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昔日男神，今日狂魔 顾诗无论如何都没想到，她和韩亚第一次正式见面时，她正在和别人接吻。 关键是，对方还是个女的。 那一刻顾诗简直想要冲老天竖起中指，韩亚可是她的男神啊！老天不带这么玩她的啊！ * A大六十周年校庆，下午五点。 校园里挂满了庆祝条幅，学校请了许多有头有脸的校友回来参加活动，校园就像一个巨大的party场地一样人山人海好不热闹。 顾诗穿着一身骑士服，带着黑紫色短假发，被韩小萌扯着袖子拉出礼堂的时候，她还以为他们参演的COSPLAY舞台剧被学校临时刷下来了，差点儿喜极而泣。 顾诗是在大二时候被韩小萌拐进COSPLAY社团的。那会儿韩小萌一脸真诚地说要让她这个服装设计系的学姐在专业领域发光发热，结果进来以后才知道，这小学妹纯粹是看中了她174的净身高，就连服装师的头衔都只是顺带给的。 于是晚上回去给大家做衣服的服装师，白天还要穿着束胸踩上增高鞋跟着大家排练，被迫包揽社团里所有美型男性角色的COS。 顾诗不止一次在心中呐喊，她只是个服装师啊拜托！ 这好不容易到了大三，顾诗课业繁忙加上正在准备留学，总算有理由退出社团，结果才开学没俩月又被拐过来参加校庆的舞台剧表演。 鬼知道她上辈子到底欠了韩小萌多少钱，从遇到韩小萌起校园生活就没消停过。 出了礼堂，韩小萌抓住顾诗的手，恳求地望着她：“顾顾啊，答应我，一会儿我做什么你都别生气！好好配合我！” “生气？配合什么？” 顾诗神经紧绷，这个脑洞很大的家伙又想干吗？不会要把她拐去卖了吧？ “等到了你就知道了！”韩小萌神秘兮兮地说，拉着她穿过花园来到操场。 今天校园里的人很多，操场上更是围了一群人，闹闹哄哄地围成了一个圈。 韩小萌拉着顾诗就往人群里挤，好不容易挤进去了把顾诗往里面一推，然后顾诗就看见了周围一圈用石头压在地上飘了一米高的粉色心形气球。 顾诗当即心中一凛，这阵仗……小学妹不会是要向她表白吧？ 不行啊！她早就有喜欢的男生了啊……可是现在直接开口拒绝的话会不会太伤害小学妹的感情了？但不说清楚误会更大了怎么办？ 顾诗低头看着比她矮了一头的小师妹，心中无比纠结，思忖了很久，小声说：“小萌啊，我知道我们平时关系很好，但是我——” 顾诗话音未落，韩小萌突然踮起脚尖搂住她的脖子冲着她的嘴唇就亲了上去。 我去！怎么就亲上了？顾诗在心中呐喊，这是她的初吻啊！ 顾诗大脑一片空白，耳朵里全是周围一阵阵的尖叫声、口哨声，甚至有大声欢呼结婚的，更扯的是还有不知从哪儿掐了学校的月季花，撕成花瓣往他们身上撒的…… 韩小萌在一片欢呼声中放开了顾诗，顾诗浑身僵硬，她还没从这震惊中缓过神来：“韩小萌你——” 不等顾诗问完，韩小萌一把搂住她的胳膊，一脸骄傲地说：“看见了吗？这就是我男朋友，比你高比你帅！”说完还伸手拍了拍顾诗为了出角色而束起的胸，“胸肌还比你大！” 哎？顾诗顺着韩小萌目光望去，气球圈的边上，一个穿着印了韩小萌COSPLAY照片的微胖眼镜男捧着一束红玫瑰一脸绝望地望着她俩。 这人……有点眼熟啊。 顾诗想起来了，一个月前在学校餐厅韩小萌就指给她看过，说这个男生以自己粉丝为名追了她好几天。后来还愈演愈烈，每天都穿着印了韩小萌照片的T恤在她教室外头等着，把韩小萌恶心得身为COSPLAY社的社长都要对COSPLAY有心理阴影了。 那会儿顾诗还问她要不要报警，韩小萌心很大地说她会想办法处理。 现在看来，她的办法就是把出男生角色的自己拉过来假装男朋友了…… 顾诗很怨念，心想自己上辈子估计是把韩小萌全部钱都骗跑了，这辈子来还债的。 “说句话啊！”韩小萌半天等不到顾诗反应，有些急了，悄悄捏了顾诗一把。 顾诗只得挺起被束胸衣勒平的的“胸肌”，扬起下巴看向骚扰男，压着嗓子问：“就是你骚扰我女朋友啊？” 骚扰男看着一副要哭的样子，眼眶通红地望着韩小萌：“萌萌！我不在乎你有没有男朋友！我就是喜欢你！” “萌萌你妹啊！”韩小萌要疯了，“你说过我带男朋友来了你就放过我，你还是不是男人啊！” 骚扰男却像是没听见似的，突然抱着玫瑰花走了过来，韩小萌给吓得躲到顾诗的背后。 顾诗心里也有点慌，怕这个骚扰男是控制下动手打人。但是这会儿她要怂了遭殃的就是韩小萌了，于是顾诗挺直腰板喝道：“你想干什么？！” 骚扰男死死地等着顾诗，就在顾诗以为他要冲过来揍自己的时候，那个骚扰男突然声嘶力竭地冲韩小萌喊：“我要怎么做你才能喜欢我？如果出卖灵魂能让你喜欢我的话，这个身体从上到下我都交给你了！” 顾诗被生生震出了一身鸡皮疙瘩。 正要开口让骚扰男闭嘴，韩小萌就先跳了出来，指着骚扰男气呼呼地喊：“警告你不准侮辱我尤里！！还有我才不想要你的身体！你太恶心了！你再敢改我男神的台词，我让我男朋友揍扁你！” 哎等等……重点好像错了啊！怎么变成守护偶像之战了？ 趁着韩小萌还没在守护动漫偶像的道路上越跑越远，顾诗一把搂过韩小萌冲骚扰男扬了扬下巴：“同学，你都缠我女朋友一个多月了，又是跟踪又是骚扰送花送礼物，我女朋友都表明不喜欢你了，是个男人就该适可而止。再说了，今天是学校六十周年校庆，你弄一圈气球来，当今天是你过六十大寿么？要不要祝你福如东海寿比南山？长命六十一？” 顾诗说话像甩段子似的，惹得周围看热闹的学生们哄地大笑起来，骚扰男顿时憋得面红耳赤。 顾诗扶了扶COS道具——一副很斯文败类的金框眼镜，挑眉道：“同学，师妹都是师兄的，没听过吗？” 人群里有个女生尖叫：“哇哦！师兄你好帅！” 顾诗拨了拨蓝紫色假发的刘海，冲那女生微微一笑，笑容还在嘴角，就已经僵住——一个穿着校庆T恤的小女生身后，站着一个身姿挺拔的男人，他穿着一身正式的西装，在一群看热闹嘻嘻哈哈的学生中显得格格不入。 他面容冷峻，眉头微蹙地看着这场闹剧，就好像是大人看着孩童在胡闹。 是他？韩亚？ 顾诗怔住，心跳不由自主地开始加速，思绪也刹不住车地放飞了……她当初就是为了他来到这个城市，来到他的母校。 她悄悄追逐了他那么多年，只触摸到风吹过的他的影子…… 顾诗心中一时感慨万千，以至于她都没注意到对面的骚扰男被激怒了，突然将手里的玫瑰花往地上用力一甩，骂了一句“妈的死娘炮！”就冲顾诗扑上来—— “顾诗小心！”韩小萌尖叫出声。 顾诗回过神。 “砰——” 她本能地扬起拳头，正中鼻梁！ 在韩小萌震惊的眼神中，骚扰男一脸惊恐地捂着流鼻血的鼻子后退好几步。 顾诗被打断了美好回忆，烦躁地捏了捏拳头走向骚扰男，兴许是顾诗那副斯文败类眼镜后面的眼神太凶狠，骚扰男权衡了一下胜算，嗷了一声捂着鼻子转身狂奔而去。 “厉害啊！”韩小萌惊叹，抱住顾诗激动道，“早知道就早让你出马了！我的天！顾顾我爱死你了！” 顾诗把韩小萌从身上扒拉下去：“爱死就不必了，你不爱我就是对我最大的爱了。你看我帮了你这么大的忙，要不这舞台剧我就……”不去了？ 顾诗话还没说完，韩小萌看了一眼手表，惊呼一声：“赶紧走，马上就到咱们，上台前得再练练走台！” 于是，顾诗被韩小萌风风火火地拽出来，又被韩小萌风风火火地拽走。临走时，她看了一眼人群，发现刚才人群中的韩亚，已经不见了。 韩亚的突然出现，让顾诗有些怅然若失。她喜欢韩亚，从初中二年级的时候就已经喜欢了，但她喜欢了七年韩亚，她对于韩亚来说，却是一个完全陌生的陌生人。 有些人啊，注定只是生命中的匆匆过客，顾诗忍不住感叹。 韩小萌没给顾诗多少时间去感慨青葱的暗恋时光，他们一回来就被推上了舞台。 这次社团的舞台剧是近几个月人气很高《漫》杂志里连在的国漫作品，顾诗的骑士角色更是让全场女同学欢呼尖叫，大喊男神。 十分钟后，舞台剧在集体舞中圆满落幕，下了舞台，顾诗灌了口水，和韩小萌打了声招呼，就直奔宿舍去了。 这九月的天，她穿了一下午的束胸，憋得都快喘不过气来了，而且还穿着长袖的骑士服，捂着短假发在台上又是跑又是跳，简直快要中暑了。 顾诗出了礼堂，穿过开满紫藤花的长廊，直奔宿舍而去。 结果还没出长廊，就被人拦住了去路。 “你是顾诗？” “嗯，你——” 看清面前的人，顾诗一怔，像是失声了似的，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方才站在人群外的韩亚此刻就站在她的面前，还在和她说话。 韩亚知道她？不可能啊，韩亚怎么会知道她的？ 一瞬间无数个念头从顾诗心中冒出来，被深埋在心底的某种悸动正在迅速发芽。 难道……他知道当年他收到的情书中，有她写的？顾诗脑袋里一通乱想。 韩亚比穿了增高鞋的顾诗还高半个头，他看起来心情不太好，和顾诗记忆里温和的眉眼不同的是此刻他眉头微蹙，嘴角也微微抿起，看起来很是来者不善。 韩亚打量着顾诗，问：“你是韩小萌的男朋友？” 这句话让顾诗心中一震，难道他也是韩小萌的追求者？看见之前那一幕，把她当成了情敌，找她示威来了？ 不对啊，韩亚不是从高中时候就有女朋友了吗？两人一路从高中谈到大学，她刚进大学那会儿还听过他们轰轰烈烈的爱情传说呢。 顾诗心底有些羡慕嫉妒恨，又不知道应不应该替韩小萌解决新的追求者。 她犹豫了一下，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反问：“有什么问题吗？” 在韩亚听来，这个反问等同于承认。 韩亚伸手抓起顾诗的衣领，动作粗鲁地把人拽到跟前，警告道：“你听着，小子。我不反对你和我妹妹交往，但是如果让我知道你欺负她的话，哼……” 韩亚的话像是一道雷在顾诗心中炸开——妹妹？韩小萌？他是韩小萌的哥哥？ 可是韩小萌不是总说她哥是个只知道盯她学习，是只夹着尾巴的大灰狼，是控制欲超强的死变态吗？ 韩小萌口中的死变态和大灰狼竟然是韩亚……顾诗震惊道说不出话来。 韩亚等不到回答，语气不耐地问：“我说话，你听见了没有？” 顾诗连忙点头：“听，听见了。” 今天这事，信息量大到大脑当机啊……感情她霸着这么近水一楼台竟然都没借机瞻仰到她男神这球月亮？ 见顾诗像是被自己吓到，韩亚意识到这次的初次照面太过严厉，万一这小子转头去妹妹那告一状，那小妮子还不得在他面前闹几天脾气？ 想到这，韩亚觉得应该对这“妹夫”稍微温和一点。 “我今天只是来打个招呼，你不用紧张。”韩亚放开了顾诗，替她理了理衣领，“你不欺负我家小萌，我就不会找你麻烦。嗯，今天的事情不用告诉小萌，知道吗？” 说着，韩亚露出一个自以为温和的笑：“小伙子身体练得不错，出拳也利落地很。就是健身别光顾着练胸肌，手臂也是要练的，这样看着才协调。”韩亚说着，伸手拍了拍顾诗的胸，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眼神，转身走了。 “……” 顾诗低头看了看自己被束胸束起的胸部，再看向韩亚远去的背影。 这……还是她印象里那个穿着白衬衫，优雅弹奏钢琴的韩亚师兄吗？ 这简直就是……摸胸兄妹狂魔啊！ 第2章 法语课老师竟然是他 校庆之后，过了个周末就是国庆了。国家规定加上中秋叠在一块一共八天法定假期，学校领导估计是体恤学生们校庆辛苦，校庆一结束就大家放了假。 学生们欢天喜地，当天学校宿舍就空了大半，顾诗他们宿舍的人都是江浙沪包邮区的，离家近一张车票几个小时就能到家，早早就买车票走了，就剩她一个人。 顾诗是江苏人，回家也就是坐两个半小时高铁的事，但她回去也只是换个地方一个人宅。父母在她小学时候离异，早已各自组了家庭，她大小和奶奶住，直到高二奶奶过世后，她就开始了一个人生活了。 顾诗原计划放假在学校宅个八天，天天睡觉、外卖、补剧，但无奈放假前老师布置了作业，国庆结束每人必须交一个系列服装的设计稿，要求一个系列三套到五套衣服，其中一套还要做成成衣。 这简直和高三时候期待放假，结果放假前一天每个老师都发了一沓卷子没有任何区别…… 于是，顾诗不得不把国庆节过成了劳动节。每天窝在宿舍画设计稿，还得三天两头跑学校机房打版和顶着烈日地铁转公交去轻纺市场买材料。 这天韩小萌打电话来的时候，顾诗刚出轻纺市场上了公交车，周末人多她被挤在司机后面几乎两脚悬空，顾诗把手手里拎着一个大黑塑料袋抵在旁边的塑料隔板上，好不容易才腾出手接了电话。 原以为韩小萌找她是又要她帮忙做COSPLAY的服装，正准备让她把图发来，趁着自己还没走远下车回去把布买了，却没想到是别的事儿。 “你要的那本法语版《小王子》，这次出国给你买到了！”电话那头韩小萌兴奋地说。电话里隐约有航空公司广播的声音。 《小王子》是顾诗很喜欢的书，国内的版本就收藏了好几版，现在在学法语，本着喜爱就是动力的原则，拜托去法国度假的韩小萌回来时候给她带一本。 听到心爱的书买回来了，顾诗一扫疲惫：“谢谢你啊小萌，你刚下飞机吗？晚上要不要一起吃饭？” “饭就不吃啦，我刚落地大概一个多小时到学校门口，你过一个小时半出来拿书吧，我还给你带了礼物哟！” 顾诗在公交车上晃了半个多小时，又在地铁上站了四十多分钟，把材料的袋子拎到学校门口的时候，两条胳膊都不是自己的了。 下午三点，明晃晃的大太阳，一丝风都没有，树叶都蔫蔫儿毫无生气。 顾诗站在学校大门柱子的阴凉处等韩小萌。她靠在柱子上，灌了几口刚从校门口便利店买来的冰纯净水，喝下去五脏六腑都透着凉意，实在舒服。 韩小萌每年寒暑假都会去法国待一阵子，她父母常年在法国工作，一年也回不了一回国。说起来韩小萌和她一样，都是在没有父母照看的情况下长大的。不过韩小萌比她幸福多了，人家至少有个哥哥照顾啊，而且那个哥哥还是韩亚…… 顾诗站在门口胡思乱想，等了没几分钟，就接到韩小萌的电话，说临时有个二次元聚会，一会儿让她哥把书送来。 顾诗一愣：“什么？你哥？” “对呀，大概三五分钟就到了。” “……你哥知道上次那个人是我吗？” “什么上次？你是说校庆那天啊？放心吧，直男都是脸盲，连女生化没化妆都只能靠口红分辨，我哥多直男了，才不会认出你的——我有电话进来，晚点聊哦么么哒！” 韩小萌说完就挂了电话。 因为是直男所以认不出来？这种理由也可以？ 顾诗把手机塞回口袋，心不在焉地拧开纯净水又喝了两口，琢磨着要不要干脆现在溜回宿舍去，不和韩亚见面还是更安全一点…… 顾诗正想着，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你是小萌的朋友？” 声音温和，却吓得顾诗被一水呛到，用力咳嗽了好几声才缓过劲儿来。顾诗泪眼汪汪地看着站在面前的韩亚，心里简直在滴血，怎么每次她见韩亚的时候，就没有一次形象俱佳呢？ “你是小萌的朋友吧？”韩亚显然没认出顾诗，他说话语气和眼神都比上次温和许多。 顾诗心中很绝望，脸上还要装出淡定的模样点了点头。 “这是小萌给你带的礼物。”韩亚把手里的一个手提袋递给顾诗，“书也在里面。” 顾诗接过来：“谢谢……”因为心虚，显得底气非常不足，“麻烦你了，我先走了。”顾诗说完低头拎起大塑料袋转身回学校，结果才刚迈开步子，就被大袋子绊得一个趔趄。 啊……不能更丢人了！站稳了之后，顾诗偷偷地扭头忘了一眼，只希望韩亚已经走了没看见她这么狼狈的模样。 结果一回头，和韩亚视线撞了个正着。 顾诗顿时心又凉半截，本想着他认不出自己还能重新拉回之前的糟糕印象分，但是现在看来……这会儿她在韩亚眼中肯定就是个傻大个儿姑娘，四肢发达头脑还简单的那种。 “我帮你拿。”韩亚很绅士地走过来，从顾诗手里拿走大塑料袋，问道，“回宿舍？” “嗯。”顾诗没头没脑地蹦出来一句，“女生宿舍。” 韩亚笑了：“看得出来。” 顾诗心跳得更快了：“谢谢。” 韩亚径直往前走，顾诗拎着礼物袋子连忙跟上去。看着不远的宿舍楼，真希望这条路能长一点。 韩亚边走边道：“作为交换，我有几个问题问你。” “您问，我保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知道小萌有个男朋友吗？” “啊？” “和她一个社团的，叫顾诗。” 顾诗倒抽一口气，连忙撇清关系：“这个名字听都没听过，哪个系的？” “不清楚，小萌瞒着不肯告诉我。” 顾诗松了一口气，幸好韩小萌没把自己供出来啊。 顾诗睁着眼睛说瞎话：“那我应该不认识，我和小萌其实平时很少见面的。” 说完顾诗在心中狠狠地鄙视自己，从见到韩亚起，她就没说过一句一真话。 刚才还盼着回宿舍的路长一点的顾诗，现在恨不得腿长一米八，几步迈到宿舍楼前，赶紧结束这个话题。 幸而韩亚后来也没多问，帮她把袋子拎到女生宿舍楼下就走了。 * 国庆假期很快就过去了，回来之后整个服装设计系就进入疯狂地补假期作业的状态。 第二天上课，教室里倒了一大半，这让留校过国庆作业认真完成的顾诗真庆幸自己没有拖延症。 下午是两节选修的法语课，午休之后顾诗和舍友魏蔚就抱着几本书去上课了。 原本顾诗选修课没打算选法语的，一切皆因父母。 就在去年，她那一辈子吵吵闹闹离婚了就没有交集的父母不知道什么时候统一了战线，一个从法国飞回来，一个特地从广东赶到上海，两个人坚定地要求顾诗大学毕业出国留学，留学费用两人各自负担一半。连国家和目标学校都帮她选好了，法国的ES/MOD，国际顶尖服装设计学校之一。 顾诗总觉得可能是父母意识到小时候亏钱她太多，现在趁着她还没毕业来补偿她一点亲情。对此顾诗也欣然接受，她不恨父母，也知道他们这么做是为了自己好。 进了教室，距离上课还有十几分钟。两个人挑了个靠前中间的位置坐下，魏蔚刷着手机和男朋友聊微信，顾诗摊开速写本画新的设计图，刚画完一个草稿，就听见上课铃声响起。 顾诗收起速写本，然后就见魏蔚激动地手舞足蹈，最后直拿胳膊肘捅她手臂：“快看快看！男神啊简直！” “哪里哪里？”顾诗一听男神，好奇地抬起头，才看一眼又立刻低下头把脑袋埋进了书里。 顾诗在心中哀号：冤家路窄啊！谁来告诉她……为什么韩亚会站在讲台上啊？！ 韩亚用流利的法语自我介绍，告诉同学们接下来他将带他们的法语课。女生顿时就欢呼起来，顾诗没有抬头都能感觉到此刻满教室的粉红泡泡。 韩亚环视一圈教室，示意大家安静。 “我们准备上课——第二排中间那位女同学，不要再睡了。”韩亚的声音响起，“旁边的同学叫一下。” 魏蔚推了推顾诗，顾诗躲不过，只能认命地坐起来。 韩亚认出了顾诗，微微一笑：“是你啊。” 这一瞬间，顾诗感受到了全班女同学投来的羡慕嫉妒的目光，那真叫一个如芒在背。 魏蔚很惊讶：“你们认识啊？” 顾诗小声解释：“韩小萌的哥哥。” 魏蔚一脸震惊：“啊！你说现在我和韩小萌做朋友还来得及吗？” 顾诗很绝望：“我只想知道我退课来得及吗……” 顾诗话音才落，就看见韩亚拿起了点名册：“来，在上课之前，我们先点名。” 果然，该来的，怎么都逃不掉。 韩亚拿起点名册开始点名，顾诗忍不住想现在是捂着肚子请假去医院，还是假装自己不是顾诗比较好？ 没等她做出决定，韩亚点完一个名字之后明显顿了顿：“顾诗？”韩亚说完，抬眼环视了教室里所有的男生，没有人发现那天遇到的人。 “顾诗？”韩亚又叫了一遍，“没来吗？”说完，就要低头记旷课。 “来了来了！”魏蔚连忙推了推顾诗，“老师叫你呢，怎么不答到？” 顾诗实在避无可避，赴死一般举起手：“到……” 一抬头，对上韩亚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这下是真完了…… 韩亚点完名，开始上课，顾诗头一回把选修课上得战战兢兢。好不容易熬到下课，韩亚收拾了教材准备离开，顾诗偷偷松了一口气打算溜走。 就听见韩亚说：“顾诗，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第3章 不是冤家不聚头 办公室里里面除了韩亚还有另外两个老师，顾诗磨磨蹭蹭地走到韩亚办公桌前。 刚才路上她想过了，还是先认错征求宽大处理吧。 “韩老师，那天的事是个误会。”顾诗小声嘀咕。 “哦。”韩亚接了一杯水，坐在椅子上喝了一口，慢条斯理看了她一眼，“怎么个误会法？” 这架势，颇有审讯的意思。 顾诗连忙交待，把前因后果都说清了，韩亚听完只嗯了一声，也没说让顾诗走。 正在顾诗惴惴不安的时候，韩亚打开电脑，打印了一份文档，然后起身走到打印机前把里面才打印出来的一张纸抽了出来，递给顾诗：“来，给你个将功赎过的机会，这个拿回去，下节课之前按照要求把资料整理好。” “好，我一定好好整理！”顾诗见韩亚不再追究，连忙答应下来。 顾诗接过纸一看，懵了：“怎么都是法语啊？” 韩亚扬眉看她：“不是法语的，难道你要英语资料？” 顾诗被韩亚一句话怼的不敢多说，只能拿着韩亚给的列表走了。 出了办公室，顾诗心里响起一首歌的旋律——邓紫棋的泡沫。“阳光下的泡沫，是彩色的。就像被骗的我，是幸福的……” 果然男神什么的，钢琴王子什么的都是泡沫啊！顾诗泪目，深深鄙视自己曾经的颜控行为。 韩亚给的资料要求是纯法语的，而且内容也特别偏，顾诗花了两天功夫才把资料找齐，看得魏蔚忍不住都同情起她来，原本还以为顾诗得了个美差，现在看来，还不如他们每节课坐在下面看男神讲课轻松自在呢。 顾诗就这么莫名其妙成了韩亚的法语课课代表，负责整理韩亚上课要用的资料。 * 大三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顾诗每天的日计划表总是从头到尾塞满了要做的事情，其中大半的时间被服装课业占据，从理论到实践，功课越来越复杂，每次服装作业花费的时间都越来越长。 顾诗觉得自己像是踩了风火轮的哪吒，去哪儿都风风火火的，吃饭一阵风，做事一阵风，每天下课之后不是窝在宿舍画设计图、打版，就是抱着一堆材料去机房做成衣。 与此同时，留学的事情也在紧锣密鼓的准备中。顾诗留学是要读硕士，申请学校要用的个人作品集从去年就已经开始准备了，但是大三之后伴随着学的专业越来越多，很多旧的设计都被她自己废弃，一本作品集几乎重头开始。 除此之外，法语TEF考试还要达到B2水平。这对她来说是现在最大的短板，为此顾诗每天听大量阅读和听法语资料来做练习，听得顾诗睡觉做梦的时候都能蹦出几句法语来。 除了法语课，顾诗很少能在学校里遇到韩亚，他似乎很忙，每次上完课人就不见了。 元旦放假，顾诗好不容易有个能喘息的假期，结果一大早正在被窝里做着美梦呢，就被韩小萌给叫醒了。 顾诗干脆躲在被窝里装死，奈何韩小萌用一顿烤肉大餐做诱惑，就把顾诗这个吃货收服，最终胃战胜了困意，成功拜倒在烤肉大餐下，挣扎着从床上爬了起来。 顾诗起来时已经是中午，她洗漱完饿着肚子和韩小萌乘地铁去打浦桥日月光吃小吃。 两人现在B2的美食广场吃了些东西垫肚子，吃完韩小萌就拉着顾诗去楼上几家LOLITA洋装的店铺看洋装。 韩小萌个子不高，身材纤瘦，婴儿肥还没褪去，加上一对扑闪的大眼睛，穿上洋装特别像是个可爱的洋娃娃。 顾诗是服装专业，韩小萌很喜欢在逛街买衣服的时候叫上顾诗，她挑衣服的眼光毒辣没的说，很快就在韩小萌这个选择性困难症挑出的几套衣服里选了两套最适合她的。 韩小萌兴高采烈地把衣服抱去收银台，末了又挑了头饰和印花的袜子，等挑好了，突然想起什么道：“顾顾，你也挑一套吧！反正我哥说送我三套小裙子，我就喜欢这两套。” 顾诗知道这家店的价格不便宜，她连忙摆摆手，表示自己不适合Lolita风格。 “又不是非要你穿我这种用暴力撑才能撑起来的裙子。”韩小萌说着，在衣服中间寻找，“我记得这家店也有偏地球人的。” 顾诗没听懂：“什么叫偏地球人？” “哎呀就是说穿起来比较日常，混在人群中一般人也不会注意到的那种。”韩小萌在架子上一件件翻看，最终找了一件酒红色长裙，长裙上面有十几厘米宽的鱼骨束腰，下摆是一圈花纹精致的黑色蕾丝。 “你个子那么高，穿这种裙子肯定很好看。”韩小萌把裙子给顾诗比了比，又从衬衣里面拿了一件浅香槟色缎面衬衣，塞给顾诗就把顾诗推进了更衣室。 其实韩小萌把衣服拿出来的时候，顾诗就蛮喜欢的，她没想到韩小萌挑自己的衣服有选择困难，给别人选衣服却那么顺手。 顾诗翻看了价格，一套加起来不到一千块，在她的承受范围之内，就在更衣室换了衣服。 一出更衣室，韩小萌就夸张地“哇”了一声，星星眼望着顾诗：“真羡慕你们胸大腰细个子高还皮肤白的人，这衣服穿起来太好看！太御姐了！” 顾诗站在镜子前，镜子里她穿着衬衫加酒红色的长裙，因为个子高，虽然穿着平底鞋，一眼看去却还是给人一种很有气场的感觉。 “是很好看。”顾诗说着，职业病地翻了翻裙子的裁剪和车线，然后就要去换下来。 “别换了！”韩小萌拉住她，冲她笑笑，“我们今天都穿新衣服逛街吧？来，把吊牌给我我去结账。” 顾诗不可能让韩小萌送这么贵的裙子，果断自己去收银台结了账。 两个人各自结完账，韩小萌也去换了一套裙子，换好了又翻出化妆包，帮顾诗化了一个妆，为了让顾诗更有御姐范儿，韩小萌把她眉尾稍稍上挑，口红也挑的正红色，妆化完了韩小萌嗷地一声抱住了顾诗。 “我天，顾顾我要爱上你了！” “别啊，求你千万别爱我！”顾诗一想起来之前韩小萌强吻她的那次就心有余悸，连忙按住韩小萌的脑袋，把她埋在自己胸口的脸给推出去。 买完衣服，两人继续逛街，五点的时候，韩小萌打了电话预订烤肉店的位置，和服务员确认了信息，再过半小时就到，一共三位。 等韩小萌挂了电话，顾诗问道：“三个人？你还约了其他人吗？” 韩小萌狡黠一笑，挽住顾诗的手臂道：“当然啦！这家烤肉那么贵，当然要约个金主嘛！” 顾诗脑海里立刻浮现了韩亚盯着她整理资料时候的冷峻严肃的一张脸…… 如果说以前顾诗对韩亚的感情是学生时代对学长的暗恋，现在她对韩亚，那妥妥是学生对老师的敬畏。 “我……我突然觉得我不太饿。”顾诗说着就要溜，“你们去吃吧，我还有设计稿没画完，我得赶紧回学校赶稿子去了。” “别啊！”韩小萌一把抱住顾诗的胳膊，“说好的一起吃烤肉呢！你现在跑也太不够朋友了！再说了，我哥不是已经知道你是谁了嘛？！你怕什么？” 顾诗认怂：“不要，我有老师恐惧症！” “谁信呐？”韩小萌抱住了顾诗，把人往地铁口拖去，因为两人裙子都比较显眼，才走几步就引得周围人围观。 顾诗可不想被人当成猴子看，连忙道：“你放手，我跟你去！” “真的？” “真的！” “不去是小狗！” 顾诗竖起三根手指头，做发誓状。 韩小萌这才放了手，顾诗逃跑计划失败，只能认命地埋头跟着韩小萌走。 顾诗和韩小萌乘地铁到烤肉店的时候，韩亚已经到了，见到韩小萌穿了一套裙摆很蓬的连衣裙，头上还带了个大大的蝴蝶结发饰。 韩亚有些头疼地扶了扶脑袋，韩小萌这丫头果然不靠谱，自己乱买衣服也就罢了，还把顾诗也给带歪了。 “哥，你到的好快啊！”韩小萌拉着顾诗在韩亚对面的位置坐下，然后把手里的购物袋和包包都递给韩亚。 顾诗很不自在地站在韩小萌旁边，叫了一声韩老师。 韩亚接过来放在他身旁的空位上，放好了之后看向顾诗：“你的也拿来吧。” “谢谢韩老师。”顾诗把袋子递过去。 “在外面不用这么客气，叫我韩亚或者师兄都行。”韩亚说着，将菜单递给他们，“看看想吃什么。” 顾诗连忙道：“我都可以，你们点。” 韩小萌知道顾诗和她喜欢的口味差不多，都是无肉不欢的主。于是自己做主，点了不少肉类，牛肉羊肉鸡腿肉什么的，点完又点了几份甜点。 服务员正要确认菜单，韩小萌又将菜单递给韩亚：“哥，你看下你吃什么。” 韩亚方才一直听着，道：“三个人这么多菜差不多了，就这样吧。” 韩小萌连忙道：“别就这样！这里面我可没算你的量！是我和顾顾的。” 韩亚惊讶道：“你俩？能吃完吗？” “那当然了！你是没看见上次我和顾顾吃自助餐的时候，差点把老板吃哭了！”韩小萌信誓旦旦。 顾诗可不想在男神面前树立饭桶形象，便讪笑道：“小萌开玩笑呢。” 也不知道韩亚信不信，他还是加了三四道菜。 炭火和菜很快都上了，三个人分工明确，顾诗和韩小萌负责吃，韩亚负责烤。 韩亚烤肉的水平很不错，烤出来的肉不老不生，咬起来口感刚刚好。顾诗开始还有些矜持，到后来胃口大开，也就顾不上什么，和韩小萌两个都不停地吃。 韩亚烤一会儿才动筷子，拷完一盘之后，先把肉拨了大半给顾诗和韩小萌。 顾诗道了声谢谢，嘴里像只松鼠似的塞得鼓囊囊的都是食物，正吃着就见韩亚地夹起一小块肉，放进口中慢慢咀嚼，动作优雅绅士，看得顾诗都不好意思大口吃肉了。 吃完烤肉，韩亚去结账，结完账要开车送他们回去。 韩小萌则毫不客气挽着顾诗的胳膊冲充当移动钱包的哥哥挥挥手：“你自己走吧，我们要去吃甜点了！” 顾诗站在旁边，跟着微笑。她觉得此刻自己在韩亚心中可能又多了一个形象，一只不停吃的猪…… 不过此时她也顾不上自己在韩亚心中有什么形象了，早在成了法语课代表之后，她就找个坑把自己心中的白月光给埋了进去，什么男神什么暗恋，通通用土埋得严严实实的。 韩小萌拿着手机找附近一家抹茶特色甜品店，两人各自要了一个抹茶冰淇淋，又点了抹茶千层蛋糕、抹茶慕斯和抹茶雪媚娘。 顾诗吃着冰淇淋，听韩小萌跟她八卦她哥哥，从小时候怎么欺负她，盯着她学习，高考差点把她逼成神经病。到后来八卦韩亚爱吃什么喜欢什么颜色喜欢看什么类型的剧，上学的时候收到多少情书，到最后聊起了他的爱情故事。 关于韩亚的爱情故事，顾诗是知道的，因为在她中学时代，韩亚就是她心中的男神。 那会儿她刚念初二，学校校庆，高中部转学生韩亚在校庆上弹奏了一曲《梁祝》，几乎吸引了全校女生的注意，顾诗也是其中一个。 那时还年少，自己从小学古琴，还曾经偷偷写过几首古风的曲子，注了古琴减字谱和简谱向韩亚表白。可是那会儿韩亚恐怕已经心有所属，他没有对任何一个人的表白信或者巧克力、礼物做出回应，唯独和同班的女生江黎璃约定考上海A大。 后来没两个月，韩亚就转学回了上海，半年后高考放榜，顾诗听说韩亚和江黎璃都考入上海A大。 再后来，她也考进了A大…… 刚进学校的时候，就听了不少关于校草韩亚和校花江黎璃的爱情故事，那时候韩亚已经大四，很少在学校里出现，于是韩亚这个名字，就永远成了她心底的白月光。 “其实我挺羡慕他们那种从中学就相恋，一直谈到现在的爱情。”顾诗忍不住说道。 结果她话音才刚落，韩小萌就哼了一声：“我哥和姓江的女人？他们早分手了！” 顾诗一怔：“分手了？什么时候啊？” 第4章 在宿舍过寒假 “大学一毕业就分手了。”韩小萌说着，愤愤地用叉子戳着她盘子里的蛋糕，“真是提到那个女人就来气！” “怎么了？” “她太势利眼了！你知道吗，我哥对她那么好，好到我都吃醋了。结果他们一毕业，那个姓江女人为了个富二代甩了我哥，然后转头就进了富二代家的公司上班去了。”韩小萌一想到那段时间韩亚为了那样的女人消沉得不行，真是又心疼又气愤，“幸好后来我哥很争气，自己也开了家公司，要不是今年学校急缺法语老师，他的老师叫他回来帮忙，他估计还不会回来。” 顾诗心不在焉地吃着慕斯，有些怅然，原来王子和公主的结局是这样啊…… 韩小萌几乎把盘子里的蛋糕戳烂了，问道：“顾顾，你说要是你的话，你可能在相恋四年之后为了追求物质放弃我哥吗？” 顾诗下意识地脱口而出：“当然不可能了，他那么优秀——”说到这，她才意识到自己说什么，她生怕韩小萌看出什么，忙解释道，“我是说他这么年轻就已经自己开公司，而且法语还那么好……嗯。”说到最后，还特地点了点头，以表示肯定。 “是么？”韩小萌冲顾诗挑眉说，“那我哥这么优秀，你喜欢就去追嘛！” 顾诗一怔：“你说什么呢？怎么好端端的扯到我身上了？” 韩小萌捧着下巴笑眯眯地盯着顾诗：“我都说的那么明显了，把我哥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爱看什么不爱看什么，还有他现在单身都告诉你了，你觉得我在说什么呢？” 顾诗装作不懂。 韩小萌急了：“哎呀，瞎子都看得出来，你见到他的时候就两眼放光，就跟我看见好看的小裙纸时候的眼神一模一样！这不是喜欢是什么？喜欢他你就去追啊！比起其他人，我更希望能看见你们在一起，这样以后咱们肯定没有姑嫂矛盾了呀！” 顾诗顿时无语：“别闹了啊，我那是……因为他法语太好，而产生的对高手的崇拜之情！” 韩小萌翻了个白眼：“屁嘞！你对他真没感觉，那国庆之前我哥堵你那次你怎么不告诉我？” 顾诗一听，颇为心虚，之前韩亚误以为他是韩小萌的男朋友，在舞台剧之后堵住了她，警告她要对韩小萌好。鬼知道为什么她会把这件事当成他们之间的小秘密，偷偷地埋在了心底…… 更让她没想到的是，韩小萌竟然都知道。 顾诗见韩小萌盯着自己一直笑，笑得她心里直发毛。 死就死吧！顾诗心想，反正现在她已经放下了。 “好吧，我承认我曾经对韩亚有好感，但是呢……那是像青春电影一样，只是青春的记忆。”顾诗说。 “什么电影啊记忆的，我只知道喜欢一个人就要去追！” “疯了吗？他是老师啊，师生恋绝对不可以！而且，我已经在准备留学的事了，等明年就会出国。” “借口，都是借口。”韩小萌怒其不争，伸出手指头戳顾诗胸口，“顾顾，我发现你……真是有贼心没贼胆！” 顾诗连连点头：“没办法，我就怂。” 韩小萌：“……” 这件事上，顾诗当然得认怂。从上学起，她对老师就有敬畏感，向来是老师眼中的乖学生，从不敢造次。 至于韩亚……顾诗想，等她大学毕业了，若韩亚还是没有女朋友，又或者哪天韩亚不当老师了，她也许会再去告白一次。 不过，韩亚那么优秀，也不会单身到那个时候吧？ 而且，比起告白，她的计划本上还有很多的事情排着队等她完成，比如下周要交的一套实体衣服，又比如以后申请留学时候要用的作品集，还有让她背到做梦都在说法语的TEF考试，而且下学期国内还有一个时装设计大赛，她打算去试试，如果能拿到个小奖也可以提高她留学申请的录取几率。 她这么忙，哪儿有时间去谈恋爱啊？还是当PICK偶像那样，欣赏欣赏他的颜算了。 而且，顾诗也就只能欣赏她的颜了，若不是因为颜控，她恐怕早在韩亚一次次使唤她去准备上课要用的一些阅读和影视资料的时候就爆发了。 顾诗总觉得韩亚八成还在记她的仇，虽然韩亚嘴上不说，但是在每次要的资料都特别冷门，每次她都要找很久才能找齐，有时候还得翻墙去外网，拿着查单词的APP对着屏幕查很长时间才能找到，这使得每次在一到法语课的时候，顾诗都觉得像是刚打完一场仗一样。不是刁难是什么？ 但被刁难也有点附带的好处，就比如她那一向在及格边缘漂移的法语成绩，竟然在期末的时候高出及格线二十分，顾诗当时查完成绩兴奋地都去亲手机屏幕了。 * 期末考之后，学校就放了寒假。 顾诗接到爸爸的电话，问她要不要去广东过年，顾诗以准备作品集为理由拒绝去广东过年，爸爸也没有多说什么，挂了电话给她的卡里转了一千块钱，让她照顾好自己。 顾诗之前也曾经去过爸爸那里过年，但和同父异母的弟弟相处得不是很好，在大年三十被那小屁孩指着鼻子骂过“这是我家，你滚出去”的话。 就这样，无家可归的顾诗成了整栋女生宿舍唯一一过年期间个还住校的学生。 不过这样也好，她可以借用舍友的另外三张桌子放她打版用的硬纸板，还有剪裁好还没来得及缝的布。舍友们临走前还把自己的人台也借给她，这下顾诗完全可以同时进行四件衣服的设计了。 到了腊月二十八，宿管阿姨也不值班了，将一把钥匙交给顾诗，叮嘱她每天进出都锁好宿舍大门和房间门，就回家过年去了。 校门口周围的餐厅都已经关了门，一些早点铺、小吃铺早在学校放假的时候就都不再营业了。 腊月二十九，全国大幅度，上海迎来了十年来最冷的冬天。 这天顾诗翻出好几年都没穿的羽绒服套上，出了学校，坐公交车去了附近的大超市，屯了不少的面包、泡面和零食，又买了包火锅底料，以及娃娃菜、金针菇和一包丸子，一盒牛肉当自己的年夜饭。 回来的时候，校园里只有零星几个人，还都是男生。 晚上顾诗锁好宿舍楼的大门，窝在宿舍里煮粥吃。又趁着天还没黑，去走廊尽头的自动洗衣机里取下午走时候放进去的脏衣服。 回来的时候经过昏暗的走廊，顾诗一想到整栋女生宿舍楼就只剩她一个人，就不由得想起校园鬼片来，想想脊背发毛，加快速度跑回了宿舍。回到宿舍，顾诗立刻关上门，然后把门反锁起来。 天黑了下来，整个学校就只有两栋宿舍楼还有灯光，顾诗趴在窗口看了看对面的男生宿舍，男生宿舍有三个窗口亮着灯，她羡慕得要命，要是女生宿舍还有其他人不回家过年就好了，不管认不认识知道有其他人的存在也会让她多一点安全感。 第二天就是大年三十，这天很少下雪的上海，突然下起了雪。 顾诗起床的时候已经快到中午，她站在阳台上刷着牙，望着从天空飘落的小雪，无比庆幸昨天她去了趟超市。 洗漱完，顾诗把小电饭锅翻出来放在桌子上，又去把金针菇和娃娃菜给洗了，中午在宿舍里煮起了火锅，配着外面纷飞的白雪，别有一番滋味。吃完火锅，顾诗把桌子收拾了，顺便把地上昨天裁布没有来得及扫的碎布也给打扫了一遍，拎着垃圾桶出去倒了回垃圾。 下午，顾诗窝在宿舍做了一下午的立体刺绣，等感觉到肚子饿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开始黑了。 顾诗看了一眼时间，下午五点半。她从柜子里拿了一包薯片，拆了先垫垫肚子，打算等七点多再煮碗，八点看网络直播的春晚。 哎，大过年的别人都阖家团圆，也只有她一个人孤家寡人了。顾诗从收纳盒里用针挑出要用的珠子，一向乐观的她也忍不住有点伤感。 过了六点手机就响了个不停，宿舍的四人群里其他三个姑娘都在晒自家的年夜饭，晒了一轮之后都关心起顾诗晚上怎么吃。顾诗不想他们担心，就把中午吃火锅之前拍的照片发到群里，魏蔚嗷嗷的羡慕，说回来就想吃顿火锅到现在没吃成。 几个舍友聊了会儿，都吃饭去了。 顾诗拿薯片垫了肚子，一时半会儿也不饿，她从零食里翻了一袋棒棒糖，拆了一颗塞进口中，爬到床上去躺在那看网络小说。 正看到精彩之处，手机进来了个电话，屏幕上面跳跃着两个字——“韩亚”。 顾诗一时间怔住，她不知道大年夜韩亚找她干吗，难道是说新年快乐来的吗？ 顾诗接起电话，刚叫了一声“韩老师”，就听见对面说：“顾诗，现在电影频道在放法语版《小王子》，你看了吗？” 顾诗回答：“没有。” 韩亚说：“那你可以看一看，看完了之后在网上找片源下载下来，要没有字幕的，等开学之后放给你们锻炼听力。” 顾诗这才知道，韩亚打这通电话是来交待工作的。 刚才还报着一丝被祝福的心态的顾诗接到的只有学习上的任务，顿时被气到了，她没好气地说：“我这没有电视，看不了！” 韩亚微讶：“你家没电视？” 顾诗无语：“我在宿舍，学校不装我有什么办法？！而且今天是大年夜，您非得在这时候布置工作吗？学生也是要放假也是有人权的好吗？” 韩亚微怔，他没想到顾诗反应这么激烈，他只是在准备吃晚餐的时候翻电视节目看到了电影频道在放法语版的《小王子》，看了一会儿觉得很适合拿来给学生们锻炼听力，加之知道顾诗准备留学，就给她开个小灶，结果反遭一顿怒怼。 “抱歉啊，我不应该在假期打扰你。”韩亚说着，问道，“你怎么没回家过年啊？” 这下轮到顾诗不好意思了。 她说那些话的时候也不是有心怼韩亚，只是恰恰在今晚这个阖家团圆的日子，她表面上装作一个人过年也没什么，可心底还是藏着些许难过。 韩亚只是恰巧撞在枪口上了…… “爸妈都在外地，过去不方便。”顾诗说，“电影我一会儿去搜一下片源，开学之前会准备好的。” 韩亚没再说什么，两人互相道了一句新年快乐，就挂了电话。 顾诗叹了口气，把棒棒糖咬碎，嘎吱嘎吱的发泄心中的一点郁闷。 咬完棒棒糖，顾诗还是去网上搜了法语版《小王子》的片源，用迅雷边下边看，真别说，过年期间学校的网速就是快。 第5章 到韩家过年 韩小萌打来电话的时候，顾诗正支起耳朵认真地听没字幕的法语台词，等一句台词说完，她才按下暂停键，接了韩小萌的电话。 顾诗说：“新年快乐呀，小萌萌。” 她的小萌萌的声音听着有点生气：“快乐个屁！你快点下来给我开宿舍大门，我在门口进不去！冻死我了！” 顾诗问：“你落东西了吗？不对，你有不住宿舍？” “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我哥告诉我，我都不知道你过年竟然一个人在学校过的，你早告诉我你不回家一放假我就把你拉我们家了——哎呀，别废话了，外面冷死了你快下来帮我开个门！”韩小萌催促说。 顾诗只好下了床，穿着拖鞋和睡衣，外面套着羽绒服，拿着舍管阿姨给的钥匙下楼给韩小萌开门。 还没到门口，就看见韩小萌穿着一身白色羽绒服，带着一个巨大的粉色兔耳朵的耳套，隔着玻璃门冲她拼命挥手。 顾诗把门锁打开，拉开门让韩小萌进来：“你怎么来了？” “还能做什么？找你啊！”韩小萌说着，扭头冲外面喊道，“哥，你进来啊！” 顾诗这才留意到，在外面的走廊里，站着穿着黑色大衣的韩亚。 顾诗愣住：“韩……韩老师……” 韩亚冲他笑了笑：“女生宿舍，我就不进去了，我在外面等你们。” “那行吧，我们很快就下来。”韩小萌说完，拉着顾诗往楼上走。 韩小萌今天来的目的就是把顾诗叫去他们家过年，否则大年夜放好朋友一个人住宿舍，顾诗愿意，她还不愿意呢。 顾诗推辞了一番，最终没拗过韩小萌，只好换了衣服，背着随身的包包，拿了手机和韩小萌一起下楼。 韩亚还在楼下等着，外面雪下了一天，地面一片洁白，韩亚背对着宿舍楼站着，背影挺拔帅气。 雪越下越大，来时候地面才刚铺上一层白，现在已经落得伸手一抓能抓起一捧了。 韩小萌没见过这么大的雪，她兴奋地一路踩着雪，不时去路边花坛上抓一把雪，攒成雪球，然后抛到空中再用手心打散，玩得不亦乐乎。 顾诗和韩亚落在后面，并肩慢慢地走着。 顾诗觉得两个人都沉默气氛有些太尴尬，于是没话找话：“上海好像很少下这么大的雪，我来了三年以往冬天最多是地面才铺了一层白，没几个小时就全化了。” “是啊。几乎七八年才有这么大的一次雪，看着样子恐怕要下一整夜，明天说不定能堆个雪人。”韩亚两只手插在大衣的口袋里，看向路灯下洋洋洒洒的雪花，顾诗一抬头就能看见他的睫毛，比她的还长。 韩亚笑着说：“不过上海的雪始终不算大的，我中学时候在宿城借读过半年，那年快过年的时下了一场大雪，几乎要没过膝盖了。” 顾诗也记得那场大雪，大雪停了的第二天，她骑车上学的路上还摔了一跤。 “其实那场雪也是这些年最大的一场雪了，后来都没见过那么大的雪。”顾诗脱口而出。 顾诗说完就看见韩亚微讶地望着自己，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其实我中学读的就是你借读的那所中学，我还听过你在校庆上的钢琴演奏，当时弹的是《梁祝》对吧？师兄？” 韩亚这下是真意外了：“对，弹的《梁祝》。真没想到从中学起，你就是我师妹了，真是巧。” 顾诗笑了笑：“是啊，好巧。” 韩小萌他们家就在学校旁边的小区，步行七八分钟就到了。韩父韩母已经准备了一桌丰盛的晚餐，他们很热情地欢迎了顾诗。 这一天，顾诗吃了这些年来第一顿热热闹闹的年夜饭。吃完饭，韩母切了水果出来，顾诗就和韩家人一起坐在沙发上看春晚。到了十点多，韩父韩母都去睡了，剩下三个小辈在守夜，三人玩着桌游直到过了零点。 大年初一，电视里锣鼓喧天，窗外却是一片安静。 上海市区早已禁放烟花，顾诗习惯了大年夜的烟花和鞭炮声，总觉得这样少了几分过年的热闹。不过比起以前自己一个人站在窗边看外面的烟火，今年对她来说，已经是热闹非凡了。 晚上顾诗和韩小萌住在一起，第二天早饭的时候，韩母给三个孩子都发了红包，顾诗推辞不掉，只好收下。午餐之后，韩小萌拉着顾诗出去玩，韩母知道顾诗现在一个人住在宿舍，便邀请她来家里住到开学。 顾诗怎么好意思打扰，但韩小萌很高兴，拍着胸脯保证下午的时候再把人带回来。最终顾诗没拗过韩小萌的软磨硬泡，两人去了宿舍楼，顾诗收拾了一箱子换洗衣服和日用品，又把要画的设计稿、几本书和平板电脑也塞进箱子，同韩小萌一起去了他家。 韩父韩母在法国工作，这次回来过年是请了假的，所以大年初二就赶回去了，一时间家里就剩韩亚、韩小萌和顾诗三个人。 到初三这天，路上的雪早已融化殆尽，天骤然暖了起来，转眼就有了春天的感觉。 顾诗虽然住在韩亚家，却很少看到韩亚。韩小萌说韩亚的公司很忙，年后有手游要上线，所以过年期间还在赶进度，每天都是九十点之后才回来，回来总是带着一脸倦容，洗完澡就去睡了。早上顾诗和韩小萌起来的时候，韩亚已经走了。 顾诗自己也忙得很，她天天窝在韩小萌家的客厅画设计稿，韩小萌就坐在沙发上打游戏，两个人能宅上一整天。 韩亚这天难得回来得早，顺道去了买了一些菜回来给两个宅女做晚餐。 “小萌，过来洗菜。”韩亚在厨房喊道。 “我王者才刚开局！你自己洗！”韩小萌正拿着手机玩《王者荣耀》，头也不抬地喊道。 顾诗听了，放下速写本，钻进了厨房：“师兄，有什么要洗的？我来吧？” 自从接顾诗回来的那天晚上，韩亚知道顾诗从中学起就是他的小师妹，就让顾诗别叫他“韩老师”了，都把人叫老了，叫师兄就行。 “帮我把油麦菜洗了，还有金针菇和西红柿。”韩亚将几个撞在保鲜袋里的蔬菜递给顾诗。 “好嘞。”顾诗撸起毛衣袖子，开始干活。 韩亚将刚清理好的鱼放在切菜板上，用刀将鱼身划了几道口子，铺上姜片。 “师兄你还会做鱼啊？”顾诗一脸佩服地望向韩亚。 “鱼很简单，处理好了放上姜片和葱，加一点蒸鱼豉油，上锅蒸，等出锅时淋上热油，就大功告成。”韩亚说着，熟练地把小葱绑成葱结。 “师兄经常做饭吗？”顾诗又问。 “小萌就是吃我做的饭长大的。”韩亚笑了，“父母一直在国外工作，我听小萌说，你父母也不在身边？” “嗯。小时候我跟奶奶长大的。”顾诗说着，举起手里已经洗好的油麦菜问，“这个洗好了放在哪儿？” 韩亚去拿了个沥水盆给顾诗，两个人结束了关于家庭的话题，顾诗继续洗番茄，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 晚餐韩亚做了清蒸鱼、培根金针菇卷、清炒油麦菜和番茄鸡蛋汤，顾诗和韩小萌都吃得赞不绝口。 晚餐之后，韩亚回房间工作。顾诗和韩小萌两人洗碗碗筷收拾好桌子，凑在一起打游戏。 晚上十二点多，韩小萌已经睡着了，顾诗穿着睡衣下了床，套了件大衣抱着书本轻手轻脚地去了客厅。 客厅里黑乎乎的，顾诗来到餐厅，把灯打开，坐在餐桌旁，摊开了法语的模拟卷子。 顾诗每天都给自己做了学习规划，设计稿画多少，法语习题做多少，都有既定任务。她原计划是在睡前做一套卷子，可是晚上和韩小萌玩游戏玩得太嗨，把这事给忘了。 本着今日事睡前毕，在韩小萌睡着之后，顾诗就一个人溜出来做卷子。 韩亚半夜起来上厕所，迷迷糊糊的只看见餐厅的灯开着，还以为是韩小萌又忘记关灯，于是走过去顺手关上。 “哎？”顾诗正聚精会神做卷子，突然眼前一片漆黑。 然后韩亚就听见有人嘀咕一句：“是停电了还是我瞎了？” 韩亚抬手又开了灯，顾诗一回头看见个人影，吓得差点从椅子上掉下来。 等看清是韩亚，顾诗才捂着胸口哀怨地说：“师兄……你半夜出来吓人，会死人的好不好？” 韩亚很尴尬，他指了指卫生间：“起来去厕所，以为小萌那丫头忘记关灯了，你这么晚还学习呢？” 顾诗埋头继续做卷子：“没办法，要考TEF。” “考TEF？”亚走过来，翻了翻顾诗摊在桌上的卷子，“准备出国留学？” “是啊，服装专业出来，要么直接工作，要么留学进修。我准备进修两年，回来开个工作室。”一提到未来的梦想，顾诗忍不住扬起嘴角，眼睛闪闪发光的。 韩亚见顾诗正在做卷子，他问道：“我记得出去读硕士，TEF考试要过B2吧？” “是啊。” “你准备什么时候考试？”韩亚问。 “三四月份先考一次试试，B2肯定不可能过，先看能不能达到B1水平吧。”顾诗说。 韩亚皱起眉：“我的学生，目标就只有B1？” 顾诗抗议：“B1也很难考好不好？！” 韩亚从顾诗胳膊下面抽走了试卷，试卷做得差不多了，韩亚花了几分钟看完，神情复杂地望向顾诗：“很抱歉，我得收回我刚才说你只有B1的话。” 顾诗惊讶：“难道我水平达到B2了？？” “你出去千万别告诉别人我是你法语老师，就你这水平，能考到B1那恐怕全靠蒙。”韩亚嫌弃地把试卷还给顾诗，转头进了卫生间。 “距离B1还差一大截……有这么差吗？”顾诗拿起笔把最后几题做完，准备对答案看一看。 韩亚去完卫生间，又回到餐厅，拉了一把椅子坐下。 他顺手抽了一张纸巾擦了擦手上的水，拿起顾诗的红笔和试卷，刷刷刷几笔改完。 试卷上有一般的红叉叉，顾诗捂住脸，她真是从未在男神面前如此丢人过。 “别做鸵鸟了，听着。”韩亚说。 “啊？”听什么？ 韩亚拿起试卷，指着题目说：“这一题，明显是你词汇掌握的问题……” 这一天，韩亚给顾诗讲解试卷讲到将近两点，确认顾诗都听懂了才放她回去睡觉。 第6章 韩老师变成韩师兄 顾诗第二天还晕晕乎乎，一大早吃完早餐摊开卷子看到上面红笔写的一些笔记，才确信昨晚韩亚真的给她讲卷子到将近两点。 一想到韩亚早上七点多就出门，昨晚被她这一折腾又少睡两小时，顾诗就觉得无比愧疚。 然而这愧疚还没有变成付诸行动的感谢，顾诗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是一条微信。 “下午五点半之前做完两套卷子，我回去检查。”来自“韩师兄”。 顾诗看了看时间，已经上午十点多，一早两人才刚起来，就已经确定了今天的行程：中午去静安寺附近吃一家很好吃的日式牛肉饭，然后去福州路的外文书店逛逛，她想买一本法语版的《哈利波特》，用对哈利波特的热爱来提高阅读水平，韩小萌则想去买新的日本漫画和杂志。 顾诗算了算逛完书城也得五点多，到时候直接在周边吃个火锅，怎么着回来都要七八点了。 “下午和小萌逛外文书店，晚上吃火锅，试卷晚上回来再做吧。”顾诗拿起手机，回了韩亚的信息。 没几分钟，韩亚回复：“1，做完试卷再出门。2，下学期法语挂科。” 啊啊啊！顾诗在内心大吼一通，整个人颓然地趴在桌子上。 韩小萌从厨房的柜子里翻了一袋薯片，正要吃，就看见顾诗要死不活地趴在餐桌上。 “顾顾，你怎么了？”韩小萌嚼着薯片问。 “你哥这么讨厌……你知道吗？”顾诗倒在桌上，绝望地望着韩小萌，然后举起手机给韩小萌看韩亚发来的小心。 韩小萌看完，嘿嘿一笑：“恭喜你，你总算发现他是夹着尾巴的大灰狼属性了！要治他也有办法！” “什么？”顾诗抬起头。 韩小萌一脸坏笑：“你去教务处投诉他！” 顾诗怀疑地看着韩小萌：“你俩是亲兄妹吗？这么大义灭亲？” 韩小萌一脸的不在乎：“你都不知道我高考前他给我突击加训，我快被他折磨成神经病了才考上的A大，你学习上面被他盯上，我就只能说……自求多福吧我的朋友！” 顾诗哀号一声，被韩小萌塞了一嘴的薯片。 “有痛苦的时间，还不如赶紧把试卷做了，我去看剧等你！”韩小萌愉快地哼着歌，坐在沙发上看起了动漫，顾诗听出她把《新年好呀》的歌词给改成了：“我哥终于去祸害别人，啦啦啦啦，祸害别人，不再祸害我我我啦，去呀祸害别人啦~” 顾诗认命地拿起笔，开始做卷子。 匆匆做完卷子，顾诗总算赶得及在午餐时间和韩小萌吃到那家馋了许久的牛肉饭，下午两人去书店逛了一圈，各自挑了几本书，晚上愉快地吃完火锅回家。 才刚进家门，韩小萌就嗅到气氛不太对。 顾诗正低头换鞋，就见韩小萌退了回来，压低声音说：“顾顾……” 顾诗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也跟着压低声音：“啊？” 韩小萌一脸同情地望着顾诗，小声说：“我哥现在坐在沙发上，脸色很臭，前面放着你的试卷……” 顾诗：“啊？” 韩小萌拍了拍顾诗的肩：“一会儿挺住，我先溜了。”韩小萌换好鞋，穿着拖鞋进了客厅，笑眯眯冲沙发上的韩亚挥挥手，“哥，我们回来了我先回房间了。” “哎！”顾诗没想到韩小萌这么不讲义气，她想了想上午做的卷子，除了急着出门写得快了点，应该没有什么太大问题吧？ 顾诗换了鞋，抱着她买的书进了屋，冲韩亚也是微微一笑：“师兄，我先回房间了。” “你等等。”韩亚出声，抱着胳膊看向她，“解释。” 顾诗顿住脚步问：“解释啥？” “这比昨天晚上做得还烂的试卷是几个意思？”韩亚问。 “我……”顾诗拼命想着解释的说辞，竟有一种高中考砸了被班主任叫到办公室训话的错觉。 韩亚挑眉：“就这么迫不及待出去玩，不肯花半分心思在学习上是吗？” 顾诗张了张口，原本想要辩驳，但是一见韩亚一副“我看你倒要怎么解释”的表情，让顾诗觉得这个时候不是争辩的事情。 更何况错的的确是她，韩亚工作那么忙还帮她补习，而且认真盯着她学习，这么认真负责的辅导老师要是在培训机构请的话，那还不得几百一小时？ 一想到这，顾诗顿时没了脾气，连忙过去拿起试卷：“师兄，我这就重新做一遍！” 当天晚上，韩亚给顾诗做了个系统的学习计划，从现在一直大三上学期结束，几个必考项目全部含括在内。 有了韩亚盯着，顾诗每天捧着书本背词，放下书本做题，真是一夜回到高考前。 这种紧张感和压力感，直到大三下学期开学，都没能消除。 开学之后，顾诗除了准备法语TEF考试，还要准备新的作品集，寒假期间上海一个国际知名时装品牌举办了一个时装设计大赛，服装设计系不少同学都参加了，顾诗也报名参赛。 这样一来，每天真是忙得昏天暗地，常常画设计稿直到深夜。 开学第一周，顾诗把韩亚要的法语版《小王子》的电影拷在U盘里，在午餐时候给韩亚发了个微信：“师兄，《小王子》电影放U盘里了，还有什么阅读资料需要整理？我整理好下午上课之前拿给你。” 过了有十分钟，韩亚回了个表情，一个黄色小人捂住脸颊做呐喊状。 顾诗没看明白，正要发问，韩亚又发了一条信息过来：“那个……我辞职了，忘记告诉你了。” 顾诗抿起嘴唇，她想了想，问：“什么时候的事情？” 韩亚回：“过完年就辞了，公司太忙，两头兼顾不了。” 顾诗心情很复杂，他没想到韩亚过完年就辞职了，那会儿她应该就在他家住着，他竟然都不告诉她…… 但是转念一想，这是人家的私事，又凭什么要告诉自己呢？ 顾诗把U盘放进抽屉，抓起速写本继续画她的设计稿。可是越画心情越是烦躁，最后干脆从柜子里翻出一摞布，抱着去学校机房打版去了，一打一个下午，直到天黑之后才又抱着打版好的布回去了宿舍。 魏蔚打包了一份兰州拉面在吃，见顾诗回来，她连忙问道：“顾顾你下午去哪儿了？给你打电话还关机，法语换了个老师你知道吗？” “机房打版去，手机没电自动关机。”顾诗挨个回答魏蔚的问题，“听说了，怎么了？” “还怎么了？点名了呗，不过你放心，我说你肚子疼，给你请了假。”魏蔚挑眉问，“说说，你要怎么谢我啊？” 顾诗冲魏蔚勾勾手指，魏蔚走到顾诗跟前，顾诗从她手里拿走拉面：“我帮你吃几口面，祝你早日完成减肥大业！” “嘿！不带你这样的！”魏蔚叫道。 最后两个人分了一碗面，热热闹闹地吃完，顾诗把手机从包里拿出来充电，然后整理好打版完的布料，一会儿戳人台去。 手机接上电自动开机，才刚启动就叮咚叮咚响了好几声。顾诗把上衣的前片用大头针把布戳进人台上，伸手拿起手机。 手机除了两个未接来电之外，还有几条未读微信。顾诗点进去，就看见韩亚给她发了信息，就在下午上课之后。 韩亚：“胆子大了？翘课了？” 顾诗一怔，回头问道：“魏蔚，下午法语课韩师兄也去了？” 魏蔚正在努力掰一个柚子，闻言抬起头一脸茫然：“哪个韩师兄？” “就是韩老师。”顾诗说。 “没来啊……哎，说起来好可惜啊，韩老师那么帅，好想继续上他的课啊啊！哎……”魏蔚嚎了两嗓子，总算把柚子掰开，分给了舍友们，最后递了两瓣给顾诗。 顾诗哪儿还有心情吃水果，她抱着手机纠结了老半天，才回复：“去机房打版忘记时间了，你怎么知道我没去上课？” 韩亚：“你们新老师是我师兄。以及，现在七点十分。” 他怎么还莫名其妙报起了时？发错消息了？顾诗回了一串问号。 韩亚回复：“八点四十，十点十分，两套试卷做完发过来。” 疯了吧！顾诗气得拍了桌子，吓了魏蔚一条，连忙问怎么了。 “没事。”顾诗咬牙切齿。 韩亚来劲儿了是吧？寒假看着她做试卷，拿挂科吓唬她也就算了，这会儿竟然因为她翘课罚她做卷子，她又不是小学生！ 就不做！反正韩亚辞职了，以后想挂她的成绩都挂不了！ 顾诗愤愤地想了想韩亚知道自己没做试卷生气的样子，也不知道怎么的，手脚突然就不听使唤了。 脚自动迈到桌子前，手拨开桌上的布片，拿出法语试卷和笔，坐下来就开始写了起来…… 才写几道题，就接到了韩小萌的电话。 韩小萌在电话里神秘兮兮地问：“顾顾，刚才我哥是不是又虐你了？” 顾诗有气无力：“三个小时，两套卷子……我还有衣服没做完，设计稿没画完啊！” 韩小萌噗嗤一笑：“我见他那样，我就猜到了。”说着，故作深沉道，“我对此深表同情。” “得了吧，你肯定在偷笑。”顾诗戳穿好友的谎言，问道，“那啥，他生气了吗？” “我哥啊？没有啊，我刚路过的时候见他很高兴地说句‘小样，我还治不了你？’” “……”顾诗很无语，她十分怀疑，她这个师兄是不是有暴力倾向，而且暴力方式还很特别……逼你做题。 第7章 获奖 时间一晃到四月底，顾诗为了参赛作品最后的修改连续爆肝通宵三天，终于在周五下午顶着两个熊猫眼把最后定稿的的几套设计扫描进电脑，整理好作品信息，用电子邮件发送给设计大赛的投稿邮箱，发完就爬上床倒头就睡。 第二天是周末，舍友们一大早约会的约会逛街的逛街，只剩顾诗一个人在宿舍躺尸。 顾诗从头一天下午睡到第二天下午，还是隐约感觉有人不停推她手臂，才睁开了眼，结果一睁眼就对上韩小萌近在咫尺的脸，跟个鬼似的露出个脑袋看她。 顾诗吓一跳，下意识地往后躲，一不小心脑袋撞在墙上，撞得眼冒金星。 “韩小萌！”顾诗捂着脑袋泪眼汪汪，“你谋杀啊！” “好心没好报！”韩小萌伸手戳了顾诗脑袋，“给你打了多少个电话你怎么都不接啊？我哥担心你挂在宿舍，让我来看看！” “啊？”顾诗拿起手机，她睡觉时候习惯把手机调成静音，这会儿打开一看三十多个未接来电，其中有两通是韩亚的，另外三十几通都是韩小萌的。 “唔……”睡懵了的顾诗坐起来，有气无力地说，“熬了几个通宵画参赛设计，昨天投完稿就睡了……他们都出去了吧？你怎么进来的？” “找宿管阿姨拿的钥匙，怕你挂在宿舍里。”韩小萌从楼梯上下来，催促道，“你都睡了一天一夜了，赶紧下来活动活动，别睡成僵尸了。” 顾诗打着呵欠从床上爬下来，顶着一头乱发去洗漱，没两分钟又叼着牙刷探出头来，笑眯眯地问：“小萌萌你吃饭了吗？没吃的话我请你去吃牛肉面啊，给你加双份牛肉哟。” 学校门口有家河南酸菜牛肉面，拉面劲道，酸菜入味，红烧牛肉更是炖得酥烂入口即化的，出锅时再撒上一把青蒜，韩小萌想想都吞了口口水。 “嗯……不去！”韩小萌咬牙拒绝诱惑。 “嗯？”顾诗含了一口牙膏沫，“吃货不为吃所动，你这是要修仙？” 韩小萌抱着胳膊站在卫生间门口，笑眯眯地望向顾诗：“今天家里有大餐，我绝不外食！别说吃拉面了，你请我吃烧烤吃火锅吃日本料理我也不去！” 顾诗经常周末跟着韩小萌去韩家蹭饭，闻言漱了口，问道：“怎么？师兄做什么好吃的了？” 韩小萌一脸幸福状：“我最爱的麻辣小龙虾！” 麻辣小龙虾！顾诗顿时吞了口口水，要说韩亚的拿手好菜，那必然是麻辣小龙虾！然而不仅是她这个蹭食客，就连韩小萌这个亲妹妹都很少能吃到韩亚做得麻辣小龙虾。 原因就是韩亚嫌做小龙虾太麻烦，要一只只剪掉钳子剃掉虾线还要用刷子洗刷干净，处理小龙虾的功夫能耗费半个下午。 所以顾诗一听韩亚今天做了麻辣小龙虾，当即倒戈：“小萌萌！求收留一顿饭！” 十分钟后，洗漱完毕换了衣服的顾诗就屁颠颠地跟着韩小萌去她家蹭饭去了。 两人一进屋，顾诗就闻见麻辣小龙虾的香味，顿时口水都要下来了。 “哥，我们回来啦！”韩小萌一进屋就喊道，“顾顾从昨天下午睡到刚才，要不是我去叫她我觉得她都能睡到明天！” 韩亚穿着衬衫，脖子上挂着一个一看就是韩小萌买的小黄鸭围裙从厨房出来。 顾诗连忙打招呼：“师兄好！” 韩亚嗯了一声：“还有十几分钟就能吃饭了，你俩先自己玩会儿。” 韩小萌就把顾诗拉到房间去给她看自己新入的手办，两人玩了没一会儿就听见韩亚叫吃饭。 韩小萌和顾诗两人去洗手，一个端菜一个拿碗筷，很快就把桌子给摆上了。今晚的主菜是麻辣小龙虾和螃蟹炒年糕，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凉拌黄瓜和香菇青菜。 韩亚洗完手从厨房出来，手里还端了一小碗粥，他坐下来把一小碗粥放在顾诗面前：“你一天没吃饭，先把粥吃完了再吃小龙虾和螃蟹。” 韩小萌嘴里叼着个虾，望向哥哥，露出一个意味不明地笑。 韩亚问：“给你也盛一碗？” 韩小萌摇头：“才不要，我要留着肚子吃虾!” 于是，顾诗眼馋地韩亚和韩小萌剥虾，自己只能先拿着勺子喝粥。也不知为什么，今天这白粥喝起来格外软糯香甜。 喝完粥，顾诗总算可以大快朵颐，三个人解决了一大盆麻辣小龙虾和一大盘的螃蟹年糕，蔬菜倒是没几个人动筷子。 吃完饭，韩亚把收拾碗筷的活儿丢给两个小姑娘，自己则去书房忙工作去了。 两人收拾完，一致决定出去消消食，顺便再去喝杯奶茶。 韩小萌把韩亚的房门拍得震天响：“哥，我们玩儿去啦！” 顾诗跟着说：“师兄，我先走了。” 两人才说完，书房门就开了。 韩亚递了个手提袋给顾诗，韩小萌一脸八卦：“什么呀？礼物啊？我有没有啊？” “模拟卷，你想要买一套英语的给你？”韩亚看向韩小萌。 “哎呀风太大什么都听不见，顾顾快走了！”韩小萌一把抓住顾诗的手臂就往外跑。 顾诗转过半个身子向韩亚挥手道谢，韩亚抱着胳膊无奈地看着一提到学习就要溜的妹妹。同样是学生，怎么人家顾诗每天都知道认真学习为未来做规划，而他的亲妹妹整天就知道玩儿和买买买，稍微管一管就恨不得他这个亲哥瞬间消失呢…… 真想换个妹妹啊！ 在顾诗的计划中，上半年想要考一次TEF试试水，看看自己的水平能拿到什么成绩。 结果五月一到，一封复赛通知的邮件彻底打乱了顾诗的计划。复赛时间是五月十号到六月十号，一共一个月的时间，要求制作四套成衣作品，并且配饰配套齐全。复赛通过的话，六月十五号就是决赛，时间非常紧张。 顾诗收到复赛通知的时候还是很兴奋的，因为据她所知全校服装设计专业至少有一般人参赛了，但是收到复赛通知的也就只有十来个人。 一个月四套衣服，这让顾诗根本无暇顾及其他的事情，从收到通知起就直奔轻纺市场购买材料，路上还给韩亚发了个微信，告诉他自己过了服装设计大赛复赛，卖萌求请假，等复赛结束再去继续做卷子。 韩亚见顾诗的请假理由合情合理，不仅给批了假，还发了个加油的表情。 顾诗坐在公交车上，看着加油的小人傻乎乎乐了半晌。 结果这个假在复赛结束之后还没能销成，因为顾诗收到了决赛通知。 这下对顾诗来说就真的是很意外了，决赛一共六十个名额，最后设立的奖项除了一、二、三等奖各一名之外，其他七七八八的奖项还有十来个，得奖几率奖金三分之一，说不定运气好就让她混到一个。 决赛这天顾诗有点紧张，韩小萌被顾诗拉去帮忙的时候倒是很兴奋，在后台帮顾诗一起给模特整理衣服和装饰品，然后又忙不迭地跑去前面看走秀。 顾诗又紧张又期待地等着，等所有服装展示结束，顾诗也不知道哪儿来的信心，总觉得自己至少能拿个优秀奖。 等主持人念完优秀奖和人气奖，顾诗都没听到自己的名字，倒是学校有两个师姐的名字被报了出来，顾诗跟着观众们一起鼓掌祝贺，心底多少还有点小失落，但她很快就安慰自己，这次只是第一次参加服装设计大赛，就当攒攒经验了，下次再加油努力！ 结果顾诗这头正安慰自己呢，就听见主持人大声叫出了自己的名字，然后韩小萌比她还激动地拼命晃着她的胳膊：“顾顾！你第二名！第二名哎！” 顾诗上台领奖的时候整个人还是懵的，等一二三名公布完毕，颁奖嘉宾也从评委变成了主办方的品牌总监。 当总监踩着高跟鞋穿着礼服来到顾诗面前的时候，顾诗简直比听见自己得了二等奖还要震惊，因为这位品牌总监竟然是江黎璃，她从高中时候的学姐，和韩亚一路从高中谈恋爱到大学毕业的那位校花级人物。 顾诗从江黎璃手里接过证书和奖杯，还没从震惊中缓过神来。 江黎璃颁完奖，又和三位大奖设计师挨个握手合影。 江黎璃站在顾诗身边的时候，一面合影一面微笑地问：“听说你是A大的啊？” 