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一 - 墨九 - 玉九     天外有天,界外有界。     汨罗(miluo)很大,有多大,没人说得清。汨罗界位于仙界顶端,光是从各大小灵界飞升上来的人便有无数。     而每个世界按等级分为凡界,真界,灵界和仙界。仙界之上,便是无尽虚空。     汨罗全名汨罗仙界,是仙界中顶级的仙界,这里随便一个人拿到别的仙界去都算一个不大不小的天才。     人生而有五行,不过有人偏火,有人偏木,虽然每个人都要修习所有属性,最擅长却是那略微突出的属性。有天资者体内五行阴阳平衡,可吸收一切灵气,在体内形成无属性灵气,可施展所有属性法诀。     天资者,一般为灵修中天地灵气汇聚而成的灵物修行而成。     在这个世界生存,不算难,也不算简单。只要不得罪不该得罪的,不招惹不该招惹的,守本分,懂规矩,汨罗资源极为丰富,修士也都担得起修真二字,生存自是极为容易。     墨九有个不算秘密的秘密。她是重生的,也许,不应该说重生。     她上一世生活在灵界,死亡也没有什么阴谋诡计,而是单纯地在外游历,最后不幸死了。     她死后醒来,发现自己身处一个极其美丽的山谷,山谷内到处是浅粉,粉蓝,浅紫,粉紫,粉红色的花,空中飞舞着透明闪烁着星光的蝴蝶,风一吹,花瓣飞满了天。     她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导致了这个情况,她也无所谓知不知道,只要知道自己活着,就好了……     不过,重生后她发现她并没有形体,只有一个意识表明她是存在的。山谷中永远都是白天,她也不知道保持这种状态过了多久,久到她已经习惯了没有形体,就这样四处飘荡地存在着。     漫长的岁月里,她所存在的地方渐渐有了变化,汇聚了无数无色的灵气,无数无色的灵气聚集成了乳白色。     她看到这个情形,想起很久以前,在灵界游历曾碰上一灵修。灵修同她讲过,灵修分为天地灵物经过漫长的岁月有了意识,然后慢慢汇聚灵气,最终化为人形开启了修行之路,或是人族有人从内到外极端契合一属性,导致该属性过度增长,打破人体内五行平衡,若有机缘,便可成为灵修这两种。     而天地灵物也有分别,其中最正统的天地灵物便是天地灵气汇聚而成,化为灵物,最终经过雷劫,化为人形。     另外的便是一些稀有的灵植,灵物,或是天地灵气汇聚而成的灵物的后代。     她这时知道了,或者该说它知道了,这一世它成了天地灵气汇聚而成的灵物,以后注定成为灵修,也不再是人了。     它对于自己是不是人没有太大的感觉,它天生少了些东西,如同父母死时,它虽有悲伤茫然,却依然能够保持淡然,尽管,这其中有父母并非修士,拥有着轮回的原因。     它身为人时,不懂人的很多感情。它走上修真之路,从凡界到真界,从真界到灵界,没有太大坎坷,便是因为它的性子。     教导它的师傅曾言:你身负玲珑心,通了九窍,却唯独最后一窍不通。不知是福是祸!九为极数,若是担不起这极致……     福兮祸所倚,祸兮福所伏。世间何来福祸,何来得失?不过利益纠葛罢了。     父母在世曾教导于它,做人当如美玉。它这一世虽然不再是人,却也愿意完成父母的期望。     这一世,做一块美玉,又何妨呢?     心动之间,灵气疯狂地汇聚着,不断压缩,变成液体。     这种情况持续了许久,久到液体慢慢被压缩、凝固,变成一块无瑕的白玉。玉大概婴儿手掌大,色润白,看上去极为细腻,整体有着一种莫名的通透之气,灵气内敛,神光不住明灭。     上面用不知名的金色,像是雕刻而成一般,形成一个极为唯美的图形,图形中央,是一点朱砂印记,如同水墨一样,晕染在白玉上,使白金相间的尊贵华美中多了一份妖冶。它看懂了这金色所刻画的正是一个‘九’字。     它看着自己的形态,极为满意。忽然想到,自己这番动作,怕是早已惊醒无数修真者了……     如此想着,玉忽明忽暗,昭显了其不安。     不过,不知是这山谷与世隔绝还是别的原因,它等了许久,始终没有人来,它放下心来,开始慢慢吞吐灵气。     自从有了形体,它脑中便顺其自然地知道自己该怎么修炼下去,仿若天生就会。     山谷灵气极为浓郁,它修炼的极为顺畅,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它早已忘记了时间,它像是和这个山谷融为一体般,有时化为清风,有时化为花海中的一员,有时化为四周的山,有时化为山上的树木或是天上的白云。     直到天上乌云汇聚,永远都是白天的山谷终于暗了下来。     它惊醒,知道自己化形的时间到了。     没有人知道玉也会痛,至少紫色的天雷打在它身上,它疼得想要裂开。     它有些庆幸选择形态时未曾选择花草树木,不然这雷劫,它怕是过不去了。     疼痛会模糊你所有的意志,它只听到一声清响,像是珠落玉盘,又像璎珞碰撞间的清脆。     墨九醒来已经化形完毕,掐了一个极为熟悉如今却显得陌生的法诀,眼前出现一面镜子,镜子很大,可以照进整个人。     他看到镜子内的自己,长得已经拖在地上的雪色长发,头发看上去极为细腻光润。     金琥珀一样的眼睛,通透,明澈。眉间却有一点血红色的朱砂,鼻子俊挺,眉目风流而润和,眼睛不小,却很长,睫毛极长,睁闭间像山谷内的蝴蝶,似乎带着莫名的荧光。     眉不画而黛,唇色略浅,但是唇形却极为完美,肌肤白皙细腻,看上去莹润而富有光泽。     整个人如同山河渲染成就,大气,精致,带着一份显示主人并非人类的妖冶和通透,周身淡泊而宁静,有着藏不住的细腻润滑。     这一切都没有错……只是,有时候美到一种境界是不分男女的,而墨九,就从一位女性修真者成为了男性灵修。     灵物化形时,性别由天地选择,墨九生前并无所爱之人也无双修道侣,心中更无什么男女,对她,不,现在是对他来说,男女都要穿着衣服出门,不过是在不同部位多了几块肉。     筑基后墨九更没了入月(每月总有那么几天)的困扰,并且修真者一般都是使用辟谷丹或是食用富有灵气的食材,吃了后就直接炼化成了灵气,无需进那五谷轮回之所。     时间一久,墨九就更没了身为女性的自觉。不过,墨九也没有身为男性的自觉。     如今天道觉得墨九是男的,也算是墨九自作自受了。           章二 - 墨九 - 玉九     三年后……     一个中等大小的坊市内一个偏僻店铺门口,一名雪色长发,身着白底绣精美金色花纹华服的男子正仰头看着暗下去的天色,嘴唇轻微开合,似乎呢喃着什么。     周围修士形色略有匆忙,有看到男子不同人类的样貌的人也不惊讶恐慌,可见在这个世界人和妖灵间接触极多,也有居住在一起的。     男子就这样靠着门扉站了许久,那张美得让人心生不出一丝想法的脸淡漠如水。     直到天色完全暗了下去,男子这才缓慢地进了店铺,不一会儿,昭示着开门营业的店铺牌匾上的莹莹光芒暗淡下去。     男子正是化了形的墨九。     墨九已经在这个不大不小的坊市内生活了两年。自从化形后,墨九修为直接达到了元婴期,生前自身有着合体大圆满的修为,心境自然不愁,而元婴期修为在汨罗仙界,也是垫底的一类     元婴期修行花费极大,墨九自身除了一套化形时天地灵气凝聚而成的衣服,其他可是一点没有。     汨罗仙界要是这时出一个最穷修真者榜,墨九一定可以位列前三。就算是练气修士,手中也是有一两颗灵石和一个低级储物袋,而墨九除了一身衣服就什么都没了。     当然,若是墨九愿意放点精血或者割几块肉拿去卖,必定会有一堆修士争着出高价购买。但这对墨九这个略小气又极为爱护自身的灵物而言,基本是不可能的。     好在灵物体内自有一个储物空间,空间内的灵气和大小都和修为息息相关,如今墨九元婴期,空间自然也是相对比较大,不至于让墨九落到有东西却无处可放的尴尬境地。     至于墨九来坊市的原因,一个是自身稍稍有些爱财,喜欢稀奇古怪的东西,或者是天材地宝,而想要得到这些东西,最好的办法就是来这人类坊市内不时逛逛。     另一个,却是墨九擅长弄药,研制胭脂,而这一切的原料在野外虽然可以找到,可工具却需要购买定制,再来就算你有了工具做了胭脂和丹药出来,总是要卖的,总不能只出不入。     于是,墨九便把从山中带出来的一些灵药矿石等物卖了,筹集了十数万下品灵石,买了一个店铺,专门出售一些胭脂水粉和丹药。不过来这里的顾客都知道一点,那就是无论是胭脂还是丹药,都是毒。     从某一程度上来说,墨九的未名楼也算是一个小型的黑色交易场所。     所幸这处坊市店家卖什么,坊市主人都没有什么限制,只要不在坊市内打斗伤人,巡卫队都是不管的。要是搁到一些大门派所属的坊市内,墨九的未名楼怕是未开就被坊市管理者封了。     店铺地下室内,几盏炼制成莲花形的灵石灯发出白色莹润的光,将这个不大的地方照的一片雪亮。     室内摆着一张极大的桌子,桌子上放着一些工具,其中光石钵就有十几个,而这些石钵也不像普通的石头,反倒有一种美玉的光泽,映着灯光,别有一番朦胧之美。     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     这是墨九现在研制的胭脂,如今只差将火荼花的花瓣捣出汁液,加入到用碧灵草、紫苏河、赤霞花和迷梦草制作出来的半成品胭脂中,就完成了。     碧灵草是炼制练气期到筑基期增加修为的灵丹中必不可少的一味药,作用就是聚集灵气,也有安神的功效。     迷梦草如其名,是对付修真者所用的迷药中基本都会用到的灵药,作用就是使修真者神识迷乱,闻久了会出现幻觉,修为低一些的,闻久了便会被迷梦草本身携带的毒给毒死,就此身陨道消。     少有人知道,当碧灵草和迷梦草这两个本质相克的灵药按比例调制时,碧灵草会增强迷梦草的功效,但是会消除迷梦草的毒性。     中途再按先后顺序加入赤霞花这个和迷梦草功效差不多的灵药为其增强迷惑效果,当然赤霞花本身可催情,所以也会带上这个特点,然后放入紫苏河调和,以便加入火荼花这最后一道程序能够成功。     不放火荼花,胭脂也算是成品,只不过只能够让人迷乱产生幻觉,顺便催催情。但放入火荼花后,这一切就变了,火荼花属火,花瓣有毒,其根可解其毒,毒性烈,若加入紫苏河却可以让其和大部分灵药融洽地相处在一起,并且不破坏其他灵药的功效。     紫苏河性温和,可调解大部分灵药间的冲突,在一些配方中写到紫苏河可保留其他灵药本身属性特点,不让其因为多种灵药融合而失去本身所带的功能或不因其中一些灵药药性过强而破坏整体,让原有的功效消失。     墨九喜欢毒物,因为越毒的东西往往越美丽,但极为讨厌蛇蝎蛤蟆,哪怕它们是世间公认的五毒,毒性之强可令人沾之即死。     从这里就能看出墨九的喜好了。     原本略带微紫的胭脂随着火荼花汁的加入,中间变成了血红色,而越外面,颜色就越浅,最外面的一圈已经呈粉白色。     墨九控制着神识凝聚成实体将其小心地放入一个小巧的木盒上,中途极为谨慎,以免一个不小心就破坏了其整体美感。     等到放置完毕,再次运用神识,在小巧的木盒上雕刻起来,一朵朵姿态各异的荷花出现在上面,或妖冶或清雅,有些全开,有些半开,有些却只有一个小小的花苞。     小木盒极小,大概只有人三指宽,成圆形,而上面雕刻着无数荷花,光这雕工就堪称一绝。     这是墨九生前千年多的练习才有的效果,神识不比用刻刀等物,修真界的材料又素来坚韧,没有数百年的功夫,是做不到在极小巧的东西上进行细致入微的雕刻的。这和炼器毕竟是不同的。     雕刻好荷花后,墨九并未停下,而是在盒底继续刻印――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     最后雕刻上了一个复杂的图案,墨九才收了神识。而那图案自雕刻完成,便散发着莫名的气息,这正是墨九本体所携带的那个神秘图文‘九’。     “这胭脂,便叫‘伊人泪’吧。”墨九轻笑一声,声音略带磁性,有玉的温润和清冷,又带着一丝漠然及懒散。     将雕刻完成的小木盒拿在手中,墨九走出了地下室。待进入前面的店铺内,墨九将其放在了货架上。     同时从储物空间中拿出一块空白玉简,再次运用起神识快速刻印起来,然后和先前的胭脂放在一起。     若有人仔细观察,便可发现墨九的字体虽然极为精致,却在勾画间有着说不出的傲气和锐利。     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     有胭脂‘伊人泪’,自然也有让伊人破涕为笑的解药。     可这货架上,只有数个孤零零的精致小盒摆放着,每个小盒边上都是一块白玉简,而无别的。     也许在墨九心中,最重要的永远只是映日荷花,而不是接天莲叶。     正如千年前他所言,过程如何,本身所思所想如何,都不重要,也许人初衷是为了他人好,但最重要的结局却是成了悲剧。     起点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ampamplt/a&ampampgt&ampamplta&ampampgt手机用户请到阅读。&ampamplt/a&ampampgt           章三 - 墨九 - 玉九     这一日墨九如往常一般待在店铺内。     店铺所在的建筑高两层,一层贩卖,二层休息,地下室用来炼药制作胭脂。店铺后面自带了一个小院,里面栽种着一些花树,常年开花,花瓣洋洋洒洒地飘着,有时墨九搬了贵妃榻到院内,躺在上面,看着花瓣飘洒,想起在山谷内的生活。     如今,却是回不去了。山谷早已因为他的化形灵气被抽干,那些不知名的花也枯萎了,更是没了那些透明带星光的蝴蝶的踪迹。     店铺装修的极为简单,几个木质货架,上面零散放着一些货物,以及一个用珠帘隔开的小空间。若说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大概就是墨九总是喜欢在店内燃上几块熏香。     熏香自然也是有毒的,可以让人回忆起曾经种种,若是常年待在燃着这熏香的地方,修士的神识和神智将变得迟钝,直到魂魄一片空白,成为一具空壳子。     说白了,就是让魂魄沉沦在过去,而忘了如今。,日益消磨其魂魄之力。     墨九将这香取了一个别致的名字――‘迷迭’。     而墨九根据迷迭研究出了另一个配方,是迷迭的进阶版。只可惜制作这个熏香的材料稀世罕见,并且自身修为方到元婴,目前这个配方只存在于理论中。     墨九躺在店铺内的贵妃榻上,珠帘遮挡了店内客人的视线。来店里的人都知道规矩,也不说话,找到想要的便直接拿起,放下灵石,然后沉默离开。这个过程中没有一人发出声音,只有熏香燃烧时的微小动静。     墨九此时正拿着几颗椭圆形,形似种子的物品看的出神。     这几颗种子是他化形后在那山谷中唯一找到的拥有生机的东西,这几年他悉心保管着,唯独担心其生机四散而去。     好在,并没有出现墨九担心的情况。     只待找到合适的居所,他就将他们栽种下去,那时定然是一番绝美之色,也许,还能引来那曾经的荧蝶。     他心境在合体大圆满前是没什么问题的,只要灵气到了就能够顺利进阶。他三年来还是元婴期不过是因为他一直压制着修为罢了,同时……也有心魔未除的缘故。     而这个心魔,并非一时片刻就能消除,寻常修炼,倒也不会有什么危险,墨九便直接将其忽略了。     修真者最注重真元凝练与否,他这几年将真元凝练到极致,已是寻常修士的三倍有余,已经到了该进阶的时候了。而进入化神期后,许多以前学的秘法都能用了,并且进阶化神期后出关,正好能赶上那个等待已久的时间。     说做就做,墨九将种子收进定制的玉盒内,待客人全部走了,便早早关了门,进了楼上的房间。     屋内装修比下面更简单,唯有一张木床和一个蒲团,床上一条被褥都没有。     蒲团极为普通,外面10块灵石三个的货色,只有简单的凝神静心的功用,效果也极弱,不过墨九本体是神玉,自身附带的凝神静心和聚集灵气的效果,这世间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匹敌了,用不用上好蒲团都无所谓。     双腿盘起,双手放于腿上,呈五心向天状。     内视丹田,解开被压制的灵气,体内灵气顿时如同脱缰的野马在经脉中四处乱窜。     墨九无视经脉上传来的阵阵刺痛,指挥起体内的灵气按照指定路线进行运转。     几个大周天后,灵气慢慢温和起来,略带乳白的无属性灵气不断进行着循环,元婴和化神境之间的屏障开始松动。     十几天后,水到渠成,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困难,元婴到化神期的屏障就这么破了,墨九却并未停下,而是固定起修为,顺便凝练真元。     墨九将修为固定在化神初期后起身,环顾四周,抬手掐了一个净尘咒,将屋内那因为长时间不打扫而堆积的一些灰尘清理了,便下楼将货架上的货物一个个仔细收入储物空间。     他来到这个坊市的两年,也得知了许多消息。让他感兴趣的便是过两个月后的门派收徒。     那时候各大门派会公开收徒,以挑选资质过人之辈,而这个世界也不像墨九曾经知道的几个世界中人修、妖修、魔修间相互敌视。     只要达到条件,魔修也能去人修的地盘修行,当然,至于适不适合魔修修行就是另一个问题了。     各种族间有争斗,也有摩擦,却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恩怨。被天下生灵所敌视的,便只有邪修。     邪修已经脱离正常的修真道路,嗜虐成性。魔修修炼虽然血腥,却多是对自身的磨练。而邪修却是无恶不作,为了修为已经到了丧尽天良的地步,如将女子当做鼎炉进行采补,进行采补后的女修多数资质尽毁,此生再无进阶可能,并且修为一落千丈,寿命也大大缩减。     墨九是天地成就的神玉,辟邪、聚福是基本的,资质更是五行阴阳平衡的天资。     以前墨九资质也是极好,五行平衡,只可惜只属阴,而不是阴阳平衡。     汨罗仙界顶级门派有:碧霞宗、幽都、天渊、云照派、花溪涧、聚宝斋、散修盟和万妖谷。     墨九早已想好了去碧霞宗。     碧霞宗门风自由,开创者有各种族修士,门下收徒自然是百无禁忌,除了不收邪修,其他都是欢迎的。     幽都几乎是都是鬼修,天渊大部分是魔修,云照派并不敌视其他种族,但是其门风严谨,其内修士都一身浩然正气,他一个喜欢玩弄毒药的怎么也不适合去云照派。     花溪涧擅长炼丹、阵法和符?,门下多是一些风雅之人,整日烹茶煮酒,抚琴吹箫,再不然便是舞文弄墨。     聚宝斋为一商行,遍布整个汨罗大陆上所有有人迹的城市和大、中型坊市。     墨九这个坊市也有他们的店面,装修的华美雅致,客人络绎不绝,就差将其门槛踏破,其杂艺多有涉及,不过还是以炼器为最。     散修盟为散修联盟,最初是为散修提供无数修炼资源和修真的便利的,却随着时光的变迁,慢慢形成了一股不小的势力。     万妖谷如其名,基本都是妖修,也有一些灵修。     汨罗大陆是一块无比巨大的大陆,各个势力将其化为四块:凤栖大陆、罹祸大陆、鬼蜮和青冥大陆。     万妖谷建立在妖族地盘‘凤栖’,天渊在魔修汇聚地‘罹祸’,云照派和碧霞宗在人修的修炼圣地‘青冥’,幽都自然坐落于鬼修的修炼之所‘鬼蜮’,聚宝斋在四块地方都有店面,甚至在汨罗海域上一些海岛上的仙城中也有铺子。     这次收徒,几大顶级门派和无数中小型门派都汇聚在青冥大陆上的大型仙城,同时也是其主城――青冥城。维持半个月,而想拥有进入顶级门派的资格,要么是测资质,其资质极好,要么成为擂台赛的前八名。     墨九资质极好,也不想当着数千万无关修真者的面进行打斗,这会让性子略带清冷傲气的墨九有一种郁闷到心肺深处的感觉。     墨九自然知道修士的战斗技巧极为重要,甚至超过了资质,可墨九不想打斗不代表其不会斗法,只是不喜欢被无数无关的修真者当猴看罢了。     可不是猴子吗?仙界顶级门派收徒,年龄太大剔除,年龄适合的又有多少修为?最高也不过人仙,而又有多少人围观?恐怕整个汨罗大陆都有无数大罗金仙以上的人前来观看,或为家族发现潜力分子进行拉拢,或是别的。     而人仙之间的斗法,与他们而言不正是看戏般,又有多少惊采绝艳之辈让他们感到震惊?     靠着资质就能进入门派,何必费劲去打斗,好吧,墨九不想斗法也有懒散的原因。     从这坊市到青冥城,若是抓紧时间,正好可以赶上最后几天。墨九进了坊市内的管理处,将屋子出租出去,选择十年一结算,并留下他的传音符,便带着这几年的家产离开了。     以后每十年,这个坊市都会通过传音符的询问他将灵石寄往何处,然后扣除传送的费用,将十年租金送到墨九提供的地点。     至于墨九为什么不走传送阵而是赶着时间自己赶路,一是为收集路上材料,毕竟门派中不像外面,一些材料想要到手总是比较麻烦,另一个则是墨九这辈子除了虫蛇等不美观不干净的东西,就属血腥气和传送阵最令他厌恶。     较之常人灵敏许多的感官令墨九无法忍受传送阵的后遗症――恶心晕眩。而这恶心晕眩,也不是普通的难受……           章四 - 墨九 - 玉九     距离开坊市已有三天,墨九身穿层层叠叠的白色华服,小心地行走在森林中,阳光透过生长的极为繁茂的树冠,将华服上金色绣文折射出一道道纤弱的光。这样的衣服并不适合在野外行走,但若这是法衣,却是另一回事。     法衣无论多么繁复华美,修士在森林、悬崖和战斗时都不会觉得身受束缚,无法施展身手,更不会拖拖拉拉。     这森林坐落在雾隐山脉上,距离墨九先前的坊市有数万里之遥,森林外并无正规的坊市,只有几个修士自发组合而成的小型交易场。     森林不大,修为最高的妖兽也不过是炼虚中期。可这对于化神期的墨九而言,依旧是过于强大了。     “嗖――!”一道类人身影略过,墨九身形迅速向左边晃去,尽管如此,却依旧让来者划破了衣袖。     皱着眉看向被划了三条口子的袖管,此时袖管的破损处正自行恢复着,四周流转着微弱的荧光,不一会便完好如初了。     化形时,他本体投射出一丝力量,凝聚了天地灵气幻化而成的法衣果然不凡。     偷袭者见一击不成,并且目标似乎恢复完全,立刻踩着树干跳跃了几下,迅速往深处逃去。     墨九见此嘴角划过一抹冷笑,拿出几个粉色的小玉瓶,双手掐诀解开禁制,将其抛向空中。     几个玉瓶在墨九脱手后不久便炸开,从中飘散出一阵莫名的馨香,闻着让人不禁莫名恍惚神往。     已经窜出去老远的身影闻到香气,脚下一软,打了个滑,这个功夫,墨九已经来到了那个身影面前。     《西荒神异经》曾记载:有兽傲因,类人,身着破衣,手为利爪。袭击单身旅人,喜食人脑。舌头极长,有时伸出盘在地上休息,用烧烫的大石掷之,可杀。     看着眼前臭烘烘脏兮兮的傲因,眼底闪过一道冷芒。傲因见先前一击不成的人类居然自己追了上来,不禁恼怒起来,喉中不止发出嗤嗤声,听着极为恶心,随后大吼一声向墨九扑过去,其速如风。     眼见就要扑上墨九,墨九却忽然消失不见,原先所在的地方荡漾起一**水纹。     不住地闪躲,同时手中飞快地掐着法诀,随着身形的躲闪,掐诀的速度越来越快,最后只能看到如同莲花绽放般的残影。     “滋――”一块巨石拖着火焰,向傲因飞奔而去,傲因见到这块火石,似乎极为惶恐,放下正在追击的墨九,不住跳跃躲闪,而火石却依旧追的紧紧的,慢慢傲因感受到自己的身体似乎不受控制般越来越迟钝,神智也越来越模糊,有些站立不稳地不停甩头,想要清醒些,却毫无作用。     巨石夹着灼热的火焰撞击在傲因身上,发出’嘭!”地巨响,迸射出无数夹着火光的小碎石,远处望去就像一场火花盛宴。     傲因张了张嘴似乎要呼喊什么,却因为身不由己,最终没有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咚~‘地一声栽倒在地。     碎石上的火光并未消失,而是明明灭灭地不停闪烁着,墨九一挥手,火光化为一缕青烟升入天际,碎石也化为泥土,与森林中原有的泥土不分彼此。     取下利爪和体内的妖丹,用玉盒封存好,墨九便迅速转身离开。外出历练,最忌讳在一个地方过于长久的战斗亦或者是逗留。     傲因的妖丹不似别的妖兽,晶莹剔透,成人半个拳头大小,里面有着一丝丝血红色的飘絮,极为美丽,不过与之不符的便是妖丹散发出那浓重的血煞之气。     妖丹可以做什么呢?这么重的煞气,怕是吃了不少生灵吧。     煞气可侵蚀法宝和经脉,且对付精灵一类或低阶鬼修有着意想不到的效果。     此去碧霞,不知多少波折。自己这一世终究是灵而非人,这世间人心最经不起揣摩,碧霞宗又是人修的地盘……有了这妖丹,自身又可多练一些药物防身。     天生神玉之体,百毒不侵,万劫不灭。     墨九抬手将越过额前的雪色长发轻轻掳到到耳后,看着枝叶后正耀眼的太阳。     美玉无心。     得到什么,注定付出什么,此长彼消,天道制衡。     人类总用温润如玉,如花似玉等词汇赞美他人,却不知道是讽刺还是……?     墨九不懂,漫长的寿命并未让墨九更加了解人类,反而是与大部分人类距离越来越远。     此生不为人,倒也不错,至少,多了一份清净。           章五 - 墨九 - 玉九     雾隐山脉如其名,一天十二个时辰有十个时辰都弥漫着可以干扰神识的云雾。     墨九在战胜傲因后又陆陆续续遇上了一些妖兽,其中有一只渡劫后期的妖兽,令墨九身受重伤,不过墨九得到的东西也是足够弥补这次创伤的――十数株决明子以及一些决明子的幼苗。     决明子是一味极罕见的药草,修炼和眼睛有关神通时,有了决明子可以说事半功倍。     如果将决明子和凤尾七叶莲、通幽草辅以其他灵药若干,做成药液,每日往眼内滴上三滴,多则三年,少则一年,就能够练成通幽之眼,上可一窥天道,下可直达九幽。     当然,通幽之眼也不是那么好炼成的,除了药液,还需要知道练成通幽之眼的方法,不然药液最多能使眼睛具备些许破幻的能力,可就算是这样,也是极为稀有的。     此时墨九正在一个石洞内,靠着一团火堆,默默吃着辟谷丹。火堆边上散落着几块疑似妖兽肉的焦黑物。     身上层层叠叠的白底绣金线华服破损了许多处,其中腹部的一个破损处令人触目惊心,若是这一招被抓实了,墨九哪怕是神玉之体,也是轻则修为尽毁,一生无法修行,重则当场身陨。     华美的法衣正在缓缓修复自身所受到的创伤,整个山洞都好似被蒙上了一层银霜。     有一利必有一弊,法衣是墨九本体凝聚了天地灵气的投影,品级为灵宝,可它受到损伤修复时,却需要本体凝聚天地灵气,这所需要的灵气可不是小数目,这么多灵气凝聚起来,肯定是有动静的。如果是在四处都是危机的情况下,墨九为保自身不被发现,肯定是要褪下这套法衣的。     “下品灵石三十万两千五百,中品灵石十九万三千,上品灵石一万整,极品灵石两千,下品灵晶五百二十一,中品灵晶二百零八,上品灵晶三十,极品灵晶三……决明子,流霞露,凌风草,灵虚果……”墨九正在默默查看自己的身家。如此动作是因为大概明日正午,就能够走出雾隐山脉,到达去往青冥城的第一个仙城灵隐城。     灵隐城是一个中型仙城,里面多为一些在雾隐山脉赚取修炼所需的散修,也有一些中小门派出来游历的人。     自己正好去补充一下近日消耗的物资,并且可以看看有没有适合自己的法器或丹方。     墨九一直没有用武器,一个是他习惯了用法诀对战,另一个是他的药就是最好的武器。     况且,若说武器,又有什么武器能犀利过本命法宝?     灵修的本命法宝和妖修一样,多为自身或自身褪下来的材料炼制而成。     墨九的本命法宝自然是本体那块白色刻有金色神秘图文‘九’,中间一抹水晕染出来一般的朱红的玉。     那块玉内部刻着天地星辰,每时每刻都在变化,墨九化神修为不过只学会了一点皮毛。这本命法宝,一日未曾感悟天地大道,便一日无法完全领悟掌控。     墨九垂着眼帘。不知想着什么,火堆不时发出‘噼啪’声,并迸射出一些火星。     夜已深沉,除了林中偶尔传来妖兽嘶吼声和虫鸣声,真的是极为寂静呢。     第二日墨九早早从入定中醒来,然后清理好自身后就向灵隐城走去。     一路上并未出现过于强大的妖兽,墨九就这样顺利的有些过分地走出了雾隐山脉,比预估的时间还要早上不少。     刚出森林,便看到了远处仙城的轮廓,墨九身形一晃,凌空而起,往仙城飞去。     哪怕早早看到了轮廓,也着实飞了一会儿工夫。在城门口不远处降下身子,拖地的雪色长发最先落地,墨九并未在意。     “这位……公子,入城请交下品灵石一百。”门口的守卫眼中划过一抹惊艳和讶然,以及小小的惋惜。     交了灵石,也不在乎周围人的目光,木着一张脸进了城。     像是穿过一层屏障,墨九有些不适应地动了动身子。城市内极为繁华,整个城市分为四块,几乎每个城市都是如此分布,东区为城主府,西区为正式的店铺,南区是居民区,北区则是一些修士自由摆摊的地方,只要交上十块灵石便可。     墨九心情并不好,他不喜欢人太多的地方,再者这一世容貌实在是过于惹眼,在这个修真界没有丑人的地方也是难得一见的绝色。     暗自运用起步法,眨眼间就消失在了众人眼前,众人可惜地回过神,继续先前的事情,当然,饭后又多了一些讨论的话题。     来到西区,感觉好了许多。墨九是从北门进的北区,那里的修士多是一些散修,而西区则正规许多,至少这里的修士虽然诧异墨九非人的身份和过人的容貌,却也并未一直盯着墨九不放。     四处看了看,并未迟疑地进入了聚宝斋     聚宝斋此时客人极多,店员抽空招呼了一下墨九,报以歉意一笑,就接着跟其他客人介绍商品去了。     墨九并未在意,他更喜欢现在这样一个人看。看了一圈,并未发现什么中意的,便补充了一些灵符防身和疗伤补充灵气所用的回阳丹、回真丸,正要转身离去,背后忽然传来风声,毫不迟疑地微微一侧身,一名修士以狗啃泥的姿势落地,而避开的墨九则无视其人,毫无愧疚之心地正要跨出店门,不料衣角被人扯住,无法前行。     “你……你有没有良心,看到……嘶……看到你小爷我躺在地上就不扶一下?若不是你突然避开,小爷会丢这个脸吗……”那个自由落体修士扬起满是鲜血的脸,不知是鼻血还是……并用擦过血迹的手扯住了墨九的白色衣角。     墨九忍着鼻端浓郁的血腥味,死死看着拉着他衣服的那只手――手指修长,未沾血的位置露出白皙的肌肤,指甲修剪的极为圆润,总体而言是一双美手。     墨九的太阳穴正在突突跳动着,前世他虽有洁癖,却没有这么严重,自从成为神玉后,他极为厌恶血腥味和血液,这对于神玉而言都是污染品。而这个修士……     没有丝毫犹豫,利索抬腿,一百八十度旋转,将那人重新踢进了飞出来的地方。这也算从哪来,回哪去了。     那人显然没想到墨九这个看上去明显极为冷淡的非人修士会做出如此反应,惨叫一声幸福地晕了过去,躲过了另一轮折磨。     聚宝斋内的其他顾客见此纷纷离墨九远了些,店员面上完美的微笑也有了一丝裂痕。     店内一片死寂……     这时,刚才那个被墨九踢回去的修士所在的房间出来了一个人。     白底绣金线,齐臀的如墨长发,眉间一点同墨九不一样的细菱形朱砂,唇不点而朱,眉如远山,眼内似乎是装着天下山河,令望进去的人不禁沉溺     一个完美到隐隐超出天道的男子。     墨九静静地望着楼上的男子,脸上没有一丝波澜,那个完美到连天道似乎都在其身上投下一片影子的男子站在楼上和墨九对视,半晌,唇畔扬着一抹浅笑,看迷了周围的人,也让墨九微微失神,男子似乎察觉到了,笑得更为肆意。     墨九暗沉了眼,这人……           章六 - 墨九 - 玉九     这人……不,也许应该称之为它。     “不想在这灵隐城,也能遇上同类。”男子含笑,朝墨九行了一个修士间的礼节。     墨九回礼,却并未接话,男子也不介意,而是继续道:“出门在外,难得有缘碰上,不如同在下前来喝上一杯茶。”然后侧头同掌柜叮嘱道:“这位道友的账便记在我名下吧。”     掌柜点头表示明白。     墨九略一犹豫,便淡定地上了楼,正如此人所言,身为神玉,族人稀少,普天之下也不见得能过一手指数,如今碰上,是极大缘分。     男子见此眼神更加柔和,率先推开门,做了个请的手势。     墨九进门,男子请了墨九进去后就进了隔间泡茶去了。     环顾一下四周,眼中多了一抹思虑。     不待他多想,男子就沏好了茶,从隔间走了出来。男子显然看到墨九的思虑,笑着解释:“这房间布有空间阵法,别看只有那么大,其实周围有许多的空间,我先前就是进了另一个空间去了。”     时空两字,最为深奥,墨九点头表示明白,伸手接过茶盏,并不急着品尝,而是闻着茶香。     “我姓苍,单名一个玉字,若不嫌弃,道友可直接唤在下姓名。”苍玉嘴角似乎永远挂着一抹温润的笑。     “墨九。”并不多话,径自喝起茶来。刚入口,就感受到一股充沛的灵气,微微眯起眼睛,放松的神情昭示着主人的惬意,与平时淡漠的样子全然不同。     苍玉见此加深了笑容,轻抿了口灵茶,接着放下了茶杯:“很久没碰上同类了。”     墨九不知道该回些什么,他并不是感性的人,对他而言一个人也好,两个人也好,都是没什么差别的。     所幸苍玉也只是略作感慨,并未让墨九作答,怕也是看出墨九不是那种善于言谈的修士。     “我本体诞生于阴阳融汇处,为混沌神玉,化形后,天生便是混沌之体。”苍玉简略地介绍着自己。     “天地五行灵气凝聚而成,阴阳平衡,无属性的天玉,化形后是天玉神体。”墨九礼尚往来,世间灵气汇聚而成的神玉并不多见,多为矿石内经过长年累月后产生的灵玉,对方既然坦白了,自己也并不需要隐藏什么。     “先前那小子名唤重瞳(g),是一妖修,本体是重明鸟。因为在这个空间内做了些事,被这个空间排挤了出去,咳……”苍玉思及此面上多了一份真诚的笑意。     看来他们感情极好。墨九观察得出结论。     “死沧玉,真真是交友不慎,嘶~又在我背后说我些什么?”说曹操,曹操就到了,来者一头火红色的长发,面容虽不及墨九和沧玉,却也生的极好,暗红色的眼珠后,还有一只金色的眼珠,比之沧玉的山河般的浩然大气、温润如玉和墨九的清幽通透,淡漠如水,多了一份明艳和邪魅,其音如同凤鸣,哪怕此时扯着嗓门大呼,听着也是极为悦耳,比之苍玉丝毫不差。     不知他是不是同书中所说,经常将自己的羽毛抖落,扑着光溜溜的翅膀在空中飞来飞去……墨九有些不怀好意地打量着,暗自揣测。     重瞳察觉到屋内还有一人,并且那人正打量着自己,谁知一扫,就发现那人正是先前那个冷血无情将自己当球踢回去的墨九,顿时跳了起了:“是你!你这个冷血无情的灵修!亏我们都是天生神物,你先前竟做下那等落井下石之事!怪不得浑身冰凉,毫无温度!白长了一张绝色的脸!”     苍玉是混沌神玉,阴阳平衡,所以体温不冷不热,冬暖夏凉,待在其身边更是直感舒适。     而墨九是五行阴阳融汇在一起,最后成了无属性的天玉,清清冷冷,没有丝毫温度。     不过重瞳说墨九浑身冰凉,却是言过其实。     墨九也不是好性子,扯出一抹冷笑:“如此丢人现眼,枉为神物。”     重瞳听见,涨红了脸,眼睛也从暗红略带金色转化成了金红色,衬得其人更为妖魅。     “你……你!沧玉,你好样的,就这么对付小爷,才一会儿功夫,就把这人拉我面前来,这是给我添堵?”     苍玉听到此言,悠悠地喝了口茶水:“重瞳,不得无礼,论本体,这位墨九道友并不比我差。”     言下便是提醒了。     重瞳语噎,沧玉趁热打铁:“再者,这位道友目标也是青冥城,可想是为参加各大门派的收徒大典,我们到时候可就是同门了。”     虽然如此说,可重瞳还是有些不平,低声喃喃:“他一块玉,再怎么着也跟我们妖兽扯不上关系,凭什么我就要比他低上一等……谁愿意跟他是同门,指不定他跟你一样选的碧霞宗而不是万妖谷呢……”     墨九耳朵动了动,看向沧玉――这人也是要进的碧霞宗吗?     苍玉颌首,略带一丝歉意,显然是听清了重瞳的话。     “你也要去碧霞?”苍玉明显多虑了,墨九才不管重瞳说的什么,他只关心眼前这同类,也是进的碧霞。     “是啊,碧霞门风自由,并且传承已久,门内无论是炼丹炼器、符?阵法,都有传承,剑修、音修、体修(也称武修)医修这些人员稀少的道统也有完整的传承。更不说里面的一些古老文献。”苍玉眼中少有的出现一丝火热,显然对那些古老文献有着极大的兴趣,或许,也是他的爱好。“墨九也是去的碧霞宗吗?”墨九注意到沧玉的称呼,并不在意,随意点了点头。     重瞳见墨九不跟自己一个门派,欢喜起来,可想到这两人竟无视自己,聊得开心,心里又不是一番滋味,想到要是墨九趁自己不在把苍玉拐走了,脸色瞬间如同打翻了的调色盘……天可怜见,真不知道他从哪里看出来墨九聊得很开心……好吧,墨九一直一副表情,也无所谓开不开心了。     “我说,你进了碧霞宗可别欺负苍玉,苍玉可是有小爷我罩着的!离我家苍玉远一点!苍玉,你可别上这小子的当,这小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重瞳抬起下巴,从上俯视着墨九。     墨九连扫一眼的兴致也没有,直接看向苍玉:修为不知道,但一定比自己高,手段不知道,可看样子就知道不是好欺负的,斗法技巧不明,想来差不到哪去,更重要的是心思慎密,谨慎且觉察力强,自己先前并未提及此行目的,他却能看出来……     如此想着,眼中带上一丝鄙夷,或许还有自身并未察觉到的羡慕,望向重瞳。     重瞳羡慕是没看到,鄙夷看的倒是清清楚楚,顿感神兽的尊严受到了挑衅,炸毛了。火红色的头发随之变得略微蓬松,却被苍玉以强硬手段制止,最终一个人蹲在墙角死命冲着墨九甩眼刀。     苍玉并未遗漏墨九那一丝微弱的羡慕,真的是很微弱,若不是苍玉一直以观察力自傲,怕也是无法察觉的。心中对墨九不知不觉多了一份因为同族稀少的爱护之情外的柔软。     “现在天色已晚,不如今日我们休息一晚,明日正午一起在城主府碰面?”原来不知不觉中时间已经过去了许多,金乌也消失了一半,一眼望去,漫天的赤色云霞。     墨九颌首,重瞳听了苍玉的话瞪直了眼,刚要说什么就被苍玉拉住,不知苍玉做了什么,重瞳一瞬间如同打了霜的茄子,周身全是幽怨之气,不仔细,还当是一鬼修。     苍玉见到墨九点头,笑得极为灿烂。不为人知的角落中,他拉着重瞳的地方已经一圈青紫。     送走了墨九,重瞳立刻跳了起来:“苍玉!小爷我看错你了,有了新人忘旧人,为了萍水相逢的墨九你竟然对我下这么狠的手!你看看你看看,这都成什么样了!”重瞳将青紫的手腕显露出来,放在沧玉的鼻端。     苍玉神态间毫无愧疚之情,相反还极为自在:“你上次洗澡是什么时候?”重瞳叫嚣的声音戛然而止……他是鸟,他属火……鸟族内除了少数几个水栖鸟,会有鸟喜欢水吗?会吗会吗?更何况他是属火的!!!正所谓水火不容,让他洗澡这比杀了他还来的难受……不过距离上次被族人强压着洗澡是什么时候的事?十年?二十年?想不起来了~     苍玉见重瞳没了声,转头看向窗外,墨九身影消失的方向――萍水相逢吗?他可不信天道会无缘无故地他们两人在这小城内相逢。     这边闹腾,墨九这却极为冷清,随意找了个环境不错的客栈付了灵石后就休息了。     墨九不知为何对明日有一种莫名的不详之感……他的直觉很准,更何况修士对未来多少有些许预感……希望明日,没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吧……     墨九收敛心神进入了坐定中。     月色正好,至于明日会有什么事情,明日就知晓了。     不过当墨九知晓后,不知会不会依旧淡漠如常呢?           章七 - 墨九 - 玉九     每当墨九从入定中醒来,总有种微弱的恍惚感。     也许每个死过一次的人都会有这种感觉,你无法确认自己是不是活着,无法确认现在的是真实还是虚幻。     墨九知道自己有心魔,不然以前世合体期大圆满的心境修为,那么多年过去又岂会只有化神初期?     他在等,等待破除心魔的契机。去选择加入门派,墨九未必不是抱着各大门派入门时的小心魔幻境去的。     默默想着自己的事情,不知不觉便走到了城主府前,墨九微微有些迷惑,自己这是……?     城主府的守卫看到墨九的到来,只是略一打量就收回了目光,目不斜视地望向前方。     抬头看天色,离正午还有一个多时辰,索性就倚靠在城主府门前巨大的石狮上闭目养神。     如此一来,时间过的倒是极快,不一会儿墨九就察觉有股灼热的气息正在接近,睁开眼,苍玉那清雅隽永的身影进入眼帘,然后再是一脸“不要惹我,爷心情很差”的重瞳。     墨九朝两人颔首,并不细想刚才为什么只察觉到了重瞳的气息。苍玉扯着一脸不乐意的重瞳回以一笑。     “墨九是不是等了许久?”苍玉走近墨九身前,似乎未察觉墨九的不自在,将目光停留在墨九的雪色长发上。     拉开几步距离,墨九低声回道:“是我起早了。”     重瞳从鼻中发出一声冷哼,看着空气,似自言自语般:“真不知道有些人不睡觉起那么早做什么,莫不是瞅准时间想干些偷鸡摸狗的事?”     墨九靠着石狮子,眯起了浅金色的眼眸:“你吃过虫子吗?”     牛头不对马嘴的问话让重瞳有些摸不着头脑:“虫子?”不知是想到了什么,重瞳脸上的表情变得极为古怪:“小爷才不吃虫子!那种肮脏,喜欢住在腐烂潮湿之地的恶心虫子,只有低等的鸟族才会将其视作口粮。小爷我贵为神兽,吃的自然是琼玉的膏液!”     “所以你脑袋里也装满了浆液而不是脑子。”     苍玉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重瞳听到墨九的话就反应过来墨九在拐着弯骂他,而苍玉的笑声,更是如同火上浇油般令重瞳顿时跳了起来:“好啊,你们一个捉弄我,另一个多年好友不帮衬也就算了,竟然在一旁助纣为虐,幸灾乐祸!”     见重瞳又开始炸毛了,苍玉收敛了一下笑容,不让它过于明显。     墨九见此扯了扯嘴角,似乎是在嘲讽着什么。     “我们走吧。”说罢,墨九便站直了身形,往东城门走去,苍玉看了连忙喊住墨九的身影。     “传送阵在城主府边上的传送大殿,不在那个方向,那里是东城门。”墨九听到苍玉的话,僵直了身体……他现在明白了,为什么昨天会有不详的预感。     重瞳看到墨九僵硬的背影,嗤笑:“不会连传送阵都不知道是什么吧?土包子,哼,苍玉,我们别管他,他要走着去青冥城,就让他去好了,我们自己坐着传送阵走。”     苍玉只当没听到重瞳的话,上前牵了墨九的手,再回身往传送殿走去,重瞳看苍玉再次无视自己并且还和那个讨人厌的墨九甚是亲密的样子,眼中冒出的火焰几乎化为实质,狠狠咬了咬牙根,跟上前去。     见色忘义的苍玉,还有满脸别人欠他百万仙晶的墨九,啊啊啊啊,他怎么那么不幸,尽遇上一些禽兽。     我们的重瞳同志明显忘了,若说禽兽,好像身为重明鸟的他更贴切一些吧。不过总是满口“贵为神兽”,“身为神兽”的重瞳,估计这辈子也不会有这个自觉了。     一行三个人,,除了苍玉依旧温润如常,看不出想些什么,剩下两个中,墨九想着要不要甩掉这只碍眼的手跑掉?还是说直接撒上一把“千日醉”迷晕他们?似乎剁掉更利索吧?     重瞳在两人后面碎碎念,一刻也不停,仔细听无非便是:“死苍玉,看到个好看的就跟个苍蝇一样凑上去……这个墨九整天别人欠他三百万仙晶的晦气样……”云云。     墨九最终还是没有挣开,也许不舍得掌心那份令他舒适的暖意,也许是别的。     他从未如此真实感受到过,自己现在是活着的。     不过……过一会儿墨九就没有这心思了。     “去往云麓城,每人下品灵晶一枚。”传送殿中的传送员面带微笑。     墨九还未来得及反应,苍玉就付了钱,拉上重瞳一起上了传送阵。     眼前顿时一片漆黑,整个人包括神识魂魄在内,像是被卷进了飓风内。     短短数秒的时间,像是几个世纪般难熬。     好不容易等到眼前一亮,一口气还没喘过来,又坐上了传送阵,眼前再次暗了下去。     “云麓城到云仙城,每人五十块中品灵石。”     “云仙城到百花城,每人一万上品灵石,”     “百花城到琼玉城,每人五颗极品灵石。”     “琼玉成到飞羽城,每人……”     …………………………     “青冥城到!”     墨九此时如同一个木偶,原本淡然的表情变得麻木,像是失去了灵魂的玩偶。     苍玉和重瞳出了传送阵,呼出一口浊气,回身就发现了墨九的样子有些不对劲,像是丢了魂一样     “喂!那小子,你别装死。”重瞳试探着拍了拍墨九的肩膀,不想拍了个实在,如同见鬼一样迅速往后一跃,警惕地盯着墨九看了许久,防止对方突然出手攻击。索性可能因为时间还早,距离各大门派公开收徒的日子也还有一段时间,传送大殿除了一些传送弟子并无什么人。     就算是这样,重瞳的动作还是惹得一些人翻了个白眼,离得远了些,估计是把重瞳当疯子了。     “你怎么了,可别吓小爷啊,小爷……小爷我可不会上当的……”重瞳声音越来越弱,苍玉少见的没了笑容,眉头微微皱起。     他不是没感觉到先前墨九有些不对劲,但只当他没坐过传送阵而已,自己又想着碧霞宗的那些古籍……     好一会儿,墨九才似回过神来,推开身前正担忧的两人,跑到一边扶着殿内的巨大柱子不停干呕,毫不顾忌形象。     而苍玉和重瞳则愣愣地看着,显然没有缓过神来,脸上的表情还凝固着一丝担忧。     传送阵什么的,果然是最恶心的……     这是墨九此时的内心活动,他真的很想说些有气势而又具有攻击力的话,可一**恶心感正在摧残他的神智,他的骄傲又不允许他幸福地晕过去……     原来墨九晕传送阵――苍玉。     哈哈,这小子可算是抓着他的把柄了,看我以后不好好嘲笑一番,身为一个修士居然晕传送阵,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乐得笑开了花的重瞳。           章八 - 墨九 - 玉九     由于墨九的原因,众人直到第二天才得以逛一逛这青冥大陆,这富有‘至高之地’美誉的主城青冥城。     一眼望去,城内建筑巍峨大气,琼楼玉宇,最高的建筑是一宝塔,高九层,其余建筑皆为5层以下,错落有致地分布在城市各处。     若仔细观察,便会发现城内建筑都是采用青岩玉所建,隐隐透着青色玉质光泽。     青岩玉质地坚硬无比,对法术有着天然的抵抗力,寻常法宝中加上一些青岩玉,就能够使法宝品质提上一个台阶。     青冥城内与其他小仙城不同的便是,东区是城主府、传送殿和镇守前辈等居住的地方,南北两区是民居和客栈以及一些酒家。西区是贩卖修炼物资的店铺。     零散摊位则在青冥城地下开辟出来的一个空间内汇聚着。     并且青冥城内每隔三年会举行一次小型拍卖会,每隔十五年举行一次大型拍卖会,这段时间内,穿插着无数不定时拍卖会。     如今墨九他们正赶上了一个不定时拍卖会,这也可以说是缘分了。     在拍卖开始前,早已传出风声,最后一件拍卖品是千年份的凤尾七叶莲一株,这使得无数炼丹师和大小型家族纷纷出动,抱着一丝侥幸心理想将其收入囊中。     墨九虽然同样需要凤尾七叶莲,却也不是非要得到不可。何况无数世家都因为这次拍卖会的压轴物品,提前聚集在青冥城,墨九并不认为自己能争得过一个传承悠久的世家大族。     凤尾七叶莲除了用以通幽之眼的药方外,还可以炼制九转混元丹或九转还魂丹。前者可以让人在一定时间内更契合天道,对于仙帝以后的修士而言是极为重要的。后者便是用来救命的了,哪怕死了,只要不超过一刻钟,吃下九转还魂丹就能重新活过来。     最重要的是,他对妖族中拥有凤凰血脉的鸟类有着提纯血脉的作用。     墨九同苍玉、重瞳两人打了声招呼,表示他先回客栈,苍玉不禁有些担心墨九身体是不是又不舒服了,毕竟墨九也算是自己的后辈了,便询问了几句。重瞳自然很欢欣墨九这次的自觉,他觉得墨九最好是跟他们就此分道扬镳才是最好,乐见其成地严肃了脸,挽留了几句,心里却恨不得墨九赶紧从眼前消失。     墨九回客栈的路上将一路所得的材料自己所需的留下,其余全部卖了出去,得到了一万多的灵晶。     储物空间顿时一空,墨九这时也看到了自从放进去后就忘记了的傲因的妖丹。     此次拍卖会,自己资金还是少了点……看来得做些东西了……     回到客栈,墨九布好禁制,拿出许久不用的炼丹炉,再将准备好的灵药悉数摆放好,盘腿坐下,将灵气从丹田内调出,传入掌心,再通过手掌和丹炉的贴合,传入丹炉内。     他这次要做的是胭脂,和以往用手研磨的胭脂不同的便是这胭脂用的是炼丹的步骤。     看到变大的丹鼎,墨九放出本命真火将它预热。无色的本命真火无声无息,若不是其周围空间被烧得扭曲起来,相信没有任何人会发现它。     预热了一盏茶有余,丹炉已经被烧得通红,墨九将傲因妖丹丢进去,控制神识小心翼翼地观察其变化。     晶莹剔透的妖丹慢慢被融化成一团带血色的透明液体,墨九催动火焰,往其中注入更多的灵力,火焰的温度一下子就上去了。     晶莹剔透的液体此时正在渐渐缩小体积,不时从中飘出一缕呈半透明状,灰白色的杂质。     这过程持续了大概半个时辰,饶是墨九身为神玉,也有些支撑不了长时间内的消耗大量灵气。何况同时还运用着神识观察丹炉,控制火焰和药液。     吞下一颗补充灵力的丹药,墨九飞快打了几个手诀,丹炉微微打开一丝缝隙,墨九继续打手诀,控制着先前摆放好的灵药先后进入丹炉。     傲因的内丹已经被炼化成拇指大小的一团血红色药液,用灵气将其包裹,隔绝热气后,墨九控制着真火分出几缕强弱不一的火焰分别炼化着其他灵药。     这次些灵药明显比傲因的内丹更好炼化,不一会儿就炼制完成了。     接下去是最为关键的时刻,将这些液体完美地融合在一起,然后以极高的温度瞬间将药液烘干成为粉末,     墨九此时已经分不开心,雪色长发被汗浸湿,一缕一缕黏在脸上,极为不适。墨九顾不得在意这些,死死盯着丹炉中剩余的几团药液,小心翼翼地将他们缓慢融合到一起。     这个过程就用了整整一刻钟,墨九眼睛已经被汗水糊住而看不清了。见几团药液融合后,丝毫没有松一口气相反更为紧张,大约小半个时辰,才轻轻吐出一口浊气,匆忙塞了几颗恢复灵力的丹药,紧接着将这股从丹药处得来的灵力全部依次灌输到火焰中。     真火温度瞬间升到极高,整个房间都像是建在熔岩洞上一般。     丹炉发出一丝沉闷声,与此同时墨九开始掐诀,其掐诀速度之快甚至连一片残影都看不到。     待到最后一个动作做完,丹炉内飞出无数红粉色的粉末,万流归宗般汇入墨九手中的木盒内。     墨九狼狈地扯出一抹笑,眼神带着点恍惚,慢慢瘫倒在地。     醒来后的墨九只感到一阵疲软无力,身上也极为不适。算了算时辰,已经过了两个时辰,苍玉他们应该已经回来了。     控制着身体用最后一丝灵力将储物空间内补充灵力的丹药取出来,费力地取出了两颗塞进嘴里吞咽下去,也不盘腿,就这么躺着开始炼化药力。     约莫三刻钟的功夫,墨九脸色总算恢复了些,不再那么苍白。     取出先前辛苦炼制的胭脂,内心止不住激动。     小木盒还未经雕琢,显得极为简朴不起眼,墨九丝毫不在意,小心翼翼地打开了木盖,里面红粉色的脂粉吸引住了墨九所有的心神。     浅浅的红粉色,如同春日的桃花。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如此你便唤作‘桃花醉’吧。”     没有人会比墨九更加清楚‘桃花醉’的威力。     涂抹在脸上,最初会让人越来美,脸色红润,眉眼含春,可如果一日复一日地用下去,却会将寿命给掏空,五脏六腑快速衰竭,徒留下一具外表美艳的空壳子。只要用灵力稍作触碰,便会化为飞灰和香气四处飘散。     可若是不用灵力做接触,那人还会保持生前的体温,面色红润,除了没有呼吸心跳,好像只是睡倒在了桃花林中,周身弥漫着甜腻的桃花香。     而桃花香也是有毒的,闻久了就会像先前所说那样。不过死于桃花香的人所发出的桃花香会越来越弱,直到再也没有。     最好的办法就是将尸体四周用灵气封锁,里面用灵火烧上12个时辰。     这样可保万无一失。           章九 - 墨九 - 玉九     凝神为刀,只看见木盒上不断有木屑掉落下来,不一会儿,小巧的木盒上便出现了一片桃林,桃树下静静睡着一个明媚的女子。     将其小心收好,自从炼虚期后,他很少有这种兴奋的时候了。胭脂也好,丹药也好,无论炼制出什么,他都习以为常,哪怕那些胭脂丹药让整个修真界都为之震惊,为之恐惧。     收拾了一下屋子,将丹炉收起后,墨九解开了房门的禁制,往小院走去。     因为他们是三个人一起,所以在青冥城的客栈内租了一整个独立的小院,小院内灵气充沛,自备丹室,还有随侍的侍女,不过他们三人都不喜欢有人打扰,便给了些灵石将侍女打发了。     当然,这个小院也不便宜,不过传送阵的钱是苍玉付的,客栈的钱自然被墨九揽去了。     “舍得出来了啊。”略带媚意的声音,正是看墨九四处不顺眼的重瞳。     虽说墨九当初将重瞳踹了回去,可重瞳的性子也不是斤斤计较的人,可他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墨九那张平淡如水的脸就不爽,深深觉得太浪费了那绝色的姿容。至此一直致力于打破墨九淡漠的面具,当然,碰壁炸毛的一般都是重瞳自己,不过其依旧乐此不疲。     墨九心情很好,甚至反应到了脸上。眉眼水润润的,往常粉白色的唇也变成了粉红色。重瞳看到墨九这样一副表情,声音渐渐低了下来,至于最后他在说什么,他自己也不清楚。     苍玉还是那副不温不火的样子:“墨九可是遇上了什么喜事?”轻轻动了动鼻翼,笑容深刻了些。     愉快地点头,这些没什么好隐藏的,何况他信得过这两人,重瞳虽然平时和他不对盘,可显然是没有恶意的,不然以墨九的性子早已助重瞳升仙了。     “新炼制出了一种胭脂,威力不错。”不同于往常的清幽淡漠,吐字间略有些跳跃,可见内心的兴奋。     苍玉听到胭脂略有迟疑,不过随即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     至于重瞳,面部表情有些许扭曲,眼中满是纠结:胭脂?一个大男人居然整日摆弄这些!     内心不断咆哮:这么开心居然是为了新炼制出的胭脂!真……真……真是丢脸,墨九这种家伙也能成为天玉,不都说混沌神玉象征着天道,天玉是天地之心吗???这小子?天地之心?莫不是汨罗不久以后要……     重瞳显然无视了墨九那句‘威力不错’,陷入了‘汨罗即将灭亡’的最新结论中无可自拔。     “可以看看吗?”苍玉兴致勃勃地询问到:“我曾在古籍上看到,数万年前有一毒修为了报复丈夫的背叛,采集了世间无数毒药做出了一盒胭脂送给丈夫的新欢。那位女子未认出变幻了容貌的丈夫前妻,开心的将其收下,日日涂抹。最初时,只察觉肌肤变得白嫩无比。微微透着粉色。那女子见了更是时时刻刻涂抹,像是着了魔一样。其夫虽然觉得有些不妥,却也说不上来。不想一个月后,那个女子就死了。死时满脸皱纹,身体萎缩成一团,像是一位九十多岁的老太,全无往日的风流神韵。如今不想,墨九你竟是毒修……还会制作那被誉为‘红粉枯骨’的胭脂。“(红粉枯骨为所有毒胭脂的统称。源于苍玉所讲的故事。在那之前,从无毒胭脂出现。)     重瞳显然从自己的世界里回到了现实,刚巧听到苍玉所说的故事,立刻将目光放在墨九身上。     墨九无视重瞳的目光,将那个小木盒取出,苍玉并未急着打开,而是翻转了一下,看的重瞳心惊胆战,就担心那胭脂洒了出来,飘到身上。     “这木盒的用料,是不是素有‘仙晶一箱,不如沉曦一方’之称的沉曦木?”也不待墨九回答,苍玉摩挲着盒底带有莫名气息的图纹:“沉曦木位于金乌沉落的极西之地,那里千里黄沙,只有一些蛇蝎、原住民和少量绿洲水源,生活极为艰苦。除了一些苦修士,无人会去那里。沉曦木受到金乌火的日日煅烧,不惧水火,除了灵宝,哪怕是神器也奈他不得。想来是我眼拙,未曾看出墨九竟是这般富裕奢侈之人。”言语间带着熟稔的调笑。     “言过其实了,你口中让神器都铩羽而归的,为不知生长了多少万年的沉曦木。我这虽然稀罕些,却也不过百年树龄,只能堪堪抵挡灵器的威力。”(铁器、法器、宝器、灵器、道器、仙器、神器、灵宝,这些统称法宝,本命法宝不属于着几类,为另一支系。)     “那也是极为难得了。”苍玉轻笑,轻轻打开木盒,重瞳了收敛了平日的气焰,静静看着。     入目是一片桃粉,重瞳和苍玉恍惚间似乎看到了一片桃林,无数桃花瓣随风飘落,配着空气中缕缕桃香和缭绕的云雾,世外桃源也不过如此……     墨九看到这两人迷失了神智,微微皱眉。右手指尖划过左手的手腕,将滴落的两滴浅金色血液用灵气包裹,飞进两人口中。     苍玉和重瞳此时都有些魔怔地将手缓缓伸向胭脂,似乎想要抹上一些,忽然从口中滑入了什么,神智为之一清,看到自己的动作,俱惊出一身冷汗……     将盒子还给墨九后,重瞳仍旧有些后怕,看起来恹恹的,苍玉则早就在几息间就平稳了心境。     看着没事人样的墨九,苍玉了解他是天玉,天玉本身便是镇守心神,百毒不侵的。重瞳只知道墨九本体为天玉,不比苍玉差,囔囔到:”凭什么我们迷进去了,差点送命,这小子倒没事。老天未免也太偏心了!“     苍玉听到,责怪地看了一眼重瞳,看的重瞳无比委屈郁闷抓狂吐血:爷这是为哪般!     “我本体是天玉,天生百毒不侵。再者,天玉象征着天地之心,天地对我厚爱些又有什么?”墨九将盒子收回储物空间:“你们今日喝了我的血,他日对毒物都会有些免疫能力,不会同今天这般危险。”     重瞳听到立刻闭了嘴。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和苍玉在一起久了,自然明白身为天玉的墨九的血液有多么珍贵,如果他自身不愿意,其他修士是无论如何也得不到的。     苍玉沉默了一会儿,随后划破手指挤出一滴灰色的血液装入一个玉瓶内,递给墨九,无视墨九眼中的惊讶和紧蹙的眉宇:“可以助你体悟天道。”一向善于言谈的他,这次格外简洁,实在是苍玉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给你,虽然小爷看你那整天别人欠你三百万仙晶的晦气样不爽,不过看在你今天救了小爷的份上,小爷自然不能让你吃亏。”重瞳手中出现一根火红色的翎羽,翎羽极美,火红色中夹杂着一些金色,有致地形成一道道美丽的花纹。     这根翎羽大有来历,是鸟族送给他们挚友的礼物,象征着整个鸟族的友谊,多为由鸟族族长赠送给对鸟族有大恩的人,如今重瞳将其送给墨九,便表示墨九将得到整个鸟族的尊敬和友谊。     重明鸟虽然是神兽,可鸟族一向是朱雀统治的……重瞳身份不简单呢。     看着重瞳别扭的表情,墨九扯出一抹浅笑,将两人的东西都收好。     重瞳知道墨九很美,平时没有表情还好,如今墨九一抹浅笑,却让他这个看惯了苍玉这天地之色的人都感到惊艳,周围灵气似乎都为之活跃起来,他从来不知道,一个人的笑容可以为天地增色。     这样的人,就应该不悲不喜,少笑为好……重瞳如此安慰自己,连带平日觉得碍眼的面瘫脸也变得可爱起来。如果墨九天天都这么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全身发冷,那也太恐怖了……他们恐怕在城内城外是连路都走不了,光忙着应付那些如狼似虎的各路修士了。或者一辈子在深山老林中与妖兽为伴吧!     见墨九收了礼物,两人面上的笑容真挚起来,然后攀谈了一会儿,看天色已晚,各自回房入定的入定,修行的修行,看书的自然继续看书。     墨九回房,上了禁制后将装有苍玉血液的小玉瓶和红色翎羽拿出来,出神地看了会儿后用灵力将翎羽缩小,重瞳早在先前就将翎羽打上了墨九的印记,这根翎羽除去墨九再没有人可以用。如果墨九陨落了,那么这根翎羽也会随之自动销毁。     翎羽本身便极为珍贵,是朱雀一族的尾翎。而后经过朱雀一族特有的特殊炼器之法,将其炼制成了神器。平时带着有防护的作用,特别对于火系,更是可以全部防护。放眼修真界,有几个修士玩火能玩的过朱雀?     如果受到致命攻击,翎羽会化成涅??之火将主人裹入其中,寻找灵气充裕的安全之地自己飞遁而去。不过放出涅??之火后的翎羽,会失去灵光,需要少则数十年,多则上百年的温养才能恢复如初。或者有朱雀一族的大能者愿意用自身精血帮其温养,最多不过数月,就能恢复。     这也是为什么这根翎羽品质达到神器的原因。           章十 - 墨九 - 玉九     正文按时奉上~废话不多说,直接上文~     ――――――――――――――――――――――――――――――――――――――――――     墨九将翎羽轻轻别在发上,火红色泛着金光的翎羽与墨九眉间的朱砂相呼应,衬得墨九平添一分妖媚。     而墨九显然心不在此,看着手中的小玉瓶良久,终是取出里面那滴灰色的血液,放入口中。     血液并没有什么味道,但是滑入腹部后,丹田内原本安分的灵气疯狂叫嚣起来,冲的经脉突突发疼。     墨九不得已只好就地进入了修炼状态……     此时灵气已经将经脉冲的千疮百孔,强忍痛意,疏导其灵力冲击起化神中期的屏障,只一会儿,便进入了化神中期,墨九只好继续冲击化神后期,化神中期到后期的屏障费了一些功夫,不过也未坚持太长的时间就突破了,但是随之这股灵力也为之一缓。     随着时间的推移,墨九的修为慢慢稳固在化神期大圆满,与渡劫期只有一线之隔。     而同时,也到了各大门派招收弟子的时刻,此时的青冥城已经摩肩擦踵,有人挤人,挤死人的情况。     各大客栈爆满,而还有很多没住上客栈的修士则选择了青冥城一些居民的‘私人客栈’。     等到墨九再度睁眼,眼中一抹神光一闪而逝,但很快又恢复了平日的浅金色,运转了一下真元,以期让身体适应新的修为。     不过却额外感应到到了自身对周围的环境有种莫名的感触,略一思索,便想通了。     能够助人体悟天道,世间有很多东西都有这个功能,虽然珍贵却也不是没有,可那些东西大部分都是有时间限制的,时间过了,就没有了……苍玉所给的,却是永久的。     墨九并不想纠结于此,一物换一物,无论价值是否有着差距,也是两清了。     算了算时间,知道这一次自己修炼实在是有些久了,久到错过了拍卖会……这次倒是自己思虑不周……没想到苍玉的那滴血如此强大,让他这个因为心魔而迟迟未曾晋阶的人生生上了大圆满,若不是大晋阶有可能会引起心魔,恐怕自己早就到了渡劫中期。不过有一利必有一弊,虽然未曾进入渡劫期,但是墨九真元的凝练程度早已超过常人的三倍有余,好处可想而知。     推开门,不期然看到了重瞳和苍玉在院中喝茶,两人看到墨九,重瞳哼唧了几声,没说什么,苍玉则面上多了一分笑意。     墨九感觉到他似乎和苍玉有着隐隐联系,这种感觉并不明显,却让他极为别扭……总有种心里所思所想对方都了解的错觉。     是那滴血的原因吗?     “恭喜。”并没有太多话。     自从‘桃花醉’一事后,如今相处起来似乎更亲近了些。     墨九看着苍玉和明显安分的有些不正常的重瞳,想了很久也没想出了所以然,便直接将其抛到九霄云外了,直入主题:“三日后便是弟子招收大会,你们怎么想?”并没有问拍卖会,错过便是错过了,机缘如此。     “我是要入万妖谷的,我长辈与万妖谷的老祖有些交情,这是定下来的。”重瞳正常时,不可否认其魅力甚至超过了墨九和苍玉,这无关乎容貌,而是气质。     苍玉看着相处和谐了许多的两人,笑道:“碧霞古籍无数,其他门派虽然也有,却终究比不上碧霞的。”     墨九颌首,他自己也是去的碧霞,对重瞳说道:“小心。”     重瞳愣了愣,显然有些诧异墨九居然会说关心人的话,有些别扭:“小爷是谁,万妖谷谁敢给小爷不爽……这话,这话还是留给你们自己吧。”说完也不待两人回答,一阵风似的跑进了屋内。     徒留墨九和苍玉大眼瞪小眼,最后还是苍玉率先开了口。     “当日墨九炼制好胭脂出门后,我闻到了你身带决明子的味道……不知……”说到这里,苍玉有些难以开口,如果不是此物于他而言极为重要,他是不会开这个口的,虽然两人早已成为朋友,可如此询问还是不妥的。     墨九有些惊讶,没想到苍玉如此敏感,只是在取药的时候碰到了决明子,他这个常年浸泡在灵药堆里的人都未曾发现,他却察觉到了。     不过墨九未曾多想,直言道:“是。”     取出装着决明子的玉盒,“你若是要,便先拿走吧,反正此物于我,不过是存着一份他日收集齐修炼通幽之眼药液所需药草的侥幸。”     苍玉见此,眸光闪烁,也不相瞒:“我已集齐其他药材,如今就差这决明子,如果墨九愿意,将决明子给我,待过几月我炼制好了药液,我将药液取出一半当做决明子的报酬。”不等墨九拒绝,便拿了装着决明子的玉盒,回到了房中。     如此,院内只剩下了墨九一人……墨九显然没有想到,平日里温润如玉的苍玉会做出这形似土匪的举动……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我们的墨九显然没有领悟,苍玉这样的人,若不是软弱非常,便是极为霸道,而苍玉,明显属于后者。     眨眼间,就到了各大门派招收弟子的时刻。     此时的青冥城,人声鼎沸,无数父母携带着自己的孩子,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进入那些大宗门内进行修行,哪怕只是一个杂役弟子也是好的。     有散修,也有妖族、魔族和少见的灵族。汨罗仙界修真等级之高,从这里便能小窥一斑。     重瞳早在正式开始招收弟子前便告辞,去往万妖谷弟子所在的驻地了。     如今只剩下苍玉和墨九,这两人一个悠然,一个淡漠,反正会持续半个月,他们自然不想现在出去人挤人。     只待最后几天人少了,他们再去也不迟,正好可以趁这段时间,储备一些资源。     进了师门,想再出来,若是没有外派任务,就只能安安分分修炼到炼虚期才行。     而这段时间,墨九除了准备物资,便是参悟本命法宝。     如今到了化神期大圆满,真元是寻常人三倍的他可以正式运用本命法宝上的一个渡劫期才能运用的神通――小周天星辰大阵。     营造出一个真实的幻境将敌人困入其中,根据自身修为,会有一定的时间加成,外界一天,也许里面就是100天,而这个时间流逝会反应到骨龄上,你在里面生活了100天,便是真的100天。     当敌人完全沉浸在小周天星辰大阵所变化出的世界中时,生杀皆由墨九决定。     他可以选择让那个世界‘崩坏’,敌人若是没有超过墨九两大阶的修为,则会随着崩坏的世界而化为尘土,不过这样做若对方修为高于墨九,墨九自身也会受到不同程度的反噬。     也可以控制着那个世界天空中的星辰一齐陨落砸向那人。     不过以墨九此时的真元,只能操控这个世界一盏茶的功夫,一盏茶后,便灵气耗尽,只能听天由命了。     ――――――――――――――――――――――――――――――――――――――――――――――――――――我是可爱的分割线――――――――     墨九快进宗门了,到时候修真道路正式开始~虽然作者本人不擅长战斗片段和人物描写以及剧情编排==(众人:那你擅长什么?!)但是会努力的~尽量写得完善,没有太**ug。     如果各位看官看到错别字,欢迎指出,有时候码字快了,会不小心错字,也欢迎提各种建议意见~     最后……刚弄的起点作家,所以很多评论什么的都还不太会管理,有时候不回评论什么的,并不是故意不回,读者们的评论我都有细细看,只是似乎一天只能回复一个==|||     接着是广播,系统说未经过实名认证不能回复,特地去看了看,发现认证了的……总而言之,感觉起点评论有点复杂的样子……           十一 - 墨九 - 玉九     墨九这十几天都在房间内参悟小周天大阵,却只得其三分真髓。     而此时门上的禁制也被触动,是苍玉来通知他时间到了。     出了关,看到在小院内的石桌上自己下着围棋的苍玉,其周身气息随着每一个落子都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整个人似乎与天地连接在一起,带动了莫名的气场。     这是……入微之境。     轻轻在周围布下一层禁制,墨九凝神向棋盘望去。     此时棋盘内的黑白正在厮杀,苍玉的每一次落子都会有少则几颗,多则一片的棋子被吞没。     渐渐的,棋盘上的棋子变得越来越少,黑和白陷入了胶合状态。     寥寥数子,在巨大的棋盘上显得极为显目。最终白子以半子之差赢得胜利。     但苍玉并未停下,径自将棋子重新归位,棋盘清空后,再次下起了先前那一局,     这一次的厮杀更为猛烈,墨九感受到苍玉周身的杀气几乎化为实质,不禁冒出了些许冷汗。     出乎墨九意料的,最终胜利的并不是上一局的白子,而是黑子,过程中也有了一些小小的变化。     他看着棋盘,似乎明白了什么,可又差了点,无法完全将其领悟。这种不上不下的感觉让墨九忍不住轻皱起眉,旋即又将其舒展。     想不明白,便不想吧,时候到了,自然就明白了。     那边苍玉稳定起因为入微而晋阶后略有不稳的气息。约莫一刻钟后,气息平稳下来,苍玉适应了一下新的修为,便习惯性地再度挂上那温润雅致的笑容,谢过墨九的看护。     可有可无地点头,墨九从先前苍玉因晋阶而泄露出来的一丝气息中知道了他已是合体后期的修为。     合体后期,离这一世的自己,还真是很远呢……     看苍玉修为稳定下来了,两人未做逗留,将小院退了,拿着退回来的灵石马不停步地去了招收弟子的东区。     此时青冥城依旧热闹,可比起十几天前人挤人的现象,却是冷清了许多。     墨九和苍玉顺利地走到了东区,而东区各大门派前,依旧排着许多修士,一个个测试着资质。比武擂台上也有一些资质并不好的修士不要命似的洒血。     两人走到了碧霞宗的队伍中等待测试资质。而其他门派的管理者正在悄悄地打量着新来的两人,尤其是墨九,实在是墨九那一头白发和浅金色的眸子太惹眼了,让人不知道他不是人修都难。     至于苍玉虽然极为惹眼,容貌也不比墨九差,可黑发黑眼,除了眉间一点细菱形朱砂,略有显眼,其他和人修并无两样,在这人修中也不是没有眉间一点朱砂的人。     很快就轮到了墨九他们,墨九轻轻将手放在水晶球上,水晶球先是没有反应,慢慢地光芒越来越亮,众人眯起被刺得有些发疼的眼,刺目的光掩盖了彼此的惊容。     等到水晶球平静下来,主事弟子火热的眼神黏在了墨九身上,略带激动对周围弟子嘱咐道:“天灵化形,本体天玉,天玉神体,五行俱全,阴阳平衡,天资。”并未说年龄,毕竟和人修不一样,灵修根据本体的不同各有寿数,而如玉石一类的灵修,只要神识、魂魄、本体不破碎,基本是不会陨落的,反而会随着存在时间越久,慢慢改变自己的资质。灵修中物灵基本都拥有着近乎永恒的寿命,却多半折在半途中……物灵,并不是一个多么幸福的存在。     周围人的目光中有嫉妒,有羡慕,有惊讶,也有平淡,墨九同苍玉点头,迎着无数目光步入了碧霞宗弟子聚集处。     如果说墨九给众人带来的是羡慕嫉妒,苍玉带来的,却是每个人内心最深处的**――感悟天道,修成真神。     随着碧霞宗主事弟子手中的水晶球缓缓变成灰色,众人脸色都变了。     水晶球内一片混沌,没有丝毫光芒,仿佛水晶球坏了一样。     碧霞宗主事弟子见此情形,有些措手不及,今天这是怎么了,跑遍汨罗界也不见得能遇上的天资者一下遇上了两个,而且这两人居然都是灵修,其中一个更是……     “天灵化形,本体混沌神玉,混沌神体,无阴阳五行,天资。”听到主事弟子的话,众人反而平静下来,如果不是苍玉自己愿意,他们就是将其击杀,他们也得不到任何好处,若是没有击杀,他日定当多出一个大敌。     如今最紧要的,就是如何同他交好……而且若没看错,先前那个本体为天玉的灵修,和眼前这位风华绝代的人是一起的……(作者的话中会给大家讲解一下玉石类灵修)     众人思量间,墨九却有些深沉:他不相信苍玉没有方法藏住自己的资质……他是天玉,能镇守心神,晋阶时防止心魔入侵,同时有聚集灵气的功效,这些虽然惹人垂涎,可也都是些中小修士,真正的大修士,他们早已不怕心魔,他们愁得是感悟不透天道……连修为都无法更进一步,何谈晋阶心魔……他们的心魔早已种下,那就是晋阶,继续这长生大道。     他不知道,什么叫做树大招风吗……妖修还好,魔修中不乏一些不达目的不放手,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疯子,鬼修阴险,阴阴测测的,指不定做出些什么,人修最为复杂,心思一转一绕间,怕是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想了些什么,做出什么都是正常的。     灵修虽然普遍喜欢和平,却也有一些喜欢战斗,喜欢血腥的另类……苍玉这是把自己**裸地展示在世人眼前,成为了一块肥肉,谁见了都想咬一口却又顾忌身边其他人……最后恐怕,为了大局,也为私心,苍玉就此陨灭,消失在天地间……     汨罗仙界各族都极为融洽没错,可并不是没有纷争。那种修为停滞不前,寿限渐渐逼近的感觉,又有多么绝望?足以让一个平日温和友善的人,下一秒为了晋阶而弑师成魔。     墨九心绪纷乱,连苍玉回到他身边,弟子招收大会结束都未曾在意。     直到上了仙舟,迎面吹来的阵阵清风,才唤回了他的神智。苍玉见到墨九回了神,轻轻转身望着飞舟外连绵起伏的群山和渐渐缩小的青冥城,悠然而不乏大气:“墨九如此,却叫我有些不安了。”随后轻笑了一声,因背对着他,墨九无法知道苍玉的表情,只静静地不说话。     “修真路险,与其藏着掖着,不让人知道,整日惶惶度日,不如大大方方展露出来。反而更能看清楚局势,而非被人知晓秘密还在那沾沾自喜,以为他人皆未发现。况且我平日看墨九并非在意这些的人,不是吗?”苍玉突然转身,眼中不同往常的温润,像是出鞘的宝剑,刺得墨九有些发疼,却说出什么反驳的话。     是的,他是不在乎,他不在乎自己成为什么,不在乎别人知道自己什么秘密,因为在他看来那些都不是秘密,甚至包括他的重生,对他而言也不是什么秘密。可他明白苍玉不是他,苍玉并不是那种喜欢暴露自身的人,他更像一个优秀的猎手,完美地隐藏自身,看着场内猎物厮杀,最后轻轻放上一箭,一箭……致命。     他不知道苍玉这么做是为什么,苍玉并不喜欢出风头……这几天来,墨九已经将苍玉视为生命中少有的好友,他这是关心则乱了。     两人对视着,一锋锐,一沉默,气氛尴尬起来,直到……     “这……呃……这位师弟……”主事弟子显然是感觉到眼前这两人奇怪的气氛,先前还和乐融融的两人此时这气氛,他也很有压力……要不是先前因为震惊忘记询问两人姓名,他也不会前来了……没看到其他弟子宁愿被罚也不想过来吗?!自己怎么就碰上了这次弟子招收呢,真是时不待我……     苍玉见到来人,将锐气一收,恢复了往常的温雅,可主事大人显然不会轻易被其温润的外表所欺骗了,相反他更愿意和那个一脸冷淡疏远的灵修一起,也不想面对眼前这个‘表里不一’,不知道下一秒会不会因为不悦而咬你一口的笑面虎。     “咳咳,如今我们同为碧霞宗弟子,我姓程,名子青。修为为练虚初期,此时便厚着脸皮自称一声师兄。先前未问及二人姓名,现下可否告知师兄?”不管此次弟子招收的主事弟子程子青内心多么想挠墙脚,明面上他还是很正经很严肃的……可他看着眼前这个黑发灵修,真的很想转身走人啊……     苍玉略带深意地看了一眼程子青,似未察觉到他的情绪,笑容依旧:“师兄不必自谦。我姓苍,单名一个玉字,这位是墨九。”这算是把墨九也介绍了,程子青显然看出苍玉对他没什么兴致,而两人也有话未说,只是碍及他并未开口。旋即识相的说了几句场面话后立刻跑了,那速度连专修风属性的修士都望尘莫及。     墨九看到飞奔而去的程子青,抿紧了唇,也打算转身离开,却不料被苍玉一把拉住。     “墨九可是生气了?”被苍玉略带哀怨的眼神弄得有些头皮发麻的墨九不禁黑了脸,冷声道:“不敢。”运起灵力想要甩开胳膊上那禁锢着自己的手,却毫无作用,索性靠着飞舟的舟壁,看着苍玉要说些什么。     苍玉见墨九安静下来,便松了手,也不故作哀怨,笑眯眯地:“苍玉明白先前是苍玉冒昧了,墨九生气也是自然。”墨九很想说,他不生气,可苍玉并未给他机会。     “修真是什么呢?修真之路有多长,谁也不知道,也许那些古籍里那些成为真神的修士也不清楚。我知晓墨九将我视作知己好友,可墨九你可知道,你看似自私,什么都不在乎,但对他人却远远好过对你自己。如果是你自己的秘密暴露,你只会觉得无所谓吧?而正是你这过度的忧心,使你看不清事实。修真路漫而艰险,只要我一日是混沌神玉,我一日便不得安宁,与其防备着所有人,不如自己将这层轻纱揭开,让其成为自己的保护,在所有人都不敢擅自行动下手,只能暗地里弄些小打小闹时,借此磨砺自己……如果真的藏着掖着,此事必会成为我的心魔,修为不得存进。他日若是这层轻纱被他人揭露,反而是失去了主动权。我这番作为,看似危险,实则明面上谁也不敢动我,也不敢有太大的动静,而等他们协议好决定处置我时,我早已拥有足够保护自己的实力,不再是他们可以任意揉捏的了。”     说完苍玉真诚地望着墨九,墨九看不出那双装着世间风光的眼内有任何虚伪,有的只是真诚。     垂下眼睑,避开那让他有些许不自在的目光:“既然如此,你自当小心。如果……如果有什么困难,自可来寻我,我想重瞳也是不会放任你面对危险而不顾的。”     数千年未关心过人的墨九,有些词穷……侧头不去看苍玉的脸,望着一直连绵到天边,深深浅浅的绿,充满着生机的各属性灵气让他同样有些欢悦。仙舟内有许多弟子或几个聚在一起,不知说些什么,满面笑容,或如同他和苍玉一样,两人相谈,也有一个人静静入定修炼或看着风景的……     墨九看着形形色色人,从来没有这么强烈感受到这个世界是真实的……眼前再度浮现出苍玉认真的眼神。     这个世界如此真实,每个人都在努力行走着,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灵魂,会欢笑,会痛哭,会因为无法晋阶而绝望,也会因为修行顺遂而飞扬……他觉得虚幻,不过是他一直将自己当做了从前的墨九,那个太元界的人类毒修墨九……如今他不再是曾经太元界的人类毒修了,他不会周身弥漫着长年累月与毒药打交道所携带的毒性,也不会寿元比之寻常修士更为短暂……     他一直不肯面对这个世界,因为这一切对他而言太美好了,天资也好,神玉也好,可以和人近距离接触也好……这个世界修真的环境也好……对他而言都太美好,美好到让他不敢有太多的起伏波动,生怕一个过重的呼吸,便支离破碎……     他是墨九,却又并非墨九……他是灵修墨九,而人修墨九,也该随着儿时的温暖化为一片雁来红(长春花)。这个世界如此美好,自己为什么要将他辜负呢……天道,一直是眷恋他的,他为什么要因为害怕而推辞呢。     苍玉看着不知想到了什么,一身轻松欢悦的墨九,眼神极为柔和,令不小心望进去的人,再难以自拔。上前几步,同墨九并肩,一起看着远处的青山……     这个世界,真的很美呢……     往事随风,每个人都要往前行走,过去不是要必须放弃,而是过去是过去,未来不是非要有一个定义,因为未来是未来。墨九眼中留下的是眼前这连绵青山,苍玉眼中留下的,却是一抹身着白色华服的身影。     ――――――――――――――――――――――――――――――――――――――我是可爱的分割线――――――――――――――――――――――     最后一段好像有点暧昧……好吧,《墨九》并不是bl,作者也不打算写成bl,至于为什么会有这么一段,也不是要搞暧昧神马的,苍玉看似温润实则心冷,对于重瞳他是看做好友的,但是重瞳却终非知己同类,墨九虽然一根筋,相处时间短,却能引起苍玉的共鸣,于是乎,苍玉这虚伪的孩子就惦记上了……至于墨九嘛,他祛除了心魔,他明白了最重要的不是未来也不是过去,而是眼前的一切风光~     最后玉石类灵修普及:通常玉石类领袖都有聚集灵气的作用,比如火属性凝聚而成的火神玉,就能聚集灵气。但还是有区别的,天玉是镇守心神,百毒不侵,混沌神玉能更好的沟通天道,参悟天道,五行神玉能全幅增长五行能力,还有单属性的火神玉,水凝玉,金晶玉、磐石玉、雷云玉、风神玉、寒冰玉等等能增长对应属性全面能力。还有一些特殊的玉,比如鬼蜮血海中血煞之气凝聚而成的血玉,可以给人带来灾祸和不详,并且化形后也是极为好战之辈,也有世间各种姻缘或人类对姻缘的向往所凝聚而成的姻缘玉,如其名,可以促成他人姻缘,当然姻缘有好有坏就是了。也有世人的各种七情六欲凝聚而成的无心玉,它的作用便是通晓人心,只要有感情,就都逃不过,不过这都是建立在一定基础上的。以及轮回之气所凝聚而成的因果玉,持着因果玉,就能够知晓前世今生,如果是千年以上的因果玉,能够不同程度的逃避轮回,逃过因果,以此蒙蔽天道。     总而言之,天地灵气凝聚而成包括但不局限于灵气~基本上本身所携带的能力与由什么凝聚而成有关~           十二 - 墨九 - 玉九     今天周末和家人出去逛街了,所以更新晚了,还望见谅~现在更新奉上~以后基本是每日一更,有时候会两更~     大家有推荐票评价票什么的都投一点吧,没有就写个评论神马的,嘿嘿,虽然每日只能回复一个评论,但是大家每一个点击,每一条评论,每一个印象都是给作者的鼓励~     ――――――――――――――――――――――――――――――――分割线――――――――――――     青冥城到碧霞宗要经过5日的路程,仙舟缓缓悠悠地飞着,上面的修士不浪费时间,除了第一天用于相互攀谈结交之外,其余四天大部分修士都回了房间开始修炼。     墨九自然也不例外,自来到这个世界的心魔没了后,他的修为便有些压抑不住,而渡劫期渡劫期,自然是有雷劫的,仙舟上显然不适合渡劫。他是天地灵物,渡劫期的雷劫可不是闹着玩的。     这四天其他修士在修炼,墨九却用来压制修为,凝练真元,此时他的真元已经是常人三倍有余,接近四倍,丹田处一个小小的墨九正盘膝而坐,周身有着一层浅金色的神光,这是真元凝练后的效果。     将真元压到四倍时,总算没了那压制不住修为,要立刻渡劫的冲动,而此时仙舟也震了一下,墨九睁眼,眼内闪过一抹莫名的神采――碧霞宗,到了。     虽然他心魔已去,但是他对汨罗仙界的背景和修真方式,还是一片空白。草药等,也有很多他在灵界所没有见过的。     推开门,不期然撞上了苍玉的眼神,墨九微微扯了扯嘴角,算是打招呼了,苍玉笑的好似三月艳阳,看呆了无数此次被招收进碧霞宗的弟子。     二人并未过多交谈,随着主事弟子大声呼喊碧霞宗已到云云的话,下了仙舟。     青冥大陆东碧落山脉,有仙宗碧霞,云为阶梯玉做屋,三千里花海,仙晶雕琢。檐角碎玉铃弄清风,净一片来去路。     这段话中,云为阶梯玉做屋是碧霞建筑景色,三千里花海,仙晶雕琢说的是碧霞宗的护山大阵由一片花海组成,每朵花下都有着一颗极品仙晶,整朵花都生长在仙晶上。檐角碎玉铃弄清风,净一片来去路指的便是每个建筑檐角都挂着碎玉铃,其铃音美妙如同天籁,有着镇守心神,净化人心的作用。     眼前的碧霞宗,浓郁的灵气凝聚而成的云雾让人看不清入山门的阶梯,从一角看到的建筑,皆为灵玉所筑,迎着日光,折出一片金光碧霞,碧霞上空,悬浮着数个岛屿,有些岛屿上垂落下了长长的花藤,有些岛屿却从上挂下一道瀑布,远远望去,像是一道银色水线。     山脚下,众人听着时隐时现的铃音,浑身舒爽,程子青见到众人惬意的表情,朝一旁的弟子说了几句,率先回主殿报告此行的收获,最重要的是,那两个灵修……     “欢迎各位来到碧霞宗,不过你们现在还不算碧霞宗正式弟子,现在随我去闲云殿领了身份铭牌和外门弟子服后,将精血滴在身份铭牌上,才算我碧霞正式弟子。”身着白色服饰的弟子领着众人进入了云梯中,众人都有一种漫步在云端的错觉,而奇怪的便是,脚下仿佛真的踩着云朵,绵绵软软的。     这几百人中,有一部分人步伐慢慢地慢了下来,最后停滞不前,只是这一部分人并不多,众人都在专注于脚下的道路,只有少数几人察觉。墨九和苍玉对视一眼,彼此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谨慎。     一路中,停下的人越来越多,就在还剩下十数人时,那内门弟子终于出声,提醒着众人碧霞宗到了。所有人心神一震,墨九和苍玉看着众人原来茫然的眼神变得清醒,再到震惊和隐隐的惧意,微不可查的轻叹一声。     而那内门弟子仿佛没看到众人难看的脸色:“我们在此歇息一刻钟,一刻钟后我们便走。”众人听得,盘膝坐下,谁也没有出声,一时间,静的有些可怕。     这一刻钟内,有三人从那云梯上上来,而其中一位,是灵修。那内门弟子叫这三人归队,众人明白过来,这一刻钟是在等下面的人。只是几百个人,如今只上来了三个,剩下的……     身穿白色服饰的弟子笑的灿烂而真诚:“恭喜各位,今后你我便是同门了,我姓云名书奇,望各位师弟师妹努力修行,早日进入内门,师兄在内门静候各位佳音。接下来会有师叔带你们去外门闲云殿领取衣物和记着门派规矩的玉简,每月十五,会有师叔在传功殿传道,到时各位可去听讲。”云书奇说着,便有身着红衣的30岁左右的男子走了过来,见到这个人,云书奇躬身见礼,男子严肃的面容扯出一抹疑似笑的表情,再度恢复面瘫,云书奇也不介意,自个儿直起身子,说了几句后朝墨九和苍玉看了眼,离开了,看离去的方向,似乎还有下一批入门弟子要来。     男子威严地看着众人,冷冷道:“我是外门长老段云,也是外门执法堂执事,前来领你等进门,你们入门后如果触犯门规,我是绝对不会手软的。”     众人不禁流下一滴冷汗……谁那么闲,进门就触犯门规,他们才不会吃饱了撑的没事做,再说就算触犯门规,也是入门时间久了后啊……咳咳……由此可见众人还是很腹黑的。     段云简略嘱咐几句,无非是门派任务,门派贡献和领取弟子每月份例云云,而这些在各位进门前都有所了解,几乎整个汨罗界的宗门都是这个模式。     待众人领了外门弟子的衣物,将精血滴在身份铭牌上后,段云便离开了,换了另一个自称闲云殿执事的周姓修士领着他们去了今后在外门的住所。     进了屋,墨九拿出碧霞弟子守则看了起来,碧霞分为外门、内门,外门弟子衣服是蓝色的,内门弟子衣服是白色的,外门长老、执事服饰为红色,但是长老的衣角会绣上金线。内门长老、执事为紫色,同理,内门长老衣角会绣上金线以示区分。其外还有精英弟子,精英弟子衣服为白衣绣金线,样式不定,宗主服饰为碧色。其上还有太上长老等,而太上长老以上,服饰便没有限定的。其外还有不算正式弟子的杂役弟子,杂役弟子一般为依附于碧霞宗门下家族中资质不好的弟子,族内将其送来,若有机缘,则能成为正式弟子,而修为达到金丹期,也可进入外门成为正式弟子。     外门弟子修为达到炼虚期可进入内门,有门内长老作担保,可提前进入内门,说白了就是走后门。也有被一些被门内那些大罗金以上修为的人收为弟子的,可直接成为内门弟子(只限真传弟子,入室弟子、关门弟子,普通弟子不算,关门弟子高于入室弟子,入室弟子高于真传弟子)。     而修为达到罗天上仙,若有师傅便可出师,成为门中长老,修为达到仙帝可进入宗门长老会参与宗门大事的定夺,修为达到仙尊、踏神,则是太上长老了。     此外精英弟子身份等同门内一般长老,进入内门后,每三年举行一次精英弟子争夺大会,精英弟子去藏书阁阅读,可以在一到五层畅通无阻,并且不用消耗任何贡献值,而精英弟子一共只有9人。     外门弟子每月有两个时辰的时间进入藏书楼一层到二层免费进行查阅,其余查阅皆要消耗门派贡献点数,内门弟子可在一到四层进行查阅,每月有三天免费查阅的时间。而藏书楼,一共有九层。五层以上,便是门派真正的精髓,无论是高阶修士的修行感悟还是珍贵的功法传承,都是放在五层以上的,要进入五层以上的层数,要么立下大功,要么修为到达罗天上仙,可进入第六层以此类推。     当然,如果你能避开藏书楼外的重重阵法和驻守其内的踏神期太上长老而不被发现,恭喜你,只要你进得去,藏书楼随便你看。不过这种情况若是被发现,轻则是要废除修为,毁掉丹田经脉逐出师门的,严重些的,按叛门处理,压到诛仙台上受千刀万剐之苦直至魂飞魄散。     墨九将白色华服变幻了样式,紧紧贴着身体,然后穿上蓝色弟子服。比起蓝色,他更喜欢白色,看来得早日到达炼虚期进入内门才是。     墨九将洞府整理了一下,说是整理,不过是掐几个净尘咒。碧霞宗外门弟子的住宿条件极好,一栋栋独立的精致的小木屋配上一个小院,院内院外都种着许多奇花异草,若不是地面上仙晶铺就的小路告诉墨九这是宗门内,而宗门又在山顶之上,他会有种身处花谷的错觉。     将青冥城买的幻阵先布置好,然后再布置防御阵法,防御阵法后又布置了一个攻击阵法,将这三个阵法组合在一起成为一个复合阵法后墨九心满意足地收手了,其实他更想布置的是小诛天大阵或者小诛仙大阵,可惜宗门有规定不能布置这么危险的阵法,就算布置了也不能随时启动。     除非有人擅自闯入他的洞府或是进行攻击,否则不能启动攻击阵法。     墨九布置好后不久,苍玉像是有预知般便来窜门了。     只是不同往常一人前来,其身边还带着一个女子。     这是……墨九打开院门。           十三 - 墨九 - 玉九     哈哈,点击快到900了,大家加油,到时候本人双更奉上~     ――――――――――我是开心的分割线――――――――――――――――     这是……墨九打开院门,打量着眼前的女子,那女子见了也不躲闪,大大方方地任由墨九的视线从上到下将她打量了个遍。     墨九收回视线,将目光投向苍玉:这人?     苍玉接收到了墨九的疑惑,浅笑说道:”这次一共进来了17人,这十七人中只得我们三个灵修,她在人修处待得尴尬,我便喊上她一起来了。“     不错,这个女子正是后来上来的三个人,墨九感受到了这个女子身上修为并不稳定,有些外露,显然是刚进阶。     ”我姓韩,名芙语,本体是棵绛珠仙草(好吧,作者恶搞了),火属性修士。“韩芙语娇媚的脸庞透着一股灵气。     墨九不吭声,苍玉无奈一笑,指着墨九道:”他是我的好友,与我一样是神玉化形,你同我一样唤他墨九便是,墨九生性冷淡,希望你不要在意。“并未介绍墨九的身份,而韩芙语也不介意苍玉的含糊和墨九的冷淡,她知道苍玉本体是混沌神玉,或者该说整个门派都知道,苍玉说和他一样是神玉化形,那么这名叫墨九的修士本体定然不比混沌神玉差,灵修从来是和妖修一样阶级观念极为严重的,自己的本体可以笑傲大部分灵修,可在这两人面前却有些不入眼了。苍玉这次带她过来也不过看她身为灵修在人修中待得尴尬,出于同族之情带她过来而已,却不是说他与她有什么交情,她自然不会那么不识趣。     墨九本体为天玉,虽然没有混沌神玉来的让众修士惊叹,可在门派中也是有不少人知道的,而韩芙语却无知无觉,也许是其情报未做全面,可这何尝不是反映出了泱泱碧霞,就算接受异族前来拜师学艺,可异族终究是异族,若不是惊才绝艳之辈,人修这种心思复杂生性有着莫名高傲,看不起其他异族的人,又怎么会凑上去呢。     就好像……妖族看不起人族,极少有妖兽放下自身身段和人修结交或是成为人修的灵兽的。     苍玉这次前来显然是有目的的,果然,进屋没一会儿就开门见山道:”我此次前来是邀请墨九一起去宗门的后山狩猎妖兽做师门任务的,此行已经有了3人,其中两人你也认识,一位是韩姑娘,另一位便是飞舟上的主事弟子程子青。剩下一个是妖修,唤作鸠。“     墨九略一思考,便答应了,师门贡献值有很多用处,墨九不缺钱,不缺功法,也不需要武器,阵法太低级他看不上,太高级平时也买不到,而门派贡献可以兑换的东西中除了珍惜的灵草,还有很多高级阵法,其中就有墨九想要很久的诛天大阵。     至于符?……墨九早就将其忽略了,有毒药,他对符?这种需要灵力激发的东西没什么兴趣,虽然只是极少的灵力,可一场战斗下来,这极少的灵力往往是极为重要的,重要到你战斗后是灵气耗尽虚弱,任人宰割还是微微气喘,尚有逃跑的余力。     毒修是个花钱的职业,但也是个省钱的职业……法器基本不需要也很少买的到,阵法低级没用高级没有,符??那是神马?有毒药好使唤吗?(众符修怒:不要以为你是毒修就了不起,符?威力之大岂是你们这些门外汉懂得的……吧唧吧唧……)     至于丹药,有句话说得好,学医的不一定会玩毒,玩毒的肯定会医术,每个毒修,对药性的了解往往胜过丹修,丹修能炼制的给他们配方他们能炼制的更好,不能炼制他们也能炼制。     不过丹修视毒修为蛇蝎瘟疫,毒修又性格古怪孤僻,看不起丹修,双方相看互不顺眼,自然很少有毒修炼丹,丹修玩毒。     墨九去了闲云殿接了任务,一共是三个,獠兽的两根獠牙,一对獠牙就给了10点门派贡献,碧灵草的露水,一瓶是100贡献点数以及最后一个难度最高的,吼风的妖丹。据说吼风拥有上古神兽吼的血脉,尽管如今血脉极为稀薄,却也比寻常妖兽实力高上不少,而一颗妖丹的师门贡献值就达到了300点,墨九两眼亮晶晶地接下这个任务,那双浅金色的眼睛此时像是充了电一样冒着荧光,看的闲云殿记录任务的弟子有些发软:他记得灵修一般不吃人的吧,他记得这个门派中传的沸沸扬扬的墨九修士是神玉化形吧?灵修到底吃不吃人……灵修其实是吃人的……不,不对……     墨九看任务接取完成,抛下被墨九的目光给弄得神经混乱的记录弟子,潇洒离去。     孩子,你想太多了,就算墨九吃人,你想的也应该是:他不敢吃我的吧?这里可是师门啊……可万一这个灵修不管不顾……呜呜呜,前辈游历日记上为什么没有说灵修吃不吃人~~o(>? 十四 - 墨九 - 玉九     众人约定的日期是一周后,这一周内墨九可是过的极为充实忙碌,每天散发冷气,隔离开一堆各有目的的弟子,然后听闲云殿派来的弟子讲一些入门后的基本,接着接取每个外门弟子都要接取的固定任务,墨九直接选定了藏书楼,原因无他,实在是这几天每次进出洞府身边都围着一圈人给弄得有些烦闷了,虽说他们不敢靠近,可是你整天被一群苍蝇围着就算不恶心也会烦躁吧?     令墨九感到意外的却是苍玉选择了灵药园的看管,苍玉是极爱书卷的,当初他入碧霞就是为了碧霞内的古籍,他原以为苍玉也会选择藏书楼……苍玉最近的动作让他有些费解,不论是那个叫韩芙语的灵修,还是飞舟上那满目的锐利……他觉得苍玉似乎有些焦躁,有些悲哀。     墨九回到洞府,整整想了一夜,一夜,无眠。     第二日醒来,墨九便将一切全部抛之脑后了,苍玉是他的同伴,是朋友,他这么做肯定有他的理由,况且他和自己终究是不同的,他日定会站在汨罗之巅。自己却喜欢那些深山老林多过人世浮华。     就像现在,墨九身边进出时只有几个极为执着的人继续跟着,其他人都放弃了,重新转移目标到韩芙语身上。而苍玉身边聚集了更多人,并且人数还在不断上涨中……苍玉如鱼得水,进退自如地在人群中和人交谈着。     如今一直跟在苍玉身边的韩芙语也受到了那些人的关注,韩芙语自然没有苍玉的手段,无比羡慕身边一身清静的墨九,不过她知道她自己是不能和墨九一样的,不说身份比不上墨九,只得失一事,她就做不到墨九那般看得开,她需要修炼物资,需要很多……她和墨九一样,无非会得罪许多人,而这些人中,多少站着一些大能者,墨九的无谓,是她羡慕却嫉妒不来,也无法去学的。     转眼间,七日已过,墨九直接弃门派讲道于不顾,往后山进发。     走到后山不意外地看到了众人和一个不认识的男修,这个就是那个妖修鸠吧。     鸠一头紫发,唇色有些偏紫,眼睛是丹凤眼,白皙的面庞,看上去有几分诡异的美感。     苍玉看到人已经到齐,直接招呼众人进了后山。进入山林前,鸠扫了一眼墨九褪下外门弟子蓝袍后身上华美的衣衫,皱了皱眉,没说什么。     墨九自然看到了鸠的反应,却不管不顾。他们这一行人不知是约定好了还是什么,没有一个人穿着门派服饰。     程子青原本想和墨九搭个话,不过最终还是放弃了,实在是面对墨九那张冷淡的脸很有压力啊,万一他上去打招呼,墨九来一句:“你是谁?”该多么尴尬……好吧,更可能的是墨九无视他继续前进……     一时之间,队伍内静悄悄的,待进了后山中间地段,苍玉停了下来:“再走一段路就会碰上獠兽族群,我前段日子前来查探过,发现这个獠兽群守护着一株火龙爪,而我只要那株火龙爪,其余所得一分不取、”     众人听罢,略一思索便同意的,火龙爪虽然珍贵,但却是火属性的,程子青是木属性居多,鸠是金属性居多,唯有韩芙语一人是火属性,不过韩芙语也没什么意见,她拿了火龙爪,若一时找不到炼丹师帮她炼制成丹药,火龙爪药性便会渐渐散去,还不如送给苍玉,做个人情。     苍玉见所有人都没有意见,似乎略微满意。鸠垂着眼睑,不知道想着什么,脚上却不停,一直紧紧跟着苍玉。墨九他对于鸠有种说不明的注意,此时看到鸠的神情,似乎想起了什么,嘴唇略微开合,却始终未出声,眼内有着想不出的复杂。     刚进入獠兽的地盘,他们就感觉一道至少是合体后期修为的神识锁定了他们,不禁严肃起来。除了苍玉这个隐藏了修为的,他们中修为最高的是鸠,炼虚期大圆满,接着是程子青炼虚初期,然后是韩芙语渡劫中期,反而是墨九的化神期大圆满最低,可若说战力,墨九却能和苍玉比肩,众人自觉将墨九的修为无视了。     “有些不妙,没想到獠兽中居然有一只合体期大圆满,快要渡劫为银獠的獠兽。”苍玉脸色并不好看,妖兽的实力一般比正常修士高上一筹,他上次来,并没有发现这只獠兽的踪影、气息……     “战。”鸠极为利落,战意盎然。韩芙语嘴角抽了抽,指尖冒出的嫩芽表明了她的立场,程子青也已经握着一把种子,至于墨九……无视那个孩子吧,他满脑子都在想快要晋阶为银獠的獠牙能换多少师门贡献……     苍玉暖暖一笑,安排起来:“我和鸠率先上去,韩姑娘和程师兄就在旁掠阵,同时也要斩杀那些冲过来的其他獠兽……至于墨九……”他不知道墨九的对敌手段,不过既然墨九是毒修,那应该是用毒的……     ”墨九便在后方进行攻击,其他人注意保护好墨九。“墨九并不在意,手中把玩着一块婴儿大半个手掌大的白玉,白玉上面刻着金色的神秘图文,图文上有一抹晕染开的朱红,整块玉身边没有一丝波动,仿佛不存在。正是墨九的本体,也是墨九的本命法宝。     墨九这次并不想用毒,对他而言,毒是一种美丽的东西,只能给有价值的人。这只獠兽虽然也有价值,并且不菲,但是明显不符合墨九的价值标准。     合体期獠兽感受到眼前这群杂七杂八的修士身上的战意,深感自己的尊严受到了挑衅,”嗷!!!“一声大吼,如同一阵风朝前方的苍玉和鸠扑过去。     苍玉拿出的是一尊灰扑扑的三足鼎,整个鼎身灰扑扑的,在光线照耀下有种玉质光泽,散发着合乎天道的气息。原来,苍玉的本命法宝是一尊三足鼎,而且……这恐怕也是他的本体形象。     鼎身下燃烧着灰色的火焰,灰色火焰散发的气息让合体期獠兽行动为之一滞,众人神色也有些震惊――上古异火之一,也是世间最为强大的异火之一,混沌天火。     唯有墨九极为淡定,他也有异火,若说威力,比之苍玉的混沌天火有过之而无不及。他们的异火,都不是收取的,而是与生俱来的。     众人虽然惊讶,但是手上却不停,苍玉控制着混沌天火,在半空划过一道火线冲向獠兽,合体期的獠兽感受到了威胁,纵身一跃避开,落到地上时又硬生生地打了几个滚躲掉鸠的进攻。     鸠的手掌上泛着淡淡的金辉,手曲成捕猎的鸟爪状,指甲尖端极为锐利,微微向内卷曲,带着淡淡的紫黑色,显然是有毒的。鸠的本体,便是一只九头鸠,上古异兽之一,极为强大。     韩芙语和程子青不断操控着藤蔓骚扰着那只合体期的獠兽,同时斩杀着想要进入战局的其他獠兽,心中都有些发狠,他们对付不了大獠,还会被你们这些小獠欺负不成?     墨九淡定地看着战局,手指轻轻滑过玉面,细腻的触感让墨九神色极为柔和,在众人不注意的时候,天上有几颗星辰脱离了原本的轨迹……           十五 - 墨九 - 玉九     ”嗷!!!!!!!!“这时,大獠一声痛呼,原来是鸠狠狠在其腹部挠了一下,苍玉见此迅速让混沌天火缠绕上去,原本有些发黑中毒的伤口此时更是雪上加霜,韩芙语控制着藤蔓,往里面注入灵力,再为大獠增添了一丝火毒。     程子青也想攻击,可是周围其他獠兽疯了一样疯狂冲击着程子青和韩芙语布置的防线,他忙得满头冷汗,面色极为苍白显然灵力不济了。韩芙语见此放下攻击,和程子青一起防护着,程子青身上压力一松,来不及说什么,急忙塞了几颗回复灵力的丹药,继续厮杀。     墨九脸色并不好看,他不知道操控天上星辰竟然如此耗费灵气,他此时只操控了三颗星辰,便有些窒息,但是他已经停不下来了。     三颗星辰投下一片星光,星光凝聚成了三团银色的漩涡。无声无息地悬浮在战场上空,可除了墨九,谁都未曾发觉,也看不到,只有苍玉似乎略有所感抽出一丝注意力扫视了一下天空,见没什么发现,便收了回去。     而那只合体期的獠兽此时看着族人几乎要被斩杀尽,自身也受到了重创,癫狂起来,眼睛变成了赤红色,带着些许疯狂,更多的是仇恨。     大獠身体慢慢涨大,苍玉见此面色一变,大声喝道:”退开,它要自爆!“除了墨九,每个人都急速朝战场外掠去。     苍玉回头看到墨九仍然待在原地,他知道这场战斗墨九一直未动手,手指一直在一块白玉上滑动,不知在做些什么。     一咬牙,回身朝墨九飞去,其余三人瞪大了眼睛,却只来得及看到苍玉的背影。     在那只合体期妖兽畜力完成时,墨九的法术也终于畜力完成,他不是没有看到苍玉奔过来的身影,心有触动的同时,却不打算放下手中的法术,只能抽出一些银辉护住众人。     他有预感,这个法术不会让他失望的。     一声巨响,漫天的红色和银白色映亮了整个后山,所有在后山中狩猎的弟子都感到一震剧烈的震动,碧霞宗也受到波及,闭关的弟子都被惊醒,门内自动开启了紧急防护阵,闭关的老祖们也出关,一齐望着后山两色的光芒,红色光芒他们直接忽视了,但是那银白色的光芒,却让他们心生恐惧,修为低一些的,已经匍匐在地。     本来合体期妖兽自爆虽然威力巨大,却也不会让整个后山包括碧霞宗都受到波及,碧霞宗的‘后山’可不是一座山,而是一眼望不到尽头的群山。     后山内的低阶妖兽跪伏在地,而强大的妖修则有些忌讳地望着那道银白色的光。     银白色的光,充斥着天地之威,又带着神秘莫测的气息,那是时空的气息。     墨九显然没有想到,自己的招式会有这么大的威力,看着一身狼狈的众人,还有数十里内几乎寸草不生,到处都是巨大裂痕的地面。裂痕之深,能感受到从地底传来的森寒之气。     墨九对自己新感悟的招式打上‘鸡肋’两字,畜力时间长不说,还毁灭了一切战利品……本来墨九只是想布置出一个世界,可是看着众人打斗,不知为什么,想到了既然可以布置出一个世界,他是不是能够引动这个世界的星辰形成攻击,就好像修士释放法术时会引动周围灵气聚集过来,从而使法术本身的威力剧增。     于是,就有了了众人一场战斗下来,墨九动也没动的情况出现。     墨九并不是不想动,而是当他开始时,就发现自己停不下来了,如果停下来,必定被那股强横的力量冲击成碎片,墨九眼中闪过一丝懊恼,自己这段时间,已经安逸过头了。     将新感悟的招式命名为晨辉后,墨九朝苍玉等人走去。     众人看到一身华服,除了面色有些苍白,依旧淡然自若的墨九,苦笑。     没被合体期獠兽伤到,反而被自己的队友弄得一身青紫狼狈,而且方圆数十里都寸草不生,何谈战利品。     觉得有些心疼,不过他们也知道就算没有墨九,那些战利品也会在自爆下成为飞灰。而他们很可能受到重创。他们不是没看到先前身上那层银白色的护罩。     ”抱歉,是我思虑不周。“墨九抿唇,”日后你们若有什么事,可以来找我。“     鸠点头,算是接受了,苍玉轻笑,不置可否。韩芙语则笑的灿烂,这一趟得到两个人情,赚了。     程子青开口:”墨师弟不用自责,如果不是你,也许我们会伤得更重。“丝毫没有提及先前战斗墨九干站着不动的事情,像是从未发生过。     墨九摇头,不再说什么。程子青无奈耸肩,不过对得了一个人情的事情他也不推辞抗拒。     众人匆匆离开了战斗现场,而在他们走后不久,有许多修士来到了这里,其中领头的两个修士冷酷地看着不知多深的无数裂痕,面容不自觉地出现了一丝裂痕。     将数十里内弄得寸草不生有很多法术都有这个威力,甚至天仙举手便能做到,可是这些裂痕,没有罗天上仙的全力一击,是不可能造成的。     他们自然想不到会有墨九这种能够借助此界天地星辰之力的修士存在,能够调集此间星辰之力形成攻击。     经过一场战斗,众人都有了一丝亲近。     找了一个安全隐秘的地方,布下结界阵法,众人看着天边的红霞,升起了篝火,又猎了几只肉质滑嫩的妖兽,放在上面烤起来。     韩芙语更是拿出一堆调料工具,忙碌着晚餐。     墨九和鸠这两个性格冷淡的人经过交谈,彼此生出了惺惺相惜之感。     鸠鸟有毒,墨九了解到鸠全名为鸠九,不过因为绕口,便取了鸠字。     鸠九虽然不是毒修,可是对于药性的研究,毒物间的搭配完全不下一个资深的毒修,两人聊得极为欢快。     苍玉三人看着两个冷淡的人此时完全不符合往常的热情,嘴角可疑地抽了抽。苍玉转身招呼着程子青和韩芙语,聚在一起谈论起各种游历手记和奇闻怪谈,好在程子青家世不错,都有所涉及,韩芙语也是个不知道活了多久的灵修,具有听闻。     就这样,众人悠闲自在地享受着战斗后的食物,不得不说,韩芙语的厨艺极好,至少墨九这个不会做食物,从来不怎么吃东西,胃口又极刁的难得吃了个饱,给了句“不错。”。     外面修士想破脑袋,后山内的修士更为谨慎地行动,这一切都是他们不知道的。也许众人都有所预料,只是皆未放在心上。     其他人的烦恼和他们有什么关系?你说什么?那个动静不是他们弄出来吗?     谁说是他们弄出来的,站出来,你弄出一个让大家看看。     谁看到是他们弄得,他们怎么不知道?           十六 - 墨九 - 玉九     估计明天点击就可以上900了,最近比较忙。所以点击上900的那一更提前奉上。     ――――――――――――――――――――――――――――――――――――――――――――分割线――――――――――――――――――――――     是夜,墨九睁眼,左右环顾一下,发现所有人都进入了入定状态,小心翼翼地起身,走出了防御阵。     刚出防御阵,他就感到一阵阵冷风吹拂而过,虽说修士对不带灵力的冷热早已无感,可墨九还是多幻化了一层披风。     这么多年,他表现的和凡人一样,他并不冷,只是习惯了。     天上有星辰明明灭灭,一跃身,落到身旁的古树枝杈上,靠着主干望着苍穹。     火龙爪除了对火属性修士有用,它同时是一种毒药的重要成分。     五行龙爪放在一起研磨而成的‘五龙散’,无色无味,能够破坏人的五行属性。     轻则会短时间内无法施放法术,重则,资质尽毁。     他闻不到苍玉身上有其他龙爪的味道,可是想到苍玉选择驻守灵药园,墨九再度陷入纠结中。     直到好久,才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他并不想怀疑苍玉,可他隐隐觉得,这件事的发展,会将他牵扯进去。这并不是一个好消息,墨九讨厌身处漩涡的感觉。     将本命法宝取出,放在额间,只觉一片清凉舒缓之意从额间汇入全身经脉,墨九因为身不由己而产生的烦闷也为之一清。     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平时对他人太过疏远,以至于如今怎么想也想不明白人是怎么想的,虽然……苍玉不是人类,可他不觉得有什么人类能比苍玉心思更多的。     韩芙语和苍玉似乎因为某些事情,也或许是某些东西联合到了一起,鸠也不简单,至于程子青……墨九脑中闪过程子青敢怒不敢言的憋屈样,这人估计是什么都不知道。     而韩芙语的样子,知道的恐怕也不多,相反鸠知道的,只怕不少。     闭了眼,墨九感受着夜风,选择性遗忘这些问题。     走一步是一步,没有到那时候,想再多也没用。到那时候了,真无力回天也便无力回天吧,修真之人,淡然才是真。     只是……还是希望不要出现那种情况……     第二日一早,众人清醒过来,四下环顾没有看到墨九,正打算四处寻找,结果一撤掉防御阵和结界,他们就看到了坐在树杈上看着金乌升起的墨九,墨九整个人周身泛着点点荧光,原本有些光的天色,在其身边却显得略有黯淡。雪色的长发长长挂下,一身华服在晨风中微微飘动。     似乎谁都不愿意打破这份平静,静悄悄的,只有风吹树叶的声音。     等到金乌全部露出,墨九才好似刚发现他们,也不下去,就这么静静看着他们:“有什么事吗?”     程子青看到墨九的位置,再对比一下自己的位置,有些蛋疼的龇了龇牙:“墨师弟,你能下来吗,师兄我看的脖子酸。”跳跃着挥舞双手,生怕墨九看不到一样。     墨九抽了抽嘴角,程子青,真的是个很幸福的人。     也许程子青那样的人,知道的才是最多的。看似毫无心机,有些呆呆愣愣,傻傻的样子,可是这样的人,你能说他们不聪明吗。     程子青的幸福,就是知道一切,却不放在心上。     墨九喜欢这样的人,可墨九不喜欢接近这样的人。     阳光美好温暖,离得近了,晒得久了,却会被灼伤。     纵身一跃,像一只雪鸟一样飞落,优雅而高傲,没有发出一丝动静。     程子青见和墨九位置一样了,心中顿时平衡起来。     “诸位接下去作何打算?”苍玉看着墨九身上的露水以及淡淡的潮意,拿出一块手帕递过去,韩芙语见了,视线不断在墨九和苍玉两人身上来回巡视着,偶尔露出恍然的表情,顺带着几分古怪的笑意,不知在想些什么。     苍玉对此无感,他已经习惯了韩芙语有时候的不正常,直接无视。     墨九虽然有个穿越母亲,可是天可怜见,墨九母亲是个温婉而坚强有条理的女性,因此墨九听到这笑声,只觉得脊背发凉,浑身不对劲,看到韩芙语的表情,墨九沉默了……好像他跟苍玉?有些什么?他自己不知道的????     顺带看着苍玉递过来的手帕,也迟迟未接。     他现在有些怀念重瞳了,虽然吵了一些,容易炸毛了一些,可是至少是个正常的妖。     苍玉见墨九没有接过去,挂着温雅的笑用眼角看了一眼韩芙语,韩芙语敢用心魔发誓,那个眼神中绝对溢满了威胁和冷意,韩芙语内牛满面,她容易吗,这尼玛什么破事。     若无其事的收起手帕,苍玉继续道:“火龙爪已毁,我此行算是结束了,各位是打算?”     程子青等人未说话,最后还是鸠先开了口:“我另有要事,告辞。”也不看众人反应,朝墨九道:“这是我的传音笛,如果有什么事找我,可以吹响这笛子,无论多远,我都能知道,在三日内赶到。”墨九反射性接过鸠抛过来的东西,还未说话,鸠就消失在了天边,摊开手心一看,一枚极为精致小巧的骨笛映入眼帘,骨笛上雕刻着一只栩栩如生的九头鸠,散发着远古的气息,仿佛下一秒,就可以扑出来。     程子青和韩芙语羡慕地看了眼墨九,韩芙语更是摸着自己娇媚的脸,再看了看墨九的脸,最后再度泪奔。程子青不着痕迹地往边上挪了几步,一副我不认识那个女人的神情,自然被韩芙语抓住,拖到一边狠狠教育起来。     苍玉温润地看着墨九,看到这个眼神,不知为何墨九想起了韩芙语先前的笑声,不禁避了开去,看着一旁热闹的两人,询问什么时候程子青和韩芙语交情这么好。     “说来也巧,入门后,两人因缘际会,时间长了,交情自然也好了,两个人都是粗中有细,又不着调的,可算是欢喜冤家。此次程子青参加这次活动,和韩芙语脱不了干系。”苍玉解释道,他知道墨九孤僻成性,门中许多事都不知道,自然也不会关注韩芙语和程子青了。     ……程子青果然是来凑数的……墨九毫无自觉地腹诽着。(众人:……貌似你才是最大的酱油瓶子。)     “墨九接下来作何打算?”苍玉看墨九想的出神,出声询问道。     “嗯?”墨九回神,额间不禁滴落一滴冷汗,自己是被感染了吗?果然……应该离那些不正常的人远一点。     “我接了几个任务,打算就留在这将这几个任务做好再说。”     苍玉点头,有些不放心地叮嘱道:“墨九自己小心,特别要防备修士。虽然是同门……”苍玉没有说下去,墨九也明白。     不久后苍玉带着不正常的两人离开了后山。     墨九看着他们的背影,浅金色的眸子变得极为深沉,吁出一口气,不知想些什么。     从苍玉离开后,墨九进了后山最深处,碧灵草生长在灵气充裕之地,后山深处走几步就能碰上几株。     墨九在这里安了家,每日清晨也不掐诀,像凡人一样一株一株地采集上面的露水。     墨九动作极为优雅,但是却很快,往往人还未看清,墨九的身影就出现在了下一株碧灵草前。清晨一个时辰左右,墨九可以采集少则6瓶,多则10瓶的露水,一瓶露水可以换100贡献点。     三日下来,墨九除了采集露水还猎了几只獠兽,得了12对獠牙,一共能够兑换2520点贡献点数,对于诛天大阵所需要的二十万来说,还差的很远。     墨九不明白,为什么诛天大阵需要二十万贡献值,而诛仙大阵却需要一百万贡献值。     墨九当然不清楚,不是每个修士都能以自身灵力去支撑起一个群攻阵法的,而这个阵法用来护山太小,用来对敌又太大,自然就成了鸡肋。     当初制造这个阵法的阵师原想给家族制造一个护族大阵,可惜制作的时候除了差错,导致原本大型的诛天大阵成了小型的,而威力却没减,所以才贡献给了门派,可一直无人问津。     实在是有那灵力支撑诛天大阵,不如去支撑诛仙大阵,诛仙大阵虽然攻击范围不大,一次只能攻击1到2人,可架不住人攻击强,灵力消耗少。     支持诛天大阵一息的功夫,足够支持诛仙大阵三息,而修士一般都是一对一或者一对二进行打斗,谁会惹上一群?就算惹上了一群,也会想办法将他们分开逐个击破。     墨九不知道,他的真元浑厚无比,可以支撑诛天大阵三息,而他已经决定在后山渡劫,到了渡劫期,可以支撑五息时间。     吼风实力强大,没有助力的墨九此时去找它战斗,与送死无异。     再猎了几只獠兽,将贡献值存上了3000,墨九离开了此地,开始寻觅闭关的地方。     寻了半天有余,宰杀了几只不长眼的妖兽后,墨九看着眼前的小山谷,脚步一顿,随之继续前进。     在山谷口布上禁制,套上幻阵和攻击阵法,在刚挖出来的石洞口布置好防御阵法,墨九在简陋的石室内盘膝坐在蒲团上。     放开对体内灵力的压制,这次的灵力虽然沸腾起来却并未出现上次那种情况,墨九引导着他们冲击起渡劫期的屏障。     经脉突突地疼,墨九冷汗直冒。     他作为人修的时候,渡劫期并没有那么疼,想来是因为这一世成了灵修的缘故……     他难以想象,植物类灵修是如何度过劫雷的。     上一次化形是九道劫雷,而这次渡劫,自己恐怕是八十一道劫雷,比人修时六十四道劫雷更多。     恍惚间,墨九的神智飞出了很远……     ”滴滴滴!!!!!!“墨九被刺耳的声音惊醒,这一睁眼,愣住了……这里是?     四处都是十几层高的楼房,水泥和钢筋混合而成,柏油马路旁栽种着几棵树。     四四方方的铁盒子在路上奔来奔去,人们的穿着像魔族和邪修一样,露肩的露肩,露脐的露脐,墨九脸越来越红……(作者敲木鱼:阿九,还不谢谢亲妈带你去你娘亲的世界。墨九:……无视)     就在墨九脸上的温度要将自己烧死时,巨大的轰鸣声从他的脑袋上传来,他抬头,看到了他一辈子也忘不掉的场景。     ”娘亲,这是什么?“三岁的墨九严肃着一张粉脸,指着某个穿越女画的简笔画。     墨卿温柔地看着自己的孩子,柔声道:”这个啊,叫做飞机,它是娘亲的家乡……“     午后的阳光暖暖的,懒懒地投射在二人身上,像是一幅永久不会褪色的画。     这里是……母亲的世界吗?     看着已经飞远的白色大鸟状飞机,墨九愣愣地出神。     而随着飞机远去,墨九四处游荡着,看着母亲生活的世界。     他现在才知道,母亲的家乡,是另一个世界。他知道一个界面有很多空间,一个空间有里面有许多世界,可他知道的世界,都是修真文明,他不知道,原来这些世界中,会有灵气如此贫乏,几乎没有的世界。     并且这个世界,已经形成了自己的成长道路。     他不知道他在这里飘荡了多久,久到他已经习惯了周围人露肩露脐的样子,久到他已经习惯了这个世界的生活模式。     他在那个名叫电脑的方块里看到了被称之为小说的东西,里面那些乱七八糟的内容,让他有些头大,看到里面人轻而易举成神,毁灭天道时,终于皱着眉头离开了那台电脑前。     天道是最悲哀的存在,人们总是怨怼天道未曾善待与他,却不知道天道自存在起,自身也没有选择的余地。     天道静静发展着,延续着,天道也有自己的感情,那些伟大的修士陨落后,天上便会洒下一层层花雨,血红色的细长花瓣,像是天道的眼泪。     天道对这个世界的爱,胜过生活在这个世界里的所有生物。     为了这个世界的存在,毁灭一切生灵,毁灭自己,直到重新开始。     天道的自私,因为他们的无私。他们希望这个世界存在下去,哪怕他们会被毁灭,依旧想。     只要世界不毁灭,天道会再生,虽然再也不是以前的天道了……如果世界毁灭了,那么便是真的毁灭了。     再也没有名叫汨罗的仙界存在,那个世界里的所有魂魄,都会化为飞灰。     天道的爱,胜过一切。     如果它不想让一个生灵活下去,那个生灵会立刻消失,可是它却静静看着那个族群自己消失在自然法则下。     他给了每个生灵出路,却没有生灵想过,自己活着,就是天道对他最大的爱。     天道不受制于法则,相反法则受制于天道。     活在这个世界上,可以怨恨一切,却永远不要怨恨天道轮回……     那是,极为可悲的一件事。     墨九热爱天道,当你睁开眼,看到万里河山的磅礴,看到海域的辽阔和沙漠的荒凉……看到这个世界所有生灵都有序地生活着,经历着生老病死,拥有自己的魂魄,自己的思维,自己的人生……     不要将其它生灵加诸给你的怨恨,怪罪在天道身上。     墨九看着眼前这个世界像是打破了平静的湖面,慢慢随着荡漾的水波消失时,他感受到了与自己的肉身的联系。     体内的灵气极为强横却又极为规律地自主运行着,墨九的感知刚回来,便被一道劫雷劈了个正着。     可体内灵气不受控制地运转着,墨九只能苦苦盘膝坐下,度着劫雷。     嘴角划出一抹苦笑,一边修炼?一边渡劫?这算什么?自己不过是明悟了一些东西……     劫雷劈在身体上,墨九的经脉**等级逐渐上升,一层层死皮被褪下,露出粉色的新肉,然后粉色的新肉再度被劈成一片焦黑,再度褪下。     与此同时,墨九的魂魄也被劫雷锻造着,起初墨九还能想些别的,可当第50道劫雷开始,灵魂深处传来的痛楚让墨九咬出了血,血迹顺着嘴角滑落,滴在腿上。     衣服早就在先前就被劫雷毁了,此时墨九光溜溜的,好在一身漆黑,看不出什么。     原本雪色的长发也被劈的有些枯黄。     最终墨九晕了过去,在晕过去不久,最后几道劫雷一齐落下,将整个石室所在的山壁轰成了飞灰……     劫云散开,从上出现了一道接引神光般的七彩光柱笼罩在墨九身上,墨九的气息随着光柱的出现不断上升着。     渡劫期初期……渡劫后期……渡劫期大圆满……炼虚期……炼虚中期……炼虚期大圆满……合体初期……     一直停留在了合体期大圆满,超过了墨九生前的修为合体后期,这才停止了晋阶。     七彩光柱慢慢消散,消散时,似乎从中滴落了两滴泪状物,分别融入了墨九的双眼。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十七 - 墨九 - 玉九     墨九再次睁眼时,已经认不出这个满地残枝绿叶的地方是先前那绿意盎然,充满着生气的幽静山谷了。     愣愣地看着自己的身下出神,他记得,这里是个山壁吧?     好久,墨九回过神来,掐了个净尘诀,将自己打理干净。     这里极为幽静,雷劫如此大的动静,也没有惊动生活在这个山脉的强大妖修。     幻化出一套衣物,掩饰好修为,便准备离开了。     墨九离去前,将破败的山谷整理好,撒了一些灵花种,掐了一个春风化雨。     山谷因他而毁,他虽然做不到仙帝们扭转时空的能力,可至少来年再来,这里应该是一副花开满园的景象吧?     墨九思绪似乎飘到了那个初到时美丽的山谷……那个山谷,也是因为他的渡劫被毁灭的。     墨九并没有因为晋阶过快而觉得力不从心,相反他比任何时候都来的舒畅。     以前修为低时,明明脑中已做判断,可是身体却格外迟钝,不像现在,神识和身体契合在一起。     现在可以去找吼风了,抬眼望着山脉的更深处,似乎看到了师门贡献在同他招手,不禁加快了脚步。     此时的墨九没有照镜子,他自然不知道自己的变化。     原本浅金色的眼睛,变得极为柔和,装着万物生长的韵律般,令望进去的不禁想要落泪。     太过于柔和了,柔和到,能够包容一切……让人,觉得温暖……     墨九行动间,觉得今天看到的东西,格外清晰……清晰到,似乎能够看到,万物的情绪……     墨九蓦地顿住……能够,看到万物的情绪?     他觉得这个描述很熟悉,似乎是和通幽之眼一样属于一种特殊的眼睛。     可是无论墨九怎么想,都想不起来关于这眼睛的具体描述……这是极为不正常的,自从墨九成了修士,他几千多年过去了,连幼时什么时候吃饭喝水都记得清清楚楚……     想的头有点疼,揉了揉太阳穴,修长略微纤细的手指在日光下显得极为脆弱透明。     也许,是得到这双眼的代价吧,墨九望着似乎遥不可及的天空。     墨九凝水为镜,他想看看自己的眼睛怎么样了。     毕竟,很多特殊的眼睛,都有特殊的颜色。     比如通幽之眼望去,就像一个黑洞,黑黝黝的,一眼望不到尽头。     墨九看着镜中的人,呆了――这是自己?     镜中的人不喜不悲,带着莫名的柔和,却显得极为遥远。     浅金色的眼睛,此刻让墨九也不敢对视……     那双眼睛,装的是什么呢……墨九不知道,但为什么,却有种空荡荡的疼,有种,想要落泪的冲动。     不禁伸手触摸了一下眼睛,浅金色失去的了往日因为漠然带上的冷锐,如今就像一颗最上等的金琥珀。     清湛,透澈,在阳光下,有着莫名的透明柔和。     真是让人无法拒绝呢,如同天道一般……     墨九因为自身的形象耽搁了一些时候,到达吼风地盘的时候,已经是下午。     吼风并非群居妖兽,墨九在这不远处发现了吼风的脚印,如果没有错的话,这里应该有一直吼风存在。     越往里面走,一种属于吼风专有的气味便越来越浓。     墨九封闭自己的嗅觉,拿出神玉,手指看似随意地搭在上面。     “吼!”迅速后退,墨九躲过攻击。     偷袭者也显出了身形,眼前这只形似虎豹,耳朵却极长,浑身青金色毛发,四蹄踏青焰的妖兽,正是他这次行动的目标。     手指快速在玉面划了几下,吼还未来得及反应,便看到眼前一晃,摇了摇头,再定眼,发现那个灵修就在不远处,也不怀疑,怒吼着扑过去。     敢擅闯它的地盘,不付出点什么,怎么可以?巨大的兽眼闪过一抹血色。     墨九并不躲闪,冷笑一声,手指再度以一个诡异的弧度划过玉面,然后迅速往下一拉。     吼风觉得自己周边的灵气像是凝固一样,让它不得已慢了下来,而让它不安的,是从天边飞过来的几点银芒。     银芒的速度极快,神识还未探查到,便到了眼前,吼风总算看清了这是什么,一颗颗闪烁着星辉的星辰。     因为星辉过于浓厚,看上去才像一团银色的光芒。     “嘭――!”几颗星辰和吼风撞在一起,发出巨大的响声,可墨九这边,却诡异地没有一丝一毫的声音。     吼风痛呼,虽然未流血,可有时候不流血不代表没有受伤,它觉得自己全身的骨头都散架了一般,被撞的地方,不断传来着刺痛。     眼中血色渐浓,神色也认真起来。     原本只当是一个蝼蚁,没想到,居然是合体期大圆满的灵修,和自己的修为相比,丝毫不差……     墨九自然也看到了吼风的战意和认真,脚下踏着奇怪的步子,或前或后,或左或右。     身形时而消失,时而出现在另一边,随着这些步子连贯起来,周围的灵气慢慢汇聚起来,连接成一个巨大繁复的阵法。     这些动作,看似久,实际却只用了两息。     这两息内吼风自然察觉到了一丝隐隐的威胁,直觉告诉它,不能让那个灵修成功,于是疯狂攻击起墨九,可无论怎么攻击,墨九似乎都离它极远,永远保持着那个距离。     此时有人在外面观看的话,便会看到吼风如同发疯一样待在原地挥舞着爪子,不断跳跃怒吼着。     墨九停止了移动,巨大的法阵猛地一亮,随后又消失在地面上,像是从未出现过。     墨九脸色极差,操控小周天星辰大阵时间太长,尽管只是最基本的维持,依然让他有些灵力不济。     快速吞了几颗药,将神玉收了起来。     与此同时,困住吼风的小世界也消失,吼风成功朝墨九扑来,速度之快,只能听到一串音爆。     墨九一双手在空中狠狠一抓,有几道灵力凝聚而成的线条在空中一闪,随即隐没。     吼风的爪子停留在墨九的鼻翼前,爪风划破了一道小口子,此时正冒出了几颗浅金色的小血珠。     “扑通!”巨大的兽身落在地面上,扬起一地尘土。     “嗷……”吼风挣扎着起身,原本青碧色的眼眸泛红,暴躁地低吼着,墨九与其对视……     此时,一阵风吹过……原地的吼风蓦地消失了踪影,墨九闭眼,察觉到左侧传来一阵波动,那个身影速度极快,此时闪避已经来不及了。     唤出神玉,输入灵气,神玉一下子变得无比巨大,而吼风一头装进了那个神秘九字上那一抹血红朱砂上。     慢镜头般,吼风的身形一截一截消失在血色朱砂内,整块玉面都漾起了水纹。     吼风晃了晃有些晕眩的脑袋,智商不高的它显然没有想明白先前还在和那个人类战斗的它,怎么到了这里。     像是踩在虚空中一般,周围或大或小地点缀着无数星辰,这些星辰有些汇聚成了一片星海,有些则孤单地挂在一旁。     吼风新奇地走了几步,不知道是不是它的错觉,似乎,有几颗星星随着它的那几步,正在移动……而且,移动的方向,似乎正是它所在的方位……     几颗星辰将吼风的脑袋瞬间击碎,虚空中出现了一抹血雾,然后慢慢消散在这个空间内。     墨九在玉面上敲了几下,玉面再次出现水纹,从里面吐出了一具没了头的妖兽尸体。     墨九扫了眼尸体的四个爪子,上面已经没有青焰了,整个爪子泛着金属的光泽,爪子周围,连阳光都被切割成了碎片。可以想象当爪子碰到猎物时,是怎样一副光景、     这次能这么轻松的搞定吼风,纯属侥幸居多,甚至连他布置的缚灵阵都没有用到。     吼风为风属性居多,爪子可以一定程度上切割空间,脚上的青焰更是可以焚烧结界、阵法、禁制等。     这只吼风,应该刚成年不久,如果是成年已久,修行岁月长的吼风,至少还要花费一倍的功夫。     将妖丹挖出,幸好吼风的妖丹长的位置很正常,不似一些妖兽,妖丹长脑袋里。     将四只爪子切下,剥皮剔骨放血,最后将妖兽肉收在储物袋内,墨九清洗了一下手,往吼风的居所深入。     一般妖兽居住的地方都会长有一些特殊的灵草,若是错过,就太可惜了,况且,对毒修而言,灵药的花费是极大的,平日能收集一些便收集一些,免得需要时发现缺这个缺那个,到时候买就要极大的费用,许多买得到买不到都是个问题。     整个洞内都带着一种莫名的臭味,墨九无感,他封闭了嗅觉,是闻不到了。     泛着青光的石头将整个石洞照的阴测测的,似乎一个转眼,你身边便会出现一个恶鬼。     品味实在不怎么样,墨九边走边评价。     话说墨九,你能指望一只智商不高的妖兽有什么品味吗?你脑中到底是想的什么!或者该说,你脑中的世界到底扭曲成了什么样!     石洞很深,墨九心中计算着,自己走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     拐过一个拐弯角,眼前豁然开朗,迎面的空气都为之一清。     洞内一个小小的水潭泛着浓郁的灵气,水潭上,生长着一株睡莲样的灵草,整株睡莲蒙蒙散发着珍珠白的光,此时已经全部绽放,金黄色的花蕊微微卷曲,顶端渐渐变成了紫黑色,围绕着睡莲的,还有点点荧光。     水潭边,长着一些不起眼的小草,周围洒落着银绿色的点点星光,和水潭中央睡莲的白金色光芒相呼应。     居然是不夜莲和蹑影草。           十八(修改完成) - 墨九 - 玉九     墨九一直奇怪,这只吼风为什么会在这里安家,原来是为了蹑影草。     蹑影草又名蹑空草,古籍上记载,吃了蹑空草,就可以提前体会到踏神期畅游世间,不受天地束缚的感觉,同时能让人身无着力地飞在空中而无需灵力五天。     说白了,蹑空草可以一定程度上使修士获得感悟,并且对风属性的修士有着出乎意料的好处。     不过……蹑影草算是墨九意料之内的话,不夜莲就完全超乎墨九的预料。     不夜莲,如其名,洞内的光源多半来自它。     如果单独是一株不夜莲,那么也没什么作用,最多让人体会下世间繁华,但它是“浮生梦”中一枚重要的材料。     “浮生梦”是酒,一种可以让修士体会一世兴衰的酒,这种酒千金难求,不单单材料罕见之极,酿造也极为复杂繁琐,一不小心,就会失败。     这酒对高阶修士体悟天地大道极为重要,往往一出现,便是一场腥风血雨。     不夜莲没有莲蓬莲子,但是有莲藕。     墨九将蹑影草和不夜莲小心采下,放入玉盒中贴上禁制,收入储物空间内。     储物空间里面的灵气和大小已经随着墨九合体期大圆满的修为变得极为浓郁而宽敞,不夜莲和蹑影草保存在那里,可以使它们的灵气不消散。     墨九手中此时拿着一根色白如玉的莲藕,莲藕上有着丝丝金色的脉络,上下扫视了半晌,将其凑到嘴边,“喀嚓”清脆悦耳的声音响起,白玉般的莲藕上少了一口缺口,而那块少掉的地方,看墨九鼓动的腮帮就知道了。     不夜莲的莲藕有清热解毒的能力,也是解不夜莲幻毒的解药,最重要的是……莲藕极为美味,入口即化,可以直接食用。     这对于墨九这种不会下厨又极为挑嘴的人而言,实在是一个好消息。     咬了几口发觉味道确实不错,将咬过的切下来,剩下的放在玉盒里打上禁制封存好。     这样以后自己就能吃了。     蹑影草他打算给师门,兑换成贡献值,不夜莲……他对经历一世兴衰并没有兴趣,他已经有一世经历了。     他不清楚,汨罗界的自己是原身,还是太元界的自己是原身。     一世兴衰,不是一句体悟天地大道可以匆匆略过的。     极少有修士在体悟一次后,愿意再一次体悟。往往体悟后,他们修为暴增,可同时他们也在寻找着他们那一世所在的世界……     有些修士找到了,他们幸,有些修士,抱着深深的不甘和遗憾坐化。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令修士用不一样的一生去感悟天地大道,却最终迷失在真与幻的边缘。     浮生梦,浮生梦,浮生若梦,梦如浮生。     浮生的美好和残酷,令每个酿酒师都为之叹息。     墨九不傻,他很聪明,自己能够没有心魔,一个是前世修炼到合体期大圆满,早在飞升灵界前就放下、看开了。     他那一世的因果,已经告一段落,开始了新一轮的因果,而这一轮因果,他是不是能保全自身,犹未可知。     再次看到碧霞宗,墨九有种恍若隔世之感。     他离开的时间并不久,只是不夜莲和蹑影草带给他的惊讶太多了。     踩在仙晶铺就的小路上,灵气浓郁到形成乳白色的云雾,大半个身子都消失在云雾中。     一路没碰上几个弟子,带着些许庆幸回到自己住所,墨九发现禁制上有着几张传音符。     随手拿起一张,是苍玉的,说通幽之眼的药液已经炼制好了,如果墨九回来,传信与他,他将药液送来。     自己已经有了不比通幽之眼差的特殊眼睛,墨九回复:另有机缘,无需送来。     剩下几张是程子青和韩芙语的,这两个邀请他参加师门任务,墨九一一回复拒绝。     这?一只九头鸠站在禁制上,此时血红色的18只小眼睛正溜溜地看着他。     墨九挑眉,精血化形?     伸出手,那只淡紫色的九头鸠跳到他的手上,口吐人言:“我此次为晋阶而出门历练,墨九若有事,可告知它,它乃我精血幻化而成,与我心意相通。”     说完,那只小鸠讨好地蹭了蹭墨九的手指,九个头中其余八个慢慢消失,只余下最中间的那个头。     看上去没那么狰狞可怖,反而姿态优美,翎羽纤长,极为美丽精致。     墨九看到小鸠的动作,眼中笑意一闪而过,似乎可以想象鸠冷着一张脸做出这动作的情形。     他并不担心鸠监视他,他和鸠,也算是知己了。     交情虽然没有苍玉来的深,可若亲近,却不比苍玉差。     太元界的那个孤独的孩子,终究是离自己远去了……     小鸠站在苍玉的肩膀上,原本小巧的身形变得大了些,长长的尾羽披在墨九的雪色华服上。     墨九此时长发上重瞳给的鸟族信物已经不见,可若仔细观察,便会看到右耳耳垂上的那一抹红艳,红艳中偶尔流转着一丝金芒。     “想来鸠也没有给你取名,我也不能唤你小鸠……你日后,便叫做紫鸽吧。”     离碧霞万里之遥的鸠九似有所感,回首望着碧霞所在的方向,冷魅的脸上出现了像是笑容的表情:“紫鸽,倒是个不错的名字。”     紫鸽欢快地啾啾几声,其音带着说不出的雅致,像鸠说话一样,带着说不上的韵律。     鸠鸟的鸣叫声和凤凰一族相比,丝毫不差,凤凰一族是威严,是震撼,鸠鸟一族是韵律,是雅致。     而鸟族中鸣声最令人痴迷,为之疯狂的,却是一种名为‘音鸟’的异兽。     其音如同天籁,喜欢居住在常有丝竹之声响起之地。可若没有踏入修真一途,寿命最长不过3年。     他们若是成为修士,则是十分棘手的敌人。     墨九摸了摸紫鸽的头顶,拿着最后一张传音符,是闲云殿发来的,半个月后是门派大比,前十名可从外门升入内门并且获得去往太虚秘境的资格。     此次师门大笔将持续七天,共设了十个擂台。     第一天是混战,直到每个擂台都只剩下100人后才停止,并且这100人每人获得一分。     第二天决出500人,第三天决出250人,每获胜一场增加一分。     第四天时每个人都打散在10个擂台,每个擂台25人,每个擂台进行守擂,胜三场可以直接计入第五天的比赛,每个擂台只能晋级2人。     打败擂台上的弟子,胜者将进行下一轮守擂,再胜两场,便可。     第五天20人将决出前十名。     第六天为第一名争斗赛,晋级前十的十人前面分数全部清空,然后每两人比拼,胜利的人得到一分,最终按照分数评判高低     第七天,是精英弟子争夺大赛。     可挑战上一届精英弟子,也有上一届精英弟子修为到达罗天上仙期后脱离弟子身份的空位。     不过可惜的是,上一届弟子没有一个进入罗天上仙期。     精英弟子名额为九人,很微妙的数字。     难怪今日平时热闹的碧霞宗如此冷清,这时大家怕是多在修炼或准备符?等物。     真是可惜呢,门派大比规定不能用过毒的毒药。     你到底是在可惜什么?     这样的话,自己得去买点符?了,还有法器……墨九皱眉。           十九 - 墨九 - 玉九     随着门派大比的接近,弟子中刮起了一阵修炼风。各种商品格外走俏,比平时的价格贵上了不止一星半点。     墨九看着储物空间内只剩下200块的极品灵晶,有些淡淡的哀伤。     虽然毒修基本不需要什么,可是几乎每个毒修都是穷光蛋……他们有需要的时候,都是些千金难求的东西……     将手上的几个储物袋收进储物空间,明天便是门派大比,自己的修为,很悬呢。     精英弟子修为最高的一位,已经达到了地仙,最低的,也是大乘期。(半仙并非一个修为阶段,而是一个修为状态,度过大乘期天劫后,体内真元一半化为仙元,这种状态被称之为半仙)     合体期大圆满,自己最高应该能挑战一下半仙状态的修士。     至于人仙……那已经成为仙者,本质上不同了。     回到自己的小院,墨九极为惬意地研药,有些毒药,毒性不强,可却极为霸道。     此时墨九研制的,是一种名为‘烟萝’的毒。     烟萝并不会夺人性命,却有一个修士们更为害怕的能力。     消磨神识。烟萝争对的是神识,一丝一缕将神识围绕,将识海污染。     烟萝并不难炼制,所以没一会儿墨九便完成了。     淡绿色的烟萝看上去极为赏心悦目,让人见之便心情愉悦,谁能想,它是令修士避之不及的毒药呢?     毒药,从来都没有温和一说,往往越温和的,越狠毒。     纯粹毒性极强的毒药往往最好对付,怕的却是那些诡异而温和的。     那些毒药往往极为棘手,有些,根本没有解药……     毒修不会特地炼制解药,炼制出解药也只是因为毒药之间相生相克,纯属意外。     比如迷迭和沉香……     毒修的规矩,解药是毒,毒药是毒。     济世救人的,是医修,毒修只管下毒,至于你的亲朋好友如何,是否牵连无辜,管他们什么事?     没有与之相匹配的实力,没有资格要求平等。     医毒是一家,虽然自古如此说,可流派的不同,便代表了两者的沟渠。     两者,你可以都清楚都了解,但是,你只能走一条路。     医和毒,相似,却终归不同。     毒修不会无故救人,医修,也不会无故用药伤人。     当决定用药杀人时,医修的心态已经开始转变,最后也许会成为毒修,也许……是邪修。     墨九想起记忆深处,那个笑的癫狂的人……     那人,是他前世死敌,也是知己……     “呵……医修一脉,无论是正统的医修还是分支丹修,早已经变质……如今看来,医毒一界,反倒是你们毒修从古至今都是如此。”     “至少……纯粹。”     耳边似乎又响起那带着压抑和绝望的低吟,墨九抿嘴。     毒修的纯粹,在于不被世人所理解、容忍。     某一程度来说,邪修也是极为纯粹的修士……只是手段,太伤天和。     转眼间,便到了门派大比的时候,墨九看着十个巨大的擂台,以及擂台下那簇拥的人群。     再看看自己周围空出的一个圈子。     他知道,这双眼睛给人的震撼,可……朝同门望去,同门看天的看天,低头的低头,有些则和身边的修士交谈着。     只是在不经意间,偷瞄几眼墨九。     右肩上,紫鸽静静地看向那些弟子,血色的眼睛中不时闪过一道暗红,然后优雅地拍了拍翅膀,用喙梳理起自己的毛发,顺便帮墨九也梳理下。     与平时不同,墨九将拖地的雪色长发扎了起来,身上穿的依然是一套雪色绣金线的华服,却比往常简单利落了许多。     当然,在其他弟子眼中,这依旧很华丽。     右耳上的红艳也随着束起的长发显露出来,与额间朱砂呼应,给那张淡漠的面孔平添一分妖冶     苍玉远远就看到了一身雪裳的墨九,如今门派大笔,自然不用穿弟子服。     只是五颜六色的法衣中,墨九那身雪色华裳实在过于惹眼。     不是没有女修或一些特别的男修看到其华丽,特地请人制作,只是制作出来,却终究少了一种味道。     久而久之,门内众人默认那身衣服为墨九专有,无数女修咬着手帕,哀怨之气让整个碧霞仙宗都阴测测的。     似乎想到了什么,苍玉笑了出来,身边的韩芙语和程子青立刻又凑在一起开始八卦。     “我说苍玉喜欢墨九,赌一块仙晶!”韩芙语瞪眼。     “死女人,你又在想什么!苍玉和墨九可都是男子!”程子青不甘示弱,回瞪。     “说你蠢,没眼色你还不承认,你看到苍玉对谁那么用心过吗,没有吧?”韩芙语有些得意。     程子青默默的转身,姐,你才是最没眼色的那个,没看到当事人都过来了吗……     墨九原只是来和苍玉打个招呼,不想听到两人的对话,心中一动……喜欢?     不禁看了眼苍玉,苍玉显然也听到了二人的对话,不知是故意还是其他,冲墨九眨了下眼。     嘴角抽了抽……喜欢男人?喜欢女人?按照如今来说,他喜欢女人才是正常的吧?可他不喜欢女人……至于男人……墨九沉默,他对龙阳没兴趣。     也许从前也想过双修伴侣,只是没有碰上,他记得,自己的前世并不难看,可以说得上美,但是,为什么没人喜欢她呢?     墨九陷入了新一轮纠结中……苍玉看着墨九略带纠结的表情轻笑。     话说苍玉……你是怎么从墨九那张开心不开心一个样的脸上看出纠结的。     ――――――――――――――――――――――――――――――分割线――――――――――――――――――――――――――     受家中某人熏陶,差点有一冲动把墨九写成bl(喷血)     我最近果然是腐了,越写,越觉得墨九和苍玉关系不正常,咳咳……     不过不可能bl的……默默坚定此信念……           二十 - 墨九 - 玉九     “我去九号擂台。”墨九无视身边两个不正常的修士。     “我去一号。”苍玉挑眉,指了指韩芙语和程子青:“这两个同我一起。”     墨九点头,忽然想到了什么,询问道:“这次门派大比有什么奖励吗?”     苍玉眉眼弯弯,似乎预料到墨九会这么问:“前百名每人100个下品仙晶,前五十名每人100个中品仙晶,前十名每人100上品仙晶,前三名,第三名为200极品仙晶,第二名为500极品仙晶,第一名,1000极品仙晶。此外,前十名各能得到仙器一件,十名到第八名为下品仙器,第七名到第五名是中品仙器,第四名到第二名是上品仙器,第一名,则为极品仙器。”     “若是有人新晋成为精英弟子,可以进入门派的藏宝阁内拿走一件东西,那件东西可能是灵宝,也可能是功法、材料。不过,藏宝阁的东西,最低级的也是仙器级别。“     墨九知道自己大概是成不了第一名的,看了看苍玉,苍玉正带笑望着一号擂台,几日不见,他修为更加深不可测了。     这便是受天道爱待,天地垂怜的混沌神玉吗……身为天玉的自己,也是无法与之相比,不过,两人根本不是一个类型的,也无从比较。     和苍玉别过后,墨九站到了九号擂台下,原本簇拥在一起的弟子看到墨九的到来,硬生生让出一条道,并且离墨九三丈远。     他会吃人吗?     看着周围空出的一圈,墨九微有些自我怀疑。     大概正午,看服饰为内门长老的人飞上半空,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那长老四下看了看,极为满意。     “此次为三年一度的弟子大比,也是碧霞宗第900届门派大比。我现在来宣布一下获胜者的奖励……”     接着便是同苍玉所说的一样,还有进入太虚秘境的资格。     太虚秘境是八大门派共同持有的秘境,每个门派都有20个名额,里面灵药遍地,并且时间流速不一样,外面一天,里面却是一个月。     三年一次门派大比,里面已经过了九十多年。     每个人可以在里面待上一年的时间,也就是外面的12天。     20个弟子,如果精英弟子没有被替换,那么一共是19人,最后一名……墨九眯眼。     其他门派他知道,一共有10名精英弟子,只有碧霞特立独行,只有9名精英弟子。     可不得不说,碧霞的9名精英弟子的实力远超其他宗门。     没有第十名,精英弟子的整体实力提升了许多。     随着人流上了擂台,9号擂台与一号擂台相隔甚远,也无法看到1号擂台如何。     待所有人上了擂台,长老手中凝结出一朵红色的芙蓉,芙蓉以极为缓慢的速度落地,瞬间,墨九身边就出现了几道攻击。     瞬移躲开,眸中冷光一闪,取出本命法宝,幻化成一根玉白色的长鞭,往攻击来时的方向卷去,沿途伤到了无数弟子,至少有十几个人下了擂台。     那十几个人第一时间掉下擂台后,或苦笑或愤愤地看着擂台上的墨九。     墨九可不管别人想什么,手腕轻轻一晃,长鞭便划过一道完美的弧线,将攻击者的护罩狠狠击破,那名弟子吐出一口血,有些不甘地看了看周围人,自己跳下了擂台。     墨九脚步不停,踏着诡异的步法,一会儿出现在左,一会儿出现在右,所有人都被弄得迷迷糊糊的,往往还未看清墨九身影,就有一个人吐着血飞了出去。     不一会儿,拥挤的擂台算进擂台就只剩下了100多人。     这100多人面面相觑,面上都带着警惕,随后相视一眼,面容坚定下来,齐齐将手中的武器对准墨九。     联合起来对峙他吗?墨九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这么让人愤恨了,不过,他也不惧。     玉白的长鞭变回了原样,一块长方形的玉版。     肩膀上的紫鸽似乎极为兴奋,红色的眼睛射出几乎化为实质的血色光芒,啼叫了几声,声音激昂却带着莫名的婉转。     随着紫鸽的啼鸣落下,对面的100多个修士齐齐释放法术。     墨九冷笑,玉版瞬间变大,上面的九字散发出丝丝缕缕的金光,同时中间那抹血色瞬间亮了起来。     金光凝聚成了一条五爪金龙,五爪金龙将整个擂台都挤得满满的,先前的攻击全部击在龙鳞上,而龙鳞连光都没闪一下。     众修士脸色难看起来,不过并不迟疑,迅速掐着手诀,有剑修提着剑,身上气势节节升高,武修体型瞬间变大,涨破了身上的法衣,眼中闪烁着血光。     太上长老座上,几位长老略带凝重地看着那块玉版,或者该说,那块玉版上,金色的神秘文字。     “此子,不简单。”白须长眉,面容慈和的老者细观墨九后,下定结论。     一点朱红,代表的便是墨九的心,纯粹,不夹杂任何过多的正义和愤世。     那个图文,到了他们这个修为,多少会有感应。     那是天道的体现,如今,天道认为,眼前这个孩子是世间最最尊贵的人……希望,日后那个孩子最终选择的,是正确的。     不然汨罗仙界的平静,怕是要被打破了……那时,是一场腥风血雨后的平静,还是毁灭,全看这个孩子的选择。     太上长老席这里各怀心思,不过相同的却是都在担忧汨罗的未来,碧霞该何去何从。     修真之路,修为越高,心性越好,除非是受了极大的打击而入魔,否则无论是不是抱有别的私心,最终想的都是天地大局。     墨九这里,修士们最强的攻击已经酝酿好,上面火凤水龙,藤蔓飓风都静静地悬浮着,时间像是禁止了一般。     墨九冷笑,金龙似乎察觉到了墨九的心绪变化,龙首居高临下地望着众修士,血红色的巨大龙眼中,闪过一道明显的嘲讽,打了一个响鼻。     众修士被金龙的眼神给激怒了,只见一名剑修身形如电,众人还未发觉便冲到了龙首前,狠狠朝其龙眼刺去。     金龙硕大的龙首一偏,长剑刺在了龙角上,发出“叮~”地一声清响,剑修一震,那把带着凌冽剑气的宝剑极快地闪烁几下,随即化为一堆碎片,像蹁跹的银色蝴蝶般坠落,随之坠落的还有那个剑修。     墨九未看一眼,直接一拂袖,将其丢在场外,不过,抿紧的唇表示墨九心情并不好。     他不知道,原来金龙威力如斯。     其他擂台的比赛大部分完成了,此时都被九号擂台的异象吸引过来。     看到刚才那个剑修的惨状,人修都不免有种兔死狐悲的愤怒。     剑修一生只修一剑,剑毁了,这一辈子,也是毁的差不多了。     还在擂台上的剑修看到同伴下场如斯,红了眼,不要命的扑了上去。     金龙见此,眼中闪过一抹兴味,身形迅速缩小,四爪轻轻一踏,一阵云雾将其托起,化为一道金芒迎了上去。     金龙威力太大,墨九不得不不断掐着手诀控制其威力,尽管如此,当每个手诀落下时,依旧会有一柄剑出现裂纹,也有法修受到反噬,武修更是遍体鳞伤。     不过这些并未让那些后退,反而越来越疯狂。     久而久之,墨九似乎也染上了这层情绪,浅金色充满着慈和的眼此时变成了金红色,原本晴朗的天空,也慢慢汇聚了黑色泛红的云雾,虽然只有浅浅的一层,可这里的修士又是什么修为,岂会没有发现。     墨九脾气并不好,平时淡漠不过是未惹到他,如今这些修士不管不顾,墨九也不想和他们耗下去。     太上长老们从席位上站了起来。     裁决的内门长老面无表情,他也很心痛那些命剑受损的剑修,可修真之路就是这样,当你将武器指向他人,就要有陨落的准备。     当初上百人指着墨九,他虽然惋惜可能墨九会身受重伤,甚至资质尽毁,可他是裁决者,擂台上,没人说放弃,便不能判定。     门规说不得伤人性命或是出手太重,都是有很大的水分的,更何况,墨九除了第一个剑修将其本命宝剑击碎,其他的都只是重伤……并非不可痊愈。     至于第一个剑修,裁决的长老只能叹息一声了,他们都能看出来墨九并不能完全控制金龙,墨九后面也有控制其威力,可其他修士追着墨九不放,难道还要墨九站着不还手吗?     以往每个擂台剩下100人,其他修士都会自动停下攻击,等他们前去裁决。而未停下,他们也不能上去强制停止,如今的事情,也不是头一回儿了。     所有长老眼中都浮现出当初那个满身是血,却死死站在擂台上的少年。     此刻的9号擂台,还剩下5人,一人是墨九,一人是剑修,一人是武修,还有两个,却是毒修和法修。     那个毒修看到自己撒出去的毒烟、毒粉都没有起作用,有些颓然地放弃了,自己走下了擂台。     其他三人却红着眼,死死盯着墨九。     墨九毫无感情的金红色眼眸冷冷看着他们。金龙此时已经消失不见,不知被墨九收去了哪里。     四人就这样对峙着。           二一 - 墨九 - 玉九     忽然,墨九回头,对裁判的长老道:“如此,我算是赢了吗?”金红色的眼眸中红色渐渐消退。     长老一愣,没想到墨九会这么问,不禁生出一种虚幻之感,有些机械地回答:“是的,擂台上人数不足一百,按照最后落地的一百名进行计算。”     墨九点头,转身下了擂台,只是不知想了些什么,身形忽然顿住:“你们,很让我失望。”     后面那三个修士听到此言先是愤怒,后面又变得茫然。     墨九到底在失望什么,也许他自己也不清楚。     那双眼睛让他感受到了他们的情绪,差点迷失在里面。     有一利必有一弊,这句话果然没有错。     将储物袋中装有不夜莲的玉盒扔到守在那个命剑破碎的剑修身边的同伴怀中,那人反射性地接住。     “此物价值足以令其伤势复原,至于命剑,亦可重铸。”     命剑可重铸,这是剑修都知道的,可何其困难呢?     命剑断了,剑心也就碎了……     那名同伴愤怒地看着墨九:“命剑重铸,你说的简单,你可知道命剑是什么?”     “命剑非心,而剑心,才是命剑。剑修重铸命剑难,不过是不易接受失败。过刚易折,剑修的心性,未必比法修来的高,不过剑修更为纯粹。”墨九不是法修也不是剑修,他不懂这些乱七八糟的,但他知道,本心善变却也不变,变其本质则不存。     修真一途,无论选择什么道路,只要本心不变,武器也好,法宝也好,都是外在的体现,法修本命法宝破碎,身受重伤,甚至丹田受损,可也不是没有人重新站了起来,不要说世间又有几个这样的人,如果你连爬起来的勇气都没有,当初就不要走上修真之路。     ”命剑是剑心的体现,可这些不过是身外之物,也许命剑断裂自身会受伤,可并非难以痊愈。将命剑当做真正的剑心才是愚蠢。剑心一直在,却是你们自己将之抛弃,剑心才不甘地在你们的忽视中一点点消磨成虚无。“     墨九冷冷一笑,整个人显得极为妖异阴冷。     那人还想说什么,却被一道虚弱的声音所阻拦,原来那剑修已经醒了。     “你说的不错……剑修最重要的便是剑心,断剑可以重铸,只要剑心还在……可断剑重铸,就再也不是以往的剑了……”那剑修极为平静,平静中透着一股死气和苦涩。     墨九抬眼:”只要你的剑心纯粹,以往破碎的剑灵便不会消失,最多,只是换了个套子。“     也不待众人作何反应,径自转身离开。     他说那么多,不过是先前失手将其命剑打破后的弥补。     如今他自己也有很多事情需要好好思虑,比如……修士何为……比如……那双眼睛……     在从充满愤怒和杀意的情绪中清醒后,他便得知了那双眼睛的一切……     天道之眼,能够感知一切情绪,而之所以称之为天道之眼……修为到深处,可以看到一切事物的运行轨迹……     他对于那些剑修怎么想,并没有兴趣。     折断命剑也许可恶,可在墨九眼中不过是毁了了他人的武器,也许这武器与他本命相连,可修真之途,哪里没有意外?能否涅??重生,都取决于自己。     他给了他涅??的机会,与他,再无相欠,至于日后瓜葛,墨九只知道自己行的端做得正,何惧?     碧霞的灵气充裕实在是少见,当然也有仙晶铺路的原因。     墨九看着自己小院的白雾,有些感慨。     并未多做停留,直接进入屋内,墨九盘膝坐下,开始思索。     修士何为?     什么样的人,才是修士,修士,应该做什么……     凡界、真界、灵界纷争不断,为争夺资源不择手段也不为过,尤其是凡界和真界,资源贫瘠……     仙界相对和平许多,灵药法宝都不缺,最缺的,却是对天道的感悟。     低阶修士无法更好地通过生存去感悟天道,无法深切地知道什么是珍惜,什么是努力。     仙界也有飞升修士,而本土修士或多或少是抱着看轻和鄙夷的。     这些,似乎都不是修士应该有的想法……     那么,是与天争锋,逆天而行吗?     在艰难的生存中,迸发出惊人的意志和坚韧。     可,什么是天?     万物生长有规律,这是天,一年有四季,这是天,一天分白昼黑夜,这是天……     天是自然、自在,逆天而行,当真可行?     他,不懂。     什么样的人才是修士……     修士,应该逆流而上,与他人争夺机缘,只为晋阶飞升?     应该修炼,修炼,再修炼?     为了修炼飞升,便要拥有最强大的力量?     无论那个机缘究竟是不是适合自己,无论是不是真的属于自己。     无论那份力量从何而来,无论那份力量带来了什么,依然想要得到,为此不惜代价?     这,是修士应该做的吗?     这,是天道所要修士感悟的吗?     冥冥之中自有定数,抢夺他人机缘,就算拿到了,他日也要付出与这份机缘同等的代价。     甚至,更多……     墨九的识海卷起一阵狂风,里面神识幻化而成的海水正汹涌着。     他不懂,对他而言,太想要的,只有寿命,可他并不会为了寿命去付出一切。     他,为了寿命而修炼,抱着也许在漫长的时间长河中,一直活下去,便可以找到解决自身毒瘴的方法,也许一直活下去,就能不是一个人的想法,想要看一看下一个转角,是什么样的风景,是否会让他为之惊艳。     可漫长岁月带来的孤独,最终酝酿成了无感。     修士何为?     修士……无谓。     浅金色的眸子微微抖了几下,修士,无谓吗……     嘴角轻轻扯起,眸中似乎有一水光闪过。     修士,无谓啊……     只要因果圆满,不正是无谓吗……     闭了眼,墨九靠在贵妃榻上,呼吸浅淡到几乎没有,紫鸽站在墨九专门买来的鸟架上,血红色的眼睛润润的,有种难言的柔和。     风吹过外面的碎玉铃,响起一片轻灵之音。           二二 - 墨九 - 玉九     墨九第二日醒来,情绪略有些低沉,唯有紫鸽欢快地四处扑腾着。     伸出手,紫鸽轻灵一跳,精准地落在墨九的食指上,将紫鸽放在肩膀上,推开了院门。     有些意外地看着院门外的苍玉,韩芙语等人难得没有跟着。     “墨九昨日状态似乎并不好。”     墨九摇头。     “无碍。”     一路无语,就这样慢慢到了擂台处。     苍玉忽然开口:“人修自古如此,昨日之事,墨九不必介怀。遇上的多了,也便习惯了。”     墨九沉默,他前世就是人修,自然知道人修是什么样的。     可当身为异族后再次去看自己曾经的种族,难免有种悲凉之感。     ?人修感情过于丰富,其实追根究底,并不适合成为修士。     人修最初的那些修士大能,和现在的人修都是不同。     一个重视苍生感情,一个重视的却是儿女私情。     一个眼内装的是天下风光,一个眼中装的,不过天下一侧。     修士斩断感情,并不是彻底斩断,而是当你成为修士开始,就开始了新一轮因果,你所要做的不过是将上一轮因果圆满,而不是苦苦拉着父母,让其陪你一起长生不老。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轨迹,因为自己不想放手而肆意更改他人命运,才是最可恶的。     墨九边想着,就这么走到了九号擂台下,等他回过神来,转身不见苍玉的身影,眼中划过一抹茫然。     随后又看到一号擂台下笑的清浅的苍玉,转头不再寻找。     苍玉见墨九转过头,笑意加深,随之也转头看着擂台上空的长老。     长老们正在重新布置结界,而另一边白云缭绕的空中,则坐着几位太上长老。     当然,其他修士是察觉不到的。     陆陆续续等修士们全部到齐后,长老拿出一个布了禁止的玉箱。     所有人都极为熟练地排好队,一个个将手伸进去拿出一块玉简,然后离开,下一个人继续。     等到墨九拿好牌子一看,999名?     与他对战的,便是2号了。     把玩着手中的玉简,玉简玉质极好,摸上去如同羊脂,在凡界,定是无价之宝,可惜,这里是仙界。     2号的话,应该是在2号擂台,看着所有修士都在忙碌着寻找自己的对手时,墨九起身,向2号擂台走去。     2号擂台离1号擂台很近,不出意外地看到了苍玉。     苍玉也看到了墨九,笑眯眯地走了过来:“墨九是2号擂台的?”     墨九嗯了声:“你呢?”     苍玉将手中的玉简抛了抛,“我是1号。”然后指了指紫鸽道:“这是鸠?”     墨九在心中挑眉,他们一直未询问紫鸽,他还当他们没有看到……     “算是,鸠用精血幻化而成。”     紫鸽似乎察觉到眼前两人正在讨论他,优雅地扑了一下翅膀,扯着细细的嗓子叫了几声。     苍玉有趣地看着紫鸽,“据说精血化形而成,可以继承主人本体的全部,还能自主学习。这是九头鸠的精血,不知有没有继承九头鸠的天赋神通‘千里丧幡’。”     苍玉这句话是开玩笑了,九头鸠的天赋神通为‘通冥’,可以引导亡魂步入鬼界,也可以打开一个通往鬼界的口子,让里面的鬼魂出来。     苍玉口中的‘千里丧幡’说的是另一种情况了,九头鸠是丧鸟,有九头鸠出现的地方,就会有数家人举行丧礼。     而最严重的一次,有一只仙尊期的九头鸠出现在一个小真界,那个真界不过短短几天,便死了无数人,一眼望去,千万里都有白绸飘荡着。     至于那只仙尊期的九头鸠如何出现在那个真界,就不为人知了。     众人只知道,那只仙尊期的九头鸠一直在那个真界哀鸣,其音凄厉非常,所以才出现了千万里坟场的场景。     墨九知道这件仙界也少有人知的事情,苍玉也是有些惊讶的。     只有墨九自己知道,他曾奉师门之命前去那个真界查探过……     那里的千里坟场,没有众人心中的阴冷,绝望、不甘……也没有游魂四处飘荡。     有的只是苍茫孤寂和死气……那里本是春天,可树木都黄了叶子,纷纷落下,被凉风一吹,满是凄凉。     而那哀鸣声,或远或近地飘荡在耳边,修为弱一些的,便直接走火入魔了。     两人交谈间,擂台赛开始了。     墨九和苍玉同时告别,两人都愣了一下,随后浅笑着分开了。     “2号擂台,2号对999号,请999号上来。”长老使用着扩音术。     墨九施施然地慢慢走上擂台,自9号擂台一战,墨九算是出名了,此时出现在2号擂台,自然将许多人的目光都吸引过来。     2号对手是一名女子,一名极为妩媚的女子。     看其穿着,袒胸露乳,手脚上都带着金色的铃铛,脚上未穿鞋,就这么赤足站在黑灰色的擂台上,衬得玉足更加圆润白皙。     墨九对此无感,看到那张妩媚的脸,忽然升起一种极为奇怪的想法――没有自己好看。     等发觉这想法时,墨九汗颜了,赶紧将其抛之脑后,不过自此以后每当看到一些好看的男女,这个想法总会莫名地冒出来。     墨九默默腹诽间,那边有了动静。     “姐姐这厢有礼了,姐姐名唤红姬,不知这位弟弟姓名?”那妩媚女子看到墨九,眼前一亮,抛了个媚眼。     红鸡?墨九有些迷茫,眼前这人并非妖修,可这名字……墨九显然想错了地方。     “墨九。”墨九并不讨厌眼前这个女子,眼前的女子周身气息舒朗通透,并非妖邪之辈,虽然……性子让墨九想到了曾看到过的花楼女子。     “墨九?倒是个好名字。”那女子一拍手,金色的铃铛极为诡异地晃动着,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声音。     “弟弟可小心了,姐姐我可不会手下留情。”说话间,女子身子扭出了一个正常人绝对做不出的姿势,原本无声的铃铛发出震撼着魂魄的声音。     其音极为圣洁,也许,不是圣洁,而是一种像凡人看到仙人一般的感觉,令人震撼,挚诚,卑微……     随着铃音响起,女子的身体开始舞动起来,无数透明的丝线伴随着舞动的身姿从铃铛中射出来,冲向墨九。     墨九只觉得铃音极为动听,舞姿也极尽优美,可若说别的感觉,却是没有。     天玉本身便可以镇守心神,对于魅惑等法术,是完全免疫的,连心魔都要败退在天玉手下。     此时看到透明的丝线,墨九来了兴趣,亲身上前试探,不料被其划破了一道口子,伤口处流下几滴淡金色透明状液体,急忙闪避。     千万缕丝线一起攻击是什么样?     墨九左右躲闪,依然不可避免地被丝线划破了衣服,不知道这些丝线是什么做的,竟然如此锋利。     他试过火烧水淹,金木土,就连风系雷系冰系都使出来了,可除了火系和雷系能造成点伤害外,其他法术打上去,全无反应。     此时墨九极为狼狈,白色的华服不断散发着荧光自我修复着,脸上几道伤痕中,流出淡金色透明的血液,身上更是不用说。     这些墨九都不在意,他正皱着眉,看着舞动着的千万丝线。     红姬看到墨九还不放弃,不禁出言劝道:“弟弟你还是放弃吧,姐姐我这宝物刀枪不入,水火不侵。”     墨九正在思考,听到此言摇了摇头,红姬见此也不在相劝,攻击更加迅猛。     想起来了!     墨九一个瞬移躲过袭来的细线,又唤出玉版瞬间变大挡住一侧偷袭的红姬,脑子不断运转着。     这些丝线,不,应该说这些虫子,是异虫榜上第七名,名为丝缕虫,身形如丝线,刀枪不入,水火不侵,通体锋利如剑刃,无坚不摧,能给他们造成伤害的,只有天地间的异火。     先前墨九并未怀疑,可时间越久,他便越疑惑,红姬能控制如此多的丝线那么久,她的神识该有多强?丝线不比其他武器,需要神识的精准度达到了几乎苛刻的地步,尽管杀伤力强大,却没有几个玩丝线的修士。     更何况,刀枪不入,水火不侵,丝榜上有许多都是有这个特点的,可那些都不符合,有几个符合的,也是极为珍贵,或无法做武器,或早就消失的。     不断对比,又不断否认,忽然他想到曾经看到的异虫榜上第七名丝缕虫,与眼前的丝线极为符合。     他人第一眼看到红姬,便觉得此人擅长魅惑之术,看到那些丝线,也当因为美观,能更好地施展魅惑之术,别无他想。     红姬擅长魅惑之术没错,可众人却不知道,他们觉得美观的丝线,其实是一条条虫子。     这么想着,墨九黑暗了,一想到那么多虫子,还有许多碰到过他,他就忍不住想要暴走,在此我们只能感慨一句洁癖伤不起。     形势越来越严峻,众人都以为墨九快要输了时,墨九忽然停下了躲闪的身形,千万缕细丝这时刹不住车一般冲向墨九,红姬面露惊慌,刚要出声,但整个人像是看到什么恐怖的东西般僵直了。     无色的火焰化为火海,席卷到天幕,台下的弟子也长大了嘴,看着这有史以来最为令人惊讶的战斗。     火海万流归宗般汇聚在墨九手心上空,形成一簇无色的火焰,浓缩的火焰此时将空间少出一道道黑色的裂痕,正是其本命真火,也是异火榜上和红莲业火、混沌天火、清净琉璃火齐名的虚无焰。     虚无焰,最为霸道的异火,有虚无焰在的地方,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东西存在,一切,都要化为虚无……     当虚无焰强大到一种极致时,整个世界都要随之湮灭。     虚无焰的美,和红莲业火的妖冶震撼神魂、清净琉璃火的清灵净化人心、混沌天火的质朴神秘古老都不同,那是一种天下唯我独尊的尊贵和孤傲。     当虚无焰出现时,一切火焰都要臣服,哪怕是世间公认最强大的混沌天火。     虚无焰,超脱轮回之外,不在阴阳五行之中,永远不会让人降服的火焰。     墨九金色的灵气不断注入虚无焰中,虚无焰极为乖巧,让所有人都难以置信这是一向以孤高桀骜著称的虚无焰。     将最后一丝灵力注入其中,墨九极速从半空中掉落,紫鸽一声长鸣,铺展着翅膀,身形变得极为巨大,长长的尾羽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度,将坠落的墨九接在背上,防止其直接落在擂台上。     而此时吸收了墨九所有灵力的虚无焰像是一朵巨大的曼珠沙华,原本无色的形体因为墨九注入了过多的灵力,流转着金色的流光。     墨九的动作看起来很慢,实际上却很快,快到红姬和观众都来不及反应,面容上都凝固着惋惜,惋惜墨九大概要输了。     虚无焰静静漂浮着,时间像是停止般,忽然,整个炸开,炸开前,按照主人的意愿将红姬护住,不过红姬还是猛咳了一口血,心神相连的法宝和一直以血肉饲养的灵虫被销毁,她这次怕是要养上好几年了。     红姬苦笑着,晕了过去。     烟花在你面前绽开,是什么样?     也许很美,但没有人会觉得那很安全。     整个擂台都被刺眼的白光笼罩着,众位弟子都奔出去老远,就怕误伤,没看到擂台上的结界已经破碎吗?没看到长老们正联合在一起压制吗?他们又不是瞎子!     白光持续了十多秒,等到白光散去,巨大的曼珠沙华已经不见,化为无数更为精致小巧的曼珠沙华,从空中悠悠飘下。     整个擂台已经被轰平,结界也已经损坏,幸好弟子们察觉到,都跑远了,除了几个出手压制的长老受了轻伤外,再无伤亡。     擂台上空,闪烁着细小的星光,地面上依旧一片莹白,除了消失的黑色擂台和一些遗留下来的坑坑洼洼证明了先前那个法术威力,似乎刚才都是一场幻觉。     众人觉得自己脑袋晕晕的,有些像做梦,傻傻地看着红姬被长老们送下去疗伤,裁决的长老宣布墨九获胜,受伤的长老们回洞府养伤,掌门也难得露面,出来平息此事。     这个法术,恐怕连人仙都能灭杀……墨九,他只有合体期大圆满……众弟子忌讳地看着墨九。     最终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掌门身穿碧色长袍,宣布墨九直接晋级前十,其他免试。     墨九杀伤力太大,他们都不知道墨九下一场比赛会使用什么,长老们也很伤脑筋。     如果资料没有错,墨九应该是一位毒修,可如今一直没有使用毒药的墨九,光是术法就让他们这些长老感到震惊,也有无数弟子受伤。     红姬是外门中极有天赋,战斗力也极强的一位修士,几乎是内定的内门弟子,如今墨九的攻击直接让她最少两年都要修养在门派……     碧霞宗家大业大,却也不能这么来,万一墨九一失手,或者先前没有护住红姬,红姬怕是要身陨道消。     擂台赛上死过许多弟子,无数天才也在那个擂台上被毁了资质,或是对方故意下重手,或是无意。     每个弟子都是碧霞精心在汨罗大陆上挑选的,能进碧霞的不说个个天才,却也差不了多少。     损失一个,就足以令门内长老们心痛了。     更有因为失手杀死对手,产生心魔最终不得晋阶而坐化的修士。     墨九的第一次混战,裁决的长老心跳都已经停止,庆幸的是,墨九并未下杀手,事后也给了足以支付治疗费用的灵药。     那个剑修,若是不出意外,伤好后资质修为会更上一层楼,战力也会随之上涨,最重要的是,心性也会更加平和……     免试的墨九和比试好的苍玉可不管众人想的什么,一起抛下议论纷纷,眼中带着惊惧之色的弟子打道回府。     苍玉明日还有比试,自然回去修养。     别过苍玉,回到屋内的墨九则开始调息,压缩体内的真元。     他察觉自己快要突破了,可此时突破无疑会错过弟子大比。     看着装着两百灵晶的储物空间,墨九咬牙……     为了这次弟子大比他倾尽家财买了无数灵药制作毒药。     若是不把第二名的仙晶拿到手,并且成为精英弟子,他誓不为人。     ……好吧,墨九还是很狡猾的。           二三 - 墨九 - 玉九     很快就到了前十名的比赛。     此时的碧霞宗才真正的沸腾起来,所有有地位的长老等几乎都来了,还有9个精英弟子,不过这些都不是墨九关心的。     苍玉不出所料就在十名中,韩芙语和程子青一个第27名,一个第38名,名次都不弱。     晋阶前十的,无疑都是内门弟子,墨九和苍玉按照修为也算内门弟子,可他们平时都隐藏了修为,也未到闲云殿去登记更换,至今还带着外门弟子的身份铭牌。     除去墨九和苍玉,其他八人分别为云拢月,枫木函,枫木槿,程子天,绯绿,长殊,纳兰子矜,北冥幽。     程子天和程子青是表兄弟,轮出生,虽都是本家嫡系,可程子青是家主之子,比程子天高了一筹。     云拢月是以为身着白裳,双手抱琴的女子,和墨九的华美不同,整个人显得极为飘渺,据说是门中太上长老的子孙。     枫木函,枫木槿是孪生兄弟,是一对孤儿,由门中一位长老出门历练中捡来的。     墨九的目光停驻在绯绿的身上,绯绿似乎有所察觉,朝墨九甜甜一笑,那一笑像忽然绽放的桃夭,明艳无比。     姻缘玉?碧霞,果真藏龙卧虎。     转开视线,继续观察着其他人。     长殊是一名剑修,身负血海深仇,孤僻不善言辞,手中那把古朴无华的古剑是他一生最重要的东西。     纳兰子矜,隐世家族几大领头家族中纳兰家的长子,为人温文尔雅,善解人意。     北冥幽,与纳兰家其名家族之一北冥家家主幼子,受尽宠爱,为人冷酷,却是个可以信任的人。     隐世家族有许多,领头的只有这么几个:北冥、南宫、东篱、西门、纳兰、百里、轩辕和即墨。     有一段话如此说,北冥无心,南宫多情,东篱闲云外,西门蜀锦中。纳兰容和,百里飞云,轩辕生即死,即墨爱非离。     北冥子嗣极少,因为北冥家每个人都几乎无心无情,而一动情却是生死不渝。     南宫居住在南方丰饶之地,素爱风花雪月,族内女子琴棋书画烹茶煮酒样样精通,男子寻花问柳留下无数脍炙人口的风流韵事。     东篱和北冥一样,子嗣极少,甚至比北冥更夸张。脉脉单传,居住在东方的闲云上,以云雾为家,据说其擅长的是观星之术。     西门位于西方,那里有无数珍宝,到处都是极险之地,战斗力强的同时,西门的长相也异于大陆内的其他人,深邃、立体如同雕刻般,他们素爱华美,住在西门家,如同居住在蜀锦中般。     纳兰家一向以宽和著称,全族都秉持着‘以和为贵’的理念,是几大家族中少有的君子世家。     百里飞云,百里家人不多,也不居住在一起,族地一般只有一个留守的人。百里家如同天上的流云,不拘而洒脱,分布在汨罗大陆各处,族内人都是有缘自会相见。     轩辕一族,并非纯正人族,而是半神,他们从出生就一直守在轩辕墓,他们出生的方式是族内人用精血凝结孕育而成。他们活着,和死去无甚区别,一生都守护着轩辕墓,不得离开半步。     即墨家每个人长得都极为出色,每个人也是极为专一,不过,他们的每一段感情,几乎都是以悲剧收尾,不是天各一方不得见,便是生离死别阴阳相隔,天各一方的往往双方都郁郁而终,而阴阳相隔的,活着的人,不久后也会因为思念过度而死去。即墨家的爱来的太沉重,无时无刻都在一起,无时无刻都牵挂着对方,这样的爱,纯粹,美好,不掺杂一丝杂质,宁折不弯。     爱非离,便是即墨家的写照,生生死死都在一起。     墨九浅金色的眸子一直在闪烁,他能知道这些,一是坊间的一些古书,一些却是这双眼。     至今,他只能看到和自己修为差距不大的人大致的来历,不过这些也足够了。     如果这双眼给那些八卦的人,那些人会很幸福吧?墨九忽然想起母亲那个世界中某些人类。     前十名的战力毋庸置疑,墨九可以放心战斗而不用怕重伤对手。     摸着自己脸侧的长发,他已经知道自己的第一个对手是谁了。     云拢月,若是没错,她擅长的是音攻,音攻无色无形,直奔敌人的识海,而墨九最不怕的,便是争对识海的攻击。     而音攻最好的方式就是将敌人拖进自己制造的世界,没有到达最高境界,他们制造的世界只能迷惑神识,而不是真的制造出一个世界。     前十是自由挑战,每个人随意挑战,最后按照积分进行排名,此积分不算先前所得。     也就是一个人最多有9分。     “墨九想要第一吗?”墨九思索间,苍玉已经来到身旁。     墨九回神,心中却不禁咯噔一声,苍玉神出鬼没的功夫越来越厉害了,若不是两人有种隐隐的牵引,他站那么近自己未察觉丝毫。     不过心中如何想,墨九脸色也未变一下:“第一?”     “我的目标只是第二。”摇了摇头,表示否认。     苍玉有些奇怪,“墨九对第一没有兴趣吗?”。     “盛极必衰,而且,”墨九顿了顿:“第一可不那么容易,至少,你我是打不过的。”     苍玉听到此言,笑了笑,不再说什么,只是心里却觉得墨九言过其实了。     墨九若愿意拼一拼,未尝不能拿到第一,可墨九却总是喜欢这样,不会去争抢太多,似乎一直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拥有着自己的满足,让苍玉自己羡慕的同时,又不敢和其对视。     生活在自己世界里的人太过于纯粹,而自己的背负,却注定生活在这个世界。     墨九对于苍玉,是一种向往和守护,就像每个人守护自己的梦一样。     这边墨九他们心思各异,那边也将墨九等人视为大敌。墨九战力不可小觑,而那个苍玉更加深不可测。     其余八人眯眼。     “相信规则各位已经知道,门派大比不得出现恶意击杀对手的情况,如果出现,那人将被逐出师门。现在请各位上台吧。”内门长老冒出来打了个酱油。     “苍玉,可敢一战。”北冥幽一身黑色劲装,武器是两把匕首。     苍玉身着白衣,含笑而立:“还望北冥兄不吝赐教,”     和墨九告离,苍玉和北冥幽上了第一个擂台。     如今十个擂台被撤掉了五个,正好每两人一个。     墨九见此也不拖沓了,望向云拢月道:“墨九赐教。”     云拢月那双平静无波地美目一转,似乎有些奇怪。     “云拢月,赐教,谈不上。”声音和气质一样飘渺而平静,自有一种安宁在内。     在墨九之后,其他人也挑好了对手。     绯绿对纳兰子矜,而枫木函,枫木槿两兄弟却是站在了一个擂台上,程子天对长殊。     等都上了擂台,墨九毫不客气地率先攻去,云拢月也不慢,双手在古琴上一拨,一道无形的攻击冲向墨九。     侧身躲开,伺机洒出一把嫩黄色的粉末,云拢月见此身形一晃,不知其练的什么步伐,明明看着很慢,却又快的让人摸不着,整个人飘飘渺渺如同天边的流云,嫩黄色的毒粉全部都落了个空。     墨九见此,也不意外,他没想过用毒粉就能将云拢月击败,这只是开始而已。     就算云拢月真是天边的流云,也不是没有大能者将流云炼制成法宝的。     嫩黄色的毒粉触及地面,立刻消失无踪,云拢月见此,有些忧心,可她知道无数毒药,因为担心和墨九对上,她特地前去看了看一些特别的毒药。     可这个,却不在那些毒药中。     抿唇不再多想,素手飞快地拨弄着琴弦,灵力运转间,一首十面埋伏脱手而出。墨九是天玉,她知晓自己那些迷幻之音对他无用,如此只能进行最原始也最强的攻击。     一张古琴,硬生生被其奏出了琵琶的铮铮声。     墨九也不是没有影响,现在他觉得自身体内的血液似乎都沸腾起来,神智有些激动,有时候出手会出现一些失误。     皱了皱眉,这样下去,可不行。运起‘星移’,身形忽然消失在擂台上,云拢月和台下观战的人都吃了一惊,正迷惑的时候,墨九忽然闪身出现在云拢月身前,指甲上携带着白色粉末划过琴弦,琴弦发出‘嗡’地一声,随后像凝固了的泥石,再也无法拨动更无法出声。     墨九不停留,朝云拢月脖颈袭去,云拢月将月华玉制成的古琴往上一挡,手在琴侧一晃,手中出现了一把小巧精致的玉剑。     墨九诧异,这是?     云拢月自玉剑出现,就不在飘渺难以捉摸,整个人变得凌厉非凡,反身朝墨九要害处攻去。     墨九后跃,躲开云拢月的小剑。却还是被其剑气划破了衣裳。     唤出玉版,幻化成指套依附在双手上,挡住袭来的一剑,将云拢月推开。     两人各站在擂台一脚对峙着,墨九是双手闪烁着玉色光芒,和云拢月手中的玉色小剑相呼应。     忽然,两人都动了起来,以肉眼难以看清的速度相交,发出玉石撞击在一起的一声清响,随后又快速地分开,墨九站在云拢月先前的位子,云拢月站在墨九先前的位子,两人都互相打量着,随后再度交锋。     “无边落木萧萧下。”云拢月这时剑势一转,从凌厉变的缓和,却一波接着一波,毫无停歇,将墨九打的有些吃力。     “斗转星移。”墨九毫不迟疑,身形再度消失,出现在另一侧。     云拢月剑势不收,转身攻去,一式无边落木萧萧下当真被她舞出几分真髓,玉剑快的看不到影子,一波未停一波又起。     墨九眯着浅金色的眼睛,用双手接住双剑,同时划出一个圆,剑势瞬间化为虚无消失在那个圆中。     云拢月见此皱眉,玉剑打了个弯,以一个诡异的角度错过墨九的双手,在墨九还未反应之际刺进墨九右肩。     察觉到右肩传来的痛楚,墨九脸色变得有些苍白,不过多年来比常人更加敏锐的感觉已经让墨九习惯了这些痛楚。     不打算继续拖下去,毫不犹豫捏住云拢月持剑的右手,将其拔了出来。     淡金色的血液随之涌了出来,落在擂台上。     云拢月这时也感觉到自身的灵力消耗的比平时快很多,这很不正常,这让她想到先前那嫩黄色的粉末。     “这一招是我最强的一招,你若能接下,我甘愿认输。”抖了抖手腕,云拢月望着墨九。     墨九点头,看到云拢月的样子,也知道对方发现了。     “琴心,”云拢月见此,并不多话,控制着玉剑在空中划过一道圆痕,玉剑散发出莹白的光,整把剑都被笼罩着,并且剑身上出现几个小孔,小孔分布位子极为规律,从那几个小孔中,不时传出声声古琴声。     “剑魄。”玉剑从半空中飞到云拢月手中,云拢月自身的气势不断攀升,没一会儿便达到了半仙,这时云拢月的气势也停止了攀升,连人带剑朝墨九飞过来,一往无前的气势中带着雅致宽和,伴随着古琴般低沉悠远的声音。     墨九在云拢月喊出第一句时就认真起来,并不托大,双手飞快掐着法诀,口中也念念有词。     这个法术是得到苍玉血液后,有所感悟,只是当时修为太低,只是一个感觉,没有更深的体悟,就算如今,墨九也只悟得三、四分。     双手在半空中带着诡异的韵律画出一个圆,这个圆出现后不断旋转着,中间随着圆不断的旋转慢慢出现了黑白两色。     “黑白相生,可寻混沌。”随着墨九最后一句落下,圆转的越来越快,黑白两色交融在一起,形成一团混沌,云拢月的攻击也已经到达身前。     剑诀和法术瞬间撞击在一起,没有惊天动地地声响,有的只是被混沌吞没的玉剑和满脸震惊的云拢月。     将招式吞没后,混沌忽然一顿,将一些玉色的碎片倒出,化为刺眼的白光消失在擂台上。     白光散尽,露出里面两人的身形,墨九虽然面色苍白,却依旧站着,看样子是灵力耗尽了。     而云拢月的玉剑则被混沌绞成碎片,洒落在擂台上,一地晶莹。     推开前来相扶的弟子,云拢月挣扎着起身,唤出古琴变大支撑着自己,深深看了墨九一眼,脸色并不好看。     “你是第一个在我这招攻击下完好无损的人,也是第一个将魄息击碎之人。”     挥挥手,碎裂的魄息中飞出一道荧光,没入古琴内。     云拢月也不再停留,踉跄着下台,只是脊背却挺得直直的。     “我是灵修。”墨九轻飘飘的一句话让云拢月原本挺直的脊背僵了一下,随后以更快地速度离开现场,在众人看不到的地方,云拢月玉面染上了一片红霞。     他是灵修,自然算不得人,墨九是故意的,他不喜欢这略带悲壮的氛围。     不过同样的,气氛轻松了些的同时,云拢月也将这个恶劣的男人记在心里。     只要有机会,不,不需要机会,再让她碰到这个男人,她一定不会手软。     内里如此恶劣,长得再好看也没用。     看着云拢月离开的背影,拒绝了弟子的搀扶,墨九到台下调息起来,苍玉那边战斗还在继续,看了看其他几个也和苍玉一样,墨九便知道自己是第一个完成。     安心地调息起来,脑中却想着别的。     古琴名魂栖,玉剑唤魄息。     魂魄栖息之地吗?     魂栖和魄息已经生出了自己的灵魂,因为两个是一体的,所以只要一个还在,另一个便不会消失,损坏了,也能重铸。     这也是墨九将魄息击碎的原因,至于月华玉多么珍贵,墨九对此无感,那是云拢月要担心的事了。     魄息在魂栖本体内泪奔,魂栖一旁冷眼看着这个脱线的弟弟。     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明明我才是最无辜的一个!魄息痛哭。     傻子!魂栖扶额,有些无语问苍天的悲凉之感,为什么她要有这样的弟弟……           二四 - 墨九 - 玉九     第二个结束战斗的,却是绯绿。     看着那张明艳无邪的脸,和结束战斗时那簇粉色的异火,墨九淡定地移开视线。     姻缘火,只有姻缘玉才能掌握的姻缘火,能烧毁两人之间的因缘牵绊。     纳兰子矜的武器则是一把折扇,观其气息,这也是他的本命法宝了。     输的倒是不冤,若有所思地看着绯绿手中的那个粉色的铃铛。     铃铛圆润小巧,看上去极为精致,透着水晶般的剔透晶莹,此时随着主人蹦跳的动作发出悦耳的铃音。     枫木函和枫木槿两人的战斗以平局结束,两人本是孪生兄弟,一人属性偏火,一人偏水,修为又相差不多,这个结果也算是意料之中的意料之外了。     程子天和长殊最后却是长殊获胜,尽管如此,长殊也是浑身浴血,伤的不轻,一身玄衣变成了黑红色,反而失败的程子天,一身蓝衫只有几处破损处渗着血色。     程子天并非比不过长殊,而是比不过长殊狠,对自己的狠。修士间战斗是极为严谨的,若不是生死相搏,极少有修士会对自己如此,对对手也是,因为一个过重的伤,就可能导致资质受损。     对修士而言最痛苦的不是神魂被烧成灰烬,而是资质被毁,修为被废。     苍玉和北冥幽之间的战斗,依旧进行的如火如荼,看的台下的观众怎是一个满足了得。     长殊,倒是需要注意。看着冷着一张脸满身煞气走下擂台的长殊,连前去相扶的弟子都被吓在一旁不敢上前,墨九思索着。     而另一边程子天却笑着和搀扶的弟子交谈着,一副大家风范。     若是没有记错,下一代程家家主继承人,是程子天?     大家族之间的争斗,兵不血刃,希望到时候程子青能不受伤吧,不是不去争夺,没有争夺之心就能够无恙的。     有时候存在,也是一种威胁。     墨九这厢冷眼旁观,另一边苍玉也结束了战斗,最后以北冥幽耗尽灵力为结果,苍玉获得胜利。     北冥幽苍白着一张脸,拒绝了前来相扶的弟子,深深看着苍玉:“有一天,我会让你拿出你真正的实力,到时候我们再来一战。”     苍玉听此笑容依旧:“北冥兄谦逊了,苍玉能赢,已经是尽全力了。”     北冥幽不管苍玉说什么:“三年后,我们再战一场。”目光火热无比,苍玉看到这个眼神,刚想说的话不禁咽了回去,但笑不语。     北冥幽见苍玉不语,也不多说,下了擂台,苍玉见此也在人群中锁定了一身清静的墨九,优雅朝墨九走去。     墨九不是未发现苍玉的身影,但他有些鸵鸟心态,希望苍玉没有看到他,当然这纯属墨九自我安慰自我蒙蔽,光是那隐隐的感应就能在短距离内感应到墨九所在方位。     “墨九这是?”苍玉奇怪地看着墨九扫了他一眼,然后头一撇闭了眼。     不禁摸了摸脸,难道有什么东西?     “没什么……”缓缓睁眼,看着周围弟子火辣辣的目光,再看了看苍玉呆呆的动作,呼出一口浊气。     他真的不想被这么直接地围观,这让他有种暴躁的感觉,想要破坏什么才舒坦。     也许墨九的情绪太过强烈,周围弟子都慢慢僵硬地转开视线,看着空无一人的擂台,相互说着“天气真好,哈哈。”“这擂台似乎不错,不知是什么材质。”这等没营养的话。     苍玉忍俊不禁地看着由阴转晴的墨九和周围僵硬的弟子。     “墨九这样,不会觉得孤单吗?”苍玉将墨九飘到额前的一缕长发放到一侧,墨九偏了偏脑袋,有些不习惯和人这么亲近,听了这话,不禁有些疑惑:“孤单?”     “恩,孤单。”     墨九想了想,摇头:“没有,一个人挺好,人太多……”似乎想到了什么,脸有点绿。     “人太多如何?”“人太多会很烦躁,有种说不上来的厌恶。”     苍玉听此,手顿了顿,然后继续摆弄着墨九的雪色长发。     “是吗……”声音低不可闻,墨九奇怪地看了眼苍玉,听不清他说的什么,苍玉只是温柔笑着,到此,墨九放弃了,闭了眼继续假寐。     人太多会烦躁,因为孤单很久了吧。     因为,已经习惯了孤独,开始享受那份清冷和安静。     大约一刻钟后,长老宣布第二场开始。     不过此时台下只有八人,云拢月因为本命法宝破碎直接没了人影,长殊因为受伤过重而放弃了。     至此长殊第九,云拢月第10。     现在变成八人之间的争斗,墨九二话不说直接挑了程子天。     苍玉笑眯眯的,北冥幽似乎还想挑战苍玉,只是最终还是不甘放弃了,选择了绯绿,绯绿见此脸一下子垮了下来,像败落的桃花一般。     枫木函枫木槿两兄弟也知道不能这样下去,平局可是没有得分的,便石头剪刀布,最后输了的枫木槿一脸悲壮挑战苍玉,剩下的火属性的枫木函则选择了纳兰子矜。     第二场就这样开始。     程子天的本命法宝是一把剑,不过他并不是剑修。     墨九这次没有什么耐心,踏着星移步伐,唤出本命法宝幻化成指套附在手上,上去直接打破了程子天的护罩,也不给他攻击或者使用符?的机会,修长如玉的食指指尖上带着一抹胭脂红,轻轻在程子天脸上一抹,嫣红在程子天脸上一闪而逝,迅速溶解。     程子天只觉得墨九碰过的地方火辣辣的,奇痒无比。     台下观众则看着程子天那半张脸不一会儿就红得晶莹剔透,甚至能看到皮肤下的青筋,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裁决的长老见此,当机立断宣布墨九胜利,拖着有些不明所以夹杂着愤怒的程子天下了擂台。     这也算是违反擂台赛规定的,擅自在双方未决出胜负或者一方认输的情况下就这么做,无疑是一种插手和偏袒。     底下弟子议论纷纷,墨九对此却无意见,相反乐见其成般下了擂台。     另一边程子天被拖下台后,便被镜中的自己吓了一跳,转而感激地看着那个长老,对墨九却有了一丝怨愤。     长老不是没有察觉到程子天的情绪,叹息一声,将雪妍玉容膏给程子天,让其涂抹到脸上后就放手了。     如果不是程家老祖和他有些交情,拜托过他出现什么意外救程子天一命,他也不会冒着风险救下程子天。     先前他们都错了,原以为墨九不会用太过狠毒的毒药,没想到,这次却……     红颜,介于胭脂和毒药之间,抹过红颜的地方,会变得透明,经脉也会变得极为脆弱,没有在三个时辰内使用雪妍玉容膏涂抹那个地方,三个时辰后哪怕只是风一吹,那个地方也会迅速腐烂,露出里面的森森白骨,数日后,全身都会化为白骨,而那些白骨会变得枯黄易碎,像是几百几千年前的。     红颜的别名,便是枯骨,而红颜和雪妍玉容膏按比例调制在一起,却能起到美容养颜的功效。     红颜枯骨,全然不同的功效。     墨九再次第一个完成了任务,他下台的时候,众弟子都后退了三步,离墨九远远的。     见此墨九略为满意,毒修令人闻风丧胆不是没有原因的,他原本也不想用红颜。     只是先前众人围绕着,实在让他有些忍无可忍了。     拿出贵妃榻,躺在上面继续假寐,神识却围绕在另外几个擂台上。     纳兰子矜的折扇中不断飞出花枝绿叶,也有水墨幻化而成的仙鹤。     枫木函则轻松地一条火龙全部搞定,不用看,若没有意外,赢得便是枫木函了。     转移下一个擂台,无往不利的粉色铃铛和姻缘火明显失利了,绯绿被压制的粉面一会儿绿一会儿黑,一会儿因为暴怒而涨红。     北冥家的姻缘,从来都是没有姻缘线的,就算有,也是姻缘火难以烧毁的。     苍玉那边,就纯属戏耍了,枫木槿被苍玉耍的团团转,自己发出去的水龙此刻正以三倍的威力回馈着自己,不禁泪流满面。     混沌最擅长的便是同化和反馈,枫木槿的法术威力明显没有超过苍玉的承受范围,想来这次比赛后,枫木槿会乖乖地练习术法。     唇角勾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紫鸽缩的小小的身子藏在墨九的长发中,眼珠眨也不眨地看着那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二五 - 墨九 - 玉九     第二场也已经结束,以此各人的分数分别为:墨九二分,苍玉二分,北冥幽一分,绯绿一分,长殊一分,枫木函一分,纳兰子矜零分,程子天零分,枫木槿零分,云拢月零分。     因为长殊和云拢月半途弃权,所以按规矩排在最后两位,长殊比云拢月多一分,排在第九位。     第三场开始前半刻钟程子天回到了现场,看到悠哉的墨九,眼中满是复杂。     没一会儿第三场开始了,墨九对战北冥幽,绯绿对战枫木槿,纳兰子矜对战程子天,苍玉对枫木函。     看来这次,轻松不了了呢,墨九无奈。     北冥幽望着擂台一边的墨九,墨色的眼珠有些泛红。     ……墨九看着对手明显过激昂的情绪,将玉版化成折扇,唰一声打开。     这还是墨九看了纳兰子矜的本命法宝后的收获。     北冥幽见苍玉拿出了武器,双手黑色光芒一闪而逝,双手皮肤上似乎流转着水纹一样的黑色流华。     北冥幽率先攻了过去,墨九后退几步,折扇一合一开挡住了北冥幽的攻击,轻轻一抖手腕,折扇中似有星河一闪而过,未待北冥幽看清便有一股不可抗力的力量将之击退。     有些凝重地看着玉扇,北冥幽没想到墨九的本命法宝竟然会如此厉害,甚至能够沟通天地星辰。     轻摇折扇,手一转几道星芒朝北冥幽疾驰而去,拖出长长的银色尾巴。     右闪,凌空一个后空翻漂亮地躲过墨九的攻击,手一伸将漏掉的一缕星芒拽入手中狠狠捏碎。     墨九看到北冥幽将星芒捏碎,不动声色地离远了些。     下一秒北冥幽便一片绿烟笼罩。     北冥幽捏碎星芒时便觉得有些不对,墨九太过于平静了,站在一旁像是在看戏,不禁暗自提防,事实表明他的提防没有错,虽然仍旧沾上吸入了一些毒雾,却没有什么太大的伤害,只觉得那毒雾难闻之极,在吞了一颗解毒丹后那种恶心的感觉便消失了。     解毒丹入口便化为清凉的液体,挥散了口鼻中令人反胃的味道。     这阵绿烟并非毒药,纯属墨九以前炼制毒药后的失败产品,沾上能使人臭上好几个月,至于为什么会用这个,扫了眼手中的折扇,折扇闪过一道不明的光芒。     本命法宝是他自己的本体经过修炼由天地炼制而成,自然也有着自己的灵性。     北冥幽此刻并不知道那阵他心中的毒雾只不过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恶作剧,他现在正严肃地看着墨九,墨九沉着以对。     忽然,墨九身形消失,北冥幽四望不见人影,闭上眼感受周围的波动。     墨九站在虚空中冷眼往下看,双手飞速掐诀,空气中开始凝聚大量的火属性灵气,火属性灵气汇聚成火莲,在空中无声无息地燃烧着。     在墨九掐诀的一瞬间北冥幽就察觉到了墨九的所在,只是还是晚了,冲上去一秒没到的时间内,墨九便已经掐好了手诀,将虚无焰打入火莲中。     “烽火连天。”随着墨九的声音落下,火莲在空中收敛了一下光华,然后疯狂坠落,坠落的位子都锁定在一个目标――北冥幽。     躲掉一朵火莲,看到擂台被无声无息烧掉一个半圆,北冥幽变了脸色,显然想到了这火莲中有虚无焰。     火莲铺天盖地,仿佛无穷无尽般,躲闪之际两人都在掐诀,不过还是北冥幽先完成了手诀,一条巨大的由水凝聚而成的冰夷仰天怒吼,震得墨九差点断掉手中的法诀,不过尽管法诀未断,墨九还是咳了一口血,显然受到了反噬。     “冰夷流云。”巨大的冰夷随着北冥幽的指挥冲入天际,当然不是真正的天际,毕竟擂台上都布置了结界和禁制。     擂台上空出现一个巨大的法阵,墨九站在法阵下,感受到了法阵散发出来的莫大威能,渐渐从法阵中淋淋漓地落下几丝雨,慢慢雨越来越大。     随着这场雨,整个擂台内都充满了纯净不带一丝杂质的水灵气,火莲慢慢散去,只有几簇无色的虚无焰依旧摇曳在倾盆大雨中,只是显然受到了压制。     将被压制着却仍旧傲气不减的虚无焰用意念收回,墨九看着周围充沛的水灵气,手中原本的法诀一变,随着手势散发出森森寒气。     北冥幽发觉了不妥,只是这时驱散水灵气已经来不及了,只好打出一个个法诀在身前布下一个个护罩,顺便洒下一堆符?,那些符?皆为火属性。     当北冥幽做完这些时墨九那边也好了,时间看着长,实际上却不到一秒。     只听墨九冷漠地声音缓缓吐出几个字。     “数九寒天。”     擂台内的水灵气像是凝固般,或者连时间都随之凝固了。     整个擂台都变成了一个晶莹剔透的冰世界,北冥幽被瞬间冰冻住,周围的火属性灵符不甘地闪了闪,化作一缕青烟熄灭了。     墨九从空中飘落下来,不带一丝烟火之气,独步在冰地上,整个人和冰世界出乎意料地和谐,空灵仿佛不存在,一个眨眼就会消失一般。     没有声音的步伐在这个安静到了极致的冰世界似乎都起了一声声富有韵律的回音,苍玉比赛完看到的便是这个场景。     走近北冥幽,墨九想要抬手一瞬间,眸子一缩,迅速闪身,折扇脱手而出,和空气击在一起发出“叮~”地一声脆响。     原本冻着北冥幽的冰块成了一地冰屑,北冥幽从墨九背后显露出身形。     “北冥家的暗杀之术,果然不同凡响。”墨九缓缓转身,看着被折扇抵住喉咙的北冥幽。     “你怎么发现的?”北冥幽沉凝。     “天生异禀,我的感官比之常人更加敏锐。”墨九简略答道。     北冥家的暗杀之术真的可以称得上无懈可击,虽然墨九觉得哪里不对劲,可是真正看穿北冥幽的却是天道之眼,冰块内的北冥幽只不过是一个幻象,没有任何情绪和经历,这都是不能告诉北冥幽的,也没有必要说明。     北冥幽抿紧嘴,显然有些无法接受,不过还是很有风度地干脆认输了。     接下去几场比赛都结束的很快,墨九和苍玉站在一个擂台上的时候,两人都很干脆地随便打了几下,墨九便跳下擂台,让北冥幽等人和想要看精彩战斗的一些弟子喷了一脸血。     最后排名为第一名苍玉,第二名墨九,第三名北冥幽,第四名却是纳兰子矜,纳兰子矜一直隐藏了实力,其真正实力与北冥幽不相上下,甚至更为难缠,那把扇子是由真正的神兽青龙的骸骨炼制而成,里面的有着真正的青龙精魄,水墨画是用来蒙蔽他人的,真正的扇面上画的其实是一条青龙,龙睛由那只陨落的青龙龙珠点缀而成。     众人在震惊之余相互间议论纷纷,龙族死前会前去龙墓,有死在外面的龙,可那些龙都是死于战斗或者意外,基本无法保留完整的尸骨,更何况龙族护短之极,若是不经允许发现有其他族类使用先辈遗骨,会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杀死那人夺回尸骨。     纳兰子矜如今将其拿出来使用,显然是不怕龙族的报复,要么就是经过龙族允许,要么便是这龙骨另有来历,无论哪个结论,都让周围的弟子兴奋起来。     第五名为绯绿,第六名是枫木函,第七名是程子天,第八名为可怜的枫木槿。     枫木函安慰地拍了拍枫木槿略显沮丧而耸拉下来的肩膀,两人一起转身在支持自己的弟子的簇拥下离开现场。     墨九是第一个离去的,苍玉也想紧随墨九而去,无奈慢了一步,被后面蜂拥上来的弟子包围,苦笑着应对起来。     墨九回到住所后并未休息,反而照顾起院内的花花草草,花花草草看到主人,显然也极为兴奋,努力挥舞着叶片也花瓣。     院内花草无风自动,墨九柔和着眉眼,整个人显得极为剔透温润,紫鸽在一旁扯着嗓子鸣唱着不知名的旋律。     比赛结束时已经接近黄昏,此时天边一片绯红,落日的余晖将墨九和院内的花草、紫鸽的身影不断拉长……           二六 - 墨九 - 玉九     回顾以前章节的时候发现个bug,18章后面说第一名争夺赛是按照十人先前的分数进行排名,后面的人可以挑战等等,而后面写的是不计以前分数,两人对战胜者得一分最终以最后得分排名,这个一会儿作者去改一下,还是按照后面写的内容为主,看过这几章的,也请无视吧……咳咳,作者写着写着就会记不起前一章的内容,有时候会忘记角色神马的……紫鸽最开始就被忽略很久……     ――――――――――――――――――――――――――分割线,以下为正文―――――――――――――――――――――――     一夜无梦,直到第二日清晨被紫鸽早早唤醒。     怔忪地顶着木质天花板,好久才在紫鸽欢快地叫声中起床。     掐了一个清流术将全身清洗了一遍,然后一个净身术将身上的水化为水灵气飘散在空气中。     拢了拢不见长也不见短的拖地长发,朝紫鸽伸了伸手,紫鸽歪着脑袋看了会儿,扑着翅膀鸣叫一声化为一个紫色晶石发饰,簪子为九头鸠的原型,长长的尾羽铺在脑后,带着别样的张扬。     墨九浇了水,松了土便出门了。     天色还早,路边的花草还带着露水,不时有几个弟子采集用玉瓶采集着。     今天是精英弟子挑战赛,墨九到达广场的时候已太阳高照。     四周环顾了一下,前十名中又少来了一个北冥幽。     纳兰子矜看到墨九优雅缓慢的步子,嘴角忍不住狠狠抽了抽,再度回想起北冥幽战斗结束后身上洗不掉的味道……     死道友不死贫道,虽然纳兰子矜和北冥幽除却家族原因自身也是极好的朋友,此刻还是很不厚道地庆幸不幸不是自己。     墨九察觉到纳兰子矜的视线,回望,纳兰子矜扯出一抹不甚真诚的笑,然后果断转移视线。     这会换墨九无语了。     正午时,那些执事们都已经来齐,随之而来的还有九位服饰各不相同带皆为白衣绣金线的弟子。     九位精英弟子按实力为慕容晗,西门风煦、胡寐、云子舒、即墨璃夭、暮途、南宫17抛雍狻3迦缧怼?p>  修为排名却是慕容晗、西门风煦、云子舒、胡寐、即墨璃夭、张子衡、南宫20和尽3迦缧怼?p>  其中张子衡为阵修,而清如许却是净尘水化形而成的妖类。     净尘水也算是极为珍贵了,像一些难缠的鬼气、魔气、邪气,特殊的丹药和处理一些特殊的草药都是需要用到净尘水的。     只是虽然珍贵,资质也不差,可终归不是万水中的王者弱水和天水。     但净尘水化形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剔除杂质,吃再多劣质丹药,也不会为丹毒所扰。     对于魔气等也有天然的抵抗力和净化能力。     在墨九用天道之眼观察他们时,几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谨慎查探起四周来,尤其以慕容晗和西门风煦几人那种被人窥视看穿的感觉最为强烈。     墨九见几人警惕起来,不着痕迹地移开视线看向别处,然后装作无意般扫上几眼九人,有时候双方眼神相对上,墨九也不退避,淡漠以对。     九位精英弟子许久没有找到窥视的那人,渐渐放弃了,看似轻松地站在一侧,和身边其他要好弟子交谈着。     墨九看到九人的戒备也不再继续,内心默默将目标锁定在清如许上,清如许,大乘后期修为,差一步可进入大圆满。     计算着双方的战力数遍推测可能出现的法术或者意外,墨九不知不久沉浸了进去。     苍玉不知什么时候到的,看到沉思的墨九,将其从思索一会儿怎么战斗的世界中拉了出来。     “找到对手了吗?”苍玉看着不远处的清如许,含笑。     墨九点头,反问:“你呢?”     托着下巴半靠在墨九身上,苍玉笑了笑,指了指张子衡。     墨九顿时为张子衡默哀起来。     被天道眷顾的混沌神玉能够衍化天机,推算周天星辰自然不在话下,阵法再厉害也无法完全脱离天道星辰,自然也无法脱离苍玉的衍算。     论阵法,除非修为高过苍玉三大阶,能体悟苍玉因修为无法完全体悟的阵法知识的人,不然都得在其面前含恨而死。     意料之中吧。     看了看时间,离挑战开始还有点功夫,墨九沉默了一会儿问道:“这次师门大比结束,我们这些新来的弟子也该正式回归各自的位子了。”     各自位子指的便是入门时各自选择的日常职务,墨九选的是藏书楼的工作,苍玉的是在灵药园。     苍玉听此稍一顿,接着神色未变,笑道:“墨九在想什么?”     歪头看着苍玉的眼睛,也许是练了通幽之眼的眼睛,墨九只觉得那双眼睛看不出悲欢喜怒,只有一团黑,黑暗的尽头似乎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对视一直持续到挑战赛开始,苍玉这段时间内也未有回避地任由墨九直视。     “挑战开始了,你是混沌神玉,应该也发现了……真要有什么事需要帮忙,告知一声即可。”     墨九收回视线,淡淡说道,同时脚步不停,朝几位精英弟子走去,同时精英弟子也在关注向朝他们走来的两人。     苍玉在墨九朝清如许宣战后,才微微收敛了一些不变的笑意,眼中划过一抹不明之色,半晌轻笑出声,朝张子衡宣战,张子衡平静接下挑战后,两人一起上了擂台。     清如许是个女子,极为冷清的女子,干干净净,一声气质通透的令人觉得从心底清爽起来。     上了擂台墨九未做保留,手中一直握着的玉扇一开,一条由星光组成的长龙朝清如许呼啸扑去。     清如许一脚踏前,单手在身前画了一个圆,形成一道水幕。墨九的龙和水幕撞击在一起,长龙一截一截消失在水幕中,水幕除了漾起几道水波,未见消失。     墨九见此并不惊讶,只见其将手中折扇一抛,折扇在半空中变成了一条绝大的金龙,金龙血色的眸子盯着身下如同蝼蚁般的清如许,发出震天长吟。     清如许不见慌乱,凝水为箭,成千上百的水箭密密麻麻地悬浮在身前,令人看了遍浑身发凉。     墨九下令让法宝自行活动,牵制住清如许,自己则在一侧飞快掐着手诀。     千百水箭尽数打在了金龙身上,清如许见此控制着法术,自身也不停移动,想要攻击墨九,奈何金龙太大了,墨九又是看好了角度专门站在了擂台一角,金龙往前一站便是绝好的肉盾。     除非是和天玉同一级别的天地灵宝,不然修为差距不大之下休想打破金龙的防御。     没有玩过网游的墨九不知道他现在这状态明显就是法师卡在洞里,前面站着强大肉盾,自身极为安全地不停掐诀刷怪的模式。     清如许看着眼前的金龙,皱起了好看的眉,知道不能再这样下去,墨九法术的吟唱掐诀时间明显太长,恐怕这个术法威力惊人,若是让其完成,自己就算没有立刻输掉也会身受重伤。     当机立断施展出灵水一族的秘术,清如许的身影瞬间从一个变成了两个,两个变成四个……没一会儿满擂台的清如许漂浮在金龙面前,然后一齐释放水箭,随着数百个清如许振臂一挥,成千上外的水箭一齐朝金龙飞去,金龙见此不禁略抬高了身子,法术尽数落在胸前相对柔软的龙鳞上,使之泛起了一片水纹,更有几片重点区的龙鳞被轰裂。     痛吟一声,龙身和擂台两侧拉开了些微距离,另一旁使用了高级隐身符守在一侧的清如许趁机越过了金龙这条防线,手中汇聚这一团水蓝色光团朝墨九狠狠拍去。     墨九此刻已经无法停下来,见此一咬牙,再次加快了掐诀速度,其速之快甚至将阳光都被切割成了碎片,看呆了台下的好几人,纳兰子矜眼中更是异彩连连。     手臂的经脉突突发疼,墨九几乎无法将其抬起,细小的浅金色血珠从看不见的毛孔中渗透出来。     额上不断冒着冷汗,几乎把牙龈咬出血的墨九终于在攻击到的瞬间将法诀掐完。     “小周天星辰大阵。”伴随着墨九几不可闻的声音,金龙龙身瞬间僵直,随后散发出耀眼的光芒,光芒吞没了清如许的攻击,也将墨九护在其内。     光芒散尽,哪还有金龙,甚至连清如许和墨九都不见了人影,众弟子长大了嘴,看着眼前震撼的一幕。           二七 - 墨九 - 玉九     明天和后天不出意外是没有更新了,明天和后天的更新今天发上来了,两张加起来6000多字……     ――――――――――――――――――分割线――――――――――――――     一条巨大的星河仿佛从天际垂挂而下,周围点缀着无数孤单星辰,整个擂台都已经消失不见,那里像是自成一个空间般,周围星辰各自运转着,两颗星辰间都带着莫名的联系,一闪,一黯,如同真实的星空。     完整的小周天大阵,终于在墨九手中成型,看着眼前壮观美丽的星河景象,墨九心灵上的冲击比任何人都来的更为直接。     因为他正站在这个星空内,四面八方都是闪烁的星辰,看不到场外的世界,这个世界,才是他能看到的一切。     所有的东西,在这景色下都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这个,由他创造的世界……     场外的裁决长老急的跳脚,甚至有冲动冲进擂台,这可是两个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天才,如今都生死不明,如何能不着急。     在快要失去自制力的时候,太上长老席位总算传来了消息,消息只有两个字“不可。”让那个裁决长老提起来的心被狠狠攥紧,几乎无法呼吸。     没一会儿,大阵便消失了,最先吐出了生死不明却满身是血的清如许,再是一身破败,苍白疲倦的墨九。     原本安静待在墨九头上当发饰的紫鸽此刻一声哀鸣,从墨九头上飞旋而下,露出原型,九颗并不狰狞凶恶但是令人毛骨悚然的鸟首死死盯着想要前来相扶的弟子,翅膀一扬将墨九收拢在守护下。     看到周围弟子再也不敢上前后,紫鸽全身开始散发出淡紫色的光,同时分出了四颗脑袋狠狠瞪着被弟子小心抬下去的清如许,紫鸽小小的内心显然住进了第一个仇人,就是眼前这个人类,将自己最重要的主人打成这样的。     (精血化形有自己的思维,不过和‘原体’有着一种玄奥的联系。鸠在精血化形之初便将墨九的气息和精血捆绑,使其认墨九为主。同时墨九如果死了,紫鸽也就死了,当然墨九若是重伤,紫鸽却不会有恙。精血化形有自我思维时就脱离原体的控制,同时其死亡虽然会给原体带来一些影响,却也不大。)     墨九看着只是疲倦苍白,灵力耗尽,实则受伤比清如许更重,整件白色的华服变成了破烂,上面沾着许多看不太清楚的浅金色痕迹,分明是墨九的血液。     而清如许身上的伤大多源于她最后释放的一个跨阶仙术,并非墨九所致。     墨九作为仙术的主要攻击对象,自然身受重伤,甚至连化形都维持不了,在擂台上没几秒,直接化为一块玉版‘叮~’的一声落在残破的擂台上。     苍玉那边战斗,忽然心神一条,从内心深处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不禁有些失神。     他不是没有察觉到墨九那边擂台的不妥,只是……如今,怕是出事了……     思及此,苍玉再也不抱着游戏的心思,飞速破坏起张子衡的阵法,甚至不到两息时间,张子衡引以为傲的‘大五行阴阳颠倒大阵’便被苍玉毁掉。     不是拆解,而是破坏。未待张子衡心疼,便被迎面而来的一道灰色气劲狠狠抛下擂台,气劲的主人也在张子衡落下擂台后飞速离开了擂台朝墨九那边奔去。     张子衡张大了嘴,开合几下,似乎想要说什么,最后一脸怔怔什么声也没出。     苍玉最先看到的便是显出原形的紫鸽,此刻的紫鸽神色间已经有些萎靡,身上的紫光也变得极为微弱,不过还是固执略带疯狂地攻击着一切靠近的人类,远远看到苍玉的身影,眼中顿时泛起水光,哀鸣着。     没一会儿苍玉便来到了紫鸽的身前,周围弟子都认识他,知道他是墨九的好友知己,而且此刻苍玉风华无双的玉面不复往日温存,霜寒九天般森森散发着莫名的冷意,众弟子自觉让出一条路,谁都不敢上前阻拦。     紫鸽身形变小,露出一直被护在翅膀下的墨九,周围人看到不禁吸了口冷气,太狠了。     原本完美无瑕的玉版上从嫣红处如同蛛网般朝外裂开了无数细缝,苍玉见此手一抖,墨色的眼珠深沉的形成了一团漩涡,漩涡最深处,印着的是一抹金色流华。     天道刻印的九字也已经裂开,玉版边上还有一根失去了灵光的翎羽,翎羽甚至有些破损,由此可见当时清如许所释放的仙术的威力,分明是要至墨九于死地。     取出混沌鼎,将玉版小心拾起,收入其中,混沌火似乎察觉到了主人的情绪,小心将其包裹起来温养。     令苍玉送了一口气的是玉版还连接在一起,没有完全破碎,不然……苍玉想不出汨罗仙界还有什么人能够救回墨九。     哪怕是踏神期,也不能……踏神,毕竟不是真正的神。     第一次,苍玉第一次在这条修真途上觉得力不从心,第一次觉得如此挫败。     千金易得,知己难寻。     修真岁月何止千万载,他在这个汨罗界存在三万多年,也独独碰上了墨九一个,在碰到墨九前,他一直以为他会一直一个人走下去。     他的温和下是和天道一样的漠然,墨九漠然的面容下却是看淡。     如果墨九死了会怎么样?苍玉不知道,但是有可能,他日他会让碧霞宗内的一切都为之陪葬。     随着苍玉的这个念头在脑中升起,一个无尽的虚空内似乎传来了一声沉沉的叹息,汨罗大陆另一个隐秘之地,也有着什么东西开始了飞快的生长。     将因为使用自身生命养护玉九此刻显得极为虚弱的紫鸽收起,冷冷扫了一眼周围的弟子,那眼神犹如凌冽的刀子,狠狠割在众弟子的心头。     不自觉地让开一条路,苍玉带着几乎要破碎的墨九离开了擂台。     第二日,执法堂便收到了苍玉的传音符,要求审判清如许,执法堂为难起来。     一边是最多养上几年就好的清如许,一边是不知道是生是死的墨九,中间还夹着一个受天道眷顾的苍玉。     最终执法堂还是以双方都身受重伤需要调养为由拖延审判期,也算是变相的拒绝。     看着手中的传音符,苍玉冷笑一声,直接将其搓成了飞灰。     下午,苍玉前去拿墨九和自己象征着精英弟子身份的令牌。     闲云殿给他办理时极为爽快,只是轮到墨九,犹豫了一下,只一下,便在苍玉像是看死人的目光中迅速办好了一切。     成为精英弟子,可以自己选一个山头开设洞府,苍玉选了两个靠在一起的山峰,山峰远远望去,就像一个般。     那里远离碧霞主要的几峰,灵气也不弱,还有温泉和灵泉。     而苍玉的工作也被其申请调到了藏书楼,灵药园过于忙乱,无法照顾墨九和紫鸽两个。     布置完洞府,设置好一个聚灵阵和疗养用的回春阵,将紫鸽放入其中。紫鸽没一会儿便苏醒了,苏醒后口吐人言:“墨九可是出事了?”     其赫然便是鸠的声音。     苍玉淡淡应了一声,也不细说。     鸠在另一头皱着眉,他觉得苍玉好像有些不一样了。     “我还有几个月便能调查完成……墨九……到时候你再同我说吧。”鸠沉默了一会儿,见另一头没有声音传来,略带无奈地断了联系。     他只能知道紫鸽状态并不好,以此推论也许墨九出事了,只是如今一看,这出事,也不是简单的事情。     紫鸽在鸠断了联系后就恹恹苏醒了,九个脑袋缩回一个,红宝石般的眼珠子如同玉版一样失去了往日的神光。     略带安慰地抚了抚紫鸽的头顶,低声说了几句,苍玉就出门去了藏书楼。     天地灵气凝聚而成的神玉破碎,想要修复只有三个办法:找到涅??之火和天地造化果以及再生水,用涅??之火将破碎的神玉和其他两样包裹在一起煅烧九九八十一天即可。     第二个便是用混沌之气将其温养,少则几年,多则上百年,便会恢复如初。     最后一个办法,就是墨九自己慢慢好起来。     这些都是建立在神玉未完全破碎的情况下,如果完全破碎,那么便是真神来了,也不见得能救回。     如今苍玉只能指望最后一种,墨九自己慢慢好起来。     这段时间内……     眸中森冷一闪而逝,无论故意还是其他,清如许他绝对不会放过。     如果墨九三年内仍未苏醒,那么他便将其带离碧霞宗,四处游历寻找第一种所需的材料。     这三年,用来看碧霞的书籍,足够了。     至于藏宝阁的东西……宗门允许苍玉代为选择。     而太上长老和宗门长老间都起了议论,他们议论的内容,无非便是清如许和墨九该怎么判。     一面容凶煞的中年男子率先出声:“墨九出手毒辣,第一场混战时便击碎了剑修命剑,如此下场也是活该,其伤势能否复原不说,复原后恐怕资质也会受损。而清如许是个可造之材,为一个废物放弃一个天才,无疑是愚蠢,”     “溪风,你言过其实了!原先是那剑修冲上前去,攻击金龙,才被其不小心击碎,何况墨九也留下了足够那个剑修疗伤的费用。接下去几场,看似狠毒,实际上却都留有一线。红颜三个时辰才会发作,何况雪妍玉容膏虽然珍贵却也不是罕见。”另一名面色沉稳,身穿褐色长袍的中年人与溪风争锋相对。     “黄舸(huangge)老儿,你非要同我做对?”溪风拍桌而起,黄舸见此也不胆怯,冷笑一声嘲讽道:“这是实话,溪风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当真如此愚昧!就算墨九资质尽毁,别忘了还有一个苍玉。受天道眷顾的混沌神玉,可比天玉更难对付,如今我们不给一个交代让其心服口服,以那两人交情他日定是我们碧霞灭宗之时。”     其他长老听此俱是脸色一变,显然也想到了。     溪风一时语噎,不过立刻反应过来:“他若敢,我立下便将其击杀。”     黄舸听了也不回话,只一旁嘲讽笑着,等待首座上的几位太上长老和宗主下结果。     约莫商量了半刻钟,才听宗主下令:“秉公办事。”     言下之意,就是偏袒墨九了。     溪风顿时跳脚,想要说什么,却被宗主一个淡漠的眼神逼了回去。     “清如许违反擂台赛规则,撤销其内门弟子身份,贬为外门弟子,同时待其伤好后去思过崖思过10年。”     前者是对清如许的惩罚的话,后者却是维护了。     显然考虑到苍玉要是不管不顾将其击杀或者暗杀,不如这样来的安全。           二八 - 墨九 - 玉九     周围黑漆漆的一片,墨九一直行走在这个地方,他不知道走了多久。     可他能清晰感受到自己身边有无数裂痕,而他一直小心翼翼地不去踏入裂痕内。     这些裂痕持续很很久,直到不久前,墨九才渐渐察觉到他们正在慢慢愈合。     没有光,没有声音,什么都没有,这样让人绝望到不知道存在与否的漆黑寂静,对墨九而言却如同家常,甚至如鱼得水。     这样真的很好,什么都不去思考,什么都不用去感受,不用去观察……     墨九的内心一片平静安宁,也许他天生适合这种环境,也许……他的内心就是如此,空虚、空无。     碧霞宗这三年过的极为热闹,当年墨九的事早已平息,只余下一两人还在交谈。     如今最令众弟子兴奋的就是藏书楼里那个冷漠懒散的绝世之人和新一轮的门派弟子大赛。     众弟子都极为期待,精英弟子九人,一人一直在藏书楼,从未离开过半步,一开始众人都以为其是藏书楼的镇守之人。     另一人则是真正的神秘莫测了,据上一届弟子说,他们最后一次见到那人,是在精英弟子大赛,相传那场比赛其受了重伤,本体破裂,一直在疗养。     据说那最后一个一直不露面的弟子,有着不下于藏书楼里那个人的姿容风华的,而那个弟子并非人族,而是灵修,和混沌神玉一个等级的天玉……     据说……     无数揣测和流言在弟子间流传着,最热门的莫过于,此次门派大比,那人可会露面?     若是不露面,那么极有可能被其他弟子夺走精英弟子之位。     苍玉那双依旧温润但透着些许冷漠的眼睛看向藏书楼外那些议论纷纷的弟子。     一只手不禁探出一根手指,轻轻敲了敲身前灰色玉质的小鼎。     “你若是再不醒来,你费尽全力得到的精英弟子之位,可就要落入他人囊中了……”     呢喃着什么,随着小鼎内飘出来的青烟,消失在空气中。     来藏书楼的众人也见怪不怪地无视了某个值守之人的失神。     这三年来,他们都明白眼前这个看着绝美的人,脾气并不好,甚至可以称的上残酷。     尤其不能碰他身前的那尊小鼎,上次有个不长眼的弟子碰了,结果那只手直接被砍了下来。     修真之人可断肢重生,元婴期一次,大乘期一次,人仙之后,就可以随时断肢重生了。     而那个弟子正好是化神期,其大乘期之前,也便只能这样了,除非找到什么天材地宝。     那件事宗门做出了处罚,禁足其三年,三年都要待在藏书楼里,管理一切杂事,不得踏出一步,不过众弟子觉得这个惩罚有等于无了。     众人收敛了思绪,继续挑选自己想要的玉简书籍,这时一只紫色身上流转着紫色光华的鸟从外面飞了进来。     “啾~”优美带有诡异韵律的鸣声响起,紫鸽落在灰色小鼎上,像老母鸡孵蛋一样蹲在上面,翅膀护着整个炉子。     苍玉略带冷意的眸子这时闪过一丝笑意:“时间快到了。”     紫鸽歪着脑袋看了看苍玉,随后继续专注着身下的小鼎,血色的小眼睛里,似有水光一闪而过。     苍玉见此轻笑一声,看着手中的几张传音符,面上少见的有了几丝激动。     “等得,可真是有些久呢。”     三年内,不知是命运还是机缘,他在门派藏宝阁拿到的一个是天地造化果,另一个,却是不比再生水差甚至犹有过之的‘天泪’。     他当机立断给重瞳发去了消息,希望能有涅??火的消息,而重瞳在不久以前,却给了他一个惊喜。     一簇金红色的火焰灼灼燃烧着,小心地放置在万年梧桐木所铸的木盒内,上面附带这一封信,字迹略带狂傲:让墨九那小子好好养好了,等着小爷去揍他。     如今已经是第八十天,再有一日,墨九便能醒了。     第二日     苍玉并未像往常一样值守在藏书楼门口,而是在藏书楼一侧给值守弟子休息的房间内,死死盯着一个巨大的炉鼎。     炉鼎下混沌天火默默燃烧着,似乎察觉到主人的情绪,一切都极为小心。     终于,在正午过去不久后,炉鼎渐渐有了反应,散发出微弱的,乳白夹杂着些许金色的光芒。     慢慢这些光芒越来越强,若不是有藏书楼的结界阻止,只怕要惊动大半个碧霞,可尽管如此,依旧惊醒了许多弟子。     弟子争相告知,没一会儿藏书楼门口便聚集了无数人。     这群人中有略知情况的韩芙语,程子青,有同为精英弟子的其他七人和弟子大比前十的几人,而这几人之间,还有一个本不该出现在此的清如许。     清如许面色苍白,但是眼神极为平静,周身气质依旧通透,只是多了一些沉稳。     韩芙语等人自然看到了清如许,韩芙语皱了皱眉,转过头去,程子青则从鼻孔冷哼了一声,刚想学韩芙语转过头去,却被韩芙语拧着腰间软肉狠狠转了几下,疼的其冷汗直冒,却又有苦不能说,一脸悲愤莫名,如同死了亲爹一般。     韩芙语见人安静下来了,满意地收了手,略带安慰地踮起脚尖拍了拍程子青的脑袋,程子青身子微微一颤,随后耸拉了一张脸哭丧般站在一旁。     几个精英弟子和前十的弟子见此,打了个激灵,默默离远了些……     男性弟子:女人真恐怖……     女性弟子:……这两人感情真好。     由此可见男女的世界观。     墨九走在无尽的黑暗中,他发觉周围已经没有裂痕了,正疑惑,不远处却传来了一丝光线。     无色的光线在黑暗中变成了白金色,极为显眼。     墨九看到这缕光线,愣了一下,脚步停了下来。     抿紧唇,墨九就在光暗的交叉点矗立着,整个人像是一座天地雕琢而成的雕像。     墨九眷恋无边黑暗带来的安全、随心。     墨九是压抑的,千万年下来的压抑,让墨九无知无觉,直到进入这个黑暗的世界。     毒修也好,从小与众不同的冷静也好,敏锐的直觉也好……什么都好,从儿时积累的压抑,一直伴随着墨九。     墨九已经习惯性地带着这份压抑,去看这个世界,去看那个他生存的世界。     他已经习惯周围人的到来和离开,他一直在逃避这个世界的情感……     而在这个黑暗的世界,墨九看不到任何东西,感受不到任何情绪。     没有伤害,没有背叛,没有口是心非,没有口蜜腹剑,没有……     墨九迟迟未动,神色带着犹豫和淡淡的哀伤。     而外面的人已经急的如同火上蚂蚁,苍玉平静如一潭死水的脸上是一双明显不符合其表情的眼睛。     眼中透着着急和焦躁,不复往日的沉着,紫鸽也不停鸣叫着,似乎这样,就能唤回墨九。     墨九不知道着急的两个同伴,眼中划过一幅幅画面。     有儿时的,有上一世的朋友的,也有上一世的背叛和伤痕的……     最终画面停留在灵隐城内,一身白色华服,雪色拖地长发的男子和楼上同着白衣绣金线华服,墨色及臀长发的男子默默对视着(还记得墨九和苍玉初见的场景吗?详见章五),随后,墨发男子嘴边绽出一抹倾尽天下的笑。     墨九神色似有触动,记忆之海汹涌翻滚着,海浪翻得越来越高,拍打的墨九有些头疼。     并不是放不下前世,可对于一个人而言,无论前世也好,今生也好,有着记忆,他们就是一条直线,贯穿着你的一生直到终结。     墨九放下了因果,可前世带来的情绪也好,伤痛也好,明明白白地烙在墨九的修真之路上。     如今这一切在一个微妙的时间以一种微妙的方式呈现在墨九面前,端看墨九如何选择。     究竟是进一步从此海阔天空,放下一切,抛开从小积累的压抑,还是退守在那个无悲无喜,甚至不知道存在以否的空间内。     墨九身子微微后倾,可猛地一顿,将意图后退的脚收了回来,然后稳步朝光线传来的地方走去。     压力什么的,全都去死吧。     墨九想起母亲那个世界那些工作的人经常喊得话。     压抑什么的……全都去死吧。     随着越来越靠近光源,墨九已经看不见任何东西,只听到耳边有咚咚的脚步声。     最后一道刺眼的光将墨九包裹,没一会儿,光芒消失,随之消失的,还有墨九。     无尽的黑暗空间再度恢复平静,只是,黑暗的空间内,渐渐有了点点星辰,星辰并不耀眼,却不容忽视,不容掩盖地点缀其间。     苍玉看着漂浮在自己本命法宝上的墨九,惊喜略带一丝慌乱,匆匆忙忙将墨九抱了下来,用的还是公主抱。     墨九微微皱着眉,苏醒过来,眼睛似乎有些不适应屋内的光线,不禁流下几滴眼泪。     眯着眼,入目的是苍玉弧度完美的下巴,略尖。     “嘭……!”忽然传来一声巨响,苍玉赶紧将怀中的墨九护住,自己抗住了禁制被强行打破后所产生的冲击。     众人面面相觑,然后看着屋内以一个暧昧姿势靠在一起的两人,最终将目光停留在苍玉身上,并且不断扫视其抱着墨九的双手和保护姿态。     墨九:“……”     苍玉:“……”     众人:“……”恍然大悟,附带‘哦~~~’富有无限内涵的声音。     墨九刚恢复,见此顿时不断咳嗽了起来,苍白的脸上布满了红霞。     随后在苍玉的发飙下,所有人包括几个长老都笑的一脸yd走出了房间。     从此,碧霞宗的桃色绯闻又多了一个……而且此话题永不衰败。     