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像找碴的吗? 今个是云靖王府世子楚昭大婚的日子,整个王府张灯结彩喜气洋洋,进进出出的人络绎不绝,好不热闹。 楚管家在门口负责接待,身披红绸笑脸迎人,脸笑到抽筋,收礼收到手软。 没办法,八王爷云靖王,是当朝天子的八弟,也是皇上关系好最密切的一个弟弟,谁敢不给面子。 王府门口不远处,一男一女躲在垂柳树后,只露一双眼睛滴溜溜的看着王府门口。 男子,花花不确定道,“灿灿,你真的要进去?若是被抓了怎么办?” 筱歌一双美目紧紧盯着王府门口,不在意道,“不是还有你呢,你会仙力,就算被抓,你也能把我救出来。” 花花为难,“可是我的仙力时灵时不灵,我怕……” “就是现在。”筱歌自垂柳后走出,嘴角紧抿,壮士断腕般的神色。 自己没日没夜的找他,他却在这里悠哉悠哉的成亲? 即便是离开天宫时忘记和自己的约定,可来凡间不过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南贞竟然要敲锣打鼓八抬大轿的娶妻?简直是可恶至极。 压在圣父心头最大的一块石头便是自己的婚事,筱歌怎么也不明白,为什么南贞提出要娶自己为妻时,圣父竟然一口拒绝,半点回转的余地也没有。 虽然下凡来人界之前就知道,要找到对方并且相爱,此事不易,可也不应该还没有开始便结束啊。如是这样回到天宫,自己定要被圣父笑死的,更加不会同意自己和南贞的婚事。 无论如何,今日我也不会让他成亲的。筱歌握拳。 “你确定府内要成亲的那个新郎官就是我要找的人?”筱歌再次确认,如果弄错,破坏人家的婚事,自己便罪过了。 “嗯。”花花点头,“我能看到他腰间的玉佩,和灿灿手中的一模一样。” “好。”敛去一身怒气,筱歌换上灿烂的笑容,转向花花,“我这样,像是去找碴的吗?” 花花上下审视一番,定论,“像。” 筱歌的笑容一僵,面无表情,“走吧。” 花花跟在身后。 “姑娘留步。”守门侍卫拦住两人。 筱歌瞬间换上醉人的笑容,“我们是来恭贺新人的。” “可有请帖?” 这个?筱歌用眼神示意花花,他是半个仙人,变化一个请帖出来应该轻而易举。花花看到筱歌示意,以为她不好意思开口,便道,“没有。” “请两位离开。”守卫道。 “我们是世子的朋友,得知他今日成亲,特意前来恭贺,还望这位小哥通融。” “没有请帖,不得入内。” 筱歌不死心,“我们远道而来,是真心……” “快速离开,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守卫眼睛何其精明,一眼便看出两人是来闹事的。 无奈,筱歌只好拉着花花离开,站在不远处望着高墙打起小九九,既然门不能走,那便翻墙吧,今日自己无论如何也要阻止南贞成亲。 “能把我从那里送进去吗?”筱歌指指高墙。 “灿灿要翻墙而入?这非君子所为,你不能这么做。” 筱歌白花花一眼,当君子重要还是自己的终身大事重要?何况自己不是君子,是女子。古语有云: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早已给女子定性,自己翻墙又如何? “能还是不能?” “能。” “很好,花花用仙力将我从……”话未说完筱歌便发现自己双脚离地,飘在空中,向高墙飞去。不禁一喜,有仙力就是方便,看来自己找花花帮忙是找对了人,没有他的……“咳咳……”心里正美,身子一个不稳,筱歌从半空摔下来,摔了个狗啃泥,忙着将吃到嘴里的土吐出来,“花花,你的仙力到底行不行啊?” 花花讪笑,“不太熟练,今日能发挥出来已是我们走运。” 两个手端托盘的丫头走过来,筱歌忙拉着花花藏到矮灌木丛后。能进到王府内,也算是没有白摔跤。 低头看看自己和花花的衣服,这样出去很快就会被发现的,要想办法弄两套衣服,这样不容易被揭穿,也便于找人。 “我们先去找两套……”话未说完,发现身上的衣服变得和方才走过的两个丫头身上的衣服一样。 花花道,“这样不容易被发现。” 时灵时不灵的仙力关键时刻算是灵验一回,筱歌从矮灌木丛后面走出来,“你知道新郎官在哪的对吗?带我去?” “灿灿要抢亲吗?”花花跟在她身后,“在街上看到灿灿教训毛贼,我就知道灿灿非一般柔弱女子,现在灿灿还要去抢亲,真是女中豪杰,巾帼不让……” “闭嘴。”听他驴唇不对马嘴的恭维,筱歌忍不可忍,“再说话就把你的嘴……” “那边,你们两个过来。”拐过白色拱门,迎面走来一位锦衣公子,将两人叫住。 不想节外生枝,筱歌低头佯装没听到,继续向前走,被一把揪住衣领,“本小王爷叫你呢,耳朵聋了?” 筱歌忙低头,自己不是府中人,若是在这里被揭穿,恐怕连南贞的面也见不到就会被扔出王府,会像防贼一样防着自己,到那时自己再想阻止南贞成亲,便是痴心妄想。 “少爷。”花花恭恭敬敬道。 笨蛋,也不知道低头掩面,真当自己是王府的下人啊。 就在筱歌担心被揭穿的时候,楚晖塞到花花手里一个珐琅盒子,“这是我送给大哥的成亲礼物,你送到账房那里,交给他们登记。” 又将旁边丫头手里的托盘交到筱歌手里,“之前的喜服样式不好看,这是裁缝新作的,你送到我大哥那里。” 看到花花的脸竟然没有发现两人是假冒的,筱歌不禁对这位少爷好奇,自己家的下人都不认识吗?还是王府的下人太多?不过没发现是最好的, “慢着。”楚晖再次叫住两人,“前院收礼登记,你往后院去做什么?” “是是。”花花爱莫能助看筱歌一眼,然后离开。 筱歌端着喜服,硬着头皮继续向前,好在手中有喜服,自己可以借口问路。 一路打问,筱歌来到新郎官所在的屋子,站在房门前敲门,开门的是一位俊朗公子,喜服加身神采飞扬,却不是南贞的脸。 筱歌低头看到他腰间的蓝佩,虽然脸不一样,但蓝佩不会有错,眼前这个人就是南贞。 “这是?”楚昭看到她手中的喜服。 “新作的,裁缝说你身上穿的那件太难看。”想到南贞要娶其他女子,筱歌口气不逊道。 楚昭并未计较,“原来如此,如此,便为我换上吧。” “要我为你换喜服吗?”筱歌满眼控诉,你忘记我,要迎娶其他女人,现在还要我帮你穿喜服吗? “自然是你。”楚昭转回屋内,将身上的喜服脱去。 这就是圣父说的凡间世事无常吗?自己是原来的容貌,记得寻找南贞的事情,可是南贞却不再是天宫时的样子,他忘记了和自己的约定,忘记了自己,现在要娶别的女人。 第二章 腿断了 不过,别以为这点困难就能难到自己,既然已经找到南贞,自己便不会继续让他错下去。思及此,筱歌进屋,将房门在身后关上。 “你确定你要娶的女人是你苦苦寻找之人吗?” 想到穆云,楚昭会心一笑,“我此生非穆云不娶。” ‘我南贞此生非筱歌不娶。’天宫圣帝面前,那人的誓言依然在耳边,转眼,竟然换成了另为一个人,筱歌心中一酸,想到南贞失去在天宫的记忆,会这样也不是他的错。 筱歌装着喜服的托盘放到一旁紫檀木桌上,凝望楚昭,“南贞,我是筱歌,你不记得我了吗?” “南贞?” “你是南贞,你腰间的蓝佩为证,我们一起在圣帝面前立下誓言,在人界也会找到对方,彼此相爱,这样圣帝便不再阻挠我们的婚事,你不能娶其她人,我才是你要娶的人。”筱歌情真意切。 “我是楚昭,不是南贞,你认错人了。”这姑娘情真意切真情流露,不似作假,唯一的解释便是她认错人,将自己误以为她口中的南贞。 “你是南贞,只是换了容貌和身份而已,你就是南贞。”筱歌坚持,“你看着我,仔细看看,有没有想起我来?我是筱歌啊。” “你不是王府的丫头?”楚昭注意到筱歌的衣裳,“我虽然不知道姑娘身上发生了什么事,但我却是不是你口中的南贞,姑娘请快快出府吧。” “若是你今日成亲,我们便再也不能在一起了。” 今日是自己大喜的日子,竟然遇到一位认错人的姑娘来阻止自己成亲,楚昭欲开门叫人,念在她一片痴心,自己不会伤害她,但也不能让她阻碍了自己的婚事。 “你要做什么?” “叫人送你出府。”说着打开门。 “不要。”筱歌心急,伸手就要去拉楚昭。 一个躲闪之间楚昭已经迈步出门槛,然后跌倒在地,从台阶上滚了下去,右腿一阵锥心般的疼痛传来,然后他赫然发现自己的腿竟然,不,能,站,立。 筱歌右手直直悬在半空,目瞪口呆看着倒下去的人,“你,你还好吧?” 楚晖不知从何处蹦出来,指着倒在地上的楚昭和站在门内的筱歌,“你这个歹毒的女人,为了不让我大哥成亲,竟然把他从台阶上推下来,现在我大哥的腿断了,你要如何负责?今日可是大哥成亲的日子。” “不是我,我没有推……” “我亲眼看到你还想狡辩吗?”低头发现洒在台阶上的豆子,“为了阻止我大哥成亲,你也是煞费苦心啊,竟然在台阶上撒豆子,说,你冒充王府下人混进来意欲何为?” 周围迅速围满了人,不多时云靖王和福晋听闻此事也赶了过来,看到儿子的腿,将目光放在筱歌身上。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筱歌百口莫辩,自己是要阻止南贞成亲,可台阶上的豆子不是自己洒的,自己也没有推南贞,“你们要相信我。” “相信你?”楚晖再次扯开嗓子,“相信你不是来阻止我大哥成亲的?相信不是你推的人?还是相信台阶上的豆子不是你洒的?” 筱歌恨不得将将这个聒噪八哥的嘴用线缝上,看到他小人得意的嘴脸,猛然发现自己被算计了,从他的话中可以听出,他早已在房间外听到自己和南贞的对话,台阶上的豆子,自己进门的时候还没有,定然是在自己进来之后他洒在上面的,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可这件事是他所作无疑。 让自己送喜服也是借口,自己只是他计划中随意选中的一颗棋子,他不是不认识自己,而是装作不认识自己罢了。就算南贞自己不出门,他也会想办法让南贞出门,然后南贞踩在台阶上的豆子摔倒,他便顺理成章的将一切推到自己头上,自己就是他的替罪羔羊。 这个可恶的臭小子,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本公主报仇十天不晚,十天之内,我要让你加倍偿还。 不过,眼前,自己要怎么办? 腿摔断就不能成亲,这点倒是让筱歌很满意。 “还不快去请大夫,还愣着干什么。”云靖王一声吼,众人顿时忙开,搀扶的搀扶,请大夫的请大夫。 管家到底是见过大世面的,镇定自若,“王爷,世子的腿如此,这婚事您看?” 楚昭的右脚腕疼痛不已,不能沾地,只能靠人搀扶,迎亲是万万不能了,“差人去周家知会一声便是。” 工农仕商,商人是最令人看不起的。楚昭身为皇亲国戚,乃当今八王爷之子,又是世子,迎娶一个商人的女儿,云靖王本就不同意这桩婚事,因此,婚事不能继续,云靖王并未动怒。 一群人进屋,王爷和福晋端坐首位,旁边是摔断腿的楚昭,筱歌站在无中央,楚晖混在人群里美滋滋的看好戏。 筱歌一记眼刀看过去,对方回她一个得意之极的笑。 “事情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我可以解释的,我没有害……” “你的意思是这是一场误会?”云靖王的声音很低,带着不怒自威的严厉,“莫非姑娘混进我王府,也是一场误会?” “这个……”不是误会,自己确实是有意混进王府,也确实是要阻止南贞成亲,可是自己还未有所行动,南贞便成了这幅样子,筱歌指向一旁看好戏的纨绔公子,“是他,这一切都是他所为,是他让我送喜服,台阶上的豆子也是他洒的。” “人证物证俱在,还要巧言令色血口喷人吗?”楚晖站出来,“爹,孩儿亲眼看到是她将大哥推下台阶,害大哥摔倒在地,不信,你问大哥。” 众人看向楚昭。 楚昭忍着疼痛,额头上沁出一层细汗,他看向筱歌,“我并非姑娘口中的南贞,请姑娘离开我王府。” 小厮领着大夫走进来,大夫为楚昭查看伤势,神情严峻。 “如何?”福晋道。 大夫摇头,“世子此处曾受过伤,如今伤在同一个地方,要恢复如常人般行走怕是不易。” “请大夫一定要治好我的腿。”楚昭恳求,自己是带兵打仗的将军,如果跛脚,如何上的战场? “老夫定当尽力而为,不过,老夫不能保证世子的腿能恢复如初。” “我,我可以。”筱歌忍不住道,众人再次将目光投在她身上,筱歌的声音低了下去,“我可以帮南,不,世子,我可以让世子的腿恢复如初。” 福晋道,“你懂医术?” 筱歌摇头,“我不懂,但是我师父懂,我师父是神医。” 第三章 见到鬼 什么神医,根本就是个骗子,不过现在也顾不得那么多,但愿师父真的是神医。 筱歌不禁想到和浒谷子师父的相遇。那个时候自己还没有遇到花花,客栈用饭的时候,自门外走进一个干瘦如柴的老汉,看到他没钱吃饭,便好心的请他一同用饭,谁知她却将自己带到青楼,将自己丢在房间内,自己到另一间房和老鸨谈生意,误以为她要将自己卖掉,于是自己偷偷跑出去,谁知却遇到真的要卖掉自己的骗子,却是同一家青楼,幸好被还未离开的干瘦老汉相救。 自己感谢他,他却要自己拜他为师,还说什么自己是神医,人世间的病痛他手到擒来,没有治不好的,自己自然是不信,可形势所迫不拜不行,于是便拜了师,对于老汉口中的神医却是不相信的。 现在看来自己只能相信了,希望浒谷子师父真的是神医,能治好南贞的腿。 “不会是找借口开溜吧?”楚晖是下定决心要和筱歌作对,“你还没说你为什么混进王府呢?我怎么能将大哥至关重要的腿交到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手中呢。” 说什么大话,你大哥的腿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还不都是你害的,竟然将脏水全泼到自己头上,“我,我是来找人的。” 楚晖逼问,“找谁?” “找……”将实情说出来,他们定然不信,筱歌在脑中思索,要编造一个什么理由,才能骗过这些人呢。 “找我。”一道清亮的男声自门外响起,大家齐齐看过去,一个丰神俊朗风度翩翩的白衣公子走进来,“灿灿是来找我的。” “你又是谁?” “一位修仙者。” 筱歌汗颜,看到花花出现的那一刻自己还希望他能救自己,现在看来是只会自投罗网,让大家以为他是自己的同伙。 果然,楚晖道,“又是一个骗子。” “路过贵府,我看到贵府上空有阴云笼罩,实乃邪物作祟,导致府中有人久病不治,并且越来越严重,此邪物不除,生病之人必过不了今年这个冬天。” 楚晖正要开口,被云靖王先开口道,“此话当真?” 闻言筱歌抬头,看到云靖王和福晋还有楚昭微变的脸色,难道真的让花花说准了?他时灵时不灵的仙力灵验了?难道这府中真有重病之人? “不敢妄言。”花花继续高深莫测道,“事关福晋性命,请王爷三思。” 竟是那端庄娴静的福晋吗? 福晋苏氏的心痛病一直是云靖王楚震庭一块心病,且不管这个人说的是真是假,自己宁可相信他说的是真的,“高人可有根治的办法?” 花花道,“自然是有的,不过,眼下,还是令郎的腿比较重要,当务之急还是要先找神医为令郎治腿。” “好。”云靖王一口答应。 “爹,你就这么答应了?他们身份不清来历不明,你怎么就相信了呢?”一场好戏没开始便结束,楚晖跳脚。 云靖王一个眼神让他安静。 风水轮流转,现在轮到我了吧?筱歌一边的嘴角翘起,“王爷,我师父住在距离此处甚远的五彩山,路上困难重重,我希望能得到小王爷的帮助。” “好,就让楚晖随你们一同前去。” 筱歌强忍着笑意,“小王爷,请吧。” 整装出发,三匹骏马绝尘而去,直到出城,花花绷直的后背才弯下来。几乎要趴到马背上,拍着胸口,“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筱歌忍不住笑道,“什么把你吓成这样?” “第一次当这那么多人的面说谎,我能不紧张吗?幸好在进去之前我在门外练习好半天,才不至于露馅。” 旁边的楚晖像当场将小偷抓获一般,“看,承认了吧,我就说你们是骗子,还不承认。” 筱歌忍不住道,“谁是骗子?我们现在真的要去找神医为你大哥看病,要说骗子,你才是骗子吧,你为什么要陷害我?为什么阻拦你大哥成亲?” 话说出口,筱歌暮然发现,楚晖本就打算阻拦南贞,现在应该叫楚昭,成亲的,自己有自己的理由,他是楚昭的弟弟,为什么要破坏大哥的婚事呢?“难道你喜欢你未来的大嫂?” “不要胡说。”楚晖顿时黑了脸,“我只是不喜欢周慕云那个女人,觉得他配不上我大哥。” “即便如此,你大哥执意要同她成亲,你也应该祝福才对啊,为什么要破坏,甚至不惜害楚昭的腿摔断?”筱歌想不明白。 “你不了解周慕云,那个女人……”楚晖似乎在想如何描述那个叫周慕云的女子,最后放弃道,“反正我是不会让她嫁进我们王府的。” 筱歌突然发现,自己知道楚昭要成亲后,便想着如何阻止他成亲,从未想过自己这样做会对那个即将成亲的女子造成什么样的伤害。听楚晖这样说,自己反倒好奇起来,那位姓周的姑娘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子呢?为什么楚昭非她不娶,而楚晖身为楚昭的弟弟,却因为对周慕云的不满,百般阻挠大哥的婚事呢?什么样的不满,以至于要阻止大哥娶她呢? “即是南……楚昭看中的人,定然有其过人之处。”筱歌故意道。 楚晖冷哼,“过人之处?自然有,如果没有,我哥也不会有眼无珠的看上她。”毫不掩饰的冷嘲热讽。 筱歌凑到他身边,“你给我说说,我很好奇。” 楚晖斜眼,“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个身份不明来历不明目的不明的女人?不如,你先告诉我,你为什么混进王府,破坏我哥的婚事?” “不说就算了。”筱歌撇撇嘴。 “灿灿。”花花烤好地瓜递给她一个。 筱歌接过就啃,心思飘到另一件事上,原本以为是一对碧玉佳人,可是看王爷不冷不热的态度,还有楚晖对那个女人的愤慨,两人的感情似乎不被看好。 当初听花花说王府要成亲的那个新郎官是自己要找的人后,自己便没头没脑的冲进去,一心想着破坏两人的婚事,并未多想,没想到竟然将南贞,现在应该叫他楚昭,竟然将楚昭的腿弄断。 这样也好,自己可以借着寻医,花花的除邪气留在王府。 圣父为了阻止自己和南贞的婚事,竟然让南贞在自己找到他之前给他安排一个心仪之人,以为这样自己就会放弃吗? 为了自己的幸福,无论遇到什么困难,自己都不会后退的。 南贞心里爱的人是自己,终有一天他会看清自己的心,与自己相爱。 筱歌专心的吃地瓜,这才发现口中的地瓜苦涩难以下咽,而自己竟然已经吃了小半,“花花,你想用地瓜毒死我对不对?” 花花吃的起劲,闻言不解道,“灿灿何出此言?” “好难吃。”筱歌将未下咽的地瓜吐出,哭丧着脸。 “不会啊,很好吃啊。” 筱歌正想开口,就见楚晖飞奔而来,口中不断呼救,“救命,救命啊。”紧紧拉住筱歌,“救救我,救救我。”脸色大变。 筱歌看向他奔来的方向,“你见到鬼了?” 楚晖慌张点头,“是鬼,而且还是厉鬼。” 第四章 天下第一美人 一伙凶神恶煞的壮汉,手持明晃晃的刀子向这边走来,为首的是一位姑娘,穿一身红色衣裳,看不清面容。 “怎么回事?” “以前认识的一位姑娘,看中了本小王爷的风流俊堂,便痴心妄想要嫁我为妻,死缠烂打抓着我不放,你帮我把她弄走。” 筱歌撇撇嘴,“是人家看中,你还是你看上人家?你不会是吃干抹净之后想不认账,被人家追到这里要杀人灭口吧?” “本小王爷虽风流却不下流。”楚晖挺起胸膛,“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 筱歌眯眼。 楚晖的气势弱下去,“我是说过要娶她为妻,但那是开玩笑当不得真的,我对她最多就是摸摸小手,其他的我发誓,我真的什么也没有做。” “真的?”筱歌从鼻子里发音。 楚晖只差对天发誓,“当初是看这丫头长得不错,所以才一起喝了两次酒,没想到她还赖上本小王爷了,你帮我把她弄走。” “还不是你先招惹的人家姑娘,还怪人家缠着你。”筱歌凉凉道,“风流成性的败家子,你爹怎么会有你这么个儿子。 眼看着人走进,楚晖越发着急,“以后有的是时间骂我,先帮我把这个女人弄走。” “那你给我讲讲周慕云的事情。”筱歌趁火打劫。 楚晖一口答应,“好。” “楚晖,终于让我抓到你了,看你今天还有什么话说。”女子开口极为凶狠,“你说过要娶我为妻的,不会是骗我的吧?” 我瞎说的,你也信?话在嘴里打个转,看到红衣姑娘身后壮汉手里明晃晃的刀子,楚晖没敢将这句话说出口。 筱歌感觉到楚晖在催促自己,懒懒开口道,“我相公要纳妾?我这个正房怎么不知道?” “正房?”红衣姑娘似乎刚刚注意到旁边还有一个女人,不可置信道,“你……是他的妻子?” 筱歌正想开口,楚晖先道,“对,这是我妻子,我明媒正娶的妻子,所以,我是不会娶你的,你死了这条心吧。”生怕对方不相信,紧紧攥住筱歌的手,送到红衣姑娘面前。 “我不信,一定是你为了摆脱我故意气我的对吗?我早已打听过,云靖王府的小王爷还未娶妻。” 连这个也知道?楚晖词穷。 红衣女子得意,“怎么样?被我说中了吧?楚晖,你还有什么话说?” 楚晖求助看向筱歌。 好戏看够,筱歌不急不慢道,“是没有成亲,不过云靖王早已上门提亲,三书六礼已经进行了一半,姑娘若是不信,可以到王府问问,此事福晋,我未来的婆婆是最清楚的。” 筱歌说的如此笃定悠闲,红衣女子将信将疑,“你们真的已经定亲?” 楚晖道,“那还有假。” “小王爷是有些贪玩,这些我都明白,可他已经在我面前发誓,娶我之后不会再看其她女人一眼,而我,决定相信他一次,毕竟,我们很快就要结为夫妻,还是多一些信任的好,姑娘,你说对吗?” “所以,你才不与我见面,也甚少出王府?”红衣女子凄然。 当然不是,不见你,是怕你死缠着本小王爷要嫁给我,不出王府出去玩,是因为被我爹禁足,不准出王府。楚晖在心里道。 红衣女子将他的沉默当默认,脸颊两行清泪滑过,“你知道,我和其她的女子不同,我是真心喜欢你的。” 楚晖不做声,腹诽,你是和她们不同,其她女子没有领人带着刀子来逼我娶她们。 “既然你们真心相爱,我又岂会棒打鸳鸯,祝你们白头偕老。”红衣女子凄楚转身,“我们走。” 来势汹汹的一伙人就这样慢慢离去。 “谢谢你……”楚晖一句话没说完,被筱歌一脚踹倒在地,不满嚷嚷,“你做什么?” 筱歌又补上一脚,“让女人伤心的臭男人。” 楚晖委屈,“本小王爷虽然风流,但从不做伤天害理之事,我和那些女人只是喝酒听曲儿,是她们死活扑上来,要嫁给我的,长得英俊也是错吗?” “不知廉耻。”筱歌白他一眼,“你答应告诉我有关周姑娘的事的。” “周慕云?”楚晖坐在筱歌旁边,“周府的主人是周康于,是都城有名的富商,周慕云是周府的二小姐,有‘天下第一美人’的称号。” “天下第一美人?”筱歌啧啧嘴,“和我相比呢?” 楚晖瞥她一眼,“村姑。” 筱歌忍着咬他的冲动,“她和你哥怎么认识的?” “似乎是我哥为娘买生辰礼物的时候认识的,具体的不太清楚。” “我看王爷似乎也不赞成这桩婚事。”否则也不知在婚事不能继续之后,只是淡淡的说了句取消吧,便没有了下文。 “工农仕商,商人是最低贱的,我哥可是云景王府的世子,名门之后,我爹怎么可能同意这桩婚事。”这女人是傻子吗?连这个都不懂。 “既然如此,为何还是同意了呢?” “我哥发誓非她不娶,再加上绝食,还有……反正到最后,我爹没办法只好同意。” 绝食?筱歌有揍人的冲动,竟然为了那个女人绝食,对自己连看也不看一眼,这笔账自己先记下,回到天宫再给他慢慢算。 “周慕云是个什么样的人?还有,你为何那么讨厌她?” 提及周慕云,楚晖就满腹牢骚,“什么样的人?讨人厌的人,本小王爷最不喜欢的就是她那种女人,表里不一,人前一副贤惠柔弱的模样,内心完全是狼子心,可是,我哥偏偏就被她迷惑,还要娶她,不过,有我在,她这辈子也别想进我们王府的门。” “所以你就暗中破坏你哥的婚事?”偏偏选中自己,自己怎么那么倒霉。 “对。”楚晖对自己做的事供认不讳。 “花花,你按住他,我要咬断他的胳膊。”筱歌磨牙。 花花正在吃烤地瓜,闻言,仍下手里的地瓜去抓楚晖,楚晖的衣服上瞬间出现五道黑印子。 楚晖拼命挣扎,“我是因为看不过周慕云那个女人,才阻止我哥娶她,你又是为了什么破坏我哥的婚事,听你们的谈话,我哥是第一次见你吧?” 筱歌像被人点穴一般僵在原地,就算自己将真相说出来,也没人会信的,呐呐道,“我自然有我的理由。” “我哥和南贞,就是你要找的那个人,长的很像?” 筱歌摇头,“不像。” “既然如此,你为何会认错呢?” 自己没有认错,只是在凡间的南贞改变了模样,自己亲眼看到他腰间的蓝佩,确定他就是南贞无误。 楚晖自以为了解,得意道,“哦,我知道了,你喜欢我哥对不对,所以才借口接近他。” 第五章 约定 蓝佩,两人在人界相认的唯一信物。 手中的蓝佩微微泛着蓝光,筱歌的思绪不由飘到那天午后。 天宫。 绛花碧树,金光万丈瑞彩千条。桂花树下,佳人成双。 修长有力的大手将白皙柔若无骨的小手紧握在手中。 筱歌睁着明亮的眼睛,不可置信道,“你说什么?可是我听错?” 南贞凝视着她的眼睛,缓缓摇头,将筱歌搂入怀中,“你没有听错,要我再说一遍吗?”附到耳边,低沉缓缓道,“筱歌,嫁我为妻可好?” “我,我不是在做梦?”筱歌挣脱南贞的怀抱,使劲捏自己的脸,白皙的小脸瞬间红起一片,小心翼翼又怕听到否定的答案,“没有啊?那,你现在是在向我求婚?” 南贞微笑着点头,下一刻便是震耳发聩的尖叫声,“啊~~” 不是筱歌大惊小怪,任天宫中那个听到这个消息都会和她有相同的反应。在神族,谁人不知三公主早已过了成婚年龄,至今仍未有人上门提亲,已经成为圣帝乃至整个神族的头痛事。 莫不是圣帝和圣后自持身份,早已如三姑六婆一般逢人便说媒牵线了。 如今三公主有人愿娶,实乃三公主之幸,圣帝圣后之幸,整个神族之幸啊。 “早知你如此高兴,我应该早点说的。” “当然高兴,当然高兴。”筱歌围着桂花树转了一圈,心中激动的心情难以平复,继续转圈。 南贞拉她在自己旁边坐下。 想到圣父圣母每日看自己的眼神,忍不住抱怨,“不成亲是我的错吗?圣父看到我摇头叹息,圣母看到我低头眼眶湿润,好似我犯了滔天大罪无药可救一般。就连我平时在宫中游玩,碰到各宫神职,也都是一副惋惜的模样。” 张大仙见到自己:三公主,何时成亲啊? 李大仙见到自己:三公主,微臣的新婚贺礼已经准备好,什么时候能送出去呢? 王大仙见到自己:三公主,什么时候能喝上您的喜酒呢? 赵大仙见到自己:三公主…… 陈大仙见到自己:三公主…… 筱歌从激动中平复下来,“你没有在开玩笑?” 南贞点头,“我从不开玩笑,何况这是终身大事。” “可是,我年长与你。”筱歌有些艰难道。 “天宫还有比你小且未成婚的男子吗?” “南贞。”筱歌黑脸,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南贞笑,“难道你打算一辈子不成亲?” “当然不是。”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的年龄我很清楚,你所有的一切我都很轻清楚。”南贞将她的小手握在自己手中,见她又要开口继续道,“我今日会说出这样的话并非一时冲动,我们在一起这么久,我的心意难道你看不出来吗?” 筱歌羞涩低头,“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是我的错。”南贞拉起她离开桂花树,筱歌性格开朗大大咧咧,四海的水干涸她也不会明白自己的心意,是自己的错,自己应该早点提出的。 “我们去哪?” “找圣帝和圣后。” “圣父圣母?” “娶他们的女儿,自然是要得到父母的允许。” 彩羽凌空丹顶凤盘旋在长桥上空,一双身影渐行渐远。 “不知道圣帝圣后会不会同意。”南贞有些担心,虽然自己娶筱歌的心意已定,但筱歌是神族圣帝的女儿,不知道圣帝会不会将女儿放心的交给自己。 “圣父知道有人娶我晚上做梦都会笑醒,那里会不同意。”终于有冤大头愿意娶没人要的三丫头,圣父高兴还来不及呢,岂止会同意,应该会昭告三界,大肆庆祝十天十夜。 南贞淡淡一笑,“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筱歌掐他的手,“我没人要,你很高兴?” “我要,我要你,我南贞发誓此生非筱歌不娶。”南贞讨好道。 筱歌转怒为喜。 圣无殿,圣帝圣后正在对弈。 圣帝听到南贞的话,将手中墨玉制成的棋子仍回罐子,“你要娶筱歌?” 南贞双膝跪地,“是,请圣帝成全。” “不准。” 清冷干脆的声音划破圣无殿,筱歌上前一步,“圣父,你是不是听错了?南贞说他要娶我,圣父不是一直担忧女儿嫁不出去吗?我与南贞两情相悦,圣父为何不同意?” 圣帝将脸一板,“不要让我说第二遍,若没事就退下吧。” “圣母。”筱歌可怜兮兮的看向一旁默不作声的圣母,求助。 圣后低头看棋盘,“此事圣帝已有定论,莫要多言。” “为什么?”筱歌不解,两位一直盼着能将自己嫁出去,为何南贞要娶自己,他们竟不同意,“南家世代守护神族,为神族披肝沥胆鞠躬尽瘁,先帝为了表彰南家的忠心,特赐圣帝面前不下跪的荣耀,这样的家族完全可以有资格迎娶圣帝的女儿,圣父为何不同意?” “退下。”圣帝愠怒。 筱歌执拗,“若圣父不将事情说清楚,女儿不从。” “你嫁给谁都可以,唯独南贞不可。”圣帝自台阶走下,站在筱歌面前,盯着她的眼睛,“若你执意嫁给他,我宁愿你一辈子不成亲。” “为什么?”筱歌被圣父的态度震惊。 “这是圣帝的命令。” 筱歌同样盯着对方的眼睛,坚定道,“女儿不从。” “好。”圣帝返回首位坐下,“既然你们情比金坚,不如我们做个约定。” “什么约定?” “下凡历情劫吧,若你们能再次找到对方并且相爱,双双站在我面前,我便同意你们的婚事。” “一言为定。”筱歌信誓旦旦。 圣帝强调,“是两个人一起站在我面前,若是有一个人在凡间死亡,或是只有一个人回来,约定便不能奏效。” 筱歌狐疑,“圣父不会从中作梗吧?” “如果你们真的情比金坚,就算我从中作梗,你们也会双双站在我面前的。” 竟然没有否认。 圣帝拂袖,“莫要怪我没有提醒你,凡间之事并非你们想的那么简单,若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筱歌嘴角翘起,暗道,等到那个时候,看圣父还有何话说。 圣帝右手手心向上抬起,一对湛蓝如海的玉佩出现在他手中,“这是你们的信物,看到此玉佩,便知对方是自己要找的人。” 筱歌将其中一个交给南贞,“你一定要找到我,知道吗?若是你在凡间爱上其她女子,待我们回天宫之后我要以公主的身份治你个不敬之罪,罚你一辈子不准娶妻,知道吗?” 南贞失笑,摸摸她的头,“除了你,我不会爱上任何女人。” “我们一定会找到对方一起回来的。” 当初的豪言壮语犹在耳旁,可现在呢? 不会爱上?已经八抬花轿娶亲了。 若不是遇到花花那个仙力时灵时不灵的修仙者,自己到现在还找不到凡间的南贞呢,也不会及时阻止南贞成亲,现在想想,如是自己没有及时阻止南贞成亲,怕是自己现在早已回到天宫,此生再与南贞无缘。 第六章 神医是假的吧? 赶一天的路,晚上寻得一处平坦出休息,花花捡柴生起火,还未入秋,晚上倒也不冷。 筱歌道,“晚上楚晖守夜。” “为什么是我?我可是娇生惯养在王府长大的小王爷,什么时候做过这种伤身劳心的事。”楚晖跳脚。 “你以为我带你来是游山玩水的?”筱歌瞪眼,“冤枉我的事,我还没给你算账呢。” 楚晖耍赖,“不要,让花花守夜吧,花花守夜我才能睡得着。” 花花老实道,“那我守夜,你们安心睡觉。” “不行。”筱歌反对,冲楚晖道,“不许欺负花花。” 楚晖抵不过,只好守夜,看着两人偎依在一起睡的香,忍不住哈欠连连,嘀嘀咕咕:本小王爷何时受过这等罪?早知道这样就不答应跟着你们来了,这才第一晚上,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三人赶路半月有余,来到一处荒芜偏僻的群山脚下,四周草木茂盛,甚至及腰高,模样怪异。山上的石头不是普通的有棱有角的石头,倒像是常年被水冲刷一样圆润,而且石身上还有一个一个坑。 三人在山中打转,整整一天没有找到出路,又累又渴,筱歌忍不住道,“花花,你确定五彩山在这里?为什么我觉得我们是在原地打转啊?” 楚晖瘫倒在旁边的石头上,完全不顾石头上的尘土将自己精致的衣裳弄脏,抹把头上的汗道,“你说的没错,我们就是在原地打转,这块石头。”指着路边的一块大石头,“我做过记号,现在是第三次看到它。” 浒谷子师父说他在五彩山,可筱歌根本不知道五彩山在什么地方,不但筱歌不知道,甚至王府的人也没有一个知道的。好在花花知道,三人是按照他所指的路走了大半个月。 “在这里,出了迷阵就能看到。”花花道。 “你是说我们被困在迷阵里?” 花花点头。 “怎么出去?” “笨女人。”楚晖翻个白眼,“他若是知道,我们还会在这里打转吗?” 当务之急是如何出去,筱歌不与楚晖计较,“用仙力也不行吗?” 花花伸出双手,“不灵了。” 筱歌苦着脸,“花花。” “灿灿。”花花上前。 “我想咬你。” 花花跑远。 天越来越黑,找不到出路,三人只好原地休息,筱歌无聊的扔石头玩,抬头猛然看到山顶处似乎有光。 “你们看,那里好像有亮光,会不会有人?” 楚晖不确定,“好像是,又好像不是。” 筱歌站起来,“不管是不是,我们向那个方向走,这样就不会在原地打转了。” 事实证明,他们还是高兴的太早了,山顶那绿豆大的灯光如同沙漠中的海市蜃楼,任凭三人如何努力,总是没有办法到达,走了将近一个时辰的路,仿佛在原地打转,不曾靠近半分。 “有人吗?”筱歌冲山顶喊,响亮的声音将深夜刺破,隐隐还能听到回声,“山顶上有人吗?”莫不是他们真的看错了,或许那里根本没有亮光,否则怎么可能走不到呢? 花花道,“不要喊了,深夜会招来狼的。” 筱歌不管不顾,“山上的人能听到我说话吗?我们是从行繁来求医的。” 花花默默递上水囊,筱歌喝口水继续道,“你是神医师父吗?救人一命胜造七十级浮屠,你怎能见死不救?故弄玄虚看起来高深,其实你的医术和花花的仙力一样是骗人的对吧?所以你根本不敢出来见我们。” “浒谷子师父,你在骗我对不对,所以现在不敢出来见我。” “笨蛋。” 楚昭眼中顿时神采四溢。 筱歌一愣,“刚才你们有没有听到有人说话?” 花花老实道,“他说你是笨蛋。” 筱歌掐一下花花的手算是惩罚,继续道,“你竟然说本姑娘是笨蛋,本姑娘冰雪聪明岂是你能想象的,你敢出来和我比试一下吗?我保证打到你跪地求饶。” 对方嗤笑,“聪明?若聪明便不会被人一而再再而三的被骗。” 筱歌听出了对方的声音,兴奋道,“师父,师父真的是你吗?我是筱歌。” 山顶至山脚的怪石自动向两边分开,留出一条路来,三人顺利的上山,茅草屋中浒谷子早已沏茶等候。 久别重逢,筱歌高兴之极,“师父,真的是你,上次你走之后,我还在想,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到你,没想到真能见到,真是太好了。” 浒谷子听筱歌前面的话还很高兴,听到后面顿时拉下脸,“什么叫还能再见到我?师父我是快死了还是怎么样?” “我是太高兴了嘛。”筱歌道,“师父,你告诉我说你是神医,不是骗我的吧?” “我就知道你在怀疑我的话,当初拜我为师也是迫不得已。” “不如,你展示一下你的医术?如果你真的是神医,我便诚心诚意的拜你为师,怎么样?”筱歌开始挖坑。 可惜,浒谷子不上当,“我为什么要听你这个臭丫头的。” 筱歌好整以暇,“不敢?我就知道你在骗人,其实你的真实身份是骗子才对,枉费我们辛辛苦苦不远万里来寻你,白费功夫,哎~”最后那句叹息,无限惋惜,无限悲凉。 “好,既然你这么不相信为师的医术,那我便随你下山,让你见识一下为师的厉害。” 筱歌好心规劝,“山下的迷阵很高深,要骗人足以,可是下山治病救人是要有真才实学的,会穿帮的师父。” “现在就去。”浒谷子噌的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来。 “真的要去?”筱歌斜眼。 “现在就去。” “不后悔?” “后悔你是我师父。” “好。”筱歌一口答应,“答应便不许反悔哦。”筱歌笑的像偷腥的猫,浒谷子师父脾气怪异,来的时候自己还在想,要怎么说动他去救人,没想到这么简单。 “不过现在天色已晚,我们一路劳累需要休息,不如明日启程如何?” 浒谷子负气而去。 郊野的夜晚和闹市不同,静谧而深邃,楚晖被漫山的萤火虫吸引,像个小孩子般追着跑,一个人玩的不尽兴,拉筱歌陪着自己一起捉萤火虫。 筱歌只好陪他一起玩,“小王爷,你今年贵庚啊?怎么还像个小孩子一样玩这些。” “不好玩吗?”楚晖捉住一只,凑到筱歌眼前,“你看,它的身子发发光,你行吗?” 我可是堂堂的神族三公主,拥有仙力的时候什么事办不到,想归想,筱歌没有说出来,“是是是,小王爷,你自己去捉,我在这里看着。” 第七章 初见(一) 花花拿了一个轻纱做的袋子,将飞舞的萤火虫装在里面,可以保证它们飞不出去,还能看到它们发的光。 “不行,你和我一起捉。” 楚晖执拗,筱歌只好陪他一起,两人在草地上忙的不亦乐乎,旁边一块石头,筱歌踩在上面,扭伤了脚,发出锥心般的疼痛。 花花抱着她回茅屋找浒谷子,旁边楚晖心有愧疚,但拉不下脸来说软话,“那么大的一块石头,你都能撞上去?真不知道你的眼睛是干什么的?” “我左边的眼睛有眼疾,到了晚上便看不清东西。” 浒谷子在屋内忙着将药材切断,看到筱歌疼的龇牙咧嘴,嚷嚷起来,“我说徒儿啊,就算你不相信为师的医术,也不用亲身试探啊。” “看我受伤,你很高兴是不是?”终于能证明自己不是在说谎,看看他强忍着翘起的嘴角就知道,有多高兴了。 浒谷子为筱歌查看伤势,嘴上不闲着,“怎么可能呢,你是为师唯一的徒儿,看到你受伤,为师很是心疼啊。” 花花道,“伤势如何?” “伤势无大碍,涂上药酒,明日便可恢复正常。”颇为惋惜,“就算你要试探师父,也要伤的重一点啊,这样是试探不出来的。” 楚晖想起筱歌的眼疾,“筱歌左眼有眼疾,到了晚上便看不清东西,神医可否为她诊治一番?” “哦?”浒谷子来了兴趣,“为了试探师父的医术,不惜将眼睛也弄伤了吗?” 筱歌老实道,“眼疾是旧疾,似乎从娘胎里带出来的。” 浒谷子仔细检查一番,竟发现筱歌左边的眼睛和右边的眼睛不同,是来自另外一个人,也就是说,左边的眼睛不是这个丫头自己的,是从别人身上取过来为自己所用,而且这只眼睛上隐隐有灵气流动,会看不清楚东西,似乎也和这股灵气有关。 浒谷子收回检查的手,什么样的情况下会失去自己的眼睛?什么样的情况下会将别人的眼睛收为己用?是接受还是强取? 这丫头说自己的眼疾从娘胎里带出来,看样子是不清楚自己左眼的事情,自己还真有点好奇呢。 “可有检查出什么?”浒谷子半天不做声,筱歌忍不住道。 浒谷子顿时生气起来,“什么眼疾,能转能动能看人,那里有什么眼疾,你们又在试探我对不对?我告诉你们,你们若是继续这样试探下去,我就不陪你们下山救人。” 筱歌泄气,根本就没看出来嘛,说他是骗子一点也没错。 回去时用了比去时多时日的时间,在筱歌忍不住要将浒谷子扔出车外的时候,四人回到云靖王府。 筱歌将浒谷子从马车上搀扶下来,浒谷子还在叫嚷,“哎呦,我这把老骨头受的什么罪呦,骨头都快颠散架了。” “你这个不孝顺的徒弟,竟然这么对待为师,我的腰啊,我的腿啊,快疼死了。” “是是是。”筱歌已经无力翻白眼,“你是神医,回头给自己开点药,吃了就没事了,徒弟求求你,别抱怨了行吗?好歹盯着神医的头衔来的,别让别人以为您是怨妇行吗。” “什么叫顶着神医的头衔?”浒谷子推开筱歌,头不疼腰不疼,嘴里也不抱怨了,“我本就是神医。” 听闻筱歌将神医请下山,云靖王和福晋亲自到王府门口迎接,“久闻神医浒谷子大名,我儿得神医相救,他的腿定能恢复如初,我在此替我儿谢过神医。”堂堂王爷对一个平民如此客气,可见浒谷子的医术之高。 浒谷子视而不见,直接进门。 架子倒是十足,筱歌陪笑,“我师父答应会治好楚昭的腿,他一定会做到。” 云靖王在前引路,众人来到楚昭的房间,进门之后浒谷子以治病是不喜欢有人在旁边看着为由,将人全部轰出门外。 “楚大哥,这是我师父浒谷子,他是神医,他一定能治好你的腿,你不要担心。”筱歌道,虽然楚昭的腿不是自己退下台阶摔断,但和自己有脱不了的关系。 楚昭微点头,算是回应。 “说完了吗?说完就出去吧。” 筱歌撇嘴,神气什么,治不好病,有你众人捶的时候。 门外,筱歌有些担心,“花花,我师父能治好楚大哥的腿吗?” “会的,你师父是神医,这种事对他来说轻而易举。”花花安慰。 “但愿如此吧。”筱歌道,浒谷子师父疯疯癫癫,他说的话不知几分真几分假。说实话,到现在,自己都在怀疑他到底会不会看病。 楚晖冷哼一声。 筱歌随口道,“你哼什么?” “你不是好奇那位姓周的姑娘吗?她来了。”楚晖凉凉道。 筱歌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顿时被周慕云的美丽所吸引,娇艳如花出水芙蓉,如燥热夏日一缕清爽之风,如寒冷冬天一抹暖阳照进心中,这样的女子,即便是同为女子的自己也嫉妒不起来,难怪有‘天下第一美人’之称,这个称号,她当之无愧。 周慕云款款走来,因担心楚昭的伤势,愁容布面微微皱眉,即便是这样,也丝毫不损及她半分美貌,反而平添一种忧伤的美。 “真的好漂亮。”筱歌感叹,难怪南贞会喜欢上她,非她不娶,若自己是男子怕是也会情不自禁的爱上周慕云的。 楚晖在周慕云面前,丝毫不掩饰自己的不屑,冷冷道,“你来这里做什么?谁让你进来的?” 周慕云柔柔一笑,并不把楚晖的态度放在心上,“楚昭的腿受伤,我是来看望他的。” “也是。”楚晖竟然赞同点头,“我哥在大婚之日摔断了腿,真是可惜啊,看来你们还真是没有这个缘分啊。” 周慕云凄楚,脸上的笑容快要破碎。 筱歌看不下去楚晖堂堂一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弱女子,伸手掐他,楚晖躲闪,不满,“你掐我做什么?” “我进去看楚昭。”周慕云不好继续留在这里。 楚晖拦住她的去路,“大夫正在为我哥诊治,不想人打扰。” “那我……” “回去吧,王府最近的风气似乎很不好,先是我得了风寒,之后又是我哥摔断了腿,如果周姑娘在我们家得了什么不治之症,便不好了。” 周慕云脸上的笑维持不住,匆忙行礼之后,离开。 “你是不是太过分了?”筱歌不平道,“对方一再礼让,你却咄咄逼人,简直可恶至极。” 楚晖回头,“谢谢姑娘夸赞,我可是行繁出了名的纨绔。” “无耻。” ‘吱呀’一声门打开,浒谷子自内走出,“你们想听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第八章 初见(二) “当然是想听……”筱歌豁然变脸,“神医师父,你不会是治不好楚大哥的腿吧?”一脸怀疑。 浒谷子敲她的头,“为师可是神医,我保证三天之内,他的腿恢复如初。” 筱歌放下心来,“那便好,那便好。那师父说的坏消息是什么?” “当然是你。”浒谷子恨铁不成钢。 “我?”筱歌指着自己鼻子,“我怎么?” “里面那个人就是你要找的人吧?刚才我问过他,他说非周慕云不娶,所以,为师怕你失望啊。” “这个我知道。”筱歌声音低下去,事情发生的太突然,自己还没有想好要如何解决,纵然南贞和自己在天宫是两情相悦,可这是在人界凡间,南贞爱上了另外的女子,自己心里清楚这是圣帝给自己的考验,可也不能硬生生的破坏两人的婚事,如果自己真的这么做了,怕是不会分开两人,反而会适得其反,南贞恨自己入骨。 “要不要为师帮你?” 筱歌闷闷道,“师父要怎么帮我?” “当然威逼利诱,如果不娶你,就不帮他治疗腿伤,他是个将军,腿对他来说比生命更重要,与生命相比,娶你为妻有何难。” 筱歌默默摇头,先不说南贞会不会真的因为自己的腿同意,他心里是那个周慕云,自己不要貌合神离的爱人,也不符合和圣帝的约定。 “那你待如何?” “此事我自己会想办法,师父先去为福晋看病。” 浒谷子和花花去为福晋看病,楚晖借口离开,筱歌决定去看望楚昭。自己对现在的他一无所知,首先要做的便是多了解,了解南贞在凡间的身份,在凡间的经历,以及和周慕云有关的一切。 举手敲门,得到允许后筱歌进入房间。 案几后,楚昭正在看一本兵书,看到是筱歌后有些讶异。 筱歌讪笑,“我是来道歉的,当初是我太鲁莽,害你的腿受伤。”既然现在是在凡间,自己还是以凡间的身份来对待南贞,这样才不会被推出门外,连了解的机会都没有。 “我师父保证过,他会治好你的腿,不会有任何病根落下,你还可以和以前一样带兵打仗,你不用担心,我知道……” “我还不知道姑娘芳名。”楚昭打断筱歌的喋喋不休。 “筱歌。” 楚昭温和一笑,“筱歌姑娘,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所以你不用感到抱歉。” “可是因为我,婚事没能继续,你……” “好事多磨吧,此生我已认准穆云,所以,即便不是今天,日后我也会迎娶她,是不是今日又何妨。”楚昭淡然。 既然提及周慕云,筱歌顺坡下驴道,“不知这位周姑娘是位什么样的人呢?能得楚大哥如此死心塌地,真真是令人羡慕。” “穆云是商家女,周府周康于二夫人所出,是庶女。”提及周慕云,楚昭的语气多一分心疼,“穆云的母亲是位美人,当初周老爷便是看中了她的美貌才纳她为妾,可是,周府的大夫人却不能容忍她,处处明争暗斗针对于她。” “‘以色事他人,能得几时好。’不久之后,周老爷便开始对穆云的母亲冷淡,最终到了视若无睹的地步,她们母女在大夫人掌管的周府的日子可想而知,被赶到偏远的角落,无人问津。” “穆云自小便在周府受苦,不仅要忍受大夫人的责难,甚至连周府的下人也对他呼哧责骂。可是她从未抱怨过。在我们相爱之后,我便打算早日迎娶穆云为妻,让她摆脱在周府苦难的日子,可是碍于身份,我爹不同意我们的婚事,这段时间里,穆云也没有责怪于我,反而安慰我。对于穆云,我是心有愧疚的。” 原来是这样,那位周慕云也是个可怜之人,两人如此相爱,自己待如何呢?筱歌苦笑。 浒谷子和花花为福晋苏氏看病,由于苏氏是陈年旧疾,短时间内不能根除,而且,要彻底根治苏氏的心痛病,需要一味名为‘萆荔草’的草药。 “那就去找啊,知道名字,总能找到的,你是神医,难道连味草药也找不到。”筱歌不以为然。 “你知道什么。”浒谷子道,“萆荔草很稀有,即便是我也只是看书上看到过,从未见过,据书上记载,萆荔草盛产于符禺山,我找遍资料书籍,也没有找到这座山。” “所以,师父的意思是,这味草药在书上看过,从未见过真是的东西?”如果是这样,筱歌不自觉看向花花,“花花知道吗?” “我需要查查。” 虽然不能根除苏氏的心痛病,但浒谷子开了方子,可以缓解苏氏的病情,而且保证病情不再继续恶化。云靖王为表感谢,晚上摆宴款待三位。 浒谷子说三日保证楚昭的腿恢复如初,三日过后,果然他的腿不再疼痛,如常人般行走。 筱歌由衷道,“没想到我师父真的是神医啊,说到做到,徒儿佩服佩服。” 浒谷子嗤鼻。 “真的是神医?”楚晖永远和筱歌唱对台戏,“你也不知道你师父的真实身份对不对?所以,你当初说请神医,其实自己也不确定?你在拿我哥的仕途开玩笑吗?” “当时大家都很沮丧,有希望总比没希望要好吧。”筱歌瞪他一眼,“还有,楚大哥的腿是因为谁才……” 楚晖一把捂住筱歌的嘴,“你的话太多,安静一会吧。” 筱歌张嘴就咬。 楚晖捂住手跳脚。 旁边是下人来报,“周府的周姑娘在门口等候。” 楚昭还没开口,楚晖便道,“不见,让她走。” “人家又不是见你,你多什么嘴。” 楚昭起身,“我去接她过来。” 楚晖气愤,看到筱歌一脸得意,“你在高兴什么,我大哥去接他的未婚妻,你看到不是该生气的吗?难道你喜欢我哥是假的?” 筱歌顿时高兴不起来。 楚昭携周慕云缓缓而来,男俊女美碧玉佳人。 楚昭一一为周慕云介绍,她一一见礼,淡淡笑容举止有度。 周慕云真的是个好姑娘,如果她不是南贞在凡间的未婚妻自便好了。筱歌暗道,看着坐在一起的两人心中不是滋味。 “姑娘家要矜持,周姑娘最近到王府太频繁,不怕别人背后说闲话吗?”楚晖凉凉道。 周慕云似乎已经习惯楚晖对自己的阴阳怪气,脸色不变道,“我明白小王爷的意思,楚昭腿受伤,我有些担心,所以这段时间来的有些频繁。” “如果是这样,那周姑娘不必担心,我哥的腿已经被神医医治好,所以,日后你还是……” 楚晖的话被楚昭打断,“你的话太多了。” “一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弱女子,这就是云王府小王爷的所作所为吗。”筱歌道。 楚晖瞪她一眼,不再说话。 周慕云笑笑,“小王爷一向心直口快,我知道他没有恶意,所以没关系的。” 大家坐一起说说笑笑,不知不觉日头偏西,周慕云提出离开,“筱歌姑娘,我能和你单独说几句话吗?” 第九章 左右为难 周慕云看向筱歌,“筱歌姑娘,我能单独和你说几话吗?” “我?”加上上次,自己和周慕云不过是第二次见面,并不熟识,她竟然单独要和自己说话,筱歌不确定道。 周慕云点头。 “好吧。”筱歌起身,好奇周慕云要对自己说什么。 失去太阳的照耀,清风吹拂在身上,丝丝寒意传来。两人并肩走在花园曲折蜿蜒的小路。 周慕云道,“我听楚昭说,是筱歌姑娘的师父救了他,而且你的朋友那位白公子是为世外高人,能治好福晋多年的旧疾。” 筱歌讪笑,这些似乎都和自己无关,自己什么也没有做。 “我和楚昭的事情筱歌姑娘知道吗?” “有听楚大哥提及过。”筱歌吃不准周慕云找自己出来的真正目的,不会是叙家常这般简单。 “那筱歌姑娘知道我在周府的处境吗?”周慕云继续。 犹豫一下,筱歌点头,这些是她的私事,自己是不应该问的,可是事关南贞,自己还是忍不住打探一番,如今被当事人问起,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周慕云怅然,“我知道我的身份低贱,配不上楚昭,可是我也希望自己能过上幸福的生活,和心爱之人举案齐眉白头到老,我和楚昭是彼此真心相爱。” “不了解我的人,说我痴心妄想,了解我的人更是对我冷嘲热讽,小王爷说的话我都明白,所以我都能忍,我只是想和自己心爱之人在一起,这有错吗?” 筱歌摇头,和自己心爱之人在一起没有错,可是你们真的是彼此的另一半吗? “没有人会帮我,我和楚昭千辛万苦走到今天,当我穿上嫁衣的那一刻,你知道我有多高兴吗?我的心愿就要实现,和楚昭朝夕相处同床共枕,却因为一个突如其来的意外一切化为乌有。” 筱歌心虚,周慕云还不知道是因为自己吧,否则也不会将自己当做好朋友般倾诉。 “所以,筱歌姑娘,你能帮帮我吗?” “我?” “你是福晋的恩人,你的话她多少会听进去一些。”再抬头,周慕云已是两眼含泪,“我真的不知道找谁帮忙,也没有人会帮我,今日闲谈,我看得出筱歌姑娘性情耿直心地善良,所以,才冒昧的向你寻找帮助。” 筱歌不可置信道,“你让我当说客,去说服福晋同意你和楚昭的婚事?” “王府的人都不同意我和楚昭的婚事,婚事因为一场意外被打断,而我要想再次披上嫁衣,不知要到何年何月,我真的是走投无路才病急乱投医,才向筱歌姑娘寻求帮助。” 自己还没有想好要如何让楚昭和周慕云分开,她竟然提出让自己帮助她们成亲。周慕云其情可怜声泪俱下,换做平时,自己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出手帮助他们,可是现在,让自己如何抉择? 成全他们?那自己和南贞的婚事定然无望,圣帝更有理由反对两人的婚事。如果不答应,周慕云的处境着实令人心痛,而她又是那么好的一位姑娘,没能和楚昭成亲,多半也有自己的责任在里面。 筱歌左右为难。 “你不愿意?”周慕云隐隐失落,“是我唐突了,即便是有恩与福晋,这种家事,也不是筱歌姑娘能说得上话的。” “这件事还需从长计议,我需要好好想想。”筱歌只得拖延。 “你愿意帮我?”周慕云惊讶,一双含泪眸子清澈楚楚动人。 不愧是天下第一美人,看到她这含泪带忧的模样,怕是任何一个人都无法拒绝她的请求,“这件事急不得,我要好好想想。” 成全他人便要牺牲自己的幸福,这件事自己确实要好好想想。 周慕云激动的紧紧抓着筱歌的手,“筱歌姑娘愿意帮我,我已是感激不尽,从今后,如姑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点,穆云定当竭力相助。” 筱歌讪笑着抽回自己的手,如果你知道,我进云靖王府真实目的是楚昭,你还会像现在这样感激我吗? 晚上用过晚膳,筱歌赖在花花的房间,坐在凳子上,将左边茶杯的水倒入右边茶杯,然后再将右边茶杯的水倒入左边。 花花看看看外面漆黑的夜,再看看屋内唉声叹气的人,自她进门到现在已经一个时辰了,不说话,就是玩水,然后叹气,问她,也不说,“灿灿,你要在我房里待到什么时候?” 筱歌噘嘴,“你赶我走?” “没有。”花花无奈,在她旁边的凳子上坐下。 “花花,你有心仪的姑娘吗?” 花花摇头。 “那你怎么能懂我现在的心情呢?” “灿灿不是高兴就笑,不高兴就闹,生气就动手的人吗?” 筱歌转头,花花害怕的向旁边躲了躲,“周慕云让我帮她当说客,请求福晋同意她和楚昭的婚事,可你也知道我进王府的目的,我该怎么办?” 同样是婚姻大事,自己怎么能为了自己,令一个苦难的女子一生不幸呢。 “我既不想舍弃南贞,可我也不忍心周慕云不幸,我想和南贞成亲,也希望周慕云幸福。” “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花花,你帮我想想办法好不好,有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呢?” 自顾自说了一大堆,筱歌回头,花花早已趴在桌上睡得不省人事,自己的话,不知他听进去几句。 楚晖在知道筱歌的心事后,对周慕云更加厌恶,“那个女人,竟然让你帮忙吗?她可真会找人。” “没办法,她能找的人也只有我了。”筱歌道,设身处地的想想,周慕云真的很可怜,身边没有一个可以说话帮忙的人,竟然向自己这个几乎是陌生的人寻求帮助,可见她的无助。 “没有你她照样有办法,若不是我哥的腿摔断,她们现在已经是夫妻,这难道不是她的手段。” “周姑娘是个可怜之人,你堂堂的小王爷怎么就不能体会一下她的困处呢,一点仁慈之心都没有的恶少爷。”在知道周慕云的处境,还有她的卑微之后,筱歌不再允许楚晖这样诋毁她,她一个弱女子,只是希望能和自己心爱之人在一起,这有错吗? “她就是看中你的善良,所以才求你帮忙。” “遇到困难向人求助也在情理之中。” “你是帮她还是帮自己?” 筱歌的义愤填膺顿时消失,“所以,我才纠结,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啊,你有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 “办法?”楚晖一边的嘴角翘起,“当然有。” 第十章 试探 “办法当然有,你真的要试吗?” “什么办法?” “让你看清周慕云真面目的办法,这样你就不用纠结要不要帮她了。” 筱歌的正义感再次冒出,“我不允许你伤害周姑娘。” 楚晖道,“我的办法就是说服我娘,同意他们的婚事。” “真的?”筱歌眼睛一亮,随即又黯淡下去,如果他们成亲,那自己和南贞的婚事…… “当然不是真的成亲。”楚晖看出她的顾虑,“我说了是试探周慕云,我可以说服我娘同意他们的婚事,不过周慕云嫁进王府之后要做侧室,不能是正房。” “做妾?周姑娘怎么能做妾呢?” 楚晖瞥她一眼,“为什么不能做妾?她一介平民,嫁进王府也是祖上积德,做妾难道委屈她了吗?” “话虽如此,可楚大哥是不会允许心爱之人只做个妾室的。” “如果周慕云真的爱我哥,即使做妾又怎样?而且我哥心中有她,娶她之后是不会娶正房的,夫人的头衔有那么重要吗?关键是两人成亲,能在一起不是吗?” 楚晖说的不无道理,筱歌有些动摇,如果两人真的认定对方,是不是正房又有何妨,楚大哥不是那种朝三暮四之人,迎娶周姑娘之后定然不会再娶别的女人。周姑娘虽然委屈一点,但能和心爱之人在一起,还有什么比这个重要的呢。 “如果周姑娘同意了呢?”筱歌道,周姑娘对楚大哥的心意自己看在眼里,她不是那种在乎身份名分之人。 楚晖笃定,“她不会同意的。” “为什么?” “因为我了解她。” “你少在这里出馊主意,我才不会上你的当。” “怎么是馊主意?我可是在帮她。” 筱歌征求花花的意见,“你觉得呢?” 花花道,“如果周姑娘委屈求全同意,那灿灿要怎么办?” 筱歌沉默,无论周姑娘同还是不同意,都不是自己想看到的。 找到南贞许久,筱歌发现两人还从未好好谈过。不知不觉来到楚昭的院子,便听闻房间内传出一阵阵笑声,是周慕云。 筱歌僵在台阶上,听着南贞和她说笑,自己仿佛一个外人。 屋内的笑声渐渐消失,愁云爬上周慕云的脸庞,定定的望着紫色桌布的纹理发呆。 “怎么了?”楚昭关切道。 “我们好久没有这么安静的坐在一起说话。”周慕云感叹,“我最喜欢的便是夜晚,我们两人走在无人的小路,没有人打扰,没有那么多繁琐的规矩束缚,只有你和我,只有在那个时候我才能感觉到,你是属于我的。” 楚昭将她的小手紧握在自己手中,“是我不好。” 周慕云摇头,“前路弯曲,但有你陪在身边,所以无论前方有什么,我都不会害怕,因为有你陪在身边,我很幸福。” “是我没用。”楚昭自责,明知穆云正在受苦却束手无策,不能救她出水火,“穆云,我楚昭发誓,终有一日我会明媒正娶,没有谁可以将我们分开。” “穆云贱命卑微,能得到你的爱已是三生有幸,我从来不奢求嫁你为妻,能和你并肩走在一起我便已满足。” “在周府每日每晚的煎熬中,每当我坚持不下去想要轻生的时候,我总能想到你,想到你对我的好,至少我还有你的爱,这便足以让我坚持下去,至于婚事,不要再提。” “因为你的温柔所以更令我心痛。”楚昭自责,“我知道你在周府的生活,穆云你相信我,我会尽快向父亲提及我们的事。” “我很想等你,可是,我怕我等不到了。”周慕云低头,掩去嘴角的笑意。以退为进比起步步紧逼更能达到目的,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即使耍手段使心机又何妨。 “为何?” 周慕云凄楚一笑,“我在行繁可是出了名的嫁不出去的老姑娘。” 楚昭漠然。 “为了等你我拒绝所有前来提亲的人,渐渐的便不再有人上门提亲,昨日,父亲来到我房中,要我抛绣球成亲,我拼尽全力无无法阻止,毕竟我只是周府一个可有可无的二小姐。” “抛绣球。”难道要将穆云的终生幸福交给上天决定吗? “无论是谁接到绣球,只要出得起我父亲提出的聘礼,不管我愿不愿意都要嫁。即便对方是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子。” 楚昭豁然起身,“我绝对不允许这件事情发生。”如果真的有人接到绣球,届时穆云便不得不嫁,即使皇上也不能阻止两人的婚事。 周慕云缓缓摇头,“我知道你对我的心意便无憾,要怪只能怪穆云福薄,今生我们没有缘分,但愿来世我们能有情人终成眷属。” “我现在就去求爹答应我们的婚事。”楚昭推门而出,看到站在门外的筱歌,“筱歌姑娘?” “我,我是……”筱歌语塞。 “有事日后再议,我现在有很重要的事要做。” 屋内,周慕云看到筱歌,低头擦去脸上的泪水,自屋内走出,“筱歌姑娘,谢谢你为我所作的一切,不过,日后便不用麻烦你了。” “你也同意周老爷的做法?” “我无法违背。” 一路静默无语,筱歌陪周慕云走至王府门口处,看到她神情凄楚,不由想到楚晖的提议,还未想好,话便从嘴里出来,“或许我有办法。” 说完便后悔,虽然周姑娘的事情迫在眉睫,可自己和南贞的婚事呢?天上一天人间一年,南贞用两个月的时间陪周慕云走完一生,难道真的要因为两个月的事情改变自己和他一生的幸福? “什么办法?” “这个……”面对周慕云晶亮的眸子,筱歌竟有些心虚,“不是好办法,我也在犹豫要不要告诉你。” “只要能和楚昭在一起,无论什么办法我都会同意的。” “楚晖可以说服福晋和王爷让你嫁进王府,不过是做妾,不是正室。”筱歌有些心酸,方才自己站在屋外,听周慕云的话,她必定会同意这个办法。 自己竟亲手将南贞推入其她女人手中。 “妾?” 筱歌点头。 周慕云顿时像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叫起来,“你也和他们一样认为我身份低贱不配嫁给楚昭对不对?你也觉得我不配做正室,只配做个妾室吗?”神情凄厉,双目通红,仿佛筱歌是她不共戴天的仇人。 第十一章 抛绣球(一) 筱歌被她突然的怒意吓到,连忙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 “只是什么?穆云知道自己身份低贱,可我对楚昭的爱也是低贱的吗?为了他我可以付出自己的性命,我对楚昭的爱情深意切,不比世间任何一个女子的爱少。” “对,对不起。” “我告诉你,就算世间所有人欺我辱我,我也不会作践自己,我一定要通过自己的努力过上自己想要的日子,就算这世间没有一个人帮我,我也不会向命运低头。” “我不是这个意思,周姑娘你……” “你不用再说了。”周慕云厉声打断筱歌,“前几日我请你帮忙的事,你就当没有听到,是我自己傻,竟然想要别人帮自己,不过,从今后不会了。” 周慕云愤愤然离去,留下筱歌望着她的背影被自责淹没,都怪楚晖,说什么做妾室,换做是自己,自己也不会甘愿做妾室的,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周姑娘从小在周府人人欺辱的环境中长大,她比谁都希望过上好日子。 花花在书房翻查书籍,希望从书中找到萆荔草所在符禺山的位置。浒谷子为福晋看完病之后便离开,寻找萆荔草的任务便落在花花身上。 心中愁闷,筱歌去书房找花花,路过前院的时候看到楚昭跪在院中央,正欲上前,便看到几个家丁将楚昭押进一间屋子,房门上锁。 “发生了什么事?”筱歌拦住离去的家丁。 “老爷下令,将世子关起来,直到他想通才放出来,具体什么事我们也不清楚。” 定然是楚昭和王爷提及自己和周姑娘的婚事,惹怒了王爷,所以才被关的。 “花花。”筱歌趴在花花看说的梨花木桌前。 花花不得不放下手里的书,“发生何事?” “我向周姑娘提及楚晖的主意,周姑娘很生气,发了好大的脾气。”筱歌闷闷道。 “所以呢?” “我觉得我做错了,将心比心,我也不希望做妾室,我感到很抱歉。”筱歌吹着腮边的碎发玩。 花花将她的碎发顺到耳后,“既然觉得抱歉,那便去道歉,周姑娘是位温柔善良的好姑娘,她会原谅灿灿的。” 筱歌呐呐道,“你陪我去。” 这才是她来的真正目的。 周府位于行繁北边,是都城的名门大户,早年周康于做茶叶生意发家,现在是行繁数一数二的富商。进入周府便能感受到主人的奢华,房屋雕廊画栋流光溢彩,庭院别致精美如诗如画,还种植着很多稀有花草。 筱歌忍不住道,“花花,周府简直比云靖王府还奢华气派。” 周府的人听到是来找二小姐的,都爱答不理,幸的一位公子的指点,两人才找到周慕云母女居住的百花院。 百花院,破败沉寂,透着萧瑟,和周府的奢华完全相反,如同一块美玉上的瑕疵,如不是再三确认,筱歌真以为这是一座废弃的院子。 院中,周慕云正在和一位妇人站在院中说话,看到两人进去之后,妇人离开。 周慕云低头,以衣袖拭眼角,看到两人后勉强挤出一抹笑容,“你们怎么来了?” “我是来道歉的。”筱歌道,“今日我说的话是有些过分,周姑娘不要放在心上。” 周慕云摇头,“是我太激动了,我知道筱歌姑娘是为我好,道歉的应该是我才对。” “刚才那位是?” “是我母亲。”周慕云道,引两人进屋。 屋内桌椅用度皆为旧物,置身其中仿佛置身于年久失修的老宅中。 一墙之隔,似两个世界一般。 筱歌看着屋内的陈设,不可置信道,“你平时就住在这里吗?”周老爷那么有钱,为什么看着自己的女儿受此苦难?即便再不喜欢也是自己的孩子啊,做父母的怎么能这么狠心。 周慕云双颊一红,缓缓点头,“我娘是爹的侧室,爹是因为看中了娘的美貌才娶她为妻,可是不久便厌倦了母亲,正房太太嫉妒娘的美貌,处处和母亲作对针对母亲,而爹又放任不管,所以,我和母亲在周府的日子一日不如一日,现在只能住在这里,勉强度日。” 所以在自己提及做妾的时候,周姑娘才会如同被侮辱一般反应剧烈,竟是因为自己母亲的缘故。 “你们从王府过来,可知道楚昭现在如何?我离开的时候他说要到王爷面前求情,不知道现在如何?” 想到楚昭现在被关在屋内禁足,筱歌不忍心周慕云担心,“我出来之前没有见过楚大哥。” 周慕云望着窗外,“但愿他不要做冲动。” “抛绣球一事,周姑娘打算如何?”筱歌道。 “我无法违背父亲的命令。” “那你要放弃楚大哥吗?”筱歌突然发现自己很矛盾,不知道自己应该高兴还是应该着急。 周慕云淡笑,“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好事?”筱歌不解。 “嗯。”周慕云道,“侯晏民间有抛绣球招亲的习俗,即使皇帝也没有权利改变这一结果,所以,我想,或许老天这次是在帮我。” “帮你?”筱歌更加不解。 “我会同意这次的抛绣球招亲,届时,只要筱歌帮我将时间告诉楚昭,如果是他接到绣球,那便再无人能反对我们的婚事。” “原来如此。”筱歌雀跃,随即想到楚昭现在被关,隐隐又担心起来。 周慕云握住筱歌的手,“这次你一定要帮我,将楚昭带到抛绣球的现场。” 越是陪在周慕云身边,筱歌越是为这个女子心痛,同样是周府的小姐,日子却是天上地下,甚至一个小小的下人也敢对其呼来喝去,有几次筱歌忍不住要出手,都被周慕云拦住。 “算了,你帮得了我一时,帮不了我一世,我已经习惯了。”对于这些,周慕云已经习以为常。 筱歌气愤,“就算是一个下人,他们也不能这么对周姐姐啊。”筱歌不明白为什么她要这样的忍气吞声。 “因为我的出生对父亲来说是一种耻辱,我的美貌对她们来说是一种讽刺。”周慕云道,“父亲的漠视造成他们的变本加厉,我生在这里长在这里,离不开这里,所以,我只能忍。” “要不要我帮你教训他们,这样他们以后便再也不敢欺负周姐姐了。”看到不平事,筱歌总是忍不住平复。 周慕云望着她坚毅的侧脸,“你能一直留在我身边吗?”筱歌哑然,“有时候,昭是我唯一的希望,只有他能带我离开这里,有时候我真恨不得即刻与他成亲,从此再也不用在这里忍受折磨,可是,我不能。” “一定会有办法的。”筱歌安慰。 明日便是抛绣球的日子,筱歌坐在屋内再次唉声叹气,当然是花花的房间。 “花花,我该怎么办?” 第十二章 抛绣球(二) “灿灿,这个问题你已经问我不下十次了。” 筱歌控诉,“可是每次你都没有回答我。” “我说让你去你不愿意,我不让你去你也不愿意,你想让我说什么。”花花无奈。 “你是修仙者,连这点事都办不成吗?你这么没用怎么当神仙?” 花花无辜,“所以我现在是修仙,不是神仙啊。” “我不管,我不管。”筱歌如孩童般耍赖,“你帮我想办法,快点,快点想。” “好好好。”花花被她吵的头痛,“我想想。” 筱歌停止耍赖,睁着一双大眼睛盯着花花,“想到了吗?” 花花摇头,“没有。” 筱歌抓着花花的胳膊张嘴便咬,花花吃痛,另一只手忙阻止,筱歌不依,一个咬一个拦,两人忙做一团。 楚晖进屋便看到这样一幕,花花将筱歌困在怀里,筱歌的头埋在花花的肩窝,两人气喘吁吁。 “你们,你们……”楚晖啧啧摇头,“人都说我是风流公子,可也比不上你们的,你们的……”再次摇头无奈,“现在是白天,好歹你们也收敛一些才是。” 花花的脸涨成猪肝红。 筱歌一巴掌拍在楚晖头上,“胡说什么,我和花花是朋友。” “我也是你朋友,怎么不见你抱着我亲我?” 筱歌直接上脚,狠狠揣在楚晖腿上,“再胡说就把你的嘴缝起来。” 楚晖深知筱歌的脾气,说得做得到,如果自己再打趣两人,她真的会拿针缝自己的嘴,“好好好,我不说,其实我今天来是有很重要的事要告诉你们。” “什么事?” “周二小姐明日要抛绣球择婿。” 筱歌白他一眼,“此事我早已知晓。” “所以,你的决定呢?勇敢的夺回自己的爱人,让周慕云见鬼去吧,爱嫁给谁嫁给谁?” 如果真这么简单就好了,筱歌暗道。 “不过,周慕云这次是用错了心机,我哥现在给关着呢,即便是有心也是无力,没有我爹的允许,他是不能走出那间屋子的,所以,周二小姐这次是弄巧成拙,还搭上自己一辈子的幸福。”啧啧摇头,一脸惋惜。 “为什么你总是对周姑娘差别对待呢?周姑娘是个可怜之人,她的遭遇和处境你应该很清除,为什么你总是对她冷嘲热讽呢?”筱歌道,“亏得周姑娘心怀宽大,才不与你计较。” “反正我就是看她不顺眼。”楚晖将头一扭,走人。 纵然有疯言疯语,谣传周府的二小姐嫁不出去,可毕竟拥有‘天下第一美人’的称号,得知周府的二小姐要抛绣球成亲,前来观看凑热闹的人将秀楼前围的水泄不通,人山人海。 “听说是天下第一美人呢,不知道到底有多美。” “怎么?你这大老粗还妄想着娶天下第一美人为妻?” “哎,这可是抛绣球,谁接到美人就是谁的。” “我可没指望能娶天下第一美人,能看上一眼,我便心满意足。” 众人七嘴八舌,纷纷期盼。筱歌和花花站在人群中,望着高高的秀楼,红绸微风中飘扬。 “花花,你在这里看着,如果周姑娘迫不得已抛下绣球,你千万不能让绣球落入他人手中,明白吗?”筱歌道。 “你要做什么?” “我去找楚大哥。”现在也只有楚大哥能阻止事情的发生,成亲的事情以后再说,解决燃眉之急才是当务之急。 说完,筱歌便双手提起裙摆向云靖王府奔去。 刚跑出没几步被楚晖拦住,“去哪?好戏还没开始呢,现在离开太早了。” “我去找楚大哥。” “你要帮周慕云?你不想和我大哥在一起了?” 筱歌绕开楚晖,“总会找到两全其美的办法的。” “你还真是乐观。”楚晖不拦她。 筱歌在云王府居住已有几日,守门的侍卫不再拦着她,可是守在禁足楚昭的院子的侍卫却将她拦下,“老爷有命,任何人不得进入院内。” “为什么?”筱歌着急,前几日院子还没人把守,为何今日竟有人看守呢。 侍卫道,“这是老爷的命令,请姑娘不要为难于我们。” 筱歌如热锅上的蚂蚁,不知如何是好,“可否请这位大哥代为传话,告诉楚大哥……” “姑娘不要为难我们。”侍卫为难。 院子的四周都有人把守,想翻墙而入是不可能,筱歌站在门前,双手拢在嘴边,大声道,“楚大哥,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院内无人回应。 筱歌再接再厉,直到筋疲力尽,嗓子冒火,院内还是没有任何回应。 这可如何是好?再继续耽误下去,恐怕自己见不到楚大哥,周姑娘那边绣球便已抛出,两边自己都要耽误。 筱歌开始往回跑,既然见不到楚大哥,只能阻止周姑娘,唯一的办法只能是……搞破坏。 ‘哗啦’碗盘摔碎的声音,筱歌心急赶路,没注意到迎面端托盘走过来的丫头,将人撞到在地,手里端的东西也摔个粉碎。 “对不起,是我太着急没有看路。”筱歌将那丫头扶起来。 小丫头疼的龇牙咧嘴,粉色的纱裙的膝盖处一片殷红,显然摔得不轻,“你,你能扶我去上药吗?” “我……”筱歌左右为难,时间紧急,自己耽误不得,可是这丫头因为自己摔倒受伤,自己怎么能将不能走路的她扔下离开。 筱歌一把将人扶起,“我们快一点,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耽误不得。” 将小丫头扶回房间,上好药,已经是半柱香之后,筱歌一刻不敢耽误本想抛绣球的秀楼,远远的便看到围在秀楼的人群正在慢慢散去。 心里咯噔一下,是自己来晚了吗?筱歌茫然的站在人群中,脑中一片空白。 “接绣球的那位公子丰神俊朗,气质出众,和周府二小姐郎才女貌,两人倒是登对。” “可惜,人家公子对美人无意。” “啧啧,这下我们的美人可要哭死在闺房,从今后怕是更没人敢上门提亲了。” 筱歌皱眉,发生了什么事?有人接了绣球却不愿娶周姑娘吗?脚步一转向周府跑去,刚进花厅,便看到手捧绣球长身而立的花花。 花花看到筱歌,手里的绣球掉在地上。 第十三章 抛绣球(三) 看到筱歌,花花手里的绣球顿时掉在地上,一脸委屈,“灿灿。” “绣球为什么会在你手里,你想娶周姑娘?” 花花道,“是灿灿说让我阻止的,她把绣球抛出来,我只能接着,反正我是不会娶周姑娘的,在我手里总比落在别人手里要好。” 筱歌若有所思的点头,花花说的有道理,如果落在别人手里,对方拿着绣球找上门来,周姑娘便不得不嫁了。 “周姑娘呢?” “在她的房间。” 周慕云一身红衣,被精心描画过的眉目,即使面无表情也美的令人窒息,看到筱歌和花花进来后,勉强挤出一抹笑,“今日之事,穆云还没有多谢白公子。” 花花将绣球放在桌上。 周老爷在花花宁死不娶周慕云之后,便厉声呵斥谩骂她一番之后,便不再理会于她。 “对不起。”筱歌道,“是我的错,我没有将楚大哥带过来。” 周慕云摇头,叹息,“或许,我和楚昭是有缘无分吧。成亲时,他摔断腿,婚事无法继续,我原本希望这次他能接到绣球,这样便无人能反对我们在一起,可他还是没有来。” 筱歌羞愧自责,自己虽无意,可都是因为自己,周慕云才没能和楚昭成亲。周慕云的话仿佛鞭子一样,打在自己身上。 确定周慕云无碍之后,筱歌和花花回云靖王府,楚晖在花园拦住两人的去路,“怎么?我哥没有娶那个恶毒的女人,你不高兴吗?” “与你无关。”心情不好,筱歌懒得与他多费口舌。 “怎么会无关,若不是我暗中帮你,你以为你能……” 筱歌猛抬头,阴森道,“是你对不对?楚大哥禁足院子周围的侍卫是你安排的?” 楚晖得意道,“当然,还有你撞到的那个丫头,也是本小王爷安排的。” 筱歌眼中喷火。 “别这么生气吗?难着这不是你希望看到的吗?”楚晖悠哉乐哉。 “楚大哥呢?” “知道周慕云抛绣球成亲,发了一顿疯,因为长时间未进食身体虚弱,经受不住激烈的情绪,昏死过去,大夫正在为他治疗。” 八角凉亭四面透风,自从楚晖那里知道楚昭昏死过去之后,筱歌便坐在这里一动不动,面沉似水,月娘高挂,花花将自己的外衫脱下为筱歌披在身上。 与其三个人纠缠痛苦,不如自己退一步成全她们二人,周慕云一介凡人,南贞陪她两个月的时间便是,至于自己和南贞的婚事,圣父拒绝的没头没脑,待自己明白其中的原委,或许另有他法。 筱歌豁然从石凳上站起来。 “灿灿要去哪?” “去周府,我决定帮助周姑娘和楚大哥。” 抬脚刚走两步,筱歌便停下,花花不解道,“怎么了?” 筱歌讪笑,“天黑,你知道我左眼的眼疾,到了晚上便看不到东西,你牵着我。” 花花将她的小手包裹在自己手中,月光下,两人渐行渐远。 知道两人是为周慕云而来,门房未多言便让两人进门,轻车熟路至百花院,刚进院便听到一阵激烈的争吵声。 “要不要母亲教教你,只是装柔弱是打动不了男人的心的,长得漂亮又如何?还不是……” 筱歌瞬间僵在原地。 ****** 身后的门‘哐当’一声被打开,周慕云回头,冷冷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来人是一位年约四十的妇人,穿着极为普通的素衣,却有一张比周慕云过犹不及的脸旁,似被困苦的日子折磨,眼角眉梢染上一抹尖酸,“母亲自然是来看望自己的女儿。” “你还知道你是我的母亲?” 冯氏在旁边的木椅上坐下,“怎么?装温柔装可怜手段用尽,不惜用自己的性命做赌注,姓楚的那个小子还是不愿意娶你吗?” 周慕云愤恨的将装好桂花糕的盘子仍到桌上,盘子发出极大的声响,“此事与你无关。” “怎么与我无关,女儿飞上枝头,我这个做母亲的才能跟着享福不是,不过看来,你是痴心妄想啊,姓楚的那个小子根本就不愿意娶你。” “楚昭会娶我的,他一定会的。”周慕云咬牙。 “要不要母亲教教你,只是装柔弱是打动不了男人的心的,长得漂亮又如何?还不是……” 周慕云冷笑,“母亲当年便是这样诱惑父亲的吗?所以才落得被抛弃的下场。” 重重的巴掌落在脸颊,周慕云嘴角带血,“你真的是我的亲生母亲吗?亲生母亲怎么会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幸福?每日要忍受周府那些人恶心的嘴脸,难道还要忍受自己母亲的冷嘲热讽吗?” “生来便是贱命一条,顶着周府小姐的头衔,真的以为自己是小姐吗?” “那个大户人家的小姐会过我这样的生活,我的幸福我会努力抓住,我不会像你一样结束自己的一生,甚至死了也不会有人伤心。” “被我说到痛处了?抛绣球的计策不成功,下次你打算用什么计策?” “滚,你给我滚出去。”周慕云歇斯底里。 冯氏施施然推门而出,看到站在门外的筱歌和花花,“你们是谁?” 四目相对,周慕云的眼睛骤然瞪圆。 “原来你一直在骗我,楚晖说你表里不一口是心非,我还不相信,一直袒护于你,没想到你真的是这样的人。”筱歌嗤笑,“周姑娘手段真是高明,我们所有人都被你耍得团团转。” “你,你都听到了?”周慕云惊慌。 “哦,阴谋被揭穿,我看你如何收场。”冯氏幸灾乐祸离开。 筱歌双目通红,极力忍着自己冲上去的念头,“幸好今日有楚晖出手阻拦,若非他的先见之明,楚大哥岂不是要娶你这个蛇蝎女人为妻。” 周慕云瘫软在地,泪珠滚落。 “不知道你耍什么手段让楚大哥对你死心塌地,既然我知道你的真面目,便不会任由你诡计得逞。” “我生平最讨厌的便是你这种貌美如花心狠歹毒,未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如今你还有什么话说?” 周慕云颓然摇头,“你听到的都是真的,我无话可说。” 第十四章 刁蛮公主(一) “所有的一切都是真的,我无话可说。”周慕云自地上站起,似成受不住沉重的打击,身体摇摇欲坠。 筱歌目光如刀,刮在周慕云身上。 周慕云叹息,“我本就是贱命,身份卑微,竟然痴心妄想要嫁给王爷府的世子,我娘说的对,我这样的人只配死在肮脏的角落,幸福从来不是我能拥有的。” “我承认,我之前骗过楚昭,这次的抛绣球也是我的主意,可我的本意是希望能和楚昭在一起,我没有半分害人之心。”周慕云双手掩面,泪水自指缝滑落,“我只是希望能和楚昭在一起,只是想这样。” “周府的日子不是人过的,我每日受人欺辱谩骂,为什么只有我是这样,为什么只有我在煎熬,为什么我不能过上好日子呢?” “楚昭是我唯一的希望,我们真相相爱,我只是希望早日嫁给她,不用在周府受苦,我这样有错吗?”周慕云瞪着通红的双眼,直勾勾的盯着筱歌,“筱歌,我这样有错吗?你说,我有错吗?” 筱歌语塞,追求自己的幸福没有错,自己之所以来到人界,不也是为了自己的幸福吗?若事情真的是这样,自己没有权利指责周姑娘。 “我在周府的日子筱歌也看到了,主子不必说,甚至一个最不起眼的丫头也敢羞辱我。”周慕云渐渐平静下来,只是脸上的泪还在不断滑落,“如果只是这些我尚可忍受,可是方才,你们也听到我和我娘的对话,真正令我痛苦的是我娘,自己的娘亲都不能体会我的痛苦,每日冷嘲热讽尖酸毒辣,每当我听到娘说的那些话,我的心何止用刀子割的痛。” “她是我娘啊,是生我的人,为什么她不能体贴我关心我安慰我呢?”提及冯氏,周慕云的眼泪再次汹涌,“为什么我会有这样的娘,为什么老天要这样折磨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周慕云转向筱歌,“你告诉我,我做错了什么,我改可以吗?求求你不要像现在这样折磨我。” 筱歌动容。 “认识楚昭是我一生最幸福的事,我们彼此相爱,我做梦都想着有一日嫁他为妻,从此摆脱周府暗无天日的折磨煎熬,可是碍于身份,我们始终不能在一起。” “只是这样?” “我一介弱女子,除了希望能和心爱之人在一起之外,还能有什么请求。”周慕云跪走至筱歌面前,“我知道错了,我求你不要将这些事告诉楚昭,他是这个世上唯一对我好的人,我不想失去她,求你不要告诉楚昭。” 泪眼朦胧,楚楚可怜,将心比心,筱歌当即便原谅了周慕云,虽然事情有些偏激,可周姑娘的本意并不坏,没有人愿意过苦日子,终日受人践踏羞辱。 “我求求你,不要告诉楚昭。” 筱歌将周慕云搀扶起来,“我不会告诉楚大哥的,我今日来便是要告诉你,我决定帮助你们,我会想办法让王爷和福晋同意你们的婚事。” “真的?” 筱歌点头。 ‘噗通’一声,周慕云再次跪下,“如果筱歌姑娘真的帮我和楚昭成亲,便是我周慕云天大的恩人,我在这里向你磕头,谢谢,谢谢。” “只是此事还需从长计议,万不可操之过急。” “我听你的,我听筱歌姑娘的。” 月上正空,长街行人稀少,筱歌牵着花花的手慢慢回云靖王府。 花花道,“你真的要帮助周慕云?” “嗯。” “那你和南贞怎么办?他在凡间成亲,你和他在天宫的婚事圣帝会同意吗?” “事情总会有解决的办法,我不能看着周姑娘受苦,看着两个有情人不得相守。”筱歌道,“我还不知道圣帝我什么如此反对我和南贞的婚事,或许等我知道原因,便会有解决的办法了。” “但愿如此。” “到时候花花要帮我想办法知道吗?否则,我就不帮你飞升仙身。” “我?” “我帮你升天位列仙班,这点事去你都不帮我吗?” “可是我们已经约定好,我帮你找到南贞,待回到天宫之后你帮我飞仙,现在南贞已经找到,我已经完成自己的承诺。”花花委屈。 “是吗?”筱歌蹙眉,“我是这么说的吗?” 花花坚定点头,“是。” “那现在条件改变,只有你帮我和南贞成亲,我才帮你飞升。” “好吧。”花花委屈。 筱歌开心,“我就知道,花花对我最好了。” 云靖王心疼儿子,不再关押于楚昭,在听筱歌讲完周慕云现在的状况之后,楚昭也不在急于一时,事情算是告一段落。 天气晴朗,碧空如洗。自来到行繁之后,筱歌还从未好好玩过,趁着天气好,四人来到街上游玩。 凡间的集市热闹,车水马龙,琳琅满目的小玩意儿,不是威严庄华的天宫可比的,筱歌像只忙碌的蝴蝶一样,一会在这个摊子前看看,一会道那个摊子前瞅瞅,看什么都稀奇,看什么都好玩。 筱歌手里抓着一大把小玩意儿,有泥人糖人糖葫芦,看到面具后把手里的东西都塞到花花手里,“好漂亮哦。” 老板是个年过花甲的老汉,笑呵呵道,“姑娘,买一个吧,两文钱一个。” 筱歌将面具覆在脸上,看向周慕云,“周姐姐,我们买一个好不好?” “你喜欢就好。” 花花跟在后面付钱,筱歌又看到旁边的首饰,被摆在上面五彩鲜艳的首饰吸引,拿起一个金雀钗细细观看,“花花,漂亮吗?我买这……”话未说完手里的钗便被人夺了去。 筱歌转头,旁边是一位绫罗锦衣女子,金饰玉器眉目如画,一看便知不是普通人家女子,“你这人怎么抢人家东西。”筱歌将金钗夺回来。 “公主?”楚昭吃了一惊。 楚凌荟傲慢,“这侯晏都是我父皇的,何况一个金钗。” “公主就能光天化日之下抢人家东西吗?” “你的东西?你付钱了吗?就算是你的又怎样,本公主现在让你交出来。” 筱歌正要开口,被旁边的周慕云拦住,冲她摇摇头,公主身份尊贵,不是他们寻常百姓能惹得起的。 筱歌的牛脾气上来,你好好说,或许我会让给你,如果你拿身份来仗势欺人,我偏不如你意,“我若是不呢?” “跟公主顶嘴,是不会有好果子吃的。”楚凌荟懒懒道。 “公主又怎样?我也是公主。” 周慕云不禁大吃一惊,难道筱歌的身份竟是公主吗? 楚凌荟上下打量筱歌,露华宫确是有一位公主,只是她鲜少走出露华宫,自己也从未见过,难道是她?仔细算起来,那位应该是自己的姐姐,竟是长这个样子吗? 第十五章 刁蛮公主(二) 楚凌荟犹豫不定时,花花小声道,“灿灿,你不是公主。” 花花的话打断所有人的思索,筱歌回头,“我说是就是,我是你的公主。” “我一个人的?” “嗯。” 花花开心道,“嗯,灿灿是公主。” 楚凌荟嗤笑,“你们在开玩笑吗?”公主还有自己封的? “灿灿,这个蝴蝶钗比那个好看,我们买这个吧?”花花道。 筱歌拿起蝴蝶钗和手中的仔细对比,“好吧,就听花花的吧。”将金雀钗递到楚凌荟手中,“让给你吧。” 楚凌荟将金雀钗仍掉,“你让本公主要你剩下的东西吗?” “你不要?”筱歌高兴道,“花花,那我们要这个怎么样?” “好。” 拿起的金雀钗再次被人抢去,“本公主不要的东西,你也不能要。” 筱歌生气,“你要,我便让与你,你不要之后我才要的,难道你不要我也不能要吗?” 楚凌荟瞪眼道,“不能。” “不要以为你是公主我便……”筱歌怒火中烧,花花盯着远处的桂花糕,“灿灿,我饿了。” “今日便放过你。”筱歌拉着花花离开,周慕云跟在后面暗暗松口气,幸好有白公子在,否则依筱歌的性子,不知道两人要闹成什么样。 楚昭讪笑,“公主大人大量,不要与筱歌一般计较。” 楚凌荟等着筱歌的背影,眼神毒辣。 用过午饭,四人准备打道回府,筱歌看到拱桥边的柳树下有人卖花灯,兴冲冲跑去看,没想到楚凌荟竟也在。 “怎么,你也来看花灯?” “花灯也是你的吗?” “花灯不是我的,你可以看个够。” 筱歌不再理会楚凌荟,周慕云在旁边轻扯筱歌衣袖,“我们还是离开吧。”这个公主一看便知是位骄纵任性之人,他们一介平民如何和公主斗,到最后吃亏的还是她们。 “怕什么?公主又如何?光天化日之下,她还能毒打我不成?”筱歌道,在天宫自己也是公主,可自己从未如眼前这位凡间公主一般任性而为。 楚凌荟不着痕迹的移动脚步,慢慢绕道筱歌身后,想将人推下河去,幸而筱歌即使抓住了她的胳膊才没有落水,两人在河边争执一团。 