顾诗点点头。 江黎璃笑了笑：“那你就是我的师妹咯，我也是A大毕业的。我记得你叫顾诗对吧？你的设计很有灵气，我很喜欢。” 顾诗受宠若惊：“谢谢师姐！” 江黎璃又问道：“看你的资料马上大四了，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公司的设计团队？” 这机会对顾诗来说，诱惑力非常大，只可惜她已经做好了未来两年的规划：“真对不起啊师姐，我大四读完就要去法国留学了……” “这样啊……深造是好事，等出去拓宽眼界回来要是有兴趣还是可以来玩玩。”江黎璃从跟在后面的助理手中拿了一张名片，递给顾诗，“大四实习的时候也可以来，有兴趣的话随时给我打电话。” 江黎璃笑容甜美，说话温柔，一时间顾诗都要陷入她的微笑里了。 “好的师姐，谢谢师姐！”顾诗接过名片。 江黎璃亲切地给了她一个拥抱，继续给第三名颁奖了。顾诗偏头看向江黎璃，她的五官很精致，浑身都散发着温柔的气息，很有气质。 顾诗忍不住感慨难怪师兄会喜欢她，这样的女神连她一个女孩子看着都喜欢好吗？ 第8章 实习编辑 “叛徒！” 烧烤店里，韩小萌抱着胳膊气呼呼地望着坐在对面的顾诗。 “我也不知道他们品牌总监会是江学姐啊……”顾诗很无辜。 “你还叫她学姐！”韩小萌眼睛里都要冒火了。 “不叫了不叫了！”顾诗连忙把服务生递过来的菜单塞进韩小萌的手里，“点菜，想吃什么点什么，我买单！” “哼！”韩小萌哼了一声，刷刷刷地点了十几样。 服务生确认菜单的时候好心提醒：“小姐，你们点的量两个女孩子可能吃不完哦。” 韩小萌还在气头上，怒火没控制住烧到了服务生的身上：“我大胃，不行吗？” “好的小姐，这就给您下单。”服务生立刻说。 韩小萌继续把怒火烧到顾诗身上：“她那样对我哥，你竟然还和她说说笑笑搂搂抱抱！” “我只是出于礼貌……” “礼貌也不行！你还收了她的名片呢！” “这也是出于礼貌……” “她给你名片干吗？” “问我有没有兴趣去她的公司设计部……”顾诗眼见韩小萌要气得表演拍桌子了，求生欲很强的顾诗连忙说，“我当场就拒绝了！说我要留学，去不了！” “这还差不多……”韩小萌伸出手，“名片给我。” 顾诗连忙掏出江黎璃给她的名片，递给韩小萌。 韩小萌用夹子挑起烧烤的铁盘，把名片塞进下面的火炭盆中，很快名片就化成一缕青烟飘走了…… 烧了名片，韩小萌整个人心情好了许多，总算不再板着脸了。 过了几分钟，服务员来上菜。韩小萌虽然喊着自己大胃，但是她那胃也就是正常女生的饭量，等十几盘肉、海鲜和蔬菜摆满桌子的时候，韩小萌就后悔了，气焰也没有刚才那么嚣张了。 “我好像真的点多了……”韩小萌看向顾诗，有点不好意思，“你说我们能退几盘吗？” 顾诗敲了敲一旁的牌子，上面写着“上桌食物无质量问题概不退换”。 韩小萌捂住脸，嗷了一声：“我太冲动了……这得四百多吧？” “没关系啦，点都点了，吃吧。”顾诗倒是很看得开。大不了吃不完让韩小萌打包回去，反正这次大赛二等奖有八万的奖金，偶尔奢侈一下还是可以的嘛。 “哎呀，不能这么浪费。”韩小萌拿出手机，“我叫个胃过来帮忙。” 叫个……啥？ 顾诗正纳闷谁是“魏”的时候，就听见韩小萌对着电话那头的人说：“哥，顾顾决赛得了二等奖，请咱俩吃饭呢，菜都上了就差你了……哎？我没告诉你吗？那我现在告诉你了，你来吧我把地址发给你。” 韩小萌打完电话，发了个定位给韩亚，然后冲顾诗摇了摇手机：“呶，多一个胃，应该能装下了。” 顾诗忍不住笑了，韩小萌这意思韩亚来不来没关系，把胃送来就行了似的。 “不过——”韩小萌话锋一转，“你绝对不能告诉我哥，这个比赛的主办方和那个姓江的女人有关！” “不说，保证不说。”顾诗连忙举起手做发誓状。 两个人等了不到半个小时韩亚就到了，来的时候还带了两束花，一束栀子花一束茉莉，都是拿报纸包装起来的，一看就是地铁口卖花的老奶奶做的。 “恭喜你啊，顾诗。”韩亚在两人对面坐下来，“哟，点了这么多啊，咱们三个能吃完吗？” 韩小萌抱着胳膊斜睨她哥一眼：“吃不完要你何用？” 韩亚：“……” 顾诗：“……” * 六月一过，很快就到了期末考，顾诗照旧在开始前申请暑假留宿。 之前几年，顾诗寒暑假都是在学校过的，平时学学习打打工一个暑假也能赚出不少的生活费。 不过今年嘛，二等奖的奖金税后八万，够顾诗用好久了，于是干脆把打工的时间都留着准备TEF考试和作品集了。 大四一开学，顾诗就发现课少了很多，给他们的自由时间更多了，但是距离毕业也更近了。 于是顾诗做了个重要决定，十月份考TEF。 韩亚这个辅导老师一听顾诗报了名，考试前一晚还特地打电话过去关心一下徒弟准备得怎么样了。 “嗯……争取过个B1。”顾诗说。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我给你辅导了大半年，你告诉你的目标就是个B1？” 顾诗顿时缩了缩脖子：“那就B2？” 韩亚嗯了一声：“过了B2我给你好好庆祝一下。” 顾诗小心翼翼地问：“要是没过呢？” 韩亚威胁：“没过以后都别想来蹭饭！” 韩亚的威胁成功让顾诗燃起了熊熊斗志，第二天上机考试时候顾诗拿出百分之一百二的信心和认真态度，这种信心持续到交卷。 TEF考完半小时就会出一个临时成绩，顾诗头一回觉得半个小时漫长又难熬，好不容易熬过去，拿到一看差点把顾诗乐坏了。609分，过了B2分数线好几十分。 开心得顾诗立刻把分数拍了发给韩亚，然后拐弯进了旁边的麦当劳给自己买了个麦旋风犒劳自己。 这天，顾诗蹭了韩亚一顿大餐，吃得那叫一个心满意足。 只是，TEF考试一通过，顾诗不用天天做卷子，就再也没有理由每天打扰韩亚了。除了偶尔周末去韩家蹭饭之外，顾诗每个月能见到韩亚一两次都已经很难得了。 于是，韩亚成了活在顾诗朋友圈里的点赞之交，这让顾诗多少有些失落…… 因为她发现，经过这么久的相处，她对韩亚的依赖感越来越重了。 但她也知道，韩亚不会喜欢她的。如果喜欢的话，当初中学时收到她的情书就会有所表示了…… 而且，韩亚的前女友是江黎璃。江黎璃哎！那种长得好看得像个天仙儿似的姑娘，走在哪儿都仙气飘飘的。 哪儿像她，每天埋头做衣服，虽然出门时候也会化一点妆，但是和江黎璃那种精致的仙儿相差还是甚远。 顾诗有时候会忍不住想，她这辈子的好运气大概都用在考试上面了吧…… 大四上学期很快就结束了，寒假顾诗照旧留在了学校，今年韩亚和韩小萌都去法国陪父母一起过年，顾诗没了蹭年夜饭的地方，又在宿舍煮起了小火锅。 寒假过去之后，宿舍也空了，同学们陆陆续续投简历找公司实习。 顾诗倒是过得优哉游哉，每天泡泡图书馆，画画设计稿，她的作品集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等毕业设计做完就能落得一身轻松。直到这种悠然自得的肥皂泡在一次烤肉时被韩小萌一阵戳破。 顾诗正嘚瑟自己不去实习每天睡到自然醒呢，就见韩小萌一脸震惊：“你不知道我们学校没有实习三个月以上的证明是不给毕业证的吗？” 顾诗：“不……不知道啊。” 韩小萌一脸无语：“拜托，我一个大三学生都知道你竟然不知道？” “你逗我玩的吧？”顾诗怀疑地看向韩小萌，最终给魏蔚打了个电话，才知道这事儿是真的。 “你们竟然都不告诉我，还是好基友吗？！”顾诗简直想哭。 魏蔚：“我们都以为你准备找朋友弄一份实习报告呢，咱们学校好多人都是。反正学校也没规定要求本专业实习，所以家里有公司的或者是亲戚朋友家的公司，都是玩几个月然后开个证明就行了，不用真实习。” 顾诗很惊讶，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操作。她说：“可我也不认识什么开公司的亲戚朋友啊，你认识吗？” 魏蔚压低声音：“我？我要认识还来实习吗？不说了我上司过来了啊，拜拜。” 挂了电话，顾诗也没心情继续吃饭了，现在已经快三月，距离毕业也就三四个月，再不找工作就直接要耽误毕业，这样一来就直接影响她申请留学的事了。 顾诗放下筷子，拿起手机开始刷求职网站。 “你要找工作啊？”韩小萌明知故问。 “是啊，才知道要实习三个月，再不找连毕业证都没了！”顾诗欲哭无泪，“我感觉上了个假的学，竟然连学校有这样的规定都不知道。” 韩小萌扑扇着大眼睛：“顾顾，我帮你介绍工作吧！” “你？”顾诗怀疑地看向她。 “我哥开了家公司啊，你可以去他那实习！”韩小萌笑眯眯地说。 “不要！”顾诗连忙摇头。 开什么玩笑，要她靠韩亚的关系进公司实习，这种事她可干不出来。 “好吧……”韩小萌歪着头想了想，“你记得去年校庆咱们出的那个舞台剧吗？” “记得啊。” “是《漫》杂志连载的，我昨天在微博上刷到他们家现在招美术编辑，而且接受实习生，你要不要试试？”韩小萌说着，翻出微博给顾诗看。 顾诗被韩小萌带着平时也看了不少漫画，所以对这类工作也很有兴趣，她又看了看招聘要求，她也算符合个七七八八，加上工作地点就在上海，还真让她有些心动。 于是在韩小萌的怂恿下，顾诗拿手机填了简历，发了过去。 顾诗原本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的，结果没想到两人吃完烤肉就接到了《漫》杂志的人事电话，让顾诗明早十点过去面试。 顾诗没想到还挺顺利，吃完饭就拉着韩小萌去买了一套偏正式一点的衣服，回学校之前又找了地方打印简历。 第二天上午，顾诗提前从学校出发，做地铁去公司面试。 循着地址找到公司的时候，才刚九点四十多，顾诗掐着时间九点五十的时候才进了公司。 《漫》杂志在一个创意园区的里面，是一栋单独的房子，里面装修风格以灰色为主调，前台坐着两个长相甜美的萌妹子。顾诗到前台说明来意，前台妹子打了个电话，就领顾诗进去会议室等着了。 顾诗头一回面试，也不知道说什么，面试官问什么她就答什么，一切还挺顺利，直接通知她明天来上班。 顾诗正要走，其中一个戴着眼镜一看就很白领的女性开口道：“一会儿杂志部要开会，有新的项目和选题，你要是没事的话，就留下来听听吧。对了，我是美术主编王苏，以后你就直接跟我了，主要负责我交待你的一些事。” 顾诗受宠若惊，连忙答应。 十一开会，王苏先带她去二楼杂志部转了一圈，和大家打了招呼。 顾诗这才知道，原来公司不仅仅做杂志，除了漫画杂志之外，还有一个游戏部，负责开发手游。 十点半，顾诗拿着随身备着的纸笔，跟着王苏进了会议室。 杂志部的编辑们都到了，十几个人分别坐在会议桌的两边，大家低声地聊着天。 过了一会儿，人都到齐了，杂志总编走了进来，在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顾诗觉得奇怪，杂志部不是归总编管吗？怎么还要等谁。 王苏像是看出来顾诗心中的疑惑，她低声道：“每周的例会是咱们大BOSS主持。哎，来了……” 王苏话音刚落，会议室的玻璃门被推开，接着顾诗就看见韩亚走了进来。 第9章 调职总裁助理 “韩小萌……”顾诗咬牙切齿，她竟然被韩小萌摆了一道。 难怪楼下有游戏部，韩亚去年就提过他们公司是做手游，只是顾诗怎么都没想到《漫》杂志竟然也是属于韩亚公司的。 “哟，今天有新人啊。”韩亚一坐下来，目光就落在顾诗的头上，笑眯眯地望着她。 王苏笑道：“是啊总裁，这是新来的实习生顾诗，A大大四在读，还是总裁的师妹呢。” 韩亚微微一笑：“师妹啊……” 顾诗只能硬着头皮站起来打招呼：“总裁好。” “坐吧。”韩亚看向大家，“来吧各位，开始汇报工作。” 这一天的会开得顾诗仿佛找到了第一次上韩亚法语课的感觉，全程内心的OS就没有停止过。 等会一开完，顾诗跟着王苏回到工位上，立刻就拿出手机给韩小萌发了一条微信——一个怒气冲冲火冒三丈拿着匕首的表情。 韩小萌倒是很淡定，回了一个卖萌地笑：“么么哒，你是自己进去的，又不是走后门，不要有心理负担。” 不要有心理负担？怎么可能啊！她的大老板可是韩亚啊！而且，韩亚的办公室就在二楼，杂志部的旁边，只是下午韩小萌就看见韩亚进进出出了好几次，一个下午见到他的次数比过去一年还多。 顾诗上班的第一天，王苏没有给她太多的活儿，只让她熟悉排版软件，顺便试着做了新一期杂志的宣传海报。顾诗认真做完发给王苏，王苏指了几个问题所在，让她改一改就定稿了。 第二天下午，顾诗正在试排版软件的功能，就听见有人叫她。 大BOSS从办公室探出头：“顾诗，去帮我倒杯咖啡过来。” 顾诗只得放下手中的工作，去楼下茶水间帮韩亚做一杯咖啡送过去。 第三天中午，顾诗正要和同事们一起去吃午餐，韩亚又从办公室里探出头：“顾诗，替我订份饭。” 顾诗只能先帮韩亚订了饭，等饭送到了自己再去吃饭。 就这样，顾诗从一个美术编辑变成了兼职总裁助理，被迫包揽了端茶倒水订餐等等一系列杂活儿。 有时候顾诗都忍不住想，她恐怕上辈子不仅欠了韩小萌很多钱，还欠了韩亚很多钱，不然怎么总逃不脱被这两兄妹蹂躏的命运呢？ 顾诗就这么身兼数职了一星期，终于在一个下午试着排一期漫画被韩亚叫了三四次之后，忍不住爆发了。 顾诗端着韩亚要的加糖不加奶的咖啡敲门进了总裁办公室。 “总裁，您的咖啡。”顾诗把咖啡放在韩亚的右手边。 韩亚正在看电脑上的资料，嗯了一声。 “总裁，我能和您说几句话吗？”顾诗问。 “嗯？”韩亚抬头看她一眼，示意她坐下。 顾诗在韩亚桌子对面坐下，言辞恳切地说：“总裁，我觉得我现在的工作岗位定位有点问题。” 韩亚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慢条斯理地问：“怎么说？” 顾诗在心中鄙视，韩亚明明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竟然还装作一副听不懂的样子。 但是BOSS说听不懂，她也只能继续解释了：“总裁您看啊，我们学生实习最后是需要公司开实习证明的，实习证明是要直属上司写评语的，我这一下午都没排完一页一话漫画，这个效率在主编那里绝对要拿差评的啊！” 韩亚点点头，想了想，问道：“怎么？是能力问题？” 能力问题？他也好意思说！一下午又是咖啡又是茶，还让她出去买了回零食，占用了她那么多时间还好意思问她是不是能力问题。 “师兄……你这样会失去本——”顾诗把宝宝吞进肚子里，“失去一位认真负责的好美编的！” “哦……”韩亚总算良心发现，“明白了，你是觉得身兼数职没办法专心一样工作，对吗？” 顾诗连忙点头：“师兄明鉴！” 韩亚放下咖啡，笑道：“行了，我知道了，你出去工作吧。” “谢谢师兄！我一定好好工作！”感谢师兄放过！ 走出总裁办公室，顾诗长舒一口气，一想到不用被韩亚当成跑腿的了，顿时觉得人生都美好起来。 她回到工位坐下，觉得连排版软件用着都比刚才顺手了。 如果没有人事部打电话让她过去一趟的话，她都要觉得今天就是人生中最幸福的日子了。 顾诗怀疑她下午那番话一定是哪里说得不对，得罪了韩亚，否则怎么会被人事部叫去？这是要开了她的节奏啊…… 顾诗心情忐忑地敲开人事部的办公室的门，里面负责人事的燕姐微笑地冲她招招手。 “顾诗啊，下午总裁给我打了电话，他说——” 顾诗没忍住：“要辞退我？” “你想多了。总裁是说你做事挺认真负责，所以给你安排个更合适的岗位。” 顾诗心底涌出一丝不安：“什么岗位？” 燕姐微微一笑：“总裁助理。” 顾诗一脸震惊：“什么？” “总裁助理啊。”燕姐笑眯眯地拿出已经准备好的新工作证，放在顾诗的面前，“我和王主编说过了，明天给他招个新人，你就专心做总裁助理吧，具体工作总裁会告诉你的，哦，你明天把你的东西带去总裁办公室最近那张桌子，薪水方面也有所调整，比之前高一千块。” “燕姐啊……”顾诗一脸恳求地问，“我能继续做美编，你再给总裁招个助理行吗？” “不行。”燕姐一口拒绝，“总裁可是亲自打电话要的人，而且明天上午总裁要出去开会，你也要跟着去。加油！看好你哦！” 我一点都不看好我自己啊！顾诗内心哀号，但知道这件事算是铁板钉钉了，新工作证都给她做好了，根本是不给她抗争余地了。 于是顾诗只能认命地做起了总裁助理，只要韩亚出现在公司，她必然待在韩亚几米范围内。 以前只需要参加杂志部的会，但是现在杂志部和游戏部的大小会她都得参加，晚上还要经常跟着加班，有时候九十点才能回去，有好几次都是在宿舍关门之后赶回学校，被宿管阿姨好一通训斥。 公司的原创手游《叶子江湖》下个月即将上线，韩亚几次在会上提要大家打起精神，再奋战一个月，这个月加班肯定会比以前多，公司包加班餐和水果，游戏上线之后奖金提前发。 结果证明，老板诚不欺我。 三月才刚开始，加班费什么的还没有到手，加班就已经加得顾诗快要熬出黑眼圈了，跟着韩亚到处跑，还有整理行程，整理会议记录等等，每天都忙得比通宵画设计稿还累。 但顾诗也没有什么好抱怨的，常常每天她下班的时候，韩亚还在公司忙碌。 只是公司距离学校有些距离，上班的时候坐地铁还好，但加班之后地铁已经停运，只能改坐公交车，回去的时间就从四十分钟拉长到一个多小时。 以至于顾诗好几次晚上十一点半才回到宿舍，舍管阿姨瞅她的白眼几乎要翻到天上去了。 顾诗犹豫再三，想着反正每个月都有工资，卡里还有爸妈给的生活费和上次比赛的奖金，不如先出去住个半年，等留学的事情弄好了就直接去法国。 于是，趁着周末，顾诗在网上约了几家中介，在韩小萌的陪同下火速在公司一公里范围内以三千一个月的价格找到了一个一居室的公寓，公寓虽然在老社区但是房主是一对年轻夫妇，公寓才装修过没两年，里面的家具什么的都很新，面积四十平方左右，顾诗一个人住足够。 而且房子将阳台打通做成了一个储物柜型的榻榻米，存储空间非常多，足够塞下她那一堆布料和配件之类。榻榻米中间还有个可升降的小桌，节省了餐桌的空间，这让房间显得比较宽敞，放个人台在家里做设计也是绰绰有余的。 顾诗对房子很满意，当天就签了合同交了三个月房租和一个月的押金，顺便拒绝了韩小萌要喊韩亚过来帮忙搬家的提议，和韩小萌一起分两趟将宿舍里的东西都搬到了新租的房子里去，并且在房子里和韩小萌一起煮火锅吃了第一顿开伙饭。 很快，住得近的好处就体现出来了。 顾诗再也不用提前一个半小时起床去挤地铁了，下班之后也不用苦苦等在公交站台望眼欲穿地等着夜班公交车了，就算下班再晚，她也能慢慢悠悠溜达回去，顺便从路边的全家买份咖喱丸子，再拎一份加热好的饭，捧着冒着热气的丸子吃一口配一口汤，简直人间美味！ 人心情好的时候，看别人也会更顺眼，顾诗觉得她家老板最近看起来是越来越顺眼了。 虽然钢琴王子已经成为泡沫，但是王子仿佛变成了国王，韩亚在工作中的雷厉风行和果决的态度与之前在大学讲台上温和的老师也是截然不同的……等等，顾诗想到韩亚逼着她做题和每次都刁难一样地让她去搜集各种材料的时候，顿时觉得温和才是假面，就像韩小萌说的，韩亚的本质就是一个大灰狼。 尤其是，他发火的时候…… 第10章 变身服装师救场 距离《叶子江湖》上线的发布会还有一周的时候，发布会的项目出了一些问题。 按照之前的计划，在发布会上会有一个舞台剧表演的时间，舞台剧的排练是由韩小萌带领社团成员负责，而主要的两位主角COSER则是请的国内知名COSER，而这场舞台剧是由公司游戏部的周雪负责联系COSER和服装定制，以及处理关于舞台剧的各种问题。 可是就在关键时刻却出了个棘手的问题，韩小萌介绍的专门做COSPLAY服装的淘宝卖家原本就是在临产之前勉强接单的，原本掐着日子打算做完这一单就去生娃。结果才刚做完了配角的衣服因为羊水提前破了提前生产去了，后面的衣服自然就没办法做了。 周雪收到了所有配角的衣服，独独重要的主角的衣服缺了，她记得上火，向韩亚主动认错的时候都快哭了。 韩亚脾气还算好，在会上嘱咐周雪另外找两家，同时下单加急，务必要在发布会之前几天收到。结果没两天，COSER服装收到是收到了，可是…… 会议室里气压低得像是随时会来一场狂风暴雨。 顾诗坐在韩亚旁边的椅子上，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出。 在会议桌上放着两套男女主叫的COSPLAY服装，两套按照设定应该华丽精致的古装，但此刻看起来却有些……惨不忍睹。 一看就是廉价的布料，毫无质感可言，做工粗糙得让顾诗觉得只有在路边夜市贩卖的三十块钱一件的儿童迪士尼公主服能与之相比。 “这做的都是什么？”韩亚拎起其中一套男主的服装，怒道，“这就是叶子江湖主角在你们心中的设定？穿着一堆破布上台去让谁看笑话的？！” 顾诗抬头看了一眼，差一点被这衣服给逗笑了，但场合太严肃，顾诗低下头憋住笑。他真没想到这家店为了省布料竟然还做成了套头式，也是够人才的。 “对……对不起总裁……”周雪抹着眼泪，“我问了好多家都不接加急单，他们家信誓旦旦说做得又快又好，我没想到会做成这样。” 市场部一个女同事忍不住问：“你下单之前就不看评价的？” 周雪委屈地说：“我看了，评价里做得很好看，但是买的人不多……现在想想可能是刷的……” “别哭了，先想办法补救吧。”有人提议，“我们分头找人，也可以找本地的裁缝，看看有没有人能接这样的单子。” “之前也问过了，本地的裁缝根本做不了这类。而且现在就三天，网上购买要去掉一天快递时间，也就是说只剩下一天多的制作时间，不知道能不能来得及赶出来。” “恐怕比较困难。”顾诗说，“两位主角服装是所有角色服装里最华丽最繁复的，如果一个人一天半能做出来两套，那质量恐怕也好不到哪儿去。” 周雪带着哭腔问：“那怎么办啊……还有三天就是发布会了……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韩亚板着脸，嘴唇紧紧地抿着，按在桌上的手都因为用力而指尖发白。 顾诗的心跳有些加速，因为她心中冒出来一个让自己都热血沸腾的想法。 “不过……一天半做出一套衣服，应该有可能。”顾诗看向其他人，“我是A大服装设计系大四学生，之前在学校参加过COSPLAY社团，主要负责服装制作，做这类COSPLAY服装我有经验。如果今天能把材料都购买齐全的话，三天的时间，我应该能做完两套衣服。” 三天做两套这样繁复的衣服，顾诗真佩服自己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还说得脸不红气不喘的。 这两套衣服做起来其实并不复杂，但复杂在是衣服装饰特别话里，除此之外还有配饰和头饰。衣服他可以先做起来，到时候如果能找到没有实习工作的同学帮忙最好，若是找不到，通宵个两三天应该能赶在发布会之前做完。 韩亚微微蹙眉，看向顾诗：“时间这么紧，你确定可以做出来？” 顾诗在众人期待的眼神中，视死如归地点了点头：“我现在就去轻纺市场买材料。” “行，那就先这样，散会。”韩亚说着，转身走出会议室。 周雪拉着顾诗说了一通感谢的话，顾诗花了好一会儿安慰这个被吓坏的姑娘，这才脱身回到自己的工位上。 等顾诗收拾好包，拿起手机准备出门的时候，韩亚从他的办公室里走了出来，手里还拿着车钥匙：“走吧，我开车。” 几分钟后，韩亚开车载顾诗去轻纺市场。 韩亚的气明显还没消，脸色还很臭，他沉默地开着车。 顾诗知道自己这时候最好别招惹他，就拿起手机刷淘宝，在几家之前常买的佩饰店，把轻纺市场买不到的头饰和佩饰的材料都买齐了，全部要求今天下午就发货，并且都加钱发了顺丰。 韩亚虽然在开车，也留意到顾诗在做什么，停红绿灯的时候用手机给顾诗转了两千钱。 “嗯？”顾诗手机收到入账提醒，问道，“总裁，你给我转钱做什么？” “淘宝上的小店一般开不了发票，没发票就不好报销。” 前面变绿灯，韩亚发动车子：“你先拿这些去买，不够再和我说。” “哦。”顾诗应了一声，从包里翻出速写本，记录下两位COSER的尺寸，然后用手机打开存下来的主角全角度设定图，拿出笔开始画画，简单画出设计图，然后将所需的布料和数量都标注出来。 韩亚没有打扰她，两人各自沉默直到抵达轻纺市场。 以前顾诗到轻纺市场买布，每次都自己拎着累得半死，这次她充分感受到了VIP级的采购服务。全程她只需要去寻找布料，和老板谈价格，然后确认买哪些，要多少。韩亚负责付钱和拎布料，简直轻松愉快。 等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五点多。 “饿了吗？”韩亚开车往回走，“一会儿我带你去吃点东西，再送你回学校。” “不用不用。”顾诗连忙道，“再说，我现在也不住学校了。” 韩亚看了她一眼：“不住学校了？那现在住哪儿？” 顾诗说：“就住在公司附近。” 韩亚：“怎么想搬出来住了？” 顾诗：“每天回去都太晚了，一直麻烦舍管阿姨给我开门，太麻烦人家了。就干脆搬出来住，这样离公司近，每天早上能多睡一个小时呢。”不过，这好日子未来三天算是暂时没了…… 虽然顾诗表示不用包晚餐，但韩亚还是把车停在公司附近的一家江浙菜餐厅，点了几个菜和顾诗一起吃了晚餐，然后开车送顾诗回去。 顾诗原本是打算自己把东西拎回去的，但是韩亚很绅士的先她一步拎起了袋子，顾诗就只好前头带路。 顾诗住的是一个老小区，从侧门进去是一个小巷，上到二楼分左右两边的住户，顾诗住在七楼，楼层有些高，她这几天才刚爬习惯，正要提醒韩亚如果太累可以停下来休息一会儿，就见韩亚楼梯爬的无比轻松，于是便默默地把心理的想法又按了回去。 到了七楼，顾诗打开门请韩亚进去坐，然后用电水壶烧了一壶热水，找出茶包给韩亚泡茶。 韩亚坐在双人沙发上，打量着顾诗的房间，她的房间很干净整齐，比起韩小萌的猫窝整洁了不知道多少倍，一切东西放得井然有序，床上铺着成套的浅蓝色床品，床前的地板上还有一块印了猫咪图案的小地毯，在阳台的榻榻米上放了一个缝纫机，和一些刚裁剪完的布料，在旁边的地上，一个白色人台身上钉着几十根珠针。 韩亚看了一圈房间，顾诗就把印着唐老鸭的马克杯放在韩亚面前的小桌上：“总裁，请喝茶。” 韩亚端起杯子，笑道：“私下里不用总裁总裁的叫，还是叫我师兄吧。” 顾诗笑了笑：“遵命，师兄。” 水才烧开，冒着滚烫的热气“之前我听小萌说，你以前给他们社团做衣服的时候一周做一套，现在三天要做两套出来，会不会来不及？” 顾诗想了想：“说实话……时间真的是非常紧，不过师兄你放心，不眠不休三天我也绝对把这两套衣服赶至出来。只不过……” 韩亚：“只不过什么？有什么需求尽管提。” 顾诗笑眯眯地说：“这三天里，就要麻烦总裁大人什么都亲力亲为了，我这个总裁助理就暂时变身设计师在家里做衣服了。” 韩亚：“我知道，需要用人或者用钱随时告诉我，我尽量给你解决。” 顾诗：“好，谢谢师兄。” 韩亚：“那就辛苦你了。” 顾诗捂住胸口，义正言辞道：“全心全意为公司服务！” 韩亚噗嗤一声笑了，心里仿佛也轻松了，一扫之前的阴霾。 韩亚又坐了几分钟，喝了半杯茶就起身告辞，他还要赶回公司去。 顾诗送韩亚到门口，回来之后就拿出设计本，开始干活。顺便给舍友们发了消息，看看谁有空来帮她一起做衣服，但是所有人都在实习，每天睁眼上班，下班回去天都黑了，一个个早已累成狗，纷纷表示心与她同在。 顾诗无可奈何，列了一张制作进度计划表，准备不眠不休奋战个三天三夜。 第11章 男神的暖心宵夜 顾诗做事一向很喜欢按照计划表来严格执行，基本没什么拖延症。 当天晚上，顾诗就已经将两套衣服裁剪好了，第二天抱着裁剪好的布料和通宵画好绣花图案，一大早去学校借绣花机忙活到下午，直到五点多才从学校出来。 回到家，顾诗放下包，先去煮了碗泡面垫肚子，吃完泡面把缝纫机从榻榻米下面的储物格子里拿出来，开始做衣服。 女主角的衣服是一套蓝色大袖衫，一整套除了抹胸、浅交领上衣和齐腰裙和一条宽的缀满珠宝的腰带组成，还有这些，还有很多小的细节装饰，比如说衣服上的丝带，裙子外面的罩裙等，画手画起来虽然只是随手几笔，但衣服坐起来就要花好一阵功夫了。 幸好古装的制作方法很少用到立体剪裁，做起来也算简单，顾诗先把的衣服用缝纫机缝好。 等到晚上十一点多，顾诗已经大体的走线缝得七七八八，只剩下一些细节的地方要缝制，顾诗打算把这些精细的地方留在睡醒之后精神好的时候来处理，因为现在实在是困得迷糊了。 顾诗把做好的衣服摊开放在榻榻米上，澡都没力气洗就睡了。 第二天上午，顾诗上午六点的闹钟一响就立刻起床洗漱了。 一晚通宵之后的六个半小时睡眠，没能赶走疲倦，顾诗起床之后，去冲了个澡，洗完澡用干发毛巾包着湿漉漉的头发烧了水给自己泡了杯咖啡，然后从桌上翻了一盒苏打夹心饼干，配着咖啡吃了当早餐，吃完早餐之后，顾诗吹干头发，继续为了两套COSPLAY服装奋战。 她咬了一口苹果，用荧光笔把今天要做的事情标注出来。主要工作就是白天车好两套衣服，然后晚上开始做配饰和往衣服上面做装饰。 昨晚已经缝了一些，所以今天的进度明显要比计划快，到了下午的时候，顾诗已经把两套衣服赶制出来，用熨斗熨烫了一遍，准备开始做配饰。 以前顾诗做的衣服也有做过一些配饰，每一次都是痛苦的回忆。于是顾诗不打算一个人奋战，她边熨烫衣服边给韩小萌打了一个电话，请求支援。 韩小萌下午学校没课，加上这事又是好友开口，所做的事情又是帮她哥哥的忙，于是韩小萌二话不说就坐车过来，顺便还给顾诗带了奶茶和芒果千层蛋糕来。 一进屋，韩小萌看见那两套衣服，顿时眼睛就亮了，上去摸了又摸，摸完之后就不干了。 韩小萌撇嘴抱怨：“顾顾你也太偏心了吧？给我哥他们做衣服就做得这么精致好看！一看就是那种私人订制水平的！给我们之前做COS服怎么就没见这么有质感呢？” 顾诗很淡定：“如果你们在我买材料的时候也能交出钱包说‘买最好最合适的不问价格随便买’，那我也能给你们做出高大上的衣服来。” 韩小萌顿时就蔫了。 大家都是学生，参加COSPLAY社团纯粹是因为个人对二次元的热爱，所以每次出角色的时候，都是自己攒钱做自己的衣服，顾诗也只能在有限的预算内尽量挑选合适的材料了。 “好吧好吧，原谅你了。”韩小萌戳开珍珠奶茶，吸了满口珍珠，咀嚼几下吞下去，问道，“需要我做点什么？” 顾诗眯起眼睛，笑得让韩小萌莫名发怵。 顾诗：“串珠子。” 顾诗把材料包塞到韩小萌怀里，然后拿出IPAD，调出女主角的腰带图，腰带下面还有十几本长珠链，看起来十分华丽。 顾诗：“这次的衣服是游戏角色，所以设定特别的话里，给你找点简单的活儿，就负责串腰带上的珠串，我先把抹胸上面的立体刺绣做出来。” 韩小萌光是看着图就眼晕，哀号一声：“我手疼……” 顾诗：“……” 韩小萌虽然还没开始就嚷嚷着手疼，但也就是象征性地喊了两声，接着就认真地开始串珠子。 顾诗则在熨烫好衣服之后，先开始做抹胸上面的几处立体刺绣，在这之前还不忘用笔记本电脑翻出一部动漫新番出来，给韩小萌串珠子的时候看。 韩小萌以前也帮顾诗做过COSPLAY服装的装饰，顾诗大部分的时候都是把串珠子之类的活儿交给她，所以韩小萌做的还挺顺手。 等韩小萌穿了一半的珠串时，顾诗已经做完了抹胸上面的立体刺绣，她喝了两口奶茶，起身将那套男主角的衣服套在人台上，先做男装的细节装饰。 比起女主角的衣服，男主角的服装就显得好处理多了，等韩小萌穿完一个八条珠串的时候，顾诗已经把男主角的衣服上面的配饰做好了，正在用金属片做男装领扣的两处金属质感的装饰，类似胸针一样穿在领口两侧，由连根细细的金色链条链接。 顾诗正用尖嘴钳子掰弯金属片的时候，就听见韩小萌尖叫一声：“啊啊啊！我眼睛要瞎了！”韩小萌把最后一颗珠子穿好，整个人往地上一倒，闭着眼睛哀号，“不行了不行了，我觉得今天的工作已经够了，我要死了……” 顾诗伸手从桌上拿了一包薯片塞给韩小萌：“来，补充点能量，一会儿给你找点简单的活。” 韩小萌嘎吱嘎吱嚼着薯片，突然一顿，拿起手机说：“啊！我想起来，后天就是正式演出，今晚约了社团排练的，我得赶紧走了，顾顾啊，你加油啊！”韩小萌目光闪烁，不等顾诗说完，拎起包就逃了，逃走的时候还顺走了顾诗的薯片。 顾诗很无奈地送走了韩小萌，回来时拿起手机翻了翻社团的微信群，群里正在聊晚餐吃什么，还有在喊着约火锅和约唱歌的，哪儿有要排练的意思？ 韩小萌这家伙是不是忘记她也在群里了？ 顾诗想了想，发了个推墨镜的表情，然后就放下手机，深藏功与名。 下午喝了韩小萌带来的奶茶，又吃了千层蛋糕，都是甜腻的东西，以至于顾诗到了晚餐时间也没饿，就没叫吃的，继续做配饰。 晚上八点半的时候，顾诗肚子饿了，她起来伸了个懒腰，舒展舒展手臂，然后拿起手机准备给自己叫个外卖。 结果刚点开外卖APP，就听见有敲门声。 这么晚会是谁过来？难道韩小萌良心发现，又回来了？ 顾诗拿着手机去，先从猫眼里往外看了一眼，不是韩小萌，竟然是韩亚。 顾诗很意外，她下意识地先巴拉了两下头发，这才打开门。 “师兄，你怎么来了？”顾诗笑着问。 韩亚举了举手里拎着的几个袋子：“小萌让我来给你送宵夜。” 咦？没想到韩小萌还是挺有良心的嘛，那就原谅她今天下午撒谎跑人的行为吧。 “太好了，谢谢师兄，我刚要叫外卖呢。”顾诗举起手机，给韩亚看自己的手机界面。 韩亚拎着袋子进屋，问道：“都这么晚了，还没吃晚饭？” “还没，下午喝了奶茶，还不饿。”顾诗笑着说道。 “别光顾着工作，连身体都不要了。”韩亚见屋里也没有餐桌，就动手把茶几收拾了，“正好我也没吃，买了两份咖喱饭和排骨汤，一起吃吧。” 上回韩亚进屋的时候，顾诗的房间还是非常干净整齐呢。但是才一天多时间，这里就布料和各种手工配件给占满了，榻榻米上放着一套看着快要完工的衣服，人台身上还套着一套男装，男装做得很漂亮，特别符合游戏设定里翩翩公子的形象。只是这个人台是个女性身材的人台，套了男装之后显得有些奇怪…… 不等韩亚开口，顾诗就开始汇报工作进度：“师兄，两套衣服基本上做好百分之八十了，现在就剩下装饰，明天晚上之前一定能完工。” “这么快？”韩亚见顾诗眼里有些血丝，又瞥见她桌上的时间进度表，上面记录了每一步花费的时间，其中第一天晚上竟然是通宵的，直到昨晚才睡，今天早上很早就起了。 顾诗正奇怪韩亚盯着什么看，一扭头见他看见桌上的进度表，连忙挪了一步挡住了时间表，顺手拿了一本书盖上，像是怕韩亚看见似的 顾诗低头帮忙一起收拾茶几，拿了两个靠背给韩亚一个，两个人就坐在靠垫上吃饭。 韩亚买的咖喱饭是顾诗很喜欢的一家，之前在公司的时候，她也曾经叫过。 顾诗把土豆咖喱鸡块盖在还温热的米饭上，用勺子从边缘开始搅拌了两下，挖了一勺拌匀的米饭塞进口中，一脸满足的咀嚼起来。 吞下口中的饭，顾诗问道：“师兄怎么也这么晚还没吃啊？” 韩亚耸耸肩：“助理不在，没人订饭了。” 顾诗顿时很无语：“你没助理之前晚餐都不吃？” 韩亚想了想：“基本上吧，有时候会去其他同事那里搜罗点饼干垫垫肚子。” 顾诗义正言辞地说：“你这样是不行的！年纪轻轻不按时吃饭，胃会出问题的！” 韩亚眯起眼睛：“你这是在说你自己吗？” “哎？我也就是偶尔……”顾诗这才想起来这两天为了这两套衣服忙得觉都不够睡了，哪儿还顾得上准时准点吃饭呢？ “偶尔也不行。”韩亚语气严厉地说。 明明是很凶的语气，顾诗却从里面听出了温柔来，她低下头，掩饰自己因为他的一点温柔而有些乱跳的心。 韩亚却以为是自己太凶了，他道：“快吃吧，天这么凉，饭冷了伤胃。” 顾诗点点头，埋头吃饭。 第12章 谢谢总裁大人 两个人面对面坐着吃着咖喱饭，喝着排骨汤，没人说话。 顾诗吃了一会儿，总觉得屋子里实在安静了，只有两个人吃饭时候咀嚼食物的声音。 这让顾诗无事可做，不由得注意起韩亚吃饭的动作来。 有些人天生就气质卓然，即便是和她一起坐在地上，腰背也挺得很直，只微微低头吃饭。 顾诗不由得感叹，男神就是男神，别管内心多大尾巴狼，可从外表看起来就是这么赏心悦目，连吃饭的动作都这么优雅好看。 啧，手指还这么修长，不看脸光看手都够她控很久了…… 韩亚吃了几口，才发现顾诗在看自己，他抽了一张纸巾擦了擦嘴角，没擦到什么东西，便问道：“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 “没……”顾诗被抓了包，险些红了脸，她埋头喝了一口汤，连忙转移说话题，“对了，小萌他们舞台剧排的怎么样了？” 韩亚：“昨天发来了视频，看着是排完了。” 排完了？那下午让她帮忙还找借口溜走？ 顾诗正腹诽着，韩小萌一条消息就发了过来：顾顾，明天一整天我都没课，起床之后就来给你帮忙！ 顾诗回：哼，还算有良心。 韩小萌发了一个卖萌的笑脸过来：你晚餐吃了没？没吃记得叫外卖吃，别饿着自己。 顾诗心中微微一怔，抬头看了一眼正在认真吃着咖喱饭的韩亚。她记得韩亚进门之前不是说韩小萌让他来送宵夜的吗？ 难道韩小萌根本不知道他来？ 那么……韩亚提韩小萌，只是借口？ 顾诗忍不住这么想，但是又告诉自己别想太多了。 她又吃了一口咖喱饭，然后带着试探意味给韩小萌回了一条信息：我在吃宵夜，吃完继续加班。估计这会儿公司里都在加班吧。 韩小萌很快就回复：“是啊，我刚给我哥打电话让他回来时候给我带宵夜，他还说在加班要晚点回来呢，心疼你们么么哒。” 顾诗这次没有回复了，她放下了手机，又看了韩亚一眼。 韩小萌的信息说明韩亚来这里，韩小萌的确是不知道的。 看来，韩亚说是韩小萌让他送宵夜是个借口啊。 所以……他这次来，是因为他关心自己吗？ 韩亚已经吃完了咖喱饭，用一张纸巾擦了擦嘴，端起汤碗开始喝汤，见顾诗还在看着自己，问道：“怎么了？” 顾诗摇摇头，埋头加快速度吃完了餐盒里的咖喱饭，然后几口把汤喝了，开始收拾茶几。 顾诗收拾好茶几，去烧水给韩亚泡了一杯茶，有些犹豫不决到底是坐下来和韩亚聊会儿天，还是现在就开始继续工作呢？ 就在顾诗纠结的时候，韩亚端着茶杯出声问道：“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顾诗未完成的工作还有很多，但都是很零碎的活儿，许多都是要拿着针线往衣服上缝饰品。顾诗想象了一下韩亚坐在地上，穿着他的西装，一脸禁欲系地拿着针线认真地缝珍珠的模样，顿时把自己吓得一个激灵。 她可不想亲手毁了男神在自己心目中仅剩的一点美好想象。 可是如果不找点什么事让韩亚帮忙的话，是不是有点太辜负韩亚一颗想要帮忙的热心了？ 顾诗想了想，视线落在那一套男装上。 “有啊。”顾诗笑眯眯地说，“师兄，你的身高看着和男主角的COSER差不多高，不如把衣服换上试试，我看一下效果，然后看看还有什么需要改进的地方。现在套在人台上，总觉得看起来没到我设计中的那种效果。” 韩亚笑了：“行啊。”他很干脆地答应了，起身把身上的西装外套给脱了。 西装外套下，韩亚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他的身材很好，一看就是经常锻炼的那种，宽肩窄腰很适合做模特，衬衫看起来做工也非常好，让顾诗不由得想起禁欲系男神这五个字来。 不过顾诗心里想归想，却是不敢表露出来的。 她去把人台上的男装取下来，先从最里层的里衣给韩亚穿起。 男装比起女装来，更显得书生气一些，除了里衣、单衣和外袍之外，还有一条裤裙和外面的齐腰襦裙，原本在游戏设定里是没有里面的裤裙的，但是考虑到舞台上COSER有一些动作设计，若是露出里面的牛仔裤之类就不太好看了，顾诗才临时给加了一条裤裙。 韩亚原本是想要自己穿的，但是当顾诗一件件把衣服摊开在床上和榻榻米上的时候，韩亚看都看懵了，哪儿还知道怎么穿？ 顾诗拿起里衣：“师兄，你把手张开。” 韩亚不得不像个皇帝似的张开两只手臂，由着顾诗给他更衣。 顾诗给韩亚穿好了里衣，然后给他穿上一片式的襦裙，等襦裙穿完之后，才是长单衣和外面的广袖长袍。 几分钟之后，韩亚更衣完毕，顾诗退后一步看他，不由得眼前一亮，心中冒出一句话来：“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韩亚之前在学校当过老师，身上多少有些书卷气，如今这一身白色主调银灰色刺绣的广袖长袍更显得他更加风度翩翩，像是个欲乘风而去的书生。 顾诗关上卧室的门，把门后面的外套取下来，露出贴在卧室门上的落地镜贴来。 韩亚照了会儿镜子，问道：“我怎么觉得比游戏设定少了很多江湖气？像是个白面书生的感觉。” 顾诗摸着下巴看了看，说：“恐怕因为还是未完成品的缘故，你等等啊！” 顾诗将做了一半的腰带给他系上，腰带只有中间的一块青玉缝好了，其他的装饰还没有做。顾诗做好之后，将领口的金属链给他戴好，然后拿起肩饰，用别针暂时性地别在韩亚的肩上。 这样一来，书生气就少了很多，顾诗又从抽屉里翻出了一把扇子，是几年前去同人展时候入的，上面写了“十年”两个字。 她把扇子递给韩亚：“拿着就行，别打开。当个武器指着镜子试试。” 韩亚依言照做，如此一来就更添加了一点江湖的味道。 “大体衣服的方向就是这样了，现在看着还比较简单粗糙一些，因为很多配饰还没有做完，等明天把所有配饰都装上，就是游戏宣传图的那种效果了。”顾诗说着，伸手去摸手机，“师兄你转过来，我给你拍一张看看效果。” 韩亚便转过身来，顾诗找了角度给他拍了几张，发给韩亚的同时，顺便上传到云端。 “这样看起来挺好的，估计到时候COSER化完妆，做好造型应该能看出点效果来。”韩亚说着，开始脱身上的袍子。 顾诗就靠在桌子上，拿起IPAD和PENCIL笔，打开绘图软件，快速地将图P成手绘的风格，然后给韩亚加上了长发，又将游戏设定里的头饰挪过来，放在韩亚的头上，再换个背景，整体处理一下。 在韩亚脱了一身古装，并且一件件整理好放在床上的时候，顾诗IPAD上，一个游戏中的男主形象已经跃然其上了。 顾诗将IPAD递给韩亚：“整体效果大概是这样，随手做的有些粗糙，你凑合着看。成衣的话，比现在的区别就是装饰还需要再加，完全按照游戏设定来。不过现在这样配着头饰看的话，会更贴合游戏设定一点。” 韩亚接过IPAD的时候，颇有些意外：“你还会P图和画画啊？” “P图是被小萌拉进COSPLAY社团时候硬练出来的，画画嘛，在我开始学设计之前我的人生目标曾经是做个全职画手。”顾诗笑着说，“就是那种有稿子的时候画个昏天暗地，没稿子的时候就四处溜达的死宅画手。” 韩亚问：“那怎么没去做呢？” 顾诗抿了抿嘴唇：“A大针对美术生开放的专业，最好的是服装设计。如果要想往动画漫画设计一块发展的话，上海就不是最优选择了，得去北京读大学。” 韩亚将IPAD还给顾诗，问道：“北京不是也挺好的吗？怎么没去？” “因为……”顾诗望着韩亚，压住内心翻涌的情绪，说，“北京雾霾天太多，就来上海了。” 韩亚忍不住笑了：“就因为天气原因？也真够任性的。” 顾诗也跟着笑。 是啊，真够任性的。 就为了一个心中挥之不去的人影，义无反顾地来了上海，如今和那人共处一室，她却依旧如中学时候一样，不敢当着他的面表露出一点女孩的小心思。 顾诗顺手把这张图用微信发给韩小萌。 过了几秒，韩小萌一连发了好几个呐喊和震惊的表情。 韩小萌：我的天！这男的好帅啊！长得好像我哥啊！但是比我哥帅多了！ 顾诗无语，将原图发了过去。 韩小萌更加震惊：我去！这么帅的男人竟然是我哥！简直不敢相信！ 顾诗忍不住笑了，什么叫做不敢相信啊？韩小萌这是天天对着韩亚审美疲劳了吗？韩亚本就属于校草级别，到哪里都有一堆女生喜欢的啊。 顾诗问道：“师兄，你觉得还有什么地方要改的吗？要是没有我就按照现在进度继续了？” 韩亚笑了：“非常满意，比他们网上订的第一版的做工都要好，这个月必须给你发奖金！” 顾诗夸张地高举双手欢呼：“谢谢总裁大人！” 第13章 韩小萌的小算盘 这天晚上韩亚留得太久，他嘱咐顾诗别熬夜太晚，就告辞离开了。 顾诗把人送出去，目送韩亚下楼，等到看不见人，只能听见脚步声的时候，这才把门关上。 顾诗回来坐在桌子前，正要继续串珠子，就见手机一闪一闪的，提示有未读消息。 她拿起手机一看，韩小萌发了十几条微信过来，全都只有一句话——“在不在？” 发了这么多遍，八成是有急事。 顾诗连忙回复：在，出了什么事了？ 韩小萌问：方便接电话吗？ 顾诗回：方便。 下一秒，韩小萌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顾诗接起电话，就听见韩小萌在电话那头嘿嘿直笑，笑得顾诗都发毛了。 “你没事吧？”顾诗摸了摸手臂上的鸡皮疙瘩，“受什么刺激了？是谈恋爱了还是被失恋了？” 韩小萌好不容易不笑了，神秘兮兮地问道：“我哥走了？” 顾诗：“嗯——额……你怎么知道？我去……是照片！” 她竟然一不小心，着了韩小萌的道了。 韩小萌怎么知道韩亚过来？很显然是她刚发过去的照片出卖了她。 顾诗拿起了IPAD，调出刚才发给韩小萌的两张图来。第一张图是修过的，看不出什么来，但是第二张图很明显就是在她家里拍的，韩小萌经常来玩，肯定一眼就认出来了。 顾诗顿时觉得很尴尬……要知道在吃东西的时候韩小萌还和她吐槽想让韩亚带宵夜但是韩亚加班的事儿。 然而韩小萌根本没有在意她哥哥为了顾诗骗自己的事情，她满脑子都被哥哥和顾诗共处一室的原因给塞满了——这两个人，八成是背着自己谈恋爱了！ “被我抓到了吧？”韩小萌在电话那头很兴奋，“快！坦白从宽！老实交代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 “开始什么啊？”顾诗连忙解释，“小萌你别误会，我那会儿回了你信息之后总裁才到的，他说过来看看进度，顺便给我带了晚饭过来。这是纯粹的工作上BOSS对员工的关心！” “啧啧，关心啊？看工作进度啊？总裁啊？”韩小萌抓住其中几个关键词，嘴巴都要咧到耳根去了，“我看你们是在上演霸道总裁爱上我吧？” “韩小萌！”顾诗连忙道，“快把你的脑洞堵住！别乱想！总裁怎么会喜欢我呢？” 顾诗说完最后一句话，顿时恨不得捂上自己的嘴。 什么叫总裁怎么会喜欢她？重点难道不是让韩小萌别误会她和韩亚吗？ 韩小萌说：“我没乱想，我认真想来着。再说了，怎么就不能喜欢你？你胸大腰细大长腿，衣品又那么好看，别说我哥了，我都喜欢你！” 顾诗：“别别别，你就算了，求放过！”她对韩小萌拿她退敌的那一吻，到现在还心有余悸呢。 韩小萌喜滋滋地说：“说真的，顾顾我超级支持你和我哥在一块儿，这样以后你和我哥结婚之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每天都能混在一起玩儿！肯定不会有什么姑嫂问题！” 顾诗被她的话带得忍不住畅想了一下她和韩亚在一起的画面，但很快就自己掐断了这个胡思乱想的念头，那可是男神韩亚啊！他曾经的师兄，曾经的老师，以及现在的顶头上司啊！ 她怎么能肖想他呢？ 顾诗把心中不切实际的幻想给按下去，这才开口说：“别闹了，小萌，我和师兄之间真的没什么，就是单纯的朋友外加同事关系！” “你们两个，明明对对方都有感觉，偏偏一个比一个还要缩头乌龟！”韩小萌叹了口气，恨铁不成钢地说：“你们就自欺欺人吧顾诗！我等着你今天立Flag明天打脸！不说了，我追新番去了！” 顾诗：“……” 韩小萌说完，就挂了电话。 顾诗拿着手机，又想起韩小萌刚才说的话“你们两个，明明对对方都有感觉……”，她的意思是韩亚其实也是喜欢自己的吗？ 顾诗只是想一想，就忍不住心跳加速。 可是怎么可能啊，他找女朋友的眼光那么高，就自己……顾诗有些自卑地想，自己连班花都排不上，怎么和校花相提并论啊？ 这天晚上，不到十一点顾诗就已经把今天的进度完成了，男装的配饰只剩下一点，顾诗干脆做完，到了十二点的时候准时去冲了个澡睡觉。 第二天上午六点钟，顾诗困倦地在闹铃声中爬了起来。 昨天晚上没有熬夜，所以洗漱完毕顾诗就精神了许多，她给自己泡了一杯咖啡，继续开工做配饰。 还没过半小时，韩小萌就到了。 这让顾诗很意外，要知道在顾诗印象里，除了上课，韩小萌在没课的时候就没有在上午八九点之前起过床。 “早安啊！”韩小萌一进屋就举起手里的包子和豆浆，“我哥送晚餐，我来送早餐！” 顾诗感叹，顾诗这丫头一大早来是探听情报的。 “谢啦！正饿着呢！”顾诗从韩小萌手里接过一份早餐，两人进了屋，顾诗收拾出沙发让韩小萌坐下，自己则继续坐在地上的靠垫上吃早点。 顾诗问道：“你怎么来这么早？” 韩小萌咬了一口包子，笑眯眯地说：“为了探听消息。” 果然是这样。 顾诗心中明白，脸上却装出没听明白的困惑表情，希望能借此蒙混过关。 顾诗：“探听消息？探听什么消息？” 韩小萌眨眨眼：“你难道不想知道我哥对你什么感觉吗？” 顾诗被她的话说得心中一怔，一面装作随意用吸管打开豆浆，一面故作淡定地问道：“什么感觉？” “我敢打赌！”韩小萌笃定地说，“他心里有你！” 顾诗小心脏扑通乱跳，她吃着包子：“你又乱说。” “我才不是乱说呢！昨天晚上他回家给我带了份牛肉面，别说那家牛肉面真好吃，那个牛肉炖的那叫一个酥烂……额，当然这不是重点！”韩小萌继续说，“我当时吃着牛肉面就问他，今天在公司加班这么晚吗？你猜他怎么说？” “怎么说？”顾诗问。 “他说对。”韩小萌啧啧地感叹道，“他竟然不和我说实话，说来给你送饭来了，这说明什么？说明他心中有鬼！” 韩小萌挑眉：“如果他只是出于对下属的关心，又或者对师妹的关心，那有什么不能说的？越是不敢说，越说明他心虚，怕我知道他追你。” 顾诗被韩小萌一番话说得，差点就信了韩亚真的喜欢她了。 但是十几年来她习惯追逐韩亚的脚步，她可没有那么大的自信，信自己比江黎璃那样的校花更漂亮更优秀，更不可能相信韩亚会喜欢自己。 她知道这是自卑心理在作祟，但就是控制不住自己这么想。 韩小萌对自己的推理很满意，她看着顾诗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和眼神中闪烁着复杂情绪，就知道顾诗对韩亚也不是没感觉的。 她简直是这个世界上，最乐于见到韩亚和顾诗在一起的人了。 韩小萌端着豆浆问：“顾顾，你跟我说实话吧，我哥是不是在追你？” 顾诗连忙道：“真的没有。” 韩小萌切了一声：“怎么可能？要不就是他这个万年直男连追女孩子都不懂，之前他也就谈过姓江的一个女朋友，还是姓江的追的他，手段还超级老土，写的情书追的，听说还为他写过什么乐曲，虽然乐曲还挺好听的，但也就是个会弹琴的白莲花，一扭头就能丢了几年的感情投奔富二代去了。” “乐曲？”顾诗一愣，“什么乐曲？钢琴曲？” 韩小萌撇撇嘴：“谁知道呢，好像是古筝曲吧。比写情书还老土。” 顾诗顿时很尴尬，当初她向韩亚告白，也是偷偷写的情诗，然后附上了个U盘，里面有三首自己弹的古琴曲。 幸好韩小萌不知道这件事，否则还不被她拿来取笑自己一整年啊？ “不行……”韩小萌很有使命感地捏了捏手里的包子，语气坚定地说，“这件事，我得指导指导他！教他怎么谈恋爱！” “教他谈恋爱？你？”顾诗忍不住怀疑地问，“你谈过恋爱吗就要教别人？” 韩小萌很骄傲地扬起下巴：“虽然我还没有正式谈过恋爱，但是我少女漫画和动漫看得多啊！” 顾诗连忙拍了拍她的肩：“少女，醒一醒，这是现实，不是漫画里。先把你的爱情幻想放下来，快点吃饭该干活了，今天要是提前完成的话，我请你吃大餐去！” “大餐！”韩小萌一听吃大餐，顿时来了劲儿：“那下午咱们去吃火锅？” 顾诗把最后一口包子吞下去，拿起金属片做配饰：“如果能在下午四点之前完成的话，那咱们就去吃火锅，不过不是今天。” 韩小萌：“为什么啊？” “你以为上班族很闲啊？”顾诗拍了拍衣服：“做完我要把衣服送回公司，顺便开个会，明天就是游戏发布会了，火锅要等游戏发布会结束之后才能去吃。” 韩小萌倒在沙发上，夸张地喊道：“啊，顾顾你爱工作不爱我了！我伤心了……” 顾诗很无语：“那是你哥的公司，也就是你们家的公司啊。” 韩小萌眨眨眼：“也对哦，算了，不跟你计较了。” 韩小萌大发慈悲地从沙发上爬起来：“需要我做什么？为了吃到火锅，我拼了命也帮你一起完成！” 顾诗把腰带继续递过去，一面忍不住想：果然没有什么是一顿火锅解决不了的啊，如果有，就两顿。 第14章 真·大尾巴狼 韩小萌果然是个吃货。 昨天帮着串珠子的时候还很没有耐心，但是今天在火锅的诱惑下，出乎顾诗意料的，她全程认认真真地帮着顾诗做手工都没有偷懒。 到了中午，顾诗点了两份烤肉饭的外卖，又点了奶茶，两个人边吃饭边看综艺休息。 正吃着顾诗就收到韩亚发的微信，问她吃饭了没，顾诗把午餐照片拍给韩亚，韩亚就没再回消息了。 顾诗想了想，又给韩亚发了一条信息：衣服配饰快做完了，估计下班前就能搞定。 韩亚：好，知道了。 顾诗盯着那四个字，韩亚回答的非常简单明了，而且用词都是压根不想再多聊的意思。 果然，韩小萌的直觉什么的都是骗人的吧…… 要是真的喜欢一个人，怎么会只有这么只言片语的？ 与此同时，在和游戏部开会的总裁悄悄地放下手机，继续认真听其他人发言。 * 到了下午三点半，顾诗和韩小萌提前半小时收工。 “啊，真不容易啊，我的小腰！”韩小萌夸张地喊了一句，站起来活动活动身体，“我觉得我眼睛都要瞎了，这是一顿火锅弥补不了的工伤……” 韩小萌望向顾诗，顾诗了然，比了个OK的手势：“外加一顿烤肉！” 韩小萌扑向顾诗，一把抱住她：“顾顾我爱你！” 顾诗举起双手投降：“求你了，把你的脑袋从我的胸上挪开好吗？” 韩小萌放开顾诗，嘿嘿一笑：“谁让你长得那么高，我又这么小巧玲珑的，高度刚刚好。” 顾诗懒得和韩小萌斗嘴，她最后认认真真确认完两套衣服的细节，确认配饰和衣服的缝制没有任何问题，这才将两套衣服分别摊开摆在榻榻米和地板上，拍了照片发给韩亚，告诉她两套衣服正式完工。 韩亚很快回了信息，让顾诗好好休息，一会儿让人过来取。 在顾诗的原计划中，就打算今天要是早些完工就直接去公司开会，加上她在家也没有什么事儿，这会儿刚收工整个人都出于一种“我竟然花了三天时间就完成了两套衣服，我简直太棒了”的兴奋状态，一点都不想宅在家里面休息，就回复韩亚自己拿去公司。 韩亚回了一个嗯。 惜字如金。 顾诗发完信息，就从柜子里翻出行李箱来，把两套衣服和所有配件都装了进去。 她原本是想把配饰分门别类放好，然后做好标签，但是一想全公司只有她一个最熟悉这些配饰，与其交给别人，还不如由她自己来给COSER换衣服，这样更快一些。于是就只是把两套衣服和配饰分别装好，通通塞进了行李箱。 顾诗收拾好行李箱，招呼韩小萌：“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公司？这样下班之后你可以和你哥一起回家。” 韩小萌正在消灭她桌上的一袋芝士威化饼，便咀嚼边给了她一个夸张的大白眼：“等他回家？那我得饿死在他公司里。”韩小萌摸了摸脸，心疼自己，“我还是回去补觉吧，今天早上起得太早，我觉得自己都要有黑眼圈了。” 才早起一天就担心黑眼圈了？这要她熬了三天的人怎么活啊？ “要有黑眼圈也该是我有吧？”顾诗无语。 韩小萌探头认真看了她两眼，一脸嫌弃：“啧啧，你真的有黑眼圈哎，赶紧化个妆再去公司吧，不然一脸憔悴的样子被我哥看到有损你在他心中的形象！” “……我在他心中还有形象？我以为在他拿着我的法语卷子骂我的时候就没有了呢。”顾诗一面吐槽，一面翻出化妆品，简单地化了个淡妆，化妆之前还特地用买来就没怎么碰过的遮瑕点在眼下，遮住这几天熬夜出来的轻微黑眼圈。 韩小萌全程微笑看着顾诗口嫌体直的样子，边吃着威化饼干，边耐心地等着顾诗化完妆换好衣服和鞋，和她一起出门。 到了楼下，韩小萌上了出租车还不忘降下车窗伸出头来：“顾顾，别忘了你欠我一顿火锅和烤肉啊，等发布会结束之后得兑现哦！” “放心吧，少不了你的！”顾诗冲她挥挥手，送吃货离开。 从顾诗家走到公司也不过十分钟的路程，顾诗在路过星巴克的时候，进去买了两杯咖啡，一杯抹茶拿铁给自己，一杯黑咖啡带给韩亚，就当是谢谢他昨天的晚餐了。 顾诗拖着行李箱进了公司，先去一楼的游戏部找周雪，把两套COS服交给她保管。周雪感动得都要哭了，简直把顾诗当成让她免于被开除的恩人，冲上去就给了她一个巨大的拥抱，恨不得再亲她两口。 顾诗被她的热情弄得好不自在，幸而四点半还有会，顾诗才能以准备会议为由脱了身。 到了二楼，顾诗放下包包，从纸袋里拿出黑咖啡敲了韩亚的办公室门。 韩亚正在看游戏部发来的资料片策划案，头也不抬地说了一声：“请进。” 顾诗推开门，走过去将黑咖啡放在韩亚的右手边：“总裁，您的咖啡。” “谢谢。”韩亚随手拿起来，发现不是在公司常用的咖啡杯，这才抬起头来，见是顾诗，微微扬起唇角，“来了？看起来气色还不错，我以为你会比昨天黑眼圈还重呢。” “总裁您不知道这世界上有种高科技叫化妆吗？”顾诗说着，忍不住用指腹摸了摸眼底问：“我昨天黑眼圈真的很重吗？” “逗你的。”韩亚笑了，拿起手机给顾诗发了个餐厅名，说：“晚上七点，预约一下这家餐厅，餐厅名发到你手机上了，预定个两人位置。” “好的。”顾诗应道，“没有其他事我就先出去了。” 韩亚点点头，举了举咖啡：“谢了。” 顾诗笑了起来：“不客气。” 出了韩亚的办公室，顾诗回到工位上拿起手机看微信，却发现韩亚发来的是一家海鲜粥餐厅，这家餐厅以粥为主，是典型的打着养生旗号的餐厅。 顾诗搜着餐厅的信息，心里觉得很奇怪，韩亚今天晚上要约的客户难道是年龄大的长辈？不然怎么会选择这种养生餐厅呢？ 不过疑问归疑问，顾诗还是按照韩亚的要求订好餐厅，然后就投入工作，整理待会儿会议要用的一些资料。 四点半还差几分钟的时候，其他同事陆续起来往会议室走，顾诗将打印好的资料整理好，拿着笔记本和资料去敲韩亚的办公室门，提醒他准备开会。 四点半，游戏部和杂志部集中在会议室，这让平时只有一个部门使用的会议室一下子就显得拥挤起来。 说是开会，但实际上也没有什么太复杂的事情要处理，只是大家凑在一起最后核对一遍流程。快五点半的时候，韩亚单留下游戏部，让负责会场帮忙的编辑部先走了。 游戏部的会一直开到快要六点半，顾诗掐着时间悄悄提醒了韩亚一会儿要和客户吃晚饭，韩亚才结束了会议。 回到工位，顾诗收拾包包准备下班。 顾诗还没有离开校园，很不适应这些应酬的场合。 进公司这段时间以来，韩亚只有两次晚上应酬是带着她的，虽然韩亚编了个顾诗酒精过敏的理由帮她挡掉了所有的酒，但是在那种场合吃饭，作为一个吃货的顾诗还是很有心理压力的，每次都吃不饱。 不仅如此，还要照顾被其他老总灌酒之后的韩亚。 上一回韩亚喝醉了她花了好大力气才把人扶到出租车上送回家，简直累得快要虚脱了。 今天既然韩亚要订的餐厅是两个人的位置，那自然就不用她陪着一起去了。 顾诗心情很好，轻轻地哼着一首古风歌曲，盘算着一会儿路上去全家买份咖喱丸子，然后去日料店点一份牛肉锅套餐，美美地吃上一顿。 结果韩亚很快就打碎了她想要独自享用晚餐的美好幻想。 韩亚拿着外套，从办公室走出来，敲了敲顾诗的桌子：“收拾好了吗？准备出发。” “啊？”顾诗一脸懵地望向韩亚，“今天订的两人位置，应该不用我去吧？” 如果今晚韩亚要去酒局，为了他能安全回家，顾诗还是愿意忍耐一下对应酬的厌恶感和他一起去的。 可是，今晚韩亚要和客户去喝养生粥，她有什么好陪着的？陪着养生吗？ “总裁，看在我这几天辛辛苦苦干活儿的份上，今天放我早点回家休息吧？”顾诗恳求道。 韩亚非但不领情，反而催促道：“快点，还有二十分钟到七点，再不走就要迟到了。” 顾诗在心中怒吼一句：“你这个吸血的没人性的大尾巴狼！” 然而当着韩亚的面，顾诗不敢有任何怨言，只能挤出一个微笑来：“好的，总裁，我收拾好了，咱们走吧。” 三月，天气还有些凉，顾诗裹了裹大衣，上了韩亚的车。 下班高峰期已经过去了，但路上还是人多车多。 韩亚开车载着顾诗去海鲜粥餐厅，找了半天停车位，等停好车来到餐厅的时候，刚好七点整。 第15章 发布会的意外 下班高峰期已经过去了，路上还是车多。 韩亚开车载着顾诗去海鲜粥餐厅，找了半天停车位，到了餐厅的时候距离七点还差几分钟。 服务生领着他们去座位，是个四人的卡座。 顾诗想着一会儿还有客户要来，在韩亚坐下来的时候，她自然而然地就挨着韩亚坐下。 韩亚有些微讶，还是往里面去了一些，给顾诗让出位置来。 服务生将一份菜单递给他们，顾诗负责点单，她翻了翻菜单问道：“师兄，客户有什么忌口的吗？” 韩亚：“没有，是个吃货。” 顾诗从吃货两个字判断了客户应该是年轻人，否则韩亚不会用吃货两个字去形容，她又问道：“有几个人？” “一共就两个。”韩亚接过服务生倒的热水，说，“按照三人的量点，点你喜欢吃的就行。” “这么随意？”顾诗翻了翻菜单，看向韩亚，“那我点个干贝排骨粥了？” 韩亚：“好，粥点两人份的。” 顾诗点了两人份的粥，征求了韩亚的意见之后又加了几道菜，就叫来服务生下单了。 服务生核对了单子之后问道：“请问你们几位？” 顾诗正要说四位，韩亚就已经先开口了：“两位。” 服务生：“那我帮您把多的餐具撤了。” 顾诗一怔，转头看向韩亚：“……两位？” 韩亚微微一笑：“之前就说了，一共两个。” 顾诗问：“不是说两个客户吗？” 韩亚一脸无辜：“我可没说是两个客户。” 顾诗抿起嘴唇想了想，韩亚还真的没有说是两个客户，自始至终都是她一个人在提客户的。 顾诗不死心，继续问：“所以……从开始就没有什么客户？” 韩亚回答得很干脆：“对。” 顾诗顿时觉得心跳加速，她鼓起勇气问：“这顿饭，你是专门请我吃的？” 韩亚笑了：“难不成还让你付钱？这几天辛苦你了，请你吃顿好的补一补。” “这样啊……”顾诗指了指对面，“那我坐到对面吧，我开始以为有客人来，才和你挤一起……” 韩亚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我不觉得挤。” 不觉得挤……那她要不要坐到对面去啊？ 在顾诗的纠结中，服务生先上齐了菜，韩亚给她夹了一筷子炒时蔬：“一会儿粥多喝点，你这几天肯定都没有按时吃饭，喝粥养胃。” 因为养胃，所以才特地带她来喝粥的吗？ 难道男神对她真的也有那么一点喜欢？ 又或者他只是因为自己帮公司救急，出于上司对下属的关心才对她这么好的？ 一顿饭，吃得顾诗那叫一个不安。 总觉得韩亚像一团炙热的火，又渴求火焰的温暖，但又怕靠得太近被火灼伤。 吃完晚饭，韩亚开车送顾诗回去。 顾诗在路边目送韩亚的车离开，这才转身进了小区。 这一晚，顾诗做了个梦，梦中她跟着韩亚一直往前走，突然韩亚停了下来，顾诗欣喜地追上去，然而却怎么都走不到韩亚身边去…… 第二天，顾诗订了六点的闹钟起床。 发布会在上午十点开始，公司所有同事要在八点抵达会场做准备，同一时间到的还有要参加舞台剧表演的COSER们，他们需要提前熟悉舞台进行彩排。而像游戏原画师，以及配音的声优之类的嘉宾都是九点半到。后面还有记者们和内侧玩家、嘉宾的粉丝们等等，都是在九点四十进场。 顾诗边起床洗漱，边在脑袋里把今天的流程给过了一遍。 因为是发布会这样重要的场合，顾诗起来之后洗漱完先给自己化了妆，再打理好头发，然后从衣柜里挑了一件黑色的露肩礼服穿上，外面套了一件小外套，直接穿出去也不会觉得奇怪，到了会场脱了小外套就是礼服款，也显得庄重。 收拾好东西，顾诗拎着包包，踩着一双三厘米跟的鞋子，出了门。 去地铁站的路上，顾诗先在便利店买了豆浆和三明治，坐在靠窗的高脚凳上吃了早餐，然后买了一杯咖啡边走边喝。 今天是很重要的一天，她必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才行！ 顾诗到会场的时候，距离八点还有十分钟，已经有同事陆续到了，会场的正门还没有开，顾诗拿着工作牌走侧门进了会场。 昨天晚上会场就已经布置得差不多了，顾诗才和同事们打了招呼，韩亚就已经带着韩小萌和七八个A大COSPLAY社团的COSER进来了。 