甚至聚集了一群爱好诡异的女性支持者……     至于那群爱好诡异女性的学名,作者就不用多说了吧~           二九 - 墨九 - 玉九     ……     看着离开的长老和朋友,再看看淡定起身,朝他伸手的苍玉,默默将手递过去,苍玉一个巧力便把刚恢复不久尚且虚弱的墨九拉了起来。     “墨九?”苍玉看着出神的墨九,不禁出声唤道。     “嗯?”墨九从思绪中回神,有些怔忪:“怎么了?”     苍玉见墨九回了神,微微一笑:“是不是介意先前?”     闻言有些迷惑,不过随即立刻反应了过来:“并非如此,只是刚刚醒来,有些不适应罢了。”     苍玉听此笑了笑,似是放心了,两人便在屋内说起了这三年来发生的事。     而这一切,都让墨九颇为感慨,三年,发生了太多太多。     无论是苍玉的变化,还是鸠回来后再度离开,程子青和韩芙语,也有了不少的变化,就连紫鸽,修为也是见长了不少。     唯一没变的,大概只有自己吧……?     苍玉看着墨九再度沉默下去,弯起好看的眉眼:“墨九何不检查一下自己的修为呢?”     墨九看着苍玉的笑,检查起自身,而这一检查却让其惊讶不已,人仙初期?用眼神询问苍玉,苍玉无奈。     “墨九知道修士所渡的雷劫,都是由天雷组成,这没有错,几乎所有修士的雷劫都是天雷,而也有少部分因为功法或者别的原因,他们所渡的劫却并非雷劫,或是火劫,或是水劫,而其中有名的劫就是七星劫、情劫、心魔劫和生死劫。墨九在我本命法宝内重塑,用的是凤凰一族涅??时产生的涅??火,加上天泪和天地造化果这等神物,渡过火劫成就仙体是极为正常的。”     苍玉顿了顿,再度说道:“像是北冥家,他们族中许多人渡的是生死劫,南宫家和即墨家,渡的是情劫,而神秘莫测的东篱家,几乎代代都是七星劫。”     “劫的威力如何,代表了渡劫修士他日成就如何,渡劫后会有天象,天象如何,也代表了其人资质。”     墨九默,天象他是知道的,前世他的天象便是凤凰浴火,令当时的修真界惊为天人,激起一片动荡。     而这一世,每次渡劫后他都没有后面的记忆,自然不知道自己天象如何。     苍玉似乎知道墨九所思,笑道:“我们灵修一族若非渡成仙帝,否则是没有天象的。而灵修渡劫,所需灵气甚多,若是天地灵气不够,周围草木就会自愿被其吸收灵气和精气助其渡劫,所以渡劫时,灵修都会选择天地灵气充裕之地,或是用仙晶灵石等布下大阵。”     “真正的灵族,天生地养而成,受天地垂爱,与天下生灵都有亲近之情。”     “像其他修士锻造的法宝产生灵智,虽然也叫灵修,可终究不是真正的灵族。真正的灵族是没有精灵、物灵之分的,人修向来喜欢以正道自居,道统也是他们的最好,殊不知天生地养的灵物自有一番道统传承。他们将自己产生了灵智的法宝称之为灵,又看到草木化形,称其为精,实际上,在灵族看来,物灵也好,精灵也好,都是‘怪’。”     墨九看着笑眯眯的苍玉,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一股寒气从脊背处升起,苍玉,似乎对人修,并无好感,甚至可以说,不屑。     “人修中有入了魔修、灵修一途的,还有一些具有妖兽血脉的家族,人修也是将其分开计算。”     “人修将一切不合道统的‘人’划分到其他种族内,却不知道他们也是人修同族,进入其他种族的地界,他们该有多凄惨。灵修还好,大多生性不喜争斗,最多是高傲一些,魔族和妖族却并非和平之地,妖族信奉实力,倒也公平,而魔修却不管公平与否,想要在魔界有一席之地,那是要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     “汨罗大陆,人族分人修、灵修、魔修、邪修、妖修、鬼修,而他族分的却是医修、佛修、魔修、道修等。”     听至此,墨九不禁沉默,人族向来‘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可这想法并非有错。     最初之时,人族就太弱小了,对上各有天赋异禀的妖修、灵修,他们不安,也是极为正常,可这不安,却伤害了太多太多……     他族对于人族的不屑,在于某些人族的虚伪和白目,而并非对所有人都不屑。     《西荒神异经》开篇便有一段话,大致意思如下:各族纷争不断,各修士各有所长……妖族聪慧在于其愚蒙,人族愚昧在于其聪慧,灵族通晓天地之情却为之所缚,魔族过刚易折,多步入歧途,鬼族凄凄惨惨戚戚,一生追寻却无结果。     妖族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人族自以为是,自作聪明,灵族高傲成性,不合群体,魔族执念太重,残酷无情,鬼族阴晴不定,阴阳怪气。     只是,人无完人,世界上总是没有完美无缺的事物,公平如天道,也是有所偏爱,何况生存在天地间的万物生灵。     “人无完人,苍玉你过于执着了,就算是我们灵族,不也得了一个高傲成性,不合群体的评价。”墨九淡淡道:“我看程子青虽然是人族,但性情都是不错的。灵族中不也有一些害群之马?人族,只不过太过于患得患失罢了。”     说罢,墨九也有些恍惚,人族患得患失,因此步入了修真之路,妖兽和魔族修行为力量,鬼族修行为结果,灵族修行为感悟天地自身,人族修行,却是为了心中的患得患失。     或追求力量,或别的什么……因为怕失去,因为……     总是想着,如果活下去,有着强大的力量,会不会得到自己想要的,会不会有一天达成自己所想的。     说到底,他终究是人族……     苍玉并未察觉墨九的恍惚,而是轻轻叹息了一声,他何尝不明白呢……     天地最钟爱的,并非灵族,而是人族……自己,不过是期待落空后的失望和不忿,自己的心境,远没有想象中的那般好。     两个精神都有些恍惚的人,一直在窗边对坐许久,直到落日的余晖打在脸上,一派壮丽温暖之色,才将其唤醒。     苍玉率先回神,看了看天日,道:“我已经为墨九选好他日的洞府,就于我这山头相邻,只是那里未有布置,今日便在此将就一晚吧,明日找些杂役弟子去收拾一下,顺便喊朋友聚一下,增些人气,也为今日苏醒庆祝一番。”     墨九将心中杂事抛开,可有可无点了点头,苍玉见此便去收拾房间,墨九则继续坐着,看着天边的落日。     我心在于天道,其他……有则珍惜,无也不怨。     墨九心中默念。           三十 - 墨九 - 玉九     苍玉将房间布置的极为舒适,墨九难得没有入定修炼,而是躺在床上睡了一夜,一夜无梦。     第二日,苍玉早早唤醒了墨九,两人一起朝门派坊市走去,路上苍玉将比赛的仙晶给了墨九,一共是500极品仙晶,100上品仙晶,100中品仙晶,100下品仙晶按照100:1比率,100下品仙晶等于1块中品仙晶,100中品仙晶等于1上品仙晶,而极品仙晶则不是上品仙晶可比了,不单单里面仙元更加浓郁,而且耗尽后可自行吸收外面的仙气进行补充,和极品灵晶,极品灵石一样。     师门这是大出血了。     除了仙晶之外,还有一件上品仙器,云萝伞。     看着手中的云萝伞,白色伞面,上绣有金色凤鸟,玉制伞柄,触手温润,不冷不热,令人心神一片清明,整把伞上都有似云烟般的雾气缭绕其上,远远望去撑伞之人像从仙境走出一般。     整体而言墨九还是极为满意的,云萝伞可以抵御仙帝全力一击,并且伞面布有一个极为强大的幻阵,输入仙元,那个幻阵便能将敌人包裹进去,云萝伞自身还有清心静神的作用。     虽然这清心静神与自己无太大用处,不过这样触碰着,也是极为舒适的。     一路上,苍玉给墨九讲了许多事情,其中最主要的便是半个多月后就是一场新的弟子挑战赛,不过身为精英弟子,墨九自然是不用参加的,只需在最后一天出面让人挑战就是了。     忽然脑中一动,想起了什么,询问道:“太虚秘境是错过了吧。”     苍玉闻言,轻点头:“不过所幸还有这一届。”     这么听来,苍玉也是没去了……自己终究还是拖累了他人。     坊市已经出现在眼前不远处,将情绪收敛好,出示弟子令牌后,无视那几个弟子像是饿狼一样冒着绿光的眼睛,匆匆拉着苍玉走进去。     “墨九想要些什么?”两人不紧不慢,看着周围的店铺和路边的小摊。     沉思一会儿,缓缓开口:“一套家具和一些灵药,顺便将从前买的一些符?也卖出去。”     苍玉一听,心下便有了较量,带墨九朝前走去,然后拐过几个弯,约莫一盏茶不到的时间,站在一栋古朴无华的小楼下,小楼名“枕木楼”。     “墨九若要家具,这家的木制品,在整个汨罗都堪称一绝。”说着领墨九进入楼内,楼内见有客人来了,立刻迎上来一名侍者,侍者是一名少年,清秀的脸上挂着热情愉悦的笑容,令人见之便心喜。     楼内装修也不似外面那般朴实无华,相反极为大气精致,许多小细节处,都可称得上巧夺天工。     大概是布置了空间阵法,整个楼内部看上去极为宽敞,与大气精致的装修风格相得益彰。     “几位客人需要些什么?”侍者笑的灿烂,墨九也柔和下脸部线条,简略说明了一下自己的要求,对方略一思索,便笑着朝一侧走去。     绕过几扇缕空雕花木质屏风,便看到了无数家具有序地摆放在宽大的屋内,墨九上前细细挑选,侍者一旁不显烦躁地介绍着,最终墨九敲定了一套海辰木所制的家具,那套家具就要了墨九整整九十五块上品仙晶,侍者脸上笑开了花。     不过物有所值,海辰木是极为珍贵的一种木料,可以帮修习星辰之术的人更好地体悟天地星辰之力。海辰木源自于一种生长在深海底的海辰树,生长在海底,却吸引着星辰之力,受星辰之力灌溉长大,黑色的木身上有银色光华流转,星光璀璨,极为美丽。     它是制作定星盘或是传送阵的绝佳材料之一,刀枪不入水火不侵,能够引导天上星辰之力,同时还能温养修士的肉身和神识。     墨九手中这一套,就是三千年的海辰木。     苍玉见墨九购置好了家具,翻手取出一套茶具来,递了过去。     墨九接过,细腻的触感让墨九几乎以为握着一双绝世美人的手。     “这是?”墨九心里有写猜测,只是还不确定。     “凝脂木。”苍玉笑眯眯的,如同一只狐狸,背后似乎还甩着毛茸茸的大尾巴。     墨九内心摇摇头,将心中那些臆想全部抛到九霄云外。     果然是凝脂木……凝脂木这个名字,源自于其触感细腻如同美人肌肤。     凝脂木极为稀有,而要说用处却也没多少,无非便是对‘茶’有些用处,比如增加口感灵气,比如凝聚茶香等等,但这些对一个热爱茶之一道的人有着致命的诱惑。     若是没有记错,苍玉也是极为爱茶的人。     将茶具递回去,“我对茶并无研究,白水也好,茶水也好,于我都没有意义,这套茶具你留着,才不会湮没了它。”,将苍玉刚要出口的话堵了回去,看着苍玉将其收好,墨九率先出了枕木楼,苍玉紧随其后。     接下去二人雷厉风行地买好灵药,顺便将曾经买来,如今已经无用的符?卖出去后,墨九还有500极品灵晶整。     看着储物空间内无数玉匣和500极品仙晶,墨九内心笑的悲催,钱花的真快……     回到真正属于自己的洞府,苍玉介绍到:“这两座山里宗门中心极远,两座山峰相交处有一处温泉,并且两座山上都有一处灵泉,墨九这座,灵泉是在山腰处,我那的,则是在山顶…………”云云。     墨九一边布置,一边听苍玉介绍,顺便发传音符通知各路好友,待通知鸠时,墨九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想了会儿,才发觉忘记了紫鸽……按照紫鸽的性子,自己一醒来,应该立刻凑上前来才是……     在苍玉洞府一个布置的精美绝伦的房间内,紫鸽在一个华美的鸟笼中死命扑腾着翅膀,血色的小眼睛流转着水光――主人,快来救我,我被苍玉大坏人给关鸟笼了。     原来是苍玉在墨九醒来前,为了防止紫鸽吵到刚醒还虚弱的墨九,不顾其挣扎,就这么将它扔进了的鸟笼中,鸟笼并不是真正的鸟笼,其看上去小巧精致,不堪一击,实际上,却是个真正的神器,名为‘囚天’。     可怜的紫鸽被封住了声音,因为墨九苏醒而略显亢奋的苍玉明显将其遗忘在一个积满灰尘的角落……     想到便询问起来:“怎么不见紫鸽身影?”苍玉闻言,一愣,有些费力地思索,这才从一个角落中想起了紫鸽的存在。     挂起一抹完美的微笑,苍玉温润道:“先前担心紫鸽吵到墨九,便将其关在了我房间,既然墨九想要见它,我将它接来。”     墨九有些迷糊地点点头,看着苍玉离去的背影,他怎么觉得苍玉似乎有些心虚?     甩甩头,大概是自己想太多了,果然刚复原,还虚弱吗?墨九认真思考。           三一 - 墨九 - 玉九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韩芙语等人到时,墨九刚好整理完洞府,整个洞府用几颗明珠照明,柔和的光线配上海辰木家具,周围点缀着些许灵植,并不绝美,但别有一番梦幻之感。     韩芙语压下身侧的程子青,笑眯眯道:“墨九,恭喜复原,大家都很像你。”边上的程子青不住点头,以示此话是真的。     大家都很想你……他们受够了阴晴不定的苍玉了。     墨九扯出一抹浅笑,点头将二人迎了进去。     墨九朋友并不多,除了苍玉等人,他还通知了最初迎他们进门的云书奇还有弟子大笔中的几个前十名。     没一会儿,除了鸠其他人都到了,就连当初的云拢月和长殊也不例外。     鸠到的却是一张万里传音符,大致便是恭喜墨九复原,其身在千里之外,无法及时相聚云云,最后嘱咐墨九日后小心,不可大意。     将传音符收进储物空间,墨九笑了笑。     程子青看到表哥,脖子缩了缩,难得不耍宝安安静静地坐在椅子上喝茶,看的韩芙语大感惊奇,不断用眼角的余光扫描着程子天。     程子天略微别扭地动了动身子,察觉到韩芙语的目光,更加蛋疼了,有种如坐针毡的感觉。     好在没一会儿苍玉来了,苍玉淡笑着巡视了一圈,在云拢月和长殊身上略作停留,随即不着痕迹地移开视线,停驻在韩芙语身上,笑意上带上一抹深意,看的韩芙语心惊肉跳,唯恐其一个不顺心拿她开刀,韩芙语显然忘记了墨九的存在,思想还停留在前几年。     墨九泡好灵茶,进来便是这幅景象:苍玉笑的如同三月春风,韩芙语和程子青脸色有点绿,其他人安安静静的,只有纳兰子矜还有北冥幽在和苍玉聊得火热……     “时间仓促,没有准备什么好茶,将就喝一下吧。”墨九将茶盏放在每个人面前。     苍玉看茶盏中的茶水呈淡淡的水红色,却飘着浅绿色的烟气,随着烟气,扑鼻的是一种介于茶香和花香之间的清香,墨九很贴心地将茶水和茶叶分开了,杯中只有茶水而无茶叶,所以苍玉只能凭多年经验判断,这个应该是有名的一种花茶‘绛云绿萼’,只是这口感和灵气……苍玉犹豫了。     程子天有些踌躇地看着茶盏中颜色古怪冒绿烟的茶水,看着喝的一脸享受的众人,一咬牙灌了一口,结果呛住了。     程子青听到自家表哥的咳嗽声,终于忍不住破相了:“表哥,我知道墨九这茶好喝,可你也不用这么着急吧,看你呛得。”略带怜悯地拍了拍自家表哥的后背,程子天忙着咳嗽没看到程子青的表情,只摇摇手,示意无事,若是看到了,程子青又免不得一顿揍。     一会儿后,程子天总算缓了下来,看着周围所有人关注的目光,沉稳的脸破了一丝裂痕,从耳根处开始发红,没一会儿就红了一脸,好在肤色较深,看不大出来,只有程子青一个离得近些,刚要惊呼就被程子天踩了一脚,生生咽了回去。     看着安静下来的程子青,让其回到自己座位后,程子天松了一口气,这表弟,真是太危险了。     纳兰子矜见周围再度安静下来,笑问道:“墨九这茶,可是有茶中异人之称的‘绛云绿萼’?”     墨九点点头,又摇摇头:“‘绛云绿萼’以奇特的茶香以及颜色还有炒制、泡制手段被称之为茶中异人,可这茶并非正统的‘绛云绿萼’,它是‘绛花绿萼’。”     所有人端着茶盏的手都僵住了,其中以程子天为最,他已经开始想遗书怎么写了。     纳兰子矜笑容一顿,没想到随便问了一下,问出这么个惊悚的消息。     绛云绿萼生长在魔界和灵界的交界处,吸收天地灵气长大,花一半红一半绿,枝叶却是黑色的,其蕴含的灵气极为浓郁,低阶修士小小一口,就能成功晋阶,是不可多得的天地宝物。     但绛云绿萼生长千年后,极有可能发生变异,成为绛花绿萼,这时,花瓣会变成血红色,而花蕊却会变成浅绿色,枝叶会变成玉白,其中蕴含的灵气更加丰富的同时,却含有剧毒。     绛花绿萼口感也好,蕴含的灵气也好,都远远超过绛云绿萼,无奈剧毒,众人只好远远观看,至于入口……历史上倒真有几个要享受不要命的茶客。     墨九丝毫没察觉到周围人的古怪,继续道:“‘绛花绿萼’含有剧毒,深受毒修喜爱(众人:看出来了……),后有一爱茶的毒修经过百年研究,终于发现用绛花绿萼的枝叶提取出精髓,可以解其剧毒,同时若用精髓泡茶,口感更甚。”     晃了晃茶盏中水红色的茶水,墨九解释:“这份‘绛花绿萼’无毒,相反喝了后可以祛除体内丹毒。”     众人将目光投注在手中的茶盏中,目光火热,修真路上,谁都免不了吃几颗丹药,修行也好,疗伤也好,多少都有丹毒留下,如今这个茶水竟然能排出丹毒……     苍玉一旁笑的清浅,脸上也没了疑虑。     纳兰子矜转了转手中的折扇,道:“在下自问虽不是知晓天下事,却也知其七八,没想到墨九犹有过之。”     这话出自肺腑,纳兰子矜并没有别的意思,奈何他在其他人心中狐狸形象太深入,北冥幽略有怀疑地看了看一脸真诚的好友,半晌无语。     众人和和乐乐地聊一块,其中程子天也闹了几个不大不小的笑话,而程子青总会在无意间将其他人在门派的一些糗事给抖出来,恨得韩芙语和程子天恨不得一巴掌将其拍回娘胎,无奈程子青毫无自觉,一旁说的兴奋,听得纳兰子矜等人忍俊不禁,北冥幽、长殊和墨九几个冷淡的人,也面带些许笑意,看呆了其余众人。     只不过好景不长,众人笑不出来了,因为程子青话题已经成为扯到了他们身上。     “听说纳兰师兄自从和绯绿师姐大比后,相互爱慕,有人在三千里花海中看到纳兰师兄和绯绿师姐坐在一起看落日,巴拉巴拉……”纳兰嘴角抽了抽,绯绿粉色的衣衫被自己捏出一道道褶皱……     “哎,北冥师兄和云师姐听说从小是青梅竹马,前阵子巴拉巴拉巴拉,不过北冥师兄是北冥家的,怎么会和云师姐是青梅竹马嘛,他们纯属乱说,巴拉巴拉……”云拢月和北冥幽不复冷漠,内心怒嚎:这尼玛谁传出来的,青梅竹马这种事其他人怎么会知道!两人对视一眼,默默将青梅竹马这件事烂在心里。     “还有一些无聊的女人,说苍玉喜欢墨九,巴拉巴拉,苦苦守候三年,巴拉巴拉,还有说鸠和墨九才是一对,巴拉巴拉,我说几个大男人怎么能凑一起,那群女人连一个男人和一只公的兽都能看一起去,巴拉巴拉。”墨九茶盏中的茶水微微洒出了一些,但很快被法衣自己净化完毕,苍玉笑容不变,只是眼中闪烁着冷芒。     “还有说表哥暗恋墨九,但是一直不敢表明,巴拉巴拉……”众人带着有色的眼光看向一脸便秘的程子天,发出“哦~~~”别有深意的一声。     终于,类似的话题在一张门派传音符中落下帷幕,墨九看着手中这张碧色绘有金色符文的传音符,露出深思的神色。     “怎么了?”墨九回头看向出声的苍玉,随后看到众人眼中的关心,扯出一抹笑意,摇了摇头:“掌门叫我前去乾清殿一趟。”     “有说是什么事吗?”纳兰子矜唰地一声打开折扇,墨九闻言再度摇头,见此,纳兰子矜皱眉沉思。     “今日便到此了,不周之处还望见谅。”墨九行礼,众人皆摆手表示没关系,随后结伴散去,同时不忘离程子青远远的。     程子青一脸委屈看着黑着一张脸无视他从他身边走过的表哥,默默投奔韩芙语,韩芙语一脸讪笑,极力无视苍玉刺人的目光扯着程子青迅速逃离现场。     苍玉看人都走了,从衣袖中掏出一只紫色的鸟,赫然便是紫鸽。     暗中解开紫鸽的封印,紫鸽瞬间自由了,闪着泪眼扑进了墨九的怀中,不断鸣叫,顺便用翅膀指了指苍玉,结果自娱自乐了好一会儿,悲催发现自己主人无意识地摸着他的头,正在听苍大魔王的话。     送走苍玉,在洞府门口布下禁制,开启阵法,然后身形一晃,也不驱使法宝,直接飞入半空中,朝乾清殿飞去。     悠悠飞着,墨九思考着苍玉先前的话,心下有了较量,安定下来,有闲工夫吐糟门派为数不多的几个主殿。     门派主殿有掌门办事处乾清殿,一般有事无事都是在这个大殿办事的,高层会议则是在坤宁殿。     而其他则有丹殿、器殿、阵殿、符殿、医谷、剑阁、闲云殿、藏书楼,藏宝阁、灵兽原和整个门派最高的一栋建筑:观星楼。     看着记忆中几个重要场所的名字,墨九深感创派祖师也许在凡界待过,乾清殿和坤宁殿,不都是世俗界皇宫的名字吗?     不得不说,墨九你真相了。           三二 - 墨九 - 玉九     明天视情况而定,也许无法更新,所以今日这张是二合一的。     ――――――――――――――――――――分割线――――――――――――――     飞了许久,眼前忽然出现一个童子,粉雕玉琢,眉间点了一点朱砂,正瞪着眼看着墨九。     “来者何人?所为何事?”稚嫩的童音在耳畔响起,似乎是想要显得威严些,有些低沉。     “墨九,应召前来。”说罢,拿出那张碧色绘金符的传音符递给那人。     小童未接手,只是略一查看,就道:“原来是墨师兄,掌门和众长老等待多时,请随我来。”     语落,便在前面带路,墨九跟上。     一路上小童都在介绍碧霞宗主殿周围的景色,还有禁制等等,以及掌门和长老的一些喜好,墨九跳过那些乱七八糟的,知道了眼前之人名叫乐事。     也许还有三人名叫良辰、美景、赏心,墨九暗想。     “到了,”乐事停下了步伐:“里面我不能进去,所以只能送到这了。”     墨九看着眼前那张笑脸,微微点头,只手去推那扇看起来极为沉重的殿门,却不想手刚一触碰到,那殿门就自动缓缓打开了,里面一片漆黑。皱了皱眉,身边的乐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只思量了一会儿,就抬腿跨过门槛,师门总不至于暗害弟子。     刚进入大殿内,那扇沉重的木门就用看似缓慢实则飞快的速度重新合上,从头到尾未出现一丝声音。     而殿内随着殿门关闭,‘扑哧’一声亮起了无数烛光,烛光照亮了整个大殿,前方有高高的阶梯,阶梯上方放着一张宽大的木椅和木案,此时木案前站了一个身穿碧袍的男子,远观其风姿卓越,正是弟子大比中惊鸿一瞥的当代掌门人,碧霞仙君。     每代掌门人,都称为碧霞仙君,只有卸去掌门之位,才能够重拾往日的称号姓名。     墨九的天道之眼,看不穿眼前这人。     碧霞仙君似乎这才察觉墨九的到来,缓缓转过身子,居高临下看着下面渺小的墨九,清俊儒雅的脸上平静无波。     墨九有些惊讶,碧霞仙君竟是这般年轻,如斯模样,若是让门内一些女弟子知道了,只怕又要沸腾起来了。     “墨九?”略有些低沉,但依旧掩盖不住清悦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墨九收敛心神,道:“是。”     这时墨九感觉到自身似乎被看穿了,一道凉凉的感觉从身上划过,不过这种感觉稍纵即逝。     不用想也知道是碧霞仙君的神识。     “看来你恢复完全了,修为突破桎梏,越阶到达人仙期,不错。”清俊儒雅的面容上少见地出现一抹笑意,整个大殿似乎都随着这抹笑被点亮,不过这抹笑意去得也快,大殿再度恢复了略有昏黄的颜色。     而随着碧霞仙君的这句话,大殿的一个角落发出了一个奇怪的声音,墨九再度被一神识扫描,而这神识却不像碧霞仙君那么礼貌,而是直追墨九丹田,这显然是一种极为挑衅的行为。     墨九脸色有些难看,狠狠将这缕神识反弹回去,他不是没有想过扣押,奈何修为比不上人家,无法强行扣押。     神识反弹回去后,似乎并没有放过墨九,一阵威压笼罩在墨九头顶,墨九差点跪倒在地。     咬牙在这威压下挺直脊背,那个人显然没有想到墨九在自己的威压下还能站立,刚想要加重威压,却被碧霞仙君一挥手,散去了。     碧霞冷冷看着大殿后方一角:“溪风,适可而止。”     随着这句话,那边再也没了声息。     黄舸讥笑地看着溪风,其他长老也尽皆摇头,溪风见此,黑了一张脸,狠狠瞪了几眼大殿中央的墨九。     墨九感受到身上的威压消失不见,而后后背传来针刺般的感觉,随后这感觉又消失不见。     碧霞看着下方面色有些苍白,发丝一缕缕被汗打湿了的墨九,眼露一丝赞赏。     “既然墨九已经恢复,那清如许之事,也可以审判了。”清悦的声音回荡在大殿内,激起一片回声。     清如许?墨九脑中一转就知道了什么事,淡淡道:“随意。”此话,却是要放弃对清如许进行惩处了。     碧霞似乎也有些意外,细细看着墨九的面部表情,确定此话当真后,疑惑道:“为何?”     墨九奇怪地看了碧霞一眼,解释道:“因果循环,贪婪在先,报应在后。”     他太弱了,所以无法承担那个仙诀的威力,哪怕他是在大乘期,他也有一抵挡之力。     修真之路,就是这样,你不能怨怼对手使用你无法承担的力量。     况且清如许要保住自己精英弟子之位,这样做也没什么不对,只是错在拿出的那张符?,威力太大了。     既然是墨九自己心生贪婪,那么他就要为自己内心那贪婪给买单。     碧霞默然,大殿再度归为一片死寂。     另一角的溪风也有些惊讶地看着墨九,半晌收回视线,凶煞的脸上带着一丝沉默和一抹不易察觉的红,黄舸见此,面上原本的讥嘲也消失不见,径自翻了个白眼,索性溪风未察觉,不然又是一阵天翻地覆的打闹,众长老睁只眼闭只眼,全当没看见。     就在墨九以为碧霞仙君是不是睡着时,碧霞再度开口道:“既然这样,那么便交给门派处置。你可以退下了,关于此次重伤之事,师门另有补偿,一会儿会派人送至洞府。”     墨九点头,大殿的殿门再度开启,而烛火也一瞬间全部无声地熄灭。     一只脚跨出门槛,而另一只脚却迟迟未动,墨九问出了内心的疑问:“碧霞对我们,似乎过于信任了。”     是的,过于信任了,似乎不怕他们是其他宗门的探子或是心怀不轨之人。     大殿深处传来幽幽之声:“当日数千人,未上来的人中,不乏资质心性皆属上乘之辈。”     清悦的声音似乎因为距离而变得有些幽远,墨九抿紧唇,跨出了大殿,而在跨出的瞬间,大殿门再度无声合上。     心怀不轨的人,无法走过那层阶梯吗?闭了眼,墨九陷入思绪之中。     良久,长长吁出一口气,再睁眼时,乐事那张大大的粉脸正贴着墨九,墨九一惊,猛地往后一跃,反射性想要唤出法宝,不过很快被理智阻止。     “墨师兄在烦恼什么。”乐事弯弯的眉眼,看上去笑意盈盈。     墨九注意到他用的是陈述而非疑问。     “只是在想一些事情。”简略回答,显然不想细细说明,乐事也不介意,很欢乐地继续给墨九带路,一路上都在说些汨罗界的奇闻异事,墨九也从那些有意无意的话中了解到清如许是门内仙帝期长老溪风的爱徒,清如许诞生在溪风长老洞府的一汪灵泉中,可以说是溪风长老一手看大的,溪风长老并无伴侣子女,清如许与他说是女儿都不为过。如今那汪灵泉因为清如许的化形成功而干涸了,溪风长老却并未有一丝不悦,相反对清如许极尽宠爱,看的其门下几个弟子眼红不已。     墨九漫步在其身后,目光幽深,不知在想什么。     能在他不知不觉中离得那么近的人,天下不超过两手指数。     而且……若是没有错,刚才的乐事,明显没有呼吸。     而刚才乐事所说的一些奇闻异事中,不乏天下秘闻,甚至是不属于汨罗仙界的秘闻。     “你是什么?”墨九紧紧盯着乐事,乐事刚说到凤栖大陆的特色物产,见墨九忽然打岔,如此询问,有些迷蒙,不过很快反应过来。     “乐事就是乐事啊,墨师兄觉得乐事是什么?”乐事转身,脸上是不变的笑容。     看着眼前这张灿烂的笑颜,许久,看的乐事心里有些发毛,觉得墨九眼神越来越诡异,几乎忍不住想躲避时,墨九总算转头,似乎是察觉到自己目光不妥:“没什么。”     笑的太白痴了。墨九真正的心理活动。     乐事不知道墨九怎么想的,见墨九这么说,似乎忘记了刚才发生的一切,继续在前面带路,只是这次,少了几分喧闹。     乾清殿周围布有强大的禁制阵法,如果没有人领路,会迷失在里面,更有可能触动禁制,被抹杀。     “墨师兄,这里一直往前走就好了~”乐事指了指前方那条幽深小径:“我就送到这了,掌门还等着我去奉茶。”     墨九点头,在乐事的目送下离开了乾清殿范围内。     乐事见此,无心般眯了眼,原本童真的笑脸,变得高深莫测。     一阵风吹过,乐事便失去了踪影。     乾清殿……     消失不见的乐事此时奉着茶,守在一碧袍男子身侧,此人,正是碧霞仙君。     “墨师兄很有趣呢。”     碧霞闻言,手中的符笔一顿,笔下的仙符瞬间燃起一阵妖异的紫火,紫火飞速蔓延,整个木案都燃烧起来。     碧霞仙君见此迅速掐诀,凭空出现一道淡蓝色水流,紫火在水流下似乎显得极为脆弱,迅速被熄灭,露出了丝毫未见损毁的木案。     见符?是画不成了,碧霞开始洗笔,边洗边淡淡道:“那么一会儿你将师门的补偿送过去吧。”既然你感兴趣,那么我便成全你。     乐事听此脸一跨:“掌门,你公报私仇!小肚鸡肠!……”似乎还想说什么,可看到碧霞眯起的眼,瞬间卡壳了。     哭丧着粉面,幽怨望着一旁的碧霞:“掌门,不是还有良辰他们吗?为什么要我去。”     碧霞悠悠将洗好的符笔收好,不紧不慢地抬眼看了乐事一眼,道:“你不是对他感兴趣吗?何况,良辰他们另有要事,不像你。”将一个白色的储物袋放在乐事面前,表示其可以走了。     乐事无话了,默默的将碧霞拿出的白色储物袋收好,再默默转身离开。     只是在跨出门槛时,忽然止步,道:“墨九察觉到了。”     大殿内久无声息传出,乐事也不介意,自顾自走出大殿,大殿门在乐事刚跨出时,‘嘭~’地发出一声巨响,合上了。     乐事瞪着震得他耳朵发麻的大门,一脸咬牙切齿……     墨九回到洞府后,看着因为走得匆忙,未来得及收拾的大厅,挽起袖管任命地收拾起来,原本在墨九衣袖中装死的紫鸽也活了起来,飞出衣袖在洞府内四处飞旋。。     索性不算凌乱,很快就好了,掐了个净尘咒,墨九打算去看看两山间隔处的温泉,紫鸽察觉到墨九的想法,收拢翅膀落在墨九肩上,蹭了蹭墨九的头发。     摸了摸紫鸽的脑袋,朝洞府外走去。     乐事刚要抬手,触动禁制,通知墨九来人了,就见眼前的山壁忽然出现了一个洞,禁制也消失了,洞口站着一身白色华服的墨九。     自然将手收起,扯出一抹笑,将储物袋递给墨九,丢下一句:“师门补偿。”后,也不管墨九的反应,飞也是的消失在天边。     准备去温泉的墨九看着手中精致的储物袋,再看着已经消失不见的乐事,有些摸不着头脑。     想不明白就不想了,墨九将储物袋扔进储物空间,并不急着看里面是什么。     避开一侧树枝,穿过一片灌木丛,放出威压吓跑几条蛇,绕过几块拦路石头……     墨九终于看到了温泉冒出的水汽,不禁加快脚步,没一会儿眼前就出现一血色,正在沸腾的温泉。     温泉周围是几块玉白色的巨石,看样子摆放时日不长,应该是苍玉做的。     紫鸽见到温泉,展翅在上绕了一圈,然后停在了玉色巨石上,歪着脑袋看向墨九,似乎奇怪墨九为什么不下去。     血色的温泉看上去极为诡异,不过墨九并不在意:血色的温泉,通常是温泉中的极品。     淡淡看了紫鸽一眼,紫鸽打了一个机灵,张开翅膀捂住眼睛表示它不看。     墨九见此,这才将衣物散成天地灵气,赤身进了温泉。     长发也随着墨九的动作慢慢滑进温泉内。     温泉很大,坐下后水刚好到墨九的肩膀处,只露出一小截肩膀和脖子。     “好了,放下吧。”看着紫鸽依旧乖乖地捂着眼睛,墨九好笑地出声道。     紫鸽这才将翅膀放下,看着温泉内的墨九。     柔和的眉眼,略尖的下巴,微微弯起的唇角,略微凌乱的长发,整个人显得有些懒散和随意,完全不像平日内那副漠然的模样。     “啾啾~啾――~”墨九有些惊愣地看着鸣叫着飞走的紫鸽,许久找回自己的声音,喃喃自语:“今天这是?”     被两次甩下的墨九有些伤自尊。     太阳慢慢落下,月亮缓缓上升,月光将整个山林都铺上了一层银辉。     墨九看着空中的圆月,脸上带着不易察觉的愉悦,整个温泉上都被盖上了一层银色,显得有些梦幻。     良久,才收回了目光,就这么开始在温泉内修炼起来……     温泉灵气浓郁,正好稳固修为。     物尽其用的墨九。           三三 - 墨九 - 玉九     夜半,墨九睁开眼,浅金色的眼瞳中极快地闪过一道金色流光,在黑夜中显得极为诡异。     掐指算了算时辰,已是子夜,而紫鸽还没有回来,墨九担心地皱起眉,从温泉内起身。     “哗……”随着墨九的动作发出了不算大的水声,可在这寂静的夜晚却显得有些突兀。     将身上的水挥散成水汽,而后周围灵气汇聚,身上自动出现了一套白色华服。     墨九穿戴完毕,忽然觉得少了些什么,手不自觉地摸了摸右耳垂,水镜中,右耳垂没有了往日那抹艳色。     脸上划过一丝茫然,近日有些忙碌,却把帮他挡下大部分攻击的翎羽给遗忘了。     明日去问一问苍玉吧,也许他知道。     墨九暗想,脚步不停,往紫鸽离开的地方寻去。     挥开拦路的树枝,墨九此时的形象有些狼狈,紫鸽挑的方向确实好,树木茂密,灌木丛生,还有一些叶片锋利的植株,尽管上了疾行术,依旧不免受伤。     看着手上新添的小口,小口周围麻麻痒痒的,有些刺痛,抿嘴放了个回春术,看着愈合的伤口,继续前行,他并不害怕伤口惹来其他妖兽,你见过哪块玉有血的吗?     那些淡金色的液体,不过是墨九体内的灵力化成的玉液,饱含了无数灵气,但是灵气内敛,其他生灵是无法察觉的。     走走停停中,约莫小半个时辰,墨九总算看到了停在前方一颗古树树枝上的紫鸽。     紫鸽察觉到来人,扭头看去,血色的眼珠像是蒙上了一层纱,没有一丝光芒泄露。     墨九无声飞跃到树枝上,站在紫鸽一侧,树枝一动未动,像是根本没有墨九这个人般。     寻常时候,紫鸽早就飞到自己身侧,可今日却反常的一动未动,联合先前紫鸽的动作,似乎是在观察什么。     墨九屏住自身气息,朝紫鸽先前注视的地方望去……     那熟悉的白色衣衫令墨九不免心神一震,索性离得远,墨九掩盖的也好,对方并未察觉。     此时用隐身符或者布下幻阵,掐诀都不合适,会被发现,只能用最原始也最有用的手段……     默默将自身白色的衣服改成黑色,金色的绣纹也隐藏进法衣深处,不见了踪影,墨九的气息渐渐变弱,与身后的古树融为一体。     似乎能够察觉到风的呼吸,轻轻柔柔又夹杂着不容忽视的凌冽,周围的树木都在极有韵律地吐息着。     眼前的环境也渐渐有了变化,周围飞舞着无数绿色亮点,这些亮点安静,带着无法忽视的生机。     墨九却没有时间去体悟这难得的机缘,他正凝神听苍玉在说什么。     “你那边如何?”     “三年前,有了动静,之后就一直是老样子,直到前不久,再去看的时候,消失了。”     “……继续查,不能放任他在汨罗不管。”     “我知道。他,如何?”     “今日被门派召去,也许那些老家伙查到了什么,也未可知。”     “……”     静默许久,那道声音再度响起:“还是小心行事为好,这些老家伙不知存在千万年,知道那些秘闻,也不奇怪……”     “我知道,你在外也需小心,汨罗,已经不太平了。”     墨九闻言,眼瞳微缩,不过那个声音并未让他疑惑太久。     “凤栖妖界此时已经分成三派,兽族要战,妖植并未表态,看上去似乎想要保持中立,鸟族也有主战人员,重瞳已经撑不住了。”     “罹祸魔界呢?”     “老样子,自虐成性,一些有资质的后起之辈不知天高地厚,竟然想到日落山脉去锻炼自身。”     “罹祸可以暂且放下一会儿,接下来将精力都投入鬼蜮中,鬼修比魔修,来的更为难缠。”     “……有时总不免觉得,天道对于鬼修,是否太过残酷。”那声音似是叹息,又似乎只是感慨。     苍玉闻言,神色有些怔怔,良久,才开口:“天道行事,自有一番道理,也并非我等能通晓的。”     声音带着三分凉薄,五分自嘲,还有两分沉默。     “也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邪修有动静吗?”     “动静不小,只是大陆之上的各族似乎都未察觉。”话语间透着一股不解。     苍玉冷笑:“当权者哪会无知无觉,不过是寻思着谁来当这出头鸟,其中利益几分罢了。”     那道声音沉默……此时显然不是接话的好时机,所幸苍玉并未在意这个话题,继续道:“让妖族同鬼族纠缠,最好将魔族也牵扯进去,至于人族……此时的青冥,还不能乱。”     “灵族呢?”     “……灵族,不要让他们碍事,其余随意。”     那道声音应道,随后苍玉手中闪烁几道光,再也没了声音。     苍玉负手而立,仰头看天,此时月亮被一层云雾遮掩了一半。     “天下将乱,墨九,你会如何选择呢?”喃喃自语,半晌自嘲般笑了起来,其间,不乏凄凉之意。     “也许这世间,没了天道会更好……怕是各族中大部分人都是如此想的。”     “这场动荡之下,望……汨罗还能安然无恙。”     声音随着远去的身影渐渐消散在空气中,见苍玉远去,也没有回来的意向,墨九渐渐显出了身形。     紫鸽依旧安静站在一侧,似乎听懂了苍玉所言,身形无声变大,将墨九笼罩在守护之下。     轻轻靠着紫鸽,身侧传来的暖意,让墨九稍感安慰。     原来,在他无知无觉的三年中,已经出了这么多的事情……     而这些事……     墨九将脸面向夜空,闭上眼帘,耳边再度响起苍玉的呢喃――     “天下将乱,墨九,你会如何选择呢?”     万事万物,成了无数丝线,绕着他,结成一个茧。     墨九宽大衣袖下的手慢慢握紧……     选择吗?     世间看似有许多选择,可你只能选择一个……     唯一的选择,无非破茧成蝶。     ――――――――――――――――――――――分割线――――――――――――――――――――――――――     玉九:你还可以选择闷死在茧内,亲妈一直是爱你的。     墨九:(冷眼)然后?     玉九:……呃……不想面对亲妈怎么会逼你呢……哈哈,别这么看我……     墨九对其嘲讽一笑,风华无限,不语……     某人被色迷,壮烈牺牲中……           三四 - 墨九 - 玉九     次日,墨九去了苍玉洞府,一脸平淡,似是昨晚偷听之人并非他。     “你是说重瞳的凤凰翎吗?那日我见它损毁严重,就给重瞳捎过去了,让他们族内长老闲暇之余温养一番。大概还需几月,便好了。”苍玉正在照料洞府外的花草。     苍玉居所并未如同墨九为省事直接开在山岩上,将山壁内挖空一块,而是精心用木石搭建而成,整栋小楼并不精致,却有种返璞归真的古朴悠然。     墨九闻言点了点头,不露痕迹地细细观察苍玉。     眉眼如画,眉间一点细菱形朱砂画龙点睛,为水墨画增了一抹色彩。     眼角唇角都微微翘起,可见主人是个爱笑的,深邃的眼瞳看不出有什么情绪,将一切都掩藏在那黑暗之下。     周身气度如同光风霁月,明净通透。     一身相似的白底绣金线华服,这一切都和初见无二。     内心不免一声叹息,和苍玉聊了几句后,墨九便回了洞府稳定修为。     原本无色透明的灵元变成了乳白色,此时已经不能被称之为灵元了,准确而言,是仙元。     脑中搜出几张当今修为可以炼制的配方。     葵元露、红尘醉、元阳丹、元阴丹。     葵元露材料并不难收集,炼制也不难,可以使人精神进入最佳状态,对修炼和战斗都有着意想不到的效果。此效果根据品质不同,持续时间也有差异,最低可持续一月,最高持续1年有余,而这之后,则会暴毙身亡。     可以说,葵元露的效果是以燃烧生命力为代价的。     而葵元露的效果实在令人垂涎,出现后,便有一精通药物的灵者(人类转为灵修)制作出解药:朝元露。     朝元露单独服用,会使识海受到损伤,神识被冻结。     红尘醉,与酒师的‘浮生梦’效果相似,只不过每一世轮回都会消耗修士的神识之力,若无法自己醒来,则会在‘红尘醉’形成的世界中永远沉沦下去,直到识海枯竭而亡。     红尘醉所需材料繁复之极,墨九直接将其无视了,没有几十年上百年,上面的材料不可能集全。     天材地宝许多都是有他无我,有我无他,比如至宝‘鸿蒙青莲’存在,那这个世间绝对不会出现另一个至宝‘玉锁珠帘’。     就算你碰上鸿蒙青莲成熟被采摘下后,玉锁珠帘出现,也要再等个几千年,等到玉锁珠帘成熟。     元阳丹,毒修中不乏心狠手辣,丧尽天良之辈,修士先天女有元阴之气,男有元阳之气,元阴元阳受损,则会妨碍修为进阶,这元阳散,便是用来补这受损的元阳之气的。用七七四十九个全阳童子辅以一百二十味至阳灵药炼制而成。     元阴丹同元阳丹差不多,不过材料变成了四十九个全阴女童,辅以一百二十味至阴灵药。     这种丹,统称为人丹,炼制人丹的修士,无论是毒修也好,丹修也罢,都会瞬间堕入邪道,无一例外。     服用这种丹药的修士,无时无刻都要承受那些孩童的怨恨,耳边时时都有怨魂的哭喊声,走火入魔不过是早晚的差别。     只有一种人能够食用后安然无恙――极恶之人。     可天下生灵若真有到达如此境界的,那就会直接成为天地间的‘异物’。     能炼制的,却只有‘葵元露’,墨九看了看储物空间,发现能炼制三分葵元露和2份朝元露,起身进了炼丹室,将丹炉拿出来,心动间,手中出现了一小团无色火焰,周围的空间偶尔出现几道黑色的缝隙。     虚无焰随着墨九的修为增加,越见凝练,由原本小小的一簇,变大了一圈,看上去是一团了。     ‘扑’一声,虚无焰张开裹住巨大的丹炉,几乎瞬间就完成了热炉的工作,墨九见此,将火势控制的小些,把灵药先后间隔着放入后就凝神观察炉内。     灵药不比炼器材料,化为液体一般都是一瞬间的事情,不过论起剔除杂质,却比一般炼器材料困难许多。     丹药品质上中下,极品四等,极品无丹毒,吃了还能一定程度上感悟天道,每次出现都引得一些老怪出手争夺,弄得整个修真界腥风血雨,人人自危。     上千年的修行中,墨九练过不少丹药,极品丹药,却只得了寥寥三颗。     这三颗,一颗在下界时为飞升灵界用去,第二颗在灵界炼制完成,却因为修为过低,被他人‘买去’。     最后一颗,墨九炼制时在人烟荒芜之地,原本是打算用来飞升仙界的,奈何修真之路半途夭折……     此时炉内药液已经变得晶莹剔透,看上去像几块颜色不一的上等宝石,见此墨九将剩下的几味灵药一起扔了进去,进入的瞬间,灵药扭曲了一下,升起一股看着极不舒服的灰黑色烟气后,变成了几团透绿色的药液。     将几团药液小心凑到一起,见未有排斥后,墨九放心地融合起来。     不一会儿一团五颜六色的不明液体出现,催动虚无焰,药液慢慢褪去绚丽的色彩,变成了浅金色。     墨九停下了输送灵气,似乎在畜力,几息后,从墨九手中爆发出强大的威压,一团由仙元力凝结成实质的灵力球被虚无焰无声吞噬,虚无焰猛地窜高,而炉内的浅金色药液也瞬间变成气体,墨九打出一个凝冰术将丹鼎覆盖的同时把虚无焰收回。     一会儿后,丹炉上的薄冰发出‘喀嚓’一声清响,碎裂开,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破碎声。     挥开看上去极为沉重的炉盖,一个引水术将里面金色的液体收集在特质的玉瓶内,清洗好丹炉,墨九开始炼制第二份。     第二份不久后顺利出炉,而第三份则在融合时出了些许差错,药液在炉内炸开,虽然炸炉范围不大,威力也小,却也将墨九弄得灰头土脸,一头雪色长发黑一块,白一块,紫鸽从隔壁屋子被惊醒,站在黑漆漆的丹炉上啾啾不停。     将自己和炼丹室清洗干净,开始炼制朝元露。     朝元露的两份都极为顺利,与葵元露的金黄色不同,朝元露呈金红色,这红偏橘红,看上去极为华丽。     起点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lt/a&gt&lta&gt手机用户请到阅读。&lt/a&gt           三五 - 墨九 - 玉九     告诉各位一个对各位来说是好消息,对作者来说是晴天霹雳的……作者游戏让朋友挂机拉车结果两个人的号都给进大牢,一周内不能上游戏了(宽带泪)……所以。。。作者可以质量数量一起来了==     最近天天更,有时候自己也不知道写了点啥,不过既然承诺了日更,只能悲催走下去了,就这样吧……     ――――――――――――――――――――分割线――――――――――――――――――――――――     看着眼前的藏书楼,墨九觉得自己身为值守弟子实在是不合格,从未来过一次。     昨日炼制好丹药后不久,师门传音符就来了,让墨九去藏书楼熟悉一下平日工作,不久后是门派大比,同时让其准备一下。     “墨九。”前来上工的苍玉一眼就看到了站在藏书楼前发呆的墨九,出声招呼道。     不注意也难,因为门派大比将近,来藏书楼的小猫三两只,如今藏书楼门口,只有墨九一人。     墨九听到有人唤他,转身望去。     “墨九这是来熟悉事物的吗?”走近后,看着冷清的藏书楼,苍玉弯眼。     点头不语,略有些严肃地看着眼前古色古香的建筑。     看到墨九如临大敌的样子,苍玉不禁‘扑哧’笑出声来,墨九分神,不解看了其一眼,苍玉忍笑领墨九进入藏书楼,此时楼内一个值守弟子见到墨九,眼睛一亮,迎上来。     “见过苍师兄,这位是墨九墨师兄吗?”那弟子虽然礼貌地询问,可神色却满是肯定。     苍玉回礼,墨九则有些茫然。     “你是?”墨九努力搜寻了一下记忆,发现没有这个人。     那弟子也没让墨九疑惑太久,自报家门:“长老让我在这等墨师兄,领墨师兄去熟悉日常事务。”     “……”墨九颔首,弟子见此,继而道:“既然墨师兄来了,这便随我来吧。”     说罢,眼中略带期待,看着墨九。     墨九看了看苍玉,面露难色,苍玉见此体贴地说道:“既然如此,我就先离开了,若有事墨九可以去西侧3号厢房寻我。”指了指藏书楼西侧。     看到那里一片光滑,没有类似门的东西,心下了然,大概是空间阵法或是什么禁制结界,在一侧弟子满眼感激下,苍玉身影消失在墙内。     之后,墨九在那个弟子的陪伴下,熟悉了藏书楼的事务,无非是一些弟子打算拓印时进行登记,帮助拓印等,还有一些可以外借的书籍玉简,若有弟子需要外借也要另行登记。若是有弟子未如期归还,还需要列出名单,前去催促,不过催促就不需要墨九本人出马了。     而藏书楼在戌时封楼,墨九需要将一些整日泡在藏书楼不知时辰的弟子唤起在这个时辰前让他们全部离开。     戌时封楼后,墨九需要将藏书楼一至四层的所有书籍核对一遍,有没有少书或者多出什么东西。     在这之后,还要将藏书楼的五层以下上上下下全部清理干净。     一般来说,这些事情昨晚后,就到子时近丑时了。     而藏书楼是寅时近卯时再度开启,墨九只有两个时辰的休息时间。     如果是其他地方,墨九还能让其他弟子来帮忙,可藏书楼是门派内差不多最重要的建筑,每个弟子选择值守藏书楼时,门派都会不为人知地调查那名弟子从出生到现在的一切行为轨迹。     墨九能得到这个任务,不可谓是种种机缘巧合系于一身。     从那个弟子口中他还知晓了,那弟子姓裘(qiu),名袭雨,是碧霞宗下面几大附属家族之一裘家的人。他从墨九醒来不久,就在这里奉命等候墨九到来,奈何墨九迟迟不来,无奈之下通知藏书楼长老,长老这才发了一张传音符。     对此,墨九略有些心虚,他能说他压根忘记他在藏书楼还有任命这种事吗?     好在裘袭雨并不在意,对他来说,最好将眼前这事飞速解决才好,他这几天一直呆呆傻傻地守在门旁,等待墨九,连自己正在追求的女修都冷落了……再不去安慰一番,最后只怕迎接他的是一张写着‘不相适宜’的传音符……     墨九不知道裘袭雨的所思所想,此时正在认真地为他日在藏书楼上工进行最后一道工序――登记。     看着手中尚有余温的玉牌,再看看早已消失成一个小影的裘袭雨,目测了一下距离,再算了一下时间,墨九觉得,也许裘袭雨是个小有成就的风属性修士。     只有手持玉牌,才能在藏书楼中自由行动(五层以下),用灵力将手指划开一个小口,挤出一颗浅金色血珠,滴在上面。玉牌上莹白光芒一闪而逝,将血珠吞没后,再度恢复了平静,不过其上雕刻的一栋古色建筑,如同活了过来一般,凝神细细望去,只觉得上面有无数繁复之极的线条若隐若现地。     藏书楼值守时间,一般而言是到罗天上仙后结束任命的。     而在到达罗天上仙期前,墨九大部分时间都要在藏书楼工作。     他了解到苍玉工作与他并不相同,苍玉的工作是监视一到四层藏书楼弟子,诸如有没有偷偷将书藏到空间内。     虽然每本藏书上都布有禁制,不解除无法离开藏书楼,就算能离开也会被发现,从而顺着禁制的踪迹追寻而去。不过曾经花溪涧出了一个弟子,体内自成一界,将门派内那些珍贵玉简古籍藏入那个世界,偷走了。     历经数千年,虽然最后在汨罗海域一个小岛上找到了那个弟子的尸体,可随着那个弟子的死亡,她体内的小世界也随之化为本源之力消散在天地间,那个世界中的一切,自然也随之消散了。     那之后花溪涧虽不至于伤到元气,却也受损不小,各大门派引以为戒,都在藏书楼布上了监视之人。     至于监视之人是否有私心……只要不把一些重要藏书让人带出藏书楼,监视之人多半睁只眼闭只眼,看一些**,视监视之人心情性情而定,也不是次次都会上报。     你说**不是应该好好保管放着?     那些珍贵的书籍,他们的防护措施甚至不亚于门派禁地,而许多**都是一些门派的老弟子写在他们的经历中或者一些喜欢记录历史的弟子记录的,若非真的拿出去会天下大乱的东西,门派谁闲的没事浪费那么多资源去将那些书籍一个个像对稀世珍宝一般存放好。     何况时间长河不断涌动,因果命盘不断向前运转,谁看到了那些书,是缘分,若真因此惹出什么祸乱也只能叹一声命该如此。     若时间到了,那些书自然而然会消散在天地间,在此之前,如果封杀这类玉简书籍,他日还不知会出现什么乱子。     所谓**,大部分都是记录了汨罗仙界一些被隐藏的历史的书籍……他们重要,可他们的内容注定少有修士问津。     瞻前顾后,只会止步不前,历史固然重要,可总是追寻那些历史,甚至为此搅得天下大乱……     正常来说,不大可能。           三六 - 墨九 - 玉九     墨九脑中此时装满了无数书名和玉简名字,什么‘清风剑法’、‘流云心法’、‘大涅??金刚经一’等等。     其中也有着重分开的书录:《汨罗秘史》、《巫童》、《七界传》……     墨九神识在《七界传》上不住流连,面露沉思。     众所周知,汨罗有‘六界’:人、妖、灵、魔、鬼、异。其他不多说,异界收容的是类似于邪修这类修士,是天地间的异物。     而这本书却说七界…     墨九慢慢踏入藏书楼四层,找到那个偏僻的书架,将七界传取出,他并没有忘记藏书楼还有监视之人这一点,也许监视之人是苍玉,墨九冥冥之中有一种直觉,苍玉并不会害自己。这种笃定不知从何而起,出现后,像疯长的野草,再也挥之不去。     此时藏书楼内一个独立空间内,苍玉见墨九的动作,只是略一抬眼,就再度闭上了,整个人像是睡去了,不过一侧修长如玉的手指微微跳跃着,在墨九所在之处布下了一个禁制,以免其他楼层的监视之人无聊之下发现墨九的行为。     七界传开头,便让墨九心惊。     修真界有上古,上古之上还有远古,而最古老的时候,被称之为太古。     太古初,无仙界、灵界、真界、凡界这样的阶梯之分,也没汨罗仙界和太元界,有的只是一块无垠大陆和广阔无边的水域,这个世界,被后世称为‘洪荒’。     其上资源丰富,各族都相安无事,闲暇之余还会交流各自修炼心得,各族修炼法门,共同进步。     太古时,各族外都有天然形成的结界,各族自成一界,只有相邻两界能够在通过结界后自由来去沟通。     各界为:人界、妖界、灵界、冥界、鬼界、魔界以及最虚无缥缈,传说为天道尽头的虚无界。     其中,人界居中,其他六界都在其下或是周边,可以通往任何一界,因此人界最为繁华。     可历经亿万年后,魔界有一魔族发现了一种可以快速增进修为的方法:利用其他修士生命之力,灵魂之力还有其他修士的修为铸就长生大道,魔族内掀起一阵动荡不安,最终那魔修被魔族高手散去三魂七魄,灰飞烟灭。     可不久后,这种方法不知为何走漏,除去飘渺到不知存在与否的虚无界,其他六界内都有道心不坚的修士被其诱惑……     那些道心不坚的修士,多半修为不高或者修为筑固不前,因此起了妄念。     至此,洪荒正式告别过去亿万年的平静,进入战乱前期。     这场战乱,原本只是各族内各自处理那些道心失守的修士,可不料被一些修士逃走,那些修士联合在一起在洪荒大陆内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所至之处血流成河,白骨累累。     他们修为提升之快,不过数年就成了一股不小的势力,各族虽然一直追捕,奈何敌人人数少,一会儿出现在这一会儿出现在那。     这场战乱慢慢波及了整个大陆,修士们仙诀所放的霞光将整个天地都照亮,整个洪荒因不堪承受如此威力,破碎。     虚无缥缈,不知道是否真的存在的虚无界修士们在洪荒破碎之际,以强横的修为实力强势插手,平定了这场灭世之战。     看着崩塌的天道,即将堕入虚空中化为虚无的洪荒大陆,以及大陆海域上各生灵的绝望惊惶,早就超脱轮回的虚无界众修士,也许已经不能被称之为修士,而是该称为真神,最终选择以身合道,用自身体悟到的完整天道,填补崩塌的天道空白处,避免了众生皆亡的结局。     这场战乱重点区域破碎最为严重,以往灵气充裕之地,变得伤痕累累,灵脉断裂,寸草不生,直接堕入虚空底层,成为凡界,凡界灵气资源贫瘠,修真文明也破损不堪。     一些少有的没有被波及太多的地方,成了如今的几大领头仙界。     至此,洪荒灭!     这场席卷整个洪荒大陆的劫难,被后世称之为“湮天之战”。     而那些邪修,在真神以身合道后肉身化为尘埃,只留下一缕邪念,成为了如今众修士人人惧怕的心魔,四处搜寻那些道心不坚,或是失守的修士,妄图取代其神魂,重新降临世间。     看到此,墨九淡漠的神色变得极为严肃,甚至可以说得上冷凝。     这本古籍并非以玉简的形式出现,而是一种似帛的不明材料制成。     写下这本书的人,是那场灭世之战下侥幸生存下来的修士。     那个修士见证了那场旷古之战,最终也因为这场旷古之战修为止步不前,寿终而亡。     接下来的内容是各界的介绍,墨九停留在冥界和鬼界这两界的介绍上,沉默不语。     鬼界是一些心怀执念的各族修士或是凡人死后执念不散,久经岁月凝聚了虚体,成为‘鬼’,随后‘鬼’越来越多,其中修为顶尖之辈,找到了一个适合鬼界生存的地方,从此有了鬼界。     冥界是无法修炼的生灵死后的归宿,天下生灵的轮回之地。     鬼魂鬼魂,鬼和魂都出自灵魂本源,可鬼是执念,是残缺,魂是完整的。     鬼的存在意义,就是死时的执念,为追寻一个结果,徘徊在轮回外,踏着阴阳两界,不被阳世容忍,不被冥界接纳,而那个结果,在他们存在时,就同那场因果画上了无解的圆。     鬼和魂,是不同的。     原来,那个夜晚,那句:“……有时总不免觉得,天道对于鬼修,是否太过残酷。”源于此。     而冥界在那场战乱中和鬼界一起进入了另一个空间内,虽然依旧掌管着天下生灵的轮回,可由于冥界原有几个生灵无法走出冥界,而冥界另处一个空间需要鬼去将那些生灵的魂魄勾来,慢慢俗世内冥界的身影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鬼界。     汨罗仙界上的鬼修虽然自称鬼界,可真正的鬼界其实在汨罗外不知名的空间内。     ――――――――――――――以下为作者讲堂,讲解空间,界等等――――――――――――――――     凡界真界灵界仙界,因为受到湮天之战不同程度的波及,灵气最低的堕入虚空底层,以此类推,越上面的灵气越是浓郁,到了仙界,灵气甚至已经从量变达到了质变,形成了仙气。     这几界相互独立,就像现代高楼一样,修为达到一定程度后,才会被天道接引到上面一层。上面一层想要下去,除非拥有昆仑神木这等至宝或者以自身能力打破空间壁障。     而修为过高,进入下界就需要压制自身修为,不然那个世界会瞬间被不属于这个界面的修为冲击成飞灰。     以汨罗仙界所在的仙界为例子,汨罗仙界外,是无尽的虚空,虚空内悬浮着无数破碎的大陆,那些大陆都是仙界,其中更有不少是和汨罗仙界齐名的大仙界。     灵界等几界都是如此。不过凡界因为一些原因,产生了异变,每个凡界外是无尽的虚空,而悬浮在虚空内的,是一个个星球。     我们文中的冥界和鬼界的结合版(以下称之为鬼界),则是集合了凡界、真界、灵界、仙界四界这栋大楼外另一栋大楼。     而所谓的妖界,不过是妖族聚集之地的称呼。     真正的妖界,早已在洪荒毁灭时消失不在,魔界同理。     独有灵界,因为其特殊性,被保留了一小块,而这一小块,则连接着仙界、灵界、真界和凡界这四界,     灵界属于四界共存的大楼,和冥界情况又不一样??     好吧,作者也晕了,如果读者有什么不懂,可以在评论区发表评论询问……作者会争对各位问题做出解释的。           三七 - 墨九 - 玉九     七界传带来的冲击不可谓不小,墨九心中如同掀起滔天巨浪:     敢问世间可有真神?     这不知形体的天道,可有尽头。     虚无界的存在,似乎昭示着修真的尽头。     若有人仔细观察,便会发现宽大衣袖下,墨九的手微微颤抖着。     自己所追求的永生,真的可以得到吗?而这修真之路,真的有尽头吗。     墨九压抑心中的激动,抿嘴将《七界传》放回原位,再次打开了《巫童》。     洪荒将灭,真神出世,以身合道挽回天道崩塌,万物化为飞灰的结局。     邪修心不死,于最终耗尽自身气运,创造一可与天道真神相斗的异物。     此异物,名‘巫童’。     巫童,生不得,死不能,无生无死,日日承受逆天之苦。     所爱所求,皆离散而去。     所至之处,天灾**,生灵涂炭。     唯有其主,可陪伴其终生。     而邪修所创巫童,并不完整。     真神合道,秩序重组后,便自爆而亡。     ……………………     接下去的,不知被谁撕了。     墨九静静看着手中和先前《七界传》为同一材质的《巫童》,手指在残页处不住摩挲。     按照以往看古籍的经验,后面应该是巫童的制造方法……或者,是什么引起天下动荡的秘闻。     比如……巫童未完全消失。     墨九心中升起一丝懊恼,自己沉睡太久了,失去了很多有用的线索,以至于这些书摆在他面前,他也不知道该从何处寻起。     一时间藏书楼陷入死寂之中。     墨九心有些烦闷,抬起手往右肩摸去,却落了个空。     略不可查地一顿,这才想起藏书楼制度严苛,自己为以防万一便把紫鸽留在洞府,让其自行修炼了。     闭了眼,将心绪调整好后,将《巫童》放好,取出《汨罗秘史》。     相比起前两本带来的震撼和沉重,《汨罗秘史》可以称得上是轻松。     记录的都是隐世家族的一些秘史,以及一些被其他历史一笔带过的真相。     墨九眼角忽然瞄到一小段话:百里家位于北地苍茫雪原,在外多以云姓自称,祖屋在另一处名为桃花谷的小空间内。(……熟悉么,熟悉的话,不要拍作者,要拍也勿拍脸)     脑中忽然闪过什么,只是来得快去的也快,墨九尚未捕捉什么就消失了,只得放弃,继续看下去。     轩辕一族,据说流淌着太古真神血脉,族人皆为精血孕育而成,后世妖族根据轩辕族秘法,开创了精血化形之法。     轩辕族无生无死,离开轩辕墓后,会消耗自身本源精血,精血耗尽,便会化为青烟,消散在天地间。     唯有到达大罗金仙修为,自身仙元补充可抵消自身活动所消耗精血能量。     若重伤,则会启动体内轩辕一族生来便有的秘法陷入沉睡。     一月后,若无法进入轩辕墓禁地进行蕴养,便会即刻消亡。     即墨家传言为一鬼修大能为修成大道,将自身执念斩去化成,而那执念,是对‘爱’的执念。     强行斩断自身所要背负的因果命运,是为逆天。而即墨家,为之一生求而不得,得而复失,生生受这逆天之痛。     不想,即墨家竟是这番来历……只是,如今即墨家族,不少人虽情路坎坷,却也终成眷属,想来这逆天的代价已经在数千万年的岁月中慢慢被先人洗去。     东篱家,脉脉单传,洪荒毁灭后,为指引天下生灵前进道路诞生在星辰之巅。     北冥是极北之地的守护者,其族徽为一只鲲鹏,与同坐落在极北之地苍茫雪原的百里家交情甚好。     南宫镇守南方,族徽为一凤鸟。     西门家,位于西方,族徽是白虎。     轩辕族在内,四方家族都各自守护着一个汨罗禁地,为汨罗大陆五大守护家族。     汨罗禁地……墨九沉吟,似乎有些许头绪,只是还不甚明白,这种感觉令人恨不得抓心挠肺。     将后面一些记录全部印刻入识海后,墨九将书放回原处便离开了。     藏书楼小空间内,苍玉睁开眼,看着墨九身影消失在楼梯口,一招手,那三本书凭空飞起,穿过结界,稳稳落在苍玉手中,随后消失不见,不知被其收到了哪里去。     接着几日墨九都在藏书楼度过,除去一起在藏书楼任职的苍玉,紫鸽和韩芙语等人也时常来窜门。     来藏书楼的几个弟子虽然奇怪怎么换了一个人,不过都是美人,也没什么差别。     如果可以,他们还是比较喜欢眼前这个美人,上一个人美则美矣,可惜太凶煞了……(苍玉,你究竟做了些什么……看着眼前拓印弟子满眼的泪光仿佛见到亲生爹娘般的眼神,墨九恶寒)     也有一些较为冷静的修士脑中一转就明白,眼前之人就是九位精英弟子中最后一位神龙不见首,不见尾的神秘人物,眼中都不禁带上了意思敬意。     原本以为此次门派大比精英弟子会掉出一位,如今看来,怕是无望了,回头得转告好友,免得人头一热上去送菜,看这人周身透露出来的一丝气息,估计是刚进入人仙期不久……     就在这样的转告中,迎来了门派大比。     相比起前一次的门派大比,这次门派大比墨九可以说轻松地想要迎风落泪。     在众弟子都热火朝天围着擂台看比赛的时候,墨九和少数几个书虫在藏书楼看古籍。     此刻墨九手中的就是一本和空间有关的,墨九对其中那个随身空间可谓是垂涎欲滴。     无论是种植在里面的作物外面一天等于里面十几天的加速还是其浓郁的灵气,可以随时随地修炼,都是墨九所渴望的。     可是当看到所需材料后……     星辰碎片,地核,月曜石,日曜石,混沌之气,五行至宝……最后还需要一个镇守其内,维护其空间的天地灵物……     以鸿蒙青莲、昆仑神木等为最佳选择     果断的将这本书一扫而过,放回原位。     星辰碎片是天地星辰陨落时形成的,地核是一个大陆的命根子,没了地核,那个大陆就会日益消弱,直至再无生命活动。这里所指的地核,是已死大陆的核心,若是有朝一日走出汨罗,倒还能去找找看。     月曜石和日曜石相对好一些,后者在极西之地,金乌沉落处应该有,前者……也许在帝流浆出现的时候,会伴有月曜石。混沌之气可以找苍玉,五行至宝……     墨九阴森森地看了眼腰间的玉佩。     天玉融合天地五行,本就可以衍化世间任何属性,什么五行至宝能赶得上它呢。     最后镇守其内的天地灵物……墨九嘴角噙着一抹笑,望着藏书楼内,不知是哪本书。     凤栖大陆南,卧龙山脉,上古秘境内,疑有至宝‘玉锁珠帘’现世。     这个消息是几千年前的,算算时间,玉锁珠帘差不多已经成熟。     虽然前面有无数大能前去查探过,结果一无所获,但若不亲自进去一趟,墨九总是不甘心的。     悠悠六日过去,除了最后一日墨九携同其他八位精英弟子出去类似展示般令人观摩一番后,在长老那句‘三日后,门派传送大殿集合,前去太虚秘境,过时不候。’中落下帷幕。     看着身边几个未动,似乎等待着什么的人,墨九扯了扯嘴角,道:“不知各位是否有太虚秘境的地图?”     进去自然不是白进的,出来你得意思意思上交点东西……门派也会给众弟子一份材料单子,找齐一种,奖励一颗紫玉凝香丸,找齐两种,奖励两颗,全部找齐,九转混元丹一颗……     紫玉凝香丸在提升大阶时可以增加成功率,就算失败了,也会防止自身受到什么太过严重的损伤。每次紫玉凝香丸一出现在坊市,都会立刻被修士高价一扫而空……     九转混元丹么,上文说过,能在一定时间内更好地契合天道,对仙帝后的修士极为重要,师门是下血本了。     “家族内或多或少有太虚秘境的一些记载,不过太虚秘境极为古怪,一共分为三层,前两层各自身处一个小空间内,除了原本生活在里面的妖兽外,是不会和任何人相遇的。想要进入第二层,就要打败这两层间的守卫,想要进入第三层同理。第三层后,就会碰到其他修士,这时就要小心了。”纳兰子矜轻摇折扇,连同墨九在内,所有人都有意无意地扫了眼雅致却看上去极为普通的扇面……     北冥幽在纳兰子矜说完后,接口道:“你未进过太虚秘境,不知道也是极为正常。太虚秘境环境多变,也许你上一次进去是这个路线,下一次进去却发现变了。地图什么的,都是无用的,而且每个人所处的小空间与其他人的虽然资源相似,分布路线却全然不同。”     ……     “而且第三层资源多极为珍贵,各门派或多或少都会互相争夺,若是没有人仙的实力,好好待在第二层便是。第二层虽然资源少些,可比外界也好上许多。”     出声的,是精英弟子之首慕容晗,绯绿等人听此都严肃点了点头,墨九也不例外。     云照派和花溪涧还好,其余几派,可不是省油的灯。     散修因为修炼环境的原因,对门派弟子一向是不怎么看得上眼的,而且多心狠手辣,为争夺资源不顾一切。     魔修不用说……鬼修,呵呵,生而为执念,可见其心性。     聚宝斋……奸诈之极,往往占了便宜,还能让吃了亏的修士说不出什么指责的话,气的人怒火攻心。     太虚秘境,万妖谷,也许能遇上重瞳……希望那小子争气点。墨九笑的一脸阴险,周围几人只感到以往美不胜收的笑容此刻却如此令人胆寒,各自找了个借口遁回洞府。     等到回过神时,墨九望着空无一人的周围,还有一张贴在他身上的传音符,挑了挑眉,眼中晦暗不明。     已经回到各自洞府的其余十八人都打了个寒颤,疑惑地感应了一下周围温度――是不是天寒了?     完全遗忘了除非特殊环境,否则修士是无太大冷热感应的。     ――――――――――――――――――――――我是唠叨的分割线――――――――――――――――     伏笔差不多了==墨九也该从门派收拾包裹游历汨罗了!门派大比就一笔略过了,第一站,太虚秘境。           三八 - 墨九 - 玉九     站在传送大殿前,墨九脸色如常,只有天知道他的内心正在不断悲鸣……紫鸽正藏在其衣袖内,看到墨九忽然停下脚步,似乎略有疑惑,不过还是一动不动地装死。     众人茫然地看着墨九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苍玉稍一思索便想起了灵隐城的事,同众人解释后,一脸关心地走过去,问道:“墨九,要紧吗?”。     墨九提起精神,摇摇头,有些僵硬地越过众人,率先走进传送大殿,北冥幽看着背影略有些僵硬的墨九,忽然想起几年前比试后那持续了数月有余,令他不得不一直待在居所甚至连打扫弟子都挥散了的味道……不厚道地内心腹诽了一句: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墨九自然不知道北冥幽的所思所想,他此刻正站在传送阵上,甚至连最后一名前去太虚秘境的弟子都未在意,只是听着身边其他人都和那个人打招呼,连苍玉也笑的真诚了写,依稀知道那人似乎叫红豆。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红豆?这名字,并不像人修啊。     思绪在传送阵开启的一瞬间被打断,眼前暗下来,漆黑一片,五感仿佛被封印一般,时间在这样的情况下,失去了意义。     不知过了多久,从魂魄深处传来一种晕眩,这种晕眩甚至比往常来的更为猛烈,墨九身形忍不住晃了几下,不过周围人都未曾发现,正跟着红豆唠嗑,看样子似乎是许久未见。     目光在周围环视一圈,这里显然已经不在门派范围内,除了这一块空地外,周围全是生长的郁郁葱葱的树木,偶尔还能看到飞鸟似乎被什么惊起,飞上高空,远处传来一声声野兽的吼叫声。     空地上除了碧霞宗的弟子和长老外,并无他人,应该是其他门派还未到来。     最引人瞩目的,却是空地上那个白蒙蒙的光圈,光圈周围不断逸散着星光般的光芒碎片。     找了个位子,轻轻靠着背后的树干,墨九闭眼调息。     这次,似乎比以前更严重了。前世,他并没有这个问题,是这一世才不知是何原因,每次坐传送阵,都有这种感觉。     这种感觉并没有随着修为的提升而消失,相反来的更加强烈。     忽然,不远处的空地上传来一阵喧闹声,墨九抬眼望去,看到的是身戴不同门派标志的修士,正在相互攀谈。     云照派是一朵祥云,聚宝斋是一个聚宝盆,天渊是一个带血的骷髅,花溪涧是一朵云中花,万妖谷是一条青龙,散修联盟是一个幡杖,鬼修却是一朵血色的彼岸花。     碧霞宗的标志,在众标志中显得极为突兀,没有任何图文,但是一眼望去,却仿佛看到了万丈云霞,或碧或金,红紫交杂着,绚烂非常。     墨九扫了一眼,并未发现重瞳,见其他门派的修士都已到齐,起身,没有惊醒任何人,悄无声息的归队了。     只有苍玉似乎有所感应,朝着墨九方向看了一下。     一会儿,各位长老似乎是叙旧完毕,各门派弟子见此也自觉告别了谈的火热的伙伴,回到各自位子上去。     长老们见此,极为满意,将记载着门派所需材料的玉简发放下去后,八个长老各占八个方位,正面对着空地上那个光圈深吸一口气,随后齐齐将体内仙元调出,注入那个光圈内。     浓郁的仙元力形成一条条彩带,将光圈围绕起来,整个空间被照的如梦似幻,只是这个森林中的原住民似乎无知觉般,显然空地周围是布置了阵法的。     墨九敏锐地感应到,彩带看上去颜色不一,深浅不一,可是里面蕴含的力量却几乎相同,极为平衡。     如果出自一人手,这并没有什么,可不同修士有不同的习惯,这就需要很大的默契了。     墨九没有去过太虚秘境,自然不知道每次太虚秘境的开启人,都是这几个长老……而这几个长老,虽然不同门派,可从小就一起偷鸡摸狗,默契自然不用说。     此刻墨九微微睁大了眼睛,发现白色的光圈渐渐染上了七彩,随后无声炸开,墨九再度传送了……而且还是在毫无准备之下。     耳边传来长老略带沧桑的声音:“外面一天,里面一月,我等等待尔等归来之日。”不知是否是墨九的错觉……他觉得那个声音有些不怀好意。     进入太虚秘境后,就无法再出去了,除非时间到,自动传送。     如果遇上危险,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而门派标志除了让人辨别他人门派外,还能联系到同门派的人(只限第三层),进入第三层后,若是输入少许能力,就能看到同在第三层的,象征着同门弟子所在的小绿点。     经历了短暂的晕眩后,墨九木然地看着周围的石壁还有几个似乎九曲十八弯的通道……     从通道深处,隐约传来‘滴答’、‘滴答’的水声,在此刻显得有些诡异。     让墨九想起上次心魔中,曾到过的世界中的一些鬼片,貌似就是这样的……只等待主角进入深处,然后厉鬼出现……     思及此,墨九忍不住汗颜,收回乱七八糟的思绪,开始探查起周围来。     嗅了嗅空气,极为清新,带着一种石洞特有的寒冷和湿意,看来并不是妖兽洞窟,不过尚不能定论太早,许多妖兽都是无腥臭等体味的。     将神识放出去,扫了一下周围,未察觉危险,墨九先是休息了一会儿,然后起身站在三个通道前。     若是神识没有侦测错,这三个通道都是通往一个目的地的,随便选了一个看的顺眼的进去。     墨九挑的通道是中间那个,走进去后,发现两边石壁并非寻常的石黑、石灰等颜色,而是五彩缤纷的,看上去极为绚烂艳丽。     小心地不触碰两边石壁,将衣物改为贴身的后,墨九将长发高高挽起。     紫鸽因为袖子变小了,无法再呆在里面,乖乖地飞出来化为头饰,固定住墨九的长发。     唤出初步祭炼完毕的云萝伞,小心防御着,墨九朝深处走去……     ――――――――――――――――――――分割线――――――――――――――――――     感觉着章节名好像在那啥……无视我……咳咳,弱弱问句读者有玩剑灵的么,昨个儿发现好多朋友都不在一起,本人和其他三个牲口在电信八区待得内牛满面           三九 - 墨九 - 玉九     通道很长,墨九走了约莫半刻钟,也未见尽头,只是水声越来越清晰了。     看着周围色彩越加斑斓的石壁,墨九心底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以他多年玩毒经历,石壁并没有毒,只是……眼角余光扫了扫石壁上突兀地凸起的石块,侧身绕过。     如果就这么看着,这个通道像是七彩的水晶雕砌而成,越到里面,越见晶莹剔透。     警惕着,墨九身影消失在石洞拐角。     另一边,苍玉看着眼前仿佛吃了药,树木长得大的不可思议的森林,还有……眼前这只硕大无比,似乎是外界极为弱小的疾风兔……     兔子血色的眼睛就有苍玉人头大小,此刻正扑朔着迷离之色,和苍玉相互对视,谁也未动……     我们都知道的,兔子眼睛不大好使,正前方的东西是看不到的……疾风兔又是以胆小著称,就算在这个不知道吃了什么,体型变得巨大无比的秘境森林内,也是没有改变。     只见一阵风吹来,那只毛色淡青的兔子晃着脑袋,抖了抖耳朵,然后发现了苍玉,动作一顿,随后发出一声尖锐的叫声,逃窜出去。     不过逃窜的方向……     苍玉看着冲他冲来的兔子,体内仙元汹涌而出,在掌心凝聚成一道浅灰色半月刀刃,心中预判,身形往兔子会经过的直线道路一侧闪去,同时手中的半月刀刃也脱手而出。     刀刃在空中疯狂吸收着周围的灵气,瞬间就变成三人高,体型勉强能够和那只兔子一争高下了。     疾风兔淡青色的半长兔毛在空中飘舞,与苍玉擦肩而过,而苍玉的攻击也狠狠斩在疾风兔后腿上,掉落下几根纤长的兔毛。     疾风兔吃痛,更加惊惶,不断尖叫着,后腿朝苍玉一蹬,疯狂朝前奔去,转眼间就消失在了巨大的森林内。     身体反射性避开袭来的攻击,出现在另一边,苍玉眼睛微微瞪大,看着地上几根淡青色兔毛,风中传来的,专属于森林的味道提醒着他,那只兔子连皮都没破。     他是正宗的,不掺杂一丝水分的人仙期,无论是人仙期的仙诀还是什么,他都早已融会贯通,不是墨九这个半吊子连仙诀都不会几个的修士可以比的。     只是如今……     远处,传来一阵嗡嗡声,周围的灵气变得有些暴躁,苍玉脑中一转,想到了什么,脸色大变,调动体内仙元注入双腿,紧随着朝疾风兔逃窜的地方飞奔而去,其速度之快,眨眼间就消失了身影。     没一会儿,苍玉原本的位子上空,聚起了一片乌云。     啊,不是乌云,细看,是一只只形似马蜂,棕黄色,腹部有金色条纹的妖兽,腹部下方,长长的尾针尖端依稀可辨幽绿之色,若是被扎上一针,那滋味可想而知。若是缩小几十倍,看特征,赫然就是修真界有名的‘金纹毒蜂’。     这群金纹毒蜂数量不是太多,大概只有几百只,只是因为体型太大,所过之处就像被乌云掩盖一般。     视角转移……纳兰子矜处……     若说苍玉进入了巨人国,那么纳兰子矜便是进入了小人国……     外界硕大无比的‘巨灵兽’变成了一只成年大狗的大小,而一些小型妖兽,更是如同蚂蚁般。     周围树木甚至不到纳兰子矜胸际。     那些小型妖兽密密麻麻的冲来,看的令人不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纳兰子矜折扇开合间,一层木青色的屏障将他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罩住,若仔细观察,便能看到屏障上还盘着一条青龙。     细小的妖兽全部撞在屏障上,别看体型变小了,可他们的实力却不知为何一丝不减,被撞击的地方如同打破了平静的湖面,荡起一片涟漪。     这种撞击一直持续不断,虽然纳兰子矜的每一个法诀都能带走他们无数同伴,可也抵不住无穷无尽,不畏死亡的妖兽攻击,而且其中细小的妖兽,更是凭借着自身的体型优势躲过了数波攻击。     渐渐纳兰子矜脸色变得苍白,口中不断地吞服着回复真元的丹药,额头上全是虚汗,丹药入口后,化为庞大的灵力,刺得经脉突突生疼,可见这种情况不能再持续下去,不然定会重伤,甚至还会影响资质     这时,原本只是盘旋着的青龙,忽然睁开了紧闭双眸,那是一双金色的龙睛,没有眼白。不同于墨九的通透清灵,那金光几乎化为实质,木青色的屏障上也出现了一圈一圈流动的金色光华,那些撞上去的妖兽瞬间变成了飞灰,而这光华似乎还有扩散的趋势。     只见金色的龙眼如同引路灯,金色光芒投射处,大片燃起了金色的火焰,那火焰越烧越旺,没一会儿整片森林都化作焦炭,风一吹,洋洋洒洒飘散了整个天际。     纳兰子矜一下瘫软了身子,看神色,是脱力了。     看着焦黑土地上无数细如米粒的各色珠子和一望无垠,视野开阔的平地,嘴角露出一丝苦笑……     龙焰果然威力非凡,只是这一烧,师门任务怕是完不成了。     屏障不知何时消散,青龙了不见了踪影,只是腰间的折扇似乎察觉到了主人的心思,心虚般闪过一道浅淡的青色流光。     休息了一会儿,支撑起身子,拿出数十个玉瓶,双手有些力不从心地掐了一个手诀,地面上的各色珠子被牵引着,分类进了不同的玉瓶。     索性,这妖丹还在,不然,还不知道该如何同师门交代。     纳兰子矜如玉的面容上,浮出一丝略带虚弱的笑,温暖了这个被烧的一片荒芜的空间。     视线再转……     苍玉和纳兰是两个极端,可真要说危险和悲剧,莫过于北冥幽。     也许是先前不该腹诽墨九,北冥幽经过秘境的传送之光后,再睁眼发现自己正在半空中,而下方,却是一个蛇窟……     无数五彩斑斓的毒蛇纠缠在一起,吐着紫黑的蛇信,齐齐望着空中美味可口,送上门来的食物,小眼中闪烁着名为贪婪的**。     那是怎样一副壮观的场面?至少北冥幽这个冷漠自持的人看到后,背后都起了一层冷汗。     此刻他的身子正极为符合法则规律地往下落去,也不掐诀,匆匆将真元灌注在双腿,狠狠往虚空中一蹬,身子伴随着音爆险之又险地落在蛇窟边缘,落地时,还能看到几块碎石泥土因为北冥幽的降落而滚落下去,被无数毒蛇碾压成粉末。     而北冥幽这就脱险了吗?怎么可能??     蛇窟内的妖蛇见食物跑了,纷纷支起身子,‘嘶嘶,嘶嘶嘶嘶,嘶――!’急促的吐了吐蛇信,蛇口中喷出两道黄色的浓稠毒液,同时还有惨绿的毒雾。     北冥幽机警地躲过数百道毒液,毒液落在地上升起一阵白烟,原本北冥幽所在之处,被腐蚀了一个焦黑的大坑。     从储物袋取出一黑色的布条,将口鼻遮住,为以防万一,嘴内再含了几颗天香玉露丸,运起真元,激活法衣自带的护罩后,纵身一跃,跳进了惨绿色的毒雾中,随后只见毒雾中,空间一阵扭曲,再也没了北冥幽的气息。     这些动作看着长,实则不过是眨眼的功夫。     妖蛇们还未来得及看清北冥幽的动作,只察觉到猎物突然消失在毒雾内,蛇信吐得飞快,想要感应北冥幽的所在,只是无论如何,都是徒劳。     约莫小半个时辰后,毒蛇们放弃了,打算打道回府,就在此时,领头的几条蛇中的两条,身子突然猛地直起,随后瘫软着倒在地上。     数秒后,七寸处缓缓流出一道细细的血色小溪,毒蛇们被打得措手不及,但很快被通本的死亡刺激地有些疯狂,口中毒液毒雾不要钱一般疯狂朝周围喷去,只是依旧未找到敌人的身影,相反自己的队列中,又有十几个同伴倒下。     浓郁的血腥味,弥漫在这方小天地内,北冥幽在再次刺杀了几条妖蛇后,终于被逮住了身影。     双手指甲猛地变长,变得极为尖锐,顶端弯弯的,形似鸟爪,狠狠挥开一侧袭来的毒蛇,精准地在其七寸出狠狠一抓,一阵血雾腾空而起,却一丝没有溅落在北冥幽的衣服上。     闪身,避开偷袭的毒液,朝前奔去,前方的毒蛇支起身子阻拦,却不想北冥幽意不在逃遁,只见其身形矫健地踩着脚下粗壮,略有些软趴的蛇身,避开四面突袭的蛇头毒液还有阴魂不散的毒雾,脚下用力,冲入半空中,鞋子尖端出现一片黝黑的利片,一个倒挂金钩将原本阻拦他的几条毒蛇齐首斩断。     顿时,如同喷泉般,无数猩红的蛇血从伤口处喷涌而出,在空中绽放,远远望去,如同一朵烟花。     没了头的蛇身重重摔在地上,激起一地尘土,压到了几条冲的急,来不及停下的蛇。     北冥幽身上法衣光华一闪而逝,溅落在身上的蛇血消失不见,气味也随之消散。     轻盈地落在后方,无数妖蛇匆匆转身,北冥幽却在众目睽睽之下,周身空间再度扭曲,消失了。     接下去,北冥幽每一次现身或多或少都会带走一条生命,每每血光还未出现,北冥幽就消失了,再出现时,又是几条毒蛇丧命之际。     若三年前,北冥幽有此功力,也许,输的就是墨九了。     挥手杀死眼前最后一条毒蛇,北冥幽玄色的劲装已经变得发黑发红,上面有几处破损,边缘黑色光华流转,似乎是在修复,黑色的长发一缕一缕地贴在脸侧,整个人如同血水里捞出来的一样,狼狈不堪。     口中的天香玉露丸早在先前就吞下去了,将妖丹一个个取出来放置好后,在周围布下了一个阵法禁制,再也支撑不住,在阵法内沉沉睡去。     其他地方,绯绿头一偏,躲过从后面攻来的藤蔓,手中铃铛发出清脆的响声,形成一道道音刃将其斩断。     枫木函看着眼前的湖泊和湖泊中的蛟形妖兽,再感应一下周围充沛的水灵气,欲哭无泪,火属性修士在这真是一点也不占优势啊!     一阵风吹过,慕容晗头也没回,神色未变,随手一挥,手中法剑划过一道优美的弧度,一声惨叫响起,一个全身淡绿,背上长着透明翅膀的赤身女子落在地上,纤长的耳朵和伤口处的浓稠绿血昭示着主人的身份。     不同的地方,各弟子都经历着各种危险……     除了未来过太虚秘境的苍玉和墨九无知无觉,其他人内心都有一个疑问:为什么突然间,太虚秘境变得那么危险了?           四十 - 墨九 - 玉九     惊艳地看着眼前的景色,一根根或大或小的七彩水晶六棱柱在聚集在一起形成一簇簇七彩水晶花,和通道的狭窄不同,这里极为宽敞,高高的洞顶距离地面至少有六七米的距离,上面同样悬挂下了无数六棱水晶。     原本墨九在通道内,闻着水声一直朝前行进,一直走了近半个时辰,周围灵气越来越浓郁,甚至有的已经变成了仙气,却依旧没有看到水声的来源处。     就在墨九以为自己陷入幻阵的时候,拐过又一个通道转角,眼前登时豁然一亮:     巨大的洞窟内,一簇簇或大或小的水晶花堆砌在一起,和洞顶悬挂着的水晶棱柱相互呼应,折射出万道彩光,交织成一副绝美的画卷。     短暂的失神后,墨九注意到了洞府最里面那个小小的水洼,它上面的那根七色圆锥状柱子,并不像洞内其他水晶柱一般呈六棱柱形,也不似水晶般晶莹剔透,而是略带着乳白,综合着七色,呈现出一种别样的美丽。     此时,上面正不断滴落着乳白色的液体,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     那滩液体表面流转着七色流光,周围却诡异的没有一丝一毫的灵气,和先前通道内感应到的充裕的半仙气完全不同。     搜寻了一下记忆,并没有这种液体的信息,不过在岩石、玉石等物上面凝聚的液体,都是极为珍贵,举世难寻的。     说是水洼,是真的一点也没错,小小一滩,大概墨九手掌大小。     将视线从不明液体上转移,探查其周围有没有什么守护兽,一般珍贵的东西,都是拥有守护妖兽的。     结果一看之下墨九愣了,水洼不远处,长着数株仿若水晶雕琢而成的植株,上面正挂着几颗看上去圆润可爱的果子。     灵地有灵树,千年增一色,九千年后,白玉雕琢,再过千年,化白玉为太虚。     先前因为被洞内景色震撼,随后又被水声来源处吸引了心神,洞内又是一副七色交织的烂漫之景,这些植株咋看之下除了形状和周围七色水晶不一样,材质什么的,几乎完全相同,就被忽略过去了。     可细看,便能发现那些植株根本没有一丝一毫的颜色,全然透明,若不是洞内水晶的七色彩光照耀,将其显现出来,墨九就算用人仙期的神识扫描,也察觉不到分毫。     而它们,正是修真界赫赫有名的灵果之一――太虚果。     道大而虚静,太虚太虚,指的便是修士所追逐的‘道’。     以道为名的灵果,可想而知,这太虚果有多么的珍贵。     门派所列的收集材料中,就有这太虚果,墨九脑中一闪:太虚秘境,太虚果,这中间,有什么联系吗?     而且太虚果为旷世难寻之物,为什么门派的材料单子上,会有它的名字出现,若说巧合,墨九是不信的。     从包裹内取出一瓶药液,这是宗门秘密发放的,说是秘密,其实此次前来的门派都给门下弟子发放了,这秘密不过是争对门派内的普通弟子而言罢了。     对门派中许多内门弟子、外门弟子而言,也许将药液放在他们面前,他们也不知道什么用处。     可此次进入秘境的,不是精英弟子就是门派大比的前十名,最后一个弟子,虽然两者都不是,可来历也不简单,都是碧霞倾尽全力去培养的顶尖修士。     或是师门告知,或是古籍上看到的,他们自然知道这药液的功能。     太虚树和太虚果,如其名,看不到,摸不到,就算你看到了,你依然摸不到,甚至你察觉了,你也无可奈何,你见过有人徒手能触碰天道的吗?那不是人,是神。     除非……     将瓶中无色的液体细细涂抹在手上,一丝地方都没有错过,涂抹完毕后,墨九朝太虚树走去,云萝伞漂浮在身边防卫着一切可能的攻击。     全神贯注地注意周围的动静,尤其着重太虚树附近,不放过任何一丝风吹草动,可直到走到太虚树面前,墨九也没有迎来任何攻击。     迟疑片刻,不过随即坚定了神色,看着自己面前的太虚果,缓缓抬手,朝其伸去。     墨九似乎已经闻到了果实的芬芳,终于,手触碰到了太虚果,心底升起一种极为玄奥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却舒适的令人不禁落泪。     墨九也确实落泪了,透明的水珠从眼眶中脱落,落水晶上,溅起一小朵水花。     太虚果离树后,就瞬间不见了其踪影。     怔怔地看着掌心一片虚无,若不是手中的触感告诉他太虚果的存在,他几乎以为太虚果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许久,回过神来,飞快地将储物空间内门派特地发放下来的玉盒取出,将太虚果放进去后,松了一口气。     他刚才,似乎已经触摸到了一丝道的轨迹,那种感觉,现在回想起来,说不清是开心,还是悲伤,似乎又像是无奈、感动,千言万语,千回百转,最终化为一无声的叹息。     只是触摸太虚果而已……墨九浅金色的眼珠变得有些暗沉,不到大罗金仙,是不能碰了。     收敛好情绪,墨九伸手去摘第二个,可就在快要触碰的一瞬间……     脑后一道微弱的风声传来,脑中未反应过来,身体已经反射性地做出了防护动作――头不自觉一偏,来者划过墨九的脸颊,落在了太虚树上。     在身体做出动作的瞬间,墨九就回过味儿来了,脸上一道锐利的刺痛传来,伴随着几缕断裂开飘落的雪色长发,慢慢裂开了一道细长的口子,伤口处极为平滑,此时,正流淌着淡金色的液体。     而这伤口的始作俑者,正站在太虚树上,耀武扬威般抖动着触角。     没有去理会断发和伤口,伤口虽然很痛,可并没有什么危险,只是一道小口子而已,一会儿就好了,现在最重要的,却是眼前这个小东西。     墨九能够察觉到眼前这小小的,像是五色水晶雕琢的精致虫子的不悦,不过此刻他的心神都在这水晶虫的身下,那稳稳站在太虚树上的数条虫腿。     ……     ……     大眼瞪小眼,水晶虫是瞪着墨九没错,而墨九见对方没有敌意,有些恶趣味地一手抱胸,一手撑住下巴,将眼前这个小东西上下扫视,似乎这样就能知道对方的秘密。     良久,水晶虫似乎是受不了墨九露骨的目光了,率先投降。     “吾怎不知,洪荒破碎后,灵族已经和人族一样贪得无厌了?”     墨九听到从脑海深处传来的略带沧桑的声音,瞪大了眼睛,用像是看史前怪兽的眼神,直直地看着水晶虫。     ――――――――――――――――――――分割线――――――――――――――――――     昨天晚上,修改以前的章节,到了半夜左右,第二天起来比平时有些晚,结果被老妈发现了,看着我的脸问,是不是昨天又没准时睡觉。     自己今天起来只是比平时晚了一点,可老妈的话让我有一种极为复杂的感触:最了解你的人也许不是你的父母,可你的父母却能看到你所有的憔悴。     作者自己去照镜子,都没觉得镜子中的人有啥不一样,可老妈却发现了……     父母对自己的孩子,哪怕在身边,也是牵肠挂肚的,见此情形,心中另有一番滋味。     好了,这里作者也就??孪陆裉煸缟系氖拢?魑徊挥梅旁谛纳希??囊??(n_n)o~           四一 - 墨九 - 玉九     “吾怎不知,洪荒破碎后,灵族已经和人族一样贪得无厌了?”     水晶虫抖了抖前面的触角,似乎在表达他的疑惑,不过听话,却更像是在表达他的不满。     墨九收起先前那副像见了鬼一样表情,站直了身子,朝前冲水晶虫一拱手,语带恭敬:“不知前辈在此,逾越了。”     最基本的尊老他还是有的,至于爱幼……     “哼~”水晶虫挪了挪身子,“如今洪荒破碎,灵族竟然也变得如此贪婪,怪不得众生皆蝼蚁,一个也无法修得真神!”     最后那句话说得不可谓不重,墨九识海此刻正被这声音弄得一阵刺疼。     水晶虫看到墨九双眉纠缠在一起,有些悻悻然,似乎察觉到自己太大声了,尴尬的咳了几声,掩饰心虚。     揉了揉太阳穴,待脑中的刺痛舒缓了一些后,墨九开口道:“并非贪婪。无主的宝物,前辈见了,难道会错过吗?何况,这宝物,举世难寻。”     水晶虫动作一顿,半晌,墨九脑海再度响起了那略带沧桑的声音,虽然那声音的主人极力控制,可依旧极为大声,带着掩盖不了的气急:“什么叫无主的,吾就是这宝物的主人。吾不过是看你能找到这里,实属机缘,才让你摘了一个。”     墨九听此,并不着急辩驳,悠然一笑,端的是风华无限,水晶虫见到这一笑,也不免有些恍惚,似乎再度看到了洪荒之上,虚无界那横卧云端众神,声音不免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了无声的呢喃。     “修士细查之下,发现没有其他生灵的痕迹,自然是认为无主的。更何况,天下宝物,前辈说这是你的,便是你的吗?”     水晶虫瞪眼,不过小小身子,这瞪眼根本看不出来,不过取个形容。     “吾守着这太虚树,不知数千万年,怎么不是吾的?若不是几百万年前,有几个人类小辈不小心进来,吾见其福缘深厚,让他们带走了几颗,怕是偌大修真界,都无人知晓这还有棵太虚树。若不是秘境阻拦,太虚树与秘境共存,太虚树如果被拔起,秘境会瞬间崩塌,人修们早就拔了太虚树,带回自己的地界去了!”     墨九惊讶,他不知道这里面还有这故事,怪不得,这材料单子上,会有太虚果,感情门派先辈中,早有人来过了!     水晶虫的话未完,只听它继续道:“自从那几个人修进来后,这秘境就被发现了,因为太虚树的存在,这秘境被命名为‘太虚秘境’。最开始他们大肆搜刮秘境中的灵药宝物,最终弄得整个秘境都差点被毁,这才改为九十多年一次。其中更有人想着得到一两颗太虚果的妄念,弥留在秘境内迟迟不肯离去,为此不知付出了多少修士的性命!真真是愚昧,太虚果,太虚果,天道有眼,太虚果会这么容易让人得了去,岂不辜负了这太虚之名。”     低沉的语调中,满是沉痛。     墨九沉默不语,洪荒破碎后,许许多多曾经一文不值的灵药变得珍贵无比,更有无数宝物就此绝迹,仙界虽然资源丰富,可修士同样是一打一打的。     最开始,各族也许还抱着洪荒前的想法,过着与世无争,过着餐风饮露,闲云野鹤般的神仙日子,可不久后,资源的缺乏,会让他们都行动起来。     洪荒破碎,何尝不是昭示着一个时代进步,优胜劣汰的新时代的开启。     贪婪,源于人内心最深处的**,源于生存……     “我摘这太虚果,一是因为太虚果珍贵无比,而且周围无守护妖兽,自然想着全部取下,二是若没有师门的药液,我对这太虚果,也不过是过客罢了,所以,这第二颗太虚果,是给师门的。”墨九解释。     水晶虫闻言,触角微微颤了颤,身体摆动着观察墨九,似乎在确认这话中有几分真实。     墨九神色真诚,也不躲闪,任由水晶虫刺骨的目光将他上下扫视个遍,没有任何不适。     许久,水晶虫似乎有些疲倦:“罢了,与其让它们伴随着秘境一同化为虚无,不如就让你得了去吧……也不是不能让你摘走,只要你答应我几件事。”     伴随着秘境一同化为虚无?墨九心有震动,强压下去后,沙哑着问道:“前辈请说。”他注意到水晶虫用的不是‘吾’而是‘我’,可见对方的诚心。     只见五彩水晶般的虫身上冒出五色的光华,光华旋转着形成一个漩涡,从里面吐出了数百颗小小的,如同米粒般的透明水晶,不知是不是环境的原因,墨九总觉得这些小水晶上流转着七彩的光华。     “我们一族,与太虚树其名,一向是太虚树的守护一族,世人唤我们为虚蝶。有我族所在的地方,就算没有太虚树,也有不下于太虚树的宝物,我族更是拥有寻宝之能。而如今洪荒破碎,无数族人伴随着他们一生守护的神物坠落虚无之中化为本源之气,只剩下我们这一支,因为种种机缘,幸存下来。可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的族人也一个个因为寿命到达寿限的尽头而化为烟尘,就算不停地繁衍,也无力回天。数千年前,终于只剩下了我,还有这几百颗未孵化的虫卵。这是我族最后的星火,我一直封印着他们,可再不解开,这些卵就会就此死去。我要你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希望你能带着我族星火,一起离开秘境,或找到适合他们生存的地方,或……也可以认你为主。”沉沉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苦涩。     墨九静静看着眼前这小小的,却不知道活了几万年水晶虫,轻声问道:“你呢?”如果像先前说的,这个秘境,应该存在不了太久了。     “虚蝶一生,忠其主。只要选定了守护神物,生生世世都不会离开。”语毕,纤长的触角碰了碰身边的太虚树主干,不知是不是墨九的错觉,如同无物的太虚树,因为这一触碰,居然散发了一中名为‘愉悦’的情绪。     “这,是守护一族一生的信念,是我们存在的价值,与那些为了吞食灵药增加修为而守护的妖兽,从本质上就是不同的。”     良久,墨九扯着干涩的嗓子应道:“第一件事,我答应了。”     水晶虫闻言,似乎有些惊喜,小心翼翼地将虫卵用灵气包裹着,递给墨九,墨九伸手接过,极为轻柔地将他们收在玉盒内,放入储物空间。     “这封印,最多一年,一年内,一定要解开,不然虫卵,就会死去。解开的方法也很简单,我这就传给你。若你想要认主,只需解开封印后将自身精血滴在上面便可。不过来日,希望你能放这些虫卵的后代自由。”     墨九察觉到识海忽然多出了一段手诀,只是此刻并不是研究的好时机。     “第二件事,是什么?”     “第二件事是……”           四二 - 墨九 - 玉九     “第二件事……”水晶虫严肃了语气,目光投注在根本看不到的天空。     “洪荒破碎,众神合道,我想你是知道的,不然先前也不会露出如此表情。”水晶虫顿了顿,斟酌着说道。     墨九点头,他确实知道,虽然知道的时间并不长。     “若说洪荒前的天道是一个旁观者,依照着万物法则徐徐运转。众神合道后,天道就吸取了他们对‘道’的理解,吸取了他们的一切情感,自然有了愤怒,怨恨许多许多,可这些过激的情绪对天道而言,是不利的。”说到这,水晶虫的触角不断的晃动。     洞内一片死寂,墨九不出声,等待着下文,许久,水晶虫平定了心绪:“有白昼就有黑夜,有熔岩就有冰川,世间一切都相生相克,天道的这些情感,注定有一生灵去背负。而那个生灵,一生求而不得,得而复失,这样的经历下,几乎每个生灵都会被扭曲,从而想要逆天行事,直到这一世被他人终结。”     墨九嘴角抽了抽,这是不是现实版的主角打倒天道负面情感承载体,最终披靡全仙界的奋斗文?不过文中的主角目前还不知道是谁罢了。     水晶虫不知道墨九想的什么,更不会知道墨九晋阶时,曾在另一个小世界晃悠了一大圈,情绪低落之下也没有注意墨九神色变化间的微妙,他正在寻思着这件事该怎么和墨九说。     “我要你做的第二件事就是这件,不过也并非非做不可,只是希望若是真遇上了那个孩子,就阻拦一二吧。”语气中不乏疲惫。     可墨九听了后,并没有立刻答应,而是开口道:“一生求而不得,得而复失,恐怕每个生灵都有资格去摆脱这样的命运,哪怕那人并非修士。更何况,修士死后,魂飞魄散……”言下之意,便不想帮忙了。     太虚果固然珍贵,可墨九并不希望插手他人命运,每个人都有资格去做任何事,去争取任何东西,只要能够承担起事后的代价。     水晶虫没有马上回答,沉默着,就在墨九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落下帷幕时,脑海深处传来水晶虫的声音。     “你知道洪荒前后最大的差距是什么吗?”水晶虫幽幽的声音有些渗人,也不待墨九应答,自顾自接下去:“无数传承或毁于一旦,或残破不全。修士,也是能进轮回的。”     墨九猛地抬头,死死盯着水晶虫,刚才,它说了什么?     “修士,也能入轮回?”水晶虫无声点头,而之后,却无论墨九如何追问,都只一句:“该知道的时候,总会知道的。有时间,就去灵族族地转转吧,那里,才是你收获最大的地方。”     墨九放弃,不再纠结这个问题,答应了第二个条件。     “第三件事,我要你一个承诺。”水晶震动了透明的翅膀,飞到另一个枝杈上,与墨九平视。     “若有一日,天下迎来横祸,在你力所能及内,救天下一次。”     “我只是一个普通的修士。”墨九平静地将视线投向水晶虫,却只听脑中“嗨嗨”几声语意不明的笑。     “若神物天玉普通,世间就没有不普通之物了。”小小的眼珠闪烁着不明的光。     墨九觉得这句话有些诡异,但说不上哪里不对,无奈点头,算是答应了这个条件。     水晶虫见此,笑开了花。     “我要你做的,就是这三件事了。”     墨九见所有的事情都说好了,问出了心中压了许久的疑惑:“太虚秘境,不久后就会毁灭吗?”     水晶歪了歪身子,似乎没有料到墨九会问这个问题,但还是回答了。     “少则几十年,多则三百年,就会堕入虚空之内。”语气淡淡的,听不出太大的悲喜。     这时间,是按照太虚秘境内算的。     墨九动了动唇,想说些什么,可最后却化为一句感慨:“没想到……”     只是未说完,就被水晶虫打断了,水晶虫哭笑不得道:“小辈,你要说什么,我都知道,只是恒古如天道,也有毁灭之日,这世间,哪来的永远?与其关心秘境,不如关心一下你自己吧!”     墨九先是心中一紧,再是一惊,抛开心中杂乱的念头,自己又怎么了?     “我以为你是法修,可看你不像法修,体修也不是,剑修更加不可能。只是没有料到,你竟然是毒修。”水晶虫触角晃动着转出一个个圈。     “毒修如何?”墨九皱眉。     水晶虫斜睨墨九一眼,恨铁不成钢:“怎么了?你还问我怎么了?你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天玉天生百毒不侵,万劫不灭,不受心魔侵扰,你居然跑去当毒修!”     “毒修最强的毒药,就是他们自身。常年与毒物为伴,他们的血液发肤综合了无数毒物的特点,几乎无解,没有任何人敢接近他们。可你身为天玉却做了毒修,这实力至少要折掉一大半。”     “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选择了做毒修,可若长久以往下去,你就能发现问题,而那时候,就晚了。我看你真元凝练非常,转为法修,还是来得及的。”     没想到,是这个原因……因为前世是毒修,今世自然而然地成为了毒修。     看着周身不再围绕着毒气,惊喜之余,也许有意识地将另一点给遗忘了……     而这一世,自己更是少有用到毒药的时候,更多,只是做来消磨时间。     但……转为法修,说的也太容易了……墨九除了几个法诀和一些特别的法术外,另外几乎一窍不通……     水晶虫察觉到了墨九的想法,翻了个白眼,当然这白眼除了它自己谁都不知道,背上五色光芒再度流转,从里面吐出了一块透明的,巴掌大的……暂且称之为玉简吧。     “这是我族历年来的修炼心得,还有法诀。如今就送给你吧……”     水晶虫不舍地摩挲了一下透明的玉简,随后将之抛给墨九,那利索的动作,让墨九几乎以为先前那满是不舍的是其他人。     伸手接住,看着掌中的玉简,感动之余,又有些疑惑为什么对他如此好?     “放在我这,也没用。给你,还能让我族子孙也一同学习,尽管,他们出生后,会自动拥有传承记忆。”     墨九闻言,心中没了压力,将玉简收好,随后双膝跪下,三叩首,行了一个大礼。     这是为感谢水晶虫的传授之恩,水晶虫并未拒绝,看着墨九三叩首起身后,才开口询问道:“你现在,是要我送入你入第二层,还是打算在第一层再停留一段时间?”没想到,两关口的看护者,竟然就在自己眼前……     墨九闻言沉思,但很快有了答案:“送我去第二层吧。”,这话得了水晶虫一个‘孺子可教’的眼神。     “……”察觉到这目光中包含的意思,表示全当没感觉到。     第二层资源丰富,第一层也没什么天材地宝等待他挖掘,明摆着的事……     一道白光闪过,墨九消失在水晶洞窟内。     送走了墨九的水晶虫,身上发出蒙蒙的彩光,接着彩光越来越大,里面依稀出现了一个人的轮廓。     白光散尽,只一透明长发的绝美男子坐在太虚树的树枝上,赤着双足,背后有一双透明泛着九色的蝶翼,周围的水晶更突显了他的空灵。     略带沧桑的声音在洞窟内响起,却极为优美。     “老伙伴,你说这次,又会是什么呢?”     “……”太虚树摇摆着枝杈,整个洞窟内一片寂静,可那男子却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笑了出来。     笑声不复沧桑,轻灵之极。     “在坠落虚空之前,看到这个孩子,不可谓是放下了一个重担……”     男子慢慢变得透明,最终,连同整个水晶洞窟一起消失在了原地。     周围灰黑色的石壁,还有丛生的杂草,哪还有先前那副梦幻景色。           四三 - 墨九 - 玉九     墨九这次传送,很奇怪的没有感到晕眩,当然这是好事。     可谁知墨九一睁眼……     眼前这张牙舞爪的十几根藤蔓是什么?     每根藤蔓最少有七八米长,数十根这样的藤蔓呈扇形在半空中飞舞着,不可谓不壮观。     躲过一条藤蔓的攻击,翻手双手泛起玉质光泽,狠狠将另一侧的巨大藤蔓斩断,而那藤蔓伤口处,诡异地喷射出了无数鲜红的血液。     每根藤蔓都有墨九身子粗细,斩断后还在地上扭曲了身子蹦?几下才死去,看上去极为恶心。     在墨九斩断了三四根藤蔓后,藤蔓停下了攻击,打量着眼前这个给它带来创伤的修士,并默默酝酿着下一轮攻击。     墨九细细打量眼前的妖植,先前匆忙间未来得及观察,现在一看,虽然大了些,可就是外界的‘噬人藤’。     一灵一妖相互对峙间,噬人藤的攻击已经酝酿好了,只见十几根藤蔓扭在一起狠狠朝墨九刺去。     墨九往后腾空一跃,藤蔓的攻击落空,将地面弄出了一个大坑,扬起一地灰尘。     心动间,虚无焰出现在手中,可还未来得及甩出去,扭在一起的藤蔓分出了一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诡异地绕到墨九的身后,缠住了墨九飘舞在空中的长发,同时另一边的大部队藤蔓已经临近墨九的面前。     察觉到身后的限制,也不看临近身前的攻击,冷冷一笑,手中的虚无焰化为一只火鸟,无声的一声长鸣,只见以墨九为中心,一道道水浪般的波纹朝西周击去,所至之处,那些藤蔓的攻击因此停顿了一下,而这一下,足够墨九做很多事了。     被缠住的长发上面的紫鸽忽然活了过来,展翅飞入空中,朝缠住墨九长发的藤蔓吐了一口紫炎,只是墨九的动作比它更快。     如同锋利的刀刃般,在紫炎还未触及藤蔓前,那根藤蔓就被长发切割成无数碎片,爆出一蓬血雾,可血雾中那雪色长发,却没有沾上分毫血色。     失去了束缚的长发柔顺地紧贴着墨九的后背,而另一边的藤蔓上,此刻正燃烧起了无色的火焰。     墨九耳边甚至传来了那些藤蔓的惨叫,这些藤蔓并不会说话,这只不过是因为虚无焰带来的伤痛让他们的灵魂都在哀鸣罢了。     眼中没有一丝怜悯,看着虚无焰一直无声地蔓延燃烧,最后只留下一颗翠绿色拳头大的妖丹在那里发出勃勃生机。     而丹田内的仙元,也因为虚无焰的攻击,空了不少,这就是为什么明明有虚无焰这大杀器,墨九却不怎么用的原因,实在太耗费灵气了。     将妖丹收好,墨九反思这场战斗,他发现自己真的要变了。     若是真正的毒修,哪怕木属性的生灵对毒雾有着天然的抵抗力,也不敢绕到自己身后,缠住自己的头发。     吐出一口浊气,眯眼看着秘境上空的云朵,紫鸽收了翅膀站在一旁古树的枝杈上警戒。     好久,像是下定了决心,将水晶虫给的玉简拿出来。     虽然水晶虫说了,他们一族名‘虚蝶’,不过看到水晶虫的样子,墨九总是叫不出口。     他对战的法诀多是和对战的修士中学来的,但却只学了个形似罢了。     比如上次的烽火连天,若是法修释放出来,绝对不会被北冥幽一个冰夷流云随意浇灭,更何况火焰里面还掺杂着虚无焰,不得不说,墨九的法诀还是很丢人的。     玉简中,第一句话是:     天降阳,地出阴,阴阳合而生五行,分而化育,以成万物。     五行:一曰水,二曰火,三曰木,四曰金,五曰土。     水曰润下,火曰炎上,木曰曲直,金曰从革,土曰稼穑。     润下作咸,炎上作苦,曲直作酸,从革作辛,稼穑作甘。     水,太阴极限;木,阴消阳长;火,太阳极限;土,阴阳平衡;金,阳消阴长。     …………………………………………     墨九细细往下看去,体内仙元不断运转,对于道的理解慢慢出现了微弱的变化。     原本半透明乳白色的液体上,渐渐出现了五色,而五色交织着,最后,谁也说不上那上面是什么颜色,只知道色彩斑斓,却格外美。     本命法宝内的星辰空间一震,无数银白色的星辰像是被上了色一般,染上了或红或绿或蓝或金或褐的颜色,并且空间正在不断发出震动,有些星辰撞在一起,变成了无数碎片,有些星辰则不断移动着,更有许多星辰融合在一起,变成了另一颗巨大的星辰。     这墨九都不知道,他此刻正全神贯注地看着玉简中的世界,那个世界,让他感到惊艳。     这种惊艳并非景色美丽,而是震撼人心,就像一个人在狭小弯曲的通道走了许久,忽然眼前出现亮光,随之而来的,是一片海阔天空。     紫鸽发现了自家主人的异样,感应了一下,发现没有危险就继续张望着警戒。     秘境内的天空开始暗下来,可墨九依旧没有回神的苗头。     如此几个日月轮转,紫鸽将眼前这不知道是第几个的闯入者杀死后,墨九终于醒了。     恍惚看着周围的景色,还未看清,扑鼻而来的血腥气就弄得墨九够呛,可也瞬间清醒了。     掐着陌生的手诀,起初墨九还有些磕磕绊绊,可很快的,手诀就流畅起来,手诀周围的灵气飞快地涌动着,形成一股股小型的风流在手边徘徊。     手诀成型,空中忽然吹了一阵大风,将刺鼻的味道全部吹散,紫鸽变得庞大的身躯首当其冲,羽毛被吹得翻起。     大风散去,一只羽毛凌乱蓬松起来的紫色大鸟眨着血红色的眼珠,不明所以地看了看周围,结果看到了自身凌乱的羽毛,同时还有不远处一身劲装,已经回神的墨九,一声惨叫在墨九耳畔响起,尖锐非常,随之,怀中扑进了一温暖的的小巧生物。     墨九:“……”。看着在他怀中蒙头,一副无脸见人样的紫鸽,将它凌乱的羽毛整理好,心下感慨,爱美永远是天下生灵所共有的特点,然后检查起这次的收获。     将本命法宝取出,那是一块玉版,以前那些折扇也好,手套也好,都是由这块玉版变化而来。     此刻那些原本刻画在内部的星辰,已经浮到了表面上,无时无刻不在变化,闪烁着五彩的荧光。     而里面的星辰空间……看着空间内,那些四处分散的星辰,每个星辰都闪烁着五色光华,与刻在外面的周天星辰相呼应,而星辰空间最底部,一个巨大的太极正徐徐运转,周围发出灰蒙蒙的光,所有的星辰都漂浮其上,绕着它有序地运转着。     先前那些因为撞击而产生的星辰碎片已经消失不见,毕竟这并不是真正的星辰,只是内部自身产生的一个天地星辰的投影。     若是真的星辰,嘿嘿,那墨九现在最少也是踏神期巅峰。     上面原先的周天星辰大阵、小周天星辰大阵也变成了周天星辰大阵、阴阳五行大阵、混元大阵和轮回大阵。     看着这些阵法,墨九对水晶虫的话,有了更深的体悟,看来自己曾经选择,真的给了自身很大的束缚,若是再晚些发现,自己的道已成型后,就什么都晚了……     墨九如今能操控的只有周天星辰大阵,当然也能组合成小周天星辰大阵。     阴阳五行大阵,需要天仙期修为,混元大阵需要罗天上仙期,轮回大阵,最低也要仙尊期。     什么是最痛苦的?     不是得不到,而是得到了,发现根本用不了,于是,为了使用那些诱人的,威力巨大的阵法,得像一骡子一样飞奔在长生路上,朝前行进。     墨九,就这样,成了那为阵法飞奔的骡子。     ――――――――――――――分割线――――――――――――――     起来一看,13点多了!惊悚了,昨晚看小说看太晚了!     顺便给大家推荐一下作者以前读过的,觉得不错的小说。     《巫妖皇之路》     作者:禁意     这本书是网游文,写的挺不错,技术流的,算是老文了吧~禁意的文都写的很好,看了后有种欲罢不能的感觉o(n_n)o哈哈~           四四 - 墨九 - 玉九     检查完自身后,墨九掐指算了算时间,可这一算让墨九不经有些吃惊,自己只以为过去了几天,没想到小半年过去了。     看着储物空间中的收获,特别是装着太虚果的几个玉匣,满足地眯了眯眼。     巡视间,眼角余光忽然看到一白色储物袋,储物袋上的记号让墨九想起来这是被他遗忘了许久的师门补偿。     拿出储物袋,将之打开,却发现里面只有几块玉简。     玉简看上去有些年头了,放在手上微微泛着黄。     用神识一扫,里面的内容让墨九吃了一惊。     燕羽灵弦,木属性法术。     瀚海冰狱,水属性法术。     风火连天,风火组合法术。     武罗崩鸣,土属性法术。     麒麟唤夜,金属性法术。     