筱歌不能落水,可公主落水事情更加可怕,周慕云顾不得许多,加入其中,想将两人分开。 突然楚凌荟一个用力,筱歌跌入河中。 “筱歌。”周慕云惊叫。 因买东西迟来的楚昭和花花眼睁睁的看着筱歌落水,楚昭施展轻功下河救人,不懂水性的筱歌浑身湿透,几近昏迷。 楚昭将浑身湿透的筱歌抱在怀里,站在楚凌荟面前,“公主是不是太过分了?” 楚凌荟得意道,“怎么?楚将军是在责怪本公主吗?是她冒犯本公主在先,本公主只是稍加惩戒罢了。” “如果筱歌有什么意外,我不会就此罢了。”留下一句话,楚昭急速而去。 楚凌荟怒瞪着楚昭远去的背影,楚昭经常入宫,两人年龄相差无几,可以说是从小玩到达,楚昭虽然话不多,但从不会对着这里严厉,是因为怀里抱着的那个丫头吗? 回到府中,周慕云为筱歌换下身上的湿衣服,筱歌悠悠转醒,“公主?很好,不要以为躲在皇宫我便不能耐她何,总有一天我要报仇。” 周慕云好笑,“好好好,当务之急还是不要染上风寒才好。”换好衣服之后,周慕云到厨房为筱歌熬驱寒的汤。 自从周慕云在筱歌面前坦诚之后,两人的关系飞速发展,加上这次筱歌受寒,周慕云不离床边的照顾,嫣然已是亲密无间的好姐妹。想到周慕云在周府所受的苦,她母亲对她的恨意?筱歌便更加心痛痛,周姐姐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还承受了多少痛苦? 心中怜惜周慕云,筱歌更加不能容忍周府众人对周慕云的欺辱,在看到一个丫头对周慕云大声训斥后一把将对方推到在地。 被推得小丫头是正房太太的贴身丫头,当然是不能容忍一个野丫头让自己在众人面前出丑,利落从地上爬起来便要给筱歌一巴掌,被周慕云握住手腕。 “翠竹,是我不好,是我没有看到你,将你的衣裳弄脏了,我帮你洗便是。”周慕云不想惹事。 翠竹冷哼,“洗?被你的脏手碰过之后,我的衣裳还能穿吗?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 “周姐姐什么身份?”筱歌厉声道,双眼冒火,“我到不知道周姐姐在周府是什么身份,你又是什么身份?你告诉我啊。” “我是大太太身边的贴身丫头翠竹。”翠竹胸脯一挺,傲慢道。 筱歌一边的嘴角翘起,“哦?原来是个丫头,那周姐姐呢?” “她?不过是周府一个吃白食的。” “就算是吃白食的,周姐姐也是周府的小姐,你一个丫头也敢这样和小姐说话?既然是大太太身边的人,怎么连这点规矩也不懂?” “小姐又怎样?”翠竹不屑,周府上下谁人不知,周二小姐不过是个空衔,“小姐不假,不过是个人人敢踢打的狗小姐。” “你……”筱歌咬牙,伸出去的手被周慕云拦住,周慕云默默摇摇头,“周姐姐,她们这样欺负你,你还要忍?” 翠竹看到此更是得意,“怎么?你想为她出头?你是那里来的野丫头?小心我连你也……” 一巴掌下去,筱歌心中顿时痛快许多,“本姑娘可没有周姐姐的好脾气,区区一个丫头,竟也狗眼看人低,今日就让本姑娘好好教训教训你。” “你……”翠竹捂着脸,不可思议道,她竟然打自己,在周府,除了大太太之外,谁敢对自己大声说句话,就连老爷也从未对自己说过一句重话,这丫头竟然敢打自己,“你等着,我要让大太太砍了你的手。”说完便捂着脸跑开了。 翠竹跑开,周围看热闹的人也散去。周慕云担心道,“这可如何是好?大太太定不会善罢甘休的,筱歌你太鲁莽,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周姐姐能忍,我可忍不了。”筱歌愤恨,“打她一巴掌算是轻的,下次若再敢放肆,我还要教训她。” “现在还不知道谁教训谁呢。”周慕云担忧道。 果然,不多时,翠竹盯着肿胀的脸再次出现在两人面前,得意洋洋道,“筱歌姑娘,大夫人有请。” 第十六章 挨打 筱歌看向周慕云,“你知道什么叫小人得志吗?”一指翠竹,“喏,就是她这样的。” 翠竹隐忍不发,笑吧,等下你就笑不出来了,做个请的动作,“请吧。” 筱歌浅浅一笑,“有人相邀,我自然要前往。” “请。”翠竹在前面引路。 “筱歌。”周慕云担心。 筱歌摇头,示意她放心。 刚进入大太太刘氏的院子,顿时被院子的奢华眯了眼,早知道周府是行繁富甲,周姐姐的院子破旧,可其他地方却极尽奢华,没想到大太太的院子更是奢华中的奢华,即便是自己在天宫的宫殿,与这里相比也相形失色。 进入屋子,左边一排小厮右边一排丫头,为首是穿金戴银的一位妇人,各个不拘言笑,仿佛青天大老爷问案一般。 “你就是那个筱歌?”刘氏抬眼皮,懒懒道。 筱歌道,“不知大太太找我何事?” 刘氏冷哼,“何事?难道你不知?” “不知。”筱歌睁着明亮的大眼睛。 “俗话说,打狗也要看主人,你竟敢动我身边的人,在周府还没有敢不将我放在眼里?” “大太太掌管偌大的周府定然是个明事理的人,可难免有人恃宠而骄,凭着大太太的仁慈耀武扬威,这样岂不有损大太太的威名?” “主子,奴婢不……”翠竹急于辩解。 “好一个伶牙俐齿的丫头。”刘氏愠怒,“你是在职责我管教无能吗?” “刘夫人自是管教有方,可您也不能天天跟在奴才身边不是。” “放肆。”刘氏震怒,“你也知道翠竹是我身边的人,你打翠竹便是打我的脸,损及我的脸面,我自然不能坐视不管。” 翠竹一脸得意,等着看好戏,这周府谁人不知自己是大太太的人,这个丫头就等着被大太太惩罚吧,自己定然要让她付出十倍的惨痛代价。 “下人做的不对,我教训了她,没有请示大太太是我的不对,可这也正好体现出大太太的明辨是非,对身边的人不姑且养息,我是在扬大太太的威啊。”筱歌笑望,“大太太说我说的对吗?” “你说的很对,我一向明辨是非赏罚分明,但你不是我周府之人,纵然是下人犯错,我也不能坐看我自己的人被一个外人欺辱不是?”刘氏淡淡一笑,“来人。” 门外走进来两个小厮,板凳已经摆好,手拿棍子。 “你要打我?”筱歌吃惊,没想到这个刘氏竟然如此不可理喻不辨是非,这里没有人帮自己,她决意要打自己,自己只有挨打的份。 刘氏冷哼,“现在知道害怕了?晚了,给我打。” 好汉不吃眼前亏,在这个时候嘴硬,只会让自己被打的很惨,筱歌求饶,“大夫人,是我的错,我不该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您大人有大量,饶过我这一次,我保证下次再也不敢。” 刘氏眼皮不抬,抬手示意。 两个家丁将筱歌摁在长凳上,挥起手中的棍子。 棍子毫不留情的打在屁股,筱歌疼的哇哇叫。自小自己便是圣父圣母的心头肉,别说挨打,即便是呵斥也鲜少,何时受过这种痛。 “不要打了,都是我的错,要打就打我吧。”周慕云冲进屋,扑在筱歌身上,棍子毫不留情的落在她身上。 “又来一个,既然你要替她挨打,那我便成全你。”刘氏不疾不徐喝茶,听着棍子落下的声音,甚为满意,“给我用力。” “周姐姐,你快离开,是我犯的错,要打也是打我。”筱歌着急。 周慕云摇头,强忍着后背和屁股上传来的疼痛,“不,你是因为我才会被打,当然是我替你。” “周姐姐。”沉闷的声音声声敲在筱歌的心上,筱歌急出眼泪,咬牙,刘氏,我不会就这样放过你的。 终于承受不住,周慕云‘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水,昏死过去,人从筱歌身上掉下来。 “周姐姐,周姐姐。”不顾自己摔痛的膝盖,筱歌将周慕云扶起来。 周慕云已经昏死过去。 刘氏将描金的茶杯放回紫檀木桌,起身回后堂,“将这两个人给我扔出去。” 在院外等候的花花看到筱歌搀扶着昏迷不醒的周慕云出来,忙上前帮忙,“怎么会这样?” “赶快去请大夫。” 花花去请大夫,筱歌独自一人将周慕云扶回百花院她的房间,冯氏看到受伤昏迷不醒的女儿,不仅不担心,反而看好戏一般,“呦,挨打了?怎么这么不小心呢,死了可如何是好。” “周姐姐是你的女儿,她现在这个样子,难道你一点也不难过,不为她担心吗?”筱歌愤怒的吼道,“天底下怎么会有你这样的母亲?” “我便是这样的母亲,她死了便死了,不要连累我也跟着活不成。”说完冯氏摔门而去。 愤恨的泪自筱歌眼中溢出,不是为自己,而是为周姐姐,她真的太可怜,在周府的日日夜夜她是如何撑下来的。 花花请来大夫,筱歌让出床边的位置,站在一旁抹眼泪。 “会没事的。”花花安慰道。 “嗯。” 大夫为周慕云看完伤势,开了一些煎服和涂抹的药。周慕云悠悠醒来,看到一旁的筱歌,笑道,“你没事就好。” “可是周姐姐现在这个样子?”筱歌哽咽。 周慕云摇头,“只要你没事我便没事。” 百花院只有她们母女两人,冯氏绝对不会照看受伤的女儿,筱歌提出要留下来照看,被周慕云拒绝。 “可是,你这个样子,下床都很困难,我在这里,你想喝水还是吃东西,我都可以帮你。”周姐姐是因为自己才变成这个样子,筱歌自责愧疚。 “放心吧,以前也曾受过这样的伤,很快就会好的。”周慕云惨白着脸。 周慕云一再坚持,筱歌只好离开,临走前千叮嘱万嘱咐,直到周慕云不耐烦的赶人。 方才紧张周慕云的伤势,没有顾忌到自己,直到离开周府,筱歌才觉得浑身的疼痛袭来,虽然没有周姐姐的伤重,自己也挨了好几棍子呢。 “怎么了?”花花注意到她怪异的姿势。 筱歌皱眉,“痛,手痛屁股痛,浑身上下那都痛。” “去看大夫?” “不要。” 花花无奈,“闭上眼睛。” 第十七章 晚了 花花无奈道,“闭上眼睛。” “你要做什么?” “用仙力帮你疗伤。” 筱歌打趣,“花花,你不会是偷亲我吧?我的心里可是只有南贞,其他男子看也不会看的。” 花花的脸瞬间通红。 筱歌闭上眼睛,不再开玩笑,不多时便听花花道,“好了。” “真的不痛了,花花你好厉害哦。”筱歌试着活动一下手脚,方才的疼痛仿佛是自己臆想出来的一般。“方才你为什么不说,回周府。” “去做什么?” “为周姐姐疗伤啊。” 花花为难,“可是我的功力,只够治疗你这样的轻伤。” 筱歌失望道,“那好吧。”牵起他的手回云靖王府。 楚昭这几日不知在忙什么,不见人影。担心周慕云的伤势,筱歌白天几乎长在周府,寸步不离的守在周慕云身边照顾,直到周慕云赶人才离开。 周慕云不忍筱歌这般辛苦,“明日好好休息,不用来照顾我,我在这里会自己照顾自己的,你不要担心。” “可是你的伤还未全好。”即便能勉强下床,可要想如常人般走路还差很远。 “我说过我会照顾好自己,连续几日照顾我,你也很累,所以,明日好好休息。”周慕云板脸。 “那我午饭之后再来,周姐姐有什么想吃的,我去买。”筱歌妥协。 周慕云笑道,“有你来照顾我,我便心满意足。” “那好吧。”筱歌和花花离开。 在筱歌照顾周慕云的这几日,花花一直陪在筱歌身边,筱歌照顾周慕云,花花照顾筱歌。 走出周府又是月朗星稀,天色已晚。 筱歌习惯的牵起花花的手,“花花,你有没有什么好办法,让王爷和福晋同意周姐姐和楚大哥的婚事呢?” “没有。” “你懂仙力,可以不可以用仙力帮帮他们?” 花花想了想,再次道,“没有。” 筱歌叹气,“怎么比我和南贞成亲还难呢。” “南贞是个怎样的人呢?”难得的,花花第一次问起。 “南贞?”筱歌望着深邃夜空中璀璨的星子,“南贞虽然是位将军,可是非常温柔,我们两人从小一起长大,虽然我年长与他,可他却像哥哥一样,我总是无理取闹,可他从来不生气,总是纵容我,完成我故意刁难的任何事。” 想到南贞,筱歌心里不自觉露出笑容,“说起来,花花和南贞好像哦,对我很好,不管我如何刁难,从不生气,甚至陪着我一起胡闹,日后你们见面定能成为好兄弟。” “是吗?” “一定会的。” 云靖王府门口,两人正好遇到回家的楚晖。 “这么快就移情别恋,怎么,不打算嫁给我哥,要嫁给白公子吗?”楚晖戏谑。 筱歌一脚踹过去,“身上一股水粉的香味,又去那个温柔乡了?不怕你爹知道打断你的腿。” 楚晖扯起衣袖闻闻,“很明显吗?” 筱歌大笑,“骗你的。” 楚晖松口气。 “既然让给我碰到,便不能这样放你进去,明日上午你帮我买一只鸡,还有滋补的药材来。”筱歌道。 “买那些做什么?你受伤了?”楚晖上下打量筱歌,“我那里有上好的疗伤药,要不要拿给你。” “不是我,是周姐姐。” 楚晖扭头就走。 筱歌冲他背影道,“不要忘了。” 威逼利诱外加如疯婆子般又抓又挠,筱歌喜滋滋的拿着楚晖买回来的东西进厨房,时辰尚早,希望自己还来得及在周姐姐吃午饭之前熬好。 周府,百花院。 周慕云房间的门打开,一位身穿华服的男子走进去,来人站在床前,看到趴在床上的周慕云,啧啧赞叹,“‘天下第一美人’,看来我们的美人不但长得美,聪明的头脑也是天下第一啊。” 周慕云撇来人一眼,径自从床上起身,动作利落与常人无异,“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来看看你啊。”周瑾生在破旧的凳子上坐下,身上的华服和寒酸的屋子格格不入。 “那我还真要多谢周公子的好意喽。” “不要这么见外嘛。”周瑾生紧靠周慕云在铜镜前坐下,铜镜中两人的容貌并现。“周大小姐演的一手好戏,总要有人捧场不是。” 美色在先,周瑾生忍不住伸手抚上她光滑的脸蛋,“长得这么漂亮,难怪连云靖王府的世子也栽在你手里。” 周慕云推开周瑾生,起身。 “别这么冷漠嘛。” “我与楚昭的事与你无关。”周慕云冷冷道。 “怎么会无关呢?楚昭知道你人面兽心吗?那个叫筱歌的丫头,掏心掏肺的对你好,若是知道你在骗她,她还会对你这么好吗?” “你威胁我?”周慕云梳头的手一顿。 周瑾生再次伸出右手,“若不是我护着,你以为你和你那贱命的母亲能安然在周府度日,给我点甜头也是应该的嘛。” “周大少爷没听过一句话吗?” “什么话?”周瑾生贪恋着她光滑的肌肤,手忍不住下移,在周府这丫头还要仰望自己,她不敢反抗的,长得这么漂亮,脸蛋儿这么光滑,身子也一定很甜。 周慕云面不改色阻止他下移的手,“美丽的东西通常都是有毒的,周大少爷不要玩火自焚才好。” 能在周府安生度日还要靠这个脑满肥肠的少爷,摸个小脸摸个小手尚在自己的忍受范围之内,若是他色胆包天想别的,自己也不是好欺负的,在周府忍辱偷生这么多年,没有点自保的能力怎么能行。 “好好。”周瑾生收手,若不是看在这一张脸蛋,自己也不会对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让,不过是一个臭娘们,若是让自己尝到滋味,届时跪着求自己,自己也不会看她一眼,“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做呢?” “无需周公子劳心。” “要利用人总要给点甜头,我这么帮你,你这样对我不太好吧。”周瑾生拉下脸。 周慕云顿时换上甜蜜的笑容,“我的脾气你还不了解吗?”俯身在周瑾生脸上亲一下,“这样还生气吗?” 周瑾生顿时眉开眼笑。 “好了,午饭过后筱歌要过来,看到我这个样子,我之前的努力都白费了。”周慕云开始赶人。 “已经晚了。” 第十八章 假戏真做 ‘哗啦’筱歌手里的竹篮掉在地上,刚才自己看到什么听到什么?周姐姐的伤是假的,她此刻正站在房中和人说话。而且,她一直在骗自己,上次那样伤心,痛哭流涕的哀求自己也是假的,一切的一切都是她在骗自己。 周慕云一惊,随即平静下来,将手中的梳子搁置铜镜前,“又被你听到了吗?也好,省去我演戏的麻烦。” “你……”筱歌心中的火蹭蹭直冒,这个女人,这个狼心狗肺阴险歹毒的女人,今天自己真是见识到什么叫蛇蝎美人。 “如你所见,我没有受伤,我现在很好,所以你无需担心于我,我没事的。”周慕云悠悠道。 “你一直都在骗我,让我帮你是假的,你父亲逼你抛绣球成亲也是假的,你还有什么事……” 周慕云打断筱歌的话,“没错,我一直在骗你,之前你落水也是我推的,被大夫人惩罚也是我从中作梗,可笑你这个笨蛋,竟然还一直护着我。” 筱歌豁然上前,举手便要给周慕云一个耳光,被对方一把抓住手腕,周慕云凑到她耳旁,“筱歌,不要傻了,凭你也能保护得了我吗?” 筱歌用力挣扎,周慕云加大手上的力道,筱歌无法挣脱,“你这种女人,不配嫁给楚大哥。” 周慕云蓦然翻脸,“我不配?你配吗?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留在云靖王府的目的,你是为了楚昭而来吧?” 筱歌怔在那里,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她竟然知道,她怎么会知道? “怎么?被我说中了?可惜,楚昭心里只有我,对你看也不堪一眼。” 委屈和羞辱齐齐涌上筱歌的心头。 “楚昭的眼中只有我,他的心里只有我,如何迎娶我进云靖王府才是他此刻最头痛的事情。”周慕云放开筱歌的手,嘴角噙笑,“恨吗?那便好好恨吧,我心中的痛苦岂是你这个不谐世事的大小姐能懂的。” “即便楚大哥不爱我,我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他迎娶你这。”筱歌愤恨,“我会在楚大哥面前揭穿你的真面目。”筱歌心痛,楚晖一直在自己面前说着周慕云种种不堪,可自己总是掩耳盗铃,还为她辩解,原来自己才是眼瞎耳聋的笨蛋。 “好啊,你去吧。”周慕云悠悠道,“你觉得楚昭会相信你还是我呢?楚昭那个人我很清楚,我懂得他所有的喜怒,你是争不过我的。” “这便是你的爱吗?”筱歌落泪,不是为自己,而是为楚昭,他怎么会爱上这样的女子?为了这样的女子,失去自己真正的幸福值得吗? 南贞,筱歌心痛。 “我早就告诉过你,自己想要的就要自己争取,我自小在周府这样的环境中长大,最是明白其中的道理,楚昭是爱我的,我们两情相悦,所以,不管使用什么手段,我都要得到楚昭。”周穆云神情阴沉,似发誓一般,“结果都是一样的,我只不过是希望早日能楚昭成亲,至于中间发生的事情为什么要在意呢,我没有杀人放火没有伤天害理,我只是想和心爱之人在一起,我有错吗?” 没错,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和楚昭在一起,自己没有错。从小生活在周府这样的环境,除了依靠自己,没有人会帮自己,所以,说自己自私也好,说自己歹毒也好,无论使用什么手段,自己都要和楚昭在一起。 他是自己在这世上唯一的希望,每当自己坚持不下去的时候,只要想到楚昭的爱,自己便有了活下去的勇气,所以,自己不允许任何人来破坏自己和楚昭的婚事。 每个人都是自私的,为了自己的幸福,被人误解如何?被人谩骂又如何,为了楚昭,为了自己的幸福,再狠毒的事情自己也会做。 “楚大哥不会喜欢一个阴险狡诈之人。” “楚昭会明白我的心的,我对他的心是真的,所以,他会理解我所作的一切,他爱我。” “楚大哥喜欢的是那个温柔娴静的女子,可惜你不是。” 周慕云软软一笑,“我是啊,在楚昭面前,我永远是那个温柔娴静楚楚动人,需要他呵护需要他保护的周慕云。” 筱歌愤然离开周慕云的屋子,亏的自己决定牺牲自己和南贞的婚事,决定成全你,你便是这样来报答我的恩情的吗?既然你是这样一个女人,便不要怪我无情。 回到云靖王府,楚昭正好办事回来,看到筱歌脸上不善,“发生何事?你脸色为何如此难看?” “周姐姐被打了。”筱歌惶惶着急,“楚大哥快去看看她吧,周姐姐被打的皮开肉绽几乎不能走路,我已经请了大夫,想着这件事还是告诉楚大哥比较好。” “什么?”楚昭大吃一惊,“我们快走。” 筱歌跟在楚昭身后,周慕云挨打的事几乎整个周府人尽皆知,可是现在她身上竟然没有伤,自己倒要看看她如何解释。 三人匆匆来到百花院,楚昭看到周慕云趴在床上,背后的纱衣隐隐有血迹透出,“怎么会这样?为何被打的如此厉害?大夫呢?” “楚昭。”周慕云脸上苍白嘴唇没有一丝血色,额头的汗水将乌黑的发丝湿透,嫣然一副被毒打之后的惨样。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楚昭心痛。 “是筱歌冲撞了大夫人下面的翠竹,所以大夫人借机报复,我知道筱歌是为我好,不忍我受人欺凌,所以替她挨打。” 事到如今还要反咬一口吗?装的还真像,筱歌不屑,上前道,“周姐姐被打的这样厉害,不知大夫检查的细不细致,不如我亲自为周姐姐检查一番,周姐姐为我挨打,这点小事我一定要为周姐姐……” “好啊,那就有劳筱歌。”周慕云抢先道,回她一抹笑。 楚昭和花花离开,屋内只留筱歌和周慕云。 筱歌站在床前,冷冷的看着趴在床上虚弱的周慕云,“不要再装了,现在楚大哥不在,你装给谁看呢?” “我为什么要装呢?”周慕云换个让自己舒服点的姿势,“我本就受了伤,为什么要装。” “事情如今你还在……”筱歌的话似被刀砍断一般,硬生生停下,她目瞪口呆的看着周慕云后背的伤,鲜血淋漓惨不忍睹,真的如自己所说被打的皮开肉绽,“你,你竟然……” 第十九章 我照顾你 筱歌目瞪口呆,“你竟然,你竟然……” “我早就告诉过你,你是斗不过我的,楚昭的脾气我很了解,看到我这个样子,他心都要痛死了,那还会追根究底。”周慕云得意,为了楚昭,这点皮外伤又如何,自己越是可怜,楚昭对自己越是愧疚,越是放不下自己。 “你竟然真的将自己打成这样。”筱歌不可置信,她竟然可以对自己这么狠。 “在你离开之后,我特意命人打成这样的,筱歌还满意吗?” “是不是伤的很严重?”门外传来楚昭的催促声,“还没有检查好吗?要不要我再去请大夫来?” “不用了。”筱歌开门,没想到周慕云竟然对自己这么狠,她承认,这次小小的交锋是自己输了,不过日后自己还会盯着她,无论如何自己也不会将楚昭交给周慕云的。 “我那里有上好的金疮药,我去拿来。”筱歌离开,周慕云定然会利用伤势博得楚昭的疼爱,自己留下来只会碍眼。 “我要杀了她。”筱歌愤恨,紧握的拳头青筋暴起,自己从未这样生气过。 花花道,“杀人犯法,筱歌如果真的杀了她,是要坐牢的。” 筱歌一脚踢飞地上的小石头,“我不管,我一定要让周慕云那个女人付出代价。” “可眼下我们要解决的不是如何对付周慕云。” “那是什么?” “灿灿那里没有疗伤的药,你要去那里拿?” 筱歌脚步一顿,当时自己想着离开,所以找个借口,疗伤的药,“楚晖那里有,拿来就好了。” 房间里,楚晖正在逗弄刚抓到的蛐蛐,看到筱歌凶神恶煞的进去之后,忙将装蛐蛐的罐子藏在身后,“你要做什么?我告诉你,想要我的蛐蛐,我死也不会给你的。” 筱歌伸手,“疗伤的药拿来。” 不是冲着蛐蛐而来,楚晖放心,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白色的瓷瓶给她,“你怎么了?一脸要杀人的样子。” 筱歌气愤,“我就是要杀人。” 楚晖兴趣十足,“哎呦,谁招惹我们的筱歌大小姐了?” “周慕云。”筱歌咬牙切齿,“今天我终于看清了她的真面目,我发誓一定让她付出代价。” “我还以为是什么事情,周慕云拿个女人的真面目我早就告诉过你了,怎么?今天终于看清了?”楚晖戏谑,“吃亏了吧?给我说说怎么回事。” 筱歌没好气道,“不知道知道的越多死的越早的道理吗?”说罢,气势汹汹的离开。 楚晖无所谓耸耸肩,继续逗弄自己的蛐蛐。 再次来到百花院,刚进入院子便听到一阵吵闹之声,筱歌好奇上前,竟是周瑾生带着一帮家丁在百花院闹事。 楚昭护在周慕云身前,身后的周慕云凄凄惨惨梨花带雨,“楚昭,你不要管我,穆云天生命贱,我认命,我不会怨天尤人,你就将我交给他们吧。我们今生无缘,但愿下辈子我们能举案齐眉白头到老。” “不。”楚昭固执,“我不会将你交给他们的。” “呦。”周瑾生尖着嗓子,“这可是我们周府的家务事,纵然你是云靖王府的世子,身份尊贵,可也无权管我们周府的家事吧。” “我明白穆云的为人,她不会偷你东西的,况且,你一个大男人的簪子她要来何用?”楚昭一脸正义。 “没听说过穷人**计吗,她在周府食不果腹衣不蔽体,偷东西自然是为了换钱用。”周瑾生恶狠狠道,“今日若是不赔偿我的簪子钱,我是不会放过这个臭丫头的。” “我赔给你。”楚昭从衣袖掏出银子,“我陪你的簪子钱,也请周少爷不要无中生有诬陷好人。” 周瑾生接过银子,终于满意,“长得漂亮就是不一样啊,有王爷世子这样的人护着,但我告诉你,他护得了你一时护不了你一世,最好不要让我逮到,否则我剥了你的皮。” 周瑾生带着人气势汹汹的离开,看到筱歌后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又是周慕云的诡计吗?故意让楚昭看到她在周府的生活,引起他的恻隐之心,何苦呢?她这一身的伤就够楚昭心痛的了。 “不行,你不能继续待在周府,那个周瑾生随时有可能闯进来对你动手,你随我回云靖王府,这样我比较放心。”楚昭再三思虑后道。 周慕云摇头,“我这样的人不配住在王府,我在这里养伤便好。” “可是,你这个样子让我如何放心。” 在楚昭的再三坚持下,周慕云被接到云靖王府,为了有人照顾,楚昭将她安排在筱歌的院子,“你们好姐妹住在一起,日后也好有个照应,而且穆云现在正是需要人照顾的时候就,筱歌可要多费心才是。” 筱歌笑容甜美,“那是自然,周姐姐受伤,我定当竭尽全力照顾她。” 周慕云回她一个同样甜美的笑容,“那我在这里先谢过筱歌。” “不客气。” 带周慕云回到筱歌住的院子,安置好,楚昭便告辞,“你好好在养伤,如有什么需要就告诉筱歌,其他的什么都不要想知道吗?” 周慕云点头,“我知道,你有什么事情就去忙,不用管我。” “嗯。” 楚昭离开,筱歌将房门关闭,此处日后便是周慕云的闺房,因此花花也不便再此,屋中只有筱歌和周慕云两人。 一个趴在床上,一个好整以暇的坐在桌边,“王府的奢华周姑娘还从未享受过吧?也对,从小生活在富裕的大户人家的小姐,却过着猪狗不如的日子,还真是可怜啊。” “嘴上逞强是没有用的。”周慕云懒懒的把玩着自己的手指。 “竟然住进王府,还让我照顾你,我是该夸你的大胆呢?还是夸你愚蠢呢?”筱歌倒茶送到周慕云手边。 在周慕云伸手还未碰到茶杯的时候脱手,青瓷杯里的水洒一半洒在地上,一半洒在周慕云身上。 周慕云也不恼,“楚昭让你照顾我,若是我有个三长两短,他首当其冲要怀疑和责怪的人便是你,所以,你应该好好伺候我,把我当神仙一样供着,这样我心情好了便不会给你惹麻烦啊。” “是吗?那我们便走着瞧。” 房门被打开,楚昭端着参汤进来。 “啊!”周慕云尖叫一声。 楚昭匆忙放下参汤,紧张道,“怎么了?” 周慕云摇头,“筱歌不小心洒了茶水,我被烫了一下,没事的。” 第二十章 幽会正好时 “我……”筱歌瞠目结舌,自己还是小看这个女人了,说谎的功夫简直炉火纯青信手拈来啊。 “筱歌。”楚昭略带不满。 “筱歌一看便是娇生惯养的小姐,怕是从未做过这等下人做的事,她能来照顾我,我已是感激不尽,你不要责怪筱歌。”周慕云阻止楚昭。 “好好,我不说,你好好休息。”楚昭扶她做好,“我让厨房熬了鸡汤,趁热喝。” “嗯。”周慕云娇羞点头,不忘瞥站在旁边的筱歌,嘴角上扬,轻蔑之极。 筱歌站在一旁咬牙切齿却无可奈何。 “这个狐狸精。”一腔怨气无处发泄,筱歌站在院中对着桂花树张牙舞爪,本想找花花倾诉,却发现花花没有在自己房间。 “会去那呢?”平时花花都是跟在自己身边,突然不见,自己竟不知要到什么地方找他。仔细想来,花花知道自己所有的喜好,可自己对花花却一无所知。 一个人在院中游走,筱歌突然发现云靖王府很大,自己住了这么多日子,竟然连一半的地方都没有到过。 到处找不到花花,筱歌心中更加气愤。后花园一个人坐在湖边扯着垂柳叶子一片片仍入湖中,突然一阵清脆的笑声吸引她的注意,听声音好像是王府的小姐,楚昭的妹妹楚晖的姐姐,楚盈。 楚盈是位真正的大家闺秀,不似周慕云的假惺惺的温柔娇作,她是真的温柔体贴善解人意,话不多是很安静的一个人,筱歌不讨厌她。 既然自己现在没事,不如去找她解闷,筱歌是那种心中有事必须要说出来,否则会憋死的人。 上去拱桥,筱歌便发现和楚盈说话的事一位男子,穿白色的衣裳,看背影,筱歌微蹙眉,那个人好像是…… “筱歌。”楚盈招手。 穿白衣男子回身,熟悉的笑容,“快过来。” 真的是花花,筱歌稍稍平息下去的火再次冒出来,而且比方才还盛,不紧不慢上前,“两位真是好雅兴。” 楚盈道,“我担心母亲的病,特意来询问白公子的。” “楚姐姐温柔动人,白公子英挺俊朗,两人若能在一起,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筱歌甜甜道。 “白公子?”花花疑惑,筱歌似乎是第一次这么称呼自己。 “这种玩笑开不得的。”楚盈道。 “天气很好,太阳暖暖的,清风湖水,碧玉佳人,两人不是在约会吗?”筱歌故作吃惊,“真的不是我打搅了两位?” 楚盈起身,“我是向白公子了解母亲病情的,现在已经知道的差不多,我先走了。” 筱歌笑眯眯送楚盈离开,一转身脸色比锅底还黑,极力忍着喷发而出的怒意,“花花,你知道周慕云那个阴狠的女人是怎么对待我的吗?在我生气被人冤枉的时候,你竟然在这里和美人幽会,相谈甚欢?” 花花害怕向后躲,大概知道筱歌接下来要做什么,“你误会了,楚小姐是来询问福晋病情的,事情真的……啊……”还是被咬了。 捂着受伤的胳膊听筱歌数落自己的不是,知道她在欲加之罪,却始终一言不发,这个时候自己若是说话,筱歌会更加生气,怕是接下来一天耳根都别想清净。 半柱香时间后,筱歌开始向花花倾诉周慕云的种种,一炷香的时间终于停下,花花昏昏欲睡。 “你有没有在听我说?” “有。”花花坐直身子,“那灿灿接下来要怎么对付周慕云呢?” 筱歌咬牙,“当然是让楚大哥看清她的真面目。” 筱歌目光阴蛰,在脑海中想象着自己将周慕云的真面目公之于众,大家对她的唾弃,楚昭将她赶出家门,从此和她势不两立。 有丫头来报,“筱歌姑娘,周姑娘让你过去一趟。” “什么事?”筱歌不悦,还真把自己当丫头使唤。 丫头摇头,“奴婢不知。” 周慕云身体有伤,趴在床上,花花身为男子多有不便,因此筱歌只能自己前往,在脑海中想着戳穿周慕云的办法。 “还真来了?”周慕云轻笑,毫不掩饰的轻蔑,“筱歌丫头,我这身衣服脏了,麻烦你送到洗衣房,给我洗干净。” 养伤几日,周慕云已经能自床上起身,勉强走动。 “这件衣服你才穿不到一天。”筱歌气愤,她分明是在奴役自己。 周慕云优雅喝茶,“是啊,可是我想让你洗,你有什么不满吗?” 筱歌了然一笑,“我明白了,周姑娘平日里都是素面粗布加身,乍一穿上绫罗绸缎定然不适应,我明白的,不如我去将你来王府之前的衣服拿来?这样周姑娘也能穿的舒服一些。” “好啊,如果楚昭问及此事,我也只好实话实话,是筱歌姑娘让我穿的。”周慕云请瞥她一眼,“我这样你还满意吗?实话实说啊。” 筱歌愤恨拿着衣服来出门,自己是神族的三公主,身份尊贵,何时做过这些粗活,想到南贞那个睁眼瞎,竟然好坏不分,认不出自己还对另一个女人百般呵护,让自己在此受气,越想越气。 拐过弯筱歌站在原地,自己还不知道王府的洗衣房在什么位置,一路询问,终于在偏僻的角落找到一个简单的屋子,旁边木牌上的洗衣房三个字似乎在嘲笑自己一般。 “就是这里。”被问路的小丫头热心将筱歌亲自领到这里,“姑娘将衣服放进去,每日有固定的人来洗,三日后姑娘来拿取。” “那真是谢谢了。”筱歌感激,方才自己还在发愁,自己从未洗过衣服不知如何是好呢。 小丫头羞赧一笑,“姑娘将衣服放进去,我在这里等你,这里偏僻,很容易迷路。” 这世间还是有好人的,“好。”筱歌将衣服放进去,随小丫头一起离开,两人刚走出没多远,便被后面追上来的一个丫头叫住。 看这丫头的穿着和一般的丫头不同,应该是管事丫头,“你叫我?” 温竹气汹汹道,“就是你,刚才是你进的洗衣房对不对?” “是我,有什么事吗?”筱歌莫名其妙。 “什么事?筱歌姑娘真是会演戏,被我亲眼看到还想抵赖。” 第二十一章 我去教训她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温竹将手里的衣服递上前,衣服上破了好大一个口子,“是不是你弄得?” 筱歌摇头,“我确实进过洗衣房,但是,放进去衣服之后我便离开了,不信你问她。” 小丫头忙点头,“是真的。” “你有随她一同进去吗?你知道她在里面做了什么好事吗?”温竹泼辣不饶人,“我才将衣服放进去不久,忘了拿另一件,刚回来便看到你从里面出来,而我放进去的衣服破了好大一个口子,不是你还有谁。” 筱歌欲哭无泪,周慕云那个贱人和自己争斗,没想到这个低贱的丫头也来招惹自己,真当自己好欺负的不成,“如你所说,她没有看到我在洗衣服做什么,那你看到了吗?你有什么证据说你的衣服是我弄坏的?” “被我抓住还不认账。”温竹气愤,“不要以为你是王府的客人,便可以为所欲为,我温竹才不怕你呢,我这就告诉少爷,让少爷给我……” “发生什么事?” 温竹回头,顿时眼泪溢满眼眶,“少爷,你要为温竹做主啊。” 筱歌瞥一眼楚昭身旁的周慕云,顿时心情更加阴郁,“我说过,此事非我所为。” 温竹将破了的衣服递到楚昭面前,“我将衣服放到洗衣房后便出去取东西,回来的时候看到筱歌从洗衣房走出来,然后,我的衣服就成了这个样子。” “我与你素不相识,而且根本不知道这件衣服是谁的,为什么要弄坏呢?这样做对我有什么好处呢?” “如果不是你,那你说是谁?我只看到你从里面走了出来,难道你要诬陷绿柳不成?” 绿柳是带筱歌去洗衣房的小丫头。 “你这是强词夺理,如果我说不出来是谁便栽赃于我吗?”筱歌言辞犀利,不再客气,“说话要讲证据,你说是我,那就拿出证据来啊?无凭无据你为什么说我,我也可以说是你故意将衣服撕坏,嫁祸于我。” “不要以为少爷对你礼待有加,你便目中无人,谁知道你在那里受了气,拿衣服撒气,而我就是那个……” “好了。”楚昭轻呵,“不就是一件衣服嘛,去账房领银子重新做一件,此事莫要再提。” 温竹不依,“少爷,奴婢知道您仁慈,可如此恶劣之事,你还要容忍吗?” “好了,我说过这件事莫要再提。” 筱歌转向楚昭,正想解释,便看到周慕云嘴角噙着得意的笑容,瞬间明白了一切,是周慕云指使,虽然自己不知道她如何让温竹听命于她。然后看准时间,骗楚昭带她散心,走到这里,一切水到渠成。 拐过弯,直到将一众人抛在身后,周慕云才道,“温竹是福晋身边的大丫头,府上的下人是不敢惹她的。” “什么意思。” “我之前就说过,筱歌并不是心甘情愿的照顾我,你不在的时候对我也是爱答不理,还给我脸色看,这次你看到了,竟然拿衣服撒气,下次不知道她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筱歌不是那样的人,你不要多想。”楚昭道,筱歌性格开朗,喜欢和不喜欢都写在脸上,自己带兵打仗多年,这点眼色还是有的。 周慕云踌躇,“其实,有些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我们之间还有什么藏着掖着的吗?”楚昭笑。 “我很早就在怀疑筱歌进王府的目的。” “什么意思?” “筱歌是在我们成亲的那日进的王府,因为她你的腿摔断,我们的婚事便被取消,之后便是抛绣球的事情,和她一起的那个白公子接到绣球,看似是帮了我,可结果呢,我被整个行繁的人耻笑为没人要的老姑娘。”周慕云叹口气,似无奈至极,“我也不希望是我多想,可事实如此,之后,我因为筱歌被打,几乎丢掉半条命,一切的一切都是在她出现之后发生。” “说是为了为福晋治病,可她们两个根本没有为福晋的病情努力,每日都是围着无关紧要的事情打转。” “是你多想了。”楚昭扶她在假山上坐下,“我相信筱歌不是那样的人。” “是不是那样的人都不打紧,他们二人在王府已有些时日,不如请她们就此离去?今日的事情你也看到了,我怕他们继续留下来,王府会发生更多的是非。” “你身体有伤,不要想那么多,这件事我会留意的。” “好。”周慕云点头,“其实我也很喜欢筱歌姑娘,活泼开朗,而且很漂亮。打心眼里不希望她是这种人。” 流言害人,多亏了温竹的大嘴巴,不到半天的时间,整个王府便都知道洗衣房的事情,温竹声情并茂,将自己讲述为一个无辜的受害者,所有人都为她的遭遇愤愤不平,在她们眼中,筱歌就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坏人。 不多时便传到筱歌的耳中,“什么?” “我从外面进来听到的。”花花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周慕云。”筱歌牙齿咬的咯吱咯吱响,站起来便要冲出去。 花花即使拉住她,“你要做什么?” “去教训周慕云那个女人。” “你这样做别人会以为你疯了,对你的误会更深。” “那我就这样任由她毁坏我的名誉?”筱歌豁然转向花花,“用你的仙力教训她。” 花花为难,“仙力不能这样用?” “你希望看着她一步步将我变成不可理喻的疯子?” “当然不是。” “那你就帮我。” 花花伸出胳膊。 筱歌纳闷,“做什么?” “你不是想咬我吗?我让你咬。” 筱歌翻白眼。 “你现在需要冷静,周慕云就是要让你抓狂,从而主动出手,好从中抓你的把柄,所以,你千万不能自乱阵脚,明白吗?” 筱歌深吸三口气,“好吧。” “喝口茶,平息一下。”花花递上茶,筱歌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大口,“你说的对,我不能自乱阵脚,我才不会如周慕云所愿,想把我逼出王府,我倒要看看她有多大的本事。” 晚上,筱歌送晚饭到周慕云的房间,“今天的事情很精彩,我知道是你做的,所以不用隐藏。” 周慕云开始用晚饭,“我没有隐藏,此事就是我坐的,我承认。” “我知道你的目的,还有什么坏水,我拭目以待。”筱歌双手环在胸前,“你这个恶毒的女人。” “我和你不同,我从来不在嘴上逞能。”周慕云不疾不徐吃着筱歌带去的晚饭,“你很快就会知道的。” “你的话太多了,从现在开始安静。” 筱歌的话音未落,周慕云便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来,她不可置信瞪眼看向筱歌。 “暂时的,不会很久,大概到明日清晨吧。” 周慕云说她很快会动手,但筱歌没想到她竟然丧心病狂到如此程度,竟然将主意打到福晋的头上…… 第二十二章 一模一样 周慕云说她很快会动手,但筱歌没想到她竟然将主意打到福晋的药上。 福晋的病一直都是花花负责,筱歌负责煎药,一日一次,从未间断。 这日,筱歌将药煎好,将药汁倒入碗中,前往福晋的院子,走到一半发现自己忘了带蜜饯,福晋怕苦,每次吃完药之后都要吃两颗蜜饯。 端着汤药回去太麻烦,筱歌让路过的小丫头帮忙,就在自己拿蜜饯准备回去找那个小丫头的时候竟然发现那个小丫头正向自己走来。 “药呢?” “温竹让我回来取东西,药周姑娘帮忙端着。” 筱歌顿觉不好,拔腿便跑,气喘吁吁来到拱桥,发现周慕云正在往药里放东西,“周慕云。”筱歌厉声道,“这是福晋的药,就算是要陷害我也不要拿福晋的性命开玩笑。” 闻言,周慕云收手,脸上带笑,“呀,被你看到了,那你说我是放了药还是没有放药呢?” 筱歌上前。 “要不要赌一把,你说药里有毒吗?福晋的药一直都是你负责的,若是出了问题,毫无疑问的你便是罪魁祸首。”周慕云将药碗交到她手中。 筱歌一把将她的手挥开,药碗落地摔个粉碎,“你怎么能这么丧心病狂,我明白你想得到幸福的迫切心情,可是你怎么能下药害人。” 周慕云无辜,“害人的不是我,若是在药中发现了毒药,也是在害人。” “你还有没有人性?”筱歌一把抓住周慕云的胸前的衣襟,“福晋是楚大哥的母亲,你为了得到楚大哥,不惜杀害他的母亲吗?你这样做还想得到楚大哥的爱?痴心妄想。” “不要这么生气嘛。”周慕云挣脱一下,没有挣开。 “楚大哥知道你要杀害他的母亲,他还会爱你吗?他会恨不得杀了你,你在作茧自缚。” 周慕云淡然,“你是在为我担心吗?那我要谢谢你才是,现在要看看楚昭会恨你还是我吗?” “你说什么?你……” 周慕云突然挣扎起来,筱歌不由也加大手上的力道,两人在拱桥上争执不下,突然周慕云向后用力,掉入湖中。 “穆云。”楚昭飞奔而至,快速将周慕云捞起。 筱歌站在拱桥,呆呆的看着自己的手,然后看向楚昭,这个时候一切解释都是白费,周慕云是看到楚大哥向这边走来,才故意落水,这一切在远处的楚昭眼中便是自己将她推入湖中的景象,她这么做就是为了博取楚大哥的同情,抹黑自己,令楚大哥厌恶自己。 “筱歌,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那里得罪了你,你告诉我,我改好吗?”周慕云躲在楚昭怀里可怜兮兮道。 看着周慕云虚伪的嘴脸,筱歌恨不得冲上过去撕破她的脸。 “筱歌,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但你也不能将穆云推入湖中才是,她身子痊愈不久还很虚弱,怎么经受得住冰冷的湖水浸泡?再者,若是我没有及时赶到,穆云溺水又该如何?” 筱歌僵硬的站在原地,听着楚昭责备的话,看着他怀中周慕云得意的笑,突然间发现自己的脑中一片空白。 楚昭从未对自己说过如此重的话,他竟然不分青红皂白便将自己当做恶人,这一刻,她的心真的很痛。 辩解的话说不出口,道歉的话更加说不出口,筱歌转身,“药洒了,我去为福晋煎药。” 转身,眼泪滑落而出。 不远处,将一切看在眼里的花花握紧手中的柳枝,却没有上前。 “为什么不为她辩解?你看到了整个过程不是吗?”楚盈至他身后道。 花花转身,“楚小姐也看到了整个过程,你又为何不主持公道呢?这不是你会做的事。” 楚盈尴尬,“我以为你会去帮筱歌。” 花花离开。 “你喜欢她,对吗?”楚盈道,“我看的出来,你很宠她,你看她的眼神……” “楚小姐有喜欢过一个人吗?”花花转身。 “没有。” “那你就没资格说这些话。”花花继续离开,“筱歌是我很好的朋友。” 楚盈对着他的背影喃喃,“是这样吗?” 楚盈跟上花花,与他并肩行走,“筱歌在云靖王府有她的事情要做,可是你为什么一直陪在他身边呢?我看的出来,你是为筱歌留在王府,其实你并不喜欢这里,普通朋友不会为对方做到这个地步。” “我会留下自然有我留下的理由。” “什么理由呢?” “楚小姐一向善解人意,不是会刨根问底的人。” “你知道我为何这么问,我现在想说的是……” 花花打断她的话,“有些话还是不说出来的好,这样我们还能继续做朋友。” 楚盈脸色一僵,半响才低低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清风拂过,柳叶飘飘,一片叶子落在楚盈的发丝间,花花伸手为她取下,“楚小姐心思聪慧,谢谢你的理解。” “你说过的,我们还能继续做朋友。”楚盈婉儿一笑。 将药煎好的筱歌经过方才的拱桥,看到不远处湖边的两人,抓着托盘的手指发力,恨不得将托盘抓个窟窿出来,在看到花花为楚盈取下发丝的树叶之后,整个人愣在那里。 漫天的粉色花瓣飞舞,树下衣袂飘飘的两人。 一曲完毕,筱歌跑到南贞面前得意洋洋道,“怎么样?我跳的好吗?” 南贞为筱歌取下落在发丝的粉色花瓣,宠溺道,“天宫中从未有人跳的出这样的舞。” “很好看,对吗?” “是太难看了。” “南贞。”筱歌生气,欲发作,南贞见势不妙拔腿就跑,筱歌在后面紧追不舍。 一模一样,方才自己看到花花为楚盈做的和在天宫南贞为自己做的一模一样,方才自己几乎怀疑自己回到了天宫,那一刻花花给自己的感觉好熟悉,自己差点将他误以为是南贞。 药碗落地的声音惊醒湖边的两人,花花回头,意外的看到筱歌脸颊挂着泪痕,一脸的木讷。 “我,我……”筱歌慌忙擦汗脸上的泪水,一定是方才被冤枉,所以自己才哭的。 花花赶至她身边,“灿灿你怎么了?” 筱歌摇头,“没什么,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勉强挤出一抹笑,看到地上的药碗,叹气,今天福晋的药还真是命运多舛,看来自己要继续去煎第三碗。 “我陪你去。” “嗯。” 不管周慕云如何诬陷自己,不管楚昭如何冤枉自己,不管王府的人如何看待自己,至少花花是相信自己的。 第二十三章 想念 刚进到屋内,苏氏便注意到筱歌脸上的泪痕,“发生了何事?丫头。”苏氏的药一直是筱歌负责,煎好之后送过来,在苏氏心情不好,因病情心情低落的时候,都是筱歌陪她说笑,逗她开心,因此苏氏很喜欢这个性格开朗的小姑娘。 筱歌摇头,“没什么。” “在我面前就不要逞强,是不是因为府中那些流言蜚语?”虽然不出门,但府中所有事情都逃不出苏氏的眼睛。 “不是。” “那是为何?”苏氏将筱歌拉到身边,“有什么委屈,就告诉我,我为你做主。” 在王府这么多日子,自己和周慕云的暗斗,所有人都不理解自己,在背后议论纷纷,见到自己之后都躲得远远的,指指点点,有人如此关心自己,眼泪扑簌簌掉下来,“福晋可愿意帮我?” “当然。”苏氏道,“我相信自己的眼睛,我看的出来,丫头你不是那种人。” 从苏氏的院子出来,筱歌脸上尤挂着泪痕,看到在假山上的花花之后,低头将眼泪擦干。 花花从假山上下来,“今日时间有些长。” “你在这里做什么?”筱歌道。 “我在等你,我们认识这么长时间,我第一次看到灿灿哭,。”花花道,“我很担心你。” “没什么。”筱歌向前走去,往常周慕云有什么动静,筱歌第一个会想到花花,去找他倾诉,这次也是,自己本来要是要告诉他的,可是在看到他和楚盈站在一起有说有笑的时候,顿时失去了说话的兴致。 花花拉住她的胳膊,“你我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吗?” 筱歌停下脚步,并未回头,“我只是有些想念南贞。” “楚公子?” 筱歌摇头,“不是,我想念和南贞在天宫的时候。” “楚公子是南贞的凡间之身,你若是想念他,可以去找楚公子聊聊。” 两人并肩向前走,筱歌思忖着,要不要说出来呢,有玉佩为证,是不会错的,可是为什么自己会有这样的感觉呢? “你想说什么?”花花看出她的犹豫。 “楚大哥是南贞的凡间之身,可是他给我的感觉很不同,在天宫和凡间完全是两个人的感觉。”筱歌秀眉紧紧皱在一起,“或许是我并未与楚大哥有太多接触,我总觉得他不是南贞。” “可是你不是说,那个玉佩,世间仅此一对吗?别人是不可能有的。” “你说的对。”筱歌道,“或许是我多想了,细想来,我虽然住在王府,和楚大哥的接触并不多,或许是我还不了解凡间的他吧。” 荧荧烛光,轻轻摇曳,给蓝色的玉佩镀上一层金光。筱歌坐在凳子上看桌躺在桌上的玉佩发呆。 “你一定要找到我,知道吗?”纤细素白小手将蓝色的玉佩交到一只有力的大手中,当初自己是这样说的。 南贞将玉佩放入怀中,“我一定在你找到我之前找到你。” 轻揉自己的头,安慰,“放心吧,没有什么能将我们分开,我承诺过会永远陪着你,即便是死亡来临,我也会紧紧将你抱在怀里,这样他们才会把我们葬在一起,黄泉路上不孤独,来生我们还会在一起。” 筱歌破涕为笑,“那有人像你这样说话的,让我死吗?” “筱歌,你死我不会独生,我死,你也不忍心我孤独的,对吗?” 筱歌扭头甩开他的手,“我才不要死,如果你死了,我会另寻良人,找个比你更爱我更疼惜我的人。” “天上地下不会再有第二人比我对你好,今生你只能是我南贞的女人。”说罢,狠狠吻在自己的红唇,野蛮而霸道。 当时的灼热仍似有温度,筱歌抚上自己的嘴唇。 “你说过,会在我找到你之前找到我的,我就在这里,你在那里呢?” 蓝佩静静的躺在桌子,淡淡的光晕,不懂人间悲喜。 “为什么如今一切都变了呢?我知道当初的誓言你是真心的,我在等着你,就在你面前,为什么你看不到我呢?” “南贞,我的心好难受,你知道吗?” 将蓝佩紧紧贴在胸口,仿佛融化一般,月寂静,夜无声。 周慕云的身子已经痊愈,可以如常人般吃饭行走,还是借口不舒服要筱歌伺候,一日三餐送到房间,在楚昭的嘱咐下,筱歌只得答应。 端着四菜一汤进屋,周慕云坐在雕花铜镜前梳妆,撇一眼筱歌手中的饭菜,“今日的饭菜似乎不太好,你不会是故意的吧?你知道我不吃鸭肉的。” 筱歌挑眉,“不吃吗?莫不是在周府吃多了?不可能啊,周府你每次不都是吃剩饭吃馊了的馒头吗?应该没吃过鸭肉才对的。” “还在生气我故意落水,楚昭责怪你的事吗?”周慕云盈盈一笑,来到桌前,捻起一块鸭肉放入口中,“这么沉不住气?”在桌边坐下,拿筷子吃饭,“就这点能耐?看来我太高估你了。” “论卑鄙无耻,我自然无法和周二小姐相比。”和周慕云争斗这些日子,筱歌已经学会了不动气,“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做的事总有一天会人人皆知的。” “你这是在安慰自己吗?” 凭什么你坐着吃着我要站着看着,筱歌不客气的在另一个凳子上坐下,“你这样做是为了什么呢?你为什么一定要嫁给楚大哥呢?你爱他什么?他的家世他的身份?还是他能让你过上你梦寐以求的少夫人的尊贵生活?”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这个道理你还不懂吗?有好的选择,我为什么要过苦日子?论长相轮才艺,我不比任何人差,为什么我就要过的不如她们呢?” “她们没有你心狠手辣,你对楚大哥做的那些事,难道没有一丝丝后悔吗?” 吃饱喝足,周慕云将筷子放下,那一旁的巾子擦嘴,“后悔什么?耍手段让楚昭娶我?用抛绣球逼迫楚昭在王爷福晋面前发誓?” “我可以告诉你筱歌,我使用的手段远不是你看到的这些,我没有什么可后悔的,我和楚昭是真心相爱,我只不过是将相思的痛苦减短,早日和楚昭成亲,我有错吗?” “你疯了,你的爱使你疯狂,你现在就是个疯子。”筱歌自凳子上站起来。 周慕云浅笑,“我是疯了,可谁知道呢?我在人眼中是温柔善良的周小姐,而你筱歌,才是众人嫌弃的对象。” “是吗?”筱歌也笑,“从现在开始不是只有我知道了。” “哦?你终于聪明起来,想到什么好办法了吗?你打算将我的真面目告诉谁?整个王府有谁会相信你呢?” “我。”门外一声怒意。 第二十四章 故技重施 “我相信。”门外一声饱含怒意的声音响起。 周慕云惊的从凳子上站起来,在周府住的这段时间自己没有闲着,早已将周府的人和事摸个清楚,所以,方才的声音自己清楚的知道是谁发出的,只是她为什么会来这里?她一向对自己不闻不问。 周慕云转向筱歌,“是你,是你对不对?” “风水轮流转,现在是不是轮到我得意了呢?”筱歌学周慕云的样子浅笑,“耍心机手段你也是老手,怎么这么不小心呢,如今被福晋听了去,可如何是好?” 周慕云普通一声跪在地上,眼泪顿时如短线的珠子,“福晋,我是冤枉的,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你听我解释?” “好,我听着。”苏氏好整以暇,“你有什么要告诉我的呢?你想说这一切都是误会吗?你想说你是无辜的吗?” “穆云不敢说自己是无辜的,但我是被迫的。”周穆云跪走到苏氏脚边,“福晋知道我在周府的过着什么样的日子,我爹从未将我当做女儿看待,在他的眼里我只是一个挣钱的工具。” “是吗?” 周慕云声泪俱下,我见犹怜,“我娘是我爹的妾室,在我娘失宠之后我爹便对我不闻不问,任由我们母女生活在破旧的角落里。” “我爹看我生的漂亮,便生出将我嫁给有钱人家的想法,他好从我身上赚取银子,我抵死不从,他这次打消这个念头。在知道我也楚昭相爱之后,他便将主意打到王府,想让我早日嫁进王府,得到王府丰厚的聘礼。” “我方才和筱歌说的都是真的,我承认这一切都是计谋,可我是被逼的,我爱楚昭,我也不希望对自己心爱之人耍手段使心机,可是我爹逼迫我,我也是没有办法,求福晋看在我对楚昭一片真心的份上,饶过我这一次。” 筱歌懒懒道,“你方才可不是这样说的。” “我之所以说是自己的主意,都是为了面子,周府是行繁数一数二的富户,我身为周府的二小姐却过着猪狗般的日子,我怕筱歌瞧不起我,我怕别人嗤笑我,所以我才说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主意,虽然得个毒辣的名字,但不会看到别人同情怜悯如同可怜一只狗的眼神。” 周慕云扑倒筱歌脚边,“筱歌,我说的一切都是真的,你要相信我,在周府的时候我们亲如姐妹,我多希望能一直停留在那个时候,可是不久我爹便找上我,让我利用你住进王府,你要相信我,筱歌。” “我现在已经毫无隐瞒,我已经所有的真相说出,福晋,筱歌,你们要相信我。”周慕云几近哭晕,几次喘不过气来。 若不是之前被周慕云这样骗过一次,筱歌真的要相信她的话,可是现在自己再不会相信她,周慕云哭的有有凄惨,她的真面目就有多可憎,自己比任何人都清楚,“上次被我发现你不是真的受伤,你也是这般哭的肝肠寸断,同样的伎俩你还想再用一次吗?” “福晋?”周慕云转向苏氏,“筱歌对我误会太深,我知道她不相信我,可是,我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福晋你明察秋毫,一定要相信我。” “我相不相信你都无关紧要。”苏氏神色无半分动容,自己阅人无数,什么样的人一看便知,更可况自己对这个周府二小姐,还是略有了解的,“周小姐在我王府住的时日也不短,再住下去怕会遭人非议,既然你身上的伤已无碍,还是早日回自己的家吧。” “福晋要赶我走?” “周小姐一个未出阁的女儿家,住在我王府总是不合适的。” “我与筱歌情同姐妹,我想……” 苏氏打断她的话,“筱歌是住在府上的大夫,负责我每日的药膳,而且她同昭儿晖儿是朋友,如果周小姐也将昭儿当做朋友,我允许你继续住在王府。” 止住的泪水再次落下,“我……” “周小姐和昭儿的事在行繁不说人尽皆知,但毕竟知道的人不再少数,如今你又住在我王府,若是被人说出去,不但我王府的名声不好,也有损周小姐的名节。之前还是拿养伤当借口,可现在是万不能继续留在这。” 周慕云还在挣扎,“还请福晋念在我在周府的日子,容我留在……” 苏氏顿时冷下脸,“怎么?周小姐连自己的名节也不顾了吗?” “穆云不敢。”周慕云如同霜打的茄子,良久呐呐道,“在我走之前,我可不可以见楚昭一面?我想和她道别。” 只是道别这么简单吗?筱歌冷哼,周慕云诡计多端,见到楚大哥,不知道要用什么方法让他帮自己留下来。 “这是自然。”苏氏起身,“来者是客,客人要走,总要和主人打个招呼的。” 三人来到楚昭的院子,楚昭在院中练剑,看到三人一同进来有些讶异。 出乎筱歌的意料,周慕云并没有哭得梨花带雨楚楚可怜,而是直接向楚昭告别,“我是来向你告别的,叨扰多日,我该走了。” 楚昭吃惊,“你要走?为什么?” 周慕云张张嘴,最后无奈摇摇头,“没什么,我身上的伤已经痊愈,继续留下,只会惹人非议,还是离开的好。” “周府的日子你要怎么过?若是再受伤怎么办?”楚昭着急。 苏氏道,“昭儿,难不成你要周小姐一直留在王府不成?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儿家,你这不是帮她,是在毁她。” “我已经向福晋和筱歌告别,你就别再拦着我了。”周慕云继续装可怜。 “我不许。”楚昭干脆道,“穆云是住在我王府,将来我是要娶她为妻的,别人论短长又如何?我楚昭连自己心爱之人都不能保护还算什么男人。” 周慕云潸然泪下,“今生能得你此言,穆云死而无憾。” “穆云。”楚昭心痛。 “我已经做好了准备,若这便是穆云的命,那我认了。”周慕云将眼泪擦干,“以前我一直愤世嫉俗,觉得世人带我不公,老天待我不平,而今天,在我听到你这样说之后我满足了,真的,穆云今生死而无憾。” 筱歌不屑,欲擒故纵,说什么生什么死,不过是为了引起楚大哥的自责,坚定他将你留下来的决心。 楚昭在苏氏面前跪下,“娘,孩儿不孝。” 第二十五章 同生共死 苏氏一惊,“你想做什么?” “孩儿从小一直听从娘和爹的话,从未违抗,而现在孩儿遇到命中注定的那个人,孩儿希望娘能帮孩儿一次,我求求您,求您让慕云留下来,她回到周府会被打死的。” 她才不会被打死呢,筱歌心中冷哼,如此聪慧的女儿,将男人玩弄于掌股,她怎会轻易死去,楚大哥你才善良太天真了,什么时候你才能看清周慕云的真面目呢? “如果我不同意呢?” 楚昭凄楚,“孩儿从未如此恳求过娘。” “你这是在逼我吗?利用母子间的亲情逼我吗?”苏氏气急。 “孩儿不敢。” “既然你这么愿意跪着,那便跪到死吧。” 双双跪在院中的两人如同石头一般,无人理会,纹丝不动。 周慕云到底有什么好?筱歌百思不得其解,南贞喜欢她什么呢?令他如此死心塌地如此执着不懈。不过,这倒是让自己看到了他在天宫时的模样,天宫的南贞也是如此执着,看中了便会不顾一切,明知前面是刀山火海也不会停下脚步。 可他现在的执着竟然用在周慕云那个女人身上,自己是该高兴还是生气呢? 花园金灿灿的菊花开的正好,筱歌扯下一朵,将花瓣一片片扯下,抬头看到花花和楚盈坐在花园一角的凉亭。 是自己之前没有发现吗?花花和楚小姐似乎很熟,两人经常单独在一起说话。 单独?筱歌脑中一亮,花花不会是喜欢上楚盈了吧?莫名的竟然有些不开心。 “如果是这样,我希望能将她紧紧抱在怀里,这样我们会葬在一起,黄泉路上不会孤独,如果有来生,我们一定还会在一起。”花花笑容灿烂。 “同生共死吗?”楚盈道,“我还是第一次听人这样说的,难道你死还要你的妻子陪你死不成?” “你死我不会独生,我死,你也不忍心我孤独的,对吗?”筱歌接着楚盈的话道,手里的菊花掉在地上,花花方才说的话同南贞给自己说的一模一样。 那边花花道,“我死怎忍心她在世孤独,她死我怎忍心独生。” “白公子会不会太霸道了?” “会吗?”花花看向一旁的菊花,“可是,她并没有不同意啊。”看到站在对面呆愣的筱歌,向她走来,“又发生了什么事?” “你方才说的话?”筱歌回神,紧紧抓着花花的胳膊,“你为什么会那样说?谁告诉那句话的?” “方才的话?同生共死吗?” “对,就是那句话?为什么你会这样说?你是南贞对不对?南贞曾对我说过同样的话,你是南贞对不对?” “我是花花。” “骗人。”筱歌几乎流泪,“清风飘逸的一个俊公子怎么会叫花花这样一个名字?根本就是骗人的。” 花花无辜,“名字的好坏不是自己能选择的,筱歌这个名字是灿灿自己选的吗?” 筱歌语塞,“可是,可是你方才……” “是我和另一个人的约定,我们说好同生共死,不会独活于世。” “另外一个人?”筱歌脑袋有点不清楚。 花花羞赧点头,“嗯,一个对我很重要,即便付出性命也在所不惜的人。” 随之而来的楚盈道,“是你的爱人吧?被我逼问多次还不承认,白公子喜欢的女子是怎样一位妙人呢?” “你有心爱之人?”筱歌被楚盈的话冷醒,“我怎么不知道,花花,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我们虽两情相悦,但……发生了很多事,不是你们想的那样美好的。”花花脸红,声音也变小。 筱歌此时完全被花花的事情吸引,忘记了自己的烦恼,追着花花问东问西,“若你们两情相悦,为何不早日成亲呢?天宫的人也会成亲啊,神仙并不是斩断七情六欲的。” “是不是有什么困难啊?告诉我啊,我帮你,你知道我的身份的,日后回到天宫,这件事只要我一句话的事。” 花花的脸红的滴血,“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那是那样的?” 楚盈听着筱歌的话云里雾里,“你方才说什么?修仙者?神仙也有七情六欲?天宫?筱歌姑娘认识神仙吗?” 花花急忙拉着筱歌离开,“灿灿每日就爱胡说八道,楚小姐别放在心上。” 楚盈看着慌慌张张离去的两人,难怪府上有流言说这两人不是凡人,原来是真的,这世上这的有神仙吗? 拐到无人的地方,花花放下筱歌,“你不要在别人面前乱说,你的事情想让别人知道吗?” 筱歌头摇得像拨浪鼓,“不希望。” 花花来没来得及松口气,筱歌道,“方才的事情你还没说清呢?你喜欢的人叫什么名字,住在那里?我帮你娶到她。” “在娶她之前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此事日后我们慢慢说。” 筱歌理所当然的以为花花说的是修仙,“修仙有那么重要吗?我和南贞同为神族之人,想成亲却不能,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你方才怎么了?为什么说我是南贞,逼问我那句话?”花花转开话题。 筱歌失落,“你说的话和南贞曾对我说的一模一样。”自己方才一定是疯了,才会将花花认作南贞,不过有些相似罢了,自己竟然真的会认错,蓝佩在楚大哥身上,他才是南贞,自己一定是被周慕云气的脑袋傻了。 想到周慕云,筱歌心中的气再次涌上脑袋,“花花,我快被周慕云那个狡诈的女人气疯了,我在福晋面前揭穿了她的真面目,她竟然还不承认,满嘴谎话巧舌如簧,最后利用楚大哥的同情心,和她一同跪在院中,求福晋不要赶她出去,世上怎么会有她这样的女人?简直气死我了。” “楚公子是位痴情人。” “他是有眼无珠。” 一场大雨倾泻而下,浇在琉璃瓦上,浇在树梢,同样浇在院中跪着的两人身上。 周慕云受罚,筱歌自然好眠,至于楚昭,昏头教脑还是淋雨让他清醒一下的好。 “你醒了?”清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筱歌‘噌’一下从床上做起,“你怎么会在这里?” “很意外?”来人起身,仿佛在自己房中一般,倒茶慢慢品尝。 第二十六章 邀请 周慕云慢慢品尝,“想知道我用什么办法使福晋同意我留下的吗?” “自然是你的阴险狡诈。” “我是来恭喜你的。”周慕云举杯遥对,“你终于让我对你有点兴趣了,原来你不是我想象中的那么笨,很好,接下来才是真正的较量,筱歌姑娘,你准备好了吗?” 筱歌起身,走到房门前开门,“请你出去。” 经过上次福晋的震怒之后,周慕云收敛很多,安安生生留在府内,甚至开始学着做事,讨福晋欢心。 筱歌依然我行我素,除了想着将周慕云的真面目呈现在楚昭面前之外,增加了新烦恼。 “花花。”筱歌神情肃穆上前。 正在说笑的楚盈和花花顿时停下,“筱歌,楚小姐正在我和我讲行繁的趣事,你要不要也来听听?很有趣的。” “比起这个,我现在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筱歌严肃。 楚盈起身,“既然两位有事要说,我便先告辞。” “什么事?”楚盈离开,筱歌在她的位子上坐下,花花不解道。 “上次我听你说自己已经有了心爱之人,苦于重重阻碍暂时不能成亲。”筱歌微皱眉,“可是你现在这样,是不是很对不起你的未婚妻?” “为什么这样说?” 筱歌语重心长,“女人呢,都是很小心眼的,若是看到自己心爱之人和其她女子在一起相谈甚欢,会吃醋生气的。” 花花笑,“她不是这么小气之人。” “爱情和其他感情不同,即使再大度的女人也是看不得这一点的。”筱歌道,“你是男人,所以你不懂,相信我,不会错的。” “我和楚小姐只是朋友,朋友间坐在一起喝茶聊天很正常啊。” “你怎么就是不懂呢?”筱歌有些着急,“难不成你嘴上说爱她,在看不到她的时候竟然和别的女子风流快活吗?” “风流快活?” “不是吗?” “当然不是。” “你们一个未娶一个未嫁,任谁看到你们都会想歪的,花花你既然心有所属就不要做这些令人怀疑的事情来,对你不好,对楚小姐也不好。”筱歌语重心长,“我把你当朋友才给你说这些的,你好好想想,我说的有没有道理。” 花花沉思。 “若是别人看到你们你侬我侬会怎么想,定然会觉得你们郎有情妹有意,你是有心爱之人的,若是耽误楚小姐的终身大事,你要如何赔偿她?娶她吗?” 花花慌忙道,“当然不。” 筱歌好整以暇盯着花花,“既然你不打算娶人家,就不要毁姑娘家的闺誉。” “是这样吗?”花花思索着,“我以后会注意的,是我考虑欠妥。” “嗯。”筱歌满意点头。 花花后知后觉道,“可如果是这样,那我和灿灿在一起,会不会也耽误灿灿的终身大事?” 筱歌的笑容僵在脸上,“你怎么这么笨,我已经有心爱之人,我和楚小姐是不同的。” “哦~”花花若有所思点头。 时隔半月有余,周慕云再次来到筱歌的房间,筱歌笑吟吟道,“周小姐这段时间辛苦了,福晋答应楚大哥娶你为妻了吗?” 周慕云道,“我是来传话的,楚昭今夜要在小花园摆宴,我们似乎还没在一起好好聚聚呢。” “我对你这种表里不一阴险狡诈心如毒蝎的女人没有什么好说的。” “如此,我便告诉楚昭,筱歌姑娘不赏脸便是。”说着向外走去。 “慢着。”筱歌道,“你告诉楚大哥,我稍后就到。” “好。” 换身衣服之后筱歌来到小花园,凉亭四周点着灯笼,亮如白昼,没有看到楚昭和花花,只有周慕云坐在那里。 “楚大哥还没有来?”筱歌站在桌边看着桌上的菜色,“这不会又是你的诡计吧?安分一些日子,终于安奈不住又开始兴风作浪?” 周慕云做个请坐的手势,“楚昭一会就到,只不过比你的时间稍晚一些,我有些话想单独和你说。” “我们之间似乎没什么好说的。”筱歌不给面子。 “如果我要说的是楚昭呢?还是没有话和我说吗?”周慕云笑颜斜睨。 筱歌在石凳上坐下,“你想说什么?” “虽然不知道你为何这么执着于楚昭,但毕竟我和楚昭相识相爱在先,我们如此争执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我和楚昭不能成亲,同样你也不能和他在一起,今晚我们便好好商议一番。” 筱歌腹诽:你认识楚昭在我之前吗?我们认识的时候你还没有出生呢。 “怎么样?” “你打算怎么做?”筱歌道,“你愿意离开王府,成全我和楚大哥吗?” “我的生命里只有楚昭,他是我唯一活在这个世上的支撑,除了楚昭,任何条件我都答应你。”周慕云信誓旦旦。 筱歌轻蔑一笑,“任何条件吗?如果我让你死呢?” “好。”周慕云一口答应,拿起放在桌上用来切水果的刀子塞到筱歌手中,“我们认识这么长时间,你明白我的性子,即便是死,我也要和楚昭在一起,即便是一天,即便是死在新婚之夜。” 筱歌被她的决绝震惊,还未回过神来,周慕云便凑上前,锋利的刀刃在她的胳膊滑下深深一道口子,顿时鲜血淋漓。 ‘啊~’端茶的丫头看到这一幕顿时尖叫起来。 ‘哐当’,筱歌手里的刀子掉在地上。 楚昭和花花恰在这个时候赶来,楚昭将周慕云护在怀里,“穆云?” 周慕云摇头,“我没事。” 丫头吓得哆哆嗦嗦,“是筱歌姑娘拿刀子伤了周姑娘。” 迎上楚昭杀人般的目光,筱歌无意识摇头,喃喃,“不是我,不是我,是她自己冲上来的。” 周慕云在楚昭怀中,挣扎着站起来,“筱歌,我知道你恨我,之前发生的种种我都没有放在心上,为什么你如此偏执呢?” 竟将之前发生的一切都栽赃在自己头上吗?筱歌瞬间明白一切,这又是周慕云设的局,上次是落水,这次是伤人,且有人证在场,为何自己总是这么傻,一而再再而三的上当呢?“你不要血口喷人,周慕云我告……” “够了。”楚昭盛怒。 第二十七章 蓝佩 “够了。”楚昭盛怒,双目喷火看向筱歌,“我知道你们之前一直有误会,可我一直觉得你是个好姑娘,只当你们是女孩家闹别扭,今夜穆云提出将你约出来将你们之间的误会解开,我还很高兴,谁知道,我竟看到了这样一幕。” “我,我……”筱歌似承受不住一般,连连后退。 “如果我没有及时赶到,你是不是要杀了穆云?你怎么这么狠心,穆云那里得罪了你,你要这么对她?如果你看不惯,大可以离开,我绝不会拦着你。” “你要赶我走?”筱歌眼泪汪汪。 “是。”楚昭决绝。 他竟然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为了一个女人蒙蔽了自己的双眼,南贞,你竟变成这样样子吗?眼泪似流不完,筱歌的视线模糊,不,你不是南贞,我的南贞不会这么对我,他不会如此是非不分黑白不明,这一刻,筱歌的心如同揉进冰凌一般,锥心刺骨的痛却流出一滴血。 “你就这么相信那个女人吗?我敬你是堂堂将军,竟然也如此愚蠢,盲目的相信你怀中的女人,按照她设定好的路走,被一个女人玩弄于掌股之间。”发疯一般,筱歌仰天大笑,“楚昭,我看错了你,我真的看错了你。” “想知道那个女人的真面目吗?”筱歌豁然指向周慕云,“我现在就有办法让你看清她的真面目,枉你还将她看做柔弱可怜之人,殊不知她才是我们这些人里最有手段的一个人。” “楚昭。”周慕云装作害怕,紧缩在楚昭怀中。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得意一笑,筱歌,如今说什么都太晚,我到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翻盘扭转局面。 “你们不相信我没关系,知女莫如母,冯氏定然知道自己的女儿是……” “筱歌。”周慕云凄声打断筱歌的话,母亲自诩美人,心比天高,若是给她银子,她会将自己所有的事情和盘托出。 “怎么?怕了?” 周慕云转向楚昭,“你知道我娘心中只有银子,她从来不在乎我这个女儿,如果给她银子,她什么话都会说的。”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若是用银子,冯氏定会按照筱歌的话说,诬陷自己。 “我知道。”楚昭心痛,“你在周府的日子,我自是清楚,我相信你,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相信你。” 四人站立,无人说话,只有风从四面透风的凉亭中穿过。 “不是筱歌刺伤周姑娘的。”一句话打破沉默。 四人纷纷向来人看去,是绿柳,那个帮筱歌引路的小丫头,自洗衣房那件事以后,筱歌无聊时便会找她玩,知道她家境困难之后会帮助她,因此小丫头对筱歌心存感激。 “绿柳。”筱歌感动,没想到小丫头会在关键的时候帮自己。 楚昭道,“你方才说什么?” 绿柳至凉亭,“事情的经过奴婢在旁边全部看到,不是筱歌刺伤的周姑娘,而是周姑娘自己冲过去,筱歌手中的刀子这才伤了她。” 绿柳一字一句,在场的每个人都听的清清楚楚。 楚昭肃容道,“绿柳,你知道你刚才都说了什么吗?” “奴婢用自己的性命保证,奴婢方才所说句句属实。”绿柳跪在地上,“从筱歌姑娘走进凉亭奴婢就一直站在不远处,因此将一切都看在眼里,实在是看不下筱歌被这样冤枉,所以才站出来将事情真相……” “你为什么要说谎?”周慕云急切打断绿柳的话,“我知道你和筱歌的关系很好,她知道你家境困难……” “是。”绿柳将周慕云的话打断,“筱歌得知我家境困难之后,曾帮助过我,但正是因为筱歌姑娘的好心,所以我才愿意用性命为她作证,我并不是因为受了筱歌的好处才这么说的。” “你……”周慕云气急,没想到竟然被这个小丫头看到,这次怕没那么容易善后。 “奴婢方才句句属实,少爷可以去查,如果我有半句谎话,少爷便将我赶出王府,奴婢没有半句怨言。” 楚昭转向旁边被吓到的那个小丫头,“你也在场,可有看清是怎么回事?” 绿柳的个性自己很清楚,小丫头年龄不大,倔强的很,如果不是她愿意的事,即便你用板子打或是用银子收买,她也不会去做。所以,她不会是筱歌收买来做伪证,她如此信誓旦旦,反倒令自己疑惑,可穆云也是不会说谎的,事情究竟是怎样的呢? “奴婢,奴婢……”迎上周慕云的眼神,小丫头哆哆嗦嗦,“奴婢看到……” “这件事我定会追查到底,如果让我发现你在说谎,你知道我的脾气,绝不姑息。”楚昭厉声道。 小丫头顿时被吓得瘫软在地,只顾求饶,“奴婢什么都没看到,求少爷不要将我赶出府去,奴婢什么都没看到。” 周慕云突然在筱歌面前跪下,强忍着眼中的泪水,“筱歌,我知道你喜欢楚大哥,穆云也知道自己身边卑微,但我是真的喜欢楚昭,我们相识在前,若不是那日楚昭出意外,将腿摔断,我们早已是夫妻,我知道我的要求强人所难,但我还是求你成全我们好不好?” 话已出口,在场之人全部震惊。 楚昭不可置信转头,“筱歌,你……” 身上的力气似在一瞬间抽光,筱歌向后倒去,旁边花花用手支撑着她。 周慕云将楚昭腰间的蓝佩取下,“是这个吧?那日看到你藏在衣袖中的蓝佩我便知晓一切,你根本不是为福晋的病而来,你真正的目的是楚昭,对吗?” 筱歌脸上苍白,嚅嗫着嘴唇说不出一个字。 周慕云继续道,“所以才有了后来发生的一切,我知道自己身份低贱,可也不愿意放弃心爱之人,我知道筱歌你是个好姑娘,在周府你帮过我那么多,甚至在我身受重伤时候寸步不离的守在床边,但感情是不能免强的。” “我本不愿意将这些事说出来,可现在我不得不说,对不起。” 楚昭不可置信看向筱歌,“这一切都是真的?” 筱歌含泪点头,自衣袖掏出自己的那块蓝佩。月光下,两块一模一样的蓝佩躺在一起,清风中流苏飞扬。 第二十八章 我知道你回来 眼泪蓄满眼眶,终于承受不住串串坠落,筱歌凝望着楚昭,蓝佩成对,我们终于相聚,不用在忍受分离之痛。 “因为你自己的私心,所以你处处和穆云作对,上次将她推入湖中,这次直接动刀杀人吗?” 筱歌震惊,“不是的,那些事情不是我做的。你不认识我吗?看到蓝佩你还不明白……” “我不明白,也不想明白。”楚昭愤红着眼,“我一直不愿意相信你是如此心如蛇蝎之人,穆云还一直在我面前为你说好话,而现在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幸好我担心穆云的身子前来,否则穆云真的要死在你的手里。”楚昭如同看仇人一般盯着筱歌,“为了自己的爱情便可以不顾一切,枉顾他人性命吗?生命在你眼里是什么?为什么你这么狠毒,为什么你可以在人前那么无辜?” “你的意思是我为了自己的幸福,要置周慕云于死地?之前的一切都是我暗中所为?”筱歌险些失去理智,还以为楚昭看到蓝佩会想起在天宫的事情,没想到他竟然误会自己至此,“在你心中我便是如此不堪一个人吗?” “之前的一切不是你所为吗?” “我知道筱歌并不是真的心狠歹毒之人,她是因为心中所爱,我亦有心爱之人,我可以理解筱歌的感受。”周慕云柔柔道。 “你总是这么善良。”楚昭叹息。 什么是黑白颠倒,筱歌总算是见识到。周穆云将她自己所做之事情颠倒,将她所做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栽赃到自己头上,将自己心中的委屈加在她身上。 “如今,将话说开便好了,这样我便不会再为难。”周慕云松口气,“之前我还担心楚昭被人抢走,这样我便不用继续和筱歌抢了。” “不用抢,我便是你的。”楚昭将周慕云揽入怀中,“我楚昭不是三心二意之人,我认定你便会娶你为妻,即便再困难我也不会放弃。” 周慕云感动,“你能再说一遍吗?” 楚昭凑到她耳边低声道,“不用抢我也是你的,我楚昭今生今世非你周慕云不娶,这是我的誓言,也是对你的承诺。” 到最后还是周慕云胜利吗? 即便不在天宫,不再是威风凛凛的南将军,可你在凡间也是威震一方的将军啊,为什么你会愚蠢至此?你的聪慧睿智随着仙力一并消失了吗? 我站在你的面前,你竟然不认识,说我歹毒阴狠令我委屈心碎,却将真正阴险之人抱在怀中。好,你喜欢她是吗?我成全你们。 如果这才是真的你,我宁愿如圣父所说一辈子不嫁。 周慕云的伤口并不深,上药包扎便可,楚昭将周慕云安置下后离开她的房间 房间中亮着灯,楚昭有些讶异,“白公子。” 桌上放着两坛酒,花花将其中一坛推上前,“喝点,怎么样?” 想到今晚发生的事情,楚昭心中烦闷,拿起坛子就灌,来不及咽下的酒流下将胸前湿了一大片。一口气将坛内的酒喝了少半,楚昭急促的喘气。 喝完之后发现花花好整以暇坐在凳子上,他那一坛纹丝未动,纳闷,“你不喝吗?” “我一会要将她找回来。”花花摇头。 这个‘她’,即使花花不说,楚昭也知道是谁,坐在凳子上,沉默着继续灌酒。 “我不会为筱歌讲情,我来这里只是提醒你,不要让眼睛蒙蔽了你的心,有时候你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你听到的不一定是真实的。” 楚昭想开口,被花花制止,“我不管你和周姑娘的感情有多深,你对她有多了解。筱歌来到府中也有些时日,她的脾气性格你应该很清楚,她所作的一切你都看在眼里,她是个什么样的人,相信你也有所感触。” “若她真的为了和你在一起,她会讨好你,她会恭维福晋,但她绝不会在最开始的时候和周姑娘情同姐妹,为她在周府不公平的待遇得罪人,在你将她接到王府之后尽心尽力的照顾。” 楚昭在开始的欲反驳到现在的沉默,这也是自己想不通的地方,今晚的事情自己也有些疑惑的,绿柳为筱歌作证,她没有出手伤人,可如果两个人都没有说谎,那事情的真相又是怎样的呢? “我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 离开王府的时候心中憋着一股气,只想着里楚昭越远越好,直到摔倒在路边后才发现自己竟然迷了路,环顾四周,筱歌欲哭无泪,前方黑压压一片,根本看不到东西。 自己这是走到了那里?周围没有一个人,筱歌心中害怕,站在原地不敢动,试探道,“花花?花花?”一连几声无人回应看,筱歌原地坐下,将自己蜷缩成一团,心中再次将南贞骂个底朝天。 “就算冻死在这里我也不会回去的。”筱歌负气。 旁边传来一声浅笑,“你不会冻死,饿死还有可能。” 筱歌瞬间从地上站起来,“花花。”扑进来人怀里,“我就知道你会来找我的。” 花花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好了,现在我来了,灿灿不用害怕。” 筱歌松开手,用力捶在花花胸口,“怎么这么晚才来,不知道我刚才多害怕吗?我眼睛不好,四周黑压压一片,一个人也没有,万一有坏人跳出来……” “你都说没有人了,坏人也不会有的。”花花好笑,“现在,去哪?难不成我们要一直待在这里?找家客栈可好?” “不好。”筱歌任性,“我想在这里看星星。” “好。”花花抱着她跃上附近一颗高大的槐树,在枝桠坐稳,“这里看的比较清楚。” “你给我讲故事。” 花花为难,“这个,我不会。” 筱歌噘嘴,“那就把你推下去。” “可是,我真的不会。”花花投降。 筱歌‘噗嗤’一笑,“花花,你知道吗?你这个样子真的和南贞很像。” “以前我们在天宫的时候,我总是想尽办法给南贞出难题,每次看到他无可奈何的样子,我就好开心,我还记得他一个武将,为了哄我高兴,竟然闷在房中绣花,被他娘看到后大骂一顿,为此他爹罚他扎马步在院中站了一夜。” 筱歌忍不住轻笑,“我知道后陪了他一夜,那一夜我们说了很多话,南贞说了很多,我都记不得了,只记得他说,有你陪在身边真好。” “他是因为我才受罚的,竟然还那么开心。”想着想着,筱歌笑不出来,“南贞是守卫神族的将军,一半时间在外执行公务,一半时间留在天宫,每次他回来,我们都会整天腻在一起,他是个不善言辞的人,和我在一起却有说不完的话。” “我开心的时候南贞会陪我玩陪我闹,我累了便靠在他的肩膀,他会揽着我的肩膀轻轻抚摸我的……”筱歌的话戛然而止,猛转头盯着花花看。 第二十九章 少夫人(一) 筱歌的话戛然而止,猛转头盯着花花看,花花抚摸自己头发的感觉像极了南贞,而此刻自己靠在他肩膀,还有他之前说的那些南贞对自己说的话,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相似,难道是自己认错了人? 筱歌自花花怀中离开,盯着他的脸道,“你是谁?” “花花啊,你一直这样叫我。”花花一脸茫然。 “你是南贞对不对?”筱歌肃容道,“有时候你给我的感觉真的很像南贞,你说的那些话,还有方才你摸我头发的感觉。” “我是花花。”花花无奈。 “可是你给我的感觉真的很像……” “那是因为你太思念南贞的缘故,所以才会将周围的一切联想到他,从而造成这种错觉。” 筱歌疑惑,“是这样吗?” “如果我是南贞,我为何不与你相认?这样我们也好早日团聚回天宫成亲,我为何见到你却不与你相认,还陪你在王府浪费时间,看着你为了其他男子痴心一片,被委屈受冤枉?” “嗯。”筱歌思忖,花花说的有道理,若他真的是南贞,他便没有不与自己相认的理由,或许真的如花花所说,自己太思念南贞,才会将他误认为是南贞。 辗转反侧一夜,当时自己看到穆云受伤,脑子一热便失去平时的冷静理智,对筱歌说出那样的话,将她赶走。筱歌来到府后,她为穆云做的,为娘做的自己都看在眼里,她不是那种表里不一的人,而且白公子有一句自己很认同,那便是,若是筱歌真的对穆云有其他心思,便不会为她不平,为她得罪周府的人,还在她受伤之后尽心尽力照顾她。 这其中一定有误会,都怪自己,一个大男人,竟然…… 楚昭越想越后悔,天刚亮便出门,是自己将筱歌赶走,要她回来也是自己亲自去请,而且自己还欠他一次真诚的道歉。 “大清早要去哪里?”经过花园碰到周慕云。 “我去将筱歌找回来,昨晚是我太鲁莽了。” 周慕云道,“我陪你一起,此事我也有责任。” “嗯。” 两人在城南靠近城门的一棵槐树上看到两人,筱歌正在香喷喷的吃烤鸡,一双藕粉色绣花鞋埋在裙裾里在空中荡呀荡的。 “筱歌,白公子。” 花花带筱歌自树上下来,筱歌不客气道,“这两位是?” “昨晚是我的错,我特意来向筱歌姑娘赔不是,请你们跟我回府。”楚昭道,“是我太鲁莽,要怎么样筱歌才能不生气,你尽管说。” “是吗?”筱歌不屑,“我要你今生不得娶周慕云你也答应吗?” 楚昭语塞。 周慕云浅笑,“筱歌只是生气楚昭对你的不信任,何必拿故意说这种气话,我是特意陪楚昭来请两位回府的。” “赶人的是你们,让我们回去的也是你们,当我们是讨饭乞丐吗?” “我没有这个意思,我是真心诚意请两位回去的。” “还是筱歌不愿意见我,所以才不回王府的?”周慕云嘴角带笑,你不会是怕我,所以才不敢回王府的吧?也对,楚昭已经明确表明非我不娶,你这辈子也别想从我手里将楚昭夺取,所以还是尽早离开的好。 “好。”筱歌一口答应。我会怕你,我筱歌堂堂神族三公主,长这么大还没怕过人呢。 楚昭开心道,“真的?” “当然,福晋的病情还没有好转,我怎么能离开呢。”筱歌撇一眼周慕云。 “那我们走吧。”还没有分出胜负,我会让你永远离开楚昭,这样让你离开,难保你什么时候回来破坏我和楚昭的婚事。 楚昭一路道歉,四人回到云靖王府,刚进门碰到用过早饭出门散步的苏氏,“这一大早都去那了?” 筱歌笑道,“天气好,出门走走。” 苏氏笑道,“我也觉得天气很好,想出去走走,正好遇到,不如筱歌再陪我出去走走?” “好啊。”筱歌亲昵捥上苏氏的胳膊,“能陪你出去走走是筱歌的荣幸。”冲周慕云示威一笑,看到周慕云瞬间拉下去的脸,昨晚的气愤一扫而光。 “就你嘴甜。”苏氏呵呵笑。 知道苏氏绝对不会同意周慕云一同出去,筱歌故意道,“不如周姐姐和我们一起出去,人多热闹。” 果然,苏氏道,“不必了,我不喜欢人太多。” 筱歌心中得意。 “盈儿很贴心,但性格娴静,我一直想着将来昭儿找妻子,定要找个活泼的丫头,没事的时候能陪我说说话,心情不好的时候逗我开心。”苏氏似乎想到什么,转身,冲楚昭道,“今早有人来给你提亲,我还没来得及给你……” “娘。”楚昭不满,“你知道孩儿的心思。” “我已经回绝了人家。”苏氏道。 楚昭刚送口气,便听苏氏继续道,“因为我早已有满意的人选。”看向筱歌,“丫头你可愿做我们云靖王府的媳妇?” 众人顿时被苏氏这句话震惊。 筱歌张着嘴巴,“我,我吗?” 苏氏点头,“我看的出昭儿也很喜欢你,若你们两个能喜结连理,我的病恐怕也会因此痊愈的。” “娘,你不要……”楚昭急于解释。 “你闭嘴。”苏氏轻呵,“筱歌你的意思呢?你喜欢楚昭吗?不是我当娘的自夸,楚昭可是难得的好男儿,嫁给他不会委屈你的。” “我……”筱歌无法形容此刻心中的感受,不知是喜还是惊,转头看向周慕云,不出所料的看到对方足以与锅底媲美的黑。 能与楚昭成亲是自己一直以来的心愿,自己和周慕云明争暗斗这么长时间一直处于下风,没想到今日竟然有如此逆转,可是自己也知道此时楚昭的心里根本没有自己,勉强同意与自己成亲,两人也不能回天宫,事情还是回到原点。 不过,能好好气一次周慕云何乐而不为呢?至于福晋那里,自己会同她讲清楚的。 思及此,筱歌开心道,“我当然愿意,能嫁进王府可是我做梦都不敢想的事,福晋可不要寻我开心哦,我可是认真的。” “我还会骗你吗?”两人向外走去,“回头我和老爷商量一下,昭儿也到了成亲的年纪,不能继续……” “娘。”楚昭追上来,“我是不会娶筱歌的,我很喜欢筱歌,但只把她当做可爱的小妹妹,并没有男女之情。” “娘知道你想和周慕云在一起,可是你爹是不会同意的,若是同意娶筱歌,娘可以借机向你爹说情,同意你纳周慕云为妾。” 做妾室吗?自己不愿意委屈穆云,可是自己也不想忍受相思之苦。 “你好好考虑一下,娘等你的答案。” 第三十章 少夫人(二) 直到走出很远,筱歌才道,“福晋,楚大哥的心思我们都很清楚,你为何要为难于他呢?” 苏氏淡淡一笑,“我自有用意。” 回到府内,苏氏将所有下人召集起来,言道:筱歌是自己看中的儿媳妇,将来很有可能是王府的少夫人,因此,所有人不得怠慢于她,最好当做少夫人来对待。 楚昭为此事几次去见福晋,都被挡在门外。 当家之母如此说,下人们自然不敢怠慢,完全按照少夫人的礼遇待之,甚至有些丫头争先恐后前去讨好,争取给未来的少夫人留下好印象。 筱歌对下人们的讨好不拒绝,但也不虚意迎合,将少夫人和客人之间的区别分得清楚。 手里的菊花已经被蹂躏的完全不成样子,白皙的手指依然用力的揪着,雕花的桌上,蓝色的裙摆上,青石砖地上全部是被撕扯破碎的黄色花瓣。 “该死。”