顾诗才离开社团一年多，里面有一多半她都认识，便走过去打了招呼。 “我们先去换衣服化妆，然后上舞台彩排一遍。”韩小萌颇有社长气势地发布任务，让副社长带着社团其他学生去临时给他们准备的后台去了。 “咱们那两个大神主角呢？”韩小萌四处张望，“我还打算提前来跟他们要个签名和合照呢……哎，我说哥，别告诉我你还搞区别对待！把我们八点弄来，给大神安排九点来？还要化妆和彩排呢！” 顾诗说：“统一通知的你们，都应该是八点到，估计迟到了吧。我一会儿去问问周雪，她负责联系的人。” 韩小萌耸耸肩：“行吧，那我们先去准备了。” 顾诗又等了十来分钟，到八点二十的时候还不见两位COSER到场，这才去找周雪问问情况。 顾诗找到周雪的时候，她正在外面走廊打转。从八点一到，她就给两个主角COSER打了电话，但是两人同时关机，根本就打不通。 顾诗总算找着人，快步走了过来，周雪捏着手机，声音都发颤，“怎么办啊，顾诗，没人接电话啊！” 顾诗：“什么？” 周雪：“那两个COSER，昨天晚上还说得好好的说不会迟到，怎么今早手机都关机，联系都联系不上了！” 顾诗问：“知道地址吗？实在不行叫个人去看看，还有时间，别慌。” 周雪摇摇头：“不知道啊，总裁的妹妹推荐的人，联系方式也是她给的，我只有电话。” 顾诗抿了抿唇，这种明知道上午有工作，两个人还同时关机的情况，怎么这么让她不安呢？ “别急，我们去问问小萌，说不定她还有其他联系方式。”顾诗安慰道。 第16章 周子墨的阴谋 顾诗找到韩小萌的时候，韩小萌正在化妆，她今天出的是一个魔教少女的角色，一身的火红裙子，这会儿正在画眼线。 听到顾诗说两个大神COSER联系不上了，手机都是关机，韩小萌第一个反应是：“不会出事了吧？” “现在还不知道，他们都没有要公司提供住宿，说是去朋友家住。”顾诗说，“结果今早谁的电话都关机，所以想问问你有他们其他的联系方式没？” 韩小萌抓起手机：“你等等，我认识个萌妹纸兔子酱和叶子大神住一个小区，叶子大神的联系方式还是她给我的，我让她帮忙看看。” 韩小萌和兔子酱是在一次LOLITA聚会上认识的，两人都是典型的萝莉身高加萝莉脸，喜欢洋装的同时也喜欢COSPLAY，几次聚会之后熟络起来，就成了朋友。 韩小萌给兔子酱打了一通电话，把现在的情况和对方说了。 过了一会儿，她挂了电话看向顾诗：“兔子酱说她现在就去叶子大神家里看看，最多几分钟就会有消息，说不定是手机没电闹钟没响之类，让我们别担心。” 周雪带着哭腔：“不会是临时找借口推了吧？” 顾诗安慰说：“别这么悲观，说不定只是手机没电人都快到了。而且他们大神之间应该都有其他的联系方式，找到一个说不定就能找到另外一个。” 她还算冷静，韩小萌打电话的时候，顾诗还去微博翻了翻，发现出男主角色的大神在十分钟前还更新了微博，发了最新一个游戏角色的COSPLAY照片。 既然十分钟前还更新微博，那说明不会是手机没电，顾诗心底升出不好的预感，她打算再等等，等韩小萌朋友那边的回复。 顾诗安慰自己，说不定事情没那么糟糕，两人只是忘记今天的活动。 但两个人同时忘记一个活动的可能性也太小了…… 顾诗但是是真的周雪又快哭了，自从她接下这个任务以来，简直是从开始一路背到现在，也不知道天上那颗星星逆行，真的如苏珊米勒说的，摩羯座这个月事业特别不顺，回去一定要买水晶转转运。 三个人等了有七八分钟，韩小萌的手机终于再次响了起来。 韩小萌连忙接了起来，说了几句之后，眉头皱得越来越紧。 韩小萌语气里有些恼怒：“你让叶子大神和我说话，我要听她亲口和我说。” 电话那头也不知道说了什么，韩小萌咬牙道：“行，我知道了，这件事真是麻烦你了。也请你转告她，以后有事提前说，这都临到最后关头了才说，不是让我们难办吗？” 说罢，挂断电话，啪地把手机扣在桌面上，气得满脸通红。 “出了什么事了？”顾诗见她气成这样，连忙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抚，“别生气，总有办法解决的。” “说是工作接重了，马上要出门去一个杂志社拍照，不过来了！”韩小萌气道，“说不过来就不过来了！还有点职业道德没？我哥呢？先去找他。” 周雪脸都吓白了，战战兢兢地问：“顾诗，现在怎么办啊？” 顾诗：“别太担心，总有办法解决的。” 韩小萌已经踩着古装靴走了，顾诗拉着周雪的手，跟上韩小萌，顺手又刷了刚才的微博主页，发现对方在一分钟之前更新了一条微博，竟然是一条游戏宣传微博。 “韩小萌！”顾诗叫道。 韩小萌停下脚步，回头看她一眼。 “我知道他们为什么不来了，你看！”顾诗将手机递出去。 韩小萌跑回来，三个女孩脑袋挨着脑袋看那条微博。 韩亚在外头接了一个电话，才讲完拿着手机进会场的时候，就见韩小萌气汹汹地迎面走来。 “怎么了？”韩亚问，“谁欺负你了？” 韩小萌气得要命，眼圈都红了，还没说话就先哽咽了：“哥……我就不该介绍他们两个！还偶像呢，真是恶心透了！” 韩亚被她一番没头没脑的话弄得一头雾水：“什么偶像？谁啊？” 顾诗说：“总裁，今天两个出男主和女主角色的COSER不会来了。他们两天前就签了游戏‘你的天下’代言了。” “什么？”韩亚一怔。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你的天下”这款游戏是周子墨家的游戏公司最新手游，上线也就不到半年时间，之前有签约过明星代言，怎么会签约COSER呢？ 顾诗把手机递过去，韩亚接过来仔细看了。 他们转的是“你的天下”官方微博，微博内容正是宣布两位知名COSER成为最新资料片男女主代言的消息，两人的COS照片都已经上了，说明至少他们在几天前就已经和对方开始合作了，只是他们一直没有通知这边。 韩亚眉头紧蹙，他大概知道是什么原因了。 周子墨讨厌他，这他是知道的，从他们在学校是同学开始，周子墨就看他不顺眼了。而看他不顺眼的原因，是因为他的女朋友江黎璃。 周子墨喜欢江黎璃，但那时他和江黎璃感情非常好，所以周子墨一直想要追江黎璃都被江黎璃直接拒绝了。 直到他们大学毕业之后，还不到一个月时间，江黎璃突然和他提出了分手。 那之后，江黎璃就进了周子墨家的游戏公司，没两年，周子墨家创立了自己的服装品牌，江黎璃就一跃成为该品牌的总监。 为了物质放弃爱情，这简直就是一个狗血的故事，却是真实发生的韩亚心底的伤疤。 周子墨这次这么做，显然是故意的，他就是要自己难堪，就是想要来搞破坏的。 而在这个时候放出消息，就是为了让他来个措手不及吧？ 韩亚微微眯起眼睛，他绝对不会让周子墨打败的。 “小萌，你的社团里其他人找两个过来，出男女主角的角色，他们都排过这个舞台剧，走位之类应该都很清楚。”韩亚说，“这是目前来说最快的解决办法了。” 韩小萌点点头，但旋即又皱起眉头道：“恐怕不行，社团里人倒是有，但是身高都撑不起这两套衣服啊！” 第17章 一曲“初见” “而且我们社团，顾顾是知道的，男生本来就没几个，以前还经常拉顾顾凑数出男性角色。”韩小萌说，“今天来的就两个男生，最高的也就一米七六，就算能勉强撑得起男主角的衣服吧，叶子大神净身高就一米七三，而且胸还那么大，我们这里即便穿高跟鞋能勉强上台的话，也没有胸来撑那件衣服啊……” 韩亚想了想：“你不是有很多COSER朋友吗？联系一下现在能过来的，费用多少都没有关系。” 韩小萌撇撇嘴：“已经八点半了，就上海这交通，到了都十点了，还要化妆、换衣服，你觉得来得及吗？” 顾诗说：“总要试试吧？现在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她话音未落，韩小萌就笑眯眯地说：“那如果我有其他的办法呢？” “我看你这丫头早就有解决办法了吧？”韩亚一眼看穿韩小萌的小心思，“都什么时候了还卖关子？赶紧说。” 韩小萌笑眯眯地盯着她哥，说：“我知道有两个人特别合适，扮相也绝对合适。”韩小萌说着，拿出手机翻了翻，将一张照片举到韩亚面前，“这是男主人选。” 韩亚第一眼差点没认出来，照片上一个手绘风的古装男人眼神温柔地看向镜头。 “我天！”顾诗一见到这张照片就惊呼出声，这不就是前天韩亚在她家里试男主的衣服的时候，顾诗给他拍下来之后又手绘又P图出来的照片吗？ “总裁！你也太合适了！”顾诗说，“这绝对适合！对吧，周雪？” 周雪连连点头：“总裁您真是太帅了！” “我？这合适吗？”韩亚还有些迟疑，“一会儿发布会开始的时候我还要上台发言呢，总不能让我穿这身上去吧？” “放心吧，我亲爱的哥哥。”韩小萌说，“以我们多年参加COSPLAY大赛的经验，整体造型只需要二十分钟左右就能完成。” 顾诗立刻说：“我现在看一下流程，把总裁发言时间往前提，然后中间穿插一些互动，把舞台剧往后推一推，应该能抢出半个小时的时间。” 顾诗和韩小萌说着，就已经开始商议一会儿谁负责服装谁负责做妆发了。 韩亚忍不住扶了扶额头：“我是不是已经没有反对的权利了？” 韩小萌给了韩亚一个白眼：“这可是你的公司，你不为公司抛头颅洒热血鞠躬尽瘁的，难道指望别人来吗？” 韩亚的脸色有点难看，他到现在还没有消化好自己突然从公司老板变成要上台演舞台剧的演员的角色转换心路历程。 顾诗乐得看热闹，连忙说：“是啊，总裁！您看着是我们没有机会的，如果有机会我们肯定一个个挺身而出，为了公司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不不不，你现在就有一个机会。”韩小萌坏笑地看向顾诗，“净身高身高一米七四，大胸大长腿的顾顾——而且之前还有很多次舞台剧经验，这个女主角除了你，还有谁适合呢？是不是？” 顾诗哑然，刚才只顾着笑韩亚了，竟然没想到把自己给绕进去了！ 不等顾诗出声反抗，韩亚挑眉道：“刚才你不是还说要为公司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吗？作为你的上司，我非常愿意给你这个机会。” 顾诗舔了舔嘴唇，在韩亚面前，终于还是没敢反抗，只能硬着头皮接下这一个临时任务。 韩小萌把两人拉到角落里，拿出手机放之前他们录好的舞台剧内容，因为当时是给两位大神COSER看的，所以临时找人走了男女主角的位置。 “一会儿音乐和配音都是准备好的，你们只需要走位和踩点对了就行。”韩亚将手机放在桌子上，“你们先看着研究一下，我先去跟大家把妆化完，给你们二十分钟，八点五十到九点半我们有四十分钟的彩排时间。” 韩小萌说完，伸手拍了拍两位临时客串男女主，一个比一个表情还严肃的顾诗和韩亚的肩，转身去继续化妆了。 视频一开始，是女主坐在树下弹古琴，古琴音响起之后，有箫声加入相合，与此同时男主吹着箫缓缓上台…… 然而琴声一响，顾诗的表情就变得有些复杂，等一曲弹奏结束，顾诗紧紧地抿起了嘴唇。 这首曲子……竟然是她中学时候写来随着情书送给韩亚的那一首…… 虽然有一点点小小的改动，但是她还是一下子就听了出来。 韩亚边看，边向顾诗解释剧情，才说几句就见顾诗一副晃神的样子，他微微蹙眉，屈起手指扣了扣顾诗的脑袋。 顾诗吃了痛，连忙揉着脑袋看向韩亚。 “专心点！”韩亚敲了敲桌子，像是以前给她补习法语时候一样严厉，“只有二十分钟，别走神。” “师兄……”顾诗小声问，“这首古琴曲……嗯……” 韩亚暂停了视频，问道：“古琴曲怎么了？” “没怎么，我就是觉得……很好听。”顾诗说。 韩亚笑了：“是很好听，正因为如此，我才选了这首曲子。你不会是为了听曲子才走神的吧？专心一点，我把视频重新放一遍，等发布会结束，我把这首曲子的音频发给你，哦，这首古琴曲叫‘初见’。” 初见？竟连名字都没有变…… 顾诗咬了咬嘴唇，她的心里突然有些反感，她没想到韩亚当初收到了情书和曲子之后，竟把这首曲子保存下来，更没有想到今天竟然拿来商用了。 这样做……算侵权吧？ 虽然是她当初送给他的，但这是她创作的啊。公司怎么可以不问她，就直接拿来用呢？ 也许，是公司不知道怎么联系她？毕竟当初信上面连署名她都没敢留下，只在信上留了QQ号码，之后韩亚也从未联系过她。 或许，她应该换个角度想，虽然韩亚没有记住她，但记住了她为他写的古琴曲。 这也算是她曾经在他心底留下的一点痕迹吧…… 韩亚将视频调到最开始，提醒道：“顾诗，好好看，这次别走神了。” 第18章 舞台剧彩排 顾诗之前参加过很多COSPLAY的舞台剧，也被韩小萌拉着去比赛了很多次，其实在COSPLAY的圈子里，顾诗也算是小有名气。 在看视频的时候，韩亚讲解了一遍剧情，顾诗则告诉韩亚一些在台上的注意点，以及什么动作怎么做比较帅。 二十分钟很快就过去，韩小萌他们的妆发都已经做好了，就剩下韩亚和顾诗两个人是穿着自己的衣服。 周雪在旁边负责放音乐。 韩小萌带着几个人把道具简单放了一下，主要就是一张桌子一把琴，有几个两米高的背景板，在台上的时候需要没有表演的COSER帮忙推。 在舞台剧开始，顾诗先坐到了古琴旁，趁着其他人准备道具的时候，顾诗随手把放在桌上的琴轸往右边挪了挪，放在桌子外，然后顺手调了音。 顾诗轻轻拨了弦，琴声通透悦耳是张好琴，也不知道他们找谁借的。 “准备开始了啊！”韩小萌在台下喊道，“三、二、一，音乐起！” 周雪放了音乐，随着古琴声响，顾诗左手中指无名指并起立在在古琴十徽处，右手拨弦。她的动作很轻，因为这首曲子她已经太久没有弹过了，然而几句之后手指像是找到了记忆一般，很顺畅地随着音乐往下走。 接着箫声响起，韩小萌韩亚从幕后走了出来，随着音乐声站在另一侧做吹箫状…… 前几次的彩排并不是很顺利，虽然整个舞台剧只有不到十分钟，但问题还真是不少。 韩小萌他们早已习惯这种表演方式，出的错算少的。顾诗虽然阔别舞台一年多，但是排了一次之后就找到了感觉，渐入佳境。只有韩亚整个人显得有些尴尬，特别是和顾诗互动的时候肢体动作很不自然，这让韩小萌简直有想要冲上去踹她哥哥一脚的冲动。 她认识了韩亚这么长时间，还是头一回见到韩亚这么怂的样子。 到最后韩小萌干脆自己的角色不上了，就坐在下面如同导演一般举着话筒指挥舞台上的情况。 韩小萌：“韩亚你的手呢！牵手啊！你在干什么呢？” 韩小萌：“看顾顾啊！你们是恋人啊你要深情一点！” 韩小萌：“她都要死了你能伤心一点吗？搂她的腰把人抱在怀里啊！公主抱走！” 韩小萌：“对，就这样抱，你表情能好看一点吗？她是太重了吗？” 一场下来，顾诗都非常震惊于韩亚能忍得住在这么多公司员工面前被韩小萌骂成这样，竟然还没有发脾气。 韩小萌：“其他人休息，我看出问题所在了，就出在你俩身上！” 韩小萌说着，伸手指向顾诗和韩亚。 顾诗也指向自己，一脸不敢相信：“我怎么了？我不是挺好的吗？” 韩小萌恨铁不成钢：“你带带他啊！我哥那傻子第一次演舞台剧，他懂个屁！” 顾诗看向旁边的傻子。 韩亚额头青筋都起来了，他冷冷看向韩小萌：“下个月生日礼物别想要了，以后每年买裙子的钱也没了，你自己打工赚钱去！” 韩小萌毫不犹豫地扑上去一把抱住韩亚的胳膊：“对不起！哥！我错了！”认错认得那叫一个快，“我也是为了你们的游戏着想啊……”说完，委屈巴巴地抬头看向韩亚。 韩亚把玩着手里的玉箫：“哼！” 韩小萌求助地望向顾诗。 顾诗只能出手相助：“师兄，要不我们单独练一会儿，刚才你拿箫的方式不太对，应该是这样的……” 顾诗说着拉着韩亚去旁边了，韩小萌这才松了一口气。 顾诗告诉韩亚箫的拿法和吹奏姿势，帮韩亚调整了动作。 韩亚问道：“你会箫？” 顾诗：“会一点。” 韩亚将箫递给顾诗：“吹来听听。” 顾诗接过来，将箫抵在唇上，两手按住上下的孔，先试了一下音，然后吸了一口气，将“初见”这首曲子吹了出来。 韩亚先是微讶，听了几句之后几乎是怔住了。 顾诗一曲吹奏完，竟然一个音都没有错，不仅如此，连节奏都是对的。 顾诗吹完曲子，将箫递给韩亚：“其实我还是喜欢竹箫，都说丝竹之声悦耳，总觉得木头竹子都是有温度的，不像这玉箫冷冰冰的。” 韩亚此时对讨论竹箫和玉箫显然没有什么太大的兴趣，他问道：“这首曲子……你怎么会？” 顾诗张了张口，想说这首是她写的，又怕说出来等于直接指着韩亚的鼻子说公司侵权，会让他觉得尴尬甚至难堪。 顾诗想了想，最终说：“我小时候开始学这些，这首曲子很好听，但是也比较简单，听一遍也就会了。” 韩亚笑了，目光灼灼地看着她：“看来我的小师妹还是个才女啊。” 顾诗被他一句“我的小师妹”惹得差点红了脸。 “一会儿再彩排，你不用想太多，你就暂时把我当成你的恋人来看。”顾诗说，“就好像音乐演奏时候的全心投入，师兄你钢琴弹得这么好，肯定懂得怎么在表演时注入感情。” 韩亚微微颔首。 韩小萌见他们聊得语笑颜开，就拿起话筒让所有人准备，进行最后一次彩排。 这一次，韩亚看起来比之前自然了很多，在和顾诗对戏的时候，眼神也都不再向之前那样，总是让韩小萌感觉他眼里写着“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在干什么”了，而是带着一种温柔，虽然还不到她预想的深情，但也算及格了。 彩排结束之后，主持人、原画师们陆续到了，韩小萌拉着顾诗去后面给她换衣服化妆。 顾诗的换上自己做的衣服，很熟练地把所有配饰细节整理好，然后坐下来让社团的化妆师给她做妆发。 等顾诗的妆发做完时，距离十点也就剩几分钟了，负责接待的同事领着嘉宾和记者们去他们的位置，粉丝们也陆续就坐。 因为身份从总裁助理变成了COSER，顾诗暂时不用去管其他事情，就跟着韩小萌坐在会场的最后，和一群COSER坐在一起。 终于，灯光亮起，主持人穿着礼服踩着高跟鞋走上了舞台。 第19章 《初见 这天《叶子江湖》手游的发布会很顺利，韩亚在发言结束之后就被韩小萌拖着去后面做妆发，顾诗负责给他换上衣服，那一堆配饰整理好之后，韩亚的妆容已经化好，甚至还比计划时间提早了十几分钟，这让韩亚和顾诗都有时间穿着古装熟悉一些已经设计好的形体动作。 终于，到了舞台剧的环节。 主持人报幕之后就将舞台留给了COSER们。 两颗花树被移到舞台两侧，一侧下放着顾诗要弹的古琴。 当音乐响起的时候，顾诗伴着古琴声抚琴，虽然每个人身上都没有收音的麦克风，但她还是认真地跟着背景乐一起和着这首《初见》古琴曲。韩亚在箫声中登场，他一身长袍一曲箫瞬间引得在场的女孩们高声尖叫。 真的上场，韩亚反倒不紧张了，他跟着音乐的节奏和顾诗一起演绎了一场古代的江湖爱情，当舞台剧落幕，COSER们并排谢幕，整个会场都掌声雷动。 发布会还没结束，就有人将拍了的照片发了出去，“游戏公司总裁真好看”这个话题瞬间就上了热搜，当天韩亚成了全网公认的长得最帅“别人家的老板”。 下午，公司干脆趁热打铁，将韩亚和顾诗的照片修了当做游戏宣传图放了出去。 顾诗的微博瞬间沦陷，好多人哭着喊“大大你终于回来了”之类的话。 韩亚的微博也多了不少粉丝，这让偶尔只转发公司游戏宣传微博的韩亚一时间很不适应。 “真没想到，那两个大神爽约，反而是坏事变好事。” 韩小萌下午赖在顾诗的工位旁边，吃着韩亚付钱买的芝士蛋糕：“真气啊，我哥还不让我去网上撕他们，两个人明明和我们说好的，结果一扭头就和别的公司签约了，真是一点诚信都没有。” 顾诗挖了一勺芝士蛋糕，整理着今天的会议记录：“听总裁的意思，这件事不能完全怪他们，是那个谁的公司起的坏心，高价挖的人。” “切，我哥也就说说，实际上心里还不知道有多生气呢，那家伙就喜欢装大度。”韩小萌说着和顾诗咬耳朵，“他刚失恋那会儿，还装没事呢，后来有一次喝醉了抱着沙发上的抱着哭得稀里哗啦的，当时我都快吓死了，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见他哭。” “对了，今天舞台剧里面那首曲子——”顾诗正要问韩小萌知不知道那首曲子是怎么来的，余光就瞥见韩亚从办公室出来，冲顾诗招招手，就转身进去了。 “总裁大人有吩咐，你先吃着，我一会儿来。”顾诗推开椅子，跟着韩亚进了办公室。 韩亚还在将电话，不时地拿笔在纸上记了什么，等电话讲完，韩亚将便签递给顾诗：“明天跟我去深圳出趟差，这是要去的公司和约的时间，你现在去订机票。” “好。”顾诗点点头，“需要带哪些资料吗？” 韩亚说：“关于《叶子江湖》的游戏介绍，你找游戏部门要一份最新的，这次是去谈合作，你告诉周朝，让他把可能需要的东西都发给你。” “好，我这就去。”顾诗说着就要出去。 “对了。”韩亚又叫住她，“你和财务说，这次出差，你跟我同舱。” 顾诗一怔，她记得公司规定，要到一定管理级别以上才能乘坐商务舱，她一个刚进公司一个多月的新人明显是经济舱的等级。 顾诗应了一声：“好，我知道了。” 顾诗拿着便签出了韩亚的办公室，韩小萌好奇地问：“我哥找你什么事？” “出差。”顾诗说着扬了扬手里的便签，“明天就走。” “去深圳啊？”韩小萌看了一眼地址，问道，“还有谁？” “就总裁和我。”顾诗说着，拿起手机，便签拍了下来。 拍完一扭头就见韩小萌一脸诡笑地盯着她：“啧啧啧……” 那眼神，那笑容，让顾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出差啊……两个人啊……”韩小萌还算顾及场合，没有在办公室里高声喧哗，而是压低声音小声且带着坏笑地说。 “我是总裁助理，跟着老板出差有什么奇怪的？”顾诗起身道，“我去趟财务部，对了，一会儿我要整理明天出差要用的资料，现在已经五点了，估计半小时内是完不成了……” “不会吧？我都等你这么久了，也太没人性了吧？”韩小萌哀号一声，“早知道我就跟小伙伴们去吃火锅了，你赔我火锅！” “等姐姐出差回来赔你。”顾诗伸手捏捏韩小萌的小脸，“还有一顿烤肉，放心吧，没忘。” 等顾诗回来的时候，韩小萌已经吃完了蛋糕，她划着手机顺利地和被她抛弃的社团的小伙伴们联系上，然后毫不犹豫地抛弃顾诗投奔其他人去了。 顾诗则认命地帮韩亚叫了外卖，也给自己叫了一碗面，坐下来继续整理明天会议要用的资料，一直到快八点才下班。 顾诗下班的时候，韩亚也正准备走，就顺道送她一程。 原本顾诗是不要韩亚送的，毕竟她家距离公司步行也就几分钟的时间，但韩亚压根就没给她拒绝的余地，出了公司就先替她打开了副驾驶座的门。 顾诗只能在韩亚的眼神威胁下，乖乖地坐进了副驾驶座。 “我们在深圳大概待个两天，那边气温比这边高一些。”韩亚边开车边道，“原本是打算放你两天假的，但是那边老总就明天有时间，所以只能临时飞过去了，等回来再给你放假让你好好休息。” “没事，不用放假的。”顾诗笑着说，“我没那么娇弱。” 韩亚笑了。 路两边的路灯早已亮起，这会儿车有些多，韩亚开着车比顾诗单独走路回去都要慢。 “对了，师兄。”顾诗望向韩亚，“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问。”韩亚说。 “那首《初见》的古琴曲……很好听，是谁弹的啊？”顾诗说完很心虚地补充，“我小时候也学过古琴，所以多少有些好奇。” “那首啊……”韩亚微微蹙眉，“是很久以前，有一个人送给我的。” 这句话令得顾诗心头微微一颤，她抿了抿干涩的嘴唇，问道：“谁送的？” 第20章 因他失眠 谁送的？ 那个名字跃至唇边，韩亚张了张口，却又梗在喉咙，怎么都说不出来。 韩亚沉默了几秒，就在顾诗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他才开口说：“是一个曾经很重要的人送的。” 很重要的人？ 顾诗被他这句话弄得迷糊了。 韩亚继续说：“其实说出来也没什么，小萌和你玩得那么好，怕是早把我的事情都和你八卦了一遍。” 顾诗：“嗯……是提过一些。” 韩亚笑了笑：“那我的感情史她也一定和你说了吧？” 顾诗有些尴尬：“是提到过一点点。” 何止是提到过一点点啊？韩小萌把他从恋爱到失恋的全过程简直就是现场复述了一遍。 韩亚说：“这首曲子，是我前女友在中学的时候送给我的。” 韩亚随着车流缓慢地向前开着车，顾诗家并不远，即便车流再慢，车子还是很快到了顾诗家小区楼下。 顾诗浑身一震：“你前女友？你是说江学姐？” 韩亚嗯了一声，将车靠边停下：“到家了。” 顾诗扭头看着韩亚，她的手指紧紧地攥成拳，她抿了抿嘴唇问：“她是现场给你弹奏的吗？” 韩亚笑了：“中学时候哪儿敢有这么大的动静？她把存了古琴曲的U盘和一封情书一起夹在我的书里。” 顾诗头皮都有些发麻，一个可怕的猜测从她心底冒了出来。 她故作镇定地问：“师兄那时候每天都会收到很多情书吧？你怎么知道那封情书是江学姐写的啊？” “当然是看见她的署名，我才知道的。”韩亚忍不住笑了，“不然我怎么可能知道？” 顾诗扯了扯嘴角：“不是还有很多直接留电话号码或者QQ号之类的吗？” “也只有你们小学妹小学弟之间喜欢留QQ号，那会儿我们正在备战高考，哪儿有那么多上网时间？”韩亚说着，看向顾诗，“对师兄的感情史还有什么好奇的地方？看在你为公司鞠躬尽瘁的份儿上，当闲话说给你听。” “你……”顾诗深吸了一口气问，“那是你是本来就喜欢她，还是因为这封情书或者曲子才喜欢她的？” 韩亚认真想了想：“多多少少都有一些吧，她那时是校花，很多男生都喜欢她。虽然我对她谈不上喜欢，但多少也有些印象，收到那首曲子，让我对她多了一些欣赏，后来我就要回上海读书，就约定如果能考进同一所大学，就试着交往看看。” 顾诗知道这个时候自己应该配合着说些场面话，但是她扯了扯嘴角连一个假笑都挤不出来。 “我……我先回去收拾行李，不然今晚又没觉睡了。”顾诗说完，不等韩亚回答，推开车门拎着包包就冲下了车。 “顾诗！”韩亚出声叫道。 然而顾诗没听见，她已经快步走进了小区的大门。 韩亚眉头紧蹙，刚才顾诗问他的时候，他就在犹豫要不要告诉她，后来转念一想，这也算是一个和她推心置腹的机会，他愿意将自己的这个秘密与她分享。 因为，总好过以后两个人在一起之后，她想要知道又不好问，反而存成心中的一个结吧？ 只是韩亚没有想到顾诗听到了他的初恋故事反应会这么大…… 难道他决定说出来是错的？ 从来没有主动追过女孩的韩亚一脸纠结地发动车子离开。 顾诗回到家，手还是微微发抖的。 曾经，她以为韩亚和江黎璃在一起，是因为他们之间本来就相爱。 可是她却没有想到，他们的爱情，竟是因为江黎璃偷了原本属于她的表白情书和为他作的古琴曲…… 韩亚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响起，提起那段恋情，他的声音很温柔：“……收到那首曲子，让我对她多了一些欣赏……” 如果当初她署名了，韩亚会不会也因为对她的欣赏，而记住她，甚至和她有一个大学的约定呢？ 她追逐他的脚步那么多年，到最后她已经将这份埋藏在心底的纯真的暗恋彻底掩埋，她学着用一个朋友的身份和韩亚相处。 可是，这个真相让顾诗像是心被别人挖了一块一样难受。 这天晚上，顾诗一夜未眠，她收拾好了行李已经是半夜，在床上躺了几个小时满脑子都是韩亚和江黎璃在一起的画面，到最后顾诗觉得自己魔障了，她干脆起来继续画搁置了几天的毕业设计，一直画到天将破晓。 第二天上午，顾诗才睡了不到一个小时就在闹铃里从床上挣扎着爬了起来。 脑袋昏昏沉沉的，顾诗匆匆洗漱完，换了一身衣服，对着镜子化了个妆，遮住了黑眼圈，然后拎着行李箱打车去机场。 顾诗到的时候韩亚已经到了，他穿着一身休闲的西装，看起来特别温文儒雅。 “早啊。”韩亚单手扶着行李箱，看向拎着箱子快步跑过来的顾诗，“时间还早，不用这么着急忙慌的。” 顾诗一脸疲倦，都没有什么力气说话，拿了韩亚的身份证去办理登机牌，办好之后两人过了安检。 距离登机还有近一个小时，韩亚领着顾诗去机场的KFC买了两套早餐，两人坐下来吃早餐。 韩亚见顾诗吃早餐的时候整个脑袋都要埋进粥里了，他问道：“昨天晚上没睡好？” “是啊，失眠。”顾诗托着下巴，有气无力地说，“不过您放心，一会儿我在飞机上睡一会儿就好，落地之后保准还你一个活蹦乱跳的助理。” 韩亚忍不住笑了：“先把早餐吃了吧，吃完了才有力气睡。” 顾诗嗯了一声，草草地吃了几口粥和一根油条，就没有动其他的东西。 韩亚吃完早餐的时候，顾诗已经靠在椅背上睡着了，她整个身体都微微向旁边倾斜。 就在顾诗要倒下的瞬间，韩亚连忙坐过去，扶住了顾诗。 “怎么困成这样了？昨天晚上干什么去了？”韩亚一面念叨，一面坐直了身体，然后让顾诗靠在他的身上，再小心翼翼地调整了姿势，好让她靠得舒服一点。 顾诗睡得迷迷糊糊，只觉得旁边的枕头还挺舒服。 第21章 应酬醉酒 一直到广播开始登机，韩亚才叫醒顾诗。 顾诗睡得一脸懵，睁开眼睛才意识到自己正靠在韩亚的身上，她连忙扶着桌子起身，又因为睡得有点晕头重脚轻差点摔了，幸好韩亚扶了一把。 “谢谢师兄。”顾诗低着头道谢，心里简直尴尬极了。 两人上了飞机之后，韩亚给顾诗要了一条毯子，就让她睡了。 顾诗睡了一路，直到飞机准备降落，空乘通知大家调直座椅靠背的时候，她才醒过来。 飞机落地之后，合作方已经派人来接机了，先把他们送去酒店安顿好，晚上的时候有个应酬。 中午韩亚就在酒店叫了餐，和顾诗一起吃了，吃完就把顾诗撵回去补觉。 顾诗也没敢睡得太实，定了两个小时的闹钟，睡醒了之后去洗了个澡，坐在床上确认明天会议要用的资料。 韩亚给顾诗发信息通知她过半小时出发的时候，顾诗已经确认完资料都带齐了，并且重新化了妆，换了一身裙子。 六点半，韩亚带着顾诗出了酒店，去餐厅和合作方的老总见面。 这天晚上这顿饭，顾诗吃得很是不自在，虽然韩亚以她酒精过敏为由挡下了所有的酒，但那些酒都被韩亚自己喝进肚子了。 顾诗又不是一个擅长社交的人，遇到这种场合除了低声劝韩亚两句，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她很讨厌这种酒局，明摆着就是为了灌醉人来的。 到最后，顾诗见韩亚喝得面红耳赤，额头都冒出汗来，实在忍不住伸手要去端韩亚的杯子，被韩亚及时发现，不着痕迹地挡住了。 “我们总要有一个清醒的。”韩亚低声说完，起身又道，“来，李总，这次到我敬你——” 顾诗捏了捏拳，只能继续端坐在她的位置上。 酒局之后，李总还想约韩亚去唱歌，但韩亚实在喝得太多了，起来的时候整个人都站不直了，别说唱歌，能自己独立行走都有问题。 顾诗扶着韩亚，向李总道歉：“真对不起，李总，我们总裁喝多了，我还是先送他回去吧。” 李总自己也没好到哪儿去，站起来又重重地坐回了椅子上，最终挥挥手，叫司机送韩亚和顾诗回酒店去。 司机把他们送回酒店，见顾诗一个女孩子也架不动韩亚，就帮忙把人送回房间去。 韩亚才进房间就冲进浴室抱着马桶吐了起来。 司机先走了，顾诗留下来照顾韩亚。 等韩亚吐完了，她接了水给韩亚漱了口，好不容易把人扶到床上躺着，然后把垃圾桶拿在床头的地上，防止韩亚一会儿再吐。 顾诗去卫生间拧了一条湿毛巾来，帮韩亚擦了擦脸，又给他擦了擦手，又替他脱了鞋，盖好被子。 因为醉酒，韩亚的呼吸很重，他眉头紧蹙，睡得很不安稳。 顾诗拿起自己的包打算回房间去，但又怕韩亚出事，只好暂时留下来，在这里照顾韩亚。 过了半个多小时，韩亚醒了一次，有气无力地要喝水，顾诗给他倒了水，扶他起来，韩亚一口气喝完两杯水，就又倒在床上了。 既然都醒了，那应该不会有什么事了吧？ 顾诗放好杯子，走到床边，低声说：“师兄，你没事了吧？没事的话我就回房间休息了？” 韩亚嘟哝了一句什么，顾诗没听清，她蹲下身才听见韩亚说了一句法语的“别走”。 “我只是回去休息，你有事的话给我打电话。”顾诗说，“已经很晚了，明天还要开会。” “别走。”韩亚又用法语说了一句，然后开始含糊不清地说了一串法语。 顾诗头都大了，立刻回想到曾经被韩亚盯着被法语试卷支配的恐怖备考日子。 她低着头靠近韩亚，才听清了他说些什么，然后从堪比听力阅读的法语句子里听出了韩亚说的话。 他在大段大段地念着一串台词，而且还是法语版的大话西游里孙悟空那段经典台词：“观音大士，我开始明白你说的话了，以前我看事物是用肉眼去看。但是在我死去的那一刹那，我开始用心眼去看这个世界……” 顾诗简直震惊了，竟然还有人醉酒之后用法语念中文电影台词的？真是活久见了。 她连忙打开手机的录音机，开始录音。 韩亚醉的迷迷糊糊的，还在继续念叨着：“所有的事物真的可以看得前所未有的那么清楚……原来那个女孩子在我的心里面流下了一滴眼泪……” 顾诗又心疼又好笑，点了存储，又拿起手机给韩亚拍了一个视频，悄悄存了起来。 接下来，韩亚开始了醉后的精彩表演，从经典法语电影到东西方电影，里面还有不少故事听都没听过的，一个多小时之后，韩亚终于消停了，闭上嘴好好睡觉，呼吸沉稳了许多。 顾诗这才回到自己的房间去，拿着睡衣去洗澡的时候，顾诗竟不由自主地念起了法语《小王子》的台词，把她自己都吓到了，她都多久没有随口念叨法语的毛病了？ 都是韩亚传染的！ 洗完澡，顾诗吹干头发，敷了一张面膜，拿起手机放了一个综艺，然后躺在床上把脚翘在墙上，准备等面膜敷好了就睡。 结果正看着，突然听见旁边咚的一声响，声音超大。 听声音正是隔壁韩亚的房间传来的动静，顾诗瞬间就脑补了韩亚从床上摔下来脑袋磕在柜子上的悲惨画面，她没敢犹豫，跳下床，抓起韩亚房间的备用房卡就冲出了门，临走前还不忘把自己的房卡也带着。 “师兄，你没事吧？”顾诗在门口敲了两下门。 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 “师兄？”顾诗又叫了一声。 还是没有人回应。 顾诗用房卡刷开韩亚的房间门，一推门进去，就见韩亚坐在床边的地上，手里抱着一瓶矿泉水在喝。 顾诗关上门，走过去，先蹲下来看看韩亚的脑袋，看起来不像是撞到的样子。 “师兄，你没事吧？”顾诗在韩亚面前蹲下，关切地问道。 “没事……”韩亚喝完了一瓶水，起身有些踉跄地往卫生间去。 顾诗把人扶到卫生间门口，就站在外头等着。 过了两分钟，韩亚上完厕所，洗完手出来，顾诗又扶着他的胳膊把人扶到床边。 “没事，不用扶我。”走到床边，韩亚抬手想要挣脱，然而顾诗怕他摔跤就没敢放手，结果韩亚抬手动作太大一个重心不稳向后栽去，带得顾诗也一个没站住，摔倒在韩亚身上。 第22章 我喜欢你 顾诗摔倒在韩亚身上的瞬间，手肘下意识地抵在了韩亚的肋骨处，把韩亚给砸得直皱眉头。 “对……对不起！”顾诗连忙扶着旁边的床想要起来，但是越着急反而越用不上力。 顾诗正挣扎着，韩亚蹙眉道：“别动。” 顾诗一低头就见韩亚睁开眼睛，黑色的眸子定定地望着自己，顿时就不敢乱动了。 韩亚抬起手，穿过顾诗垂下的长发，轻轻拍了拍顾诗的后脖颈，然后就把人给拉了下来。 韩亚微微抬起头，吻上了顾诗的唇。 顾诗瞪大眼睛，脑袋嗡的一声，全身僵硬。 韩亚的吻很温柔，他的唇很柔软，他的身体传来的炙热让穿着睡衣的顾诗紧张到不行。 韩亚亲吻着她，含糊地说：“我喜欢你……” 喜欢你……喜欢谁？ 这句话让顾诗瞬间清醒过来。 韩亚的这句“我喜欢你”，恐怕不是对她说的吧？ 他还那么喜欢江黎璃，喜欢到将那首他以为是江黎璃写的古琴曲当做游戏里女主角和男猪脚初次见面的音乐…… 顾诗的心中满是酸涩，她用力推开韩亚的手臂，不管不顾地撑着身体坐起来，拿起房卡夺门而逃。 酒店的门咔哒一声关上，韩亚闭目蹙眉，喃喃道：“顾诗……” 顾诗回到房间，她抱着膝盖坐在沙发上，心情复杂极了。 又一次的那种念头从心底升起：如果当初的情书我署名了，如果没有江黎璃冒认，他会不会喜欢我？ 好想告诉他，当初他喜欢江黎璃，是个误会。 可是，顾诗想到刚才韩亚吻她的时候说的那句“我喜欢你”，怎么都像是对江黎璃说的。 虽然江黎璃已经是他的前女友了，但是她在韩亚心底一定还是一个很特别很重要的人吧？ 都说初恋是美好的，他们相爱了那么多年，一定有很多美好的回忆吧？ 这些回忆中，最美好的初见怎么能由她来打破呢？ 顾诗将下巴抵在膝盖上，她想，既然江黎璃对韩亚这么重要，那她就把那首曲子的秘密吞进肚子里去吧…… 第二天的会议是下午，昨天韩亚就谢绝了合作方中午的招待，所以他们只需要在午餐之后前往合作方公司就行。 顾诗一直睡到九点多才起来，起来之后进卫生间洗漱，正刷着牙，突然就想起昨天晚上韩亚的那个吻，整个人都不好了。 今天……要怎么面对韩亚啊？ 如果这次不是因公出差，她都想要直接买张机票飞回上海去了…… 顾诗洗漱完毕，磨磨蹭蹭地化了妆，换了衣服，然后这才拿起手机关心她那醉酒的师兄。 顾诗：师兄，醒了吗？需要帮你叫个早餐吗？ 韩亚一直没回复，估计没有醒。 顾诗见已经快十点了，就没准备吃早餐，打算到十一点出去吃个早午餐。 结果十点半的时候，韩亚回复了她：刚醒，中午一起吃午餐。 如果昨天没发生那件事，顾诗会很高兴和韩亚一起吃午餐，可是……现在见面也太尴尬了吧？ 顾诗正要拒绝，韩亚第二条信息就进来了：公司那边有个事，一会儿和你说。 这下，顾诗是真不好拒绝了，她一个公司员工，总不能拒绝BOSS和她谈公事吧？ 顾诗只能答应。 韩亚让顾诗叫酒店的午餐，让他们送到房间来。 顾诗特地点了一些清淡养胃的饭菜，点完之后就在房间拿着手机玩公司出的《叶子江湖》手游。 顾诗正打副本呢，就听见外面有敲门声：“您好，您的餐点到了。” 听着像是敲隔壁的门，是他们的午餐吗？ 顾诗把声音调小，听着好像真的是在敲韩亚的房门，韩亚也不知道在干什么，竟然没开门，不会又睡着了吧？ 顾诗拿起备用房卡走出去，一开门就看见旁边一个服务员推着一个餐车，敲着韩亚的房门。 “可能是睡着了。”顾诗走出去道，“我这里有房卡。” 顾诗走过去开了房门，推开门就听见卫生间里哗啦啦的水声，看来韩亚是在洗澡，所以没有听见敲门的声音。 服务员将餐车送进房，就离开了。 顾诗替韩亚收拾了桌子，将饭菜放在桌子上。 正收拾着，就听见卫生间的门开了。 顾诗抬头看过去，就看见韩亚下半身裹着个浴巾从卫生间里走出来，因为刚洗完热水澡，身上还冒着腾腾的热气。 顾诗：“……” 韩亚：“……” 还是韩亚先开的口：“午餐送来了？这么快？” “嗯。”顾诗连忙移开目光，“刚才服务员一直在敲门，我听见你没应门，就过来帮她开门了……那什么，我先回去，等你换好衣服我再过来。” “不用这么麻烦，我进去换。”韩亚拿起床上早已放好的衣服，又进了卫生间。 顾诗将碗筷也摆放好，坐在那心不在焉地把副本打完。 然后，她的脑海里不受控制地想起了刚才韩亚只围着浴巾就出来的画面，那一身匀称的肌肉，还挺好看的…… 呸！她在想什么？ 肯定是觉得宽肩窄腰，身材修长很适合做模特对不对？ 对对对，她肯定是因为前天画男装的设计稿画了一晚上所以画疯魔了，见到个人都忍不住想一下衣服上身效果。 顾诗自欺欺人地安慰着自己。 韩亚很快换好了衣服，只有头发还是湿的没有完全干，因为没有打理，细软的头发特别乖巧地垂下来，看着像极了中学时上台演奏的那一天的发型。 顾诗一时看得有些晃神。 韩亚坐下来，见她怔怔地盯着自己，不由得笑了，抬手在她面前挥了挥：“看什么呢？好看吗？” 顾诗脱口而出：“好，好看……” 等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整个脸都红了起来。 韩亚笑了，难得的没有趁机逗她，他拿起筷子：“快吃吧，一会儿该冷了。” 顾诗拿起筷子，端起碗吃饭，想起之前韩亚发的信息，问道：“师兄，你刚才说公司那边有事情要说，什么事啊？” “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市场部说目前玩家很喜欢我们现在的宣传形象，所以公司打算定了我们两个做《叶子江湖》的形象代言，想问问你的想法，愿意和公司签这个代言约吗？”韩亚问。 小天使们请进来看看~~~ 很感谢小天使们对《在我爱你之前》的支持~ 接编辑通知，本文要上架了。上架倒V三章，从23~26章是倒V，已经看过的小天使们请不要点，直接从27章开始阅读哦~ 还记得在校园中你喜欢的那个男生吗？他干净、清爽，眉眼很好看，笑起来的时候笑容如阳光一般灿烂和温暖，当你看到他的时候，视线就会不由自主地跟着他走。 也许你们曾经错过，但是在这里，你会遇到他…… O(∩_∩)O希望你们会喜欢他，喜欢这个甜甜的故事。 上架了之后，一定会更努力更新~希望小天使们继续支持《在我爱你之前》，支持正版哦~~~ 另，可能有的读者朋友们还不清楚怎么阅读上架作品，这里简单介绍一下哦。 只要充值之后就可以阅读上架章节啦~有几个方法: 1、手机站充值:在手机站充值需要您先登陆，登陆方式比较简单，分为QQ、微信、微博、手机号注册登陆。登陆成功以后您就可以选择想要充值的金额，分别是30、50和100.确定想要充值的金额以后，选择支付方式，支付方式可以用微信和支付宝这两种快捷支付方式。 2、电脑端充值:同样是需要登录账号，然后选择微信或者支付宝充值。 B、安卓手机app充值:如果您使用的是安卓手机，下载”火星小说”app以后登录使用充值。充值的话是在”我的”这个模板页面中，页面靠上的地方有一一个红色的充值按钮，点击充值按钮进入充值页面。在这里充值最低可以选择充值10元(1元等于100火星币)，也可以选择充值20元、30元、50元、100元这几个数额。 4、苹果手机充值:如果您使用的是苹果手机，充值需要您先在苹果账户也就是你的appstore里面先进行充值，在appstore里面充值一次至少是五十元，充值以后可以回到“火星小说”app购买火星币。这时候您可以选择购买12元、25元、30元、50元、98元、618元不等金额的火星币。苹果手机目前还不能使用微信、支付宝等其他第三方充值方式，如果您使用苹果手机充值实在感觉操作不便，可以找个安卓手机登陆自己的账号充值，或者直接访问手机站、电脑站，登录自己账号。充值成功以后再返回到苹果手机登陆相同的账号使用。(火星小说所有需要登陆的平台，账号都是通用的) 另外遇到充值问题或者是看书问题，可以添加火星小说客服官方微信号进行咨询，微信号:huoxingkufu(是ku不是ke)。QQ:3416319270，电话:010-59002324621。 希望各位读者朋友们阅读偷快，宝宝会卖力更新哒~~~求继续支持~~~ 第23章 男神的自拍 代言？ 她和韩亚两人吗？ 顾诗问：“要签多久？需要我做什么？” 韩亚说：“先签一年，也就是配合公司宣传，拍拍宣传照片和视频。” 一年吗？ 还有几个月她就毕业了，等下半年的时候她就要出国留学了，到时候和韩亚很难再见面了吧？ 如果她愿意签约代言，是不是意味着以后可以借宣传的机会回来见他？ 可是……他的心里有其他人啊。 顾诗忍不住想，但很快又想到从中学时喜欢他的这些年，她从来没有奢求得到他的回应……不，她甚至连表白的勇气都没有。 “怎么了？”韩亚问，“对代言有什么问题吗？没关系，你尽管提。” “没什么问题。”顾诗说，“我就是担心下半年我如果出国了，到时候可能没时间回来。” 韩亚笑了：“这个你放心，等你有空的时候再回来，来回机票食宿给你报销。” 韩亚看着顾诗，他的脸上是微微的笑意，在落地窗透进来的阳光下，显得格外温柔。 那一瞬间，顾诗心中一暖，点点头道：“行，我答应。” 两个人吃着饭，边聊着《叶子江湖》的情况和下午的会议。 在韩亚看来，下午的合作应该是十拿九稳的，毕竟现在《叶子江湖》才刚推出反响就已经很好，数据什么都是非常能拿得出手的。 两个人吃完饭，时间还早，顾诗去烧水泡了两杯茶。 韩亚想起什么，问道：“昨天晚上……” 顾诗一听到“昨天晚上”四个字，整个脊背都是一僵。 “我喝醉了，是你照顾的我吧？”韩亚问道。 “嗯。”顾诗应了一声，“你回来吐完就睡了。” 韩亚问：“那就好，我没说什么奇怪的话或者做出什么奇怪的举动吧？” 韩亚说的时候，他心底其实是没底的，在他昨晚断片之后的记忆里，他好像是……亲吻过一个人。 如果顾诗是昨天晚上照顾他的那个人的话，那是不是就说明，他昨晚喝多了亲了顾诗？ “没有没有！”顾诗连忙说道，“你表现得很正常！” 韩亚：“很正常？” 韩小萌都吐槽他喝醉酒变成另一个人，曾经在客厅沙发上哭得不成人形，怎么可能很正常？ 又或者，昨晚那个吻，只是他的梦？ 因为喝得太醉，所以把梦境和现实弄混了？ 顾诗见韩亚陷入沉思，生怕他想起来昨天晚上的那个吻，她抿着嘴唇，终于想到了解决办法。 “啊！对了！”顾诗突然道，“师兄你昨天也不是很正常，你说了好多醉话来着！” “醉话？”韩亚问，“我说了什么？” 顾诗拿出手机，翻出录音，点开播放，笑眯眯道：“你自己听……” 韩亚接过手机，里面传来他醉酒之后大舌头一般的声音，隐约能听得清他正在用法语背台词。 韩亚：“……” 他什么毛病？已经不做法语老师那么久，怎么喝醉了还背起法语台词了？ 顾诗还在旁边尽职地解说：“师兄，你昨晚光被台词就背了几十分钟，啧啧，中外电影都有，还有《大话西游》的，对了，大话西游的那段我很喜欢，你有法语版的电影吗？回去发我一份？” 韩亚忍不住扶额：“顾诗，你上司为你挡酒醉成这样的时候，你想的就是录音和看法语电影？” 顾诗：“额……” 韩亚说着，动手删了录音。 “哎！别删啊！”顾诗伸手去抢手机，韩亚身体靠后，手机向后举着，顾诗够不着，只能干着急。 “录音都录了，你不会还拍了照片录了视频吧？”韩亚指着顾诗问道。 “没，没有！”顾诗连忙否认。 开什么玩笑，韩亚要是知道还能让她留着？ 但她的微表情还是出卖了她，韩亚从她那瞬间挑起的眉毛和紧张到绷起的身体就看出来，这丫头绝对撒了谎。 韩亚一手扶着沙发站起来，手机全程举在手中。 虽然顾诗的身高在女孩子中算是很高的，但无奈韩亚更高，这让她头一回尝到别人举起手她却够不着别人手里东西的滋味。 要知道以前韩小萌试图这样做的时候，都必须踩到凳子上才能安全躲过顾诗。 “我看看。”韩亚举着手机，翻出相册，果然里面照片和视频都有。 韩亚毫不犹豫地删了视频，然后选照片删除。 顾诗抢不过，哼了一声，坐回沙发上喝茶。早知道昨天晚上就给韩小萌发一份了！ 韩亚删完了照片和视频，低头就看见顾诗一脸郁闷的样子，看着竟让他有些……心疼。 韩亚问：“生气了？” 顾诗没好气道：“不敢！” 果然是生气了。 “好了，别生气了，你拍我那样的照片我都没生气。”韩亚坐下来，伸手想要像平时安慰韩小萌那样揉揉顾诗的脑袋给顺顺毛，结果被顾诗一个怒气冲冲的眼神给瞪得缩回了手。 韩亚头一回见顾诗生气，一时间有些不知道怎么办。 他盯着顾诗有些不知所措，过了有两分钟，韩亚轻声道：“顾诗，你别生气，我把照片赔给你。” 顾诗头也不抬，盯着杯子里飘着的茶包：“删都删了，怎么陪？” 说完，就听见耳边传来手机里相机咔嚓咔嚓的声响。 顾诗转过脸，就看见韩亚拿着她的手机，找了角度自拍了好几张。 “给，还你的。”韩亚将手机递过去。 顾诗怔怔地接过来，翻了翻相册。 韩亚虽然是个直男，但也是个有审美的直男，这几张自拍照从角度、光线和构图来说，都非常的……好看。 阳光下，韩亚笑得温柔，就连眼睛里都似乎是有光的。 顾诗握着手机，有一种幸福的感觉从心底涌出，她咳嗽了两声，故作高冷地说：“好吧，看在师兄这么诚心诚意道歉的份儿上，我原谅你了。” “好好好，感谢师妹的宽宏大量。”韩亚无奈地笑了，他喝了两口水，起身拿起外套道，“我有点事出去一趟，开会之前回来。” “是工作的事吗？”顾诗问。 韩亚看起来心情很好的样子：“私事，不需要帮忙，你回去休息吧。” 第24章 他送的礼物 韩亚出去了有一个多小时，回来之后没多久就到了会议的时间，他带着顾诗去合作公司。 《叶子江湖》的手游火爆程度是有目共睹的，无论是微博上的热点还是实时在线人数。 所以这次的合作谈得很是愉快，只用了一个下午就洽谈完毕并且签了约。 到了下午，韩亚又被对方老总拉着喝了一顿酒，醉醺醺地被送回了酒店。 顾诗不得不再次照顾韩亚。 但韩亚明显喝得没有昨天的醉，顾诗把他扶到床上之后，他还知道找点水喝，喝完才躺下。 “为什么非要应酬呢？”顾诗见韩亚因为醉酒很不舒服，整个脖子到脸都是红的，她进了卫生间，拧了湿毛巾给韩亚擦了擦脸。 韩亚穿着一件衬衫，扣子扣到了最上面一颗，顾诗站在床前，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替他解开了第一颗扣子。 怕他睡着了把自己憋死。 顾诗才刚解开韩亚的扣子，手腕突然被扣住。 韩亚不知什么时候醒了，眼底带着沉沉的笑意看向她：“你干什么呢？” 顾诗吓了一跳，真的就是跳开的。 “我……我怕你扣子太紧把自己给憋死了。”顾诗手里还拿着湿毛巾，“既然你醒了，那你应该能自己照顾自己了，我，我先回去了。” “顾诗。”韩亚叫住了她。 顾诗已经走到床尾，但是听见韩亚的声音，他还是停下了脚步。 “还有什么事吗？”顾诗问。 韩亚有些头疼地捏了捏眉心：“你能帮我拿瓶水过来吗？我渴。” 顾诗应了一声，去柜子上拿了一瓶瓶装水，拧开了之后递给韩亚。 韩亚撑着床坐起来，靠在床头，接过水咕咚咕咚喝了好几口。 韩亚问道：“回去的机票订了吗？” 顾诗：“定的明天中午的。” 韩亚：“这么快？” “今天谈完合同就办了改签，时间也是和你确认过的。”顾诗说，“而且明天下午公司还有个会，需要你赶回去。” “好，我知道了。”韩亚说，“很晚了，你回去休息吧。” “好，师兄晚安。”顾诗如释重负，快步地走向门口。 第二天上午，顾诗很早就起来了，她起了之后正要掐着时间叫韩亚起床，韩亚已经给顾诗打了电话过来。 “一起吃早餐。”韩亚言简意赅地说。 “师兄你先下去吃吧，我才刚起，还在洗漱，一会儿我自己下去吃。”顾诗说。 其实，顾诗早就起了，她甚至已经收拾好了行李，化好了妆换好了衣服，已经收拾得随时都可以出发了。 可是也不知道为什么，当韩亚打电话来让她一起吃早餐的时候，她第一个反应就是拒绝。 可能是因为出差的这两天，每一天的单独相处都让她觉得有些尴尬吧…… “不着急。”韩亚说，“我也才刚起，我让他们把早餐送到房间来了，你过个十分钟就过来吧——哦，十分钟够吗？” 不是吧，韩亚竟然直接叫了早餐到房间，这岂不是比两个人一起去餐厅吃早餐还要更加尴尬吗？ 顾诗想要拒绝，但是她实在想不出有什么理由可以拒绝。 “十分钟……够了。”顾诗只能答应下来。 挂了韩亚的电话，顾诗划着手机打发了十分钟的时间，这才卡着点去敲隔壁的房门。 韩亚很快开了门，见顾诗穿戴整齐，不由得笑了：“收拾得还真够快的。” 顾诗尴尬而不失礼貌地冲他微微笑了笑。 早餐是西式的，丰富而营养。 顾诗和韩亚坐在桌子的两侧各自吃着早餐，交流并不多。 韩亚先吃完了他的那份早餐，他用纸巾擦了擦嘴，然后起身去沙发上坐了会儿。 等顾诗吃完早餐正要找借口离开，韩亚就叫住了她。 “顾诗，这个给你。”韩亚从桌上拿起一个黑色绒布的礼盒，递给顾诗。 “这是……”顾诗接过来，只从外形上就能看得出应该是一个首饰盒。 韩亚笑着说：“打开看看。” 顾诗将盒子打开，里面躺着一个小海豚形状的项链，海豚的眼睛处镶嵌着一颗小小的钻石，看着很是可爱。 他什么时候买的这个？ 这几天他们一直在一起，除了昨天中午他在开会之前单独出去的那一会儿…… 难道说昨天中午他出去是特地给自己买礼物的？ 可是他为什么要送她礼物啊？ 顾诗将盒子还给韩亚：“总裁，您这礼物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怎么就突然总裁了？”韩亚微微一怔，笑道，“不是打电话的时候还叫师兄吗？”他说着，打开了收拾盒子，修长的指尖挑起项链，然后站起身。 “你不用有心理负担，这个项链你就当是给你加班的补偿。之前如果不是有你的帮忙，这次的游戏发布会也不会那么成功，而且还阴差阳错地让我们成为游戏的热点话题，对游戏宣传也起到很重要的推动作用。”韩亚说，“我已经给自己买了一块手表以示奖励，这个项链也是路过时候看着好看，顺手买的。” “是……吗？”顾诗听韩亚这么说，好像觉得收下也没什么。 韩亚见她不再抗拒，干脆走到她的身后，给她戴上了项链。 “之前你法语考试过关的时候不是请你吃饭作为奖励？”韩亚说，“那这个项链你就当是我感谢你为公司做的贡献。” 顾诗伸手摸了摸小海豚吊坠，问道：“其他员工……你也是这么奖励的吗？” 韩亚一怔，笑了：“没有，也就是你和小萌是朋友，才特殊照顾。给他们的奖励就显得庸俗许多，我都是直接给钱的。” 早餐之后，顾诗和韩亚就收拾东西退了房，打了车直奔机场。 办了登机牌，两人便进去候机。 当天下午，顾诗和韩亚就回到了上海。 落地之后谁也没有提出休息，公司的司机直接过来开车载两人回公司继续开会。 这天的会一直开到晚上八点才结束。 顾诗正拖着行李箱走出公司大门，韩亚就已经跟了出来。 “走吧，送你回去。”韩亚走过来，从顾诗手中拿走了行李箱，走向自己的车。 第25章 狐狸精 这天之后，顾诗发现韩亚好像真的是在追她。 最明显的一个改变就是韩亚总是会和她一同下班，并且以韩小萌不在家吃饭为由，拎着顾诗陪他一起吃晚饭。 一个星期之后，顾诗和公司签了代言约，拍了一组宣传照，然后账户上又多了一笔收入。 到了下月初，公司发工资，顾诗发现她的奖金也下来了，而且金额还不小，这让顾诗忍不住高兴起来，真心觉得韩亚简直是她的财神。 拿到奖金，顾诗立刻约了韩小萌吃烤肉去。 上次答应了韩小萌要请她吃火锅和烤肉之后没几天就出差了，等出差回来又是一通加班，只来得及请韩小萌吃一顿火锅，现在奖金也拿了，加班也没那么频繁了，正好把那顿烤肉补上。 韩小萌一听有烤肉吃，作为一个吃货，立刻就答应了。 放学之后坐了车就来等顾诗下班。 韩亚踩着点从办公室出来，正要叫顾诗一起走，就见他亲妹妹挽着顾诗的胳膊准备出门。 顾诗见韩亚出来，连忙问道：“总裁，还有什么事要我做的吗？” “没有没有！”韩小萌立刻说，“我哥才没那么残忍，打扰员工的下班时间，对不对？哥。” “没什么事。”韩亚问，“你们去吃饭啊？” “是啊，顾顾今天请我吃烤肉。不带你哦！”韩小萌一脸得意地拉着顾诗走了，留下韩亚一脸无语地站在那。 公司距离一个商场很近，那家商场的楼上有一家很好吃的烤肉店，因为价格问题顾诗和韩小萌之前也就偶尔吃过两三次。 这回顾诗又签了代言，又拿了奖金，韩小萌自然不会放过宰她一顿的机会，立刻把顾诗拉去了那家店。 既然是请客，顾诗自然是让韩小萌来点菜，韩小萌也不客气，对着菜单就是一通猛点，点完递给顾诗让顾诗加菜。 顾诗见她点的都是肉，就加了几道素食均衡一下营养。 结果服务生才来核对完菜品，韩小萌就一脸震惊地望向顾诗。 “怎么了？”顾诗见她用那种眼神看着自己，问道，“我脸上有东西？” “你竟然点了好几样素菜！”韩小萌一脸嫌弃，“你是不是跟我哥吃工作餐吃多了，竟然在烤肉的时候点了这么多素菜！我们不是一向无肉不欢，想要吃点绿色的就点一瓶雪碧吗？” “哎？”顾诗眨眨眼，好像之前他们每次一起吃饭都像韩小萌说的这样，两个人吃烤肉的时候很少点蔬菜，最多点个金针菇。 是因为和韩亚一起吃饭久了的缘故吗？ 顾诗想到这阵子晚餐时，韩亚总是会在点完菜的时候确认里面有两道素菜才会下单，他总说顾诗一个人在外面住，如果吃东西的时候不注意营养对身体会很不好。 顾诗听的时候也只是左耳进右耳出，不往心里去，可是没想到原来自己早就记住了，而切还被韩亚潜移默化地影响着。 面对韩小萌，顾诗当然不会把这些话说出来。 她笑了笑：“最近有点上火，需要吃点蔬菜降降火。” “上火啊？”韩小萌想起什么，问道，“对了，你们这半个多月加班多吗？” “不多啊，我晚上都有时间刷剧刷综艺了。”顾诗说。 韩小萌又问：“那我哥最近加班吗？” 顾诗想了想：“也不怎么加班，最多不到七点就走了，有几次六点就下班了。” 韩亚最近一直和她一起吃晚餐，大部分都是七点之后，难得有几次早下班的也是六点之后的事儿了。 韩小萌伸出手，像是个算命瞎子一样掐着手指头，口中喃喃有词。 顾诗站起身，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脑袋：“你烧坏脑子了？” “别乱动！”韩小萌一本正经地望着顾诗，“这位姑娘，经过我对你的望闻问切，你的上火之症我已有所了解。” 顾诗无语地问：“你刚才那一套不是算命吗？怎么一转眼就变中医了？” “哈哈，开启错模式了。”韩小萌连忙道，“不要在意这些细节，重点是，我知道你为什么上火了！” “还能为什么？”顾诗喝了一口水，“天气干燥呗。” “不是。”韩小萌挑眉道，“你上火，是因为心中有火，继而不发导致上火。” 顾诗忍不住笑了：“说得跟真的似的，我心中有什么火？” 韩小萌低声说：“因为……我哥外头有人！” 顾诗一口水差点喷出来，她捂着嘴吞下去，呛得咳嗽两声：“你这话……我怎么听起来怪怪的？”顾诗用纸巾擦了擦嘴，“说的好像师兄外遇了似的，他又没结婚。” “但是他有你了啊！”韩小萌语不惊人死不休。 “我和他，真的没什么的。”顾诗双手合十，“求放过啊小萌萌！” “别骗人了。”韩小萌拖着下巴看向顾诗，“我第六感很准的，我知道你们两个目前互相有一点点好感，但是架不住外头有狐狸精啊，顾顾，你再不出击，我哥就要被狐狸精拐走了啊！” 顾诗抿起嘴唇问：“什么狐狸精？我怎么听不懂你说什么？” “我哥他已经快一个月没回来和我一起吃完饭了，以前早回到家还会给我煮碗面，现在连面都不给我煮了！每次回来都说加班，在公司吃了。”韩小萌抱着胳膊哼了一声，“结果你猜怎么着？我上次给他把衣服送洗，从口袋里掏出好几张小票，都是最近晚上刷卡的记录，全是餐厅刷卡记录。我哥这个人很不喜欢应酬，而且那价格也不是应酬的价格，最多是两三个人吃饭的价格，所以……”韩小萌笃定地说，“由此可见，我哥对我撒了谎，他每天下班之后，都和别人一起吃晚饭，而那个人，肯定就是想要追他的狐狸精！” 顾诗：“……” 女人推理起来，果然没男人什么事了。 只是韩小萌什么都说对了，就是没有想到，和韩亚一起吃晚饭的那个“狐狸精”此刻就坐在她的面前吧…… 第26章 男神要做饭 服务生很快就上了炭火和菜，韩小萌一面往烤盘上放肉，一面说：“顾顾，我觉得咱们不能坐以待毙！” “什么叫……坐以待毙？”顾诗问。 “就是说，你要追我哥，就要主动出击！”韩小萌说着将五花肉一片片码在烤盘上，正色道，“都已经这个时候了，就看谁先下手了，无论狐狸精是什么来历，我敢打赌，一定是我哥最近认识的人，因为近两年我都没见过他身边有什么特别让他关心的女孩子——除了你。” 顾诗拿筷子翻五花肉，小声道：“其实我觉得，这件事咱们还是不要掺和了，说不定其实结果是你喜闻乐见的呢？” “怎么可能？”韩小萌说，“除了你，谁和我哥在一起都不是我想看到的。” 顾诗在心里说，可是和你哥吃饭的就是我啊…… 但是有些话一旦错过一开始的坦白机会，就会变得说不出口了。 顾诗此刻实在不知道怎么向韩小萌解释这件事，只好假装这件事和自己无关，然后给韩小萌猛塞烤好的肉，以堵住她的嘴。 吃完烤肉，韩小萌和顾诗晃悠着去地下美食广场买奶茶。 送韩小萌去地铁站的时候，韩小萌突然想起什么道：“对了，周六我生日，下午来我家吃饭啊？” “行啊。”顾诗问，“你生日每年不是在外面聚的吗？怎么今年在家里过了？” “哎……”韩小萌一脸无奈，“我爸妈定的规矩，生日只能在家过，所以每年我都是农历生日和家人过，阳历生日和朋友过，真是太不容易了……” 顾诗忍不住笑了：“一年能过两个生日多幸福了？你还嫌弃？” 韩小萌一脸你不懂我的苦的表情挥手道别，进了地铁站。 顾诗喝着奶茶一路走回去，回到家洗完澡就接到韩亚打来的电话。 “师兄？有事吗？”顾诗用干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问道。 “你到家了吗？”韩亚问。 “早就到了啊，都洗完澡了，怎么了？” “没什么，小萌说给你发信息没回复，我就替她打个电话确认一下。”韩亚声音温和，“明天还要早起，早点休息。” “嗯，好，师兄晚安。” “晚安。” 挂了电话，顾诗打开微信，韩小萌在她洗澡中间来了条微信，就三个字：“已到家。” 顾诗给韩小萌回了信息：“抱歉，到家直接洗澡了，忘记告诉你了。” 韩小萌很快就回了：“你家那么近肯定早到了啊，不用特地告诉我，哈哈。” 嗯？顾诗一怔，想到刚才韩亚说的话，难道说……这次也是以韩小萌为借口关心她的？ 顾诗想着想着，忍不住捂住脸倒在了床上。 “怎么办啊……韩亚是不是真的喜欢我啊……”顾诗越想，越觉得这个答案是肯定的，忍不住开心得在床上滚了一圈，但是滚完之后又忍不住想，“如果真的喜欢我的话，那为什么他不向我表白呢？” 如果韩亚一直不主动表白，那她要不要像韩小萌说的，主动出击啊？ 啊……爱情这道题，好难啊！ * 第二天一早，顾诗才刚上班，韩小萌就发了微信过来，让顾诗下班之后等她，他们一起等韩亚下班了去跟踪韩亚，看看韩亚外头的女人是谁。 顾诗简直头疼，她果断拒绝了韩小萌的要求，表示今晚自己有事。 韩小萌软磨硬泡了好半天，只好作罢。 顾诗见韩小萌放弃，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安慰自己说，现在没有告诉韩小萌，是因为她和韩亚之间只是有一点好感，并没有确定男女朋友的关系，如果这个时候让韩小萌知道，那万一是一场误会，韩小萌岂不是成了最尴尬的那一个？ 嗯嗯，她是为了朋友好才瞒着她。 这一天，顾诗格外的忙，等游戏部的会开完了又已经六点多。 顾诗回去收拾了东西准备回家，才收拾好，就见韩亚关了办公室的灯也准备走了。 之前顾诗很习惯韩亚一出来就等他过来。 但是今天收到了韩小萌的微信，让她对于自己和韩亚一起吃晚饭这件事，有一种莫名的心虚感，这让她求生欲很强的收拾好包包，就立刻向楼梯走去。 “顾诗。”韩亚叫住了顾诗。 顾诗抿了抿唇，只能站住，转身问道：“总裁，还有什么工作要吩咐吗？” “嗯，有点是。”韩亚很自然地走了过去，和顾诗肩并肩地往楼下走，“一会儿边吃边说。” “我今天就……不吃了吧。”顾诗说，“我……我觉得总是吃外面不太好。” “嗯？”韩亚微微挑眉看向顾诗，“不想吃外面？火锅、烤肉、西餐和日料都没兴趣了？” 顾诗吞了口唾沫，有兴趣，她当然都有兴趣了。 “是啊，今天特别想回家吃。”顾诗总算找到了一个理由，“所以我打算一会儿回家路上去菜场买点儿菜，回去自己煮个面。哦，对了小萌好像今天下午没课，师兄你要不要早点回去？” “是吗？”韩亚奇怪地说，“刚才她还给我微信，说晚上和朋友出去玩，不在家吃了。” “真的假的？”不会又是拿韩小萌做借口的吧？ 韩亚见顾诗不信，干脆翻了那条微信出来给顾诗看。 韩小萌……竟然还真发了这么一条信息。 “走吧。”韩亚和顾诗并肩走出公司大门，他打开副驾驶座车门，看向顾诗，“上车。” “啊？”顾诗说，“我走回去就行了，中间路过菜场。” 韩亚拍了拍车子，催促道：“快点。” 总裁的命令不容拒绝，顾诗只能磨磨蹭蹭地上了车。 韩亚直接开车去了附近的商场，顾诗下了车，韩亚直接把她带去了商场三楼的超市，推着一辆推车开始采购食材。 “师兄……”顾诗跟在韩亚身边推车，看着韩亚将一些肉类和蔬菜都放进去，她问道，“您不会是……想来我家蹭饭吧？” “蹭饭？”韩亚将一盒胡萝卜放进车子，见顾诗一脸为难，他笑道，“怎么？不欢迎吗？” 顾诗：“欢迎……” “要是有人买好食材给我做好菜来我家蹭饭，那我天天都盼着他来。”韩亚说着，伸手揉了揉顾诗的脑袋，“小丫头竟然还不知足！” 在两人身后不远处的货架旁，韩小萌捂着脑袋上的鸭舌帽一脸震惊地看着前面那两个举止亲昵的人，然后在韩亚转身的时候迅速躲到了一旁的饮料塔后面。 