九霄雷霆,雷属性法术。     剑舞流光,剑诀。     墨九:“……”     愣愣看着这几个玉简的内容,墨九忽然觉得,洪荒毁灭,是理所当然的,又有哪块大陆能经得起无数这样的法诀的攻击?     这些法术介绍极为简单,每个修士都能用,哪怕是练气期修士。     法诀的威力会随着自身修为上涨而上涨,唯一要注意的,却是九霄雷霆。     从九天之上唤来神雷进行攻击,若是练气期修士,早在施展之前就被神雷天威弄的神魂俱灭了,所以法诀上特别标示了元婴期方可修习。     玉简里面密密麻麻的古修真文字道铭文,内容无非是这些法术的法诀手诀,庆幸着因为很多古籍用的都是极为古老的文字,所以特地去将那些古老的文字全部学了个遍,不至于拿到玉简却发现自己就是个睁眼瞎,上面写得什么都不知道。     墨九拿出燕羽灵弦,将其他的放入储物空间,木系法术相对柔和,更好掌握。     至于剑舞流光,只能用来参考,墨九并不是剑修,借鉴可以,修习也只能得三分皮毛罢了。     修长如玉的十指轻轻在空气中跳跃着,似乎穿越了空间,带着莫名的韵律,令看到的人有种晕眩的感觉,却又舍不得转开视线。     慢慢,指尖下出现了一根根淡绿色,疑似琴弦的线条。     墨九看着眼前的琴弦,有些犹豫,试探般轻轻碰了一下。     这一微微的触碰,如同春来的前奏,新燕飞来,春暖花开,紫鸽忽然从墨九身上飞起,在墨九上空翩翩飞舞,偶尔一个优雅的转身,长长的尾羽在阳光下闪烁着宝石的光泽。     一道无形的音波从琴弦中荡漾开去,周围的草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生长,长出不知名的粉嫩小花。     墨九怔怔地看着眼前的风景,心底一根名为道的弦轻轻动了一下。     他曾耳闻,天下音修修炼到极致,其音可感天动地,那时,音修说冰原,那方圆数万里,只要是其音到达之处,哪怕是绵延的熔岩火山,也会被冻结。     他听到只一笑,不置可否,可他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也会成为这样一修士。     虽然,和那些一抬手就能用天地法则奏乐的音修差远了。     而那绿色的弦,也根本不是什么琴弦,而是木属性的天地法则。     心中一动,抬手轻轻在几根弦上拨动起来,一道道音波带着莫名的韵律不断蔓延出去,穿透了空间。     正在弯身采集灵药的苍玉似有所感,抬头望向天空,手中一用力,原本完好的灵药瞬间喷射出无数汁液,化为一根枯草。     正在战斗的北冥幽双手一顿,被那只同他战斗的熊形妖兽抓住了时机,狠狠一抓,右肩膀处立刻出现了三道已经显露出森森白骨的伤痕,吃痛的北冥幽回神,无视作痛的右肩,加快了攻击速度。     绯绿惊讶地看着手中无风自动的铃铛,铃铛此刻没有她的操控,却发出阵阵空灵的铃音,仿佛在应和着什么,可环视四周,却一无所获。     慕容晗原本稳健的步伐微微一停顿,而林中的偷袭者则抓准了机会,如同离弦之箭般窜出,已经临近慕容晗身前的双手忽然之间长出了锐利的绿色指甲,伴随着一阵烟雾,将慕容晗笼罩。     纳兰子矜折扇中的青龙,忽然从折扇内露出了小半个身子,无视纳兰子矜的惊诧,一双金色的硕大龙眼朝不知名的落点遥遥望去。     南宫种械某ょ币蛔??坏姥??ζ穑??驮谖奘??拗校?煌5匦??セ髯牛?凳枪セ鳎?绻?皇遣皇苯ζ鸬难?猓?谌酥坏笔且恢в琶谰?椎奈琛?p>  这时,那道纤弱的身影,似乎感应到了什么,脚下舞步一变,周围的妖兽伴随着似乎变得极为柔顺的长绫,从原本的凶猛变得有些恍惚,兽眼中透着迷茫。     红豆挥开拦路的灌木,手腕上一串红色心形的手串忽然闪过一道红光,红豆未察觉,继续朝前走去。     忽然,琴音戛然而止,南宫璨揭桓鲺怎模?缘乖诘兀?芪?且痪呔吲哟蟮难?奘?澹??薜难?海?憔鄢闪耸?跣∠??丝袒乖阡??魈省?p>  绯绿手中的铃铛也停止了铃音,归于平静,绯绿松了一口气,再不停,她就要成靶子了,看了看身后被铃音吸引来的密密麻麻一片的妖兽,加快了逃跑的速度。     青龙维持抬头望天的姿势许久,然后再度无视纳兰子矜,回了折扇,纳兰子矜见此,抬头朝青龙所望的方向看了一眼,只看到了几朵白云和碧蓝的天。     墨九看着周围疯长的植物,而远处正有一个小黑点狂奔而来,一路将那粗壮的植物或拦腰折断,或连根拔起,所过之处,如同被犁过的地。     他在第二层,不可能有其他人,所以只有一个可能……     不断在绿弦上跳跃的指尖微微一顿,绿弦慢慢变得透明,无声归于天地中。     小黑点近了,墨九这时看清了那妖兽的样子,身高3、4米,像一只巨大的猿,毛发是灰蓝色,上唇露出两长长的獠牙,显得极为狰狞,此时那只妖兽手中还拿着一根巨大无比的石棒。     巨猿原本是这方小空间内的一方霸主,今天中午,原本正在午睡,可谁知没一会儿响起一阵阵扰人的声音,如同苍蝇一样在他耳边嗡嗡不断,而且他所住的树屋,也随着这琴音被毁了,好不容易爬出来,它就再度被一株疯狂生长的藤蔓根给狠狠按进了土里。     都是这扰人的声音!!!巨猿从土里钻出来,双手疯狂撞击着胸口,发出一声声吼叫,拿起一侧的武器,朝那该死的声音的发源地狂奔而去。     ……     眨眼间,巨猿就到了墨九的身前,举起武器,石棒夹带着刺耳的风声朝墨九砸去。     看着已经到眼前的攻击,墨九不退反进,一个跃身,借力踩着石棒,轻盈地落在了巨猿肩上,原本飞舞着的紫鸽,身形变大,忽然长出了八个脑袋,八个脑袋齐齐朝巨猿喷出一道紫炎,却顾忌墨九,紫炎只斜斜擦过巨猿的身子。     翻手将玉版取出,手指飞快在上面点了几下,巨猿周身出现了几团银白色的光球,光球相互连接起几道银白的线,将巨猿捆住,墨九将玉版变成法剑,双手拂过剑身,剑身上燃起一道妖异的火焰,一剑斩在巨猿的脖颈处,像钝器击打在木头上一样,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反倒是火焰将周围的猿毛少了个精光,露出有些焦黑的皮肉。     巨猿吃痛,想要将那个胆敢在他脖子处造次的蝼蚁抓住,可双手微微一抬起,就被一道莫名的力量以更强硬的姿态压回去。     随着墨九不断在一个地方攻击,巨猿的皮已经破了一个小口子,流出几丝血,随之耳畔响起震天的怒吼。     巨猿疯狂扭动着着身子,周围的几团银光一明一暗,挣扎了几下,变成无数银色的亮点爆开,散在空中,自由了的巨猿第一时间朝自己脖子抓去,他一定要捏碎那个该死的蚂蚁。     墨九嘴角扯出一丝冷笑,指间夹着几个玉瓶,毫不可惜地将里面的药粉全部倒在巨猿身上,然后往下一跳,躲过了攻击。     “嗷!!!!吼吼!!”巨大的吼叫声惊起无数飞鸟,墨九觉得自己的耳朵都要废了。     只见药粉触及巨猿的身体,发出‘兹兹’声,伴随着刺鼻的气味,那块地方露出了森森白骨,而那些白骨,此时也正在变黄,似乎是烧焦了。     巨猿红了眼,双手疯狂拍打着胸口,整个身子涨大了一杯,从原来的3、4,米变成了6米多,竟然狂暴了。     说来长,可这些都不过是一瞬间的事,快的墨九只听到那惊天的吼叫声后,巨猿就忽然涨大了身子,身上带着斑驳的血迹和一侧露出泛黄骨头的手臂,转身用那双血色的眼睛盯着他,随后朝他扑来。     紫鸽从一侧插入,将巨猿巨大的身子装了出去,可同时巨猿的攻击也全落在了它的身上。     紫鸽背上出现数道伤痕,可却没有一丝血流出来,伤口处是荧荧紫光,身子一下子缩成拳头大,八个脑袋也消失了,墨九赶紧将其收回。     巨猿这时也爬了起来,晃了晃脑袋,双手拍击胸口,捡起因为紫鸽的撞击而脱手的石棒,直接站在原地,将石棒朝墨九甩了过去,血色的眼睛中透着一股子疯狂,紧随其后朝墨九奔去。     墨九咬牙,双手飞速在身前跳跃着,几根绿色的弦随着跳跃出现,也顾不得好听与否,绿弦出现后,狠狠一拨,一道清亮的燕鸣响起,一只灰绿色的燕子凭空出现,在石棒距离墨九的脑袋不过几厘米的时候,将其挡住。     “嘭――”石棒变成了无数碎石在墨九面前炸开,无数边角锋利的小碎块将墨九那张脸划出一道道口子。     灰绿色的燕子拖着燕尾在击碎石棒后攻击不减,朝巨猿飞去,瞬间就到了巨猿面前,撞击在巨猿身上,将巨猿胸口击出一个伤口的同时,自身也炸开,化为绿色的光华,将巨猿捆住,但很快就被暴怒的巨猿挣开,化为几段散在空气中。     墨九脸色一变,扔出几个玉瓶,将玉版化为双翼贴在背上,双翼一振,整个人就出现在几百米外的空中。     玉瓶在巨猿脚边炸开,升起浓郁的白烟,白烟没有一丝味道,但巨猿因为狂暴而变成血色的眼睛,随着白烟的升起,更是下一秒就会流出血来一样。     挥舞着粗大的双臂,想要将周围的白烟弄散,可白烟就像一条滑不溜手的泥鳅,紧紧贴着巨猿巨大的身子。     白烟将白烟内的一切动静都封锁住,修士在外面只能看到白烟中不断涌动着什么,却察觉不到丝毫动静。     一盏茶后,白烟散尽,露出里面双目失神的巨猿,巨猿脸上两侧,从眼角慢慢流出一道血泪,赫然已经失明。     “吼――!”陷入黑暗的巨猿发出痛苦的低吼,将周围的花草全部破坏了个干净。     已经飞出老远的墨九听到远远传来的,仿佛野兽垂死的吼叫,停下了身子,将因为急速飞行而变得凌乱的长发从脸侧挽到耳后,玉白色的双翼伴随着降落的身影,化为无数飞羽,四散开去。     ―――――――――――――――――――――――――分割线――――――――――――――――――――――――――――――     默默打滚求包养求推荐求收藏求点击求评论(咬手绢)墨九的点击太惨不忍睹的……(泪眼汪汪)     最后本文出现的法术名字是作者是或改编或直接用的以前游戏的技能名称……知道的读者们就那啥,不要太在意了           四五 - 墨九 - 玉九     脚刚触及地面,墨九几乎是踉跄着扶着古树坐下。     丹田内仙元早在先前使用燕羽灵弦奏乐时空的差不多了,后面又使用了一次燕羽灵弦,几乎耗尽了所有仙元。     燕羽灵弦原本并不是那么耗仙元,但天地法则却不一样,必须用足够的仙元力支撑着,才能操控天地法则。     看着自己的双手,掌心极为干净,所有的命线都极为简单而绵长,墨九心中不知为何,升起一种无力。     早到人仙期,看上去似乎不错,可事实并非如此。     他错过了大乘成仙时对天道的深刻感悟,错过了对自己的掌握,而现在,他只能像一个刚出生的孩子一样重新开始学习。     用阵法将周围包围,墨九取出紫鸽。     小小的身子依旧温暖,可已经变淡了,此时看背上那道抓痕,几乎将紫鸽分成两半。     “啾……”虚弱地半睁开眼,血色的眼珠上似乎蒙上了一层粘液般浑浊,再也看不清。     “你好好休养,只要半年……只要半年,我就能带你去找鸠……”墨九喉咙涩涩发疼,再也说不出话来,看着掌心挣扎着起身的紫鸽,忽然发现,身子僵硬的,连一个抬手也无法做出来。     紫鸽站在墨九掌心,墨九的手掌没有丝毫温度,可紫鸽却觉得温暖,它只想陪着眼前这人,一起看过山川万里,看着他成神成道。     眨了眨眼,浑浊的视线让紫鸽看不清墨九的脸,却固执地不转开视线。     它以为,它能陪伴眼前这人走很远,看很多,做许多许多事情。     它以为,它能陪伴眼前这人,一直到岁月尽头……     它以为……     可这都不过它以为,世间很多很多事情,都不是它以为就好的。     就算找到鸠也是没有用的,主人……     精血化形而成,有了意识时,就是另一个个体了……     如今,连睁眼都成了一种奢侈,它只想看着眼前这人,最后一面。     也许内心的呐喊太过强烈,忽然,眼前一亮,紫鸽睁大了眼珠,入目的是那张依旧绝美如画的面庞,还有……脸侧……是泪吗?     它想去将墨九的眼泪拭去,可那一瞬间的明亮后,它已经耗尽了所有的生命力。     略带不舍地闭上眼,紫鸽看着无尽的黑暗淹没了它的思绪,忽然想起三年前,主人身受重伤时……     也是这样的无尽黑暗吧,无尽的,寂冷。     墨九看着紫鸽身子越来越淡,越来越淡,直到变成了几点紫色的亮光,墨九猛然回神,伸手去抓,双手却穿过那亮光,徒留下一拳空气。     亮光围着墨九转了几圈,随后,无声炸开。     看着眼前似乎从天际飘落而下的无数紫色小光点,那滴冰凉的泪终于从脸侧滑落。     …………………………………………………………………………………………     鸠忽然胸口一阵抽痛,跪倒在地,张大了嘴,不断喘着粗气,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紫鸽是他精血幻化而成,不知道其他精血化形而成的是否和紫鸽一样,至少鸠联系紫鸽时,需要经过紫鸽的同意。     精血化形,几乎是永生的。     而如今……     ――――――――――――――――――分割线――――――――――――     感冒了,嗓子很疼……最近更新会少一点,不过还是厚着脸皮求推荐,求点击(捂脸)。     各位大大们都要注意天气,洗澡神马的也注意啊!作者就悲催地因为昨天洗澡出来时估计着凉了tat     最后,推荐一篇文文。     《千年修灵》     作者是谁忘了,⊙?⊙b汗。     好吧,作者推荐这篇文是居心不良的,这是一篇虐文。     当初看的时候,作者眼泪哗哗的流,友情建议听着画心看结局。     然后,看到墨九多了一个新印象,虽然看到这个印象时,作者石化了,但还是很开心,谢谢那位亲           四六 - 墨九 - 玉九     墨九指下再度出现了琴弦,可琴弦却并不是绿色,而是无色透明的,阳光照在上面,折射出五色光华。     “想来,你是喜欢这首曲子的。”     “这首曲子,来自另一个时空,你可知道。”     手指轻轻拨动着,一曲《芊芊》从指尖流出,眼中却一片荒芜。     似乎,再度回到了父母死去的那天。     似乎,再次看到了那飞扬的白绸。     如果,自己强大了,强大到谁也无法从自己手中夺走任何东西,紫鸽不会离开,谁也不会离开。     什么毒修一生注定孤寂,什么顾忌自身而不想和他人相交……     只是因为太弱小了,弱小到,无法保护自己,无法保护自己所拥有的。     手指狠狠按在琴弦上,琴弦划破手指,浅金色的液体从中汩汩流出。     如果自己是罗天上仙,就算是毒修,他也能让毒气内敛。     如果自己是仙尊期,他就能逆转轮回……     可他,只有人仙期……     在所有扑朔迷离的事件前,他无力……     在相伴的同伴离去前,他无力……     无力回天。     浅金色的眼珠,染上一抹猩红,如同被污染了的水晶。     眉间的一点朱砂不断闪烁着。     琴弦在墨九近乎虐待的弹奏下,却没有一丝断裂的迹象。     周围的生灵,从花草开始,渐渐出现了枯黄之色,慢慢,范围扩大。     他感情淡漠,可并不代表……他喜欢所喜所爱之人离他而去。     琴音阵阵,荡出看不见的音波,所有的生灵都伴随着琴音,被抽取了生命之力。     万道或远或近的金绿色‘绸缎’汇入墨九手下,将整个天幕都遮掩了,可墨九却对此毫无知觉     他不喜欢嘈杂,可并不代表……他会喜欢一生孤寂。     疲惫地闭上眼,指尖跳跃间,琴音中的悲愤渐渐恢复平静,却染上了挥不散的倦意。     “噼啪!轰!”     曲未完,一道紫黑色的天雷从天而降,将墨九笼罩在内。     接着,先前那道劫雷仿佛预兆般,后面接连着一连串的紫黑色天雷,将墨九围成了一个紫黑色的雷球。     墨九在雷球内却并未感到任何不适,身上一丝伤也没有。     他手下,是一张红木色古琴,说是古琴,其实并不对,因为上面没有一根琴弦。     整架古琴,有大半个墨九长,此时正吸收着雷电,随着雷电越来越稀薄,上面出现了一道道精美绝伦的纹路。     当最后一丝雷电消散,古琴上出现十七个龙飞凤舞的道纹。     是道纹,不是道铭文,道纹,天道的体现,天道的形体。     七情遥寄古琴藏,琴出云起夜未央。     最后,是三个带着魔魅般令人沉迷的大字――心魔琴。     这架琴一出现,墨九的神魂就一阵激荡,与其有种生死相随的感觉。     “啊!”墨九抬头,却只来得及看清一道类人的黑烟惨叫着被扭曲着吸进了心魔琴,神魂深处,传来一声类似于饱嗝的声音。     也许是幻觉……?墨九自我怀疑是不是听错了。     一阵风吹来,卷起一地枯叶,墨九这才回了神,注意到了周围的景象。     原本葱郁的不知生长了几万几千年的古树,落光了叶子,周围一片死寂。     墨九站在这片枯黄的中心,双手抱琴,忽然,不知何去。     身边……再也没了那一抹明艳的紫。     ――――――――――――――――――――分割线――――――――――――――     照常推荐……     不过这次不是文,而是歌曲     《芊芊》     作曲什么的不知道,不过本人听得是回音哥的。     各位大大感兴趣可以去听一听,不会让你们失望的,酷狗就有。     最后,看在作者辛苦带病码字的份上(两眼泪汪汪咬手绢)顶着锅盖,厚着脸皮求推荐求评价求收藏,求点击神马的o(?□?)o           四七 - 墨九 - 玉九     就在墨九内心茫然一片时,周围的树木却向两边移去,露出一条满是枯叶的小径。     “沿着小径一直走,我在尽头等你。”毫无缘由的一句话在墨九耳畔响起,其音如榴。     墨九回头,却只来得及看到一片被风吹卷着消失在天际的绿叶,这一点绿,在这个枯黄的世界,如此显眼。     墨九抱琴的双手不自觉收紧,但旋即又放松,一步一步走上小径。     小径细细长长,不知道通向何地。随着墨九的步伐,身后的枯树再度移动,回到原位,墨九察觉到身后的动静,却只一顿,继续前进。     小径中无分日夜,走了很久,至于多久,墨九也不知道,也许,他已经走了几天几夜,可他依旧没有看到这小径的尽头。     唯一的变化,便是身边带上了绿意的植株。     “我在尽头等你。”再度响起这句话,只是这次不在耳畔,而是在小径的前方,极为遥远的地方传来,显得有些飘忽。     墨九加快了脚步,带起一片残影,朝着那道声音来源之地追逐而去。小径上只见墨九身影这一刻还在原地,枯木却自动归位,将其淹没,再定眼,墨九早已经站在远处。     身边的风景绿意越来越盛,伴随着花香,渐渐稀稀拉拉地出现了几棵花树,慢慢花树越来越多,在路的两边洋洋洒洒地飘了漫天的花瓣。     粉白色的花瓣,让墨九的步伐为之一轻,也带走了墨九内心的些许沉重。而花树紧随着墨九的步伐,在墨九跨出步子的瞬间,挡住了墨九的来路。     什么样的存在,会居住在满是奇花异草,仿佛一个巨大花园的地方?     有许多妖兽都喜欢,而这些妖兽中,多为蝶类、蜂类。     这么想着,眼前陡然宽敞起来,墨九站在小径口,看着眼前的景色,动了动唇,想说什么。     无数花聚集在一起开放,形成一个个巨大的花团,路是白玉铺就,白玉上有着精美的花纹,两边错落有致地栽种着数不清的花树,而花团和花树中,有无数光点在里面穿梭着。     半空中有着一缕缕仙气,而这些仙气,围绕着一根根巨大的白玉柱,半遮半掩。     白玉柱一眼望不到顶,似乎连着天,接着地,上面雕刻着无数神兽,似乎还有人类,只是远远望着,就有一种压迫。     “你来了。”乳白色的仙气打开了一个通道,通道中,出现了一个身影,人面马身,有虎纹,生鸟翼,声音如榴。     墨九眯眼,英招吗,应该想到的,那么特别的声音……太虚秘境,神秘莫测,虚蝶也好,哪怕是那只灰蓝色毛发的巨猿,都是太古时期就存在的妖兽,此时有一只神兽,这才是符合常理的。     想到巨猿,墨九瞳孔一缩,有些抑制不住内心的杀气。     “在心魔琴下,天地间一切生灵都会被抽取生命之力。”英招似乎察觉到了墨九内心的杀意,那张美得雌雄莫辩的面孔上,绿色无眼白的眼睛安静地看着墨九。     看着那汪没有一丝杂色的绿,墨九莫名感到一片安谧,平静下来,开口问道:“不知阁下寻墨九所为何事。”     墨九的话有些无礼,但英招只动了动马蹄,头上的湖绿色长发如海藻般倾泻而下,并未在意。     “我只是许久未看到心魔琴出世,这次听到,有些怀念,想看看持有心魔琴的修士是怎样的罢了。”绿莹莹的眼睛中,看不出什么情绪,“我,也是第二层的守护者。”。     看着墨九讶异的眼神,煽动一下翅膀,雌雄莫辩的脸上泛起一抹疑似笑容的表情。     “想要进第三层,需接我一招,但你将那个空间毁的差不多了,另外还要接我两招。”似乎怕墨九不明白,额前出现一道绿光,绿光投射在半空中,回放起先前的景象。     墨九看着秘境内鸟兽藏,万物枯萎的景象,有些不敢置信这是自己造成的。     最后一个画面,停驻在被抽走了所有精血生命力的巨猿上,巨猿巨大的身子,一下子缩小了一大圈,而其头顶,却升起一道黑雾,黑雾呈类人型,     黑雾紧随着万道金绿色的光,朝墨九涌去,却并未被吸收,相反被排挤了出去,只得虎视眈眈地守在一侧,想趁着墨九心神失守,心有松懈之际,一举将其神魂吞噬。     终是被其等到了机会,墨九苏醒,神色间有些呆滞,黑雾从一侧狰狞着扑过去,可扑上去的瞬间,墨九手中那架琴却诡异地闪过一抹血光,血光看上去极为不详,就这么将黑雾吞没了。     ……     久久无语,英招也不说话,只是侧着头,看着墨九,绿水般的眼中,闪过一道波光。     “阁下请出手吧。”呼出一口浊气,墨九将这架收不进也不知道怎么收的古琴横在胸前,看着英招,古琴上慢慢出现了浅绿色的琴弦,进入战斗状态。     英招眯眼,见墨九摆出架势,也不推辞,煽动着翅膀升入空中。     “第一招,摘叶飞花。”随着英招最后一个如同用辘轳抽水的音落下,周围的绿叶还有飘落的花瓣都旋转起来,化为一片片锋利的刀刃,朝墨九飞去。     一拨琴弦,古琴发出一道悠扬的声音,一只灰绿色的燕子挡住了英招的攻击,两者一同化为虚无。     英招见此,并不意外,而是继续释放起第二招。     “第二招,落英缤纷。”空中忽然出现了无数雪白,嫩黄,浅蓝,粉紫的花瓣,看似优柔缓慢实则迅疾凌厉地将墨九笼罩。     墨九第一时间将云萝伞打开,云萝伞中涌出一层白雾,将墨九护住,与不断飞舞下来的花瓣对峙着。     花瓣和白雾撞击在一起,化为无数亮点散在天地间,没多久,墨九就灵力不济,败下阵来。     英招见此,收了攻势,从半空中优雅落地,马蹄触碰玉石铺就的小路,发出清脆的‘tita’声。     说来话长,可两者交手不过短短数秒,墨九抿紧唇,双手无意识地抱紧了古琴。     “你对法诀的领悟,还未透彻。你安心在这里领悟吧,这里一年,太虚秘境不过过了一天。若好了,唤我一声即可。”英招的身影伴随着浓郁的仙气凝聚而成的白雾,消失在墨九的视线内。     一年等于一天?墨九有种被馅饼砸到的感觉,虽然知道天上掉馅饼是不可能的,也知道这馅饼后就算不是陷阱也会是一个巨大的坑,可他不得不接受。     想起紫鸽消散在掌心的无力,不禁握紧了拳,仙诀吗,天道吗……     “你十窍通了九窍,唯有一窍不通,九为极致,若担不起这极致……却不知是福是祸。”     不是不通,只是不想而已,得到注定要失去,墨九愿意自己放弃,而不是让老天生生从自己手中拿走。     ――――――――――――――――――――分割线――――――――――――     看到收藏掉了两个,泪奔~~o(>_ 四八 - 墨九 - 玉九     转眼间,墨九已经在这里待了30多年。     前十年,在满是生之气的英招花园内参悟玉简上的法诀。     中十年,在生之气浓郁之地体悟生长之道,以期可以从中参悟到一丝真正的天地大道。     后十年,墨九将前二十年所学会的融会贯通后,就参悟起周天星辰大阵,现在已经可以布置出一个以假乱真的世界了。     “风火连天。”清冷的声音回荡在玉白的空间内,伴随着繁复的法诀,周围凝聚起了一缕缕微风,这些风,旋转着,夹带着花树飘落的花瓣聚集在一起,几乎眨眼间,就着一片忽然出现的火海变成了一道道五六米高的飓风柱子。     风助火势,没一会儿,整个花园都被笼罩在一片火海内,整个空间因为炙热的火焰而扭曲起来,一眼望去,青色的飓风和红艳的火海形成鲜明的对比,却又极为和谐,而扭曲的空间,更是让人头脑昏沉,分不清火海中的是梦,还是现实。     墨九满意地看着法诀的威力,掐诀伴随口诀经过长时间的联系,缩短至一息不到的功夫,但是这个法诀的威力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折扣。     可惜这里全是木属性灵气,其他五行灵气极少,无法更好地进一步参悟这个法诀,不然,大圆满的火海,一定会有质的飞跃吧?     将遗憾埋在心底,挥手把火海飓风散去,露出完好无损的花园,花园内的燥热也在火海散去的瞬间消失不见。     这也是墨九敢在花园内练习仙诀的原因,花园上布满了禁制,而仙诀的威力,根本破不了这些禁制。     再度掐诀,穿花绕树般令人眼花缭乱的手诀后,一声海浪声率先响起,从天空中倾泻下了无数蓝色的水流,顷刻间,整个花园只余下几根巨大的白玉柱还在,剩下的一切,都被水流掩埋。     “冻结。”墨九一身白衣华服,居高临下,仿若一位真神般,看着水下的众生,依旧清冷的声音,随着最后的音节落下,水瞬间凝成了冰。     冰内的一切,栩栩如生地保持着原来的姿态,不知从何而来的微风在吹,花在摇曳,水撞击在玉柱上形成一朵浪花,浪花正要破碎,可冰却更早地捕获了他们的轨迹,让他们停滞在这个瞬间。     墨九还记得,自己施展瀚海冰狱时的讶然。     在那一刻,自己似乎成为了神,他要这万顷波涛化为冰原,连破碎的浪花,都被凝固了命运的轨迹。     墨九无声落在冰面上,空气中没有一丝寒气,可当双脚触及冰面时,就能感受到那森寒之气源源不断地从脚下传来,连经脉血液都为之冻结。     寒气全部都内敛在冰里,没有一丝外泄。里面被冰冻住的所有生灵,若没有高墨九一个大阶,被那些寒气入侵了经脉丹田,必死无疑,啊,说是死,也不对。     之所以叫冰狱……冰的牢笼,冰的地狱,修士的神魂将永远被封禁在冰里,陷入沉睡之中。     若强行将冰砸开,随之破碎的,除了修士的躯体,便是他们的神魂。     这实在是一个击杀大宗门精英弟子的不二法诀:里面的修士,不算死,不算生,有源源不断的寒气作为后援,时间不会在他们身上留下任何痕迹,他们在门派内留下的神魂牌自然也不会破碎。     只要冰不破碎,千年万年过去,他们依旧是老样子,若有一日,冰慢慢消融,他们的神魂从寒冷中苏醒,还能再度醒来,看一看这万里河山。     瀚海冰狱,比起风火连天纯正的伤害,更来得令人震惊。     “解。”冰无声化为天地灵气,归散在天地间,花园内的花树再度飘洒起了花瓣,似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手中再度出现那架红木色的古琴,这几年,他已经学会将心魔琴收回识海了。     他也从心魔琴内的信息中明白,每个人内心,都可以苏醒与心魔琴类似的武器,或者是乐器,只是,想要苏醒,何其困难呢?更多人,都迷失在了心魔构造的世界内。     在这个花园内,修炼燕羽灵弦简直是得天独厚,墨九的燕羽灵弦,已经修炼至圆满,由原本一只灰绿色的燕子,变成了尾羽纤长华美的青鸟。     古琴上,出现了绿色的琴弦,绿色中透着枯败的黄,这是墨九从生之气中领悟了生长之道后,再度领悟了衰败一道,正所谓枯荣有序,阴阳轮回。     指尖轻轻一点,古琴发出轻轻的一声低吟,一只活灵活现,体态修长,尾羽如同青色的瀑布般披落的青鸟出现在墨九身侧,那双没有瞳孔没有眼白的青色眸子中,没有一丝感情。     魂魄深处,响起一声玄之又玄的鸣叫之声,青鸟携带着无数金色光点,一往无前地冲击在花树上。     花树树干上的禁制荡起一片涟漪,青鸟爆出一片青金色的光,化为一条条绿色的绸缎,死死缠住花树,将那禁制弄得如同抽风般,涟漪不断,半晌,绸缎归于虚无。     墨九曾以为,也许燕羽灵弦修炼到极致,燕子会化为青鸾,却不想,是神兽青鸟。     青鸾、青鸟,一字之差,却相差千万里而有余。     青鸾拥有凤凰的血脉,也被称之为青凤,可以给天下带来吉祥。     当青鸾、火凤一起在天空飞舞,鸣唱,天下百年间都会繁荣昌盛,不受邪气侵扰。     而青鸟,是与凤凰不相上下的神兽。     代表的是希望、结果,也象征着未来、道路。     梦中寻青鸟,泪迷晨光里,谁能度,一点痴心皈依。(源自歌曲:《寻青鸟》)     鬼修,视若神明的存在。     接下去几个法诀,墨九都未曾再次练习,他在这里的时间已经差不多了。     “英招阁下。”墨九轻声呼唤,随着墨九的呼唤,从远到近,传来一阵清脆的马蹄声。     英招扑闪着翅膀,四蹄踏地,那张雌雄莫辩的脸上,绿色的眼睛依旧澄澈。     “好了吗?”英招静静凝视着墨九,墨九点头。     “请不吝赐教。”轻轻在古琴上一拨,绿色夹杂着枯黄的琴弦发出玄妙之音,英招轻点头。     “第一招,穿花绕树。”英招身形伴着一道道残影忽然出现在墨九身前,雪白的翅膀此刻成为了无上利器,斜斜朝墨九划去。     竖起古琴,雪白的羽翼重重击在黄绿色的琴弦上,炸开,化为白羽落在地上,而黄绿色的琴弦也微微一闪,却未发出一丝声音。     墨九察觉到丹田一空,这一击竟然耗去了他六分之一的仙元。     而第一招还未完,英招身影再次从墨九眼前消失。     墨九警戒起来,可转了一个圈,依旧没有找到英招的身影。     永远不要将你的后背留给敌人。墨九忽然想起了这句话。     而正在此时,后颈一寒,背上的毛孔全部打开,反射性凝聚一道防护盾牌将后背罩住,下一秒,墨九后腰就传来一股不可抗力的力量,身影在空中划过一道完美的抛物线,重重落在地上,鉴于地面是玉石铺就,虽然没有尘土飞扬的特效,可伤害绝对比黄土地有过之而无不及。     仓促间凝聚的盾牌挡下了攻击后瞬间就破碎了,墨九受了些轻伤。     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浅金色的色泽不仔细看,会有种墨九正在擦口水的错觉。     “第一招,可算过了?”     英招很单纯,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只是略一低头,然后再度抬头‘嗯’了声,眼中一片纯良,似乎刚才将墨九踹出去的人不是他。     墨九看到英招的神情,抽了抽嘴角……但英招显然没有给墨九胡思乱想的时间。     “第二招,碧海青天。”     花园变成了蔚蓝色的海洋,而天空却是诡异的青绿色,此刻,那些青绿色正一缕缕扭曲着,仿佛熊熊燃烧的火焰。     天地间,所有的灵气万流归宗,汇聚在天空中,青色将其吞噬,而后带上了一抹诡异的蓝。     墨九漂浮在海面上,感受到上空的传来的阵阵威压,还有周围空无干净的诡异,没有一丝灵气的环境,心中一紧……     ――――――――――――分割线――――――――――――     谢谢手心里的温暖还在不在和青衣红妆两位亲的支持,爱你们?(?3?)?     另外卖萌打滚求推荐,求收藏,求点击率~今天一看,收藏掉了(泪奔)     如果作者写的哪里不好,欢迎指出来,这是第一次正式写,很多东西都不知道该咋整……     以下推荐时间:     《丰盛时光》     作者忘记了……     是篇bl,但是写的很好,作者看了挺喜欢。不介意是bl,或者感兴趣的亲们可以去看看。     天凉了,出门在外或者宅在家里的亲们都注意保暖!~           四九 - 墨九 - 玉九     青色的,形似火焰的不明物吸收了灵气,增添了一丝蓝后,微微一收缩,似乎在凝聚消化,然后如同炸开的焰火,漫天飞扬。     墨九在青色的焰火下不断躲避,风吹拂起缕缕雪色长发,原本平静的海面也在这一阵诡异的风过后,起了千层海浪。     巨大的海浪上,出现了无数由水凝聚而成的虾兵蟹将,只见他们身子后倾,而后用力将手中的兵器齐齐往墨九投掷而去。     那些形形色色的武器击在墨九的防护罩上,由灵气凝聚而成的防护罩瞬间黯淡下去,而同时,虾兵蟹将的下一轮攻击也已经畜力完成。     漫天的青焰,伴随着青蓝色的无数武器,势不可挡地朝墨九围去。     墨九稳住躲闪了身形,手中凭空出现一把白底绣金线的伞,伞上云雾缭绕,正是云萝伞。     将云萝伞撑开,迎着万道攻击,手腕一转,原本栖息其上的金色凤鸟一声长鸣,响彻天地,冰蓝色的武器瞬间破碎,青焰的攻势也为之一缓,全部撞在了伞面上,被上面的云雾吞没,若仔细观察,就能发现伞面上的凤鸟眼珠转了转,形象更加逼真了,同时墨九丹田内仙元也空了许多,只余下六分之四多一些。     似乎在这一轮攻击后,所有的一切都恢复了平静。     可已经吃了一个暗亏的墨九丝毫不敢懈怠,警惕着四周,不放过一丝一毫的动静。     而这时,天空出现了一片涟漪,青色慢慢凝聚在一起,露出雪白的天幕。     瞬移,瞬移,瞬移。     墨九连续放了三个瞬移,眨眼间就离开了原位,在离开的瞬间,几道蓝绿色的水箭穿过墨九因为瞬移而未消退的残影,将其击碎。     一颗蓝色的龙头,慢慢从海水中升起,而天空中的涟漪也停了下来,青色凝成了一条青色长龙。     抵抗着周身的龙威,明知道这不是真的龙,墨九内心还是忍不住激起了一朵水花。     “嗷!!!!――”龙吟声回荡在这个空间内,墨九被弄得头晕脑胀,眼前的画面似乎分成了两份,两份又变成四份,四份又变回一份。     而那两条龙见墨九晕眩了,没有客气,脚下升起一团云气,朝墨九飞去。     龙身也因此全部露了出来,数十米长,前两个龙爪上,有三个爪子,后足,有四个爪子。     数十米对一般妖兽身材而言虽然很长,可这显然是压缩后的长度,龙族真正的身长,成年后,至少有千米。     墨九甩甩头,将晕眩甩出脑子,睁眼,就看到一颗水蓝色的龙头近在咫尺,后背也传来一道湿润润的热气,瞬间几个瞬移,逃出了夹心饼干的结局。     二龙见目标消失不见,硕大的龙眼划过一抹人性的茫然,齐齐扭头,发现了悬浮在一侧的墨九,再度长鸣,索性墨九已经将听觉封住,只是觉得海面有些震颤,没有别的感受。     见龙吟无效,爪下一用力,云气载着庞大的龙身倏忽间就到了墨九跟前,墨九将玉版化为羽翼,羽翼一振,落下几根莹白的羽毛,墨九再度消失。     知道双龙戏珠是什么样的吗?看墨九就知道了,也许双龙戏珠看着不错,但作为被戏的那颗珠子,滋味绝对不好受。     身后跟着两条龙,其中一条不时出现在前方,堵住去路,然后墨九只能从两侧过去,可龙身太长,两条龙头尾相接,就将墨九围在了中间。     墨九上升,二龙也乘着云气上升,墨九下降,二龙也跟着下降。     墨九:……     无语地散去羽翼,任由身子自由落体,“噗通!”一声巨大的水声响起,墨九整个身子如同散架般,冰凉的海水争先恐后地涌入口鼻中。     二龙在墨九入水后,也冲入海水,溅起的水花却比墨九小了不知多少。     闭住呼吸,看着冲来的两条龙,墨九并未撑起护盾,那会妨碍他的行动,在水中受到更大的阻力。     转为内呼后,墨九在水中飞速游动着,不时躲过蓝龙(蓝色那头)喷射的水箭。     在水中和司水的蓝龙玩,显然是不理智的,只见没一会儿,蓝龙就不耐烦了,龙嘴大张,海水打了个圈,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朝龙嘴涌去。     海内也出现了各种生物,干扰着墨九,而墨九心不在此,他本意就是诱使两条龙进入海水罢了。     脚下一用力,如同离弦之箭,墨九冲出了海面,蓝龙放弃了吞吐,和身边的青龙一起,贴着墨九的脚跟一起冲出去。     “冻结。”像是万丈冰渊内传来的声音,带着说不出的森冷寒意。     整个海面,瞬间变成了冰块,两条龙还保持着龙首上扬,半条身子冲出海面的姿势,云气也被冻结在爪下,只是龙眼还在转动,可见墨九还不足以将两龙消灭。     墨九喘着气,一个音从有些发白的唇中吐出:“爆。”     冰块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一息后,“啪!”――!     透明的冰屑漫天飞舞,墨九被爆炸产生的气浪掀翻了老远,急忙稳住后飞的身子。     两条龙随着爆炸,化为两缕浓郁的灵气,消散。     空间像遇到了初阳的积雪般消融,一个花园渐渐出现在墨九眼中,还有花园内安静地站在一侧的英招。     墨九不足以将大海都全部凝结成冰,但英招将自身修为压制的和墨九差不多,这个空间是其法术形成,所以墨九才能将整个海洋都冻结。     未待墨九喘过气来,头发还湿漉漉地贴着脸庞,英招动了动前蹄,第三招已经出手。     “第三招,泰逢幻木。”若说穿花绕树是神出鬼没,碧海青天是绝妙幻术,那泰逢幻木,绝对是禁术级别的,纯粹的力量。     天空忽然暗了下来,两点绿芒交缠着出现,然后绿芒相交着落入一片褐色的土地,飞快地长出了无数枝桠藤蔓。     藤蔓缠绕着,形成一个人形,人形出现后,绿光闪过,变为一个略显苍老的中年人,中年人双手握拳放在丹田处,褐色的长发和胡须皆由藤条形成,上面依稀有几片绿色的嫩叶,而下半身,却是粗壮的树根盘根错节着形成。     面容肃穆,似乎正在祈祷祭祀着什么的中年人,轻轻睁开了紧闭的双眼,所有的光,都凝聚在了那双眼内。     “呼!呼!”双手一前一后有力地放在身侧,而后举起,右手放在左肩下方,左手放在右肩下方,交叠着放在胸口,紧接着,再度放下,最终,高高举起,越过头顶,双手握拳,夹带着大地崩裂之势,朝墨九狠狠砸去,同时,天空中出现了一个绿色繁复至极的阵法,整个花园内,都刮起了一阵阵刺骨的凉风,树叶花瓣化为利刃,席卷着飘过。     墨九在英招唤出招式名称时,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双手迅速掐诀。     天地一片昏暗,忽然,一道震摄心神的铃音响起,率先入眼的,是一颗闪烁着宝光的圆珠,而后,一个繁复至极的金色镶嵌碧玉的阵法出现。     “麒麟唤夜。”     一只金色的麒麟脚踏金色阵法,抬起硕大的脑袋,额上的独角上凝聚起一团璀璨的金芒,空间内仅有的光线被金芒吸收,金光闪烁着,猛然冲入灰暗的天际。     天空中划过一道道金色的电光,发出隆隆的轰鸣声。     “哧~哧……哧!”麒麟喘着粗气,抬起前蹄,重重落下,金色的阵法瞬间破碎,四溅开去。     “哒哒哒……!”万马奔腾般的声音传出,只见麒麟踩着破碎的金色阵法,朝前冲去。     两个禁术撞击在一起,迸发出刺眼的光,英招和墨九齐齐后退,闭眼,可眼帘内依旧一片惨白,眼球传来阵阵刺痛。     “轰隆――!嘭……噼啪……唰――兹兹――!”金色的电光如同小蛇般穿梭在花园内,与无数花瓣落叶相撞。     整个花园上的禁制,都在疯狂闪烁,灵气暴乱……     ――――――――――――――分割线――――――――――――     麒麟唤夜、泰逢幻木来自《古剑奇谭1》     推荐时刻     《琉璃般若花》     作者:fresh果果     老文,很久很久很久以前看的,那时候觉得不错,因为是虐文,一直没看第二遍o(?□?)o     求推荐,求收藏,求点击,求包养各种求~           五十 - 墨九 - 玉九     许久,眼睛火辣辣的刺痛感消失,墨九有些虚弱地睁开眼,只见满园的残花碎叶,离得近些的花树,被连根拔起。     仿若仙境的花园,这一刻变得无比狼狈。     禁术碰撞,爆发的威力,往往能摧毁一个世界。     察觉到一股视线停留在自己身上,迟迟不肯移开,墨九收回停驻在花园上的心,转头看去,英招绿水般的眼眸正闪烁着墨九看不懂的情绪。     “麒麟唤夜?”英招悦耳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说不出的悠然雅致。     “泰逢幻木?”墨九不躲不闪,直视回去,因为仙元耗尽而惨白的脸,此时已经恢复了一丝血色。     “呵……”英招略低沉地发出一声轻笑,那张美得雌雄莫辩的面孔,霎时间泛出无限神光,令望过去的人脑中,只余下这一抹倾尽天下的浅笑。     抬了抬前蹄,英招却并未接话,而是问道:“泰逢幻木换麒麟唤夜,如何?”     墨九没有想到英招会问这个问题,面露犹豫:“此为师门之物……”,要知道门规内就有不得将宗门法术随意传授他人,否则按叛门罪处理这一条规定。     英招歪头,雪白的翅膀不见丝毫损伤,似乎先前炸开的羽翼,只是墨九的错觉。     “太古五行禁术,火为凤舞九天,水为冰夷流云,土为武罗崩鸣,木为泰逢幻木,金系,便是你先前用的麒麟唤夜。”(源自《古剑奇谭1》五行究极法术)     墨九觉得冰夷流云这个法术极为耳熟,细一想,记起三年前,北冥幽用过,而且武罗崩鸣……。     这时,英招略一顿,似乎在组织语言:“用浓郁的五行之气,凝聚成五行神使,进行攻击,这就是五行禁术的强大。”     “太古之时,五行禁术为灵族或妖族的专属,他们体内拥有最为纯粹的单属性或多属性力量,后来人族有大能见五行禁术威力非凡,便取到做了些修改,如此,人族也有了五行禁术。”     看着墨九惊讶的表情,英招弯了弯嘴角:“而且,三万年前,曾有碧霞宗弟子来过这,承诺将五行禁术带给我,换取我五个宝物。只是,这三万年来,再无人能到来这里。那个孩子,也再未进入过太虚秘境。”     话落,有些惆怅地望着没有日夜的花园上空的云雾:“千年万年,千万年来,所有承诺和誓言,都抵不过突如其来的变迁……”     墨九不语,看着情绪低落,不知想到了什么的英招,缓缓舒出一口浊气,将记载了武罗崩鸣和麒麟唤夜的玉简拿出,放在掌心,端视许久后,终于将其递给英招,他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做,并非同情怜悯,而是说不出的感觉,似乎今天他不给,来日一定会追悔莫及。     “这是武罗崩鸣和麒麟唤夜。”清冷的声音在英招耳畔响起,看着眼前这只完美修长的的手中,正托着的两枚枚泛黄玉简,再看看一侧面无表情的墨九,弯眼,将记载着泰逢幻木的玉简放入墨九手中后,额前绿光一闪,出现两枚新玉简,开始刻印起来。     没一会儿,英招刻印好,墨九将玉简收回,英招额间绿光再度一闪,两枚玉简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数十件闪烁着宝光的物品。     有神器、极品灵药、书籍、玉简,甚至还有灵宝和妖兽蛋……     “你可以取三件物品,其中两件,是玉简的报酬,剩下一件,每一个来到这里,通过考验的人都能获得。”     英招的眼眸绿水盈盈,像是荡漾着涟漪。     墨九斟酌了许久,功法他自己就有天地赐予的,法术传承也有虚蝶一族所赠的传承玉简,秘史……也许错过可惜,可拿了这个,更加可惜。     既不能卖,还不能让人知道你有秘史或者你知道秘史,对自身,也无多大益处,甚至可能会因此生出心魔。     灵药……也有些浪费了。     最后,玉九选了一块金黄色,极为通透的圆形的玉,一串串了十三颗珠子的手串,珠子上偶尔闪过几道说不上颜色的彩光,珠串在手,墨九就觉得,原本能够在天道之眼帮助下看清万物情绪,现在这个能力似乎增强了,他能感受到英招的纯澈和对他的善意,以及那一抹难以察觉的哀伤和荒芜。     但自身内心却平静无波,原先挑宝物的一丝兴奋,也消失无踪。     看着眼前诱人的宝物,墨九内心古怪地没有一丝一毫的贪念,这是极为不正常的。     最后挑的,是一个圆圆的,透明的珠子。     英招见墨九挑完,轻声说道:“那块玉是因果玉,也称轮回玉,这串珠串用的珠子名唤‘七情六欲珠’,乃鬼修大能了结夙愿,消散后的一生执念所化,分别为喜、怒、哀、惧、爱、恶、欲和**、形貌欲、威仪欲、言语音声欲、细滑欲、人相欲。”     然后,英招的目光停驻在那颗透明的珠子上,半晌,问道:“怎么选了这个?”     墨九收回内心因为因果玉而生出的小小震撼,奇怪道;“这个可有什么蹊跷?”     英招:……。无语地看了看墨九,见墨九满脸疑惑不解,解释道:“这是太虚秘境的地核。”     墨九:……。他这是把人家里的地基给拿走了吗?     “太虚秘境有地核?”好吧,原谅墨九那像是普通人知道世间有鬼后的语气。     英招:“……每个秘境都是独立在主空间内的,自然都有地核。”     空间……牵扯时空一说的,都极为繁复,墨九点头表示明白,并未继续询问。     “那,阁下还请收回吧。”墨九将珠子递给英招,谁知英招摇头,退了几步。     “你能选到,也是机缘,太虚秘境不日便要坠毁,收回,也不过是伴随着秘境一同消失罢了。就算没有地核,太虚秘境也能支撑几百年,这几百年间,太虚秘境早已坠毁。”     墨九看着掌心透明的圆珠,这是外界千万仙晶难求的地核,可英招略带自嘲的话,却让他无法升起一丝一毫的激动。     “你要上第三层吗?”英招没有给墨九太多思考的时间,询问。     无声点头,英招见此,煽动着翅膀,升入半空,无数白羽从羽翼中飞出,化为一扇门,出现在墨九身侧。     看着身边的门,墨九不得不说,水晶虫和英招的差别还是很大的。     毫不迟疑地跨入传送门,身影消失前,墨九听到自己轻声询问:“和太虚秘境一同化为虚无,值得吗?”他不知道,对于这些与天地同寿的神物而言,就这样化为虚无,内心是怎样一番感受。     “生亦何欢,死亦何苦……”后面也许还有话,可墨九已经听不到了,白光将其笼罩,闪烁了几下,消失在原地。     英招看着消失的白光,缓缓吐出未完的话;“自他死后,我,不过守着这花园,等待这无尽的尽头罢了……对这秘境内的许多生灵而言,归于虚无,反而是最好的解脱……”     “也许,还能再见到自己侍奉的神灵……”     ――――――――――――――――分割线――――――――――――     大概最近感冒虽然好了,但鼻子一直很痒,想打喷嚏,总是流眼泪,所以心情不好,剧情也弄得有些悲催。     照例求包养,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推荐作品     《仙侠奇缘之花千骨》     作者:fresh果果     果果写的基本都是虐文,不过结局挺圆满的。     当初作者没看完,现在木有勇气去看了,咳咳。     这篇文,挺老了……就这样吧,各位出门在外记得注意天气冷暖。           五一 - 墨九 - 玉九     再度睁眼,没有掉到妖兽身边,没有洞窟,所有的一切都极为正常,这让原本戒备着的墨九有些许不自在,有种虚幻之感。     果然还是英招靠谱吗?墨九一边观察周围,一边暗想。     这里不算空地,周围全是郁郁葱葱的灌木古树,从这个位置透过灌木朝北望去依稀可见那里有个湖,此刻阳光正盛,照的湖面波光粼粼。     扒开灌木,墨九看清了湖的全貌,湖很大,一眼望不到边,远处环绕着几座山,湖边是一个碎石滩,和湖水衔接的地方长着许多水系低阶灵药,还有几只鹿形的陆地妖兽正在河边浅水处喝水,一派和谐自然。     墨九走出丛林,身子穿过灌木发出沙沙声,几只正在喝水的妖兽立刻耸起耳朵,机警地朝发声地望去,看到人影后,一顿,随后后蹄一蹬,四散着疯狂逃窜出去。     不过几秒钟的时间,碎石滩边就一片寂静,除了风吹的树叶的沙沙声,唯有墨九踩在碎石子上,发出的细微的声响。     将几棵成熟的水系低阶灵药收入玉盒内,再选了几棵幼苗也移植进去后,墨九起身。     这幼苗是为了空间而弄的,也许离制作出空间还有少则几年,多则几千上万年的时间,但早些做准备是没错的,每个秘境都有自己的特产,太虚秘境除了机缘之下才知道的太虚果,还有就是师门有详细记载的第三层的紫叶金兰以及碎玉草。     将手在湖水内清洗一下,远些的时候没发现,进了才看到,这湖水是极为漂亮的蓝绿色,这蓝绿色极为清澈,一眼便可看到湖底的鱼和卵石。     欣赏了一会儿这难得的湖光山色,墨九便转身离去了。     第三层可是有其他门派的修士的,单人在一个地方逗留太久显然不合适。     将仙元输入门派标志,眼前浮现出了一个半透明的屏幕,除了象征着墨九的金点外,东北侧有两个绿点,南侧有一个绿点,西南侧却有三个。     此刻西南侧和南侧的几个绿点正在相互靠近,应该是发现对方了,正在聚集。     测了一下距离,墨九决定和东北侧的两人会和,同时墨九也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东北侧的两点正在朝自己这里快速移动。     散去仙元,失去仙元支持的屏幕瞬间碎成几块,消失不见。     人家已经往自己这边赶了,自己总不能待在原地什么也不表示。     轻晃一下身子,墨九的身影如同流光般,消失在灌木中,这是剑舞流光给的启发,综合了以往的步法所改编的。     地图上看着近,可真正跑起来才发现,地图什么的,只能客观测量一下。     三人相遇,已经是好几分钟后,要知道到了入仙境界,催动步法跑路几乎可以说是数十里于一瞬。     慕容晗是认识的,有过几面之缘,此时墨九正讶异地看着慕容晗身边一身红衣的女子,女子眉目如画,明艳非常,若说绯绿是春日枝头上粉嫩嫩刚刚绽放的桃花,那眼前这女子便是桃花开的最烂漫最绚烂的时候。     绯绿是粉、粉白色的桃花,而眼前这位名叫红豆的女修,却是桃红。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眉目间带着一抹锐气,使整张脸增添了几分属于宝剑的傲然。     那边红豆也在打量着墨九,墨九在门派还是小有名气的,此时见到,细细观察一番是免不了的。     而,看着那双眼,红豆忽然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墨九,通透纯澈?淡泊宽和?风华绝代?墨九美,这是不争的事实,可得到天道之眼前,墨九还能形容的话,就是淡漠清傲,通透明心。     得到天道之眼后,所有的一切形容,都化为一声轻叹,叹墨九的存在,是天下的劫,若得墨九一笑,怕是倾尽天下也有人甘之如饴。     双方打量完毕,墨九沉默,他并不是多话的人,红豆却一笑,道:“想必这位便是墨九,墨师弟了,我听我那妹妹提起过你,很强。”     乌发玉颜,盈盈含笑的水眸,一身红衣更衬得肌肤如玉,吹弹可破。     墨九想了想,想到了一个人。     “红鸡?”好吧,墨九的思想还未从红鸡和红姬之间转过来。     红豆不疑有他,点头道:“正是我那不肖妹妹。”     墨九:“……”这家人取名不知在想些什么,一个叫红豆,一个叫红鸡。他不知道他该接什么,红豆虽然艳丽却不俗气,眉目间是清湛通明,他对红豆还是极为喜欢的,不过……词穷什么的,真的是很无奈。     慕容晗似乎察觉到了墨九的尴尬,出声了。     “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尽快和他人集合为好。若是晚了,怕碎玉草和紫叶金兰便只能从他派手中抢夺了,到时候免不了结仇。”略带低沉的声音,听上去极为舒服。     红豆点头,墨九无意见。     也许是巧合,他们往西南侧移动时,顺手还捡到了几只同门,阿不,说捡到也不对,他们闯过第二关,刚出现就被墨九他们碰上了,极为玄乎,太虚秘境似乎知道墨九他们的路线,将一切都安排在这条路上。     一路上墨九了解到,这一群人中慕容晗进入最早,是三日前,那时没有看到其他宗门的踪迹,而红豆则早墨九一日进来的,一进来就遇上了云照派的修士,所幸慕容晗就在不远处,两人安然离开。     接着碰到的几人中,分别是即墨璃夭、南宫17抛雍夂驮谱邮婊褂星迦缧怼?p>  其中云子舒出现时,极为狼狈,法衣已经报废。     清如许这次太虚秘境也是来了,不过太虚秘境后,依旧要继续回门派思过。     太虚秘境前,墨九便看到过清如许,不过对此墨九很淡定。     清如许默默跟在大家后头,虽然掉出了精英弟子的位子,但她和张子衡还是进入了门派大比前十,以此往后数十年或数百年,若没有意外,精英弟子和内门弟子都是他们几个,这是铁板钉钉的事,毕竟门派其他弟子,少有和他们实力差不多的修士,刚入门的弟子又没有成长完全,当然,当年的墨九和苍玉是例外了。     张子衡倒是无所谓,阵修丹修什么的,都是极为特殊的修士,精英弟子有则固然好,没有也无所谓,门派都会悉心培养他,特殊行业嘛,是需要来点特殊的。     即墨璃夭差不多和绯绿一样高,长得极为精致,不同于墨九偏纤长的瓜子脸,有些肉肉的,极为可爱,同时也很安静,不似绯绿活泼。     南宫?瞎?页は喽疾徊睿?瞎?瞧渲匈??撸?瓷先サ?欢?裨迹?潞痛笃??蠹夜胄悴还?缡牵?砩洗┑模?遣幌掠谀?拍巧砘??乃?渡??莱と埂?p>  云子舒是一丹修,长得也不错,和其名倒也相衬。     墨九这时才对周围几人有了些许了解。     一路上摘灵药的摘灵药,偶尔有几只不长眼的妖兽,还未待墨九出手,慕容晗就一剑将之斩为两半。     如果不是事先知道慕容晗是法修,看那气势大部分人都会直觉他是个剑修。     当然,慕容晗偶尔会漏几只妖兽进来,众人的神经都绷得紧紧的,以免被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妖兽给抓实了。     一道金刃将面前的妖兽利索斩首,其余几人有些惊讶地看了一眼,墨九怀疑地看了看一旁一脸沉稳的慕容晗。     原来,墨九乐得在后面清闲,不过不知从何而来一只妖兽,越过了慕容晗,直奔墨九。     要说慕容晗没注意,墨九打死也是不信的。     挖出妖丹,剥皮剔骨,云子舒和张子衡在一边对墨九道:“慕容他就是这样,总会故意漏几只怪,来训练弟子的警戒心、反应能力和临阵能力。”     墨九默默将手用水流清洗好,颔首,两人见此,笑了笑,继续处理手下的妖兽尸体。     输入仙元到门派标志内,一个透明的屏幕弹出,原先看,两拨人已经很近了,只是现在却不知道为何,原本的路线竟然出现了偏移,当然,偏移的是对方,而不是墨九他们。     慕容晗皱眉,看样子也在看自己的屏幕,发现了这个情况。     “都速度收拾一下,另一队弟子怕是遇上了麻烦。”依旧沉稳的声音,透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坚决。     墨九已经收拾好了,其余几人也加快了手中的速度,不过三息,妖兽尸体便消失不见。     慕容晗见此,率先一跃身,冲出去老远,墨九几人紧随其后,往西南偏南前进。     ――――――――――――――――分割线――――――――――――     照例求收藏,求点击,求打赏,求推荐,各种求(打滚~)     推荐时刻:     《猫游记》     作者:禾早     老文了,禾早的文一直很舒服,给人有种下午阳光的感觉。     这篇文是作者看的第一本禾早大大的文,非常喜欢,各位亲们可以去看看,不会失望的。     一直觉得,网游文中,最喜欢的就是那时烟花、禁意以及禾早三位大大的文了,来回翻了好几遍。           五二 - 墨九 - 玉九     “桀桀,把东西都交出来,饶你们不死。”一名身穿黑色长袍,周围弥漫着黑色雾气的男子阴森森道,黑色的雾气配合着发出凄厉的嚎哭声。     墨九等人刚到,就听到了这句话,慕容晗眼中闪过一道冷光,杀气释放。     “嗯?”黑袍男子一下子就发现了墨九等人,有些惊讶。     “原来帮手来了,不过再多帮手也没用,正好,你们一起把东西留下吧!桀桀桀桀!”黑袍男子毫不害怕,似乎有所依仗。     “他们是鬼蜮幽都的修士,神出鬼没,手段诡异,一会儿自己小心。”慕容晗轻声朝身后的弟子叮嘱。     墨九等人点头,他们也不隐藏,直接走出了树丛,这时也看到了那群被追赶的修士。     西门风煦、胡寐、纳兰子矜、暮途、苍玉。     墨九等人惊讶,这些人实力不俗,手段不知多少,怎么会被一个小小鬼修追赶?     苍玉他们也看到了墨九,道:“来不及解释太多,鬼蜮幽都和罹祸天渊已经联合在了一起,弄出了血魔。”     墨九等脸色一变,慕容晗凝声呵斥:“你们幽都和天渊疯了吗?血魔出世,太虚秘境必毁无疑!你这是想要引起门派大战吗?!”     看样子,慕容晗他们并不知道太虚秘境不日便要坠毁的消息,墨九眼神一转,原本血魔带来的震惊,消散了一点。     黑袍鬼修却满脸不在意,摆手道:“该说你们蠢还是你们那些老不死瞒的真严实?太虚秘境,最多不过十几年年余,便会坠毁,就算真有门派大战,也不过玩闹罢了。”     这里十几年,说的是外界的时间。     除墨九外,其余几人都满脸错愣,西门风煦率先回神,那张不同于寻常修士的脸,显得其人有些异域的妖冶之美。     “休得胡言!”     “他说的是真的。”一道清冷的声音在黑袍鬼修前响起。     所有人都望向那道声音的主人,西门风煦转头,冷冷看着出声之人,他记得,这是新晋的精英弟子之一。     慕容晗皱眉,刚要开口,黑袍鬼修却哈哈笑起来:“看来你们中间还有个明白人。”,众人强压着内心的震惊和疑惑,齐齐面对眼前的鬼修。     很快,黑袍鬼修眯眼看着墨九,再度出声问道:“你是如何知晓的?”     墨九抬眼,嘴角浮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黑袍鬼修听此,脸色变了几变,沉声:“小子,不要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上当,待我将你抓来,就知道你是怎么知道了。”     说罢,黑色的鬼雾凝聚成一直巨大的黑手,夹带着凄厉的嚎哭声,朝墨九抓去。     墨九一挥袖袍,一架红木色的古琴挡在身前,黑雾凝聚的大手直接撞在古琴上,这下,凄厉的嚎哭声就真的是凄厉无比了,刺得人耳膜发疼。     黑袍鬼修连忙将鬼雾收回,尽管如此,黑色的鬼雾依旧淡了不少。     而古琴上的血色却越见浓郁,不待墨九指挥,径自飞上前去,鬼修惊恐地看着古琴,面上满是惊恐,张口似乎要说什么,却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扭曲着被吸进了古琴内。     众人只听到一声凄厉扭曲的叫声,依稀可辨是那黑袍鬼修,就只看到一阵黑雾升腾而起,涌入古琴内,脸色霎时间变了几变,看着那架红木色的古琴,眼内是深深的忌惮还有好奇。     吞噬了那个鬼修后,古琴似乎极为满足,晃晃悠悠地飞回墨九身前,墨九无奈,伸出手,古琴无声落入双臂间。     “这是什么?”南宫闷婵醋殴徘伲?衫甲玉嬉猜?酆闷妫??且?兰易骞偶?幌峦虮荆?淙徊荒芩刀伎垂垂?募盖П纠锩妫?裁挥幸槐咎岬焦?惺裁捶u?梢越?硇奚??淌桑??宓褂行矶嘌?弈茏龅秸庖坏恪?p>  “琴。”墨九简略道。     众人:“……”哥哥,他们都知道这是古琴,可他们问的不是这一点好不好,不过看墨九不想多说的样子,众人很识相地保持沉默,等待领头者发言。     “现在怎么办?”苍玉走到墨九身侧,两伙人汇聚完毕。     “先离开这里,这个鬼修一死,对方一定有所察觉。”慕容晗和西门风煦对视一眼,指示道。     几人颔首,墨九将鬼三掉落的储物手镯收起,其他几人无异议,然后身形几个闪烁,消失在森林中。     另一边离墨九他们不远处,一共二十几个修士汇聚着,他们后面,还有一个十几米高,长着两个牛角,丑陋之极的头颅上只有一张大嘴和一只独眼,满身血红色的血肉的怪物,此时怪物巨大的身体上面正不断滴落着黑红色的浓稠物,那浓稠物落在地面,将地面腐蚀出一个大坑,坑边的绿草全部枯萎,散发出令人作恶的气味。     忽然,领头两个修士中的一个脸色一变:“鬼三死了。”看其服饰,与先前那个被墨九击杀的鬼修差不多,只是更为精致。     这句话落下,下面的修士顿时沸腾起来,另一个领头者皱眉呵道:“安静。”,此修士也是一身黑衣,不过身边却没有鬼雾,两眼珠没有瞳孔,呈血红色,像一个轮子,应该是修炼了什么特殊的瞳术,看其眉间的煞气,为魔修无疑。     沉沉的声音带着不容抗拒的威压,让还有些吵闹的修士顿时安静下来。     “魑五(chiwu),把话说清楚。”血眸魔修见此,转头看着身边的合作伙伴。     魑五,也就是刚刚出声的另一个领头者阴森森的声音再度响起。     “鬼三从前机缘之下得到一本秘法,神出鬼没,能够隐蔽自身气息,我便派他去追踪周围其他门派的修士,而现在,他的气息已经不见……而且,他留在我这里的白骨灵牌也已经破碎。”灵牌,与魂牌是差不多的功能,不过前者可以随意给,只是让人知道生死,后者却要分出一丝魂魄之力,而且能够自动记录击杀者的面容,一切幻术在魂牌下都无所掩盖。     摊开枯瘦的手,五六片苍白的骨片静静躺在掌心处,碎片上上面有几个黑色的古怪符号,这是鬼蜮的文字,连在一起,正是‘鬼三’两字。     血眸魔修看到魑五手心的骨片微有动容,鬼三他是知道的,当初靠近他五丈他才察觉到,光这功夫就堪称一绝,而且鬼修除非遇上了佛修,不然几乎所有法诀打上去都会折掉一半力量,而且剑修若非所习功法,手持之剑极为特殊,一般是伤不到鬼修分毫的,这就杜绝了许多威胁。     “知道是谁下的手吗?”血眸魔修问道。     魑五摇摇头,说出自己的猜测:“能伤鬼三的,一个是手段层出不穷的聚宝斋,一个是修得一身浩然之气的云照派,还有便是万妖谷。而鬼三是一下子就失去了气息的,应该不是聚宝斋或者云照派,除非聚宝斋拿到了什么逆天佛宝或者云照派上一届精英弟子首席云灵子出手。”言下之意,就是把凶手定在万妖谷了。     可血眸魔修却摇摇头,道:“万妖谷来的几个修士我知道,并没有能够对鬼修造成巨大伤害的妖兽,而且你忘了,神秘莫测的碧霞,也是极有可能的。”     魑五沉默,碧霞宗在几大门派中排名不算上流,也不算下流,无论几大门派排名如何变化,他们都稳稳占据了第四名,令几大门派都深深忌惮其实力,所幸碧霞一向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也就和聚宝斋关系稍显亲近些,可几大门派,几乎都和聚宝斋有所交情,这并不突兀。     而碧霞修士,也是几大门派中可以说是最少的,但其个个实力超群,出现一个能瞬间湮灭鬼修的,也不奇怪。     鬼三他知道,性子高傲,一向看不起其他门派的修士,就算他行动前叮嘱过不要招惹聚宝斋、万妖谷和碧霞宗,可到底如何,谁也不知道。     他不说碧霞,一个是不太相信,另一个,是不想去想,若真是碧霞,他们后面的路,就要小心了。     很微妙的,两位领头人都不知道血魔一事已经被苍玉等人知晓,更不知道所谓秘密联合,在碧霞众弟子间也不是什么秘密了。     ――――――――――――――――――――分割线――――――――――――――――     看到收藏上涨了几个,开心中,谢谢各位大大了,爱你们?(?3?)?。     然后继续??迩笫詹亍3蟮慊鳌3笸萍觥3笃兰郏?髦智蟆?p>  推荐时刻:     《山雨欲来风满楼》     作者忘了……     这文挺虐的,文也挺老的,咳咳,我是如此居心不良……     好吧,我保证,下一本不推虐文了,不要拍我(顶着锅盖爬走)           五三 - 墨九 - 玉九     “好了,今天就在这里休息一宿吧。”前面的慕容晗忽然停下身子,紧随其后的弟子也跟着止步。     打量一下四周,苍玉和墨九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诧异。     他们所在的地方,也就一小块落脚的地方,躺上一个人还好,两个人就有些挤了,这里一共有十三个人,光站着都觉得狭窄,慕容晗却说在这里休息……     其他人没有一丝惊讶,红豆领着几个女弟子跃上古树,在粗壮的树枝上搭建帐篷,张子衡在营地周围布置阵法。     墨九和苍玉这才知道,感情他们两个想错了,正巧西门风煦等人过来,告知一会儿出去狩猎妖兽,作为晚餐,墨九两人想也没想,答应了。     女弟子扎好帐篷,然后就在周围捡柴火去了,张子衡的阵法这时也布置完毕,墨九等人见此,不耽搁,迅速起身,拿出法宝几个跳跃消失在密林深处。     墨九身上的衣服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变成了紧身的劲装,紧紧贴在身子上,勾勒出主人完美的身材。     手中的玉版变成了类似汨罗一些部落祭祀的巫杖,玉白的杖身,金色的神秘纹路,巫杖顶端是一只展翅欲飞的青鸟,青鸟的眼睛像两颗最上等的红色宝石。     而苍玉手中,懒懒的托着一个小香炉,离近了,似乎还能闻到莫名的香气。     西门风煦的武器是一根长鞭,这倒是让墨九多打量了一下其人,俊美完美如同母亲世界的西方神明阿波罗。     栗色的头发和琥珀色的眼珠,都昭示着主人并非青冥大陆中心地带的修士。     西门风煦察觉到墨九打量的目光,冷冷扫了一眼,见此,墨九识趣地收回目光,打量起其他人。     云子舒的法宝很奇怪,是一颗黑白两色缕空雕纹的珠子,中间是空的,似乎装着什么,上面散发出丝丝神秘的威压,看神光,应该是云子舒的本命法宝。     张子衡是一块玉版,上面刻画着太极两仪,四相八卦,在这个法宝周围,灵气变得极为平缓,若是没错,是有着镇压天地四维的威能,估计也是其本命法宝。     暮途是一对弯钩,弯钩用锁链连接起来,黝黑的钩子上的寒光,就算离得有些远,也能感受到。     胡寐一脸慵懒,半眯的眼睛还有脸上似乎什么都不在乎的笑,若不是手中不断翻飞的寒芒,还真让人以为这人是来郊游的,而且心无戒备。     墨九的眼神没有丝毫掩饰,除了西门风煦外,暮途回望一眼,继续沉默,胡寐懒懒的,好似并未发现,云子舒和张子衡都只回首浅浅一笑,反倒弄得墨九有些不好意思地移开视线,不再打量自己的队友了。     而这观察中,墨九倒是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这里每个人包括他自己,都拿着自己的本命法宝,而不是其他一些仙器。     墨九的法宝并不多,一把云萝伞,一把古琴,接着就是身上的衣服,还有本命法宝,这倒不是穷,而是有本命法宝一个作为主要法宝就够了,其余的几乎全是带有辅助性质的,法宝多而不精,还不如只学一剑。     云萝伞可以防御,可以防止心魔突袭,可以制造幻境,古琴可以使人陷入心魔中,可以吞噬心魔、鬼修还有魔气、煞气等略带负面气息的天地灵气。     墨九现在所缺的,不过是水下的防御手段,还有几乎高阶修士人手一个的随身屋子。     这里的随身屋子并非空间,只是一栋屋子或者一个小院,用来外出时随地休息,根据品质材料炼制手法不同,拥有不同的防御能力和功能,最高的,是一灵宝,相传就是踏神期,也要耗费一番功夫才能攻破其防御,这还是屋子主人没有反抗的情况下,而这个小屋,据说就在灵界。     “兵分三路,我和子衡、子矜一路,先走一步,你们自己分配吧。”慕容晗忽然停下步伐,转身吩咐道,西门风煦一点头,不过慕容晗刚走几步,云子舒就追上去了,见此其他几人只一顿,就当做没看见,慕容晗也只好将云子舒也带上,凑了个‘三子’。     墨九回神,眼中还有未消散的茫然:什么情况?     西门风煦环视一圈,在墨九脸上顿了顿,随后转开视线,开口道:“苍玉,暮途和我一路,胡寐你和墨九一路。”     说完,也不看其他人的反应,径自挑了个方向离开。     苍玉皱了皱眉,眼中划过一道晦暗不明之色,但是抬头看到墨九那张淡薄的脸后,心中却踏实了些,扬起一抹笑,同墨九道了声小心后,和一直沉默着不发一语的暮途离去。     看着苍玉消失的背影,墨九缓缓闭了眼。     “怎么,不舍得?”优雅到极致,也魅到极致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肩头一沉,右耳畔热热的,墨九睁眼,扭头,入目的是胡寐笑嘻嘻的脸,此刻因为墨九的扭头,两张脸之间的距离不过几毫米,能够察觉到对方呼出的热气。     眸中一冷,从巫杖内飞出一只火鸟,毫不留情地朝胡寐攻去。     胡寐身子诡异地一个扭曲,火鸟穿过残影,直直撞在树上,古树和周围的空间一阵扭曲,瞬间连灰都未曾留下。     “恼羞成怒了?”胡寐看着已经晶化的土地,眼皮跳了跳,抬起脸扯了个笑,不怕死地继续触摸虎须。     “哼。”从鼻孔中发出一声冷哼,墨九无视胡寐,径自朝着和苍玉等人离去的方向相反的方向走去。     胡寐见此,几大步赶紧追上去,道:“哎呀,墨师弟,师兄我错,不然师兄我给你靠回来?”说吧,扯着一张赖皮脸,将肩膀凑过去。     墨九抬起下巴,想要居高临下地想表示一下自己的不屑,奈何胡寐比墨九稍稍高了那么一点,这么一抬,就望进了胡寐那双眼内。     身子微不可查地一颤,墨九发现,长得极为普通,普通到不能在普通的胡寐,有一双极美的眼睛,不,不是极美,这已经是妖孽。     那双眼,承载了太多太多,甚至比天道之眼来的更为让人震撼,可仔细一看,却什么都没有,像是一块纯净没有一丝杂质的琉璃。     此刻胡寐嬉皮笑脸的,但是那双眼睛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悲喜,没有绝望,没有希望,没有灰暗,也没有光明。     没有生气,也不是死物那样令人一看就知道这是假的,是死的。     那双眼睛内,什么都没有。     胡寐也没想到墨九会突然望进自己眼内,看到墨九脸上变得有些莫测的神情,不自在地转开视线,咳嗽了几声。     “怎么,墨师弟可是觉得师兄我长得风华绝代,看上师兄了?”玩笑道,胡寐朝墨九轻轻眨了眨眼睛。     谁料墨九认真一点头,胡寐顿时僵住了,不过墨九下一段话,却让胡寐嘴角开始抽搐。     “没想到,你品行不端,姿容不显,却独独生了一双纳尽山河风光的眼睛。”     胡寐哭笑不得地看了眼墨九,也不逗人玩了,边走边说道:“西门很讨厌你。”     ――――――――――――――分割线――――――――――――     推荐时刻:     《猎者天下》     作者:那时烟花     虚拟网游文,技术流,重生文。     烟花大大的神作!个人觉得,烟花大大的《猎者天下》,已经达到了现阶段所有网游文的巅峰,大爱。           五四 - 墨九 - 玉九     “西门很讨厌你。”     墨九的步伐微微一顿,但很快又恢复原来的节奏,不过这一切都被胡寐看在眼里,那双美得妖孽的眼中划过一丝不明的笑意。     “哦。”他人喜欢厌恶与否,墨九并不是太在意,他的目的是长生,没那工夫想太多。     “哎呀,别这么冷淡么,你就不想知道为什么吗?”     墨九斜眼看了眼边上一脸“快来问我,快来问我,问我我就告诉你”的胡寐,嘴角抽了抽,冷冷道:“没兴趣。”。     这语气,已经可以和西门风煦相比了。     果然,胡寐一下子垮了脸,哀怨地看着墨九:“好好的,怎么就学西门那个大冰块呢,哎,原想墨师弟一定是个很有趣的人,可如今一看……”没有说完,胡寐耸了耸肩,沉默了。     林子里除了依稀的鸟鸣声,虫鸣声和兽类行动时的声音,突然就安静下来,墨九见人闭了嘴,开始专注起周围来。     “索索……”右上侧的草丛忽然抖动起来,墨九眯眼,巫杖飞出一条藤蔓,眨眼就将草丛中的生物捆绑住,和藤蔓一起飞过去的,还有一道银白的刀刃。     “吱―!”一声尖锐的叫声,然后骤然停止。     藤蔓将猎物缠绕着拖回,墨九接过,这是一只疾风兔,入手是软趴软趴的身子,里面的骨头经脉已经化为粉末,空气中却没有一丝血腥之气,抿紧唇,将疾风兔收入储物空间,。胡寐在一旁笑的好似三月艳阳,似乎刚刚那一手,并非出自于他。     墨九不知道,如果那招如果打在修士身上,又是怎样一幅场景     “西门讨厌你,是因为你的身份。”     墨九收好猎物正准备继续前进,胡寐却忽然出声。     身份?什么身份?自己的身份除了已经变为法修的毒修,也就只剩下天地神物‘天玉’吧?     墨九百思不得其解,将目光投注在胡寐身上,胡寐正靠着一棵树,眯着眼,看到墨九的眼中的不解不似作伪,嘴角扬起一抹古怪的笑。     “看来是真的不知道呢,有时间,就去一趟灵族吧。”     墨九愣住,又是这句话,灵族,有什么特别的在等着自己吗?     可胡寐却不再说话,墨九沉默着,也不询问,看这情况,问了也是白问,不如省些力气,自己想。     两人就这样走了一路,在继疾风兔之后,又猎了几只低阶妖兽,而胡寐除了最开始的那招碾碎了疾风兔所有的经脉骨骼外,剩下的都一击致命。     “回去吧。”墨九看了看天色,半灰蓝半橙黄,夕阳已经落得差不多了,月亮也已升至半空。     将手中的鸟形妖兽收好,胡寐懒懒地应了声。     墨九已经见识过胡寐的懒散性子,自觉地无视,脚下一使力,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飞快窜出去,几个跳跃就消失在树海中。     胡寐看到墨九的背影被树海吞没,不紧不慢地生了个懒腰。     “啊~看上去似乎越来越好玩了呢~”语调中说不出的诡异。     待说完,这才追墨九而去,身后被他拉出无数个残影,眨眼间就消失在林中。     数秒后,胡寐的残影如同海上的浮沫,消失在阳光下。     营地……     和去时花了小半个时辰不同,回来时不过一盏茶的功夫,而胡寐也在不久后跟上了墨九。     两人将猎物扔在地上,慕容哈已经回来,而西门风煦等人却不见人影。     虽然担心苍玉,但是看到西门风煦不在,墨九还是挺舒服的。     即墨璃夭默默将墨九两人的猎物一只一只扒皮放血,待拿到那只经脉骨骼碎光的疾风兔后,手下的动作顿了顿。     “这只疾风兔不能用了。”纤细空灵的声音,听上去软软嫩嫩,透彻心扉的舒适,极为符合即墨璃夭精致到极致的长相。     将疾风兔剥开皮,皮上还粘着几块碎肉,墨九看到疾风兔的肉血红血红的,即墨璃夭手中薄如蝉翼的小刀距离兔肉还有几厘米,轻轻一划,兔肉被划出一道口子,口子中瞬间喷涌出无数浓稠的血浆,可能因为封闭太久,血浆暗暗的,带着说不出的腥臭。     即墨璃夭面不改色,手中升起一个白色的火球,抛在疾风兔身上,疾风兔瞬间化为飞灰。     墨九横了一眼边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找了一棵古树靠着,一脸懒散的胡寐,胡寐接到墨九的眼刀,也不介意,回了一个媚眼。     瞬间,墨九的脸如同被泼了墨一般,漆黑漆黑的,惹得即墨璃夭看了好几眼,发现无事后,继续工作。     时间就在墨九黑着脸,胡寐笑的如同桃花灿烂,即墨璃夭默默剥皮剔骨中度过,西门风煦领的那个小队也在不久后就回来了     而后众人开始搭建篝火,木架,还有拿出厨具、调料等。     期间云子舒和张子衡来过几次,南宫补?囱?使??诺墓徘伲?还?傲礁鋈丝吹胶?潞螅?肫氪蛄烁龆哙拢?姹懔牧思妇渚投萘耍?膊恢?篮?伦隽耸裁矗?谜饬饺送吮苋?帷6?笳呖次什怀鍪裁矗?湍??紫掳镒偶茨?ж泊?硌?蘖耍?囱?樱?坪醮蛩憷瞪夏?拧?p>  西门风煦他们带来的猎物中,有几只花锦鸡,苍玉拿出了许多蘑菇野菜,这倒是令所有人都感到意外,但还是极为开心的,光吃肉未免太油腻。     看到几人有些狼狈的形象,发鬓散乱,暮途脸上更是起了一个大包,慕容晗问道:“可是遇上了什么妖兽?还是其他门派的修士?”     暮途摇手,看向纳兰子矜,纳兰子矜会意,手中出现了一个瓦罐,这个瓦罐看上去似乎和凡间那些普通瓦罐没有什么区别,褐色的,看上去极为粗糙。     慕容晗接过,打开盖子,一种甜而不腻,清雅柔和的香气扑鼻而来,定眼一看,里面是乳白色的浓稠的像是糖浆的液体,慕容晗立时明白了暮途脸上那个大包从何而来了。     “琼花玉蜜,难怪。”说完,将瓦罐还给纳兰子矜,纳兰子矜摆手,指了指生火的红豆,笑道:“琼花玉峰的琼花玉蜜滋补之极,而且甜而不腻,清新宜人,用来烤肉再好不过。”。     慕容晗见此颔首,道了声谢,不再拒绝,转身走了几步,将蜂蜜递给一直在忙碌的红豆,红豆见了,顿时眼睛一亮,要知道琼花玉蜜除了对修士有滋补功效,对女修更有意想不到的作用。     一个凝水术,将汤锅里放了大半锅水,在用几根铁线吊在简易木架上,挂在火焰上方煮水。     而另一边,还有一个巨大的篝火架,上面正烤着几只兔子和鹿形妖兽,还有花锦鸡,此刻这些妖兽正兹兹冒着金黄的油脂,暮途偶尔将他们翻个圈,然后刷上一层不明酱料。     墨九动了动鼻子,闻着扑鼻的香气,默默蹲在一旁看着众人忙碌着。     一边锅中的水开了,苍玉将剩下的几只花锦鸡丢进去,熬煮鸡汤,偶尔扔几根不知名灵药,看的一旁的张子衡心惊胆战的。     西门风煦还有胡寐跟墨九一样,安静蹲在一旁。     墨九后来知道,这两人煮出来的食物有着和他不相上下的杀伤力。     ――――――――――――――――――――分割线――――――――――――――――――     默默求收藏,今天看到收藏掉了~~o(>_ 五五 - 墨九 - 玉九     众人吃饱喝足,一人一个帐篷,挑好位置后开始休息。     墨九一晚都在打坐,秘境内灵气充裕,生活在这里,丹田无时无刻都在以一种极为缓慢的速度运转着,吸收着周围的灵气。     第二日,墨九早早醒来,几个法术洗漱好,拉开帐篷,却发现慕容晗起得比他更早,此刻正站在树底下练剑。     其剑势凌厉,在剑锋回转间却透着一股古朴浑厚之意,精英弟子首席果然不凡,若不是身后家世惊人,便是机缘惊人了。     墨九并不是剑修,只觉得这剑法刚柔并济,攻则凌厉迅猛,守则滴水不漏,慕容晗不当剑修,真是可惜了。     说到剑修,墨九就想起长殊来了,也不知其他人在第二层可好。     其他人好不好不知道,但是北冥幽觉得自己这一次,也许真的是出门没看黄历。     他本来是最早见到第二层守护者的一批人,但是……谁能告诉他,眼前这只巨大白狼的考验为什么不是接他几招或者是找什么东西?     北冥幽的考验是,告诉白狼感情是什么。     北冥幽无语对苍天,身为以冷酷无情著称的北冥家公子,这种问题可以说北冥幽的结局已定。     白狼冷淡地看着北冥幽,而后眼一闭,开始假寐。     “……”北冥幽叹了一口气,不再僵持,席地而坐,打起坐来,第三层什么的,忘了吧,哎。     他说过他并不知道感情是什么,也试过许多答案,可惜白狼没有一点反应,其实,北冥幽也好奇,感情是什么,也许,这是问题是世间所有生灵共同的疑问,一个没有结果的疑问。     先不说北冥幽,慕容晗练好剑,将剑收回储物戒指后,抬头对站在树枝上的墨九道:“既然起了,便与我一起去摘些果子吧。”。     墨九颔首,一个跃身跳下树干,无声地落在慕容晗身边。     摘果子的地方离营地并不远,几分钟就到了。     看着矮小的灌木上零星的红果子,墨九小心翼翼地将其摘下。     这些红果子名‘朱砂果’,这名字源自于它的颜色,而且一旦染上这个果子的汁液,如果没有用无根水清洗,那么就会一直留在身上,直到三天后才能洗去。     朱砂果皮很薄,稍一用力,就会破皮,里面的果肉和汁水四溅开来,可不是闹着玩的,所以摘得时候一定要小心。     但是朱砂果极其美味,对低阶修士有着和灵丹差不多的功效,深受广大修士欢迎。慕容晗摘这个,应该是有无根水了。     墨九将一个红色偏褐色,看上去有些暗的朱砂果摘下,并不理会手边那些看上去红艳艳的朱砂果。     红艳艳的朱砂果是未成熟的,只有红褐色,表皮偏暗沉的朱砂果才是成熟的。     两人手脚伶俐,没一会儿几十个朱砂果就摘完了,慕容晗看着一旁在空中凝出一个水团洗手的墨九,心中为墨九这个名字下,增添了一条信息:洁癖。     墨九自然不知道,只是因为洗了个手,慕容晗这个一脸稳重的人就能想这么多,他正在和慕容晗两人在赶回营地的路上。     来到营地的时候,红豆、暮途以及苍玉已经起来了,其余人估计还在打坐。     红豆正在将昨晚的火堆生起来,往木架上挂了一个装满水的锅子,苍玉再次拿出了许多的蔬菜,红豆接过,放在一旁。     此时三人见到墨九和慕容晗,红豆特有的,圆润魅惑的嗓音在耳畔响起:“早。”。     墨九回了一声早,得到了其他两人的问候,慕容晗则嗯了声,然后拿出朱砂果,再翻手拿出一个玉盘将朱砂果放在上面,墨九照做,不过他没有玉盘,直接将装着朱砂果的玉盒给拿了出来。     没一会儿,锅子中的水开了,发出‘咕咕’声,墨九奇怪红豆怎么不下蔬菜,就看到西门风煦从一侧的树林中走出来,身上带着一股鱼腥气,手中还提着几条硕大的鱼,正在不断扑腾。     这几条鱼至少有一个人头大,银色的鳞片细细长长的,在光下极为灿烂。     西门风煦从墨九身边走过,将鱼递给红豆,红豆看着鱼,有些为难。     这几条鱼是活得,并没有开膛破肚,清理干净,一旁暮途见了,自觉上前将杀鱼这任务接下,然后一个人捧着条鱼细细研究着什么,十几秒后,掏出本命法宝――那对双钩,在众人抽搐的表情下,凝出一个水球将鱼包裹,无数寒光闪过,水球变红,而鱼化为几十片薄如蝉翼的鱼片落入暮途右手中不知何时出现的玉盘内,最后,一个鱼头以鱼跃龙门的姿势,落入汤锅中,而水球裹着内脏被暮途远远丢进了树林。     墨九觉得,自己昨晚一定是跟妖兽大战了一晚没睡,不然怎么会觉得一个鱼头会做出鱼跃龙门的姿势?     在墨九的自我怀疑下,众人的忙碌下,其他人被汤锅中不断散发着香气的鱼汤给勾起来下,红豆将蔬菜放入鱼汤,而后没一会儿,将鱼片也倒了进去,加入调料,早餐完成了。     苍玉在墨九右侧坐下,西门风煦不知出于什么想法,坐在了墨九左侧,而慕容晗则在西门风煦左侧坐下,南宫踝庞裢耄?戳丝茨?派肀咝Φ囊涣澄潞偷牟杂瘢?倏戳丝戳硪槐呃渥乓徽帕常??闱肺胰蛳删А?奈髅欧珈悖?劢浅榱顺椋?诩茨?ж采肀咦?隆?p>  南宫丫?范ㄗ约涸诘诙?闾?降那偕?醋杂谀?牛??闹惺前侔愫闷妫?娜缑ㄗΓ?魏稳瞬桓嫠咚??p>  墨九已经是人仙期,她也打不过,本想着一直跟着,直到墨九忍不住了,就告诉她了,可……     恨恨地喝着碗中乳白色的鱼汤,鲜美的滋味和滑嫩的鱼肉也没唤回南宫纳裰牵??谀瞎呱系募茨?ж灿挠奶?房戳艘谎勰瞎?缓笤俣鹊屯泛扔闾懒恕?p>  “一会儿整理完毕,我们先去紫叶金兰的生长之地,采完紫叶金兰后,再去找碎玉草。”慕容晗朝喝完鱼汤吃好鱼肉,正在啃朱砂果的众人道,顺便手一挥,出现了一个天青色的长颈瓶,这是一个难得的储水法宝。     墨九无意义,苍玉含笑点头。     采集完紫叶金兰和碎玉草,便是八大门派混战了,之后,太虚秘境之旅也就此结束。     墨九用无根水清洗好,眯着眼躺下,看着空中的太阳折射出五色光晕,心脏不可察地微微一阵刺痛。     苍玉看着边上眯眼如同大型猫科动物的墨九,阳光照在墨黑的长发上,晕染出虚幻之感。           五六 - 墨九 - 玉九     小心地避开身前横插过来的树枝,十几个人在林中行走,诡异地没有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队形看似散乱,但仔细观察就能发现几人行动间都带着一种整齐和默契。     慕容晗看到周围的古树越来越稀少,轻声道:“紫叶金兰的生长之地已经到了,开始时其他门派一般都不会攻击,但是采摘完毕后,免不了一战,那时记得不要离我和西门太远。”     接着,沉默了一下,再度开口:“这里怕是最后一次进这太虚秘境了,将那些幼苗也挖出来带走吧。”     这是墨九在昨晚之时,将太虚秘境要毁灭一事给他们说了,慕容晗等人都是有些难以置信,外界发现太虚秘境不过几千年时间,尽管对太虚秘境而言,是千万年过去了,但一个大陆的寿命有多长,根本不是修士能想象。     但精英弟子的素质,还有不凡的见识下,慕容晗他们还是选择相信墨九,也许这是墨九的能力,能让周围的人相信他,这也和墨九从不说谎有关,墨九不说谎,他只玩文字游戏,世界上没有完美无缺的谎言,谎言再完美,也没有他人想的完美。     墨九轻轻嗅了嗅空中的气味,这里的灵气极为活跃,但同时让人觉得安宁,有些矛盾。     空中传来一种介于花香和草香的香味,香味醇厚透着一股傲气,因为距离有些远,倒显得极为清淡。     随着众人的前进,参天古树已经消失,眼前出现一个巨大的空地,而空地另一端,一座巨山不知因何原因从中硬生生裂成两半,形成一条看上去极为狭小的通道。     众人走近,墨九发现这个远处看着极为狭小的通道竟然足以容下十几人并行并且还有不小的地方,空中的香气也越加醇厚,让人心神都安定下来,但墨九心不在此,修真者的视力极好,他看到两边的岩壁最上面被阳光照到的地方一直往下有焦黑的痕迹,并且这两面石壁上极为平滑,没有太多的凹凸石块。     焦黑是火系法术燃烧后形成的,平滑的壁面是因为武器过于锋利,看痕迹,应该是法剑上携带着火焰造成的。     太虚秘境是太古洪荒分裂下来的,这一斩威力并不是太大,当年这里,应该只是被波及到了,并不严重。     行走在通道内,日光从几千丈的裂缝口倾泻下来,过了一半时,光线再无法更进一步照亮整个裂缝通道,慕容晗等人拿出一颗颗拳头大的明珠,柔和的光线将附近几丈照的纤毫可见。     通道并不长,没一会儿随着越加浓郁的香气,众人眼前陡然一亮,一个宽敞的山谷中,长满了紫色金边形似兰草的灵药,灵药周身翻滚着乳白色的灵气聚集而成的灵雾。     而此时,谷中已经有一拨人了,远远看去,胸口那朵云中花极为耀眼,在阳光下编制出一道道金线。     对方显然也看到了墨九他们,但只略一观察,点头打了个招呼就不再理会,不过其手下采摘的速度却快了不少。     十几人见此,也抓紧速度,各自找了个位子开始采摘。     墨九找的位子成熟期的紫叶金兰并不多,大概是5、6株,但是却有一大片的幼苗。     从储物空间内将药铲和药锄拿出来,先用药锄将成熟期的紫叶金兰连根带土挖起放入玉盒内,然后将山谷的泥土挖了一些将一个新拿出来的玉盒填满,把两个玉盒打上禁制放好,手中再度出现一个玉盒。     先在玉盒底部铺上一层泥土,然后用药铲小心的将幼苗挖起,铺在玉盒内,一个玉盒没一会儿就平铺满了,再次拿出一个玉盒,继续先前的动作。     当墨九将身边一片幼苗挖好后,从通道口伴随着鬼哭声出现了一群人,赫然是幽都和天渊的修士。     就算隔了老远,墨九也能闻到他们身上毫无遮掩的尸体腐烂的气味和一股血腥味道,眸光微冷。     两拨人后面并没有看到血魔,可他们身上的气味无疑是昭示了血魔的存在,血魔一经召唤,不死是不会消失的,他们未把血魔带来,估计是怕血魔身上的血煞之气将山谷中的紫叶金兰全部弄死,如此一来便会得罪死其他六门不说,更是一根草也得不到,得不偿失。     花溪涧的修士也注意到了幽都、天渊修士身上不同寻常的气味,脸色一变,原本分散的十几人渐渐朝一个淡紫宫装的女子靠近,而墨九也收到了慕容晗的眼神指示,将手中的幼苗放好,将玉盒打上禁制后,十几人以几个女弟子为中心汇聚。     魑五看着山谷内修士的动作,意味不明地嗤嗤笑了几声,将周身鬼雾一收,找了一个位置开始采摘紫叶金兰,其他鬼修照仿,将鬼雾收好了后,围着魑五开始采摘,而山谷内的鬼哭狼嚎之声也随之消散。     魔修的领头者扫过十几人身上象征着碧霞宗的门派标志,打了个手势,身后的魔修会意,在通道口排开,墨九紧了紧手中已经召唤出来的玉版,正当他以为要动手之时,十几位魔修就这么在通道口的位子就地采摘了。     通道口不是没有紫叶金兰,但是十分稀少,魔修这么做,让人不得不怀疑他们的目的。     山谷就像一个长颈大肚瓶,虽然瓶口宽敞,但血魔体型也不小,周身更是弥漫着血煞之气,若是等几大门派进入山谷后,让血魔往瓶口一堵,可以说除了一年时间到,几大门派的修士若没有佛宝或者别的一些以‘正’为本的强力杀招,是出不去了。     这时,花溪涧的那名紫衣女子朝慕容晗走过来,那是一名长得极美的女子,其容貌清丽绝伦。     “在下花紫衣,见过碧霞宗各位道友。”花紫衣轻轻一福身,身后几位女弟子也同是如此,而男弟子则拱手作揖,慕容晗几人当然不会真让人朝他们行礼。     “这花紫衣是花溪涧掌门花锦衣的独女,花锦衣妻子多年前为保护花锦衣陨落,独留下花紫衣一女,花锦衣对花紫衣是宠上了天,花紫衣要星星,花锦衣就绝对不会去摘月亮。”     墨九听到红豆的传音入密,略微一愣,不过面上依旧平静,不着痕迹地朝红豆看去,红豆报以微微一笑。     “花道友多礼了,不知花道友来所为何事?”红豆笑问,大家都心照不宣,花溪涧怕是察觉到幽都和天渊的不妥了,花溪涧战斗力不强,不过其辅助能力极为厉害。     花紫衣温和笑着,也不纠缠,单刀直入道:“我们从天渊和幽都的道友身上闻到了一股腐尸的味道,并且带着血腥之气,疑似血魔,而且看天渊几位修士的行动,待会儿另外几个门派的人来了,怕是免不了一战,我来是为询问碧霞宗各位道友的想法。”     慕容晗沉吟一会儿,接口道:“是否为血魔,尚在两可之间,如若幽都和天渊的修士当真出动血魔对付我们其余六派,我等自然没有袖手旁观之理。”     这话说不可谓不狠,对付其余六派,也便是说若没有对付碧霞宗,碧霞宗就不会理了,全当没看见。     而且明知道对方有血魔,却说‘是否为血魔,尚在两可之间’,墨九很认真地看了看慕容晗此刻的表情,依旧沉稳,看上去冷静真诚而温厚……而且一脸‘门下师弟师妹们很脆弱,我要好好保护,要为师门着想云云……’。     花紫衣有些摸不准慕容晗知不知道血魔的存在,但话中的意思还是明白的,也不意外,碧霞宗原本就和其他门派交情不深,可以说算是八大门派中的异类。     而碧霞宗为何没有被排挤出八大门派,一个是因为碧霞未见衰落,二来碧霞该做的都做了,不该做的就算做了也做的滴水不漏,别的门派抓不到尾巴自然没有理由去争对碧霞。     三,是最重要的一点――天渊、幽都、万妖谷一路,花溪涧、云照派、散修联盟一路,其中聚宝斋是商业性质的门派,商人以和为贵,是不参加两路的争夺的,就算是大事,只要不侵犯到他们的利益,他们也是不表态的。     由此,碧霞宗的态度就尤为重要,偏生碧霞宗亦正亦邪,门下弟子有妖有灵的,不知让其余门派多少掌权者们咬碎了一口牙,气的肝疼。     同时,碧霞是平衡,八大门派之间的微妙平衡,若碧霞下去了,那么聚宝斋的位置就变得极为危险。     冲着这点,聚宝斋就不会对碧霞出手。     ――――――――――――――――――――――――――分割线――――――――――――――――――     最近越来越冷了,外面一直下雨,作者体质有时候热有时候寒的,冬天特别嗜睡,一觉起来昏昏沉沉的,所以都是码好字放存稿箱子直接弄得定时上传,书评区回复不及时什么的还请见谅,大家没事可以在书评区说说话,每条书评只要不是水贴、纯广告贴,作者都会加精。     睡觉也好,起来也好,脚、膝盖还有一些关节一直是冰的,字数会相对少一些,不过都会在2000以上。     谢谢一直以来支持我的亲们,天气冷了,在家或者经常坐办公室的亲们注意室内运动,不要和作者一样,每天半夜盖着厚厚的被子还被关节和脚冷醒。           五七 - 墨九 - 玉九     看着一脸真诚的慕容晗,花紫衣内心抽搐着,想好的一堆话全部堵在了喉咙,有些咽到,正要离去,却不想身后一位粉衣女弟子愤愤说道:“你们碧霞,还要帮着那些魔道不成?莫不是同那些魔道是一伙的?”     这句话如同捅了马蜂窝,西门风煦在一旁冷哼了一声,满脸讽刺:“你们花溪涧无力自保,还想着拉我们下水给你们挡着?真当碧霞宗宗主名唤花锦衣?……”似乎还要说什么,但是被一旁的慕容晗止住,但慕容晗并未解释也未道歉,态度一览无余。     花紫衣脸色红了青,青了黑,本来是自己手下弟子有错在先,但是西门风煦这句话听着实在是刺耳,虽说意思差不多,可表达方式决定了听者的感受,墨九实在是很佩服西门风煦。     脸色终于不再变化,花紫衣一脸墨黑:“慕容道友,贵宗弟子是何意思?”,其身后弟子具是冷冷看着碧霞宗第子,那粉衣女子似乎察觉到自己说错话了,顿时噤若寒蝉,但听到西门风煦的话,又有些忍不住了,刚想跳起来就被花紫衣狠狠瞪了一眼,缩了回去。     胡寐打了个哈欠,用眼角的余光看着花溪涧众人,因为身高比花溪涧众位弟子都高出不少,看上去就跟蔑视、不屑似的。     “什么意思?什么什么意思,莫不是西门说错了,还是说花溪涧这次派来的弟子听不懂人话了?”胡寐笑了笑,那张普通之极的脸因为这一笑,竟好似拥有了魅惑苍生的魅力般,让众人移不开眼,可这张让人觉得矛盾至极,移不开视线的脸上,红艳的唇一开一合,吐出来的话却让人恨不得再塞回去:“花紫衣,管好你们花溪涧的弟子,这次事也是你们失言在先,别把碧霞当做你们花溪涧了,可以任你发脾气。”     如果说西门只是不善和人交谈,外加那位弟子失言,因此讽刺了几句,那么胡寐就是故意给花紫衣找不自在。     花紫衣眼中顿时冒出了几乎化为实质的火焰,那粉衣女子再度跳出来,这次花紫衣没有阻止,只见那人指着胡寐的鼻子呵斥:“别以为我们花溪涧怕了你们,师姐诚心询问,你们如此敷衍也就罢了,竟然出言不逊。”说完,抽出武器,一对粉色的弯刀。     花溪涧其他弟子见此,也迅速唤出本命法宝,墨九等人不甘示弱,一时间这个地方宝光闪烁,让幽都和天渊不注意都不行。     自花溪涧走向碧霞宗时天渊和幽都就注意上了,此刻看两派之间不友好,甚至随时开战的气氛,自然乐见其成。     剑拔弩张之际,洞口忽然一阵喧闹,剩下四个门派竟然一起来了,几个门派刚进入山谷,便发现了碧霞宗和花溪涧之间气氛不妙,只是不知前因后果,也不好贸然上去劝阻或是帮忙。     一时之间,气氛尴尬极了,花紫衣咬紧下唇,深深看了眼慕容晗为首的几人,转身离去,其他弟子看到这情况有些发楞,他们已经做好动手的准备了,就算明知不敌,也只能寄托不要输的太难看,而这一次,没想到花大小姐居然忍下了。     其他几派弟子看到这情况也有些出乎意料,花紫衣他们是知道的,尽管清丽绝伦,生的一副难得的好相貌,但是极为骄横,当然,这骄横一般是看不出来,但是若你不顺着她,那就只能祈祷自己身后的靠山管用牢靠或者自己实力资质不俗,得到师门看重。     见好戏看不成了,众人分作几堆,各占山谷一角开始采集。     不为人知的地方,两名身披黑色披风的弟子朝墨九所在的山谷走去,而他们身后,正跟着一只二十几米高的血魔,这只血魔比苍玉他们发现时更大了一些。     血魔所至之处,万物枯萎,化为一滩黑黄色散发着恶臭的不明液体,而血魔踏过的地方更是惨不忍睹,斑斑驳驳,坑坑洼洼的。     那两名弟子速度极快,几乎几个闪身就到了通道口,两人对视一眼,隐藏在披风下的脸看不出是什么表情,但两人双手各自打了一个诡异的法诀,通道口出现了一层血色流转的屏障,屏障上的血色连接到血魔身上,血魔神情痛苦,张大嘴似乎在吼叫,却听不见一丝一毫的声音。     好一会儿,血魔和屏障间的血色桥梁消失,同时不见的还有血色屏障,若仔细观察,便能察觉血色的平常依旧在,只是隐形了。     两名弟子见此,脚步有些虚浮地朝通道内走去,看上去消耗极大,而血魔则无声无息地前进,身躯将大半的通道都挡住了,不过这次的队形是血魔在前,两名弟子在后。     两人和血魔没有拿一个照明物,晃晃悠悠地消失在通道内,黑暗将他们的背影吞没。     墨九心跳忽然乱了一拍,手下动作一顿,差点将幼苗根系弄断,见此赶紧将手下的工作做完,全心投入到采摘移植紫叶金兰中,但这一个意外,终究被墨九牢记在了心里,玉版化为戒子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手上。     修士不会无缘无故就心跳慢上一拍,快上一拍,一会儿,怕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会发生。     苍玉似有所感,看着通道口,不知为何,他总觉得有些不详,希望无事吧,略有自嘲的笑了笑,将玉盒合上打上禁制,放入储物空间。     天道要乱,你也乱了吗?轻轻将手放在心口,心脏规律有力地跳动着,闭上眼,心中升起一抹悲凉之意。     天道,你,究竟想做些什么?     无人察觉苍玉的异样,所有人都在奋力移植紫叶金兰,唯有因为心跳乱了一拍而心不在此的墨九有所感,静静看向立直了身形的苍玉,浅金色的眼瞳中,无悲无喜。     随着紫叶金兰也来越少,整个山谷出现了大片的黝黑的泥土,泥土上寸草不生。     当最后一片幼苗移植好,往日山谷内紫金色相互辉映的辉煌之色已经不见,黝黑的土地还有上面一些连根拔起的杂草、采集失败的紫叶金兰,看上去分外凄凉。     所有的门派都开始警戒起来,相互移动着位子,决不将后背留给他人。     而花溪涧不知何时同云照派牵扯上,此刻正站在云照派边上。     散修联盟和聚宝斋一向是合作方,散修联盟都是散修,他们周游天下,经常得些珍宝秘籍,便会将其卖给聚宝斋,而散修联盟也需要聚宝斋提供许多便利和物资修炼生存。     如此场上孤零零的势力就只有碧霞宗和万妖谷,碧霞宗弟子法宝已经拿在手中,万妖谷的弟子也已经显现出他们的本体特征,其中有几个身上缠绕着藤蔓的弟子,居然是妖植化形。     墨九目前最强的招式除了五行禁术,便是‘晨辉’(详见‘十五章’),但五行禁术能够控制,晨辉却是无差别攻击,而对付鬼修一类,心魔琴威力更大。     手中的玉版化为戒子,一架红木色的古琴出现在墨九手中,同时,将储物袋中一直藏之不用的七情六欲珠串拿出来戴在手上。     心魔琴,杀敌一千自损三百的招式,让敌人心中生出心魔,自己自然也免不了进入心魔内。     墨九不喜欢七情六欲珠戴在身上的感觉,无悲无喜,没有**也没有感情,连同自己的存在,也不知道真实与否,可七情六欲珠和心魔琴,确实是绝配。     在这个一有风吹草动就会被发现的时刻,墨九的动作自然引来了无数人的注意,当看到心魔琴时,他们虽然戒备但并没有太大的感觉,只当一个普通法宝,可七情六欲珠串一出现,鬼修那边就有修士惊呼出声:“七情六欲珠!”     ――――――――――――――分割线――――――――――――――     推荐时刻:     这次是歌曲     《浴火重生》     古剑奇谭无数歌中的一首,纪念百里屠苏。     大爱古剑~           五八 - 墨九 - 玉九     今日会有三更,是原先承诺的推荐上500和900的两更提前送上了。     500那章在16点发布,900那章在20点发布     ――――――――――分割线――――――――     魑五心中一紧,看着周围人眼中升起的贪婪**,懊恼的看了一眼身后的弟子,那弟子自知自己的惊呼惹出了不可预计的后果,双手捂嘴,不再说话,可那双眼睛,却没有移开墨九的手腕半步。     在场的所有人伴随着那名修士的惊呼,都变了脸色,除了少数一些人,近乎都带上了贪婪的眼神,不断在墨九身上巡视,碧霞宗修士,也惊讶地看着墨九手腕上那串十三色相交的珠子,可眼中并无惊讶以外的情绪。     而后,众人的贪婪消失,转而是一脸的惋惜。     七情六欲珠是认主之物,而且一经认主,就算主人身亡,也会跨越无数轮回,追随主人的魂魄而去,若主人魂魄消亡,七情六欲珠也会自我碎裂。     山谷内,所有人都再度沉默下去,一根针掉落下来,也能听到,而就在此时,众人闻到了一股腐尸夹带着血腥之气的味道,瞳孔缩成针眼大,一半人不可置信地看着幽都和天渊的修士,另一半人则死死盯住了通道口。     没多久,似乎在应和众人心中的疑惑,一个暗红色的硕大身影出现在通道口,所至之处,地面被腐蚀,弥漫着黑红色的毒雾。     “血魔!”是先前那名花溪涧的粉衣女子。     墨九看着那个巨大无比的身影,抱紧了怀中的古琴,慕容晗虽然听西门风煦他们说过幽都和天渊召唤了血魔,却并没有亲眼看到,如今一见,才发觉古籍中那句血魔难缠不是夸张。     “魑五,水漓渚(shuilizhu),你们幽都和天渊是要和六大门派宣战吗?”云照派领头弟子一脸冷然。     水漓渚,也就是天渊修士的领头者轻笑一声,道:“不敢,不过不日太虚秘境便要坠毁,想要多得些灵药好回师门同长辈们交代罢了。”     在墨九等人无知无觉中,太虚秘境坠毁的消息已经传遍所有门派,毕竟并不是只有墨九一人得到守护者的消息。     战斗一触即发,血魔庞大的身躯挡在幽都和天渊的修士前,幽都的修士身上鬼雾缭绕,随着血魔的一声巨吼,化为无数条触手朝六派的人涌去。     墨九不待慕容晗几人出手,上前一步,怀中无弦的古琴脱手而出,触手撞上古琴,发出凄厉的尖叫声,刺得在场所有人都有些头晕脑胀的。     “啊!噗――”几个释放鬼雾攻击碧霞宗的鬼修喷出一口黑血,而他们身上的鬼雾,全被吸进了古琴内。     魑五看着古琴,森冷道:“原来杀了鬼三的是你!”语落,身形化为一道黑色的流光,朝墨九攻去。     周围的修士自然也听到了这句话,水漓渚慎重地重新打量了一遍墨九,尤其是那架吸收了鬼雾后不断闪烁着血光的古琴。     魑五修为不下慕容晗,古琴对修为和墨九差不多的修士有着近乎逆天的能力,但对于高出墨九两个大阶的修士,只能起到牵制的作用。     单手拂过琴面,上面出现了一根根黄绿色的琴弦,墨九将丹田内的一半仙元注入其中,琴弦发出激荡人心的一声长鸣,一只青色带金色的大鸟拖着长长的尾羽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和黑色的流光撞在一起,爆出一团金光。     魑五退了几步,咳了口血,受了轻伤,同时其攻势被阻,身上缠满了带着金色流华的绿色飘带,没退多少就被生生定在原地不得动弹。     不过一秒没到,飘带便被震断,化为无数荧光消失。     但同时魑五也无法攻击到墨九了,慕容晗几人上前几步将墨九遮在身后,慕容晗手中的法剑此时正燃烧着橘红色的火焰,西门风煦的长鞭上出现了密密麻麻的小倒刺,苍玉的混沌鼎上方是一只烟雾缭绕的巨兽。     魑五见到这个阵势冷笑,同时血魔开始移动起来,目标正是碧霞宗。     其他门派见此,松了口气的同时,齐齐朝通道口奔去,出乎意料的默契。     看到几个门派的动作,慕容晗等人并无什么太大的感想,这在门派间是极为正常的,或者该说,这就是生存。     “血魔惧怕以‘正’为本的术法,还有便是佛修,其他法术对其都没有作用,切忌不可与它直接近身。”慕容晗匆匆嘱咐。     墨九等人四散飞离原地,血魔巨大的拳头将原先的地方击出一个大坑,大坑上还冒出刺鼻的白烟。     血魔见一击不成,拖动着沉重的步伐朝墨九走去,每一步都能让地面震上一震。     慕容晗看到血魔的目标是墨九,手中顿时出现一沓符?,毫不犹豫地砸向血魔,血魔庞大的身躯此时成了最好的目标,完全不用瞄准。     符?在血魔身上炸开,无数金雷紫电随着炸开的符?四处乱窜,那块地方变得一片焦黑,可血魔像是无知无觉,毫不理睬地继续朝墨九攻去。     一旁幽都和天渊的修士自然不是傻瓜,任由墨九他们攻击血魔自己不行动。     同时,他们开始出击,水漓渚挥手间是一道道蓝色的水幕,水幕所过之处,黝黑的泥土被腐蚀出一道道裂缝。     与其纠缠的,是西门风煦的长鞭。     而另一边魑五正想从墨九身后偷袭,可眼前忽然出现一位红裳女子,女子美艳的脸上洋溢着一抹笑容,手中闪烁着一团红光,阻挡了他的去路。     “趁人之危,总是不好的,我想魑道友定然也是这样想的。”圆润魅惑的声音,赫然便是红豆。     其他十几个弟子被即墨璃夭、南宫17抛雍狻16谱邮妗20衫甲玉妗20和疽约澳饺蓐侠棺。?茨?ж驳墓セ骷??钜欤?豢吹接胨?允拥男奘烤呤敲嫒莶园祝?壑新?堑木?郑奔茨?ж驳牧成?苍郊硬园住?p>  南宫崾痔?燃洌?说氖欠缁?匏??蒙肀叩牡腥瞬唤?淘莸厥?瘢??鄙砩系某ょ被??奚侠?鳎?谥芪?奘可砩狭粝乱坏赖郎丝冢??嬷??臼?竦男奘恳蛭?弁椿毓?窭矗??脊セ鳌?p>  云子舒手中那颗黑白双色的珠子冒出一团青烟,烟雾凝聚成一只剑齿豹,剑齿豹冲入敌军之中,引起一片混乱。     没一会儿剑齿豹身形越来越淡,云子舒打开阴阳珠,往里面扔了一颗火红色的丹药,阴阳珠在剑齿豹消失后,再度凝聚出一只火鸟,带着无边烈焰扑了进去。     暮途一对双沟如同索命的厉鬼,所至之处,修士身上的要害或轻或重都会开出一朵血花,攻击之刁钻,惹得每当钩子过来,众修士都会齐齐后退。     慕容晗周围的弟子最多,不下五个,法剑带着橘红色的烈焰,划过一道长弧,将那些试图偷袭的鬼雾化为飞灰。     而苍玉和张子衡,正在围着战场布置阵法,其他修士被纠缠着,竟无一人去阻止。     ――――――――――――分割线――――――――――――     推荐时刻:     这次还是歌曲     《若问》记古剑奇谭     这首歌很好听,歌词特别有深意。     作者特别喜欢,推荐给各位大大。           五九(推荐上500提前呈上) - 墨九 - 玉九     看着推荐卡死在37,默默流泪中,于是作者决定将推荐上500和900的两章提前送上……这章是500推荐的(泪奔)希望早日真的上500吧,最近收藏掉了好多     ――――――――――分割线――――――――――     与此同时,墨九正在对付最终boss血魔,只见血魔粗大的胳膊带着一阵腥风袭来,墨九狼狈躲开,雪色的长发碰到了血魔滴下来的液体,瞬间泛黄,而后化为飞灰。     和墨九一起对付血魔的还有胡寐,墨九此时也看清了胡寐的武器,是一株琉璃宝树,上次看到的寒光,不过是琉璃宝树上的几片叶子。     琉璃宝树和佛家有些关系,每次树叶打在血魔身上,都带来不小的伤害。     墨九迅速后退,再度躲过血魔的一记横扫,却被带起的劲风弄得个踉跄。     这样下去不行,墨九好看的双眉纠结在一起,看着一旁就算是打斗依然懒洋洋的胡寐,传音道:“我有法术可以重伤他,只是需要时间。”     胡寐一顿,回答墨九的是忽然变得巨大无比的琉璃宝树。     晶莹剔透的琉璃在阳光下折射出万道霞光,七色宝光从琉璃宝树上倾泻而下,枝叶撞击间传来一阵涤净神魂的梵音。     血魔被七色宝光一照,发出一声惨叫,身上一片焦黑,只是看其神色虽然痛苦不堪,却并未受到重伤。     墨九在琉璃宝树出现的一瞬间就窜了上去,双手飞速掐诀,血魔被宝光压制,不敢上前,眼睁睁看着墨九上了宝树。     麒麟,代表祥瑞、贤德、睿智,若说‘正’,麒麟更是其中之最。     时间在墨九掐诀中一分一秒流逝,胡寐的脸色越来越苍白,随着一口金红色的血,琉璃宝树迅速缩小,投入胡寐的眉心化为一个金色繁复的印记,旋即印记一闪后消失。     血魔失去了压制,顿时狂性大发,震天的怒吼声将山谷周围的山石都震落下来。     而跑到通道内的几个门派听到血魔的吼叫,加快了脚步,眼看前方传来一点亮光,就快要出去了,只见最前面的几名修士未待踏出通道,直直撞在了一层血色的屏障上,化为一滩血水,带着扭曲着似乎要逃窜的魂魄,被屏障吸收。     血色屏障是忽然出现的,这一切快的让所有人都来不及反应。     云照派领头者云雾山率先回神,看着屏障脸色一变,脸色极为难看:“这个屏障是‘血灵之障’,已经和血魔性命相连,血魔不死,屏障不消。”     花紫衣面色苍白,声音发颤,问道:“刚才那几个弟子的血肉神魂都被这个屏障吸收了吗?”神魂俱灭,便是什么也不存在了,而花紫衣虽然用的是疑问句,可心里是明白的,只是难以置信,仅仅一趟秘境之旅,就有人魂飞魄散,身死道消,这其中,更有昔日还叫着自己师姐,和自己一起在门派修炼的弟子。     云雾山沉重点头,看着花紫衣更加苍白,泫然欲泣的脸,心里也不好受,先前四个弟子中,一个是散修联盟的,一个是万妖谷的,一个是花溪涧,还有一个,就是云照派的,这几个弟子都是门中精英,死伤任何一个,带来的损失都是不可估算的。     幽都,天渊……几个死了弟子的领头者眼中满是狠辣,可见太虚一途后,汨罗将再也不复往日平静。     而……刚才听血魔的吼叫声应该是受到了创伤,如今以几个弟子的血肉魂魄滋养,那些创伤应该是恢复了。     这么想着,一向正直的云照派修士内心升起一抹愧疚,而这愧疚,无论如何也压不下去。     看着慢慢消失的血灵之障,云雾山心中狠狠抽了抽,开口道:“事到如今,我们只能折回去。”     聚宝斋修士赞同,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与其等他们解决了碧霞宗再来找他们,不如主动出击。     散修联盟的人一思索也点头应允,万妖谷一路以来因为种种原因一直没有表态,毕竟幽都和天渊的修士如今的所作所为,让其余几派或多或少地防备着同样是异类的万妖谷。     花紫衣犹豫不决,但看到其他几个门派都答应了,而自己一群人待在这里还不知道会遇上什么,一咬牙,也跟了上去。     可未待他们走远,伴随着一声带着魔魅的铃音,只见血灵之障再度出现,不断颤抖着,似乎下一秒就会破碎。     山谷内……     血魔狂性大发,抬手就朝胡寐攻去,胡寐第一次没了懒散的模样,苍白着脸,利落地躲开,而这时,血魔身上忽然一道血光闪过,先前琉璃宝树来来的伤害全部复原,胡寐脑子一转就猜到一定是先前跑出去的几个门派整出来的好事,心中狠狠咒骂着那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身为门中精英竟然如此无用。     血魔受到血光的治愈,行动更加敏捷,胡寐不断跳跃躲闪,丹田内的仙元早就在先前就消耗一空,许多次都躲闪不及被血魔击倒,幸好身上的法衣是一次机缘中得来的破碎的灵宝,不然早就成了一滩血水。     但尽管如此,法衣自带的灵气已经越来越少,再不久灵气耗尽,自己就算不死也要重伤了。     胡寐苦笑一声,这次算是活该吗?     勉强打开储物袋,取出一块仙晶放入掌心,瞬间手中的仙晶化为粉末,血魔巨大的拳头带着尖锐的风啸声朝胡寐砸下,却在击中前,拳下出现了一层如同星空般的屏障,攻击全部砸在了星空屏障上,血魔见受到阻碍,疯狂捶了几下,星空屏障一阵颤抖,但还是撑了下来。     看不能打碎眼前这个蛋壳,随手一挥,将胡寐略有些削瘦的身子带着屏障击飞出去,同时如同星空般的屏障在着地的瞬间,破碎成星辉消失。     胡寐看着不断走近的血魔,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因为仙元耗尽,经脉枯竭后强行补充仙元而弄得瘫软的身子无法动弹分毫,看着血魔已经落下来的拳头,嘴角是不变的笑,缓缓闭了眼。     苍玉和张子衡看到这个情形,赶紧扔下手中的阵法,朝胡寐飞奔而去,可山谷之大,让他们相距甚远,有心无力地看着血魔的拳头离胡寐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慕容晗,西门风煦几人自然也看到了,心下发狠,武器发出夺目刺眼的光芒,火焰映红了小半个战场,却被同时发狠的两派修士缠的脱不开身。     墨九虽然在掐诀,可一直在观察着战场,看到这一幕,心脏狠狠缩紧,催动着双手,掐诀的速度不断加快,额头渗出无数汗水,打湿了眼眸,眼前一片模糊,可神智却无比清晰。时间似乎变得极为缓慢,墨九只能看到自己的双手动作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几乎不是自己的双手,手臂不断传来不堪重负的信号,墨九却无知无觉,最后双手打了一个复杂至极的手诀,带着一股莫名的气息,终于在血魔的拳头碰到胡寐时完成了。     