理解的‘英灵’是什么概念。” 这次轮到秦桧惊讶了,他不过是破罐子破摔的戏言,依靠自己本能般的欺诈天赋,真的骗过了Caster。“真的可以?” “你如果认为‘英灵’代表了能飞行,我可以把你变成一只鸟。你如果认为‘英灵’代表了显现于人类为难之际的最高等契约使魔,我可以给你与低等从者融合的魔药,说不定你能变成新的从者,侥幸被阿赖耶认可。所以,你来告诉我,你觉得什么是‘英灵’。” “能使用‘宝具’作为必杀技,英雄死后升格而成保护人类的信仰聚集存在。” Caster听到这番描述,不由警觉起来,“既然大致知道什么是英灵,你可以那这些描述在你身上套。你符合哪一样?你该不会觉得你能获得信仰?还是说你狡诈的言语能力能升格为宝具?狗即是狗,趴在地上取悦主人即是你的价值!” “Caster大人,您刚才已经同意了最大程度协助他。” 老妇人再次为秦桧表态,使得Caster不悦地回头瞥了她一眼。连秦桧都觉得这个老太婆马上会尸首分离了,至少又一个复生者死在了他前头,是件光荣的事情。 “你说的没错,这条狗虽然低贱,但能一次次忠诚地为我做事,完成我的任务,那也是他价值的体现。作为等价于其贡献的回报,普通的金银珠宝显然不足以对等我天才般的计划。” Caster举起佩戴金属手套的左手,瞬间使用了其专属宝具。 “秦桧,我满足你刚才的要求。以此作为你效忠与我的全部回报。” 强力的魔力反应将整间魔术工坊照亮,在Caster手中,一把以宝石制作的短剑出现了。 第三十章 汇合 夜幕下的希布伦城已然失去了往日光辉。 Saber将吉普车停在一处停车场后,警惕地望了眼停车场角落,掩藏于杂草中使魔并没躲过她灵敏的直感,示意阿迪尔不要下车,自己数步跑到使魔跟前,伸手抓住了那只小家伙。 鼹鼠外形,不同于她在反抗军驻地见过的埃米德“光”属性与安东尼“火”属性使魔,这只使魔身上有着明显的“土”属性魔力。 Saber仅靠圣杯给予的那点魔术知识并不能从捕获的使魔身上得到需要的信息。这时候身边如果能有一个靠谱的魔术师,如此的念头知识一闪而过。 “我还以为你发现了敌人。Saber,你抓只大老鼠做什么?”阿迪尔并未遵守Saber的要求,毫无危机感地走到Saber身边,指着鼹鼠使魔说道;“好像不是一般的老鼠,是鼹鼠吗?我在百科网站上见过图片,前爪特别强壮的老鼠。” 阿迪尔似乎还没意识到问题所在,平时根本看不到的动物现在正被Saber提在手上,毫无危机警觉。 “有人操控这只使魔在此处充当监视器。” 听到Saber的这番话,阿迪尔才发出惊呼声,并把手伸进自己皮夹克内的手枪。 “我们说的话不会被听到……” “与圣杯战争无关的魔术师罢了。” Saber稍一用力,那只原本还在扑腾的小家伙便被掐断了颈椎,叫唤声也随之消停。 鼹鼠尸体被Saber随意地丢进了杂草丛,可能抛去人类情感,Saber对待非人类生物都是这样的态度——妨碍战争的都消灭掉,而后是敌人。 “就这样弄死可以吗?尸体内含有跟魔术相关的信息,或许交给安东尼能提取到有用的情报。” “不要把这种小事情也寄托给所谓的盟友。我的御主,迟早我们会与Lancer组交战,决斗也好、混战也罢。他们终究是我们的潜在敌人。” 今晚的Saber也与之前不同,至少阿迪尔有这种朦胧的感觉。与最初那位为反抗军新兵做作战训练的将军不一样了,就像他哥哥那样,目的性愈发明确。 “收集情报不是很重要吗?” “那是在战争初期,现在是临近决战的前夕,最重要的不是收集情报,而是不要犯错。阿迪尔,你可能没体验过被敌人的斩首部队夜袭军营的感受,在那种夜晚,光是一个人躺在床上,安静到只有夜枭的嗷叫,只会让人担心下一刻就会有人奔着自己的首级而来。” Saber并未有意恐吓阿迪尔,但还是让后者吓得一哆嗦。战斗经验巨大的差异导致了阿迪尔在Saber眼里等同1名战死率极高的新兵,还需要经历很多次生死考验,才能脱变为1名为战争而生的英雄。 “但你也不用特别担心,我刚才说了,现在的时间点,最重要的事情是不要犯错。不单对我们这种处于明处的势力有威胁,暗处想要加害我们的势力同样压力很大,他们会躲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等待着我们留下致命的破绽。例如巡夜部队疲惫不堪,粮草辎重疏于防护之类。如果敌人不需要借助我们的破绽就击破我们,那早在前几天,我们就都已经死了。” Saber的战斗经验十分丰富,甚至于超越了一般人类能企及的限度,但她并未计算到一个前提:足够的实力差距面前,弱者的推论在强者眼里都是可笑的一厢情愿。猫玩耗子不需要理由,仅是想让耗子活到自己满意为止。 殊不知最佳状态的巡夜部队在超一流刺客手下也不过是一排尸体;守卫最严格的粮仓,巨龙一口龙息之后,只会剩下灰烬;可以信赖的盟友与主公,一旦被精通操控的顶级魔术师接触,背后随时会刺来夺命的尖刀。经验很有用,但仅限于跟同级别的敌人较量。 “我们快点与安东尼、Lancer汇合吧。” 阿迪尔的提醒并不是Saber最想听到的,直觉告诉她最佳选择是前去侦查Archer组,弄清楚为何Archer会拒绝结盟,选择与他们战斗到底。 “好的。阿迪尔,你自己留意四周。假设我们单独遭遇Ruler度玛,很有可能被她独特的能力成功偷袭。”实则Saber更想让阿迪尔对Lancer组提高警惕,因为阿迪尔差强人意的状态,Saber原本从对战Rider后高涨的求胜心已经变得磨耗殆尽了。 阿迪尔遭遇的远不是不知名使魔监视的问题,在他与Saber走出停车场后,街上稀稀落落的行人并未注意他们两人。城里的情况比先前Berserker随意屠杀时还糟糕,从行人脸上已经看不到了往日的从容,脚步也比过去快了几分,大概他们只剩下家中能带来安慰。 “Saber,那个方向,怎么闪起了白光?” 在阿迪尔发现前,Saber已经望向了闪起白光的方向,但其余行人并未发现如闪电般刹那间的异状。 “白光……是那个天使型Assassin吧”Saber表情凝重,传来白光的位置结合城里地图,是富人区方向,距离Archer的据点——孤儿院不远。而他们此刻往前再走800米就能抵达Lancer组暂住的旅店。现在四名从者聚集在这片区域,却没随着夜幕降临大打出手,简直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加百丽?加百丽大人也在附近?她一定在与邪恶的Ruler战斗,我们……”话说到一半,阿迪尔才意识到现状的紧迫,当务之急是依照计划与Lancer汇合。 Saber冷眼瞥了眼背后突然欣喜的御主,后者还未察觉Saber对他已经没有了多余的期待,大概是当做呐喊助威的装饰。 “慢着,Master暂时打算不与Lancer组汇合?Assassin从目前表现的态度来看,对你友善度还行。或许……”Saber也不敢随意下结论,她无法预估Assassin加百丽会如何对待他们,仅是不视为敌人并不代表能和平相处。 碰巧Saber注意到了行人中不同的一个。 阿迪尔紧随着也发觉了对方,带有“诱惑”性质魔力的修女玛丽莎,本次圣杯战争的监督者。 大概她对自己使用了淡去存在的魔术把戏,行人并未注意这位装束独特的修女。 她走到两人面前,并未多言,示意两人跟随。 阿迪尔与Saber都不明白这位本该呆在旧教堂的修女,为何行走于城市中心,这里随时会变味交战区,圣堂教会的人都这般不怕死? 见两人并未跟上,玛丽莎修女用未持圣经的右手,从怀里掏出印刻有安东尼魔力的宝石,“是你们的盟友决定临时更改汇合地点。” “阿迪尔,你的判断如何?”Saber并未在玛丽莎身上感觉到“剑鞘”,虽然与圣杯战争关联不大,她对于宝物还是挺在意的。如果不是阿迪尔执意放弃,她很乐意将其收为收藏。玛丽莎的“剑鞘”显然被其他人拿走了,Lancer一方的可能也很小,并不是好兆头。 联想到Ruler度玛拥有奇特的重复召唤从者能力,Saber只担心那件宝物被Ruler使用召唤出强大的剑士从者。 带着困惑与顾虑,Saber与阿迪尔随玛丽莎来到了一处不起眼的旧货回收店,虽然粗看很普通,加之大门紧闭,一副等待转手的样子,但在两人发现店铺外留有魔术痕迹,一齐询问玛丽莎修女。 “这里是……” “这里是傅里其·歌德的情报交易据点,不止是孤儿院,他在希布伦城,乃至整个中东地区作为有名望的情报商、军火商。你们目前知晓的仅是一部分。请谅解,魔术协会并未乖乖提供他们知晓的全部情报,这处据点也是我本人调查后发现。” 玛丽莎修女并未打开紧闭的店门,被破坏了魔术防御术式的店门甚至不需要钥匙,只要一个成年人就能暴力开门。她引领两人绕到后门,启动门钥作用的魔术阵。 “傅里其不过是最早退场的魔术师,一个杀人疯子。有必要在事后带我们了解他的背景?”阿迪尔打心底里排斥毫无道义可言的杀人魔,除开屠杀市民,傅里其做的其他工作也与他坚信的真理完全违背,残酷的战争正是有这些谋利者,才会让惨烈程度不断翻倍。 店铺内有两人提前就到了,安东尼与Lancer坐在一张方桌边,桌子上摆放了他们在店内翻找出来的账本、客户信息、联络站点……但凡能被搜出来的东西,全被他两人从成堆的文件袋里找到了。“阿迪尔,起初我也跟你一样,以为傅里其不过是年老疯狂的杀人疯子,但根据Archer提供的信息,傅里其死亡前被Assassin加百丽送到了孤儿院,他死前表现得极度后悔,如果不是Archer经历过与Berserker的战斗,他都不敢相信慈善的老魔术师会做出那么多无意义的杀人行为。” 安东尼翘着二郎腿,惬意地喝完桌上半罐可乐,白天时候躺床上动弹不得的他仿佛成为幻觉。“在我名侦探安东尼爵士的雷达搜索下,任何微小的阴影都逃不过我的眼睛。” “别装着一副‘所有谜团皆被洞察’的样子,Master。从Archer那边得到信息的是玛丽莎女士,赋予你名侦探一般的洞察力则全靠了我的能力。”Lancer大手一拍,不止打住了安东尼表演型的夸张动作,更是让安东尼用后背回响起了白天时的剧痛。 “哎呦,”安东尼差点因为Lancer的随手一拍从椅子上摔下来。 第三十一章 将错就错 谁都不曾想到原本与他们同台竞技的老魔术师傅里其并不是一个杀人疯子,原本准备召唤的从者也不是无名的战场屠夫,而是以身捍卫西班牙的英雄。或许这位西班牙裔的老魔术师,想在还能战斗的年纪,最后尽兴打一场赌上魔术师之名的战争,能以英雄的身份正式谢幕,胜负生死都不在他的考虑范畴内,不过是一个老人不甘于衰老的叛逆。 留在店铺内的笔记中记录了傅里其·歌德全程返回故乡收集圣遗物的事情,他最后携带着枪尖残段回到希布伦城,计划于3月初进行从者召唤。这与埃米德和魔术协会的情报都一致。笔记内,毫无疑问写的都是傅里其真实的想法。 “那么,为何老魔术师傅里其·歌德会变成那副模样?”阿迪尔读完笔记,无法把热衷慈善事业,准备金盆洗手的老人与自己见过的杀人疯子结合起来,在他的观念里,两种形象完全是两类人,前者哪怕是异教徒也有被救赎的价值,后者则是人人憎恶的邪恶之徒。 薄薄数十页纸,里面记载了一位魔术师晚年最后几个月的心理变化,粗看一遍,阿迪尔甚至会怀疑这位魔术师的杀人技艺有退步,居然会多次提到“失去从者的魔术师要杀死,我大概并不容易做到了”。 “有人操控了傅里其·歌德。”Saber一语道破缘由,她隐约有了模糊的真相框架,超出他们可视范畴,有人直接操控着整场圣杯战争。Saber并未看笔记,但听了阿迪尔与安东尼的描述,她已经有了粗略的事件轮廓。 “是谁做的?真主在上,我一定要让做出这等恶劣,不,让罪恶的凶手付出代价!”阿迪尔现在很气愤。他已经把傅里其归结为了被恶人操控的善人,忽略了傅里其生前从30岁以后就在中东地区当情报贩、军火商。 接过话的是安东尼,他将喝完的可乐铝罐丢进桌下的垃圾桶。“Caster。本次圣杯战争最神秘的从者,就在今天早晨,Lancer与Archer联手迎战Caster的分身,光是一个傀儡分身就让我们吃尽了苦头。玛丽莎修女躲在安全距离外都被爆炸波及,也不知道对外界要用什么理由掩盖。” “慢着,”阿迪尔惊讶地突然站起来,“跟Archer联手?不对,你们不是跟Archer组和谈失败吗?为何现在说是联手?” “和谈失败?如果没有Caster派出分身来捣乱,我们两方还真的不一定能达成共识。”安东尼并不清楚阿迪尔是吃错药了还是脑袋被车门夹了,他与Lancer都清楚传达给了阿迪尔的哥哥埃米德城里的变动。埃米德也第一时间制定了上三骑合力进攻Caster据点的计划,具体位置也通过金钱购买到,来自佣兵魔术师的情报。 “不对!一定是你被操控了!”阿迪尔示意Saber防卫,自己连忙退后到Saber身后,警惕地盯着店铺内的其余三人。“是你对安东尼使用了‘魅惑’?”阿迪尔抽出腰间的短刀,指着一旁并无动作的修女玛丽莎。 “放下你的武器,无礼者。依我看你才是被操控了。”玛丽莎手中的圣经大概是她的魔术礼装,她看样子随时要对阿迪尔发起攻击。 安东尼还未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阿迪尔看表情不是在开玩笑,其本身也没什么玩笑天赋,Saber也透露了直白的敌意,虽未拔剑,却摆出了拔剑姿势。 狭小的店铺顿时气氛凝重到了极点。 Lancer立即出声打住了一触即发的内斗,他直接询问了Saber,而非看似反应最大的阿迪尔。“Saber将军,你似乎想装糊涂,明知道仅仅是个小误会或者敌人的阴谋,却要与我们断绝盟约。这可不是理智的选择。” “Lancer,你的意思是……”经罗慕路斯提点,安东尼算是懂了为何从看刚才见到Saber后,就感到对方与之前几次见面不同了。怕是已经有了决裂的打算,却因为没有缘由,才不情愿地前来汇合。 “你们在乱说什么?事到如今还想蒙骗我和我的御主吗?”Saber缓缓抽出佩剑,单手护住阿迪尔,两者一步步往后门退去。“埃米德先生告知我们,你们与Archer组谈崩了,明明本次汇合只为了合力击败Archer。而你们却说着与埃米德先生完全不用的情形,难道不是你们设下陷阱,准备趁我们分不清究竟Archer组是黑是白的时候,借Archer组之手,先除掉我们?盟约?你们敢发誓没想着在适当时候抢先背弃吗?” 阿迪尔无法分清现在谁才是在说谎,他头脑一片混沌,粗想一遍,每一方的言论都似乎将把情况变糟。因此他习惯性先认定了自己的哥哥不会说谎。 有了这个前提,Saber的言论听上去就合理多了,虽然难以相信,但原本的盟友的确是打算将他们引入陷阱。比如现在声称Archer已经是盟友,然后他们放松警惕就会被Archer偷袭杀死。 “难以置信,安东尼。你居然会背弃有我们的盟约,果然异教徒不可相信。亏我还把你当做可以信任的异教徒!”阿迪尔气愤地指责对方,全然不曾想对方没必要挑这时候用一个牵强的谎言诱骗他们。大概深居幕后,正使用以太镜观赏的Caster也不会设想到阿迪尔与Saber如此直接地与Lancer组爆发了矛盾。 “莫名其妙!阿迪尔,还有Saber,为何你们不能冷静下来想想?在实力未知的Caster被击败前,我没理由撕毁盟约。” “不用跟他们解释了。Master。”Lancer也挡在安东尼身前,观察着Saber下一步动作,在狭小的空间战斗,Saber极有可能抢先猛攻安东尼,即便是目前获得准从者实力的安东尼,也挡不住Saber的利剑。 人类与从者相差的还是太多,以至于现在如果安东尼与阿迪尔不在店铺内,Saber与Lancer必然不会浪费时间对峙,而是直接剑枪相向。 Lancer扬手打翻桌子,让自己与Saber之间没有了障碍物,“来自中国的将军,你真的如此在意胜负?不惜放弃最稳妥的结盟策略?” “结盟?打从一开始,我就只是把你当做暂时的盟友,盟约仅限于起作用的时候,你们是我Saber岳飞的战友,但现在我们之间的盟约因为你们的谎言已经无法继续。我只能遗憾地将你们视作敌人。”Saber戒备阿迪尔清楚真相,故意说得很含糊,一直强调对方说谎。她清楚阿迪尔会以埃米德的计划为最正确的事情,因此可以直接推论出Lancer组在关于Archer的事情上说了谎,以此为尖锥,将背叛一词牢牢钉在“背弃盟约”的Lancer组。 至于为何埃米德把Lancer组得到Archer组信任说成谈判失败,Saber还未想到合适的理由,但她自己相信以罗慕路斯优秀的领袖力与人格魅力,想让Archer消除顾虑并不是没有可能。 或许埃米德也按捺不住贪求圣杯的愿望,打算以此方式削弱自己与Lancer,方便他当渔翁一举击败上三骑从者…… 想到这里,Saber豁然间闪过另一个猜测“上三骑杀,三人皆退场,只对Caster有好处”,剩余的仅有Ruler与Assassin,都是对圣杯有需求的从者。 Saber一时难以下决心攻击Lancer,新的谜团改过旧的谜团,一一阻碍这Saber了解何种选择才是最优解。但已经关系恶化,刀刃相向,没有理由与对方和解。 “Saber,用你的剑来惩罚他们的背叛,还有那个基督教的修女,都是我们的敌人,杀死他们!” “我们圣堂教会严格意义上说属于天主教,请你不要混淆。***教的小屁孩。”玛丽莎修女自知阻止不了两队主从爆发冲突,她也没打算阻止,一直站在一旁,看着两方演变为现在骑虎难下的状态。但阿迪尔的错误,她还是忍不住出口提醒,关乎信仰的事情,她很介意。 阿迪尔同样在意信仰,在他眼里基督教天主教都是异教徒!都是异端邪说,世间真神仅有安拉。“Saber先把她剁了!先前我还觉得异教徒中难免也会有值得尊重的人,结果现在看来也不过是一介喜欢引诱他人的魔鬼,安东尼原本可不会像现在这样意图谋害盟友。一定是你在背后蛊惑他,使他变成了背叛者!” Saber可不在乎什么宗教信仰,但既然顺着阿迪尔的话有利于她,她点头表示同意,并示意阿迪尔与自己慢慢退出店铺。她本人相信安东尼这类魔术师,才不会像阿迪尔那样在乎盟约、人性、友谊之类蠢货才会珍视的东西,为了获胜什么样的手段都可以使用,Archer组如果拒绝与Lancer结盟,最可能的原因就是相信Lancer却不会相信Lancer的御主安东尼。 对待一个正统的魔术师,明白人都知道要保持适当距离,指望他们跟普通人一样善良是不现实的。 “看在先前为盟友的份上,我提议你们交出玛丽莎修女。待一切真相水落石出后,由埃米德先生决定结果。”Saber顾虑不远位置的Archer,现在就与Lancer交战,容易被Archer偷袭。如果有可能尝试让阿迪尔请求Assassin出手协助就再好不过了。中策则是转移到一定距离外再与Lancer交战,她有信心击败伤势未愈的Lancer。Caster的人偶自爆让Lancer受创是Saber决定动手的直接原因。 看似是退步,主动缓和紧张的气氛,Saber实质的意图并未逃过Lancer聪慧的双眼。 “这恐怕不行,Saber将军。” 第三十二章 激化 漂浮于被“净化”完毕的教堂上空,加百丽已经察觉到了不远处两名从者的对立状态,她闭上双眼,清楚得知了整个过程,从开始到结束,从表象到里象,以及谁能活下来……全都被她以福音形式知晓。 她不可插手看到的这些事情,如同因果律的限制。有‘未插手其中’的因,才有了‘知晓与她无关的一切人间事项’的果。假如加百丽进行了干预,她就无法得知从她干预起发生的事情。 并未万能的艺术家一手缔造了这场对立,而是来自东方的将军内心渴望着战争,她是军神,在战场上才能发挥出一骑当千,统帅千军万马所向披靡的光辉,所以奢望她从本质上认同和平是不现实的。 Saber真正想拔剑相向的并非Lancer。 加百丽敢肯定有人宣告将清除世间所有的罪行,她将捧腹大笑,坐看那个人类的失败。而如果有一位神明宣言将清除世间所有的罪行,加百丽将会把那位神明先“审判”。理由,虽然以她的智慧可以编造完美的理由,但“莫须有”或许更加适合。 夜幕下,月光也被厚厚的云层遮挡,加百丽能从风中感觉到,未来的模糊影像。她所处的区域将沦为灰烬,上万人因此死亡,2名从者也将随之回归大圣杯,以此正式唤醒隐藏于大圣杯内的“恶魔”。她默许了这一行为。 ———— “Saber,你真的要急于现在与我(Roma)交战吗?” Lancer看到Saber慢慢朝着店铺外后退,大致猜到了Saber的打算,对方没有以杀死玛丽莎修女与自己的Master为思考前提,而是以击败自己为前提,这一举动让Lancer承认了Saber的正义感,只可惜正义的将军过于在乎胜利与战斗。为了胜利而热衷于战斗,这样的行为并不被Lancer所认可! “放弃吧!Saber!Caster极其强大,我们上三骑从者必须结盟,一同出击,才有可能击败Caster。就算你能击败我与Archer,你认为你能打得赢Caster吗?” Lancer并不希望与Saber战斗,他在顾虑自己御主的同时,也关心如何确保自己一方能存活到最后,结论显然是单靠自己,除非发生Assassin对决Caster的极低概率事件,没机会战胜Caster。因此必须争取到其余从者的结盟。 “所谓战斗,并非击败所有敌人才是胜利。大圣杯内已经汇聚了3体从者灵魂,剩余的只能请你和Archer,还有Ruler召唤的其余从者来填补。Caster与Assassin过于强大。通过这段时间的观察与思考,我认识到圣杯战争并非选择正确选项,而是排除错误选项。这要感谢Ruler能召唤从者的能力。”(中国语) Saber回头确认自己的御主并没听懂自己说的话,示意后者打开店铺的门。“在这里过于狭窄。我建议我们到外面战斗。” 圣杯战争微妙的平衡,因为一个个看似无关的意外被打破,大概Lancer也没想到Saber产生先击败自己的想法来自与Ruler抢夺小圣杯时召唤另一个Berserker,而那正是他与安东尼陪同阿迪尔连夜返回,前来援助反抗军之后数小时发生的事情。 以将军的要求衡量,Saber的做法并无过错。 “既然你执意交战,ROMA必定奉陪。”Lancer随即使用了皇帝特权,言语完毕,五人同时来到了类似罗马竞技场的异空间。 空旷的竞技场被一瞬间具现化,并非罗慕路斯所持有的固有结界,而是通过他的皇帝特权宣称,借用了后世某位罗马皇帝的宝具。 洁白的大理石柱矗立在边缘的墙壁前,其后简朴的古罗马角斗壁画依次铺开。放眼望去,脚下的地面结实无阻碍,而抬头只能看到空洞的虚无。双方距离被拉到了30米远,各自位于椭圆形竞技场的两端,一切的一切都再合适不过。虽无观众,却不失半分决斗之地的庄重与规格。 “此地无人打搅,场地开阔。作为维持的代价,皇帝特权也将无法转用在其他方面。Saber,你可满意?你我进行一场公平的对决,败者服从胜者。” Lancer的手中已经多了一杆树杈状武器,那正是缔造罗马城的——造国神枪。 “正合我意!”Saber瞬间动身,利剑出鞘,30米的距离正好够她助跑发挥出足够的挥砍力量。如果不是因为参与圣杯战争与Lancer罗慕路斯相遇,她乐于与其成为朋友,可惜她所处的是一场仅有一组能获得万能许愿道具的圣杯战争。没有朋友,只有刀剑相向的敌人! “Master,修女。退后!Saber这次是认真的!” 话音刚落,Saber已经冲锋至Lancer八米距离,这个距离如果Saber挥出剑锋,魔力化的锋芒将把人类轻松斩断。 沉重的步伐继续往前,Saber并未对立于Lancer身后的安东尼与玛丽莎修女攻击。她单手虚握,一把战旗出现在了手里。 飞扬的旗帜遮挡了Saber的半边身体,她的利剑也被掩藏于旗帜后。Lancer顺势以神枪突刺,他可不会放过Saber不第一时间挥砍的破绽。 旗帜插入地面,树杈状的神枪在下一秒刺穿了赤红色的旗帜,上面隐约可见Saber的“岳”汉字。 Saber借此虚晃一招,从侧面一剑砍在了Lancer的神枪上,两者都是顶级的神兵利器,硬碰硬的交锋并未磨损两者半点锋芒。持有“勇猛”技能加成的Saber并未在力量的较量上占得优势,Lancer的气力同样惊人,两者并非Berserker,却均有着超越常人极限的气力。 无需言语,剑与枪的角力以不分胜负而告终。Saber一剑砍向Lancer的脖颈,在近身战中她有着独特的优势。源自中国独特的战斗技巧让她自然而然地在近身战中享有概率二次判定特权,如同被闪躲就能再次判定是否闪躲,被格挡就能再次判定是否被成功格挡,甚至于运气好的情况下,击中对方要害后还会判定是否再次击中要害。 原本这项Saber的技能也可以被Lancer用皇帝特权抵消,现在被他用在了固有结界上。并非Lancer轻视Saber,而是出于身为帝王(Roma)的豁达,与原本的盟友交战,不使用相称规格的竞技场反倒会让Lancer自愧。 Lancer再次成功挡下Saber的攻击,他这时大致了解了Saber强悍的近战能力,如果不是一对一地对战,他都发觉不了Saber实则近战比宝具战更具威胁。 近距离接触的两人都清楚看到了对方凝重的表情,除开宝具而言,两者目前的战力近乎持平。这与Saber的预想不同,她并未从抵挡自己的神枪上感觉到其主人在早晨被炸伤。 锐利的树杈快速生长,Saber立于地上的旗帜被轻易折断,随着Lancer挥动双臂,大树一般的神枪扫过Saber原本站立的位置,在地面上留下清晰可见的道道痕迹。 看似是钝器,实则每一根分叉的树杈都同等于枪尖。Saber的第三个技能直感在此起到了作用,预判到对方反击的猛烈,提前做出规避动作,退后到神枪目前长度外。 优势按道理在Saber一边,事实上Lancer动作迅捷,气力过人,应对Saber的剑技也游刃有余,看似笨重的怪异大枪却抵挡住了Saber迅猛的第一次进攻。 “难道说……”Saber本想让阿迪尔快速调查,但看到身后观看战斗出神的他,Saber急忙一剑斩断蔓延过来的数根树杈,继续后退。 “此地为Roma,因此我现在勉强算是本土作战。体现在宝具战的差别很小,但在近身战这些增益足以弥补未完全治愈的伤痛与技巧上的差距。Saber,可别小瞧了Roma的坚固。” 两者暂时都没立刻动用宝具的想法,各自御主的魔力都只够维持一场战斗,要是真的在这里拼个惨胜,后续的战斗就没法参与了。 Saber的打算基本告破,她没法轻松击败Lancer,第一次攻击就以不分胜负结束,后续继续比拼,不过是浪费魔力,不得不开启宝具硬碰硬分胜负。那不是Saber所想的结果。 Lancer没想过真的要杀死Saber,他还留存着Saber转变想法的念头,至少在Saber使用宝具拼命前,他不会以击杀Saber为目的。 战旗插入地面,Saber寻找着Lancer露出破绽的瞬间,她还没有放弃,为了得到万能的许愿釜及胜利,除了忠诚之外的一切,必要时刻她舍得抛弃。 但就在Saber准备发起第二次进攻时,阿迪尔的手机响声让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去。Lancer与安东尼虽怀疑过埃米德中途背叛,故意用错误的信息引发Saber求胜欲望,但埃米德本身是一个各方面都无可挑剔的天才魔术师,就算要反叛也不会用现在的方式。 “Lancer,停止与Saber的战斗!” 得到安东尼的命令,Lancer将神枪插入地面,城墙升起在中央,并迅速下沉,形成一道数米宽的沟壑横亘在中间,正好分割开自己与Saber。 阿迪尔相信Saber的说法,自己哥哥现在打来电话,很可能是要告诉他Lancer已经背叛盟约的事实。警惕地望着沟壑一端的Lancer等人,他接通了电话。他并未思考为何自己在别人的固有结界内还能使用通讯设备,只要Lancer愿意,隔断通讯信号很容易。 第三十三章 彷徨 直至阿迪尔与Saber走进店铺后门,悄悄跟随两人的秦桧才从黑暗中显露身影。 Caster在赏赐了“宝石剑”之后,将他传送到了希布伦城富人区,要求他立刻去完成挑 拨Saber与Lancer相杀的任务。从理论上讲,当他抵达Caster告知的地点后,Saber与阿迪尔已经与修女玛丽莎碰面,他还差一点被Saber发现踪影。 可事情发展超乎想象地顺利,都不需要秦桧从中作梗,Saber自己就因为求胜欲望挑起了与Lancer组的战斗,随后很快在店铺内升起固有结界,大致能确认两方已经开始交战。如此一来他的任务全部完成,之后将发生什么,他已经猜到了大概。Caster今晚将杀死两名从者,达到启动小圣杯最低条件。为此Archer必须要杀死,Saber则是第二个。 等待着结束,结束……这似乎并非秦桧所满足的结果。他犹豫许久,从怀里抽出Caster赠与他的奖赏,能够将事迹具现化为宝具的礼装,Caster是这般宣称的,涉及到第二法、可能性等概念,这与秦桧研习的东方邪术完全不同。 看着手中晶莹剔透的宝石剑,他能够探查到剑身内存储了大量魔力,这把看似像是仪式武器的礼装,或许视作一次性的“炸弹”更恰当,将可能存在与平行世界的可行性改为在这个世界强行达成,秦桧想通过这种方式了却一桩心愿,是否在某个平行世界存在着有资格成为英灵的自己。不是以大奸臣的骂名流传,而是以英雄般的传说流传至后世。 “大概……会有吧。”他自己也没多少底气,透明的剑身倒映了秦桧泛青的阴沉脸庞,这是他研习邪术的结果,并非为了像其他人那般追求长生不老,他也有过幻想,只不过他找到了更符合现实的道路,亲手把幻想中的自己抹杀了。 等待让他不断变得焦虑,只要确认Saber死亡,他就算是结束了与Caster的契约关系,然后可以启动宝石剑,以此方式消除他的遗憾。极大可能被无处宣泄的魔力炸死,而成功的话,他将见到成为英灵的自己。 可他并未想过完成遗憾后还可以做什么,宝石剑哪怕使用成功,肯定只能让他短时间洞悉存在于极低概率下的可能性,效力结束后,什么也不会留下。秦桧当然不会满足于此,哪怕这次圣杯战争召唤来的是另一世界的“岳飞”,通过这几日的了解,同样是一介武夫,为了战争而活着的将军,甚至于比自己所认识的岳飞更加沉迷胜利,他起初还有过女性的岳飞会稍微收敛点战斗欲望的念想,结果与他所想的完全相反。 战争胜利不单是将军指挥有方,士兵勇猛无畏,庞大的军费支出与政治变动都直接影响着前线战场。谁都仰望着呼喊“直捣黄龙”的大英雄,热血青年振臂一挥,便会随着将军的队伍往绞肉机一般的最前线冲锋。但秦桧了解入不敷出的国库与痴迷权势又胆怯的君王,从一开始君王的要求便是偏安一方。说是卸磨杀驴也好,过河拆桥也罢,秦桧仅是再一次充当刽子手角色,为了他设想中安宁的“宋王朝”。 【还需要牺牲一位主将,才能求和。】记忆虽然已经模糊,秦桧记得大致是这样,绝非他追随的君王点名要岳飞死。至少连他自己都相信这一记述,真的假的都已经随历史的尘土被掩埋。 剑身映照的丑恶嘴脸难得露出了笑容,毕竟那是他得以留名千年的标志性事件,将万民敬仰的英雄以“莫须有”的罪名杀死了。他说是莫须有便是莫须有,可以随意把即将抵达原皇都的英雄连同梦想一同碾碎,这种快乐正常人体验过一次就会疯狂。所幸秦桧不是正常人,正常人会寻找一条律法上明确写明的罪名来定罪。 但如果有可能,也正是秦桧仅剩坚持自己能成为英灵的可能性——他选择了成为英雄的幻想。哪怕通过想象,也仅有模糊的片段,绝望感笼罩了秦桧。他想象不出自己成为英雄的模样,除非那是一个不存在英雄的世界。 秦桧没有继续逼迫自己头痛地想象,他早已清楚自己为何处处看不起在前线征战的将军们,因为一旦独自回想,他就会感到恐慌,仿佛只有他一人走在不同的路上,看似最符合实际情况的道路。 通过宝石剑,秦桧已然知晓了自己没可能成为英灵,就算能使用成功,见到的那位英灵一定不会是名为“秦桧”的邪术师。 可能性,再次选择,回到能改变命运的歧点,衍生出平行世界。 无需顾虑宋王朝,无需侍奉君王,知晓所有任务已经结束,在这一刻,秦桧才发觉自己所求的究竟是什么。他由衷地感谢Caster能让无资格成为英灵的他,参与一次圣杯战争,他也有着需要圣杯才能实现的愿望,只是他没资格获得七分之一的机会,仅仅是一介充当背景的配角。 但即使如此,坐在偏远观众席的他,靠近了舞台上成为焦点的两位英雄。站在店铺后门,直到伸手试图转动门把手,他才意识到自己在做多么危险且无意义的事情。Lancer的固有结界已经启动,不可能允许Caster的下属闯入干扰对决。有可能还会通过防卫机制杀死贸然接近的人类。 英雄对决的舞台就在后面,秦桧抵达不了那里,他终究只是一介侥幸被Caster邀请到观众席的亡魂,就像Caster数次嘲讽他“当条狗就要有当狗的直觉”。 Saber浴血倒下的身影,他大概是见不到了,想要活命应该立刻远离,退到完全距离外,避免被获胜回来的Lancer杀死。 可秦桧并未选择这种最合理的选项,他已经没有了顾虑,可以任性地将属于自己的生命浪费在任何地方。 『勿退怯,罗马欢迎来客。』 魔术文字浮现在门上,下一刻秦桧只感到眼前一黑,身体片刻时间不受自己控制了。 ———— “哥哥,安东尼骗我们已经与Archer组缔结盟约,我将与Saber讨伐叛徒。” 阿迪尔激动地抢在埃米德开口前,先讲了情况,如果不是身处竞技场,他肯定已经拔枪与安东尼战斗了。 电话信号略有些不顺畅,这并非Lancer的原因,阿迪尔并不知道。 埃米德的声音还是能听清楚,可阿迪尔听着总觉得十分嘈杂。 “……没错,是我说了谎。Lancer确实与确定Archer了结盟事项。” 埃米德的话让阿迪尔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他从未听过自己哥哥承认说谎,而且还是在这么重要的事情上。 “为什么!为什么要开这种玩笑?哥哥!你知不知道因为这个误会,我们与Lancer交战。” 阿迪尔的焦急并未打动电话另一头的埃米德,声音嘈杂,不紧不慢的语气还维持着过往的风格。 “为什么?我愚蠢的弟弟,你又知不知道我们的父亲逼迫我在家族夙愿与你的愿望间做出选择,你从出生至今为我做过什么?并非玩笑,我的弟弟。我只是……只是……抱歉,你的愿望要靠你自己去实现了。从现在起,我们就是敌人了。我与我的从者将为了圣杯而战斗,为了我自己的愿望。唯独这一次,哥哥背叛你了。” 埃米德原本准备过足够冷酷的辞别言语,但话到嘴里,哪怕记忆受到了改写,他依旧无法把自己的弟弟视作敌人。 “你在开玩笑对吧?哥哥,你总是在紧急关头会突然幽默地戏弄我与组织内的同胞。” “我是认真的,我的弟弟。这次就让哥哥我实现愿望好吗?拜托了。” 无助感瞬间吞没了阿迪尔的意志,他可以顽强到在生死关头独自逃离追杀,却无法承受被自己哥哥背叛的事实。因为在他心中哥哥埃米德永远是对的,除了真主,自己的哥哥永远是正确的,教导他魔术、知识、礼仪、家族传承的唯一亲人。 可以说埃米德是阿迪尔心中的楷模,他一直以成为埃米德那样的人而努力,只不过随着年龄增长他放弃了,他不是天才,做不到自己哥哥那样样样精通的能力。没有才能的他把自己定位为副手位置,希望能帮助到埃米德,为了家族,为了组织,为了民族战斗。 “哥哥,那我怎么办?” “努力活下来,放弃圣杯战争吧。” 电话被挂断,而阿迪尔也失去了方向,茫然地将手机摔在地上,不知所措。并非从者被杀死,而是被哥哥告知放弃圣杯战争。或许属于他的圣杯战争在这一刻起就结束了。他已经没没有了继续参与圣杯战争的必要与理由。 看到阿迪尔的状态,Saber就知道最坏的事情发生了,埃米德与伪Caster达成约定,成为了又一个主从组合,妨碍她Saber岳飞获胜的障碍。 “Master,怎么回事?你哥哥究竟说了什么?” Saber似乎没了继续战斗的打算,率先收回利剑,问询自己的御主去了。这让对面的Lancer也没了继续战斗的想法,他本就期望着一同协力击败Caster。而安东尼更关注阿迪尔究竟接到了什么电话,才会瞬间失控,听刚才阿迪尔的呼喊,是埃米德打来的。 第三十四章 告白 【“今天是你的生日,阿迪尔,想要什么礼物?”年满12岁的少年抱起刚学会分辨古兰经与其他书籍不同的孩童,相对地这位少年已经是一个私人武装的首领,继承了父亲与其余父辈的一切,掌握20个以上魔术的天才。】 【“礼物?”】 被抱起的孩童并不理解这个词是什么意思,但他看到自己哥哥真挚的眼神,大概是明白了含义,开心地嬉笑起来。 【“阿迪尔,你想要什么哥哥都帮你拿来。所以,告诉哥哥,你要想要什么东西作为5岁的生日礼物。”】 少年只模糊记得自己5岁也有过生日,名义上他们家族是信仰***教的传统家族,但实际上在家族内更加奉行先祖在意大利时候的生活习惯,将外在变换为当地人的样子,仅是为了名正言顺地在这里划分地盘。 孩童指了指近在咫尺的相框,用不熟练的言语,向自己仅剩下的亲人述说愿望。 少年并不意外,全世界的小孩刚学会语言甚至还没学会语言都会说那两个简短的词语,是名为至亲家人的名词。只可惜他的弟弟从学会这两个词起就没机会再见到他们。 【“对不起,哥哥做不到这件事……”】紧紧抱住自己仅剩下的亲人,少年想要哭泣,想要述说自己这几年来的委屈与不甘,但在更需要爱的弟弟面前,他依靠意志力忍住了,就像他现在能忍住恶心感,斩首背叛者一样,人类是可以通过学习改变本能的,而他又是一个天才,他人及他自己都对自己有着更快更高的要求。 因为是天才,枪械使用必须在3个月内精通,半年内可以参与实战,前三次实战必须击杀敌人数量合计达到20人以上。这是埃米德最优秀的养父兼组织内二把手的要求。埃米德不负期待地以更高标准完成了要求。 因为是天才,从6岁开始就要每天朗读至少3小时的古兰经,直至能全被背诵下来。组织内的老阿訇们还算仁慈,没有定下期限,但埃米德自己通过学习魔术中的吟唱技巧,让自己在8岁前就通过非人的朗读速度完成了背诵的要求。 因为是天才,魔术的掌握必须超越以往的学习进度,而且这项学习任务没有老师,仅有组织内几名会点魔术皮毛知识的干部给他一点提示。没有要求,埃米德便自己制定更加严苛的要求,在12岁成为无可挑剔的家族继承者。杀人不再需要手枪,而是随手就能释放出灼热的光束。那也是他们家族的骄傲,罕见的“光”属性魔术。移植父亲全部魔术回路后,埃米德身上的魔术回路达到36道,其余起辅助作用的也有20道。放眼前几代祖先,合计能达到20道的祖先都很少。是名副其实的天才,塞法第尔家族最后的希望。 还远远不够,埃米德一直这般鞭策着自己,不断用更加严苛的要求折磨自己,因为从他12岁起身边的人已经没人能胜任老师地位。 【“魔术,像哥哥一样。突然出现火焰。”】孩童还不清楚魔术家族代代传承的魔术究竟是什么东西,在他年幼的认知中,把电视里的魔术表演与魔术混在了一起,认为那是能为其他人带来欢笑与乐趣的表演。殊不知正常的魔术家族,次子通常一生都没资格知晓魔术相关的事情,哪怕有资格得到传承,也大多是因为长子并不符合传承的最低要求。 【“是吗?阿迪尔想学的话,哥哥过几天就能教你。5岁开始了解魔术并不算早吧。”】少年很欣慰,难得在结束了一天疲惫后开心的笑了出来。就在2小时前他还亲自斩首了养父,以背叛的罪名,他已经没有可以信赖的人了。只剩下阿迪尔,他唯一的弟弟,也是目前唯一的寄托。 笑声中洋溢着幸福与快乐,这是一个仅有兄弟2人艰难存活的故事,这也是一个注定了不幸与责任的家族最后的记录,无论是否存在后人翻开相簿,也不会再理解何为魔术,何为穷及一切都要抵达根源的夙愿。 『至此分别』 埃米德在弟弟珍视的相册空白一页留下信息,他虽然觉得弟弟侥幸存活下来,也不会翻看这本记录了兄弟两人过往回忆的相簿,但他不后悔。因为如今埃米德要为了自己的愿望战斗,哪怕牺牲一切也要实现。 一旁的手机屏幕还未暗去,埃米德最后看了眼自己前往意大利时与弟弟的分别的合影留念。圣杯战争改变了太多原本宁静的生活,至少为埃米德和阿迪尔拍照的组织干部已经在Rider率军突袭初期战死了,不可能再拍出同样的照片。 “我们走吧。库奥斯洁特尔。” “是的,我的领主。” 站在门外的伪Caster恭恭敬敬地等待着埃米德,两人在确定新的计划后,与随后再次露面的秦桧交换了情报。使用魔术,两人用飞行般的方式返回了重建中的反抗军驻地。没人知道他们的首领与昨夜献祭了一城居民的恶灵从者一同来了,埃米德也对库奥斯洁特尔再三要求了不可伤害自己的同胞。暂时来看,库奥斯洁特尔会遵守埃米德的每一个要求。 两者间没有令咒契约,却缔结了信任的巫术连携,库奥斯洁特尔单方面臣服于埃米德,与埃米德一同为“消灭此世一切的战争概念”战斗。 “Servant一般称呼御主为‘Master’,果然我们之间没有令咒……”埃米德自言自语着,将相簿放回弟弟的书桌抽屉里。至于手机他已经不需要了,哪怕秦桧隐瞒着部分事情,他也明白无论结果,他都没机会再悠闲地喝着红酒,享受生活。商务伙伴、外国友人、情妇、下属……这些人都没必要再花心思记住名字或联系了,他埃米德将成为拯救世人,改变世界的英雄。 “如果这是您的命令……” “不,库奥斯洁特尔。哪怕一丝的满足都会成为懈怠情绪的来源。我们前往Caster选定的灵脉聚集地点,在那里开始仪式吧。利用我手中的小圣杯与你构筑魔术阵地的能力,以小奇迹引发震撼世界法则的大奇迹。”埃米德温柔地牵上库奥斯洁特尔的手,施展魔术,以光之棱镜为飞行工具,缓缓升起。 “是的。我的领主。”库奥斯洁特尔并不排斥埃米德对自己的善意,她虽然心中还留有一丝恐惧,恐惧着埃米德如生前自己深爱的国王那样抛弃自己,但此刻她感受到了温暖,这份善意足以让库奥斯洁特尔陷入疯狂——为其献上一切。 ———— 两人并未发觉Ruler度玛一直隐藏于黑暗中注视二人,直至两人离开。Caster对她的命令是天亮后召唤新的从者继续与Assassin交战,失败也没关系,以此凑到第6名从者灵魂。那也将是最重要的时刻。 Caster只强调凑足6名,但Ruler也知道这时候大圣杯足以苏醒过来,将会发生什么无从得知。 顺着皎洁的月光,度玛意识到满月即将到来,可能就在明晚。那一天将是世间魔力最充盈的时刻,进行仪式最合适的时候。 在Ruler度玛手中是一瓶试管密封的清水,或者说泉水更加合适。Caster从希腊某处人类现在已经无法抵达的场所取来的泉水。这也是Caster示意Ruler下次召唤从者用的圣遗物,不管怎么说,要是随便召唤一个实力羸弱的从者,只会让Assassin加百丽觉得轻视了其实力与身份。必要的礼节与尊重不能怠慢,Caster特意选择了中等强度的神圣系从者,用以弥补之前让人偶召唤了地狱魔龙虚影一事。 Ruler度玛是否也会这么想,恐怕无人知晓。月光下,泉水即便用普通的试管承载,依旧焕发出美丽的点点蓝光,仿佛天空中的星星投影在了度玛周围。 第三十五章 罗马城屹立不倒 “一切都明朗了,阿迪尔。你的哥哥背叛了你,真是有趣,我还以为不直接参与圣杯战争的他早就计划好了在最后关头抢走圣杯许愿。” 安东尼纯属为了嘲笑阿迪尔,他自己清楚必须要有从者才能接触大圣杯,这条规则好比跟令咒类似的门票,免得被外来魔术师过多干预。埃米德也的确“得到”了从者,新的问题也接踵而来,为何埃米德要着急地亲自参与,还得到了伪Caster。 “Master,少说几句。” Lancer劝告时已经迟了,现在的阿迪尔头脑里一片混乱,根本不相信自己的哥哥会欺骗自己,而且那么完美的人怎么可能会存在需要圣杯实现的愿望。 “没理由的,这不可能!一定是哪里有误会!我要现在就去找他当面对峙!!!”阿迪尔激动地抱头嚎叫,哪怕在开车回城时,Saber已经暗示过,他也毫无准备。“安东尼,是你做的对吗?一定是你诓骗了我哥哥。没错,一定是有人在背后捣鬼,一定是这样子!” 接近疯狂的阿迪尔已经不接受任何逻辑思考,他只要一个可以宣泄情绪的出口,再塑完美哥哥的形象。 “Saber,给我杀了安东尼!把他们都杀掉!你说的没错,这些异教徒一直没安好心,寻找着害死我们的机会。” Saber并不记得自己直接地说过这类话语,她仅是为了找一个挑起战斗的理由,暗示对方背弃盟约在先。情况已经变得愈发不利,Saber已经计划好了,如果无法以小代价击败Lancer她就带着阿迪尔先寻求Assassin的协助。若继续顺着Lancer的想法,Saber自知优势将慢慢集中于Lancer身上。 Saber得到了阿迪尔的命令,本应立刻跨过沟壑与Lancer交战,但她隐约预感到了不对劲。借助令咒的联系,Saber单独告知阿迪尔。 “阿迪尔,我建议暂时停战,我觉得……” “Saber,冲过去斩落他们的首级!” 被阿迪尔这般命令,Saber只好忽视自己的直觉,再度发起进攻。战旗插入地面,竞技场内顿时变得安静下来。 举起手中的剑,Saber隔着沟壑摆出了挥砍姿势,无疑她打算直接动用宝具,与Lancer在数招内分出胜负。风险很高但更符合现在的局面,无论是出于魔力消耗,还是被Archer偷袭的考量,她都不能再跟Lancer慢慢决斗了。 Lancer也在第一时间做好了迎接Saber宝具的准备,他对于自己的造国神枪有着百分百的信心,看似所向披靡的剑锋并不一定撞在罗马的城墙还能奏效。 “……” 猛地望向竞技场上方空置的观众席,Saber感觉到了令她本能敌视的魔力,人数确定为一人,在她举起剑时还未出现。 “是谁躲在那里!” Saber变出另一面战旗,指着观众席方向,她也不清楚自己为何要分心关注一个中途闯入的青年。 黑暗中隐藏着的人并未马上现身,Lancer的竞技场能从多方面保护“观众”,除非Saber不计代价地对观众席使用宝具。 “只是一位立于场外的过路客,我觉得他有资格进入竞技场观看这场决斗,所以让他进入了固有结界。他的到来并不会影响你我的决斗,既然你要用宝具与我一决胜负,尽管放马过来。Roma无畏强敌。” 言语永远没有亲眼所见有冲击力,当Saber看到远处观众席上的邪术师,无名的怒火与仇恨盖过了她先前的恐慌。仿佛藏身于黑暗中的怪异青年跟自己有着深仇大恨,明明Saber能确定自己从未见过对方,手中的利剑似乎牵引着她向观众席上的青年挥砍过去。 “他是谁?人类?魔术师?” Saber如果不是身处竞技场,而是单独遇到那名青年,很可能遵循战斗本能先砍死对方再确认身份。 不只是Saber,安东尼也并清楚为何Lancer要邀请一个看起来古怪的青年的观看从者间的战斗,按道理即便是魔术协会的魔术师也要在第一时间回避介入从者战斗。还远没到需要魔术协会的人来处理善后事宜对方的出现让他感到诧异。 “Saber,不要理睬对方拖延时间的伎俩,速战速决!” 阿迪尔现在只想立刻离开这里,返回驻地跟自己的哥哥当面对质,弄清楚是安东尼等人还是伪Caster操控了他哥哥,他的哥哥没可能会放弃他,去实现夺回圣城及巴勒斯坦全境和平的愿望。 “遵命。Master。” Saber相当于第三次重新发起进攻,并且因为期间的某些因素,导致她最初的气势丧失大半。最初她可以装作理所当然地发起决斗,并强调错在Lancer组,可现在不单是她拔剑的行为因为埃米德的电话失去了正义性,又因为一个不知名的人类青年,让她无法集中注意力在决斗上。没有一个条件对她有利。 没有动用宝具,Saber插下又一面旗帜,径直冲向Lancer,瞬间爆发的力量震得地面都发出响声。 其后沉重的剑刃砸在了Lancer拉起的城墙上,两者间原本用以分割的沟壑对爆发全力的Saber跟不存在一样。在先前的战斗中,Saber正是靠着自己过人的气力与Rider的战象抗衡。 城墙被撞碎,Saber侧身闪躲,飞扬的沙土后,神枪以多根树杈形式穿透碎裂的城墙。Saber再次依靠直感优势躲开了需要幸运才能做到的闪躲动作。 如果这一次Saber再被Lancer轻松抵挡所有攻势,同样是分出胜负。Saber除了宝具,自身实力尽数展露,手中剑焕发出无形的魔力,Saber不止有多样性的近身战技能,无死角地将她强化为近战军神。她的剑更在此之上,其名为“湛卢剑”,在这个世界或许为幻想,但在她所处的世界,这把神兵利器毫无疑问被她所持有。 即便是缔造罗马根基的神枪,Saber的剑在品级上亦不输分毫——古中国各大传说中位于顶点的十把神剑之一,甚至可以说除了Lancer的神枪,这场圣杯战争中近乎没有从者还持有此等级的神兵利器。 比先前的任何一次劈砍都更迅猛,在Saber还未落地前,剑锋扫过Lancer的身体,Saber没有再给Lancer抵挡的机会,哪怕这将意味着自己被神枪所伤。 鲜血沿着伤口流淌下来,即便是Servant的身体,也没法抵挡人造兵刃的顶峰所挥砍的全力一击。 Lancer踉跄数步,将变回原本形态的神枪护在身前,剑伤贯穿了他胸膛,但并未达到一击致命程度。他不得不承认Saber非常强,至少以Saber职介衡量,是一位当之无愧的剑之骑士,假如换成其他Lancer职介的英灵,绝无可能安然无恙地用肉身挡下这一剑。 “了不起,不愧为圣杯战争中公认最强职介的从者。”Lancer说完只感到略微头晕与脱力,不只是剑伤,迅猛的剑锋简直是以斩断山峰为目标挥砍而出,他能勉强站住同样是硬撑到了身体的极限。 “不可以倒下!以令咒之名下令,立刻二次使用‘皇帝特权’治愈自身!”安东尼毫无犹豫地使用了令咒,他的Lancer是罗马神祖,区区一般从者的致命伤在他的从者身上不过是可以治愈的重伤程度而已。 “没错。罗马可不能因为强敌奉上全力一击而倒下。那样的话,便是罗马……” 身上的剑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仿佛Lancer强健的身体返回了受到攻击前的状态,因为按照常理,不存在短短数秒钟治愈那种程度损伤的魔术。 “有愧于雄伟立于七丘的威名!” 以不敢相信的表情看着Lancer从自己抓住破绽的全力一剑下保持站立,并治愈剑伤,Saber单手捂着腹部的贯通伤口,缓缓跪下。并非她臣服于罗马,而是无力继续发起刚才程度的进攻,失败的压力与伤痛让Saber感到绝望。 腹部的伤痛并不严重,可她除了宝具已经不剩下任何还有资格与Lancer战斗的方式。Saber得不得准备迎接失败,她输得心服口服,挡住她数次冲锋的罗马,的确超越了她的想象。 “……是我输了。” 看着Saber倒地,阿迪尔不敢相信发生的一切,明明前一刻还是Saber重创了敌人,为何之后Lancer能以令咒修复必死的剑伤,并像毫发无损一般站在原地。 “以令咒……”阿迪尔也打算动用令咒,哪怕是手背上最后一道,他不认同现在的结果,Saber在他心中是所向披靡的东方将军,无关于宗教信仰,是只要共同战斗过一次就会被其英勇身姿折服的军神。 “不需要!阿迪尔,我不会因为这点伤就死去。胜负已分,是我败了。” Saber听到自己的御主要动用最后一道令咒,赶紧忍着伤痛重新站了起来,她喝止了阿迪尔的咒语,并将剑收回剑鞘中。身着铠甲的她从背后看无法看到伤口,但沿着裙甲流下的鲜血真实告知了阿迪尔,Saber为了砍中Lancer自己承受了不轻的刺伤。 “Saber。依照之前的约定。你们必须加入到共同讨伐Caster的盟约中,作为你失败的代价。” Lancer特意强调了这件事,他不单是说给Saber听,也是为了说给背后产生“先把Saber干掉,联合其他从者围攻Caster”想法的御主安东尼。 “你完全可以杀了我。”Saber没立刻同意,仅是捂着腹部一笑置之。要是她赢了肯定会杀死Lancer,她挥出全力一击就打算好了以自己受伤换取击杀Lancer。 “罗马必遵守约定!” 第三十六章 自裁 【引发Saber与Lancer的交战,让Saber今晚就退场吧,她和她的御主会干扰到埃米德。】 给予的任务无法变更,观赏完竞技场内两名从者分出胜负,秦桧只等Lancer杀死Saber。可唯独这件事并没如Caster所愿,Lancer选择重新结盟,没有杀死Saber。 “不行,这可不行!完全不行!” 秦桧大声的呼喊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玛丽莎修女立刻意识到对方正是来自Caster阵营的魔术师,昨夜操控恶灵吞食居民灵魂的邪术师。她试图使用洗礼吟唱,但被Lancer挥手制止了。 “不论他来自哪一方,现在是观赏决斗的客人必须由我方来决定处置方式。Master,你的判断呢?”Lancer使用治愈能力修复了Saber外表上的损伤,虽然只是止血程度的处理。 “那个人?……我还奇怪白天他躲到哪里去了,现在闯入此地,大概是做好了被我们杀死的准备。”安东尼现在根本不把人类魔术师放在眼里,已经拥有了准从者的实力,他有自信立刻杀死对方。 “安东尼先生,他身上带有浓重的邪恶气息,铲除魔术异端的工作还是让我们圣堂教会来做吧。”修女玛丽莎主动请愿,她的家主要求她协助安东尼,到现在为止只起到了情报上的协助,很可能会惹得家主不满,见到能立功的机会,她自然要抢先完成。 秦桧并没因为在场的人都对他显露敌意而生气,相反他热衷于被阳光下的人斥责与唾弃,他早已经习惯了生活在黑暗中,并不需要多余的人对自己指手画脚。 “作为回敬Lancer邀请的诚意,我愿意奉上一部分我所知晓的Caster的情报。当然请不要愚蠢地以为凭借你们的力量能够击败Caster大人。”秦桧阴沉的笑声让人听了毛骨悚然,他发青的面容大半还隐藏与兜帽的阴影下,无法被看清容貌,这也是人类恐惧的源头之一,看似像人却存在细微不协调的“人”。 Lancer没有拒绝也没有欢迎的意思,他可不高兴对方阴阳怪气的语调和论调。罗慕路斯不感兴趣但Saber却十分有兴致,不是因为对Caster感兴趣,而是好奇究竟自己为何本能地厌恶对方。 “Caster大人与你们不同,她能任意你们结盟围攻,可不是她自傲,而是她确实有此等能力。那位来自文艺复兴时期意大利的万能艺术家(魔术师)有着你们所无法企及的智慧与宝具。如果不是最后一位御主召唤了加百丽(加百列),这场圣杯战争早在那一夜就结束了。” 秦桧很满意台下的从者与魔术师、修女还有一个魔术门外汉分析着自己的言语,并准备随时反驳自己。口才是他的强项,其本身也是他独有的邪术使用途径,通过言语影响聆听者。 “现在Caster大人想要用自己的方式为人类寻求一道更适合的选择,为此需要准备很多步骤。奉劝你们不要再干预Caster大人,她一直有更直接的方式消灭你们,但她本人对圣杯没兴趣,为了避免过快启动圣杯,才让你们活到现在。” 描述的皆为事实,秦桧也并未引导他人,但通过其优异的言语迷惑能力,让他人根本不相信自己说的,或者说保持半信半疑。这同样是高水准的欺诈,明明说的都是事实,可人总会寄希望于自己所设想的结果,想尽办法地在真相中寻找错误。 “怎么你们不相信我说的?” 特意追加的疑问,更加深了在场其余人的质疑。连阿迪尔都怀疑观众席上古怪的青年是Caster派来迷惑他们的敌人,故意夸大说辞。 “既然Caster如此强大,她何必不断派人造人、人偶还有从属于她的从者干扰圣杯战争?”安东尼率先说出了质疑,以他的视角,自己有了准从者实力都敢亲自参与从者间的战斗了,一个超规格强度的从者却不断派些下属参与,还做些与最终夺得圣杯无关的事情,怎么想都反常。以此推论,只能推测Caster实力很强,但她需要时间准备,类似有着一锤定音能力的宝具,但需要筹集材料、汇聚魔力之类。“Lancer,把这个迷惑我们的邪术师赶出去!” “慢着!” Saber打断了安东尼,她朝着秦桧的观众席方向走了数步,“你为何要特地来这里告诉我们?你不是Caster的人造人魔术师吗?” Saber的直觉告诉她,对方不是那种呆板的劣化造物,而是一个狡诈且聪明的人类。 “不,我并不是人造人。我的身份,可能Lancer罗慕路斯王已经知晓了。” 阴阳怪气的语调令Saber很不舒服,她急切地想知道自己为何会对一个肯定没见过面的人持有极大的怨恨,恨不得立刻上前斩杀对方。 “Lancer,他是谁?” “这种问题……我觉得还是由你们之间自行商讨为好。我在此问题上纯属局外人。罗马不愿意干涉东方人的琐事。” Lancer说完就欲解除竞技场的固有结界,Saber已经被他打伤,短时间内不会再挑起战斗。如何结盟对这位缔造了罗马的王而言轻车熟路,只有自己的实力高于对方或利益远超过单独行动才能让盟约奏效。他被Caster的人偶炸伤加上其他因素导致好战的Saber决定提前结束盟约也在理解范畴内。 也就是Saber回头的片刻,秦桧突然打开了原藏于怀里的书本,白天他用此礼装转换了埃米德的部分思想,现在他在Caster的授意下再次使用了这件魔术礼装。 向埃米德下达“建议”。 当众人听到秦桧的低语,纷纷转回注意力时已经晚了,他之前就用自己独特的言语能力让所有人分散了注意力,能造成数秒钟延迟关注的心理暗示,对付无防备的人类是实打实的效果,对两个对魔力不及A的从者也造成了2~3秒的效果。 “你刚才在念叨什么!”Saber警觉地将一只手移向腰间的剑,随时准备一剑挥出,以剑锋斩杀对方。只要明确是带着敌意来的敌人,没理由放过。 “他好像在建议他人,我听得不是很清楚。”Lancer同样对这位没有敌意的敌人无从下手,直接杀死对方会显得他没有王者风度。但他察觉到了,自己的御主以及玛丽莎修女、阿迪尔都还没从自己身上转回注意力,似乎还在关注自己要关闭固有结界的动作及自己对Saber的解释。 瞬间明白了对方的小动作,可这一次Lancer又受到了2秒钟的思考延迟,对方是不惜被Lancer得到反击的理由也要让Lancer晚提醒周围的人。 “好了,就让我们在见证一位从者的谢幕吧!” 话毕,Saber也终于察觉了对方在对在场的人下达心理暗示,虽不清楚有什么目的,但可以判断为明确的攻击行为。 拔剑,挥砍。 近乎本能的指令从她的头脑传达到右手上,这一次她并未受到影响,进入战斗状态的Saber依靠勇猛技能足以抵消人类的精神类型魔术。 利剑出鞘,抢在Lancer回击前,Saber上前一大步,将魔力聚集于剑身,遥隔20余米,却也处于她的剑锋企及范畴内。 Saber以直感能“看”到对方被自己的剑锋斩断腰肢的画面了,就在…… 【以令咒之名下令,自杀吧!Saber!】 声音来自Saber背后的阿迪尔,但并非阿迪尔自己的意愿,而是有人借用了阿迪尔的嘴巴使用令咒。就像先前在对抗Rider时紧急借用令咒救下Saber一样,使用者毫无疑问是阿迪尔的哥哥——埃米德。 “不!这怎么……” Saber回头看到目光空洞的阿迪尔伸直右手,手背上最后一道剑痕令咒发光淡去,只有C等级对魔力的Saber没可能违背令咒的效力。 还未来得及完全转过身,Saber拔出剑鞘的利剑就离奇地刃口对准了自己。一切发生地过于突然,以至于Lancer意识到严重性的时候,Saber手中的利剑已经捅向了Saber自己。 ———— 【“你还活着?我原本以为你已经在牢里想不开自尽了。真是麻烦,岳将军,你一直在给别人添乱知道吗?到现在还在浪费别人的时间与精力、” “怎么了?说不出话来?快到不惑之年的人,还跟年轻人一样动不动绝食抗议。可笑,我们的君王都懒得提起你,你可要感谢我,不然你连饿死在狱中也人没管。” “对了,关于你的处置,毫无疑问,死罪。连带你的儿子、亲信部下,不出意外也都会在黄泉路上陪你。” “别露出这么可怕的表情,你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就算没有锁链捆着,你也打不过我。让你死得明白点,你的最终罪名——” “莫须有,死罪,嗯。再见了,曾经的英雄。”】 魔女的形象与站在观众台上的兜帽青年重合,Saber终于明白了对方是谁,为何自己一见面就忍不住想杀了对方。她当初得知自己来到了不同世界线的未来,有过回到生前的土地,了解下男性的自己,以及男性的秦桧是否也有着那个妖言惑众的魔女一样的丑恶嘴脸。 利剑刺破血肉,Saber虽有遗憾,但也不得不接受这一结果。再次死在君主的命令下,亦是她岳飞的宿命。 第三十七章 信任 “Saber!” 急切的呼喊让Saber猛然回神,剑刃只一小截刺入胸甲缝隙,有人握住剑刃帮助自己抵御自杀的强制命令。 鲜红的血液顺着剑刃与指缝缓缓滴落,即便使用了强化双手的魔术,人类的血肉之躯触及湛卢剑便是被切开的结果。如果不是Saber自己也潜意识拒绝自杀的动作,滴落的就不仅是鲜血还会包括指头。 “快停下!Saber!” 难以相信被她看不起的御主阿迪尔正使劲全力妄图拦住剑刃,Saber深知毫无意义,并且自己也坚持不住了,哪怕为了保住御主的双手,她也必须在死前拒绝。 仅需要用另一只手推一把,可以把不知死活的御主阿迪尔推开,然后自己也将被湛卢剑刺穿心脏,根本不需要多思考,这是理论上最好的结果,她自己已经没救了。被以令咒下令自杀,Saber岳飞再不甘心也不得不接受。 但她不知为何无法推开试图挽救自己的蠢货,自己的御主将白白搭上双手,她应该明白如何将自己一方的损失控制到最小。 “快……走开!” 泪水不经意间落在铠甲上,Saber其实也想要活下去,至少活到这场圣杯战争的最后,可惜无论她推不推开阿迪尔,失控的右手都在加大气力,她已经坚持到极限了,随时湛卢剑都将连带阿迪尔的双手一起切断。 唯一能帮上忙的Lancer再次被秦桧的精神干涉障碍了2秒钟,只是思考如何救助Saber,都让他错失了宝贵的时间。他们都没防备秦桧特殊的非敌对性质邪术,以至于关键时刻被一再拖慢。 “不可以!Saber,你不可以自杀!”阿迪尔大声呼喊着,天真地以为自己的言语能让Saber抵御住令咒的影响。十指的切口即将触及指骨,以他勉强的强化魔术能坚持到现在,或许算得上超水平发挥了。 但还远远不够,除非他能有高等神明级别的肉体,才有可能握住湛卢剑的剑刃。真理被忽略是人类的常态,在神明眼中是愚蠢,可也正是这份愚蠢,让Saber最后时刻感动不已。 ——她的“君主”,不惜受伤也要拯救自己,有这份心意她满足了。 右手瞬间脱力,完全失控的右手连带握住的利剑刺向了令咒要求的目标,Saber自己的心脏,以确保一击必杀。 【想救她,光是赌上双手可不够,要是有胆量,把你自己的脖子赌上去。你敢吗?岳飞的御主。】 来不及分清是谁用魔术对自己说话,阿迪尔无法眼睁睁看着Saber死在自己面前,还是被两人间最后一道令咒杀死,他想要守护陪同他战斗的搭档。 毫无犹豫地扑到Saber怀里,将自己的脖子撞向湛卢剑,自己的过错就要自己来承担,这是阿迪尔的守则,没有思考时间的他根本不会想到这是在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剑刃骤然停下,并且Saber的后背发出光亮,她的固有结界自动展开了。 被烙印上“忠诚”概念的Saber岳飞必须忠于御主,这不但是品德、信念更是束缚住她的诅咒,后世不断通过传唱将岳飞与忠绑定在了一起,“岳飞”绝不能弑主。无论何种情况,何种关系,Saber岳飞都做不到杀死自己的御主,哪怕她自己想要动手杀死变为敌人的御主。 『固有结界·精忠报国』抛去守护国土、守护民众、守护君主等的概念,剩下的便是牢牢束缚住岳飞的“忠”之枷锁。不单是可以对其他人使用,这项宝具也可以是对己宝具。 全身气力被剥夺,连使用剑的能力也被短时间封印,令咒的效力彻底失去了对象。 “停止了?停止了!”阿迪尔欣喜地大喊起来,全然没顾及受伤的双手,高兴地笑了起来。他保护了自己从者,保护了自己所见到的那位所向披靡的军神。 Lancer立即关闭了自己的固有结界,让所有人瞬间回到店铺内。 Saber无意识启动的固有结界也很快收拢关闭,她渐渐恢复了身体控制能力,拾起湛卢剑向阿迪尔下跪感谢。“既然您不嫌弃我这位运气不佳的Saber,之后的战斗定当偿还此份恩情。” “我的哥哥居然会使用我的令咒,要求你自杀,这根本是……错得离谱。我一定要当面质问他,让他给你一个合理的答复。在此之前,我是你的御主,我有责任承担属于我部分的失误,包括我哥哥的过错。” 阿迪尔无法相信自己的哥哥会做出如此过分的事情,不管相互之间有什么见解上的矛盾,他都不认为有需要让Saber去死程度。如果没有Saber的苦苦支持,反抗军驻地根本等不到第二天太阳升起。一定是哪里出错了,一定如此,阿迪尔坚信。 “抱歉,打断一下。有可能Caster掌握了操控埃米德先生的某种方式,就像操控原Berserker御主傅里其一样。”Lancer将安东尼、阿迪尔与玛丽莎分别施下免疫精神干扰的魔术,他这次十分小心,因为他贸然让秦桧进入固有结界,才导致了危险发生,并且秦桧还趁乱逃走了。 “不是可能,是肯定如此。我见到他在最后打开了一本笔记,明显使用了另一种邪术,像是与某人提建议……”Saber望向店铺的后门,这才意识到Lancer关闭固有结界后,秦桧故技重施让众人忽略他的存在,已经逃之夭夭。 Lancer看出了Saber的心思,阿迪尔的双手可以由自己的御主治疗,今日使用皇帝特权的次数过多,继续为了一点小事情使用皇帝特权,魔力消耗会超过预备。“Saber你去追击Caster的使者,必须留活口,我们要知道埃米德先生究竟被他们怎样操控。” “好的,阿迪尔就拜托你的御主医治。” 两名从者不可能一同为了一个次要的敌人行动,留下Lancer显然更稳妥,Saber也迫切地想要立刻报刚才的仇。Saber变出一面旗帜,立于阿迪尔身边,随后立即冲出店铺后门,寻觅追去。 “那名使用邪术的魔术师究竟是谁,Saber似乎仇视对方?但我跟她都是第一次见到才对。”阿迪尔在接受安东尼魔术治疗时,向一旁的Lancer询问了这件事情。 安东尼抢先告诉了阿迪尔,他已经推论出了结果,阻击Lancer的是“杀死”罗慕路斯的反对派民众仇恨聚合物,那么很可能Caster还召唤了“杀死”Saber的某位名奸臣——秦桧。只不过没想到古中国宋王朝记载的一名仅有书法出色的大奸臣,居然擅长使用东方神秘的邪术,无防备情况下,连安东尼都被邪术压制地无反应时间。 “秦桧。你的从者是古中国宋王朝的名将岳飞,所以Caster召唤了秦桧‘克制’也就显得合乎情理。” “没错,Master。你得到‘七丘’祝福,不只身体变得强健,头脑也变得聪明了一点。”Lancer调侃的同时,大手一拍安东尼的脑袋,跟Lancer比起来,安东尼就像一个未成年小孩,根本没法与体格强健、浑身肌肉的Lancer比较。 “秦桧?!难怪Saber会……”阿迪尔不免担心起来,对方能差点“借刀杀人”让Saber自尽,说不定还有后招。 “没事,”Lancer强势地打断了阿迪尔后面的言语,在他面前阿迪尔并不见得比安东尼有优势,单是气场就压倒了阿迪尔。“我能确定秦桧这次是做好了被杀死的准备,冒死行动。不会还能留有反杀Saber的后手。毕竟一方还是是人类,一方则是从者。” 诚如Lancer预料,秦桧妄图隐藏进夜幕下的黑暗中,但很快被Saber发现踪迹,并在接近一座教堂位置追上了秦桧。 “莫非你以为能得到Assassin的援助?这个世界的秦桧,有幸能在遥远的中东地区见到你,既然你已经做了明确地攻击行为。你知道结果?” Saber岳飞单手持剑,慢慢接近秦桧躲藏的草丛,两人现位于教堂后方,附近并没有无关的居民。地点离有人的马路有数十米远,依靠树木与草丛的遮挡,使用刀剑并不会被无关人类看到。 “你要是再不现身,我可就要把你连同杂草一同斩碎。” 湛卢剑的冷光接着朦胧的月色照向草丛,其中秦桧不情愿地走了出来。“被你追上了。算我倒霉。你能侥幸被你的御主救下,那么就是我的失败。我认赌服输,你可以随意处置我。” 秦桧一副引颈受戮的样子,站在了湛卢剑可轻松触及的距离内。 “我想知道你和Caster对埃米德先生做了什么?为何他会使用令咒要求我自尽?” “我只是建议,向他提建议。我们其实并没做什么坏事,也没强迫他。只是向他推荐了伪Caster,包括之前赠与的小圣杯,都是为了协助埃米德实现愿望。我们一直在帮助他,某种程度上讲,我们才算得上是埃米德的盟友。送小圣杯又送从者,比你还有Lancer组的功劳更大吧?” “少在这里胡说八道,另一个世界的你也是这副丑恶嘴脸,死到临头还半真半假地企图欺骗别人。”Saber将湛卢剑架在了秦桧脖子上,现在只要她挪动手腕,就能让秦桧人头落地。 “你爱信不信,埃米德现在思维清晰、目标明确,只想着如何实现自己的愿望。你要是还不信,你可以带着你的小御主自己问埃米德。还能确认他是否被操控。” 言毕,秦桧注意到Saber开始相信自己刚才说的话,突然嘀咕了一句。“哪怕是女性,你也改不了诸多令人讨厌的性格。可以了,另一世界的岳飞。我承认我又说谎了,至于什么是真相,你自己去分辨吧。” 秦桧这次试用精神干扰的邪术并未奏效,Saber依旧怒瞪着他,恨不得立刻将他剁为肉酱。 “恭喜你,找到了一位值得信赖的Master。”抓住湛卢剑的剑刃,秦桧把自己的脖子“送”了上去。下一刻断头尸体缓缓倒下,无法分清是被Caster授意还是其他原因。 Saber的剑过于锋利,等她意识到秦桧想自杀,鲜血已经喷在了她身上。 尾章 欺诈者之死 不给Saber更多质问的时间,秦桧突然以自杀方式死在了她面前,过于出乎意料,导致Saber也被对方吓到了片刻。 Saber抹了把脸上的鲜血,铠甲半边也被染红,唯独湛卢剑轻轻一颤,抖落她碍眼的红色。 “怎么会自杀呢?” 在Saber印象里,自己所认识的魔女是贪生怕死之辈,按道理这个世界的秦桧也应该如此,自己并没有往死逼迫,并且对方也乖乖说了一部分知道的事情,不论真伪。 按照Saber的预想,对方下一步应该会以进一步的情报为交换条件,让自己放他一马。可现实是对方突然选择撞上湛卢剑自杀,尸首分离。 “没道理……” 收回利剑,Saber在秦桧遗体上粗略翻找,并没找到信笺、便签之类的记录,唯一的笔记外形魔术礼装也在秦桧倒地后自动腐朽毁坏。无从得到有价值的物品。 就在Saber转身之际,她看到Assassin加百丽出现在了教堂屋檐上,并非战斗时的天使装束,而是光凭外貌无法分清身份的现代服饰。 夜晚才刚刚开始…… 无法得知加百丽何时起就站在屋檐上观看Saber追杀秦桧,很可能她从秦桧跑过来就悄悄站在了那个位置,只是现在才撤去隐身魔术。 “Saber,你居然能活下来。很了不起,或许我需要更改对他的评价了。” 加百丽无感情波动的言语让Saber感到本能的危险,无法分清对方是敌是友,亦无法预判对方何时会突然拔出匕首袭击自己。 “你是指我的御主,阿迪尔?”Saber稍微后退数步,站在了小路中间,相对来说那个位置光线更充足,可以看清加百丽冷冰冰的神情。无情的神明借用了Master的身体,或许这类无情的神明连人类的形体也没有,纯粹只是人类无意识凝聚的产物。至少Saber不信基督教等宗教,也不相信加百列是代表了正义的神。 “无知者。”Saber所有的思想都能被加百丽通过表情变化洞悉,可能出了“沉默”加持的度玛,没有人或从者能逃过加百丽智慧眼眸的窥视。但她不在乎对自己正确的评价,就像人类不会在乎一个强大的蚂蚁如何看待自己,弱者自然是全部消灭,强者可以视情况原谅。 仅是微微颔首,正视着走到明亮处的Saber。加百丽将藏于身后的短剑出示在了Saber面前,是一把独特的透明宝石剑。 “这是……” “并非我的物品,而是地上这具尸首所有物,他将这把剑丢在了草丛里。因为你是杀死他的胜利者,这件魔术礼装理应归属于你,是你的战利品。” 加百丽陈述着她的“判决”,全然没有人情味与尊重,在她眼里只有落败者的尸首与侥幸存活的胜利者。胜者获得奖赏,败者归于尘土。“我有幸近距离目睹了你们之间的战斗,虽然是毫无观赏性的一剑斩首,但我不得不承认你和你的御主在之前的配合很精彩,以至于……” “开什么玩笑!拼上性命的战斗在你眼中只是‘精彩’或‘不精彩’就能替代的吗?你这是在藐视战斗!” Saber很生气,如果不是自己与对方有着数个层级的实力差距,她肯定发起决斗了。Saber虽然好战,求胜,可她在战斗之余也会尊重对手与赞赏战斗中一切计谋,那是她生命的重要组成。而加百丽直接用精不精彩评价,直接点燃了Saber的怒火,这比嘲笑她羸弱都严重。 “打断别人说话是不礼貌的行为。Saber岳飞。无法理解你的低级思维,战胜秦桧和Caster的计谋让你很骄傲吗?明明是破绽诸多的诡计,对于人类可能无解,但你从者,早在埃米德返回时,你就该看出他已经被操控,进而利用残留的魔术痕迹构筑魔术阵式反向攻击Caster,并解除Caster对埃米德的引导。” “礼貌?以神明的视角评论我们的确很礼貌,Assassin。”Saber无从得知对方为何今晚会有兴致与自己对话,可能是自己闯入了对方的临时据点,被这种方式“招待”。 “我是神明,位列主之左侧,主管智慧、真理、生命、审判等的炽天使。所以是神明的视角鸟俯人世,并无逻辑错误。我能知晓人类的思想,但请恕我无法理解人类落后愚昧的思想,虽然相较于人类赢弱的肉体有了点观赏的价值。也就是说,人类——很可笑!” 加百丽生硬的笑容让Saber感到无法言状的恐惧,看透世间万物的神明根本没把自己与这座城乃至全世界的人类当一回事,并且越是想让对方了解人类,就越会引发她对人类的失望。这种事情并非Saber可以干预,她果断选择离开眼前危险的Assassin。 “想回去?那么战利品请别落下。” 瞬息之间出现在Saber身后,速度快到Saber也之察觉到对方的动作残影,不知用了什么方式,一瞬间从屋檐直线移动到自己面前,再绕到自己身后,并将把透明的宝石短剑送至自己手中。 如果加百丽要动手,刚才她就能一击重创Saber。 收下所谓的“战利品”,Saber没有再与加百丽对话,借着夜色快步跑回店铺位置。 ———— 数分钟前,逃至教堂后的秦桧本打算在路口设置陷阱,但他很快改变了主意,转而取出Caster赠与的魔术礼装宝石剑,试图使用这件独特的可能性礼装。 “停下吧,你的成功率只有0.036%。” 加百丽突然出现在教堂的屋檐上,居高临下地注视着将死之人。概率并未加百丽随口所说,哪怕是涉及第二法的事件,她都能通过模拟来求得未来之景,经过她超十万次模拟,秦桧使用成功仅有低得可怜的数十次。而且这数十次成功的未来也免不了被Saber杀死,秦桧试图使用宝石剑的举动,在她眼里毫无意义。 “真无聊,赌博可是人类获得乐趣的一大途径。被你明确了仅有0.036%的概率,那我什么都不用做了,等着被Saber杀死即可。” 秦桧并未抬头仰望加百丽,他从本能上厌恶高高在上的神明。神明除了嘲笑人类的努力,并没别的用途,只是一群观赏人类悲喜的看客。他把宝石剑丢进草丛,并从怀里拿出数张书页,使用邪术搓成了灰烬。 在秦桧放弃使用宝石剑后,加百丽便轻松聆听到了秦桧明确的未来,算是一种有勇气的死法。 “既然怕死,你躲进教堂即可。我可以暂时保护你。如何?东方来的欺诈师。” “正因为怕死,我的死亡才有价值,难得能复活一次,体验数百年后的生活,如果死得不体面,我恐怕会留下遗憾变成怨灵。” 秦桧的回答并未让加百丽意外,后者已经清楚知晓了秦桧所有打算,哪怕隔着阻断视线的罩衣,秦桧的目的都无法在加百丽面前隐藏。 “随你喜欢,但请不要弄脏教堂的路面,血液尽量洒在草丛里。我可以考虑引导你的亡魂上天堂。” 加百丽隐去身影,准备欣赏这位狡猾的人类短暂的第二次生命燃尽,从加百丽角度而言,秦桧是个很有趣的人类,因此仅是作为特殊人类标本也有价值送上天堂。 秦桧紧随着潜入草丛的阴影里,他知道这种程度的伪装逃不过Saber的眼睛,可还是选择躲起来,或许他真的不想这么快就死去。 盯着路尽头,等死的过程并不愉快,相反想到自己背后还有一位极高位的神明在场,把他所有心思看穿,无形的羞辱感让秦桧很不是滋味。他一直以来都以自己阴谋诡计、花言巧语为荣,全知全能的神简直是他这类黑暗生物的天敌,光是站在那里,秦桧一切的伎俩都无法使用。 “神明没有人类的情感?”突然想到了这桩事实,从刚才加百丽表现的结果来看,她真的毫无人类喜怒哀乐与欲望,可秦桧还是觉得有些许区别。知道自己等待死亡,还故意劝自己进教堂躲藏,神明也是在做无意义的事情——至少此刻的加百丽并非完全没有情感。动机无法得知,可秦桧能推测对方刚才有一刹那时间产生了让自己活下去的想法,这才询问是否要庇护。 Saber急奔而至,秦桧见到黑夜中奔跑而来的铠甲剑士,没有再想这些与自己无关的事情。此次复活的时间虽然短暂,但他满足了。 【有概率遇到心仪的御主……成为Servant真是件幸福的事情。至少比我成为英灵的0.036%概率高多了。】 第一章 回忆,来客 忽远忽近的齿轮转动声让人产生疑惑,仿佛穿越时空来到数百年前,那个工业文明岗起步的时代,那时候科技还处于同神秘侧相近的状态,许多研究科技奥秘的学者、艺术家、发明家过着与底层魔术师差不多的生活,甚至还远不如当魔术师。 达尼克只记得自己正在推算星盘,他记不起自己为何要浪费时间专研自己从未了解的新领域,也不清楚为何自己会在圣杯战争这么重要的时间点缩居城堡,仿佛他根本不是圣杯战争的参与者,可看向自己右手背,确确实实存在着三道星之令咒,如同绽放的花朵存在于自己手背上。 记忆似乎缺失了很多,他甚至连自己召唤了什么从者也想不起来,从前往法国罗浮宫后的一切记忆都被人为地模糊化了。可能发生异样的时间点还要再往前推算。但这些暂时不是达尼克关注的重点。 自己,似乎真的回到了过去。地点无法马上探明,但可以确定大致在文艺复兴时期的法国,周围路人的法语以及路口的城镇名“Amboise(昂布瓦斯)”证实了达尼克的直觉。 “请问……” 达尼克正欲与迎面走来的行人对话,可他的双手毫无阻碍地穿过了那人的身体,仿佛自己是幽灵,与这里生存的人们不在同一世界。 “这是怎么回事?我死了吗?”达尼克环顾四周,又抬头仰望天空,利用自己新学到的占星术立刻了解了真相,自己并非成了幽灵,而是处于某人的记忆世界中,所见所闻皆为那人见过的往事。 明白了这些,达尼克赶忙使用魔术探索,虽然比现实中困难了很多,但魔术依旧成功,似乎这种行为得到了这个世界“主人”的许可。无疑对方主动让他闯入了自己的记忆中。 魔术光路指向城镇中心区域,他绕过数片居民区,才在极其靠里的位置,找到了魔术指向的目标——一间散发着魔药水气味的工坊,屋主人似乎特意选择了常人不容易找到的深处买下数间房屋,联合在一起改造成了工坊一般的大房子。 房门虚掩着,达尼克轻松走进屋内,在入口处有位客人先他一步到了,装束上看像是一名医师,但达尼克能察觉对方有着数量惊人的魔术回路,以魔术实力来看不比自己差。 想到自己只是在翻阅他人的记忆,达尼克大胆地跟上那人,一同走进了工坊深处。 每一间房间与天花板上都安装了精密的机械器械,无以计量的齿轮是整座工坊自动化运行的关键,有自动作画的画室,有自动浇花的小院,藏书室内的每个书架都如同机器人,自动整理被阅读后的书籍,清理灰尘,来到厨房,炉灶上已经在烹煮简单的食物,调料不间断地以精准的剂量被传送至炉灶旁,并最终被机械连杆控制的大勺全部倒入锅中。 “原来这只老狐狸为了免去烧饭时间,自动做饭的装置都研制出来了。” 到来的魔术使这般评价着所见的机械,未来21世纪才勉强实现功能的次世代房屋在这位魔术使眼里只是花哨的玩具。哪怕是魔术师达尼克都会忍不住留意两眼所见到的器械,看制造工艺大约是16世纪初。 “好了,可以来接待下不远千里拜访的客人吗?老狐狸,快点出来,莫非我要去抓一个眉清目秀的男童当祭品才能让你开心地迎接我?” 魔术使不耐烦地大声叫嚷着,全然没了刚才静默的样子,他大概本质上是个喜怒无常之人。 在魔术使的叫嚷下,工坊主人开启了一扇被隐藏的房门,就在刚才经过的狭长过道上,因为那里一面是藏书室一面正对院子,第一次到来的人很容易被引走注意力,忽视了过于狭长的过道。 魔术使穿过达尼克的身体,径直往打开的房门走去,他当然不会看到未来来的阅读者,这里的他也不过是记忆主人的影像片段而已。 “老狐狸,故意躲在房间里,也不出去晒晒太阳?老年人就要有老年人的样子,我可不想过几年要去郊外的墓地拜访你。” 魔术使说话的声音突然停止,他站在房门外,惊讶地望着里面,足足过了5秒钟才立刻变脸,掏出怀里藏着的宝石短剑,指向屋内。“你是谁?莱奥纳多在哪?” 达尼克也赶到了隐藏房间,他站在魔术使身后,一眼就看到了这间房间内的全貌,十分亮堂,虽然窗户外是墙壁,可阳光还是通过独特的窗户镜面照进房内,很难想象有人能将科技如魔术般运用。 房间内插满了艳丽的鲜花,以及诸多未完成的机械零件,而房间内唯一的年轻女性正在埋头于制作机械鸟,根本没理睬用短剑指着自己的魔术使。 “我再问你一边,莱奥纳多被你藏哪里去了?”魔术使的短剑闪起了魔力光亮,微端四颗宝石中红色的一颗亮起,“火属性”的魔力并注入短剑,达尼克毫不怀疑对方将发射一道火焰,将不回答他提问的年轻女性烧死。 女性突然转身,扬手甩出原本放在桌上的烧瓶,里面的银色物质落地瞬间凝聚为与人等高的液体人偶,以水银状的尖刀对着门口的魔术使。 “流体魔术?” 魔术使立刻认出了这是某个英格兰家族的魔术,他没敢发射火焰,与一位不知实力高低的魔术使对决,并非理智的选择。 “你……” “安静点,等我安装完这段线路。”女性的声音听上去有种别样的柔美,很难想象一位年轻美丽的女性居然会掌握了极高的魔术能力。 就这样僵持了数分钟,女性才转身过来搭理门外站着的魔术使。“帕拉塞尔苏斯,你比信上说的日期早到了一天。请原谅,我原本没安排今天的日程。因此还在忙着制作新的研究。” 女性示意召唤物变回水银液滴,乖乖回到另一个空烧瓶里。她随后拿起实验桌上两个看起来干净的空烧杯,优雅地走向一旁的壁柜。 “咖啡还是东方的茶?” 女性的长相十分艳丽,身体的每一处细节都是以人类审美的极致为标准雕刻而成,只是对上眼,就能让普通男性为止陶醉。幸好到访魔术使对女人乃是人类都没兴趣,他眼里人造人才是最美的,人类的皮囊再美丽都不过是无法再现的消耗品。 “茶……” “还是来杯葡萄酒吧?”女性自说自话地从壁柜里拿出一瓶葡萄酒,往烧杯里倒了两杯。红艳的酒液中倒映了女性美丽的微笑,连这抹笑容都是改善至极致的美,无可挑剔。哪怕女性穿着了普通的服饰,在这处房间内都是无可争议的焦点,至少达尼克从始至终都只看着那位女性。 “不对,你快告诉我,莱奥纳多去哪了?你是他新收的学徒?没理由啊,那只老狐狸不是只喜欢男人?不可能对女人感兴趣。” 用力一敲酒瓶,女性生气地走到魔术使面前,把其中一个烧杯送至他手里。“我这只老狐狸是个同性恋倾向的变态,还真是对不住了!物性恋的帕拉塞尔苏斯先生!” “你是莱奥纳多·达·芬奇?!!!!!”未来的被称为炼金术之祖冯·霍恩海姆·帕拉塞尔苏斯发出了他这辈子最大声的惊呼。“真的假的?你怎么办到的?制造了女性的自己?炼金术?” 名为“莱奥纳多”的“女性”示意对方安静,而后它摘下手套,并抓住自己的手腕,用力一扭,将整个左手腕摘了下来。剥去类似人类的皮肤,其下是精细到人眼难以分辨的线路与人偶型关节。 “如你所见,这是我的最新发明,我称其为‘蒙娜丽莎1号’。不只是一具美丽的人偶,还可以通过魔术被操控。虽然操控如此精细的人偶会让操控者无法做其他事情。” 人偶这般描述着自己的新发明,说完人偶喝起了葡萄酒。“可惜味觉之类的感觉还是办不到……这具人偶目前的功能大概是我等做到的极限了。” 魔术使帕拉塞尔苏斯没有喝酒,他转而观察起了房间,眼神在起居的床留意了一眼。后面的墙壁有细微的颜色差别,达尼克同样看到了这个细节。真正的莱奥纳多·达·芬奇可能就藏在那面墙后。 “你缩在狭小的暗室里不嫌挤吗?还是说……” 帕拉塞尔苏斯没有继续说下去,也没有理睬站在面前的人偶,他掏出一份羊皮纸密封的资料放在了实验台上。“这是你需要的资料数据,老规矩,酬金我只接受宝石与黄金方式支付。我希望在三个月时间内收到,不可延期。带我来的商队,今晚就要出发去下一个城市,那里的市民还等着我的演讲。抱歉,我现在就需要离开。” 说完这位魔术使连招呼都不跟人偶打一声就要离开了。 “还款时间能稍微延后几个月吗?我制作这具人偶花光了储蓄,你也清楚银行都不愿意借钱给我。” 人偶略显失落地跟了上来。过道上帕拉塞尔苏斯听到这番回答,语气稍微缓和了一点。“好吧,这次收你97法郎。老家伙,你不回故乡意大利再看几眼吗?” “不用了。”依旧是人偶在回答帕拉塞尔苏斯,仿佛未来举世文明的莱奥纳多并不在这里。“那里没什么值得我浪费旅费前往。费用我会在未来几天邮寄到你的住所,本来还想请你吃顿饭,不再待一会儿吗?。” “不必了,我还要赶时间。”帕拉塞尔苏斯回头看了眼人偶,虽不请愿,还是加了一句。“你做的这具人偶,很漂亮。” 达尼克见证了两位大师的短暂会面,记忆回放到此也就结束了。 第二章 危险迫近 从梦中醒来的并未“完整的”达尼克,隐藏于大圣杯内的沙条爱歌利用达尼克与Caster莱奥纳多记忆接触的机会,成功将自己的魔力传递到了Caster莱奥纳多身上,原本她无法侵蚀一位准冠位级别的强大从者,可Caster居然主动许可达尼克的翻阅记忆行为,就不能怪她乘人之危了。 归根结底,沙条爱歌受够了被Caster拖时间的把戏,这次她决定操控更有价值的Caster直接干预圣杯战争,快点把降临所需的祭品凑齐。唯一要顾忌的仅有不能在降临前弄死达尼克这一条麻烦的约定,这也是沙条爱歌有资格干预这个世界的前提,她获得了这个世界组织圣杯战争的魔术师许可。 酒杯摔落,里面翠绿色的魔力酒液洒了一地,一袭华服的Caster莱奥纳多突然身体不受控制,意识渐渐被更强大的魔力吞噬。持有万能的天才名号的她这次也不幸惨遭操控,沦为了真正黑幕的棋子。 “最后,我且问你,为何明知道可能发生现在的情况,还要允许你的御主知晓你的过去。”沙条爱歌从大圣杯内以魔力的纽带直接与Caster对话,在后者彻底丧失对身体的控制前。 “因为……那是Master想要的……” Caster最后的言语让沙条爱歌陷入了深思,自己如果遇到的是Caster这样热衷于为御主献身的从者,恐怕就不需要借助Beast的力量,自己也不会变成现在的模样。可惜她没有这么好的运气。 “安心,依照盟约,我确保你的御主安然活到最后,并给他抵达根源的机会。” 当Caster重新睁开眼睛,沙条爱歌完全操控了她的身体,除去虚拟宝具“以太镜”需要一定时间重启,Caster所有的力量都落入了沙条爱歌手中,得来地并不费力,仅是在控制达尼克后引导后者接触Caster,她对此本不抱有希望。 “今夜就让希布伦城举行隆重的欢庆,留下黑暗的幕布,献上迎接Beast降临的序曲。太棒了!光是想想就让人精神抖擞!” Caster兴奋地仰头大笑,已然没有了正常模样,失去焦点的眼瞳被纯粹的黑色遮盖,现在的她急切地寻求着真正的破坏与毁灭,“同情”之理改写世界。 城堡上空,停放的战舰启动,原本被Caster设计用于最终战的武器现在被提前启用了。 城堡内,人造人们正因为剧烈的晃动而不知所措,古罗马将军西庇阿更是吓得从床铺上惊醒,抱住衣柜大喊着地震与求救。唯独无名的老妇人提着油灯赶紧跑到达尼克居住的塔楼,与那里的人造人仆从一同安抚受到刺激的城堡主人。 自秦桧也死亡后,7名复生者只剩下了2位。 ———— 希布伦城,20点。 孤儿院内,小孩们都已经入睡,他们中除了海娜全然不知自己处于圣杯战争最前沿,周围数条街道都成了“无人区”。白天震耳欲聋的大爆炸也被阿拉什以“附近房屋改建”的理由搪塞过去了,当然他没法欺骗自己的御主海娜,如实告知了清晨发生的战斗。 外界的电线都已经报废,如果不是运气好,地下水管没受到爆炸波及,他们连取水都要想办法外出获得。 休息室内,没有了电灯照明,所幸寄住的青年(伪Archer)临时用灯泡制作了可以连接魔力发亮的提灯。 海娜、阿拉什及冒充水电工的青年围坐在一起,等待着Lancer组再次拜访。根据白天战斗后的约定,上三骑三组结为同盟,一同围攻Caster。Lancer会与Saber在今晚21点前后拜访,商谈下一步计划。 “阿拉什叔叔,现在几点了?” 室内光线不足,海娜并不能看清墙壁上的钟,阿拉什则靠“千里眼”技能清楚看到了一个直角。 “晚上8点。” “时间到了。”青年将制作完成的第二盏提灯放在中间,这些简单的小道具难不倒他。“海娜还是去睡觉吧,大人的事情交给大人即可。” 阿拉什也有这个意图,但海娜并不愿意乖乖躲在角落。 “如果没有其他从者的援助,我们马上就会被强大的坏人消灭?”海娜还不理解其他职介的英文含义,她也不懂圣杯战争的规则,只分得清敌我。在小孩子的观念里,只存在好人与坏人两大阵营。 “可以这么理解。”青年抢在阿拉什解释前,如实告诉了海娜。“所以现在Lancer不能依照白天的约定前来,一定是出了大事情。”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外出探查,或许能帮上Lancer与Saber。Caster可能提前动手,对他们发起偷袭。而且在日落后,教堂方向传来了闪光,也不是好征兆。”Archer阿拉什要不是担心自己离开据点会让海娜失去保护,他早就前往教堂方向了解情况了。 “可以的,阿拉什叔叔如果觉得那样有助于我们安全,请不要顾及我。”海娜认真地向阿拉什叙述道,但她不知道这种逞强的语气是会让阿拉什更加担心。 青年打了个响指,让两人都把注意力集中在了他身上。“我有一个提议,外出调查的任务交给我,我不需要依赖召唤地的魔力供给。这里只有两个大人,一定需要有人外出的话,更重要的人留下才对吧?波斯的英雄。” 海娜还不明白坐在自己左手边的青年,其实也是一位从者,只不过并非正规召唤,实力上受到了很大限制。她担忧对方单独出去遭遇危险,立刻摇头拒绝了青年的提议。 “可继续干等着,并非上策。