周慕云将手里的花径用力的仍在地上,自己努力这么久,难道要因为苏氏一时的心血来潮全部毁去吗?不行,自己一定要想办法,阻止此事。 自己从来不是善良之辈,阻碍自己的石头自己不会容忍,若不能搬走,那便毁掉。 “啧啧啧。”筱歌摇头,“周姑娘,不再掩饰你的阴狠毒辣了吗?你这样可是会穿帮的。” 周慕云挑衅一笑,“即使知道又怎样?苏氏知道我的阴狠,我现在不是照样住在王府,楚昭的心里照样只有我。” 筱歌点头认同,“你说的对,但很快就不是了,我很快会成为楚昭的妻子,王府的少夫人。” “我等着看你嫁给楚昭的那一天。” “会让你看到的。” 两人相距不过半丈远,四目相对死死盯着对方,剑拔弩张。周围安静无声,仿佛等待一个声音将这个安静打破。 “筱歌姑娘。”来人是绿柳,自从上次她帮筱歌作证后,两人更是如亲姐妹般,这次,苏氏将她派来伺候筱歌。 筱歌回身,“什么事?” “福晋请您去用饭。”绿柳看到周慕云后,继续道,“福晋说王爷也会回来,她已经派人去请大少爷。” “我们四个人吗?”筱歌瞥向周慕云,“告诉福晋,我一定去,福晋知道我喜欢的菜,我一定不会错过。” 绿柳来开,筱歌转身看着周慕云故作为难道,“怎么办?本想和周姑娘多叙叙旧的,福晋总是喜欢让我守在她身边。”摇头,无奈。 周慕云对着筱歌的背影咬牙切齿。 “忘了告诉你。”筱歌折回,邀请,“明日福晋让楚大哥带我出去游玩,周姑娘要不要一起来?” 周慕云恨不得将眼前之人脸上虚伪的面具撕碎,“我祝你们玩的愉快。” “谢谢。” 会同意福晋的意外之举,虽然有气周慕云的原因,但筱歌也得承认,自己也有私心,虽然现在楚昭不喜欢自己,但两人成亲之后朝夕相处,她总会发现自己的真实身份,想起自己的真实身份,想起他们的约定。 可现在筱歌有些犹豫不定,想到花花,他说的话,做的事,甚至是给自己的感觉,都和南贞一模一样,自己竟然不能完全忽视他,以至于影响到自己对楚昭的决定。 门被敲的震天响,却无人开门,筱歌无助的坐在门前的台阶上,抱紧双臂,花花一夜未归,筱歌守在门前一夜未回。 清晨用过早饭,筱歌换上绿柳精心为自己准备的衣裙出门。 楚昭早已在院门前等候。 “我这样打扮漂亮吗?”筱歌站在楚昭面前。 楚昭似乎很烦躁,“筱歌,你知道……” “楚大哥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好看。” 筱歌开心向外走去,“那我们走吧。” 楚昭无奈跟上。 筱歌一路雀跃,如同飞出笼子的小鸟,一会拉着楚昭看这个,一会让楚昭看那个。 楚昭一把抓住筱歌的胳膊,“筱歌,有些话我必须要向你说清楚。” 筱歌睁着明亮的大眼睛,“你想和周姑娘成亲吗?” “我不会让慕云做妾,我会明媒正娶,让她成为我楚昭……”这件事情自己考虑很久,母亲的条件确实很诱人,自己动摇过,可最终还是选择不这样做,妾室太委屈穆云,而自己,不会让心爱之人受委屈。 两人在街上游玩一整天,天色暗下来的时候天空下起了雨,淋着雨跑回府中,筱歌安然无恙,楚昭竟然染上风寒,身子有些发热。 筱歌寸步不离守在床边,将药碗递到楚昭手中,“趁热喝。” “我是武将,这点小病对我来说还不至于吃药,明日自然会好。”楚昭无奈,自己还没那么娇贵。 “生病就要吃药,你想让我们担心吗?” 筱歌坚持,楚昭无奈,只好将碗中药喝下。 门外传来对话声。 “我是来看望楚昭的。”是周慕云。 绿柳道,“筱歌吩咐过,大少爷身体不适,不许任何人打扰他休息。” 心中恨得要死,筱歌吩咐,她算什么东西,她还没有通楚昭成亲,这些低贱的下人们竟然都将她看做少夫人,“我只看一眼就走。” “可是筱歌说过……” 筱歌在屋内道,“周姑娘一片好意,让她进来吧。” “是。”绿柳掀帘。 唯命是从?周慕云心中更加愤恨,在看到筱歌伺候楚昭喝药后,心中的愤恨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是惊讶和不可思议。 楚昭喝完药,将药碗还给筱歌,“我说过我不用吃药的。” “生病的人当然要吃药。”筱歌回头看向周慕云,“周姑娘请坐,为什么一直站着,我们不是第一次见面,周姑娘不必如此拘谨。” “你在吃药?”以前楚昭生病,自己也曾让他吃药,可无论自己如何劝说,他都不肯吃,没想到今日竟然肯乖乖喝药。 “都是筱歌小题大做,我那里用吃药,明日自然会好。”楚昭道。 “我可是为你好,难道你要辜负我一片好意?” 楚昭道,“怎么会呢?我这不是乖乖吃了吗。” 筱歌满意,不再与他较真。 周慕云不敢相信自己看到听到的,是自己的错觉吗?为何自己会觉得自己是多余的想法,两人如同打情骂俏的说话,这真的是自己认识的那个不假言辞的楚昭吗?他从未如此同自己讲话。 第三十一章 落泪 打情骂俏,楚昭竟然同其她女人打情骂俏,这个认知几乎令周慕云失去理智。 筱歌收碗,“我去将药碗送到厨房,大夫说你需要休息,所以不要太累。” “我知道。” “你,你们……”筱歌离开很长一段时间后,周慕云才回神,“为何你们现在的关系如此之好?以前我也曾劝你吃药,可是你从来不肯,以前的你都不是不加言辞肃穆沉稳的,我一直安慰自己,你性格如此,我不会像其她女人一样,要求你甜言蜜语柔情以待,为什么你要对筱歌那个女人那么温柔,为什么你要对那个贱女人……” “贱女人?”楚昭皱眉。 周慕云猛然住嘴,自己一时气愤,竟然将心中所想全部说出,“我失言了。” “穆云,我一直以为你是温柔识大体的女人,没想到你心胸如此狭窄,我从未想过你会说出‘贱女人’三个字,难道你之前的温柔体贴都是装出来的吗?”楚昭板着脸道。 周慕云如同被人踩到尾巴的猫尖叫起来,“我的温柔体贴是装出来的?我看着自己心爱的男人和其她女人打情骂俏,你让我怎么冷静,不过才几日,难道你变心了吗?你真的爱上筱歌?” 楚昭躺回床上,“你现在不冷静,我不想继续和你说下去,我现在要休息。” “你真的爱上她?”周慕云凄楚,这次不再是演戏。 “我说过,你现在很不冷静,等你冷静之后,我们再来谈这件事。” “好。”站在门前的台阶,周慕云眼神阴毒的看着自己的手掌,十个血点在白皙的手掌分外鲜明,“这是你逼我的,那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 两日后楚昭身体痊愈,筱歌允许他走出房间,“我就说我很快会没事,不用吃药的。”自己是武将,每日都要练功,这两人被筱歌闷在房中,自己快要憋死了。 筱歌俏皮一笑,“没想到楚大哥的耐心也这么好。” “我们今日要坐什么?”楚昭舒展着身子。 筱歌思忖,“嗯,不如去买嫁衣?” 楚昭回头,从对方眼中读懂自己想要的话,嘴角微微翘起,“好。” 看到两人从拱门那边过来,周慕云本想离开,却被筱歌叫住,“周姑娘。” 不得已,周慕云只好站定。为什么人的感情会变化的这么快?之前信誓旦旦的发誓非自己不娶,可是在短短几日便爱上了另一个人,终日黏在一起舍不得分开,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要这么对待自己? 周慕云几近尖叫出声,难道这便是上天安排给自己的命运吗?没有亲情的温暖,连自己视为生命的楚昭也要夺取。 不可以,上天不可以对自己这么残忍。自己才不会乖乖按照它安排好的路走,如果这是自己的命,那自己就要凭着自己的能力改变自己的命运,自己一定要得到幸福。 “我们要去挑选嫁衣,不如周姑娘随我们一起去?”筱歌面带微笑邀请,“我们都是女儿家,周姑娘也好给我一些建议。” “我身子有些不舒服,不想打扰两位兴致。” 楚昭道,“身子不舒服吗?可有请大夫?” 还知道关心自己吗?在美人的温柔乡早已乐不思蜀的人还记得自己吗? 周慕云缓缓摇头。 “不如随我们一起出去走走,或许这样对你身体好些?”楚昭道,“嫁衣的事,我也想听听你的建议。” “我……” 筱歌学周慕云激自己回王府的那一套,“周姑娘是不愿意陪我一起去吗?我可是很希望周姑娘能去的。” 果然,周慕云道,“好。” 经过花园,筱歌看到做起凉亭的花花和楚盈,两人不知在说什么,异常开心,筱歌顿时拉下脸来。 “白公子真是好兴致啊。”绝对的阴阳怪气。 花花起身,“你们要去做什么?” 筱歌几乎是有些赌气道,“去买嫁衣,我们是这么好的朋友,白公子不陪我去挑选一番吗?” “大哥成亲是王府的大事,我这个做妹妹的自然要为未来的嫂嫂挑选最好的嫁衣。”楚盈道,“我们一起去吧。” “嗯。”本想拒绝的花花点头,两人一同向这边走来。 同行的五人,各怀心事,一路无言。 来到卖布料的铺子,楚盈精心挑选着做嫁衣的布料,不时询问楚昭的意见,楚昭询问周慕云的意见,周慕云只好强颜欢笑。 花花将筱歌拉到一边,“你真的要嫁给楚昭?你知道他心里根本……” “为什么不可以?”看到花花,筱歌便气上心头,“你知道我来王府的目的,和楚大哥成亲是我梦寐以求的事情。” “可是他根本不爱你。”花花压低嗓音道,“他心里的人是周慕云,你们现在……” “我也是你的朋友,可是你竟然背叛我,说什么只是朋友,我看你根本就是喜欢她,什么未婚妻,也是骗我的借口对不对?” “背叛?”花花讶异她的用词。 “难道不是?”筱歌满眼控诉,“既然你说你和楚盈是朋友,那你是和我做朋友还是和她做朋友?我和她,你只能选一个。” “筱歌,我现在在说你的婚事。” “逃避就是答案。”筱歌的眼泪落下,“既然你选择她,从今后我们便不再是朋友,我不希望在看到你,请你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花花震惊,“筱歌,你,你哭了?” “我没有。”倔强擦干脸上的泪水,筱歌转身,“我才没有哭。” 花花拉住欲离去筱歌的胳膊,不可置信,几近口吃道,“筱歌,你,你喜欢我吗?” “我才不喜欢你。”筱歌甩开他牵着自己的手。 “那你为什么哭?为什么不喜欢我和楚盈在一起,我们只是朋友间的聊天而已,为什么你如此生气?”花**问。 “筱歌。”楚盈招手,“这两个你喜欢那个?我喜欢这个。”指着左边那个,而后又指向右边,“周姑娘喜欢这个。” “当然是周姑娘喜欢的那个。” 楚盈付钱,“好,那就买这个吧。” “筱歌,你,你喜欢我吗?”“筱歌,你,你喜欢我吗?”“筱歌,你,你喜欢我吗?”花花的话不停萦绕在耳边,筱歌烦躁的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耳朵。 自己是怎么了?楚大哥才是自己要寻找的人,自己心里爱的人一直都是楚昭,楚昭是南贞在凡间的身份,自己应该和他在一起才对。 第三十二章 杀 可是为什么自己会这么在乎花花,看到他和楚盈在一起就会生气,甚至让他在两人中选择一个,难道真如花花所说,自己爱上了他? 不,不会的,自己只是把花花当做很好的朋友,自己怎么会爱上花花呢,这是不对的,不对的。 蓝佩静静的躺在桌上,无声无息,散发着令人着迷的光泽。 筱歌伸出去的手暮然一顿,圣父说过,在凡间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这是他给自己和南贞的考验。蓝佩是自己和南贞唯一的信物,所以自己才会坚信不疑的认为楚昭便是南贞,可有没有这种可能,在一开始圣父就将蓝佩送给一个不相干的人,借此来迷惑自己,阻止自己和南贞相认呢? 如果是这样,那自己对花花的熟悉感便解释的通,细想下来,自己一直以为楚昭是南贞,可除了蓝佩之外,自己对他并不亲近,而他在看到蓝佩之后甚至想不起来自己的真实身份。 自己和花花之所以不认识对方,是因为圣父在两人来到凡间的时候,抹去了两人对彼此认识的记忆。 筱歌被自己的想法吓到,如果事情真的是这样,那么这些日子自己做了些什么呢? 筱歌几乎是有些狼狈的出门,自己要见花花,如果他真的是南贞,自己自有办法与他相认。 “筱歌姑娘这是要去哪?”月光下,周慕云盈盈而立。 心中想着花花的事,筱歌不耐烦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们的事情,是时候做个了断。” “你想做什么?”筱歌后退一步。 周慕云掩嘴一笑,“你紧张什么,我不会杀了你的。” “谁说我在害怕。”筱歌强壮镇定,“你想怎么了断?” “好好谈谈怎么样?” 花花的事情不急于一时,反倒是楚昭的事情,现在周慕云提出,自己没理由拒绝,“走吧。” 周慕云向旁边让一步,做个‘请’的手势。 清澈月光下,一前一后两人不疾不徐向前走着。 “还记得这个地方吗?”两人来到周慕云故意落水的湖边,“我看到楚昭向这边走来,故意落水,果然他第一次对你说重话。” 筱歌嗤鼻,“论心计,我自然不能与周姑娘相提并论。” “我本以为这样便可以离间你们两人,事情也确实朝着我心中所想发展,知道你离开王府之后你不知道我心中有多高兴,可是第二天楚昭竟然要将你找回来。”手中的柳枝被周慕云折断,“你知道我为什么让你回来吗?” 筱歌不解,当时确实是因为周慕云的话自己才回来,至于她真正的目的自己到没细想。周慕云知道自己喜欢楚大哥,应该让自己离得越远越好的。 “那是因为你的心里有楚昭,让你活在这个世上便是对我的威胁,因为你随时有可能出现在楚昭的面前,将我所做的一切公之于众,令楚昭对我心灰意冷。” 筱歌讽刺道,“怎么?无恶不作的周姑娘也会有害怕的时候吗?” “不是害怕是担心。”周慕云慢慢靠近筱歌,“我担心你毁了我好不容易得到的一切。” “楚大哥不会和一个蛇蝎女人共度一生同经风雨。” “你闭嘴。”周慕云厉声道,右手钳制着筱歌下巴,强迫她盯着自己看,“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说我心肠歹毒,我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楚昭,所以我没有错,我不允许任何人说我歹毒。” 筱歌挣脱她的手,“敢做不敢当吗?” 怒意在周慕云心中聚集。 “你一向从容淡定,甚至骗过了福晋和楚大哥两个人,怎么现在狗急跳墙?”筱歌整理自己的衣袖,“哦,我知道了,是因为我和楚大哥的婚事吗?知道自己再没有机会,所以只能可怜兮兮在这里威胁我吗?” “不要在我面前耀武扬威,你算什么东西,还轮不到你在我面前大放厥词。” “色厉内荏?要不要我现在就去告诉楚大哥你的真面目,你敢告诉他吗?你如此笃定楚大哥爱你,你敢告诉她你所作的一切吗?楚大哥在知道你做的一切之后真的还会想从前一样爱你吗?”周慕云越是生气,筱歌越是得意,“不要在白日做梦了,楚大哥爱的是温柔善良的周慕云,可惜,你不是他心目中善解人意之人。” “我确实不敢告诉楚昭我所作的一切,所以,我也不会让你告诉他。”周慕云满脸狰狞,“你永远不会有机会告诉她,因为你今晚就要死在这里,死在我的手中。” 明晃晃的刀子出现在周慕云的手中,筱歌只来得及睁大眼睛,便看到她挥舞着刀子刺向自己,自己的身子甚至连躲都做不到,只是睁着眼睛看着,尖锐的刀子一点点冲向自己,距离自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当’一声,刀子落地的声音。 花花站在两人中间,筱歌呆呆的毫无反应,同样周慕云对突然起来的一切震惊毫无反应。 “筱歌?”花花拍她的脸,“被吓到了吗?” 筱歌僵硬转头看向花花,周慕云竟然丧心病狂的要杀了自己,幸好花花即使赶到,不论自己在凡间因何种原因死去,便不得不回到天宫,届时,自己和南贞还有圣父的约定便有定论,自己和南贞再无肯能在一起。 是不是自己太仁慈,所以才会处处被周慕云打压,处处被她欺负。一把掐住周慕云的脖子,“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不要以为我不敢动你,我有一千种让你死的方法,我和你一样不是善良之辈。” 筱歌手上的力道越来越重,周慕云渐渐呼吸困难,脸色涨红。 “筱歌。”花花搭上她的胳膊。 身上的戾气收敛,手一甩,筱歌将周慕云摔在地上,周慕云捂着脖子咳嗽不止。 旁边有人将自己搀扶起来,周慕云抬头,眼泪顿时溢满眼眶,“楚昭,楚昭。” “又装柔弱吗?”此时的筱歌不再有一丝怜惜,若是周慕云继续装柔弱黑白颠倒,自己这次不会继续忍气吞声,定要给她好看。即便是南贞也不能阻止自己。 “你看到了吗?”周慕云在楚昭的搀扶下颤巍巍的站起,受惊般偎依在楚昭怀中,“我早说过,筱歌眼里不揉沙,而今,她竟然要动手杀我。” 筱歌身子一动便要出手,被花花拦住。 楚昭淡淡道,“穆云,我都看到了。” 第三十三章 其实是演戏 楚昭淡淡道,“穆云,我和白公子一起来到,方才的一切我都看到。” 周慕云身子一僵,犹豫道,“方才我们所说的话你都听到了?” 楚昭点头。 筱歌好整以暇。 周慕云犹如醍醐灌顶,瘫软在地,盯着青石砖的路面,眼泪一滴滴落下,失心疯般笑起来,哭够笑够之后,摇摇晃晃站起来。 “既然你已经知道,那我便不再掩饰,没错,是我做的,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做的。”周慕云神情凄楚,脸上泪水不断,分明是哭,却是笑的分外灿烂,“成亲那次也是我故意那么说的,抛绣球也是我的计策,包括住进王府,给福晋药里下毒,故意落水,今晚也是我打算杀死筱歌,才将她约来这里的。” “我疯了吗?我是疯了,为了你而疯,我做这一切都是因为爱你,在周府的日子如同生活在地狱一般,只有无穷无尽的折磨和煎熬,是你给我的生活带来光明,你疼惜我爱护我,让我感觉到自己也是值得被珍爱的。” “嫁给你是我唯一的希望,所以我不允许任何人阻止我得到幸福,不允许任何人阻止我们的幸福。” 周慕云愤恨指向筱歌,“都是因为她,我们本来要成亲,若不是因为她的出现,我们早已结为夫妻,是她阻止我得到幸福,是她阻碍我们相爱,我不允许这样的人存在,所以,我要将她杀死,只有她死了你才能属于我。” 楚昭上前,“穆云。” “你不要碰我。”周慕云向后躲去,“如今,你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了吗?这才是我的真面目,什么温柔体贴善解人意都是我装出来的,真正的我自私自利,为了自己的利益不顾一切,甚至杀人双手沾满鲜血,我就是这样一个人,这才是真正的周慕云,你看到了吗?” “穆云。” “我知道我身份低贱,配不上你云靖王府的世子,我这样的人就应该活在黑暗的角落里,是我该死,真正该死的人是我。” “为什么你不爱我,我们相识相爱,为什么你可以这么快将我抛之脑后,都是你不好,是因为你变心,是你背叛了我们的爱情,是你的错。”周慕云撕心裂肺。 “我没有背叛你。”楚昭道,“我和筱歌只是演戏,不是真的。” “演戏?” “其实这一切都是福晋的主意。”筱歌道,“福晋想给你一次机会,世子的妻子将来便是王府的女主人,此人定要贤惠识大体,于是福晋故意提出让我和楚大哥成亲,来看你的反应,若你真的爱楚大哥便不会一味的想着自己,也应该考虑到楚大哥的处境,若你真的贤惠便不会是一味的对我出手,甚至为了自己的幸福要杀人,幸福你本来唾手可得,是你的私自和歹毒毁了它。” 周慕云呆呆看向楚昭。 楚昭点头,“筱歌说的是真的,我配合筱歌演戏,便是为此,娘答应,若你成全我们,那么成亲那日的新娘便会是你,还记得我们去买嫁衣吗?筱歌特意选了你喜欢的布料,因为那是为你选的。” “你说的是真的?没有骗我。” “我对你的心意,难道你到现在还不清楚吗?” 风干的泪水再次夺眶而出,周慕云扶着旁边的桂花树站起,“这便是我人生吗?是报应,是我作孽的报应。” 周慕云嘴里不停嘟念着,摇摇晃晃向外走去,“如今,我还有什么脸面留在王府,我这样的人还有什么脸面活在这世上,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这是上天给我的惩罚。” 楚昭追上过去,“穆云。” 筱歌将他拉住,“楚大哥,事到如今,你还要原谅她吗?” “筱歌。”楚昭回头,“当你真正遇到你爱的人使便会知道什么叫做‘请到深处无怨尤’,这辈子我认定穆云,便不会弃她而去。” 抓紧的手慢慢松下来,眼泪落下,看着那人的背影离自己越来越远。 ‘请到深处无怨尤’,这便是圣帝要告诉自己的话吗? 既然你可以原谅她,那我也可以成全你。 回头,筱歌欲拉花花一起离开,发现花花正出神的看着楚昭离开的方向,神情肃穆,不知在想什么,心猛然狠跳一下。 南贞在思考是会有的表情。 筱歌顿时想到自己来这里之前,是要去找花花的,她看着花花出神的侧脸,心中的怀疑进一步加深,来不及伤心楚昭的离去,筱歌心中顿时被花花填满。 “南贞。”筱歌试探道。 “嗯?”花花回神。 筱歌盯着他,花花疑惑,“怎么了?”露出花花才有的憨笑,方才南贞的神情瞬间消失。 “我方才在叫南贞,你为什么回答?” 花花对她莫名的话弄的摸不着头脑,“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你说话我当然要回应。” 是这样吗?不是不设防备时的自然反应? 或许是时候弄清楚花花真实身份,名字是真是假不重要,花花一直以修仙者自诩,这根本是不可能的。 三界,人神魔,每个人出生时身份已注定,想要改变根本是无梯上天,根本不可能的。 神族热爱和平,他们团结友爱,拥有仙力,维护三界安定。当然,也不排除偶尔会有一两个不想好好活着,寻思造反做魂飞魄散之事的。 魔族好战,处于三界最下层,拥有魔力。但能好好活着谁也不会每天想着和神族对立被杀。 两族之间相互制约监督。 人界位于三界中间,他们日出而作日入而息,过着平静宁和的日子,没有神族和魔族的打扰,甚至不知道神族和魔族的存在。当然,没有人打扰,不代表他们日子很安宁,人类竟然开始自己打自己,玩的还不亦乐乎。 所以,花花修仙者的身份,筱歌根本不相信,可是花花确实有仙力,虽然时灵时不灵,但筱歌亲眼见过,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唯一的解释便是,花花是神族或魔族之人,因为一些原因来到了人界,联想到自己来他身上看到和南贞神似的话语举动,筱歌更加坚定心中所想,抛开蓝佩,花花却是比楚昭更像南贞。 “花花,楚大哥死心塌地迎娶周慕云,我打算离开。”筱歌道。 “灿灿打算去哪?” “你会陪着我吗?” “当然。” “明日出发。” “好。” 第三十四章 行云宗 说是出发,却是不着急出城,在闹市玩累后,筱歌拉花花来到行繁最大的客栈,没错,两人根本没有赶路,只是在行繁游玩。 花花担心道,“灿灿,你点这么多菜,我们根本吃不完,而且付账之后我们没便没有盘缠赶路,投宿了。” 筱歌道,“不需要投宿啊。” “为什么?” “花花。”筱歌正色,不再看向别处,“我们认识这么长时间,你对我的事情了如指掌,而且帮了我很大的忙,我还不知道你的事情呢,之前你住在什么地方?认识什么人?为什么和未婚妻分开不能在一起,你说出来,说不定我可以帮你呢。” “我的事……”花花有些为难,“为什么提及我的事情?” “我也想帮花花啊。”筱歌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渴望着,“难道花花不愿意告诉我?” “当然不是。”花花道,“其实,我是被赶出来的。” “赶出来?为什么?” “我是行云宗的弟子,类似于江湖门派,可他们不是学习武艺,而是仙力。行云宗的人与世隔绝从不和世人相处来往,世人只有极少数人知道它的存在。” “我和流云在八岁那年,被外出游历的宗主所救,回到宗内之后我和流云开始学习仙力。流云天资聪慧一点就透,宗主教的仙力,他一两日便可学会,反倒是我,一个月甚至两个月都学不会。” “流云总是嘲笑我,我也很懊恼,几乎有离开的想法,可是小师妹总是鼓励我。” “小师妹?”筱歌插嘴。 “嗯。小师妹是宗主的女儿,从小在宗内长大,对宗中的仙力悉数掌握,知道我学不好之后,便陪着我练习,指导我。” 筱歌酸酸道,“于是日久生情,你们相爱了?” 花花羞赧点头,“嗯,可是我没想到流云竟然也喜欢小师妹。”笑容不再,取而代之的是阴郁,“我们兄弟两竟然同时喜欢上一个女孩子。” “于是你们大打出手?流云将你赶了出来?他也没这个权利啊。” “今年年初宗主仙逝,临死前将宗主之位传给宗中造诣最高的流云,流云为了阻止我和小师妹在一起,于是毁去我的仙根,将我从宗中赶出。” 筱歌若有所思点头,“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你的仙力时灵时不灵。” “之前,你觉得熟悉的那些话,都是我和小师妹之间的誓言,我曾指天对月发誓,要保护她一辈子,可是我却没能做到。” “你想不想回去?” “我现在这个样子,回去又能怎么样?流云现在是行云宗的宗主,他不会成全我和小师妹的。” “所以,你就这样放弃了?你忘了我的身份?我可是神族三公主,我的仙力可比你们行云宗强多了。” “可是灿灿是凡间的神族,没有仙力的,你要如何帮我?” 筱歌蔫下去,安慰道,“等着,等我回到天宫,我一定帮你夷平行云宗,帮你把小师妹抢回来,让你们有情人团聚。” 花花激动,“谢谢灿灿,谢谢灿灿。” “这点小事,我手到擒来,无需言谢。”嘴上如此说着,心中却在不屑,不要以为你编出一个什么行云宗,我就会相信你说的话,当我是傻子吗?本公主可是神族,对人间的事了如指掌,我怎么从未听说过什么行云宗。 南贞,如果你被圣父抹去对我的记忆,我会帮你找回来的。 筱歌托腮,“既然不能去行云宗,那我们接下来要去那里呢?” “我听灿灿的。” “不如去找萆荔草吧,在王府的时候福晋待我不薄,在我回天宫之前,我想为她做点事。” “灿灿什么时候会天宫呢?” “楚大哥成亲的时候吧。”筱歌道,“楚大哥成亲,我们和圣父的约定便分出胜负,我会回到天宫,楚大哥会留在人界和周慕云继续生活,直到死,然后回天宫。” 当然这些事情的发生是建立在楚大哥是南贞的前提下,若花花才是真正的南贞,事情便会大不一样。 看到的和切身感受到的,那个更值得相信呢?筱歌相信自己的感觉没有错。 “查了那么久,可有找到符禺山在哪里?”在王府,一直是花花负责查找仙草的位置的。 “西边。” “好吧。”筱歌并不多问,自己是路痴,引路的事情一直都是花花的任务。 有什么能让试探一下花花呢?属于南贞的东西,只有他知道的东西,属于自己和他的小秘密,一路走一路想,到用午饭时辰,筱歌依然一无所获。 “灿灿。” “干什么?”正在烦躁,被人打扰,筱歌回头神情不善。 花花不受控制的向旁边躲去,筱歌从来不是温柔矜持的女孩子,如果惹她不高兴,她完全有可能动手打人,已经被筱歌咬过三次的花花早已将她的习惯牢记在心。 “午饭,我们要不要在这里吃?下一个镇子距离这里很远。” 吃饭?筱歌突然想到南贞曾经被自己逼着为自己做了一次糕点,桂花糕,对就是这个,“花花,我想吃桂花糕。” “我去买。” “我想吃你做的。” “我做的?”花花为难,“我一个大男人,怎么会做那些东西。” 筱歌笑,当时的南贞也是一脸为难的这么说,‘筱歌,我一个大男人那里会做哪些东西,如果你想吃,我去让下人们做一些。’ “如果你想吃,我去买一些。” “不要,我就要吃你做的。”筱歌坚持,最后南贞还是被自己逼着进了厨房,做的一团糟,不过勉强能吃,而且味道不错。 “可是,可是……”花花还在推辞。 筱歌把眼一瞪,“你不愿意?” “我们的钱只够吃饭的,如果去买做桂花糕的材料,就没钱吃饭了。” 筱歌挥出的手停在半空,几次张口,最后道,“那我们还是先吃饭吧。” 身上的钱少,自然吃不了好东西,筱歌心里有事,倒是不在意。吃完饭,两人下楼,筱歌一脚踩空,在花花来不及做出反应前从楼梯上跌下。 花花慌忙将筱歌扶起来,“灿灿?” 筱歌疼的头上冒汗,“一定是上天在报复为竟楚大哥的腿弄断,所以将我的腿也摔断。” “不要说这么多,我们去找大夫。” 开门的是位年约十六七的小姑娘,在看到花花的一瞬间,怔在那里,“怎么会有这么俊朗的人!” 第三十五章 错觉 小镇上只有一位大夫,是位五十多岁的老头,带着女儿生活,平时靠为人看病为生,若是遇到付不起诊金的穷人,便不收钱,在镇上口碑颇好。 花花带着筱歌来到大夫的茅屋前,开门的是位年约十六七的小姑娘,在看到花花的一瞬间,顿时被花花所吸引,“世上怎么会有这么俊朗之人?” “什么?”筱歌皱眉。 花花温和一笑,“多谢姑娘夸赞,灿灿的腿受伤,我们是来找大夫的。” “进来。”屋内传来一个略带沧桑的男声。 花花扶筱歌进屋,大夫正在将采回来的草药分好,花花扶筱歌在破旧的椅子上坐下,大夫为她诊治。 大夫隔着衣裙检查筱歌的腿,刚一碰到,筱歌便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伤到了骨头,暂时不能走路了。”大夫道。 “治好需要多少钱?”花花为难,“我们没有……” 不等花花说完,开门的小姑娘便道,“不需要钱,我爹经常为镇上的人义诊,我们是在救人,不是在赚钱。” “谢谢。”花花真诚道谢。 小姑娘顿时被花花的笑容迷得七晕八素,“不客气,你们可以留在我们家,直到这位姑娘的腿伤养好为止。” “我不要在这里。”筱歌挣扎着站起来,这个小丫头是怎么回事?这便是一见钟情吗?只一眼,这小丫头便喜欢上花花,真是讨厌。 “你这个样子还要去那里?”花花扶着筱歌,“我们身上没有银子,而他们愿意收留我们,直到你的伤好为止,而且,你这个样子,难道要走到下一个村子吗?在五十里之外。” “你背我。”筱歌扭头,不肯妥协。 “不要闹别扭。”花花转身,隔去小姑娘好奇的目光,让筱歌做回椅子,转头,“请大夫为灿灿治疗腿伤。” 小姑娘白芷,好奇,“她……”方才还在闹别扭,为何现在这么安静,任由你做主? “灿灿就是小孩子脾气。” “我叫白芷。” “我叫花花,我姓白。” 白花花?白芷一时词穷,讪笑,“白公子请坐,我去为你们倒水。” 白芷倒水回来,花花不在屋内,她将其中一杯送到筱歌面前,筱歌仍在游神天外,“姑娘请喝茶。” 筱歌接过杯子,并没有喝下去的意思。 “方才你极力反对留在我们家疗伤,能告诉我为什么突然间同意了吗?”白芷好奇。 筱歌回神,“我为什么要告诉你。”用喝水掩饰。 热热的水自口中进入肚子,很舒服,筱歌的思绪仍然停留在方才,温热柔软碰触自己的脸颊,花花竟然亲了自己,是自己的错觉吗?花花怎么会亲自己呢? 不多时,花花端着一碗刚煎好的药进来,散发着苦味,“我们已经吃过午饭,现在吃药正好。” 筱歌不情愿的喝药,大夫手拿两块窄长的木板进来,“我要用这两块木板将你的腿固定,所以,受伤的腿暂时不能走路,不能用力。” 不能走路意味着只能待在屋内,性子活泼的筱歌自是受不了的,正要出声,迎上花花带笑的眼睛,顿时想到方才他亲自己的事,反驳的话未说出口。 “乖。”花花摸摸她的头,将药碗放到旁边的木桌上。 大夫将药碗收回,继续摆弄他那些草药,“你们感情真好。” 筱歌视而不听,花花回一春风般的笑容。 筱歌行动不便,身边离不开人,只有在出恭的时候白芷负责,其他时间花花寸步不离,甚至睡觉和筱歌一个房间,一个躺在床上,一个人趴在桌上。 “会不会太辛苦?”筱歌看着花花憔悴的脸,有些不忍道。 花花摇头,“若是担心我,那就快点好起来吧。” 最后还是白芷知道后,将空屋的一张床移过去。 晚上,筱歌看着另一边花花的侧脸,花花说是因为自己太想念南贞,所以才将身边的人和事和他联系在一起,其实这一切都是自己的错觉。 真的是自己的错觉吗?如果是,为何自己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将花花看作南贞,为何花花不止一两处和南贞相似呢? 就自己受伤这段日子,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在天宫的时候,自己也曾因为不小心受伤,那时也是南贞照顾自己,在这里疗伤的这段时间,自己总觉得仿佛回到天宫的那段日子,自己行动不便,凡事都要依靠南贞,而他从来不觉麻烦,尽心尽力。 “花花?”筱歌轻声道。 旁边没有回应,应该是睡着了吧,照顾人总是很累的一件事。 黑暗中,筱歌看着花花的侧脸,“花花,你知道吗?之前我看到楚大哥带着蓝佩,所以我认为他才是我要找到人,可是渐渐的我发现,我对你的熟悉感越来越强,我总觉得你才是真正我要找的人。” “我时常在想,会不会是蓝佩出错,或许这是圣父我和南贞的考验,故意将蓝佩送给一个不相干的人身上。” “可是,你不认的我,我没有任何证据说明你就是南贞。” “你和楚大哥,那个才是我要找的人呢?” 清晨睁开眼,花花早已起床,扶着屋中的东西单脚跳到门口,筱歌站在门内向外张望。白芷在摆弄草药,花花站在旁边,两人又说有笑,不知在说些什么。 “花花。” 花花回身,看到筱歌,向她走去,“你醒了?饭菜已经做好,用早饭吧。” “你们在说什么?”筱歌不悦。 “随便聊聊,没说什么。” “你们关系很好。”筱歌吃味。 花花将饭菜摆好,“吃吧。” “白芷好像很喜欢你,在我们来到她家第一天,她看到你之后便傻了,被你的美色所迷倒,所以她才故意找你说话,就是想多了解你,或许她也想让你了解她,你知道她……” “灿灿。”花花打断筱歌的滔滔不绝,将距离比较远的肉菜,放到她面前,“用饭。” “你不相信我说的?”筱歌吃口一饭,忽而想到什么“该不会是,你也喜欢白芷吧?所以你才假装不明白她的心思,继续和她谈天说地?”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白芷只是随便聊聊,听她讲一些为病人治病的故事。” “我也是女儿家,所以最懂得白芷的心思,若是你不喜欢人家,最好……” 花花扳着筱歌的肩膀,让她看着自己,“我是有未婚妻的人,所以,我不会对我未婚妻之外的人动心,我绝不会辜负,做对不起我未婚妻的事情。” 进来的白芷,听到花花的义正言辞,“白公子有未婚妻,为何还要和筱歌姑娘同屋而居?我一直以为你们是夫妻。” 第三十六章 小心眼 “若你们不是夫妻,为何同屋而居?白公子既然有未婚妻,为何还要寸步不离照顾筱歌姑娘,甚至晚上也守在旁边?”白芷不解,看到两人如此亲昵,形影不离,自己甚至还为两人的伉俪情深不离不弃感动,两人竟不是夫妻吗? “为何?”筱歌不解,“我受伤行动不便,我们是好朋友,花花当然要照顾我。”筱歌理所当然,“有什么不对吗?” 白芷再次目瞪口呆,“当然不对,你们这样在外人眼中完全是夫妻。如果你们不是夫妻,你们的行为是为侯晏条律所不容,要遭人唾弃受刑的。” “你太大惊小怪了,朋友间相互照顾不是应该的吗?” “白公子有未婚妻,你竟然和其她女子同屋而眠,贴身照顾。”白芷又看向筱歌,“若是你的未婚夫寸步不离的守在另一个女子身边照顾,甚至晚上也不离开,你会怎么想?” 筱歌想象着南贞和其她女子在一起的情景,“当然不可以。”吼完之后才发觉,花花如此照顾自己确实有些不妥,花花有未婚妻,自己这样做是在破坏她们二人的感情。 筱歌呆呆的看向花花。 花花夹块肉放到筱歌碗中,“再不吃饭就凉了。” 接下来的日子,花花像往日一样悉心照顾筱歌,仿佛那日的事情没有发生。筱歌却在不断想着这件事,花花不是一个招三暮四朝秦暮楚之人,既然他有未婚妻便不会对其他人有任何心思,可是他为什么还要这样照顾自己呢?就像白芷说的,花花做的已经远远超出了朋友的界限。 想破脑袋筱歌也想不明白花花的心思,将其归结为花花是重义气之人,看到朋友有难不会置之不理,会如此照顾自己在他看来只是应该为朋友做的事,如此想着,便像往日一样心安理得接受花花的照顾。 一个多月的休养,筱歌的腿已经可以活动,大夫允许她到院中散步,但是不能走太远,如有什么不适要立即告诉他。 筱歌坐在院中,温暖的阳光在在身上,她舒展双手,“整日别再屋内,我快被憋死了。” 花花笑她,“之前你不能走,我也有抱你到院中,你那有整日憋在房中。” 白芷陪大夫采草药回来,手里拎着三只野兔,“白公子快来帮我,今天中午我们吃野兔肉。” 花花正要起身,筱歌一把将他抓住,“不许去。” “辛苦白芷姑娘了。”花花坐在原地。 大夫将药框放到院中的石板上,将里面的草药一一拿出,“小两口感情真好,你们在这里住了这么多日,我从未见你们拌过一句嘴,白芷将来的夫君能如此对她,我便死而无憾了。” 筱歌脸红,“金大夫。”金大夫经常如此打趣两人,筱歌几次说明,两人不是夫妻,可他依然如此。 白芷摇摇头,进屋着手开始做午饭,白公子是帮不上忙,只能自己一个人来了。 用完午饭,白芷想到上午从山上采来的野果,下午要到镇上换米,于是道,“今日采摘的野果有些多,用完午饭之后,白公子可否帮我背到镇上,我们要换米下锅。” 花花看到筱歌垂下去的嘴角,“筱歌下午想出去走走,所以,我可能不能……” “是我唐突了。”其实在话说出口后,白芷便后悔了。 晚上做饭的时候,白芷不小心将手指划破,用完晚饭之后,花花帮忙收拾碗筷,将碗洗干净。 白芷站在一旁,“让客人做这些事,真是不好意思。” “应该的,我们在这里白吃白住,我应该多帮忙的。”花花道。 “筱歌没有让你陪她吗?”白芷好奇,“刚开始时筱歌对我有敌意,所以我不是很喜欢她,但是时间长了之后,我发现她是一个性格豁达之人,而且很有正义感,渐渐开始喜欢她,筱歌是个很好的姑娘。” 花花点头认同,“你说的对,和她相处久的人都会喜欢上她。” “但是我真的很好奇你们的关系?”白芷禁不住内心的好奇,“假若筱歌性格直率,不会如我心中所想,但白公子定然不是如此……”白芷不知如何说出自己心中所想,“不是如此孩子心性之人,你有未婚妻,为什么还要做令人误会之事呢?” “筱歌并没有误会,她清楚我们是朋友。” “我只是不明白白公子的想法。” 花花将碗洗好,转头看向白芷,“因为,我应该这样做。” 这算什么回答?白芷更加疑惑,“对不起,我问了不该问的。”这是白公子和筱歌之间的事情,自己没有资格过问。 “我从未隐藏我对你的心思,在看到你第一眼的时候我便喜欢上了你,但我看到你和筱歌两人,以为你们是夫妻,当我知道你们不是的时候我很开心,但是你竟然是有未婚妻的。” 欲离开的花花转身,“筱歌总是很孩子气,有时候还很小心眼,我不想让她生气,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白芷愣愣点头,内心却在问:什么意思? 看到两人许久没有出来,筱歌起身向厨房走去,听到里面传来对话声,侧耳细听,两人在谈论自己,花花竟然和白芷说自己小心眼。 不禁气上心头,我把你当朋友,你竟然在背后和别人说编排我的不是,既然你那么喜欢白芷,那便留在这里和她在一起好了。 走出院子筱歌才发现,现在是晚上,金大夫家处偏僻,此刻外面一片漆黑,自己左眼的眼疾,道了晚上便看不清东西。 瞎子也可以走路的,何况自己的右眼还能看清东西,在旁边折了一根树枝当拐杖用,筱歌一脚深一脚浅走出金大夫的院子。 一口气走出好远,直到身上的力气用完,筱歌才坐在路边,还未痊愈的腿伤传来阵阵疼痛,筱歌轻柔自己伤处,四处观看,才发现自己竟然一口气走到了镇上,不远处灯火通明,街上还有行人来往。 自己身上没有银子,难道要一直这样坐在这里? 有人在自己面前停下,筱歌慢慢抬头,一个肥胖似猪的男人一脸色相,一看便是不怀好意之人,“小妞,一个人吗?” 筱歌慢慢站起来。 第三十七章 这么泼辣谁敢娶 有人在自己面前停下,筱歌抬头,看到一张不怀好意的面孔,“小脸蛋不错,一个人吗?” 筱歌慢慢站起来,“是啊,我现在正需要你,大哥能帮我一个忙吗?” 男人越加兴奋,“当然可以,小妹妹现在需要什么?” “需要发泄心中的怒气。”筱歌毫不留情出手,在男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拳打脚踢。 男人想还手,已处于劣势,无奈平时自己养尊处优,又不巧的将家丁全部骂回家,只好躺在地上任凭这个疯女人打个痛快。 “啊!”腿伤处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筱歌终于住手,抱着自己的脚倒在地上,疼的眼泪掉下来。 “啧啧。”旁边有人摇头叹息,“还是这么泼辣,将来谁敢娶呦。” 筱歌泪眼汪汪抬头,正准备撒泼,看到是浒谷子师父,惊喜,“师父,怎么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浒谷子将地上的筱歌扶起来,“若不是恰巧经过,怎么看到我的好徒儿这么勇猛的表现呢。” “师父又取笑我。” “这么泼辣,将来谁还敢娶你啊,若是嫁不出去可如何是好?” “当然是南贞。”她若是不娶自己,就以神族三公主的身份,命令他一辈子不准娶妻。 浒谷子好奇,“南贞是谁?白公子呢?他不是一直跟在你身边吗?小两口闹别扭了?” “从今以后我和白花花没有任何关系。”提及花花筱歌就来气,“我以为花花是我的朋友,可以两肋插刀的好朋友,可是他却在别人面前编排我,说我的不是,我筱歌没有这样的朋友。” 浒谷子耸耸肩,“既然你无处落脚,不如先跟我回去。” 浒谷子来一家客栈落脚,筱歌进门之后便坐房中的凳子上数落起来,“我一直以为花花是个忠义之士,是个好男人,没想到他竟然是个这样的人,说我的不是也还罢了,明知道那个白芷喜欢他,竟然还去招惹人家。” 转头看到浒谷子游神天外,“师父,你有听我说吗?” 浒谷子给她倒杯茶,“我在听,你继续说。” “花花明知道白芷喜欢她,竟然还和她在一起说笑,他可是有未婚妻的人,他这样做对得起他的未婚妻吗?分明就是招蜂引蝶花花公子一个。” “白公子有未婚妻?”浒谷子惊讶,看来自己离开之后,发生了很多事,“那你呢?你还喜欢他吗?”筱歌对白公子的感情,自己看在眼里。 “我自然是要嫁给南贞的,我才不喜欢那个花花公子。”筱歌气愤。 又是一个自己不知道的人,“我不管你口中的南贞是谁,若事情真如你所说,你们各有心仪之人,你看到白公子和其她女子说话,为何这么生气?朋友之间也不应该如此生气才对啊,还说你不喜欢他,你这是在吃醋,傻丫头,你在吃醋,你知道吗?” “我没有,师父若是再胡说我就生气了。”筱歌提高嗓门,满脸通红,可见生气是真。 “好好好,没有,你说没有就没有。”现在还不够生气吗?浒谷子忙安慰,“既然我徒弟不想看见他,那就不见,今晚留在师父这里,好不好?” “我睡床上,你睡地上。” “我睡门外,你好好休息。” 金大夫家,花花发现筱歌不见之后便开始寻找,找遍整个院子也没有找到人,心中顿时不好,忙施展仙力寻人,其熟练程度,根本不似之前的初学者时灵时不灵的样子,知道筱歌向南走之后凌风而去。 脑满肠肥的胖子依然在原地抱着伤处哀嚎,花花撇一眼,眼神阴毒,你应该庆幸自己没有动她一下,否则便不是躺在这里哀嚎这么便宜。 一口气赶到客栈,花花依然气息均和,丝毫没有气喘,看到门口的浒谷子之后,整理一个自己的衣裳,上前。 “我就知道你会来。”浒谷子道,“怎么惹我的好徒儿了?竟然要和你绝交,从此不相往来。” 花花苦笑,“我若是知道就好了。” “那我换个问题。”浒谷子好整以暇道,“你为何一直守在筱歌身边?”上下打量花花,“你这样的人,不会做无谓之事。” “我这样的人?”这句话,自己似乎第二次听到。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筱歌在和不在,你完全是来两个人,现在的你言辞犀利头脑清晰,我甚至可以说你心机深沉城府极深,所以,你能告诉我你留在筱歌身边的目的吗?” “我不会伤害筱歌。” “人会在不经意间做一些事情,比如,伤害别人而不自知。”浒谷子道,“我是筱歌的师父,虽然我们聚少离多,但不表示我对她的感情浅,如果你敢伤害筱歌,我不会手下留情。” 闻言,花花看向浒谷子,眼神清明,“你也并非普通的大夫。” “那当然,我可是神医,当然不是普通的大夫。”浒谷子哈哈大笑,方才一触即发的紧张感瞬间消失,“你小子知道什么是神医吗?无论何种病,无论什么疑难杂症,神医都手到擒来。” “既然不如,那请神医为筱歌诊治一下腿上吧。”花花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你要不要进去看看她?” 花花摇头,“她现在在生我的气,我进去只会让她更气,我守在这里,您去休息吧。” 之前在王府,筱歌曾守在自己房门前,坐了一夜,而自己站在屋顶看了他一夜,那个时候她一定很无助吧。 清晨,筱歌被阵阵香气叫醒,转头看到花花坐在桌边,桌上放着香气四溢的早饭。 “你醒了?起来用早饭吧。” 筱歌侧身向里躺着,自己才不要理会这个花花公子。 “就算是生气,也应该是你罚我不准吃早饭,为什么是我犯错,你要饿自己呢?吃饱才有力气打我,我昨晚看到你教训的那个胖子,他……” 花花还没说完,筱歌起身,愤愤做到桌边开始吃早饭,花花说的有理,是他做错事情,自己要惩罚他才是,“今天早晨你不许吃饭。” 花花欣然点头。 第三十八章 叛徒 浒谷子推门而入,“我还担心你生气不吃饭,看来是我多心了。” “当然不能吃饭,不过是花花,不是我。” “看到你们和好,我就不担心了,我今天要离开,你们随意。” 筱歌抬头,“你要走?” “我可是神医,神医当然要有神秘感,行踪飘忽不定,神龙见首不见尾,这样才对。”浒谷子将包袱背在身上。 筱歌起身,“我和你一起走。” “不要不要不要。”浒谷子摆手,“你一个女儿家跟在我身边多有不便,还是让白公子陪着你。” “我可是你徒弟,那有师父不带徒弟的?”筱歌噘嘴,自己才不要和花花在一起。 “你要学习医术吗?” 筱歌毫不犹豫的摇头,自己曾听浒谷子师父讲过药材的功效用处,不到半柱香的时间便昏昏欲睡,筱歌确定自己不是当大夫的料。 浒谷子瞥她一眼,“那你跟着我做什么?让人家知道神医的徒弟竟然不懂医,你会破坏为师的名誉的。” “那你干嘛收我为徒?” “当然是看你可爱啊,想我年过花甲,依然独身一人,没有美女作伴,当然要找个徒弟,将来我卧病在床也好有人伺候不是。” “你收我为徒就是为了让我伺候你?”筱歌动怒,“天下还有如此买卖?白白捡了一个徒弟,竟然要我守在床边尽孝吗?” 浒谷子点头,“为师就是这么想的啊。” “浒谷子。”筱歌眼睛冒火。 浒谷子溜之大吉。 花花道,“用完早饭,我们要去哪?继续去符禺山吗?” 筱歌闷闷吃饭,“我还没有原谅你。” “边走边惩罚我也可以。”花花笑,“首先,可以让我知道我犯了什么错吗?” 筱歌冷冷道,“叛徒。” 花花欲哭无泪,“此话从何说起?” “我们认识在白芷之前,可是你竟然在白芷面前编排我的不是,说我小心眼。”筱歌将手中的筷子拍在桌上,杏目瞪圆。 “所以,我是叛徒?” “对,你背叛我们的友谊,你吃里扒外胳膊肘往外拐,从今后我不认识你,我要自己去符禺山找萆荔草。” 原来是听到了这个。 花花道,“可是灿灿不知道去符禺山的路。” “你帮我画地图。” “可是灿灿还没有原谅我。” 筱歌眯眼,“你威胁我?没有你,我照样能找到符禺山。”说完摔门而出。 该死的花花,竟然威胁自己,自己才不会受他威胁,以为自己离开他便什么也做不了吗?没有他自己照样可以找到符禺山。 边走边想,筱歌猛然停下,还以为花花会追上来,身后竟然没人,哼,犯了错不来承认错误,还等着自己去找他吗? 转头继续向前走,一条街走到尽头,若继续走便要拐弯,筱歌忍不住向后看去,人来人往的大街,没有花花的身影。 真的生气了?自己是不是太过分了,其实也没什么,不就是说自己小心眼嘛,有什么大不了,而且花花平时对自己那么好,自己不应该这么小气的。 开始往回走,走两步之后又停下。 可是,自己和他才是最好的朋友,他竟然和一个认识不到两个月的人,还是一个姑娘,说自己的不是,说明他根本没有将自己看做好朋友,自己才不要原谅他。 折身,继续离开,走两步再次停下。 花花心思单纯,或许是自己多想,他并没有恶意,只不过一句话,自己不需要大惊小怪…… 于是街上行人便看到这样的情景,一个漂亮姑娘自言自语,在两三步的距离内徘徊。 “或许是脑袋坏了吧。”行人摇头叹息,这么漂亮的姑娘,竟然是个傻子。 “还是回去吧。”自己堂堂神族三公主,没必要因为一句话斤斤计较,鉴于花花平时对自己的帮助,自己也应该大度一点。 筱歌回到客栈,花花站在房间内,保持着筱歌离开时的姿势,看到筱歌之后,顿时喜笑颜开,“你回来了?我就知道灿灿不会扔下我一个人的。” “所以,你是故意留在这里,等我回来找你?” 花花声音低下去,“我知道我不应该说灿灿小心眼,但是我又不知道如何做灿灿才能不生气,只好在这里等,等灿灿不生气之后回来找我。” 筱歌顿时如被天雷击中一般,僵在那里,熟悉的感觉再次袭来。 “筱歌。”南贞将破碎的剑穗递到筱歌面前,“对不起,我练剑的时候不小心……” 筱歌甚为平静,“这是我送你第一个剑穗,是你的生辰礼物。” “我知道是我的错,对不……” 筱歌豁然起身,“南贞。” 南贞住嘴,自己了解筱歌,若是在这个时候开口,她只会更加生气,最好的方法就是默不作声挨骂。 “把我送你的剑穗弄坏,你还有理了是吗?站在这里不说也不动,难道等着我给你道歉吗?” 南贞不说话。 “我有说错吗?我为了送你这个剑穗,整整编了三天,你竟然不到一天就弄坏,你有没有把我送给你的东西放在心上?” 南贞不说话。 “你五年前送给我的金钗我还好好保存,要看吗?”筱歌将金钗自头上取下,“看到没有,看到没有?” 南贞不说话。 “说话。”一个人独角戏,筱歌更气。 “对不……” “对不起有什么用,你每次都这样,你是故意的对吗,故意弄坏我送给你的东西,惹我生气……” 南贞不说话。 “哼。”说半天话,筱歌口干舌燥,转身准备回寝殿喝口茶。 气哼哼走到一半,原本以为南贞会追上来继续给自己道歉,却发现身后空无一人,筱歌更加生气,不来给自己道歉,难道等着自己去给他承认错误吗? 犹豫再三,筱歌折回去,看到南贞依旧站在原地,看到自己后眉开眼笑。 “为什么站在这里?等我来给你道歉吗?” 自己当时也和今天一样生气,所做之事也和今天一模一样,生气走掉,然后犹豫再三,最后折回。而花花和南贞当时的模样也几乎一模一样,沉默一言不发,任凭自己发泄个够,然后站在原地等自己回来。 花花方才说的话和南贞那时说的话一字不差。 筱歌好整以暇走到花花面前,“有一次南贞将我送他的剑穗弄坏,也和你一样一言不发,然后站在原地等我回来,他当时说的话和你方才说的一字不差。” 花花欣喜,“那灿灿原谅他了吗?” “我自然……” 猝不及防,筱歌一把将花花的衣服脱下。 第三十九章 我好想他 猝不及防,筱歌一把将花花的衣服脱下。 “灿灿。”花花瞬间脸红到脖颈,忙着要将衣服穿起来,被筱歌伸手阻止,“灿灿?” 筱歌微笑,“你方才问我,有没有原来南贞?” 花花点头,想将衣服穿起来,无奈,被筱歌拦着。 “我咬了他一口。”筱歌走到花花身后,“在他的右肩稍后的地方。” 如果花花是南贞,那么他右肩稍后的地方便会有和南贞身上一模一样的伤疤,这个是骗不了人你的。 现在就是解开自己心中疑惑的时候,自己的感觉是不会有错的。 看到花花的肩膀,筱歌怔在那里,眼泪自眼眶滑出。 “灿灿。”花花慌忙将衣服穿好,“你怎么了?为什么哭?” 筱歌默默摇头,自己曾经满怀希望,一切一切是那么熟悉,尤其是方才花花对自己说的话,不是一个人怎么会说出一模一样的话。 可是,花花不是南贞,花花的后背和南贞的一样宽阔结实,但是没有疤痕,没有自己留下的疤痕,他不是南贞。 一切都是自己的臆想,花花不是南贞。 筱歌抹掉眼泪,“我没事。” 蓝佩是对的,楚大哥才是南贞,现在自己可以死心了。 皓空明月,星光点点,皎洁的月光如轻纱般为大地披上一层纱衣。 深夜的城外空无一人,其中一棵大树上坐着两个人,两人并做,四条腿悬在半空,悠闲的荡来荡去。 筱歌望着夜空最的星子,“我们这样你未婚妻会生气吗?” 自己一直以为花花所说的一切都是假的,他口中的未婚妻就是自己,所以从未顾忌两人之间的事情,可现在自己不得不考虑这些。 花花将她的头靠在自己肩膀。 “之前我一直以为你是南贞,因为很多时候我都觉得你和南贞很像,可是看到你肩膀时,我才发现是我错了。” “你会找到南贞的。” “以前我们也经常一起坐在高高的树上,南贞不会讲故事,可是我总是逼着他给我讲。”想到和南贞在一起的种种,筱歌不由甜上心头。 “‘惜剪剪碧玉叶,恨年年赠别离。人生如参商,东西不得见。’参星和商星真的好可怜对吗?同一片星空中,却永无相见之日。” “嗯,好可怜。” 筱歌继续道,“比起参商,牛郎织女星好好很多,‘昭昭牵牛星,皎皎汉河女,各在天一方,每年总能一见。’至少他们每年还能见一面。” “可是,我没有他们坚强。”筱歌哽咽。 花花感到一颗滚烫的泪水浸湿自己的衣裳。 “和南贞很开不过短短的几个月,在天宫甚至不到一天,我便开始想他。”眼中流出的泪似止不住般,越来越多,“花花,我好想念南贞,好想他。” “你们会见面的。”花花安慰。 “我已经见到他了,可他不记得我,不记得我们之间的约定,他现在一心想着迎娶周慕云,甚至误会我冤枉我。” 当初和圣父定下约定,自己坚信能再次和南贞相遇,并且相爱,因为自己坚信南贞是上天安排给自己的夫婿,即便是死也不能将他们分开。 可是自己错了,自己甚至连努力争取的机会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眼睁睁的看着南贞和其她女子相爱,将自己忘的一干二净。 原来,没有什么是注定,没有什么是不可分的,一切都是自己太自负,圣父说的对,爱情不是自己看起来那么简单。 “睡吧,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嗯。” 筱歌闭上眼睛,花花听到她均匀的呼吸声,“花花。” “嗯。” “楚大哥和周慕云成亲时,我和圣父的约定便分出胜负,那时我便会死去,回到天宫,在这之前,你能陪在我身边吗?” “让我陪着你吗?” “这是我唯一的心愿,在我死之前,我希望你陪在我身边。” “好。” 得到肯定的答案,筱歌安心睡去。花花望着夜空闪烁的性子,眼睛明亮,闪着比星子更璀璨的光芒。 “睡吧,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花花侧头去看躺在自己肩膀的人,将她抱在怀中,然后慢慢低头,两人的距离慢慢拉近…… 忽而,花花的动作停下,夜空中,他的眼睛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芒,继而继续,在筱歌的额头印上一吻,“既然来了,就不要躲躲藏藏。” “呀呀呀,没想到我一来便看到如此活色生香的一幕。”不远处一棵粗壮的大树后走出一人,身材高大,身体结实,月光下古铜色的肌肤,一张不算俊美但绝对让人讨厌不起来的脸,“不愧是……” 花花一个眼神制止对方接下来的话。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花花小心将怀里的筱歌护好,让她睡的更舒服一些。 来人燕樱斜靠在方才藏身的那颗大树,“别这么冷淡嘛,我们是好朋友,我当然是关心你,才来的。” “不需要。” “任务进行的如何?” 花花低头看怀中熟睡的人。 燕樱咂嘴,“怎么?后悔了?所以说,当初为什么要答应呢?” “我决定的事从来不会后悔。”况且这件事也不容自己后悔,自己只有答应的份。 “其实事情很简单,你还想拖到什么时候?还是说你喜欢上凡间的身份,很享受现在在凡间的日子?” “至少不讨厌。” 燕樱凌风而起,坐在花花对面的树杈上,低头看他怀中的筱歌,“真的睡着了?三公主还是和以前一样啊。” “说你的来意吧。”花花换手,不着痕迹的遮挡燕樱的目光。 燕樱无奈,“我真的是担心你,特意来看你的。” 花花眼神微变。 “好好好,我说。”燕樱投降,“我是奉命前查看。”燕樱特意强调‘查看’两个字。 “奉命吗?”花花眸色加深。 “你是那位心中不可缺少的左膀右臂,可与你怀中那位比起来,就算你死,她也不能有一丝一毫受伤,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第四十章 三皇子 “你可以走了。”花花抱着筱歌自树上一跃而下,慢慢离开,动作轻柔,怀中之人没有任何察觉,依旧沉浸在熟睡中。 “我找的这个理由不高明吗?”燕樱反思,冲花花喊道,“你怎么能这么对我说话,难道你不知道我现在代表着谁吗? 无人回应。 “其实那位也很关心你,你和你怀里那位都不能有事。” 花花的背影消失。 燕樱摇头叹息,好不容易来一趟,还以为能有好玩的,竟然这样就要回去。身影一转,同样消失在夜色中。 连续赶路,累了便坐在路边的一块大石头上休息,筱歌抹去头上的汗,抬头看天,“我问过浒谷子师父,他说除了符禺山,皇宫里有专门收藏奇世间稀草药,或许会有我们要找的萆荔草也说不定。” “皇宫可不是谁想进就能进去的地方。” 筱歌不以为然,“为什么不能进?云靖王府我们都进去过,皇宫为什么不行?” 花花说昨晚自己捡到一块玉佩,于是当掉还钱,此刻两人坐在小镇上唯一一家客栈里,将店内的肉菜点个遍,菜上来之后便像恶狼一样开始吃肉。 “说不定我们能遇到一个回京的皇子呢,而且他正好被某些事情所困扰,需要我们的帮助,这样的话,花花就可以用仙力骗他,我们就能进宫,在宫内骗吃骗喝,再也不用吃馒头了。” “皇宫可是随时可能掉脑袋的地方,若是骗人不成反被抓,你再也别想和南贞有情人终成眷属了。”花花将盛好的汤放到筱歌面前。 “本姑娘这么精明的人会被砍头吗?要砍也是我砍别人的头。” 花花笑笑不说话。 外面传来一阵嘈杂声,花花引颈而望,大概十五六人,各个坐骑精良,为首之人身穿锦服,做工不凡,花花注意到他衣领上的图案,“灿灿,真的让你说对了,来人很可能是一位皇子。” “真的吗?”筱歌眼睛发光,仿佛饥饿的狼看到羊,“终于不用再吃馒头了,我要吃肉,很多很多闻味道就让人流口水的香喷喷的肉。” 花花笑她的夸张,“现在不是在吃肉吗?” “这里的肉味道太差,皇宫里的大厨可是为皇帝做饭的,一定非常好吃。”仿佛看到满满一桌香气四溢的美味佳肴摆在自己面前,筱歌搀的直流口水。 在筱歌流口水的档,老板走到桌前,搓搓手开口,“请两位离开,我们这家客栈被外面那位爷包了。” “可是我们还没有吃完。”好不容易有肉吃,筱歌还没有吃尽兴。 老板小声道,“外面那位是当今三皇子,不是我们普通百姓惹得起的,我劝二位还是离开吧,没有吃完的菜,我给你们包起来,你们路上吃。” 三皇子?激动道,“老板你确认外面那位是三皇子?” “我确定,两位还是离开为好。” 筱歌顿时嚷起来,“什么三皇子二皇子,皇子了不起吗?皇子就可以随便赶人吗?我可是付钱吃饭,没有违反侯晏的国法,凭什么赶我们走?” 老板吓得的慌忙堵筱歌的嘴,被筱歌推开,“姑奶奶,我求求你小点声,我们客栈还想继续做生意呢。” “我就是看不过皇权压人,王子犯法庶民同罪,皇子又怎么样?” 老板想花花求助,花花无奈耸耸肩。 门外走进来一个人,身穿甲胄,一脸肃容,“老板,怎么回事?这两人怎么还在这里?” 老板赔笑,“这就走,这就走,姑娘家……” “我们不走。”筱歌打断老板,看向来人,“你就是三皇子?我们付钱吃饭,有什么错?为什么要赶我们走?” 来人把眼一瞪,“我看你是不知道厉害,不要活了是吗?” “吃饭就是为了不饿死啊。” “你……” 花花一把抓住那人挥下来的胳膊,“男子汉大丈夫,光天化日之下打女人不好吧?” 那人正想反抗,身穿锦服之人自门外走进来,是位俊朗儒雅之人,看到两人纠缠在一起,“发生了什么事?” 筱歌先兴师问罪,“你就是三皇子。” “这位姑娘是?” “他是你的手下?” 三皇子楚世哲点头,“正是,姑娘为……” “我只是在这里吃饭,你的手下进来赶人,我不同意,他便动手打人,这就是皇家的权利,皇子的为人吗?纵容手下傲慢无礼欺善怕恶?”筱歌斜眼看向楚世哲,“还是说,你们就是侯晏最大的恶人?有皇帝父亲当靠山,所以无所畏惧无所顾忌?” “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人当面毫不留情指责。”楚世哲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不是什么傲慢欺压,只是本皇子喜静,吃饭不喜欢有人打扰,难道这也有错吗?”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习惯,喜欢一个人吃饭,不喜欢被打扰没什么错。”筱歌步步紧逼,“我明白你们皇家的傲慢,你给老板银子让他赶人清场,我也可以理解,但动手打人似乎不太好吧?” 楚世哲好整以暇,“姑娘似乎得理不饶人。” “本姑娘这叫先礼后兵。” “可你……”上下打量筱歌,“一介平民与皇子讲理,不觉得自己是在找死吗?” “君以德服天下,皇上甚至不能枉顾百姓性命,想杀谁就杀谁,何况你一个皇子。”筱歌迎上楚世哲的目光,“还是说三皇子认为我冒犯了您,想要彰显您身为皇子的威严,要杀我?” 楚世哲正要开口,被筱歌打断,“既然我敢站在你面前,就不怕你杀我,你认为我是……”筱歌突然看向花花,方才据理力争隐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惊慌,“你看到了吗?” 花花点头。 筱歌依依不舍看一眼桌上的肉,“可惜这一桌肉,吃不到了,花花,我们走。” 花花起身。 方才还打死也不走的人,突然改变态度要离开,楚世哲的好奇心被勾起,拦住两人的去路,“姑娘为何突然离开?” “因为我们不想和将死之人扯上关系,尤其还是皇子。” 第四十一章 进宫 筱歌盯着楚世哲的眼睛,认真道,“因为我们不想和将死之人扯上关系,尤其对方还是皇子。” “放肆。”第一个进来的侍卫道。 楚世哲阻止他,玩味的打量筱歌,“你真的很大胆,你知道吗?只要我愿意,你现在便是一个死人,我会让你死在我前面。” “我不是普通人哦。”筱歌笑笑,“所以,你是杀不死我的,而且,不要把我当成骗子,我说的话一定会应验,三个月之内。” 听到筱歌最后一句之后,楚世哲的脸色微变,“事关我的生死,我真的要仔细聆听一番了。”做个请的手势,“两位可否仔细说说?” 筱歌看向他身后的侍卫和老板,楚世哲挥手,两人离开,屋内只剩筱歌花花楚世哲三人。 “现在可以说了?” 筱歌看向花花,自己要说的已经全部说完,接下里就是花花的任务。 “三皇子楚世哲,正在回京的路上,原因是接到你父皇的口谕,他身体欠佳,希望你在床边尽孝。” 楚世哲抚摸着右手食指的绿宝石戒指,若有所思。 “我说的可对?” “继续。” “显然你们都知道当今皇帝年事已高,身体欠佳意味着什么,所以,皇宫将掀起一场皇位之争的腥风血雨,三皇子被皇帝特意召回,说明他的厚爱,而你身后的势力根本不足以令你和二皇子楚世泽相争,所以,你这次回去必死无疑。” 楚世哲正襟危坐,“你们为什么会知道这件事?”而且这么清楚,这些都是国家的秘密,即便是自己,也是在收到父皇的口谕才知道他身体不好,他们为什么会知道? “我说过,我们不是普通人。”筱歌好整以暇,“侯晏的三皇子,你是要杀了我,然后回宫被杀呢?还是希望留下我的性命,让我救你的性命呢?” “你们愿意救我?” 筱歌看向桌子上的肉,“但愿皇宫的肉比这里的好吃。” 楚世哲目瞪口呆,“我的命就值一顿肉?” “还有我的好奇。”筱歌好奇道,“我想知道人间的皇宫是什么样的?” “人间?”楚世哲注意到她的话。 花花道,“灿灿说过,我们不是普通人。” 楚世哲不再追问,“既然如此,我在此多谢两位相助,我们出发吧。皇宫的肉一定让灿灿姑娘满意。” “筱歌。”筱歌道。 “什么?” “我的名字,你可以叫我筱歌。” 楚世哲指指花花,“他方才……” “只有花花可以这么叫我哦。” 楚世哲了然,看出两人关系不一般,“请。” 一行队伍继续前进,唯一不同的是多了两个人,楚世哲和随行皆为黑色装束,筱歌和花花一鹅黄一浅青,在队伍中格外显眼。 侍卫长,方才进客栈内赶人的那个,凑到楚世哲身边,低声道,“主子,这两个人形迹可疑,您为什么还要将他们带在身边,让她们随我们进宫?她们有可能是二皇子派来您身边的奸细。” “此事我自有计较。”楚世哲道。 两人边走边玩,不过两日便站在来到皇宫。筱歌骑在马上抬头看皇宫高大宽阔的大门,周府奢华,云靖王府气阔,可都和眼前的皇宫无法比拟。 人界的皇宫气派庄严肃穆,但是太肃穆,自己还未进入其中便感到压抑和不舒服,天宫的建筑奢华唯美,祥瑞万丈瑞彩千条,还有鸟儿的鸣叫,令人很舒服。相比之下自己还是比较喜欢天宫。 “怎么样?皇宫还令筱歌姑娘满意吗?” 筱歌道,“很气派,不过令人压抑,有点不舒服。” 楚世哲竟然点头认同,“我也这么觉得,所以,我总是找借口向外跑。” 一行人下马,进入皇宫。 “来着是客,三皇子不介意带我们参观一下皇宫吧?”筱歌道,“我是第一次进皇宫。” “当然。”楚世哲道,“参观之前,我想先为两位贵客准备好卧房。” 经过华云殿,朱红大门内走出一位身穿精致华服的女子,身后一行随从,看到楚世哲后向这边跑来,“三皇兄,我还以为你要到明天才能回来,我正要去看父皇,正好我们一起。” “我这边有两位朋友需要安排,不如皇妹先去,我随后就到。” “朋友?”女子向楚世哲身后看去,顿时变脸,“是你?” 在听到那女子的声音时,筱歌便觉得熟悉,仿佛在那里听到过,原来是那位在街上游玩时遇到的侯晏公主,如果自己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叫楚凌荟。 “就是我,怎么样?公主别来无恙啊。”筱歌自人群中走到人群前。 “你们……认识?”楚世哲讶异。 “当然。”筱歌点头,“令妹当时的表现很惹,人,讨,厌。” 楚凌荟逼到筱歌面前,盯着她的眼睛,“彼此彼此。” 筱歌嘴角翘起,“怎么?要在这里动手吗?我可是你皇兄请来的贵客,而且,公主自小在皇宫长大,宫规礼仪早已溶进你的骨血,应该不会做出这么失礼的事情才是。” “你不必对我使用激将法。”楚凌荟咬牙。 “我也不是会对公主阿谀奉承卑尊屈膝之人。”筱歌微笑。 “皇宫不是闹市,在这里你随意可以丧命。”楚凌荟拉开与筱歌的距离,笑吟吟道,“我很乐意监督你,筱歌姑娘,千万别让我逮到把柄,否则,即使三皇兄也救不了你。” “我从来不指望别人来保护我。”筱歌笑的比楚凌荟还灿烂,“我也从来不受威胁,在皇宫,我愿意怎么玩就怎么玩。” “我会让你后悔的。”楚凌荟阴狠道,“后悔进宫,后悔惹到我。” “我从来不做后悔……” 楚凌荟突然出手,一把扯过,筱歌的衣服顿时扭曲,“不好意思,是我看错了眼,我是为筱歌姑娘好,你不会以为我是……” 筱歌嘴角的笑容不便,快速出手将楚凌荟插在发间的发簪抽下,顿时青丝如瀑,楚凌荟的黑发散下来,额前的碎发左边眼睛,显得有些狼狈,“我以为有飞虫落在上面,是我看错了。”筱歌将发簪送上,“公主不会生气吧。” 第四十二章 借机入内 “当然不会。”楚凌荟出手,这个可恶的丫头,在皇宫还没有人可以这么对待这里,皇宫是自己的家,若是在家里被人欺负了,自己今后还有何颜面出现在大家面前,下人们定会在背后议论纷纷。 “那就好。”筱歌躲过对方挥过来的手,同时自己的右手挥过去。 方才还只是口舌之争的两人顿时纠缠在一起。 楚世哲自认不是见识短浅之人,可两个姑娘家如此激烈的打斗自己还是第一次见,顿时不知如何反应。 旁边花花好整以暇,反正灿灿不会吃亏,况且自己若是这个时候阻止她,她定会将所有的怒意转到自己身上,狠狠的咬自己。 两人双双倒地分开,花花将筱歌扶起,楚世哲将楚凌荟搀扶起来。 “你这个无耻的贱民,你竟然伤了本公主。”楚凌荟怒不可支。 筱歌高昂下巴,“怎么样?” 楚世哲观看两人脸上的伤,筱歌左边脸颊红肿,楚凌荟左边眼角红肿,隐隐发青,嘴角一丝血迹,显然是皇妹伤的比较重。 “还要继续吗?”楚世哲道,“我认为当下还是为两位疗伤重要?你们认为呢?” “这要看我们公主的心情了。”对楚凌荟毒辣的目光筱歌视而不见,反而悠闲惬意一派悠然,“我随时奉陪。” “哦,我倒忘了,我们筱歌姑娘也是公主。”楚凌荟毫不掩饰的讽刺,“世间竟有如此可笑之人,你以为公主是孩童间的儿戏吗?你想做就能做,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当公主的命。” “公主必须是侯晏的公主吗?小小侯晏,本公主还不看在眼里。”筱歌嗤笑,自己堂堂神族三公主,别说是侯晏,即便是整个人界又怎样? “总有一天我会让你跪在我脚下,求我放过你。” “我拭目以待。” “那个……”眼看一场风暴将再次卷起,楚世哲及时阻止,“两位是姑娘,况且伤在脸上,为着两位的花容月貌着想,我们还是先疗伤,口舌之争,日后你们有大把时间。” 楚凌荟回自己的华云殿,让侍儿为自己敷药。 筱歌看向楚世哲,“是你邀请我进宫的。” 楚世哲点头。 “刚进宫,我便被你那个端庄懂事的皇妹给打了,而且是脸上。” 楚世哲很想说,我皇妹比你的伤还重好吗?而且,平心而论,这件事也不能全怪凌荟一个人。不过没有说出口,“所以,筱歌姑娘的意思是?” “皇宫的御药房作为赔偿,我要亲自去里面找疗伤的药,无论多么贵重,你不能阻拦。”本来自己还想着如何才能进御药房,某种意义上来说,楚凌荟算是帮了自己一个忙。 楚世哲亲自带两人去御药房,在前面引路。在带两人回来时,自己便知道两人不是二哥派来的奸细,只是还不确定。而现在,自己可以确定了。 花花小声道,“这点小伤,我可以帮灿灿用仙力治疗的。” “我知道。”筱歌道,“我想借机看看御药房有没有我们要找的萆荔草。” 皇宫是人界皇帝住的地方,而皇帝是人界地位最高的人,没进来的时候筱歌一直好奇,可进来之后才发现也不过如此,走过两座院子之后便失去欣赏的兴趣。 御药房有三个人在,两个看书一个抓药,看到楚世哲后纷纷行礼。 冯大夫为筱歌检查脸上的伤势,门外进来一个人,在楚世哲耳边低语,两人一同出去。 “不必麻烦,涂点药便可。”筱歌自椅子上站起。 “姑娘的伤在脸,若是不小心对待,日后留下痕迹便不好。” “没关系。”筱歌道,“冯大夫年过花甲,在宫里当御医想必很久。” 第一次有姑娘不在意自己的容貌,冯大夫不禁多看筱歌两眼,“从八岁开始,便跟在师父身边,为宫中的主子看病,至今已有五十六年。” “冯大夫可有听过萆荔草?一种治疗心绞痛的奇草。” “闻所未闻。” 筱歌的心凉了半截,“我可以参观一下这里吗?” 三皇子亲自带来之人,冯大夫自然不敢拒绝,“当然,姑娘请便。” 虽然不认识药材,但比较珍贵的几种筱歌还是知道的,在药柜前面走了一圈,都是普通药材,自己甚至没有看到灵芝和鹿茸,“只有这一个药柜吗?前几日浒谷子师父叫我辨认灵芝,我似乎没有看到。” “珍贵药材都放在后室的小药柜里,平时由王大夫负责。” 筱歌点头,“那王大夫一定是宫里年龄最长的御医。” “论资历老夫才是最深的,他不过是凭借文贵人而已。”想自己长那个姓王的十岁,却要看他眼色做事,冯大夫一直对此愤愤不平,因此,一有机会便编排姓王的不是。 “他怎么没有在?”筱歌逮到机会。 “说是受了风寒,在养病。”嗤鼻,“不过稍稍受凉而已,竟当大病养着,仗着文贵人,竟然真把自己当御药房的管事,哼。” “我能去后室看看吗?” “后室一直都是姓王的在管理,我们不能随意进入,姑娘还是不要进去为好。” “那我便不打扰了。”筱歌带着花花离开,出门之后便将脸上淡黄色的药膏抹去,凑到花花面前。 花花会意,用仙力为筱歌疗伤,他右手抬起,手中发着蓝色的光芒,筱歌轻轻闭上眼睛。 之前花花也用仙力帮自己治疗脚伤,不会感到疼痛,没有任何感觉,而且很舒服,可这次自己竟然紧张起来,心跳莫名的加快。 眼前一道亮光闪过之后,筱歌脸上的伤痊愈,肌肤恢复如新,“好了。” 筱歌慢慢睁开眼睛,看到花花含笑望着自己,突然羞涩不敢看他,将头扭过去。 “还有那里不舒服?是不是没有治好?” 筱歌摇头,“没,没有。” “灿灿,你的脸好红,是不是那里不舒服?我的仙力时灵时不灵,会不会治坏了?”花花担心。 “没有,我们走吧。” “灿灿。” 筱歌被他说的心烦,声音不由提高,“怎么了?” “你的脸好红。”花花重复道。 “你的脸也经常红啊。”筱歌随口道。 “可,我那是在害羞,灿灿也是在害羞吗?”花花呐呐道,“难道,灿灿也是在害羞?是因为……”不可置信道,“我方才为你疗伤?” 筱歌抬头,看向花花的眼睛闪着湛亮的光。 第四十三章 芳心动 筱歌抬头,看向花花的眼睛闪着湛亮的光,邪笑,“这次,你为什么不躲了?” “我,我……”第一次见到筱歌脸红羞涩,震惊之余,忘记了躲闪。 花花想躲闪却已经来不及,被筱歌一把抓住,“竟敢嘲笑我?花花,你长胆了啊,我最近是不是对你太好了?” “没,没有。”花花叫苦,想说:前几日你还因为没钱吃肉,不想吃馒头,而咬我。 “没有?你是说我对你不好吗?” “没有,花花对我很好。” “果然是太好了。” ‘果然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花花叫苦,“我们还是想想怎么进入御药房后堂,看看是否有萆荔草吧?” 筱歌嘴角的邪笑更甚,“萆荔草不急,我现在比较关心花花,花花相较于比萆荔草对我来说要重要的多。” “灿灿,我真的没有嘲笑你,我只是关……啊~”还是被咬了,恼火花花嘲笑自己,筱歌完全没有口下留情,花花突然惨叫一声,“啊~~” 筱歌吃惊,往常花花都是默默承受,可这次……“是不是很痛?” 花花皱着眉头,捂着被咬的地方,“流血了。” “什么?”筱歌心惊,检查花花的伤口,白皙的胳膊,一个很深的牙印,却并没有流血,疑惑抬头,看到花花灿笑的脸,“我骗你的。” “你……”正欲发作,被花花先一步逃开。 筱歌深吸口气,是跟着自己的缘故吗?老实敦厚的花花也学会诈人,不过,没有受伤流血就好。 经过华云殿,看到一个哭着从来面跑出来的小丫头,只顾着哭看不到路,撞在花花身上,“发生何事?” 小丫头哭的凄惨,“公主因为脸上的伤,大发脾气,将殿内的东西全部毁去,还打骂于我们,奴婢方才还听公主说要将我们的脸毁去,弄成和她一模一样的脸。” 女儿家最在意的便是自己的容貌,而且此事因筱歌而起,自己不能看着她迁怒无辜之人,将其她女子的脸毁去,脚步一转,走进华云殿。 还未进入殿内,便听到一阵瓷器破碎的声音,其中还夹杂着谩骂之声。 “说白公子求见公主,若是公主不见,你便告诉她,我有办法治愈她脸上的伤,令公主的容貌恢复如初。” 守门丫头很快回来,“白公子请进。” “是你。”楚凌荟满心愤怒,看到花花后咬牙切齿,显然将他看做筱歌的同党,“来人,将他给本公主拿下。” “公主且慢,我是来为公主治愈脸上伤口的。”满屋子瓷器碎皮无处落脚,花花站在门口处。 “你?”楚凌荟眯眼,“你懂医术?” 花花摇头,“我会仙力。” “仙力?”楚凌荟嗤笑,“你是在戏弄本公主吗?”在皇宫自己被打,此事若是传出去,自己便会成为天下的大笑话,筱歌,本公主不管你是公主还是贱民,既然招惹到我,便不要想着完完全全的从皇宫走出去,本公主一定要报今日之仇。 “我被三皇子邀请进入皇宫也是因为我的仙力。”花花挥手,地上的瓷瓶碎片全部慢慢升起,漂浮在空中,然后慢慢消失,“现在,公主可信我的话?” “你,你……”楚凌荟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你真的会仙力?” 花花走到楚凌荟面前,“公主请坐,我现在就为公主疗伤,不会有任何感觉,公主无需紧张。” “嗯。” 看着渐渐靠近的那张脸,楚凌荟发现自己有些呼吸困难,自己贵为公主,周围皆是身份显赫之人,面容俊朗出色之人也不在少数,可自己从未为那个倾心,但是在看到这位白公子,自己的心跳忍不住加快。 因为筱歌那个贱人的缘故,自己从未仔细看过她身边的白公子,这么仔细一看,真是一位俊俏公子,不似自己以往见过那些位高权贵的公子,自持身份终日冷脸,对旁人不加颜色,可白公子不同,他的脸上总是挂着淡淡的笑意,如一丝不骄不躁的春风吹在脸上,舒服之极。 “好了。” “嗯?” “公主脸上的伤好了。” 楚凌荟做到铜镜前,紧闭着眼睛不敢睁开,自从看到自己脸上的伤势之后自己便不敢看自己的脸,方才白公子说已经为自己治好伤,可自己还是不敢睁开,唯恐再次看到那张令人害怕的脸。 “公主脸已经恢复如初,请您睁开眼吧。” 雕花铜镜中的人,睫毛轻颤,慢慢睁开眼睛,“真的好了,一点也看不出曾经受过伤。”楚凌荟惊讶,转头看向花花,“白公子,我的脸好了,谢谢你,谢谢你。” “此事由……”花花本想说‘由灿灿而起,’但想到那丫头的脾气,“此事灿灿也有责任,公主不必言谢。” 提到筱歌,楚凌荟的脸色顿变,“那丫头刁蛮之极,着实可恨。” “公主的伤已好,我便告辞了。” “慢着。” “公主还有和吩咐?” “白公子丰神俊朗人中俊杰,且心地善良,为何和筱歌那种心肠歹……为什么要和她在一起?”楚凌荟不解。 花花笑,“灿灿只是小孩子脾气,时间久了之后你就会知道的,其实她心性不坏。” “你喜欢她?” “我们是朋友。” 朋友啊,那便好。 无聊的坐在房中喝茶,筱歌将茶水自左边的茶杯倒入右边的茶杯,听到推门声,嘴角翘起,进门之人,看到坐在房中的人,一愣。 “白公子请进啊,这里是你的房间,你不会连自己的房间也不认识吧。” 花花讪讪做到桌边,“第一次进来,却是有些陌生。” “哦?进自己的房间陌生,进其她女人的房间却不陌生。”脸一变,“你方才去了那里?” “四处转转,第一次进皇宫,总有些好奇。”花花不想为自己惹麻烦。 “花花,你现在还学会了骗人,我以后是不是都不能再相信你了?你身上沾染有女人用的香粉,而这种香味我只在楚凌荟身上闻到过。”杏眼瞪圆。 “我去帮公主疗伤,女儿家伤在脸颊,总是不好的。” “你竟然去为她疗伤?”筱歌‘噌’一下自凳子上站起。 花花紧随站起,后退半步,“我只是……” “白花花,你是不是要气死我?”声音震天。 第四十四章 随便打 “白花花,你是不是要气死我才高兴?”筱歌怒吼,声音震天。 “没有,没有。”花花边摇手边后退。 出乎意料的,筱歌将人心平气和在凳子上坐下来。 花花试探道,“灿灿,你不生气?” “没关系,你能将她治好,我就能将她打伤。”筱歌提议,“不如我们来玩游戏,我负责打人,你负责疗伤,如何?” “你还要打公主?”灿灿惊愕。 把眼一瞪,“你若是再敢给她疗伤,我就砍了你的手,明白吗?” “明白,明白。”花花忙不迭点头,倒不是怕她砍自己的手,而是怕她继续折腾下去,最后受累的还是自己。 筱歌盯着青瓷杯中的茶水发呆,保持着同一个姿势动也不动,一个很爱动的人突然一动不动?花花小声道,“灿灿,你在想什么?不会想着怎么和公主打架吧?” 筱歌终于动了一下,“我在想怎么打开御药房后室药柜。” “找三皇子帮忙?” 筱歌摇头,“萆荔草是稀世珍草,即便有,皇上也不会送给我们,所以,此事最好暗中进行。” “灿灿意思是,如果有,直接拿走?” “然后出宫。” 刚回宫,楚世哲几乎见不到面,楚凌荟也很安分,筱歌每日吃完喝完之后,便想着如何撬开御药房后室的药柜。 “刚回宫,有很多事要做,冷落贵客实在是抱歉。” 五日后的午后,筱歌和花花正在院中商议,如果没有办法就来硬的,用蛮力撬开,“能住在皇宫里,我们已是感激不尽。” “今日无事,不如我带两位参观一下皇宫?”楚世哲提议。 “好啊。” 筱歌是个路痴,在云靖王府的时候便迷过路,因此几乎不会一个人乱走,皇宫比王府大到不止三一倍,穿过两个拱门,走过四道走廊之后,筱歌彻底失去了方向。 “我累了,不如我们在这里休息一下?”筱歌道。 “好。” 三人来到临湖水榭,清风暖软,碧波荡漾。 筱歌看到一位身穿异服的姑娘自西边慢慢走来,“那位是谁?看穿着不是侯晏之人。” “不知道。”楚世哲道,忽而想起什么,“哦,似乎是到沽沱和亲的那位公主,至于叫什么就不知道了,哦,好像是叫楚君惜。” “即是公主,便和你是兄妹,你怎么会连自己姐姐或妹妹的名字都不知道?”筱歌好奇。 “难道你没听过‘最是薄情帝王家’吗?为了登上皇位弑父杀兄又算的了什么,我不杀你也是仁至义尽,你还指望我记得你的名字?”楚世哲不屑。 筱歌啧啧摇头。那位异服公主自水榭前经过,筱歌目送她走远。 “她母亲死后,她便一直留在母亲生前的殿内,几乎从未走出半步,想想,我也是第一次见到她。” “第一次?”同在宫里,居然是第一次见到吗?筱歌惊讶。 “是个可怜之人啊。”楚世哲叹息,“侯晏打败仗,用女人去维护国家安危,一个异国公主,到沽沱之后能有什么好?能活着算是不错了。” “你便眼睁睁的看着她跳入火坑?” “这就是身在皇家的悲哀,我能有什么办法,眼下我连自己的生死都保全不了,有什么能力保护别人。”看向两人,“知道我为什么带你们进宫吧,你们一定要保护我的安全。” “你想当皇上?” “不是我相当皇上,是我父皇想让我当皇上。” “所以,你父皇最不喜欢的就是你?” “为什么这样说?” “因为不喜欢你,所以想让你当皇帝,将你推到皇权争夺的风口浪尖,让其他皇子都来对付你?” 楚世哲若有所思,“你说的很有道理,我以前怎么没有想到呢。” “要不要喝点茶?”花花道。 “目前最有势力和能力当上皇帝的是二皇子楚世泽,所以,公主,打便打了,若是遇到二皇子,千万不可冲动,届时,我也救不了你们。” 筱歌暗暗记下。 有侍儿来报,“公主有请白公子,在华云殿等候。” 筱歌一笑,“哦?那个可以随便打的公主?” 楚世哲:我刚才是这么说的吗? “麻烦这位姑娘回去告诉公主,我现在有……”未免两人再起争执,花花决定拒绝。 筱歌打断花花的话,“回了你家公主,我们一会就到。” “你要去?” “为什么不去?” “我似乎没有邀请这位姑娘。”华云殿,楚凌荟轻啜杯中茶,“不请而来,真真是厚颜无耻。” 筱歌浅笑,“怎么?你怕我来?若是你怕,我现在就走。” “谁说本公主怕你。”茶杯被仍回桌子,发出‘哐当’的声响,楚凌荟眯眼,“本公主长这么大从未怕过谁。” “那我可以继续留下了吗?” “我只邀请白公子。” 筱歌悠闲喝茶,“我可不能放任花花和不明的危险人物在一起,还是公主有什么不能见人的事?” “你又是白公子的何人?难不成白公子和谁说话,每日见谁还要向你报告吗?”筱歌正想开口,楚凌荟继续道,“你是白公子的未婚妻吗?白公子和其她姑娘见面还要经过你的同意。” “我们是朋友。” “朋友?”楚凌荟嗤笑,“一个朋友凭什么干涉他人自由?还是说你喜欢白公子,看到他和其她女子在一起嫉妒吃醋?” “花花有未婚妻,所以,我劝你离他远一点。” “我离他近或远是我的事情,你才是,身为朋友你逾越了,注意自己的身份。” 两人鼻尖相隔不到两指,看着对方的眼中冒火。 筱歌突然拉起花花,“我们走。” “你凭什么?”楚凌荟拉起花花另一只手。 筱歌动怒,“放开。” “我若是不呢?”楚凌荟好整以暇。 “要不要再打一架?” “好啊。”楚凌荟笑吟吟道。 楚凌荟义正言辞,“既然是朋友,那就不要做令人误会之事,作为朋友你管的太宽了,这不是朋友该有的举动,你这样做会让人误会你才是白公子的未婚妻。” 逾越?误会?筱歌的动作突然停下…… 第四十五章 不可以 逾越?误会?筱歌的动作突然停下,是这样的吗?筱歌看向花花。对方被两个女子牵扯,哭笑不得。 真的是这样吗?是自己太霸道了吗?自己一直将花花当做最亲近的朋友,来到行繁之后自己只认识花花,而花花也只认识自己,所以,不自觉的将两人视为对方最亲近之人,无论有什么事情,自己第一个想到的便是他。 看到花花和坏女人在一起,理所当然的站出来阻止,朋友间不是这样的吗? 花花从来不会对自己说不,无论多么无理取闹的要求,他总是容着自己,所以,自己才会对他格外依赖,原来这样是不对的吗? “灿灿?”突然的沉默,花花担心道。 筱歌摇头,放开拉着花花的手,“我没事。”一个人向外走去。 阳光被乌云遮住,清风刮过的花园,有些冷清。 筱歌一个人呆呆坐在花园的四角凉亭,盯着假山石发呆。 朋友间难道不是相互信任相互帮助的吗?为什么楚凌荟会觉得是自己的逾越?如果自己这样做会令人误会,为何花花不提出来呢?他是有未婚妻的人,如果这样做有什么不妥,他一定会向自己提出。 “定是楚凌荟那个女人,嫉妒我和花花的关系,所以才胡言乱语。”筱歌起身,自己疯了才会这么在意她说的话。 “怎么一个人在这里?”楚世哲经过花园,“白公子呢?” 筱歌注意到他的话,“为什么花花要和我在一起呢?” 楚世哲好奇,“之前你们不都是形影不离的吗?” “我们形影不离?在三皇子眼中,我和花花是什么样子的呢?”筱歌想问问其他人的意见。 “什么样子?”楚世哲好笑,“当然是亲密无间形影不离羡煞旁人。”感叹,“如果我能寻得一位寻得心仪之人,两人神仙眷侣双宿双飞,今生别无所求。” 双宿双飞?筱歌有些艰难开口,“三皇子认为我们是眷侣吗?” “不是吗?难道是……兄妹?” “我们是……朋友,如我和三皇子这般的朋友。” 楚世哲讶异,“朋友?”释然,“即便现在是朋友,将来也肯定会成为眷侣,相信我,我看的出,你们两个对对方来说都很特别。” 为什么人人都这样说呢?“为什么这么说呢?” “不要否认,我看的出来你很喜欢白公子,很依赖他,一刻看不到便寻找,而白公子,我看得出来,他很在意你,时刻守在你身边,为你遮风挡雨。” 