天色一下子暗了下去,一阵震摄心神的铃音响彻整个山谷,正在缠斗的数十位修士手下动作同时慢了几拍,似是沉醉在铃音带来的震撼中。     率先入眼的是一颗硕大的宝珠,正不断摇晃着,柔顺的流苏随着摇晃划出一道道带着天道韵律的轨迹。     一个金色镶碧玉的华美阵法出现在天地间,随之出现的还有一只身披金甲的麒麟,脖子上戴着的,赫然是先前那颗宝珠。     当铃音响起时,血魔就收了攻势,颤抖着缩成一团,匍匐在地,似乎是在求饶。     麒麟仰头,看着昏暗无边的天幕,头上的独角凝聚出一团金色的光芒,似乎整个天地间所有的光,都聚集在了那里。     金色光芒一阵收缩后,直直冲入昏暗的天空,一声雷鸣响彻云霄,无数细小的银色电蛇将天空分成几块。     “哧-、哧-……”麒麟喘着粗气,抬起前面的双蹄狠狠落在金色的阵法上,华美的阵法瞬间碎成几块,一道金色的身影踏着破碎的阵法,以光速冲向了瑟缩着不断吼叫的血魔。     同时,无数金色的雷霆出现在山谷内,带着毁天灭地的气息不断轰击着山谷内除了墨九以外的所有人,墨九先一步在雷霆攻击到毫无自保之力的胡寐前,跑到了胡寐身边。     墨九的情况很不好,原先他的仙元就只剩下了一半,虽然有补充,可墨九为了将血魔一击必杀,不断压榨着自己体内的仙元,形成的仙诀的威力远远超过了正常的威力,而后果,就是经脉萎缩,至少一个月不得动用分毫仙元,也无法吸收灵气补充,更不能修炼,墨九在接下来的日子,可以说是战力已废,还会拖累他人。     这短短几步,墨九却觉得就像几千万年那么漫长,将胡寐压在身下,原本正要击在这里的雷霆瞬间拐了个弯,狠狠击在一边的地面上,溅起无数泥土,落在脸上。     墨九还未有什么反应,伴随着一声凄厉之极的吼叫声还有无数惨叫声,闭上了眼帘。     很困,很累,很吵……     这是墨九最后的意识。     ――――――――――――――分割线――――――――――――     推荐时刻:     歌曲:《陌上有青鸢》     和清明节有关的歌曲,带着淡淡的雨意,很好听。           六十(推荐900提前准时送上) - 墨九 - 玉九     看在两更提前送上的份上,各位大大不要让我的推荐点击收藏神马的死的太惨吧(泪奔~)     ――――――――――――――――――分割线――――――――――――――――――     通道口,血灵之障剧烈地抖动后,发出一声轻响,瞬间破碎。     云雾山几十人见此,脸色变了许多遍,而后加快速度朝山谷内飞奔而去。     山谷内……     金色的雷霆持续了许久,散尽时,只见地面一片焦黑,生生低了好几米。     魑五和水漓渚咳出几口血,看着损失惨重的门下精英,再望着远处唯一一抹没有被雷霆攻击到的白色身影,眼中掩饰不住阴狠。     胡寐此时已经勉强能够行动,他被墨九护着,并未受到太多波及,此刻看到魑五和水漓渚的眼神,喘着粗气将墨九掩在身后。     慕容晗十几人组成了一个队形,共同支撑着一件钟形法宝,这次雷霆中虽然仙元消耗大半,但并无一人受伤,只是脸色有些苍白。     见雷霆散去,慕容晗收了钟形法宝,其余人松了口气,看到幽都和天渊修士不善的目光,齐齐冷哼一声,朝墨九和胡寐走去,将两人护在身后。     魑五和水漓渚看到慕容晗为首的十几人护崽子的表情,勾出一抹冷笑,朝身后弟子道:“走!”。     慕容晗等人想要阻止,却只见幽都和天渊的修士每个人从怀中取出了一张玉牒捏碎,随后空间一阵扭曲,消失在原地,速度最快的西门风煦只来得及抓住一抹残影。     云雾山为首的几十人刚进入山谷,看到的就是被毁的面目全非的山谷,焦黑的土地上有着十数个失去生气的人形焦黑物,还有便是幽都、天渊两队修士一身狼狈,消失的身影。     慕容晗眸中一片冰冷,西门风煦更好似腊月的风,一靠近就让人觉得霜寒无比。     云雾山打量了一下碧霞宗,发现除了倒下了两个弟子,竟然无一人伤亡,而那两个弟子,最严重的也只是灵力枯竭,昏迷不醒而已,顿时惊诧不已。     慕容晗淡淡扫了眼谷口的五个门派,也不招呼,和西门风煦一起一挥手,将地上的储物手镯、储物戒指收入手中,而后回了自己的队伍,让苍玉和暮途去照顾墨九和胡寐,剩下的人清理、分配战利品。     看着自顾自做事的碧霞宗,五个门派有些尴尬地进了山谷,找了个地方开始休息。     秘境外,八个长老同时睁眼,看着平静依旧的秘境,其中一位红衣的长老面带惆怅:“天道更替,物竞天择。”     先前带领墨九他们来到秘境的长老,听到这句话,笑道:“老道,你又在感慨什么?”     红衣长老沉默,随后失笑:“也是,我不过看着几个提前跑出来的小家伙,有些感慨罢了。”     闻言,一旁一个绿色长袍,面容严肃的老者开口:“若不是时日将尽,怎会让他们跑出去……召唤血魔,当真不知天高地厚!”抬手,似乎想要做些什么,却被一紫衣长老出手阻止,见此,似要发作,但不知想到了什么,露出一抹苦笑:“罢了罢了,天道已乱,秘境不日便要坠毁,我又何苦管着这些。”     其余七人听到这句话,面容有些怔怔,心中百般滋味。     墨九再度睁眼,入目的是一片茂密的枝叶,阳光穿过树冠,投下斑驳的影子,还有身边不断传来的食物的香气。     “你醒了。”声音的主人似乎很惊喜,眼前忽然出现了一张放大的脸,吓了墨九一跳。     挣扎着起身,而那吓了墨九一跳的人,被苍玉拎着后领拖离了墨九的身边。     “你许久未进食,不宜吃油腻的食物,先喝点鱼汤。”身子被苍玉扶着,靠在身后的古树上,接过温热的鱼汤,墨九发现除了碧霞宗的十几人,其余五派弟子都在,此时正不断打量着自己。     皱了皱眉,苍玉会意,上前挡住了其他人的视线,而先前被苍玉丢到一边的胡寐这时再度凑了上来,嬉皮笑脸的,墨九没给好脸色,先前醒来,看到的那张脸便是胡寐。     胡寐不在意墨九有些青黑的脸色,挤开苍玉,无视其露出的令人胆寒的笑容,不断对墨九嘘寒问暖。     墨九忍了再忍,额头青筋凸起,不断跳动着,虽然心中一片温暖,可见耳畔那现在觉得无比聒噪的声音依旧没有停止的意思,正要发作,就见苍玉利索地抬手,扯着胡寐的手直直往后一丢,然后朝着一脸呆滞的墨九温言道:“你刚醒,不宜过于吵闹。”。     看着苍玉嘴边温润依旧的笑容,墨九不知为何觉得有些冷。     喝好鱼汤,其他五个门派的人似乎想要过来说些什么,但被红豆笑着挡了回去,同时,苍玉也将胡寐给挡在了距离墨九五米之外。     慕容晗走近墨九,拿出了一个储物戒指,道:“幽都和天渊的修士一共死去12人,得到上品仙器7件,中品仙器5件,下品仙器3件,灵药若干,极品仙晶5987,上品仙晶26512,中品仙晶55213,下品仙晶133345,此次战斗因为你才能够如此顺利,经商议后,仙器中并无适合你使用的,所以兑换成了仙晶,灵药除了紫叶金兰,其余皆归你所有,共计仙晶数目为极品仙晶一千,上品仙晶六千,中品仙晶一万,下品仙晶五万。若是有什么不妥,可以重新商定。”     墨九听到这个数字,有些眼晕,同时明白了,为什么上一世那么多人会靠打劫其他修士为生,不过十二个修士,就有如此多的资源。     其实墨九也不细想,这些死去的人,在外面都是万里挑一的天才,门派对其可谓倾尽全力在培养,身上带的资源自然丰厚非常。     摇头表示不用再次商议,接过慕容晗手中的储物戒指,收入储物空间内,墨九看着里面堆积如山的仙晶和各色灵药,有些不真实地眨了眨眼。     慕容晗看墨九接过戒指,心中松了口气,说实话,这次战斗若没有墨九虽然也能赢,可每个人估计都会身受重伤,到时候免不了被五大派修士趁机而入,丢失许多资源不说,自己的财物能不能保住还是个问题。     接下去的日子,墨九享受了一番众人轮番上阵的贴心服务,看着眼前一脸冰冷,手捧玉碗的西门风煦,还有其眼中那消失的冷漠和疏远,以及往日的嗤之以鼻,墨九内心轻笑了一声。     没有付出,永远得不到回报,他救人,是为救自己,他支撑着自己护住胡寐,是因为胡寐是因他而身处险境,他挡住雷霆,不过是举手之劳。     但他收获的,除去丰厚的财物,却是修真一途中,最难得到的信任和真心,以及……接纳。     而且,经此一战,他已经突破了往日掐诀速度的桎梏,进入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对于法术的感悟,更上了一层楼……     最重要的是,他明白了自己所要走的路,内心的‘道’,已经成型。     墨九的伤奇迹般半个多月就好了,让一众人纷纷称奇,同时,剩下的几个月,墨九一行人一起去采集了碎玉草,碎玉草生长在玉石上,小小的一棵,银白色的草身上带着点点绿意,极为美丽。     品质越好的玉石,生长的碎玉草品质也就越高,而之所以叫碎玉草,每一棵碎玉草都是从玉石内部汲取玉石灵气生长出来的,玉石随着他们的生长,自然会碎裂,是一种生长方式十分奢侈的草药。     也许其他几个门派见他们将血魔击杀,或是顾忌其实力,也许是出于愧疚,就这么让碧霞宗拿到了大头。     当一年的时间到,在一片传送的白光中,所有人都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但同时,所有人的心中都极为沉重。     当日幽都和天渊的修士率先离开了秘境,就算外面不过过了短短几天,但他们依旧无法放下心来。     闭上眼,神魂深处传来晕眩感,胸口闷闷的,黑暗,似乎成了永恒。     ――――――――――――分割线――――――――――――     啊,打好字发现手冰的一碰就觉得疼,估计是冻伤了。     本来想着减少点字数的,毕竟太冷了,戴手套也没用,但写着写着发现字数反而见涨了=-=     推荐时刻:     《末世涅凰》     作者:曾经的青柳     无限流文!~大爱           六一 - 墨九 - 玉九     有一句话叫做白云苍狗,转瞬间,沧海桑田已千年。     这句话虽然夸张了点,但对于墨九几人而言却是再正确不过。     看着眼前熟悉的空地,熟悉的同门弟子,还有八个长老,众人轻轻呼出一口浊气,有种恍如隔世之感。     尽管外界不过区区12天,可里面,却实实在在过了一年。     长老们自然心知肚明几个门派少了几个弟子,而且还有两门派不见了踪迹,可并不开口询问,也不组织各门派弟子回师门,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众人在缓过气来后,第一时间并非和同门弟子叙旧,而是拿出一张一张万里传音符告知着什么,而后打入一道灵力,一共六张传音符朝不同方向散开,而发传音符的便是六个门派的领头弟子。     墨九看到慕容晗手中的传音符时就明白里面是什么内容,大致便是太虚秘境不日便要坠毁云云,还有就是幽都和天渊修士的所作所为。     而云子舒等人也将这个消息告知了不知为何没有上第三层的北冥幽等人,几个人都极为惊讶,惊讶中,又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同时庆幸着自己门派中没有人陨落。     待看到传音符化为几道各色的流光没入天际,众人这才松了口气,然后察觉到了和往常不一样的地方。     往常众人一出来,长老们就会组织几个门派回师门,可现在却没有丝毫动静。     但很快,他们就知道了原因。     地面突然剧烈地震动起来,他们能够看到泥土如同海浪,一波一波地滚动着,森林内无数妖兽发出惊恐的嘶吼声,林鸟从倒落的参天大树上飞起,密密麻麻的一片,遮天蔽日,天地一下子暗了下去。     看着这种情景,所有人都匆忙飞离地面,在离开地面的一瞬间,翻滚的大地瞬间出现无数条深入九幽的裂缝,不断散发出森寒之气。     而飞入空中的修士也不好受,许多都被惊惶的飞鸟疯狂袭击着,天空中伴随着五彩的仙诀光芒,不断落下沾血的羽毛或是碎肉块,而墨九也不例外地被受到惊吓的鸟类不断攻击。     手一翻,掌心出现一朵无色的火焰,火焰将周围的空间烧出了丝丝裂缝,威力之大让惊鸟仓促着避开墨九这一圈地方,见此,碧霞宗修士松了口气。     “长老?!”一名云照派的弟子忽然发现自家长老还在盘膝坐在地上,而裂缝已经快要曼延到那里时,失声呼喊。     已经将天空清出一片空地的其他门派弟子也发现了。     “绛长老,小心!”     “天,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阮长老!”     …………类似呼喊数不胜数。     众弟子崩溃地看着自己门派的长老对他们的呼喊不闻不问,背向八方地面对着太虚秘境的传送门,他们此刻已经全部知道太虚秘境快要坠落的消息了。     墨九等人自然也发现长老们的异样,南宫a老胍?壮龀ょ苯?约页だ铣痘乩矗?幢荒?抛柚埂?p>  “你做什么?!再不救,长老就要被裂缝吞没了!”南宫谝淮蚊涣宋峦竦难?樱?吲?氐勺拍?拧?p>  墨九轻轻摇头,声音低不可闻:“你仔细看。”     南宫匙拍?诺闹甘究垂?ィ?11窒?囟??某だ厦敲嫒菁??骄玻?踔链?乓环萸崴珊徒馔眩?坪醯日飧鍪笨桃丫?芫昧恕?p>  愣愣地看着长老的神情,原本死死抓住墨九胳膊的双手不自觉滑落。     即墨璃夭幽幽地看着眼前彷如末日般的景象,周身染上了一抹不明的哀意。     墨九他们发现了,其他门派的弟子在最初的呼喊后,自然也察觉到了,一时间,除了鸟类扑腾翅膀的声音,忽然无一丝人声,半晌,花溪涧比较感性的女子看着自己门派的长老,也是八个长老中唯一一个女性,低声啜泣。     “为什么?”     是啊,为什么,为什么不逃开,难道要随着太虚秘境一起毁灭吗?!所有人心中都浮上一抹不解,还带着丝丝缕缕的愤怒。     可无论众人如何想,内心作何反应,所有的一切都已注定。     太虚秘境的传送门的光芒不断明灭着,终于轰地一声,伴随着整个森林一起炸裂。     “娘亲,极光是什么?”     一位面容精致温婉的女子听到声音,转头看向身边睁大着眼,正望着自己的孩子,弯起了好看的眉眼,柔柔说道:“极光,是这个世界最美的风景,它包含了世间无数风光,透过它,能够看到天道的心。”     “天道的心?”女童大大的眼睛中闪过一抹深深的不解。     “是啊,天道的心……”女子声音越来越低,直到消失在模糊的画面中。     墨九看着眼前这道划过天际的银紫色极光,如同从九天之上悬挂而下的纱布,无数银色蝴蝶在其周围飞舞,盘旋着飞向天尽头,美得惊心动魄,震撼着所有人的视觉。     眼前的画面忽然一转,银色的蝴蝶变成了太虚秘境内无数的景象……     依然是那个花园,通天的玉柱上雕刻着无数神兽和神秘花纹,英招闭着眼,静静地跪在玉石地上,海藻般的长发铺满了整个地面,形成一个扇形,那张美得雌雄莫辩的脸上,粉色的唇轻轻开合,一个个音符从中吐露而出,组合成一首神秘古朴的歌谣。     美得飘渺的花园,伴随着古朴神秘的歌谣,像经历了无数岁月的壁画,一片片掉落,化为无数蝴蝶,消失在一片虚无中。     心脏像被什么东西狠狠击打,呼吸变得无比困难。     画面开始变化……     一个由七彩水晶雕琢而成的洞窟内,一只透明闪烁着七色光华的水晶虫落在一棵同样透明的树上,一阵白光闪过,化为一个绝美的少年。     少年轻轻靠着树干,低垂着眼,悬空的双腿不断晃动着,身上的白色纱衣也随之飘动,慢慢,画面从晃动的双脚处荡出一片涟漪,再也看不清。     当涟漪散尽,出现的是一颗古树,古树下有一抹紫色的身影,墨九看到这抹身影,瞳孔瞬间缩成针眼。     一只紫色,形似鸾鸟的巨大鸟类绕着古树翩翩起舞,口中发出声声雅致之极的鸣叫声,血色的眼眸上,蒙上了一层迷离之色。     长长的尾羽扫过树干,羽翼张开,优美的长颈高高扬起,画面就此定格。           六二 - 墨九 - 玉九     眼前的一切,瞬间暗了下去,再睁眼,发现银紫色的极光周围,悬浮着无数宝物,散发着诱人的宝光,众门派弟子正在争抢。     碧霞宗的各位也在其中,而墨九所在之地,反而是最安全的。     未待因为那些画面,内心升腾而起的情绪发酵,丹田内忽然传来一阵悸动,用神识探去,只见三个记载着麒麟唤夜、泰逢幻木和武罗崩鸣的法术玉简正在不断震动着,似乎下一秒就会破开储物空间飞出。     墨九赶紧将玉简取出,只见三个玉简刚一出来,战场的宝光中就出现两道流光,朝墨九飞来。     墨九反射性伸手接住,摊手发现是两块已经泛黄的玉简,而同时,五块玉简忽然分别发出红、绿、黄、蓝、金色光芒,光芒中还有缩小版的五行神使,而后手中传来排斥之意,五块玉简飞出掌心,五色光芒交织着合在了一起,化为一枚五彩的玉简落入墨九手中。     墨九这里的异样自然被其他人所察觉到了,其中有几个修士离开了战场,朝墨九飞来,手中的法剑散发出危险的气息。     墨九还来不及看新玉简有什么内容就将其往储物空间一扔,本命法宝幻化为巨大的巫杖,将仙元输入其中,只听空中传来一声雷鸣,数十道金色的雷霆从九霄落下,砸在那几个修士身上,那些修士身上法宝凝聚的防护罩除了少数几个外,都在第一时间破碎,空气中没一会儿就传来一阵肉香。     几名修士都没有管身边坠落的修士,纷纷朝墨九释放起法术,一时间水龙火凤,金刀土块的,墨九不得不避其锋芒,宽大的华服瞬间成了紧身的劲装。     而在躲避之际,墨九也不是没有反击的。     “瀚海冰狱。”     “轰――”一条巨大的水流瀑布从天而下,发出巨大的轰鸣声,将那几个躲过了九霄雷霆的修士笼罩。     “冻结。”透着霜寒的声音仿佛从遥远不可触及的天际传来,一条连接天地的瀑布瞬间冻成了一块冰块,冰块中几个修士的神情栩栩如生,甚至水流从上而下的流动轨迹也被冻结,显现出来。     战场中慕容晗眼角的余光看到那通天彻地的冰瀑时,将墨九的战力瞬间提了几个等级。     苍玉用混沌之火凝聚而成的火鸟在修士中无往不利,所有修士都不敢靠的太近,这样一来,苍玉身边就空了一块,在这个宝光血光交织的战场中极为显眼。     其他人都看到了那壮观的冰瀑,但并没有太多精力去关注,看着眼前一个个宝物,杀红了眼。     同时,战场的修士并没有因为厮杀而越来越少,相反,其他地方的修士看到了这里的异象,疑似宝物出世,纷纷从四面八方赶来,战火越来越盛。     “叮!”挡住一根从旁偷袭的箭支,一道小型的飓风从巫杖顶端展翅欲飞的青鸟上飞出,在空中一下变得巨大,将墨九周围的修士全部卷入其内而后炸开,甩出去老远。     “啊!”其中有几位修士被飓风炸开时产生的风刃生生斩断了手臂,索性升仙后正常情况下,可以随时将断肢重生,不过断臂之痛也不是好受的。     迅速吞下一颗补充仙元的丹药,手中握紧一颗极品仙晶,顾不得心疼,疯狂汲取里面的仙气,将仙元补充好,而后手中巫杖再度挥舞。     “武罗崩鸣,泰逢幻木!”极品仙晶中的仙气疯涌而出,进入丹田经脉后又飞快流逝。     随着无数仙元的灌注,天空忽然暗了下去,无数小石块出现在半空中,石块下,是一个土黄色的繁复阵法。     只见一名身披红色披风,四臂,长尾的女子一身皮甲,出现在阵法之上。     女子两手抱胸,另外两只手张开,一道偏向橙黄的光芒闪过,一柄巨斧出现在其手中,而后,其小腿周围无数土块聚集在一起,一道金色流华一闪而逝,化为一个金属护圈。     “呀!哈――!”巨斧劈出一道弯月形攻击,冲入人群中。     同时,两点绿芒交缠着出现,相交着落入一片褐色的土地,飞快地长出了无数枝桠藤蔓。     藤蔓缠绕着,形成一个人形,人形出现后,绿光闪过,变为一个略显苍老的中年人,中年人双手握拳放在丹田处,褐色的长发和胡须皆由藤条形成,上面依稀有几片绿色的嫩叶,而下半身,却是粗壮的树根盘根错节着形成。     面容肃穆,似乎正在祈祷祭祀着什么的中年人,轻轻睁开了紧闭的双眼,所有的光,都凝聚在了那双眼内。     “呼!呼!”双手一前一后有力地放在身侧,而后举起,右手放在左肩下方,左手放在右肩下方,交叠着放在胸口,紧接着,再度放下,最终,高高举起,越过头顶,双手握拳,夹带着大地崩裂之势,朝墨九周围的修士狠狠砸去,下一秒,天空中出现了一个绿色繁复至极的阵法,整个战场中都出现了无数花瓣落叶,花瓣落叶化为锋利的刀刃,在修士身上留下无数细小的伤痕。     手中的极品灵石随着两位神使的出现,消耗过度来不及补充化为齑粉。     墨九赶紧再次取出十几枚上品仙晶握在手中,同时塞了十几颗丹药,艰难地吞了下去。     丹药化为一股庞大的仙元,进入丹田经脉而后被神使抽取。     神使并未像墨九上次一样,释放完就消失了,而是由墨九用仙元支撑着,在修士群中溅起一朵朵带着碎肉的血花。     “是武罗!快跑!”一名修士认出了足、尾形似虎豹的武罗。     “快去杀了那个修士,杀了他,这两个神使就会消失!”一浑身浴血的修士一脸癫狂,手中死死抓着一只断臂,似乎是其重要之人的。     “艹,你去啊,你出的去?!”无数藤蔓交织成网,将修士们困在其中,在外界算得上半个高手的仙者此时却成了待宰的羔羊,等待着墨九的审判。     “啊!这位道友,放我出去吧,都是误会,误会……唔……”一根藤蔓穿透对方的丹田,那名修士嘴巴不断开合,似乎还想说什么,却只涌出无数粘稠的鲜血,一会儿后,那双眼睛渐渐失去了神光,不甘心地死去。     “杀啊!我就不信我们这么多人还杀不过他一个!”几个修士看到同伴被藤蔓穿过丹田而死,双眼通红,疯狂用仙诀轰击着藤蔓,同时因为他们的话,自觉没有希望的众人再次开始行动起来,藤蔓被无数仙诀弄得摇摇欲断。     那些修士见此,更加卖力地攻击起来。     墨九脸色极为苍白,体内的经脉已经因为无数仙元进入又灌输给神使而破裂了许多处,但是他没有时间去温养治疗。     将一颗丹药塞进口中,经脉不断发出悲鸣声,剧烈的疼痛让墨九的神魂似乎离开了**。     看着藤蔓中不断挣扎的众修士,墨九眼中闪过一抹冰冷。     “爆!”一声嘶哑的低呼几不可闻。           六三 - 墨九 - 玉九     武罗和泰逢身子忽然出现无数细小的裂缝,从裂缝中发出微弱的白光。     “轰!嘭!”堪比太虚秘境炸裂的景象席卷了整个战场。     两位神使自爆的威力将整个空间都破开了一个巨大的黑洞,而那些藤蔓中的修士早就化为尘埃,连神魂也没有逃出。     黑洞传来巨大的吸力,墨九已经没有多余的仙元去反抗这股吸力,用尽全力从储物空间内取出了一块玉珏,逼出一滴精血滴入其中,狠狠往朝他飞来的苍玉一丢,就被黑洞吞没了。     “墨九!!!!!!!!!!”黑洞吞了墨九和几个离得近些的修士后,开始缩小,苍玉看着手中的玉珏,再看着已经消失的黑洞,心脏缩成一圈,一口气没喘上来,差点晕过去。     用力摇了摇头,将眼前的黑暗挥散,苍玉看向手中的玉珏,玉珏一面刻着碧霞宗的建筑,另一面则是‘墨九’两个道铭文,此时手中的玉珏上光芒有些黯淡,散发着莫名的气息,心中顿时舒了口气。     这是墨九的魂牌,是墨九在进入太虚秘境的前几天,师门派人拿给墨九的,不过当时墨九并未立刻将精血滴入其中。     一旦在某个门派有了魂牌,就等于在那个门派落了根,没有倾天之祸,是再也挪不了了,就算师门败落,也要承担起振兴师门的重担。     而如今,墨九将精血滴入其中,就表示正式成为了碧霞宗的精英。     整个战场被墨九弄出的黑洞惊呆了,无数宝光还有几个倒霉的修士被吸进了黑洞,等众人再度回过神来时,哪还有什么至宝?     一场因为宝物引发的战斗,就这样玩笑般落下了帷幕。     慕容晗拉着一脸惨白,仙元耗尽的云子舒,西门风煦扯着张子衡,十几人身上都挂了些彩,落在苍玉身边。     “墨九?”慕容晗皱眉。     苍玉扬了扬手中的魂牌,笑容虽然苍白,但还是能察觉到其中的暖意:“无事,估计是被吸入了其他空间内。”     十几人仔细观察了一下魂牌,确定没有事后就把墨九往脑后一抛,乐呵地检查起自己的战利品。     刚才战斗混乱,他们拿到什么都是匆匆往储物戒指一扔,没有细看。     而这时……     “什么啊,几根破蕴灵草!靠,当初看它周围那碧绿色的宝光那么一大团,我还当什么宝物!”蕴灵草是高阶相对比较珍贵的灵药,许多补充仙元的丹药都会用到。     云子舒一脸吐血地看着手中好不容易从他人手中抢来的‘宝物’,转手就想丢掉,但脱手的那一瞬间又改变了主意,拿出一个玉盒将其收好,碎碎念道:“若是丢了,我岂不是伤也白受了……”     即墨璃夭安静地看着手中一朵红得妖异的山茶花,默默将其递给红豆,红豆一笑,也不道谢,将其收好,然后取出了一颗琉璃似的珠子回送给即墨璃夭。     北冥幽手中是一朵云白色的拒霜花头饰,只是略一查看,就丢给了一边的云拢月,云拢月看着手中的头饰,淡然一笑。     魄息在魂栖的本体内,看着主人一脸春风柔情,哀怨地在墙角画着圈圈……     主人,我的身体呢?啥时候重铸啊?     云拢月终究没有找墨九的麻烦,虽然下擂台时她已经决定下次见面,一定将这个恶劣的男人狠狠揍一顿,但是没过多久,原本就极为淡然的性子就将当时的所有愤慨羞恼给抛之脑后了,而魄息重铸一事,也一直遥遥无期。     “……别不知足了,你有蕴灵草好歹回了点本,我这枯枝烂叶的,这也能算宝物?!”张子衡咬牙,看着手中的枯枝,枯枝上还长着几片枯叶,随手便想要将其碾碎,却发现这枯枝在巨力之下连上面的枯叶也没掉下一片,反倒自己的手被枯枝上的棱角弄得生疼。     “你这该不是得了什么不得了的宝物吧?”云子舒凑上前,看着张子衡手中不起眼的枯树枝,慕容晗几人的注意力也被吸引了过来。     “这是……”纳兰子矜用折扇拖着下巴,看着枯树枝皱眉沉思,其他人也想不出这是个什么东西,正讨论的火热,就见纳兰子矜折扇一拍,:“想起来了!”     “是什么是什么?”张子衡追问,这是他得到的东西,心中自然焦急万分,其他人见此,了然一笑。     纳兰子矜浅笑,祝贺道:“张师兄福缘深厚,此物为昆仑神树的一根枝杈,若是能找到合适的地方,亿万年后定然会长成一棵新的昆仑神树。”     “……”张子衡看着手中灰扑扑的的枯树枝,面皮如同抽风般抖动起来,不是高兴的,而是觉得,坑!实在是太坑了!     亿万年,那时候他还在不在世都说不准?就算在,亿万年的时光,他要什么没有,还会跟个小树苗干耗着?哪怕这树苗是神树也不行!有那时间,他早就去找真正的神树了!     云子舒看着储物戒指内的蕴灵草,不厚道地笑了,果然还是蕴灵草实在,昆仑神树这等神物,给个成熟期的太招眼,没命享受,培育起来,又不知要花费多少光阴。     纳兰子矜似乎察觉到了自己话中的不妥,轻咳了几声,掩饰了一下尴尬,开口道:“若是能找到空间之源充沛的地方,或者以一个世界之力培育,最多不过三千多年就好了。”修真之人到了人仙期,寿命就接近十三万年,三千年,真的很短。     这话原本是想安慰张子衡的,只是张子衡听了更加觉得绝望,世界失去了所有的光明。     恹恹地将枯树枝往储物戒指随便一扔,看起其他人得了什么宝贝,若是差一点,一定要耻笑一番。     不过就这么观察,还真让张子衡发现了两个同命相连的可怜人――胡寐、西门风煦。     看着笑得一脸懒散的胡寐以及冷了一张脸的西门风煦,张子衡焉了,就算招惹慕容晗或者即墨璃夭,前者最多给你加重任务负担,后者让你做个几天噩梦,没什么大不了,最多耗费点精力。     但惹了胡寐,也许自己到死也不知道是谁干的,而面对西门风煦,更是随时会有生命危险。     胡寐得到的是一个耳钉,金色的琥珀中,带着丝丝缕缕血线,而其看到这个耳钉后,在张子衡目瞪口呆下直接带了戴在了耳垂上,没有耳洞的耳朵生生被其刺了个洞出来,流出几丝血色。     西门风煦的是一根名叫‘引魂竹’的竹子,一眼望去像是用碧玉雕成的,但充斥着阴冷,用途便是制成乐器,然后引导亡魂,聚集亡魂,控制亡魂等作用,偏偏西门风煦十八样武艺样样精通,就是不会奏乐,而这根竹子虽然珍贵却又过于冷门,价格上不去,注定要落灰。           六四 - 墨九 - 玉九     另一边……     花溪涧门主花锦衣看着魂殿上破碎的魂牌,双手握拳,指节已经发白,原本儒雅的面容现下却有些扭曲,“可恶!”花锦衣忍了再忍,终究没能忍住,一挥袖袍,魂殿的柱子瞬间化为粉末,地上刻有精美纹路的石砖也被弄得四分五裂,炸成一地碎片。     一旁,值守在魂殿的弟子瑟瑟发抖,石砖砸在身上,却不敢撑起防护罩,有几个倒霉的弟子,直接被砸的个头破血流,大殿内,瞬间弥漫了浓郁的血腥气。     这时,一名身穿白色锦袍的老者匆匆从殿门进来,看着殿内的景象,皱了眉,冷声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退下去!”     值守弟子们顿时如临大赦,感激的看了眼那个老者,相互搀扶,踉跄着逃出了魂殿。     白衣老者看魂殿只剩下了花锦衣和自己两人,也不顾忌什么,走到花锦衣身边,看到木案上那一桌晶莹,身躯一颤,胸口一阵甜腻,眼前的景象瞬间有些昏暗模糊。     “瑾辞长老!”花锦衣察觉到身边老者的异样,急忙将其扶到一边休息。     瑾辞坐在红木椅上,将胸口那阵甜腻压下,眼前的事物清晰起来,摇了摇手,示意自己不要紧。     “是谁那么大的胆子,胆敢如此大肆击杀我花溪涧精英弟子?”沙哑的声音,充满了愤怒和仇恨。     花锦衣从怀中掏出一枚玉简,花瑾辞接过,细细查看。     “魂牌只显示了一片仙诀所释放出来的光华,那些精英弟子陨落的地方为太虚秘境。据悉,那里曾有无数秘宝出现,门下弟子怕是……”花锦衣不再说下去,修真之人,见到宝物会争夺一番是天性,若非对手实力实在过于强横,总是难免抱着侥幸之心。     “糊涂啊!咳咳!”花瑾辞看完玉简,听到花锦衣的话,恨铁不成钢地大呼,生生咳出一口黑血,看上去触目惊心。     “瑾辞长老!快,来人!送瑾辞长老去回春谷!”花锦衣看到那口黑红的血大惊,匆忙呼唤在殿外巡查戒备的弟子送花瑾辞去回春谷。     看到花瑾辞被送走,挥散殿内前来侍候的弟子,花锦衣一下坐倒在先前花瑾辞所坐的红木椅上,疲倦地闭了眼。     原只是担心紫衣这一趟秘境会不会出事,便来魂殿守着,没想到,守来的除了一张传音符,竟是那么多精英弟子身陨道消的消息!     只是,不幸中的万幸,紫衣没有事……不然……     花锦衣握紧了红木椅的扶手,红木椅被捏的吱吱作响,忽然,掌心传来一阵刺痛,花锦衣回神,松开手,万年红木所制的椅子扶手已经碎裂,而花锦衣的掌心也一片血肉模糊。     花锦衣对掌心的伤毫不在意,随便将木刺拔掉,涂了点药膏就走出了魂殿,往门派大殿花溪殿走去,准备召集长老商定那张传音符所带的消息,然后,再是精英弟子大批陨落……     相似的,其余几派,除了碧霞宗和战斗力不俗的云照派以及早早不知何时离去的万妖谷,在此次战斗中,多少都有伤亡。     散修联盟……“盟主,大事不好了!魂殿的魂牌碎了3个!”“什么?!”一身材魁梧的大汉从一张华丽的宝座上惊起,一脸不可置信,他的手中还拿着一张万里传音符。     “太虚秘境坠落虚空,里面的宝物全部散了出来,引发了一场乱战,各修士相互争夺,后面更有越来越多的修士加入,其中有一位碧霞宗的修士用仙元凝聚了泰逢、武罗两位五行神使,并且将之引爆,造成空间破裂,出现了黑洞,有一位弟子就是被黑洞吸了进去,宝物也全部被吸进了黑洞内,剩下的修士见了,便纷纷散去。此时太虚秘境所在的虚灵之地已经一片荒芜,寸草不生!”     汪德胜听到弟子的报告,那张刚毅的脸上一片漆黑,尤其是听到碧霞宗弟子凝聚出五行神使将其引爆时,心脏更是猛地提起,而听到出现了黑洞时,有重重落下了悬着的心。     “一群蠢货,也不掂掂自己几斤几两!盟内为培养他们,倾尽了多少资源!五行神使自爆,只出现了黑洞,死了一个弟子已经是万幸中的万幸!”汪德胜将身前金光闪闪的桌案一脚踹飞,桌案嘭地一声,重重落在地上,报告的弟子将头低到了胸口,恨不得整个人缩进土里去,以降低自我存在感。     “现在最重要的是后面该怎么走!”一位白发老者从屋内的暗角中走出,制止了汪德胜破坏发泄的举动。     汪德胜在老者的阻拦中冷静下来,一双虎目冒着火光,沉声道:“喊各大长老来夺天殿,就说盟内有变。”     “是!”随侍弟子应道,而后背影消失在殿外。     老者眼带欣慰地看着眼前五大三粗,好似不知精明为何物的大汉,心放下了一半。     聚宝斋……一名面容精致,斯文至极的青年男子一身金色长袍,拿着一张同样是金色的万里传音符细细阅读,而这时……     “斋主,此次领队弟子王聚福的魂牌碎了,所幸其余弟子安然无恙。”一名中年发福的男人身穿一身大红色绣铜钱的唐装,恭敬地对那名金袍男子报告,仔细看,那表情中,除了恭敬,还有狂热、崇拜以及丝丝恐惧。     “哦?”男子优雅抬首,将注意力从传音符上转移到中年男子所报告的消息上,狭长的凤眼轻轻眯起:“真是可惜啊。”可惜什么?中年男人一愣,但不敢有什么疑议,小心翼翼地将自身情绪掩藏好。     “死了,便死了吧。让‘栖影’把当日在场所有修士的资料都呈上来,我倒是好奇,是什么样的战斗,能让他陨落,呵呵。”看着轻笑的斋主,中年男人打了个寒颤,战战栗栗地退了下去。     雪君蓝看着手下诚惶诚恐地退下,嘴角勾起一抹嘲弄。     而这抹嘲弄,究竟是对世人的嘲弄,还是对自己的自嘲,也便只有雪君蓝自己知晓了。     墨九朦胧间,似乎看到了昏黄的天……昏黄的天?!墨九一下子清醒了过来,而同时,身体传来一阵剧烈的酸痛,让墨九不禁皱起了眉。     “唔……”挣扎着支起上半身,只这一个动作就让墨九冷汗直冒,耗尽全力,不禁闷哼了一声。     身上主要的伤来自于穿梭在黑洞时穿越空间所造成的,结合原先破损的经脉,没有三五年的,自己是动用不了分毫灵力了,索性储物空间还能用,不像储物工具那样,需要用灵气打开。     支起身子,检查好自身后,墨九开始打量四周,而这一环顾,却让他如遭雷击,呆滞在原地……     贫瘠的灵气,五色的灵山,天边总是漂浮着一层恍若轻纱般的星辉,还有……在这个修真世界中独有的,田园别墅……     ――――――――――――――――――――――分割线――――――――――――――――――――     当我走过千年万年,一抬眼,却看到站在了原点。     因果是条什么线,将人生交织成圆……     写到章末时,忽然灵光一闪,写下了这段话,感觉这是最能体现墨九现在所经历的一切……     最后,谢谢各位亲们的推荐,爱你们,虎么?(?3?)?附带:求包养,会码字o(n_n)o~           六五 - 墨九 - 玉九     就这样静静看了许久,墨九心中百感交集。     因果这条线,还真是奇妙……循循环环,将一生交织成圆。     经历千载万载,没想到,自己还能再次站在这里。     太元界……父母……师傅……     墨九闭眼,竟然有些不敢直视这个世界。     只是没一会儿,还是睁了眼,汨罗之下,小千界千千万万,来到这里,实属天意……     若没有看到太元界尚可,看到了,心中总是免不得牵念记挂。     莫家、璇玑门……这一切的一切,都让他那颗久未有波动的心激起一片涟漪。     自己飞升之际,师傅已至化神之境,却不知后来是成功飞升灵界,还是……     墨九抿唇,从识海处唤出古琴,支撑着站起来,想要找个地方修养一下,却发现满地都是法宝碎片还有破损的灵药。     想起自己坠入黑洞时,确实有不少宝物被吸进了黑洞,好像还有几个修士,只是那几个修士既然不在这,要么是死在了空间乱流中,要么便是去了别的小千界。     这些碎片若是能熔炼一下的话,还是能重新得到一些材料的,这些材料就算自己没用,也可以上交给师门,或者留给太元界的子孙后辈。     墨九一挥袖,将这一地物品收进储物空间,打算找好暂时休息的洞府后,再检查到底是些什么。     若是没有错,这里应该是太元界的五灵山,五灵山整个山体都散发着五色光华,五色灵光有着屏蔽神识和山内一切气息的作用,墨九心下稍安,看来自己‘偷渡’来太元界的事情应该是神不知鬼不觉的。     曾经也曾有许多修士认为五灵山藏有至宝,前来探查,甚至就在五灵山上安了洞府,只是没有任何人找到过,而五灵山的灵气似乎都用来支撑那五色灵光了,几乎和凡间差不多,山上更是一棵稍微好点的灵药也没有,最后众人便不了了之,鸟兽尽散了。     以墨九如今的境界,就算经脉损坏,体内没有一丝灵力,也能看出五灵山并无至宝,但究竟为什么会散发五色灵光,五灵山的灵气究竟去了哪里,就不得而知了。     他记得,五灵山有不少废弃的洞府,是以前来探索的修士们留下的,墨九将古琴当做拐杖,一瘸一拐地往记忆中的洞府群走去,自己修真一途上走过了数千年,希望五灵山没有面目全非。     墨九的着落点离洞府群并不远,没走几步就到了,而五灵山也是极为特殊,近万年过去了,地理竟然没有一丝变化。     没了阵法守护的洞府洞口大开,墨九选了个位置相对好一些的走了进去。     “咳咳!咳!”刚一入内,迎来满面的灰尘,用袖子掩住口鼻,墨九不断咳嗽,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灰尘沉淀下去,墨九这时才看清了洞内的景象。     整个洞府因为久无人烟居住,落满了灰尘,也许因为向阳的关系,洞内并不潮湿,墨九所在的地方约莫是大堂,四周还有四扇石门,一般来说,分别是卧房、炼丹室、灵兽室和修炼室。     墨九经脉受损,无法动用灵力,自然也无法掐诀将石室清理完全,只见其拿出了本命法宝,然后再取出了一块极品仙晶,将仙晶放在玉版上,玉版将其吞没,而后化为一把白玉扫帚,轻轻一扫……     “咳……停咳咳……停下,咳!”墨九艰难地在满室灰尘中吐出这句话,玉版看到满屋飞舞的灰色粉末,似乎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上面玉白色的光不断明灭着,而后光芒一顿,像是想到了什么,化为一根巫杖,一条水龙慢慢出现在其周围,绕着巫杖不断飞舞,最后一声龙吟,在整个石洞内转了一圈,带着无数尘埃冲出洞府,在半空中化为浑浊的雨滴落下。     墨九欣慰地看了眼自己的本命法宝,有中朽木可雕的成就感。     本命法宝不知道墨九在想什么,它正因为墨九那难得的激赏而兴奋着,尽管那激赏只是一个眼神。     古琴看到玉版这副样子,不屑地闪过一道红光,玉版见了也不甘示弱,一道更为耀眼的玉白色光芒闪过。     墨九没有管两个法宝间的交流争斗,径自走进了右手边最里面的屋子,然后关上石门,拿出蒲团和‘养经丹’,而看到手腕上那串珠子时,动作一顿,接着如同没看见般,开始盘膝坐下,修复经脉。     在出秘境前,他就将七情六欲珠摘下,而现在什么时候出现在他手腕上的,约莫是坠入黑洞的那一瞬间……黑洞内除了空间乱流,还有一些类似于‘心魔’这种专门攻击心神的邪物,七情六欲珠出来,是为了防止那些邪物趁自己昏迷不备,进而偷袭,如此,就算自己再怎么不喜欢那种感觉,总是不能再摘下它了……     七情六欲珠似乎察觉到墨九的所思所想,内敛的闪过一道粉色光芒,在墨九周围建立起一层薄薄的屏障,只是墨九已经入定,没有察觉。     被关在石门外的两个法宝哀怨地闪烁了一下,认命地守护在洞口,不让一只蚊子飞进洞府内打扰到墨九。     (ps:古琴行动消耗的是墨九的神识之力,玉版消耗的是仙元,七情六欲珠并不消耗任何东西,但它一切手段都是建立在墨九魂魄强大与否上,有疑问欢迎在书评区提出)     日落西山,天色暗了下去,玉版和古琴散了所有光芒,静静地守在一侧。     两年后……     墨九从入定中清醒,浅金色的眼眸中划过一道金色的流光,光芒稍纵即逝,仿佛先前只是一个错觉。     两年的时间,除了中途醒来一次,将精血滴入虚蝶卵中,解开虚蝶卵的封印外,大多时间都用来修复破损过大的经脉,修为已经随着主要经脉的修复回到了金丹期,而要回到原先的修为约莫还要十数年,而那虚蝶卵,也已经变成了几百只米粒大小的红色虫子,正在墨九的储物空间内待得欢畅。     “所幸灵界一日,真界两日,仙界一日,灵界两日……真界一日,仙界不过小半天过去。”墨九掐指算了算,自言自语,但很快回神,打了个法诀,将周围的灰尘凝聚成一颗灰黑色的圆球,将地面裂开一道深深的口子扔了进去,一瞬间,那颗珠子就被地火化为灰烬。     招手,将两件法宝唤回,法宝看到主人,也极为开心,发出轻轻的颤鸣声,墨九浅淡一笑,开口道:“这两年辛苦你们了。”,然后将之收进丹田识海开始温养,走出了待了两年的洞府,往下山的路找去。           六六 - 墨九 - 玉九     墨九站在五灵山山脚,看着日光下的五灵山山顶那一圈五色神光,配合着天边轻纱般的星辉,心下感慨:哪怕是仙界,这般景色也是难得的,说太元界的灵气全用来换这奇异之景也有人愿意相信吧。     而这时,储物空间内待得安分的虚蝶忽然颤动起来,不断在宽大的空间内飞旋着,似乎想要寻找出去的路,墨九赶紧将他们放出来。     几百只虚蝶一经释放,立刻绕着主人转了个圈,星星点点的红色,看上去极为美丽,然后汇聚成一条红色丝带,往五灵山飞去,墨九想起水晶虫曾经说过的话,虚蝶一族拥有寻宝之能,难道这五灵山有什么宝物吗?     脚下不停,跟上虚蝶的步伐,心中却飞快地思索着,自己的修为虽然是金丹期,但是真要相斗却能发出元婴修士的威能,但太元界是湮天之战中受到波及颇大的地方,让墨九不得不心生顾忌,如此,脚步不知不觉便慢了下来。     虚蝶们察觉到主人的心不在焉,折回来不断绕着主人飞舞。     “那里面的东西是五行至宝?”墨九讶异非常,和虚蝶交流中,虚蝶传来的信息是五灵山内有五行至宝,而五行至宝可以制造小空间,墨九想要一方小天地,身为虚蝶又怎么会不明白呢,不然也不会让墨九去了。     “五灵山本身就是宝物的外体,而真正的宝物在山内部……”墨九听着虚蝶们传达的消息,恍然大悟,怪不得那么多修士都高兴而来扫兴而归,不是没有宝物,而是五灵山就是宝物,已经和五灵山内部的五行至宝融为一体了,而五行至宝不到大罗金仙,是无法察觉的,太元界一个小真界,哪来的大罗金仙?     “如此,是非去不可了。”墨九心中敲定,脚下速度瞬间加快,虚蝶们看到主人不再迟疑,开心地绕了个‘8’字,然后越过墨九,在前方带路。     制造小空间,能不动用自己本体便不动用,毕竟会对自身造成损伤,以前是没有五行至宝,而现在五行至宝就在眼前,墨九自然不会轻易放弃。     “就是这里?”墨九在经历了小半个时辰的山路后,看着眼前这个黑黝黝的裂缝,这个裂缝周围,有一个五色灵光交织自然形成的幻阵,外面看,这里和其他地方没什么两样,踩上去也没什么差别,若没有虚蝶,墨九只会毫无所觉地忽略过去。     数百只虚蝶在洞口徘徊一圈,然后确定般停在了洞口的岩石上,墨九见此也不再多虑,将其余虚蝶一收,只余下一只带路,拿出云萝伞,支起防护罩小心飞下去。     从外面看裂缝内一片漆黑,实际上并非如此,进去后,墨九才发现里面别有洞天,裂缝就像一个朝下的通道,周围散发着蒙蒙五色光华,如同梦境。     通道弯弯绕绕的,就在墨九觉得没有危险时,迎面一阵厉风袭来,连忙往右躲去,来者扑空,落在墨九身后,发出轻微的声响。     墨九迅速转身,看到了袭击者的原貌――头顶一朵五色石花,下面圆溜溜的。     “这是?石灵?”墨九有些不确定,石灵是灵修中的一种,石头经过长年累月有了灵智,便化为石灵,石灵几乎可以说是与天地同寿。     而眼前这朵石花,似乎并不是完整的石灵,修为也只有金丹期,至少他只察觉到了石花身上的杀戮之气而没有别的类似于灵智的存在。     石花可不管墨九想些什么,在落地的瞬间,发出无声的呼唤。     “叭……”一块细小的岩石落地,引起了墨九的注意,而紧接着,越来越多的石块从两边砸落,身后传来一阵震动,墨九偏头看去,只见一片五色石灵蜂拥着朝自己奔来,气势汹汹。     “……!”墨九一惊,石灵修为大多不过筑基期,少数一片上了金丹,而元婴更是屈指可数,可自己也不过金丹期,虽说体内装的是仙元而不是真元,但也只能让墨九的实力等同于元婴后期左右,而且储物空间内全部都是仙器,这点仙元只够支撑云萝伞防御十几秒……     皱着眉,墨九左脚一蹬,身子借力飞跃而起,在那一大波石灵到来的瞬间踩着石灵顶端的石花落在他们后方,而后洒出一片粉末。     这一世自己作为毒修却少有用毒粉作战的时候,而转成法修却用起了毒粉。     粉末触碰到石灵,发出滋滋的腐蚀声,但并没有太大的效果。     墨九看到这个情况,忽然想到,如果先用火,再用水,石灵是不是会因为冷热无常而裂开?     “风火连天。”想到就做,只见一阵清风卷过,地面上忽然出现一抹妖冶之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石灵们包裹,熊熊燃烧起来。     一个简略版的风火连天从墨九手中脱手而出,丹田内的仙元少了一丝。     “万顷波涛。”一股巨大的水流如同横流的瀑布,将还在风火连天内挣扎的石灵们击倒冲散。     “嗤嗤!――滋!”当火焰遇上水流,不断的滋滋声伴随着升腾而起的白烟在耳畔响起,墨九透过白烟,可以看到五色石灵身上的颜色暗淡了一些,心中一喜,看来这个方法能用。     “风火连天,万顷波涛。”当下,数个简易版仙诀脱手而出,体内仙元空了一块,而效果也是显著的。     水流烈焰相互交融,形成一个漩涡,石灵们想要攻击墨九,却无奈无法从漩涡中脱身,而那些原本快要攻击到墨九的石灵,也被漩涡拉了下去,但奇怪的是,火焰和流水并没有相互抵消,而是以一种微妙的平衡不断相互增长着,墨九看到这种情况,心下对‘阴阳’、‘术法’多了一份明悟。     眼见石灵们身上的五色光芒渐渐消失,身体变得灰白,死亡只是时间问题时,只见石灵们头上的石花疯狂旋转起来,墨九看到这种情况,心中不安,将仙元注入云萝伞内,只见云萝伞上出出现一缕云烟,绕在伞面上迟迟不见消散。     ――――――――――――――分割线――――――――――――     推介时刻:     《慢慢仙途》     唔,这文很好看,以前作者一直在追,只不过现在写文了,就一直没时间去看,推荐给各位~           六七 - 墨九 - 玉九     在墨九做完防护时,只见石灵上的石花飞旋着离开了石灵,在空中炸开,花瓣化为梭形,两头尖锐的石块,发出尖锐的风啸声,眨眼间就到了墨九面前。     “啪,噼啪,噼,啪!”墨九将云萝伞挡在前方,云萝伞伞面上不断传来撞击声,墨九体内的仙元随着每次撞击都会消耗一缕,加上先前释放仙诀所耗的仙元,体内还有一半不到的仙元。     吞下一颗补充仙元的仙丹,迅速将丹田内的空无补充完毕。     这种撞击声一共持续了二十几秒才消停,期间墨九吞服了两次丹药。     听没了声音,墨九并未立刻将云萝伞收起,而是撑着伞,走到那群已经死去的石灵边上。     “嗖――!”一道尖锐的破空声从左侧传来,墨九不躲不闪,云萝伞往左侧一挡,只听‘啵’地一声清响,随后再也没了动静,通道内一片死寂。     墨九这才将云萝伞撤下,只见通道路面上,一地灰扑扑的碎石块,石块中还有一些细小的五色晶体,虚蝶从墨九肩上飞下来,绕着无色晶体不断飞舞,不肯离去,墨九明了,这大概就是虚蝶所说的五行至宝,只是五行至宝?     墨九怀疑地看着地面上比米粒大不到哪去的晶石,这应该是常年累月受五灵山内五行至宝的神光照耀而形成的石灵,只是不料后来湮天之战发生,石灵灵智不全,受到湮天之战的波及,染上了杀戮之气,然后就成了这样,而这些晶石,算不得真正的五行至宝,只能说五行至宝的碎片。     不过也幸好石灵们染上了杀戮之气,没有了灵智,只能进行简单的,发自本能的攻击,不然一个石灵放一个法术,就算是最初级的土刺,两百多根土刺也不是好受的。     如此,墨九也来了兴致,一颗一颗地蹲下挑拣着。     挑拣的工作十分繁琐,五行至宝不到大罗金仙无法感应,自然也无法使用法诀将他们自行收入储物空间内。     不过好在墨九的天道之眼可以一定程度提升眼力,捡起来也不麻烦,有虚蝶在,也不怕把哪几个藏在灰扑扑岩石下的五行至宝碎片漏过。     “一个,两个,五个,十个……一百七十个,两百个……两百二十一个。”墨九一边捡,心中一边默数,当捡到二百二十一个时,再也找不到五行至宝碎片了。     墨九揉了揉并不酸疼的腰,直起身子来,虚蝶在碎石上绕了一圈,见没有遗漏后往通道内飞去,墨九撑着云萝伞,紧紧跟上。     接下去的通道和先前一样弯弯绕绕的,只是坡度相对平缓许多,而看到通道拐弯角时,墨九打起一百二十倍精神,先前就是一个疏忽,被从拐弯角窜出的五个五岁孩童模样,头顶石花的石灵攻了个措手不及,最后施展了虚无焰才将他们烧融。     不过五六岁孩童状的石灵虽然修为个个到达了金丹期,不易对付,但是掉落的五行至宝碎片也从比米粒大不了多少变成了小拇指甲大小,墨九为区分,将最先遇上的石灵命名为石花灵,而五岁孩童模样的石灵命名为百石灵。     墨九计算,大概还需要一千片石花灵的碎片或者五百片百石灵的碎片才行。     而自己走过两个弯道,一共得了8片百石灵的碎片,联合先前石花灵掉落的二百二十一片,相当于一共得了118片百石灵的碎片,还需要382片。     墨九计算着,眼前再次出现一个弯道,心中的警钟顿时拉响,在距离拐弯角还有一米时,忽然闪出了十个百石灵,墨九心中‘咯噔’一下,有些出乎意料,当机立断,一朵无色的火焰从墨九掌心飞出,将百石灵笼罩,百石灵被魔性感染,没有丝毫疼痛感,尽管身上的岩石不断被虚无焰融化,依旧坚定不移地朝墨九攻击。     吞下一颗丹药,看着缩水了一圈的虚无焰,墨九躲开百石灵从右边突如其来的攻击,心中有些愧疚。     如果不是自己重伤,虚无焰不至于连金丹期的石灵都对付不了。     看到百石灵锲而不舍地追击着,从储物空间内掏出一把种子注入仙元后撒在地上,只见一片绿色带尖刺的藤蔓疯狂生长着,将石灵们禁锢在原地。     虚无焰触及藤蔓,烧的更加旺盛,石灵缩水的速度也越来越快,墨九控制着种子,有序地一批批发芽生长,缠绕上石灵,然后再被虚无焰烧毁,同时虚无焰也注意地避开种子,独独在石灵身上燃烧着。     很快,空气中传来一种干草被烧焦的烟味,当最后一批种子发芽生长,被烧毁后,石灵也化为十片五行至宝碎片静静躺在地面上,闪烁着不明显的光芒。     将碎片收起,墨九坐下运用功法,缓慢地补充起仙元,一盏茶后,再度起身,虚蝶会意,震动着小小的翅膀,拖着圆溜溜的水晶般的虫身往前飞去。     接下去,遇上了6个拐弯角,一共收获了52片碎片,还需要320片,而这时,情况又出现了转折。     墨九看着眼前少年模样的石灵,石灵头上顶的已经不是类似于莲花的石花,而是一个法冠,石灵手中也多了一把长约一米二的法剑。     “噗嗤!”三个脸盆大的火球从石灵的法剑中飞出,墨九的脸在火光的照耀下,能够清晰地看到上面的惊愣之色。     火球被云萝伞挡住,在眼前炸开,而云萝伞上缭绕的云雾也为之一淡,墨九被炸开的火球拉回神智,扭身躲过再度袭来的三个火球,从手中飞出一根细如牛毛的玉针。     玉针轻易地穿过三个少年模样的石灵,宛如刀切豆腐般轻而易举,而同时,墨九体内的仙元少了一大半。     将地上三片大拇指甲大小的碎片拾起,玉针变回玉版落在墨九手中,墨九再度盘膝坐下回复起仙元。     如今到了真界,而自己体内所用的又是仙元,仙丹因为秘境的原因,倒是准备了不少,可他要在真界待上十数年,不得不斟酌着使用。     ――――――――――――分割线――――――――――     默默求各种票票和打赏,木有票票的亲们也可以在评论区说说话。     大家每个点击,每个收藏,每条评论都是给作者的鼓励?(?3?)?     推荐时刻:     《网游之火女》     作者好几年前看的,当时觉得不错,现在没去回温过o(?□?)o     各位亲们可以去瞅瞅。     另外作者强烈推荐的文文在墨九书页最新章节下面,各位可以去看看。           六八 - 墨九 - 玉九     少年模样的石灵墨九将之唤作千石灵,比之百石灵更难对付,不过出现时最多不过三只,倒也不麻烦,每次墨九都是让玉版化为玉针,然后穿过石灵从内部用仙元力将石灵震碎,这样做虽然耗费的仙元多了些,可胜在速战速决,能多些时候用来回复仙元。     “……~~……”忽然,虚蝶从识海处传来一阵信息,墨九从打坐状态起身,手中一根玉针正隐隐待发。     没一会儿,从视线内忽然出现了三只千石灵,墨九并未掉以轻心,只见三只千石灵僵硬的动作一滞,发现了不远处的墨九,动作从先前的僵硬呆滞一下变得迅捷无比,两脚踏风朝墨九攻去,中途还甩了三个火球。     轻轻一个跳跃躲掉火球,火球击在地上,将地面烧出一圈焦黑。     视线内,再次出现了3只千石灵,加上先前的3只,已经有六只了。     那三只石灵见到墨九,一愣,但并未立刻攻击,而是张嘴,无声地呼唤着什么。     墨九看到那三个石灵的动作,心中顿时有不好的预感,不再迟疑,手中玉针一闪,消失不见,但很快,又再度出现在掌心,仿佛先前只是一个错觉。     千石灵保持着举剑的姿势,而墨九则飞快地朝后退去,他已经看到通道一侧的千石灵的身影了,怕是和最开始石花灵那次一样,一会儿千石灵的大部队就要到了。     墨九身影刚消失,那六个千石灵就化为一堆碎石落在地上,发出的声音吸引了被同伴呼唤来的千石灵,只见无数千石灵犹如万马奔腾般朝墨九追去。     先前战斗时,曾有一段极为狭窄的通道,一次最多只能让两只千石灵过去,很适合应对这种时候。     墨九退却之际,同时正在不断翻着储物空间,以期待有什么东西可以不消耗太多仙元力就能将石灵击杀。     这个时候他后悔了,为什么没有准备符?,对付石灵,普通毒药是没有用处的,而自己也并未准备腐蚀性极强的毒药。     翻找着,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地方,而不远处是一眼望不到头的千石灵,看上去极为壮观。     这是?这时,墨九看到空间一角一个半开的玉盒,里面装着许多红色的粉末,墨九心下一喜,赶紧将玉盒拿出来。     这红色的粉末是一种名为‘爆灵花’的花瓣研制而成,当初为了研制这粉末,墨九花费了数日,不眠不休才得了这一盒。     本来是想做毒药‘血红灵’的,只是赶上八大门派收徒,进了门派后先是弟子大比,接着是三年的沉睡,而从睡梦中醒来后,藏书阁、门派大比、太虚秘境接踵而来,炼制红灵再繁琐不过,中途一个不注意,材料炸开,威力堪比仙帝一击,如此一拖再拖,一直没有时间去炼制,最后更是直接将之遗忘在了角落落灰。     ‘血红灵’     注入仙元(真元)洒出,会自动依附在生命体上,然后炸开,也可以由主人自己控制爆炸,造成的伤口短时间不能愈合,并且血红灵会从伤口处侵入血液、经脉、丹田和骨髓,造成和身中火毒相似的效果,体内无比炙热,仿佛站在熔岩之上,并且伴随着阵阵刺痛,直到死去。     若是内服,则会在体内炸开,筋骨皮肉没有到达顶阶神器的级别,化为血雾肉泥是必定的结局,血红灵爆炸前,中毒者血液会如同煮的沸腾起来的热水,饱受折磨,一般在血红灵未爆炸前,便自我了结了。     不过血红灵本身带着火辣辣的呛鼻味,倒也不怕一个不经意着了道,吞服下去,就算真的吞了下去,或是被血红灵爆炸造成伤口,入侵了经脉骨髓,只要在半盏茶内吞服解药‘清风无忧散’,便能解除毒性。     而爆灵花是炼制血红灵的主药,直接使用能产生爆炸,同时令受伤的修士如同身中火毒一般全身燥热,刺痛难耐,但威力却小了许多。     这时,千石灵已经来到了身前,两只并列在一起,和身后无数的千石灵一起举起法剑,无数脸盆大的火球将原本朦胧的通道照的亮如白昼,但通道过于狭窄,除了少数几个火球来到墨九的身前,大多数在空中与其他火球撞在一起,化为一道黑烟或是打在了前面千石灵身上,一时,场面有些混乱。     这混乱的场面正合墨九意,轻松地闪过几个火球,用仙元力将右手包裹,从玉盒内取出一小撮爆灵花粉,用最简单的清风咒往石灵方向一吹。     “噼啪!啪啪――!噼噼啪啪!”一阵鞭炮声在石灵中响起,伴随着一阵红色刺鼻的烟雾和无数火球,十几个石灵化为碎片被后面的同伴踩在脚下。     墨九在身前支起一个水蓝色的屏障,将火球和烟雾挡在屏障之外,然后再度将玉盒内的粉末取出一小撮用清风咒吹向石灵们。     至于为什么墨九不直接整盒撒出去而是枯燥地不断重复这些动作,还要支撑屏障,整盒爆灵花粉爆炸的威力足以将通道炸毁,通道崩塌,五灵山一定会有所变化,那么大的动静,太元界怎么会没有察觉呢,墨九现在不过金丹期,实力撑死元婴后期,这么做无疑自找死路。     一小片的爆炸声再度响起,又有十几个石灵倒下,但这数量比起石灵们的总数来说就不够看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玉盒内的红色粉末越来越少,依稀可以看到玉白的盒底,石灵们也从密密麻麻一片变成肉眼可数的十几只。     墨九的鼻尖已经出了一层薄汗,用清风咒将玉盒内的所有粉末一卷,在水蓝色屏障破碎之际在石灵中炸开。     “!”一声巨响后,红色的烟雾将通道笼罩,墨九掐诀,一阵风吹过,将红色的烟雾吹散,只见满地零星的晶莹,在两壁已经焦黑的通道内一闪一闪的,像夜空中的星辰。     墨九呼出一口浊气,体内的仙元已经空的差不多了,将虚蝶放出来,虚蝶小小的身子飞在通道内,发出微弱的光。     指挥虚蝶将碎片捡起来,还有先前遗落在通道内的六片碎片,墨九数了数,三百六十七片,这种碎片一片等于百石灵的两片左右,如此,已经够了,而墨九也不打算继续走下去,洞深处应该还有更强的守护石灵,自己所需要的五行至宝已经足够,也许五灵山最深处还有什么逆天宝物,可自己基本什么也不缺,没必要为此冒险。     将在周围飞舞玩耍的虚蝶收起,墨九往来时的路走去。     ――――――――――――分割线――――――――――――――     编编说30号下午《墨九》要入v了,玉九在此跪求订阅,不要让我死的太惨。     入v首天一定会有双更,字数有保障,然后接下去不定时双更,保证给力。     如果今日双更,那么章节后会写上(一更),第二更会在16点放出或者20点放出,如果时间变更,会在第一更的文末及时提醒。     最后,谢谢大家的支持,还有大家的推荐票、评论,爱你们?(?3?)?           六九(已修改) - 墨九 - 玉九     此地已经远离五灵山数百里有余,这几日墨九不分昼夜地赶路,路过了几个城镇后,总算到达了记忆中的城市。     璇玑门和莫家距离五灵山说不上近也称不上远,进入这个城后一直往南走,翻过几座山就到了。     只是……看着眼前已经化为一片小镇的城市,墨九有些头疼,几年不见就可能面目全非了,更何况墨九离开了不知几万年,太元界一处不变才不正常。     将一头雪发和惊人的容貌用幻术遮掩,同时一身华服也低调地收敛了往日的张扬,如同一身普通的华丽锦衣,轻轻贴在墨九身上,勾勒出主人卓越的身姿。     将因果玉从储物袋中取出,墨九飞快地用不知从哪里翻出来的红线编织着,没一会儿因果玉化为一个玉佩,静静挂在墨九腰间,红线白衣,极为显眼。     此时的墨九,如同一个翩翩浊世佳公子,虽然气质飘渺若仙了一些,面容神情淡漠如水了些,不过这才符合一个修真之人的形象,尤其墨九展露的修为是金丹后期。     走进小镇,墨九受到了史无前例的关注,镇子里的人朝墨九行着注目礼。     “呦,小哥是外头来的吧?”一位中年大妈笑着询问道,观其气息,有练气七层的修为,只是到了这个年纪,想要更进一步,几乎是不可能的了。     墨九茫然地点头,有些受宠若惊。     前世加上这一世,墨九所受的待遇中,这般热情还是少有的。     大妈也不在意墨九有些冷淡的反应,修真之人,修为越高越冷情,看墨九修为不弱的样子,能点个头已经不错了,中年大妈的修为太低,所以只察觉到墨九修为不弱,却不知道墨九的具体修为。     “第一次来这吧,不知道你是要找人还是问路,这里就没有我刘婶不知道的!”刘婶热情地给墨九介绍着周围,中途还不时有人给刘婶打招呼,显然这位刘婶的人缘极好。     “哎呀,是刘妈啊,上次你送我的那个健骨膏药效真灵啊,我给我家老爷子贴了两次,他那腿就好了!”一位相对年轻的妇女从一侧店铺内挎着一只竹篮,竹篮上披了一块蓝布,见到墨九一愣,但很快回过神来,跟墨九身边的刘婶道谢,一脸感激。     “哪有哪有,还不是村头王猎户带的键骨草品质好,我也不过是耍了两手制药的手艺!真要谢,就去谢王猎户吧。”     “还是得谢谢你,张猎户那我一会儿再去道谢,来,拿着!”说罢,将手中的篮子硬塞到刘婶手里。     “这怎么行?”刘婶一愣,赶紧将篮子还回去,只是人已经大概知道刘婶的反应,多是不会收下,早就走的远远的了。     刘婶看着远去的人影,转身对墨九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这是李媳妇,她家老爷子不久前在山上摔了脚,我就和王猎户要了些药做了几贴药膏,如今腿好了,这不……”     墨九看着刘婶的神情,理解地笑笑,索性刘婶也只不过不自在了一会儿,就带着墨九在镇子里逛了起来,边走边说。     “村头王猎户是村子里唯一的猎户,那本事,不肖说,有个词叫什么,百步穿杨是吧,形容的就是他!”     “我们村啊,叫清源村,得名村北十里外的那条清溪,别看我们这村子跟镇子一样,这也是在太元界,上次我去了趟凡界,那里的普通人啊,活得才是苦!几间茅草房能住人吗?吃的也是我们喂畜生,畜生也不兴吃的粗康!这人的日子,怎么过的比畜生还苦呢?”。     墨九不语,他见过许多连粗康也吃不上的凡界普通人,凡界便是这样,几个月不落雨,便会死去一大片的人,甚至会引起瘟疫,到时候,整个城市,不论有没有感染瘟疫,都会被关在城内活活烧死,以防瘟疫外散……那才是真正的人间地狱,人的哭嚎声响彻云霄,传开了数千里,数万人的怨念和痛苦甚至凝聚化魔,死后也徘徊在废墟内,一次又一次经历活活烧死的过程,无法进入轮回重新投胎……     “村东那家‘何元堂’是镇子里的药堂,里面的大夫啊都是义诊,我们村子里谁得个病啊都会去看看,最重要的是何元堂里面的何老可是个三品丹师!”。     丹师分九品,再上去是十二品仙丹师,三品是低阶丹师的极限,在这个地方确实极为难得。刘婶的表情极为自豪,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墨九知道,她是爱极了这个镇子。     “那个是王寡妇,年轻时丈夫出去找工,结果再也没回来,怕是遇上妖兽了!她就一个人拉扯着女儿开了个豆腐摊,村里人都会来捧捧场,让他们孤儿寡母的有个日子过……她女儿也争气,检测出来是水木双灵根,被第一门派璇玑门收去做了内门弟子!哎,这也算是苦尽甘来了。”刘婶略带欣慰的话响在耳边,墨九观王寡妇眉目清和,一脸坚毅,尽管人至中年,为生活操劳,可依旧掩盖不了昔日眉间的风华,想来多年前,这也是一位难寻的美人。     璇玑门到如今依然是第一门派,这倒是让墨九有些意外。     “这……这,小哥是不是嫌我烦了?”和刘婶走了许多路后,墨九哭笑不得地看着眼前突然一脸局促的刘婶,宽慰道:“未曾,这些话听起来别有一番风土人情,哪会觉得烦躁?”。     这是墨九的真心话,他从未想过,一个满是修真者的村庄能够过的这般和和乐乐,与世无争……他忽然觉得,自己在长生路上蹒跚前行,真的是错过了太多太多……     墨九有一瞬间恍惚,不过很快回过神来,刘婶并未察觉到有什么异样,见墨九这么说,便放下了心,又开始说着村外的事情。     “话说小哥看到我们这的房子了吧?这可是数千个修真小千界独一份的!多亏了墨卿姑娘啊,真不知道墨卿姑娘脑袋里面装的是什么,能造出这么好看的屋子!”刘婶感慨地看着眼前的‘田园别墅’,其实说是田园别墅并不完全正确,因为这并不是墨九认识的那个小世界中西方风格的田园别墅,而是古风古韵,飞檐青瓦。     墨九敏感地注意到了刘婶话中的称呼,姑娘?母亲早已逝世多年,怎么会是姑娘呢?姑娘是说未出阁的少女。     而刘婶很快给了墨九答案,不过这答案如同晴天霹雳,让墨九失神落魄,直到告别刘婶离开清源村后也有些神情恍惚。     刘婶皱着眉,有些担忧地看着一脸失意的墨九离去,到现在,她还不知道眼前这个修士的名字,不过看他的样子,莫不是?对墨卿姑娘有什么情意?     想至此处,刘婶心里暗暗叹了口气,墨卿姑娘生得一颗玲珑心,虽然父母双亡并且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凡人,可实在是世间难得的聪颖人儿!那一身通透淡然的气质就让无数修真之人甘拜下风,自认不如。     刚才那位公子相貌气度不凡,性子看先前的相处,虽然冷淡了些,却是个实心眼的,没有那些弯弯绕绕。     就算修为深不可测,但对墨卿姑娘倾心也不是什么意外的事……只是……这老天诶,真真是捉弄人呢!     刘婶不住摇头,回了自己的住处,路上还有许多人关心地问刘婶怎么了,刘婶也只一句:“天意弄人啊!”     村民们皆两眼发晕,天意弄人?这逛了一圈怎么就跟天意扯上了关系?不过先前跟在刘婶身后的那位公子倒是不见了,莫不是和那位公子有关系?     ――――――――――――――分割线――――――――――――     推荐时刻:     《望仙飘渺行》     这本小说文笔很好,作者挺喜欢的。     最后,30号就要上架了,当天会双更,每更不少于3000字,往后每更都不会少于3000字,各位大大们,玉九在此求支持~     有票的投个票,没票的跪求打赏,两者都木有的话,内个,长评、评论留下吧!     你说神马,想看霸王文?!来人啊,抓起来,等他写好长评再放走!~(某周扒皮挥舞着小皮鞭)           七十 - 墨九 - 玉九     ps:     当天双更,各位亲们不要忘记呦~~~本章4300多字,第二更在20点放出,第一篇文首定求支持求月票~ (此不计入vip章节收费,大家可以放心阅读)     墨九失魂落魄地离开了清源村,墨卿和莫家公子莫清风于七日后大婚?!     愣楞地看着天边懒洋洋的太阳,午后的日光照在身上,暖暖的极为舒适,令人忍不住想要睡上一觉。     温暖的阳光丝毫没有温暖墨九的心,墨九心中纷乱如麻,斩不断,理还乱,脑中混混沌沌的,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里面乱撞,一刺一刺地生疼,可墨九却无知无觉。     如果自己是重生在了不知多少年前,如今父母刚要成亲,那为什么太元界内这个记忆中的城市不过是个小镇?不,不对,自己来到这个城市时父母已经去世,这百年多的时间里,小镇化为城市是极为正常的……     可自己已经‘重生’,太元界的因果中,父母的因果中还会有自己的存在吗,如果有,那么自己该怎么办?会被‘替代’?还是就此消失?如果消失,这轮回不是进入了无限的死循环吗?     母亲来自那个名为21世纪的世界如今看来没有错,可?     自己,到底是什么?!墨九眼中满是茫然,是对自己存在的一种怀疑。     天玉,汨罗,苍玉,重瞳,同伴、碧霞宗……毒修,太元界,父母亲人,师傅,璇玑门……     时空、轮回、因果……这一切的一切。乱了吗?没乱吗?     这时间的长河,到底是如何运转的呢?     墨九仰头望天,可目光没有丝毫焦距,丹田内的仙元如同暴风雨下的海浪,不断翻涌着,识海中也是一番波涛汹涌之景。     自己重生回不知多少年前。经历种种回到起点,看着自己的父母成婚,而往后不知有没有‘自己’出现……如果‘自己’出现,自己又该何去何从?杀了‘自己’防止他日‘自己’替代自己?可没了最初的‘自己’,现在的自己还会存在吗?     金乌西落,不知不觉中已经是月明星稀。黑暗中偶尔传来几声鸦叫,衬着轻轻晃动的树影。有些渗人。     一阵风吹来,墨九打了个冷颤,从思绪中惊醒,原来不知不觉中已经来到了一条小溪边,小溪在月光下潺潺流着,水面波光粼粼。墨九从水面上看着圆如玉盘,此时随着水光不断摇晃的满月,心中的烦躁和压抑渐渐平息下来。     父母的婚姻。他必须要去看看,若是没有错,母亲当时嫁入莫家,是受了不少委屈的……他要在这些事情还未发生前便将其终止……他能做的,便只有这些了,至于之后……     墨九闭眼,眼眶内热热的,他不喜欢这种感觉,他在父母弟弟死后便和‘情’这一字画上了距离,情太深,越伤人,偷偷躲在门扉后看着自己最重要的人,看着他们笑,看着他们愁,看着他们为自己操心,自己却因为太多太多而需要疏远他们,慢慢地,离世界越来越远……     这种感觉,是压抑到绝望,直到再也看不到世界有什么光……忘记属于‘人’的情感。     他无法眼睁睁看着另外一个‘墨九’出现……     既然,天道没有将因果断尽,那么,便由他来斩断这一轮因果……     他,只能是墨九,也只有他,才是墨九,天地神物‘天玉’,资质绝顶,来自顶级仙界汨罗,师门碧霞宗的精英弟子!     那里,有他的责任,是他这一世的根……     太元界,早该伴随着‘她’的陨落,化为一缕烟云。     右手轻轻触碰左胸,心脏‘扑通、扑通’有力地跳着,和前世缓慢的心跳声完全不一样,似乎在提醒着墨九,心已经换了,还有什么好眷恋着不放的呢?     墨九起身,幻术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一头及地的雪发从一侧倾泻而下,其中有几缕落入了溪水中,在水流中荡出一圈圈涟漪。     墨九走近了小溪,就这么对着水面梳起妆来。     只见雪色的长发头发忽然染上了一抹灰色,然后灰色迅速扩散,越来越深,眨眼间,就变成了乌黑,泛着淡淡青光。     拖地的长度也缩短至腰间,墨九一米八多的身形开始缩水,变得只有一米六八。     而那张绝美的脸,也化为一张清雅柔和,双眼眼梢上翘,带着几分媚意的面孔。     这张女性化的脸却没有给人任何不适的感觉,那斜飞入鬓的剑眉生生为其增添了几分英气,所有人一眼便能认出眼前之人,是一位少年郎。     “一张脸,只是一个变化,便是两个人……一环因果轮回,一步错踏,便再也没了‘墨九’…”墨九轻轻抚上这张曾经无比熟悉,如今却显得陌生的脸,不断在眉眼处摩挲着,半晌,才扯出一抹冷嘲,站起身,顶着这副样貌几个跳跃消失在山林中。     其方向,正是莫家和璇玑门的所在。     山路崎岖,墨九心中记着早日赶到莫家,没有那么多时间可以挥霍在赶路上,在山内休息了一晚后,天蒙蒙亮便直接将威压外放,从天上飞掠而过,山中早起的妖兽和入山打猎、采集灵露修士只感受到身上忽然传来一阵强大的威压,不过很快这威压就迅速消失不见,所有修士颇为忌惮地看了眼天空,却只看到墨九飞过留下的残光,但这道残光却让所有人都舒了口气,大概是哪位前辈路过吧,众修士心中暗想。     不过与此同时,每个人心中都拉响了警报,提高了警戒的范围。     采灵药的赶紧将灵药摘下收好,见四周没有其他修士,迅速土遁逃离了原地。     和妖兽对战的几个修士,分出精力用神识将方圆几里细细包裹监视,不放过任何一丝风吹草动。倒真让他们发现了几个隐藏在一侧,等他们精疲力倦后伺机发动攻击抢夺猎物的修士,不禁惊出一身冷汗,默默在内心向那位飞过的前辈致谢,然后战略一变,分为两拨人。一拨人攻击一拨人休息,虽然效率慢了下来,却胜在稳妥,看的躲在一侧的修士郁闷非常。     “……”正在空中用仙元支撑着飞行的墨九不知为何鼻翼有些痒,想打喷嚏却又打不出来,难受得紧。     不过好在经历半天的路程。总算看到了莫家所在的璇玑城的影子,墨九转移了心神。不再注意鼻子,在距离璇玑城三里外的地方找了个空地从空中落下,城市内是不允许飞行的,就像碧霞宗,不得在各峰内飞行,上次墨九去乾清殿便被乐事从半空中拦了下来。     而抬腿刚走没几步。墨九忽然想起,进城是需要灵石的!     翻了翻储物空间,下品仙晶有不少。可下品灵石却一个都没有,更别说什么灵晶、上品灵石了。     灵晶虽然里面蕴含的灵气是极品灵石的好几倍,是灵界的主流货币,可里面依然是灵气,而仙晶蕴含的能量却已经发生质变,化为了仙气,汨罗大陆虽然也有灵气存在,可碧霞宗等宗门都是坐落在仙气浓郁之地,一缕比发丝还细的仙气能让大乘期以下的修士身受重伤,修为低些的,则会直接爆体而亡。     若将仙晶在下界引爆,那个世界会被不容于下界的仙气摧毁法则,崩塌堕入虚空。     墨九在真界,成了一个腰缠万贯却不能拿出分毫的穷人。     思索了许久,发现丹田内仙元还有一些,墨九决定用仙元催动步法辅以幻术掩盖自己的行踪,就这么偷渡进璇玑城。     想好了,墨九也不再犹豫,将仙元注入双脚,踏着流光步法,几个闪身化为一道肉眼难辨的流光,三里的距离眨眼就过了,飞快地在人群中穿梭着,绕过排队的人,闪入城门内,随手还顺了个门牌。     城门口正在收入城费的守卫们无知无觉,直到几分钟后,一名城门守卫忽然一阵惊呼:“铁头,你看是不是少了个牌子?”     另一个被唤作铁头的守卫头也不抬,收好准备入城的修士递来的灵石,将写着璇玑城三字的临时居住玉牌发给那个修士,抽空道:“下一个!什么少了个玉牌,怕是你数错了吧?”     先前那个惊呼的守卫挠了挠头,纳闷地再数了一遍,1049个,没错啊,确实少了一个。     “铁头,别光顾着收灵石了,玉牌真的少了一个!”伸手捅了捅边上的铁头,铁头闻言抬头,皱眉道:“大概又是哪个路过的前辈不付灵石便把玉牌拿走了,一会儿领队来了上报给领队便可,到时候自然有城内的守卫队负责。不过黑子,你没事数什么玉牌啊?”铁头一脸疑惑,经常有路过的前辈不想排队或者别的什么原因,施展术法偷拿了玉牌,在他值守的时间,这些事儿已经碰上过许多次了,不过那些前辈都被护卫队给翻了出来,乖乖交了入城灵石不说还被扣了一大笔灵石当做扰乱治安补偿款……每每想起那些往日不可一世的金丹期前辈那一脸肉痛的表情,铁头心里就一阵畅快,为提出这个规则的墨卿姑娘感到由衷的敬佩。     黑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我就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有种……有种……对!有种邪门的感觉!就是那种好像哪里不对,但又说不上来!于是就数了数,还真少了一块玉牌。”     铁头听完,不疑有他,修真之人对万事万物都有一种冥冥之中的预感,这种预感往往是可遇不可求的,而且一旦遇上了,日后对所有事情都会拥有一种感应。     “你小子行啊,走了狗屎运了!哥哥以后可就靠你了!”铁头真心为黑子感到高兴,黑子是和他一起出村的,家里还有一个常年卧病在床的老母亲和两个不足六岁的弟弟,平时修行的时候连一颗最低级的养气丹都不舍得买,还是他硬塞给了他四颗后才上的炼气七层。     如今开了预感,黑子的日子总算是能好过点了,要是被上面的人知道,看中了,前途可待啊!     黑子看着自己从小玩到大,一直照顾自己的兄弟,眼睛有点酸涩,笑道:“还用说,抓紧干活,一会儿领队来了看到我两这样子,还不扒了我们的皮!”铁头听此点点头,再度低头收起灵石来。     没一会儿,一个身穿盔甲,披着红色披风的人右手放在腰间的剑柄上,慢慢从城门口走过,看到认真工作的两人,暗自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     铁头和黑子在人影消失后,心里着实捏了一把冷汗,更加勤快了起来,这下,要进城的队伍瞬间快了很多,只听到每十几秒就有一声‘下一个!’响起,只是却把上报少了一块玉牌的事给忘在了脑后。     事后二人想起,都不禁拍了拍脑袋,只是都丢了好几月了,这时追究早已来不及,而且那位前辈也安安稳稳的,这几个月什么事也没出,便将其忘至脑后了。     墨九可不知道自己偷渡的计划已经被发现了,虽然对方并不知道具体的情况并且忘记上报上去。     他将血滴入玉牌后,便成了璇玑城的合法入城者,此刻正在苦苦思索晚上应该在哪里歇息。     晚间璇玑城内是不允许出现行人的,都要找个客栈或者民居住下并且不得出去。     环视周围,此时正值下午,有不少喝茶的修士,墨九带着些许灰暗的情绪找到了莫家府邸的后门,然后利索地翻了进去。     既然是为莫家而来,那么相信莫家不会介意不知不觉中多出一个人的,就他所知,上一世莫家家主莫雷云是有着‘热情好客’、‘慈悲为怀’等美称的。     墨九绕过莫家的巡查人员,小心地没有触及周围的重重阵法,隐藏着身形就这么神不知鬼不觉地进了家主房间。     看着屋内富丽堂皇的样子,墨九无声地翻身上了粗大的房梁,整个屋子都布有避尘阵法,所以房梁上并没有灰尘。     房间内的侍女都没有察觉屋内多了一个大活人,阿不,是不知多少岁,身受重伤的灵修,正在做着平日所要做的工作。     墨九见此,心中居然升起一抹小小的仿若恶作剧成功后的兴奋。     前一世对于他复杂无比的阵法,在如今却像一张白纸上寥寥几根线条,一眼便能明细,真的是过去了呢,墨九轻轻打了个哈欠,有些困顿,迷蒙间,忽然羡慕起程子青那可以无视所有忧愁,将一切沉重都化为玩笑的性子,那是他、苍玉、胡寐、鸠……许许多多修士都无法做到的。     不知不觉中,竟然有些怀念汨罗了,怀念碧霞宗……重瞳和鸠也是很久没见了,紫鸽身死,想必鸠也是受了些许损伤的……若不是重瞳,不说进入人仙期成就仙体,自己如今能不能从那方黑暗的世界里苏醒过来还是两说。     就这样,墨九强打着精神在周围布下一层结界后便迷迷糊糊地睡去了,这几天,因为时空、因果、轮回而弄得疲惫不堪的心神总算得到了休息。           七一 - 墨九 - 玉九     “雷云,你当真要风儿娶那不知出处的女子?”恍惚间,墨九被断断续续的争吵声吵醒,当真要风儿娶那不知出处的女子?脑中一个激灵,一下子清醒了过来,结果反应过度撞在了一侧的红漆柱子上。     墨九捂着撞到红漆木柱的额头,晃了晃脑袋,虽然突然间撞得有些晕,但额头并没有什么事,相反,柱子却陷进去了一块。     有些做贼心虚地转移视线,见下面的人没有察觉到这里的动静,松了口气,幸好睡前布置了结界。     将身子藏在梁上的阴影处,墨九凝神听着下面两人的对话,虽然有结界在,下面的人无法察觉里面的动静也看不到自己,可偷听,并非光彩之事,就算不是有意听到这个的,可墨九选择在家主房间的房梁上住下,心中难免不是存了一丝类似的想法。     “风儿喜欢,我又能如何?何况那墨卿如今也不是籍籍无名之辈,这些话休要在外人面前提及。”莫雷云看着眼前这相守了近两百年的妻子白茹,有些无奈。     自己的妻子来自另一个和莫家并肩驾驭的大家族‘白家’,修为也到了筑基后期接近大圆满,什么都好,只是妇道之人,终究是有些看不明白,哪怕身为修真之人也是如此。     若是从前,他定然不允许风儿娶这样一位女子,无父无母不说,不知家世出处这就是一个大问题,万一是从前被莫家灭掉的小家族遗孤想要借此报复莫家呢?     墨九蹲在房梁之上,气息和环境完美地融为一体,屋内用的照明工具并非明珠或者修真界常用的灵石灯,而是点着几根特制的蜡烛。烛光打在那张清雅柔和的脸上,扑朔迷离,看不出有什么情绪。     “不是籍籍无名之辈,却是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野丫头!想要借风儿攀上我们莫家,没门!”白茹柳眉倒竖,原本纤柔的声音生生提高了几个分贝。墨九忍不住皱起了好看的眉毛。     莫雷云也同样被那突然变得尖刻的声音刺得有些头疼,喝斥道:“你这是做什么?!风儿不过是个凡人,就算我们再宠爱他,百年后他也会化为一捧黄土。上次那个练气期女子你不喜欢,嫌弃其资质不好修为低下,觉得人攀龙附凤。如今的墨卿你还是不喜欢,你莫不是要我找个筑基期的女修给风儿?!先不说筑基期的寿命是练气期修士的一倍。他日你就不怕人仗着修为欺负风儿?凡人就该有凡人的日子,你强行塞去一个女修,这又是何苦?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惦记着你的侄女,想将她许配给风儿!”     莫雷云恨铁不成钢,妻子怎么总是在儿女之事上犯糊涂呢?     白茹脸红了青。青了紫,紫了黑,不断变化着。好一会儿才停了下来,苍白着一张脸,身躯微微颤抖,抖着手指,指着莫雷云的鼻尖,颤声道:“莫雷云!你好样的!白悦有什么不好?让你这么向着那个墨卿?莫不是看上人家,碍及世俗和我,无法表明,想让风儿娶……”“住口!你这整日想的什么?!”莫雷云看白茹越说越不堪,终于忍不住出声打断,而白茹看到莫雷云漆黑的脸色,也知道自己说过了,可一想到六日后墨卿就进了莫家的大门,不禁狠狠握紧了拳头,连手上戴的上好玉戒指碎成了几片落在地上也没发现。     莫雷云看着地上破碎的美玉,深吸了几口气,背过身不再看白茹,放柔了声音,一字一句道:“我们身为修真之人,本就和风儿是不同的。风儿是个体贴的孩子,从小别的孩子争抢吃的穿的用的,只有他站在一旁,不争不抢,不哭不闹,别的孩子求这求那,只有这孩子二十多年来,一声不吭,自己把所有事情弄得服服帖帖……我知道你惦记着你那资质不显的侄女,想要让她嫁进莫家,日后可有个依靠……但这么多年,风儿他就求了我们这一次……我知道风儿是用了心了。凡间那为了财权拆散良缘,结果两人一人死一人孤守终生的事情还少吗?你这不是逼着风儿同我们决裂吗?!”。     莫雷云转身,见白茹张口似要辩解什么,却不给其机会,径自说下去,语气满是严肃,一句一字,清清楚楚,像刀子一样打在了白茹的心上:“风儿若是修真之人,我万万不会让他迎娶墨卿,毕竟墨卿身上有再多不凡之处,也是个凡人。可风儿没有灵根,若找一个修真女子,何其难哉?放眼太元界,低阶女修愿嫁与风儿可见其心性不稳,高阶女修道心稳固,无心情爱。你喜欢的白悦,虽然身为修真之人性格却过于软弱,优柔有余决断不足,同风儿的性子南辕北辙,需要风儿时时照顾,做妹妹还好,若做妻子,只会平白拖累了风儿。而凡人中,小家族的女子没有大家之风,大家族的子女多是因为利益而进行联姻,那些女子,你可看得上,就算看得上,你可舍得风儿娶一个他不爱的女子?只有这墨卿不知从何而来,让平日沉默寡言实则什么都明白的风儿看上了眼。”。     “我观其一身通透淡泊之气,丝毫不输于名门大派的修真子弟,而且经常会出售一些灵药,这些灵药虽不稀罕却胜在年份足,并且其许多想法连我听了都觉得豁然开朗,璇玑城有如今的收益,和墨卿是扯不开关系的!你死死抓住人无门无派无亲无家这一点又是何苦?人除了这一点,样样都不输与风儿,我知道你是爱子心切,疼惜自己侄女母亲多病,父亲身为家主无法时时关心她,可墨卿也是人,自然也有自己的父母,许是出了什么意外,导致家破人亡,两相对比,白悦的日子已经是极好了,身为白家大小姐,无需为生活操劳,也不用像散修那样为修炼物资四处奔波,只要白远还在一日,谁敢亏待了她?况且,墨卿无门无派,举目无亲的,日后入了莫家自然全心全意为风儿着想,没有那些利益纠葛,什么都干净了许多。”。     这么一大串话出来,莫雷云有些疲惫的闭了眼。     看来,母亲当年进入莫家遭遇的一切,大多是来自于家主夫人,看到这种情况,墨九也不知道孰是孰非,人心总是偏着长的,白茹所作所为并没有错,也能够理解:看了二十多年的孩子,原心中打算着是让其娶自己知根知底的侄女,可如今孩子却坚决要娶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不过,该做的依然要做,人分亲疏,虽然自己已经是灵族,可也不会放着前世母亲不顾,去支持从未见过的白悦。墨九心中谁亲谁疏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静静看着后续。     白茹听到莫雷云最后一段近乎叹息的话,顿时红了眼眶,脚下步子飞快,无视门外侍者诧异的目光,逃也似的跑出了屋子。     莫雷云知道白茹是同意了,只是自己最后那段话,终究是伤了这百年多的夫妻之情……     儿孙自有儿孙福,修真之人也是人,白茹未到金丹,更没有触及元婴,看不明白,实属正常……就算是真正的仙人,也未必能看透红尘万丈,七情六欲,万般法相无动于心。     “莫家主。”墨九在白茹走后,见莫雷云陷入沉思,周身弥漫着无奈萧索之气。用神识搜寻了一下周围,确定除了门外的几个侍者外无人后悄无声息地布下一个结界,然后从房梁上跃下落在莫雷云身后,打断了他的思绪,这样就算屋内闹得天翻地覆,外面也是察觉不到丝毫动静的。     “谁?!”莫雷云难得地在伤春悲秋,感慨红尘万丈,谁能超脱其外,忽然听到背后有人呼唤自己,而此时房间内明明除了自己空无一人,猛地回身,眸中冷光闪烁,警戒地看向声音发源处。     “你?!”莫雷云高大的身躯一震,一脸震惊地看着墨九的脸,这张脸,分明是风儿和墨卿的结合版……     眉眼形似风儿,嘴巴脸型偏像墨卿,一身气质综合了风儿的清冷和墨卿的通透淡漠,还有两人都没有的孤高傲气,就像是遗世独立的仙人,冷眼看着在红尘中沉浮挣扎的众生。     墨九看到莫雷云震惊的面孔,轻笑了一声,低沉的笑声带着几分鬼魅之感,然后似是自言自语,却更像是自报来历地感慨道:“因果循环,从未想过再见,物是人是,却截然不同,连同自己,也成了不知去往的异数。”     莫雷云听到墨九开口,心中反而慢慢平静下来,因果循环?再见物是人是却截然不同?修真之人记忆极好,过目不忘是极为寻常的,自己确定从未见过眼前之人,而且听他的口气,似别有一番沧桑之感,像是千帆过尽,恍然如梦……难道……传说中,有大能者可逆转轮回,重改因果并非虚言,而是实实在在存在的……?     心脏因为这个猜想跳的飞快,莫雷云略带急促地呼吸了几口气。     ps:     作者的话:入v时间正好卡在《墨九》的过渡章节中,作者已经想得到会死的多惨,不过这个过渡很重要,是文中必不可少的转折。为了不让各位大大觉得无聊或者觉得作者凑字数什么的,作者会尽快把这几章揭过去,所以剧情有些地方就要省掉,一笔带过了,还望各位见谅~还有,看到这几天都上涨了几张的推荐票,作者心花怒放,不过收藏掉了好多(掩面泪奔)。作者的话不收费,大家可以放心           七二 - 墨九 - 玉九     ps:     作者的话:     大概还有一章左右,莫家就过去了,作者为缩短剧情已经脑汁耗尽了!~各位大大看在作者辛苦劳作的份上,求各种票票,求点击,求收藏(泪眼汪汪)     还有,今天会有第二更,第二更在21点放出,因为加更是临时起意的福利,所以七二章节名后并未加(一更)字样,而且vip章节名好像不能修改,只能在此通告了,带来的不便之处玉九在此道歉(鞠躬)     。     推荐时刻:     《仙妻攻略》     书号:3062702     作者:油爆香菇     好友新开的坑,欢迎各位读者踊跃跳坑支持哈哈~     莫雷云略带急促地呼吸了几口气,想到此人无声无息就避开了家族内的老祖和阵法,与自己近在咫尺,自己却毫无所觉,为自己的猜测添上了一份肯定。     “不知阁下是何方高人,修为如此深厚,竟然能够逆转轮回……且,敢问阁下来到小小太元界找莫家所为何事?若是力所能及,莫家决不推辞。”莫雷云看着眼前形似风儿和墨卿后代的少年,谨慎地开口,其内心已经确定墨九来者不善,怕是在那个轮回内家族内一些人做了什么令他不惜违逆天地也要重转轮回的事情,甚至,那些人中,就有他自己。     墨九看到莫雷云的神色就知道眼前之人想歪了,却不在意,也不开解,淡淡道:“高人谈不上,我来此。只是来看看故人可好,顺便,讨张婚帖,并无它意。”     墨九的目的很简单,确实是看看父母可好,顺便参观一下父母的婚礼。只不过必要时会给莫家某些人一些威慑罢了。     莫雷云没有立刻回复,而是细细观摩着墨九的神情变化,墨九被他看得如芒在背,不禁有些不悦地眯了眼,莫雷云察觉,赶紧收回了目光。面上不变,可心中如同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竟然看不穿墨九的修为!他的修为已经到了金丹期大圆满。只差一点便能丹碎成婴,不说感应到什么,可多年的经验至少能分清元婴修士和化神修士。而眼前仿佛凭空冒出来的人,修为却根本不是元婴或是化神,面对眼前这个似乎不过16、7岁的少年,自己就像是重新面对了一回年轻时一次顿悟所感应到的天道……尤其是那双眼睛……只是一个对视就能让身为一家之主。身经百战的他感到内心正在不断的颤栗。     墨九虽然身受重伤,可修为依旧是人仙初期,并没有掉阶。只是经脉断裂,丹田的仙元大部分不能调用罢了,且最近多有感悟,只待经脉修复完毕便能晋阶,如果幸运,就能越小阶成为地仙。     像是没有察觉莫雷云试探的神识,墨九似笑非笑地望着莫雷云:“可是不便?”,莫雷云见墨九的表情,心里噗通一声,像是落入了冰水里,全身有些发冷。     斟酌着该如何开口,他不知道墨九对莫家是什么想法,贸然应下万一当日出了什么乱子,莫家必然损失惨重。     “你不用怀疑我对莫家抱有什么不好的意图,如今我来此,不过是想看看故人可好,断尽了这场因果。”墨九见莫雷云迟迟不出声,就知道莫雷云在想些什么,直接表明来意,也好抵消了莫雷云的怀疑,早日拿到婚帖顺便在莫家住下,好吧,墨九实在是不想再睡房梁了,家主房间柱子用材再珍贵,也经不起墨九日日撞头,而墨九自身也没有自虐的倾向。     莫雷云想的却更多一些,尤其是墨九那句‘不过是想看看故人可好’更是令其浮想联翩。     自己夫妻两人的对话眼前这人怕是早就听到了,那么,他的意思莫不是说,如果故人好万事都好,故人不好,便谁也说不准了?     莫雷云心中顿时敲响了警钟,看来得约束家族内的一些人了,尤其是妻子……     只不过任由心中千般想法,警铃大震,面上却不露出分毫异样,立刻露出了一抹笑,热乎道:“不敢,不知阁下在璇玑城内可有住处,若是没有,便先住在莫家如何?婚帖我一会儿派人送去您的住处。”     不敢,而不是不是。     可墨九等得就是这句话,见有了结果,也不在意那些边边角角,弯弯绕绕,唇角微微上扬,开口道:“那么便麻烦莫家主了。”。     略微低沉的嗓音听着极为舒适,吐字间带着说不出的韵味。     一张至多只能称得上清雅非常的脸生生因为这一笑变得风华绝代,风情万种。     虽然用风情万种形容一个男子,并且眼前这男子还是个少年并不合适,可莫雷云再也找不到比之更合适的形容了。     “不麻烦,不麻烦,阁下能入住寒舍,真是让寒舍蓬荜生辉啊!”莫雷云可不敢受那‘麻烦’两字,只一失神后便立刻回道,心中像是有一群传说中的神兽‘羊驼’不断奔腾:这里还有比你更麻烦的吗?!     墨九无所谓地转身无声无息地撤了结界,权当没察觉莫雷云的悲愤,在仙界他可能会遇上看不穿的人,可在太元界,他的天道之眼近乎只有他不想感受到的情绪,没有感受不到的情绪。     在储物空间翻了翻,他记得有些东西就算是太元界的修士也是能用的,他当初炼制了不少东西,虽然多是胭脂,但也有帮助修炼的良药,好吧,所谓良药本质依然是毒药。     “这是‘葵元露’,可以使人神魂**进入最佳状态,加速修炼,战斗中更容易预判敌人招式并作出反击,也能加快真元回复速度,此效果根据品质不同,持续时间也有差异,最低可持续一月。最高持续1年有余,而这之后,则会暴毙身亡。”     这一翻还真让墨九从一些偏僻的角落中翻出了几样好东西,除了那盒装有他珍之又珍地保存好的花种外,便是这朝元露和葵元露了,还有一些真界人也能用的灵药。     将灵药整理好放在储物空间备用。墨九拿出一个用于储存药液的特质玉瓶,然后将葵元露和朝元露按比例兑着一同放入玉瓶内,最后用体内仙元凝聚出一股水流,将之稀释到真界修士也能够使用的地步,精纯的仙元力化成的水流引起了小幅度的空间碎裂,玉瓶内的药液体积瞬间因为稀释增加了数千倍。     “我已经将解药和朝元露和葵元露按比例兑换稀释成‘真元露’。你们直接使用便可。此为顶级真元露,3滴可以持续状态1年。”墨九将玉瓶放在莫雷云手中。似乎不经意般自言道:“既然故人出嫁,总要为故人添一份嫁妆。故人一介凡人,这修真之物,便由我出了吧。”。     莫雷云此时满心激动,他对墨九的最后一丝怀疑在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仙元出现后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当看到那瓶真元露时。更是一脸激情难掩,对墨九实则为威胁的话也没有放在心上。     有了这瓶‘真元露’,看其数量。每人三滴,家族至少几百年内的修炼物资可以说有了着落,只要不出意外,问鼎第一大族只是时间的问题!     原本心中对约束一些家族之人的怨念消失的无影无踪,莫雷云在屋外侍女万分惊讶的目光下将掩藏了面容的墨九热情地安排在了莫家贵宾才能入住的‘闲云落雁’,然后极有效率地去安排侍从将婚帖送至墨九处,三更半夜也不睡觉修炼,跑去给自家夫人做思想工作,同时不忘将家族内的一些掌权长老请出关来开会。     不过这一番忙碌下倒忘了,墨九如今已经入住莫家,婚礼当日可以直接参加,哪还用婚帖?     墨九看着手中大红烫金的请帖,请帖在炼制成莲花状的灵石灯白蒙蒙的灯光下显得有些朦胧,像是蒙上了一层轻纱。     这请帖是一个简单的炼器产物,可以输入受邀之人的容貌,并且自动认主,防止有心怀不轨的人混入婚礼中制造混乱,轻轻抚摸婚帖上的两个名字,良久,将之小心翼翼地放入装着花种的玉盒内。     一下子搞定了所有事,墨九在接下去的时间居然有些闲不住,在脸上幻化出一张面具后,开始跟维护闲云落雁花园景观的莫家家奴学起园艺来。     短短五日,平常人肯定学不到多少东西,可墨九身为修真之人,并且已至仙人之境,像一块永远吸不满水的海绵般,让原本只是碍于贵客要求不好拒绝的几个老奴从一开始的随意到倾囊相授。     墨九在闲云落雁闲得逍遥,将所有的一切抛之脑后,而莫雷云的日子却不好过……     “什么,那人疑似风儿和墨卿的孩子?!你怀疑那人是逆转轮回来到如今的莫家?!”白茹一脸惊疑不定,逆转轮回,那是莫家和白家在灵界的大能者也做不到的,两家大能力者也只能在每百年一次空间薄弱之时从灵界赠与下界的两家一些功法玉简,灵丹灵药和一些消息,除此之外,莫家和白家没有倾族之祸是万万联系不到那个大能的,可就是这些消息还有物资,生生让莫家和白家凌驾在无数家族之上,成为太元界有数的几大家族之一,享受了无上荣光,无数便利,得到了数之不清的利益!如果丈夫没有错,那个人是比大能力者还要强大的修士,那莫家从中可以得到的利益可想而知!而对墨卿,也不能任由自己的性子了,一定要好好对待……     不是疑似,根本就是。莫雷云心中已经认定那个少年是墨卿和风儿的孩子……选择墨卿果真没错,她与风儿的孩子资质竟是如此得天独厚!莫雷云显然想的有些多了。     “你看看这个,此物名为‘真元露’,便出自那人之手,当时他所凝聚的水流不知是何物,竟然将空间都撕裂出无数细小的裂缝……”莫雷云不断说着他的所见,直到口干舌燥之际,才发现自己已经说了整整半个时辰不停歇了。     以上经历在长老会上也不断重演,不过这一次莫雷云说的更为详细,恨不能化身修真界记录影像声音的‘留影石’重新回放一遍当日的种种。     而长老们听完莫雷云的话,极为慎重地将‘真元露’取出了几滴,拿去研究,结果没几日后得出的结果是,此物是修炼中的无上之宝!     这些药液不知是何灵药炼制而成,其中认识的药材竟然寥寥无几,而且其特性无一不是相生相克的,其中认出来的简单几味灵药的不完整搭配就堪称绝妙,让在莫家担任客卿之位,素有药王之称的风道蕴恨不得冲入闲云落雁和墨九来一场深入的学术交谈,不过风道蕴深知是不可能的,按照家主所说,那人对莫家恐怕没有多少好感,而且说是交流,只怕是人家单方面同自己讲解罢了。           七三 - 墨九 - 玉九     转眼间,婚礼的日期已至,作为璇玑门下有数的大家族家主爱子的婚礼,自然是豪华至极。     整个璇玑城路边摆满了玉合欢,仿若血玉雕琢而成的玉合欢将整个璇玑城都添上了一抹喜气,家家户户门窗上都挂上了红粉色的轻纱,轻纱是简单的低阶法器,周围飘着点点银光。     随着媒婆的一声‘起轿!’,吉祥喜气的乐声响彻云霄,数十个侍女在八抬大轿周围不断从花篮中洒出粉白色,红色的花瓣,花瓣中还夹带着碎金子、碎银子和一些灵石,道路两旁都是过来凑热闹抢金银灵石的凡人和修士。     墨九站在莫家正堂内,宽大的正堂上坐满了莫家的嫡系长辈,在这里,依稀能够听到奏乐声,可除了墨九,其他人都心不在此。     “那眉眼,当真和风儿当年如出一辙!”白茹望着正堂贵客席位上坐着的墨九,眼中满是复杂,不知为何内心对墨卿的抗拒消了许多。     其他的长老还有莫家子弟都偷偷用眼角的余光打量着那个似乎不过16岁的少年,但都极为含蓄,显然被家中长辈或是掌权者约束过。     墨九知道大堂内大部分人都在关注着自己,可他并不在意,对于旁观父母的婚礼,他心中生出一种极为微妙的感觉,说不上是激动,也谈不上相见不相识的黯然。     现在时间还早,大堂内一片冷清,除了几十个莫家人,就是墨九了,但没过半个时辰,莫家就迎来了第一个受邀的客人。     “哒哒哒哒”一阵马蹄声由远至近。只见一架由八匹肋生双翼,身无一丝杂毛,四蹄踏云的天马拉着的玉銮慢慢在众人眼中露出全貌。     玉銮速度渐渐慢了下来,停在了莫家门口,没一会儿从玉銮内出来了一名锦衣男子,不过看样子只是个侍者。手拿一张红艳艳的婚帖递给站在门口迎客的管家,管家微笑接过,两人先后拱手作辑,相互道喜,然后男子回到了玉銮前,管家转头低声对一边的人说了几句。     “白家家主到!”管家身后的侍者会意。大声朝门内的人宣告着来人的身份,而那个名叫白远的白家家主这时才在青年男子的扶持下。下了玉銮,然后抬手,只见玉銮内伸出一双纤纤玉手,轻轻搭在白家家主的手上,一个一身素白衣裳,一头青丝轻轻用几根白玉簪挽起。容貌柔弱清美的女子缓缓从玉銮内走了下来。     莫家人在通报声响起时,除了墨九无动于衷外,就都以莫雷云为首迎了出去。     “呵呵。白老哥,真是好久不见啊!你能前来参加犬子的婚礼,实在是犬子前世修来的福分!”莫雷云热情地和白家家主白远相互抱了一下,白远抬手重重拍了拍莫雷云的背,看着莫雷云一副龇牙咧嘴的样子,笑骂:“你小子,嘴巴还是这样不饶人!清风也算我半个儿子,能不来吗?”。     接着两人相互寒暄了几句,莫雷云就转向一边正和白茹为首的一些女眷待在一起,不知聊了什么,正掩嘴轻笑的女子,道:“原来是当年的小白悦,想当初见到你时,你还只到我这里,转眼间,你就这么大了!”,说着,伸手比了比大腿处。     白悦见莫雷云同自己说话,连忙行了一礼,柔声唤道:“莫伯伯好。”,莫雷云听到白悦娇娇弱弱的声音,笑着摆了摆手,让其无须多礼,然后招呼白家三人进了莫府,穿过宽敞雅致的庭院,在进入正堂时发现,原本在正堂待得好好的墨九不见了踪影,只留下一杯尚有余温的香茶,心中有些忐忑地唤侍者撤了茶,再给白远和白悦上了一杯新茶后,观现下无外人,聊起了家常。     “浅月身体依旧不见好转吗?”坐在莫家正堂主位上,莫雷云关心问道。     浅月全名便是浅月,是白远少时游历时碰上的女子,当时两人一见钟情,历经重重困难,才得以成婚,成就了当时的一段佳话。     也许是天妒良缘,浅月在生产时坏了底子,修为不得寸进不说,身为一个修真之人却终年卧病在床,日日与药石为伴。     白远笑意浅了些,有些沉默,那张温柔雅致,见不到一丝岁月留下的痕迹的面孔上带上了一抹黯然,良久开口:“大概还有三年光阴。”     “怎么会?!”这是惊呼出声的白茹,白茹眼中满是错愣和不可置信,急切问道:“上次我去看时,她不是还好好的吗?还同我去逛了一圈花园……”。     浅月在世家这个圈子内是极为突兀的存在,身为家主的妻子却并非来自名门望族,只是白茹和浅月关系极好,不然也不会想着将浅月的女儿白悦许配给自己的儿子了。     白悦在席位间,看几人讨论自己的母亲,微微低下了头,这里最难受的莫过于她,相伴长大的青梅竹马娶妻,而母亲又正值病危之际。     莫家婚姻,本不该她来,但母亲病危,只能由她顶上,而在这种关头,她也无法穿的喜喜庆庆,红红艳艳……那一身素白的衣裳,不知道的,只当她是看竹马另娶她人来找茬的。     白远对白茹的问话只苦笑一声,便没了声息,一脸哀戚,而白悦更是泫然欲泣,在装扮的吉祥喜庆的屋子内格外诡异。     莫雷云几人见到这种情况,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好在,门口收礼的侍者在没多久大声喊道:“云家家主到!送八宝玉如意一对,金丝珊瑚一尊!”。     这些虽然是凡物,却是凡物中难得的至宝,况且,莫清风虽然贵为长子却是凡人,送修真界的东西才是古怪。     白远听到侍者响亮的通报声,从低落中回神,扯出一抹笑,伸手从袖中取出一个做工精致,镶嵌着金丝宝玉。看上去极为华贵的木盒,递给莫雷云,却是提出告辞。     “瞧我,风儿成亲却说这些,扫了大家的兴……这是我给风儿大婚的礼物,你一会儿代我交给风儿吧。我这先回去了。”     莫雷云皱眉,道:“不再留一会儿,等风儿拜了堂喝了酒后再走?”     白远也知道自己这么做不厚道,但是放心不下浅月,他这次来只带了一个侍者,一个车夫还有悦儿。便是抱着速去速回的想法,现在莫雷云问起。也不隐瞒,如实道:“浅月不知还有多久,我总想着,能多陪一会儿便多陪她一会儿……况且,我们父女一身素白,在这喜庆的日子怎么看也不合适。给人看到了,事后免不得说些闲话。”。     莫雷云还想说什么,只是白远去意已决。多说无益,只得起身想将人送至府门口。     半路中,碰上了刚到的云家,云家的人在莫家侍者的陪同下诧异地看着莫雷云和白远,显然不明白这两拨人怎么朝门外走去,而且周围一片红火,白远和白悦一身素白实在是太刺眼了一些,不注意都不行。     白远见到云家的人已经进了莫府,趁机推辞了莫雷云的相送,自己和白悦带着侍者离去了。莫雷云看着三人在满城欢腾中显得格外寂寥的背影,无奈地转身招呼起云家来。     云家如同一个引子,没一会儿张家、李家、徐家无数家族纷纷登门,一时只能听到侍者洪亮的通报声不断,无数珍宝从其口中脱口而出。     “张家家主到!送红翡送子观音一尊,花开富贵锦绣屏风一架,雪丝绫罗一匹!”     “李家家主到!送南海夜明珠一盒三十六颗,五万年乌木一方!”五万年乌木?墨九无视了前面的夜明珠,盯着那块乌黑的短木有些惊讶,他其实并没有离开莫家,只是见来了客人,不想和人一起凑热闹,也不想被墨卿等人知道自己的存在,所以再次上了房梁布下了一个结界,所以莫雷云等人才看不到他,以为他走了。     乌木,又名阴沉木,是极为特殊的木料,也许已经不能称之为木头了,在凡间多有流传,在修真界却有些生僻。     凡间的民谚中,素有“黄金一箱,不如乌木一方”这一段话,可见乌木之珍贵,在母亲那个世界,乌木更是被称之为东方神木,价值连城,罕见之极。     五万年乌木,对修真者而言也是难得的宝物,能够调理心脉气血,蕴养肉身,驱秽避邪,不知道拿此宝物送人的这李家是什么来历,又有什么目的。     上一世他并没有见过乌木,想来是被莫家的修真之人拿走了,许是自用,也可能用来打点璇玑门和莫家的关系。     只是这一世有他在,自然不会让这乌木流入他人之手,父母的成婚之礼,他绝不允许任何人染指。     莫雷云听到礼单上那五万年乌木时心就跳了一下,只是冥冥之中总有一种感觉,那个修为深不可测的人并没有离开莫家,只要他敢动这些东西一分一毫,他日莫家绝对会连本带利吐出来。     心中肉痛惋惜,有了这方乌木莫家绝对能够再出几个资质上佳的弟子,只是……依依不舍地从那块不过婴儿手臂长短粗细的乌黑如同石块的乌木上将视线移开,把心思完全沉溺在别的家族的礼单上,想藉此麻木自己。     在场一些无法得到通报的小家族和几个得到侍者通报到来的大家族都相互对视了一眼,大堂内出现了一瞬间短暂的静寂,但很快又相互开始你说一句我接一句,似乎什么都不知道。     “徐家家主送云络嵌丝镶玉钗一副,胭脂水色桃花镯一对!”云络嵌丝镶玉钗和胭脂水色桃花镯也是难得的宝物,虽然对修真者无用,可前者造型别致,巧夺天工,后者色彩明艳,像水色晕染桃灼,一圈一圈漾开,很受低阶女修的喜爱。     但有五万年的乌木在前,这就有些不尽人意了,所有人只是略一惊讶和关注便再度投入眼下的话题中。     所有的一切都在有致地进行着,人来人往,那些礼物让无数人都大开眼见,在座的修真者都有些咋舌,虽然许多都是凡物,可也是旷世难寻了,如今都跟白菜一样摆在了院内,金碧辉煌,宝光绚烂的,看花了众人的眼,从视觉上,着实是一种震撼。     ps:     作者的话:     第二更准时奉上~谢谢纯风和煦亲的评价票,起点灬尛刃同学的打赏,还有帝天戮和书友080222130935015两位亲的支持,爱你们么么     推荐时刻:     《大清皇家弃妇》     书号:3063638     作者:翡翠c     好友新书,大家有兴趣都可以去看看,支持一下,你们的每个点击都是给作者的动力。表示翡翠更新的字数很给力,可以死命催更1w2哈哈~           七四 - 墨九 - 玉九     直到晌午,墨卿的花轿才到了莫家大门口,这时的莫家已经人声鼎沸,随着莫家门口的鞭炮被点燃,噼里啪啦声中,媒婆不断说着吉祥话。     莫清风一身红衣,骑在一匹身无杂色的白马上,那张清俊至极的面上带着一抹桃粉,格外魅惑,眉眼湿润,显示出主人的好心情。     利落地翻身下马,墨卿也在侍女们的搀扶下慢慢走出了八抬大轿,头上那红色绣金凤繁花的头盖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看两位新人走近,喜娘立刻让人递上了一根喜绸,莫清风和墨卿一人牵着一端,在喜娘独特的声音中,迎着众人的目光慢慢步入正堂。     莫家请来主持婚礼的人早就候在屋内,看着两位特殊的新人一步一步走近,那张极富威严的脸上扯出一抹温和的笑容。     墨卿披着头盖,看不清周围环境,可依旧能够察觉到那些目光,不禁有着些紧张的握紧了手中的红绸,内心百感交集。     再见了……没有迟疑地抬腿,跨过门槛,似乎,跨过了两个世界,几滴透明的水珠从头盖中落下,旋即没了踪迹,只有一直蹲在梁上关注着两人的墨九和一侧的莫清风有所感应。     “一拜天地!”     墨卿和莫清风转身参拜天地。     “二拜高堂!”     再度回身叩拜莫清风的父母。     “夫妻交拜!”     墨卿和莫清风两人对拜。     “礼成!送入洞房!”     修真界凡人的婚礼虽然参考凡间,可终归没有那么麻烦严谨,在司仪巍峨严肃的声音中。这场奢华的婚礼终于落下了帷幕。     墨九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轻笑一声,那头黑色的长发化为一道雪色瀑布,被幻术遮掩的容貌也重新显现出来,低调的锦衣适时变成了白底金线。层层叠叠的华服。     “曾经沧桑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世事无常,就算是同一个,可不同的因果下,也是不同的,在墨九心中,父母永远只有一个,哪怕,两世中,他们的神魂是一模一样的。     身影慢慢消失在原地。只留下了一声清寂的长叹。     墨卿刚要踏出的步子一收,心脏不知为何有些颤动,眼一酸,几乎要落下泪来,似有所感地转头朝墨九所在的房梁上望去。可头盖遮盖了她的视线。只能看到一片红艳,而就算没有头盖,墨卿也无法看到墨九,只是那份感觉,却深植人心,让墨卿直到生命走向落幕,合眼之际也未曾忘记。     莫清风也有所感,只是没有墨卿那么强烈,仅仅一瞬间,就早早回了神。看到墨卿依旧保持回望的姿势,轻轻拉住了她的手,一起往前走。     墨卿在莫清风的牵扯中回过神,怅然若失地抚着心口。     “卿儿感觉到了吗?”莫清风温柔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虽是疑问句,却带着一份不容忽视的肯定。     墨卿红盖下温婉柔和的脸上浮出一抹茫然的笑。     “只是觉得,那一瞬间,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永远消失了。”     莫清风脚步一顿,但只一下便恢复了正常。     “是啊……”     声音低不可闻,可墨卿却听得清楚,眼角带上一丝不明的湿意,两人身影在一群人的簇拥下,消失在回廊中。     另一侧,墨九从怀中掏出十数个提早准备好在储物空间的玉盒,玉盒内装的是真界也能用的灵药,放在了莫雷云的房间内,然后留下十几张解禁符和一块玉简后便离开了莫家。     第二年,墨卿和莫清风有了第一个孩子,是个女孩,长得和墨九前一世几乎如出一辙,只是没有墨九那么安静,资质是真界中极不受重视的五灵根,也并非上一世墨九一般体内缺阳,而是阴阳平衡,放汨罗,绝对是上佳的修真资质。     墨卿看着怀中的孩子,心中那怅然若失之感再一次出现,比之婚礼那一次来的更加强烈,一转一绕间,脱口而出的话让墨卿不明所以地失了神。     “这孩子,便叫‘墨失’吧……”     她本想的,并不是这个名字……而是‘墨九’……     可那两个字,仿佛咒语……千回百转,只留下满嘴苦涩。     墨失,莫失……她,到底失去了什么呢?     墨卿愣愣地看着窗外百花娇媚的景象,轻轻念叨着什么。     只有莫清风离得近,听了清楚,不禁抿紧了唇,这一年多来,他们都有所感觉。     “……墨九……”     墨九吗?墨九呢。     墨九并不知道这一切,对他而言,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无拘无束过,所有的束缚都消散在完全不同的因果中。     看到自己没有消失,便知道所有的一切都改变了,这一年来,他修身养性修补经脉,也许是心中那因为不知自己会不会消失而变得无欲无求,看淡因果生死,上升了许多的心境的原因,经脉的破损处已经全部修复,只待墨九静养几年便能重回汨罗,可他在这个关头,却有了别的想法。     将体内的仙元控制在不会破开虚空,飞升上界的程度,然后打上封印,墨九做了个让所有人都惊掉眼珠的决定――去凡界。     没错,是去凡界,那个虚空中不是悬浮着和其他三界一样为一块块破碎大陆,而是一个个各种各样的星球的凡界。     可也许是位面不同的原因,墨九遁入虚空,在其搜寻了许久,也没有找到和21世纪相似的凡界星球,只找到了一个通体水蓝色,硕大无比,球体外环绕着一层厚厚的云气,和21世纪那个名为‘地球’的星球外貌极为相似的不知名星球。     这个世界的生活模式和21世纪古代的生活模式极为相似,只是更加开明,并且朝代目前只有一个。而这个世界也有类似于《将进酒》、《大林寺桃花》、《清明》等21世纪的千古名诗存在,不过细节处却有些微的变化。     