我们一方处于情报的绝对劣势。”青年继续劝告着阿拉什与海娜,仿佛他是站在他们一方的援手。 “话说你不过是寄住的水电工,什么时候成了我们一方的战力了?” 阿拉什的吐槽并没效果,青年直接无视了阿拉什,继续向海娜说着自己的见解,可惜指望一个9岁的普通女孩懂这么复杂的事情,根本不现实。 Archer组陷入了僵局,从所有的资源上分析,这对主从组合只能打“笼城战”,据守在有一定优势的据点击退来犯者,可小女孩好巧不好巧召唤了极不适合死守据点的弓之骑士,适合侦查、偷袭、远程支援的从者被迫守在这处已经成为战场最前沿的据点,不提胜算,能否撑到明后天都是问题。 阿拉什望着窗外黑漆漆的天空,明明天刚黑的时候他还能见到月亮和星星,如今已经乌云密布,压抑的空气中传来了危险的气味。原本已经抵达的Lancer组与Saber组被某件事情耽搁了,教堂方向是否发生了什么事情,根据圣光的线索,基本能确定是Assassin加百丽在那里。剩余的未知数便是——Caster。 “起风了?” 察觉到窗外风声逐渐变强,阿拉什敏锐地伸头探出窗户,在他抬头之际,双眼见到了夜空中一头巨兽正朝着这边“飞”来。 “那是……战舰?” 阿拉什简直不敢相信眼睛,如同科幻故事一般的场面出现在了希布伦城上空,预估全长超400米巨型飞行物正朝着东部城区靠近。城市中暗淡的灯光,并未照亮这艘不可思议的飞天战舰,如果不是阿拉什有千里眼能力,他可能把战舰当做乌云忽视。 “怎么了?阿拉什叔叔?”海娜打着哈欠,强打精神地靠在沙发旁,打算等到Lancer组与Saber组到来。 “尼古拉,你保护好海娜他们。敌人朝我们来了!” 阿拉什说完翻身跃出窗户,借助窗沿跳上屋顶,那里视野开阔,有利于他射击,虽然相较于不断接近的飞天战舰依旧处于不利位置。 “那究竟是什么东西?宝具?还是……” “阿拉什!那艘战舰是Caster充当座驾的魔术礼装!不可能……她没可能认真到现在就使出全力才对。”青年也看到了夜空中的巨大飞行物,他后半句自言自语也被阿拉什听到了,虽然不清楚青年哪里得到的情报,但显然这次凶多吉少了。 搭弓上弦,阿拉什微闭单眼,瞄准了那艘战舰舰首位置,远看只能看到次世代风格的不规则轮廓,他也不清楚是否能有用,预估6000米的距离,果断射出箭矢,此时有魔力天赋的人类已经能用肉眼看到天空中巨大的飞天战舰,如同遮蔽天空的巨兽,横亘在云层下。 箭矢乘着夜风,划出一道弧线,击中了战舰舰首,但似乎激发了战舰上的防御系统,被看不见的魔力屏障抵御。饶是阿拉什的力量都没留下显眼的痕迹。 “Archer阿拉什及其御主,现在给你们10分钟时间,如果立刻投降,我可以给你们留全尸,不然的话灰飞烟灭!”声音通过魔力直接传入阿拉什与海娜耳中,Caster只选择了有关的人传达自己的声音,其余人类不过是多余的残渣。 战舰甲板上,一袭华服的Caster莱奥纳多通过传送魔术,显现了真身,她主动让阿拉什见到自己,并抬手一挥,指向了孤儿院后方的一片别墅区,因为魔术协会的介入,已经成了一片空房。 下一刻这艘战舰舰首位置闪烁起了亮光,一道纯魔力构成的光束扫过别墅区,将地上所有物体及地面全部掀起并烧毁殆尽。 第三章 流星一条 巨大的飞天战舰“降临”于希布伦城,这一次城内的魔术协会外派人员也感到绝望了,他们并非担忧神秘侧信息大量被无关的平民知晓,而是都在担心自己的性命…… 半条街区被Caster的战舰烧成灰烬,阿拉什非常清楚孤儿院被击中会有什么结果。即便依仗地下的魔术设施,也不过能免于被连带地面一同掀起,地上的房屋肯定会一瞬间被消灭。 如果能投降的话,Archer阿拉什会考虑投降事宜,哪怕需要自己自尽,但对方明确说了投降的结果是留条全尸,等同于告诉阿拉什“刚才试试主炮威力,充能一次大约10分钟,你们投降能有一个体面的死法”。 有了如此威力的“魔术礼装”,有足够的资本嘲笑阿拉什及其他人,操控Caster身体的沙条爱歌可不是善良的好人,对她而言,敌人都消灭掉,无关者都是后备祭品,为了Beast降临,这个世界上的任何物品都可以“被浪费”。 一人一舰遥遥对峙,原本从者间一对一的骑士般决斗变成了一方对另一方的决斗碾压。包括刚返回店铺与Lancer等人汇合的Saber,城里目前所有魔术师与从者都抬头仰望着天空中出现的未来兵器。单从艺术性上讲,融合了人类科技与魔术极致的终极兵器哪怕抛开华丽的外形也足够让两个领域的研究者叹为观止。 教堂上空,一直等待着的Assassin加百丽也终于有了动作,但她并非要与Caster或操控了Caster的幕后黑手战斗,只要没犯下渎神罪,她不会干预一个强者展现实力的表演,而根据刚才一炮烧毁半个街区的威力,她觉得应该献上掌声,赞美这件人类未来都不一定能制作出来的次世代兵器。让她反感的是能看到战舰的人类魔术师都第一时间想着要逃跑,以他们蝼蚁一般的力量,自然是全凭运气,能不能活到明天全看运气。弱者思考怎么逃跑纯属浪费时间,而且不为人类艺术的极致献上赞美,更是失礼至极。 像是找到了突破防御层的方法,持弓瞄准了数分钟后,阿拉什并未放下武器,而是借助屋顶快速跳上前方更高的电线杆,并射出一枚箭矢。 箭矢的威力比之前试探性的攻击强了几分,可依旧连魔术防御都突破不了,炸在看不见的魔力上化为点点光火。 而后又是数箭,阿拉什都瞄准了战舰甲板上的唯一目标——Caster,可无一例外,他射出的弓箭都被拦截,甚至妄图利用魔力填充间隙的连射方式也被舰上其余魔力炮拦截。以阿拉什目前的能力,只有耗光这艘飞天战舰的魔力,才能攻击到Caster。而他自己也清楚,Caster的魔力多到难以预估,不用10分钟,如此方式攻击,他自己的魔力反倒会耗尽。 Caster并未任凭阿拉什射击,她以咒文形式向战舰输入新指令,除开威力比肩对城宝具的主炮,这艘巨大的飞天战舰,还搭载了其他武器。 ——随着魔力消耗,在漆黑的希布伦城天空,一个个大型魔术阵投射在云层下,每一个都有着人类大魔术以上水准的复杂度,Caster效仿神话中神明毁灭城市的方式,在主炮之余设计了这种全新魔术武器,这也是她将这艘战舰定义为“母舰”的原因,除开聚能主炮,舰船兼具在影响范围内随时投射魔术阵的能力,最大程度可以对上百处目标同时从天空发射攻击波。 仅是投射了30余个魔术阵就让阿拉什显露了片刻的惊慌,Caster在被操控的状态下,启动了这些魔术阵。一道道不可视的冲击波从天而降,如同神以重拳捶地,将希布伦城的东面城区砸出一个个大坑。 这一次可不同刚才对着已经疏散的街区发射光束,而是无差别袭击周围,包括孤儿院在内,但凡被击中的地方,瞬间被摧毁。连加百丽所在的教堂也不例外,但加百丽跟不受影响一般,依旧漂浮在变成瓦砾的教堂上空,对人类而言灾难般的魔术攻击,她不屑于闪躲或防备。 孤儿院是这些建筑中相对最完整的,只有一半被砸毁,剩余的一半楼房虽然还未倒塌,但再挨上一次攻击,剩余部分也会被炸成碎片。 一来一往间,高下立判,留给Archer阿拉什的只有逃跑一条路可选。在孤儿院内的孩童撤离前,他只能用这种方式与Caster拖延时间。 Caster察觉到了阿拉什的打算,她仅是追加了数个坐标,在孤儿院后方的天空依次展开多个魔术阵。 5道冲击波将孤儿院后方的所有建筑摧毁殆尽,所幸孩子们在青年伪Archer的带领下从地道下逃跑,只被强烈的震动声吓到而已。 时间眨眼到了第八分钟,Archer阿拉什还在用自己的箭矢射击巨大的飞天战舰,依旧毫无用处。他依靠箭矢制作能力,不断在背后的箭筒里快速组建新的箭矢,但现在他没有继续制作,比他预计的还要糟糕,他这样不计代价地射击,仅仅坚持到了8分钟,反观天空的巨大战舰,看不出与之前有什么区别。 孤儿院内的其他人都逃到了数百米外,出口位置的房屋也被炸毁了,虽然带领这群孩子逃跑的青年知道没意义,但还是依照阿拉什的意思做了他能做的事情。唯一的希望是Saber与Lancer赶来支援,但看情况等不到对方来救援。 “我们死定了吗?”是最后一个逃出地道的孩子,她抬头看到巨大的飞天战舰与周围凄惨的残垣断壁,并未像其他孩子那样吓得抱在一起哭泣。她紧跟着青年(伪Archer),追问道,“我们还能做什么?” “等死。Caster不知为何决定要动真格。如你看到的,一般从者在她面前连一战之力都不足。” “Archer阿拉什叔叔会保护我们……他……”海娜的声音渐渐凝噎,充其量是个故作镇静的9岁小孩,可能在他心目里能轻易赶走两个小偷的阿拉什是位靠得住的大英雄。 海娜紧张地望向阿拉什那抹背影,无畏于强敌的英雄还在尽全力保护自己与其他人。“我们一定还能做点什么,不能让阿拉什叔叔一个人抗这场战斗!” 自称尼古拉的青年,略不耐烦地握住海娜的手,示意后者看向自己的手背,“这三道印痕,即是令咒。你可以有三次机会命令你的从者,无论是什么命令,从者必须执行。这是你唯一能参与战斗的方法。” 就在这时,阿拉什接连射出数箭,试图抛射击中Caster,依旧是被拦截在外,他的箭筒里还剩下最后一枚箭矢。 “以……”海娜颤巍巍地伸出手,依照青年的指示,发出她作为Master的第一道令咒命令。“令咒之名下令。Archer阿拉什……” 青年相信有了令咒支援,阿拉什的弓箭这次击中Caster有可能,但最多射破Caster的衣物,除非命令阿拉什使用自己的宝具,但同样不会让Caster有大的损失。被海娜召唤的阿拉什实力难以发挥,还能凭借意志力战斗到现在,已经很难为这位来自波斯的英雄了。 “撤离!” “什么?”青年吃了一惊,他怀疑自己听错了,海娜居然用令咒让阿拉什强制撤退。 海娜的手背红光一闪而过,她冲远处的阿拉什大喊着,“不用管我们!既然我们不会得救,没必要为了我们勉强你自己。至少阿拉什叔叔不应该停滞于此!” 阿拉什受到令咒影响,回头听到自己的御主要求自己撤离的命令,的确如果阿拉什现在全力逃跑,依靠单独行动能力能支持一段时间,只要后续再找到一名合适的魔术师,就还有机会重订契约。 可名为“阿拉什”的大英雄做不到,他不可能放弃自己的御主,更不可能把后背交给强敌,哪怕明知自己的阻击是以卵击石。 因为令咒的效力,阿拉什的速度得到了短时间提升,御主并未指名往哪个方向撤退,他主动以“向着敌人背后撤退”作为了自己顺从令咒的下一步动作。 轻松一跃跳到半空中,背后最后一枚弓箭被他攥在手中,他遵从了御主令咒的命令,但又因为某个原因仅限做出撤退的动作。 手中的大弓被阿拉什拉到最满,时间仿佛减慢了速度,阿拉什的眼中只剩下了头顶巨大的战舰,无论是否成功,他都决定以箭筒中最后一箭结束自己与Caster的战斗。 直到最后,能遇到一位以令咒下令自己撤离战场的御主,阿拉什不由露出了笑容,就像生前为自己送行的老妇人,似乎也是一边痛骂国王一边阻拦自己登上山峰。 “Caster!先前的箭矢都不被你放在眼里吧。这次可不同了。” 因为名为“阿拉什”的大英雄所持有的宝具仅能使用一次,终结战争的全力一射,足以击碎星辰。 点点金色光亮从阿拉什体内流散,所有的魔力也汇聚到了箭矢上,仿佛天狼星的光芒显现在这位看似普通的从者身上。曾傲立于德马峰的弓手,如今再次为了拯救更多人,射出了这枚最后的箭矢。 『——流星一条(Stella)!!』 第四章 星之开拓者 流星之光直射天空,刹那间与天空中的巨大战舰相撞,所有的防御系统都被这道无法忽视的究极之箭击穿,直到光芒穿透战舰,照亮片刻漆黑的夜空。 强光之后,天空中已经看不到射手的身影,只有破碎的弓伴随着点点金光坠落下来,但还未落地便一同化为金光消散了…… “阿拉什叔叔!”海娜作为御主清楚自己的从者去哪了。 射出威力惊人的一箭需要代价,而代价便是射手的生命,以此作为宝具,亦是再现了从者最辉煌的时刻。 可天空中的飞天战舰依旧悬停于那片区域,当云层褪去,除了战舰底部出现了一个显眼的大洞,并没有其他外观上的变化。或许海娜为御主,真的限制了阿拉什太多力量。B+++级别的对军宝具只让战舰甲板上的Caster滑了一步而已。 实力的差距决定了结局,哪怕是奉上性命的最后一箭,不过让一方的退场显得悲壮些。 Caster重新站稳后,并未急于修复这艘战舰,控制着她身体的沙条爱歌只想着回敬刚才的一箭。 战舰上所有魔力驱动的武器都短时间无法使用,她不得不亲自动手。 举手投足间,魔术阵构成,她迈腿踏入魔术阵,下一刻来到了变为废墟的地面。在她面前不足15米,站着Archer的御主海娜与Ruler召唤的伪从者。 “小家伙,玩够了吗?乖乖去死很难吗?非要我来亲自挖出你的心脏?” Caster猩红色的双眼瞪得海娜慌了神,连拔腿逃跑的力气也被吓得一干二净。Caster迈着优雅的步伐,一步步靠近海娜,她一手持魔杖,一手佩戴金属材质的万能手套。或许Caster本人有可能放Archer的御主一条生路,但现在控制Caster身体的是来自另一世界的“恶魔”沙条爱歌。 缓缓走至海娜面前,Caster抬起左手,万能手套自动弹出魔力构筑的刀刃,换做一个正常的从者大多不会以报复性方式杀死一个9岁小孩,哪怕要动手也会选择突然一击,最大程度减少孩童的恐慌与痛苦。 “去死吧!” 手爪直取海娜的胸膛,Caster美艳的脸庞似乎并未设计如何展露“盛怒”,近距离看上去,Caster表情扭曲地难以分辨,将设计中的绝对美丽破坏。 海娜害怕地闭上眼睛,她无法反抗Caster,亦无法逃出对方的威胁。 雷光抢在刀刃落下前炸在了Caster的万能手套上,响声过后,Caster虽未受到伤害,却停下了要杀死海娜的动作。 因为一名Servant正对自己持有明确的敌意,Servant的威胁度远超一名不懂魔术的人类孩童。扭头看向一旁的高个青年,Caster红中泛黑的凶狠眼神盯在这名伪从者身上。“你这是什么意思?Ruler召唤的Archer。” 雷光骤闪,化为实体的闪电纷纷落在青年身旁,他身上的衣服也从不起眼的工作服变成了半身西装半身机械铠,黄铜色的半身铠甲任由电光流转,哪怕头发都带上了雷电性质都没伤到他的身体。 无疑,这位伪从者因为真正Archer阿拉什的退场,得以解放自己的宝具。 抬起同样套上了怪异金属臂铠的右手,青年面无表情地指向Caster。“Archer阿拉什已经被您消灭,但您要杀死其御主的方式极不符合天才的风范,以我的审美来评价,实在是品位低到如直流电水准。因此我恳请您设计一个完美的杀人方式再来杀死这位原Archer的御主。此外,我觉得您的状态很不对劲,如果不介意,我愿意帮你清醒头脑。天才如果被异世界来的访客蒙蔽了智慧之眼,那可就太让人遗憾了。” 言语间青年身边的电荷不断聚集,他的身体就如同一台功率巨大的继电器,正不断将大气中的能量汇聚到自己身上。肉眼可见的电弧间断跳动,光是让人看着都觉得发麻。 “你在挑战我的忍耐力?” “不,只是目睹了您没品位的杀人方式,决定用交流电来让您清醒头脑。来吧,品尝下点亮世界黑暗的这股力量,可以让您在一瞬间摆脱混乱。” 青色的电弧炸在Caster身上,被后者用阻断类魔术遮挡在外。 “那么,你也给我去死吧!” 带有星型标志的魔杖敲击地面,下一刻数个魔术阵在地上生成,没有再理睬海娜,Caster召唤的火柱接连覆盖青年所处的位置,在魔术方面,自称冠位魔术师(Grand Caster)的她足以光凭魔术消灭普通从者。 雷电冲破火焰的围困,青年顶着熊熊烈火往街口跑去。 Caster挥手间赶在青年跑到街口位置前在那个位置设下魔术阵,“瞬间移动”到了青年想要跑到的方位,并在青年惊讶的表情下,将汇聚了魔力的魔杖指向青年。 半条街道被冻结,如果青年不是反应及时,他将被冰封成雕塑。哪怕是从者的身躯,也会受到损伤。 青年登上一幢住房屋顶,顺势朝Caster释放闪电,但这种程度的闪电又被Caster以魔术自动阻隔。两者对视,青年并未想到这样做是错误的。 仅一秒钟时间,Caster就向青年下了心理暗示兼精神干扰,魔术影响的时间很短,可她需要的也仅是对方迟疑两秒钟为自己释放存储的宝具提供时间。 『——妄想心音(Zabaniya)』 万能手套中折射出恶魔般诡异的手爪,顺着墙壁阴影连接到青年的胸口位置,赤红色的手爪猛地袭向近在咫尺的跳动物。 青年也在抵消魔术影响后,立刻规避,他的运气很好,在这种大概率被杀死的情况下,成功闪躲了夺人性命的宝具攻击。 “不愧是持有‘星之开拓者’能力的从者,我还以为对魔力C等级,幸运又不高的你会很容易被这个宝具杀死。”Caster慢悠悠地转换万能手套模式,并将魔力化为铁桩甩向青年。 铁桩的攻击对青年而言应对起来就容易多了,被他磁化成铁条插入墙壁。“您也一样有,或者该说您控制的从者也持有‘星之开拓者’技能。” 事到如今,青年不会怀疑自己的猜测,Caster莱奥纳多·达·芬奇被某人控制了,要不然那位天才不可能犯下如此傲慢的失误,忽略了他们这类能创造人类史奇迹的“星之从者”总能在最危急时刻寻找到1%的概率。 “无论我是否为我,你现在与我为敌都是背叛行为。Ruler给你的命令中肯定不包括阻拦Caster吧?” “的确,我的御主Ruler只要求我在城内协助她,除此以外的事项她并未明确下令。这并不会违背我的御主。况且,Master的Master不是我的Master。我就算与正常的Caster为敌,也不算违背命令。如果您有能力,大可以要求Ruler以令咒下令我自尽。” Caster看了眼自己的手背,那里只剩下了一道令咒,对魔力达到A级别的Ruler度玛可以抵挡一道令咒的命令。操控Caster身体的沙条爱歌的确没能力指挥Ruler,她的命令Ruler根本不会理睬。 “天才与天才之间究竟哪一方更强,这种问题不实际验证一边太无趣了。假如是Caster本人大概会这么说吧?Archer尼古拉·特斯拉。我以Caster莱奥纳多·达·芬奇的名义接受你的挑战。可别抱有什么幻想,我本人比Caster更了解魔术的实质。”Caster那双被黑暗遮蔽的眼睛里透露了浅显的凶恶,她这次是真的要杀死Ruler的从者。 万能手套上生长出魔力构成的弩箭,看似Caster要用这把弩箭攻击Archer尼古拉,理论上这样的攻击方式并不能击中动作迅捷的后者。 数道落雷击中Caster,依旧是简单粗暴地以魔术直接阻截。Caster也终于使用了存储在万能手套中的又一个宝具。 『祈祷之弓(Yew Bow)』 弩箭在Caster解放真名的同时射出,这一次尼古拉试图闪躲却还是被弩箭射中了手臂,但他并不在意弩箭的擦伤,反倒第一时间从屋顶跳离,借助雷电的力量让自己快速远离原先的位置。 所有插入墙壁的铁桩一同爆炸,飞溅的铁屑泛着翠色反光,显然这些看似普通的铁桩都被Caster埋置了毒。 “又被你躲开了,我看看这副手套里存储的其他宝具,就像玩‘海盗木桶’游戏,只要有一个宝具你无法应对,那你就死了。”Caster阴沉的笑声足够让人听了产生恐惧,她并不是开玩笑,而是真的可以用不同个宝具来“测试”敌人。 万能之人不单是指莱奥纳多在各方面都有天赋,作为宝具更是具有其他宝具所没有的特殊性——将一切能够解析的宝具随意使用,无论那名英灵的宝具来自过去还是未来,哪怕宝具的持有者不是英灵,只要能被莱奥纳多解析原理,就可以被被她原样拷贝。 Archer尼古拉也正是顾忌这个强大而又特殊的宝具,不敢对Caster使用自己的宝具,他虽然能确定等级EX程度的宝具不会被完全解析,但极有可能被解析出克制的宝具。比如克制闪电的降雷杵,尼古拉的担心一旦成真,他的宝具将无法发挥出效力,因此他想作为底牌,先分析对方的破绽。 第五章 神之嘲笑 加百丽目睹了一位英雄牺牲自我射出流星般的飞矢,也目睹了另一位英雄为了拯救一群无关的孩童公然与强大的Caster战斗,两人都是Archer职介。她早就知晓了结果,现在不过是漂浮于被摧毁的教堂遗址上空,观赏中间过程。 加百丽并非无聊到事无巨细地聆听福音知晓,她知道了两位Archer战败的果,剩余的部分她并未急着了解。光是想想都能明白状态不佳的两名Archer没可能战胜冠位候补实力的Caster。 “只能使用低等级宝具吗?连以太镜都没使用……操控Caster身体的恶魔还没适应吧?要是第二位Archer能发现这些问题,或许能输得体面点。” 观看至今,加百丽只有这点感想,人类的死亡数量也比昨日她得到的数字少了很多,全都因为Saber今晚没退场,导致未来变得与她之前了解地不同了。 借助夜风,加百丽急速滑翔到一处倒塌的房屋旁,在瓦砾中上,有名人造人正试图挽救下面被埋葬的无辜人类。 “已经走到希布伦城了?萨拉丁,你的毅力值得敬佩。但你不觉得已经与圣杯战争无关的你尽早消失更好吗?” 钻入断墙缝隙中的萨拉丁,依靠着人造人身躯,勉强抓住了被困者的手腕,他试图把还有救的人类从瓦砾中拽出来。 “你试图拯救这名人类,现年49岁,男性,患有肺病。被石头砸断了双腿,处于严重失血状态。就算你救出他,你也需要耗费很多魔力处理伤口。耗时需71分钟,耗魔你体内二分之一魔力量。与其挽救他,不如走到东北方120米处,那里有个被石头砸昏的27岁女性,无疾病,还有生育能力,比你要挽救的这名肺病男性价值更高。耗时预计8分钟,只需要你使用简单的唤醒魔术。” 萨拉丁尝试多次后,不得不听从加百丽的提醒,更为重要的是被埋在瓦砾下的人类自身也放弃了生存下去的念头。 “加百丽大人,请问我该如何更快地拯救他?他可能等不到71分钟后。” 被萨拉丁恳请的加百丽面不改色,或许说以神明身份“观赏”灾难前奏的她只关心死亡数字多少,具体到一个人的死活她根本不关心,个别有价值的人类都已经受到她的魔术影响,自动逃离这片区域。 加百丽伸手指着瓦砾上的一处断墙缝隙,“你捡起一根木棍,插入墙缝,用最大力气往右下按。就能更快地‘拯救’这名价值极低的人类。” 萨拉丁根本没怀疑,在他脚边就有一根折断的椅子腿,他依照加百丽的说法照做了,在撬动了墙缝下的石头后,的确立刻起效。 整个碎石与断墙堆积而成的土堆轰然倒塌,萨拉丁僵硬的表情还维持在欣喜的状态,而他本人也差点随着土堆摔入下去。 幸好加百丽第一时间拽住了萨拉丁的衣服,把他拉到了安全位置。 “好了,这名人类得到了拯救。你这幅人造人的身体太脆弱了,如果不想今晚就返回英灵座,我建议你不要再做超出你现在能力范畴的事情。”加百丽慢慢浮起,她还要“观赏”远处Caster与伪Archer的战斗,不会再有闲暇时间为萨拉丁提供建议。 丢下呆滞中的萨拉丁,加百丽飞至与天空中的战舰等高的位置,身为神明的她虽然很满意Caster这件极致的魔术礼装,但不代表她会愿意居于其下。况且后续两名交战的从者将在空中展开更加精彩的战斗,她更没理由呆在地面上“观赏”。 ———— 雷电交错于街道各处,近乎将Caster能移动的范围全部封锁,伪Archer尼古拉并未因为自己的释放的雷电伤不到Caster就放弃,相反他在想尽办法地寻找破解Caster魔术防御的方法。 仿佛拒绝邀舞的孤傲女士,Caster任凭伪Archer尼古拉阻碍自己的行动,在释放了弓弩宝具后仅以普通的落石魔术回击。另一边伪Archer尼古拉已经构筑好了他的“阵地”,看似无规律的雷电释放,大气中已经积攒了足够量的电荷,只要有人引爆,就能营造一道威力巨大的闪电,轰击地面。伪Archer尼古拉在充盈雷电的环境,逐渐引力束缚,他已经也成了一块电的导体,如同风筝一遍渐渐升起。 Caster举起魔杖,指向渐渐升高的伪Archer尼古拉,新的魔术随即启动,并非来自她自己,远处悬停着的飞天战舰再次恢复了部分光亮。数个魔术阵出现在Caster身前,对准了伪Archer尼古拉。 “发射!” 冲击波将所过之处的雷电全部清空,而后在同样强大的电磁场影响下偏离了轨迹,伪Archer尼古拉得以躲开威力不凡的魔术炮击。 但他还来不及喘口气,Caster身边的魔术阵从三个增加到了五个,并且再次发射出看不见的冲击波。 猝不及防的伪Archer尼古拉这次没能躲过攻击,他被弹飞十余米,周围已经成型的强磁场将受到的伤害减少到了最低。 魔术阵继续增加,充能时间快到了正常魔术师使用一个一工程魔术的速度,根本没有吟唱过程。Caster使用魔术可以用随心所欲来形容。 “发射!” 伪Archer尼古拉立即释放出一道闪电,从空中劈下,试图影响魔术炮击的轨迹,无法用肉眼看到的攻击全靠运气预判,伪Archer尼古拉成功规避了七门魔术炮击的一次齐射。 但Caster并不在意这种变化,之后便是九个魔术阵出现在她身前,以战舰的设置,最大限度可以同时对200个不同目标炮击,九个也不过是开始而已,只要多给她三秒钟,她就能多启用一部分飞天战舰上的魔术武器,哪怕是运气与智慧兼具的天才,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只不过能多撑一段时间而已。 没有时间再留给伪Archer尼古拉犹豫,他必须用宝具阻止Caster,哪怕让Caster解析得到克制自己雷电能力的宝具。大气中的电荷聚集向伪Archer尼古拉佩戴金属铠的右手,并在一瞬间压缩百倍,将所有的能量集中在一起。曾经需要在实验室设置多个超级电容才能办到的人类奇迹,化身为从者的尼古拉·特斯拉一瞬间就做到了。 『天空产生的雷电啊,分离开虚幻的屏障。雷霆在此——电光火球(Ball Lightning)』 已经变成等离子体的青白色电球,从伪Archer尼古拉手上消失,在Caster发射下一轮魔术炮击前,出现在了Caster头顶。 『解析……』 不稳定的电球引发了剧烈的爆炸,纯粹的能量被以最单纯形式释放出来,连空气都在这一瞬间被电离。强光中,Caster召唤的所有魔术阵都被一并破坏。 持续放电数秒钟,因为伪Archer尼古拉使用宝具引发的爆炸才停下来,空气中充满了焦灼味道,地上的沙石都被强大的能量焦化,假使人类被击中,便是瞬间灰飞烟灭的结果。 一袭华丽衣裙的Caster还站在原地,她脚下的水泥地面已经变成了漆黑一片的焦糊,里面含有颗粒物焦化的气味充斥在四周的空气中,光是闻到就让人产生反感。 “这就是你的宝具?”Caster的左手慢慢抬起,万能手套还在隐隐发出亮光,不知名的大魔术刚才替Caster抵挡了大部分球型闪电的威力,剩余的她以其他方式转移了。结结实实挨了一击A级别的对人宝具,饶是Caster也不能完全抵挡住。她只是营造出一种从容不迫的样子。 身体浮起,Caster终于有了移动位置的打算,真正操控Caster身体的沙条爱歌自认已经熟悉了Caster身体的战斗方式。以万能之才能对策一切难题。 不同于之前的魔术阵,这一次浮现在Caster身边的全部带上了异样的黑色,下一刻漆黑的魔影化为实体,全数袭向半空中的伪Archer尼古拉。 迎接这些邪恶之物的是来自天空中的闪电,已经构筑完环境的伪Archer尼古拉比之前更快速地调动大气中的能量,四倍于魔影的闪电炸毁了尽数魔影,得益于闪电的速度,伪Archer尼古拉能够适应Caster超快速度的魔术释放。 “『——贯穿之朱枪(Gáe Bolg)』” 闪电照亮了魔影后的Caster,而从她万能手套中制造的新宝具也被她投射了出来,等级为B,经过Caster改良,变为远程使用的标枪版本,再次攻击伪Archer尼古拉的心脏。 赤红色的魔枪突破魔影与闪电绞杀的战场,迎着强大的电磁场,继续向上。伪Archer尼古拉也不由焦虑地试图规避,他身边的电磁场并不能阻止住这件带有因果逆转概念的宝具。 近乎擦着西装飞过,伪Archer尼古拉再次以不可思议的运气闪躲开了赤色魔枪,在紧急关头寻找到了极低概率的闪躲可能,躲开了Caster又一件拷贝至其他从者的宝具。 电磁反应突然给了伪Archer尼古拉Caster已经消失的信息,当他低头望去,原本漂浮于空中的Caster已经没了踪影,为了躲避魔枪,他过于专注眼前。 “那么,结束了。”Caster的魔术阵打开在伪Archer尼古拉面前,她并未从中走出,而是用手中的宝具敲定宣判结果。 “『审判完毕,汝之所言、所行皆为借用恶魔之力,有违主之戒律,汝即是异端!——女巫之槌(Malleus Maleficarum)』” 法槌并未击中伪Archer尼古拉Caster,但这件宝具的效力已经成功启动,拥有针对科学侧从者近乎完美的压制力。 第六章 人类神话 如同两名剑客决斗中一方突然掏出左轮枪偷袭,伪Archer尼古拉没想到Caster会使用『女巫之槌』压制自己的雷电能力。原本他在设想中Caster可能会根据印度神话,复制因陀罗的金刚杵压制雷电。 “你……你操控引领文艺复兴的人类英雄使用……” 大气中暴走般电能快速减弱,维持尼古拉飞行的磁场也变得不稳定,他看着手握法槌的Caster,缓缓下降高度,不单是自己被羞辱的愤怒,因为『女巫之槌』这件看似普通的B等级宝具同时羞辱了两位持有“星之开拓者”技能的从者。 “很吃惊吗?我不过是操控Caster的身体,她的愿望,她的准则,她的尊严与我何干?我只会凭借我的喜好决定是否参考Caster的战术。很不巧,我个人觉得这把曾经砸在中世纪人类先驱身上的审判之槌才是最克制你的宝具!Archer尼古拉·特斯拉。你太碍眼了!” 飘出魔术阵,Caster高举魔杖,杖中的星型结晶快速旋转,纯黑色的魔力球形成于Caster头顶。 “从者、英灵,不过是抑制力挑选的仆从。对于抵达了根源的我,十分清楚你们的本质。” 魔力球落向伪Archer尼古拉,人类难以施展的魔术经过Caster之手变得如呼吸般简单,就跟伪Archer尼古拉借用雷电之力一样,随心所欲地使用魔术之理。 雷电的声响比之前弱了几分,伪Archer尼古拉几乎是全力对抗Caster的这个魔术,不断下坠的他略显力不从心,无论他怎么释放雷电,都无法完全抵消魔术。 魔力引发的爆炸盖过了嘈杂的雷鸣声,伪Archer尼古拉并未完全下降到地面,他的身边还存在支撑战斗的磁场,女巫之槌并未彻底压制住尼古拉。 爆炸之后,周边剩余的房屋一并被推平,唯独尼古拉漂浮在地面上,仅西装被炸得破损。 “操控Caster之人,你的罪名在自大、狂妄、没品位之后又增加了一条,羞辱开拓人类史的先驱者!” “那又如何?从者不过是高级使魔,是被召唤者奴役的仆从,圣杯战争仪式过程中的祭品罢了。” Caster左手的万能手套又闪起了魔力的亮光,显然又要动用储存其中的宝具或者刚从尼古拉宝具上解析出来的克制宝具。 『天空产生的雷电啊,分离开虚幻的屏障。雷霆在此——电光火球(Ball Lightning)』 『——炽天覆七重圆环(Law Aias)』 概念型的花瓣绽放于Caster身前,前一次使用魔术转移了无法抵挡的雷电,这次她只能实打实地抗下尼古拉的宝具。紧急展开的花瓣只有五片,在被球型闪电击中后,虽然有破碎的征兆,但抵挡下来不成问题。 根据Caster的预估,伪Archer尼古拉即便能吸收大气中的能量,连续使用宝具是做不到的。 伪Archer尼古拉近乎把自己剩余的魔力也都用在了这次宝具释放中,他自身成为一个电容的电极,不断将魔力转化为电能,原本仅能存在数秒钟的自然现象,硬是被他变成了持续存在的大电球。 五片花瓣组成的盾牌率先碎裂,粉色的魔力碎片炸碎在Caster身前,得到释放的雷电力量与Caster身上笼罩的排斥魔力触及,魔术同样只抵挡了数秒钟,层层削弱的雷电终于企及了Caster的华裙。 尼古拉这时才意识到对方需要的正是自己施展全力,盾牌不过是拖延时间的幌子,自由运用各种各样宝具的Caster不会像其他从者那样将宝具视作荣誉。 Caster的双眼从红黑浑浊状态,一瞬间变成了奇异的无色状态,从中倒映的仅有伪Archer尼古拉。 『月之余辉环绕,魔术、治愈、恐怖、死亡……违逆应有之理之人,顺从吾之判决吧——邪眼(Evil-Eye),守灵天使(Suriel)』 在Caster使用宝具的同时,远处观赏战斗变化的Assassin露出了笑容,她不认同“恶魔”毁灭世界的行径与念想,但她十分赞赏使用天使的宝具这一行为,而且动用的是身份特殊的天使沙利叶的宝具,跟神圣、高洁一类词没关系的异类,加百丽为此感到欣喜。要是“恶魔”操控Caster的身体使用她的宝具“告死天使”,她会立刻加入战局,终止对方玷污自己形象的行为。。 “狩灵天使……,只有C等级不完全解放的话,杀不死Archer尼古拉。”Assassin知晓这场战斗的结果,伪Archer尼古拉被施以此宝具,就代表了他即将退场,为今夜的战斗暂时画下句号。 雷电击中Caster,还未发生爆炸便失去了魔力供应,Caster吃痛地收回未戴万能手套的右手,魔杖也随之脱手掉入裂开的魔术缝隙中。 但突然停止宝具使用的伪Archer尼古拉状况更糟,他的双眼被夺去视觉,无可名状的剧痛传遍全身,仿佛一道道锁链扎穿他的血肉,将他的灵魂固定住。 尼古拉先前在防备实体形式的宝具,显得游刃有余,把电磁场环境应用地出神入化。可刚才他应对“女巫之槌”糟糕的反应被敌人知晓了破绽。科学侧的从者在对付神秘侧,尤其是概念性质,不借助传统武器的宝具时毫无准备,甚至不知道敌人使用魔眼必须立刻摆脱对视。 尼古拉落到地面上,在直达灵魂的剧痛折磨下,无法继续战斗了。他的痛苦哀嚎让天空中漂浮的Caster发出了大笑,没有什么比让敌人臣服更加畅快的事情,折磨妨碍自己的敌人,让对方体会到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稍微下降一定高度,右手还处于麻痹状态的Caster留意了一眼悬浮于天空中的巨大战舰,Archer阿拉什的舍身宝具击穿了战舰底部,但也不过是击穿了战舰底部,对动力系统和魔力供给的锅炉造成了破坏。在与伪Archer尼古拉的战斗中,战舰已经依靠预设的修复程序,将内部损坏部分修复完毕,战舰的主炮也可以重新使用了。 不急于立刻杀死伪Archer尼古拉,Caster用左手遥指一片居民区,那里因为距离孤儿院隔着四条街,并未被魔术协会列入疏散范围。 “发射!” 耀眼的魔力光流扫过那片区域,不只是居民区,连带附近的园林沟渠一并被从希布伦城的地图上抹去。至此沙条爱歌收集到了大部分的祭品,作为Beast降临的启动材料。 “发射!” 复数魔术阵重新出现在天空,对其余区域的建筑进行点对点形式的精准破坏,冲击波一次接一次地轰击大地,将人类建造的混凝土建筑当做积木般推翻。 “发射!” 沙条爱歌可不会如同加百丽那样计算有没有杀满1万人,她只知道把周围全部清空,肯定能凑足祭品。对待人类没必要计算是否浪费,因为除去降临初期需要祭品,后续附属的仆从们会自动收集祭品,希布伦城内的民众完全屠尽,可以去周边城市收集。 幸运的是海娜与三十多个孤儿院里逃出来孩童并未被后续的魔术炮击击中,她们还在惊慌地往外逃跑,存在生还的可能性。 这些恶行全都在加百丽的眼皮底下进行着,自然会被列入罪行,作为最后审判中附带参考。但除去罪恶因素,加百丽很欣赏“恶魔”操控Caster娴熟的屠杀技艺,看似天灾一般的魔力炮击,实则对于足够强大的人类还留有逃生的机会。就如同那些孩童,运气也可以视作实力的一部分,只要能从灾难般的死地逃生,加百丽便会认可他们。从效率上评价,也没有可以挑剔的地方。如果不是互为敌人,她会献上掌声称赞今夜的盛情演出。 “停下你无品味的杀人行径!” 雷电落在Caster身上,让“美”的灾难剧出现了一丝瑕疵。总是有不屈于放弃的人类在绝望中站起来,发出一声最后的呐喊。 Caster低头看了眼连站都站不起来的伪Archer尼古拉,召唤出大片火焰,将尼古拉的痛楚加重了几分。在她眼里,伪Archer尼古拉已经等同于退场的从者。 没有宝具“电光火花”威力的雷电根本伤不到有魔术自动抵挡的Caster。Caster左手的麻痹也渐渐消除,伪Archer尼古拉拼上全力的宝具只不过让Caster的一只手麻了数分钟,仅此而已。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其余任何因素都是可以忽略……除了奇迹。无愧于『星之开拓者』技能的“星之英灵”。 “神之雷霆在此。来,睁大眼睛看吧!这便是所谓的World System!” 忍住扎穿灵魂的百重折磨,维持几近破碎的灵基,无视限制自身的愚昧审判,Archer尼古拉·特斯拉现在所能使用的魔力无从得知来源于何处,而他需要迎战的敌人持有冠位的虚名。每一种前提都代表着“不可能战胜”,但重新召唤出雷电之力的他确确实实战立在了烈火与闪电之中。 【“Ruler大人,Caster似乎亲自向Archer组进攻,我需要协助Caster吗?” “不,你协助Archer。御主Caster被人控制,她被控制前要求我击伤她。Archer尼古拉·特斯拉。吾以令咒之名下令,燃尽最后的魔力,必须阻挡在Caster面前。哪怕仅能触及Caster袖口,必须奉上你全部的力量。”】 —— 『人类神话·雷电降临(System Keraunos)』 第七章 片刻的胜利 传说中普罗米修斯为人类带来了火种,点燃了文明的光亮。圣杯战争中,因此存在了某种可能,召唤出那位被后世无数人类以“普罗米修斯”之名称呼的祖先,并非神明,并非泰坦后裔的人类英灵。 但开拓20世纪人类历史,点亮电气时代的英灵,所有人都知晓他们的名字,这次不再假托神明之名,而是用他们的真名纪念,永载史册。 肆虐的雷电笼罩了Archer尼古拉·特斯拉所能企及的全部范围,这一次并非普通的雷电,汇聚在空间内的雷电达到了原本神话故事中众雷神们的高度。破除神秘,解析真理,科学并非永远处于弱势,至少此刻Archer尼古拉·特斯拉的宝具超越了过往人类所能想象的雷电威力上限。 20世纪的星空,照亮黑暗的是货真价实的人类,无愧于“星之开拓者”称呼的人类新时代文明先驱。 不堪重负的肉体与灵基一同崩坏,但代表退场的金光在照亮黑夜的雷电之光下显得微不足道。魔术或许能阻挡之前的雷电,神盾或许能阻挡代表自然力量的球型闪电,但这次不同于先前。 为了挽救人类。 充斥天地的雷电达到了产生“空间断层”程度的破坏力,目的仅有一个——阻止另一位持有“星之开拓者”技能的从者。 全城的民众都见到了雷电之光,难以想象处于雷电空间内的人或物体会变得怎样。超越了大自然雷电的人类神话,真真实实地降临在了黑夜笼罩下了的希布伦城。或许这份力量不足以击破黑夜,但足够让任何目睹奇观的人驻足,发出赞叹。 直至大气中的能量完全耗尽,这场大范围雷暴才渐渐消失,但位于中心的那位弓阶从者已经没了踪影。 同样处于攻击范围内的另一位从者也没有了踪影,包括悬浮在天空的巨大战舰,这些原本将毁灭希布伦城的武器,暂时因为Archer尼古拉·特斯拉退去。他完成了御主Ruler度玛下达的指令,不单单触及Caster的衣袖,更是以人类守护者的身份给予了操控Caster之人惨痛的舍命一击。 “结束了吗?”依托人造人身体的萨拉丁睁开眼睛,望向已经面目全非的孤儿院方向,连片的街道与房屋被从地图上抹去,即便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也还能嗅到空气中传来的焦味。 在他身后四个被他救下的无关民众躺在地上,虽然昏迷,但身上的伤都已经得到了治疗,没有生命危险。 “结束了。” 加百丽全程关注这场战斗,两名Archer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迎战被“恶魔”操控的Caster,最终挽救了一名御主与御主的30多个同伴。而这场战斗顺带造成了超1万名无关市民丧生,受伤人数约2000名,超过400座房屋及其他建筑被完全摧毁,希布伦城东部富人区被损毁75%。 但如果没有两位Archer舍身阻挡,被操控的Caster今夜把整座希布伦城毁灭也不是不可能。或许这就是人类的胜利。 “能参与圣杯战争真是件幸运的事情,人类的可能性、奇迹……可惜绝大多数人类达不到这样的高度。” 萨拉丁察觉到了冷酷无情的神明,并非唾弃人类,相反她可能“爱”着人类,爱着曾经迎战一切试图毁灭人类文明的神与灾难,只可惜如今的人类渐渐失去了过去的品格,至少他在世的时代,虔诚的信徒们明知道要以血肉之躯阻挡钢铁骑兵,也会举起农具冲向战场。 “人类与人类的敌人相比,太弱小了。”萨拉丁不敢直接在加百丽面前唱反调,他知道以自己现在的力量无法让加百丽转变想法。 “弱小是罪!愚昧也是罪!真理从万物诞生之始便被主制定,人类经过数千年的学习,却还是无法迎战神代级别的大灾难,那么只能证明人类没有价值延续下去。而我的到来,不单是阻止恶魔主导的灾难降临,更是要改变原地踏步的人类,人类文明不该继续原地踏步,抛弃掉所有落后群体,掌握世间真理,迎接人类未来真正的战斗。萨拉丁,如果你认同我的做法,可以随我见证人类的新纪元,如果你不认同我的做法,可以寻找你认为正确的一方,我很好奇圣人的做法。” 加百丽并未说真话,她依靠“真理的福音”已经知晓了萨拉丁的结局——听不到主关于这段事情的描述。无疑,萨拉丁的退场与她自己有着直接联系。结果已经可能猜到,剩下的便是过程,她唯一没说谎的便是她真的好奇圣人会如何抉择。 时刻:4月4日凌晨2点16分。距离阿迪尔召唤出Saber过去了9天余3小时整…… 于此同时,阿迪尔等人正与突袭的人造人和魔偶战斗,有两名从者在场,他们几乎无伤击退了敌人一次又一次地围攻。 两名从者作为主要战力,辅以有着准从者战力的安东尼,不提人造人,连看似坚固的魔偶也经不住他们一次攻击。阿迪尔用枪械与携带的手雷对付绕后的个别人造人不是问题,一旁还有圣堂教会的玛丽莎修女。她的洗礼吟唱对从者没什么用处,但拿来对付量产的敌人很有效,圣堂教会有专门对策魔术师的战术,她虽不是代行者,对付少量的敌人能从容应对。 “安东尼,这些家伙怎么杀不完?” 在阿迪尔把自己携带的4枚手雷,半数子弹用完后,他忍不住退到安东尼身后,向对方询问状况,在他的设想里,敌人本应该只有40来人,可在留下了诸多尸体和石块后,依旧像是被40来人包围,根本没有脱身的机会。 安东尼则把注意力放在前方,Saber与Lancer还在收割着敌人的生命,但先前的战斗已经对两名从者造成魔力与身体上的损耗,继续这样不停歇地战斗,绝非上策。 “敌人可能在隐蔽的地方设置了空间置换魔术,把敌人的大本营与这里连接在了一起。刚才那道照亮天空的光你有看到吗?Archer阿拉什可能已经牺牲自我,以抵挡Caster。” “不会吧,那样的话,Caster下一步肯定会顺带来消灭我们。很不妙啊!”阿迪尔的脑袋还算聪明,马上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跟Archer的盟约是Archer还能一同围攻Caster为前提存在的,Archer都已经战死,汇合乃至后续援助都成为过去式。保存自己一方的战力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但也有可能并没我们想象地那么糟糕。Caster还在用大范围的魔术轰击周边建筑。可能Archer还未战死。”安东尼在魔术方面比阿迪尔强上不止一个档次,他能清楚看到一幢幢房屋在看不见的冲击波轰击下碾为齑粉。死亡的市民数量可能已经达到5位数,因为瞬间将整幢房屋碾碎的魔术攻击下,不会存在受伤的人,哪怕从者站在那些位置,也会受到一定程度的伤。 玛丽莎修女为两名御主解答了疑惑,她一边甩出黑键钉死从后方小路偷袭而来的人造人,一边把手里的罗盘展示给两人看。其上代表Archer的位置已经没有了光亮,对应的Berserker与Rider位置也是暗淡的。“Archer已经战败,毋庸置疑。那边与Caster战斗很可能是Assassin。” 魔偶撞碎墙壁,柱子样的巨拳砸向了玛丽莎修女,安东尼赶紧冲上前,一拳击倒这个魔偶,并补上一拳把魔偶的前胸打碎,内部的核心随之被破坏。“先不管这些了,我来堵住后面的敌人。阿迪尔,快点想一个能撤退的办法?” “我?”阿迪尔诧异地指了下自己,他从未自己制定过战斗计划,过去都是听从哥哥埃米德的主意。 “我相信你,我在战斗中只会被激发狂热的战斗欲望。完全不想停下挥舞的拳头,从这里撤走。” 安东尼在被其他魔偶一拳击倒后,还能笑着说这样的话,并站起来回以重拳把3米多高的魔偶打成碎石。蕴含魔力的宝石强化了他原本瘦弱的身体,Lancer罗慕路斯赐予的“七丘”力量更是让安东尼发挥出了准从者一般的战斗力,原本高耗魔的强化方式也在罗慕路斯的影响下延长了数倍时间,相较于阿迪尔的子弹储量,他的确可以自豪地说自己在享受战斗,毕竟他是真正的魔术师,在诸多平庸者面前可以自称天才。 阿迪尔四下张望,寻找着能作为退路的地方,可他们暂位于街巷中,显然不会存在可供他们逃跑的暗道或岔路。前面是络绎不绝,纯粹用尸体阻挡他们的敌人,后面的敌人也在增加,似乎与他们的体力、魔力相比,Caster的魔术工坊制造仆从的速度更快。 但这一切都随着希布伦城天空再次被照亮而改变,就在他们被魔偶与人造人拖住步伐的情况下。继强光冲破云层后,雷鸣电闪的现象出现在了4月初的希布伦城,随后闪电规模愈发剧烈。已经能确认绝非正常的自然现象。 直到充斥那片区域的闪电达到了产生“空间断层”程度的破坏力,魔偶与人造人神奇地主动撤退,只留下同类的尸体与石块,让阿迪尔等人可以脱身。 第八章 夜之延伸 ——4月4日,黎明前夕,希布伦城—— 爆发战斗的希布伦城东面城区被破坏地面目全非,直到战斗结束,魔术协会派遣的魔术师们才开始处理这桩麻烦事,玛丽莎修女拦截了企图混入逃难民众中的原Archer御主海娜及她的伙伴。 “你们觉得怎么处理他们合适?”玛丽莎修女与魔术协会的人不同,她并未直接抓住这些有可能目睹了神秘侧的普通人后,直接抹除记忆,而是把这30多个孩童暂时关进了一处无人仓库。 在这桩事情上,阿迪尔并不关心,他只想快点找到自己的哥哥对质。至于这些不信仰***教的小破孩死活,他根本不在意。 玛丽莎修女仅是看了一眼,便不再理会处于失落中的阿迪尔。“原Archer御主很可能在圣杯战争结束后被魔术协会的人下达通缉。” “也就是说,这位不幸参与圣杯战争的御主将在福尔马林溶液中度过今生?”安东尼懂得魔术师们的习惯,研究一个无魔术回路的普通人为何能参与圣杯战争能为他们无聊的研究带来新课题。 不是出于同情,安东尼本人对这类魔术师正常癖好不感冒罢了。“既然如此,我们在这里了却她的生命,也算是做了件好事。” 阿迪尔对此漠不关心,只是随和性质地点了点头。 “既然两位圣杯战争的参与者得出了这个主意,我个人并不反对。剩余的琐事交由我来处理,两位尽快出城追赶埃米德先生吧。”玛丽莎修女同样没有什么同情心,如何掩盖今夜从者大战造成的破坏才是她最头疼的事情。明面上魔术协会与圣堂教会各承担一半责任,她因为协助安东尼已经浪费了太多时间,一直是魔术协会的人在处置善后。万一魔术协会的人借题发挥,等圣杯战争结束后,对圣堂教会的威信不利。 黑键被玛丽莎修女攥在指间,她另一手翻开随身携带的《圣经》,准备启用能催眠普通人的洗礼吟唱。 “慢着!”Lancer罗慕路斯大手一挥,拦下了要动手处置海娜的玛丽莎修女。“她的从者击退了Caster,无论她是否有魔术师资质,光凭这一条她都应该得到一名参与御主该有的待遇。至少现在,我(Roma)不赞同你们简单粗暴的处置意见。” “Lancer,反正那个小女孩我们现在放她走了,魔术协会也会在未来抓她用于研究。我们现在让她摆脱痛苦,是行善事。对吧,阿迪尔?”安东尼再次装着在询问阿迪尔,后者继续点点头,完全没认真听安东尼用意大利语在说些什么。 “Master,你的预测仅适用于普通人,谁知道有幸参与圣杯战争,被圣杯选中的一名御主未来究竟如何呢?现在杀了那名小女孩,便是对阻击Caster的Archer不敬,虽然上三骑从者的盟约没能实现,但Roma承认其有效性。Archer已经遵守盟约与Caster交战,我们必须遵守我们对应的义务。至少在圣杯战争结束前,我们有义务保护Archer的御主。” 其实Lancer也不是真正要保护Archer的原御主海娜,Saber能看得出对方更在乎盟约。Lancer故意这时候强调约定,不过为了巩固自己一方与Saber组的盟约,确保上三骑中剩余两名从者组成牢固的同盟,一同应对强大的Caster。免除Saber担心万一自己也退场,没人保护阿迪尔。 直到现在,在Lancer的实力面前服输的Saber已经隐藏着对Lacner组的不信任,或者说为了最后夺得圣杯,她不可能去信任其他从者。哪怕对方已经表现出了足够的诚意与誓约。 “我个人觉得留下海娜更好,今夜的希布伦城已经死去了足够多的无辜者,结合昨夜Caster一方借用恶灵吞噬灵魂等事件,对方大致需要很多人类的灵魂充当材料。我们现在多杀一个人,就是多给Caster方一份材料。杀了她我们也没明显的好处。” Saber的表态对阿迪尔也没影响,他仅是点头认同,小声嘀咕了一句。“一个异教徒小孩罢了。至于为她浪费时间?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吧?” 安东尼眼见自己的从者Lancer等着自己改变主意,他转瞬就没有了杀死海娜的想法,诚如阿迪尔说言,杀人的乐趣跟圣杯战争比起来微不足道。“Saber说得有道理。等圣杯战争结束,我们也可以主动抓回这个小女孩,送给魔术协会的负责人,卖个人情。玛丽莎修女,麻烦你保证她活着,就以‘圣堂教会会保护失去参与资格的御主’规定。” 安东尼毫不理睬玛丽莎修女不情愿的表情,自说自话地把麻烦事丢给了玛丽莎修女,仿佛对方有空闲时间照顾小孩。 ———— 小圣杯因为两位从者灵魂回归而起了反应。使用镜面作为飞行工具的埃米德,胸口位置接连闪过两道亮光。他当着伪Caster库奥斯洁特尔的面,把小圣杯从不可视的缝隙中取出。传统魔术中并不存在这种奇特的隐藏方式,埃米德把家族传承的“光”性质魔术运用到了炉火纯青地步,这种复杂的折射光线魔术也被他设计出来,用来躲过旁人的眼睛非常合适。 “我的领主,您怎么了?为何突然取出小圣杯?”伪Caster库奥斯洁特尔通过埃米德欣喜的表情,意识到圣杯战争距离结束不远了。 “又有两名从者退场。但我的星盘只显示了Archer的消失,只能认为是Ruler召唤的从者又少了一个。这样一来,退场的从者数量达到了5体,足够启动小圣杯,还差一点。我们的愿望,光靠小圣杯实现难度很大。”埃米德现在光是手持小圣杯都能感到从黄金杯体上传来的炙热感。如果有第六名从者退场,小圣杯不用外人启动也会自行启动。埃米德庆幸自己掌握有了目前圣杯战争中一张宝牌,能比其他组合更快触及胜利。 “可惜Saber没有退场,我无法想象被以令咒下令自尽的从者,居然还能安然无恙地活着。” “虽然现在Caster大人被‘恶魔’操控了,但她制定的计划还在进行中。Ruler大人将在清晨再召唤一名从者,她会吸引来Assassin。让Assassin杀死新召唤的从者,以此凑到6体从者灵魂,之后只要我们能通过小圣杯连接到大圣杯本体。有了大圣杯供魔,哪怕我这样的从者也有机会杀死Saber或Lancer,或者让Ruler大人最后再次召唤,凑足7体从者灵魂。” 伪Caster库奥斯洁特尔并不知道Ruler“二次召唤”的职介能力并非每次都可以通过消耗一道令咒召唤一名从者,而是对应7个职介,她仅能召唤7个不同职介的从者。Archer、Berserker、Caster的名额已经被使用,清晨预定召唤的一名实力一般的Rider职介从者。要求她延续把自己召唤的从者充当凑数的祭品,Ruler并不一定会同意。毕竟后者只在乎能否杀死Assassin加百丽。 “Caster召唤了能重复召唤从者的Ruler,她从那之前就计划好了这个环环相连的救世方法吧?我虽然被她害得家破人亡,但在恨她之外,又从心底里感谢她。因为她的指引,我才明白了自己的愿望与自己的价值。代价很沉重,但值得,类似圣杯战争,只有冒着巨大的风险,付出一切才能实现愿望。” 伪Caster库奥斯洁特尔从背后抱住了埃米德,她光是听这个男人述说理想与过去就不断心生崇敬,对她而言持有与自己一样的“毁灭战争概念”愿望的埃米德,是太阳神纳纳华特的使者,是结束这个世界与自己悲愿的接引人,一切的痛苦都将随着这个男人与自己的努力,划伤句号。 就在明天,一切都会结束。 “领主大人愿意在一切都结束后,与我前往世界之里,还是留在没有战争概念的幸福世界?” “根除战争是我们两人共同的愿望,我在新世界中也会记得什么是战争,虽然没有战争概念的世界会成为人间天堂,但我恐怕没机会见到了。化为改造世界的新规则一部分,你是新的神明,而我是否有资格成为神的使者呢?” 埃米德温柔地抚摸着伪Caster库奥斯洁特尔的头发,他感受到了对方一直被诅咒缠身,承受所有被她献祭之人怨与恨的痛苦,哪怕能缓解一点,他也想与对方分享。或许这种感觉在正常人之间名为“恋爱”,埃米德从未真正体会过,他过去迎娶的三位妻子都不过是提供子宫的工具,用以传承家族血脉。但现在这份传承责任已经无法实现了,他的后代不可能达到他天才般的魔术天赋,所以这一次他应该是真的爱上了Caster“赠与”的从者。 只要他以无关者的视角分析,立刻就能发觉自己被Caster设计利用,成为了Caster实现目地的棋子,但成为受益者的他再冷静也拒绝不了这份大礼。与被篡改记忆无关,现在的埃米德以自己的意志选择了这条注定不会善终的道路。 “如果是领主大人的话,哪怕我成为神明,也不会孤独了。能与领主大人相遇,我真幸运。” 天空中难见月光,笼罩希布伦城的夜幕不但没有褪去,反倒在不断延伸……4月4日的太阳注定不会照到这片即将迎来真正灾难的土地。 第九章 星之余辉 时值5点22分,希布伦城外东北方荒芜的山丘上,那个位置距离希布伦城较远,临近巴以边境,距离被以色列实际控制的圣城耶路撒冷约剩39公里直线距离。对于魔术师而言,那片区域正好位于一条从圣城衍生而出的地脉上,非常适合充当仪式地点。 朝阳并未升起,天空依旧被黑色的帷幕笼罩。“恶魔”已经凑足了初始仪式所需的祭品,过万数量的亡魂被沙条爱歌囚禁于希布伦城上空,等待着小圣杯的内容物被人为打开或者承受不住从者灵魂数量而自信碎裂。 唯一的变数来自埃米德和与他一同行动的伪Caster,两人也在此刻抵达了Ruler度玛的所在位置。 第六名充当牺牲品的从者即将被Ruler度玛召唤,她的技能“二重召唤”处于冷却状态,她个人对埃米德与伪Caster是这样解释的。 在空气中留下魔力组成的“6”字符,Ruler度玛一直处于“沉默”状态,她的内心想法无法被埃米德揣度。 “还需要半小时吗?” 埃米德略有限着急,设置于希布伦城外围的魔术岗哨都未发现异状,但这便是最大的异状。已经能确定希布伦城内不存在Assassin加百丽,星盘显示对方早在2点前便离开了希布伦城。3个小时时间抵达这里对于那位炽天使而言轻而易举。 埃米德并不想与Assassin加百丽战斗,但现在与自己碰面的Ruler度玛是对方最厌恶侧堕天使,双方遭遇必定大打出手。在圣杯战争的最后阶段,他不想被波及。最好的结果是Ruler度玛立刻召唤出送死的从者,他们则前往这片区域地脉的中心。 “领主大人,我们先一步前往‘终点’吧?等Assassin加百丽到来,我们的立场会变得很尴尬。”伪Caster精神上虽略有不正常,但这种紧张的时刻也意识到了多于Ruler度玛共处一秒,便多一分危险。 “请便。” Ruler度玛保持着冥想状态,她像是在向谁祈祷,但她使用的语言连埃米德也分不清。这也是今天她第一次说话。 原本秦桧对埃米德描述的计划是“与Ruler度玛碰面,确定对方使用Caster准备的泉水召唤出Rider帕加索斯(天马)后,赶紧撤离。避免被卷入Assassin加百丽的大范围神之魔术攻击” “Ruler。根据Caster派出的使者所说。你的二重召唤技能应该只需要一天准备时间。为何不现在就召唤新的从者?” 原本埃米德不会在这里跟Ruler度玛争执,但关系到最终圣杯启动,他没能沉住气,作为人类他可做不到度玛那样随时进入“沉默”状态,屏蔽外界洞察和干扰。 Ruler度玛没有马上回答埃米德,知道埃米德急切地重复质疑。她才睁开眼,用冰冷地双眼瞅着对方。 伪Caster立刻拦在埃米德面前,劝说埃米德不要做失礼的事情。 “你,没资格。Caster,我御主,有资格。但她现在无法。故,可行。” 古怪的说话方式并没让埃米德放心,对方根本没有与埃米德商量的打算,也没有作为同一阵营的观念。或许在Ruler度玛的观念里,没有人与她处同一阵营。 “你……”埃米德并非因为这件事继续于Ruler度玛僵持,他与伪Caster悄声商量后,选择了退避。两人暂时远离度玛。 时间慢慢流逝,Ruler度玛在距离6点还剩7分钟时,使用自己独特的古迦南魔术,启动了刻画在坐下地面上的魔术阵,充当圣遗物的是Caster专程从希腊获取的泉水。度玛没有立刻打开瓶盖,而是将这瓶珍贵的泉水放在魔术阵中央。 风声愈发猛烈,漆黑的天空下,洁白的圣光羽翼出现,在代表着死亡与恐惧的黑色中显得与众不同,但又不会让人觉得怪异。因为末日期间天使前来挽救世人很合理……大概。 Assassin加百丽在空中减速,羽翼全部收回。她的装束也从人类的衣着变为了非人品位的战斗服,看似毫无防护的布衣与华丽的鎏金装饰,在她的右手中握有简单的匕首。 “主告知了我的胜利与你的失败。至少现如今,你任何的小把戏我的审判面前,毫无意义。”加百丽当然没法知道自己与Ruler战斗的详细过程,能得到一个模糊的战斗结果已经很不容易了,A+级别的顶级幸运属性总能给到加百丽额外的益处。 加百丽等待着度玛召唤新从者,包括远处自以为处于安全位置的埃米德与伪Caster,所有人的动作都逃不过加百丽的眼睛,美中不足的是连她都无法看透Ruler度玛的内心想法,无从得知为何度玛隐约有违背Caster计划的征兆。 在她离开城市前,福音告知了她,要等到午后,埃米德的弟弟阿迪尔才能赶来。唯一有可能动摇埃米德决心的人那时候过来无论如何都晚了。不论成功还是失败,那个时候阻止埃米德没有意义。加百丽需要关注的是命运选中了埃米德失败的结果,“恶魔”会选在哪作为Beast的降临地。 度玛终于有了下一步动作,但并非打开瓶盖,而是将放在中央的瓶子抛起,自己变出巨大的镰刀,一跃跳到半空中,借用魔术,在空中弹射向Assassin加百丽。 “没用的。” 圣枪被加百丽凭空召唤,第一轮就把试图接近自己的度玛打退。随后第二轮第三轮圣枪紧跟着飞向半空中失速的度玛,将对方重创击落回地面。 加百丽已经认真到使用了十分之一的力量,对待视线中不服从自己审判结果的堕天使,在厌恶之余升起好奇。她无法在度玛的视角上想到击败自己的方法,对方没理由继续做着无意义的事情。以从者身份评价,Ruler度玛除了对付低幸运值从者有偷袭必杀的可能,剩下的招数全不如职介技能管用。对方唯一能不顾实力差距,一次次站起来继续战斗全靠了她不会死亡的特性。 要说度玛克制天使类生物,加百丽承认,但克制她加百丽?恐怕只会让情感泛泛的加百丽笑出声。 两人的动作都非常快,快到度玛被击落,摔碎的瓶子内才刚洒出泉水。 度玛主动降落在魔术阵中央,她的身上插着复数根圣枪,她身上的圣枪主动消失后,留下的一个个血洞还能看到。她这次却并没因为身体受损,急于修复。 加百丽只一眼就看出了端疑,对方抢夺了一名修女的宝物——传说中亚瑟王的剑鞘,具有修复损伤的附带效果,跟度玛自行修复损伤速度比起来差多了。 受伤是为了启动藏于体内的宝物,度玛不可能为了明显低于自己能力的宝物,特地被加百丽攻击。剩下的解释便是——她想把剑鞘也当做圣遗物。 Ruler度玛的右臂上一道令咒被她消耗掉,显眼的痕迹透过她的罩衣映入Assassin加百丽眼中。一方被击落在地,一方俯视着即将成为战场的大地。任何方面来看,都是Assassin加百丽占据绝对优势。无论度玛召唤帕加索斯也好,召唤传说中的亚瑟王也罢。这些从者都不是加百丽的敌手。甚至他们的强度可以被“加百丽需几刀杀死”为单位衡量。 『素之银铁。地石的契约。顺从圣杯召唤之理。涌动之风(泉水)以四壁阻挡。关闭四方之门,从王冠中释放(流淌),在通往王国的三岔口徘徊(循环)。宣告——汝身在吾之下,托付吾之命运于汝之剑,遵从圣杯之名,若遵从此意志此理的话,回应。在此起誓,吾是成就世间一切行善之人,吾是肃清世间一切罪恶之人。』 度玛本不需要吟唱咒语,但她不仅这样做了而且还直接用魔力在空气中写下形式完成“吟唱”。不仅如此她的左臂上也有一道令咒被消耗。双臂上显眼的光斑让她的这次从者召唤显得极不普通。 两段咒文环绕着她双臂与身体,引导着魔力在魔术阵中汇聚。以魔力反应而言是从者召唤,但这次的魔力量比先前召唤从者时多得多。而且两段咒文存在着细微不同,仿佛度玛同时在对两位不同的从者宣告,并在可以插入“狂化”节段的部分停下。 又一道令咒被消耗。 如果说前两道令咒被消耗代表了度玛想同时召唤两名不同的从者,第三道令咒被使用显得诡异。 度玛插入其中的并非“狂化”节段,她已经召唤过一次Berserker职介的从者齐格弗里德,并且她将双手合拢,两段略有不同的召唤咒文因此被合在了一起,而之后只“写出”一段不同于正常从者召唤的咒文,继续这次召唤。 『一为骑士之王,一为天穹之灵。宣告,徘徊与循环之魔力相互连锁,强令二体合一。缠扰汝三大之言灵七天,通过抑制之轮到来,星与幻想的守护者。』 星之光与大地之光交汇与魔术阵中央,Ruler度玛付出三道令咒为代价的特殊从者,就此从魔术阵中显形。 马蹄踏地,圣泉涌现,度玛身上所有的伤痛一瞬间被这位从者治愈,并施加上了一层概念性质的防护。 矮小的度玛抬起头,只看到于英灵座的从未存在原型的从者正颔首观察着自己。那位从者的职介数据不断在“Saber”与“rider”间波动,并在度玛再次使用真名看破能力后,这名特殊从者的真正职介在显现在度玛面前。 『Pioneer(先锋)』 第十章 先手攻势 半人马型的从者,一手持鸢型盾,一手持圣剑,向召唤她之人询问道。 “Servant Pioneer,遵循令咒指引前来从。不惜违背圣杯战争规定的Ruler。你就是我的御主(Master)吗?” 高大的纯白色马身,强有力的四蹄,光是站在其身旁,1米4身高的Ruler彻底成了渺小之物。无人会质疑这些特征的幻兽型从者不是希腊神话中的天马帕加索斯。 而马身上半部分的人身则是一位女性战士,两者皆披挂重装铠甲,透过精致的外甲,能见到这位星与幻想的特殊从者面容,美丽与英气并存的王者。 度玛点头承认,并立刻退后到从者身后。 天空中原本就明亮的Assassin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但她的笑声只会让听到的人类感到本能的恐惧,这位炽天使与人类的情感格格不入,模仿的结果只会让高高在上的她显得怪异。 “为了守护圣杯战争正常运作的从者Ruler,居然主动破坏圣杯战争规则,将两名从者的灵基融合,召唤出规格外的特殊职介从者。如果我是这届圣杯战争的Ruler一定先把这样的无秩序参与者消灭。” 加百丽高度落到地上,走上前靠近了两人。她感受到了这位新从者的强大,出于尊重强者的习惯,她并未继续傲慢地俯视大地。但并不代表她畏惧与这位“Pioneer”职介从者战斗,在她看来对方的强度完全超出了正常圣杯战争范畴,足以与冠位从者一较高下。但对于顶级神灵的自己,还是差了不少。 “来自星与幻想的从者,你强大实力,值得我降临地面与你对话。召唤你的御主违背的圣杯战争规则,你是否愿意与我一道消灭那名违规者?维护真理之正义与公正,与我一同审判罪?” Pioneer并非收起剑盾,她听完加百丽的结盟邀请,礼貌地回以答复。“值得敬仰的炽天使。你也违背了圣杯战争规则,虽因为你是Assassin职介,但如果以此理由审判我的御主,并不合理。” “吾乃主之左侧,主司诸多事务中包括审判一职。故有权审判世间任何罪,而你所言吾之罪,暂除吾之外无人有权宣判。对此,吾之审判为:因恶魔将带来灭世灾难,此乃救世之必要之罪。” 与Assassin加百丽讲道理没有意义,哪怕另一位高阶天使降临,加百丽都不大可能听从对方的劝告。Pioneer实力强大,凌驾于正常情况召唤的从者,可她以身份地位加百丽根本看不上眼。 “Master!已经确定无法与遭遇的敌对从者和谈。是否可以动用包括宝具在内的一切手段,迫使其终止对你的敌视?” Pioneer看似在询问自己的御主Ruler度玛,但后者一直保持“沉默”状态,指望她会回答更加没有可能性。Pioneer通过这种“礼貌”又遵守规则的方式,回敬了Assassin加百丽的傲慢。 加百丽再度飞起,脸上虽没有表情变化,但看她即将动用大型魔术的态势,应该是生气了,“Servant Pioneer,我接受你的挑衅。这便是你的职介技能‘决斗’使用方法吗?” 加百丽的身体便是御主的身体,她通过身体主人莉莉安的御主权限,看到了Pioneer大致数据,全满的六项基础数值与多样化的顶级技能,让加百丽预感到了放开自我束缚后,能把这片区域从地图上改写的结果。 “不单单是这样……” Pioneer平举手中的鸢型盾,四蹄踏起尘土,渐渐提升速度。只见她以剑指向离地约10米高度的加百丽,正式使用了职介能力。 “决斗吧,Assassin的Servnat。” 言毕,两者之间构成了一道言灵契约,强制性地让加百丽必须把注意力完全集中到Pioneer身上,无需担心其他人介入战斗,因为Pioneer的职介能力让两人屏蔽了外界干扰。 她们还处于这个世界,周围也并未升起固有结界,但源自盖亚抑制力,一道仅适用两人的新规则成立:“至决斗结束,决斗中的两方不受其他力量干预。” 看似对没有后援的单独阵营从者更有优势,不用担心被围攻,可加百丽能清楚发觉,慢慢提速,朝自己跑来的Pioneer额外受到了恩惠,Pioneer职介在一对一的战斗中还享有特殊的战斗属性加成。 加百丽还未分析出因为这个因素,Pioneer的实力增强了几个百分点,Pioneer突然间速度以瞬移般的速度,冲锋而至。并未因为加百丽悬浮于空中,骑兵的冲锋战术便无法使用。Pioneer的其一原型是飞马帕加索斯。对于Pioneer而言,天空才是更适合自己战斗的战场。 马背双翼扇动,Pioneer冲至加百丽3米远的半空中,泉水汇聚而成的圣盾率先迎向对方。 加百丽亦不闪躲,她不会逃避对方极其的先手攻击,以神明才能动用的高等魔术构筑障碍,虽然两者已经零距离遭遇,但加百丽的魔术让Pioneer强劲的凌空冲锋如同遭遇延伸的直线道路。 “你不敢硬抗我的第一次冲锋吗?炽天使。” Pioneer在圣盾的掩护下,仅有右眼和头冠露出在圣盾的遮掩外。诚如她所言,如果不是因为掌握加百丽极罕见的距离操控魔术,Pioneer足以冲垮龙种军团的先手冲锋能让加百丽乖乖躺回地上。 两者不断僵持,数秒后,Pioneer的冲击力减弱,她停下冲锋,圣盾略倾斜。Pioneer右手持握的圣剑砍向了加百丽。 加百丽立刻扩大了魔术范围,试图将Pioneer的挥砍也通过距离操控回避掉。 剑刃以肉眼可视的速度被减速,加百丽本能般发觉了对方意图,收手后仰并试图绕后反击。 不可视的风之刃撕碎了加百丽的残影,两者的速度都不可以用秒做单位来分析,但理论上加百丽更快的速度却在这时出现了意外。她无法绕至Pioneer的背后,Pioneer的背后被某种力量守护,使得加百丽无法以背后偷袭方式反击对方。 被迫原处显形,加百丽以匕首格挡圣剑,阻挡在两者间的魔术已经失效。Pioneer通过圣盾,猛地撞向加百丽。 泉水从Pioneer身上涌现,加百丽则结结实实地挨了一记撞击,被迫瞬间移动到十数米开外。 这可能是加百丽自降临后第一次处于劣势,面对肉体强悍,持有多重加护的Pioneer,加百丽无法放开手脚与其进行近身战,一方是骑兵一方是步战刺客。高高在上的神明,在代表着星与幻想的特殊从者面前,暴露了她的弱点。 如果她所言,因为其有着绝对的实力压制,普通从者对她而言根本没有交战的资格。这一情况因为Ruler主动违规将亚瑟王与飞马帕加索斯两位从者以令咒在召唤中合为一体而改变。加百丽的实力如今失去了绝对压倒性地位。 两者悬停在半空中,对她们而言空中战斗与地面战斗无异,甚至在空中更加符合两者的能力上限。 Pioneer重摆冲锋姿态,再次以剑指向加百丽,这一次她看样子要用圣剑直接冲击加百丽的魔术。“拿出你全部的实力吧。炽天使,不然如果我赢了,我岂不是犯下了击败神明的罪?” “请放心。主宣言了本次圣杯战争中的结果。除去‘Beast’外任何敌人都无法击败我。Pioneer,你没机会犯下这条罪名。” 30多根圣枪被加百丽召唤出来,一同射向近在咫尺的Pioneer,加百丽极快的魔术使用速度让Pioneer甚至来不及正式冲锋。除开人类无法理解的更高层次能力,面前的加百丽已经是拿出了自己九成实力,没有再刻意放缓使用魔术的速度,没有再慢心地随意攻击。没一杆圣枪都在被实体化的同时,被她施加了穿透防御的强化咒文,并且她预设了弹道,看似一瞬间射出的所有圣枪都是选取Pioneer无法闪躲的角度,或组成威胁要害的角度攻击。 加百丽也已经破解了Pioneer刻意隐藏的自身属性,包括特殊职介技能在内,所有信息被加百丽洞察。没有度玛那样“沉默”加护,Pioneer光凭“星圣祝福”能让加百丽必须认真起来才能看破信息,已经达到了凡世的最高水平。 “除去‘决斗’职介技能,还持有‘冲锋’职介技能,作为代价失去骑乘能力。Pioneer(先锋)职介是专门为一对一设计的复合职介吧。” “不,一对多也没关系,我的能力虽然适用一对一决斗,但我个人并不介意我一个人对决一群从者。能有幸遇到你这样强大的炽天使从者,才让我有机会可以一对一决斗。”从容面对加百丽的圣枪,Pioneer没有闪躲的打算,泉水继续凭空涌现,不单是盾牌,她全身都被清澈的水流庇护,能击伤龙血战铠程度的圣枪也是第一次遭遇到了更加坚固的物体。 全部圣枪都撞在泉水上失去继续穿透的速度,纷纷坠落到地面上。并非这些圣枪不够锐利,而是Pioneer的圣泉有着对常规攻击克制般的压倒性防护强度。 Pioneer也第二次冲锋到了加百丽面前,她昂起的上半身,前蹄重踏虽被加百丽闪躲开,随后的攻击却无法闪躲。英勇无比的骑士之王,一剑斩向了加百丽的首级。 第十一章 幻想翱翔于天穹 召唤的圣遗物是亚瑟王的圣剑,因此除去天马帕加索斯外另一位从者的真名显而易见。加百丽并非不知道砍向自己脖颈的是传说中精灵锻造的圣剑——石中剑(Caliburn),相反近身战看似落入下风的加百丽没有再闪躲,哪怕在剑刃触及她前,她都来得及逃脱。 没有多余的魔术干扰,Pioneer的剑刃成功触及了加百丽的脖颈……仅限于此。 “怎么回事?” Pioneer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剑柄传来的怪异手感不会错,并非砍中了坚不可摧之物,而是并某种无法理解的力量限定了结果。自己的剑没有达到那条规则的门槛,因此连割破加百丽的皮肤都做不到。 “怎么会存在这么离谱的事情!!” Pioneer不断施加气力,可她手中的圣剑已经难以前进分毫,能轻松触及加百丽的脖颈,也仅限于此,无论她怎么使劲,无防备状态的加百丽已经不能被伤及分毫。 加百丽突然发力,一刀划向,迫使Pioneer后撤一个身位,她紧接着翻转跳跃,手中的匕首直线甩向Pioneer,后者用圣泉盾格挡下了飞来的武器。 加百丽停留在距离Pioneer3米距离的位置,她摸了摸刚才自己被圣剑触及的脖颈位置,誓约胜利之剑以人类的角度是无坚不摧的圣剑,可对神明而言精灵锻造便只能与圣人锻造、龙血锻造、巧匠锻造的兵刃划归为同一类——非神造兵器。因此无论刚才Pioneer怎样使劲,没有达到规则门槛的武器对加百丽毫无威胁性。 “Pioneer你知道吗?我为何能断言你的实力不如我?”加百丽的手中又出现了新的匕首,除了她的“审判”武装,其余都是魔力现场构筑的兵器,但这些看起来普通,实际强度比不过大多数从者宝具,魔力制作的兵器,却有着一项超越圣剑石中剑优势,它们属于神造兵器,虽然是最低等级。 但加百丽临时制造的匕首有着能割伤她自己的可能,规则的门槛便是如此不讲道理。 “你没有‘神性’概念。你是存在于幻想的从者,对于常规攻击有着克制性的优势。但没有神性的你连跟我战斗的门槛都达不到。这一点上,你的御主实力上来讲没什么亮点,可她具有代替神性的技能,使用的镰刀也是神造兵器。她勉强还算有资格与我战斗。而你,没有资格。” 加百丽所言全部为真实,但她的这番话并未让Pioneer完全相信,即便Pioneer的思维中骑士王亚瑟占据主体,可她没办法全部接受。那样直接代表了她的落败。 “……如果这届圣杯战争的Saber从者也已经退场的话。”Pioneer判断出加百丽所言皆为真实,但为了气势上不输给对方,只能自我排斥加百丽的告诫,顺带埋怨了占据Saber正统职介的某东方从者。 “哦,难怪你持有的会是石中剑,而非誓约胜利之剑。为了公平战斗,需要我替你先杀死Saber岳飞吗?解除你使用誓约胜利之剑的限制吗?” 无情感波动的加百丽并非再说假话,只要Pioneer同意,她就会为了公平做出不符合常理的事情。所幸Pioneer把加百丽的这番话全当做针对自己的嘲讽,是对决斗的侮辱。 “不必了。Saber职介虽然被占据,但Rider职介的原从者已经退场,如果凭借石中剑的我没有资格与你战斗,那么……” 圣剑被Pioneer收回,马背上双翼舒展,当着加百丽的面,Pioneer一跃冲天,天空是她的主场,更明确地说,云霄之上,比肩星辰,那里才是冲锋的起始点。 天空还笼罩着无法散去的黑暗,从地面上看不到星辰,但飞跃到云层之上,还可以目睹到微弱的星光。即便是沉重的黑暗,象征着毁灭性灾难降临的持续黑夜,辰星依旧点缀最高处。人类的幻想还存在着,看似微弱,却让天空无法变成纯粹的黑色。 Pioneer踏步悬停,离地8000米的高空,空气稀薄,灰茫茫的云层如地毯般延伸。 “星之光辉汇聚于此,致远之锚——” Pioneer的呼唤声中,她举起的右手上旋风缠绕,星之光点亮了枪尖。出现在Pioneer手上的正是能与“誓约胜利之剑(Excalibur)”相媲美的星造兵器,维系世界表层的星之锚 ——圣枪伦戈米尼亚德(Rhongomyniad)。 化幻想为现实,天空中新升起的明星,在短短3秒钟从虚幻的旋风汇聚了源于世界的力量,此刻握于Pioneer手中的圣枪真真实实地存在着,达到此奇迹并非极限,圣枪逐渐变化,向着神话中那根朗基努斯枪无限接近。 原本无论是Saber职介还是Rider职介都得不到的这件宝具,最终以超越传说中面貌最强姿态显现。大概连世界的意志都认识到两位从者的战斗关系到全世界未来,伦戈米尼亚德最适合的战场就在此地。 加百丽抬头看到即将突破云层的星之强光,瞬间“隐”去身影,但她不是为了躲闪即将贯通战场的星之圣枪。 8000米的垂直距离,Pioneer依靠飞行花了9秒,可加百丽从隐去身影到再次显现,没有借助魔术,仿佛瞬间移动一般,只过去了不足2秒。 她漂浮于云层之上,与另一头的Pioneer遥相对应,六片羽翼完全展开,虽借用人身降临,没人会质疑她高贵的炽天使身份。 “这便是你自认为有资格与我战斗的底牌?Pioneer阿尔托莉雅,如果你确定解放你手中的圣枪真名,我将不得不以我的宝具迎战。你有信心在宝具战中击败我吗?” 更加闪亮的纯白色亮光从加百丽体内发出,云层上的空域被她完全照亮,只要她愿意,目所及之处,黑暗无所遁形,她即是吹响审判末日号角之天使,面对伦戈米尼亚德的直接威胁依旧面不改色,不减一丝顶级神明相称的威严。 看到Pioneer点头的动作,加百丽亮出了藏于袖中的短剑,为了符合Assassin职介变化的“审判(Trial)”。 看起来处于弱势的加百丽率先发起进攻,云层彷如成为了两者在高空战斗的地面,白光快速掠过。 “神言,真理唯一。宣告,与告死天使加百丽为敌之人,即为异端。顺从真理,臣服于吾主之愤怒下!” 天之火一一显现于加百丽上空,以人类的理解方式,便是数十颗流星从天坠下。目标自然是妄图与加百丽比拼光亮的Pioneer。与神明为敌即为异端,无论开始、过程、结果,任何正确性都不会被对立的神明承认,因为对神而言,人类一旦妄图反驳神明的言论,便是犯下了滔天大罪。低等生物没有资格质疑至高等存在。 Pioneer同样没有畏惧迎面而来的强敌,“决斗”技能依旧生效中,两者并未分出胜负,甚至说刚才的战斗不过是正式决斗前的热身活动。 “骄傲的炽天使,或许星辰之光在你面前微不足道。云层之上,天穹之下,幻想亦可能击破神话。” 翱翔于天空,不止是幻想的起点,也是人类接近神明的第一次尝试。飞上数千米高空,Pioneer为的便是哪怕提高1%的胜算,也要把面前这位高高在上的神明击落回地面上。 “此战即为抗争强于自身之人之战。英勇之骑士,将力量奉献于你们的王。”马蹄踏动,Pioneer再次发起冲锋,向着炽天使与从天坠下的流星雨,她并非呼唤近侧之人,而是以圆桌骑士王的身份命令曾经效忠于她的骑士,奉献出他们的力量。 与她等大的陨石砸在圣泉盾上,四散的火星与碎石之后,Pioneer速度不减,毫发无损地继续向前。她根本没有闪躲的意思,或者说没有比直线冲锋更好的闪躲线路。足够英勇的骑士不会畏惧夺命的箭雨,在Pioneer眼里流星雨也不过是大一点的“飞矢”。她有圣泉盾与星之光加护,铠甲上甚至留不下一道裂缝。 一颗接一颗,这些正巧落在Pioneer冲锋之路上的陨石无一例外被这位骑士蛮力粉碎。自然之力已经不足以抵挡这位持有圣枪伦戈米尼亚德的从者。 天使与骑士在流星雨中央遭遇,枪尖击飞了加百丽投掷的匕首,圣泉盾格挡住了短剑的刺击。 无以衡量的冲击力并未让加百丽受到明显伤害,认真起来的加百丽已经动用了超越人类想象程度的力量,她如同无法被撼动的高山,强横地抵挡下Pioneer的冲锋。 “只有这点程度?Servant Pioneer,你居然还敢大言不惭地宣称天空是属于你(人类)的优势战场?” 加百丽抬起一脚,踢在了Pioneer马身的前甲上,泉水与铠甲同时碎开。感受到重击的Pioneer无视了疼痛,圣泉盾撞向对方,把加百丽打落数米。 “天空是属于神明,专属于神明的圣殿!星与幻想的从者,飞上高空的你非但没能缩小与我差距,相反你让你自己陷入了不利。” 立刻恢复漂浮姿态,加百丽说完从下方突袭Pioneer的后背,如她所料,对方刚才宣告了另一种祝福,导致之前防备偷袭的祝福被覆盖了。 第十二章 交锋,天空之战 加百丽能踢碎魔力构成的铠甲,但对于Pioneer没有影响,如果不是加百丽对准了Pioneer半人马型身体构造中的薄弱位置踢过去,Pioneer可能感觉不到疼痛。 就像加百丽能无视非神性、非神造武器攻击,Pioneer强悍的肉体加之层层不同的祝福作用,可能只有被A级别以上的宝具直接击中才可能受到明显损伤。 下落中,Pioneer回身通过圣枪发射多道风刃,虽伤不到加百丽,但用来阻拦加百丽再次近身有效果。 “我说过天空不适合你(人类),你还不明白吗?妄图挑战神明威严的幻想!” 加百丽使用魔术弹开Pioneer发射的风刃,只要Pioneer不完全解放圣枪真名,加百丽便不会拿出自己必杀一击,可即便如此两者的战斗也即将结束。 “神言,回溯冰封大地的历史,灭绝万物亦为万物进化之理,循环往复,其数为三。巨兽、海魔、神鸟,一切之幻想种乃至龙种皆静默。” 言毕,加百丽双眼所及之处,温度骤然下降,空气中无数的冰晶不断凝聚成型,两者下方的云层恰好成了这个魔术的最佳载体。只过了数秒钟时间,云层上大面积的寒冰凝结,原本可以说成云毯,现在则变成了实实在在的冰之大地。 “下去吧!与承托你幻想的云一同坠落!”加百丽使用完这个规模与级别均无法估量的魔术,却毫无费力的表现,依旧处于完美的状态。 Pioneer落在冻结成冰面的云上,她抬头的同时,立刻默念一位骑士之名,改变了自己的祝福力量。 “……此乃迎战不义之敌之战。” 原本环绕Pioneer的风与水立刻都带上了红色的暴躁魔力,Pioneer这次借用的圆桌骑士似乎是其中的一个异类。 不等Pioneer重摆阵式反击,加百丽突袭至Pioneer面前,正面一刀斩在Pioneer的圣泉盾上。加百丽从刚才开始不再“偷袭”,而是以刺客之兵刃试图强行压倒Pioneer。一步步被激怒的加百丽,逐渐解放出全力,发挥出完美的神明力量投入战斗,如今的加百丽正开始诠释——何为神明的怒火,何为人类永远无法逾越的神明威严之理。 盾牌无损,Pioneer本身也没受到实质的伤害,但Pioneer被无法言明的力量强行击退。紧接着短剑快速回旋,连续六次挥砍在Pioneer的圣泉盾上,一步步将Pioneer打回冰构的云层上。 “不义之敌?你们人类的正义吗?狂妄到敢对天空中的神明下达定义,人类究竟要目睹何种程度的神罚才能明白自己的渺小与无力。即便是你,Pioneer阿尔托莉雅,我不可能因为你实力强大就容忍你不断地犯下渎神之罪。” 加百丽以违背常理的突刺方式,短剑直插盾牌正面,在人类冷兵器战斗中,别说是短剑就是双手大剑这样刺向盾牌都可能折断。 “我真的会杀死你哦!!!” 盾牌稳稳接住了加百丽的这一刀,“审判”短剑同样完好无损,锋利的刀刃上看不到一丝弯折痕迹。 环绕Pioneer四周的泉水一瞬间四散而落,她的铠甲上也出现了一个显眼的凹痕,鲜血顺着凹陷的洞眼渗出,滴落在Pioneer手甲上。 看到自己的鲜血,Pioneer瞪大了双眼,被层层加护与祝福保护的她,理应能伤到她的情况屈指可数,尤其加百丽并未使用宝具,仅是用短剑全力刺在自己的盾牌上。发生的异状超出了Pioneer理解范畴。 “没有神性的你,无法理解吗?” 真正的神想要做到什么事情,必定能做到,至于在其他因素干预下还能造成何种程度的影响,存在商榷范畴。加百丽的真身存在神性,而在面板上并不存在“神性”技能,非要给她定义神性等级,只能使用无法解读来评价。 或许换成普通的从者,隔着无敌之盾被加百丽全力一击击中,身上留下的就不只是一道弹丸大小的贯通伤了。 大量魔力被Pioneer狂暴地释放出来,她暂时无法弄清加百丽为何能突破自己的防护,因此她打算立刻拉开距离,进行下一次冲锋,不能继续被对方神乎其神的攻击压制。 可这不过是Pioneer的一厢情愿,足以震慑龙种的庞大魔力,无差别破坏了Pioneer周围一切物质,包括空气与站立的冰块,但凡处于魔力爆发范围内都被魔力“破坏”消失。 唯独加百丽以一个独特的魔术直接瓦解了朝自己涌来的魔力。不单如此,加百丽已经能确定刚才Pioneer宣称“迎战不义之敌”,借用的祝福力量来自骑士“莫德雷德”。一切信息都被加百丽看穿,通过数据分析,加百丽能确定其效果为同时强化攻防30%数值,限定对“守序”阵营有效。 抢在Pioneer再次爆发魔力前,加百丽瞬间移动到Pioneer头顶,泉水阻挡了她的短剑,但加百丽翻身近距离接触到Pioneer胸前,一击撞击,将体型巨大、装备重铠的Pioneer打入冰层中。 冰冻的魔术于此同时被加百丽解除,她不单是靠这个魔术干扰Pioneer,更是为了完美地击败Pioneer。 两者一同落入被魔力炸出空洞的云之冰层,随着魔术影响结束,整片被魔术冻结的云层分崩离析,从8000米的高空解体落下大地。 所幸下方属于无人区,否则因此毁灭一座城镇,乃至城市也不是不可能。 Pioneer重重摔在冰层上,抬头能通过冰墙见到黑漆漆的天空,以及漂浮在离自己不过10 高度的Assassin加百丽。 失重感告诉了Pioneer,她们随着冰层正在坠向大地。 战斗继续,Pioneer想都没想摔向地面会如何,她只想尽快取得优势,在落地后,解放全力一击,重创加百丽。 唯独失败,Pioneer绝对不允许发生。一对一的决斗中,持有Pioneer职介的她如果都失败了,便证明了加百丽不可战胜。 圣枪刺向加百丽的身体,后者立刻移动身形,让圣枪刺空,在冰墙上砸下一大块冰块。 加百丽在Pioneer枪杆上显形,顺势滑跑至Pioneer面前,手中短剑直取Pioneer的脖颈。 圣泉盾立刻回击,Pioneer这次终于击中了加百丽,并将对方砸入冰块中。但仅限于最初一秒有击中物体的触感,随后Pioneer感到了盾牌前的“人”瞬间脱离。 再度显形,加百丽身上带有冰屑,身上依旧看不到有明显的伤痕。相较于Pioneer看起来坚固的铠甲,加百丽的布制衣物理应毫无防御能力。 不间断地相互攻击,落于冰层中两者随时可以与对方零距离搏斗,Pioneer变得谨慎之后,加百丽突然性地攻击不再能取得明显效果。Pioneer无法在这种环境拉开距离冲锋,加百丽同样无法施展高等级神之魔术轰击对方,并且由于过于接近,加上Pioneer全神贯注地盯着自己的动作,加百丽甚至连魔术都“来不及”使用,只能不间断地攻击Pioneer,以防止被Pioneer找到机会再砸到冰块里。 很可惜,Pioneer率先在不可出错0.1秒的战斗中没跟上节奏。完美的神明与幻想的骑士,两者间的差距从一开始便存在。 圣枪砸起的冰屑干扰到了Pioneer,她极高的幸运与直感没能保证她预判正确,回转的圣枪没有防住加百丽的攻击路线。 短剑划过自动涌现的泉水保护层,清澈的泉水与外层的冰屑立刻分离出一道缝隙,Pioneer的胸甲上随之出现一道痕迹,铠甲被加百丽完全切开了! 抓住Pioneer分神的破绽,加百丽左手上变出了一把普通的匕首,一刀插入Pioneer马身的侧面。 她以此为借力点,变下落为翻越,一脚踢在了Pioneer的头冠上。 下坠的冰层进一步碎裂解体,就在Pioneer被踢中的同一时刻,成为两者战斗场地的冰坑也出现了碎裂征兆。 Pioneer被加百丽踢倒,巨大的冲击力在她的头盔上留下一道裂缝,其上的头冠装饰也被踢得完全变形。 决斗可以说已经得出了结果,除非Pioneer能在依靠宝具瞬间扭转颓势,这也是她现在唯一战斗下去的理由了。重新睁开眼,她呼唤“兰斯洛特”之名,该换了自己的祝福。 冰层完全碎裂,清新的空气撕开冰块,不同于高空稀薄的含氧量,此时两者已经落到了距离地面3000米的高度,马上就要跟着无数冰块一同砸在地面上。 但冰层四碎也让加百丽没有继续攻击,她大概为了保持完美的姿态,花费了一秒钟从倾斜漂浮变为顺应重力的竖直姿势。 Pioneer则没有这么多顾忌,还会在意冰层下坠存在倾斜,导致四碎后两者其实并非保持直立状态。 她利用不足20米的距离,发起了坠地前最后的冲锋,枪尖确确实实刺向了加百丽的胸膛。 “我都说了,没用的。” Pioneer眼睁睁看着枪尖不断减速,仅有10公分的距离却在加百丽的魔术影响下变为了数公里以上的概念。 原本能刺穿世间任何墙壁的圣枪,现在被加百丽轻松阻挡,Pioneer最后的一次反击也宣告了失败。 “终究你(人类)只配匍匐在地面上仰望天空中的诸神。” 加百丽握住圣枪尖头,一把将失去冲锋优势的Pioneer拽向自己,短剑划过Pioneer的侧身,在铠甲上增加一道划痕。 第十三章 神明不可战胜 巨大的冰块落向地面,在埃米德看来,形容成天灾再合适不过,哪怕真的回到冰河期,也不可能出现小山般大小的冰雹。 “领主大人,危险!” 伪Caster眼看有解体的冰块砸向他们,立刻拉起埃米德的手,往丘陵背阳面逃。气温快速下降,巨大的冰块砸得地面晃动,如果由未开化的古代人见证这场灾难,必然描述成神明发怒的结果。 事实上也的确因为一位顶级神明无顾虑地施展神之魔术,才使得这片荒地将从地图上改变。 伪Caster与埃米德的逃跑速度根本赶不上冰块坠范围的扩大速度,接连砸在两人附近的冰块溅起了锐利的冰片,伪Caster以她的巫术这些能伤害到埃米德的冰片全部溶解于诅咒中。 远处,位于中央地带的Ruler度玛根本不顾及天上坠落的冰块,她任凭这些足够粉碎战车坦克的水结晶砸中自己,第一颗就砸开了她的头部,后续更多冰块将她与脚下的土地一遍遍粉碎。只3秒钟时间,度玛就只剩下两条腿还能透过冰气看到,身体已经与泥土和冰混在了一起。 但这种程度的损伤只让她感受到了疼痛,“沉默”状态下的度玛已经最大限度规避了冰块,并在原地重构自己的身体。不存在死亡概念,因此身体被毁坏城什么模样并无关系,只要她的意志不屈服,大圣杯供魔不停止,她就能无限次恢复原状。 云层的核心部分将恢复一半的度玛身体再次粉碎,这一次不单是度玛的小短腿,巨大的响声与震动将埃米德都震得失去知觉,伪Caster为了保护埃米德以巫术代偿了大部分伤害,本就不合格的从者身体被冲击波弹入石壁。 中心位置大地开裂,山丘崩塌,但两名从者在落地前一秒脱离冰块,悬浮于半空中,继续相互对峙。 冲击力自然无差别击中两人,可面对能崩碎山丘的力量,两者都只是在空中晃动两下,被激起的石块、冰块砸中,石头与冰都没能在两者身体上增添任何一道痕迹。一方有着顶级神明相称的神权,另一方有多重加护与祝福,山崩地裂对她们而言根本比不上对方全力一击的威胁。 直至尘埃散落,对峙中的两者才有所动作,从坠地前的战斗中,通过上百次的交锋,两者已经达成“共识”。