方才理顺的思绪再次凌乱,筱歌蔫蔫道,“我们是普通朋友,而且花花有未婚妻。” 楚世哲愣住,半响才道,“啊,这样啊,那你们一定是关系非常好的朋友,方才是我胡言乱语,筱歌不要发放在心上。” 走出去几步之后,楚世哲犹豫回头,四角凉亭,孤独的侧影,“我认识的筱歌从来不是自怨自艾之人,为什么在这件事情上怯步了呢?” “心是不会骗自己的,如果自己的心愿意,便不要委屈自己。” “花花有未婚妻,我怎能破坏两人的姻缘。” 楚世哲啧啧摇头,“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 “情?”筱歌愣愣抬头。 楚世哲折回,在筱歌旁边的石凳坐下,“筱歌姑娘在烦恼什么?” “我不能这样,这样是不对的。”筱歌低声,似在自言自语,“我不能做坏女人,破坏花花和他未婚妻的婚姻,我不能这样,不能。” “人世间的情有很多种,并非筱歌姑娘心中唯一的你情我愿神仙眷侣。” 筱歌双眼无神,“此话何意?” “世间所有的夫妻并非伉俪情深心意相通,在皇宫就有为了权利利益,为了家族不得不结为夫妻的男女,在商家,也有为了金钱钱财用婚姻维护利益,甚至在普通人家,也有为了生计不得不卖掉女儿还钱,将女儿嫁给一个能当他爹的老头子。” 筱歌第一次听到这种事,呐呐道,“还有这样的事情?” “也有为了家人活命,心甘情愿嫁给自己不喜欢之人的女子,也有为了钱财名利权利,不惜用身体诱惑男子之人。” “你为什么要给我说这些?” “我的意思是,或许白公子和他的未婚妻也是其中一种,或许两人并非真心相爱,而是因为一些不得已的愿意而订婚。” “花花不是那样的人。”他说过,他们两情相悦。 “但,他对你好是真的,我看的出来,你对他来说很特别。” 筱歌摇头,花花只是在迁就自己,一切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一个人在宫内游走,筱歌如一缕幽魂。 一盆盆菊花摆放整齐,花开灿烂。 筱歌不由想到南贞曾对自己说过的话,‘菊花,在人界四季中,有三季开花,是花期非常长的鲜花,我不在天宫的时候,让它陪着你好不好?’ ‘那还有一季呢?’ ‘自然是我亲自陪着你。’ 当初的甜言蜜语在耳边,仿佛对自己无情的嘲笑,提醒着自己的背叛。 南贞临行前,自己曾说过,‘我等你回来,不论多久,我都等你回来。’ 来人界之前,自己曾说过,‘我一定会找到你,今生我不会喜欢上别人。’ 一句一句都在毫不留情的讽刺着自己,如尖刀一般戳破自己的虚伪,嘲笑自己的虚情假意,原来我竟是这样一个人吗? “大胆。” 一声尖锐的怒喝,筱歌扭头看过去,楚凌荟盛气凌人走过来,指着地上的花瓣,“筱歌,你好大的胆子,这是今年的贡菊,从千里之外运来特意呈给父皇的,你竟然将他们毁去?” 筱歌低头,满地黄色的花瓣,被自己撕扯的不成样子,“对不起。” 楚凌荟一愣,还以为又是一场唇枪舌战,没想到这丫头竟然乖乖道歉,“既然道歉,那便有点诚意。” 楚凌荟示意,旁边侍儿摁着筱歌双肩,让她跪在地上,筱歌毫不反抗。 “就罚你跪在这里赔罪,没有本公主的允许不能起来。”说完趾高气昂的离去,走出两步之后,发现花花还站在原地,“白公子?” 第四十六章 爱 筱歌的身体微微颤抖,想抬头看花花,又怕他发现自己的心思。 “我们走吧。” 一行人渐渐离去,只留筱歌一人,和满地被扯碎花瓣。 花花果然只把自己当做朋友,若是他心中真的有自己,便不会看着自己被罚而走掉。 白芷曾说过同样的话,浒谷子师父也曾说过,而今,楚凌荟和楚世哲也这样说,难道自己真的爱上花花而不自知? 不,不是这样的,花花有未婚妻,自己只是将他当做朋友,自己怎么会喜欢他呢? 可是看到其她女子在一起便会生气,甚至因为生气,命令花花不许和其她女子说话,朋友间不会这样的吧? 朋友不会躺在对方的肩膀睡觉,朋友不会抱着对方哭,朋友间更不会脸红心跳,羞涩不敢看对方。 自己竟真的爱上了花花。 可是花花已经有未婚妻,他为何要这么对待自己?难道他也喜欢自己?不会的,筱歌摇头,花花性格敦厚,只是将自己当做朋友,他只是对朋友间的义气,不忍留自己一个人而已。 自己竟然爱上了花花,爱上了南贞之外的其他男人,看到楚大哥追随周慕云,自己曾抱怨他的忘恩负义薄情寡义,可是自己,自己竟然也爱上别人。 自己怎会变成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自己对南贞的爱是真的,曾信誓旦旦即使死也不能将自己和南贞分开,可是自己竟然移情别恋。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不可以这样的,自己有南贞,而花花也有自己的未婚妻,自己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阴沉的天空变暗,不久豆大的雨点劈头盖脸砸下来,跪在院中的筱歌很快被淋湿,雨水顺着发丝,滴滴落在地上,分不清楚雨水还是泪水。 突然,发疯一般,筱歌冲出去,如果是自己的错,便让自己受到惩罚,是自己背叛了南贞,是自己的错,是自己对不起他。 仓皇下脚步不稳,筱歌摔倒在地,不顾腿上手上的痛,她跪在地上,抬头看天,雨水浇在脸上,“圣父,我错了,我承认是我的错。” “圣父,是女儿错了,你来见我好不好,女儿知道错了。” 一遍遍的重复着千里传音仙力,无奈现在是人界凡胎,没有仙法施展出。筱歌一遍遍重复着手上的动作,直到筋疲力尽,倒在地上,犹在喃喃着,“圣父,女儿知道错了,你来见女儿好不好?女儿真的知道错了。” “我不会再见南贞,女儿会听你的话,你来见我好不好。” “女儿现在很痛苦,真的好痛苦,圣父,你带女儿回去。” “女儿什么都听你的,你带我回天宫,我不要留在这里,不要。” 大雨倾盆,毫不留情砸在身上。雨幕中花花缓缓走来,漫天大雨中,他身上的衣裳干燥如晴天。 小心翼翼将昏死的人抱在怀中,慢慢离去,身影慢慢消失。 “是女儿错了,圣父,你带女儿回去好不好,我不要留在这里,我错了,我会听你的话……”昏迷中的人自言自语不停,眼角眼泪溢出。 回到房中,筱歌身上的衣服已经恢复干燥,花花将她放到床上,细心为她盖好被子,右手忍不住抚摸她光洁的脸颊,贪婪她带给自己的感觉,低声道,“对不起。” 一道紫光闪过,燕樱出现在房中,“难道这就是人界的打情骂俏?” 花花头不抬道,“你怎么还在这里?” “天上半日在人界便是半年,我来了不过一月有余。”走到床边,看着脸色苍白的筱歌,“没想到在人界,这丫头的脾气依然不变,啧啧。” “这丫头?有胆你可以当这她的面这么说。” “喂,我可是来帮你的,你就这么对待我?”燕樱不满,这丫头知道自己这么说她,敢打自己板子,而执行人绝对是眼前这个见色忘友的家伙。 “不需要。”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再继续下去,人都被你折腾死了。”没人给自己倒茶,燕樱自己动手,轻啜一口道,“我问你话呢?干脆说出来不好吗?真不明白你在搞什么。” “我不能说。” 手一顿,“是那位的意思?” 花花沉默。 “真狠的下心。”燕樱叹息摇头,“那你就等吧,不过,应该等不了很久吧?这丫头都这样了。” 醒来之后的筱歌,不吃不喝不说不笑,对周围的人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仿佛他们不存在一般,任凭怎么叫都没有回应。 楚世哲道,“要不要请大夫来?” “心病还须心药医,大夫是无能为力的。”楚凌荟赶来看热闹。 “可是她继续这样不吃不喝下去,身体会垮的。” “所以,即便我们煎了药,她也是不喝的。” 夜再次沉寂,皓月明亮却孤独。 花花端着香气四溢饭菜进屋,将托盘放到桌上后,走至床边,手心泛着淡淡的蓝光,将筱歌双手握在一起,“灿灿,吃点东西。” 筱歌慢慢抬头,眼泪汪汪看着花花,“我快死了吗?” “不会的。” “我快死了吗?你答应过我在我死之前陪在我身边,我是快死了吗?” “你不会死,我也不会死,我们都会好好的,该用晚饭,你还没有吃东西。”柔声细语,如同哄婴儿一般,“我喂你,好不好?”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眼泪再次掉下来,筱歌盯着花花,再次道,“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我们不可以这样,不可以的。”筱歌挣脱花花的手,胡乱的挥动着,禁止花花靠近自己,“我们不可以这样,不可以。” “我不可以爱上花花,花花不能背叛自己的未婚妻,不能。” “我喜欢的人是南贞,我喜欢的人是南贞,不是花花,我不爱他,我不爱他。” 痴痴傻傻,整个人神志不清,兀自呢喃着,“对不起,是我的错,是我背叛了南贞。” “圣父一定生我的气,他不肯见我,不肯带我回天宫,我知道错了,对不起,对不起。” “圣父没有生你的气,你会回去的。”花花企图阻止她的胡言乱语,被筱歌一把推开,整个人缩到床脚,紧紧抱着自己,怒吼,“你走开。” 第四十七章 故人 筱歌整个人缩到床脚,紧紧抱着自己,双目通红,如同仇人一般瞪着花花,怒吼,“你走开,我不需要你对我这么好。” “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眼泪扑簌簌掉下来,“你是有未婚妻的人,你这样做怎么对得起她?是我的错,花花不可以犯错,你不可以背叛自己的未婚妻。” 花花站在床边,任由她自言自语,说个痛快。 “我恨你,我讨厌你,你走开。” “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我不需要,我不需要。” “为什么我会喜欢你,我不是个好姑娘,我不是个好女孩。” 爬到床边,抱着花花的胳膊,哀求,泪水肆意,“你会仙力,你送我回天宫好不好?我求求你,你送我回天宫好不好。” 花花将筱歌抱起。 “你可以送我回天宫的对不对?我求求你,你送我回去好不好,我不要呆在这里,只要你把我送回去,我什么都答应你,求求你。” “灿灿。” “花花。”筱歌彻底崩溃,“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你告诉我,你告诉我啊。” “你累了,吃点东西,休息一下好吗?” “我不累。”筱歌坐直身子,“你送我回天宫,现在就用仙力送我回去。” “我不能。”花花无奈。 “为什么?”肿胀的眼睛,楚楚可怜,“你不愿意帮我吗?连你也不愿意帮我吗?” 花花强迫她看着自己,“灿灿,你看着我。” “不,我不看,我不要看。”筱歌躲闪着。 “你喜欢我,对吗?” 花花的话如同一根针,直直刺进筱歌身体,她一动不动呆在那里,从断的眼泪再次涌出,“对不起,花花,对不起,我也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变成这个样子,对不起,对不起。” “灿灿,你看着我。”花花温柔的抬起筱歌的下颌,一手覆在她脖后梗,湛亮的蓝光自他手心发出,筱歌激动的情绪慢慢平静下来,“吃点东西好吗?” 筱歌乖乖坐在床边,任由花花一勺一勺喂饭,将一碗饭吃完。 “好好休息,我就在这里,不要害怕。” 筱歌在床上躺下,花花为她盖好被子,盯着帐顶良久,筱歌侧身,背对花花,细碎的抽泣声传来,花花的后背绷直,无声叹息。 次日,筱歌恢复吃喝,但不再如往常一般说笑,面无表情,好像一个没有情绪的布娃娃。不再像让常一样依赖花花,相反避而不及。 经常一个人坐在四角凉亭,一呆就是一天,甚至对楚凌荟的挑衅都视而不见。 “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可爱活泼的筱歌会变得如此消沉?” 熟悉的声音,筱歌转头,惊讶,“楚大哥?” 楚昭在旁边的石凳上坐下,“能告诉我吗?” 看到楚昭,筱歌的泪水再次溢出:南贞,对不起,你失去在天宫的记忆,所以会爱上周慕云,我不怪你,我一直在努力让你回忆起我,回忆起我们的一切。可是,我没有想到我会爱上别人,这不是我想要的,我不是个好女孩,我配不上你,对不起,对不起。 “即使这样就惹筱歌哭了吗?”清脆略带戏谑的声音,周慕云脸上带笑,“还是说,筱歌依然对楚昭情有独钟?” 看到周慕云,筱歌瞬间变脸。 “你们之间的事情我都知道了。”楚昭道,“你走之后,穆云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我。” 筱歌嗤笑,“所有?包括她如何算计你与她成亲,为福晋药里下毒吗?” 楚昭点头,“是,还有她推你入水和自己落水的真正原因。” “真的都说了?没有美言自己诬陷他人?”筱歌根本不信,周慕云会将所有事情真相告诉楚大哥。 楚昭点头,“所有的所有,我知道一切的根源是穆云,是她一手策划。” “你在知道他在做了那么多阴险的事情之后还原谅了她吗?” “那晚之后,我们坐在一起说了很多,我知道穆云之所以做那些事情,最根本的的原因是因为爱我,虽然她的方法有些急功近利,但是我能理解她的处境。”楚昭看向周慕云,依然宠溺,“穆云已经向我保证不会再做那些事情,从今后我们之间不会有秘密。” 沉溺于自己对花花的感情,筱歌不会再像从前一样激动,淡淡道,“那我祝你们早日成婚。” “谢谢。”周慕云在另一边石凳上坐下,“我认识的筱歌一向是风风火火富有朝气,因为什么事变的如此一蹶不振?”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即便楚大哥原谅周穆云,不表示自己也原谅了她。 周慕云淡淡一笑,“我知道你对我怨恨颇深,冰冻尺非一日之寒,日后你会明白的,现在你不妨试着接受我,或许我可以帮你。” “我不需要你的帮助。” 女孩子的事情还是女孩子自己解决,楚昭离开,留两人在凉亭。 “我知道你不信我的话,但我说的是真的。” “说谎是你惯用的伎俩。” “我的目的是楚昭,只要你不与我抢楚昭,我是不会与你为敌的,况且,在我们接触的那段日子,我看的出来你是个好人,第一次有人不顾自己安危保护我,我真的很感动。”周慕云道,淡淡的歉意。 “所以,因为感动就诬陷我作为报答?”筱歌把眼一斜。 “每个人都有不可触碰的死穴,我的死穴便是楚昭,”周慕云真诚道,“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我本以为我和楚昭再也不可能,所以毫无顾忌的将心中最阴暗最见不得人的事情都说了出来,许多心中从未言及的苦也都说了出来,但是令我没想到的是楚昭原谅了我,他握着我的手对我说,希望能重新认识我。” 筱歌撇嘴,讶异于自己竟然能够心平气和。 “我知道楚昭的心是属于我的,而筱歌你也已经离开,所以,我没必要再恨你,而且,当我在宫里听到一些事情后,我更加放心了。”周慕云会然一笑,“所以,你现在完全可以帮我当朋友。” “我的什么事?” 周慕云会然一笑,“让你性情大变的会是什么呢?当然是爱情,不是因为楚昭的爱情,我当然放心。” 筱歌沉默,此时的自己仿佛深陷沼泽,挣扎着呼救着,却在慢慢下沉。 第四十八章 一入御药房 “其实,你完全没有必要因此郁郁寡欢,在我们所有人眼中,你和白公子都是一对,虽然你不承认,但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们都看的很清楚。” 是这样吗?其实自己早已爱上花花,而不自知? “我不知道是因为花花一直陪在我身边,我习惯依赖他,从而爱上他,还是因为……” 周慕云打断她,“有区别吗?重要的是你已经爱上他。”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感觉自己在利用花花,这样对花花不公平。” “如果白公子也喜欢你,那便没有什么公平不公平。”周慕云道,“何况,爱情没有什么道理可言,它本就是无情无理的。” 筱歌讶异他的豁达。 “筱歌,你为什么这么震惊于喜欢上白公子的事情呢?以至于你性情大变?” 不得不说,周慕云在某些事情上眼光毒辣,“因为我不应该喜欢上花花啊,我应该喜欢的人是楚……大哥。” “应该?因为你第一个喜欢的人是楚昭,所以你认为你喜欢上别人是自己的背叛?所以你认为自己背叛了自己的爱情,自己是个坏女孩?” 筱歌摇头,不是因为第一个喜欢的人,自己下凡界,本是为楚昭而来,而现在自己竟然喜欢上其他人,这是赤裸裸的背叛,是自己不能容忍的,“我和花花不能在一起,我们不能在一起,花花有自己的未婚妻,而我不能……”不能带南贞之外的人回天宫。 “还没有成亲不是吗?” “什么?” “白公子还没有和未婚妻成亲,而且我也看出,白公子对你很好。”周慕云道,“我没有建议你去破坏别人的感情,但每个人都应该为自己喜欢之人努力一次,不是吗?” “就像我和楚昭,他的身份本不该喜欢上我这个商家女,但我们相遇相爱了,为了自己的幸福,我从未放弃,我不希望你像我一样极端,但你也应该努力一下,不是吗?” “白公子是个有分寸之人,相信我,如果白公子对你无意,他便不会做出令人误会之事。” “你的意思是,花花也喜欢我?”筱歌吃惊。 周慕云浅笑,“这个问题,你何不亲自为他。” “问花花?”这种事,自己如何问的出口。 “问他,既然有未婚妻,为何还要做出令自己误会的事情来。” “是我喜欢花花,他并没有……” “先声夺人,这不是你一贯做的吗?” 虽然周慕云这么建议自己,也是最快令事情明亮的方法,但是筱歌并不打算这么问花花,这是自己的事情,自己不想将花花连累其中。 看出她的犹豫,周慕云道,“这只是作为朋友的建议,主意还是你拿。现在我们来聊点其他的吧,你和白公子怎么会在宫里?”知道他们在宫里时,自己真真吃了一惊。 “阴差阳错吧,浒谷子师父告诉我福晋需要的萆荔草除了符禺山之外,或许皇宫也有,恰巧此时我们遇到了三皇子,于是随他一起进宫。”至于用了什么方法,不用筱歌说,周慕云大概也猜得到。 周慕云惊喜,“你们是为萆荔草进宫?” 筱歌点头,“在王府,福晋对我很好,所以我想为她做一些事情。” “筱歌,我真的要好好谢谢你。”周慕云有些激动。 筱歌不明所以,“为什么?” 周慕云有些羞涩,“福晋答应我和楚昭,如果我们找到萆荔草,治好她的病,她就同意我们的婚事。” “原来如此。”无形之中,自己又在帮助周慕云,不过现在,也无所谓了,“既然这是你的事,那晚上偷偷潜入御药房也有你一份。” “偷偷?” 筱歌将自己所知道的告诉周慕云,周慕云当机立断,“今晚就行动。” 月黑风高,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偷偷溜出门。 花花站在墙角,看着两人溜出去,转身回房,或许楚昭和周慕云进宫帮了自己一个大忙。只要筱歌高兴,随她做什么。 一路偷偷摸摸,躲过巡逻的侍卫,两人来到御药房前,周慕云负责开锁。 “幸好有你,否则我真不知道如何进到里面。”筱歌道。 “你确定是这里?”周慕云已经动手,手里两个小铁片,不停在锁头里捣鼓。 筱歌汗颜,自己就是路痴,况且只来过一次御药房,还是在白天,“应该,是吧。” 随着筱歌的话音,‘咔嚓’一声锁头被打开,“快点,不要被人发现。” “已经晚了。” 筱歌和周慕云的后背同时一僵,方才还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顿时亮如白昼,周围侍卫手持火把,团团将两人围住。 “已经被本公主发现了。”楚凌荟自人群后走出,笑容满面看向筱歌,“我说过,我不会放过你的,现在把柄就在我手中,所以,你最好跪地求饶,或许我会放你一马。” 筱歌回身,“我看你是没被打够,皮又痒痒了。” “这次可由不得你。”楚凌荟脸一变,“来人,将这个擅闯御药房之人给我押入大牢。”看向周慕云,“至于你,最好回去禀告我的三皇兄一声,免得他担心。” 阴冷潮湿的大牢,刺鼻的气味迎面扑来,筱歌被推入其中一间,大门在她面前上锁。 “我知道你一直苦恼于对白公子的感情,我现在帮你做出决定,是选择白公子还是要自己的命。”楚凌荟好整以暇,“我抓人有凭有据,即使皇兄也不能随便将你带出去,所以,你最好想清楚我刚才的问题。” “你这是公报私仇。” “我名正言顺。” 这个该死的女人,筱歌愤恨,难怪自己会觉得如此顺利,没想到是楚凌荟为自己做的圈套,这下可如何是好,若在平时自己只需安静等待便可,花花一定会想办法救自己出去,可现在,筱歌突然发现,自己竟然不想看到他,即便是待在大牢内。 淋雨之后的事情自己记得不是太清楚,唯一有印象的是自己说了很多话,而且情绪很激动,具体说了什么却一句也记不起,花花一切如常,仿佛那晚的事情没有发生,可自己知道一切已经不同,自己再无法像平时那样和花花说话,对他撒娇。 因为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花花,所以,自己一直在躲他,不敢和他说话,怕他提及自己可耻的内心。 第四十九章 要我再做一次吗 阳光自高窗外投进,已经是第二日清晨。白光渐渐暗淡下去,来到晚上。 筱歌坐在散发着异味的干草,揪着草叶,帮助自己做出选择吗?楚凌荟这个阴狠的女人,自己喜欢花花不会名正言顺去说吗? 自己和花花之间选择吗?意思是如果自己放弃花花,她便放自己离开吗? 这几日自己一直在逃避花花,逃避这个问题,现在不得不面对,自己要如何选择?心中知道对花花的感情是不被允许的,不如趁这次机会做个了断,朋友也很好啊。 “啊~”撕扯的干草将手指划破,筱歌一惊,干草掉在地上。 不,做不到,短短自己逃避花花的这几日,自己便感觉浑身不自在,仿佛缺少什么东西,做什么也提不起兴致,筱歌无法想象再也见不到花花,没有他陪在身边的日子。 自己真的很卑鄙,纵然心中不断的告诉自己千次万次,放弃是最好的选择,可自己还是做不到。 “怎么样?想好了吗?”熊熊燃烧的火焰下,楚凌荟格外妩媚动人。 筱歌抬头,“所以,想不到便不给饭吃吗?”一整天没有进食,自己现在快饿死了,难道这就是自己在人界的死法吗?回到天宫圣父会将此事当做笑话笑自己一辈子的。 “为了给你更多的时间想事情。” 筱歌不想看她得意的让人生气的脸,恶声恶气道,“没有。” “嗯,我明日再来。”楚凌荟干脆转身。 如此三日,每到晚上楚凌荟便回来一趟,筱歌亦是同样的回答,至第三日晚上,筱歌已经因为饥饿倒在地上。 “今日还是同样的回答吗?”楚凌荟好整以暇,“没关系,我有的是时间,就是不知道你能坚持多久。” “不会令你失望的。”身上一点力气也没有,短短几个字筱歌便是气喘吁吁。 “很好。”楚凌荟再次离去,“希望明晚我还能看到你。” 楚凌荟出去不久,大牢外再次传来脚步声,筱歌躺在地上,用力扭头却未转动半分,只能听声音,楚凌荟又回来了吗?难不成又想出什么办法来对付自己? 身体被人抱起,陷入温暖的怀中,筱歌终于看清来人,将视线转向一边,“放我下来。” “继续这样下去你身体会承受不住的。”花花抱着她离开大牢,周围狱卒竟然不加以阻拦。 “不要,让,我……”生气自己此刻浑身无力,花花的胳膊就在嘴边,否则自己一定狠狠的咬她一口,竟然将自己的话当做耳旁风,“再说一次。” “不。”花花干脆道。 无力反抗,只能任人宰割,筱歌放弃挣扎。 花花将筱歌抱入房间,放到屋中的凳子,桌子上放着热气腾腾的饭菜,端起旁边的荷叶粥,花花开始喂饭。 有吃的,筱歌当然不会拒绝,吃过东西之后,身体恢复一些力气,筱歌一口咬在花花胳膊,恶狠狠道,“让你擅自……”猛然想到自己对花花这几日的躲避,和自己对花花的心意,话硬生生被截断。 扶着凳子,筱歌慢慢走到床边,在床上躺下,然后睡觉。自己不傻,才不会在这个时候回去让自己受罪,即便出来,那便养足精神明日再继续,在自己没有想清楚这个问题之前,没有人可以逼自己离开。 还以为她吃饱喝足之后会回去,看到她在床上躺下之后,花花放心离开。第二日当自己端着早饭再次来到房中,昨晚躺在床上的人已经不见,不禁好气又好笑。 “筱歌,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脚步声在清晨传来,筱歌抬头,“还没到晚上就来……”看到是花花后住嘴。 牢门被粗重的铁链锁着,花花单手轻轻一扯便拉断。 筱歌后退一步,“我警告你,现在我有的是力气,你若是再将我擅自带出去,我一定会狠狠的咬你。” “没关系,昨晚的还没好。” “花花,我警告你,我现在很烦,你不要招惹我,否则会做出什么事情……”高大是身影将自己笼罩其中,筱歌震在原地,第一次感到花花这么高大。 “如果这样呢?”花花低头。 渐渐放大的脸,接着便是柔软的触感,筱歌吃惊的睁大眼睛,轻柔的感觉继续,慢慢加深,湿热探入自己口中,酥酥麻麻的感觉令筱歌忘记方才要说的话。 “你,你亲我?”筱歌结结巴巴道。 “是,要我在做一次吗?” 花花低头,温热的唇再次覆盖,想到自己现在对花花理不清的感情,筱歌本能拒绝,被花花钳制,渐渐沉浸在对方带给自己的美好中,双手不由的将对方抱紧。 分开良久,筱歌才慢慢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花花比钻石还要璀璨的眼睛,心虚低下头。 花花俯首,“现在要和我一起离开吗?” 筱歌挣开花花抱着自己的手,“我和楚凌荟的事情还没有结束,我现在不能离开。” “需要我抱你回去吗?” “你威胁我?”筱歌眯眼,从什么时候起花花竟然敢不听自己的话,而自己竟然对他毫无反抗之力。 其实自己早该知道的,花花之所以对自己言听计从,处处容忍,不是因为他怕自己,而是因为他愿意这么做。 “是。” “你知道我和楚凌荟赌的什么吗?” “知道。” “知道你还让我离开?”他果然对自己无心,可方才,“既然知道,你方才为什么亲我?” “因为喜欢。” “这件事情我还没有想清楚,所以我暂时还不能离开,等我想清楚之后,我自己会离开。” “还需要想吗?你的身体已经给出答案,方才我亲你,你不由自主沉浸其中,这便是你的回答,还需要想吗?” “你在嘲笑我?”用这种难堪的方式。 花花真诚,“我是真心的。” 他真的喜欢自己,不是自己一厢情愿,花花也是喜欢自己的,筱歌心情瞬间雀跃,想到他的未婚妻,不禁愁绪再次爬上脸庞,“可是,你还有未……” “所以,现在要跟我一起走吗?” 不喜欢一直被人牵着鼻子走,筱歌故意唱反调,“我若是不呢?” “那就再亲你。” 虽然第一次被花花威胁,但并不讨厌,筱歌暗道。 第五十章 再入御药房 楚昭和楚世哲自小一起长大,两人感情很好,长大后各自公务不同,在一起的时间减少,难得这次两人都在行繁,楚昭进宫与楚世哲聚聚。 筱歌坐在一旁,兀自吃着点心,开心满满。 楚世哲打趣,“前几日筱歌姑娘不吃不喝,我还以为你命不久矣,没想到今日胃口大开心情颇好,能告诉我什么事令你如此开心吗?” “你想被打吗?”筱歌嘴角的笑容不变。 楚世哲摇头。 “筱歌,宫里不比云靖王府,在这里你千万不能任意妄为。”楚昭担心道。 筱歌不以为然,“那里不一样?我觉得都一样啊。” 想到筱歌刚进宫就和皇妹打架的事情,楚世哲感叹,“在筱歌眼里,确实都一样。” 楚昭吃了一惊,楚世哲将筱歌进宫后和公主打架的事情巨细靡遗的说一遍,楚昭连连摇头。 “公主有什么了不起吗?公主就可以为所欲为吗?”筱歌将最后一块点心放入口中,“如是她再惹我,我还要打她。” 在场四个人,没有人怀疑她的话。 “啊,你们都在。”说曹操,曹操就到,楚凌荟笑吟吟走来,“不介意多我一个吧?” 筱歌看向旁边,无辜,“没有凳子了,不如公主站着说话?” “来者是客,更何况我是来祝贺你出狱的。” “首先,我才是这里的客人,其次,我没有请你来为我祝贺,你的祝贺让我很不舒服。” 众人已经习惯两人见面的唇枪舌战,都无动于衷。 “那好吧,其实我是特意来警告你的。”楚凌荟俯身,凑到筱歌耳边,“不要以为你从牢里出来便成为赢家,我是不会放弃白公子的,他是我的人。” “好啊。”筱歌嘴角翘起,“那就让我见识一下侯晏公主的手段吧。” 楚凌荟悠悠离去,周慕云笑道,“筱歌无论何时都是斗志满满。” 筱歌有些笑不出来,在云靖王府的时候,自己因为楚大哥和周慕云明争暗斗,在皇宫,因为花花,和楚凌荟针尖对麦芒。姑娘家都是被心爱之人护在手里含在嘴里,当宝贝一样小心翼翼珍藏,为何自己会这般命苦? 转头看向花花,是因为名字的原因吗?花花总是桃花运缠身,云景王府的楚盈,疗伤时的白芷,皇宫里的楚凌荟,之后还会有谁?为何自己倒像是身穿盔甲手持宝剑的勇士,而花花才是那个住在皇宫的公主。 “我什么都没有说。”花花注意到她不善的眼神。 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便让那些女人为你着迷,一想到此,筱歌更加生气。花花默默将自己面前的点心送到筱歌面前,筱歌吃点心发泄。 第一次来到皇宫,周慕云拉筱歌带自己参观,虽然筱歌是个路痴,自己还不认识路。 小路蜿蜒,两人慢慢踱步。 周慕云欣赏着花园的美景,“真不敢相信,我们会这么心平气和的在一起散步,成为好姐妹。” 想起以往两人的你死我活,筱歌也感慨,“是啊,世事无常。” “现在你的对手换成了公主。” “那个恶女人?”筱歌咬牙。 周慕云道,“或许,将来你们也会成为好朋友,就像我们这样。” 周慕云不会放弃花花,而自己更不会将花花拱手想让,更何况自己已经明白花花对自己的心意,所以,两人和解成为朋友是不可能的。 “你知道吗?方才看到你和公主的对方,让我想起我们在云靖王府的时候。”当时两人恨不得致对方于死地,现在想来却仿佛一个笑话,“我真的很好奇,我和楚昭认识已久,我清楚他身边所有的朋友,在你进入王府之前,你们应该是不认识的。” “蓝佩。”现在,筱歌已经无需隐瞒,“你注意到楚大哥腰间的蓝佩了吗?” “这个我知道你们的蓝佩是一对。”周慕云点头。 “那是一个信物,我其实我不是看人,而是蓝佩的主人,蓝佩在楚大哥手里,所以他就是我要找的人。” 周慕云微微蹙眉,有些不能理解筱歌的话,“你的意思是,蓝佩在谁那里,谁便是你要寻找的爱人?” “事情有些复杂,不过确实如此。”想到花花,筱歌嘴角染笑,虽然不知道将来会如何,但此刻,自己和花花是相爱的。 “可是你现在和白公子相爱。” “世事无常。”筱歌再次道。 周慕云也感慨,“是啊,不到最后,谁知道事情的结果是什么样的呢,所以我们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争取,不到最后不放手。” 拐过白色葫芦门,两人慢慢往回走,筱歌提议,“今晚,我们在去一趟御药房。” “还去?”周慕云有些担心,“公主方才还警告你要小心,她会盯着你抓你的把柄。” “我因为擅自闯御药房被罚,刚从大牢出来,楚凌荟一定不会想到,我今晚会再次闯进去,所以,现在是最好的机会。” 周慕云依然有些犹豫,“可是,如果再次被公主抓到,她会……” “不会的,放心吧。”筱歌下决定,“就是今晚。” 没有楚凌荟的特意安排,巡逻侍卫果然没有那么容易躲过,几次险些被发现,幸好两人手脚利落,有惊无险的躲过去。在筱歌踩了周慕云两脚,周慕云因为躲闪将筱歌的衣服扯了一个大洞之后,两人再次来到御药房门口。 有了上次的经验,周慕云很快将御药房的门打开,两人悄无声息的溜进去,将门关在身后。 “好了,现在可以放心了。”筱歌点亮火折子。 周慕云眼疾手快火折子熄灭,“被人看到火光就会暴露的。” 筱歌点头,将火折子收起,“这里都是不值钱的药材,真正贵重的在后堂,有专门的药柜,钥匙在一个老头子手里,所以,还要麻烦你一回。” “没问题。” 两人借着澄澈的月光来到后堂,没有月光的照耀,后堂一片漆黑。 “这样怎么找药?”筱歌道。 “不如,我来帮你。”话音未落,漆黑的后堂瞬间被火把照亮,四个身穿侍卫衣裳的人面露凶光,四人前面是一把梨花木椅子,锦衣玉冠的俊公子端着其中。 第五十一章 较量 “不如,我来帮你们。”锦衣公子神情悠闲,笑望着二人。 筱歌无奈,“是楚凌荟派你来的吗?”难道自己又被她抓住? 二皇子楚世泽自椅子上站起,动作优雅,“你就是老三从宫外带回来的那个懂仙力的女人?” “你是谁?”筱歌将周慕云护在身后,他会这么问,说明他不是楚凌荟派来的人,那他是谁?为什么在这里?是特意在等自己的吗? 楚世泽上下打量筱歌,“不如,让本皇也子欣赏欣赏你的仙力如何?” 虽然自己从未见过楚世哲口中那个强悍的二皇子,但筱歌可以确定,面前这个人就是他,他会在这里,可能是因为白日听到自己和周慕云的对话,也可能是他早已关注自己的一举一动,只等着自己的把柄落在他手里,从而威胁楚世哲。 “我不是强人所难之人,既然你不愿意,那便算了。”楚世泽道围着筱歌慢慢的转一圈,回到原来的位置,“不如,你告诉我,为何两次偷偷潜入御药房?你在找什么?你进宫的目的是因为御药房的东西吗?” 他果然一直在注意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御药房后堂放置的皆为贵重的药材,你在找那种呢?说出来,或许我可以帮你。” “那真是多谢二皇子好意了。” 楚世泽微微讶异,“你很聪明,不过,不知道你的聪明能不能救你活命。” “你想怎么样?” 楚世泽挥手,站定不动的四人将两人擒住,随着楚世泽一起离开,“早就听闻老三请了两位世外高人,每日窝在自己的行宫,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终日研究仙力,就让我来检查一下老三的功课吧。” 楚世泽押着筱歌和周慕云来到楚世哲的行宫,看到眼前的阵势后,楚世泽放下手中的书。 楚世泽挪到旁边,让筱歌和周慕云站在两人中间,“相信我的用意,三弟已经清楚了。” “用女人威胁我吗?”楚世哲眯眼,“二哥果真是光明磊落,竟然利用女人达到目的。” “只要能达到目的,方法不重要。”楚世泽浅笑,“何况,我本没有想利用她们。”挥挥手,押着筱歌和周慕云的侍卫将两人放开,“现在,我们是不是能好好谈谈了?” “你想怎么样?” “三弟不想知道我在什么地方碰到这两位姑娘的吗?” 筱歌明白了楚世泽的用意。 “说话要有证据。”楚世哲在椅子上坐下。 “今晚整个巡逻的侍卫都是证人。”侍卫搬来椅子,楚世泽与楚世哲相对而坐。 “你不会以为,我会为两个女人所动容吧?”楚世哲淡然道,“成大事者,不会在乎死一两个人,这还是二哥教给我的,你忘了吗?” “你是个好学生,不过,我从没想过用这两个女人威胁你。” 楚世哲挑眉。 楚世泽好整以暇,“身为皇子,带不明身份之人进宫,整日沉迷于仙力巫蛊之中不能自拔,以至于丧失掉引以为傲的冷静和睿智,竟然被人利用,闯入御药房,企图在父皇的药膳里下毒,置父皇于死地,这个罪名如何?” “你这是污蔑。” “我有凭有据。” “她们如何得知父皇的药膳?” “但她们深夜潜入御药房是事实,只要部分真实情况,其他的。”看向对方的眼睛,悠悠道,“由我决定。” 两人对视,无声较量。 “父皇身体状况每日愈下,你身为他老人家的儿子,竟然纵然外人进宫,谋杀自己的父亲,你觉得父皇知道后会怎么样?” “筱歌和周姑娘没有要杀害父皇的意思。” 楚世泽摇头,“你怎么还不明白状况呢?现在任你如何巧言令色口吐兰花,父皇也不会相信你的,我说的才是事实。” 楚世哲自椅子上站起来,盯着楚世泽的眼睛冒火,放在桌上的双手因用力过度青筋暴起,微微颤抖着,“你想怎么样?” 楚世泽也站起,向前一步,“皇位只有一个。” “所以呢?” “父皇一直偏爱于你,想将皇位传与你,所以,你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楚世泽漫不经心的翻看桌上的书,随手扔在一边,“你是自己说呢?还是我替你说你?让我说的话,可能不会令你满意。” 楚世哲放在桌上的手,弯曲再伸直,额头上隐隐有细汗沁出。 八个人的书房,静谧无声,如同无人一般。 楚世哲自己与自己较量,最后,深吸口气,他道,“好,我答应你。” 楚世泽浅笑,“我相信三弟是个言而有信之人,所以,我不会抓这两位漂亮的姑娘做人质,怎么样?我是不是很有诚意?” 是在提醒自己,他手里握有自己的把柄,如果自己反悔便将筱歌和周姑娘杀死吗? 浑身的力气仿佛被抽光,楚世哲几乎跌回椅子,“你们有没有受伤?他有没有对你们怎么样?” 筱歌摇头,“对不起。”除了道歉自己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因为自己的任性而为,令楚大哥失去了争夺皇位的机会,虽然自己不清楚在人界,当不当皇帝对一个人来说有什么不同,但看方才的样子,楚大哥一定为了救自己和周慕云做出了极大的退步。 楚世哲勉强挤出一抹笑,“是我自愿的,筱歌无需道歉。” “可是,是因为我你才……” 楚世哲阻止筱歌的话,“我累了,夜已深,两位先回房休息如何?” 多说无益,自己留在这里只会令楚大哥心烦,还是等到明日再向他解释清楚,虽然自己也不知道如何解决眼前的情况。 失魂落魄的筱歌和同样失魂落魄的周慕云一起离开。 房门关上的那一刻,花花出现在书房,椅子上楚世哲已经不再是方才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取而代之的是得逞的狡猾,深吸口气,通体舒畅。 “精心策划多日,今夜终于目的达成,是不是很开心?” 楚世哲并不掩饰,“你早就知道?你果然聪明,既然你知道我的目的,为何不阻止我?因为筱歌想做,而此事对她没有伤害?” 花花摇头。 第五十二章 借刀杀人 花花摇头,“我只是想让她做自己喜欢做的事。” 甚至殴打公主?楚世哲不敢苟同。 “哦,我忘了你们进宫的目的。”楚世哲道,“显然,筱歌两次都失败了,她还是没有找到想找的东西,能告诉我,你们在找什么吗?” “为什么不告诉筱歌你真正的目的,要让她心存愧疚?” “天知道那丫头有多能折腾,连公主她都敢打,谁知道她日后会做出什么事情来,我只是利用她的愧疚,想让她安分一点,你不会连这个也要计较吧?”知道白公子对筱歌的宠溺到何种地步,楚世哲丝毫不怀疑自己会因此遭殃。 确定筱歌和白公子不是楚世泽派来自己身边的奸细之后,楚世哲好奇,这两个人为何要坚持跟随自己进宫,直到筱歌第一次夜入御药房之后,自己才有所了解,他们是为御药房中某味药材而来,知道这一点之后自己便放下心来。 而自己现在的处境也需要有人做掩饰,于是自己借着两人会仙力的说法,散布自己沉迷于仙力的谣言,引起楚世泽的注意,多亏筱歌的闯祸,自己才演了方才那处戏,看似被逼无奈,其实是自己故意为之。 自己对皇位无意,但父皇有心,所以自己便不能独善其身,只要自己还活着楚世泽便会对自己下毒手,所以,只好自己犯错。 原本以为一切计划天衣无缝,没想到被白公子看的清清楚楚,幸而他没有半路阻止自己,不过现在,楚世哲有些担心。 “我可以帮你们打开御药房的药柜。” 花花无动于衷,“那是筱歌进宫的目的,不是我的。” “你也不希望那丫头三天两头惹祸吧?虽然不会有危险,但真的很麻烦。” 花花离开,“听说过一句话吗?请神容易送神难,日后被筱歌知晓你的目的,我不会帮你。” 楚世哲汗颜。 因为自己的过失,害楚世哲被二皇子抓到把柄,甚至关系到皇位的争夺,筱歌辗转反侧一夜未合眼,天蒙蒙亮便起身,简单洗脸之后向外走去。 门打开,楚凌荟和一个妇人已经穿过拱门,向这边走来,楚凌荟走在那妇人后面,想必是身份比她高的人。 筱歌好奇,楚凌荟带别人来自己这里做什么? 一行人在院中相遇,妇人年约五十,风韵犹存,盯着筱歌,上下打量,“你就是筱歌?” “是我,你是?” 楚凌荟道,“这位是文妃,三皇子生母。” “你就是那个懂仙力的女子?我今个特意过来,就是为了欣赏你的仙力,筱歌姑娘可否让我大开眼界一番?” 什么大开眼界,恐怕是来者不善,筱歌讪笑,“宫人流言蜚语,我那里会什么仙力,怕是要让文妃失望了。” “仙力是谣言,三皇子因你放弃皇位,不再是谣言了吧?”文妃隐隐含着怒意,盯着筱歌的眼神带毒。 真的因为自己的缘故,不得不放弃皇位吗?愧疚如海水将筱歌席卷,自己总是莽莽撞撞,做事不考虑后果,竟然给楚大哥带来这么大的麻烦。 “怎么?还想抵赖吗?” “不会错的,文妃娘娘,是二皇兄亲口告诉我的,就是因为筱歌,三皇兄才不得不放弃皇位。”楚凌荟道。 竟是楚凌荟告密,不过筱歌现在已经无力去指责她,纸是包不住火的,早一天晚一天大家都会知道这件事。 “事情不是文妃娘娘想的那样,一定还有解决的办法。”筱歌道,“我不会让这件事发生的,请你相信我。” “相信你?你以为皇位是三岁小孩玩耍吗?”文妃将眼一瞪,自己辛苦十几年,苦心培养势力,竟一朝坏在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手里,让自己如何咽得下这口气,“将这个贱人给我带走,我要好好教教她,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 “恐怕,你之后也不能活蹦乱跳,靠双腿走路了。”楚凌荟幸灾乐祸。 “慢着。”楚世哲和花花赶至,“孩儿见过母亲。” “你来的正好,你是自己动手还是让母亲替你动手?”文妃看向楚世哲。 楚世哲护在筱歌面前,“这件事与筱歌无关,是孩儿的主意,母亲不要责怪筱歌。” 文妃柳眉瞪圆,“你的主意?你的意思是你自愿放弃皇位?” “是。” 似是经受不住打击,文妃身子向后倒去,楚世哲眼疾手快将人扶住,“我们进屋,我将事情的原委详详细细与母亲道来。” 楚世哲扶文妃进屋,院内剩下筱歌花花和楚凌荟。 “花花,我是不是闯祸了?”筱歌沉浸在自责中。 花花道,“没有。” 楚凌荟吃惊他如此干脆的回到,“三皇兄因为筱歌的鲁莽,不得不放弃皇位,这还不算闯祸吗?白公子未免太过袒护筱歌。” “我和花花的事情何时轮到你置喙?”看到楚凌荟就生气,虽然知道她说的对,但筱歌还是忍不住反驳道,“哦,我明白了,你喜欢花花,求而不得,所以看到花花如此袒护我,所以吃醋了对不对?” 得意洋洋,“没办法,有些人就是那么招人恨,让人喜欢不起来,令人唾弃的告密者。” 楚凌荟如被踩到尾巴的猫,“筱歌,你不要得意,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后悔,你不要忘了这里是皇宫,是我家,宫中最不缺的就是折磨人的办法,我有的是办法,有的是机会让你消失。” “好啊,看公主此刻如此生气,不如我陪你打一架消消你心头之恨?”筱歌根本不怕。 “要弄死你,何须本公主亲自动手。” “那你最好让你手下那些笨蛋别失手,否则我会让花花将你的家夷为平地。后人会如何评价公主你呢?为了一己之私与人斗恨,毁掉整个皇宫?”毫不留情的大笑,“公主,你的名字会流传千古,不过是骂名不是美名。” 楚凌荟冷冷一笑,“你尽管笑吧,现在不用我动手,自有人不让你活命,闯下如此大祸,你以为文妃会放过你?你还不知道文妃的手段吧?你很快就会知道的。” 原来,这才是楚凌荟真正的目的,借刀杀人,不得不说,确实很高明。 第五十三章 狐狸精 “你想这样将我除去,你好坐收渔翁之利,和花花在一起?”筱歌嗤笑,“我告诉你,花花是我的,这辈子你想都不要想。” 楚凌荟还想说什么,楚世哲和文妃自屋内走出,经过筱歌身边,文妃脚步不停,“今晚请筱歌到我的行宫用饭,不会不赏脸吧。” “是。”对方是楚世哲的母亲,筱歌老老实实道。 “那就随我一起走吧,天色尚早,我们可以聊聊。” “是。”虽然知道不会是什么好事,但也不容拒绝。 文妃带着筱歌离开,楚世哲随行,原本变成花花和楚凌荟两人,看着一众人远去,楚凌荟看向花花,“你的目的达成了,听到她说那句话是不是很开心?” 花花但笑不语。 “你费尽心机,只为了让筱歌亲口承认喜欢你?即使她不说,明眼人也看的出来,你何必多次一举?”楚凌荟不明白。 “自有我的用意。” “我帮了你这么打一个忙,你要如何报答我呢?” “但凭公主吩咐。” “哦?”楚凌荟看向花花,“让你放弃筱歌也愿意吗?”顿了顿,“你知道的,我并非演戏,我是真的喜欢你,在你为我疗伤的那次。”自己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心跳有多快。 “多谢公主厚爱。” “其实你不必谢我,我不是吃亏的人,不然也不会向文妃高密,算是你给我的回报吧,文妃可不是心慈手软之人,别怪我没有提前警告你。” “那我们算扯平了。” 楚凌荟离开,冷酷的男人,他的心不在自己这里,即便自己死在他面前,他也不会眨一下眼睛,楚凌荟会意,无筱歌无关,自己永远走不进他心里。 猛然想到什么回头,“如果筱歌知道,你对她耍心机,她会怎样?” 花花想到筱歌生气的模样,浅笑。 “会生气吗?” “会。”肯定的回答,“与此事,她不是大度之人。” 爱情面前,谁又是大度之人呢? 说是用晚饭便真的是用晚饭,进入正厅之后,筱歌看到满满一桌子香气四溢引人流涎的饭菜,忐忑不安在桌边坐下。 文妃做个请的手势,“请用。” “文妃娘娘不吃吗?”筱歌好奇。 “这一桌子饭菜是我特意为你准备的,自然由你全部吃完。”文妃嘴角带笑,一贯从容优雅。 “我一个人?全部吃完?”这一桌子,自己要吃到什么时候,这个文妃果然是故意为难自己,“我一个人怎么吃得完?” 文妃整理自己的衣袖,“你这是在忤逆于我吗?” “自然不是,可文妃娘娘这样未免太强人所难。”这一桌子饭菜,别说自己一个人,就是再来十个也吃不完,“当然,如果文妃娘娘能做得到,筱歌自愿领罚。” “果然是个巧言令色的狐狸精,你就是凭着这张利口将哲儿骗的团团转的吗?”文妃不再是亲切之态。 狐狸精?筱歌动怒,“文妃娘娘能屹立后宫,多年不失宠,其手段岂是筱歌可以比拟的。” “放肆。”文妃柳眉倒立,“无知的野丫头,来人。” 门外顿时进来两个侍卫,“将这个不知死活的贱人给我关起来,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得靠近。” “是。” 两人七拐八拐,将筱歌押金一间大殿里,门在外面上了锁。 这个文妃是在报复自己,碍于楚大哥的面子没有将自己处死,可她接下来会怎么折磨自己呢?楚凌荟说,后宫多的是令人生不如死的办法,如果文妃将那些酷刑用到自己身上,筱歌忍不住打个哆嗦。 天色渐渐暗下来,屋内没有点灯,一片漆黑,因为左眼的眼疾,筱歌几乎看不到东西,不过不用走路,倒也无碍。 “好饿啊。”满满一桌子菜一筷子没动,早知道自己该吃饱再说话的,至少证明自己真的吃不完,也不至于饿肚子。 ‘砰’一声,自凳子上摔下来。“好痛。”筱歌抱着胳膊,看不到周围的东西,只好背靠着椅子蜷缩在一起。 ‘吱呀’一声门打开,八宝宫灯将殿内照亮,筱歌不由望去,是两个侍儿,一个张灯,一个手持托盘,侍儿将东西放到桌上,两人离去,殿内再次恢复一片黑暗。 借着幽暗的月光,筱歌努力睁大眼睛,是两个馒头和一碗不知道什么汤,散发着刺鼻的气味,筱歌拿起馒头闻闻,没有馊味,慢慢吃起来,吃完一个继续吃另一个,可能是方才太饿的原因,没有吃出什么味道,第二个刚吃了一口便发现,其实馒头已经发酸,只是没有汤的味道重。 “花花。”筱歌哀叹,“你再不来,我就要饿死了。” 自己堂堂神族三公主,竟然在这里吃馊食,若是来人界之前有人这么说,自己定要将对方泡在瑶池里,让他喝三天瑶池的污水,可是现在,自己信了。 大殿一角突然传来细碎的动静,筱歌梦转头看去,黑漆漆一片,什么也看不到,顿时紧张起来,悄悄挪到桌子另一边,透过桌腿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擦擦’两声之后,火折子亮起,楚世哲自地上站起来,四处找人,“嗯?是我走错房间了?” “就是这间。”花花推门而入,他身后是楚昭和周慕云。 筱歌自桌子后站起,“是你们,吓死我了。” “筱歌,你还好吧?”周慕云上前,“都是因为我的事,你才被文妃为难,关在这里。” “放心吧,我没事。”筱歌笑笑,“我的脾气你还不知道吗?我怎么可能吃亏。” 楚世哲笑筱歌的胆小,“这里可是皇宫,难不成能遭贼?” “四周黑漆漆一片什么都看不到,听到有动静,当然紧张。”看到花花手中的烧鸡,筱歌顿时像是两年没吃饭一样,动手就吃,“我快饿死了,你们怎么现在才来。” “要等我母亲睡下之后才能来啊,否则会被发现的。” 吃饱喝足,筱歌感觉自己活了过来,“我什么时候能出去?你母亲不会一直将我关在这里吧?”筱歌为难,“想走又不能走,生气又不能动,你母亲今天说我狐狸精,你知道我有多努力才克制自己没有动她吗?” 第五十四章 不能陪你 想到筱歌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楚世哲汗颜,“一两日之内,我便放你出去。” “你确定?” “嗯,明日我就面见母亲。” 筱歌见他神色严峻,忍不住道,“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八皇子死了。” “被二皇子害死的?” “表面上是失足落入水中,事实是什么样,只有凶手知道。” 晚上花花留在殿内陪筱歌,靠在花花肩膀,筱歌安心睡去。 原以为还要等上好几日,没想到第二日刚过午饭时辰,楚世哲就来到殿内,将筱歌接了出去,“好了,现在你们可以出宫了。” “出宫?”筱歌好奇,“现在?” “对啊,难道你还想继续留在这里受苦?” “我的意思是,侯晏换皇帝了吗?”当初的约定是保护楚世哲,直到新帝登基。 楚世哲摇头,“还没有,不过,我说服了母亲,她不再逼我争夺皇位,所以,从另一方面来说,你们已经完成对我的承诺。” “用什么办法?”见识过周慕云的不择手段,筱歌对后宫女人更加不敢恭维,楚世哲看似风轻云淡,其经过怕不会这么容易。 楚世哲低头,“跟皇位比起来,她更在意儿子的性命吧。” 你的目的是达到,我的呢?自己两次潜入御药房两次被抓,两次遭罪,最可气的是连后堂的药柜摸都没摸到。“古语有云,‘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我们帮三皇子的忙,作为回报,三皇子是不是应该帮我们一次?” 楚世哲大笑,“怎么?还是没有打开御药房后堂的柜子吗?” “你知道?”不可置信。 “想在宫里活命,这是最基本的。”楚世哲收起笑容,“你要找什么药材?我现在就带你去御药房。” “你知道?”筱歌提高嗓门。 花花道,“宫里的生活不是外面的人能想象的,如果想活着必须长三个脑袋,知晓宫内任何人的一举一动,我们的三皇子也不是普通人啊,能健全的活到现在。” “既然你这么厉害,干嘛还要我们帮忙?”筱歌忍不住道,猛然看向楚世哲,“你是故意的对不对?” 楚世哲后背冒汗,如果筱歌要杀自己,白公子定然是出主意之人,“我其实也是有苦衷的,你知道,我……” “文妃曾提及,特意来看我的仙力,是你故意散播出去的对吗?故意造成自己不务正业的假象,明知我觊觎御药房的药材,却不加以阻拦,看着我被抓,然后‘逼不得已’放弃皇位,对不对?” “那个,我们还是去御药房吧,萆荔草我闻所未闻,不知道会不会有。”楚世哲顾左右而言他,率先向前走去。 有三皇子在,王大夫乖乖将后堂的药柜打开,可惜,没有筱歌要找的萆荔草。 周慕云不禁有些失望,筱歌安慰道,“放心,我会和花花一起找到符禺山,将萆荔草带回来的。”在宫里这段时间,筱歌真切感觉到周慕云对自己的敌意消失,是真心的拿自己当姐妹。 “嗯。” 楚昭忍不住打趣,“我和穆云的终身幸福,可全系在你身上了。” 筱歌微笑点头,“我保证将草带回来。” 出宫后,楚昭和周慕云回云靖王府,花花和筱歌上路,前往符禺山。 周慕云拉着筱歌的手,“路上千万要小心,注意身体知道吗?” 筱歌点头,“放心吧,你等我的好消息。” 分手之后,花花带着筱歌沿着杨柳岸徐徐前进,暖暖的阳光照在身上,甚为舒服,看到那边分叉的柳树,筱歌好笑道,“我就是在这里遇到浒谷子师父的。”想到两人的相遇和后来的误会,筱歌不禁笑出声,谁知道那样疯疯癫癫说话不着边际的人,竟然真的是神医。 筱歌说着和自己和浒谷子相遇的情形,和后来发生的事情,说到开心处忍不住笑出声,花花默默听着。 “啊,和花花相遇是在那里呢?”筱歌看向花花,“不如,午饭,我们还去那里吃怎么样?” 花花停下来,“闭上眼睛。” “为什么?” “在宫里这段时间,我的仙力有所恢复,所以,我们不用一步一步走过去,我可以用仙力将我们带过去。” 筱歌兴奋,“用飞的吗?” 花花摇头。 “好吧。”筱歌有些失望,不过不用赶路是最好的,轻轻将眼睛闭上。 闭着眼睛,毫无防备的站在自己面前,花花不禁想到此人得理不饶人的模样,“灿灿,你为何这么相信我?” 筱歌睁开眼睛,“因为你是花花啊,花花怎么会害我呢。” “为什么认为我不会害你呢?” 筱歌蹙眉,为什么?最初自己一个人来到行繁的时候,被骗过很多次,因此那个时候谁都不信。 遇到花花是在客栈,当时自己在吃饭,花花一身青衣破破烂烂,问自己能不能请他吃碗面,当时自己被骗怕了,思索当然的拒绝了他,后来不知怎的被花花用仙力所迷惑,请他吃面,还帮他买新衣服。 当时自己苦于寻不到南贞,需要花花的仙力帮忙,并且答应帮他,回天宫后帮他提升仙位,之后,花花边一直跟在自己身边,一直到现在。 一直以来,花花对自己很好,而自己也认为这是理所应当之事,至于为什么,自己从未想过。 “花花会害我吗?” 花花摇头,“不会,我会保护你。” “花花给我的感觉很安心,我觉得自己可以将所有的事情告诉你,从来没有想过花花会像其他人一样骗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这种感觉甚至是楚昭不曾给自己的。 筱歌皱眉,看向花花,“为什么这么问?你现在很奇怪你知不知道?”顿时紧张起来,“难道你要走?” “符禺山,我不能陪你一起去了。” “为什么?”几乎是用吼的,筱歌死死盯着花花,“你要去那里?” “你要走?” 想到有这种可能,筱歌心瞬间揪起来。 第五十五章 幻境 “你要去那里?”筱死死盯着花花,心中从未有过的失落,鼻子发酸。 “行云宗那里有些事情,我需要处理。” “可是,你已经不是行云宗的人了。”眼泪滑落。 花花伸手,温柔将她的眼泪拭去,“我会在符禺山外等你。” “你发誓。”知道他不会丢下自己之后,筱歌放下心来。 “我发誓,你走出符禺山一定会见到我。”花花道。 “嗯。” 花花拥人入怀,再次睁开眼的时候,筱歌发现两人已经身处群山连绵的脚下,身后一条蜿蜒小路伸向大山深处。 “这便是符禺山,我在外面等你。” “你一定要在这里等我。” 花花点头。 筱歌转身,沿着小路向山内走去,两步之后回头,当初花花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现在他会不会突然消失? 筱歌折回来,将蓝佩放到花花手中,“你知道这个对我有多重要吧,没有这个我就不能回天宫,所以,你不能……” “放心吧。”花花将蓝佩收好,“我还等你带我回天宫,位列仙班呢。” 筱歌终于破涕为笑。 弯弯曲曲的小路伸向大山深处,筱歌慢慢向内走去,不过三丈远之后便消失在路上。看着她远去的背影,花花神色凝重。 “你真的让她去了?”燕樱出现在花花身后,“那位的意思?” 旁边有个茅草亭子,花花不疾不徐走进去,在一边的石凳上坐下,石桌上顿时出现刚沏好的茶,散发着浓郁的茶香,花花执壶倒茶,白色的茶杯映着金黄色的茶水格外好看,一道蓝色的光闪过之后,筱歌的身影出现在杯中。 燕樱随花花来到茅草亭,在他对面坐下,“我真想不透圣帝这样做有何用意,一直担心三公主嫁不出去,你肯娶,他就该偷笑了,为何这样为难你们?什么历情劫,他到底在想什么。” “你何不亲自去问他。” “这可是你的终身大事,说的事不关己的样子。”燕樱依然义愤填膺,“说什么去找佩戴蓝佩之人,根本就是错的。” “不过,我真的佩服三公主,竟然舍弃蓝佩,凭感觉选择了你,爱情啊,真是个神情的东西。”燕樱感叹,“是情劫里面给你们的考验吗?” “嗯。”花花看着杯中的身影,心不在焉道。 “三公主已经进入幻境,你在看也做不了什么,别看了。”撇一眼杯中的身影,“若是三公主选择留在里面,你怎么办?” “我会用仙力为她建造一个真实的幻境。” 燕樱吃惊,想到南贞的能力,这家伙完全做的到,“然后呢?” “直到我坚持不住的那一天。” “不要那么悲观嘛,或许三公主会出来呢,看你们方才难舍难分的样子,你就没有想过不让她进去?” “她必须进去。” “又是圣帝的命令?是另一个考验?”燕樱摇头,“三公主出来之后,你便可以向她表明身份了吗?” 花花摇头,“要让她自己认出来。” “真不知道圣帝这是在考验你们,还是在折磨你们,三公主内心的挣扎你明白的吧?因为蓝佩的束缚,认为自己的水性杨花朝秦暮楚,苦于你的未婚妻,不能破坏你们的婚事,她当时有多痛苦,啧啧。” “她现在还不知道你是南贞,她是不会带南贞之外的人回天宫的。” “幻境是按照筱歌的心思变换的,届时她想什么,我们只要看这里就知道了。”花花凝望着杯中人的身影。 筱歌,我在等你回来,无论多久,我都会等在这里,所以,你一定要出来。 苍翠葱郁的大山,连绵一片,一条仿佛没有尽头的小路,四周一个人都看不到,不知走了多久,筱歌感到腿开始发酸,抬眼望去,前面一个人都没有。 “花花不会弄错了吧?”筱歌站在原地,一条路,自己站在中间,前后无人。 前面隐隐有小孩子的笑声传来,筱歌不由迈动脚步,转过一个弯之后,一座坐落在大山之中的村子出现在她眼前。 蓦得,左眼一阵疼痛,筱歌不由伸手去揉。左眼的眼疾一直不痛不痒,只是到晚上看不到东西,其他未有任何不适,为何来到这里之后痛起来?是自己多心还是确实和这里有关呢? 村口出,一个身穿红纱裙年约十六七的姑娘眉清目秀,坐在一块石头上,手里捧着一本书,她周围围着五六个四五岁的小孩子,似乎在听她将故事。 筱歌上前,大人和孩子都沉浸在故事的乐趣中,没有人发现有人靠近。 书上的字影影绰绰,筱歌不舒服的眨眼,然后发现,自己看不清的原因是只有一只眼睛可以看到书上面的字,左眼,如果将右眼遮住,书上的字自己可以看的清清楚楚。 红纱裙依然沉浸在为孩子讲故事的乐趣中,她边讲边翻书,好似一页讲完继续下一页一般,孩子们听的津津有味。可筱歌看出其中的不对劲,有时候还有一小部分没有讲,红纱裙边翻过去,有时候这一页已经讲完,她还在继续,仿佛所有人都看不到书上的字一般。 英雄打败坏人的故事,大家都爱听,筱歌默不作声站在一旁。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吧。”红纱裙站起,将手中的书合上,“明天我还会在这里等着你们。” 孩子们意犹未尽,不肯离开,得到保证后,才依依不舍离开。 红纱裙抚摸手上的书,起身,看到筱歌,猛然僵在那里,似不相信自己看到的一般。 筱歌讪笑,打招呼,“你好,我叫……” “筱歌。”红纱裙竟说出了筱歌的名字,上前一把抓住筱歌的手,不可置信道,“真的是你,我不是在做梦吧?” “你,认识我?”自己第一次到这里,她不应该认识自己的。 “我是昐草啊,你不记得我……哦,我忘记了,你忘记了符禺村的一切,也忘记了我是你的朋友。”红纱裙有些失望,“不过能再次见到你,我真是太高兴了,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回来就好,我带你回家。” 似乎真的很高兴,昐草有些语无伦次,牵起筱歌的手便向村里走去,“如何姐姐活着,知道你回来,一定也会很高兴的。” 第五十六章 熟悉又陌生 向里走,渐渐可以看到房子,木质的房子稀稀落落,村子不是很大,人也不是很多,正是午饭时间,家家房顶炊烟袅袅。 “你认识我?不会认错人?”确定自己是第一次来到这里,唯一的解释便是昐草认错了人。 “当然不会。”昐草拉着筱歌进入其中一户人家,“是你忘记了我,我是不会忘记你的,怎么样,看到这些觉得熟悉吗?” 筱歌环视四周,木质的桌子木质的椅子,普普通通没有任何出众之处,与自己看到的其他贫穷人家不同,屋内有一种文墨书香。 墙的一隅有一个非常大的书架,上面放着很多书,昐草将手里的书放入其中。木质的桌上和书架紧邻,上面文房四宝一应俱全。筱歌有些不明白,如果是普通人家,不会这么重视读书写字。 “看到这幅画觉得熟悉吗?” 筱歌看向昐草,发现挂在墙上的仕女图,一位身穿红衣的女子,静静的坐在桂花树下看书,有花瓣落在她肩膀,旁边有野兔,枝头有小鸟,女子的美令人陶醉,只是看着画,便能感受到她的娴静优雅。 可惜,自己没有任何印象,筱歌摇头。 “没关系,只要你住在这里,总有一天会想起所有事情。”昐草道,“画上的人是我姐姐,她叫昐叶,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是很好的朋友。” “你姐姐不在这里吗?” 昐草的眼神黯淡下去,“姐姐死了,现在这个家里只剩下我一个人。” “为情而死。姐姐和昆蠡相爱,原本是美好的一对,却被人横道夺爱,昆蠡被那个女人迷惑,不能自拔,渐渐开始与姐姐疏远,甚至抛弃姐姐,姐姐苦苦哀求,未能换回昆蠡的回心转意,忍受不住心上人的离去,姐姐痛苦成疾,药石无用,我只能一天天看着她身体消瘦下去,最后死在我的面前。” “对不起。”筱歌道,没想到那么漂亮的女人经历了这么残忍的事情。 昐草摇头,“总有一天我会为姐姐报仇,我会让那个贱人血债血偿,我会让她付出比这沉重千倍万倍的代价。” 又是一个复仇心重的女人,筱歌不禁想,为什么自己遇到的都是这样的女人呢?还是说,人界的女人皆如此? “好了,我现在要去做晚饭。”昐草遮去悲伤,“你能回来真是太好了,你在这里休息,吃饭的时候我再来叫你。” “好。”自己在这里人生地不熟,有地方安身总是好的,还可以向昐草打探萆荔草的下落,至于自己是不是对方口中的认识的人,明日解释不迟。 自己第一次来符禺山,对这里没有任何熟悉的感觉,筱歌可以确定那个女子认错了人,可如果她认错人,为什么她会知道自己的名字?难道她真的认识自己? 站在屋内,筱歌仔细观看屋中的东西,最后站在那副仕女图前,那么娴静的女子,竟然遇人不淑,丢掉自己的性命,生活中的她是什么样子呢?她喜欢的那个昆蠡又是怎样一个人呢?虽然昐草三言两语,但事情一定不是她所讲的那样简单。 用完晚饭之后,天色渐渐暗下来,昐草细心的为筱歌准备好被子,“以前你来我们家玩,总是耍赖不走,就是睡在这张床上。” 筱歌讪笑,“谢谢。”误会到明日再解开吧。 熄灭铜烛台的蜡烛,屋内沉浸在一片黑暗中,筱歌并不是认生的人,不会因为换了地方而睡不着,可今晚,她发现自己竟然无法入眠。 眼睛已经适应黑暗,右眼勉强可以看到屋内东西的轮廓,筱歌躺在床上,盯着头顶的帐幔,床在靠窗的位置,侧身可以将屋内的一切尽收眼底,筱歌看着屋内的东西,从一边到另一边,竟然生出熟悉的感觉。 难道自己真的来过这里,如昐草所说,因为一些原因自己忘记了?黑暗中左眼又开始隐隐作痛,筱歌闭上眼睛,心中的熟悉感消失殆尽。 阳光透过窗子照在脸上,筱歌微微睁开眼,不知不觉自己竟然睡着。 用过早饭之后,昐草决定带筱歌到村中走走,“或许这样,你能想起些什么呢。” 之前自己一直想着是昐草认错了人,可是在昨晚那熟悉且陌生的感觉之后,筱歌不再想着说明自己的身份,自己对这里有熟悉感,那这里一定和自己有某些关系,“好。” 村里人看到筱歌或吃惊或平静事不关己,昐草带筱歌来到一棵三位合抱粗的大树下,树下有石桌和石凳,昐草在石凳上坐下,“这里,有印象吗?” 筱歌在另一个石凳上坐下,仰头看树低头看石桌,摇头。 “小时候我们经常在里玩石头,慢慢长大后这里变成我们谈天说心事的地方。”昐草冲筱歌狭促眨眼,“还记得你给我说的,你第一次对男人动心的时候吗?” 在陌生人面前提起这种事,饶是筱歌也脸红,“有,有这种事?”如果对方是自己的好朋友,倒是自己会做的事。 “可惜,不久之后你就离开了。” “我为什么离开?为什么会忘记这里的一切?” 昐草抬头,“为情。” 筱歌还想继续追问,昐草起身,“我们到别处走走?” 村东边有一条小溪,溪水潺潺,声音清脆。 “这里应该也没有印象了吧?”昐草道,“这里也是我们经常来的地方,山上的果子成熟,田里的红薯长大,我们都会到拿到这里,洗干净,然后享受一整天。” 看着缓缓流动的河水,耳边是潺潺溪水声,脑中突然出现一些东西,来不及看清便消失,紧接而来的是左眼的骤痛。 “唔~”筱歌用力捂住自己的左眼,疼痛来得快去的也快,仿佛是自己的错觉。 “很痛吗?”昐草道,“看来你还没有适应自己的圣力。” “圣力?” 昐草蹲在河边,将手伸入溪水中,由柔软清凉的溪水从指缝流走,“你连这个也忘记了吗?” 筱歌在昐草旁边的石头上坐下,“你方才说圣力?什么意思?” 第五十七章 圣力 “我还是从头给你讲吧,你恐怕连我们村子叫什么都忘了吧?” 筱歌讪笑点头。 “我们这个村子在符禺山脚下,所以村子的名字就是符禺村,村里有规矩,村内的人不可以出去,外面的人也走不进来,因为他们看不到走进来的路。” “如果是这样?那我是如何出村的呢?”这样一来,自己能看到进村了路也说的通,花花不陪自己进来,是否是因为他看不到路呢? “你是几百年来唯一一个走出村子的人,是长老亲自同意,具体什么原因,我也不清楚。” “怕我泄露村子的秘密,所以消除了我对村子的记忆?” 昐草点头。 “我们村子不是普通的村子,村内有一些人天生有圣灵根,可以修炼提高自己的圣力,你便是其中一个幸运儿。” “我?” “你的圣灵根在左眼,只要凝聚左眼的力量便可以做一些常人做不到的事情,比如治病,比如疗伤,比如比常人更有力量,拥有圣力的人有一个规矩,便是保护村子不受圣兽的侵害。” “你的左眼会痛,说明你还没有全完驾驭你的圣力,这个需要你不断的修炼,日后慢慢会好的,所以,你无需担心。” “可是,之前我的左眼并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为何在这里……” “村中有拥有圣力之人,受其他人圣力的影响,而你对圣力不能完全控制,所以会出现这种情况。” 仿佛听故事一样,听着昐草向自己讲述村里的事情,筱歌不禁道,“还有呢?” “你当故事在听啊,还上瘾了。”昐草笑骂,“继续说下去,我们就不用吃午饭了。” 不知不觉间已经到吃午饭的时辰。 “走吧。”昐草率先向前走去,“吃完午饭,你还想知道什么,我接着讲。” 吃过午饭之后,昐草继续向筱歌讲述了一些村中的事情,与自己无关,筱歌听的有些漫不经心。 昐草说的一切合情合理,可筱歌还是有些不明白,自己不记得符禺村的事情是因为在出村前长老怕自己泄露村中的秘密,所以消除了自己的记忆,这个自己可以理解。可如果自己真的是符禺村的人,那自己在天宫的记忆如何解释? 自己清晰的记着自己在天宫所有的一切,从小到大发生的事情,自己身边的人,亲人朋友,还有南贞,这一切又如何解释呢? 苦想一夜无果,次日清晨,筱歌早早起床,打算向昐草询问答案。昐草已经起床,在厨房煮早饭,筱歌来到厨房,发现昐草蜷缩在地上,脸上苍白冷汗直流,似在极力忍受着疼痛一般。 “昐草,你怎么了?”筱歌将她扶起,“那里不舒服,我帮你请大夫。” “没,没用的。”昐草坐在凳子上,扶着自己心脏处,“没用的。” “为什么?” 休息一会后,昐草的脸上开始慢慢恢复红润,“大夫治不好我的病,这是被圣兽所伤,所以只有圣力可以医治。” “拥有圣力的人,他们的职责是保护村民,为什么会让你给圣兽所伤?” “不记得了吗?”昐草嘴角掀起一抹笑,“村子最北边的禁区,那里有圣兽出没,村中有规定不允许任何人到那里去,我们人小贪玩,竟然闯了进去,结果遇到圣兽,我被它击中心脏的位置,而你,被吓得半死,幸而被村中的人发现,将我们救回,能捡回一条小命已经是万幸。” “他们的职责是保护村民,你受到圣兽攻击,难道没有人原因帮你疗伤吗?这不是他们应该做的吗?” “别傻了。”疼痛过去,昐草恢复如常,继续做饭,“圣力修炼不易,而且他们之间相互比试相互计较,甚至出现为了拥有是圣力杀死对方的情况,怎么可能为了我牺牲自己来之不易的圣力呢。” “可……”筱歌突然想到,“我有啊,虽然我还不能完全控制我的圣力,你告诉我方法,我可以帮你疗伤啊。” 昐草摇头,“你那点可怜的圣力,还是自己留着防身吧,弱小的拥有圣力者,很容易被圣力强大的人盯上的。再说,我的心痛只是偶尔发作,且很快便会过去,不碍事的。” “可是,你方才真的很痛苦的样子。”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古道热肠爱帮助人。”昐草将煮好的饭盛出来,“这是你最爱吃的,希望出去一段时间你的口味没变。” 吃完早饭,筱歌想起自己找昐草的事情,“昐草,我有一些事情不是很明白。” “什么事?” “如你所说,我是符禺村的人,在出村之前消除了村中的记忆,可是为什么我会有其他的记忆呢?从小到大发生的事情,身边的人,住的地方,所有的一切,我都清清楚楚。” “另外的记忆?”昐草奇怪,“会不会是长老在将你的记忆换掉?” 如果是换掉,那自己寻找南贞的事情又如何解释?还有蓝佩,筱歌伸手去摸,摸了个空,这才想起,在自己进来的时候,将蓝佩留在花花那里,这一切是真实的,不是自己的假想。 “你能带我去见长老吗?或许他可以帮我解开疑问。” 昐草摇头,“如果有事,长老会见我们,我们是见不到他的。” 昐草说自己的心痛只是偶尔发作,可筱歌已经连续三天看到她痛的死去活来,决定用圣力为昐草治疗圣兽造成的伤。 昐草拒绝,“我已经习惯心痛的发作,放心,不会有事的。” “我不知道如何使用圣力,也不会于人一较高下,而且照你所说,还很容易被圣力高的人盯上,从而杀害,不如帮你疗伤,还有点用处。” “你是失去了记忆,所以不知道圣力的珍贵,听我的话,不要用在我这种没用的人身上,关键时刻,圣力是保卫村子的力量,明白吗?” “如果真有圣兽出没,我也不知道如何使用圣力,不如帮借着帮你疗伤机会,锻炼一下,也好弄清楚珍贵的圣力如何使用?” 昐草失笑,低头,眼眶蓄累,“筱歌,你一点也没变,真的,还和以前一模一样。” “所以,你是同意了?” 第五十八章 陌生人 “注意力集中在左眼,然后意念催动圣力,你第一次使用圣力,会非常困难,我们慢慢来。” 筱歌点头,“嗯。” 一手放在昐草受伤的位置,筱歌按照昐草所说,身体放松下来,将全部注意力放到自己左眼,然后心中不停念着:疗伤疗伤,为昐草疗伤。 左眼传来阵阵疼痛,额头上开始冒汗,脸色也跟着发白。 “会不会很辛苦?”昐草有些担心,“今天就到这里吧,你第一次使用圣力,我怕你身体吃不消。” 筱歌摇头,左眼的疼痛尚可忍受,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坚持一会之后,筱歌感到自己全身发热,很舒服的感觉,唯有左眼的疼痛不减。 治疗完毕,筱歌擦擦头上的汗,“有没有好点?” 昐草点头,“你怎么样?有没有那里不舒服?” “只是左眼有点痛,其他的没有任何感觉。”筱歌道。 “你现在还不能完全驾驭自己的圣力,这是正常的,之后慢慢熟练之后便不会有事了。”昐草道,猛然想起什么,“符禺村的人从未出过村子,你是唯一一个出去又回来的,外面的世界一定和村里不一样,快给我讲讲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的。” “外面?”筱歌踌躇,讲人界还是神族?符禺村的环境和人界差不多,还是讲人界吧,“外面很繁华,房屋气派威严豪华,人们穿着各式各样的衣裳,还有很多好玩的好吃的,都是这里没有的。” 筱歌讲述着外面的世界,昐草听的津津有味,仿佛在村口听故事的孩子,筱歌道,“你为那些孩子讲的故事?是从那里听来的?” “都是姐姐讲给我的,你发现了对不对?”昐草笑道,“书上的字要用圣力才能看到,我没有圣力自然看不到,可是我自小便听姐姐给我讲,所以都记住了。” “你姐姐也拥有圣力吗?” “嗯,姐姐的圣力很高,我小时候生病都是姐姐用圣力为我治病,调皮受伤也是姐姐为我疗伤。”昐草笑道,“怎么又说到我身上来了,还是说说你吧,你在外面经历了什么事情,你已经忘记了符禺村的事情,是如何找到回来的路,如何回来的?” “我。”筱歌为难,这件事似乎越说越说不清楚,“我是来找萆荔草的,昐草知道萆荔草吗?” 昐草脸色微变,“你找萆荔草做什么?” “救人。” “萆荔草是符禺村的灵草,村中有专人看守,想要拿到怕是不易。” “即使救人也不可以吗?”还有什么比人的生命更重要的呢。 “如果是本村的人或许可以,但筱歌所救之人是外人,所以……”昐草为难,“村中之人从来不与外界联系,不允许别人进村,也不允许村内的人出去,使用的东西也不例外,村内的东西不会用在外人身上,外人的东西即便是救命也不会用在村内人身上。” “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自己是特意进来寻草的,如果拿不到岂不是白跑一趟。 昐草摇头。 “萆荔草长什么样子呢?” 昐草摇头,“这你可问倒我了,萆荔草是灵草,只有拥有圣力的人才能看到,不过,听姐姐说是和普通的花草正相反,萆荔草通体赤红,花是绿色的,发出淡淡的光晕,只要你看到一定会认出来。” “萆荔草被放在什么地方?是一株还是一片?有多少人看守?”有关萆荔草的事,筱歌忍不住想知道更多。 昐草看向筱歌,筱歌后知后觉,自己会不会表现的太明显?“我,我只是……” “你是不是在打算着如何偷草?” 萆荔草是符禺村的灵草,昐草知道自己去偷,会不会将自己赶出去? “你一个人是偷不到,还是我帮你把。” “你,要帮我偷草?”筱歌不可置信。 “之前你做坏事,那次不是想尽办法将我拉下水?就算我不帮你,你也会一个人去的,到最后还是我帮你善后,何况,两个人去总比一个人去成功的几率大一些。” “如果被抓?”自己还能跑,可昐草要怎么办? “大不了被长老罚关进小黑屋,抄写村规,半年不准出门,之前我们去禁地遇到圣兽,不也是这样,放心吧。” “昐草,谢谢你。”筱歌真心感谢,如果没有遇到昐草,自己真不知要何年何月才能拿到萆荔草。 “谢什么,我们从小一起玩到大,之前可没少一起干坏事。” 筱歌坚持每天用圣力为昐草疗伤,几日下来,昐草的疼痛减少不少,筱歌对圣力的使用也越来越熟练,唯一令筱歌担心的是左眼的疼痛越来越厉害,这次治疗完后,几乎痛的睁不开眼。 “你好好休息一下,这几日先不要使用圣力。”昐草扶筱歌躺下。 “可是你的伤?” “我的伤已经好了大半,无需担心。” “嗯。” 迷迷糊糊的睡下,醒来已是日上正空,左眼不再痛,筱歌下床出门,院内空荡荡,筱歌唤了几声,无人回应,不知道昐草去做什么。 一个人做在空荡荡的大院,筱歌看着院子的石板,上面晒着草药,不由想到浒谷子师父,他的院长也是晒满草药,还曾经向自己讲过他们的功效,可惜自己听到云里雾里不知所以。 昐草一直将自己当做自己认识的筱歌,她带自己到村中之前常去的地方,说自己在村中的事情,而自己竟然渐渐的开始对这里产生熟悉感?甚至相信昐草的话。 “我是不是在做梦?”村内的事,天宫的事情,人界的事情,那个是真实的?那个是自己的梦境? “谁?”想猛抬头,距离自己不远处站着一个男子,身体消瘦神情严峻,目光阴冷,“你是谁?” “既然离开,为什么要回来?”男子质问。 “你也认识我?”难道自己真的是符禺村的人,“你叫什么名字?” “你为什么回来?”男子再次问道,声音像掺进冰块的冷。 “我,我是来找萆荔草的。” “萆荔草不会给你的,你死了这条心吧。”男子死死盯着筱歌,仿佛要将他看穿一般,“还有,如果不想死就赶快离开这里,离昐草远一点。” 第五十九章 盗草 “为什么我会……” 筱歌话到一半,男子身影便消失,门口处,昐草进来,“你醒了?我还想着去叫你呢,吃午饭吧。” “嗯。”筱歌点头,看着男子消失的方向,他前半句自己可以理解,后半句呢?为什么自己会死?他让自己离昐草远一些,是怕自己连累她吗? 那男子看自己的眼神,仿佛和自己有仇一般,他和自己之间发生过什么事? 往日昐草都是笑容满面,开开心心的,在用过早饭之后,便会拉着自己到村中转转,今日,筱歌发现昐草心情低落,几乎看不到笑容,一个人在那里不知在弄些什么。 “发生了什么事?” 昐草将弄好东西装进竹篮,“我要去看姐姐,筱歌陪我一起去吧。” 筱歌想到那位挂在墙上的美女,点头,“好。” 村子边上有一块平整的地,里面大大小小的坟包,墓碑有的已经倒塌,风吹日晒年久失修,有的还很新,应该是刚立不久。 昐草带着筱歌在径自向里走去,两人行走在坟墓中。 “村中的人死后都会埋葬到这里,有些墓碑已经有三四百年。” 筱歌点头,难怪已经倒塌。 昐草在一个刚立不久的碑前停下,蹲下,将篮子里的东西一一掏出。筱歌注意到上面写着昐叶的名字,那个令人心痛的美人。 “姐姐,我来看你了,你过的还好吗?” 昐草诉说着对姐姐的思念,猛然想到筱歌,“你看我今天把谁带来了?你还记得筱歌吗?你一定不会忘记她的对不对?她又回到村子了,你若是知道她回来,一定和我一样非常高兴。” “我今天是特意带她来见你的,姐姐,你看到筱歌了吗?她就站在你的面前。” 筱歌讪讪蹲在昐草旁边,安慰道,“你姐姐一定不希望看到你哭的,不要哭了。” “嗯。”昐草将脸上的泪水擦干,“我这是喜极而泣,我是太高兴了,筱歌也为姐姐倒杯酒吧。” 筱歌接过昐草递过来的酒,洒在碑前,想说什么,可又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沉默不言。 “姐姐,我不会让你白白死去,我一定会为你报仇,你很快就不再孤单,我会让那个人下去陪你,你很快就会见到她的,很快。” 昐草抚摸着墓碑,泣不成声,筱歌暗骂自己的嘴拙,平时和人吵架那么厉害,安慰人的话倒是一句也说不出。 突然昐草扶着胸口处,脸色顿变,头上开始冒冷汗。 “是不是伤势发作了?快坐下,我帮你疗伤。” 或许是受情绪影响,筱歌花了很长时间才压制住昐草的疼痛,左眼痛如刀割,几乎坚持不住要昏死过去。 “筱歌。”昐草将筱歌搀扶起。 “我没事。”筱歌气喘吁吁道。 “那应该有逃跑的力气。” “今晚?萆荔草?” 昐草笑着点头,“早饭之后我出去打探一番,筱歌你真的很幸运,现在守护萆荔草的人身体不好,并且每况愈下,病人的听觉反应会迟钝很多,我们可以趁他熟睡之后,偷偷潜进山洞,将萆荔草带出来。” “你确定我们盗草之后不会有太大的问题?我不想连累你。”萆荔草是符禺村的灵草,筱歌有些担心。 “放心吧。” 一直用左眼的圣力为昐草疗伤,筱歌左眼的状况大不如前,几乎右眼都受到影响,为怕昐草担心,筱歌什么都没说。 晚上,接着月光,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悄悄向村东的山洞靠近。 山洞内黑漆漆一片,筱歌看不到任何东西,昐草进洞,筱歌只能紧紧跟在她后面,丝毫不敢大意。 昐草好似对山洞内的情况很熟悉,带着筱歌在洞内七拐八拐,不时提醒她低头,不时提醒她注意脚下,大约两柱香的时间后,两人来到一个宽敞的地方。 “就是这里。” 筱歌环顾四周,没有光亮,自己依然看不到任何东西,“看守萆荔草的人在那里?” “在隔壁的洞内,小声,不要让他听到。”昐草压低声音道,“快找萆荔草。” “可是这里黑漆漆一片,我什么都看不到。”筱歌察看四周。 “萆荔草有微微亮光,你只要看那里亮就好。” “亮光,亮光,亮光。”筱歌在洞内寻找,看不到任何东西,刚走两步,不知碰到什么东西,发出巨大声响,急忙跳开。 “小心。”昐草道,紧张的看向旁边的洞口,确定没被发现之后才放下心。 冰冷的东西放在自己脖颈,筱歌顿时停下所有动作,冷汗瞬间流下,“昐草?” “不要动。”黑暗中传出一个男声。 筱歌认出来人的声音,是那个警告自己离开的男人,“是你,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这句话应该我问你,我已经警告过你,为什么还要来?” 刀子收起,筱歌转身,“我拿萆荔草是为了救人,请你相信我,我不是……” “救人?”男人嗤笑,在寂静的山洞格外刺耳,“到底是救人还是杀人?你为什么这么冷血?你就真的恨不得看着他死在你面前吗?难道他所受的罪还不能消除你心头之恨?” 筱歌不解,“你在说什么?” “我在说什么?” 即便在黑暗中,筱歌也能感受到对方冰冷阴狠的眼神,“我以为你已经原谅了他,我以为你是真心的,以前的你温柔善良,为什么现在变得这么可怕?你真的希望他死吗?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希望他死掉才开心?” “你是不是误会了?我不知道你……” “误会?我误会什么?你是来取萆荔草的对吗?”褚兹道。 筱歌点头,“是。” “那还有什么可误会的呢?我真的没想到你现在会变成这个样子。”褚兹悲痛,“是不是这个女人?是她唆使你的对吗?我知道她一直怀恨在心,恨不得令所有人对为她……” “褚兹。”昐草忍无可忍,“你说够了没有?筱歌有什么错,她才是受害者,你凭什么指责她?” “现在不是了,她来取萆荔草,就说明她早已想起一切,她是来报复的,她是来报复我哥的。” “谁在那里?”隔壁传来有气无力的声音,窸窸窣窣的声音,那个看守萆荔草的人正在向这边走来。 第六十章 是真还是假 “快走。”昐草拉起筱歌的手,快步离开,“被发现你就再也别想见到萆荔草了。” 一路不敢停歇,筱歌几乎是被昐草拖拽着回到家中,看到明亮的灯光,两人才松口气。昐草看向筱歌,“你还好吧?” “我没事,那个叫褚兹的,他似乎认识我?”筱歌欲借机弄明白事情的真相,“他在山洞内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一个偏执的家伙。”昐草道,“一心为自己的哥哥打抱不平,将所有人都视为敌人。” “他说我要杀了他,那个他是谁?” “昆蠡是褚兹的哥哥,也是看守萆荔草的人,如果萆荔草被人偷,他会因此受罚。” 筱歌点头,“那褚兹口中的报仇是什么意思?” “之前你在符禺村的时候因为一些事情,昆蠡伤害过你,但你当时已经原谅了他,现在他是守护萆荔草的人,你来偷草,褚兹才会那么说的。” “原谅是这样。”筱歌点头,“可是,我们这次被发现,还能找到萆荔草吗?” 昐草摇头,“这几天,我会观察他们的动静,如果萆荔草转移地方,我们会知道的。” “你说昆蠡曾经伤害过我?是什么事情?”筱歌对之前的事情一无所知。 昐草神情黯淡下去,“你的伤心事,你恐怕一辈子都不愿提起。”叹口气道,“此事,我们日后慢慢再说。” 来到符禺村已经半月有余,回想起在这里发生的种种,筱歌发现自己有些难以入睡,如果自己在这里的生活是真实的,那么天宫的呢?如果天宫的是自己做的一场梦,那么拿着蓝佩寻找南贞之事从何说起?天宫的事情是真实的,那么这里的一起如何解释?为什么人人都认识自己,还有自己从前的恩怨,一切那么真实,到底哪个才是真实的? 现在自己在梦里还是真实存在的?筱歌?是谁?是自己吗?或许自己整个人都是不存在的?自己所经历的一切都是假的? “你嫁给谁都不能嫁给南贞,如果你要嫁给他,我宁愿你一辈子不出嫁。”圣帝愤怒的咆哮,“为什么你偏偏喜欢上他?” “你害他还不够吗?你真的要杀了他,看着他死在你面前你才甘心吗?”褚兹痛苦的质问,分明是指责自己,为何他比自己还痛苦。 “这里是我们之前经常来的地方,我们在这里玩耍,分享秘密,你告诉第一个心动令你的人。”是昐草的声音,“筱歌?真的是你,你回来了?没想到我还能再见到你,真是太好了。” “灿灿,我不能陪你进去了,你自己保重,我在这里等你回来。”是花花,在自己进入符禺山时给自己说的话。 “你要杀了他吗?”褚兹厉声质问。 “筱歌,圣母求你,你和南贞不能在一起,你们不能在一起。”圣母苦苦哀求。 “令你伤心的事,你恐怕不愿再提及。”昐草,“今晚我们就去偷萆荔草,你还有逃跑的力气吧?” 所有的人所有的事都拥挤在自己的脑海中,一人一句,兀自说着自己关心的事情,筱歌捧着脑袋头痛欲裂,为什么每个人都认识自己,可自己看他们却那么陌生?他们真的认识自己吗?他们在说什么? “你是来报复他的对不对?” “你不能和南贞在一起。” “我们是朋友啊,你不记得了吗?” 不记得,不记得,自己什么都不记得,身体一惊,筱歌自床上做起,擦擦头上的冷汗,原来是梦,不知不觉间,自己竟然睡着。 屋内的亮光?睡觉前自己已经将烛火熄灭,为什么屋内会有亮光? “灿灿?” 花花坐在屋中唯一的一把椅子上,穿着自己熟悉的那件青色的衣裳,脸上是自己熟悉的笑容,“花花?真的是你?” 筱歌起身,“你怎么会在这里?”迫不及待的靠近,猛然止住脚步,“你是假的对不对?花花说会在大山的出口那里等我,他不会出现在这里的。” 花花走向筱歌,“我来看你。” “不。”筱歌后退,看着花花仿佛看着可怕的猛兽,“你不是花花,你是谁?我在那里,这一切是梦还是真实的?” 