第27章 暧昧被撞见 顾诗是在和韩亚一起排队结账的时候接到韩小萌的信息的。 韩小萌：哎呀，好饿，顾顾要不要一起出来吃饭啊？ 顾诗把柜台上的食材和酱料都放进手推车里，这才看手机。看到韩小萌发来的信息，她拿着手机有些犹豫，不知道要怎么回。 韩亚付完款，一转身就见顾诗一脸救急的模样。 “怎么了？”韩亚问。 “哦，没什么，小萌饿了，问我要不要出来和她一起吃饭。”顾诗说。 “拒了。”韩亚推着车子往外走，果断说。 “拒绝？”顾诗提醒他，“这可是你妹妹啊，而且，咱们买了这么多菜，要不然叫她一起来吃？” “不用叫她。”韩亚说，“食材我买的是两人份，没她的。” 顾诗：“……” 这也太残忍了吧？ 顾诗一边想一边回复韩小萌：不拉，今天有点事，改天约你哦么么哒。 韩小萌举着手机，对着出口咔咔拍了几张照片，愤愤地想，竟然拒绝得这么干脆，还笑得这么开心，这肯定不是顾诗第一次为了韩亚拒绝自己。 他们之间什么时候开始的？都已经熟到一起做饭的地步了，顾诗竟然还想瞒着她？ 韩小萌拿起手机离开，打算找个合适的时机再出现。 * 韩亚将车开到顾诗家小区外面，他拎着两个购物袋跟着顾诗进了居民楼。 打开门，顾诗说：“进来吧，不用换鞋。”反正她家里也没男式拖鞋。 “你地板擦得这么干净，还是换吧。”韩亚说着，从一个购物袋里拿出一个男式拖鞋，拆了放在地上。 顾诗很意外：“你……什么时候买的？” “一直在购物车里，只不过你结账的时候心不在焉的没有注意到罢了。”韩亚穿着他的新拖鞋进了房间。 顾诗将外套挂在门后，跟着韩亚进去。 韩亚脱了西装外套搭在沙发的扶手上，挽起衬衫的袖子准备做饭。 “我来帮忙吧。”顾诗连忙道。 她哪儿敢坐享其成，看总裁为她服务。 “你坐着别添乱就行。”韩亚说，“你的围裙呢？” 顾诗从柜子里翻出一个买来就没拆的印着小黄鸭的紫色围裙。 韩亚也没嫌弃，二话不说就套在身上了。 顾诗将茶几简单收拾了下，烧了一壶水泡了茶，她将一杯红茶放在韩亚手边，韩亚问：“烫吗？” “烫，刚烧开的水。”顾诗说。 “有没有冷的？我渴了。”韩亚问。 “有，你等一下。”顾诗说着，去拧了一瓶纯净水，倒了半杯在杯子里，过来递给韩亚。 韩亚正在处理排骨，两只手都不得闲，他很自然地转过身，示意顾诗直接端给他喝。 顾诗只能举起杯子，递到他嘴边。 韩亚就着顾诗的手喝了两口水，继续做菜。 顾诗也没什么事，就站在旁边和韩亚闲聊了几句。 韩亚做菜的速度很快，四十分钟不到，两菜一汤，红烧排骨，胡萝卜炖牛肉，外加一个凉拌小芦笋就已经做好了。 顾诗将米饭盛出来，端到榻榻米上的餐桌上，准备吃饭。 韩亚却不着急，他摘了围裙，从购物袋里拿了一瓶红酒出来，问道：“有红酒杯吗？” “没有。等等，这酒……你不是说买回家喝吗？”顾诗问。 “这不是回家了吗？”韩亚看茶几上放着两个白瓷的小茶杯，干脆拿了茶杯，倒了两杯红酒，放在餐桌上。 韩亚说：“红酒杯我家里有几套，下次给你拿两个过来。” “不用吧，我平时也不喝酒。” 等韩亚坐下，顾诗举起筷子说。 “我喝。”韩亚说着，端起杯子，顾诗也只好端起杯子，两个人碰了杯。 韩亚的一句话弄得顾诗心很乱。 他今天晚上所做的一切，已经像是越过追求和表白的环节，直接进入恋爱单元了啊…… 呸呸，我在想什么？顾诗一面胡思乱想，一面鄙视自己。 “对了，明天你去把美国的签证搬了。”韩亚说，“最近我在做个策划，想试着谈几个美剧的游戏改编合作计划。” 顾诗点点头。 韩亚又说：“现在整个策划才开始做，和美国方面正在接触，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再过一个多月就会需要飞过去。” 顾诗又点点头。 韩亚也不想在家里说太多工作的事情，两人便闲聊着其他的事，继续吃饭。 饭吃得差不多了，门外传来敲门声。 顾诗去开门。 结果往猫眼一看，顿时就愣住了，她为难地回头看向韩亚。 韩亚问：“谁啊？” 顾诗轻手轻脚走过来，压低声音说：“怎么办？小萌过来了。” “哦，这小丫头啊。”韩亚喝了一口水，“你怎么还不去开门？” 因为我不想让韩小萌看见你在我家啊？！ 顾诗心里的想法自然不敢喊出来，只能委婉表达：“师兄……你要不要去卫生间躲一躲？” 韩亚无语：“我为什么要躲起来？我这么见不得人？” “不是……我……”顾诗正要解释，韩小萌已经等着急了，“顾顾！快开门！别躲在里面不出声！我知道你在家！”边说还边把门给敲出了节奏感。 顾诗有些抓狂地捂住额头，只能认命地去敲门。 门开了，韩小萌站在门口，笑盈盈地望着她，挑眉问：“怎么这么久啊？屋里藏人啦？” “别瞎说。”顾诗让开路，“你先进来。” “好的。我给你们带了奶茶哦。”韩小萌拎着一个纸袋进来，进门换了鞋就伸头冲里面挥挥手，“哎呀，哥，好巧哦，你也在呀？” “是啊。”韩亚问，“吃过了吗？饿了的话锅里还有饭。” 顾诗听着都觉得奇怪，这都什么和什么的对话啊？怎么像是这里才是他俩的家呢？她好像才是个客人。 “吃了，不敢打扰。”韩小萌笑嘻嘻地把纸袋放在沙发上，“呶，顾顾爱喝的黑糖珍珠，我喜欢的芒果绿茶，还有给我哥买的原味清茶，怎么样？我是不是很贴心。” “你……”顾诗望着桌上的三杯茶，意识到什么，“小萌……你知道……师兄在我家？” 韩小萌慢条斯理地拆了芒果绿茶，插上吸管喝了一口，往沙发上一坐，扬起下巴看向韩亚和顾诗：“来吧，是时候给我一个交待了吧？说，你们发展到哪一步了？” 第28章 她的初吻 韩小萌坐在顾诗家的沙发上，抱着胳膊看向……正在收拾餐桌的顾诗和韩亚。 这两个人，竟然没有要理她的意思。 韩亚：“还剩一点小竹笋，给你放在冰箱了。这两天要是记得就用水煮一煮，浇上凉拌汁就能吃了。” 顾诗洗着碗点头：“好。” 韩小萌看不下去了：“哎！我说你俩能不能听我说一句？” 韩亚把小竹笋放进冰箱，瞥了他妹妹一眼：“我堵住你的嘴了？” 一句话把韩小萌憋得够呛。 顾诗正做鸵鸟呢，假装自己什么都没有听见和看见，一心只洗碗。 终于等到两个人收拾好餐桌和厨房，顾诗把榻榻米上的桌子降下来，将垫子铺上去，然后远远地在榻榻米上坐下，远离韩小萌。 结果令她没想到的是，韩亚也在榻榻米上坐下来。 顾诗顿时一个头两个大，现在韩亚不是应该赶紧离她远远的，才好证明他们的清白吗？ 韩小萌被冷处理了十几分钟，这会儿气焰也没有进门的时候嚣张了，她抱着芒果绿茶问：“两位哥哥姐姐，能不能行行好告诉小的，你们究竟进展到哪一步了？” “不是你想的那样！”顾诗连忙开口解释。 却没想到她才刚开口，韩亚也开口说：“就是你想的那样。” 顾诗：“啊？” 韩亚很坦然地说：“但又和你想的不太一样。” 韩小萌：“什么？” 韩亚说：“我在追求顾诗，但是她还没有答应。” 顾诗：“啊？” 韩小萌：“……你在追顾顾？” 韩亚点点头。 韩小萌看向一脸懵的顾诗：“你知道吗？” 顾诗摇摇头，又点点头。 韩小萌有点儿抓狂：“你到底是知道还是不知道啊？” “能感觉到一点点，但是不太确定……”顾诗小声说。 韩小萌又去看她哥：“你也没表白过？” 韩亚：“对。” “对什么对？还好意思说得这么理直气壮？”韩小萌无语，她想起什么，“别告诉我之前一个星期，晚饭都是你们一起吃的？” 韩亚：“对。” 韩小萌指了指周围：“每天到顾诗家做饭？” 韩亚：“就今天，平时都去餐厅吃的。今天顾诗说想在家里吃。” 韩小萌的关注重点瞬间就变了，她哀号一声：“为什么不带着我啊？我都吃了一个星期外卖了！” 韩亚一脸认真：“你见过追求女孩子还带着电灯泡的吗？” 韩小萌不甘示弱：“你不知道追求女孩子要对她的闺蜜好吗？” “你？算了吧。”韩亚说。 “什么叫我算了吧？”韩小萌一脸委屈，“我要告诉妈，你谈恋爱都不管我了！” 韩亚笑了：“快点去告状，看她会说你还是我。” 顾诗平时没少看他们兄妹俩斗嘴，每次韩亚一和韩小萌斗起嘴来，整个人的温和形象都会瞬间消失，在顾诗心里瞬间就变成了一个幼稚的大男孩。 吵到最后，韩小萌说不过韩亚，只能在其他方面找攻击点。 韩小萌：“就你还追顾顾，你会追女孩子吗？礼物送过吗？” 韩亚：“送了。” 韩小萌继续问：“送礼物有什么用？你问过顾顾愿意当你女朋友吗？” 韩亚看向顾诗：“愿意吗？” 炮火突然对准自己，顾诗一愣，一抬头对上韩亚目光灼灼的眸子，也不知怎么的，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韩亚笑了，挑眉看向韩小萌。 韩小萌这下是彻底败下阵来，她刷地站起身，拿起包包就往外走。 “小萌，你去哪儿？”顾诗连忙问。 “回家，我才不要在这当电灯泡，吃狗粮呢！”韩小萌换好鞋，拉开门，头也不回地走了。 “她好像生气了……”顾诗回头看向韩亚。 “不用管她，她那脾气能一路气到家都是奇迹。”韩亚说着，唇角微微地弯起，看向顾诗，“刚才你说愿意做我女朋友，是认真的吗？” 顾诗被他的眼神看得脸颊发热，她手指轻轻蹭着手中的奶茶，问道：“那你呢？你问我的时候，是认真的吗？” 韩亚起身，走到顾诗面前，低头看着她：“我是认真的，但显然刚才那样的场合说出来还不太正式。我想重新说一遍……” 顾诗：“啊？” 韩亚问：“顾诗，你愿意做我的女朋友，让我保护你，照顾你吗？” 顾诗心底想，怎么听起来这么像是求婚誓词啊？ “愿意吗？”韩亚得不到回答，再次问道。 顾诗点点头。 韩亚很不满意：“我要的是你亲口回答。告诉我，你愿意吗？” 顾诗小心脏扑通扑通一阵狂跳，她张了张口：“我……我愿意。”说完，耳朵先红了，紧接着脸和脖子都红了。 她害羞的反应让韩亚忍不住笑了，他俯身，吻住了顾诗的唇。 顾诗没想到韩亚会亲吻她，她一怔蓦地睁大眼睛，连呼吸都要不会了。 韩亚用唇轻轻摩挲着她的唇，用舌撬开她的唇齿，加深了这个吻…… 等韩亚放开顾诗的时候，顾诗像是被人施了石化咒，以一个僵硬的姿势，一动不动地坐在那。 韩亚见她这个样子，只觉得可爱极了，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他想，她的吻，是奶茶味的，很甜。 顾诗总算回过神来，她低下头，伸手摸了摸发烫的脸颊。 “第一次接吻？”韩亚问。 顾诗低着头，点头。 “你之前都没谈过恋爱？”韩亚又问。 “嗯……”顾诗应了一声。 “难怪你连接吻都不会。”韩亚说。 顾诗仰起头，故作淡定：“不会又怎么样？” 韩亚眼底满是笑意：“不会啊……我教你。” 顾诗：“唔。” 唇又被堵住…… * 这天之后，顾诗和韩亚正式成为情侣。 周末时，顾诗给韩小萌挑了一支香水做生日礼物，和韩亚一起给韩小萌过了生日。 其实，在得知顾诗和韩亚正式恋爱之后，韩小萌才是最高兴的那一个。 为此，还以媒人自居，分别敲了韩亚和顾诗三顿饭，只不过顾诗的那三顿都是韩亚付的钱。 韩小萌当然不介意是谁付的钱，她的重点永远在吃上面。 虽然韩亚没有在公司定什么“公司内部不能谈恋爱”的规矩。 但是两个人还是没有在公司里公开关系，表面上依旧是普通的同事，只有在顾诗给韩亚送咖啡或者是进去递文件的时候，两人相视一笑溢出的甜蜜里能窥见一点端倪。 第29章 机场挑衅 接下来的一个月里，韩亚公司的新手游《叶子江湖》的数据几次爆了新高，公司决定趁热打铁，准备上新的资料片，一时间整个游戏部忙翻了天。 顾诗虽然只是总裁助理，但她现在是在实习期，所以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比如她的毕业设计和毕业论文的答辩，以及留学申请等等。 顾诗简直要忙成了陀螺，但好歹在工作之余处理好了其他的事情，虽然劳累但快乐着。 尤其是……一想到每天上班就能看见韩亚，并且不是像以前那样只能悄悄地看他，现在她可以正大光明地看了。 毕竟，那是她的男朋友啊！ 人生的最高境界，大概就是把一路暗恋的男神变成自己的专属男神吧？ * 五月初，天气逐渐热了起来，《叶子江湖》的新资料片火热出炉。公司和美国洽谈美剧游戏项目合作也有了进展，确定了碰面洽谈的日期。 韩亚和顾诗参与拍摄了新资料片的宣传照片，其中还有一小段视频，是一段甜得发腻的爱情故事。如果是在以前拍这样的视频，韩亚肯定全身不自在，但是现在和顾诗一起拍，一切的互动都好像特别的顺其自然，完全不用刻意去做，那种恋爱粉红泡泡都要溢出屏幕了。 拍摄完成之后，后期效果做完，顿时惊艳了所有人。 宣片一出，顿时引得不少玩家欢呼尖叫。而女性玩家纷纷表示变成了韩总的颜粉，恨不能进入韩亚的公司上班天天看老板，不要工资都行。 《叶子江湖》新资料片一出，直接跃居手机游戏热门排行榜榜首，将周子墨公司《你的天下》压成了第二。 为此，韩小萌简直要乐开了花，因为周子墨就是当年抢走他哥女朋友的人，韩小萌很记仇，并且打算把这仇记一辈子。 五月十号，韩亚带着游戏团队的核心人员以及顾诗，前往美国。 在候机室候机时，韩亚和顾诗正拿手机刷了一把新资料片《叶子江湖》的剧情，正刷着，顾诗就觉得前面停了个人。 候机室的人不少，但是这人停下来就没有要走的意思。 顾诗抬头看了一眼，一个二十多岁的男人站在他们的面前，这人穿着衬衫，领口微敞，身上还喷了男士香水，看起来挺考究，就是笑起来有一种纨绔子弟的张扬味道。 他此刻正看向韩亚，而韩亚还在玩手游，压根就没注意到有人过来。 “先生，您有事吗？”顾诗问。 顾诗出声，韩亚这才留意到前面有人，他抬起头看了那人一眼，眉头就不由得蹙起。 周子墨？他怎么在这？ “老同学，好久不见啊。”周子墨笑着向韩亚伸出手。 韩亚放下手机，拿起水拧开来喝了一口，没有要和他握手的意思：“周总不用这么不客气，咱们又不熟。” “哈哈，是不熟。但是咱俩和同一个姑娘熟啊。”周子墨说着，丝毫不在意韩亚的冷漠，他直接在韩亚身边坐下，看向韩亚，“恭喜你们啊，《叶子江湖》才上线不久，竟然能压过我们的《你的天下》，真是走了狗屎运。” 什么狗屎运？我们这才是实力！顾诗忍不住瞥了那人一眼，结果想到刚才那人的话，顾诗突然知道这个人是谁了。 《你的天下》游戏方的周总，吊儿郎当的富二代，不是周子墨还能是谁？ 这个就是当年在师兄毕业的时候，抢走了师兄初恋的周子墨啊？ 顾诗不由得多看了几眼，想看出他到底哪儿来的资本。 周子墨长得还行，一身痞气，笑起来一副花花公子样儿，估计会有不少女孩子喜欢。但是他哪儿比得上他们家的韩亚？ 看来真是金钱万能论…… 韩亚的唇角一直微微勾起，带着一抹嘲讽的意味。 要是别人，韩亚会客套几句说是运气，但是面对周子墨，他毫不客气道：“还行吧，也只能说有的游戏做的不行，不然周总也走个狗屎运我看看？” 顾诗忍不住笑了，因为周子墨脸上的表情突然变得很精彩，像是想发火又发不出来的吃瘪模样。 周子墨哼了一声，说：“这次我是去美国那边和一家公司谈美剧的游戏改编的，韩总呢？” 韩亚送客：“那祝你一切顺利，慢走。” “谢谢。”周子墨也不生气，他翘着腿，看向韩亚，“不过我听说，我们要谈的同一家，真不知道这次，你是不是又得输给我了呢？” “那就拭目以待了。”韩亚微微笑道。 “那就美国见。”周子墨挑了挑眉，起身时看向韩亚的身边，“这次的小女朋友不错嘛，身材够火辣！” 韩亚眼神瞬间就变了，他握紧拳就要起身，被顾诗一把拉住了。 “别理会那种人。”顾诗拉住韩亚的手臂，“现在是公共场合，你们打起来万一耽误行程怎么办？” 韩亚抿了抿嘴唇，他难以压下心底的怒火。 “师兄，冷静一点，别因小失大。”顾诗劝道。 韩亚转头看向她：“这不是小事！” “我知道。”顾诗将手放进韩亚的手心，和他十指紧扣，“与其在这里让他难堪，不如在美国的合作洽谈里抢走他的机会，这样对他来说才是更大的打击。” 韩亚激烈的情绪被顾诗逐渐安抚下来。 “还有，别忘了我们是游戏的代言，要是你被曝出在机场打架，对游戏也会有影响。”顾诗说着，顺势靠在韩亚的肩上，“所以，我一向聪明冷静又理智的师兄一定知道怎么做才是最好的。” 韩亚低头，就见顾诗微笑着看向他，眼神里是满满的信任。 韩亚心中最后一点不快烟消云散，他轻轻捏了捏顾诗的手，像是在给她一个肯定的答案。 “我家师兄一定是最棒的！”顾诗声音很软却很坚定，“而且，既然咱们能在游戏上面超越他一次，那肯定还能再超越一次！” 韩亚忍不住也笑了：“对，能赢他一次，就能赢他第二次。” 顾诗握拳：“打败他！” 韩亚笑：“好，打败他！” 顾诗又说：“打败男小三！” “好，打败男——”韩亚回过神来，无语地问，“什么乱七八糟的？” 顾诗看着他，扑哧一声笑了。 韩亚伸手轻轻戳了戳她的脑袋，宠溺地笑了。 有她在，真好啊。 韩亚想。 第30章 侵权风波 下了飞机，韩亚和顾诗一行人在取行李的大厅又遇见了周子墨和他公司的人。 真是冤家路窄。 周子墨两只手插在口袋，走了过来，停在了韩亚的面前。 顾诗满是防备地看向他。 从之前在登机前的短短一面中，顾诗对这个男人的厌恶已经到达了顶点。 周子墨见顾诗那副表情，笑眯眯道：“不用担心，我不会对你家韩总怎么样的，我只是来提醒韩总，我们家《你的天下》新资料片今夜美国时间午夜十二点上线，韩总要是有空去看看视频，你肯定喜欢。” 周子墨说完，冲韩亚挥了挥手，也不等着他的回应，转身又走了。 肯定喜欢……谁喜欢啊。顾诗忍不住想。 一行人前往酒店休息，顾诗和韩亚并肩坐在后排，虽然飞机上睡了几个小时，但是长途的飞行还是让众人很疲惫。 到了酒店，顾诗去办理入住。 顾诗和韩亚虽然是情侣，但是在订房间的时候，作为团队里唯一一个女孩子，她还是给自己单独订了一个房间。 一起吃了晚餐之后，大家在韩亚的房间简单开了一个会，就各自去休息了。 韩亚把顾诗留了下来，他有些疲倦地站起身，抱着顾诗，在她额头上落下一个吻：“累了吧？今天晚上好好休息，等这次谈完了，带你在美国玩一圈再回去。” “嗯。”顾诗的脸颊靠在韩亚的胸口，她想到之前周子墨的挑衅，“希望这次会很顺利的。” “嗯。”韩亚和顾诗拥抱了一会儿，就送顾诗回房间。 当天晚上，快半夜一点的时候，韩亚才睡下几个小时，就被手机来电给吵醒了。 是游戏总监江洲打开的电话。 “韩总，你看了周子墨他们游戏新上线的资料片了吗？”江洲问。 韩亚看了一眼时间：“才刚上线的那个？没看，怎么了？” “你最好现在看看吧，这次可能惹上麻烦了。”江洲说，“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韩亚原本还有些睡意，被江洲的一通没头没尾的电话弄得有些不安，他挂了电话，打开手机搜索了《你的天下》的官网，官网的首页就是新资料片的宣传。 而新资料片的宣传代言，竟然是江黎璃。 江黎璃一身古装，看起来清新脱俗得像是一个仙子。 旁边打着新资料片的宣传语，而其中最醒目的一句就是：“代言人江黎璃亲自作曲，为《你的天下》谱写爱情乐章。” 不就是江黎璃代言了《你的天下》新资料片吗？这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韩亚靠在床头，点开了《你的天下》的新资料片。 然而，当背景乐一响起，韩亚整个人就愣住了，这是一首古琴曲，而且正是他在游戏中用的那首《初见》。 怎么会这样？ 韩亚有些懵，之前他打算将这首曲子用在《叶子江湖》里的时候，曾特地约了江黎璃出来，和她谈这件事，想要买下她中学时候所创作的《初见》的版权。 江黎璃说要想一想，但是第二天她就给韩亚回复，答应韩亚他的游戏可以用这首曲子，并且表示这首曲子对两个人来说是非常有纪念意义的，她不想把那段美好的时光用金钱来衡量，所以拒绝了韩亚要购买古琴曲版权的要求，而是直接把这首曲子送给了他，同意他在游戏中使用，且允许二次修改创作。 这才有了后来的琴箫合奏。 韩亚眉心紧蹙，当时他们是口头约定，并没有签合同。 而且出于对江黎璃的信任，他也没有留下任何录音作为证据。 他信任她。 因为她曾是他学生时代最美好的时光。 可是现在…… 韩亚终于明白了周子墨在机场的时候为什么叫要让他去看《你的天下》新资料片了，周子墨一早就知道了这件事，并且很有可能，从他接触江黎璃，想要向她购买版权的时候，周子墨就已经有了今天的打算了。 他还真是有一条毒蛇，竟然能等这么久…… 韩亚握着手机，输入一个电话号码，他想要给江黎璃打一个电话，问问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但是过了一会儿，他又把那串电话号码一个字一个字的删除掉。 有些事情，当她那么做的时候，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这个时候再去找她，只会自取其辱。 韩亚沉默了许久，才给江洲回了电话。 “我看了。”韩亚说，“你是说那首背景乐的事是吗？” 江洲听韩亚声音很平静，他简直要急坏了：“韩总，您怎么就不着急呢？您没想想，为什么他们在这个节骨眼上推新资料片，还特地用一样的背景乐吗？” “我知道。”韩亚说，“我在飞机上遇到周子墨了，他们来的目的和我们一样，他们的目的就是在谈判桌上打垮我们。” 江洲急切地问：“那这件事要怎么解决？” “当初用那首曲子，是江黎璃口头授权。”韩亚说。 不等江洲松一口气，他又道：“但目前来看，江黎璃不会再承认曾经授权我们使用曲子的事，而我也拿不出实质性的证据来证明她有授权过我们使用。所以，这件事恐怕到最后还是我们会处于劣势。” 韩亚说：“现在网上什么情况？” 江洲说：“周子墨八成已经雇了水军去网上扩散消息，现在你的微博下面评论已经快被‘抄袭’两个字刷爆了，我们正在想办法，看要不要删除评论或者干脆关闭评论，又或者也雇水军控评。” “无论怎么做，都是心虚的表现。至于水军……江黎璃能拿出那首曲子属于她的证据，事情就会对我们不利。”韩亚说。 “韩总，你不是说这首曲子是她当初送给你的吗？” “那也不是送版权啊。”韩亚道，“你们先开会讨论，同时找律师咨询，有什么消息再给我打电话。希望明天上午开会之前，能有一个解决办法。” “韩总，其实这些我们都在做。”江洲说，“就目前来说，最好的办法就是你和江黎璃联系，电话全程录音。让她承认这首曲子曾经授权我们使用，只要她在电话里承认就行。实在不行，哪怕是我们后续补她一笔费用都可以。现在国内版权意识这么重，出了这样的事情，对游戏对公司和对你个人形象全是负面影响，要是不及时解决，问题就严重了……” 第31章 第二次背叛 结束和江洲的通话，韩亚下了床，吃着脚走进卫生间。 他打开水龙头，用冷水洗了一把脸，有些疲惫地看向浴室的镜子。 这两天因为太累，睡眠一直不是很好，这会儿才睡了几个小时就被吵醒，他的眼里还有血丝。 周子墨敢当着他的面这么嚣张，恐怕就是因为找到了攻击他方式，也就是江黎璃的那首古琴曲。 这件事一开始就是他算计好的吧？ 韩亚用毛巾擦干脸上的水，他走出去，拿着手机在沙发上坐下。 调开手机通讯录，找到了江黎璃的电话号码。 现在是国内下午一点多，她没有午睡的习惯，这个时候应该在喝一杯咖啡，准备下午的工作内容…… 韩亚摩挲着手机，过了许久，才下定决心一般地点了那个名字，将电话拨了出去，并按下录音键。 电话那头的人很快就接了一个，一个温柔甜美的女声说：“你好。” 韩亚沉默了。 江黎璃问：“韩亚吗？怎么不说话？” 韩亚拿着手机，靠在沙发的靠背上，他说：“我看了你们的新资料片。” “是吗？”江黎璃娇笑着问，“子墨非要我当代言，拉着我拍了好多照片，好看吗？” “嗯。”韩亚应了一声，说，“你们的背景乐，用的是《初见》？” “对啊。”江黎璃说，“新资料片是爱情线，子墨当时一见主线内容，就想到了以前我作的这首曲子，所以就用上了，是不是很合适？” 韩亚：“黎璃，这首曲子当初是——” 江黎璃：“我知道，这首曲子是当初我写给你的嘛。我当时也在想要不就不用了，可是子墨说这个音乐的版权和物品的版权不太一样，虽然送给你过，但是版权还是在创作者手里的，所以我就用了，韩亚，你不介意吧？” 韩亚听得出江黎璃是在逃避问题，她一定知道自己为什么在这个时候打这个电话。 韩亚简单直白地发问：“黎璃，当初我做叶子江湖的时候，你曾经许诺过我可以使用《初见》作为游戏背景乐的事，你还记得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江黎璃笑了：“是吗？我怎么不记得了？我什么时候说过的？合同签过吗？” 说到最后，江黎璃的语气从温和变成了质问。 韩亚和她曾经在一起那么多年，知道她每次中间变了语气多是因为理亏。 她知道自己做的不对，但是很显然，她并不打算改。 “知道了。”韩亚低声说，“不打扰你了，再见。” 江黎璃：“韩亚——” 韩亚：“还有什么事？” 江黎璃沉默了几秒：“没事，美国那边已经是午夜了吧？早点休息，晚安。” 韩亚张了张口，实在无法对江黎璃说出“晚安”这两个字，他只是嗯了一声，就挂断了电话。 韩亚给江洲回了电话，告诉他江黎璃不承认这件事，公司那头让他看着办，但是不准往在美国的同事跟前传这件事，免得干扰士气。 挂了电话，韩亚在酒柜里挑了一瓶酒，打开来倒在杯子里喝了几杯，借着酒劲儿倒头睡去。 第二天上午，顾诗起床的时候韩亚已经洗过澡换了一身熨烫好的西装，过来找她一起吃早饭了。 两人在自助早餐区拿了一些吃的，找了张桌子坐下。 顾诗正要划手机，韩亚突然问：“昨晚韩小萌找你了吗？” “我看看……昨天到酒店才连上的WIFI，洗完澡累得倒头就睡了，都没看手机。”顾诗说。 “手机借我用一下，我登陆个游戏。”韩亚说，“我没带手机下来。” “好。”顾诗不疑有他，将手机递给了韩亚。 “对了，可以帮我拿杯咖啡吗？”韩亚问。 “没问题，总裁大人。”顾诗笑着起身，去拿咖啡。 韩亚迅速点开微信，果然韩小萌从昨晚十二点开始就给顾诗发了不少信息，都是未读状态，点进去全是在告诉顾诗网上相关情况的。 韩亚迅速删掉韩小萌发来的信息，顺便把人拉进黑名单。然后又点开微博，将顾诗的微博退出。 做好这一切，韩亚点开《叶子江湖》登陆自己的账号，做了一会儿日常，等顾诗回来就当着她的面退了账号把手机还给了她。 韩亚和顾诗吃到一半，其他几个同事也下来吃早餐，韩亚一见他们欲言又止的样子，就知道这件事虽然他不让江洲和公司其他同事说，他们也还是从网上得到了消息。 但是早餐时候没有一个人提起这件事的，估计他们在网上看到之后也和公司确认过，那肯定有人告诉他们韩亚不让说，如此一来反倒变成他们顾及韩亚的情绪保持沉默了。 早餐之后，韩亚和大家开了最后一次小会，开完就直奔合作方公司。 顾诗的英语还算不错，但也就仅限于日常生活，像这种谈判桌上全程英语交谈，说实话，顾诗是真没听懂多少。 但是从对方的表情来看，他们应该对韩亚带来的策划案非常感兴趣的。 会议一直持续到中午才结束，两方握手道别，接下来就是等消息了。 出了公司，韩亚带大家去附近的餐厅吃饭，吃完饭下午韩亚就接到了合作方的电话。 对方告诉韩亚，现在公司已经开会讨论过，对他们的策划案很满意，请他明天上午到公司来签约。 韩亚把这个消息告诉给其他人的时候，所有人都高兴极了，当天晚上为了庆祝，韩亚请大家吃了顿大餐，还喝了不少的酒。 回到酒店的时候，所有人都有些微醉。 韩亚作为领导，必然是被灌得最多的那个。 进了酒店，顾诗送韩亚回房间休息。 韩亚虽然醉了，眼睛却很亮，他坐在沙发上，喝着顾诗给他端来的水，因为喝了酒脸和脖子都有些微微的红，他笑着说：“顾诗，你知道为什么他们要下午打电话通知我们签约吗？” 顾诗问：“为什么啊？” 韩亚说：“下午他们一定是见了周子墨，而这时候面对我们两家公司递交的策划案，他们最终选择了我们。”韩亚喝了一口水，含着水笑了，嘴巴像是只小鱼似的嘟起来，模样逗极了。 顾诗扑哧一声笑了，说：“好了，别含着水，咽下去，小孩子才这样玩呢。” 第32章 我们结婚以后 韩亚咕咚一声把口中的水咽下去，目光灼灼地看向顾诗：“我们生个小孩子吧？” 顾诗被他的话吓了一跳，连忙后退了一步，拉出一个安全距离，生怕韩亚酒后冲动，做出点什么事情来。 韩亚见她这样反应，他忍不住笑了，认真地说：“我是说等我们结婚以后。” “结……结婚？”顾诗才刚大四，她还从未想到过这结婚这件事。 “对。”韩亚伸手拍了拍右侧的沙发，顾诗犹豫了一下，还是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韩亚把顾诗圈在怀里说：“等你留学回来，我们就结婚……你会回来的吧？” 韩亚的话令得顾诗心中一暖，这算是韩亚给她的一个承诺吗？ “会。”顾诗靠在韩亚的身上，说，“我会回来。” “好……我等你。”韩亚含糊地说。 过了片刻，韩亚没了动静，他的呼吸渐重，竟是睡着了。 顾诗拿了毯子给韩亚盖上，她担心韩亚喝得太多，晚上没办法照顾自己，也就没有回去，她坐在沙发上守了一会儿韩亚，不知不觉中靠着韩亚睡着了。 第二天上午韩亚睡醒的时候，顾诗还没有醒。 他坐在沙发上，掀开身上盖着的被子，看向侧躺在床上熟睡的顾诗。 晚上他被空调过低的温度给冻醒了，醒过来才发现顾诗没有走，挨着他睡着了。 韩亚起身把空调调高了两度，又将顾诗抱起来放在床上让她继续睡，估计是晚上也跟着喝了几杯酒，中间她都没有醒过来。 韩亚在沙发上凑合了一晚，脖子都有些酸痛，他起身活动活动身体，拿了换洗的衣服进了浴室洗澡。 等韩亚洗完澡，顾诗幽幽醒过来，她一睁开眼，就看见床尾韩亚从浴室出来，正在扣衬衫的扣子。 “醒了？”韩亚笑着走到床边，伸手揉了揉她睡得有些蓬乱的长发，低头在她额头亲吻了一记，“起床了，快起来洗漱，一会儿吃早餐去。” 韩亚说完，转身将遮光窗帘拉了开来，阳光透过纱帘照进来，晨光柔和。 顾诗一脸幸福地伸了个懒腰，然后突然僵住了。 “我……”她怔怔地看向站在床边的韩亚，“你……你怎么在这？” 韩亚将第二颗扣子扣好，笑了：“这是我的房间，你说我为什么在这儿？” “啊？”顾诗掀开被子，见自己昨天的裙子好好的穿在身上，这才松了一口气，“我记得，我是在沙发上睡着的。” 韩亚拿起手表戴上：“怕你着凉，半夜把你抱到床上的。” 顾诗一听，脸顿时有些热。 “几点了？”她拿起一旁的手机。 “上午八点二十，给你十分钟，洗漱完我们就下去吃饭。”韩亚说。 “八点二十？糟了，九点半签约，九点之前就要出发吧？没时间吃饭了。”顾诗掀开被子下了床，“我先回去洗个澡，昨天晚上澡都没来得及洗，师兄你自己下去吃吧。” “不用那么着急。”韩亚把人拉回来，拥在怀里，“今天只是签约，你不用跟着。”他的语气中满是宠溺，“你今天的任务呢，就是去洗漱，然后陪男朋友吃个早饭，吃完饭回来睡个回笼觉，然后洗好澡，等着……” 顾诗的脸又悄悄地红了。 “等着男朋友带你吃午饭。”韩亚伸手轻轻捏了捏顾诗的小脸，笑道。 “可是，大家都这么辛苦，就我一个人偷懒，不好吧？”顾诗被韩亚推进洗手间，小声抗议。 “有什么不好？今天他们也不全去。”韩亚拆了一个新的牙刷，给顾诗挤上牙膏，拿了漱口杯接了一杯水递给顾诗，“呶，刷牙。” 顾诗就在韩亚注视下刷牙洗脸，洗漱完，她将头发梳顺，就被韩亚拉着出门了。 早餐之后，韩亚带着两个同事一起去合作方的公司签约，顾诗则回到自己的房间，先去洗了个澡，然后钻进被窝刷手机。 从来到美国之后，顾诗直到这会儿才终于有空上网。 这几天她的手机比在国内安静多了，微博也不响，微信也很少有人找。 顾诗点开微信，微信停留在登陆界面。 她什么时候退出登陆了？ 顾诗输入密码，重新登陆。 微博才登陆上，一串消息就不停地跳出来，光是私信就有几百封，还有无数的转发提到她的，而一个词跳入顾诗的视线内，让她不由得蹙眉——“《叶子江湖》抄袭《你的天下》。” 什么情况？ 顾诗翻着微博，脸色越来越难看，他们微博中所说的抄袭，竟然是说《叶子江湖》的游戏背景乐抄袭《你的天下》，而这首曲子更是被扒出来是《你的天下》新资料片代言人江黎璃所创作。 顾诗点开了那首被指抄袭的曲子，正是古琴曲《初见》。 私信又多了几封，是韩小萌刚刚发来的。 “我去！你终于出现了？！” 在韩小萌刚刚发来的这句话之前，还有几十条的信息，最早的昨天凌晨的，韩小萌发了好几个网址过来，让顾诗去看，说是网上正在扒《叶子江湖》背景乐抄袭的事，后面韩小萌让顾诗看微信，但是在昨天上午的时候，韩小萌简直气坏了，发了很多冒火的表情，骂顾诗竟然敢把她微信拉黑名单。 顾诗上线没几分钟，微博的私信骤然多了起来，有不少人在质问顾诗为什么不对这次抄袭做出回应，是不是自觉理亏，又或者是想要包庇。 顾诗看着心烦，干脆先退了微博，打开了微信。 韩小萌为什么说她被自己拉黑了？ 顾诗翻了翻微信黑名单，韩小萌果然就在其中。 顾诗把人放出来，回了她一条信息：你怎么在我黑名单了？ 韩小萌一个语音通话请求立刻弹了出来，顾诗点了接通。 “顾顾！现在到底什么情况？”韩小萌气得要命，“微博找你你也不理，微信找你你还把我拉黑名单了！你是要上天吗？！” “我也不知道你怎么在我的黑名单里的。”顾诗很无辜，“先别说这个了，现在什么情况？师兄知道这件事了吗？” 第33章 被算计了 韩小萌的声音从手机那头传来：“我和我哥联系过，他知道。这件事，可是你竟然不知道？先不说你是我哥女朋友这件事，你好歹也是他的总裁助理，工作上的事你也不知道？” 韩小萌也是气极了，加上被顾诗拉黑了一天，整个人像个河豚一样，已经被气吹到最大了。 “对不起，你别生气。”顾诗抱歉道：“我这两天一直都没时间看手机，可师兄为什么没和我说这件事……” 韩小萌没好气：“还能为什么？怕你担心啊。等等——现在我哥人呢？” “昨天我们公司的游戏策划打败了周子墨家。现在他去签约去了，我在酒店。”顾诗说。 韩亚是因为怕她担心才不告诉她的吗？ 可是这样，她难道不是更担心吗？ 更何况，《你的天下》说《叶子江湖》音乐侵权，这简直就是无稽之谈！ 只有顾诗知道，这首曲的版权不在《你的天下》，也不在江黎璃手中，这首曲子的创作者是顾诗自己。 “哼！人在做天在看！”韩小萌气呼呼道，“就周子墨家的一堆垃圾！也就姓江的喜欢。不过话说回来，这件事绝对是他们故意要对付我哥，现在情况整体都对你们不利，我哥也真是的，江黎璃那种女人背叛他一次当然就能背叛他第二次，他当初竟然连个合同都不签！明明那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突然就犯傻了？” 恐怕是……关心则乱吧？ 顾诗想。 想着想着就觉得心底有些酸涩，但是一想韩亚向江黎璃谈版权的时候，她和韩亚还不是情侣呢，谁还没有过去的生活呢？ 这么一想，顾诗心里又舒服了一点。 韩小萌问：“顾顾，这件事网上都吵翻天了，不会影响到他们的签约吧？ “别乌鸦嘴，一定不会的。”顾诗说，“昨天我们连庆功酒都提前喝了，怎么可能出事？” 顾诗话虽然这么说，但是她心中却是和韩小萌一样充满担心的。 为什么这个节骨眼上会出现抄袭事件？而且为什么那么巧，偏偏是江黎璃做的《你的天下》资料片代言？ 而且，周子墨又在这个时候和他们共同竞争一个项目。他们还偏偏更胜一筹，获得签约机会了…… 这个时候若是周子墨想要出什么幺蛾子，那简直太容易了…… “小萌，不和你说了，我想想他们污蔑我们侵权的事情要怎么解决。”顾诗说。 “好吧，虽然我觉得你可能也想不到什么办法来……”韩小萌很悲观，“毕竟只要这首曲子是江黎璃的，这件事就没法翻身了，这个姓江的女人是要咬死我哥才罢休……” “万一，这首曲子不是她原创的呢？”顾诗问。 “真的？”韩小萌激动起来，但是仔细一想，“不可能，这首曲子是我哥中学时候就收到的，他们就是因为这首破曲子才在一起的！” 破曲子……顾诗被韩小萌的用词弄得有些无语。 “我就是想想，万一就实现了呢。”顾诗说。 和韩小萌结束通话，顾诗打开看笔记本电脑。 初中二年级的时候，她简直就是奶奶眼中的网瘾少女，放学回来写完作业就耗在电脑前面。 那时候很流行博客，顾诗也曾经建过几个博客，每天在上面发些少女情怀的日志，学了琴之后经常会发一些学琴的进度，写曲子的时候也曾经把谱子和曲子都发上去展示。 后来到了高中，顾诗再回头看中学时候的文字，总有一种莫名的羞耻感，终于在一个晚上忍不住把博客关闭，只有自己能看。 如果那些博客网站还没有被关掉的话，或许她能找到证据证明她才是这首曲子的原作者。这样，所谓的侵权就是子虚乌有的事了。 顾诗搜索了几个网址，有不少都已经关掉了。 到最后只有新浪的博客还能登陆。 顾诗登陆了新浪博客，在发的日志里找到了那首曲子的当时作曲的手写稿，顾诗将网页整个保存下来，又将图也另存下来，打算等韩亚回来的时候，拿给他看，或许这样可以帮助他。 顾诗做好这些，就去换了一身衣服，然后简单的化了一个淡妆。 过了一个多小时，韩亚他们才回来。 顾诗听见动静一开门，就看见韩亚嘴角带着淤青，从电梯间走了出来。 “总裁，你——” 顾诗才开口，韩亚已经打开自己的房间门走了进去，把门关上了。 顾诗看向后面的两个同事，他们冲顾诗耸耸肩，其中一个说：“有什么话问总裁，他让我们闭嘴，如果乱说的话就直接收拾东西滚蛋。” 顾诗啊了一声，韩亚以前从来不会说出这么不理智的话，这次的签约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 而且，看韩亚的情况，应该是……签约失败了？ 他的脸又是怎么回事？是和别人打架了吗？ 顾诗很担心，她快步走到韩亚的门口，轻轻敲了敲门。 “总裁？”顾诗问。 没有人理她。 “师兄？”顾诗又叫了一声。 然而也没有人回复。 顾诗敲门敲得更急了：“你把门打开好吗？我有话和你说。” 里面闷声传来一句：“我没事。” “师兄，我——” 韩亚坐在沙发上，有些烦躁地吼了一句：“我说了我没事！别烦我！” 门外，终于没了动静。 韩亚吼完就后悔了，他看向门口，却始终没有勇气走过去打开门，看看顾诗还在不在。 又过了会儿，门外始终没有动静。 估计，她是回房间去了吧。 也好，就让他一个人静一静好了。 韩亚颓然地坐在沙发上，疲倦地闭上眼睛。 韩亚在疲倦中沉沉睡去，一直到十二点多才醒，醒来之后他拿起手机，发现顾诗没有给他打电话或者发一个信息。 韩亚心里多少都有些失落。 是因为刚才他吼了她，所以她就生气不打算再理会自己了吗？ 韩亚起身走进卫生间，打开水龙头，洗了一把脸。 洗完脸，就听见门外有人在说话。 是个成熟的女人声音，用英语说：“小姐，需要帮忙吗？” 然后是顾诗的声音：“不需要，谢谢。” “你坐在地上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我没事，我在等人。” 顾诗话音刚落，身后的门突然打开了，顾诗原本是靠在门上的，一个重心不稳，向后倒去，然后就倚靠在了一个人的腿上。 顾诗抬起头，看向韩亚，韩亚的嘴角微微抽了抽，他蹙眉道：“进来，坐在地上像什么话？” 第34章 韩亚打架 顾诗跟着韩亚进了他的房间。 韩亚回到沙发上坐下，看着因为被自己的低压情绪所感染，而不知所措地站在他面前，像是个犯错的小孩子似的盯着他的顾诗，一时间有些心疼。 “抱歉，我刚才，不该吼你。”韩亚揉了揉眉心。 “没事。”顾诗见韩亚肯跟她说话，就顿时放心下来，她在韩亚的旁边坐下来，看着他问，“你愿意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了吗？他们都不肯和我说。” “我让他们别说的。”韩亚看向顾诗，“你今天刷微博了吗？” 韩亚想知道，关于抄袭事件，她究竟了解多少。 “刷了。”顾诗说，“还和小萌联系过了，关于那件事，我都知道了。但是我知道，网上所说的抄袭事件不是真的，中间一定是出了什么问题。” 韩亚微微地抿起唇，眼底是一抹难以遮掩的烦躁不安。 顾诗伸手握住了韩亚的手：“师兄，你愿意告诉我问题出在哪儿吗？” “还记得之前我和你说，这首曲子是中学的时候，江黎璃送的吗？”韩亚拉着顾诗的手，将人拥进怀里，让顾诗倚在他的身上。 韩亚的下巴抵在顾诗的额头，他说：“后来我做游戏，就想起了这首曲子，就想向她买版权，她不肯收钱，让我拿去用……结果……” “结果连合同都没有签？”顾诗问。 “嗯。”韩亚叹了口气，“我还以为，那段时光对于我们，都是美好的，一个存在心底的小美好。可是没想到……” 韩亚说着，将今天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顾诗。 原来，上午就在他们准备签约的时候，周子墨突然闯了进来，他的手里拿着一段视频，和一些整理出来的网友们讨论《叶子江湖》背景乐抄袭的热帖。在视频中江黎璃拿出了当初写了曲子的信纸，称这首名为《初见》的古琴曲是自己在高二时候所创作，虽然她曾经送过给韩亚，但并不知道韩亚会拿来商用，而由于她去年已经入职周子墨游戏公司，早已经将这些诗授权公司，韩亚公司是侵权行为， 不仅如此，周子墨拿出公司发的律师函交给韩亚，表示将对此侵权行为追责到底。 周子墨这么一闹，合作方也懵了，等确认完整个事件的过程，他们当场表示韩亚诚信有问题，拒绝和韩亚签约。 “那你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顾诗伸手摸了摸韩亚的嘴角，结果还没碰到韩亚就捉住了他的手，“我和周子墨打了一架，虽然被他打了一拳，但是我也没吃亏，我把他的眼睛打青了。” 顾诗有些无奈，怎么以前没觉得，自从和韩亚在一起之后，就觉得在韩亚其实内心挺孩子气的。 不然，怎么会快三十的人，却因为打架没吃亏而得意洋洋？ 顾诗去冰箱里拿了一瓶冰水，递给韩亚让他敷着嘴角。 顾诗问：“你现在饿不饿？要不要先吃点东西？” 韩亚点点头。 顾诗就去打电话叫餐。 韩亚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他没告诉顾诗，他和周子墨打架，并不是因为周子墨破坏签约。 而是在两人离开公司之后，周子墨对他说的一番话。 当两人走出公司的时候，周子墨看起来颇为得意，他甚至有些兴奋过头了。 “我要的就是你韩亚身败名裂！”周子墨低声说，“这才只是一个开始！” 韩亚颇为淡定地理了理衣服：“利用一个女人来耍手段，这大概也是你唯一的武器了吧？” “女人又怎么了？那是我女朋友。”周子墨笑嘻嘻地说，“也是你前女友，不过，说到底也就是一个物质的绿茶婊而已，当时和你分手和我在一起不就是因为看上我的钱吗？” “周子墨！你嘴巴放干净一点！”韩亚冷声道。 “我只不过在说事实而已，你急什么？我听说你们在一起那么多年，你还没睡过她……真是谢谢了，兄弟。”周子墨说，“不过现在我也快睡腻了，等这件事过去，我就找个理由和她分手，毕竟这么多年给了她那么多钱，也够付她的服务了——” 他的话音还未落，韩亚就一拳砸在他的眼眶上。 周子墨自然也不会示弱，他扑上去和韩亚扭打起来。 直到两人在各自公司员工的拉扯下，在警察来之前被拖走。 韩亚知道江黎璃为了什么离开自己，他能接受江黎璃的选择，前提是他以为周子墨是真的对她好。 现在看来，周子墨和她也不过只是玩玩而已…… 韩亚真心替江黎璃觉得不值。 午餐很快就送了过来，顾诗问了韩亚打算什么时候回国，确定下来就定了第二天回去的机票。 “师兄，公司那边想好怎么解决了吗？”顾诗切着盘子里的牛排问道。 “没有什么其他的办法，他们已经决定起诉我们，只能打官司或者和解。”韩亚说，“如果是和解，那就等于承认我们侵权。但如果打官司……最终的结果，恐怕也不会好到哪儿去，毕竟，除非江黎璃改口，否则我没有证据证明她曾经口头授权我使用过这首曲子。抄袭这事儿……恐怕是抹不平了。” 韩亚喝了一口红酒。 现在，最严重的并不是抄袭事件本身，而是这件事对公司即将带来的影响。 首先公司的游戏肯定会遭受冲击，玩家必然会流逝，届时因为游戏而谈的风投很有可能也要有一定会有动作，如果是这样，公司的资金链很有可能会出现问题…… “师兄。”顾诗犹豫着开了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们能证明这首曲子的创作者，不是江师姐呢？” “什么？”韩亚没听明白顾诗的意思，“什么叫做创作者不是江黎璃？” “就是说，如果我们能找到证据证明，这首曲子的版权不属于江师姐，那么是不是网上说我们抄袭的问题，也就能迎刃而解了？”顾诗问道，“如果是这样，江师姐也成为了抄袭者，那么她说的话，就不是那么有说服力了。” 第35章 冷战 “刺啦——” 餐刀在瓷盘上摩擦出刺耳难听的声响。 韩亚手中的刀叉停了下来，他很严肃地看向顾诗。 顾诗被他的眼神弄得有些紧张，她小心翼翼地问：“怎么了？” 韩亚放下刀叉，他用纸巾擦了擦嘴，说：“没有人比我更清楚，那首曲子是怎么来的。顾诗……我知道你想帮我，但是做事不能不择手段，我相信你也不是那样的人。” 顾诗怔住了，韩亚的话实在太伤人，他甚至都没有听她说完，就急切地否定了她，甚至还带着警告的意味说希望她不要成为不择手段的人。 “那样的人？”顾诗的鼻子有些发酸，她扯了扯嘴角，笑了，“你是指哪样的人？江黎璃那样反复背叛你利用你，你还信任她的人吗？” “顾诗！”韩亚冷声叫了顾诗的名字，大有要发火的意思。 顾诗抿起嘴唇看向他，见他额头的青筋暴起，他的眼底是压不住的怒火，但他始终没有真的把火发出来。 过了片刻，韩亚压下心中的不快，低声说：“这件事，我们都不要再说了。快吃饭吧。” 顾诗这会儿哪儿还有心情吃饭，只不过因为她想要帮忙解决问题，提到了江黎璃可能是抄袭者，她的男朋友就因为心疼前女友向她发火，顾诗简直要委屈死了。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问你。”顾诗说。 “什么问题？”韩亚头也不抬，继续切牛排，“如果是和她有关，我们可以在彼此平静下来之后，另外找个时间来聊。” 询问江黎璃相关的事情，还要另外找个时间聊，是不是还需要沐浴更衣焚香膜拜才能说啊？ 顾诗心中的小宇宙简直要爆炸了。 但她并不是一个会胡闹的女孩子，她看向韩亚：“如果《初见》这首曲子，真的不是江黎璃原创的呢？你愿意站出来揭发她吗？” “不可能。”韩亚想也不想地回答。 顾诗：“你就这么信任她？” 韩亚看向顾诗：“在这件事上，我信任她。” 顾诗没有再说话，她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了。 她推开椅子站起身，向外走去。 “你去哪儿？”韩亚问。 “不打扰总裁用餐。”顾诗没好气道，“我回自己的房间。” 顾诗打开门走出去，直到关上自己的门，也没有听见韩亚开门的声音。 外头阳光洒落，明明很暖，顾诗却莫名觉得冷。 桌上还摆着笔记本电脑，笔记本电脑在开机状态，顾诗碰了碰鼠标，日志的界面便跳了出来，顾诗点了退出，然后关了电脑。 关了电脑之后，顾诗烦躁地把自己丢进被窝，在睡梦中自我疗伤。 这天下午，韩亚一直没有找顾诗，连一个信息都没有发过来。 到了晚饭时候，还是同事敲门问顾诗要不要一起去吃饭，顾诗以身体不适不想出去拒绝了。 等他们回来的时候，给顾诗带了汉堡套餐，顾诗便窝在房间吃了个汉堡，然后开始收拾行李。 第二天，一行人出发回国。 在酒店大堂集合的时候，韩亚是最后一个下来的，顾诗办理完退房，正要去拉行李箱，就见韩亚过来先她一步拉走了她的行李箱。 “我自己来。”顾诗说。 然而韩亚没有松手，顾诗只能跟着韩亚往外走。 他们叫的车已经到了，韩亚和顾诗上了最后一辆车，车子向机场出发。 顾诗靠在车窗边，看向不断后退的树木。 韩亚向顾诗身边挪了挪，伸手轻轻地握住了顾诗的手。 顾诗抽回手，说：“总裁，您有事吗？” 韩亚的眼神闪了闪，轻声说：“昨天的事，是我不对。我不应该责怪你。” “不不不，您是上司，怎么能错呢？”顾诗连忙说。 韩亚被顾诗的话堵住，一时间竟不知该怎么说。 从酒店到机场，是一段漫长的路程，顾诗刷着手机，翻了一本之前离线下载过的小说看着打发时间。 两人就这么沉默不语，一直到机场。 小组的其他人似乎都感觉到了顾诗和韩亚之间的冷战气氛，从候机开始，他们都很默契地避开了这两个人。 上了飞机，顾诗和韩亚的座位是挨在一起的，顾诗才打算找其他同事换个位置，就见他们一个个凑在一起突然对前面的靠背感兴趣了似的。 还有人在登机，顾诗站在过道实在碍别人的事，她只能先坐下来。 飞机一起飞，顾诗就戴上眼罩睡觉。 没一会儿，顾诗就感觉有人给她盖了条薄毯，顾诗知道是韩亚，她心中有些触动，却还是装作睡着了。 又过了会儿，顾诗感觉韩亚调了他自己的座椅背，然后又一只手扶住顾诗的肩，把她向韩亚那边拉去。 顾诗还是没动，毕竟她此刻是一个睡着的人…… 韩亚动作轻柔地让顾诗靠在他的肩上睡，还贴心地替她拨开垂在脸前的刘海。 算你还有良心……顾诗的脑袋在韩亚肩头蹭了蹭，其实她现在也不生气了。 昨天他们两个都太冲动了。 韩亚才刚经历签约失败，又被周子墨挑衅得打了一架，那会儿心情是最低落最生气的时候，她偏偏在那个时候提出一个曾经推翻他心中一段美好回忆的可能，只会适得其反。 而韩亚，他在感情方面也太不敏感了。难道他不觉得昨天对自己说的话，一点都不像一个男朋友对女朋友说的话吗？ 顾诗靠在韩亚肩头睡了一觉，到了吃饭的时候，韩亚给她拆好餐盒，顾诗冲他笑了笑：“谢谢，师兄。” 韩亚看起来像是松了一口气，他也笑了，将自己餐盒里的牛肉拨了两块到顾诗碗里：“饿了吧？多吃点，等回去再带你吃好吃的。” * 然而，韩亚的承诺并没能实现。 因为他们一落地，一条负面新闻就直接砸懵了所有人。 当天新闻头条——《叶子江湖》公司因抄袭失去签约机会，公司高层美国街头怒打原创公司。 配图是韩亚打周子墨的瞬间，照片拍得很高清，如果顾诗不知道这件事是周子墨陷害，都要以为照片是摆拍的了。 第36章 男神的前女友 回公司的车上，气氛低迷。 一般这种长途的出差回来韩亚都会放大家休息一天，但是这次，才下飞机，一行人就立刻回到公司去。 这才短短几天，整个游戏每天在线人数极限下滑，微博上在抄袭者怒打原创公司的帖子出来之后，人数更是跌到惨不忍睹。 相较于他们的损失，《你的天下》人数一直在暴增，与此同时，江黎璃以“古典才女”的称号走红网络。 “肯定是有幕后推手！” 韩小萌抱着一大袋薯片坐在顾诗家的沙发上，愤愤地说：“要是没有推手推她，我连包装袋一块儿吃了！” 顾诗坐在沙发的另一侧，吸溜着奶茶里的珍珠，跟着点点头。 “我也觉得是。”顾诗说，“而且我觉得，从一开始江黎璃口头给授权的时候，师兄就已经一脚踩进他们的陷阱里去了。” “就是！那个姓江的能有什么好心肠！”韩小萌说，“我现在都快不敢上网看你们下面的评论了，其实原本他们没理由骂你，结果就因为你是公司员工。” 顾诗嗯了一声：“不用看都知道他们说什么。其实，清者自清，我相信一定有真相大白的那天。” “我就怕我哥等不到那天了啊……”韩小萌哀号一声。 顾诗拿起抱枕砸向韩小萌的脑袋：“别瞎说，什么叫等不到那天啊？” “你知道吗，我哥现在都开始应酬了。”韩小萌问。 “我当然知道了，我现在是师兄助理，他的很多应酬场地还是我定的，人也是我约的。”顾诗说，“不过最近几天他应酬都说不用我去，带了公司两个男员工去了，说是他们酒量好……”顾诗说着，眉头不由得蹙了起来。 以前韩亚应酬很少喝酒，也只有偶尔喝多，现在直接奔着喝酒就去了，是因为公司上出了问题吗？ 韩小萌又叹了口气，一面咀嚼着薯片，一面翻着手机。 顾诗放在茶几上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她拿起来一看，是一个本地的陌生号码。 顾诗放下奶茶，接了起来：“喂，你好。” “你好，是顾诗吗？”电话那头一个温柔的女声问。 这声音……有点耳熟啊。 好像是……江黎璃？！ 顾诗心中一怔，那一刻好几个念头从心底闪过。为什么江黎璃会给她打电话？是知道韩亚和她在一起，后悔了所以想找她谈判吗？又或者是查到那首曲子的原作者是自己了？ 好几个问题在顾诗心中徘徊，她应了一声，看一眼正专注玩手机的韩小萌，拿起电话走进了卫生间。 顾诗关上门，才说：“对，我是顾诗，请问您是？” “我是江黎璃。” 果然是她。 “啊，江学姐啊，您怎么有我的电话？”顾诗问道。 “上次比赛的时候我就留过你的电话。”江黎璃笑道，“学妹有时间吗？明天方便见一面吗？” “见面？”顾诗想了想说，“江学姐，我可能不太方便，我现在在——” “我知道，你在韩亚的公司，我看到过你们的宣传图。”江黎璃温声道，“我不会耽误你太久的时间，明天是周末，下午一起喝杯咖啡可以吗？我们公司的设计师周叶老师想要见你。” “周叶老师……要见我？？” 周叶，国内知名服装设计师，也是江黎璃他们服装品牌下的主设计师，顾诗从进大学就很喜欢她了。 “什么时候？”顾诗问。 江黎璃笑着说：“就明天下午啊，可以吗？” 顾诗连忙答应：“可以，您把时间地点告诉我就好。我需要带什么吗？” 江黎璃：“什么都不用带，她看过你的作品，只是想和你聊几句。” 顾诗连应了好几声，等对面挂断了电话，她才放下手机。 卫生间的镜子里，顾诗看见自己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去了，她看着镜子里笑成那样的自己，突然又想到那个电话是江黎璃打来的，顿时有些心虚。 顾诗拍了拍脸颊，有些懊恼：“你答应得那么快干什么？好歹好好想一想啊！江黎璃那可是敌人！” 可是顾诗又忍不住想，她不是去见江黎璃的，她只是想要见一见周叶大师，如果可以的话，她还想把申请留学的作品集拿给周叶大师看看，请她提提意见。 只是，顾诗看向客厅的方向，韩小萌要是知道了，肯定会骂她是个叛徒吧？ 那还是……别让韩小萌知道了。 而且，在接到江黎璃的电话时，顾诗其实是想要去见见她的，不为别的，她就是想知道江黎璃难道对韩亚一点感情都没有吗？为什么能在相恋四年之后，做出如此伤人的事情？就好像恨不得把韩亚打垮，她才高兴似的。 顾诗按下马桶冲水，这才走出去。 韩小萌还在刷手机，听见动静头也不抬地问：“谁打来的啊？你还神秘兮兮地进卫生间听。” “推销电话。”顾诗故作镇定地说，“接完顺便上了个厕所。” “哦……”韩小萌晃了晃还有一小半的薯片，看向顾诗，“咱们叫个披萨吃吧？我饿了。” * 周日的中午，顾诗挑了一条简单大方的连衣裙换上，然后化了一个淡妆，打理好头发。 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拿了袋子把作品集带上了。 下午三点二十，顾诗来江黎璃约她见面的咖啡馆。 因为约的时间是三点半，江黎璃他们还没有到，顾诗随便找了张桌子坐下，要了一杯水。 顾诗心情忐忑地等了有十分钟，就看见咖啡馆的门打开了，江黎璃穿着一袭白色长裙，踩着高跟鞋，披着一头栗色卷发，优雅地向她走来。 那一瞬，作为一个女人，顾诗都不由得被江黎璃的气质所吸引。 江黎璃看见顾诗，冲她微微抬了抬手，笑了笑。 顾诗连忙站起身：“江师姐，你好，我是顾诗。” “你好，顾师妹。”江黎璃温柔一笑，在顾诗的面前落座，她抬了抬手，服务生拿着菜单过来。 “一杯拿铁。”江黎璃问，“师妹想喝什么？” “摩卡吧。”顾诗说。 服务生走了之后，顾诗问道：“江师姐，那个周老师她没和你一起来吗？” 江黎璃笑了：“周老师在公司，今天有点事要加班，一会儿忙完就过来。咱们先聊着，对了，我听说之前《叶子江湖》发布会那天的舞台剧上的衣服，是你自己做的？” 第37章 谎话精师姐 “嗯。”顾诗点点头，喝了一口水，并没有接着这个话题聊下去，她看向江黎璃，“江师姐，您知道周老师找我有什么事儿吗？” “她很欣赏你。”江黎璃笑着说，“现在公司正在大力培养新的设计师，我想她可能是觉得很很合适吧。” “培养新的设计师？您是说……有机会跟着周老师学习吗？”顾诗的眼睛都要放光了。 能跟着名设计师一起学习，这对任何新人来说都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机会。 “当然了。”江黎璃见顾生脸上期待的表情，她给了一个肯定的答案。 服务生送来两杯咖啡，江黎璃优雅地端起杯子，问道：“对了，你进现在的公司几个月了？” “也没几个月，三月份才开始实习的。”顾诗说，“本来不打算实习的，但后来才知道学校有没有实习报告不给毕业证的规矩，就临时投了简历。” 江黎璃问：“怎么不直接来我们公司呢？我记得当时你大赛得奖的时候，我就邀请过你哦。” 顾诗心说，我要是你去的公司，韩小萌不得和我绝交啊？ “当时就随便投的简历，就想着找个地方混个实习证明，也没多想。”顾诗笑了笑。 “多可惜啊，你一个设计大才女去一个网络公司做总裁助理，尽干些杂活儿，太屈才了。”江黎璃说着，想起了什么，“对了，我听说你也是宿城人？中学读的哪个学校啊？” “和江师姐一个学校呢。”顾诗说，“我比江师姐小三中学的时候就听说过江师姐的名字了，师姐中学和高中都是校花来的。” 江黎璃笑了起来。 顾诗又说：“江师姐小时候也学的古琴吗？我小时候也学了古琴，好巧啊。” “是啊，好巧。”江黎璃说，“还真的挺有缘分，顾诗，你有没有想过来我们公司，跟着周老师实习啊？你看你大学学的服装设计，去做个总裁助理，又累，薪水又少，也没法帮助你的专业变得更好。但是周老师这里就不一样了，她是国内知名设计大师，跟着她学习，绝对比你在学校学习到的东西都还要多。” “嗯……其实我也挺想跟着周老师学习的。不过我现在已经在申请法国的学校了，准备过去读研。”顾诗说，“我也觉得我和江师姐特别有缘，江师姐的古琴老师是谁啊？宿城的古琴老师特别少，说不定咱们还是一个老师呢。” 江黎璃低头喝了一口咖啡，笑着说：“还是小学时候学的古琴，老师姓什么我都忘了。” 姓什么都忘了？顾诗跟着笑了笑，心里却是不信的。 “好可惜啊，还想说是不是和师姐一个古琴老师呢。”顾诗端起杯子喝咖啡。 江黎璃正喝着咖啡，突然心头一跳，一个可怕的念头从心底冒了出来。 宿城是个小城，古琴老师很少，学古琴的人也不多。 江黎璃喝着咖啡，想到了高二那年的事…… 她记得特别清楚，那是一个周三的上午，因为她要值日，所以来的特别早。 她就坐在韩亚的后排，才放下书包就看见了韩亚抽屉里的那封情书的。 那时候的江黎璃偷偷喜欢着韩亚，她也曾几次和韩亚搭话，但是这个转校生太高冷了，很少和女孩子说话，只和男孩子一起打篮球。 江黎璃原本想要偷偷丢掉那封情书，就好像之前她偷偷丢掉她能发现的其他情书一样。 但是没想到这次，她才把情书拿出来，却被早到的韩亚看见了。江黎璃顿时很慌，他连忙把情书塞回去，只祈求韩亚没有看见。 可她怎么都没想到，一向高冷的韩亚，竟然在第二天放学之后叫住了他，他说很喜欢那首曲子，谢谢她。 那时，江黎璃整个人都是懵的，但她还是听懂了韩亚的意思。韩亚以为那封情书是她写的，并且情书里还有一首曲子，韩亚很喜欢那首曲子，还问她要一起走吗。江黎璃当时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了，她干脆将错就错，认下了那封情书。 之后没几个月韩亚就回上海了，临走前他们一起约定，要考上A大，如果考上了就在一起。再后来，保持联系的他们在A大再见，理所当然地成了情侣，也是到那个时候江黎璃才听到那首古琴曲，见到那封情书。而这两样，在大四毕业分手之后，她都以纪念为由，要了回来。 江黎璃端着咖啡杯，打量着顾诗。顾诗是她的小学妹，也是学古琴的，那封情书，不会是顾诗写的吧？ “顾诗，你什么时候开始学琴的啊？弹得肯定很好吧？”江黎璃问。 “小学时候，我奶奶喜欢就把我送去学了，以前弹得还不错，现在都好久没练了。”顾诗说，“不像江师姐那么有才华，中学时候就能写出《初见》那首曲子……那个，韩师兄真的是无授权使用师姐的曲子吗？” 江黎璃听着顾诗试探的语气，重点很显然是在最后一句。 应该不是她，再说了这天底下哪儿来的这么巧的事情啊。 江黎璃问：“你知道我和韩亚的事吗？” 顾诗点点头：“我进A大的时候就听说过，你们都是校花校草级风云人物，想不知道都难。” 江黎璃叹了口气：“其实那首曲子，我是真的不知道韩亚会拿去商用。如果知道的话，我就给子墨了，毕竟虽然大家分手了，但还是朋友啊。” 顾诗低头喝咖啡，心想以前没觉得，现在亲自领教才知道这个江师姐有多会撒谎，说到现在也不知道有几句真话呢。 “有句话，我知道说出来可能不太妥当，但我还是想提醒你。”江黎璃看向顾诗，很认真地说，“你就当是师姐对师妹的关心吧。” 顾诗眨眨眼，一脸的乖巧：“师姐请说。” “我听子墨说，韩亚看起来对你有意思，他是不是喜欢你？”江黎璃问。 顾诗很排斥和江黎璃谈这么私人的问题，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你知道当时我为什么和韩亚分手吗？”江黎璃又问。 顾诗当然知道，但是现在她只想要听听江黎璃会怎么说。 于是，顾诗摇摇头。 江黎璃抿起嘴唇说：“当时我们在一起，他劈腿被我抓包了……顾诗，男人劈腿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你若是要和他在一起，一定要考虑清楚了。” 第38章 谢谢你放开他 顾诗目瞪口呆地望着江黎璃，她头一回知道一个人能把谎言说得这么逼真。 然而顾诗的震惊太不加掩饰，江黎璃没有读出她心底的吐槽，以为顾诗是因为得知韩亚是这样一个人，才会这么震惊的。 “你是不是也没看出来？”江黎璃安慰道，“大学的时候我也是这么想的，你也别难过，这天底下好男人多了去了。” 江黎璃突然变身知心好姐姐，她说：“咱们公司高层很多单身汉，长得又帅又多金，还又专情，等你来咱们公司了，我给你介绍个更好的。” 顾诗扯了扯嘴角，笑得实在有些难看。 她心里一股火一只网上冒，很想直接怼她，但是现在在公众场合，她还是想要给她师姐一个面子。 现在，她很想知道，她是现在立刻起身就走呢，还是放下一百块钱多的算小费之后再走？ 还是付了钱再走吧，江黎璃这种人请的咖啡，她才喝不下去呢！ 顾诗打开包包，翻到钱包正要拿出来，就见江黎璃站起身道：“周老师，您来了啊！” 顾诗一愣，抬头就看见一身简约时尚的周叶踩着高跟鞋走进了咖啡馆。 从一进门，周叶大师就目不斜视，直接走到江黎璃的面前。 顾诗连忙放下包包站了起来，两只手乖巧地叠在身前。 然而周叶大师压根就像是没看见江黎璃对面还有人似的，她和江黎璃拥抱了一下，交谈了两句，就在江黎璃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来了。 江黎璃只好介绍：“周老师，这位就是顾诗，您说她作品很有灵气的。” “哦，你就是顾诗啊。”周叶拨了拨短短的刘海，看了一眼顾诗，“A大服装设计系？” “是的。”顾诗连忙道，“周老师好，我超喜欢您的作品，我——” 周叶抬起手，掌心向下压了压：“不用说这些客套话，我每天耳朵都听出茧子了。”她看向顾诗，“我看了你的比赛作品，做的还不错。现在我在招助理，你明天过来我这里上班吧。” “啊？”顾诗一愣，她并没有答应要去她的公司上班啊。 “嗯，就这么决定了。”周叶说，“你放心吧，我会亲自带你，其他的事黎璃会和你沟通。我一会儿还有事，先走了。” 周叶站起身，拍了拍江黎璃的肩，就走了。 “周老师慢走。”江黎璃说。 顾诗眼巴巴看着周叶一阵风似的来了又走，她放在袋子里的作品集还没来得及拿出来请她看一眼呢。 江黎璃笑着说：“你别在意，周老师一向这么风风火火的，在公司也是。要不说怎么能成为大师呢，是吧？” 顾诗点点头：“是是是。” 正说着，顾诗的手机响了起来，是韩小萌发来的一条微信。 “顾顾，走去吃烤肉！我哥请客！”后面跟了个大笑的表情。 顾诗看了一眼，悄悄回复：“几点？在哪儿？” 韩小萌：“六点，咱们上次吃的那家很贵的烤肉店。不过我想去买个新眉笔，咱们约四点半，你们公司附近那个商场见吧，我记得一楼有那个牌子的专柜。” 顾诗回复：“好。” 江黎璃耐心地等她发完信息，说道：“怎么样？周老师都亲自开口了，学妹明天上午九点到公司来报道吧？”江黎璃将她的名片又给了顾诗一张，“地址上面有，转二号线过去，还是很方便的。” 顾诗拿起名片，看了看，然后又推回去给江黎璃。 江黎璃的笑容僵在脸上：“你这是……什么意思？” 顾诗礼貌地冲她笑了笑：“谢谢您的赏识，只是我对现在的工作很满意，而且我是实习，等法国那边的录取结果下来，就会准备出国的事，暂时没有要换工作的打算。” 江黎璃：“你知道现在韩亚公司的处境有多糟糕吗？他们随时都可能会倒闭。他那种人，注定了失败。” 注定了失败？ 顾诗笑了：“他不会失败的。” 江黎璃问：“你怎么知道不会？” 顾诗笑了：“我相信韩总的能力，他是一个强大而坚忍的人。而且，不到最后，没有所谓的成败，这些只是他道路上的一个小水坑，他会走过去的。” “强大而坚忍？”江黎璃嘴角是最讥诮的笑，“你别被他骗了，顾诗，男人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可信的动物！” “周总也是吗？”顾诗问。 江黎璃扯了扯嘴角，似乎想笑，最终没笑出来。许久，她说：“他和韩亚不一样。” “当然不一样。”顾诗拿起包包，认真地说道，“因为韩总绝对不会用这么卑劣的手段去进行恶性竞争，他骨子里是一个高尚且绅士温和的人。江师姐，我知道韩总向你要过授权，你也给过，即便你不肯承认，你的心也知道，他是无辜的。” 顾诗从未如此正面过一个人这么不客气过，但是当江黎璃一次又一次的诋毁韩亚时，她实在忍不住了。 “不仅韩总和周总不一样，我和你也不一样。”顾诗说，“你把金钱看得太重，所以你才会在毕业之后，为了物质而离开爱情。很抱歉，我必须拆穿你的谎言，当初不是韩总劈腿，劈腿的人应该是你吧江师姐。” “你！”江黎璃没想到顾诗竟然这么伶牙俐齿，像是一只尾巴炸开的猫一样，冲着她龇牙咧嘴就是一顿乱咬。 “我敢和你打赌，放开韩总这将是若干年后你最后悔的事情，因为，你错过了一个这世间最好的男人。” “最好的男人？他也配？” “当然不配。不过不是他配不上你，而是你配不上他。不过，说到底，我也应该对你说一声谢谢。如果你当初不放手，我又怎么能有机会和他走到一起呢？”顾诗背起包包，站起身，“一会儿我约了人，就先走了，师姐再见。哦，谢谢你的咖啡。” 顾诗说完，大步地走了。 走出咖啡馆的时候，心中那叫一个痛快。 她知道韩亚对江黎璃还有着对于青涩初恋最美好的回忆，反正这次的事情，韩亚也不会知道，她自己揭开江黎璃的丑陋嘴脸，自己觉得出了口气就够了。 顾诗拿起手机给韩小萌打着电话，愉快地走向地铁口。 江黎璃气得要命，她叫来服务生结了账，正要走，服务生就叫住了她。 “小姐，您落了个袋子。” 江黎璃看了一眼对面的座椅上，一个袋子里露出书本一样的一角。 这是顾诗落下的吧？江黎璃从袋子里抽出那本书，那是一本作品集，一看就是用心准备的。 江黎璃冷笑，看来顾诗今天来只是想把作品集拿来请周叶指教，但周叶哪儿有功夫看？今天肯来都是卖了她一个大人情。 江黎璃翻了翻作品集，里面的设计很有灵气，拿来修一修都能直接做新品推出了。 一个主意涌上江黎璃的心头，她合上顾诗的作品集。 然而下一刻，一只手从她手中抽走了作品集。 “这是我女朋友落的东西，我来取。”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江黎璃耳边响起，她一怔，抬头就看见了站在她面前的韩亚。 第39章 被韩亚抓包 顾诗发现作品集没有带的时候，她已经刷卡进了地铁站，正在等车。 那一瞬间，顾诗冷汗都下来了。 作品集做了那么久，如果丢了的话，就不是一两天可以重新搞定的事了。 她连忙往外跑，只希望江黎璃现在还没有离开，又或者她的作品集还在沙发上。 顾诗一路跑到咖啡馆门口，跑出了一头汗，正要伸手推开咖啡馆的大门，一个熟悉的袋子递到她的面前。 “找这个？”一个声音钻进顾诗的耳朵，她吓得整个人僵在原地。 韩亚怎么会在这里？ 顾诗深吸了一口气，才抬头看向韩亚，韩亚穿着衬衫，手里拎着她的袋子，正微笑地看着她。 顾诗因为刚一路跑过来，现在还有点儿喘。 韩亚见她还维持着要伸手推门的动作，这会儿像是个木头人似的，韩亚忍不住扬了扬唇角，伸手握住顾诗伸出去的手，牵着顾诗走了。 韩亚的车就停在咖啡馆门口，他打开副驾驶座，把顾诗塞进车里，然后将放了作品集的袋子递给她。 顾诗接过来，先打开袋子看了看，作品集还在，而且完好无损，真是万幸！ 可是，为什么作品集为什么会在韩亚的手里？ 韩亚坐进了驾驶座，他没有开车，看向顾诗道：“没有问题想要问我吗？” 顾诗抿着嘴唇，小声问：“你是不是……都看见了？” 韩亚严肃地点点头：“嗯。” 顾诗问：“都看见什么了？” 韩亚反问：“你希望我看见什么？” “我……”顾诗抱着她装着作品集的袋子，“我可以解释，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哦？”韩亚好整以暇地望着她，做了个请的手势，“那就解释一下吧。不是我看到的那样，那是什么样的？” 顾诗顿时有一种在大二第一节法语课上被韩亚抓包的感觉，当时她下课之后去找韩亚时也是如此心情忐忑。 “昨天晚上……江黎璃给我打了电话。说是周老师想见我，周老师是国内的服装设计大师。”顾诗说到这，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韩亚，韩亚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静静地听着。 “所以今天就约在这里见面，我还特地带了我申请留学用的作品集，想请周老师给我提提意见。但是没想到……”顾诗一想到周叶大师坐下来几乎是很不耐烦地应付完就立刻离开的画面，就觉得有些难过。 以前她很喜欢周叶的设计，但是这次见到真人之后，让她多少有些失望。 顾诗抿了抿嘴唇，继续说：“到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江黎璃喊我来，就是想要挖我跳槽的，让我去给周叶大师当助理。” 韩亚很认真地点了点头：“这对于你来说，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我并没有答应！”顾诗立刻说，“我当时就拒绝了！我知道他们在这个时候找我是做什么，我又不是傻子。他们这个时候挖我跳槽，等我跳槽之后，就可以打出你的公司职员，以及手游代言跳槽对手公司的旗号，很有可能还要借着这件事往你的身上泼脏水，这简直就是他们的惯用伎俩。” 顾诗说到后面，简直义愤填膺。 “所以你就和江黎璃吵了一架，走的时候还落了作品集？”韩亚问。 “嗯！她说你坏话，这个女人太坏了！”顾诗说，“她从一开始同意你使用《初见》就是在利用你！” 顾诗话刚说完，顿时就有点儿后悔了。 因为韩亚和江黎璃虽然分手了，但是江黎璃在韩亚的心中还是一道白月光。 “那个……我不是故意说她坏话的。”顾诗望向韩亚，眨了眨眼睛，抱歉地说，“我只是说出我心中的想法，我知道她对你很重要……” 韩亚蹙眉看向她：“你这么说，我很生气。” 顾诗：“我向你道歉……” 韩亚道：“不接受道歉。” 顾诗一愣，心底有些不安，难道韩亚要因为这件事和她分手了吗？ “你怎么可以说她对我很重要？”韩亚伸手，握住了顾诗的手，“她对我来说，已经是一个陌生人。只有你对我来说才是很重要的人。之前在美国我说的那些话，是我不对，我不应该还因为一点小私心，让你受委屈。” “其实，刚才我听见你们的对话。”韩亚说，“我本来是和客户谈事情，从包厢出来的时候，就看见你们在争吵。我担心出事，就在旁边找了个位置坐下来，你们都没有看见我。我听见你为我说话，你说我的好，还把她堵得无话可说。” “你……你都听见了？”顾诗有些头疼地揉了揉眉心。她好不容易在男神面前挽回的形象，又被她自己给败光了。 刚才面对江黎璃，她简直是毫不客气，毫无形象可言。 “听见了。”韩亚伸手揉了揉顾诗的脑袋，他笑了起来，笑容里满是宠溺，他说，“之前这么没看出来，你这么伶牙俐齿会吵架呢？” 果然，以后在男神心中自己要变成个母老虎了。 “那个……是你捡到我作品集的吗？”顾诗问。 “从江黎璃手里抢的。”韩亚说“我看她的意思，大有要把你的作品集占为己用的意思，我自己在她手里吃过亏，怎么能让你也在她手中吃亏呢？所以就立刻给拿了回来。” “谢谢你。”顾诗摸了摸作品集，“如果这个要丢了，我得哭死。” “好了，现在都已经找回来了，就不用哭了，笑一个我看看？”韩亚说。 顾诗被他逗笑了，笑完问道：“师兄，你不生气吗？” 韩亚问：“我为什么要生气？” 顾诗：“我背着你去见江黎璃啊。” “见谁是你的自由，再说了，即便江黎璃见你的动机不纯，但是我相信你见她的动机是单纯的，否则也不会背着你的作品集出门了。”韩亚伸手摩挲着顾诗的脸颊，眼神温柔，“我相信你。” 这句话，让顾诗心中一暖，随之一动。 “那如果我说我有证据证明，那首《初见》不是江黎璃所创作的呢？你还信我吗？”顾诗问。 第40章 信任 信她吗？ 韩亚看着顾诗，顾诗正目光灼灼地盯着他看。 “我当然信你。”韩亚说。 她信她的话，但同时韩亚也知道《初见》这首曲子不可能是别人创作，但如果顾诗只想要他一个信任，他又为什么要吝啬而不给她呢？ 顾诗笑了：“你信我就够了。师兄，我明天想请一天假回老家一趟，我会向你证明《初见》那首曲子，不是江黎璃创作的。” 韩亚微微蹙眉：“你好像知道什么我不知道事。那首曲子如果不是江黎璃创作的，那是谁的？” 顾诗抿了抿嘴唇：“我现在不能说。”如果只是空口说白话，她要怎么证明自己就是原作者？等她找到证据，能够拿出让韩亚百分之百信服的证据，再说出来也不晚。 “好吧。”韩亚没有追问下去，“你不愿意说就不说。假我可以给你放，但是车票要我来买，而且你回去之后要时时刻刻给我报平安。” 顾诗笑了：“怎么好像被你说的我不是回家，而是去一个陌生的城市似的。” 韩亚拿出手机，搜了高铁的时间表，顾诗看了看，挑了个八点的车次，这样到家就是十点多，如果顺利的话，晚上就能赶回来。 韩亚很快买好了票，把相关信息发到顾诗的手机上。 “一等座啊？”顾诗说，“二等座其实也挺好的，又便宜。” 韩亚笑了笑，没说话，他发动车子道：“走吧，晚上带你们去吃烤肉，现在才刚四点，想去哪儿逛逛？” “啊……我差点忘了！”顾诗这才想起来她和韩小萌约了四点半一起逛商场的事儿。 韩亚一听他们约的公司附近，便开车送顾诗回去，这样他可以直接回公司一趟，等顾诗和韩小萌逛完商场，他再去找他们。 结果，这个计划并没能成功。 因为韩小萌就在路边等着，没等顾诗下车她就已经拉开了门坐进了车里。 “顾顾别下车！”韩小萌从后排探头到前面，拍了拍她哥的肩，“难得逮着一回我哥，不能放他走了！走吧，哥，去地下停车场把车停了，然后陪你的两位学妹逛街去吧？” 韩亚：“你们逛，我出钱。” 韩小萌唉声叹气：“哎，顾顾你真可怜，交了个男朋友都不愿意陪你逛街给你买衣服，还口口声声说爱你，都没有一点点的表现，哪怕是一点点啊！”韩小萌夸张地用手比了个一厘米的距离，“一点点都没有！” “我不缺衣服。”顾诗说。 “怎么会不缺衣服？你还服装设计师呢，都不知道追随潮流，追随时尚！”韩小萌鄙视道。 韩亚笑了笑，发动车子，往商场的地下停车场开。 顾诗和韩小萌两人争论着潮流和时尚的问题间，韩亚找了车位把车停好。 韩小萌阴谋得逞，这下不仅眉笔有人付钱，还附带买了新的口红和眼影。在韩小萌的推荐下，韩亚不顾顾诗反对给她也买了口红和一套护肤品，买完单韩小萌把袋子通通塞给韩亚，然后挽着顾诗的胳膊在前面悠然地走着。 “小萌，咱们这样不好吧……”顾诗有点心疼又要陪着逛街，又要付钱，还要帮忙拎东西的韩亚。 “好得很！”韩小萌说着，冲顾诗嘿嘿一笑，“怎么？我未来的嫂子已经开始心疼我哥了？” “什么啊！别乱叫！”顾诗用手肘戳了韩小萌一下。 “啧啧，还害羞呢。”韩小萌指着一家服装店，“嫂子嫂子！我们去看看这家！这条裙子真好看！” “韩小萌！”顾诗赧然。 “怎么了？嫂子？”韩小萌一脸无辜地回头。 顾诗借着身高优势，一环着脖子吧人搂进怀里，一把捂住韩小萌的嘴：“你再乱说话，我就把你捂嘴拖走卖掉！” 韩小萌呜呜了两声，求助似的看向她哥。 韩亚眉梢微挑：“要我救你啊？” 韩小萌疯狂点头。 韩亚晃了晃两只手里的袋子，笑道：“真不巧，没手了。” 韩小萌那叫一个悲愤啊，她这哥哥真是有异性就没人性了！ 三个人逛了有一个小时，由于有顾诗在，选衣服这件让韩小萌很头疼的事情简直是超乎寻常的顺利。 韩小萌买了两条小裙子，在韩小萌的催促下和韩亚的“如果不知道买哪条，那试过的就都买了吧”的“威胁”下，顾诗只好挑了两件，韩亚去付款。 逛完衣服，也差不多到了吃饭的点。 顾诗他们就去了六楼的烤肉店，照例是韩亚负责烤，顾诗和韩小萌负责吃。 “哎，对了，我刚才一直忘记问了，你们两个……怎么一起来了？”韩小萌夹起一块肉，蘸了蘸酱汁，笑得贼兮兮的，“是不是你们其实在约会？准备偷偷摸摸做点什么事情结果被我打扰了？” 顾诗连忙道：“没有没有，我下午见了个人——”她突然住嘴了，如果韩小萌知道她去见江黎璃，估计能气得这顿饭都吃不下。不仅如此，按照顾诗对韩小萌的理解，若因为江黎璃这件事生气了，那估计得十顿烤肉才能求得她的原谅。 “不可能，哥，你说。”韩小萌看向韩亚，“你们是不是去……” 韩亚冷冷扫了她一眼：“你脑子里整天都想的什么？英语六级什么时候考？书背好了吗？晚上给你张模拟卷做了给我看看。” “哥我错了！”韩小萌整个人瞬间绷紧，连忙把筷子上的肉恭恭敬敬送到韩亚的盘子里，“我闭嘴，我吃饭。” 顾诗见韩亚一句话就收服了韩小萌，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 “你还幸灾乐祸？”韩小萌从顾诗筷子上抢走一块肥牛，“这块肉，我的了！” 晚饭后，韩亚送顾诗回家，嘱咐她第二天路上小心些，便载着韩小萌回去了。 第二天顾诗起了个大早，因为没打算回去过夜，就背着平时上班的包包，直接去了高铁站，卡着点检票上了车。 “先生您好，能让我进去一下吗？我是里面的位子。” 那人站起来，顾诗道了声谢谢，拿着车票正认真对着信息，结果坐下之后一抬眼就愣住了，“师……师兄？” 第41章 带他回家 韩亚……怎么会在高铁上？而且还是和她坐在一起的。 这个疑惑才从心底升起，很快就被顾诗自己破了案。 顾诗坐下来，看向韩亚：“你是不是昨天买票的时候就计划好了？” “当然。”韩亚很干脆地承认了，他问道：“饿不饿？我给你买了早餐。”韩亚将三明治和牛奶放在顾诗面前的小桌板上，“早上起这么早赶车，肯定没吃早餐，赶紧趁热吃。” 顾诗拿起三明治，拆了包装，咬了一口。韩亚体贴地替她打开牛奶，将吸管插好，放在顾诗的手边。 “公司那么忙，你其实不用特地陪我去的。”顾诗说，“再说了，我家那么乱……我都没来得及收拾呢。” 韩亚笑了，他看向顾诗：“首先，公司这两天没多忙。再者你是为了帮我才回去的，那我怎么好让你一个人辛苦？我跟你一起去，有什么苦力活儿我来，绝无怨言。” 顾诗扑哧一声笑了：“说的我好像是要把你卖到黑煤窑里挖煤似的。” 高铁很快发车，顾诗吃完了韩亚带来的爱心早餐，她靠在韩亚的肩上看着外面飞驰而过的风景。 过了片刻，顾诗悄悄地抬头看了一眼韩亚，韩亚正在闭目养神，从她的角度能看见韩亚好看的下颌线，高挺的鼻梁，以及又密又长的睫毛。 顾诗只是这么看着他，就觉得很满足。 两个半小时候，高铁抵达宿城站，顾诗和韩亚一起下了车。 出了站，顾诗大大地伸了个懒腰，感叹一句：“总算回来了！” 韩亚伸手揉了揉顾诗的脑袋，搭着她的肩把人揽在怀里，问道：“现在先去哪儿？” 顾诗一握拳，郑重道：“吃饭！” 这家伙，还真是到哪儿都不会饿着自己。 顾诗拉着韩亚打车去家附近一家开了十几年的面馆吃了面，吃碗面便挽着韩亚的手臂带他回家。 路过水果店的时候，韩亚问道：“我第一次去你家里，需要买些水果以表诚意吧。” “买什么？家里就我一个人。”顾诗说，“而且我回来也就是打算找点东西，然后就回去。对了，票还没有买，要不要先把回去的票订了？” “不用，去上海的车次那么多，今天又不是周末，走的时候再订也不晚。”韩亚说。 顾诗在宿城的家是个老小区的二楼，房子不大，两室两厅。 推开门里面的家具上面都盖了一块白布，乍一看像是已经封存准备卖掉似的。， “这几年我一直在上海上学，寒暑假也很少回来，所以每次走的时候都会把家具盖上，不然回来到处都是灰，打扫起来也费事。”顾诗说着，她将所有的布都团在一起，先抱去了阳台塞在洗衣机里，倒上洗衣液和消毒剂，按下启动按钮。 这个房子装修是很陈旧的十几年前的风格，家具的款式也都很老旧，虽然这里看着旧，但是物品摆放整齐，只是因为长期没有人住，即便蒙了防尘布，在柜子上茶几上还是落了一层的灰。 顾诗从柜子里翻出一块灰色的布，直接抖开铺在沙发上，笑道：“坐着休息会儿吧，我先去烧点儿水。” 顾诗从厨房翻出装在塑料袋里的电热水壶，清洗之后接上水插了电烧着。 韩亚看着她继续清洗杯子，再看着这个空荡荡的厨房，他有些心疼。 “这里，感觉一点都不像一个家。”韩亚说，“缺少了烟火气。” “没人住呗。”顾诗洗好杯子，将杯子倒扣在水池上方控掉杯子里的水，“我小时候跟我奶奶住，后来她过世了我就一个人住。到了大学，就很少回来了。回来了这里也是空荡荡的，不会有人再煮好饭等我回来。” 顾诗将杯子放在一旁，拿了抹布洗了，趁着等水开的时候，将外面的桌椅和沙发都擦了一遍，又迅速地拖了一遍地。 等忙完这些，一壶水刚好开了。 顾诗给韩亚倒了一杯水，让他在客厅里等着，自己去找东西。 顾诗进了她的小卧室，小卧室只有十二个平方左右，里面除了一张单人床，还有一张书桌和一把椅子，连衣柜都没有。书柜倒是有一个，书柜上面放了不少的书。在书柜旁，立着一个琴盒。 顾诗从床底下翻出一个纸箱，她打开纸箱，里面塞满了她中学时候喜欢看的杂志、书籍，除了这些之外，还有不少信件和明信片，以及一些本子。 韩亚在客厅做了一会儿，回了江洲发来的几条信息，他在客厅坐着实在无聊，便起身推开了卧室的门。 顾诗坐在一个抱枕上，手里正翻着个笔记本。 在她身旁的地上，已经堆了不少东西，有书、有杂志、有信和明信片。 “你在找什么？”韩亚问。 顾诗抬头看了一眼韩亚，她笑了笑：“这个嘛……在我找到之前，请允许我暂时保密。” 韩亚在她床上坐下，问道：“既然一会儿会让我知道，那还有什么好保密的？” “这个……我也不确定我能不能找到。”顾诗低头，翻着一个笔记本，“而且，就算找到了……我也不知道我会不会拿给你。” 韩亚原本就是随口问问，但是顾诗一这么说，他的好奇心顿时就被吊起来了。 “究竟是什么？可以剧透一点吗？顾小姐？”韩亚拿了床上的一个抱枕，学着顾诗一样，将抱枕放在地上，他坐在顾诗旁边看向她。 “不！”顾诗斩钉截铁地拒绝。 然后一抬头就见韩亚拖着下巴，正目光灼灼地望着自己。 那专注的眼神，莫名让顾诗红了脸颊。 “有什么好看的……”顾诗胡乱抓起一本旧杂志塞进韩亚的手里，“看书。” “不。”韩亚学着她说了个不，然后继续看顾诗，“我觉得你比书好看。” 这家伙……什么时候学会撩人了？ 顾诗决定不理他，埋头专心找之前的笔记。 可是，即便她不抬头，还是能感觉到韩亚正盯着自己看。 顾诗坚持了一会儿，终于投降了，她举起双手：“好吧，我认输……求求你别一直盯着我看了，我都要被你看得不自在了。” 第42章 一点点的小暗恋 “怎么？”韩亚问，“害羞了吗？” “什么呀，”顾诗被他说得脸上飞起一抹绯红，她将几本杂志丢给韩亚，“你要是实在没事干，就看书吧。” 韩亚着封面上的《少男少女》四个大字，嫌弃地没接。 他从纸箱里拿出一本古琴谱集来，随手翻了起来。 古琴谱上面做了不少标记，韩亚问：“你是什么时候学的古琴？” 顾诗头也不抬：“小学一年级吧。” 韩亚：“一年级？臂长够吗？” 古琴和钢琴不同，左右手常常分列于琴的两侧，所以一般都不建议太小的孩子学琴，身高臂长都不够。 “我个子够高啊。”顾诗笑眯眯地说，“从小学一年级起我就是全班最高的了，五年级就已经到一米七了，初三开始就不长个了。” 韩亚被顾诗一脸骄傲的样子给逗笑了，他正翻着古琴谱，突然一张泛黄的纸飘了出来。 韩亚抬手捡起来，上面用钢笔写着一些字，韩亚以前曾经因为江黎璃而了解过古琴相关知识，所以一眼就看出来了这是一首古琴曲，用的是减字谱和简谱同时记谱，而在谱子上，有不少改动的痕迹，在谱子的最下方，用书名号标记着曲名——《初见》，以及一行小字顾诗，于2010年5月10日作。 韩亚怔住了，第一个反应是觉得可能是一首重名的曲子。 但是当他仔仔细细看了简谱，这首曲子的旋律仿佛在他耳边响起，正是那首江黎璃曾经送给他的《初见》。 这首曲子写在一张笔记本的横线纸上，从上面的修改痕迹来看，这应该就是《初见》的手稿。 韩亚一瞬间像是被沉在一片湖水里，周围一切都在远去，他突然觉得有些冷…… 难道顾诗才是《初见》这首曲子的原作者？难怪她那么笃定她可以证明这首曲子不是江黎璃原创的。 可是，为什么曾经出现在他面前的情书里的曲子会是顾诗的？ 江黎璃从一开始就在骗他么？ 无数个问题从四面八方涌过来，将韩亚压得死死的。 顾诗还在翻找，她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文件夹，文件夹里有不少她学琴时候琴院上课时候发的单张的琴谱，还有一些她原创的谱子，可是里面就是没有她要找的这首《初见》。 顾诗把纸箱里的东西翻了个底朝天，都没有找到她要找的东西。 顾诗没留意，韩亚眼神复杂地盯着她看了许久。 直到此刻，他才将手中的那张纸递到顾诗面前：“你是不是在找这个？” 顾诗接过来一看，那熟悉的字迹和减字谱不就是她要找的《初见》手稿吗？ “对！就是它，在哪儿找到的——”顾诗一抬头，对上韩亚的视线，她似乎这时候才想起来这首《初见》不仅仅是她曾经作过的一首古琴曲，还是她曾经录下来送给韩亚表白的曲子。 但是在韩亚的心中，与这首《初见》有关的记忆里，全都是江黎璃。 “在你的古琴书里。”韩亚看向顾诗，他眼神温和，“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告诉……告诉你什么？”顾诗低头看着谱子，有些不敢抬头看他。 “告诉我这首曲子是你创作的。”韩亚说。 “还记得在美国的时候我提过，这首曲子可能不是江黎璃的原创，你因为这个和我吵了一架吗？”顾诗抿着嘴唇看向韩亚。 韩亚顿时有些不自在，他抱歉道：“对不起，那时是我不好。” 顾诗扯了扯嘴角，道：“你不用给我道歉，我知道这首曲子在你心里的意义。” “可是，为什么你做的曲，会在江黎璃的手里？”韩亚问道。 “嗯……”顾诗犹豫地望向韩亚，虽然他们现在已经是男女朋友的关系，但是当初表白的事情，要她亲口说出来，还是……很困难啊。 否则，当初她就不是偷偷写情书放在他的书桌里，而是直接去拦住他当面表白了…… 韩亚微微侧目看向顾诗，等着她的答案。 顾诗嘴唇抿得紧紧的，如果想要证明这首曲子的确是她原创的，那肯定要公开细节，以及为什么会成为江黎璃的作品的原因。 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也没有什么隐瞒的必要了。 “因为……你收到的情书和存有《初见》古琴曲的U盘，都是我放在你的书桌里的。”顾诗说完，仿佛过了最难迈过去的一个坎儿，她长长地吐了一口气，鼓起勇气继续说，“信封是蓝色的，对不对？当时我还在里面留了一张写了QQ号的卡片。” 韩亚记起来了，之前他向顾诗提起当年收到的情书时，顾诗还特地问了里面有没有留QQ之类。 “我看到那封信的时候，那封信是在江黎璃的手上。”韩亚蹙眉道，“难道她当时是发现信，出于好奇或者其他的原因拿了出来，结果刚好被我撞上？” “八成是吧……毕竟我当时连署名都没敢写……”顾诗低头看着手稿，冲韩亚笑了笑，“至少，这个应该能证明我是《初见》的创作者，我会在中学时候用的博客上更新相关信息，证明这件事，然后将这首曲子授权给你们使用，这样是不是就能解决这件事了？” 韩亚目光灼灼地望着顾诗，没有回答。 顾诗有些担心：“是不是啊？” 韩亚笑了，他倾身凑近顾诗，注视着她的眼镜笑着问：“小师妹……原来你从初二就开始喜欢我了啊？” “什么啊……”顾诗被他盯得脸有些发烧，“我那是……那是……” “那是什么？”韩亚好整以暇地望着她。 “一点点的小暗恋！”顾诗伸出手指头，比了几毫米，“就这么一点点。” 韩亚笑了：“就为了这一点点，就认认真真写一首曲子，然后写了那么长一篇情书送给我？” 顾诗硬着头皮点头。 她害羞的模样实在太可爱，韩亚忍不住凑过去轻轻吻了吻她的唇：“好吧，小师妹，放过你了。” 韩亚从脸通红的顾诗手里拿走了那张手稿，他说：“那我们来聊聊怎么处理这件事吧，要是直接将手稿放出去，恐怕不太合适。” 第43章 家的感觉 “不合适吗？”顾诗说，“那要怎么办？” “以周子墨的手段，如果让他知道这件事，他一定会提前做准备。”韩亚说，“我们来个攻其不备。” “攻其不备？”顾诗没明白，“那要怎么攻其不备呢？” “等回去了，开个记者会，给他们公开道歉。”韩亚道。 “公开道歉？我们？”顾诗很无语，“凭什么啊？明明我们有证据——”顾诗说到这里，从韩亚愉快的眼神中看出了他心中是存了自己的主意的。 “等等啊……”顾诗见他笑眯眯的模样，“你开这个记者会，名义上是道歉，但实质上是……澄清事实？” “还不算傻。”韩亚伸手轻轻地扣了扣顾诗的脑袋，“剩下的就交给我吧，只不过那天需要你帮忙出来作证。” “嗯！”顾诗笑着说，“只要能帮到你，我一定竭尽所能！” 韩亚翻了翻顾诗的箱子，整理出来一些可能能用到的东西，都放在一旁，然后帮着顾诗把东西收拾好，将箱子重新推回床底下。 等收拾好了东西，顾诗站起身，找了个纸袋将韩亚整理出来的东西都装进去，装好了就看见韩亚伸手摸了摸靠在书架旁边的琴盒。 “这里面是古琴吗？”韩亚问。 “对。”顾诗说，“我奶奶给我买的。”顾诗走过来，她将琴盒放倒，打开来，里面是装在琴衣中的古琴。 顾诗把古琴拿出来，古琴虽然很久没有弹，但因为收藏得当状态还算不错。 “可以给我弹一曲吗？”韩亚问。 “行啊。”顾诗将古琴抱了出去。 这张桌子以前就是顾诗的琴桌，后来琴弹得少了才收了起来，而这张桌子则一直放在客厅放些书和杂物。 顾诗把桌子收拾出来，将古琴放上去。 韩亚搬了张椅子坐在旁边，看着顾诗调音。 等音调好了，顾诗之间抚过琴弦，古琴发出古雅悠长之音，很是悦耳。 “弹一首什么？”顾诗问，“师兄，你想听什么？” 韩亚笑了：“还用问吗？想听当年有人表白却又不敢署名的那一首啊。” “什么啊……”顾诗嘀咕了一声。 她手指清点，一串清亮的泛音流淌而出…… 这是韩亚第一次听别人现场弹奏这首曲子，顾诗虽然很久没有练琴，但是上一回在发布会上曾经练过几回《初见》，所以此刻弹起来还算顺手。 顾诗弹完一首，她轻轻压住琴弦，结束了这一曲。 “太久没弹了……”顾诗说，“等我练练，一定能弹得更好。” “已经很好听了，就和我当初第一次听到这首曲子一样。”韩亚说着又道，“不对，从技巧上来说，这次弹得更好。” “你就安慰我吧。”顾诗说着，随手弹了两首曲子，转头道，“咱们几点回去啊？” “对了，以前中学门口有一家很好吃的馄饨店，还在吗？” “啊？” “走，咱们吃馄饨去！” “……” 两个小时候，顾诗发现，这次哪儿是韩亚陪她回来找线索的啊？完全就是她陪韩亚故地重游的。 两人不仅去了学校门口吃那家竟然还在的馄饨，还去了学校周围的公园逛了一圈，到了下午韩亚带顾诗去一家开了十几年的烧烤店吃了烧烤，等吃完出来的时候，天都已经黑了。 回家的出租车上，顾诗翻着火车时间表，问道：“要不然买晚上九点多的票？我看还有几张。” “着什么急？”韩亚说，“师傅，麻烦靠边停车。” 出租车停了下来，顾诗跟着韩亚一起下了车。 车子停在一个大超市的外面，韩亚道：“晚上九点多的票，到上海都半夜了，再回去都几点了？不如在这里住一晚，明天一早回去。” “啊？”顾诗问，“那来超市做什么？” “买东西啊。难道你家里有男式拖鞋，有新的毛巾牙刷之类的吗？”韩亚伸手揉了揉顾诗的脑袋，然后把她的手牵在手心，“顺便买点菜，回去给你做饭吃去。” 顾诗：“不是刚吃过烧烤吗？” 韩亚眉头一蹙：“怎么？师兄做的菜已经吃腻了？” “没有没有！”顾诗小声道，“我只是觉得家里好像什么都没有，每次住也住不了多久，买了也浪费。” 然而韩亚却压根不听顾诗的，不仅买，还买了一堆，到最后连情侣睡衣都顺手拿了一套。 两人大包小包地回到家，关上门，韩亚开始分工：“我去准备宵夜的海鲜粥，你去收拾房间去。” 顾诗认命地收拾房间，她将她卧室的床单被套全部换了干净的，又把地扫了一遍拖了一遍。 韩亚将食材都处理好放在炉子上面小火煮着，他自己拿了袋薯片坐在沙发上看电视。顾诗则拿着拖把在拖地。 “脚。”顾诗说。 韩亚抬起了脚。 顾诗拖完韩亚的脚边，撑着拖把看向韩亚：“师兄……你在家里不是这样的啊。” “什么？”韩亚从一部老电影里抬起头，看向顾诗。 “我说，以前我去你家里做客的时候，你从来都不会看着我一个人干活的！”顾诗甩甩手，“累死我了！我怎么觉得我成了佣人了？” “小师妹，这里是你家啊。”韩亚笑得人畜无害，“你是在为我们的生活创造更好的环境，而我呢，现在就去看看粥煮得怎么样了，为你的胃创造更好的食物。” 韩亚说着，将一片薯片塞进顾诗口中，起身去厨房了。 顾诗看向厨房，透过玻璃门看见韩亚正在用一个勺子认真的搅拌着粥。 客厅里，电视机响起老电影的片尾曲。 “粥好了，”韩亚说，“快去洗洗手，准备吃饭。” 顾诗刚拖完地，她将拖把放进卫生间，顺便从洗衣机里拿出洗好的床单被套去阳台上晾晒。 等她从阳台回来，餐桌上已经放好了两碗粥，还有两碟小菜。 韩亚将一双筷子搭在她的晚上，冲她笑道：“快过来，吃饭了。” 顾诗也跟着笑了，自从奶奶过世之后，她头一回从这个冰冷的房子里找到了家的感觉。 第44章 同床不共枕 晚上，顾诗抱着枕头和被子准备让韩亚睡沙发的时候才发现。 她家沙发是老式的三人沙发，总长一米八，韩亚身高就已经过了沙发的长度，躺在上面的时候腿都伸不直。 “还是你睡我的房间，我睡沙发吧。”顾诗穿着韩亚买的睡衣，一脸纠结地说。 “让女朋友睡沙发？”韩亚坚决不同意，“那我这个男朋友也太不称职了吧？要不然我去住酒店吧。” “你都跟我回家了，我还让你去住酒店，那岂不是更不好？”顾诗想了想，“要不然……”顾诗指了指她自己的房间。 “行吧。”韩亚点点头，抱着枕头就进了顾诗的房间。 “哎？”顾诗一愣，连忙跟过去，就见韩亚往她的床上一躺，侧身看她，“那我就凑合一下，和你挤一挤了。 什么啊？ 顾诗心想，我是想问，要不然在我房间给你打个地铺！ 但是见韩亚一脸开心的样子，顾诗这句话却死活都没能说出来。 算了，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和男朋友住在一张床上，也没什么吧…… 顾诗纠结了许久，转头去把刚拿给韩亚的枕头又拿回来。 顾诗的单人床是一米二，两人睡有点儿挤，虽然盖着两床被子，但手臂还是会碰到一起。 关了灯，并不遮光的窗帘露着点路灯的光，顾诗背对着韩亚睡着，一想到韩亚就在旁边，就忍不住想如果以后两个人真的结婚了，是不是每天都会过这样朝夕相处的日子？ 过了一会儿，顾诗也没睡着。 她翻了个身，睁开眼就看见韩亚正目光灼灼地望着她。 “你还没睡啊？”顾诗问。 “美人在侧，怎么睡得着？”韩亚笑了，他身手轻轻捏了捏顾诗的脸颊，“不如你给我讲个故事吧？” “我讲故事？”顾诗说，“我又不会讲什么故事……” “讲讲你当年怎么暗恋我的故事。”韩亚笑着说。 “谁暗恋你了！”顾诗连忙道。 “白天可是有人亲口承认当初那封情书和那首曲子都是写给我的。”韩亚低语，声音里头透着笑意，“怎么，这么快就不敢承认了？” “谁不敢承认了？”顾诗向来禁不起激将，她翻身看向天花板，一道光从窗帘的缝隙中漏进来，落在天花板上。 顾诗便盯着那道光说：“嗯……我应该和你说过，我是在校庆的时候见过你在台上弹琴，我就特别想认识你。那会儿你知道吗，我们学校无论高年级低年级，好多女孩子喜欢你！” “是吗？”韩亚问，“为什么啊？” “大概你的钢琴王子形象太令人印象深刻了吧……”顾诗说，“后来我就想认识你，就写了情书，然后把那首在写的曲子写完了之后，弹了录下来和情书一起放进你的抽屉里。我记得那天特地早早过去，等你们班教室门一打开，早来的那个同学扫地的时候就立刻冲进去，塞了信就跑——” 韩亚问：“后来呢？” “后来？后来那封信就石沉大海了啊……”顾诗抿起嘴唇，“其实我当时给你写信也没指望你真的联系我，毕竟对于你来说，我那会儿就是个小孩子吧？” “也对。”韩亚枕着手臂道，“如果那时候我看到了那封信，知道是你送的，我可能也不会和你联系。” “喂！”顾诗无语，“这好歹是我中学时候青涩而浪漫的暗恋，你能不能别打击我？” “好好好，你继续说。”韩亚说，“不过，我高三就转学回上海，你的故事应该也结束了吧？” “离结束还早着呢……”顾诗觉得，夜晚放松地躺在一起的时候，在黑暗中好像很多平时不敢说的话，此刻也敢开口说出来了。 她说：“我高三的时候，我爸爸曾经想让我考广东的学校，这样他好照顾我。但是被我拒绝了，我不想和他或者妈妈任何一家人待在一起，我也不想继续留在宿城，服装设计嘛，国内比较好的学校就只能在上海和北京之间挑选了。” 韩亚问：“那为什么最后选了上海？” 顾诗笑了：“因为你在啊……” 韩亚心中一怔，他问道：“你……一直关注我？” “也不算关注吧。”顾诗想了想，“也许是反正也不确定要去哪儿，就捡个有你的地方好了，A大的服装设计是全国前三，又刚好是你的大学……于是我就来了。” 韩亚曾经以为，顾诗是他中学的学妹，又是他大学的学妹，一切都是巧合。直到现在才知道，原来这其中，还有一个女孩的执念在里头。 “不过……直到A大的校庆，我才第一次在学校里见到你，也是直到那个时候，我才知道韩小萌竟然是你妹妹。”顾诗翻身，看向韩亚，“我发现……我们每次见面都是在校庆上。” “第一次，我在中学校庆上认识了你。第二次，你在大学校庆上认识了我。”顾诗一想到那天韩亚板着一张脸以一个哥哥的身份来找她，警告她要对韩小萌好，顾诗就忍不住笑了，“师兄，难道你当时真的一点都没看出来，我其实是个女孩吗？” 韩亚有些小尴尬：“现在的小男生长相偏女孩子也很正常，而且那天你化着COSPLAY的妆，穿了一身男人衣服，还踩了增高鞋吧？我记得你那天很高，一般那样的个子，很难想象到是女孩子。” 顾诗感叹：“真是直男啊！” 韩亚想起什么，问道：“我听小萌说，你之前都没有交过男朋友？” 顾诗脸一热：“嗯。怎么了？有问题吗？” “问题倒是有一个……”韩亚撑着上半身看向顾诗，“我第一次见你，你和小萌在气球圈里接吻，那个……是你的初吻吧？” 顾诗忍不住捂脸：“对……小萌简直是坑货，那次说让我帮个忙，把我拉过去，我还没反应过来她就开始表白然后扑过来亲我，我当时还以为她是拉拉呢……直到看见了那个骚扰男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第45章 关于现在，关于未来 这是顾诗和韩亚头一回对以前的事情开诚布公。 等顾诗说完，她发现这些事情说起来其实也没有那么困难。 韩亚听着顾诗说着以前的事情，她声音软糯，像是带着某种魔力，只是听她说话，就觉得很是满足。 等顾诗说完了，她看向韩亚：“那么你呢？” “我什么？”韩亚问。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顾诗一脸期待地看着他，期待他的答案。 韩亚想了一会儿，说：“不记得了。” “什么？！”顾诗瞪着韩亚，不敢相信，“我说了那么多，你一句不记得就打发我了？” 韩亚笑着给顾诗顺毛：“别着急，让我想想啊。” 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她的？ 一开始认识顾诗的时候，他只是觉得这个女孩子很有趣，后来慢慢地相处中，他发现总能从顾诗的身上发现一些吸引他注意的地方。 这个女孩子性格很好，做起事情来特别的认真专注，他还记得顾诗在他家里过年的那次，半夜认认真真地做着试卷。韩亚一见到这样的顾诗，就想起韩小萌那个每次催她学习就一副咸鱼躺尸的模样，当时的感觉是真希望顾诗才是他妹妹。 再后来，韩亚开始辅导顾诗法语，两人加了微信好友，逐渐聊得多了，他对顾诗才了解起来。 顾诗的父母离异，她很小就跟奶奶一起生活，后来高中时候奶奶过世，顾诗就一个人生活。 她知道在法国的母亲那里和广东的父亲那里，都没有她的位置，她不奢求那些，每天认认真真坐着自己该做的事情。明明是命运对她不公平，她的父母进到做父母的责任，没有给过她应该得到的关爱。 可是她却依然温柔以待这个世界，依然对生活充满热情。 韩亚对顾诗起先只是注意和欣赏，到后来，也不知怎么的，爱情的种子在悄悄萌发，等韩亚意识到的时候，那小小的种子已经冒出绿绿的叶子，继而开出朵花来。 韩亚的用词很文艺，又是种子又是花儿，让顾诗觉得像是在听一首诗，知道意境应该很美，可细细去想又不知道到底在讲些什么。 顾诗似懂非懂，哦了一声。 韩亚见她这样，知道她没听明白，其实他也没打算说明白。 顾诗睁着大眼睛，眨巴眨巴地望着他，像是一只小奶猫，看着就觉得想要揉一揉，逗一番。 韩亚俯身，凑近顾诗。 顾诗猝不及防，吓了一跳，浑身僵硬地看着韩亚。 韩亚知道她紧张，今晚如果不是他死皮赖脸，顾诗八成是想在卧室给他打个地铺就算了的。 韩亚在顾诗的眉心轻轻落下一个吻，轻声道：“晚安，小诗。” 顾诗耳朵嗡的一声又热了起来，韩亚竟然不叫她顾诗，改口叫他小诗了…… 这是不是代表，他们的关系又近了一层？ 顾诗揣着小小心思，小声地说了一句：“晚安。” * 第二天上午，顾诗醒了的时候韩亚已经不在卧室了。 她在床上伸了个懒腰，下了床。 拉开窗帘，清晨柔和的阳光从窗子照进来，顾诗打开窗户，嗅到清晨空气湿润的气息和青草的味道。 顾诗低头看着小区里晨练归来的人们和送孩子上学的家长，总觉得这个点起床，看到的才是真正的烟火气。 她在上海的时候，每天起床都已经八点多，那时候晨练的人们早已结束了晨练，送孩子上学的家长也已经送完孩子，在回来又或者是去上班的路上。 顾诗拉开卧室的门去洗漱。 卧室的门一打开，就闻到了饭菜的香味。 顾诗探头看了看没关门的厨房，韩亚正在煎蛋。 顾诗笑了起来，她拐进卫生间，去刷牙洗脸。 等顾诗洗漱完了，韩亚已经煎好蛋，正在盛粥。 “我来端。”顾诗哪儿能安心坐着等吃饭？她连忙进厨房帮忙。 韩亚却没将递给她，他说：“别动，小心烫。你去把筷子和勺子拿了。” 顾诗进厨房拿餐具，拿出来之后和韩亚一起坐在餐桌旁吃饭。 “我买好了九点的火车票，等吃完了我们收拾收拾就准备回去。”韩亚说。 “好。”顾诗舀起一勺粥，吹了吹送进嘴边。 韩亚边吃边往顾诗碗里夹炒青菜，说她平时蔬菜吃得太少。 顾诗不爱吃青菜，却挡不住韩亚的热情关心，只好为了韩亚吃下去。 吃完早餐，顾诗去洗碗，韩亚换了衣服，等顾诗洗完碗，韩亚已经将昨天整理出来对证明古琴曲所有权有用的资料都装好放在沙发上。 顾诗换好衣服，检查了门窗，关了水电总闸，将要丢的垃圾也都收拾好，然后把古琴装了起来。 顾诗正要把琴放回卧室的时候，韩亚出声道：“把琴带回去吧。” “带回上海？”顾诗抱着一米三长的古琴盒，之前她也想过把古琴带回上海，但是一想到再过几个月她就要出国了，而且在上海住的房子很小，没有地方放一张古琴桌。 于是顾诗很理性地说：“还是算了吧，带去也没地方放。有地方放也没地方弹，毕竟木头的桌子才能让古琴发出更好的声音。” 韩亚从顾诗手里拿走了古琴盒：“先带回去，放我家，这样以后就能多听几次你亲手弹奏的《初见》了。等以后咱们自己的家装修好了，就把古琴放在家里，天天听你弹……” 咱们自己的家，这一句话像是撞进顾诗的心里，让她的心许久不能平静。 韩亚没留意顾诗微微发红的眼圈，将琴盒拎在手里，又将几包垃圾也带上，让顾诗拎着资料袋，两个人一起出了门。 顾诗锁好门，跟着韩亚一起下楼梯，她看着韩亚走在前面的背影，突然觉得特别的不真实。 他们才在一起几个月，就开始谈论未来。 可是，未来真的会一直走下去，走到有自己的家吗？ 她父母曾经也相爱过，后来还不是分开了吗…… 而且，要不了几个月她就要去留学，一去就是几年。 异地的恋情，真的可以维持那么久吗？ 第46章 好奇心少女 顾诗和韩亚出上海站的时候正是中午。 顾诗提议在旁边的面店吃碗面然后各自回家，下午公司见面。 昨天他们本来没打算在宿城过夜，所以都没有带换洗的衣服，韩亚需要回去换一套衣服再去公司，顺便把顾诗的琴带回去。 但他决定把顾诗也带回去，中午也不在外面吃，就在家里煮点东西，吃完下午他开车送顾诗回去，然后一起去公司。 顾诗拗不过韩亚，跟着他去等出租车，问道：“小萌不在家吧？” “不在，今天又不是周末，她中午都在学校吃饭。”韩亚说着，伸手揉了揉顾诗的长发，“怎么？怕她看见什么？” 顾诗捂着脑袋躲避韩亚的蹂躏：“她那么八卦的一个人，让她知道昨天你跟我回家去，她肯定得纠缠我问一堆细节，外加发散性思维不知道要自己脑补多少画面了……想想都觉得太可怕了。” 顾诗说着，脸颊又红了。 韩亚忍不住笑了，他觉得顾诗实在可爱，忍不住伸手搂在怀里抱了抱。 顾诗就像是一只不愿意被抱着的猫似的挣脱开韩亚的拥抱，炸着毛看他：“公共场合，注意影响。” 韩亚啧了一声：“现在脾气真是越来越大了，都忘记谁是老板了？” 顾诗伸出手理了理头发，胆儿越发的肥：“这又不是公司，在公司你是老板，出来嘛……” 韩亚微微挑眉：“出来怎么样？” 顾诗笑道：“韩小萌告诉我，你们家都是男人听女人的。” 韩亚目光灼热地望着顾诗：“对，我们家都是男人听女人的。我听你的。” 顾诗一怔，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话竟然把自己也给绕进去了，她脸更红了。 幸好这时候他们已经排到最前面，一辆出租车及时地停在他们面前。顾诗和韩亚一起上了车。 出租车开了二十多分钟，到了韩亚家的小区门口。 顾诗和韩亚肩并肩走进小区，出了电梯，韩亚拿钥匙开了门。 韩亚进了门刚要把琴放下，就听见一个声音道：“哥，你回来啦？” 跟在后面的顾诗一僵，很想知道如果她现在溜的话，还来得及吗？ 就在顾诗扭头就要走的时候，韩小萌咦了一声：“顾顾？” 顾诗只得探头打招呼：“嗨，小萌，你今天没去学校啊？” “下午没课。”韩小萌抱着一包薯片冲韩亚喊道，“哥，你回来得正好，快去做饭吧我快饿死了！” “吃着还喊饿，你是猪吗？”韩亚将韩小萌手里的薯片抽走，拿起一片塞进嘴巴，然后把薯片袋塞进顾诗的怀里，“我去煮点儿饺子。” “我不要吃饺子！”韩小萌抗议，“昨晚你没回来我就吃的饺子！” 韩亚将古琴拿回自己的房间放好，韩小萌好奇地问：“你刚才拿进去的是什么？那么大一个。” “古琴。”韩亚说，“小诗的。” “小……诗……的……都开始叫小诗啦？”韩小萌嗅到这句话里的甜蜜，她嘿嘿笑了两声，“昨天……小诗不是回老家一趟了么，你们……一起去的？” 顾诗一句“没有”还没说出口，韩亚就已经点头道：“嗯。吃面怎么样？做个番茄鸡蛋面。” “要吃肉肉！”韩小萌再次提出抗议。 “你都多肉了还要吃肉？”韩亚说，“冰箱里还有一袋鸡翅，给你们做个烤鸡翅。” “好啊好呀！”韩小萌连连点头。 “我来帮忙！”顾诗求生欲很强地想要逃离韩小萌的魔爪，她把那袋薯片塞回给韩小萌就要进厨房帮忙。 “你等等！”韩小萌一把抓住顾诗的手，把人给扯了回来，“我哥一个人能搞定，咱俩……聊聊天！” 顾诗后背发毛：“聊天就聊天，你盯着我笑这么诡异做什么？” “昨天你们回去……干什么了？”韩小萌从袋子里拿出薯片，咔吱咔吱地嚼着。 顾诗抿起嘴唇，在想是直接实话实说还是想点什么理由搪塞过去，就见韩小萌警告地望着她：“别想着骗我，以我这一双火眼金睛，你是逃不过的。而且我哥说了，一句谎话要无数句谎话来圆，所以最好别说谎！” 顾诗忍不住吐槽：“这也不是他原创的吧。” “别想着扯开话题！”韩小萌逼近顾诗，“快快快，说实话，你是不是带他回去见家长了？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在哪儿结婚？我要做伴娘！” “你……你脑洞也太大了吧？这都哪儿跟哪儿？”顾诗见她薯片嚼的香甜，也伸手拿了两片塞进口中，“再说我老家也没可见的家长，我们回去是办正事的。” “正事？”韩小萌惊讶地长大嘴巴，“去民政局领证吗？” “……”顾诗真觉得头疼，她实在忍不住伸手戳了戳韩小萌的脑袋，“韩小萌你正经一点！我和师兄是回去找证据证明《初见》不是江黎璃的原创！” “我！去！”韩小萌这下比听见他俩结婚还要激动，直接从沙发上跳起来，站在沙发上低头看着顾诗，“真的？找着了吗？” “找到了。”顾诗说，“手稿原件带过来了，但是具体的要看师兄准备怎么处理。” “怎么处理？！弄她啊！”韩小萌扑通一声跪坐在沙发上，好奇地看着顾诗，“快说说，原作者是谁？你怎么找到的？” 顾诗抿了抿嘴唇：“这个原作者……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你是说……”韩小萌震惊地问，“是你？” 顾诗点点头。 韩小萌凶残地捏碎手里的一片薯片：“那为什么你到现在才说出来？！” 顾诗一愣，忘记这茬了…… 正想着要怎么说，就见韩亚从厨房走了出来：“我让她保密的。” 韩小萌：“啊？为什么啊？” “攻其不备啊，要是一开始就拿出来，这件事也就这么平息了。现在这件事影响这么大，这个时候公布真相，那受损失的就不是我们，而是他们。”韩亚说完，又进了厨房。 韩小萌想了想，重重地点头，无比赞同：“我哥真厉害！” 顾诗看得目瞪口呆。 刚才韩小萌还告诉她，韩亚说一句谎话要无数句谎话来圆，所以最好别说谎。 结果，这才几分钟啊，韩亚就脸不红气不喘地撒了个谎。 第47章 你是我的锦鲤 韩亚把鸡翅腌制好放进烤箱烤的间隙，外头两个小丫头已经开始捣鼓古琴了。 韩小萌小迷妹似的坐在顾诗的旁边，看着顾诗坐在沙发前面的地毯上，将琴搁在腿上弹。 “哇塞，真没想到顾顾你弹琴这么好听，早知道之前我们出古风COS的时候就把你拉去现场弹琴，万一去比赛什么的，说不定还是加分项呢！”韩小萌笑嘻嘻地说。 “得了吧，我马上都毕业了，求放过。”顾诗随意地弹着一首《归去来辞》边说。 “哎，希望今年的小学弟们能来些高个子的吧。”韩小萌摩拳擦掌，“到时候看我骗两个进来！” “就像当初骗我那样？”顾诗问。 “对呀！”韩小萌一脸骄傲，“没有我当初骗你，你和我哥怎么会在一起呢对吧？哥！说到这，你是不是应该请我吃饭啊？” “请。”韩亚的声音从厨房传来，“请你吃烤鸡翅！” “敷衍！”韩小萌不满地大声喊道。 过了有二十分钟，韩亚烤好鸡翅，将番茄鸡蛋面也端上了桌。 顾诗把琴收好，三个人坐在桌子旁吃着午饭。 “对了，哥，你刚才说攻其不备，怎么个攻其不备啊？”韩小萌好奇地问道。 “过两天你就知道了。”韩亚说着进了厨房拿了一套和一个空盘子，夹了一个鸡翅进盘子里，韩小萌立刻激动地啊啊起来。 顾诗一脸不解：“怎么了？” 韩小萌连忙掏出手机：“江湖失传的绝技要上演了！快！” 顾诗捞着一筷子面，就见韩亚用叉子稳住鸡翅，用刀在两侧切了几下，然后用叉子卡住骨头，完整地把鸡翅的两根骨头抽了出来。 顾诗顿时目瞪口呆，她还是头一回看到这样的才艺。 还没震惊完，韩亚就已经把去了骨头的鸡翅放在顾诗的碗里。 韩小萌委屈巴巴：“玩蛋了，我哥不爱我了。” 韩亚只能继续抽骨头，把鸡翅丢进韩小萌碗里。 韩小萌夹起鸡翅继续委屈巴巴：“一个不够。” 于是，韩亚自己还没吃几口面，就光顾着挑骨头，挑完分给两位姑娘。 顾诗看着实在不忍心：“不用这么麻烦了，我自己啃就行，你快吃吧，一会儿面都泡一起了。” 韩亚立刻丢下刀叉：“还是小诗懂事，不像有的白眼狼。” 白眼狼韩小萌塞了一嘴的鸡翅，呜呜地抗议说不出话来。 午餐之后，韩小萌进卧室看动漫新番去了，顾诗帮着韩亚收拾了厨房，两个人出了门。 韩亚开车先送顾诗回家，顾诗上去换了一套衣服。 下午，两人回了公司。 公司的气氛还是有些低迷，韩亚把江洲叫到办公室去，江洲出来的时候整个人神清气爽的，路过顾诗的办公桌时，还敲了敲她的桌子冲她眨了眨眼。 平时严肃得要命的领导突然卖萌，看得顾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晚上下班，韩亚原本想带顾诗去餐厅吃饭，但无奈被顾诗抗议浪费，干脆继续发扬在家买菜做饭的优良传统，韩亚在这顾诗去大采购，把顾诗家的冰箱塞满了。 韩小萌接到韩亚电话的时候已经七点多，她正啃着外卖的披萨在看电影，非常不客气地拒绝了韩亚的蹭饭邀请。 对于韩小萌的这个决定，韩亚很满意。 晚上韩亚简单炒了两个菜，和顾诗吃完了晚饭，顾诗去洗碗，韩亚收拾桌子将榻榻米的垫子都放回去。 等收拾好了，两人放了点音乐，将灯关了，点了两支香薰蜡烛，靠在榻榻米的窗边，坐在一起聊天。 顾诗实在好奇得要命，问道：“师兄，你究竟打算怎么公开那个手稿，证明抄袭事件啊？” “想知道？”韩亚问。 “当然了！”顾诗连忙点头。 韩亚笑了：“那你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 顾诗抿起嘴唇，犹豫了一下，蜻蜓点水一般在韩亚的脸颊上亲了一下。 韩亚无语：“有你这么敷衍的吗？” 顾诗说：“我亲了呀。” 韩亚：“好吧好吧，我打算开个记者会。” 顾诗等了几秒，没等到下文，仰头看向他：“然后呢？” 韩亚端起一旁他从家里拿来的红酒，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我说了呀。” 顾诗：“你敷衍我！” “你敷衍我在先的。”韩亚笑眯眯地说。 顾诗顿时觉得师兄简直是大尾巴狼变得，平时看起来特别温柔纯良，可是一到关键时刻就暴露大灰狼属性。 顾诗坐起身，扭头看向韩亚，然后捧起他的脸，狠狠地冲着他的嘴唇亲了下去。 韩亚忍不住笑了起来，搂着她的腰和她接吻。 不等韩亚热情回应，顾诗就放开韩亚，警告地说：“不准再敷衍我！” “好。”韩亚宠溺的把人拽回怀里抱着，说，“明天我打算给周子墨打一个电话，告诉他我想要和解。他一定会要求我公开道歉，我就答应他，后天开记者会，在记者会上公开道歉，澄清这件事，以求将损失减到最轻。” “他要是不同意呢？”顾诗问。 “不会不同意。周子墨一向是个虚荣而骄傲的人，他巴不得我早点开道歉记者会。并且在那天，他一定会把江黎璃也带上。并在记者会上实锤证明我的抄袭，想要给我更重的打击。我想那天江黎璃一定会带上那张情书里古琴谱，说不定情书也带来了。”韩亚低头看向顾诗，“那样更好。” “更好什么？”顾诗问。 “更好证明，那些都是你的。”韩亚说，“那天你和我一起出席记者会，由你拿出你的修改版手稿。” “如果江黎璃说我偷了她的呢？”顾诗不放心地问。 “傻瓜……每个人的字都不一样，而且，我怀疑她根本不会弹古琴。”韩亚说，“以前每次和她聊天，除了刚在一起的时候，她还会提到古琴，但后来她就会刻意回避这个话题。所以，我猜测，她应该不会弹，所以，除了文字证据之外，你需要激她一下，让她弹琴自证清白。” “我明白了！”顾诗靠在韩亚身上，“放心吧，师兄，我一定不会给你拖后腿的！” “你当然不会，你可是我的锦鲤，可以赶走一切霉运。”韩亚笑着揉揉顾诗的脑袋。 “别乱揉！”顾诗回头目光灼灼地望着韩亚，“那你是不是要向你的锦鲤表示一下感谢啊？比如……” 比如请她吃一顿大餐什么的。 在顾诗期待的眼神中，韩亚笑着说：“送我的锦鲤一个鱼缸好不好？” 顾诗：“啊？鱼缸？” 什么鬼？ 第48章 召开记者会 “对，鱼缸。”韩亚将顾诗圈在怀里，说，“这样以后我和我的锦鲤就有自己的房子，除了我们的卧室、书房，还要一个锦鲤的工作室，外加一间儿童房，给我们的小小锦鲤住，怎么样？” 顾诗靠在韩亚身上，被他的一番描绘说得心里暖得像是冬日的阳光一样，她一言不发地靠在韩亚怀里，直到韩亚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她才笑了：“你说好就好。” 韩亚低头，在顾诗头发上亲吻了一下：“等这件事过去，咱们就去看房子。” 顾诗一愣：“真要买啊？” “买。”韩亚说，“我也不能总住在家里吧，之前就想要搬出来住，不然每次约会都是我来蹭你的地方，多不好了？” “有什么不好了？”顾诗说，“而且你家里……不是常年只有你和小萌两个人吗？” “就是甩开那烦人的小丫头。”韩亚说。 “可是……”顾诗刚才敷衍地对韩亚说“你说好就好”，是因为她觉得韩亚也就是说说而已，现在韩亚当真了，她也没办法再敷衍了事。 “师兄。”顾诗轻声说。 “嗯？”韩亚应了一声。 “我还有几个月的时间就要出国留学了，出国之后至少要三年才能回来……”顾诗说。 “所以……”韩亚蹙眉问道，“我的锦鲤是打算抛弃我了吗？” “怎么会？”顾诗抿了抿嘴唇，“你知道为什么我父母会离婚吗？” “嗯？” 顾诗才一开口问，韩亚就猜到了个七七八八，八成是和关系疏远有关。 果然，顾诗下一句就是：“他们才结婚两年，我才一岁，我妈妈公司有个机会去法国，她毫不犹豫就去了，我爸爸也出去做起了生意，到七岁那年，我每年最多只能见到他们一两次，每次他们见面的时候都在不停地吵……也就是那年，他们终于离婚了……” 韩亚声音很温柔：“你是在担心我们会因为隔得太远而变得越来越疏远？” 顾诗点点头，小声说：“别给我描绘未来了……我会忍不住去想。” 韩亚听着顾诗语气中的小心翼翼，心疼极了。 一个自小见过父母的面恐怕还没有见过他的面多的女孩。一个高中起就独自生活，还把自己的生活料理的这么好的女孩。看起来是那么开朗坚强，实际上她的内心柔软得如同一颗小小的棉花糖，一不小心就会被伤到。 那些坚强都是她为了保护自己的保护盾吧？ 韩亚握住顾诗的手，在她的手指上落下一个吻，温声道：“好，以后不跟你畅想未来。”顿了顿，他说，“但我会做给你看，把你一步一步带到这里。”他将顾诗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黑色的眸子里是温柔缱绻的深情，“直到你愿意全心全意信任我。” “我……”顾诗眼眶红了，韩亚闭目轻轻抱着她，“什么都不用说，我的小锦鲤，我都明白。” 烛光摇曳，顾诗闭目靠在韩亚的怀里，头一次觉得如此安心。 * 翌日，《叶子江湖》就“背景乐《初见》抄袭事件”宣布将召开记者会，一切事宜都将在记者会上澄清，同时还邀请了《你的天下》游戏公司的周子墨以及《初见》的作曲者江黎璃出席记者会。 顿时网上就炸开了锅。 如果《叶子江湖》没有抄袭，他们要做的绝对是把《你的天下》告上法庭，然后找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但是他们并没有，反而是邀敌对公司一起召开记者会。 不仅如此，周子墨的微博最新一条明里暗里地暗示着明天的记者会将是一场道歉大会，并且自己将看对方的态度决定是原谅还是追责。 周子墨不发声还好，他一发声，神通广大的网友们就开始漫天的猜测。并且快速扒出了周子墨、江黎璃和韩亚之间的爱恨纠葛。 有的人认为韩亚用了这首《初见》不算什么大事，毕竟初见是江黎璃当年送给韩亚的。很快就有法律专业的网友来科普版权保护，两边就法理人情吵得不可开交。 但没吵多久，整个风向就变了，变成了对爱情观的讨论。 网友们从江黎璃和韩亚共同商定考A大，考上了之后相恋四年，到一毕业就分手，分手没两个月江黎璃就和周子墨在一起的事出发。一时间网友争论的重点就从抄袭事件变成了“江黎璃是不是绿茶”。 一部分人坚定认为一毕业就分手，还立刻交了个多金男友，八成是女方有问题。也有怀疑男方劈腿，是韩亚先对不起江黎璃。一夜的发酵，最后竟然还冒出来周子墨追求韩亚不得反撬其女友的奇葩言论来。 顾诗一早起来翻微博的时候险些被吓到，反而韩小萌兴致极高地挑了不少神奇的论点发给顾诗，要和她同乐。 顾诗可是乐不起来，她紧张都紧张死了，距离记者会也就只剩几个小时，她肩负着当众拆穿江黎璃谎言的重任，这会儿真巴不得有个剧本给她背一背，免得她一会儿在记者会现场词穷。 八点半，顾诗洗漱完毕，化好了淡妆，挑了一条偏正式的裙子，穿上了小高跟，背着包包出了门。 韩亚的车已经在楼下等着了，顾诗才上车，韩亚就把买好包子和豆浆递给她。 车开了没五分钟就到了公司，顾诗正要下车，韩亚叫了一声：“小诗。” 顾诗：“啊？” 韩亚解开安全带，凑过去吻了吻顾诗的唇：“别紧张，有我在呢。” 顾诗：“嗯……” 她紧张得那么明显？韩亚都看出来了？ 韩亚见她心神不宁的样子，伸手轻轻握住她的手，冲她笑了笑。 男神的笑容实在太温暖，如同阳光驱散阴霾，他手心干燥温暖，让顾诗心理安定了不少。 顾诗也扬了扬嘴角，冲他笑了笑。 两个人正相视而笑，有人不解风情地敲了敲窗子，顾诗一转头就见韩小萌挑眉看向他俩。 顾诗降下车窗，韩亚头疼地揉了揉眉心：“不是让你别来吗？” “开什么玩笑？这么重要的一天能缺了我的掺和？”韩小萌啧了一声，“你以为你不带我，我就出不了门了？哼，我打车来的，车费你报销！赶紧给我发红包！” 第49章 剧情反转 上午十点半，记者会正式召开。 在韩亚和记者们都已经到齐之后，周子墨和江黎璃两人才挽着手从门口进来。 韩小萌和顾诗一起坐在角落里，一见到那两人进来，韩小萌就一脸的不屑：“姓江的把这里当成婚礼现场了吗？当是在走红毯吗？还穿得这么花枝招展的。” 顾诗还算可观，她觉得江黎璃今天穿得白色单肩连衣裙还是很好看，很符合她的气质的。就是人不可貌相，长得这么好看的学姐内心却是完全相反的。 而且，今天在场记者的数量远远多于他们估算的数量，顾诗觉得这其中肯定有不少是周子墨找来的记者，说不定连新闻稿都写好了就等记者会一结束就发布“抄袭者韩亚道歉”之类的负面新闻。 不过，顾诗知道，今天周子墨的计谋肯定不会得逞的！ 周子墨和江黎璃总算走到了台上，韩亚站起身，周子墨走到韩亚旁边的椅子旁，敷衍地和韩亚握了握手，然后坐了下来。江黎璃只是微微冲韩亚点了点头就当做是打招呼了。 等所有人都落座，韩亚看向场内的所有人说：“今天召开这个记者会，是为了澄清这阵子网上闹得沸沸扬扬的我公司游戏《叶子江湖》背景乐抄袭《你的天下》这件事的。” “在此……”韩亚说着看了一眼周子墨，周子墨眉宇间颇为得意，他难得抬手做了个请的动作，让韩亚继续说下去。 “在此，我郑重声明。《初见》这首古琴曲，我们已经取得了创作者的授权，我们是合法使用，并没有任何抄袭或者无授权使用行为。” 他的话音一落，周子墨就冷笑了起来。很显然，韩亚的这番话是在他意料之中的。 周子墨微微前倾，对着话筒，看向韩亚：“大家都知道，我和韩亚韩总大学是同班同学，原本我是想看在同学的面子上，这件事只要韩总道个歉，也就过去了。但是没想到韩总……竟是这样的人？” 韩亚反问：“是吗？凡事都要讲求证据，周总的公司除了单方面声明这首曲子是江小姐创作，好像也没有什么实质性证据来证明这件事吧？” “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周子墨说，“各位媒体朋友，今天我和江小姐愿意来这场记者会，就做好了有人要出尔反尔往我们原创者身上泼脏水的准备。” 韩小萌气极了，小声地骂了句脏话。 顾诗抱着一个文件夹，小声地安慰了韩小萌几句。 “现在是法制社会，做事当然要讲求证据。”周子墨说，“大家应该都知道，在大学毕业之前，江小姐，也就是我的现任女朋友和韩总曾经有过一段校园恋情，而这首古琴曲，曾经是江小姐送给韩总，但我们都知道，我给你听了一首曲子说是为你创作的，但那首曲子的版权实际上还是属于创作者的。都这么长时间，韩总难道没有向律师打听清楚，关于作曲版权的事吗？” 韩亚好整以暇地看向周子墨：“前提是，你们有证据证明这首曲子的版权是在江小姐的手里。” 周子墨说：“我们当然有证据，并且今天还把证据带了过来。” 周子墨说话的时候，江黎璃就把一张纸从文件袋里拿了出来，递给周子墨。与此同时他们身边的工作人员将一张图投到了一旁的投影仪上，正是周子墨拿出来的那首古琴曲的谱子，在谱子的右下角写着时间。 “为了避免韩总质疑这首谱子的时间和真实性，我特地请江小姐带来了她中学时候和古琴谱一起交给韩亚的信——那是一封中学时的情书。大家可以看得出，两张纸的笔迹、墨迹都是一样的，连纸张都是同一套水墨风信纸。”周子墨说完，得意洋洋地看向韩亚，“韩总还有什么话要说？” 言下之意：我证据如此确凿，看你还能如何抵赖。 “韩总说的是这张古琴谱吗？”韩亚说着将一张照片递给周子墨，里面正是那首古琴谱。 周子墨很警惕：“韩总这张照片是哪儿来的？” 韩亚说：“在几年前我把这首古琴谱还给江小姐的时候拍下的。” 周子墨仔细核对了照片和原件，确认道：“的确是这张古琴谱。既然韩总知道这张古琴谱是江小姐的，并且把古琴谱还给了江小姐，不就是承认了古琴谱的所有权吗？” 韩亚笑了笑：“既然周总已经拿出了证据证明古琴谱是江小姐的，那我这里还有一些证据证明古琴谱的原作者并非江小姐，周总有兴趣看一看吗？” 周子墨冷哼一声，觉得韩亚真是垂死挣扎，他倒是不介意看戏，便点了点头。 韩亚看了一眼江黎璃，江黎璃明显比刚才紧张了起来。 “顾诗，请你上来一下。”韩亚说着，像众人介绍，“这位是我的助理顾诗，同时，是这首《初见》古琴曲的原作者。” 韩亚话音刚落，场内顿时一片哗然。这剧情反转得太快，简直让人不敢相信。 周子墨冷声问道：“你说你的助理是曲作者，有证据吗？” 韩亚起身，从顾诗手里接过文件夹，他将其中那一页作曲的草稿页投到大屏幕上。 “这首经过几次修改调整的谱子，就是《初见》的原稿。”韩亚说，“而江小姐手上的那一份，正是在定稿之后，顾诗亲自手抄的完成稿。我这里还有一份专家关于两张谱子的笔记出具的笔迹鉴定书，证明这两张谱子上面的字迹是一个人的。而当初送去作为样本检测的，还有顾诗同时期的学习笔记，以及——”韩亚看向江黎璃，“江小姐高中时在我同学录上面的留言。” 韩亚将江黎璃的留言投到了大屏上，这下不用专家鉴定，每个人都能看得出来，左面学习笔记的字工整娟秀，像是学习过书法的。而右边留言簿上面的字虽然整整齐齐的，但明显没有左边的漂亮，一眼就能看得出，不是一个人的字。 第50章 度过危机 “你诬陷我！”江黎璃出声道，“韩亚，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她是你的助理，她如果是曲作者，为什么她不早站出来？