唯有动用宝具的力量才能彻底击败对手,让决斗继续下去,哪怕毁灭周围数百公里的一切,也难以真正分出胜负。加百丽处于优势,但她想要用纯粹的破坏力消灭Pioneer,把整片约旦两岸地区夷为平地都还不够。 动用宝具也是Pioneer最后的选择,作为一名从者的底牌,持有特殊复合职介的她拥有最顶级的从者宝具。 “Master,是否允许?” Pioneer低头望向从泥地里爬出来的Ruler度玛,虽然后者只恢复了半具身体,但Pioneer是以魔力为标准衡量,哪怕只剩下一颗脑袋,一根头发,Pioneer也会视作其为自己的御主。只要不发生从地下爬出另外半具身体持相反态度的情况。 得到允许后,Pioneer高举自己手中的圣枪伦戈米尼亚德,以此作为沟通星球力量的媒介,并非全部源自Pioneer本身,代表着“星之锚”的圣枪所唤来的大部分力量来源于星球本身,来自世界的表层。 星之光辉点亮灾难之地,不再单纯是明亮的光点,汇聚向Pioneer的星光闪烁起了与她眼瞳相近的黄绿色。这样的变故并未让另一方的Assassin加百丽有所动容,加百丽似乎等待着对方先一步释放宝具。 狂风卷起灿烂的光点,一切的一切于此刻汇聚于伦戈米尼亚德顶端,对于普通从者而言,此刻他们已经错失了最后一次能逃避这项宝具的机会。 狂躁的气流回旋响声盖过了Pioneer的言语,随着她呼唤出圣枪真名,一切的星之光焕发出了终极的光亮。 “开拓土地、兴建都市、横跨海洋、撕裂天空。这一切……幻想,绝不可能停滞于此地!吾之圣枪啊!将伟大而又神圣的炽天使击落!宣告终焉吧!” ——「耀于至远之枪」(Rhongomyniad)! 光的亮度超越了炽天使,穿透加百丽所在空域,如同一道勾画于星球上的光路,指向,前方! 理所当然, Pioneer解放宝具真名后,发射的星之光没有受到任何可以称为阻碍的存在,无论是坚固的盾或高耸的墙,哪怕加百丽所掌握的操控距离魔术,光之路直达极远的天穹,如果Pioneer不惜燃烧自己的灵基,穿透大气层,攻击到更高更远的目标都没问题。 Pioneer不断从自己的御主Ruler度玛身上抽取魔力,哪怕绝大多数魔力由这颗星球的意志提供,需要自偿的部分依旧高到可以让人类魔术师短时间内抽成人干,但度玛本身魔力充足也不用担心会被抽魔害死。为了确保彻彻底底消灭加百丽,Pioneer不敢放松丝毫,全力释放宝具还不够,她抱着持续轰击数分钟的打算,以防止加百丽能硬撑下一定程度攻击。 以理性分析,Pioneer的想法已经将自己宝具优势最大程度利用,哪怕她的御主度玛因为来不及供应庞大的魔力支出,刚修复的半截身体也被充当代价分解利用,她也没有动摇分毫。 为了击败顶级神明,不能有一丝懈怠,不能留给对方一丝扭转战局的机会,以毁天灭地程度的最强一击做到彻底消灭。 直达天际的星之光顺带影响了某人对天空的干涉,从极远的天边,阳光开始侵蚀无法散去的黑暗。这并非Pioneer的打算,但顺带能干扰某个“恶魔”的计划,也算是为了人类的未来做出贡献。 强光持续照耀了5分钟后,Pioneer本身也开始感到疲惫,大概持续6分钟全力施展圣枪伦戈米尼亚德便是她的极限,这已经远超了以阿尔托莉雅为原型的任何常规职介能力。她的御主度玛已经被分解为肉眼难辨的魔力粉尘,抱着反正自己的御主不会死态度,Pioneer打算坚持到自己的极限再停手,消灭高傲且看似不可战胜的炽天使,顺带迎接本应带来的阳光,完美的胜利…… 脚步声逐渐接近,Pioneer确确实实听到了,并非来源于后方,也没来自侧面。以强迫自己去相信的方式,Pioneer从前方的光路中看到了模糊的人形轮廓——加百丽正面顶着星之光缓缓走来。 Assassin加百丽没前进一步都显得很困难,在可以摧毁一切世间物体的EX级别宝具洗礼下,她通过光的轨迹,缓缓愚蠢到与她决斗的罪人。 直至加百丽来到距离Pioneer只剩下10米左右的距离,她才慢慢抬起右手,将“审判”短剑以展示的方式让Pioneer目睹神之兵刃的面貌。 纯白色的神之衣装不断在强光的冲击下被磨损边缘,加百丽身上终于出现了明显的伤痕,她并没有强大到可以连EX级别宝具『圣枪伦戈米尼亚德』都能抵挡住,她的脸颊上,手腕上,膝盖上,皮肤出现了破损,鲜红的血液渗入纯白色的衣服中,让世间无存的炽天使沾染上了些许污浊。 但所谓伤害也仅止步于此,使用石中剑的Pioneer阿尔托莉雅可是在加百丽脖子上留下一道伤痕都做不到,她现在能让加百丽受伤,即代表着她现在的力量已经触及了“门槛”。神明没有说谎,的确取出星锻圣枪的Pioneer有了与加百丽战斗的资格。 加百丽一直强调对方在做没有意义的蠢事,同样,她也没有说谎。光有星锻圣枪,没有任何神性的Pioneer阿尔托莉雅在加百丽眼里可能不过是武装了刀片的渺小之物,只不过踏上了第一层“门槛”而已。 “你如果能通过向大圣杯许愿获得高等级的神性,将有3%的可能性击败我。但很可惜,吾主并未宣告你能成功向大圣杯许愿。所以你与我一对一决斗,胜率从一开始就决定了。是零!” 述说完代表绝对正确的神明宣告,加百丽正式解放了自己的宝具。之前她都是只动用了不完整形态的宝具与敌人战斗。 『响起吧。代表末日审判来临的号角,吾乃智慧、审判、转生、传递……代行吾主意志之使者。亦审判之刃,斩杀世间一切持罪生者。告死天使(Gabriel)』 Pioneer在恍惚中看到了蓝色百合花的幻象以及与自己灵魂共鸣的号角声,无疑这些均为神明施与她知晓之物。 短剑与加百丽的右手伸出光路,哪怕加百丽站在圣枪前端,她依旧只付出了皮肉伤的代价。 一刀砍在Pioneer的前胸甲上,只留下清晰的划痕,似乎与之前加百丽未认真起来时一样,但Pioneer惊讶的表情成了最佳反证。 圣枪脱手,星之光瞬间黯淡下来,半人马型的Pioneer发不出任何哀嚎与痛呼,在加百丽面前跪倒下来。 即便借用了“兰斯洛特”骑士的祝福,Pioneer暂时拥有了A+++级别的幸运,必杀的一刀依旧完成了全部效力——将Servant Pioneer杀死。 加百丽也知晓为何被自己杀死的Pioneer还能继续存活下去,源于星与幻想的祝福使得Pioneer能够无视一次致死伤。但她并不在意对方苟活下来的结果,她只要胜利,只要证明神明不可战胜。 第十四章 不择手段 败者跪倒在地,侥幸存活,而胜者虽全身遍及伤痕,但以无可争议的方式获得了胜利。即便是星与幻想的特殊从者,依旧没能让加百丽产生过片刻自己会被击败的预感。 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努力与挣扎都显得苍白无力,哪怕借用了这颗星球锻造的圣枪,以庞大的魔力,违背圣杯战争规则,突破诸多限制,却只是让加百丽受到了皮外伤。 “如何?Servant Pioneer,是否承认自己的失败与愚蠢?就凭你(人类)的力量,只不过踏上了触及神之殿堂的第一道门槛而已。” 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加百丽没有追加攻击,彻底杀死Pioneer的打算,她连完美状态的Pioneer都不怕,何况是处于虚弱状态的Pioneer。况且那样做显得她毫无高位者的风度,她已经动用宝具真正的力量“杀死”了对方一次,如果现在就急着补刀,等同于宣告了自己没能一击必杀。 Pioneer怒视着加百丽,她不会寻找借口,回避自己的失败,输了便是输了,可她不会放弃在恢复状态后,再次与加百丽决斗。毕竟决斗是Pioneer职介的核心技能,也是获得Pioneer职介的使命。 “这一次,是你赢了。Assassin。” 艰难地说出这番话,Pioneer连抬头的气力都有些使不上,不知为何她的御主Ruler度玛这时候反倒强行减少了对她供应魔力,虽然不会对Pioneer造成实质性影响。 “你是一位非常强大的从者,我希望你能明白自己与我(神明)之间存在的真理一般的差距。放弃你那愚蠢的敌意,只要不干预我,你想要在这个世界做什么,都有商榷的范畴。比如重建一座卡美洛古城,或是让你穿越回神代末期的不列颠群岛,还是说你想回到古希腊实现另一半身的愿望?” 神明不单代表着无法估量的实力,达成凡人无法做到的事情也是神权的一部分,加百丽已经达到了目的,让愚蠢到向她发起决斗的Pioneer服输。而后她尊重强者,愿意向强者给予帮助与宽恕。 赋予Ruler的令咒为14道,至她一次性付出三道令咒召唤Pioneer阿尔托莉雅为代价,已经动用其中9道。剩余的5道令咒她也没有留下来的打算,从决定在此地违规召唤复合职介从者时,Ruler度玛就计划了动用自身一切资源抹杀加百丽的方案。这个世界被黑暗吞噬,遭遇毁灭性灾难或者被其他方式破坏殆尽,都与她无关。她是这场圣杯战争的裁定者,只为了抹杀破坏了圣杯战争规则的Assassin加百丽而来,因此她的敌人只有加百丽。只要是愿意与加百丽合作的人便是她度玛的敌人,相反无论是谁,只要是加百丽的敌人,那便是度玛的“盟友”。如果有可能,她不介意与即将带来灾难的黑暗存在结盟,只为了能够击败加百丽。 她并非没设计万一Pioneer打不赢加百丽的后手,从一开始她建议Caster莱奥纳多在计划中加入让“埃米德与伪Caster库奥斯洁特尔与自己碰面”这条就是为了现在。 能够将自己召唤的每一个从者发挥出全部力量! “以令咒之名下令,Pioneer阿尔托莉雅与Caster库奥斯洁特尔互换位置。” 一切发生地过于突然,加上度玛“沉默”能力杜绝了被外人知晓内心想法,包括还在与Pioneer交谈的加百丽,都没想要连身体都没恢复完整的度玛会在这时候发难。 Pioneer只感到视线恍惚,原本趾高气昂地站在自己面前的炽天使变成了人类魔术师,后者也受了伤,大概是被落下的众多冰块碎片波及。 “怎么回事?我的御主……”勉强站立起来,此刻的Pioneer别说再取出圣枪,连挥剑的气力都提不上来,她望向战场中心,距离现在的她数公里外的位置。 埃米德同样愣了一下,他与伪Caster库奥斯洁特尔都被天空中落下的冰块伤及,刚才伪Caster库奥斯洁特尔见灾难结束,正准备使用巫术的力量,治愈两人的伤势。 一丝不祥的预感笼上埃米德心头,他试图跑向战场,可立刻就被明白了度玛目的的Pioneer拦住。并且Pioneer使出仅剩的气力举起圣泉盾,作抵挡姿势。 “魔术师,躲在我的身下。抱住头,然后像你信仰的神明祈祷吧!” 在伪Caster库奥斯洁特尔与Pioneer交换位置的同时,ruler度玛用刚凝聚成型的嘴巴描述了另一道令咒。这次单单跟被茫然送至加百丽面前的伪Caster库奥斯洁特尔有关。 “以令咒之名下令。Caster库奥斯洁特尔,忽视同时存在Caster职介从者的限制。在此地,此刻,解放你宝具真名。” 当着加百丽的面,已经被令咒操控的伪Caster库奥斯洁特尔无助地拔出自己的石刀,对准自己胸口用力刺下。 鲜血迸溅,浓重的诅咒力量也从伪Caster库奥斯洁特尔身上不断流淌而出,污染了她身处的大地。 加百丽已经明白了Ruler度玛想要做什么,但她想要回避时,才发觉自己与Pioneer的决斗并未结束。度玛算在决斗效力即将时刻使用令咒不止更换了两名从者的位置,也让这场决斗的发起方变成了伪Caster。 如果是Pioneer在她承认失败后便会结束决斗,而意志坚定的Pioneer虽然口头承认了自己的失败,但也没有急于结束无意义地对峙,对于一位看重荣誉的骑士之王而言,这是为了挽回自己一面脸面的倔强举动,现在却被度玛利用,变成了决斗继续进行。她第二道令咒也不单强行让伪Caster解放宝具,还顺带防止了伪Caster立刻投降。 一切都被Ruler度玛算计地恰到好处,代价不过是牺牲掉一名自己召唤的从者,拿来赌一次能否击败加百丽,失败了她也没多大损失。 令咒顿时只剩下了三道。度玛此时根本没在意自己手腕上失去光亮的令咒痕迹,她只关心那位做出闪躲动作的炽天使能否被杀死。 伪Caster库奥斯洁特尔随着自身鲜血流失向后仰倒,可耀眼的日光从她用刀切开的胸膛中迸发出来,并非如地上即将死去的从者那样脆弱。伪Caster库奥斯洁特尔的心脏有着“太阳神纳纳华特”一部分神格,并且伪Caster库奥斯洁特尔的宝具也绝非用鲜血溅敌人一身,亮出自己的神赐心脏而已。 加百丽使出全力飞向天空,受到决斗能力的限制,她现在的闪躲行为违背了之前的约定,感受到来自规则的束缚。为了保持神明的威严,加百丽不得不转身正视那颗不断增幅能量的心脏。她可以立刻使用神之魔术逃离这片区域,但她不会那样做,身为神明便有着与之相呼应的威严,哪怕没有决斗的干扰,她也必须正面应对一颗如同微型太阳般升起的心脏。 光芒愈发耀眼,仿佛白昼在这一刻真的到来被黑暗遮盖的大地上。与心脏相距最近的加百丽面对如此耀眼的光芒,也不得不微闭双眼,她的身体终究是人类的身体,有属于人类的本能。 『太阳神,请摧毁这场战争(Ollin Tonatiuh)』 货真价实的神赐心脏被激发出太阳相近的能力后,在升到一定高度后,所有汇聚其中的魔力发生了大爆炸。但凡处于波及范围内的万物,都在同一时间受到了从物质层面分解的破坏力。爆炸中心瞬间温度升至100000000摄氏度,空气中的尘埃乃至更小的颗粒都被突如其来的大爆炸进一步分解。 包括度玛在内,方圆两公里内一切物质都被巨大的能量还原到了分子形态。此乃太阳神纳纳华特的愤怒,作为南美洲著名的太阳神,他的神格或者说他赐予人子的心脏的神格,足够让炽天使加百丽持以敬意。 当炙热的冲击波和光继续扩散,震动天地的响声也随之传向希布伦城等周边城市,不亚于圣枪伦戈米尼亚德的破坏力,后者是贯穿地上万物的星之光,直至穿透天穹。而前者将全部能量集中于一点释放,不说普通从者,即便是神灵,大多在这种程度爆炸下也会灰飞烟灭。 第一个从爆炸中缓过神来的是Pioneer,她的圣泉盾与身上的祝福加护抵挡了近乎95%以上的伤害,加之她位于爆炸中心的边界,爆炸只不过让她再次受了点轻伤。 对于她这类实打实强悍的特殊从者,也只有加百丽那种宝具才能伤害到她性命。躲在她身下的魔术师也侥幸捡回了一条命,没有被爆炸灼烧成灰烬。 圣洁的泉水包围了两者,能夺走人生命的炙热无法穿透Pioneer的泉水保护。 “成功了吗?” 肉眼无法看清中央位置的光球内状况,可能要等到冷却下来,才能知晓最终结果。加百丽剩下一根头发,还是剩下一颗头颅,还是说…… 随着光亮逐渐褪去,虽然地面表层气化,原本因冰块坠落而成泥地与沟渠变成了干裂的凹坑。四周气温还维持在数百度程度,Pioneer已经适应了强光,在最中央的光球中,两具完整的人身从天上坠落下来。其一虽然背上六翼的光羽近乎被全部抹去,但加百丽手脚齐全地从爆炸中硬撑了下来。难以置信的结果。 第十五章 执着 【“献上再多祭品,战争不会结束亦不会胜利,是因为单纯以活人祭祀远远不够吗?” 知晓答案的祭司一再地强迫自己接受无知的其他祭司们的观点,她可以把神明告知的结论转告其他人,可面对一双双渴求安宁的眼睛,即将由渴求变化为疯狂的最后挣扎,祭司只能用相同的回答阻推其他人。 “祭司大人,只要能换来吾族的胜利,别说一百个奴隶,就是我的老婆孩子们,乃至我自己都可以充当祭品。为什么我们手中的矛还是那么迟钝?我们的武士还是会倒在敌人的火药巫术下?敌人驱使着巨大的无毛羊驼踩踏族人的尸骸,在特诺奇提特兰胡作非为……” 无法正面答复,女性祭司将施加了巫术的药膏包裹在布囊里,交给了贵族男性。“你带上剩余残留着战斗意志的武士们,在脸上涂上膏,连夜往城外走。灵鸟会指引方向,西班牙人的牲畜闻不到你们的气息,新的王在河流对岸等待着你。” “那祭司大人,您怎么办?没有我们的保护……” “你们保护不了我,西班牙人也没本事拿我怎么样。我不会因西班牙人任何不友善行为受伤,神明许诺了这一结果。” 女祭司只说了神明告诉他的部分内容,没告诉他只要自己与西班牙人合作,便可以享受更幸福的生活。西班牙人会扶持一个傀儡上位,她则有足够的资本与西班牙人交换所需的物品。但女祭司没有选择听从神明的最优选择,而是在城里不断指引留有战意的武士与贵族战斗下去。 “果然只有库奥斯洁特尔祭司才能挽救。赞美伟大的太阳神。” 刺耳的呼声加重了女祭司的顾虑,她觉得自己这是站在即将坍塌的金字塔旁妄图以人的力量阻止毁灭。大概会不得好死吧……】 伪Catser记得自己亲自切开胸膛,把自己的心脏挖出来的回忆,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狂热地寻求她帮助的人与最后为库奥斯洁特尔自我献祭都是同一群人,包括她在意的王,也对她做了本该受到诅咒的逼迫。 已经被诅咒侵蚀了正常思维能力的库奥斯洁特尔,面对令咒的强制效力,并不愿意解放自己的宝具,但当自己的心脏再次裸露于空气中,明如太阳的光照亮被诅咒缠身的她。毁灭也是一种救赎,凡人无法赎违逆神明的大罪。 丑陋而污秽的肉体与比拟太阳的炙热心脏,原本毫不相干的两件缺损物,同时存在于这位本没有资格以从者身份被召唤的恶灵身上。 伪Caster因为心脏离体,意识立刻变得模糊起来,正视着她的伟大神明似乎向即将消失的她询问了一个问题。 “你真的认为世上没有了战争,全人类能获得救赎吗?” 加百丽如此询问道,她本可以知道答案,但因为这一刻她产生了插手此事的想法,主不会再告知关于此事的任何福音。 【“那是……我徘徊至今,必须完成的悲愿”】 污秽的恶灵在心脏爆炸前便失去了意识,而圣洁的炽天使改变双手施展魔术抵御爆炸的动作,抢在魔力达到临界前,飞回到恶灵的尸骸前。六翼伸展,炽天使怀抱着没有了与神明联系的空壳,迎向了魔力压缩至极限程度的“核心”。 ———— 两具人形同时坠落,承受了堪比核爆威力的神性攻击,被烧毁羽翼的加百丽在落地前恢复意识。她调整姿势,在触及地面前,将落地速度减为零。 魔术启动,在加百丽全身都浮现了人类魔术无法解释的魔力结晶,只短短数秒钟,原本被炸得遍皮鳞伤的加百丽恢复了全部伤势。 在她恢复了伤势后,以她为中心,带有神圣性质的魔力如同固有结界一般扩展开来,将爆炸中心地带的灼热与其他有害物质一并清除。如果不是这里原本就是荒地,她再现出一片茂盛的森林也不是做不到。 将保护的尸骸丢在脚边,加百丽挥手射出一把匕首,插入百米开外的石缝,将企图在地下重构身体的度玛,切断背脊。 对于不死身度玛。这样的攻击只会增加疼痛与恢复时间。 “你就没有一丝荣誉感吗?以裁定者(Ruler)职介降临的你,不惜牺牲无辜的其他从者,也要试图重创我?如你所见,没能一次性杀死我,那么哪怕是高等级的神性攻击造成的创伤,我也能在数秒内恢复。你的卑劣行径毫无意义,非要寻找一个结果,便是你再一次激怒了神明!” 加百丽突然出现在匕首射中的位置,手中审判短剑轻松切开凸起的岩石,但度玛已经从地下的缝隙中逃到了其他位置。 上半身恢复的度玛从地下钻出,与加百丽相比,她倒反像是见不得人的暗杀者,而加百丽则保持着至高的神圣光辉。 “以令咒之名下令。Servant Pioneer继续迎战Assassin。” 度玛使用了剩余三道令咒中的其中一道,她似乎认定自己能在今天消灭加百丽。或者说,她只剩下现在有机会消灭加百丽。 马蹄的重踏声由远及近,保护了人类魔术师埃米德性命的Pioneer从两公里外奔袭而来,在令咒的加持下,她的速度恢复到了未受伤状态, 加百丽并未闪躲,她看到了对方只持有石中剑,圣枪伦戈米尼亚德大概需要等些时间才能继续使用。 如闪电般急速接近,剑锋掠过某人脖颈,将其头颅斩下。 由于Pioneer过于迅速,被斩首的从者甚至都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头颅会掉落到地上。 “Pioneer?”度玛落地的头颅分解,在她脖子上立刻以魔力重构了新的头颅。难得说话的她惊讶地望向对自己展露敌意的Pioneer。她无法理解为何自己的从者能抵御令咒,并且向自己攻击。 “你破坏了我与Assassin之间公平的决斗,并且将无关联的从者随意牺牲!甚至不能称之为牺牲,是你逼迫Caster从者自爆,只为了你个人。” 面对Pioneer的怒斥,度玛扬手在自己身前以魔术构写出她想说的解释。 『你们都是我的从者,为了消灭Assassin加百丽,一切的牺牲都有其必要性。请燃烧你自己的灵基与加百丽战斗,我会尽我所能帮助—』 石中剑斩落了度玛构写文字的右手,她原本不想说,但被度玛这样戏弄,她忍不住了出来。“你这种混蛋,不配做我的御主!” 迫于Pioneer站在了自己的对立面,度玛无法理解对方的做法,但清楚自己无法威胁到加百丽后,果断选择逃跑。 加百丽出声打住了试图追杀的Pioneer,“她不会死的,想要杀了她,最优解是让大圣杯终止供魔。也就是说圣杯战争结束,她便会失去魔力供给,到那时她会自动消失。没必要为了这种卑贱的堕天使再浪费时间。” “虽然你我互为敌人,但经过这场决斗,我不得不承认你的强大。请原谅我之前试图激怒你的挑衅行为。如果有可能,我想在恢复状态后再次与你决斗。” Pioneer注意到了地上躺着的从者尸骸,能在危及自身关头保护敌人的尸骸,这样的神明或许过于傲慢,但绝不是不分善恶的神。唯一让人介意的便是神明的善恶标准。 加百丽洞悉了Pioneer的想法,她点头答应了对方约战请求,并指了下身后的伪Caster尸骸。“她的宝具虽然要牺牲自我,但其威力与神性超越了正常从者上限。属于强者,有价值受到尊敬。因此我想帮助她一次。” 只把足够强的人视作有价值存在的人,之后再评价其他事项。加百丽的言行,Pioneer并不认同,但因为自己在刚才的决斗中输了,她没有针对这些小事情多嘴。“留下从者的尸骸有什么用?” “你把这具尸骸交给你救下的那名人类魔术师。记得他名叫‘埃米德’,是个在人类中算的上强者的魔术师。剩下的交由那名人类自己选择。持有小圣杯的他,能做到很多事情。” 加百丽说完,展开恢复完整的六片羽翼,飞向天空。她还有需要做的事情,如果埃米德能成功,她不介意失去一次消灭“恶魔”的机会,但如果最后成功的不是埃米德,她将向审判“恶魔”,并实行为人类文明的清洗,根据个体不同进行筛选,消灭所有人类中的弱者,只留下强者。 低头观察已经失去了灵魂与心脏的从者尸骸,本该立刻从世上消失的残余物,依旧带有极重的诅咒力量,普通人类与低对魔力的从者都会被其上的诅咒侵蚀,就连经过加百丽净化的地面,也因为尸骸上的诅咒力量,染上了污浊的颜色。 Pioneer有些厌恶地上的尸骸,可为了完成加百丽的嘱托,她不得不提起尸骸,往刚才救下的人类魔术师走去。 战斗暂时结束,即便是代表着星与幻想的从者,也没能战胜神明。仅剩余两道令咒的度玛还未逃出多远,某人的面容以魔术虚像形式出现在她身前。 “度玛!为何你要牺牲掉伪Caster库奥斯洁特尔,为何不按照我之前制定的计划召唤Rider帕加索斯飞马。就因为你的愚蠢,人类将失去一次自救的机会!”愤怒中的Caster莱奥纳多·达·芬奇如果不是因为她剩余的一道令咒杀不死度玛,早就强令度玛自尽了。 『为了消灭Assassin加百丽,牺牲全人类也在可考虑范畴内选择。』 度玛的文字同样没有情感,她本身也是一位神明,被污蔑为持有“死神”职权的原迦南土著神。 第十六章 天赋的睿智 时间退回到6点30分,即Assassin与Pioneer交战之初。承受了伪Archer特斯拉宝具直击的Caster勉强从伤势中缓过劲来。 沙条爱歌夺取身体控制权时,Caster主动关闭了以太镜,其复杂的宝具『万能之人』沙条爱歌靠连接根源的优势都破解地很费劲。这直接导致了刚才的战斗中,沙条爱歌操控Caster的身体没有了以太镜支援,只能使用等级B以下的宝具。 如果不是沙条爱歌在关键时候选择了最恰当的魔术抵挡雷电,Caster的身体将需要更长时间自我修复。 返回城堡,工坊的实验台上摆放着无法使用的以太镜,距离成功重启还需要2小时时间。Caster变出法杖,一步一拐地走向工坊内的橱柜,里面放置有高浓度魔力提纯液,Caster特意做成了酒的形态。 沙条爱歌不需要额外的魔力补充,但她现在操控的身体因为魔力消耗过度,急需补魔。原本不会发生这种尴尬的事情,有着“准冠位”实力的Caster居然还需要补魔,大概只能怪恰好遇上了一个能在绝对逆境中创造出1%机率反击的特殊从者。 Caster莱奥纳多·达·芬奇也属于这类从者,但“星之开拓者”能力似乎不会在绝对优势情况下起效,至少以沙条爱歌的能力无法破解这个能力的全貌。 翠绿色的酒液灌入嘴里,光是一口魔力(Mana)就需要榨取2到3个人造人电池的生命,Caster将整瓶酒液喝下后,近乎干涸的魔术回路终于开始恢复正常,身体上的疲惫被一扫而空,四肢重新恢复灵敏度。 Caster察觉到了有人靠近工坊的门,城堡里的人造人仆从们被设定过不可接近,没有以太镜无死角地提供支援,Caster这名从者在防备偷袭方面并不轻松。 “是谁?” 纱条爱歌操控着Caster的嘴巴,向门外的人询问,同时准备好了攻击性魔术,只要感觉到危险便立刻消灭对方。纱条爱歌与这座城堡的主人达尼克之间存在契约,她能够确定门外的人不是达尼克,可感觉上也与人类或人造人存在差异。 这也是她没有直接动手的原因。 “Caster大人,您可算回来了。就在数小时前,您的座驾‘荷鲁斯级空天母舰Ⅰ号’突然起飞。城堡里的人造人们惊慌失措,得不到您指令,他们已经处于混乱状态数小时,即将发生暴乱。” 听声音是Caster复活的7名杀人者中的老妇人,对应了杀死Archer阿拉什的无名波斯百姓,是7名杀人者中最没用处的一个。 “暴乱?还用我来下令吗?把他们都杀了就好。” “可我一个人老太婆怎么可能打得过会使用魔术的人造人?”老妇人的声音听上去很慌乱,二十余米外也出现了人造人的魔力反应,从感觉上人造人的魔力显得无序,带有攻击性。 沙条爱歌操控着Caster的身体走向工坊的门,在她打开房门的同时,朝走向这里的人造人们发射两发魔力飞弹。人造人们当场被炸成了碎片,断肢残骸撒了一地。 老妇人被吓得不轻,她卷缩在门边,双手拽着兜帽,不敢抬头看那边的惨状。 “废物,滚远点。” Caster之前脾气不好的时候也是这样呵斥其他人,沙条爱歌并不想增添麻烦,虽然她也不怕被人造人与Caster的仆从知晓他们的女主人也被“恶魔”操控了。 “是,立刻就滚。” 到此为止都显得一切正常,沙条爱歌扮演到位,把Caster喜怒无常且残忍的性格表现得惟妙惟肖,比真人都演得像。无论是说话的语气与举止都没有明显差异,可能与她本身足够残忍也有一定关系。 只可惜近距离充当观众的“老妇人”从一开始就知道眼前的Caster并非本人操控着身体,甚至连飞天战舰的古怪取名都记得清清楚楚……因为就是她自己取的名字。 兜帽放下,里面隐藏的并非那张皱橘子皮老脸,而是与Caster相差无几的容貌,并且同样双眼无神,不像是正常状态。 “人偶?” 沙条爱歌察觉到问题时已经晚了,人偶身上被设定的程序自动启动。魔力构成一根钢铁尖桩,将那具人偶的腹部捅穿。沙条爱歌操控着Caster身体试图闪躲,可人偶根本不会在乎身体的损坏,也不会感到穿刺腹部的疼痛,对它而言,这点损伤并不影响自己执行主人设定的程序。 原本被人偶藏在怀里的匕首被它拔了出来,刀刃上缠绕了隔绝魔力的特殊布条,就是为了能躲过沙条爱歌的探查。 “宝具解放——”布条掉落,藏于其后的短剑显露了真容,是一把造型怪异的闪电型匕首,根本不像是用于实战,更像是仪式中的礼器。 Caster使用第二个攻击性魔术时,已经被炸碎的人造人尸骸碎片反馈出魔力,这些充当诱饵的牺牲品也被设下过“某种情况下自动启动的魔术程序”,生死不论。并且变成碎片的尸骸更有利于魔术的使用。 “诅咒”成功作用在Caster身上,将她的魔术强行取消,并让Caster的身体强行回想了以此达尼克的面容。 与根源连接的沙条爱歌立刻知晓了Caster设计的魔术真相,表层的诅咒否决一次杀人者的魔术,里层的“契约交换”魔术将追踪与目标存在契约关联的其他人,并以此构筑魔力连接。也就是说,通过这种魔术的使用,能强行将不在此地的契约者变为可施术对象,魔术选取了与Caster存在从者契约的御主达尼克。 根源连接只决定了上限,或许Caster在单纯的破坏力与更高层次的魔术运用上不如沙条爱歌,但在这类使用技巧上,Caster远远超越了沙条爱歌,魔术在她手中真正实现了“万能”概念。 一切条件都已经达成,实际处于无意识状态的Caster本人依靠提前设下的程序与魔术,成功将操控自己身体的“恶魔”逼迫到“不得不被某件宝具刺中的局面”。 匕首尖头划破Caster身体的小腿,对于这件被制造的宝具与使用宝具的人偶都已经完成了使用。 “——破除万物戒律之符(Rule Breaker)” 原本能抵挡宝具效力的魔术也因为作用目标并非自身而无法起效,沙条爱歌没想到Caster早就做好了切断与御主达尼克契约的后手。 制造出来的宝具因为魔力耗尽而当场折断,人偶本身也因为做出了明确的攻击行为,被Caster身上自带的防御魔术震退,瞬间失去移动机能。 “就算绕过防御魔术,靠达尼克本人无防备的破绽,切断了Caster与御主达尼克的契约,我依旧能操控这具身体。并没什么意义。”沙条爱歌抢夺Caster身体控制权,全靠她无法计算的魔力量,属于硬实力上的差距,只要沙条爱歌还拥有那么多魔力,就能继续占据身体,连从者与御主间的契约没有联系,之前只不过借用了两者间的从者契约,得到了抢占的机会。 Caster的身体并不因为腿上被划了一刀有什么大的影响,这点皮外伤很快就被自愈。 针对沙条爱歌的自信,机能被破坏,即将停止运作的人偶,再次开口。“我的主人在程序最后留了写给你的言语。” 『我可从没想过要切断与亲爱的御主之间的契约,我所要切断的是你能干预这个世界的‘通行证’。你与我的御主之间的契约!』 魔力以文字形式浮现在人偶面前,这具人偶随后完成了程序任务,彻底瘫痪。 沙条爱歌来不及惊讶Caster的留言,来自世界的规则立刻作用到了她的意识。因为失去了唯一一条绕过规则干预这个世界的“契约”,没有了达尼克“许诺”的一切事项。如今的她在这个世界使用任何形式干预,都是违背规则行为。可以被某位激战中的炽天使视作“罪行的直接证据”。 在召唤仪式真正开始前,沙条爱歌可没胆子与那位炽天使正面对抗。 仿佛在看似局面顺畅的棋局,突然被已经赶下场的棋手宣判“将军(check)”。不敢挪动分毫,沙条爱歌发觉Caster的意图后,立刻收回所有作用在这具身体上的魔力,她的意识也被迫回到了大圣杯内。 “别得意,你破坏了我与魔术师达尼克之间的契约。那么,你的御主将不再受到契约保护,你与你的御主都将在灾难中垂死挣扎,并最终成为我与吾(Ⅵ)之食粮!” 沙条爱歌的声音传达到了Caster莱奥纳多脑内,可能这是她最后一次听到沙条爱歌阴沉的声音了。 重新掌握身体使用的Caster睁开眼,恢复原本鲜红色的眼瞳扫过面前凄惨的过道,一切都与她设计的一样,一切都在她的计划中。虽然精心制作的座驾“荷鲁斯级空天母舰Ⅰ号”被Archer阿拉什炸出了一个洞,给她一些时间就能修好。 更重要的是,她终于能够与自己的Master并肩作战,而不再受制于另一世界的“恶魔”,无法真正为了御主战斗。 迫切想见到恢复正常的御主,她亲爱的达尼克·普雷斯通·千界树。但还未等她使用传送魔术,极远处传来的爆炸冲击波使得整座城堡又震动了一次。 笑容渐渐扭曲,Caster莱奥纳多转而启动工坊内的宝具“以太镜”,向正在逃亡的Ruler度玛问责。 第十七章 阻截 ——时刻:4月4日清晨6点15分。地点:希布伦城,外围。—— 驾驶吉普车驶出城区,阿迪尔急不可待地想与自己的哥哥当面对质。此时,整座城市都处于极不安定的状态,不说城区一夜间被魔术炮击多次,单是遮挡了黎明到来的“夜幕”就能让普通人感到恐慌。 这种事情两位御主都默认交由魔术协会与圣堂教会的监督者玛丽莎修女处理,圣杯战争临近最关键的时刻,无论善良或伪善,参与者都没时间思考如何减少对平民的影响。 “Master,前面……”Saber突然急刹车,打住了正在讨论下一步计策的两位御主。 “放心地冲过去,Saber。我来强化这辆坐骑。”Lancer也察觉到了前方看似空阔的山路上存在异状。之前已经选择了避开人类行迹的行驶路线,出现了其他人只能说明对方监视着他们。 得到副驾驶上阿迪尔肯定的点头示意,Saber踩下油门,径直冲向敌人的埋伏。 果不其然,潜伏于地下的石人和若干人偶立刻围了上来,企图将他们拦下。 “罗马的战车所向披靡。吾之将军,勇往直前吧!” Lancer大吼一声,魔力盖过整辆吉普车,最高级别的皇帝特权将这辆普通的吉普车变化为了全方位覆盖厚重铁甲与魔力外罩的形态。 原本挡在前方的两具石人仗着近3米的高大身姿,能够拦下高速行驶的汽车,可现在它们面对锐不可当的钢铁冲角,被撞碎了身体。 Saber虽未驾驶过怪异的未来文明产物,可在骑乘能力的加持下,她不需要说明书也寻找到了战车中额外搭载的武器开关。 碾碎挡道的两具石人,车辆后方发射出多枚飞弹,自动追踪临近敌人,击退些许。 “酷!Saber能打开天窗吗?我还没驶过在这种车辆上使用魔术。”安东尼可不满足透过后座车窗观看炸弹爆炸的效果,他也的确可以应对敌人的攻击。 “最好放弃这种想法。我们不是为了与这些人造使魔战斗才急着离开城区。”Lancer出声打消了安东尼的想法。假设是Caster前来追杀他们,应该不会用低等级的使魔,可目前看起来外面试图包围战车的使魔都远不及自己与Archer阿拉什并肩战斗时遭遇的那批。 假设不是Caster本人直属的使魔,那么就代表了很可能是属于千界树阵营的魔术师在操控这些人造物。对付人类魔术师就没什么好害怕的,无视之更符合现在紧急的状态,没时间浪费在非从者战斗中。 一道强光从后窗射入车内,阿迪尔与安东尼本能捂住眼睛,但来自眼部的疼痛让他们无法集中意识,两人都捂着眼睛躲到了车座下。 Saber与Lancer只过了两三秒钟便恢复视力,战车暂时转弯过头,差点撞上隆起的土丘。Saber在恢复视力后,立刻调整方向盘,让战车躲开了障碍物。 车速下降,埋伏在土丘后的多个格雷姆魔偶舍身撞向战车,在它们依次被碾碎后,这辆经过Lancer改造的未来坐骑才被止住了行驶。 Saber见方向盘已经不管用,连忙按下原本不存在的操作按钮,车内储存的魔力被一次性释放出来,以冲击波形式将压在车上与企图靠近的敌人全数震退。 “没办法了,下车。” Lacner也同意Saber的判断,目前来看阻截他们的敌人对埋伏很有一套,放在他生活的年代,能制定这样一系列阻截计划的人有资格当将军。尤其是使得两位御主暂时失去行动能力的“光”魔术,不止瞄准了战车的弱点,论魔术水准也很出色。 两位从者同时踢开变形的车门,一前一后拉着各自御主从车内走出。只要不遭遇敌对从者,他们有自信在混乱的人造物兵团中从容撤退。 “敌人较多,控制主要路线的敌人也很集中。Saber将军,你有什么见解?”Lacner拔出造国神枪,插入地下,数道城墙阻挡了其余敌人的接近。数小时前因为在狭小的城巷中无法施展,现在位于开阔地带,Lancer的宝具使用起来得心应手。 “我来斩开敌人的包围网,后方就交给你了。”Saber没有多思考,冲着一处人造物把守的道理,她一手拉着阿迪尔,一手持剑,快步上前。 “抓紧!” Saber猛地跳起,手中利剑向前方横扫过去,阻拦在前的三个石人被她一分为二。还未恢复视力的阿迪尔也顾不得形象,双手抱住Saber的腰部,直到随着Saber重新落地才松手。 “Lancer,快点!” 目睹了Saber暴力突破的行为,后面紧跟着的Lancer不禁怀疑Saber岳飞是不是带有Berserker职介相性。 光继续出现,从城墙之间的缝隙中射向安东尼,但Lancer预感到了攻击,第一时间把自己御主拽开了被攻击范围。 “这种魔术……”Lancer意识到自己曾经见过使用“光”性质魔术的魔术师,就是阿迪尔的哥哥埃米德,虽然后者更多时候借用魔力构成的玻璃棱镜与光束混合使用。 两名从者各自带着御主,从人造物的包围网中脱离,但凡半路上试图阻挡的石人或人偶都被他们一击粉碎。 跑在前方的Saber突然间发觉30米外出现了魔术师的魔力反应,她当即带着阿迪尔冲向了那里,Lancer带着安东尼紧随其后,目前没人能阻挡住两名从者,设计紧凑的埋伏计划遇上两个实力远远超出人类范畴的从者效力大打折扣。 树林中,Saber只花了几秒钟时间就发现了躲藏在岩石后的魔术师,她并未挥剑攻击,直觉告诉她对方不是敌人,况且光束一直从后方射来,说明阿迪尔那位被复活的父亲一直跟在后方。 “你是谁?敢于闯入圣杯战争中的地区,你是魔术协会的人?”Saber走到岩石后面,虽未攻击对方但也没松懈半分。 岩石后躲藏的人身穿千界树家族族纹的兜帽罩衣,脸部隐藏与带有魔术效力的罩衣下,但看衣着与秦桧他们所穿的不同,仅是普通人造人的样式。 人造人放下兜帽,将自己的真容展露在Saber与Lancer面前。看起来是一名很普通的人造人,可显露的魔力又有些不同。 “两位本次圣杯战争的从者,如你们所见,我暂时借用了一名人造人的身体。请放心,我是来帮助你们的。” 使用人造人身体的前代Ruler萨拉丁态度友好,虽然他的中国语很不标准,可还是让Saber加深了信任感。毕竟千界树家族一般不可能给人造人灌输中文知识。 “说,你是谁。你的魔力迹象仔细分辨起来有几分类似从者。”不止Saber一时难以断定出现的人造人是什么人,一旁的Lancer也弄不清对方的身份。 “这就说来话长了。先让我帮助你们摆脱追击的敌人吧。”萨拉丁指向天空,在树林边缘位置,“攻击你们的魔术师就在那里。” 得到了明确位置,Lancer捡起地上一根树枝,当做标枪投向了那里。 只听到一声清晰的玻璃碎裂声,隐藏在半空中的魔术师被迫降落到地面上。 Saber则快步冲了过去,一对一迎战暴露了位置的人类魔术师,她有信心将其擒获。 “我能治愈你们两位的御主眼睛,请交给我吧。” 听到对方真诚的言语,Lancer停下了即将使用“皇帝特权”的动作,对方似乎与秦桧一样,有着能让人相信的魅力,如果不是善于伪装的邪恶之辈,只可能是一位圣人。 阿迪尔在魔术的治愈中缓解了眼部不适,当他睁开眼,看清面前年轻的人造人,结合之前的对话,他一时不知该怎么与对方交谈。至少在他短暂的16年岁月里,从未遇到过能称为“圣人”的人类。 倒是一旁安东尼毫不在意对方特殊的身份,表示谢意之余,准备前往支援Saber。 “我想不必了。”顺着Lancer所视方向,Saber走了回来,顺带还有被她砍伤的魔术师。刚才从空中落下,这位魔术师便摔伤了腿,没来得及准备魔术,就算他再能算计,对魔术理解和经验再丰富,在看见冲上前的Saber时就已经没了反抗能力。 “干得漂亮,Saber。”阿迪尔夸奖之余,察觉到了被抓获的魔术师似乎有一定年纪,有点类似在反抗军驻地战斗后遭遇的魔术师刺客。 “为何不直接杀掉?难道指望从他口中得到Caster的情报?”安东尼大概记恨着被对方用强光伤到眼睛的事实,如果刚才他打开车窗探出去攻击人造物,可能会更惨。 Saber把对方推到几人中央,摇了摇头,“这可不行。” “区区一个人造人魔术师有什么不能杀的?阿迪尔,你说呢?” Lancer赶在阿迪尔表态前拦下了冲动的御主,他示意安东尼安静,并将其拉到身后。“他应该是一位对应了杀死生前我们的杀人者。Saber将军对应了秦桧,我对应了城中反对者的聚合物,他则可能对应了不明身份的Berserker。” 萨拉丁摘下了那名中年魔术师遮挡脸部的兜帽,他与阿迪尔存在几分相似。 “你是……”只在照片中见过的父亲,真真实实地出现在自己面前,阿迪尔激动地说不上话来。可后者根本没有与小儿子相认的喜悦,大概他是抱着杀死自己小儿子的想法才来阻截他们。 第十八章 转折点 星之辉光穿透天地,宛如奇迹的星之锚真容呈现在面前,突如其来的异状还是比不上自己的生父出现在面前。 “那道光……”安东尼对从未在书籍中知晓过的异景惊讶不已,这种程度的破坏力让他无法意识到是一名从者全力一击的实力。 极远处,黑夜正被这股无可比拟的光之洪流撕开。 “根据加百丽大人与我共享的情报,Ruler度玛抢夺了本届圣杯战争圣堂教会监督者的一件宝物。无需疑惑,那便是度玛使用宝物为圣遗物召唤的从者。她有着超越常规从者的强度。” 萨拉丁已经失去了大部分从者能力,仅靠心脏,过去的能力十不存一,能通过启示知晓度玛召唤了某个违规从者已经是极限了。 “Master,圣杯战争目前步向终局,无论你能否拉回你的哥哥,我们都没理由继续停步在这里。没有时间了。”Saber试图让阿迪尔快点决定被抓获的Caster下属魔术师,并未因为两者之间的亲属关系而给予阿迪尔优待。在战场上,胜利远比亲情之类东西重要地多。 被抓获的魔术师法理斯一直闭口不言,他看似呆滞双眼在五人的视线偏离自己的刹那恢复正常,曾经战死于圣城耶路撒冷外的英雄,不止与相称的实力,也有着足够的觉悟。 他从未爱过自己的小儿子,这也是他能克制住与亲生儿子对峙时情绪的原因,他根本没激动的感觉,把阿迪尔换成大儿子埃米德或许会截然不同。 迅速拔出手枪,毫不迟疑地对着阿迪尔胸口位置按下扳机。动作没有一丝停滞,但凡与他对峙的敌人有迟疑的,都逃不过他极其迅速的杀人技艺。 枪声响起,但子弹神奇地停滞在了枪口,将法理斯的手枪炸裂。碎片刺破了他苍老的脸颊,却也无法撼动他冷血的神情。并非憎恨自己的小儿子,单纯把阿迪尔视作了障碍,多余的,无用的,不被需要的,不该存在于世上的。 或许这样的想法才是一个魔术师对次子等子嗣的普遍态度,只不过法理斯更加偏执。 “没用的。此地经吾(ROMA)裁定,不可使用枪械。”Lancer告知了缘由,他大手一挥,打落了法理斯手中破碎的武器。“Saber的御主,被抓获的魔术师是一位英雄,但不是一位父亲,至少对你来说。” “为什么……为什么!父亲,为何你……” 阿迪尔不理解自己的父亲一次次对自己展露杀意,如果自己身边没有从者保护,他都不知道要死在生父手中几次。 法理斯终于对阿迪尔开口说话了,上一次可能是阿迪尔刚出生的时候或者阿迪尔刚学会称呼自己为父亲的时候,但这些琐事法理斯并没记住,对他而言也不重要。 “杀个敌人都慢慢吞吞,如果你没了从者的保护,不用我动手,任何一个与你对立的魔术师都能杀了你。这样的你居然还有资格参与圣杯战争?可笑至极。阿迪尔,如果你不想继续玷污塞法第尔家族的名誉,就快点动手。不要再给一个被抓获的俘虏能反咬一口的机会。” 与阿迪尔的父亲相比,执着于战争的Saber或许太有人情味了。连Saber听到法理斯的斥责,都忍不住产生疑问。被自己亲手抓住的人是否真的是阿迪尔的父亲。 “是这样吗?原来如此。”萨拉丁并非纯粹的旁观者,他不掩饰自己的圣人身份便是为了尽快获得阿迪尔等人的认同。裁定目前的难题也是他还能做到的事情。 发出恍然大悟的声音,萨拉丁的视线在法理斯与阿迪尔两者间游走,他从未想到自己数十年前赠与了佩刀的那位魔术师的后人会巧合地出现在自己面前。尤其他看到了佩刀,虽然被改换了刀鞘,但自己的佩刀就挂在阿迪尔腰间。 “正确的选择是杀掉这个男人。但不杀掉他也不会有影响。我具有反刺客的天赋,无论是用毒还是隐身偷袭,对于而言都不具有任何优势。只要有我在,他不会有机会再威胁到诸位。况且法理斯先生也想活着见到自己的大儿子实现家族的愿望吧?” 萨拉丁看穿一切的语气让法理斯肃杀的表情变得扭曲起来,比废物更让他讨厌的是圣人,就像现在所有人都下意识认同了这位圣人的言论,没人在乎一位英雄的荣誉,忽视了真正曾经牺牲自我的英雄。 阿迪尔从未产生过杀死自己亲人的想法,他目前甚至无法理解自己的父亲为何表现得憎恨自己。“放他走吧,Saber。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有这位人造人朋友的承诺,无论他是不是我的父亲,是否被操控了思想。” Saber不禁想起了被放走的伪Caster,就像埃米德会主张放走伪Caster那样,阿迪尔又要放走具有危险性的敌人,她打心底里对于放走俘虏的行为不放心。 谁知道这是否又是Caster设计好的阴谋。直至黑夜(圣杯战争)结束,任何所谓的结盟都不过是暂时的协定,即便Saber落败于Lancer,也不代表她会放过未来Lancer陷入不利境界的机会。 一切为了胜利,赢得这场圣杯战争。 “可以。Master,遵循你的指令。”Saber后退数步,给法理斯让出一条路。这是她第二次放走本可以杀死的俘虏,她个人不放心不代表她违抗阿迪尔的命令,尤其自己的御主正试图学习宽宏大度有人情味的“圣人”形象,放跑一个人类魔术师的代价不是不能接受。 法理斯根本没理睬自己的儿子,他甚至单纯把自己能获救视作萨拉丁的个人行为。“好吧,人造人。我不知道你是谁,但你协助敌人不会有好下场。还有你们,城里的Archer已经被Caster消灭,很快就会轮到你们。” 法理斯的离开让阿迪尔如释重负,如果刚才真的要他下令杀死自己的生父,他都不知道该怎么选择,尤其是一位已经死过一次的父亲。 贯通天穹的星之光暗淡了下来,持续了近6分钟已经将极远处的天空恢复了光亮。阿迪尔与安东尼都不敢想象究竟是哪个从者被这道光击中了。 “所以,人造人,解释下,你的身份?”安东尼急切地想知道对方的情报,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不会相信千界树家族能制造出这种能正常对话的人造人。 “……”萨拉丁感觉到了某位天使在战场上向他传达了规避的警报,他没有任何怀疑,立刻示意所有人反方向伏倒。 闪光仅在黑夜中顷刻过去,而后冲击波抵达这片树林。两位从者并未闪躲,而是主动挡在三人前方,帮助他们抵挡了部分冲击力。 Saber与Lancer清楚看到了刚才星之光射来的方向,爆炸升起的尘埃云团如新生的山峰出现在那里,以他们所处的时代,并不存在人力可企及这份破坏力的武器。 “也是宝具?”Saber确信自己要是处于爆炸中心,肯定会顷刻间灰飞烟灭,换成身旁的Lancer也不会例外。 “恐怕是的,刚才的星之光,以及现在的爆炸都不像是Assassin加百丽的宝具。只可能Ruler召唤的额外从者在迎战加百丽。”Lancer很想立刻移动过去,知晓那边的战斗结果如何,但为了御主安东尼,他只能观看着巨大的尘埃团落向视野尽头 三人并未受到明显的损伤,人体上的酸痛则再所难免,与周围被冲击波折断的树木相比已经算是得到了优待。 “我们快点过去。那边的战斗暂时结束了。”萨拉丁没有继续刚才介绍自我的话题,他意识到自己没必要让本届圣杯战争的参与者跟自己一个前届苟活下来的从者产生太多联系。真正能决定本次圣杯战争结果的人也不可能是阿迪尔或者安东尼。他想做的仅是指引加百丽之外的人,去阻止“恶魔”的计划,防止更为可怕的存在以灾难形式降临世间。 ———— 从地震般的晃动中回过神来,明明坐在自己卧室的床上,却对眼前的一切都带着陌生感。达尼克试图翻阅日历知晓自己失去意识了多久,但他下意识使用占星术得到结果后,自己又因掌握了从未学习过的简单占星术感到困惑。他的意识很疲惫,仿佛刚从荒漠中逃出生天的旅人,想要喝下面前的泉水,却害怕到质疑自己是否正处在濒死的幻觉中。 “来人,随便是谁,快点过来!” 连站起都做不到,持有魔术协会授予的“冠位魔术师”荣誉的千界树家族族长此刻如同孩童般渴求着帮助。他暂时无法明白自己为何失去了大半年时间的记忆。自己最后的意识似乎还停留在彻夜研究圣杯数据的时候。 没有人造人响应他的呼唤,至少在他卧室附近仆从。 “到底怎么了……我……” 恍惚中,达尼克看到了自己手背上的令咒,暗红色的花之纹路让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在失去记忆的时间内,召唤了一位从者。 而且自己应该对那位从者已经很熟悉了。 似乎是真名为…… 身着华丽衣装的从者从魔术阵中出现,仿佛现在才是她真正回应御主召唤现世,而非在法国卢浮宫内相遇。 “再次请多关照,Servant Caster 莱奥纳多·达·芬奇。并非正常召唤出来的三流状态。现在的我能算作Grand(冠位)级别。” 第十九章 人类的极限 魔术师能抵达的极限?根源? 向着根源抵进的魔术师足以靠尸骸搭建起通往根源的台阶,可对于普通的天才,位于世界之里最深处的地点还是太过于遥远。 人类能抵达的极限,又是什么? 已经超脱肉体凡胎的英灵,乃至神明又是否有着他们的极限? 达尼克现在见识到了以人之力抵达“万能”境界的大艺术家,对于凡人,那便是人类能模仿“神”的极致。 他不只一次怀疑过在追寻根源的自己,徘徊世间许久,已经变得快要失去自我的他能否在有限的时间里抵达根源。为此想通过“圣杯战争”这一不正规的捷径,为此不惜与另一世界的“恶魔”签订契约。 等他冷静想来,自己的所作所为不过是证明以自己渺小的力量,根本到不了根源而已。 “我召唤的Servant?Caster?” 身体机能还未完全接管,长时间被蒙蔽了意思,遵循“恶魔”言语行动的达尼克,极力想看清自己召唤的从者面容。“Grand级别?” Caster莱奥纳多微微欠身,一颗水晶球出现在了两者之间。“因为Master的执念,与你签订契约的恶魔在你召唤我的时候,追加了一道赋予额外宝具的高级咒文。使得‘万能’的我得到了类似‘千里眼’的技能。两者合一便是大贤者级别的‘全知全能’境界,我有幸在本届圣杯战争以比拟‘Grand Caster’的实力能为您的从者。” 在达尼克过往研究圣杯战争时,预想召唤的无非是齐格弗里德那样的神话英雄,或者能在势力范围罗马尼亚获得加成的史实英雄。他可从没幻想过自己召唤出远超常规从者的顶级存在。 不可能因为“恶魔”变得可能。莱奥纳多·达·芬奇也是最符合的从者。 本终其一生也抵达不到的终点,如今成为了可以抵达的地点,因为这一次达尼克将得到“万能”之人的协助。 “准备好了吗?我的御主,属于我们的舞台已经布置完毕。神明也好,恶魔也罢,只要你下令,我都会尽我全部力量帮助你。仅限一次的必胜。” Caster伸出手,温柔地牵起还未完全恢复身体控制的达尼克。她原本没奢望自己能在结束圣杯战争前能夺回自己的御主,但现在真正与御主一同对话,她已然把拯救世界或保卫人类文明之类的次要目标忘却了。她只想一心一意地实现自己御主的愿望,因为曾经的那位艺术家穷尽一生之力未能抵达梦想中的艺术殿堂。 达尼克不敢相信自己距离抵达根源很接近了,在触及眼前的艳美女性从者的同时,追寻根源所在数百年的他第一次感受到了那份对实现夙愿的欣喜。 “我想要抵达根源,不管什么代价都可以。这是我的愿望。” “那么,就让我们一同实现它吧。” 新的约定立下,达尼克命运中只此一次抵达根源可能性满足了所有苛刻的前提条件,唯一的道路已经呈现在他面前,只要继续不顾一切地跑过去,道路的尽头便是根源所在。 ———— 失去心脏的从者尸骸落在地上,胸口狰狞的创口直白地向目睹者宣告了“自己”的死因,没有了心脏,自然是死得彻底。 “她跟你之间有什么约定吗?Assassin对你很钟意,特地在刚才的爆炸中保护了她的尸骸。我个人是不相信她会因为觉得‘恶灵自爆时威力惊人’这种理由对她改观。” Pioneer丢下尸骸后,直接地说出了自己的见解。她虽然情感稀薄,但智慧超越原本的亚瑟王,飞马帕加索斯额外提供了对于灵智的提升,对于她这一层次的战斗意义不大罢了。 还无法完全看透神明的意图,Pioneer能确定对方没安好心,其余就需要面前的人类自己来演绎了。 埃米德足足愣了数分钟,之后才激动地抱起伪Caster的尸骸痛哭。并非亲人的从者却能撼动他冰冷的心灵,埃米德从始至终都不是一个善良的人,他所谓的救济愿望,更多是为了实现自己的满足。 Pioneer冷眼旁观着痛苦中不能自已的埃米德——一个渺小且拥有不相称野心的人类,大概指望跟伪Caster库奥斯洁特尔实现什么愿望,现在愿望实现的可能破灭,才激发出了这个人类原本不存在的眼泪。 “无趣。” 要不是Assassin刚才特意提到了这名人类叫做“埃米德”,Pioneer丢下尸体便会主动离去,与其余从者战斗。她不相信对方会为了一个渺小的人类特意道明名字,这名人类一定有着不同之处,值得炽天使提及。 “安静点,如果你不甘心怀里的从者死去。去找Ruler度玛报仇去!” Pioneer伸手提起埃米德,厉声逼迫其恐惧自身。她讨厌服弱的一切事物,如果眼前的人类看到尸骸,第一反应是拔出刀剑宣誓要为死去的从者报仇,她会表彰其英勇,并赐予一道祝福。 埃米德安静下来后,他被Pioneer粗暴地丢回了地上,他与抱着的伪Caster尸骸在Pioneer眼里都是弱小的事物,毫无威胁性,没有决斗的价值。 “好吧,人类,你没有与Ruler战斗的实力。我允许你适当发出无力的哭泣,但请在我离开后。不然我可能会忍不住砍了你的脑袋!” 能与Assassin加百丽一战的Pioneer同样对人类没多余情感,有着独立于人类的价值观。相比而言,半人马型的Pioneer更接近怪物,严格来讲她不过是融合了两体从者的强大生物,拥有极高智慧的奇美拉。 “不。” 轻微的抗拒声,引起了Pioneer的兴趣,果然Assassin加百丽钟意的人类有着不同的潜力。 埃米德顺着Pioneer的视线,重新抬头站起。 “谁说我没能力向Ruler度玛复仇?她不过是杀不死的从者而已,只要我耗光大圣杯的魔力,她肯定会消失。” 埃米德说法正确,可说得通不代表能办到。人类的极限很低,很多从者能办到的事情,对于人类而言比登天都难。 “我欣赏你现在的眼神,就像一头被咬伤的雄狮,准备反扑敌人。人类你的复仇计划是什么?我可以提供一点援助。没有决斗精神与荣誉感的Ruler度玛现在也是我的敌人。” 埃米德没有回应Pioneer,他压根没指望这些非人类的高等存在援助自己。对方斥责或夸奖都不过是傲慢的表现。 他从怀里取出小圣杯,内部已经存储了足够多的魔力,算上伪Caster一共6名从者已经在本次圣杯战争中战死。他手中存满魔力的小圣杯已经到了快溢出的程度,原本他可以与地上变为尸骸的从者一同在最适合的地点启动仪式。 “我现在就恢复你的生命。库奥斯洁特尔。” 从者的尸骸完好,缺少了心脏,那么用小圣杯充当最关键的器官与供魔核心理应是可行的。 埃米德没有丝毫犹豫,他不允许约定与自己一同消灭战争概念的同道者先一步离开自己。 “一定能行的。一定……” 埃米德小心翼翼地启动了小圣杯部分机能,在Pioneer看来就是一条快疯狂的可怜虫手捧炸弹在做祈祷。 “没用的,人死不能复生。复活死者是涉及第三法的魔法才能办到的奇迹。你身为魔术师理应比我更清楚这点。” Pioneer笑着等待埃米德失败后的表情,人类可笑的举动作为激烈战斗后的茶点,算得上招待周到。 没有心脏的尸骸很容易地就接受了小圣杯,填补了空缺部位。魔力供应有了,尸骸上的创口开始恢复,如果这是一具机器人,自然算是修复完毕。 直到伪Caster胸口上的创口完全愈合,这具尸骸都没“苏生”的迹象。理所当然如此,生命可不是拼装而成的机器,光有肉体不足以构成生命。 埃米德着急地摇晃着地上的尸骸,试图唤醒已死之人的灵魂。 规则亘古不变地存在于世间,并未因为一名人类即将疯狂而怜悯地放宽限制,死亡便是永远不会苏醒。名为库奥斯洁特尔已经战死,灵魂回归圣杯,但不代表把承载了一部分灵魂的小圣杯塞入心脏位置就能唤回灵魂。要实现这一目的,必须动用第三魔法。 人类能做的止步于此——修复尸骸。 “醒醒,快醒醒。” 埃米德的呼喊没有半点作用,过去的他对理应知晓对着一具尸骸呼喊没有意义。 不死心的埃米德双手按住尸骸胸口,人为提升内部小圣杯供魔量,全然不顾有魔力爆炸的危险。 仿佛命运怜悯了他,地上的尸骸渐渐有了回应,伪Caster慢慢睁开空洞的眼瞳,直愣愣地盯着压在自己身上的人类。 “她醒了。库奥斯洁特尔,我的从者醒了!” 埃米德欣喜地喊了起来,他迫不及待地抱起伪Caster的尸骸,曾经的魔术天才已经把二十多年的魔术知识全都抛之脑后了。以为自己真的靠提供魔力就能复生死者。 “那么,恭喜你了。” Pioneer冷笑也被埃米德忽视,他错失了最后脱身的机会。 肉身修复的尸骸依旧是尸骸,没有灵魂的伪Caster根本分不清埃米德与食物的区别。被抱起的尸骸,第一个动作便是张嘴狠狠咬在埃米德的手臂上。 第二十章 超越常理 痛楚让临近疯狂的埃米德最后一次得到了逃脱的机会。从他手臂传来的剧痛不会欺骗他,被他紧紧抱住的并非持有与自己相同愿望的从者,而是一具没有灵魂的尸骸,为了获得更多能量会无差别袭击就近生者的类死徒存在。 但埃米德迎上一旁Pioneer的冷笑,不必要的自尊心害得他错失了最后一次逃脱机会。他继续抱紧尸骸,呼唤着从者的名字。 “人类,为何还不松手?你真的想死在这具尸骸身上?光填补了心脏缺损,却没有灵魂填补,你不过是把一具从者的尸骸做成了活死人。”Pioneer看不起归看不起,但她没有坐视埃米德被尸骸杀死,只见她拔出石中剑,准备一剑斩断尸骸的脖颈,以终止尸骸对埃米德的生命威胁。 “不,她可以被复活,一定可以。为了我们共同的愿望能够实现,必须由她借用大圣杯的力量化为新的神明。不能没有她!” 埃米德喊停了Pioneer的挥剑动作,后者略微懂了Assassin特地留下这具尸骸的目的。没有心脏可以用小圣杯替代,需要是牺牲品则…… 早就准备好了替代品,只要某个已经被“实现愿望”侵蚀了理性的人类接受这一结果。如此复活的从者依旧不是已经死去的伪Caster本身,而是一体为了愿望延存世间的“死徒”。 能做到这种程度的人类已经可以评价为优秀的殉道者,埃米德也正是抱着不计代价的想法,准备成为唤醒伪Caster的牺牲品。他是“御主”,是多余的,陪同者而已,可以被牺牲掉,为了更伟大的救济之理。再牺牲一个人类,对于贯穿人类历史的战争而言,微不足道。 “你……不惜自我牺牲也要为了理想战斗下去吗?”Pioneer似乎回想起了某个普通的黄昏,作为自身主体的从者,也有着牺牲自我换取希望的可笑过往。她无法否认,自己否定的牺牲放在千年后依旧有着令自己着迷的余光。 新鲜的血液流进尸骸嘴里,一切已经无法挽回。区区一个人类,在他选择走上不属于他的理想道路时,他的命运仅剩下半途惨死的结果。 “我想……真正的和平,一个没有战争的世界。一个不会再产生塞法第尔家族悲剧的新世界……”埃米德不单是向Pioneer述说着自己的愿望,也是在向即将吞噬自己生命力的尸骸复述。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换取这具尸骸能执行生前两人约定的悲愿。 Pioneer听到埃米德最后述说的愿望并不意外,每一位正义之人都希望着和平,没有战争。或许……可以尝试下,实现这种仅存在于理论中的可能性。 “只有这种程度的执念吗?人类?”Pioneer突然转变了态度,前蹄微曲,正视着弥留之际的埃米德。“为何不再挣扎一下?放弃你愚蠢的想法,不要把自己的生命浪费在死人身上。亲自前往理想乡的殉道者才能目睹终途的风景。” Pioneer并未实质上帮助埃米德,但她的鼓励唤醒了埃米德最后一丝骄傲。天才与凡人是不同的,哪怕注定会失败,他也要再往前一步,证明自己比凡人更强。 挣扎,以最后的意识向无思维能力的从者尸骸做出抵抗,被吸食鲜血、魔力、灵魂,一切尸骸所需的自身部分都在快速流失。 埃米德忽然明白了,自己怀中的尸骸并非真的要伤害自己,没有思维能力的尸骸根本没有“进攻”、“反击”之类的概念,它不过是在索取能“苏生”缺损物质。没有灵魂的空壳,渴望着灵魂回归。 埃米德的抵抗没有起到实质性作用,他抵挡不了从者尸骸的吞噬,很快便因失血失去意识。怀抱着伪Caster的尸骸,他得到了死亡的命运。 “了不起的人类。你要是能再强点,说不定可以抵挡住从者尸骸的吞噬,从而自己挣脱开。”Pioneer见埃米德失去了生命迹象,便没了继续观看的想法。至于地上发出喃咛声的尸骸,她并没兴趣知晓后续。 起身准备离开的Pioneer不会想到,奇迹就在她眼皮底下诞生了。 “你理解中只有以蛮力战胜敌人才能算胜利吗?”伪Caster库奥斯洁特尔突然开口说话了,她也一瞬间恢复了生者的气息,仿佛真的复活过来。 Pioneer能确定面前的从者是活着的,无论埃米德究竟通过什么伎俩绕过第三法唤来了灵魂…… “不对,你不是Caster职介的从者库奥斯洁特尔。你的阵营属性是混沌·善,与之前的属性不同。” 恶灵当然是混沌·恶阵营属性,没有御主权限的Pioneer分清这点区别的能力还是有的。 “是吗?我(我们)还能被评价为混沌·善?圣杯战争体系内的善恶观真是令人无法琢磨。”“库奥斯洁特尔”放下已经死去的埃米德,她从地上站起,环顾被Assassin修复的战场。“感谢你送来库奥斯洁特尔的尸骸,这样一来,我们的愿望又可以去实现了。” “你,是刚才的人类?你的灵魂抢占了从者的尸骸?”Pioneer不敢轻易相信自己的猜测,人类的身体与从者的身体相差巨大,即便是一具失去灵魂的尸骸,也不该被毫无准备的人类魔术师抢夺。 “多谢你刚才提醒了我,魔术师本该有魔术师的做法,既然无法苏生她,那么我就要得到她剩余的全部,成为我们。” 埃米德的灵魂并不强势,也不占有绝对主导,身体内留存着库奥斯洁特尔的执念,除去实现愿望部分,两者的契合度并不高。埃米德的选择是与身体完全融合,放弃返回本体的机会。 埃米德的冷静与库奥斯洁特尔的疯狂融合在了一起,通过共同的愿望为纽带,矛盾的两者成为了新的存在。名为“埃米德”的伪Caster职介从者。 至此,Assassin为何要特地留下库奥斯洁特尔尸骸的理由,Pioneer终于知晓了。那位高傲的神明未考虑埃米德的死活,而是为了帮助两者有机会实现愿望。 不顾被拯救者感受的强行施舍。 “有趣!” Pioneer收回石中剑,打量着穿着诅咒礼衣的从者,诅咒正重新从那名从者身上散发出来,对Pioneer没什么影响罢了。 “我很中意你的表现,我想要帮助你实现愿望。”Pioneer向还未完全适应新身体的“埃米德”伸出了手,在她眼里,面前的并非散发诅咒的恶灵,而是有望改写人类历史的英雄。 “我问你。你愿意成为我的Master吗?” 两者的手掌接触,超越普通从者强度的融合从者与拥有从者身体的特殊御主,没有令咒的联系,却因为Pioneer执意为之,一道祝福将两者连接在了一起。 一闪而过的魔力之光融入两者体内,“埃米德”正式拥有了御主的权限,而Pioneer也得以完全切断与Ruler的联系。 “Pioneer职介?Saber与Rider职介的复合?” “埃米德”并非只是被对方强悍的面板属性与职介震撼到,一长串技能与宝具,更是让她直观地了解了能违背圣杯战争规则,赋予自己御主权限的从者究竟有多强。 可以说这种从者存在便是为了获胜,各方面无可挑剔。如果不是遭遇了更加强大的Assassin加百丽,Pioneer不会体会到失败的滋味。 “真名是……” “阿尔托莉雅。构成我主体的从者名字,我继承了这一名字,及那名从者大部分记忆与思想。” 在Pioneer亲口讲出后,被模糊化的从者真名才清晰地呈现在“埃米德”面前。换成其他御主,就算零距离对视,也看不出Pioneer的信息。 “那么我该怎么称呼你呢?Master?” “埃米德已经死了,称呼我为库奥斯即可。战争的诅咒已经侵蚀了我的五感,承受战争之罪比我想象中要困难。”重获新生的库奥斯耳边不断响起怨灵的言语,它们并非存在于周围,而是被囚禁在礼衣上,永远以锁链般与库奥斯洁特尔囚禁在一起。 最强的骑士从容地向自己的新御主发出邀请,示意后者坐到自己背上。这是属于人类最后的自救机会,只要库奥斯启动大圣杯,实现她的愿望。恶魔将失去召唤“兽”的魔力源,神明也将放弃清洗世界的计划。 唯一的代价是库奥斯自身成为祭品,并剥夺人类发起战争的权力。 头脑正常的人都知道该怎么选择,就算有不正常的,Pioneer的剑将斩杀那些胆敢阻拦之人。 车辆的发动机声有远及进,在Pioneer起步奔向适合召唤圣杯的地点前,与埃米德相关的御主到达了这里。 “是阿迪尔?他怎么会到这里来?” “追来的是你重要的人?原本我打算直接冲锋过去撞碎那辆战车。”Pioneer唤出“圣泉盾”,另一手随时准备拔剑,她已经进入了临战状态,随时能向驶来的钢铁战车发起毁灭性冲锋。 战车停下后,里面的5人从战车中走出,他们都观察着远处未见过的新从者。 “阿迪尔,我好像看到了你哥哥!”安东尼自以为使用魔术远距离窥视对方很安全,殊不知Pioneer随时能冲过来斩下他的首级。 阿迪尔顺着安东尼指的方向,看到了躺倒在地的哥哥,明显已经失去生命的尸体。“不止有一体半人马型从者,还有伪Caster。那两人是一伙的。是她们杀死了我的哥哥!” “冷静点!”Lancer一把拦下想要继续靠近的阿迪尔,他很在意那名从未见过的从者。半人马型的女骑士,光是与之对视就有种莫名的压力让Lancer不敢轻举妄动。 “可能是Rider职介的从者。Master,能知道什么信息?”Lancer试图在正式开战前,多掌握一点敌人的情报,最好能得知真名。 可安东尼的回答让他难以相信。 “我……我看不出她的职介,包括面板属性与技能,我都……无法看清。” 阿迪尔同样只看到了一片模糊的面板。 第二十一章 威慑 风毫无征兆地变强,看似人数上处于不利状态的Pioneer再次向自己的新御主确认。 “不考虑进攻吗?Master?” 埃米德的意识暂时在库奥斯的身体内占主要成分,她不想真的因为自己杀死弟弟阿迪尔还有友人安东尼,两名从者的灵魂回归圣杯对于现在的状况而言并没意义。仪式所需的灵魂已经凑齐,圣杯战争可以结束了。 “吓退他们即可。我们现在分秒必争。在我体内的小圣杯彻底承受不住魔力量前,必须进行召唤大圣杯的仪式。” “了解。” 无视了前方Lancer筑起的城墙,Pioneer突然加速,向着碍事的敌人冲了过去。她的速度快到超越了荒野上的风,以至于“安全距离”在一瞬间被拉近到面前。 Lancer的城墙被Pioneer直接撞碎,其势不减地越过Lancer挥出的造国神枪。随后她拔剑格挡住Saber的剑,依靠冲击力,Pioneer轻松撞倒Saber,并继续向前冲。 阿迪尔与安东尼各自规避开Pioneer的行径线路,他们对这位无法得知情报的新从者也是一头雾水,根本不敢贸然要求自己的从者追过去。 Pioneer的目标是停放在路边的钢铁战车,经过Lancer皇帝特权改造,这辆撞碎过格雷姆石偶的未来载具,拥有足够坚固的外壳。 在车内,人造人萨拉丁清楚看到了Pioneer冲过来的身影,以他残存的真名看破能力也对这位从者一筹莫展。 萨拉丁果断选择弃车逃跑,就在他滚出车门后,Pioneer的马蹄将这辆坚固的钢铁战车踏成了废铁。 “人造人?不对,你持有一部分从者的器官?你究竟是什么人?”Pioneer敏锐地发觉了萨拉丁的问题,当她准备抓捕那名可疑的人造人时,库奥斯喊停了她的举动。 “不用理睬他,我们立刻前往适合进行召唤仪式的地点。” Pioneer挥剑以魔力的风团粉碎萨拉丁脚下的地面,她没下死手,但不代表她会让对方完好无损地从自己面前离开。 再次加快速度,Pioneer绕过后方重构的城墙阵地,从侧面绕回原先的位置,并马不停蹄地向着远处跑远。她的冲锋行为只是为了警告阿迪尔等人,让他们不敢轻易追上来给仪式添麻烦。 虽然直接动手全部杀死更保险,但最佳选择被新御主否决了,那么只能退而求其次。 直至Pioneer载着其新御主库奥斯脱离视线,众人才松了一口气,刚才的突袭中,人造人被风团吹到了双腿,他正对自己使用魔术治愈。至少远远看去跟普通的治疗魔术没区别。 “Lancer,别追击。” “不用你特地下令,我只认现在追上去也没一成胜算。”Lancer接触临时构筑的城墙堡,垒,他大致懂得了对方为何不趁着刚才的机会消灭他们。对那名从者而言,他们的实力不够格。必须Assassin加百丽级别才能跟她较量。“当务之急是弄清楚那名从者的情报。” 能让罗马神祖觉得毫无胜算的强敌,目前还不清楚任何情报信息,可想而知他们的被动状态,如果那名从者现在杀个回马枪,认真地与他们战斗,五个人都会丧命于此。 “等等,阿迪尔!别单独行动,贸然靠近……”Saber看到阿迪尔奔着自己哥哥的尸体去了,本想喊停对方,但还是中途加快速度跟上了阿迪尔。“对方可能在你哥哥的尸体上留下了触发式诅咒。” Saber的提醒现在根本传不到阿迪尔耳中,他眼里只剩下了自己哥哥躺倒在地上的样子,他不敢相信自己从记事起,一直仰仗的哥哥居然会死在这里。 “这……不可能的……”阿迪尔强迫自己相信躺在地上毫无生气的尸体不是埃米德。可当他走到尸体旁,仔细辨认。亲哥哥那张熟悉的面孔和僵硬的神情让他最后一丝幻想也破灭了。他的哥哥真的死了。 “等等,阿迪尔!”Saber抢在阿迪尔之前,伸手触碰了尸体,尸体身上还有些许温度,也没启动什么魔术机关。仿佛死在地上的只是一个普通人,很普通地死去,没有任何阴谋。 阿迪尔抱起哥哥的尸体,激动地泣不成声,无论先前自己的哥哥是否真的与自己决裂,他都还把埃米德当做最重要的亲人。他也只有埃米德一个亲人。 安东尼等人随后赶来,安东尼也打从心底里不相信埃米德这样的人会随便地死在这里,尤其是被伪Caster杀死,根据先前他的说法,伪Caster很可能是协助他实现愿望的引导,两者理应利害关系一致,不可能在大圣杯召唤完成前就反目,仅是为了抢夺小圣杯,对方应该有更好的办法。 “Lancer,小圣杯不在埃米德身上对吗?” “没错,而且……”Lancer欲言又止,他似乎察觉到了其他人没注意到的事情。 “只管说,以阿迪尔现在的状态,需要缓一小时才能继续战斗。我们有时间浪费在这里。”安东尼的语气开始变得急躁,这次圣杯战争的变故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想,并且是在他不断修改预计的情况下。一个万不该死的人,变成了一具尸体,落于荒地。 Lancer与阿迪尔拉开了一些距离,惯例用意大利语与自己的御主单独交谈。“埃米德的尸体上只有手臂上有伤痕,且并没有被施以诅咒的迹象。他像是被吸食鲜血和魔力后丧命。” “吸取魔力……”安东尼若有所思,可他还是觉得无法通过零星的线索得到所需的情报。 “你们跑得真快。适当照顾一下唯一受伤的我。”人造人萨拉丁最后赶到,战车已经完全报废,他们被Pioneer破坏了交通工具。而令阿迪尔悲痛不已的尸体则进一步拖慢了他们的追击速度。“请让我看看。” 出乎意料,悲痛中的阿迪尔并未拒绝人造人萨拉丁的请求,哪怕萨拉丁暂时都只说自己是一名愿意帮助他们的千界树家族制造的人造人。 圣人的便利,即便是没了肉体,依旧能靠个人魅力让他人更信任他自身。 只花了两分钟,萨拉丁就知晓了面前尸体的真正死因——被抽离灵魂死亡。被吸走的血液与魔力都还不到致死量。 “被抽离了灵魂?” 这种邪恶的魔术自然让众人联想到了坐在Pioneer背上的伪Caster,对方真身是来自南美洲文明的恶灵,能使用巫术,做出此等卑劣的行为也不会让人意外。 “可恶,我一定要亲手杀了那名害死我哥哥的从者!”阿迪尔自认已经清楚了自己哥哥因何而死,悲痛暂时被复仇心态压下,他擦干眼泪,准备让其他人跟着自己追过去向伪Caster复仇。 其余人都不怕那个伪Caster,但一想到刚才像是Rider的骑士从者轻松突破两骑的阻截,成功绕后击毁战车,打伤人造人,并从容在战场上跑离。追上去不过是增加几具尸体,对方有着不亚于Assassin加百丽的压迫力,之前贯通天穹的星之光还有大爆炸都显然与Assassin加百丽有关。 或许寻找那位从者的援助会是更好的选择。Saber最先产生了这个念头,现状是必须联合更强的从者才有希望跟刚才的骑士战斗。 阿迪尔也在周围其他人扭转态度的时候,意识到了实力之间的差距,仿佛是天地之别,光是想象,就无法在脑海里想象出自己一方获胜的情况。 “我们不能现在就放弃,一定还有机会。”阿迪尔的话也只能给他自己打气,他并未想过哥哥一旦死去,他还怎么做,哪怕是三言两语的自我鼓励,都能成为他现在的救命索,避免落入更深的不幸中。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之际,人造人萨拉丁感应到了她人的到来。自天空,散发着圣洁之光的炽天使加百丽飞到了众人面前,她与刚才不同,没有卸下被附体者的人类身份,穿着的还是人类的衣物。 “看样子你们需要神明替你们思考过于复杂的事项。”加百丽开口的第一句话就让阿迪尔和安东尼感受到了自己的思想完全暴露在了神明的注视下。阿迪尔由衷地感到高兴,对方虽然看不起自己,但总会在关键时刻向他伸出援手。安东尼则疑惑为何这位神明会突然出现。 加百丽与萨拉丁仅视线交错了一瞬间,后者呼唤了前者,而目前的状况完全处在加百丽得到的福音中。她允许埃米德再次获得拯救全人类的机会,因此才特地留下伪Caster尸骸,早已知晓了结果的她,只是在根据结果倒推过程,推测自己插手部分事项怎样做最佳。 唯独两名从者都本能地对出现在面前的强大敌人保持警惕,对方的出现不会仅是主动提供援助这么简单。假设刚才那名不知信息的从者是Ruler度玛召唤的,那么与Assassin加百丽处于死敌状态的Ruler逃到哪里去了? “你们放心,你们在意的卑劣从者被她的御主强制召回了。连她的御主都看不下去,恨不得将Ruler度玛扒皮抽筋。那就是一个蠢货。” 没有什么能夺过神明的双眼,光是想象与思考就会被加百丽看穿,人类从一开始就与她处于不对等信息状态。 第二十二章 真凶 【“为何福音中关于Saber从者的结局与最终结果不同?” “假设没有特殊情况,那名从者本该如福音描述地被背叛退去。但因其御主持有引发意外的宝具,因此产生了小概率偏差可能性。” “区区一把短刀,持有最低等级的‘奇迹’能力,为何能产生离谱的偏差?” “因为你的干预,徘徊于现世的圣人对你产生了错误的偏见。如果要消除偏差再次发生,必须立刻消灭那名圣人。当从者真正死去,他留在现世的宝具也会一并消失。” “为何不推荐我毁了人类持有的宝具?” 主未再回答,毕竟向他求问的不是加百利而是自称“加百丽”的Assassin从者。】 加百丽聆听到了新的福音,关于埃米德与阿迪尔两兄弟之间的结果,胜者是埃米德,毕竟一方从者是强大的Pioneer职介从者,另一位是用完三道令咒的常规职介从者。 但她这次无法确信,经过上十万次实战推演,她还未得到Saber岳飞能战胜Pioneer的可能性。绝对的实力差距已经盖过了发生偏差的可能,好比一个人能跳得再高,也登不上天穹之云。 “诚如你们猜想的那样,这里留下的是埃米德的身体。以世俗的观点,埃米德这名人类已经死了。可他的灵魂还存在着。” 加百丽没有直接告诉阿迪尔真相,但她的话语已经让Lancer主从大致猜到了含义。 “灵魂还活着是什么意思?”阿迪尔急切地追问加百丽,而后者只是看着焦急的他,并未答复。 一旁的人造人萨拉丁连忙转移话题,加百丽原本不会插手这件事,至少他自己是这样认为的。因此他自认有责任帮助与自己有缘的人类。“阿迪尔,别多问。加百丽大人觉得告诉你们这些信息已经足够了。你不能指望他人为你探知全部的奥秘。” “想要知道全部的真相,你自己去问当事人就好了。埃米德的灵魂残留在伪Caster从者身上。”加百丽目前只想见证人类自救的奇迹,而非阿迪尔这样家族琐事,如果能自觉充当大餐中的调味料,是再好不过的聪慧。但如果脑袋不灵光,她不介意把蠢货推下必死的悬崖。 谁让蠢货人类不会飞。 “等等,我们追到这里的目的是寻找埃米德。现在已经能确定他被杀死了。”安东尼察觉到了加百丽在引导阿迪尔去冒险,无论这其中还有多少隐情,风险远远大于可掌控范畴。他不愿意让自己友人的弟弟也丧命在这场圣杯战争中。这大概是一位魔术师罕见的良心,至少在参与圣杯战争前他不会阻拦伙伴前往死徒的埋伏网送死。 “灵魂这种虚无缥缈的说法……是指代埃米德的意志还存在于伪Caster身上?他们两者的愿望从一开始就一样吧?” “我不否认你的解释,以人类的唯物角度而言,你的说法可算作正确答案。”加百丽特地大方地承认了安东尼的说法,她从第一次见到安东尼后,就没把对方与罗马神祖放在眼里,她愿意向两位相对较强的人给予一定的援助和宽容,可要达到让她在意的程度,他们还远远不够格。 人造人萨拉丁不敢当面反对加百丽,他深知阿迪尔如果追击那名特殊从者与伪Caster,随时都会被斩杀,可既然是加百丽的安排,他只能在一旁沉默,寄希望阿迪尔最后死得体面点。 “加百丽大人,”阿迪尔像是做出了决定,他不顾一旁眉头紧皱的Saber,向加百丽说道。“杀死我哥哥的人究竟是谁?” “……”加百丽不会说谎,也不想在这里回避阿迪尔的追问,她从对方凝重的表情中解读出了对方已经有了深究到底的念头。“你的哥哥埃米德在临死前受到了足以威胁生命的袭击,袭击者是Caster职介的从者库奥斯洁特尔。但杀死他的人并不是库奥斯洁特尔,也不是当时旁观的另一从者,并且当时不存在第三个可以称为‘杀人者’的人。” 通过加百丽婉转的回答,Saber也知晓了刚才发生在这里的变故大致,果然那个冷静沉着,善于谋略的人类魔术师不会轻易地死去。 “可这样一来不就没人是杀死我哥哥的凶手了吗?我向谁复仇去?”阿迪尔可能是唯一还未明白的人,他过于焦急的心态也影响了他思考。这时候要求他以冷静的状态分析问题,也的确太强人所难了。 “复仇?暂时你没有可以复仇的人,但未来说不定会存在,需要看你自己的能力了。”加百丽向阿迪尔伸出手,像是要施舍与他。加百丽的动作毫无征兆,以至于安东尼等人意识到时,已经迟了。 “你还是想要复仇对吗?我可以实现你这一小小的愿望。”最后一句话如同铺开契约书,就等着阿迪尔主动签上自己名字。 “不管怎样,伪Caster是导致我哥哥死去的元凶之一,我一定不会轻饶了她。她还是造成我族人死亡与背叛我哥哥的敌人。光是后面的罪名我也必须向她复仇!”阿迪尔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在做多愚蠢的事情,如果这时有人把他打晕,打折他的手臂,强迫他躺在地上冷静思考,或许是真正拯救他的方式。 Saber伸手要打落也已经迟了,阿迪尔触及了加百丽手掌。与此同时,加百丽瞬间用另一只手握住了Saber的手腕。“那么,我们出发吧。” 魔术启动,类别与人类的魔术完全不同,三人化为白光从原地消失,只留下安东尼、Lancer与人造人萨拉丁。 “他们……”安东尼连忙尝试解构魔术残留的魔力痕迹,试图追踪魔术的指向。 “他们去了圣杯降临之地。圣杯的魔力已经随着从者一一死去而盈满。到刚才为止,一共六名从者的灵魂已经成为了祭品。”人造人萨拉丁并不担心Lancer与安东尼拿他出气,他们看起来不好惹,但萨拉丁清楚安东尼心中存有善意,在自己圣人性质的影响下,对方不会真的产生杀死他的想法。Lancer更是缔造了罗马的神祖,更不可能没风度地拿他一个中立者的脑袋威胁什么。 Lancer听到“6”这个数字并不意外,如果算上伪Caster的话正好是6骑从者。因为阿迪尔已经不在周围,他直接地向人造人萨拉丁质问道。“说吧,你的真名,持有Servant心脏的人造人。别以为你靠暗示魔术能一直糊弄我们。” 经自己从者一提醒,安东尼也马上意识到自己从遇到这名人造人起,就不止怎么地忽视了要询问对方身份的念头。“你对我们用了暗示魔术?活腻了是吗?区区人造人也……等等。Lancer,你刚才说他持有Servant 的心脏是怎么回事?” Lancer并未跟自己的御主那般失态,他指了指自己的胸膛。“我们从者虽然心脏受到创伤也只能算重伤,但这一脏器一般与我们的灵核关联,心脏类似我们的魔力中转站。不可能有从者会大方地把自己的心脏送给别人。” “当然,我可没把心脏送给别人。如你们所见,光靠一颗心脏存活至今的上届圣杯战争残存从者。Ruler萨拉丁,很荣幸能与罗马的神祖见面。”人造人萨拉丁也直接地告诉了Lancer组自己的真名,他已经算不上是一名从者,光以安东尼现在的准从者实力都能轻松杀死他。 “我没说谎,本次圣杯战争正统的Caster,也是以中立身份在操控圣杯战争进行。她特地让我在必死的情况下,得以单单心脏金蝉脱壳。对你们而言,这届圣杯战争最大的敌人是看似邪恶的Caster对吗?如果你们能知道这场圣杯战争的全貌,恐怕就不会把那位仅是性格恶劣的艺术家视为真凶。” 萨拉丁的说法同样不完整,刻意回避了一些事实。他自己觉得没必要告诉安东尼与Lacner。 “仅是性格恶劣?我不太明白你的含义。你是说在城里搞大屠杀算不上恶?”天空还是一片黑暗,昨晚惨死在城里的无辜民众估计有上万人,加之之前指派恶灵等袭击市民聚集地。万余条无辜者的生命都无法定罪Caster为恶?安东尼不认同。 “杀人不过是世俗的恶。战争发生后,怎么可能不死人?她的恶与人类之恶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根本上不来台面的恶作剧程度的把戏。” 萨拉丁指着天空,向Lancer与安东尼反问道。“你们已经看到了灾难降临前的征兆。遮蔽天空的魔力并非来自Caster,而是来自另一世界的‘恶魔’。Caster的作为我个人虽不认同,但她已经减少了人类的死伤。怎样?趁着你们人类最后的自救手段结束前,是否愿意听一位苟活了70余年的从者讲过去的故事?你们不用想着救阿迪尔,加百丽大人决定的事情,没人可以违逆。” “不可违逆主的意志?” “没错,她有资格代行主的意志。无论你们是否认同。实力的高低不会因为你们的认知而改变。” 安东尼与Lancer只好放弃阿迪尔,利用难得的休息时间聆听前代Ruler讲述他们所不知道的圣杯战争内幕。 第二十三章 救济之理 预定之地。位于两国边界处。 Pioneer在赶赴库奥斯指引后,以解放石中剑真名,剑之辉光将那片区域上所有植被、石块清除干净。所幸这里没有居民居住,不然也会被Pioneer视作多余的障碍物消灭掉。 “Master,请放心地开始你的仪式。此地不会存在会威胁到你的敌人。” 最强的骑士让库奥斯自行选择构筑魔术阵地的地点,作为身体部分的库奥斯洁特尔极其适合进行献祭仪式,一切的苛刻条件都已经达成。能够改变人类未来走向的许愿仪式正式开始了。 停步看着自己认可的新御主走向地下灵脉的中心点,Pioneer莫名想起了同名为阿尔托莉雅的少女,远在千余年前的不列颠岛,“她”也是如此在某个魅魔的指引下拔出了自以为能改变当地的剑。 现在那把剑还在她手中,而现实残酷地证明了光凭人类的力量,改变不了命运的走向。如果当年的少女有机会成为神明,或许……守护下来的也不会是自己见过的卡美洛城。 “我会尽我所能协助你,但最终能否成功还要看你自己。我的御主!请向即将盈满的圣杯呼喊出您的愿望吧!” 埃米德与库奥斯洁特尔两者的记忆逐步融合,走至终点的库奥斯已经无法再保持埃米德的冷静性格,遍及身体的诅咒已经侵蚀了她的心智。唯独愿望不曾改变半分—— “显现于吾身前,炼金师里姿莱希·羽斯缇萨·冯·爱因兹贝伦的亡骸啊!此刻圣杯战争的优胜者欲借用汝之遗骸实现我、我们、第三法之愿。此即为人类消灭一切战争罪业的救赎。” 曾经化身为大圣杯的人造人自然早已不存在意识,仅是遵循圣杯战争的规则,通过库奥斯体内小圣杯的引导,让远在千界树城堡的大圣杯本体在这里投影。不需要完全搬来,只要大小圣杯的魔力之孔合并为一体,魔力就能在两者间自由流通,实现愿望的庞大魔力将被库奥斯调用。以作为她化身为神明的初始魔力来源。 礼衣中不断流淌出“诅咒”聚合而成的实体化液体,血黑色的浓液从库奥斯脚下一路蔓延,自动结为魔术阵。也多亏了Pioneer,此地原本的生物免去了被诅咒侵蚀的命运。承载了无数人的诅咒,这其中甚至包括库奥斯洁特尔自身,他们已经永远成为了恶灵礼衣上的一丝一缕,只会给世间带来无尽的诅咒魔力。 无论是否能成为神,库奥斯洁特尔都不会受到感激,她是恶灵,哪怕只留下身体也是恶灵,被一位天才魔术师借用从而实现悲愿,也不会重得人类之名。 在魔术阵完成的同时,巨量的魔力通过地下的灵脉在魔术阵中汇聚,不是简单地收集,而是以断绝此地未来灵脉魔力的最大限度汲取,不计代价地将魔力收集起来。 哪怕方圆百里永远寸草不生,变为生者禁区,这点代价都是值得的。为了人类能够摆脱战争之罪的诅咒。 立于魔术阵中的库奥斯并未被周围愈发浓郁的魔力干扰意识,现在的她借用了从者的身体,足以承受住巨量的魔力通过自身。为了伟大的救济愿望得以实现,任何的苦痛与折磨都可以承受住,库奥斯正是抱着这种心态一步步启动仪式。 小圣杯渐渐从她体内浮现,虽然那是她替代心脏的重要物品,但现在有了灵脉支持,拿出到体外也没关系了。从一开始就不存在失败后的结果,所以也没必要担心仪式如果失败了没有第一时间把小圣杯收回体内会死去的事情。 正因为没有退路,才能涌现出超越正常人的勇气,走完通往愿望之终途的最后一段路。埃米德与库奥斯洁特尔依旧是共同走向属于他们的终点,不论生死,融合为一。 Pioneer是目前唯一的见证者,魔力也有部分从魔术阵中溢出,这部分危险的魔力也同样影响不到她。她能确信自己此刻见证的并非一个普通人类或是一个恶灵从者,而是怀有救济世人之心的圣者以牺牲自我的方式寻求真理之道。 将自身作为祭品,救济的世人中并不包括自身,无法亲眼见到实现了愿望的新世界。这样的人不称为圣者,没有其他词能形容了。 “人类真是一群永远不知道屈服于命运的造物。” 无情感的声音从天空传来,加百丽以六翼滑翔而过,她并未停留,也没有与Pioneer战斗的想法。她是第二位见证者,以神明的身份见证新的规则铭刻在世界的表侧。 Pioneer与之视线交错片刻,前者明白了对方的意图,高傲的神明并非否定人类的挣扎,仅是在嘲讽人类的不知天高地厚。 他们见证了太多的人类失败者,足够搭起巴比伦通天塔的与命运抗争的人类尸骸下,永远都有新生的人类拾起先驱者的武器,向着更高处攀登。因为神明就在那边,只要能走到那个位置,幻想般的愿望就能实现。 【“Pioneer阿尔托莉雅,你的愿望是什么呢?”】 库奥斯在刚才前往这里时询问过Pioneer,当时她没有回答,并非她不愿意说出自己的愿望,而是她的愿望很模糊,自己也无法道明。 而现在Pioneer阿尔托莉雅心中有了明确的愿望,看着自己的新御主引导魔力构筑魔力之孔。昔日那位少女也是这般以渺小的一人之力扛起了百名骑士也承担不起的伟大愿望。 成为英灵,让偶然因素现世的自己成为英灵座上守护人理的从者,哪怕是没有战争的新世界,也需要有足够强的守护者挡在和平之墙外。Pioneer想要守护那样的世界,守护住一位神明牺牲自我创造的和平世界。 “Assassin加百丽,请不要忘记你与我的决斗约定。无论我的新御主是否成功,我都会在消失前与你再次一较高下!” 加百丽绕过魔术阵上空,主未给予她明确的福音,使用伪Caster身体的埃米德的未来神秘已经超过了加百丽的技能,但大致上能确定56%的成功率,埃米德的意志力也是人类中难得的程度。 人类并非全部愚昧、弱小、多余,至少埃米德现今的表现让加百丽很满意,她不介意被这样的人类破坏了自己清洗人类世界的计划,她嘲笑着渺小的人类,又深爱着其中闪耀着微光的个体。 加百丽正是翻阅了人类史,才会分辨人类的能力,而不是更直接地消灭所有人类。阅读一个个成为英雄,永载史册人类的一生,哪怕是高傲的她也会升起敬佩之心。 败于命运之下是渺小的人类注定的结果。直至流下最后一滴血也要挣扎着挥剑反抗的人类,或者说昔日的神明,更久以前的神明也是这般战斗着。 伊甸园的故事不过是未来人的美好说法,在真正的“创世”时候,在那个主还未诞生的年代,谁都不会想到人类能创造如今的文明。 加百丽飞向了更高的天空,她会在那里见证一切,无论结果如何,单凭现在的表现,她都认可埃米德的灵魂,愿意献上无声的祝福。 ——将埃米德的弟弟送到这里! ——时刻:4月4日上午10点45分。地点:巴以实际控制边境。距离圣城耶路撒冷直线路径40公里—— 第二十四章 骑士的宽容 仁慈的神默许了人类自救的行为,并在天空期待着“人类”的胜利,但加百丽并非仁慈的神,至少这一次她绝对不是。作为代价,她要求新生的神必须直面自己的人类欲望,同样她不介意埃米德最后何种选择,但是她必须要看到埃米德亲自做出选择。 神明授予的一切,人类可以行使权力随意使用,唯独不可拒绝授予,忽视了伟大的神明存在。 “Pioneer,阻止他们……击退即可,留Saber的御主一命。” 命令直接传到Pioneer,处于魔术阵中央的祭品已经能看到圣杯之孔在小圣杯的引导下诞生,她还需要一些时间,Saber只是保护阿迪尔的使魔,只要等她向大圣杯许愿,一切的战争概念都将从世上消失,埃米德的弟弟也就能脱离保护生活在这片动荡的土地上。 如同自己维系生命的魔力来源,已经不需要谁来保护阿迪尔,这便是埃米德的灵魂在融合了库奥斯洁特尔后唯存的选择。哪怕这种选择不会让天上那位看戏的神明满意,她也不会因为意识渐渐陷入难以挣脱的诅咒旋涡中改变。 