渐渐靠近的手,筱歌紧紧的用双臂抱着自己,“你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 温暖的怀抱,花花身上自己熟悉的味道,是真的,不是做梦也不是假的,花花真的在这里,筱歌一把将花花抱住,“花花,我害怕,我好害怕,他们都认识我,可我不认识他们,为什么他们会认识我?为什么?” “不要怕,我在这里。”花花轻抚筱歌后背,“一切都会过去的,很快会过去的。” “你带我走好不好,你带我离开这里。”筱歌无助的紧紧抱着花花,泪流满面,“我带我走好不好?我不要在这里,我不要……” “灿灿,福晋还在等着你那萆荔草去救她,所以你还不能离开,你还没有拿到萆荔草。” “福晋?”筱歌自花花怀中抬起泪眼朦胧的眼,“福晋是真的吗?” 花花点头。 “你也是真的,昐草和褚兹是真的吗?天宫呢?圣父和圣母是真的吗?”筱歌害怕的蜷缩着身子,极力将自己缩在一起。 “灿灿会来取萆荔草的,所以,其他的事情不要理会,我会在符禺山的出口等你,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会等你,明白吗?” 花花是真实的,他在等着自己,筱歌渐渐放松下来“嗯。” “好好睡一觉,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嗯。” 颤抖的睫毛轻轻闭上,不久之后睁开,“你不走?” “我不走,我在这里陪你,睡吧,很快会好的。” 得到保证,筱歌渐渐睡去。第二日睁开眼,筱歌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花花?”说什么会等着自己,原来他已经进来,害自己一个人在这里担惊受怕,看自己怎么收拾他。 屋内屋外院内院外没有找到人,筱歌坐在院中的石板上,去哪了呢? 昐草之外面走进来,筱歌急忙道,“你见到花花了吗?” “花花?人吗?”昐草疑惑,“家里一直是你和我两个人啊。” 第六十一章 圣兽攻击 “男人,昨晚来的,你见到他了吗?我找遍院子也没有看到他。”筱歌依旧兴奋,想到花花来到这里,便忍不住一阵高兴。 “我们家没有来人,筱歌,你在说什么?是不是昨晚受到惊吓还没好?” “没有吗?”筱歌自言自语,“难道是我在做梦?可是好真实。”他抱着自己,那么熟悉的感觉。 “一定是你昨晚受惊吓过度还没好,要不要再去休息一下?” 筱歌心情低落,“我没事。”果然是梦,行云宗的事情不知道解决完没有,他现在会在符禺山出口那里等着自己吗? “正好我有事要你帮忙。”昐草道,“先吃早饭,我做了你最爱吃的菜。” 筱歌闷闷的向屋内走去,是自己太想念花花了吗?所以才会做了那个梦? 符禺山口茅草凉亭,第一杯茶只下去半杯,热气依旧氤氲,燕樱一个人坐在石凳上,无聊的摆弄着茶杯。 不多时,坐在对面的花花出现。 “南将军有勇有谋沉稳冷静,在天宫是人人皆知的名将军,可在我心里你一直是一个武夫,不知柔情为何物。”燕樱啧啧摇头,“今天我才知道,南将军能刚能柔啊。” 花花不语。 “这杯茶喝完,事情便会结束,届时三公主便做出选择,战场上令人闻风丧胆,无论面对什么情况都面不改色的南将军此刻紧张吗?” “日后你遇到自己心爱之人,便会明白我此刻的感受。” “你可是圣帝的女婿。”燕樱夸张,“这种荣誉只有你有,即便是我遇到心爱之人,也不会如你和三公主这般坎坷。” 花花将心思投入到杯中人身上,这是筱歌第二次苦着求自己带她走,可自己却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哭。 真的很想将她抱在怀里,安慰她亲吻她,告诉她自己的真实身份,不再让她痛苦难过,好想守在她身边,一直一直不离开,可是不能,现在的自己什么也做不了。 用过早饭之后,昐草要到山上采药,一个人在家中无事可做,筱歌决定陪昐草一起去。 昐草看似柔弱,却异常能干,筱歌已经筋疲力尽,她脚步依旧轻快。 “我要休息,我走不动了。”筱歌在旁边的石头上坐下。 昐草笑道,“我经常到山上采药,你自然不能跟我比的,你在这里休息,我到那边再去采一些,然后回来找你。” “嗯。” 昐草的身影渐渐消失,只剩下筱歌一人,坐在山上筱歌举目四望,上来的时候不觉得,现在一看,自己竟然坐在半山腰,几乎要达到山顶,天空碧蓝如洗,白云朵朵漂浮,仿佛伸手可及。 筱歌抬手,“圣父,你能看得到我吗?你和圣母现在在做什么?你们是不是已经把我这个女儿忘了?” 自顾自说半天,筱歌百无聊赖,想走走,又怕昐草回来找不到自己,只能等在原地。 将脚下的小石头一个个顺着山坡往下滚,不多时脚下的石头便用完,筱歌转身向旁边找去,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呼噜’声,抬头一看,一头通体黑色浑身发出紫光的大狗站在那里,嘴里流涎,双目赤红的盯着自己。 筱歌‘噌’地从地上做起来,普通的狗是不会发光的,难道就是昐草口中的圣兽? 这狗看起来凶猛异常,如果被它打中不死也是重伤,筱歌拼命想着逃脱的办法,身体慢慢移动,可自己移动一分,那狗移动一分,分明是不肯放过自己。 筱歌讪笑,“我没有恶意,既然你是圣兽,应该能听懂我说的话吧?我这就走,绝不会妨碍到你,我不知道这里是你的……啊……” 听够筱歌的啰嗦,打狗向筱歌扑来,筱歌害怕的抱头蹲在地上。 “嗷呜~”大狗惨叫一声,之后便没了动静。 筱歌试着睁开眼,发光的狗不见了,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是……褚兹?“你怎么在这里?” “如果我不在,你就成为那只狗的盘中餐了。”褚兹冷冷道。 “谢谢你。” 出乎意料的,褚兹竟然很平静,“筱歌,你走吧,这里已经不是你应该留下来的地方,你留下来只会让大家再次受伤。” “为什么这么说?”筱歌纳闷,之前在山洞的时候,褚兹恨不得让自己去死,没想到他竟然救自己,而且会心平气和的对自己说话。 “因为,我不希望再有人受到伤害。” 再?昐草想起说的自己的伤心事?难道和褚兹有关?“你能给我说说之前的事情吗?你知道的,我现在什么也想不起来。” “过去的何必再提。”似乎很不愿意提起过去,褚兹冷冷道,“跟我来。” “去那里?” “这里会有圣兽出没,你留在这里想死吗?” “可是昐草还……”话未说完,人便被扛起,筱歌挣扎着,“你放我下来,听到没有,快放我下来。” 褚兹一路将人抗到村边,才将人放下,扔东西一样仍在地上。 筱歌捂着肩膀吃痛,“信不信我让花花教训你?”突然想到花花不在这里,讪讪住嘴,冲着褚兹远去的背影拳打脚踢。 自己不认路,自然不能回到和昐草约定地方等人,筱歌回家,昐草看不到自己便会回来的吧。抱着这种想法,筱歌坐在院中等昐草回来,天色渐渐暗下来,依然不见昐草的身影,筱歌有些着急,想找人帮忙,可村中人自己一个也不认识。 褚兹,筱歌心头一喜,冲出去的脚步又停下,自己不知道他在那里,而且就算自己找到他,他也不会帮自己的。 虫鸣阵阵,月上正空,就在筱歌犹豫着要不要出去找人时,一个身影向这边走来,筱歌试探道,“昐草?” “原来你已经回来了,害我好找。” 筱歌将昐草搀扶进屋中,“昐草,对不起,我遭到圣兽攻击,是褚兹带我回来的,我又找不到回去的路,所以只好在家中等你回来。” 昐草疲惫一笑,“你没事就好,褚兹没有对你怎么样吧?” 筱歌摇头。 “那就好,我今天晚回来还是有好处的,进村的时候,我听到有人说萆荔草要转移。” 第六十二章 报复(一) “转到哪里?”筱歌紧张,若是转移,她们再想找到就不容易了。 昐草摇头,“所以,今晚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筱歌点头,“嗯。”无论如何,一定要将萆荔草弄到手。 “先吃饭,吃饱才有力……唔……”昐草捂着受伤的位置痛苦到底。 筱歌急忙将人搀扶起来,“是不是伤势又发作了?”这几日,昐草为了照顾自己,都没有让自己为她疗伤。 “我现在就帮你疗伤。”见昐草还想推辞,“我已经休息几日,不会有事的,放心吧。” 昐草点头,“嗯。” 稍稍使用圣力左眼便针刺般的疼痛,为了昐草的伤,筱歌硬是咬牙坚持,左眼仿佛有人用刀子在慢慢割一般,或许是疼到极点,到最后便感觉不到疼痛。 “筱歌。”昐草惊叫,“你的眼?” 温热的感觉自脸颊滑落,筱歌伸手去擦,然后看到染在手上的鲜血,虚弱一笑,“我没事。” 昐草手忙脚乱的为筱歌擦血,不再使用圣力之后,血便停止,“还痛吗?今天我刚采了止血的药,我去帮你……” “没关系的。”筱歌坚持,今晚她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无论如何都不能耽误,“我真的没事。” 脸颊上的血已经擦干净,坐在铜镜前,筱歌看着镜中的自己,左眼和右眼看起来一样明亮有神,筱歌闭眼,自铜镜前走开。 之后便不能再用圣力为昐草疗伤了吧?左眼时明时暗,应该是圣力快要消耗殆尽的关系。筱歌暗暗紧拳头,自己不奢求什么,只要撑过今晚,昐草看不到萆荔草,只能靠自己,只要让那个自己取到萆荔草就好。 “有没有那里不舒服?” 筱歌摇头,“很好,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进入子时,昐草和筱歌出发,知道筱歌眼睛不好,昐草紧紧将她护在身后,即使睁着眼睛也看不到东西,索性将眼睛闭上,由昐草带着自己向前走。 “到了。”黑暗中传来昐草故意压低的声音。 筱歌睁开眼,什么也看不到。 “快点找萆荔草,时间紧迫,这次若是被发现,就真的再也没有机会了。” “嗯。”筱歌摸索着向前走去,刚走两步,听到身后有动静,转身,一把冰冷的东西放在自己脖子上。 “褚兹?”筱歌试探道,又是褚兹要杀自己吗? “褚兹?”昐草轻笑,“你以为要杀你的人是褚兹,错了,褚兹是救你的人,真正要杀你的人一直是我。” 黑暗中传来昐草轻蔑冷酷的声音,筱歌不解,“是你?你为什么要杀我?” 脖子上的刀子用力,筱歌感到一阵刺痛,想来应该是被割破了皮,“你一直都在骗我?” “没错。”黑暗中昐草盯着筱歌的眼神如毒蛇一般,恨不得将对方一口吞下,“不过,有一点我没有骗你。” “什么?”只能感觉到冰冷的刀子,看不到人,筱歌在脑海中思索着如何脱身,偏偏今日眼睛的状况越加眼中,在这里根本看不到任何东西。 “为姐姐报仇,你便是我要复仇的对象,害死我姐姐的人就是你。” 那个令人心疼的美人,是因为自己才死的吗?“可是,你说你姐姐是为情而死?” “没错,你就是那个横刀夺爱之人,昆蠡在爱上我姐姐之后,又喜欢上你,在两个人之间摇摆不定,最终决定龟缩在这里守护萆荔草,逃避自己犯的错,我就是要让你来这里取草,让你们自相残杀,只有这样,我才能为我姐姐报仇。”黑暗中,昐草狰狞异常,凄厉的笑声,响彻山洞。 “所以,让他们自相残杀不成之后,你便决定亲自动手?”另一个声音响起。 黑漆漆的山洞顿时被火把照亮,褚兹好整以暇站在中央,“我知道你一定会上当。” “原来消息是你故意让人说给我听的。” “不错。”褚兹道,“筱歌是无辜的,为什么你硬要将她牵扯进来,就算是我哥的错,他已经得到应有的报应,为什么你不能放过他们?” “放过?”昐草嗤笑,“我姐姐已经死了,可他们还好好的活着,为什么我姐姐要躺在冰冷的地下,而这个贱人可以无忧无虑的活在世上?” 昐草壮若疯癫,恶狠狠的看向筱歌,“都是你的错,是你勾引昆蠡,害他疏远我姐姐,是你横道夺爱,从我姐姐手中夺取昆蠡,导致我姐姐生病缠身,最后孤零零的死去。” “我?”筱歌还是有些不能理解,“你说的情是你姐姐和我和昆蠡三人?” “是。”昐草扯去温柔的面具,“你夺走了姐姐的爱人,是你害死了她,为什么你忘却了一切,开开心心的活在世上,不公平,不公平。” “你知道我看到你回来之后又多高兴吗?我终于能为姐姐报仇了,我恨不得将千刀万剐,以解我心头之恨,让你下去陪我姐姐。” “所以,你说的和我是朋友是骗我的?”筱歌呐呐道,“你告诉我的那些都是假的?” “当然。你还不知道吧,我一直在想着如何杀死你,只有你还傻乎乎的将我视为好朋友,为我疗伤,若不是褚兹帮你,你早已死了两次。” “两次?” “之前在山洞那次,你以为架在你脖子上的刀是褚兹的?不,是我,可惜褚兹出现,我不能为姐姐报仇,还有在山上那次,是我故意将你引到圣兽出没的地方,没想到褚兹竟然将你保护的那么好,你命还真是大。” “那这次?” “自然也是为了杀你才带你来的。” 左眼突然痛起来,筱歌捂着左眼,有温热的东西自指缝流出。 “很痛吗?”昐草得意道,“疗伤也是假的,我根本没有受伤,你的左眼之所以会痛,是因为我每日在你喝的茶中下毒,你的左眼本不是你的,是我姐姐给你的,你不配拥有它,所以,我要将它毁掉。” 筱歌目瞪口呆,没想到事情从一开始就是个骗局。 第六十三章 报复(二) “符禺村只有圣女拥有圣力,其她人根本不可能拥有,什么灵根什么修炼统统是我骗你的,你的左眼是我姐姐给你的,所以你才会拥有圣力,你之所以不会使用圣力是因为那根本不是你的东西。” “昆蠡是守护萆荔草的人,萆荔草被人盗取他必死无疑,我就是要让你亲手杀了他,让你尝尝亲手杀死自己所爱之人的滋味。” “你还有什么要问的?我全部告诉你好了,我唯一的目的便是毁掉你的左眼,看着你和昆蠡自相残杀,好让我为姐姐报仇,你这个杀人凶手,我早该让你死的,竟然让你逍遥了这么久。” 事情是这样的吗?害死昐叶的凶手竟然是自己?离开符禺村之前自己都做了什么? “你错了,昐草,筱歌不是杀死你姐姐的凶手,反而因为你姐姐,筱歌得重病差点死掉,也是因为你姐姐,筱歌不得不一个人离开村子。”褚兹讲述事实。 “你骗人。”昐草怒吼,目眦欲裂,指向筱歌,“她才是罪魁祸首,因为这个女人,你哥哥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你不恨她吗?她现在就站在这里,你杀了她,为你哥哥所受的苦,为你哥哥报仇,你杀了她啊,杀啊。” “筱歌和我哥真心相爱,你姐姐才是那个横刀夺爱之人。” “我不信,你不要再说了,我不听我不听。” “就算你不听,这也是事实。” 筱歌被她们弄的云里雾里,“你们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吗?”自己之前到底经历了什么?昐草和褚兹所说那个真那个假?自己和昆蠡还有昐叶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你想知道?”褚兹问筱歌,“不后悔?” 筱歌点头。 “好。”褚兹道,“你消除的记忆在我哥哥身上,看到他你就会明白一切。” “昆蠡?” “是。”山洞隔壁的门打开,自内走出一位脸上苍白的瘦弱男子,“筱歌,我没想到今生还能再见到你。” “你……” 看着那个瘦弱的俊公子,筱歌的记忆纷沓而来,昐草有一点没有说错,真的是自己不愿意提及的伤心事。 一瞬间,原本错综复杂掺杂在一起的画面变得清晰,只留下符禺村的画面。原来自己真的是符禺村的人,而昆蠡是自己的爱人,两人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在一次上山玩的时候,他们遇到圣兽攻击,被路过的圣女昐叶所救,回到村子,昐叶便用圣力为自己和昆蠡疗伤,日渐相处中,昆蠡竟然爱上昐叶,又割舍不下自己,在两个女人之间犹豫不定。 最终让自己撞破两人滚在一张床上,在符禺村,圣女与人私通是死罪,当时气愤与昆蠡的背叛,自己一心要到长老那里揭发昐叶,情急之下昐叶用圣力攻击自己,躲闪不及,左眼受伤,从此只有右眼可以看到东西,从此自己一蹶不振,日渐消沉下去。 因为左眼遭受圣力攻击的原因,右眼逐渐也看不清东西,渐渐的和瞎子差不多,只有在中午太阳最强烈的时候勉强能看到东西,最后完全瞎掉。 村中的李大夫行医六十年,看自己可怜,便收留自己,从此自己和他住在一起。 昆蠡看到自己因他而受苦,于心不忍,最终决定守护灵草萆荔草,一生不问红尘事。昐叶放不下昆蠡,终日在山洞外苦苦哀求,甚至愿意用自己圣女的力量医治自己的左眼,可他还是没挽回昆蠡的心,昆蠡始终没有见她。 从此后昐叶便染上重疾,渐渐的不能下床,临死之前她撑着病重的身子来到自己的住处,让李大夫将自己的左眼换给自己,知道自己不会要她的眼睛,因此眼睛的主人是谁,李大夫一直瞒着自己。昐叶在将眼睛给自己之后便死了。 心中巨大的痛苦,自己的身体也是每况愈下,最后,长老消除了自己的记忆,让自己离开了村子。 当时自己还好奇,村中人出村是要经受千刀万剐之苦,为什么长老会轻易的放自己离开,现在才知道原来是昆蠡替自己在这受苦。 那弱不禁风的身体,不用看自己也知道每日经受着什么样的痛苦,不会真的割肉,只有真实的疼痛,自己在外一日,昆蠡便会受苦一日。 “为什么这么做?”筱歌落泪。 昆蠡站在一步之遥,看着筱歌,想上前抱她又怕被嫌弃,如孩子般无助的站在原地,“这是我应得的,我是害你如此,这样我心里才会好受一点。” “在山洞的每个夜里,我都祈求上天让我再见你一面,没想到,今夜我的愿望真的实现,上天待我不薄。”昆蠡落泪。 “筱歌,你愿意原谅我吗?” “所有的错全是我一人的错,因为我害昐叶送命,因为我害你受苦,不能留在村里,我已经对不起昐叶,我知道我也对不起你,今生我们无缘,我会在这里慢慢赎罪。可我还是想得到你的原谅,只要你一句话,即使让我现在死去,我也无憾。” “原谅?”泪水模糊双眼。 ****** 看到杯中发生的一切,燕樱嘴角上扬,“好戏就要开始。”呼唤站在亭外的花花,“你要不要过来看看?到三公主选择的时候,你不想知道结果吗?” “你告诉我就好。”花花头不回道。 “其实你是害怕吧?”燕樱坐过去,撞撞他的肩膀,“你也有害怕的时候?” “筱歌会出来的。” “难啊,三公主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那里忍受得了背叛?我猜她会将昆蠡大卸八块,然后仍到圣兽出没的地方喂狗。” 花花目不斜视,望着远方,衣袖中颤抖的手,只有他自己知道其实并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云淡风轻。 筱歌在幻境中的情况和她在人界遇到的情况一样,只不过爱上别人的换成了昆蠡,圣帝就是要看她的选择,如果筱歌因为昆蠡和昐叶的爱,原谅他,便可以出来,如果她因为愤怒和背叛的仇恨不原谅昆蠡,那就是对自己所做之事的不原谅,自己和筱歌也将永远不能在一起。 “那我们一起等吧。”燕樱站在花花旁边,风吹动,两人衣袂飘飘。 第六十四章 报复(三) “原谅你吗?”脸上的眼泪肆意横流,筱歌看起来甚至比昐草还要不理智,“我为什么要原谅你,是你背叛了我,是你背叛了我们的爱情,这一切因为你的色心你的贪婪,我为什么要原谅你,你这种人不值得原谅,我宁愿你一辈子在这里受苦,赎你犯的罪。” 昆蠡痛苦的闭上眼睛。 “萆荔草的守护者吗?草没有了你的命也到头了吧?”筱歌冲到萆荔草前,一把将土中的萆荔草拔起,“如果是救人,你也会同意的吧?” “你该恨我的。”泪水自闭着的眼中流出,“如果这样能让你高兴一些,你尽管拿去。” 筱歌嗤笑,“是吗?现在你倒是伟大啊,想用这种方法威胁我吗?你以为我会在乎你的性命?你这样的人就该死去。” 昆蠡突然倒在地上,抱着身子痛苦的呻吟。 “每日的割肉之痛。”褚兹道。 昆蠡痛苦的在地上打滚,即使再痛也不出声,自己的眼睛已经看不清东西,可还是清楚的看到昆蠡因忍受痛苦,将嘴唇咬出血。 想到这样的痛苦他每日都要经历,筱歌握着萆荔草的不由紧紧攥在一起。 往日和昆蠡在一起的欢乐出现在眼前,和自己一个人在李大夫家奄奄一息的样子重叠,他带给自己的欢乐,他带给自己的痛苦,交错着撞击着筱歌的心。 眼泪似不受控制般,凭自己如何擦也擦不完。 萆荔草因自己握不住掉在地上,筱歌怔怔低头,看着躺在脚边的萆荔草,奇迹般的心中的仇恨消失。 “我原谅你。”她听到自己这么说。 昆蠡会背叛自己是他的错,可最后的结果不是他一个人造成的,如果自己当时不是那么偏激,如果昐叶当时不是那么冲动,谁错谁对,又有谁说的清楚。 真心相爱有什么错?昆蠡对自己的爱是真的,可他和昐叶的爱也是真的,自己没有权利指责他们。 一场错缘,三个人痛苦,昐叶已经长眠地下,自己和昆蠡又何必苦苦相逼,抱着对昆蠡的恨,自己也会一辈子活在仇恨和痛苦之中,原谅他,也是原谅自己。 走出山洞,外面天已放亮,从不认识路的筱歌,竟然一直走到了进山时的路,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筱歌没有注意到背后,符禺村在一点点消失,渐渐的只剩下自己走的那条路,只有前进的路,身后没有走过的路。 符禺山的出口,花花微笑满面的站在那里。 筱歌扑进他的怀中,心中有千言万语要说,张口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只留下沉重悲痛的心情。 “怎么了?”花花轻轻抚摸她的头发,谢谢你筱歌,谢谢你选择原谅。 筱歌埋在花花怀中,摇头,“花花,你抱我一会。” “好。” “昆蠡……”筱歌不知道如何开口,“他很痛苦。” “嗯。” “我和昆蠡相爱,我忘记了他,在天宫我有圣父和圣母,我为南贞来到行繁,你手里还有我的蓝佩,我不知道我现在……”筱歌不知道怎么说出自己此刻的感受,仿佛之前自己同时生活在两个地方,天宫和符禺山,那个才是真实的? 自己一直以为符禺山是假的,可她是真的,自己看到了昆蠡,认出他是自己的爱人,还有夹在两人之间死去的昐叶,一切的一切都快要将自己逼疯。 “那个是真实的我?我是为南贞而来还是为昆蠡而来?” “一切都是幻象,不要再去想。” “是假的对吗?”筱歌无助,紧紧的抱着花花的腰,“都是假的对吗?那个是真的?” “我是真的。” “嗯。”至少还有你陪在我身边。 天色黯淡,天边燃烧着红云,给两人披上一层红色的衣裳,仿佛嫁衣。 “你累了,到亭中休息一下。”花花拉筱歌来到茅草亭子,递给她一杯茶。 喝过茶之后,筱歌感觉自己好很多,发现亭子还有一个人,“你是谁?” 燕樱讪笑,此时的三公主虽然没有仙力,可是还有公主的脾气,因此自己还是老实点好,免得她秋后算账,“我是花花的朋友,知他在行繁,特意留步喝茶叙旧。” “朋友?”筱歌打量燕樱,花花似乎从未提及过自己的朋友。 燕樱点头,喝茶,生怕自己露出什么破绽。 “你也是行云宗的人吗?” 燕樱摇头,南贞和三公主之间的事,自己那里知道。 “花花说他在很小的时候便被行云宗宗主所救,之后便没有离开过那里,你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燕樱哑然,故事是这样的吗? “行云宗执行任务外出时认识的。”花花道。 筱歌猛然想到什么,“行云宗的事情都结束了吗?” “嗯。” “不用再去了吗?” “嗯。” 终于不再追问,燕樱松口气。 筱歌沉浸在自己的悲伤里,原本是要帮楚大哥取到萆荔草,让他和周慕云成亲的,可是自己却没能将草带回来,周慕云一定很失望,筱歌叹气,“我没有带回来萆荔草,怎么办?” “你已经尽力了。” “走吧,去云靖王府。”不管结果如何,总要有个交代,筱歌起身,猛然发现周围黑漆漆一片,自己竟然什么也看不到。 “怎么了?” “之前是左眼有眼疾看不到东西,为什么突然右眼也看不到东西了呢?”这样自己岂不是变成了瞎子? “为什么会这样?”喝下花花倒得茶,筱歌已经完全忘记符禺山的事情。 “筱歌姑娘有眼疾?”燕樱装作吃惊道。 筱歌点头,“自小就有,不知为何,今日突然严重起来。” “花花有仙力,身为他的朋友我这自然也是有仙力的,治好姑娘的眼疾对我来说轻而易举。”燕樱道,自己救三公主一次,日后她会不会对自己感恩戴德? “真的?”筱歌喜出望外,“花花的仙力时灵时不灵,不能帮我,没想到今日遇到你,真是太好了。” “请姑娘闭上眼睛。”燕樱道,暗道,南贞的仙力远在自己之上,所以不能帮你治疗眼疾,是因为你还没有经历符禺山的考验,圣帝不允许他能帮你治疗。 筱歌闭上眼睛,眼前一道明亮的光闪过之后,她慢慢睁开,周围的一切在月光下清清楚楚,困扰自己多时的眼疾已经彻底治愈。 三人向前走一段之后,筱歌突然停了下来,看向燕樱,“花花是在行云宗学的仙力,既然你不是行云宗的人,为何也会仙力?” 第六十五章 对不起 “这个……”燕樱看向南贞,为什么三公主失去仙力身为凡人,还是这么敏锐呢? “行云宗会仙力,自然也有其他人会。”花花面不改色道,“我和燕樱正是因为仙力相识,成为好友的。” 筱歌点头认同,不再追问向前走去。 燕樱看向南贞,在天宫永远一副不拘言笑的样子,自己认识他多年,从未看到过他笑过,自己一直以为他就是一块石头,没想到来人界短短几日,南将军已经呈现出许多自己不曾看到的样子,不禁再次感叹爱情的神奇。 “你叫燕樱?”筱歌似乎对燕樱很感兴趣。 燕樱不应,方才他已经决定,无论三公主问什么自己也不开口,说的多,错的多啊。 “耳朵不好使吗?”许久没有得到回应,筱歌喃喃道。 燕樱脚下一趔趄,差点摔倒,感恩戴德自己还是不要想了。 越往前走,筱歌的脚步越慢,最后干脆停在原地。 “怎么了?” “我饿了。”筱歌走进旁边的客栈,心不在焉。 从符禺山出来之后,筱歌一直有些心不在焉,花花不知道她心里想什么,旁敲侧击无果,只好静观其变。 “喝粥。”花花盛粥放到筱歌面前。 筱歌抬眼看他,“花花,你有点不对劲。”其实是自己不想去王府,没事找事说。 “那里不对?”筱歌从符禺山出来,自己是很高兴,但应该不会被她察觉才是。 “你……好像变得很殷勤。” 花花镇定自若,“我之前对你不好吗?” “好。”筱歌喝粥,又看向燕樱,“你要和我们一起走吗?花花说你是路过。” “可以逗留几日。” “你是那里人?是做什么的?”纯属没话找话说。 燕樱喝粥的手一顿,怎么又绕到自己身上来?“我只是路过,和花花许久未见,很快便会离开,灿灿不用将我放在心上。” “叫我筱歌便可。” “筱歌姑娘。” 吃完饭之后,筱歌依然没有离开的意思,左顾右盼,没话找话说。 “你在想什么?”花花打断她的废话连篇。 筱歌极快道,“没想什么啊。” “如果你不好意思开口,我来告诉周慕云。” “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 “我说没事。”筱歌嘴硬。 花花不说话,盯着她的眼睛,筱歌败下阵来,“因为,楚盈。” 她声音极小,花花几乎听不到,“什么?” “因为楚盈。”去王府免不了要遇到楚盈,想到两人在王府的亲昵,筱歌一阵不舒服,“你不会忘记和我在皇宫大牢里说的话吧?还有……”亲自己的事情。 花花直接拉筱歌离开,燕樱跟在后面咋舌,威武的南将军啊。 之前在王府住过一段时间,看到是筱歌和花花后,看门人直接让他们进府,刚走进去,便看到楚晖迎面而来。 “筱歌?”看到身后的燕樱,“又多了一个男人,其实我也很喜欢你的,日后我也跟着你好不好?” 筱歌一脚踢过去,“又去那里风流快活?” 楚晖出门,“本小王爷最近忙于公干,可没时间出去风流,等我回来带你去玩,还有,我哥现在在书房,不在房间。” 楚昭对于筱歌没有带回来萆荔草没有太大反应,“穆云可能要失望了。” 是啊,筱歌暗道,她将全部希望投在自己身上,可自己却没能给她带来好消息。 “没关系,穆云会理解你的。”筱歌为了自己和穆云的事情如此费心,他们也是感激不尽,那里会埋怨。 不管如何,自己没有做到答应的事,筱歌心存愧疚,决定到周府亲自将此事告知周慕云。 周府的看门人也是认识筱歌的,见是她后直接让她进去,刚进屋百花院,便听到一阵激烈的争吵声,是周慕云和母亲冯氏在吵架。 一些不堪入耳的话来自自己的母亲,筱歌为周慕云难过,母亲可以说是这个是世界上自己最亲近人之一,可是周慕云的母亲带给她的只有讽刺和折磨。 桌椅倒地的声音伴随着瓷器摔碎的声音,怕周慕云受伤,筱歌冲进屋去,为时已晚,周慕云的脸颊被划破,隐隐有血珠冒出。 “你杀了我啊,有本事你就杀了我,我的命是你给的,我现在就还给你。”周慕云站在原地,冰冷的眼神盯着自己的母亲,“我知道你恨不得我死,你现在就杀了我啊。” 可能是被周慕云脸上的血迹吓到,冯氏后退一步,手里的木棍落地,然后转身出门。 筱歌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周慕云依然站在那里,盯着冯氏方才站立的位置,眼泪慢慢滑过脸颊,颓然跌坐于地,无声的哭泣着。 “周姐姐。”筱歌心痛的将她抱在怀里。 “筱歌。”周慕云扑进筱歌怀里痛哭出声,“为什么只有我这么痛苦,她是我的母亲啊,为什么连她也这么对我?” “会好起来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筱歌安慰,语言贫瘠。 良久之后,周慕云终于不再哭泣,慢慢站起来,将脸上的眼泪擦干,“对不起,又让你看到这么不堪的一幕。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可有寻到萆荔草?” 方才看到的一幕,筱歌更加自责,如果自己将萆荔草带回,周姐姐便不会继续在这里受苦,“对不起,周姐姐。”筱歌不敢看她的眼睛。 “你,没有找到?” 筱歌的头低到胸口,“对不起。”强烈的自责,让筱歌觉得自己如同不可饶恕的罪人,“对不起。” 萆荔草是昆蠡的命,如果自己取走草,他便会死去,昆蠡因为自己,每日受割肉之痛,自己怎么忍心取草,结束他的性命。 周慕云勉强一笑,“没关系,我知道筱歌已经尽力,你这么帮我,我又怎么会怪你呢。” 筱歌心里稍微好受一点,“周姐姐,你受伤了?你的脸?” “我没事。”周慕云默默摇头。 “你不能继续留在这里。”筱歌拉周慕云起来,“继续留在这里你会死的,你现在就跟我去云靖万府。”不知道冯氏下次会丧心病狂的做出什么事情来,届时周姐姐可能死在她手里。 回到云靖王府,楚昭为周慕云擦药,筱歌站在旁边,暮然觉得一切似曾相识,转了一圈之后,事情仿佛回到自己初入王府的时候。自己看到周姐姐在家中受煎熬,于是将人带回王府,楚昭对她嘘寒问暖。 第六十六章 上香(一) 不过也有些不同,那是自己嫉妒周慕云,认为她抢走了南贞,一心想着如何从她手里将南贞抢回来,可现在,自己不会再这样想。 筱歌看向花花,此刻,自己的心已属于花花。 来到王府之后,周慕云的心情一直很低落,筱歌每日到房中陪她,趁着天天气好,筱歌拉她在院中散步。 两人坐在四角凉亭,暖暖的阳光照在身上,美好温馨。 “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喜欢吃甜点,嘴里甜甜的,心里就不会那么难过了。”筱歌道,“周姐姐喜欢吃甜点吗?花花为我准备了很多,我去取?” 周慕云摇头,盯着院中红色的鲜花,身姿娉婷花开娇艳,“筱歌,你看那朵花开的多好。” “周姐姐也是一朵娇艳欲滴的鲜花啊,而且还是天下最美的一朵。”筱歌嘻嘻笑。 “是啊,我就如同那多花,花开美丽,可惜花期时间太短,离开枝头,不直接接下来的命运是什么?是飘入水中,任水流带到未知的地方,无人问津?还是落入泥土,慢慢腐烂?” “不要那么悲伤嘛。”筱歌道,“楚大哥这么爱你,总有一天你们会成亲,会幸福的在一起。” 周慕云摇头,自己从来不是会安慰人的,为何总是让自己遇到这种事情?筱歌苦恼,正搜肠刮肚的寻找安慰人的话,看到福晋苏氏苏妗络向这边走来。 碍于脸上的伤,周慕云低头不敢看人。 筱歌打招呼,“福晋,进来身体如何?” “我等着你的萆荔草为我治病啊。”苏妗络笑吟吟道。 “我要让福晋失望了。”筱歌自责。 “傻丫头。”苏妗络在凉亭坐下,“我这病都这么多年了,我早已不指望痊愈,我是逗你的。” “那福晋此来?” “我是特意来看你啊,上次你走也不和我打声招呼,是觉得我对你不好吗?”说着责备的话,苏妗络却并未生气。 “那是,那是……”筱歌急于解释,“是筱歌的错,福晋待我很好,是筱歌不懂礼数。” “这么说,你还是很喜欢我的喽?” “当然,福晋带我如亲生女儿一般,我怎么会不喜欢您呢?若是不喜欢您,我也不会自愿去寻找治疗您心痛病的萆荔草。”觉得不对,筱歌又补充道,“虽然没有找到。” 苏妗络满面笑容,“你的心意我已经受到,那我上次的提议,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提议?”筱歌迷茫,“什么提议?” “做我们云靖王府的儿媳妇的提议啊?上次你可是答应过的,没想到竟然直接跑人。”苏妗络埋怨筱歌,“这次你可不许在偷偷跑掉。” “福晋。”筱歌偷偷看向周慕云,福晋这样,周姐姐又该难过了,“上次是福晋说要考验周姐姐和楚大哥的心意,所以,我才同意帮忙的,做不得真的。” “我是这样说的吗?” “福晋,这个时候可不能耍赖哦。”筱歌讪笑,周姐姐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不行,“而且,周姐姐这段时间的表现您也看到了,她不但人长的美,而且贤惠温柔,最重要的是周姐姐和楚大哥心意相通,我们可不能棒打鸳鸯。” 苏妗络但笑不语。 “人家都说宁毁十座庙不拆一桩婚,福晋何不成全她们两人呢?郎才女貌,多么般配,周姐姐和楚大哥成亲,一定会成为行繁,不,成为侯晏最美满的姻缘。” “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她们两人今生走到一起,那是前世的缘分啊,我们怎么忍心破坏呢?” “楚大哥自然是好的没话说,周姐姐也是万中挑一的,论相貌论才能论那样也不输人啊。” “周姐姐日后嫁进来,福晋就等着享受儿媳妇的孝敬吧,不出两年就会为您添一个小孙子,还有什么比儿孙绕膝更幸福的呢?您说呢?” “你再看看我,我每日疯疯癫癫,只想着出去玩,还惹祸,日后成为您的儿媳妇,您一定不会喜欢我的。” “云靖王府是皇亲贵胄,王府的儿媳妇自然是端庄贤惠,这一点跟我就大大的不相符,我只会给您丢脸。” “丢不丢脸,还轮不到别人说三道四。”苏妗络道。 “我们不能堵着人家嘴不让人家说话不是,背地里云靖王府会沦为笑话的。” 苏妗络点头。 筱歌欣喜,不枉自己抹黑自己,“您同意了?” “不错,还没嫁进来,便开始为王府的名誉着想了。” 筱歌汗颜,“我和楚大哥彼此只把对方当做朋友,没有儿女之情,而且,我已经有喜欢的人。” “哦,谁?” “花花啊,楚大哥未来的生活是为国效力,我和花花的将来便是浪迹天涯,我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白公子似乎对盈儿有意。”苏妗络道,“方才经过盈儿院子,看到两人在一起相谈甚欢。” 花花?筱歌顿时来气,碍于福晋,又不能发作,勉强一笑,“他们只是朋友间的聊天而已。” 苏妗络起身,“我相信自己的眼光,我不会看错人,这是你的终身大事,我给你时间,好好考虑一下。” 福晋离开,筱歌转头看向周慕云,神情几分尴尬,“周姐姐不要把福晋的话放在心上,楚大哥心里有你,他说过非你不娶,而且,我也不会同意这门婚事的。” 周慕云闷闷点头,“我知道。” 筱歌突然想到什么,“不如,我们到月老庙上香祈愿吧,希望能和自己心爱之人永生永世在一起。” “可是我的脸……” “只是伤了皮,过几日便会好的。”筱歌道,“一起去吧,上天听到周姐姐的祈祷,一定会帮你的,而且,终日闷在府里,就当是散心。” “好吧。” 原本以为只有四个人简简单单,当所有人站在门前,筱歌被惊呆了。花花,楚昭,周慕云,燕樱,楚晖,楚盈,这那里是散心,简直是打狼,月老不会被他们吓到吗? “走吧。”花花招呼道。 筱歌将手里的包袱带给他。 楚晖凑到筱歌面前,“是不是看到本小王爷,高兴傻了?” 第六十七章 上香(二) “你最近不是有公干吗?为什么要和我们一起去?” “为了你啊,若是你想念与我,又看不到,伤心难过,我会心疼的。” 筱歌一拳过去,楚晖连忙跳开。 一群人向前走去,筱歌故意落在最后,花花看她闷闷不乐道,“是你提出去月老庙的,怎么还不开心?” “为什么楚盈也回来?” “为福晋的身体祈愿。” “月老是掌管姻缘的。”怕是为自己的姻缘而来吧,“我听说,你们在一起相谈甚欢?” “算是故友重逢吧。”狭促道,“你在吃醋?” 筱歌的回答是,抓住花花的胳膊狠狠的咬下去。 来到月老庙,筱歌瞬间被那颗三人合抱粗的大树吸引,上面挂满了善男信女们祈愿的红绳,写着他们美好的愿望,在风中飘荡。 不由道,“花花,我们去写这个好不好?” 月老庙在山顶,登上去之后,燕樱要欣赏周围的风景,一个人离开,楚晖说上山的时候看到好玩的,也跟着离开,楚盈为福晋祈福,进庙上香,筱歌拉着花花写心愿牌,还不忘催促周慕云,“你们也写一个吧,说不定真的会实现哦。” 站在树下,看着两人的心愿牌在风中飞扬,筱歌担心道,“花花,如果我活不到那个时候怎么办?回天宫之后,我会不会不记得你,你会恨我吗?” “不会。”花花牵起她的手,十指相扣,“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筱歌喜欢热闹,第一次来到这里,嚷嚷着要在这里好好玩一番才肯下山。楚盈之前来过一次,对这里比较熟悉,带着周慕云和筱歌在各个殿内参观游玩。 半山腰有山洞,三人开始下山,走到一半,楚盈发现自己的手绢掉在山顶的殿内,上山去取。 筱歌不悦,“不就个手绢吗,王府的大小姐还差一个手绢不成,要我们在这里等她。” “或许那个手绢对楚小姐很重要吧。”周慕云道。 两人在原地等了许久不见楚盈回来,知道筱歌不会去找人,周慕云道,“你在这里等着,我去看看,这里人多,走散就不好了。” “真是大小姐。” 周慕云笑笑离开。 或许是半山腰的缘故,这里人非常少,仰头只能看到山顶涌动的人群,筱歌坐在原地,没注意到身后悄悄靠近的身影。 嘴巴被人从后面捂住,筱歌剧烈挣扎着,被拖走,山顶涌动的人群渐渐消失在眼中。 到一个没人的地方,对方将筱歌放开,筱歌刚想开口一把明晃晃的刀架到脖子上,未出口的质问变成服软,“你们是不是找错人了?你们认识我吗?” 对方领头之人冷哼,“不会错的,你叫筱歌,我们找的就是你。” 筱歌嗤笑,“当然不是,我就说你们找错人了吧?你们要找的那位姑娘是不是和我长得很像?”暗自却道,是谁要害自己?回来之后自己一直很安分,没有招惹别人才是。 “不是你?”对方一愣。 “你们要找的那位姑娘叫筱歌吗?我不并不认识她,是谁让你们杀她的?”四人手里都有刀,而且各个杀气腾腾,若是逃跑不成反被抓,下场可想而知。 领头之人自怀中掏出画像,与筱歌对比,手中的刀一凌,“就是你,不要耍花招。” 筱歌缩头,赔笑,“我能看看那个画像吗?” 领头之人将画像在筱歌面前展开,真的是自己,到底是谁要杀自己? “怎么样?现在可以瞑目了吧?” “大哥。”筱歌故意大大松口气,“我就说远日与人无怨,近日与人无仇,怎么会有人要杀我,那上面的人根本就不是我嘛。” 看筱歌那样笃定,领头之人疑惑,仔细看,觉得像又觉得不像,将画像拿给身后人看,“你们看是这个丫头吗?” 筱歌故意歪嘴歪眼,顺便在脸上抹两道黑。 三人仔细拿筱歌和画像上的姑娘对比,有的说是,有的说不是,领头之人一时不知怎么办才好。 “大哥,你们是拿钱为人消灾吧?”筱歌扯下头上的珠钗,头发散落下来,与画像上的自己更加不一样,“我是普通百姓,你们不会乱杀无辜吧?我身上就这根珠钗还值点钱,是我娘临死前给我的,当是你们的酒钱,各位大哥放过我吧。” 领头之人犹豫,不死心的继续对比,“可,你们身上穿的衣服一模一样啊,而且长相也很相似。” “所以,大哥您才认错人啊。”筱歌从善如流,“您再仔细看看。” “这个?”领头之人对比再三,犹豫再三,决定放人,他们只是拿钱杀人,若是杀错人日后找来麻烦不说,也不好向雇主交代,“你走吧。” “谢谢大哥,谢谢大哥。”筱歌松口气,转身。 周慕云和楚盈回来遍寻不到筱歌,大声呼叫,筱歌应声,“我在这里。” 瞬间身子僵在原地。 “大哥,就是她。”其中一个小弟道。 明晃晃的刀再次架在脖子上,筱歌恨不得给自己两个耳光。 “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说?” 筱歌求饶,“大哥,我已经将珠钗送给你们,你们放过我好不好?” “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连这个道理也不懂吗?”领头之人阴森森道,“稍不留神,差点被你这个小丫头蒙混过去,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说?” “我说了你会答应吗?” “临死之人的遗言,我可以考虑考虑。” “那你放了我好不好?” “噗嗤。”旁边传来失笑声,五人齐齐看过去,楚晖自树后走出,显然是早已站在那里,“没想到你脑袋不好使,逗人笑的功夫倒是一流。” 筱歌怒瞪。 “不管你的事,我劝你最好离开,否则跟她一样性命不保。”自己这边四个人,对方只有一个人,他么胜券在握。 楚晖懒懒道,“我若是不呢?” “那就不要怪我们不客气。”领头之人示意,他身后三人一起挥刀上阵。 若此刻出现的是楚昭,筱歌绝对不担心,可楚晖,那个不务正业每日流连花丛的花花公子,筱歌的心新提到嗓子眼。 第六十八章 上香(三) “是不是对本小王爷动心了?”楚晖三两下将三人打到在地,冲筱歌眨眨眼。 筱歌有些口吃道,“你,你懂功夫?” “那当然,本小王爷风流俊堂能文能武且未有家室,你要不要考虑嫁给我?”楚晖整理并未凌乱的衣袖。 “我看是怕被你骗的姑娘报复,所以才习武的吧。”筱歌撇嘴。 领头之人将刀对准楚晖,“你们是不是高兴的太早了?我……”一句话未说完,人便倒在地上。 “你杀了他们?” “只是昏死,回醒过来的。” 两人并肩往回走,筱歌不解,“这些人明显是冲着我来的,谁要杀我呢?” “周慕云呗,说你傻,你还不承认。” “我和周姐姐之间是有些误会,可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她不会杀我的。”筱歌道,“你不要总是找周姐姐麻烦。” 楚晖也不辩解,看到周慕云和楚盈在路边等人,“我先走了。”向另一条路走去。 “筱歌,你脸上怎么这么多黑?你的头发?”楚盈讶异,“你和楚晖?” “怎么?”筱歌还在想那些杀手的事情。 楚盈脸红着摇头,“没什么,没什么。” 筱歌向前走两步,瞬间明白对方为何这般羞涩忸怩,“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楚盈的脸更红,筱歌和楚晖一直打打闹闹,欢喜冤家,而且楚晖的名声在外,自己这个当姐姐的也有所耳闻,会发生这样的事也不奇怪,“没什么。” “我和楚晖什么也没有发生,楚大小姐不要多想好吗?”未免两人担心,筱歌并没有说被人劫持之事,“我看到那边有兔子,所以去追,摔了一跤而已,楚晖是碰巧遇到的。” 楚盈尴尬,脸红滴血,“原来是这样,对不起,是我想多了。” “堂堂王府大小姐也会想这种肮脏之事吗?还是我在你眼里如此不堪,是个很随便的女人?”筱歌地理不饶人。 “没有,对不起,对不起。”楚盈为自己的行为道歉。 筱歌还想说什么,被周慕云拦住,这才住嘴。 经过方才的事情,筱歌失去看山洞的兴致,三人开始上山。山顶,楚晖站在以为算命先生的摊子前面,正在看手相。 筱歌凑过去,“怎么?亏心事做太多,想算算有没有人要害你?” 楚晖不屑,“我会怕他们?” “那你算什么?” “我让先生帮我算算我的姻缘,看我未来的妻子是个什么样子的。” “哦?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楚少爷,也会想娶妻生子吗?”筱歌打趣。 “你们都成双成对,难道我要形影单只吗?”之前自己从未想过这些事,但看到筱歌和白公子之后,不禁会想自己的妻子是个什么样的人?每日有一个人陪在自己身边,一定是件很甜蜜的事。 “若是你这辈子都娶不到妻子怎么办?”筱歌佯装担忧,“你可是要孤独终老的。” “不会的,不会的。”算命先生笑道,“这位公子天生富贵,姻缘稍有坎坷,但会有一个美娇妻,一个美满的姻缘的。” 楚晖抓着筱歌的手送到先生面前,“你帮这丫头看看,这丫头疯疯癫癫脑袋又笨,能不能嫁的出去?” “不用了。”想到自己和南贞,还有花花,筱歌抽回自己的手。 算命先生捋着花白的胡须,“既然姑娘不愿意,老夫便不多言,不过,老夫有一句忠告,还请姑娘放在心上。” “什么?” “姑娘最近犯小人,需当心,不要管闲事,对你没有好处的。” 楚晖眼睛发亮,“先生你可算是……” 筱歌用脚踢楚晖,楚晖继续道,“说对了,这丫头整日不安分,天天惹祸,难保那天有人看她碍事,要修理她。” 花花楚昭和燕樱也来到算命先生的摊子前。 “你这是?”花花讶异。 “追兔子摔了一跤。” 燕樱手腕转动,筱歌瞬间整齐,“我们是不是该下山了?” 回到王府,筱歌依然在想着月老庙发生的事情,百思不解,自己回来没多久,是谁呢?楚凌荟? “还在想?”楚晖做到筱歌旁边,“我早告诉你是周慕云,偏你不信。” “是不是因为你?”筱歌顿时开悟,“你在外面拈花惹草,所以,人家姑娘报复你。” “既然是报复我,为什么要杀你?” “因为我住在王府啊,而且,我们平时打打闹闹,于是惹某位姑娘误会,所以,她才买凶杀人。”筱歌越想越觉得自己是对的,“就像我们去五彩山寻找我师父的时候,不是也有个什么姑娘逼你娶她吗。” 筱歌一口咬定是楚晖在外面惹得风流债,报复到自己身上,楚晖百口莫辩,只好默认,于是筱歌逼着楚晖帮自己买点心。 就在两人大闹之极,守门来报,周府的人求见。 楚晖耸耸肩,“来找周慕云的,请她进来。” “你不是很讨厌周慕云吗,为什么还要让找他的人进来。”筱歌不解。 “你以为周府的人是来请她回去的?她母亲都不心疼她,还有谁会心疼她?” 筱歌瞬间明白楚晖的用意,看热闹。随他一起向外走去。 前院,冯氏在亭中等候,周慕云缓缓而至。 “是周姐姐的母亲。”两人躲在假山后观察。 楚晖幸灾乐祸,“一定是来骂她的。” “你怎么比女人还小心眼。” “你不懂,这叫看热闹不嫌事大。” 果然,不多时,亭中便传来不堪入耳的谩骂声,‘你还要不要脸,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竟然住在男人家里,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你长本事了是不是?扔下我一个人在这里享清福,你心里还有我这个母亲吗?’‘你本事那么大,怎么不见世子娶你啊,生下来就是个贱货,你真的以为世子看上了你?会娶你?’ 一句接着一句,即便周慕云能忍,筱歌也不能忍受,从假山后冲出来,被楚晖一把抓回去。 “你为什么拦我?冯氏太过分了。” “有其母必有其女。” 冯氏骂够了伸手向周慕云要银子,拿到银子之后才满意离开,留周慕云一个人在亭中任凭风吹,人冷,心更冷。 第六十九章 恨(一) “你为什么这么讨厌周姐姐?”楚晖虽然人流,但为人不错,不似其他纨绔子弟仗势欺人嚣张跋扈,虽风流,但掌握分寸,不会做一些伤天害理之事,筱歌实在不明白他的偏执从何而来。 楚晖离开,“没听过一句话吗,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用过晚饭之后,筱歌来到周慕云房间,周慕云一个人呆呆坐在床边,暗自落泪。 心中的苦说了无数遍,筱歌安慰过无数便,可又有什么用呢?周穆云干脆沉默,没有人能代替自己,苦,只有自己默默承受。 筱歌不语,默默为周慕云拭泪。 有下人进来传报,周家少爷要见周慕云。 “回了他,周姐姐没空。”筱歌道,对周家的人统统没有好感。 周慕云站起身,“我还是去见见吧,周少爷对我不似周家其他人。” “那好吧。”筱歌不再阻拦,“我在这里等你,若是有什么难处,你一定要告诉我。” “嗯。” 前院,周瑾生一身白衣,长身而立。 “看背影,周少爷真是翩翩俊公子啊。”周慕云道。 “如果看前面呢?”周瑾生转身,“看你满面红光,想必在王府的日子过的不错吧?” “你来找我何事?” “这么长时间不见我,你不想我吗?”周瑾生抚上她娇嫩的脸蛋儿,在他脸上舔一口道,“我可是想你想的紧。” “你做什么。”周慕云猛然将他推开,紧张察看四周,“会被人看到。” 周瑾生无所畏惧,“怕什么?你的楚少爷爱你爱的那么深,你怕她知道你和我的事情后不要你吗?” “我和你什么事?”周慕云浅笑,“我和你之间什么事都没有。” “是没有被我压在身下。”周瑾生贪婪的看着周慕云的胸部,低头凑到她耳边,低低道,“最多被我压在桌上,被我摸遍而已,我到现在也忘记不了你身体给我的感觉,尤其是……” “你到底想怎样?”周慕云紧紧揪着周瑾生的前襟,“你应该知道,我可不是任人搓扁捏圆的软柿子。” “当然。”周瑾生好整以暇,“你是带爪子的猫,而且爪子锋利,稍不留神就会被你抓伤。你知道今天你那个该下地狱的母亲为什么来找你吗?” 周慕云将周瑾生拉到没有光亮的灌木丛,“说你来的目的。”冯氏的事情周瑾生从来不关心,他回来这里,无非是想从自己这里得到好处。 “我可是好心来告诉你的,冯氏不安分,被我娘整治的不请,现在她手里没钱,在周府的日子可不好过。” “你觉得我会给她钱吗?”周慕云不屑,“母女情深,从来不在我们之间。” “即使你有心也做不到,不过,我可以帮她。” “她不需要过好日子。” “但需要活着。” 周慕云眼神冷冽,“这就是你来找我的原因?” “我的条件就是你。”说着下流的话,周瑾生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这女人越来越不把自己放在心上,这次自己一定要得到她。 “你休想。” “那你可能永远见不到你母亲了。” “你威胁我?” 周瑾生一把将周慕云摁倒在地,“我就是威胁你。”一只手将她钳制住后,另一只便开始撕扯她衣服。 周慕云离开,屋内只留筱歌一人,红烛燃烧,时间一点点过去,筱歌越来越坐不住,起身向外走去。 之前在晚上一直是一只眼睛看东西,如今两只眼睛都可以看到,竟然有些不习惯,筱歌来到前院,没有看到周慕云。 “已经走了吗?”应该是在前院这里的。 筱歌转身准备回房,听到灌木丛里传来一阵细碎声,侧耳细听,一切正常,正想离开,窸窣声再次传来。 “周姐姐。”筱歌走向灌木丛,意外看到有些惊慌的周慕云,“你怎么在这里?” “我,没事。”周慕云用衣袖遮手,“筱歌,你能过来一下吗?” 筱歌上前,“周姐姐,你怎么了?” 周慕云颤抖着握住筱歌的手。 筱歌感到一个硬邦邦的东西塞进自己手中,随即人便被推到在地,粘稠的东西沾满手,借着微弱的光,筱歌看到自己的双手沾满鲜血,惊恐回头,“周姐姐……” “来人啊,快来人。”周慕云惊慌失措,四处喊人,“杀人了,快来人,来人啊,有人死了,杀人了。” 有两个家丁赶来,被眼前看到的一切惊呆。 地上躺着一个人,浑身是血,筱歌手握刀子,一脸惊恐,“不,不是我……不是我……”筱歌拼命摇头。 楚昭和花花几乎同时赶到。 “不是我,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是来找周姐姐的,听到这里有声音便过来看看,人不是我杀的。” 手上的刀子和沾满鲜血的手,楚昭不知自己该说什么。 “筱歌是来找我的,她是因为担心我才来的。”周慕云道。 筱歌仿佛找到救命稻草,“周姐姐可以为我作证,人不是我杀的。” “当时我们在房间,有人来报说周府有人找我,筱歌担心我,不让我去。” 汗水自筱歌头上流下,听着周慕云的话,她拼命点头。 “筱歌为怕我受到伤害,于是替我来见他,我则留在房间等待。” “不是,是我在房间等,周姐姐迟迟不回,我担心你出事,于是来找你。”筱歌道。 周慕云对她的话视而不听,继续道,“在前院我没有看到筱歌,于是决定回去,经过这里的时候我听到细碎的声音,于是好奇来看,然后看到,看到……” “你看到什么?” “我看到筱歌杀死了周瑾生,便挥刀便道,以后你再也不能欺负周姐姐了,我不允许你们欺负周姐姐,欺负她的人都要死。” 筱歌摇头,“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我没有杀人。” 周慕云看向筱歌,痛苦流泪,“筱歌,我知道你为我好,可是你不能杀人啊,杀人犯法,你是要坐牢的。” “不,不,楚大哥,你相信我,事情不是这样的,不是的。” “楚昭,筱歌也是为我着想,你不要怪她,这点事,花点钱就好了,我们花钱为筱歌打点一下,她会没事的,对吗?你说话啊?” 第七十章 恨(二) “不要再演戏了。”筱歌忍无可忍,一而再再而三是上周慕云的当,楚晖提醒过自己,为什么自己总是掩耳盗铃。 回到王府不是回到原点,现在才是回到原点,自己再次相信周慕云,再次被她骗,不听楚晖的忠告,再次将自己陷入泥沼之中。 “筱歌,对不起,是我害了你,我对不起你,我没想到你为了我会去杀人,我真的很感动,楚昭之外,你是唯一一个不计较其他,毫无理由对我好的人,我一辈子不会忘记你的。”周慕云感动,痛苦流涕。 “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这一切都是你做的对不对?故意引我过来,然后将事情全部栽赃到我头上。”筱歌凄楚,笑自己的傻,“你早已计划好一切,只等我上钩,你知道我担心你,会来找你,这一切都在你的计划之中。”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是你杀了人,我也帮不了你。”周慕云收起眼泪,“其实,我也知道,你并不是为了我,你是为了楚昭对吗?” “此事与楚大哥毫无关系。” “不要否认,你心里一直忘不了楚昭,你还喜欢他对吗?你回到王府便是最好的证据。”周慕云收起自己的悲伤,“其实,你爱的人并不是楚昭,你只是在寻找蓝佩的主人。” “蓝佩的主人便是你要寻找的良人,其实你爱的是蓝佩,并不是楚昭,我说的对吗?你只看玉佩。” 筱歌没想到,当日自己掏心掏肺的话,竟成为日后周慕云诬陷自己的理由。是周慕云心机太深,还是自己太单纯。 “你在寻找蓝佩?”楚昭怔怔道,“你是因为蓝佩才留在这里?留在我身边?” 筱歌语塞,当初自己确实是因为看到蓝佩才决定留在王府,这一点周慕云没有说错。 “你所作的一切都是因为蓝佩吗?”楚昭似乎还未从这个消息中回过神来,“你是来寻找蓝佩的吗?” “楚昭,这里要怎么办?筱歌杀了人,我们怎么办?”事情似乎偏离自己预想的那样,周慕云出声提醒。 “此事明日再议。” “筱歌受到惊吓,我送她回房。”周慕云牵过筱歌,“筱歌,我送你回房,不要担心,楚昭会想办法,你会没事的。” 两人走出很远,确定没人听到她们的话之后,周慕云放开筱歌,“今天的戏精彩吗?” “我以为你已经变好,我以为你不再是之前的周慕云,我看瞎了眼。”筱歌愤恨,时隔这么久,没想到周慕云竟然故技重施。 “不,我之前确实真心对你,你告诉我你的秘密,我也向你掏心掏肺,我说的话你还记得吗?”经周慕云提醒,筱歌想起她说的话,“我的底线是楚昭,只要你不对楚昭有心,便不再是我的敌人。” “所以,你觉得我现在依然对楚昭有心?” “或许你无心,但我不能留你在王府,我很感谢你对我的好,本来我是没打算除去你的,可福晋逼我,我不得不这么做。” “福晋要我当她儿媳妇?”筱歌诧异,竟是因为这个原因吗?“可是我已经拒绝,当时你也看到,我在拼命为你说情。” “但福晋的心意并没有因此而改变。” “这么说月老庙那些人也是你花钱雇的喽?” “不错。” 筱歌深吸口气,当初楚晖也提醒自己,为什么自己总是听不进去别人的劝告呢?筱歌恨不得恨恨给自己一拳,好让自己清醒一些。 “怎么样?你还有什么话说?” “今晚的事也是你安排好的?为了你的幸福,你不惜杀人?” “不,我母亲和周瑾生是意外,周瑾生一直对我心怀不轨,我忍无可忍将他杀了,正在发愁怎么处理尸体,正好你来了。” “于是我便成为你的替死鬼?” “很高明,你觉得呢?” 筱歌和周慕云离开之后,楚昭依然站在原地,看着倒在地上的尸体,不知在想什么。 “你知道筱歌的眼疾吧?”花花云淡风轻,“一个连晚上走路都困难的人,为什么要在晚上杀人。” “筱歌是被冤枉的?” “即使要杀人,她也应该在白天才对,这样才能看的清。” 说完自己要说的,花花直接离开,虽然筱歌的眼睛已经无碍,但不并妨碍说服力。 将筱歌送回房中,周慕云便离开,临走前特意叮嘱,“你可以好好考虑考虑如何脱身。” 该死的周慕云,这次人赃并获,没有人为自己作证,该怎么办?难道要束以待毙等着被抓? 花花呢?怎么还不来,筱歌焦急的在房里转圈。 ‘叩叩’,敲门声响起,筱歌开门,原以为会是花花,竟然是家丁。 “少爷有请。” “楚晖?”特意来嘲笑自己的? “不,是大少爷。” “楚昭?”虽然还不知道要如何解释自己的无辜,但总比什么都不说要好,自己倒要看看楚昭会怎么处理这件事,他会怎么对待自己?“走吧。” 来人将筱歌带到花园,然后离开,筱歌看到桂花树的阴影下站着一个人,面容隐没在黑暗中,看不到脸。 “找我来要说什么?你也认为是我杀了那个人吗?”筱歌站在原地。 “为什么要回来?” “回来?”没想到他会问不相干的问题,筱歌道,“虽然答应的事没有做到,但我不是会逃避的人,我会当面想周慕云说明一切。” “你为什么要回来。”同样的话,已经不是发问,而是质问,“筱歌,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吗?为什么你这么没有自知之明,硬要留在我家呢?” “恨?”筱歌震惊。 “因为你,我的生活全部改变,若不是你的出现,我现在已经和穆云成亲,穆云也不会继续遭受周府的折磨和痛苦,我真的很讨厌你。” “讨厌?”筱歌脸色发白。 “总是自以为是的为对方好,去做一些事情,我真的很讨厌这样的你,你认为是为对方好,可你知道你给我和穆云添了多少麻烦吗?” “你这样认为?”在他眼中自己是这个样子的吗? “你走后我非常高兴,终于可以摆脱你,可你为什么还要回来?为什么你总是阴魂不散的围绕在我身边?而且现在还在我家杀人?” “你真的认为人是我杀的?” “穆云亲眼看到,你手里还握着杀人的刀子,你还要抵赖吗?” “你真的这么认为?” “是。” 第七十一章 不是我的 “你走吧,日后不要出现在我面前,周瑾生的事情我会处理,我只求你离开这里,永远离开我家,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这是你的真心话吗?” “是。”斩钉截铁的回答,“我希望你现在就离开。” “好。”筱歌依然转身,既然这是你希望的,那我离开便是。 南贞竟然对自己如此决绝,筱歌以为自己会痛哭流涕,会心痛到生不如死,可奇迹的,自己并没有流泪,没有伤心难过,有的只是对南贞不明是非的气愤。 “花花。”筱歌径自来到花花的院子,门被敲的震天响。 花花开门,已经入睡,只穿亵衣,“发生何事?” “我们走。” 花花一时没明白她的意思,“走?去哪?” “去哪都好,总好过在这里讨人嫌,南贞那个是非不分黑白不明的混蛋,我以后再也不要看到他。”筱歌愤恨,恨不得将南贞拆吃入腹。 花花穿衣,跟着筱歌出门。 刚走出花花住的院子,迎面楚昭走来,筱歌站在原地,恨不得将他咬死,“你还有什么话没说完?” 理解筱歌此时被冤枉的愤怒,楚昭并不生气,“我想了很久,还是觉得应该告诉你。” “楚世子还有什么话要交代?” “筱歌,你太激动了。” 筱歌怒瞪,“是我激动还是你太过分了?”自顾自痛快,恨不得将人摁在地上踩,现在说什么漂亮话。 筱歌的脾气一向如此,楚昭不与她计较,“我来是想告诉你蓝佩的事。” “蓝佩?”筱歌镇定一些。 “之前我不知道你在寻找蓝佩,其实蓝佩不是我的。” “你说什么?”筱歌瞪大眼睛,“蓝佩不是你的?”自己没有听错? 楚昭点头,“蓝佩是在我回行繁的时候,一位公子送给我的,说蓝佩可以给我带来好运,之后会有人来取回。” “一位公子?长什么样子?叫什么名字?”筱歌迫不及待,原来楚昭不是南贞,怪不得自己对他没有熟悉感,和他的感情还不如花花的好。 慢着,花花? 楚昭思索,自己记得是一位公子,可那位公子长什么样子,自己却完全记不起来,“对不起,我一点也想不起来了,对不起。” 应该是南贞对楚昭使用了仙力,将自己的样貌从他的脑袋中抹去。只是,真正的南贞现在在那里,做着什么呢?他为何要将蓝佩送人?在明知蓝佩是两人信物的时候。 “蓝佩可以给我吗?” “好的。”楚昭取下腰间的蓝佩,递到筱歌手中,“谢谢。”心中的愤怒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之前自己一直遭受着良心的谴责,认为自己爱上南贞之外的人,没想到真的是蓝佩骗了自己,楚昭不是南贞,那么,筱歌看向花花,自己可以确定,花花一定是南贞,不认自己,或许是他来到人界是忘记了和自己在天宫的约定。 “我们可以走了吗?” “你们要走?”楚昭讶异。 “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筱歌看向花花。 “那我便不留你们了,希望日后我们还能再见。” 筱歌撇嘴,说什么日后再见,方才还怒吼着让自己赶快离开他的家。 走几步之后,筱歌突然想到什么,“花花,我们似乎忘了你的那位朋友。” “难得筱歌姑娘还记得我,我真的很感动。”燕樱赶上来。 “你来的正巧,你怎么知道我和花花要离开?”筱歌看向他,嘴角噙着不怀好意的笑,“半夜三更,正是睡觉的时候。” “我有仙力啊,这些事,我自然知道。”燕樱用仙力打掩护。 筱歌认同般点头,“你说的很对。你特意为花花在行繁逗留,如此看来,你们的关系很好。” “是。”这是实话。 “即便你在花花外出云宗执行任务的时候认识,也不会有太多机会相处,怎么如此亲密?” 燕樱看向花花,“酒逢知己千杯少,虽然我和花花见面少,但我们同为修仙之人,一见如故相谈甚欢,故而感情甚好。” “之前帮我疗伤,你说你的仙力比花花精湛很多,能告诉我你在何处学习仙力吗?” 燕樱后悔自己没有早早离开,三公主继续这么盘问下去,自己铁定露馅,“家师为人低敛,不喜欢我们在外张扬此事。” “既然你修仙,那应该知道天地分神人魔三族,不知道你是那族人?” “自然是人族。”花花现在是人族,自己与他交好多时,自然也是人族。 “实不相瞒。”筱歌懒懒道,“我是神族,而且是神族三公主,神族圣帝是我的圣父。” “我这是见到神仙了吗?”燕樱故作吃惊。 “神仙不敢当,我现在只是凡身肉体,没有仙力在身。”筱歌话一转,“不过,他日我回到神族之后,便与现在不同,如果你说假话,我可以帮你变成真话。” 意思是如果自己骗他,日后便剔自己仙骨真的让自己成为人族吗?燕樱后背一阵冷汗,三公主不会看出端倪了吧? “你随师父学习仙力有多久了?” 还问?燕樱求助看向花花,“自幼便随师父学习仙力。” “是吗?花花也是很小的时候被他师父带回行云宗,开始学习仙力的,花花是孤儿,你的父母呢?你师父不喜欢外人提及他的事情,他允许你探望自己的父母吗?你的父母知道你在学习仙力吗?” “灿灿。” 你个见色忘友的,好戏看够,终于来救场了。 “楚公子不是你要找的南贞,接下里你打算怎么办呢?” 筱歌婉儿一笑,“怎么办?当然是继续找啊。”自己现在就在找。 “可有线索?” “当然有。”筱歌将楚昭给自己的蓝佩拿出,“我给你的蓝佩呢?” 花花取出衣袖中的蓝佩,筱歌将两个蓝佩放在一起,“看,我已经找到了。” “可我不叫南贞。” 筱歌点头,“对,你不叫南贞,你叫花花,你姓白,花花,你有没有发现一件事。” “什么事?” “我问你是不是南贞,你从来不回答,是或是不是。”也就是,你花花虽然不说自己是南贞,但从来不否则自己的问题。 “之前你怀疑我是南贞,多番测试,还没有死心?” “我就是幼稚,不如我们来玩游戏。”筱歌提议,“我现在问,你是不是南贞,如果你回答不是,从此以后我便再不会问你第二遍。” 花花你看着我的眼睛,夜晚深邃,筱歌的眼睛异常明亮,“我只问一次,你是不是南贞?” 第七十二章 试探(一) “你是不是南贞?”筱歌盯着花花的眼睛,“我只问这一次。” 花花抚着筱歌如黑夜般乌黑的发丝,“你希望我是南贞吗?” 筱歌毫不犹豫点头。 “你是因为我和南贞相似才喜欢我?还是日久生情?” 此事仿佛戳中筱歌最柔软的地方,在自己以为楚昭是南贞的时候,自己不觉爱上花花,因此一直觉得自己背叛南贞,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可现在自己知道楚昭不是南贞,心中的纠结才放下。 现在花花这样问自己,是否说明他一直在意这件事?没有谁愿意做别人的代替品。 “花花,对不起。”筱歌道歉,“我也不知道是因为你和南贞很像爱上你,还是因为你对我的温柔关心才爱上你,但有一点我可以肯定,我是在认为楚昭是南贞的时候爱上你,我没有对你三心二意,我选择了你,便不会对南贞心存寄希。” 原本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谁知,柳暗花明又一村,楚昭竟然不是南贞,现在自己有些庆幸,当初没有执着于蓝佩,而是凭着内心的感觉选择花花。 “无论我是不是南贞,我都不会放开你的手。”花花将筱歌的手紧紧握在自己手里。 “我也是。” “那个……”燕樱煞风景的打断两人的浓情蜜意,“我在这里是不是很多余?” 筱歌脸红,花花面色不改。 “既然没有王府的舒服日子,我就不陪你们受苦了,祝你们好运。”燕樱趁机抽身,三公主一直对花花的真实身份心存疑虑,难保她什么时候想起来,再盘问自己,南将军的终身大事可不能毁在自己手上。 “我说的话算数哦。”筱歌冲燕樱背影道。 这是威胁,绝对的威胁,燕樱开始后悔出现在三公主面前。 出城之后开始走山路,哗哗的流水声吸引筱歌的注意,竟然是一条高大十丈的大瀑布,水花飞溅,水流声震耳欲聋。 “从这里掉下去必死无疑。”筱歌站在边上向下看,白滚滚的泡沫翻卷,一眼看不到底,“不过,凭南贞的仙力,一定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但是南贞没有在这……”花花的话说到一半便看到筱歌整人人向后倒去,瞬间消失在自己面前,来不及多想,飞身下去,将人捞起,看到筱歌嘴角得意的笑,才明白自己上了她的当。 “太危险了。” 筱歌事不关己道,“花花的仙力进步好多哦,刚开始的时候时灵时不灵,现在出手竟然这么敏捷。” 不理会筱歌,花花径自向前走去,知道她是在试探自己,可看到她坠入瀑布的那一刻,心还是忍不住砰砰跳的厉害。 “你生气了?”筱歌追上花花。 “没有。”不是生气,是害怕。 “你之前从来不会不理我的。”筱歌满意的看到花花停在那里等自己,又补一句,“南贞也不会。” 花花不语。 “你是南贞对不对?” 花花不语。 “你是南贞对不对?” 花花不语。 路边有一家客栈,筱歌不肯继续赶路,“我饿了。” 两人在院中一张空桌上坐下,等待老板上面,筱歌好奇四处观看,看到坐在斜前方的四个虬髯大汉,光着膀子举止粗鲁。 “花花,你看你后面的四个人,长得那么丑看起来凶神恶煞,一看就不是好人。”筱歌摇头,“我们最好不要招惹他们。” 既然不想招惹,为什么说那么大声,分明就是说给人家听到。 “你说什么?”对方一个身穿褐色衣服之人站起来,看向这边。 筱歌赔笑,“没什么,没什么。”老板端上面,筱歌埋头吃面。 “你刚才说什么?”重重一掌落子桌子上,面碗跳了跳落回桌面,“再说一遍?”对方怒眉倒竖。 “你们现在看起来真的很像坏人。”筱歌无辜。 “老子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褐衣大汉迅速出手,欲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好好教训一番。 “她已经道歉。”花花出手阻止。 筱歌津津有味吃面,“小店不怎么样,没想到面还不错。” “就凭你新皮嫩肉的小白脸,也想阻止老子,英雄救美也要看着及有没有那个本事?”对方斜斜挑起嘴角,看着花花弱不禁风的瘦弱身子,回头招呼自己的同伴,其他三人围上来,四人将两人团团围住。 “花花,他们站在这里我都没有胃口吃面了。”筱歌噘嘴。 花花一挥手,躺倒一大片,周围有胆小之人,看到有人闹事,纷纷躲远。 筱歌鼓掌,“花花,你好厉害哦。” “吃完了吗?”花花结账,“吃完我们走吧。” 筱歌坐在板凳上,看着倒在地上的人,托腮,“你说,他们醒来后会不会报复我们?” “你觉得会,那他们一定会。” “我也觉得会。”筱歌点头,起身,“走吧,你想去哪里?” “一直是你在领路。” “那我们今晚在这里休息好不好?”客栈在官道旁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周围根本没有能休息的地方。 “好。” 官道稍远一些一颗粗壮的大树,筱歌和花花并肩坐在横出的枝干上,看着官道上人来人往。筱歌晃着两条腿对来人的人评头论足。 “这个人长的好奇怪,人界的人还有张那个样子的吗?” “那位姑娘好漂亮,周慕云真的不能算是天下第一美女,这位美女才是嘛。” “那位公子也不错,如果是南贞就好了。” “花花,我渴了。”回头,身边已经不见花花的身影,筱歌得意一笑,看你能忍到什么时候。 夜幕降临,周围安静下来。筱歌躺在花花肩膀看着满天星辰,“他们好美,对吗?” “嗯。” “不知道圣父和圣母在做什么,你说他们会想我吗?”自己在人界已有几个月,可在天宫,不过是他们喝茶的时间。 “没有父母不想念自己的孩子。” “花花想念自己的未婚妻吗?你们自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花花的未婚妻一直是自己心中一根刺,筱歌不愿碰触,可现在筱歌毫不忌讳,甚至期待花花接下来的话。 第七十三章 试探(二) “可是你现在选择和我在一起,还是说,你并不是真心待我,我只是你未婚妻不在身边时解闷的工具?” “你会有这种感觉吗?” 筱歌认真点头,神色颇委屈。 “是我不好,我会处理好所有事情,不要担心。” 筱歌发现花花还是一个能言善辩之人,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绕开自己的问题,好吧,反正我们有的是时间,“有些冷,我们捡柴生火吧,有火在,野兽才不会靠近。” “嗯。” 两人下树,花花提出去捡柴,被筱歌阻止,“你留在这里,我去吧,我的眼睛在晚上已经能看到东西,放心吧。” “这么快就……”花花扭头看过去。 筱歌讪笑,“真的被你猜对了,他们果然要报复我们。”泛着寒意的刀架在脖子上,稍有不慎便会被割伤。 褐衣大汉呲着一口黄牙,“白天你的本事不是很大吗?现在动手啊。”将筱歌向前一推,“跪下。” 花花悠然起身,“你们想怎么样?” “想怎么样?你的记性真是不好,白天的事情不会忘记了吧?是不是我今晚杀了这个女人,明天你也不会记得?” “花花救我,我不想死,我还没有见到南贞,我会死不瞑目的。”筱歌害怕的叫嚷着,“快救救我,我害怕。” “站住。”花花无所畏惧上前,褐衣大汉怒道,“如果你继续先前走一步,我说到做到,我会杀了这个女人。” 褐衣大汉一把撕破筱歌的衣服,胸前春光顿显,雪白双峰若隐若现,引人遐想。 “你……”筱歌怒气生。 褐衣大汉被她胸前的春光吸引,色眯眯盯着筱歌的胸部,垂涎欲滴,“没想到,还挺有料啊。” “你已经收了我的银子,我是你的雇主,做好你该做的事情。”筱歌想将胸前遮起,无奈双手被绑,有心无力。 “我自然会帮你把事情办好,如果我们假戏真做岂不更好。”褐衣大汉目光贪婪的在筱歌胸前流连忘返“这样那位公子会更加深信不疑,你的目的也会达到,简直是两全其美。” “不要,花花,救命,花花。”筱歌呼救,不似方才的演戏,这次是真正求救,“我警告你,花花可是会仙力,你若是敢动我一根手指头,他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自己这算是引狼入室吗?花钱找人演戏,目的是逼迫花花,没想到弄巧成拙,这个混蛋竟然将主意打到自己头上。 “就算他再厉害,有你在我们手上,他也不敢轻举妄动。”‘撕拉’一声,筱歌的衣服再次被撕破,雪白藕臂在在黑夜中散发着罂粟般致命的诱惑。 “不要,不要。”筱歌真的害怕,不断摇头,眼泪落下来,“花花,救我,我知道错了,我错了,你救救我。”如果自己真的被这个禽兽糟蹋,还有什么脸活在这世上,自己宁愿一死。 咸猪手慢慢伸向自己,筱歌将舌头放在牙齿见,只要他碰到自己,自己便咬舌自尽。 “啊~~”杀猪般的惨叫。 有人将衣服披在自己身上,筱歌睁开眼,对放伸过来的手鲜血入注,一只完整的手躺在地上。 “没事了。”花花将筱歌因害怕不能站立的身子抱在怀里,“没事了,不要害怕。”感觉到筱歌的身体不再颤抖之后,花花将她放开。 “花花。” “我在这里。” “你方才的举动不可像是时灵时不灵的样子。”筱歌紧紧裹着花花的外衣,虽然自己是自找苦吃,但也不是没有收获,方才花花的举动自己看的清楚,手法娴熟没有丝毫偏差,那里是灵根被毁,时灵时不灵的样子。 南贞的仙力自己看过无数次,筱歌可以确定,花花就是南贞。 “你为什么不承认呢?难道你不记得我了吗?”花花从来不否认自己是南贞,还是说他在试探自己? 好,既然是这样,那我便让你不得不认我。 继续赶路,两日之后,两人来到镇上,镇子不大,行人熙熙攘攘,一条河贯穿南北,河边垂柳成行,柳荫蝉鸣,是个安宁秀丽的镇子。 “这里不错,我们在这住几日。” “好。” 一楼大厅内,两人捡一处偏僻的位置坐下,用完晚饭后,筱歌将自己的蓝佩拿出,放在桌上,“蓝佩是我寻找南贞的信物,也是我回天宫借助的法器,你知道的吧?” 花花点头。 “你知道怎么用吗?” “不知道。” 筱歌道,“很简单,我来到人界时,圣父将一丝仙力注入其中,只要我将蓝佩打破,里面的仙力自然会将我带回天宫。” “可是你还没……筱歌……”花花脸色顿变。 筱歌痴痴笑,“还说你不是南贞。” 蓝佩在筱歌用力之下,一分为三,红色耀眼的光芒自里崩出,客栈内所有事物在这一瞬间静止,筱歌的身影渐渐变得透明,她的魂体慢慢上升。 花花匆忙将自己的仙力入住蓝佩,蓝色的光芒和红色的融合在一起,美丽耀眼。 汗水自花花的脸颊流下,破碎的蓝佩自裂口处慢慢恢复,筱歌的身体渐渐变为真实。 蓝佩完全恢复为一块之后,花花已经筋疲力尽,整个人仿佛从水里捞起来一般。 客栈内再次恢复喧闹,夹菜的将菜放入口中,老板拨算盘的手指继续灵活的算账,掉在半空的白瓷杯落在地上,发出破碎的声音。 “你还好吧。”筱歌担心,即使南贞,自己也没有见过他这般累的样子。 花花将蓝佩交到筱歌手中,“不要拿蓝佩开玩笑。” “对不起。” “我累了,先回房休息。” 筱歌目送花花上楼,看着手中恢复如初的蓝佩,“情不自禁的叫出自己的名字,若是花花,怎么会有这么强的仙力,蓝佩是圣父的东西,整个天宫能将它修好的人也没几个。” 上楼之后,花花向小二要了一桶热水,躺在温热的水中,缓解方才修复蓝佩带来的疲惫。不禁扶额,自己不是不知道筱歌的小心思,坠落瀑布,花钱找人绑架自己,现在甚至连蓝佩都打碎。为了修复蓝佩自己消耗太大的力量,不知道能不能应付筱歌下一次的试探。 ‘叩叩’的敲门声响起,“花花,你在吗?” 第七十四章 相认(一) 躺在木桶温热的水中,花花闭眼休息,不知道还有没有能力应付筱歌下一次的试探。 ‘叩叩’的敲门声响起,花花闭着眼道,“谁?” “花花,你还好吧?” “我没事,有点累,先休息,灿灿也早点休息。”花花起身,听到推门声后迅速坐回去,“灿灿,你怎么……”自己此刻一丝不挂。 看到花花沐浴,一丝不挂坐在木桶内,筱歌瞬间羞红脸,将脸转过去,“我担心,所以来看看。” “我很好,你先回房。”花花看一边搭在屏风上的衣服,无奈身体疲惫至极,用仙力取衣的力气都没有。 “好好。”筱歌走到一半之后突然停下里,又折回去,转身盯着花花。 “怎么了?” “花花,你现在是不是一丝不挂?”筱歌嘴角挂着邪恶的笑,这样他应该就没有办法逃跑,正是逼供的好时机。 “灿灿,在人界有一句话叫‘男女授受不亲’,你现在在我房里不太合适吧?”花花叫苦,若是被燕樱看到自己此刻的窘迫,会嘲笑自己一辈子的。 “在神族也有。” “既然如此,你还是先回自己房间,有什么事我们明日再说,或者,你转过去,先让我把衣服穿上。” 筱歌不退,反而向前走路几步,可以看到木桶中的水,花花的身子不由的再次下沉几分。 “如果你承认你是南贞,我就放过你。” 花花无奈,“你为什么一直认为我是南贞呢?” “修复蓝佩需要极高的仙力,人界的修仙者根本不可能会修复,那是圣帝的东西,是神族的法器,你一介凡人即使知道如何修复,也没有能力修复。”筱歌斩钉截铁。 “就凭这一点你就认为我是南贞?” “还有你教训那些禽兽时的动作,我无数次看过南贞和人交战,他的身手我再熟悉不过,我是不会认错人的。” “可是蓝佩并不在我手中。” “错了,蓝佩现在就在你手中,我们一人一个。”筱歌得意洋洋。 “如果我是南贞,为什么不与你相认?” “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所以,我等你告诉我,反正你现在跑不掉,要不要将事情的真相告诉我?”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筱歌继续向前走,“你不说?”眯眼。 “你是神族的三公主,怎能如此不顾及身份看男人沐浴?” 纵然自己是为了逼迫花花就范,可在看到他水下白皙的胸膛之后,筱歌忍不住脸红,低头,嘴硬,“你告诉我真相,我立刻离开。” 花花自木桶内站起身,筱歌匆忙转过去,脸像在烧,“你,你,你……怎么能……” “我怎么样?”花花浅笑,“现在我们可以坐下来好好谈谈了。”说那么多话,不过是为了拖延时间,恢复一点点力量。 筱歌转身,看到花花衣冠楚楚坐在桌边,笑吟吟的请自己入座。 反正自己今天是一定要知道真相的,越看花花微笑的脸,筱歌越生气,他是在戏耍自己吗?我倒要看你笑到什么时候,迈动步子。 “灿灿还有什么……” 花花陡然瞪大眼睛,不可置信,柔软霸道的唇带着惩罚的味道,时而用力允吸时而轻咬,蛮横中带着一丝羞涩。 察觉到对方有退却的意图,花花反客为主,如蝴蝶落鲜花般轻柔,似在邀请,舌尖一点点描画着她的唇瓣,然后含在口中轻轻允吸。 筱歌不由沉浸其中,抓着对方的手慢慢用力,享受他带给自己的每一个感受。 渴望已久的身体,终于在这一刻得到满足,又不满足于这一点点的温柔,叫嚣着想要更多。 身体仿佛海浪中的小船,身不由己,只能紧紧盼着对方,随对方沉浮。 所有的忍耐在这一刻得到解放,终于不用隐忍,这一刻,她是自己的,只属于自己,想占有她,让她现在就成为自己的人。 细碎的呻吟自己口中溢出,筱歌的脸如同熟透的虾。 “南贞。”双眼迷离,筱歌羞赧,将头扭向一边,说出的话更像是撒娇。这才发现,整个人被南贞压在桌子上,自己双手抱着南贞的脖子,南贞则紧紧将自己抱在怀里,自己可以感受到他的热情。 “是我。”花花眉间朱砂鲜红如血,恢复在天宫的模样。 平日里的筱歌总是一副风风火火的样子,南贞被她此刻忸怩娇羞的小女儿态逗引,忍不住再次低头,将脸埋在她颈间,伸舌头舔弄她洁白如玉的肌肤。 稍稍冷却的温度再次上升,直到将两人燃烧。 筱歌贪恋着南贞带给自己的温柔。 原来不是南贞忘记自己,而是自己忘记了他,忘记他的容貌,忘记和他的约定,忘记所有和他有关的一切。 南贞自始至终都陪在自己身边,他一直都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可自己竟对他视而不见,一向想着讨好楚昭。 “不知这位公子如何称呼?” “我叫花花,我姓白。” “我叫灿灿,我姓金。” 白花花,金灿灿,这是自己在天宫的时候和南贞的约定。 “白花花,金灿灿,天生一对,听到这个名字,就知道对方是自己要找的人了。” 可惜,自己记得当时好玩的心情,却不记得当时和南贞的约定。 “为什么?” 南贞自她颈间抬头,“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就是南贞,在旁边漠不关心的看着我对其她男子倾心,如果我没有喜欢上你怎么办?如果我执着于蓝佩选择楚昭,你又如何?” “我相信你。” “可你知道我当时有多痛苦吗?”满腹委屈终于有人倾诉,眼泪自筱歌眼角流下,“我以为我等不到你,我恨自己的水性杨花,我贪恋着花花带给我的温柔,被背叛南贞的谴责煎熬着。” “是我不好,不要哭。”南贞吻去筱歌的泪水。 “为什么要将蓝佩送给别人,为什么你这么狠心,为什么不与我相认,为什么要让我承受这么多的痛苦?”筱歌泪如泉涌。 “对不起,是我不好,对不起。”如同哄婴儿一般,南贞小心轻柔,“我不能告诉你一切,这是我和圣帝的约定。” 第七十五章 相认(二) “我不能告诉你事情的真相,只能等你主动认出我,这是我和圣帝的约定。” “什么约定?”筱歌停止哭泣,“为什么我不知道?” “你的脾气,即使是凡身肉体也会闯祸,我怎么放心你一个人。”想起以往筱歌在天宫的为所欲为,南贞失笑,“所以,我和圣帝约定,我会陪在你身边保护你,但是蓝佩要交给别人,由你主动认出我,在你确定我是南贞之前,我不能承认自己的真实身份。” “所以,无论我怎么问你,你都不肯说。”筱歌抱怨。 南贞轻点她鼻子,“你也知道人界是没有人会仙力的,我在第一次见面就让你看到我的仙力,你怎么还是这么笨。” “是你骗我说什么行云宗。”筱歌瞪着南贞,无奈,人被压在身下,气势明显不如往日,“还拿什么未婚妻来骗我,你的未婚妻呢?带来让我见见啊。” “不就在我身下压着呢。”南贞低头偷香,“需要我拿铜镜来吗?” 筱歌脸红,低声咕哝,“你还要将我压在身下多久?” 南贞低头轻啄她耳垂,低声道,“不在这里,去床上好不好?” 筱歌狠狠咬下去,南贞哈哈大笑,将她放开,在筱歌再次发作前,将人抱在怀里,“行云宗是真的,未婚妻也是真的。” 筱歌吃惊,“为什么?” “因为在你心里,符禺山的事情真是存在,所以行云宗也会出现。”南贞道,“幻境随你的心意而生,从符禺山出来的时候,你没有选择将其忘记,那个时候,行云宗便已成为真实的存在。” “所以,我因为一时的心软,给自己招来一个情敌?”筱歌哑然。 南贞喝茶,“符禺山的昆蠡是什么样子的呢?” “我只是被昆蠡感动,心疼他的付出,即使在符禺山的时候,我也从未想过要和他再续前缘。” “我知道,否则你也不会为我而走出符禺山。” “行云宗何时出现?” 南贞摇头,“该出现时自然会出现。” “那你那个未婚妻呢?青梅竹马,自小一起长大。”筱歌酸溜溜道。 “之前我给你讲的,你信以为真,所以,行云宗所有的事情都是你所想的那样。” 虽然还有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现的行云宗,但能和南贞相认总归是好的,筱歌道,“你知道圣父为什么不同意我们的婚事吗?” 南贞摇头。 “那就亲自去问问吧。”筱歌拿出蓝佩。 “回不去的。” “为什么?” “行云宗的事情还没有处理完,我们是回不去的。” 筱歌好奇,“可是方才我在楼下……”自己将蓝佩打破,若不是南贞用仙力将蓝佩修复,自己此刻早已回到天宫。 “方才在楼下你没有认出我,若你执意回天宫,也是一个人回去,我们和圣帝的约定,自然是我们输。现在我们相认,在没有解决完人界的事情,是没有办法回去的。”在完成圣帝的考验之前,我们是没有办法回去的。 “即使蓝佩打破?” 南贞点头。 “那我们接下来是不是要寻找行云宗,解决完行云宗的事情之后早日回天宫?” “是的。” “去哪找?是你提出来的,你应该知道在什么地方才对。” 南贞苦笑,“行云宗本是随意编造出来的,由于你的执念现在成为真实的,在什么地方,我也不知道。” 筱歌环上南贞的腰,撒娇般将脸埋在他怀里。 “怎么了?” “我终于找到你了。”筱歌双手用力,感受着南贞的心跳,“我好怕自己在做梦,醒来之后你便会消失。” 食指抬起筱歌的下颌,南贞吻上她已经红肿的红唇。 眼前的事物转换,筱歌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床上,南贞覆在自己身上,手臂撑在自己身体两侧,眼睛不再是自己往日看到的清澈明亮。 筱歌不由攀上他的脖子,强忍着心中的娇羞,“南,南贞?” “害怕吗?”南贞声音低沉。 “怕。”筱歌不敢看他,怕此时陌生的南贞,怕接下来发生的自己未知的事情。 “相信我好吗。”南贞低头。 “嗯。”筱歌闭上眼睛。 温热的唇覆上自己,筱歌生涩僵硬的回应着,南贞的吻开始下移,额头,眼睛,脸颊,沿着脖颈向下。 筱歌紧张的握紧双拳,身体僵硬如石头。 