偏偏要这个时候站出来？谁知道你那份笔迹鉴定的样本是真的还是假的？” 不等韩亚开口，顾诗就抢先说道：“是真的。” 江黎璃问道：“你说是真的就是真的？证据呢？” 顾诗像是等着她这么问似的，她打开笔记本，点击一个博客登陆进去。在博客的首页有今天才刚发布的新博文，博文内容表明博主是古琴曲《初见》的创作者，并且已经授权该古琴曲给《叶子江湖》游戏使用，并表示已经发出律师函，请其他游戏公司停止侵权行为。 “律师函今天上午已经发出，这会儿周总的公司应该已经收到了。”顾诗说，“为了防止江小姐对我博客真实性有质疑，我特地公开了曾经隐藏的旧博文，从发文日期可以看到，是在八年前。而内容，则是一些古琴心得，以及对古琴曲《初见》的创作体会。” 顾诗看向江黎璃：“当然，如果这些都摆在江小姐的面前，江小姐还是不愿意相信的话。不如我们来更直白的。” 顾诗看向一旁的公司员工，立刻有人抬上了一张古琴桌和古琴凳，顾诗从工作人员手里接过古琴放好，回头看向江黎璃：“江小姐既然是这首曲子的创作者，那一定会弹奏这首曲子，不如江小姐为大家现场弹奏？” 周子墨见江黎璃还不动，他蹙眉望向江黎璃：“快去啊，证明给他们看！” 江黎璃有些为难：“我……我太久没弹了，已经忘了。” “没关系，您可以看谱子弹。这首曲子对弹奏者的要求并不太高，只要学过古琴一年以上拿到谱子都能弹得出来，只是弹奏水平高低出来的味道不同而已。”顾诗笑道，“既然江小姐说忘了，不如我给您先弹一遍，帮您恢复一下记忆？” 江黎璃脸色难看，自知理亏，不敢公然拒绝。 顾诗在琴桌前坐下，调整了位置，然后用古琴的泛音校弦法调音。 一切准备好，顾诗便开始弹奏这首《初见》，古琴特有的太古之音便从她的指尖流淌而出。一曲完毕，顾诗双手轻轻按在琴弦上，结束了弹奏。 她起身看向江黎璃：“江小姐记起来怎么弹了吗？您只需要照着减字谱弹一遍，就可以，哦，有一点我需要提醒您，在第二小节的时候，有个泛音的节奏在当初录音的时候是错的。当然了，您应该不需要我提醒。” 顾诗走到了一旁，向江黎璃伸出手：“江小姐，您请。” 江黎璃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周子墨催了几遍之后，大约心中也有数了。 即便没有顾诗出来弹琴，之前的笔迹也能够证明事情的真伪，他和江黎璃谈了这几年的恋爱，当然能认出她的字，的确是和同学录上的字差不多。 周子墨压低声音问：“黎璃，你和我说实话，这首曲子到底是不是你创作的？我会解决好这件事。” 江黎璃无助地看向他，摇了摇头。 “什么？”周子墨立刻扬声道，“你怎么可以做出这样的事？” 这下不仅是江黎璃，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周子墨严肃地看着在场的媒体记者：“我很抱歉，在刚才我询问江黎璃是否是原创者时，她给了我否定的答案。在这之前，她一直和我说，这首曲子是她本人创作，但是我没想到她竟然骗了我……” 江黎璃的眼眶红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顾诗被这突如其来的周子墨和江黎璃开撕给震得都不知道如何面对了，她只能悄悄后退，退出战斗波及范围内。 记者们闪光灯立刻就闪个不停，周子墨拍着桌子站起来：“关于这件事，回去之后我会让律师介入处理，一切该怎么做怎么做，我不会再插手。但是，有一点我必须声明，这件事是江黎璃小姐的个人行为，和公司并无关系。”周子墨说完看向韩亚，“韩总，这件事我们都是受害者。” 韩亚微微蹙眉，现在周子墨的这一番话，无疑是承认江黎璃并非原创者，这对他们来说已经达到今天召开记者会的目的。 但是江黎璃…… 韩亚看向面无血色被记者围堵的江黎璃，有些于心不忍。 就在韩亚想要走过去的时候，一只手抓住了韩亚的手腕。 韩亚转头就看见韩小萌瞪着他，韩小萌低声警告道：“韩亚！你最好分清谁是你女朋友！现在可不是你英雄救美的时候！” 韩亚一怔，看向顾诗，顾诗站在边上正看着他。见他看向自己，顾诗微微一笑。 “走了。”韩小萌催促。 韩亚点点头，走向顾诗，牵起顾诗的手，离开了记者会现场。 这件事，总算告一段落。 当天记者会的几次反转成了网络讨论的热点，顾诗和韩亚都转了记者会相关报道的微博，以及公司对这件事的态度。下面一长串的排队道歉的网友留言，看得顾诗总算把这些日子憋在胸口的闷气吐了出来。 很快，微博热门又跳出来“最美助理”的标题，里面赫然是顾诗记者会上弹琴的视频，一时间又掀起不小的热度。 然而被热议的当事人才没有功夫去看网上的留言，顾诗正忙着和韩亚、韩小萌在超市采购，准备晚上好好吃一顿庆祝庆祝。 既然是在家里吃，那自然就是韩亚下厨，顾诗帮厨，韩小萌翘着腿坐在沙发上吃薯片看电视，没事还催一句：“啊！哥哥嫂嫂我快饿死了！什么时候吃饭啊？” 顾诗开始还能忍得住，到了第三遍的时候，顾诗举着一根苦瓜从厨房冲了出来：“韩小萌！你再乱叫我拿苦瓜打死你！” 韩小萌：“嫂子！” 顾诗举起苦瓜追着韩小萌满屋子跑，韩小萌边跑边喊道：“哥哥，我嫂子打人啦！” 韩亚的声音从厨房传来：“打死活该！” 韩小萌哀号一声：“有异性没人性！有老婆不要妹妹！我怎么这么命苦啊！” 第51章 幸福的小日常 这天大家的兴致都很高，韩亚开了瓶红酒，三个人喝了没够，韩亚就又开了一瓶，结果他还好，两个姑娘喝多了，歪倒在沙发上一个讲动漫新番，一个聊服装剪裁，就这么鸡同鸭讲聊到半夜。 韩亚拎着亲妹妹的胳膊，把人扛回房间去，丢在床上拉了被子盖好就出去照顾顾诗。 顾诗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只觉得脸上热热的，一睁眼就见韩亚坐在她旁边，手里拿着一个热毛巾正帮她擦脸。 “有哪儿不舒服吗？”韩亚温声问道。 “渴……”顾诗嘟囔。 韩亚给她又擦了擦手，这才起身去倒了一杯水，回来之后让顾诗靠在他身上，给她喂了半杯水。 “几点了？”顾诗问。 “十二点半。”韩亚说着，将杯子放好，俯身抱起了顾诗。 “嗯？我该回家了……”顾诗说。 “明天再回去。”韩亚说着，将顾诗抱到自己的房间，放在床上，道，“睡吧。” 顾诗眼皮很重，她努力撑着看了一眼周围，问道：“我睡这，你睡哪儿？” 韩亚把她脸颊上的头发拨开：“我去爸妈房间睡。”他说着俯身在顾诗额头落下一个吻，“晚安。” “嗯……晚安。”顾诗迷迷糊糊地说。 这一晚顾诗睡得很不安稳，梦一个接一个，在梦里跑了一晚上的顾诗第二天被闹钟叫醒的时候差点没能爬起来。 坐起身，顾诗迷迷糊糊地揉揉眼，才意识到自己是在韩亚的卧室。 她喉咙里干得冒烟，胃也有点不舒服，真是的……早知道昨天晚上不要喝那么多的酒了。 顾诗正要掀开被子下床，门被敲了两下，韩亚探头进来，见顾诗起了，便拿着一杯温水走了进来。 “喝点水。”韩亚将水杯递给顾诗。 顾诗感激地冲他笑了笑，接过来喝了几口，才开口说话：“我天……渴死我了。” “你们两个，明明不能喝酒还逞能拼酒。”韩亚轻轻敲了敲顾诗的脑袋，力度不大，有点疼。 顾诗揉着脑袋躲了一下，就听韩亚说：“在家能这样喝，以后出去不准和别人拼酒。” “知道啦……”顾诗靠在床头，“我又不傻……小萌怎么样了？” “睡得跟猪似的。”韩亚看了一眼时间，“粥我给你们煮好了，上午你就不用去公司了，昨晚喝那么多去了也没什么精神，给你放半天假，下午再过来。” 顾诗想了想：“上午不是要出去开会吗？” 韩亚笑了：“我自己去就行了，我的小助理。” 韩亚伸手揉了揉顾诗的脑袋，错过去要给她一个早安吻，顾诗连忙捂住嘴：“别亲！还没刷牙呢！” 韩亚无奈，只能在她掌心落下一吻。 “我先去公司了，你继续睡吧。”韩亚说。 “嗯。”顾诗倒在枕头里，韩亚关上门，顾诗一脸满足地笑了。 顾诗这一觉睡到快十点才醒，还没睁眼就听见旁边乒乒乓乓，一睁眼看见韩小萌拉了把椅子正要坐下。 “哎？醒了呀？”韩小萌把椅子放回去，“亏得我还准备近距离观察一下。” 顾诗伸了个懒腰问：“观察什么？” 韩小萌色眯眯地说：“观察你身上有没有我哥种的小草莓。” 顾诗脸一热：“别胡说，昨天师兄睡得你爸妈房间。” 韩小萌顿时很失望：“你俩不会到现在都没有进一步发展关系吧？” 顾诗坐起身，下了床去洗漱：“我们是正儿八经谈恋爱！” “谁说你们不正经了？”韩小萌追过去，趴在厕所门口看顾诗拆了韩亚准备好的新牙刷，她说道，“你这思想也太落后了。” 顾诗一点都不想一大早跟她讨论两性问题，她问道：“有吃的吗？我快饿死了！” 韩小萌揉揉肚子：“我也饿，我去厨房看看。” 过了片刻，韩小萌的声音传来：“我哥煮了粥，做了鸡蛋饼，赶紧洗漱好来吃饭。” 早餐之后，顾诗就向韩小萌道别，她得回家洗个澡去。 回到家，顾诗洗完澡收拾好东西，已经中午了，她给自己叫了个外卖的牛肉面，边吃牛肉面边上网。 才一天而已，网上的舆论风向彻底改变。《你的天下》迅速撤换掉了江黎璃的代言，并发表了声明此时为江黎璃个人行为和公司没有任何关系。 不仅如此，网上还有传闻说江黎璃被解除了所有周家公司的职务，现在已经被逐出了周家。 顾诗觉得这传言实在有点儿扯，哪儿有人能这么无情无义地因为自己女朋友犯错就直接下死手对付她？ 结果，一顿饭才刚吃完，网上就挂出了石锤，江黎璃的确已经被解聘。 顾诗放下筷子，又翻了翻，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虽然江黎璃是罪有应得，但是这个惩罚对她来说会不会太重了点？ 顾诗忍不住开始同情江黎璃，一面同情一面觉得如果韩小萌知道她这么想，肯定会气得跳起来踢她的膝盖。 收拾完外卖的盒子，顾诗就拎着包包出门，愉快地上班去了。 中午韩亚有饭局要到下午才回来，顾诗实在无事可做，见两个美术编辑被催得快哭了，就主动帮他们排了一下午的版。 韩亚是在快下班的时候才回来的，进办公室之前就见顾诗正在忙，他回头看了一眼，顾诗刚排完一篇漫画，然后把稿子导成PDF发给主编过目。 韩亚站在顾诗身边看了好一会儿，周围的编辑们都注意到他们总裁的异常行为，但顾诗还没注意，她正和主编沟通呢：“主编大人，你看下有什么要调整的没？” “咳咳。”被忽视的韩总裁咳嗽了两声，以吸引某人的注意。 主编发了几处要调整的细节要求，顾诗打开软件，认真地修改了起来。 周围不少人都低头憋笑，有的笑得整个人都在颤抖。 这大概是韩亚公司成立以来他最没面子的一天了。 韩亚敲了敲桌子：“顾诗，给我倒杯咖啡。” “等一会儿，马上就好！”顾诗说完，才意识到旁边说话的是谁，她一抬头对上韩亚似笑非笑的眸子。 虽然在外面她能对韩亚嚣张，但不知道为什么只要在公司她就立刻怂了起来，顾诗连忙起身：“这就去，总裁。” 韩亚总算捡回了一点儿面子，这才转身进了办公室。 第52章 回去当美编 顾诗给韩亚倒了一杯咖啡，依旧是加糖不加奶。 顾诗端着一杯咖啡敲了敲韩亚办公室的门，将咖啡送了进去。 韩亚正在看即将下厂杂志的彩样，顾诗把咖啡放在他的手边，正要离开韩亚就放下手里的彩样说：“坐，有事和你说。” 顾诗在韩亚对面的椅子上坐下，韩亚看向她，问道：“你来了有三个月了吧？” 顾诗想了想，从三月到现在，刚刚好过了三个月，她点点头。 “这几天把你实习报告弄好，我给你写评语然后你拿去盖章。”韩亚问道，“你申请留学的事弄得怎么样了？” 顾诗打量了韩亚几眼，韩亚眼里没什么笑意，说话的时候就像是在交待工作内容似的。这不免让顾诗心中有些打鼓，难道韩亚这会儿说这个，下面就要说，等拿到实习报告就从公司滚出去吧。 她好像也没做什么事情吧？也就刚才帮美术主编排了个版…… “已经在准备了，材料都发过去了，现在在等结果。”顾诗小心翼翼地回答，继续观察韩亚的脸色。 “哦……”韩亚弱于所思点点头，“那你最近学校应该也很忙，有事的话尽管找我请假。” 顾诗应了一声。看来不是要让她滚蛋啊，真是吓一跳。 韩亚见她难得拘谨，问道：“怎么了？刚才使唤你，你不高兴了？” “没有啊。”顾诗眨眨眼，“这不是我工作内容吗？有什么可不高兴的？” 韩亚微微蹙眉：“我怎么觉得你问你话的时候，你回答那么官方呢？” 顾诗抚着胸口：“总裁，我这是被您吓到了好吗？您刚才问话的语气……简直像是要和我谈完就让我滚蛋似的，我能不认认真真的严肃回答吗？” 韩亚起身走到顾诗面前，俯身道：“那我补偿你一下？” 顾诗一愣：“怎，怎么补偿？” 韩亚飞快低头在她唇上啄了一下，见她一脸紧张的样子，心满意足地走回自己的椅子坐下：“怎么样？” 顾诗还没有从韩亚竟然在办公室这么严肃的地方调戏她的震惊中缓过神来，她问：“什么怎么样？” “补偿得够不够？不够的话，随时可以加。”韩亚微微挑眉。 “够够够够！”顾诗连忙摆手，“您还是饶了我吧，总裁大人！” “对了，还有一件事要和你说。”韩亚说，“刚才王苏来找我了，说是杂志刚从月刊调整成半月刊，美术编辑不够用，问能不能借你用几天。” “可以啊！我下午刚排上手！”顾诗立刻说。 韩亚微微皱眉：“就这么不想当我的助理？” “当然不是。”顾诗倾身看着韩亚，“我是真的挺喜欢美术编辑的工作的，而且还能边排版边看漫画——当然了，助理工作我也会做好的，最近我看了您的日程，不需要出差，每天的行程没有那么多，我觉得我应该能抽空帮帮他们，毕竟都是一个公司的同事嘛，在哪儿都是为公司奉献！” 韩亚笑了，顾诗这番话说得简直太冠冕堂皇。 “行吧，你最近就辛苦一下，替他们撑一撑，等新的美编招到了就可以轻松一些了。”韩亚说。 顾诗笑了：“没问题。” 韩亚：“那出去忙吧。” 顾诗起身离开，才刚起身韩亚就道：“对了，晚上一起吃饭。” 顾诗冲他笑了笑，点点头，转身出去。 才刚出办公室的门，美术主编王苏就冲到顾诗的工位前面，一脸期待地问：“总裁和你说了吗？” “让我帮忙杂志排版吗？说了。”顾诗道。 王苏连忙问道：“那你答应了吗？” 顾诗笑：“必须答应啊！” “真是太爱你了！”王苏一把抱住顾诗，感动得不行，“月刊突然变半月刊，就咱们三个美术编辑哪儿够啊？现在新的编辑还在招，一时半会儿估计很难找到合适的，就辛苦你了。” “没问题，下午这个我排好了，你把其他要做的都发给我，到四点半的会议之前，应该还能排几页出来。”顾诗说。 “好嘞！”王苏立刻冲回去给顾诗发要排版的漫画稿件了。 顾诗抽空排了一阵子，到了四点二十放下手里的事情准备开会事宜。 会开完已经五点半了，韩亚又把江洲叫进了办公室。 顾诗答应过韩亚和他一起吃晚饭，就没有下班，继续排版。 一直到了六点半，韩亚和江洲还没有谈完。顾诗看了一眼时间，过去敲门问韩亚需不需要订晚餐。 韩亚似乎这才想起来之前约了顾诗一起吃晚餐的事，他抱歉地说：“还有些事情没处理完，你帮忙订两份饭，然后就先下班吧。” “好的。”顾诗应了一声，拿了外卖单，点了两份清淡营养的饭，又点了两份排骨汤，再给自己点一份小馄饨。 顾诗把晚餐送进去，韩亚和江洲边吃边聊。 等韩亚和江洲谈完的时候已经快八点。 江洲出来就见二楼都空了，只有顾诗一个人还在忙。 “顾诗，你还没走啊？”江洲凑过来，“怎么转行做美编了？” “江总不是也没走吗？”顾诗冲他笑了笑，“美编不够用，我帮帮忙，反正回家也没什么事。” 江洲啧啧：“真羡慕韩亚啊……” 顾诗没听明白，疑惑地看着他。 “有女朋友的人就是幸福！我等单身狗只能回去一个人吃狗粮了……”江洲唉声叹气地走了。 顾诗：“……” 没几分钟，韩亚从办公室出来：“刚听江洲说话才知道你还没走，在等我吗？” “并没有。”顾诗给了韩亚一个不失礼貌的微笑，“我在忙呢，总裁大人。” “行了，又没有加班费，赶紧下班。”韩亚看了一眼顾诗桌上吃了半碗的小馄饨，“你晚上就吃这么一点东西？走，带你吃宵夜去。” 顾诗兴趣缺缺：“吃什么？” 韩亚想了想：“海鲜烧烤？” 海鲜烧烤？顾诗立刻问：“上回那家？新开的很好吃的那家？” 韩亚点点头。 顾诗立刻说：“等我一分钟，我保存一下文件！” 真是个小吃货啊。 第53章 疯狂的江黎璃 接下来的几天，顾诗感觉自己像是回到游戏上线前的黑色加班周，她每天在做好总裁助理工作之后，还要抽空帮忙杂志部排版。 也幸好顾诗向来是一个喜欢忙碌多过于闲着的人，而且还是越忙越精神。 一周后，杂志排版调整完毕，准备进入印刷流程。 韩亚见杂志部都要倒下一片了，等到最后就留了两个文字和美术两个主编，把其他人都撵回去休息了。 半夜十二点，文件终于打包往印刷厂传。这时候只需要留一个人，以防止文件在传输过程中因为网络问题中断，也没有什么其他的事情了。 韩亚就和顾诗留下来等文件传完，让两个女孩子先打车回去，担心再晚外面不安全。 等人走了，除了楼下游戏部还有两个人，楼上的杂志部就只剩下韩亚和顾诗两个人。 顾诗已经困的不行，趴在桌上睡着了。 韩亚把外套披在顾诗身上，坐在旁边刷了会儿手机，过了十几分钟，文件传送了95%，韩亚起身去茶水间倒了一杯鲜牛奶，在微波炉加热了之后拿了上来。 韩亚上来的时候文件以及传完，印刷厂那边的工作人员需要解压确认文件没有损坏，整个下印刷厂的流程就算走完了。 等待的空档，韩亚叫醒了顾诗。 顾诗睡得迷迷糊糊，坐起来揉揉眼，问道：“好了吗？” “快了。”韩亚把牛奶塞进她手里，“饿不饿？先喝点热牛奶，一会儿送你回去。” “不饿。”顾诗打了个呵欠，端起杯子喝了两口牛奶，然后把椅子往韩亚跟前挪了挪，靠在韩亚身上，就这么靠在那喝牛奶。 韩亚伸手摸猫似的，在顾诗脑袋上揉了两下，然后吻了吻她的头发：“这几天辛苦你了，新的美编才刚来，幸好你在，王苏今天还和我夸你做事速度快质量高，说是后悔当初放你来给我当助理了。” 顾诗听着韩亚夸自己，嘿嘿笑了两声：“谁让她家的老板假公济私呢？” “假公济私？”韩亚语调上扬，很不满地说，“我这是慧眼识珠，一眼就看出你很适合做我的助理，你看，才几个月就把工作做得这么好。你说等你去留学了之后，我得上哪儿找这么好的助理啊？” 顾诗喝完牛奶，把杯子放在桌子上，笑道：“你以前不是没有助理也可以吗？人事的妹子说以前要给你招助理你都不要呢。” 两人腻在一起说着话，没过一会儿，印刷厂那边回了消息，文件确认过，没有问题。 “回家！”韩亚关了电脑。 顾诗也迅速收拾了包包，拿着手机和韩亚一起下楼。 韩亚到一楼的时候，见游戏部的几个人还在忙着，他过去打了声招呼。 顾诗先出了公司，在微凉的初夏里伸了个懒腰，呼吸呼吸新鲜空气。 天空有些昏蒙蒙的，隐约能看见几颗星星，顾诗想起小时候的星空，晚上搬个小凳子数星星根本就数不过来，哪儿像现在，大部分的时候两只手就能把星星数完了。 顾诗在公司门口晃了一会儿，就见韩亚从公司里出来，他手里拎着一件薄外套，冲顾诗挥了挥手。 顾诗冲他微微一笑。然后下一秒，顾诗就见韩亚的脸色变了。 “小心！”他大声喊道，同时冲了过来。 顾诗听见身后一阵急促的高跟鞋声，她一回头就见穿着红色裙子的江黎璃披头散发地扑向她，手里还拿着一把明晃晃的刀。 “我杀了你！杀了你！”江黎璃扑过来举刀刺向顾诗。 顾诗本能地后退，然而脚下一个不稳整个人跌坐在地上。 眼见着江黎璃手中匕首就要刺进顾诗胸口，一个人扑到顾诗面前，护住了她。 韩亚本能地用后背提顾诗挡了一刀，然后迅速起身抓住江黎璃的手腕一个反扭把人按在了地上。 韩亚的后背是一道血口，不停地往外冒血，刀就掉在地上，还沾着血迹。 顾诗顿时就慌了，她捡起韩亚的衣服就按住了他后背的伤口，然后一只手发颤地打开手机迅速拨打了120急救电话。 “放开我！我杀了你们！”江黎璃在地上嘶吼着。 韩亚后背伤口一阵阵的疼，江黎璃疯狂的挣扎着，他一个大男人险些按不住他。 韩亚喊道：“小诗，去公司叫人！我没事，快！” 顾诗已经打完急救电话，听韩亚这么喊，又见江黎璃发疯似的想要挣脱，她立刻拔腿就往公司跑，在跑的过程中拨通了报警电话。 “韩亚出事了！出来帮忙！”顾诗冲进公司大喊了一声，游戏部的几个加班的男生立刻跑了出来。 顾诗边往回跑边将这里的情况向警方说明，等她挂了电话跑回韩亚身边时，江黎璃已经被三个男同事按在地上。韩亚就坐在旁边，他的后背被血染红了一片。 “韩总，您怎么样？我送您去医院吧？”一个同事担忧地问道。 韩亚很淡定：“已经叫救护车了，应该马上就到。”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觉得哪儿特别难受？有没有呼吸不顺畅或者头特别晕？”顾诗红着眼圈，用韩亚的外套继续替他按住伤口，不停地问。 “我没事。只是一点小伤，不用担心。”韩亚皱了皱眉，他流了那么多血，却还一直在安慰顾诗。 江黎璃被摁在地上，嘴里就没有听过，含糊不清地骂着脏话，酒气冲天。 顾诗实在不知道江黎璃那一刀刺了有多深，有没有伤到内脏，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跪在地上先替韩亚按住伤口，等救护车来。 远远的，有救护车的声音传来。 韩亚被抬上救护车，顾诗就立刻跟了上去。 救护车一到医院，韩亚就被推进了急救室。没多会儿，两个跟着去警局做笔录的男同事也赶了过来。 顾诗拿着手机坐在急救室外面的椅子上，她的手上都是血，整个人颤抖得不像话。 “顾诗，你也别太担心了，韩总一定会没事的。”一个同事安慰道，“我刚才已经给江总打电话了，他正在赶来的路上。” 第54章 晚安，小师妹 医院走廊灯光苍白。 顾诗坐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她心慌得厉害，身体不停地微微发抖。 韩亚流了太多的血，她真怕韩亚会醒不过来…… 不，韩亚一定会没事的！他人这么好，一定会没事的……顾诗双手合十，抵住嘴唇，默默祈祷。 两个男同事陪着顾诗在走廊等了十几分钟，江洲就赶了过来。 “怎么样了？”江洲一过来就问。 “还在抢救。”一个男同事说。 江洲见顾诗失魂落魄的模样，他把另外两个人拉到一边，问清了情况之后就让他们先回去，这里有他陪着顾诗。 江洲在顾诗旁边坐下来，见她两手都是血，问道：“你的手怎么了？受伤了吗？我去叫医生。” “不是……”顾诗声音有些哑，“是韩总的血……”她抬头望向江洲，眼眶通红，眼泪在眼圈打转，“江总……是我害了韩总。江黎璃的目标本来是我，是韩总扑了过来……” “坚强点，别哭。”江洲说，“你先去趟洗手间，把手上和脸上的血洗了，我在这里守着，免得韩亚一会儿出来见你手上脸上都是血，还不得担心的当场昏过去？” 顾诗看着手上已经干涸的血迹，她起身缓慢地走向走廊尽头的卫生间。 顾诗洗干净手上的血迹，又用冷水洗了脸，拿了一张纸巾擦掉脸上的水珠。 镜子里，她双眼通红，头发也乱糟糟的，上衣还沾了一些血迹，看起来十分狼狈。 顾诗解开绑头发的发圈，将头发重新梳好。江洲说得对，她决不能让韩亚再担心了，越是这个时候，她就越要坚强。 顾诗绑好头发，用湿纸巾简单处理了衣服上的血迹，这才回去手术室门口。 江洲买了两瓶水，拧开一瓶递给顾诗。 顾诗道谢，接过来喝了两口。 “这件事，你通知韩亚的家人了吗？”江洲问。 顾诗摇摇头：“他父母在法国，就只有小萌一个人在家。现在太晚了她一个女孩子出来不安全，如果这个时候告诉小萌，万一她着急过来更容易出问题，我想等韩亚手术完了再告诉她。” 江洲点点头：“嗯，等韩亚出来之后再看，以他的性格，八成会让你别告诉他妹妹。” 江洲陪着顾诗说了一会儿话，顾诗那颗慌乱的心才逐渐稳定下来。 又过了几分钟，手术室的灯熄灭了，顾诗立刻站了起来。 手术室门打开，韩亚从手术室里推了出来，江洲让顾诗陪着韩亚，他去办了入院手续。 韩亚被安置在单人病房，顾诗询问了医生韩亚的具体情况，知道没有伤到内脏，术后恢复一周就能好的差不多了，她这才放心下来。 “江总，您先回去吧，这里交给我了。”顾诗说。 江洲看了一眼时间，已经两点多。若是以前他会留下来照顾韩亚，但是现在人家女朋友在，就不用他这个单身狗兄弟操心了。 江洲又安慰了顾诗几句，就先回去了。 韩亚趴在病床上睡着，还没有醒过来。 上方的架子上悬着吊瓶，透明的液体顺着输液管一点点往下滴。 顾诗记得以前打吊瓶的时候每次手都是冷的，她就坐在韩亚的床边，用两只手轻轻握着韩亚的手给他暖着。 等两瓶水吊完，顾诗替韩亚盖好被子，也没有去旁边的陪护床上睡，就趴在床边睡着了。 顾诗做了一个梦，梦里春风和煦，韩亚带着她去公园里闲逛，他们手牵手走着，路过一片金黄的向日葵田，韩亚就摘了一只向日葵给她，顾诗拿着手里，韩亚笑着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顾诗从梦里醒来的时候，觉得真的有人在摸她的脑袋。 顾诗一惊，忙抬起头。 昏暗的光线下，对上韩亚一双温柔如水的黑色眸子。 顾诗一见韩亚的眼神，鼻子一酸，眼泪就忍不住地滚落下来。 “你醒了？”顾诗吸了吸鼻子，哽咽地问，“渴不渴？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什么喝点什么？” “给我一点水。”韩亚声音有些沙哑。 顾诗连忙拿起旁边的纯净水，拧开了之后小心翼翼地喂韩亚喝了两小口。 韩亚喝了水，声音没刚才那么哑了。他伸手握着顾诗的手，轻声问：“你受伤了没有？” 韩亚话音才落，顾诗忍不住又哭了，一边掉眼泪一边吸了吸鼻子：“我没事……” “没事还哭鼻子？再哭我就不是背疼了，是心疼了。”韩亚说，“告诉我，你受伤了没有？” 顾诗摇摇头：“刀子都被你挡了，你怎么这么傻啊？那可是刀啊！幸好是没伤到内脏，要是真伤到哪儿了，我这一辈子都得愧疚死……” “我当然知道那是刀，”韩亚平静地说，“那种情况下，我女朋友陷入危险中，我当然要挺身而出去救，不然要男朋友做什么？放着做摆设吗？” 顾诗破涕为笑，笑完又控制不住眼泪直往下掉。 韩亚趴在枕头上，饶有兴趣地望着她：“啧啧，以前怎么没发现你爱哭呢？小哭包？” 顾诗调整了好一会儿情绪，才勉强不哭了，她的声音带着鼻音说：“你知道你进手术室我有多害怕吗？上一回我在手术室外面等着的是我奶奶……” 顾诗轻声问：“我就怕你出事，你要是出事了……我怎么办？现在在这个世界上，你是我最亲的人了……” 韩亚敛起笑容，他轻轻捏了捏顾诗的手，拉到唇边吻了吻她的中指。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韩亚说。 “你道什么歉啊？”顾诗扯了扯嘴角，挤出一个笑容来，“万幸你没事，医生说修养一周就好了。” 韩亚：“那就是个小伤了——对了，你没告诉小萌我受伤的事吧？” 顾诗摇摇头：“还没有。” 韩亚：“那就好，那小丫头太冲动，你告诉她她指不定拎着刀就去找江黎璃算账了。等天亮之后，你先回去换件衣服，然后去我家帮我收拾一些衣物过来，就说通宵之后临时要出差，去深圳出差一个星期左右。” 顾诗点点头：“好。” 韩亚有些困倦地打了个呵欠，他向旁边挪了挪，给顾诗留了位置出来，“上来，睡一会儿。” “我睡陪护床就行。”顾诗说，“你才刚动完手术，别乱动。” 韩亚有些失望地叹了口气：“哎……原本还想骗个晚安吻，看来要失算了。” 顾诗扑哧一声笑了，她俯身在韩亚的脸颊上亲了一口，说：“晚安，师兄。” 韩亚闭目，笑道：“晚安，小师妹。” 第55章 求婚乌龙 第二天一早，顾诗去给韩亚买了早饭，看着他吃完了，顾诗这才回了一趟家。 她匆匆洗完澡，换了一身衣服，然后就打车去了韩亚家。 韩小萌上午有课，家里没有人。 顾诗这才松了一口气，如果让她对着韩小萌撒谎，她还真不能保证自己不会穿帮。 顾诗找了韩亚的行李箱，将韩亚需要的干净舒适的换洗衣物和一些洗漱用品都带了，匆匆赶回医院去。 到了的时候韩亚正在打点滴，江洲一大早也赶了过来，还带了鲜花和水果。见了顾诗，就笑着告辞去公司了。 韩亚伤在后背，没法躺着，只能趴在床上。 “回去时候撞见小萌了吗？”韩亚问。 顾诗摇摇头：“上课去了，家里没人。” “那就好。”韩亚拿起手机，给他妹妹发了条信息，说自己要去深圳出差五天左右，让韩小萌自己照顾好自己。 韩小萌对韩亚的出差早已习以为常，只问了一句：“顾诗去不去”。 韩亚回了一句：“去。” 韩小萌就再没回了。 韩亚趴在枕头上，见江洲带来的水果都很新鲜，就让顾诗给他拿个水果吃。 顾诗打开果篮的袋子，翻了翻，拿了根香蕉，剥开来递到韩亚嘴边。 韩亚嘴角颤了颤，望向她：“这个时候不是应该给我削个苹果，然后去皮去核切成小块送到我嘴边吗？哪儿见过有人剥根香蕉就蒙混过关的？你当我是大猩猩呢？” 顾诗一脸无辜：“没有水果刀啊……” 韩亚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没等那边开口就问道：“江洲你送个水果不买水果刀，你是要我生啃吗——对，行，赶紧的。再买个盘子和水果叉——行吧，牙签就牙签，凑合了。” 顾诗听得很无语：“您使唤江总去买东西？” 韩亚扭头望着顾诗，问：“总不能使唤你吧？” 什么叫总不能使唤你吧？于公，她不就是韩亚的助理吗？买东西跑腿这件事本来就是她的工作范围。于私，她又是韩亚的女朋友，这个时候难道不正是要女朋友照顾帮忙的时候吗？ 不等顾诗回答，韩亚就笑了：“反正江洲才刚出医院，顺路。你一早就替我跑回家一趟，多辛苦了。” 江洲拎着个塑料袋上来的时候，韩亚正说着什么，顾诗撑着下巴靠在旁边听着，韩亚说着说着，两人对视一眼就一起笑了。 江洲捂着被闪瞎的钛合金狗眼，把塑料袋往床上一丢：“祖宗，还有什么要买的？说了我一并买去，不然一会儿我可就顾公司不顾你了。” 韩亚：“没事了，你赶紧走吧！” 江总当了一回跑腿小哥，动作麻利地走了。 顾诗从里面翻出两个盘子和水果刀，又拿了个苹果和橙子，一起去洗了。 回来就坐在旁边给韩亚削苹果。 阳光透过玻璃窗懒懒地照进来，顾诗坐在椅子上，披散的长发从肩上滑落，在这上午的阳光中显得格外温柔。 韩亚趴在床上，一时间竟看得有些晃神。他的脑海里蓦地浮现一个家的模样，有这落地窗、温暖的地毯，顾诗坐在床边逗着一只小金毛，那画面是如此静谧美好…… 真想早点和她有一个自己的家， “削好啦！”顾诗将苹果去皮去核削成小块，橙子切开，也去了皮，她用牙签叉起一块苹果，递到韩亚的嘴边，“来，张嘴。” 韩亚张口吃了苹果，他拿起手机给江洲发了一条微信，发完之后顾诗的另一块苹果又递到嘴边，韩亚吃着苹果冲她笑了笑。 江洲很头疼，他怎么都没想到他一个跟着老板做游戏的人还要负责老板的终身大事——求婚。当然这婚不是他求，他也只是帮忙买求婚的必备道具钻戒而已。 江洲一个单身狗，在忙成狗之于终于抽空去了一趟珠宝店，对着钻戒一通拍，拍完就发给韩亚。 没一会儿，江洲就用红线圈了一个钻戒出来，江洲就立刻让导购小姐拿出来包了，然后去付了款，袋子也没要，直接把盒子踹口袋里就走了。 买完戒指，江洲给韩亚回了个信息，果不其然，祖宗又给他安排了新的任务，买鲜花和气球下午去医院帮忙布置求婚现场。 江洲这次学精明了，他直接回了公司，把这件事交给下面的人去办。 下午三点，江洲开着车，车后面装着鲜花、气球和一些求婚必备物品，载着得知总裁要向顾诗求婚，一定要去围观现场的一群同事，浩浩荡荡四五辆车出发去了医院。 江洲路上给韩亚发了信息，韩亚最终确认让他们三点上来布置房间，他会提前十分钟把顾诗支去买东西，至少有三十分钟的时间来布置。 三点整，江洲和同事们拎着袋子进了医院，一行人风风火火冲进韩亚的病房，然后所有人都愣了。 韩亚和顾诗一个坐在床上一个坐在床边的椅子上，韩小萌站在他们对面正插着腰气势汹汹地训话：“……要不是我看新闻，我都不知道你们竟然联手骗我！” 江州一行人就在此时进的病房，一见情形不对，双方都是一愣，韩小萌连忙收起她张牙舞爪的手。 江洲也连忙说：“韩总，同事们听说你受伤了，都要来看看你。刚才给你打电话怎么不接呢？” 韩亚知道江洲这意思是，你这里没弄好怎么不给我发个信息呢？ “哦，手机被小萌拿去用了。”韩亚说。 韩小萌有些尴尬地把手里两个手机还给顾诗和韩亚。虽然刚才她把她哥和好友训得跟孙子似的，但是在别人面前，她可不敢不给她哥哥面子。 江洲哦了一声，手机震动了一下，韩亚发来信息，让他想办法支开顾诗。 “周雪啊。”江洲叫来周雪，“你刚才不是说胃疼得厉害吗？正好在医院，你快去看看。” 周雪一脸茫然：“啊？” 江洲压低声音说了几句话，周雪：“啊……你一说又疼了……我现在就去挂号。” 江洲像模像样地演着：“你一个人行吗？找个女同事陪你，哎，顾诗你在医院待了一天对医院也比较熟悉，你陪周雪去看医生行吗？” 顾诗巴不得赶紧离开韩小萌的怒火范围，反正现在这么多人，韩小萌也来了也不用担心韩亚没人照顾。她连忙拿起包：“周雪，走，我陪你去看医生。” 等周雪和顾诗出去，韩亚松了一口气，问道：“戒指呢？” 第56章 求婚进行中 江洲把戒指盒拿出来，递给韩亚，然后看了一眼同事们：“还看？赶紧干活！” 韩小萌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哥手里的钻戒，问道：“哥……你不会是要求婚吧？” “废话，过来。”韩亚冲韩小萌招招手。 韩小萌连忙凑过去，韩亚屈起手指在韩小萌脑袋上敲了一下，疼得韩小萌差点还手打人，幸好她还有点理智，看着韩亚那身病号服最终没下去手。 韩亚说：“你哥的终身大事差点儿就让你给耽误了！” 韩小萌很无辜：“那你刚才怎么不早点说？” “我正要把小诗支走你就来了，要不是怕她看出来，你以为我会坐在这听你一个小丫头训？”韩亚瞥了她一眼，“翅膀长硬了？今年压岁钱没有了！” “别啊！哥！”韩小萌连忙说，“是你自己不早说，你早说我早就帮你了！来来，我来帮忙给气球打气！” 过了十几分钟，大家正忙得布置，江洲收到了周雪的求救短信。 他皱了皱眉说：“周雪快撑不住了，说是医生非要她做胃镜，问咱们这边好了没——去个人，帮忙拖一下时间。” 韩亚吃着一盘韩小萌刚碰过去的火龙果切，冲韩小萌抬了抬下巴：“差点破坏我终身大事那位，轮到你表现的时候了！” 韩小萌翻了个白眼“先说好，求婚成功的话必须给我封个大红包！” 韩亚毫不犹豫：“行！” 韩小萌立刻来了精神，她拎着她的包包冲韩亚飞了个吻：“哥，交给我你就放心吧！我绝对是你最好的助攻！我现在就去拖住我未来嫂子，让你们有足够时间准备，一会儿准备好了给我一个信息，我就把人带回来！” 韩亚挥挥手让韩小萌赶紧走，韩小萌心情愉快地背着包包出去了。 韩小萌找到顾诗的时候，顾诗正在苦口婆心地劝周雪做胃镜。 周雪都快哭了，她的病本来就是装的，如果是做个B超拍个片之类不痛不痒她还能接受，但是胃镜那种需要吞管子做一次简直像是被人虐了一回的，她死都不干。 顾诗没办法，只能陪着周雪去走廊上坐着，免得耽误医生给其他的病人看病。 “周雪，你看医生也说了，你胃痛这么厉害，讳疾忌医，该做的检查还是要做的。”顾诗苦口婆心地劝，“我不是也在这吗？我可以陪着你。” “我胃不疼了，真的。而且我家里有药，晚点儿我回去吃颗药就行。”周雪是真的快哭了。 “别骗我了，刚才医生问了那么多症状你都有。”顾诗说。 周雪真想豁出去说自己其实是装的，但是一想到这事关BOSS的终身大事，她万万不敢让事情毁在自己的手里，更何况之前游戏的发布会差点让她搞砸，那个时候还多亏了顾诗帮忙。 就在周雪不知道怎么才好的时候，韩小萌找了过来。 “怎么样了？”韩小萌问。 “周雪她不肯做胃镜，我正劝呢。”顾诗担忧地说。 “也许……是医生说得太夸张了呢？我有时候下午也胃疼，可能是中午吃的东西不太舒服，比如辣的吃太多了。”韩小萌冲周雪使了个眼色。 “对……对啊！”周雪说，“我中午去吃的冒菜，点的特辣，当时吃没什么感觉，来看韩总的路上胃才开始不舒服，我去买盒牛奶缓缓……” 顾诗连忙说：“你坐着，我去吧。” 韩小萌：“我陪你一起去！” 顾诗和韩小萌去医院下面的便利店买了牛奶回来，周雪急匆匆打开来喝了，喝了几口就说：“我觉得我胃好多了！” 顾诗无语：“你这是想要逃避胃镜吧？” 韩小萌说：“胃镜这东西吧，我觉得还是让家人陪着做吧，毕竟大部分人都怕做胃镜，周雪姐怕也很正常。” 周雪疯狂点头。 顾诗想了想也对，毕竟也不是所有人都像她，中学时候就开始自己一个人生活，每次不舒服去医院的时候都只有自己一个人。 “好吧，但是如果实在太难受，还是要及时看啊。”顾诗说，“要不然你明天请假让家人带你来检查。” “好！”周雪一口答应下来，只要现在不把胃镜那根管子塞进她喉咙里，什么都好。 “你刚才说家里有药，那我先送你回家休息吧？”顾诗说。 韩小萌：“好啊！” 周雪：“不好！” 顾诗：“……” 韩小萌一把挽起周雪的胳膊：“走吧，我们送你回家。” 周雪低声说：“我想看求婚！” “会让你看的。”韩小萌在周雪耳边低语，“拖时间就靠你了！” 顾诗：“你俩嘀咕什么呢？” 韩小萌：“我劝她回家休息呢。走吧？周雪姐？” 顾诗打了辆车，韩小萌坐前面，顾诗陪着周雪坐后面，送周雪回去。 出租车开了有二十分钟，就到了周雪家小区门口。 车才刚停呢，韩小萌的手机就响了，她接起来忙说：“顾诗，咱们就别下车了，医院那边说我哥刚摔倒了，又进手术室了！” 顾诗脸色刷的一下就白了：“周雪，你自己进去可以吗？” 周雪连忙点头，正要下车，韩小萌问：“周雪姐，你家里有人吗？钥匙带了吧？” 周雪一听，立刻明白过来：“糟了，我爸妈这会儿还没下班，我钥匙刚丢还没配呢。算了家里也进不去了，我跟你们回医院！” 不等顾诗开口，韩小萌就说：“好，那司机师傅麻烦你了，再回医院！” 司机刚听了韩小萌说家人手术，车开得也是飞起，比来时提早了几分钟抵达医院。 韩小萌付了车钱，三人急匆匆进了医院大楼。 顾诗出了电梯就要去手术室，被韩小萌拉着往病房去：“江总说医生有事情要交待家属，咱们得先去一趟病房。” 顾诗一听，人在手术，医生就有事情要交待，觉得实在有些奇怪。 接着韩小萌就推开了病房的门，把顾诗给推了进去—— 里面一堆粉色和白色的气球铺满床上，挂在墙上，韩亚穿着一身正式的白西装，手里捧着一大束红玫瑰，正笑盈盈地看着他。 第57章 我爱你 韩亚捧着一大束玫瑰，在韩亚的身后站着同事们，把整个病房都塞满了，好几个同事举着手机在录影。 顾诗愣了几秒，问：“所以你们刚才都在骗我？”顾诗扭头看向韩小萌和周雪，“你的胃病不会也是装的吧？” 周雪一脸骄傲：“对啊！” 顾诗问：“韩小萌你早就知道？” 韩小萌笑眯眯地说：“不早不早，也就是比你早一点。” 韩亚迈着脚步走到顾诗跟前，见他们聊得正欢，忍不住打断道：“我说……你们的重点是不是放错了？” 顾诗：“啊？” 韩亚无语：“难道重点不是应该在我身上吗？” “啊……”顾诗连忙问道，“对不起，你的后背还疼吗？医生不是说要静养三天才能到处走动吗？快趴下！” 韩亚嘴角抽了抽：“顾诗，你是装不知道还是真不知道，我这是在向你……求婚？” 话一挑明，顾诗整个人都不自在了，她犹犹豫豫地看向韩亚，直到韩亚把那束花塞到她手里，她才接过来。 韩亚从口袋里拿出戒指盒，打开之后单膝在顾诗面前跪下。 顾诗整个人都僵住了，她看着韩亚，又看了看周围的人，一时间有点手足无措。 她怎么都没想到韩亚会在这个时候求婚，内心被喜悦和慌张同时冲击，顾诗手指紧紧接着包玫瑰花的纸，许久都没有动静。 江洲吹了个口哨：“韩总，你这不会要上演求婚失败的典型案例吧？” “顾顾！”韩小萌也着急了，“你好歹说句话啊？” “我……”顾诗也不知道要怎么说，她看向韩亚。 韩亚虽然嘴角还带着笑容，但是他的额头已经有冷汗冒出来了，那是因为牵动了伤口吧？ 顾诗想起来昨天韩亚为了救她，奋不顾身地扑上来用后背当盾替她挡住了江黎璃砍过来的那一刀，如果不是有韩亚，现在躺在医院的恐怕就是她了吧？ 顾诗抿了抿嘴唇，向韩亚伸出手去。 韩亚从戒指盒里拿出钻戒，轻轻地套在顾诗的中指上，然后站起身，在大家高呼“亲一个，亲一个”声中亲吻了顾诗。 病房里热闹非凡，动静实在有点太大，护士很快就找了过来，进来也不管里面什么氛围，严肃地提醒：“请你们小点声。还有——病人怎么下床了？赶紧去床上躺着。这房间怎么弄成这样？一会儿赶紧收拾好。” 顾诗连忙点头：“好的，好的，不好意思。” 护士看了他们一眼，最终神色缓和了一点：“恭喜你们啊。” 韩亚和顾诗连忙一起道谢。 求婚结束，江洲带着大部队把病房收拾干净，然后集体回公司继续上班。 韩小萌让韩亚给她转了一大笔红包，高兴地约准嫂子一起逛街，被顾诗当场拒绝。 “有异性没人性！”韩小萌冲昔日好友翻了个白眼，转身打电话约其他人逛街去了。 等韩小萌走了，整个病房终于只剩下韩亚和顾诗两个人，总算安静下来。 顾诗这时候才松了一口气，她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有些嗔怪地看着韩亚：“幸好伤口没有裂开，医生昨天怎么交待的？让你好好静养，结果你招来一屋子的人不说，还做那么大动作，万一伤口裂了，再去处理不是更受罪？” 韩亚微笑着听着，他伸手拉过顾诗的手，笑道：“好的，媳妇儿，我记住了。” 顾诗下意识地脱口而出：“谁是你媳妇儿？”说完就看见自己中指上面的求婚戒指，顿时有种秒打脸的感觉。 韩亚见她这副样子，觉得实在好玩，忍不住笑了。 “你笑什么？”顾诗问。 “没有……”韩亚摩挲着顾诗的手背，问道，“刚才……你是不是不想答应我？” “啊？”顾诗一愣，“为什么这么问？” “你犹豫了那么就。”韩亚趴在枕头上，歪着头看向她，“当时你给我的感觉，是有一点抗拒。是不是因为我没有提前告诉你，你也没有做好准备，所以觉得很为难？” “我……”顾诗微微抿起嘴唇看向韩亚，她犹豫了一下说，“好吧，其实我是真没想到你会在今天求婚，说实话我被你吓到了。而且……而且我可能对婚姻有一点点的恐惧……”顾诗说话的时候没敢去看韩亚的眼睛，怕看到他失望的眼神。 “我家的情况，你也知道。”顾诗低声道，“我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了，我是跟着奶奶长大的。我只有在记忆很深的地方，才有父母的一点点画面，小时候我总觉得肯定是我做的不好，不乖，他们才不要我……其实，在遇到你之前，在遇到你之后，我都没有想要和别人谈恋爱的想法。” 韩亚微微用力地握着顾诗的手，像是鼓励她继续说下去。 “有时候我会在想，如果这辈子没有遇到你，我会不会一辈子都不结婚。”顾诗说着偷偷看了韩亚一眼，韩亚眼神平静带着暖意地望着她。 “答案是什么？”韩亚问。 顾诗摇摇头：“我不知道。师兄，你现在对我来说，是我身边最亲的人。上次回去的时候，我们住在一张床上，就那么靠在一起，我觉得很安心。真的很安心，我甚至想要一辈子都那样……” “可是，真的到这一天，我还是有点害怕。”顾诗说，“我不知道婚姻是不是两个相爱的人最终的归宿，我怕有一天，我们会因为一些分歧而争吵，最终分开……” “不会的。”韩亚撑着身体坐起来，他坐在床边，将顾诗搂进怀里，“我答应你，我们永远都不会吵架。如果以后我们有分歧，那我一定是第一个低头的那一个。你在我这里不会受委屈，我会一直对你好，直到咱们都老了，就手牵手出去散步，去看夕阳，我会把你宠成最幸福的老太太……” “真的吗？”顾诗不太相信地抬起头，“真的有你说的那么好？你拿什么保证？” “拿我自己。”韩亚注视着顾诗的眼睛，“因为我爱你。” 第58章 又不是早恋怕什么 我爱你。 这三个字，是韩亚第一次对顾诗说。 也是在最重要的求婚这一天。 韩亚说完，目光灼灼地看向顾诗。 顾诗被这句最直白也是最重要的爱的告白包裹，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是不是应该也回他一句我爱你？ 顾诗有些手足无措，她张了张口，怎么都没好意思把那三个字说出来。 “嗯……好吧，那我就相信你一次。你只有一次机会哦！如果你敢做出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的话……我绝对饶不了你！” 顾诗说完，自己都想打自己一巴掌，问问自己到底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好。”韩亚好脾气地低头亲吻顾诗的额头，“可是，在这个时候难道你不应该对我也说我刚才对你说的话吗？” “刚才对我说的什么？”顾诗故意往上数了一句韩亚的话，“好或者可是？” 韩亚无奈，顾诗着装傻的能力真是越来越强了，他屈起手指略作惩罚地正要往顾诗脑袋上敲。 “我爱你！”她突然说。 那温柔的声音钻进耳朵，韩亚扬起的手指愣是没落在顾诗脑袋上，也没有放下来，他像是僵住了一般。 顾诗忍不住笑着看他，明明是谈过恋爱的男人，怎么看起来这么单纯可爱呢？ 顾诗忍不住捧起韩亚的脸，凑过去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 * 江黎璃被抓之后，一切走法律程序，顾诗和韩亚谁都没有刻意去提起。 顾诗虽然对江黎璃多少还有些同情，但也知道江黎璃这样都是自作自受。如果她大学没有和韩亚分手，她现在一定是最幸福的韩太太。想到这个可能，顾诗还是忍不住庆幸江黎璃是一个物质女。而如果江黎璃和周子墨在一起的时候能好好的不作妖，不去陷害韩亚，那她依旧是游戏公司和服装公司的管理层。 可是江黎璃不仅如此做了，还在做了那么多错事之后，把一切的过失都推到别人的身上，竟然想要动手杀人。 幸好韩亚早就和这么坏的女人分手了，不然她家师兄那么善良，以后肯定是被家暴的那一个。 * 韩亚住了五天院，总算能出院回到家里修养。 杂志部的新美术编辑已经能上手排版，顾诗这个总裁助理就拿着工资在总裁家负责起居照顾。 说是在家照顾韩亚，更多的时候顾诗都被韩小萌拉到她房间去玩儿了，只有快到饭点才放她出来做饭。 原本韩亚出院的当天就打算亲自下厨，被顾诗给拦住了。 她这个女朋友再不称职，也没有到要男朋友带伤下厨给她做饭吃的地步。 这天中午顾诗做好了午饭，她将番茄炒蛋、醋溜土豆丝和红烧鱼端上桌，就叫韩亚和韩小萌来吃饭。 韩小萌出来看了一眼，拿筷子挑了一块鱼肚塞进嘴巴，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顾诗，扭头立刻拿起手机约了同学出去吃火锅了。 有这么难吃吗？她虽然是头一回烧鱼，但也不至于把鱼做成黑暗料理吧？ 顾诗疑惑地拿起筷子尝了一口，然后就苦着脸把整盘鱼全部倒掉了…… 又腥又苦，她下次再也不要图个吃到最新鲜的食物而尝试自己处理鱼了，以后还是让卖鱼的人帮忙处理干净带回来吧。 韩亚出来的时候韩小萌正背着包包出门。 “吃饭呢，你去哪儿？”韩亚问。 “我约了同学吃火锅！”韩小萌头也不回地走了。 韩亚坐下来，顾诗将米饭装好递给他，韩亚说：“这丫头怎么饭点才说去吃火锅？” 顾诗又不能说韩小萌是被自己烧的鱼给吓走了，于是就笑了笑没说话。 桌上只有一盘番茄炒蛋和一盘土豆丝。 韩亚扫了一眼，问：“不是说今天吃鱼吗？” 顾诗将两碗排骨藕汤端上桌，开始装傻：“什么鱼？今天没有鱼啊。” “你当上午买鱼回来没告诉我？”韩亚拿起勺子，瞥了顾诗一眼，笑了，“当时我还说我来处理，你非要自己上手，失败了吧？” 顾诗脸顿时涨红了：“你……你知道还幸灾乐祸？！” 看破不说破不懂吗？ 韩亚见她鼓着脸的模样是在可爱，忍不住笑出声，结果才笑两声就连忙收敛笑容缓了口气说：“不笑了不笑了，笑得我伤口疼。我来尝尝这汤。” 顾诗一脸期待地看韩亚喝汤，韩亚拿起勺子舀了一勺汤，喝了一口，竖起大拇指：“嗯！这排骨藕汤煲的不错！” “是吧？”顾诗得意得很，总算有一道菜是今晚能拿得出手的了！ 她拿起勺子喝了一口，然后就神情复杂地看向韩亚：“师兄……你的味觉没问题吧？” 韩亚颇为淡定地喝汤：“医生说了，刚出院就要吃得清淡一点，这样挺好。” 这哪儿是清淡一点？完全就是她从头到尾都忘记放盐了啊！ 顾诗起身去厨房拿了盐，用手指捏了一小撮放在自己碗里，又往韩亚的碗里也洒了点，这才坐下来开始吃饭。 韩亚喝了几口汤，说：“对了，上午我给我爸妈打了电话，告诉他们你答应我的求婚了，他们知道这件事都很高兴。尤其是我妈，高兴得跟什么似的，说是看见你第一眼的时候就相中你做她儿媳妇了，现在总算如愿以偿了。” 顾诗笑了说：“我觉得我和阿姨未来一定没有婆媳问题。嗯，说起来我还没想好怎么和我父母说呢。” “这还用想吗？”韩亚说，“直接说吧，又不是早恋，怕什么？” 顾诗被他逗笑了，应了一声：“一会儿我就给他们发微信。” 韩亚：“干吗一会儿啊？现在发。” 顾诗就放下筷子，拿了手机给她爸妈发了微信，还拍了一张戴戒指的手给他们看。 发完之后，韩亚很满意地夹了一块番茄炒蛋放在顾诗的碗里：“等你说了之后，看看什么时候他们有时间，约两边家长见个面吧？” 顾诗点点头：“嗯，行。我爸爸在国内，时间应该不难约。叔叔阿姨和我妈都在法国，他们要回来一趟也挺麻烦的，等什么时候准备办婚礼再见也不迟——哎？我妈发来视频了，接不接？” 第59章 今天毕业啦 “接！”韩亚放下筷子。 顾诗接起了视频。 画面里，顾诗的妈妈穿着一身睡裙，看起来睡眼惺忪才刚起床。 顾诗看了一眼时间，下午一点，法国那边是上午七点。 顾诗打了招呼：“妈，你这么早就起了？” 韩亚原本打算凑过来看的，但是一听顾诗的话，估计她妈妈穿着睡衣，就拿起筷子继续吃饭。 “嗯，给你弟弟妹妹们做早餐。”顾诗的妈妈从冰箱里拿了牛奶出来，问道，“你刚才给我发的是真的假的？愚人节早过了吧？” “真的啊。”顾诗说，“我答应他的求婚了。” “那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顾诗的妈妈说，“你不是刚申请了学校，难道说你打算放弃留学嫁人去做家庭主妇？我劝你最好想清楚，男人不是那么靠得住的。” 顾诗知道她妈妈肯定会念叨她，但是没想到她的言辞会这么犀利。 这让顾诗顿时觉得很尴尬，她抱歉地看向韩亚，然后伸手指了指韩亚的房间。 韩亚点点头。 顾诗就拿着手机往韩亚房间走。 韩亚吃着饭就听见顾诗的妈妈问：“哎？我刚才好像看见个男人……顾诗，你不会在你男朋友家吧？” 顾诗：“对啊……” 卧室的门被关上了，韩亚不知道顾诗的妈妈会说些什么，不过他知道顾诗中学起就一个人生活，她向来是一个有自己意见的女孩，不会因为她妈妈的几句话而改变主意，所以也不担心。 更何况，韩亚让顾诗接起电话，原本的想法是和她妈妈打声招呼，提前认识一下。 没想到她妈妈会这么言辞……犀利。 顾诗在韩亚房间待了没五分钟就开门出来了，出来的时候还给韩亚使了个眼色，指了指手机。 韩亚知道她的意思是她妈妈想和他视频，于是比了个OK的手势，去沙发上坐着了。 顾诗将手机靠在茶几上，这样她和韩亚都能入框。 “妈，这就是韩亚。”顾诗说着，小声说，“她刚去换了衣服。” 视频里，顾诗的妈妈穿着一件连衣裙，头发也扎了起来，虽然四十多岁但看起来还是挺年轻的。 顾诗的眼睛和脸型很像她妈妈，看起来气质都很好。 “阿姨您好，我是韩亚。”韩亚微笑着打招呼，“也是小诗的未婚夫。” 接下来，顾诗就全程坐在旁边陪同，韩亚负责和她妈妈沟通。 聊了十几分钟，大有聊得越来越投机的意思。 顾诗等了一会儿觉得自己在旁边实在碍事，就回桌上吃饭去了。 又过了五分钟，韩亚才拿着手机回来。 他将手机还给顾诗，拿起筷子吃饭。 “我妈和你好像挺聊得来的啊？”顾诗说，“我刚才听她要挂电话时候说的那句‘再见’，整个人像是要高兴得飞起了似的。” 韩亚笑了：“可能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顺眼吧。” “那肯定是因为你够优秀。”顾诗笑着说，“我看上的男人，肯定是最好的。即便是我妈那种总是喜欢男人阴暗论的人，都没办法从你身上挑出什么毛病来。” 韩亚冲顾诗微微挑眉：“这大概是我听你说过最动听的情话了。” 顾诗一怔，脸顿时就热了：“谁和你说情话了？我说实话呢！” 韩亚：“实话的话，就更动听了。” 顾诗被他专注的眼神看着，没人住笑了：“好了好了。别闹了，赶紧吃饭。” 顾诗的爸爸直到晚上才打了电话过来，比起妈妈的紧张，爸爸还是很冷静的，问了韩亚的一些情况，就淡定的挂断了电话。 韩亚在家里又修养了一周，这才回公司工作。 这次轮到顾诗请假了，她在准备毕业的事，去学校交实习报告，以及进行论文答辩。 终于，在七月末，顾诗迎来了大学毕业季。 学校里到处都是拍照留影的毕业生们，他们都知道一旦大学毕业走出学校的大门很有可能以后都不会再回来了。 拿到毕业证的这一天，班上的同学一起吃了一顿散伙饭，男生们几乎都喝吐了，女生们也喝了不少。 韩亚过来接顾诗的时候，她正扶着魏蔚，魏蔚整个人靠在顾诗身上，要不是顾诗抓着她，她早就滑到地上去了。 “怎么喝这么多？”韩亚问，“她家在哪儿？我和你先送她回去吧。” “住学校宿舍呢，打算明天走的。”顾诗说，“先送她回学校吧，对了，可以再让两个同学搭车吗？都是我们班的。” 韩亚自然是没问题，顾诗就去叫上之前打算叫车回学校的两个女同学，韩亚开着车送他们回去。 散伙饭订的酒店虽然在学校附近，但是离距宿舍最近的北门要绕了一个校园的位置，韩亚开了几分钟，将车停在北门口。 魏蔚醉的快，这会儿醒的也快，被搀扶下车的时候都能认得人了。 “啊！韩老师！”魏蔚一鞠躬，险些把自己栽倒在地上，幸好顾诗及时扶住了。 “多谢老师的照顾！”魏蔚大声说。 韩亚笑了两声：“早点回去休息吧。” 魏蔚：“老师再见！” 韩亚：“魏同学再见。” 顾诗将人交给另外两个女生，请他们帮忙把魏蔚送回宿舍。 目送他们进大门，顾诗有些怅然地望着校园。 韩亚看出了她的依依不舍，向她伸出手去：“这位小师妹，有兴趣陪师兄去校园里散散步吗？” 农历十五，月又圆又亮。 然而在这月圆之夜，又是他们即将离别的日子。 顾诗挽着韩亚的手臂走在学校的路上，她忍不住感叹道：“真快啊，四年一晃就过去了。现在突然就要离开了，真有点舍不得。” “舍不得以后就回来看看。”韩亚说，“反正一切都在。” 顾诗笑了：“韩老师说得对！” 韩亚说：“赶紧别叫韩老师了，师生恋可是明令禁止的！” “反正我也不是学生，你也不是老师了。”顾诗拉着韩亚在足球场边的观众席上坐下，将头靠在韩亚的肩上，说，“你知道吗？我以前一直幻想大学的时候谈一场恋爱。然后和他一起散步，一起上课下课，有比赛的时候就这么肩并肩地坐在一起，给下面的同学大声喊加油。” 韩亚微微挑眉：“后来呢？有目标了吗？” 第60章 有你等我真好 “后来啊？”顾诗认认真真地想着。 韩亚见她久久不回答，黑着脸问：“你喜欢的人有那么多？到现在还没数完？” 顾诗捧着脸看向他，见他吃醋的模样觉得实在也可爱。 “后来哪儿有功夫谈恋爱啊，服设专业都是劳力活儿，没有什么考试之前通宵背一晚就能突击的，画得怎么样全靠平时练。”顾诗说，“而且我从大二开始就被小萌给拉进COSPLAY社团，几乎全员的衣服都是我做的，这工作量……真不知道当时我是怎么一个脑热的情况下答应她的。” 韩亚笑了：“如果你当时没有被小萌拉进坑里，那也许后来我们见面也不会认识。” 顾诗纠正：“是你不认识我，我还是认识你的。而且法语课还是会见面啊，只不过……嗯，可能我就没办法近水楼台先得你这球月了。” “球……”韩亚无语，“果然是艺术专业，形容词都这么艺术。” 顾诗扑哧一声笑了，靠在韩亚肩上，闭目道：“真希望现在我们都在上学，这样就可以一起上课下课，然后手牵手散步了。” 韩亚说：“我可以给你再补一暑假的法语课，然后就可以一起上课下课，手牵手散步了。” 顾诗想了想被韩亚的考卷支配的日子，顿时心生恐惧连连摇头。 两个人又在操场上坐了会儿，就牵着手回家去了。 韩亚开车将顾诗送回去，把人送到楼上，这才回家。 大四毕业季，公司又进了几个新人。 没几天，顾诗收到了法国的ES/MOD录取通知，妈妈也打来电话，希望顾诗能提前半个月过去，这样她可以陪她先把房子租了，顺便带她熟悉熟悉环境。 顾诗和韩亚打了招呼，估计在公司只能待到八月上旬了。 韩亚虽然不舍得顾诗离开，但还是答应了。 八月初，顾诗提交了辞职报告，韩亚特地请大家吃饭，给顾诗办了个欢送Party，顺便庆祝她考上理想学校。 这天气氛愉快极了，大家都喝得有点多，Party结束之后，韩亚步行送顾诗回去。 走着走着，天空突然飘起了蒙蒙细雨，如同烟雨一样笼罩着上海这座城市。 他们路过公园外头，树上亮着灯带，看起来很是温馨。 顾诗和韩亚手牵手，没人想去找个地方避雨，也没人想干脆打个车回去。 他们享受着此刻的细雨，直至多年之后提起来还觉得印象深刻。 八月上旬，韩亚原本是打算和顾诗一起飞去法国，顺便看看父母，但无奈公司事情太多，韩亚实在脱不开身。 幸好韩小萌暑假一开始就已经跑去法国了，韩亚将顾诗送到机场，给韩小萌打了个电话，让韩小萌多陪陪顾诗。 韩小萌答应得很干脆，反正她在父母那边也没什么人可以玩，她打算等顾诗的事情都处理好了，就邀请顾诗过来她家里这边住几天。 顾诗原本就打算拜访韩亚的父母，于是到法国没几天，就约了韩小萌见面，拎着礼物过去拜访。 韩父韩母之前在国内就见过顾诗，韩母对顾诗尤其喜欢，总是夸顾诗长得又漂亮人又独立脾气又好，身高又高，和韩亚站在一起十分般配。 顾诗以前没听韩母这么当面夸过，这天被韩母一通夸，顿时被夸得面红耳赤，直向韩小萌发射求救信号。 韩小萌还算有良心，及时地以赶紧吃饭，吃完饭还要带顾诗出去逛逛为由结束了这个话题。 顾诗抽空给韩亚汇报午餐的进展，韩亚才刚起来，穿着一件睡衣正在刷牙，他睡眼惺忪地和顾诗视频，听见她诉说自己的“悲惨”遭遇，顿时笑得牙膏沫都喷到镜子上了。 韩亚漱了口：“其实你是不知道，你来我家第一天，我妈见你第一眼就动了想撮合我们的心思。后来我让她别管，她给急得要命，要不是怕吓到你，绝对在我表白之前提前给我们一场相亲。” 顾诗坐在院子里和韩亚聊了会儿天，韩小萌已经换好了衣服出来叫她一起出门，韩亚也准备出门了，两人这才结束视讯。 以前顾诗不在的时候，韩亚是没有总裁助理的，平时一切事情自己上手，倒也不觉得有什么。但是现在被顾诗从工作到生活照顾习惯了，突然一下什么都要自己整理自己记，一时有些不习惯，当即给人事打了电话让他们招新的总裁助理来。 九月，顾诗正式开始了留学的生涯。 作为一个艺术生，顾诗几乎每天睁眼都在学习和练习，以前在A大总觉得学习的时间都是满满当当的，作为一个习惯性自律的人，顾诗每次都能按时完成任务。 但是在这里，顾诗突然觉得时间不够用了，直接从大学模式转换成备战高考的模式，这次啊应付得来繁重的课业。 顾诗每次到午夜快忙完的时候才和韩亚视频，那会儿韩亚多数是在公司，他们的视频时间不会太久，每次韩亚都催着顾诗去睡觉，别熬夜。 顾诗也知道这个点，韩亚其实也很忙，有几次视频的时候他都是边说边走进办公室的，从背景音可以分析得出，韩亚有时候是刚开完会。 顾诗也提出过要不然就在她晚餐的时候韩亚午餐时候视频聊几分钟，但是被韩亚拒绝了。 理由很肉麻：我想要做那个每天和你说晚安的人。 顾诗听得很中很暖，每每梦中都是甜的。 时间一晃，国内秋叶落尽，冬天悄然来临。 阳历新年的时候，学校有两个星期的假期，顾诗早早就买好了机票，一放假就直接飞回了国内。 飞机晚上才落地，顾诗拖着大行李箱一出来就看见韩亚穿着一件灰色的大衣，站在出口处等着他。 只是看见她，顾诗心中就一阵悸动。 以前她从来没尝试过牵挂一个人的滋味，但是在法国的这几个月她每天心中都牵挂着他，想回国的念头也只因为他一个人而起。 顾诗拉着大行李箱快步走向韩亚，越是走近他，顾诗就越是抑制不住脸上的笑容。 韩亚微笑着向她张开手臂，顾诗终于忍不住丢掉了碍事的大行李箱，快步跑过去，扑到了韩亚怀中。 她闭目呼吸韩亚身上的气息，眼睛不由得湿润了。 回来时，还有你等我……真好。 第61章 论直男的回复方式 顾诗有两周的假期，但是韩亚却忙得要命，只有元旦的那几日有空陪她。 韩小萌也工作了，在一家外企实习，每天加班加到很晚，回来的时候最多有力气和顾诗打声招呼，就拖着疲惫的身体去洗澡了。 幸好顾诗带了设计本回来，平时就一个人宅在家里画设计稿，晚饭的时候就简单做两个菜，等两位上班族回来吃饭。 距离寒假还有两天，韩亚这天回来总算早了些，他特地去超市买了一些菜回来，亲自动手做了一餐饭，犒劳这几日在家中照顾他的顾诗。 韩小萌照旧是加班，只有顾诗和韩亚两个人吃饭。 顾诗点燃了她带回来的香薰蜡烛，两人伴着烛光吃着晚餐喝着红酒，倒也十分惬意。 顾诗吃着韩亚做的香辣虾，问道：“师兄，你们最近都很忙吗？” 韩亚正在看邮件，嗯了一声。 顾诗见他还在工作，就没打扰他。 过了一会儿，韩亚回完邮件，播了两只虾给顾诗，顾诗趁机把手机递给他：“元旦时候，咱们出去玩吧？之前我有同学去云南的这个小镇子玩，风景特别好，游客也很少，要不要过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嗯……”韩亚冲她笑了笑，“再等等吧。和美国那边的游戏合约才搞定，一切正在准备中，公司也换了新地方，正打算元旦搬过去。之后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我可能没时间离开上海。”韩亚说着一脸的抱歉，“以后我一定给你补回来，等新的手游上正轨的时候我一定抽时间好好陪陪你。” 顾诗有点小失望，但还是笑了笑：“好。没事的，你有多忙我还能不知道吗？我的总裁大人？怎么说我以前都曾经做过你的助理啊。” 两人快吃完饭的时候，韩小萌拖着疲惫的身体进了屋，一开门就见里面黑灯瞎火的只有一盏香薰蜡烛亮着，带着淡淡的玫瑰香气。 “停电了吗？”韩小萌问。 顾诗扑哧笑了：“气氛，懂不懂？” 韩小萌唉声叹气：“我已经累得不懂浪漫了——你们不介意我开个灯吧？” 顾诗：“不介意。” 韩小萌开了灯，把鞋子踢掉换上拖鞋，顺手把包包放在鞋柜上，手都没洗就在餐桌边坐下来，往桌子上一趴：“你们谁行行好，给我一碗饭吃吧我快饿死了。” 顾诗起身去给韩小萌盛饭。 韩亚蹙眉道：“你这是去做翻译的还是去搬砖的？怎么每次回来都半死不活的？” “脑力劳动才最耗费精神啊大哥！”韩小萌撑着桌子坐起身，接过顾诗递来的筷子先扒了两口饭，才开口，“哥，你们公司还招人吗？” 韩亚喝着一小杯红酒：“先说说你想要做什么，我给你安排个面试。” 韩小萌翻了大白眼：“还要面试？！也太没良心了吧！我是你妹哎！” 韩亚笑：“那面试要更严格一点。” 顾诗说：“小萌肯定想要一个不用干活上班能偷懒，还能拿工资混吃等死的岗位。” 韩小萌连连点头：“还是我家顾顾懂我。” 韩亚很果断：“没有。” 韩小萌托着下巴问：“要不然我去给你做前台吧？我会卖萌。” 韩亚：“不缺吉祥物。” “哎……没人疼爱的我啊……”韩小萌有气无力地倒下去。 韩亚看不过去，总算松了口：“让你进公司也不是不行，后面和美国方面应该还有合作，你英语专业还是有点用的。不过——你先在外企工作到毕业，锻炼锻炼能力再来。我这里可不养闲人。” “好！”韩小萌心想，和美国打交道好啊，没事还能公费出差呢！半年就半年，忍了！ 韩小萌飞快扒完晚饭，去卧室躺尸去了。 顾诗和韩亚一起收拾了厨房，窝在沙发上看起了电视。 电视调在电影频道，里头正在播放电影《彼得·潘》，这是顾诗最喜欢的一个童话故事，小时候她就特别期待有个小男孩能飞到她的窗户边，然后对她吹仙女身上的粉末，带着她去永无岛上。 那里的孩子都没有父母，没有人会去笑话别人是没爸没妈的孩子。