天空中的加百丽很容易就“听”到了库奥斯的选择,她并不满意如此无趣的选择,但她在刚才就已经决定了不介入其中,尊重人类的选择。 福音渐渐清晰,果然她中意的天才魔术师没让她失望,而虔诚的信徒虽然之后一生都不会有什么大成就,但也能幸福度过活着的时间。毫无乐趣可言的好结局。 得到命令的骑士加速冲向了远处追来的两人,在她眼里区区一个不合适召唤地区的东方剑士根本没威胁性。至于库奥斯要求不能杀死的人类御主则更是脆弱到自己弹指间就能粉碎的程度,要保证后者完好无损逃走比杀死难上好几倍。 Pioneer冲至30米远的距离,减速停了下来,她要是不减速,很有可能忍不住撞死阿迪尔。 “快点滚开!我的新御主不想被任何人打扰,如果你们继续靠近,那我就只能主动让你们停留在这里!” 加百丽送两人到这里后没有再给过其他提示,仅将以她视角与推测所得的Pioneer情报给了Saber与阿迪尔。现在他们结合得到的从者情报与阻挡在面前的真人,难以产生击败对手的幻想。 可能得到Pioneer的情报后,也仅有加百丽这种级别的顶级神灵降世的从者能与之对决,并且获胜。 Pioneer自然想得到是加百丽做了多余的事情,把埃米德的弟弟及从者送了过来,为了强迫自己的新御主与过去的人类身份做个诀别。 “……人类,你明明知晓了我的强大,为何还要过来送死?你该不是指望你的从者击败我吧?”Pioneer打算尝试用言语说服阿迪尔逃走,只是融合了其他从者灵基后的她,有着极强的战斗欲望,库奥斯没有说不能杀死Saber,而杀死Saber不单能获得一次决斗胜利的快感,更能解放自己的圣剑——誓约胜利之剑。与圣枪伦戈米尼亚德同级别的另一强大宝具,这样后续与Assassin加百丽的二次决斗将提高胜算,加之自己有了化身为神明的新御主,能动用的魔力量也将有着质的区别。“你出说一个能击败我的方法,我就认输如何?哈哈哈哈哈!” 情报战的格局注定于常规认知范畴,并非任何时候拿着正确答案就能解读难题,超出认知范畴规格的对决中,情报不过是知道自己怎么输的预告函,甚至连到手的完整情报都看不懂才是正常情况。 加百丽替他们把无法阅读的情报信息翻译为了凡人可以识别的文字,看似十分仁慈大度,又一次施以援手。可傲慢的她也早就算到了阿迪尔与Saber岳飞无论如何都没有击败Pioneer的机会。 Saber不能拒绝自己御主送死般地行动,为了宣誓忠诚,她能从容接受自己退场的结局。输给一位难以企及的骑士没什么惋惜,至少这一次不是死在信任的人手里,而是死在了战场上,死在无法击败的强敌剑下。这是独属于战争的荣誉,作为一位将军,没有什么比马革裹尸规格更高的葬礼了。 Saber对于这场必定失败的战斗做好了心理准备,她深吸一口气,准备向着阻挡着前路的敌人发起冲锋。对方已经明确发出了挑衅,她不能拒绝决斗的邀请。 “阿迪尔,如果你准备好了,不用顾虑我……” “不,也许可以。”阿迪尔连忙拦住自己的从者,知晓了Pioneer真正面板情报后,他十分清楚与这名从者正面交手意味着什么,如果还能有哥哥制定作战计划他一定会考虑发起挑战,但想要复仇,想要知晓伪Caster为何翻脸杀死自己哥哥的他,还不想获得光荣战死的机会。 就在阿迪尔独自走向PIioneer时,周围灵脉的魔力已经全数汇聚到了一起,刺眼的蓝光涌现在周围的地表上,将空气与裸露的岩石进一步灼烧。 一切已经准备就绪,小圣杯缓缓落入从魔力汇聚的中心点,一个肉眼可见的黑色孔洞逐渐成型,那便是与大圣杯直连魔力之孔,也就在这时天空变得更加浑浊,临近正午的阳光也不能穿透分毫。要么成功许愿,要么灾难开始降临,没有退路的境地。 “已经开始了吗?”Pioneer没有回头,她光凭风的变化就能感受到魔力的狂躁,自己的新御主已经完成了仪式的所有准备工作,后续就看赌上一切的许愿能否成功了。无论成功与否,她都敬佩那位不惜与从者的尸骸合二为一的人类魔术师。 盯着不要命一般朝自己走来的人类御主,Pioneer突然提速,如同一道青色闪电跃过阿迪尔身旁。泉水的淡淡气味覆盖了空气中原本的焦灼,死亡的威胁瞬息而过,手握石中剑的Pioneer并未真的斩下阿迪尔的脑袋,库奥斯命令了自己不能杀死阿迪尔,那么干脆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类交给他曾经的哥哥来处理吧。 阿迪尔回头只看到自己的从者也挥剑冲向了正面急驶而来的敌人,手背上三道令咒早已用尽,他没办法帮助自己的从者。 剑刃相碰,Pioneer凭借速度优势轻松撞倒Saber,两者的实力不止差了一点半点。 没有迟疑,阿迪尔向着魔力汇聚的方向跑了过去,那里正在进行超出他魔术认知范畴的仪式。 “起来,东方的Saber。如果你无法再站起来,我就要追杀你的御主了。”Pioneer剑指Saber的胸口,面带半覆式头盔的她只露出了一双失去情感的清澈双眼,如同她马蹄踏出的泉水一般清澈,却不带有喜怒哀乐。 趋向于完美,也意味着抛弃了作为了人的弱点,野兽凭借本能狩猎,而Pioneer同样只遵循个人信念寻找能与自己交战的敌手,守卫着即将消除战争概念许愿者的她,正是战争麾下最强的决斗兵器——为了必胜,为了打倒神明而制造出来奇美拉。 无可言明的压迫感让Saber的战意愈发下降,与不可能战胜的敌人战斗,唯一能做的只剩下拖延时间。 翻滚数圈,Saber借助地上凸起的岩石,重新跃起,她挥剑砍向了停在原地的Pioneer,赤色的魔力击中了Pioneer最外层的防护,灵感之泉水抵挡下了Saber的挥砍。 Pioneer很自然地向上一挑,将妄图攻击自己的Saber打落。 石中剑在Saber的肩甲上留下了一个破口,伤势虽不严重,但这不过是两者交战的开始。Pioneer根本没认真,刚与Assassin加百丽激战后的她对于天差地别的Saber难以提起兴趣,纯属抱着吃甜点的心态。 结合加百丽提供的情报,Saber直观地见识到了『圣泉盾』的防御,环绕在Pioneer身边无穷无尽的泉水正是为人类带来无尽灵感的圣泉,其全开后的防护程度等同于人类常识的全部,除非拥有加百丽那样超越人类想象力的智慧权能才能完全破解。 这还只是Pioneer的最外层防护,Ruler为了必胜设计出来的这名特殊从者,还有更多祝福加持,以与神明战斗设计的从者对上常规从者自然是各方面完全碾压。 “看来Assassin加百丽把我的情报分享给你们了。在你的剑击中泉水后,你没有吃惊,反而第一时间收力。” “你介意这件事?星与幻想的骑士?” “当然不会,与知晓我情报的敌人决斗,决斗的快乐不是能增加一分吗?取悦我吧,东方的Saber。而后成为解放圣剑的胜利勋章!” 第二十五章 战争之恶 名为兄弟的至亲联系,连接两者十余年。 阿迪尔真正走到神明暗示的地点,他才发觉了神明暗示的事实真相。因为这一次他肉眼看清了立于魔术阵前的“伪Caster”库奥斯。 外貌是陌生人之间辨认的途径,而埃米德与阿迪尔之间羁绊已经足够让彼此间产生共鸣。即便外貌不同,融合了库奥斯洁特尔部分灵魂残片的天才魔术师,其灵魂依旧掩盖不住与阿迪尔之间的联系。 无需多余的言语介绍,加百丽暗示的答案阿迪尔终于知晓了。他的哥哥肉体死去,但灵魂或者说思想、意识融入了伪Caster中。 兄弟之间要隐瞒什么是相当困难地,尤其两人近距离接触。 库奥斯缓缓转过身,正视着继续朝自己走来的阿迪尔。她(他)明白Pioneer也不满意自己要求放走阿迪尔的选择,便把问题重新抛了回来。 “有什么想说的,想问的,想知道的,尽快向我询问吧。大圣杯的魔力之孔已经完成了投影,小圣杯内储存的魔力正在回流向大圣杯。我没有更多时间解答你的困惑。” 库奥斯扬手间实体化的诅咒魔力组成栅栏挡在了阿迪尔面前,她没有与阿迪尔交战的想法,也没有教训至今还在做无用事情的弟弟,一切都已经晚了,一切都将随着自己成为神明带走战争的概念而结束。没有了战争,那么这世上和平失去唯一的天敌,在不久后占据每个人的内心。 “为什么要强迫我使用第三道令咒杀死Saber?” 阿迪尔的问题让库奥斯大吃一惊,她还以为自己的愚蠢弟弟会在这种时刻问点稍微有价值的问题。结果冒着九死一生般风险来到自己面前只为了问这种无足痛痒的事情。 “Saber岳飞并不是没有愿望,她欺骗了你,但她骗不过我。她的愿望是……” “想知道如果没有被十二道金令召回,能否领兵夺回过去的王都。”阿迪尔直接地说出了自己的判断,但他的判断与Saber的真实愿望很接近,或者说Saber的愿望本就是模糊的。她自己理应知道答案,就算倔强不承认,翻阅这个时代的书籍,也可以得出答案。 “你既然知道,那么她必然会在胜利后,利用你跟她主从契约结束的瞬间,抢先夺取许愿的机会。她是位值得尊敬的忠将,但她只是为了忠诚而忠诚。实际上以她的性格根本不会遇到能让她满意的君王。” 埃米德自己也清楚,在分开前,Saber已经对自己动了杀心。他也不过是先下手为强,把会在最后关头反水的忠诚之将杀死。 “只不过是做一次梦的愿望,根本消耗不了多少魔力,让她先实现有什么不可以?” 库奥斯听了这话,忍不住笑出了声。“我愚蠢的弟弟,让她先许愿?你以为圣杯战争是排队买冰淇淋?” “我愿意相信我的从者。” “那么很不巧,你舍命救下、信任的从者。很快就会退场,成为第7名在这届圣杯战争中退场的Servant。Pioneer一旦认真起来,区区一个Saber根本无力阻挡冲锋。” 过去的埃米德不会如此直接打碎自己弟弟的幻想,但现在被诅咒侵蚀着思想的库奥斯已经变得不再顾忌阿迪尔的感受。 童话是属于小孩子们阅读的书籍,大人之间只讲究实力、博弈、结果、利益……唯独没有可笑的幻想。 “那么不惜与从者身体融合的哥哥,你的愿望究竟是什么?至于让你不惜放弃一切?”阿迪尔对此很痛心,或许埃米德真的被伪Caster杀死,他就能放开手脚地冲过去拼命了,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为了明白真相询问。 阿迪尔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他从没有主动问过自己的哥哥,对方是否有愿望,反而在自己获得令咒后,宣誓要为了巴勒斯坦人夺回失去的土地许愿,把所有以色列的犹太敌人丢进地中海。 这种愿望本该算得上是为了民族祈愿,重建巴勒斯坦,夺回所有被抢走的土地,层次远在让自己长高或恢复青春之类的私人愿望之上。 但阿迪尔意识到了,自己的愿望与哥哥心中的愿望相比还是天差地别。天才的理想抱负跟普通人有着质上的区别,自己无论变得多成熟都只能仰望着哥哥的背影,因为他才是家族复兴的希望。 “为了实现我们塞法第尔家族长久以来的夙愿——抵达根源?” 以阿迪尔的见识也只能想到这种在他认为更加有志向的愿望,不是为了民族,那么为了自己的家族也是伟大的。 “不是。” 平静的语气,阿迪尔描述的愿望都曾是埃米德思考过的,但这些都不是他的愿望。库奥斯的身后,直通大圣杯里侧的魔力之孔渐渐成型,小圣杯完全落入其中,一切的准备工作已经就绪。 “阿迪尔,我想将这世上一切的战争概念彻底抹去。即便我代替你许下夺回这片土地的愿望,你觉得我们巴勒斯坦人又能守卫多久呢?没有了犹太人抢夺,其他种族也会在一百年或二百年后抢夺我们民族赖以生存的土地。并非我们民族羸弱,而是这里地处多个文明的交界间,战争注定不会因为我们采取和平策略而远离。” 库奥斯所说的话语阿迪尔认同,可他也从未仔细思考过这方面的问题,持有的是“所有人献上一生战斗到底一定能获胜”理念。的确现在犹太人全都被丢进海里,巴勒斯坦人是夺回了失去的土地,可之后……总不能再指望用圣杯许愿一次。 那么一劳永逸的方法便是…… “哥哥,为什么你不能许愿这边土地除了巴勒斯坦人都不能踏上的愿望?非要许更加难以实现的愿望?只要这片土地被巨量的魔力改造成非巴勒斯坦人的毒地,那么就不会再有外人来强夺了。” 库奥斯或者说曾经的埃米德最不希望的就是自己的弟弟被“战争”侵染善心,所幸只产生“毒地”这种想法,没有产生把全世界除了巴勒斯坦人都消灭的邪恶念头。 “那么,可能500年后,甚至不用500年,这片土地依旧会陷入我们自己民族的内战。你还是不明白为什么我们的民族深陷苦难中。阿迪尔,防守与进攻都是战争规则中策略,采用任何一种战争策略,获得的身份都只是战争的参与者。唯有脱离这些从战争中诞生的策略自我拯救,我们才能救济我们的同胞,救济这世上所有深受战争迫害的无辜者。” 阿迪尔愿意相信融合了自己哥哥灵魂的从者所说的一切,可他不接受这样的救济。如果战争的一切都被从根源上否定,那么过往无数为了战争牺牲的同胞算是什么?如她所说的“战争的参与者”?假如一切的战争都被定义为恶,为之牺牲的所有同胞都成了参与恶行的失败者。顶多可以用“自己是被迫参与”的理由来自我减轻罪行。 “不对!不对!!哥哥,难道你所谓的救济世人的方式,就是粗暴地将前人缔造的一切功绩都摧毁掉吗?!我们的父亲可是死战于圣城外的英雄,你却要连牺牲所得的功绩也抹去?而且一旦战争概念消失,那么我们失去的土地怎么办?我们还怎么把犹太人从这片土地上赶走?” 阿迪尔突然意识到了最关键的一点,对方描述的绝对和平世界或许会很美好,但没有了战争,他们还能用什么方式夺回被抢占的土地? “目前巴勒斯坦人控制的土地勉强够生存,只要能安心重建家园,百年后所有人都能幸福生活。”库奥斯转向身后的魔力之孔,她对执迷于战胜敌人的弟弟不打算继续浪费时间说服。家长更多时候采取强硬措施,用事实打碎孩童的幻想。 “不对!我所期待的不是放弃过去、放弃理想的和平世界,和平必须用刀与剑来构筑!哥哥!等等!我们一定还能采用其他方式……”阿迪尔跑步跑向魔术阵,到现在他还不明白亲情这种东西在真正的战争中一文不值,以为自己与哥哥的分歧可以用对话解决。 “你就是想成为父亲那样的人对吗?哪怕夺不回圣城,你也想光荣战死在耶路撒冷的郊外,向着圣城高喊你的遗言,成就为你心中的英雄形象?” 库奥斯的言语精准剖析了阿迪尔理想的真面目,甚至比阿迪尔本人都了解地透彻,因为埃米德最痛恨的就是自己父亲那样牺牲一切让自己成为英雄的混蛋,看似伟大光荣,却什么都没做到,还连带毁掉了许多本可以勉强存在的家庭。尤其自己与弟弟因此成为了孤儿。 “阿迪尔。”即将进入魔力之孔的库奥斯停下了吟唱,她再次转身,正视着停步在魔术阵边缘的弟弟。“那么我现在就可以实现你的愿望。让你成为英雄——为了阻止战争概念从人类文明中消失而牺牲的英雄!” 第二十六章 旁观者 千界树家族城堡。 站在原本熟悉的城堡露天平台上,原本是人造人晾晒被褥的场所,在达尼克原本的记忆中如此。而现在这里已经被改造成了起降飞行器的平台,受Caster操控的机械飞行使魔不时降落在他身边。 “Caster,这名从者是你的Servant?职介是Ruler?” 达尼克对于圣杯战争的记忆缺失严重,如同梦醒后一下子忘却了观看得到的记忆片段。有些许模糊的印象,但严重到自己曾经惊讶过一次的事实都忘记了。 “是的,我的御主。”莱奥纳多·达·芬奇一改刚才暴怒中的恐怖脸色,微笑着介绍自己依靠前代Ruler心脏违规召唤的堕天使型从者。“真名是度玛,来源自中东及埃及地区的神话故事,持有部分‘死神’权能的特殊从者。沉默的死神。” 听起来强度惊人,可了解度玛真实水平的Caster莱奥纳多相信Ruler度玛如果失去“不死”的能力,只是一个能偷袭低幸运值敌人的三流从者,Ruler职介给了她一系列强大的职介技能,尤其是召唤伪从者,另外有大圣杯源源不断地供魔才让她的不死性得以变成真正的不死,换做普通的人类魔术师当她的御主,只需要她复活两三次就够吸干魔术师的魔力。 度玛被Caster斥责一顿后并无反应,她茫然地望着仪式进行的方向,那里不止在进行着大圣杯的召唤仪式,也是她使命中敌人Assassin加百丽所在地。 沉默,即便被Caster莱奥纳多耗费了两道令咒解除限制,度玛依旧保持着极高的沉默技能,并且第三道令咒被Caster用在了强制召回上。理论上违规召唤Ruler的Caster已经与度玛没有任何关系了。 “等等,我现在脑子有点乱……你刚才说在你的操控下,Saber御主的哥哥与Ruler召唤的伪从者结为主从,正在召唤大圣杯?那不是意味着圣杯战争结束了?我们还怎么向圣杯许愿?” 达尼克的焦急在Caster眼里如同即将被抢夺玩具的孩童,区区靠巨量魔力重演第二法的机器,她只要有足够的时间也能再现出一个。而且,她根本不需要那么麻烦。 “Master,不用着急。你的愿望是抵达根源对吗?那么我们等一切结束后,启程前往根源。何必一定要靠第二法?那不过是抵达根源的一种途径,条条大路通罗马,有人现在急需使用圣杯许愿,我们让他们先实现愿望正好阻止操控了你的恶魔无法达成目的。” 在莱奥纳多的叙述中,级别为魔法程度的神秘并不是高不可攀的存在,更像是已经被破解的奥秘。 “我们一同前往根源?不需要借助圣杯?”达尼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言语,他费劲千辛万苦,被恶魔操控,差点沦为废人的一切作为都成了没意义的事情。 “啊?Master,你召唤的可不是普通的Caster职介从者。我可是能作为冠位从者候补特别个体。那个操控你的‘恶魔’自以为从者都是可以被随意掌控的使魔,她过分自傲的结果便是复制了我完整的灵基,她为了锚定特例的我存在于世,还借助根源的连接,额外赐予了我一件宝具。可以说站在这里的莱奥纳多是比英灵座上的本体还要厉害三分的强化版——Caster达·芬奇(强化+20☆)形态!” 莱奥纳多俏皮的说法其实也隐瞒了一部分真相,任何方式的复制都无法将英灵座上的英灵本身一模一样复制出来,至少本体对人类的认同,在她身上荡然无存。在御主面前维持淑女形象,在其他人类面前则是真实的恶,过于强大的力量融入她体内,终究缔造的是一名畸形的超强从者,而非真正称得上“Grand Caster”称号的守护者。 但达尼克不会发觉这些被他的从者掩埋的真相,从他的观测角度看去,自己都抽到了一枚上上签,Caster不仅对自己极度忠诚,实力非凡,外貌与身材完美,一位符合人类审美的“女神”。尤其现在告诉自己根本不用圣杯抵达根源,她自身就能带着自己前往根源。 一切都是完美的,超乎想象的完美,让达尼克不禁怀疑自己又陷入了一个梦境中,而且这次是美梦。 “真的可以?” “当然,全心全意为了Master的莱奥纳多·达·芬奇酱是万能的,所谓万能自然包含了『前往根源』一项特殊服务。” Caster亲昵地搂住达尼克,享受着为御主效力的快感。她被自己的御主所需要,被自己的御主赋予了超越圣杯的希冀,只属于自己一个人的御主,将“恶魔”驱逐后只属于自己一个人的御主…… 如同孩童惊讶于母亲提起的知识,达尼克目前的反应对于Caster莱奥纳多正是甘甜的蜜水,能让她天才头脑加速运转的润滑剂,这份甜蜜的滋味比她亲自酿造的魔力美酒更加让自己兴奋。 “那么……我还参加圣杯战争做什么?也就是说在我召唤你的时候,我就已经胜利了?”达尼克在莱奥纳多面前,聪明的头脑与能言善辩的嘴巴也变得迟钝了,一下子接受“获胜”的新概念,让他不敢相信。而与自己亲昵接触的从者就存在于自己面前,所以这一切不是梦境。 抛去一切努力与坚持得到的成果,只要承认所见所闻不是梦境,就能得到前往根源的便捷途径,并且有一位无可挑剔的完美从者陪伴。达尼克才不是坚信努力的奋斗者,爽快承认自己就是个幻想着一步登天的凡人又有何不可? “Master如此理解的话也没错呢。万能的达·芬奇亲,可不是吝啬的女神,而是最大方的慈爱助手。胜利、奇迹、繁荣、复兴……等等人类想得到的东西,全部以大礼包形式一齐发放。为了亲爱的Master,莱奥纳多愿意献上所有的智慧来为Master得到想要的东西。” 在Caster的耳语下,达尼克已然忘却了创立千界树家族的目的,那群下三流的废物魔术师他本来就是当做自己前往根源道路上的地砖使用,现在这一切都已经失去了意义,只要有眼前的从者就足够了。 度玛是除去人造人的唯一旁观者,她与人造人们一样没有打扰Caster热情洋溢的与御主亲昵时间。可能也只有她在保持着秩序·善阵营性质的同时与Caster“和睦相处”。 以太镜被Caster召唤了出来,漂浮在两人面前,水晶球般的镜面中,倒映出了库奥斯与阿迪尔对话的场面,原本她计划着埃米德与伪Caster一同前往目的地向圣杯许愿。因为度玛的愚蠢干预导致了伪Caster死亡。幸好加百丽保存下了伪Caster的尸骸并留给埃米德,才让整个计划没有半途而废。 “这两人是……”达尼克不太明白Caster为何突然给自己看这段画面,而且看镜中周围的景物,像是进行某种大型魔术仪式的现场。 “人类是Saber的御主,只是一个普通的魔术师。而另一位则是使用了从者身体的天才,是一位有着救济全人类梦想的伟大英雄,他已经放弃了自己肉体,依靠与从者身体融合的方式变成了现在的模样,并且很快将把自己作为祭品,成为神明,创造出一个幸福全人类的和平世界。” Caster只想让自己的御主知道这些信息,后者也不会怀疑,他也没必要在这种无关痛痒的事情上怀疑即将带自己前往根源的搭档。 “那么她为什么还要浪费时间跟Saber的御主战斗?” “大概是无聊的亲情吧,等这场闹剧结束,我们就可以启程前往根源了。” Caster相信以埃米德的信念可以成功许下愿望,至于区区人类身份的魔术师来阻拦,更是三两下就能打死的蚊蝇。 度玛等待着Caster的命令,她目前想不到任何方法击杀Assassin,因此也没急着返回战场,只是等待,等待着下一次机会到来。 但她并没意识到大圣杯一旦正式启动,自己的魔力供应来源也将等同被切断。 第二十七章 为了胜利而战 “你刚才说什么?哥哥……” 阿迪尔一时显得失措,他开始无法将眼前借用伪Caster身体的人与自己认识的埃米德划上等号,理应灵魂一致的个体,可以称为同一人,但现实情况并非如此。 库奥斯抬起左手,手掌朝着漆黑的天空,其上凝结出了更加深的诅咒结晶,以矛尖形状,指向了阿迪尔。 “比起为了夺回耶路撒冷战死,为了阻止战争概念被抹去而牺牲更加伟大吧?”库奥斯已经与大圣杯建立了初步联系,此刻流经她身体的魔力不亚于神代魔术师级别,不是依靠魔术回路,而是她环绕周身的诅咒自动结为了传输通路。 之前诅咒只能实体为液滴腐蚀物体,如今随心所欲地变为武器也未尝不可,对付其他从者或许还不够,但对付一个普通的人类魔术师绰绰有余。 “哥哥!战争并非完全是错误的,它还能带给人类荣誉,教会人类为何活着,区分敌友,进化文明,淘汰弱者……” “你非要把这些错误认为是好事,那么只能证明你也将成为战争的推动者,在将来的某一天发起一次又一次战争,直至你战死为止。” 带着失望的语气,库奥斯向阿迪尔挥出了凝结成型的结晶,锋利的矛头直插地面,以至于阿迪尔还未判断方向就落在了阿迪尔脚边。 “拔出你的刀与枪,与我战斗吧。还是说你在害怕一场实力悬殊的战斗?”库奥斯说着再次凝聚出结晶,并对准阿迪尔。刚才是她故意射偏,这次她开始认真瞄准了。 “不,我不想……不想与你战斗,我们兄弟之间还有什么事非要拼上性命才能分出结果?”阿迪尔虽然这么说,但他下意识地右手挪向了腰间的短刀,危险感迫使他本能地开始准备反击,哪怕他主观上没想向面前的人拔刀。 “很痛苦对吗?连最简单地取出武器动作都让你为难?就因为我是你的哥哥,是你的亲人。那么你凭什么可以毫无压力地说出要把所有占据这片土地的犹太人丢进大海的言辞?那可是数百万乃至更多的人命,你该不会认为只有犹太士兵才是占据这片土地的犹太人吧?他们的妻子、儿女、父母等等都是夺取我们土地的敌人!你能够无任何自责感地向那些人也挥出屠刀吗?你根本不了解战争的本质,只是做着一个成为英雄的幻梦!蠢货!” 结晶飞向阿迪尔的胸口,阿迪尔快速拔刀挡下了危险的结晶碎片,他不敢向自己的哥哥发起攻击,因为那是他从出生以来除了真主的唯一支柱,能解答自己一切困惑,帮助自己解决一切难题,把危险阻挡在外的仰仗对象。 可以说除去信仰的真主,埃米德是阿迪尔心中完美的存在,在他的潜意识里,有麻烦靠哥哥就足够了。 失去哥哥就让他濒临崩溃,更何况是与其战斗。 “不……,不行!我……” 看着握在手里的短刀,从自己爷爷传来的护身武器,阿迪尔少有地手心冒汗,无法正常握住刀柄。反击来源于本能,抗拒与哥哥为敌亦是来自于他的自我保护,在他心目中的哥哥已经与万能的神没什么差别了。人类怎么可能打得过神明。 “还算可以,算是拔出武器了。那么快点用你手里的武器反击啊!你觉得你还能确保几次精确挡住我甩出去的诅咒晶体?或者我改换其他魔术,你拿什么阻挡?我给你的时间不是用来害怕和犹豫,而是分析我的实力与能力,寻找我的破绽或者快点逃走。” 阿迪尔听到“逃跑”一词,才意识到自己哥哥并非真的要杀死自己,而是在逼迫他离开,数落他的言语也只是为了让阿迪尔意识到自己的弱小,根本没有与自己哥哥战斗的胜率。 没有胜率,那么剩下的选择自然是逃跑。过去埃米德也是这样教导阿迪尔战斗技巧,遇到没有把握赢的敌人,逃跑永远是最优解。别管身边的伙伴朋友,第一时间撒腿就跑,活下来才有资格复仇。 “不行……我不会走的。我是为了知晓哥哥你的目的而来,现在你要抹去人类的战争,你这是破坏全人类发起战争的权力,并不是所有人都希望强行毁灭战争本身带来和平。和平应该靠我们的双手与刀枪来创造,单纯没了战争,那么还要我们这些献身于战斗的人什么用?哥哥,只要消灭了犹太人,巴勒斯坦民族就有了强盛起来的时间与空间,通过努力争取来的和平不是更有意义吗?我们还可以守护和平……” 第三枚结晶飞向了阿迪尔,这次库奥斯直接将诅咒实体化为了圆锤,即便被阿迪尔挡下也在阿迪尔胸口上留下了钝伤。 “那么我只能把你视作敌人了。你是我实现没有战争世界的敌人,你根本就不渴望和平,你只是渴望着胜利而已,包括守护和平,也都是享受战争带来的荣誉与快乐而已。一个已经被战争原罪感染的无药可救之人,大概只剩下你的弱小能拯救你自己。我不可能再保护你,如果再不走的话,你真的会死在我手上。” 库奥斯终于有了明确的战斗动作,从地上漂浮而起,在半空中吟唱咒文,让魔力变化为光束发射的起始点。 不同于人类施展的魔术,有了足够巨量魔力支持的库奥斯所用的魔术已经达到了从者战斗的标准,甚至穿透有对魔力技能的从者都不在话下。 阿迪尔快速闪躲,光束一道又一道落在他身旁,部分灼烧了他的衣服,部分烫伤了他的皮肤,等他第九次躲开后,他才发觉自己腿上擦到了灼热的光束,鲜血正从焦黑的裤腿里流出。 于此同时,Saber也遭遇了与阿迪尔类似的困境。与她交战的从者各方面强度都远超过她,哪怕Saber手握虚构的古中国名剑——湛泸剑,也无法靠兵刃优势在敌人快速机动的攻击方式下讨得半点收益。 她一系列针对近身战的技能面对压倒般的强敌显得毫无用处,何况Pioneer阿尔托莉雅根据加百丽给的情报,也持有直感技能,等级还是最高程度。 “快点用你的宝具,让我瞧瞧东方的从者有什么特别之处。”Pioneer目前享受着这场决斗带来的快乐,就像猫捉老鼠一样,她不急于杀死Saber,也没解放石中剑真名抢先使用宝具。她想要正面硬抗一次对方的宝具,体验对方最强威力的一击。 并非Pioneer轻视对手,要是她真的轻视对手,根本不会浪费时间玩“猫捉老鼠”的格斗游戏。 “你这家伙!”Saber岳飞虽未受明显的损伤,但多次被撞击和剑砍,让她的身体处于疼痛状态,并且随着时间推移,伴随着疼痛的是移动范围的极具减少,她的对手不单分析着她的具体能力,还在不断控制她的移动空间。 彻底断绝Saber反击成功的可能,连逃跑的机会都一并封杀。 想要动用宝具夺取先机,但一想到Pioneer近乎无敌的诸多祝福与圣泉盾,Saber顿时连呼喊真名的气势都没了。 继续这样战斗下去,她不过在持续被嘲讽的时间,直至对手产生消灭之的想法。 【Assassin究竟有多强,才能从容应对这样的敌人,并在近身战中取得优势获得数据情报。】Saber心里暗骂着Assassin给予情报的“阴险”,要是没有得到情报,她在不知情下贸然突击就能一死了之,何必现在这样打得束手束脚。 正因为知晓了过多不该知道的事情,凡人才会迷茫怎么选择。 “快点使用你的宝具。Saber的从者,你该不会面对强敌连使用宝具的勇气都不剩下了吧?”Pioneer叫嚣着,并再次发起冲锋,将刚刚站稳的Saber又一次击倒在地。 “哈哈哈哈!我不会立刻消灭你,要找到一件跟你一样经打的‘玩具’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以一般从者而言,你的防御能力很强,战斗反应能力也不慢。本该是圣杯战争中容易获胜的从者,只可惜这张圣杯战争不是一般从者可以登上的舞台!” Pioneer疾跑绕行,围着Saber转圈,准备下一次冲锋。光凭外放魔力就足够压倒Saber引起为豪的力气,更是在速度的加持下,双腿站立与四蹄奔驰之间产生了巨大的鸿沟。 Saber与之前一样,再度站了起来,但这次她的头发泛起了赤红色的魔力,像是要解放宝具了。 【终于被激怒了。真是个能忍的家伙。】Pioneer如之前的加百丽一样,根本没考虑躲闪,而是开始寻找哪个角度能完全被对手击中,堂堂正正地以实力证明对手的羸弱。 宝具对于大多数从者而言是自己战斗中的底牌,至少Saber岳飞已经逃不出这条惯例,在她即将喊出真名时,她就预见了自己无法击破对手层层防护的结果。连自己的底牌都无法伤害到对手,战斗已经进一步变成了屈辱的“游戏”。 为了自己御主必须坚持下去,但Saber到现在依旧还有着赢的念头。 Pioneer 情报(破解) 原Master为度玛 星与幻想的圆桌骑士王阿尔托莉雅·潘德拉贡(先锋) 原型的主体是公元五到六世纪不列颠的统治者亚瑟·潘德拉贡。不列颠传说的英雄亚瑟王,被称为骑士王。阿尔托莉雅是幼名,从成为王的那一天起就被称为亚瑟王。原持有宝具:誓约胜利之剑(A++级别)。 另一原型为幻想种——飞马帕加索斯,作为英灵的它是古希腊神话中缪斯女神的坐骑。无论在何处,当它的蹄子敲击地面时,就会有一汪灵感清泉冒出。原持有宝具:跃出希波克瑞涅泉的圣水(B+级别)。 两者被同时召唤,共用一个灵基,两段召唤咒文在最后重合在一起,使得两位从者融合为更为强大的存在。 职阶:Saber&Rider(或称为Pioneer) 出处:无 地域:无 属性:守序·中立 性别:女性 身高:216(Pioneer形态) 体重:1247kg (Pioneer形态) 武装:重装铠甲、剑、骑士枪、鸢盾 【能力参数】 筋力:A+ 耐久:A 敏捷:A 魔力:A+ 幸运:A++ 宝具:EX 召唤圣遗物:亚瑟王的剑鞘与希波克瑞涅泉水。 【职阶技能】 对魔力:A+ 阿尔托莉雅对魔术的抵抗力,在Servant中号称最高等级。连用上了魔法阵和瞬间契约的大魔术也完全地无效化,即使是在现代拥有最高级数的技量的魔术师,也不可能以魔术的直接攻击来伤害她。理论上哪怕存在能伤害到阿尔托莉雅的魔术,也不如用利剑砍伤她更有效果。 骑乘:-(A) 由于特殊职介缘故,骑乘能力视作失去,但可在必要时刻以放弃其他技能为代价获得。 冲锋:B 特殊职介带来的职介能力,战斗中必定取得先手攻击机会(无视敌人敏捷判定)。等级为B程度,追加突进能力。 决斗:C 特殊职介带来的职介能力,可以与指定从者进行一对一战斗,决斗中两名从者一定程度不受其他影响。等级为C程度,一对一战斗中全属性提升3%。 【保有技能】 直感:A ”直感“是在战斗中一瞬间判明“对自身最适合行动”的能力。 A等级的直感,已进入“预测未来”的领域。能通过风声和直觉预测弹道,回避枪械火器的攻击。同时能在一定程度上无效视觉听觉上的阻碍。 圆桌骑士(王):EX 神圣属性的圆桌骑士之王,阿尔托莉雅·潘德拉贡(Pioneer)可以宣言一名曾经忠诚于她的骑士奉献出祝福之力。(同一时间仅能享有一道圆桌祝福?) 【贝狄威尔】(英勇:六大基础属性中如存在低于敌人情况,随机一项数值达到与敌人一致。) 【加赫里斯】(正义:提升对邪恶阵营敌人50%伤害加成) 【兰斯洛特】(精灵:提升幸运值至最大化A+++) 【莫德雷德】(暴君:提升对善良阵营敌人30%伤害与防御加成) 【加拉哈德】(贞洁:提升对邪恶阵营敌人50%防御加成) 【凯】(信赖:不可被背后偷袭) 【加雷斯】(仁爱:治愈非致命伤) 【特里斯坦】(浪漫:与一名友方目标共享生命。) …………(其余未知,推测能获得所有圆桌骑士的祝福。) 魔力放出:A+ “魔力放出”是指通过魔力对自己的武器和肉体进行强化。达到A+等级,一剑削平山丘不在话下。极大限度提升了战斗中实际破坏力与爆发力。魔力属性为风,外放后有着类似“风王结界”效果。Pioneer本身并不喜欢隐藏武器之类的行为,只会把这项能力纯粹用在进攻上。 星圣祝福:A++ 帕加索斯死后化为“天马座”。阿尔托莉雅无法继承帕加索斯大部分源于古希腊文化的能力,唯独这项独特的星之力量完完全全地融入阿尔托莉雅体内。持有对精灵、神灵、怨灵、恶魔……所有非人类生物的固有防御与伤害加成。 具体为非人类生物造成的伤害减少50%,自身造成的伤害额外再追加35%。受到非人类生物的致命攻击时极高概率获得一次伤害豁免(一天仅限一次)。 另,获得“星之阵营”特殊身份。 宝具 誓约胜利之剑(Excalibur) 等级:A++(封印中) 种类:对城宝具 攻击距离:1~99 最大捕捉:1000人 圣剑。阿尔托莉雅所持的最强之剑。 被当成亚瑟王的象征、最为强大、最为尊贵的剑。是在圣剑这一范畴中立于顶点的剑,锻造出它的并不是人类。以人们的思念为原料,在星球内部结晶化,作为“最强之幻想(Last Phantasm)”的究极神造兵装之一。 将持有者的魔力变换成光,再如同激光束一般从往下挥的剑的前端发放出来,藉以破坏万物。如果附加剑鞘能进一步提升此项宝具威力,但因为Saber职介从者已经存在,此项宝具暂无法使用。 誓约黄金之剑(Caliburn) 等级:B+ 种别:对军宝具 范围:1~30 最大捕捉:50人 本来是为了选出王者的剑,石中剑。 虽然劣于Excalibur,这把圣剑也能将使用者的魔力变换为热量,以光之粒子的形式放出。 Caliburn和Excalibur是不同的圣剑。Caliburn是所谓的王权,是用来把亚瑟王培育成为王的东西。本来,Caliburn是用于仪式上的,誓约胜利之剑(Excalibur)无法使用,Pionner只能暂用石中剑战斗。单以宝具威力来言并不强,但用在超规格的Pionner手中,对付一般从者绰绰有余…对付一般从者…… 闪耀于终焉之枪(Rhongomyniad) 等级:A+++(EX) 种类:对城宝具 攻击距离:1~99 最大捕捉:1000人 圣枪。系住星辰的岚之锚。 其真实姿态据说是系住世界表皮的塔。在真名解放时等级和种类会发生变化。纵使被十三拘束限制了其本来的力量,也将歌颂星辰之光而闪烁的至远之枪———圣枪伦戈米尼亚德将维系世界表层的「光之柱」为本体。足以洞穿地上一切城墙的纯净之光指向至远的彼方,阻止它的唯一途径是在其发动前打断Pioneer的真名解放动作。 以全力使用,可将宝具威力达到无法被解读程度,作为代价这件王牌宝具将在一段时间无法使用(进入冷却时间)与前两项宝具不用,圣枪伦戈米尼亚德并非来自于阿尔托莉雅的Lancer职介相性,而是她Pioneer职介降临的职介宝具,威力远在正常Lancer职介之上。 圣泉盾(afflatu Kushi) 等级:EX 种类:对己宝具 攻击距离:- 最大捕捉:2人 圣盾。继承与从者“帕加索斯天马”。常驻发动型防御宝具。 免疫来自人类理解范畴内所有非实体攻击,实体攻击则威力削弱为10%-20%。对于其他范畴的攻击可以最高削弱50%威力。 外形变化为鸢型,更适合单手使用,强化马上作战的防御能力。原本是帕加索斯踩踏而出的灵感泉水,化为守护之盾,其本身防御并非来自于罕见的材质,而是“喷涌不息的泉水”概念,难以被常规攻击手段击溃。想要击穿这面概念盾牌,不只需要极其强大的宝具,还要求敌人的智慧足以匹敌泉水中喷薄而出的“人类想象力之极致”,单单以避开盾牌偷袭的战术没有意义。 第二十八章 善恶背反 漆黑的天空,神明注视着地面上两对主从各自战斗,加百丽不敢完全相信福音的模糊结果,她以自己的方式飞速计算着所有可能性发生概率。第三次圣杯战争中曾参战的前代Ruler赠与了塞法第尔家族自己的短刀,正巧那把看似普通的宝具附带了“奇迹E”的能力,跟本次圣杯战争中存在的“星之开拓者”从者相比自然差得不堪入目,但就因为这个特例,导致了加百丽昨晚聆听到福音与实际结果出现了差异。 因为自身已经得到了这次战斗的最终结果福音,加百丽无论如何都不能干预这场战斗,不能插手她不会介意,但她不容忍再次发生出乎自己意料的偏差,哪怕是千万分之一的概率,她也要精确计算出来。 人类当然做不到,而加百丽的智慧放在各体系神明中也是顶级存在,本次即便降格导致部分神明的知识不可使用,但通过现有数据分析计算并不受影响。 结果是无论怎么推演,阿迪尔与Saber直接失败的概率都超过了97%,剩余的3%中详细分析个例,目前也只能得到近似于“逃跑被追上杀死”、“求饶被拒绝”、“自尽”这类更加可笑的结果。 唯一让加百丽留意的是发生“库奥斯转变主意,放弃愿望”与“阿迪尔转而认同消除战争愿望”的两个可能性,分析结果各为0.0027%与0.0085%概率。 即便是两个意志力在人类中算得上优秀的个体,也存在放弃自我判断的可能性。人类的瑕疵再度让加百丽感到失望,或者说在她附身降临后对人类的期望越来越低。 地上,阿迪尔翻滚到一处凸起的石头后,连忙使用治疗魔术为自己的腿伤止血。库奥斯使用魔术的速度越来越快,灼热的光束交错着扫向阿迪尔所在的位置,阿迪尔未探头就被光束擦到了后背,所幸这次穿在皮外套内的马甲抵挡了部分烧伤,原本为了预防子弹施加过魔术强化的衣物侥幸抵挡了魔术的攻击。 感到背后传来的灼烧感与疼痛,阿迪尔连忙甩下皮夹克外套,并顺势掏出藏在外套内的手枪。两者间距离不足35米,如果阿迪尔现在遭遇的是普通人,他的手枪还能派上用处。 光束比阿迪尔抬枪动作更快,库奥斯精确地击中阿迪尔的手枪,将只经过简单魔术处理的武器打落。 手枪的外壳部分变形,已经失去了使用可能,阿迪尔也没在乎这些,赶紧再次伏倒,躲开后续射向自己的光束。 在库奥斯面前,阿迪尔显得毫无还手之力,可能是库奥斯体内埃米德灵魂还能抵御住无穷无尽的诅咒侵蚀,人的情感还有些许留存,使得她仅在射中手枪时发挥出了正常水平。 抬头丢出一颗闪光弹,阿迪尔不敢多停留在原地一秒,转身向侧面连续翻滚,仅手臂被光束伤到。 伴随着响声与亮光,光束魔术停顿了片刻,阿迪尔连忙对自己身上的伤口进行止血处理,他还留存有说服对方的想法,拔出刀鞘的短刀已经只是象征他剩余点勇气的道具。 就在阿迪尔止住手背上的伤口,准备止血背后时,一双手突然掐住了阿迪尔的双肩。不等阿迪尔反应过来,诅咒以液体形式顺着两者接触部分流了下来。 “我的弟弟,那么你也来感受一下死者的苦痛,感受一下因为战争被抓获的普通人成为活祭品残存至今的怨恨。他们一直存在,并将如幽灵般永远诅咒着战争本身!” 实体化的诅咒魔力有着腐蚀各种物体的能力,但在阿迪尔身上却不怎么起作用。阿迪尔只感到双肩像是被热水浇到,连泡速食面都不行的热水温度,相较于之前被光束擦到的伤痛差得远。 诅咒魔力只腐蚀了阿迪尔的衣物,而对阿迪尔的皮肉并无明显效果。这种突发事情,库奥斯也没想到会发生,先前由于自己与Saber保护,阿迪尔没有被伪Caster攻击到过一次,谁也不会想到不需要他们保护,伪Caster自带的诅咒魔力无法有效影响到阿迪尔。 “这是怎么回事?” 转而双手合拢,准备卡住阿迪尔的脖颈,后者本能般向后翻滚,暂时拉开了距离。 阿迪尔对此也很意外,他自己也没想到自己能免疫诅咒,但更让他在意的是面前改称自己为“库奥斯”的“伪从者”逐渐凶恶起来的面容,自己的哥哥是不会特意展露内心变化的,所以称呼面前的人为“哥哥”逐渐显得并不完全正确。 “哥哥……” “为什么你可以抵御住诅咒的侵蚀?难道……”库奥斯把视线集中在了阿迪尔握在手中的短刀,看似普通的武器,埃米德不知打量过多少次,而现在她才发觉这件从爷爷辈传下来的宝物,并非只是单纯的工艺品,而是一位英雄的宝具。因为那位英雄仍然存在,这件宝具被自动激活了。 阿迪尔自己也察觉到了手中短刀的不同,过去从未想到,自己当做附身符时刻带在身上的这把武器,居然蕴藏了超乎他理解的力量,并非攻击性宝具,而是圣者用以宣誓誓言的仪式用装饰。 无法听清烙印在短刀上面的誓言,但阿迪尔能够明白,那是一位英雄愿意奉献自己的一切而守护的愿望,如不可逾越的城墙般矗立最神圣的城市外。 来自亡者的诅咒更是没资格逾越祝福的庇护,无需知晓原理,亦无需知晓来源于哪一位从者,常驻于宝具上的祝福力量足以为阿迪尔抵挡下世间不洁之物。 库奥斯立刻回想到了自己父亲在生前对这把短刀提及的话语,这把短刀是源自他们爷爷在远东地区参与魔术协会指派的任务中获得的珍贵物品。其余一概含糊,只能知道他们的爷爷曾在立遗嘱时要求法理斯必须妥善保管短刀,而埃米德因为不屑于带这种华而不实的工艺品,很自然得转送了阿迪尔。 “这是……宝具?从者的宝具?”库奥斯自然不会因为一把带有驱散不洁之物效力的低级宝具而多顾虑,但能抵御诅咒的效果,让身体中残留的少量库奥斯洁特尔意识产生抗拒。 只需要她走过去使用一个魔术,就可以把阿迪尔杀死,但身体抗拒着靠近那把短刀,使得阿迪尔有机会逃到了无法再次近距离抓住的位置。 强烈的矛盾刺激使得库奥斯开始无法忍受不断加深的诅咒侵蚀,她如果继续在这里跟阿迪尔浪费时间,一旦被诅咒吞没意识,还会不会记得愿望无法保证,也无法预感到会变成什么模样。 既不是库奥斯洁特尔那样甘愿为了主人献祭一切的狂热祭司,也不是天才魔术师埃米德,可能性最大的是对生者持有极大恶意的复仇者。那样的个人得到圣杯,将是把全人类退向悬崖。 “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的哥哥埃米德是一位极其冷静,善于计策的魔术师,而不是散播诅咒的恶灵。”阿迪尔渐渐无法将哥哥的形象与眼前的人重合,被不间断的光束杀死他不会怨恨,但如果被侵蚀实物的诅咒杀死,阿迪尔绝不能够接受,这样的杀人方式绝对不是他哥哥那样的天才魔术师会使用的。 库奥斯此刻非常矛盾,身体上逐渐陷入狂热的怒火中,对阿迪尔持有的神圣器物产生极强的敌意,但已经变得浑浊的埃米德的灵魂还持有赶走阿迪尔的主观想法,身体与灵魂的不一致,逐渐让两者都变得狂躁起来。 之前并没有发生这样的意外,无论是愿望还是自我牺牲的准备都一致,唯独在面对阿迪尔时,两者出现了完全背反的对待态度。直接导致了本可以被库奥斯轻松杀死或者强行制服的阿迪尔成了棘手的物件。 原本恰当的融合产生了裂隙,以至于库奥斯无法集中精力使用魔术或巫术,只能看着阿迪尔慢慢与自己拉开距离。 “没有为什么!走吧,我的弟弟。你什么都改变不了,拯救世界这样的重担由我来背负即可!” 大概这是埃米德相对阿迪尔说的真心话,但在此时对阿迪尔并没说服作用,后者已经开始将库奥斯转视作“伪Caster库奥斯洁特尔”,不是自己的哥哥,而是需要战胜的敌人、仇人! “我的哥哥绝不会使用卑鄙的诅咒杀人,你不是我的哥哥对吧?你只是一个融合了我哥哥记忆的聚合物,这样就说得通了。邪恶的从者,我就算被你杀死,也要阻止你邪恶的愿望!” 阿迪尔呼喊着他认为正确的理由,自以为凭借一把可以抵御诅咒的短刀就能与面前的敌人较量,勇气在很多时候能麻痹弱者的头脑,让他们寻找到能赢的理由。 在他眼里,邪恶之人使用邪恶的诅咒伤害他人,因此邪恶之人产生的愿望也一定是极恶性质。那么站在对立面的自己便是正义,持有焕发出神圣气息的宝物,这场战斗将受到真主的庇护,乃是为了正义而战斗。 第二十九章 重燃星之辉光 持有两份不同的生前记忆,两者中任意一体都是正规的从者。但合二为一的新从者,从她降临的那一刻起就被圣杯战争本身定义为了“违规”,只是因为Ruler已经被召唤,自动修正程序并未启动。 即便圣杯启动修正程序,召唤出理论上克制Pioneer的Ruler职介的从者,极大可能也会跪倒在Pioneer强大的实力面前。 就像现在,使用了宝具的Saber岳飞被毫不留情地再次击倒。 没有动用自己的宝具,Pioneer只不过使用跟之前一样的战术与攻击方式,就把挥舞着无数剑影的赤色从者正面击倒。她的强大以普通从者的尺度衡量,已经算是突破上限级别。 但在击败了使用宝具后的Saber,Pioneer并未杀死对手,原本她会对使出全部力量的Saber失去好奇与战斗念头,痛快地了却败者生命,宣告一场实力悬殊的决斗结束。 【“宝具可是一名英灵引以为豪的至宝,是生前一切功绩具现化为实体的结晶。我的确不如你强大,你可以轻视我,但绝不容许你轻视我的宝具——怒发冲冠·满江红(怒髮衝冠·滿江紅)!”】 现在跪倒在地的剑之骑士是这样宣言了自己宝具真名。Pioneer原本会使用“誓约黄金之剑(Caliburn)”以宝具战形式华丽终结战斗,可因为Saber的言语,她莫名怒火燃起,面部表情虽被半覆式铁头盔遮挡,她转而没有使用宝具,直接原地冲过去将使用宝具的Saber击倒。 “宝具是一名英灵引以为豪的至宝,是生前一切功绩具现化为实体的结晶。”Pioneer身为从者当然也认同,她在使用自己多种宝具的同时,也对此持有崇敬之心,可这些似乎都与她没有直接联系…… Pioneer虽使用“阿尔托莉雅”的名字,可她并不认同融合进自身的主体从者,至于另外半个幻兽从者帕加索斯,她更是视为高级动物。Pioneer的实力远远超出了融合前两体从者的实力之和,甚至可以量化为十数倍的差距。 因此即便她对自己所持有的各种宝具认同,但要称得上“生前一切功绩具现化为实体的结晶”。她做不到。 就在Saber视死如归般使用宝具冲向自己时,这种强烈的自我否定感充斥了Pioneer的内心,她是无与伦比强度的从者,自然会有与之相配的最强王牌作为宝具。可她最强的宝具——圣枪伦戈米尼亚德也是亚瑟王阿尔托莉雅的宝具,而不是真正只属于她Pioneer阿尔托莉雅的王牌。 更何况是石中剑。Pioneer愤然将手中的剑收到背后,向着Saber走去。强大的她当然会有与之相称的宝具,并以此作为给予眼前对手的最高奖赏。 “我为什么能嘲笑你的羸弱,不能嘲笑你宝具的羸弱?尊严靠自己保护,而不是斥责他人。你莫非是在向我乞求怜悯?Saber的Servant。” Pioneer的重装铠甲依旧洁净锃亮,她走向Saber的每一步都让后者无力抗拒,即便Saber强忍身体上的疼痛站起来,也会被再次打翻在地。 诚如Pioneer所言,她以自己的方式捍卫了自己的尊严,以实际行动展露必胜的实力。为了追求胜利而制造出来的超规格从者,如果还能持有一件仅属于她的宝具,才算得上是完美的,脱离了原型的全新从者。 Pioneer通过连接库奥斯的祝福,感知到了自己认可的新御主也陷入了矛盾中,单纯以实力考量,区区一个人类魔术师绝不可能与使用从者身体的库奥斯战斗,哪怕是最羸弱的从者对付人类也应该只需要两三招。 “你的御主看来也是个顽强的家伙,或者说我的新御主明确不想杀他。不管怎么样,你们干扰了许愿仪式的进行。这可是将‘战争概念’从世上彻底清除的伟大祈愿,并非一族一国的伟业,而是改变人类史的神圣宏愿!” Pioneer原本认为Saber并不清楚库奥斯的愿望,才会跟着她的御主傻傻地追来送死。她为了让Saber彻底服输,干脆地将真相告知了后者。对付一个倔强的敌人,适当采取些精神层面的攻击比单纯击倒更有效且有趣味。 “设想一下,Saber职介的你站在人类和平未来的对立面,与最强的骑士战斗。虽然决斗是光荣的,但你们的所作所为是对人类的恶行!你们在阻止全人类摆脱战争之诅咒!明白了吧?Saber的Servant,我代表正义与正确守护在此处,击败邪恶之敌顺应常理。只要你服输,我就让你痛快地滚回英灵殿。当然你不服输也没关系,我不介意继续踩踏你的尊严!” Saber并未细听Pioneer后面的嘲讽,在她得知使用伪Caster身体的埃米德是为了“消灭世间一切战争之诅咒”的愿望后,她就硬撑着最后的气力,拄剑站起。即便有从者的身体,即便有不屈的意志,她也自知撑不住下一次敌人的冲锋。 但消灭战争她绝不允许!战争的确给世间带来了无限的痛楚,可唯有在战场像她这样的人才能建立功绩,彰显自己的忠诚之心,率领纪律与战力均无可挑剔的军队去战斗,成就人生。没有战争的世界,她根本无法想象是什么模样,天真的小孩子组成的新世界? “可……你不是最强、骑士吗?Pioneer,你以战斗的方式守护‘消灭战争’的愿望不矛盾吗?”Saber抬起染血的额头,没有铠甲遮盖的面部正滴落血液,她的铠甲已经被绝大部分被Pioneer撞碎,渗出伤口的血液加重了铠甲下衣物的重量,正因为是从者的身体,才勉强没有四分五裂。 “啊?被消灭的是人类的战争,跟我有什么关系?就算人类居住的世界没有了战争概念,我可以前往更里侧的世界继续战斗。你该不会觉得区区圣杯实现的愿望能影响到我吧?简直可笑!!” Pioneer的笑声透过沉重的铠甲传入Saber耳中,人类的琐事Pioneer其实一点也不关心,与神明不同仅在于她不会对弱者无情屠杀。 “你们没有宏伟的理想吗?人类不就是靠着能繁育后代才一代代传承文明至今?喜欢战争的只有你们这群为了战争而活着的人。等这个世界的人类在和平的新世界繁育数代人后,自然而然会忘却战争的快乐。他们会寻找到新的取悦事物,并得到快感与愉悦。战争之类高层次的娱乐方式不适合人类!这是我通过大圣杯给予的现代知识后,对人类的评价。Saber的Servant,你是从者,你也应该认识到,人类这种脆弱的生物不适合战斗。任何一个人类都挡不住我一次冲锋,随便他们乘骑骏马、战车或者原本未来文明中诞生的武器,都经不起我踩踏。他们在被设计制造时,就不是以战斗为第一要素的高等造物。只不过是一群能繁殖的略高等动物。” 言毕,Pioneer才发觉Saber的五感也因为被自己连续冲撞有损伤,她的言语大部分Saber听不清楚。普通从者也一样不经打。 “我再重复一遍!Saber,我给你服输的机会。至少你可以不成为行恶的失败者。” Saber硬撑着抬起剑,摆出迎接攻击的姿势,现在的她难以集中魔力使用宝具,况且无法突破圣泉盾,最后再使用一次宝具也没意义。 “我承受住了你多次冲锋!” Saber的吼声彻底激怒了Pioneer。在Pioneer眼里,Saber这句话无异于宣告她在知晓站在全人类幸福的对立面,也不惜继续恶行。善恶对立,已经没有任何和谈的余地。 “好吧,我尊重你放弃回归正义的选择。并且作为你先前使用宝具的回礼——” Pioneer举起右手,四周的风团迅速汇聚到她的手上,圣枪伦戈米尼亚德再度出现了轮廓。即便只是部分显现的圣枪,都在出现的一瞬间告知了Saber,何为连系星辰之锚。 “宝具是一名英灵引以为豪的至宝,是生前一切功绩具现化为实体的结晶。你好像是这样说的?我作为最强的骑士,自然也有专属于我的骄傲!” Pioneer以圣枪的轮廓为基础,并非借用这颗星球的力量,而是以自己的力量化幻想为现实。圣枪在Pioneer手中焕发出了不同于先前的星之光,并非为世界、为秩序等战斗,而是单纯为了展露她无与伦比的实力。 在足够的实力面前,没有做不到的事情。如同决斗的胜负,无论对手狡诈、聪慧、幸运……,只要足够强大,就能轻松碾压对手。 星与幻想的辉光不断交替,已经不只是针对普通从者战斗的宝具,而是可以与神明战斗所必须级别的宝具。 “来吧,Saber,拿出你剩余的全部力量,来见证我,Pioneer阿尔托莉雅的宝具。” 圣枪不断汇聚魔力,光逐渐化为实体的枪外壳。Pioneer平托圣枪,踏动马蹄,开始冲向Saber。为了所谓的决斗公正,她实则放慢了冲锋速度,以确保Saber有时间使用宝具。 并非Assassin加百丽提供的情报内存有的宝具,更像是Pioneer临时改变圣枪制造的全新用法。仅有轮廓的圣枪,焕发出的威力并不亚于完全实体形态! 『穿透云端,跨越海天之际,星与幻想之矛,绽放胜利之光!——闪耀于未来之枪(Rhongomyniad)』 第三十章 真理 【“……吾为成就世间一切善之人,吾为施行世间一切恶之人……”】 阿迪尔还记得自己十来天前,在那个逃回驻地的晚上,因丢失圣遗物而强行召唤从者的时刻。经过数十次准备的咒文,如今再次回想起来,圣杯战争中发生的一切都与过往自己认知的常识存在偏差。 从自己的保镖开始,他就在失去,直至今日失去了自己唯一的至亲,更加让他不能接受之处在于,他的哥哥为了伟大的理想,要彻底消灭战争。 强迫自己把眼前的人视作其他人,强迫自己否定哥哥的意志还留存的事实,但即便如此,阿迪尔挥出的刀刃依旧显得苍白无力。 准备许久,抓住库奥斯分神的机会,使出全力冲过去刺出的短刀,却只刺中空气。他的动作过于缓慢,以至于陷入矛盾中的库奥斯也能反应过来,躲开令她讨厌的神圣武器。 库奥斯的双爪撕开了贴身衣物,在阿迪尔的胸膛上留下惨烈的血印。终究残存的意识已经无法控制身体,为了共同的愿望,一切阻扰者都会被视作必须除掉的敌人。 无数亡者的诅咒之音回荡在埃米德仅剩的意识中,一个人对抗成千上万人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因此只能选择顺从,至少在大致方向上顺从它们,就像原本的库奥斯洁特尔那样。 如果阿迪尔没有追上来质问,根本不会让库奥斯陷入矛盾。在加百丽最后的考验中,人类的弊端再次暴露,为了无意义的亲情,拖慢了救济全人类的伟大愿望实现。 人类总是忽视最简单有效的解决问题方式,而选择最复杂的一种,为了他们认为有价值的物品。即便是有望成为新的神明的个体,依旧重复着前人犯下的错误。 阿迪尔再次挥出刀刃,这次算是砍中了库奥斯,刀刃触及的暗色诅咒尽数自动退避,划破了库奥斯的礼衣。 试图闪躲开库奥斯的手臂,阿迪尔却没能快过巫术起效,类似自动反馈的魔术,阿迪尔的手臂被无形的刀刃也划开了一道口子,突然的疼痛让他停顿了片刻。 阿迪尔只感到一阵晕眩,自己被库奥斯甩出数米远,紧接着玻璃镜子出现在是身后,光的魔术以散射形式正中阿迪尔。 没有闪躲的可能性,灼热的光在他身上增添了多道创口,如果不是他运气好,有一束散射的光线击中内脏位置就能要了他的性命。 对于库奥斯而言想杀死阿迪尔就是这样简单,可这种简单的方式却让她进一步陷入矛盾,身体与意识的背离使得她不止没有乘胜追击,反倒陷入剧烈的头痛中。礼衣中寄存的无数冤魂还在向占据这具身体的新“主人”传递他们的怨恨与诅咒,顺从他们便能得到精神上的缓解,但这将违背埃米德保护阿迪尔的本心。 在那个没有战争的纯净世界里,必须有自己弟弟幸福地生活下去,替埃米德享受和平安宁的未来。而绝非在现在就杀死阿迪尔。 阿迪尔的状态更糟糕,全身多处烧伤,撞伤,左手臂上还增添了一道巫术反馈的刀伤,现在他都无力动用魔术为自己止血。以人类的承受力衡量,阿迪尔算得上其中的佼佼者。 用力撕开自己裤腿,阿迪尔抽出了绑在小腿上的“应急药物”,原本用于在危急时刻保持清醒,有时间和气力逃跑的保命物品。针头刺入皮肤的疼痛已经无法感觉到,他现在全身上下都被剧烈的痛觉折磨着。 疼痛与临死的危机感也在一定程度上减弱了他对“哥哥”发起攻击的自我反抗,在药物的速效影响下。阿迪尔的头脑一下子变得冷静下来,遍及全身的剧痛也程度轻了很多。 双手握紧手中的短刀,阿迪尔站起来,再次扑向库奥斯。一切道德、正义、责任……之类的东西他都没有思考,仅是同机器一般执行之前决定的“任务”——杀死眼前的敌人,假挂哥哥身份,意图消灭战争概念的敌人。 这也是阿迪尔最接近破坏库奥斯实现愿望的机会,加百丽计算到了这种意外的发生,即便概率低到千万分位,在“奇迹”的影响下,真的发生了。 但即便是千万分之几的奇迹,依旧不会让天空中俯视着的炽天使显露出意外。因为还处于可控范围内。 阿迪尔刺出的刀刃,第一刀砍中了库奥斯的手肘,接着第二刀落空,但借助最后冲出去的惯性,阿迪尔成功一刀刺在了库奥斯的脖颈上。两者间的身高差距虽避免了库奥斯被刺中躯干,可她的头部完全落与阿迪尔的攻击范围内。 “你……想要……杀死我吗?”库奥斯反手捏住阿迪尔的双手,两者在气力上也有着一定差距,阿迪尔一时无法收回双手,只能彼此僵持。 在对方的质问下,阿迪尔再次显露了迟疑,刚才的疯狂与冷静并非他的本意,药剂的效力来得快去得也快,再次意识到自己正试图杀死持有哥哥灵魂的怪物,阿迪尔甚至产生要使用魔术为库奥斯止住脖颈上刀伤的念头。 以人类的身体而言,阿迪尔现在对库奥斯造成的创伤足以杀死活人,对于从者而言,这种创口也是要害伤,不立刻治疗也会死亡。 可库奥斯维持着僵持状态,根本没有动手自我治疗的打算。大量的鲜血从她的脖颈中喷出,阿迪尔的短刀对于伪Caster的身体简直是天克的利器,让区区一个人类重伤了从者。 “可惜……你……杀不了我。”就在喷涌的血液减少后,理应死去的库奥斯神奇地恢复过来,刚才才被刺开的脖子眨眼间自动愈合创口。她的气力也渐渐恢复,把阿迪尔甩了出去。 “没用的,我与我的从者之间虽不存在契约,但她赐予了我祝福。你除非能杀死她,否则我站在这里让你砍,你也杀不了我。”扭动了几下脖颈,库奥斯完全恢复了损伤。顺带也缓解了她的头痛,在自己下一次无法压制诅咒的侵蚀前,能保持一段时间的自我意识。 阿迪尔已然失去了继续阻止库奥斯的体力,他甚至无法重新站起来,唯一的武器还握在他手里,勉强挪动几分。他吃力地抬起头,看向恢复冷静的库奥斯。 “哥哥?没有了战争,我们的一切都将不复存在。求你停手吧!” “我说过了,并非单纯破坏战争本身,而是之后创造一个全新的世界。一个所有人都不需要也不可以战斗的幸福世界。不会因为有人因为弱小被欺负,也不会因为有人实力强大可以为所欲为。所有人必须和平相处的未来,我心中的天堂。阿迪尔,你依旧可以成为画家,或者音乐家,或者科学家,或者探险家,又或者其他你喜欢的事情。”库奥斯隔空勾画魔术阵,准备强行将阿迪尔从这里驱逐,避免自己无法压制诅咒侵蚀的时候,继续攻击自己的弟弟。 “可我,”阿迪尔近乎拿出了自己最后的气力,向温柔对待自己的“哥哥”,喊出了他的理想,又或者说愿望。“想成为英雄!为了土地,为了族人,为了真主,为了夺回巴勒斯坦战斗的英雄!” 过去阿迪尔任何想要的东西,他的哥哥都会帮他取来,仿佛没有埃米德办不到的事情。但如今库奥斯没有迟疑片刻,向趴在地上的阿迪尔解释道。 “抱歉,阿迪尔。这个愿望,我无法帮助你实现。”库奥斯感觉到自己又渐渐升起对阿迪尔的敌意,没有继续劝解的时间,未来也不可能再见面了。她单手指向阿迪尔,准备对其使用驱逐魔术。不需要多远距离,仅需挪到一两公里外,目前无法行动的阿迪尔就不会再干扰到仪式的进行。 阿迪尔恍惚中听到了圣者的言语,可能是他意识迷离时候产生的幻觉,但他顺着言语念出了真名。愿望从未依靠乞求得来,正义也绝非永恒不变。至少阿迪尔现在无比坚定地相信,他才是正义之人,一位为了守护战争概念的战士。 短刀突然闪过一瞬的魔力光亮,阿迪尔从地上跳起,办到了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他的身体理应不可能再有气力能让他跳起攻击库奥斯。 唯一的解释,异状来自于阿迪尔手中的短刀。其真正的意义,真正的名称,前代Ruler萨拉丁的另一宝具—— 『指向真理之刃(Point to True Cross)』 第三十一章 胜利 阿迪尔自己都没想到手中的短刀会因为自己复述名称而启动,货真价实的宝具被他区区一介人类成功使用。不受自己控制,短刀拽着阿迪尔径直刺向库奥斯。 应急启动的魔术顷刻碎裂为玻璃渣,企图逃跑的库奥斯在镜面碎裂的时候移动到了5米外,理应能躲开攻击。 但对待从者的宝具,这点戏法般的魔术根本没用。『指向真理之刃』(真十字架碎片)自动转向,被宝具视作“敌人”的目标即便逃到千里之外也躲不开。 如光束折射,等库奥斯伸手护心时,宝具已经成功起效。 短刀刺入库奥斯“心脏”所在,纯粹靠圣杯魔力构筑的魔力结晶,毫无疑问的必杀一击。阿迪尔这时率先有了其他动作,在距离胜利最近的时刻,该怎样化优势为胜利,需要的仅有最后一步——破除库奥斯与Pioneer之间的祝福联系,以阻止库奥斯借用Pioneer的生命力复生。 可惜阿迪尔做不到,以他半吊子程度的魔术别说破除高等级的祝福,就是寻找到祝福都无从下手。 但阿迪尔不会遗憾,自己至少成功以一个参与圣杯战争的御主身份,战斗到了此时,输给无法战胜的强大竞争者并不可耻。 “哥哥,抱歉。我也成为了你所厌恶的战争参与者,并且是差一点就能击败你的敌人!” 短刀附带的神圣属性加重了库奥斯身体的抗拒反应,她因为血液回流,闷沉地发出喘气,无法使用巫术或魔术。 勉强克制住身体本能的反击行为,控制这具身体的埃米德意识,并没有对弟弟再次威胁自己生命震惊,能让他意外的仅有自己弟弟居然能在有从者的宝具援助,击伤他现在的身体。假如他没有得到库奥斯洁特尔残留的尸骸,被宝具击中肯定无法生还。 可惜终究胜负在一开始就定下了,阿迪尔能选择地仅有逃跑与战死两个选项,埃米德的意识极力想让自己的弟弟逃走,但最终结果已然明确。 埃米德的意识无力持续克制诅咒的侵蚀,双手已经开始不受控制地触及阿迪尔,这具身体哪怕鲜血流尽,也要把插入胸口的短刀扯出去。 片刻的停歇,库奥斯仅剩眼神中维持着理智,她不得不承认阿迪尔比以往做得都好,哪怕走上了相背的道路,也能独自做出判断,在必输的局面下做到最好。 如果能说话,埃米德肯定会操控口部称赞自己弟弟的壮举。 “……” 差一点就能阻止福及全人类的伟业,虽是对人类集体无意识的恶,但在阿迪尔心中是正确的善。绝对理性的人类自然知道直接抹去战争是最优结果,而人类很难达到这一境界,更多时候是习惯性判断。终究是不完美的造物…… “……呃……!”库奥斯因为魔力核心受损,渐渐提不上气力,她这时才发觉,自己与Pioneer之间缔结的祝福并未启动。原本有祝福联系,她可以借用Pioneer的生命力立刻复生,可现在却像是失效了一般。 阿迪尔自然没有破除祝福的本事,想要破除必须是魔术水平极高的魔术师,甚至专精这方面研究的魔术师才能做到。 因此,祝福依旧存在,唯一的答案便只剩下了——祝福联系的另一头出了问题。 ———— 以『满江红』的威力根本无法迎战正面冲来的Pioneer,Saber在见到对方构筑圣枪轮廓后,不免感到荣幸,能在耀眼的星与幻想交汇的光中落败,也不失为荣耀之事。 但即便如此她也不愿放弃求胜的念头。她手中仅有湛卢剑,在她翻阅这个世界的书籍,了解了男性的自己并未真的持有中国名剑湛卢剑后,甚至产生了骄傲感,她比这个世界的另一个自己更强,以她自己的观点。 中国十大名剑之一远强于普通的兵刃,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在这个世界仅是后世民众的杜撰,但在她记忆中的世界,她从获得这把神兵利器直到自己死去前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那么是否存在着其他可能性的平行世界?Saber岳飞在之前休息时产生过这种联想,她并不是单单自傲的人,在骄傲之余也会认识到天外有天。 Pioneer特地放慢速度,留给了Saber释放宝具的时间,Saber并未放弃,即便是战死,在失去意识前,她决不允许自己接受失败。 寄希望于可能,对于一名将军自然是自损形象的可笑行为,但Saber自己不介意,为了胜利,在最后的时刻。一切能利用的机会,她都会去尝试。 单手持剑,另一手触及了藏于怀中的“战利品”。 【这是什么?】 【化幻想为真实的可能性魔术礼装,我个人很讨厌这种带来不确定性的物品,但既然你战胜了这名人类,理应得到战利品。】 加百丽当时是这样告诉她,虽然加百丽明说自己讨厌这件物品,但干脆地塞到Saber手中又显得她不惧怕这件物品。或许Saber岳飞身上的可能性极限也没到威胁加百丽的程度。 但或许能够威胁到现在的强敌——Pioneer。 Saber岳飞还记得在自己翻阅驻地内藏书楼书籍时,阅读过的关于“岳飞”的传说小说,在那种百姓胡编的故事里,她甚至被杜撰上了金翅大鹏的血统。 就如同这个世界的后来人杜撰了岳飞持有十大名剑的故事,结果自己这个平行世界的同名人真的恰好持有湛卢剑。放空头脑,强迫自己相信离谱过头的民间故事。 存在着不同性别、武器的自己,自然持有金翅大鹏王血统的自己也存在于其他平行世界。完全是一厢情愿的幻想,成为了启动“宝石剑”的咒语。 赤色的魔力再度从Saber身上涌现,并非战至最后一口气的Saber岳飞,化幻想为真实后重叠于此的乃是另一个自己,所有的伤势化为虚假,而充足的魔力从幻想中汇集到了她身上。 身体自动移动,Saber仅维持一个念头——击败冲向自己的敌人。湛卢剑在一瞬间扭曲,临时变为虚假,出现在她手中的武器虽理应从未见过、使用过。但Saber强迫自己不去思考,接受幻想。为了胜利,抓住万分之一的机会,只要自己是胜利者,所用的方式便是值得称赞的战术。 『真名解放——沥泉·金琼临世』 Saber并不知道手中的枪名为沥泉,但她的嘴巴如条件反射地呼喊出了真名。遍及全身的赤色魔力,化作了巨鸟形态。岳飞的职介也仅在这一刻突变为Lancer,原本并未精通枪术的身体,已经变成了专精于枪术的状态。无需思考,身经百战的身体已经做出了最适合的进攻姿势,在冲锋中挥出手中的长枪。 同等级的宝具在高速相撞,圣泉盾被岳飞手中的长枪穿透了屏障,赤色之光率先直射天空。 第一次使用的宝具、与自身等同的宝具,两者虽在威力上不分胜负,可在近距离交锋中暴露了差距。原本Pioneer依靠职介优势还有希望强行抢占先手机会,但岳飞依靠自身“中国武艺”技能在宝具战中侥幸让判定重算,最终沥泉枪快过圣枪伦戈米尼亚德,从Pioneer阿尔托莉雅的胸口刺入。 胜负已分。 Pioneer明明看到了一杆银色长枪穿透泉水防护,刺入自己胸口,但再看去,仅剩下胸口粉碎的染血铠甲。 握在Saber手中的依旧是湛卢剑。 “了不起的战术……” Pioneer的圣枪渐渐淡去,假如她能使用完全形态的伦戈米尼亚德,胜负结果会完全相反,可惜她因为与加百丽交战无法将圣枪完全显形,况且仅有轮廓的圣枪,是以她自己的力量,强行投影于手中,『闪耀于未来之枪(Rhongomyniad)』是仅属于她的宝具。 使用仅属于自己的宝具,在决斗中失败并不让Pioneer感到失落,相反她非常享受刚才生死一刻的宝具对决。被自己轻视的东方从者能在绝境中唤来幻想,她可以接受导致失败的原因。 Saber岳飞因为脱力倒在了Pioneer身前,作为理论上的胜者,仅在一次宝具对决中击败Pioneer,却已经无力挥出斩杀的最后一剑。况且以她现在的湛卢剑想斩杀有圣泉盾持续防护的Pioneer也近乎不可能。 “干得漂亮,东方的Servant。既然我的新御主改变了主意……无疑,是你们赢了!” 仅上半身受到致命伤的Pioneer主动接受了退场的结果,她并非仅能靠埃米德或是说库奥斯获得抑制力认可。如此爽快地认输退场也是为了帮助自己的新御主能够以自己的意志做出决定。 既然心底里觉得比起救济全人类,还是守护自己的弟弟更重要,那么管它人类毁灭,文明断绝。唯一能让Pioneer遗憾的是自己现在退场无法与Assassin加百丽再次决斗,等待未来的某个场合,两者能再次相遇,一定要再续之前未尽兴的决斗。以自己创造的新宝具,迎战不可一世的炽天使。 高大的半人马型从者化为飘散的魔力消失在Saber面前,但她离去时不改的孤傲眼神如同锋芒警告着Saber:下次再见面,绝对要把她击垮! 第三十二章 向神明宣战 看似偶然的巧合,却引起了神之瞳的警觉,以至于神明都为先前自己找到的“真相”困惑。究竟是哪里出错了? 短刀从血肉中抽出,鲜血早已染红了库奥斯脚下的地面,渗入召唤大圣杯仪式的魔术阵中。不止是诅咒的侵蚀,魔力迅速从地下被汲取,也对这片土地造成了极大伤害。她的血液或许正是一点点弥补的利息。 阿迪尔至此才知晓了自己获得完全胜利,超出他预想的结果。 “我杀了……” 库奥斯缓缓倒地,从者的身体并非无敌之身,况且是一具早就没有了心脏的遗骸,她已经清楚得知了Pioneer与自己彻底断去祝福联系的情况。 一切都结束了。最终她还是没有消灭战争。埃米德与库奥斯洁特尔这对目的一致的第八对主从,正式被宣告了失败。 从者被令咒强迫自爆而亡,死后的尸骸还被不怀好意的炽天使保留下来,赠与从者的御主,使得从者的御主走上了不成功便成仁的单行路。原本以神明的预计,这对主从虽然结局凄惨,但愿望还是能实现的。可惜结局甚至超出了神明的想像。 “了不起,阿迪尔……轮到你……亲自拯救、” 未能说完遗言,库奥斯的身体化作纯粹的魔力消散在空气中,而融合进身体的另一灵魂也跟着消散了。 “我做到了……杀掉了我的哥哥!我做到了,做到了!哈哈哈哈……”阿迪尔悲极生喜,做了他认为绝对正确的事情,保护了战争概念,将企图抹去战争的恶人杀死。不住的狂笑声中,阿迪尔试图抓住散溢的魔力光点,当然他什么都抓不到。 区区一介人类,除了击败另一个人类外,什么也做不到。 抬头望向已经完全成型的魔力之孔,那个比天空黑暗百倍的圆洞内传来了异样的回响,似乎随着库奥斯与Pioneer的双双战死,新的变故正在另一侧发生。 阿迪尔无法理解眼前的神秘,他甚至连什么是魔力之孔都不知道,他所理解的大圣杯是一个巨大的金色杯子,也不是眼前已经存在的黑色圆洞。 “魔力还在回流?仪式还在继续?” 阿迪尔勉强理解了部分,他望着那个圆洞,不由产生了踏入其中的遐想。极大量的魔力汇聚在另一侧,对于任何有着魔术师血统的人都有着诱惑力,阿迪尔也不例外,甚至像他这类魔术半吊子更容易被吸引。 靠近数米,阿迪尔还在回想库奥斯倒下前的事情,对方在死去前似乎想告诉他什么,但没有说出来。 “莫非踏入孔洞内就能实现愿望?” 阿迪尔以这种理由克制自己的恐惧,再次靠近魔力之孔,他想靠近些后仔细观察这个从未见过的奇异现象。 “是小圣杯魔力溢满后的产物吗?”阿迪尔并未在魔术阵中央看到小圣杯,库奥斯的身体也完全消失了,并未留下小圣杯,先前在检查哥哥的尸骸时,也未发现。那么很可能眼前的孔洞是小圣杯的最终形态,并且依照哥哥曾经告诉他的情报。凑齐6个从者的灵魂,就能启动小圣杯。 无疑本次圣杯战争中战死从者目前已经超出了6个。 短刀再度焕发出亮光,如同一盏明灯,为步向黑暗的阿迪尔给予警告。 恍惚中阿迪尔再次听到了某个声音,与自己曾在清真寺遇袭前、使出宝具前等等时候听到的一模一样。阿迪尔也不知道为何这时候他才能确定自己一直以来听到的模糊声音来自同一人。但他再次选择了相信,毕竟从未出错过一次,从结果而言都是在帮助他脱离困境。 阿迪尔注意到手中的短刀出现了豁口,刀刃上已经有了裂痕,很可能是刚才解放宝具真名后的副作用。毕竟他是以人类之躯使用宝具,原本不可能的事情。 连哥哥都已经失去了,再失去一把祖传的宝物也没什么关系。 “Saber怎样了?!”阿迪尔想到自己的从者还在山坡下与Pioneer战斗,可能已经分出胜负。 没有再理会魔力之孔,阿迪尔用魔术简单处理了身上的伤口,一步一晃地往山坡下走去。他的选择是十分正确的,人类如果以自己的身体贸然进入魔力之孔,只会在抵达大圣杯里侧前被无穷量的魔力碾碎。 短短的路途,阿迪尔走了20多分钟才寻找到Saber。空旷的战场上,现在只剩下了那位赤红色的东方将军,虽与他一样身负重伤,但确确实实以胜利者的姿态存在在那里——唯一活下来的便是胜利者。 “Saber!我们,成功了!”呼喊出一直压抑着的情绪,真正将喜悦之情发泄出来。跌跌撞撞地走下陡坡,先前两名从者在这里战斗,已经将碾平的地形变得布满沟壑。 阿迪尔想要走到自己的从者身边,与Saber分享战斗胜利的快乐。因为疲惫摔倒在地,人类的身躯太脆弱,如果不将他立刻进行急救治疗,仅是抚平外表创口的身体可能再无站起来的机会。 试图站起来,强撑着意识,不敢在这里昏迷过去。实则身负重伤的阿迪尔一旦关注自己身体状况,就会连自己都惊讶,为何还能活着。 “阿迪尔!是的,我们赢了!”Saber从Pioneer离去后,就想快点前往仪式中央,得到万能的许愿釜。可惜她现在也无力移动,她的御主阿迪尔魔力近乎耗尽,根本不能给“干渴”中的Saber一星半点魔力支援。 仅迈出数步,Saber就不得不停下来继续休息。距离阿迪尔或许只剩下十几米,但距离圣杯仪式的中央,还有很长一段距离,以她目前的身体状态,即便抵达那里也难以接触到圣杯。 但这些摆在面前的困难并未让Saber产生退却念头,相反她只会觉得目前遇到的困难咬咬牙说不定能撑下去,可比刚才陷入绝境时候好太多了。 主从二人顽强坚持的画面或许能感动到个别人,可对于神明毫无动容。只见一道白光从天落下,Assassin加百丽张开六翼漂浮在了半空中,圣洁之光照亮些许黑暗,她俯视着地上的两人,面无表情地挥了下手。 Saber没来得及反应,便被无形的冲击波击倒,并且经睁开眼睛的功夫,加百丽已经飞临她数米远的地方。近到Saber要是能拾起地上的利剑,便理论上可以剑锋砍中加百丽。 “不想死就乖乖躺在地上!愚蠢的人类,还有从者。”加百丽虽没有情感概念,但此时她百分百是认真状态,且说到做到,不留任何宽恕的可能性,她不会再让影响福音的可能性奇迹发生在自己眼前。 无论是阿迪尔还是Saber岳飞,只要敢站起来,或者有类似意图,都会被她视作需要立即消灭的敌人。 “终究人类不足以交出一份及格的答卷。我原本还对埃米德抱有一点点的期待,但因为你。我中意的人类天才魔术师败了。” 加百丽从Saber身边经过,向阿迪尔丢出了一根羽毛,将阿迪尔所有的伤势在一瞬间恢复。只要阿迪尔有时间好好休息,他的身体能恢复到之前的状态,并重新积攒魔力。 “不过我认可你们的结果。你是胜利者,属于强者。治愈你的伤势是我对一个新强者诞生的奖赏。希望你在未来也能继续展示你的强大,把弱小的敌人一一消灭。” 没有情感,严格上说加百丽没有人类的情感概念,她以自己的标准衡量世界,个体。强者愈强,弱者泯灭,加速人类这一造物进化,直至能飞跃到更高层次。 “加百丽大人也想要得到圣杯?” 阿迪尔的问题让加百丽稍微停顿了一下,后者转回头,再度审视着地上匍匐的人类。“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你们人类已经错失了自救的时机,这里的圣杯对我而言意义不大,我仅是要管控已经失控的圣杯。” 就在此时,仪式中央的魔力之孔进一步发出异样的声响,如同吃坏了肚子后的反应,加百丽知晓在里面正在发生什么有趣的事情。这也是她故意慢慢走向魔力之孔的原因,在正式向“恶魔”宣判审判结果前,让某位憋了一肚子气的骑士王在大圣杯里侧大闹一番。 不出所料,大圣杯里侧的“恶魔”急切地想要接受第七个回归圣杯的从者,只不过这位从者绝非一两个魔术便能控制住的级别。 “加百丽大人打算在一切结束后,引发一场甄别全人类的洪水?” “谁告诉你的。阿迪尔?” 阿迪尔得到了本不可能得到的情报,因为涉及到加百丽自身,福音只能模糊地告知她是在不久前被阿迪尔知晓。加百丽并未在这种事情上过于深究,再有趣的人类,也只是一只人类。 “没错,你可以放心,我原本就不打算杀死你这样的虔诚信徒,况且你刚才表现的结果看,实力值得肯定,属于人类中优秀的个体。我不会把有价值的人类也杀死,我只会在最后甄别没有价值活下去的人类。” 加百丽自认自己是以最真诚的态度与阿迪尔对话,她没指望阿迪尔这时候叩拜感谢,只希望疲惫的人类能够好好休息,静待正义击败邪恶之后。 “不,等等!”阿迪尔不顾一旁Saber的眼神警告,从地上站起,他还朝加百丽追出数步。 “我治愈你的伤势可不是让你站起来跟我对话?况且还是用命令式的口吻,你失礼,知道吗?人类。继续在地上趴着!直到我允许你们站起来为止。”加百丽没有回头,她对阿迪尔也很中意,不想这类有价值的人类不停死去。 “我请求能与你决斗!”大概是被加百丽无形的压迫力吓到,阿迪尔立刻转用敬语,但他还是说出了无法令人相信的胡话,居然要与神明决斗。 第三十三章 神明之善,人之恶 “理由是什么?” 唯独听到这句话,加百丽不得不停下来,她手中的匕首指向近在咫尺的阿迪尔,等待对方给自己一个满意的回答。 “我……不会允许你……夺走圣杯。” 不只是哥哥,连哥哥的愿望也被阿迪尔“杀死”,他死去的不仅是一个至亲之人,更是把十八年来心中构筑的高塔亲手推翻。付出了这么多代价,他不会允许自己放弃戳手可得的大圣杯,他要许愿:消灭这片土地上的犹太人,夺回他们失去的土地。 “为什么?你可以不允许?或者说你凭什么要求我听你的?你只是一个脆弱的无知的人类。你就算在人类中算得上有潜力有实力的个体,可拿什么跟我(神明)决斗?” 加百丽只要挥出手里的匕首,绝对能让愚蠢到向自己发起决斗的阿迪尔一击碎颅,不会存在任何意外。 两者根本没法进行决斗,神明可以在一瞬间杀死单一的人类。加百丽仅是在了解面前的蠢货究竟在想着怎样愚蠢的事情,似乎是为了一个很容易就能实现的愿望。 “你答应小圣杯归属我的哥哥,因此小圣杯带来的一切,也归属他所有。” “可以这么说,我默许了他是第一个能向圣杯许愿的人。但很可惜,他没能成功。所以我的约定在他的灵魂也消散后便结束了。”加百丽对在惊慌中强迫自我冷静的阿迪尔又多了几分满意,无法在武力上阻止,那么采用言语之类的方式是较优选择。她等待着阿迪尔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虽然这点渺小的理想逃不过加百丽的审视,可用耳朵听到体感更加有趣。 阿迪尔却完全不知晓加百丽为何不急着立刻响应决斗,他自以为遵循听到的虚幻声音指示能够让加百丽改变主意。 首先要明确地发起决斗,随后用言语说服对方。哪怕在最后只占有一点点优势,都可以算作在决斗中,以此逼迫加百丽遵循决斗惯例,给予奖励。 不知是否存在的声音是这样告诉了阿迪尔,并且也真的是唯一能与神明战斗的方式。 “我是胜利者,我击败了我的哥哥。所以他留下的东西都是我的战利品。或者依照遗产继承,我是他唯一还活着的直系亲属。无论哪一种,我都可以合法享有圣杯的优先使用权。” 阿迪尔自以为有道理的话语,在加百丽听来简直跟孩童撒娇要糖吃没区别。她完全可以用“杀人者还能继承被杀者的遗产?就算是人类的律法也没有这么离谱的事情。”或“我现在立刻复活埃米德,让他决定圣杯如何使用。”又或者“当时我允许埃米德的约定,是出于他坚定的祈愿意志,在他意志不坚定的时候,我就有权终止约定。”等等无数种理由驳回阿迪尔。 但她没有这样做,毕竟成年人一拳撩翻孩童太没有气量。身为智慧的炽天使,加百丽不想用自己的长处轻易把有勇气的人类击败。 用短处击败挑战者才显得稍微公平点。 “你说的遗产继承理由,我不认同。你们是魔术师家族,魔术天赋差得离谱的子嗣依照惯例无权继承家族遗产。将有代理人为家族寻找一名合适的义子女继承。你继承不符合魔术师家族的惯例。”加百丽随后收回匕首,像是承认了阿迪尔“胜利”一般,停止了敌意动作。“不过,我觉得你获得战利品的说辞完全正确。你是胜利者,我在之前就承认了这点。你可以优先使用圣杯这点我也承认,毕竟你战胜了你的哥哥,他遗留下来的一切都可以算作你的战利品。” 阿迪尔没想到对方这么好说话,直接承认了自己的权益。 “我可以优先使用圣杯?” “当然,人类。需要我重复吗?”加百丽故意让开半个身位,背后的六片羽翼收拢,给了阿迪尔可以返回仪式中央的幻想。 就在阿迪尔踏出向前的一步后,加百丽突然再次变出匕首,伸手拦下了阿迪尔。“等等,人类。我知道你急着向圣杯许愿。但你向我发起了决斗,可不能决斗还未正式开始便中止。” 阿迪尔还未完全明白加百丽的意图,他看到危险的刀刃接近自己,只能退后数步。 “决斗。你自己说要向我决斗。那么如果我赢了,我会抢走你的东西。当然你要是能战胜我,我也会给你相称的奖励。很容易理解,对吧?我同意你的决斗邀请,现在开始?” 加百丽模仿着人类的笑容,没有情感的脸上,微笑显得很僵硬,只会让人看了感到恐惧。她接着也后退数步,与阿迪尔拉开距离。匕首的刃尖指向阿迪尔眉心,随时都能染上血的颜色。 阿迪尔能不能阻止加百丽对某些人而言并不在重要,重要的是赶在加百丽抵达魔力之孔前能让自己赶到。在操控这场圣杯战争的人眼里,阿迪尔不过是一个小卒,侥幸吃下“大棋子”的幸运小卒,但也只是一个随用随丢的小卒。所以给到他的计划安排粗听上去很正确,也是阿迪尔视角下较正确的选择,但执行到一半才发觉是根本做不到的事情。 类似翻阅攻略手册的新手玩家,以为按照文字内容一步步做便能通关,却不曾想一下子就闯进地狱难度副本。唯一的不同仅在于游戏输了可以读档,现实中是在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锁链,束缚吾之敌。”加百丽故意对失去移动能力的Saber使用魔术,将后者牢牢按在地上。随后她甩出了手中匕首,并未认真,阿迪尔还是差一点就被匕首击中。 只要加百丽稍微认真点就能结束与阿迪尔之间的“闹剧”,但她没有听漏刚才微乎其微的魔术回音——有人在远处向阿迪尔施以魔术暗示,并非强制性的操控,阿迪尔却对于指示毫无怀疑,以为是真主的昭示。 以加百丽的智慧,对方是谁,起因、目的等等问题在几秒钟内就知道了答案,如她当初察觉到的那样,本不该有愿望的圣人有了愿望,具体手段也有一两个精彩之处。 试探性地往前冲了几步,阿迪尔又马上产生退意,理智告诉他立刻放下武器投降才能保命,一旦真的惹怒加百丽,他没可能活下来。 看到阿迪尔可怜的勇气被自己威慑光了,加百丽瞬间移动到阿迪尔面前,匕首朝着他的脖子划去。 阿迪尔以仅有的短刀挡下了挥砍,他相信自己连刀带手被加百丽削断都可能发生。所幸加百丽仅以人类可以接受的气力与他交手。 迅速变招,或砍、或刺、或挑、或劈,仅有6公分长的匕首刀刃一次次袭向阿迪尔的要害,阿迪尔则慌乱地抵挡,他能确定自己从未像现在这样动作灵敏,仿佛有人为自己施加了提升动态视力与反应力的魔术,原本做不到的快速反击现在勉强能做到,并连续24次成功挡下加百丽的攻击。 只要有一次被击中,阿迪尔就会没命,他自己很清楚这点,也有想立刻投降的念头。可眼看抵挡了20多次,心中的勇气又增添了一点点。 “学会了吗?人类?” 加百丽冰冷的言语让阿迪尔猛然醒悟,对方等待着他“表演”一次连贯的暗杀术动作。 仅挥出第一刀,阿迪尔就被加百丽用手打落武器。 “错了!” 匕首如毒蛇的头部,顺着阿迪尔的手,指向脖颈。 迎上加百丽无情感流露的双眼,阿迪尔心中的所有想法全部暴露在了加百丽的窥视中。 “看样子,你需要三个月时间才能学会。” 不敢挪动半分,被匕首威胁着脖子,阿迪尔甚至不敢喘气,微抬着头,等待加百丽的处置。 “能看一次立刻学会的人类是天生的刺客,看一次能学会一两招的人类有当刺客的天赋。而像你这样要靠不断重复才能学会的人类,纯粹在浪费资源。” “不就是三个月时间,我愿意花时间学习……” “人类就是因为像你这样的废物思想,才进化得如此缓慢吧?天才的努力才有价值,你们人类自文明诞生,不过数千年时间,你已经算是人类中优秀的个体。任何事情都需要三个月、三年、三十年地学习,才能掌握天才短时间就能精通的知识,不是在浪费资源吗?知道吗?在不远的将来,人类文明注定将面临考验,最大程度一次‘钢之大地’灾难降临后,以人类文明目前的发展进度,只有2.6%的几率能撑过去。当然因为你阻止了你哥哥抹去战争的愿望,才让概率维持在2.6%,否则失去战争原动力的人类虽能和平生存下去,免除一切战争带来的痛苦,应对星球意志的灾难几率会下降。” “我的行为是正义……” 阿迪尔之前虽然不认同消灭战争本身的愿望,但也觉得哥哥的愿望很伟大,是无私的圣人才会持有的愿望。 “正义?以人类寿命的百年标准,你摧毁了全人类和平幸福的生活。以千年为维度,才能看到你的正确性。因此你犯下的是恶行。愚蠢的人类,你可知道现在阻止我也是在危害他人?” 加百丽收回匕首,再次给了阿迪尔能反击的机会。如果能让面前的人类未来成为真正的英雄,稍微多死掉一些人类也没什么关系,反正最先死去的肯定是无价值的弱者。 第三十四章 智慧的化身 6时前,希布伦城郊外。 安排完埋伏工作的法理斯正操控格雷姆石人潜入地下,对于没有智慧的召唤物而言,这项工作并不轻松。法理斯发觉了有己方阵营的人闯入了自己的包围网,经过棱镜魔术反馈,是一个人造人。 法理斯的第一反应是清理掉碍眼的人造人,不受他控制的兵卒不需要存在,哪怕是己方阵营,反正人造人都是量产的消耗品。 就在法理斯要命令就近石人动手时,那名人造人像是看破了法理斯的魔术,仰头针对提供视野的棱镜。“法理斯·塞法第尔先生,我有Caster大人的单独行动特权。请不要对我产生敌意。” 法理斯可不吃这套,况且现在Caster处于失控状态,已经有数小时未与他联系,城堡内得到的反馈是Caster驾驶着巨型飞天战舰去城区大闹了一晚。所以人造人口中的“特权”暂时失效,就跟银行没了黄金储备,发行的钞票只是废纸一样。况且他并不相信Caster会闲着给人造人“特权”。 “除掉他,真碍眼。” 两尊石人一左一右围住了人造人,可看似魁梧的召唤物刚抬起巨掌便停滞在了原地。 “塞法第尔先生,我虽然只有人造人的肉身,一点点魔术把戏还是会使用的。我认为你不应该现在对我发起敌对形式的攻击。”人造人从石人间穿过,径直走向了法理斯藏身的方向。一切的隐藏在他面前失去了意义。 法理斯只能放弃对这名人造人开战,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而且人造人看起来也不会干预自己。他以光魔术投影在人造人面前,示意他不要再前进。 “抱歉,我操控的召唤物被我下了‘遭遇活人立刻攻击’的指令。你没受伤吧?”看起来法理斯是一位和气的中年男人,类似周末会热情招待邻居一起烧烤的大叔。当然正统的魔术师里不可能存在正常人,法理斯就属于正统的魔术师。只不过领导与号召能力也很突出。 “魔术师先生,没什么可伪装的。莫非你觉得你能躲过圣人的窥视?”人造人故意装作看穿一切的样子,实则依靠“真名看破”残留的能力,以魔术为路径,反向窃取到了法理斯的想法。停滞石人更是依靠自己在魔术方面的技艺,截断石人的魔术回路。只要不被看破原理,在吓唬人方面效果很足。 “说吧,你来找我有什么事?我怎么不知道Caster大人制作了像你这样会自我思考的人造人?” “我刚才说了。人造人的身体只是暂用,至于我是谁并不重要。Caster大人对我的指令是协助你干预Saber组与Lancer组,你的半路拦截战术……似乎有一定成功率,所以我想充当你的后备方案。” 人造人萨拉丁煞有其事地开始了自己的“演讲”,法理斯即便经验老道,魔术精湛,但被“言灵”性质的魔术影响后,潜意识里接受了自己多一个盟友的结果。 “你的主意……听起来不错。但我不觉得Saber和Lancer会带着他们的御主往森林逃。谁都知道对付一个藏起来的敌人,自己主动逃进复杂地形是在把绳索往脖子上缠。” “我会让这种事情发生,如果你没能拦住他们的话。” 法理斯看着人造人走进不远处的森林,心中虽然升起不痛快的感觉,可他没能察觉到自己中了暗示魔术,圣人的言语天生就适合“言灵”系魔术的使用。越是自认高洁的人,越逃脱不了“善”的诱导,未展露刀刃的圣人轻而易举地便将法理斯设置为了可以使用的棋子,很可能到死去都不会发觉自己中了圣人的陷阱。 救济世人的人是圣人,但成为圣人后又会对“人类”这一概念产生其他判断则不得而知。 ———— 加百丽在轻松挥出24次连刺的同时,得到了这段发生在不久前的事情福音,一切都明朗起来。实质性证据也已经到手,她已经将那个狡猾的圣人归入了“有罪”行列。做了她不允许的事情,并且已经提前警告过了,那么宣判罪名并无不可。 “阿迪尔,捡起地上的短刀。还是你要放弃?” 加百丽随时可以杀死碍事的阿迪尔,但她还在浪费时间与这位勇敢的Saber御主“决斗”,只因为她愿意相信埃米德不惜放弃自我愿望托付的人类能够成为新的英雄,光是敢于向“绝对不可能战胜的敌人”拔刀这一项事迹,就足够让加百丽刮目相看,与是否被诱导无关。 阿迪尔不敢轻易转移视线,与不可战胜的顶级神灵近距离接触,光是不克制本能的放弃念头就已经是他的极限。 【遭遇魔术师之类的神秘侧敌人,第一步逃至安全位置。第二步立刻冷静下来,分析与敌人的实力差距,判断敌人的能力类别。由此决定是否与其战斗,如果选择战斗,第三步分析敌人的战斗习惯,寻找敌人的破绽……】 埃米德曾经在教授阿迪尔基础的魔术时,多次向他强调过如何处理遭遇魔术师的实战。绝不是仗着拔枪速度快,往对方身上一顿扫射就能有效。至少在中东行走的魔术师,不可能蠢到没有防备子弹的魔术礼装。 很显然阿迪尔刚才纯粹是依靠勇气踏出了向加百丽宣战的第一步,而第二步根本迈不出去。