南贞感觉到她的紧张,将她其中一只手握住,手指展开,和她十指相扣,“不要紧张,相信我。” 筱歌可以感觉到南贞的另一只手在自己身上游走,他的手仿佛有魔力一般,所到之处,自己的身子便燃起火焰,很开整个人仿佛放在火上烧一般灼热。脑子也热烘烘一片,即使南贞在自己耳边低喃,自己也听不到他在说什么。 身上的衣服被轻轻扯下,筱歌可以感觉到衣服滑过胸前,雪白的肌肤一寸寸出现,不由伸手去拦,被南贞阻止。 “不要。”筱歌身体蜷缩。 半遮半掩的衣服全部扯去,全部呈现在南贞面前,南贞着迷于眼前的一切…… “筱歌。”南贞将筱歌抱在怀里,“你知道我现在有多痛苦吗?”心爱之人就躺在自己怀里,可是除了亲吻之外,自己不能越雷池一步。 南贞双手用力勒痛了筱歌,筱歌稍稍清醒过来,意外看到南贞竟然满面痛苦,“南贞,你怎么了?” 南贞躺倒筱歌身边,紧紧的将她抱在怀里,“总有一日,我会风风光光迎娶你进南家的门,你筱歌今生是我南贞唯一的妻,也只能做南贞的妻子。” “嗯。”筱歌反手抱住南贞的腰,“今生,我筱歌只嫁你,是你唯一的妻。” 额前的碎发扫过脸颊,筱歌将自己的一缕头发和南贞的一缕打结在一起,“我们这样算不算是结发夫妻?” 南贞在她额头亲一下道,“是,从今天起,你便是我的结发之妻。” “见到你那个未婚妻之后,你要站在我这边知道吗?不许你看她。” “好。”南贞将筱歌抱在怀里,“睡吧。” 第七十六章 只能嫁给我 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子照进来,筱歌幽幽睁开眼睛。 南贞逆光站在窗前,阳光为他披上一件金色的外衣,他眉目含笑,温温如玉,“醒了?” 筱歌与南贞对望,同样眉目含笑,南贞走过去,将她扶起来,温柔道,“怎么了?还困吗?”筱歌摇头,下床走至窗边,看着外面灿烂的阳光,“不是做梦,真好。”回头看向南贞,“从今天开始寻找行云宗。” “寻找行云宗之前要先填饱肚子。”南贞拉她下楼。 客栈的生意很好,加上筱歌他们下楼有些晚,一楼大厅早已是座无虚席,两人站在热闹的人群中,东张西望好一会也没找到一张空桌子。 “不如,让小二送到房间吧。”南贞道。 筱歌噘嘴,“可是,我不想再房间用早饭。” “两位如果不嫌弃,坐到这里吧。”旁边角落里有人招呼,是一位身穿紫纱的少妇,不是极美的女子,却很亲切,带着一个三四岁的小男孩,正在喂饭。 “谢谢。”筱歌和南贞落座。 少妇笑笑,“看两位穿着讲究,我还怕两位不肯与我们这些人同座呢。” “你们这些人?”筱歌讶异她的说法,“出门在外,大家理当相互照顾嘛,这次我们真的要谢谢姑娘呢。” “我叫冉束。”旁边小男孩跟着道,“我叫圆圆。”幼稚的嗓音偏是一副极为正经的面孔,逗得大家合不拢嘴。 “冉束是出远门吗?一个人带着孩子很辛苦吧?” 冉束摇头,旁边小二端上早饭,两碗粥和两笼包子,包子散发着浓郁的香气,圆圆伸着胖胖的小手要去抓,被冉束制止,“不可以,这是客人的包子,你不能吃哦。” 筱歌笑笑,将包子递到圆圆手中,“吃吧,姐姐送给你吃。” 圆圆心满意足的吃包子,冉束对小二道,“给他也来一笼吧。” 一个人带着孩子出门在外,定然有难言之隐,初次见面不好多问,说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话,一顿饭吃完,南贞结账,小二道,“我们小姐说,这顿饭算她请两位了。” “你们家小姐?”筱歌看向冉束,“你是老板的女儿?” 冉束笑道,“不像吗?” 这家客栈有三层,而且生意兴隆,可以算是这镇上最好的客栈,店老板的富有可行而知,筱歌想到方才自己对冉束的各种凄楚可怜的猜测,顿时羞愧难当,“我只是没想到而已。” 圆圆拉住筱歌的手,“姐姐,你能陪我放纸鸢吗?” “看,圆圆也很喜欢你呢。”冉束道。 “好啊。”筱歌牵起圆圆的手,两人向外走去。谁说有钱人家的小姐都是刁蛮任性的,冉束就很随和,很亲切啊。 镇子东边有一块极大的平地,平坦宽阔绿草如茵,是镇上孩子平时玩耍的宝地。纸鸢高高飞在天上,圆圆手里牵着线在地上欢快的跑来跑去。筱歌和冉束坐在垂柳下,阳光透过树叶斑驳洒满地,也洒在她们身上。 冉束看着不远处开心的孩子,满脸宠溺,“圆圆现在已经四岁,是我一人一手将他带大,有很多次我都要坚持不下去,可想到儿子可爱的小脸,我心中便充满了力量。” “一定很辛苦吧?”几经思索,筱歌没有问孩子父亲的事。 冉束嘴角露出一抹笑,包含疲惫和心酸,“你一定很好奇,圆圆父亲对不对?” 筱歌讪笑。 原来,冉束在十五岁的时候嫁给圆圆的父亲冯舒青,在生下圆圆两年之后,他的父亲便生病不治而亡,冯舒青的母亲去世的早,冯家一直是二娘当家,在冯舒青死后,二娘便将她们母子赶出了冯家,冉束只好一个人带着孩子在娘家,好在父亲心疼女儿,家里有钱,便由着冉束一个人带着孩子过日子。 “舒青待我不薄,我一定要将他的孩子抚养成人。”冉束望着远处蔚蓝的天空。 “圆圆长大后一定会出人头地,他不会辜负你的苦心的。”筱歌道,现在的圆圆便可以看出和其他小孩的不同,同样的年龄,圆圆更懂事,懂得照顾母亲,知道母亲的苦心。 “你呢?你南公子准备什么时候要孩子呢?”冉束的话题突然转到筱歌身上。 “孩子?”筱歌脸红,“我们还没有成亲。” “可是你们昨晚……”惊觉自己说错了话,冉束忙住嘴,“是我多嘴了。” “我和南贞从小一起长大,有时受伤或是害怕,南贞都会整晚陪我,我们已经习惯了,在外人看来,是不是有些惊世骇俗,孤男寡女时常共处一室?” 冉束笑笑,“我倒是很羡慕你们这种感情呢,既然你们青梅竹马,为什么现在还没有成亲呢?” “因为还有一些必须要做的事。”筱歌突然想到,客栈人来人往消息也是最灵通的,而冉束就住在客栈,“我们在打听一个叫行云宗的组织,你经常在客栈,可有听过?” “江湖门派倒是听过不少,行云宗?”冉束秀眉微蹙,摇头,“还从未听过。” 行云宗隐世避俗,几乎从不与江湖人接触,冉束不知道也在情理之中。 “我可以让小二帮你们留心打探一下。”冉束道。 “谢谢你冉束。” 圆圆玩累了,手里拿着纸鸢,小脸脏兮兮的,“娘,我饿了。” “好,我们回去吧。” 纸鸢背在身后,圆圆一手牵着一个,三人回客栈。 圆圆的小手胖乎乎,握在手里软软的,筱歌的心也跟着被这只小手融化。晚上,筱歌对南贞道,“圆圆好可爱,我们也要个小孩好不好?” “圣帝现在连我们成亲都不允许,怎么会同意我们要孩子。” 筱歌兴致不减,“外面孤儿很多,我们可以挑一个啊。” 原来筱歌说的不是和自己生孩子,南贞微微失望,“养孩子不是每日陪着玩就可以的。” “还要干嘛?” “小孩子生下来的时候不会说不会走不会吃饭,如果照顾不周到还会生病,需要精心照顾的。” “南贞,你好懂哦,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些?”筱歌凑上前,满眼戏谑。 娇艳欲滴的红唇,南贞忍不住轻啄,“是你知道的太少了。” “那,日后我们有孩子,由你照顾好不好?” “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说什么生孩子,也不害臊。”南贞捏她的小脸。 筱歌倒是不在乎,“迟早我们都要成亲的嘛,而且,在外人眼里,我就是你妻子啊。” “你又知道?” “今天我和冉束出去陪圆圆玩,她看到我们昨晚共处一室,还以为我们是夫妻。”筱歌道,“冉束还说,我这样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跟你共处一室,将来没人敢娶我,所以,我只能嫁给你。” 南贞点头,“嗯,只能嫁给我。” 第七十七章 出现(一) 一连几天没有行云宗的消息,筱歌难免有些失望。 冉束安慰道,“放心吧,客栈人来人往,总会有知情人的。” “行云宗的事情一日不解决,我和南贞就一日不能成亲。”筱歌叹气。 冉束发笑,两人见面的第一日自己便知筱歌是个心直口快性格爽朗之人,没想到,这么没羞的话她也说的出口,“好事多磨嘛,有情人终会成眷属的。” 筱歌厌厌道,“嗯。” “今日是集市,我们去集市逛逛?” “好啊。”筱歌是个爱热闹之人。 几日相处下来,圆圆对筱歌更加亲昵,牵着她的手一刻不松开,缠着筱歌给他买这个买那个。 冉束好笑,“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才是他娘亲呢。” “我喜欢玩啊。”筱歌给圆圆买糖人,“小孩子都喜欢玩嘛,我带着他玩,他当然高兴。” “筱歌姑姑,你能留在我们家一直陪着我吗?”圆圆手里拿着糖人,奶声奶气道。 筱歌为难道,“可是,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啊。” “那你忙完很重要的事情之后还能来看我吗?” 迎着圆圆渴望的小眼神,筱歌揉揉他的头道,“可以啊,如果有空,筱歌姑姑就来看你好不好?” “好。”圆圆开心的吃糖人。 新开了一家布店,冉束想给圆圆做一身新衣服,两人到布店挑选料子,选好之后便放在店里,等老板裁好之后再来取,三人开始回客栈。 当两人带着圆圆回客栈时,客栈内来了三个身穿黑色衣服之人,直奔柜台前算账的老板,“老板,见过这个人没有?”将一张画像在老板面前展开。 老板满脸堆笑,自己开客栈多年,一眼便将人看个八九不离十,这些人一看就不好惹。仔细观看画像上的人,摇头,“画上的姑娘仿佛仙女下凡一样,我还从未见过这么漂亮的姑娘呢。” 为首之人寒着脸道,“真的没见过?” “怎么敢欺瞒各位大爷,若是见到画像上的姑娘,我一定如实相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天知道他们之间有什么恩怨,这些人杀气腾腾,多半不是什么好事。 三人进门,三人出门,擦肩而过。 冉束来到柜台前,“那些是什么人?” 老板摇头,“在找一位姑娘。”看着三个黑色背影摇头,“多半不是什么好事。” 事不关己,而且那些人看着不像好人,众人都没有放在心上。 几日后,圆圆的新衣服做好。天气不太好,飘着细雨,冉束决定自己去取衣服,筱歌在家陪圆圆玩。 两人站在窗前,将手伸到窗外,雨水落到手心痒痒的,圆圆嘻嘻笑着,“筱歌姑姑,天为什么会下雨呢?” “因为天在哭啊,你哭的时候会流泪,天哭的时候就下雨。”筱歌认真道,“你哭过吗?” 圆圆点头,“有一次。” “为什么呢?” “镇上的孩子说我是没人要的孩子。” 筱歌心酸,大人的事情无可奈何,连累孩子也受委屈,筱歌摸摸圆圆的头,“之后呢?” “我跑回家,娘亲告诉我,这些事不是我的错,我会哭是因为我太软弱,所以,我以后要学会坚强,我不会再怕那些人,长大后我还要保护娘亲,不让她被镇上的那些人指指点点。” “圆圆真懂事。”筱歌夸赞,圆圆虽然自小便失去父亲,但冉束将他教的很好,“圆圆是男子汉,所以,保护娘亲的责任就落在你肩上,你父亲也会在天上看着你的。” “真的吗?”圆圆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我做什么,我父亲都会看到吗?” 筱歌点头,“当然,你父亲会在天上看着你,保佑你,无论你做什么他都会看到的。” “嗯。” 天色渐渐暗下来,雨颇有越下越大的阵势,毫不停歇,冉束也一直没有回来。 “筱歌姑姑,我娘亲怎么还不回来?”圆圆睁着明亮的大眼睛,可怜兮兮道。 筱歌看看天色,隐隐有些担心,“圆圆自己在这里玩,筱歌姑姑去找你娘亲。” “嗯。”圆圆乖乖一人待在房间。 虽然左眼的眼疾已经痊愈,可筱歌还是习惯性的拉着南贞出门,“啊,我想好了。” “想好什么了?” “以后我们的孩子就叫言儿,言辞的言,怎么样?”筱歌期待的看向南贞。 南贞点头,“嗯,南(难)言……之隐?” 筱歌的笑容顿时僵在脸上,“不好,不好,我再想一个。” 南贞微笑着,由着她一个人皱眉冥思苦想。 “缇?南缇(题)?方?南方?闵?南闵(民)?我还是觉得南贞好。” 南贞失笑,“你想让孩子和我一个名字吗?” 筱歌吐吐舌头,“我说怎么这么顺口呢。” “好了,这个难题之后让我费心思可好?” “好吧。” 两人来到布店,意外的发现冉束竟然没有到过布店,给圆圆做好的新衣服还放在老板的柜台上。老板道,“我还以为你们今天不来取了呢。” 筱歌拿着衣服,心里沉甸甸的,冉束是来取衣服的,如果她没有来这里,她会去了那里呢?天色不早,就算有别的事情,她也不会放着圆圆不管的,难道,筱歌一把抓住南贞的手,“冉束会不会出事了?” “你先不要着急,我们回客栈,将此事告诉穆老板,听听他怎么说?或许冉束有其他事情要做呢。” 筱歌惶惶点头。 两人快速回到客栈,穆老板听到女儿不见之后,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这丫头很少出门,而且从来没有这么晚回来过,今天这是怎么了?会不会出事了?” “冉束可有什么朋友?她会不会是见朋友去了?” 穆老板摇头,“她一直在家带圆圆,很少和人来往,并未有什么交好的朋友。” 筱歌看向南贞,南贞明白她的用意,无奈摇头,“找不到。” 南贞的仙力也找不到冉束的所在,可一个人不可能好端端的人间蒸发的,冉束会在什么地方呢? 穆老板带着银子到衙门,希望衙门能帮忙找人,县老爷爱答不理,穆老板好话说尽又将银子加了一倍,他这才看在银子的面子上派了四个衙役。 众人寻找一夜无果。 客栈大厅的桌子上放着一张纸,压在筷子筒下,门打开,被风吹的一掀一掀的。出门找人的时候穆老板确定将房门关好,桌子上未有任何东西。 筱歌迅速上前,看到上面的字,脸色顿时煞白。 第七十八章 出现(二) 一张白纸在桌子上被风吹得一掀一掀,格外引人注目,筱歌迅速上前,看到纸上的字后,小脸顿时煞白。 “是行云宗吗?” 南贞摇头,“不清楚。” “没关系,明天就知道了。”筱歌不屑,“鬼鬼祟祟,不敢光明正大示人,定然不是什么好人,既然他们指名道姓让我去换冉束,我去便是。” 宽慰穆老板回房休息之后,筱歌和南贞回也回到房间。 “我们现在已经不在行繁,在这里我一个人也不认识,对方显然是对我恨之入骨,会是谁呢?”筱歌不解。 南贞的仙力无法探查出冉束的踪迹,说明她已经不在人界,难道神族有人私自下界?寻机加害自己?如果真的是神族的人,他们完全有办法让自己消失,彻彻底底的消失,从此神族再无三公主筱歌这个人。 南贞道,“不管是谁,明日的见面凶险万分,我们不能掉以轻心。” “嗯。”筱歌郑重点头。 翌日卯时三刻三风亭,空空荡荡的亭子没有一个人影,四周安静无声,只有亭子旁边的小溪发出潺潺的流水声。 “他们不会反悔了吧?”筱歌望着空无一人的亭子。 空中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早已恭候多时。”语毕,三风亭中引用由水波流动,五个黑衣人出现其中,冉束双手反绑,低垂着头,脸被垂下来的黑发遮住,整个人一动不动,不知是死是活。 “你们把冉束怎么样了?”筱歌气愤。 “放心,我们要找的是你,这位姑娘对我们没用,我们是不会伤害她的,她只是昏死而已。” “你们不是人界之人,你们是谁?为什么找我?”筱歌确定自己从未见过眼前这些人,因此更加好奇,她们找自己的理由。 “姑娘果然不同凡响,既然你这么问,那我们便打开天窗说亮化。”为首之人道,“我们是魔族之人。” 筱歌心惊,“魔族?”难怪南贞探查不到冉束的踪迹。只是他们找自己,是因为知道自己神族三公主的身份,利用这次自己下凡的机会,胁迫圣父,从而达到他们阴险邪恶的目的? “姑娘无需担心,我们不会加害与你,我们没有恶意,只是借姑娘左眼圣力,需要姑娘帮忙而已。” “左眼的圣力?”筱歌皱眉?低声问南贞道,“符禺山是幻象,我现在有圣力吗?” 南贞道,“符禺山行云宗都是真的,你的圣力自然也是真的。” “你们为圣力而来?”筱歌试探道。 “自然,希望筱歌姑娘出手相助。” 这么说,魔族的这些人是为符禺山的筱歌而来,并非神族的三公主?“我要帮他们吗?” “你想让他们发现你的真实身份?” 筱歌忙不迭摇头,知道对方是魔族之后,更不可能让他们知道自己的身份。筱歌冲魔族人道,“既然你们要我帮忙,就要拿出诚意,我那位朋友现在如何?” 那人伸手慢慢自冉束脸上滑过,冉束悠悠睁开眼睛。 “冉束,你还好吗?那些人有没有把你怎么样?”筱歌喊道。 冉束摇头,“我还好。”这些人错将自己当做筱歌,抓了起来,知道抓错人后并未难为自己。话虽如此,可筱歌冒着危险,甚至是生命危险来救自己,自己真的很感激。 “你放了冉束,我跟你走。” 为首之人将冉束放开,“筱歌姑娘无需紧张,我们只是想请你帮忙,没有别的意思。” “若真心找我帮忙,便不会偷偷将人掳走。”筱歌毫不留情。 为首之人拱手鞠躬,“碍于身份,不得不出此下策,还望姑娘谅解。” “我不谅解又能怎么样?”筱歌颇为无奈,“人质在手,我不听你们的也不行啊,我能问问你们需要我帮你们什么忙吗?我一个弱女子,你们法术在身武功高强。” “筱歌姑娘知道我们会法术?” 惊觉自己说漏了嘴,筱歌忙补救,“方才你们凭空现身,不是法术吗?” 对方哈哈一笑,“筱歌姑娘果然聪慧伶俐。” “你还没有告诉我要我做什么呢?”魔族会需要符禺山的圣力? “帮我们解开本族秘笈。” “你确定我能帮到你们?”筱歌不断问话拖延时间,寻找脱身的机会,“你是魔尊吗?” “我只是勣图将军手下一个副将,冥珠。” 难怪没有认出南贞,虽然自己不认识那个勣图,但如果是他在这里,定然会认出南贞,真是万幸。 “冥副将军谦虚了,勣图将军将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你,可见对你的信任和你的能力。” 或许当对方两个凡人,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冥珠并未谨慎小心,而是任由冉束回到南贞身边。看到冉束已经安全,筱歌折身向回走,“我考虑了一下,魔族太危险,我还是不去了。” 冥珠想将人抓回来已经太晚,只能转而攻向筱歌,筱歌反手挡开,两人纠缠在一起。 惊讶于筱歌的能力,冥珠发现端倪,“你不是筱歌,你是谁?” “筱歌姑娘一介弱女子,要对你你们这些穷凶极恶之人实在不妥,还是让我来对付你们好。”燕樱撕去伪装,露出本来面目,“在下燕樱,多多指教。” “我们只是请筱歌姑娘帮忙,没有恶意。” 燕樱与他见招拆招,怕暴露自己神族身份,并不使用仙力,用单纯的拳脚功夫力敌,“不答应便用强吗?这也是你的请?” “此事对魔族至关重要,还请谅解。”察觉此人武功不凡,冥珠不敢大意。 “若是我不谅解呢?”若是三公主在此,一定会跳着下巴,傲慢道,‘若是本姑娘不谅解呢?’不禁浅笑出声。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筱歌姑娘我一定要带走。” “那就请吧。”燕樱懒懒道,反正三公主人不在这里。 “筱歌会不会有危险?”燕樱穿着筱歌的衣服,冉束担心筱歌的安危,并没有注意到那人不是筱歌。 南贞摇头,“不会的。”燕樱的本事自己很清楚,区区一个副将他还不放在心上。 不过,南贞还是低估了冥珠的能力。 第七十九章 出现(三) 南贞还是低估了冥珠的能力,百招之后竟然丝毫不落下风,虽不及燕樱,可一时之间燕樱也不能将他制服。 继续下去也是困兽之斗,毫无意义,南贞加入其中,干脆利落结束这场打斗,带着冉束回客栈。 冉束松口气,“原来是乔装顶替,我还担心筱歌一个弱女子要如何应付手持大刀的大汗。” “对方来历不明,我不能让筱歌涉嫌。”南贞道,这是他们昨晚商量好的对策,有燕樱代替筱歌去换人,如有什么不测,燕樱有仙力和功夫在身,无需担心,而真的筱歌则留在客栈中等待。 燕樱酸溜溜道,“舍不得心上人,却舍得兄弟,重色轻友的家伙。” 南贞淡淡道,“是你自愿的。” “三……”意识到有旁人在场,燕樱改口,“我当然是自愿的。”若是自己不愿意,三公主有一万种方法让自己后悔没答应。 “如此,筱歌姑娘便安全了。”冉束欣然一笑,轻轻拍在南贞胸前,“可你的安全就令人堪忧了。” 南贞抚着自己胸口处,“你做什么?” 冉束哈哈一笑,迅速拉开与两人的距离,此人竟然是魔教之人假扮,“兵不厌诈,你们想到的,我们也想到了。” 胸口处传来一阵刺头,南贞站立不稳。 “你已中了魔族的寒潭冰冽毒针,给你们七日时间考虑,或者筱歌来换解药,或者你自己慢慢死去。” 燕樱想动手,那人已消失在眼前。 “你怎么样?”燕樱将南贞扶起来,对方脸色苍白,嘴唇发黑,显然中毒已深。 来不及考虑许多,燕樱用仙力为南贞逼毒,看她拼尽全力也只是暂时控制毒性扩张,若是没有解药,南贞凶多吉少。 燕樱带南贞回到客栈,早已等的不耐烦的筱歌道,“有没有救……”看到南贞昏迷不醒,被燕樱抱回来,“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会这样?” “南贞中了对方的毒针,他们以此逼你用左眼的圣力为他们解开秘籍。” 筱歌焦急,“用仙法也没办法治好吗?” 燕樱摇头。 “那些人还在三风亭吗?我现在就去找他们。”看到南贞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筱歌慌了心神。 “对方是魔族,你去若是暴露身份,只怕也是凶多吉少。”神族和魔族,虽然这么多年来相安无事,可私底下的动作可不少,若是放知道筱歌神族三公主的身份,定然会好好利用一番,届时便不会只是帮忙打开秘籍这么简单,怕是圣帝和整个神族都会牵连其中。 “难道要我眼睁睁看着南贞被毒药侵害,生命垂危?”筱歌掉下眼泪,“而且,冉束还在她们手里,我若是不去,他们两个都得死。” “会有办法的。”燕樱道,是安慰筱歌也是安慰自己,“你身份特殊,一旦他们知道你的身份,届时便是整个神族的劫难,你是神族的公主,不能置神族的安危于不顾。” “可是……”筱歌泪如涌泉。 “我知道你很难过,相信我,会有办法的。” 南贞面色苍白如纸,嘴唇漆黑,只有胸膛在微微起伏着,筱歌不忍继续看下去,“燕樱,我求求你,你让我去好不好?” “可是……” “我会小心的,我保证不会被他们识破身份,不会将整个神族牵扯其中,我保证。”筱歌止住哭泣,却止不住眼泪。 “筱歌,你冷静一些。” “你让我怎么冷静?”筱歌吼道,“南贞性命垂危,只有我能救他,我如何不救?” 握着自己胳膊的手似乎要嵌入自己的肉中,燕樱看着筱歌,心中清楚自己这么做是为大局着想,他清楚的告诉自己,自己此刻的决定是正确的,可自己也知道,如果此刻自己阻止三公主,将来自己一定会后悔,而且会后悔一生。 “好。”仿佛不是自己说出来的,燕樱有些不真实。 日上正空,正是一天当中最热闹的时候,大街上行人纷纷嘈杂纷纷。筱歌穿梭在热闹的人群中,快速向三风亭走去,自己早一点见到那些人,便能早一点拿到解药,南贞的危险便会少一分。 冥珠一行人一直在三风亭等候,看到筱歌后,懒懒道,“来的真快,我还以为要等上个三五日呢,这次应该不会是假的了吧?” 筱歌面无表情道,“我已经来了,解药呢?” 冥珠晃晃手里的白色瓷瓶,“姑娘放心,我们只是想请你帮个忙,既然你已经答应,我们自然不会为难你。” “既然你们用到我的圣力,那也应该清楚,只有我能帮你们,如果你拿假的解药骗我,我死也不会帮你们解开秘籍的。”筱歌视死如归。 “姑娘放心,不但解药,这个女人我也可以放她回去。”冥珠使个眼色,旁边的黑衣人将冉束放开。 筱歌再次提出要求,“我要看着南贞恢复。” “好。”对方爽快答应。 一行人回客栈,至客栈门口,冥珠将解药交给冉束,他们则带着筱歌飞身至屋顶,揭开瓦片,看到冉束将解药喂给南贞,然后南贞悠悠转醒,脸色渐渐恢复正常。 筱歌来不及说话,便发现自己已经再次置身于三风亭内。 “姑娘要我们做的,我们已经做到,现在可以跟我们走了吗?” 南贞无碍,筱歌放下心里,闻言不悦道,“我说不可以,你同意吗?” 虽身为神族公主,可筱歌从未离开过天宫,如果不是和圣父的约定也不回来看道人界,至于魔族更是想都不敢想的,这次有机会进入魔族,筱歌心里除了担心之外还有好奇,魔族会是什么样子的呢? “魔族是什么样子的呢?”想到他们卑鄙的手短,筱歌道,“你们是不是住在终日不见阳光的阴暗山洞内,魔族的每个人都熊很残忍心狠手辣,心情稍有不好,或是事情稍有不顺心便大开杀戒?” “姑娘为何不自己看?”冥珠道。 筱歌回神,发现已经已经甚至于另外一个地方,“这里是魔族?” 第八十章 帮助(一) 筱歌抬头,这才发现自己已经离开三风亭,来到另一个陌生的环境,试探道,“这里便是魔族?” “是。” 不见阳光的阴森山洞倒没有,有花有树,虽谈不上诗情画意,也有几分景色,至于人,虽肃穆不拘言笑,倒也不是自己想象中的残暴噬血。 筱歌收回好奇的目光,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心里作怪,总觉得这里有一丝阴森,“秘籍呢?” “姑娘无需着急。”声音来自另一个男人。 筱歌看过去,此人虽和其他人一样一身黑衣,但他更加威严肃穆,周身散发着强者的气势,凡事靠近他的人都忍不住小心翼翼起来,“你是谁?” 冥珠对来人行礼。 “勣图,我是魔族的将军。” “本姑娘有重要的事情要和你们魔尊商谈,你一个小小的将军不要耽误本姑娘的时间。”筱歌不给好脸色。 勣图淡淡道,“魔尊有事不在族内多年,现在魔族一切事物我说了算。” 魔尊竟然不在魔族多年,筱歌讶异,他会去那里?为何自己没听圣父提起过,魔尊离开魔族可是大事,他为何事离开的呢?定然不是简单的理由。 “魔尊在魔族好比人界的皇帝,皇帝竟然不在自己的金銮殿,他为何离开?”筱歌试图套话。 “此事与姑娘无关。”勣图做个请的手势,“姑娘请。” 筱歌大摇大摆的向前走去,心中冷哼,越神秘越见不得人。 “姑娘的方向反了。”勣图不紧不慢道,“石室在你身后的方向。” 筱歌脚步一顿,淡定转身,小声嘀咕,“知道我走错了不早点提醒我,非要等我走这么远之后才出声。” 筱歌是个路痴,不用刻意避讳隐瞒,只要拐几道弯穿过几个门,她便不记得来时的路,因此当勣图在一间石室面前停下之后,她脑中已是一团浆糊。 石室没有门,门前光秃秃没有任何装饰的石柱和烛台等事物,那道门仿佛画在墙上一般,甚至连一丝缝隙也没有。 勣图起手,右手手心发出淡淡的光芒,那光芒似有意识一般,向门的方向飞去,一点点注入门中,画线发出耀阳的光芒,刺得人睁不开眼,再睁眼,那画在墙上的门已经消失。 “筱歌姑娘请。” 既然自己已经来到这里,已经没有退路,筱歌不做多想,进入门内,没有自己臆想中的黑暗恐怖,只是一间明亮空荡的石室。石室内一个一人高的石台,四角燃烧的火把,除此之外再无一物。 “你带我来之干嘛?”筱歌不解,秘籍不再这里,她不明白勣图的用意。 “看不到吗?” “看到什么?”筱歌不解。 “秘籍。”勣图来到石台前。 筱歌试探道,“你是说秘籍在石台上?” “你真的拥有圣力吗?” 虽然勣图的脸色没变,但筱歌可以感到他对自己的不满,他们是魔族的人,如果知道自己看不到秘籍,帮过不了他们,会不会一怒之下将自己杀死? 筱歌缩缩脖子,“我当然有圣力。不过……”自己不是真正的圣女啊! “不过什么?”勣图紧盯着筱歌的眼睛。 “你们找我之前也知道,我只有左眼有圣力,所以说,我的圣力……可能不像你们想象中的那么管用。”越说声音越小,筱歌不敢看他吃人的眼神。 “你的意思是你帮不了我?” 如果自己说不,怕是下一刻便成为他的刀下亡魂,筱歌道,“既然我已经来到这里,当然会帮你们,我能问问,你们为什么要解开这本秘籍吗?这东西是魔族的秘籍,为什么你们自己没有办法解开,要我这个外人帮忙呢?” “魔族只有魔尊有能力解开秘籍。”勣图并不隐瞒。 所以,你现在是滥用职权,以公谋私? “但是,为了魔族的安危,我不得不打开秘籍。” “有人要对魔族不利?”筱歌吃惊,竟然有人要和整个魔族为敌?或许魔尊离开也和这个原因有关?如果魔族拼尽全力抵抗,即便是天族也不能轻易得手,双方半斤八零,谁也占不到好处,可筱歌清楚,天族没有针对魔族的意图,对方会是谁呢?谁有这么大的本事?如果真的有灭族之危,魔族为什么不向天族求助? “一个叛徒。”勣图加重语气,可见他的气氛。 竟然是一个人?三界中真的有人有这么大的本事?令整个魔族担惊受怕?本想问勣图为何不向天族求助,可想到自己现在是一介凡人,是不可能知道天族的事情,只好住口。 “如果是为整个魔族安危,我会竭尽全力帮你们的。”筱歌道。 “你最好说到做到。” 可能是提及往事,勣图的脸色更加冰冷,浓浓的杀气散发出来,筱歌缩缩脖子,不敢多言。 想着昐草教自己那样,全神贯注,将全部意念注入自己左眼,之前使用圣力时左眼如刀割般的疼痛令筱歌记忆犹新,原本以为这次也会很痛苦,可左眼竟然毫无感觉,难道是燕樱帮自己治愈的原因? 筱歌站在石台前,集中注意力全神贯注,努力良久,身体微微出汗,依旧一无所获,她甚至连放在石台上的秘籍都看不到。 “怎么样?” “许久未使用圣力,我需要练习一下。”筱歌讪笑,心里不断敲鼓,难道圣力随着燕樱治愈眼疾消失了?如果是这样,那自己真的要死在这里了。 生死一瞬间,筱歌紧张的额头开始冒汗,阴凉的石室内,她感到后背的汗水湿了亵衣。 “怎么样?”许久没有回应,勣图已经有些不耐烦。 真话不能说,只能拖一时算一时,筱歌故意松口气,擦擦额头上细密的汗水,“秘籍很模糊,我还不知道上面写了什么,但是我已经能看到了,勣图将军等了这么多年,相信也不急于这一时。” “你真的能看到?” “当然。”筱歌道,“一本很薄的册子,纸张残全不全纸页泛黄,上面写着魔族至尊秘籍几个字最后一个‘籍’字只有半个。”年代久远的秘籍都是这个样子的吧,况且只有魔尊能打开秘籍,相信这个人连看也没看到过,还不是自己任由自己胡诌。 勣图逼近筱歌,“你没有骗我?” 毕竟是在用自己的性命做赌注,筱歌内心慌得要命,但表面平静如常,“当然。” “你骗我。” “我没有骗你。”筱歌坚定,或许对方诈自己也说不定。 勣图的剑放在筱歌脖子上,“字就刻在这个石台上,根本没有什么册子。” 第八十一章 帮助(二) “整个石台便是秘籍,字就刻在石体上,根本没有什么册子,还说你没有骗我?”勣图的眼睛距离筱歌的不到两指,两人的鼻尖几乎挨到一起。 筱歌紧张的忘记呼吸,在对方眼中看到自己颤抖的样子,“我,没……你想……” 勣图放开对筱歌的钳制,“你最好老实一点,如果再让我发现你耍花招,我会杀了你。” 筱歌瘫在地上抚着胸口急促的呼吸,手脚冰凉。 “我对秘籍并非一无所知,日后小心你说的每一句话。” 石室沉重的关门声响起,筱歌才缓过心神,勣图已经离开,而自己被留下,他的意图不言而喻,一日解不开秘籍,自己便一日不能离开这里吗? 可是自己根本看不到石台上的字,这样下去如何是好?勣图的耐心有限,难保他那天心情不好杀了自己泄心头之气。 “怎么办?”筱歌四处打量石室,等着南贞来救自己?他和勣图的耐心用完那个先到?“怎么就看不到呢?会不会是魔族那些人弄错了,其实圣力根本打不开秘籍?”如果真是这样,那自己岂不是死的太冤了。 一连几天过去,事情毫无进展,石台还是石台,自己看不到任何字迹,筱歌的心渐渐下沉,时间越久,自己就越危险。 原本以为勣图急于勘破秘籍,可这几日他从未来逼问自己,一日三餐有人送到石室内,晚上会有人带自己出石室,去早已为自己准备好的卧房休息。 整日闷在石室,还要担心勣图突然来取自己性命,筱歌变得焦躁起来。原本还对石台充满敬意,渐渐的恨不得将石台轰个粉碎,干脆拿石台当桌子用,在上面吃饭,看到滴在上面的油渍和掉在上面的菜反而有种解气的感觉。 沉重的隆隆声响起,石门打开,筱歌急忙将石台上的油渍擦干净。只有魔尊能看到的秘籍应该在魔族人心中有着很高的地位,若是看到自己如此对待他们的圣物,定然不会给自己好脸色好。 收好碟碗,来人离去。看着石门在她身后缓缓合上,筱歌只有羡慕的份,什么时候自己也能走出这道门呢? 晚上送饭菜的丫头再次来到石室,筱歌忍不住道,“我能出去吗?憋在这里这么久,我想到外面散散步。” “当然可以。” “真的可以?”筱歌惊喜,原本不指望她同意只是希望她能帮自己带话给勣图,而勣图很可能不会同意自己离开石室,没想到她这么爽快就答应了,筱歌小心翼翼道,“不用告知勣图将军一声吗?” 丫头道,“勣图将军说过,你不是魔族的囚犯,什么时候你提出到外面透透气,由着你便是。” 早知道是这样,自己干嘛憋在这里这么久。 走出石室,筱歌跟着丫头山洞,皎洁明亮的月娘高挂,筱歌有种劫后重生的感觉。 “魔族依山而建,因此道路崎岖,岔路极多,姑娘一个人小心脚下。”丫头好心提醒,而后离去。 “这是在警告自己吗?”筱歌泄气,以自己的认路能力,即便是几条笔直的大路也有可能走错,可能是崎岖分叉极多的山路,凭自己能力逃走是不可能的了。 丫头离开,只留筱歌一人,筱歌在亭中坐下,茫然的看着四周,石室内不见天日,自己来这里多长时间了呢? 不知道南贞现在怎么样了?他身上的毒是否完全无碍?是否在想着如何救自己出去?还有那个魔族的叛徒?魔尊为什么不在魔族内,他为何离开,去了那里? 无数个疑问充斥在脑海,想不出个所以然来,这些问题的答案,怕是只能等回天宫向圣父询问。 自己还是担心自己的安危吧。筱歌叹气,同样发现,自己无能为力。 第一次到魔族,筱歌心中充满好奇,一路走走转转,不知不觉中已经走出很远,眼前的景物对自己来说都很陌生,即便自己走过一次也认不出来。 房屋依山而建,夜晚寒意强烈,寒意渐渐侵袭,筱歌拢拢身上的衣服,想要回去,突然僵在那里,自己那里知道回去的路。 带自己出来的那个丫头已经离开,自己怎么回卧房呢? 四周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自己是用过晚饭之后出来的,已经到就寝的时辰了吗?为什么一路走来自己一个人也没有遇到?还是说自己所处的位置太偏僻?没有人来这里。 “有人吗?”筱歌小声试探道,“有人来帮帮我吗?” 风吹过,树梢沙沙作响,没有人回应。 害怕倒不至于,或许现在正是逃跑的好时机,打定主意,筱歌加快脚步,若能跑掉最好,若是不能也有迷路做借口。 一个黑影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筱歌惊魂未定拍着胸口,“如果你们希望我死,直接告知便是,不用费尽心机将我吓死。” “抱歉。”冥珠道,“我带筱歌姑娘回房。” 我更希望南贞这么做,筱歌在心里道。冥珠好歹也是个小头头,机不可失,“你见过秘籍吗?” “没有。” “你们怎么知道圣力可以打开秘籍?我确定我身上有圣力,可是我努力这么久还是看不到石台是那个的字,是不是你们弄错了?其实打开秘籍并非需要我的圣力,而且其他的能力?” “勣图将军说你的圣力可以打开秘籍,就一定不会有错,还望姑娘诚意相助。” 还是自己的错喽?筱歌不悦,“我的性命握在你们手中,我不诚意行吗?” 继续对着石台努力,依然毫无收获,筱歌气馁,自己来这里已经将近十日,她不知道勣图的耐心还能坚持多久。 愤愤的将筷子拍在石台,不小心打翻了盘子,里面未吃完的菜汤流出来洒在石台,筱歌恨不得将所有剩菜剩汤都倒在上面。 送饭的丫头来取碟碗,筱歌手忙脚乱的擦石台上的污渍,石台粗糙,将筱歌的手指划过,有血渗出,站在石台表面,筱歌怔住。 第八十二章 逃跑(一) 看到石台上的血迹,筱歌怔住。 “姑娘?”丫头轻唤。 筱歌歉意一笑,“我不小心打翻了盘子。”将沾满剩汤的石台给那个丫头看。 “这是魔族的圣物,请姑娘下次一定要小心,而且,这上面是不允许吃饭的。”丫头忙着收拾石台的狼藉,边便柔声提醒道。 “我知道我知道,下次我一定小心。”筱歌满脸堆笑,在丫头走出石室后,脸上的笑容瞬间收起,神色变得凝重起来。 方才如果自己没有看错的话,在自己的血迹刚沾到上面没有干的时候,自己在石台看到了字迹,所以,其实打开秘籍的并非自己的圣力,而且拥有圣力的血? 筱歌想到方才自己看到的一幕,要血不干涸的情况下字迹才显示,这么大的石台,自己要流多少血才能看到秘籍的全部?不禁扶额,这简直是要自己的命。 秘籍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帮他们打开,唯一的选择便是逃跑了。 勣图没有来催促自己,不知道他在做些什么,筱歌决定去探探情况。狠心将右手食指咬破,筱歌从石台右上角开始,慢慢向下涂抹,石台上的字迹慢慢呈现在她眼前。 石台上的话自己云里雾里,不过这些不是自己操心的事情,筱歌默默将看到的秘籍前两句记在心里,自己只要拿着这些到勣图那里了解一下他现在的心情,从而做下一步打算就好。 晚饭时间到,送饭丫头端饭菜进来,筱歌迫不及待道,“我已经了解了一部分秘籍,你能带我去见勣图将军吗?” “当然可以。”丫头甚是激动。 走出石室,带着筱歌七拐八拐,大约半柱香的时间才停下,“勣图将军就在那间屋子里,我只能带你到这里了。” “谢谢你。”筱歌道,如果不是她带路,即使拿着地图自己也找不到这里。 “堂堂魔族将军,房间门口竟然无人看守吗?”筱歌嘀咕,“无人禀报,自己要直接敲门吗?” 走至房间门口,筱歌侧耳倾听,屋内隐隐有说话声传出来,是勣图和冥珠。 “秘籍那边有什么进展?”勣图道。 “没有任何进展,筱歌姑娘还是看不到石台上的字迹。”冥珠道,“将军,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办?” 门外的筱歌点头,嗯嗯,若是我一直打不开秘籍,你打算怎么办? 冥珠继续道,“我们的时间有限,不能一直等着筱歌姑娘。” “我知道。” “我们真的不能再等了,此事事关整个魔族的安危。公主说她回来,她就一定会回来,等她的伤养好,即便你和我联手也不是她的对手,届时整个魔族便会落入她的手中,将军一定要在公主回来夺位之前练成秘籍。” 利用秘籍上的武功保住自己此刻在魔族的地位吗?对方既然是公主,便是魔尊的女儿,自然比他这个将军更有权利掌管魔族。 “这是魔尊交给你的任务,你一定要完成,而且他还将打开秘籍的办法告诉与你,将军一定不能辜负魔尊对你的信任。” 魔尊?是魔尊让他这么做的吗?不交给自己的女儿,而是交给一个将军,这么说来,那位公主真的是叛徒喽? “如果她真的看不到秘籍上的字,为了整个魔族的安危,她只能死了。”勣图道。 筱歌捂住自己的嘴巴,他们真的要杀自己,那个勣图果然知道自己的血能令自己出现,他早已决定如果自己看不到字迹,便用自己的血,所以他才不着急逼着自己将秘籍上的字告诉他。 自己决定探查他的口风果然是对的,否则,明日便是自己的死期。 而今晚,是自己唯一逃命的机会,机不可失,筱歌慢慢离开勣图房间门口。 自己路痴一个,便没有看方向的必要,自己唯一要做的就是不要停下来,离这里越远越好,越远自己就越安全。 前面传来一阵急切的脚步声,筱歌迅速躲到假山后,难道是自己逃跑被发现了?怎么会这么快? “这么着急做什么?”是给自己送饭那个丫头。 “我方才去筱歌姑娘的房间,发现她不在房间。”另一个丫头道。 “筱歌姑娘有事去见勣图将军,无需担心。” “是。” 两人渐渐走远,筱歌暗自庆幸,这样一来,自己有整晚的时间逃跑,即便被发现也有理由逃脱。 道路分叉极多,有时候一个路口甚至有三个去处,未免自己在一个圈内打转,筱歌一会向左走一会向右走,也不知道走了多远,直到发现深处的景致与往日自己看到的不同才停下里。 “是走到了魔族的中心位置还是边缘?” 另一边的小路传来脚步声,筱歌连忙躲在柱子后面,不敢大声呼吸。 是两个男子,其中一个道,“找到了没有?” 另一个道,“还没有。” “真是怪了,她一个女人,又是第一次到这里,到处黑漆漆的,她能逃到哪里去呢?” “谁知道呢,上面让我们找,我们找就是了,否则项上人头不保。” “走吧,走吧。” 两人渐渐走远,筱歌自柱子后面走出,暗自吃惊,那两个人说的一定是自己,这么快就发现自己逃跑了吗?听他们说的样子,勣图已经排除很多人来找自己。 自己要加快脚步才行,查看一下,四周无人,筱歌按照原来的方向,继续向前走去,至于能不能逃掉,只能听天由命了。 “谁在那里?” 身后一声凌厉质问,筱歌哀叹,还是被发现了,慢慢转身,“是我。”勣图见到自己之后不知会如何折磨自己。 “筱歌姑娘?”来人惊讶。 是个男子,筱歌不认识,不过想来对方是认识自己的,竟然能说出自己的名字,筱歌讪笑,正想开口为自己开脱,对方冷声道,“我们四处找你,没想到你在这里。” “这里是那里?”筱歌懒懒道。 “既然被我找到就跟我回去吧。” 第八十三章 逃跑(二) 被人抓到只能回去,筱歌老老实实的往回走,“走吧。”心沉入谷底,接下来迎接自己的不知道是什么非人的折磨手段,正在暗自揣测,便听到那人道,“勣图将军正在担心呢,魔族此刻正在追一名逃犯,此刻不太安全。” 逃犯,不就是自己吗,这个笨蛋竟然不……等等,筱歌心中的希望渐渐升起,如果魔族找的人是自己,他不会不知道,这么说来,他们要找的人不是自己?是另一个人女人?他们还没有发现自己逃跑? “既然你们在执行任务,我便不耽误你们的时间。”筱歌道,“你告诉我这里是那里,我自己回去就好。” “这个……”为筱歌的安危着想,为难,“此刻天已经完全黑下来,而且筱歌姑娘对魔族不太熟悉,我担心……” “和我一人比起来,当然是魔族的安危重要。”筱歌大义凛然,“我一个人没问题的,你只要告诉我这里是那里就好。” “好吧。”对方妥协,“这里已经到魔族的边界,向东十里便不再是魔族的地界,筱歌姑娘向西走就可回去。” 太好了,自己果然没有走错方向,自己很快就要离开魔族地界,筱歌按下心中的喜悦,“西边?”自己那里知道那边是东那边是西。 对方伸手为筱歌指明,“那边是西,筱歌姑娘只要沿着这条路便可回到卧房。” “谢谢。”那自己只要走相反的路就能离开了。 等那人离开之后,筱歌拔腿向东边跑去,十里,只要过了这十里,自己就安全了,什么秘籍,什么逃犯都和自己无关。 四处茫茫一片,借着月光,筱歌可以看到平坦宽广的草地,石块,远处的山脉,还有一条小溪,流水潺潺。应该很快就可以离开魔族的地界,筱歌欣喜,加快脚步,只顾着高兴,没有注意脚下,不小心踩空,脚踝处传来刺痛,怕惊到寻找逃犯的魔族人,筱歌慌忙以手掩口。 ‘啊~’一声惊呼。 筱歌身子瞬间僵在那里,方才的惊呼不自己,会是谁? 茫茫四野,周围安静无声,森白的夜光给大地披上一层白衣,空无一人,筱歌微微蹙眉,难道是自己听错了? 又是一声呻吟,极力隐忍着一般,这次不是自己的错觉,真的有人在那里,难道是那个逃犯?筱歌小心翼翼上前,“谁在那里?”如果是那个逃犯,至少自己的身份比他比起来能见光。 对方似乎是一个女人,可以看到她头上的金钗和颤颤的流苏,筱歌心中更加笃定,魔族的热闹说逃犯是个女的,定是这个人无疑。 “你就是那个逃犯?”虽然自己也是逃犯,但目前自己的罪名还不成立,而且,就算自己是逃犯,这个人也不知道。 筱歌继续上前,“我已经看到你了,出来吧。” “姑娘,姑娘,不是坏人,求你放过我吧,是他们把我抓来的,求你放过我吧。”藏无所藏,那人一头扑倒筱歌身上求饶,“我是无辜的,我是被他们抓来的。” 看那人的衣服,应该是名妇人,筱歌不解,自己被抓是因为左眼的圣力,她被抓又是为什么,“他们为什么抓你?” “我也不知道,我带下人山上进香,下山往回走的时候,就碰到这些人,将我掳来,那些人看我一介女流看管并不严格,我借机逃了出来,然后跑到了这里,这是哪里?求你带我离开好吗?我可以给你钱,你想要多少都可以。” “你是……” 妇人抱着筱歌的腿苦苦哀求,她身上的衣服沾满泥土草屑,有几处被树枝刮破,发髻松松垮垮,有一些掉下来遮住脸颊,前额的花钿摇摇欲坠,尽管如此,筱歌还是有种熟悉的感觉,这个声音…… “你是福晋?”筱歌不确定道。 妇人抬头,拨开遮挡脸颊的黑发,“你是,筱歌?” “真的是你?”“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两人一口同声。 忽而同时笑起来,想到还有追兵,捂住彼此的嘴巴,确定没有被人发现后同时松口气。 筱歌先道,“福晋,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被人抓来的。”苏妗络道,“筱歌,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也是被抓来的。”筱歌道,“和你一样是偷跑到这里的。” 原来那些魔族的人寻找的人是福晋,可,他们抓福晋是为了什么呢? 苏妗络摇头,“我也不知道,我看那些人不像好人,于是半路逃跑了,现在那些人正在四处寻找我的下落。” “我们还真是天涯沦落人啊。” “这是那里?”苏妗络环顾四周,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壮胆。 筱歌道,“魔族。” “那里?”苏妗络怀疑自己听错。 “魔族,这里不是人界。”这种事对于一个凡人来说简直怪力乱神,但确实是真的,筱歌简单讲解,“这个世界分为神族人族魔族,你之前生活的地方是人界,现在这里是魔界,是魔族之人生活的地方。” “魔,族?”苏妗络开口有些艰难。 “不要管他什么魔族人族,我们离开这里才是最重要的。” 苏妗络迅速符合,“对对,你说的对。” “福晋认识路吗?” 苏妗络摇头,“我怕他们追上我,慌不择路,根本不知道这是那里。” “能分辨出东南西北吗?”筱歌将全部希望寄托在福晋身上。 苏妗络查看一下四周,伸手一指,“这里是东。” “很好。”筱歌牵着福晋的手,“我带你离开这里。” 两人同时迈步,同时吃痛。 苏妗络为自己受伤拖累筱歌自责,“我方才一脚踏空,可能扭伤了脚踝。” 原来自己最开始听到的声音是福晋因为踏空,脚受伤吃痛,“我也是,现在脚踝隐隐发痛,不知道伤势如何。” 如果南贞在就好了,他可以用仙力为自己疗伤,不知道他现在在做什么。 “没关系,很快我们就可以离开魔族边界,无需担心。”筱歌安慰道。 两个伤员相互搀扶着慢慢向前走去,身后突现火光,两人迅速躲在旁边的草丛后。 “是来追我的。”苏妗络道。 “也有可能是来追我的。”筱歌道。 火光距离两人越来越近,两人的心不由紧紧揪着一起。 第八十四章 逃跑(三) 除了面前的草丛,再无其他遮掩之物,如果那些人继续靠近,不用仔细搜查,便可发现两人。筱歌的心紧紧的揪在一起。 “你跑吧,我们两个都在这里,肯定都会被他们抓住的。”苏妗络道。 筱歌将福晋的手攥紧,“我怎么能将你一个人丢在这里。” 苏妗络感动,“我就知道我没有看错人,筱歌,你果然善良,人都说患难见真情,我果然没有看错你。” 火光距离她们藏身的草丛越来越近,筱歌已经可以清楚的看到来人的面容,那些人继续向这边找来,被发现是迟早的事情。 筱歌突然从草丛后面走出来,“不用找了,我在这里。” “筱歌姑娘?”来人吃惊,“你怎么在这里?这么晚了,这里很不安全的。” 原来还没有发现自己逃跑的事情,筱歌将计就计,“你们不是找我吗?” “一名逃犯。” “我从这边走过来的,确定没有发现什么逃犯,你们到别处去找找吧。” “是。”对方道,“属下护送筱歌姑娘回去。” 筱歌走在前面,带着搜寻的人离开,自己回去还能再跑出来,此刻虽是半夜,自己想跑也有时间,可这样一来,福晋便可逃脱魔族人的搜查。 “慢着。” 一行人走至三四丈远,身后传来一声轻呵,筱歌回头,看着出现在众人面前的福晋,“你们要找的人是我,我跟你们走,你们放了筱歌。” 筱歌汗颜,福晋平日里聪慧睿智,怎么这会儿反倒糊涂起来,从方才的对话里听不出自己不是被抓的吗?她为自己好站出来,可这样只会令两个人都被抓。 果然,一个令下,福晋被抓。 苏妗络对筱歌道,“既然我们同患难,你为我才站出来被他们抓,我怎么可能抛下你一个人离开。” “你们认识?” “你休想逼迫我们,我和筱歌虽是女流,但也不会向你们这些恶人低头的。”苏妗络昂首挺胸,展现出福晋应有的傲气和骨气。 房间燃着十二个红纱灯,屋内明亮异常。勣图端坐上位,边喝茶边打量着站在眼前,低着头的筱歌和苏妗络。 良久之后,他慢慢放下茶杯,“你想逃跑?” 这话是问自己还是福晋?筱歌内心腹诽。 “你答应过我,会帮我打开秘籍的。” 原来是对自己说。 “难道你想出尔反尔?” 筱歌气愤,“我出尔反尔?若不是你不讲理在先,我怎么会出尔反尔。” “此话何意?” “不要装了,你和冥珠所说的话我已经听到了,如果我打不开秘籍,你们便要杀我,对不对?”筱歌瞪着勣图,“事到如今还有脸来职责我,你凭什么?” “凭你的性命握在我手上。”勣图依然平静,脸色无波动,他傲慢看向筱歌,“你认识这个女人?” “认识又怎么样?” “从你护着她的安危来看,你很在乎她。” 筱歌眯眼,“你想做什么?” “只是想问问,你为了她可以做到地步。”勣图起身。 “什么意思?” “我给你三天时间,若是你还打不开秘籍,我就杀了这个女人。”话说完,人离开。 卑鄙,之前用南贞威胁自己,现在又用福晋威胁自己。 旁边有人将苏妗络带下去,冥珠看着筱歌,“姑娘是回去睡觉还是去石室研究秘籍?” 筱歌恶狠狠瞪他一眼,“我想杀了你。” “你是杀不了我的。”冥珠淡淡道,“而且,如果你打不开秘籍,我会杀了苏妗络。” “去石室。”筱歌率先出门。 到石室,冥珠欲离去,筱歌道,“你很忙吗?” “姑娘有何吩咐?” “你能告诉我和石台有关的东西吗?或许对我打开秘籍有帮助。” “整个魔族只有魔尊对石台了解,我们若是知道,便不会请姑娘来帮忙。” 筱歌撇嘴,什么态度,意思就是他们知道才不会低声下气的来求自己吗?“那你们是如何知道我的圣力可以打开秘籍?” “魔尊离开之前明示。” “那他老人家有没有说我如何运用圣力才能打开秘籍?” 冥珠摇头。 “你叫冥珠?” “是。” “魔族有喜欢你的姑娘吗?” 冥珠再次摇头,脸色没有半分羞涩。 “你这种硬石头,是没有姑娘会喜欢的。” 冥珠难得发问,“筱歌姑娘有相爱之人吗?” “当然。”筱歌骄傲。 “那他为何不来救你?” 筱歌指着门的方向,“你可以走了。”忙帮不上,添堵倒是拿手。 本来自己还不以为,可经冥珠这么一提,自己真的有点担心,这么长时间,凭南贞的仙力,应该能找到自己才对,为什么一点动静也没有呢?难道是身上的毒还没有解开?早知道不应该让冥珠走的,至少可以问问毒针的事情。 不过现在不是担心南贞的时候,眼下打开秘籍,救福晋才是最要紧的。筱歌盯着石台,绞尽脑汁想办法。 试了各种自己想到的办法,虽然不是一点收获没有,但石台上的字隐隐约约,根本看不清请,而且还知道一个令自己沮丧的消息。 原本筱歌打算,如果实在没有办法打开秘籍,就用血涂满整个石台,可在使用圣力的时候,竟发现不止石台台面,整个石台下面布满了字,以石台的大小,如果自己用血涂满,怕是要将全身的血流干也不够用。 “到底是那里不对呢?还是说是昐草在骗自己?”按照昐草教给自己的方法试了一次又一次,最多也是模模糊糊的印象,“如果不是这样,那要怎么使用圣力呢?是我不够专心吗?” 筱歌集中注意力再试一次,左眼隐隐发痛,头上细汗沁出,惊喜的发现,在自己使用圣力的时候,之前自己涂上自己血迹的那个地方的字比其他地方要清楚很多,“真的要用血吗?这么大的石台,根本是要我的命嘛。” 三天的时间一晃而过,筱歌依然没有发现打开秘籍的办法。 清晨,石门再次被推开,勣图走进来。 第八十五章 第八十六章 “你与魔族之人不同,他们天生便拥有魔性,没有被魔性困扰的麻烦,现在魔性刚进入你的身体,你还不能驾驭,所有会被魔性侵蚀失去理智,不过无需担心,我会帮你的。” “帮我?”筱歌欲哭无泪,唯有苦笑,“那我真的要好好谢谢你才是。”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筱歌如没有生气的行尸走肉一般自地上爬起,慢慢走到床上,用被子紧紧将自己包裹,身体好冷,好冷…… “既然你现在神志清醒,我们现在就去解开秘籍。”勣图一把将筱歌拖下床,筱歌毫无反应,如破玩玩般被拖着向外走去。 勣图扯得是筱歌受伤的胳膊,用于用力牵着伤口崩裂,鲜血渗透出来,筱歌看着胳膊上的血,身体被注入魔性之后,嗅觉仿佛灵敏很多,还没有看到便闻到了鲜血的味道,虽然身体极力反抗,可还是忍不住被鲜血的味道诱惑着。 猛然甩开勣图的胳膊,筱歌跑到一边蹲在地上,双臂紧紧的抱着自己,身体轻轻颤抖,如同寻不到母亲的孩童般害怕,“不,我不要去,我不要去……”眼泪滑过脸颊。 血腥味越来越弄,筱歌渐渐被血的味道吸引,看着胳膊上的鲜血,渐渐的她的眼中只有鲜血的红色,脑中被鲜血染红,再无他物。 “啊~~~”筱歌抱着头痛苦的哀嚎起来,“不要,不要……”疯狂的扯着受伤的胳膊,衣服被扯破,指甲将伤口撕扯,更多的鲜血流出。 整个世界变成红色,自己站在血水沼泽,渐渐下沉,自己越是挣扎身体越是下沉,衣服变成和鲜血一样的红色,胳膊是红色的,手指是红的指甲是红色的,甚至连头发眼睛也变成红色的,“啊~~” 勣图右手食指中指并拢点在筱歌后脖颈,看着她倒在地上。 再次醒来之后,旁边坐着勣图,看到他伸过来的手,筱歌胆怯向后缩去,直到挨到墙角,退无可退,小声呢喃着,“不要,不要碰我,你走开。” 勣图的手覆在筱歌额头,“你要学会自己抑制内心的欲望,当年的信念强过魔性带来的欲望时,你便不会再被魔性困扰。” 魔,魔性,自己现在是魔族之人,筱歌的眼泪滑下。 “我会给你服一些帮助你压制魔性的药物,你按时服下。”勣图离开。 ‘嘤嘤’的哭泣声自屋内传出,筱歌蜷缩在床一角,抱着被子哭泣,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魔族之人,这样的自己还有什么脸去见南贞,这样的自己还有什么脸活在世上,不如一死了之。 伤口隐隐作痛,脑袋晕晕沉沉,筱歌看到旁边的柱子,一头撞了上去。 意料之中的疼痛没有传来,反而是柔软的温暖,筱歌慢慢睁开眼,丫头收手,“姑娘,该吃饭了,我送来勣图将军给你的丹药。” “你为什么救我?”筱歌生气,一把挥过去,丫头的身体飞出去,摔在门口的位置,嘴角流血,她手中的盘碗落地,摔个粉碎。 丫头被吓到,忘记擦嘴角的血,“姑娘?” 筱歌也被吓到,虽然自己生气很用力,但凭自己的力气怎么能将一个人推那么远?而且丫头嘴角流血,显示自己力气不小。筱歌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双手,“怎么会这样?” 丫头子地上站起,来到筱歌面前,轻笑,“原来姑娘的身体被注入了魔性,难怪会对血着迷,这丹药会帮你抑制体内的魔性,赶快吃了吧。” “对不起,对不起。” 抬头看到丫头嘴角的血,筱歌的眼睛转不开,丫头浅笑,将一颗药丸送到筱歌口中,“赶快吃吧。” 丹药滑下肚子,心中对鲜血的渴望顿时减轻不少,筱歌闭眼,镜中精神压制心中对血的渴望,半柱香后她整个后背被汗水湿透,不过,凭着自己的努力,将心中涌起的渴望压制,筱歌欣慰。 如果自己不能抑制心中对鲜血的渴望,便永远会被魔性困扰,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魔性发作伤人。接下来的日子,筱歌开始练习抑制心中对鲜血的渴望。 丫头杀鸡取血,倒出一点在碟子中,放在筱歌面前,旁边是勣图帮忙抑制魔性的丹药,防止筱歌不能自己控制魔性的时候服用。 勣图知道筱歌在努力克制魔性之后,“打开秘籍需要你双手鲜血覆在石台,与石台魔性相通,所以,便以此为目标吧。” “我帮你打开秘籍之后?” “便送你回人界。” “我身上的魔性呢?你能帮我剥离吗?” “虽然你我注入你身体的魔性不足我自身的十分之一,但要想将这十分之一的魔性逼出,需要高出我自身魔性十倍的力量。” 魔尊现在不在魔尊,还有谁的魔力能高出勣图十倍,“所以,你的意思是,我想摆脱魔性是不可能的了?为了自己目的不择手段的混蛋。” “对不起。” “对不起?你对我做的事岂是一句简单的对不起就可以的?”筱歌豁然起身,给勣图一个耳光,“因为一些与我无关的事,从此改变我的命运,我终日被魔性侵蚀,你有没有想过等我回到人界之后,人界的人会怎么看待我?我要如何在人界活下去?” “你可以留在魔界,我不会为难你。”勣图对于筱歌的耳光并无异议,仿佛在谢罪。 “谁稀罕留在肮脏的魔界。” “或者,我可以结束你这一生,让你重新开始。” 回答勣图的是力量十足的一脚。 勣图离开,“只允许你放肆这一次。” “敢威胁我?有本事你现在就杀了我。”筱歌不悦,但也知道,对方不是南贞,不会纵然忍让自己的坏脾气。 虽然辛苦,但不是没有收获,几日下来,筱歌已经可以控制见到血时的冲动。 不过之前练习的都是很少的血,筱歌想试试需要打开秘籍的血量,自己能不能控制住。 丫头有些担心,“姑娘,你现在刚刚能克制对鲜血的渴望,那么多的血我怕你控制不了。”“不试试怎么知道。”筱歌道,“如果我不能控制自己,你立马将勣图的药丸喂给我,然后离开房间,我怕我控制不住自己伤了你。” 丫头点头。 事实,筱歌还是低估了魔性对自己的侵蚀,在看到自己双手沾面鲜血的时候,自己脑海中顿时被红色沾满,强烈的残暴肆虐涌上,筱歌看向一旁的丫头,脑中只有一个声音,‘杀了她,杀了她。’ 第八十七章 强烈的残暴杀人欲望涌上,筱歌盯上丫头,脑海中只有一个声音,“杀了她,杀了她,她是魔族之人,是坏人,是害你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帮凶。” “筱歌,你振作一点。”看到筱歌的的样子,丫头便知道她被魔性控制了心神,想将药丸喂入她口中帮她压制魔性,被筱歌一把推开,自己也飞了出去。 筱歌通红着眼,一步步靠近,已经不是自己能应付的情况,丫头自地上爬起来,想去找勣图将军,门被筱歌隔空关上。 “杀了你,你这个帮凶。” “筱歌,你振作一点,我是丫头啊。”筱歌有十分之一勣图的魔力,在魔性发作的情况下,丫头完全不是她的对手,只能任由对方紧紧掐着自己的脖子。 “筱歌,你,你……咳……咳……”丫头想将筱歌掐着自己脖子的手弄开,无奈对方的手仿佛铁钳一样纹丝不动。 渐渐的,丫头感到自己眼前发黑,挣扎的手使不出力气,然后整个人掉在地上。 “快……走……”筱歌艰难,向后退去,竭力嘶吼,“走……” 丫头忙不迭跑出门。 我可以的,我一定能抑制住魔性对自己的侵蚀,左手握住右手,筱歌用尽全身离去抑制涌起的杀人的欲望,“我可以的,我一定可以做到。” 当勣图带着丫头来到房间时,房间已经恢复安静,推开门的瞬间,便有一个人黑影向自己扑来,勣图反手去挡,对方竟然躲过他的攻击。 此刻的筱歌已经黑发张扬,一双眼睛通红,完全被魔性控制心神。 十招之后,筱歌被勣图制止,安静的倒下。 “没想到她已经能将魔力运用至此。”丫头惊奇,除拥有魔力,便能在勣图将军手下过十招,自己不能想象如果她认真修炼魔力会达到什么程度。 勣图吩咐在筱歌醒之后便去找他,因此,当筱歌醒来之后,丫头便去将勣图找来。 “跟我来。” 筱歌刚醒来,头痛欲裂,看人都是重影,“去那里?” “石室。”见筱歌没有反应之后,再次像拖东西一样将筱歌拖了出去。 一路被勣图拎着筱歌清醒不少,石室一如自己之情来时模样,空荡只有一个石台,“在这里做……啊……” 筱歌吃痛,双手手掌心已经被勣图用剑滑出一道伤痕,鲜血淋漓,然后被拖着按在石台上。 整个石台发出淡淡的金光,筱歌看到整个石台慢慢浮现出文字,每个字闪着和石台相同的金光,清清楚楚,忘记双手的疼痛,一阵激动,“我看到……啊……” 又是一声惨叫,前所未有的嗜血欲望和杀人冲动在筱歌身体里横冲直撞,欲将筱歌撕裂,“不要,不要……” 勣图使用魔力将筱歌的双手按在石台,纹丝不动,看着石台微微发出金光。 头痛的想要裂开一般,筱歌被撕扯痛不欲生,无奈双手被固定在石台,身体一动也动不了,只能无助的摇着脑袋,“停下来,停下来……” 勣图无动于衷,看着筱歌连同石台一起被金光包裹。 灼烧的感觉在体内升温,身上的每一块肉每一根骨头仿佛放在火上烧,一点点融化,筱歌忍不住惨叫连连。 身体仿佛被烧熟一般,筱歌已经感觉不到疼痛,所有的感觉都冲到脑袋,无数的针竞相刺破脑袋冲出来,极热的火焰在脑袋内燃烧,数不清的虫子在啃咬着自己。 筱歌感到自己的脑袋像个西瓜一样,有东西欲从里面破皮而出,自己的脑袋像水球一样爆炸开,脑浆飞溅。 “啊~~~” 强烈的金光刺得人睁不开眼,勣图闭上眼睛,再睁眼的时候,石台已经粉身碎骨,石块飞溅,墙角的火把被强风扫过,火苗变成绿豆般大小,闪动几下之后恢复如常。 金色的光芒黯淡下去,筱歌站在原来的地方,松散下来的头发遮住她的脸,看不到她的面容。她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不知是死是活。 “咯咯……咯咯……”几声如同小动物发出的声音在寂静的石室内响起。 “现在你可以告诉我秘籍上的内容了吧。”勣图站在原地。 一个眨眼,筱歌来到勣图面前,抬头,目光自遮住面容的黑发中透出,“你以为我会这么轻易的把秘籍内容告诉你?” “你想想怎么样?” “把我这些日子受的苦,让你加倍偿还。” “你想和我动手?你的魔力来自于我,你不可能打倒我的。”勣图泰然自若。 筱歌讥笑,“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可是我无意与你动手。”勣图话音刚落,筱歌的身子便倒了下去,落入勣图怀中,两人的身影消失在石室内。 睁开眼睛,筱歌发现自己躺在卧房的床榻上,想到之前勣图的偷袭,忍不住道,“卑鄙小人。” 试着活动一下手脚,无碍之后才放下心来,还以为自己会承受不住魔性的侵蚀死掉,没想到自己竟然活了下来,真是老天有眼。 “既然醒了,就把秘籍的内容写下来吧。”勣图人未到声先到。 筱歌偏不如他愿,“你也在场,应该也看到秘籍的内容了吧,为什么还让我写?” 勣图进屋坐在桌边,“只有有圣力的人才能看到。” “哦,这么说,你还是要求我。”筱歌走到勣图旁边,凑到他耳边道,“我偏不写。” “你会写的。” “你这么笃定?” “你不想要苏妗络的命了吗?” 筱歌顿时像被人抓住七寸的蛇,“卑鄙无耻,你炉火纯青啊。” 勣图衣袖自桌子上扫过,铺着紫色桌布的桌上顿时出现笔墨纸砚,连墨都已经研好,“开始吧。” 筱歌眼珠转动,开始下笔,笔尖还没有挨到宣纸,勣图道,“不要妄想着用假的秘籍来骗我,我告诉过你,我对秘籍并非一无所知,让我看到你骗我,我可以杀了苏妗络。” “除了威胁人你还会做什么?”筱歌恨不得将眼前的人咬死,盯着他的胳膊看良久,不敢这么做。 “我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魔族。” “所以,你是打着保卫魔族的旗号,威逼利诱?” “为了魔族,我死而无憾。” 筱歌轻哼,此人虽可恨,但对魔族的忠心令人敬佩。故意将字写的歪七扭八不能入目,递到他面前,“喏,写好了,能看清楚吗?”如果不是自己所写,有些地方自己都看不懂。 勣图瞟了一眼道,“比你的脸好看。” “你……”筱歌气愤,将写好的宣纸摔在勣图面前。 一只素白纤细的手在勣图之前,将写好秘籍的宣纸拿在手里 第八十八章 自窗外突然飞身进来一个人影,一只素白纤细的手在勣图之前,将写好秘籍的宣纸拿在手里,而后拉开与两人的距离。 筱歌惊讶,张着嘴说不出话来,不怪自己大惊小怪,而是来人却是奇怪,硬要说的话,筱歌只能说是年轻二十岁的福晋。 苏妗络翻着手里的秘籍,点头,“嗯,不错。” “福晋?”筱歌试探,站在自己面前的女子却是是福晋的脸,却比福晋年轻许多,不再是风韵犹存的中年妇人,而是年轻貌美的小姑娘,丝毫不比自己逊色,“你是福晋吗?” “她是。”回答筱歌的是勣图。 “你为什么会变得这么年轻呢?” “因为之前她将魔力封存,变得和凡人无意,所以会变老,现在她将封印打开,自然恢复到以前的容貌。” “魔力?”筱歌听到自己脖子发出的咔咔声,她看着勣图,“你说福晋有魔力?她是人界的人,她是个凡人。” “她不是凡人,是魔族的公主苏妗络。” 那个叛徒魔族公主?筱歌再次看向苏妗络,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你就是魔族的公主?” “不错。”苏妗络在床边坐下,脸上的笑容令星辰黯淡失色。 “你说自己被魔族的人抓来,是因为他们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吗?” 苏妗络轻蔑一笑,“当然不是,凭勣图的魔力,他能奈我何?” “那你为什么要被他抓?”勣图对叛徒公主恨之入骨,如被抓到定然必死无疑。 勣图道,“因为这是一个逼你打开秘籍的计策。”而后看向苏妗络,“现在还不是你出现的时候,把秘籍给我。” “我们的合作到筱歌解开秘籍为止,现在她已经将秘籍解开,所以我们的合作也随之结束,至于秘籍。”苏妗络晃晃手中的秘籍,“谁拿到就是谁的。” 筱歌听着两人的对话,仿佛天方夜谭,“这么说,你们一直在骗我?合伙骗我?为的就是让我解开秘籍?” “对,事情从一开始就是个骗局。”苏妗络将写有秘籍的宣纸收好。 筱歌站立不稳,后退几步之后跌坐在凳子上。原来一切都是骗局,从自己遇到苏妗络开始自己便落入他们为自己编织好的骗局中。不,是更早,在自己逃跑的时候,或许听到勣图和冥珠的对话也是他们计策中的一环,为的是让自己逃跑,然后顺理成章的遇到苏妗络,好有个人质逼迫自己。 难怪自己当时逃跑那么顺利,没有一兵一卒寻找自己,原来他们是故意的。 “你竟然是那个受伤逃跑的魔族公主。”筱歌喃喃着,直到现在就不敢相信自己经历的一切,猛然想到楚昭,“那楚昭楚晖和楚盈?” “他们?”苏妗络嗤笑,“当年我身受重伤,需要有一个安心疗伤的地方,正在这个时候我遇到带军打仗,被困在山坳的侯晏王爷,真是天助我也,凭我的魔力,要帮助一个凡人易如反掌,我让那个男人爱上我,不顾众人的反对娶我进门,为的便是有一个安静养伤的地方而已。” “你口中的那三个人是我一时鬼迷心窍反的错误,他们本不该出生的,是我仁慈,才让他们苟活道今天。” 筱歌被接二连三的真相打击到无法开口说话,楚昭,那个在战场上骁勇善战在家中聪慧睿智,对女子死心塌地的人,他的出生竟然是一个错误吗? “我堂堂魔族公主怎么会爱上一个凡人,我嫁给那个凡人不过是为了养精蓄锐,好卷土重来回魔族,夺回魔族的掌控权,现在你都明白了?”苏妗络说这些的时候完全是讲故事,甚至是将笑话的语气。 人界最看中的情谊和爱情,在她看来一文不值。 筱歌暮然想到什么,当初福晋一直积极撮合自己和楚昭的婚事,难得那个时候她便知道自己左眼的圣力,让自己和楚昭成亲也是为了这个目的?“当初你一直想让我和楚大哥成亲,是因为看出我拥有圣力?你真正的目的便是让我帮你打开魔族秘籍?” “你很聪明。”苏妗络承认,“只可惜,楚昭那个不孝子,竟然一直忤逆他的母亲。” 筱歌同心,“楚大哥对你来说算什么?他是你的儿子,是你的亲生骨肉啊。” “楚昭的身上拥有一般凡人的血,最多和你一样算个半魔,能帮到我,是他的荣耀。” “你只把他当做完成自己野心的棋子。”筱歌怒吼,“你有什么资格做一名母亲,你不配楚大哥叫你一声母亲。” “是啊,所以,我离开,谁配做母亲,他去找谁吧。” 心疼楚大哥,睿智沉稳的楚大哥,心疼楚晖,俏皮潇洒的楚晖,心疼楚盈,貌美心善的楚盈,为什么你们的母亲会如此狠心,为什么你们会有这样一个母亲,如果你们知道自己的母亲是这个样子,心该有多痛啊! 沉重的悲伤将筱歌淹没,她连流泪的力气都没有。 苏妗络看向勣图,“现在是该算一算当年的旧账了。” “旧账?你背叛魔族被魔族之人联手猎杀,最终不得不逃离魔族一事吗?”勣图淡淡道。 “你只不过是魔族一个小小的将军,让你管理魔族这么多年辛苦你了,但这终究不是你的分内事,父亲不在,管理魔族的事情还是由我这个魔族公主负责。” “可惜,你的魔尊父亲选择将魔族交给我这个小小的将军,而不是你这个亲生女儿。” “这么说你是不肯合作了?”苏妗络整理自己的衣袖,“以你现在的能力,你应该知道你不是我对手。” “我不是临阵脱逃,弃魔族于不顾之人。” “很好,今日谁胜出,秘籍便是谁的。” 两人争锋相对毫不相让,在屋内便纠缠打斗在一起。 筱歌看着两人飞来飞去变化无穷的魔力,眼花缭乱。不禁楚大哥,自己也是他们未达目的所利用的一颗棋子,现在自己这颗棋子已经毫无用处,所以便被忽视。 为自己不平,为楚大哥不平,对他们追求目的的不择手段气愤,筱歌怒火中烧,情绪渐渐失控,脑海中不断的回响着,‘杀了他们,他们都是为了利用自己,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第八十九章 “杀。”筱歌双眼发红,直勾勾的盯着只顾打斗,将自己放在一旁的两人,现在是杀了他们的好机会,筱歌的手慢慢抬起。 “不要,不要。”知道自己受魔性印象,筱歌极力压制着自己的愤怒,“不要动,不要动,不要动。” 筱歌本是嫉恶如仇之人,遇到此不平之事,即便努力压制,可心中的怒气依然只增不减,最终完全被魔性所控制,脑海中唯一的念头便是杀了那个女人,那个蛇蝎心肠的女人。 苏妗络的魔力随在勣图之上,可她在人界时间已久,魔术自然有些生疏,因此魔力虽占上风也不敢大意,全神贯注力敌。因此没有注意到背后偷袭的筱歌,被筱歌一掌拍在后肩,喷出一口鲜血,人掉落在地。 筱歌紧紧的掐着苏妗络的脖子,双目通红,手上力气一点点加重。 勣图在于苏妗络一战中,被击中左腋下,行动已不便,落在一边看着苏妗络慢慢被筱歌杀死。 身体被撞开,脑袋撞在桌腿上,有鲜血流出,筱歌将怒气转向挥开自己的人,双目通红渐渐退去。 “母亲,你怎么样?”楚昭一进门便看到有人掐着母亲的脖子,来不及细想便将那人推开,在看到母亲的容貌之后,有一瞬间怔在那里,不确定道,“母亲?”为什么母亲会这么年轻,简直和自己的年龄相仿,甚至比自己还小。 “楚大哥。”筱歌落泪,因为心痛。 楚昭回头,惊讶,“筱歌?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仔细看,筱歌也不是当初自己认识的那个筱歌,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筱歌要杀母亲,为什么他们会变了模样? 周慕云是随着楚昭一起来,和楚昭合理将苏妗络扶到窗前椅子上做好。 苏妗络缓过气来,“楚昭?你为什么在这里?” “我自然是追寻母亲而来。”仔细观看母亲,确定没有伤口之后,楚昭放下心来,“母亲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你和筱歌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为什么要杀你?” 勣图站起身,“不是筱歌要杀你母亲,是你母亲要杀筱歌。” 楚昭更加不明白,“你说我母亲要杀筱歌?这怎么可能,我母亲一向疼爱筱歌,怎么会杀她呢?” “看到你母亲的模样,你还相信你母亲所做的一切吗?还以为她是你心中慈爱的母亲吗?” “你什么意思?” “你母亲是魔族的公主,是魔族之人。” “魔族?”自己闻所未闻,“你在说什么?” 勣图继续,“你母亲是魔族的叛徒公主,这次回来也是为了取代我的位置,想要掌控魔族,你看到她现在的样子便是最好的证据,否则你怎么解释她的容貌。”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你是谁?”楚昭冷冷盯着勣图。 “我是魔族的将军,你不相信我的话,你来时注意到走过的路吗?想想路上的奇异和现在看到的,好好想想吧。” “任你花言巧语,我是不会相信你的。” “怎么?方才还言之凿凿,如今看到儿子便成了缩头乌龟吗?”勣图挑衅看向苏妗络。 “我说过我进云靖王府只是为了疗伤,至于丈夫和孩子,从来在我心中没有半分位置。”苏妗络不屑看向勣图,“你以为我会怕他知道真相?你尽管说好了,还是让我亲自说?” 苏妗络看向楚昭,“我是魔族的公主,嫁给你爹是为了找个僻静的地方疗伤,至于你们兄妹三人,只不过是我一时心软留下而已,对我而言什么都不是。” 楚昭脸色惨白,强忍悲伤挤出一抹笑,“母亲,你在说什么,我是昭儿啊,是你的儿子,你这次离开王府知道孩儿有多担心吗?为了找你孩儿费尽千辛万苦,现在你受了伤,跟我回去好吗?孩儿找大夫为你疗伤。” “疗伤?”苏妗络嗤笑,“我的伤只有魔力可以治愈,我是不会跟你回人界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母亲,盈儿一直在担心你,每日以泪洗面茶不思……” “你给我住口。”苏妗络冷冷推开楚昭的手,“到现在你还看不明白吗?我不是你心目中那个仁慈善良的母亲,我是魔族公主,魔族才是我的家。” “我不走。”楚昭怒吼,“你生了我,便是我的母亲,我是不会抛下自己母亲的。”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苏妗络怒吼,“滚,再不走就杀了你。” “我宁愿死在自己母亲手里。”楚昭低头伸出脖子。 苏妗络挥手,忽而转向旁边。自己被筱歌击落在地的时候,秘籍自怀中飞出,勣图竟然趁着自己和楚昭说话的空隙偷偷取秘籍,“没有人可以在我眼皮子底下拿走我的东西。” 周慕云见状,急忙上前将秘籍收在自己手里。 “好丫头,给我。” 周慕云的脚步竟然停下,远离两人,距离苏妗络的距离和勣图相同远。 勣图失笑,“看来你做人也很失败啊,这丫头是你儿子带来的,竟然不听你的话,哈哈,哈哈……” “穆云,你将秘籍给我,我便同意你和楚昭的婚事如何?”苏妗络利诱。 周慕云不为所动,“你不是不忍楚大哥了吗?” “胡说什么,那有母亲不忍自己孩子的,我生下昭儿,昭儿便是我的儿子,我当然关心自己的儿子。” 周慕云的脚步未移动半分。 “丫头。”勣图出声,“你一直因为筱歌不能和楚昭在一起,你将秘籍交给我,我帮你杀了筱歌如何?这样你们便能长长久久在一起。” 周慕云看向勣图。 “筱歌一直是卡在你和楚昭之间最大的障碍,只要你将秘籍给我,我现在就可以帮你杀了她。” 周慕云看向倒在地上的筱歌,经过方才的魔性发作,筱歌此刻身体疼痛没有办分力气,即便是一个三岁孩童也能杀了她。 “她确实是夹在我和楚昭之间最大的障碍。”周慕云想到往日自己费尽心机与楚昭成亲,都被这个女人破坏,即使夜晚睡觉做梦,自己都想杀了她,而现在是个很不错的机会。 周慕云慢慢走向筱歌,“等我杀了你,我在考虑他们两人的提议。” 第九十章 手中举到刀,周慕云一步步靠近,筱歌用尽全身力气向后退,“不要,不要杀我,在王府的时候我已经成全你和楚大哥,我现在和南贞,和花花在一起,我们很幸福,我已经不爱楚大哥了。” 挥起刀眼睁睁的看着落下,就在刺入筱歌身体那电石光火的一刹那,筱歌抬手将周慕云制止,她的手发出淡淡的金光,显然使用了魔力。 刀子落入筱歌手中,反手用力一敲,周慕云倒在地上,昏死过去,秘籍落入筱歌手中,看着倒在地上的周慕云嗤笑,“我现在是半个魔族之人,凭你一个凡人女子也想杀死我吗?” 扶着后背的墙,筱歌慢慢站起来,看着经过方才一战受伤的两位,“秘籍现在在我手中,你们要来抢吗?” 勣图和苏妗络对看一眼,都没有动手。筱歌拥有勣图十分之一的魔性,方才只是魔性发作后的疲惫,休息一下便无碍,而她们二人,勣图被苏妗络所伤,苏妗络被筱歌所伤,现在动手,鹿死谁手谁也不知道。 苏妗络盯着楚昭的眼睛,“杀死筱歌。” “你,让我杀了筱歌?”楚昭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现在不是她死就是我亡,难道你要眼睁睁的看着母亲死在筱歌手中?”苏妗络利用母子间的亲情,“你是我的儿子,难道你希望我死在你面前?现在能救母亲的只有你。” 楚昭看看靠在墙上气息不稳的筱歌,“筱歌不会杀母亲的。” “你没听到她方才说什么吗?她已经不是你之前认识的筱歌,她现在是魔族之人,嗜血残暴,为了秘籍,她什么时都做的出来。” “楚大哥,你相信我,我是不会伤害你和你母亲的。”只要苏妗络不为难自己,自己也不会为难她。 周慕云一介弱女子,而楚昭身负极高武功,若是他动手,自己必死无疑,筱歌开始担心。 “不会伤害我吗?”苏妗络嗤笑,“我身上的伤是谁造成的?”若不是她在背后偷袭,自己早已经勣图杀死,秘籍也不会落在她手中。 “之前是我魔性发作,我不是故意的。”筱歌理亏,声音小下去,“对不起。” “昭儿,我最后说一遍,帮我杀了那个女人。”苏妗络的耐心用完,若不是旁边还有一个勣图虎视眈眈,自己何需旁人动手,早已将这个女人千刀万剐。 楚昭看向筱歌,想到和筱歌的种种,他们一起经历的美好的事情,“我做不到。”筱歌是自己的朋友,自己怎么忍心杀死自己的朋友。 “你……”苏妗络气急,给楚昭一个耳光,“窝囊废。” “不如我们各自修生养息,另约时间解决此事?”筱歌提议。 勣图斜看向她,“你想逃跑?” “我能跑到哪里?”自己路痴一个,筱歌再次为自己的路痴汗颜,这简直是致命的弱点。 勣图道,“无论我们谁拿到秘籍,你今天都必须死在这里。” 苏妗络赞同,“不错,我们现在身上有伤,而你拥有勣图十分之一的魔力,一旦放你离开,再找你难如登天。” “所以,你们现在打算联手对付我一人?得手的秘籍你们打算放在谁那里呢?”虽然两人身受重伤,但自己是个拥有魔力的绣花枕头,根本不禁打,筱歌想着脱身之策,“即使秘籍落入你们手中,你们中也有一个人必须要死,你们谁甘心死去呢?” “这件事就不用你操心了。” “既然这样,为了保命,你们谁帮我从这里离开,我就将秘籍给谁,这样如何?反正秘籍对我来说如同废物,我愿意用秘籍换我一命。” “小丫头倒聪明,我们现在没有一个人是你的对手,待我们其中一人帮你离开之后,你便带着秘籍离开,反正但我们一人不是你的对手。” “那你们说怎么办?”筱歌道。自己庆幸他们不肯合作,这样自己才能保命,但他们也不肯与自己合作,难道要一直僵在这里饿死? “难道这不是你的计策?”苏妗络不屑一笑,“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注意。” “我现在被你们两个人看着,走不了逃不掉,我能打什么注意?”是不是自己狡猾多端也会认为别人心机深不可测。 “你这么多废话不是在拖延时间?我们是受伤,而你只需要时间休息便可恢复,届时,我们没人阻拦的了你,你自然可以离开。” “那我还真是要多谢你提醒了。”筱歌翻个白眼,旁边若这里只有他们三人,此计不失为一条妙计,可是旁边还有一个楚昭,他虽然不杀自己,可有苏妗络的命令,他也不会放自己离开的。 “不如我把秘籍一人给你们一部分,你们放我离开。”筱歌提议,“日后两人伤势恢复,在慢慢想办法弄到秘籍的另一部分。” “我就说小丫头鬼点子多,想让我们自行残杀吗?” 筱歌怒气生,“你们现在不是自相残杀吗?一个公主一个将军,窝里反,为了魔尊至高无上的权利,打的头破血流。你们想到是你们的事,为什么就是不肯刚过我呢?” 筱歌看向勣图,“你答应过我,只要我解开秘籍,就刚我离开,我已经将秘籍解开,你倒是遵守承诺让我离开啊。” “即使我想让你离开,那个女人也不肯啊。” 筱歌又转向苏妗络,“你为秘籍处心积虑,现在秘籍就在你面前唾手可得,你为什么不要呢?为什么一定让我陪你们在这里那生命玩呢?” “我要的是整部秘籍。” “秘籍秘籍秘籍。”筱歌将秘籍自怀中掏出,使用魔力将秘籍烧个干净,片片灰烬落地,“秘籍比生命更重要吗?现在秘籍毁了,我看你们谁能得到。” 苏妗络眼睛瞬间瞪圆,不可置信的看着落在地上的灰烬,自己处心积虑这么多年,秘籍就在眼前,却被这个小丫头毁于一旦。 勣图懒懒道,“没关系,秘籍就在你脑子里,谁得到你谁就得到秘籍。” “对哦。”筱歌后知后觉,自己为什么没有想到呢。 第九十一章 “对哦。”筱歌后知后觉,秘籍就是自己的命,纸上的字迹被毁,现在秘籍只存在于自己脑海中,这两个人为了秘籍一定不会杀死自己,这样一来自己的命便保住了,“现在你们还有谁要杀了我吗?” “当然。”苏妗络道,“在你写出秘籍之后。”这丫头让自己吃了这么苦,自己说什么也不会放过她的。 “不如你们在这里决斗,我脑中的秘籍便是赏赐,反正你们都身受重伤也算公平。”命保住,筱歌变得悠闲,至于秘籍写出之后怎么办,船到桥头自然直,反正情况不会像现在这样坏了。 苏妗络恶狠狠道,“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 “不信啊。”筱歌好整以暇,伸过去脖子,“你试试?” 苏妗络咬牙,为了秘籍,自己确实不能现在杀了这个臭丫头,瞥向一旁悠然自得的勣图,“你不担心?” “担心什么?人在这里,谁都跑不了,有什么可担心的。”勣图淡然。 苏妗络冷哼。 “或者这也是魔族将军的计策哦。”筱歌悠悠道,“我能问将军一声,冥珠现在何处吗?”三人僵持不下,稍有外力便可打破这为妙的平衡,冥珠是勣图的手下,他迟迟没有出现,或许另有安排。 “冥珠?”苏妗络不屑,“若你等着冥珠来帮你拿到秘籍,还是不要痴心妄想了。而且,就算有他帮你,别忘了我身边还有楚昭,楚昭虽是凡人,但他一身功夫也不是白练的。” “或许吧。”勣图依然不温不火,没人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 或许这里筱歌才是最安全的,可也是她最安奈不住的,“你们到底要怎么样?难道我们要一直这么等着吗?一个魔族公主一个魔族将军,都身受重伤毫无反抗之力,你们等着被有心人发现你们此刻的状况,然后将魔族的至高无上的权利白白交到别人手中吗?” “放眼整个魔族,还有谁敢觊觎魔尊的位置。” 勣图道,“不一定哦,难道你忘记玄魔教?” 苏妗络脸上微变。 “玄魔教的实力不容小觑,尤其是玄魔教教主,一身魔力只有魔尊可与之一较高下,若是他们此刻插手……” “玄魔教自存在一来从来不插手魔族之事,他们是不会对魔尊之位感兴趣的。” 勣图讥笑,“公主是在安慰自己吗?玄魔教和魔族的关系你很清楚,凭魔尊之前对玄魔教的几次围攻,他们也不会忍气吞声,若是知道这么好的机会放在眼前,定然不会放过,何况不费一兵一卒之力。” “你好像在盼望着玄魔教的人知道。”苏妗络眼神带毒,盯着勣图,“你是不是暗中和玄魔教勾结?” “背叛之事只有公主才做的出来,我勣图可不敢当。”勣图淡淡道,“我只是讲述事实而已。” “听说玄魔教的教主不在教中多年。”从自己记事起,玄魔教便已存在,父王甚至带着自己攻打过几次玄魔教,可都失败而归,奇怪的是玄魔教并没有对魔族出手,在魔族没有主动出战之后,两者便井水不犯河水,多年来一直相安无事。 玄魔教的教主极为神秘,除了魔尊之位从来没人知道他的真面目,只听说玄魔教的教主魔力极高,是个性情古怪之人,常常装扮成各种各样的人混迹在人群中,即使他站在你面前你也认不出他。而且有传言,玄魔教教主早已离开教中多年,也不知是真是假。 筱歌看戏看的津津有味,“公主都回魔族了,说不定那个玄魔教教主也回来了呢。” “你们是在说我吗?”门外传来响亮的男声,有些玩世不恭。 三人都不能无力动身,只好等来人进屋,可等了半天也不见半个人影。 筱歌忍不住道,“我们刚才是幻听了吗?”对着空气喊话,“你是玄魔教的失踪多年的教主吗?既然来了就别神神秘秘的,现身吧。” “什么叫失踪多年?”对方生气,下一刻,出现在所有人面前,他对着筱歌吹胡子瞪眼,“我就是这么教你的吗?” 来人竟是筱歌的神医师父浒谷子,筱歌激动无比,终于来救星了,“师父,你怎么在这里?” “为师来看看你啊,才几日不见就把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这里是魔族的地方,你一个凡人怎么会进到这里?” 浒谷子将筱歌自地上扶起来,“我可是神医,世上哪有神医到不了的地方?” “大夫是治病救人的。”筱歌好心提醒。 “所以为师亲自来救你啊。” 筱歌猛然想起,“师父不会就是方才我们所说的玄魔教教主吧?”虽然有些不可思议,但这也是唯一解释,师父轻松进入魔族,如入无人之地,可见魔力之高,否则凭师父一介凡人,如何到得了这里。 “我先带你离开。” 苏妗络道,“人岂是你想带走就能带走的。” 浒谷子将屋内所有人都打量一遍,轻笑,“魔族公主魔族将军,难得一见的场面啊。” “你真的是玄魔教那个神秘莫测的教主?”勣图收起懒散,变得认真起来,若此人真的是玄魔教教主,那情况便大不一样了。 “神秘莫测不敢当,教主倒是真的。”浒谷子带着筱歌出门,“我这次来,只是来带走我的好徒儿,没有其他目的,你们魔族的事情,你们自己解决。” “可是你的徒儿已经关乎到整个魔族的安危。”苏妗络挥手将房门关上,“刻有魔族秘籍的石台已毁,现在知道秘籍的人只有她。” 浒谷子看着苏妗络,“这么说公主是不打算放人喽?”指指两人,“就凭你也想拦我?不要说你受了伤,就算没有受伤也不是我的对手。” 如果对方真的是玄魔教教主,苏妗络知道他说的是真的,当年父王率人几次攻打玄魔教都没有成功,可见玄魔教教主的厉害。 “若是再加上我呢?”