自己和他们一定会成为很好的朋友。 顾诗靠在韩亚身上，跟他分享着小时候的故事，把韩亚听得心疼的要命。 元旦假期开始之后，韩小萌在家里躺了三天，韩亚则忙了三天，顾诗就在家画了三天设计稿。元旦之后，顾诗就要回去法国了。 韩亚原本想要送顾诗，可是那天有个重要的合作伙伴要见，实在脱不开身，只能把顾诗送上出租车。 飞机起飞时，顾诗低头望向逐渐远去的城市，莫名的有些惆怅。 然而一开学，顾诗就没有时间惆怅了，她又像个陀螺一般地不停旋转起来。 韩亚公司的事情也越发的多，两人有时候几天都没空视频一次，都是靠微信联系。 农历新年，韩亚的父母给顾诗打过电话，询问她是否一起回家过年。 顾诗早就答应妈妈今年的春节留在法国在她家里一起过节，只能拒绝。 虽说是和妈妈一家一起过节，但顾诗和她同母异父的弟弟妹妹实在没有什么共同话题，就只在国内大年三十这天过去吃了一顿饭就回去了。 这个年过得是一点年味都没有，让顾诗忍不住怀念起在韩亚家里过年的那一次，大概是她印象里最有家的感觉也是最温馨热闹的一次吧…… 顾诗算着国内大年三十的夜里零点，她定了个闹钟起床，特地卡着点给韩亚发了一个新年快乐的祝福短信。 韩亚很快回复了信息，内容特别官方，语气十分客套，一看就是群发的回复。 顾诗：“……” 过了十分钟，韩亚又发了一条信息：“抱歉，刚回复大家短信，没留意是你发来的。你那边是上午六点了吧？怎么起的这么早？” 顾诗：“昨天睡得早。国内现在很晚啦，你早点休息。” 韩亚：“嗯，我正准备睡了，上午还要飞一趟美国，时间还早你也再睡一会儿吧。” 顾诗：“好的，晚安。” 韩亚：“晚安。” 顾诗拿着手机，那种身在异国他乡的凄凉感不停地从心底冒出。 这个钢铁直男，竟然连个几分钟的视频都不知道给她发过来…… 顾诗郁闷地在床上滚了好几圈，开始后悔刚才自己为什么不干脆弹个视频过去？ 现在再发视频的话，还来得及吗？ 算了，白天他还要出国，还是别打扰他了。 第62章 为他而归 国庆之后，韩亚开始着手准备房子的事，房子他已经选好了，是大学附近盖好没几年的小区，环境很好，距离父母家也近，闲来无事的时候两个人还能手牵手去大学校园里散步去。 韩亚订下来房子之后，就准备找设计师。 顾诗不在国内，韩亚也没打算让她知道，他打算给顾诗一个惊喜。 于是后面的几天韩亚在和顾诗视频聊天的时候，有意无意地打探她对未来家的设想，总算确定她的喜好是偏中式的设计。 韩亚在忙公司的事情之于，联系好了设计师。 到了四月的时候，公司的第二款手游上线，韩亚忙得焦头烂额。 顾诗恰逢复活节的两周假期，原本打算回国一趟，但有些设计假期之后就要交上去，又都是手工作业，带回去做也不现实，加上买材料之类的功夫，顾诗根本没时间回去。 假期的第一周，顾诗上午起床之后给自己煮了一碗面，正吃着，手机突然跳出韩亚的视频请求。 顾诗看了一眼时间，法国时间上午八点半，这会儿国内是半夜，韩亚怎么这么晚了还没睡？ 顾诗没多想，她匆匆理了理头发，然后笑着接通了视频。 视频里什么东西都没有，一片漆黑。 “韩总你别动——”一个女人的声音焦急地说。 顾诗整个人嗡地一声，把手机亮度调到最亮，然而那边还是漆黑，估计手机被扣在哪儿了。 顾诗心中一串疑惑，这个女人是谁？为什么这么晚了他们还在一起？为什么她说话这么暧昧……他们在做什么？ 顾诗想这些的时候，手都抑制不住有些发抖，只希望别是她心中最糟糕的那个猜测。 “韩亚？”顾诗出声道。 那头沉默了两秒，屏幕亮了起来。 从环境看，是个酒店的卧室，然后镜头里出现一个穿着黑色抹胸款礼服的女人，也许因为时间太晚，妆已经有点花了，但还是能看得出是个漂亮的女孩子。 “你好，你是韩总的朋友吧？”不等顾诗开口，那个女孩就先开口问好。 伸手不打笑脸人，顾诗动了动嘴唇，僵硬地回了一句：“你好，是的。你是……” “哦，您别误会，我就是送韩总回来。今天晚上我们陈总和韩总约的酒局他喝多了。”女孩说，“之前不知道他朋友的联系方式，你可以过来接他吗？我把地址发给你？” 女孩说的很镇定，从表情上看不出什么心虚，说话也很礼貌，也许真的就只是帮忙送韩亚回去的人，可是……为什么要让一个女孩子送客人回房间啊？ 顾诗心中各种疑惑，但问出来就太不礼貌了，她只能压下来，打算等韩亚醒了之后再联系他。 “好的。”顾诗说，“麻烦你告诉我地址，我让人过去接他。” 女孩也没多问，把酒店名字和房间号告诉了顾诗。 顾诗挂断视频之后，给韩小萌打了个电话。 韩小萌睡得迷迷糊糊，听说她哥醉了被人送到了酒店，心很大地来了句：“那今晚就让他睡酒店好了……我刚加班完，才睡下一个小时，我困死了求求你让我睡觉吧……”然后就挂了顾诗的电话。 顾诗没办法，犹豫了几分钟，又给江洲打了个电话。 江洲听完哈哈笑了两声：“放心吧，顾诗。陈总的助理我见过，不会对韩亚做出什么的，就让他睡那，明天醒了他自己就回公司上班了。不过这两天他的应酬还真有点多，就上周还因为胃病住——”江洲突然住了嘴，他想起来韩亚特地嘱咐这件事不能让顾诗知道。 “因为胃病怎么了？住院了？”顾诗紧张地问。 江洲见说都说出来了，只好继续说下去：“对，不过你放心，就住了几天就出院了。” 他竟然还住院了，都没有和自己提过。顾诗心里很不是滋味，她抿起嘴唇听江洲继续说。 “最近新游戏刚上线，大家都忙得要死，你也知道的韩亚他又是个拼命三郎，前阵子几乎是睡在公司的。啧，你要是没出过留学就好了，至少还能在生活上照顾照顾他。”江洲说完，又道，“额，我也就是随便说说你别往心里去，我可不是那种觉得女人应该不上班照顾男人的人！” 顾诗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江洲又安慰了顾诗几句让她别担心，就挂了电话。 和江洲通完电话，顾诗整个人都不太好了…… 难怪上周她几次要和韩亚视频，韩亚都推脱在工作不太方便，那会儿她还有点闹脾气地抱怨过。实际上……那个时候他是在医院吧？ 胃病都严重到住院了却因为担心不告诉她。 这才出院几天啊，竟然还敢喝酒喝到醉倒被人送到酒店去。 连个人在身边照顾的人都没有，要是在酒店里半夜胃又疼了怎么办？谁送他去医院啊？ 韩亚这家伙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省心啊？！ 顾诗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到最后面也吃不下去了。 她拖着腮望向沙发上堆着的买回来做作业的原材料们，心中迅速地换算着以她的速度不眠不休能在几天内完成这些作业。 最终终于从这假期里找出了四天的时间来，来去一天，那也还有两天时间陪他。于是，顾诗火速地做了个决定——订机票！回去！ 顾诗当即订了今天最近航班的机票，然后快速收拾了行李，没有带什么东西，只收拾了几件衣服就出门了。 北京时间第二天凌晨，顾诗拉着行李箱出了机场，她裹紧了大衣，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给韩亚打电话，而是给韩小萌发了个短信问他韩亚现在睡了吗。 韩小萌很快就回了信息：“睡了，你有事找他吗？我帮你叫他？” 顾诗连忙回：不用了，我就是怕他熬夜。你也早点休息吧。 韩小萌和顾诗吐槽了几句繁重的工作，道了声晚安也去睡了。 之前顾诗回国，都是直接住到韩亚家里。 现在韩亚和韩小萌都休息了，她也不想在这个时候去打扰韩亚，韩亚要是知道她回来，肯定要开车来接她，今天对他来说应该是难得可以早睡的一天吧？ 顾诗打了车，去了韩亚公司新地址附近，找了家酒店，住了下来。 一想到天亮之后就能见到韩亚，顾诗嘴角都忍不住地往上翘。 第63章 你很甜 四月的上海，迎来了多雨的季节。 顾诗订了七点的闹钟，醒过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懵的，睁开眼才意识到此刻自己没有在法国，而是在国内——距离韩亚公司不到五百米的一家酒店里。 顾诗倒回枕头上，困极了的她在心中默默地数起了数，这是她自己独特的赖床方式。起不来的时候就给自己一分钟的赖床时间，数到六十就立刻爬起来。 “……59,60！” 顾诗坐起身，头发昨天飞了十二个小时，虽然睡了一觉，但还是有一种醒不过来的感觉。 顾诗打了个呵欠，进了浴室冲了个澡。 洗完澡，顾诗吹干头发，拉开窗帘，外面淅淅沥沥地下着小雨，到处雾蒙蒙的。 顾诗坐在窗边认真地给自己化了个妆，收拾得精神奕奕的。 等化好妆，已经过了八点半。 顾诗趴在床上给韩亚发了一条早安短信，问他现在在干嘛呢。 韩亚很快就回复了：刚起床，准备去公司。你呢？ 顾诗想了想，回复：“忙学校的作业忙了一天，打算一会儿去吃个下午茶，慰劳一下自己。” 顾诗才回复完，韩亚就发了个红包过来。 顾诗：？？？ 韩亚：请我媳妇儿吃下午茶。 顾诗扑哧一声笑出声，她回复：不想吃这边的下午茶，想吃公司附近那家日料店的牛肉火锅。 韩亚发了一个笑脸：等你暑假回来，我带你去吃。 顾诗：不要，现在就想吃。中午你去帮我吃，吃给我看！ 韩亚发了一条语音过来，说话的时候语气里透着笑和宠溺：“好好好，中午我就去吃，给你拍个视频，让你过不了嘴瘾过过眼瘾。” 顾诗捂嘴偷笑，给他发了个么么哒的表情，嘱咐他开车慢一点。韩亚虽然是公司老总，但平时只要没什么事情，一定是九点甚至更早地出现在公司的那一个。 给韩亚发完短信，顾诗又在房间里等了一会儿，等距离九点还有十分钟的时候，这才拎着包包，对着镜子整理了头发确认妆容，然后出了门。 顾诗出门的时候雨已经停了，地面还没有干，到处湿漉漉的。 公司搬了新地址，新公司和旧公司都在一条街上，顾诗昨天就研究过地图，是以前她每天下班回家走小路都会路过的一个园区。 顾诗才离开上海去留学已经将近一年了，但走在公司附近的街道上就有一种仿佛还没有离职，还在公司上班的感觉。 在路过便利店的时候，顾诗进去买了三明治、饭团和豆浆，又顺手拿了一些零食，拎着袋子去了公司。 顾诗到了的时候已经九点十分了。 公司在一栋写字楼里，顾诗出了电梯就看见韩亚公司的标志，旁边就是公司的玻璃门，前台坐着两个长得很漂亮的萌妹子。 顾诗走进公司，来到前台。 前台的妹子打量了顾诗，见她看起来刚毕业的年纪，笑着问道：“你好，请问是今天来面试的吗？” 顾诗冲她笑了笑：“不是，我来找韩总。请问韩总来了吗？” 前台妹子问：“来了。您找韩总啊？请问有预约吗？” 顾诗：“……没有，我是他朋友。” 现在要见韩亚，竟然还要预约啊…… 前台妹子抱歉地说：“那……要不然您和韩总先联系一下？” 顾诗：“……”她倒是可以先联系，可那样的话岂不是没有惊喜了吗？ 正当顾诗犹豫着要不要退一步给韩亚打电话就说她让人送了东西过来让他亲自拿，突然就听见有人叫她的名字。 “顾诗？”一个声音不确定地问。 顾诗一转头，就看见王苏从里面出来。 “主编！”顾诗冲她挥挥手，王苏快步走了过来，“你怎么有空过来了？” “我来……送爱心早餐呢。”顾诗说着低声道，“我想给他个惊喜。” 前台妹子问：“王主编，这是你朋友啊？” “你们不认识啊？”王苏挽着顾诗的胳膊说，“游戏都没玩吧？资料片都没看吧？宣传资料片的代言人就是韩总和顾诗啊！” 前台妹子一头雾水：“那不是韩总的未婚妻吗——啊？你就是韩总的未婚妻，对不起，刚才是我没认出来。” “没关系没关系。”顾诗连忙说，“代言的照片妆浓，认不出来也正常——那个，我现在能进去了吗？” 前台妹子连忙点头。 王苏大概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她忍不住笑了，说：“走吧，我带你去韩总办公室。” 王苏带着顾诗来到韩亚办公室门口，嘱咐顾诗一会儿有空找他们玩儿去，就先回去忙了。 顾诗走到办公室门口，正要敲门，门突然开了。 顾诗一愣，正犹豫要不要躲，就看见一个穿着衬衫和格子裤的女孩拿着文件从里面出来。 一见顾诗，那女孩正要开口，顾诗连忙竖起手指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那女孩一怔，就真的没出声。 顾诗冲她笑了笑，晃了晃手上的早餐又指了指里面，然后推开门就走了进去。 韩亚正在看资料，听见开门声余光瞥见一个人影，就道：“对了，帮我去倒一杯咖啡过来，顺便拿一盒饼干。” 韩亚话音才落，手边就多了三明治和豆浆，一个熟悉的声音温柔道：“师兄，一大早就喝咖啡对胃不好，还是吃三明治喝豆浆吧。” 韩亚一怔，抬头就见顾诗笑盈盈地望着他。 “你不是——”韩亚想了想，笑了起来，“刚才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就已经回来？竟然骗我！”说罢，起身将顾诗拉进怀里抱着她，“什么时候学会搞突袭了？还骗我说不回来了？原来是卯足劲儿要给我个惊喜啊？” 顾诗闭目享受韩亚的怀抱：“对呀，我昨天半夜到的，怕打扰你休息，就先找了酒店住下，我是不是很体贴啊？” 韩亚放开顾诗，捏捏他的脸：“一点都不体贴。” 顾诗：“啊？” 韩亚笑了：“你应该半夜就把我叫起来，这样我就提早好几个小时见到我媳妇儿了。” 顾诗扑哧笑了：“师兄一大早没吃早餐，尽吃糖了吧？嘴这么甜？” 韩亚俯身吻了吻顾诗的唇，挑眉道：“嗯，糖很甜。” 第64章 刷我的卡 顾诗被他突如其来的一个吻弄得脸颊发热，赶紧把豆浆塞给他：“快吃早饭把，我也没吃呢。” 两个人坐在一起吃早餐，韩亚问道：“这次能回来待几天？” 顾诗叹了口气：“后天就走。” “这么快？”韩亚说，“你们假期不是两周吗？怎么走这么早？” “还有作业要做啊。”顾诗喝了一口豆浆，舔舔嘴唇，“作业太多了，我又不想随便弄个什么就交上去糊弄过关，所以要耗费点时间，来的时候算了算，回去能卡点完成作业之后，空闲的时间只有四天，算上来去要飞的时间，能完整留在国内的时间也就只有两天半。” 韩亚又感动又心疼，伸手轻轻摩挲着顾诗的脸颊：“这么辛苦，干嘛还特地赶回来，等暑假也可以啊。” 顾诗心想我再不回来真怕你把自己再折腾进医院去。 但她知道韩亚之前之所以不告诉她住院的事情，就是怕她担心，所以顾诗并没有提这件事。 她眨眨眼，笑容俏皮：“日日思君不见君，还不能共饮长江水，想想也太惨了点，所以还是回来一趟，谁让你这么忙，连去看我的时间都没有。” 韩亚放下三明治，“再等几个月，等项目忙得差不多了，我就去法国看你。” “好啊。”顾诗笑了。 两人正吃着早餐聊着天，江洲敲了敲门进来，一进来看见这撒狗粮的一幕，连忙捂住眼睛：“我的天，韩总您这一早让我来就是看你们秀恩爱的啊？真是闪瞎了我的狗眼。” 韩亚：“别贫了，有正事。吃了吗？” 江洲：“要是有多我就没吃。” 顾诗怕韩亚一份吃不够吃，给他拿了两个饭团一个三明治，这会儿他俩吃三明治呢，韩亚就把饭团递给江洲一个。 江洲也不客气，接过来拉开对面的椅子坐下来：“刚才就听王苏说你回来了，什么时候到的？” 顾诗：“半夜。” 江洲微微挑眉，眼神复杂地看向顾诗，试探地问：“怎么……突然就想回来了？是不是……嗯，过来查岗的？” 顾诗笑了，她知道江洲是怕自己是因为他的一通电话回来的。 虽然事实上也是因为如此，但顾诗还是开玩笑地说：“对呀，查岗，我未婚夫这么帅，怕跟别的女人跑了。” 韩亚也跟着笑：“放心吧，吃了你的早餐就是你的人了，跑不了。” 江洲被他俩腻歪得直撇嘴：“公共场合注意影响，别逮着谁都撒狗粮。” 顾诗吃着早餐：“你们谈正事吧，我不掺和，我去旁边吃。” 顾诗拿着早餐去旁边会客的沙发上吃早餐，顺手打开随身携带的IPAD的点开了个法语电影在看。 她知道最近韩亚很忙，所以来的时候就带了IPAD，用来打发时间，免得无事可做会打扰到韩亚的工作。 等顾诗吃完早餐，韩亚和江洲还在谈事情。 顾诗坐了一会儿，也不看电影了，拿了IPADPENCIL打开了绘画的软件，画起了画。 韩亚和江洲聊了一会儿，余光瞥见顾诗总是看自己，便向她看去，和顾诗来了个四目相对，韩亚忍不住微微扬起嘴角，眼睛里都是笑容。 “哎哎哎！”江洲敲了敲桌子，“工作时间，别抛媚眼。” 韩亚咳嗽了两声：“你继续说。” 江洲在韩亚的办公室一直待到十点多才走，他才刚一走，韩亚连忙起身过来，凑到顾诗身边问：“画什么呢？是不是画我呢？” 顾诗亮出IPAD，上面是一个绿色的熊爪爪，画得正是茶几上一小盆多肉。 韩亚很不满：“……原来我还没有一盆多肉有吸引力啊。” 顾诗又将手指划了划，调出上一张。 那是韩亚的侧脸图，阳光落进来，光线温暖，整个色调也是暖色的，看着特别温暖柔和。 顾诗问：“画得怎么样？” 韩亚：“太好看了，好看得都不像我了。” 顾诗笑着看他：“师兄不用妄自菲薄，你可是校草级别的帅。” 韩亚在顾诗身边坐下：“把这张图发给我，我要发朋友圈嘚瑟一下。” 顾诗忍俊不禁：“你也太幼稚了吧？” 顾诗虽然这么说，但还是把画发给了韩亚，韩亚迅速发了朋友圈，顺便更换了微信的头像。 弄好了头像，韩亚亲自出去给顾诗拿了零食和饮料过来，让顾诗在他办公室待着，他上午还有一些工作要处理，等中午的时候带她去吃日料。 顾诗乖乖地待在韩亚的办公室，画了一会儿设计稿，就放下IPAD去杂志部找王苏和以前还在的老员工们聊天去了。 不过顾诗也没敢打扰他们太久，去待了一会儿就又回到韩亚的办公室来。 回来的时候他们刚散会，周雪见到顾诗先是激动地一阵抱，又小声说：“难怪今天韩总开会不停地看表，还在饭点之前就结束会议，原来是你回来了啊。” 韩亚十一点半就结束了会议，回来放下东西就带着顾诗去吃饭。 外面还在下雨，韩亚打着伞，顾诗挽着韩亚的手臂，两人在小雨中漫步去顾诗想吃的日料店。 外头下着雨，空气有些潮湿。 顾诗托着下巴看着牛肉锅冒着热气，闻着香味就忍不住咽了口水。 韩亚被她的馋样给逗笑了：“你在法国都没饭吃吗？馋成这样？” 顾诗说：“这不一样啊，有些味道是早已刻在记忆力，早就忘不掉的。就好像外面的馄饨再好吃，我印象最深的就是小学门口的那家馄饨。” 韩亚问：“这算是情感记忆。那牛肉锅呢？为什么又是最深刻的呢？” “因为好吃呀！”顾诗说，然后看着韩亚略微失望的眼神，继续说，“而且第一次来的时候是师兄带我来吃的啊。” 韩亚对这个答案很满意。 牛肉锅咕嘟咕嘟地开了，韩亚给顾诗夹了一块肥牛，问道：“下午你有什么安排吗？” “下午？难道不是应该我问你有什么安排吗？”顾诗说，“不过我知道你肯定很忙，忙的话就不用管我了。” “下午要出去谈个合同。”韩亚说，“可能要晚一点回来，下午你要是不想在公司带着，就回酒店休息一会儿，然后逛逛街，购购物打发打发时间。”韩亚说着从钱包里抽出一张卡来，递给顾诗，“刷我的卡，密码是你和我生日的月日。” 第65章 偶遇学弟 吃完饭，韩亚回公司准备下午的工作，顾诗怕自己去耽误韩亚工作，就先回酒店休息去。 回到酒店，顾诗睡了个午觉，醒来的时候将近三点。 手机上面还没有韩亚发来的信息，他说过下午忙完了就给她发信息。 顾诗在酒店里待着也是无聊，于是换了一身衣服去逛商场去。 她未来的发展是服装设计师，现在正好是夏款衣服上市的时候，也应该去做做功课多逛逛服装店看看今年的设计潮流方向了。 顾诗不太喜欢一个人逛街，就给韩小萌发了个信息，问她下午几点下班，打算等她下班之后约她一起逛街。 一听是要逛街，韩小萌顿时发了一个“跪了”的表情。 韩小萌：顾顾大人！求放过！难得今天不加班，一会儿下班都只想要回到家里躺着不动，就让我做一只树懒吧…… 顾诗：请你吃烤肉！或者火锅！ 韩小萌：……嗯，拒绝！ 顾诗这下是没话说了，在以前韩小萌这个吃货，只要是一顿好吃的就可以把她从死宅的状态中拎出来。 但是现在，这招竟然不管用了，看来她是真的累到不想出来了啊。 顾诗只好放弃，一个人去逛街。 她才刚化好妆，韩小萌的微信就来了：顾顾，你要是去逛街的话，帮我补个货，我粉底、粉饼和遮瑕什么的全都快见底了都没有时间去。 随后韩小萌就发来了要的化妆品品牌和内容，顾诗比了个OK的手势，韩小萌回她一个么么哒。 顾诗从一个为了学业而逛街的人，变成了代购。 她先去服装店逛了一圈，顺便买了条长裙，最后去楼下的化妆品柜台把韩小萌要的化妆品买齐了，然后找了家咖啡店坐下来，点了咖啡和蛋糕，坐在那休息，顺便把化妆品都拍了给韩小萌看。 没一会儿，韩小萌就回了个“亲亲”的表情，然后加上一句：嘿嘿…… 顾诗一看她嘿嘿，就觉得没好事，发了个问号。 韩小萌：那个……再帮我去买一瓶香水呗？我主管明天生日，要一瓶适合三十五岁职场女性，比较专业高冷范儿的那种香水。 顾诗托着下巴吃了一口蛋糕，回复：还缺什么？一次说完。 韩小萌：没了！发誓！ 顾诗：好吧，我吃完蛋糕就去给你买。 韩小萌：太好了！最爱你了！ 顾诗吃着蛋糕刷着微博，见已经快五点了，就发了条信息给韩亚，问他那边大概什么时候结束，晚餐要一起吃吗。 韩亚过了十几分钟回，估计要七点多回来。 顾诗见这时间有点久，在商场里打发两个小时有点困难，还是买完东西回酒店等着吧。 顾诗又喝了几口咖啡，起身去给韩小萌挑香水。 等顾诗在柜台姑娘的推荐下买完香水，拎着袋子准备走的时候，她突然发现自己手里好像太空了……除了随身的包包，就只有这一个装着香水的袋子。 顾诗心中一紧，她竟然把东西全丢在咖啡店里了？ 天哪，她这是第几次丢三落四了？顾诗想起来上次差点把作品集弄丢的事情来，不由得郁闷地扭头就往咖啡店走去。 路上她迅速把账单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如果找不回来那一堆东西的话，那她下午逛街就直接损失了两千多块啊！ 距离她出来买香水已经过去二十分钟了，估计八成被别人拿走了吧？ 顾诗回到咖啡店，推门进去，就看见她之前坐着的位置坐着一个男生。谢天谢地，她的那堆袋子还在桌子上。 顾诗快步地走了过去，抱歉地开口：“不好意思，这位先生，这些是我落的东西，我回来取一下。” 那男生抬头看了她一眼，咦了一声：“你是不是A大的？设计系的……顾诗？” 顾诗打量了那男生一眼，他看起来二十出头，个子很高，五官深邃立体，属于那种一眼看上去就特别阳光帅气的，她之前应该没见过。 “是的。”顾诗疑惑地问，“你认识我？” “我也是A大的啊，经管系，今年大四。”男生站起身做了个请的动作，“我叫周言，师姐请坐。” 顾诗被莫名其妙邀请坐下来，周言冲她笑了笑，露出一口白牙：“真巧，没想到会在这遇到师姐。”周言说着将旁边的袋子往顾诗那边推了推，“刚才我过来的时候刚好看你往外走，我还以为你去拿东西，结果推开门就走了我都没来得及叫你，就在这边坐着，想着一会儿发现丢东西肯定会回来找。” 顾诗笑了笑，感激道：“谢谢你啊，周学弟。” “那师姐打算怎么表达感谢呢？”周言问。 顾诗：“啊？”她只是客气一下，没想到这学弟倒是当真了。 顾诗拿起包包说：“我给你一些感谢费吧——” 周言：“我不缺钱，要不然你……” 顾诗生怕他下一句就说出“你的电话号码”给我之类的撩妹的套话来。 周言：“你请我吃块蛋糕吧？” 顾诗点点头；“那你稍等一下。” 她起身去柜台买了一块巧克力蛋糕，端过来放在周言面前，笑着说：“谢谢。” 周言也说：“谢谢。” 顾诗指了指那堆袋子：“我能拿走了吗？” 周言说：“当然了，师姐再见。” 顾诗将袋子都拎在手中，周言吃了一口蛋糕，冲她眯起眼睛笑：“蛋糕很好吃。” 顾诗笑了笑，冲她道了声再见。 拎着东西回到酒店，顾诗脱掉鞋子，扑倒了床上。 逛街真是太累了…… 这天晚上，韩亚临时有应酬，他给顾诗打了个电话，让她自己吃点东西，别等他。等晚上的应酬结束，他就去找她。 顾诗嘱咐他别喝太多的酒，等韩亚应了这才挂了电话。 韩小萌一听她哥晚上应酬还要喝酒，估计八成又不回来，于是下班之后就直奔酒店亲自来拿东西顺便探望她的好友。 两人都懒得出去，顾诗就叫了小龙虾外卖直接送到酒店。 两人坐在椅子上边剥虾边聊天，听顾诗说她今天遇到个很帅的学弟。韩小萌羡慕得要命。一听对方有一米八几的身高，立刻激动地要顾诗下次见到人一定要记得要电话，她最喜欢高个子的男生了。 顾诗被她闹得实在不行，只有答应。不过想想反正也没那么巧以后就能遇上，应该也不会出现那种她要去找陌生男生要电话给韩小萌的尴尬场景。 韩小萌待到晚上九点多就回去了，顾诗收拾完垃圾出去丢了一次，回来洗了个澡坐在床上画设计稿，一直到十一点多，韩亚才过来——还是被别人扶过来的。 第66章 偶像剧是不存在的 有人敲门的时候顾诗正在画设计稿，她将IPAD放在床上从猫眼看到了韩亚，这才开了门。 开门之后门外站着韩亚和韩亚的新助理，以及公司的一个男同事。 “顾小姐，韩总喝醉了，非要来酒店找您，我们就把人给送来了。”小助理说。 顾诗连忙后退，请他们把人扶进来。 两人把韩亚放在床上，就告辞离开了。 顾诗见韩亚一身酒气，有些不舒服扯着领口，就替他把领扣的扣子解了一颗，低声地叫了一声：“师兄？” 韩亚哼哼了两声，闭目睡着。 顾诗起身去卫生间，拧了一条湿毛巾，帮韩亚擦了手和脸，有替他脱了鞋子，给他盖上被子让他睡。 顾诗在床边守了将近一个小时，见韩亚睡得安稳，没有要吐的迹象，这才去床上躺着。 上午四点多的时候，顾诗听到旁边有动静，她揉了揉眼睛，借着留着的门灯见韩亚撑着床坐起来。 顾诗连忙起来：“醒了？” 韩亚嗯了一声：“渴了。” 顾诗打开台灯，借着昏暗的光线去给韩亚倒了一杯水，韩亚接过来喝了两口，看了看周围，靠在床头揉了揉眉心：“我什么时候来的？我怎么不记得了？” 顾诗抱着胳膊说：“昨晚十一点多，被人抬着进来的。” 韩亚看向顾诗：“对不起啊……本来说好陪你一起吃晚饭的。” 韩亚一道歉，顾诗就气不起来了，她说：“我知道你也不是故意的，工作上总有没办法脱身的时候，只是以后酒别喝这么多，伤胃伤肝。” 韩亚点点头，他掀开被子下了床：“我去洗个澡。” 顾诗还有些困，她侧躺在床上打算等韩亚出来和他说说话，然而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等顾诗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上午七点多，睁开眼就看见旁边的床空了。 顾诗坐起身，韩亚衣服都不在了，他已经走了？ 竟然连一声招呼都不打？ 顾诗拿起手机，上面有韩亚发来的一条微信：上午要去南京出差，下午就回来，见你睡得很熟就没吵醒你，看到记得回复我。 信息是六点半发来的，那会儿韩亚应该已经走了吧？ 顾诗躺回床上，心情不甚好。 她理解韩亚的辛苦和忙碌，可是她也不是闲的发慌的那种人啊……为了回来看他，她把后面的几天安排得满满当当，一天连吃饭加睡觉的时间都卡死在八个小时以内了。 嗯……顾诗想来想去，她好像也没什么可抱怨的，毕竟是她自己要给韩亚惊喜，说不定如果提前打招呼韩亚会告诉她自己很忙，让她不用来回跑了，又或者把时间调整一下，给她留点儿时间。 顾诗这么一想，就没脾气了。 她给韩亚发了一条信息，告诉他自己刚起床，现在去洗漱一会儿下去买早餐。 韩亚回了个早安的表情：好好吃饭，我下午就回去。 顾诗发了个微笑的表情：好的。 给韩亚发完信息，顾诗干脆偷得这半天懒，倒头又睡了一觉，直到快中午才起床，也没有下去吃饭，而是叫了个外卖。 下午顾诗窝在酒店继续画设计稿，直到晚餐的时候韩亚才回了信息，告诉她晚上有个酒局，可能要晚点儿回去。 顾诗一听有酒局，眉头都不由得皱了起来。 韩亚才出院几天啊，天天喝成这样，以前他不这样喝酒的啊…… 顾诗不好说什么，只能叮嘱韩亚注意身体，问他身边都有谁，能照顾好他吗。 韩亚回了个：江洲跟我一起来的。 顾诗叮嘱了几句，让韩亚晚上要是太晚不用急着往回赶。 韩亚应了一声，就忙去了。 外头夕阳西下，天空一片红色。 顾诗站在床前看着外面的天，很惆怅地叹了口气。 晚上的时候，顾诗去了一趟韩亚家，找韩小萌。 韩小萌加班才刚到家，正躺在沙发上刷微博呢，听见敲门声磨磨蹭蹭地起来开门，见到是顾诗很是意外。 顾诗扬了扬手里的烧烤和奶茶：“要不要吃点宵夜啊？” “要！”韩小萌很感动，从顾诗手里接过烧烤放在餐桌上，两人坐下来吃宵夜。 在感动之余韩小萌很奇怪地问，“你不和我哥约会来找我干嘛？难道我才是你的真爱？” “你哥出差了，我就来看看你啊。”顾诗说着，从包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来，“昨天你哥给我的，明天我就回去了，可能来不及亲自还给他了，你帮我还给他。” 韩小萌一口肉叼在口中，狐疑地问：“这台词怎么这么熟悉？你们不会是……要分手吧？” “什么啊？”顾诗恨不得用手里的肉串敲韩小萌的脑袋，“你电视剧看多了吧？我纯粹是担心我我忘记还给他直接带去法国了，他没法用。” “哦……这样啊……他应该也不只有这一张卡吧。”韩小萌喝了一口奶茶，“不过话说回来，你明天就走了他今天出个毛线差啊？这是要工作不要女朋友了吗？” “他的行程一般都是提前好几天定的。”顾诗替韩亚说好话，“也怪我，想给他搞个惊喜的，所以压根就没想过这事儿，下次回来之前我先找他的助理确认一下他的行程，没有出差什么的我再回来。” 韩小萌扑哧一声笑了：“我可从来没听说过见男朋友还要提前预约时间的啊，再说了，偶像剧里大总裁不都应该为了女主随时随地准备好一句‘把我今天的行程全部取消’然后全心陪伴女主的吗？” “你也知道是电视剧啊？”顾诗说，“现实就是现实，和电视剧不同的小丫头。” “小丫头是什么鬼？”韩小萌啧啧，“你都被我哥带坏了。” 两个好友边吃边聊，韩小萌干脆留顾诗在家里住下，顾诗也乐得有人陪，就在韩家蹭了一个晚上，和韩小萌聊天聊到深夜，两人挨着睡的时候顾诗突然想起了大三那年的寒假，韩小萌和韩亚把她从宿舍拎出来带回来一起过年的时候的事儿。 那会儿她和韩亚还不是非常熟悉，韩亚也不知道她的心思，可是总觉得那时候的自己，比现在这个成为韩亚女朋友的自己还要幸福啊，至少那阵子可以天天看到韩亚，还能吃到韩亚亲自下厨做的饭菜。 顾诗怀念这过去的美好时光，沉沉睡去。 第二天上午顾诗和韩小萌一起起床，韩小萌去上班，她则回了酒店。 回到酒店，顾诗很快就收拾好了行李。等一切收拾完，顾诗给韩亚打了一个电话，结果响了许久都没有人接。 顾诗看时间已经过上班时候，这会儿打电话应该不算打扰，就又给江洲打了过去，这次响了两声就接了。 江洲刚从韩亚的房间出来：“……昨天喝的太多了，又被拉去唱K，两点多才回来。我刚去叫了他，估计还没醒酒，睡得那叫一个香。是有什么急事吗？有的话我现在就把人给弄醒。” “没事。”顾诗抿了抿嘴唇，问道，“怎么现在酒局这么多啊？以前我在的时候没见他这么频繁地参加酒局还把自己给喝挂了啊。” 江洲很无奈：“想要谈生意，很多都是酒桌上说话。你从另一方面看，这也是公司发展得更快更好的一个象征，虽然听起来有点扯，但国情如此啊。” “好吧，我也没什么事，等他醒了让他给我回个电话就行。”顾诗说完，又客气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结果，直到顾诗拎着行李箱打车去机场，韩亚的这个电话都没有打过来。 第67章 再遇学弟 顾诗办好了行李托运，在候机大厅等登机。 她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IPAD，玩着《叶子江湖》。叶子江湖最近出了新的资料片，主线已经不是顾诗代言的角色了，顾诗玩了一会儿游戏，终于等来了韩亚的电话。 顾诗的界面还停留在副本里，她顾不上把这局打完，匆忙接起韩亚的电话，同时用一只手划着屏幕，很不走心的操作着游戏，躲避怪物的攻击。 “小诗，真对不起，我昨天喝多了，到现在才起来。”韩亚说，“我已经在回上海的高铁上了，你几点的飞机？我送你去机场吧？” 顾诗抿了抿嘴唇，她眼见着自己血一点点减少，也不知为什么心情有点沮丧，但电话里还是温声地说：“我已经过完安检在候机大厅等着了，你忙工作吧——哦，你吃饭了吗？” 韩亚：“刚吃上。” 顾诗说：“别老这样折腾，你的胃又不好，再这么喝酒和不规律饮食很容易出问题的。” 韩亚笑着听着，问道：“你呢？吃午饭了吗？” 顾诗中午根本没吃，她一点胃口都没有，又不想要韩亚担心，就嗯了一声说吃了。 游戏屏幕上，顾诗的角色只剩下一点残血，她连忙按加血技能，结果手一滑放在膝盖上的IPAD直接往地上滑去—— 顾诗连忙伸手去捞，比她更快的是另一只手，手指修长骨节分明，那只手拿起了顾诗的IPAD。 顾诗伸手去接：“谢谢——” 然而那人却没有把IPAD还给她，而是在她旁边坐下来，替她打起了游戏：“你这样坑队友，会被举报的。” 这声音，有点熟悉啊。 顾诗看向那人，颇有些意外，这然是前几天在咖啡店守着她的袋子等她回去拿，还蹭了她一块蛋糕的学弟周言。 韩亚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小诗，怎么了？” “啊，没事，IPAD差点掉了。”顾诗不习惯身边有人的时候和韩亚将电话，她起身去旁边打电话。 等打完电话，顾诗手里就只有一个手机，她抿了抿嘴唇，拍了拍脑门，连忙往座椅边走——她刚才竟然就这么拿着手机走到一边打电话，把随身的背包和IPAD都留在了原地。 顾诗走回去就见周言还坐在椅子上，他见顾诗回来，冲她扬了扬IPAD，语气颇为自豪：“顾师姐，帮你打赢了哦！” “谢谢。”顾诗坐下来，从周言手上接过IPAD，退出了游戏。 周言靠在椅背上，和顾诗闲聊：“学姐是去上学？” 顾诗点点头，不希望周言把话题扯到自己身上，就问道：“你呢？” 周言说：“去玩的，有朋友在那边。对了，师姐住在哪儿？到那边我让朋友送你？” “谢谢你的好意，我家人会过来接我。”顾诗客气地说。虽然她回去并不会有人接她，但是她本能地想要和这位热情的学弟保持距离。 周言看起来也很识趣，看得出顾诗似乎对和他聊天没什么兴趣，就自己走开了。 顾诗松了口气，她很不喜欢这样的社交。 她从背包里拿出IPADPENCIL，打开IPAD开始画设计稿。 画了几笔之后，顾诗想起韩亚来，心里有些酸涩。 她新建了个画布，用咖啡色的水彩描绘着韩亚的轮廓…… 总觉得，现在在韩亚的心中，他的工作比自己要重要很多啊。当然了，顾诗也没有想着韩亚能为了她丢下工作什么的，她一向是个理性独立的人，不可能去做些无理取闹的事情。 可是……还是不开心啊。 顾诗画完韩亚的轮廓，并没有画五官，她点了黑色，将除了韩亚头像之外的所有地方都涂上黑色。 顾诗正认真地填色呢，一个声音带着笑问：“师姐不开心啊？” 顾诗微微皱眉，看向旁边的周言，这家伙怎么又回来了？ “请你喝咖啡。”周言将一杯咖啡递给顾诗。 顾诗没接。 “卡布奇诺，甜的，可以让人心情变好。”周言说着把咖啡塞进顾诗的手中，“喝吧，我又不喝卡布奇诺，你要是不喝的话我就只能丢了，这么贵，多可惜。” 顾诗只好道谢，接过来喝。 周言问：“你画的这是……你男朋友吗？” 顾诗连忙点头：“对，不过不是男朋友。我未婚夫，我们年底就要结婚了。” 顾诗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周言太热情了。顾诗有着自己交友的节奏和舒适区，周言的出现已经完全打乱了这两样，反而让顾诗感到不自在。 “哇，那真是恭喜你了。”周言说，“你才刚毕业一年，是校园恋情吗？” 顾诗嗯了一声，也没多说。 周言将自己的那杯咖啡放在旁边没人的椅子上，说：“IPAD能借我用一下吗？” 顾诗狐疑，但还是将IPAD递了出去，周言又找她要了她手中的笔，然后新建了一个画布，埋头画起了画。 顾诗看着周言花了一幅很可爱的Q版画，画上是个穿着牛仔裙和衬衫披散着长发的女孩，女孩手里拿着一束气球，气球是七彩的。在后面是一道彩虹，图的两边是开满鲜花的小路。 整幅图的用色很明快，画面很干净，人物也非常可爱。 顾诗对周言的画风很意外，能画出这么童趣的画的，内心应该是个大孩子吧？ “送给你。”周言将IPAD还给顾诗，上面还写了一句话：师姐是最棒的！ 顾诗扑哧笑了：“谢谢。” 周言又和顾诗聊了几分钟，就先走了，直到登机顾诗都没有见到他。 奇怪……这个周言不是和她一班飞机吗？ 顾诗上了飞机，才放好包坐下来，没一会儿一位空姐走到她跟前，询问了她是否是“顾诗”之后，笑着说有人帮她升了仓，请她去头等舱。 顾诗一怔，升舱？谁啊？ 顾诗没有拿包包，先跟空姐过去看了看情况。 会是谁无缘无故给她升舱呢？不会是……韩亚偷偷跟来打算给她一个惊喜吧？ 顾诗明知不可能，还是小鹿乱撞地期待着。 结果来到头等舱，就看见周言冲她招了招手。 顾诗一怔：“你……” 这家伙不是穷到蛋糕都要蹭吗？怎么有钱坐头等舱的？ 第68章 顾诗的吃播 周言一见顾诗，就冲她招手：“师姐，坐这里！” 顾诗：“……谢谢，我坐经济舱挺好的。” “我积分都花出去了，好不容易攒的，不坐也浪费了。”周言说着站起身，“你的东西呢？我帮你去拿。” 周言说着就起身去后面，顾诗怕打扰到别人，一路小声说不用，结果周言站在她的位置上问她包放在哪儿。 飞机快要起飞了，周围所有人都在看他们，顾诗只好指了指行李架，周言打开行李架帮她把包取下来。 顾诗只好跟着周言去头等舱。 如果说之前只是顾诗单方面觉得这个小学弟对她有点想法，那现在她几乎可以确定了。不然谁会用辛苦攒的积分给一个才见过两面的校友升舱啊？ 而且这个人情她要怎么还啊？ 这一次的长途飞行，虽然环境是顾诗坐过的最舒适的，但心情也是最复杂的，她只好装睡，但也不能一直睡下去，不睡的时候就拿IPAD刷着电影，周言会凑过来找她要一个耳机然后和她一起看，看完了之后还低声地和她讨论电影情节。 让顾诗有些意外的是，周言还不是那种为了搭讪而乱说一通的，说得还有条有理，很有意思。 顾诗和周言一起看了两部电影，脑袋里面闪过了无数个要怎么婉转地告知他他们不可能的方法。毕竟在机场的时候她都表明了自己是有未婚夫的人了。 后来，终于让顾诗想到了——韩小萌！ 她竟然忘了，韩小萌之前还说过，就喜欢这种高个子的男生，让顾诗下次要是遇到了记得给她要电话来着。 顾诗连忙抓紧机会安利闺蜜。 她IPAD的相册里还有几张韩小萌的照片，都是两人聊天的时候在微信里发的。 顾诗心中打好算盘，问道：“周言，你长这么帅，一定有女朋友了吧？” “没有啊。”周言说，“我孤家寡人一个。” 顾诗笑眯眯地说：“那我给你看个萌妹纸吧？”她说着打开了相册，翻出韩小萌的照片，有出去玩随手拍的甜美风的生活照，还有穿lolita服装时候的可爱风照片，除此之外还有出COSPLAY时候的照片，也是个萌萝莉。 “可爱吧？”顾诗问。 “嗯嗯。”周言点点头。 顾诗连忙说：“她叫韩小萌，也是A大的，和你一样大四，是英语专业的，性格特别好的一个萌妹纸，我给你介绍啊？” 周言笑了：“好啊，等下了飞机你把她的微信给我。” 顾诗顿时松了一口气，连连点头。 这个问题一解决，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顾诗的心情就轻松了不少，感觉和周言相处也自在了许多。 飞机落地的时候，天还没有黑，顾诗和周言一起下了飞机去取行李。 等行李的时候周言拿起手机说：“师姐我们加一下微信，你把韩小姐的名片发给我吧。” 顾诗连忙拿出手机，加了周言的微信，把韩小萌的名片发给了他，顺便给韩小萌发了一条消息告诉她自己在飞机上遇到了上次说的那个帅哥，顺手把周言的名片也发给了韩小萌。 两人取好了行李，周言又问顾诗要不要他朋友送她一程，顾诗哪儿还敢麻烦别人，再三感谢之后，拉着行李箱走了。 一直等到回到住处，顾诗才给韩亚发了消息。 这次韩亚很快弹了个视频请求过来，顾诗打开灯，烧水煮方便面，边接了韩亚的视频。 “飞了这么长时间，累了吧？”韩亚在办公室，他说，“一会儿煮点好吃的，早点吃完休息。” “没有好吃的。”顾诗说，“现在时间太晚了，不想往外面跑，煮了红烧牛肉……味的泡面。” “怎么吃泡面啊？”韩亚说，“多不健康了。” 顾诗将面丢进滚了的水中，看向韩亚：“什么时候你戒了酒局，我就戒了泡面。”说完，还冲镜头扬了扬调料包，然后拆了倒进锅里。 韩亚将手机放远了，双手合十：“对不起，老婆。这次是我错了，我不应该在你回来的时候出差……还喝醉了导致没有送你去机场。” 顾诗用筷子拨散了泡面，她抿了抿唇，将火关小，转身在桌子前面坐下来，认真地看着韩亚：“其实，你出差和没时间送我去机场我都不生气，真的。” 韩亚敏锐地捕捉到顾诗的用词。她没有否认她生气，只是否认了他认错的内容。 换句话说，他的认错没有认到点儿上。 韩亚拱手，一本正经地说：“还请明示。” 顾诗憋了好几天，这会儿终于忍不住说了：“师兄，钱永远都赚不完的，犯不着为了赚更多更多的钱而拿自己的身体去赌。” 原来是因为这个…… 韩亚说：“我知道，但是现在正在公司发展的关键时期，总要辛苦一点，为我们两个创造一个更好的未来啊。” “我不需要这样的未来。”顾诗说，“我从来不在乎住的房子有多大，吃的东西有多精致，穿得有多好，或者用什么牌子……我想要的是什么，你应该知道。我想要的是一个——” “家。”韩亚接着说下去，“一个有亲情，一个温暖的家。” 顾诗点点头。 身后的锅咕嘟咕嘟地翻滚，顾诗回身关了火，拿了个盘子放在桌上，然后将泡面锅端过来。 “我知道。”韩亚说，“放心吧，我会尽量减少这些应酬。” “少喝酒。”顾诗强调。 “好，少喝酒。”韩亚笑了。 顾诗说：“好吧，那没什么事我就吃饭了。” 韩亚说：“没什么事，你吃你的，我看着。” 顾诗忍不住笑了：“我又不是吃播的主播。” 话虽然这么说，但顾诗还是边吃边和韩亚视频，一直到顾诗吃完泡面，两人才结束视频通话，韩亚去忙工作，顾诗去洗锅子。 洗完锅，顾诗行李箱都没拆，直接去洗了个澡，然后就开始做她没有完成的堆积如山的作业们。 接下来一连两天，顾诗除了出门去超级卖场买了一些菜回来，其他时间一直在家里做设计的作业。 直到第二天的傍晚，顾诗接到了警局打来的一个电话。 第69章 忽然陌生 顾诗正埋头做事，手机就响了起来，接起来对方说自己的是警局，顾诗刚从国内回来，险些以为自己接到的是诈骗电话。 和对方确认了之后，顾诗才明白对方打电话来的意思。她有个朋友来法国旅游，结果随身的包被偷了，证件和护照什么都丢了，现在刚报完警，因为只记得她的电话，就给她打了。 顾诗很奇怪：“我没朋友过来旅游吧？” 那头换了个人接听，一个男生可怜巴巴：“师姐……我是周言。” 顾诗脑袋嗡的一下，顿时觉得头大。 周言把自己怎么被小偷偷了包的经历说了，可怜兮兮道：“你能来接我一下吗？” 顾诗问：“你在法国不是有朋友吗？” 周言更郁闷：“今天刚从朋友家出来，他们全家去旅游，我打算来个自由行，结果就这样了……” 顾诗提议：“你直接去大使馆吧？先把证件给——” 周言：“我钱包也在包里，我现在身无分文了。”言下之意，现在他哪儿都去不了了。 顾诗抿了抿嘴唇，很头疼，她想了想说：“你在哪个警局？我送点现金给你。” 周言将电话交还给警察，顾诗问了地址，换了衣服出门。 一个小时后，顾诗心情复杂地回到家，身后还跟着一个周言。 周言把行李箱拎进门，打量了一眼屋子，就看见一地的布料和一些手工的物品，他说：“师姐，你家有点乱啊。” “我在赶作业。”顾诗随意将沙发上的东西挪到一边，“你随便坐吧，这会儿大使馆都关门了，明天一早你就去办证件，正好让国内把你的资料早点发过来。” “好。”周言一脸感激，“谢谢师姐收留！” “就一天！”顾诗说。 “也很感谢了！”周言立刻说，“我现在就催我朋友早点回来。” 顾诗叹了口气，问道：“饿不饿？” 周言点点头。 顾诗说：“面条行吗？” 周言再次点头。 顾诗自己也没吃晚饭，就煮了面条，炒了个番茄炒蛋，又拿出了一瓶老干妈。 周言倒是不挑食，边吃边夸顾诗厨艺好。 顾诗也只是应了一声。 “师姐……”周言见顾诗不太高兴，他小声问，“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当然了！顾诗心想，但是抬头见周言可怜兮兮的样子，又没好说出来。 毕竟在异国他乡，遇到丢钱包丢证件这种麻烦事本来就够惨的了，若是她还不帮忙，难道真的要看他流落街头啊？ “还好啦”顾诗说。 周言很抱歉地说：“真对不起，我本来也不想打扰你的，但是我实在没办法了……” “没事的。咱们不仅是同胞，还是校友，我总不能见死不救吧？”顾诗安慰道，“你也别太着急，明天先去大使馆看看。” 周言：“谢谢师姐。” 顾诗冲他笑笑，埋头吃面，吃了几口想起什么来：“你怎么会有我的电话号码？” 周言说：“我问了韩小姐，我说有点事情找你帮忙，她就给我了。” 顾诗警觉地问：“你没和她说你来我这里吧？” 周言摇摇头：“放心吧，我知道你有未婚夫，怕被他知道。” 顾诗一脸黑线，强调道：“我是怕他误会！” “都一样。”周言说。 吃碗面，周言主动刷完，顾诗也就由着他收拾。 顾诗租的房子很小，只有一个卧室，她的材料平时都堆在客厅的。这会儿为了给周言腾出地方睡觉，顾诗就把人台和材料都搬到了卧室去，然后拿了被子让他在沙发上凑合。 时间还早，周言借了顾诗的浴室冲了个澡，换了一身深蓝色的长袖长裤的睡衣出来，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顾诗就坐在旁边的地板上缝着立体刺绣。 周言调了几个台，最终找到个英语的电影，就停下来看。 顾诗正忙着呢，手机发来了个消息，来自韩亚：睡了吗？ 顾诗咦了一声，现在法国已经晚上十点，国内应该是四点，这时候韩亚应该已经睡了啊。 顾诗回复：还没有，你怎么这个时候还醒着？ 消息才刚发出去，顾诗的手机响了，是来自韩亚的视频请求。 放在以前，顾诗都是直接在客厅就接了，但是现在周言在这里，她就放下手里的东西，起身去了卧室，还把门也关上了。 接通视频之后，顾诗就看见韩亚带着些醉意，身后是路灯。他竟然这个点还在外面？ 顾诗皱了皱眉：“你又应酬了？还这么晚？” 韩亚还看起来还算清醒：“和几个老总唱K，刚结束。你怎么还没睡啊？” 顾诗有些生气：“这句话应该我问你吧？你怎么回去？” 韩亚：“我叫了代驾，代驾还没到。” 顾诗哦了一声，她有些不爽地问：“你不是才答应我尽量不去应酬吗？” 韩亚靠在路灯上，说：“没事的……我给你发视频就是想看看你。小诗，我想你了。” 若是平时韩亚在家里和她视频，说出“我想你了”，顾诗一定会觉得很开心很幸福。 但是现在，看着韩亚醉醺醺的样子，顾诗就觉得一阵的烦躁。 “我陪你等代驾过来。”顾诗压住火说。 “嗯。”韩亚说，“等你暑假回来，我要送你个惊喜。” 顾诗在桌子旁边坐下，把手机竖在一旁，随手拿了IPAD涂涂画画。 听到韩亚再说要送她惊喜，顾诗只当是个醉鬼的醉话：“哦。” 韩亚又说：“小诗，等我有空我就飞过去看你。” 顾诗：“嗯。” 韩亚：“我听说法国的男生长得都特别帅，不准喜欢他们。” 顾诗这回都懒得嗯了，她从梳妆台的小抽屉里拿出一个钻戒戴在中指，然后张开手给韩亚看。 韩亚笑得像个傻子：“老婆……” 顾诗看一眼醉酒的韩亚，韩亚拿着手机，整个人都呈现一种醉态，即使隔着屏幕，顾诗仿佛都能闻到他身上的酒味。 顾诗闭上眼，像是隐忍着什么，过了几秒，她再次睁开眼看向韩亚。 眼前的这个人……还是她认识的韩亚师兄吗？ 第70章 不速之客 顾诗：“师兄，你的胃不好，以后能不能别这么喝了？” “好。”韩亚答应得很干脆，但顾诗一见他笑着答应的模样就知道韩亚肯定没有把她的这番话往心里去，恐怕明天酒醒了就全都忘了。 现在韩亚整个人都是喝醉的状态，顾诗知道这个时候和他讲道理，也讲不了，只能陪着他等代驾。 过了有几分钟，代驾就到了，屏幕里镜头晃动，韩亚被扶上后座，手机就搁在他的旁边，对着车厢的顶部。 韩亚八成已经忘了在和顾诗视频，顾诗也没有说话，只静静地看着屏幕。直到过了有二十分钟，韩亚那头又晃动起来，从晃动的镜头里顾诗看见韩亚进了电梯，上了楼。 镜头在门口晃了好一会儿门才开，顾诗觉得八成是韩亚喝得太醉，所以找门锁的锁孔就找了半天。 韩亚进了门，将手机随手放在鞋柜上，画面就不再动了。 顾诗见他到家了，也就放心了，便挂断了视频聊天。 顾诗忍不住叹了口气，起身出去。 这一折腾已经快十一点了，顾诗出去的时候周言坐在沙发上，看起来昏昏欲睡，但又由于主人没有睡而不好直接睡下。 听见脚步声，周言困倦地睁开眼，看向顾诗。 “困了吧？”顾诗问。 周言打了个哈欠：“还好。” 顾诗把客厅里还是剩的材料都收拢了，向周言道了声晚安，就回卧室去了。 因为中间出了周言的小插曲，加上韩亚的视频，让顾诗今晚的效率有点低，一直到晚上两点，她才完成今天的工作。 顾诗拿了睡衣去浴室洗了个澡，出客厅的时候就看见睡在沙发上的周言，他裹着一床被子睡得很熟。 顾诗轻手轻脚去洗了澡，回到房间睡觉。 第二天上午，顾诗定了八点的闹钟起床，起来的时候整个人昏昏沉沉的，一想到还有很多工作要做，顾诗不得不从床上爬起来。 顾诗用手巴拉了两下头发，困得睁不开眼地走出卧室，一出卧室，就听见一个男人的声音说：“早啊！” 顾诗一个激灵，整个人清醒过来，她看一眼躺在沙发上裹着被子的周言，下意识地低头先确认身上的衣服，然后立刻回了卧室。 她睡得迷糊了，竟然都忘了家里来了个不速之客。 顾诗换了一身衣服，这才从卧室出来，去卫生间洗漱。 阳光从窗子洒落，今天的天气很好。 但是睡眠不足的顾诗却觉得阳光刺眼，她洗漱完毕将卫生间让给周言，然后去厨房给自己冲了一杯咖啡，同时烧水准备煮面。 周言叼着牙刷出来，含糊不清地问：“师姐，咱们早上吃什么？” 顾诗瞥了一眼周言，这家伙未免也太不见外了吧？ 但出于周言是客人，顾诗还算客气地说：“泡面或者挂面任选。” 周言：“泡面吧。有老坛酸菜味的吗？” 吃个泡面还挑食？ 顾诗没好气地说：“没有，只有红烧牛肉味的。” 过了十分钟，两碗泡面上桌，每个碗里卧着一个鸡蛋。 周言洗漱完，穿着蓝色的睡衣就坐下来吃饭。 顾诗吃着面，将折起来的纸推给说：“一会儿你先去趟大使馆，路线我给你列好了，现金也给你准备了，剩下的你自己处理。” 周言问：“你不和我一起去吗？” 顾诗头也不抬：“没时间，忙着呢。” 周言看了看那张纸，上面写了乘坐交通工具的路线图。 吃完饭，周言主动洗了碗，顾诗喝了两口咖啡，又去卧室把一堆材料给搬回客厅来。卧室里实在太拥挤，不适合做作业，还是客厅里宽敞些。 周言洗完碗，拿着手机和顾诗给的纸条和钱就出门了。 顾诗一个上午都没歇着，一直到中午十二点肚子饿了才去煮了碗泡面填饱了肚子。 吃完饭顾诗正要继续干活，手机就来了视频请求。 这个时候，国内的下午六点多，八成是韩亚吧。 顾诗拿起手机一看，上面显示着的是韩小萌的名字和头像。 顾诗犹豫了一下，先看了看身后。周言的东西都收拾得妥妥当当地放在箱子里，箱子就放在门口的角落。 顾诗换了个放下，背对着卧室的方向坐着，然后接通了视频。 视频里，韩小萌趴在床上，冲镜头里的顾诗挥了挥手：“顾顾，你在干吗呢？” 顾诗：“刚吃完饭，准备干活。”说着将镜头一转，对准地上的一堆材料。 韩小萌想起去年在国内的时候，帮顾诗做配饰串珠子时候的恐怖，连忙捂住眼：“别给我看这些，有心理阴影了!” 顾诗知道韩小萌想到什么，她忍不住笑了：“那些都是过去式，我这是把上次的赶进度又温习了一遍。” 韩小萌啧啧：“忙成这样都要抽空回来看我哥，你对他可真好。” 顾诗骄傲地说：“那是！” 韩小萌又说：“那你好歹管管他啊。” 顾诗：“怎么了？” 韩小萌：“昨晚回来跟个神经病似的，大半夜的进屋就倒在地板上睡着了，我半夜起来上厕所一开灯地上躺着一个人我还以为小偷进来偷东西结果心脏病发死在客厅了。” 顾诗：“呸呸呸！瞎说什么死不死的？” 韩小萌哼了一声：“我觉得他再这样下去，早晚得喝死在酒局上。” 其实，韩小萌对她哥哥近期的应酬十分反感，但是她每天也只有早上和韩亚能见到一面，每次想要说什么，可都赶着去上班，根本没有时间和韩亚坐下来认真谈谈。 韩小萌实在没办法，又放心不下哥哥的身体，于是就来拜托未来的嫂子了。 顾诗听到是这事，她也颇有些郁闷：“其实这事我和他说了好几回了，他也答应我尽量介绍，结果昨天国内大半夜的他给我发视频，整个人像是个傻子似的站在路边冲我笑……小萌，我现在在国外管不着他，你多看着他点啊？” 韩小萌郁闷道：“我要能管敢管我还会找你？我跟你说，你就直接找到他，骂他一顿，说不定会有用点。” 顾诗知道韩亚的脾气，韩小萌的话他肯定当小孩子的话来听，不会放在心上的。 顾诗：“我知道了，等他什么时候早到家，你告诉我，我会和他好好说的。” 韩小萌：“那就太好了……嗯，我找你其实还有一件事。” 顾诗问：“什么事？” 韩小萌有些害羞地看了一眼顾诗：“就是关于……关于周言的事。” 一提到周言，顾诗就想到周言暂住在她家的事，整个脊背都不由得绷紧了，她故作淡定地问：“你们怎么了？” 第71章 师兄，我们结婚吧 “就因为没怎么才想要问你的。”韩小萌说，“对了，昨天他问我你的手机号来着，说是找你有事，什么事啊？” 顾诗犹豫了一下，说：“他的包被人偷了，在警察局里说不清楚，找我帮忙的。” 顾诗知道说谎不好，但是这种没说谎又没全说应该没关系吧，怎么着都算是一个善意的谎言吧…… “啊？那后来找到了吗？”韩小萌关心地问。 “到现在为止好像还没找着。”顾诗说。 韩小萌连忙说：“那我得去雪中送炭关心关心，他是钱包丢了还是证件丢了？” 顾诗：“都丢了。” 韩小萌问：“那他住哪儿啊？” 顾诗硬着头皮：“听说是在他朋友家。”硬扯上的话，自己也算是他半个朋友吧？ 韩小萌哦了一声，说：“对了，顾顾，我怎么觉得周言好像对我没什么意思啊，这两天都是我在找他聊天，他都没有主动找我聊过天。” 话题扯开了，顾诗稍微松了一口气，她说：“现在周言在外面旅游，一般旅游的时候好像都比较专注于玩的本身，很少会和别人深入聊天吧。而且他还遇到丢东西这种倒霉事，估计就更没有心情了。” 韩小萌想了想：“嗯，你说得也对。” 韩小萌又和顾诗聊了一会儿，就听见外头有动静，韩小萌去看了一眼，连忙喊道：“哥！你回来啦？” 韩亚的声音从画面外头传来，他嗯了一声。 “哥，顾顾有话要跟你说。”韩小萌举着手机对顾诗说，“我哥回来了，你刚才说劝他的，一定要劝好哦！” 说完不等顾诗回答，就屁颠颠跑出去把手机递给韩亚了。 镜头里，韩亚眼睛里满是红血丝，他打起精神和顾诗打了招呼：“你们刚才在聊什么呢？” 顾诗说：“聊你呢。” 韩亚：“聊我？” 顾诗点点头：“是啊，关于有人大半夜在外头喝到挂的事。” 韩亚微微蹙了蹙眉：“嗯，那能不能让我先去洗个澡？解解乏，再听老婆大人的教诲？” 看着镜头里一脸疲惫的韩亚，顾诗不忍心：“你还是去洗个澡，吃点东西早点睡吧，等哪天你有空了，再来听吧，毕竟有这个时间你多睡一会儿更好。” 韩亚笑了：“还是老婆大人理解我。” 顾诗扯了扯嘴角，向韩亚说了拜拜，放了他一马。 过了几分钟，韩小萌就又发了视频过来。 顾诗接通了视频，韩小萌郁闷道：“你不是答应了我要好好说说他的吗？” 顾诗说：“你也瞧见他的样子了吧？看着像是几天没睡了，我现在只想他能早点去睡一觉，其他的事情，等明天再说吧。” 韩小萌无奈，挂断视频。 周言一直到下午才回来，说是证件还要再等几天才能拿到，回来的时候已经联系了朋友，明天他们就回来，所以还要在顾诗这里借住一晚上。 顾诗倒是没什么意见，反正人都领回来了又不能往外赶。 周言找顾诗换了一些现金，用微信转了比汇率要高一些的人民币给她，将今天顾诗借给她的钱也还清了，然后就拿着钱出门了。 顾诗也没问他去哪儿了，继续忙自己的事。 过了有一个小时，周言回来了，手里拎了不少吃的，说是要感谢顾诗的收留，请她吃顿晚饭。 顾诗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道谢之后两人坐下来吃了晚饭。 当天晚上周言依旧是在沙发上住了一晚上，第二天中午的时候他朋友就开着车来把人接走了。 几天后，周言回国，还特地登门道谢，送了顾诗一瓶香水。 在顾诗看来，这只是生活中的一段插曲，她和周言的关系也就是朋友圈的点赞之交。 后面几周，顾诗忙得要命，即便如此，每天她都会和韩亚视频说晚安，除了有时候韩亚晚上要加班，或者出去谈事情。 在顾诗的念叨中，韩亚酒局参加的越来越少。这其中也因为公司的事情越来越忙。 暑假即将到来，《叶子江湖》出了新资料片，是顾诗和韩亚代言的角色的新爱情线，顾诗作为代言人之一，被邀请回去拍宣传照和宣传视频。 韩亚问了顾诗放假时间之后，直接给她订了来回的机票，机票公司报销。 于是放假的第一天，顾诗和妈妈打了招呼之后，就登上了回国的飞机。 北京时间下午四点半，飞机落地。 顾诗拉着行李箱一出机场就看见了韩亚，韩亚手里捧着一束花，正在人群中等着顾诗。 快走到韩亚面前时，顾诗小跑了过去，扑进了韩亚的怀里。 韩亚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将花递给她，然后接过顾诗手里的行李箱：“累了吧？咱们回家！” “嗯！”顾诗应了一声，和韩亚手牵手去停车场。 韩亚把行李箱放在后备箱，又将那束花放在后座，开着车离开机场。 “晚上想吃什么？”韩亚问。 “什么都行。”顾诗将座椅靠背调到舒适的角度，坐在那里看向韩亚，“师兄，你好像瘦了。” “错觉。”韩亚笑着说，“对了，下午的时候我去买了些菜，晚上咱们在家吃。” 顾诗问：“你不用忙工作吗？” 韩亚趁着红绿灯的时候，伸手揉了揉顾诗的脑袋：“从知道你今天回来开始，我就在为这两天的假期做准备了。等修完两天的假，就去把宣传照和视频拍了，这也算是工作之一。” “好。”顾诗摸了摸脸颊，“那我这两天要早睡早起，然后好好保养一下皮肤。” 韩亚一脸宠溺：“好，晚上我亲自帮你敷面膜。” 回到家，韩亚把行李箱放在自己的房间，然后拿了一些零食和饮料让顾诗先垫肚子，就进厨房忙碌了。 顾诗拿了一袋薯片，站在厨房门口看着韩亚忙碌的身影，只是看着就觉得无比心安。 韩亚将排骨放入调味料腌起来，正拨着蒜，就听见身后咔吃咔吃的声音，一回头就看见顾诗站在门口。 韩亚冲顾诗一笑。 顾诗心头一动，一句话脱口而出：“师兄，我们结婚吧？” 第72章 活动现场 结婚？ 韩亚一怔。 之前他向顾诗求婚的时候，顾诗都是犹豫之后才答应的他。 现在突然告诉他想要结婚，这巨大的惊喜让韩亚一个在公司向来雷厉风行的人，此刻竟有些不知所措。 他手里的蒜都顾不上剥了，匆忙地洗了洗手，在围裙上擦干手，扶着顾诗的手臂说：“我们现在就去结婚！” 顾诗扑哧一声笑了，她将一片薯片塞进韩亚的口中，笑道：“也不用这么着急，我饭都还没吃呢。反正这次暑假回国的时间很长，等哪天有空了，咱们就去结婚！” “好！”韩亚咀嚼着薯片，俯身匆匆在顾诗的唇上吻了吻，“饭马上就好，老婆大人！” 六点多，韩小萌踩着饭点到家了。 一见到顾诗，放下包的韩小萌就扑过去，两人来了个热情拥抱。 还没等顾诗拥抱完，韩小萌的手就伸了出来：“顾顾，我要的化妆品带回来了吗？” 顾诗在韩小萌的手上一拍：“带回来了，翻脸就是化妆品，我都快成代购的了！” “嘿嘿，怎么会呢，我最爱你呢！”韩小萌一米六，才到顾诗的胸口，她把头倚在顾诗的胳膊上，“我还指望你给我撮合男神呢。” 韩亚将最后一道菜端上桌，问道：“什么男神？” “就是一个超级帅的大帅哥！”韩小萌说，“顾诗之前在国内偶遇的，后来介绍我俩认识。” 韩亚催他俩去洗手，进厨房将米饭和筷子都拿了出来。 三个人坐下吃饭，韩亚继续刚才的话题：“那男生是哪儿人？做什么工作的？今年多大了？” “你做人口普查呢？”韩小萌夹起一块排骨，“不过告诉你也没关系，是咱们A大经管系的，和我一届，后来加了他的微信看他照片才发现，我之前在学校其实见过他不止一次，但都是那种远远望一眼……”韩小萌叹息，“没想到我还有和他真人说话的一天！” 韩亚笑了：“就你？每次谈恋爱智商都是负数，喜欢上一个人会不去追？” “你懂什么？越是喜欢一个优秀的人，就越容易产生自卑心理。对吧顾顾？”韩小萌说。 顾诗点点头：“嗯。” 韩亚往顾诗碗里挑她爱吃的有脆骨的排骨，笑道：“你嗯什么？” “其实后来我再遇到你的时候，我也是这种心理。”顾诗说，“总觉得你太好了，我配不上。” “配得上。”韩小萌说，“配不上那是错觉。我哥也就智商管用，颜值在线了，论情商他在不谈恋爱的时候还行，但是一谈恋爱情商就变成负数，你看之前你回来的那次，他连抽空陪你都没有做到，不合格！” 韩亚瞥了韩小萌一眼：“不吃就下桌。” 韩小萌仗着顾诗在，韩亚不会真对她发脾气，立刻怼回去：“吃！谁说我不吃了！” “食不言，肉都堵不上你的嘴？”韩亚说着塞了好几块排骨和几只虾在韩小萌碗里，韩小萌哼了一声，低头吃饭。 吃完饭，韩小萌负责洗碗，顾诗帮忙。 等他们收拾完，韩亚和顾诗出去散步消食。韩小萌以老年人才出去散步，年轻人吃完饭都要宅起来玩游戏为由拒绝出去。 顾诗和韩亚就手牵手散步，出了小区的门没多远就是A大，两人就牵着手进了校园，在学校里闲逛了起来，享受这难得的惬意。 第二天，顾诗就开始忙了。 《叶子江湖》的宣传照和宣传片都进入拍摄阶段，顾诗放假的第二天就和韩亚一起去了公司。 宣传照和宣传片都是租的摄影棚，光是宣传照就拍了一天，一个短短的宣传片花了两天的时间又拍了个通宵才拍完。 等结束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韩亚开车载着顾诗去吃了早餐，就带着顾诗回去休息。 下周新的游戏宣传片正式上线，线下还有一个集发布和老玩家互动的活动。 放在以前，这种活动上面的COSPLAY舞台剧必然是韩小萌包揽，但是现在韩小萌已经毕业，社团那边也空了一半。 最后韩小萌联系了以前一起玩COSPLAY时候认识的朋友，在几天内就组了一个临时的小组，不仅如此，还有不少网络上喜欢叶子江湖的COSER主动加入。 在活动前夕，韩小萌特地给周言发了微信，邀请他来参加《叶子江湖》的线下活动。不仅如此，还把当天活动的流程发给了周言。 周言看完之后问道：“你们活动的表演好精彩啊，有舞台剧，还有古琴独奏。古琴是顾诗去弹的吗？” 韩小萌回：“是啊！” 周言立刻回复：“你们都是才女啊，那我一定要去捧场。” 韩小萌很高兴：“你给我个地址吧，我把邀请函给你寄过去。” 周言发了个地址来，韩小萌把从韩亚那里弄到的一张前排贵宾区的邀请函给周言寄了过去，用的同城加急，当天晚上周言就回复收到了邀请函。 周言：“不见不散。” 韩小萌：“不见不散！” 有了和男神的约定，韩小萌工作更加卖力了，在公司的时候拼命工作，尽量减少加班时间，好和大家一起排练，在排练也更加认真了。 几天后，到了活动当天。 韩小萌和顾诗他们都提前到了场地。 在韩小萌他们去熟悉舞台的时候，韩亚也从外面进了后台。 “小诗，过来看看你的琴。”韩亚说着，将手中的一个琴盒放在桌上，然后打了开来。 一张仲尼式古琴躺在琴盒中，琴身是棕色的，顾诗伸手轻轻拨了拨琴弦，悦耳的琴声流淌。 顾诗咦了一声，她将古琴从琴盒里拿出来，放在一旁早已准备好的琴桌上，然后坐下来开始调弦。 调弦完毕，顾诗试着弹了今晚要弹的《初见》，才刚弹几个音，她就停了下来。 “这张琴的音真好，从哪儿租来的？肯定很贵吧？”顾诗问道。 “什么租的？这是我买的。”韩亚笑着说，“我早就开始找了，终于找到了一张合适的琴，我想着你肯定喜欢，就买了。” 