他虽然记得哥哥教授自己的很多知识,却从未真正运用过,只是遵循着哥哥安排的计划,执行指令。 真正到了需要自己制定计划的时候,只能靠着勇气这种不理智的方式逞英雄。 不敢捡起落地的短刀,阿迪尔现在每一步行动都与他哥哥教授的基础魔术战理论违背。他的敌人强到无法形容,没有弱点,魔术水平达到呼风唤雨甚至更高层级,而仅凭单手的武艺也完全碾压他。可以得出结论——根本不可能与面前的敌人交战,因为阿迪尔他就算再捡起地上的短刀也没有一种途径能威胁到Assassin加百丽。 “迈出第一步靠勇气?你对自己的认识比之前进步多了。阿迪尔,请问你迈出第二步靠什么?” 加百丽完全洞悉了阿迪尔的思想,陷入苦思中的人类在她看来可笑又可悲,但这也是人类有趣之处。 阿迪尔无法回答,而地上的短刀在加百丽的魔力操控下,自动返回了阿迪尔手里,她不允许阿迪尔投降。 对待打不赢的敌人,最有选择自然是逃跑,阿迪尔记得自己哥哥一次次告诉他,只要能活下去,丢下同伴逃跑没什么丢脸的,但一想到自己能杀死原本不可能打赢的“哥哥”,阿迪尔不由将加百丽与库奥斯作了对比:都是实力远远超过自己的敌人,都没有对自己抱有真正的敌意,都明确地提前将她们自己视作胜利方。区别则是加百丽强得超乎想象,绝不是自己突然能使用从者的宝具就能击败的敌人。 不可能击败敌人,不可能逃跑,决斗自然就只剩下自己输一种结局…… 而非要给自己找个能坚持的借口,在三种结果外再寻找一种——平局。 头脑一瞬间清醒,阿迪尔就像是在万丈悬崖下寻找到了一条可以辅助攀登的藤蔓,决斗并非只有胜负两种结果,还可以有平局,既然对手是不可能战胜的敌人,追求平局变也是尽自己所能战斗至最后。 勇气之后靠智慧。也唯有依赖智慧才能博得代表智慧的炽天使的青睐。 阿迪尔顿时感到连握住刀柄的手也多了几分气力,有了模糊的方向,之后便是设计明确的计划——如何将自己与加百丽的决斗变为平局? “利用一切能对自己有利的条件,将最终目的与现在的自己逐步连接起来,便是计划。”埃米德曾经这样教导过阿迪尔,可惜阿迪尔从未遵循埃米德的教导,自己设计过计划。几乎是第一次在战场上现场设计,换做正常情况自然再就死了不知道多少次。 所以看似没有任何有利条件的现在,也有着可以利用的“牌”。也正因为没有多余信息的干预,阿迪尔很容易地“抓住”了可利用的第一个有利条件——加百丽对自己并未持有敌意,相反她近乎于半个盟友,仅是在与自己玩一场“决斗游戏”。 这也是阿迪尔现在手中最重要且唯一的“牌”,确保了他不会被加百丽秒杀,有足够的时间可以尝试如何平局。 加百丽继续等待着,她确信浪费时间在阿迪尔身上远比救赎千百名普通人有价值。“很不错,人类。就是这样,不要停止思考。我敢说勇气爆棚到敢与我决斗的人,不会存在会冷静下来思考的个体。你如何用智慧让智慧的炽天使认同平局?” 在得到加百丽的鼓励后,阿迪尔马上发现了自己手中的第二张“牌”——Assassin加百丽的情报数据。她与Pioneer不同,从最初起就一直公开自己的从者情报数据,从6项基础属性,阵营,职介能力甚至于宝具全都公开,阿迪尔这样魔术水平差得等同门外汉程度都能看到这些情报。 事实证明有了Pioneer的情报,他与Saber对那个半人马型从者有了初步认知,或许依靠已知情报,能寻找到下一步的线索。 第三十五章 勇气之人 运用手中握有的全部有利条件,联系目的与现在的自己,以此完成计划设定。 看似容易,却在这个环节上都存在着困难。追求平局,在普通的对决中或许有捷径甚至显得不光彩,但阿迪尔现在所面对的敌人绝非轻易能放过他,不断在已知情报中寻找,不放过包括身高体重在内的一切细节。 阿迪尔在恢复伤势后,曾有一刹那疑惑为何自己的从者Saber能击败远远强于她的Pioneer,或许正是在严密扣合的“绝对防御”中寻找到了突破口。虽战至伤痕累累,倒地不起,可无疑他能够成功杀死“库奥斯”,也得益于自己的从者击败了对方的从者。 加百丽的情报数据与阿迪尔曾在哥哥买到的其他圣杯战争情报中的Assassin存在明显不同。在这次圣杯战争开始前,埃米德就已经通过各种渠道得到过已知18位“山中老人”的从者情报。 首先,Assassin职介正常情况仅能召唤假名“哈桑”的刺客,而堂堂炽天使却会选择以Assassin职介降临,并且还不持有职介技能『气息遮断』,改为『附身降临』,等同面前顶级神灵身份的Assassin不会狭义上的隐身。 其次,明确将『炽天使』及诸多加百列真身的能力一次罗列在固有技能中,却唯独将『神之魔术』这种模糊的能力作为宝具。无论怎么想,炽天使加百列的宝具是号角或者其他专有的能力都不会让人意外,可却偏偏选择大概是每一位高等天使都持有的能力充当宝具。 第一条阿迪尔想不出能视作破绽的地方,实力够强的刺客根本不需要隐身,光是站在面前就能让人绝望到放弃。 而第二条,阿迪尔隐约想到了缘由。降格降临的加百丽以另一宝具评级最高A程度,显然达不到EX级别的宝具判定。为了让面板属性中能有一个无法解读级别的数值,彰显炽天使的尊贵,才故意把『神之魔术』这项EX级别的技能放在了宝具位置。 但即便加百丽真的是如此安排,也找不到破绽。 继续深入分析,加百丽无法持有最著名的吹响堕天之战开始的号角,持有的另一宝具为『告死天使』。类似于历代“山中老人”从者的暗杀型宝具,作为Assassin职介的从者而言非常贴合,等级却仅最高能达到A级别。 为何仅能达到A等级? 阿迪尔仔细观察自己能看到的信息,在加百丽的宝具说明上,清楚写着唯有三类人不可杀死。或许那便是达不到完美的原因。 其一,不可杀死已死之人。 其二,不可杀死没有死亡概念的人。 其三,不可杀死纯善之人。 『告死天使』由此分析更像是一种因果律类别宝具,只要对方可以死,就一定能杀死,对方已经死了,那么就无法发挥作用。而最后一条限制…… 在阿迪尔的印象里,加百丽在围剿Berserker的夜晚第一次出现,当时似乎使用过一次宝具,而对手是能够无限复活的Ruler度玛。普通人自然不可能像度玛那样随便被杀死,还能晃晃脑袋站起来。 即度玛符合第二条限制,而最后一条限制…… 阿迪尔心中升起了的最后一个疑问,他没想到一条捷径已经出现在了自己面前,或者说一直都存在,只是他原先无法看到而已。 “纯善”是什么概念? 阿迪尔无法对此设下精准的定义,但他愿意尝试,不是拿自己的生命冒险,而是直接询问面前的炽天使大人。 “请问‘纯善之人’是什么意思?” 直白地把这类问题问出来,阿迪尔等同于亲口告诉加百丽自己想要利用其宝具的缺陷。 “无须迷惑,阿迪尔。如果你觉得你是‘纯善之人’,那么就当做是吧。没有什么比审判更加公正的判定方式了吧?” 阿迪尔的表现比加百丽想象中更值得称赞,虽不能指望人类真的寻找到神明的破绽,但故意暴露一个像是破绽的漏洞,等待自己中意的人类发现也是件有趣的事情。 无法通过表情语言探知结果,阿迪尔唯一能确定的是加百丽早已经预计到了结果,一切都在神明的安排下进行,重要的是自己如何经过考验。 阿迪尔选择相信自己的直觉,相信自己是“纯善之人”。一个刚刚杀了“哥哥”的,破坏了全人类获得和平幸福的人,被加百丽都亲自断言是犯下了对人类恶行的有过之人,但加百丽也说了,以神明的视角,可以预见人类看不到的正确性。 阿迪尔相信加百丽在情报中提及的“纯善之人”,绝对只有加百丽她自己才能下达定义,因为对方可是执掌审判权能的炽天使。 如何将“到手”的新牌用在计划上则是阿迪尔下一个难题。靠自己可能不会被加百丽的宝具『告死天使』这条推论,如何运用在追求平局上面? “思考结束了吗?阿迪尔。让我见识一下,万物生灵中独你们人类特有的战斗方式。你们先祖食用禁果得到了禁忌力量,是否真的有被你们运用得当?” “宝具是一位从者最强的王牌?” 加百丽听到了先前Saber用过一次的诡计开头,她没有给阿迪尔与Saber交流的机会,却能得到这样的结果,或许眼前的人类真的召唤到了一位极其适合的从者,是一个幸运的Master。 “我认为大多数情况符合,比如我。” 加百丽并未拒绝阿迪尔的计策,Saber最终以中国古代的“田忌赛马”形式用超出自己实力范畴的“上上等马”击败了Pioneer临时起意的“中等马”,一位将军用诡计击败敌人并无不可。其诡计关键在于“使用非自身独有的宝具,不能算作真正的宝具”,这种欺负正直之人的手段。阿迪尔会使用哪一种方式,则是加百丽最在意。 “请问加百丽大人,您最强的王牌是什么?以我御主的身份,能看到您持有两件宝具。” “当然是……”加百丽观察着阿迪尔的表情,后者显得很紧张,生怕加百丽宣言另一件。神明不屑于对弱小的人类说谎,因此明知是诡计,加百丽也直接回答了。“宝具『告死天使(Gabriel)』。” “如果您的这件宝具不能杀死我,是否说明我们间的决斗是平局?” “……,我最强的王牌无法杀死你,的确我必须认可你的强大。仅在那一刻与我企及,我不可能对一介人类连续使用杀招,我将不得不承认平局。或者你想继续与我战斗,分出胜负。” 加百丽说完又马上追加道,“可我现在并不想用宝具『告死天使』,你没有机会把决斗拖入你设想中的情况。你不是从者,我不愿意与非从者进行宝具战。” 神明不接受嘲讽,只接受…… “请您对我使用您最强的王牌,拜托你了。” 听到这句话,加百丽将手中的匕首丢到了地上,在她右手袖中,弹出了短剑“审判”。“给我一个理由。” “神明不会拒绝虔诚的信徒的请求,我并非以决斗对手的身份要求您,而是请求您。您不会拒绝。” 有请求金银财宝的信徒,有请求风调雨顺的信徒,有请求家庭和睦的信徒,有请求国家昌盛的信徒,加百丽还是第一次遇到如此特殊的请求。 但正如同阿迪尔说得那样,加百丽不会拒绝,尤其是阿迪尔这样虔诚的信徒。神明必须满足这种简单的要求。 在“审判”从加百丽袖中弹出后,阿迪尔就本能地对这把近在咫尺的神之兵刃感到畏惧,此等神物绝非他这样的凡人可以正视,但为了守护向圣杯许愿的机会,他不得不强迫自己忍住任何放弃的念头,绝对绝对不可以在加百丽面前展现出怯弱。 没有让阿迪尔等待,加百丽握住“审判”剑柄,将这把专属于自己的兵刃的全貌展示给了阿迪尔。 “你在恐惧?” “不。” 阿迪尔半举着短刀,准备迎接加百丽将刺向自己的剑刃。他的确害怕着正视这件神之兵刃,或许还能靠意志力坚持5秒钟,或许只能坚持3秒钟,在自己坚持不住前,存在着平局的可能性。为了不发出恐惧的呼声,阿迪尔紧咬牙关,用疼痛缓解正视神之兵刃的恐惧,为了多一秒钟的机会,也要坚持住。 “『响起吧。代表末日审判来临的号角,吾乃智慧、审判、转生、传递……代行吾主意志之使者。』” 一瞬间,阿迪尔听到了极远处传来的号角声,直达灵魂的响声,仿佛在宣告审判之刃即将降临自己头顶。无需躲闪亦无从躲闪,没有人能逃脱告死天使加百丽的审判。 这样的声响反倒让阿迪尔一下子平静下来,在等待生或死的时间,一切的杂念都失去了意义。只剩下“自己究竟是生是死”一个疑问。而这个疑问也马上会得出结论。 加百丽手中的短剑刺向了阿迪尔。 『亦审判之刃,斩杀世间一切持罪生者。告死天使(Gabriel)』” 剑刃并未物理上刺中阿迪尔,银色的剑尖停止在阿迪尔胸口前3CM处,但宝具已经成功释放,并非要正式刺中目标才能起效。灵魂无法逃脱。 第三十六章 夜之延续 结果从一开始就被知晓,重要的只是过程,人类垂死挣扎的趣味演出。没有人类的情感,只为自我认知的真理与正确行事。 剑刃掠过阿迪尔胸口前,足够轻易分割阿迪尔身体的神之兵刃没有从物理上触及阿迪尔,但阿迪尔的灵魂从聆听到号角声起就已经被锁定,无论是否从直接触及,加百丽的宝具都算作成功发动。 如同洗涤心灵的瞬间放空,审判真正降临到自己身上,一切的思考与感受都被清空。不用说恐惧与疼痛,就连自己是生是死都变为“不知道”状态。 就算死神这一概念存在于此,也不能对阿迪尔宣判生死。加百丽的宝具凌驾于其余所有人类认知范畴内决定生死的器物。她即是最优先级,如果不是故意修改了从者面板,将呈现EX级别的宝具。 这便是加百丽以Assassin职介降临持有的最强宝具,她没有说谎,哪怕自己善于运用神之魔术,后者也达不到以自身命名的宝具强度,唯独三类人不可杀,其余一切敌人都难逃一死。 某种意义上,这才是暗杀术的极致。无论敌人如何抵抗,只需要一剑刺下,早已决定好的审判结果将显现于世间。 神明来决定,神明来宣判,万事万物皆必须依照神明的意志运行。昔日的神代,或许这样的道理是绝对正确的真理。而宗教正是加百丽这样的神明在神代衰退后的选择,坐视无数同类被遗忘于历史的尘埃中,唯独自己以全新的面貌获得人类的信仰。 加百丽收回短剑,审视着立于自己身前的勇敢人类,她承认这样的人即便真的被自己以宝具杀死,凭呈现出来的勇气与智慧,可以获得上天国的优待。 “你有一点思考错了,阿迪尔。什么是纯善之人并非我来定义,而是吾主定义。对你而言,便是你信仰的真主。” 没有多余的动作,亦不会追加攻击。同刚才的问答一致,在她使用宝具后,这场决斗就结束了。现在不过是判定胜负的时候。 阿迪尔睁开双眼,身上没有增添疼痛,单薄的里衣上也没有增添破损痕迹。一时虽难以相信,但身体上的反馈他可以用双眼,双手清楚地得到。他安然无恙地承受了一次加百丽的宝具。 “如你所想,这场决斗以平局结束如何?Saber的Master,阿迪尔?” “感谢您的宽恕。” 阿迪尔回以敬意,他知道这是加百丽没有认真的结果,但也是自己能争取到最好的结果。神明是不可能败在人类手里的,至少加百丽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根据决斗前的约定,你可以现在就返回圣杯所在,向其许愿。并且只要你不许愿,没人可以抢先许愿,有效时间6小时。以炽天使加百列的名义担保此事绝无例外。” 加百丽的言语经由魔力转化,以纯白色的文字形式环绕在两者之间,并非人类之间毫无约束性的口头约定,这是神明才配使用的契约魔术。不必担心有一方发生违约行为,因为这个魔术能启动的前提便是约定绝对能够达成。 “难道那个黑色的孔洞……” “没错,那便是用小圣杯和大量魔力挖掘出来的魔力通道,通道直达圣杯里侧。想要许愿的话,你从中跳进去即可。不必担心混乱的魔力对你有伤害。” 环绕在两人间的文字逐渐淡去,而阿迪尔的手背上突然泛起了赤色的亮光,一道已经起效的令咒映射在了上面。 “为了公平,我以持有的一道令咒为代价,赋予你6小时的对魔力能力。原本从者才能捧起的圣杯,现在你自己就能触及。但请记住,超出6小时时限,我会再度来抢夺。届时没人可以阻挡住我的审判。” 映射在阿迪尔手背上的令咒,他无法使用,因为这道令咒处于使用状态,令咒的本质是一股量大的魔力,被加百丽用作“祝福”形式并不困难。换一个神代魔术师,也可以做到这种魔术。 加百丽解除了对Saber的禁锢,并顺带以自己的神之魔术让Saber回归最佳状态。 “以上三件便是你对的奖赏,相对地因为是平局,我也要得到你的奉献。证据。” 加百丽向阿迪尔伸出手,随后收回。阿迪尔并不清楚对方拿走了什么,尤其“证据”是什么,阿迪尔更是无从猜测。 就此加百丽从阿迪尔面前消失,人类的自救失败了,后续将是属于恶魔与神明的较量时刻。这里所有的人类都将成为被轻易碾碎的障碍物。至于阿迪尔许愿,加百丽早就预见了结果,他没有机会向被恶魔挟持的圣杯许愿。 加百丽有时间陪阿迪尔胡闹也全靠了某第七个被圣杯收容的从者灵魂,到现在还能压制住“恶魔”的侵蚀,并且看起来即便因为魔力耗尽,恶魔也没机会操控那体从者。 在天空中俯视,不只有荒芜的原野,Lancer组与依靠人造人身体存活的萨拉丁也已经接近了仪式所在。 至此存活从者仅剩Saber、Lancer、Caster、Assassin与还握有两道令咒的Ruler度玛。 ———— “状况如何?Saber?” 阿迪尔并不清楚自己的从者现在恢复到怎样的状态,未知的真正Caster还隐藏于本届圣杯战争幕后,他觉得加百丽特地给他施加对魔力祝福,更是防止自己被Caster用魔术杀死。 伸出手,阿迪尔试图帮助Saber一把,但后者直爽地从地上站起来,拍拍铠甲,震落沾上的泥土。 “我现在状态良好,随时可以投入下一场战斗。” 仅与阿迪尔击掌,但两人都安奈不住胜利的喜悦,各自笑出了声。他们都超越了自己实力极限,战胜了原本赢不了的敌人。尤其阿迪尔刚才对抗加百丽的表现,让Saber对自己的御主彻底改变了看法。 无疑杀死“哥哥”后的阿迪尔,比之前更加成熟,没有了依靠反倒使得他不得不咬牙一个人承受。 “了不起的胜利。阿迪尔!我敢说我生前身边最勇猛的副将都没你现在威风。” “Saber,等圣杯战争结束,我想听你讲讲你如何击败了Pioneer。可以吗?” 阿迪尔已经能够与这位东方来的将军正确对话,战争才是这位将军茶余饭后最爱的话题,尤其是胜利的战斗。 “当然,我很愿意与你分享胜利的快乐。” Lancer的魔力反应出现,说不上高兴或厌烦。阿迪尔拾起加百丽之前取出审判时掷于地上的匕首,插入腰间的刀鞘,手里的短刀继续持握。他望着“盟友”走来的方向,与Saber一同过去迎接。 天空依旧黑暗,虽然目前已经败退了7骑从者,但圣杯战争还未结束。 “不敢让人相信,阿迪尔你居然还活着!”安东尼夸张地在看到阿迪尔后大喊起来,他在看到状态完好的Saber后就打消了一切施以援手或落井下水的计划,看似激动地恭喜对方,实则在观察周围是否还有其他人。 按道理使用从者身体的埃米德与那个半人马型从者是强强联合组合,没理由会落败。安东尼的起初猜测是有人埋伏在某处,可身旁的Lancer罗慕路斯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冷静了下来。 “Master,不用惊慌。就在不久前。我已经感觉到了一位强大的从者消失。你再怎么不相信,也必须承认我们的盟友击败了她们。” Lancer示意跟随而来的人造人在一旁等待。他自己主动拉着安东尼走向了阿迪尔与Saber。 直至看到Saber有拔剑的意图,Lancer才停下脚步,用洪亮的声音告诉对方。“不必担心我们抢夺圣杯。你们可以现在就去许愿,没能赶上最后一战真是太可惜了。恭喜。Saber还有你的御主。” Lancer向前方的人献上掌声,他不在乎圣杯,而自己的御主也可以通过其他方式实现愿望,没必要在这种时候背弃盟约向名义上的盟友开战。让这届圣杯战争就此结束更好,死在这场圣杯战争的人已经足够多了。尤其是那位魔术师,有着不亚于罗马学者的才智,却没能坚持到最后。 “等等!”人造人萨拉丁跑向阿迪尔与Saber方向,他在Lancer不注意自己后,一直在尝试使用某种魔术,可因为无法启动,他才冒险闯入两对主从之间。 “Saber的御主,请原谅我在此打断你。你们真的杀掉了Pioneer从者?使得第7体从者退场?” “有问题吗?启动大圣杯不是需要献上7体从者的灵魂?”Lancer率先反问了萨拉丁,他在得知对方是前代Ruler及原本不知道圣杯战争真相后,对这位从者一直持有种道不明的警惕。理应对方是圣人,可以看为中立方。可Lancer相信自己的直觉,等待着对方暴露出破绽的时候。 “来自平行世界的恶魔在小圣杯中投入了《启示录》,没有取出这本书籍就启动大圣杯会引发无法想象的灾难。我们现在必须立刻赶去阻止,希望还来得及。” 人造人萨拉丁现在才说出的事情让在场的4人都大吃一惊,他们并不清楚小圣杯中多了一本书籍有什么问题,但《启示录》之书有所印象,显然不会是好事。 在阿迪尔的指路下,5人连忙赶往召唤圣杯仪式的中央地带。也就在这时,那里再次发生异样的响动,大地也引发了类似地震的晃动。 第三十七章 错误代码(上) 无法被停滞的星之辉光从“无”中重生,即便是回光返照式的短暂幕间战,这位超规格强度骑士都不会弃权。 因为有人居然敢明确地对她展露敌意! “试问,就是你妄图操控我残余的灵魂?很不巧,我与被你操控的其余败退从者不同,目前英灵座上还未增添我的席位。在抑制力承认我的席位前,我只能徘徊于圣杯内。” 马蹄重踏,缠绕住这位骑士的所有不明物质自动退避,圣泉盾再现于她手中。巨量的恶之魔力之前依次侵吞了6名败退从者,唯独在Pioneer身上失效,只因为即便对方式联系根源的“恶魔”,动用的魔力量还未超过她能承受的上限。 最直接的强度较量是Pioneer的长项,在圣杯外落败后,她正压抑着决斗失败的火气没地方发泄,送上门的敌人她不会拒绝。 “你就是Servant Pioneer?”从黑暗中传来的声音忽远忽近,仅能分辨出是个年轻少女。已经失去人性的人类恶(爱)之现象,或者说她是年幼的“兽”更加贴切。“你身上有种我很熟悉的气息,但有与他不同。” “是你们世界的亚瑟王吗?听起来在那个世界亚瑟王是男性。”Pioneer根本不畏惧对手,她是星与幻想的从者,持有的“星圣祝福”能力对于正常从者无法应对的敌人也有着同样的克制性。 “不,你跟他不同。”沙条爱歌的情绪开始变得焦躁起来,那个从者的名称对她而言是禁忌。光是被提起就会回想起自己失败的场景,无法相信的背叛,必定能获胜的圣杯战争居然输了。 “当然不同。我非常强,肯定比你见过的亚瑟王强得不止一点半点。” “不对,你不是他!不一样!根本……” 听到对方语无伦次的言语,Pioneer一笑置之,跟一个疯子决斗也没什么不可。作为在这个世界的最后一战,只要对手经得住她冲锋就可以了。 “当然不同。别再装神弄鬼了,如果你不快点在我面前显形。我就把这里全部破坏掉!直到你乖乖现身为止!”Pioneer说着就从“无”中取出了圣枪,不同刚才与Saber战斗时候只能使用轮廓,现在的她已经超脱了原先的身体,一切都得到重置。包括圣枪在内,她的所有能力与武装都恢复到了最佳状态。 只外放魔力的一扫,Pioneer身前大片区域的黑暗被清空,连带被黑暗笼罩的花草也被消灭掉。这里的一切都是魔力凝聚的产物,显露出来的不是地面而是“无”的空白。 Pioneer相较于黑色更喜欢白色,上前数步,再次挥枪横扫,又一片区域被她蛮横地一扫而空。 “你喜欢猫捉老鼠的游戏?好啊,我就当做这是决斗的一部分吧。你可要藏好了!” “不对,你根本不是亚瑟王,不是。阿尔托利亚之名你无权使用!连帕加索斯天马都比你更真实,更契合世界的真理。你就是一段错误的杂音,不应该存在的怪物!”不是沙条爱歌得出的结论,而是根源“告诉”了她:持有Pioneer职介的这名从者是什么。 “错误?谁说的?谁允许的?你侍奉的根源?请告诉它,立刻修改与我的存在相悖的规则,以维持它制定的真理准确性。或者请它以它制定的规则,消除我这个BUG。”Pioneer敢于如此狂傲,得于加百丽对她的背书,以世界的规则,消除一个从者级别的BUG所能派遣的抑制力仆从级别绝对不可能强过[Pioneer,而派遣类似加百丽级别的现象降临,则是违背规则。所以Pioneer无论怎么胡闹都没关系,直到抑制力将其列为正常的英灵。顺带加百丽在击退度玛后还提起了大圣杯中存在能与她战斗的“恶魔”。 在她决定与埃米德合作前,就想好了另一方案,即无法通过立下功绩的方式被抑制力承认,如何逼迫抑制力承认。因此她被Saber一枪击中上半身的要害部位后,爽快地退场,她迫不及待地想与大圣杯中强大的“恶魔”决斗一次。 相较做好事被承认,她并不介意做坏事被承认。就如同从者并非为了行善事来到人间,更多时候它们都行恶事。熟悉规则,遵守规则的BUG,远比单纯的“兽”更让抑制力厌恶。Pioneer可以利用自己的特殊身份对处于未完成形态的“兽”宣战,也可以依次破坏掉抑制力用来压制人类文明的其余枷锁。如果加百丽告诉了Pioneer如何挑起毁灭星球的战争,那将是这颗星球的灾难,并且无法在灾难全面爆发前抑制。所幸加百丽“爱”着人类,没有做这种事情。 “……你连根源都敢威胁?” “嗯,请问根源制定了‘我威胁根源后如何处罚’的规则吗?我这是在维护秩序,况且我并没有对根源不敬的意思。年幼的‘兽’,我是在威胁你。你现在唯一赢的方式便是劝告抑制力尽快将我收回英灵座,不然的话……” 比之前更强劲的攻击清扫出大片新的空白区域,在沙条爱歌成长为完全形态前,她根本没办法对付Pioneer,而且她也没法像对付加百丽那样利用规则。因为根本没有规则能抑制她。 “……” Pioneer的说辞虽然蛮横无礼,可全都正确。沙条爱歌不敢与Pioneer正面战斗,先不说一对一胜率多少,万一已经关系决裂的Caster趁机进入圣杯里侧协助Pioneer,她连逃跑的机会都没了,哪怕到时自己还有20%的胜算,她也不愿意发生。 “怎么不回话了?你害怕了?” 继续清扫着周围的黑暗,“无”的纯白逐步侵蚀圣杯里侧的空间。圣杯里侧的空间只是最初制造时连带制造出来魔术空间,实质仅是人类魔术的范畴,根本经不起Pioneer这种层级的怪物大肆破坏。 就在沙条爱歌保持沉默的时候,圣杯的意志不得不现身试图阻止在自己体内大搞破坏的从者灵魂。 “请……” 不等刚从魔力从成型的女性开口,Pioneer冲锋上前,踩踏着黑暗以硬实力粉碎路径上的一切。 枪尖停在女性的脖颈前,面带半覆式钢铁头盔的Pioneer发出了笑声。“呵呵。你就是圣杯?谁允许你闯入我与‘兽’的决斗?你要充当‘兽’的援军吗?” 圣杯的意志早已经被抹除了人的性格,她继续阐述着对“客人”的劝告。“不要破坏……” “滚开!” 圣枪爆发出强劲的风团,将站在前面的女性吹飞。笼罩着的黑暗也被吹散了部分,暴露出黑暗下的花草。这里原本似乎是一处宁静的花园。 “既然你不想这里被我破坏,让躲着不肯出来的幼‘兽’显形。我只想与她决斗。她挑起了决斗却吓得躲在黑暗中不敢出来,我很为难。” 居高临下地威胁着圣杯的意志,Pioneer因为超脱了临时的身体,更加不受约束,为了她的目的,做出什么事情都有可能。 在圣杯外,她的阵营还是维持着“秩序·中立”,在圣杯内已经变化成了“绝对中立”,因为根本不存在能现在的她的尺度。 “抱歉,做不到。” 重新站起来的女性试图继续劝告Pioneer,但毫无战斗力的她可以被沙条爱歌轻易禁锢,没有与Pioneer对话的筹码。Pioneer没有“杀”她,是因为已经发觉看到的女性只不过是魔力构筑的分身。 Pioneer毫不留情地继续破坏着周围,很快一处边界暴露了出来。这个空间对于她的圣枪而言并不大。人类用长度衡量距离,Pioneer更倾向用射程来衡量。 “命令,立刻让Servant Pioneer复活!”黑暗中的沙条爱歌也向圣杯的意志下达了要求,她怀疑加百丽绝对故意告诉了Pioneer很多其本不能知晓的事情。与其让Pioneer继续在圣杯内破坏,不如稍微违反下圣杯战争的规则,把Pioneer驱逐出去。 “回禀。所需魔力远超正常从者召唤量,将会影响到您的‘愿望’。预计……” “废物!”沙条爱歌开始启用魔术重构黑暗,以增添自己能躲藏的空间。 圣杯的意志并未马上离去,她如同机械一般向沙条爱歌请求道,“不能让Pioneer职介从者继续破坏这里。同样关乎您的‘愿望’。一旦这里被破坏到超出限度,圣杯将有碎裂的风险。” “不计代价地将她召唤回去!” 被下达了强制命令的圣杯意志转向Pioneer方向,女性的双手中出现了魔力迹象,圣杯采取提升负荷的方式,对第7体从者开始进行“反召唤”。 Pioneer的确没料到还有这种方式来克制自己,理应是对自己善举,却让她感到厌恶,她现在只想依照自己的方式以“恶魔”决斗,并得到抑制力的认可。返回现世并不能对她带来收益。 就在Pioneer准备启动宝具,轰击圣杯里侧时,圣杯的意志暂停了“反召唤”。 “禀告。外侧‘复活’概念被人为锁定,一切复活行为皆需要经过权限设定人——Assassin加百丽的允许。她拒绝了我提交的请求。是否再次提交?” “果然如此……”沙条爱歌感受到了来自加百丽的恶意,她虽然不能现在直接闯入圣杯里侧,可还是能用间接方式恶心到沙条爱歌。 第三十八章 错误代码(下) 没有什么比吃下去的东西无法消化,又无法吐出去更让进食者难受。特别是有着捅穿肚子能力的“食物”。 “哈哈哈哈!快点现身与我决斗吧!你的小把戏根本行不通。” Pioneer随即圣枪发射光束将碍眼的圣杯意志的分身清除掉。在人类眼中是美丽圣洁的女性,会产生不忍破坏的念头,那是源于对第三法与美的本能向往,但Pioneer没有,她只要决斗,以及决斗后的胜利。为了能持续不断地决斗,获得抑制力的认可成为英灵座上的正规英灵是她目前的“愿望”。 这一愿望即将被她用最暴力的方式达成。 能与根源相连的沙条爱歌本应该是从者的克星,可惜她这次遭遇的猎物是一头全副武装的无敌战狮,天敌概念也被无情的实力差距碾压。 在Pioneer回归圣杯内部时,沙条爱歌就开始同之前一样操控Pioneer残余的灵魂。首先的问题便是这体从者灵魂近乎完整,难度上升了不止三倍。其次以她的魔力量没法一次性侵吞下Pioneer。僵持了一段时间,Pioneer从死亡中苏醒,演变为现在的状况。如果有可能她一定不急着撕毁与Caster组的盟约,在Pioneer与Saber决斗时,要求Caster强制介入,把正常的从者Saber送回圣杯。 可惜这种设想属于第二法概念,依靠第三法是做不到的。 沙条爱歌清楚继续回避属于下策,Pioneer继续破坏下去,大圣杯会被这体从者从内部击碎。已经被她操控的从者灵魂可以充当拖延时间的炮灰,拖到Pioneer的灵魂耗尽魔力属于中策,最佳选择自然是自己出手阻止这体碍事的超规格从者。 唯一的缺点是存在失败的几率,再三权衡后,沙条爱歌转以魔术从黑暗中发起攻击。纯粹的魔力光束,无征兆地正面击中Pioneer,这种程度的魔术已然超越了人类魔术的上限。 泉水自动涌现,无需Pioneer举盾阻挡,光束穿透最外层防护后被削弱到了30%的原威力,星圣祝福的效力起效,作为第二道防护,把即将击中自己的魔术威力减半,再被Pioneer一身附带祝福的外甲与。来势汹汹的邪恶魔术攻击只让Pioneer停步一秒。 “是来自骑士加拉哈德的祝福?” 沙条爱歌通过特别的千里眼能力,看到了模糊的骑士身影,为他们的骑士王奉献上了自己的能力。 Pioneer更在意黑暗中的对手能一下子就看穿自己的能力,这让她想起了自己与Assassin加百丽的决斗,被人看穿情报,自己却无法知晓敌人的情报,在战斗中是不利的信号。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抬手举盾挡下第二波魔力光束,其后更多道光束试图压制住她。 可这种对付普通从者能直接压死的战术对Pioneer根本不起效,加百丽尚且不采用实体化的攻击方式无法伤到她,全靠了顶级神灵的神性破除层层防护与祝福的减弱。沙条爱歌拿手的魔术战连投石问路程度都办不到。 圣枪焕发出星之辉光,纯白色的光一路向前,所有的黑暗被轻松碾碎。解除了魔术不间断压制,Pioneer突然加速,沿着清扫出来的光路,向着更深处的黑暗冲锋过去。 通过刚才的魔术痕迹,她捕捉到了对手可能隐藏的方位。在这片只剩下黑与白的战场,不止是她发射的破坏之光制造出了直线光路,射向自己的魔力光是虽为黑色但同样应该术从魔术阵中直线射出。那么根据刚才多道魔力光束反向构筑对手的魔术阵方位就可以做到。 黑暗中一旦存在了可以作为参考的坐标维度,结合魔术痕迹的线索,检索到可疑的点就很容易计算到。 更多的光束从四面发放射向Pioneer,沙条爱歌显然也发觉了这头类似“奇美拉”的怪物一点也不笨,甚至可以说头脑是战斗智慧方向的特化类型。 在她急忙转移位置的同时,Pioneer硬扛住全部射向自己的光束,继续预测施术者的位置。 而根据新的推测方位,Pioneer发觉对手的速度非常快,快赶得上她冲锋的速度。这场猫捉老鼠的游戏并不轻松。 “发现你了!” 虚张声势地向着可疑方向大吼一声,Pioneer平举圣枪,再度发射一道星之辉光,并不完全的宝具让白色区域直达另一处边界。Pioneer以此把她的对手压缩到了不足原本四分之一的移动空间。 没有继续追击,因为她清楚听到了对方慌张的声音,人的耳朵因为距离关系听不到,但Pioneer没有放过这种在战斗中致命的破绽。 不再节制剩余不多的魔力,Pioneer呼唤着手中圣枪的真名,让光亮逐步增强,这一次她要一次性破除对手周围的黑暗。 『开拓土地、兴建都市、横跨海洋、撕裂天空。这一切……幻想,绝不可能停滞于此地!吾之圣枪啊!名为 ——「耀于至远之枪」(Rhongomyniad)!』 不确定性靠足够大的攻击范围就能忽略,圣杯之里被Pioneer发射的光芒完全照亮,或许她身后的黑暗区域还能存在,可她的对手在前方。仅需要确保这一前提,她的圣枪就将宣告战斗的结束。 无与伦比的破坏之光这次并未因为抵达里侧的边界停滞,这个被制造出来的魔力空间承受不住冲击力,顿时如同镜面般破碎。 将包括敌人站立的“地面”都碾碎,自然可以把敌人碾成齑粉。这便是Pioneer喜爱的战斗方式,能用最简单方式办到,就不会使用花俏的战术。 光亮渐渐淡去,Pioneer得以见到了与自己战斗的对手全貌。很可惜Pioneer的宝具被对方的“宝具”抵挡了大半威力,仅在对方身上增添了几道伤痕。没有如她想象地把人碾为粉尘,让自己永远不知道对手长什么样。 “真可惜,你居然能从我的宝具下活下来。”Pioneer没有急着冲过去“补刀”,她观察着那件能抵御圣枪的“宝具”,是一顶有着7颗宝石组成的黄金之冠。王冠理应佩戴在掌权者的头上,就同她那样。可对手却像是捧着水晶球一样,手捧黄金之冠。 武器?这是Pioneer的直观疑惑。她也无法理解眼前奇怪的黄金之冠是什么东西。结合圣杯给予自己的所有常识,也无法看透一丝一毫的神秘。 无疑她看到了一件从最初起就不会属于人类的宝物。 “这是……” 人类会对为止产生恐惧,退却,而Pioneer完全不同,她好奇未知,并自信自己能够踩碎那件让自己感到不悦的宝物。 Pioneer发起了正式的冲锋,向着暴露了位置,且处于虚弱状态的敌人展示最强骑士的实力。 “去死吧!还未完全的‘兽’!” 两体全黑色的从者被沙条爱歌紧急召唤,一名未制造弓箭的弓兵,一名失去战象的骑兵。不等沙条爱歌下达指令,圣枪穿透了骑兵的身体,并气势不减地挑起弓兵,两体残缺的从者转瞬被Pioneer打回原本形态。 能够有资格在战败后苏醒的从者只可能是她Pioneer,其余都是真正的败者。Pioneer根本不屑于将这种不完整的物体称为从者,哪怕用伪从者称呼都显得玷污了从者之名。 为此在一瞬间消灭这些本就该消失的从者灵魂残片,是她的仁慈! 并且在此地为抑制力消灭还未完全的“兽”,能为自己短暂的从者时光增添一笔战绩。 沙条爱歌慌忙间举起黄金之冠保护头部,下一刻圣枪的枪尖直刺王冠中央,星锻神兵第一次发出了刺耳的悲鸣。出乎沙条爱歌与Pioneer预料,这件王冠不止在神秘上不输圣枪伦戈米尼亚德,还靠着相性上的克制再次阻挡了圣枪。 在Pioneer被迫减速的时候,沙条爱歌意识到优势转到了自己手里,近在眼前的骑士无法闪避自己的攻击。只要能突破层层防护,就能让这体碍事的从者停止下来。 依靠千里眼,沙条爱歌知晓了适合自己的最佳方式。那便是用拳头揍倒骑士。 避开规避非实体攻击的圣泉盾,避开分辨非人类的星圣祝福,避开抵御邪恶的骑士祝福,对手在拳头面前就只剩下了数百公斤重的全覆式板甲与强健的身体。 炽天使得到的结论,被沙条爱歌更快地得知。剩下唯一的困难只有如何让这一拳击倒从者。 对直连根源的沙条爱歌而言,这不是问题。神明靠神性,抵达根源之人则可以依靠魔力。 少女未持王冠的左手握紧五指,对着靠近自己的最强骑士的马腹挥出拳头。看似最朴实的方式,却达成了各种魔术攻击做不到的成效。 击碎铠甲,伤至骨骼。沙条爱歌临时想到的反击方式精准地击伤了Pioneer,但就在她要趁胜追击,彻底击倒对方。 她持有的“七之王冠”上7颗宝石依次突然失去光芒,没有了压制。Pioneer忍着马身传来的疼痛,一击撞飞了沙条爱歌。 “该死的。怎么在这时候决定我可以成为英灵。” Pioneer的身体渐渐变淡,抑制力向她发出了“邀请”,在英灵座上设置一个新的席位,供她永恒存在。 没有拒绝,Pioneer放弃了与“恶魔”的战斗,她的愿望通过自己的方式达成了,这场圣杯战争对她而言已经失去意义。“恶魔”究竟能否成为完全形态的“兽”,炽天使又是否会在审判后以大洪水清洗世界,她都失去了知晓的兴趣。 此刻是Servant Pioneer的真正死亡的时刻,她以战斗之姿,从世上暂时消失。 尾章 《启示录 从魔力之孔中传来的一阵阵晃动声终于停止了,虽然这种声响只会证明于此直连的大圣杯出了状况。但赶至魔力之孔前的阿迪尔等人更对恢复“正常”感到惊恐。 “快来不及了!恶魔即将降临这个世界。”人造人萨拉丁发出了绝望的谈声,是否真的绝望也只有他自己知道。“或许我们还能拖延一些时间。” 唯独Lancer罗慕路斯看着漆黑的魔力之孔出神,过了近十秒才回过神来。 “Lancer你有什么看法?以我的魔术知识无法理解这个孔洞究竟是什么。大圣杯真的就在另一头?”安东尼不敢过于接近,他本能地对这个未知的孔洞有着畏惧,里面蕴含的魔力量已经远远超 出了常识。让人怀疑这其中是否有能维持物质状态的物体。 “如你们看到的,这是仪式的前半部分成果,将大圣杯的一部分召唤到这里,如果能同魔力一样穿过通道,就能抵达圣杯之里。在那里应该能许愿。”Lancer说归说,一把就拉住了自己的御主。 “前提是能活着抵达终点。” Lancer对自己的御主再次强调,他或许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阿迪尔经过Lancer的描述,立刻明白了加百丽为何要赐予自己6小时对魔力能力,为的便是这时候能够无视通道里肆虐的魔力,抵达许愿之地。 “人造人,你为什么说恶魔会降临?” 没有急着撇下其他人闯入魔力之孔,阿迪尔不觉得事情会这么简单。他对眼前的魔力之孔完全不知晓,身边的Saber也不如Lancer那样对魔术等神秘侧知识熟悉。 “圣杯不会主动拒绝许愿者,无论是救济的愿望还是灭世的愿望。原本有人能抢先向圣杯许下伟大的救济愿望,顺带阻止恶魔的许愿。但因为你的缘故,一切都晚了。” “那么我现在进入这个孔洞,向大圣杯许愿,也能阻止灾难发生?” 杀死哥哥的行为让阿迪尔承受了沉重的责任负担,他不认同消灭战争本身,但为了弥补自己的过失,他不会吝惜自己的生命。 毕竟自己的正确性远在千百年后,而自己的错误近在眼前。 “少年,并不是我不想看你去送死,而是你即便抵达了终点,你的愿望是否够分量让大圣杯选择垂青于你?恶魔的愿望是毁灭性的大灾难,你的愿望是什么?” 人造人萨拉丁严肃地质问阿迪尔,他没有明确地谴责阿迪尔,在这里弄死阿迪尔并没什么意义。反正没人可以阻止恶魔降下灭世的灾难。 “Lancer的御主愿望是有一副世间最强的魁梧体魄,在我们赶来的路上,他是这样告诉我的。这种愿望显然不够格,你呢?” 阿迪尔原先的愿望是“将所有这片土地上的犹太人送入大海,让自己的族人夺回失去的一切”,似乎比不上恶魔的愿望。 “什么程度的愿望才算够分量?” “你会这么问我,就说明你根本没有足够分量的伟大愿望。”人造人萨拉丁指着孔洞,并未阻止阿迪尔。“既然你想成为英雄,那么勇敢地前进吧!记住,你必须向大圣杯许下超过灭世灾难级别的愿望,并确保可行性。加百丽大人向你施以对魔力能力,肯定是为了现在。去吧,将拯救世界的英雄。” 阿迪尔反倒没了闯入其中的冲动,他之前拼死阻止自己的哥哥,所做的一切可不是为了拯救世界。那种英雄根本不是阿迪尔想要当的,他只想成为夺回耶路撒冷及其他土地的英雄。 他绝不会承认自己“杀死”哥哥是完全错误,哪怕将带来毁灭性的后果。 “一定还有其他办法吧?我……无法想到那么伟大的愿望。” 阿迪尔的退缩并未超出人造人萨拉丁的预料,即便加百丽一剑斩断了自己与阿迪尔间的魔术连接,玩弄一个不足20岁的年轻人轻而易举。不用阻拦,自己不停地鼓励,足够让勇敢的人退缩。 “安东尼·梅德利奇先生,Saber的Master既然无法完成这项重任,只能拜托你了。Lancer的皇帝特权能够保护你抵达终点。我们必须赶快,没有时间了。” 安东尼眼神不由自主地转向漆黑的孔洞,光是再次盯上,就让自己的身体想要靠近、进入……魔术师对圣杯有着无法抵抗的本能反应。 Lancer大手一拍,打醒了心智不坚定的安东尼。“你就算了。你许愿的水平肯定连阿迪尔都不如。” 不仅是有足够伟大的愿望就可以了,恶魔已经在着手许愿,现在即便赶到圣杯之内,也有很大可能被恶魔抢先杀死。 “可是……”安东尼不情愿地想绕过Lancer靠近魔力之孔,但Lancer用自己魁梧的身体挡住了安东尼往前的路。 “没有可是,这可不是与敌对魔术师战斗这么简单。你想成为拯救世界的英雄?” “为什么不可以!”安东尼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勇气,他第一次对Lancer罗慕路斯强硬的态度直接抵触。除去对圣杯的本能渴求,他或许真的有幻想过自己拯救世界。 虽过去为虚幻的想象,如今却可以成真,哪怕要赌上自己的性命,丧命的恐惧也不足以盖过诱惑。 “了不起!但勇气别用在此时。罗马的公民可不单单有勇气就可以了!”Lancer喝退了安东尼,自己靠近人造人萨拉丁。“你有什么办法?” “我有拖延时间的办法。但如果能赌一把,我真的不建议你们在现在放弃。拖延时间对毁灭世界的灾难没实际意义。加百丽大人不会因为灾难降临就去拯救她评价体系中没有价值的人,相反她届时恐怕不会顾及普通人的死伤,以她的方式制止灾难。” 通过Lancer的暗示,一旁默不作声的Saber已经发觉了Lancer对散发着圣人气息的人造人怀有敌意。Lancer像是一边阻止着自己御主,一边顺应对方的意图。 敌人想做的事情,并非一定要阻止,权衡利弊,分析得失。只要对自己一方有利,敌人的阴谋也要全力支持。 “没有办法?阿迪尔,我们还是先听听这位人造人的拖延方式。” Saber得到了Lancer的颔首暗示,她的问题正是向Lancer征询。现在并非可以选择的时候,而是不得不听从人造人的安排。 阿迪尔同意了Saber的提议,如果Saber不出面,他也会顺着Lancer的意思隐晦地表示放弃。 “我能够关闭魔力之孔,这样能一定程度减缓灾难降临的速度。后续引导加百丽大人前往圣杯之里,能够将人类的损失降到最低。只有她能战胜‘恶魔’,她也正是为了对策‘恶魔’而来。” 依赖强大的神明解决灾难,这是最稳妥且最有把握的选择。但如此一来,便是默许了加百丽是最后的胜利者且把所有人类该承担的责任都抛给神明。 阿迪尔当然不情愿,可仔细观察在手背上隐约发亮的“令咒”,他开始觉得加百丽并未为了让他能安全抵达圣杯之里才给予援助。 6小时? 那个数字在暗示什么? 阿迪尔更在意这些问题,加百丽试图告诉他很多重要事项,可惜他无法理解其中暗含的意义。 “请问真的有用?减缓方式?” “100体恶魔一次性降临,与分多批次降临100体哪个更有威胁?况且有可能最后只分批降临94体,魔术召唤中发生偏差也是正常情况。但这种方式跟直接否决相比差得太远,只不过是给病危病人打强心针的行为。” 人造人萨拉丁显得很不愿意这样做,可目前是Saber组与Lancer组的最佳选择,两位御主都没有成为拯救世界英雄的伟大愿望,而想要退步,仅有听从人造人萨拉丁一条路,或者坐视灾难开始。 就在几人做最后抉择的时候,地上的魔术阵再次启动,仪式继续,并非为了消除战争概念,实现人类永恒和平的伟大祈愿,而是为了毁灭世界的至恶召唤。 “真主在上,请您减缓灾难的降临吧。”阿迪尔到现在都没意识到自己敬仰的英雄就在自己面前,可能他崇拜的仅是被符号化的书籍人物,无法将阴谋、人造人等因子与伟大的英雄结合起来。 人造人萨拉丁没有继续拖延,他快步跑到魔力之孔前,伸出双手,为施加任何保护,直接没入魔力之孔。 他的举动在其他人看来是自毁双手的行为,事实也的确如此,只在一瞬间,魔力之孔中残留的魔力就如同千万只蝗虫,“撕咬”着闯入的异物。 为了能够将自己的魔力用在最重要的步骤上,萨拉丁并不在意双臂传来的疼痛,哪怕只能维持数秒钟的触觉,自己为拯救世界无意义举动也必须进行下去。 这点疼痛与带来灾难的罪业根本无法相比、萨拉丁以最快速度在其中寻找到了充当钥匙的小圣杯,虽然已经处于开启状态,但还是能触碰到的实物。 鲜血淋漓的双臂捧着金色的小圣杯从魔力之孔中返回,人造人萨拉丁疼得差点失去知觉,他坚持着“封闭”魔术,在小圣杯离开的同时,让“封闭”魔术完全展开。 魔力之孔被他渐渐关闭,而满溢的小圣杯也在“封闭”的魔术影响下暂时回归闭合状态。 阿迪尔注意到开启状态的小圣杯中存放着一本书籍,在魔术闭合的同时,从小圣杯中散落出来。 高度腐蚀的书封面上,还能看到模糊的拉丁文字——《Apocalypse》(启示录) 第一章 70年前的罪 远离东木城区的教堂被大火笼罩,奴役虫使魔的魔术师进行了最后的挣扎。 他依托魔术阵地引诱来了Lancer的御主达尼克,招数用尽却依旧在魔术战中输给了有众多德意志第三帝国魔术师支援的达尼克。 没有对不断逃脱的落败者继续追杀,这位外来的参赛黑马现在离圣杯仅有一步之遥。达尼克依照芬恩制定的计划,原本在消灭其余组合后会立刻与芬恩回合,共同前往圣杯所在——东木市圆顶山。 出于魔术师的尊严与胜券在握的想法,他才装作中计被“引诱”至反方向的废弃教堂。一般魔术师可以猜测到圣杯三处可疑所在,远离城区的教堂也是其中之一。可这种伎俩在已经知晓了一切的达尼克眼里毫无作用。 留下的德国魔术师们还未离开,他们负责善后工作,免得留下神秘侧痕迹让魔术协会抓住话柄。熊熊烈火中,除去这批作恶的纵火者,仅有一条半人半虫的可怜人躲在黑暗处挪动。 不甘心失败,不甘心被人夺走圣杯……应该仅是出于这些理由,可这位魔术师迫切地想让自己站起来,继续与外来者们战斗。 为了什么?他想不起来了,应该是更加重要的东西。比圣杯跟自己的生命更重要?他想不起来了。 紧握住灌木的树杈,近乎干涸的魔力中汲取出部分重塑下半身。间桐脏砚此时都没有多余的魔力用于操控使魔,当他还不容易恢复行动力,一发火球掠过后背,将他身后的树丛引燃。 “那边好像还有活人!你们快过去看看,绝不能放走!” 对方人数在6人左右,并不知道教堂里落败的虫魔术师还活着,间桐脏砚有一定优势,可惜他已经无力使用魔术偷袭,连逃跑也成问题。火焰迅速蔓延,自己躲藏的树丛很快就将被大火覆盖。 “结束了……” 第一战中就失去从者的他本可以躲在东木地下,直到圣杯战争结束。如今继续在圣杯战争中活动,落得生死下场合乎常理。无论他多么不甘心,现在能选择的也只有被火烧死,还是被赶过来的敌人杀死。 好像后面一个选项更体面点。 艰难地往树丛外走去,火焰已经点着了他的衣服,但这种热度并不能让他感到痛苦,跟苟延残喘数百年时间相比,这点疼痛根本算不了什么。 异样的响声从外面传来,随后是利器斩破人体的声音,间桐脏砚刚走出树丛,就看到一名德国魔术师惨叫着被老人召唤出的石锥砸死。 老人第一时间把视线转向了间桐脏砚,可以肯定在刚才的魔术战开始前,这名老人并未出现在教堂地域内。 “你是Ruler?” 虽无法得知真名,间桐脏砚还是一眼看出了对方的从者身份与职介。无疑那是爱因兹贝伦家族的参赛者违规召唤的从者,顶替了本届圣杯战争的Berserker职介。 “现在放弃还太早了点吧?魔术师,你是这片土地的管理人?” Ruler萨拉丁原本第一反应是杀死对方,可他想到了对方的可利用价值,这才没动手。他走到间桐脏砚面前,用治愈魔术为间桐脏砚免去了肉体上暂时的痛楚。放在过去,他绝不可能放走一个极恶之人。 “并不是,此地乃是远坂家的土地,本届圣杯战争Rider的御主。” “Rider已经被Lancer击败,还有暴走的Saber也一并退场了。等我赶到,Rider的御主带着Saber的一名御主正从战场上逃离。有可能他们还活着。” 间桐脏砚得知这个消息,不有再次叹气,他原本打算在这里偷袭杀死Lancer的御主,失去御主的Lancer芬恩则有机会被其他从者击败。一切的幻念都已经被击碎,被他视作工具、使魔的Servant主导了这次圣杯战争。压倒性的实力差距前,一切的准备工作与努力都显得无力。 “输了。” “不,Lancer组并未正式得到最后的胜利,如果连我们这些苟活下来的参与者也放弃,才是真正的结束。” Ruler为了让间桐脏砚暂时不以理性思考,对其使用了暗示魔术,从者级别的魔术并未让这位老魔术师发觉。圣人的性质起到了绝佳作用,萨拉丁本人也不会想到自己用起卑鄙的魔术反倒更加适合。 但这是为了让人振作起来,从绝境中振作,出发点是善,所以即便手段卑鄙也应该可以得到真主的原谅。Ruler心怀愧疚,可为了在最后时刻还能反击,不得不使用原本不被他认可的魔术。 间桐脏砚在魔术的影响下,向着萨拉丁描述的方面思考,苍白的老人总算了恢复了信心。即便是虚假的。 “我们怎么做?” “你要活下去。相信终有一天圣杯会回到这里,无论过去10年、20年,哪怕超过100年也不可以放弃希望。其余的事情就由我这位失去御主的从者来完成吧。可以做到吗?” 不择手段的方式。 Ruler萨拉丁需要的仅是名义,现在他成了为东木市本土魔术师势力夺回圣杯的代言人,符合规则,并非为己之愿望。 间桐脏砚在恍惚中答应了这件事,原本这位精明至极的老魔术师绝不会认同没有期限,没有处罚、没有明确回报的契约,而在暗示魔术的影响下,即便他是魔术师,依旧逃脱不了从者对人类压倒性地差距。 “既然你答应了。最后之战无论结果请你都不要介入。要是你死了,我会很头痛的。”萨拉丁并未说谎,一旦跟自己立下契约的间桐脏砚不幸死亡,他将失去继续逗留的名义。 启示昭示了Lancer组的动向。嘱咐完已经同普通老人无异的间桐脏砚,Ruler萨拉丁决定立即前往圆顶山,正面交手他绝对不是Lancer的对手,但他已经想到了能达成自己目的的方法。 不择一切手段地为了自己已经死去的御主。 “等等!” 间桐脏砚突然叫住了萨拉丁,只见他伸出干枯的手臂,指向萨拉丁。“令咒与吾已失去意义。作为魔力的结晶,能为你提供一定量的魔力。” 【做恶事却能得到施舍?更有利于自己?】 这样的念头一闪而逝,Ruler萨拉丁并未停下感谢,间桐脏砚提供的令咒魔力能让他多使用一次宝具,对最后一战应该能起到帮助。 『指向真理之刃』已经送给了救治自己的中东魔术师,『圣城耶路撒冷』只能充当无敌之盾。明面上Ruler萨拉丁现在追到圆顶山也毫无胜算。 清楚知道实力差距,他的目的并非胜利。而是…… ———— 达尼克眼看Caster的宝具中倒映出了阿迪尔杀死“库奥斯”的一幕,不禁感到头痛,部分缺失的记忆恢复,他没有见过『指向真理之刃』这件宝具,但他熟悉这种魔力气息,那名在70年前让自己无法向圣杯许愿的敌对Servant——Ruler萨拉丁。 “怎么了?Master?” Caster莱奥纳多看到Saber的御主杀死能拯救人类的埃米德被杀死,已经被气得要爆发了,身边的御主也突发状况,让她彻底分了心。收回宝具“以太镜”,她连忙扶住达尼克,对其安抚。 “我没事,只是……回想起了缺失的记忆,长期靠融合灵魂活命,我的记忆很多都遗失……”达尼克突然想到了某个关键,他明明记得70年前,自己的从者消灭了Ruler萨拉丁,这场圣杯战争中也没有人召唤出他,为何Saber的御主能使用萨拉丁的宝具? “那个宝具……” Caster虽不愿意,也只能承认自己的失误,她也输给了过于信任圣人的错误。恶魔不可信,圣人更加不可信!“上届圣杯战争的萨拉丁一直存在于圣杯里侧,我保存了萨拉丁的心脏,并让他借用人造人的躯体复活了。我原本想让他……” “什么?上届圣杯战争的萨拉丁没死,还一直在我的眼皮底下!”达尼克听到Caster的解释,发出了生平最激动的吼声,那个害得他等待了70年的罪魁祸首居然就在一直存在于夺来的圣杯里面! “是我的失误,我……”Caster正要道歉,但达尼克马上打断了她。 “不是人类能否消除战争这种跟我没关系的事情,那个Ruler萨拉丁怎么会还活着呢!那个在最后时刻不惜召唤从地狱召唤罪业,污染我的从者的混蛋居然还活着!就是因为他污染了我的从者,害得我的从者在以为获得胜利后,引刃自尽。我也没法使用被污染的圣杯,带着圣杯离开日本,虽然修复了圣杯外壳上的破损与污染,也失去了向圣杯许愿的机会,只能等待魔力再次充满,召开新的一次圣杯战争。”达尼克激动不已,这似乎成了他一生最痛恨的事情,虽然获得胜利,却只能忍痛看着到手的圣杯变成不能使用状态。 听完御主的描述,Caster莱奥纳多也惊讶地合不拢嘴,她无法把散发着圣人气息的萨拉丁与御主描述的无所不为的恶人重合起来。 如果不是御主说出口,她绝不相信前代Ruler萨拉丁会做出召唤罪业的恶行。英雄哪怕技不如人战死也不会留有悔恨,强行在自己失败后恶心胜利者,完全是小人之举。 “『吾宣言,汝已死。(Et declarationem, et mortuus es)』” 镰刀的刃口从背后穿透无防备的Caster,本次圣杯战争的Ruler同样做出了她不会相信的事情。 第二章 人偶 冰冷的刃口从血肉中拔起,血槽带出了大量鲜血,光是肉眼可见的创伤就可以宣判被击中者的死亡,难以想象胸口上被扎出一个孔洞还能怎样治疗。 Caster无力还击,她精湛的魔术技艺被度玛轻易无视掉。防护层或是伤害反馈之类在实战中原本很有用处的魔术,对Ruler度玛不起作用。 沉默的能力让度玛反叛的想法也隐藏至自己出刀前,睿智的Caster莱奥纳多直到听到度玛开口说话,才发觉了对方将宝具对准自己的后心释放。 从被反召唤后就一直寻找着Caster的破绽,度玛知晓对方有着极高的幸运,可以抵御自己宝具的即死效果,因此必须保证在反叛暴露的时候,物理意义上即死Caster。 她精准地做到了,一脚踢倒维持着惊愕表情的Caster身体,这个妨碍她执行任务的御主终于死了。哪怕是这位御主与大圣杯一同召唤了自己,并下达必须完成的使命,当任务与主人发生冲突,杀死主人自然是必须的行为。 Caster下达的任务优先于Caster本身。尤其是已经知晓了Caster并未真的打算与Assassin加百丽为敌,还开始制约自己执行任务。 加百丽虽没有人类的情感,至少持有高层级的神明思维,像个真正的神明裁定事项。度玛则是彻彻底底的无,除去需要完成的任务,没有其余任何欲望和情感。杀死自己名义上的御主也毫无动容。 看着地上被毁去心脏的Caster从者还在血泊中试图活动四肢,度玛立刻举起手里的镰刀准备斩下其头颅。作为神明,度玛有着与之相称的绝对理性,根本不会错失最佳选择,不放过Caster能侥幸逃生的可能。 “吞噬吧,饥饿的群狼!”达尼克也没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等自己的从者倒在地上才慌忙使用魔术,所幸莱奥纳多介绍过自己召唤的从者,Ruler职介对魔力极高,因此他选择召唤出多只幽灵狼驱赶对方。 不只是达尼克,周围列队的人造人仆从们也都有了动作,杀死了女主人的矮个女性在他们眼里成了极危险敌人,一部分立刻挡在达尼克身前,护送达尼克后退,更多的人造人或使用魔术,或挥舞着武器围向了突然反叛的Ruler度玛。 “等等,Caster她还……”达尼克撞开挡在自己前面的人造人,试图去治疗躺在血水中的Caster,可他仔细看清Caster的身体伤势和其僵硬的面部表情,不得不接受自己失去了从者的现实。 才刚刚恢复正常,能与一位不止是学识上,更在实力上无可挑剔的从者达成约定,一同参与圣杯战争,本是十分快乐的事情,本经对方的描述,实现抵达根源的愿望近在咫尺。可才过了数小时,明明实力超强的Caster职介从者就被自己召唤Ruler杀死。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想要上前,顾忌Ruler度玛的威胁,达尼克最终选择了后退。他是个理性的魔术师,哪怕经过多次超乎常理的折磨,依旧记得自己的性命比什么都重要的道理。已经死亡的从者无法救活。 另一边,度玛根本不怕围上来的人造人,所有直接攻击的魔术对她都没效果,最初达尼克召唤的幽灵狼也不过让她失去了斩首Caster尸骸的机会,但抡起巨型镰刀斩杀靠近自己的人造人并没区别。 斩狼只需要一刀,斩人也一样,她手中的镰刀是曾经作为农业神时的仪式礼器,因为自己的传说被后世扭曲,变为中东及埃及地区死神之一的她,持有的镰刀以杀人兵器形态保存了下来。无疑也是一件神锻兵器,根本不是普通人可以触及的物品。 度玛斩首死者更多是出于报复意义,并不是重要事项。昔日迦南土地上的一切人类都是外来者,杀掉是理所当然的,没有展开对居住者的屠杀仅是她有更重要的事情。 人造人们盲目地接近度玛,一个接一个地被镰刀斩杀,他们即便自己的魔术起不到作用也会继续使用,身体经不起镰刀触碰也不会后退半步。很快数十具尸体堆积在Caster的尸骸旁,而城堡里更多的人造人正在警报声响中集结到露天平台上。 有人造人开始动用Caster莱奥纳多设置在平台上的魔术武器,但同样遇上对魔力A等级的度玛起不到作用,反倒魔术的余威伤及周围的人造人。 达尼克并不在乎这群人造人的牺牲,在设计之初就是拿来牺牲的劣质量产货,他只担心这批人造人被杀完,自己如何逃离。Ruler度玛会不会追杀他?失去从者的他即便魔术水平再高也赢不了从者。 度玛在周围聚集了较多人造人后,改使用古迦南失传的魔术应对。地上的尸骸成了她魔术的原材料,最初仅是从尸骸上溅起燃烧的火苗,在空气中汇聚能让人窒息的气体。在人造人把她彻底围住后,度玛才正式启动魔术。 连续性的魔力爆炸顿时清空了她周围所有物体。 一时间模糊的碎块四溅,黑色的尘土笼罩在爆炸区域内,连逃到远处的达尼克也差点被飞来的肉碎块砸到脸。 所幸达尼克的魔术经验丰富,本能地以魔术规避,等爆炸结束后再看地面,落下的人造人残骸都在腐蚀砖瓦,Ruler度玛使用的是邪恶的黑暗性质魔术。以她死亡天使的职权,会使用这种魔术并不让人意外。 而在黑色的尘土中,Caster被腐蚀的鲜艳衣裙尤其显眼,她的衣服和身体上显然设置有多种魔术,只不过无法对度玛起效,刚才没能发挥作用,现在仅能延迟被魔力腐蚀掉的时间而已…… Ruler度玛突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连忙数个翻滚,从原处逃离。 地上的Caster尸骸猛地飞起,在半空中发生爆炸,类似于度玛的魔术,只不过并不属于常见的元素魔术,而是特别炼金术形式。 “多谢你教了我已经失传的神代魔术。我的Servant。” Caster莱奥纳多以完好的形态出现在了城堡的塔尖,她像是直接传送到了那个位置,完全没有被宝具击中的迹象。 怒极反笑的Caster莱奥纳多以指令形式结束了人造人们的送死行为,她接着挥动魔杖,以炼金术瞬间制成钢铁囚笼,封锁度玛的移动空间。 “不,你,死。” 度玛无法想明白为何自己明明杀死的Caster会完好地出现在其他位置,她眼看无法威胁到Caster,以镰刀破坏囚笼,转身就欲逃跑。无法杀死对方,那么没必要继续逗留在此地浪费时间。度玛不怕死,或者说她没有死亡概念,转身跳到平台边沿,一刀斩杀最近距离的人造人,以这具新尸体为魔术材料,让自己原地加速起飞。 “你可以走,我也拦不住你。但请你也死一次吧!” 电光交错,闪电的能量在Caster莱奥纳多的万能手套前汇聚。她使用了伪Archer使用过的宝具,球型闪电正中试图从城堡平台上跳离的Ruler度玛。明亮的闪光后,度玛从空中坠落。 没有乘胜追击,Caster生气归生气,但也清楚自己杀不死度玛,哪怕被绞肉机绞成肉沫,Ruler度玛都能恢复身体。 城堡外,度玛一路触及着魔术陷阱,快速飞离。她不担心供魔问题,只要大圣杯还在运作,她就能从中汲取自己行动需要的高额魔力量。没有名义上的御主,也没关系,哪怕Caster莱奥纳多现在还留有一道令咒,度玛根本不在乎名义、正义、道义之类的人类才会在乎的事情,她只为了完成任务,以寻找可行解的方式,尝试击败召唤之初指定的违规从者。除此之外的一切不在顾虑范围内。 现在她判断协助即将降临灾难的“恶魔”更有利于自己击败Assassin加百丽。 Ruler的度玛的背叛加重了Caster的紧张感,目前的变故超出了她的预期范畴太多,灭世级的灾难不可避免地将降临。最后时刻才知晓“圣人”已经变质的真相,已经于事无补。 仅是应急更换后备身体,魔力的消耗并不算大,疲态却浮现于她的脸孔上,长时间靠从外部汲取魔力用以自己“虚荣冠位”的消耗,并不适合她的存在。“虚荣的冠位”不会存在太长时间,自己现在过于享受这件宝具带来的收益,很可能等到戒断的时候,灵核会因此粉碎。 无法继续等待在幕后,Caster的手里也没有了可以在此时派上用场的棋子。剩余的复生者只有法理斯与西庇阿,对后续的战斗派不上大用。 像是做了艰难的决定,Caster莱奥纳多降落在自己的御主达尼克身旁,一改之前亲昵的状态。她在认真思考结合现状修改后的计划,确保己方目标尽可能达成。 “Master,我且问你,没有得到最后胜利,你介意吗?当然你的愿望我肯定会为你达成。” 达尼克隐约猜测到了自己的从者暗示什么,继续缩居城堡作战已经达不成原定目的,让Caster的从者走出魔术阵地战斗,是件极具风险的事情。 “我可没有什么荣誉感、责任感之类的东西,我是一位魔术师,只要能抵达根源,其余任何东西都可以抛弃。” 回答得非常坚定,达尼克也算是为自己的从者明确了选择。放弃某些东西需要勇气,并非一定要靠自己迈出那一步,由信任的人推自己一把未尝不可。 第三章 自白 手捧炙热的小圣杯,人造人萨拉丁不顾双臂被灼烧的剧痛,立刻扯下自己身上的兜帽罩衣,以魔术制作成圣骸布,将小圣杯包裹。 现在的小圣杯已经因为被使用失去了存储魔力的功能,完全成了直连大圣杯里侧的孔眼,用魔术关闭魔力之孔,并用圣骸布包裹只能暂时封闭这个通道,能坚持3小时还是4小时不得而知。萨拉丁只能肯定绝不会超过6小时…… 他也不清楚为何脑海里突然蹦出了“6”数字,就像自己暗示其他人一样,似乎有人暗示了数字6。 告诉他能拖延6小时时间。 没有花心思思考是谁在暗示自己,答案显而易见,萨拉丁没有暴露自己的慌张,依旧以圣人的身份予以周围的人信心。 “暂时我的魔力礼装能遮断魔力的溢出,但这种做法只是减缓灾难彻底到来的时间。很快一批批被吸引来的异世界‘恶魔’将降临此地,他们将追寻小圣杯与大圣杯的踪迹,为它们的主人彻底打开孔洞。当‘兽’真正降临,我们就只能祈祷加百丽有办法击败它了。我个人对此并没有信心。” 萨拉丁的言语暗示魔术对阿迪尔与安东尼依旧奏效,只要他不暴露明确的敌意,稍微影响两人的思考方向没有问题。一旁的Saber并没认真听他的话语,大概是已经发觉了异样。Lancer则从自己道出真名后就看破了很多事情,他没打算利用这两个从者,只要保证他们的御主别妨碍到自己就可以了。 小圣杯,或者说其中一道门已经到手,大圣杯则还在Caster莱奥纳多手里,以萨拉丁的力量别说再回去抢夺,可能现在Caster就会以传送魔术出现追杀自己。他只能赌对方还未发觉自己的真面目。 不过对于持有“以太镜”和“天赋的睿智”的万能Caster,这种情况不可能存在。 “你的手臂……”阿迪尔想要为人造人萨拉丁治疗双手的灼伤,但后者谢绝了阿迪尔的好意。 “不必担心,人造人的设计寿命很短暂,区区残废双手的伤势不治疗也没关系。刚才我冒险接触魔力之孔已经对身体造成了很大损伤。请不要为了一个即将报废的人造人浪费魔力。” 萨拉丁抱起圣骸布包裹的小圣杯,再次看向安东尼与阿迪尔。“你们谁来携带这件物品逃亡?恶魔一定会分出至少三分之一的兵力追杀携带者。” 阿迪尔与安东尼面面相觑,谁都知道现在拿着这件宝物也没法许愿,反倒是惹祸上身的炸弹,但一定要有人承担这份责任的话…… 阿迪尔向Saber眼神征询了意见,鼓起勇气上前一步。 但Lancer抢先说道,“把小圣杯带到耶路撒冷能否以城内灵脉进一步闭合孔洞?” “可以是可以……” “那么,带到圣城里吧。”Lancer使用皇帝特权为人造人萨拉丁治愈了外部的损伤,他有能力为这个深藏不漏的“圣人”延续生命,但他没有这么做,他已经知晓了这位前代Ruler是抱着必死的念头主导着一切,之前未能及时发觉阻止,现在顺着他的意图反倒有利于人类。 “你应该有能力做到。请你将这件被开启的潘多拉盒子送到正确的地方吧。”Lancer的语气不容质疑,身为罗马皇帝,他向对方下达了必须执行的命令。后者也乐意这样做。 “如果带到耶路撒冷城,可以进一步关闭孔洞。但恶魔们将追杀至圣城,全城的居民都有可能为此陪葬!” “这种事情我们来考虑。况且真的为此牺牲百八十万的人,对于全人类文明而言只不过是九牛一毛的损失。虽然对耶路撒冷城内的居民是残酷的决定,但ROMA认定此乃必要的牺牲。Saber的Master,你的意见呢?” 阿迪尔第一念头是现在耶路撒冷城超过半数是犹太人,滞留的巴勒斯坦人则不会超过5分之1。这种交换显然是非常划算的,唯一的缺点是圣城耶路撒冷将毁于一旦。但为了遏制灾难的彻底降临,他们必须做些什么。 “这是必要的牺牲,Master,不用犹豫了。我们也没有时间犹豫吧?”Saber后面半句是反问萨拉丁的,她虽不知道对方究竟是什么人,为何区区一个人造人能使用非常规的魔术,魔术修为甚至在埃米德之上,但肯定对方不会是单纯的援助者。 而Lancer直白地站出来连续赞同这个人造人,说明他认为支持人造人的意见是现在最正确的选择。 不需知道原因,相信罗马的神祖不会有错。 “拜托你了。”阿迪尔忽然想到自己还未知道对方的名字,人造人可能只有代号,他也就没有问这种不重要的事情。 得到了Saber组与Lancer组共同的许可,人造人萨拉丁怀抱着圣骸布包裹的小圣杯,一魔术强化双足,向着圣城所在的方向快速赶往。 此时正值13时55分,距离加百丽的约定过去了45分钟。 没有回头,萨拉丁以他现在身体的最快速度往圣城跑去,他根本不吝惜双足的损耗,这具身体只要能抵达圣城即可,抵达圣城后自己还能存活多久都无法言明。 为了自己的愿望,他从70年前就设计了一切,包括利用转赠自己的短剑,暗示现在的持有者。布局从那时就已经开始了。 他的御主死在了圣杯战争的战场上。因为人类的罪,他遇到的那位纯真善良的人造人御主被敌人以数量优势无情杀死。原本是一位可能在艺术上有所建树,对世界怀有崇敬与感激之心的“完美人类”,却因为从缔造之初就浸染鲜血的虚假圣杯牺牲掉。 不参加圣杯战争,就是死在家族的城堡废弃品熔炉;参与圣杯战争,最好的结局仅是耗尽生命力,为制造自己的家族献上大圣杯。当然这种情况近乎于奇迹,更大可能是惨死于中途。 从知晓自己要参与圣杯战争起,自己的御主就已经明白了自己连设定中短短几年的寿命都用不完。只是一件一次性的消耗品,却依旧能对这个罪恶的世界怀有感激与敬意,能微笑着扶起响应圣杯召唤的自己。 【“老爷爷,您就是Ruler职介的从者?不好意思,今后需要麻烦您一段时间了,不会太久。”】 萨拉丁确信自己的御主有着书籍中形容天使的美与善良,让从圣杯那里知晓这个时代人类罪恶的自己暂时忽略了人类的过错。 如果可以,他当时就想杀了命令自己御主参与圣杯战争的老人造人,解放自己御主受禁锢的命运。 可惜,自己的御主并没有这方面的诉求,相反对于自己被设定的命运没有抗拒的意思。 【“再过一星期,我们就要启程前往日本的东木市?好像是这个名字。Ruler,您有去过日本吗?那个国家有种独特的绘画风格,叫做浮世绘……】 如果可以,萨拉丁想尽自己全力让自己一方获胜,并且让自己的御主能以最轻的痛苦中逝去。至于圣杯,他才不会让给爱因兹贝伦家族,只要御主逝去,他将以自我毁灭的方式与虚假的圣杯同归于尽。毁灭掉造成这一切悲剧的源头。 可惜,这场远东的魔术仪式并不简单。爱因兹贝伦家族自以为召唤来Ruler职介的萨拉丁肯定能获胜,谁料一位魔术师召唤出了爱尔兰传说中击落神明的大英雄 ——Lancer芬恩。 无论是哪方面,费奥纳骑士团团长芬恩都超过了萨拉丁,哪怕是职介上的优势也被芬恩的“智慧泉涌”轻松超越。咬咬手指就能知道其余所有组合的情报,连带圣杯战争的真相也全部知晓。圣人的启示成了可笑的摆设。 萨拉丁痛恨对方不讲道理的强大与自己的羸弱。雪地城堡一战,他亲眼看着自己的御主在受伤后燃烧生命力为自己凑齐开启宝具的魔力。 即便如此,两人依旧只能抛弃据点逃亡。如果那位骑士第一时间下死手,自己与御主都将丧生在那里。 【以令咒之名,Ruler,即使失去契约者,也请你在达成你的愿望前驻留现世。】 自己的御主在弥留之际用令咒下达了最后的指令。 如果光靠自己的力量能几招内打退芬恩,就有机会在众多敌对魔术师手中救下御主。但这只是萨拉丁的幻想,不切实际的幻想。即便后来第三次与Lancer芬恩战斗,在对方刚经历了击败Saber与Rider后的疲软时间,他依旧没能力击败芬恩。 因此,对世界的绝望与对自己的失望中。这位圣人明确了自己的愿望,向圣杯乞求的愿望——交由未来决定,毁灭世界的灾难是否降临。 可是即便有了明确的愿望,依旧不行。靠着虫使赠送的令咒魔力坚持,萨拉丁已经没有魔力与芬恩战斗,而Lancer芬恩以枪尖汇聚水的魔力,准备在下一击彻底击败自己。唯一能利用的只有大圣杯就在自己身后一个优势。 没有再顾忌其他,萨拉丁当时犯下了绝对错误的罪行。用自己最后的魔力召唤在有限的地下洞穴打开了地狱的通道,纯粹的罪业从中大量涌出,不止损伤了无防备的Lancer还顺带击破了大圣杯的外壳,污染进一步涌入其中。 自然没能抵挡住芬恩愤怒的一枪,萨拉丁利用对方抵御侵蚀的分神机会,假死躲入圣杯中。而召唤出芬恩的御主为了防止芬恩抵御不住侵蚀,主动使用令咒让Lancer芬恩自尽,圣杯战争就此告一段落,萨拉丁在圣杯里侧等待了70年。 光毫无征兆地在他面前亮起,Assassin加百丽出现在了人造人萨拉丁面前。罪证她从阿迪尔身上已经获得,刚才对萨拉丁的暗示,只不过是让他主动陈述自己篡改的事实真相。 “汝有罪!” 第四章 罪与罚 圣洁之光与持续的黑夜格格不入,以明显带有敌意姿态降临的炽天使就在光亮的正中间。 人造人萨拉丁反应过来后,立刻对自己使用了摒除杂念的魔术,只要自己没有被杀死就说明加百丽还未想要判他死罪。 不然萨拉丁根本没机会抬头看到刺眼的光亮。 被对方用自己多次使用的暗示魔术影响,萨拉丁无比清楚,自己的所作所为都暴露在了炽天使大人眼前,凡人设置的虚构回忆,能拖延时间到现在已经是近乎于奇迹的“胜利”。 “是的,我认罪。” 抬头仰视着半空中以光构筑的幻象,萨拉丁从魔术影响中脱离后看清了对方。只是类似海市蜃楼的魔术影像,真身大概忙于其他事情。 直白地向对方回复。人造人萨拉丁深知对待这位与宗教典籍上记载的加百列略有不同的顶级神明,不做反抗是最理智的选择。不给对方以强凌弱的理由。 “我在上次圣杯战争的最后,用卑鄙的手段成为活到了最后的从者,并成功向大圣杯许下愿望。我有罪,许下了由圣杯引导随机灾难降临的愿望。足足等了70年,这个愿望才得以实现!很不巧,这个世界抽到了一支下下签,到来的‘恶魔’有着成为‘兽(Beast)’的可能。” 萨拉丁坦然地将自己极力掩盖的记忆述说出口,刚才加百丽对他进行暗示魔术时,已经翻过虚假的记忆,看到了一切的真相。 “但不止如此,我不只是许下了模糊的毁灭世界愿望,我还向圣杯追加了愿望——在引导灾难降临的同时,请向世界的抑制力求援,请它派遣与灾难等级相称的使徒前来拯救世界。” 萨拉丁说着显露出了笑容,他以人造人年轻的容貌掩盖了自己被圣杯战争腐蚀的丑陋心灵,即为犯下一切恶行的祸首,亦是为世界请来援救的圣人。 “加百丽大人,请问我的罪行对应的惩罚是什么?我愿意接受您的审判。” “……你的罪行对应了不可饶恕的渎神罪及五大与恶相关的大罪。依照吾主的法典,理当判处你永远被罪业之火审判的刑罚。但你的功绩又达到了圣贤的高度,理应予以极高等级的奖赏。以上便是对你的审判结果。又因为你先犯下罪行,后立下功绩。对应的我必须先惩罚,而后赐予与你功绩相称的奖赏。是否对此存在异议,上次圣杯战争的Ruler从者?” 加百丽早就料到了对方会这样对待自己的审判,干脆以魔术投影自己的幻象,审判必须执行,无论有没有意义。 萨拉丁只担心Caster莱奥纳多来报复自己,有加百丽提前降临,反倒让他心安。加百丽绝不可能让其他人插手自己的审判过程,自己可以得到一段时间的安全保障。 “尊敬的加百丽大人,‘我因为自己犯下的罪业下地狱’这件事没有异议。而我想要的奖赏也十分简单,请您在把我送入地狱后,最快速度拉回来。人造人的身体十分脆弱,经不起折磨。” 加百丽当然知道对方在利用规则的漏洞,或者说从一开始就想好了退路。但规则必须遵守,因此对方可以假借有功劳,抵消掉理应受到的惩罚。她本人从一开始也没想把受到仇恨与绝望污染的前代Ruler萨拉丁真的送入地狱。总归萨拉丁是从者,不过是英灵座上本尊的分身,本几日时间就会消失,却做了一个长达70年的梦。 审判一介分身,没有意义,她仅是依照规则流程执行审判。 『告死天使!』 未完全解放宝具真名,仅宣言了称号。被加百丽视为攻击目标的人造人萨拉丁看到了一道半透明的光之刃穿透了自己的胸膛。 光亮瞬间笼罩了人造人萨拉丁,加百丽的幻象随之消失,当萨拉丁恢复意识,自己依旧站在原地,手中怀抱着圣骸布包裹的小圣杯。 神明不屑于为了一个低贱的人造人违背规则。 萨拉丁确认了自身,并没有缺胳膊少腿,身上没有伤痕。可在他准备继续赶赴耶路撒冷城,却发觉自己的心脏“消失了”,自身年迈的灵体在圣杯里被沙条爱歌与Caster一同破坏,剩余的只有心脏。这也是他能在人造人尸骸上复活的原因。 可现在他以魔力感知自己的胸膛,里面的心脏变成了与身体无异的人造人心脏,持续稳定运作血液,比人类心脏可靠性略高,还能在魔术催动下不计代价地提升自身反应能力。 可这些变动与自己的从者心脏能提供的魔力相比天差地别,更为关键的是,自己连仅剩的心脏都没了,拿什么证明自己是萨拉丁? 不出他所料,原本还能部分使用的Ruler职介权能与自己的从者技能全部失效。此刻的萨拉丁“变”成了仅是散发着圣人气息的正宗人造人。 萨拉丁明白了刚才加百丽对自己做的事情,她在一瞬间杀死了Ruler萨拉丁,也就是仅剩余的心脏,随后将失去心脏的人“完好”地复活,没有违背规则和约定。 “果然指望在炽天使大人摆弄人类的智慧能赚到便宜,是愚蠢的事情吗?” 加百丽的用意,萨拉丁也很快想到了。他没有继续为失去一切而停滞,留给他的时间非常短暂。他以魔力进一步加快自己的奔跑速度,虽然与他最初计划相比损失惨重,但对结果的影响几乎没有。等自己抵达耶路撒冷,究竟是一个人造人还是持有从者心脏的人造人并没有区别了。 心脏是他最后一丝从者的证明、尊严,被剥夺之后,什么都没剩下。 加百丽不愿意真的杀死圣人,甚至杀人都要区分强弱,在她评价观里有价值的人类会想方设法地保护起来。 而区区一个比人类还低等的人造人,就不属于加百丽珍惜的对象了。下一次,Assassin加百丽可以毫无顾忌地将萨拉丁杀死。 神明是怜悯的,神明亦是冷酷的。它们不过是为了遵守而遵守。唯独情感,它们没有。 ———— “阿迪尔你也知道那个人造人不是什么好东西?” 安东尼将自己的魔力礼装穿戴完毕,在他们身后,原本用以打开魔力之孔的魔术阵正发生着质变。即便魔力之孔暂时关闭,小圣杯被带走。 这里依旧成了灾难开始的起点。至于终点则要看萨拉丁能跑到哪里。 “我不知道他是谁,但他能比Saber和lancer更快地发觉藏身于视觉死角的父亲。有着正常人造人肯定达不到的魔术水平和自我意识。他肯定知道很多我们所不知道的事情,并且故意接近我们,利用我们。” 阿迪尔过去从未像今天这样做事前深思熟虑,真正靠智慧来处理超出自己能力的事情。 动脑子并未有他过去想象中那样困难,只要能克制住自己的冲动,把挥拳头的第一反应改成分析可疑点就行了。 “那个人造人其实是……” “不要告诉我!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那个人造人是谁都与之后的事情无关了。虽然他在利用我们,但一定会遵守之前答应我们的事情?”后面半句阿迪尔反问Lancer。 “不是他不会说谎,而是他已经没必要毁约。即便是一位被扭曲善恶的圣人,最后时刻的约定肯定会不惜生命地遵守。”Lancer确信自己的判断,那个人造人或者说前代Ruler萨拉丁刚才不惜自毁双臂从魔力之孔里取出小圣杯,就说明了他已经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身体的完好无所谓。请求携带小圣杯离开时的真诚,Lancer不会看错。 “加百丽向我约定了6小时时限,在此之前,我都可以享有提前许愿的权力。”阿迪尔特地在这里再次重申。并非向Lancer,而是向安东尼。 “都到现在了,说这些还有意义吗?那不过Assassin向你开具的空头支票。”安东尼并不了解故意提起这件事的阿迪尔有何居心,他记得埃米德曾经也时常用这种口气向自己“提议”。只不过埃米德是一位有实力的魔术师,而阿迪尔区区一介魔术门外汉。 “我想与你分享这份约定。如果一切都结束后,6小时时限未到。你比我先一步抵达耶路撒冷,你可以名正言地向圣杯许愿。” “你这是废话,阿迪尔。我先一步到了圣杯跟前,当然是我优先使用圣杯。毕竟我不觉得我的从者Lancer再与你的从者Saber对战一次,我会输。”安东尼不喜欢会思考的盟友,特别是对自己直接造成威胁的盟友。这种人放在他追杀死徒的时候,十有八九中途出意外死在死徒手里。 在安东尼看来,阿迪尔连自己唯一的优点——愚蠢,也丢掉了。已经失去了可以利用的价值。 “我与Saber赢不了你们。但Assassin加百丽你们能战胜吗?这可是我们唯一能得到圣杯的机会。毁灭性的大灾难是一码事,得到圣杯则是另一码事。” 安东尼讨厌被曾经自己轻视的魔术门外汉威胁,如果不是现在有两名从者在场,他一定会先把这个自不量力的蠢货杀了。如果没有他阻止库奥斯(埃米德),事情本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谁会愿意替别人承担挽救世界级别的责任! “你想要我做什么?”安东尼打量着一改之前只会遵照指令办事的阿迪尔,他的确也被空头支票打动了。6小时内肯定没机会解决灾难,但6小时后,依靠超时的“约定”或许能有转机。总比真的与Assassin决战要好。 “依照人造人的说法,降临的恶魔半数以上会去大圣杯所在,剩余部分则会追向小圣杯所在。我无法坐视这片土地被恶魔摧毁,我将与Saber阻截通往耶路撒冷的道路。而你们请前去Caster的城堡,那边就拜托你们了。” 第五章 临阵磨枪 “哈?你在开玩笑吗?阿迪尔?先不说你让我们承担数量更多的一路,Caster组目前什么打算我们也不得而知。我与Lancer去那里送死吗?我除非脑袋被车门撞了,才会听从你的要求!” 安东尼激动地挥舞拳头向阿迪尔示威,过去他与埃米德合作,后者也经常在合作中占便宜,但至少在划分任务时,明面上自己多承担部分,并且不会拿“空头支票”当做诱饵,而是拿更加实在的,眼睛可以看到,手可以摸到的东西当做筹码。 就在两人争论的时候,Lancer抬手拍了下安东尼的脑袋,让他安静下来。 “Master,你要大度。现在可不是与当地魔术师谈条件的时候,有什么比拯救无数人更伟大的责任?其本身就是荣誉与奖赏!想要成为英雄的话,你不该跟Saber的御主讨论事后什么奖赏,而是询问能否把更重要的任务交由你来完成。我们如果真的抵挡了恶魔军团的行进,Assassin加百丽会奖赏我们。拘泥于小恩小惠可成不了大人物!” Lancer替他的御主做了回答。魔术师之间的交流方式,Lancer罗慕路斯很反感,尤其在恶魔即将降临之际,继续在这里讨论着如何“瓜分腐肉”。此等乌鸦热衷而非真正的英雄在乎的事情,Lancer不愿花费时间。 既然阿迪尔明确说了最后圣杯会被Assassin抢到,想要圣杯自然向那位炽天使去要就行了。而想要让那位炽天使赐予圣杯,不拿出相称的功绩,是绝无可能的。Lancer本人对圣杯毫无兴趣,在他想来问加百丽要圣杯也显然不可能,但请求她让自己的御主获得一具人间最强健的身体问题不大。这样一来,也算是变相为自己的御主实现了愿望,自己也能毫无遗憾地结束参与这场圣杯战争的旅程。 “可Caster……” “安心,无论如何对方都是一位英灵殿上正统英灵的分身。说服Caster与我们合作,也是我们需要做的事项。做不到便说明我们承担不了这份重担,到时候立刻逃跑即可。” Lancer强硬地打断了安东尼的反对意见。皇帝不喜欢有人对自己已经决定的事情唱反调。 相较于自己的御主,Lancer更担心Saber会反对。并未对自己御主提起“阻截通往耶路撒冷一路的恶魔”时产生反对意见的Saber,主动向Lancer组表明了她的态度。 “我是阿迪尔召唤的从者,我会为了守护他热爱的土地而继续战斗,就像保护反抗军驻地一样。杀敌国士兵或者杀恶魔,对我而言没什么区别。” 忠诚的将军每一个皇帝都喜欢,这也是Lancer重视Saber的原因之一。明知道跟着阿迪尔得不到圣杯,Saber还能保持绝对的忠诚……Lancer羡慕Saber能遇到一位如此契合的御主,而他也要在自己最后的存在时间,最大可能地教授自己的Master,如何成为一位英雄。 “Saber将军,我们共同努力吧。以罗马之名起誓,哪怕先一步达到圣杯前,我(Roma)都会等待着你们的挑战!” 高举手臂,Lancer罗慕路斯以生前的习惯姿势向出征的军士约定。他认可忠诚的Saber,认可勇于承担责任的阿迪尔,由衷地为能与这样的组合共同竞争高兴。 “我不会让你们有机会等待!Lancer。” 以不弱于Lancer的气势回应,Saber清楚之后将是一场九死一生的战斗,既然是自己的御主要求,她不会存在任何怨言。能为御主宣誓忠诚,是她参与圣杯战争的愿望,至少最开始她是如此向阿迪尔告知。 不可言明的黑暗力量已经开始从魔术阵中渗透出来,两组主从都不敢继续在此地滞留。 回望依然不散去的“黑夜”,阿迪尔明白了为何炽天使会降临,此等情况下,除去圣人,其余人类无力自我拯救。只能奢望与“恶魔”同等实力的其他神秘力量施以援手。 诚如加百丽反复提起的事实,人类太弱小了。 “朋友,别死了!” 阿迪尔向即将前往Caster组城堡的安东尼予以嘱托,他虽然需要对方和Lancer的力量,但对方是意大利国的魔术师,没必要为了中东土地上的大灾难真的拼上性命。 “你的哥哥可不会吝惜他人的生命,至少除了你以外。不够冷血的人成为不了魔术师。”安东尼并未感激阿迪尔与魔术师身份不符的善意,除去圣杯战争因素,阿迪尔是一个无论如何努力都只等沦为平庸之流的魔术师,在他杀死库奥斯(埃米德)时,就等同于抹杀了自己家族最后的希望。 这样的人,安东尼或其他正统魔术师都不会喜欢,谁也不想自己的家族有朝一日也落到对方的惨状。 “我从未想过成为魔术师。魔术比枪械好用,我就使用魔术,枪械更实用则使用枪械。” 安东尼有点理解阿迪尔的父亲为何在复活后,想要杀死阿迪尔。那位父亲可能一眼看出了毫无魔术修习价值的次子,对家族抵达根源的悲愿起不到任何帮助,反倒会拖累被家族托付希望的长子。 魔术阵中央一样的黑暗力量以更快的速度从此泄露。阿迪尔与Saber一同往耶路撒冷城方向移动,除了相信身份不明的人造人会提供协助,Assassin加百丽会出手挽救世界,阿迪尔想不到其他方式为自己的作为负责。 人类本不该改变神明决定的事情,即便存在奇迹般的可能性,也只会向着人类不可知的深渊坠落。人类的力量与智慧过于渺小,如果没有加百丽为阿迪尔证明所作所为的正确性,他承受不住因自己间接引发“恶魔”降临的大灾难事实。 “阿迪尔,你觉得你做错了?” Saber一直都观察着阿迪尔的变化,自从阿迪尔以一人之力杀死距离圣杯最近距离的库奥斯,她就发觉了得胜而归的阿迪尔变得成熟了些。类似战场上对死亡有了直观理解的士兵,褪去幼稚的理想,懂得珍惜自己的生命,承担起所必须要承担的责任。 有Saber跟随在身边,阿迪尔从迎战库奥斯起压抑着的痛苦才没继续堆积,至少自己还有Saber,有人能为他承担一部分自己无力承担的责任。连他自己都觉得换位思考,绝不会为了御主去打一场绝不可能赢的战斗。 很快不可名状的异世界“恶魔”们将从后方向着同样的目的地进发,不知道具体多少数量,不知道具体每个个体有多强,但从人造人的言语中可以推断出,没有从者的力量,很难与之较量。而数量上将达到能让Assassin棘手的程度。 “我……不知道。就在目睹了圣杯的变化后,才发觉我犯下了大罪。如果我没有阻止我哥哥借用圣杯的力量消除战争概念,这场灾难大概率不会降临。神明为我们人类选择了最佳选项,而我却选了我的视角下正确的选择。居然还成功了。” 没有了车辆,仅靠徒步行走,两者的速度并不快。Saber的魔力有效,阿迪尔则即便想用魔术加快脚程,也想不出自己学会的几个魔术中存在这种类型。 “不行啊!阿迪尔,你难道并未设计明确的作战计划就决定与Lancer组分头行动?” 被Saber一问,阿迪尔爽快地承认了。他在人造人的介绍下,只想到由实力更强的Lancer组协同Caster组守护大圣杯本体很稳妥,而自己一方能拖延多久就多久,后续靠加百丽出手拯救众人。人造人携带小圣杯去耶路撒冷有办法减缓灾难降临的速度,自然不会拒绝对方的援助。在无法解决的大灾难面前,各自做到最好应该是正确的做法。 “你的计划大体上没问题。但你没想过在哪里伏击追来的‘恶魔’?我们在‘恶魔’抵达前不派出使魔侦查?你光是听那个人造人描述,就吓得自认为绝不能与‘恶魔’战斗?你对具体怎么作战还很陌生。像你这样制定的计划只是粗看上去有价值,实际使用依旧需要填补上具体作战方案。” “能不与它们正面对抗……” 阿迪尔还想解释,但精通战法的Saber拉住阿迪尔,让他回头看。 “战场上像你这样的撤退,根本不可能活着退守到下一座城池。你能不能召唤使魔?情报是发生战斗前最重要的资源。” 看到阿迪尔摇头的样子,Saber并不意外。她从一开始就做好了为御主牺牲的准备,只是自己一方毫无抵抗地就被杀死,她不接受。 以她的判断,为自己和Master争取一个体面的战死结果,是现在能做的最优选择。毕竟自己的御主善良到让竞争对手去了生还几率大得多的另一条路。 强烈的对此世恶意以纯黑色的物质形式正式降临,Saber以从者的视力也看不清视线尽头的魔术阵中究竟“诞生”了什么样的怪物,但以直感所得,绝不是可以靠自己力量轻易战争的怪物。 “先在此处路口设置魔术陷阱,之后继续向城市移动。无法靠使魔得到情报,能靠陷阱机关得到情报也就弥补了我们的弱势。” “可我……对这类魔术不是很精通。” “不需要有多少杀伤力,只要能获得敌人踩中陷阱后的魔力反馈信息即可。得到敌人的速度、重量、体型,甚至能否发现魔术陷阱等等情报。” “可……我做不到你说的程度,类似步兵地雷杀伤力的魔术陷阱我还是能做到的,只是感知到反馈信息,以我的魔术能力没可能实现。” Saber记得生前故土的神秘侧人士可以用这种方式装出一副料事如神的模样,在军队里摆弄。她压根没指望阿迪尔设置的魔术陷阱能起到杀伤作用。 “不必勉强,根据‘恶魔’的行进速度,我们再决定何时伏击阻缓它们吧。” 第六章 援助 “嗖——铛、” 急促的响声掠过两人,超乎他们预想,从异世界到来的“生物”将人类30分钟的路程顷刻超过。 阿迪尔正要抬头,Saber以更快速度看清敌人,并拽着御主往路边逃。 魔术印痕浮现在了两人原本站立的位置,并立刻发生爆炸。 “臥倒!” Saber情急之下喊了中国语,她在刚才见到的袭击生物,使得Servant身份的她都感到了恐慌,敌人身上自带对这个世界生物的恐惧属性。 阿迪尔还没明白过来,只看到一个高速移动的物体狠狠地撞在了Saber拔出的剑刃上, Saber仅是后退两步,阿迪尔则被撞击产生的冲击波震倒。天旋地转的视线中,他眼前一黑,短暂失去了知觉。等他回复知觉,鲜血已经顺着自己额头流到了下巴。在他倒地的时候,头部撞到了地上的石头,擦破了外皮。 “刚才……是什么东西?” Saber抬脚将地上被自己剑刃一切为二的坚硬虫茧踩碎,如果不是她持有中国传说中的神兵利器,刚才急速撞向他们的虫茧能让Saber的铠甲都碎裂开。 “空军吧。阿迪尔,你千万别抬头用肉眼直接对视那些生物!它们不是你们人类可以直面的存在……” Saber还未说完,阿迪尔就抬头望向了天空,漆黑的幕布下,数只巨大的多翼生物盘旋飞行,它们有着远比黑夜更深邃的黑暗力量,只是与它们对视,就让阿迪尔感觉到了自己体内魔力的躁动,似乎它们想汲取他体内那点魔力。 “看来Assassin加百丽是出于这种考虑,才给你短时间的‘对魔力’能力。”Saber看到自己的御主受到的影响比自己都轻微,也就少了一份顾虑。 抓住其中一只恶魔生物接近自己的机会,Saber快步冲上前,在半空中挥剑,以剑的锋芒斩中对方。 随后在落地前,立刻用剑抵挡,又一颗虫茧状物体砸中了Saber,同样被湛卢剑一切为二。 