勣图不紧不慢道。 “现在开始团结一致了?”浒谷子转头懒洋洋的看着勣图。 “秘籍是魔族之物,不能离开。” 第九十二章 “师父。”筱歌有些担心,虽然勣图和苏妗络受伤,但如果两人拼死不阻止,不知道浒谷子师父能不能应付过来。 “不要浪费力气了,就凭你们两个病猫也想拦我?”浒谷子傲慢,“就算你们没有受伤,加上你们魔族的魔尊,我也不会怕你们。” “那就试试吧。” “我说过我只是想带走我的徒弟,其他的事情与我无关。” 浒谷子带着筱歌离开,勣图和苏妗络同时出手,而后发现浒谷子没有任何防备,他们的魔力自半空仿佛消失一般,半分没有击中对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两人离开。 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浒谷子师父,筱歌完全忘记了方才命悬一线的恐惧,各种问题问个不停,“师父,你真的是玄魔教的教主?听他们说那个教主是个很厉害的人物,很神秘的,为什么我一点也不觉得你神秘,反而每天都能见到烦人的很。” “你方才说你的魔力很高,比魔尊都高,是不是真的,不会和说自己是神医一样是骗人的吧?” “师父,你怎么知道我有危险,来这里救我啊?” “没想到师父竟然是玄魔教教主,那我就是教主的徒弟喽,师父你有多少徒弟啊?你以前说过我是你唯一的徒弟,那我岂不是很威风?之后他们见到我也要敬我三分吧?” “师父,我能……” 一路走来,筱歌的嘴就没闲着,一直说个不停,浒谷子被她烦得不得了,忍无可忍道,“闭嘴,怎么比我还烦人。” 筱歌嘻嘻笑,“因为我是师父的徒弟啊,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嘛,师父,我们现在要去哪?” “玄魔教。” “玄魔教?神秘的玄魔教?”筱歌万分期待,“玄魔教是什么样子的呢?” “去啦不就知道了。” 继续向前走,一条宽阔的大河挡住去路,筱歌苦着脸道,“师父,你是不是很久没回家,忘记回家的路了?” “过河。” “怎么过啊?”筱歌看看湍急的河水,“这河上连个桥也……哎,方才我怎么没注意到。” 筱歌跟着浒谷子踏上木板桥,走到河的另一头之后发现周围的一切都变了,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是一座雄伟的寨子,寨子依山而建,面积极为庞大。 “为什么在河那边我什么都看不到呢?”筱歌喃喃,在河那边的时候,自己只看到空荡荡的一片,根本没有什么建筑。 “结界。” “高明。”筱歌夸赞。 靠近寨子,筱歌看到一个身穿青衣的男子向他们这边走来,身形极为熟悉。 “筱歌。”男子微笑一如往常。 “南,南贞?”筱歌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是我。” 迎接南贞的是筱歌的一记拳头,“你干什么去了?知不知道我在魔族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若不是师父及时赶到,我可能要死在勣图和苏妗络手里了。” “对不起,害你受苦了。”南贞抚上她娇嫩的脸庞。 筱歌落泪,“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我知道你会去救我,可是你迟迟没有出现,我害怕你落入他们手中,被他们杀死。” 南贞温柔拭去她的泪水,柔声道,“是我的错,不要哭。” 旁边的浒谷子看不下去,“你呀,就是太宠她,所以她现在才会无法无天,不懂的体谅别人。” 南贞道,“筱歌是我今生唯一要娶的人,也是我的未婚妻,我喜欢宠着她,也只能宠她。” 筱歌不服气,“我也很担心南贞啊。” “筱歌性情直率,心地善良,不勾心斗角不耍心机害人,而且遇到有困难之人,会不计较代价的帮助,那有前辈说的那样糟。” “不勾心斗角耍心机是因为脑袋太笨,想不出点子,不计代价帮助别人是因为傻。”浒谷子冷哼。 南贞凝望着筱歌的眼睛,“不会,我觉得很好,这才是真正的筱歌,我喜欢这样的她。” 筱歌冲浒谷子得意示威。 浒谷子看着一对痴男怨女,“你迟早为她而死。” “什么意思?”筱歌听出他弦外之音。 “南贞在你离开的第二天便去寻你,结果被苏妗络偷袭,若不是我及时赶到,他早没命了,这段日子他一直在玄魔教养伤,每日都在我耳边叨念你,担心你的安危,若不是身体伤还没有好,我强行阻拦,你以为他会清闲的等你回来?” 筱歌黯然,“师父说的的都是真的?” “我的伤已无大碍,休养几日便可痊愈,无需担心。”南贞清淡描写,“我们进去吧,我第一次到魔族的玄魔教,你也是第一次来吧?好好参观一下。” 滚烫的泪落在南贞牵筱歌的手上,“怎么又哭了?以前怎么没有发现你这么爱哭?我可不会说甜言蜜语哄你开心。” “谁让你哄了。”筱歌擦干眼泪,自己向前走去。 南贞抱怨浒谷子,“偏要说这些惹她落泪。” “好好好,我的错。”浒谷子投降,年轻人的心思,自己这个老头子不懂啊。 筱歌被勣图注入魔力,回到玄魔教之后浒谷子便着手准备将她体内魔力逼出体外,筱歌担心道,“很困难吗?” “只是做到万无一失。”浒谷子道,“不但我要准备,你也需要准备。” “我准备什么?” “魔力只有在发作的时候才能逼出,所以你要努力控制自己的魔性。” 筱歌想到自己曾因为愤怒魔性爆发,那时自己没能控制住,失去心智,差点将苏妗络杀死,不知道那时魔性发作几分,如果全部的魔性爆发,现在的自己确实控制不了。 “我会努力的。”之前在丫头的帮助下,自己曾练习压制魔性,已经对魔性有了解,只要自己努力,一定可以控制自己体内的魔力。 南贞身上的伤还需要吃药,用过晚饭之后,筱歌端着煎好的药来到南贞房间,南贞坐在案几前看一本兵书。 南贞将要喝完,“这段时间你也累了,我送你回房。” 筱歌坐在凳子上不动,“我要看你的伤口。” “已经快好了,不看也罢。” “我要看。”筱歌一字一句,没有商量的余地。 知道拗不过她,南贞只好将上衣脱下。 第九十三章 南贞将上衣脱下,后背一道狰狞的伤疤,经过休养之后的现在,依然可以看到伤口处隐隐有血渗出,由此可以想象当初受伤之严重。 鼻子一酸,眼泪再次落下,筱歌无声哭泣,“都是因为我,都是我的错。” 南贞将衣服穿好,“事情已经过去,我现在不是好好的,不要哭了。” 筱歌眼泪不断。 “早知道你会哭,我不该让你看的。” “你总是这样,什么都不告诉我。”筱歌止住哭泣,脸颊尤挂着泪珠,若不是师父告诉自己,自己还不知道南贞受了这么重的伤。以前,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南贞为自己做了多少?默默承受了多少? “我不想让你为我担心。”南贞将筱歌拥入怀,“现在不是担心我的时候,你要学会在魔性发作的时候控制它,这样浒谷子前辈才能帮你把魔力逼出体外,这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筱歌点头,“我知道。” “天色不早,我送你回房。” “不要。”筱歌拒绝,“以前都是我受伤你守在床边照顾我,现在你受伤,我留下来照顾你。” 知道筱歌的牛脾气上来,自己说什么也是枉然,南贞只好道,“那去床上睡吧,这里临山而建,夜晚容易着凉。” “不用,我怕压到你伤口。”筱歌在桌边坐在,“我在这里就可以,你有什么事就叫我。”说着闭上眼睡觉,以示自己真的可以。 南贞侧躺在床上,看着筱歌闭眼的容貌,嘴角挂着一丝幸福的笑。 单是这样看着,筱歌和那些文静娴柔的姑娘无二,可南贞知道筱歌从来不是温婉娴静的大家闺秀,虽然她真的是位公主。 果然,‘砰’一声,筱歌的脑袋砸在桌子上,“什么时辰了?”筱歌捂着鼻子,迷迷糊糊睁开眼睛。 “天还早,继续睡吧。”南贞忍着笑。 筱歌闭上眼睛,换左手支头,“好,你想喝水就叫我。” “好。” 均匀的呼吸声传出,南贞起身,将筱歌抱到床上,为她盖上薄被,自己躺在外面,以免她碰到自己的伤口,伤口向外面向她。 终于睡舒服,筱歌发出满意的咕哝声,找到温暖的地方,蜷缩进去。 南贞将筱歌抱在怀里,将她的薄被一半盖在自己身上,正好将两人全部盖住,不大不小。 清晨,筱歌挣开朦胧的眼睛,看看四周,“我怎么睡在床上?” 南贞已经洁面完毕,闻言,困惑皱眉,“昨晚你睡到一半,嘴里喊着不舒服就开始找床,然后就在床上睡着了。” “你受了伤,我还让你睡在桌子上。”筱歌自责。 南贞道,“我也睡在床上。” “那我有没有压倒你伤口?” 南贞摇头。 筱歌松口气,“那就好。” “只是,今晚你不能留在这里了。” “为什么?” “我需要养伤,床太小了,两个人睡,我休息不好。”南贞找借口,却暗自苦笑,和喜欢的人同床共枕,抱着她,温热的气息吹在胸前,比起伤口,这个才是最折磨自己的。 “那好吧。”筱歌起床,“我住在你隔壁好了,这样你有时可以大声叫我,我就听到了。” “嗯。” 有浒谷子保护,勣图和苏妗络不敢擅自来抓人,众人倒也不着急。南贞身上的伤一日不好,筱歌便一日不能安心练习对魔性的控制,因此,只能等到南贞的伤好为止。 浒谷子命人前来一头牛,然后在筱歌面前杀死,鲜血瞬间喷涌而出。 “不要,我还没有准备……”筱歌忙闭眼,已经来不及,方才看到的画面渐渐在脑中放大,沾满脑海,噬血的欲望将筱歌淹没,她睁着通红的双眼,死死的盯着那头被杀死的牛,慢慢伸出手。 “筱歌,你要战胜自己的心魔,你不喜欢血,血腥味令你生厌。”南贞有些担心,“筱歌,你听得到我说话吗?” “可,以。”筱歌艰难开口,痛苦的抱着自己的脑袋,汗水渗出。 “筱歌,坚持住,只有你信念坚定意志坚强,才能战胜内心对鲜血的渴望,才能抑制体内的魔性。”浒谷子鼓励,盯着筱歌的状况,一丝不敢大意。 “啊~~”痛苦的折磨,筱歌发出惨叫。 “将你的仙力注入一点道筱歌身体,仙魔相克,对她有帮助。” 南贞不敢大意,小心翼翼的将自己的仙力注入筱歌体内,筱歌的痛苦稍减,但依然在痛苦挣扎,“还要多一些吗?筱歌仍然很痛苦。” 浒谷子摇头,“魔力需要凭她自身的意志力控制,注入太多的仙力反而会对她造成伤害。” 喷三而出的鲜血自头顶浇下来,血水沿着自己的脸颊流下,双手被染红,鼻息间充斥着粘腻的血腥味,渐渐的筱歌不再反抗,而是贪婪的呼吸着鲜血带给自己的味道,还不够,还要更多,更多…… 看到筱歌开始撕扯一旁被杀死的牛时,浒谷子出手,将筱歌交给一旁的子月,“带她去洗澡。” “不行吗?”南贞焦急。 “已经完全被魔性控制了。” “除此之外别无他法了吗?”南贞眉头紧皱,自己从未见筱歌如此难受过,如果可以,他真的恨不得被魔性侵蚀的是自己,自己待替筱歌受苦。 “魔力在她身上,所以,必须由她自己控制,除非你能在她魔性发作的时候,让她安静下来在,只有她安分下来,我才能探寻她体内魔力的多少,从而全部逼出。” 睁开眼看到自己躺在床上之后,筱歌就知道自己失败了,心情沮丧,自己对鲜血没有自制力,到什么时候才能控制体内的魔力呢? “你醒了?”子月端着一碗粥进来。 浒谷子和南贞来看望筱歌,浒谷子道,“现在感觉怎么样?” 魔力在体内横冲直撞,此刻自己浑身酸痛,仿佛被车碾压过一般,“你来试试。” “其实有一个让你不这么受罪的方法。” “是什么?”筱歌眼睛发亮。 “其实身体有魔力不会对你有任何影响,别人不会看出你的异常,只要你不见血没有太大的情绪,魔力是不会对你有任何影响的。” 筱歌眼中的亮光黯淡下去,“你的意思是让魔力存在我体内?” “未尝不是一种办法。” “当然不可以,我堂堂……我只想做个平凡的人,不想和魔力车上关系。”筱歌倔强,虽然自己现在只是一介凡人,但内心里自己始终是神族的公主,所以,筱歌不希望自己和魔族扯上关系。 “干嘛一定要受折磨呢。” “我说我不要。” “好好好,不要耍你的公主脾气了,日后继续努力便是。” 筱歌不悦,“什么叫耍,我本就是……”猛然抬头看向浒谷子,“你怎么知道我是公主?” 第九十四章 浒谷子凑到筱歌面前,“你是不是不希望别人知道你神族三公主的身份?放心,我们没有告诉任何人。” 筱歌看向南贞,南贞摇头,表示不是自己告诉他的。 “你怎么会知道?”筱歌冷脸,自己和南贞下凡界是天族的秘密,只有少数几人知道,而浒谷子身为魔族之人,他为何会知道自己的身份,“你为何收我为徒?” “你果然很在意这个。” “你有什么目的?” 南贞进入警戒状态,此人是魔族玄魔教教主,魔力极高自己亲眼所见,若是在平时自己也没有把握打败他,何况自己现在伤势还未痊愈,而且还要带着筱歌。如果他真的对筱歌不利,即使拼上性命,自己也要保护筱歌。 “我收你为徒确实有私心。” 筱歌身体紧绷,稍稍向后退一步,以防对方的突然出手。 “哎!”浒谷子低叹一声,“我收你为徒是因为你长得很像我的死去的孙女,她母亲去世的早,自小便和我相依为命,可我却没有照顾好她,让她身燃恶疾,不治而亡,因此我发誓,一定要成为天下最好的大夫,不再让这样的悲剧重演,于是我到处为他人看病,就是不希望看到人们骨肉分开阴阳两隔。” “直到有一天,我看到筱歌,只一眼便挪不开眼,她长得太像我死去的孙女,那一瞬间,我以为是我孙女回来了。是我自私,我希望能经常见到筱歌,就仿佛我的孙女还在世,于是我逼你拜我为师,其实在我心里早已把你当做孙女来看待。” 原来是这个原因,是自己多想了,筱歌安慰浒谷子,“人死不能复生,还请节哀,从今以后你只管把我当做你的孙女,我会经常陪在你身边的。” “真的吗?”老人眼中闪着泪花。 “嗯。” “太好了,我就知道你是个善良的孩子,如果我孙女在天有……” “你还没有说你为什么知道筱歌神族三公主的身份。”南贞冷冷道。 筱歌瞬间收起自己的愧疚之心,差点被他蒙混过去。 “因为我见过神族三公主筱歌,而且也听闻过南将军的名字,你们不隐藏仙力,不改变容貌和名字,我见到你们之后当然知道筱歌公主的身份。” 浒谷子的说词合情合理,但南贞还是将信将疑。 “如果我要对筱歌打什么坏主意,我早就动手了,何必等到现在让你们质问我。况且,以我的能力,我可以直接将你们抓起来,逼迫你们就范。” 南贞不做声。 “还是不相信我吗?”浒谷子微微失望,“我只是想能见到筱歌,弥补我对孙女的愧疚,我发誓我没有其他想法。” “我相信你,师父。” “你还还愿意教我师父?”浒谷子神情激动,握住筱歌的手微微颤抖。 “当然,虽然您是魔族之人,但你也是个好人,我当然愿意帮你。”筱歌欲打破悲伤的气氛,“您的孙女长什么样呢?和我很像吗?” 浒谷子点头,“简直一模一样。” “真的吗?”筱歌好奇,世间还有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之人。 浒谷子拿来孙女的画像,筱歌凑上前,“师父,你是不是拿错了?” “怎么会?这幅画我一直珍藏着,在玄魔教的时候,每天晚上我都拿出来看,怎么会拿错呢?” “可是,你看画上的人?” 浒谷子低头看看,“没错啊。” 筱歌忍不住吼出声,“画上是个三岁小娃,穿着肚兜,那里和我像?你那只眼睛看我和她长得像?” “不像吗?”浒谷子拿着画和筱歌仔细对比,“我觉得很像啊,你觉得呢?”询问南贞的意见。 “你在拿我寻开心是不是?”筱歌游走在愤怒的边缘。 “不要生气嘛,就算现在不像,我肯定她长到和你一般大的时候,你们会非常像的。” 筱歌掐着浒谷子的脖子来回晃,“你到底为什么逼我拜你为师?” 浒谷子被她掐的翻白眼,手里的画掉在地上,“你有趣啊,这么长的生命,很无聊啊,找个人逗我开心嘛,咳咳……咳……” 筱歌松开手。 浒谷子对天发誓,“但我真的对你没有目的,我发誓,我不会害你,我是真的很喜欢你这个丫头,才收你为徒的。” “哼。”筱歌离开房间,一脚踩在掉在地上的画像,画像上小孩半个脸沾满灰尘。 “你竟然踩了我的画像。”浒谷子心痛捡起,用衣袖擦拭灰尘。 “我,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纵然自己心中有气,但那是师父去世的孙女的画像,这件事是自己的错,“对不起。” 画像上的灰尘怎么擦也擦不掉,浒谷子叹气,“不要了。”随手扔出窗外。 筱歌目瞪口呆,“这不是你去世的孙女的画像吗?” “孙女?什么孙女?我成亲都不曾,那里来的孙女?”浒谷子瞪着大眼好奇反问。 “你又在骗我?” 筱歌伸手去抓,浒谷子先一步跑开,留下一串笑声,“好徒儿,明日为师再来看你。” 筱歌对着他离去的背影群打脚踢,“你认为呢?” “如他所说,如果他真的别有目的,早在我们察觉之前动手,不必等到现在,而且他现在在帮你控制体内的魔力,暂且可以相信他。”南贞道。 “这个浒谷子疯疯癫癫,看起来很不简单呢。”筱歌托腮,“他竟然是令魔族多年头痛的玄魔教的神秘教主,而且还知道我神族三公主的身份,他接近我的目的真的如他所说那样简单吗?还是有更大的阴谋。” “此事日后再议,眼下将你体内的魔力逼出才是最重要的。” “嗯。” 翌日清晨,浒谷子躲在窗外,隔着窗子询问筱歌,“今天还可以练习对魔力的控制吗?” 筱歌走到窗边,浒谷子连忙后退几步,赔笑。 “我不打你,你是我师父,而且我现在虽有魔力在身,可也不是你的对手啊。” 浒谷子放心的走到窗前,被筱歌一把揪住前襟,“臭老头,我们来算昨天的帐。” “你说过你不打我的。”浒谷子想挣脱,无奈筱歌揪的极紧,“我看你心情不好,同你开个玩笑,不要生气嘛,师父错了,师父向你道歉。” 筱歌一拳头过去,浒谷子的左眼顿时乌青。筱歌松开他的衣襟,得意的笑,“认识我这么久不知道我睚眦必报的个性吗?以后记住,我的话不要轻易相信,要再三考虑知道吗?” 浒谷子受教点头,“记住了,记住了。” “现在进来。” 浒谷子乖乖进屋。 “倒水,我渴了。” 浒谷子水倒到一半,顿时反应过来,“我是师父还是你是师父?” 赔笑的人换成筱歌,“我帮师父倒茶。” “嗯,这还差不多。”浒谷子整理外衫下摆,端坐椅子,师父派头十足。 第九十五章 “有没有什么办法帮我集中注意力,魔力在我体内撞击,我无法集中注意力,一分心便被魔力趁虚而入。”筱歌将自己的困扰说出来。 “这件事这能靠你自己,你的意志力必须强大起来,才能压制住体内的魔力。”浒谷子道,“或许……” 筱歌追问,“或许什么?” “不要一心想着如何压制魔力,你可以尝试想其他的事情,开心的事或者难忘的事,以此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忘记魔力对自己的攻击。这样或许值得一试,只要坚持过魔力的攻击的时间,你便可以控制体内的魔力。” “好,我们现在就来试试。” “昨日你魔力刚发作,今日不宜继续练习,三日之后吧。” “我担心这段时间勣图和苏妗络的偷袭,若是他们闯进来,我怕……” “放心吧,除了魔尊,魔族现在没有人能进入玄魔教。” “那就好。”筱歌道,“等我体内的魔力除去,我便和南贞离开这里,勣图和苏妗络休想得到秘籍。” “秘籍还是要给他们的。”浒谷子道。 “为什么?难道你不怕他们得到秘籍之后对玄魔教不利?” 浒谷子道,“他们两个无论谁得到秘籍都是为了魔族的安危,没有这本秘籍,魔族将面临巨大的危险,甚至可能会威胁到三界的平衡。” “有人要对魔族不利?”南贞进门。 “不是有人对魔族不利,是魔族要对别人不利,他们只是在做准备而已。勣图和苏妗络现在只是内部战争,将来他们会一致对外的。” “前辈可否明示?” “相信你们知道魔尊现在不在魔族内,其原因与神魔两族的一场恶战有关,魔尊被困,魔族的公主趁机欲登上魔尊宝座,与勣图展开异常恶斗,最终战败,伤痕累累的逃离魔族,之后便不知去向,直到现在又出现。” 逃出魔界之后遇到了王爷,便一直在王府养伤,师父还为她看过病,不过,那时她的容貌与现在不同,而且师父到处游走为人看病,想必没有将云景王府的福晋放在心上。 “魔尊之所以被困是因为他欲称霸三界,与神族一战中战败,被困在之下,一旦魔尊逃出之后,便会继续自己的野心,届时神魔大战竟再次上演。” “原来是这样。”筱歌思忖,“所以,秘籍是帮助他们对付神族用的?我身为神族三公主,怎么会帮助魔尊来对付神族。” “可方才,前辈要筱歌将秘籍交给他们。” “对啊,为什么?”避免三界之乱,自己不应该将秘籍交出去才对,“难打你也希望魔族攻打神族?称霸三界?” “我方才说的是神魔大战其中一种说法,两族大战还有另一种说法。” “什么说话?” “说是有有一个人要称霸三界,神魔两族联手对抗,最后的结果是两败俱伤,魔尊被困,圣帝献身,为那人卷土重来的那一刻,现在神魔两族都在集结一切能集结的力量。” “那人?”筱歌仿佛在听故事,“那人是谁?” 浒谷子摇头,“我也不知道。” “所以呢?”南贞道。 “这么多年,我游走三界便是为了调查此事,从我调查的结果来看,事情更倾向于后一种说法。” 南贞道,“神魔两族共同力敌?” 浒谷子道,“是。” 筱歌道,“可如果是前一种,我将秘籍交给他们,岂不成了他们攻打神魔的帮凶?” “此事,我却是不能给两位一个确定的答案,交出秘籍也是我的一种建议,至于要不要这样做,是你们的选择,我不会为难你们,若你们不愿意,在筱歌身上的魔力抽出之后,我会放你们离开。” “你眼睁睁的看着魔族面临灭族之灾?” “凡事自有命数,如果魔族不该灭,上苍不会让他消失。”浒谷子离开,“之前的那场大战我也没有参与,否则也不会完好无损的在这里跟你说话。” “圣帝在那场大战中死去,那时的圣帝是圣父之前的圣帝吗?”筱歌问南贞,“如果是这样,那浒谷子师父现在多少岁了?” 南贞摇头。 “秘籍的事情,你怎么看?我要交给他们吗?你现在有仙力,可以回天宫吗?此事我们需要问问圣父的意见。” 南贞摇头,“你忘记我们和圣帝的约定了?” “不能吗?”筱歌失望,愁眉苦脸,猛然到,“南贞,你说这会是圣父对我们的另一个考验吗?事情真真假假,到现在我已经不知道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了?” “他们为圣力而寻我,可圣力是因为我的不愿意忘记才成为真实的,现在又引出魔族秘籍一事,竟然事关三界安危?”筱歌干笑两声,“我能相信吗?” 子月走进来,“姑娘,该喝药了。” “药?什么药?”筱歌纳闷。 “之前姑娘因为魔力的侵蚀,所以教主帮你开了方子,用来帮你压制体内的魔力的。” 即便心中十分不愿,可为了控制体内的魔力,筱歌还是乖乖将药喝下。 子月接过药碗,“教主说姑娘昨日被魔力反控,要我多加注意你的身体,姑娘现在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筱歌活动一下胳膊腿,“没有。” 一反常态的子月竟然没有离开,“我一直对于你们口中魔族的秘籍很好奇,是什么样的东西呢?” 虽然筱歌记得秘籍上的内容,可是什么意思她也不清楚,“应该是武功秘籍吧。”否则也不能用来增强能力。 “姑娘现在可以写出来吗?” 闻言,筱歌抬头,今日的子月似乎和往日有些不同,之前的她从不会多嘴多舌,为什么今日对秘籍如此执着? “你想看?” 子月点头。 “往日你对这些事不感兴趣的,为什么今日打破砂锅问到底?” 子月讪笑,“人都会有好奇心,我只是好奇而已。” “如果是好奇,那就免了,这秘籍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我不告诉你也是为你好。”筱歌道,自己也是因为知道秘籍的内容,因此被勣图和苏妗络两人往死路上逼。 “若我执意知道呢?”子月抬头,眼中一片空白。 第九十六章 第九十七章 南贞使用仙力,瞬间来到筱歌面前,来筱歌来不及反应之前,将她按在石桌上,身体紧紧贴着她的身体,低头索吻,辗转多时,直到筱歌眼神不再清亮,哑着嗓子道,“现在相信我了吗?” 筱歌双颊不满红晕,“现在是白天,会被人看到。” “那我们回房间。” 筱歌一脚踹过去。 “我是说回房间,你把秘籍的内容告诉我。”南贞躲开,反问,“你在想什么?” 筱歌的脸更红,“我要在这里吹吹风,你去给我倒茶。” “是,夫人。”南贞打趣,离开。 筱歌脸上的红晕慢慢褪去,扶着自己的脸颊,忍不住再次抱怨南贞。身后传来脚步声,“这么快?” “筱歌。”来人竟然是楚昭。 想到自己离开云景王府那晚,楚昭给自己说的话,筱歌怒从心头起,冷冷道,“楚世子来这里做什么?” 楚昭神情有些低落,低低道,“我来看看你,那日我有没有伤到你?”那日,自己看到有人要杀死母亲,情急之下用了内力,筱歌一定受了伤。 “何必惺惺作态,楚世子现在算是言出必行,何错之有啊。” “言出必行?”楚昭不明白她的意思。 “堂堂云靖王府的世子竟然是敢做不敢当的懦夫吗?”筱歌冷笑,“还记得我离开云景王府那天你给我说的话吗?” 同样的事情竟然再次发生,而两次自己都误会筱歌,伤了她的心,“穆云的事情,是我误会了你,我再次道歉。”楚昭真诚道。 “我说的不是这件事,我说的是我们离开死角凉亭之后。”筱歌恨不得将手里的绿植扔到他头上。 “你是说蓝佩的事?之前我不知道你为蓝佩而来,可是,在知道后我便将蓝佩归还于你。” 筱歌连冷哼也不屑,“楚世子还真会避重就轻啊。”当初对自己说的那些狠话,令自己伤透了心,如今竟一字不提。 楚昭茫然,“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不明白?”筱歌咬牙切齿,“在我们离开死角凉亭回房不久,你便差人将我叫出去,当时说的那些话你都忘记了吗?我可是记得一清二楚,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当时自己以为楚昭是南贞,可还是依然放弃了自己的爱,成全他和周慕云,可最后自己得到了什么?是楚昭的冷言恶语,他竟然说出恨不得杀了自己的话。 “在四角凉亭,我听穆云说起你对蓝佩的事情,回到房间后我一直在考虑这件事,并没有差人要见你,当我考虑好向你说明一切的时候,你已经背着包袱准备离开。”楚昭茫然与筱歌的话,讲述当晚的事情,“当时我还庆幸自己遇到你,否则你便永远不能知道事情的真相。” “你没有派人让我出去?”筱歌吃惊,“那我当晚……”一定是周慕云,当晚那个假扮楚昭的男人一直站在阴影里,自己并没有看到他的脸,那个人一定是周慕云派去的,故意说那些话,让自己离开。 没想到到最后,自己还是中了周慕云的奸计,自己离开后她一定很高兴吧。可自己也因祸得福知道了蓝佩的真相,从而找到了真正的南贞。 “那晚还发生了何事?” 筱歌摇头,已经是过去的事,自己不愿意再提,“你今天来找我有什么事?” “我但心你的身体,所以特意来看望。” “这次楚世子也是无心为之吗?”筱歌刁难,“要让楚世子失望了,我没有事,身体很好。” “那我便放心了。”自己有错在先,楚昭也知道筱歌的脾气。 “放心?我身上的魔力可是因为你的母亲造成的。”想到苏妗络,筱歌才是真的生气,“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很好……”筱歌猛然住嘴,楚昭是苏妗络的孩子,所以他同自己一样半人半魔,自己身上的魔力可以去除,而他的魔力则是溶于骨血,无法消失的。 楚昭一直以凡人自居,猛然知道自己母亲的真实身份,母亲对自己的真实感受,知道自己的半人半魔,他心中定然比自己难过千倍万倍。 思及此,筱歌的口气软下来,“这里是玄魔教,你怎么进来的?” “偷偷进来的。”楚昭道。 堂堂侯晏将军竟然说出这种话,筱歌发笑,猛然想到子月的受蛊,“你什么进入玄魔教的?子月是不是收你蛊惑?” 楚昭道,“半柱香之前。” 这么说楚昭进入玄魔教之后便直接来找自己,蛊惑子月的不是他。既然楚昭能偷偷潜进来,那苏妗络也同样知道潜入的方法。 “你母亲是不是跟你一起来的?”筱歌大惊,这样一来,玄魔教岂不是非常危险。 楚昭摇头,良久才低低道,“她没有在这里。” 筱歌注意到楚昭的用词,他说‘她’,现在楚昭现在还没有接受苏妗络。“你要留在魔族吗?还是回王府?” 楚昭站在原地不动,仿佛被这个问题难住一般,久久没有回答。 “我知道你现在心里一定很难受,让你接受这一切还需要时间,楚大哥,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你,不管你留在魔族还是回王府,你永远是我心中的那个楚大哥,从不会变。”筱歌动容道。 楚大哥是个好人,为什么上天要让他经历这些折磨和痛苦呢? “谢谢。”楚昭看着筱歌,双眼干涩,“我走了。” 南贞回来,看到楚昭,放下手里茶水,默默站在一旁。 筱歌上前一步,“你要去那?” 楚昭凄然一笑,“云靖王府,我是世子,魔族之中,我是公主之子,无论我去哪,何人敢拦?”大笑两声,讽刺自嘲。 “我交给你的任务你还没有完成。”苏妗络悠悠现身,“所以,你还不能离开。” 楚昭一愣,“你跟踪我?你答应让我自己来的。” “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打算见那个女人一面,然后消失对吗?”苏妗络走至楚昭身边,“不要忘了你是我生的,你心里想什么我很清楚。” “既然这样,那你也不要妄想我帮你取回秘籍。”楚昭冷冷道。 “此事可由不得你。”苏妗络看向筱歌。 第九十八章 苏妗络看向筱歌,“告诉我秘籍的内容,否则我杀了楚昭。” “你用自己的亲生儿子威胁我?”筱歌好笑,“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楚昭自裁,被苏妗络阻止,反手就是一个耳光,“想死?你对母亲唯一的价值就是帮我取得秘籍,不要让母亲失望。” “我不是你儿子。”楚昭擦去嘴角的血。 苏妗络看向筱歌,“怎么样?你是现在给我呢?还是让楚昭受尽折磨之后再给我呢?” “勣图呢?你们达成一致了?”筱歌道,苏妗络敢出现在自己面前,说明她已做好准备,若是两人联手,此刻他们的处境不妙。 “死了。”苏妗络凉凉道,“匹夫之勇有勇无谋,竟然还想和我争夺魔尊的位置,在我击中他右肩的时候,将我亲自制作的凉毒拍进他的身体,当天夜里便死了,我命人将他的尸体扔到魔族之外,现在怕是连尸骨也被野兽啃个干净。” 虽然勣图将魔力注入自己身体,但对于他的死,筱歌竟有些不忍,“勣图守护魔族这么多年,你为了自己的野心,竟然一招将他杀死,我就是死也不会告诉你秘籍的内容。” “小丫头可别嘴硬,死才是这个世上最容易做到的事情。”苏妗络将楚昭推到面前,“让我来告诉你,这世上有很多让人生不如死,不得不妥协的办法。” 筱歌好整以暇,“哦?那就请魔族公主让我见识见识吧。” “楚昭。” 楚昭抬头,双眼空洞。 “用刀子划自己的手臂。” 楚昭乖乖照做,自衣袖掏出刀子,划破自己的手臂,仿佛感觉不到痛一般,缓慢而用力。 苏妗络看向筱歌,“怎么样?见识到了吗?我知道你恨楚昭,我现在让他砍掉自己的胳膊向你赔罪好不好?” “楚昭。”苏妗络再次发出命令。 楚昭挥动手中的匕首,狠狠的刺入自己的胳膊,鲜血喷涌,看到鲜血的一刹那,筱歌有些眩晕,她极力抑制着内心涌起的对鲜血的渴望。 “不要伤害楚大哥。”筱歌有些站不稳。 南贞欲上前,被之前赶到的浒谷子拦住。 苏妗络不阻止,楚昭继续挥刀砍自己的胳膊,更多的鲜血涌出,白骨银岳可见。 “我答应你。”筱歌右手用力抓自己的脑袋,慢慢的将秘籍的内容背出,到最后身体承受不住魔力的侵蚀,倒在地上。 “楚昭的性命我在我手上,如果让我知道你骗我,日后我会让你亲手杀了楚昭。” 筱歌强撑着站起身,摇摇欲坠,“我没有骗你。” “很好。”苏妗络撇一眼仍在砍自己胳膊的楚昭,“乖儿子,你可以住手了。” ‘哐当’,楚昭手中的短刀落地,左边的脸颊被鲜血染红,胳膊已经摇摇欲坠,鲜血沿着左边的衣服流下,将脚下的草地让红。 目的达到,苏妗络离开,“我想要的东西从来没有得不到的,即便是儿子也不能阻止我登上魔尊的位置,能为我登上魔尊位置立下功劳是他的荣誉,我可以给他留个活路。” “还有你筱歌,念在你在云靖王府对我的苦劳,我也可以对你网开一面,你还想嫁给楚昭吗?现在你们的误会解开,我可以让那个楚昭娶你,完成你的心愿。” 心中的愤怒和弥漫在空中的血腥味不断的刺激着筱歌,魔力逐渐增强,筱歌已经不能控制,双眼泛红,眼中只有苏妗络的背影,和她不断说出的恶毒之词。 “杀了她,那个女人必须死,是她伤害楚大哥,是她和勣图设圈套将自己变成现在这幅鬼样子,杀了她,杀了她……” 沉浸在得意中的苏妗络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异常,依然在不停的说着,“能为我死是你们的荣幸,人都有一死,你们的死是荣耀的,今后魔族的史碑上会记得你们的名字,你们为魔族所作的贡献会被后人记得的。” 苏妗络的声音骤然停止,筱歌已经将她扑倒,将她按在地上,她拼命反抗却挣不开筱歌的钳制。 “你只有勣图十分之一的魔力,凭这点魔力也想杀了我吗?”苏妗络使用魔力挣脱。 “杀。”筱歌双目通红如鲜血,周身散发出黑色的雾气。 此刻的筱歌已经完全被魔力控制,她牢牢的将苏妗络按在地上,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杀了这个心如蛇蝎的女人。 苏妗络一直没有将筱歌的魔力放在心上,因为在她看来,她那点魔力根本不会对自己造成威胁,可现在她开始担心,因为自己已经使用了五成的魔力,竟然挣不开这个疯女人,脖子上的手越来越用力,她的呼吸变得急促。她不再大意,使出了全身的力量。 “你这个疯女人。”苏妗络疯狂的挣扎着,可筱歌的双手仿佛粘在她的脖子,任她怎么挣扎纹丝不动。 “今天你必须死。”筱歌的眼睛已经看不到眸子,只有一洼血水。 终于连呼吸都不能,苏妗络感到自己的身体在变轻,开始上升,然后,她看到自己被筱歌压在身下,她紧紧的掐着自己的脖子,而自己不再挣扎没有任何动静。 筱歌身上黑色的雾气消失,躺在苏妗络身体旁边,昏死过去。 再次睁开眼的时候,仿佛做了一场梦,身体竟然有些不适,筱歌试着动动自己的胳膊和腿,能伸能收,可是却有些不习惯。 看到南贞进来,“是不是被魔力侵蚀加深,我现在感觉很奇怪。”在苏妗络的刺激下,自己魔力发作,前所未有的愤怒。 “怎么?做回普通人反而不习惯了吗?”南贞笑。 筱歌停止活动手脚,“普通人?什么……你的意思是我身上的魔力已经被逼出?我现在是凡人了?” 南贞点头。 “太好了,太好了。”筱歌一把抱住南贞的脖子,喜不自禁,“可是,什么时候的事呢?魔力的逼出必须是我魔性发作,而且不能有太激烈的动作,浒谷子师父怎么做到的呢?” “在你将苏妗络摁在地上的时候。” 筱歌已经记不太清之前的事情,“苏妗络现在怎么样?” “死了。” “我杀了她?”筱歌不可置信道。 南贞点头。 “楚大哥呢?” “应该在他母亲的坟前。” 自己杀了楚大哥的母亲,筱歌低头,想到楚大哥跪在苏妗络碑前的样子,心痛自责,虽然是苏妗络咎由自取,还利用楚大哥逼迫自己,虽然她和楚大哥之间还有为解开的隔阂恩怨,但她毕竟是楚大哥的母亲,她死在自己手上。 筱歌下床,“事情是我做的,我去告诉他实情。” “他已经知道了。” “那我去赔罪。”筱歌脚步不停。 第九十九章 楚昭将苏妗络安葬在魔族最高一座山的山巅,风从山顶盘旋而过,掀起他乌黑的长发,他左边的胳膊的伤口已经包扎好。楚昭面向墓碑而站,筱歌看不到他的脸,因此也无从知晓他现在的心情。 筱歌与他并肩而站,看着墓碑上的字,‘慈母苏妗络之墓’,楚大哥还是原谅了苏妗络,人已经死了,还有什么不能放下的呢。 “原来,我一直都不了解她。”楚昭的声音沙哑,想必已经哭过。 “她从未给过你机会去了解她,或许在她心里,她希望在你心中保留仁慈善良的样子。” “或许吧。”楚昭长叹。 “对不起。”山风送来筱歌的歉意。 楚昭离开,筱歌默默看着他离去的背影。 “不是你的错,我不怪你。”山风送来楚昭的回答。 魔族群龙无首,浒谷子勉为其难暂时管理魔族的事物,魔族中有人不服自己被玄魔教的人管束,可碍于浒谷子的魔力,不得不点头。 月上柳梢,晚饭时。 浒谷子走进饭厅,“早知道就不应该答应你去管理魔族,你知道每天有多少事要处理吗?简直快把我这把老骨头累散架,这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我完全没有时间去研究我的草药,真是生不如死啊。” 筱歌嘻嘻笑,“哎呀,你一个不务正业的庸医,现在竟然坐上了魔尊的位子,这简直是天大的恩赐啊,别人求都求不来呢。” “不用求,谁答应让我试验我新发明的解毒汤,我就把魔尊的位子送给他。”浒谷子看向楚昭,“你是魔族公主的儿子,便宜你了?” 楚昭淡淡道,“我之所以留下来,是尽一个儿子的责任守孝,顺便养伤,等伤好之后,我便不会继续留在这里。” “送给我呀,送给我呀。”筱歌眼中闪着亮光。 浒谷子冷哼,“你还是算了吧,让你坐上魔尊的位子,魔族还不被你搅个天翻地覆。” 筱歌打趣,“这么快就开始为魔族着想了。” “你惹出来的烂摊子还不是我收拾。你身上的魔力已经逼出,身体已经无碍,什么时候走啊?”浒谷子开始赶人。 “我本来打算等到楚大哥的伤养好之后走的。”筱歌看一眼周穆云,“但为了我的安全起见,我和南贞打算明天就走。” 楚昭心有不舍,“明天就走吗?我们好不容易才见到。” “我怕有人要杀我啊。”筱歌故意大大叹口气,“楚大哥你可以告诉某人,之前是我弄错了,蓝佩真正的主人是花花,我现在已经找打南贞,不会再和她抢,让她不要总想着害我。” 周慕云面不改色吃饭。 “接下来你们有什么打算?” “开客栈怎么样?”筱歌兴致十足,客栈人来人往,消息灵通,而且不用东奔西走,“师父,不如来我们客栈行医如何?我专门留一间房供你个客人看病,这样我们又可以在一起了。” “好啊,好啊。”浒谷子忙不迭答应。 被子月一盆冷水泼下,“魔族的事物教主不管了吗?” 浒谷子顿时蔫了下去,“我就说魔尊是个麻烦,现在看到了吧。” 南贞道,“前辈在外游历,走过很多地方,有听说过行云宗这个名字吗?” “行云宗?没听过。” 筱歌抱怨,“真是一点用都没有。” 浒谷子的鼻子被气歪,直接低头吃饭。 ****** 再次站在人家明媚的阳光下,筱歌由衷恍然若世的感觉,她伸出双手,让她们沐浴在阳光下,温暖舒适惬意。 “我还是比较喜欢人界。”筱歌满意道。 “这个地方怎么样?”南贞道。 筱歌打量四周,“不错,这可是我特意让浒谷子师父挑的地方,地方不大,但是处于侯晏最繁华的行繁和吴州之中,是两地来往的必经之路,我们在这里开客栈,相信很快就会有行云宗消息的。” 想到开客栈,筱歌跃跃欲试,“开客栈,首先我们要做什么呢?” 南贞思忖,“不如,先去填饱肚子?” “是不是需要银子?在人界银子是必不可少的,没有银子连饭都吃不上。”筱歌有无数个问题,“我们雇伙计吗?只有我们两个人怕忙不过来。” “你打算负责什么?”两人看到一家客栈,挑一处不起眼的位置坐下,“煮菜?端菜?结账?还是招揽客人?” 筱歌脸黑下来,因为她发现自己什么都不会做,看到南贞嘴角的笑意,鼓起腮帮子道,“我的任务就是让来店里吃饭的人都知道,我,是这家店的老板。” 南贞嘴角的笑意更甚。 行云客栈很快开张,名字是筱歌取的,为的是吸引行云宗的人前来,而且还在暗处散播消息,此处是行云宗在外的秘密联络地点,经常有会仙力的人来这里。 筱歌对自己的主意很得意,“我的主意是不是很高明?” “是是是。”南贞忙不迭点头。 筱歌说自己负责让来店里吃饭的人知道自己,美如天仙的一个美人,是这家客栈的老板,行云客栈开张不久,这里所有人都知道行云客栈的老板是一个叫做筱歌的大美人。 筱歌拍拍手,看着被自己扔到门外的醉汉,“竟然来行云客栈找碴,再有下次就断你双腿,让你永远不能走路,记住了,我。”指着自己,“筱歌,是这家客栈的老板。” 回头看到店内的客人都目瞪口呆,瞬间觉得自己一个貌美如花心地善良的客栈老板,这么做太野蛮了,顿时笑颜如花,“大家继续吃饭,继续吃饭。” 来到南贞的桌边坐下,将他刚到好的茶水一饮而尽,南贞再次将茶杯倒满,“南贞。” “嗯?”南贞看着手里的书,客栈开张之后,靠近楼梯的桌子就成了他的专属,每日坐在这里看书喝茶。 至于客栈,自有花钱雇来的人管理。筱歌不在乎挣钱与否,不过,有南贞在,量他们也没那个胆子。 “店内的女客人似乎越来越多。” “我们客栈的菜比较符合女子的口味?” 筱歌冷哼,“装傻吧。” 第一百章 筱歌撇一眼那些女人,“你不要给我装傻,我看那些女人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那在什么?” “在乎店内男子也。”筱歌冷哼,那些女人看南贞的眼神,不要以为自己没有看到,简直毫不掩饰。 南贞淡笑不语,继续喝茶看书。 筱歌生气,上楼。 南贞抓住她的衣袖,“生气了?” “是,生气了。”筱歌回头恶狠狠瞪着南贞。 “不生气了,好不好?” “不好。”筱歌甩开南贞的手,向客栈外走去。 南贞忙起身跟上,“你去那?” “和你无关,你跟着我做什么,回去陪那些女人啊,人家可以特意来看你的。”筱歌气呼呼的向前走。 “我也是特意跟你出来的。” “我有这么差吗?为什么没人喜欢我呢?”筱歌满心委屈,来到人界,自己便一直和南贞的桃花做斗争,周慕云不提,楚盈楚凌荟白芷,无论走到哪里,南贞都会招来莺莺燕燕。方才他是什么反应?很享受吗?既然喜欢就去陪那些女人? “有啊,我。” 筱歌掐人,南贞闪开。 “还有楚晖。” “楚晖和我是好朋友。” “他是真心喜欢你的,曾让我帮他做媒,但都被我拒绝了,后来实在被他烦的不行,我干脆揍了他一顿,之后他就不敢再提了。” 筱歌脚步一顿,回头看着南贞,“这是个好办法。” “什么办法?” “我去揍那些女人一顿,看她们还敢不敢跟我抢人。”筱歌往回走。 南贞想象着筱歌和那些女人缠打在一起,丝毫不落下风,忙拉住她,“既然出来了,我们去走走?” “你不舍得我揍她们?” “我怕你受伤。”南贞拉着筱歌继续向前走,看筱歌如此吃醋,心里美美的。 南贞拉着筱歌走进一家没首饰的店,店内用红绸装饰,所有首饰皆为金饰,筱歌看着放在红绸上的金钗,各个精致漂亮。 “你喜欢那个?我送给你?” 筱歌不买账,冷冷道,“想用这个哄我开心?我才不要。” “真的不要?”南贞选中一个,拿在手里观看,很满意,放到筱歌头上比比,“很好看,选这个好不好?” 筱歌抓着南贞的手狠狠咬一口。 南贞不以为意,“一个地方有一个地方的风俗,在这里呢,女子答应嫁给男子之后,男子便会带她到店里买一个金饰,女子插在头上之后,其他男子就会知道她心有所属,便不会再去求爱。” “那女子要送给男子什么呢?” “你已经将自己的心送给了我。”南贞牵起筱歌的手,“我们回去吧。” “不要,我不想回去。”筱歌耍脾气。 “那我们去划船?” “不要。” “看戏?” “不要。” “买吃的?” “好……不要。”筱歌噘嘴,自己现在是在闹脾气,所以不能轻易答应。 南贞自筱歌耳边低喃一句,筱歌顿时后退一大步,“你敢。” 南贞望着她,嘴角带笑,筱歌妥协,“我们回去吧,我饿了。” 两人还没走进店内,小二便急匆匆上前,“东家,你可回来了。” “发生了什么事?” “那边那位。”小二指指南贞经常做的那张桌子,“他来找两位帮忙,说是知道行云宗的位置。。” “什么?”筱歌脸色一变,快速走进去。 坐在桌边的是个虬髯壮汉,大约四十来岁,皮肤黝黑,看到筱歌就跪了下去,“两位是行云客栈的老板?那两位一定是行云宗的人,求求你救救我儿子,求求你救救我儿子。” “你先不要忙着磕头,先告诉我们发生了什么事?”筱歌将他扶起来。 “我是附近山上的猎户,靠打猎为生,家中只有我和我儿子两个人,两个月前,我带着我儿子上山打猎,在上山碰到行云宗的人,他们说我儿子符合什么什么的,我也没听清楚,然后那些人就将他带走了。”壮汉老泪纵横,“我在这里吃饭的时候,听旁边桌子的人说,这家客栈是行云宗的秘密联络地点,所以我想,两位定然和行云宗有关,我也是走投无路才来求你们的,求你们救我儿子。” 南贞道,“你怎么知道他们是行云宗的人?” “他们自报家门。” 筱歌为难,“你知道行云宗的位置?” 壮汉反应过来,“你们不是行云宗的人?” 筱歌摇头。 壮汉颓丧,“这么说你们帮不了我?” 筱歌羞愧,“我么之所以散步这样的消息,便是为了寻找到行云宗。” “如果我帮你找到行云宗,你们能帮我救出我儿子吗?”壮汉眼睛一亮。 “你知道行云宗在哪?”筱歌眼睛更亮。 “你是说行云宗的人抓走了你儿子?”南贞道。自己当初说的是:行云宗隐世避人,从不与凡人来往,可现在这个人竟然说行云宗抓走了他儿子,一个凡人,而且,抓人这一点也很奇怪。 壮汉点头,“是的。”又转向筱歌,“那天,我悄悄跟在他们后面走了两天一夜,最后发现他们来到口渡山的入口,然后就消失了,我猜行云宗就在口渡山内。” “事不宜迟,我们今晚就动身。”筱歌当机立断,早点解决行云宗的事情,自己和南贞也可早日回天宫。 壮汉跪地直磕头,“谢谢,谢谢。” “不客气,老伯你也帮了我们很大的忙呢。”筱歌将他搀扶起来。 “我这就回家准备,饭时过后在镇子东边的大路口等你们。” 筱歌欣喜若狂,可南贞却神色凝重,“终于有行云宗的消息,你不高兴?” “只是觉得事情有些奇怪。”南贞若有所思。 “那里奇怪?” “抓人。”南贞道,“行云宗几乎不与外人接触,当年师父也是看我们无父无母要死在他面前,才不得不收留我们。” “或许是发生了什么事,去了不就知道了,能知道他们的位置总是好的。” “嗯。” 饭时后,筱歌和南贞如约来到镇子东边的大路口,不多时那位寻儿心切的壮汉身上背个包袱赶来,“我们走吧。” 三人刚出镇子不久,便有一个瘦子从树林子里窜出来,手持明晃晃长刀。 筱歌嗤笑,“就凭你一个人,也敢打劫我们三个人?” 瘦子呲着牙,笑道,“谁说我一个人,你三个人?” ‘普通’一声,旁边南贞倒地不醒,随他们一起来的壮汉将刀架在筱歌脖子上。 第一百零一章 “你们对南贞做了什么?”相较于南贞,筱歌对于自己的处境并不担心。 “没什么,只是给他下了迷药而已。”壮汉得意道,“我和猴子已经关灿你们很久,真正厉害的是这个男人,没有他,你就如同断了翅膀的老鹰,落入陷阱的董熊。” 知道南贞没事,筱歌放心,同样笑道,“是吗?” “废话少说,兄弟手头紧,想找你借点钱,不会伤害你性命,识相的带我们回去拿钱,否则,我手里的刀可是不长眼的。”壮汉将筱歌向前一推。 “你说的知道行云宗的事情?” “当然是骗你的,知道你们在打探行云宗的事情,所以,我故意说知道行云宗的位置,没想到你们这么容易就跟着我来了。”壮汗哈哈一笑,“什么行云宗流云教,老子听都没听过,早知道……” “早知道什么?”筱歌在对方得意之际迅速出手,一拳打在壮汉腋下,在对方没来得及反应之前捡起他的刀,架在他脖子上,挥刀砍下,“竟然拿行云宗的事情骗我。” 猴子看到壮熊倒下,害怕后退,“你,你杀了他?” 筱歌斜眼看他,嘴角挂着邪恶的笑,“怎么?害怕了?” 猴子心跳像敲鼓,他和壮熊是镇上的农民,并不是身负武功的高人,平日里无所事事走鸡遛狗,没钱花的时候也做偷鸡摸狗的事情,前几日壮熊和自己赌输了钱,手头紧,于是壮熊将主意打到刚来这里不久的行云客栈。 无亲无故又有钱,现成的大肥羊,只要将那个男人解决之后,一个女人还不是便任由他们摆布,要多少银子给多少银子,谁知道,这个女的也是不好惹的,出手就将壮熊给杀了。 “我,我……”猴子挺起胸膛,“我怎么会怕你一个丫头片子。” “不怕最好,过来啊?”筱歌把弄着手里的刀,“想必这把刀在你们手里也沾过不少血吧。” 筱歌慢慢走过去,将刀放在猴子脖子上,猴子顿时吓的六神无主,顾不得面子,“姑娘,大侠,我以后再也不敢了,请你放了我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不敢吗?” 猴子忙不迭点头。 “你们当初想给我要多少银子?” 猴子犹豫,壮熊的意思,能要多少就要多少,可眼下?他犹豫道,“二十两,我们一人十两。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找姑娘的麻烦,请姑娘大人大量放过我们。” “好。”筱歌悠悠道,“给我四十两银子,我就饶你们不死。” “四,四十两?” 筱歌把眼一瞪。 “好好好。”猴子庆幸自己当初没有实话实说,不然还不知道要赔多少,“可是,我现在真的没有。” “三天之内给我送到行云客栈。” “一定送到,一定送到。”四十两换自己一条命,值得,不然落得和壮熊一样的下场,猴子看一样躺在地上的壮熊,心有余悸。 “看够了没有?”筱歌不满,南贞浅笑,起身,“夫人好本事。” 两人双双离去,猴子惊魂未定,原来那个男人没有中他们的迷药,他的昏倒是假装的,不禁庆幸是自己被那位姑娘威胁,否则,自己的命。 从鬼门关捡回一条命,猴子的心仍砰砰跳个不停,正打算走,看到地上的壮熊胳膊突然动了动,新狠狠一跳,便看到刚刚被人杀死的壮熊从地上做起来,“你,是人是鬼?” 壮熊没好气道,“当然是人。” “你没死?” “当然没死。” 猴子不在害怕,“那位姑娘给我要四十两银子,三日内送到行云客栈,我们一人一半,自己想自己的办法。” 还以为有行云宗的消息,原来是两个骗子,筱歌忍不住阵阵失落,接下来几天,更是天天在客栈之内打探行云宗的消息。 看到她累的做到桌边,南贞为她倒茶。 “你怎么都不着急呢?难道你不希望我们早点回天宫吗?” “当然希望。” “那你怎么不想办法找行云宗呢?” “一点线索没有,如何寻找?” 筱歌生气,“你是不是不想和我成亲?所以才一点不着急。” 无妄之火,若在不安抚,下一刻自己必定遭殃,南贞放下手里的书,“无论我们成亲与否,我都会陪在你身边,只要每天能看到你,做什么事情对我来说没有区别。” 两个着装怪异的人走进店内,王掌柜看到两人脸色顿变,连头都不敢台,那两个人似乎在找人,拿着画像让王掌柜看,王掌柜看了一眼后一个劲摇头。 筱歌目送两人离开,问王掌柜,“那些是什么人?你好像很怕他们?” 王掌柜松口气道,“那两个人是幻梦楼的人。” “幻梦楼?” “听说是一个杀手组织,只要给钱,什么都做,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是江湖上新崛起的一个组织。” “他们向你问什么?” “在找人,好像是位公子。”王掌柜冷哼,“那些恶人,谁和他们扯上关系都没有好下场,我匆忙看了一眼也没看清楚,就算是我知道也不会告诉他们。” 筱歌打趣,“没先到王掌柜还是个嫉恶如仇之人。” “普通百姓谁不希望安稳度日啊。” 我也想和心爱之人安稳度日啊,可行云宗那个该死的到底在什么地方,从魔族到这里已经一月有余,行云宗一点消息也没有,长长叹口气。 “小美人,叹什么气啊?” 筱歌抬头,一个身穿锦衣,后脖颈插着扇子的公子,一手拿酒壶一手要来摸自己的脸,一双绿豆眼色眯眯的看着自己。“滚开,本姑娘心情不好。” “心情不好?本公子好好陪陪你,我们喝酒如何?” “好啊。”筱歌拿过他手中的酒壶,浇在他脸上,“王掌柜,把这个醉鬼给本姑娘扔出去。” “你敢戏弄本公子?”醉鬼发怒,“你知道我是谁吗?你敢得罪我,日后有你……” 筱歌绕到他身后,一脚将人提出门外,醉鬼摔个狗啃泥,“不需要日后,今日本姑娘就让你好看。” 王掌柜方才忙着算账,看到后慌忙放下手里的东西,从柜台后跑出来,“东家,东家,可使不得啊。” 第一百零二章 “为何使不得?”筱歌最看不惯的就是那些仗势欺人之人,这个醉鬼,一看就是自己最讨厌的那一类人。 自从上次自己将一个醉汉扔到门外之后,再无人敢上门找碴,没想到今天竟然有不怕死的,竟然调戏自己。 王掌柜忙将筱歌拉进去,“他爹是侯爷。” “侯爷?”筱歌对人界的官职不太明白,“比王爷大吗?” “王爷是实权,他爹这个侯晏是建国时出力出财,得皇上欢喜,皇帝封的,是个虚职。” “那,皇子呢?” “自然是更没得比的。” 筱歌不屑,连楚世哲那个笨蛋都不如,也敢在自己面前叫嚣。 “宋正仗着他爹是侯爷,除了坏事什么都不做,我们这些百姓,能忍就忍过去了,不要将事情闹大,否则闹到官府,县老爷还要他的脸色,吃亏的还是我们自己。” “什么宋正,我看啊,应该叫宋歪才对。” 王掌柜笑笑,“大家背后也都这么说。” 一日筱歌出门,门口蹲着一个年月十岁的孩子,看到筱歌出来,“姐姐,我马上就走,不会影响你们做生意,姐姐能给我一些吃的吗?我已经两天没有吃东西了。” “你怎么知道我是这里的老板?” 小孩低头,“我方才看到掌柜的叫你东家。” 小孩很懂事,而且也不似其他要饭的那样赖在门口不走,筱歌反而对他心生好感,“你一个人吗?你父母呢?” 细问之下才知道,原来小孩的父母双亡已经两年,这两年他一直乞讨为生,偶尔帮人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有好心人会给他一两个馒头。 筱歌从厨房端出满满两大盘,有菜有肉有馒头,“吃吧。” “谢谢姐姐。”小孩狼吞虎咽的吃起来,吃完之后见筱歌还没有,擦擦嘴,“姐姐,我可以帮你做些什么呢?” “你这个小鬼头倒是聪明,想留在我这里做事,以后就不愁没有吃的了。” 小孩腼腆一笑,“姐姐是个好人,我想留在你这里,至少不会挨打挨饿,客栈总有我能做的事,我一定会做好的。” “如果我不答应呢?”筱歌逗他。 “那我只好离开,在我实在要不到东西吃的时候来姐姐这里,至少不会饿死。” 筱歌起身,“还懒上我这里了,跟我进来吧。” “姐姐答应了?”小孩欣喜若狂,“姐姐让我做什么,我一定会好好做的。” “能做什么就做什么吧。”自己在客栈也不做事情,自然也没有事情安排给他,“别受伤就好,我还不知道你名字呢?” “我叫元辰。” 元辰很机灵,发现客栈门口没有人招揽生意之后,便开始在门口招揽客人,等吃饭的客人都走之后,便帮着小二收拾盘碗,吃饭的时候元辰挨到筱歌身边,低声道,“姐姐认识靠近楼梯那章桌子的客人吗?” 筱歌看过去,笑道,“不认识,怎么了?” 元辰郑重建议,“我注意到,他一直偷看姐姐,不如不是认识的人,姐姐要小心一些。” 筱歌和他凑到一起,低声道,“你觉得他不像好人?” “那位公子看起来温文尔雅,不像坏人,可看人也不能只看表面,知人知面不知心,防人之心不可无,姐姐小心一些总是没有坏事的。” “你说的很对。”筱歌大笑起来,“谁知道他说娶我是不是真心的,说不定是看中我这家客栈呢。” 南贞眼不离手,“你们说的我都听到了。” 元辰身子一僵,筱歌哈哈笑,“他也是老板。”僵硬的扯开嘴角,“姐夫好。” “我还没有嫁给他。” “我这不是刚得罪老板,在讨好嘛。” 几日之后一天,客栈还没有来客人,筱歌看到有一个小孩在门口鬼鬼祟祟探头探脑,“元辰,去看一下,怎么回事。”那个孩子脏兮兮的,看穿着像要饭的,看样子又不像。 元辰一看,顿时跑过去,“是你。”将人领进客栈。 筱歌站在柜台后,“怎么回事?” 元辰腼腆,“以前和我一起要饭的,姐姐,他很勤快的,也会帮着做事,姐姐留下他可以吗?” “好啊。”筱歌痛快答应。 “真的?” “对啊,这样你也有个伴,而且,一个小孩也吃不垮我这客栈。” 次日,有一个人扒在客栈门口,向里看。元辰头抬不起来。 “和你一起的?” 元辰点头。 “希望我留下他?” 元辰点头。 “你能告诉我,你究竟有多少个伙伴吗?是不是我那天说一个小孩吃不垮我这客栈,所以,你打算证明给我看,你们是可以吃垮我的客栈的?” 元辰忙摇头,“不是的姐姐,他是最后一个,他不爱说话,平时也要不到馒头,都是我和小牛给他馒头,如果我和小牛不管他,他会饿死的。” “进来吧,反正这客栈也开不了多长时间。” “为什么?” “被你们吃垮了啊。”筱歌挨个点他们鼻子,“看看你们一个个脏的,我带你们去买新衣服,怎么样?” 小孩子自然是高兴的,筱歌在望掌柜出拿了银子,带着孩子们出门。买完衣服回来的路上,被一群人挡住去路。 为首一个斜眼看着筱歌,“就是你?” “我什么?”筱歌才不会怕那些人。 “那天就是你把本少爷踢到门外的,对吗?” 筱歌上下打量那人,“你是那天那个酒鬼?如果是的话,就是本姑娘将你踢出去的,怎么样?” “怎么样?”宋正一挥手,身后的家丁手持木棍冲上来。 家丁显然训练有素,筱歌奋力挣扎,怎是他们的对手,不多时便被抓住。 宋正冲几个孩子道,“去告诉客栈的人,想要这个女人平安无事,今晚带着银子到王府找我。” 三个小孩飞快的跑回客栈,将事情告诉南贞,南贞在王府门口将人拦住。 “呦,这么快就来了?银子带了吗?” 看到筱歌嘴角的擦伤,南贞眸色变深,“放人。” “好啊。”宋正一手抓起筱歌的头发,另一手抽出一把短刀放到筱歌脖子上,“你砍掉自己一条胳膊,我就放了这个女人怎么样?” 旁边有人将短刀扔到南贞面前。 “我最后说一遍,不要给自己找麻烦,现在放人。” 宋正邪笑,在自己的地盘还敢有人给自己叫板?今天自己就让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知道,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 架在筱歌脖子的短刀轻轻用力,筱歌的脖子便被割出一道血痕,有鲜血流出,“我也最后说一遍,不要给自己找麻烦,现在就动手,否则,我让这个女人……啊……” 第一百零三章 宋正发出杀猪般惨叫,家丁仍在地上的刀此刻正插在自己的手上,鲜血入注,“给我杀了他,给我杀了他们两个。” 家丁蜂拥而上,南贞周身泛起淡蓝色的光,将家丁的棍棒阻隔在外,抱起筱歌离开王府门口。 家丁各个仿佛看到鬼一样,“他身上在发光,你看到了吗?” “他是人是鬼?” 宋正目光阴蛰,“我管他是人是鬼,惹到本少爷就要付出代价,咱们走着瞧。” 筱歌被南贞抱在怀里,用仙力将隐藏身形,街上人来人往,对他们视而不见,“我还以为你会杀了那个宋正。” “神族有规定,不能随意杀人界之人。” “南将军的理智还在嘛。”筱歌在南贞脸颊亲一下,抱紧他脖子。 爱人在自己面前受伤,自己还能保持理智,这可不是夸人。南贞现在还可以感到自己方才的愤怒,如不是神族有规定,那个男人早已死了百次。 晚上有客人吃饭时,突然肚子痛起来,紧跟着就倒地不起,口吐白沫不省人事。 “死人了。” 一声炸响,店内的客人顿时做鸟兽散。筱歌这几日迷上掷骰子,正和南贞玩的起劲,闻言赶忙过去,那人躺在地上不动不动。 “是不是装的?”掏不起饭钱,故意使诈,这种人自己不是没有碰到过。 南贞摇头,“确实死了。” 筱歌不可思议,“吃了我们的饭?这怎么可能?我们客栈的饭菜怎么……” 正说着从门外进来一群衙役,将店内的人包围,县老爷最后进门,“听说你们客栈吃死了人,本官亲自过来问问。” “这是误会,我们开门做生意,怎么会在饭菜里放毒?” “那,地上躺着的人你怎么解释?”县老爷看一眼躺在地上的人,“这个人嘴唇乌黑,口吐白沫,明显是中毒而亡,你敢说和你们客栈没有关系?” “他确实是在我们客栈中毒,这一点我不否认,可这也不能说明他……” 筱歌的话被另一人打断,宋正大模大样走进来,“既然是在你们客栈中毒,而且是吃了你们客栈的饭菜,人就躺在你脚下,你还要狡辩吗?” “是你。”筱歌愤怒,不用说,这件事和宋正脱不了干系,他记恨自己让他丢失颜面,所以故意找人来客栈找碴。 “是我。”宋正笑的像偷了腥的狐狸,“你现在还有什么话说?” “是你找人来诬陷我的对吗?”宋正为了报复自己,竟然枉顾人命,筱歌怒火中烧。 “空口无凭,姑娘这是在血口喷人。”宋正悠闲自得。 “我们两个谁在血口喷人,你心里清楚。” “眼下这情况,姑娘跟本县回衙门一趟吧。”县老爷捋着山羊胡。 王掌柜从柜台后跑出来,“老爷,这件事跟我们客栈无关啊,我们东家是无辜……” “去你的。”宋正一脚将王掌柜踢开,“她是无辜的?那谁不是无辜的,人是在你们客栈死的,你们都是凶手。” “不许伤人。”筱歌怒瞪,上前,被旁边的衙役阻拦。 “那你最好乖乖听话,否则惹本少爷心情不好,我让你们全都死在这里。”宋正得意洋洋。 “我跟你们走便是。”筱歌道。 南贞道,“既然这样,我也跟你们去一趟吧。” 宋正打量这个男人,“你是谁?”虽是站在这里,可从这个男人身上散发出的气质不容忽视,为什么方才自己没有注意到他的存在呢? “客栈的客人。” 这么多人在,量这个男人也不敢怎么样,何况县衙老爷也要看自己的脸色,他纵使有再大的本事,也不敢和朝廷作对,宋正挺挺胸膛,“随便你。” 县老爷还要受宋正的庇护,得到宋正的命令,自然不会给筱歌好脸色,带到衙门之后便开始逼供,筱歌自然不会屈服,县老爷见这个女人牙尖嘴利,竟然反驳的自己无话可说,便要开打。 筱歌更加不服,“老爷无凭无据,为何要动刑?难道这就是你的为官之道?强行逼供?” “好一个牙尖嘴利的刁民。”红头签扔下,“给我打她二十大板。” 自己堂堂神族三公主,竟然被这些愚民逼到困处,无法翻身?筱歌暗恨,自己从来不是大度之人,这个老头若是敢打自己,日后自己定然千倍万倍的让他还回来。 板子高高举起,筱歌闭上眼睛,生平第一次挨板子,听说很痛的。板子重重落下不痛不痒,筱歌忍不住睁开眼睛,正纳闷,便听到旁边传来尖叫声,是宋正,从椅子上弹起来,仿佛板子打在他身上一般。 南贞,筱歌偷笑,有南贞在,自己怎么可能挨打,该死的宋正,让你心术不正,正好让你尝尝板子的滋味。 衙役看到筱歌不痛不痒,以为是自己用力太轻,更加用力打起来,宋正痛的‘哇哇’叫。 县老爷被吓的不知如何是好,“宋公子,您这是?” “别打了,别打了。”宋正捂着屁股,不敢往椅子上做。 筱歌捂着嘴偷笑。 “妖怪,她一定是妖怪,杀了她,杀了她。”宋正指着筱歌,又怕又恨。 “杀了我?”筱歌止住笑,“你不怕掉下来的是你的脑袋?” 一句话,宋正顿时绿了脸,“把这个妖女给我关起来,关起来。” 县老爷挥挥手,不放心叮嘱,“不要用刑,好好看守便是。” “是。”衙役将筱歌拖下去,扔入大牢。 筱歌还牢内得意道,“记得给我吃好的,若是我吃的不好,你们的宋公子可能会生病的,届时担心你们的脑袋。” 狱卒离开,南贞出现在牢内,“就会给我惹事。” 筱歌开心一笑,“竟敢打我,让本公主好好想想,怎么收拾这帮恶人。” “想好了告诉我。”南贞的身影消失。 “好。”筱歌想了好几种折磨宋正的方法,都觉得不满意,最后终于在用晚饭之前想到一个满意的。 可能是之前的警告起了作用,送的饭菜还不错,筱歌心情甚好。 原本以为南贞会在用过晚饭之后来看自己,没想到一晚上都没有出现。不禁奇怪,南贞不会放自己在这里过夜才是。 第一百零四章 原本以为南贞用过晚饭便会来,没想到竟一夜未来,筱歌好奇,以宋正和那个县老头是不会对南贞造成威胁,南贞去做什么了呢? 次日,南贞带宋正和县老头亲自将筱歌接出去,宋正战战克克不敢靠近南贞,不知南贞对他做了什么。 “你怎么今天才来?害我在牢里住了一晚。”筱歌抱怨。 “让你长点记性,不要总是惹事。”南贞轻笑。 “哼。” 回到客栈,南贞说有点累上楼休息,筱歌则留在大厅,刚走一步收住脚步,不禁看向南贞,以前自己怎么闹,从来都是南贞给自己善后,自己还是第一次听他说累。 不禁有些心疼,是不是自己这次太过分了? 王掌柜看到两人回来,仍惊魂未定,“东家,以后还是不要招惹那些人为好,何苦为难自己呢?又是坐牢又是挨板子的,搞不好还要掉脑袋。” 筱歌想着南贞的事,对王掌柜的唠叨没放在心上,随意点点头,“嗯,我知道。” 这几日似乎寻人的特别多,晚饭的时候又来一波人,手里拿着画像向王掌柜询问,王掌柜摇头,表示自己不认识。 担心南贞,早早用过晚饭,筱歌端着托盘上楼,屋内南贞正躺在床上休息,筱歌将手放到他额头,确定他没有发热之后放下心来。 南贞在筱歌进门之后便睁开眼,“我下去吃就可以。” “是不是很累?”筱歌有些自责,自己总是不管不顾的闯祸,从来不考虑南贞的辛苦。 南贞浅笑,“筱歌也懂得心疼人了。” “对不起。” “若是心疼我,这几日陪我睡觉好不好?”若是别人说出这样的话,定然含有另一层下流的意思,可南贞对筱歌,便只是表面上的意思。 睡觉,相拥而眠,让我知道你在我身边。 “好。”筱歌答应,守在南贞身边,自己也好安心。 清晨睁开眼,南贞早已醒过来,侧躺着,凝望着筱歌的熟睡的脸颊,抚摸她腮边的碎发,脸上是自己不曾察觉的宠溺。 筱歌,接下来的考验,你会做出怎样的选择呢? 睫毛轻颤,筱歌挣开眼睛,南贞不回避自己的目光,在她脸颊亲一下。 “好些了吗?” 南贞点头,“起床吧,早上想吃什么?” “想吃你。”筱歌抓住南贞抚摸自己的手便咬,“以后不许说累,我会担心。” “人都会累,我只是需要休息而已,为什么会担心?”南贞任由她咬。 “因为会害怕。”筱歌环上南贞的腰,头埋进他怀里,“你要一直陪在我身边。” “如果我离开呢?” “我跟你一起走。” “如果我不能在你身边呢?” “你要去那里?”筱歌猛抬头,今天的南贞有些不对劲。 南贞轻拂她的头发,“我只是说说而已。” “昨天你说你累了,需要休息,今天你又说你要离开,南贞。”筱歌脸色变得严肃,“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不要胡思乱想。” “真的没有?” “没有。” “也没有骗我?” 南贞再三保证,自己还和从起一样,没有任何事情发生,筱歌这才放下心来。 又是来寻人的,正是用早饭的时候,客栈内走进来两个人,拿着画像询问,王掌柜依旧摇头,对方离开。 筱歌若有所思,“不如,我们也像他们一样,拿着画像找人?这样会不会快一点?” 南贞慢条斯理吃早饭,“这样找人,多半不是什么好事,何况我们和行云宗的事情不会那么容易解决,找到之后还是先暗中了解一下比较好。” 筱歌点头,“嗯,你说的对。”先不说南贞那个未婚妻,还有他那个兄弟,如果看到南贞,势必不会给他活路。 “你这段时间安静一些,不要再给我惹事,知道吗?”南贞警告。 筱歌再次点头。 南贞说有事要出去,筱歌想和他一起去,被南贞阻止,“你还是留在客栈吧,免得出去又惹事。” 筱歌讪讪住嘴,最近自己被南贞嫌弃的厉害呢,“那你早点回来。” 客栈客人不多,筱歌和王掌柜站在柜台后闲聊,“寻人的那些人今天又来了?” “是啊,说是衙门悬赏在找杀人犯。” “杀人犯?” 王掌柜叹息,“世道越来越乱,我们这些贫民百姓还是安安稳稳过自己的日子,否则难保那天成为别人的刀下亡魂。” 早上用过早饭之后南贞出去,便没有回来,晚饭筱歌左立不安,碗里的饭一口也没哟吃下去,早上南贞给自己说的话不断回响在耳边,‘如果我不能在你身边呢?’难道是对自己的提示,他果然有事情瞒着自己,会是什么事呢?他们在人界历情劫,南贞会有什么事? 王掌柜看筱歌坐立难安,提出留下来,被筱歌拒绝,夜深,客栈内空无一人,筱歌一人孤零零坐在客栈门口,月光将她的身影拉长。 风吹过,有些冷,筱歌双手抱紧自己。 南贞不会回来了吗?自己从小便和南贞在一起,习惯他陪在自己身边习惯他为自己做任何事,可现在他突然离开,自己竟然无所适从,陷入深深的恐惧中,如果没有南贞,自己将来的日子要如何继续? 筱歌突然想到燕樱,不知道他还在人界没有,试探着小声道,“燕樱,你在吗?” 无人回答,筱歌稍稍大声,道最后变为大声呼喊,街上行人如同看怪物一样看着筱歌,筱歌讪笑着住嘴。 燕樱不在这里,他对到天宫还是和南贞在一起?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南贞瞒着自己?他现在不可能回天宫,人界的人不会是他的对手,那他会在那里? 思绪混乱没有任何头绪,如同被抛弃的孩子,筱歌坐在门前台阶,无声的哭泣。 客栈内有动静,筱歌猛回头,南贞出现在大厅,胳膊上鲜血淋漓,显然是受了伤。 顾不得擦干眼泪,筱歌冲进去,“南贞,发生了什么事?我以为你丢下我一个人离开。” 南贞勉强扯出一抹笑,“傻丫头,我怎么可能丢下你一个人离开。” 第一百零五章 “我帮你包扎伤口。”以前自己受伤,南贞都是用仙力为自己疗伤,这些金疮药还是自己为元辰包扎伤口的时候买的,没想到竟然用在南贞身上,“发生了什么事?你竟然受了伤。” “被宋正报复,中了他的圈套。” “是宋正?”筱歌想到那个令人恶心的公子哥。 南贞道,“逃出来花了一些时间,所以回来晚了。” 原来是这样,筱歌羞涩于自己的胡思乱想,南贞也是人,纵然他有仙力,可也不是万能的,自己总是自己吓自己,筱歌破涕而笑。 “就知道你会胡思乱想。” “我以为你不辞而别了。” 伤口包扎好,南贞将衣服穿好,“你忘记我今天早晨给你说的话了吗?” “正是因为你特意提起,所以我才更加害怕。” 南贞凝望着筱歌,“我们认识多长时间?” 筱歌思忖,“从你出生?我可是你比大哦,我是看着你长大的。” 男子浅笑。 筱歌盯着南贞,“怎么样?被神族三公主看着长大,是不是很荣幸?” 南贞将筱歌捏自己的手抓在手里,“天色不早,我们早点休息。” “你胳膊受伤了,我今晚回自己房间睡。”筱歌怕压倒他的伤口。 “无妨,你在身边我才能睡得安稳。”南贞坚持。 南贞受伤,原以为他会在客栈安心养伤,第二天晚上,南贞再提出去要出去,筱歌坚决反对,但南贞更加坚决,筱歌只好妥协。 “今晚不会让我一个人坐在台阶前等了吧?” 南贞在她嘴唇亲一下,“我很快回来。” 这一次南贞言出必行,很快便回来,筱歌在他房间边喝茶边等人,“老实交代,你最近在做什么?神神秘秘的。” “等我弄清楚之后再告诉你。” “和什么有关?难道是行云宗?” “安心睡觉,等我弄清楚事情的真相之后,我会告诉你的。”南贞将筱歌推到床边。 之前南贞有什么事都不会瞒着自己,筱歌很不喜欢这种感觉,“南贞,你若是不告诉我,我就回自己房间睡觉。” “好,我们到床上去,我慢慢讲给你听。” “这还差不多。” 南贞上床之后,将筱歌抱在怀里,然后闭眼睡觉。 筱歌等到不耐烦,催促,“南贞?”没反应之后开始推他。 “我的伤口。”南贞吃痛。 筱歌慌忙道歉,“我碰到你的伤口了吗?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筱歌,我累了,我们睡觉好吗?” “好好好。” 第二天早起睁开眼,筱歌才意识到被南贞蒙混过关,气得咬牙切齿,可又找不到人发泄,南贞一早便出门去,说是调查事情。 王掌柜看到筱歌后,凑到她耳边,“听说那个杀人犯昨晚又杀了一个人。” “还没有抓到吗?” “若是抓到就好了,最近被这个杀人犯闹得,镇上人心惶惶,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再次出手。” 筱歌不禁想到南贞这几日的反常,难道和那个杀人犯有关?他在调查杀人犯的事情?可这和他有什么关系呢?难道那个杀人犯是行云宗的人? 南贞之所以不告诉自己是怕自己担心,或者怕自己鲁莽打草惊蛇? 思及此,筱歌变得不安起来,不时向门口张望,看南贞是否回来,到最后干脆站在门外等人,没有等到南贞,却等到那些寻人的人。 “姑娘可有见过此人?” 筱歌脸色苍白,手里的画像飘落在地。 “姑娘可有见过?” 筱歌茫然抬头,看着对方,久久没有回答。 追问两次得不到回答之后,对方离开,“原来是个哑巴。” 画像上的公子,面如冠玉水中观音,竟然是南贞,南贞竟然是哪个杀人犯吗?仔细想来,南贞出去的时间和死人的时间正好吻合,他竟然是官府找的杀人凶手。 筱歌不解,南贞为什么要杀人呢?人界之人与他毫无瓜葛,而且杀死人界之人是违反神族规矩的,南贞为什么这么做? 南贞这么做定然有不得已的理由,筱歌的心越跳越快,隐隐觉得发生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自己几次逼问南贞,都被他蒙混过去,显然他不想自己担心才隐瞒的。 晚上南贞再次受伤,而且是很重的伤,筱歌心神俱裂,手忙脚乱将门关上,“南贞,发生了什么事情?快告诉我。” “我们赶快离开这里。”南贞想用仙力疗伤,显然伤口很深,无济于事。 筱歌执着于事情真相,“衙门那些人在找的杀人犯就是你,对吗?你为什么要杀他们?” 南贞不解,“你在说什么?什么杀人犯?” “我已经看到那些人手里拿的画像,画像上的人就是你。” 南贞神色一紧,“你有没有露出马脚?” 筱歌摇头,那是南贞,自己怎么会告诉他们。 “很好,我们现在马上离开。” “我要知道事情的真相。”筱歌的牛脾气上来,“杀人界之人是触犯神族规矩的,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南贞着急,“我没有杀人,你从那里看来的那些消息?” “我今天亲眼看到的,你还想瞒我吗?”筱歌语重心长,“南贞,无论遇到什么事情,我都会和你同甘共苦,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对我隐瞒。” 南贞有些着急,“我没有对你隐瞒,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等我们离开这里之后我再慢慢告诉你。” “又想蒙混过关吗?”筱歌在屋中的凳子上坐下,“你不告诉我,我就不走。” 南贞无奈,言简意赅道,“是行云宗,来客栈寻人的人中有一些是行云宗的人,他们是来找我的,我想暗中调查他们找我的原因,没想到被他们发现,遭到追杀。” 原来是两拨人,自己弄混了。 难怪南贞一直不让自己单独在自己房间睡觉,是怕被行云宗的人抓去,自己被关在牢里那晚,南贞让自己在牢里待了一晚,应该是去追行云宗的人。 筱歌惭愧,“既然他们来了,我们为什么要跑?我们正在找他们啊。” “他们现在要置我于死地,我身受重伤如何保护好你?还是先离开在做打算,他们既然在找我,就不怕找不到他们。” 筱歌觉得南贞说的有理,“那我们赶快离开。” “现在走是不是有些晚了?” 两人的脚步定在原地,门外进来几个黑衣男子。 “你们是行云宗的人?” “行云宗?”对方为首之人点头,“也可以这么说,不过,我们现在叫幻梦楼。” 第一百零六章 筱歌奇怪,南贞说行云宗是一个修炼仙力的地方,可王掌柜口中的幻梦楼是一个杀手组织,为了钱财不屑一切手段,两者怎么会是一个组织呢? “行云宗是修炼仙力的地方,从不与人界之人来往,是什么让你们堕落到拿钱卖命的地步了呢?” 对方领头之人挑眉,“想知道?跟我们走就知道了。” “你是谁?” “我是幻梦楼香主,至于名字,你最好不要知道。”对方向前一步,“因为知道的人都死了。” “那我能知道是谁要杀我们吗?”筱歌欲弄明白其中原委。 对方哈哈大笑,仿佛筱歌问了一个再愚蠢不过的问题,“当然是楼主。” “楼主?”筱歌极力回想着南贞告诉自己有关于行云宗的一切,那个楼主的名字应该是,“流云?” “楼主和南贞是兄弟,他已经将他赶出行云宗,为什么现在还要对他赶尽杀绝?”而且他已经将南贞仙根除去,现在的南贞不会对他构成任何威胁。 “想知道的话,不如跟我回去,你们亲自问楼主。”对方挥手,身后教徒将南贞和筱歌围在中间,“抓住他们,楼主有话,若是他们敬酒不吃吃罚酒,死的也可以带回去交差。” 南贞将筱歌护在身后。筱歌着急,自己是很想见到行云宗,可现在这种情况,自己可不想见到。当务之急,要想出脱身之策才是。 南贞用只有两个人的声音低语,筱歌摇头,南贞发怒,筱歌紧紧握住他的手,恳求。 我是不会丢下你一个人自己离开的。 空气紧张,一场你死我活的打斗一触即发。双方都睁大眼睛,丝毫不敢放松。 “呀呀呀,你们要打架吗?”悠悠闲闲的声音飘入,和屋内千钧一发的气氛截然不同,“可以让我加入吗?我很久没有活动筋骨,很想找人打一架。” 听到来人声音,筱歌心中一喜。南贞放松下来,“让你给。” 燕樱仿佛清晨散步一样,不疾不徐进屋,“见色忘友,自己抱着美人,将兄弟仍到狼窝。” “废话少说,本公主给你记一功。” “还是三公主体贴,救命之恩,三公主打算如何报答我呢?” “不如将你留在人界,你不是喜欢这里吗?我去求圣父,将你永远留在这里。” 燕樱身子一震,下一刻动手,南贞借机带着筱歌离开,被对方察觉,欲阻止,被燕樱拦住,“你们的对手是我,专心一点可以吗?” “我们就在这里?”筱歌不可置信,还以为南贞会带自己逃到一个很远的地方,没想到就在自己客栈不远的一个空院子里,“我们在这里不会被他们发现吗?”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放心。”南贞用仙力为自己疗伤,筱歌甚微,“他们一定想不到我们就在他们隔壁。” “燕樱一个人对付那些行云宗之人没问题吗?”筱歌担心,行云宗修炼的也是仙力。 “那小子的实力我很清楚,不用担心。” 果然,不多时,燕樱便来与他们汇合,帮南贞用仙力疗伤,南贞的伤势以肉眼看的见的速度恢复,由于受伤太重,一时无法痊愈,完全恢复还需要一段时间,现在他身体虚弱如凡人无异,不能使用仙力,还需要燕樱每日用仙力为他疗伤。 燕樱帮南贞疗伤这段日子,筱歌便负责端茶倒水做饭。 闲暇时扶着南贞到院中散步,并肩坐在一起看蓝蓝的天空。 “还是公主倒得茶香啊。”燕樱接过筱歌倒得茶,闻着茶香,闭眼陶醉,“我燕樱能喝到三公主倒得茶,死也无憾了。” “想死也要等南贞的伤势完全恢复之后再死。”筱歌递一杯给南贞,“我记得你喜欢吃牛肉,今天买牛肉怎么样?” “委屈你了。”南贞心疼,筱歌虽是三公主,却是圣帝最疼爱的女儿,圣后更是对她疼爱有加,无论到哪,身后不会少十个人伺候,何时做过这些粗活。可现在为了自己,竟然不说一声辛苦,不喊一声累。 筱歌摇头,“以往都是你为我受累,现在能为你做一些事,我很开心。但是,下次,我希望不是在你受伤的情况下。” “好。”若不是有别人在,南贞真的好想将筱歌抱在怀里,好好亲吻一番。 正是因为知道筱歌在天宫的生活,才感动此刻筱歌为自己所做的一切。筱歌,我的妻。 “好了,你好好休息,我去买菜。” “我陪你去。”南贞起身,这段时间,燕樱一直用仙力给自己疗伤,伤口已经痊愈,行动已经无碍。 “我自己可以的,放心吧。” 来到肉市,筱歌正在挑选牛肉,回头发现南贞站在那里,“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好好休息吗?” 南贞走到筱歌身边,“我担心你,所以过来看看。” 只是买菜,应该没有大碍,筱歌放下心来,拿起一块牛肉,“这块怎么样?” “你选的当然是最好的。”南贞牵起筱歌的手,“我们出去走走怎么样?” “你的伤?” “不要紧的,终日闷在房里,我想透透气。”南贞牵着筱歌的手走出肉市。 “我的菜。 “不要管你的菜了。”南贞将菜篮子放到旁边的摊子,对吃惊的老板道,“送给你了。” 筱歌好笑,南贞也有这么任性的时候,任由他牵着自己向前走,“你要带我去哪?” 南贞反问,“你想去哪里?” “是你带我走的,现在反而问我想去那里?”筱歌好笑。 “我带你去哪,你就跟我去哪吗?天涯海角,不后悔?”南贞带筱歌来到河边。 杨柳依依微风阵阵,南贞折一小段柳枝递给筱歌,筱歌接过来,南贞牵起筱歌的手,“这双手白皙娇嫩,是我心中的最爱,可是现在却变得粗糙起来。” “不顾是做了几日活,那有你说的那样严重。”筱歌欲将手抽回来。 被南贞用力握住,在她手背亲一下,筱歌羞赧,南贞真是越来越大胆,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这么多人面前亲自己。 南贞看到筱歌羞红脸,“你是我的妻子,虽然我们还没有拜天地,可我们早已认定彼此,我亲自己的妻子有何不妥?” “以前的你从不会这么大胆,怎么,被行云宗的人伤到脑袋,变傻了吗?” “以前我总是估计太多,从而忽略了自己心中最真实的感受,这里是人界,我希望在这里,至少今天,我不再压抑自己的感受。”南贞神情望着筱歌,“筱歌,我爱你。” “好啊。”难得南贞这么高兴,筱歌站起来道,“今天你还想做什么,我陪你。” 南贞狡黠一笑,“这可是你说的。” 筱歌点头,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第一百零七章 筱歌点头,随即不放心道,“你不会真的做出什么离经叛道的事情来吧?” “你怕吗?”南贞反问。 自己才不会被南贞比下去,筱歌撇嘴,“我才不怕。” “该吃午饭了,我们找家客栈吃饭。” “燕樱还在等着我们回去。”自己不回去做饭,他该挨饿了。 南贞不在乎道,“不会饿死他的。” 筱歌被他带着一路向前走去,“我们这么大摇大摆,如果被行云宗的人发现怎么办?” “不会的。”南贞带着筱歌来到本镇最大的客栈,直接上二楼,“小二,上你们客栈最好的菜。” 筱歌失笑,“最好的菜?你有钱吗?别吃完没有钱,被人家扣在这里。” “不如我们今日就吃一次霸王餐?”南贞凑到筱歌面前。 筱歌将他的脑袋拍开,“这就是你的离经叛道?” 南贞将筱歌的手压在按在桌子上,正遇小二上菜,“再来一壶酒。” “你有伤,不宜饮酒。”筱歌阻止。 南贞也不坚持,抬脸问小二,“这是我的未婚妻子,是不是很漂亮?” 小二忙不迭道,“公子一表人才,您的未婚妻子也是万里挑一的美人,两人简直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啊。” 筱歌脸红,在小二离开之后,嗲怨,“还没喝酒倒先醉了。” “我说的是真话,小二说的也是真话,夫人为何害羞?”南贞挑眉。 “吃饭。”筱歌将手抽出来。 “我喂你。” 纵然筱歌脸皮厚,但也没到当众让南贞喂饭的地步,脸更加红,“别闹。” 南贞坚持,“你说过,今天听我的。” “你是不是疯了?” “只疯这一天。”南贞浅笑,“这里是人界,没人认识我们,明天我便恢复到往日的样子。” “我不陪你胡闹。”筱歌低头吃饭,低声警告,“再来,我就生气了。” “好吧。”南贞低头吃饭。 筱歌浅笑,没想到南贞也有这么任性的一面。 旁边有人喝醉油路摇摇晃晃,碰到筱歌不但不道歉,反而看中了筱歌的美貌,色眯眯的盯着筱歌一个劲瞧。 筱歌正想发作,南贞抢先一步出手,一把将那个醉汉拎起来扔了出去,“本将军的女人你也敢动,不想活了吗?” 醉汉不是普通的醉汉,有武功在身,仗着自己有点本事,竟然站起来跟南贞叫板,被南贞一把掐住脖子,再稍微用一点力,那人的性命便不保。 “南贞。”筱歌阻止,人界之人不能杀,否则是触犯神族规定要受惩罚的。 南贞松开手,“看在我夫人的面子上,我绕你一命,不过下次,就没有这么好运了。” 那人扶着脖子连滚带爬的逃命去了。 筱歌惊讶于南贞的怒气,“南贞,你是不是以为受伤,所以心里有气?” “我只是希望我能保护好你,让你不受人欺负,这些贱民,即使是无心之过,也不配碰到你的一片衣角。”南贞有些激动,“筱歌,你对我有多重要,你知道吗?我宁愿我死一千次一万次也不愿你受到一份委屈。” “南贞。”筱歌震惊于南贞的激动。 南贞将筱歌抱在怀里,“筱歌,你可以感受到我的心跳吗?它只为你跳动,如果没有你,这个身体将会是一具行尸走肉。” “南贞,你怎么了?”这样的南贞,筱歌有些害怕,“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南贞盯着筱歌的眼睛,“筱歌,我说的话你相信吗?” 筱歌点头,“你说的话我当然信。” “我方才说的话,你相信吗?” 筱歌点头。 南贞仿佛小孩子得到大人奖赏一般开心的笑起来,“筱歌,如果我在这里亲你,你会生气吗?” 筱歌杏眼一瞪,“你敢。” 南贞哈哈一笑,“天色不早,我们回去吧。” “走吧。”若是继续留在这里,不知道南贞还会做出什么让自己目瞪口呆的事情来。 走到一半,南贞突然道,“燕樱有事让我快速回去,我先走,路上注意安全。” 筱歌点头,觉得南贞有点奇怪,但也没多想。回到住处,燕樱正在为南贞疗伤,筱歌看着闭目坐在那里,自己熟悉的南贞,心中的陌生感除去。 “你回来了?”治疗完毕,南贞睁开眼。 筱歌点头,往日熟悉的语气,南贞还是那个南贞。 晚饭过后,筱歌和南贞并肩坐在屋檐下,筱歌将头靠在南贞肩膀。 “南贞,你喜欢做将军还是做个平民呢?” 南贞思索片刻后,“将军。” 想到白日南贞的率性随意,或许那才是南贞的本性,只是被将军的身份束缚,做事不能凭自己喜好,“为什么?” “你是神族的公主,我只有是将军才能遇到你,不是吗?” 筱歌会心一笑,“可是,将军的身份束缚了你的本性,你永远不能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南贞揽住筱歌的肩膀,“我喜欢现在的生活,因为有你陪在我身边。” “小两口在这里说什么呢?”燕樱在南贞旁边坐下。 “在商议,燕将军帮了我们这么大的忙,要如何报答你呢?”筱歌道,“你想我们怎么报答你呢?” 燕樱哆嗦,“报答就不必了。”心里却道,只要三公主不秋后算账自己就万幸。 “我可是知恩图报之人。”筱歌坚持,笑颜如花。 “三公主,你知道吗?每次你这么笑的时候都在想鬼点子。”燕樱很不愿戳破她的想法。 “是吗?”筱歌不再笑。 燕樱郑重点头,“南贞的伤已痊愈,这里不需要我,我们明天便分道扬镳吧。” “你要回天宫吗?”筱歌道,“如果我们需要你帮助怎么办?” “南贞不会让你受伤的。”燕樱道。内心却在道,接下来是你们的考验,我没必要留在这里掺和,否则那天三公主一个生气,迁怒于我,我岂不是出力不得好,还是早早离开的好。 