第73章 好心办坏事 顾诗很意外：“送给我的？” 韩亚蹲下身，眼神温柔：“对，希望你喜欢。” 顾诗摸了摸琴弦，指尖拨出琴音，这绝对是她收到过最喜欢的礼物了。 “我很喜欢，谢谢你，师兄。”顾诗说。 韩亚低声说：“要怎么谢谢我啊？要不然你亲我一下？” 大庭广众之下，周围又都是人，顾诗脸刷的就红了。 韩亚本来就是逗她，没打算真要她亲自己，就伸手理了理她的头发，让她继续准备，就出去忙了。 这次的表演只有顾诗的古琴独奏，和韩小萌他们的COSPLAY舞台剧是分开的。 顾诗在后台练了几遍琴，前面的活动就开始了。 顾诗和韩小萌的节目刚好是错开的，于是顾诗就去韩小萌的位子上休息。 去的时候刚好是中间休息时间，休息时间之后就是韩小萌他们的舞台剧表演，然后隔一个歌手嘉宾唱的两首游戏歌曲后，才是顾诗的古琴表演。 顾诗来到位置上时，周言正在看手机，感觉到有人过来，周言以为是要进去的观众就往后靠了靠让位置，顺势抬眼看了一下。 一抬眼就见顾诗一身白色无袖连衣裙，衣摆上绘着水墨画，她的长发扎成了马尾，露出纤细的脖颈，看起来特别优雅。 周言让顾诗进来坐下，他忍不住说道：“师姐，你今天真漂亮。” “谢谢。”顾诗礼貌地道谢，“一会儿就是小萌他们的舞台剧表演了，你可得仔细看啊，那小丫头是个问题精，下来肯定得问你细节看你有没有好好看。” 周言嗯了两手，拿起手机说：“师姐，咱们自拍一张吧？” 顾诗刚才在后台换完衣服化完妆的时候，已经有不少人找她一起拍照了，所以这会儿就自然而然地靠向周言，对着手机镜头微笑。 两人拍完照片，又闲聊了几句，二十分钟的休息时间就到了。 观众们重新回到座位，主持人在台上介绍下一个节目表演，COSPLAY舞台剧《叶子江湖之夏夜》。 顾诗坐在椅子上，津津有味地看着舞台上的表演，她没有留意的是旁边周言在拍舞台的同时拍了好几张她的照片，后来再放下手机眼神也总是飘到她的身上。 然而周言的心不在焉，韩小萌全都看在眼里，到后面舞蹈的时候还因此差点忘了动作，幸好其他人及时提醒，才没有把最后的舞蹈搞砸。 舞台剧一结束，顾诗就向周言道别，她得在下一位出场的歌手唱歌的时候去后台准备了。 顾诗一进后台，就看见刚才舞台剧的COSER们正在卸妆和换衣服。 顾诗拿了水过去分给大家，又亲自给韩小萌拧开一瓶，递给她：“小萌，刚才你简直太棒了！” 韩小萌抿了抿嘴唇，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你是在讽刺我吗？” 顾诗：“啊？我没有……” 不等顾诗再开口，旁边的一位认识顾诗的学妹连忙把她拉到旁边，小声说：“师姐你还是先别去和小萌说话，刚才她舞蹈动作跳错了，这会儿正郁闷呢。” 顾诗小声问：“跳错也没关系吧？观众说不定都没看出来。” 小师妹压低声音：“你还是让她冷静冷静吧，估计一会儿就好。” 顾诗看一眼气鼓鼓的韩小萌，这么生气？是不是因为周言啊？ 顾诗想，韩小萌说不定是想要拿出最好的表演给自己喜欢的男生看，可是现在又不小心出了错，觉得自己在男神面前没有了面子。 如果是这样的话，还是让韩小萌先冷静一下，等一会儿活动结束之后带韩小萌去吃顿大餐，安慰一下她受伤的心。 很快有工作人员来通知顾诗去候场，顾诗对着化妆镜补了补妆，拿着手机跟着工作人员走了。 站在帷幕旁边，顾诗听着歌手唱最后一首歌的时候，余光瞥见了观众席上的周言。 对了！如果要让韩小萌开心，说不定周言会比一顿大餐更有用呢！ 顾诗连忙拿起手机，给周言发了一条微信，原本想说问他有没有空，有空的话一会儿和她还有韩小萌一起吃顿饭。这样她就可以中途退出，给韩小萌和周言一个单独相处的时间。 但是信息刚要发出去，顾诗又想到周言是韩小萌邀请来参加活动的，万一韩小萌已经邀请过周言她不是弄巧成拙？ 顾诗想了想，删掉信息重新编辑，发了出去。 顾诗：周言师弟，一会儿活动结束之后你有没有什么安排？ 如果周言和韩小萌已经约好了，肯定会告诉她一会儿有事。 周言很快回复：没有，怎么了？ 顾诗笑了，没有的话，就让她来做这个送惊喜的人吧！ 顾诗：那一会儿一起吃个饭？ 周言：好啊，想吃什么？我去订位。 顾诗：等结束再说吧，待会儿会场门口见。 周言：没问题。 歌手唱完了歌，主持人拉住歌手简单地访谈几句，顾诗将手机交给工作人员保管，准备上台。 周言低头看着手机，点开了韩小萌的头像，发了一条信息过去。 周言：小萌，实在不好意思，一会儿结束有点事没法和你一起吃饭了，咱们改天再约好吗？ 主持人介绍了下一个节目：“下面的一首古琴曲大家一定都不陌生，这是游戏的原声乐之一的《初见》，关于这首《初见》，不仅在游戏中有着一段浪漫的爱情故事，在现实中也有着一段浪漫的爱情故事，现在我们就邀请爱情故事的女主角为我们来演奏这一首浪漫的爱情曲——《初见》。” 一段缥缈的箫声背景乐中，顾诗穿着无袖的水墨长裙走上了台，她在古琴桌前坐下，先将古琴调音完，这才示意可以开启话筒。 箫声缓缓停止，随之响起的是古琴的低吟。 韩小萌收到周言消息的时候更郁闷了，她犹豫了许久决定鼓起勇气和周言谈一谈，结果去到嘉宾席的时候，就看见周言举着手机在录顾诗的古琴表演。 一想到之前周言和顾诗的互动，韩小萌顿时有一种被背叛的感觉，她扭头就走。 第74章 赶回法国 韩小萌回到后台，她将之前穿的COSPLAY服装匆匆塞进的袋子里，交给负责管理的周雪，然后把自己带来的东西都收拾起来塞进背包里，拎起背包离开了后台。 顾诗刚从舞台上下来，打算把刚才约了周言的消息告诉韩小萌，迎面就遇到了出来的韩小萌。 顾诗连忙上前去叫了韩小萌一声，然而韩小萌就好像没听见似的，径直地绕过顾诗往外走。 “小萌！”顾诗快步上前，一把抓住韩小萌的手臂，“别难过了，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韩小萌抿起嘴唇，也不说话，就气呼呼地盯着她。 顾诗：“我帮你约了周言，一会儿活动结束咱们去吃饭，然后中途我就——” 韩小萌听了一愣，打断顾诗的话：“他答应了？” 顾诗：“答应了啊。” 韩小萌的脸上浮现一个嘲讽的笑，她看了一眼顾诗：“顾诗，我以前都没看出来你还真有能耐啊。” “啊？”顾诗疑惑地问，“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我怎么觉得你是在生我的气呢？” “我就是在生你的气！”韩小萌愤愤地丢下这句话，也不解释，挣开顾诗的手就往前走。 “等等，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至少也要告诉我啊。”顾诗快步走到韩小萌面前，拦住了她，“我是不是做了什么让你不高兴的事情了？” 韩小萌的眼圈红了，她说：“顾诗，你都有我哥了，你怎么能这样做？” 她说完看向挡在她面前的顾诗，干脆一扭头进了通往会场的门，然后走会场的通道快步跑向门口。 顾诗虽然不知道韩小萌为什么突然这么生气，但听她的意思是和自己有关，顾诗很担心，立刻迈开步子追了过去。 周言看完顾诗的表演，后面心不在焉地看着舞台，余光就瞥见两个人影一路小跑向出口走去，他一眼就认出了顾诗。 顾诗步履匆忙，难道是出了什么事？ 周言没多想，起身也向出口走去。 顾诗终于在会场外面拦住了韩小萌，她言辞恳切地说：“小萌，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误会？”韩小萌拿出手机，翻到一个对话上，然后举起来给顾诗看，“你看，这是误会吗？我明明已经和周言约好了，他突然就说今天晚上有事，结果转头你就告诉我你和周言约好了。” “我不是……”顾诗解释说，“我是约的我们一起，我想给你们制造独处空间。” 顾诗不说还好，她一说完就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之前周言和她说的是晚上没有安排，所以她才约了周言，可是现在看来，周言竟然已经和韩小萌约好，并且在自己询问他之后对韩小萌撒了谎，并拒绝了韩小萌。 他为什么会这么做，这意思简直再明显不过了。 顾诗有些错愕，她没想到自己这次竟然好心办了坏事。 韩小萌向来是个爱很分明的性子，她这会儿气得不行：“你说话啊！你不是说误会了吗？那你解释啊！” 周言也是这个时候出了会场，一出来就见韩小萌正对着顾诗大喊大叫，他上前拉住顾诗的手腕把人拉到身后，问道：“你没事吧？” 顾诗：“……”大哥你真的不是来添乱的吗？！ “你们……你们！”韩小萌转头就跑，这会儿她要是走了，有些事情就真的说不清了，顾诗连忙追上去，周言也跟了上去。 几个人来到电梯间韩小萌按了电梯，顾诗说：“我和周言真的没什么，小萌你是真误会了。” 韩小萌：“没什么？鬼才信呢！” 电梯很快到了，电梯门打开，韩小萌正要往里走，等看见里面的人，又停住了脚步。 周子墨正在和身边的人说话，见电梯开了，周子墨看了一眼外面，眉梢一挑。 韩小萌虽然这会儿正在气头上，但是一看见周子墨她就露出厌恶的表情，不肯进电梯。 就在电梯门要关上的时候，周子墨按下了开门按钮，从电梯里走了出来。 “顾小姐，我记得今天是你们公司在这边做活动吧？”周子墨走出电梯，问道。 顾诗抿了抿嘴唇：“是的，周先生有什么问题吗？” 周子墨笑了：“没什么问题，就是好奇周言你在这里做什么？来参加对手公司的活动吗？还是说来替家里刺探军情的？” 他们认识？顾诗的第一个念头是他们竟然认识？接着就周子墨的话里品出了问题。 “你们是一家人？”顾诗问。 周言没吱声。 周子墨笑着说：“那当然了，对吧，弟弟？” “弟弟？”韩小萌这下气笑了，“你原来是他弟弟？我竟然……”韩小萌已经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 周子墨就在此时向顾诗伸出手去：“谢谢你啊，顾小姐。” 顾诗没动：“我不明白周先生的意思。” 周子墨道：“之前在法国的时候，我弟弟包被偷了，幸好有周小姐收留照顾，让他住了几天，不然这小子恐怕得露宿街头了。” 周言：“哥！” 周子墨瞥了他一眼：“那之后你还没像顾小姐表达谢意吧？不如就今晚，我做东，请顾小姐吃顿饭表达感谢。” 顾诗扯了扯嘴角，生硬地说：“不用了，谢谢。” 旁边一台电梯停在了这个楼层，韩小萌直接冲进了电梯，顾诗想要追上去，周子墨却一挪脚步挡在了她的面前，电梯门关上，缓缓下行。 “周先生，请你让开！”顾诗不耐烦地说。 周子墨摊开手，让开了。 顾诗按下电梯按钮，就听见周子墨道：“好久不见啊，韩总。” 顾诗一僵，转头看向韩亚，他什么时候出来的？ 韩亚冲周子墨点了点头，然后走到顾诗面前说：“刚才有人看见你和小萌吵架，我不放心出来看看，没事吧？” “没事。”顾诗说，“小萌先回去了，我跟过去看看，你先忙吧。” 周子墨唯恐天下不乱：“周言，你开车来的吧？这么好的机会还不赶紧送送顾小姐？好歹拿出点实际行动感谢一些顾小姐在法国收留你住几天的好意啊。” 周子墨这么说，明显就是故意的，是在挑拨她和韩亚的关系。 顾诗看向韩亚：“师兄，我——” 周言抢先道：“韩先生，那次是个意外，我朋友出去旅游，我在法国只认识顾师姐，没办法才麻烦她的，我们之间没有什么，我知道她是你的未婚妻。” 韩亚应了一声，笑道：“我知道这件事，小诗和我说过，出了国门都是同胞，互相帮助也是应该的。” 周子墨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 电梯的门再次打开，他走进了电梯，又叫了一声周言，周言看了一眼顾诗，顾诗目光从韩亚出现就一直落在韩亚身上，周言眼底是一抹失落，他也走进了电梯。 等电梯门关上，顾诗才再次开口：“我真的只是因为周言丢了包，警察局给我打电话我才收留了他两天，我们什么都没有发生，而且在今天之前，我甚至都不知道他和周子墨的关系。师兄，你相信我好吗？” “我当然相信你。”韩亚伸手把人拉到怀里，“我知道，你不告诉我一定是怕我多想，放心吧，我信任你，全心全意信任你。” 顾诗眼睛一热，她抱住韩亚，低声道：“谢谢你，师兄。” 韩亚听出顾诗声音里的哽咽，笑着抚了抚她的后背，安慰道：“好了，没事了，我们进去吧？” 顾诗说：“你先进去吧，我回去看看小萌，刚才发生了这么多事，她肯定很难过。” “好。”韩亚说，“有什么事情记得给我打电话，如果小萌还生气，那就让她气着，反正那丫头火气大忘性也大，气完了就没事了。” 顾诗点点头，韩亚又叮嘱几句，才回会场。 出了会场，顾诗匆匆打了一辆车就往韩亚家赶去。 等到了家，顾诗敲了半天门也不见韩小萌开门，来的时候竟然忘记问韩亚要钥匙了。 难道韩小萌还没回来？ 顾诗拿起手机给韩小萌打了个电话。 才拨出去，顾诗就听见韩小萌日漫插曲的手机铃声从屋里传出来。 “小萌？”顾诗连忙敲门，“我知道你在家，你把门打开好吗？我们谈谈？” “小萌？小萌？”顾诗又叫了几声。 手机响了一声，是韩小萌发来的微信：等我五分钟。 顾诗松了一口气，连忙回复：好的。 后面还特地加了一个笑脸。 顾诗一直盯着时间，五分钟一到，韩小萌就打开了门，不等顾诗进去，一个大行李箱和一个背包就被推了出来，韩小萌站在门口，眼睛红红的看起来像是刚哭过：“拿着你的东西走！我们家不欢迎你！” 不等顾诗解释，韩小萌就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顾诗知道这次她是气坏了，她坐在行李箱上，编辑了一条长长的微信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都解释了一遍，发过去好一会儿都没见韩小萌回复。 顾诗又发了一条，结果才点发送，系统就提示“你不是对方好友”，韩小萌竟然把她删了。 现在时间还早，活动还没有结束，顾诗不想在这个时候打扰韩亚，只能先拉着行李箱去附近的便利店坐着。 坐了才没一会儿，就接到了一个法国那边的电话，是妈妈家里的电话。 电话一接通，就是一个女孩子的哭声，顾诗听了几秒就听出了是妈妈和继父的女儿艾琳。顾诗用法语柔声询问，才知道妈妈半个小时前突然昏倒，继父去德国出差还没回来，这会儿十二岁的艾琳带着七岁的弟弟正跟着救护车去医院。 顾诗问了她几句，让她别担心，她现在就去买机票明天就会到，今天晚上她会找人过去帮忙。 挂了电话，顾诗立刻买了一张最近的机票，下午七点整的，订完票顾诗就拉着行李箱赶去机场。 路上顾诗给韩亚打了一个电话，告诉她妈妈那边突然出事，继父在德国出差，自己要回去一趟。 韩亚知道顾诗家里的情况，她妈妈那边还有两个未成年的弟妹，韩亚没有多说，只说现在就让人帮她订票，顾诗表示已经订好了票，韩亚又问她弟弟妹妹怎么办，顾诗想着先打电话给同学，让同学照顾一下。韩亚不放心，问了医院地址，给同在法国的父母打了电话，过了一会儿给顾诗回了话，表示他妈妈现在已经往医院去了。 顾诗很感激，又亲自给韩亚妈妈打了电话，表达了感谢，并且告诉她自己明天中午就能到医院。韩妈妈很温柔地让她不要着急，慢慢来。 到了机场，办理好登机手续在大厅等着的时候，韩妈妈打了电话来让艾琳和顾诗通了电话，又告诉顾诗她妈妈正在做检查，医生说没有生命危险，顾诗这才放心下来。 第75章 留在医院照顾 顾诗赶到医院的时候，她妈妈已经醒了，正在和韩亚的妈妈在聊天，艾琳带着弟弟在旁边玩。 顾诗上去打了招呼，叫了妈妈和韩阿姨。 检查结果还没有出来，医生建议先住院等结果。顾诗知道韩阿姨的工作很忙，所以到了医院第一件事就是接手一切工作，向她表达了谢意，表示等妈妈出院就会去登门拜访。 韩阿姨让顾诗不要太担心，有事给她打电话，又和顾母打了招呼这才回去。 顾诗在医院待了一个下午，又是照看妈妈，又是顾着两个孩子，中间还抽空给韩亚打了个电话报平安，简直要忙昏头。 傍晚的时候，检查结果出来了，脑补发现阴影，疑似肿瘤，需要做进一步的检查才能确定。 因为疑似肿瘤，顾及病人情绪，医生没有直接告诉病人这个结果，而是把顾诗叫过去单独谈。 从医生那里出来的时候，顾诗觉得自己浑身都是冷的。在以前，妈妈在她心中就是个代号，虽然她渴望得到母爱，但同时也知道她妈妈肯定不会像韩亚的妈妈对待韩小萌那样对待她。她这次能支持她来法国留学，已经是对她最大的关心了。 但即便如此，在顾诗的心底还是渴望和妈妈更亲近的。现在知道她脑袋里可能长了肿瘤，随时会有生命危险，顾诗心里就慌得厉害。 她走到窗户边站了好一会儿，才稳定了情绪，最终冷静地拿起手机给继父打了个电话，把这个消息告诉他。 电话那头沉默了有几分钟，说马上订机票，明天就赶回来，让顾诗多帮忙照顾一下。他说得很客气，顾诗也答应得很干脆。打完电话，顾诗又接到韩阿姨的电话，她也只是说明天检查结果才出来。 回到病房，顾母坐在床上正在逗儿子，见顾诗进来，问道：“怎么样？检查结果出来了吗？” 顾诗摇摇头：“还没有，要等明天才能出来。” 顾母哦了一声说：“我觉得自己也没什么事情，就是头有点晕，要不然就先出院，等检查结果出来再说吧？” “医生说这种突然晕倒最危险了，现在还不能出院。”顾诗说，“妈，你放心吧，我会在这里照顾你的。” 顾母见顾诗眼里都是血丝，知道她长途飞行也一定很累了，她说：“那你一会儿早点带艾琳他们回去，让他们早点睡，你自己收拾收拾客房也早点睡，明天再过来。” “我还是在这里陪你吧，留你一个人在医院我不放心。”顾诗问，“这边有谁可以晚上帮忙来带艾琳他们吗？” “他们姑妈离这里住得倒是不远，但是不知道她愿不愿意。”顾母说着打了个电话，过了一会儿说，“答应是答应了，但只说帮忙照看晚上十点到早上七点的，她八点还要上班。她说如果可以的话，最好在她来之前两个孩子就已经收拾妥当准备睡了……” 顾母这话说得有些为难，因为这就意味着要顾诗照看两个孩子洗漱睡觉。 “行吧。”顾诗说，“晚上我送他们回去，明天早上再把他们接回来。” 顾母很感激：“那辛苦你了。” 顾母的话说得很见外，顾诗也只是笑笑：“没事的。” 晚上等顾母吃完饭，九点多的时候，顾诗带着艾琳姐弟离开了医院，临走的时候顾母让顾诗来的时候开家里的车过来，这样明天回去也方便。顾诗应了一声，带着两个孩子回母亲的家里。 到了家，陪着他们玩了会儿，就照顾他们洗漱。 艾琳已经十二岁，睡觉也不需要别人照顾。顾诗就先去给弟弟艾伦讲故事，讲的是《小王子》的顾诗，艾伦不停地问问题，顾诗也都耐心地一一回答，好不容易哄睡了艾伦，顾诗又去艾琳的房间。 艾琳还没有睡，正在看一本儿童故事书。她的头发是棕色的，柔柔软软地垂下来，皮肤白皙，睫毛很长，轮廓更像她爸爸，肤色和发色则像妈妈。 见顾诗进来，艾琳用法语叫了她的名字，问道：“妈妈会死吗？” 顾诗一怔，这个问题她也不知道答案，但她还是在床边坐下来，很温柔地说：“不会，妈妈怎么会舍得她最爱的艾琳和艾伦呢？” “还有爸爸。”艾琳说。 “对，还有爸爸。”顾诗点点头。 “还有你。”艾琳抱着一只兔子玩偶，看向顾诗。 顾诗一怔。 在去年她刚来的时候，艾琳对她不仅充满敌意，还直接地说过讨厌她。 但是这次出事之后，她看起来像是真的打心里把自己当成了姐姐了。 这种被依赖的感觉，让顾诗心中很温暖。 她笑了：“好，还有我。你看，她有这么多舍不得的人，她一定会没事的。” 顾诗伸手摸了摸艾琳的头发，又夸了她几句遇到事情勇敢救了妈妈，是个勇敢的小姑娘，艾琳很高兴。 “爸爸呢？”艾琳问，“爸爸什么时候回来。” “明天就回来了。”顾诗说，“睡吧，一会儿你们姑妈会过来照看你们，等明天睡醒了，我就过来带你们去医院陪妈妈。” 艾琳点点头：“嗯。晚安。” “晚安。”顾诗说。 顾诗在客厅等了一会儿，十点整的时候，门铃响了，孩子门的姑妈到了。 顾诗之前曾经见过她一次，两人在客厅简单地聊了几句之后，顾诗就拿了车钥匙，开车去了医院。 等到医院的时候，顾母正在看手机，见顾诗回来这才放下手机询问家里的情况，知道两个孩子都睡了也就放心了，嘱咐顾诗也早点睡。 因为在医院，顾诗也没有洗澡，只简单洗了脸之后，就睡了。 第二天上午六点多顾诗就醒了，还没有彻底倒过来时差的顾诗整个人累得要命，她去洗了把脸，又在外面的自动饮料机买了咖啡，喝完之后这才开车回去。 顾诗到那的时候，七点差五分，姑妈已经收拾好东西，顾诗一回来她就匆匆地走了。 顾诗翻了翻冰箱，从冰箱里拿了谷物麦片和牛奶，又去做了煎蛋和煎培根，等准备好了才去叫两个孩子起床。 第76章 新年伊始 上午顾诗带着艾琳和艾伦去了医院，等到下午的时候，继父终于赶了过来，他让顾诗先回去休息，然后接手了医院的事。 顾诗这才拎着箱子坐车回到自己的住处。 她走的时候才刚收拾过房间，房间里干净整洁，冰箱里也都空了，只有柜子里还有几包泡面。 顾诗把行李箱丢在客厅，先去煮了泡面，看了一眼时间是六点多，国内是午夜十二点，顾诗心里乱糟糟的，她端着泡面吃了两口实在没胃口，就开了一包薯片，盘着腿坐在沙发上咔吱咔吱地嚼着，嚼了两下就不想再碰了。 她的心情糟透了，很想找个人聊一聊，但是翻了翻通讯录，她的朋友不多，平时能聊得很交心的也就是韩小萌，但是韩小萌已经删了她的好友。 正想着，周言就发了消息过来，询问她是否已经回法国了。 顾诗应了一声。 周言就上次的事情表达了歉意，这让原本想要拉黑周言的顾诗有点下不去手。顾诗接受了道歉，但并没有和周言继续聊下去，只说自己有事就结束了聊天。 之后，顾诗翻了翻对话框，最终还是点开了韩小萌的头像。犹豫了一下，点了重新添加，但很快，系统就提示对方拒绝了她的好友请求。 哎……顾诗翻了翻朋友圈，拍了一张薯片的照片，图文不符地感慨了几句，发出去又觉得矫情，于是又一个字一个字地给删除了。 生活还真是……你永远都不知道他在前面给你挖了多大的坑等着看你掉下去摔得遍体鳞伤再往上爬。 总有些鸡汤说，生活就是当你卖过一个坎儿你就会成长，然后距离成功更近。 可是在顾诗看来，生活比电脑系统自带的游戏扫雷还要不靠谱，扫雷至少能给你一个提示，可是生活不会。 她妈妈看着那么健康的一个人，说生病就生病了，还是那么重的病。 顾诗抱着一袋薯片发了好一会儿呆，就听见微信提示音响起。 韩亚发来的信息：现在怎么样？你那边是晚餐时间吧？饭好好吃了吗？阿姨的诊断结果出来了吗？ 顾诗撑着下巴，按下语音消息：“我还好，刚吃了几口还不太饿。诊断结果出来了，情况不太好。” 韩亚刚洗完澡，正坐在卧室的书桌前处理几份文件，见顾诗发了语音消息，忍不住扬了扬嘴角，点开来听，听完之后神情就凝重起来。 韩亚回复：“方便视频吗？” 消息才刚发出去，视频请求就弹了出来。 顾诗点了接受，韩亚一张帅气的脸就出现在了手机屏幕上。 顾诗见到韩亚，虽然才分别几天，就觉得十分想他，这会儿她真希望韩亚就在身边，能够给她一个温暖的拥抱。 顾诗鼻子有些发酸，她扯了扯嘴角问：“你还没睡啊？” 韩亚说：“还有些事情没有做，晚点儿睡，你现在是在医院还是在公寓？” 顾诗举起手机拍了一圈：“回来了，刚回来没多久。” 手机掠过餐桌上的泡面锅，韩亚不由得皱了皱眉：“晚餐就吃的泡面？” “没有，”顾诗晃了晃旁边的薯片袋子，“还有薯片。” 韩亚：“……” 顾诗笑了：“明天去超市买些东西，今天回来的太晚了。” 韩亚嗯了一声，问道：“你妈妈的检查结果出来了吗？” 一提到妈妈，顾诗就有些担心起来，她说：“嗯，脑瘤，具体的还要等进一步的检查结果，现在艾琳他们爸爸回来了，我就先回来休息，明天再过去。” 韩亚说：“我爸妈在法国那边时间都挺长，我一会儿问问他们有没有好的医生可以推荐给你。” 顾诗嗯了一声，她看着韩亚说：“这次真的谢谢韩阿姨了，要是没有她的话，我赶过来之前都不知道妈妈他们怎么办。” 韩亚笑了笑：“都是一家人，不用这么客气。你也别太难过，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顾诗：“希望吧……” 韩亚见顾诗的心情实在太低落，便找了些轻松有趣的话题聊了起来，到最后韩亚给顾诗讲了他买那张古琴的经过，各种巧合得像是电视剧一样，听得顾诗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 “你看，你笑起来多好看，就应该多笑笑。”韩亚说。 顾诗和韩亚聊了一会儿，心情好多了，就没有再耽误韩亚更多的时间，嘱咐他早点睡，就挂了视频。 顾诗收拾了行李箱，去洗了个澡，把脏衣服都丢进洗衣机洗了，然后吹干头发早早就去睡了。 接下来的几天，顾诗有空就往医院跑。最新的检查结果很快就出来，是良性的，需要手术。韩母特地过来了一趟，介绍了一个专家给他们，手术就安排在一周后。 等韩母的手术做完就请了护工照顾，顾诗每天也还是会去医院看看妈妈，等妈妈出院的时候，顾诗才发现，这短短的大半个月，她和妈妈说的话比之前十几二十年都多。母女俩感情也亲近了很多。 顾母做完手术就在家修养，顾诗很快就迎来了新的学期，再次投入忙碌的学业中去，又开始了忙成陀螺的日子，后面的几个节日都没有再回国。 比起之前的那一年，顾诗平时往妈妈那边去的次数要多很多，过年也是在妈妈家里和他们一起度过的。 新年伊始，万物皆新。 韩亚的公司也发展得更加好了，但同时作为公司老总的韩亚也更加忙碌起来。 顾诗又觉得她快要找不到韩亚的人了。 新年一过，两边父母都开始催促韩亚和顾诗的婚事。 可是顾诗在忙着学校的学业，韩亚在忙公司的事情，两个人暂时都抽不出时间来举办婚礼，便统一把时间又往后推迟。 至于推迟多久，谁都没有给出准确的答案。 三月的时候，顾诗去参加了一个服装设计比赛，那几天她几乎要住在学校了，每天都泡在机房里。 比赛分为初赛、复赛和决赛，持续了一个月。 到了三月底时，顾诗顺利进入决赛。 第77章 遭遇恐袭 上午十点半，顾诗匆匆地从学校出来。 外面的太阳很大，刚通宵完的顾诗这会儿浑浑噩噩的，只想赶快回家洗个澡睡一觉。 回家的路上，顾诗进便利店买了两袋面包，又拿了两盒牛奶。 到了家，顾诗匆匆塞了几口面包，喝了半杯牛奶就去洗了个澡。 洗完澡刚从浴室出来，手机里有一条未读微信，顾诗点开来看了，是韩亚给她发的消息，问她什么时候方便视频一会儿。 消息是二十多分钟前发来的。 顾诗用电吹风吹着头发，回复：现在？ 然而等他吹完头发，韩亚还没有回信息。 顾诗看了一眼时间，国内这会儿正是下午，韩亚这会儿估计在开会。顾诗想了想，还是选择给韩亚留言。 顾诗：[卖萌.jpg]师兄，刚去洗澡了，现在打算去睡一会儿，下午四点半起来还得去学校，我最近在准备决赛，我可能会非常的忙，等比赛结束之后我们再好好视频聊聊吧？么么哒，爱你。 顾诗发完信息，就把手机放在客厅充电。 进了卧室，故事将闹钟定在下午四点半，她打算睡四个半小时就去学校继续准备比赛作品。 定好了闹钟之后，顾诗倒头就睡。 下午四点半，顾诗被闹铃声吵醒，她从床上爬起来，脑袋还昏昏沉沉的。 再撑一天……就一天！明天她一定能把作品完成，等做完这些之后，她一定要睡她个三天三夜。 否则，她再不好好睡一觉都要成仙了！ 顾诗进了卫生间，洗漱完把头发绑好，简单收拾了一下，带了点吃的就去学校。 等快到学校才发现，手机刚才竟然没有充上电，只剩下百分之三十的电量。顾诗犹豫了一下，最终没有回去拿充电器，而是一头扎进了机房。 * 韩亚是在睡梦中被韩小萌叫起来的。 韩小萌穿着睡衣，披散着头发，手里拿着手机，像个女鬼一样满面愁容地站在韩亚面前。 韩亚一开灯被她此刻的形象吓了一跳，险些一脚把人给踹到一边。 “……怎么了？大半夜的不睡觉站我床边干吗呢？”韩亚撑着床坐起来，靠在床头看向韩小萌。 “微博你看了吗？”韩小萌问。 “没有，怎么了？有我们公司的负面新闻？”韩亚揉了揉眉心，问道。 “不是。”韩小萌说，“巴黎那边刚才发生恐怖袭击了你知道吗？” 韩亚摇摇头，拿起手机翻了翻微博，微博上不少都在传巴黎遭遇恐怖袭击的相关新闻。 “你要不要给顾顾打个电话确认一下她的安全？”韩小萌问。 “我看一下……你先联系她。”韩亚说，“应该不会那么巧……靠……” 新闻显示在六点多的时候有一名男子开车撞向路边人群，造成三人死亡，十几人受伤，发生事故的街区正是顾诗住的附近。 韩小萌抿着嘴唇说：“我刚才就联系她了，但是她没理我。” 韩亚蹙了蹙眉，拿起手机给顾诗打了个电话，然而等到自动断线都没有人接。 “没人接。”韩亚说，“她之前说下午四点半去学校，应该不会出现在现场……” 韩亚这句话说得自己都不相信，去学校和在现场完全是两码事，中间没有任何必然的联系。 韩亚又给顾诗发了个视频，结果还是没有人接，这下韩亚真有点着急了。 韩小萌说：“我们再等等吧，说不定这会儿她正在忙，过一会儿就回复了。” 韩亚嗯了一声，也睡不着了，坐在床上刷微博看法国恐怖袭击相关的新闻。 过了没多会儿，就有新的消息，在恐怖袭击中有一名华裔女子重伤，正是附近ES/MOD服装学院的留学生。 韩亚刷到这条消息，脸色顿时就变了，他不停地给顾诗打电话，结果过了几分钟，顾诗的电话直接是关机状态。 韩亚又找到中国驻法国大使馆，打过去想要了解情况，但现在一切正在调查，还不知道伤者具体姓名。 头一次，韩亚心慌的如此厉害，从柜子里拿出一个行李箱，匆匆地收拾起来。 “哥，你不会是要去法国吧？”韩小萌见韩亚收拾行李，问道。 “嗯。”韩亚把手机丢给韩小萌，“给我订票，最近一个飞往巴黎的航班。” 韩小萌点点头，拿起手机订票。 半个小时后，韩亚从家里出发，直奔机场。两个小时后，韩亚乘坐一架飞机飞往巴黎。 * 又是一个十点半，顾诗总算昨晚了决赛的作品，她将作品收好，塞进了袋子里，拎着袋子离开了学校。 又是一个大晴天，碧空如洗。 顾诗总算完成了作品，做完了一件事的她像是有一块石头落地一样，心中十分畅快。 在回家的路上，顾诗去了一趟华人超市，买了火锅底料，还有一些肉和蔬菜，打算回去先睡一觉，等睡醒了之后好好吃一顿火锅，犒劳犒劳自己。 等顾诗挑好食材，又买了饮料和水果，结账的时候才知道昨天傍晚这附近发生了恐怖袭击，造成三人死亡，十几人受伤。 店老板见顾诗是中国人，就提醒她最近出门要小心一点，最好别在外面逗留，太不安全了。 顾诗道了谢，拎着购物袋往家走。 等快到了家门口的时候，顾诗就见前面站了不少人，有警察还有住户，她的房东太太也在其中。 发生什么事了？难道他们这栋楼里有人家里被盗？ 顾诗正想着，就见两个警察钳制着一个男人，那男人用法语说：“你们放我进去！我未婚妻就住在这，我必须确认他的安全。” 哎？这声音怎么这么眼熟？怎么这么像……韩亚？ 不可能吧，韩亚怎么会出现在这？一定是她熬夜太多出现幻听了。 房东太太说：“你在撒谎，从半个小时前你就鬼鬼祟祟的出现在这了。” 顾诗正想着，就见警察要把人压上车，然后顾诗就看到了韩亚。 “师兄？”顾诗惊呼出声，连忙跑上前去，“抱歉，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他是我的未婚夫。” 韩亚被抓者胳膊，见到顾诗的那一瞬间，满是血丝的眼里闪过一抹笑意，他扬了扬嘴角，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他看着顾诗，喃喃道：“我就知道不会有事的……” 第78章 想以后每天说早安 顾诗向房东太太和警察解释了半天，警察了解到韩亚是听说这边发生恐怖袭击担心女朋友出事连夜从中国赶来的，也就没有再追究。 顾诗牵着韩亚的手，带他回了家。 韩亚进了门，顾诗才进去关上门，韩亚就一把抱住了顾诗，把她紧紧地拥在怀里，生怕他一松手顾诗下一秒就会消失似的。 “好了好了，没事了。”顾诗轻轻地拍着韩亚的后背，像是安慰一个孩子一般温柔地说，“我没事的，只是昨天在机房通宵做衣服，手机没电了又没办法冲，让你担心了是我不好。” 韩亚放开了顾诗，两人昨晚都没有睡，这会儿眼底都是血丝。 “没事就好。”韩亚捧着顾诗的脸，仔仔细细地看着她，许久，他俯身吻住了顾诗的唇。 这是一个滚烫炙热的吻，仿佛要将两个人都燃烧起来。 过了足足几分钟，韩亚才放开顾诗。 顾诗摸了摸有些发肿的嘴唇和微烫的脸颊，正要说什么，就发现自己手里还拎着超市的购物袋。 顾诗扬了扬塑料袋说：“我们吃火锅吧？” 韩亚：“……” 韩亚眼神复杂地看着顾诗。这大概，就是一个吃货表达浪漫的方式吧。 两个人一个晚上都没怎么睡，这会儿其实都困得不行，韩亚见顾诗眼底下是很重的黑眼圈，最终还是把火锅放在了睡眠的后面。 韩亚放下行李先去洗澡，顾诗把手机充上电，检查了一遍确认正在充电，这才去把蔬菜和肉都塞进冰箱里。 然后拿番茄鸡蛋出来，简单的做了一个番茄鸡蛋面，之前在韩亚家的时候，有时候韩亚也会做番茄鸡蛋面。 面的分量都不多，刚好够睡前垫垫肚子。 韩亚洗完澡穿着一身睡衣出来，顾诗把番茄鸡蛋面做好，招呼韩亚吃饭。 两人在餐桌边坐下，顾诗一直在刷手机，边回复边说：“我朋友圈和微博报个平安。对了，阿姨也给我打了电话，我刚才给她回拨过去，告诉她我没事，另外还告诉他你到我这里了，她让我们休息好了有空的话一起吃饭。” 韩亚笑了：“好。你妈妈那边也报了平安了吗？” 顾诗说：“报了，我妈妈好像不知道这件事，她丈夫给倒是打了好几个电话，我估计是怕我妈妈担心就先告诉她我没事，毕竟她现在身体不好，情绪不能太激动。” 两人边吃饭边聊天，吃完饭韩亚去收拾了碗筷，顾诗把她的参赛作品放好，然后去洗了个澡。 两个人都很累，等收拾完就去睡了。 顾诗已经好几天没好好睡觉了，这会儿有韩亚在，睡得更是安心，等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 顾诗睁开眼，躺在床上伸手去拿手机，才想起来手机在睡觉前就放在客厅充电了。 一会儿吃什么呢？顾诗翻了个身，揉了揉空空的肚子，想起来上午她买了火锅材料，然后她一怔，这才想起来好像韩亚过来了。 顾诗猛地坐起身，一瞬间有些分不清自己是在做梦还是韩亚真的过来了。 她连忙下了床，拖鞋都没来得及穿，就拉开了卧室的门。 一股骨头汤的香味从传来，韩亚正在洗碗槽旁洗菜。 顾诗站在卧室门口，看着韩亚认认真真准备食材的样子，唇角不由得弯了起来。 她快步走了出去，韩亚刚好关掉水，听见脚步声，回头就看见顾诗快步走了过来，像是要扑过来似的。 “我手上有水——” 韩亚一句话还没有说完，顾诗已经扑到他的怀里，韩亚连忙把手举起来，防止手上的水弄湿了顾诗的衣服。 他伸手抽了料理台上一张厨房纸巾擦了擦手，这才环住了顾诗。 “怎么了？”韩亚抱着顾诗，手轻轻地在她后背抚了抚，“怎么突然变得这么爱撒娇了？” “才没有……”顾诗闷声说，“就是刚才醒了的时候，还以为你来了是我在做梦。” 韩亚笑了，低头吻了吻她的头发：“放心吧，我是真的来了。” 顾诗嗯了一声，吸了吸鼻子，仰头看着韩亚，笑着说：“师兄，我饿了。” “去洗手，马上就可以吃了。我炖了大骨汤配火锅底料。”韩亚说。 顾诗奇怪地问：“哪儿来的大骨汤？我没买大骨啊。” “我买了。”韩亚说，“你睡觉的时候我去了一趟超市，给你冰箱塞了些吃的，你天天在这里不会只知道吃泡面吧？我看你泡面还有几大袋。” 顾诗洗完手，帮着拿碗筷：“也就懒得做饭的时候吃吧。” 韩亚直接戳破：“天天都懒得做饭吧？” 顾诗讪笑了两声：“今天不就买了菜回来嘛，也不是天天吃泡面。” 韩亚很无奈，把汤倒进锅里放上火锅底料煮上，顾诗就跟着把韩亚洗好切好的菜都端到桌子上。 两人吃着火锅聊着天，顾诗忍不住感慨道：“师兄，你知道吗，你来的这一顿是我来法国一年多吃得最舒服的一顿饭了。” 韩亚问：“法国的美食不好吃？” “好吃。”顾诗笑眯眯地说，“但也要看和谁一起吃啦。” “油嘴滑舌。”韩亚笑着给顾诗夹菜。 韩亚的到来，让顾诗整个人都开心了很多，第二天韩亚约了父母一起吃晚饭，顾诗特地去韩亚父母住处附近订了一家餐厅。 下午，准备出门的时候，韩亚对着镜子整理衣领，边整理边道：“我猜一会儿见面的时候，我妈一定会问我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韩亚看向顾诗，“你打算怎么回答？” 顾诗歪着脑袋看他：“这个问题难道不是应该你来回答吗？” 韩亚说：“那我就说……等新年的时候就结婚？” 顾诗单肩背着小包包：“和谁啊？我怎么不知道呀？” 韩亚走到顾诗跟前，捧起她的脸，在她唇上落下一个吻，轻声道：“我们结婚吧好不好？元旦的时候就结婚，我想每天都和你在住在一起，每天都给你做饭吃，每天睡着之前看到的是你，每天醒来之后看到的第一眼也是你……好不好？” 第79章 婚期定在秋日 “结婚啊……”顾诗故意卖着关子没有立刻答应，而是说，“我考虑考虑。” 韩亚虽然心中很着急，很希望顾诗立刻就答应，但他没有催促顾诗，他又在顾诗额头吻了吻：“好，我等你。” 两人出了门，去韩亚的父母家附近和韩亚父母吃了一顿饭。席间韩亚的母亲果然提起了结婚的事情，顾诗笑着看向韩亚。 韩亚说：“我们还在准备，等确定下来时间就告诉你们。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明年吧。” 韩母问：“什么叫不出意外？你还想出点什么意外？” 顾诗更是低头偷笑。 韩亚连忙说：“出了意外说不定还要早。” 韩母听了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那你们这几天加油，还是早点出意外吧。” 顾诗一怔，突然听懂了韩母所说的意外是什么意思。 韩亚也跟着一愣，说：“妈，你可是高级知识分子，我怎么觉得你这话说得特别不合适呢？” 韩母笑眯眯地转移了话题。 吃完饭，韩亚就跟着顾诗回去，韩母知道韩亚这次会在法国多待几天，就让韩亚把她的车子开去用。 于是晚上韩亚就开着车载着顾诗回家。 两人将车停在路边的停车位上，手牵手回家，原本顾诗还想要和韩亚在周围散散步，但是考虑到最近外面不太安全，最终放弃了这个想法。 回到家，顾诗去泡了两杯花茶，两人就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电视里放着一部法国老电影，韩亚的法语很好，看这类老电影一点困难都没有，倒是顾诗虽然法语日常交流和学习都没有什么问题，但是在电影面前还是低了韩亚的水平不止一点半点。 顾诗拿着一包薯片依偎在韩亚的身上看着电影，遇到听不懂的地方就问韩亚。 几次下来韩亚就大概知道她那些地方听不懂，遇到的时候不等顾诗发问就已经主动翻译起来。 一部电影看完，顾诗将空空的薯片袋丢进垃圾桶，然后又靠回韩亚的身上去。 韩亚拿着遥控器换台，顾诗就握着他的手，轻轻的点他的手指尖儿玩，过了一会儿，顾诗说：“等暑假的时候我就毕业了。” 韩亚嗯了一声，意识到这是一次谈话的开始，他将电视的声音调小了一些，低头看着顾诗：“毕业了之后有什么打算吗？” 顾诗一只手和韩亚手指交握，轻轻捏了捏他的手：“我要是想留在巴黎呢？” 韩亚说：“想留就留下，若是真的以后都不想回去了，我就跟你一起过来法国，反正我们两边的家人都在法国，不用担心人生地不熟。” 顾诗笑了，问道：“那你的公司呢？” 韩亚说：“现在网络这么发达，在哪儿不是办公？” 如果韩亚说公司卖掉，我来法国重新创业，那顾诗肯定觉得韩亚是在哄她的，比起那种花言巧语，顾诗更喜欢韩亚无时无刻不在用理性思考。 嗯，除了这次因为担心她冲动地飞来法国。 不过，这也是韩亚可爱的地方啊。 “好吧，那我也想好了。”顾诗说，“我打算回去之后先找工作，等手里攒到了钱，就开一间自己的工作室，出定制款的衣服，那种我高兴了就设计几套然后放预售，或者干脆设计出来一次限量个几百套，卖完就下架。不过……可能赚不了多少钱，你会不会嫌弃我米虫啊？” “巧了。”韩亚说，“我的爱好就是赚钱和给米虫钱花。” 顾诗扑哧笑出声。 韩亚哎了一声，然后反握住顾诗的手：“下午你说要考虑考虑的事情，考虑好了吗？” “嗯……嗯！”顾诗说，“元旦太冷了。” 韩亚刚想说要不就往后再推几个月，到明年春暖花开的时候再结婚，结果顾诗就说：“那就今年秋天吧。” “秋天？”韩亚眼神顿时亮了，“你说的，不准反悔！” 顾诗见韩亚目光灼灼得像个小孩子似的，忍不住捧起他的脸亲了亲他的嘴唇：“不反悔。” 韩亚一把抱起顾诗站起来转了好几圈，吓得顾诗连忙抱住韩亚的脖子，怕韩亚把自己摔下去。 婚礼的日期一定下来，韩亚就迫不及待地告诉了父母这件事，然后在第二天和顾诗一起去探望她的妈妈。 以前顾妈妈对韩亚并不了解，也谈不上有多少好感，但是这次生病住院多亏了韩亚的妈妈及时赶到照顾了她和两个孩子一天，两个妈妈聊着聊着就成了朋友，这会儿知道两人要结婚，顾诗的妈妈也很高兴，问清了表示到时候一定准时回国参加婚礼。 韩亚在法国又待了几天，直到江洲一个电话打来吼了好一会儿，韩亚这才不情不愿买了机票第二天回国。 几天后，顾诗参加的比赛出了结果，顾诗的作品得了第二名。虽然不是第一，但她也是非常满意，领了奖之后就开始着手准备毕业的事。 时间在忙碌的时候过得总是特别的快，一晃暑假就到了，顾诗顺利毕业。 她处理完出租屋里的东西，然后把需要寄回国的物品都打包寄回去，最后去探望了她的妈妈，第二天去和韩亚的父母打了招呼吃了一顿饭，就拎着行李箱去了机场。 当飞机飞上蓝天的时候，顾诗的心情和以前每次回国都不一样。 以前每次回国的时候，顾诗总是在心中默默地算回国能待几天，这几天能见到韩亚多久，又有那些地方要去走一走…… 可是这一次，顾诗的心中十分踏实，她想的就只有回去之后先找个房子住下，然后找一份工作，每天晚上都要和韩亚一起吃晚餐，吃完晚餐两个人就可以手牵手出去散散步，这种生活虽然很简单，却是现在顾诗心中最想要过的日子。 飞机是在北京时间下午四点多抵达上海的，顾诗推着行李箱出了出口就看见韩亚捧着一束花站在外面等着她。 顾诗加快脚步跑到韩亚的面前，韩亚也上前几步，将她抱起来转了一圈才放下。 “欢迎回国。”韩亚将花递给她。 “为什么不是欢迎回家啊？”顾诗扬起下巴问。 “因为……现在才要回家啊。”韩亚接过顾诗手里的行李箱，牵着她的手说，“走，带你回家。” 第80章 我们的新家 天气很好，天空碧蓝，白云朵朵。 顾诗坐在副驾驶座，韩亚开车载着她回家。 两人聊了一路，等快要到韩亚家的时候，顾诗放下手机看向韩亚道：“师兄，我这次回国是正式回来的。我想了想，我常住在你们家也不太好对不对？” 韩亚认真地开着车，闻言微微挑眉：“嗯？听着像是不想住在咱们家似的。” 顾诗说：“我想租个房子。” “租房？”韩亚问，“家里住不下吗？” “每年暑假叔叔阿姨不是都要回来几天吗？到时候肯定不太方便啊。”顾诗说，“我总觉得这样不太好。” “嗯。”韩亚将车子开进A大附近的另一个新小区，“我也觉得不好，但是——谁告诉你让你和我父母他们一起住了？” “啊？”顾诗一愣，这才留意到他们进了一个别的小区，“你不会……” “都说了带你回家，回咱们家。”韩亚说着将车停好，绕到副驾驶的那一侧，拉开了车门，然后向顾诗伸出手去牵她下车。 “这里是……”顾师看向后面的公寓楼，公寓楼都是跃层的空间，从下面就能看到每一户都有一个大露台。 韩亚微笑地看着她，什么都没有说，他将顾诗的行李从后备箱取出来，一手拉着行李箱，一手牵着顾诗的手走进了门厅。 韩亚和顾诗进了电梯，刷了门禁卡，九楼的灯就亮了起来。 电梯是入户式的，到了之后，门一打开就是一个入户的玄关，玄关放着一个鞋架和一个放伞的筒，还有几盆兰花，这会儿抽出花穗，还没有完全绽放。 韩亚输入大门密码，然后打开了大门。 这是套跃层住宅，里面的装修风格都是中式的，一见到里面的装修场景，顾诗一怔：“等一下，这里怎么这么眼熟，看起来好像是你之前给我看过的装修设计图——你那时候不是来问我风格，而是给我看装修效果图的啊？！” 韩亚笑了：“你才知道啊。” 他放下行李，拉着顾诗参观这套房子。 一楼是客厅、餐厅和一间保姆房，韩亚把保姆房改成了储物间。 在客厅落地窗前，还用竹子造了一处小的景观，看起来特别的雅致，在柱子后面墙壁上有一个镂空的圆形，灯一打开就如同一轮圆月。而在柱子下面，放着韩亚送顾诗的那张古琴。 韩亚牵着顾诗的手，一点点向他介绍他们的新家，以及每一个房间的用处。在二楼还有一间儿童房，儿童房的装修很温馨可爱，灯都是兔子的。 参观完房子，韩亚问：“喜欢吗？” 顾诗点点头，眼圈红红的。 “喜欢还哭什么？”韩亚伸手揉揉顾诗的脑袋，笑道。 “我感动嘛……”顾诗说，“你那么忙，还抽空把这里装修得这么好看——咱们现在就搬进来吗？” 韩亚点点头：“实际上我已经搬过来好几天了。不过房子还没有完全的布置好，我买了不少结婚的装饰，就等你回来我们一起把房子从新的房子变成结婚的新房。” “好啦好啦，别哭了。”韩亚将顾诗拥入怀中，低声哄着。 这一刻，顾诗觉得自己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女人。 她有一个爱护她，默默为她付出的男朋友，她喜欢了这个男人十多年，而现在他们即将一起迈入婚姻的殿堂。 这种感觉，就好像变身童话故事里的灰姑娘，她终于找到了自己心爱的王子。 * 暑假一开始，就迎来了夏季最炎热的时候，但同时也意味着，距离秋天更近了。 韩亚的公司很忙，所以婚礼的很多大方向都是由顾诗来确认的，从选婚庆公司到订婚宴地点，都是顾诗安排好了之后询问韩亚的意见。 但是挑婚纱这天，韩亚却推了当天的全部工作，亲自开着带着顾诗去定做婚纱。 “你这么忙，不用特地过来陪我。”顾诗说，“小萌过来也是一样。” “怎么可能一样？”韩亚说，“我要做第一个看见你穿着婚纱的人。” 顾诗忍不住笑了，笑容里甜出蜜来。 挑婚纱也是一个体力活，店员把各种款式的婚纱都拿出来给顾诗试了一遍。试到最后，顾诗看得眼睛都花了，根本不知道挑哪一款的好。 最后顾诗这个服装设计师不得不像韩亚求助：“师兄，你觉得我穿哪一套好看？” 韩亚说：“都很好看，我觉得第二套的婚纱更适合。” “第二套？第二套是哪一套？”顾诗懵了，完全不记得。 韩亚站起身，走到顾诗面前，将手机里的照片给她看。 刚才就在顾诗换完婚纱在镜子前看着自己的时候，韩亚就拿出手机开始拍照片。 韩亚照片拍得角度都很相似，这样一来就特别好做对比。最终顾诗和韩亚的眼光相同，都挑中了哪一款一字领的长尾婚纱。 选完婚纱，韩亚载着顾诗回公司。 顾诗原计划回国之后就先找工作，但是她没想到结婚还有那么多事情要忙，所以找工作的事情就暂时搁置下来，目前借了韩亚公司的一个工位，每天画画自己的设计稿，每当杂志要下厂前，也会帮杂志部做一些美编的活。 江洲觉得他们的BOSS一定是得了婚前恐惧症，否则怎么结婚之前拼命地加班，催游戏部的项目进度，然后疯魔了似的工作呢？ “韩亚，你这样不行啊。” 终于有一天江洲看不下去了，悄悄潜进了韩亚办公室。 韩亚正在看策划案，头也不抬：“说人话。” 江洲拉了椅子坐下来：“距离你结婚还有不到两个月，你这加班频率简直就是在昭告全公司——你恐婚。” 韩亚听了挑眉看向江洲：“我恐婚？” “对啊。”江洲好心好意地劝，“顾诗可是个好姑娘，你可千万要对人家好。如果真的有婚前恐惧症的话，我可以介绍一个心理医生给你。” 韩亚笑道：“不用了，心理医生还是留给你自己吧。” “我？”江洲说，“又不是我有婚前恐惧症，我看什么心理医生。” “因为我结婚，所以你有婚前恐惧症，这话一点问题都没有。” 江洲怀疑地看着韩亚：“我看出来了，你没有婚前恐惧症，你这是智障了。” 韩亚随手拿起桌上的一根水笔砸向江洲，江洲眼疾手快地捞住了。 韩亚说：“我已经决定了，结完婚就和小诗去国外度蜜月去，好好放松放松。” “你早就应该休个假了，尤其是今年，公司发展这么迅速，你的神经绷得太紧了。”江洲说。 “就是啊。”韩亚笑说，“所以我计划好了，婚后的蜜月旅行就按照两个月的标准来，上不封顶。” 江洲失声叫道：“多久？两个月？你们这是要去环游世界吗？！” “这都被你猜到了？”韩亚故作惊讶，笑道，“反正到时候公司就要交给你了。不过你的压力也不用太大，如果有网络的话，我隔几天会看一次邮件，没有的话，你全权处理。” 这天办公室的人都看到，江总从韩总办公室出来的时候一脸的哀怨，就好像是被抛弃了似的，惹得大家议论纷纷。 只有江洲自己知道，他那表情只需要一句话就能诠释，那就是：现在辞职还来得及吗？ 第81章 时光正好（正文完） 爱哟 第81章 顾诗的婚礼大部分的细节韩小萌都参与讨论，作为她闺蜜和她哥哥的婚礼，韩小萌简直是不遗余力，为此，终于找到一个合适的理由把现在的外企翻译的工作给辞了。 婚礼最后的日期定在十月二十八，韩亚一早就给顾诗的父母买了机票，请他们两家人都过来上海，给他们订了套房，还安排了人带他们在上海四处玩了几天。 等到结婚这天，顾诗本来以为自己会很紧张，然而到最后已经累得不知道紧张是什么了，只希望早点结束晚上泡个澡就睡。 婚礼之后，韩亚就请了长假，把公司一切事物交给江洲，所有必须他亲自处理的公务都通过邮件进行。 没几天，韩亚就带着一份环球计划，牵着顾诗的手飞走了。 等他们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年前的前几天。 顾诗路上就寄了许多的礼物回来，两人回来之后现在家里拆了半天礼物，韩小萌特地赶过来挑了几件喜欢的东西，剩下的顾诗就拿去分给韩亚公司的同事。 今年过年顾诗也是在韩亚家过的，只不过和以前不一样的是，以前她是以韩小萌朋友的身份来过年，现在却是这个家的一份子。 大年三十的晚上，韩父和韩母在厨房准备年夜饭，顾诗想要去帮忙却被撵了出来。 韩亚坐在沙发上冲她招招手：“我妈连我这个厨艺高手都不要，怎么可能要你帮忙？过来看电视。” 电视里，韩小萌放了一部恐怖电影在看。 顾诗看了一会儿，起身道：“我还是去厨房帮忙吧……” “别去了。”韩亚也站起身，“你要是实在觉得没事可做，咱们下去散散步。” 顾诗想着在楼上也不能帮什么忙，现在距离年夜饭还有一会儿，还不如和韩亚出去散散步。 韩亚和爸妈打了招呼，两人在门厅套上大衣，韩亚把围巾仔细地帮顾诗围好，顾诗也踮起脚尖，把韩亚的灰色围巾给他系在脖子上。 两人穿戴完，拉开门出去。 外面很冷，天阴沉沉的看起来像是随时要下雪似的。 顾诗和韩亚手牵手往小区门口走去，出了小区两人默契地右转——那是通往A大的路。 大年夜的上海，人比平时少了很多，路上有些空旷。 道路两边的树上挂着灯带，像是流星一样自上而下地滑落。 顾诗就这么牵着韩亚的手往前走，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说着蜜月旅行中的一些趣事，就这么一路晃到了A大的门口。 A大寒暑假都没有清校的习惯，过年的时候如果有学生留校也是可以申请住在宿舍的，所以大门并没有锁上。 顾诗和韩亚对视一眼，默契地走进了校园。 “还记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顾诗说，“那会儿你把我当成小萌的女朋友，还威胁我来着。” 韩亚想起那次的事情，就忍不住笑了：“那时候你带着假发，还化着妆，谁知道面前一米八的人能是个女孩子？” “那是我穿了增高鞋。”顾诗想到那次的事情，愤愤道，“你还吃我豆腐来着！” 韩亚皱了皱眉：“有吗？” 顾诗说：“你拍我胸，还告诉我健身不要光练胸肌！” 韩亚：“我……”他想起来了，但好像想起来更觉得尴尬了。 “下雪了。”韩亚说。 “哼哼，想转移话题？”顾诗挽着韩亚的胳膊，笑着说，“那时候你觉得我好看吗？” 韩亚只是笑，却不说话。 顾诗顿时就不乐意了：“你是不是觉得我那时候不好看？” “也不是，只是没你现在好看。毕竟……”韩亚低头看着她笑，“我喜欢的是女孩子。” 韩亚说着，看向顾诗的头顶，然后伸手轻轻一拂。 “嗯？”顾诗不明所以，伸手摸了摸脑袋，“我头发上有什么？” “雪花。”韩亚说着仰头看向路灯，路灯下时不时地落下一点雪花，“下雪了。” “真的哎！”顾诗高兴起来，她挽着韩亚的手，“我还记得我前几年一个人在学校过年的时候，那次也是大年夜下的雪——” “腊月二十九就下了。”韩亚说，“第二天才是大年三十，我和小萌去学校接的你。” “是啊……一晃好几年都过去了。”顾诗想到过去的旧时光，就不由得感慨，她停下脚步，踮起脚尖看向韩亚，然后在他唇上啄了一下，没等韩亚说话，她就已经悄悄红了脸颊，“你知道吗？我以前从来没有想到过，有一天我能和一个我喜欢了那么多年的人结婚。” 韩亚眼底里都是笑，他宠溺地伸手拂去落在顾诗头发上的雪花，用手装作话筒递到顾诗的唇边，笑着问道：“那我采访你一下，顾小姐，追到学生时代暗恋的学长是什么感觉？有什么获奖感言要说？” “首先，我要谢谢我的粉丝，我的影迷们——”顾诗装模作样地演了起来，“最后呢，我要对一直宠爱我深爱我的学长说，虽然我们错过了彼此的初恋，但时光终究没有辜负我们，我们会相爱到时光尽头！” 她的话音刚落，韩亚就已经俯身吻住了她的唇。 是啊，虽然他们曾经彼此错过，但现在他们在最好的时光里拥有彼此。 他们要相爱，一直到时光尽头。 * 雪从一片两片地落下，没一会儿就越下越大。 韩亚把顾诗大衣上的帽子扣上，说：“走吧，这会儿雪落在人身上都融化了，回家吃饭去。” 两人转身正要走，顾诗就拉了拉韩亚的手：“听到了没有？” 韩亚：“什么？” 他话音刚落，就隐约听见很轻的猫叫声从花坛传来。 “听起来像是个小奶猫，天这么冷，万一是和猫妈妈走散了会冻死的吧……”顾诗拉了拉韩亚的手，“我们去看看？” 两人把手机的手电筒打开，在花坛里找到一只黄色的小猫，小猫只有手掌心大，看起来最多十几天的样子，小耳朵都耷拉着。 顾诗和韩亚在旁边找了一圈，都没有看到猫妈妈的影子。 这么冷的天，还在下雪，如果把小猫咪留在花坛里，恐怕要不了一晚上就会冻死了。 “师兄，咱们把它带回去好不好？”顾诗问。 韩亚点点头，从脖子上解下来围巾，顾诗把小猫放在他的围巾上，韩亚就用围巾抱着猫咪带回了家。 第二天韩亚和顾诗就把猫带回了自己家，又去超市的宠物用品区买了羊奶粉和幼猫粮，和猫厕所猫砂盆之类的用品。 回到家顾诗充分发挥所长，给小猫做了一个小窝，还给它起了个名字，就叫“小师弟”。 “小师弟？”刚洗完澡的韩亚从浴室里出来，看着坐在被窝里正在往购物车里塞猫咪零食的顾诗，“这个名字起得也太……” “太什么？”顾诗扬起下巴，“咱们家有一个师兄，一个小师妹，就差一个小师弟了啊。” 韩亚掀起被子，搂着顾诗的腰将人拉进怀里：“只差一个小师弟？不见得吧？” 顾诗没听明白：“不然还差什么？差个师父？” 韩亚从顾诗的手中拿走手机，俯身在她唇上吻了吻：“小师弟还差个师侄或者师侄女，对不对？” 顾诗：“啊？” 顾诗后面的话就没能说出来，全部化在一个缠绵的吻中。 这天，雪下了一整夜，没等天亮的时候外面就已经一片洁白。 大年初一，顾诗一早就醒了，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去给小师弟喂了羊奶粉，又用小毯子给裹好，然后就回到了卧室。 外面有点凉，顾诗缩进被窝，往还睡着的韩亚身边靠了靠。 韩亚就伸手将人拉进怀里。 “新年快乐。”顾诗窝在韩亚的怀中，小声道。 “新年快乐，老婆……” 韩亚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他吻了吻顾诗的额头，心满意足地将人搂在怀中，又沉沉睡去。 因为有她，所以时光正好。 番外篇 （大结局） 江洲觉得，他们家的BOSS似乎在请了婚假环游世界之后，就突然尝到了放纵的甜头，以前几乎从不休假的韩亚开始攒起了自己的假期。 韩总结完婚第三年的四月，公司的项目才告一段路，韩总就带着夫人丢下公司飞去了云南。 江洲在之前天天听着韩总说以后要去云南开个民宿，但他从来都没当真，直到这天上午接到了韩亚的电话。 “江洲啊，接下来就交给你了，我陪小诗去趟云南开个民宿，归期未定。” 江洲顿时就炸毛了：“归期未定？你开什么玩笑？！” 韩亚没搭理他，继续说：“有什么事情，咱们网上处理，需要我当面签的文件，你让小陈给我送来。” 江洲差点心肌梗塞：“祖宗别闹，两天后咱们的新手游就上线了好吗？！” 公司前面出的几款手游都十分火爆，如今迎合市场的需求，公司推出了一款卡牌战斗收集游戏，游戏名字叫做《不问仙客栈》，目前内侧刚推出，限量的内测名额就被抢空，目前收到的反馈都是很好的评价。 早在游戏发布的时候，顾诗和韩亚就又代言起自家的游戏来。一个是客栈的老板娘沈月娘，一个是为了追求沈月娘放弃浪迹江湖的剑客苏破。 “我知道，到时候我和小诗会直播抽奖，奖品那天再公布。”韩亚一本正经，“为了公司变得更好，我需要去充充电，顺便拓展新的业务。不说了，空姐催关机了再见。” 江洲在办公室哀号：“哪儿有老板像你这样的啊？天天不着家！” 韩亚闻言皱了皱眉：“别说的好像你是我老婆似的，我正牌老婆在旁边呢。”顿了顿，韩亚安慰道，“江洲，你已经是个大孩子了，你要学会自己管理公司了。” 江洲没忍住，骂了一句脏话：“这是你的公司好吗？！” 韩亚笑了：“别客气，我的就是你的，加油哦，再见！” 韩亚说完，就挂了电话，果断关机。 顾诗坐在旁边，忍不住笑了：“这件事又不是什么秘密，你为什么非不让江洲知道呢？” 韩亚像个恶作剧得逞的小孩一样笑了：“你知道吗，这个客栈的创意就是江洲的主意，他说这是他梦想中的一个客栈，测试的时候他就对这个场景的要求特别多，整个把这里当他现实中的家在建设似的。这个主题客栈一方面是咱们自己开着玩，一方面和游戏互动起来，对客栈对游戏都是一个卖点。” 民宿是两人接手的一家快要倒闭的民宿，在一个小巷里，前面是一条青石街道，后面有一条小河，民宿的房间不多，夹在一起也就七八间。 早在两个月前，韩亚和顾诗就来过一趟，确认下来地点之后韩亚买下了这个民宿，之后就找了设计师，按照他们的新游戏《不问仙客栈》里游戏设计将民宿重新盖了一遍。 顾诗和韩亚拎着行李箱，走过栽了竹子的小巷，来到了一个木门前，木门上面一块牌匾，上面写着“不问仙客栈”五个大字。 从外面看起来，客栈并不起眼，但是一推开木门，眼前就是另一番天地，院中的草木，屋里的摆设，完全按照游戏中那个“不问仙客栈”来，就连廊檐下的石头风铃都和游戏中一模一样。 这一瞬间，顾诗都要以为自己在虚拟现实的游戏中了，这种置身其中的感觉简直太奇妙了。 顾诗和韩亚看了房间之后，两人在一楼临河的房间住下，这是一间套房，推开窗子就能看见小河流水，风景很好。 放下行李之后，顾诗和韩亚一起去了超市，买了些菜，两人回来开火做了第一顿饭。 民宿的大门上挂着暂停营业的牌子，顾诗和韩亚已经将营业日期定好了，就在新游戏发布会这天。 小城生活节奏很慢，还没有到旅游的旺季，小城的游客也不多，顾诗和韩亚每天早上起来吃完早餐就在小城里闲逛片刻。 上午的阳光暖暖的落在院子里，就坐在石桌前处理一些公事，顾诗坐在他旁边的竹椅上，在画她工作室新一季的服装设计稿。 到中午的时候，两人就一起去厨房做午餐，韩亚做饭顾诗打下手，吃完午休一阵子，下午随便找点什么事情来打发时间。 平时韩亚在公司每天忙得要命，若是以前还单身的时候，突然这么清闲一下肯定会无聊到怀疑人生。 但是此刻，有顾诗陪在身边，工作的间隙回头看她一眼，就见她斜倚在竹椅上，低头在平板电脑上认真画着设计稿，阳光下她头发软软地垂在肩上，时而微微一笑，时而蹙眉沉思，有时候似乎是感受到韩亚的目光，抬头看向他微微一笑。 那一刻，岁月静好。 两天后，新手游《不问仙客栈》上线，新手游发布会的现场热闹非凡。 在最后到了直播抽奖的环节，江洲连线远在云南的顾诗和韩亚。 直播视频接通，早已装扮成客栈老板娘沈月娘的顾诗和剑客苏破的韩亚出现在大屏幕上，他们的身后是一排竹子，两人微笑地看向镜头，顾诗说：“今天最终的抽奖由我沈月娘和苏破一起为大家公布。” 韩亚手里拿着一个抽奖箱，顾诗说：“里面已经放了所有的座位号，现在我们就来抽出五位特别大奖，奖品是——先卖个关子，我们先来抽奖。”顾诗说着，从抽奖箱里一个一个抽出五个中奖者，抽完之后，她说，“最后，我们还有一个特别的获奖人，苏破？” 韩亚看向镜头：“这最后一个人，对“不问仙客栈”来说就非常重要了，他告诉过我这是他梦想中的客栈，光是原画师在画的时候这个人就意见多多——是吧？江总？” 现场一阵哄笑。 “江总，我苏破邀请你作为特别嘉宾来到我们的‘不问仙客栈’住上三天。”韩亚说，“嗯，我们的特别大奖就是‘不问仙客栈’的三日住宿，以及最新款苹果手机一台，还送SSR角色包和游戏抽卡道具，亲，一定要来哦！” 江洲无语，很想拆了老板的台，后面两个奖品他懂，前面的是什么鬼？难道他们把民宿起了个名字叫“不问仙客栈”然后来宣传蹭热度来了？ 一想到韩亚丢了公司跑到云南开客栈连新手游发布会都不来，江洲顿时就不客气道：“去不去嘛，就不一定了，毕竟‘不问仙客栈’地址神秘，可不是随随便便什么民宿就能变成的。” 顾诗和韩亚对视了一眼，两个人都笑了，知道江洲这是在故意刁难他们。 “好吧，那就让我们的客栈老板娘带大家看看‘不问仙客栈’去！”韩亚说着接过手机，将镜头调转，对向顾诗。 顾诗走到客栈门口，客栈的大门是普普通通的黑色木门，看着并不起眼，在大门上面是一块木牌匾上面用金漆写着——“不问仙客栈”。 江洲正在心中吐槽这客栈看起来不怎么样，就见黑色的大门被推开，当整个客栈的全貌展现在大家的面前时，发布会现场顿时“哇”声一片。 身在台上的江洲都快无法控制面部表情了，嘴快咧到耳朵根了。 这花园，这小亭，这石桌！看起来完全就是游戏中不问仙客栈的模样啊！ 因为“不问仙客栈”的出现，发布会的气氛被推向最高。也正是这个客栈，后来在网上也火了一把，还有电视节目组来约合作，要办一个明星客栈的真人秀节目。 顾诗和韩亚在云南住了小半个月，就回了上海。 回来的时候韩亚去父母家里接走了他们的猫，才大半个月没见，小师弟就长了一身的肉，在橘胖的路上越走越远。 顾诗从他手里接过小师弟的时候，揉了两把猫头，橘猫就躺下翻肚皮开始咕噜咕噜地打呼噜：“哎呀，小师弟好乖，以后家里有新成员了也要这么乖哦。” 说完，笑眯眯地看着韩亚，拿起旁边的一个礼物盒。 韩亚拿过来，见这盒子小小的，又见她这个眼神，问道：“又捡了一只猫？”说着打开了盒子。 盒子一打开，里面没有什么猫，只有一个白色的塑料条，上面还有两道红线。 韩亚一怔：“这是……验孕棒？你……你……”韩亚激动起来，“我要当爸爸了？” 顾诗笑眯眯地点头。 韩亚冲上去将顾诗一把抱起，狠狠地亲了亲她的脸颊，然后抱着她转起了圈。 “哎！哎！我怀孕呢！”顾诗连忙道。 韩亚小心翼翼地将顾诗放下，顾诗轻轻摸了摸肚子，叹了一口气。 韩亚问：“怎么？踢你了？” 顾诗：“……有点医学常识好吗？总裁大人？这才一个月不到！” 韩亚笑了，一时高兴，竟然忘记了。 顾诗见他难得傻里傻气的模样，忍笑：“我摸肚子是因为……我饿了。做饭去！” 韩亚立刻道：“遵命！” 顾诗：“叫我女王大人！” 韩亚去做饭，顾诗蹲下身，将猫抱在怀里，站在落地窗前看向外面，又低头看着怀里的橘猫：“小师弟，你说我肚子里的是你的小师侄呢，还是小侄女呢？” 夕阳西下，橘色的阳光落在橘色的猫身上，橘猫喵呜了一声。 “知道了，”顾诗道：“小师弟也饿啦！” 厨房里韩亚大声道：“饭马上就好，女王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