同时落地的恶魔生物,不停发出低沉的嘶鸣,下半身近乎被斩断,只有一点点皮肉联系,这只怪物依旧存活着,它根本没有恐惧概念,从地上一跃而起,扑向了Saber。 挥剑重击在恶魔生物的头部,将其扭曲的头部器官斩落。可那只不存在于常识中的恶魔生物还活着,拍动羽翼,以多对手爪试图攻击Saber。 顺势再斩一剑,Saber这才将眼前的恶魔生物砍得失去行动能力。而在空中至少还有4只同样类型的怪物。 连续两次爆炸声从Saber身后响起,在她惊慌回头的时候,两个魔术痕迹浮现在了她身上,又是两次爆炸。即便Saber并不畏惧一般的魔术,也感受到了背后的刺痛感。 “阿迪尔!” “我……好像没事。” 阿迪尔从爆炸引起的尘土中走出,身上的皮夹克外套虽然被炸得破破烂烂,但连他的头发都没一点被炸到的痕迹。 Assassin加百丽给他的“对魔力”能力甚至超过了Saber自带的级别。先前他还未有明确的概念,但从现在的结果看,连恶魔生物的魔术都对阿迪尔没效果。神之魔术高度以人类的认知根本无法想象。 阿迪尔只看到身上浮现奇怪的魔术阵,随后闪光让他本能地闭眼闪躲,不痛不痒,亦没其他感觉。仿佛魔术引起的爆炸与他处于两个不同次元。 就在阿迪尔庆幸自己没有被恶魔生物的魔术炸死时,另一种样式的魔术阵出现在了阿迪尔身后,如同设置一座火炮,最外圈的魔术文字快速旋转,将纯魔力构成的攻击发射了出去。 Saber亲眼看着奇异色彩的魔术攻击从阿迪尔背后发射,而后神奇地穿过阿迪尔身体,正中天空中一只恶魔生物。 “这种程度的话……应该是在A级别之上的从者对魔力能力。”说话的人从发射炮击的魔术阵后显影,一身艳丽华贵的衣裙与她恐怖的魔术水平难以联系起来,还有她自己设计的黄金比例美貌。不同于恶魔生物自带的对此世界生物的恐惧,她身上散发着人造的神秘与魔术水准抵达极致程度的威慑。 没有任何怀疑或其他猜想,阿迪尔与Saber的脑海里都闪过了同一个词——“Caster”。 “你就是一直隐藏于战局外的操控者!”Saber本打算拔剑冲过去,但又想到自己的御主现在根本不怕魔术,自己一方没理由畏惧与Caster正面接触。而且看起来对方并不是来跟自己一方战斗。 “别紧张,剑士。我要是想杀掉你的Master,刚才就不会选择普普通通的魔术攻击恶魔了。呵呵呵……” Caster猩红的双眼正对着Saber,她的笑容美艳又带有挑衅的意味,并非是直接摆明敌我,而是言明她自己有办法对持有“A级别之上程度对魔力”的阿迪尔有效攻击。 Saber只能从对方的衣着上判断是文艺复兴时期的从者,当然也存在着不小作假可能,而正常想来中世纪末期的欧洲应该不可能存在如此强大的魔术师职介从者。武装可以认定为左手持有的魔杖及金属手套,其右肩还停载着金属鸟,看起来绝非只是单纯的装饰物。 “天上的怪物把我们也视作威胁了。Caster,快点先消灭这些怪物!”另一人也从魔术阵走出,仿佛传送过来一样。Saber并不懂魔术阵的具体咒文是什么含义。 阿迪尔就更不懂了,他看到女性从者之后有出现一名高大的成年男性,回想自己从魔术协会和哥哥的情报中照片,对方应该就是召开本次圣杯战争的魔术师,尤格多米雷尼亚(千界树)家族现任族长,被魔术协会授予“冠位魔术师”荣誉的达尼克。 对方警惕着天空盘旋飞行的恶魔生物,一度试图回到可以藏身的魔术阵中。 “Master的命令是绝对的。那么没办法了,只能请天上剩余的滴水嘴全部消失吧!” 完毕,Caster挥动魔杖,一瞬间八座同样规格的魔术炮击阵地构筑完毕。9发魔术炮击将填上剩余的恶魔生物“蒸发”。 Saber与阿迪尔看到如此恐怖的魔术运用能力,不禁怀疑对方为何要躲藏在幕后迟迟不现身。凭Lancer的描述,Caster使用的分身人偶就强到Lancer一人不能应对。现在看来Lancer没有说谎,因为他们亲眼见到了Caster随意使用魔术的强度。 金属鸟飞上天空,似乎前去侦查敌情,又或者是充当是主人的标记物。总之看起来精神状态略有点不正常的Caster在魔术运用和水平上刷新了阿迪尔书籍中得知的高度。 “其余恶魔似乎没有追杀过来,它们还在‘讨论’究竟是走左边还是走右边的问题,追过来的纯属饿晕了头,想吃几个活人补充魔力。”Caster像是为了让自己的御主安心,特意回禀了金属鸟侦查结果。 即使提到“吃活人补充魔力”这类恐怖的事情,Caster依旧以美艳的笑容作为说话结尾的表情,形如人偶。 “应该是在等待更高位阶级到来,古书籍中记载过,恶魔之类的异世界生物对自身等级极其重视。我们来的正是时候。Caster。” 达尼克以取物魔术,从被Saber斩杀的恶魔生物身上获取了组织碎块,他还郑重其事地放入携带的取样袋中。 “你就是Saber的魔术师阿迪尔吧?哼,就是因为你坏了Caster设定的计划,才导致了这里将面临毁灭性灾难。真不明白你在想些什么,现在你看到了?单单是最弱的几只恶魔你和你的从者都难以一对多获胜。你犯下的过错,远超你所能承担的责任范畴!” 达尼克实则对阿迪尔这类人很有好感,否则的话只需要他对Caster说一句:“消灭碍事的Saber组合”,Saber与阿迪尔也会跟刚才几只恶魔生物一样“消失”。他有种见到了年轻时候自己的错觉,都是魔术家族的末裔,能否抵达根源就看自己一代人。还有不愿放弃的眼神,和什么都不怕的勇气,活脱脱就是自己年轻时候的蠢样。 “我……一定会承担自己犯下的过错。即便为了此地的同胞与家园,我也不会逃跑。”阿迪尔并没有魔术师之间礼节性的打招呼习惯,面对现代魔术师中的佼佼者,他依旧像是对待普通人一样。 “蠢货!哈哈哈!你就算带着你的从者战死在这里能改变什么?你不过是祈祷着Assassin加百丽会出手拯救。想逃跑就逃跑好了。少在我面前说些没意义的豪言壮语,留着充当你的遗言吧!。” 达尼克这番话也算是对Saber组下达了处理结果:放走。Caster自然不会违背达尼克的意思,她用魔杖指了指耶路撒冷城方向。“围绕圣杯最后归属的战斗在那里。如果你们继续滞留在我的魔术攻击范围。我只能把你们也视作敌人了。毕竟圣杯战争还未结束。” 明白对方的意图,也明白与之存在的实力差距,Saber立刻就欲与阿迪尔离开这片即将化为战场的地带。 但阿迪尔还像是没明白对方的意图一样,并不挪动半步。 “你们要去阻止这场灾难?不等待加百丽大人行动?” “蠢货!你知不知道浪费冠位魔术师的时间也是重大的过错!我们想做什么需要跟你这种人物说一声?快滚远点,与你共处在视线距离内,让我感到不适。Caster,你帮助一下他们,教教他什么才是对冠位魔术师有帮助的行为!” 摊手对着阿迪尔与Saber迅速画下魔术阵,在阿迪尔没反应过来时,魔术已经启动,转瞬间两人就被传送到了更远的地方。Caster搂着达尼克的手臂,如同约会逛街一般慢悠悠地与他踏入新的魔术阵中,而在魔术阵的另一头是成百上前只形态各异的恶魔生物。 Caster情报 Master为达尼克·普雷斯通·尤格多米雷尼亚(千界树) 真名:万能的天才莱奥纳多·达·芬奇 十五~十六世纪欧洲的人物,对文明的发展造施与了诸多影响,在人类史上留名的有数的天才。留有是绝世美少年、美青年的记录,事实上也是这样的。精通艺术、魔术、物理学、数学、天文学、神秘学、魔药学、医学、占卜……掌握的知识数不胜数,假如说百貌哈桑是精通百艺之人,达芬奇则是百的百倍——万能之人,以凡人之躯抵达神之全能领域。 “在真正的天才的面前,性别亦或年龄都毫无关系。即使主义和流行会随着时代一起变化但是真实永远只有一个。不管如何都是无能无敌的达芬奇酱啊!” 外貌毋庸置疑是源自名画《蒙娜丽莎的微笑》中的主人公,一位作者借用自己作品中人物的形象现世,某种程度上讲合情合理(?) 〓〓〓〓〓〓〓〓〓〓〓〓〓〓〓〓〓〓〓〓〓〓〓〓〓〓〓〓〓〓 职阶:Caster 出处:欧洲史实 地域:意大利 属性:混沌·恶 性别:女性 身高:160cm 体重:40kg 武装:法杖、万能手套、魔镜。 【能力参数】 筋力:E 耐久:E 敏捷:C 魔力:A++ 幸运:A 宝具:EX 召唤圣遗物:名画《蒙娜丽莎的微笑》 〓〓〓〓〓〓〓〓〓〓〓〓〓〓〓〓〓〓〓〓〓〓〓〓〓〓〓〓〓〓 【职阶技能】 阵地作成:A+ Caster职阶持有的特性,用于制作阵地以收集魔力的能力。因为御主召唤时使用了世界级名画,进一步提升了此项能力。就其能力而言只要材料充足,可以制造出阻挡千军万马的超级军事要塞。 道具作成:A+ 给予Caster职阶的另一个技能。可以制作带有魔力的器具,从用于战斗的道具到日用品,能自由自在地造出林林总总的物品。因为御主召唤时使用了世界级名画,进一步提升了此项能力。哪怕是未来都不一定存在的科技,也能在万能的达芬奇手中被创造出来。 达·芬奇借用这两大职介能力制造了次世代飞天战舰,具有440米舰长,装配有对城宝具威力主炮及诸多武装,防御面“魔眼”雷达及可以防御B等级以下宝具攻击的魔力屏障堪称铁壁级。引擎参考自幻想种飞龙,最大可以瞬间提升到3倍音速。正常圣杯战争中,根本不会出现如此可怕的决战兵器,可以说光靠这项发明,她就有能力消灭其余从者。 她将这艘可以一夜毁灭多座城市的可怕兵器命名为【荷鲁斯级空天母舰Ⅰ号】(一如既往的怪异品位……) 【保有技能】 天赋的睿智 EX 表示其无人可比的天生睿智的技能。正如字面意思那样,达·芬奇酱拥有上天赐予的超越人类的智慧,只要她花时间思考,没有她破解不了的难题。 除了肉体层面的负荷(神性等)或英雄所独有的技能之外的大多数技能,都能藉由A等级的熟练度发挥。 黄金律(体) B 拥有女神般完美的肉体,保有那份美丽。莱奥纳多将自己的肉体作为女性(蒙娜丽莎)「再设计」之时通过自己的意志获得了这个技能。但实际上所谓的身体都不过是人偶而已。 星之开拓者 EX 赋予成为了人类史转折点的英雄的特殊技能。 一切难以进展、难以进行之事将会“维持不可能”地变为“可能实现之事”。 诸多领域给予人类文明诸多契机的莱奥纳多·达·芬奇,该技能拥有着最高等级。 虚荣的冠位EX 原本圣杯战争无法召唤出冠位级别的从者,但沙条爱歌使用魔术干预了圣杯召唤,使得莱奥纳多·达·芬奇以冠位魔术师(Grand Caster)的特殊职介降临。作为补充,达·芬奇获得了本没有的虚拟宝具——以太镜。 精神污染 B 同样为本不该出现在这位天才身上的能力。沙条爱歌并不真正理解什么是冠位从者,纯粹靠自我理解形式对莱奥纳多·达·芬奇的灵基扩充到冠位级别,扩充后的部分被她以“恶”的黑暗填满。导致如此降临的莱奥纳多在精神状况上存在问题,最明显的是她双眼一直为猩红色。 B等级可对精神层面攻击起到一定抵御能力。他/她本人或许并不想拥有此项能力。 宝具 以太镜 等级:EX 地风水火外的第五元素以太汇聚而成的魔镜,可以借此观测过去与现在,任何一处空间发生的事情。莱奥纳多由此获得了等同于EX级别千里眼的能力,荣升冠位从者预备(名义上)。其余能力未知。 万能之人(Uomo Universale) 等级:EX 种别:泛用型宝具 最大距离:— 最大捕获:— Uomo Universale意为「博学者」、或称「万能人」,达·芬奇的称号。 将传说般的万能性具现化得到的产物。瞬间解析对象,将自己的最大攻击根据对象进行调整后放出,简单来说就是万能的特制宝具。从理论上讲,没有达芬奇战胜不了的敌人。 因获得虚荣的冠位能力而得以完全施展出宝具的真面目。但凡不是EX级别的宝具都能被她解析原理,并瞬间获得一种克制目标宝具的对策宝具,只要存在即可使用,哪怕对应的克制宝具是神明的宝具或者核弹(无法得到EX级别的宝具)。 【其余宝具未知】 第七章 魔术盛宴-前奏 【……又有七盏火灯在宝座前点著,这七灯就是神的七灵。】 琉璃色的镜面被狂奔而来的巨狮状恶魔击破,Caster与达尼克还未完全走出魔术阵,已经将仪式周边地区视为领地的恶魔生物们纷纷向突然出现的两个异类视为了威胁。 “啊咧,这群怪物真是不解风情。” 即便是能一头撞碎Caster防御魔术的有翼巨狮,依旧没能再上前一步,镜面破碎的同时。Caster的万能手套发出了极短的闪光。 荒野变为泥沼,带有剧毒的藤蔓将这头失控的贪婪巨兽轻松束缚,正因为它渴求着吸取第一口最鲜美的血液,Caster召唤出来的剧毒沼泽对它越有克制性。 越是挣扎,越是渴求,越无法从魔术中逃脱。在Caster低声的吟唱中,这头理应是当前恶魔生物中最强的第一头怪物渐渐沉入地下。 从怒吼逐渐变为嚎叫,直至没了声响。Caster在巨狮的兽角也被淹没后,才停止魔术,并顷刻将面前的泥沼变回地面。 “Master,无疑某位隐藏在圣杯里侧的恶魔已经启动了她的召唤仪式。第一步是让盛放与杯中的人类灵魂成为最初恶魔到来的祭品。以我的预估,那位恶魔献上了超过1万个无辜者的灵魂。因此第一批恶魔的数量将接近10000。” 两人此刻站在能俯视整片仪式区域的山坡上,粗略预估,在场的恶魔生物不足2000。虽然数量还在不断增加。 “10000只恶魔让你感到棘手吗?”达尼克依照Caster最初要求的,他不到必要时刻不能使用魔术,只要Caster这个巨大的魔力源泉站在附近,没有智慧的低等恶魔们便会疯狂地涌向Caster一人。 “怎么会呢。我只是为需要等到第一步结束而感到不愉快而已。如果直接就是10000只低等的恶魔生物降临,第二步将马上开始。而现在我需要等待,不开心。” Caster在达尼克身上施加了对实体的抵抗性魔术,毕竟之后的战斗规模绝非人类依靠躲闪就能避免被波及。而在第一头怪物消失后,成群的狼型、马型、亚龙型恶魔生物开始涌向两人站立的山坡位置。 它们根本没有恐惧概念,暂时最强的同类被敌人杀死了,那么杀死敌人就能证明自己是此时此刻最强的,可以获得晋升的资格。极其简单的结论。 一座接一座的魔术炮击阵地在Caster身前构筑,总计二十四门魔术阵正对前方狂奔而来的恶魔生物们。 故意多等了两秒钟时间,让那些受到自己魔力吸引的怪物跑得更加快速。 “发射!” 分三次齐射,魔术绚丽光亮和更加响亮的爆炸覆盖了Caster指向的方位。纯魔力的冲击波将这些分不清实力差距的低等恶魔尽数消灭,残余的骸骨与断肢裸露在被犁过一遍的荒地上,数秒前它们还有着强健的足蹄、结实的躯体、坚固的兽角。 Caster由衷地感受到了嗜杀的快乐,自己理应对此毫无兴趣,可一旦投入实战中,自己对自身魔术的控制力反而下降了。 虚荣的宝具总归存在缺陷,即便Caster忽视对自己精神层面的影响,自己依旧难以掌控这份远超自己所能承受的冠位魔术师(Grand Caster)力量。恶魔生物被原始的欲望驱使,而她则被自己的魔术力量牵引,将一个个生前连听都未听闻过的究极之魔术施展出来。 炮击过后,更多的恶魔生物沿着同样的路径,继续疯狂涌向山坡,Caster的魔力量足够让它们为之疯狂,除非此刻把圣杯搬运到反向方,才能让它们改变路径。 不只是伏地奔跑的恶魔生物,原本已经四散飞离的有翼恶魔们也逐渐返回。将自己暴露在恶魔之中的Caster如同一块巨大的磁石,把这批最先抵达的低等恶魔轻松吸引。 从天而坠的坚硬石块并不能砸穿Caster新设置在自己最外层的魔术防御,她也没有增添普通的魔术炮击阵地数量。座舰能动用的舰炮数量足够Caster随意挥霍,她聚集魔力,近乎让此时存在的所有恶魔生物都产生急切的吸取念头。 “荷鲁斯级空天母舰,充能!” 随着Caster以魔力构筑实体,巨大的魔术阵中投影出了停放于城堡的飞天战舰主炮。言语之间,城堡地下众多充当燃料人造人被当场连人带魔术回路一同分解。对Caster而言,这种消耗跟使用带魔力的宝石没什么区别。况且她改进了千界树家族落后的汲取魔力装置,使得效率提升了至少300%。 强光过后,炮击的路径上什么都没剩下,原本即将汇聚成一股的恶魔生物们被强行变为两列。 其余魔术阵地自动锁定天空中俯冲接近的恶魔生物,二十四的数量对应了二十余只滴水嘴兽的消失。它们在神秘侧中出色的对魔力和躯体坚固程度,并不能让它们多残留点残肢断翼。 “快点!全部朝我奔跑过来吧!聚拢在一起能让我节省些魔力。” 恶魔生物们不会听懂Caster的言语,同样它们也不会因为刚才一发魔力炮清除了近百只同类而害怕,它们只会感觉到前方的魔力源变得更加充裕,加快奔跑速度,生怕被左右同行的同类抢夺第一口。 共通的欲望渴求被满足,愈发绚烂的魔术接连出现于Caster的双手间,从启动的一刻就无法停止。不论是冒死扑向Caster的恶魔生物们或者Caster本人。 “太慢了!” 对准已经被魔术轰击至空无一物的区域施展新的魔术,突然变化的引力差将体重较轻的恶魔生物一起拉拢到了Caster设置的点位。 随后二十四座魔术炮击阵地以多轮齐射将那片区域新聚集的低等恶魔们消灭。 操控引力还不能满足Caster对于科学侧的喜好,只见她对着即将冲上山坡的恶魔们画下圆环,代表循环的轮将踏入魔术范围的低等恶魔们全部引向了新的“前方”。当它们发觉自己与后续跑来的同族们方向颠倒时,Caster的魔术炮击又完成了充能。 根本不存在靠数量取胜或者消耗取胜的可能,对低等恶魔而言,Caster的实力近乎等于无限,从一到百到万远远达不到能击败Caster的最低限度。 恶魔生物还在从仪式的中央位置持续到来,以Caster“屠杀”速度勉强能超过。但新到来的恶魔生物无论魔力量还是智力都在提升,初期等同于祭品的恶魔即将全数到来。充当斥候与炮灰的第一批恶魔生物原本可以前仆后继地涌向大小圣杯所在地,并将沿途遭遇的人类变为新的祭品。 而如今它们成了极致魔术的实验对象,恶魔生物自带的对魔力性质反倒为魔术的实验起到了正向作用——没基础的对魔力性质,Caster将无法分辨魔术的实际杀伤效果。 毕竟以被击中目标残留下多少痕迹来评价魔术威力直观、便利。 不识趣的新到恶魔生物依仗着有翼,轻松飞跃地上同族的队列,试图从空中俯冲猎杀散发巨量魔力的活物。 卡车般巨大的蛇首朝Caster喷射出腐蚀毒液,破除Caster的循环魔术。不只是对魔力性质,高级点的恶魔生物都开始呈现反魔术性质。这些异世界生物天生就是魔术师的克星。 环绕在外圈的滴水嘴兽们纷纷避让这头巨型翼蛇的猎杀动作。强有力的巨尾扫向Caster,这头巨兽企图将美味的食物先砸成肉酱,后续连带山坡上的土壤岩石一起吃掉。 但它并没资格将Caster视为食物,相反Caster完全有能力把这头鲁莽的巨兽变成菜肴,只要有人敢吃恶魔的血肉。 不屑于对这群低阶恶魔使用宝具,在巨尾落地前,又一个全新的魔术被Caster施展出来。她的万能已经不仅限于制作道具和获得其他宝具程度,以“虚荣的冠位”权能获得魔术方面的万能。 “炼成!” 魔力如过滤网一般覆盖扫来的翼蛇,从它的尾巴开始,黄金色取代了巨兽原本的青黑色鳞片。转眼间这头“插队”的巨兽就被Caster完全炼制为了纯金巨像。 “逆向炼成!” 黄金在魔术的作用下分解,变化为更多的魔力返回Caster体内。一来一去,Caster消耗的魔力反倒并不多。而足够击败普通从者的巨兽连一片鳞片都没剩下。 人类魔术师繁琐的炼金术在Caster手中也变为了无可比拟的对策王牌,随心所欲使用人类认知中达到极致的魔术。 在巨大的翼蛇也被Caster处理掉后,恶魔到来的数量逐渐接近了9700,而与残留灵脉痕迹融合在一起的仪式魔术阵也终于结束了第一轮召唤。 毫不顾虑地直视最后几只到来的巨兽型恶魔生物,显然刚才那条翼蛇已经为它们示范了“插队”送死的结果,不“插队”的恶魔生物运气好的话还能残留点坚硬的兽角或足部断肢。 “充能、” 空天战舰的主炮再度投影,Caster对准那群大家伙的位置,发射主炮。 巨响过后,类似翼蛇大小的略高等恶魔生物们都被炸成了残肢断骸,个别只剩余口气没死的,Caster并未用别的魔术接触它们活着的痛苦。她只是不高兴这群大家伙遮挡视线。 第八章 魔术盛宴-天启 【看见羔羊揭开七印中第一印的时候,就听见四活物中的一个活物,声音如雷,说,】 原本已经被抽干的地下灵脉,突然再次产生了流动迹象。 不只是Caster,她的御主达尼克也发觉了地下传来的异动。 “仪式的第一步已经结束了。”Caster注意到原本疯狂涌向自己的恶魔生物们也开始放缓脚步。无疑它们感知到了上位者的到来,不敢在上位者未下达指令前,轻举妄动。 并非干涸的灵脉得到魔力补充,而是直连着仪式魔术阵连带让灵脉成了其中一部分。恶魔的势力范围正随着到来者数量与实力增加,主动扩大。 “Master,无论如何请你不要擅自使用任何魔术。” “了解。但只要你有需求,我会立刻加入这场假借名义的正义之战。” 达尼克与Caster自然不会真的为了拯救世界出手干预这场大灾难,只是在圣杯被他人动用过程中,与其冒风险跟圣杯里的“恶魔”竞争,不如通过其他途径达成目的。 有了拯救世界的正义之名,动用原本会被抑制力严格管控的伎俩受到的制约会减弱很多。更重要的是Caster需要通过与足够强大的敌人交战预热自身。 “万能之人是不会让意外事件连续发生在制定的计划之中。”Caster调整魔术炮击阵地方位,把二十余只企图接近的恶魔生物杀死。 幽宁的号角声从仪式中心渐渐传开,那些被Caster一炮轰杀的大体型恶魔生物被其余同族啃食着剩余的尸骸。不只是人类,它们身边的同族也是自己的魔力食粮,没有直接内讧竞争只是因为与同族搏斗能获得的收益远小于掠夺。而残存的尸骸是不会反抗的,滞留在末尾的恶魔生物们毫不客气地以先前不敢接近的大家伙们充当食物,以满足无止境的欲望。 并非哀悼被Caster杀死的同族,而是向闯入所及范围的非恶魔生物宣告,死的到来。 白色的战马从虚无的黑暗中一跃而出,手持弓箭的白色骑士踩踏着遍地血污前行,原本充斥着的低等恶魔尽数退避。它是第一个到来的骑士(Horsemen of the Apocalypse),胜而又胜的冠冕佩戴在它头上,遍地尸骸与血气的环境让它感到兴奋。 这种战场对它而言,如同肆意驰骋的草原。 无需借助以太镜,Caster就认出了对方的真名——“瘟疫”之骑士。 另一匹同规格的战马浑身赤红,马上的骑士一手持有权柄,一手持有战刀。它同样发出了欣喜的吼声,到来的场所并非无趣的等待之地,而是已经开始的战场,远在视线尽头的山坡上,站立着实力不凡的闯入者。 战争由一群羸弱者参与只会让其残酷的色泽暗淡,唯有足够强大的多方投入厮杀,才能焕发出战争的辉煌之光。 在第二位骑士准备驾马冲锋前,第三位骑士也从虚无中现身。 它的马蹄踏足地面后,以它为中心的地域迅速失去魔力,原本干涸的灵脉分崩离析,并非被它主动破坏,而是被它持有的权能转化。 “饥荒”不单单指代大地上失去作物供给,对于魔术师及更多神秘侧的存在一致,这类“食粮”也将随着“饥荒”概念的蔓延迅速流失。 直至第三位骑士到来,Caster才感受到压力,很快将不只是地下的灵脉,大气中稀薄的魔力也将消失,如果不是有千界树城堡里足够多的人造人当后备魔力来源。Caster没法与这样的敌人持续交战。 “一升麦子一德纳、三升大麦一德纳、”乘骑黑马的“饥荒”之骑士手举天秤高声宣布全新的规则。并非针对人类经济交换的宣告,而是针对魔术等概念交换行为的限制。 看似远不如前两位骑士善战的它,直接将魔术等概念需要的魔力变为10倍要求。这对Caster而言,无异于开战前被捆上手脚,虽未交手,已经陷入极端的不利环境中。 骑士的数量为四。 第四骑毋庸置疑便是“死亡”之骑士,前三位骑士并未立刻发起冲锋可能也是为了等待第四位的到来。 Caster不展开以太镜也足以看穿任何遮蔽或掩藏,天空中提前放飞的金属鸟不只是充当魔术炮击校正作用,也为她扩展了视野。 遥隔数千米,Caster的双眼没有看漏包括每一位骑士武器的花纹在内任何细节。 “奇怪,怎么才到了三骑?”达尼克能感知到三体强大的生物出现了,依照《启示录》的记载,天启骑士理应有四个。 就在达尼克说话的同时,Caster率先发觉了从身后传来的危机感,不只是使用魔术,最后一位骑士对于生者有着天敌般的克制关系,达尼克的言语招致了那位骑士的敌意。 青色的战马从无中诞生,马鸣声掠过两人,骑士的巨型镰刀与Caster的魔杖相撞,达尼克则被Caster推开镰刀的攻击距离。 魔杖上留下了一道清晰的裂痕,Caster本人也被骑士冲来的力量带着摔倒。在近身战中,Caster丝毫没有优势。 但她也不是束手无策,在她倒地的同时,最后现身的“死亡”之骑士也随着被无形的力量拽离,逼得它不得不勒紧缰绳,减速停步。 伤害反馈魔术依旧有效,在直接接触的瞬间,Caster就对这位敌意最强烈的敌人施加了多个负面状态魔术。 大部分负面状态魔术对天启骑士没作用,唯一能起效的是Caster混杂于普通魔术中的宝具——『四甘露咒·往生净土』。仅C等级的禁锢作用宝具,成功将单枪匹马的“死亡”之骑士在停马后定身。 “死亡”之骑士朝站起来的Caster发出了怒吼,它并非性情易怒,而是被超度死灵的咒符贴在身上,让它深受耻辱,想要超度它,先让所有活着的生物都死去才能彻底消灭“死亡”概念。 “Master,现在起你与我保持一定距离,我需要节省一部分魔力。只要准备完毕,就能对这些骑士一击必杀!” Caster并非说大话,她的万能手套已经开启对“死亡”之骑士的破解工作,所有的数据情报只要给Caster一定时间都能破解出来,最终能得到一种克制对方的宝具。刚才的往生咒宝具只是瞬间得到的应对方法。 天启骑士的神秘远在常规从者之上,假如最终无法破解,Caster将面临无招破解的尴尬境界,但她相信自己的宝具,一定能在不断解译出的数据间得出必胜的解。 不是破解一个“死亡”之骑士而已,Caster从一开始就准备好了同时破解天启四骑士的神秘。科学侧的万能之人不需要依靠运气,只要存在克制天启四骑士的解,她就有信心击败它们。 剩下的便是活到破解完毕的时候。 召唤仪式并未随着天启四骑士的到来停止,更多的恶魔生物伴随着四位先锋的步伐,也开始踏足这个未被破坏殆尽的世界。Caster杀死的数百数量恶魔眼看将被新到来的恶魔填补空缺,并且依照魔术阵反应,最终数量将是现在的6的6倍。 不等更强的仆从们到来,其余三体骑士也对惹怒了同僚的Caster发起了冲锋。但凡路径上退避不及的低等恶魔生物,也被这三位骑士撕碎。恶魔之间强弱分明,没有情感,以执行上位者的命令为第一目的。 “发射!” 魔术炮击覆盖了三位骑士与追随它们冲过来的恶魔,一时间爆炸声接连不断。Caster不顾魔力消耗问题,将炮击威力调到了最大程度。 能从爆炸的烟尘中完整冲出来的仅有三位骑士,它们对魔术的抵抗能力远远超过了先前的恶魔生物,Caster召唤的战舰副炮支援只能让它们三体的斗篷与铠甲蒙上些许灰尘。 没有追加主炮的攻击,Caster抢在“死亡”之骑士恢复行动前,在自己前方构筑折返的空间屏障。可她的魔术被“死亡”之骑士轻松踏碎。 镰刀的刃口擦着她的脖子掠过,侥幸逃过攻击。冠位魔术师(Grand Caster)的虚荣得到的最高层级魔术遇上这群启示录中明文记载的“现象”具现化,十分吃力。 能起到作用的手段只剩下宝具。但魔术以10倍魔力支付,Caster能够承担起,不间断使用宝具以10倍魔力为代价,她坚持不了多久。即便可以从人造人身上汲取魔力,她的身体也会因为高强度的魔力消耗功能衰竭。 更换身体的招数是她保命的底牌,不到万不得已她不敢在这些货真价实的怪物面前使用。她能尝试破解天启四骑士的神秘,对方也一样会根据她的招数优化斩首方案。 随着天启四骑士的正式到来,无光的天空完全落入了黑暗力量的掌控,只要这场仪式不结束,遮蔽天空的幕布将不会消失。 隐藏于大圣杯里侧的沙条爱歌重新捧起“七之王冠”,因为某个从者干预暂时失效的权力象征已经修复完毕,而且这一次除非那个碍事的从者触碰到这件至上的宝物,不会再发生被10秒钟破解的尴尬事情。 666之兽即将苏生,届时只需要击败抑制力派遣的代行者——Assassin加百丽就能完成兽(Beast Ⅵ)的召唤。 第九章 魔术盛宴-超越极致 【揭开第五印的时候,看见在祭坛底下,有为神的道,并为作见证,被杀之人的灵魂。】 在最需要天使阻止灾难扩大的时候,前来迎战恶魔军团的却是一位被恶玷污的邪恶从者。仿佛连上天也已经抛弃了人类,唯有恶(Alter)之从者站在了带来毁灭前兆的天启四骑士面前,以极致的魔术强行阻止恶魔们的前行步伐。 即便除掉成千上万体形态各异的恶魔生物,Caster莱奥纳多依旧需要面对的四体普通从者绝无可能击败的骑士。 没有后退之路,在她带着御主前来时起,就是抱着失败后让御主陪葬的想法。但如果能够成功,她将与自己的御主达尼克一同前往最后的终点。那是她与达尼克约定的最后场所。 “瘟疫”之骑士先于被激怒的“死亡”之骑士对阻挡它们的魔术师从者予以压制。 在它半路停马后,大范围的黑与白的色彩蔓延开来,并且直指Caster。 不单单是“黑死病”、“流感”、“天花”等疫病概念实体化,在它对大地施加瘟疫概念后,确保了一定会存在针对目标的全新疫病,即便它想要感染的目标是从者。 Caster立刻以魔术漂浮到半空中,并对身后的御主同样释放这个魔术。“瘟疫”之骑士夺去了他们在战斗结束前返回地面的权力。 最善于战斗的“战争”之骑士紧随其后,冲锋至Caster面前,它也毫不吝啬地将自己的能力释放。 只象征性挥出一刀,并未直接接触,Caster就从天上被无形的力量击落,她的全部防御魔术在一瞬间被击破。 “死亡”之骑士从地上向着天空坠下的Caster踏空急驶。 再次一刀击中魔杖,将Caster手中的魔杖斩断。它主管“死亡”概念,现在还不到使用的时候,但一旦有了使用机会,将成为瞬间剥夺生命的致命一击。 Caster丢下断为两截的魔杖,在空中慌忙恢复姿势,并用魔术将靠近自己的两位骑士驱赶出一段距离。 魔力消耗变为10倍,无法落地,正面交手的骑士拥有击破一切的权能,最后还有一位骑士等待着斩首时机。 看似Caster已经落入了绝对的不利状态。也正是需要在这样的情况下,她星之阵营从者的身份才有价值,作为人类文艺复兴史上璀璨的一颗明星,Caster莱奥纳多与已经退场的特斯拉一样享有EX评级的逆境王牌——星之开拓者。 四位骑士的数据同时在万能手套中开始破译,宝具的运作效率远超之前,类似“往生咒”之类存在克制关系的低级宝具立刻一个个出现在她面前,这些宝具虽不能击伤天启四骑士,但拖延时间用足够了。 “宣告,回溯冰封大地的历史,灭绝万物亦为万物进化之理,循环往复,其数为三。巨兽、海魔、神鸟,一切之幻想种乃至龙种皆静默——L'ERA Glaciale。” 耗尽周围大气中全部剩余魔力,Caster模仿Assassin加百丽使用过的魔术,再度制造出冰封的空域。 不只是天空中的水气,包括地面上的岩石、恶魔、乃至瘟疫概念都被这个魔术冰封。实际效果超乎Caster的设想,神明的魔术虽然极其复杂,需要的魔力也极其高,但使用出来后触及了四骑士的对魔力上限,将躲闪不及的它们也一并冻结。 湛蓝色覆盖了Caster与达尼克两人能视线范围内的一切,即便在不会散去的黑夜中,纯洁的冰晶充盈了焦灼的战况。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这个魔术连抽离水气后的空气也大量冰结。Caster的控制能力没有加百丽那样完美,后者想要仅冰封云层就不会冰冻其余物体。 但达尼克察觉到了一个问题,Caster刚才释放的魔力量绝不少于抵达这里与恶魔生物交战的总量,而且一瞬间释放魔术时,只使用了自己身上的魔力,连作为的达尼克都没因为Caster使用的这个神明的魔术代偿一点魔力。 魔力真的从Caster身上支出?并且依照“饥荒”之骑士的能力,实际使用需变为10倍。保守估计,这样的魔力量已经超过了Caster自身魔力上限。 像达尼克这般对魔术有着灵敏洞察能力的恶魔并不存在,因为这些来自异世界的怪物天生有着对抗魔术优势,即便拥有一定智慧的天启四骑士,也只是在愤怒中逐渐挣脱开覆盖自身的厚重冰层。 过于追求实力的它们,并没有同级别的智慧。Caster早在抵达这里后,就通过金属鸟的俯视,收集多体不同恶魔生物,总结出了这个弱点。 Caster也正等待着它们各自从冰封中挣脱开来,要是出现战斗真空期,她就将必输无疑。万能手套进一步分析着天启四骑士数据,更多B等级之上的宝具追加进入Caster的数据库。 时间点上恰到好处,以高耗魔的大型魔术继续拖延时间,辅以对策性宝具防止自身被骑士们击败。Caster仅是把之前与低等恶魔生物交战的战术稍作修改,风险则是自己所使用的魔术必须一个比一个威力更大,耗魔更多,防止计算的时限到达前,自己还未使用掉对应量的魔力。 “死亡”之骑士率先从冰封状态中彻底恢复,似乎它在四骑士中是实力最强的一个。挥动镰刀,傲立冰层之上的骑士,将自身的魔力转化为暗的涌流扫过天空。 Caster立刻发觉了对方的魔力中附加了极高级别的致死概念,短时间内来不及破译,最好的办法则是不要触及哪怕一点对方的暗之洪流。 『包围苍天的小世界(Achilles Cosmos)』 万能手套投影出全新的盾型宝具,完成度仅有72%,但即便等级因此下降也足以完成Caster使用的目的——隔绝与死亡概念的接触。 其余骑士也从冰层中恢复,它们之间保持着相互“尊重”的默契,等到“死亡”之骑士放弃以这招击落积聚巨量魔力的本地生物,才举起手中的武器。 “饥荒”之骑士无法理解为何并该因为愚蠢到释放极高魔力消耗的魔术而耗尽魔力的对方,魔力储量不降反升。为此它的天秤对准空中漂浮着的唯一敌人,进一步限制其战斗能力。 越过所谓能反射负面状态的魔术防御,“饥荒”之骑士轻松封印了Caster自身恢复魔力与从其他人身上获得魔力这两种维系魔术战继续的途径。 作为四骑士中最不适合战斗的一体,“饥荒”之骑士不会忽略Caster逆天程度的魔术能力,而它接连施展的禁锢本可以彻底封死对方魔术战的可能。没有达到它预计的原因,它无法思考得到,因此它的方式是继续封锁,把对方能维系魔术战的所有可能魔力来源都封锁,如果还不能扼制对方麻烦的大型魔术,他将考虑把10倍魔力消耗进一步提高,但这样做对她们自身也有坏处。 “瘟疫”之骑士重新制造出疫病云雾,虽达不到Caster所在的高度,但已经遍及地上10米的全部范围。只要后者落入疫病蔓延的区域,就将被多种针对从者的疾病感染。与“饥荒”之骑士类似,它并不喜欢像其余两位那样直接用武器攻击难缠的对手。必须用饥荒/瘟疫的方式杀死对手才能算作是它们的战果,才能独享那具积累了巨量魔力的从者。 唯独“战争”之骑士响应了“死亡”之骑士毫无品味的战斗方式,驾马凌空跳跃,追击Caster到不足20米的空域,在半空中他挥出刀刃,企图用它的能力重创无处可躲的Caster。 “宝具解放——格莱普尼尔(Gleipnir)” 紧急释放的这个宝具完成度低于45%,Caster有一刹那产生了追加其他宝具抵御的想法,但因为是神明的宝具,她尊重对应的神明,把自己的生命托付给了这把完全形态可以束缚魔狼的神之锁链。 以世间不存在的物质编制而成的绳索从万能手套中射出,抢先一步缠住了“战争”之骑士持刀的右手,随即绳索顺着对方的身体环绕,成功阻止了它挥刀的动作。 “宝具解放——” Caster失去魔杖的右手虚握,一副与绳索同级别的宝具手套出现覆盖了她的手掌。 “雅恩格利佩尔(Iarngreiper)” 本不属于人间的神之武装一一再现,Caster选择这些宝具更是出于提高魔力消耗的考量。不奢望未完成的神之武装能留有多少威力,只要保证耗魔高且能起到一定效果就足够了。 神之怒雷在Caster的操控下,全数劈中“战争”之骑士,她制造的新手套也随之因为超过负荷分解。 附带神性的攻击勉强在“战争”之骑士身上留下了创伤痕迹,它的躯体似乎是四骑士中最脆弱的。从万能手套暂时分析得到的数据结果如此。当然所谓的脆弱是四骑士间对比,远比Caster这类人偶身体强健千万倍。 被对方以蛮力挣脱开绳索,Caster使用的两件宝具都没能留存超过一分钟时间。强行制造的神之武装,在耐久度方面显得并不能让人满意。光是以科学的方式破解表象数据,远不足以再现这些神锻兵器的辉煌。 第十章 魔术盛宴-解析的方程式 没有在乎被封印了从外部得到魔力,Caster在两件源于北欧神话的宝具都破碎后,立刻以大范围魔术巩固防守。 覆盖大地的冰晶可以无视瘟疫的影响,在Caster的操控下部分分解为碎裂的冰锥、冰块,全数砸向天启四骑士,被冻结的恶魔生物们则绝大部分死亡,随冰块一同碎裂。只这个魔术就追加杀死了超500体恶魔。 看准时机,Caster依靠传送魔术逃过“战争”之骑士投射的魔力之矛,显形瞬间,快速提升高度,摆脱“死亡”之骑士的瞄准。Caster在空中与这两位骑士能缩小速度上的劣势。 没有指望冰晶能阻碍它们,Caster飞到安全高度后,使用魔术复写先前所用的“冰河期”魔术。 再次大范围冰封视线所至的每一处空间,连带让踏上冰层的其他恶魔生物也冰冻起来。 复写的魔术威力不如之前,天启四骑士很容易就从冰中脱身,仅再拖延了3秒钟。 而它们重新望向头顶的魔术师从者,更大规模的魔术在短短3秒内被以咒文形式撰写为魔术阵。 如同小型太阳般的炙热球体,完全由魔力构成,即便是天启四骑士中单一个体也不足以支付如此巨量的魔力用于一个魔术上。 为了能超越天启四骑士极其高的对魔力性质,Caster进一步选用了更高级的魔术,无疑这已经是神明的魔术级别,如果加百丽追究,将被宣判渎神罪。 来不及进一步压缩魔力,Caster在四骑士恢复行动后,立刻将球体操控下坠。 传送魔术展开在了达尼克身后,如Caster预料,她的御主惊叹于从未见闻过的魔术,正用肉眼观察。 她拉住达尼克的双臂,将其拽入魔术阵,两人逃离到距离地面5千米之上位置,她的魔术也在此时坠地爆炸。 冲天的强光与炙热气流即便隔着防御魔术也能感觉到,达尼克的双眼感到了刺痛,如果不是Caster用魔术笼罩了两人,不管他闭不闭眼都会失去视觉。 “这也是……魔术?” “人类不是能制造出核弹?这个魔术的威力并未超出现在人类的最高火力范畴,所以依旧会被归入魔术。” Caster的魔术上限并非她生前所掌握的全部魔术最高值,而是魔术概念的最高值,如果这个时间点人类还未掌握核弹之类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她依靠“虚荣冠位”也做不到类似威力的魔术。因为人类还未破解的归于魔法。 如果这个时间点的人类科技文明已经开发出了暗物质充当炸药的武器,Caster恐怕能使用的最高魔术上限还能提高很多倍。 唯一的遗憾是,此魔术并非宝具,单纯是魔术程度的招数,对天启四骑士能造成不了多少威胁。能压制地上蔓延的瘟疫则是更有价值的用途。 金属鸟适时盘旋掠过,充当Caster的眼睛,探查爆炸之后的状况。 Caster立刻从还未散去的魔力之火中见到了追击而来的骑士身影,“战争”之骑士完全无视能灼烧它身体和战马的热炎,全身浴火的它已经追上3000米的高度,从火球中脱离。 对于这些近乎杀不死的恶魔,Caster已经从万能手套解析的情报中找到了原因。它们天启四骑士是预告灾难降临的先锋军,不仅带有恶魔生物的性质,与天使也有着一定程度的相似。这点在其他恶魔生物上并未提取到。 而从新情报中立刻就能得出两条结论:1.Assassin加百丽不会跟这四位骑士直接交战,即便她知道了自己在复制神明的魔术,也不会在现在现身干预。2.作为灾难的象征,绝非杀死其它恶魔生物那样会被轻松消灭。有可能消灭它们远不如消灭本次灾难中降临的兽(Beast)更容易。毕竟兽(Beast)灭亡即代表了灾难被制止,这些充当先锋官的棘手存在也会跟着乖乖会原本的世界。 “战争不能消灭战争?” 新的情报语句从Caster的万能手套中弹出,分析出对方无视烧灼的结果让她顿感棘手,与她之前猜想的一样,四体骑士与其说是生物,不如用现象形容更直接。 因此想要消灭战争……初步结论自然为无解。 没有多想,Caster赶紧启动了新分析出的克制“战争”之骑士的A级别宝具。只要能推延到下一次的时间,她就不会输。 “宝具解放——” 剩余不足2000米的高度,也在“战争”之骑士的冲刺下快速缩小,天空对于它并非棘手地域,人类早已在百年前把战争延伸到了纯净的天空。这里依旧是“战争”的主场。 更甩开其他三位同类,“战争”之骑士极其欣喜,无疑在高空击败会魔术师职介的从者,全部功劳都将归于它一人。它可以名正言顺地独享“美味”。 对付一个身体柔弱,全靠稀奇古怪的魔术充场面的从者,“战争”之骑士有信心一刀斩下对方的首级。 如同逆飞的陨星,“战争”之刀刃向Caster展露锋芒,她的金属鸟仅是触及零星半点就在空中被斩碎解体——真正誓约必胜结果的战刀。 Caster没有退避,因为她这次并未再选择神之武装。 『于真理下结束(Jordan Armistice)』 将萨拉丁的宝具之一,真十字架碎片仿制再现,并非用于进攻,而是纯粹用以中止争斗。如果圣人没有对此世加深恨意,本也可以在牺牲自我的前提下强行中止不义的圣杯战争。 信仰之光制止了“战争”之骑士的再度追击,将它拦截在离地4500米左右的高度,无论它怎么抽打战马的脊背,都无法让战争的铁蹄前行一步。 Caster不敢持续使用这件宝具,A的等级并非她在意之处,而是宝具附带了对使用者自身的死亡。真的靠这件宝具杀死“战争”之骑士,代价便是Caster自己也会把命搭上。 “死亡”之骑士并未从未尽的魔力之火中追杀上来,但Caster并不敢拿命赌自己有机会更换身体。 放任碎片粉碎,“战争”之骑士从天空上坠落,Caster果断选择降低高度,魔力的消耗还不够,必须在剩余的时间里把非常规手段得到的魔力全数浪费掉。 爆炸之后的地上遍布火焰与冰晶,两个几乎同级别的魔术相互否决另一方。而在魔术范围内,除四骑士外的恶魔生物都已经灰飞烟灭。最顶级程度的魔术单论破坏力足以比拟部分A等级之上的宝具。只可惜魔术终究只是魔术,无论营造出多么华丽的毁灭,遇上魔术的天敌就显得力不从心。 Caster迅速降落至千米左右的高度,如她预料的那样,“死亡”之骑士出现在了自己的金属鸟解体的位置,只一瞬间镰刀斩向了她的脑袋。 即便是非生物的死亡都能成为“死亡”之骑士的利用对象,先前从山坡后出现可能依靠了死亡在那个位置的低等恶魔。 不断破解对方的情报,由此寻找到能击败这些骑士的解。Caster启动早已准备好的宝具,抗拒死亡的圣水环绕Caster周身,逼得“死亡”之骑士不得不停手避让。 人类用以对抗死亡的小把戏原本没可能成为某个英灵的宝具,但Caster只要确保假设有英灵持有,此项能力能作为宝具即可。圣水还带有洁净与治愈的功效,但这些对Caster毫无用途。 她让宝具形式呈现的圣水一股脑的泼向“死亡”之骑士,成功“烧”坏了“死亡”之骑士的铠甲,对人有益的圣水对它而言简直是散发恶臭的浓硫酸。 并非Caster喜欢看“死亡”之骑士被自己羞辱,而是能对策它的只有这类宝具。人类自有文明以来,历代英雄都蒙受死亡的阴霾,而能真正战胜死亡的人从未出现过。 “死亡”也是Caster最担心解析不出解的一体骑士。 随着Caster继续下降高度,地上另两位骑士也变得蠢蠢欲动,而“战争”之从烈火中跃出,不顾身后的魔力之炎还在蔓延向其他恶魔生物。 如同鬣狗狩猎,无法一口杀死猎物,就采取消耗战术,不在乎被猎物打倒多少次,反正它们不用担心被魔术轻易杀死。 “你们知道吗,我已经使用了远超存储的魔力量?” 说话间,Caster悬停高度,双手中托起数字构成魔力之尺。 “宝具展开——织网蜘蛛·点与数空间(les coordonnées cartésiennes)” 无数的点线在巨量的魔力支持下覆盖整片区域,不仅是之前魔术的范围,Caster所借用的宝具直接覆盖了全部30多万恶魔生物。类似固有结界,却毫无攻击性,天启四骑士虽无法理解Caster的语言,却也为对方使用这种毫无意义的宝具感到意外。 以Caster为坐标原点,30多万体恶魔的方位全部被她“锁定”,她不只是要靠这个宝具耗光自身的魔力,更是要确保能一次性定位所有恶魔。化缺点为优点,天才的头脑永远闪耀智慧之光。 并且Caster的万能手套也借此宝具能力得以更快运算速度解析,恶魔们眼中毫无价值的宝具,其实等级判定高达A++级别。 以太镜终于出现在了Caster手中,水晶球体反应了Caster目前的魔力储量,只剩余见底的水洼程度。 而她再度使用了能反转现实的特殊魔术。 正因为魔力临近耗尽,看似陷入绝境,Caster却持有了“挥霍庞大数量魔力”的凭证,身为科学侧的从者,Caster莱奥纳多无论魔术水平多高,都不会对这一神秘持有敬意。 “魔力借贷!” 第十一章 魔术盛宴-虚荣的碎裂 干涸的魔力转瞬被逆转了“结果”,来源于根源,抵押物为Caster持有的宝具“以太镜”,并非从某人身上汲取,亦并非吸取周围大气中,在外人看来等同于无中产生了数量不可计算的魔力。 倒映Caster魔力状况的“以太镜”立刻充盈了魔力,依靠两次魔力借贷,Caster让自己在此刻持有的魔力量达到了自己最佳时候的70余倍。 而这一次同样她将迅速挥霍掉无法长时间存储的魔力,途径早已经想要。包括框架也搭建完毕,借用数学家笛卡尔的宝具,将全部的恶魔生物定位,以此确保她接下来的一招能够囊括所有目标。 长相各异的恶魔生物要通过精密的运算捕捉到每一只非常困难,但如今已经可以用30多万个点来替代数据,这对她的万能手套而言运算要求连降多个数量级。 并未再使用“他人”的宝具,Caster作为从者,她也有自己专属的宝具,不止局限在解析他人的宝具,身为开拓文艺复兴艺术及诸多领域的先驱者。莱奥纳多·达·芬奇同样有着专属于她的荣耀。 “东方的三博士,北欧的大神,智慧的果实……我的睿智,我的万能,将凌驾于一切。于此地,在此处,打开我的万能之门。直达真理!——『万能之人(IL Palazzo delle Belle Arti,Uomo Universale)』” 从者身份本不可能使用出来真实样貌,经由足够庞大的魔力支持,Caster莱奥纳多将自己的宝具以具现化的固有结界形式完全展开。 以她的万能手套为密钥,侵蚀世界的魔力无视地上未散尽的冰与火全速展开。 包括天启四骑士在内,但凡身处坐标系内的一切目标都被全新的固有结界笼罩,而Caster的御主达尼克也被Caster以魔术从高空移动到自己身后。 现在是正式向原本不可战胜之敌开战的时刻,舞台已经搭建完毕,Caster可不允许自己的御主继续远望自己战斗的美丽身姿,即便不能手挽手地一同起舞,相距五米之内的限制并不会影响到Caster的“胜利”结果。 反应过来的恶魔生物们立刻开始尝试逃离固有结界,由于Caster一次性框选的范围过于大,数秒钟时间并不足以完全覆盖全域。对恶魔生物而言,身后拿道随着魔力延伸正在不断缩小的峡谷就是它们逃脱的唯一路径。 并未它们畏惧被杀死,而是落入没有出口的固有结界后,它们将无法执行召唤者的命令,并且无法吞噬这个世界的食物(人类)。 “死亡”之骑士是第一个选择与Caster交战的恶魔,它保持着先前被连续用特别的宝具戏弄的愤怒,挥动巨大的镰刀冲向了全力展开宝具的Caster。 理论上杀死Caster也能阻止它们落入无法逃离的艺术殿堂中,但Caster早已准备好了应对恶魔垂死挣扎的后备招数。 连续扩展“死亡”之骑士所处空间,有了坐标支持,Caster硬生生靠次数盖过了对方的速度与抗魔力。 在达尼克眼里疾驰而来的“死亡”之骑士虽全力往前冲刺,可连人带马都在不断倒退,仿佛录像带回放一般。 火蛇从达尼克的手杖中升起,他也想在自己从者无暇分心的时候,起到一点作用。可超出的预料,普通的火蛇在路径中转瞬变化为了巨大的火龙,并在接近“死亡”之骑士后,显露出真实的龙首。 这是他从未学会过,且不敢相信以人类能力可以学会的顶级火属性魔术。 “Master,在我的殿堂里,即便只是点燃火星的魔术,都可在我的允许下转变为最顶级魔术。尽情使用你所掌握的魔术知识,这里是我们的主场!” Caster操控着“以太镜”开始合拢固有结界最后的边界处。“饥荒”之骑士是逃跑最快的一体,它甚至不惜撞倒后方的恶魔生物,企图抢在固有结界构筑完毕前逃脱。 其后“瘟疫”之骑士也显露了逃离的举动,但“战争”之骑士动作更快,驾马瞬间超越了犹豫不决的“瘟疫”之骑士,精通与战争之事的骑士不只是打正面战斗,在逃跑上也是最一流。 如此显得执着于击败Caster的“死亡”之骑士反倒英勇无比。 火龙吞没了还欲向前的“死亡”之骑士,其后众多恶魔生物更是成了烈火的燃料,原本恶魔生物附带的对魔力性质在遭遇了足够强大的魔术后显得并不管用。区别大概是多燃烧几秒钟而已。 “为何这体骑士不会逃跑?” “死亡没理由畏惧任何人类的招数,它大概觉得我没有实质性绝招消灭它吧。”Caster说话间,手中的以太镜里还能倒映出她不足三分之一的魔力量,再现无限接近真理的固有结界所需要的魔力实在过于庞大,即便是靠违规方式都让Caster感到吃力。 Caster无法移动过去阻击企图逃跑的敌人,只能尽力加快合拢固有结界缝隙的速度,只要她正式完成自己的殿堂。直到她战败前,谁都别想从中离开。 踏着火焰脱离魔术干扰的“死亡”之骑士没有继续冲锋,它对着Caster与达尼克打量了片刻,像是发现了什么破绽一般,单手指向了达尼克。 Caster以更快速度把自己的御主推到自己身后,确保“死亡”之骑士只能把自己作为目标。而她可以靠足够高的幸运与魔力性质硬抗对方直接的致死魔术。 原本Caster肯定不会需要让自身处于赌命的境地,但在固有结界未完全前她只能保持不动。 身体传来了心脏被抓紧的痛楚,Caster切断了自身痛觉,以防止自己的宝具展开被打断。即便嘴里涌出鲜血,她也正视着妄图用最直接致死方式杀死自己的“死亡”之骑士。 持有“星之开拓者”的能力,Caster越是生死一线的时刻,就越冷静,万能的天才是连运气都好到无可挑剔的全能从者! “死亡”之骑士不断增强自身招致死亡的强度,它不肯放弃这种能一招定胜负的机会,只要现在捏碎眼前多番羞辱自己的魔术师从者的心脏,这场战斗就结束了。 但无论它使出多少气力,对方的心脏都如同弹力球般顽强,仿佛永远能反馈相同的弹力。 以一声怒吼宣告了Caster的暂时胜利,“死亡”之骑士缓缓放下左手,像是真的放弃了。 两人都不放过对方任何动作上的细节,而Caster在注意力方面并不占优,“战争”之骑士只差一步就能越过未合拢的固有结界边界。 也就在Caster紧张的刹那,“死亡”之骑士再度出手,而它这次并未继续挑战那颗弹力球般捏不扁的软体。 另一颗圆形物体就暴露在Caster身前,“以太镜”被死亡的力量笼罩,这颗虚假的荣冠随即发出碎裂的响声。 Caster目前最大的破绽被“死亡”之骑士侥幸猜中,无法挪动的Caster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王牌裂出一道贯穿晶体的裂缝,并且碎裂的声响未停止下来。 “糟了……” 以太镜没有Caster这般顽强的抵抗力,顷刻碎裂成了无数玻璃碎片。全知的魔镜在碎裂前无差别释放了对两人的报复性反馈。 清脆的爆鸣声宣告了两者较量的正式结果,最先获利的是“战争”之骑士,及紧跟它步伐的一批恶魔生物,而“饥荒”之骑士与它的追随者也成功逃出固有结界的范围。 “死亡”之骑士与Caster同时受到了以太镜碎裂的魔力反馈,两人被同时震倒。堂堂天启四骑士之一从战马上摔落,笼罩其身的荣誉尽数褪色。 Caster则相对更糟糕,她硬撑着完成了固有结界,只囚禁2体骑士和70%的恶魔生物,也好过让这些能轻易毁灭一座座城市的怪物逃出去。 达尼克扶起受了重伤的Caster,在超越普通从者实力上限的战斗中,区区一介人类魔术师的作用小到可以忽略不计,即使他在人类魔术师属于高水准。 “我是否要使用令咒?” “不必。” Caster少有地未回应御主的好意,她重新站在御主身前,用手帕擦去嘴里流出血液。 只要她倒下,便是宣告了Caster组的结束,为了能骗过抑制力抵达根源,“挑战恶魔大军”的戏码演到一半就结束,根本不符合万能的天才莱奥纳多的名号。 所谓万能即是连失去王牌也能立刻创造出新的王牌的可能性。 Caster的双眼也被鲜血染红,失去了抵押物的她,立刻遭到了借贷魔术的副作用,原本是可以直接要了她性命的后果,而她果断舍弃了“虚荣的冠位”,换取自己继续战斗的资格。 魔术的荣誉在她手中皆无需持有敬意,即便是虚假的Caster职介冠位荣誉,在她手里也只是一件道具,随时做好舍弃准备的保命符。 反正没了以太镜,光有虚荣的冠位,也不过让她能继续使用最高层级的魔术而已。 而极致的魔术恰巧在现在并没有了意义。拖延时间战术已经达成,身处自己的殿堂中,Caster莱奥纳多依旧有着一人迎战二十余万恶魔生物的胜算。 睁开失去色彩的双眼,满身血污的她以同样的方式指向了“死亡”之骑士。 战斗继续—— 第十二章 告死天使 魔力的锁链再度束缚了失去行动能力的“幽灵”,昔日用以屠虐基督教徒的十字架被用在她自己身上。 接连不断的亚种圣杯战争中,无法避免有魔术师御主召唤来罗马历史上的皇帝,或许是征服高卢之王,或许是划分东西帝国的信徒,或许是颁布米兰敕令的统治者,或许是在罗马大火中筑台高歌的艺术家…… “幽灵”有幸从贯穿意志的禁锢中醒来,她无法分清自己身处何地,记忆中最后的画面是自己的御主与自己一同被敌人炸死在高楼顶层的片段。恍惚中她听到了有人呼唤她的名字,绝非生前见过面的故人,但对方的声音让她无法逃脱的灵魂感到了慰藉。可能对方也是一位罗马的皇帝,更加古老的“皇帝” “救救……我……”微弱的呼救声传不到外界,在她转首之际,才发觉身后还有六副十字架,上面同样束缚了六位罗马皇帝,算上她正好是7人。 『7』 思绪止步于这个与罗马文明密切相关的数字,“幽灵”抵御不了持有王冠的掌权者,很快被再次夺去意识。 已经破除Lancer罗慕路斯短暂封印的至高王冠上,倒映出了沙条爱歌诡异的笑容,她已经能清晰聆听到“兽”的呼声,从手中的王冠传来,要求她立刻戴上这顶权力的象征,向世间宣告理之重临。 可惜隆重的苏生大典上出现了阻碍者,之前的“盟友”Caster主从在仪式中央大闹一场,并用固有结界带走了2体天启骑士与24万余恶魔。逃出的恶魔数量不足10万,虽依靠剩余的恶魔与另2体天启骑士也能抵达大小圣杯所在地,但这场隆重的仪式已然变得不完美。 更加令她难受的是抑制力针对天启4骑士与恶魔军团的到来派遣了对策性质的守护者。那位守护者正是持有对策4体骑士宝具的棘手人物。 漫步在重新被黑暗笼罩的圣杯之里,沙条爱歌犹豫着是否提前走出壁垒。一旦剩余的2体骑士也被缠住,无法在时限到达前凑出足够的祭品就麻烦了。 思索中她又听到了“兽”的低语,它们一方并非只能依靠恶魔军团,人类之中也存在着可以利用的仆从,只要给予足够的诱惑,人类中变节者将成为更适合的献上祭品之人。 并且必要时候可以把接受了恶魔力量的人类直接用以填补祭品的空缺。圣城耶路撒冷成了沙条爱歌的首选目标,越是人类居住密集的地方,存在的可利用对象就越多。 无法散去的黑夜中开始降下魔力之雨,雨水夹杂着恶意落在了地面上,落在了植被作物上,落在了不知所措的人类身上。即便是城中的魔术协会魔术师也无法分辨突然到来的黑色雨水究竟是怎么回事。 唯有圣人察觉到了恶魔的低语声先于真正的恶魔抵达了圣城,但他们无力阻止。 ———— 从者降临的魔术阵渐渐失去光亮,一位虔诚的信徒可能是聆听到了主的哀叹,选择用自我牺牲的方式在朝向圣城耶路撒冷的山坡上以自己的生命画下了魔术阵。 在从者降临的同时,原本仅是在城外靠牧羊生存的信徒得到了作为补偿的恩典。黄金以钱币样式落在了信徒房屋内唯一的桌子上,足够这户人家摆脱贫穷的金币堆成了一座小山。 一条贱命换取百余枚纯金钱币抛去道德因素当然是赚发了。而目睹了这场献祭的Assassin加百丽也为信徒的家人追加她的恩典。 无论是躺于病床的老人还是处于睡梦中的孩童,以及信徒的妻子都得到了他们这辈子本不可能得到了海量智慧,只要他们能从这场灾难中活下来,未来依靠智慧与金钱能过上幸福的生活。 “加百列大人,您也在这里吗?” 新降临的从者以最快速度跑到Assassin加百丽面前,恭敬地下跪叩拜。 “是的,我已经等待很久了。果然到来的是吾主最虔诚的仆人,约翰。”Assassin加百丽俯视着地上的真正Ruler职介从者约翰,允许他起身。 “赞美万能的主,有您在这里与我一同阻止这场灾难,正义与真理完全站在恶魔们的对面,我彷如得到了百倍的力量。”Ruler约翰高声赞美着存在于更高层面的主,并向Assassin加百丽发出了结盟的请示。“伟大而又圣洁的炽天使大人,请您与我一同守护人类吧!” “当然,吾主的仆人,Ruler约翰,我本就是为了审判恶魔而降临。” Assassin加百丽并未明确地同意结盟,但她亦没有拒绝。降落到地面上,她指向开始降下黑色雨水的圣城。 “恶魔已经对圣城耶路撒冷犯下了罪行。很快城中的不虔诚者与意志薄弱者将沦为恶魔的奴仆,他们的死活不论,却会对真正虔诚的信徒造成威胁。”加百丽实则在考虑剔除圣城内有价值的部分人类后,直接将城中生灵一次性审判,但耶路撒冷城归属天使长米迦勒管辖,她贸然进入圣城有违规则。 新到来的ruler则不会受到约束,而Assassin对于这个只能在迎战灾难时有作用的特殊从者并不满意,换成本次圣杯战争中较早退败的Rider汉尼拔都能轻松击杀约翰。 弱者不配参与强者的对决。 “加百列大人,我有办法减缓恶魔的力量侵蚀城中无辜者的速度,虽然无法避免部分人感染恶魔的力量,但多少能挽救其中一部分人。”Ruler约翰还未意识到站在自己面前的并非书籍中的加百列,而是本次圣杯战争的参与从者Assassin加百丽。他拥有Ruler职介一贯的技能真名看破,只是出于尊敬未对明面上属于自己一方的加百丽使用。“可恶,为何恶魔猖狂到对圣城下手。” “你应该去阻截天启四骑士与恶魔大军,那些不该存在的生物也需要受到惩罚。”加百丽已经完成了对Ruler约翰的情报破解,果不出她所料,约翰仅持有一个宝具,专门用于对付灾难性现象,用在普通从者身上一点效果都没有。 加百丽甚至怀疑这样羸弱的从者会不会人类魔术师中稍微娴熟点的个体杀死。如果加百丽会用表情流露自己的想法,此刻的她一定是一脸嫌恶地瞅着约翰。她跟本没必要降落到地面上向这样一介废物型从者对话。 “快点去杀死逃离了Caster从者宝具的2体骑士,圣城的变故我来处理。”加百丽这句话已经改回了命令式的口吻。她甚至怀疑抑制力故意派遣这样的废物Ruler前来,其立场已经偏向了恶魔一方。 就算能杀死天启四骑士与众多恶魔生物,Ruler约翰遭遇“兽”将顷刻退场。 Ruler约翰虽不忍圣城在黑色的雨中渐渐污染,但考虑到对方的实力,交托对方来处理更好。尤其加百丽已经明确地要求他去阻止天启四骑士。 启示向约翰昭示了未来的片段,自己倒在一片血污中。约翰感到困惑,他没理由会输给邪恶的恶魔生物。约翰立刻意识到自己此番前去交战会有极其危险的遭遇,但如果自己的牺牲能为加百列大人除去些许麻烦,那么他的牺牲就有价值。 独自朝着背离圣城的道路快速跑去,不散的黑夜下,冰冷的风吹过他的面颊和长袍,手中仅有礼器性质的手杖,明知将迎来一场九死一生的激战,Ruler约翰依旧不减从到来时的勇气。此番他是为了挽救人类文明,与邪恶的启示录灾难战斗。 约翰回头试图再看一眼圣城,而立于山坡的Assassin加百丽也以冰冷的目光对准了约翰。 只是四目交汇的刹那,加百丽就看穿了约翰的所有想法,他的勇气大概是除了圣人身份外不多能让加百丽认可的一项。 “无需畏惧,吾主将照亮你前行的道路。赐予你斩杀恶魔的锐利之剑。”言语间,Assassin加百丽召唤出一把类似于她用以投掷的天使圣枪的单手剑,显现在约翰手中。 虽不满意Ruler约翰,但出于同属主的仆从身份,加百丽还是施以了援手。 没有拖延,约翰将加百列赐予的剑背负身后,重新朝着主指向的方向跑去。他的敌人就在那里。 【洪水?】 约翰的脑海中又闪过了一个未来的片段,相较于之前的警告,这一次启示得到的为未来将发生的某种可能。“启示录666之兽与洪水有什么关系?我必须告诉加百列大人……” 短剑打断了约翰无意义的思考,瞬间贯穿他后心刀刃比风更加寒冷,没有情感的天使立于他身后。 『告死天使』 约翰惊讶地看着刀刃从自己前胸“长”出来,他无法理解现在发生的情况。为什么加百列大人会突然杀死自己? 转头再度看到炽天使那副无表情的美丽面容,约翰终于使用了他的技能“真名看破”,从而看到了更加无法令他相信的事情。 “为什么?为什么……加百列大人……” “你太碍事了,而是还是一个弱者。如果换成贞德之类的Ruler降临,我就能免除这样的烦恼吧。”加百丽缓缓抽回短剑,让无力抵抗的约翰倒在地上。 “为什么……您持有……C等级的『单独显现』技能”侥幸在断气前看到了Assassin加百丽自我隐藏的技能列表,约翰用最后的气力用出了自己专属的能力。 一脚踢碎约翰手中微微抬起的手杖,加百丽面无表情地拔起约翰背后的单手剑,刺穿约翰的额头。 第十三章 艺术殿堂-无双 虽只有2人,其一为名不副实的魔术师人类,其一为已经失去虚荣冠位的魔术师(Caster)从者。只此2人。 而在他们对立面的是“死亡”之骑士,24万数量恶魔生物,及未成功逃离的“瘟疫”之骑士。 固有结界已经彻底封闭,将成为其中一方永久的坟墓。 但当主动放弃虚荣的Caster莱奥纳多重新站起,没有一体恶魔生物敢往前走一步,即便它们现在后退也离不开殿堂。 失去『以太镜』与『虚荣的冠位』后,Caster莱奥纳多已经无法再使用最顶级的魔术,回归普通灵基水平的魔术,别说伤到天启四骑士,对付恶魔生物都够勉强。可Caster依旧无畏于面前看不到边沿的恶魔军团。 能一对十之人,必定是精英;能一对百之人,无疑是大师;能一对千之人,只可能是天选的幸运之子,大概率拥有半神血统,持有复数的神之器物……能一对万之上的敌人,理应此项荣誉仅属于高位神灵专属。 “啊哈哈~哈哈~哈……”狂傲的笑声回荡在封闭的殿堂内,仿佛Caster已经通过万能手套的高速运算得到了消灭此地所有恶魔的解。她的双眼已经失去了色彩,远没有先前的猩红色骇人,可现在的她依旧不减气势。 “‘死亡’之骑士,除了你以外,就没有敢与我交战的吗?” 重新上马的“死亡”之骑士不会言语,但它听到Caster的嘲讽,转头看了眼同类。能“帮助”恶魔生物学会叫做“害怕”含义的人,的确有资格站在这里大声嘲笑它们。 “Master,准备好了吗?”Caster慢慢走向前方,她是这座殿堂的主人,主人面对众多的“客人”,不走到中央向“客人”们招待周全有失待客之礼。 “我还有魔力支持……” 达尼克的好意,Caster并未接受。她不需要自己的御主为自己付出,她只想尽可能地为自己的御主实现一切。 “我是指接下来精彩的演出,您可千万错过任何一幕。” Caster的万能手套继续运作,更多不属于Caster本人的宝具囊入万能手套的存储空间。 “宝具解放——『不死的骏马』(Balius)” 魔力构筑的幻想骏马立刻出现在了Caster面前,如果是真正的巴利俄斯战马,足以与天启四骑士的马相媲美。可惜是无法长时间存在的仿造品,并且Caster本人没有乘骑技能……理应如此才对。 在“死亡”之骑士的注视下,Caster骑上召唤而来的幻想骏马,空无一物的右手也开始构筑起枪形态的宝具。 她的行为远比之前的言语嘲讽更加令“死亡”之骑士愤怒,合着Caster打算用乘骑战挑战它? 无法忍受被Caster如此嘲弄,“死亡”之骑士发出咆哮,强迫周围的恶魔生物们克服恐惧,立刻消灭胆大妄为的魔术师从者。 它自己一马当先,准备用娴熟的骑术,以骑士的方式把那名骑上骏马的魔术师从者击落。 Caster召唤的骏马也是宝具,即便落后于敌人2秒才起跑,却在两方交锋的刹那,速度快过“死亡之骑士”的青灰色马匹一筹。 镰刀借以速度斩向Caster的首级,而Caster手中以风包裹的骑枪展露出真名。 『闪耀于终焉之枪』(Rhongomyniad) 黑色的狂风转瞬贯通枪尖所指的直线路径,包括“死亡”之骑士在内,路径上一切物体都被这股狂风击退。 Caster不减马速,迎着朝自己用来的恶魔生物们再次解放手中圣枪的真名,这把圣枪因此而提前碎裂。不少于100体恶魔生物成了两发圣枪的枪下亡魂。 “宝具解放——『天穹之弓』(Tauroplos)” 一箭射中漂浮于空中的巨蛇恶魔,翠色弓矢精准射穿了恶魔的头颅,随后宝具的真面目展露。在巨蛇恶魔头顶,数百发魔力之矢落向周围的恶魔生物。 并且经过Caster的计算,每一发箭矢都锁定了一体恶魔生物。有了坐标系支持,Caster能让非自己的宝具发挥出不亚于宝具持有者的精确程度。 丢下需要等待数分钟才能继续使用的弓箭,Caster驾驭着骏马重踏在一体恶魔生物身上,骏马的马蹄将那只稍弱小的恶魔生物当场踏碎。冲入恶魔军团的Caster抬手又将下一件宝具使用出来。 比肩太阳光亮的圣剑于恶魔之间转动,但凡被剑刃触及的恶魔生物尽数被斩断。 骏马落地后,列车炮出现在了Caster召唤骏马的位置,似乎那时候就已经使用了这件宝具,但被Caster用其他宝具暂时隐藏了。 恶魔生物们不可能去思考为何有一门巨大的炮对准了它们,但炮弹很快为它们解除了烦恼,无需理解,无需思考,因为死去的生物不会因未知而困惑。 列车炮需要重新装填炮弹,Caster可不会让“客人”们等待下一发炮弹射来。 “宝具解放——” 魔力之桩以百为单位从殿堂的地砖上长出,无法飞行的恶魔生物则遭了秧,它们被这些桩子贯穿身体,轻易夺取生命。无论远近,处于Caster视线范围内的恶魔生物都难逃一劫。 个别能飞行的恶魔生物企图偷袭魔术师达尼克,可当它们接近那位人类魔术师后,才发觉对方被一层四方的结界保护着。以它们的伎俩对上哲理性质的难题根本无从下手。 反之达尼克普通的魔术飞弹,在离开结界后,立刻变化为五彩的光束,每一发都能让企图接近的恶魔生物付出代价。 数量在绝对的质量面前毫无作用,轻松扫清一片区域的恶魔生物后,Caster继续让骏马冲向恶魔生物密集的方向。无视它们凶恶的獠牙与利爪,即便坐下骏马因为受伤而发出哀鸣。对待工具没有珍惜感情的Caster依旧继续往恶魔生物中前行。 这一次她借用了Saber岳飞的宝具,赤红色的锋芒以风暴方式席卷范围内的恶魔生物,骏马也跟着风暴一起消失。 Caster以万能手套为武器,一拳将残余半具身躯的巨熊型恶魔杀死。 同样是宝具,无论等级高低,她只选择最适合的使用。而只有数量占优的恶魔生物们,则成了被屠杀的可怜存在。 “瘟疫”之骑士被迫也加入了战斗,“死亡”之骑士被一枪冲得后退数十米,这种结果等同证明Caster用骑士的方式击败了一名骑士,天启的荣誉被Caster当做踏脚板一般踩踏。 手持弓箭的“瘟疫”以同样精准的一击,射中了Caster的身体,可惜百余名身穿铠甲的罗马方阵士兵出现在了被Caster清扫干净的区域。 “瘟疫”之骑士的弓箭射穿了一面盾牌,并让一名中箭的士兵立刻暴发疫病死去。但其余士兵未理睬“瘟疫”之骑士,转而与蜂拥而来的恶魔生物们开始厮杀。 只要是能破解的宝具,Caster就能够使用,并且非兵器形式的宝具,反倒更适合与她的使用方式。 如果恶魔生物中存在与Caster相近的靠智力战斗的恶魔,就会发现Caster使用宝具的速度远远快于先前。而且魔力的消耗也远远低于在外界时候,仅凭她一人在理论上可以耗尽被关押在此的所有恶魔生物。 “你就是‘瘟疫’吧?” 并未让方阵士兵为自己挡箭,Caster现场制作了某件护身符宝具,让“瘟疫”之骑士的箭矢无法击中她。 万能手套因为不需要解析另外2体骑士,“瘟疫”之骑士的神秘已经被解析完毕,解非常简单,因为人类已经能消灭诸多疾病的源头,而不会再借用骑士之名指代。 大范围的疫病覆盖了正与恶魔生物交战的方阵士兵,包括恶魔在内,这批生物快速在瘟疫中丧生,仿佛“瘟疫”之骑士以为它现在还能威胁到Caster,像之前那样逼迫Caster飞到高空躲避。 Caster看着苍灰色的异样气团靠近自己,不为所动。直至即将接触自己,才用万能手套构筑新的宝具。 “你所用的是改良版的黑死病?很遗憾这种疫病,人类已经战胜很久了,而你散播疫病的时间,又足够我破解得到新的疫苗。‘瘟疫’之骑士,你已经丧失了与我交战的资格。” Caster的万能手套中对应的疫苗已经作用与Caster,她无视疫病散播到自身,等待着“瘟疫”之骑士发起攻击。 马蹄声快速接近,“死亡”之骑士还在另一处,无疑模糊身形向Caster冲去的是“瘟疫”之骑士。 声音快速靠近,直到将于对方接触,Caster才喊出了下一件已经设置于地上的宝具真名。 能绝对驱逐疫病的防护圈。 第十四章 艺术殿堂-荣誉之战 自Caster脚下扩散开去的“绝对防护圈”以天敌般的压制性将疫病的云团驱散,“瘟疫”之骑士已经来不起退避,它也不会因为即将踏入断绝疫病的防护圈而退却。如同有尊严的恶魔不会在天使面前退缩,“瘟疫”之骑士没有可能因为区区一介白衣“圣女”停下侵蚀的步伐。 正因为对手是自己的天敌,等同现象的骑士更不可能屈服,屈服即代表了连它都承认人类真的已经可以消灭“瘟疫”之灾难。 Caster没想到万能手套最终得出的解居然会只是一个D等级的宝具,但只要能击败一体骑士,并不需要介意宝具的等级。非借用武器强度的宝具反倒更适合她使用,可以避免自己使用后等级下降的问题。 手套上已经构筑了白色短刀,此刀并非用以杀人。Caster将刀刃插入地砖,“绝对防护圈”再次扩散,已经踏入其中的“瘟疫”之骑士被复生的绿光破除神秘。苍白骑士身形暴露,在“绝对防护圈”内,它连自身存在都无法保证,行动受到制约,就算它现在改变主意逃跑也无法从中脱身。 人类真的已经能制服“瘟疫”,从那位英雄出现以来,“瘟疫”的神秘如同坠崖的落石,直达最低点。 “瘟疫”之骑士不肯屈服,不断灼烧它身体与战马的绿光并非攻击性质,相反有幸被防护圈囊括的生物都得到了治愈。不论是被召唤来的罗马方阵军还是恶魔生物,只要还剩一口气,身上的疫病就会被清除,病痛带来的损伤得到愈合。 自然也包括立于防护圈最中央的Caster,短暂感染的疫病清除一空,因突入敌阵受到的损伤也快速消失,仅是一个“简单的”D等级宝具,就让“瘟疫”之骑士陷入绝对不利状态的陷阱中。 只有它没有得到治愈,或者说对治愈它,便是从根源上消灭它。Caster正式道出宝具真名,如同向“瘟疫”之骑士宣判了死刑。 后者痛苦的嚎叫声并不能喝退胜券在握的Caster,相反Caster投掷而出的另一把短刀正中“瘟疫”之骑士胸膛。 用在普通从者甚至是人类身上都没有杀伤力的刀,却轻松刺入“瘟疫”之骑士的心脏。骑士在惊慌与痛苦中摔落下马,身体落入防护圈中。“瘟疫”之骑士如同掉入了高温熔炉,全身血肉与铠甲逐渐溶解。它无力抵抗这件从根本上否定它存在的D等级宝具。 天启四骑士的每一体都很强,可以轻松击败普通的从者,但各种各样的从者中总归存在着能克制它们的存在。万能之人所做的便是寻找到那样的宝具,将这些不可一世的骑士一击必杀。 直至“瘟疫”之骑士完全溶解,Caster才停止了防护圈。 而在方阵兵与恶魔生物厮杀的中心位置,“死亡”之骑士再度现身,它在目睹Caster万能的技艺与击败“瘟疫”的伟业后,不得不停下无意义的愤怒之火。 只有击败Caster才能离开这座殿堂。简单又直白的目标,“死亡”之骑士明白得很透彻。 随着“死亡”之骑士驾马前行,无需它动手,接近它的方阵士兵尽数倒地死亡。恶魔生物们本能得地与这位骑士保持距离,骑士不管同族有什么意图。在它认真起来后,所有接近它的活物都会去死,敢于挑战这一真理的便是有资格与它交战的强敌,现在这位敌人是持有Caster职介的从者。 “Servant Caster 莱奥纳多·达·芬奇、必死!” “死亡”之骑士以最蛮横的方式宣告了Caster的死亡命运,脆弱的人可能数秒内就会因为各种可能的意外暴毙,而对于Caster莱奥纳多,究竟多少时间后会死亡则不得而知。也许要等圣杯战争结束,也许会持续数十年直到她没兴致在人世逗留。 认真起来的“死亡”之骑士用等同与真理的宣告,赐予了Caster“死亡”概念。并非“死亡”之骑士怀疑Caster持有不死性,而是用这样的宣告称赞她先前的战斗,承认Caster是值得它认真对待的强大威胁。 安置于远处的列车炮冷却完毕,爆炸的巨响过后,数十体恶魔生物从Caster使用的坐标系中除名。 万能手套还在破解“死亡”之骑士的神秘,Caster留意到进度条越来越慢,仿佛有道无形的禁锢阻止她破解天启四骑士中最后一位骑士的秘密。 可能性仅为二,其一并不存在真正克制对方的宝具;其二抑制力不允许有人破解“死亡”的奥秘。 无论是哪一种,Caster现在都无法向对付“瘟疫”之骑士那样轻松一击必杀。 马蹄声不断接近,“死亡”之骑士像是认准了Caster已经无法使用高级别的魔术,再次径直发起冲锋,这一次它堤防着Caster再度中途掏出某种圣枪给自己出其不意的一击。 Caster所用的是一杆赤色长枪,在她投掷出去后,枪变化为复数形式,精准封锁“死亡”之骑士的冲锋路径,后者不得不用镰刀劈斩朝自己飞来的长矛。 而下一个宝具,Caster则换成了生前某位友人的宝石剑,彩虹色的魔力洪流如潮水般吞没“死亡”之骑士与它身后的恶魔生物。以炼金术为原点,凡人之力所能做到的极限破坏,威力并不亚于传说中种种神兵利器。 光流所过之处,恶魔的血肉铠甲尽数燃尽。Caster不想承认那位在炼金术上造诣超越自己的友人能持有如此强大的宝具,但从事实上看,这是Caster目前破解得到的宝具中综合威力最强的一件。仅一次真名解放,就让700余体恶魔生物彻底消失,只留下“死亡”之骑士一体孤零零地站在远处。 Caster敏锐地在魔力的彩光中观察到了“死亡”之骑士异样的动作,就像先前直接抓握自己的心脏一样,很大可能是在使用不知名的魔术。 宝石剑超负荷破碎后,“死亡”之骑士单骑冲出被魔力清扫的范围,随着它吟唱完咒文,近百个魔术阵以一阵横阵形式出现在它身前,离它最近的百体恶魔瞬间被死亡概念吞没,成为了活祭品。之后,与祭品数量等同的恶魔骑兵一一从魔术阵中显形。 类似于炼金术,“死亡”之骑士召唤而来的骑士,皆为它的一部分,放在圣杯战争中,可以借用它之名的高阶恶魔。每一骑都有着少许“死亡”概念,而后第二排魔术阵继续显现,同样数量达到了100,直至第三排召唤完毕。 “死亡”之骑士压根不需要在它眼里脆弱不堪的低阶恶魔碍事,有实力的恶魔生物体型过于庞大,还不会乖乖听从自己的安排。这些对它而言毫无帮助的同类,用来召唤只忠诚于自己的军队,非常时期屠刀指向自己的同类亦无不可。 Caster见到对方召唤出100体分身后还能继续重复召唤,立刻终止了后续其他对军宝具的启动,她没信心靠一个对军宝具击溃整整300体有着普通从者实力的恶魔骑兵。并且看样子要一次性全冲向自己,就算换上A+级别的防御型宝具,也没可能抵御这支军队的冲锋。她仅保留已经在启动中的宝具——『光之君主』(one of the Chief Princes)。 同样是一位天使的宝具,仅以C等级释放,圣剑的轮廓出现在了Caster手中,与“死亡”之骑士列队就绪的恶魔骑士们对应,没有容貌的光之仆从响应了剑的呼唤。 300体恶魔骑兵以百骑为一横队,所有骑兵都持有一杆漆黑的长枪,它们没有自主思维,动作整齐划一,连嘶吼声都近乎同时发出。其阵式放在外界足够让任何一支人类的军队丧失战意,直达敌对方灵魂的威慑如同开战前的箭雨,人类的军队没有资格与这群非人类怪物对阵。而他们在真正的“死亡”面前,也都不过是充当消耗品的一次性道具。它们等待着真身下达冲锋指令,将最纯正的“死亡”概念传达到那位能让“死亡”之骑士表示敬意的强敌身上。 无论那人是人类的英雄,还是主的仆从,又或者是地狱的君主。“死亡”面前皆平等,只有死去与活下来两种可能,并且往往结局都是前者。 Caster召集的光之仆从则与对面的恶魔大军相比差了很多,数量上或许它们有2倍优势,可这些理应对恶魔有极高仇恨的使魔,却对它们的召唤者更有敌意。只因为召唤它们的主人并非天使长米迦勒。 他人的宝具终究会存在意料外的问题,Caster好巧不巧在关键时刻因为高估了天使的宝具,只能先考虑如何让这些被自己召唤来的光之仆从不把光之枪对准自己。 她没有时间“友善”对待这群使魔,远处的301体骑士即将发起冲锋,Caster挥剑杀死离自己最近的一体使魔,让手中的圣剑轮廓沾满鲜血。 “此剑即为你们主人的佩剑,你们必须服从剑的命令!” “死亡”之骑士不会等待让它反感的长翅膀白鸟人列阵完毕,随着它率先冲锋,只听从它一骑号令的骑兵们尽数冲向阵型不佳的光之仆从。 Caster杀一儆百的方法并未起到什么作用,天使的仆从们只重视秩序,它们不敢再敌视持有“光之君主”的Caster,可也不情愿与冲来的恶魔骑兵们对战,她被迫使用了其他宝具。 第十五章 艺术殿堂-逆转绝境 从未曾想到过无限件宝具、次世代飞天战舰、极致的魔术……人类理应做不到的事情,会由一位万能的艺术家达成。身处这位艺术家心中幻想的终点(殿堂),达尼克心中早已没有了对自己从者任何怀疑。 他召唤来了最强、最适合、最美的从者(Servant),如果他没有在一开始被“恶魔”控制心灵,他一定能与这位从者在圣杯战争中完美协作,夺得独属于胜利者的桂冠。 骑士的军团已经逼近自己的从者,可达尼克依旧放心,连使用令咒的打算都没有。 欣赏这场演出,他的从者如此告诉了他需要做的事情。呆在坚固的防御结界中,等待这场战斗结束即可。随后便是一同前往终点(根源)的旅程。 书籍在Caster手中显形,她只快速用俄语吟唱了序言,书籍立即在她手中燃烧起来,不听从她的光之仆从,立刻被强制操控了思想。Caster在理念上不想用这种有违本心的宝具,可无法让到来的使魔服从自己,使用非常规手段也是无奈之举。 “抵挡住敌人的冲锋!” Caster莱奥纳多的命令得到了响应,光之仆从均被施加了绝对服从与钢铁的意志,恐怕此刻只有上帝(YHWH)亲临,才能让这群仆从扭转思想。 “死亡”之骑士与它的骑兵军团狠狠撞在了完成紧急集结的光之仆从们身上,被强化的仆从们依旧不能完全抵御“死亡”。 仅坚持了3秒钟,这群能克制恶魔生物的使魔连片倒下,但“死亡”之骑士的军队也随即减速,最猛烈的冲击被阻缓。倒下的都是使魔,Caster根本不会心疼这些家伙。 光与暗的兵卒相互厮杀,异色的尸骸相继倒下,显然还是黑暗一方更强,尸骸均被战马踏碎,“死亡”的概念缓缓推进,600余名光之仆从换取了半数骑兵的消亡。 Caster没有闪躲,她也无法从“死亡”的指定中脱离。所有骑兵均以她为目标冲来,她就算用魔术逃跑也不过是拖延一会儿被包围的时间。 从容被骑兵们“吞没”,Caster的防御魔术只抵挡了几次攻击,她随后就被骑枪戳穿,之后多根尖枪刺入她的身体。 “死亡”之骑士挥动它的镰刀,从护卫的骑兵中跃起,企图一刀斩下Caster的首级。 但Caster此举同样是陷阱,这次宝具并非设置于地上,而是设置在了自己身上。 Caster握在手中的是残存至今的枪尖圣遗物,与它相关的从者本可以参与这次圣杯战争,但Caster顾虑这位骑士的强大,没有让魔术师如愿召唤。真名解放的同时,残存的枪尖一洗被时间侵蚀的锈痕,再现于Caster手中并非枪,有幸以97%的完成度使用这件宝具,于她身前显现的宝具以剑(Tizona)成型。 罕见地需要使用者在临死状态才可以使用,Caster握住剑柄的同时,临近她的数名恶魔骑兵被威慑后退。 “死亡”之骑士也因为意外的威慑被迫偏转方向,放弃攻击,显现在此的宝具并非真的克制它,而是创造出了片刻的“不死”。 剑指向了前方,彷如立于瓦伦西亚的骑士再现,耀眼的剑之辉光与恶魔骑兵们一同熄灭。 “不死”仅限于那一刻,正常使用这种条件苛刻的宝具,也与同归于尽无异。Caster却营造出了最适合的时机,并以此规避了“死亡”之骑士来势汹汹的必杀一击。 等候已久的镰刀劈中了Caster手中的剑,两者眼神相对,暂时还未到分出胜负的时候,两人都得出了这一结论。但“死亡”之骑士不会放过Caster处于临死状态的机会,企图用不间断的攻击阻止Caster治疗自身。 历史上挑战“死亡”的英雄足够多了,“死亡”之骑士不得不承认今日与他为敌的从者是在此之中表现优异的一位。快速劈砍,将Caster手里的剑击落,剩余不足10体恶魔骑士与它一同围向Caster,现在是自交战以来,“死亡”之骑士距离击败Caster莱奥纳多最接近的时刻。 “圣光啊,借主之名赞颂。” “死亡”之骑士听到了Caster细声的吟唱,而在还未消散的光之仆从尸骸下,插入地砖的天使之剑响应了Caster的赞词。 光从背后直击,抢先击中“死亡”之骑士,Caster借此机会赶紧从包围圈中逃脱。 “死亡”之骑士发出了不甘的怒吼,它再次让狡猾的敌人从死中逃脱,一次又一次,并未摆脱“死亡”的生灵,即便是从者也不该做到这样的事情。它让一体恶魔骑士替它拔出刺入后背的剑,那名恶魔骑士完成任务后,与散发着圣洁之光的剑一同升华。 Caster趁机完成了对自身的治疗,人偶的身体在修理上比一般的血肉之身容易很多。她看了眼万能手套显示的破解进度,依旧卡在79%的进度槽。Caster并未放弃自己的战术,她在刚才发觉了可疑点。 自己用宝具消灭百余骑恶魔骑士后,进度前进了0.2%,而在先前用宝具杀死众多恶魔生物后,进度也有零点几的前进。 对准恶魔生物再次发射列车炮,400余体的死亡,换来了进度0.07%的前进。Caster似乎想到了原因,对方是“死亡”概念的现象,想要杀死“死亡”就要先保证不会再发生“死亡”现象。 正因为大量被判定为活着的生灵死去,破解进度才能缓慢前进,而且随着接近100%衰减速度。 “不会发生死亡现象”,这一前提并非是保护活着的生灵,Caster用专属于自己的宝具将众多恶魔生物与“死亡”之骑士关闭在了固有结界内部。“不会发生死亡现象”即可以等同于“固有结界内一切生物全部已死”。 没有活着,也就不会有死亡了。 从根源消灭看不见摸不着的现象,将现象需要依托的载体全部消灭也是一种方法,最直接的方法。 在外界自然做不到,而在封闭的固有结界内,这种方法成为了可能。 Caster不再理会平抚损伤的“死亡”之骑士,她转而继续向不敢插手战斗的恶魔生物们尽情使用宝具轰炸。 身处殿堂内,Caster使用其他英灵宝具的速度可以比他们本人都更快速,而恶魔生物们面对一件件宝具没有适合的抵挡方法。Caster选取的必定是针对这些恶魔生物的宝具,两方在前提上已经没有一战的可能。 Caster所用的宝具几乎不带重样,从战锤到激光射线,隔一段时间还能让设置在远处的列车炮对着恶魔生物聚集的方向轰上一发。恶魔生物想要获胜的方法仅有一个,那就是从这座没有出口的殿堂中离开。而离开的前提却是先让Caster退场,它们只能用无法威胁到Caster的攻击阻缓Caster屠杀的速度。 恶魔的数量很快下降到22万,而Caster屠杀的速度达到了每秒100体,恶魔生物的数量优势荡然无存。如果它们和“死亡”之骑士无法有效阻止Caster莱奥纳多,这位万能的天才可以骄傲地宣告彻底消灭殿堂内恶魔生物只需要40分钟。 战斗嫣然成了简单的计算题,能让人类震撼的灾难成了宝具的试验道具,不只是恶魔们彻底畏惧了Caster,连“死亡”之骑士也对这位屠戮同族的从者感到无可奈何。 每一步都设计得十分完美,将战斗变为可以用数字量化的运算,不会疲倦地用各种针对性宝具攻击敌人,而展开固有结界前积攒的魔力达到了这位从者魔力总量的75倍,一切都被Caster莱奥纳多控制在计划中,在旁人眼里生死一线的各个关头,却也是她计算中的一部分,早就想要了应对的策略,甚至故意让自己处于危险中,赌自己能在逆境中成功脱身,换取更多优势。 “死亡”之骑士没有再阻止这位万能的天才,因为对方已经计算到这些意外情况。不过是一次次将对方逼入绝境,而后被一次次化解攻势。它只能期待这位万能的天才在消灭了固有结界内全部恶魔生物后,如何继续与自己战斗。 每秒杀死100体恶魔的速度,也并非Caster的上限,随着她万能手套继续运作,越来越强大的宝具被她得到。许多源自圣者、天使、屠魔人的宝具被她得到后,屠杀变得更加惨烈。如果《启示录》中能记载更多天启4骑士级别的现象或许能让Caster放弃自己的战术,可惜随灾难到来的先锋部队里只有4体骑士,其余恶魔均为达到Caster顾虑的级别。 体型大的恶魔被圣水溶解,体型小的恶魔被圣枪贯穿,移动快的恶魔快不过圣光,自持有坚固甲壳的恶魔则抵挡不住圣物的爆炸。 强光照穿路径上一切恶魔。没有让“死亡”之骑士等待40分钟,原本剩余的22万体恶魔生物经过Caster半小时不间断的宝具轰炸,全数被消灭。 当Caster投掷出多枚圣枪,穿刺护卫在“死亡”之骑士身边的恶魔骑兵后,偌大的殿堂里仅剩下了对视的两人及Caster的御主。 Caster莱奥纳多当然不会把自己的御主忽略在外,他同样是活着的。万能手套上的破解进度已经达到98.9%,万能的天才距离击败“死亡”之骑士已经很近了。 现在起也正是最考验这位天才的时候,如何让“3”这个数字在某一时刻变为“0”。 第十六章 艺术殿堂-万能之人 ——2011年12月24日夜晚,地点:法国,巴黎,塞纳河北岸—— 距离圣杯战争开始还有3个月有余时间,从罗马尼亚远道而来的魔术师听从“那个声音”的指引,冒着被魔术协会暗杀的风险,抵达了他将要召唤从者的所在地。 博物馆卢浮宫本就是建在了巴黎最佳的灵脉地点之上,正巧此地魔术家族在两个月前更换了家主,达尼克的行程得到了有效隐蔽,他能有3天时间在巴黎逗留。 “恭候您多时了。尤格多米雷尼亚(千界树)家族的贵客能亲自前来鄙人的领地,倍感荣幸。” 从外貌上看达尼克远比这位新晋成为家族之主的男性魔术师年轻,可惜那时对方研究恶魔学说带来的衰老,实际才70余岁,与达尼克相比实属晚辈。 两人寒暄数语,达尼克在对方的引领下进入了提前闭馆的卢浮宫。 “说起来,今晚是圣诞夜,如果您不嫌弃,鄙人寒舍准备了丰盛的晚宴……” “不必。”达尼克像是感受到了召唤,语气骤然变得冷冰冰。他撇下对方,自己听从声音的指引,快步走向目的地。 本次圣杯战争中第一位到来的从者即将现身,而圣遗物正在那里。 “你们都别跟过去!加强外界戒备,不可以放任何可疑人员进来!”那位魔术师喊停了欲跟过去的安保人员。达尼克在来之前交代了部分事宜,之后将有很重要的降灵仪式。 潜伏与馆内的使魔也在这位魔术师的操控下,与达尼克保持距离。 仪式所需的道具他已经提前准备在了那里——单独展厅前方的玻璃台。 抵达“那个声音”指向的位置,周围没有其他人,达尼克停下脚步,仔细聆听还能听到馆外的圣诞音乐。 特意选择了圣诞夜,这个时点并非“恶魔”为他选择,而是他自己选择的召唤时间,与目标英灵的生卒日期无关,纯粹他觉得这个日子最适合会见能与自己一同获得圣杯战争胜利的英灵。 达尼克重新睁开眼,抬头望向这间展厅唯一的展品,画中的女性有着世间最美丽的微笑,他略微急切的心情也随着目睹这副名画而得到宁静。 将自己的武器手杖留在了展厅外,达尼克径直走到准备的道具前,纯净的玻璃展台上有一瓶按照配方调制好的溶液。同样是纯净的玻璃瓶,与洁净无尘的展厅保持一致。 达尼克手持玻璃瓶,走到了名画前,纯黑色的大理石地砖倒映了画框与达尼克的衣角。他弯下腰,郑重地缓缓倒出些许溶液,在秘银中掺入了诸多宝石碎屑,经过特殊加工,灯光下瓶中银亮的溶液落地呈现出五彩的鲜艳色泽,彷如绘画的颜料。 达尼克从未如此认真地绘制魔术阵,心无旁骛,不顾溶液的腐蚀性以手指为画笔,一点点地将圆与文字呈现出来。 在圆完全闭合后,他才再次抬起头,继续欣赏这副文艺复兴时期艺术大师的名画。为何画中的美丽女性没有眉毛?这个问题外界有很多说法,但达尼克很快将知晓。与其从残留的线索中推测,不如直接询问本人。 打开瓶盖的加层,里面夹带了些许粉末,将那位万能的艺术家使用过的画笔断杆研磨后得到的珍贵粉尘。如果没有名画在此地,理应使用这点粉尘也能充当圣遗物。 柔和的灯光照亮了粉尘,随着它们落入魔术阵中,魔术阵正式焕发出彩色的辉光,比展厅的灯光更亮,更鲜艳。 以咒语向那位艺术家作最后的邀请,达尼克不会读错一个音节,在他想来那位艺术家必然有兴趣在到来后先欣赏卢浮宫的众多艺术品,而后可以探讨魔术的奥秘…… 圣夜的钟声突然想起,时间已经临近午夜,再过10分钟就将来到25日。 1人的展厅变为了2人。出现在达尼克面前的从者自然是,Caster莱奥纳多·达·芬奇。那位文艺复兴时期最有名的万能的天才。 但实际在此的人数为3人。沙条爱歌通过与自己立下契约的达尼克,直接干预了这次召唤。到来的并非普通灵基的莱奥纳多,而是一位散发着黑暗与极致魔力的特殊从者,她与达尼克对视着,猩红色的双目在一瞬间就看到了“恶魔”的身影。 【立即停止对我御主的操控!】 Caster并未说话,但她的声音准确传达到了远在另一世界的沙条爱歌。 “恶魔”没有回答,而是示意Caster莱奥纳多复述自己的咒语,通过达尼克的双眼,Caster看到了“恶魔”手中捧起的宝物——七之王冠。 如同映射,Caster吟唱完咒语,在她手中显现出了一颗水晶球。 【Buon Natale(圣诞快乐)】 “恶魔”的微笑祝福让Caster感到极度不适,对方持有七之王冠的情况下,实力并未在Caster之下。仅靠谈判方式并不能让对方服软。 “Buon Natale。Master。” Caster优美动听的声音让达尼克回过神来,他也不知道为何自己突然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能力,连思考都不做到。 达尼克从未想到自己召唤来的必胜从者居然不是长胡子的大叔,或英俊的青年,而是一位与名画《蒙娜丽莎的微笑》中主角极其相似的女性从者。他不会看错对方的美貌,无暇的身材,而且有着与容貌相称的精致眉毛。 无疑达尼克在人生数百年来收到了一件最好的圣诞礼物。 ———— “又是令人不愉快的3人共处。” Caster莱奥纳多与仅剩下的“死亡”之骑士对峙着,她已经想到了一整套完美的战术,能破解“死亡”的方法。 在她杀死20余万恶魔生物后,所剩的魔力并不多,只够她再使用数次A级别的宝具。 使用传送魔术移动到达尼克所处的防御结界外,Caster启动密钥,开始解锁解密。“如何?Master,演出是否精彩?” “精妙绝伦。” 达尼克走出打开的结界,Caster示意他靠近聆听。 “现在是最后的时刻,我们的敌人只有‘死亡’之骑士一人。在我打开缝隙后,您只管往那之中前行,因为那里便是根源所在。” “所以,你的固有结界……” “没错,我的固有结界就如同圣杯,正常情况无法凑齐这么多魔力,也没时间提前建造框架。但本次圣杯战争我有幸以特殊形态降临,我制作固有结界正是为了以此代替圣杯。借用抵御恶魔的名义,尽可能移动到距离根源最接近的位置。机会仅在5秒内,抑制力不会留给我太多时间违规。” Caster在手中制造出一把彩虹色的利剑,遥指蓄势待发的“死亡”之骑士。 “准备好了吗?Master?” “可以,随时都行。”达尼克没有一丝怀疑,他的夙愿终于能够达成了,尤其有幸与万能而又美丽的从者一同抵达根源。世间最隆重的约会不过如此。虽然还剩一个不懂风情的怪物干扰他们。 “那么,”Caster右手高举手中的彩虹剑,向着“死亡”之骑士挥出“上帝之鞭”,而左手紧紧握住了御主达尼克的手。 “启程吧!真名为——军神之剑(Photon Ray)” 魔力之光贯通“死亡”之骑士,并威力不减地直达殿堂的边界,星之剑以自灭为代价成功在殿堂的边界撞击出一处裂缝。 Caster与达尼克在中途脱离星之剑的引导,并且在落地前,Caster制造出传送魔术阵,将达尼克转移到殿堂的缝隙前。 不出所料,将时间用在压制自身固有结界的Caster没躲开从背后直击她灵核的死亡冲击。24万恶魔的死亡不单让Caster有机会破解“死亡”,“死亡”之骑士也借此得以完全施展自己的实力。无形的攻击将Caster打落在地,仅一击就粉碎了Caster身上重构的魔术防御,并在这位美丽的从者背后留下一道深至人造骨架的伤痕。 区区一介失去虚荣冠位的Caster职介从者,连番羞怒它,并次次侥幸逃脱,所谓的幸运与奇迹终有用尽的时候。 “莱奥纳多!快点!”缝隙以肉眼可视的速度开始闭合,达尼克无法看到黑暗的另一边是什么,但他相信自己的从者不会欺骗自己。 “一路顺风。”Caster忍受着身上的不适,立刻对自己的固有结界下达了强制命令。万能的天才给自己留好了最终底牌,用以应对“万一敌人侥幸杀死自己的情况”发生。 殿堂随之发出异响,达尼克在未明白原因的情况下,“落”入了缝隙中。艺术的殿堂快速搜索,依旧不会打开出口,这里本就是一位艺术家临终之际为自己设计的坟墓。 【能在艺术的终点安眠就圆满了……】莱奥纳多·达·芬奇将殿堂的真面目正是展露,并非用以暴力的战场,条条回廊,座座雕塑拔地而起,其中任何一件艺术品都是人类文明中的瑰宝。 而随着殿堂收缩崩坏,这些暴露出真面目的艺术品也随之回归虚无,快速消失于收拢的边界。 “此地仅剩2人。” Caster以关闭部分身体机能的方式重新站起,无畏于“死亡”之骑士临近最强的实力,她将下一件宝具使用。 “死亡”之骑士抢先冲锋抵达Caster的位置,镰刀眼看着就将落下。但Caster反而跳上了“死亡”之骑士的战马。 在她的手中出现了一把短剑,并被她抛上半空。 “死亡”之骑士看清了短剑的样貌,它不由停下了挥砍动作。这场战斗结束了。 ——『告死天使(Gabriel)』 光贯穿了两人的要害,由此达成了殿堂内剩余“0”人的前提条件。 Caster莱奥纳多的尸骸落在了“死亡”之骑士身上,其左手的万能手套也终于得以走完最后的进度。破解进度100%,本不存在的某件宝具得以启动,赐予“死亡”死亡。 “死亡”之骑士的尸骸与击败它的从者尸骸一同开始消散。在即将完全消亡的艺术殿堂中,它们也如同其余艺术品一样迎来既定的命运。 第十七章 急切 黑色的雨水落在了独行从者的衣物上,空有“死神”之名的她抵御恶魔的侵染易如反掌,身处这样的环境反倒能少许恢复她的魔力。 “Master……死了?” Ruler度玛空洞的双眼望向了先前爆发战斗的方向,她感知到了自己名义上的御主Caster莱奥纳多没了魔力反应,先前她多少能从后者那里得到点魔力供应,绝大部分魔力由大圣杯提供。而现在不同了。 感觉不到寒冷,度玛继续犹豫是否现在进入耶路撒冷城,某人正携带已经溢满的小圣杯混入此城,她相信Assassin加百丽一定会追寻而至。度玛只剩余2道可使用的令咒,如果再找不到击败Assassin加百丽的方法,她将无法完成这项命令。 与发布命令的人是否死亡无关。 就在不久前,她察觉到Assassin使用未知的方式控制了“复活”权限,如果下一次她还向依靠自己的不死性“死而复生”,消耗的魔力量将会至少翻倍。虽这点影响因为她有大圣杯直接供魔应该不会有意外。 执行一项无法完成的指令,临近穷途末路的度玛还在思考究竟最后召唤哪两位从者能起到帮助,亚瑟王的剑鞘及不少自己临时收集的圣遗物还携带在身上,实际可供选择的范围不大。 很容易得出答案——召唤谁都没法击败等同于无敌的顶级神明。或许突入城内寻找一件与天使长米迦勒有关的圣物,祈祷那位掌管耶路撒冷城的天使来制约加百丽更靠谱。显然不会发生这般理想化的事情。 度玛的视线被一只靠近自己的山羊羊羔吸引,那只看似普通的年幼牲畜自动抵御了黑色雨水的侵染,仿佛被施加了祝福。 两者对视着,相互间都没有说话。一方有着“沉默”的习性,另一方则没有言语的功能,都不过是使魔而已。 度玛明白羊羔的身份后,她上前抚摸羊羔的皮毛,奴役这头牲畜的主人想通过使魔传递信息。似乎也是Ruler职介的从者,名为约翰。 度玛记下了羊羔身上携带的所有情报,后者在完成施术者的目的后恢复常态,立刻逃离了度玛。 度玛持有Ruler职介技能B等级的真名看破,显然Ruler约翰传递给她的情报与她自己“见”到的信息有不少相异之处。她不能确定情报的正确性,毕竟她连是否存在Ruler职介的从者约翰都不知晓。如果送上门的羊羔是Assassin加百丽或其他势力的障眼法,她贸然以新得到的情报行动会浪费掉最后的机会。 她再次望向耶路撒冷城的路标,无法决定的时候,交由命运来决定。不相信新得到的情报,则等同于继续处于无计可施状态,度玛没有办法拒绝,此刻她再等待则会失去最后一丝击败Assassin加百丽的机会。 大圣杯供给的魔力开始减少了…… ———— “前面的路也被魔术结界封锁了,还设置有更多陷阱,用于监视的魔眼已经盯上了我们……Lancer,我们真的要从这里进去?” 安东尼用力挥动拳头驱赶试图接近自己的石头人使魔,个别不会后退的被他轻松打碎。 “Lancer!我们已经被Caster的使魔包围了!Lancer!” 在安东尼的催促下,Lancer罗慕路斯停止了冥思,他从见到小圣杯溢满引发的魔力之孔后,就一直心事重重。 “以罗马之名,无主之物尽数离去!” Lancer只呼喊了一声,在“皇帝特权”的作用下,包围他们的石人使魔及潜伏在树丛间的傀儡人偶都不受控制地开始避让两人。 “无主之物?” “Caster已经败退,就在2分钟前。她可能在我们前往城堡的时候,已经抵达恶魔军团位置了。” 听到Lancer的回答,安东尼顿时就炸毛了,“我们还往Caster组的城堡走去做什么?快点去耶路撒冷方向。” “城堡里有大圣杯本体。” 只凭这句话,Lancer就让自己的御主安东尼转变了态度。魔术师究竟是魔术师,有利可图的时候才会忽略危险。 “既然Caster已经败退,我们现在突破城堡,找到大圣杯本体。大圣杯便是我们的?对吧?无主之物。”安东尼装作疑惑地问道,他发自内心的笑容让Lancer看到忍不住想往他头上糊一巴掌。 虽然说的话很有道理,符合罗马的作派。 “我们先进去与Caster势力留守的负责人见一面,现在就算我们取走大圣杯也跑不远。那东西等同一个巨大的发信器,会把成千上万的恶魔引诱过来。” Lancer走到魔术结界边沿,遍布森林道路的魔术防御系统关闭了部分,让两人得以进入。 “皇帝特权真好用,我根本看不透原理的魔术在你手上轻松破除。” “别傻了,再好的技能也有冷却时间。是城堡里的人让我们进去。” Lancer已经感知到了城堡里的留守人是谁,只可惜对方并未以从者身份降临,仅以普通肉身复活。 “除了大圣杯,我想城堡里肯定有很多魔术相关的研究资料与珍贵典籍,你有兴趣吧?” “都是无主之物,如果正巧被我看到了,就是我的。”安东尼以往在外执行委派的任务,在杀死目标死徒后都会抢先把死徒据点或工坊内的物品洗劫一轮,而后直接放火烧干净。如果当时队友还活着,他也会公平地三七分成。 直至两人踏入城堡的大门,临时关闭的魔术防御系统都未对两人发起攻击,即便安东尼作死地来回踩某个直连虚空的泥沼陷阱。 Lancer伸手拉住了企图触摸大门浮雕机关的御主,看到有人抚摸炮口,连他也忍不住要制止。 “快点走吧,这座大门上设置了能发射魔力炮的关联魔术阵,虽然炮座设置在城堡内,但如果有人刚才启动,就能让你飞上高空。对,就是昨晚那艘战舰的炮击威力。” 安东尼回想起被袭击的希布伦城惨状,立刻收回手,跟上了Lancer的步伐。 Lancer实则更关心恶魔被这种威力的魔力炮击中会如何。以这座城堡的防御能力抵挡恶魔进攻一段时间应该不困难。明智的选择是立刻放弃圣杯战争逃往暂时安全的地方,图利的选择是立刻放弃大圣杯前往耶路撒冷碰运气,而重视荣誉与承诺之人的做法则是尝试守卫一座坚城。 此地无疑有尝试阻挡恶魔军团的可能性。 “Master,在你的想像中圣杯战争最终争夺的大圣杯本体是什么样的宝物?” 城堡往里的路程很长,两人并不知晓那个暗门有便捷通道,只能沿着显眼的主路径往里面走。Lancer突然的提问让安东尼一时没弄明白。 “大概……比我们见过的小圣杯更大……可能是放大数倍乃至数十倍的纯金器皿。从埃米德提供的情报来看,以往亚种圣杯战争的圣杯都是那样的东西。” “你是这么想的?那可是能实现任何愿望的万能许愿机,至少对外如此宣传。” “不可能真的‘万能’,以我的估计,不过是某种极高级别的魔术礼装,协助使用者实现愿望而已。” “那么,万一大圣杯最终得出的结论是让你获得龙种的肉身,才能帮你获得强健的躯体。这样的接果也是你希望得到的吗?” “……” 安东尼显然没想过这种理论上不该发生的意外,以正常人思维,强健的身体当然是更高的身高,更结实的肌肉,还有坚固的骨骼,最好天生带有对魔术抗性,不会中毒,不会衰老,百战而不怠……安东尼如此想来才发觉自己所幻想的愿望与传说中的怪物还真的区别不大。 大概对圣杯追加要保持人形,并长得帅气之类的限定条件就不会出现意外了。 “Master,跟我一样强健的身体是你想要的吗?” “……勉强也可以吧。”安东尼实则打心底里羡慕Lancer罗慕路斯健硕的体格,光是看着一身古铜色的肌肉,就让安东尼感到自卑。即便罗慕路斯穿着西装衬衫都不会有人看错他的体格。 不缺钱、不缺魔术天赋,有可靠的魔术家族支持,没有竞争对手,这样出身的孩子与这位最终不得不击败手足亲兄弟的开国神祖明显不会有一样的人生轨迹。正因为得不到才想要得到,普通人根本不可能为了让自己长出一身健硕的肌肉,顺带长高些许的愿望参与圣杯战争。 后天的锻炼足够达成部分。 “可我却并不觉得你现在的身材有问题。罗马从不因为身高轻视任何一个敢于立于街头演说的人,也不会以有无结实的肌肉决定一个登上敌国城墙的士兵能否晋升做将军。在我(Roma)的子民中,也存在看似柔弱的孩子当上了执政官,将军,皇帝。” “我很强,但经常有人会质疑我的实力,就因为我的相貌看上去好欺负!必须让这种以貌取人的弱者明白我是名副其实的强者!” 为何要执念于能轻松用拳头解决的问题?Lancer权当自己的御主心智还未完全成熟,实力强大的罗马子民所需的生长时间较长可以理解。 没让两人在城堡内绕路,剩余的复活者,对应Rider汉尼拔的杀手,西庇阿诚惶诚恐地带着一群人造人出来迎接Lancer与安东尼。他并不知晓外面的情况,还在等待Caster发布下一条命令。 第十八章 阴霾 相较于着手计划固守城堡的Lancer组,阿迪尔与Saber面对的情况并不顺心。Caster将他们传送到了前往耶路撒冷城的中途。 再往前便将进入以色列人实际控制地区,阿迪尔有返回后方与Caster组一同阻击恶魔大军的念头,可当他看到直达天空的魔术辉光,亦清楚自己没资格前往两方激战中的区域。连设置魔术陷阱都不会的他,面对远超自己能力范畴的敌人,也只有在逃跑时候还能骗自己放轻松。 “Master。如果你想要返回交战区域,就一起去吧。我尊重你的选择。可踌躇在此地浪费宝贵的战前准备时间,我不认同。就算我们帮不上Caster,至少要做好我们力所能及的事情。” Saber隐约预感到发生交战的区域已经聚集了超过万数恶魔,假设每一体恶魔实力都在之前的石像鬼(滴水兽)程度或以上,她大概能被30体左右的恶魔包围就没有脱身的机会了。 这还是建立在不被偷袭的情况下。Saber心中也震惊于Caster的真正实力,能同时迎战万数之上的恶魔军团,光是其不畏大军的气势就足够让Saber岳飞佩服。 “可单凭Caster一名从者能击败‘《启示录》现象’吗?”阿迪尔当然希望Caster组能成功阻截恶魔大军,可两方超过他认知范畴的势力交战,他根本无法推断哪一方胜算更大。“果然要我成为哥哥那样光凭头脑既可以掌控局面的指挥者过于困难……” “那就以‘Caster组被击败’为前提制定下一步作战计划。虽然以我们知晓的Caster实力,即便失败也能拖延很长时间,但真的发生这样的情况,只剩下我们能充当阻截恶魔军团的防线。你能再次表现出色,说不定能让Assassin加百丽二次对你认可。她之前明显想说‘你们连6小时都撑不住’。” Saber当时目睹了加百丽承认平局后与阿迪尔缔结魔术契约的细节,她虽然不理解加百丽究竟从阿迪尔身上取走了什么,但可以肯定现在的加百丽已经处于“胜券在握”状态。所谓的6小时不过是找个借口,让她能名正言顺地坐视灾难蔓延。 神明究竟想要什么?这个问题,以Saber的头脑亦无从推测。 魔术师的移动迹象被Saber察觉,距离他们并不远,就在人类视力可以看到的一处村落。Saber能够看到那处村落的微弱灯光,她将情况立刻告知了阿迪尔,后者这才意识到由于圣杯战争的战场扩展到了远离希布伦城的地带,很可能从小圣杯启动到耶路撒冷城这段路途中的众多住民并未疏散。 “事发突然,他们该不会对无关民众采用极端手段吧?”阿迪尔对魔术协会派遣的魔术师并不放心,他对这群负责善后工作的异教徒,权当与魔术师佣兵差不多的一类人。 Saber回想起之前滴水兽对她和阿迪尔展露的敌意与多次撕咬动作,并不觉得让脆弱的普通人活着见到恶魔是件好事。 阿迪尔与Saber一同前往了那处村落,在他们即将进入村落前,两名负责封锁村落路口的魔术师拦下了两人。 “你们是……”魔术师并不懂阿拉伯语,他们看到阿迪尔时就起了动手先灭口的想法,但看到明显古中国的铠甲装束女性,立刻意识到是圣杯战争中的Servant到来。 “让开!”阿迪尔察觉到了这两名魔术师起初不怀好意地打量自己,如果Saber没跟在他身后,说不定两人就将火焰丢在他身上了。 两名魔术师立刻退让,并悄悄启动衣袖中的警报魔术,让村落里的同伴知晓状况。 阿迪尔一心关注村落的状况,Saber则没看落其中一名魔术师的小动作。她拔出剑,跟着阿迪尔闯入村落,并不理睬慌张的2名魔术师。 所幸并未发生最坏的情况,村落中的魔术师通过催眠魔术将村落里的民众聚集到了一起,还未有攻击行为,只是不停催促着这批普通人。 “啊,你们居然会在这里!”圣堂教会本次监督者,玛丽莎修女与圣堂教会的魔术师保持一定距离,只是监督这群魔术师在聚集民众。她在看到阿迪尔到来后,赶紧跑了过去向阿迪尔与Saber问询情况。“你们知道发生圣杯仪式的地点出了什么意外吗?我2小时前还以为圣杯战争已经结束,灵盘显示大圣杯即将出现在那里。我和魔术协会派遣的使魔全都被一名半人马型从者扫清。” 阿迪尔与Saber确认后,将大致情况告诉了玛丽莎修女,而另一边的魔术师们都撇下民众,四散而逃。 “恶魔吗?数量有多少?” “我预估在10万左右。”回答的是Saber,她认为报10万数字能让对方清楚现在的境况。 听到这个数字,玛丽莎修女明显吓得脸色发白,以她在圣堂教会学到的常识,恶魔均非普通人类可以迎战,并且依照阿迪尔的描述,恶魔的实力已经远远超过了正常范畴。 只需要三五个,便可以让从者感到棘手。这样实力的恶魔连玛丽莎修女自己都不敢与它们一对一战斗。 “10万?你们确定……” “我只是保守估计,现在Caster正在那里与恶魔大军交战。你应该看到那个方向的亮光了吧?” 就在三人对话的时候,剧烈的爆炸云团从极远处升起,威力不亚于之前Assassin战斗时引发的爆炸。 “Caster能赢吧?”玛丽莎修女不敢想象身处那样的战场该如何存活,以她自己的实力预估,会瞬间在爆炸中气化。此等战斗规模已经远远超越了她的认知,要不是阿迪尔与Saber在此,她一秒钟都不想停留。 “希望如此。” Saber的说法让玛丽莎修女更加惊慌。而阿迪尔也没好到哪里,他望着爆炸升起的光亮与云团,惊讶地一时说不出话来。 “修女,你能确定各从者现在的状况吗?” 在Saber的提醒下,玛丽莎修女没有顾忌规则,当着两人面取出了圣堂教会第八秘迹会用于圣杯战争的灵盘,其本身就是件昂贵的魔术礼装。 玛丽莎修女启动灵盘后,七大职介对应的格子只亮起了4个亮点,其中Saber职介对应的亮点最明显,Caster职介的亮光指向了爆炸发生的方向,Assassin职介的亮光则飘忽不定,无法给出指向。 冷静下来的阿迪尔见周围看不到刚才的魔术师们身影,向玛丽莎修女问道,“你们聚集村落的民众是在做什么?” 玛丽莎修女收回灵盘,立刻否定了阿迪尔的用词。“不是‘我们’,我跟魔术协会的人不会直接合作。是他们的负责人决定立刻疏散到耶路撒冷城的民众,他们似乎掌握了比我现在知道更多的情报,想必现在的伦敦时计塔总部忙做一团吧。一场圣杯战争演变为恶魔降临的灾难。” “至于疏散的方式,如你所见,暂时还以照顾无关者的生命为前提,但我相信一旦魔术协会的负责人知道有10万数量饥肠辘辘的恶魔大军降临,干出什么事情都有可能。” 玛丽莎修女自己也早有了逃跑的念头,奈何她知道现在逃跑不止是无法向圣堂教会,也无法向自己家族的主人交差。她走到被催眠的民众前,对其中一人施以暗示,渐渐这些被催眠的村民开始往村外列队走去。 “他们能走到安全区域?” “希望能,我不可能带领每一支逃难的普通人到远离战场的位置。以目前的情况,也不存在安全区域。哪怕只有1万体恶魔,也足够让数座城市沦为人间地狱。” 玛丽莎修女向走在队列最前的村民施加了秘术,能让他在无意识状态避免进入野兽存在的林地。她能做的仅限于此,先前几个村落她都没使用洗礼吟唱,纯属做给阿迪尔看的。 “你们呢?这是要去耶路撒冷城?我个人并不建议。” 处理完麻烦的无关者,玛丽莎修女已经在思考是否进入耶路撒冷城,那里相对安全。 “并不是。为什么?”阿迪尔想知道圣城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听玛丽莎修女的语气并不是好事。 “黑色的雨开始降下。魔术协会方面已经与以色列国的魔术师取得了合作约定,具体情况我不清楚,但黑色的雨水已经确定为不详之物。现在耶路撒冷全城被以色列魔术师管控中,其中包括以色列国唯一评级在‘冠位’的魔术师。” 即便如此,玛丽莎修女也更相信城里安全,恶魔大军一旦攻来,她还有逃跑的机会。至于黑色的雨水,并未造成伤亡,相较而言威胁并不大。 “我与Saber会坚守到耶路撒冷城的路线。一旦Caster败退,请你立刻告知城里的魔术师疏散城中民众。我和Saber的力量如同杯水车薪,拖延不了多少时间。” “阿迪尔,你可真是个善良的人。希望你能活到天亮的时刻。” 玛丽莎修女在离开前如此说道,她完全忽略了阿迪尔与Saber这支力量,以她观测到的魔术爆炸威力,他们连杯水车薪的程度都算不上。 第十九章 沉默悲鸣 随着Caster的灵基反应消失,玛丽莎修女与魔术协会的负责人都第一时间察觉了事态正朝着最坏的方向发展,新外派的使魔捕捉到了近10万数量的恶魔完好地存在于交战地,已经完成列队工作。它们在更高等级恶魔的带领下开始离开召唤地,并且其中混有两体无法测算魔力反应的恐怖存在。 其一向着千界树家族城堡,原Caster组据点移动,随这股力量随行的恶魔数量高达七万,而另一股力量径直朝着耶路撒冷城方向行动。这与魔术协会高层贵族的推测一致,情报在第一时间送至暂处于联合关系的以色列国本土魔术师——瑟怀恩将军。 很不凑巧他最钟爱的学生,本次圣杯战争中Rider的御主罗曼已经在数日前就战败身死了,随行绝大部分士兵战死,侥幸活着回来的也跟疯子无异,只会整天对着教堂内的十字架做忏悔。他看到油墨都没烘干的信件传送到自己的办公桌上,迅速浏览了内容。怒火顺着他的手指将信件引燃。 “该死的巴勒斯坦魔术师,它们启动圣杯,引来数十万恶魔,却要我们以色列人付出最沉重的代价!!!混蛋!我一定要踏平每一条巴勒斯坦狗的头颅!把那些低劣民族的碎肉喂恶魔!!!!” 这位老魔术师根本想不到拿什么与六位数的恶魔战斗,即便七成暂未朝着以色列的国土移动,可单凭三万数量的恶魔足够踏平耶路撒冷城五六次。 体面的做法是与全城居民一同迎接恶魔大军的屠杀,靠他的魔术化改造士兵,兴许能击倒几个恶魔。 理智的做法则是立刻放弃耶路撒冷城,魔术协会的负责人在信中也隐晦表明了类似意思,毕竟数百万普通人死就死了,至少要让魔术师们能逃离这片即将化为地狱的死地。 更加糟糕的是地狱之景已经开始在耶路撒冷城蔓延,即便有“军队”和魔术师控制受到黑雨侵染的普通人,灾情却还在扩大。一旦被侵染的人聚集在一起,城中秩序将彻底失去,等不到恶魔军团抵达,这里就已经完蛋了。 瑟怀恩将军转头发觉有多重魔术封锁的办公室里居然多了一人,一个看起来只有一米五不到的矮个头,身披黑色斗篷,面容被遮盖在破抹布一般的斗篷下。这位将军下意识觉得出现的矮个头只是一名初中生。 寂静,办公室内出奇地安静,瑟怀恩将军这才意识到自己外面有士兵巡逻,明岗暗哨众多,不可能放一名打扮怪异的小孩子进来才对。 瑟怀恩将军想要站起来喝退对方,可他这才发觉自己无法站起来,并非他的双脚有问题,而是他大脑发出的命令无法传递到脖颈一下的躯体。 老魔术师的头颅掉落在桌上,随后无头尸体也跟着倒下,鲜血迅速在办公桌上蔓延,就像城中现在的恶魔诱惑,发展快速,无法阻挡。 Ruler度玛将未沾染鲜血的镰刀收回背后,她只是单纯想杀一个本城的管理者,城市的市长被她忽略,瑟怀恩将军则被她视作耶路撒冷城暂时的管理者。因此她炸入城后第一件事便是潜入那位魔术师所在的府邸,一刀斩下魔术师的首级。 很不凑巧,耶路撒冷城下也埋葬了迦南人生活的遗迹,并且这里正是度玛还是迦南农业丰收神时期迦南最肥沃农地所在区域。 这里是她昔日的家乡,至今她捧起地上的泥土,还能闻到数千年前麦穗的成熟的芳香。迦南人在辛勤垦种之余,感谢他们的丰收神带来了又一年大丰收。美味的牲畜,香甜的果实,还有精心挑选的活人祭品都将在大丰收后被摆上她度玛神像前。 先前她目睹当地博物馆内迦南文物时还能克制自己屠杀“侵入者”的冲动,她能无视外界的干扰,无视恶魔力量对自己的影响,却无法忍受非迦南族人在这片“流淌着奶与蜜的土地”构筑最后的抵抗。 即便迦南文明已经灭亡了超过4500余年,在这片土地也上演了无数次文明的兴起与衰亡,唯独她绝不允许当年的“希伯来人(越河者)”获得与此地共存亡的资格! 恶魔的獠牙与利爪将把这片土地变为人间地狱,也不能让昔日犯下灭亡迦南之罪的罪之后裔获得荣誉。 现名为“犹太民族”的罪人就该在无次序的混乱中,暴露出大半被恶魔力量诱惑的丑态,而后沦为恶魔们的食粮、祭品,度玛可以在变为地狱的耶路撒冷目送最后一个城中的犹太人死去,见证他们又犯下了一项罪行——充当启示录之兽的活祭品! 既然已经无人赞颂度玛丰收神的权能,顺应后世之人污蔑于她“沉默的死神”之名未尝不可! 亦为“大丰收”,死神的镰刀收割百万亡魂,为启示录之兽的复活献上哀歌。 度玛提起地上的魔术师头颅,她以失传的古迦南魔术拷问魔术师的灵魂,很容易就知晓了如何控制城中经过魔术改造的士兵。 最忠实的士兵自然受到“制造混乱”的命令也会毫无保留地执行,无关他们的将军是否已经被暗杀。 度玛斩下魔术师的右手,以此为画笔,以血为颜料,在地上勾画魔术阵,确保一切行为均是“瑟怀恩将军”所为。“瑟怀恩将军”向全城的改造士兵新的指令——杀尽所有可能受到恶魔力量侵染的活物。以覆盖先前“协同魔术师制服受到侵染的居民”指令。 完成魔术后,度玛发泄性质地将这名老魔术师剩余尸骸也斩为碎块,并在办公室内引燃书架上的《圣经》等神学书籍。她的憎恨绝非这点血就能抵消,如果不是Assassin加百丽还在存在着,她定加入混乱的战斗中,让侵入者的后裔们品尝到时隔4500的复仇之怒! 火光中,魔术师的尸体碎块逐渐失去重新“使用”的可能性,度玛毁尸灭迹正是为了防止有人再用这些尸骸为素材覆盖她下达的命令。 度玛再度陷入“沉默”状态,无视人类的魔术机关与岗哨轻松离开。直至10分钟后这场悄无声息的火灾才被外面的警卫兵发觉,而他们的将军已经烧得只剩下几截断骨了。 与慌乱的救火现场相比,立于临近街道阴暗处的Ruler度玛格外宁静,她亲眼看着一名发狂的市民撕咬家人,而后赶来的士兵将这些人全部开枪打死,并继续朝来不及逃跑的其他市民开枪。 城中少数魔术协会的魔术师也看不到身影了,他们在协同作战的士兵失控后,果断选择放弃任务。自己的生命与市民的生命之间如何选择,这种问题魔术师从不会选错答案。 当所有人都处于混乱中,亦是一种新秩序。因此度玛很快注意到了与她一样保持淡定的“人类”。 对方并未发现她,而是不顾随意射击的士兵,一股脑地往混乱的人群中跑去。士兵可不会顾忌街上乱跑的人是什么身份,无论贫富贵贱,都是普通人类,是人类就免不了被恶魔的力量浸染。那么就属于指令中需要杀死的活物。 经由魔术改造,失去思考能力,只会忠诚执行指令的士兵们反倒是城中比魔术师们更能耐受恶魔力量侵染的活人。无论他们的分队队长怎样下达停止的命令,在未接到最高指挥官瑟怀恩将军的新指令前,他们都将继续执行歼灭任务。 原本度玛不会对一个已经失去从者心脏的人造人感兴趣,可对方用圣骸布包裹,紧紧抱在怀里的东西正是已经魔力溢满的小圣杯。 那东西现在如同一块腐烂的腥肉,让恶魔生物们往圣城耶路撒冷赶来。 度玛不但不会攻击人造人萨拉丁,反倒升起了保护他的念头,因为对方带着小圣杯闯进耶路撒冷,才让恶魔生物“追随”而来,对方是真正的“罪魁祸首”。仇人的敌人自然要保护其安全。 死神的镰刀显形,把数名枪口对准萨拉丁的士兵斩杀,度玛立于士兵身后,正视着仍然不停下的萨拉丁。 “不、怕死、吗?” 度玛生硬的言语并未得到回应,萨拉丁继续向着东面跑,在视线尽头的山坡上有一座天主教教堂。 那里是萨拉丁的目的地,约定必定遵守,他将尽自己所能压制到来的恶魔大军。他已经做通过自己的封印魔术减少了约两万数量恶魔生物到来,等抵达教堂还能让恶魔的行军速度下降些。 给城中的市民多一份写遗言的时间。写完一份也可以起笔写第二份,如果不幸没能享用萨拉丁拼上争取来的成果,或许还能指望另一种救赎。 度玛飞起到半空中时,清楚感知到了。城市边界处,自然而然在黑色的大雨散发着圣洁之光的炽天使。 Assassin加百丽终究没继续徘徊在城市边界外,准备踏入受米迦勒天使守护的耶路撒冷城。 度玛清楚,只要加百丽敢踏过一步,都可算作破坏规则的行为。并非圣杯战争的规则,而是高贵的天使之间的约定。 魔术阵显形,度玛以剩余的令咒之一,向守护耶路撒冷城的天使乞求践行约定! 第二十章 公正 『无效』 度玛消耗一道令咒所使用的祷告魔术并无反应,别说引来天雷或米迦勒的仆从,她的魔术阵反倒碎裂了。 延长的黑夜中,炽天使进入了耶路撒冷城界内,理应被判定为擅闯其他天使守护之地的她瞬间提速。漫天光之圣羽落向途径上被她判定为由价值复活的人,死亡在她面前都必须俯首。 不止是复活加百丽认定有价值的人,神圣的光之圣枪一并出现,以她掠过的光之路径为引导。圣枪无差别“轰炸”失控的士兵和受到恶魔力量污染的人,此外个别被她判定为极低价值的活人也被列入攻击目标。 原本加百丽不打算这么快踏入耶路撒冷城,但度玛公然在城中杀死以色列国中最有价值的人类,还加剧了城中混乱状况。加百丽能忍受与她同级别的“兽”降下侵染人类的魔力之雨,并不代表换成别人也有资格制造一次混乱。 丑陋不堪的堕天使,低等的神乖乖躲在阴暗的角落才符合真理。 短短数秒钟,Assassin加百丽就接近了还在惊愕魔术失败的度玛。她将手中仅成型轮廓的剑投向了度玛,借由截取复刻Caster退场前使用过的“米迦勒的剑”为凭证,虽然是无实战用途的临时仿造品,比Caster制造的仿品还差数个级别,可用来当做打开圣城的门钥再合适不过。 顺带让不识相的堕天使明白,摆弄小把戏毫无意义。天底下不存在她加百丽无权进入的地域。跟她比拼智慧至少先要在人间混个大贤者级别的头衔才有资格。 不稳定的剑穿透了度玛的身体,后者这才明白加百丽为何能不受任何影响直接闯入耶路撒冷城。度玛如今因为大圣杯供魔减少,落地后身上的血窟窿也未合拢,她不得以将地上的数具尸体作为应急食物,以快速修复身上的损伤。 “堕天使,现在轮到我问你了?谁允许你进入耶路撒冷城?” Assassin加百丽出现在度玛身后,并轻松一刀斩落度玛持有镰刀的右手,并用另一只手卡住度玛的脖颈,将身材矮小的度玛压制。 “回答我,我将以你的狡辩,决定如何对你追加罪名!” 不控制神力的加百丽捏碎了度玛的脖子,她将断了脖子还会哀嚎的度玛一甩丢到街道尾。紧接着是多道光柱,将度玛与那里刚被圣枪裁决的士兵尸体一同烧成尘埃。 度玛在身体被破坏后,果断选择逃跑,而加百丽也没立刻追杀的意图。似乎躲回隐蔽的阴暗处,加百丽就能忍受一名多次与自己作对的堕天使存在。 羽毛继续降落,影响范围不断扩大,有幸被加百丽认可的刚死之人一一被复活,而他们能看到的则是攻击他们的本国特战士兵和发狂的市民都变成了不会再伤害他们的尸体。 加百丽在他们复活后施加了强制的暗示,让他们忽略了对死亡的恐惧,并引导他们各自返回住所。无论与他们随行的妻子、亲友是生是死,有价值的人不能为没有价值的人驻留,他们要利用好短暂的人生尽可能多为人类文明创造价值。 这是弱者唯一被允许做的事情,使得他们的存活变得合乎真理。 已经被度玛杀死的瑟怀恩将军则无法复活,受到度玛致死攻击后,他的死亡命运就确定了。加百丽即便复活他,也只能拉起一具活死人。而对于一个人类,即便很有价值,可违规成本远远高过其价值,加百丽不会格外开恩。 萨拉丁光凭身后的响声就能肯定是加百丽进入了耶路撒冷城,他无暇回头,失去了谎言的伪装,失去一切从者的荣誉。唯有在这座城让“666之兽”降临,才能真正让全世界的人类感受到临死的恐惧。 神圣之器亦可化为至邪之剑。 萨拉丁无法猜测加百丽还会让他活多久,如果加百丽现在就追杀过来,他最后的阴谋将付之一炬。教堂近在萨拉丁眼前,只需要再爬到山顶,就能进入教堂。 加百丽并未追杀而去,她更在乎甄别城中有价值有价值活下去的人类及消灭她认定没有价值的弱者,这其中被恶魔力量侵染的人类无一例外都是死路一条。 不虔诚的人连被甄别的资格都没有。 恶魔是邪恶的,失控的士兵是邪恶的,而对无辜的城中市民,连在黑夜中带来光亮的天使也是邪恶的。在他们眼中从黎明和太阳未到来起,灾难就已经发生了,黑色的雨水让许多人变得疯狂,而后便是更疯狂的无差别屠杀。 能活下来的必定是少数,而这些幸运儿更是面临想死也不能死的境地。他们只能目睹亲人的尸骸躺在视线中,自己的身体则不受控制地往“家”方向走去。 即便他们在回“家”中途不幸死去,圣洁的光之羽毛会再度复活他们,死一次就复活一次。只因为他们已经被加百丽认定为有价值的人类,虽很弱小,却能相对为人类文明创造更多价值。神明决定了他们生,就必须生,想死也不被允许。 “米迦勒守护的城市过去了数千年,也沦为了平庸之地,真是可惜。” 加百丽挥手间整队改造士兵被杀死,她仅丢出一根羽毛,让这批士兵中唯一一个她认为虔诚的青年复活。 她从被复活的青年头顶飞过,向着下一群人靠近。圣枪或是光羽,又或是两者兼有,神明的裁决不可被任何因素影响,除非现在能再来一个不怕死的勇士高喊要与加百丽对决,并且还要有能与加百丽一战的实力。 另一边萨拉丁无视奔跑流血的双脚,继续往教堂攀爬,漫长的石阶山路成了他最后的阻碍,只要能进入教堂完成最后一步,萨拉丁立刻自尽都不会留下遗憾。没人可能同时阻止“神”与“兽”。 其一为诅咒人类灭亡的恶毒悲愿,其一为虚假的救济祈祷。萨拉丁当初在许愿时或许还担心自己为了名义耍的把戏会不会真的唤来救济全人类的善神。抑制力没让他失望,派来的使者是最适合审判的顶级神明。 人类只能选择一种死法,祈祷“正义”一方获胜,便能死得体面些,未来还有重新发展文明的希望。 不顾教堂内避难民众的疑惑,萨拉丁径直闯入教堂最中央的殿堂。那里只有教堂的神职人员在做祷告。 “离开!” 萨拉丁以魔术对这几个碍事的人下达了暗示,他们在恍惚中接受命令,依次离开。 打开包裹小圣杯的圣骸布,萨拉丁将溢满的小圣杯放置在祷告台上。萨拉丁选择的教堂正好处于联系耶路撒冷城灵脉的点,他剩余不多的魔力,足够用来启动最后一步。 并非用以实现愿望,萨拉丁将小圣杯当做了“孔”,这才是人造圣杯真正的用法。 由于萨拉丁过度把注意力放在刻画魔术阵上,他直到背后的人将镰刀抵在他脖子上,才发觉教堂的殿堂里闯入了另一人。自己用以封闭大门的魔术对那个人并无用处。 『为什么要这样做?你真的希望人类文明灭亡?』 “没错,目前的人类让我感到痛恨。你也见到了加百丽进城后屠戮的速度,她已经降低了标准,却还有那么多人类不符合。你能理解真正的善人什么都得不到,还要在死后强迫自己笑着离去吗?这种文明断绝才好!如果不是加百丽过于强大,我一定拼上性命阻止她击败恶魔,人类不应该得到救赎,连一个都不行!” 在仇恨中变质的圣人根本不顾随时能收割自己头颅的镰刀,继续用炭笔在祈祷台上勾画魔术阵,只需要再有1分钟时间。 度玛再次用魔术以文字形式呈现自己想说的话。『我想要消灭违背圣杯战争规则的Assassin加百丽,你能提供些有用情报吗?』 “别傻了,你拿什么去跟她战斗?”萨拉丁临时断开手部的疲劳感知,维持最快速度画完魔术阵。“在我还能使用启示的时候,真主就告知了我,Assassin加百丽是本次圣杯战争中最强的Servant,除了‘666之兽’,没有敌人可以杀死她。你如果能有‘兽(Beast)’百分之一的力量,或许我会愿意跟你讨论击败加百丽的方法。我的后辈,想做一件事,要先确保存在可能性。” 萨拉丁自然清楚立于身后的矮个子女性从者是Caster利用自己心脏召唤来的Ruler职介从者,某种意义上讲也是违规从者。 『我必须完成我的任务,消灭Assassin加百丽。』 萨拉丁看到这种小孩子耍脾气的文字,丢下已经没有用的炭笔,转身正视着度玛。“你的任务与我何干?我要是有办法消灭‘加百丽’,早就自己动手毁灭人类文明了。根本不用龟缩圣杯内70余年,还落到现在的地步。你瞧,连心脏都没了,我身上一点从者的遗留痕迹都没剩下。我现在只是一个脆弱的人造人。” 『一定存在。』 “随你在这里怎么逞强。一切都结束了,瞧吧,很快原本将降临在恶魔军团到来位置的兽(Beast),将以完全的姿态降临到耶路撒冷城内!一切都结束了!哈哈哈哈……” 萨拉丁大笑着跑出教堂,果不其然外面的避难市民和神之人员都被度玛杀死,神圣的教堂也被鲜血污染。在黑色的雨中,萨拉丁嘲笑着他们的惨样,很快全人类都将是这副模样!罪有应得! 第二十一章 必败之战 萨拉丁的狂笑突然停止,从天空射来的匕首再度击中了他的心脏。这一次已经没有从者心脏的他不会再有被豁免的机会。 迟到70余年的审判正式降临。 Assassin加百丽出现在山顶教堂的正上方,随着她显形,漫天羽毛洒落遭屠戮的尸首之上。除去人造人萨拉丁,所有教堂内刚死的人都得到了复活。他们皆被加百丽判定为虔诚的弱者,以目前状况还有得到救赎的资格。 圣洁的光照耀在教堂之上,黑色的雨也不得不远离加百丽显形的位置,教堂成了耶路撒冷城中唯一规避恶魔力量侵染的区域,并且在那里抬头就能看到神迹的白光。只要加百丽愿意动用自己的权能,区区恶魔引发的异常根本难不到她。所谓顶级的神灵,即是想做什么就可以做什么的存在,仅有与她同级别的强敌才有资格讨论较量实力。 加百丽用她的魔术将教堂内被复活的人全部转移,他们虽然虔诚,但实力过于弱小,没资格继续呆在这座即将成为战场的教堂。 屡屡与她作对的堕天使从者就在此地,这一次加百丽不会放过对方,就像将没有遗憾的萨拉丁彻底杀死一样,她要在此之前先结束属于她的圣杯战争。 一名从者与另一名从者同时存在于凑足祭品数量的圣杯之前,那么必须有一方被打倒!加百丽以自身为中心,将魔术结界笼罩整座山顶,在审判成长为完全形态的兽(Beast),她要把Ruler度玛先审判罪行! 度玛明显感觉到了加百丽张开的魔术结界带有禁锢性质,而在她身后,教堂殿堂内被重新连接灵脉的小圣杯再度向着『魔力之孔』演变,无疑随后如还有恶魔遵循《启示录》降临,将直接出现在此地。 而通过即将成型的魔力之孔,亦可以很快抵达大圣杯的里侧。 度玛没法逃避这场战斗,这是她最后能击败Assassin加百丽的机会。就算她有办法破坏结界逃跑也不会那样做,因为消灭破坏圣杯战争规则的Assassin加百丽是她被召唤来的唯一任务,必须完成。她不计代价、不择手段都要完成这项任务。 对峙的两位天使间,唯一留下的尸骸已经闭上了双眼,因70余年前那次圣杯战争而被召唤来的从者,在失去一切后,终于走完了漫长的旅途。虽对英灵座上存在的本体而言不过是一场幻梦,但地上已经不会动弹的尸骸在最后时刻却保持着笑容。 直至最后萨拉丁没有留下遗憾,他做到了能做到的极致。 这位从者没能保护自己的御主,没能击败真正强大的敌人,但将仇恨驻留70余年于自身心中并让人类文明蒙受伤痛,此等壮举是一件“伟业”。无关乎对错、善恶。 加百丽缓缓下降高度,直至降落到离地5米左右的高度,她的手掌中点亮了更耀眼的白光。罪人的罪已经得到审判,出于对萨拉丁的敬意,加百丽特意等到萨拉丁亲自在教堂里设置好小圣杯才执行最后的审判。 地上的尸骸被白光笼罩,很快那具尸骸便与光亮一同消失。圣人的尸骸不会跟普通人那样在腐烂与蝇虫的啃食中化为白骨。加百丽用对待圣人的葬礼规格将这具原本只是人造人的身体同化为了光亮。能让执掌智慧的炽天使都差一点被骗过,萨拉丁赢得了加百丽的认同。 散去的光中,零散的记忆碎片混杂其中。加百丽目睹了召唤Ruler萨拉丁的御主面貌,那位能让圣人为之产生愿望的女性。直至光亮彻底散去,加百丽才转看向站在教堂殿堂门口的度玛。 “很巧合,我已经杀死了两位Ruler职介的从者。死亡沉默天使,Ruler度玛,你会是第三位吗?” 短剑“审判”出现在加百丽手中,她不急于立刻发起进攻,她想见识一下丑陋的堕天使还有什么卑鄙的伎俩为她准备着。度玛的令咒只剩下最后一划,理论上还可以立刻重复召唤一名从者。 除去度玛已经使用过的职介,剩余Lancer、Assassin两个职介。本次圣杯战争进行到现在,很不巧这两位从者都还健在,而等到Lancer退场还需要大约半小时,那位建立罗马的神祖即便只有Servant级别的实力,对付一体骑士也能坚持很长时间。 正因为胜券在握,加百丽如同挑衅般地给度玛先手机会,以证明对方没有一星半点的可能性击败她。如果度玛选择无视自己继续逃跑,她也不会再追击,两者能战斗的机会仅剩余这一次。 两人近乎同时做出反应,各自的魔术被使用者丢到对方身上,而比拼魔术加百丽依旧占据绝对优势。后发先至,火焰牢笼将大门区域囊括,度玛的翻滚闪躲并没作用。 从地面升起火柱,缠绕被加百丽视为目标的度玛,火焰转瞬变化为囚笼形状。 度玛忍住被烈火灼烧的不适感,选择了正面迎战加百丽,强行从牢笼中冲出。火焰连带着向她追去,加百丽的魔术绝非人类程度而已。 反观度玛的魔术,无形的能量球未触及加百丽本身便被神力驱逐,连魔术爆炸的威力都远小于正常情况。并且因为魔术不带有神性,爆炸对加百丽毫无影响,魔术附带的目盲与腐蚀特性对加百丽亦无效。 想与Assassin加百丽比拼纯魔术战,也必须让自己的魔术先附带极高级别的神性。度玛并非专精魔术的从者,她的魔术能力完全来与迦南文明的神秘,人的魔术没资格与神的魔术相比。 依旧是加百丽更快,她抢在自己的火焰魔术追上度玛前,自己先一步移动到度玛侧身位置,短剑直插度玛的下肋。 进入沉默状态的度玛侥幸躲过加百丽迅猛的刺杀,但她还未发起反击,就被加百丽抓住手臂。随后加百丽将度玛轻轻一推,自己后退到3米外。 火焰牢笼再次捆住了度玛,而这次加百丽对魔术进一步操控,度玛在烈火中被点燃,她的身体在烈火中快速燃烧。 度玛果断用镰刀斩断被火焰完全缠住的下半身,让自己的上半身得以从火牢的间隙中逃脱。 仅剩半具身体的她再度进入沉默,身体快速复原。她的不死性是她唯一能与加百丽战斗的资本,告死天使遭遇不会死的从者,单是这一层面的因素就注定了只有度玛有资格一次次与加百丽作对。其他从者与加百丽作对必定没有后续的机会。 “为何不召唤新的伪从者?难道仅凭你一人可以击败我?”加百丽让火焰散去,她还期待度玛召唤一体擅长近战的从者。“堕天使,你还是继续逃跑算了。逃跑也是弱者专享的补偿。” “不。”度玛将自己的敌意展露片刻,在她说话或进攻时,她将短暂失去沉默能力的庇护。但加百丽无法看穿度玛的内心想法,在加百丽的推测中,度玛敢于第一时间来到教堂会见萨拉丁,一定是想到了对自己有威胁的伎俩。 仅是浪费半小时时间的话,加百丽耗得起,距离666之兽正式降临前的时间足够她稳扎稳打地耗死度玛。目前是下午4时48分,距离“666之兽”还有1小时多时间。 没错,加百丽想到的击败度玛的方法便是耗尽度玛的魔力。只要度玛的魔力不足,她便无法再修复自己的身体,届时加百丽就能击败魔力耗尽的度玛。 “不逃跑?那么你有什么底牌都亮出来吧。我可以再给你些准备时间。如你所见,魔术或者近战格斗,你都不是我的对手。你只管用你觉得能击败我的方法,而我……” 加百丽转动手腕,一个魔术刻印同时出现在了她与度玛的手臂上,就在刚才加百丽接触度玛的位置。 为了规避度玛高对魔力的性质,加百丽用转移的方式将真正想要使用的魔术对自己使用,而借用转移魔术,度玛将无法依靠她自身的A等级对魔力免疫加百丽的魔术。 度玛没有检查加百丽对自己施加了什么魔术,她在修复身体后,企图再次接近对方,挥出的镰刀被加百丽轻松躲开。并且加百丽故技重施,以她近似瞬移的速度,出现在度玛身侧,伸手欲抓住度玛另一只手。 度玛果断回转刀刃,把自己的左手斩落。她的举动等同于告诉加百丽她顾忌加百丽的魔术。 也只有度玛这样不怕死,不怕损伤的从者能为了不中敌人的魔术,果断自斩手臂规避。 光之锁链从地上出现,将注意力转到手上的度玛缠住双脚,加百丽趁机一掌打在度玛胸口上。 看似普通的一掌却发出了清楚的爆鸣声,加百丽没有自我压制神性,度玛的身体如撞上高速列车,被弹出十余米远,将教堂的墙壁撞塌。 两个相同的魔术阵各自出现在了度玛与加百丽的胸口位置,在度玛恢复意识前,魔术就施展完毕。 度玛明显发觉自己为了修复被震碎的脏器所需要的魔力增加很多,她紧急停止修复,用刚连上骨头的右手向身前挥砍,成功逼迫追击而来的加百丽用短剑格挡。 爆炸紧跟着发生,度玛将受损严重的身体充当炸弹,干脆选择全部重造。 第二十二章 困兽之斗 Assassin加百丽不需要像Caster莱奥纳多那样破解敌人的神秘,得到原本无法得到的解。她只要想彻底消灭Ruler度玛,区区“不死性”能力根本难不到她。虽主宣告了度玛只会在圣杯战争结束后自行退场,但加百丽才不会相信自己会连区区一介堕天使也除不掉。 她一次次破坏度玛的身体,并不断追加对度玛复活所需魔力的限制。如同将恶心又顽强的老鼠一步步逼入绝境,并不断往对方矮小的身体上叠加砝码。 这既是对不死者的审判方式,放大对方“复活”的代价,只要可以量化,加百丽就能让度玛渐渐无力支付修复身体所需要的魔力。 因为用了转移魔术规避度玛附带的对魔力,加百丽也会因此再修复损伤的时候,需要更多魔力,但使她受伤都很困难。而且加百丽的魔力可不来自圣杯,及被附身的御主莉莉安,就算所需魔力临时变为百倍,她也不在乎。毕竟任何一个神之魔术,所需的魔力就能超过常规魔术的一个数量级。 “这是第三次。” 加百丽指着浮现相同魔术刻印的肩膀。度玛在修复身体后,已经很小心防止被加百丽的手触碰到。可她想要用镰刀攻击到加百丽,就不得不冒险接近。 “你还不召唤新的伪从者吗?” 声音忽然转移到度玛身后,加百丽形如鬼魅的移动速度让度玛略有措手不及,一方要靠运气躲避,而另一方则在享受稳扎稳打的快乐。 匕首刺在了度玛的手臂上,而后短剑“审判”照着度玛的额头劈下。 这次度玛没有再闪躲,她自知经不起消耗,改用了更加冒险的方式。任凭脑袋被短剑整个劈开,她手里的巨型镰刀砍在了加百丽的肩甲上。 度玛的镰刀属于正统的神造兵器,虽以宝具等级评价并不出色,但对加百丽而言却是度玛唯一能击伤她的王牌。 换做主神级别的神枪或是权杖,或许能砍下加百丽的手臂,可惜度玛的镰刀在看破肩甲后,只砍出一道浅浅的伤口。这已经是她挥刀一击的极限程度。 所以加百丽没有格挡度玛的回砍,她已经预判到了自己将受到的损伤,既然是玩消耗战,她并不介意被一只逼入绝境的老鼠咬一两口。 度玛将自身引爆,重新在其他方位修复身体。而加百丽从容地用魔术修复新增的伤口,她并非使用治疗魔术,而是将实实在在已经发生的结果修改。魔术的光亮过后,连被砍破的肩甲也一并恢复原样。 治疗魔术在遇到诅咒性质之类的攻击会显得无能为力,而类似篡改因果的魔术使用方式,则只要保证魔力足够,受伤前一刻的记录保存着。就能无视任何限制让施术者变回受伤前的状态。 没有给度玛任何一点可以视为破绽的机会点,加百丽继续用她的速度优势达到后发先至效果,两者间被拉开的距离形同虚设。如Pioneer那样的特殊从者才有与加百丽比拼近战的资格,度玛的招数渐渐被加百丽熟悉,即便度玛每一次攻击都难以预判,但加百丽通过归纳总结用针对性的暗杀术逼迫度玛采取守势。 匕首、圣枪、锁链……等等神圣性质的临时制造兵器,加百丽用得得心应手,而她的短剑“审判”更是无坚不摧,度玛的镰刀也因为硬挡“审判”的锋芒,出现细小的豁口。 顶级神明所佩戴的武器自然是顶级兵器,看似被加百丽故意缩短的剑刃一点都未减弱强度,这把短剑拿去与北欧主神奥丁的必中之枪本体相比也并不差多少。别说是度玛的脑袋,换成龙鳞铠甲也能切豆腐般切开。 度玛的破绽却逃不过加百丽的眼睛,短剑刺入度玛胸口。加百丽使出全力的普通一刺,再次引发了空气爆鸣的声响,度玛的胸口上顿时震出血洞。足够容纳拳头直径的血窟窿让加百丽免去了拔剑的麻烦,没有Pioneer那样层层加护抵挡的度玛被加百丽击中任何一次都可能导致身体碎裂。 度玛一次次修复身体,重新发起进攻,却总被加百丽抢先打断。而随着加百丽第六次在度玛身上留下刻印,她的魔力终于变得不足够修复身体。 平均时间获得的魔力量远超平均时间支付的魔力量,度玛不敢再无所谓地放弃身体,只能被加百丽追着留下第七次刻印。 她已然被逼入完全的绝境,她现在剩余的魔力不足以修复完整的身体,光是修复新增的刺伤就比之前重塑身体所需的魔力都多几倍。 而储存到足够修复身体的魔力,还需要11秒左右时间。 加百丽不会算错度玛的魔力情况,她不会给度玛喘息机会,猫捉老鼠的游戏也有结束的时候。 瞬间出现在度玛面前,多根圣枪砸落。度玛被迫身体往前闪躲,与加百丽近乎只隔着20公分距离,短剑随之划过度玛的脖颈。 首级落地。 换作度玛之前的战术,肯定会选择自爆后重塑身体,但魔力存量不允许她这样做。无头的身体还欲闪躲加百丽后续的挥砍,可加百丽并未有这种打算。 光球于出现的瞬间在加百丽手中爆炸。 “自爆战术”加百丽同样可以使用,她其实根本不怕受点皮外伤,只是碍于之前的对手太弱,不屑于用极端的战术。但度玛多次对她使用“自爆战术”,她才产生了原样奉还的念头。 对她而言修改被砍断手结果所需的魔力与修改掉落一根光羽所需的魔力相差不多。先前她不想用这种成本远远高于其他常规战术的极端方式罢了。 加百丽的左手被轻微炸伤,而度玛的身体则变成了碎块和尘土,先前掉落在地的脑袋也变成了黑色的烟尘。 “结束了。Ruler度玛。” 加百丽仅用1秒钟时间就将被炸伤的手修改为没炸伤时候的状态,反观度玛连重塑头部或躯干都办不到。 从加百丽来到教堂,到现在耗光度玛的魔力,仅浪费了21分钟,而远在Caster组据点的lancer还需要7、8分钟才会被蜂拥而上的恶魔生物撕成碎片,另一方面Saber与阿迪尔则还在与零星几只恶魔生物交战。耶路撒冷城内的战斗反倒成了最先结束的一方。 手握短剑“审判(Trial)”,加百丽上前数步,从容追上连喘气都做不到的度玛。她第一次笑了,并非模仿人类的表情,而是她经过这几天的学习后,将自我的情感真正表达出来。 消灭一名存在即错误的堕天使从者,这种审判才符合她告死天使的身份,屠杀人类中的渎神者、受恶魔蛊惑之人、背叛信仰的民众太过于没有成就感,就像吸口气杀死无数细菌一样。但现在马上就能消灭屡次与她作对的Ruler度玛,就跟终于逮到偷吃零食的老鼠般满足她的趣味。 人类在这种情况下会开心地笑出来,加百丽这样认为,所以她首次允许了自己表露情感。美丽且完美的炽天使与形体都难以恢复的堕天使,她们从外表上就注定了不处于同一级别。 “你确定不在此时使用自己最后一道令咒召唤伪从者拖延时间,让自己有机会逃跑吗?” 正式挥下最后的审判一剑前,加百丽笑着向重构躯干轮廓的度玛问道。 等待3秒钟后,加百丽高举审判之剑,向着重构出全身轮廓的度玛挥下必杀一剑。如果这次度玛再被破坏身体,已经把魔力全部用掉的度玛将会因为魔力耗尽而彻底“死去”。 她的不死性也必须时时刻刻有实体证明自己存在,并且修复身体是最优先级。 紧急关头,度玛用只有轮廓的身体,试图翻滚闪开加百丽挥下的剑刃,可她最后的挣扎对加百丽并无意义。 “『告死天使(Gabriel)』” 她的宝具唯有三类生灵不可杀,已经无法靠不死性规避必死的度玛显然没法躲过这必杀的一剑。 剑刃精确无误地将只有轮廓的度玛身体杀死,是毫无疑问的杀死。不会因为砍为两段向蚯蚓那样可以继续存活。 但加百丽的笑容渐渐消失,她的表情恢复到了先前的冰冷状态。在她杀死度玛的同时,度玛却重新恢复到了她宝具不可杀死的范畴。 魔力源源不断流入度玛体内,虽然她被又杀死了一次,但有了魔力,度玛就能重塑身体。即便临时得到的魔力并不多,但重构一次还是能做到的。 “怎么回事?以大圣杯现在对你的供魔量,你根本不够……” 加百丽猛然想到了原因,Ruler度玛也并非正规地以裁定者降临方式被召唤,她即是大圣杯的从者,也是某个从者的从者! 恢复身体的度玛如同绝境中试图最后一搏的困兽,以低沉的嘶吼声回敬加百丽先前的审判宣言。她还活着,并且还有最后反咬一口的机会。 清楚原因的加百丽不顾度玛砍向自己的镰刀,打算以“同归于尽”的方式让临时得到魔力的度玛因为身体再毁,把临时得到的魔力耗完。只要是用光了魔力的度玛,就能够被杀死。 令咒的光亮在度玛身上显现,她被令咒强行要求立刻无视限制解放宝具,而启动宝具所需的魔力也被令咒连带提供。 第二十三章 迦南之源,富饶祝福 加百丽能确定是谁在度玛必定退败的时候给予了最后一点魔力,还用令咒强迫度玛开启宝具,可她不能理解对方明明应该痛恨破坏了人类自救计划的Ruler度玛,并且那名从者还被度玛背叛,没理由现在还要帮助度玛。 无法理解,且无法相信此刻已经可以判定与“死亡”之骑士同归于尽的Caster莱奥纳多还存在着。 已经退场的从者怎么可能使用提供魔力并使用令咒? 加百丽快速后退,与即将启动宝具的度玛拉开距离。她虽然同样不会被对方的即死类宝具杀死,可出于战斗的公正,她主动给了度玛施展宝具的距离。此刻她如果使用神之魔术强行打断度玛的宝具启动便是有违神之尊严的劣等行径。 顶级神灵,主之左侧,掌管智慧、转生、受胎、审判、告死……诸多权能的炽天使应当以宝具回击对手的宝具,甚至允许对方用宝具攻击不设防的自己,以证明主之绝对正义。 区区威胁普通从者的夺命一刀,加百丽理应站在原地被砍中,也只增添一道浅显的伤口。而后用她的魔术瞬间就能修改结果。加百丽停下后,立刻收起手里的短剑,让自己脱离战斗判定。她向上帝(YHWH)发起问询: 【“吾主,请求以神言复述:Ruler度玛任何一次攻击都威胁不到我的存在。”】 【允诺,吾之左手。区区不入流的堕天使,无论获得何人相助,在何种有利前提下,她以镰刀挥出的任何一次攻击都仅能对你造成微弱的创伤。】 加百丽无法得知度玛将如何发动宝具,强行正面进攻,还是徐晃一招从侧面偷袭,又或者仅靠宝具拉近距离,决死一战。但主已经宣告了度玛所能做到的极限——微弱的创伤,比加百丽设想中伤及筋骨的程度还要轻微。 明显度玛没有靠运气偷袭成功的可能,她所厌恶的“单独显现”能力这时候反倒起了帮助,不给敌人取巧战胜自己的机会。想要击败她必须是实际推演上千次都一样的结果,才能起效。 就算是神枪手也不可能保证一发子弹百分百击杀有限射程内敌人。但加百丽额外获得的“单独显现”技能便是这么不讲道理的硬性保护,哪怕是被贴着脑门开枪,也必须先保证枪械百分百不会发生卡壳意外,光是能达到要求的枪械便能够判定为神兵利器。 “Ruler度玛,以主之名允许你行使最后一次对审判结果的争辩权力。Assassin加百丽在此迎接你最后的反抗,以主之名保证此战为公平正义之战!” 加百丽六翼伸展,神权全开,此刻的她宣告了自己的存在,无需她再以魔术保护自身,仅凭炽天使之名既可以最大程度削弱将受到的攻击。这也正是其主(YHWH)声明“微弱创伤”的原因,将神权完全施展的她仅凭凭依躯体即可承接英灵之辉煌。 圣杯战争或者说世界表侧就不该出现炽天使加百列的现象,抑制力以正常规则绝不会允许加百列降临人间。 度玛重新站起,她平举巨大的镰刀,低声念出了宝具的真名。 『Chanaan,』被希伯来人称为应许之地的真名,本不属于希伯来人及后来的其他侵入民族的地域。 『Benedictio rich』 唯独度玛有资格在此时此刻重新呼唤此地真名,作为“最后的迦南人”,向昔日的侵入者发起复仇! 耶路撒冷不过是后来的侵入者给予的地名,被无数次战火所毁灭的历史下,曾经流淌着奶与蜜的土地回应了度玛的呼唤。 并非以被污蔑给予的死亡天使名义,度玛在令咒的强制效果下,以丰收之神名义施展出了她本不可以使用的宝具。 ——『迦南之源,富饶祝福』 能在耶路撒冷城这处地域的灵脉汇集地,在城中东面的山顶教堂中,无疑度玛的呼唤借由灵脉传到了这片地域的每一处角落。 迦南人还能为了守护自己的土地战斗! 她的请求亦得到了脚下大地的回应,以她的双脚为起始点,类似固有结界的光环渐渐展开,虽只能达到不足10米半径,但这片大地向呼唤的丰收之神献上了所能给予的力量。 加百丽亲眼看着对方展开对地域型宝具,可时隔数千年,留存于这片土地上的人类都已经忘却了迦南。10米半径的圆已经是这片土地对度玛呼唤的最大回应。 加百丽挥手间背后展开了主之仆从象征的魔术阵,近百根圣枪一齐对准了度玛,她已经见证了度玛最后的挣扎,不过是稍微响亮了点的哀嚎,根本不足以推翻她绝对正义的审判。 “只有这点程度吗?”只需她放下手,圣枪将洗礼这名罪行累累的堕天使从者,及响应堕天使呼唤的10米半径土地。从那场毁灭迦南的大战结束后,这片土地就属于了更加强大的犹太人先祖,主宣告此地为应许之地,此为真理! 【天使,你可有抬头仰望过被黑暗笼罩的天空?】 文字浮现于度玛身前,她即将发起决定胜负的攻击,而她的自信正来自漂浮于空中的天使不曾仰望过的天空。 昔日迦南文明全貌的幻象正倒映在黑夜的天空中,与地上呈现的情况恰巧相反,天空中的幻象仅被加百丽自身散发的圣洁之光清除了一小片。黑暗的领域有多大,万能之人就能营造出多大范围的幻想。 加百丽抬头所见到的山川、林地、神殿、田地……皆为数千年前毁灭于战火中的幻象,不只是她与度玛记得,大地也清楚刻录下了迦南文明存在过的全貌,某位从者以她的万能让已经深埋地下的昔日之景投影在了空中。 迦南仍然存在,即便是被光照及就会消失的幻象,可能照亮天空的神一直放任天空被黑夜笼罩。 无法被阻止,加百丽也被度玛此刻展露出来的力量震惊,她确确实实将直面一位本地丰收之神的怒火。 圣枪如狂风骤雨般落下,加百丽抓准度玛跃起的瞬间发起反击,即便杀死有魔力的度玛,只是重复之前的消耗战,她也要压倒度玛现在的气势。主之威严不可被挑战! 度玛一跃而起,以短暂属于她的权能抵御圣枪,加百丽是神,她也是,哪怕不及顶级神明百分之一的地位,她也有作为神的骄傲 ——绝对要在把那个俯视大地的高傲神明击落下来! 在圣枪穿刺她身体的同时,她也将距离拉近到了咫尺之间,只需她挥下镰刀,就能砍中加百丽的脖颈,躯体,头颅,四肢。 神向神明发起的决死一击,加百丽更没有理由没有闪躲,哪怕自身被敌对神明的镰刀一斩为二她也要承受下来。况且主已经宣告了对方任何一刀能够造成的伤害上限,再高的神权作用在近战攻击上,也只是更有力的具现化。就像加百丽不收敛权能,轻松一刀击破最坚固的盾。 镰刀落下的同时,更多数量的圣枪击中度玛,将这体妄图接近炽天使的挑战者施以更多次数的致命伤。 度玛最终只得到了向加百丽挥出一刀的机会,近距离接触的两者都能看到对方冰冷的神态及警惕与愤怒两种截然不同的眼神。 镰刀斩中加百丽的肩部,仅划破加百丽的纯白色衣装,在她的皮肤上留下一道可以忽略的划伤。终究一方是顶级神明,一方是早被遗忘的普通神明,实力相差了不止一个级别。 【怎么回事?!】 加百丽意识到严重性时,她使用能瞬移的魔术来不及了。第二刀、第三刀、第四刀……重复的攻击被叠加到她身上,或是手腕,肩部,或是脖子,前胸。每一刀都击中了她。 只此一击,一刀百斩。 加百丽绝不会想到度玛的地域性宝具居然能在一瞬间重复上百次干涉现实。每一刀都只对加百丽造成了浅显的伤口,但每一刀都更接近她的灵核位置。在静止的瞬间,无法闪躲的加百丽感受到了对她生命的威胁,她所能做的仅有祈祷靠自己A+级别的幸运能够抗下全部攻击。 如同神明投掷骰子,必须是绝对定义的一击,无论重复投掷多少次投掷,投出多少数字,都要保证在这一击中消灭加百丽,才能判断为成功。 而加百丽感受到的损伤也的确遵守规则,没有任何投机取巧,镰刀一点点劈开她的身体,向着她灵核位置接近。 数量超过100,而就在第101刀,镰刀的攻击终于触及了加百丽的灵核。无疑度玛这次攻击行为真的有机会击败加百丽,只要她能挥出的攻击次数达到加百丽承受的上限。 具体多少不得而知,但只要还能增加1次,她就离反败为胜更近一步。 而从100之后的每一刀都让静止时间中的加百丽感受到落败的临近。她的灵核能承受神明几次挥砍? 在第107刀后,加百丽的灵核出现了破裂迹象。 第108、第109……第113、第114、 加百丽的魔术启动,她瞬间移动到了数米外。她的灵核三分之一已经布满裂缝,并裸露上被切开的身体外,或许只要能再砍三四刀就能将这位炽天使从者消灭。 将114次攻击叠加在1击中的度玛,身体随着副作用化为粉尘。很可惜,她的极限止步于114的数字,在距离胜利的最后一步前停下了。 圣枪轰击地面,度玛展开的10米半径地域被完全摧毁。Assassin加百丽获得了胜利 第二十四章 坚守(上) Assassin加百丽突入耶路撒冷城之前。抵达Caster组城堡的Lancer通过城堡里临时掌握指挥权的复生者西庇阿将军,大致告知了后者恶魔军团很快将进攻这处城堡的消息。 令Lancer罗慕路斯感到遗憾,这位历史书籍中记载为罗马帝国抵御迦太基人的英雄将军第一反应是逃跑。 “每一体恶魔生物都有从者级别的实力?” “不,大致6、7只能及1名普通从者的实力,在从者不使用宝具的前提下。” 即便罗慕路斯只拿恶魔军团中低等恶魔的实力做描述,西庇阿依旧没有半点斗志。如果他得知恶魔军团中混杂着少数亚龙种之类的怪物,及可能还存在天启骑士,当着神祖的面逃跑都有可能。 “抱歉,我自然会命令城中能听从我的人造人与使魔抵挡恶魔进攻,可您觉得多争取10分钟时间有意义吗?” 安东尼虽被Lancer要求不要介入谈判,但还是忍不住对着胆怯的复生者发脾气。“这可是关乎整个中东地区乃至人类未来的决死之战,大圣杯落入恶魔手中就完了!不管用什么方法,把整座城堡里能派上用场的武器都用上。或者你开城奉上大圣杯,问问恶魔们会不会放你一命。” 他不过是需要炮灰阻挡恶魔,等守不住了趁乱逃跑。实力悬殊的战斗从一开始就只是为了拖时间一个目的。 时间不等人,西庇阿看罗慕路斯脸色不善,只能答应了请求。 “可我下令只能强令一部分听从我的人造人,其余城堡内的人造人并不会听从我。使魔相对可靠些,它们只要有敌人入侵就会按程序反击。” 相较于不会思考的使魔,会简单思考的人造人们大概率会被恶魔军团恐怖的气势吓倒,没有Caster与其御主达尼克在场指挥,这群短暂生命的复制品无法派上用场。 “等恶魔军团接近,我们告诉人造人这座城堡即将被强大的恶魔大军踏平,放他们出去。这样子他们就会成为吸引火力的诱饵,派上用处。况且我们还有援军。”安东尼以魔术师的角度提出了物尽其用的建议。反正为了拖时间,能让派不上用途的人造人成为有价值的消耗品,何乐而不为。 “主意不错,不愧是神祖的御主,我这就派听从我命令的人造人安排,尽可能布置好使魔阵型。顺带,援军指……?”西庇阿将军没有听漏安东尼提到的“援军”词语。 “盟友Saber组与我们约定后续将支援此地,他们目前正向Assassin求援。但……暂不能确定需要多少时间能赶来。所以我方坚守的任务很重要,如果没坚持到援军赶到,一切都完了。”因为Lancer在一旁似乎要反对安东尼胡编的谎言,安东尼连忙加上了后半句。 安东尼现编的谎话并未让西庇阿将军信任,但多少有了几分幻想,并且碍于罗慕路斯即将发怒的样子,只好顺着安东尼的谎话,连连发表忠心宣言。 人造人又不是人,就算现在要让一批人去送死,也无可厚非。灾难降临,全看个人本事保命。西庇阿像是要逃跑般快速从两人面前离开,喊来了听从自己的人造人分派任务。 “这个人能相信吗?”安东尼担心对方趁着还有时间先纠集城堡中的仆从把他们两人先除掉,而后趁乱逃跑。安东尼曾经见过这种跟自己一样不讲道义的魔术师同行,对自己人下手轻车熟路。 “当然不能信,但这种时候随便他服不服从我们。”Lancer罗慕路斯一把抓住安东尼的手腕,带他往城堡正厅的一角走去。“在刚才的时间,我已经大致了解了城堡的结构。Caster是位了不起的魔术师,这座城堡充当防御阵地再合适不过。” 安东尼还未了解角落里像是门的墙壁是什么魔术机关,Lancer在墙上按了几下,“门”自动打开,内部是类似电梯的结构空间。 “魔术师会在自己的家中建造电梯?” 安东尼自认自己家已经够融洽现代文明,安装了电子监控之类的现代化器械,未想过千界树家族已经先进到在城堡内电梯代步。 “电梯?Master你对原本我们要迎战的Caster是不是有误解?”Lancer罗慕路斯将安东尼拉进门内,在两人面前均出现了选择地点的光屏。“这是传送装置。类似Caster使用的传送魔术。她不只独立将魔术刻印在其他从者身上,已经实现制成可复制的魔术器具。” 说话间,“门”重新打开,两人来到了城堡地下空间。 映入两人眼中地下空间非常空旷,空间一点不比地上城堡小,除了本身开凿因素,无处不用的扩展魔术术式也起到了作用,将有限空间扩充数倍。 在地下可以清晰看到连接城堡每个重要位置的魔术网络,通过汲取灵脉与其他魔力来源,供应地上诸多魔力设施,包括他们先前看到的城堡大门和囊括外围森林的魔术结界。 “这是……”如同掉进了龙之宝藏洞穴的贪婪冒险者,安东尼对着隐约发亮的魔术网络看呆了,他从未见过如此高效运作的魔术系统。跟见到的景象相比,自己所穿着的魔术礼装——宝石战衣与中世纪铠甲无异,而前者是凝聚现代科技的集成网络中枢。 自己还在以打造的铠甲能抵挡刀剑骄傲,他的敌人已经研究出将十二节的超复杂魔术用于日常家居,并配套超越这个时代魔术巅峰的魔术科技构筑最完美的魔术工坊。 “所以我不让你一直打量城堡的正门,门中设置的魔术真的能一炮让你这种程度的存在死于非命。” Lancer并非为了让自己的御主了解Caster组的城堡究竟有多优秀,他在花时间洞悉城堡结构后,精准找到了控制中枢所在地。 两人穿过汲取魔力的培养舱室,上百个培养仓中囚禁着新生的人造人,他们被设计为极短寿命的快速消耗品,短暂的生命就会为了高效将大自然中的魔力转换成可存储的魔力方块并供能整座城堡。 安东尼才不会在乎这些舱室被残酷汲取魔力的快消品,在他眼里不过是工厂中量产的薯片,吸引他注意力的是一旁由人造人仆从操控的加工车间,从人造人身上汲取的魔力经过多道提纯工艺,在它们的同类操控下被机器加工成魔方大小的绿色块状物,产生的残渣则重新回到管道系统,与劣等的魔力一同转化为城堡供魔系统的来源。 “哦,居然还能这样提纯魔力!Lancer,快看,纯魔力结晶(Mana)。我要是拿一袋子回时计塔,砸到那些庸才教授脸上,肯定能让他们给我门门课程打满分!” Lancer并未阻止安东尼粗暴地撞开只会加工魔力结晶的人造人仆从,安东尼所能拿走的也不过三十余块。他在经过这群只诞生了数月的人造人“电池”时,放慢了脚步。他不会对Caster与千界树家族的作为提出抗议,但至少他现在力所能及地让这间舱室的人造人“电池”解脱。但Lancer不能为了正义做这种正确的事情,他需要利用城堡守卫大圣杯,抵挡恶魔军团。 没喊上忙于捡魔力结晶的贪婪御主,Lancer独自走入整个城堡的后备操控中心,位于大圣杯藏室隔壁的洞穴。他使用皇帝特权后,不比输入复杂的密码,构筑魔术阵,直接以此接管了整座城堡的控制权。 由此他才知道城堡下被千界树家族充当“电池”的人造人有上千个之多,并且有专门的人造人负责更换新“电池”。不需要任何其他纯正的人类插手,这座城堡依照着设定好的程序能不断用作,只要灵脉不枯竭,完善的系统能运作绝大部分重复事项,而部分人造人用于填补需要人力的位置。更多则放置在城堡地上充当佣人与守卫。 哪怕现在Caster已经退场,这座城堡依旧稳定运作,丝毫不受影响。 占据这样的一座建立在人造人鲜血上的无敌堡垒,Lancer无法用正义之类的词语形容自己现在做的事情。为了迎战邪恶,却需要借用同样性质的力量,他生前虽做过这种事情,却每一次都让他留下深刻的记忆,并告诫自己要尽可能避免再使用。 而身为新势力的王,只能一次又一次在抉择中做自己不想选的事情,为了罗马的人民,就像现在为了全人类。此乃必行之恶,从人类无法放弃鲜肉的美味后就注定折磨人类的道德拷问。 很容易选择,就是一个不识字的文盲都知道那一边更重要。 “Lancer!快看,我拿了好多魔力结晶!”安东尼捧着一大把魔力结晶跟进了洞穴,他像是捡到零钱的孩童般向Lancer炫耀着王者根本不屑于弯腰捡取的东西。 听到御主的呼喊,Lancer没有再犹豫,用皇帝特权强制解锁的操作界面,将整座城堡防卫级别提到最高,所有使魔与武器进入临战状态。 “用不着带这么多在身上,拿来填补你礼装需要消耗的宝石很适合。”Lancer说着转过身,将自己爽朗的笑容展现给自己的御主。“最后的时间用在检查武器装备上。准备战斗了!Master,吾以罗马之名宣誓,此战绝不退让半步!” “是,Roma!!” 第二十五章 坚守(下) 最先被攻破的是笼罩城堡外森林的结界,紧接着森林中的魔术陷阱接连触发。城堡内警报声四起,可惜能真正发挥这座超级要塞的主人已经退场。 Lancer与安东尼借用传送通道直达城堡的露天平台,他们刚才在接管控制权后,急于寻找Caster使用过的飞天战舰,可惜那件比肩对城宝具的次世代兵器并不在城堡里。 “来了!”Lancer一声令下,暂时还能保持秩序的人造人仆从们依次操控平台上安装地点魔术武器准备攻击侵入者。大批岩石魔偶也已经派入森林。 安东尼使用魔术强化后的视觉只能隐约看到森林边界的景物,虽然模糊但他没看到异样的生物。 “在地下。” 经Lancer提醒,安东尼才发觉边界处隐藏于地下的魔力反应。 一条头部比拟装甲车的巨蛇突然钻出地面,而十余体傀儡人偶也挥舞着双臂上的刀刃从地下钻出。 “这也是恶魔?” 巨蛇型的恶魔生物用实际行动回答了安东尼,之见它挥动地下的巨尾,尾巴掀起大片泥土,将树木与阻碍它前行的人偶尽数打碎。 锁定目标后,人造人们启用魔术炮击阵地,只是一轮轰击就让这头充当斥候的恶魔生物低头避让。魔术对恶魔生物并不有效,尤其这头巨大的蛇形恶魔不是最低等的恶魔。 “去死吧!怪物!”西庇阿将军的声音从一旁传来,他操作光屏,启用了城堡正门的主炮。这次强光穿透了恶魔的躯体,原本巨大的恶魔生物只残留下头尾残骸。 战斗只是刚开始而已,指挥残存恶魔军团的骑士立刻让潜伏与高空的恶魔俯冲,大圣杯所在的位置比它预想中反抗激烈,并且带有刚才那位魔术师从者的气息,非常令它讨厌。 上百只滴水嘴兽与十余体有翼巨狮进入Lancer与安东尼的视线,人造人们立刻改用防空方案对企图强行冲入城堡的侵入者还击。Caster莱奥纳多设计的诸多魔术武器不需要使用者有多高的魔术天赋,只要懂最基础的魔术常识就能使用设置在城堡中的魔术武器,并且威力勉强能应对与从者级别的敌人交战。 也亏Caster设计城堡防御系统时以复数从者为假想敌,魔术武器的威力能够击破大多数对魔力较低的从者,这才让恶魔生物们自带的对魔力性质没有发挥出成效。 原本是魔术师天敌的恶魔们接连被击落,少数几只冲过弹幕式火力网的恶魔生物也被Lancer投掷的木头枪击碎。 初战不利的情形加剧了指挥者的焦虑,它已经见识过一次从者(Servant)压着它们四骑士打的匪夷所思情况。而再次被人类用魔术消灭麾下的恶魔生物,它感到了本不曾有过的恐惧。虽然只有微乎其微的一点点。 怎么可能用第二个同那位魔术师从者一样强大的人类侧守护者!天启四骑士之一——“饥荒”之骑士如此想着,并向城堡防线举起了天秤。 规则修改,他们交战的区域,所有魔力消耗变为10倍。饥荒概念扩散开来,大地转瞬变为荒废的死地,无形的黑色将所能掠夺的一切都破坏殆尽,葱绿茂盛的森林只剩下若干干枯的朽木,乃至大气中的魔力也降低到了最低程度。 “饥荒”之骑士是最适合打消耗战的灾难现象。除非它遭遇的人类军队可以无视后勤保障,单纯靠爆发力一次性毁灭它的军团及它本身。如果人类的军队做不到,任何需要进食,需要补给弹药,需要喘息的军队都不是它的对手。当然能有第二个Caster莱奥纳多之类万能之人的例外情况不计入。 所有森林中的非恶魔生灵化为白骨与灰尘,包括傀儡人偶、岩石魔偶等非生物使魔,在暴露出全部数量后,身上呈现出严重的锈蚀与风化现象。 使魔能在“饥荒”的侵蚀下多坚持数分钟,但暴露了位置,且战斗力大幅下降的它们遭遇随后涌来的恶魔大军,顷刻被恶魔们撕成碎片。每拖延一分钟,就等同压在胸膛上的巨石挤走了一口空气,Lancer与安东尼还未意识到他们击败“饥荒”的机会已经错失。 过于坚固的城堡即将成为守卫者的坟墓。 “饥荒”概念止步于城堡的城墙,却也将城堡变为了孤城,所有设置在城外的使魔与机关都被骑士展示的权能压制住。 如果不是Caster在城中设置有对策固有结界的稳定装置,Lancer与安东尼将面对瞬间崩溃的局面。 “那是……”Lancer看到了,立于极远处山坡上指挥恶魔军团的黑色骑士,虽对方不是从者,Lancer却能从城堡外的异状判断出来——“饥荒”已经封锁了城堡外围。巨蛇与刚才突袭的百余飞行恶魔均为吸引火力的探路石。 第一次总攻随着“饥荒”之骑士发出号令,正式开始,随它而来的7万恶魔生物中的三分之一组成密集的黑色涌流,一股脑地朝城堡冲去。它们不顾从城堡发射的一切魔术攻击,跟能“教会”它们恐惧的万能之人相比,区区魔术武器根本激不起它们退怯的念头。 第一批冲入前方人类坚城的恶魔就能享用最鲜美的血肉美餐,而献上(吃掉)足够数量的献祭,它们就能获得晋升的机会。 身边同伴的死亡根本不能减缓它们的疯狂冲锋。为了撕咬到鲜美的肉,填补从降临以来一直饥饿的肚子,它们只会随着时间推移越来越狂躁。 “继续开火!快点!不想死就给我打准点!”西庇阿将军眼看黑色的涌流快速推进,暴露方位的使魔们被涌流全数吞没,心里早就慌得只剩下一个逃跑念头。 如果不是罗马的神祖在这里,他绝对会为了活下去想尽办法从这里逃出去。 “别张望了。如果你觉得有可以逃跑的安全路线,只管打开暗门逃跑。我和Lancer不会介意。”安东尼故意在此时嘲讽西庇阿,他才不顾对方身前是罗马的著名将军,击退汉尼拔与其迦太基侵略军队的伟业。他现在只看到了一个怕死的普通人。 西庇阿不是被刺激就失去理智的蠢货,他清楚现在只有呆在城堡里才能多活一会儿,离开城堡的保护,顷刻就会身首异处,尸骸成为恶魔的食粮。“不,我怎么会逃跑?从一开始就只有守住城堡一个选项不是吗?” 如果西庇阿将军能以从者形态降临,他断不会向现在这般因为暴露胆怯而被一个小毛孩嘲笑,以英雄之姿战死是求之不得的美事。可他有幸被复活,哪怕在复活的第一夜就与其他复活者得出了他们不会活太久的结论,他依然想活下去。作为人类,活命才是最优先的事情,尤其对死过一次的人。 西庇阿的谎话只能骗骗人造人仆从,发颤的声音足够暴露他现在的真实想法。 “勇敢点,罗马的将军!”Lancer走向西庇阿,大手一拍后者的肩膀,打住了后者的慌乱。“我理解你的想法,只要你能亲手杀够100体恶魔,我就让你安然无恙地从这里离开,不用管最后能否击溃恶魔大军。如何?” 人在绝望中需要的是希望,哪怕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但只要有希望就能稍微减轻一点恐惧。 换成从者都很难连杀100体恶魔生物,仅被复活的西庇阿连魔术都不懂,他的个人能力现在与普通人没什么不同。指挥古代战争的经验根本派不上用处。 “刚才这位将军好像操控魔术武器打落过两只恶魔生物,这样一来,还需要98体。” 城墙与正面直冲而来的黑色涌流发生碰撞,一时间平台上的安东尼等人都感到地面的晃动。以超额汲取魔力为代价应急启动的保护层让冲在最前的恶魔生物全数被自己的冲击力压扁,后续它们的同类撞击在第一批恶魔生物的身体,完全不计算战损,只为了冲锋而冲锋。 Lancer罗慕路斯没有犹豫半秒,他将手中的造国神枪插入地砖,环绕城堡的连片城墙拔地而起。魔力构成的保护层只坚持了数秒钟,后续的恶魔生物更疯狂地撞击在新升起的城墙上。 “魔力的消耗……”Lancer发觉自己使用宝具的魔力消耗远超先前正常情况,但他不可能这时候停下。一旦城堡的外层被攻破,自己使用再多魔力都不能避免于上万恶魔生物近身战。 这同样也是保护层快速被消耗的原因,Caster设计的防御并未设想到会发生魔力消耗变为10倍的情况,最大限度汲取也不足以抵御。 保护层褪去后,人造人们继续操控城内的武器反击,但他们现在手头上的魔术武器威力明显减弱,已经很难击穿恶魔生物的躯体。 “饥荒”之骑士根本不在乎消耗了近1000体恶魔,它只关注临时升起的外墙还能存在多久,并且城中唯一的从者能不能威胁到自己。 Lancer宣称此地为罗马也无力抵御恶魔的侵入,接连撞碎墙壁,恶魔生物们开始制造出能蜂拥进城的缺口,这座城堡坚持不了太久了。职介为Lancer的从者它清楚看到了,与那位实力深不可测的魔术师差别明显。“饥荒”之骑士与守护在它身边的恶魔生物们也开始向城堡进发,它们必须赶快,慢悠悠走过去只能看到残垣断壁与不能食用的大圣杯。 第二十六章 决死一战(上) “立刻组织还能听从命令的人造人,把恶魔撞开的缺口堵上!”Lancer不顾身体负担,将自己召唤的城墙重新召唤,能拖延多久他已经心知肚明。 面对灾难现象,仅凭他一人赢不了,如果真的能有援军来支援就好了。 西庇阿将军犹豫片刻,招呼来听从自己的人造人仆从往城门方向跑去。城内现在除了上千名可投入战斗的人造人仆从,还有更多数量的使魔,它们原本作为后备队,可堵在城外的使魔们顷刻崩溃,也就不存在什么后备队概念了。 Lancer直言敢死队便是告诉西庇阿,走到与恶魔面对面距离基本没有活着回来的可能。但想要活下去,就要战斗,战斗到允许停止的时刻。 “Master!小心天空,恶魔还未放弃直接摧毁我们的火力点!” 经Lancer提醒,安东尼抬头看到了又一批能飞行的恶魔生物盘旋接近。此时绝大多数人造人操控着魔术武器攻击死命撞击城墙的恶魔。根本来不及重组刚才规模的对空火力网。 不敢后退,安东尼用大吼一声,对准距离最近的恶魔生物投掷引燃的宝石。战斗继续,数人高的有翼巨狮从天坠下。安东尼的魔术并未伤到它的要害,只让它的翅膀受到了少许损伤。 恶魔的怒吼更加洪亮,临近的人造人举着刀斧根本不敢上前。 “退下!”安东尼如残影般奔向巨狮,他没有再使用魔术的打算,既然对方对魔术有着优秀的抗性。就用百分百能奏效的方式打断对方的怪叫声! 跑至最高速,安东尼一跃掠过地上的人造人,在“七座丘陵”加持下接近从者战力的安东尼,以最普通的一拳打在了巨狮的脑门上。 强化至人类极限程度肉身才是安东尼最信赖的武器,只用了一拳。巨狮型恶魔生物被震倒在地,先前能发出惊天怒吼的大嘴现在只能流淌着恶臭的唾液与黑色的污血。 “不想死就给我战斗下去!否则我现在就让你们得到解脱!” 挥舞了两下双拳,平台上的人造人们只得与俯冲而下的恶魔生物厮杀在一起。对一方而言是为了活命的战斗,而另一方纯属想抢先进食,人造人们根本不被恶魔生物视作威胁。就像饿狼不会害怕朝自己扑过来的美味兔子。 一时间血肉横飞,脆弱的人造人不是恶魔的对手,十多个人造人拼上命都只能打伤一体恶魔。而想要把飞行过来的低阶恶魔生物杀死,凭他们手里的武器根本不够格。 安东尼成了平台上唯一能与恶魔交战的战力,在Lancer极力维持城墙的时候,只剩下他能击退逐渐增加的恶魔生物。 但凡受伤落地的恶魔生物都被他一拳一只砸碎,而胆敢正面突袭他的恶魔生物也会被他的宝石罩衣发散的魔力截停。之后同样被他一拳打碎,恶魔生物们并未存在个体物理抗击打能力特别强的类型,它们以目前人类文明的强度为映射进化,而如今光靠拳头就能打出B级别宝具威力人类几乎不存在,更多靠魔术或秘术消灭神秘生物。 安东尼这种把魔术纯粹用在强化肉体的魔术师,放眼魔术界都找不到类似案例,正常魔术师都知道这种战术上限太低,就算能晋升实战一流行列,同样的魔力可以把别的魔术玩出十余种花样,轻松压制靠强化肉体拼近战的偏门魔术师。 能轻易撕碎人造人的恶魔生物逐渐避免接近安东尼,它们也掌握一定魔术与远距离攻击手段,以高频率的攻击暂时压制了平台上唯一对恶魔有威胁的个体。 屠杀继续,百余名在平台战斗的人造人仆从成群被从天而降的恶魔生物杀死,个别恶魔生物按捺不住饥饿感,将撕碎的人造人尸体大口进食。理论上恶魔生物更爱吃有魔力天赋的人类,人造人的血肉相当于垃圾食品,虽然合恶魔胃口,却不能实质性充当祭品,只能算是合格的开胃菜、饭前汤。 进食了超过20个人造人的一头有翼巨狮想要在战场上献祭自身,晋升为更高级别的恶魔,却因为不满足条件而只能继续在血肉模糊的残渣堆里继续进食。这大概是开战以来的第一个好消息,恶魔生物很难在本次战斗中变为更高级的恶魔。 Lancer自知自己连续释放的城墙宝具已经到了极限,便放弃了继续维持,由于魔力消耗大幅增加,整座城堡的魔术武器愈发无力,就算他不顾自身极限继续升起城墙,也无力阻挡踏着同伴尸骸涌上城墙的恶魔生物。 拔起插入地砖的造国神枪,Lancer突然加速,一枪砸倒还在进食的恶魔,而后他爬上恶魔的身体,向着天空举起神枪。 ——『万物经由吾枪生(Magna Voluisse Magnum)』 化为巨树枝杈的神枪迅速生长,通过自己的神枪,Lancer终于能明确“饥荒”之骑士已经将此地任何形式的魔力消耗变为原本10倍。 在城堡的露天平台上,参天巨树直插天空,所有企图从空中接近的恶魔生物被升起的树杈穿透。Lancer算是为自己的御主解了围,因为距恶魔生物撞碎第一层城墙,恶魔在10分钟时间就将平台上操作魔术武器的人造人及两队人造人护卫全部杀死。如果安东尼硬撑,能飞行恶魔生物们早就爬满平台。 “Master,你如何?” Lancer收回神枪,跑过去帮自己的御主打碎最后几只滴水嘴兽。 安东尼此刻已经完全被激战点燃了战斗的狂欲,持有“七座丘陵”加持的他一次性卸下宝石罩衣上消耗完魔力的宝石,将刚才从地下室得到的魔力结晶替换上。 “四肢健全!”重新点燃罩衣,让魔力充实自己的身体,安东尼炫耀般地挥动双臂,将一体只剩半身的恶魔生物从平台上打落。 “看到了。一名骑士(Horsemen of the Apocalypse)。”Lancer望着黑色涌流的一端,那名手持天秤的黑马骑士特别显眼。如果不能挡下七万数量的恶魔生物,强行击杀那体骑士或许能挽回局面。 “Master,你退下,与西庇阿将军汇合,组织起愿意战斗的人造人依托城堡地形继续拖延时间。”Lancer踏上平台的石阶,一台被恶魔撞坏的魔力炮成了他现成的素材,经由皇帝特权改造,瞬间变为一次性的投送道具。 他决定自己闯入上万恶魔群中,尝试强杀那名骑士。就算杀死骑士不能阻止恶魔们得到大圣杯,他也不会有遗憾,至少他做到了目前能做的极限。 “不,我是你的御主,我不允许你用最鲁莽的方式去送死!”安东尼拉住Lancer的手臂,硬生生将强壮的Lancer拉退数步。 “请使用令咒,Master。”Lancer用力挣脱安东尼的拉扯,毅然再次踏上边沿。他低头就能见到撕开防线的恶魔生物正疯狂涌入,使魔与人造人根本不是它们的敌手,继续死守也不知还能坚持几分钟。“罗马的城墙可以被摧毁,但必须让敌人品尝到同等的伤痛!” 安东尼平举手臂,亮出手背上剩余的两道令咒。 “吾以令咒之名下令,Lancer——” 罗慕路斯并未理睬安东尼使用令咒,他以自己的皇帝特权完全可以抗拒令咒的强制效力。 “随我一同冲锋!目标骑黑马的骑士!” 罗慕路斯还未反应过来,他自己伸手拉住了从身后跳起的御主。两人一同被发射向骑士的方向。他可以肯定自己的御主安东尼根本不是一名合格的魔术师,而是一名战士。放在生前,他定向这种勇猛的战士授予相称的头衔。怕死是人类的本性,克服一切恐惧的战士值得被称为英雄。 神枪在空中展开,只使用第二次攻击性宝具,Lancer的魔力却被已经被消耗了六成以上。 无数的枝杈化为最锋利枪尖,将地上成片的恶魔生物杀死。Lancer与安东尼立于神树之上,俯视着包围他们的恶魔生物,及近在眼前的“饥荒”之骑士。 “我(Roma)即是罗马!!!” Lancer气势不输于对方,并且新的皇权一并下达。固有结界瞬间张开,将前方的十余体恶魔生物及“饥荒”之骑士一同囊括。Lancer并未真的鲁莽到要与杀不完的恶魔生物战斗,以使用皇帝特权为代价,形成暂时的地利人和局面。 两方分立于竞技场两端,之前Lancer用以与Saber尽情决斗,如今成了它能够与“饥荒”之骑士战斗的筹码。使用剩下的魔力,他必须在短时间内击败对方,否则就将与御主一同深陷重围。 “饥荒”概念一时无法侵蚀这片地域,魔力消耗变为了正常量。而一旦“饥荒”之骑士能够侵蚀这片地域,Lancer也将因魔力不足而战败。 “Master,速战速决。固有结界也没法坚持太久。” 就在两人准备发起攻击的时候,“饥荒”之骑士像是明白了敌人的把戏,将三体恶魔生物充当祭品,让它手中的天秤焕发光亮。 天秤射出三道光,击中了三处竞技场的边沿。他很容易就破解了这种等级的固有结界,如果是之前Caster的固有结界它还未感到棘手,但Lancer职介从者的固有结界神秘低,花时间还是能让“饥荒”概念侵蚀这里。 第二十七章 决死一战(下) ——9体恶魔生物&“饥荒”之骑士VS Lancer罗慕路斯&安东尼—— ——剩余时间:6分53秒—— …… 竞技场内双方的情况都未占据绝对优势,“饥荒”之骑士以牺牲掉3体随自己而来的恶魔为引导,从三个方向开始侵蚀对方的固有结界。看似能限制它的竞技场比它预想中更加容易破坏,如果追根溯源建造罗马竞技场的皇帝根本不是罗慕路斯,皇帝特权也不能做到百分百的复制。 “饥荒”之骑士只需要拖延到固有结界奔溃,数量庞大的恶魔生物就能涌入封闭的空间,将这两个胆敢来到它面前活物杀撕碎。 但它不屑于用和简单的方法,一再被人类及他们的守护者使用奇怪的方法阻碍,“饥荒”之骑士迫不及待地想斩下反抗者的头颅,高挂在大圣杯边沿,警示其余还有反抗念头的人类。 区区人类没资格与天启四骑士战斗。 Lancer与安东尼一左一右,不打算浪费每一秒时间,竞技场的三处正以肉眼可见速度沾染“饥荒”概念。 两体恶魔被他们撞退,而后被拳头与枪砸碎。 侥幸被固有结界囊括的恶魔生物都是低等品种,它们除了被充当某些魔术的祭品,面对两个凶神恶煞般冲过来的怪物派不上大用处。 “饥荒”之骑士坐视这里的恶魔被一一解决,直到剩下最后1体才有动作。 它伸手虚握,那体被安东尼拳风击倒的恶魔生物逐渐缩小为甲虫大小,落入它的天秤中。 平衡的黄金之杆随即倾斜,缩小的恶魔生物持续变小,在原本空无一物的另一托盘上出现了盾之徽章。 “8/4,三等分的罪归于吾等三人。” “饥荒”之骑士念叨着古怪的言语,它看上去不适合与两个杀气腾腾的敌人直接交手,手里的天秤也不可能充当铁锤抡上去。但托盘上出现的盾之徽章逐渐变大,直到变成能遮挡它身体的大小还在变大。 在Lancer与安东尼试图冲过来与它接触前,它刚才吟唱的魔术起效。三道光轮凭空出现,将三人都束缚在原地。 “吾认罪。” “饥荒”之骑士任凭自己被自己的魔术束缚双手与身体,没有反抗,并且还奇怪地承认自己杀低阶恶魔有罪,之前被它肆意消灭的恶魔可不止4体。而它从天秤中召唤来的盾牌还在不断变大,直到盾牌成长到竞技场直径大小,将“饥荒”之骑士与另外两人分隔开来。 安东尼从未见过恶魔的魔术,尤其魔术级别远比他肉眼看到的结果更高级,在他想来略奇怪的禁锢魔术可以靠自己现在的气力挣脱开。 可安东尼无论使上多大的劲,都只能稍微撑大一点光轮,而只要稍一收力,光轮立刻压缩,将他先前撑开的空隙一并收拢。坚持了半分钟,安东尼对束缚自己的光轮毫无办法。 Lancer的状况类似,无论他怎么使劲,看起来可以用蛮力撑碎的光轮,就是无法挣脱。而且成长停止的巨大盾牌正缓缓向自己一边推进。 并非兵刃才能杀人,“饥荒”之骑士用巨大的盾牌缓慢压缩前面的空间,以此方式考验自己的盾牌与竞技场的边界谁更坚硬,当然中间的杂物会被压成什么形状它也好奇。 盾牌推进的速度不断变快,“饥荒”之骑士自己继续被自己的魔术束缚着,却不像另外两人那样使劲撑,它的魔术绝不可以用蛮力解除。 盾牌的另一面,两人已经被推进的盾面推着往后推,无法动用双手,Lancer想要使用宝具却也无济于事,“饥荒”之骑士的魔术不单形式上捆住了三人,还把其余干预因素都排除在外。 论神秘,罗慕路斯不占优势,他必须先把捆住自己的光轮破坏,才能使用宝具,阻止自己一方被盾牌往后推挤。 “Master,别费气力了。硬来没用。”Lancer停止挣扎后,反倒束缚了点,刚才憋住气力硬撑,光轮挤得他胸膛被千斤巨石压住一样。此刻他无法动用皇帝特权,破解敌人麻烦的魔术,如果继续被往后推,他将不得不提前关闭固有结界,免得自己与御主一同被压扁在竞技场的墙壁上。 “可,……这到底是什么魔术!”安东尼被面前贴着脸推进的盾牌气得差点用头撞上去,还好他认出推进的盾牌不是普通物品,否则一头撞上去,跟自杀没区别。 “Master,你可是魔术师,冷静点。好好想想,在你的学过的知识中是否有类似的魔术可以做参考!” “我怎么会学过这种奇怪的魔术!一般的禁锢魔术别说捆从者,就是捆死徒都不一定管用。”