在这个世界,墨九还发现了他所研制的‘伊人泪’上所提的诗句‘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的类似诗句……这首诗为前世他幼时母亲所念,记忆尤深。     这个世界就像是21世界大部分朝代融合在了一起。然后产生的投影世界……     墨九面色极为复杂地看着脚下那颗比地球大了几倍有余的水蓝色星球,乱,真的很乱……     此时正值太平盛世,好歹没有让墨九看到类似于21世纪有名的三国人物出来,不然墨九到底要进不进这个世界都是未知,更有可能直接甩手走人。     踌躇了一下,还是选择了穿过水蓝色星球表面那一层厚厚的白色云罩,进入了那个此时名为‘大汉’的世界。     一头雪色华发在凌乱的气流中抓牙舞抓的乱飞,一身华服和绝世的容颜毫不遮掩,无视没有任何支撑的身体正在以急速不断坠落下去。从储物空间中将云萝伞取出,然后打开撑起。     上面缭绕的烟气丝毫没有让人觉得突兀,也让人看不清执伞之人的样貌,只依稀觉得,眼前之人极美。美得让周围的时间也停止了流逝。     人们会有这种感觉。一是云萝伞自带的幻阵,虽然未曾激发,可依旧有着些许威力,而是墨九已经是仙人,就算压制了修为,但在凡界出现依旧会让周围的空间出现一瞬间的停滞,放慢了周围时间流逝的速度。     这里的人身穿的都是21世纪古时汉族的服饰,广袖飘飘,衣裾渺渺,大气天成。     说来墨九的那身华美至极的衣衫也是和汉服中的冕服几乎如出一辙。交领右衽、袖、袂、大带、革带、蔽膝,只是纹章是繁复至极的符文,而不是日、月、星、山、龙、华虫、宗彝、藻、火、粉米、黼、黻、赤舄,并且墨九多是披着一头雪色长发或是松松垮垮将之束之脑后,而不是带着华丽的冕冠。     撑起云萝伞后,在周身布下一个结界,无声无息地落在了一座巍峨大气的城内,这座城市名为‘紫禁城’,是大汉朝的王城,身居大汉朝中部富饶之地,物产丰富,商业发达,在这里几乎能找到大汉王朝的所有东西。     外面的人逛街的逛街,逗鸟的逗鸟,小贩热情地招呼着来往的客人到他的摊子上看看,丝毫没有察觉到身边多了个人,而墨九也没有显身的意思,慢悠悠地往城内的城主府走去。     他打算在凡间重操旧业,重新贩卖毒药,顺便接些收人钱财,替人消灾的买卖。     而墨九看似闲庭信步般悠然,实则脚下已经简单地运用起流光步法,缩地成寸,整个人化为一道魅影,只一眨眼就消失在了原地,徒留下一片残影。     城主府内……     作为紫禁城的城主,实在是一件很值得悲哀的事,别的城市一般而言最大人的是城主,而紫禁城最大的却是这大汉王朝的主人――皇帝陛下。     而作为紫禁城的城主,则需要绷紧了皮,战战兢兢地将紫禁城上下都打理好了,不然出了什么事,第一个倒霉的就是他……说白了,不过是个地位不错,名声好听,有权却无法动用,做什么都要请示上去的高级管家。     如今,这一任倒霉的城主岳峰就面临着一个难题……     ps:     作者的话:     推荐时刻:     《医女难求》     书号:3063762     作者:兰陵缭绕     好友新开大坑~欢迎各位读者前去支持,如果觉得字数少,也可以去看看他们的旧作~当然作者最希望的就是见到催更1w2的场面啦,哈哈哈~我果然很邪恶~           七五 - 墨九 - 玉九     给出这难题的主人此时正安然而怪异地执着伞,站在屋内一根巨大雕花木柱下,一头雪色长发就这么铺了一地,在华丽的房间内显得格外苍白突兀。     墨九显然没有作为黑户应该东躲西藏,偷鸡摸狗等觉悟,而是光明正大地来到了城主府,要求购买店铺,而且这店铺还是位于热闹的主街归元街上……     真界的人可以进入凡界,如此频繁的进出,他不相信凡界的人会没有注意到,而且,他也并非是想要平白要一个店铺,看城主面前的桌案上那一堆金光闪闪,想要忽视也难的金子便知道他的诚意,至于金子的来源处,他给了莫家那么多的灵药,拿些对他们无用的金子总是可以的。     “这……这……”岳峰纠结着,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去称呼眼前这个一头白发,在屋内还撑着伞,看不甚清楚容貌,却给人感觉无比惊艳的男子。     “墨九。”墨九没有让岳峰纠结太久,好心出声,自报姓名。     “呃……墨公子,要店铺也不是不行,只是……”岳峰是知道凡界有一些奇人异士存在,那些神人可以飞天遁地,一怒便能使川河滔天,野火燎原,眼前之人显然是那些人中的一个……可店铺需要身份证明,眼前之人凭空出现,实在是难办。     “是钱不够吗?”墨九看岳峰迟迟不应,以为是钱不够,只是他的金子全拿了出来,银子不比金子,也不知道够不够……望着储物空间那一座小银山。墨九也纠结了。     “不是,只是购买店铺需要身份证明,墨公子这样,实在是让下官有些难办。”岳峰听到墨九的问话,心一横。豁出去了。     墨九也没想到是这个原因,但也只是一下,就明白了,毕竟在修真界购买店铺也是需要身份玉牌的,只是修真界进城前需要根据不同的入住时间领了不同的玉牌才行,其中修真者许多身份复杂,玉牌发放并不严格,只要不在城内惹是生非便好,只是墨九在进入紫禁城时是直接从天而降,布置了结界其他人也无知无觉。自然没有被紫禁城城门口的士兵们因为身份不明拦下,也没有准备什么身份证明。     “这个可以证明吗?”墨九掏出几块玉牌,一块是碧霞宗精英弟子玉牌,还有几块是几个城市的身份玉牌,将几个玉牌递给岳峰。淡淡开口道:“你没有神识。将玉牌放置在额间便能读取里面的信息。”,玉牌极为特殊,如果主人身死或者持有者不在玉牌主人附近,那么里面的信息便会无法读取,而身为一城之主这些还是知道的。     岳峰看着面前那些泛着莹莹温润之色,没有一丝杂质,细腻如同绝世美人肌肤,比以往见过的所有玉牌都更为精致细腻,小心翼翼地伸手拿起那块最显眼的碧色流转着彩霞般光华的玉牌,轻轻贴到额间。玉牌散发出浅浅的碧光。     墨九看到他的选择,有些意外这人倒是识货,不过碧霞宗的玉牌是特制的,这人看了碧霞的玉牌后,只怕会神魂之力耗尽,疲惫不堪,但这之后,光是神魂之力变得更加凝练就有许多意想不到的好处。     岳峰在那块不过巴掌大的玉牌贴近时,先是感受到了一种极为舒适的清凉,但很快,清凉消失不见,体内和脑中像是有什么东西疯狂地涌出,只一瞬间他就不堪重负地倒在了身前的桌案上,而玉牌也像是吃饱了,反馈了一堆庞大的信息,信息是用一种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文字书写而成,那些文字奇形怪状,透着极为玄妙的气息,在脑中挥之不去,岳峰从未见过这般文字,可他却能读懂这些文字的意思:汨罗仙界,碧霞宗精英弟子墨九,师承无,人仙初期,神物天玉化形,阴阳平衡,五行俱全。     “可以了吗?”墨九将玉牌收起,随手往岳峰体内输入一丝比发丝还细数十倍,肉眼看不到的仙气,让神魂之力被消耗一空的眼前之人能好受些,起来帮他批了地契。     岳峰只觉得原本疲惫不堪的心神随着忽然涌入的一缕温和舒适之气像是吃了什么大补药,一下子精神了过来,可他没工夫思考太多,机械地取出一张宣纸,将毛笔在砚台中沾了沾,唰唰地写好地契,盖上城主大印,递给等待已久的墨九,墨九扫了一眼,确认无误后,毫不留恋地撑着伞转身离去,不带走一块金子。     岳峰直到一刻钟后才回过神来,无视脑中的阵阵刺痛,满心都是“汨罗仙界”、“神物天玉化形”这几个被无限放大的字。     就算是凡人,岳峰也从接触过的那些奇人口中知道,仙界是个什么地方,那是站在整个修真界的顶端的存在,而刚才接待的人,就是来自那个所有奇人都无限神往的仙界?原来神仙下凡,真的是确有其事……     “归元街零八号店铺。”优雅至极的声音带着淡淡的磁性,配上潺潺如流水的语气,一个一身黑底金线,下摆上绣满了盛开的曼珠沙华华服的男子带着一张遮住上半张脸的面具出现在城主府内,打断了岳峰的胡思乱想,像是没有看到占了大半桌案的一堆数目惊人的镜子,另一小半空着的位置凭空出现了几张写了许多字的纸,其中一张依稀是一数额为千两白银的银票。     若墨九在场,一定会觉得那露出来的半张完美隐隐超脱天道的脸极为熟悉。     岳峰神情木然地看了一遍所有文件,确认无误后,便直接批准了。在见过墨九后,他对于眼前这个诡异之极的男子内心没有掀起一丝波澜,他不相信,他还能一天撞上两个来自仙界的仙人……而那男子除了最开始的一句话,整个过程中都不发一语,连呼吸声也没有一丝。对岳峰的态度更没有什么反应,见事情完毕,直接拿了东西消失在原地。     半刻钟后……     “城主?!快来人啊,城主晕倒了!天,城主身上怎么那么臭?谁把粪桶倒城主身上了?!”一名亲信敲门却没有得到丝毫回应。心下一紧,直接推门而入,第一眼就看到岳峰瘫倒在巨大的木椅上,索性空气中并没有血腥味,但还是赶紧跑了过去,想要细致检查一番,却不想刚一靠近,一股臭到无法形容的臭气就从口鼻中钻进肺腑内,脑中一声闷响,差点被熏晕过去。     呆立了数秒。才反应过来,用宽大的袖子捂着口鼻,定眼一看,就见城主脸上手上都是些黑黑黄黄的东西,而那一身丝绸制成的官服也像是浸了什么脏水。湿湿黄黄灰灰的。     很快。被自己大呼声唤来的护卫到了,众人见此,一拨人准备好了热水,一拨人全副武装,憋着气将城主抬起往木桶内一扔,如此十几次,总算把城主身上那一身不知道是什么的脏污给洗干净了。而这时,众人看着露出全貌的城主,一个个惊掉了下巴。     岳峰在这番折腾中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结果一睁眼就是十几张脸上一副见了鬼了的表情。嗅着屋内浓郁的让人头昏脑涨的熏香,岳峰想起自己晕倒前那撕心裂肺的疼痛和难以形容的臭气,再看看身上全新的衣服,察觉到体内像是有用不完的精力,将刚要出口的训斥吞下,柔和了声线问道:“可是出了什么事?”。     十几个人听到岳峰的话,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同时点点头,又摇摇头,直直看着岳峰不说话,岳峰被十几人兴奋,不解,惊恐,好奇的眼神看得心里直发毛,压下去的训斥再度不甘寂寞地浮了上来,刚要抬手说些什么,却仿佛被雷劈了一样,声音卡在了喉咙,什么也没发出来。     光滑纤长的手,紧致的肌肤完全不像四十多岁为公务所操劳的人该有的,岳峰不知为何脑中忽然闪过先前那个一头白色长发,令人看不甚清楚容貌却无比惊艳的男子,再联想到那一阵剧痛,一切都明白了过来:仙家手段!真真是仙家手段!能令人洗精伐髓,返老还童,这不是仙家手段什么才是?     “快,把镜子拿来我瞅瞅!”颤抖着声音,岳峰赶紧吩咐,十几个人下一秒就从身后取出了一面铜镜,用同样有些不稳的声音对岳峰道:“我们就知道城主您醒来会照镜子,早就准备好了!”。     岳峰没有理会这句话,他正被铜镜内不甚清晰的人脸震得再度呆滞在床上……那不是他二十多岁时的模样吗?想二十年前,他也是迷倒了紫禁城无数姑娘小姐的,只是随着年岁的增长,还有为公务操劳的时间越来越多,才渐渐变得苍老,再不复往日的翩翩如玉佳公子的形象……     只三日,紫禁城内传遍了城主见到仙人,洗精伐髓,返老还童的流言,而城主的样子无疑不是证明这一流言的真实性,甚至惊动了当今天子,天子下令在紫禁城内查找那位仙人的踪迹,同时进出城的检查变得越加严苛。     众人从这一则圣旨中回过味儿来,感情仙人就在紫禁城!想到这,顿时如同打了鸡血一般,无数人在城内四处乱窜,不过仙人没找到,倒是找到了几个隐藏极深的江洋大盗还有一些黑店。而同时,归元街少了两家店铺,一为八号,一为九号,所有人都说那是被仙人藏好了,只有有缘者才能进去,得到仙人的提点,甚至能够像城主那样返老还童甚至求得长生不老!     于是众人从寻找仙人变成了寻找两个店铺,可几个月过去了,别说仙人和店铺,连个鬼影子也没见到!众人的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慢慢地,除了几个特别执着的和一些特殊的人外,所有人都放弃了,紫禁城再度回到了往日的热闹和平静,而这仙人一事,也化为茶楼上的故事,一代传一代,代代相传,甚至牵出了无数衍伸的灵异怪谈,唯美神话。     墨九看着店门外平静下来的人,轻笑一声,将写着“未名楼”三个大字的匾额挂好,修改了店外阵法的几个小细节后,点燃了挂在店门口的一串小巧圆润的玉玲铛中的熏香,然后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边上的八号店铺,转身进了木楼。     店外阳光正艳,可店铺像是处在不同的空间内,店铺外的一小圈地方黯淡无光,只能勉强看到脚下的路,点点红色的星火伴随着不断冒出幽蓝色轻烟的玉白铃铛显得格外妖冶而诡异。     ps:     作者的话: 推荐时刻: 《外星皇族》 书号:2432426  作者:希忧袇  好友作品,已有60w字数,可以看挺久~           七六 - 墨九 - 玉九     ps:     作者的话: 谢谢 最爱月小色 的桃花扇和平安符,dani129961的平安符打赏,来虎么一个 通知一个消息,作者开了个调查,在简介首页的作者调查可以看到,大家可以去投一下票,注意是和结局,剧情什么的挂钩的哦~到时候结局不喜欢,可不要丢板砖(捂脸~) 推荐时刻: 本次是歌曲《誓言》,作者听得是冰弦唱的。  附注:作者特别喜欢以《誓言》为背景音乐改编了歌词的《晴空融雪》,今天去看才发现这歌词是家中某只的杰作,一口血喷了出来… 不过《晴空融雪》的歌词确实挺好,好吧,作者是彻底栽在了古剑的坑里了……     “叮――~”门上悬挂的玉铃忽然晃了起来,荡出一片空灵之音。     墨九有些诧异地望过去,这个店铺只有符合三个要求的人才能进入,一则心怀极为强烈的执念,二来与墨九(未名楼)有缘,最后,便是要求其人本心归元,不极善,不极恶。     这不过离挂上匾额刚过去了一天,就有人上门,不得不让墨九惊讶。     “这里是哪里?”引起墨九注意的来人一身粗布衣衫,许多地方都有缝补的痕迹,双手抱着一个竹篮,一脸菜色,神色萎靡,依稀可以辨认出是个年纪不大,约莫刚到豆蔻之年的女子。     少女看到周围陌生华美的环境,脖子微微缩起。身体像一只虾一样有些弓起来,抱着竹篮的双手不由缩的更紧些,将竹篮放在了胸腹处。     这个动作显示出其人家境并不好,为生活所困。并且长受人冷眼欺辱,甚至这些伤害许多就来自于她的亲人,有些微的自我封闭倾向,如此导致其性格懦弱,没有反抗的意志,一进入新的环境就像一只刺猬一样本能地蜷缩起来护住柔软的腹部,戒备着所有事物,直到觉得安全后才会再次舒展开。     墨九注意到,那张蜡黄蜡黄的脸上,有一双极为漂亮的眼睛。黑白分明。装满了莫名的灰暗。像一潭没有波光,看不透澈的静水。     “这里是‘未名楼’。”淡漠雅致的声音在不大的空间内随着门上悬挂的玉铃中袅袅升起的幽蓝色轻烟渐渐飘散在空气中,云开因为忽然进入陌生的环境而有些惶惶的心莫名地因为这听着说不上悲喜。却极为舒适,仿佛流入心底的声音而安定下来,似乎察觉到主人并没有恶意,小心翼翼地上前了几步,声音细如蚊声问道:“我、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她记得,她是在买完今天的菜后,被身后的人流一挤,跌倒在一旁,然后眼前一暗,在定眼便是这从未见过的地方……而就这几步的距离。却让她看清了那道令她感到心安的声音之人的样貌,不自觉张大了嘴,如同一潭静水的眼睛此时却装满了惊艳,像一块在阳光下发出绚丽光芒的宝石,。     “店迎有缘人,有缘,自然便能进来。”墨九左手手背撑着下巴,看着那神情最开始略有些狼狈和慌乱,如今一脸惊艳痴迷的女子,也许是女孩?长长的睫毛挡住了眼中的所有情绪,只能看到那粉白色双唇不断开合,清冷悦耳的声音从中倾泻而出:“你有什么想要的吗?”,他很好奇,这样一个人,会想要些什么,朋友?陪伴?亦或者?幸福?     “什、什么?”云开正在震惊墨九的容貌,此时的墨九并未施展任何幻术对那不属于人间的样貌进行遮掩,只这样坐在昏暗华美的店内,半撑着头,慵懒的样子,绝美的仿佛一幅永不退色的画。     “你,有什么想要的吗?”墨九重复,话中依旧是一派风轻云淡,没有丝毫过度的情绪。     云开眼中划过一丝迷茫,看着墨九那双浅金色的眼睛,心脏轻轻颤抖着,不自觉地开口,声音带着浓浓的困惑:“想要的?”。     “想要的。”。     “……”     屋内在墨九开口后,安静地连一根针掉在地上也能听到,云开面上划过深深的迷茫,惊讶,不解还有丝丝渴望和恐惧……但最终,这无数情绪全都归于死一般的平静。     “我没有想要的。”安静的像是出自灵魂深处的声音在店内回荡,让墨九不禁挑眉,只这一个动作就让原本失了魂般沉默下去,满是低沉的云开看花了眼,面上多出了一抹生气。     没有想要的?是不想要,不敢要,想要的太多,无法选择还是别的?比如,看开了一切,能够做到静看潮涨潮落,花开花败,万事不沾身,万物皆随缘的大自在心境,亦或者,放弃了所有,无所谓得失,无所谓生死,无所谓一切经历遭遇,什么都在那双眼中失去了意义……想到这,墨九神色漠然的脸上那一双美得令人惊叹的浅金色双瞳微微一缩。     “如果你想到了想要的,就捏碎它。”因为想到什么,而沉默了许久的墨九没有强求,翻手将一朵不过拇指大小的白玉制成的掌中花放入云开手中,掌中花在云开入手的瞬间,表面上流转出一层血色的光华,血色的光华稍转即逝,但原本无暇的白玉花瓣上却出现了缕缕纤细的血丝,像是花瓣的脉络,让墨九正要收回的手顿了顿,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云开没有察觉到墨九的停顿,此时她正看着手中细腻如羊脂,精致脆弱到让人怀疑是不是稍一用力就会破碎的掌中花愣愣出神,而那道血色光华出现后,玉色的花瓣上出现了缕缕血丝的同时,她似乎和这朵美得妖异脆弱的花建立了莫名的联系,但真正令她呆滞着沉浸的并不是这朵掌中花,而是那一瞬间的触碰。比之手中这朵玉花还要细腻的感觉,没有一丝温度,却不显得冷。     见云开看的入神,墨九衣袖轻轻一晃。还在发呆的人下一秒已经消失在原地。     云开从自己的思绪中察觉到周围一下子变得无比嘈杂的环境,有些恍惚地回了神,看着身边行人匆匆,似乎没有人发现忽然出现的自己,也没有人知道她刚才经历了什么,一切都正常地让人觉得虚假……如果不是掌心的那朵掌中花提醒着自己这一切不是幻觉,云开只以为自己做了个梦。     “刚才那人,便是紫禁城内前阵子寻找的仙人吧……”云开低声呢喃,而目光触及已经见灰蓝的天色,心里‘咯噔’一声。赶紧抱着怀中的竹篮往城外跑去。没想到。天色已经这么晚了。希望还来得及……似乎想到了什么,云开背上无故传来一片刺痛,不禁红了眼眶。但转而想起在那个华美诡异的地方经历的一切,像是得到了安慰,没有让眼泪落下来。     店铺内,墨九望着水镜中脚步飞快,消失在归元街转角的人影,整个人像是一尊没有生命的玉雕。     “守得云开见月明?”‘明’字的尾音带着说不出的意味,原本表示拨开阴霾,见得青云旭日的诗句因为那别有深意的语调,带上了一份不祥。     而声音的主人在这一句话落后,早已经半倚着贵妃榻开始闭眼假寐。静静等待着下一位客人,若注意,便能发现其手中正握着一块五色的玉简,玉简露出的一角此时正散发着微弱的光芒,昭示着有人正在读取里面的信息。     继云开之后三个月,墨九才迎来了第二位客人,不同于云开的穷苦和懦弱:一身绫罗衣衫,头上斜插着几根金钗,腕上带着几只金镶玉手镯,一张脸显然是经过精心保养的,尽管骨龄显示此人已经三十多岁,可面上肌肤依旧白皙紧致,没有一丝皱纹,恍若正值碧玉年华的少女,其一双纤纤玉手安置于腹部,十指指甲上涂着鲜红的蔻丹。     细看那蔻丹色彩匀称亮丽,极为细腻,并非一般市井中出售的那么粗糙暗淡。     此时这名贵妇人模样的女子正惊讶自己的丫鬟和护卫去了哪里,良好的修养没有让她过于慌乱,而是打量着周围,暗自判断自己身处怎样一个地方。     只是这四下环顾下,却和墨九的目光对了个正着,女子不由呆滞在原地,眼前似乎只剩下了那双浅金色通透如琥珀的眼,正在不断放大、放大,震慑着神魂,直达心的最深处……     许久,直到从门口飘来的幽蓝色轻烟掩住了她的视线,这才勉强从那双仿佛通晓人心,看透了一切的浅金色琥珀瞳中移开眼,心在身体里跳的飞快,她有种直觉,她的所思所想,都无法瞒过那双摄魂夺魄的双眼的主人,所有的一切他都知道……也许,在那双带着魔魅的眼睛下,一切所谓的秘密都不过是世人掩耳偷铃的可笑之举……     “妾身蒋燕知心,不知阁下姓甚名甚,此地又是哪里?”稳了稳心神,将脑中的想法扔至一边,蒋燕知心轻启朱唇,声音如同其人一样,温婉柔和,端庄大方,跟这样的人说话,是一件极为舒心的事,他们不会问不该问的,也不会说不该说的,更不会提不该提的,所有的一切都恰到好处,若不是其微微闪烁的眸光,昭示着主人的不安,他人只会以为她真如表现出来那般沉着淡然。     蒋燕知心?看来此人夫家姓蒋,本家姓燕。大汉王朝蒋、燕二姓极多,可真正说得上显贵的却只有当今左丞相蒋松林所在的蒋家,以及圣上弟弟燕行云的燕王府……燕知心?此人来历倒是不凡,只可惜,知心者往往不为他人所知,侯门知心,更不是什么好事。     墨九半眯的眼睁开了些,原本被长长的睫毛遮挡,只隐约可见的浅金色眸子像是撤掉了轻纱的天幕,瞬间夺人心魄。     “此地‘未名楼’,来者皆有缘,你可有执念未了,亦或者什么想要的吗?”墨九并没有回答第一个问题,而蒋燕知心的目的也不过是想弄清这里是哪里。     “未名楼……?”蒋燕知心轻轻念道,半晌笑道:“却是妾身孤陋寡闻,竟然从未听说过……而其他,执念也好,所想也罢,又有何重要否?”。     “若执念不为自身执念,所想不为己身所想,自然无所谓重要与否。”           七七 - 墨九 - 玉九     “若执念不为自身执念,所想不为己身所想,自然无所谓重要与否……?”蒋燕知心重复念叨了一遍墨九的话,面上似是茫然,似是悲戚,像是明白过来了墨九话中的意思,转而又想起了什么,苦笑一声,道:“所思所想,无关乎他人,哪有这般简单?他人所思,为你所愁,他人所想,为你所忧……若没了他人,何来所思,何来所想?又何来那些妄念?这世间,谁人不想为自身而活,可世事纷杂,千根线系着万个人,一人动,十人感,自身所作所为,不过是为求得身边之人一声‘好’……真正一身清净,反而寂寞得可悲。”     也许,这就是红尘之中的可悲之处,身在红尘,一眼看尽天下,一声道明浮华,何其难哉?又有几人能做到?     凡人无法真切感应天地万物,若自身一人多寂寥孤苦,或自缢,或疯癫,从而在这红尘中为身边的一人一物,甚至不过是一处平淡无常的风景而患得患失,郁郁而终。     相比之下,修真之人通晓万物之情,长生路上时刻皆有天地为伴,生死催促,对身边的一切,反而看淡了许多,正所谓‘得之我幸,不得我命’、‘有则珍惜,无也不怨’、‘深明因果,处处随缘’。     他是以修真者的思想看待着凡人,无怪乎蒋燕知心如此说,只是这一下,两人望着店内角落,都有些发愣,墨九想的是该怎么以凡人的思想去看待身边的一切事物。从而将修真者的思想转化为凡人的所思所想。     修真太久,已经让他完全忘记了最初时的执念,甚至如今想起,也有一种怅然如梦的恍惚。而蒋燕知心的所思,却不得而知,只是看其神色,并不是什么开心之事。     足足有小半个时辰有余,蒋燕知心才像是从记忆的回廊走了出来,眼中已经不见了愁苦和抑郁,似乎想要确认什么般,开口问道:“是否只要为我所求,皆能实现?”,“作用于己身。自然皆可。”。     作用于你。便是只能用在自己身上。而非想要天下灭亡,墨九便会让其灭亡。     似乎听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蒋燕知心嘴角绽出一抹浅笑。但墨九从这抹笑中,却只看到了空洞和凄凉,像是秋季在空中飘零的飞絮,身无着落,心无归宿,不知去往何方。     “对女子而言,求得是‘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对后宅女子而言,求得是‘颜色长新’。我所求,也不外乎两者其一。我已嫁作他人妇,前者于我早已没有任何意义,自然唯有后者……”。     墨九浅金色琥珀瞳被如同蝶翼般的睫毛遮挡,听到她的选择,眸中没有一丝意外:这便是后宅女子的悲哀,无论是正室还是侧视,亦或者只是妾室。大汉王朝对女子的束缚极少,可也不会如同21世纪一般,何况就算是21世纪的思想,以墨九来看,也是偏向于‘重男而轻女’。而且在大汉王朝,相守一生只此一人的王侯将相比21世纪华夏国古时候已经多了太多。     也许是出自对那番话的感触,墨九将雪妍玉容膏和红颜取了出来,再拿出了一个小玉盒,按照雪妍玉容膏三份,红颜一份的比例在贵妃榻上的小木桌上调制起‘红粉佳人’。调制的方法极为简单,右三圈,左一圈,右一圈,左三圈,右三圈,左一圈……如此循环,直到雪妍玉容膏和红颜融为一体,化为淡淡的粉色。     修真之人因为常年需要掐诀而极为灵活的手指和飞快的手速,没一会儿一盒淡淡的粉色膏状胭脂出现在精致的小玉盒内,玉白浅粉,精致仿若艺术品,令人不忍出手破坏了这份美感。     “每日涂抹一次,可保容颜不老,颜色长新,也可在沐浴之时取一勺放入水中。”从贵妃贵妃榻上起身,雪色的长发随之无声落在地上,墨九将胭脂放入蒋燕知心的手中,不待对方开口,手指在宽大的衣袖内几个跳跃,一阵莫大的吸力传来,在定眼,蒋燕知心已经站在热闹的大街上。     天上万里无云,阳光明媚,而自己的侍女和护卫却诡异地没有察觉丝毫不对之处,仿佛自己从消失……看着眼前的景象,竟然升起一种‘这一切都是虚假的,只要伸手触碰,就会支离破碎’的错觉。     “呀,夫人,您手中的是什么?奴婢怎么不记得您出门时手中拿了个东西呢?”一名湖绿色衣裙,梳着双环髻的侍女一脸好奇地望着蒋燕知心的右手,蒋燕知心听到自己丫鬟的呼声,立刻从刚才忽然升起的想法中走出,反射性想要抬手将丝毫未乱的发鬓整理一番,以掩盖自己的反常,右手却握到了一个四四方方,冰凉坚硬的东西,摊开一看,只见一只小巧的玉盒静静躺在掌心,细腻如羊脂的白玉在阳光下像是随时会因为清醒而消失的梦。     “好漂亮的玉盒,这般好玉,怕是举世都难寻到一块吧!”依旧是那一身湖绿的侍女,如同黄鹂出谷般清脆悦耳的声音中满是意外和心喜。     “是呀,这可比去年燕王送给圣上作为寿诞之礼的白壁山河图还要好看呢!”这是一名湘妃色衣衫的侍女,同样满目惊艳喜爱地看着眼前的玉盒。     “白壁山河图所用的白玉也是上等和田羊脂玉,而且还是那么一大块,实属珍贵,更难得的是一丝杂色也没有,只可惜跟眼前的玉盒子一比,一个像是凡尘中的如玉佳公子,一个却是真正由美玉雕琢而成的世外仙人!”一位身着嫩柳色长裙的女子望着面前的白玉一脸感慨,蒋燕知心听到这句话,心中扯出一抹虚弱的笑。可不是仙人吗?外面众人寻寻觅觅,却不知仙人其实就在这里,静看紫禁城内发生的一切,只是不知道。当看到众人寻而不得时,那人是否会侧躺在榻上,发出一声嗤笑,     “柳青姐姐说的极是,一个‘如玉’,一个‘真玉’,这便能看出两者的差距了!”一水蓝色年纪稍显年轻的丫鬟立即附和。     丫鬟们没有察觉到蒋燕知心的不对劲,正在意外自家夫人手中拿的竟然是个光看着便细腻温润,令人忍不住想要摸一下的玉盒,纷纷发出惊叹。将先前‘夫人手中什么时候多了个东西’的问题抛之脑后。转而关注起眼前这个小玉盒。     几个侍卫虽然也很惊艳。但并没有忘记自己的职责所在,不断隔开因为各种原因而往这边撞来的路人,为里面的女眷们清出一小片小世界。     “夫人。用这么珍贵的白玉制成的盒子,里面装的东西一定是更为宝贵的东西吧?”一位年纪不大,面庞还带着些许婴儿肥的黄衣丫鬟将目光投注在蒋燕知心上,一双大眼内满是‘好想知道,好想好想知道里面是什么’,其他几个丫鬟看到黄衣少女一副小狗乞食的可怜样,也纷纷效仿。     被那么多双装满了期待,或大或小,或媚或柔的眼睛看着,蒋燕知心也有些受不了。无奈开口道:“你们几个小丫头,如今倒是胆子肥了,联合起来逼起我来了,也不怕我一会儿告诉管事嬷嬷,让她好好约束一下你们,看看你们现在是什么样子,一点规矩也没有。”尽管是指责,但语气却充满了宠溺。     “我们才不怕呢~夫人肯定是不舍得我们的~对嘛夫人~~~”那名湘妃色衣衫的少女上前,亲昵地搂住了蒋燕知心的左臂,不断摇晃,其他几人也一一照做。     “对呀~管事嬷嬷那么凶,夫人一定不会将我们送去的~”     “夫人平日对我们那么好,才不会这么做呢~夫人您就别吓唬我们了,快点说嘛~~~”     “咯咯咯,夫人,您就成全了我们呗~夫人~~~~~”     一时间蒋燕知心只觉得鼻端香风缭绕,耳畔轻哝软语,娇嗔声不断,顿时一个头两个大地把手臂抽出,讨饶道:“行了行了,你们这群小泼猴,我算是怕了你们了!就真的那么想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想!”几个丫鬟嬉笑着相互对视一眼,直觉有戏,也不折腾自家夫人了,异口同声应道。     蒋燕知心看着身边几个女孩子朝气洋溢,一脸乖巧的样子,一脸无奈,眼中却是满满的温柔,轻声道:“里面的东西啊,于我而言,是最最重要的宝物……”     几个丫鬟听完,都有些迷惑地看着对方,显然不明白自家夫人说的是什么意思,而且这哪是什么答案,纷纷又开始闹了起来,但随着众人不断前进,路边摊子上精妙之物不断,只一会儿,便又找到了新的话题,转移了注意力,再度热闹地讨论起来,蒋燕知心在一旁偶尔插上几句,让几个年纪不大的丫鬟更加兴奋。     水镜中,一行人在金色的日光下渐渐远行,模糊的背影渲染上了一层暖黄,像是一幅记录了光影的古画,墨九从水晶上移开视线,透过周围的昏暗望着外面碧蓝如洗的天,一群大雁正扇着翅膀组成了一个‘人’字,往温暖如春的南地飞去。     不断有纷飞的落叶从道路两旁的梧桐树上飘在地上,为青石板路铺上了一层厚厚软软的金黄色地毯,这一切都祥和安谧,优美如画,只是……?     看着一身黑底金线,衣摆处绣满了血色曼珠沙华华服的男子,墨九眸中盛满了迷惑、不确定还有深深的怀疑。     街上的行人,像是完全没有看到这个占据了道路中央,一身奢华至极衣衫,极为显目的奇异男子。     男子似有所觉,忽然转头循着这道视线回望过来,眼中带着一抹藏不住的戾气。     墨九在那人回首之时,瞳孔猛地一阵收缩,呆立在原地,一脸不可思议。     看到墨九的表情,男子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只见其轻轻勾起了红得妖冶的双唇,绽放了一抹美到了极致,却透着浓浓死亡气息的笑。     望着那抹笑,一阵凉意从脊背升起,不可思议化为错愣,浅金色的眸子史无前例地化为了暗金色,深沉得令人感到喉咙一紧,喘不过气来……     他,怎么会在这里?!而且……这种气息……     ps:     作者的话:     推荐时刻:     《字字千金》     作者:禁意     现代言情,异能超术类,很少会有现代言情是我喜欢的,但不得不说禁意的这篇不错。     另外作者开了个调查,就在简介下方作者调查那里,还望各位踊跃参加啊~!我看到百合向居然是最多的,不禁泪流满面了,墨九身为一个汉子,百合肿么向?!求解!当初写百合不过是因为写了bl来凑数的……没想到,噗(吐血中)……           七八 - 墨九 - 玉九     哪怕那张脸大半被面具遮掩,墨九依旧能够认出,此人是正是现下应该身在汨罗的苍玉(?)。     “墨九?”不知何时,苍玉已经走进了店铺,与墨九面对面站着,两人之间不过隔着一掌的距离。     墨九听到耳边有些陌生的声音,迟疑了一会儿,才给了回应。     “你怎么来了这里?可是汨罗出了什么事?”墨九有些担心,自己因为自爆法术而撕裂空间,意外被吸入黑洞离开汨罗之时,汨罗的局面并不好,可以说战争一触即发。     苍玉弯眼,只是被面具遮挡着,看不甚清楚,但勾起的唇角表示主人此时应该是笑着的。     “真是伤心,在数千小千界中你我二人得以相遇,墨九一开口便是关心汨罗而非我。”哀怨的语气,指责的眼神,墨九自己都有种自己罪不可恕的感觉,但也只是一瞬间就恢复了常态,看着这样的苍玉,总是觉得有些诡异的违和感,只是说不上来哪里不对,莫不是自己不在的日子,苍玉同胡寐待得久了,也染上了胡寐那玩世不恭的性子?     “……并非如此……”墨九开口,想要解释,只是却被苍玉出言打断:“好了,我也不过玩笑罢了,墨九如何,我还能不清楚吗?”。     这句话听似正常,可墨九心中那违和感却越加强烈,总觉得那句‘墨九如何,我还能不清楚吗’带着说不出的古怪,而且苍玉是极为认真而温和的人,一般并不会随意出言打断他人的话……可眼前之人,除了往日那身白色华服变成了黑色,嗓音清冷些,气质深沉了些,气息同苍玉是一模一样……苍玉是混沌神玉,这世间可以找到第二块姻缘玉,第二块轮回玉。可却无法找到第二块混沌神玉……不然两个受天道厚爱的修士,不争得天翻地覆,永无宁日吗?     所以尽管心中纠结别扭,觉得古怪,可墨九还是接受了苍玉来到这个小千界。并且同自己相遇的事实。     “你怎么会到这方小千界?”墨九再度提起先前被忽略过去的问题。而这次苍玉也没有搞怪,正常地回答道:“机缘之下进入了一个上古遗迹,探索完毕从遗迹内的传送阵中离开之时。许是年久失修的原因,传送时出了些许差错,被传送通道崩塌而引起的空间裂缝吸了进去,再睁眼,已经是这里了。”。     苍玉说的平淡,可墨九却能想象得出当时的惊险,传送通道崩塌不比黑洞安全多少,甚至更为凶险,而空间裂缝若是大了。则是可以切割踏神期半神修士的存在,进入其内的修士多有去无回,肉身神魂被绞碎在空间乱流中。     只是传送阵一向以稳定安全著称,几亿年来也没有几起传送通道崩塌的事件发生,而苍玉身为混沌神玉,不该遇上这样的事才对……     “观你气息沉稳内敛而厚重。显然伤势不重,实为一大幸事。”任凭心中万般想象,墨九面上依旧一片平淡,除了特殊的情况下,还有一些基本的情绪表情。墨九的脸已经彻底定格在了漠然平静这一表情上,不是面瘫,可这威力却远远高于面瘫,往往让人恨不能将自己的脸扯下,然后贴上去。     当然,苍玉并没有这么血腥的想法,而是笑得更深了些,嘴角边顿时出现了两个酒窝,温软的令人忍不住想要伸手抱住眼前之人蹭几下,让墨九内心再次纠结了起来。     “那空间裂缝威力并不大,只是受了些皮外伤。倒是墨九,当日被吸入黑洞内,受的伤怕是不轻吧?”在神识的查探下,苍玉发现墨九状态虽然不差,却有着掩饰不住的虚弱,显然当年重伤,如今虽然修补的差不多了,可依旧欠缺温养。     “不过断了几处主经脉罢了,如今已经修补完全,修为同资质也未曾下降,只是想着‘红尘炼道心’,难得来到凡界,想要多历练一番,所以才没有进一步温养。”墨九从心中那‘苍玉有酒窝?苍玉无酒窝?苍玉是有酒窝的吧,可以前为何没有注意到’的纠结中分出一丝心神,一脸风轻云淡地回答道。     苍玉看着墨九一脸无所谓的样子,觉得自己的嘴角一定是在抽搐着,因为他已经感觉到自己已经失去对嘴角的控制力了。     不过断了几处经脉罢了?!修士一共又有多少主经脉?十二条吧?你不动声色就断了几根,剩下的小经脉更是不用说,估计已经碎裂的差不多了……一为单,二为双,三才能称几,而这几根肯定不会是三根那么简单,恐怕是大半经脉都已经断裂……     对修士而言,经脉丹田是命根,任何一处出现损伤带来的后果都是无法预计,无法承受的,经脉若是受伤太重,修为是否下降尚且不说,修补不及时或是修补时出现什么偏差,是会影响到资质的……而眼前这人……苍玉被噎到了,心中不由升起一种无语问苍天的悲愤之情,眼前之人到底是怎么修上人仙的?!不,应该是眼前之人如今为何还完好无损地活着?!不是应该资质尽毁,再也无法踏入修真之途吗?!     苍玉完美笑容下,是一颗已经碎裂成粉末,再也拼凑不起来的心。     墨九细细看着苍玉的脸,但是面具遮住了主人上半张脸,从那一开始便微微勾起的唇角中,看不出什么太大的情绪变化。他刚才似乎察觉到一股莫大的怨念冲自己扑面而来,但只一下就没了踪迹,莫不是觉察有误?     看着那张妨碍视线观察的面具,墨九疑惑问道:“苍玉你何时想起带面具了?”其实墨九原话是:苍玉你何时想起要带面具了,只是忽然发觉原话似乎有太多歧义,把已经快要脱口而出的话硬是咽了下去,去了一个‘要’字才重新问了出来。     苍玉身子一顿,但本身便是直直站着,这微不可觉的一顿并没有被墨九察觉。     “在凡间行走,若不遮掩一番,多有不便,我无心用幻术欺瞒世人。便取了张面具。”苍玉的声音透着一份清冷,又带着一丝温润,这两个相互矛盾的形容此时却聚集在一个声音上,反而是出乎意料的好听,但也正是这样。墨九越加觉得苍玉变化之大了。而且,苍玉的话,实在是令自己有些心虚。不过只心虚了一会儿就被接下去发生的事吸引了过去。     只见眼前之人抬手,缓缓将那张银质缕空,精美无比的面具取下,随之慢慢露出来的绝世之容,让墨九纤长浓密仿若蝶翼般的睫毛轻轻一颤,几年未见,这张脸似乎妖艳了许多。     那点朱砂原本是水墨画上的一抹颜色,让水墨画多了一分生气,添了一丝妖冶。是画龙点睛之笔,而如今,却更像是锦上添花,明明整张脸的五官没有一丝改变,却邪魅得锋锐,绝望而凄美。让望见的人都有一种错觉,自己似乎看到了冥河彼岸那一片仿佛灼烧天地的红冶。     沉痛压抑,却又带着玉石俱焚的凄绝极端和凤凰涅槃的不顾一切,看到这张和记忆中相差甚远的脸,墨九千言万语绕于舌尖。滋味千回百转下,竟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太过于绝望,也太过于凄厉,世间所有的一切,在这张脸下,在这双眼睛下,都显得如此苍白而无力,这样的人,是为了焚尽天下而存在的……天下,都要在他那绝望中,化为烟灰。     苍玉看到墨九的沉默无言,似有所料,一声轻笑,随手将那张银质的缕空雕花面具戴了回去,开口道:“墨九可是觉得我同以往甚不相同?”。     墨九闻言一愣,但随即诚实地点了点头,变化确实极大,大到,往昔同如今根本是两个人……这不是突如其来遭遇了灭顶之灾后的伤痛,而是数不清的岁月带来的毁灭……     “唔,这可是难办呢~”苍玉一手抱胸,一手托着下巴,面具外的唇角弯弯的,洋溢着说不出的温暖和哀伤:“样貌如何,由天而定,却是改不了的~尽管再不喜欢,也要日日相对,唯一能做的,也不过是离得远些,将之掩盖,不去触碰罢了。”。     听到那别有意味的话,心中一颤,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墨九垂了眼,不让他人看清自身的情绪,平淡的语气像是什么都未曾在意,什么都没有感觉,似乎只是在回应他人的早安。     “是吗……?”     苍玉弯眼,没有出声,就在墨九以为他不会回答时,耳畔却听到一句轻不可闻,缥缈仿佛一阵风吹过便会破碎的回答。     “也许吧……”     也许吧?也许什么呢?     伤痛就算被掩埋不去触碰,也会因为自身的一举一动而牵扯得发疼吧……     你所求的,是什么呢?而你所背负的,又是什么?     逃避,却又不放弃地追逐着;     绝望,却又期待得到救赎?     想要毁灭一切,却希望他人能够阻止……     在烟花绚烂之地,堕入长眠?     苍玉?或许……?     ps:     作者的话:     最后写的有些沉重哈,大家不妨猜猜最后那段话作者是想表达什么,本文有很多线索和悬念哦,作者已经写的很明显了,大家可以找找。     另外求点击求收藏神马的各种求……收藏掉了(咬手绢)心顿时碎了一地……     推荐时刻:     《农门夺婿》     书号:3065537     作者:云水之遥     最近都是推荐的新文昂~大家可以去看看,每本书一般都是日更党,这样正好轮换着来,不会发现无书可看~           七九 - 墨九 - 玉九     “墨九是打算一直待在这里等候吗?”一阵死一般的寂静后,苍玉开口,转了话题,原本有些凝重的气氛也随着话题的转移而为之一轻。     墨九见此松了口气,摇头,道:“只一年罢了,明年夏末便会启程游历大汉。”。     “正巧,我也有此打算,不如我们结伴而行如何?”苍玉笑眯眯的,墨九不假思索地答应了。     “可,不过若中途未名楼有客登门,我会随时折返。”。     苍玉听此,笑着应是:“这是应当。如今天色已晚,我便先回了,夏末之约,勿忘勿慢。”。     直到这时,墨九才发觉时间早已在两人先前的相对无言中消磨了许多,天边已不见了金乌,只余下满幕的灰蓝,以及西边的一线橙黄。     “也好。”墨九点头,结束了今天的对话。     接下去的日子里,两人心照不宣地避开了对方,就算偶尔碰上了,也如同陌生人般点头道好后便立即分开了。     岁月如同白驹过隙,眨眼间初秋转入了冬季……     墨九愣愣地看着门外那忽然从天而降,稀疏洁白如同细碎花瓣的雪片出神,是真的很稀疏,若不是修真者目力极佳,墨九也不会看到空中这小小几点白。     修真界若非极北雪原这些地方,都是没有雪的,一年到头,花团锦簇,四季如春,说是四季,也不过是取个名似罢了:待繁花遍地,常年盛开。无盛夏之葱茏生机,无清秋之淡泊悠然,无严冬之荒凉无垠,只剩下暖春的娇媚绚烂,谁又能分清四季呢?四季,早已没了意义……     许久前,紫禁城内便张灯结彩,家家户户门上都挂上了大红灯笼。所有人皆换上了喜庆的红衣,墨九虽然有所预料,只是当现实到来时,还是感到有些措手不及。     寥寥几点苍白慢慢变得密集,街道上不时有孩童望着飘落的未央花雀跃欢呼,不过都被自己的长辈给拉回了家里,深怕年幼体弱的孩子贪玩,淋了雪着凉。     飞雪并没有给紫禁城带来寂冷之色,反而是给过分热闹的喧杂添了一份清静。红白相间,格外的和谐。     这时,丹田内传来动静。墨九看到这些日子来一直安安静静仿若一颗颗水晶的虚蝶正在宽大的空间内飞舞。而看其身形又大了一圈,修为已经从最初的练气期变成了筑基期,原本晶莹的红色化为了橙色,更像黑夜中的星火了。     将储物空间打开一个口子,虚蝶有致地一个个飞了出来,安静地停栖在墨九的发上、衣衫上。没一会儿,墨九身上不时有点点橙光闪烁。     将心中的惊讶压下,一灵和上百只虚蝶一起安静地看着门外清寂的飞雪,气氛温馨安宁。     墨九从未在古籍上看到过对虚蝶的描述,自然不知道。虚蝶一族除了拥有寻宝之能外,他们对天地间的美景有种直觉般的感应。     虚蝶。一向停驻在流光绮丽,云霞蒸腾的绝美之地,它们一族并没有强大的攻击能力,但他们所停驻的地方,荒地化为沃土,枯木逢春,百草丰茂,任何宝物都能在他们蝶翼划下的空间内安然生长,是太古寥寥几支守护一族中,最令神物倾心的存在。     当然,墨九的虚蝶还只是最初的‘虫’态,离破茧化蝶还有很远的道路。     也许是因为下了雪,除了最开始热闹了些外,此时路上行人并没有几个,偶尔出现的几个人,也是打着油伞,行动匆匆。     墨九见此情景,不禁起了出门的心思,这个念头一出现,就像疯长的藤蔓,眨眼间就占据了内心的主导地位。     不知不觉中,云萝伞已经出现在手中,虚蝶们似乎也知道主人要出去了,纷纷投入墨九的华服中,圆溜溜,透明晶莹仿佛水晶的虫身却化为了一片金色的蝴蝶绣纹,这些金色上,偶尔还流过几道莹润的橙光。     虚蝶少说有上百只,就这样化为了一片金色蝴蝶刺绣落在了衣服上,墨九的华服一瞬间就变得同苍玉那身黑色,下摆处绣满了血色曼珠沙华的华服般,衣摆处是无数精致小巧,仿佛下一秒就会活过来的纷飞的金橙色蝶群,霞光流转,奢华之极。     看到虚蝶像是准备扎根在了自己衣服上,不打算离开的样子,墨九无奈地幻化了一条玉白毛领红绸锦缎披风,罩在了那身显眼之极,不注意都难的华美衣衫上。     只是虚蝶像是跟墨九的衣服对上了一般,披风刚上身,下摆就出现了一片绚烂的金色蝴蝶绣纹,红、金、白相互辉映,比先前金、白相映来的更加惹人注目。     墨九目光深沉地盯着披风上的金蝶绣纹看了许久,然后干脆地把伞一撑,无视一小片移到了伞面上的虚蝶,出门了。     刚踏出阵法,一阵寒风从身侧吹来,披风和衣袂在风中翻飞着,猎猎作响。     墨九将被吹到脸上,遮挡了视线的长发捋到耳后,微微仰头望着往日大气巍峨的紫禁城,漫天飞雪中,竟是从未有过的苍茫唯美,比起往日的暖意辉煌,现在的景象更令人觉得心清、心静,似乎因身在红尘沉浮挣扎,常年抑郁胸膛的浊气都随之散去,只余下满心的宽和清静。     偶尔有几片飞雪落在纤长的睫毛上,却并没有融化成水,而是随着微微震颤的睫毛落入了浅金色的琥珀瞳中,为眼眸添了一丝潋滟水色。     看得正入迷,忽然感受到一道视线停驻在自己身上,只是他沉浸在这修真界难得一见的雪景中,不舍得移开眼,并未回头,而那道视线的主人也在没一会儿后便移开目光,眺望起远方被飞雪锁住的楼台。     出神中。时间总是过的飞快,雪也从一开始的稀疏越下越大,没一会儿云萝伞上便堆了薄薄一层积雪,眼前的建筑开始渐渐模糊起来,最后,只能看到一片纷乱的苍白。     见是看不成雪景了,墨九便撤了伞回了未名楼。     在进楼的瞬间,墨九反射性看了看边上的八号店铺。只见其木门紧闭,像是封陈了几年般,整栋小楼都带着说不出的深幽,如同小楼的主人一样,被遗忘在时间的长河一角。     将思绪敛入眼底,不再犹豫地进了店内,玉玲轻轻摇晃着,却没有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幽蓝色的轻烟从玉玲中飘起。绕店里店外一圈后慢慢消失。     躺在贵妃榻上,也许是下了雪的原因,墨九竟然觉得有种冬眠的困顿。揉着眉心。将披风化为薄被,轻眯着眼优雅地打了个哈欠,听从着难得的困倦进入了睡梦中。     修真无岁月,也许这句话该变成‘梦中无岁月’。     墨九是被阵法发出的动静给吵醒的,迷迷糊糊地起身,锦被上的虚蝶随着墨九的起身从锦被上飞出。化为一片金色刺绣落在华服下摆。     甩了甩有些昏沉的脑袋,才算是看清了周围的环境,店内依旧是原来的样子,因为布置了避尘阵法,所以一尘不染。看不出过了多久。     来不及掐指算时间,从榻上起身。修长的手指几个跳跃,将站在阵法外的苍玉拉进店内,墨九问道:“可是有什么事?”。     苍玉上下打量了一下墨九,在看到那白色华服下摆上的蝶群后顿了顿,似笑非笑道:“墨九认为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他闻言一愣,难不成,这一觉已经睡到了第二年夏末?思及此,赶紧掐指算了算,结果发现,他是真的睡过了大半年。     有些抱歉地看着苍玉,墨九也没想到这一觉自己睡的那么沉,而且那么长时间,未名楼也没有迎来第三个客人,云开更是没有捏碎那朵掌中花……     “既然如此,那么是现在便出发还是待你收拾一番,明日再出发?”苍玉收到墨九歉意的目光,轻笑着将这件事就此揭过。     “现在便出发吧。”墨九并没有什么好收拾的东西,他所有的东西都装在储物空间内,而且未名楼有阵法维持,并不用墨九操心,如果来了客人,也只需破开空间,下一秒就能回到楼内。     “也可。”苍玉见此,点了点头,率先出了未名楼,墨九紧随其后。     紫禁城内已不复往日鹅毛飞雪的景色,金色、深黄、浅黄、红黄色的梧桐叶从树上飘落,落在地上发出轻微的响声,偶尔有几片落在路人肩上,也旋即滑落。     此时,路过归元街8、9号店铺前的人都放慢了脚步,犹疑的看着忽然出现的苍玉同墨九,目光不断在两人那奢华至极的衣衫上打转,思索着放眼大汉朝,有什么地方能够制出如此华衣,所谓裁一寸五色云霞,织一匹天宫锦衣也不过如此了。     没有理会周围的目光,墨九站在青石板路上,望着眼前的景色,有种自己还身在去年秋季之时……似乎那场皇城雪景不过是一个梦……     将手放置眼前,墨九扯出一抹浅淡的笑容,让一旁,一身黑色华服,与墨九站在一起仿若双生子般的苍玉惊鸿一瞥,此时此景,刻入轮回,再难忘却。     所谓“昨日梦说禅,如今禅说梦;梦时梦如今说底,说时说昨日梦底;昨日合眼梦,如今开眼梦。诸人总在梦中听,云门复说梦中梦”。     梦中说梦,何为梦,何为现实?也许再睁眼,眼前一切,也不过是一场梦……     众生,都在梦中沉沦,不分昼夜……     自己所谓梦,倒是应了这佛语:     众生皆虚幻,万事万物不过空梦一场。     ps:     作者的话: 结尾有些绕,作者也被绕晕了噗,果然佛语什么的,很深奥很复杂… 另外(咬手绢)百合什么的……昨天好友也跟我说……百合算了……吾不禁感到森森压力啊!           八十 - 墨九 - 玉九     墨九从走上修真之路起,就多有感慨,尤其是‘梦之一说’,‘人之一说’,‘浮世一说’,想来这也是墨九能够从人化灵的原因。     但眼前的局势是……墨九身在凡间,而且,已经引起了无数人的注意,越来越多人聚集在两人身前的空地上,交头接耳,指指点点,不断说着什么。     从那惊鸿一瞥中回过神来的苍玉感觉到周围人群的目光越来越诡异,心中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就在此时,人群中不知是谁大呼了一声:“仙人!这是仙人!”,这句话顿时如同一滴水溅入了沸腾的油锅中,一勺油浇在火堆上,在人群中炸开,越来越多的类似之语此起彼伏,越演越烈。     “仙人!求求您收我为徒吧!”这是一位青衣书生,望着墨九恳求道,满眼的向往。     “滚开!仙人,您还是收我吧!我虎子力气大,上能入山打得虎,下可劈柴干醋或,比这细皮嫩肉,一身酸腐之气的书生有用多了!”一名五大三粗,一脸大胡渣子的大汉将书生推到了一边,拱手俯身。     “你!你你怎么这般粗俗无礼,实在是有辱斯文!野兽、粗活仙人一个仙术便能解决,那还用得上你?何况以仙人之清贵,怎么会看上你这形如禽兽之人?!”青衣书生大怒,而那粗壮大汉也不是好惹的,一听书生骂自己形如禽兽,顿时上了火气,挽起袖子,露出长满了浓密黑毛的猿臂,恶声恶气道:“小子,你再说一次?!”。     “你……你要做什么?光天化日之下,莫不是要对我施暴?你眼中还有没有大汉律法?还有没有王唔……!哝哝……”书生话未完,一个黑色拳影闪过,那张白皙的面上霎时就多了一个青紫的拳印。     捂着此时剧痛无比,像是要碎成两半的脸。书生不住摇头后退。神色惊恐之极,从捂住口鼻的手指缝隙间,不断流出鲜红的液体,落在地上,变成一朵小血花。     周围人都兴奋着,没有多少人去在意身边正在发生的事情,就算有注意到,想要上前制止的,在看到大汉彪悍的模样后心中也打起了退堂鼓。     这两人就这样被不断挤上前的人群挤散了出去,不断有人代替前面书生的位置或跪下苦苦哀求。以期仙人应允,或赋诗一首。想要赢得仙人青眼,然后又不断被人拉扯着挤了下去。     “仙人,我儿已经病了五年了,求仙人赐灵丹救我儿一命吧!”一名衣衫粗制,头发花白,满脸皱纹,手上布满了老茧的老妇跪倒在地。不断对着两人磕头,只是下一秒就被其他人给拉了下去,只不过这次众人的动作轻柔了许多,显然这些人心中,还是有良知的。     老妇见没了机会,不经嚎啕哭了起来,满眼的绝望,瘫倒在地,被几个似乎是相互认识的妇人半搂半抱地扶了出去。     “仙人。看看我家囝囝是否有仙根!若有,便由仙人带了去,留在身侧做个随侍童子吧!”一名头戴珠花,衣衫精致,看上去家境尚可的女子抱着自己的孩子,将其推到苍玉的眼前。     孩子极为懂事,虽然不明白娘亲为什么要求仙人收下自己,而且眼前这个黑衣服的哥哥身上的气息让他感到害怕,但为了不想让母亲伤心生气,依旧伶俐地跪了下来,磕了个头,脆声道:“我会识字,还会端茶洗衣,求仙人收下我。”女子见此,不禁红了眼眶,将孩子抱得更紧些,期待忐忑地望着眼前那一片金光灿烂,精美至极的蝴蝶绣纹。     她不敢去看那片血色的花,那片花仿佛带着魔魅,让自己有种身处地狱而不是紫禁城的错觉……更不敢抬头去看仙人的面色,她怕自己的举动会引起仙人的不悦,从而让孩子也一起失了成为仙童的机会。     墨九早已被周身杂乱的吵闹声从感悟中惊醒过来,看着脚旁那神情卑微的女子,还有身边无数跪伏在地的人,此时放眼望去,除了自己和苍玉两人外,竟无人是站着的,内心不禁百感交织,说不清是怜悯,是震撼,是感慨,是无力,还是可悲……     最终这些情绪化为一声轻叹,似不忍目睹,长而微微卷曲的睫毛轻颤着低垂了眼睑,静静地站在那里,不发一语,周身没有一丝生气,如同一尊寺庙中的佛像。     看女子打扮虽然生活不差,可却是妾室的扮相,而那个孩子为男孩,恐怕又是一出嫡庶之争,后宅恩怨。     这些跪倒在地的人,都是生活并不十分富裕的人,或家中有重病之人,或为孩子,也有为了自己……     声声哭喊不绝于耳,那些痛苦,绝望,悲伤,犹如看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的期待,都化为实质,不断冲击着墨九的心,眼前似乎出现了无数扭曲的黑雾,黑雾在不断惨叫着,抓住了墨九的脚腕,不断往上攀爬……     苦海沉浮,哀嚎遍野,佛陀尚且因此垂眼,何况是修为还未到佛陀(真神)之境的墨九。     苍玉最先察觉到墨九的不对劲,看身侧之人身上环绕的原本是白色的云烟此时竟然已经带上了点点黑红,显然是陷入了这太多凡人的心愿所求幻化出的万象地狱中……     看着眼前匍匐在地,不断跪求的人,眼中闪露一丝杀机,黑色的华服无风自动,揽住了墨九的腰,脚下忽然出现一朵巨大的血色彼岸花,彼岸花瓣周围弥散着红色轻纱般的雾气,雾气内偶尔有点点星光闪过,载着两人悬浮至半空。     细长的花瓣在半空中摇曳着,带出一道道不详的轨迹,可下方的人却无所觉,疯狂地蜂拥至先前两人站立的地方,口中大呼着:“仙人显迹了!”,“仙人,不要走!”,“仙人!求求您看看我的孩子吧!”,“仙人……”,“仙人!…………”……     推挤中,有母亲同自己的孩子挤散。凄声呼唤着孩子的名字。可茫茫人海,每个人都在大喊着,这声音渺小如同落入沧海的一滴水……     有老者倒在地上,被人踩过,有孩童望着疯狂的大人们不明所以,恐惧的大哭,但身边之人却没有丝毫反应,更有甚者见孩子挡了自己的路,将其推倒在地,不管不顾往前冲去。     苍玉冷眼看着脚下渺小如同蝼蚁。丑态百出的众生,露在面具外的唇角勾出一抹冰冷的讥笑。杀气毫不掩饰地释放,一身黑色的华服被杀气释放产生的气流激荡地在空中不断荡出一道道黑色的波浪,脚下的彼岸花似乎察觉到了主人的嗜杀,花瓣上的血色愈加鲜艳浓郁,仿佛下一刻就会滴出血来,红色如同轻纱的雾气不断流转出诡异的圆痕。     疯狂奔上前的人被苍玉毫不加收敛的杀气震翻在地,整个大汉朝的人都感受到一股莫大的威压从天而降。威压中的嗜杀之意让众人颤抖着跪倒在地,连此时正坐在金龙椅上,听着下方侍者报告着紫禁城暴动之事的皇帝也不例外。     有心志薄弱者,直接被这股嗜杀之意震死过去,更有因为无法承受这股嗜杀之意,而失去理智,满脑只剩下杀戮的人……     这时,众人才幡然醒悟过来――他们面前的,不是手无搏鸡之力。可以任予任求的普通之人,而是仙者……仙者一怒,浮尸千里!     “凡夫庸人,自建苦海,沉浮其中不可自拔,还望成仙!当真可笑至极!”     温润清冷的声音,带着掩饰不住的邪肆,仿佛出自每个人的灵魂深处,震荡着众人的神魂,响彻天地,无数人挺过了威压,却在这一道恍若天旨的震魂之音中口吐白沫,晕了过去了,还有些直接被震散了魂魄的人存在。     苍玉轻蔑望着下方只是因为他的杀气便被震慑得匍匐在地,不住颤抖,一句带着些许威压的话就神魂尽散的世人,嘴边的讥笑越加明显。     抬手,指尖出现了一点黑色光芒,黑色中,偶尔飞掠过一缕血色,这团不过鸽卵大的光球,却将周围的空间撕出一道道狭长的空间裂缝,更有无数地方忽然出现一圈涟漪,一阵让人晕眩的扭曲后,空间塌陷了一块。     手指略微动了几下,刚想把‘夜蚀’甩出,眼前不知为何浮起那抹像是能拂去所有尘埃,让天道都为之一清的笑,原本要脱手而出的‘夜蚀’,慢慢消散,随之消散的,还有遍布整个大汉的杀气和威压,所有人都能察觉到背上一轻,先前沉重到极致,令人窒息的威压不见了,可他们依旧不敢起身,甚至不敢动一下,以图让麻木失去感觉的四肢好受些……     冰冷地看了一眼地上的世人,苍玉冷哼一声,驭驶着飞行法宝眨眼间化为一点黑点,消失在众人眼前。     他,是爱极了这个世界的吧……     不然,也不会笑得那般通明,让站在他身边的自己,都不禁自惭形秽……     若是他知道自己灭了大汉,会如何呢?     苍玉眼中划过一丝茫然,无法想象墨九生气的样子……     怀中之人,似乎永远不会生气,可这样,才让他觉得害怕……     怒火可以被水浇灭,但这云淡风轻,像是什么都可以不在乎,什么都可以无所谓,对一切都不在意的态度……     他并不想,让眼前之人的眼中,失去自己的身影,这是他千万年来,唯一一次感受到,所谓安然……     他,纯粹地倒映在那双浅金色的眼瞳中,以,那个自己最厌恶之人的身份……     真想代替那人的存在啊,这样,就能一直待在他身边了吧?     苍玉(?)面具下那双浅色眼瞳中,染上一层暗色。     大汉朝的人在苍玉走后又跪了一盏茶的时间才颤颤巍巍地爬了起来,有些人忽然胯下湿了一片,淌出的浊黄色液体带着一股熏人的骚臭,还有几个试着站起来,却几下都没有成功,腿脚无力酸软得仿佛不属于自身……直到过了一会儿后,才在身边之人的帮持下勉强立了起来。     一处破旧的瓦屋内……云开手中紧紧握着一朵精致的掌中花,看着从地上踉跄着爬起来的叔叔,婶婶,一张不过巴掌大,蜡黄的脸上满是惊恐……     在这场席卷了整个大汉的风波中,她因为手中这朵掌中花,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冲击,但……     看到叔叔婶婶浮上脸的笑意,云开同样牵扯着僵硬的嘴角,勾出了一抹浅浅的弧度,一双大大的眼内,道不尽的惨然……     ps:     作者的话:     花开富贵,玉锁九重           八一 - 墨九 - 玉九     ps:     作者的话:     一会儿本人会上传一章资料,资料是免费的,是后面的章节中出现的东西的资料,大家有兴趣可以去看看。     ――花开富贵,玉锁九重     眼前是挥之不尽的黑雾幻化而成的扭曲人影,心魔琴在识海中不断激荡出一圈圈无形的音波,墨九知道自己是先前自己太过于贴近世人无数心愿所汇聚成的‘妄魔’,以至于此时落入了妄魔的魔境中。     心念一动,一架红木色无弦古琴出现在墨九怀中,在‘心魔’凝聚的环境中,随心而变,心中哪怕想的是上古灵宝,心魔幻境里也能出现。     心魔,生于情而止于心,‘唯心’可破,就算是堪称逆天的心魔琴,也是诞生于墨九的心灵深处,除非击溃墨九的内心,心魔琴才会消失,除此之外,再也没有任何办法让心魔琴彻底破碎。     妄魔们似乎知道心魔琴的厉害,并不靠近,而是远远地用妄念之气不断攻击着墨九,对此,墨九不堪其扰,心魔琴再逆天,也是有限度的,就好像一个人总是会吃饱一样,一旦心魔琴进入了饱和状态,就是妄魔真正出击的时候。     而且,这十几只妄魔不过是妄魔之气聚化而成,真正的妄魔,只有一个,此时,他就藏在那幻境之下,只要墨九的心神出现一丝纰漏,就会将墨九的一切防守撕成碎片。     妄魔幻境为妄魔的主场,墨九因为失守而落了进来,便要遵守幻境的规则……     不顾心魔琴的意愿,墨九将其收回识海。而下一秒,没有了心魔琴阻挡的妄念之气便像一根根丑陋的黑色藤蔓,从脚腕开始往上缠绕,直到将墨九整个人都包裹在一个黑色的圆茧内。     冰凉滑腻的触感相比起藤蔓。更像是什么软骨动物,让一向洁癖极为严重的墨九有种忍不住暴走的冲动,以往清透的浅金色琥珀瞳也变成了金色,如同世间最锋锐的厉芒,切割着与其对视之人的心灵,也让几个不小心对视上去的妄魔受了不小的伤,黑色身影淡了些,但很快又被幻境的力量修复。     妄魔们看着墨九毫不反抗地任由妄念之气缠绕,那双让他们畏惧的金色双瞳也被遮住。纷纷发出尖锐的笑声,手舞足蹈的,跃跃欲动。却又顾忌着心魔琴,并不敢就这样攻上去,而是围着包裹着墨九的黑色巨茧不断绕着圈,等待着什么。     墨九并不想和妄魔虚耗,所以他采取了一个最危险却也最简单直接的方法去攻破这个幻境,既然幻境由内心深处的各种过度的妄念而起,那便由内心作为终结之地。     最开始,被妄念之气包裹的墨九极为难受,但很快,他就进入了第一个幻境中。那种恶心反胃的感觉也随之消失不见。     这是一个开满了并蒂莲的池塘。不大也不小。一侧长了青苔的池塘石岩上,有一个龙头正在往池塘内吐着清水。偶尔有几条锦鲤游到了那里,也被水流从上而下的冲击力而惊得四散开去。     “小九?”一个无比熟悉的身影袅袅婷婷地出现在池塘边长长的走廊上,而这时,墨九感到一阵吸力传来,将自己吸进了不知什么地方。     摇了摇有些晕眩的脑袋,墨九睁眼就看到了一张写满了担忧,温婉清美的面庞,真是……墨九无言,前世,他寻寻觅觅,却连有父母出现的梦也没有一个,而这一世,却连续遇上了和父母有关的事情……     而且,能从他的心底将这些记忆挖出来,这个妄魔倒也有几分本事,只是……将前世唯有的少数带着温暖的记忆作为武器,不可饶恕……     将杀意隐藏入心底,尽管知道眼前之人为妄魔所化,但他依旧不想在这张脸前露出自己的杀机。     “小九,是不是着凉了?让娘亲看看?怎么愣愣的呢?”妄魔所化的墨卿见墨九不应声,急忙伸手往墨九额间探去,墨九怎么可能会让妄魔触碰自己,反射性抬手阻挡。     “啪!”     清脆的相击声让墨九愣了一下,看着眼前之人一下子有些呆滞的神情,扯出一抹笑,开口道:“母亲,我只是在想些事情,没有事的。”陌生的清脆甜美的嗓音让墨九出了会儿神。     “啊,是吗?”眼前的墨卿只一下便回过了状态,像是没有发生过先前的尴尬般,在墨九身侧坐下,笑意盈盈问道:“小九在想什么,能够告诉娘亲吗?”。     听到这话,墨九内心挑了挑眉,看着眼前这张同记忆中完全相符的笑脸,不由升起一种厌恶和暴躁,仿佛最宝贝的东西被染指玷污了,想要撕裂眼前这一切。     发觉到内心的想法,墨九也没兴趣继续和妄魔耗下去,笑意一下子淡了下来,那张精致圆润,粉嫩稚气的脸上满是冷意,极为违和。     “我在想,你要演到什么时候,而这幻境,又会持续到什么时候。”墨九看到眼前原本极为温婉的脸听到自己的话后,一下子变得极为狰狞,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冷冷道:“原本想着同已经不再的人团聚一下也好,只是,你的演技实在是拙劣之极,就算是因情而起的‘心魔’中的一员,所懂得的,也不过局限在了阴暗之上,不懂人与人之间的暖意温情。”。     妄魔看到墨九脸上的厌恶,尖笑了一声,就这么顶着墨卿的样子,扯着刺耳的嗓音道:“心魔本就是诞生于人性的阴暗,所谓温暖,不过空谈!若真相信温暖,温暖当真有用,又何来我们的存在?!我观你心中寂寥,才化作你记忆中的重要之人来陪你,送你上黄泉!”。     墨九对妄魔的话嗤之以鼻,鄙夷道:“光影相伴,日升月落不懂。难不成阴长阳消,阳长阴消你也不懂?阳到极致是为阴,阴到极致化为阳,阴阳相消相长。相互平衡,心魔,不过是修士情绪转化间被抛弃的杂念,如同炼器和炼丹时提炼材料所剩下的杂物罢了!我心中寂寥,自是明白,无需他人陪伴,尤其,这他人,还心怀杀机!”。     妄魔待听到最后。目光森冷地望着墨九,墨九却毫不在意,冷漠开口:“不要顶着她的样子这么望着我。”说道这里,停了一下,深深看了一眼妄魔,一字一顿道:“我会觉得很恶心。”。     妄魔的的目光已经从森冷变成了要杀人,只听到一声讥笑:“你若有能耐,就对着刺下来。”比划了一下胸口,似乎料定墨九不会出剑。     像看白痴一样看着妄魔,墨九毫不犹豫地在妄魔满脸破碎的得意狂妄中将手插入了眼前之人的胸口,墨卿的身影顿时如同破碎的镜面,消失在墨九眼中。     尽管这一切都是虚幻的。手上也未染上一丝血迹。可墨九依旧恶心地甩了甩白嫩小巧的手。池塘的水面上,是一位样貌精致可爱的女童正满脸与自身形象不相符的厌恶。     在妄魔被打了回去后。整个幻境像是死了般,游鱼停止了嬉戏,龙首的水也不再流动,像一幅静止的画卷。     走到池塘侧,毫不怜惜地扯下了一朵并蒂莲,顿时,整个环境都开始破碎,熟悉的晕眩感传来,墨九不待睁眼,右手一扬,一块玉版凭空出现在身侧。     “叮!”     金石相击声回荡在不大的空间内,偷袭者在空中打了个圈,轻盈地落在地上。     墨九望去,只见一只三米多高,形如狮子,却长了一根蝎尾的巨大妖兽正对自己怒目而视,竟然是外界少有的狮蝎,看其栩栩如生的形态,墨九不得不承认,妄魔对妖兽的掌握远远高过于对人类的认识。     “吼。”狮蝎口中不断发出低吼声,绕着墨九转圈,寻找着墨九的弱点,而墨九也跟着狮蝎的位置不断转移着面向,不让自己的后背对准狮蝎,同时试着去呼唤心魔琴,但探过去的神识如同沉落泥潭,没有得到一丝回应,看来,是幻境阻隔了他与心魔琴的联系,见失去了对付妄魔幻境的一大杀器,墨九更加谨慎起来。     狮蝎爆发力极强,其既有狮子的凶猛,也有蝎子的阴毒,极为难缠,一旦被其抓住后背的命门,前后难顾之下,总会受些轻伤。     自己此时的身体是自身神魂凝聚出来的影像,任何一丝损伤,都会反馈到现实的神魂上,神魂调养起来,比经脉断裂来的艰难许多。     “吼――!!”终于,墨九找到机会,故意露出了一个破绽,已经转了许久的狮蝎急不可耐地扑了上去,尖锐的爪子闪烁着寒光,发出尖锐的破空声。     玉版瞬间化为一对双剑落入墨九掌心,只见下一秒,双剑交叉着架住了狮蝎的攻击,同时借力将狮蝎给震了回去,同时,墨九也踉跄着后退了几步,狮蝎的体型可不是摆着看的,就算是幻境,也有不小的重量。     不待狮蝎再次进攻,墨九身影化为一道流光,跃身上前进行攻击,速度之快,还没看清墨九移动的轨迹,就见双剑在空中划出无数的半圆弧,偶尔几点亮光闪过,轻盈飘逸仿佛凌波而舞,极尽优美,杀机暗藏。     这才是真正的流光步法,身若流光,迅、快、疾,优雅而唯美,而流光步法的巅峰,便是‘寂’,寂灭一切,连时间也无法捕捉其速度,当然,墨九离这个境界还差的很远,现在的流光步法就已经够喝一壶了。     狮蝎只能被动招架墨九的攻势,爪剑相击间是清脆的“叮叮”声,偶尔绕到墨九背后想要偷袭的蝎尾不是被墨九闪过,便是被玉剑架住,许多次,都是险之又险地避开了恍若灵蛇般难缠,差点将蝎尾给斩断的玉剑,只是尽管没有致命伤,但那些细小的伤口堆积起来,造成的伤害也不可小觑。     狮蝎的巨大利爪上是许多深可见骨的伤,此时正不断流着惨绿色的血,蝎尾上也满是斑斑驳驳的血迹,当惨绿色的的血落在苍白的地面上,旋即就被地面吞没,然后化为一股乳白色的云气罩在狮蝎的伤口上,缓慢帮其恢复着,支撑其继续战斗。     尽管有环境帮助修复身上的伤口,但也不过一分钟,狮蝎就感到了力不从心,动作渐渐慢了下来,身形开始有些迟钝,墨九在上面留下的伤口越来越多,不断有绿色的血液被地面吸收,然后化为大量乳白色的云气笼罩住狮蝎,远远望去,墨九就像在和一团白色的雾气对打一般。     这便是狮蝎的弱点,狮蝎勇猛有余而持久不足,只一瞬间的爆发,而之后,就恢复了常态,所以狮蝎每次出击,必定是在猎物露出破绽之时。     只见几道比之先前更加刺眼的剑光划过几道扇形,墨九衣袂翻飞,足尖轻轻在半空中一点,一个优雅地翻身,不带一丝烟火之气地落在地上。     白色的雾气在剑光后一滞,然后猛然炸开,爆炸产生的气流将墨九的衣衫和长发吹得凌凌非常,墨九看了一眼手中的双剑,双剑会意,飞遁入空中,重新化为一块巨大的玉版,挡在了最前方,这才感觉好了些。     大概五秒多后,气流才停下,墨九收回玉版,却一下被一片霞光刺得不得不眯起眼,看向前方。     狮蝎兽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株冲天而起,垂挂着无数宝珠的玉树。     墨九的眼不由睁大,整个人像是在原地落了根,无法移动分毫……           八二 - 墨九 - 玉九     玉树高约九丈,宽约十八尺,白玉做树身枝干,琉璃为叶,无数上满长满仿若玛瑙宝石,且比之更为璀璨的圆润饱满的果实,许多透明的晶珠串成的珠链形成一片珠帘,在空中相击,响起的是妙不可言的天籁之声,数条精美至极的白玉如意锁链从宝树顶端悬落,映着万千霞光,无风自动,荡出一片银纱。     玉锁珠帘……居然是玉锁珠帘!     震惊下,墨九脑中昏沉一片,仿佛着了魔般,不由自主地开始接近那株金碧荧煌,如烟花绚烂的宝树,三步并作两步,转瞬间就到了玉锁珠帘前。     看着眼前温润晶莹,不时有许多复杂难辨的道铭文一闪而没的树身,墨九慢慢抬起手,想要触摸一下,验证这一切是不是虚幻……     2米……看着自己的手离它越来越接近,墨九不由屏住了呼吸。     1米……脑中不知为何有些晕眩,但晕眩转瞬即逝,手再度坚定不移地朝前伸去。     50厘米……面前的白玉似乎有些摇晃,手下的动作僵在了原地,眼中出现了一丝挣扎,但很快恢复了过来。     20厘米……墨九有些混沌的头脑出现了一丝清明,望着不断前进的手,满脸迷茫。     10厘米……身体已经往前倾去,就在碰到的一刹那,从灵魂深处忽然传来一声颤鸣,激烈昂扬的古琴声让沉沉的脑子顿时清醒了过来,看到自己的举动,墨九后背不禁浮出了一层冷汗,整个人像是被丢进了千年冰窟一样,彻骨的寒。     而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这一瞬间……     “没想到你能在中途清醒!既然如此。我们便一起同归于尽吧!哈哈哈哈哈!!!”妄魔出现在墨九身后,一脸疯狂地朝身前之人扑了过去。     原来,在墨九同狮蝎战斗中,那白色的雾气不单单是治愈狮蝎那么简单,更多的作用是麻痹墨九的神魂,让之进入昏沉。而易受妄魔幻化而出的宝物的引诱。     因为狮蝎爆发力极强的特性,墨九最开始对其造成了微小的伤口,妄魔之气幻化而成的云气极为微弱,而云气隐秘性极强又并非毒物,所以墨九并未察觉。     之后,狮蝎的行动随着伤口的增多‘慢慢地迟钝了下来’。在这个过程中,墨九不知不觉中已经被云气从肌肤入侵进经脉,更是无所擦觉。     与此同时,见妄念之气入侵的差不多了,狮蝎‘被’墨九‘杀死’。最后的那阵气流不过是上的最后一剂猛料,以防半途中身为天玉,天生能抵抗心魔邪神的墨九回过神,而墨九能被诱惑,这也是因为想要炼制空间之宝而缺少镇压在里面的神物的原因,无论出现的是玉锁珠帘,鸿蒙青莲还是昆仑神树,墨九都将被之迷惑,只是玉锁珠帘辉煌夺目的样子带来的震撼更容易令人失神罢了。     妄魔万般算计,只是却没有想到心魔琴可以跨越真与幻。越过自己的妄魔之境跟墨九取得联系,以至于被搅了局。     而墨九醒来之时,必定为自己消散之时,从而抱着我死你也不能独活的想法,要与墨九一起同归于尽,玉石俱焚。     “!”只来得及感应到一股强烈的危机,墨九就被一阵大力推向前,原本离“玉锁珠帘”不过几厘米的距离,这么一向前,墨九同背后的黑色妄魔一起没入了粗壮的白玉树身中。     “为什么。我儿要受如此痛苦……老天啊,求求你可怜可怜我吧!让我儿早日好起来……”     “妾室……又是妾室!我已经认命了,为什么,不能放过我的孩子?!”     “不甘心,我不甘心!!寒窗苦读十年,却抵不过黄金数十两!这世间,为何如此荒唐不公?!”     “听说仙者有排山倒海之能,此去定要得到仙人青睐,习得仙法!看这天下以后还有谁敢小觑于我!”     “认命?不,我,我绝不认命!凭什么我辛苦操劳却不得一分富贵,而那富贵之人每日游手好闲,欺男霸女却不见有半分报应!”     “世人都说富贵好,却不知富贵也有富贵恼……锦衣玉食又如何,不过是只笼中鸟……”     “世人当真愚不可及!且待我问道修仙,脱了这万丈红尘!”     “有一天,也许这大汉皇朝的公主就会看上我,到时成了驸马,我便是皇亲国戚了!金银财宝,权势美人……哈哈哈哈!”     “我想让小花回来,仙人会不会帮我呢?对了……小花是一只花猫,不过小花不见的那天晚上的肉汤真好喝啊,娘说只要我乖乖不去找小花,每晚都会有那么好喝的肉汤喝,可几天过去了,为什么一碗肉汤没有见呢?娘已经说过好多话不算数了,每次去问都会被打的好疼……”     “我待梦娘亲如姐妹,没想到,没想到……梦娘居然同夫君……呜呜呜……”     “父亲为何不理解我?还有母亲!这家宅院内,竟无我容身之所……”     ……………………脑中充斥着无数人的情感,疼得仿佛快要炸开一般,妄魔早在没入树身的刹那惨叫着化为虚无。     魔由心生,这世间,最可怕的并不是心魔,而是人心……     现实中……     苍玉在一处山崖上停下,血色的彼岸花一触及地面便化为无数花瓣散开。     看着墨九周围的黑气越加明显,皱紧了眉:明明先前魔气已经淡不可见,可现在又变得如此浓郁,他身为天玉,本不该为心魔所困……     又是自己吗?     苍玉捏紧了拳,指节处已经开始泛白。     众叛亲离,永无安宁……连带身边之人,都将遭受罹难……     天道,究竟何为才能让你对我如斯?!     闭眼,不去看身边的墨九,也不去看悬崖外的云雾飘渺。直到好一会儿,才慢慢将心中的激愤平息,面具下那双浅色的眼瞳不知何时已经睁开,呆呆地望着身边神色间满是挣扎痛苦,一袭雪裳被黑气遮盖,看不出原本模样的人。像是下定了决心般,双手掐了个手诀,一朵硕大的彼岸花出现在墨九脚下,将之吞没,细长的花瓣晃动间,流出一片金色光华。     而同时。苍玉像是断了线的木偶,仰面倒在了地上,不知生死。     原本静静待在墨九衣摆的虚蝶,纷纷飞了出来,圆圆的身子相互交织出一条条透明的线。而被那些线包裹的墨九和苍玉像是处在了另一个与世隔绝的空间。     一阵风吹过,远处的云雾被吹散又合拢,而两人却连一根发丝也没有飘动。     做完这些,虚蝶晶莹的身体失去了往日的莹润光泽,仿佛筋疲力尽般没入了墨九衣摆处,再度化为蝶纹,只是其上的金光却暗了些,也没了那流转的橙色流光。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     “……”     “不要再说了!”墨九痛苦地抱头,蹲在地上。     为什么世人总有么多不忿,总有那么多理所当然?!     理所当然他人应该承受自己的一切。理所当然他人应该和自己一样,理所当然对不同自己的‘异类’进行抹杀……理所当然觉得,自己对人好,他人一定对自己好,理所当然觉得……     像是被那些情绪感染般,墨九抱头的双手慢慢放下,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没有被长发遮掩的嘴角勾出一抹冷笑,透过盖住了眼睛的雪色刘海,能看到那双浅金色像最纯净的天幕的琥珀瞳已经一片血色。     毁灭这一切……让所有的一切。都消失……自己所厌恶的,自己所……连同自己,也一起……     玉版化为长剑,墨九缓缓将其放在脖颈处,玉剑似乎知道墨九的意图,不断哀鸣,震颤着剑身想要从墨九手中脱离。     “你也想离开?”古怪的语调,带着说不出的阴森,墨九将玉剑抬置眼前,玉剑见此,哀鸣声越盛。     “如此不忠之物,不要也罢!”忽然,墨九一甩手,一道玉色光影划过天际,‘叮’的一声地落在地上     “还有你!在脑中嗡嗡作响,实在令人烦闷!”下一秒,一道红色的影子继玉剑后划过半空,落在地上,发出沉沉的闷响,一架通体已经无比黯淡的无弦古琴出现在地面上,琴身忽隐忽现,已经频临溃散。     “果然……这世间,唯有自己可信!什么陪伴,什么情爱!都不过一场空谈!”原本清冷淡漠的声音一下变得无比尖锐,仿若杜鹃泣血,凄厉哀绝。     “武罗崩鸣!泰逢幻木!麒麟唤夜!凤舞九天!冰夷流云!”没有任何前奏,豹尾利爪,手执长斧的武罗,下身为藤蔓,神色肃穆的泰逢,身披金甲,颈戴宝珠的麒麟,浑身浴火,仿佛涅槃的火凤以及一条长数千里,蟠曲怒吼的冰夷出现在墨九背后,这些圣灵身上,都流转着黑红的不祥之色,遮盖了整个似乎无边无际的心魔之境。     “既然你们背叛于我,那便归于毁灭吧!”随着话音落下,五灵齐齐出动,漫天的火焰冰雨,金色雷霆,还有土刺藤蔓朝玉剑和心魔琴席卷而去,玉剑剑身闪过一道白光,挡在了没有丝毫反应,快要溃散的心魔琴前,那些攻击触及玉剑的白光,就像是雪遇初阳,消融于无形。     “哦?”入魔的墨九诧异地看着此时正在抵抗的玉剑,玉剑上的白光已经越来越黯淡,似乎下一秒就会破碎。     “我倒是要看看,你能抵挡多久!五行和,虚灵起!”墨九长袖一甩,五个圣灵也不再攻击,而是按照五行相生的排列各据一方,身下出现了各自现身时携带的阵法,齐齐冲入心魔之境上方。     天空,一下子暗了下去!     ps:     作者的话:     大概自己真的不适合写战斗剧情,写来写去改了很久都不满意……有很多信息都会在作者的话中说,大家想要了解一些的话,就点一下关注吧,汗,作者除了发文一般是没什么话要说的,不用担心关注后全是灌水内容……     最后那什么,厚脸皮求一下推荐票、点击订阅收藏神马的……           八三 - 墨九 - 玉九     心魔幻境中,传来隆隆轰鸣之声,周围一片黑暗,只有空中的五只圣灵或怒吼或长鸣,相互旋转着越靠越近,五色相撞形成的一片惨白之光,像是天地崩塌时形成的裂缝。     惨白的光出现了丝丝缕缕的暗红,慢慢凝聚拉长,形成一条条线,组成了一个复杂至极的阵法,阵法形成之际,猛地发出一阵刺眼的光,下一秒,光芒再度被收敛。     此时漆黑一片的幻境内,忽然从阵法中飘下无数荧光,这些原本白蒙蒙半透明的荧光最外的一圈此刻却染上了猩红,慢慢组合成了一个数十米高的人影。     整道人影泛着白光,白光外又晕染着一层红光,将伸手不见五指的空间照亮,。     虽然看不甚清楚容貌,但从那拖地的长发和层层叠叠,奢华至极的衣衫上却能看出,此人正是墨九被放大了几十倍的虚影。     这时,阵法中已经不再飘下荧光,而是一闪,缩小了几倍,落在虚影背后,形成一个类似于佛陀身后佛光般的道轮。     霎时,整个天地再度暗了下来,唯有这道数十米高的虚影周身带着微弱的光,哪怕周身这些光外,是血色的不详,也显得格外庄严而肃穆,神圣不可侵犯。     只见虚影紧闭的双眼乍然睁开,所有看到的人,脑中顿时一片空白,情绪也好,执念也好,都被短暂的遗忘在那双浅金色的眼中……     连此时入了魔的墨九,也呆滞了片刻,但很快回过神来,双手掐诀,一脸冷色。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悠扬的吟诵声回荡在宽广的空间内,虚影随着吟诵声。轻轻一个旋转,宽大的衣袖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痕迹,无数雪白的花瓣从袖口内飘出,空气随着花瓣的出现,瞬间在空中凝聚成了无数细小的冰晶。     凭空一阵风起,将冰晶同花瓣被卷起,状似有优美柔和。不带一丝威力地往玉剑飘去。     玉剑看到冲自己而来的攻击。踉跄着升上半空,原本已经淡的几乎消失不见的光芒忽然一亮,近乎化为实质,灿烂得像是燃烧生命换来一场绽放。做着最后的挣扎。     “哼!不过垂死挣扎!”墨九看到玉剑的反应,邪肆的神色忽然一愣,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重重击打了一下,痛彻神魂,但这痛来得快去的也快,转瞬间就消失无踪,墨九又恢复了正常,不屑冷哼了一声,可更像是逃避着不去想刚才出现的一瞬间不适。     雪色的花瓣美得娇柔。但在触碰到玉剑的一刹那。玉剑上那几乎化为实质的光瞬间被切割成无数碎片,散落似枯叶。     墨九在心魔幻境中的修为已经恢复了人仙,玉剑悲鸣着,却完全无法抵抗那已经超过了正常仙术无数倍威力的攻击,晶莹的剑身发出‘喀嚓喀嚓’的轻响。慢慢出现了无数裂痕。     这些裂痕越来越大,顷刻间布满了整把玉剑,只是裂痕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将碎片粘合在一起,所以并没有立刻破碎,但是这种近乎藕断丝连的状态,显然持续不了多久……     因为,另一边的墨九口中,已经喊出了下一个仙诀……     “满堂花醉三千客,一剑霜寒十四州――!”     雪色花瓣漫天纷飞,越来越多的冰晶出现,在半空中凝聚出一把冰剑的模型。     看似漫长的过程,实际上却不过一秒不到,一把三人多高,纤长精致,晶莹剔透的冰剑出现在视线内,于空中挽出一个剑花,狠狠朝玉剑劈去!     没有人看清冰剑的进攻轨迹,只见一道冰蓝色的剑光划破了空间,甚至连因为急速而引起的音爆都被更快的速度吞没,眨眼间就要同玉剑撞在了一起,墨九似乎能够看到玉剑化为一地碎片的场景,那一定是美极了!     无视心中传来的不适之感,墨九扬起一抹绚烂如梦的笑,期待着想象中的画面出现。     然,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云破月来花弄影!”温润而清冷的声音仿佛来自另一个时空般遥不可及。     一朵摇曳生姿的血色彼岸花忽然划破了黑色的天幕,似慢实快地化为一片残影,带出无数飘散的细长花瓣,眨眼便出现在了玉剑前,挡下了冰剑的攻击,转而化为满天的飞花,冰剑和花瓣全部消散在这震撼人心的景色中。     “墨九,该醒来了。”一道黑色的人影忽然出现在墨九身侧,不顾其反抗将之抱入怀中,在其耳畔轻轻唤道,刹那间,无数白色,形同曼珠沙华,美得清华高贵的花以相拥的两人为中心迅速向外绽放,然后又在绽放之际,化为泡影,洋洋洒洒,散入空中,只一瞬,整个心魔幻境便飘满了无数这样的白色花瓣。     刹那芳华!     墨九在白色的花出现时,便停止了挣扎,神色怔怔地望着眼前飞花漫天的绮丽之景。     心魔幻境在白色的花瓣下,慢慢退去了暗红之色,压抑和杀虐之气消失不见,转而是一副天高云淡的悠然,原本无比黯淡,形同消失的心魔琴琴身渐渐凝实,只一会儿,便恢复了原貌,甚至比平时更多了一丝内敛的神光,这是墨九心境神魂破而后立后得到的好处,神魂更加凝练了,玉剑上面的裂痕也慢慢凝实,两个法宝在原地一闪,投入了墨九体内。     “曼陀罗华……”墨九喃喃出声,目光不舍得离开眼前这壮美的景象一秒――无数曼陀罗华绽放又瞬间化为数不清的花瓣飘入空中,就像是天上下起了花雨……整个心魔幻境内,随着花雨越下越多,架起了一座形同桥梁的极光,横贯天地,从桥梁上,不断飞出银色的光点,整个世界,如梦如幻,美得让人窒息。     相传,从前有两个人,名字分别唤作‘彼’和‘岸’,上天规定他们二人永不能相见,但他们相互爱慕,惺惺相惜,不顾上天的规定,偷偷相见……然,逆天的结局,是注定的,他们被上天打上了诅咒,让他们化为一株花的花朵和叶子,这朵花奇异之处便是有花不见叶,叶生不见花,生生世世,花叶两错。     传说轮回无数后,有一天佛来到这里,看见地上一株花气度非凡,妖红似火,便来到它面前仔细观看,只一看便看出了其中的奥秘。     佛既不悲伤,也不愤怒,他突然仰天长笑三声,伸手把这花从地上给拔了出来。     佛把花放在手里,感慨的说道:“前世你们相念不得相见,无数轮回后,相爱不得厮守,所谓分分合合不过是缘生缘灭,你身上有上天的诅咒,让你们缘尽却不散,缘灭却不分,我不能帮你解开这咒语,便带你去那彼岸,让你在那花开遍野吧。”     佛在去彼岸的途中,路过地府里的三途河,不小心被河水打湿了衣服,而那里正放着佛带着的这株红花,等佛来到彼岸解开衣服包着的花再看时,发现火红的花朵已经变做纯白,佛沉思片刻,大笑云:“大喜不若大悲,铭记不如忘记,是是非非,怎么能分得掉呢,好花,好花呀。”     佛将这花种在彼岸,叫它曼陀罗华,又因其在彼岸,叫它彼岸花。     可是佛不知道,他在三途河上,被河水褪色得花把所有得红色滴在了河水里,终日哀号不断,令人闻之哀伤,冥界大能神通非常,得知曼陀罗华已生,便来到河边,拿出一粒种子丢进河里,不一会,一朵红艳更胜之前的花朵从水中长出,冥界之神将它拿到手里,叹到:“你脱身而去,得大自在,为何要把这无边的恨意留在本已苦海无边的地狱里呢?我让你做个接引使者,指引他们走向轮回,就记住你这一个色彩吧,彼岸已有曼陀罗华,就叫你曼沙珠华吧。”     从此,天下间,便有了两种彼岸花,白色的唤作‘曼陀罗华’,是清华,是救赎,是净化;红色的唤作‘曼珠沙华’,是等待,是接引,也是无边的恨意……     苍玉的曼珠沙华,是他内心连绵恨意化作,但,有光尚且有影,有曼珠沙华,又怎么会没有曼陀罗华呢?     被苍玉所爱所护之人,便能看到这漫天的曼陀罗华绽放,洗净一切罪恶和悲伤,比起妖冶绝望得美,充满了飘渺无所循迹的白。     苍玉的爱,纯粹如斯,一缕过度的悲喜,就是别样的色彩。     “自从得到它起,虽然知晓它具红白两色,可我所能绽放的却只有血色,而没有白,原想,也许我一生都将无法看到救赎在手中绽放的那一刻……”     “但……今天才明白,所谓‘救赎’不过是‘守护’,我心中没有想要守护的人与物,救赎,又无从谈起……”     “这漫天飞花,是我唯一能赠与你的东西,也唯有你,才能让血色褪尽,清华满天。”     “与其说我是你的救赎,倒不如说,你,是我光之所在……”           八四 - 墨九 - 玉九     “与其说,我是你的救赎,倒不如说,你,是我的光之所在。”     那近乎于祷告的语气,似乎仍在耳边回荡……     离脱身心魔幻境已经有一个时辰了,可墨九依旧不能从那震撼的景色和那些话中回过神来。     “那枚翎羽,在秘境中,重瞳可是给你了?”端坐在巨大的彼岸花上,墨九的手指有意无意地划过一角那片金色的蝶纹,像是随口无心问道。     苍玉听到了墨九的问话,弯了弯眉眼,将脸上的面具取下,同时解除了眼上的幻术,望着下面飞掠而过的景色,语带慵懒:“墨九不用试探了,我并非苍玉,也并不知道什么翎羽,更不认识那只臭美的重明鸟。”。     墨九手下的动作一顿,不语。     “我名‘苍冥’,日后莫要再唤我苍玉了,我并非他。”苍冥一身华服,居高临下望着身旁端坐之人,眸色晦暗不明:“我与他,截然不同。”。     话语至此,已经一片冰冷,让墨九的心也跟着颤了颤。     “于我而言,你们二人,是一样的。”良久,墨九缓缓开口,声音不复往日清冷漠然,说不出的温润淡雅:“于我而言,你们两人,是一样的,都是这路上,不可多得的同伴,无分亲疏,无分喜欢谁多一些,谁亲近一些。”。     苍冥的背影僵硬了一下,不再说话,直到半盏茶后,血色的花朵在一方乱葬岗落下。     扶着墨九,苍冥开口问道:“是这里吗?”。     原来。刚出心魔幻境,墨九便感应到,云开的那那朵掌中花已经破碎,同时消失的。还有云开的生之气,心知云开怕是已经身死……     他给的那朵掌中花,是可以凭借意念捏碎的,便是担心出现有缘之人将玉花丢失或受制于人的情况出现。而这一路,刚从心魔幻境出来,来不及调息,墨九就让苍冥捎着,循着气息追到了这里。     乱葬岗阴测测的,空气中是尸体腐烂的臭味,还有一些红眼乌鸦停栖在一旁的枯树上,此时见到墨九两人,惊飞而起。     许多尸体并没有完全埋在土里。或露出半个身子。或是胳膊腿脚。有些尸体甚至就这样直接暴露在外。     墨九闭眼感应了一下,然后肯定地点了点头,苍冥似是无奈地叹了口气:“我已经有些看不清。你究竟是自私,还是无私了。”。     自私。不会去管任何人的想法,哪怕那想法因自己而起,也与自己无关,不会去在乎任何东西,永远活在另一个无法被人触摸的世界,连表达出来的忧心关怀,都控制在自身可以接受的范围内。     无私,永远不会去计较任何事,就算有人怒骂,也只会疏远……就算被伤害,也只会觉得自己太过于弱小而不去计较……每个人的愿望,都想为其实现,把什么都安排妥当,哪怕自己因此受累……     “自私与无私,重要吗?”墨九不置可否,跨过一条从土里露出来,已经开始腐烂的手臂,专注着周围。     对他而言,是非黑白,对错与否,都不比一句随心自在,若他愿意,多么繁琐也会去做,若他不愿,举手之劳也毫无所动。     苍冥抿唇一笑,听到这个答案,似乎极为开心:“也是,墨九就该是这样的人,还有,墨九要找的,可是那具?”说完,抬起白皙修长的手,指了指乱葬岗一侧。     那是一具被草席匆匆包裹的尸体,此时草席已经散开,露出里面的人来。     墨九无视在一旁笑的一脸肆意的苍冥,走到那具尸体前,将后背朝天的尸体翻转过来,还是那张蜡黄蜡黄的脸,瞪大的双眼和缩成针尖的瞳孔让整张面孔显得极为狰狞,似乎昭示着其主人死前的不甘和恐惧,两颊旁,是一行狰狞的血泪,血泪已经干涸,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黑色。     身上衣衫不过是随意将身体包裹着,有撕扯过的痕迹,苍冥仔细观察了一下,不禁咂舌:“凡人果真百无禁忌,连奸、尸这等禽兽不为的事都能做得出来,看她死不瞑目的样子,应该是恨极了吧?而且这血泪,可是千年难现一次的,这样的怨气,连凝聚出鬼体的过程也能省却,直接化为厉鬼,只是……?她怎么还在这具身体内不找凶手报仇?”说着说着,苍冥有些诧异地望着眼前这具尸体。     而这时,墨九已经伸手,轻轻抚上了尸体睁得硕大,眼球欲夺眶而出的双眼,而诡异的事发生了,随着墨九的动作,尸体的眼睛缓缓闭了起来,天上忽然乌云拢聚,乌云内一道闪电陡然劈过,紧随的,是震耳欲聋的雷声,无数雨珠随着仿若天公击鼓的雷声坠落,将尸体上的血泪洗去。     “你来了……”一道幽幽之声从尸体传来,一道血色的身影慢慢飘起,那双呈死灰色无瞳孔的眼睛带着满腔恨意,望着墨九,突然,一行血泪从眼角滑落,坠入空中化为一团浓郁的鬼气消失。     “云开。”看着眼前这个肤色瓷白,体态轻盈,面庞虽然稚嫩,却清秀之极,一身血色衣裳,怨气弥漫的人(鬼?),墨九终于有了一丝反应,而看到哪行血泪时,一旁的苍冥也出现了一丝动容之色。     鬼和魂,是没有眼泪的,除非哀到极致,痛彻心扉,才会由魂魄之力化作血泪体现在表象。     血泪,是不祥的预告,当血泪落下,爱意也好,执念也好,都会化作怨恨,摧毁曾经的一切,如果这一生没有摧毁,就会追逐曾经带来一切伤害的人生生世世……     厉鬼,不是鬼修,他们是用死前倾天的怨气生生让自己脱离了轮回,一个,没有未来。同时还要摧毁过去的存在……一个,栖息在无间之地的存在。     云开面色复杂地望着眼前那张虚弱苍白,却没有丝毫变化的脸,她从那双浅金色的眼中看到了自己。自己那从来没有过的美,也从来没有那么的……     “我想好了我想要的。”     墨九点头,示意云开说下去,云开得到墨九的回应。似乎有了勇气,抬头望着墨九的眼,声音有些急促:“求公子收下我,我愿做一婢女,侍奉公子身侧!”,死灰色的眼中,除了无法磨灭的恨,却是没有着落的忐忑。     苍冥‘咦’了一声,墨九也有些意外。蹙眉道:“我孤身一人已成习惯。并不需要他人随侍。换一个吧。”     云开似乎早有预料墨九的回答,不看一旁的苍冥一眼,执拗地看着墨九。咬紧了下唇:“我,我知道我已经不干净了。不敢有此奢望,但……”     唯有佛旁,才是安宁,云开脑中忽然浮起这句话……     眼前之人并非佛陀,可只有在这人的身边,自己心中的怨恨才能得到平息……才会觉得,这世间,还有一人一物是需要流连珍惜的……     墨九似乎知道云开的想法,但他依旧未同意:“我可助你重入轮回,其他,不必多说。”     苍冥看着墨九近乎无情的脸,心中忽然升起一抹触动:     每个人都会向往光,哪怕身处黑暗,哪怕满心怨恨,可所谓的疯狂不过是对沉沦深渊的挣扎罢了……但,不是每一道光,都是适合的,有些光刺目,有些光灼热,有些光太过清冷,无法温暖冰寒……     墨九是自己光,云开会被墨九吸引,并没有出乎苍冥的预料,对生活在阴暗中的生物来说,最诱惑的,便是这无关乎灼热清冷,是非黑白的光……为了能够得到这缕光,不惜万劫不复,灰飞烟灭。     但,这道光,却寂寥得让人不知该如何去温暖他,也不需要他人的温暖,抗拒着所有人的靠近……     云开死灰色的眼中,似乎没有了一丝光的存在,大雨从天而落,到众人上方时被一层屏障隔开,顺着屏障流向两边。     “你想要的,自然作用于你,而无关乎他人。”许久,墨九给出了一个回答。     云开咬着下唇,她知道厉鬼是没有轮回一说的,墨九的提议也是为了她好……     但……“毫无余地?”     “毫无余地。”给他人不该有的期望,无力去实现,不如从未给过。     “……他们已经沾染了我的怨气,日后都会与噩梦纠缠,不死不休,而我在世,除此外,已无牵挂……也许轮回,才是最好的选择……”云开怔怔出神,被拒绝是理所当然的,自己其实早该想到的,不是吗?可为什么当现实听到,依旧会觉得哀伤呢?     墨九无视云开的哀伤,将轮回玉从红线中取出,苍冥会意,无数血色花朵出现,紧接着消失在忽然出现的涟漪中,将这里的空间与外界隔开。     深吸一口气,服下一颗恢复仙元的丹药,这股仙元刚入丹田就被注入进了轮回玉中,轮回玉吸收了仙元,原本金黄色的玉身越加灿烂,随着时间的推移,墨九的脸色变得苍白,轮回玉已经如同一个金色的小太阳般悬浮了起来,一旁的苍冥看到墨九已经开始仙力不支,翻手将手掌贴在了墨九背上,浑厚之极的仙元倾斜,注入掌下之人的体内。     得到了苍冥的助援,墨九精神一振,越来越多的仙元力被灌输进轮回玉中,而轮回玉也越飞越高,直到在下面的几人抬头只能望见一个小金点时,才像是吃饱了,断开了与墨九的联系,周围的金光一敛,开始疯狂旋转起来,一个模糊的巨大金色轮影慢慢出现在上空。     云开仰头,看着那个轮影,不由感到一阵心惊肉跳,仿佛,那个轮影是什么洪水猛兽,下一秒就会将她吞噬。     而墨九两人也苍白着脸,一起看向轮回玉,只见轮影慢慢凝实,一股来自洪荒的气息扑面而来,让下方关注的三人一个踉跄,纷纷后退了几步。     “六道轮回……”苍冥神色凝重地看着忽然出现的金色硕大轮盘,低沉的声音满是严肃,让就在其身边的墨九也跟着升起不好的预感。     “没想到我们这次将身处另一空间内的冥界的六道轮回给唤了出来,冥界的人此时一定会有所察觉,必须速战速决送云开进去,不然,等冥界的守护者来了,就没机会了!”苍冥语速飞快,在说这些话的过程中,已经抓了云开直接飞向六道轮回,因为已经将空间封锁,两人都没有再压制修为,入仙期的速度几乎眨眼就到了金色轮盘前,那股来自洪荒气息也随之越来越强,周围的空间都因为这股气息开始凝滞起来,让众人心中不由震惊,只是一个六道轮回的投影罢了,就有如此大的威力!毫不怀疑如果此时面对的是真的六道轮回,众人早已像当日凡人面对苍冥一样,毫无反手之力匍匐在其威压之下!     云开似乎知道事态紧急,没有说一句话,在苍冥松手后直接往六道轮回飞去,死灰色的眼中,只剩下那抹金色,只看着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已经快要碰到了……     可就在这时――     ps:     作者的话:     剧情被我改动了,本来想报复社会百合一下的……结果,咳咳……现在这个剧情看着有些僵硬,不过作者也木有好想法了,各位大大们先凑活看着哈(捂脸)我赶紧上新剧情接下去           八五 - 墨九 - 玉九     “尔等大胆!”一柄巨镰划破虚空,往云开劈去,看这气势,若是劈实了,云开必定魂飞魄散。     苍冥脸色一黑,先墨九一步一个瞬移出现在云开边上,一朵硕大的彼岸花突然在空中绽放,将攻击挡下。     “咦?”来者似乎有些诧异,微微愣了一下,苍冥趁机将本就离六道轮回很近的云开丢了进去,金色的六道轮回吞没云开后慢慢消失不见,因果玉缓缓在空中显现出了身形,墨九担心事故有变,赶紧将其收回放好。     那个不速之客回神,见木已成舟,从空中显身,只见其一身嫩黄长衫,大眼粉面极为可爱,但此时这张脸上满是气急败坏:“扰乱轮回秩序,助厉鬼投胎,你们是不要这一身修为了?!”。     严厉的语气配上那张毫无威胁力的脸,让墨九不忍直视地移开了眼。     而苍冥则淡定了许多,笑眯眯地上前,道:“怕什么,轮回玉会磨灭她的怨气和记忆的,你看天道不也没有意见吗?”说罢,指了指依旧雷雨交加的天空。     黄衫男子语塞,半晌咬牙道:“就算如此,也无法改变你们逆天行事的事实!化身厉鬼便要付出代价,若人人都像你们一样,岂不天下大乱?!”。     话没错,可墨九忽然转头,严肃道:“轮回玉稀少,若无机缘数十万年难遇一块,而只有百万年以上的轮回玉才有助魂魄重入轮回的能力,普天之下百万年以上轮回玉数不逾百,能唤出六道轮回的轮回玉数不逾十,一块千万年轮回玉,也不过令十人魂魄进入轮回。你所说的天下大乱不过笑谈。”     “……”这回已经不是语塞了,而是内伤,黄衫男子觉得,此刻眼前这一身白底金线华服的绝美之人的眼中满是对自己的蔑视。     墨九眼中确实是蔑视,但并不是争对眼前之人,而是对他所说的话的蔑视,若人人都如同自己?那不是同自己不一样吗?     “你是冥界的守护者?”苍冥上下打量了一下此刻正一脸内伤的男子,无法将之同古籍上一向以压抑严肃闻名七界的冥界扯上关系。     “哼!我唤作煌枭。为冥界守护者之一,这是事实!你那是什么眼神?”煌枭面团似的脸挂满了不满,瞪了苍冥一眼,然后开口道:“原本有轮回玉,冥界不该管这事,但是你们这次却是送厉鬼进入轮回。就算有轮回玉磨灭其记忆和怨愤,但她对这方世界的人种下的怨咒却无法一同消除,这样做无疑会加重我们鬼差的负担。并且就算进入轮回后,那人也会和这方世界身中怨咒的人生出扯不断的因果,可谓是后患无穷!”     苍冥和墨九看着那张严肃的脸,也认真起来,煌枭对两人此时的态度极为满意,点头道:“索性使用轮回玉的修士本体是天玉,若是换一个,倒真会出现上面我说的事,而现在只要等那几个身中怨咒的人死去即可。”     “……”苍冥和墨九对视一眼,具是从对方眼中看到一丝错愣。     似乎对他们的反应很不满。煌枭皱眉,道:“ 你们这是什么表情。难道你们不希望就这么结束吗?”     “没有,敢问,这同使用者是不是天玉又有什么关系。”似乎接触过的每个人都知道天玉的特殊,唯有自己一无所知,以前所看的古籍上,也并没有天玉的记载……     煌枭刚想开口回答。但随即神色一怔,像是在倾听什么消息,没一会儿就脸色大变,匆匆对墨九道:“我另有要事,先走一步,你若真想知道,不如去你本族一趟,还有那个黑衣服的,你与我冥界有缘,若愿意,便来冥界一趟吧,这个接着!想要来了,便捏碎它。”后,一人多高的巨镰划出一道空间通道,不待两人出声,转身就消失在通道内。     “……”原想也许这次就能解惑了,却不料半路除了这样的岔子……而且,苍冥与冥界有缘,是因为那朵曼珠沙华吗?     苍冥对冥界一事并不放在心上,看到墨九略带苦恼的样子,不禁失笑道:“墨九又是在烦恼什么,灵族有什么值得你害怕的东西吗?或者,是为我担忧?”。     墨九横了眼边上疑似幸灾乐祸的某人,道:“只是传闻灵族族地踪迹不定,难以寻觅,所以苦恼该怎么进入罢了。”     苍冥也没想到是这个原因,他一直以为墨九身为天玉,总是知道灵族之地所在的,于是略微顿了一下,在脑中组织了一下语言,开始对墨九进行知识普及:“灵族族地并非踪迹不定,只是除了灵族外,他族一般无法进入罢了。灵族一界在凡、真、灵、仙界都有通道,凡界的通道在‘云深处’,仙界通道就在汨罗界的‘闲云上’,为东篱家所在之地,想要找到也极为简单,只要一路往东方去,上了昆仑神树顶端便能看到‘闲云上’和东篱家。”     墨九点头,开口问道:“那凡界的‘云深处’作何解?”     “我正要同你说‘云深处’,‘云深处’并非指一个地方,而是每五年一次的‘彩云回溯’时彩云的深处,在那里,会有灵界的大门。而‘彩云回溯’也不是每个地方都有,只有凡界的中心地带的‘球界’才会出现,而离下一次‘彩云回溯’只剩下两年时间了,若墨九想要去灵族之地,却是要尽早启程才是。”     “你不去?”墨九听出了苍冥的话外音,问道,苍冥一笑,回答道:“我并非灵族,去了并无什么意义。”     墨九眼睛因为惊讶微微睁大了一些,苍冥身上的气息和苍玉没有一丝差别,原本以为苍冥和苍玉是一体双生的混沌神玉,也只有这种说法才能解释苍冥的存在,可如今苍冥却说他并不是灵族……     苍冥看墨九的表情就知道墨九在想些什么,眼里笑意不减:“我说过。我同苍玉是不同的。”     ……“既然如此,是打算就此分开吗?”墨九望着结界外依旧不见停的雷雨。     “若墨九希望我送你一程,也是可以的。”似乎料定墨九不会让自己开口相送,而墨九也确实拒绝了。     坐在玉版上,看着离下面的苍冥化作一个小点,然后再也看不见,墨九掐了个手诀,原本位于紫禁城的店铺外的阵法瞬间支离破碎。整座店铺一览无余地忽然出现在路人眼中。     “这…这莫不是仙人的店铺?”一路人望着悬挂着‘未名楼’三字匾额的店铺,有些紧张向身边人征询肯定。     “是啊……”     “你看那三个字,我总觉得那三个字有玄机啊……”     “什么玄机,我看你眼睛才有玄机,我怎么没觉得?”     “………………”     路过的行人停了下来,望着店铺议论纷纷。却没有一个人敢于上前,更没有一个人敢进入店铺内,离那件事情发生的时间还不久。所有人对当时席卷大汉的威压都还记忆犹新。     “让让,让让!”一群身穿盔甲的守卫在人群中开出一条路,岳峰从这条道中走到店门前,拱手作辑,朗声道:“在下岳峰,特来拜见仙人!”     众人的讨论在岳峰出声时便停了下来,他们认出来眼前之人正是受过仙人点化,返老还童的城主。     只是,岳峰保持作辑的动作已经有一刻钟了,店内也没有传来丝毫动静。感受到已经开始酸软的身体,岳峰冲守卫中的一个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上去看看。     被岳峰示意的守卫在同伴如看烈士的目光下,一脸豁出去地上前几大步,观其背影,颇有一番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悲壮之情。     手刚碰上木门,木门便自己无声无息向两边打开了,吓得上前的守卫登时闭了眼。僵在原地,等待着仙人的暴怒,可等了许久,也没等到,不禁偷偷将眼睛偷偷睁开了一条缝。     店内的布置极为简单,一个贵妃榻,还有一串悬挂在门上,此时已经不冒幽蓝烟气的玉铃,但店铺周围的墙壁上,却用金粉勾勒出了一个个复杂的图案,让不大的店铺显得格外华丽。     “城主,这店内没人……”那个开门的守卫望着墙上瑰丽的图案,喃喃出声。     “什么?”岳峰听了手下的话,一个箭步上前,果然,店铺内一片清冷,空气中传来丝丝毫无人气的暗香,显然很久已经没人在店内活动了……     传言,从那间仙人的店铺内,城主找到了一串玉玲和一个贵妃榻,而这串玉铃的铃音好似能净化人魂,被大汉皇帝奉为至宝,悬挂于‘紫金殿’四角,而那贵妃榻有助缓解疲劳,也被收在了御书房……     而8号店铺,则永远没有出现过,慢慢被众人所遗忘,后来人虽然奇怪为什么太元界没有8号店铺,但也并没有什么探寻的心思。     大汉5028年,皇位上已经换了十几个人了,此时的皇帝看着手中的奏折,轻轻一笑,暗中命人将紫金殿四角的玉铃取下,挂上赝品,然后次日连同御书房内的那张贵妃榻一同消失不见,民间对此各有各的说法,有人说皇上寻仙去了,也有说当今圣上被仙人看中,同样做了仙人去了……     而朝堂上,却乱成了一片,群龙无首中,各方势力如雨后春笋般涌现,天下四分五裂……     5050年,大汉灭!正式进入五国乱世……     但不灭的,却是那仙人的传说……传说,只要能够找齐仙人留下的东西,就能成仙……     当然,这些都是此时正在凡界虚空中漂泊的墨九所不知道的,也是未来不知多少年后的事,此时都没有发生……     此时发生的是――     “……茫茫星空,中心地带又是哪里?”墨九望着浩瀚无边的虚空,浅金色的眼中是灰色的抑郁……           八六 - 墨九 - 玉九     值得庆幸的是,这里是凡界的虚空,若是灵界或者仙界的虚空,则会有‘虚兽’出现,仙界的虚兽修为最低也有天仙期,绝不是墨九一人仙期的修士可以抗衡的。     墨九从储物空间中将七情六欲珠取出,带在身上,闭着眼任由玉版带着自己漂泊,寻找凡界的中心地带。     他这次进入妄魔幻境不得不说是意外,人的意念是极为复杂的东西,一个普通人的意念甚至能够伤害到踏神期修士,但同样的,那个人的魂魄也会被自己的意念所点燃,化为这个攻击的能量,等攻击形成,魂魄也同样已经破碎,典型的的自损三千伤敌一分。     原本带着七情六欲珠施展幻术掩藏自身不方便才将其摘下,只是这一摘下却不小心将之遗忘在了角落中……倒是那堆跟着他来到这方世界的法宝碎片已经整理完毕,许多都已经完全报废,无法再二度提炼材料,剩下的几块法宝碎片中,其中几块墨九怀疑能够提炼出星辰碎片和月曜石,只是并不确定。     在大汉王朝收获最大的,莫过于妄魔幻境中自己神魂倒影施展出的五行齐运,原本墨九就掌握了武罗崩鸣、泰逢幻木和麒麟唤夜三种召唤五行神使的法诀,只剩下冰夷流云以及凤舞九天没有掌握,尤其是凤舞九天,墨九虽然能够释放,但只徒有其表而无其实。     在那场幻境中墨九却明白了过来,凤舞九天,凤凰于飞上九重,那是蔑视天下的傲气,是世人难以企及的尊贵。也是涅槃时置之死地而后生的绝决,需要施展之人拥有同样一往无前,天下唯我独尊的气势才能完全释放出这个法术的威力所在。     也许墨九平时一直缺少的,便是这气势,所以直到如今才领悟凤舞九天的真髓,同时也明白了五行神术的真正含义:不是强大的杀伤力,而是来自自我的蜕变,五行相撞。开辟一个新的世界,而自己便在那片世界中破茧成蝶,如同求道之路一样,所谓力量法宝丹药权利甚至长生都不过旁外之物,唯有在这时间的长河中磨砺自己的内心,体会那悄然而至。福至心灵的感悟才是修真的本质,因此五行神术相互融合后形成的虚灵才会是墨九本身,而不是别的强大神兽或神灵。     神以晓世情而知万物。以晓风月而明大道,所以才能举手投足间,便是天塌地陷,因为他们的一举一动,已经牵扯到了这个世界的法则,他喜,万里无云,他怒,山河崩毁。     心中对修真之路以及入神境界的感悟不断累积着,墨九周围的空间出现极为玄奥的波动。忽然,一轻到几不可闻的‘喀嚓’声响起。像是什么东西破碎了,无数彩线从墨九身上出现,绕着墨九交织成茧,墨九依旧沉浸在感悟中,对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没有丝毫觉察。     这些彩线来历非凡,每条线都是由一段法则幻化而成。蕴含着无数比仙气更为浓郁的本源之气,凡界的虚空被这些本源之气弄得裂开无数空洞,数个离得近些的小星球直接化为了齑粉,里面的生灵在还未反应过来时就消失在天地间。     法则化成的细线越来越多,形成的茧越来越大,当最后一根法则之线缠绕上去,那个巨茧已经有三个墨九高,这期间又有数十个星球被毁灭,越来越多的空洞出现在巨茧周围,巨茧上的彩光一收,裹着墨九直接进了一个空洞内。     大汉王朝……     苍冥此时正行走在一条山道上,忽然抬头望天,似有所感,扯出了一个笑,自言自语道:“还……希望……也许……”,声音断断续续的,听不清楚究竟是些什么话,而苍冥说完这句话后,就径自转身继续往山上走去,没一会儿,那抹飘忽仿若鬼魅的背影消失在了弯弯绕绕的山路上。     汨罗仙界……     苍玉心脏突然漏了一拍,原本正准备收起来的翎羽也一个失神从手中飘落,往边上的窗户外飞去,被坐在对面的重瞳一把抓住。     重瞳拍着胸口,一脸庆幸地看着手中金红相间,比以往更加华贵雍容的翎羽,再看看回了神,此时正一脸歉意的苍玉不满道:“苍玉,你搞什么鬼,难道是想牵机了?可就算是这样,你也不能把‘凤凰翎’也丢出手啊!为了这根凤凰翎我可是累得羽毛都要掉光了!”     伴随着重瞳的话,时间回溯到数年前……     原来,自墨九于醒来问起翎羽前苍玉就收到消息,墨九的翎羽已经温养好了,不久的太虚秘境一途中重瞳便能顺路送来,只是人算不如天算,在没几天后便出了岔子,一只得了凤凰焰的小朱雀贪玩,不小心用凤凰焰将那根翎羽烧的差不多了,因为没有全毁所以墨九这里并没有察觉到,但重瞳却吐血了,翎羽破损到这个程度,而且还是凤凰焰烧的,就算让他们家老祖宗出来养个三五六年也不知道能不能恢复如初,于是,秉着谁弄坏谁赔的原则,重瞳找上了那只小朱雀的长辈——朱雀一脉族长,也是整个鸟族的族长朱紫。     朱紫别看名字起得好像姹紫嫣红的,可却是只实实在在的雄性朱雀,长相也是不差,眉飞入鬓,眼睛是典型的丹凤眼,流目顾盼间端的是风情无限,美中不足的便是那一双薄唇抿得紧紧的,一脸不苟言笑的严肃,配合与生俱来的神兽神威,显得极为威严,少了三分颜色。     朱紫看到重瞳的到来,毫不意外,也不询问,直接将惹了祸的小朱雀的尾翎揪下一根,也不看疼的一脸苍白,两眼泪汪汪但不敢吭一声的小朱雀一眼,直接使用唯有鸟族族长才能掌控的凤凰圣焰将重瞳手中的翎羽残骸以及小朱雀的尾羽煅烧在一起。     “距凤凰翎出世还有近两年时间,你在此看着圣焰,以防外一。”朱紫的声音如同其人一样,低沉磁性。严肃中带着圆润,重瞳直接无视让自己等同于关两年紧闭的命令,喜上眉梢的样子与一边一脸恹恹的小朱雀形成两个极端。     凤凰翎,朱雀翎,这两者的威力可是天差地别,朱雀翎最多是个保命的法宝,而凤凰翎却是一个既能防守,攻击又极其犀利的灵宝。生成时,自动觉醒灵智,可以自选主人,只是这根凤凰翎上已经打上了墨九的气息,倒也不怕它看上别人跑了,而同时。若不是凤凰翎注定是墨九的,重瞳都有些不舍得出手了。     朱雀翎能够抵御世间大部分火系法术,而凤凰翎除了涅槃火能够伤到它。其他火焰只要有了些许灵性,都知道避开,因为若是避之不及,就会被凤凰翎吸收,然后为凤凰翎的主人所用,当然,更有可能的便是化作凤凰翎的养分,被凤凰翎吃掉。     “朱七,你可知错?”朱紫无视重瞳笑开了花的脸,冷冷看着下方修为掉了大半。精气受损的小朱雀,沉声问责。     朱七不过**岁大。两只大大的眼中流转着水光,几次眼泪就要落下了,都被其生生逼了回去,此时听到朱紫的问话,小小的身躯一抖,哭着嗓音应道:“朱七知错。朱七再也不敢了,求族长不要罚朱七去南明秘境。”南明秘境是朱雀一族特有的秘境,里面到处是熔岩火山,还有许多火系植物和妖兽,更有异火榜上有名的南明离火存在,极为凶险。     软软嫩嫩的哭音令听到的人心都化成了一片,重瞳面上都出现了一丝心软,但朱紫脸色却一下难看起来,只听其呵斥道:“还敢对我使用音术,看来族内的人对你多有放纵,才让你像现在这样目无尊长!