燕樱离开之后,南贞和筱歌也离开居住多日的宅子,人来人往的大街好不热闹,两人大模大样毫不回避。 行云宗,他们已经完全做好了准备。 正逢集市,街上比往日热闹不止一倍,看到台上有唱戏的,水袖漂亮咿咿呀呀,筱歌颇感兴趣,扯着南贞去看戏。 戏台前人山人海,筱歌扯着南贞向前挤,旁边有人涌过来,两人牵在一起的手松开,筱歌回头,却已经看不到南贞的身影。 “南贞?”筱歌焦急在人群中寻找,四周都是人,却没有一个是南贞。 忽然手被人牵住,筱歌回头,“南贞?” 南贞将筱歌的手紧紧我在自己手里,“走吧。” “你又要做什么?” 第一百零八章 筱歌道,“你又要做什么?” 南贞回头,“你怎么知道?” “我可以感觉到你和往日的不同,现在你回到那天和我胡闹的样子。” 南贞似乎很高兴,“你可以感觉到我和往日的不同?因为我牵了你的手?那你喜欢现在的我还是以前的我?” “现在的你喜欢,以前的你也喜欢,但我还是习惯你以前的样子。” “这么说,你不喜欢我现在的样子喽?” “只是不习惯而已。”筱歌好笑,南贞竟然自己和自己比较。 “趁着还没有找到行云宗,我们还有时间放松,不如好好玩玩如何?” “好啊。”筱歌本就爱玩。 看完戏,人群散去,筱歌正寻思着去那里好好玩一场,回头看到站在那里恭候多时的紫衣人,“看来是玩不成了。” 南贞道,“不如,去行云宗玩。” 筱歌正想和那些紫衣人谈判,南贞迅速出手,将一行人打倒在地,“我们自己去,不需要他们带路。” “你知道行云宗在那里?”筱歌惊讶。 “前几日调查到的。” 说是去找行云宗,一路上南贞不疾不徐,仿佛游山玩水一般。看到山要停看到水要停,看到好吃的更要停下来,吃个够。 “我方才听从这里出去的客人说,这里的鱼做的非常美味,我们去尝尝?”南贞提议。 筱歌无奈点头,“好啊。”以前自己是爱玩的那个,现在南贞比自己爱玩一百倍,自己反倒成了担心的那个。好在南贞玩归玩,心里还是有分寸的,自己倒也不用操心什么。 鱼上来,筱歌吃了两口便发现配菜里竟然有一只虫子,不由来气,这里的一条鱼够在其她地方吃三条,竟然还拿生虫子的菜来糊弄客人,简直是欺诈嘛。“老板。” 小二上前,“客官?” 筱歌指指盘里的虫子,“这就是你们客栈的招牌菜吗?鲤鱼炖虫子?” 小二脸色顿变,“客官稍等,我这就去找我们老板过来。” 南贞笑呵呵坐在一旁不做声。 老板上楼,赔笑,“客官,发生什么事情?” 筱歌指指虫子,“开门做生意,这样不太好吧?” 谁知老板看到虫子后马上变脸,“客官,如果掏不起银子,就不要到这么贵的地方吃饭,想在我们这里吃霸王餐的,你不是第一个,之前的都被我们毒打一顿扔到了河里。” “你什么意思?”筱歌柳眉倒竖,“你的意思是我讹诈你们?” 老板双手环在胸前,“难道不是?我们店开张二十年,还从未有客人吃出过虫子,怎么到你这就有了呢?” “这么说你是不肯好好解决此事了?”筱歌愤怒,在小二去找老板之前自己就想好,若是老板态度好,自己便放他一马,若是他耍赖不承认,自己定让他把盘子里的虫子吞下去。 “你这是抹黑本店的名誉,现在道歉,我可以原谅你,我是不会和一个小姑娘计较的。” 筱歌一把将老板的头摁在桌子上,面向虫子,“如果你现在吞掉虫子,我也可以不和你计较,怎么样?” 在自己的店,被一个小姑娘张牙舞爪,老板挣脱筱歌的钳制,将筱歌拎了起来,“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要么你乖乖的将饭钱给我,要么我现在就把你从窗子扔出去,你选吧。” 小二见势不妙,到楼下叫人,不多时,三四个小二上楼,各个气势汹汹,面色不善。 “你们这是打算以多欺少吗?”筱歌并不担心,“本姑娘也不是被吓大的。” “那就让我看看你到底……”老板的话未说完,筱歌便挣脱他的钳制,“有点本事。” “多谢夸奖。”筱歌整理自己的衣裳。 “那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应对呢?”老板挥手,身后的小二蜂拥而上。一番争斗之后,筱歌被擒,“就这点本事吗?” 筱歌不懂功夫,怎么会是几个男人连手的对手。 老板得意洋洋,“小丫头,日后出来学别人行侠仗义,记得把本事学好,否则是会吃亏没命的。我看你也是有钱人家的大小姐,被别人宠坏了,今日吃了亏,可别怪我,要怪就去怪那个把你宠到无法无天的那个人。” “你有什么不满吗?”南贞悠悠道。 “哎呦,原来你会说话啊,我还以为你是个哑巴呢,怎么?方才不说话,现在知道怜香惜玉英雄救美了?”老板看向南贞。 “我说宠她的人是我,你有什么不满吗?” “既然是你,那你就陪她一起到河里喂鱼……啊……”老板捂着左肩处发出惨叫,他的左肩处赫然插着一支筷子。 旁边小二看到皆面露惧色。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话呢。”南贞不疾不徐喝茶,“筱歌是我未过门的妻子,我宠她有错吗?” 老板知道南贞是个厉害角色,不敢轻易妄动,“自然没错。” “可是,你说要把我未过门的妻子扔到河里喂鱼。” “我说的是把你们两个扔到河里喂鱼。”老板将刀放在筱歌脖子上,“我劝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否则,我不能保证她的安全。” “是吗?”南贞挑眉,“没有人能在我面前伤害她,你可以试试。” 自己开店二十年,什么厉害的角色没有遇到过,今天怎么可能被一个初入江湖的小子逼到如此地步,自己手里有人质,还怕他不乖乖听话,先给他点颜色瞧瞧,老板方抬胳膊,便感到有股力量带着自己向后倒去,随即手心血流不止疼痛难忍,那个男人竟然用筷子将自己的手钉在墙上,入墙三分,这需要何等大的内力才能做到,“你?” 南贞挑眉,将老板的话还给他,“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否则,我不能保证你的安全。” 知道自己惹到厉害人物,老板示意,小二将筱歌放开。 南贞道,“要不要将他们扔到河里喂鱼?” “还是让老板重新做一条鱼吧。” 吃晚饭,两人离开客栈,人来人往的大街,南贞竟不太喜欢,“太吵了,不如我们走水路?租一条船,顺流而下,如何?” 明明是同一个人,除却张扬之外,筱歌觉得南贞和往日给自己的感觉有些不一样,他给自己种很陌生的感觉,仿佛自己初次认识他一样。 第一百零九章 是自己认识的南贞,同一张脸,相同的气息,却有一种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南贞兴趣不减,“你喜欢做什么船?大船还是小船?” 筱歌抓起南贞的手就咬,南贞吃痛,无辜,“我又做错事了吗?” “只是确认一下你是不是南贞。”筱歌放开南贞的手。 “你的答案呢?” “是。”可这也是令自己奇怪的地方,明明是同一个人,现在却有自己不熟悉的感觉,“是不是被行云宗所伤,还没有痊愈?”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我觉得你很奇怪。” “那里奇怪?” 筱歌歪头冥想,却回答不出来,南贞迅速在筱歌朱唇上亲一下,而后分开,笑道,“是不是这里不一样?” “你以前从来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做这种事。”筱歌抚摸自己的嘴唇。 “筱歌,我是男人,我们相爱,我抱着你睡觉却什么都不能做,你知道我忍得有多辛苦吗?你知道我有多想……” 如此露骨的话南贞也说的出口,筱歌忍无可忍堵住他的嘴,低声警告,“闭嘴。” “呜呜呜呜……” 筱歌拿开自己的手。 “我说的……” “闭嘴,从现在开始你不许说话。” 南贞耸耸肩,用仙力传话,“我去租船。” 以为南贞会租一条小船,没想到竟然是一艘三层高的大船,船上用度奢华令人咂舌。筱歌惊叹,“你哪来那么多银子?” “给燕樱要的。”南贞伸手,“夫人请上船。” 南贞用仙力催动船前进,倒是省力不少。南贞侧躺在船舱内柔软的榻上,“筱歌,过来。” 筱歌欣赏河边风景,回头,“做什么?” “难得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你不想做点什么吗?” “想啊。”筱歌来到塌边,掐住南贞的脖子,“谋杀亲夫怎么样?” 南贞佯装喘不上气,挣扎着,将筱歌压在身下,南贞低头,两人的鼻尖几乎挨到一起,“筱歌,我们今天成亲好不好?” “现在的你和往日很不同。” “每个人心中会有很多想法,说出来的只有一种,我只是将我平时没说出口的话说出来而已。” 筱歌觉得他说的对,“我们和圣父的约定还没有完成,圣父不会允许我们成亲的。” “圣帝为什么不同意呢?” 筱歌摇头,“我若是知道就好了。”不过没关系,等他们解决完行云宗的事情,回到天宫,自然会知道一切。 南贞将筱歌的脸扭过来,让她继续看着自己,“你会嫁给我的对吗?” “你会娶我吗?”筱歌反问。 南贞浅笑,“当然。”低头吻上筱歌柔软的红唇,在她耳边低语,“你不会拒绝我的对吗?” 筱歌的心跳的厉害,身体被南贞压在身下,双手十指紧扣,压在身边两边,整个人仿佛化成一滩水,没有一点力气,连话都说不出来,只能承受着南贞带给自己的感受。 南贞的吻下移,沿着脖子来到锁骨处,用舌头轻轻舔弄,筱歌沉浸在南贞带给自己的情迷中。 暮然,南贞的动作停止,头离开筱歌的肩窝,浅笑,“我还以为你会一直躲在暗处看到最后。” 有人在看?筱歌的神智瞬间归为,看到来人,眼睛瞪大,再瞪大,“你……”猛然将压在自己身上的南贞推开,躲到一边,看着船舱内的两人,“这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会有两个南贞,为什么两个人会有同一张脸,如果刚刚进来的人是南贞,那方才和自己亲吻的那个男人是谁? 南贞邪气一笑,擦擦自己的嘴唇,“南贞是你最熟悉的人,你说我们那个才是真正的南贞?” 筱歌沉声,“如果这是一个玩笑,我很不喜欢。” “不是玩笑哦。”南贞伸手欲抬起筱歌的下颌,被筱歌挥开,“你选择了那个,就要和那个走哦。” 筱歌盯着他,“那日在街上和我游玩的人是你,对吗?两个人是在看戏走散时被换。” “你果然很敏锐。” “是你太轻佻了。” “你很喜欢对吗?是不是说明你想跟我走呢?” 筱歌看向后进来的南贞,“你为什么不说话?哑巴了吗?” 后进来的南贞看向坐在塌边那个,“你以为行云宗的那些人能将我杀死?流云,你太小看我了。” 流云?行云宗的宗主?南贞只说行云宗的宗主是他的兄弟,没想到两人竟然长的一模一样。 “所以,你将计就计,一直在暗处跟踪我们对吗?”流云浅笑,“你以为我发现不了吗?你只是想用这种办法找到行云宗的位置而已。” 挑眉看向南贞,“看到方才一幕,是不是安奈不住,所以现身?用自己心爱的女人做诱饵,看着我和她亲热,你真的爱这个女人吗?” 筱歌生气南贞,更加生气的是自己,自己竟然没有发现他是假的,而且还和相谈甚欢,甚至被他的亲热所迷惑,沉浸其中,自己竟是如此不堪的女人吗? 气愤羞愧齐齐涌上心头,筱歌恨不得一头撞在墙上,船舱里憋闷自己几乎要喘不过气来。一把推开南贞,筱歌来到船头,将一盆冷水从头倒下,眼泪在这一刻涌出。 想到方才,自己和流云亲吻,任由他对自己为所欲为,筱歌羞愤恨不得跳河自杀。 “筱歌。”追出来的南贞看到筱歌的举动,吓了一跳。 “不要过来。”筱歌怒吼,背对着南贞,“我现在不想进到你,我想一个人静静。” 南贞站在距离筱歌身后,伸手可及,可他只是那么站着,“对不起,筱歌,我没想到……对不起,是我的错,你打我咬我都可以,不要折磨自己。” “筱歌,你说句话好吗?” 风从岸边吹来,乌黑的长发在空中飞扬,筱歌的背影倔强而孤独。 “筱歌?” 筱歌的声音极为平静,“我想一个人静静。” “我在这里陪你,我不说话,不会打扰你。”南贞站在那里。 筱歌望着粼粼水面,为什么没有发现呢?两人完全是不同性格的人,自己察觉到他和南贞的不同,为什么没有发现他们不是一个人呢?是因为是兄弟,所以才会给自己熟悉的感觉,熟悉的气息吗? 第一百一十章 南贞欲利用自己找到行云宗,这是找到行云宗最快的办法,他没有错。自己真正生气的应该是自己才对,为什么会做出如此不堪之事? 被流云碰过的地方仿佛在燃烧,烈火一点点灼烧着自己的皮肤。好脏,这样的自己还有什么脸面见南贞,南贞亲眼目睹自己和流云不堪的一幕,她今后会如何看待自己? 南贞就站在自己身后,筱歌没有勇气回头,不想再南贞脸上看到嘲讽和轻蔑,所以,前面才是自己应该走的路。 湖水碧波荡漾,如一块流动的翡翠,冰冷的湖水,或许那里才是自己应该去的地方。圣父说做错事就要受到惩罚,是自己对不起南贞,所以,自己会惩罚自己。 南贞,对不起。筱歌呢喃着身体慢慢向前挪动,直到整个人沉入湖中。 再次睁开眼,筱歌看到南贞焦急的面孔。 流云站在另一边,“有什么想不开的呢?我和南贞拥有一张脸,你就当做被南贞亲吻,不就好了。” 南贞握住筱歌的手,“筱歌,是我的错,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但是不要折磨自己好吗?我不允许你这么对待自己。” 颤抖的手,南贞是在担心自己吗?筱歌闭上眼睛,南贞越是对自己好,自己越是自责羞愧。 温热的柔软,南贞在亲吻自己,筱歌好无反应。 南贞将筱歌紧紧抱在自己怀里,“筱歌,忘记那一切,现在是我抱着你,是南贞抱着你,你身上只有我的印记。” “对不起。”泪水自筱歌紧闭的眼睛溢出,她低声呢喃着,“对不起。” “是我的错,若不是我想利用你找到行云宗,也不会有后来的事情,是我的错。” 流云啧啧摇头,“真是让人感动啊,你们还有一天一夜时间互诉爱慕。”流云来到船头,“我们很快就到行云宗了。” 筱歌性子刚烈,如果任由这件事在她心里放着,事情只会越演越烈,南贞使用仙力改变这件事在她心中的样子,彻夜守在她身边。 流云晃到旁边,“你已经不是一次抱着这丫头睡觉,你都不会有别的想法吗?你是男人吗?” 南贞斜眼看过去。 流云走开,“好好好,我们的事情都行云宗才见分晓,这里不合适。” 第二日起床,筱歌感到自己浑身酸痛,仿佛搬了一天麻袋一样。 “你昨天不慎落水。”南贞道。 筱歌惊讶,“我吗?我怎么不记得?” “我发现你后,你已经落水有一段时间,可能是受到惊吓,所以忘记了。” 筱歌点头,两人来到船头,流云正在吃早饭,看到两人,“你们要吃吗?” 筱歌毫不客气做到旁边开吃,发现流云的头一直歪着,“你被人打了吗?” 原本只是打趣,流云是行云宗的宗主,而且王掌柜曾说过幻梦楼的人杀人不眨眼,楼主更是神秘莫测,别人看到他躲还来不及,怎么敢对他动手。 谁知流云叹口气,“人外有人,我被打很稀奇吗?” “南贞说行云宗是修炼仙力的地方,从不与外人接触,你为什么要将行云宗改为幻梦楼,而且做起杀人的勾当?” 流云瞥筱歌一眼,“你以为我是南贞吗?对你有问必答。” “你派人寻找南贞追杀南贞,现在人就在你面前,杀人总要别人知道自己是为什么而死吧?”这个人脾气真够怪的。 “这个世上,有一个人拥有这张脸就够了,不需要两个。” “即便如此,为什么等到现在?”一听就是骗人的,筱歌当然不信。 “我高兴。”流云仿佛小孩子一样,“某天吃葡萄的时候,突然想起来这世上有一个人拥有和我一样的英俊的脸庞,觉得很不开心,所以就派人将他杀了。” 筱歌看他还想吃包子,将最后一个拿在手里,“不开心?你抢了南贞的爱人,不开心的人应该是他吧?你这个坏蛋。” 流云拿起一个煮熟的鸡蛋剥壳,“我如果不抢了汀儿,将他赶出去,他怎么认识你,和你相爱呢。” 筱歌不屑,你只不过是南贞随意编造的一个故事,因为我的意愿,现在成为真实的,还真以为自己很了不起呢。 “我听说你们也一直在找行云宗,为什么?” 筱歌反驳,“你以为我是汀儿,会被你迷惑。” “牙尖嘴利,也只有南贞那个笨蛋会心甘情愿被你欺负。” “不许说南贞的怀话。”筱歌一脚踹过去。 “我和南贞长得一模一样,不如你跟我,如何?” 筱歌接着踹,“你还没有告诉我,你追杀南贞的理由。” “杀人需要理由吗?我不喜欢他,所以就杀了他。” “这样汀儿才会死心塌地的跟着你对吗?” 两人边吃边聊,仿佛朋友一般,“既然你要杀死南贞,为什么不在这里动手?” “你想去行云宗,我完成你的心意不好吗?你也没有告诉我你找行云宗的原因。” “想去一个地方需要理由吗?想去,所以就开始寻找啊。” 两人说话仿佛在玩游戏,流云站起身,指着前方,“欢迎来到行云宗。” 筱歌跟着他站起来,发现自己已经置身于一个陌生的地方,“这里是行云宗?” 到过魔族之后,还以为行云宗会是一个山洞,或依山而建的很神秘的地方,没想到是一个很普通的寨子,唯一和自己想象中一样的便是与世隔绝,放眼望去,周围苍茫一片,没有房屋没有人烟。 流云慢慢向前走去,他身上的衣服发出蓝色的光芒,原本是和南贞一样的青衣,慢慢变为玄色,瀑布般柔顺及腰长发,用一根同样玄色的缎带绑在脑后,肆意张扬桀骜不驯。 三人刚进入行云宗大门,便看到一个身穿紫色纱裙的美貌女子站在那里,双眼含泪看过来,想必这就是汀儿。 汀儿脸色发白,即使现在欢喜之时也掩盖不住眉宇间淡淡愁绪,“我……咳咳……”话未说完便开始咳嗽,想必是身染重病已久。 筱歌不禁想到,当初她和南贞相爱,后来背叛南贞和流云在一起,现在这幅模样,是因为南贞还是流云? 第一百一十一章 汀儿道,“长途跋涉,一定很累了,我准备了茶水。” “有我们的吗?”对于背叛爱人的女人,筱歌没有好脸色。 汀儿微笑,“自然是有的。” “有劳宗主夫人了。”筱歌特意强调‘宗主夫人’四个字。 汀儿脸色一白,继续向前走去。 新沏的茶茶香浓郁,萦绕鼻尖。四人两两相对而坐。 筱歌持茶杯,“不会下毒吧?” 汀儿柔柔一笑,“姑娘说笑了。” “怎么会说笑呢?”筱歌将茶杯送到汀儿面前,“行云宗之前一直在追杀南贞,在茶里下毒也在情理之中啊。” 汀儿端起自己面前那一杯,一饮而尽,“姑娘放心便是。” “不如,你把我这杯也喝掉,怎么样?” 汀儿盯着筱歌的眼睛,筱歌眼睛含笑。汀儿毫不犹豫喝下筱歌递过来的茶,“现在姑娘可以放心了吧?” “没有什么不适吗?” “我说过,茶里没有……”汀儿右手支头,头竟然发晕,眼前的人出现重影,她用力摇晃自己的脑袋。 筱歌微笑,“没有毒吗?” “我没有……”话未说完,人便倒下。 筱歌含笑看向流云。 流云好整以暇,“汀儿不会在你的茶里下毒的。” “我知道,因为毒是我下的。”筱歌嘴角扯出一抹笑,“她太碍眼了,我看的出来,你并没有将她放在心上,所以,我们接下来要说的事,她在不在都是一样的。” “你在行云宗,杀了行云宗的人。” “行云宗的人?她仅仅是行云宗的人这么简单吗?”筱歌道,“若是你不喜欢汀儿,当初为何要将她从南贞手里抢过去?” “所以,我后悔了。”流云盯着筱歌,“我现在对你很感兴趣。” “你不是对我感兴趣,你是对南贞喜欢的人感兴趣。”筱歌拿过流云面前那杯茶,悠闲品尝,“我和汀儿不同,我可不会受你迷惑。” “哦?是吗?我们要不要打个赌?” 筱歌收起笑容,“我们还是来说说你把我们带到行云宗的目的吧?”若是杀人这么简单,他大可以拿自己当人质,逼南贞就范。 “我呢,很不喜欢南贞,所以只要是他的东西,我要毁掉,他喜欢的人,我要抢过来。”流云把玩着南贞的茶杯,轻啜一口,“我原本追杀南贞是为了汀儿,不过,现在换你也一样。” “你简直是疯子,南贞已经被你赶出行云宗,他不会对你造成威胁,你竟然还要杀他。”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疯子,筱歌气愤。 “日子漫长,不找点乐子怎么过呢?”流云兴趣十足,“是不是很好玩?” 筱歌想将他脸上的欠揍的笑容撕下来,狠狠踩在脚下,咬牙切齿道,“你想让我亲眼看着南贞死在你手里?” “这样岂不是太无趣了。”流云道,“我方才已经说了,我们来玩游戏。” “若是我们不答应呢?” “这里是行云宗,凭南贞的那点能耐,是不可能带着你一个凡人离开这里的,所以,你只能同意我的要求。” “卑鄙。”筱歌愤恨。 流云竟然很享受,“如果你爱上我,我就放了南贞,怎么样?” “痴人说梦。” 流云不以为意,“你还没有告诉我,你们为什么找行云宗呢。” “因为汀儿。”他们寻找行云宗是因为行云宗有南贞的未婚妻,需要解决,可现在南贞的未婚妻已经不是问题,有麻烦的变成自己。 “找到之后呢?将汀儿杀了?还是成全她和南贞?” “让她成全我和南贞。” “汀儿已经同我在一起,所以,她不会为难你们,你现在的麻烦是我。”流云指指自己,“我提出的建议,你打算怎么办?” “自然不会同意。”自己和南贞千辛万苦才走到今天,只要从这里出去就能回天宫,自己怎么可能爱上其他男子。 “不同意,南贞会死哦。” “我刚才不应该给汀儿下迷魂药,我应该把你毒死的。” 流云在筱歌脸上摸一把,“没关系,日后你有的是机会。” 筱歌欲反手,被流云单手扣在怀里,南贞迅速出手,两人纠缠在一起。 对于南贞的身手,筱歌一百个放心,保卫神族的将军,若是被一个凡人打败,岂不是太……丢人,筱歌瞪大眼睛,不可置信。 流云单脚将南贞踩在脚下,回头笑看着筱歌,“我们的游戏现在可以开始了吗?” 筱歌气愤。 “若是南贞死了,你是不是就能专心爱上我了呢?”流云脚下用力。 “好。” “这才对嘛。”流云放开南贞,外面有人进来将南贞带出去。 “你要把南贞带到那里?” “不会为难他的。” 流云在南贞身上使用仙力,将他关在一间屋子里,别人可以随意出入,只有南贞无法走出。筱歌站在屋内,看着四周,“这个流云还真是不能小看呢。”戳着南贞的脑袋,“堂堂神族将军,竟然被一个凡人打败,丢不丢人,丢不丢人?简直丢神族的脸,我看,以后神族的安危就由流云来保护吧。” 南贞失笑,“那我去做什么?” “你在这里被关一辈子好了。”筱歌站在门口,进出自由,“真的走不出去吗?” “试过无数次了。” “这么说,逃跑是不可能的了。”筱歌皱眉,“这可如何是好?”南贞未婚妻的事情已经解决,他们只要从这里逃出去,回到天宫,他们和圣父的约定就完成,胜读再也不能阻止两人的婚事。 可这个该死的流云,“等本公主回到天宫,一定让流云好看。”筱歌气的牙痒痒,大喊,“流云,你个大混蛋。” 无人回应,筱歌叹气,“怎么办?” 南贞安慰,“总会有办法的。” “一步之遥啊。”筱歌抬头看天,“南贞,只要你从这里出来,我们就能回天宫,你想会天宫吗?” 南贞也看天,“想。” “那就想办法从这里出来。” “好。” 筱歌抱怨不停,“这个流云从那里冒出来的,简直是为我们而生的嘛。”特意来阻止自己和南贞的幸福。 南贞浅笑不语。 第一百一十二章 来到行云宗的第一天,筱歌就知道流云并不喜欢汀儿,或许真的如他所说,只是为了抢夺南贞喜欢的人,在得到之后便觉得索然无味,不闻不问。 “你身体不好?” 汀儿点头,“我自小身体就不好,所以父亲不允许我学习仙力,我总是跟在后面偷偷看南贞和流云学。”回想小时候,汀儿脸上露出微笑。 “你现在还喜欢南贞吗?” “我们三个从小一起长大,我喜欢南贞,可是我背叛了他。”汀儿低头,摆弄手里的小物件。 “你喜欢流云吗?” 汀儿叹气,“什么是喜欢呢?我背叛了南贞和流云在一起,我对南贞充满愧疚,当我知道流云将南贞从行云宗赶出去的时候,我想跟随他一起离开,可是我没有。” “因为流云从中阻拦?” 汀儿摇头,“不,流云没有阻拦。” “这么说你心里是有南贞的,如果现在让你和他在一起,你愿意吗?”筱歌语气酸酸的。 出乎意料的,汀儿摇头,“不,我不会,与背叛无关,与流云无关,亲情和爱情,我在他们两个身上已经分不清楚,我不想改变现状,现在能这样看着他们,我已心满意足。” “可是流云和南贞敌对,你不担心吗?” “为什么担心呢?”汀儿露出一抹笑,“南贞不会有事,流云也不会有事,我盼望着我们三人在一起的日子,终于来临。” 筱歌将手里的簪花扔到一旁,“你是高兴了,我呢?” “我会祝福你和南贞,南贞是个难得的好男儿,值得你托付终身。”汀儿真诚。 下人送来刚煎好的药,汀儿放在一边。 “不喝吗?” “喝不喝都是一样的。” 筱歌突然觉得自己的心烦气躁慢慢平息下来,跟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在一起会开心会幸福吗?可汀儿似乎很满足现在的生活,她不奢求流云的爱,不奢求南贞的原谅,只是希望远远看着两人,便心满意足,不会抱怨不会自艾自怜。 或许自己应该和汀儿一样心情平静下来,然后慢慢寻找解决事情的方法。不过,让自己放弃南贞,是不可能的。 “你能和我讲讲流云的事情吗?” 汀儿浅笑,“终于心情平静下来了吗?其实流云就是孩子脾气,你慢慢了解他之后便会明白,只要你用心了解接受他,把他当做朋友,他不会为难你和南贞的。” 夜已深,流云还在书房看书,筱歌站在门口,突然发现,或许流云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江湖中,人人对幻梦楼的名字闻风丧胆,可他很孤独。 一个人,一本书,一盏灯。 “喝茶。”筱歌将刚沏好的茶放到桌上。 流云瞬间换上无赖的笑,“我还以为你恨我将你和南贞分开,不愿意和我说话呢。” “可能是你和南贞是兄弟的关系,我总是能从你身上感受到南贞的气息,所以,恨不起来。”筱歌将流云看的书拿在手里,“兵书?南贞也很喜欢看兵书,他是将军需要带军打仗,你为什么也看这个?” “讨你喜欢啊。”流云将筱歌的手攥在手心,“你亲自给我送茶,是不是说明你已经开始接受我了呢?” 筱歌使劲捏他的脸,“是啊,宗主大人,今晚我们好好聊聊。”流云虽然嘴上不老实,有时候毛手毛脚,却不曾真正对自己动强,所以筱歌并不怕。 “彻夜长谈吗?晚上应该在床上才对。” “明天在你茶里放泻药。” “筱歌亲自沏的茶,就算我毒药我也喝。” 筱歌环视书房,惊讶于书房的摆设,竟然和南贞在天宫时的模样很相似,而且他们的长相也一模一样,“你和南贞是孪生兄弟吗?我听汀儿说,小时候你们一起练习仙力,南贞很笨,你却很聪明。” “所以,你为什么要选择一个笨蛋,和本宗主在一起不是很好吗?无论你想要什么,我都会送到你面前。” “感情是不能勉强的。”筱歌道。 流云不以为然,“谁说的,汀儿不就是最好的证明。” “可是,你没有办法勉强自己爱上她,不是吗?” 这句话似乎戳到流云的痛楚,流云换了脸,“你走吧,我不想和你说话了。” 还真是小孩子脾气,筱歌暗忖,“你明天要做什么?我陪你?” “杀了南贞,你要给我送刀子吗?” “会仙力的人怎么会用刀子杀人呢。”筱歌离开。 汀儿说流云每日清晨用过早饭之后,会去安排宗内事物。今日有风,筱歌挑选一件满意的大氅之后来到前厅。 和面对自己时不同,此刻的流云神情肃穆,周身散发着威严魄力,不容置疑。宗中弟子尽数离开,筱歌上前,将大氅披在流云肩上,“天气有些凉。” 流云坏笑,“若是被南贞看到,他可是会生气的哦。” “南贞才不会像你一样小心眼呢。” “是吗?那如果这样呢?”流云拍拍手,离开的弟子陆陆续续回到大厅,“从今天开始,这个女人就是宗主夫人,明白了吗?” “是。” “你?”筱歌怒瞪,狠狠掐在流云腰上。 流云忍着痛继续道,“从今天开始,这个女人就是我流云的女人,明白吗?” “是。”再次的声音震天。 弟子们再次离开,流云不等筱歌发怒,便先一步逃开,“今天晚上我在房里等你哦。” 流云从不限制筱歌的自由,在行云宗她可以随意到自己想去的任何地方,即便是去看望南贞,也从来不阻止。 刚来到行云宗,筱歌对这里一切都很好奇,会到处走走看看,可自从流云在众弟子面前宣布筱歌是他的女人之后,无论走到那,都会听到‘夫人’的称呼,慢慢的便不再四处闲逛。 筱歌抬头望着天上的月亮,“南夫人这个称呼更好听呢。”将军夫人也不错。 第一次做点心,黑乎乎的不能吃,汀儿皱眉,“要不要重新做?” 筱歌摇头,“我觉得很好啊。”让流云吃正好。 第一百一十三章 相互一些日子下来,筱歌发现流云的生活很规律,每天重复同意的事情,看时辰便能知道他在什么地方做什么,这一点和南贞也很像。 “一个流氓,每天还用什么功。”筱歌将黑乎乎的糕点放到案几,“我特意为你做的。” “是吗?”流云很高兴,掀开竹篮盖子,闻到浓重的胡味,皱眉,“果真是特意为我做的。” “我第一次做。”筱歌伸出双手,上面三个伤口。 流云用仙力为筱歌疗伤,拿起一块黑乎乎的糕点放入口中,“每天想着怎么对付我,有趣吗?” “在天宫的时候,我和南贞就是这么玩的。”筱歌开心笑道,“明天我给你做饭怎么样?” “不要。”流云拒绝。 “你怕了?”筱歌凑到他面前,“怕了可以投降哦。” 流云迅速偷香,“我不忍心你再受伤。” 筱歌离流云远远的,“不会的,之前南贞受伤都是我负责买菜做饭,你不是知道的吗,不会受伤的,我明天再来看你。”说完逃之夭夭。 流云看着黑乎乎的糕点,嘴角扯出一抹笑,捻起一块放入口中。 比起筱歌做的糕点,她做的饭却是能耐入口,流云享受着筱歌特意为自己做的饭菜,“嗯,不错,夫人辛苦了。” 筱歌拿筷子敲他,“再乱说,就把你的嘴缝上。” “宗内弟子天天说,怎么不见你缝他们的嘴。” 筱歌不满瞪他一眼,“还不是你吩咐的。” “你可以让他们闭嘴啊。” “他们听你的还是听我的。” “你用夫人身份命令他们,他们自然会听你的。” “那我命令你,你听吗?” “我夫人说的我自然停。” “那我让你放了南贞呢?” 流云失笑,“丢丢转转,不就是为了让我放南贞。” “你放吗?” “你同意做我夫人我就放了他。” “如果你放了南贞,我可以让你叫我夫人。”不过是一个称呼而已。 流云张口,筱歌用勺子剩汤,一勺半的勺子送入流云口中,流云咳出眼泪,不以为然,“夫人这么主动,我该怎么奖赏你呢?” “你陪我去见南贞?” “好。”流云起身,“夫人的话,我自然要听。” 初到行云宗时,流云为难自己和南贞,筱歌以为他对南贞有敌意,用这种方法折磨自己和南贞,可相处下来,筱歌越来越弄不明白流云的想法,他纵容自己忍让自己,即使自己打破他最爱的砚台也不生气,任由自己在宗内胡来。可在南贞的事情上异常坚定,无论自己怎么骗,他都不松口。 渐渐的,筱歌有一种感觉,流云似乎对自己很熟悉,知道自己所有的小心思。 房间内,南贞正在看书,筱歌张嘴,刚想说话,发现自己已经回到流云的书房,怒瞪,“你做什么?” “你说要见南贞,我让你见到了。”流云无辜。 “我还没有和他说话。” “你只说见面,并没有说要同他讲话。” 筱歌扭头就走,流云在身后叫到,“明晚还给我做饭吗?” “只要你不怕死,我天天给你做晚饭。” 第二天晚上,筱歌端着四盘菜来到书房,脸上是灿烂的笑容,“酸甜咸辣,你喜欢那个?” 流云看着盘子里的东西,盐糖醋辣椒粉,拿筷子蘸醋,放入口中,“你要不要尝尝?” 筱歌将醋推到流云面前,“你喜欢就多吃点。” “你让我吃醋?”流云浅笑,“吃你和南贞的醋吗?” 筱歌气的想咬人,“你到底要做什么?你根本不爱我,为什么不成全我和南贞呢?你难道没听人家说过,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吗?” 流云点头,“听过,不过不喜欢。” “我想把辣椒粉倒进你嘴里。” 任筱歌气的跳脚,流云依然悠闲,“筱歌,难道你没有发现,其实你根本不讨厌我吗?” “别臭美,不是因为你。” “那是为何?” “因为你是南贞的兄弟,我可以从你身上看到南贞的影子。”虽是实话,却也有故意的意思,没有人愿意当另一个人的代替品,可流云似乎不介意,为了自己做到这一步,流云真的爱自己如此之深? “你可以把我当做南贞,我不会介意的。” “我介意。”筱歌奇怪,“你为什么这么执着呢?这只不过是你一时兴起的玩笑,却要我和南贞背负痛苦,你真的很可恶知道吗?” “你等一下。”流云进入后堂。 不多时南贞自后堂内走出,一身青衣,嘴角挂着淡淡的笑,“筱歌。” “南贞?”筱歌皱眉,上前一步,然后停下,南贞被流云关在一个房间内,不能出来。方才进去的是流云,出来的也是流云,是穿了和南贞一模一样衣服的流云,“你不是南贞。” “我是。”南贞来到筱歌面前。 “你,你不是。”筱歌后退,“虽然你有和南贞相同的模样,穿着相同的衣服,和南贞一样的气息,但你不是南贞。” “我是南贞。”南贞将筱歌的手握在自己手里,“筱歌,我们认识这么长时间,你认不出我吗?我就是南贞。” “不,你不是南贞。”筱歌大吼,挣开南贞的手,似站不稳,一连后退数步,“你不是,流云,你不要在骗我,我是不会上当的。” “你感受不到吗?” “虽然和南贞很相似,但你不是南贞。”筱歌眼角溢出泪水,“为什么你要这样,为什么?” “筱歌。”南贞将筱歌抱在怀里。 “为什么?为什么?”筱歌抬头,泪眼朦胧,“我只是想和心爱之人在一起?为什么这么难?为什么所有人都来阻拦我们?我们犯了什么错?” 颤抖的红唇贴在一起。 筱歌哽咽,“如果我们犯了错,你告诉我啊,我改好吗?我可以改的。” 轻柔的吻逐渐加深,带着安抚的味道。 “不。”筱歌猛然将南贞推开,“不可以,不可以。” 踉踉跄跄跑出书房,筱歌来到关押南贞的房间,南贞已经入睡,房间内黑灯一片,筱歌坐在门口的台阶,紧抱着自己,默默流泪。 第一百一十四章 圣父,这又是你的考验对吗?为什么你要这么对待我和南贞,为什么你不同意和我南贞在一起? “南贞,你是不是曾经很多次这样守在熟睡的我的房外?今天换我来守着你。来人界,我见到过很多次迎亲的队伍,新郎骑着高头大马迎接新娘,我看到新娘上花轿,盖着红盖头,她穿的衣服很漂亮,每当那个时候,我总是在想,我什么时候才能穿上嫁衣,等到骑着高头大马的你。” “可是,我过不去这一关,我过不去,我该怎么办?” “你总是说我爱哭,我真的很没用,除了哭,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汀儿没在房里,筱歌皱眉,汀儿性情安静,从不外出,吃饭都是在房间里,她会去那里呢?细想下来,自从流云在行云宗弟子面前宣布自己是他的女人之后,自己便未见过汀儿了,她在记恨自己吗?记恨自己夺了她的位子和心爱之人? 自己的心意早在来的第一天便向她表明,她应该是明白自己的心情的。 既然汀儿不在,筱歌决定去看望南贞,不知道流云在外面胡闹的事情他知不知道。在行云宗自己的行动不受限制,不多时筱歌便来到关押南贞的房间。隐隐有说话声从里传出,筱歌停下脚步,竟然是汀儿。 他们两个?筱歌慢慢靠近。 “……成亲,你一定是最俊俏的新郎,我已经等不及了。” “好事多磨。” “这么多磨难到底是为什么?我实在是不明白,为什么两情相悦的人不能在一起呢?” 南贞没有说话,汀儿继续道,“昨晚你也看到了吧?” 昨晚?昨晚这里发生了什么事?两人到底在说什么?为什么自己听不明白。 “你走吧,若是被他看到便不好了。” 汀儿忍不住笑道,“你怕她看到吃醋?” 两人背着自己在这里偷情吗?说什么不会和南贞在一起,说什么心里只有自己,若不是被自己亲眼看到,他们还要瞒自己到何时? “只是不想让她误会。” 误会?筱歌忍不住要进去,被流云一把拉住,带走。两人走出去很远,筱歌甩开流云的胳膊,“你拉我干什么?我要向南贞问个明白?” “你呀,就是不见棺材不掉泪,难道等南贞亲口告诉你,他不爱你,爱的人是汀儿,你才开心吗?” “南贞爱的人是我。”筱歌怒吼。 流云好整以暇,“既然这样,你方才在生什么气?还是说你不相信南贞?” “我……”筱歌语塞,自己是相信南贞,可看到他和汀儿暧昧不清的说话,心中便不由自主的冒火。 “你是安慰我还是在气我?”筱歌看向流云,“你千方百计分开我和南贞,看到我误会南贞,又来这里安慰我,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怎么矛头又转向我?” “你到底是谁?”筱歌眼神带毒,“你的目的是什么?” “当然是嫁给我啊。” “你休想,我就算是死,也不会嫁给你的。” 筱歌愤然转身,被流云困在怀里,“不嫁吗?不如我帮你下决定。” 筱歌挣扎没有挣开,流云给自己的感觉很熟悉,仿佛抱着自己的人就是南贞一般,挣扎的力气变小,“放开我。” “筱歌,嫁给我好不好?”流云声音低沉,似蛊惑一般。 同样的话,南贞也曾对自己说过。小心翼翼的试探,带着讨好的意味,轻柔的吻渐渐加深,引到着筱歌加入,筱歌迷失其中,不由的换上流云的腰,回应着他的亲吻。 流云的吻开始下移,来到颈窝出,筱歌猛然推开他,后退几步,脸色苍白,“不,不可以。”为什么自己会一而再再而三的犯同样的错误?为什么自己总是不由自主的被流云吸引,为什么自己总是…… “你就这么喜欢南贞吗?”流云怒吼,“我为了你百般忍让,甚至不惜扮作南贞的模样,做他的替身,为什么你就是不能接受我呢?” 筱歌怔怔看着发怒的流云,这是自己第一次看到流云生气。 “既然你这么喜欢他,我现在就去杀了他,让你们永远不能在一起。”流云言出必行,向关押南贞的所在走路。 “不要。”筱歌拦在流云面前,泪珠串串,“求你。” 流云真的被筱歌激怒,目眦欲裂,双目通红,一只手掐着筱歌的脖子,将她拎起来,“不然我先杀了你,再去杀南贞,这样你们就永远能在一起了。” 筱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脸憋得通红,仿佛能滴出血来,渐渐的手脚无力,她挣扎的力气变小,“流,云……” “你说啊,你是不是喜欢他?我现在就成全你们。” 挣扎的手慢慢垂下,眼前的事物变得模糊…… “筱歌。”流云回过神来,看到一动不动的筱歌,才明白过来自己做了什么,“筱歌?”慌忙用仙力帮她治疗,“对不起,对不起,筱歌,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仙力治疗之后,筱歌慢慢缓过来,呼吸顺畅。 流云抱她回房,将她放在床上,守在床边,“对不起筱歌,我是太生气了,你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谁让你说那些话气我,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会伤害你。” “流云。”筱歌虚弱开口。 “什么?你想说什么?”流云俯身。 “求宗主放过我和南贞好不好?我和南贞是真心相爱的,你已经有了汀儿,既然你选择了她应该对她一心一意不是吗?” “我和南贞会记得宗主对我们的恩德,永生难忘。我和南贞来到人界经历种种磨难,只要你放南贞离开,我们便可以永远在一起。” “你只是一时兴起,想要夺取南贞拥有的人,其实你并不爱我,会执着于我不过是因为我和南贞在一起,汀儿才是你的爱人,她一直站在原地,等着你回头,宗主难道一点也不怜惜汀儿吗?” 流云豁然起身,“说这么多,你无非是不想和我在一起。好,我这就带你去见南贞。”粗鲁的将筱歌自床上拖下来,向外走去。 “你要做什么?”筱歌几乎是被流云拖着向前走。 “带你去见南贞,你不是想和南贞在一起吗?我现在就带你去见他。” 流云似失去理智般,一路拖着筱歌穿过庭院曲廊,大步流星。宗中弟子看到纷纷低头,站立一旁噤若寒蝉。 被抓的手腕处因流云用力过大,疼痛难忍,筱歌另一只手去解救,“你放开我,流云,你放开我。” 来到关押南贞的房间,流云一把将筱歌摔在地上,命令道,“握住他的手。” 第一百一十五章 流云厉声道,“握在他的手。” 筱歌自地上爬起来,不明白他的意思。 流云见她没反应,亲自出手,将他们两人的手握在一起,然后使用仙力,两人握住一起的手发出淡蓝色的光芒。 流云不会这么好心成全自己和南贞,筱歌欲挣开,用尽全力也无法挣脱。 淡蓝色的光芒渐渐消失,两人的手不分自开。 筱歌惊慌,“你做了什么?” “用你的感情为南贞下咒。”流云邪恶一笑,“我封印了南贞的仙力,从现在开始他和凡人无异。而且每天会被人遭受寒冰入骨之苦,身体仿佛被放在冰窟一样,最多能活一个月,能救他的人只有你。” “只有我?” “对,我用你的感情为引,自然也只有你的感情能解开。等你的心里不再有他的时候,他身上的咒自然会解开。” “你爱上我,南贞自然得救,届时我也会放他离开。”流云望着筱歌,“从现在开始,你要做的就是快点爱上我,这样你的南贞才能活命,记住,你只有一个月的时间哦,过了一个月,即使神仙也无力回天。” 给南贞施咒之后,流云便不再每日缠着筱歌,筱歌每日坐在自己房间,不说也不笑,不吃也不睡。 流云从来不懂什么是爱情,如果这么容易爱上一个人,又那里来那么多痴男怨女恩怨纠缠呢。 日光月光交替,窗格的影子在地上慢慢变换着位置。 筱歌盯着地上的窗格,真的没有办法了吗?之前多少的考验自己都挺了过来,难道要倒在这里?不,一定有办法的,一定有办法的。 ‘吱呀’一声,房门被打开,汀儿提着八角灯进来,将房间里的纱灯用火折子点燃,屋内瞬间亮堂起来。 “其实,流云并非要你爱上他。” 筱歌从地上站起来,“什么意思?” “姑娘可有听过一句话?” “什么话?” “高处不胜寒。”汀儿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位置越高就越孤独,流云只是想找一个真心对待他的人,一个真正将他当做朋友,而不是畏于权利被形势所迫对他假心假意。” “你不是一个吗?” “我和你不同。” “可是,他在南贞身上下的咒术?” “姑娘相信我,只要你真心了解流云,将他当做朋友,南贞身上的咒术自然会解开。” 筱歌心中燃起希望,“你说的是真的?” “我和你一样不希望南贞死掉。” 筱歌不悦,当然不希望,因为你心里还爱着南贞,对他旧情不灭。 用过午饭之后,到院中散步,一炷香时间之后,流云会到练功房练功。筱歌进门站在门口处,看着流云练习仙力。 自己现在虽然是凡人,没有仙力在身,可自己拥有在天宫时的记忆,自然可以看懂流云的仙力。以前自己一直以为流云一个凡人,纵然修炼仙力,也是不能与神族之人想比的,可今天看下来才知道自己小看了流云,即使在天宫要达到流云的程度也没有几个,难怪南贞败在他手上。 流云似乎在练习新学习的仙力,总是不能成功,一炷香的时间,他一直在重复一个动作,筱歌以为他会生气暴躁愤怒,可是他没有,不禁对他的耐心刮目相看。 练习一段时间之后,流云休息喝茶,看到筱歌之后冲她招招手,“找我有事?” 筱歌以为他会向以前一样缠着自己,可是并没有,“来看看你啊,不看不知道,原来你这么笨。” 流云笑笑,喝茶。 “你这么笨,是怎么当上行云宗宗主的?不会是耍心机骗宗中弟子吧?” “你懂仙力?” “南贞会仙力,我耳濡目染,虽然不会,也能看出其中的门道。”筱歌并没有说明自己神族三公主的身份,在神族,自己的仙力虽不及南贞,但也和他相差不远。 “不如,你指导指导我?” “不怕我胡乱说,让你走火入魔?” “筱歌,你喝酒吗?”流云说一个不相干的话题。 筱歌笑道,“喝啊,我还会耍酒疯。”所以,南贞在喝酒这件事上,看自己看的严。 “今晚在望风亭喝酒,我等你。” 夜至,一切笼罩在黑暗中,月牙尖尖。 筱歌拎着准备好的糕点,流云早已准备好酒在亭中等候,“空腹喝酒不好,我准备了糕点。” “是你想吃吧。”流云递给筱歌一坛酒。 筱歌嘻嘻一笑,“你也可以吃啊。” 流云拎着酒坛猛灌,筱歌看着他喝闷酒,在没有见到行云宗宗主之前,自己一直以为他是一个穷凶极恶之人,而他对自己和南贞做的事,自己也真的恨死了他,可现在筱歌竟然觉得他有些孤独。 “你不开心吗?” “你不嫁给我,我当然不开心。” “你再说这,我走了。” “好好好,我不说便是。”流云道,“有一个人陪我喝酒也挺好的。” “汀儿不会陪你吗?” “你和她不同。” 筱歌怔住,同意的话,汀儿也对自己说过,两人的关系自己还真是弄不明白,“你给我讲讲你以前的事。” “以前?”流云灌口酒,“以前是小孩子,现在变成了大人。” 筱歌翻白眼,“对,以后你还会变成老人,在以后你还会死,被人埋在地下,说不定有人讨厌你,掘你的墓。” 流云失笑,“小时候我总想着做各种事,可是不能,我便盼望着长大,以为长大便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任何事,可是长大后我才发现,原来事情不是我想的那样简单,我还是不能随心所欲。” “幻梦楼在江湖两人闻风丧胆,你想杀谁就杀谁,还有什么不开心的?” “可是这些都不是我想做的。”流云看向筱歌,“你也有求而不得的事情,你能明白我的心情吗?” 想到自己和南贞,筱歌点头,不单单因为流云,圣父便是第一个不同意自己和南贞在一起的人,“我明白。” “为我们的不如意干杯。”流云撞撞筱歌手里的酒坛。 筱歌轻啜一口,清凉略带辛辣的酒一线入喉,“你不能随心所欲的事情是什么呢?” “和心爱之人在一起。” 第一百一十六章 “你有心爱之人?”筱歌好奇,流云和南贞很小便来到行云宗,几乎从未与女子接触,他不爱汀儿,那他心里的那个姑娘是谁? “当然有,你啊。”流云嘻嘻笑。 筱歌撇嘴,“日后你会遇到一个你爱她,她也爱你的女子的。” 流云看向筱歌,“会有人喜欢我吗?” “当然。”筱歌想起汀儿的话,高出不胜寒,流云果然是孤独的,所以才会逼迫自己爱上他,“其实你是个好人。” 流云失笑,“我对南贞使用咒术,逼迫你爱上我,你还说我是好人?” “我知道,这不是你的真心,如果你真的有意逼迫,便不会对我这么客气,你口口声声说要让我爱上你,却不曾对我用强。” “用强?”喝酒有点多,流云的脸颊发红,他看向筱歌,“女人最在意自己的贞操,如果我们生米煮成熟饭,你便不得不嫁给我。” 筱歌暗恨自己多嘴,哈哈一笑,“我开玩笑的,你不会当真吧?” 流云认真点头,“我是认真的。” 筱歌想离开,被流云摁在原地,抱着脑袋一阵狂吻,满嘴的酒气充斥鼻尖,筱歌生气,正想发作,流云先一步放开她,下颌放在她肩膀处,“筱歌,我们今晚成亲好不好?” 当然不好,自己是要嫁给南贞的,怎么可能嫁给他。不过,看流云现在的情况,如果直接拒绝,若是他用强,吃亏的只能是自己,“你喝醉了,此事我们明日再说。” 流云失落,“你还是不喜欢我,对吗?” 筱歌无语问苍天,你并非真心爱我,为什么我要真心实意的嫁给你,天下哪有这样的事。不过,跟一个醉鬼没有什么道理可讲,“我扶你回房。” 一路扶流云回房,原本还担心流云喝醉后失控,酒后乱性,没想到喝醉的流云反而可爱,乖乖的,让做什么就做什么,像个小孩子。 给他盖好被子后,筱歌在床边的凳子上倒好水离开。第二日一早端着煮好的醒酒汤进门,流云已经醒过来,捂着脑袋苦着脸。 “我煮了醒酒汤,喝点吧。” 流云不忘调笑,“你在关心我?” “我怕你醉死。” 流云借着筱歌的手和醒酒汤,“嗯,味道不错,你要不要尝尝?你昨晚也喝酒了。” “我又没喝……嗯……流云。”筱歌厉声警告,流云竟然用嘴喂给自己,“你若是在碰我,我就杀了你。” “我不信。”流云嬉笑着起床,“帮我更衣。” “为什么?” “因为你是我夫人啊。” 筱歌想将这碗醒酒汤倒到他脸上,暗骂自己,竟然送上门让人家调戏,一口气将醒酒汤喝个精光,愤愤出门。 担心南贞的身体,用过早饭之后,筱歌去看望南贞,发现他脸上苍白,身体虚弱,跟自己说话都有些吃力,“一定很痛苦。” 南贞摇头,“或许是渐渐适应了寒冷的折磨,现在已经不觉得痛苦了。” 筱歌紧紧抱着南贞的腰,“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南贞摇头,“与你无关,这是我们和圣帝的约定,你忘记了吗?说出去的话,我们就要做到,所以,无论多痛苦,我们都要坚持下去。” 筱歌点头,“或许,我当初不应该一时心软,留下符禺山的记忆,现在也不会给自己惹出这么多麻烦,日后,不知还会惹出什么麻烦呢。” “没有流云。还会有其他的人出现,这是圣帝对我们的考验,该有的磨难不会减少。” “可是,要我爱上流云,这怎么可能?我现在选择忘记符禺山还来得及吗?”筱歌天真的想着流云在自己面前消失的情景。 “他活生生的人就在你面前,如何消失。” “两个人,即使再相似,也会有不同之处,为什么我有种错觉,觉得流云就是你呢?”筱歌皱眉。 “你曾说过流云故意模仿我的行为举止,而且和我有着相同的脸,你会有这种感觉也不奇怪。” 筱歌摇头,“即使长相一样,可一个人和另一个人的气质很神韵是不一样的,事情不会这么简单,我总觉得这个流云有问题。” “什么问题。” “现在还不知道。”不单单是自己的感觉,流云做的事情也很奇怪。不但流云奇怪,筱歌觉得南贞也很奇怪,不由转头盯着南贞。 南贞被她看得发毛,“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我觉得你很奇怪。” “那里奇怪?” “以往遇到事情,你总是绞尽脑汁想办法,可是现在,你竟然悠悠闲闲的坐在这里,什么也不做,很享受的样子。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不是我不想办法,而是被困在这里,我无计可施。” 筱歌逼近,“不要狡辩,之前你不和我相认,是因为和圣父的约定,现在你是不是有同样的理由?” 南贞摇头,“此事确实是圣帝的考验,但我不受限制。” “那你就是假的南贞。” 南贞哭笑不得。 “我觉得流云和你很像,总是弄不清楚你们两个的身份,现在想想,是不是你才是假的,流云才是真的南贞?” “如果我是假的,流云才是真的,那他大可以直接带你回天宫,为什么还在这里和你纠缠?” 筱歌咕哝,“谁知道南贞那个笨蛋在想什么。” 南贞无辜,那个笨蛋现在什么也做不了,即使想也无用。 宗内有事,流云离开。筱歌天天陪在南贞身边,想尽一切办法从这里离开,看似普通的门,南贞始终走不出,事情再次回到原点。 三天后,流云从外面回来,很消沉,一句话不说,一个人坐在房中。 汀儿摇头离开,留筱歌一人,“发生了什么事?”人没有受伤,“任务失败了?胜败乃兵家常事,干嘛这么在意。” 流云冷眼看向筱歌,筱歌噤声,顿时不敢说话,暗道,流云生气起来真的挺可怕的。 “我还有事,先走了。”流云不是南贞,谁知道他发起脾气来会怎么样,搞不好自己会成为城池之鱼。 流云扯住筱歌的衣袖,“留下来陪我。” 第一百一十七章 “好吧。”筱歌答应,看在他这么悲伤的份上,和自己有求于他的份上。 “你答应了?”流云惊讶,“你应该知道,我说的陪我,不是坐在这里陪我说话。不是你和南贞那样相拥而眠,我说的是让你成为我的人。” 筱歌豁然起身,“那还是算了。” “筱歌,你真的这么讨厌我吗?” “和讨厌无关,我心里爱的人是南贞,怎么可能成为你的人?” 流云退步,“我知道了,只睡觉可以吗?” “如果你想有人陪你,我可以找汀儿。”筱歌不知道流云为什么执着于此事,是因为在外面发生的事吗?因为心中寂寞,所以急切想让人陪在谁边,进而知道自己不是一个人,还有人陪伴着自己。 “不,我只要你。”流云几乎乞求,“我保证什么都不做。” 如果你反悔,我岂不是羊入虎口,筱歌还是有些担心,“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传出去不太好。” 流云看着筱歌,神情可怜,仿佛自己才是被抛弃的那个,“好吧,我不会勉强你,你说过感情是勉强不来的,你走吧。” 苦肉计吗?筱歌不屑,本姑娘岂会上你的当? 当自己坐在凳子上,看着睡觉的流云时,筱歌不停的骂自己,明知是苦肉计还上当,明知那家伙是在装可怜还上当,自己简直是无药可救。 可是,自己还是来了,当自己在流云身上看到南贞凄楚寂寥的样子时,自己妥协了,筱歌不知道自己是不忍心让流云,难过还是不忍心南贞难过。 夜深人静,床上的人陷入熟睡,发出绵延均匀的呼吸声,筱歌忍不住睡意袭来,频频打哈欠,终于知道什么叫自作自受。 清晨醒来是在床上,流云睡在自己身边。筱歌猛然从床上做起来,低头检查自己的衣服,幸好一件不少。 流云语气带着淡淡的笑意,“我又给你穿上的。” “我怎么会在这里?” “昨晚你自己上来的。”流云低笑,“没想到你这么大胆,竟然爬男人的床。” “你胡说。”筱歌色厉内荏,“我们,没,没有……” 流云起身,“放心,我会对你负责的。” 筱歌脸色瞬间惨白,自己和流云真的……不,不会的,筱歌不断安慰自己,脸色却愈加惨烈,不会的,不会的…… 仿佛绷紧的弦,流云一个‘我’字刚说出口,筱歌便一头栽了下去。 流云目瞪口呆。 睁开眼的时候,看到自己躺在流云怀里,仿佛沾染了什么不好的东西,筱歌手忙脚乱的挣开,退到床脚,全缩成一团,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我有那么吓人吗?”流云啧啧摇头。 两行清泪缓缓落下,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暮然抬头看着流云,“是你,这一切都是因为你。”筱歌咬牙切齿,恨不得将流云嚼碎,吃人的眼光看着流云。 “我说的会负责,是我们共处一室,并不是说你已经是我的人。” 筱歌哭红的双眼,“你,什么意思?” “昨晚什么也没有发生,就像你和南贞那样,只是睡觉而已。” 颤抖的声音,“你,没有骗我?” “女人的初夜都会有落红,而且通常会身体酸痛不适,你有吗?” 筱歌缓缓摇头,流云将被子掀开,雪白的褥子没有半点红色,“我只是同你开个玩笑,谁知道你反应这么大。” “你拿这个跟我开玩笑,那这个跟我开玩笑。”知道不是自己想的那样之后,筱歌爆发,抓着枕头对流云就是一阵猛打,“我让你开玩笑,我让你胡说。” 流云逃到门外,“虽然你现在还不是我的人,但我们已经同床共枕,此事若是传出去对你也不好,我说过的话算数,我会娶你为妻,我已经当这宗中弟子的面宣布此事,两日后便是我们的大婚之日。” “休想。”筱歌将枕头砸过去。 昨天那么可怜,像被人抛弃的小狗,没想到今天竟然反咬一口。 筱歌一直当流云在自说自话,可看到宗中弟子布置婚礼喜堂的时候,才知道流云并非同自己开玩笑,他是认真的。 遍寻流云不到,筱歌随便拉住一个手拿红绸的弟子。 “夫人。” “我不是你们夫人,你们宗主呢?” “宗主此刻不在宗内。” 不在?很好,跟我玩这个是吗?筱歌来到流云的房间,对着空空的房间道,“我知道你在,如果你不出来,我现在就死在你房间里。” 房间内没有动静,筱歌抽出准备好的短刀,挥手就砍向自己的胳膊。 刀子在距离胳膊不到一寸的地方被拦,流云无奈,“对自己也这么狠,新婚见血可不好。” 筱歌嘻嘻笑,“自然是假的,不过是为了引你出来而已。” 流云这才注意到,刀子是用木头雕刻而成,“你到底要怎样?” “这个问题应该我问你才对,你到底要怎样?我说了,我不会嫁给你的。” “为什么不呢?虽然你现在不喜欢我,可日久生情,慢慢你会喜欢上我的。” “嫁给你,我会死的。” 和圣父之间的约定,如果自己和流云成亲,则胜负成局,自己当晚便会死去,拥有仙力的神族三公主便会出现,然后回到天宫,自此,自己和南贞也永远别想在一起了。 “怎么会死呢,我会保护你的。”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筱歌不知怎么解释,不能因为流云一时兴起,便葬送自己和南贞的幸福,“流云,你相信我,如果我们成亲,我活不到第二日天亮。” “为什么?” 顾不得许多,筱歌将自己南贞和圣父之间约定之事简单告诉流云,“所以,如果我和你成亲,此约定便是我和南贞输,我在人界的凡人之躯便会死去。” “你在讲故事?”流云压根不信,“筱歌,我今天才知道你这么会讲故事,还有吗?再给我讲一个。” “我说的是真的。”筱歌恨不得敲他脑袋。 “我相信你说的是真的,就算你回到天宫,我也会去天宫把你找回来,所以,你就乖乖的嫁给我吧。” “流云,流云。”流云离开,屋内只剩筱歌一人。 书房的门被人猛烈推开,门板撞到墙上发出巨大声响,汀儿一脸怒气站在门口,不再苍白柔弱,见到流云不再畏缩,“你要成亲?” “对。”流云很开心“是不是很好?新郎新娘,筱歌盼望已久的事情。” “可是不是现在,不是和你。”汀儿站在流云面前,“取消此事。”用的命令的口气。 流云不以为意,“南贞没有反对啊。 第一百一十八章 汀儿慢慢平息怒气,“这是说,这是南贞的意思?” “不是,是我的意思,我想和筱歌成亲。” “虽然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但若是出现什么意外,我不会放过你。”补充一句,“你们两个。” 天色渐渐暗下来,地上长长的影子。流云心意已决,自己阻止不了,仿佛一只被逼到角落的小猫,纵然自己的爪子再锋利,也无济于事,此事自己无能为力。 既然都是输,为什么还要和一个男人成亲呢?不如现在就回天宫。 想到现在还被流云关押着的南贞,筱歌泪如泉涌。 南贞,对不起,我不能和你一起会天宫,我违背了和你的誓言。 之前我们经历了那么多,可我还是没能过了这一关,你是不是对我很失望?对不起,我要丢下你,一个人离开了。 “我不会和流云成亲的,就算我们不能在一起,我今生也不会嫁给其他男人,我们早已对月盟誓,我是你结发之妻,这一点永远不会改变。” “原谅我不能去见你最后一面,我没有勇气面对你,不要恨我。” 闭上眼,流下最后的眼泪。 筱歌用力向前冲过去,没想到自己在人界的结局竟然是碰柱而死,这便是自己执着的结果吗? 或许圣父是对的,圣父之所以和自己做这个约定,便是要让自己看清楚事情的真相,因为自己的性格,不见棺材不落泪。 预想中的疼痛迟迟没有落下,筱歌先睁开右眼,再睁开左眼,自己没有亲眼见过有人碰柱而亡,难道是假的,这样是死不了人的? “看够了吗?” 筱歌猛然后退,流云右手捂着右手手腕,一个劲的甩手。赔笑,“我还以为碰柱死不了呢。” “现在相信了?怎么又哭了?平时风风火火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总是这么爱哭。” “又?”自己好像是第一次在流云面前哭。 流云拭去筱歌的泪水,“有我在,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宗主成亲,整个行云宗红绸飘飘喜气洋洋,筱歌如同木头人一般任人摆布,鲜红的嫁衣在身,坐在铜镜前,有人为自己梳妆,筱歌看着雕花铜镜前的自己,空洞的眼睛,即使穿着鲜红的嫁衣也没有半点喜气。 多少次自己梦想着穿上嫁衣的那一刻,现在自己终于穿上了,可它带给自己的只有绝望和万念俱灰,原来嫁衣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幸福那么温暖。 “新娘子真漂亮,您是我见过最漂亮的新娘。” 最漂亮的吗?自己漂亮吗? 鸳鸯戏水的盖头盖下来,眼前变成一片红色,人人都说红色是喜庆的颜色,其实,红色是死亡的颜色吧。 流云对自己使用了仙力,婚礼进行的很顺利,拜天地,新郎牵着新娘,两人进入洞房。 解开红盖头的时候,流云解开了对筱歌使用的仙力,筱歌坐在床边一动不动,眼睛干涩,已经流不出一滴眼泪。 “不开心吗?”流云抬起筱歌的下颌,让她看着自己。 “你的目的达到了。” “南贞的脸,南贞的身体,南贞穿着喜服,你们终于在一起了,你不开心吗?” 南贞两个字仿佛触痛了筱歌,她豁然起身,警告道,“不许你提起南贞。” “好,不提他,今晚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我们是不是该……”流云做到筱歌旁边,脱去自己的外衫。 “你想抱着一具尸体睡觉吗?”筱歌望着窗外的明月,当月亮爬上正空的时候也是自己离开的时候。 “我说过,和你成亲我会死的。” “我也说过你不会有事,你为什么不信我?” 流云不相信自己的话,事已至此,多说无益,今晚便是自己在人界最后一晚,“你走吧,今天晚上我想一人静一静。” 流云慢慢脱去筱歌鲜红嫁衣,露出雪白的内衣,“今晚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我怎么能离开。” 南贞一样的脸,南贞一样熟悉的气息,或许在最后一刻,自己可以将流云当做南贞,眼皮很重,睡意频袭,筱歌强打起精神。 “困了就睡吧。”流云扶筱歌躺下。 “不。”筱歌将眼睛睁大,如果自己合上眼,便再也睁不开了。 自己不想离开,这里有南贞,在这里,自己还可以感受到南贞陪在自己身边,回到天宫,自己和南贞就真的无缘了。 这是最后的自己和南贞在一起的时间,自己想让它久一点,久一点…… 清晨温暖的阳光照在身上,流云俯身在筱歌额头亲吻,筱歌悠悠睁开眼睛。熟悉的帐幔熟悉的人,筱歌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人界?天宫? “我死了吗?” “我说过你不会死的,我不会让你死的。” 筱歌抬手,看着自己白皙的双手,活动自如,“为什么?”为什么自己没有死?为什么自己还活着?流云逼着自己和他成亲,自己已经是他的妻子,和圣父的约定,是自己输了,为什么自己还没有离开人界? 确定自己还在人界之后,筱歌迅速起身,翻看被子,雪白的褥子,没有见到那抹可怕的红之后,筱歌不自觉松口气。 “虽然我逼着你同我成亲,但男女之事,我比较愿意你情我愿。”流云凑近筱歌耳边低声道。 “那你恐怕要等到死了。” 即便现在自己没离开,可距离自己离开不会太久,胜负已分,胜负不会让自己在人界停留太久。 这便是等死吗?筱歌自嘲,后悔来到人界吗?不,不后悔,即使圣父再给自己一次机会,自己依然会选择来到人界,相信南贞也不会做出和自己一样的选择。 曾经自己以为,只要两人真心相爱,便可以撼动天地,感动上苍,可是自己错了,自己和南贞没能在一起。 现在自己是流云的妻子,已经没脸再去见南贞,自成亲的第二天,筱歌便如同失了魂一般,整日呆呆的坐在床边,一动不动,面无表情。 关押南贞的房间,南贞不再是脸色苍白身体虚弱,他恢复到往日的模样,一身青衣俊雅风流。 第一百一十九章 南贞道,“筱歌现在怎么样?” “还是那样,每日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不吃不喝。”流云耸耸肩,“还要继续吗?” “事情还没有结果。” “结果?你想要什么结果?”汀儿怒气冲冲,“等你有结果,小姐就死了,你是不是希望她死在你面前?” 流云道,“她不会死的,你不相信我?” “你闭嘴。”汀儿转而瞪着流云,“你为什么要和她成亲?她现在这个样子都是你害的,你看到她这个样子不心疼吗?” “当然心痛,所以我才来找南贞商议下一步计划啊。” 汀儿再次看向南贞,“为什么你要让流云和小姐成亲?你要逼她到什么地步?” 南贞无辜,“他现在是一个人,不受我影响。” “不管你是两个还是三个,若是小姐有个三长两短,我不会放过你们。”汀儿离去,“你们不心疼小姐,我心疼,我这就去告诉她所有事情。” “慢着。”南贞拦住汀儿。 “小姐不吃不喝,这样下去她撑不过三天,她现在在等死,你真的希望看着她死吗?” 南贞反问,“你希望她继续在人界受折磨吗?” “我……” “事情只剩最后一步便可圆满,虽然筱歌现在痛苦,但是,我需要她迈出那一步,好结束这一切。” “小姐。”汀儿痛苦,汀儿该怎么做,才能让你不那么痛苦? “你现在不要去看筱歌。” “流云,你现在回去陪着小姐。”汀儿瞪流云。 “她看到我只会更痛苦,你希望我怎么做?” 汀儿发怒,“陪她一起痛苦,小姐不吃你不许吃,小姐不睡你不许睡,小姐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她坐在床前两眼空空,你也必须坐在床前睁着眼什么都不许看。” “你这不是为难我吗。” “现在就去。” 流云不情不愿起来,“好好好,这件事你说了算,我听你的。” 流云离开,汀儿盯着南贞,“如果小姐有什么不测,我要你加倍偿还。” 汀儿离开,只剩南贞,他慢慢走到屋檐下,抬头看着天空的月亮,“筱歌,对不起,我也是迫不得已。” 新房内,筱歌依然坐在床前,背靠床边,两眼空洞的看着前方。 流云和她一起在地上坐下,“你要这样到什么时候?” “我要去见南贞。”筱歌站起来,做到铜镜前梳妆,慢慢为自己擦粉,让自己看起来和往日的神采飞扬无异。 半个时辰后终于满意,筱歌开始挑选衣裳,又是一炷香的时间后出门。 南贞依然坐在坐在椅子上看书,筱歌坐在门前的台阶,背对着他,她想开口说什么,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 “为什么坐在那里?”南贞来到门前。 筱歌将眼泪擦干,“我来看看你,我们很久没有坐在一起说话了。” “筱歌,你在哭?” “没有。” 两人都没有说话,静默流淌。 “对不起。”南贞低声开口,“因为我,让你受这么多痛苦。” 筱歌摇头,起身,“我走了。” “筱歌。”南贞急切,“你转过来。” 筱歌站着不动,背影倔强。 “你说你来看我,为什么不转过身来?” “我走了。” 从未想过自己和南贞会分开,原来和心爱之人分开是这么痛。不过没关系,南贞,我们很快会再次见面的。 “筱歌,筱歌?” 筱歌离开之后,流云出现在房间里,“她已经做出决定了。” “你知道自己现在该做什么。”南贞继续看书。 流云懒洋洋起身,“难得出来一次,这么快就要回去了。” “筱歌会让你多留几日的。” 想到筱歌的脾气,流云有点后怕,“你会拦着他的对吗?我受苦就是你在受苦。” “不会。”南贞浅笑,“你现在是独立的人,不受我影响。” 流云有种挖坑自己跳的感觉。 回到房间,筱歌早已等候多时,看到流云进来,“喝酒?” “你想谋杀亲夫?” “不喝算了。”筱歌自己喝。 “我看着你喝。”说是看着就真的是看着,流云单手支腮,看着筱歌,“你这样喝酒对身体不好。” “一次无妨。”这是自己在人界最后一次喝酒,回到天宫,圣父是不允许自己喝酒的。 “好吧,既然夫人想喝,我不拦着。” “夫人?”筱歌嗤笑,“你为什么要娶我呢?”一具行尸走肉,现在连行尸走肉都得不到。 “因为喜欢你啊。” 酒越喝越多,筱歌头开始晕,最后倒在桌子上。 南贞进门,将筱歌抱到床上,为她盖好被子,在他额头落下一吻,贪恋的看着她的样子。 “接下来,我们要做什么?”流云拿起筱歌的酒继续喝。 “等筱歌醒来。” 流云好奇道,“你说她会不会做噩梦?一个人如一缕飘魂,游走在廖无人烟的地方,四周都是树,光秃秃的树,没有声音,白茫茫一片?” 自己这是在哪里?是死后要经过的地方吗?据说人死后会到地狱,自己现在是走在去地狱的地方吗?人人都说地狱可怕,原来真的很可怕。 这个地方有多大?筱歌觉得自己已经走了很久,但四周一点没有改变,依然是一片树林,没有树叶只有树干的树林。 走累了,筱歌靠着一棵树休息,茫然的看着四周,自己还要走多久,才能离开这里。 似乎有人在喝酒,筱歌侧耳细听,试探道,“有人吗?谁在那里?” 说笑声不断,似在耳边又似在很远的地方。 心中燃起希望,筱歌继续向前走去,跌跌撞撞,仍然没有看到一个人。 “醒了吗?” 那些人说的话渐渐可以听清楚,是在说自己吗?筱歌想睁开眼,可她用尽全力也抬不起眼皮。 有人在碰自己的脸,“醒醒。”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汀儿担心,“小姐怎么还不醒,是不是有危险?” “她只是喝多了,下毒的酒你不是已经给她换了。”流云道。 他们在说自己吗?有人将自己有毒的酒换下,自己喝的只是普通的酒,因为喝太多,所以醉倒? 一丝光射入灰茫茫的周围,四周渐渐变亮。 第一百二十章 “醒了,醒了。”汀儿喜极而泣,“小姐,你有没有觉得那里不舒服?你告诉汀儿。” 筱歌转动僵硬的脖子,流云,汀儿还有……南贞? 流云吊儿郎当坐在椅子上,“只是喝醉酒,不用那么虚弱吧?况且,南贞已经使用仙力帮你护身了。” 只是喝醉?这么说自己没有死?筱歌猛然从床上做起来,看着屋里的三人,“这一切是怎么回事?” 看向南贞,“你怎么这里?流云放你出来了?” 流云道,“不用我放,他自己能出来。” “自己能出来?”筱歌转头看向南贞,“你们两个给我闭嘴,南贞,你给我讲清楚。” 南贞来到筱歌旁边,“你有没有觉得自己有什么变化?” 筱歌活动一下手脚,暮然停下,“我的仙力?”自己恢复了仙力,这怎么可能? “流云是我的另一面,这一切都是对你的考验,现在你通过了考验,恢复了在天宫所有的记忆,和仙力。” “流云是你的另一面?”所以自己时常感到流云和南贞很像,还以为你们是兄弟的原因,原来根本就是一个人。” “这也是我和流云成亲没有死去的原因对吗?”因为流云就是南贞,自己和南贞成亲,当然不算输。 “对。” “这是圣父的意思?” 南贞点头。 “你还有什么事瞒着我?” “你现在恢复仙力,我们随时可以回天宫。” “所以,没有其他考验喽?” 南贞点头。 “很好。”筱歌下床来到桌边,“我们现在一个个解决。”笑看向流云,“从你开始如何?” 流云笑着后退,“不怪我,况且,我已经给过你很多提示,是你自己笨,没有发现而已。” “哦?我笨吗?” “不不不,你不笨。”流云忙不迭道。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告诉你,人有很多面,我和南贞一模一样的脸,所以,我只是他的另一面而已。而且,我也说过你可以把我当做南贞,想象着自己和南贞在一起。” “还记得在船上的时候,我说脖子痛吗?当时船上只有我们三个人,我还能自己打自己不成,当然是被南贞打的,从那里你应该知道南贞的仙力在我之上。” “还有,我们三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南贞从来不说话,你没有发现吗?” “我的生活规律,书房摆设,都和南贞一模一样,你也说过,我和南贞给你的感觉很相似。” “南贞被我关在那间屋子,他从来不着急出来,他知道你所有的痛苦,却从来不担心。” “还有那天,我故意说漏嘴,说你‘又哭’,你怎么不动脑子好好想想呢?” 筱歌手指在桌子扣两下,汀儿马上倒茶,筱歌轻啜一口,“这么说,是我的错喽?” “当然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错,我的错。”流云一个劲赔罪,“是我错。” “我这个人睚眦必报,你知道的吧?” “公主心胸宽广,和善待人,不会如此小气的。” “你不用给我贴金。”筱歌的笑容灿烂,三人联合起来把自己骗的那么惨,只嘴上说赔罪就想过了这一关,即便天下有这么便宜的事,自己这也没有。 “不是我。”流云跑到门外,扒着门板露个头,“我是南贞的另一面,我所作的事,都是他想做不敢做的,其实他也想和你成亲,想和你巫山云雨,想昭告天下你是他的女人,不信你问他。” 南贞气定神闲撇清关系,“我说过,你现在是一个独立的人,不受我影响,所以,你做的事,都是你是想做的才对。” 流云瞪大眼睛,“你现在是为色眯眼,大义灭自己?” “你现在是独立的人,不受我影响。” “是谁当初把我叫出来,吩咐我这么做的?” 南贞悠闲,“我。” 流云气结,扭头就走。 筱歌道,“别忘了回来吃饭。” 见筱歌看向自己,汀儿害怕后退,“小姐,我只是按照吩咐做事,小姐不要怪我。” “你为了我好,我当然不怪你。” “我也提醒过小姐的,只是,只是……” “只是我太笨,没有明白你的意思?” “不不,小姐不笨,是汀儿不好,是汀儿不好。”汀儿快要哭了,就知道小姐知道真相后不会轻易平息怒气。“小姐和流云南贞一起回来,我是因为看到小姐才喜极而泣的,为了见到小姐,我苦苦哀求圣帝,圣帝这才同意我下来人界。” “你是南贞的青梅竹马?你们两情相悦,最后你还背叛了他?” “只是演戏,不是真的。” “你可以下去了,别忘了回来吃晚饭。” “是是是。”汀儿忙不迭离开。 屋内只剩下筱歌和南贞两个人,“你打算晚饭做什么?”特意提醒他们吃晚饭,无非是想在饭菜上为难他们。 筱歌投入南贞的怀抱,南贞反手将筱歌抱住,“我以为我们不能在一起了。” “不会的,有我在,我不会和你分开的。” “是啊,如果不是有你在,我怎么会被耍的团团转。” 南贞无奈一笑,转变这么快,“你想怎么惩罚我?” “我想知道圣父这么做的目的。” “这个恐怕只有圣帝才知道。” “骗人。”筱歌难过,圣父说过,就算是死也不允许自己嫁给南贞,所以,要证实自己的话吗?看自己看南贞和死面前选择哪个? “圣帝是为你好,他只是想考验一下我对你的真心。” “什么考验你,是考验我才对,我在这里每日受煎熬,你却坐在房间悠闲看书。” “我每天都守在你身边,只是不让你发现而已。” “你看着流云和我拜天地?” “和你拜天地的是我。” “所以,你现在还有多少事瞒着我?” 多说多错,南贞道,“我已经全部告诉你。” “真的?” “嗯。” “流云曾轻薄与我,当时我愧疚恨不得去死,觉得无颜面对你。”筱歌的声音低下去,“甚至不由自主的沉浸在流云的亲吻中,那天流云骗我已经是他的人,我一头栽在床下。” “我知道。”南贞安慰,“我已经教训过流云了。” 第一百二十一章 “你教训他?”筱歌发笑,“你教训你自己?” “即使是我,也不允许欺负你。” “不过,严格来说,流云和你是一个人,所以,我不是朝三暮四之人,对不对?” 南贞在筱歌脸颊亲吻,“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 “我们成亲了?” “满足一下我长久以来的心愿,算不得数的。” “如果是真的就好了。”如果知道流云和南贞是一个人,自己一定会开开心心的嫁,而不是抱着必死的心情。 “在我心里,它就是真的。” “不要花言巧语,我的气还没消。” 筱歌有种有力使不出的感觉,心里明白这不是南贞的错,可自己这么痛苦,甚至生无可恋,所有人都知道真相,偏偏瞒着自己一人,像看傻子一样看着自己受折磨。 “怎么不说话?” “我有一肚子的气,但是我知道不是你的错,我想打人,可是我不知道打谁,我想发泄,可不知道该向谁发泄。” “那就不要生气了。”南贞低头,阻止筱歌未说出口的话, 经历过生死经历过离别,此时的温馨才格外珍贵,筱歌沉浸在南贞的亲吻中,放任着自己,直到两人气息不稳才分开。 “不要想着我会这么容易放过你,你和流云一样,今天等着吃晚饭。” 空中扭曲,燕樱出现在房间,“看来我错过一场好戏。” “你也是知情人吧。”筱歌笑看着他,“你来的正好,今天晚上一起吃晚饭。” “三公主为何如此客气?” “因为是惩罚。”南贞道。 “此事我不知情。”燕樱叫屈。 “没关系,难道你没听过‘连坐’这个词吗?” 燕樱起身,神情肃穆,“我在天宫还有事没做完,只是抽空下来看看你们,你们慢慢聊,我先走一步。” 筱歌一把扯住他的衣裳,“天上一天人间一年,吃顿饭的功夫,不碍事的。” “为圣帝办事,不容半分疏忽。” “届时我和你一起回天宫,圣父那里,自有我去为你说情。” “我就不该来。”燕樱懊恼,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看她们终于修成正果,本想来庆祝的,竟然遇到黑水,和他们一起受罚。 晚上,筱歌端上最后一道菜,四人看着精致的饭菜,色香味俱全,没什么不妥,却没有一个人敢动筷子。 “小姐,你不会在饭菜里下泻药吧?”汀儿道。 “你不会下毒吧?”流云道。 “三公主不会只是吓唬我们的吧?”燕樱道。 南贞拿筷子直接开动,其他三人看他吃得津津有味,燕樱忍不住道,“真的没问题吗?”三公主可不是只动嘴的人。 “很好吃。” 流云动筷子,菜刚放入口中,顿时苦了脸,要吐出来,看到筱歌杏眼瞪眼,只能吞下,连忙灌水。 “怎么回事?”汀儿好奇。 “咸,至少放了一罐子的盐巴。” 筱歌在一旁坐下,“茶水我已经准备好了,这些菜全部吃完,一点也不许剩下。” 流云不以为意,刚想使用仙力,被筱歌先一步阻止,“本公主现在已经不是凡人肉体,也拥有仙力。”流云老实下来。 晚上,筱歌坐在门前台阶上看月亮,两条腿悬空空荡呀荡的。 汀儿燕樱流云和南贞,围在一起,中间放着四壶茶水,一晚上没睡觉,重复着喝茶水去茅厕。 “喝完我给你们倒啊。”筱歌笑容灿烂。 流云抱怨南贞,“你到底看上他哪了?心肠歹毒睚眦必报。” 南贞不疾不徐喝茶,“你也喜欢不是嘛。”否则也不会在和筱歌接触一段时间后改变主意,让她爱上自己才放人。原本计划不是这样的。 “我只是喜欢她的古灵精怪。” “现在知道厉害了?” 流云起身去茅厕。 “菊花茶不好喝,我给你们泡了玫瑰花茶,要不要尝尝?”筱歌幸灾乐祸。 眼皮困的睁不开,偏偏渴的要命,不喝水不行,汀儿求饶,“小姐,汀儿知道错了,你饶过汀儿这一次吧。” “不行。”筱歌拒绝,“我困了,去睡觉,你们慢慢喝。” 南贞起身,“我去睡觉。” 燕樱羡慕,“你不渴了吗?果然是个怪物。” 房门关闭,南贞脱去外衫,“打算什么时候回天宫?” “等我高兴的时候。” “什么时候高兴?” “不知道。” “什么时候知道?” “南贞,你现在比流云还贫嘴。”筱歌躺倒床上,闭眼睡觉。 南贞自身后将她抱在怀里,“想好明天吃什么了吗?” “想好了。” 喝了一晚上茶水,三人天明才回房休息,早饭自然免了,现在是午饭时间。 四人坐在凉亭,等着筱歌上菜。 流云恳求南贞,“我们分开这么久,我该回归本体了。”只要回本体,自己就不用在这里受罪。 “没有筱歌的同意,你敢回去。” “那丫头是没有办法将我从你身体唤出来的,只要你同意就好。” 燕樱凉凉道,“你还没看清那家伙的本质吗?重色轻友,连自己也不认,他会等三公主原谅我们之后再让你回去的。” 流云想哭,“我只是来帮忙的,而且还帮他完成了今生最大的愿望,成亲。” “因为成亲的不是他,所以吃醋了。” 筱歌端菜上来,“各位久等了,流云想必很熟悉,之前我给你做过。” “酸甜咸辣?”不出意料的看到四个盘子,分别放着盐巴,糖,醋和辣椒粉。 筱歌边说边分菜,“南贞不喜欢甜的。”将糖放到他面前。 “汀儿不喜欢酸的。”将醋放到她面前。 “燕樱不喜欢辣的。”将辣椒粉放到他面前。 “这是给你的。”将盐巴放到流云面前。 流云不满嚷嚷,“为什么他们都换了口味,我的还是盐巴。” “因为我不知道你的口味,你应该多出来和我相处相处的。”筱歌爱莫能助。 流云暗下决定,之后无论南贞用什么方法,自己也不会离开本体。“我们什么时候回天宫啊?” “你想回去?” “我只是想早点和你成亲。”流云神情的望着筱歌,看到筱歌瞪眼,忙道,“是南贞的想法,我所作的事情都是南贞想做的。” “等你们把这里的盐巴糖醋还有辣椒粉全吃完,我们就回天宫。” 第一百二十二章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筱歌总觉得从自己恢复仙力之后,南贞便有些不对劲,似乎有心事一般。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南贞浅笑,“如今你恢复仙力,我能有什么事。” “可是你看起来心事重重的样子。” “是有一些事情,不过,与你无关。” “天宫的事?” “嗯。” 筱歌躺在南贞腿上,暖暖的阳光照在身,“南贞,你说我们选在什么时候成亲呢?五月还是九月?或者一月?新一年的开始。” “你想什么时候便什么时候。” “好吧,我回去问问大姐,她一定能帮我们选个好日子的。” “真好。” “什么真好?” “不管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最后我们终于能在一起了,你不觉得好吗?” 南贞点头,“好。” 午饭,继续四道菜,众人继续仇恨的盯着盘子里的东西,仿佛两军对峙。 “你们在吃饭?我是不是来的正好?”清脆悦耳的女声响起,众人回头,一个身穿桃红色轻纱裙的女子向这边走来,星眸璀璨青丝如瀑,看到众人面前放的东西,微微皱眉,“人界之人都吃这些吗?是什么?” 尝尝放在汀儿面前的,“嗯,好酸。” 筱歌道,“你为什么在这里?” “我想念表姐嘛。”曳朦撒娇般扯筱歌衣袖,“圣帝知道你们的事情已经结束,于是派我下来接你们。” 曳朦是筱歌的表妹,平素喜欢跟在筱歌后面跑,对筱歌言听计从。 “真的?”筱歌斜眼。 曳朦嘿嘿一笑,“当然也有一部分私心,人家从来没来过人界,想看看人界是什么样子的,于是就求圣帝,自告奋勇下来接你们。” “真的?”筱歌继续斜眼。 曳朦脸颊发红,“表姐讨厌啦,明知道什么原因,还问的那么清楚。”偷偷瞥向燕樱,继续对着盘子里的东西仇恨,仿佛自己不存在一般。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筱歌无辜。 不理会筱歌,曳朦的注意力再次被盘子里的东西吸引,“你们在吃什么?” “好吃的,想吃吗?”流云道。 曳朦点头,一脸期待。 流云忙不迭道,“来者是客,我这份便让给你吧。” “谢谢。”曳朦不疑有他,拿起边吃,顿时被咸得直流泪,“你确定这些东西能吃?”自己虽然没见过人界的人吃什么,但这些真的是拿来吃的? “这是我用来惩罚他们的。”筱歌道。 “啊~”曳朦喝口茶,“表姐,我们什么时候回天宫,能不能……” “现在就回。”流云道,“既然你是来接我们的,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动身。” “可是,我刚来,还没有好好玩玩呢。”曳朦双手合十,做讨好状,“能不能玩几天再回?” “好吧,那就多留几日。”南贞道。 曳朦眉开眼笑,“还是表姐夫好。” 筱歌帮曳朦安排住处,其他人忙借机离开,留下南贞和燕樱两人。 “发生了什么事?”燕樱道。 南贞不解。 “没有吗?”燕樱道,“以往这种事情你都不开口,由三公主喜欢,难得你主动开口,所以,我问你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南贞望着远处,“没什么,只是不想这么早回天宫而已。” 不想回?燕樱盯着他的背影陷入沉思,两人通过圣帝的考验,应该尽早回天宫成亲的,为什么南贞说不想回呢? “什么事,说出来,或许我能帮你。” “帮我?你现在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还是想想自己怎么办吧。” “我没事啊,这不挺好的。” “我说的是曳朦,那丫头的心思,你不是不知道,为什么你一直视而不见,如果拒绝,便干错利落一点。” 燕樱的脸色变得和南贞一样,“此事,我自有计较。” 曳朦的来到,筱歌解除对众人的惩罚,未免她再想什么折磨人的鬼主意,流云趁机回归本体,“惩罚已经结束,你不会不同意吧?” 筱歌点头,“当然同意,什么时候想我就来找我,我陪你玩。” 流云头不回的消失,什么陪她玩,是玩自己还差不多。 虽然在天宫不到一日,但在人界已过了数月,曳朦缠着筱歌讲述在人界发生的一切,羡慕不已,“不管你们曾经历什么,最后的结果总是好的,真羡慕你们。” “羡慕?”想到自己经历的种种,筱歌不屑,如果自己只是一个凡人,此刻怕早已死了百次。 “至少你们有机会努力,不是吗?”曳朦望着摇曳的烛火道,“我和燕樱,我们连争取的机会都没有。” “还是喜欢燕樱吗?”自第一次见到燕樱之后,曳朦便喜欢上燕樱,无论是明里还是暗里表白过很多次,燕樱从来都视而不见,也明确表示,只是把她当做妹妹看待。 “没有什么是一帆风顺的,表姐和南贞不也如此,我相信,早晚有一天燕樱会被我感动。”曳朦坚定。 “傻丫头。”筱歌浅笑。 “表姐会支持我吗?” “当然。”筱歌道,“你们之间没有圣父的阻碍,会比我和南贞少很多波折的。” “那表姐会帮我吗?” “会的。” 街上游玩,进入戏园子看戏,曳朦被台上戏子咿咿呀呀的唱腔吸引,定要看个够,筱歌买了很多花生,边吃边看。 “你们在这里看,我出去走走。”燕樱道。 曳朦看着他的背影慢慢离去,无声叹息,因为是自己提出,所以,他不愿意留下来吗? 筱歌拍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 “我已经习惯了。”曳朦道。 看了一下午戏,晚饭时肚子饿的咕咕叫,随便找了一家客栈吃过饭,筱歌爱吃肉,曳朦对人界的饭菜很好奇,两人仿佛遇到知己一般,吃到最后,引来整个客栈客人的侧目。 “好幸福啊。”筱歌牵着南贞的手,走路不老实,左一步右一步,“天上的月亮好圆,地上的人好闲,南贞,我们是不是很闲?” “不对,不对。”曳朦连连摆手,“是天上的月亮好亮,地上的人好胖。” “我胖吗?”筱歌低头看自己,转头问南贞,“我胖吗?” “好好走路。”南贞将筱歌的身子扭过来,“当心摔倒。” “行云宗。”旁边传来一声惊呼,“真的是行云宗宗主,大家快跑啊。” 筱歌好奇,行云宗,流云已经回到南贞体内,为何他们……一拍自己脑袋,流云和南贞一模一样的脸,那些人怕是认错人了。 “流云到底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筱歌屋内,他倒是走的轻松,把麻烦事留给别人。 燕樱苦笑,“要我一一说给你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