安东尼根本没法像另外两人那样强迫自己不反抗,他的魔术礼装宝石罩衣,还在不间断消耗镶嵌其上的魔力结晶,魔力不间断地从罩衣中流出,形成一层外皮肤,魔力会对光轮不停“攻击”,就算安东尼静下来不动,他的魔术礼装还是会自动与束缚身体的光轮对抗。 眼看着自己将被推到竞技场边界,安东尼再度发力,同样他的行为只是加剧自己的魔力消耗,并让自己累得喘气而已。唯一的成效仅让自己胸口上增添一道淤青。 被光轮收缩挤压地忍不住叫痛,安东尼还不死心,打算第三次与束缚自己的光轮硬拼。 “Master,停下!别乱动!” 听到Lancer罗慕路斯的呼喊,安东尼这才停下了自己愚蠢的行为。在必须动脑子的时候,他还想着靠蛮力强行破解并不适合现在的情况。与他们战斗的敌人为“饥荒”之骑士,实力远在普通从者之上的现象,如果没有Caster莱奥纳多那样可以破解天启骑士的神秘,使用克制型宝具,几乎没可能杀死这些灾难的具现化。 对“饥荒”之骑士而言,不过用自己擅长的招数绑住了两头发狂的低等生物,很快就能听到低等生物被压成肉饼时的惨叫声了。它不认同其他骑士用兵器攻击敌人,作为平等的表现,与敌人享受同等的压迫,以守护用途的盾消灭敌人才显现它的高贵。高等生物怎么能用低等生物的战斗方式? 连生存的空隙都不剩下,符合“饥荒”概念。 Lancer回想刚才“饥荒”之骑士使用魔术召唤盾牌时的每一动作,及古怪的咒语,他似乎明白了其中一些奥秘,但时间不等人,眼看着两人都将因双手束缚,被盾牌推挤到边界。 罗慕路斯现在立刻关闭固有结界,把皇帝特权用在眼前的魔术光轮与盾牌,还能解除眼前的危机。而代价便是落入外界上万恶魔生物之中,同样也是死路一条。 抱着常识的念头,他也默念了认罪,顿时4体看不见的灵魂侵入了Lancer的身体。他没料到承认罪行也是陷阱,恶魔残留的亡魂侵蚀着他的身体,从四肢开始破坏。“饥荒”之骑士实则在认罪的同时就被自己的魔术攻击,同样4体亡魂折磨着它的身体,只不过它完全无视低等恶魔亡魂对自己的影响。如果刚才留在此地的是地狱中高贵的魔将,它断然不会用这种先会害死自己的招数。 “Lancer!你怎么了?”安东尼眼见刚才还正常的Lancer倒在盾牌下,被盾牌继续往后退,他却无能为力,想要使用令咒也会因为被光轮困住,无法吟唱咒语,只能看着Lancer面露狰狞地发出吼声。 两人都还有着与敌人殊死搏斗的气力,却因为两个奇特的魔术被迫只能在盾牌前叹息后退。 两人身上的光轮随之消失,“饥荒”之骑士虽看不到盾牌另一端的情况,但也清楚看到自己身上的光轮消失。即代表了它之外也有人承认杀死4体恶魔的罪行,想必已经被折磨得痛不欲生,恨不得一头撞死在盾牌上。 『万物经由吾爱生(Moles Necessarie)』 城墙强行托起盾牌,给了两人逃生空间,Lancer与安东尼钻过城墙的缝隙,逃到了盾牌的另一面。而在他们面前,“饥荒”之骑士正举着天秤打量两人。 很可惜中计的人是Lancer,受到诅咒的他还未站稳便被蔓延向身体其他部位的剧痛击倒。否则还有一战的资本。 “饥荒”之骑士果断驱使黑马加速,它另一只手中用魔术制造了根骑士枪。安东尼无法判断对方武器的强度,但为了保护自己的从者,他本能般冲了过去。 骑士枪在两人的撞击中折断,“饥荒”之骑士驾驭着黑马毫发无伤,而安东尼身上被撞得血肉模糊。他的魔术礼装并未起到作用,魔力没能抵消骑士的冲击。 “你不是它的对手……回来!”Lancer硬撑着站起,刚挥出神枪,便被调转马头的“饥荒”之骑士撞倒。后者正在思考用那种方式能即快速又符合自己高等生物的形象地位杀死这两个自不量力的低等生物。 “以令咒之名,Lancer解除固有结界,对自己使用治疗魔术!” 安东尼忍着身上被刺伤的疼痛,对自己的从者使用了最后一道令咒,顿时竞技场消失。三人回到了先前被摧毁的森林地域。 他们在“饥荒”之骑士面前,连拼死反抗的资格也没有。 第二十八章 陷落 安东尼使用了最后一道令咒,离开固有结界的庇护,数不胜数的恶魔生物出现在他与Lancer的视线中,而“饥荒”之骑士距离他们只有12米远。他们虽深陷重围,依旧距离最重要的敌人近在咫尺。 Lancer受令咒影响,解除固有结界后,立刻用皇帝特权治疗自己感染的诅咒。但治疗起效缓慢,不知道对方下咒的具体原理,罗慕路斯光靠皇帝特权也需要很长时间缓解自己的状况。他们现在缺的就是时间。 安东尼注视着“饥荒”之骑士,只需要他抬腿冲刺数步,就能一拳击中对方,他如此认为。 他也是这样做的,并未在这时候保持戒备心,更没意识到自己在向多么强大的敌人冲过去。 普通的挥拳被“饥荒”之骑士闪躲开,后者并未料到区区一介人类胆敢朝自己挥出羸弱的拳头。它在闪开后,用未持天秤的手,返给一拳。 同样看似普通的攻击,却将安东尼打得魔术礼装破碎一片,至于安东尼身上的魔力结晶也大半被抽空魔力。 空乏、无助、迷惑、饥饿……种种情绪直袭安东尼的身体,稍微认真的“饥荒”之骑士,将它代表的概念侵入了安东尼的身体,虽远不到致死量,却足够让安东尼体会到实力的差距。 并非单纯抽取魔力的副作用,而是从全方面抽空安东尼战斗下去的意念,不只是魔力,连安东尼先前的战斗欲望与燃起的怒火也被一次性抽空。在他被击倒的时候,甚至差点忘记自己为何在这里莽撞地靠近“饥荒”之骑士。 假如安东尼能有超越常人的智慧,他可以推测出想消灭“饥荒”之骑士有大致两种方法:其一为使用丰收神、大地神之类神明的宝具将“饥荒”之骑士所在区域变为最丰饶的土地,将“饥荒”概念削弱至最低程度,而后消灭之。其一为断绝外界需求,如得道仙佛那般使自身无视“饥荒”概念,从而靠硬实力击败“饥荒”。 显然就算安东尼能想到这种层面的事情,他也不可能实现。与扑身而来的恶魔生物扭打在一起,安东尼还是只想着抓住恶魔生物们未彻底合围的短暂时间反击。 “饥荒”之骑士并未对这个无知无畏的人类再攻击,它不屑于对这低等生物再展现自己的能力,并非每个人类或人类的守护者的都能达到之前那位魔术师的实力与智慧。骑士的数量只剩下2体便是最好的证明。 以安东尼破损的魔术礼装及所剩不多的魔力,可以再轻松击倒10体恶魔,可等他重新站起来,就会被超过20体恶魔围攻。与万为单位的恶魔相比,一个用魔力强化身体作战的人类强者早晚会变成某只幸运恶魔的食物,先前扑上去扭打的10体恶魔运气不够好,但这一批恶魔生物能确定幸运儿一定在它们之中。 因为安东尼挥拳的力道与速度下降明显,甚至连续两拳打在1体恶魔头颅上,没把恶魔打碎头颅,远不如之前有威胁力。 “饥荒”之骑士驱使着座下黑马慢慢走向Lancer罗慕路斯,相较于还在挣扎的人类,中了它诅咒的从者更有吸引力,但很可惜刚才这名从者使用不知名的能力暂时压制了身上的诅咒效果,得以苟活下来,将最后一次使用宝具的魔力也耗光了。 骑士眼里可笑的闹剧就此为止,它从天秤中取出弩机,无需另一只手放下衡量世间的天秤。“饥荒”之骑士稍作瞄准,便扣下扳机。 Lancer来不及闪躲被一箭射中左肩,他为了不被恶魔生物包围,也在做着无意义的挣扎,即便他光靠神枪能击退更多恶魔生物,却在骑士眼里成了猎物。仅剩一口气力的可怜猎物。 丢掉发射过箭矢的弩机,“饥荒”之骑士换上一副新的,又发射了一箭,这次Lancer被射中右腿,并正中肌腱部位。身体强健的Lancer腿上一顿,被两只恶魔生物咬住了双手,而在他身后,骑士又换上了一副新弩机,准备射出第三箭。 Lancer忍着疼痛硬甩出咬住右手的恶魔生物,他还想着躲开带有必中魔力的弩箭,或者只要有魔力能造出一面墙壁。 在骑士第三次按下扳机前,两个魔术阵出现在两人身下,精疲力尽浑身带伤的主从还未反应过来,便被魔术阵传送离开。 弩箭飞出,将原本咬着Lancer左手的恶魔生物一箭爆头。“饥荒”之骑士毫无遗憾,并不为两只老鼠的逃窜担忧,它能感觉到两人回到了城堡里面,从魔术类别来看是之前遭遇的那位魔术师惯用的传送魔术。 与两只老鼠相比,还是带有那位魔术师气味的城堡更让它戒备。或许还藏有什么能让它意外的机关陷阱,为“饥荒”之骑士率先获得大圣杯的胜利增添点趣味。与Lancer的战斗根本没让“饥荒”之骑士尽兴。 就在Lancer引发骚乱的时候,恶魔军团的前头部队已经成功撕开了城堡的多处防线,从内外城墙到更加难以攻破的暗堡机关,恶魔生物们用数量压垮了得不到魔力及时供应的一整套防御系统。 10倍魔力消耗将这座原本坚不可摧的城堡变得脆弱无比,但即便是“脆弱”程度,这座经由万能天才改造的坚城还在让恶魔的伤亡增加。 使魔与强令出来迎战的人造人远比墙壁上的魔术武器更加容易被恶魔撕碎。现在涌入上百只恶魔生物的城堡正厅内,却还在发生激烈的战斗,大厅内每一座雕像都自动变化为可移动的防御兵器,设计用以伏击“特殊访客”的这批使魔远比普通的魔偶有破坏力。 许多恶魔生物还未吃上一口新鲜的人造人尸块,就被雕像用持有的枪斧砍下脑袋,墙壁上、楼梯上、天花板一齐浮现自卫魔术机关。即便因为魔力供应不足,一次性使用足够对恶魔生物造成沉重的打击。 城堡逐渐被恶魔生物们攻破,没有一处魔术机关失效,亦代表着恶魔生物需要用自己的身体体验过万能的天才设计全部机关。换做人类的军团照旧因为先锋部队伤亡过大,选择撤退了,不把这座城堡每一处角落摧毁,战斗就不会停下。 再次付出近百体恶魔生物的代价,下一批恶魔终于能踏着同类与雕像碎块往城堡主体攀爬,旋转楼梯已经在刚才的大战的坍塌,恶魔生物也不会在乎要爬上去攻占下一层。人造人存活者的气味引导着它们,如同约定了奖赏,用以填饱这群饥肠辘辘的疯狂怪物。 “干得漂亮。”被传送回来的Lancer向操控传送魔术阵的复生者西庇阿夸赞,他也没想到自己还有机会从重围中被救回,而看西庇阿只用一只手照着魔术阵旁的书籍使用,堵截侵入的恶魔战斗也异常激烈。 “根本守不住,我的运气不错,只留了一条胳膊在城墙下。你们自求多福吧。”西庇阿本想试试能不能用传送魔术阵把自己传送到安全区域,可因为整座城堡供魔不足,各项系统开始瘫痪。或许他不把两人传送回来,自己有可能逃出去。“好吧,变成我们了。” 一脸无奈的西庇阿捡起墙边的一杆钢枪,招呼来跟随自己的人造人仆从,打算往地下更深处躲藏。可还未能安东尼换装身上用光魔力的魔力结晶,撞击声从一侧传来。 下一刻,墙壁被两头长有巨大犄角的恶魔生物撞碎,一名人造人反应不及时,被连带碾压。 “我的上帝……”西庇阿持着钢枪,整个人愣在了那里。有角恶魔撞开地下层的墙壁,其后狼、马型的恶魔生物吼叫着怪声一并冲过来。它们嗅到多个活的食物藏在这里,如同撕开薯片包装一般争相恐后地往前挤,生怕自己跑慢了连一口食物都吃不到。 Lancer要想拉一把西庇阿,可恶魔生物动作更加迅速,张开血盆大口扯走了西庇阿的脑袋,第二只避开钢枪,扯下手臂,后面恶魔也张着嘴巴继续拥挤。 眨眼间一个活人就只剩两条腿还在恶魔间被争抢。 Lancer挥枪打退两只巨大的有角恶魔,安东尼自知没时间喘息,也投入了战斗。两人虽已经精疲力尽,但为了活命,还能再硬撑一段时间。 皇帝特权被用在了恢复两人疲惫感上,Lancer的魔力几近干涸,而在击退了三十余体恶魔后,安东尼魔力罩衣上嵌入的魔力结晶也全部耗光了魔力,他也失去了继续战斗下去的武器。 安东尼捡起西庇阿之前使用的钢枪,将闯入这片区域的最后一只恶魔生物杀死。即便是受到“七座丘陵”加持的身体也因超过极限无力拔出钢枪。 长喘着气,安东尼矮小的身体就靠着钢枪站立,他感到脱力后的强烈晕眩,仿佛身体已经不属于他,连挪动一下脚步都很艰难。 “Master……圣杯战争可否尽兴?”Lancer靠着墙壁,他刚才只杀死了4只恶魔生物,剩下的都把最后一击交给安东尼完成。因为魔力耗尽,罗慕路斯自己还能存在的时间十分有限。他捡起一块安东尼刚才来不及安装的魔力结晶,当做压缩饼干一样咀嚼着吃下,他被诅咒侵蚀的身体即便还有魔力也无力再与强敌战斗了。 败局已定。 “还……还能……”安东尼手上没抓稳,整个人刷在了恶魔生物的尸骸上。恶魔的污血染黑了他半边身体,虽对有着“七座丘陵”加持的他并有影响罢了。 “可以了……已经可以了。Master,这是你杀死的第100只恶魔。”罗慕路斯无力去扶起自己的御主,他已经听到了恶魔的嘶吼声,下一批往地下进发的恶魔正在集结。杀死100体恶魔对人类而言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可就算还能杀死1000体,也于事无补。 安东尼伸手握住钢枪,还想站起来,他也听到了远处传来的声响。 “抱歉,Lancer。没法与你一同回意大利,让你看看罗马今日的模样。” Lancer罗慕路斯手指西庇阿刚才使用过的传送魔术阵,用自己恢复的那一点魔力启动。 如回光返照式突然站起,罗慕路斯粗暴地将安东尼丢进魔术阵。“不必了,我已经见到罗马今日的辉煌……” 第二十九章 兵者诡道也 “饥荒”之骑士率领的七成剩余恶魔生物成功夺取藏匿大圣杯的千界树家族城堡,而与此同时,“战争”之骑士率领的三成数量恶魔生物正直扑向小圣杯所在的耶路撒冷城。 最先观测到恶魔生物临近的魔术师只来得及回传一个警报信号就被天上飞来的恶魔生物分食用。魔术师这类顶级美味恶魔生物绝不会忽略,以至于这群恶魔未察觉到朝着它们落下的圣枪。 加百丽不允许区区低阶恶魔生物闯入重要的战场,她设置于耶路撒冷城外的魔术将把提前抵达的恶魔全数消灭。她并非不讲道理的神,假如她在最终的战斗中败与“666之兽”,那么耶路撒冷城被恶魔们如何破坏都可以算作胜者阵营的额外奖赏,但这场在她看来最重要的对决还未开始,任何未得到她允许的势力绝不准逾越半步。 尤其她被度玛堵在教堂之外,将在最终战斗前,增添一场“热身活动”。Assassin的心情现在非常差。 “战争”之骑士感受到了远在耶路撒冷城中警告,逐渐变化的天空——圣洁的白光在圣城上空被点亮,不同于Pioneer短暂的照亮,此乃仅次于『Let there be light』的圣迹。此魔术代表了那位炽天使正式地向招来黑夜的一方宣战,除非引发大奇迹的炽天使被击败,没人可以让这道白光暗淡下来。 抑制力允许加百列(Gabriel)降格降临圣杯战争可以用本末倒置来形容,以“战争”之骑士的实力,抬头仰望那道白光都会不自觉地驱使战马停步。它有着压倒普通从者的实力与代表一项灭世灾祸的权能,而它所拥有的一切,与完全展露神权的Assassin加百丽相比,依旧相差了数个数量级。不说脆弱的人类,就连它们借以《启示录》降临的恶魔大军也不够对方平息怒火。 剑刃与利爪的碰撞声吸引了“战争”之骑士的注意,游散的小股恶魔生物,正忙于摧毁沿途的人类村落。虽其中绝大部分已经无人留守,却也存在个别未逃离的幸运签,游散的恶魔生物们可以同抽奖一般闯入路途中的村落,寻获个别未逃离的人类。 这些原本“战争”之骑士不会在意,可它清楚听到了恶魔生物被剑刃斩杀的声音,人类理应没可能杀死恶魔生物,即便是大军中最低等的种类。 正好“战争”之骑士在降临后先后感受了Caster与Assassin两大从者的威慑,需要找一个正常级别的从者重新证明自己的权能。 对方还是一位东方来的将军,充当它“战争”的试刀石再合适不过。 没有改变麾下不足三万数量恶魔大军的目的地,“战争”之骑士独自使用自己的能力,“移动”到了发生战斗的地点。 为掩护一处未被魔术协会疏散的村落住民逃跑,阿迪尔与Saber岳飞本以为杀光十来只恶魔生物就可以了,却不曾想到在消灭最后一只后,从恶魔生物的尸骸上出现了一位乘骑红马的骑士,无法看清面容,手持一把战刀。 光是踏着恶魔生物的尸骸走来,就给Saber与阿迪尔很大压力,两人甚至都没第一时间了解出现的骑士究竟是谁。 “职介是……?”Saber警惕着对方突然攻击,她只能认定对方散发着令她厌恶的气息,光是看到就产生退怯念头。 “这个……似乎不是Servant。”阿迪尔以自己御主的权限从骑士身上看不到任何信息,哪怕对方刻意隐藏,也会有最基础的回应。 “战争”之骑士慢慢接近两人,它在人类身上见到了Assassin加百丽留下的印记,而守护者手里的剑也让它多看了两眼。仿佛是阿迪尔与Saber岳飞召唤着“战争”到来,他们两人对于战争的执念远比普通人深重。 战刀指着相对威胁更大的Saber,骑士像是在发出邀请般,向战意澎湃的将军表明它不亚于对方的狂热战意。战场上,直至一方流尽鲜血,方能终止另一方的杀戮,很不凑巧Saber与阿迪尔都被“战争”之骑士视为必须亲自除掉的敌人。它并未过度轻视两人,战场上尊重敌人是基本素养,嘲讽之类的行为必须留到砍下对方的首级以后再进行,与其他骑士对人类的态度截然不同。 瞬息之间,Saber的剑刃砍向骑士座下的战马,然而她自认快速的起手被骑士更快的动作挡下。 战刀稳稳接下Saber跳跃挥出的劈砍,不只是速度,力量上Saber一样毫无优势。 即便有勇猛技能加持,Saber依旧被逐渐发力的“战争”之骑士逼退、 再次劈砍,再次被挡下。 乘骑在马上的骑士如同拥有世间最优秀的马术与刀法的技巧高手,不管Saber用多刁钻的角度劈来,它都能准确无误地挡下,并偏转战刀发力的角度,不让Saber有机会变招。 连续数次交手,Saber才明白自己的“中国武艺”技能也没奏效,对方似乎持有至少A等级的近战武技,将她并未达到宗师境界的剑技轻松破解。 自知遇到了克制自身的强敌,Saber没有再贸然进攻,她仅靠阿迪尔那点魔力无法进行长时间剧烈的战斗,甚至宝具都不能随意动用。 “战争”之骑士可不会给Saber中场休息的时间,它见对方放弃攻势,立刻驱使着战马往前冲,一刀挥过,砍在了闪躲不及的Saber头饰上。 如果Saber有阿迪尔的身高,此刻她已经被斩首了。长发散落,遮挡了Saber视线,她本能般侧过身以剑抵挡,堪堪挡下骑士第二刀。 “Saber!小心!” 听到阿迪尔的呼喊,Saber赶紧后退。“战争”之骑士第三道擦过Saber的发梢,锋利的刀口切断不少发丝,它的刀法也越来越娴熟,仿佛这些动作都是它现学而得。 马蹄重踏在Saber左手旁,只听着风声掠过,战刀在Saber的背后铠甲上留下了痕迹。靠着“直感”躲开越发危险的第四刀,Saber这才有时间撩开遮挡视线的散发。 “战争”之骑士未对阿迪尔攻击,像是默认不对替补敌人抢先发难,过于遵守规则反倒显得与“战争”概念不符,战争中理应以结果为标准,不论何种手段都要抢先运用。至少Saber站在对方的立场绝对会在刚才先砍死从者的御主。 接连格挡战刀,Saber隐约想起了骑士所用刀法出自何处,她生前见过很多次。“这是金人的马上刀术?” “战争”之骑士没有明显的嘴巴,面部也分不清五官,它更不会言语回答,除了必须吟唱的咒语,它几乎不会用这个世界的语言与敌人沟通。 眼见Saber开始适应了它超快的攻击速度,“战争”之骑士突然收回战刀,与Saber拉开约八米远的距离。 它使用了某种召唤魔术,显然不属于人类认知范畴,阿迪尔更是看完对方施展魔术全过程,完全不明白其中远离。残留的恶魔生物尸骸中全部灵魂残片被剥离出来,汇聚成一尊巨大的鬼魂怪物。 但“战争”之骑士召唤使魔并非为了增添人手,它只让鬼魂怪物漂浮于三者头顶,不断盘旋。咒术随之起效,三者都得到了攻击相关的诸多增益魔术加持。骑士的行为完全违背常理,仿佛它完美体现了“战争”公正、平等、美的一部分,连增益魔术都无偿分享给它的敌人。 战斗继续,两者的速度都变得比之前更快,挥出的刀剑更加有力,连Saber的呼吸都变得更自然流畅,“战争”之骑士自带的对此世界生物的恐惧也被增益效果抵消,似乎无差别释放增益魔术反倒对Saber更有利。 两者你来我往十数回合,Saber已经适应了对方的刀法,她虽不能伤到骑士,却也能在战斗中占住守势。 战斗是一种享受,带来武艺上的进步。Saber一向如此认为,而现在这场与未知骑士的战斗完美贴合了Saber的认知,如果对方是一位能够交流的骑士,她很有兴趣了解对方名号。 Saber的步伐变得更加轻快,她后续几次挥砍都差一点能砍中马上的骑士,只可惜还是差一点点。她不必在乎时间关系,可以继续尝试着突破对方的战刀。 在战斗中她甚至开始忽略要保护自己的御主,完全将注意力击中在两人的武器与动作上。 【“Saber!小心!”】 耳畔还回响着阿迪尔的呼喊,可Saber转头看到阿迪尔明明站在右手边方向,没有说话,并不在自己身后…… 异样地疼痛让Saber视线开始模糊,一切都变得不真实起来。那位骑士明明刚才还骑在马上与自己对砍,现在却站在自己面前,它手里的战刀还深深刺入她的胸膛。 抬头望向另一方向,那位骑士的确乘骑着战马立于前方,等待继续两人的战斗。 意识逐渐模糊,想要冲上前,可Saber她的双脚却早已使不上气力,明明前一刻还能灵活移动。 一道强光冲破魔术的雾气,阿迪尔的生父法理斯站在村落的最高点,他的光魔术准确击中了“战争”之骑士的头盔。 光线随即散射,将环绕在三人之间的幻觉魔术正式破坏。阿迪尔这才发觉自己还站在远处,并未拔剑与骑士厮杀。而Saber也终于意识到自己被骑士用刀重创身体。 第三十章 传承 幻境被光破除,要是再晚一步,Saber就将在幻觉中被杀死,阿迪尔则是下一个。 Saber挥剑试图反击,被斩断头饰而散落的长发正好对她的视线造成了影响,她所挥剑的角度并非最佳选择。 “战争”之骑士抬脚以膝盖撞倒Saber,脑袋灵活地闪过利剑,它顺势拔回战刀,快速后撤。 整套动作一气呵成,绝非Saber刚才幻觉中金人的武艺。幻想基于现实,在幻觉中的Saber岳飞也只能幻想对方会使用不入流的人类武艺。 血色染红了骑士的披风一角,虽使用并非武者一对一决斗中该使用的招数,却对它而言是合理方式。战争中不讲究光明磊落,胜负才是战场上真正的指标。 Saber被对手击倒在地,足够杀死普通人类的贯穿胸腔损伤要不了她的命,但她再被砍中几刀要害,就不一定还能坚持下来。 站在高处的法理斯企图再用一次光束魔术袭击“战争”之骑士,却被后者投掷的木棍被迫中止吟唱,躲到屋顶侧面。 阿迪尔在此时做出了最莽撞的行为,他不顾Saber先前要求保持距离的要求,大胆冲向Saber,想要把受伤倒地的Saber拉离“战争”之骑士。 “战争”之骑士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战场上的敌人,无论那人有没有与它战斗的想法。战争中先发制人,把一切潜在威胁都消灭掉才是保护自己的最优选择,双手空闲时候,把小孩老人也一并杀死的战士才能活得更久。 战刀比脚步声更快逼近,“战争”之骑士刚才就记住这个年轻的人类有着炽天使赐予的极高对魔力,原本它打算使用魔术将无法移动的Saber炸成碎片。 光束击中骑士,没有产生任何实质效果。“战争”之骑士故意不让年老的人类对自己使用魔术攻击,就是为了营造出自己会被人类的魔术击伤的假象。骑士中途变招,对着法理斯站着的屋顶位置隔空挥刀。 比Saber的剑锋有效距离更远,不见魔力痕迹,却将法理斯所在房屋的屋顶一斩为二。所幸经验老道的法理斯从一开始就在用折射魔术,展现给其他人看的都是棱镜中的影像。他从屋顶上一跃而下,快步跑到另一处房屋后。 “战争”之骑士,并未把注意力挪开,它一种现象,绝非人类那样容易被敌人转移注意的残次品。收刀向前猛地劈下,无形剑锋斩中了在它眼里动作迟缓的阿迪尔。 哗啦一声,大片棱镜玻璃被斩为碎片,而在相差不足半米的位置,阿迪尔扶起手上的Saber,正欲逃跑。 从刚才骑士拔刀后退时,法理斯就在滴落血液的沙地上歪曲了血液路径,并在Saber侧面斜着立起一面棱镜。他自己对这套魔术也没五成以上的把握能奏效,但这已经是他能一瞬间想到成功率最高的计策。运气很好,“战争”之骑士在前冲中真的走歪了些许。 连续被光线把戏戏弄,“战争”之骑士招来自己的战马,重新骑上自己的坐骑。低沉的嘶鸣从马与骑士两者头部传出,面容模糊的它们都像是被激怒了,要先把狡猾的魔术师碎尸万段。 “阿迪尔,往北面跑!快点!山下有村民返回,也许能吸引这只怪物!”法理斯喊完,自己往村落内部跑动。 被激怒的“战争”之骑士乘骑战马,数秒内就追上了法理斯,它挥刀斩中跑动的魔术师,散落在地的却是一堆玻璃碎片。 阿迪尔来不及细想为何自己与Saber赶走的此村村民会返回,他见Saber暂时无力再战,便听从了生父的命令。他还想着赶到返回的村民中,再次驱赶。 在黑暗中看到自己家族唯一的血脉听话离开,因圣杯战争而获得复活机会的法理斯百感交集。先前他还怀疑Caster告诉他的结果是否真实,可在他看到自己的儿子蠢到在灾难来临之际还能独自带着从者疏散普通人,能确定自己的大儿子已经死了。不会有人会在战乱中继续保护持有无用善心的废物小儿子,所以为了家族血脉不断,法理斯忍耐着想亲手掐死小儿子的念头,站出来为小儿子争取活命机会。 提前用魔术暗示引回疏散的村民,这时也能起到点作用。魔术师才不需要善心,为了魔道可以放弃一切,达不到根源,则要为了家族不择一切手段。包括他战死于守护耶路撒冷城的战争,也是为了让自己家族能继续以巴勒斯坦民族的领导者形象控制势力范围。能被后世人称为英雄,只不过是居于第五、第六位的考虑。 有生之年无法在魔道上再有进步,因此自己的生命也要为家族的未来牺牲掉,为最有希望抵达根源的大儿子铺平道路。这是法理斯自认作为魔术师家族父亲的责任。 只可惜他的儿子没有做到,一个在最终关头却无法对废物弟弟下死手,一个则杀死了家族最后的希望之子。但法理斯没得选,在大儿子埃米德及埃米德的儿女死后,塞法第尔家族只剩下了阿迪尔这个唯一的继承者。就算他再怎么恨自己的小儿子,都必须于此刻站起来充当诱饵,为了家族延续。 至少阿迪尔魔术再学习几年时间,有希望懂得塞法第尔家族光束魔术与棱镜魔术的一点皮毛,说不定传承几代,奇迹会再次发生,家族中又诞生了一个魔术天才。他自己都知道不可能发生,但这是他能安慰自己的唯一理由,否则自己都觉得无脸面继续持有塞法第尔家族的姓氏。 恨意与懊悔折磨着他复生后的灵魂,第二次生命并未让他见到家族夙愿达成的奇观,只让他羞愧地觉得快点死掉,才能让自己的灵魂解脱。 骑士撞碎房屋的石墙,朝着法理斯躲藏的方向推进,当它撞开最后遮挡的木架后,刚才多次激怒它的人类魔术师就站在酒窖中。为了确保不会再发生被人类的魔术诱骗的意外,“战争”之骑士用魔术对魔术师作了“鉴定”。这次是百分百的活人站在原地,没有任何魔术假象的可能性。 但那个年老的魔术师却没有显露惊慌,也没有恐惧战死的结果,反倒像是等待着被它斩杀。 这样的行为在“战争”之骑士看来是一种羞辱,羞辱“战争”的低劣行径。杀死一个战意激昂的敌人,能让它感到荣誉感,可杀死一个无心战斗的敌人,甚至无法称为敌人的等死弱者,根本产生不了正面的激励,哪怕一丁点快乐。 “战争”之骑士没有用战刀,而是让自己的战马冲上前将这名低劣的魔术师踹死。对手的行为低劣,它自然也要用低劣的杀人方式弄死对方。连被战刀砍头的死法都不给,而是被一头畜生踹死,换做价值观正常的战士都会觉得自己被羞辱,恨不得立刻活过来再战300回合。 不屑于地上的人类,“战争”之骑士甚至不让自己的战马啃食,放弃战斗求死的人过于低等,食用这种人类的尸体有背它“战争”之骑士的尊贵身份。没有多看一眼,“战争”之骑士像是回避蛆虫一般,驾驭着战马离开村落,追杀还未跑远的从者与另一个魔术师。 还未完全断气的法理斯等待着第二次生命结束,他不明白自己为何运气会这么差,遇到小儿子阿迪尔这样的废物加蠢货,明明活着的唯一价值仅有充当哥哥魔术用祭品,却能以圣杯战争参与者的身份参与一场魔术大战,还与一位从者缔结契约。即便是他也从未想过有资格参与此等隆重的大魔术仪式。 不理解,又不愿换角度去理解,抱着自己是正确的判断,不过是继续折磨自己。法理斯渐渐感到呼吸困难,被马蹄踹碎的胸膛无法继续呼吸的生命流程。法理斯到死都没记住自己的儿子曾在抓住自己后,决定放走他,完完全全视做了一旁的圣人放他一命。 但他有确实用自己的生命救了阿迪尔一次,同样他也是抱着“恨不得亲手杀死”的念头被迫为了家族延续救下阿迪尔。 或许Caster莱奥纳多赐予他复生机会本就怀着捉弄的想法,谁让他的儿子成为了圣杯战争的参与者。又或者是法理斯自己没能珍惜第二次生命,如秦桧那样满足恶趣味。 年迈的魔术师双眼渐渐失去光彩,7个被Caster复活的杀人者,就此全部死去,也算是为Caster免于被复生魔术反馈惩罚。从死境而来,回归死境,遵循规则。 “父亲……”阿迪尔扶着Saber突然停步,他回头望向被夜色覆盖的村落,像是预见了自己生父再次死去。不负英雄之名,又一次为了保护他人而战死。 “抱歉,阿迪尔……我没能战胜那个怪物……”Saber看到了御主悲痛的模样,身负重伤的她想要返回为御主报仇也有心无力。 “我们走,还有村民返回,动作快点应该能救下他们。”阿迪尔没有流泪,他压抑着仇恨的怒火,想如同他的父亲与哥哥那样,做一个英雄。 第三十一章 七之王冠 人类的寿命过于短暂,人类的力量过于渺小,新生的英雄即将浴火重生之际的星光被神之光完全掩没。 这场圣杯战争真正的终点有一位持有御主与从者双重身份的参与者抵达了。如沙条爱歌闯入圣杯里侧时一样,层层壁垒尽数被破坏,无入口的空间中硬生生被“审判”划出了一道门。 如果这位参与者再晚来几分钟,圣杯之中孕育着的“兽(Beast)”将主动破茧降临,耶路撒冷城将彻底化为炼狱。 加百丽将度玛的镰刀掷于圣杯的意识面前,她本人随即移动到了与沙条爱歌对立的方位。 “除去Saber职介从者,本次圣杯战争中其余从者皆已经落败。而Saber目前身受重伤,撑不了多长时间。作为本次圣杯战争最后的从者,Assassin加百丽与其御主莉莉安·巴托里——” 炽天使张开圣洁之羽翼,以她代表着神圣的白光照亮圣杯之里,消除恶之黑暗。 “申请圣杯承认为本场圣杯战争的最终获胜者!” 圣杯的意识早已失去了人格,只是类似AI的残存遗骸,她并未因加百丽不亚于黑暗的力量服从。 “拒绝申请。圣杯中78.5%的魔力已经被使用,如您需要使用剩余魔力,请与那位魔术师协商使用权划分。”圣杯意识的人形伸手指向更深层的黑暗,此刻圣杯里侧的黑暗远比Pioneer大闹一番时更浓重,正常人可能触及就会被“理”同化吞噬。 “了解。那么,你可以暂时消失了!以你的身份没资格充当裁判。”同样无情感可言的加百丽挥手将圣杯意识的投影扫清。光亮进一步扩散开来,与黑暗的力量相互接触、泯灭,直至双方停下。 光与暗将圣杯里侧划分为两部分,以加百丽计算为恰好二等分程度。 “异世界的魔术师,因你犯下诸多大罪,抑制力准许由『告死天使(Gabriel)』降临世界表侧,审判罪业!如有地狱魔神或上三阶天使以上级别神明愿为你辩护,请速速传唤到来。” 黑暗中的沙条爱歌根本不听加百丽无聊的宣告,她现在已经近乎成为『BeastⅪ/L』,只要离开圣杯,真正踏入外界,就将化作名为“666之兽”的大灾难。 没有得到回应,Assassin当即宣告: “汝有罪!判处抹除存在之惩罚!” 加百丽的言语化为人类不可知的文字融入短剑“审判”的剑身中。位居上帝(YHWH)之左侧,绝对遵循的炽天使当然知道罪大恶极的兽不可能乖乖认罪。先前的“热身战”她差一点被Ruler度玛用特别的宝具击败,可加百丽绝不会轻视现在的主之敌,也就代表着将是一场硬实力对抗的决定战。胜者将有资格将自己一方代表的灾难降临人间。 沙条爱歌也不会坐以待毙,不顾及圣杯内部的承受上限问题,她出手间巨大的地狱手掌伸出黑暗,向着加百丽抓去。 瞬间移动到手掌上方,加百丽在手掌抓空的同时,召唤出十根长锲,每一根锲子都刻印有封印邪恶力量的咒文。十根长锲依次落下,将巨大的地狱手掌击碎,脱离黑暗边界的碎片全数被封印术式抹去痕迹。 两只同样的手掌以更快速度从黑暗中出现,左右夹击加百丽,而加百丽再度用她的移动速度躲开夹击。 沙条爱歌在黑暗的深处操控地狱手掌抓握不断移动的加百丽,她以为能像抓蚊子一样拍死碍事的炽天使,却不曾认识到自己如今面对的敌人不是靠自己连接根源能击败。 在数秒的接触中看透手掌的本质。加百丽只一剑就将一个手掌“杀死”,不等沙条爱歌反应过来,第二剑除掉另一只手掌。即便是最高级别的魔术,超脱人类魔术的上限,遇到持有“智慧”权能的加百丽也不过是可以被一击破除的花招。 唯有不需要思考、不需要依赖运气的招数才能真正击败这位不可一世的炽天使。 而这些正是人类及企图以弱胜强之流赖以逆转的底牌。 黑暗沸腾了起来,隐藏其中的沙条爱歌开始无法忍受变生的力量,她距离破茧化“兽(Beast)”只剩下最后一步,却必须把最后来阻挡自己的Assassin加百丽击败。或许随着时间继续流逝,她能在圣杯里侧拥有“666之兽(BeastⅪ/L)”的全部力量,可无法变生成兽的真正形态,着实对她是一种折磨,与她人形产生矛盾。 新的一双手掌从沸腾的黑暗中更快伸出,这一次沙条爱歌成功触及了加百丽。时机抓取得恰到好处,双掌以近百倍的重力阻缓了加百丽的移动,并瞬间合拢。 首次被束缚了行动,被捕捉到的加百丽以她的权能加固自身,她绝无可能屈从于恶之理,尤其是代表着与雅威仆从对立的兽。 “陨落吧!炽天使!!” 黑暗中沙条爱歌痛苦得发出吼声,声音已经变得逐渐偏离人的概念。她的双手也维持着合拢姿势,而伸出黑暗的地狱手掌已经变成了完全形态。并非沙条爱歌用魔术自我改造,而是她正在破茧。 被双掌紧紧按压的加百丽发觉自身的权能正被削弱,原本必须高级别神性才能被破除的权能正遭受无形的剥离。意识到对手已经持有了针对她的权能,加百丽爆发出大量神圣性质的魔力,从双掌之中逃脱。在她显形后,连片的魔术阵随之显现,圣枪如疾风骤雨覆盖两只巨大的手掌。 双掌接下加百丽绝大部分圣枪,出现的伤痕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愈合。加百丽同样已经知道了如何消除两只碍眼的巨掌,弱点从原先手掌腕部变化到了某人的“灵核”中。只要能让“灵核”从不存在变为存在,暂时不能离开圣杯里侧沙条爱歌就能被消灭,加百丽以她的智慧得出了结论。 她手中的“审判”之剑足以让任何存在“死亡”概念的生灵,迎来必死结局。 在沙条爱歌恢复刚才强行挤压的后劲时,加百丽终于发起了正式的进攻。愈发耀眼的白光将沸腾起来的黑暗一样吞没,连伸出黑暗的巨掌上也因为光的侵蚀,散发出恶臭气味的黑烟。 圣杯里侧从对半的黑白,向着白色覆盖全域变化。 单手画圆,魔术阵的咒文瞬间完成,加百丽对准沙条爱歌所在方向,发射纯净的光流。黑暗之物无可遁形,看似有能分庭抗衡的黑暗全线消失。 直至光流抵达沙条爱歌本体,加百丽的魔术才被强行中止。但在她显露真容后,加百丽紧随着出现在她触手可及位置。 兽的轮廓已经完成,直连两只巨大的手掌,而抵挡住加百丽光之洪流的宝物,正被人形的沙条爱歌捧在手上——七之王冠。 两者同时动用了手上的王牌,审判短剑划出一道扭曲的折线,未能砍中沙条爱歌的人形身体。 七之王冠尽最大限度也只是偏转了加百丽挥出的剑,能够让非常规从者Pioneer都无法反抗的王冠在加百丽面前不再具有威胁。王权不胜神权。 加百丽一脚踢中沙条爱歌的下腹,七之王冠对她的压制不过让她出手速度减慢了些许。对于反应缓慢的沙条爱歌,近身战根本没有直接还手可能。加百丽没有丝毫克制自己的力量,可足够将从者重创的一击,却只踢退了后者半步。 沙条爱歌想要还手,但她还未触及加百丽的衣角,又被短剑差点砍到脖子。 审判在加百丽手中如蚀骨毒蛇,即便连续多次刺击被七之王冠偏转,可靠次数堆积,在沙条爱歌产生后撤念头前。加百丽就成功刺中了沙条爱歌的下颚。 剑尖只割破皮肤,王冠偏转剑刃,防止了沙条爱歌被刺穿下巴。 地狱而来的魔焰凭空点燃,加百丽被迫使用魔术将魔焰清除,而沙条爱歌趁机躲入黑暗,把兽首头部的轮廓留在了黑暗外。 视线相对,魔焰再度覆盖加百丽全身,而加百丽也看到了在兽首上出现的七之王冠,这件违背上帝(YHWH)的至邪之物多存在一秒都让加百丽感到不适。 违背神权的王权压制不了炽天使,却能够证明雅威并非唯一真理。渎神之罪行必须受到严惩! 一双巨掌从后方试图捕捉加百丽,却再次扑空,兽首挪动寻找时,加百丽出现在了兽首之上。 同样巨大的天使虚影投射出了一杆为巨兽专门打造的圣枪,只一发就将刚成形的兽首刺穿固定。 可更多的兽首充被圣枪贯穿的创口中生长,直至数量达到“七”,每一个兽首上都佩戴有相称的王冠,一样是七之王冠的虚假之影,却也能发挥部分王权的效力。从各个方向恶心着加百丽。 魔焰还在灼烧加百丽,但其实并没有意义,地狱的火焰只能让炽天使感到炙热和些许疼痛,如果加百丽愿意感到痛觉。 “七首十冠……,仅有七之王冠的666之兽还需要另一半填补才能真正称得上灭亡的大大灾难(Tribulation)。”加百丽看到了七之王冠中被囚禁的7位罗马皇帝的身影,大概是因亚种圣杯战争不断进行,导致不幸参与并落败后被沙条爱歌收集,成了王冠的材料。同样重要的黄金之杯(Aurea Pocula)可能因为涉及神明地位过于高贵,无法在亚种圣杯战争乃至正常圣杯战争中出现,而未被收集到。 相对地,没有巴比伦大妖妇概念融合的666之兽也只能以违背神权的王权一面存在。只要时间允许、魔力足够,加百丽可以确信自己能百分百抹杀眼前不完整的兽(Beast)。 第三十二章 反弥赛亚 即便进行无数次亚种圣杯战争,人类依旧未能召唤到真正的地母神,源于古巴比伦的神秘——黄金之杯的丰饶与富足。或许这便是人类的幸运。 加百丽亦同情人类,脆弱不堪的文明能以低效的形式延续至今已属不易。但这份不易如今已经失去意义,光与暗的胜者将摧毁掉如今的人类文明。 无惧于七首巨兽,至邪的数字亦无法影响到加百丽绝对的信仰。短剑承受住王冠的影响,一剑斩中其中一首。加百丽通过观察,正逐步了解这体《启示录》中多篇幅记载的大灾难象征,有没有其他破绽。只要被她寻找到一个可以攻破的点,审判之剑将瞬间穿透兽的要害。 重复着斩首与重生,加百丽无视魔焰的灼烧,轻松闪躲开兽的巨掌。僵持中沙条爱歌放出多道锁链,试图抓住不断攻击兽首的加百丽,却反而被多枚圣枪反击。多亏七之王冠的保护,她才能躲开加百丽极快的攻击。 锁链反向延伸,没入黑暗中。但加百丽并未发觉锁链被抵挡,沙条爱歌没有在同一位置逗留。 比拼战斗经验与学习能力,沙条爱歌很不占优,她所以来的千里眼原理的预知对加百丽毫无作用,所能预见的均为模糊影像。没有作弊性质的魔术支持,她能躲开探测性质的锁链,纯属她自己运气好,如果还停留在远处,被反向追索的锁链触及,加百丽将发起一轮更猛烈的突袭。 巨兽的七首及一双巨掌都不停攻击着加百丽,而看似相互独立的攻击方式却并不能靠次数抓住加百丽。常人或许会陷入双拳难敌四手的窘境,但加百丽不过对兽的头部与手掌各自编号,分别预判攻击方向。同时计算9组不同的数据并未超过她的计算上限。 并且随着加百丽不断毁去巨兽头部,她开始汇总得到了666之兽的特性数据,原本略显谨慎的斩首方式也开始变得随意起来。精准把握胡乱攻击的兽首之间存在的间隔,加百丽一次性斩下了666之兽全部7个头部,很快断颈上又会长出新的头部。 周而复始,循环往复。借托死者之躯降临的灾难并非持有“死亡”之物,加百丽还不能启动宝具,继续相互耗时间也是她占优势。在狭小的圣杯里侧,黑暗的空间只剩余不足三分之一,666之兽强行降临只会将自己压缩在这片死地。 况且沙条爱歌很可能自己先撑不住,连接根源的“人类”依旧是人类而已,依旧是瑕疵颇多的弱者。 一剑切开666之兽的手掌,已然占据绝对优势的加百丽根本不给她的对手任何破绽,特地在7首均在复生的时刻对兽的双掌挥出更加锐利的审判。 黑暗中传出了人声的哀嚎,相较于还未联系起来的头部,已经与双手相连的兽掌被切开更让沙条爱歌难受。 遍布加百丽全身的魔焰顿时化为了受操控的涡流,沙条爱歌还未明白魔术,哪怕是地狱中才存在的魔术,也对顶级神明没有实质影响。 魔焰根本没伤到加百丽,任凭威力如何增长,灼烧她多长时间,都只能稍微烤焦加百丽的纯白色衣甲。无视魔焰与七之王冠带来的威慑,加百丽一剑劈开火之涡流。这点程度的阻碍不足以阻挡她执行审判。 “只有这点程度吗?还是说你要与我耗时间?果然有地狱魔神或者高位天使愿意充当你的辩护人,正在赶来支援的路上吗?” 当然不会存在敌人的援军,加百丽以“真理之福音”技能能确定这一结果绝对正确。她不过在嘲笑“恶魔”准备至今的实力比她设想中弱了至少四成。 躲藏于黑暗中的沙条爱歌不敢现身,她刚才已经领教过了加百丽瞬间近身并以花眼缭乱的快速刺击硬顶七之王冠压制力在她下巴处刺了一刀。没有王冠压制,沙条爱歌刚才逃回黑暗中还需要加一步:抱上自己的脑袋。 在七首同时恢复后,沙条爱歌没有再犹豫,将自己现在能操控的从者黑影一并召唤。这批落败者虽仅留下残破的片段,靠数量还是能起到点作用。至少沙条爱歌在其他平行世界的实验有效。 持弓的Archer、骑象的Rider、挥舞电锯的Berserker还有召唤来闪电的Archer、龙血入魔的Berserker、使用巫术的Caster,6体只剩下灵魂碎片,被沙条爱歌用魔力填充的傀儡依次出现。在它们走出黑暗庇护后,Assassin加百丽瞬间转向这6体本届圣杯战争的落败者。 两体Berserker的黑影冲在前,宝具启动的征兆没有逃过加百丽的眼睛。 抢在电锯挥下前,加百丽用召唤出来的新匕首一刀破坏了一体黑影,而后另一体Berserker朝她挥下斩龙魔剑。 加百丽单手虚握,操控距离的魔术将咫尺之间变为了超过百米的概念,魔剑因此偏转了朝向,黑色光流全数轰击在光中,如石沉大海,未留下一点黑色痕迹。 原地消失,躲开弓兵射出的箭矢,加百丽出现在剩下的Berserker上空。两发圣枪将这个本就是被她击败的从者亡魂再度击溃。黑影的实力不足从者的一半,对付这些残留物,加百丽毫无认真的态度。 朝另一方向发射十余根圣枪,将骑兵的宝具抵消,加百丽随着其中一根圣枪,移动到了骑兵面前。握住圣枪,猛地甩中骑兵身体,加百丽将这体黑影当场砸碎。光指向了抬手欲释放闪电的弓兵,下一刻强光轰击光指向的方位。 加百丽以魔术让又一体黑影消失,并轻松闪避开弓矢,当她从另一弓兵身边离开,一发凝聚成型的光球留在了原地。爆炸之后,只剩下最没威胁的魔术师还存在着。 巫术对加百丽根本不起作用,而加百丽的魔术阵准确定位在魔术师脚下,以最直接的升华方式,将魔力构成的虚幻躯体分解。 “还有吗?全部放出来吧。我会一一追加记录在你的罪名中。” 黑暗的力量突然增强,666之兽的轮廓变得愈发清晰,双掌与七首全部恢复且变得异常清晰。加百丽当然知晓沙条爱歌趁着刚在黑影们围攻她的短暂时间在做什么事情。 召唤出来的从者黑影一共有7体,剩下用于拖时间的则是Lancer罗慕路斯的残影。正巧是一位无可替代的罗马皇帝。 沙条爱歌主动走出了黑暗,在她手中的王冠已经失去了之前的形态,转变为数颗七彩的萤石,环绕于她的右手掌中,数量已经达到了十。 “碍事的炽天使!臣服于启示录之灾厄面前吧!此乃初原之王权!” 压制力远非七之王冠程度,黑暗的力量瞬间吞没了大半空间,仅留下加百丽所处位置及其身后未被黑暗吞噬。 这一次连加百丽自身都变得无法挪动身体,仿佛被框定了可移动范围,即便她有再快的速度,却也突破不了至高的邪王威慑。 “汝有罪,亵渎上帝之大罪!” 加百丽不需思考就猜到了对方拿出了什么邪物,把本次圣杯战争的Lancer罗慕路斯残留的灵魂用作材料,制作出666之兽的真正王冠。 没有十之王冠的666之兽刚才不过是加百丽挥剑能斩断的虚假之物,而如今有了货真价实的最古老王权加持,兽之七首全部发出了令人不适的呼声,持有十之王冠的主人,便是新的灾厄代行化身,行使灾难降临之地一切权能,以“666”之数目自称的人类恶。 可无论沙条爱歌怎样使用完全形态的王冠,都只能让加百丽不能动弹,无法伤害到炽天使一根羽毛。 她也知道对方已经被逼得完全展露炽天使的权能,只要放松一刹那,就将在王权面前化为过去的尘埃。 “现在轮到我来问你了。炽天使,你又是否有后援?还是说你要硬撑到我亲自动手杀死你?” 举起佩戴着『十之王冠』的右手,沙条爱歌开始赞颂兽之威名,愈发膨胀的巨兽伸出双掌,准备将无法动弹的加百丽压缩。 “神言,非吾主授予之权柄,皆不可存在!” 本该被十之王冠压制的加百丽以主之威名否定,唯有她加百列,传递主之话语的天使,才可借用主之威名,代为否定世间相违的王权。这才是她持有宝具“神之魔术”的真面目,她任何言语皆可视作上帝(THWH)之言。 『十之王冠』碎裂为数段,从沙条爱歌手腕上脱落下来,后者难以相信会发生这种事情,象征着最古老王权的王冠,竟然能被天使直接否定。 “怎么……可能……” 一切都在加百丽的预计中,故意跟6体黑影纠缠,故意暗示沙条爱歌要用完全形态的王冠才能击败她。不过是为了确保如刺客般一击瞬杀猎物,击破要害。 “很遗憾,我可是Assassin职介降临的从者。”没有了王冠压制,加百丽恢复行动能力,她将把胆敢走出黑暗庇护的人形抹去。 被碎冠的沙条爱歌,面露狰狞,人形的身体因失去王冠更加忍受不了兽(Beast)的力量,如同被打开了水阀,从她身上溢出666之兽真正的威名。 『反弥赛亚(Nega Messiah)』 第三十三章 胜负分晓 “正义”否定了不被允许的王权,“邪恶”否定了不被允许的圣迹。 失去十之王冠,沙条爱歌无法控制兽的本能,666之兽所代表的反弥赛亚能力以同样的方式将炽天使这一存在抹除。 从未存在写正必胜邪的道理,亦不存在邪压不倒正的道理。相互否定,以最高级别的权能破除彼此的“外壳”。 失去十之王冠,666之兽的虚影与沙条爱歌依旧紧密相连,被折断獠牙的兽还能继续带来灾厄,毁灭文明。十之王冠所代表的最古老王权,不过是一种最简单的压制不服从的手段。 而瞬间被剥离“炽天使”权能的加百丽……一样保持存在,她三对羽翼枯萎散落,但漂浮于此的她还是持有顶级神明的身份。 “原来如此,这就是666之兽真正的大罪?否定吾主,否定吾主的每一位使者,否定吾主降下的所有圣迹。如果换成其他天使,被你突然否定天使的存在,真的能让你逃避审判。” 加百丽散发出来的光不再带有神圣性质,转而偏向单纯的恐怖,剥夺人性、剥夺享乐、剥夺自由,秩序、审判、守护,或许会存在部分人类接受这种极端的神之威光,但对21世纪了解学习、创造、纵欲的人类简直是无法接近的光亮。能活在这种神明庇护下的人,只会成为最单纯的工具,为了劳作而劳作,为了战斗而战斗,为了执政为执政,为了繁衍而繁衍。被剥离“炽天使加百列”身份后,剩下的加百丽即是这种恐怖的神明,理应不可能在神代消逝后留存的过去式神明。 “你究竟是谁?”沙条爱歌双手交差,死死抓住自己的肩膀,用疼痛强迫自己克服瞬间散溢而出的兽之本能。被剥去“炽天使”权能后,眼前碍事的天使不该继续存在,还看起来更加危险。 “Assassin加百丽,我从一开始便这样称呼自己。一开始……从为了获得信仰维持神格侍奉吾主之前,就使用着这个代称。”加百丽因暂时失去炽天使的身份,隐约回想起了自己被称为“加百列”之前的记忆。如果不是有古犹太人无意间闯入埋葬着她雕像与壁画的遗迹,她早就随着被忘却在神代末期消失了。 用这个时代的说法:二次创作,古犹太人用他们觉得正确的读音念出了“加百列”的名称,将“加百列”逐步加入他们的传说中。赶上了神代末期诞生萌芽的亚伯拉罕系宗教,加百列从古老的过去的神明,变为传递上帝(WHYH)真理之言的的大天使。 加百丽也没料想到会在这场圣杯战争中,因为“666之兽”的缘故,自己有机会现出被掩盖的面貌。以神明的角度,加百丽在反弥赛亚的影响下,如同完全换了一个神格,但人类或达不到她那一层级的神秘侧势力依旧只能看到被她夺舍的人间体的模样。 瞬间逼近沙条爱歌,审判短剑划开未完全成型的兽之外壳,矮小的少女人形完全暴露在加百丽的可攻击范围内。 剑之锋芒咄咄逼人,没有了王冠保护,沙条爱歌根本没法与强行拉近距离的加百丽较量,兽形的头部与手掌也无法灵活回防。片刻间审判短剑架在了沙条爱歌的脖子上。 四目正对,两者都还有能动用的其他招数,却都不能确保奏效,毕竟两者最强的王牌都被夺去,各自引以为豪的预知能力也正巧无法在这时候为两人下一步提示。 “你杀不了我,已死之人不可以被再次‘杀死’。” 剑光一闪,加百丽用手中的短剑划过沙条爱歌的脖颈,但这次她的剑刃收回速度明显变慢,或者说她遭遇了棘手的问题——原本可以斩下对方首级的剑现在只能割开对方的皮肉,收剑速度变慢正是因为剑刃片刻卡在了对方的喉咙中。 兽之巨掌重重拍向加百丽,她瞬间从原地离开,并接连躲开兽之头部相间喷射的魔焰。 能杀死人的致命伤却被沙条爱歌数秒内自动回复,剑伤处仅有剑刃割开的短暂两秒流出了鲜血。 没了天使身份的束缚,加百丽可以更自如地使用非雅威赐予的力量,但靠这些又不足以真正威胁到“666之兽”。 眼见加百丽转为守势,沙条爱歌赶紧填补“666之兽”的外形,游历观察过无数场亚种圣杯战争,见识过各种各样从者,她还从没遇到过一个Assassin职介的从者能让她感到无从下手,甚至刚才因被碎冠而担忧被击败。 666之兽的降临过程不可逆转,没多拖延一分钟便是加深沙条爱歌受到的折磨,连系根源的她最自豪的魔术能力却无法派上用途。逼不得已,沙条爱歌开始尝试让666之兽强行在圣杯里侧完全降临,她相信这头兽(Beast)能以完整的出现后,可以击退碍事的原天使。 双方继续着远距离试探,相互间谁也奈何不了谁,必须等到平衡再次被打破。在这方面加百丽是真正的行家,只交手数次,她就用魔术引发的爆炸从沙条爱歌视线中隐藏起来。等后者重新捕捉到,她已经移动到了666之兽的背后。 巨掌朝着加百丽出现的位置挥去,却再度挥空,瞬息之间,加百丽移动到666之兽的背脊上。一剑破开还未成型的后背轮廓。 沙条爱歌主动加快了兽前方的成型速度,却忽略了后方,在战斗经验上,两者差距更大。 被逼于无奈,沙条爱歌错误地选择自己亲自与加百丽近身战。依靠直连根源的优势,她爆发出远非人形所能拥有的气力,可加百丽根本不给她反击的机会。 没有速度优势,没有经验优势,再有力的拳头也打不中迎面直袭的利刃。 一击脱离。加百丽这次终于斩下了沙条爱歌的首级,但后者硬是靠着脖子与躯干在近距离接触时震伤了加百丽的右手。 落地的脑袋只用一个简单的魔术即被安放回正确位置,而加百丽也以魔术修改了手部的结果。 “你害怕我正式召来666之兽?” “不,确保你在此之前就被消灭,你觉得能威胁我的底牌不过是一张废纸。” 魔术启动,突然显现的魔术阵卡在了沙条爱歌的脖子上,仿佛从之前的截断面长出来一样。沙条爱歌本能地伸手触碰,加百丽移动到对应魔术阵的中心——她刚才被反弥赛亚剥离“炽天使”概念的位置。 在那里还残留着不少未枯萎的纯白色羽毛。而在沙条爱歌用手触碰脖子后,才发觉加百丽在她脖子中留下了一根羽毛。斩下她的首级,正是为了让她主动把羽毛放进自己的身体里。 真正的魔术阵启动,站在残留的圣洁之羽中,加百丽吟唱着远古的失传语言,歌颂复生之奇迹。 不惜将自己魔力大量消耗,只为了将“复活”概念借以自己残留的羽毛覆盖整片区域。 既然死者不可以再死去,那么就赋予死者复活的奇迹,让其变为可以被杀死的存在! “来自异世界的旅行者,加百丽赐予你生之奇迹!” 光将圣杯里侧每一处的黑暗都消灭殆尽,只留下666之兽的轮廓与沙条爱歌这两体与神圣不相干的异物。但伟大的神明一视同仁,神要求死者复活,死者就必须复活,无论死者的意愿! 沙条爱歌从脖子开始被灼烧的炙热笼罩,她在此刻自身的力量不降反升,隐约中甚至将要反压过被在“复生”概念中极度削弱的不完整666之兽 她双手抓挠着让她感到痛苦的脖子,恨不得自己掰断脖颈,把埋入其中的引导物取出来,可她来不及拒绝加百丽的复生魔术。耀眼的光芒中,加百丽仿佛又获得了光之羽翼,而沙条爱歌也变得暂时不需要666之兽的力量支援。 被复生的沙条爱歌或许现在可以凭借自己的力量将眼前的神明撕碎。 “你这是在自寻死路,天使!” 伸手隔空捏碎加百丽的防御魔术,后者被无形的巨力卷起,不亚于666之兽双掌挤压的力量,再进一步或许能碾碎空间。 加百丽没有反抗对方,相反她借用对方被激怒后无比强大的力量,接近现在的沙条爱歌。 “去死吧!天使!” 沙条爱歌以手为爪,紧紧卡住了加百丽的脖子,而后者刺过去的匕首已经无法伤到沙条爱歌。 “宣告,汝已为生者,已为可被执行审判之人。” 沙条爱歌发觉对方示弱,却已经无法收手。加百丽牢牢抱住沙条爱歌,确保这个看起来还是少女的“恶魔”保持“复活”状态。 没有脚步声,亦没有其余任何声响,完美处于沉默状态的死神一样被加百丽复活了,或者说仅剩下一把镰刀也不代表她被彻底消灭,如沙漠中最顽强的植物,得到雨水滋润,即可挤破干涸的沙地,重获新生。 『吾宣言,汝已死(Et declarationem, et mortuus es)。』 拾起审判之剑,Ruler度玛向着两人挥砍出必杀一击。从背后一剑刺穿沙条爱歌新生的灵核,度玛真正以裁定者(Ruler)身份做了正确的事情。 不敢相信发生的一切,沙条爱歌明明觉得自己即便再落入劣势,也不可能被一剑杀死。回首间她已经看不到666之兽的身影,而立于她身后的人也不是那位梦中的王子。 带着不甘的表情,这位即将带来毁灭性灾难的亡魂回归了她所属的世界,暗色的光粒渐渐升华,什么也没留下。 度玛没有言语,轻轻拔出短剑,注视着受伤不轻的加百丽。 “不愧为我认可的从者,度玛,谢谢你。” 倒在地上,加百丽使用修复魔术对改变了身上的结果,但魔力过量消耗的她已然没有了之前目空一切的傲气。她第一次对一介看不起的“弱者”说了感谢,在人间的数日时间,也让这位炽天使学会了一点人类情感。 加百丽勉强撑起身体,虚弱的她连多说话都费劲,贸然使用大范围的复生魔术对她自己的伤害不可逆转。 度玛向加百丽伸出了手掌,虽为不礼貌的左手,可没有丝毫情感的她本就与礼貌一词无缘。 接受了度玛的好意,加百丽握住了对方的手——那一刻冰冷感直袭加百丽全身。 对准加百丽灵核所在,审判之剑无情洞穿。 “违规从者,Assassin清除完毕。” 从者消失前的光亮从加百丽身上闪起,她同样惊讶地盯着自己胸口上的洞眼,没想到自己转借审判之剑给度玛反倒成了自己落败的原因。的确除了666之兽没有敌人能杀死她,因为自己不算作敌人。 直至加百丽也消失,留下度玛与空荡荡圣杯里侧。这场圣杯战争就此只剩下一位从者,无疑她便是这场圣杯战争真正的胜利者,因为没有其他竞争对手能提出异议了。 圣杯的意志以初代冬之圣女的虚拟形态显形,它循序设定的程序向最后的获胜者询问道:“Ruler度玛,你想要实现什么愿望?” 沉默的死之堕天使没有回答,她根本没有愿望。 第三十四章 穷途末路 阿迪尔并不知道就在他疏散了折返的当地村民后,Lancer在千界树家族的城堡魔力耗尽败退。他也不会想到是他的父亲用魔术引诱这些被驱赶的村民折返回来,并且没有一个人能够再活着逃走。 “阿迪尔,有敌人接近!”Saber转头还能看到缓慢逃跑的村民,而敌人的气息从四面八方靠近,数量无法立刻得出,但至少不少于20体。 Saber想要拔剑迎战,可以她现在的状况一旦被恶魔生物拖住,自己都可能因为伤势加重被恶魔生物围杀。 “可那些村民才走了……” “来不及了,如果我的猜测没错的话。我们遭遇的骑士型怪物能从交战地区的尸体上移动。我能够击败那些恶魔生物,可没把握再与那位骑士交战。” Saber不敢现在告诉阿迪尔她糟糕的身体状况,连逃跑的信心都不剩下,那才是真正的等死。 “可他们都会……”阿迪尔还想折返回去救援,但他被Saber拉住了手臂。 “我们可不是为了救人才冒死留下来,阻止恶魔军团接近小圣杯所在的城市才最重要。”Saber现在不用阿迪尔搀扶能独自行走,可从胸腹传来的伤痛还是让这位将军难以集中精力,判断哪个方向最适合突围。 “我们往城市的方向跑!”Saber只能选择理论上相对安全的逃跑路线,万一恶魔生物迂回包抄,他们一样无路可逃。 阿迪尔一想起刚才村民被解除催眠后慌张的模样,他终究还是保护不了他人,只是不停享受着他人的保护,失去这些爱他的同胞。 “我们能阻止恶魔军团吗?” “不能。”Saber直截了当地说出了自己在得知恶魔军团数量后的直观想法,如果能给她一支足够高级的使魔大军,在兵力有三倍以上优势的前提下,Saber有把握阻截恶魔大军,甚至击溃对方。但这种强大的非人类军队,根本筹集不到,她这类将军型的从者,再勇猛也只是一个人,不是一支旗鼓相当的军队怎么可能阻挡地了上万数量的恶魔。 遵循Saber的建议,阿迪尔跟着Saber加快了速度,不多时连他也感觉到了异样的危机感,手中握持的短剑给了他这个提醒。 “敌人已经发现我们了。阿迪尔你还能再跑快点吗?”Saber转身向已经气喘吁吁的御主伸出手,就在这时她发觉骑士出现在了“包围圈”的末端,无疑从另外方向逃跑的村民已经遭遇不测,他们的尸首成了骑士移动的传送坐标。“代表死亡之类概念的灾厄?” 来不及细想,由远及近的刺耳呼声急促逼近。Saber透过树林的树冠,看到了形态怪异的麻雀型恶魔,只有一只,却速度快到超越Saber见过的任何一枚飞矢,或许这个时代的反器材枪械可以比拟。 “我能……” “危险!” Saber急忙推开阿迪尔,尖锐的鸟喙与刀锋般的羽毛擦着Saber的胸甲直插地面,Saber低头只看到了鸟恶魔留在地面外的尾部羽毛。 “糟了!”Saber意识到在他们脚边已经多了一具尸体,很可能几秒钟后他们就能再次见到强大的骑士。 没有得到修复铠甲的时间,Saber现在的铠甲上遍布恶魔的血污和损伤,尤其是胸腹处大片碎裂的痕迹,增添一道划痕并不影响。她与阿迪尔一同往树木密集的方向撤退,天空中有增添了许多同样类型的麻雀型恶魔生物,很可能再高空已经盘旋着孕育这些武器的高级恶魔。 急促的呼声立即逼近,即便阿迪尔与Saber逃入树林中,这些没有设计为数分钟生命的最低级恶魔依旧全数撞向了树林。所过之处高大的树干被它们直接撞断,个别不幸的鸟类也被卷入这波轰炸。 Saber一直盯着第一只鸟恶魔落地的位置,过去近30秒时间,却未出现骑士的身影。 “阿迪尔,在你学过的神秘侧知识中,有没有关于骑红马骑士的记载,武器是刀。” 经Saber问询,一直未想过骑士具体身份的阿迪尔虽未立刻从自己的见识中得出回答,却想起了自己哥哥一直教导他的“战斗要诀”。首先清楚自己的敌人究竟是谁,有着怎样的实力差距,是否要决定逃跑。 先前他面对加百丽,根本不用怀疑对方冒名顶替,实力差距也达到正常数值难以体现,而现在仅是知晓对方来自恶魔军团,明显那位骑士与恶魔生物长得完全不同——恶魔中还未见过长有人形的怪物。 “加百丽大人之前一直向我强调数字‘6’,距离她约定的6小时也所剩无几。骑士……” 一本书籍的名称立刻被他想起,阿迪尔虽魔术知识也也门外汉水平,却看过那本书籍。他的哥哥一直遵循家族教条,在使用阿拉伯语熟读《古兰经》的同时,不忘学习与教条相违的异教书籍。阿迪尔过去不理解家族这项传统,没有身为魔术家族孩子的自觉性。 “《启示录》,书中提到了数字为6的极恶灾厄之名,及4位骑士,其中就有乘骑红马的骑士,使用的武器为刀。” 阿迪尔毫无避讳地说出了“战争之骑士”的名称。 “战争?”得到阿迪尔的提醒,Saber连忙打消回击的念头,她已经知道了,对方不是通过尸首移动,而是移动到发生战斗的战场上。 追赶他们的恶魔生物也在加快速度,数只如狼的恶魔生物逐渐跟上了两人,一旦落入它们的纠缠,他们就逃不掉了。 “阿迪尔,我们一旦与恶魔交战,骑士将直接降临在我们面前。”Saber见阿迪尔因为敌人迫近而用剑迎敌,连忙告知结果。他们已经没得选。 阿迪尔知晓了敌人的真名,知晓了自己与敌人的巨大差距,自然依照他哥哥告诉他的要诀只会得出拼命跑一个结果。但他不想落得这种结果,自他出生以来第一次独自担负起家族的未来,第一次遇到历史上的名将,第一次违逆他敬爱的哥哥,第一次用照片外的方式见到了自己有着英雄之名的生父,甚至获得了炽天使的认可。他的哥哥是英雄,他的父亲是英雄,他也要成为英雄,绝不允许自己像过去那样活下去。 “Saber,为何你不直截了当地告诉我,我们逃不掉?” “因为你想要活下去,所以我会想尽办法帮你实现。” 两人停下疲惫的脚步,背靠背环顾四周,就在他们停步之后,恶魔生物们也纷纷减缓速度,企图藏身于黑暗中伏击,等待后续同族彻底堵截这两个活物的逃生道路。 “你们东方人没有当俘虏的传统吧?我记得书里看到都会在知道山穷水尽后自尽?” “一般被异族逼到绝路,我们会考虑。” Saber没有切身体验过那种绝望,她所经历过的绝望恰恰与之相反。 “Saber你为了尽忠而活着不会感到疲惫吗?”阿迪尔一直都只能听到Saber宣誓忠诚的言语,换作他绝做不到Saber那样舍弃自我,为了理想中的自己活着。 Saber岳飞的记忆中似乎也有人这样问过自己,似乎不止一次,似乎每一个与自己共事的人都会问她。她从未想过是否会疲倦,但作为从者来到了数百年后的未来,理应不必担负挽救宋王朝责任的她,能够反问自己得出答案。 当然很累。 “从我的母亲在我后背刺下尽忠之词后,我就必须为了尽忠而活着。” Saber召唤出旗帜,插入泥地。固有结界展开,名为“精忠报国”的赤胆忠心并未因化身成从者而褪色。范围并不大,如果她不用担心魔力消耗,有一支军队支持,她完全可以立于两军阵前,让人类的军队拥有片刻与恶魔军团战斗的实力。但现在她的举动不过是无力的挣扎。 受到固有结界影响,恶魔生物们被强迫向着持有旗帜Saber的攻击,一时间16只恶魔生物一齐窜出树丛,用它们锋利的獠牙与爪刃扑向Saber。 Saber单手拔剑,避开与恶魔生物的爪牙触碰,第一剑就斩断了两体被迫攻击的恶魔生物。而后挥出的每一剑她都不触碰到恶魔的爪牙,虽不能确定是否能规避“交战”概念,但Saber还是在尽力避免骑士到来。 但作为她自我约束的代价,其余恶魔生物很容易就寻找到了Saber的破绽,即便它们因固有结界不能攻击阿迪尔,依旧能从正面撕咬Saber的手臂,击碎Saber的腿甲。 阿迪尔没有Saber那样精湛的近战剑技,他的挥砍根本碰不到灵活的恶魔生物。一来一去,每杀死一体恶魔生物,Saber都要高度集中精力,花费更多的气力。 当Saber砍杀第11只恶魔生物后,她的固有结界开始消退,没有真正展开的这项能力,本就只能充当吸引敌人、留住敌人的应急手段。真正一呼百应创造出最坚实的守护阵地,需要她完全展开结界。 没有了约束,剩余的恶魔生物立刻转而攻击阿迪尔,它们虽然没有多少主观思维,攻击弱势生物的本能还是有的。连续不断的缠斗中,Saber刚想回防绕后的敌人,阿迪尔已经被一只恶魔生物抓伤了手臂。 Saber抢在恶魔生物咬到阿迪尔的脖子前,Saber一剑刺入恶魔生物张开的大嘴中。第二面旗帜召出,击退另外方向试图扑上来的恶魔生物。 但在固有结界消失后,“战争”之骑士及至少三十多体恶魔生物正在结界外等待着他们。只要还手便算交战,战争就是这般不讲情理。 尾章 黎明 侥幸不过换来更深的绝望。Saber感到手腕脱力,手中的旗帜因此倒地。她清楚,自己已经输了,在她把希望放在侥幸上就输了。对付实力差距巨大的敌人,万万不该奢望自己的运气。 尤其她的幸运值只有E等级。 骑士没有立刻冲过去,它挥手示意跟随自己而来的恶魔生物们先去争抢,既然对方从者只剩下一成魔力,伤势未得到恢复,它不屑于跟这种状态的从者战斗。如果身边的恶魔生物不足以围杀,它再奉上最后一刀即可。 阿迪尔与Saber不得不往后撤退,避免被这群恶魔生物包围。恶魔生物争相冲向Saber,无论她的剑多锋利,一剑也能砍翻一体恶魔生物,甚至体型更大的恶魔生物挨了两剑也还能爬起来继续追杀。 天空中的恶魔生物也在接近,一只巨鸟与四只滴水嘴兽顺着山坡攀升,很快就落入Saber与阿迪尔的视线。 Saber自知一旦天空中的恶魔生物能攻击到他们,面对多方面的围攻,他们即便还有体力奔跑也逃不出包围。真正到了山穷水尽的境地,仅靠她一个人的力量还远远不够对抗恶魔军团。身为守护御主的从者,没能保护自己的御主,可谓失职。 挥剑斩杀又一只恶魔生物,Saber双手逐渐变沉,她现在每挥出一剑都要用上更多气力,被洞穿身体的那一刀对她造成了不可修复的创伤。没有阿迪尔父亲的援助,她连做最后挣扎的机会都不存在。 战争,她还是无法看透。明明对方已经出现在了自己面前,却无法喊出真名,以为对方是一位信守准则的骑士。 用新的旗帜扫退左右夹击的两体恶魔生物,速度较快的滴水嘴兽已经有了包抄迹象,它们的魔术无法伤到阿迪尔,但它们的手爪可以撕开人类的血肉。 踏上恶魔生物的尸骸,Saber突然全力跃起,闯入恶魔生物中间,顺势一剑斩下巨狮型恶魔生物的头颅。黑红色的浓血污染了她的长发与面容,将这位被逼至绝路的将军渲染地如同杀神,即将爆发的怒火足以威慑这群贪食的低等恶魔。 这场圣杯战争有太多变数,唯独从者们回归他们该去的场所这条规则不会变。 艳丽的“火”盖过血污色泽,将自己剩下的所有魔力都使用出来,Saber的剑身上焕发出了同样艳丽的赤红之光。 『怒发冲冠·满江红(怒髮衝冠·滿江紅)』 Saber记得阿迪尔在围剿Berserker的夜晚,初次见到自己使用宝具后,崇拜的模样。如果有可能她想知道现在的自己是否比那个晚上更威风凛凛。 无数道赤红色的的剑锋组成了“风暴”,所有被触及的恶魔生物均被接连不断的挥砍斩开身体。包括企图包抄的滴水嘴兽,且赤红色的剑锋顺势击落了巨大的鸟型恶魔生物,仅有个别数只侥幸逃脱。 “风暴”并未停歇,抱着牺牲自我的信念,Saber以最后的力量直冲山坡下的“战争”之骑士。 她或许必定败退,但她不想放弃这最后一次能尝试机会,至少要报了刚才用幻觉魔术卑鄙偷袭的仇。 骑士像是许可了Saber最后的挑战,它在马背上用力挥出锋芒,两股魔力交错在一起。骑士只用了一刀便止住了Saber最后的冲锋,虽然那位勇猛的将军还是在被逼停后继续向着它冲来,仿佛用她手中的利剑可以战胜“战争”。 第二刀挥出。Saber被“战争”之骑士强劲的挥砍压倒,手中的剑差一点脱手,她本人也在冲锋中站立不稳,跌倒在地。 没有任何意外,第三刀重重砍在Saber的背上,将她的背甲完全斩开。 但“战争”之骑士的第四刀却砍偏落空,反将泥土砸起。 阿迪尔投掷而出的短剑(真十字架碎片)击中了马腿,虽是隔靴搔痒般的攻击,却让它和坐下战马感到不适。短剑中蕴含的神圣力量正式它的天敌。 阿迪尔扶起Saber,想要往山坡上逃跑。“战争”之骑士让战马踢开近在咫尺的短剑,自己使用魔术召来迷雾,试图再用幻觉魔术避开阿迪尔的对魔力能力,让其无法逃跑。 但被战马踢开的短剑自动回归到阿迪尔手里,微弱的光亮直指前方。 惊愕于圣迹,“战争”之骑士停顿了一秒,它这才确定持有碎片的人类绝非圣人。连圣人都不是渺小人类,却无意中使用着圣人才可以使用的圣迹,它恨不得立刻碾碎那名人类,让碍眼的微光彻底消失。 阿迪尔扶着Saber很快走到了山坡尽头,身后的恶魔生物也追了上来,向无路可退的两人发出威吓。剩余几只低级恶魔都害怕刚才的光亮,需要欲望重新盖过,再扑上去撕碎这名持有不合身份力量的人类。 “战争”之骑士随后赶至,战刀随时将挥砍出必胜的锋芒。 Saber还留有意识,虽然她虚弱到抬腿走路都很困难,唯独手中的湛卢剑没有松开。“抱歉,阿迪尔。我无法再……” 阿迪尔深吸一口气,不顾“战争”之骑士的威慑力,往前踏出一步。他没有望过山坡下的景物,因为他心中只剩下与敌人拼命的决心。或许这样做也可以成为英雄。 高举手中唯一的短剑,剑刃上的豁口还在提醒着他之间经历的激战。 “上了!” 拉起Saber的手,阿迪尔向着“战争”之骑士大步冲去,他要与自己的从者一同战斗到最后一刻。如果自己的从者无法战斗,便轮到御主亲自上阵拼杀。阿迪尔不是魔术师,他想成为他们那样的英雄。 Saber在阿迪尔的呼喊声中睁开眼睛,她看到了阿迪尔带着自己拼命的蠢样。毫无技巧,毫无经验,或许在半途中就会被恶魔生物扑倒咬死。但遇到阿迪尔这样的御主能让她笑着闭上双眼,即便对她而言只为英灵座上一场幻梦,也是幸福的回忆。 阿迪尔是感到手上一轻,湛卢剑在他身边落下,化为光粒消失。 没有回头,阿迪尔依旧向着“战争”之骑士跑去,哪怕自己没有一合之力,他也不会再萎缩不前。 恶魔生物们扑向了没有防备的阿迪尔,只需它们出手,这个大胆到向天启四骑士冲锋的蠢货人类就会被撕成碎片。 本应该如此…… 恶魔的尖牙咬在了坚硬的铠甲上,明明它们前一刻确认过这个人类身上只有一件单薄的衣物。 『武穆(武穆)』 赤红色的虚幻铠甲附着在了阿迪尔身上,包括Saber直至最后都不肯松手放开的湛卢剑也一并投影在阿迪尔的短剑上,难以言明的力量激活了阿迪尔的信念。此刻他所希冀的形象与自己重合,不再是仰望英雄英姿的普通人,而是真正的英雄。 赤红的剑刃轻易劈开恶魔身体,踩踏着恶魔的尸骸,阿迪尔持剑冲到了“战争”之骑士面前。 刀剑交锋,锋芒错至。 而光从阿迪尔的身后照向了大地,终于天亮了。时刻为黄昏,但对激战中的阿迪尔来说,身后传来的是黎明之希望。 圣城中或许发生了更加惨烈的战斗,阿迪尔确信是加百丽与那位圣人获得了胜利。 一剑将恍惚片刻的骑士击落下马,阿迪尔乘胜追击,不断劈砍对方,但每一剑都被战刀抵挡。 战马在越来越亮的光芒中消失,“战争”之骑士也因为666之兽败退而感到力不从心,它们失败了。 剑光掠过,阿迪尔一剑劈开了“战争”之骑士的肩甲,在其肩部留下伤口。胜负分晓,阿迪尔不依不饶地继续贴近攻击,每一剑都奔着杀死对手而挥出。 抢在“战争”之骑士消亡前,阿迪尔挥剑斩落对方持刀的右手,并将其斩喉击倒。 骑士发出不甘的吼叫,它竟然被一名人类击败,此份耻辱远比失败更灼烧它的灵魂。 阿迪尔站在原地,看着“战争”之骑士不断挣扎,最后消失。他赢了,活了下来。他击败了一位天启骑士。 6小时约定的时间走完,圣杯战争也终于落幕,阿迪尔稍微一松手,手里的短剑便碎裂落地,同样化为光粒消失。回首间他想向陪伴自己的女将军传递喜悦,可山坡上已经看不到另一人的踪迹。 独自走上山坡,眺望前方,“黎明”时刻的耶路撒冷城展现在阿迪尔眼前。他能确定,自己已经稍许追上了心目中英雄的脚步。 耳畔还能听闻对方的鼓励之言,那才是Saber岳飞最强的宝具吧。远比自身纯粹的武力更强的宝具。 阿迪尔决定了,终有一天会追上那位从遥远的东方古国与自己短暂邂逅的女将军,在英灵座前奉上自己的感谢。 “能与你相遇,也是我一生最幸运的事情。” 终章 Fate/lmmortal soul ——时刻:公历2012年4月11日。地点:希布伦城,富人区,原孤儿院遗址—— 曾召唤来Archer职介从者的女孩将鲜花静静地放置在瓦砾前。 6天前圣杯战争于耶路撒冷城结束,魔术协会与圣堂教会联合当地政府第一时间控制信息传播。最终对外说辞为以色列军方空袭希布伦城,随后巴勒斯坦武装分子伙同耶路撒冷城内叛军展开报复性攻击,武装分子头目埃米德·塞法第尔于藏匿窝点被特战部队击毙。而以色列军指挥官赛怀恩将军则不幸被叛军暗杀…… 海娜忍着不留眼泪,她经历了一场原本与她无关的魔术大战,亲眼见到陪伴她数日的帅气大哥哥化作流星穿透天空中的战舰,如果她掌握优秀的魔术技艺,说不定不会让那位大英雄一直采取笼城战术,无处可逃。 “好了吗?海娜。我们还要去国际机场赶飞机航班。”修女玛丽莎走过来安抚着海娜悲痛的心灵。“已经结束了。可别忘记你跟我的约定,要成为一位能让院长老爷爷刮目相看的魔术师。” “嗯。”轻声应答,海娜至今只知道孤儿院院长傅里其是一位魔术师,而现在陪在她身边的修女将为她寻找一户愿意收养她的魔术师家族。海娜没有选择与其他孩子们那样被安排慈善组织送往美国生活,她想要继承院长的遗志,为了这片地区的和平、孩子们的幸福努力。 “上车,耶路撒冷城的国际机场还处于停运状态,我们得去稍远城市。累了就躺着睡一觉吧。” 负责交接工作的圣堂教会工作人员为她们打开车门,海娜坐在车后座,望着生活至今的“家”久久不愿挪开视线,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她都不能回到这里了。 修女玛丽莎则在回想前天晚上发生的奇迹,亚瑟王的剑鞘神奇地回到了她的旅行箱里,仿佛怕被她落在异国他乡。或许在未来某天她能获得令咒后,能使用这件宝物召唤出她自己的从者。 ——时刻:公历2012年4月25日。地点:日本,东木市,码头—— 原本要参加老年钓鱼爱好者协会活动的间桐脏砚正监督装卸工作,生怕中途出现半点闪失。 一旁年近五旬的魔术师远坂时臣作为当地灵脉资源的守护者,也关注着货物装卸工作。名义上是一批石雕艺术品到港。 “如何?两位主顾。你们要的东西我可完完整整地从中东给你们带来了。”原死徒魔术师,莉莉安·巴托里穿着暴露的连衣裙装,如同来日本度假般,还带有一顶耶路撒冷买的遮阳帽。 “万分感谢,不愧为圣杯战争的专家。老朽现在兴奋地都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你。”间桐脏砚还记得那位圣人临别前说的,间桐脏砚一直没放弃寻找,这次他花重金委托莉莉安·巴托里魔术师参与圣杯战争,本只是抱着试试看的想法,却不曾想对方真的把大圣杯运回了东木市。 简直是天赐的奇迹。 “您太客气了。我身为有职业操守的雇佣魔术师,只要你们能支付足够多的钱,没有我莉莉安·巴托里拿不到的宝物。” 远坂时臣脸上也洋溢着喜悦的笑容,算是了却了父亲到死都惦念的事情,他本人对圣杯战争是什么并没有很清楚的认识,只知道靠圣杯可以抵达根源。 莉莉安·巴托里如今已不是死徒,在她恢复意识后,莫名躺在一座被摧毁的仿古城堡里,她只记得自己在酒店进行召唤从者仪式,随后就记忆就中断了。她看太阳刚刚升起,还以为发生了意外,没有召唤来从者,自己被传送到了某处。可手机时间显示过去了近15天,而且大圣杯就在不远的地方。 最要命的是她一觉睡了15天,身体却从死徒变回了活人。 那天她坐在城堡的废墟石头上,呆呆望着大圣杯看了好久,确定自己真的醒了后,才慢慢接受现实。 根据她后来收集的情报,圣杯战争在她醒来的前一天傍晚结束。而她充当魔术工坊的酒店被完全破坏,除了大圣杯,她几乎没东西能带走。 总之稀里糊涂从希布伦城的国际酒店飞到数十公里外的废弃城堡,还躺了15天时间,醒来捡到要找的目标——大圣杯,完成任务……她自己至今不敢相信发生的一切。 连续七次获得圣杯战争胜利,圣杯战争的专家,莉莉安·巴托里将继续她追求永恒美丽的生活。 ——时刻:公历2012年5月13日。地点:伦敦,时钟塔—— 距离发生在中东的圣杯战争过去足足一月有余。安东尼比去年更嚣张的姿势走在前往讲师办公室的路上,明明是一个矮个子小鬼头,却丝毫不顾高年级前辈向他打招呼示好。他也确实有资格,就在10天前,没有任何征兆地被授予了“长子”阶位,传闻本要授予他“开位”阶级,被其论文指导讲师埃尔梅罗二世讲师强烈反对后修改为现在的结果。 “总有平庸的学究不理解走在时代前端的天才。”安东尼昨日还公然在教室内向埃尔梅罗二世讲师唱反调,但奈何安东尼一拳打碎教室内充当教学器材的防御结晶体,确实证明了一工程级别的强化魔术足够完成三工程以上魔术才能办到的事情。近战魔术远比埃尔梅罗二世讲师所讲的现代魔术有效实用。 敲门叫唤了近十分钟,安东尼踢了墙边一脚,愤愤不平地走了,他不明白自己提交的休学旅行报告书为何不能发表出来,经过他改良的近战魔术远比书本里教的实用十倍。这可是带有罗马传承的全新魔术。 隐蔽的会客室内,埃尔梅罗二世正对需要招待的三位客人好奇打量,其中一位来自迦勒底机构,一位是彷徨海来的魔术师,但与迦勒底机构也颇为熟悉。另一个则只介绍说是千界树家族的代理人。 “这场圣杯战争的善后工作也交到你手里了?你可真不幸,埃尔梅罗二世先生。要不要考虑到迦勒底机构工作?休假福利绝对有保障,也没魔术协会这种欺负新人的行事做法。”被称为雷夫教授的迦勒底机构派遣魔术师惬意地喝着咖啡,时不时与彷徨海派来的魔术师聊这场圣杯战争的研究成果,当然都是些浅尝辄止层面的东西。 “感谢您的好意,但我有必须完成的约定。”埃尔梅罗二世对两人的闲谈并无性质,他只想快点处理完这桩工作,回到自己的住所睡一觉,而后找机会跟安东尼那个傻小子好好谈谈。不注意隐蔽锋芒的学生虽会表面上得到接连不断的嘉奖,但暗地里的麻烦事也会接踵而来,在威胁生命的麻烦来临前,必须让那个傻瓜消停下来。 埃尔梅罗二世打开文件袋,将目前可以公开的资料分成三份交给三位来客。 第三位客人一直带着遮蔽容貌的兜帽罩衣,在抵达会谈地点后一直没说话。 “不必了。”那位客人终于开口说话了,听声音是一位年轻女性,光听声音就让人觉得是一位美人。 “我很熟悉这场圣杯战争中发生的一切,远比任何人都熟悉。”她拒绝了埃尔梅罗二世递上来的资料,也没喝过一口彷徨海魔术师泡的咖啡。 “女士,您不喜欢咖啡的话,对中国的茶感兴趣吗?或者来一杯15世纪意大利『***酒』?”样貌平平的彷徨海魔术师友善向千界树家族的代理人询问道,他的微笑给埃尔梅罗二世一种老狐狸的直觉,以鉴定眼平日的能力或许真的如此。 “那不就是咖啡吗?”千界树家族的代理人没好气地拿起杯子,品尝了一口咖啡。 “口味如何,女士?” “还不错。” “能得到万能的艺术家称赞,我可真是荣幸。”彷徨海的魔术师翻阅着资料,只花了数分钟就将埃尔梅罗二世制作的五十多页资料看完了。 另一边雷夫教授才看了十来页。 “怎么称呼你?”千界树家族的代理人将喝完的空杯子放在了对方手边,后者直觉为其续杯。 “道尔爵士。我在彷徨海算是半个编外人员,我的热情可能让你感到惊奇。正宗的彷徨海魔术师泡不出一手好咖啡。” “不,我是奇怪你为何能看破我的伪装魔术!” 莫名的火药味引起了埃尔梅罗二世的警觉,这次请来的人似乎都不是小人物。 “不用紧张,女士。”自称道尔的魔术师连忙解释道,“这是最基本的推理。” 千界树家族的代理人没有再深究,只花了20分钟,四人就得出了一致结论,用于完结这场圣杯战争——一场规模稍大的魔术仪式,疑似与第三魔法有关,建议日后再观察。魔术协会需要这种结论,他们也不过是来碰面走形式。 真相根本不重要。 目送三人离去,埃尔梅罗二世打了个哈欠,他因为数日赶工写报告,全靠魔药保持精神。在他手里捏着千界树家族的代理人赠送的纪念徽章,那人说是在千界树家族旗下经营的纪念品商店可以享有9折优惠。埃尔梅罗二世没放在心上,将这枚纪念品塞进口袋,收拾桌上的资料。 ——数小时后—— 审判千界树家族的会议秘密召开,法政科临时接管了这次审判,裁定千界树家族涉嫌藏匿抵达根源渠道的重要道具。其余罪名都为次要,不过是用于彻底肢解千界树家族的补充借口。 家族族长达尼克·普雷斯通·尤格多米雷尼亚(千界树)因为于圣杯战争中失踪,魔术协会的人在圣杯战争结束后,立即对每一个千界树家族重要的魔术师进行抓捕,其中三位被视作有罪之人,被带到了时钟塔,关押至今。 戈尔德·穆吉克、菲奥蕾·弗尔维吉、塞蕾尼凯·爱斯科尔,三人被魔术协会的人粗鲁对待,尤其是戈尔德·穆吉克,作为最有希望继承家族族长之名的倒霉蛋,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就被秘密遣送到了时计塔。 审判过程也全程没有他们说话的机会,戈尔德·穆吉克甚至来之前就被威胁,如果敢说话抗议就会当场有人拔了他的舌头。 法政科的代表最终决定判处他们三人终身监禁,并要求追加逮捕人员,所有千界树家族的魔术师都要逮捕,逐一量刑,不能因为抓捕到三名主犯而忽略了协助者。 至于千界树家族的原族长,持有冠位阶级的达尼克,则成了他们口中卑鄙无耻的叛徒,如果不是达尼克已经死了,他们肯定会公正宣判更加残酷的刑罚,他们有能力执行的话。 “等等!你们怎么可以提前开庭!我们家族的代理人还未到场来解释!”菲奥蕾·弗尔维吉的弟弟考列斯是埃尔梅罗二世学生,上层出于其魔术回路数量稀少,没有天赋而未立即逮捕他,他的姐姐则被强行关押,至今不给姐弟见面的机会。 “哈?我们是依照通知时间开庭,你们的代理人晚到难道就需要我们所有人等待她带来吗?她是什么来头的魔术师?色位阶级的魔术师?还是冠位阶级。”法政科的魔术师要不是看闯进来的小孩子年幼,早就派使魔弄死这个不长眼的小破孩,才不会跟他废话。 “冠位。” 穿戴兜帽罩衣的代理人走入庭所,径直走向被绳索捆绑的三人。 “冠位?开玩笑吧?女人,你们的族长达尼克已经死了!你们家族还能立刻冒出第二个冠位阶级的魔术师代替?就算真是冠位阶级又怎么样!长了三个脑袋还是拥有龙种的体魄?” 在众人看来,公然惹怒法政科魔术师的这个奇怪女人就是来找死的,也不知千界树家族花了多少钱,从哪个没落家族请来这个一位不怕死的家族代理人。 捆绑三人的绳索自动消失,包括封印三人魔术的印记也一并消失一切,千界树家族的代理人弹弹手指就完成了这个魔术。 绳索出现在了法政科魔术师代表的脖子上,如同一条毒蛇紧紧缠住这人的脖子,将他的脖子扭断。 “我是代表千界树家族来讲道理的,不是来与你们吵架,请保持贵族该有的基本素养。先生女士们,大家都要爱惜自己的生命对吗?” 女魔术师脱去伪装,显露出一声奢华的衣装,点缀宝石的礼裙代表她的华贵,她的容貌是经过设计的最美丽形象,微笑间不少魔术师忘记了直挺挺倒地的法政科代表。 “请容我自我介绍。我是千界树家族(尤格多米雷尼亚)聘请的魔术顾问,本次受邀前来解释千界树家族在圣杯战争中造成的不良影响。” Caster莱奥纳多·达·芬奇依旧存在,即便她的御主已经去往根源再也回不来,她能依靠足量的魔力支持,持续存在于世间。在与死亡之骑士同归于尽后,她也一同死去,只是因为达尼克抵达根源,可以不通过圣杯系统提供魔力,她借此用备用身体在城堡废墟下复活。虽然她的精神状况依旧异常,但实力不打折扣,没有以太镜支持,她依旧能比拟大部分从者。 结果早已经定下,只是有实力的人可以临时修改定下的结果,让各方都能满意。 最终千界树家族不被追究任何责任。 “道尔爵士,就此别过,如果你对加入迦勒底机构感兴趣,随时可以与我联系。这是我的名片。”雷夫教授递上自己精心制作的名片,背后还有迦勒底机构的logo。 自称道尔爵士的男人收下卡片,粗略看了两眼。“抱歉,暂时我对你们所谓观测人理的项目不感兴趣。” 雷夫教授表示理解,他被别人拒绝惯了。无意间他瞥见了对方撰写的报告标题 ——『Fate/lmmortal soul』 ———— 一位立志于团结巴勒斯坦民族力量的演讲者倒在了血泊中,慌乱的民众四散而逃,开枪的袭击者也被反应迅速的警察们枪杀,不会留下任何不该存在的话语。 救护车数分钟后赶来,演讲者的亲信还在做无意义的急救,他们看着信赖的领袖被抬上担架,只能做到这些。 弥留之际,名为阿迪尔的老人挣扎着从担架上落下,他听到了,由远及近的马蹄声,看到了,那位英姿煞爽的女将军。曾经改变他人生的那场大战,那位陪伴他的同伴,阿迪尔等待了50余年终于再次见面。 有好多话想对那位将军说,虽然他照着自己所想的方向努力了一辈子也没做出实质性的改变,但他很想与Saber岳飞讲述分别的50年来,自己所努力做过的一切。 话到嘴边,年迈的阿迪尔却发觉自己伸出的手掌如同年轻人般没有皱纹,自己好像又回到了刚成年的时候,在那一天他在哥哥的帮助下召唤出了来自东方的将军。 被Saber拉上马背,阿迪尔与saber一同驾马前行,前方即是他一生所追求的终点。 完本闲谈 至此,《命运不朽之魂》(Fate/lmmortal soul)的故事结束。 最初是反感《Fate/Apocrypha》的剧情,才想出写一本以《Fate/Apocrypha》故事背景为框架的完全不同的圣杯战争。制定了开头,少年巧遇少女的邂逅,限定了结尾,少年踏上成为英雄的第一步。随后设计配角,人物关系,故事地点,确定故事大纲。 Saber组,主角、女主角,再给主角加一个全能的哥哥,前半段是主角的最强后援,后半段则可以用来充当转折点。(依旧是抹布的坏习惯,设计角色时先想好怎么弄死这个角色。) Lancer组,设计为主角组的帮手,为了与废材主角显得完全不同,设计为天才少年,从者则选了枪阶中一直被忽略的TOP级之上从者——罗慕路斯。因此Lancer组的御主需要来自意大利。Lancer组的作用便是扩充主角组的故事线,需要搞乱让两组间闹出矛盾,需要硬拼强敌则让他们两组共同对敌。 Archer组,设计时没有想到何时的位置,因为不需要这个组担任BOSS角色,在设计人物最后阶段才确定为增添温情的作用。因此Archer组的御主为柔弱可怜的孤儿院女孩,而从者,能赚取泪点——只能请阿拉什先生在活动速刷外也来加班一趟(坏笑)。 Rider组,因为想不出何时的点子,被抹布用在了前期小BOSS的用途。主角是巴勒斯坦的民间组织,作为对立,Rider组御主便确定为以色列国军官。从者选择了Saber岳飞类似的将军型英雄汉尼拔。同样为悲剧英雄,正好还能与Lancer组的罗慕路斯来一段激情对决。(所以Rider的战败从一开始就设计好了,他不是主角却遭遇罗马神祖。便当预热中。) Caster组,划给了《Fate/Apocrypha》的达尼克,本想设计一位梅林、所罗门王那样的顶级Caster从者,可又不能超越真正的幕后黑手沙条爱歌。思前想后不能给这位从者真正的冠位实力。所以就让抹布喜爱的达芬奇酱出来客串了一把“Grand Caster”,万能的天才视为全能,补足全知能力(所以追加宝具以太镜),名义上当冠位候补也就能说通了。设计本书达芬奇时,思考了很久,同样存在选择梅林那样预谋反击,半途中智商碾压沙条爱歌,使得故事没法按主线进行下去的情况,这才不得不加入黑化设定,并追加契约、精神污染之类的补充让这个角色前期充当幕后BOSS,后期突然反转,以非主角方身份参与对沙条爱歌的讨伐。因为过于喜爱达芬奇,让她在故事最后部分再次诈尸。(fgo要是能出达芬奇·Alter就好了。小萝莉是什么鬼……) Berserker组,与Rider类似,前期小BOSS定位,因为有了打正面战的Rider汉尼拔,Berserker选择为适合偷袭的类型。正巧想到电锯惊魂,就加入了一个三米高的电锯怪物。因故事中没有老人角色,就把Berserker组的御主设计为老魔术师。Berserker组负责加速前面部分故事激情,废弃楼房、地下室、村落等适合小规模战斗的区域作为Berserker组登场的地点。 加速到高潮,便轮到本书抹布设计的BOSS之一登场,而且是站在“正义”一侧的大boss。如此一来Assassin加百丽与幕后大boss沙条爱歌成了剧情中的天平两端,靠近加百丽则靠近正义,靠近沙条爱歌则靠近邪恶。当然充当标尺的两者都不是主角该成为的对象。很多时候可以让加百丽充当主角阿迪尔的助拳人角色,毕竟阿迪尔这类好孩子起初肯定相信“正义”(坏笑)。 完全神性,伪全知全能,持有本书中最强的武器和不败实力。因此抹布选择天使中有名的炽天使加百列担任这个特殊角色,她直到遭遇Pioneer之前都不会显露片刻弱势,抹布无论怎么吹其他角色,都能保证有一道明显的天花板卡在上面。全程装逼的正派大boss,这种角色读者们可能很少看到。结局也是一开始就设定好了,不然的话写到后半段抹布估计会陷入想不出怎么弄死加百丽的尴尬。 七大职介之外,抹布同样设计了Ruler职介从者,与《Fate/Apocrypha》中的女角色不同。本书Ruler反倒更像是一个Assassin,没错,Ruler度玛是抹布设计用来弄死加百丽的宝刀。因此她很多设定与加百丽相同,但又有大半设定完全相反。加百丽是表之“正义”,度玛则是里之“正义”。她只追求结果,不择手段,最终以漂亮的双杀为人类文明消灭了两大BOSS。 剩下的从者都是抹布在后来加入的角色,包括Pioneer,故事进展到那个阶段,想不出好的剧情承接上下,便追加设计了Pioneer,拿来展现出Assassin加百丽的真实一面。同样需要展示一下Caster达芬奇的真实实力,就让伪Archer特斯拉出来唱对手戏。 其余种种设计这里不详细写了。总之些Fate同人小说,设计从者是一桩很有趣的事情。抹布也设计了不少后来当做废案的从者——lancer真田幸村、Caster布伦希尔德。本来想让幸村当主角从者,但一为了有女主角,真田幸村娘化后也只能刻画成一个热血女汉子,不适合;二抹布想用中国系从者,就只好请武穆公屈尊来当女主角了。只有另一个废案,抹布设计完后才觉得在紧张激烈的本书剧情中加入过多爱情元素不适合,就放弃了这个角色。(想象一下布姐对着达尼克叫齐格鲁德……画面太美233333)当然黑化版的达芬奇也被抹布略微设计带了点恋主情节。 下一本书,作者目前还在设计首批配角,比如在评论区提到的诺克斯与白起。故事大纲刚有开头,中间部分倒是想了好几个有趣的点子。大致在本月月底开坑,《Fate Grand Order》的同人小说。 但与本书不同,新书将不是群像剧形式,而是fgo那样七大章节的主角冒险故事。本书终章部分可以算作一点点的预告性质。(终章基本把抹布没能在前面玩得梗都玩了一遍,笑) 感谢各位读者追书至今,请期待将在本月月底开坑的新故事吧。 书名为 ——《命运梦幻旅程》(Fate/Dream journey) 2018年12月10日魔术抹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