来人!”“请族长下令!”空旷的大殿内忽然出现了两道身穿红色羽织长袍的身影,朱紫神色冷厉,一个禁言术封了朱七的声音,下令道:“朱七以下犯上,妄以音术迷惑族长,将之送到凤凰台镇压三年!”     “遵命!”两个暗卫一人拖着一只手,不顾朱七的挣扎飞快的消失在大殿内,朱七被封了声音,整个过程安静的不像话。     重瞳在朱紫喝斥出声时就从朱七的音术中脱离出来,想起刚才心中生出的那一丝罪恶感,顿时唾弃起自己来:重瞳,让你疏忽,这下着了一出生没多久的幼鸟的道,丢脸丢大发了吧!     可同时也不得不佩服朱七的音术,重瞳明白,就算是自己没有警戒的时候,朱七的声音能够影响自己也是极为难得的,至少显示出朱七对于音术上的天赋不亚于朱雀一族天生的控火之能,而朱紫也同样是极为爱护朱七的,不然也不会将之送到凤凰台。     进了凤凰台虽然会吃不少苦,可收获却远远多于痛苦,凤凰台得名于里面的凤凰的虚影,等三年后朱七出来,其音术怕是又要强上不少,而且其血脉也会更加纯净,更重要的是心境会平稳许多,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不知天高地厚地去挑战朱紫。     这时,朱紫见朱七被人拖下去后,头一偏转,看向重瞳,薄唇轻启:“不要高兴太早了,这凤凰翎,也并不白拿的……”,重瞳的脸在朱紫不亚于晴天霹雳的话下开始僵硬起来,果然,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馅饼后面,往往是一个甜蜜的陷阱,让人不得不跳,除非,你不要馅饼了……     但,馅饼可以不要,这已经打上了墨九印记,普天之下唯墨九能用的凤凰翎还能不要吗?     又不是菜凉了还能回锅重新加热!     ps:     作者的话:  怨念中……别的作者是按照大纲写的,格外的顺溜,到了自己这里,就变成了努力往大纲靠拢,争取不偏离太多,剧情也各种纠结(咬手绢)果然百无一用素大纲,大纲什么的,就该浮云掉!           八七 - 墨九 - 玉九     重瞳瞬间化身为第二个朱七,泪眼汪汪地望着上方的朱紫,希望其要求不要太过于艰难……     朱紫看到重瞳的样子,脸上露出一个疑似笑的表情,低沉悦耳的嗓音在朱雀殿内回荡,击碎了重瞳的心。     “这两年,由你负责朱雀殿杂事,再者,日后带凤凰翎的主人来南归之地一趟。”南归之地,便是鸟族的族地的名称,如同灵族的族地被称之为‘灵栖之地’。     前者倒没什么,最多繁琐些,可后者……重瞳眼前浮现出墨九那张无悲无喜的脸,第一次见面被踹到的地方顿时开始传来阵阵刺痛。     “你,有异议?”朱紫俯视阶梯下的重瞳,严肃的脸上看不出有什么不悦,就像是极为普通的一句问话罢了,可熟悉族长性格的人都明白,只要重瞳的回答不让他满意,绝对会死得格外惨烈。     重瞳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欲哭无泪道:“没有,谢族长。”那句‘谢族长’说的是道不尽的辛酸凄楚,令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朱紫满意了,族长满意之下,便是太虚秘境中重瞳的名额被取消,被关在了朱雀殿内处理琐事,日后还要让一个根本不会听从他人意见,只凭随心做事的人听自己的话来南归之地一趟。     坐在朱雀殿内,日日听着下面的人报着谁家孩子惹祸烧了什么,朱雀殿哪里又要修补,谁家需要什么。请示批准……重瞳头一点一点的,昏昏欲睡,半梦半醒间,忽然明白了为什么族长的性格如此扭曲,天天被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打扰。神也会疯掉的……     两年内,重瞳食不下咽寝不安神,天天都会掉下许多毛,等到刑期满得以释放时,不禁心绪激动,泪流满面,拿了刚出炉还热乎的凤凰翎飞也似的往万妖谷跑去,这次原是回族拿翎羽。顺便看望一下族内长老,为太虚秘境一行多得些好东西,但如今东西没拿到,太虚秘境资格被取消不说,还做了两年苦力,羽毛差点掉光……果然,什么事跟墨九扯了关系。好的也变成了坏的!     想着往事,茶楼上的重瞳再度忍不住抹了把辛酸泪。苍玉看到重瞳瞬间像打了霜的茄子焉了下去,就明白他还在为那两年的事而纠结,开口道:“最近妖族可好?”。     重瞳明白正经事来了,从自怜自哀中走出,认真道:“妖族已经联络到另一个仙界大陆‘青堰’,欲重组妖界,注意力已经完全转移,而且太虚秘境之行,妖族对鬼族和魔族已经有了不小的意见。并不用担心他们出手相助鬼、魔两族。”     苍玉点头,接着问道:“鬼界希望能够破开天道,重归鬼界,而魔界所求为何探听清楚了吗?”     重头皱眉,欲言又止,苍玉见此,道:“有事直说吧。以你我二人交情,有什么事还用如此吞吐吗?”重瞳听了苍玉的话,并不觉得安慰,但还是翻了个白眼,道:“魔界自那场灭世之战后,就多受曲折,毕竟事件的源头就是他们,气运被消磨了大半也是正常,到如今魔族已经是强弩之末,所以打算最后奋死一搏,看看能不能拼出个生还的机会……而魔族有此意,与他扯不开关系。”     苍玉一听到‘他’,脸色一时变了几变,幽深的眼中不时闪过一道快的来不及捕捉的情绪,重瞳看苍玉的样子,无奈地端起身前的茶盏,喝了一口,润了润嗓子,道:“我就知道,你一听到他就变了脸色,真不知道你这么介意做什么。”说至此,他不禁怀念起墨九的随性了。     苍玉斜了一眼坐在他对面,满脸无所谓的某只禽鸟,冷哼了一声,成功看到对方手一抖,茶水全倒在了身上后才深沉接口道:“深知天地与我亏待于他,也知晓他未来结局已定,可看到他的所作所为依旧忍不住动容。有时曾想,若我是他,我会如何?怕是做不到如他那般尽管已经知道天命已定,无力逆转,依旧想要挣扎反抗……”     “修士都是如此,苍玉你何必妄自菲薄?顺天修真,却不知道,所谓‘顺’究竟为何物,而这修出来的,又是不是‘真’。”重瞳手忙脚乱将身上的茶水弄掉,庆幸着法衣里布着防水阵法,听到苍玉的话,不以为意。     知道重瞳会这么说,苍玉无奈地摸了摸鼻子,自己最近确实是有些烦躁了,于是便转了话题,天上阳光正好,从窗外照在两人身上,就像一幅温暖的画卷,画中重瞳笑的没心没肺,苍玉一脸无奈头疼,美好的让人不禁去想这份无忧可以持续多久,若时间在这一霎停住,又有多好?     但,若只是若,时间不会停止流逝,如同墨九的命运不会停止前进——     “芳长老,灵栖森林忽然出现一个黑乎乎的洞,从洞里吐出来了一个好大的彩色圆球!”一个脸上有着藤蔓花纹的**岁孩子冲到了一个一身暖黄广袖流仙裙,金色长发及踝的女子身后。     “嗯?”女子听到身后人的话,放下了手中的花洒,悠悠转身,霎时,似乎连日光都黯淡下来,周围静的只有细细的风声,那张绝美到极致的脸上是一双纳尽温暖的眼睛,金橙色的眼珠中并没有瞳孔,仿若一颗真正的琉璃。     “就是,就是一个好大的彩色圆球,碧灵试着用储物空间去装,可是装不进去。”碧灵,也就是那个**岁的孩子在这张脸前声音不自觉地轻了下来,似乎害怕自己形容的不够到位,手脚一同比划着,同时心中不断冒着粉红色的泡泡:芳长老真的好美,不愧是灵族最美的人!而且好温柔……以后找道侣一定要找像芳长老一样的!     珺芳发现了身前小小人儿的出神,但并不在意。上前一步牵住了碧灵的手,低柔问道:“不如碧灵带我去看看吧?”     碧灵正被“芳长老牵了我的手!”这个爆照性消息炸的头重脚轻的,此时听了珺芳的话,更是二话没说,傻笑着往彩球所在的地方走去。脚下软绵绵的如踩云端。     灵栖森林距离珺芳所在的树屋极远,可对碧灵来说,却是在是太短了,短到他脑中还未从晕乎中缓过来就到了,恋恋不舍地放下芳长老的手,看着不远处的彩球一脸感激:如果不是你,我就没法牵芳长老的手了……     彩球周围已经围了不少人,这些人或多或少都有些修为。不少样貌不过十岁出头,修为却都已经是炼虚期了,而且这些修士或脸上有类似于藤蔓的花纹,或者眉间一点朱砂、花印,联合先前碧灵口中所说的‘灵栖森林’等信息,显然这里正是墨九的目的地——灵族族地,灵栖之地。     “咦。珺芳长老来了,大家快让让吧。让珺芳长老过去。”一名眼尖的灵修看到了珺芳,连忙出声让周围的灵们让出了一条路出来,周围的灵们没有丝毫抱怨也没有争吵,一秒不到就有一条路出现,珺芳就从这条路通过,走到了彩球前。     “这是?”刚一接近,珺芳的身躯就微微一震,淡泊如水的脸上出现一丝惊愣,似乎想要验证自己的猜想。仔仔细细,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将面前这个有三个多她高的彩球看了个遍,最终确定,就是她想的那样没有错。     “珺芳可是有什么发现?”这时,又一名鹤发童颜,白须齐胸的青衣老者拄着一根比人还高的木杖走近了珺芳身边。木杖上还绕着几根藤蔓,藤蔓上长着绿叶。     “昆老,您怎么来了?”珺芳看着身边的昆梧,一脸惊讶。     昆梧的本体是昆仑神木,为天地至宝之一,身份极为尊贵,修为有多高灵族内谁都不知道,但据悉数万年前昆老便是踏神期的修为了,那么多年来估计已经是半步真神境了。     昆梧对珺芳的惊讶只呵呵一笑,眉目慈和,指着彩球道:“我啊,闷得久了,这不感应到了同类的气息,特地过来看看,没想到,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这可比我当年有出息多了!这法则成茧有多少年没见过了?”     “里面包裹的是您的同类?”珺芳看出了眼前的彩球是法则化茧而成,但极为意外里面的不知名生灵居然是昆老的同类,能让昆老说是同类的,绝对是不亚于昆仑神木本体的天地神物。     “是啊!”昆梧左手摸着自己的长须,一脸感慨地望着眼前的彩球:“多年前,我曾算出此方世界将有灭世之祸,但后来我又发现那卦象出现了转机。这些年月,我一直都在算那个转机是什么,又在哪,但卦象显示的唯有一个‘道字九’,其他皆不得而知。可没想到,如今却应了那句古话:‘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缘分啊,真真是捉弄人哦!算来算去,找来找去不得知,可一旦放下了心,认命的时候,那东西就自己出现了!”     “转机……难不成,此灵是‘天玉’?”珺芳声音有些飘忽,这不能怪她,她是真的很惊讶,多年前的那场占卜天机的祭祀时她还不大,并不是灵族的长老,修为也不过是刚入人仙期……但她至今都记忆犹新,肃穆庄严的祭坛上那开满了天幕的血色彼岸花,那妖冶的不祥之色,似乎在接引这个世界的生灵进入深渊……     “他啊……怎么找到了转机也不跟族内说一声呢?”昆梧没有回答珺芳,一脸复杂地叹了口气。     这话来得没头没脑,可珺芳却明白昆老在说谁……那是族内少有的天地神物化形灵修之一,而这场灭世之祸更是同其有扯不清的关系……每次想到这个人,珺芳都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感受,但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庆幸:     庆幸自己不是受天地厚爱的神物、至宝,没有来自‘天命’、‘万物生灵’的督促……     每个人都羡慕那些天资纵横,受天地厚爱的人,可谁知道,他们的悲哀呢?     他们的命运,跟世界的命运紧紧相连,他们需要背负的,不单单只是天道的宠爱,还有天道的责任……           八八 - 墨九 - 玉九     “也许,他也没发现吧……”这句话,珺芳自己也不相信,何况是活了不知多少年月的昆梧呢?     昆梧摇了摇头,话音中满是沧桑:“这些年来,一直苦了那孩子,深受天道厚爱,却因此不得不去背负天道的责任……他想的什么,我又怎么会不清楚呢?无非是不想让这个孩子也受到‘天命’所缚……那孩子总想将这一切自己承担下来,不牵扯其他,可他不知道,灭世之祸,已经关乎所有大陆,连冥界的‘柱守’们都在观望这里发生的一切……天道选择这一切发生在汨罗,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     幸,汨罗没有处在当这一切发生时只能干瞪着眼的被动状态;     不幸,关乎天下苍生的灭世之祸发生在汨罗,也许汨罗将会彻底灭亡犹未可知。     “怎么会?冥界不是在另一方界面内,自成一体吗?据说,冥界的天道也是与我们这‘四相界’不同的……”珺芳口中的‘四相界’便是这方大世界的名字,所有的凡界、真界、灵界、仙界包括灵栖之地都在‘四相界’内。     “覆巢之下无完卵,冥界虽然自成一方天道,但同样是洪荒大陆破碎后分裂出去的,四相界毁灭,冥界的地核和界核都会受到影响,发生异变,这未知的异变是冥界所无法承受的。”     “冥界掌握天下轮回,自然也背负了天下生灵的因果,若是因为异变发生了什么,那是扯不清理还乱的纠葛……而且,当初因为湮天之战,天道轮回破碎成六道轮回,以至于如今只有普通生灵能够进入轮回。其他有修为的修士就算手持‘轮回牌’也只能在冥界做个鬼差,等待着轮回的时机,时日一长,冥界自然急着去找将六道轮回修复成天道轮回的材料。”     “而这些材料中,就有‘冥魄’和太古初便存在的‘轮回玉髓’。其他东西虽然罕见,但也不是没有,唯独这两样。是天下仅此一件。‘冥魄’需要上一代冥魄破碎后才能有新的冥魄出来,轮回玉髓从古至今就这么一块……若没有错,这两样东西,其中的轮回玉髓就在眼前之灵身上,而且我看他身上还有冥魄的气息……”     珺芳此时已经麻木了,但还有一些地方不是太清楚,开口问道:“冥魄在那个人身上。他们二者怎么会相遇。而且……”而且。还相遇的如此平静。     昆梧眯眼,望着天道:“它,已经等得不耐烦了啊!”     五行神使自爆威力确实很强,但众人全都关注在自洪荒灭,少有出现的五行神使身上,而忽视了施术者的修为……人仙期的仙诀会有此威力?那不是仙诀,而是禁术……     它?珺芳自觉闭了嘴。相对于那个人,它才是真正的禁忌,一个不能触碰,不能言表于口的禁忌。     “现在该怎么办?”珺芳望着边上体型硕大的彩球,灵族都将屋子建造在古树里,树屋精致而小巧,这么一个球,似乎只有‘灵殿’能够放得下吧?但灵殿是灵族的圣地,不经传召不得入内,难道就这么放着?     昆梧摸了把胡子,露出一抹笑:“你不是有了答案吗?又何必来问我这把老身子呢?”见珺芳似乎还有担忧,道:“放心,你把这……这彩球带过去,灵殿会同意的。”     “既然如此,我便安心了。”珺芳点头,飞入空中,形如流水的袖子一甩,只见数根白绫从袖口射出,将彩球缠住,稍一用力,便整个被吊了起来。     因为布置了隔音阵法,所以周围的灵族并不知道族内两个德高望重的长老说了些什么,此时见到芳长老的动作似要将彩球移到别的地方,纷纷或结伴或孤身回了自己的树屋。     灵族是受到万物恩宠的存在,通晓万物之情,尽管好奇长老们要将彩球送去哪里,但他们还是选择了散开,避免不便。     他们并不是傻子,在隔音结界出现时就知道两位长老并不想让他们听到他们的对话,先前一直待着也只是想知道长老们会如何处置那个彩球,此时看到不算结果的结果了,自然就不凑这热闹了,哪怕长老们并没有要避开他们的意思,但何必乌烟瘴气聚在一起,非要看个究竟呢?     珺芳看着自己的族人,心中极为欣慰,灵族善解人意,总是会自觉避开那些不便,给他人留下宽敞的空间,如果此时站在这里的是人族,怕是会一路跟着自己到灵殿为止。     并不是不好奇,而是在满足自己好奇心和尊重中,灵族选择了后者……     昆梧见众灵散了,同珺芳打了个招呼,直接消失在原地。     拖着下方沉甸甸的彩球,越过郁郁葱葱的森林是一片湖,湛蓝的湖水从上望去就像一块无暇的蓝宝石,偶尔有几只白色的水鸟飞起,为静美添了一份动态。     灵殿在灵栖之地最高的一座山峰‘聆天峰’峰顶,整座聆天峰高不知数千万丈,哪怕是修真者想要飞上去也得费一番工夫,但珺芳可没有直接飞上去的想法,径自带着彩球身形穿花绕树般在空中闪了几下,好像穿过了什么阵法,空气中传来无痕的波动,一个周围挂着无数藤条的古朴石台突然出现在眼前,石台中间有一个内陷的半圆,以半圆为中心周围刻满了符文,密密麻麻的令人一眼望去便觉得眼晕。     珺芳落在石台上,彩球也一同被放置在了上面,看上去并不宽敞的石台在放上了彩球后却不见拥挤,显然那些符文中有几个是用来拓展空间的。     气沉丹田,珺芳闭眼,双手掐诀,速度之快只能看到指影如莲花绽放,不过两秒不到,手诀便完成了,只见一颗金橙色的透明圆珠从微张的樱口中飞出,在空中折射出迷人的光泽,珺芳看到圆珠,飞快将之塞进石台中间的半圆凹陷中,石台上的那些符文纷纷依次被激活,当全部激活后,一圈金环飘起,再定眼,石台上已不见了那暖黄倩影和巨大的彩球。     聆天峰顶……     “珺芳拜见殿主!”收好了金橙色的圆珠,珺芳转身右手放置左胸口,单膝跪地,垂眼朝一眼望不见头的灵殿外的九万级‘渡缘梯’行礼道,渡缘梯最顶端,依稀能够看到一个形似建筑物的黑影。     “将‘茧’放下后,你可自行离去。”一个听不出是男是女,威严满满的声音响彻聆天峰,珺芳保持着右手置左胸的动作起身,再度朝面前的阶梯行了个礼后,才抬手收了缠在彩球上的白绫,紧接着往聆天峰崖边一跃,身子迅速向下坠去,当掉到了半山腰后,脚下忽然出现一团云气,载着主人转了一圈后往灵族的聚集地飞去。     在珺芳走后不久,包裹着墨九的彩球无端飞起,在空中划过一道彩色光痕飞过九万级阶梯,投入了一座大门敞开的巍峨大殿内,紧随着看上去无比沉重的殿门无声合上,周围的空间一阵扭曲,九万级渡缘梯还有渡缘梯上的灵殿消失在原地,再有人飞上来,只能看到长着几丛荒草,地上散落着许多碎石,一览无余的峰顶。     另一个小空间内,一座大气磅礴的宫殿内传来清晰的对话声。     “东篱也不能看出‘汨罗’日后的命运?”这道声音极为威严,显然声音的主人长居高位,还带着一股藏不住的傲气,仔细听,会发现这道声音极为熟悉,像极了珺芳在聆天峰听到的那充满威严,不分男女的灵殿殿主的声音。     “命,并非注定的,就算是天道,也无法完全左右一个人,所谓天命,不过是世人为自己无力改变,无力扭转的借口,命运,更是白纸黑字摆在明面上的,命,究竟是何物,谁也不知道,就算是东篱,算出来的也只是最有可能发生的,而非绝对。”悠然如天边浮云的声音一语双关,既回答了前者的问题,又道明了‘命’的真谛,解决了接下去可能迎来的疑问。     “那你看他的命如何?”这里的他,指的赫然是放置在一个巨大好像黄金铸就的莲花座上的彩球,而随着这个彩球的出现,其中一人的身份已经确定,正是灵殿殿主広寒。     “他……的命运,一片空白。”那道让人不禁想起悠悠飞云的声音顿了一下,才接着说下去。     広寒皱眉,一片空白?怎么会呢?是人都有命轨,没有命轨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那个人根本不存在,可寻常来说,就算魂飞魄散也会留下生前的命轨才是……     “你可能看到此人的过去?”広寒不相信,看不到未来有许多答案可以解释,但看不到过去,莫不是此人还能是真神境的神?     広寒并没有想过也许是洞察天命的人本事不足这个问题,要知道,天下论算命占星,东篱家自认第二,绝没有谁敢去想第一,就算是第三也是得思量一下的!眼前这人为这一代东篱家传承者,若他也不知道,那世间就算是天道也不见得明白……     ps:     作者的话:     求收藏求订阅求点击(打滚卖萌)今天上来一看,收藏掉了几个,泪眼~o(>﹏ 八九 - 墨九 - 玉九     ps:     这几天感冒发烧了,脑袋晕晕的,不怎么清醒,这几天都是吃的存稿,第八十九章也是花了三天多才写出来的,原本很早以前就准备了提前可能断更的通知,家人也叫我别写了,但自己一直放不下墨九还有许多读者,写了通知后,也迟迟不去点发布,总想着多写些,不至于出现断更这种情况……但效率很低,现在也已经没有存稿了,所以明天很有可能断更,至于更期恢复,我会尽量提前,那个没有发布的断更通知我也会在一会儿发布。     东篱陶然作为汨罗八大世家之一脉脉单传的东篱家传承者,不同于北冥幽的冷酷,西门风煦的冰冷,不是即墨璃夭的空幽,南宫婠婠的婉约,与纳兰子矜的温文尔雅倒是有些相近,但多了一份随性的自在悠然。     “他的过去已经了结,从这方天地中彻底圆满消失,也只有他自己还有天道知道他的过去了,当然,冥界也有可能知道。”     広寒听到东篱陶然的话,俊美的脸抽了抽,了结?圆满?当他距离真神境只有一线之隔的修为是摆着看的吗?他都不敢说自己过去因果已经圆满,眼前这被法则裹成球的小子居然就这么了结了!天道是死的吗?这说出去让外界的修士作何感受,令那些大能有何颜面面对修真一途?尤其是那几个老秃驴,怕是会郁猝而死吧?     东篱陶然也很意外,原本只在家族先辈的手记中看到过描述的人今天居然真正出现在了自己面前……要知道自洪荒毁灭开始,不知多少年月间,自己家族的先辈却只碰上了两个这样的人……第一个是一位佛修,那位佛修了结了自身因果后,便游历四相界去了,至今行踪不明;第二位是一鬼修大能,其强行斩断自身因果执念,想要修得真神。却最终死在真神劫下。     “东篱小子,那你能看出什么来?”広寒决定换个问法。     东篱陶然跟広寒打了几千年的交道,还能不知道広寒想的什么,不想跟他纠缠,直接把自己算出来的信息全部说出来:“我所见的,是破碎的天道,其余。一无所获。”     広寒皱眉:“破碎的天道?什么意思?”     “天道破碎、崩毁……”东篱陶然犹豫了一下,他并不能确定他所看到的究竟是毁灭还是涅槃。     “怎么了?有什么不便你且直说不讳。”広寒看东篱说半截没了声儿。关键时刻正好卡住了,好奇心蠢蠢欲动,忍不住出言问道。     “我尚不能确定我所看到的究竟是天道毁灭还是重组……”     広寒坐在宽大的宝座上,只手托着下巴,另一只手手指化为一片残影,快速的敲击着宝座扶手:“无论毁灭或者重组,汨罗乃至整个四相界都会迎来巨大的打击,到时存亡与否皆看天意,但照你所说,那时天道也会崩毁……看来我们得做些准备了。镇守家族闲了这么多年,也该活动一下身骨了。”     东篱听到広寒的话,真的很想不雅地翻一个白眼,闲了这么多年?他怎么不觉得这几千年来自己有多少空闲呢?天天在闲云上和灵殿两个地方来回奔波,连游历的时间也没有多少。往往刚出去没几年就匆匆赶了回来。     広寒看东篱一副不予苟同的样子就知道东篱在埋怨自己这几千年的压榨行为,威严的脸上划过一丝不自在,他也不容易啊,如果不是昆梧那小子催得急,他能天天霸占人家时间,连人出门游历都给半路召回来吗?     见広寒一脸尴尬,东篱陶然也不再说什么,看着被三十六瓣金莲宝座保护的彩球,提醒道:“看样子他还需要三五年时间才能将这些法则之线全部吸收,想来他如果一直不出现,就算有魂牌,其亲友和师门也会有所担忧。”     “行,你且告诉我他是什么门派的弟子,我同其门派长老捎个信,顺便把他的师门月例让他所在门派的管事一起送过来,这下可满意了?”広寒自觉地接下了东篱陶然的话。     东篱陶然点头:“他为碧霞宗精英弟子,如此便麻烦殿主了。另,我这几日打算闭关,所以有何要事还请在一月内告知东篱。”     游历不行,就只好苦修了,虽然修为来得慢些也总好过前脚刚出门就被踩着脚跟要求回去了,哎,为何东篱家守护的禁地会是灵栖之地呢?东篱陶然深深的忧愁了。     “你且安心闭关去吧,既然‘转机’已经出现,也没甚么大事了,你若需要用到什么但说无妨,这么多年来耽误了你修炼的时间,我们都心中有愧。”広寒颔首,嘱咐道。     东篱陶然淡然一笑,摆了摆手直接转身离开了大殿,什么也没有说。     看着那抹青灰色的背影,広寒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让东篱家作为灵栖之地的守护一族,果然是无比正确的选择……     法则之茧内……     墨九陷入了一种奇妙的状态中,他变成了一抹意识体,在一个充满了奇异色彩的世界中游荡着,他发现这个世界有许多浮动的彩线,他试探性地轻轻碰了碰一根红色的丝线,顿时一股火焰冲天而起,将他包裹起来,随之而来的是难以忍受的炙热,一声痛呼刚要脱口,又被生生咽了下去,正想缩回手,却发现手像是长在了彩线上一样,无论怎么挣扎都无法脱离。     随着时间分分秒秒过去,全身像是被点燃一样灼烧的厉害,阵阵剧痛从身体传入脑海,摧残着墨九不断进行着反抗意志。     可无论如何挣扎,都只是徒劳,察觉到自己已经越来越虚弱,要不了多久就要被这灼热化为灰烬时,原本疼的麻木昏沉的意识忽然挣脱了因为火焰燃烧带来的灼痛,出现了一丝清明,脑中不断浮现出往日的种种。     前世,他的长生之路夭折在灵界,今生,难道还要重蹈覆辙吗?!思及此,心中不由升起强烈的不甘。     不会每一次死去都会有‘重生’这个惊喜。他无法去赌,也无力去赌那比修成真神还要小的可能性……最重要的是,他已经对这一世有了牵挂……     他要活着,活着看这万里河山潮涨潮落,活着去追逐永生的尽头……脑中飞过无数思绪,原本无法忍受的灼痛也随着开始飘远的意识而渐渐感受不到,慢慢。他似乎同那些火焰融合在了一起,变成了他们中的一员。他感受到他们掩藏在温暖下的躁动,只待一个契机,就会爆发出惊人的威力,燃烧所有可以燃烧的,毁灭一切……     可那带着暴虐的气息最中心,却是浓浓的生机,就像一颗种子,经历毁灭后,是发芽的希望……不破不立,破而后立。一段熟悉之极的话涌现在脑海,不正是自己在‘凤舞九天’中感悟到的火之真谛‘涅槃’吗?     只有在烈火中消亡,才能在烈火中重生……墨九忽然明白过来,意识一下回归,那被忽视了许久的痛感也同时随着意识的回归而在瞬间侵占了整个脑海。可这一次,墨九却没有挣扎,而是任由火焰将他包裹,竭力无视疼的开始扭曲混沌的神智,与这些火焰化为一体。     热……     燃烧所有脏污,毁灭所有……     让一切都化为灰烬,归为最原始的状态,重新生长……     橙色的火舌席卷着越烧越烈,包裹着墨九形成一个巨大的火球,火球中不断飘出黑色的烟气,热浪将这个奇异的世界扭曲成模糊的镜像。     火焰越来越旺,已经从橙色变成了金橙色,火球上出现了道道网状的裂缝,从裂缝中透出缕缕微弱金光,终于,在从金橙色的火球完全化为金色时,砰地一声炸开,一朵金色的焰火在原地盛开,宛若一朵怒放的姚黄,富丽高洁,只是花朵中间的花蕊部分却是一块婴儿巴掌大,刻有九字金纹,中心一点水晕朱红的白玉。     宛如姚黄的焰火在短暂的令人炫目的惊艳后迅速消逝,但那块白玉还未落下,就被一条从旁斜飞而来的土黄色丝线卷住,只见无数泥土忽然出现,围着白玉凝结成一个土球悬浮在原地。     这里是哪里?     墨九刚从火焰中重生,还没松口气,就来到了这个由深浅不一的黄色组合成的世界,有些黄已经深到极致,变成了土褐色,沉厚的压得墨九胸口一窒,喘不过气来,可这窒息的下,又是不知从何而来的源源不断的力量,让墨九一直保持着一种因为缺少空气,仙元在这里无法调动而晕乎乎却又格外清明的状态。     火生土,这里,莫不是土行界?墨九保持着奇特的状态看着周围的环境,玉白的面上染着一层不正常的潮红,浅金色的琥珀瞳中说不出是迷蒙还是清醒。     这个世界,又想要他明悟什么呢?努力去回想释放武罗崩鸣时,自己是什么样的心境,但却一无所获,似乎,自己释放武罗崩鸣时从来没有思考过这些,就像从来没有思考过除了凤舞九天外其他几个仙诀的真谛……就这样自然而然地释放了出来。     在思索间,窒息感已经越来越重,脑中的晕眩也越来越强烈,可同时,那一线清明却被一股力量支援着,迟迟不曾在愈来愈盛的晕眩窒息中败下阵来。     先前那那神奇的感受在两相施压、增长中越来越明显,墨九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彻底进入了一个奇妙的状态,他能感受到来自周围四面八方的厚重威压,让他有种他现在身处的是大地深处,承受着来自周围土地想要将他碾成粉末,同化为泥土的压迫之力,可在这股威压中心,却是一种想将他送出地底的推挤之力,同火焰暴虐的中心,是浓郁的生机一样。     土,厚德载物,是孕育吗?但若土是孕育,那么水,又是什么呢?           九十 - 墨九 - 玉九     ps:     作者的话:     蹉跎了一个下午,九十总算出来了,玉九似乎看到了真神在朝玉九招手……     附注:各位亲们可以在评论区多说说话,谈谈对《墨九》的看法什么的,玉九都会给大家加精,然后会给经验,如果这个月的经验给光了,会在下个月补上,另:私信玉九是无法回复的,所以各位大大有什么事情可以在评论区同玉九说,玉九会在第二天左右给出答复的。     都说上善若水,水利万物而不争,至善至柔至纯,天下生灵几乎都为水孕育而成,水是生命的摇篮,而大地就是水的承载体,所有生灵哪怕是水域生灵都生活在‘大地’之上,其厚德载物为天下人承认而称颂。     那么土的真谛,到底是什么?     此时身上已经传来了骨头被折断的‘喀嚓’声,在这个安静的世界中极为刺耳,墨九闭眼,不顾身上的重压还有断骨之痛,全身心沉入到对这个世界的感悟中。     天生而有五行,金木水火土,分而化育,以成万物……分而化育,以成万物?像是捕捉到了什么,脑中灵光一闪,顺着这缕灵光,墨九继续摸索下去。     土承载世间所有生灵,生灵皆在其上,其内进行繁衍,若说水是孕育,那么土,就是化育。     滋养,养育天下万物,不求回报的付出。     包裹着墨九的土球瞬间从上裂开,化为一朵土莲,托着那块白玉迎向一根金色的长线。在两者相接触后,化为一地尘埃飘散在这个奇特的世界。     只见那根金色的长线在触碰到白玉后,金光大盛,化为无数利刃将白玉笼罩在内,一眼看去只见刀光剑影着实令人胆寒。     原本在土世界感悟的墨九敏锐感应到土世界开始有了变化,那些黄色越加灿烂,压在身上的浑厚威压也开始带上了刺骨的锐利。如同一柄宝剑正直指着自己,连神识都被这锋锐刺得阵阵刺痛。     世界内宽厚沉稳的气息一息间变成了一往无前,无物不催的锋锐,如同出剑后的剑修,战意滔天。锐不可挡,不死不休。     都说剑为百兵君子,也有说,剑乃天道体现,但墨九永远记得曾经在长河之旅中体悟到的一句话:天道非剑。     剑为兵,兵是什么?是杀伐果断。是力量,是征战,是出鞘后那令日月无光。天地失色的锋芒毕现。     但,天道,是容和,是混沌。是长短交替,枯荣有序……     世间剑修修得真神少之又少,因为剑修太过于纯粹,而这纯粹若无法正确对待,太容易变质……     金之真谛,无坚。     墨九无声呢喃,顷刻间。那刺人骨髓的尖锐消失不见,化为柔和至极的蔚蓝,一眼望去,那宽阔无边的蔚蓝令人不禁心旷神怡,仿佛什么事在这广阔下都变得如此渺小,胸怀为之一宽。     墨九就像一叶小舟,在这片宽广中随风飘荡,只见一个浪头打来,一个挣扎都没有就沉进了海里。     “……”在沉落的瞬间屏住了呼吸,眯着眼,墨九轻轻动了一下腿,踩准了一个节点,坠落的身子顿时得到平衡,开始往上游去,可在要浮出海面的一瞬间,却顶到了一层屏障,微微仰头,呼出一串泡泡,看着泡泡毫无阻碍地穿过那层水蓝色薄膜,语默。     没有仙元,如同一个普通人的自己在水中坚持不了多久,火是涅槃,土是化育,金是无坚,水呢?     在思考土之真谛时,墨九便思考过水,因为在化育上,土和水难说谁才是真正滋养万物的存在,两者都相互养育着天下生灵。     可既然土之真谛是化育,那么水之真谛一定是别的……     都说‘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生命的长河永不停息……感受着周围澎湃的海洋力量,水的威压比土的威压还要来的令人窒息,轻轻柔柔地贴着身体,每个毛孔都能感受到其不留一丝缝隙的紧密,让人无处可逃,无法不去正视。     若是自己在水中身亡,现实中的自己也会死亡吧?墨九不知为何,心中忽然出现了这个想法,但旋即就被扔了出去,他,并不想死,尽管脑中已经开始因为长时间的缺氧而开始发胀,恶心,肺有种快要炸开的感觉,但他依旧不想认命。     费力的运转脑子,试图去进一步思考水的真谛,但意识和思绪却飘的越来越远,越来越远,最终,脑中只剩下一片空白,但在这片空白下,似乎饱含了无数复杂的信息,墨九居然在这种时候进入了外界修士做梦都想的‘空明’状态。     洪荒破碎,天下生灵死伤无数,千秋基业,万年传承毁于一旦……     若,没有真神合道,那么现在又是什么样的?     是虚无吧?若世间所有世界都崩毁,那么,又会怎样?     无数时光后,将会重新诞生一个个全新的世界。     地水风火,天地之间的万物本源,虚无产生混沌,混沌衍化世界,世界由地水风火组合成自然,而后生命诞生,慢慢出现了五行。     生命诞生于水中,水若不绝,生命不绝,混沌不绝,水不绝,虚无不绝,混沌不绝……     抽刀断水水更流……     水之真谛,不绝。     蔚蓝倏忽间化为一片云气,消失在天边,墨九也在那一瞬间回过神来,看着眼前随着蔚蓝的消失而出现的森林,嗅着鼻尖清新的空气,整个人都舒服了下来。     木之真谛,又是什么?     墨九行走在森林中,这个世界像是察觉到墨九的所思,只见原本绿意葱茏的树木迅速发黄枯败,不断有枯叶如同失去了生命的蝴蝶从上飘落。湿润的空气变得干燥起来,眨眼间,原本清新凉爽,生机盎然的森林变成了满目枯黄,死气沉沉的死寂之地。     枯?     看着眼前忽然发生的景象,墨九暗想,但下一秒。那些枯败的树木又迅速抽枝发芽,须臾间,原本的清寂荒凉又变得绿意盎然,生机勃勃。     荣?枯荣?     这个世界并没有因为墨九的所想而有任何变化,在抽枝发芽后。又迅速枯萎,然后又抽枝发芽,一直不断循环着。     墨九看到最后,只觉得眼前只剩下两个颜色,一个是葱茏的绿,代表生机。一个是枯败的黄,代表凋零,这两个颜色相互绕顺时针旋转。最开始还有些慢,但越到后面便越来越快,最后快得只能看到一片混沌……     枯、荣,阴、阳。生与死……轮回……混沌……     原本蒙上了一层迷离的浅金色琥珀瞳瞬间清醒过来,而那片森林,也在那双眼中化为一根绿色的丝线,一个闪烁没入了墨九的眉心。     不自觉地伸手摸了摸额间,感受到熟悉的晕眩感,墨九知道自己这一次,是要回去了。神魂旋转间,脑中不断浮现出在那个奇特世界所收获到的——     火之真谛——涅槃、土之真谛——化育、金之真谛——无坚、水之真谛——不绝、木之真谛——轮回。     灵殿内忽然刮起了一阵大风,原本万里无云的天空在短短几秒内就涌现出了一层厚厚的乌云,不时有几道细小的电蛇在其中游离,专属于雷劫的天威笼罩住整个大殿,惊醒了在闲云之上秘境中闭关修炼的东篱陶然以及正在灵殿侧殿假寐的広寒。     “早知道这小子要渡劫,我就该把他丢出灵殿!”広寒匆忙出了灵殿,脚踏虚空几个闪步站在在雷劫范围外,看着那沉沉的乌云暗自咬牙,俊美威仪的面上满是悔不当初,雷劫后,灵殿怕是要重修了!     “看这雷劫,怕是归元劫吧?”东篱陶然不知何时出现在広寒的身边,九九归元,归元劫又称九重劫。     広寒细细打量了一下不远处的劫云,点头道:“那人也真是好运,归元劫这等好事也能碰上。”而内心又狠狠一抽。     东篱陶然无语,好事?归元劫对大罗金仙而言都是有危险的,以人仙期修为去渡归元劫,无疑十死无生,不禁有些担忧道:“会不会有危险?”。     広寒斜睨了一眼东篱陶然,眼中满是鄙视,东篱陶然觉得自己的额间的青筋又开始不安分了,不过好在那眼神来得快去的也快,広寒虽然身为踏神期修士,但面对东篱陶然时总有一种气虚,也许,准确来说应该是心虚?     只见其想到日后灵族似乎还要依靠眼前之人,顿时鄙视不见了,正经开口道:“修真一途什么时候没有危险?不过是个归元劫罢了,若身为天地神物还渡不过一个小小的归元劫,不如就此自刎,求来世重修吧!话说回来,你修为已至大罗金仙,渡劫的日子也快了吧?”     东篱见话题到了自己身上,掐指算了算,道:“这五年在星海秘境中不知过了多少岁月,我也不过堪堪突破大罗金仙中期,离成就仙帝的七星劫远着呢。”     広寒却不认同,看着那团又大了一圈,已经化为黑色,看着格外可怖的雷云,一脸严肃:“你还是早做些准备为好,别忘了,现在那些曾经看不到,算不出的隐线已经全部陆续出现,天道推进的速度将加快,如今光这短短五年内便发生了许多事情,除了灵族和东篱家,其他几个世家就连百里、轩辕家都已经出世,再不久,便是灵族问世的时间,那时候你的修为一定要到达仙帝期,悟到‘道境’,还有此灵修为最低也要达到天仙期,天玉一脉本命法宝天生带有威力极大的或法诀,或阵法,前者可用于自保,后者在这乱世起到的作用更是无穷。”     东篱陶然点头,这是实话,灵族不擅长杀戮,只有一个広寒显然是不行的,其余人的修为也需要提上来,不然势单力薄,这乱世,定当成为灵族的陨灭之地。     “如此,三年后,我将破开族外结界,正式插手四相界之变!灵族隐世太久,族内之人多没了争斗之心,不如就借此磨砺一番!身为修士,怎么能连与天争锋的锐气都没有?!”広寒眼中寒芒闪烁,东篱陶然不禁为灵族将要面临的磨难感到默哀,但也只是一瞬罢了,就像広寒所言,身为修士,怎么能连与天争锋的锐气都没有?     在两人谈话间,那边的劫云已经一片漆黑,浓稠的仿佛一掐就能滴出墨汁来,无数粗壮的白色电龙在其中穿梭者,划破天空,发出震耳欲聋的嘶吼声!           九一 - 墨九 - 玉九     墨九刚回到自己的身体内,就发现了不同寻常的气息,没有时间去思考自己为什么出现在一个陌生的华美大殿内,将仙元汇入双眼,透视大殿屋顶,入眼的是黑沉沉的雷云一层一层压下来,白色的电蛇在其中游弋着,并飞快地增加着体型,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就化为了一条白龙。     墨九的神识中还感应到了雷劫外不远处还有两个生灵,那两个生灵都没有隐藏自己的气息,或者该说,都是故意让自己察觉到的,其中一个生灵的气息极为熟悉,稍一思索便明白了,自己约莫是遇上同类了,而这大殿,自然也是人家的。     这一会儿的功夫,雷劫已经酝酿的差不多了,墨九感受了一下自身状态,确认无误后脚尖一蹬,身形飞快往上窜去,在要碰到屋顶的瞬间一个瞬移出现在殿外,视野一下开阔起来,同时雷云的威压也越加明显了。     看着似乎触手可及,离自己不过咫尺之遥的劫云,墨九抬手,一块玉版出现在掌中,双手轻抚过玉面,手指极细微地快速点了几下,空中仙气一荡,天上的几颗星辰无声无息地移了位子,出现在灵殿上空,朝周围洒下一片银辉,这银辉甚至穿透了气势迫人的如墨雷云,在灵殿周围组合成了一个玄奥的图案,旋即那个图案光芒一闪,连同银辉一起消失在众人眼前。     “咦?”広寒看到银辉,有些诧异,东篱陶然笑着接口道:“看来,他的本命法宝上是阵法呢,不过依刚才来看,他对这个周天星辰大阵还未掌握完全,不然动的就不会只有这寥寥几颗星辰了,而是漫天群星一起移动。”     “你说的群星一起移动,那至少是仙帝的威能吧?况且就算是仙帝,也不是人人能改变这满天星辰的走向的。他以人仙期修为能动几颗着实不错了。”広寒对东篱陶然的话不以为然,星辰走向关乎天下气运,哪是说动就动,说改就改的?能拨乱星空的修士,也定是那些能拨乱天下气运的一方大能,不过若是让広寒知道墨九修为未达人仙期时就操控了三颗星辰,不知又有何感受呢?     对于未知的事情是没有答案的,所以在场两个不知道此事的旁观者之一的东篱陶然只一笑,发现自己话中的不妥之处。     这边说得热闹,但墨九那边却着实不好受。也许是那看似薄弱如同一片轻纱。实则霸道之极的银辉惹怒了劫云。只见原本漆黑如墨快要酝酿完成的雷劫一变,呼之欲出的雷龙缩了回去,开始再度酝酿起来,而这次酝酿使得原本漆黑的乌云染上了一层五彩流光。不时有火焰、嫩叶、金刃出现在雷云侧。     “五行归元劫?!”这下连原本极为淡然的広寒也忍不住惊呼出声了,五行归元劫是帝劫,何谓帝劫?那是成就仙帝时才会碰上的,但下一秒広寒就发现虽然这是五行归元劫没错,但比成就仙帝时遇上的五行归元劫要弱上许多,不禁松了口气,心中不由有些抱怨,这渡劫的小子是走了什么运,五行归元劫那么这万年难得一遇的雷劫都被碰上了。害得自己虚惊一场,但转念一想,要真是帝劫的五行归元劫,那结果就毫无悬念了,汨罗等了多久。才等来了这个转机,自己肯定不会放任其不管,到时只会更麻烦,便讪讪然地停止了抱怨,专心关注起雷云,以防出现万一。     远处凌风而立劫云之下的墨九也听到了那个气息无比熟悉的同类的话,心中不由暗想,五行归元劫吗?是与在那个奇特世界的感悟有关吗?     而这时,变了本质的劫云终于没有再出现什么突发情况了,只见一道红白相间的雷龙仰天一声长啸,在乌云中一个翻腾,以江龙出海的姿势迅速朝墨九飞去。     “啪!”火雷撞在了一把白底绣凤鸟的伞上,顿时火花四溅,伴随着细碎的电光着实耀眼,那些向四周溅开的火雷正要落到灵殿上,広寒已经做好了灵殿破毁的心理准备,只见一层银色光幕忽然出现,那些火雷落在上面连一圈涟漪都没有就被吞噬了干净。     而这时,第二道火雷也已经落下,墨九已经用云萝伞试出了雷劫大概的威力,也不待它靠近,云萝伞上缭绕的云雾忽然翻涌起来,一下子扩大了一圈,化为一朵白云托住了狰狞的雷龙,雷龙一个挣扎都没有就消失在云朵内,但同时云朵的颜色也淡了下来。     墨九只觉得经脉传来一阵麻痹的刺痛,像是无数细小的电蛇不断在体内游离,身形不禁为之一滞,眼看第三条雷龙下来了,一股浓郁的仙元输入进云萝伞内,那朵接下第二道雷龙变得有些淡的白云一下凝实了起来,墨九见此将云萝伞往空中一抛,然后直接在半空中就盘膝坐下,开始炼化那些被云朵吞没,转到自己体内的雷电来。     得到主人支援的云萝伞自然没有辜负其上品仙器之名,一直过了五重雷劫才就此作罢,而这段时间墨九也在努力炼化那些雷电,因为深知若是错过了前面的机会,后面那些威力甚大的雷劫根本不是他所能炼化的,而在这段时间内,墨九的体内成了五行雷电的战场,一会儿全身通红,灼热难耐,一会儿像是被人淋了盆冰水扔到了极北冰原,透彻心扉的冰寒,再一会儿又像是有无数利刃在切割着经脉丹田,剧痛无比,而这些痛楚又综合着雷电带来的麻痹,实在是令人要生不能,求死不得,每一分每一秒都过的如此缓慢煎熬。     也许是经历了无数时光那么漫长,墨九终于在第六重雷劫到来前睁开了眼,浅金色的琥珀瞳中闪过一道夺人心魄的神光,看了看身边素白伞面已经开始泛黄,原本金光熠熠的凤鸟也黯淡下去的云萝伞,墨九将之收回了储物空间,将玉版唤出,化为一根巨大的巫杖落入手中,华美的长袍在风中猎猎作响,雪白的长发四处飞舞着,偶尔有几根打在脸上,遮挡了视线,带来丝丝痛楚,但墨九置之不理,全神贯注地看着上面翻滚的劫云,还有不断做着咆哮动作的紫黑色雷龙,终于,一条雷龙按耐不住,率先飞出了云层,化为一道紫色电光狠狠朝墨九劈去,见此,墨九唇角划过一抹微不可查的笑意,巫杖轻轻一摇,伴随着大量仙元的流逝,一只鸡头、燕颔、蛇颈、龟背、鱼尾,身披五色光羽,高约六尺的凤凰出现在巫杖上,一对璀璨的凤眼斜睨着紫色的雷电,一声长啼,其音若钟鼓,其鸣如萧笙,展翅欲飞,而墨九也没有让其等候太久。     “凤凰于飞上九重——”伴随着悠扬的长吟声,一道五色光影飞掠而起,擦着墨九的长袖同紫芒撞在一起,在半空中绽出一朵绚丽至极的的烟花,无数飞羽从那团烟花中飞出,重新汇聚组合成先前那只五色的凤凰,只见其在空中绕了个圈,然后身形一顿,双翅铺展,猛地朝劫云疾飞而去,其速之快羽翼周围已经撕裂出了一道道黑色的空间裂痕。     劫云似乎也没有想到墨九法术所化的凤凰居然敢如此挑衅自己,顿时只见电光闪烁,雷声不绝,一道道劫雷纷纷划破天际落在了那道在偌大劫云下显得无比渺小的五色身影上,整个场面恍若世界末日般可怖。     在道道劫雷下,凤鸟很快就败下阵来,而此时它距离厚厚的劫云不过几米距离,但已经没了机会,又一朵烟花在空中炸开,比之先前更为璀璨,动人心魄,而在这朵烟花下是一簇小小的,令人一个不察便会忽略过去的火焰。     “凤舞九天!”清冷的声音似乎带着某种期盼,响彻天地,回荡在聆天峰颠,撞在雷云上化为无形。     紧随着那道声音,那簇弱不可察的火焰化为一根纤细的火羽,在灰暗的天幕中飘飞着,原本昏沉的天色因为这根火羽的出现,一下子黑了下去,広寒和东篱似有所感,眼中带上了一丝激动,热切地看向那道尚在渡劫的身影,如果不是他们介入会使雷劫威力大增,他们此刻早就冲进去问个清楚了!     墨九察觉到身上忽然黏上了两道炙热的目光,但他的注意力显然不在这上面,只是稍一分神后便专注起那根火羽了。     纤细的火羽在完全暗下来的天地间极为显眼,柔柔地一个卷曲,上面忽然燃烧起橙红色的火焰,眨眼间,就化为一个硕大的火球出现在众人视线内,高高悬挂着,仿若一只金乌,散发着能将人烤熟的炙热。     火球越来越大,里面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挣扎,无数火焰汇聚成一条条橙黄色的缎带绕着火球不断飞舞,当一条缎带飞过,火球忽然化为满天星花炸开,只见一只全身浴火的金色凤鸟脚踩着一个红色繁复至极的阵法出现在空中,扇着双翅一声长鸣,绕着阵法飞旋起来。     一圈,两圈……随着凤鸟的旋转,其身影越来越靠近阵法的中心,终于在第三圈时触碰到了红色阵法的中心点,只见其双翼一振,挟带着无数火焰冲天而起,同时一道贯彻天地的红色火柱穿透了劫云投射到繁复的阵法上,一朵朵火花在雷电缭绕的劫云上绽放,震撼着人们的视觉。     “嗷——!”一条黑色雷龙身上缠绕着银紫电光从被火柱贯彻的雷云中腾飞出现,仰天嘶吼,绕着火柱盘旋而下同火凤撞在一起,刹那间,流焰电花席卷了整个天幕!灵殿上的那层银色平常再度出现,明灭不断!           九二 - 墨九 - 玉九     ps:     写完已经九点半了,没有修改就匆匆传了上来,作者第二天再重新修改,各位亲们若是看到错别字什么的,还请无视吧(捂脸)实在是有些晚了,得趴被窝了,带来的不便玉九深感抱歉(咬手绢)另外谢谢亲们的推荐收藏和订阅,还有谢谢朱雀爱吃鱼的打赏,有你们,玉九的写作道路才会觉得不孤单(某只煽情中……)     墨九脸上同样明灭不定,一双琥珀瞳谨慎地看着火柱掺杂着雷电将天穹烧的仿佛熔岩炼狱,配合着灰暗低沉的劫云,很有陨灭之日效果的景象,心中默默数着时间,耳边不断传来震耳欲聋的轰鸣声,终于,在数到第二百下时一道深紫无限接近黑色的五爪雷龙疾驰而下,化为一道黑色的流光眨眼就到了墨九面前!     “噼啪——!”墨九不躲不闪,任由雷龙劈在身上,刹那间从天上忽然又奔腾下了十数条雷龙,顺着第一条雷龙下落的轨迹一齐落下,只听一声巨大的轰鸣声过,灵殿的银色屏障连一丝抵挡力都没有瞬间破碎,一道黑乎乎的人影将失去了保护的灵殿琉璃屋顶砸出了一个大洞,掉入殿内,落在一三十六瓣金莲宝座正中心的莲蓬上。     “!”広寒千算万算,看到那层屏障出现在灵殿后心中虽然有些没底它能不能抗住天雷之威,但没想到天雷是扛住了,灵殿也没在雷劫下被毁,但却被渡劫之人给砸了个洞,顿时一个瞬移出现在三十六瓣金莲宝座前,望着毫无知觉地躺在莲蓬中心的漆黑人形物吸了口气,觉得肝上火辣辣的。     东篱陶然紧跟着広寒的动作出现在其身侧,看到広寒的表情,露出一抹笑:“我让你将整个灵殿炼制成灵宝,你嫌麻烦偏不去听,就独独炼了个広寒殿,现在知道心疼了?”意有所指地点了点周围一地灰青色断木。那堆灰青色的断木断口平滑,像是被利器切割而成,其四周的空间变得极为稳固而活跃,赫然是外界鼎鼎有名的昆仑神树上的昆仑木,又称昆仑神木,不过昆仑神树也被许多修士称为昆仑神木,所以叫昆仑木的反而多些。     広寒挥手。一股水流出现将漆黑的人形物包裹,柔柔地打了几个转,待水流变脏后随着一个响指消散在空中,而同时那个看不清五官的灵也露出了全容:雪白拖地的长发。整张脸鬼斧神工般精致唯美,像拘了一缕天色。在这个大殿内散发着蒙蒙莹润的白光,浅粉色的双唇让主人的面容显得极为飘渺淡然,眉间一点艳色朱砂熠熠生辉,妖冶得令人只匆匆一眼便不敢再去细看,身上是层层叠叠白底绣金线的华服,华服下摆、衣袖处是一大群蹁跹的金蝶正展翅欲飞。     像是被东篱的话戳到了痛处。広寒呵呵一笑敷衍过去,煞有其事地看着墨九啧啧称奇:“先前没仔细看,如今才发现这小子还长了这么一张祸国殃民的脸,啧啧,看尽天下能配得上这张脸的女修除了珺芳便是牵机吧?而且这衣服上的蝴蝶……这福缘也不是不小啊!”     东篱陶然淡淡扫了眼広寒,在看到那张令天地都为之失色的面容时,也不住点头称赞,不过他却没有像広寒那样直接将人上下扫视,盯着不放。只是目光略作停留后就移开了视线,开口道:“观其气息。其修为已经达到了天仙期,只是进阶仓促又是越阶晋升境界尚未稳固,导致神光外泄,我看他渡劫时眼睛有些许异样,分明是‘天道之眼’的雏形,记得当初你收了一瓶‘道泪’说要练天道之眼,但如今你已经有了‘碧玉灵瞳’,不如便将道泪给你的后辈吧。”     広寒脸皮抽了抽,眼皮开始不受控制地不断跳起来,俊美的脸上的笑一下子开始碎裂开来……道泪,便是墨九在那个无名山谷内渡劫后落入双眼的金色液体,为天道的精髓化成,不是万年难遇的宝物,而是千万年难遇!所谓的一瓶一共也不过是四滴而已……     东篱陶然像是没有察觉身边之人开始崩溃的表情和内心,笑得淡然,悠然入天边浮云的声音响起,彻底将化为石像的広寒击碎。     “看他的样子,只需要两滴就可以了,相信以灵殿殿主的大方,一定不会吝啬这两滴道泪的对吗?何况此人还是汨罗等了不知多久的转机,其神通越高……”“好了好了,我过去怎么没有发现东篱你居然如此爱护后辈?”広寒见东篱陶然一副不给就一直说下去的样子,顿时头疼地出声打断了其才起了个开头的长篇大论,见效果似乎不错,不禁松了口气,竭力无视疼的一抽一抽的心。     东篱陶然弯眼,奴役了他这么多年,他是不会有什么怨言,但抓准时机挖几块肉让你疼上一阵子还是可以的,见目的达到,将下面的话吞了回去,神情极为自然道:“那么便多谢広寒殿主了,想来过去东篱未让広寒殿主了解东篱是东篱的失职所致,不过所幸时日还长,在这段日子里一定会让広寒殿主对东篱有根深的了解的。”     “……”広寒觉得若是可以,他能否仰天长啸一声,祈求天道将过去任劳任怨的东篱陶然给还回来?広寒殿主……自己已经有多少岁月没有听到这个称呼了?似乎是自从他和东篱熟悉后,也就只有寒碜他时才会如此称呼……看来,今天绝对不会是最后一次出血,两人相处这么多年来,也不知东篱有没有摸清他的老底……広寒细细想了一下,结果答案让他不禁开始绝望起来,以东篱聪颖,自己又没有刻意隐瞒,怕是早摸清了十之**,剩下的一二还是因为时隔太远,自己也已经忘记了的……     有气无力地挥了挥手,広寒一脸灰败,东篱陶然见好就收,转身离去,给広寒留下足够的修养空间:养好了,才好再次下手,若是逼急了,狗也会跳墙,何况是这有手有脚,修为高深的‘肥肉’呢?     被当做‘肉猪’的広寒郁郁地看着一脸安然,像是做着什么好梦,面色红润唇角轻轻勾起的墨九,眼中不时闪过一道寒光,思索着若是将这个小子就地解决的可能性有多大,但很快就泄了气,幽幽叹了口气,消失在大殿内。     灵族果然还是太善良了,尤其是身为灵族圣长官者的自己更是善良……某个因为害怕动墨九一根毫毛就要被昆梧乃至其其他大能天涯海角追杀的殿主毫无羞耻心地往自己脸上贴着金,自我安慰着。     时间倏忽间就过去了半个月……墨九身上那层莹润的神光也已经收敛,神智悠悠从混沌中慢慢恢复清醒。     这里是……对了,自己是借了他人的地盘在渡劫,也不知道那个大殿如何了,希望他匆匆布下的小周天大阵能起到作用吧?墨九扶着额头,不是太清明,而灵殿上方原本被墨九砸出的那个大洞也不知何时已经被修补好了,而且看样子似乎修补之人是直接将整个房顶都炼制了一遍,显然某个踏神灵修对当日东篱陶然的话还是耿耿于怀的,不过只炼制了一个房顶,也昭示着那人本质还是恶习不改。     “醒了?”这时,一道天青色的身影出现在墨九面前,悠然自若的声音令人一听便起了好感,像是连心都淡然了下来。     从那块天青色绣暗纹,遮挡了视线的布料上移开目光,抬头便看到了一张隐隐含笑,俊逸秀美的面孔,而令墨九感到惊讶的是那人的眼中像是一个缩小的虚空,里面装满了星辰,一闪一闪的格外美丽而神秘,口中不自觉出声:“星辰东篱?”     东篱陶然听到墨九的话,笑意深了些:“不才在下东篱陶然,不知阁下如何称呼?”虽然心中已经知道了眼前之人的姓名,但还是再次提问了本人。     “墨九。”墨九在话出口的瞬间就回了神,见问都问出去了,得到回应后极为淡然地报上了自己的姓名。     “这倒是个好名字呢。”东篱陶然见墨九从三十六瓣金莲宝座上下来后,点头赞道,墨九对此只轻轻扯了扯嘴角,算是一笑,而东篱陶然也不在意,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小玉瓶放入了墨九掌心:“这是‘道泪’,可以用来修炼‘天道之眼’,观你虽然有了天道之眼但只有一个雏形,并未修炼至大成,此物正好可祝你一臂之力。”     墨九惊讶地看着手中不过拇指肚大小的玉瓶,听了东篱的话后不禁皱起了眉头:“此物过于贵重,你我不过萍水相逢,收之不妥。”说完,便要将玉瓶还回去,但东篱陶然却后退了几步,摇头笑道:“没有什么妥不妥的,你怎知道我们不过萍水相逢?也许你我缘分甚深也说不定呢?何况这也不是我给你的,而是灵族圣地灵殿殿主给你的,每个天地神物化形后都能在灵族圣地拿走一样东西,我不过做了个主张帮你选了‘道泪’,说来还是我自作主张,要同你请罪才是。”     东篱陶然倒不是推托之词,每个天地神物化形的灵修确实都能在灵族圣地灵殿内拿走一样东西,这些东西都不比‘道泪’差多少,只是道泪罕见,用途又极为广泛,所以广为修士所知,名气大了些罢了。     犹豫着要不要手下手中的玉瓶,墨九不知道这段话是真是假,他从未来过灵族,并不知道灵族是个什么样的情况,就在两难间,忽然从殿门传来一道威严的声音:     “东篱所言非虚,你且收下吧!”一紫一深绿,一高一矮两道身影出现在众人眼前,不断走近……           九三 - 墨九 - 玉九     “东篱所言非虚,你且收下吧!”広寒同昆梧一起走向殿内两人。     墨九抿唇,没有动作,只直直望着走向他的两个灵修,上次他所察觉到的同类的气息就是那个紫色衣袍的灵修……而他身边深绿色衣衫的老者……     “老朽昆梧,本体乃一株昆仑神树,呵呵。”昆梧见墨九盯着他们两人久久不语,笑呵呵自我介绍道,随后指了指身边的広寒:“此乃我们灵族圣地掌管者,灵殿殿主広寒。”     墨九听到昆梧的话身子一顿,随后极为干脆利索地行了个礼:“墨九见过二位前辈。”     広寒哼了哼,威严的声音响彻大殿:“这是你师门送来的弟子月例,你且看看有没有错,里面还有几个玉简,是你师门好友的。”一个白底金线的储物袋在空中划过一道完美的抛物线落入墨九的手中,墨九打开一看,一堆仙晶顿时闪烁着诱人的光芒晃花了眼,而在这堆仙晶边上,是几个玉瓶,还有几块玉简。     无视那堆仙晶,先将玉简取了出来,用神识快速扫过,里面的内容让墨九有些微楞:     第一块玉简是碧霞宗的,除了一些类似于自己安好,实为师门之幸云云外便是门派大比已经改为百年一次,还有便是储物袋的那些灵晶,是他选择出租的店铺的收益……原来,不知不觉,已经十年多了。     第二块玉简却是碧霞仙君的,上面只有一句话,问的是墨九何日回归门派。墨九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不明碧霞仙君此举是什么意思。     第三块玉简是苍玉的,也便是这内容让墨九觉得惊讶:汨罗已乱,北冥危,望君早日回归。     汨罗乱是墨九能想到的。而北冥危又是什么意思?怀着忧虑,墨九看向下一块玉简,上面熟悉的九头鸠形象让他短暂地失了神,储物空间的骨笛他一直好好放着,从未使用过,紫鸽死后。更是没有触碰过一次,甚至连鸠也没有去多想过……但很多事情,不是他逃避就可以的,神识有些不稳地触了触玉简,一堆信息顿时涌入脑中,整理了一下,内容同苍玉的玉简上的信息差不多,只是多了句话:生死有命,紫鸽一事,无需挂怀。还望早日归来。     “呼……”墨九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在一旁等候了一会儿的三人见此相互对视一眼,最后东篱陶然走近了一脸怔怔,不知在想什么的人身边:“可是出了什么事?”     “可是出了什么事?”耳边忽然想起一道声音,身子瞬间绷紧,几乎要反射性唤出玉版进行攻击。不过下一秒就被理智阻止了,他忘了,他现在是在灵族圣殿内,周围并不是只有他一个人……这也同自从介绍好自己身份后,三人就收敛了自己的气息有关,以三人修为,就算距离墨九这么近,墨九没有察觉到也是极为正常的。     “没有,只是一时感慨罢了。”墨九微微动了动身子,离得远了些。东篱陶然看到墨九的动作轻轻一笑,全当没发现:“如今你有什么疑问吗?”     墨九略一思索,问道:“恕在下冒昧,为何洪荒灭,鬼界同冥界分裂出去。其余几界全部毁灭,却独独灵界留了下来?”他想这个问题想了很久,如今既然进入了灵族的族地,定是要问个清楚的。     东篱陶然听到墨九的问题,看了一眼身后的两人,见两人点了点头后才开口道:“你为天命转机所在,你所问的,东篱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其实所谓的七界除了灵界、鬼界、冥界外全部消失并不是完全正确,其它几界,一直存在于汨罗大陆上。”     见墨九听到自己的话后不由睁大了的琥珀瞳,东篱眉眼弯弯:“你可知汨罗为何要叫‘汨罗’吗?”     墨九皱了皱眉,汨罗为何要叫汨罗?“是因为汨罗是个云水环绕,‘与世隔绝’的世界吗?”这里所指的与世隔绝是指汨罗修真氛围极好,恍若仙境的意思,除此之外,墨九想不出别的答案了。     云水环绕?与世隔绝?东篱陶然听到墨九的回答,略微一顿,只思索了一下便明白过来:汨罗二字有两个含义,一个是‘江河’,一个是‘离世’,这离世,原是指人逝世的意思,却不想墨九竟是这样理解的,便笑着摇了摇头,道:“汨罗人杰地灵,多烟云青山,万物枯荣有序,中东地带四季如春,西部黄沙千里,北地雪地冰原,南部物产丰饶,你若如此认为,也并没有错。只是汨罗大陆的真正含义,却是‘神陨之地’,‘神眠之地’,而不是云水缭绕,与世隔绝的桃源仙境。”     神陨之地?神眠之地?墨九眼睛顿时化为两个大大的问号,而东篱陶然也很快做出了解释:“汨罗是仙界中心,其实当年,汨罗是被灭世之战波及最大的地方之一。”看到墨九难以置信的样子,继续道:“这也是为什么汨罗要叫汨罗的原因……当年众神合道的所在之地便是汨罗,无数踏神期陨落之地,也是汨罗。”     “七界确实已经破碎,可以说除了灵界、鬼冥二界其余都已经名存实亡。五方家族各掌管一个禁地我想你是知道的,其中南宫家所掌管的禁地便是洪荒妖界,我们东篱家所守护的是灵栖之地,西门家的是魔界,北冥家守护的是通向冥界,也可认为是通向鬼界的通道,轩辕家镇守虚无界,而人界……你现在所看到的汨罗,乃至其他世界都可认为是人界。”     “……”哪怕自己已经看过许多古籍**,但很多东西都是隐士之家才有的,至少东篱陶然不亚于雷劫威力的话,墨九从未在哪本书上看到过,甚至,整个汨罗界也不见得有多少修士知道此事。     “那,我为天命转机所在又是何意?”墨九问出了另一个困扰自己多时的问题,他在经历种种,遇上许多修士后,还不能发现自己的特殊,不如一头撞死。     “你可知天玉是什么吗?”这次却不是东篱陶然,而是站在一旁眉目慈和的昆梧,墨九闻言摇了摇头,说来他并不是仙界本土修士,这一身修为甚至可以说是白来的。     “天玉,混沌神玉,两者都深受天地厚爱,原则来说,这两者极为相似,不应该同时存在,但,这便是天玉的特殊之处。”说到这里,昆梧停了一下:“天玉,是天地的变数,是天道之外的存在,不受天命所缚。”     “灭世之战下各界能够存活,一个是众神合道的原因,另一个,便是当时有一修至真神,天玉化形的神君,因为那位神君,所以才能扭转乾坤,避免了堕入虚空的结局。”昆梧静静望着墨九,眼中的情绪极为复杂,复杂到墨九觉得,那双眼中其实什么都没有。     “那么,第二场‘灭世之战’就要来了吗?”在许久之前,他便隐有所感,只是并不十分确定罢了。     “不是‘灭世之战’,而是‘天命之战’。”东篱陶然接口,那张俊逸的脸上依旧是不变的悠然,仿佛对什么都不在乎。     “天命之战?”     “洪荒破碎,众神合道,但太上忘情忘情,并非无情……综合了众神对‘道’的理解而重新形成的天道有了自己的感情,但这些感情对天道而言都是不利的,注定将有一位生灵去背负,那个生灵将为此求而不得,得而复失……”“是要灭杀那个生灵吗?”至于那个生灵是谁,墨九想自己已经知道答案了。     “不,若只是灭杀,也不会如此了。”依然是昆梧,只听其轻缓道:“这样的事已经太多了,几乎每隔几万年都会出现一个这样的生灵……我们所要的,是彻底终止这一场轮回,让困死的圆,断开一道口……而你,就是这断口的契机。”     “这么多年来,从未有过‘天玉’出现吗?”墨九觉得很惊奇,按照昆梧的话,几万年一个生灵,这些圣灵肯定不止十几个……难道这段漫长的岁月中从未有过‘天玉’出现吗?     昆梧摇头:“在你之前,唯有洪荒之时的那位神君,天玉是天地异数,哪是说能出现就能出现的?若不是……”     “若不是什么?”见昆梧说了一半便没了声,他不禁出声问道。     昆梧忽然觉得有些疲惫,不是身体的疲倦,而是心累了……这么多年来,每时每刻都在为这件事操劳,看着那么多惨剧发生,却无能为力,无法去挽回……直到这一次,终于轮到了灵族……摆了摆手,正想说没什么时,除了最开始说了一句话后一直没出声的広寒却开口了:     “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昆梧你不愿说,便由我来说吧。”不去看欲言又止的昆梧,広寒转头望着墨九:“此次这位生灵身份极为特殊,同我们灵族有着扯不开的关系,而且此次不同以往,一个差错,结局也许就是四相界天道崩毁,万物陨灭,所以……”           九四 - 墨九 - 玉九     “此次这位生灵身份极为特殊,同我们灵族亦有着扯不开的关系,而且这次不同以往,只要一环出了差错,结局也许就是四相界天道崩毁,万物陨灭。”     “原本我们已经认命,但你的出现却让我们看到了新的转机……”     “所以,我们希望你作为变数,救天下一次……”     “那么我会如何?”     “……也许会就此身陨道消。”     “……”     “我知道这个要求很无理很自私,你也可以拒绝。”     “……”     “你若是同意,我们将满足你任何要求,无论想要什么,只要你开口,我们都会帮你去找寻。”     “……”     声音越来越浅,最后只剩下一片空白,墨九斜靠着昆仑神树,看着眼前白茫茫的云雾,心中同样是白茫茫的茫然,也许说是茫然并不对,因为他并没有迷茫,只是很平静,平静到让他觉得自己是茫然的……     世界看似有很多路,但你只能选择一条,而这条路,无非是毫无选择的……     “……我的要求只有一个,他日若我收集齐了材料,我想请灵族那位炼器大能同我炼制一个与我神魂相连的生命空间。”言下之意,是答应了……其实只要找齐了材料,每个修士都能够炼制出生命空间,但这些空间终归没有炼器大能炼制出的那么完善。对材料的浪费也不是一点半点。     “好!只要你找齐了材料,我便帮你炼制,若缺少什么,你只管直说。”墨九听到耳边惊喜的声音,有些惊讶,想不到。広寒竟然便是那位在仙界赫赫有名的炼器大能……     摸了摸腹部。那里是储物空间存在的地方,只见空间里原本成堆的仙晶如今却只剩下了寥寥几块灵晶,还有一些玉盒丹瓶,这些丹瓶中有几个是师门月例中的,墨九打开一看,发现是十几颗紫玉凝香丸,不由想起自己还有一颗太虚果没有上交给门派……     那些法宝碎片和五行至宝碎片包括地核等已经收集到的炼制生命空间的材料他都已经交给了広寒。这些材料中,就包括了墨九所有的身家……一想起炼制生命空间所需要的仙晶,不禁闭了眼,也不知是不是巧合,其仙晶数目居然正好是自己持有的所有仙晶……虽说钱财乃身外之物,可身外之物有时候也很重要不是吗?!     至于自己为什么会答应,墨九也不知道。虽然有着只有答应这一个选择原因。但……也许真是天命吧……他从未觉得自己的重生是毫无原因的,而且上一世是人,这一世却成了灵族……     “在看什么?”东篱陶然在灵族圣地遍寻不到墨九后,就猜墨九可能会在这,果不其然,在昆仑树顶时他就看到了下面那个小小的白色身影正靠着神树树干。不知在发什么呆,翻飞的衣袂在阳光下折射出万缕金线。     “!没什么……”墨九看着忽然出现的东篱陶然。心跳漏了一拍,不要想太多,只是被吓了一下。     径自坐在那抹白色边上,像是没有察觉身旁之人忽然变得僵硬起来的身子,望着白茫茫的云雾东篱陶然嘴角噙笑:“你那些法宝碎片已经提炼出来了,其中几片确实是星辰碎片炼制而成,而剩下的一些所蕴含的却并不是月曜石,而是冰魄。”     “冰魄?”墨九轻轻念叨,冰魄长于万载寒冰之下,也算是珍贵的材料了,除了能够增幅冰属性的修士的法术,温养冰属性修士丹田经脉等作用,还能够保存尸身,若找到冰魄珠,则能将神魂也一同冰封在**,直到找到解救之法时再解除。     “是,不过月曜石同日曜石族内也有一些,除去镇守其内的天地灵物,其他东西灵族都能够提供。”东篱陶然笑着说道,伸手拂过一缕雾气。     这对墨九而无疑是个好消息,原本他是准备去金乌沉落的极西之地去寻找日曜石,在听到法宝碎片中没有月曜石后,已经开始计算多少年后是帝流浆出现之时。     “如此,墨九在此多谢了。”墨九双手抱拳,朝东篱陶然行了一礼,神色满是认真。     东篱陶然身子微微避了一下,没有受墨九的礼:“何来感谢?就算是谢,也该是我们谢你才是,我们不谈这个,今日我找你来另有他事。”     “但说无妨。”     “我观你修为已经到了天仙期,原本神兽亦或者天地神物都会有自己的传承,不过天玉特殊,虽然有功法却没有传承,所以我是来同你说修炼之事的。”     “嗯?”墨九有些诧异,抬头示意东篱陶然继续说下去。     “天玉本命法宝上或携带有阵法,或是法术,上次见你渡劫时曾使用过小周天星辰大阵,想来你所附带的是阵法。”     “是。”这个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他回答的很爽快。     “你使用周天星辰大阵时,尚未将其了解透彻,这便是第一个问题所在。”东篱陶然放过了那缕云雾,转手指了指看不见的天空:“何为星辰?其一转一动间,关乎天下气运,时空顺序!星辰乱,天下乱,时空乱,这才是星辰的真谛,也是周天星辰大阵威力所在,以一阵之能,掌控天下!”     墨九看着气势忽然一下子提升了数倍的人,心有触动。     “星辰之力,独立于阴阳五行外,代表的是时空,是天命。”东篱陶然气势慢慢收敛了下去,再度变成那个一身淡然自若的隐士,仿佛先前墨九所察觉到的凌天傲气只是一个错觉。     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东篱的话。让他有所感悟,他觉得,他似乎明白了周天星辰大阵的精髓之一了。     见墨九似有启发的样子,东篱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接着道:“第二个问题便是你的法诀和法宝尚未完善,虽然你的本命法宝可以幻化成任何法宝的样子。但本命法宝最初的形体往往是最能体现本命法宝威力的。”这是事实。玉版与阵法有着扯不开的联系,若是换成别的形态使用本命法宝上的阵法,终究是有些别扭的。     “你的施法速度虽然快,但却受限于法诀本身,导致法诀成型过慢,在你凝聚法术的时间,足够他人将你灭杀。”     “还请不吝赐教。”墨九严肃起来。     “想来你成为法修应该不久。虽然掐诀速度比许多法修都有过之而无不及,但你并不知道法修精髓所在。”     “法修精髓,除了宽阔的丹田,坚韧的经脉,凝练的仙元外,便是掐诀之时的指术。”     “指术可以在长年累月释放法诀时领悟,但这所需要的时间并不好说。也许只一瞬你便领悟过来。也许过了十数年你才能在勤练中悟到,而眼下汨罗已乱,我们和你都没有时间去等待指术大成,所以只好走一捷径。”     “何为捷径?”难道这也是能走捷径的吗?修真之途无捷径,只有一步一脚印,踏踏实实往前走才是真这一点是修士都知道的。往往所谓的捷径都伴随着巨大的代价。     东篱陶然察觉到墨九的顾虑,浅笑:“你无需多虑。我所说的捷径也并非真正的捷径,说起来它比指术更难领悟,只是指术没有形体,只能依靠修士掐诀施法时那一福至心灵的感悟,它却是一种神通之术。”     “神通之术?”他很好奇,是什么神通之术能够成为非捷径的捷径。     “这种神通名叫‘华发三千丈’,将你的法术印刻在一根发上,然后再次施展只需要将仙元输入即可。”     “……”看着墨九的眼神,东篱陶然就知道眼前之人的想法:“是不是觉得此术过于强大?”     墨九如实点头,确实很强大,若是封存几个禁术,只需要将仙元输入便能释放,不可谓逆天。     东篱失笑:“你想的我自然清楚,但是世间哪有平白来的馅饼?华发三千丈,每根青丝都连结着识海,若有一丝差错,便会识海受损,甚至可能会引爆整个识海,所以越高级的法术印刻上去便越难,越需要谨慎。”     “……”墨九原本放在树干上的手动了动。     “我让你修炼这‘华发三千丈’自然是有所依仗的,只要带着凝神木,小心一些并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东篱陶然察觉到墨九的细微变化,翻手取出一根黑色,巴掌长短,手指粗细的木头放入其手中。     墨九顿了一下,然后点头接过,正要将之收好,转而想起了苍玉等人的传信,不由道:“不知修炼这项神通所需多久?”     东篱陶然沉吟了一下才开口:“少则几年,多则数十年,不过这些都没有关系,你可进入星辰秘境修炼,在那里时间不定,在里面十年,外界也许不过过去了几天。你问这个问题,是有什么急事吗?”     犹豫了一下,墨九点了点头算是回答,开口问道:“既然里面十年,外界也许不过几天,为何不让我在那里修习指术?”     “星辰秘境与其他秘境不同,在里面你可以参悟星辰之道,能够感悟天道,也能修炼,但是你无法在那里动用丝毫仙元。”无法动用仙元,便无法释放法术,无法释放法术,光是掐诀是没有用的,指术体悟在仙元流动,双手掐诀,法术成型的一刹那,像是早已知晓墨九会提问这个问题,东篱陶然回答的很快。     “那么现在便去吧。”墨九一晃腿,改坐为站,转身便要离开,东篱看到了顿时哭笑不得开口:“进入秘境,无论你我总是要做些准备的,最迟也要明日,先前见你点头,再看你现在的样子,有什么急事不如说上一说?毕竟就算有星辰秘境,你所需要的时间也不会太短,你说出来,我们还能一起想想。”           九五 - 墨九 - 玉九     墨九玉白的脸极快地闪过一丝不自在,是啊,他有些急了,就算自己已经时刻准备好了,别人却不一定,此时听到东篱的话,便再度坐下:“是我过于心急了。”     东篱淡笑,等待墨九下一句话。     “东篱擅长观星命理之术,可知‘北冥危’是何意?”北冥危,是北冥家危,还是北冥幽危?     东篱闻言,眨了眨眼,修长的十指微微动了几下:“顺其自然便可。”     顺其自然吗?墨九扭头,修士到了这个修为都会对命理有所感知,但他在这里却没有得到任何感应,所以才会心有焦虑。     “三年后,灵族将要出世,那时你可一起重返汨罗,而且你刚来灵族不久,族内许多人都不认识,也能趁机一一认个脸熟。”东篱陶然起身,将手递给墨九。     墨九并未递手,径自站了起来,东篱陶然见此自然地将手收回,冲墨九颔首,几个跳跃消失在厚厚的云层中。     墨九一挑眉,运起步法化为一道流光追逐着东篱的步伐紧跟着冲入云层,中途还时常出现几个瞬移,但也只能隐约捕捉到东篱陶然那抹天青色的背影,不禁起了比斗之心,随之更多的仙元散入奇经八脉,身形一下子快了数倍,有时会遇上一两根拦路的树枝,也不躲闪,直接一个瞬移穿过。     东篱陶然察觉到原本跟在身后。只能勉强保持不被甩开的人一下子加快了速度,此时距离自己已经只有不到一半的距离了,唇角不禁勾起一抹如沫春风的笑容,原先无序的步法一变,脚下有一步没一步地出现了一团星辉,身影也从原本的清晰变得若隐若现。飘渺无所循迹。仿若天上的星辰,只剩下不到一半的距离一下子被拉开了老远。     看着突然拉远的距离,墨九脚下几个错步,身影忽然出现在另一个方向,但紧接着又消失在原地,几番下来,距离东篱陶然的位置却又近了。若有人仔细观察便会发现,先前墨九出现的方向连接起来赫然便是周天八卦的形状。     东篱陶然对此只是脚下的步子快了一些而已,拉近的距离再度被扯平,墨九望着远处那忽隐忽现的天青色背影,仿佛真是一朵天际遥不可及的浮云,有些不认输,大半仙元全部涌出。顿时只见时间出现一瞬间的停滞。空间一阵扭曲后墨九的身影忽然出现在东篱陶然身侧。     “哦?”东里陶然诧异地看着一旁突然出现的人,当看到那张淡漠的脸后忍不住笑了起来。     “……”墨九也发现了自己这番动作实在有些幼稚,但面上依旧极为淡定,对耳边的笑声置若无物。     “想不到墨九的速度也是不弱。”东篱陶然的笑声在墨九无所动摇的神情下渐渐淡去,装满了星辰的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彩。     “……还是不比你。”墨九能跟上东篱陶然也实属不弱,毕竟二人的修为差距摆在那里。但其消耗的仙元也显示出其人步法虽然精妙,却并未悟彻。这就是墨九的致命弱点,修为晋阶太快,尽管仙元浑厚,心境也能跟上,可对自身招式等感悟都弱他人一倍不止。     “何必沮丧,你只是进阶太快,根基薄弱,若经星辰秘境一行,想来会有不少精进,一会儿我将一些事项刻录在玉简上,你进入后可以根据玉简内的内容进行修炼。”东篱陶然天青色的广袖在空中飘舞,脚下星辰闪烁,俊逸的面孔上是浅淡的笑容。     墨九点头,不加控制的雪色长发随风飘舞,偶尔有几缕落入了东篱陶然的手中,其在墨九沉默的注视下笑着松开。     “‘华发三千丈’给你果然是极为正确的!”看着长过两米的雪发,东篱陶然由心发出一声感慨,修真界的人多是长发飘飘,衣裾渺渺,比墨九头发还长的不是没有,只是大多修士都只会留到臀部就会剪去,毕竟太长了会阻碍行动,就跟法衣虽然再繁复也不会阻碍行动,但更多修士都会被自身法衣所影响一样。     墨九眨眼不语,并没有回答东篱陶然的话,他此时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到了……     在他们飞了不知多久,终于飞上昆仑神树树顶时,一朵巨大的浮云漂浮在天边一角,浮云上开满了许多各色不知名的花,一栋小小的木楼矗立在万花中,当然,这虽然极富有悠然之美,但还不至于让墨九这见过万般风景的人感到震撼,令他心生震撼的是浮云上那一片不断变化的星空!     夜空带着淡淡的蓝和紫,上面点缀着无数或大或小,或明或暗,或远或近的星辰,有些星辰在不断运转,与其他星辰一起有序地移动着,有些星辰在夜空中划过一道亮银色的痕迹,拖着长长的尾巴不知坠落去哪,更多星辰安静地待在原地,一闪一闪地。     原本这些并没有什么,汨罗界在一些地方都能看到这样的景色,可这星空却仿佛就在不远处,夜空中的星辰似乎伸手就能触及,仰脸就能置于星海之内般让人心生震撼……     如同绽放在身前的烟花,那种悄然而至的心灵与视觉的双重冲击往往令人难以忘怀。     这与在虚空中漂泊,看着周围星海绚烂是完全不一样的感受。     “星辰之家东篱……”墨九不禁喃喃自语,这便是诞生在星辰之巅,指引汨罗前进方向的东篱家,如此浩瀚,如此广阔……如此的,令人窒息!     “东篱家应天运而生,脉脉单传,千万年来屹立在这闲云之上,星辰之巅,日日与这星空为伴。”东篱陶然望着已经看过不知多少遍。但依然忍不住心生震撼的星空,语气中是淡淡的自豪。     “很美。”墨九对此毫不吝啬自己的夸赞。     东篱陶然笑得极为开心:“是啊,每当看到这片星空,所有宿命忧愁都会随之散去。”     “宿命?”墨九敏锐地捕捉到了东篱陶然话中的另一个信息。     “每一个世家都有自己的宿命,而东篱家的宿命便是指引天下不步入灭亡。”东篱陶然抬头望着星空,星辉在其脸上洒下一片银色的柔和:“东篱家唯有上一代传承者死去才会由星辰之光凝聚出下一代传承者。说来。东篱家也算是灵族一员吧。”     墨九惊讶地打量了一下东篱陶然,无法分辨他和人类有何不同,除了那双装满星辰的眼睛极为独特外,其他都跟人类的气息一般无二,而且……     “若是修成真神,那该如何?”若是修成真神,拥有无限的寿命。那么东篱家不是再没了传承者吗?但墨九问出口的瞬间便有些懊悔,自灭世之战洪荒毁灭后,世间便再也没有了能修成真神的修士,这个问题如同空谈。     然东篱陶然却没有在意墨九话中的漏洞,而是认真地思索了一番才回答道:“也许,能够摆脱自身的宿命,迎来解脱吧。”     “解脱?”墨九不知道。何为宿命。而又何谓解脱,于他而言,世间处处是宿命,却又从来不存在宿命,自然,在他心中。也没有真正解脱。     “是啊……摆脱千万年来,烙印在每个人身上的印记。”指引天下。便是肩负天下,这样的责任,不可谓不重,东篱家为此付出了不知多少代价……洞察天机,逆天改命的后果往往是修为尽毁,神魂湮灭……东篱无情,东篱家从来没有哪位先辈拥有伴侣或是相爱之人,他们的一生都将倾注在观星命理之上,看着天下沉浮,气运游走,这,便是星辰之家东篱的宿命。     无人成神,便无人能够挣脱命运,破开亿万年来的桎梏,每个人都需要为了新世界的诞生就此飞蛾扑火,化为涅槃的动力……     而自己所看到的的天道崩毁,将会是最大的机会,四相界将因此破而后立,焕然一新,亦或者,永堕深渊。     墨九看着一脸沉思,不知在想什么的东篱陶然,再看了看周围花草丰茂,一派桃源景象的东篱宅邸。     尽管他们沉浸于星空带来的震撼,但并没有忘记此行的目的,一直在不停地赶路,而这看似短暂的距离,却用了不知多少时间,这期间两人一人刻着玉简,一人四处观望,有一搭没一搭地对这话。     墨九现在才醒悟过来,原来那句最迟也要明天是这个意思……     东篱陶然闻着鼻端传来的花香,便知道目的地到了,转首对墨九歉意一笑,道了声失陪,然后只身一人进了木楼。     墨九看着东篱陶然消失在木楼内,然后不知道做了些什么,一阵震动后原本木楼所在的地方瞬间被撕裂出一道巨大的缝隙,贯穿了整朵浮云,不禁一惊,连忙上去想要查看东篱陶然的情况,确认其是否无恙,但还没踏出几步就看到了站在裂缝一侧的人。     原本那身天青色的长袍不知何时化为了一身黑色的华服,华服上似乎点缀着星辰,一眼望去如同一个缩小版的星空,整个人变得无比静谧,透着一种安详。     “从这里进去,便是星辰秘境,星辰秘境内并没有危险,你可以放心参悟。”遥远宛如从天际传来的悠然之音在墨九耳畔响起,墨九确认那人为东篱陶然无误后便几个瞬移出现在裂缝另一侧,望向一旁一身华服,身披星辉,看不清容貌的东篱陶然,在看到对方无声点头后,接过一枚玉简,将目光放在裂缝上。     裂缝从远处望去,与黑洞极为相似,黑乎乎的看不甚清楚,若看久了,便会感到头晕,但站在近处观察,墨九却发现里面是一个浩瀚的星空,无数星辰组合成星海,银色的辉芒交织成一条飘逸的缎带。     不再迟疑,直接一步跨了进去,裂缝在墨九进去后,迅速缩小,最后一栋木楼重新出现在巨大的云朵上,东篱陶然的那身黑色的星辰华服也迅速消褪,化为一袭天青色的长袍。     “啊……!忘记同他说了,星辰秘境时间变化无常,星辰越密集的地方,与外界时间差距便越大……不过,只是参悟一个神通,应该没有事吧?”悠然的声音,似乎想起了什么,带上了一丝懊恼,随即又不确定地自我安慰着……     进入了星辰秘境的墨九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看着周围浩瀚无边的星空没有多想,现在寻找一个参悟的地方才是最重要的……白色的身影不断往星海最深处,星辰最密集的地方飞去……           九六 - 墨九 - 玉九     最终,墨九选择在一颗中型,带着淡淡紫色的星辰上修炼。     无声落在星辰粗糙的表面上,尝试着运转体内的仙元,发现仙元虽然能够流动,但却无法释放出体外,像是有一层薄膜覆盖住全身,将仙元封于体内。     先前飞在星空中时因为仙元是只在内部流动,所以并没有太大的感觉,不过就算这样,似乎和不能动用一丝仙元也有些差距。     但很快墨九就知道了东篱所言并非夸张,实际情况甚至犹有过之。     当他盘膝坐下,将玉简和凝神木取出,神识沉入丹田的瞬间,一股沉重的威压突然出现,原本在经脉静静流动的仙元瞬间凝固,身子被生生定在了原地,无法移动一步!     就在此时,玉简和凝神木慢慢悬浮了起来,在灿烂的星空中散发出不弱于周围绮丽星光的辉芒。     无数玄奥的符文泛着浅浅的荧光从玉简中飘出没入墨九的额间,墨九只觉得脑中突然涌入了无数信息,絮乱无比,识海跟着心跳的节奏忽然涨大又忽然缩小,晕眩的恶心。     好在这种情况并未持续多久就结束了,墨九惨白着脸,不断有虚汗从额间落下,眼皮动了几下,却没有睁开。     无数奇特的画面从脑中一闪而逝,一位看不清男女的修士一头拖地长发闪烁着火红的光芒与一位蓝衣修士对峙着,蓝衣修士似乎已经受了不小的伤。气息虚浮。     忽然,三千华发上的红光大盛,无数烈焰随之出现,发丝带着火焰随风飘舞,带着灼烧天地的炙热朝蓝衣修士袭去。     对面的蓝衣修士不慌不忙,广袖一挥。顿时碧浪滔天。与火焰撞在一起化为白蒙蒙的雾气,遮挡了两人的视线。     长发修士似乎也并没有想用一招就解决蓝衣修士,墨九只见那张看不清晰的脸上露出一抹疑似笑的表情,遮人视线白雾如同沸水般开始不断翻腾起来!     蓝衣修士见此脸色一变,急急往后退去,但已经来不及了,一根不知从何处飞来的细丝眨眼间就将其捆绑在原地。无论蓝衣修士如何挣扎都无法挣脱,而细丝已经越绑越紧!     就在墨九以为会看到蓝衣修士被分割成碎片的血腥场面时,只见那个被细丝捆绑住的蓝衣修士如同一块破碎的水晶,化为一地晶莹,一丝血迹也没有留下。     对此,那根细丝只是动了动,开始不断缩短。却是长发修士的一根头发。而远处,一个熟悉的蓝色身影已经划破了一道黑色的空间裂缝,准备逃之夭夭了!     长发修士见此,却毫不着急,仿若闲庭漫步般悠然自在地动了几步,看着蓝衣修士进了裂缝。正当墨九疑惑之际,只见他的头发瞬间暴涨。在眨眼间就聚为一束以强硬的姿态生生撑开了正在聚拢的空间裂缝!     无数烈焰升腾而起,汇聚成一点炸开,刹那间只见数道看不见的气流一圈一圈荡漾开去,无数火花伴随着一些燃烧着火焰的断发在崩塌的空间内坠落飘舞!     墨九眼瞳一缩,那个蓝衣修士在这样的攻击下怕是早就神魂湮灭了,但下一秒,墨九就知道他又错了……     一串音爆响起,一道狼狈的身影手持法剑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冲向了长发修士,似乎就此打算拼死一搏!     但没等他触碰到一片衣角就被一根波动隐晦的发丝从后穿透了脑袋不甘地倒在地上,定眼一看,那具尸体赫然便是先前那个蓝衣修士!     这时,一个巴掌大,身穿一精致蓝色长袍,长相同那蓝衣修士一般无二的元婴从尸体上飘了起来,神情惶惶地转身便要逃遁。     但长发修士的动作却比那人更快,黑色的长发瞬间暴涨,如同汹涌的海浪在空中翻滚着,一片烈焰出现在黑海中将元婴牢牢围困在内,慢慢合拢,元婴身上的蓝袍散发出莹莹波光,但终究抵不过火海的威力,无声地破灭了,而那个元婴也在蓝袍损毁的瞬间被化为灰烬,墨九甚至有种错觉,他能听到那个元婴的哀鸣之声。     画面至此,慢慢开始破碎,随之而来的是另一个场景。     一个一身白色劲装的修士出现在墨九眼内,与先前那个修士相似的是,墨九看不清他们的脸,也分不出他们的具体性别,不过应该是男性无疑,还有便是那一头极为相似的长发。     看这个修士的装扮应该是武修亦或者剑修,而这一头拖地的长发无疑会给其带来行动上的不便,墨九静静观看着。     这时,劲装修士已经进入了一个森林,并且遇上了第一波敌人,那是一群身高两米,体长四五米左右的风雷虎!     风雷虎是一种风雷双属性的妖兽,体魄强健,行动迅敏,能够释放雷电进行远程攻击,爆发力极强,而且不像狮鹫只一瞬间爆发后便会后劲不足逐渐消弱,相反,其持续能力也不弱于爆发能力,实为一个劲敌。     最重要的是,墨九注意到那群风雷虎额间的‘王’字是银色的,还有十几只是金色的,金色王字那是进入仙期的体现。     那群风雷虎看到劲装修士一愣,旋即硕大的虎眼中闪过一丝兴奋和杀虐,虎群中一只体型比同族大了一倍不止的风雷虎仰天一声长啸,整个虎群开始有秩地小步挪动起来,而墨九这里却听不到丝毫声音,就像在看一场无声的电影。     劲装修士对此只一声冷笑,虎群似乎被敌人轻蔑的态度给激怒了,不断低吼起来,刹那间无数雷电出现在空中,滋滋地狠狠朝劲装修士劈去!     劲装修士在雷电出现的瞬间就几个闪烁躲了开去。雷霆全部落在了地上,扬起一片烟尘,伴随着一阵焦臭地上多了一个漆黑的大坑!     那群额间银纹的风雷虎见法术落空,纷纷血口大张,探出了前爪朝敌人扑去,而那些金纹风雷虎则对视一眼。除了那只首领没有动外皆一声虎啸。全身缠绕着闪电以雷霆之势加入了战局!每一次挥爪都带出四道划破空间的寒芒!     而劲装修士在一群风雷虎中却并没有受到压制,相反是如鱼得水,进退自如,双手各拘着一束长发凌厉的反击着!     那些长发在其手中像是有了生命般,忽而暴涨,忽而又一下子缩短躲过了风雷虎的利爪。     有时一束长发绞在一起化为一根黑色的利矛将敌人刺穿,有时又在出击后宛若一朵黑色的花绽开。飘落在风雷虎身上,带出丝丝缕缕的血线!     墨九已经看出来了,此人是一位武修,武修,也叫做体修,他们不像寻常修士一样将吸收的天地灵气纳入丹田,而是借此淬炼肉身。修得金刚不坏之体。     虽然不会释放法术。也无法使用法宝,但其战斗力却往往高于同阶修士,靠着一身铜皮铁骨,攻击所至之处其余修士纷纷避开,不敢直接触其锋芒,犀利非常!     慢慢地。风雷虎群已经减少了一半,劲装修士的长发上沾满了鲜血。变成了诡异的黑红色!     墨九见此忍不住皱了皱眉,而就在这时,原本在一旁安静观战,一动不动的风雷虎头领见自己的族人不敌,一个虎跃加入了战局,一道巨大的雷霆凭空出现,将躲过了自己扑击的劲装修士打了个正着!     劲装修士那一身白衣瞬间化为了黑色,许多长发在这一击之下化为灰烬,空气中飘来了一阵诱人的肉香,同时伴随着一种发焦的腥臭。     最重要的是劲装修士受此一击被麻痹在了原地!那些风雷虎见此纷纷勇猛地扑了上去,无数尖锐的爪子闪烁着令人眼花的寒光,将墨九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     但很快墨九便发现,那些风雷虎的气势虽然勇猛,但银纹的风雷虎只能在那个身体上留下一道浅浅的伤痕,金纹的风雷虎虽然能够划开那身皮肉,造成实质的伤害,但也只是一些不大的小伤口。     只有那只头领,每一次探爪必定见血!伤口连皮带肉向外翻卷着,可就算如此,也只是看着可怖,没有一道是真正的致命伤!     这让一旁观看的墨九忍不住咂舌,就这么看,不得不说武修的强大,就这与妖兽无二的体魄,修士中又有几人能不做防护,直接去接下一击呢?     很快,麻痹的时间过去了,恢复了行动力的劲装修士似乎震怒了,一阵强劲的气流以他为中心朝四周疯狂扩散,那些扑在其身上的风雷虎被这阵气流震到了空中,像下饺子一样一个叠着一个落在地上。     而在释放出这气流后,劲装修士的身形开始疯狂地暴涨起来,那身白色的劲装瞬间化为一地碎片,而还未待墨九看清那人身影,只见一道残影在眼前掠过,那堆原先叠在一起,此时已经分开的风雷虎毫无还手之力就化为无数的肉块!血如同蛛网在地上蔓延,鲜艳得刺目!     但没持续几秒,这屠杀的场面就被制止了,风雷虎的头领双爪挥舞着顶住了劲装修士的攻击,但此时已经为时已晚,风雷虎群只剩下了它一个,其他的风雷虎全部已经化为碎尸,空气中弥漫了浓郁的血腥之气!     风雷虎头领见此,一声悲鸣,棕色的虎眼变得赤红一片,双爪疯狂地同此时赤、身、裸、体,身形涨了一倍有余的劲装修士搏击着!尾巴在空中带出一道尖锐的风啸声从刁钻的角度进行着偷袭,落在地上将大地拍出了一条裂缝!     在对战了许久后,劲装修士似乎有些不耐,一个使劲推开了风雷虎头领,长发疯狂飞舞起来,划破空间,带出一道道无形波纹,想要快速终止这场战斗。     风雷虎见此毫不示弱,虎口出现一团耀眼的雷光,雷光没一会儿就变成了一个雷球,并且还在持续增长中,雷球周围的空间已经出现了无数细碎的裂口!     没一会儿,双方的攻击都已经畜力完毕,只见两道黑影急速地移动起来撞在一起,一团刺目的白光遮蔽了整个画面!           九七 - 墨九 - 玉九     墨九紧闭着眼,但依旧能够感受到白光的灼热,渐渐,白光缓缓散去,墨九试着将眼眯成一条细缝看向战场,只看到了周围几里都化为了一片灰烬,一个黑色的大茧静静立在一片狼藉中,半晌,黑茧无声地散开,露出了里面那不着寸缕的修士,而所谓的黑茧不过是那人发丝纠结缠绕而成罢了。     画面就此定格,像褪色的画布般慢慢变成了另一个场景。     这是一片绿意葱茏的远古森林,一位嫩绿色长卷发的少女轻巧地在树木间跳跃着,身上穿的并不是墨九认知中的法衣,而是由一片片叶片藤蔓组合编制而成。     那头嫩绿色的卷发长及脚踝,却并没有给她带来任何不便,相反轻盈得如同一个在丛林中跳舞的精灵。     墨九依然看不清少女的容貌,但少女姣好的身躯无疑证明了其性别,墨九等待着这次的战斗,他很想知道,这个如同精灵般的少女又是怎样去战斗的。     但出乎意料的是墨九并未见到战斗的发生,少女在一颗巨大的古树上停了下来,似乎到达了目的地,那头嫩绿色的长卷发忽然丝丝缕缕地飘了起来,在空中轻轻摇摆着,像是一株生长在水底的海藻,说不出的柔美,带着水样的韵律。     少女闭着眼,双手置于胸前作祈祷状,墨九看到一圈圈无形的波浪如同潮水向四周迅速扩散。树林因为这个波浪变得鲜活起来,像是单板的世界一下子拥有了生命,树枝以细微的动作摇动着,树叶发出细碎的沙沙声,波浪被无限向外扩散着,整个大地似乎在那一刹那。拥有了脉搏。有致地呼吸着。     墨九浅金色的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彩,仿若一颗真正的宝石般炫目,在那双浅金色的眼中,只有一个绿色的身影,那个身影的长发同大地森林一起有致地柔柔飘舞着,一首森林之歌悠然无声地沁入了每个人的心底。若不是人未消失,所有人都不会发现树上还站着一个少女。那个少女的气息已经完全同周围的环境完美融合在了一起,再也不分彼此,哪怕是踏神期的修士来了,也只会觉得这个森林比其他的森林更为鲜活,风中似乎飘荡着优美宁静的旋律,而不会发现任何不对!     画面再次定格,像投入了一块碎石。荡起了一圈圈的涟漪。涟漪散尽,露出了一个熔岩地狱。     红色,黑红色,焦黑色,橙红色,金红色……深沉的颜色组合成了一个阴郁的世界。岩浆在地表静静流淌着,火山不时喷出一道道熔岩柱子。在空中绽放出一朵朵硕大妖冶的花。     一个红衣镶金边的男子安然行走在这炼狱之中,一头华发拖在地上,拖过熔岩时却没有丝毫损伤。     忽然,男子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朝一边看去,只见天边一点红色星火正朝这边疾飞而来,拖着长长的焰尾眨眼间就到了面前,四蹄落在地上,让大地都跟着颤了颤。     墨九这时才发现这根本不是什么星火,而是一头炼狱火牛!     这头炼狱火牛高五米,长8米,尾巴尖端燃烧着一簇熔岩火焰,牛皮仿若熔岩地表,有无数裂痕,裂痕里面流淌着岩浆,硕大的黑色牛角顶端锋锐得令人胆寒,血红色的牛眼中充满了杀虐,四蹄不时地在地面上摩擦着,划出道道深痕,鼻孔中不断喷出黑红色的火焰,显然极为急躁,红衣男子在他面前渺小如同蝼蚁!     “哞――!”炼狱火牛终究失去了耐心,对这个敢擅闯自己领地的蝼蚁发动了攻击!整个熔岩地狱因为这一叫声嘭地冲天而起数十道熔岩柱子,原本热不可耐的温度瞬间升高了几倍,能把一个人瞬间烤熟。     “雕虫小技!”红衣男子邪魅一笑,墨九竟然能够听到他们的对话。     “火树银花不夜天!”腰身一扭,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躲过了炼狱火牛的冲击,红衣男子一头华发中的一根忽然闪过一道银红色的绚丽光芒,那些不断喷射的火柱瞬间炸开!金色,金红色的熔岩不断在周围绽放,对一人一兽进行着无差别的攻击。     红衣男子动作敏捷,那看似避无可避的熔岩烟花居然没有在他身上留下丝毫印记,相反,那头炼狱火牛却被无数熔岩从头到尾给浇灌了个遍,但那些熔岩却并没有对其造成丝毫伤害,刚落到牛身上就被炼狱火牛给吞没了,当烟花褪尽时,其气息显然比先前更加强盛、活跃!     红衣男子对此毫不在乎,依旧保持着那邪魅却轻蔑的笑容,炼狱火牛前蹄高高抬起,狠狠落在地上,化为一阵飓风朝红衣男子撞去!鼻孔中喷出的黑色火焰化为两条黑色的火蛇缠绕在炼狱火牛身上,三角形的蛇头面向红衣男子蛇口大张,火焰形成的蛇信不断喷吐着。     “哼,畜生永远是畜生,开不了灵智!”红衣男子毫不避让,双手呈爪,身子迎向了体型巨大的炼狱火牛,狠狠探进了火牛的腹部,而火蛇也纠缠了上去,双方飞快地交错而过。     炼狱火牛的肚子被抓出了一道长长的裂口,此时正不断流着岩浆,岩浆落在地上伴随着刺耳的腐蚀声冒出阵阵白烟,喉咙中传来粗粗的喘气声,身上的两条火蛇已经转移到了红衣男子的身上!     红衣男子虽然给炼狱火牛造成了巨大的伤害,但那只手已经被烧焦,几乎碳化!两条黑色的火蛇缠绕在身上,但还没有使力就被一头黑发震碎,像一只只带着火星的蝴蝶坠在地上。     “哧――!哧!哧――!哧!”炼狱火牛血红的双眼几乎冒出实质的火花,无数相似的红色星火从天边飞来,转眼便一个个落在了地上,大地不断震颤着!     “嘭!”数十只炼狱火牛齐齐抬起双蹄,狠狠跺在了地上,世界有一瞬间的寂静,下一秒,无数的熔岩火柱冲天而起!火山群同时喷射出了无数岩浆!整个世界都开始不稳地颤抖起来,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     “千峰笋石千株玉,万树松萝万朵云――!”红衣男子古朴悠扬的吟唱声在整个炼狱世界响起,一头华发遵从着吟唱声无风自动,其中一根发丝快速地闪过一道冰蓝色的光,时间像是静止了,滚烫的环境急速地冷却下来,一朵冰花绽放在这熔岩地狱中,美得清丽出尘!那朵冰花像是一个前奏,无数冰花在地上依次绽放,熔岩火柱瞬间被冰封了起来,那些炼狱火牛的动作凝固在了原地,一层薄薄的冰在牛身上快速蔓延,眨眼间便是一尊栩栩如生的冰雕!     红衣男子不知何时已经飞上了天空,双眸中没有一丝情感地望着这个被冰封的世界,长发在空中铺开,如同那个在丛林中的精灵少女女般划出一道道柔美诡异的痕迹,整个世界像是拥有了脉搏呼吸,慢慢这个声音越来越明显!     “扑通――!扑通――!扑通――!”被冰封的熔岩地狱开始微微颤动起来,像一颗不断跳动的心脏。     “崩毁――”冰冷的声音带着说不出的邪肆,在这方死寂的空间突兀之极,原本柔柔晃动的长发如同迎来了一阵狂风,四处飞舞,像是划破了什么,冰雕开始碎裂,冰花开始凋谢,冰柱连同这个世界一起无声地崩毁……     就在这时,红衣男子似有所感,忽然转头,直直望进了墨九眼中,墨九眼瞳瞬间缩成了一个小点,浑身一震!     画面就此定格,伴随着崩毁的世界开始一片片碎裂凋零,化为无数各式各样的片段没入一片浩海的海洋中……     星辰秘境中,墨九口中溢出了一丝浅金色的血迹,突然,整个人从入定中栽倒在地!无数浅金色的鲜血从眼耳口鼻中慢慢渗出,凝神木闪过一道隐晦的光华,将之笼罩。     “唔……”墨九感受到一股清流涌入窒息的脑中,勉强睁开眼,被血模糊的眼睛看不清任何东西,挣扎着支起身子,胸口一阵翻滚,一口血再度喷了出来,身体一下舒畅了起来。     “咳咳……”那个场景中,那个男人……墨九回忆着那个对视,周身仿佛一下子坠入进了万年冰窟之内,连血液都开始冻结起来……不过所幸的是,他已经明悟了华发三千丈的精髓……     第一个场景,看到的是一位擅长火系法术的法修,那根能瞒过神识,波动隐晦的发丝上是刻入了敛气的法诀,所以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将蓝衣修士缠绕,进行偷袭……可惜的是也许那个法诀并没有隐身的功能,不然不用白雾作为遮掩,就能将蓝衣修士捆住,用来偷袭更是得心应手,如有神助……     第二个场景,是一位武修,而那头长发便是他的武器,威力甚至能同法修的本命法宝相抗衡!武修本来是没有法宝的,更多武修甚至连武器都不会去使用,因为那些武器都比不上他们自身**来的强大,但那个武修却生生将自己的一头华发连成了比自身**犹有过之的无上利器……最重要的是最后的那个由发丝缠绕而成的黑茧……     那个黑茧能够抵挡住风雷虎以燃烧妖丹寿元为代价的攻击,不可谓逆天!这表示那头华发不经用来攻击不亚于任何法宝利器,柔韧性也极好。     至于第三个场景……墨九尽管虚弱苍白,却依旧掩盖不了其倾国倾城,甚至为此更添了一份病态脆弱之美的面容上,那双摄人心魄的琥珀瞳闭了起来,像是回忆着什么……           九八 - 墨九 - 玉九     第三个场景,同第四个场景有着说不出的相似,尤其是第四个场景中最后那令熔岩地狱崩毁的招式……     想起那长发飘动间划出的道道唯美的痕迹,墨九纤长浓密的睫毛轻轻一颤。     第三个场景中的女子,若没错,应该是个灵者,那头无风自动的长发以及那祈祷的姿势应该是在和整个森林做沟通从而进行链接,与森林融为一体,探查森林内的一切,同时也能够借助森林的力量击溃敌人。     最令墨九感兴趣的并不是第一个和第二个场景,而是第三同第四个场景。     第四个场景,除了出现了第一个场景中法修的手段,墨九最重视的便是最后那同第三个场景极为相似的招式,不同于第三个场景中那个灵者的融入,第四个场景是查探到了那方熔岩地狱的法则之线,将之切断而后整个世界才能如此轻而易举的崩毁,而且那个法术也是建立在法则之线上的,直接将法则之线进行冰冻……     同样是链接,但一个是与森林融为一体,共同进退,一个是查探到法则之线,而后进行破坏……     墨九思考着的同时将自身清理干净,揉了揉太阳穴似有所悟。     在21世纪时,人的大脑就是公认的复杂,别人连同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脑中想了些什么,一转一绕间是什么结果。     而三千青丝生长在头部。从某种程度而言,在一定条件下就相当于一些侦察世界的触须,能够侦查周围的情况,再小的动静都无法逃过它的探查,由于是连结脑部,这一切都会反馈给大脑。大脑经过精密计算就能够获得类似于‘预知’等能力。     华发三千丈便是利用此。捕捉到了这个世界的天地法则,或与之融为一体,或将其切断,世界崩毁。     但这些都要建立在强大的神识上,等同于21世纪的精神力,放空头脑心灵,去感受周围的世界。让每一根毛发都进行侦查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尤其是还要同周围环境融为一体,这同要求做到‘无我之境’一模一样,问世间又有几人能够做到呢?     墨九决定先将这‘无我之境’放在一边,眼下将自身法诀刻到发丝上才是正事,但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却难如登天。     在强大的神识下进行烙刻并不是什么难事。将法术的符文进行排列刻入其中也不是难事。最难的是如何让一根头发能够承受这些法术,尤其其中更多的是入仙期的仙诀。     墨九决定先用最温和的水系亦或者木系来进行第一次尝试,将凝神木取出后便开始了木系最简单的催生,小心翼翼地用神识将一个个玄奥的符文进行排列,刻在那根在神识中显得粗大无比的发丝上。     催生术极为简单,只有寥寥几个符文。刻好后墨九等了片刻,却没有看到法术刻入完成时那一瞬间的华光。忍不住皱起了眉,思索了片刻后再度撩起了一根长发,雕刻了起来,不过这次他均匀地在雕刻的过程中灌输了丝丝缕缕的神识之力,在神识中,那些雕刻好的符文都划过了一道隐秘的波动,连贯起来有种莫名的气息。     终于,在符文的最后一笔落下后一道浅绿色的光华在那根发丝上流转而过,转瞬即逝,丹田内的仙元被强行抽走了一丝灌输到了那根发丝上,但周围浓郁的仙气很快就将丹田内的仙元补充完全。     墨九端详了一会儿那根依然是雪色,但似乎泛着浅绿色光华的发丝后,立刻就进行了下一个法术,这次他要雕刻的是操控之术,操控之术并不属于五行,准确而言是以神识之力为基础的法术,而这一次的雕刻所耗费的神识之力比木系的催生多了许多,当那根发丝闪过一道莫名的色彩时,墨九因为精神过度集中,此时放松下来后感到一阵阵疲倦而有些苍白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浅浅的笑意。     接下去,墨九分别朝几根长发上刻入了木系的摘叶飞花,治愈以及最后一个燕羽灵弦后就神识耗尽,来不及收拾就陷入沉睡……     “一份毒药,毒倒了清华派,毒翻了整个修真界,而作为罪魁祸首却消失不见了踪迹,我便猜你会在这里。”一道熟悉至陌生的声音在黑暗中回荡。     是谁?是谁,那么熟悉,熟悉到,心都忍不住发颤……     “你来,有何事?”淡漠清和的女声,依然是熟悉到陌生。     先前那道声音的主人一声轻笑:“我不过是来看看,被外界各大门派争相追逐寻找的人现在是何姿态。你可知道,整个修真界都因你那一份‘离魂香’震荡不已,若你愿意,大可在这偌大灵界夺下一块不小的地盘,开山立派,将这灵界破开一方新的天地!”     “吾心所系,山川万里,权势并非我的追求。”女声对这勾勒出来的大好未来不为所动。     “可世事总难如愿,不是吗?有时候你不愿,也会被流水逼迫前进。”声音尽管温和如水,却掩盖不了其中的桀骜。     “那你来,便是为了这事?”明明是疑问,却没有丝毫疑惑,平淡如水。     “是也不是,更多只是来看看你如何了,你要知道,外界的议论可是层出不穷呢。”语中是淡淡的趣味。     “与我又何干?”这时,声音顿了顿,似乎怕表达的不够清楚,再度道:“得失,错对,是与否,黑与白,与我又何干?就算无法抗拒世事所向从而必须随波逐流,到了一个合适的时机,依然会化为分支流向别处,道不同不相为谋,所谓不可抗拒不过是暂时的罢了!我只做我想做的。就算因此产生了什么后果,无论是苍生覆灭,还是自身道消身陨,也绝不后悔!”     “哦……?”这个答案显然并没有超乎那人的所料,只一个不置可否的音节后便接着道:“也是……像你这样的人,就是自私到了极致。反而让人觉得。你就该是这样的,无从下手,身心乏力,呵……要知,当日离魂香香飘数千里,数千里无论鸟兽修士亦或者凡人具是死的死,伤的伤。不过看你这样,似乎并不为此所动,外界的一些人怕是要就此失望了呢~”     “阴极转阳,阳极化阴,寒到彻骨是为炙,热不可耐后,便是坠入冰天雪地之内。是非黑白。得失错对。自私亦或者无私又有什么明确的界线?这些所谓的伦理道德,都不过一场空谈!愿意遵守的,没有也会遵守,不愿意遵守的,有也不会遵守,有何意义?更多不过是成了一些人的遮羞布。以道德为名,进行着无差别的杀虐!可笑!”女声冷笑。对面前之人的下面的话置之不理。     “别激动,别激动,早知道你是这副反应,我便不说这话了,哎……”男子语露无奈,也不再试探了,开口道:“人言可畏,白也成黑,你这样专利独行,终究是不妥的,明白你的人,自然清楚你的为人,但不了解你的,却不懂。如今这灵界已经将当时的事出之因扭曲看不见原来的模样,不说扬言要将你诛杀的修士,光是声讨之人,便数不胜数,你这样居于一隅,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我知道你是对此不屑一顾,但天下人却不这么认为,等天下人都认为你嗜血好杀,不守道义,便什么都来不及了,哪怕原本有为你声张之人,也会被天下的声音所掩盖。别告诉我,成为人人喊打的‘邪修’就是你所希望的。”     “我的道,还由不得他人来左右指点!我只走好我的,他人所思所想与我何干?世人愚昧,我又为何要去费心解释?!生于修真界,便该明白生死不由人!偌大灵界,不是没有凡人的地盘,可他们不在那里待着,反而要进入修真者的地盘,我又能如何?!难不成你们斗法会因为忽然出现一个凡人而终止?我愿住手亦或者施手相救,便是功德一件,我若不愿,难道还能立地成为邪修不成?做出什么选择便要承担什么样的结果!别说小小数千里方圆,若天下触怒于我,我便灭了这天下又如何?!”语至此,已经充满了杀伐之意,森寒冷冽,如同上古宝剑撤去了古朴无华的剑鞘准备进行杀戮,锋芒毕露!     最先那道声音的主人毫不怀疑这句话的真实性,这位相交了百多年的好友是什么性格别人不清楚,他还能不清楚吗?她,一向是说到做到的人,也许平日那张淡漠通透的脸过于深入人心,往往会让人遗忘眼前之人随心而为的邪妄本质,直觉认为眼前之人什么都不在乎,可以任予任求,她这性格,倒更像剑修多一些……     “说你笨,你不承认……也许我上辈子真的造了什么孽吧,才会遇上你。”他不由扶额:“我知晓,你是最在乎这些的人……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世人不明白你的所作所为,骂你离经叛道,你便是那种笨得放下手中佛陀所为的慈悲事,去做那离经叛道之事的人……有时曾想,你至今还未变成人人喊打的邪修,也是天道有眼吧。”     “想要用这样的行动让世人明白你往日所作所为,从而后悔珍惜明悟吗?他们根本不会!若你是自私到无私,他们便是自私到扭曲!他们就算明白了,也绝对不会悔过,只会想着如何将你灭杀,将人生的污点灭杀,想要掩盖自身的罪恶,自身的所作所为!”     “你说你通透人心,你说人心险恶,无人可信,但你心底当真对人心毫无期待吗?你能骗的了别人,却骗不了我,你的所作所为,不过是终究没有放下心中那对人心的一丝丝期待!”           九九 - 墨九 - 玉九     “你说你通透人心,你说人心险恶无人可信,但你心底当真是如此想的吗?你能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我!你的所作所为,不过是终究没有放下心中那对人心的一丝期待!”     “到底在期盼什么呢?到底在回顾什么呢?你所期待的,你所放不下的,早已成为他人命运中的一盘流沙……”     “鸟用羽翼遮挡自己的脆弱,你用淡漠掩盖了伤口,可淡漠下的一切却已经全部支离破碎!世人认为你是世间最最无心无谓的人,你也认为自己是世间最最无心无谓的人,可你为何又到了这里?!”     “若你当真无谓,当真肆意随心,便杀尽天下!而不是浮尸千里后躲在这里将心绑在日月之上!墨九,修真界不会因为你的心慈手软而放过你!”     “不要说了!”     “不要说了……”淡漠的声音充斥着数不完的疲倦,慢慢越来越远,越来越淡,直到再也听不到。     墨九猛然睁眼,浅金色的眼眸中透着茫然,恍惚,还有一份说不清的复杂与心伤。     怎么会忽然梦到这个?墨九将手附在眼上,寂静绚烂的星空里,这里的气氛却格外沉重,而这些沉重的来源者便是那,席地而坐的人。     灵界……缓缓吐了口气,墨九将这些心事放置到了一边,将一根长发置在眼前却无论如何也静不下心来进行雕刻,耳畔不止地回响着过往的一切。     “医毒本是同源,我与你相交为知己又有什么不对?”     “荼靡?开到荼靡花事了,其他女子,多是喜欢桃夭山茶多些吧?不过你能选择做毒修,喜欢荼靡倒也不是什么意外之事~”     “正所谓,医者何如,医心如初。”     ……世界忽然变得一片喧嚣。只见满目的血色……     “醉暮,你竟然同那魔头相交为知己!”     “孽徒!还不速速将你身边的妖孽诛杀!?”     “他们两个是一伙儿的!大伙儿杀啊!”     “!”     “你走吧,去一个所有人都不认识你的地方,重新开始。”     “你呢?”     “我与你不同,我的根脉在这方世界内,若移了。必死无疑。”     “……”     “走吧!不要再回头了!一切也好,都不过风吹指间沙……”     “!”     “以后。可不要再笨下去了。”笑意浅浅的声音,仿佛其身处的并不是生死关头,而是在春日游园。     “不好,他们要跑!”一名修士察觉到了异样,就在他的声音响起时,一个巨大的裂缝出现在天空中,将毫无防备的墨九吞了进去。     “………………”为什么?已经没有人可以听到她的声音,她已经进入了不知通往何处的空间通道内……     最后的画面是五色的法诀和四溅的鲜血,那一朵朵嫣红的花在五光十色的空中悄然绽放。美得触目惊心。     一条条暗沉的黑雾凝聚成线,将醉暮缠绕,原本清亮温润的眼眸渐渐染上了血色,“轰!”一声雷鸣响彻云霄,数不清的电蛇在突然暗沉下去的天空中四处流窜,无数雨珠出现。落在众修士的身上,仿佛是天道的眼泪,透着秋风的萧索凄凉。     “邪修!”几名修士大惊失色,这雷霆大雨,分明是天地为福缘深厚之人半途堕落而发出的悲鸣!     醉暮原本红润的双唇变得无比苍白,开合了几下,却没有丝毫声音传来。但在空间通道中不断坠落的墨九却奇异地看清明白了过来,一滴清泪划过,破碎成茧。     生死归处,医者何如……     手腕上一直隐而不显的七情六欲珠突然现出了身形,珠串上不断流转出道道十三色光华,墨九一下子从回忆中被惊醒,没有丝毫情绪波动的内心忽然觉得无比的荒凉。     “我是医者,自然不怕你。”懒懒的语气,仿若午后的阳光,如今想来,却心酸的窒息,怅惘溢满了肺腑。     “明明最笨的,是你啊……”低低的呢喃声,在这浩瀚的星空中是如此的不起眼,却汇聚了主人所有的情感和气力……     他一直以为他已经身死,尽管逃此一劫流落到了其他灵界,修为却卡在了炼虚中期迟迟不得寸进……直到,那一天……     “这么多年来,你还是在炼虚期,果然,还是这样笨,没有变得聪明。”含笑的语气,让沉思中的人回过神来,一脸震惊地望着忽然出现的男子,依然是那张雅致到极致的脸,只是更加苍白了,原本如同浸水的黑曜石般温润深邃的眼睛变成了猩红色……这是邪修的标志。     “不请我坐一会儿吗?”尽管是这么问的,但醉暮已经自顾自地坐在了此时一脸呆滞,明显没有反应过来的人对面,而茶楼内的众人依旧谈笑生风,侍者在众修士间穿梭忙碌,如同没有看到店内忽然出现的人。     “为什么成为邪修?”两人沉默着,最终还是墨九率先开了口,淡漠的声音中有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唔~”醉暮轻笑:“没有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当初的空间通道至少能够容纳两人……不惜成为邪修也不想离开吗?!那么,又何必出现在她面前?     忽然,头上一沉,附上了一双温暖的手中,这份温暖,如此的令人怀恋,怀恋的……心碎成齑粉,再也拼不起来……     “还是这样让人放心不下呢,若是我不出现,你是不是决定放弃修真之途?”醉暮抬手,摸了摸眼前之人的脑袋,柔软的触感令人不舍得移开手。     “找我,有事吗?”低垂着头,长长的刘海将她的眼睛,她的情绪掩盖,心中不禁有了一丝安慰,对在头上的那只手视而不见。     而醉暮见此却抿紧了唇,这是将自我封闭的举动……     “有,”笑着弯了弯眼,移开手,看向楼外的风景,心中不禁升起了一抹感慨,还是和以往一样,喜欢坐在窗前,喜欢下面有热闹的街道,抬眼又有心旷神怡的风景……     “忘记当年的事吧,我还活着,好好修行。”起身,腰间玉佩上的流苏轻轻摇晃着,醉暮走到了依旧低垂着脸,好似无知无觉的人身侧。     “……”回答醉暮的是一片沉默,等了一会儿,见依然没有任何声音,苦笑着转身离去。     “……”待那抹身影消失,墨九终于抬起了脸,略有些僵硬地起身,付了灵石后站在茶楼下,顿了一会儿快速而略带仓惶地逃离了原地,仿佛茶楼内有什么食人的怪物……     也许她能像往日她是毒修,他是医修,却因为性情相合而无视医毒对立成为知己一般无视与邪修对立的立场……     但……也许永远只是也许……邪修的身份,注定了结局。     邪修,呵……当年做下这个决定时,便想好了一切吧……     墨九抬头,望着上空茂密的枝叶,阳光穿透其中,投下一片斑驳的倒影,原来不知不知不觉中已经离开了仙城……     醉暮在茶楼隐秘的一角,看着逃离的人,猩红的眼中闪烁着迷离的色彩。     从此,皓云界多了一位性情孤僻,常年神出鬼没于山林中,云游四海的毒修。     漫长的岁月让她将往日的种种都遗忘在脑海,所有伤痕都已经被时光磨平,直到合体期……     闭上眼时,在想些什么呢?     墨九不知道,她只看到了一片虚无……     没有修士会喜欢死亡,但死亡对他们而言却是最好的解脱……     化为虚无,没有‘我’,没有一切,自由地沉入长眠……     星辰秘境内……墨九抬眼,望向遥远的远方,手腕上七情六欲珠光华明灭。     浅金色的琥珀瞳忽然从眼角滑落一行金色透明的眼泪,在星光照耀下璀璨的让一切都变得虚幻模糊……     “随心……”墨九双唇轻轻开合,数千年来,他从未再遇到过这样一个人……     宁愿成为邪修,也不愿成为毒修,更不愿逃走……     医毒,本身便是两条路,尽管出自同源,可随着越走也远,两者间的距离也将越来越大……     两个人,一医者,一毒术,成为两条注定永不相交的平行线……     医毒同时集于一身,何其难哉,就算清明如自己,也是只选择了毒术……     医者何如?若让墨九来回答,无非是医心毒术。     医,本就是毒,医者,往往有一颗漠视天下的心……     “命?对我而言一文不值!”醉暮挑眉,笑意不减。     墨九沉默不语,醉暮似乎已经习惯了好友的不语,自己接着道:“命太贵,问世间又有几人要得起?反而一文不值更好守着些。”说完,想到了什么,一声嗤笑。     如今回想,这句话是真的一点没错……凡界因为支付不起几钱银子的药材钱而在病榻缠绵最终痛苦离世的人还少吗?     21世纪为了几千元的医药费而放弃了治疗的人还少吗?     命太贵……要不起……     没有看过那些在病榻痛不欲生,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病人的,永远不会明白为何有人如此蔑视所谓道德……     因为杀人犯法,所以看着自己的至亲之人哀嚎着想要趁早解脱却无能为力,直到其生命再也得不到延续,终结……     何为孝……何为罪……何为正?     这一场突如而至的梦境,不过是抉择的开始……           一百 - 墨九 - 玉九     星辰秘境无日夜,墨九不知道已经过去了多久,当从回忆中醒来时不禁升起了一丝缱倦,疲惫地抚着手腕间的七情六欲珠,七情六欲珠似乎能察觉到主人不甚开怀的心情,柔柔地散发出温和的光。     当年看不开的事情早已在岁月中消磨成明悟,也许他就是生来为修真的人,只要一个结果便能放下心中千千结,看一片海阔天空。     修真者不做无缘的梦,更不会无故看到曾经过往,尤其他已经对上一世的因果已经放下,了结化为云烟……     扯了扯头发,不去想那些弄不清的事,撩起一根长发,从最简单的凝水术开始进行雕刻,一直雕刻完万顷波涛只剩下瀚海冰狱后才停了下来,脑中因为水系法术的刻入而不时涌入的丝丝缕缕清凉因为停下来而消失不见。     瀚海冰狱是极为危险的法术,甚至能够同五行禁术相提并论,尤其是这个法术同神魂也有许多牵扯,其符文之多,排列之复杂玄奥决不下于五行禁术。     他不急着出手雕刻,而是先盘膝坐下,开始回复自身状态,待心情平静下来后才盯着眼前这根纤细无比的发丝,神识探出将之牢牢包裹,瞬间,在墨九脑中眼前这根发丝变得极为巨大,如同一根略显苍白的白玉柱子,不再迟疑地凝神为刀,将神识之力灌注其中一刀一笔开始缓慢刻了起来。     不同于刻入水系法术时那丝丝让头脑极为舒适的清凉,瀚海冰狱的刻入极为痛苦,每一刀都化为一片霜寒反映到识海内,识海像忽然被置于冰天雪地之中。     墨九很冷,纵然已经是天仙期的修为也无法抵挡这从内二外的冰冷,其发上、眉上,睫毛上都已经凝结出了一层白霜,还有细碎的冰屑。识海更是被寒意冻得阵阵刺痛,神识运转间已经变得有些僵硬迟缓,不像先前那么灵活。     神识凝聚而成的小刀不断颤抖着,冷汗顺着额际滑过,瞬间化为一颗晶莹剔透的冰珠落在地上。     ‘啪’……     像是什么东西断了,凝神木忽然光芒大盛。凝聚出一团乳白色的光没入了一点艳色朱砂内,墨九手中的长发瞬间发出一道刺目的冰蓝色光芒嘭地炸开。一层寒意刺骨的薄冰迅速往四周蔓延,将所遇到的一切全部冰封住。     墨九只觉得眼前的景象越来越模糊,神识越来越僵硬,一**睡意不断摧残着仅存的意识,终于,神识所化的小刀一顿,一声玄之又玄的轻响后识海突然传来一阵冰冷的剧痛,像是突然坠入了冰窖,有无数尖锐的冰刺不断攻击着自身。识海内那汪广阔无垠的大海上肉眼可见地出现了一层薄冰,墨九只觉得脑中是说不出的冷与痛,一声痛苦的闷哼声不禁溢出了唇角,随之溢出的还有一丝金色透明的鲜血。     这时,一团看上去甚为凝实的光团忽然出现在荒凉冷寂的大海上空,投射下一束温暖的光。那束光原本只有一条细线般粗细,但眨眼间就增加了数千倍,并且还在持续增长中,没多久,视线内的的海面已经全部都在光的笼罩之下,上面的冰层慢慢融化成水,汇入海中与原本的海水再也不分彼此。     原本蜷缩着。身上已经结了一层冰的墨九忽然察觉到了一丝微弱的暖意,渐渐,暖意越见明显,原本因为彻骨冰寒而被迫强制陷入沉眠的意识缓缓苏醒,苍白修长的手指轻轻颤了颤……     这一切仿若春来的前奏,沉寂中的万物应邀春风的召唤而开始苏醒,冰慢慢融化,化为灵气消失在天地间,那双紧闭的眸子上浓密纤长的睫毛颤了颤,露出了一抹尚带着一层迷蒙的浅金色,如同天欲破晓时的朦胧。     这样的状态不知持续了多久,冰已经全部融化,周围已经没有了一丝寒气,众多星辰依旧有序地运转着,在深蓝色的夜幕中带出道道绚丽的痕迹,恒古不变。     迷蒙的浅金色中忽然闪过一抹夺人心魂的神光,原本静静躺在地上的人突然站了起来,华美的衣摆在空中划过一道完美的金色半弧,上面蹁跹的蝶群在光影交映下仿佛下一秒就会呼之欲出,绕着那容颜绝世却一脸漠然的人翩翩起舞。     瀚海冰狱……似乎还能感受到雕刻失败后法术爆炸产生的冰冷,墨九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没有了继续雕刻的心情,便原地举目远眺。     星辰秘境的风景极为绚烂动人,各色的星云交织成瑰丽的色彩,那是一望无际的广阔,但墨九却更喜欢东篱家上空的那片星空,那宏观的景象只要见过一次就永远也不会再忘记……也许宽广无垠是一种海阔天空的豁然震撼,但那好似触手可摸,实则遥不可及,徘徊在真与幻、近与远之间悄然而至的触动却是双重的冲击……     墨九忽然想起了21世纪那首《一眼万年》,也许《一眼万年》所表达的是两人之间难断的情缘,但此时墨九却想不到有什么话能够描述他此时的心情了……一眼万年,只一眼,便是万年难忘,哪怕在无数轮回后依然会在某个机缘巧合下忆起这些美得令人心生不出一丝情绪的风景。     不知不觉间,心已然一片平静,原本对瀚海冰狱失败产生的威力的后怕也在出神中消失的无影无踪,轻叹了一声不再看那令人沉沦的风景,坐下重新选了一根长发,神识再度运转了起来,一柄银色透明的精致小刀出现,不断做着最细微的精雕,一个个玄奥的符文迅速出现在那根雪色的发丝上,不时有一道道浅色的光华闪过又转瞬即逝。     墨九全神贯注地盯着眼前的那根‘白玉柱’,刻刀不停,仿佛在做着天下最神圣的事,对脑中不时的冷意视若无睹,慢慢地,天地间就剩下了眼前的柱子以及那把与他心神相连的小刀,无数繁复精致的图案依次出现在玉柱上,排列的顺序看上去带着奇异的美感。当雕刻越来越往下,心中却越来越平静,脑中一片清明,每一次落刀,每一次排列都如有神助。     当最后一个符文在刀下成型,墨九浅金色的琥珀瞳中顿时迸射出了无限的光彩。看着那浑然天成的纹路,上面忽闪而逝的冰蓝色光华。止水无波的心中充满了莫名的情绪,一种小小的成就感充斥进了这枯燥的长生路途,不由扯出了一个温暖的笑弧,眸中像是拘了一束碎光,盈盈暖意。     顿时,那玄妙的状态被打断,墨九只觉脑中忽然传来密密麻麻,如同针扎的刺疼,身形左右摇晃了几下。有些不稳,从打坐的姿势换为支着身子半躺在地上,一种头晕脑胀的窒息感紧迫催促着墨九进入沉睡,这是高度集中进行高级法术刻入后神识耗尽后的结果。     强撑着精神,仔细看了一遍刻有瀚海冰狱的那根长发,确认无误。自己不是在做梦后才放弃了抵抗,视线一下字暗了下去,周围一片死寂……     这是……墨九行走在无尽的黑暗中。     无间之地吗?还是虚无归处……     突然,前面出现了一丝亮光,墨九如同扑火的飞蛾,直觉地朝着那点微弱的光奔去,心中是荒芜的空白。只是无论如何奔跑。光依旧是不远不近的样子,没有靠近,也没有远离,如同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拼尽全力却换来了一场虚无般无力,将所有的热情跟期待消磨成灰……     慢慢,步伐越来越慢,迈出去的步子越来越小……光忽然消失不见,墨九再也分不清自己跑到了哪里,是不是绕了一个圈后回到了原点?还是曲曲折折,迷失在了不知名的方向……如同站在十字路口的孩子,看着眼前的道路,内心充满了茫然和彷徨……     就在徘徊不定,不知何去时,黑暗忽然褪尽,一个宽阔的广场映入眼帘,大片血色凭空出现,摇曳在空中!     血色映红了天幕,同时也映红了浅金色的双眸……     宽阔的广场中央,是一个古朴神秘的祭坛,上面有许多的人,神色或沉默或急促,也有仓惶、无力的,但相同的是墨九从他们的眼中感受到了隐忍不发的希望,像是久旱期待着天降甘霖一样,带着绝望的希望,只需要一个轻轻的触碰便会崩断而疯狂……     脑中顿时有种天旋地转的反胃感,一口气没上来,憋在了胸口,像是大梦初醒,与现实只有一线之隔的那瞬间,昏昏沉沉,无数念头纷纷扰扰,却静的什么都没有……     一抹熟悉的身影突然出现在视线之内,墨九浑身的血液像是被冻结一般无法移动分毫,麻木的往下看去……     那些神色各异的人看到这个人出现的瞬间顿时安静了下来,在短暂的寂静后从中出来了几个人,这些人中有妖修,有灵修,更有一些墨九所熟悉的面孔……     他听不到他们在说些什么,只见几人双唇不断开合,而后那个让墨九僵在原地的人点了点头,那些人见此脸上具是一副狂喜之色,有序地从祭坛上散开,在广场前方各占一个位子,激动地看向祭坛。     那个窈窕的身影身着一重重叠叠,看上去极为沉重繁复,庄严大气的祭祀华服,裙摆在地上拖了数米,一步一步,坚定而有力地往祭祀坛上走去,仿佛其所踏出的每一步都灌注了其所有力量,而墨九的心也伴随着那缓慢有力的步子一抽一抽地跳了起来。     那人终于站在了祭坛的中央,仰头望向被血色遮挡的苍穹,乌发如云,衬得那张脸格外的苍白,脆弱得一个触碰便会化作泡影。     只见其缓缓举起了双手,像呼唤风雨一样呼唤着什么,那些站在前方的修士们随着这一动作的出现,纷纷双手掐诀,广场中只见无数指影出现,像是牵住了什么,扯得整个空间都开始诡异地扭曲起来,而那些人身后的修士则席地而坐,守心抱元,双手置于丹田,无数玄黄之气从他们的头顶飞出,汇聚在祭坛上空……     ps:     章节九九出现的‘医者何如,医心如初’等出自《丹青蛊惑》这首歌,各位可以去听一下。           一零一 - 墨九 - 玉九     ps:     今天实在是太累了,一直在外面吃饭奔波,只码了2600字,现在困得睁不开眼,先上传2000字未修改的,剩下一千字明天补上,明天有两章2000字的,未修改的明天也会修改完全,很抱歉各位亲们。     玄黄之气聚而不散,凝聚出一个巨大的轮影,墨九只觉得那个轮影无比的眼熟,仔细一想,其赫然同冥界的六道轮回几乎一般无二,只是这个巨大的轮影比当日轮回玉凝聚出来的六道轮回更为巨大,细节处有许多不同之处,古朴的轮盘上散发出来自洪荒的沧桑气息,就这么静静漂浮在天空之上,没有运转,但每个人的心都挂在了那个此时一动不动的轮影上。     祭坛上,身着祭祀华服的人一个优雅地转身,手中忽然出现了一串铃铛,轻轻一震,发出摄魂夺魄的玄妙之音,广场上那些双手掐诀的修士们手中金光一闪而过,或多了一个宝轮,或多了一方宝剑,也有拂尘、玉净瓶、宝塔、长绫、弯月刀等各式各样的法宝,这些法宝跟随着铃音被主人有节奏地舞动起来。     “铃~~~!铃铃~~~!铃――铃~铃铃~――铃~”奇异的节拍带着魅惑人心的韵律,祭祀舞本身便是十分妖邪的舞蹈,祭祀的每一步,每一个音都准准的落在了众人的心尖上,与神圣而庄严的气氛搭配,令人不禁为之着魔。     手执宝剑的修士在周身舞出了一片炫目的剑光;长绫翻飞,宝塔不断在主人身边绕着圈,划出了一条条金色的痕迹;金红色的宝轮在空中急速旋转。如同一个小太阳;拂尘上的千根白须划破长空,在空中画出了一个太极;玉净瓶的主人单手不断掐诀。玉净瓶不时涌出无色的泉水;一道半月陡然出现,那块空间一下暗了下去,弯月刀如同一轮皎月悬挂在长夜之上……     如同佛家里面千佛出手的场景般各方手段层出不穷,各色法宝散发出耀目的光,墨九看得目不转睛,同时越来越多的玄黄之气从盘膝打坐的修士们头顶用了出现。突然,在一声比先前更为清亮的铃音后十数条紫色长虹从那手执各色法宝的修士头顶划破天幕,汇聚进了祭坛上方的轮影之内。     “噗――!”无数血色此起彼伏,打坐的修士们口中不断有鲜红的血色涌出,却没有一人睁眼,也没有人停下疗伤,而是快速地变了个手诀。上方的玄黄之气一顿,而后速度一下快了数倍。如同决堤的江水汹涌流淌,不过江水是朝下,而这玄黄之气却是往上走的。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本来是珠落玉盘般悦耳带着清冷的声音在这样的景象中不禁带上了惑人的魔魅。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铃~~~”祭坛下,众修士手诀一变,齐齐扬声重复念道,一声铃音响彻天地。两者混合着化作一条长龙冲入了祭坛上空仿佛遮天盖地的巨大轮影之内。     “日月盈昃,辰宿列张――”魔魅的清冷之音再度响起。     “日月盈昃,辰宿列张――!”“铃~~~”又是满场指影,直达九霄的吟诵声。伴随着铃音再一条长龙没入了轮影内……     “……”     “……”祭坛上的人不断往下念去,祭坛下的众修士亦是重复念诵着,不时配合着变化的内容不断变幻着手诀,整个空间出现了莫名的波动,玄之又玄的纹路不时忽隐忽现,广场上上空的轮影渐渐发生了变化,只见无数精美的图案慢慢出现在上面,仿佛有个看不见的雕刻宗师在不停地对其进行着刻画,但随之的却是修士们越来越苍白的面孔,那掐诀的双手指尖已经微微有些颤抖。     忽然,只见祭坛上的人一个旋转,华裙如一朵姚黄在空中悄然绽放,所有的声音突然间全部消失不见,整个空间内寂静的可怕,只有满幕摇曳的血色以及那个由玄黄之气凝聚而成,同当日见过的六道轮回极为相似的轮影,也许,此时已经不该称之为轮影了,因为先前有些模糊的轮盘此时已经化为了实物,一股神秘的威压沉沉地压在了每个人的心上。     “嗒”一声低不可闻的轻响突然出现,在这个静到了极致的世界内是如此的突兀,墨九似乎看到了那个轮盘突然动了一下,不禁揉了揉眼,想要确认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而轮盘却没有给墨九揉眼确认的机会,在那一声轻响后发出了像是经久未用的零件运转时的吱嘎声逆时针一顿一顿开始转动,几圈后似乎适应了过来,不再有一下没一下的,变得极为顺畅,并且有越来越快的趋势。     那些玄黄之气以及紫色长虹在轮盘运转的瞬间就与之断开了连接,那些修士纷纷前扑后仰倒了一地,祭坛上的人也瞬间瘫软在地,手执法宝的修士脸色苍白,唇角一出了一丝鲜血,手中的那些法宝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不见。     他们用火热至虔诚的目光看向上空,如同宗教的信徒看着自己的信仰之神。     轮盘越转越快,最后只见一片残影出现在血色的天空中,以轮盘为中心,无数的空间裂缝向外迅速扩散着,眨眼间就见无数狰狞扭曲的黑线如同蛛网般遍布了整个空间上空,但众修士脸上却没有流露出一丝害怕的情绪,相反墨九从他们的脸上看到了狂喜,兴奋,激动不一而足。     不知是谁失声喊出了声:“成功了!我们成功了!”说罢,一行清泪竟然就这么流了下来。     像是这句话打破了所有的压抑,倒在地上浑身瘫软无力的修士们无法移动分毫,但并不阻碍他们对内心不断翻涌的情绪的表达,只见场内无数修士都不禁泣出了声,剩下的修士虽然没有流泪,但具是双眼通红,眸中水光闪烁,溢满了莫名的喜悦,能够看出来他们不过是强压着不发泄而已。     唯有祭坛上的身影在这激动人心的喜悦时刻是显得如此的寂寥,那张原本便苍白的脸此时更是白的透明,衬着那精致的面容虚幻如同泡沫,那双墨玉般的深沉双眸中说不清装了情绪,也许更有可能的是什么情绪也没有,幽静如同子夜。           一零二(补上昨天的1000字,今天共有4000字,分为两章上传) - 墨九 - 玉九     ps:     最近快月底了,玉九这里还有一些经验值,大家都在评论区说说话,玉九给大家加精加经验~谢谢各位亲们的点击、推荐、印象和收藏,说实话看到大家在请假通知后依然没有抛弃《墨九》,心情真的很复杂,说不清是激动,是宽慰,是感动还是什么……     华美的祭祀华服铺满了整个祭坛,如同一朵凄绝的花。     而它的主人就这么默默地侧坐在地上仰着脸望着上方被分裂成无数块的血色天空,慢慢,祭坛下方的修士们难抑的情绪渐渐平静了下去,静默在每个修士中不断传达着,上一秒还欢腾的场面瞬间凝固了起来,一种秋风萧瑟的哀伤飞快在广场中蔓延……     “!”忽然,一道冲天而起,贯穿天地的金色巨大的光柱笼罩了整个祭坛,光柱上不断飘出无数玄奥繁复的符文,华美诡异的纹路不时惊鸿一瞥后又消失不见了踪影,光柱逆时针快速旋转,整个空间开始诡异地扭曲起来,无数片段飞掠而过,如同时光倒流,记忆不断回放……     “啊!”星辰米境内,原本沉睡中的墨九一声惨叫溢出了口,双手死死抱住了头痛苦地蜷缩了身体,原本极为安静的凝神木忽然爆出了一团刺目的银光,将缩成一团的人整个吞没了进去,只是效果不显,墨九依旧面容扭曲,双手不住击打着头部以期能够减轻痛苦。     凝神木见此,光芒更加耀眼起来,深沉的木身上出现了道道细细的裂纹。极不显眼。     但随着越来越亮的光这些裂纹也越来越大,当灿烂的银色最后只能看到一片空白时。凝神木仿佛耗尽了所有的能量,轻轻一颤,满是裂缝的木头无声地化为灰烬落在了那件白色华服上翩跹的蝶群中,蝶群触碰到了这些灰烬,似乎颤了颤翅膀,而后只见一道光华闪过。将之全部吞没。     光芒在凝神木破碎后却没有消失,反而化为一条条细线如同以往的法则之线一样围着墨九交织成茧。     神魂深处……墨九蜷缩着身体,一头雪色的长发在不见天,不见地的黑暗中散了一片,无数的场景如同影像般在脑中回放,往往未待墨九看清就消失不见,脑中的时间与空间不断崩溃而后重组。又接着崩溃。     碧霞宗……     碧霞仙君执笔的手一顿,笔尖的墨顿时滴在了宣纸上。晕开了一大片。     迅速回神,看着桌上已经毁了的山水画,微微蹙起了眉,一簇细如发丝的紫色火苗落在桌上,桌上的画一瞬间连灰烬都未曾留下就化为了虚无,露出了下面完好无损的书画毛毡。     “宗主大人这是画歪了毁尸灭迹吗?”一个8、9岁,玉面大眼,长发束起的童子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开口挖苦道,不是当年为墨九引路的乐事又是谁?     碧霞仙君淡淡扫了眼边上只到他腰际的人,径自洗笔收拾了起来。     乐事看到预期的想法没有得到验证,撇了撇嘴。就在这时,碧霞仙君的声音忽然在耳畔响起,心跳一顿,微微惊了一下,好吧,如果他有心跳的话。     “去给灵族传信,询问他如何了。”冷淡磁性的声音,不得不说碧霞仙君是一个很难挑剔出什么的人。     乐事皱起了眉,他自然知道话中的‘他’是谁,只是……     “可是出了什么事?”     碧霞将洗好的笔精心收好,淡淡道:“只是有所感其神魂不稳,隐有脱离肉身的意图。”     闻言,乐事的眉皱的更紧了,一张粉脸都成了包子。     当年苍玉将魂牌送来时他是知道宗主在上面留下了一丝神魂以便有什么意外能够及时感应到,如今既然这么说,那么肯定是察觉到了什么,可神魂脱离肉身?若那人不是修炼了什么离魂**,那么就只有有外力强行将神魂与肉身之间的联系斩断,亦或者就是频临死亡……     身在灵族,并且还是灵族圣地,有灵殿殿主和灵族不出世的长老在自然不可能遇上什么生命危险,前者也几乎不可能……     想来想去还是想不明白,乐事脑中本来就不甚精密的解构顿时因为这‘复杂’的问题打成了死结,就此死机罢工,察觉到一旁的宗主似乎有些不耐,立刻化为一阵清风消失在了乾清殿内,去同灵界通讯去了。     碧霞仙君见乐事消失后,抬眼看向窗外,只见几个浮在空中,长满了花草,长长的藤类植物悬挂而下的小岛在白云间隐隐约约恍若仙境,还有的小岛上挂下了一条瀑布,无色的水线在阳光下宛若一条银链。     半晌,那双沉静的眸子垂了下去,重新铺开一张宣纸开始作画,只是这次画的却不再是山水,而是一雪发华衣的人。     那人静静侧躺在雪地上,一把白底绣凤鸟的伞撑开着搁在一边,无数红梅花瓣随风飘落,给整张安静苍茫的画添了一份生气……     笔触之细腻,画面栩栩如生,可见作画之人的用心。     灵族……     広寒正在思考墨九的生命空间该如何炼制,又炼制成什么形状,他寻思先炼制好大半,等他日墨九找到天地神物后就能够直接植入,让整个生命空间变得完整。     想到这,広寒就从広寒殿的宝座上起身,往一旁的侧殿走去,而正是这时,丹田内同墨九极为相似,但宽阔无边的储物空间忽然传来一阵异动,神识探去,才发现是碧霞宗的联络玉牌正轻轻震颤着发出微弱的碧色金光。     诧异地将玉牌取出,不知碧霞宗这是找自己是为何事?抬手拂过玉面,稚嫩的声音顿时在大气巍峨的広寒殿内响起,让広寒不禁变了脸色,双唇开合,但外面却听不到有丝毫声音发出,连先前那稚嫩的声音也消失不见。     许久,像是对完了话,玉牌上的光芒一敛,被收回了储物空间内。     “昆梧,召集灵族长老还有东篱在灵殿集合。”広寒脸色并不好看,他没想到,在灵族圣地周围,他们数个踏神期修士的眼皮子底下还是出了问题。     広寒自然不知道,这些意外情况对墨九而言是家常便饭,只是这一次尤为严重罢了。     昆梧正在一颗无比巨大,上百人合抱也不见得能圈住的树下悠闲喝着茶,结果耳边忽然传来了広寒低沉威严的声音,匆匆将茶盏放到一旁盘在一起,宛若一个小木桌的树根上,毫不迟疑地挥手发出灵族特有的神木令,一边问道:“可是出了什么事?”     広寒听到那边的问话,沉沉的应了一声:“那人在星辰秘境出了些事,需要以东篱为首,众长老联手强行打开星辰秘境,需从速,我怕晚了会出什么意外。”     “!”在昆梧的惊容下,数道绿芒拖着长长的紫红色尾光划过天际,往四方飞去……           一零三(今日更新完,昨日已补上~) - 墨九 - 玉九     灵族的灵修们望着天上的紫神木令,神情无比严肃,三两聚作一团轻声讨论起来。     “紫神木令!莫不是族内将有大变?!”一位眉毛胡子花白的老者忧心道。     “犹未可知,不过肯定是极为重要的事。”一旁的黑发青年的话刚出口就被直接无视了。     “还记得,上次见到紫神木令是数万年前……”这是一个少女模样的灵修,一头粉色的头发让她看上去最多不过十六岁上下,可她的话却是让周围的灵修们不禁心怀恭谨。     “灵族今日并没有什么震荡,也未见有什么不好的风声传来,许是这紫神木令不过是有什么要事要商量吧……”一中年样貌的半长发修士分析着,周围聚在一起的灵修听完便觉得这话极有可能是真的。     “十有**,我记得距离上次的紫神木令出现已经有几万年的时间了,以往每隔几万年就会出现一次紫神木令,算算时间也已经差不多了。”     “说的极对,虽然每次紫神木令现,天下肯定会有大事,不过都未波及到灵族,想来我们可以安心了。”这句话暴露了灵族的本性,灵族高傲,通晓万物之情,可对自身以及本族以外的生灵却是极为冷漠的,可以说就算走在路上,路边见到一个频死之人也极有可能视而不见。     这便是灵族,不会无故落井下石,不会去恶意中伤他人,却对本族和朋友以外的人漠视的可怕。     “榕爷爷,紫神木令是什么?”一个头上长着绿叶,5、6岁大小,连化形都无法保持完整的灵修眨着懵懂的眼睛。咬着手指问道。     “对呀,妃姐姐,你们在说什么?那个紫神木令是什么?”周围无数保持着本体一部分,最多不过8岁模样的灵修纷纷提问道,那个粉色头发的少女手忙脚乱,才把这些孩子给安抚好了,让他们乖乖坐在一旁。     被唤作榕爷爷的那位老者看到这幅场景呵呵一笑,道:“想来你们是知道芳长老的吧?”话中满是肯定,显然并不担心身边这些刚刚够修为。化作不完整人形的孩子们说不认识。     正如榕木所料,身边的孩子纷纷应和作答,没有一个人说不认识。     “当然知道,芳长老可好了,上次囡囡的树屋缺少了花藤,就是芳长老给囡囡的!”     “芳长老又漂亮又温柔,碧涵的朋友小鹿受伤了就是芳长老治好的~”     “芳长老是世界上最最最最好的长老。怎么会不知道呢!”     ………………     类似的话此起彼伏,榕木笑着让叽叽喳喳说着上次芳长老做了什么,这次芳长老做了什么,帮了什么忙的孩子们安静下来后,道:“族内长老都能够发出神木令,芳长老的神木令叫做’芳神木令‘,尾部的遁光为玉红色,周身有一朵朵不断绽放的蓬莱花,能够迷惑人的肉眼和神识。隐秘能力极强。”     “而族内的昆梧长老大家也是熟悉的,昆梧长老的神木令叫‘昆神木令’,尾部遁光为秋香绿,能够破开空间,数千里于一瞬;接着是……”     “至于紫神木令啊,他又叫‘灵神木令’,遁光的颜色大家都看到了。为紫红色,只有灵族圣地灵殿之主或者受灵殿之主承认允许的人才能够发出紫神木令,紫神木令无法用任何手段拦截,一旦发出去,一定会到接收紫神木令的人手中。”     周围年龄尚幼的灵族孩童们纷纷发出低低的惊呼声,对他们而言,灵族圣地在他们心中的地位就如同青冥大陆在汨罗修士眼中的地位一样,是至高无上,神圣尊贵的象征。     汨罗修士以进入青冥大陆修行为荣,若是入了个好的门派。更是意气风发;灵族以进入灵族圣地为一生的使命与追求,只要踏入灵族圣地一次,就足够用一生去铭记的,他日就算陨落亦或者坐化,也是无憾。     慢慢的,话题内容离开头的内容越来越远。变成了族内的知识讲解普及……     聆天峰上……     原本冷冷清清,不见丝毫人烟的聆天峰此时却是极为热闹,一、二、三……一共有四个形貌各异,周身气息深沉如海的修士站在一起,其中便有昆梧、珺芳二人。     昆梧依然是一身秋香绿长袍,简洁流畅,配合其形象极为慈和。     珺芳今日是一袭蓬莱花色的齐胸襦裙,长发全部绾起,斜斜插了几根金丝琥珀簪,一朵姚黄别在发髻上,绝美高贵的容貌令人一眼难忘。     剩下两人,一人是一位着白底墨纹剑服,长发用一个白玉冠束起大半,身背剑匣的少年。     少年的面容极为精致完美,如同一个陶瓷娃娃,剑眉入鬓,眸若寒星,樱红色的唇瓣紧紧抿着,神色冷峻,观其气质便知此人是一位剑修。     另外一人是一位二十五岁上下的青年,一袭蓝白相间的天尊道袍,长发在后面松松垮垮系了一半,面如冠玉,眸若点漆,唇若点朱,明明是微微上翘的嘴角,却给人一种不好相处的感觉,面无表情,既不冰冷,也不温和。     “他又有什么事?”剑服少年声若汩汩寒泉般悦耳,在‘又’字上加重的语气。     昆梧呵呵笑着,不回答,别看人一副十六七岁的少年模样,其身份却是灵族五个踏神期修士之一,名十夜锦,本体为一株子夜剑兰,脾气不好是族内出了名的,他可不会出这个头去触这个煞星的霉头,什么人起得头,就由什么人来受吧。     珺芳轻轻抚了抚手臂上的长绫,不语,道袍青年依旧面无表情,仿若未闻。     剑服少年见此,抽了抽嘴角,一双眼中的杀气和不悦毫不掩饰,他刚对自身的剑诀和剑道有了新的感悟,还未来得及参透就被一道紫神木令从坐定中唤醒,所有感悟全部化为飞灰不说,匆匆赶到这里这些人却什么都不说……     正打算直接转身离去的时候,一片大气巍峨的宫殿群突然出现在了空旷的聆天峰上,九万级渡缘梯一阶阶出现,没多久就到了众人身前,一眼望去极为壮观,让十夜锦微微抬起的脚又再度放了下来,而身边三人已经在渡缘梯到达的瞬间就早早走了上去。     双手抱胸,冷冷看着玉阶良久,才抬腿利落地踏了上去。     ps:     这个月快到底了,大家在评论区说说话,玉九这里还有一些经验可以给大家加上(另:玉九找到登陆办法了,如果以后再评论区看到玉九或者玉九另一个账号‘岁岁又年年’发的‘无主题’评论就无视吧,那是玉九为了登陆发的水贴汗~一会儿玉九就会删除,以保持评论区清洁,各位亲们可以放心)           一零四 - 墨九 - 玉九     ps:     祝大家新年快乐,福寿安康~新的一年财源广进,万事如意~(另:玉九手中还有些经验,大家可以在评论区说说话,玉九把经验给大家加上。)     広寒站在広寒殿上方,看到四人的到来,一脸严肃,完全看不出平日那有些不着调的样子。     “殿主万安。”以昆梧为首,四人齐齐行礼,本来修为近乎相等的几人是同辈,若不是有大恩,应该行修士间的平辈礼,只是在灵族却不是如此,広寒贵为圣地之主,平日可以一同嬉闹,但终究要遵守最后一道线,哪怕是十夜锦,这个礼也是行的毫无水分的。     広寒颔首,威严之音在大殿不断回荡:“想来你等都已经知晓‘转机’已经出现。”     四人对视,昆梧面色不变,笑意浅浅,他对这些事情是差不多全部知晓的,而其他三人或不常出关,或在外游历,亦有许多原因而对内情不清不楚。     此时见昆梧这幅模样,其余三人便明白他十有**是清楚的,十夜锦原本便冰冷的目光此时更是化为一柄柄利剑,尖锐的刺人,让昆梧不禁苦笑了一声,不断给広寒打着眼色。     若是平时,広寒肯定乐得看昆梧吃瘪的样子,不过此时事态紧急,他也没那么多闲情逸致,直言道:“东篱已经于你们之前先到一步,现在正在闲云上做准备,时间紧迫,来不及多说,我们直接出发。”     看出了広寒平静声音下的沉凝,珺芳臂上那条长绫一荡,凌空而立,十夜锦心意微动,一道墨色剑光冲天而起,横在了空中。乌黑古朴的剑上用道纹刻有‘离恨’二字,十夜锦一跃,稳稳落在剑上。     昆梧是典型的法修。只见他将手中拄着的木杖一抛,木杖瞬间变大。他就这么坐了上去,而最后一个一身天尊道袍的青年脚下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由光凝聚而成的金色八卦,静静站在空中。     见几人都已经准备好了,広寒抬手往身前一抓,一道黑黝黝的空间通道瞬间出现在众人眼前,広寒率先动身进了通道,其余几人迅速跟上。     通道内并不黑。而是呈现出一种异样的光,让人说不清它到底是暗还是明亮,如同星空般。     而几人就在这样一个奇特的通道内赶路,速度快的让时间都为之慢了下来。     闲云上……     东篱陶然就在那栋上次看到的木屋内。木屋外表看上去极为精致,处处带着自然的气息,但里面却空的紧,没有任何类似于桌椅橱柜亦或者蒲团的东西,令人不禁怀疑住在这里的人是如何才能生活的如此安然舒适的。     突然。一个黑乎乎的洞出现在了木屋内的半空中,东篱陶然不慌不忙地站到了洞口的一侧,只见就在他刚站定的瞬间,数个人从洞内冲出,若是东篱陶然没有移位的话。定会被撞到。     黑洞在几人出来后,迅速缩小,消失不见,看着在木屋内的几人,东篱陶然开口了:“一切已经准备好了,只是强行打开星辰秘境或多或少会对里面的人还有星空造成一些影响。”。     “事到如今,我们已别无选择,若他陨落,四相界便再也没有了继续存在的契机。”広寒沉声,十夜锦三人眸光一闪,明白了此行他们的目的,并且広寒为什么如此着急。     “既然如此,便开始吧。”东篱陶然无奈地叹了口气,広寒几人听罢,以东篱陶然为首,広寒同昆梧其次,十夜锦、道袍青年和珺芳三人最后组合成一个三角队形。     东篱闭眼,神识无限扩散,只一瞬就遍布了整个闲云上,天上星辰闪烁,星辉灿烂,神识就同他们纠缠在了一起,再也不分彼此。     此时,东篱身上开始发出淡淡的星辉,慢慢星辉越来越亮,最后只见一团璀璨的银光将其整个人都包裹了进去,仿若一颗真正的星辰。     広寒见此,大声喊道:“就是现在!”丹田一震,一道紫色的仙元从掌心涌出,化为一道桥梁将広寒同包裹着东篱陶然的银光连接在一起,剩下几人纷纷效仿,只见翠绿色、亮黄色、混沌色以及一道由剑气凝聚而成的四座桥梁纷纷连上了银光。     银光飞快闪烁着,外面巨大星空上的星辰呈逆时针旋转起来,整个闲云上都在震颤不已,似乎下一秒就会崩毁!     “轰——!”     一阵剧烈的抖动过后,一道巨大的裂缝将浮云生生劈成两半!木屋被一个突然出现,外表形如黑洞,近看却发现里面为另一方星空的空间通道吞没替代。     此时的银光已经开始散去,露出里面一身黑色星空华服的东篱陶然,薄薄的星辉将那张俊逸的面孔蒙上了一层轻纱,让人看不清楚眼前之人究竟是什么模样。     広寒几人见星辰秘境的通道已经出现,纷纷断开了与东篱陶然的连接,脸色微微有些苍白,迅速吞服了几颗丹药补充仙元,望向一旁飘渺之极的东篱陶然。     强行打开星辰秘境,便是将星辰秘境连同闲云上的星空强行逆转,而闲云上的星空与汨罗星空、汨罗气运息息相关,就算只是一瞬间的逆转,所耗的仙元和心力也非同小可,就算是半步真神的几人也有些吃力。     “我们进去吧。”仿佛从天边传来的渺渺之音环绕于耳,広寒点头,东篱陶然见此,转身进了秘境,在前面为众人带路。     星辰秘境依然这样璀璨绚烂,时间在这里根本无所感应,一切都仿若永恒般令人心醉。     东篱陶然同整方星空都融为一体,只略一感应便发现了位于星辰最深处那颗中小型星辰上的墨九,方向一转,速度提高了数倍。     広寒看到在星空中如鱼得水般自在的东篱陶然,一挑眉,身形微动,化为一条紫色长虹紧追了上去。     珺芳长绫飘飞,恍若神仙中人,昆梧此时正拄着木杖直接踏在虚空中,十夜锦同天尊道袍青年依旧踩着刻有‘离恨’二字道纹的黑剑以及仿佛由光凝聚而成的八卦,看着已经化为两个小点的人加快了脚步,数道颜色各异的遁光将梦幻的星空增添了几分玄幻。     漫天的曼珠沙华飞扬……一道道狰狞可怖的巨大裂痕遍布了整个天空,无数死相各异的尸体将整个山河都染成了血色……     一群神色匆匆的人上了一棵巨大无比的树……     祭坛……祭祀……身着祭祀华服的人……不断逆转的轮盘……     太元界……出生到修真,一直到飞升……     灵界……遇知己,被声讨追杀,蹉跎光阴一直到心结解开,进入合体而后死去……     汨罗仙界……天玉……灵族……     无数的面孔一闪而过,无数的场景匆匆一现就化为虚无,脑中混混沌沌,像是天地未开……     他是谁?祭坛上的人,又是谁?!     时间……逆转的轮盘……究竟是一场祭祀还是献祭?亦或者……     存在于意识中的时空感悄然崩塌……     东篱陶然原本的悠然已经不见,转而是一脸前所未有的凝重,広寒同珺芳几人后一步到达,看到一旁让他们所有人匆匆忙忙,费尽心力的人,心中舒了口气,但这口气却舒的太早了,还未彻底吐出,心又瞬间提了起来。     只见那一身天尊道袍的青年看到墨九的瞬间,顿时神色大变,原本一双装满了冷漠的眼满是惊骇:“这是?!”     “什么?”広寒几人见他话说了一半,却停了下来,再看到那张完全没有平日冷漠的脸,心揪得胃也疼了。     天尊道袍的青年对众人的追问仿若未闻,仔仔细细看了一遍,确定了自己先前没有看错后,反而安下心来,又恢复了往日的面无表情,只是尽管都是面无表情,但所有人都能感觉到此时比以往多了一份严肃。     “我们素知佛家有轮回、因果一说,我为修道者,对此亦有些许了解。”天尊道袍青年的声音醇厚如美酒,沉稳而优雅:“他身上便有逆转轮回的痕迹。”     広寒闻言,英气的双眉皱了皱:“逆转轮回?难道他为佛家哪一位佛陀?”可就算是这样,也不该出现这离魂之症。     道袍青年摇头:“轮回,因果之说一直便存在,不是只有佛家亦或者冥界才有逆转轮回的能力,据我所知,无数太古流传下来的部族中的祭祀、术法中有许多都跟天命、轮回有关,只不过其说法等和佛家有本质的不同,至少我未从他身上察觉到佛家的气息,佛陀更是谈不上。”     “那你说说,这是什么症状?”広寒不想浪费时间,若身边之人出了什么意外,在这四相界毁灭之前,灵族就会被无数大能彻底抹杀。     道袍青年扫了眼広寒,看出了広寒的急迫,如实道:“祭祀,一定会有少则一名,多则数名祭司主持。太古之时,祭司在部族内等同于我们修士眼中的真神,佛家心中的佛陀,他们所掌握术法统称为巫术。巫术奇诡,几乎涵盖了所有法术、道术、佛家之术,并且还有其独特的蛊毒之术。”     “小型的祭祀,有悼念先辈的,有祭祀天地的,也有求风调雨顺的,但最高的祭祀,是能够逆天换命,扭转乾坤的禁术。”     “若我没有看错,他身上逆转轮回的印记,同我们灵族有扯不清的关系……”           一零五 - 墨九 - 玉九     ps:     (修改完成)  今日这章是没有修改的,玉九明天修改,在此再次祝大家新年快乐,然后谢谢各位亲们的评价、推荐和支持!!!  最近过年了,玉九有些忙不过来,今天一大早起来烧香什么的,更新那么晚,还没有修改真的很抱歉!     这下,在场所有人都惊讶了:同灵族有扯不清的关系?     唯有広寒和昆梧稍显平静,一个为灵殿殿主,一个是昆仑神树化形而成,不知存在多少年岁,自然了解许多灵族的秘辛。     “太羲,你且说下去吧。”看出了天尊道袍青年,也就是太羲望过来的眼神中所包含的征询,広寒点了点头。     得到了広寒的允许,太羲也不再卖关子,低沉磁性的声音令人恨不得沉沦其中,再也不醒过来。     “关于巫术我只是有些触及,谈不上了解,但这个轮回印记上却有我们灵族的气息,若没有错误,举行祭祀的地方应为灵族祭坛无疑。”     “而且,这个印记上,还有昆梧你的气息存在。”太羲再度爆了个猛料,原本一脸泰然的昆梧有些诧异。     “此话何解?”若是眼前之人身上有自己的气息的话,自己肯定不会一无所觉。     “无解。”扫了眼那个白色的人影,太羲像是看明白了什么,抿了抿唇,不再说下去。     “……”昆梧见太羲的模样,便是他是铁了心不会说的,只是……有自己的气息?将疑问压在心底,眼下还是救人重要,只要人没事。所有事情总有一天会真相大白的。     见两人说完了,広寒开口到:“他的魂魄似乎受到了牵引,所以才会出现这半离魂之症。”说完,眼睛直直望着太羲,太羲对此沉默以对。     “他死,天下灭亡!”这时,一道冰冷。如潺潺寒泉般悦耳动听的声音突然响起,却是十夜锦。     太羲听到这句话,神色一怔,面露犹豫之色,气氛就这么沉了下去,重重压在了每个人心上。     终于,像是妥协了,太羲闭上眼帘,不去看周围的人:“殿主所言不错。他的魂魄确实是受到了牵引。”     “世间三生七世一说广为流传,而有些修士或凡人能够因为某些机缘而看到自己的前世亦或者未来……”     “但是,‘一入轮回,前尘尽断’这句话并非妄言,一旦看到了自己的前世,便要与之结下不解之缘。”     “那么。你的意思是他受到了前世的牵扯?”开口之人为一直没有说话的珺芳,蓬莱花色的长裙就算在这璀璨的星空中也极为夺目。     太羲摇了摇头:“是也不是。”     “你继续说?”広寒示意,太羲这次没有拒绝。也没有沉默:“他同那些看到前世的修士都有所不同,他与前世的因果已经斩断,受到的并不是前世的牵引,而是他自己的牵引。”     “自己的牵引……?”东篱陶然轻声念道,半晌恍然,広寒几人见他这幅表情,追问道:“你可是明白了什么?”     东篱陶然听到骤然响起的询问,飘渺的声音如云烟般不可捉摸:“却是我的错。”     几人不语,静静等待着下文。     “汨罗大乱,灵族出世的日子愈来愈近。其成为法修时日未长,指术也未领悟,我便让其去星辰秘境闭关参悟‘华发三千丈’。”     広寒点头。这是经过他允许的,甚至那个神通也是出自他手。     而珺芳、昆梧和十夜锦在听到‘华发三千丈’时便皱了眉,这项神通确实强大,当年他们也曾想过修炼,只是其刻入的法术越强大,刻入的过程便越危险,稍有不慎便会受到反噬,识海受损,而中低阶的法术他们完全能够自己做到不用口诀和手诀便能瞬发,完全没必要多此一举,最终不了了之。     像是清楚三人的想法,东篱陶然开口了:“在此之前,我已将凝神木交予他,而且离三年的期限越来越近,时间紧迫,根本由不得人。”     几人并未纠缠,东篱陶然也只解释了一句后便回到了主题。     “在进入星辰秘境之前,因我之疏忽并未告知他星辰越密集,时间流速越快,再加上‘华发三千丈’又是同识海紧紧相连的神通,也许就是因为来自对识海的一些刺激,还有时间流速过快的原因,导致其脑中出现了絮乱,看到了自己的前世,亦或者早已被遗忘、封印的记忆,从而被那方世界吸引……”     ……     ……     五人相互对视一眼,具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平静,显然对这个答案并不意外。     “我对此并不了解,你们且说说,如今该怎么办?”広寒退出了讨论行列,他虽为灵殿之主,但对这些东西却比不过专精此门的人,只是模模糊糊有个轮廓罢了。     “东篱家擅长星辰之道,其他只是略有所涉及,神魂一道玄奥无比,不敢妄下定论。”东篱陶然也选择了退出,如今只剩下珺芳、十夜锦、昆梧同太羲四人。     “……”十夜锦没有说话,所有人都自动将其略过,其人对剑的痴迷在场所有人都明白,若说杀,十夜锦当仁不让为第一人选,但神魂……     “我为法修,法修虽然对神魂有所涉及,但对这方面除非是专修此道的,不然都只是知道神魂在时该如何罢了。说来,道修对此应该了解颇深,我记得道术中有许多都可以用来招魂。”昆梧沉吟了一下,最终也没有想到什么好的办法。     太羲听到昆梧的话神色不变,极为平静道:“他并非被外力强行将魂魄挤出,其魂魄将离未离,强行招魂只会适得其反。”     众人见此,只得将最后的希望寄托在了珺芳身上。     珺芳拢了拢耳边的碎发,声音依旧温柔而婉转,对几人最后一个才想起她来并没有什么不悦:“我对神魂一样涉及不深,放眼四相界,若说谁对神魂了解最深,无疑为冥界修士和鬼界修士。”     “我曾于数百年前一次游历中遇上过一冥界之人,相谈甚欢,其在话中虽然没有提及如今的情况,却说到了许多类似的情况:有魂魄因各种缘由或沉浸与过去,或沉浸、迷失在曾经的哪一世,导致寿数未尽便已经‘半死’,他们将这一类情况称之为‘画地为牢’”     “而画地为牢,便是自己将自己圈了起来,除了他自己,谁也无法破开牢狱。”     “珺芳所言虽然同现下情况有些出入,不过其大部分却是极为吻合……”昆梧抚了抚胡子,珺芳对此恭谨一笑,退到了一旁。     “星辰秘境强行开启的时间已经所剩无几了。”这时,东篱陶然忽然插口,星辰秘境强行开启的时间是有限制的,时间一到,広寒几人便会被排斥出去。     “是否将之一同带回灵族?”昆梧几人不再想怎么办了,而是换了一个问题问道。     広寒短暂的沉吟后,便下了决定:“如珺芳所说,这十有**要由他自己走出来,而我们中无一人是专精神魂的,对此毫无对策,将之带回去也没有什么用。何况星辰秘境时间流速比外界快了不少,若放外界所有人都不知晓他何时方能醒来。”     这便是将之留在这里的意思了,而他们这一趟匆匆忙忙,甚至出动了紫神木令,却只空来了一趟,什么都没做,也不对,并不是没做,而是根本做不了。     “为了稳妥起见,还要太羲你布下阵法,随时监测,以防万一。”広寒吩咐道。     太羲点头,也不见掐诀,一道浅淡的金光闪过,原本那块仿佛由光凝聚而成的八卦盘突然出现,将墨九笼罩其中,定住其身边的八方四维,而后光芒一敛消失在空中,神识照去也查探不到有丝毫异样的地方。     刚做完这些,几人便察觉到了周身忽然多了一股排斥之力,也不反抗,任由这股力量将他们送了出去。     闲云上……     巨大的浮云再一次剧烈地震动起来,那个原本墨九进入秘境时所看到过的通道出来了几个人后便迅速消失不见,仿佛被劈成两半的闲云上顿时合了起来,一栋木屋重新替代了黑呼呼的洞口。     “将‘天衍’留在那里没有问题吗?”広寒询问一旁像是什么都没发生的太羲,天衍说的便是先前那个八卦盘,为太羲的本命法宝。     太羲摇了摇头,道:“无碍。”     広寒见此,点头,转向一旁,望着东篱陶然,神情肃穆:“东篱,你可知罪?”     褪去华服,没了星辉遮掩的东篱陶然面色有些苍白,此时听到広寒的问话,毫不迟疑地单膝跪地:“因东篱之疏忽,令‘转机所在’之人陷入困境,使众人徒劳奔波,置天下于险境,罪不可赦,还请殿主赐罚!”     “你既然明白,我也无意多说,离灵族踏足汨罗还有两年多的时间,从明日开始,这两年多内你便在幻灵秘境内面壁吧!”広寒眼中没有一丝多余的情感,俊美的脸上满是冷肃的威严,无论平日再不着调,広寒依旧为灵殿殿主,一旦有族人犯了错,绝不会姑息手软,尽管东篱并不是灵族之人。     对于広寒提出的惩罚,东篱没有一丝异议,利落地领命,得到允许后方站起了身子,但余下四人,连同十夜锦和太羲听到这个惩罚都忍不住面有动容之色,幻灵秘境,同朱雀一族特有的南明秘境一样为灵族特有的秘境之一,听着似乎美好,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地狱,里面布满了幻境,并且还有……           一零六(今日两千,明日四千) - 墨九 - 玉九     ps:     今日先送上两千,明日四千,今日在外婆、亲戚家吃饭,明天中午还有饭,不过相对来说比今天时间要宽裕一些,所以很心虚地把今天的一千字放到明天去了(捂脸)各位亲们,原谅玉九这个有拖延症的货吧……     幻灵秘境,同朱雀一族特有的南明秘境一样为灵族特有的秘境之一,听着似乎美好,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地狱,里面布满了幻境,并且还有幻灵这种善于迷惑心神,以玩弄他人为乐的生灵……     那些幻境真假难辨,在里面的修士往往会在真与幻之间迷失了界线,为此疯魔的绝不在少数,不单单如此,所谓的两年,在幻灵秘境也许便是沧海桑田,数千年过去了……这个惩罚,未免有些过重了。     察觉到周围人的想法,広寒叹了口气,这些年来东篱的辛劳大家都是心照不宣的,若不是如此,有星辰秘境如此逆天之物的东篱早已进入踏神之境,成为灵族第六位长老了……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无论立下了多大的功劳,都不是掩盖其过错的理由。     而且此次根本无法遮掩……     其余人在灵殿略一逗留后便鸟兽尽散了,独留下太羲孤零零地站在雕纹精美的砖石地板上,広寒单手支头坐在大殿最上方,威严的声音有些低沉:“在星辰秘境,你可是还看出了什么?”     这问的是太羲在星辰秘境中隐而不说的那些话,若真如同说出口的那些话那么简单,也不会出现犹豫的表情,更不会出现那一瞬间的沉默。     其他人明白便是広寒同太羲有话不方便在众人面前说,在広寒出声时就自觉地退下了。     “是。”太羲简单应道:“那个轮回印记极为复杂。我能感受到昆梧的气息是因为那道气息比其他的强烈一些,在一众气息中相对独特,其他的只能依稀有所察觉,其中便有几道气息像极了殿主、十夜、珺芳与我的。”     “……”広寒没有说话。     “其中,除了我们灵族的气息外,还有其他诸如人族、妖族的气息,最重要的是。还有它的气息……”太羲再度想起了那道隐晦的气息,眸色深沉,其他人之所以无法感应到自身的气息,也有这道气息的原因,他能察觉到那些气息,与他为道修脱不了关系。     広寒敲着扶手的手指一顿,半晌,才缓缓开口,说的却是另一段话:“静待他醒来。看他有什么反应后再做定论,若他表现的与往常无恙,这些事便略过不计吧。”     太羲点头,对牛头不对马嘴的话没有任何异议,在広寒的默许中退出了灵殿。     看着有些空荡的灵殿,広寒难得出了一会儿神。半晌,徒留下一声叹息,一个眨眼消失在了大殿的宝座上。     星辰秘境内……     不知过了多少时光。墨九睁开了眼,恍惚地看着眼前的星海,有些分不清究竟是梦还是现实,他是不是真的走了出来……     直到腕间忽然传来了一阵凉意,才将他从放空一切的呆滞中唤醒,有些费力地运转起因为长时间不动用而有些僵硬的思维,许久后才回想起了一切,他是在修炼华发三千丈,然后因为神识耗尽睡了过去……     接着便是那些古怪的片段,墨九努力去回忆那个古怪的地方所看到的一切。可当时觉得格外清晰,记忆深刻的画面如今却像是蒙上了一层揭不开的轻纱,无论如何去回想也记不起那些场景。记不清究竟发生了什么……     想的头晕脑胀,也没有想起什么有用的信息,如同忽然出现了一把锁,将那些东西锁了起来,唯一还在脑中不断闪现的只有那古朴神秘的祭坛,漫天的血色,巨大的轮盘,金色的光柱以及那个身穿祭祀华服的女子……     他应该对那女子是极为熟悉的……可究竟是谁?     纠结着,墨九发现自己只有天仙初期的修为现在已经变成了天仙中期巅峰,随时可以突破到后期,但他此时的重心不在突然增加了一个小阶多的修为上,而是原本应该在自己身边的凝神木不见了,顿时一滴冷汗出现在额角。     同天玉只能防护如心魔、媚术、幻术等带有迷惑心神性质的东西不同,凝神木是少见的宝物,能够镇守、滋养神魂,对神魂的防护可以说是没有丝毫缝隙的……若是自己的,不见也便不见了,纵然可惜,倒也不用如此,可这根凝神木却是东篱陶然交给自己的……     这时,墨九察觉到脑中忽然传来一堆信息,看到这些信息,那滴挂在额角迟迟不肯落下的冷汗终于不甘地挣扎了一下,落在了衣襟上。     凝神木居然已经化为灰烬……而且那些灰烬已经被自己饲养的灵虫给吞吃干净了……     感应到主人有些乱的内心,七情六欲珠悠悠地闪过一道彩光,墨九察觉到自己的情感思绪一瞬间被清空,再难起什么有所波动的情绪后,有些郁郁地望着那片精美的蝶纹。     早在渡劫前他便察觉到虚蝶有了些许变化,但见没有什么不好的反应后便放下心了,而如今……     像是察觉到了主人的想法,蝶翼一震,原本无论如何也不下来,在衣服上装蝴蝶刺绣的虚蝶纷纷飞了出来,无数绿莹莹的光点似乎带着安定人心的能力,环绕着一人看似散乱,实则有序地慢慢飞着,墨九慢慢平静了下来。     “……”没想到,只是做了一场不知过去了多少岁月的‘梦’,醒来时连当初只有金丹期的灵虫都已经进入了合体期……     单单是身体本能吸收的仙气就让自己进入了天仙中期巅峰,随时能够突破进入后期……反射性地用神识去扫描自己的骨龄,只见其依然保持着最佳修真年龄时候的样子,充满了生气,不禁扯出一抹自嘲。     天地神物近乎永生,化形后骨龄自然已经等同于固定……时间对天地神物化形而成的修士来说便是用来寻找自身存在的意义,努力变强,以免被其他修士抓去练成法宝、丹药的……     当永生已经等同于拥有,对其他修士而言为一大问题的寿数便已经失去了存在的痕迹……     而自己所追寻的,为之而努力的目标也将不复存在……     唯留下一个不知何时才能开花结果的道……     也许,哪怕是永生,也无法等到一个结果?           一零七(第一更,补上昨日1000) - 墨九 - 玉九     无论自己沉睡了多久,中间又发生了什么事,墨九在想好对东篱的补偿后便继续开始完成睡前没有完成好的神通之术,没有了凝神木的辅助,这次他变得格外小心谨慎。     在察觉不到的地方,不时有微弱的十三色光芒一闪而过,将有分散倾向的注意力又重新拉回正途,扼杀所有蠢蠢欲动的杂念。     也许是因为那场古怪看不清的梦境的原因,在刻入火系法术时格外的顺利。     不同于水系的清凉和瀚海冰狱的冰寒,火系的中低阶法术带来的是一片令人舒适的暖意洋洋,而高阶的法术则是燃尽天下的灼热。     无视识海中传来的痛楚,墨九将最后两个法术‘风火连天’和‘烽火连天’完成后就开始打坐,回复消耗的神识之力。     烽火连天是纯粹的火系法术,而风火连天是风火组合法术,刻入的时候失败了两次才成功,此时脑中还不断传来被火焰灼烧,飓风切割的痛楚。     七情六欲珠内敛地帮主人修复着识海,却只敢缓慢的复原着,深怕一旦动作大了,就会消耗魂魄之力,以现在的情况,墨九魂魄之力一经消耗也许会引起不可预料的后果。     在法宝无声无息地帮助下,墨九很快就回复了自身状态,然后着手土系法术的刻入。     对于土系法术,他用的并不多,因此失败了许多次才成功,刻入时那厚实的感觉令人极有安全感,只是这厚实到了最后却已然已经变成了窒息。     任何事物,当到了极致时总会出现截然相反的结果。     看着十几根雪色长发上流转的昏黄流光,略一打坐后开始了最后一个金系法术的刻入。     金系法术比其他法术更难掌握好刻画的位子。它是纯粹用于杀伐的法术,就算是防守也是建立在攻击之上的。     不同于其他法术最开始的舒适和最后或窒息,或灼烧,或冰寒等痛苦,金系法术一上来便是森冷的寒芒,刺骨的锋锐,到了最后几个法术时这些痛苦已经到了难以忍受的地步。神魂像是同肉身被生生分离了,在另一个空间进行着细致入微的雕刻。     像是过了成百上千年那么漫长,墨九终于一头冷汗地刻完了金系法术,深吸一口气,缓过神后边回复状态边在脑中不断回想着五行禁术的符文,将它们一一组合而后又打散重组,寻找着最合适的位置。     等从打坐中回过神来,心中对五行禁术的符文分布已经有了大致的印象,不再迟疑地直接选了一根长发开始雕刻。     当神识凝聚而成的小刀开始刻好第一笔时。一股玄之又玄的感觉从心底油然而生,本该是神识控制着小刀进行雕刻却更像是神识受到莫名的牵引不由自主地雕刻起来,每一笔每一划都如有神助,浑然天成。     在泰逢幻木成型的瞬间,一个繁复至极的绿色阵法一闪而过,附在了那根雪色长发上。墨九有些难以置信,在印象中,五行禁术的刻入应该是无比复杂而危险的。可这过程中他却像是进了水的鱼,不但没有任何痛苦,相反一直沉浸在令人浑身都放松下来的舒适之中,识海格外的活跃,整个人都充满了花不完的精力。     见自身状态已经处于巅峰,抱着试探的心思再度开始了‘冰夷流云’的刻入,想验证是不是都是像泰逢幻木带来的感觉一样。     如心中大致的猜想没有丝毫偏离,当第一笔落下时冥冥之中就有一股力量牵引着神识化成的小刀往下不断雕刻,这次的舒适中带上缕缕清凉,令人神清气爽。刻好后墨九甚至升起了一种惋惜,惋惜无法多在那种舒适的感觉中多停留一段时间。     接下去的‘凤舞九天’、‘武罗崩鸣’、‘麒麟唤夜’都极为顺利,火的温暖让人像是回归了天地还未成型时万物本源的怀抱内。土的浑厚带来无限的安全感,仿佛就算山河崩裂自己也能安然无恙,连同以肃杀为名的金系禁术带来的也不再是冷锐,而是一种无坚不摧、山河任我去的快意和与天同齐的傲气凌云。     看着这数十根不时闪过一道流光,还有其中几根明显比其他刻入了法术的发丝更为奢华内敛的长发,墨九心中升起一抹小小的成就感,将一头散乱的长发打理好后,拿出了一个拇指大的小玉瓶。     这小玉瓶内装的自然便是那两滴天泪,墨九轻轻抚上自己的双眼,很少有人知道天道之眼究竟是什么模样,墨九自然也同那些修士一样对此一无所知,最开始他认为自己的天道之眼便是完全的天道之眼,虽然觉得其拥有的能力似乎有些弱小,但也并没有太多怀疑,也没有换成其他眼术的想法。     只是听了东篱的话,才知道自己的天道之眼并不成熟……     边想着,将瓶内的两滴液体用引水术取出,仔细端详了一会儿这美丽却迷离的色彩后将之滴入了眼内,顿时一阵清凉沁入心底,世界在那一刹那像是突然安静了下来,一阵睡意袭来,将墨九卷入了一个奇妙的世界……     他像是做了一个梦,那个梦由无数瑰丽的色彩组成,那些色彩慢慢地发生了变化,相继组合成无数风貌不同的山川土地……繁花如锦,开满了整个世界,他化为了一阵风,从未如此亲切的感受到那来自万物,不一相同的心情……     生长时的不屈与期待,绽放时的骄傲与自豪,结果时的欣喜,还有凋零时的豁达淡然……     有顺应天道的知足常乐、随遇而安,有在逆境中为生存而挣扎,天若负我我便逆天而行的桀骜烈性……     一瞬,可以很长,也能很短,短到一个眨眼的时间不到,一瞬就过去了,长到你在那一瞬中度过了无数个春夏秋冬,看到了无数潮涨潮落,花开花败,经历了数不清的轮回……     墨九便是这样,在那个奇妙的世界中,变身成了或风、或水、或花、或树,经历着无数不同的轮回,体会着无数不同的生活,感悟像疯长的野草般塞满了整个心房、识海……           一零八(晚到的第二更,今日完) - 墨九 - 玉九     ps:     算是食言了吧,第二更晚了,到第二天凌晨才发。各位大大们,那个什么,请求原谅(泪奔)……(默默顶着锅盖遁走的某人:)某个心虚的人继续码字去了,明天是家里办酒席,中午和晚上的,不知道时间够不够(蹲墙角)     浅金色的眼睛骤然睁开,一片柔润的金色代替了原本的眼白和眼珠。     没有瞳孔与眼白的眼睛带给人的却不是恐惧,而是由心而发的惊艳。     如同在阴霾的天空中忽然看到了一缕光……     半晌,金色的眼睛闪烁了几下,再度变成了往日那双浅金色的琥珀瞳。     晃了晃头,墨九有些不适应地闭了眼。     刚才睁眼的瞬间,他看到的是同往常绚烂的星空完全不一样的黯淡,只有深深浅浅的灰色、白色、黑色……     天道之眼,天道的眼睛……他从来不知道,天道眼中的世界是这样的,没有色彩,没有丝毫情感。     也许,每个人都会觉得天道眼中的世界是充满了色彩的……     身为整个世界存在根本的天道,若其眼中的世界是美丽生动的,才应该是最能令人信服的吧……     因为美好,所以去守护,哪怕选择毁灭自身也在所不惜……     可当这个世界只剩下深深浅浅的黑白灰,当所有的感情都慢慢在冷却凝固……     墨九想不出,如果是自己,面对这样的世界他能否保持着无怨无悔的付出,甚至甘愿自己毁灭消失也要让世界继续存在……     他从来不是一个毫无缘由的人,也不是一个无私的人……对于不爱的世界。不爱的人,他永远都只是冷冷冷看着。     对于每一个伤害,都是无法因为他人后来的弥补而忘却……恩怨分明,于他而言是再正确不过的形容词了……     若要他选择毁灭自身,换取天下长宁,只有一个答案,他对这方天地。对这方天地的生灵有所眷念……     若有任何逼迫,也许原本无言的无谓也会化作反抗与挣扎吧……     那他在広寒殿主提出那个要求时选择的答案,除了毫无选择外,是不是也有在不知不觉中早已对这个世界有了牵挂的原因呢?     因为给了选择的余地,因为毫无选择,因为……     所有的情绪,都化为沉默,在寂静的星空中不断扩散着……     抬眼,看着与平日没有区别。只是更加清晰震撼的景色。     试着放空脑中所有的思绪,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眼部,琥珀瞳开始快速的旋转,那浅淡透明的金色迅速扩散,瞬间就遍布了整个眼眶,眼前的画面一下子又变成了先前睁眼所看到的。由黑白灰三色组成的世界。     星空中除了他,没有任何生灵,视线中。唯有身上的几件法宝带有些微的情感和灵性。     可就像一个局外人看着一场根本不属于自己的热闹一样,这样的情感如此鲜明,却让他感受到自己是如此的格格不入……     永远的第三者……天道。     ………………     ……………………     …………………………     坐在昆仑神树上,墨九脸色苍白如纸。     离开星辰秘境已经许多天了,他也知道了自己沉睡时所发生的事……     同时也见到了灵族其他几位踏神期的长老,而在那时,莫名的熟悉感止不住地涌上了心扉,一定……一定在哪里见到过那些人……     同时,凝神木一事尽管灵殿之主已经说没有大碍,但墨九依旧做出了补偿。便是他的三滴精血,原本蠢蠢欲动的修为因为这三滴损失的精血一下没了晋阶的**……     轻轻抚上一旁有些粗糙的树干,望着缭绕的云雾。就像是还未进入星辰秘境的时候……     “总是将一切分得清清楚楚的,明明不是计较得失的人,却在意每一样得到亦或者失去的东西……”     他便是这样一个人吧,害怕那理不清的情感……     不喜欢亏欠……     不喜欢复杂……     凭着直觉做事,对他而言也不过是个逃避思考的选择。     可无论是什么,若他愿意承担这一切,所有的作为自然也就是面对,无所谓逃避……     “看风景吗?”醇厚如酒的声音忽然出现在身旁。     墨九抬头,看到的是一张极为精致俊美的脸,只是那张脸上却没有丝毫表情,相似的场景让他有种将眼前这张面孔同东篱陶然重叠起来的错觉。     “道玄神君。”墨九的表情与太羲的表情几乎如出一辙。     修真界除了修为相同的修士相互称呼对方为道友外,见到修为高深的修士为前辈,也可唤作真君、仙君、神君,而这三个称呼也能用于同阶修士之间,亲密之人则能直接称呼其姓名,如広寒几人便是直接称呼姓名的。     真君是入仙期以下修士的尊称,不过这称呼只限于金丹亦或者金丹期以上的修士。     仙君是入仙期的修士,而神君则是踏神期的修士。     道玄神君,道玄为太羲的道号,神君则表示着太羲的身份地位。     “広寒让我来找你,你可有空随我走一趟?”太羲看着眼前白茫茫一片,看不到什么景色的云雾,不急不缓。     墨九轻应了一声,站起了身与身旁之人并肩而立,两人一起朝灵族的至高之地不徐不疾地走去,一路静默。     汨罗……     苍玉正持着一本古书,坐在碧霞宗洞府外,神情安然。     “还是不想回到灵族吗?”突然,一道恍若天籁的声音从弯弯绕绕的小道上传来,一抹窈窕的倩影出现在视线之内。     苍玉持书的手一顿,放下书卷,抬起头,不出意料看到了一张精致绝美中带着侵人的锐气的脸。     “你怎么来了。”     那绝美中带着锐气的女子挑眉:“怎么,不欢迎吗?”     “不敢。”苍玉一声轻笑。     径直拉开一把椅子,在苍玉面前坐定,将其放于膝盖上的书抽出,看了眼书名,却发现这只是一叠古旧空白的纸,上面没有任何文字,亏得他能够看得如此入神,像是真有什么一样。     “……这算什么?发呆吗?”女子无趣地将书丢回苍玉怀中。     苍玉连忙接住,细细看了一遍,见没有破损后才舒了口气,苦笑道:“牵机……”     “停!”牵机出声打断了苍玉的话:“别给我说你那些大道理,我可不想听,在灵族时你还说的不够吗,我都听腻了!”     “……那好,说吧,这次你来是为什么事?是北冥家有什么问题吗?”苍玉语窒,半晌问起了牵机的来意。     “不是,而是……”           一零九 - 墨九 - 玉九     ps:     谢谢 ‘手心里的温暖还在不在 ’亲的平安符打赏!还有各位亲们的推荐票!     在这里玉九跟大家说个消息,玉九开了个‘推荐楼’,就在评论区,大家有兴趣可以去看看,推荐一些以前看过的好文,亦或者自荐自己的作品~~~     各位亲们也可以去那里找找有没有兴趣的,明天玉九会先推荐一些以前看过的作品的~     过年更新时间晚,昨天还到第二天凌晨才发出了第二章真的很抱歉!(再度鞠躬)     “不是,而是来通知你一声,离灵族出世的时间已经越来越近了,你那日思夜想的什么墨九也要一起出来了,到时你就能如愿与他相见,然后长相厮守,你侬我侬了!不过在此之前你可要好好想想该怎么同殿主还有长老们交代吧!”牵机打了个哈欠,慵懒地窝进了藤椅内,晒着太阳,斜眼看着一旁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人。     苍玉抚书的双手停了下来:“……莫要胡言,我与他乃知己之交,并非你所想的那般……殿主同长老他们我自有办法交代。”     牵机不雅地翻了个白眼,只是这白眼看着却是眼波流转,媚态横生:“是是是,知己之交!不是我想的那般,你两之间清白的很成了吧?永远都是这样的话‘我自有办法交代,我自有办法解决,我自有……’让你说声软话真有那么难吗?逞强还能当饭吃不成?说什么自有办法交代,只怕又要被罚去哪里思过……”     “……”苍玉看着烟视媚行的牵机。深知眼前之人的本性绝不是外表表现出那般绝美优雅:“可需要我与你赌一场?我赌长老同殿主不会罚我,你则反之如何?。”     望着那张笑意温和的脸,牵机咬了咬牙,想起从遇上这人后。一直到几百年前,凡是打赌她从没在他手上赢过一次……就是这样的神情,温和淡然,仿佛天下万物都在其掌握之中,对所有的一切都早已洞悉明了……     不就是块破玉吗?不就是离天道近了些吗?弄得如此高深莫测,简直就和凡界那些神棍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越看,越觉得面前这张绝美的脸格外的碍眼,真想看看当这张脸的主人失去淡然后又是什么表情……亦或者,可还会别的情绪?不由恨恨道:“好,我便与你赌一场!我赢了。你便要求我一次。欠我一个人情。我赢了,我便欠你一个人情!”     但话刚出口的瞬间,牵机就觉得有些后悔。她怎么又按耐不住冲动跟这人打起赌来?从小到大的教训还不够多吗?只是话已出口,她也做不出反悔这事,就算明知道只要她现在说收回刚才那句话,眼前之人一定不会不同意,更不会嘲笑自己也一样。     苍玉看着眼前一脸恹恹之色,像被霜打得茄子瘪了下去的牵机,眸中笑意一闪而逝,一瞬间的璀璨后就归于了平静,而正为自己未来感到忐忑不安,悲伤绝望的牵机却是没有注意到那让天地都为之一亮的夺目之色。     灵族……     “広寒殿主。”墨九行礼。太羲进了灵殿后就站到了一旁,静默无言,其周围还有珺芳、十夜锦等几个长老在,只是东篱却不知去了哪里,自他从星辰秘境出来后就一直未见过面。     “无须多礼。”広寒从阶梯上走了下来,在墨九身前站定:“三日后,灵族面世,届时多有动荡,你切记保护好自身,其他一概无须理会。”     墨九看着同往常完全两个形象的広寒,认真地点了点头,应下了。     “到时我会派十夜守护在你身侧,你无须担忧。”这时,広寒再度开口,墨九闻言,刚想拒绝,可看到広寒无比严肃的神情时,那话就卡在了嘴里,怎么也吐不出来,半晌,化为一声低低的‘嗯’。     広寒见此,便直接让几人退了下去,距离灵族出世的日子越来越近,身为灵殿之主的他也越来越忙,有许多大小事情等着他点头处理,还要同汨罗本土修士的交涉,这一年来他可以说是脚不沾地,生生瘦了一圈。     ……     站在空无一物的聆天峰顶,若不是周围的人提醒着他,他只当刚才那匆匆一眼,看到的那一片大气辉煌的宫殿群只是他的错觉。     在灵殿内时,他只觉得灵殿极为庄严大气,每个大殿的屋顶距离地面都有5米之高,率先给看到这场景的人心头压上了一块石头,不得不让人心生肃穆。     而从外面看,才发现完整的灵殿居然是如此宏伟,其中以九万级渡缘梯给墨九的印象最深,那一阶阶玉白的阶梯组合成一条通天之路,似乎那阶梯的尽头根本不是灵族圣地,而是真正的天道尽头。     “如此,我便先告辞了,小友你且随十夜一起去灵族走走,选一处住处。”这时,昆梧同其他人似乎说好了什么,转头对墨九道。     墨九不着痕迹地看了眼一旁冷冰冰,对昆梧的话毫无反应的精致少年,他记得,此人应该是唤作离夜神君。     “恭送昆梧长老。”对于昆梧,墨九相对还是熟悉一些的,因此唤的是长老,至于为什么叫名字,倒并非出自无礼,而是墨九并不知道昆梧的道号是什么。     昆梧对墨九唤自己的名字没有一丝不满,一笑后凭空而立,空间一荡,人已不见了踪影。     太羲继昆梧离去后第二个离开,并没有同任何人打招呼。     通过这段时间的了解,墨九也发现了道玄神君虽然能同人说话交流,但本质却是个极闷的人,也许,说闷并不对。而是有些呆,极少去想别的。     几人对太羲的不告而别毫无反应,看来早已习惯。     珺芳一双金橙色的美目望着墨九,樱唇轻启:“有事可来棽苑寻我。若不认识去棽苑的路,你可询问灵族之人,他们会带你去的。”     墨九点头:“多谢云杹长老。”云杹,自然为珺芳的道号。     珺芳轻轻颔首,衣袂飘渺地消失在云间。     剩下两人见最后只剩下了对方,对视一眼,又很快别开了视线。     聆天峰上的风极冷,可两个具是一身白衣,只不过一个为金纹,一个为墨纹。一个是形如冕服般华美的礼服。一个是精致华美不下于冕服。却更为利落的剑服的人却像是无视了这刮得脸生疼的寒风,就这么各看向一方,神情专注。像是那里有什么宝物一样。     最终,却是十夜锦先开口了:“先去挑选住处。”只六字,就不肯再多了,那张精致的面孔上似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懊恼。     墨九正看得出神,忽然听到一道宛若汩汩寒泉的声音响起,沁入心底,有些诧异地看向一旁冰冷的人,似乎难以想象对方竟然会先他一步开口。     像是看穿了墨九诧异表情下的意思,十夜锦原本就冰冷的脸此时更像是结了一层冰一样白中透着青,冷哼了一声。负手而立,背对着墨九。     墨九看着眼前这幅场景,浅金色的琥珀瞳中划过一抹笑意,出声道:“如此,有劳离夜神君了。”     十夜锦听到那淡漠的声音身子一顿,而后一道乌黑剑光闪过,停在了墨九的身前。     “上来。”十夜锦利落的跃上剑身,居高临下望着墨九,墨九也不迟疑,径直跳了上去,所站的位子离剑尖不过寸许距离。     十夜锦看到墨九所站的地方,皱了皱眉,直接伸手将人往自己拉近了一些,见没问题后,‘离恨’化为一道长虹消失在云层里。     ……     曲腿坐在剑上,鼻端传来一股冷冽的淡香,没有花香的浓郁,也不同于一般草香的清淡,像是介于两者之间……     子夜剑兰本身既是草,也是花,想来这便是子夜剑兰独有的香气吧……墨九胡乱思索着,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离恨剑虽然可以随着主人的心意而变大变小,但飞行时一般修士都不会将自己的飞行法宝变得特别大,因此注定了空间有限,不能站在剑尖旁,两人的距离自然无限拉近……     十夜锦一脸认真地驭使着同自己性命相连的离恨剑,察觉到腿边之人的不在状态,直接将其无视。     在急速的飞行下,没多久就到达了目的地。     “下来。”冷冰冰的声音突然在耳畔响起,墨九默默地往下望去,不出所料望进了一双漆黑的眼内。     那双眼睛里,他正用一个看似极为舒适的姿势曲腿坐在剑身上,静静看着什么。     在幽幽的目光下,墨九终于以一种在十夜锦眼中而言极为缓慢拖沓,实则优雅的姿势下飞剑,而在墨九离剑的瞬间,离恨剑就再度回到了剑匣之内。     “有人,有花藤。”墨九在十夜锦独有的声音中抬眼望去,视线内的树屋周围几乎都挂上了花藤,不时有几个样貌各异,但都长得极为清秀的灵修偷偷打量着这边,而后相互似乎说着什么,侧耳细听,传来一片低低的讨论声:     “是十夜长老呢……”     “十夜长老怎么到这儿来了,难道有人闯了什么祸?”     “……上次见到十夜长老是在一百多年前吧?”     “嘘,都小声点,要是让十夜长老听到了肯定又免不了一顿罚。”     “……啊……大家快散开,十夜长老往这边来了!”     “……”     “……”墨九听着耳边那细微的声音,无言地看向一旁像是什么都没听到,什么都没察觉的十夜锦。     “?”十夜锦走了十几米,见墨九还没有移开目光的打算,不由回头用眼神询问道有什么事。     “灵族,很美。”墨九接收到对方的疑惑,转开视线,一声轻笑,他能感受到那些细声谈论的灵修身上散发出来的愉悦和开心,还有由衷的尊敬,当然,也有一些畏惧。     不用转头,墨九就能发现身边一直冷冰冰的人在他这句话后忽然缓和下来的气息,顿时轻松了不少,连脚步都稍稍快了些。     身边随时跟着一块万载寒冰也是一件很有压力的事情不是吗?     何况,灵族,是真的很美……           一一零 - 墨九 - 玉九     ps:     今天的晚了……     玉九最近建立了一个推荐楼,各位可以去瞅瞅有没有感兴趣的文文~     最终,墨九选择了一棵玉檀香作为自己的居所,同时因为这株玉檀香所在的地方周围根本没有其他灵族居住,于是以玉檀香为中心,方圆九里的地都被划入了墨九领地内。     在选好了树屋后,墨九并未着手着手,而是与十夜锦一起将整个灵族都逛了一圈,光是这大致的一圈就花费了整整一日的时间,这还是飞在空中。     而墨九目光匆匆所及之处,每一个地方都是绿意盎然,生机勃勃的,许多巨大得超乎想象的古树盘根错节在一起,延生出无数枝桠,一条条粗壮的藤蔓从上悬挂而下,直入泥土,看上去就像一颗颗由古树根系衍伸出来的小树。     还有许多绚丽缤纷的色彩一起分布在这广阔的土地上,那是许多或野生,或为灵族之人培育的花,每阵风中都带着一种宜人的香气,令人闻之便感到神清气爽,吸收仙气、回复仙气的速度都加快了不少,神识更是活跃起来,整个人都充满了精力。     后来,墨九知道了那种花香是只有灵族才有的,集万花的香气辅以灵族特有的环境、地形酝酿成一种全新的香气,这花香被天下修士命名为‘珀’,喻意‘纯净’、‘透明’,也有叫‘灵魄香’、‘灵珀香’的,前者喻意为灵族的魂魄。灵族的灵魂。     而这花香也确实是灵族的一大特色,没有辜负它的盛名:修炼邪门歪道亦或者心性不稳,有所邪念,七情六欲失衡的修士只要闻到这个花香就会视修为而定。出现不同程度的虚弱症状,陷入无边的幻境中再也醒不过来。     珀这个名字,大半都来自于这个原因。     与十夜锦告别后,储物空间多了一柄白色的小剑,那把小剑同鸠的骨笛一样做工极为精致,堪称一绝,上面用道纹刻有‘离夜’二字。     对于居所,墨九并没有太多的要求,但当他走进树屋的一瞬间,双脚不由停在了原地。惊讶地看着屋内的布局。然后转头看了看树屋外。确定不是他的错觉亦或者所谓的‘穿越’后才迟疑地进了屋子。     这株玉檀香是生长了不知多少年数的古树,已经有了微弱的灵性,能表达出简单的情绪。里面的空间很大,完全够他自由活动。     墨九不知道所谓的树屋是那些古树自发形成的还是人为形成的,不过依现在来看前者可能性大一些。     树屋看不出任何类似于挖掘、雕刻等痕迹,浑然天成,而里面的家具也是自带的,像极了童话中才有的世界:     一个个精致小巧的木椅,后面还带了个靠背;一个树根藤曼盘绕而成的桌子,还有一张内陷的,由树木、花藤制成的大床,床同墨九在21世纪所看到的公主床几乎如出一辙。只不过更为清新自然,相似的是,这些家具上面都错落有致地开了许多颜色各异,看上去嫩嫩的花。     由于树屋主体是玉檀香,整体呈现一种极为美丽的翠绿色,散发出安定心神,有助睡眠的香气,配合着花朵格外和谐。     这很美好,很梦幻,住着也应该是极为舒适的,可看着这样的一个屋子,墨九心中总有种别扭感,不由想起了面无表情的太羲还有十夜锦是不是也住在这样的地方。     某个树屋内……     十夜锦突然升起了一种要打喷嚏的冲动,不由皱了皱眉,将这个冲动强行压了下去,而后转身进了练功房。     只见其整个屋子线条流畅,风格简洁明朗,透着一股无人气的冰冷,像极了屋子的主人。     太羲处……     太羲正在桃木上刻画符箓,握刀的手一抖,桃符上已刻画好的纹路上有光芒闪了闪,砰地一声炸开,却被一层恍若蛋壳的半圆形薄膜控制在了一个小小的地方,没有殃及无辜。     看着失败的作品,太羲翻手重新取出了一块桃木,再度坐定,重新刻画起来,那张脸上依旧没有任何情绪。     古色古香的屋子看上去极富有历史的神秘感,赏心悦目之极,令人好奇这里的主人究竟是怎样的,在里面做了什么,跟这个屋子又有怎样的一段故事……     ……     最终,墨九还是住了进去,试探性地坐在那精致的木椅上,发现这个木椅格外的柔软,完全不似木头所制,后面的靠背在他坐下去的瞬间就已经变换好了样子,靠上去无一丝缝隙,软硬适中,极为舒服。     几扇雕花的窗户圆润可爱,阳光穿过它们照遍了屋子每一个角落。     他身边只有灵药,从来没有什么花藤,花种也只有刚到这个世界时所看到的那些花留下来的种子,而墨九肯定不会将这些花种随意拿出来。     想了会儿,墨九决定先拿灵药凑合一下,有许多灵药的形象都不下于那些专门用来观赏的灵花仙草,不过他的储物空间已经清理过几次,留下来的灵药寥寥无几,不知道究竟有没有他想要的。     “…………”问题出现了,墨九翻遍了储物空间,一些已经被遗忘的东西倒是发现了不少,但想要的灵药却一个都没有,最终,墨九还是决定等出去后再去坊市内看看有没有卖花藤的,放弃了现在就装饰房屋的想法。     至此,墨九难得过上了几天的清闲日子,直到一阵不甚剧烈的震动后周围的仙气开始产生了细微的变化,不断往天空涌去,惊醒了在屋内的人。     “上来。”相似的话,不是十夜锦又是谁?     墨九上了离恨剑,出声道“离夜神君。”     十夜锦对此只一颌首。并未作答,带着墨九以超越光速的速度冲进了天空,拨开云层,一艘无比巨大的绿色仙舟突然出现在眼前。遮天蔽日的样子令人咋舌。     绿色的仙舟以昆仑神木为主材炼制而成,上面还长有不少的藤蔓鲜花,一个规模宏大,华美精致的宫殿静静矗立在仙舟上,一层层轻纱在空中飘舞,让一切显得如梦似幻般不真实。     离恨剑在仙舟的甲板上停了下来,墨九发现此时的仙舟上已经有许多灵族的修士在了,估摸着大约有上万人。     这些人在仙舟上是如此渺小,哪怕上万个聚在一起也只是稍稍显眼了点,改变不了根本。     灵族修士看到从剑上下来的两人。打量的眼神中带上了一份掩饰不住的探究和好奇。十夜锦对此毫无反应。示意墨九跟上后径直朝宫殿走去,所过之处鸟兽尽散,生生在人群中让出了一条道来。     而从甲板到宫殿这一段路少说也有数千米长。两人身形闪烁,几个瞬移,进了一间屋子,墨九发现了这一段日子一直未曾见过,神情有些虚弱但气息稳固的东篱陶然早已坐在里面。     东篱陶然自然也察觉到了两人的到来,抬头笑着点头,打了个招呼。     “你在这里,有事抛出离夜剑。”说完这句话,十夜锦就直接驭使剑光从房间的窗户处飞了出去,看样子似乎还有什么事正等着他去做。     “……”墨九与东篱陶然面面相窥。     “上次星辰秘境一事。是我之错。”半晌,悠然的声音响起,让墨九有些晃神,但很快就反应过来,开口道:“凡事总有万一,东篱不必自责。”     东篱陶然笑着摇了摇头,对此不置可否,看着墨九一头明明是雪色却令人觉得彩光流转的长发,转开了话题:“想来你的实力已经有了不小的进步。”     墨九点头:“若无你,尚不知要耗费多久。”     “不知你的星辰之道参悟的如何了?”     “……只得皮毛。”他在星辰秘境中并没有特地去参悟星辰之道,一来时间不够,他不过堪堪将华发三千丈和天道之眼修炼完成,不过身处四周都是星辰的地方,多少总有些感悟的。     像是明白墨九话中透露的意思,东篱陶然拿出了自己的本命法宝,那是一块定星盘,道:“天地星辰,无时无刻都在变化。只一个移动就能牵扯满天星辰一起改变轨迹……星辰所幻化而成的世界真假难辨,你说真,它便是真,你说假,它便是假,它有它自己的轮回,自己的法则,周天星辰大阵的本意便是创造出一方真亦假的小世界,让掌控大阵的人成为那方‘世界’的天道,届时对沉浸在其内的生灵自然是生杀予夺。”     “那星辰幻化而成的世界中的生灵是真实存在的吗?”墨九问了个极为浅白的问题,先前东篱陶然便说过星辰所幻化而成的世界真亦假,假亦真,只是这个说法太难以把握。     “是与不是,只问你本心。”东篱陶然沏了两杯茶,将其中一杯推到了墨九身前,继续道:“于我们而言,戏便是戏,但这戏对生活在这戏中的戏子而言却是真实。”     “幻境的威力不在于其真假难辨,而是它让人明知道是假的,却依旧甘愿沉沦,将这一切当做真实去经历。”像是想到了什么,自嘲一笑:“真与假从来便不重要,永远不要去问星辰所幻化而成的世界是真是假,幻境是真是假。”     “重要的是,你本心认为它是真是假,而作为周天大阵的‘天道’,这一切在你眼中只能是真假共存的。”     “没有什么东西是真正的‘真实’,也没有什么东西是真正的‘虚幻’……幻境,何尝不是直指人心的真实?”     “若有一日,周天星辰大阵所形成的世界在你眼中化为‘真实’,那么,你便达到了‘幻’之一道的尽头,悟透了其精髓所在。”           一一一 - 墨九 - 玉九     ps:     在光棍章节名下,墨九重回汨罗了,玉九总算熬到头了!!!嗷嗷嗷,我的新地图,我的新剧情!!!(疯癫的某人手舞足蹈地奋力朝希望的曙光奔跑着……)     墨九听得玄乎,他只知道‘幻’之一道到了极致,则是连布下幻术的人也会一起跟着沉沦进去,幻境也将发挥出最大的威力……     看着东篱陶然手中的定星盘上闪过了几道流光,墨九发现自己所处的地方变成了一个极为眼熟的星空,一朵巨大的浮云静静漂浮其中,桌椅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不见,他就这么站着,对面东篱神情隐隐含笑。     “……”墨九看着东篱陶然上了那朵浮云,而后没多久那朵浮云就剧烈抖动起来,一条巨大的裂缝将之整个贯穿。     “过来吧。”东篱陶然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墨九施展身法化为一道流光上了浮云,倒没有真像现实一样足足一天才上去。     率先入眼的是一个黑乎乎的洞口,洞口边上站着一身星空华服的东篱,容貌被星辉遮掩,看不甚清楚,熟悉的场景让墨九有种时光倒流的错觉,像是又回到了刚要进入星辰秘境的那一天……     “我们进去吧。”见墨九上了浮云,东篱陶然笑着在其惊讶的眼神下进了那个黑乎乎的洞。     墨九见人已经进去了,来不及思考,紧跟而上。     依然是那个空间,璀璨的星河静静在夜空中流淌。时间仿若永恒般让人无法不沉浸其内。     “我的定星盘不擅长幻化星辰世界,所以只能做到这个地步,若是你,完全能够创造一个同汨罗一般无二的世界!篡改被困入其内修士的记忆。亦或者暗合其所思所想,最终兵不血刃,使其自取灭亡!”     东篱陶然眺望远方,在没有风的世界里,那身华服却自己微微飘动,洒下一片迷离之色。     “要记住,当你进入幻境时,你就已经沉沦其中!莫要为心中清醒知道这是幻境而无视亦或者轻视它的存在,若你当真清醒,那么世间就不存在‘幻’!”周围的星空慢慢消失。墨九发现自己依旧坐在原位上。身前的茶盏正向外飘着袅袅烟气。耳边传来东篱陶然严肃至极的声音,不用看,也能知道声音主人的神情绝对不轻松。     “那么世间就不存在‘幻’……”墨九轻声呢喃。这句话,不比佛语简单。     “你且试试布置一个世界,正好也让我看看你对周天星辰大阵掌握了多少。”东篱陶然浅笑,唤醒了正在沉思的人。     墨九见其略带鼓励的眼神,扯了扯嘴角,将玉版取出,在上面点了几下,顿时里面的星辰空间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各型各色的星辰开始不断排列、组合,眨眼两人就进入了一个如诗如画的世界。     两人的到来惊跑了原本在一旁吃草的野兔。随着野兔的奔跑又有几只飞鸟受到惊吓,飞离了树枝。     闻着扑鼻的草香,东篱陶然打量了一下周围环境,他们所在的地方是一个宽阔的草地,周围有起伏绵延的青山,还有稀稀拉拉的几棵树木,不远处,清澈的溪流潺潺流着,在阳光下波光粼粼的煞是耀眼。     总而言之,这是一个极为美好的世界,宛若身处画中。     “没想到墨九是喜欢这样山清水秀的福地。”东篱陶然浅笑,每个修士所创造的幻境根据心境都有所不同,若只是单纯的改变环境,一般都是按照自己的喜好来幻化的,值得在意的是眼前这一脸淡漠的人若是幻化一云烟飘渺、时光永恒的极静的大气之地倒也没什么,但这一派朝气蓬勃、阳光明媚的山清水秀福地倒是有些不符合他对墨九的印象。     墨九沉默不语,他对这样的风景并不讨厌,但他第一个想要幻化的却不是这个景色,而是他初来这个世界时所在的那个山谷……可下意识的,他不想让那个山谷被任何人踏足、知晓,于是在幻化的一瞬间变成了这清灵之景。     “东篱不也是吗?”若常人见了东篱陶然,第一个想到的便是‘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这句诗,直觉眼前之人是一位与闲云野鹤为伴的隐士。     但事实而言东篱陶然却更喜欢那变幻莫测、神秘浩瀚的星空多一些,从这一点而言,他与墨九是极为相似的。     东篱歪头,正待说话,突然从旁插来了一道声音。     “两位公子看着面生,来这青屏山是为寻人的吗?”这是一个看上去80岁上下,背着鱼篓,肩扛一根鱼竿,身着裋褐的老翁。     两人对视一眼,墨九微微摇头,示意他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东篱陶然笑意一顿,而后自然地对那突然出现的老者行了一礼,开口道:“非矣,我二人见这里风光大好,所以不禁驻足滞留,欣赏这难得的山色,只是这一路未见村镇,敢问老伯从何处而来?”     那老者闻言爽朗一笑,空出的一只手指了指他的身后——那条小溪,道:“老朽是出来钓鱼的,见这里有人影便来看了看!沿着这条溪河往上走,就能看到一片杏树,穿过杏树林就能看到我们杏林村了!这方圆数十里也就几个村子,全都在那里,想来你们这一路不是从山路上过来的,就是从下流走到了这里,所以才没看到什么人。”     这时,老者所指的地方不知何时已经飘起了几道炊烟,老者一看到那炊烟就一拍腿,话中带上了一丝焦急:“没想到都这时辰了!我家那老婆子还等着熬鱼汤,两位公子看上去还没有吃饭吧?要不同老朽我一起回去,虽说没有什么好菜能招待二位,却也热乎管饱。”     东篱陶然和墨九闻言,立刻摇头拒绝了,先不说幻境里的东西能不能吃不说,谁也摸不准吃了会发生什么事,此情此情可不在两人预料之内。     在两人婉拒,家中还有人等待下,老伯并未过多纠缠就离开了,看着那渐渐消失的瘦小身影,东篱陶然转头问道:“这幻境是自行运转的吗?”这里是问刚才出现的意外。     墨九点点头又摇摇头:“能够控制,只是平时皆由幻境自己运转。”     东篱陶然点头,表示明白:“那我们便离开吧,在这里待得久了,也不知会再出什么意外。”     墨九会意,周围的景色开始发生变化,又变回了那个房间,此时的茶盏已经微凉。     东篱陶然拉开了椅子,重新沏了两杯茶,一杯墨九,一杯自己,但却没有立即喝,而是托着茶盏端坐在那里,双眼没有一刻离开窗户,没一会儿一股清雅的茶香溢满了整个屋子。     墨九坐下,抿了口茶,看着对面出神的人,有些犹疑问道:“东篱在看什么?”     “嗯?”东篱陶然收回目光,回头笑着道:“若不是我知晓灵族出世之景,怕是要被你瞒过去了,还不把幻境撤了?”     却是看穿了墨九并没有把幻境完全撤去,甚至这个幻境等级远远高于那山清水秀的地方,暗合人的记忆,起到诱导的作用,同先前东篱所说的‘兵不血刃,让其自取灭亡’的意思是一模一样。     见人已经看出来了,干脆地撤掉,墨九也好奇灵族出世的场景又有什么不同,让东篱陶然一眼就看穿了,他和东篱一起陷在幻境之内,自然也是看不到外界的,而玉版灵智还不高,所以无法根据外界的变化而准确地控制幻境一起产生变化。     房间内的光线只是突然闪了一下,看上去依然是这样,但墨九却同样开始望着窗户,出神不语。     原本漫天的白云变成了金色,红色,紫檀色,湘妃色……在空中化为一个巨大的漩涡,无数仙气万流归宗朝那里汇聚,仙舟外面已经出现了一个由许多六边形复杂图案组合而成的金绿色护罩,那些图案边缘用无数玄奥的符文进行衔接,看上去极为华丽。     漩涡慢慢开始转动,整个空间连同巨大的仙舟一起颤动起来,突然,五道颜色各异的光柱穿过漩涡直直冲入云霄,无数光点恍若雨珠飘满了整个天空!     正在墨九因为看不到那五道光柱冲入云霄后发生了什么而皱眉时,只见东篱打了个手诀,周围的木板一下变成了全透明的,一个流转着五色光华的黑洞出现在视线内,仙舟毫无反抗之力地被吸了进去,眼前的景象顿时天旋地转起来。     但人却被固定在椅子上,而椅子则不知为何牢牢定在了地板上,到没有出现混乱的场景,好一会儿仙舟才稳定下来,恢复了正常的航行,墨九被转的天地不分的神智慢慢清明起来,透过完全透明的屋子,发现此时的仙舟正行驶在一个奇幻的通道内,前方是一个巨大的光圈,不断有灵族修士从大殿内涌出,望着光圈欢呼出声,热切地讨论着。     终于,在两人换了好几杯茶后,巨大的仙舟驶进了光圈内,一阵刺眼的白光让所有人都不禁闭起了眼睛,待到眼上的火热彻底消失后才缓缓睁开,只见一片连绵起伏不定的群山顿时映入眼帘,同灵族灵秀奇异的景色完全不一样的大气磅礴!     只是……     墨九错愣地看着眼前熟悉的景色,还有那一圈乌压压的修士……           一一二 - 墨九 - 玉九     ps:     不知不觉中,修改好发上来已经是第二天了!!!玉九心碎了一地……请求各位大大原谅,泪奔……     墨九表情极为古怪——这里是碧霞?灵族出世地点为碧霞?     从房间中走出,站在甲板上,与那群修士无声对望,看到了许多熟面孔。     那些面孔的主人也看到了墨九,还不待出声叙旧,后面那个五彩的黑洞在仙舟出来后再度发生了变化!     碧霞宗的后山开始震颤起来,无数碎石土木从山体脱落,滚落到山脚,妖兽齐齐发出不安的嘶吼声,但并没有妖修大能出来,想来是早已商量好,提前告知的。     整个空间出现了一条条细如蛛丝的纹路,黑洞不断被压缩,而后又突然涨大,就像一颗心脏在跳动,仿佛下一秒就能炸开。     黑洞确实炸开了,一股强烈的风流让碧霞宗几个来不及撑起护体罩的修士从空中一个踉跄,跌了下去,然后又被同门及时救了起来。     仙舟自带防护罩,墨九并没有感受到任何不适,他正和东篱陶然一起望着黑洞炸开后形成的那一片绮丽的云光,只见从那片云光中那慢慢出现的一道翠绿的影子……     究竟是一块破损的大陆,还是一座豪华的大殿?亦或者是一棵树?     这时,那翠绿的影子慢慢显现出了全形,墨九心脏一震,血液快速流动进大脑,整个人格外的清醒。带着一丝亢奋。     这是一棵树,准确来说,这是一颗比仙舟大了不知几百上千倍的树,更确切的说。这时一颗站在那里,仿佛顶天立地的树……     树就长在云层上,没有下去,巨大的树冠让后山都像是进入了无边的黑夜之中,那些兽吼声渐渐低了下去,直到再也听不见。     这棵树的出现没有任何类似于空间崩毁的场景出现,墨九能感受到它身边稳固得不能再稳固的空间,眼中闪过一抹异彩。     “灵族一直便是建立在昆仑神树之上的,也就是昆梧的本体之上。”这时,东篱陶然出声了:“其上分为许多不同大小的空间。灵栖之地便是最主要的空间之一。其他空间都是在灵栖之地的基础上进行衍生的。比如你去过的灵族圣地。”     “而东篱家的‘闲云上’所在的空间也在昆仑神树上,为昆仑神树之巅的一个小空间,能够清楚监视到星辰走向。一窥天意。”     “在灵族之内你便见过昆仑神树了,不过那并不是完全的形态,而是有所缩减后的样子。”     “眼前的昆仑神树也不是完全形态,若是全形,碧霞后山多半是要毁了。”     像是想到了什么,东篱陶然轻笑了起来,惹得墨九奇怪地将视线从那巨大的绿影上移开,瞄了他好几眼,见没什么发现后又转过头去,没有想到。大的如同天柱的样子都还不是它的全形……难以想象,若是完全体,那岂不是真要捅破一层天,冲入汨罗外的虚空之内?     而昆仑神树不愧为制作生命空间,选择镇守神物时的不二之选,有它在,不说空间崩塌,就是想出现一条裂缝也是相对比较困难的,而且其还有能够破碎虚空的特点……     鸿蒙青莲则是对养殖在空间内的生灵起着不小的好处,有鸿蒙青莲在,那个生命空间内的仙气将多其他生命空间好几倍,对参悟天道,感悟天地本源也有不小的作用。     与前两个闻名天下的神物相比,玉锁珠帘就显得有些相见拙劣了,不,应该是鲜有人知。     玉锁珠帘既有昆仑神树稳定空间的特点,也有鸿蒙青莲滋养万物的特点,但玉锁珠帘本身的特点究竟为何,谁也不知道。     谁让它出现的太少呢?亦或者出现时根本就是在杳无人烟的绝地之内……     昆仑神树像是稳定了下来,那绚丽的云霞彩光却不见消逝,甚至比先前更为亮丽耀眼,像是要夺尽世间风华。     仙舟一顿,尽管这一顿对仙舟整个体形而言是如此的微不足道,墨九还是感觉到了,然后就见原本静静漂浮的仙舟重新驱动起来,朝承载着神树的那团巨大的云朵飞去。     “……!”墨九察觉到脚下一空,整个人突然双脚离地,腾空起来,径直往那层金绿色的屏障撞去,没有如同预想中那般被屏障所阻,只觉一阵凉意过后就有微风吹在脸上,竟是直接从仙舟上脱离了出来。     望向身边一起出来,此时正一脸无辜的东篱陶然,墨九唇角抿得紧紧的,沉默不语,不用说,刚才的事情就是眼前之人做的。     而在墨九出来的几秒内,那乌压压的修士中就有几道经过了同意的身影飞掠而起,聚了过来。     “墨九不为我介绍一下吗?”东篱陶然浅笑,那双装满了星辰的眼像是要将旁人的魂魄都吸入其内。     “东篱陶然。”这是介绍东篱陶然。     “……苍玉、胡寐、西门风煦、红豆,”到这里,声音停顿了一下:“重瞳、鸠……”     不说此时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的重瞳,鸠的出现让他心神微微有些颤抖,但只一下便重回了平静,最后目光停留在那从未见过的女子身上。     这位女子的容貌极美,不下于他与苍玉两人,若在女子中,墨九也只见过灵族的云杹长老能与其相比。     这种美不似寻常女子的或温婉,或娇柔,也不是活泼灵动、飘渺如仙,而是一种真实的、锐气的美……     “我唤作牵机,同苍玉一样为灵族之人。”女子见墨九到了自己这里,没了声音后爽朗一笑,端的风华万千。     “……墨九。”他报上了自己的姓名。     牵机笑意不减:“早有耳闻!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名不虚传?墨九直接将这句难以理解的话无视,点头叙了几句后众人一起朝碧霞的队伍中飞去。     “弟子拜见宗主、众位长老。”不用刻意搜寻,只一眼就发现了在队伍前方的碧霞宗主,还有其身边的一圈长老。墨九过去,行了一礼。     “东篱陶然见过碧霞宗主、碧霞宗各位长老。”东篱陶然也是施施然一礼,同墨九的干脆利落完全不一样。     长老们见此,都极为友善地应下了。     碧霞仙君颔首,开口道:“东篱家愿意入世,万事都会容易许多,无须多礼。”接着话一转,望向墨九:“你如今回来,却是正好。”     而后,就没了声音。几人对视一眼。站到了碧霞宗主还有众位长老的身后。     没多久。几道遁光落在了队伍前,不是広寒几人又是谁?     “多年不见,碧霞仙君风采不减当年。”広寒看着碧霞清俊雅致的面孔。笑了笑,顺带扫了眼在其身后的苍玉,眼中意味不明。     “広寒神君不必自谦,论风采,又怎及的上您?”碧霞仙君淡淡道,这是大实话,若墨九早生个几千几万年,就能知道広寒当年是如何的惊才绝艳。     只是岁月总会将往昔渐渐埋藏,如今的修士大多都不知道,此时他们眼前站的人便是当年以一己之力。让天下都为之撼动,被修士们喻为‘灵杀’的灵地圣主!     众弟子面不改色地听着众长老说着无营养的对话,终于在一派热切之心中等到了解脱——     “如此,日后灵族便要劳烦各位道友了。”此乃昆梧。     “不敢当,不敢当,神君真要折煞我等了……灵族肯出手,实为天下大幸,又怎说得上是劳烦呢?细节处还请各位神君移驾至乾清殿仔细商定……”碧霞宗某个长得圆溜溜的长老抹了抹汗,笑得见牙不见眼。     “呵呵,此乃自然,如此我等便一起过去吧……”     昆梧乐呵地在众长老中应对自如,而碧霞仙君同広寒殿主早已远离了人群,不知在说些什么。     十夜锦冷着脸,只不过这冰冷比起往日来可谓是缓和了许多,太羲依旧面无表情,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相对而言,珺芳则温婉宁静,看上去极好相处。     但众位长老多为男性,在那绝世之姿下踌躇着竟无人上前,三人就此得了个清静。     至于灵族之人,他们自进了昆仑神树后直到大部队离开也没有出来,估摸着是在进行着什么安排。     碧霞宗坊市一个茶楼内……     此时清雅的包间内却聚满了人,程子青、韩芙语、众位精英弟子还有门派大比的前几名大多都在场。     墨九四下巡视一眼,却不见北冥幽的身影,联想到苍玉传信玉简上的话,开口问道:“北冥家是否出了什么事?”     原本欢聚一堂的热闹气氛顿时一凝,冷却下来,苍玉笑意微微收敛:“正想一会儿再与你说这事,既然你现在问起,也不用等到一会儿了。”     “北冥家确实出了一些事,鬼蜮因为一些原因突袭了北冥家,想要强行打开其守护禁地的通道,最终虽然被成功击退,可北冥家主北冥堂也为此身受重伤,昏迷不醒,若没有九转还魂丹,陨落不过早晚。”     九转还魂丹若在死后一刻钟内服下,可令死者回生,同时也是肉白骨的神丹,修复世间大部分创伤绰绰有余,只不过其珍贵决定了世间少有人能得到。     “为了能够等到九转还魂丹,我们曾四下去搜寻奇物‘冰魄珠’,想要将北冥家主的肉身神魂一并封印,只是无论是聚宝斋还是各大门派手中皆没有冰魄珠……”     “后来,从碧霞宗主口中得知曾给你过一个名为‘瀚海冰狱’的法术,能够同冰魄珠一般将人的神魂肉身强行封印,于是才急着与你传话。”     “那现在北冥家主情况如何?”           一一三 - 墨九 - 玉九     ps:     澧(li)水族     棽(chen、shen)苑     珺(jun)芳。     玉九建立了一个推荐楼,里面已经有了一些不错的作品,大家可以去瞅瞅有木有感兴趣的~~~     “病情已经开始恶化了……”苍玉想到此,情绪有些低迷,整个包间静悄悄的,每个人的脸色都不好看。     北冥家是守护家族之一,其家主若是死亡,所带来的影响不可谓不小。     而在这个众势力关系暧昧不清,随时可能开战的情况下,若没了一个仙尊期大能,实力将折损许多,尤其北冥家擅长暗杀之术,无论刺探情报还是袭击敌方将领都是能给局势带来极大的影响的,甚至能够起到扭转全局的作用。     墨九张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但宽慰的话到了嘴边一转,就变成了另一个问题:“九转还魂丹尽管珍贵,却也不是稀世罕见,难道众门派世家手中都没有吗?”     “你有所不知,”这次开口的是纳兰子矜:“每个门派、世家手中的九转还魂丹数量都不多,而每颗九转还魂丹一出世都是已经分配好了。数万多年前,北冥家主的九转还魂丹就已经分配出去了,只是北冥家主给了族内一个天资卓绝,却不幸半途陨落的弟子,使其转生复活。”     “若九转还魂丹可给他人使用,为何不先拿出来救治北冥家主?”墨九想不明白,如此局势下。失去一个仙尊期修士就表示距离胜利又远了许多,没有人会愿意看到这样的情况。     “不是不愿,而是不能。”空灵剔透的声音,安静地只要轻轻一触碰就会破碎。即墨璃夭眼中装满了看不懂的情绪。     “因为局势而需要让出九转还魂丹,也因为局势而无法让出还魂丹。”     “这些九转还魂丹,是留给踏神期修士的,踏神之战,非同小可。”     “不得不将还魂丹留到最后,留给最有价值的修士,比如你,比如灵地圣主……”     “除此之外,就算是众门派世家破灭也不会动用一颗记在名录上的丹药。”     “……”墨九沉默,良久再度开口:“那么。没有记在名录上的九转还魂丹可是还有?”     即墨璃夭垂下了眼帘。没有回答。     “完整的九转还魂丹都在名录上。没有例外。”慕容晗接过了墨九的问题。     “而不完整的九转还魂丹因为炼丹时许多不同的意外,最后的作用也各不相同,唯一能确定可以使用的只有百里家手中的那一颗。但不完整便是不完整,百里家那颗九转还魂丹里面缺少了凤尾七叶莲这一味灵药,药效等同于无,只有拿到凤尾七叶莲将之重新炼制,才能够起到作用。”     “百里家……”百里飞云,抓不住,留不住,行踪无定,几大世家最神秘的的若说是东篱,那最难寻觅的一定非百里莫属。     “百里家那边并没有问题。想来你并不知道,云拢月便是百里家的人,原名‘百里拢月’,同北冥幽自小就一起长大,早年便有婚约在身。这次北冥家主身受重伤,百里家自然没有袖手旁观之理。”苍玉打住了墨九的话。     “那么现在,便是凤尾七叶莲的问题了,”墨九扫视一眼房内的人:“曾经拍卖会上有凤尾七叶莲出现,如今可否能够联系到当日拍下凤尾七叶莲的修士?”     “那株凤尾七叶莲已经用得什么也不剩了,”苍玉摇了摇头,熄灭了墨九最后一丝想要取近的希望:“不然我这通幽之眼也不会修炼至大成。”     “据我所知,玄冥岛的澧水族手中便有一株凤尾七叶莲,澧水族拥有太古‘墨梅金蛇’的血脉,凤尾七叶莲虽然能够炼制九转混元丹和九转还魂丹,但所需材料繁复 ,能炼制的仙丹师更是寥寥无几,全部都聚集在汨罗大陆上,为众势力所掌控,唯一剩下的淬炼凤凰血脉也没有用处,想来只要我等用同等的宝物去交换,未必得不到。”纳兰子矜慢慢打开折扇,只是折扇上却不再是水墨山水画,而是一条栩栩如生,呼之欲出的青龙,此时那条青龙正闭着眼,似乎处于沉睡中。     “没有那么容易,玄冥岛为一只陨落的玄武所化,其还保持着战斗时的形态,上面遍布着各式各样的蛇类,地形复杂,里面还有一个深坑,聚集了那次战斗中所有遗留下来的血杀之气,估计早已经有‘魔类’诞生。”     “而且,你觉得罹祸和鬼蜮的修士会让我们顺利拿到凤尾七叶莲?”胡寐伸了个懒腰,对纳兰子矜的话嗤之以鼻:“他们费了那么多心思才让北冥家受创,若让北冥堂醒来,所有努力付诸东流不说,他们所图谋的也将距离他们越来越远,达成的可能性越来越小!”     “那你说该如何是好?”纳兰子矜看着胡寐,若说这里唯一没有受到北冥家的影响的,就是这个人……那双眼睛太过于妖孽,没有人能从这双眼中得到任何信息,亦或者得到的太多了,反而不知道得到了什么……     “去,是一定要去的,那是现今唯一的希望。”胡寐的端详着自己的手,墨九这时才发现,他的指甲比寻常的人更为尖锐,边缘似乎还有利器才有的锋芒。     “你知道玄冥岛是没有错,可是你说的玄冥岛只是外岛,澧水族一向生活在内岛。”     “内岛只到月圆之日才会开放,而月圆最多不过保持三日,三日一过内岛将再度封闭,只有等到下一月的月圆之时才会重新开启。”     “内岛的环境比外岛更为复杂,外岛是纯粹的地形复杂,而内岛却是一个迷宫。”胡寐手指沾了沾茶水,在桌上画出一个圆:“里面植物稀少,就像一个巨大的溶洞,每条路都相通却又不同,走错一条最后的目的地就会完全变成另一个。”     “而路上还有许多各种各样的妖兽,多为鱼精、蟾蜍等。”墨九听到此,皱了皱眉。     “最后,除了一条通道是通往澧水族族地的,其他或通向‘魔坑’,或是通向什么仙帝、仙尊期的妖兽那里。”说到此,胡寐笑得恍若三月的春光,露出来的两颗犬牙白森森的让人心中不禁一凉,脊背上升起一阵寒意。     “若你们冒失进了玄冥岛,不是死在外岛,就是死在内岛,哪怕到了澧水族,迎接你们的也极有可能是澧水族的攻击而不是招待,要知道,墨梅金蛇可不是什么温驯的妖兽,他们的领地意识不是你们可以想象的,太古时死在它们手中的修士的尸骨完全可以堆满一个大型仙城。”     “最重要的是,你们就算知道澧水族在内岛,内岛只有月圆之日才开启与外岛相连的通道,但你们知道通道究竟在哪吗?”挑了块茶点塞进口中,胡寐眯起眼:“玄冥岛,根本不是你们所想的那么简单。”     “那依你之见,该怎么办?”慕容晗看着懒散地靠在木椅上的人,开口问道。     “我怎么知道?”胡寐眯着的眼睁开了些,眸光晦暗生涩:“我只是提醒你们,想拿到玄冥岛的凤尾七叶莲不亚于白日做梦。”     “……”慕容晗静默,直直看着胡寐,目光诚恳。     但胡寐早已闭上了眼,对此仿若未察觉,茶室再次静了下去,只是这次安静却让所有人的心头都蒙上了一层重若千斤的纱。     “你知道的。”墨九忽然开口,打破了死寂,同时让众人逐渐增加的压力为之一轻。     “哦?”胡寐抬头,眼中是一抹浅浅的笑意,让墨九不由为之一愣。     “通道,还有方法。”很快回神,点出了关键。     “是啊,我知道。”胡寐微微坐正了一些,但看上去依旧无比慵懒:“可是,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凉薄的话,也就只有这人才能说得如此自然,甚至说不出的温暖,众人刚喘口气,心就坠到了谷底。     是啊,他又为什么要告诉他们,尽管这影响颇大,但并不是天下存亡的事……     何况就算是关乎天下存亡,他也有拒绝的权利。     “除非……”胡寐突然来了个转折,在场之人原本坠入谷底的心再度提了起来,墨九也略微抬头,却对上了那双纳尽山河风光的眼。     “除非……”再度重复,所有人都静静等待着下文,等待着胡寐的要求,可胡寐却只注视着墨九那双浅金色的琥珀瞳,就这么停了下来。     时间在对视中一点一点地流逝,每一秒都如同几个世纪般漫长,几人都有种自己此时正行走在刀尖上,周围是深不见底的悬崖的错觉。     “除非,你答应我一个要求。”胡寐终于给出了自己的回答,配上那恍若昙花绽放,转瞬即逝的笑,那张普通之极的脸却生出了不亚于天地之色的魅力。     “噗通!”众人的提到嗓子眼的心重新回到的原地,尽然有种虚脱的感觉。     “……”墨九肯定,眼前之人是趁火打劫,正图谋着什么自己不知道的,其所说的要求也绝对是不亚于日落峡的存在(汨罗最深的峡谷,为金乌沉眠之所)……但情势迫人,自己若不应下……察觉到周围聚集在自己身上隐含希望的目光,无奈地闭了眼,近乎于叹声道:“如此,你且说吧……”           一一四 - 墨九 - 玉九     ps:     最近更新都有点晚,今天这一章玉九就早点发出来了,这是玉九连夜赶稿赶出来的,边写边打瞌睡……     另,玉九在书评区建立了一个推荐楼,里面已经有一些好作品了,玄幻仙侠、星际科幻、网游竞技、言情等等都有,各位亲们可以去找找有木有感兴趣的文文!     墨九一脸任人宰割的表情明显娱乐了胡寐,只听其一声轻笑,开口道:“这要求便先欠着吧,等我想到了再来同你说,届时你可别不认账。”     “……”对于自己的人品受到质疑,墨九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略一颔首,表示应下了。     后面的事情无非便是挑选同胡寐一起去往玄冥岛的几个人,在场每个人都是汨罗界顶尖的修士,经过协商,最终敲定了此行的人员为胡寐、慕容晗、西门风煦、墨九以及红豆。     慕容晗和西门风煦在此行之列并不意外,这两人实力一向是在众弟子智商,红豆也能接受,但自己却在此行的队伍中,这就有待商议了,由此,墨九提出了异议。     但这些异议全被胡寐一句话给堵了回去:“若不将你捎着,也许等我回来时你的人影都已经消失不知多久了。”     说完,上下打量了一遍墨九,道:“无论在什么地方,你都有本事弄出一个空间裂缝将自己送到不知什么地方去,若要再不见个三五六年的,黄花菜都凉了!看你现在依旧活蹦乱跳的模样。还真是难为你了。”     其他人闻言,立刻点了点头,眼中满是真挚,墨九默默地看着这一圈好友。嘴角抽搐了几下,却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     能说什么?仙界空间比下界要稳定许多,若是身体无法容纳转化仙气,不说会不会爆体,光是在仙界飞就飞不起来,更别说撕开空间,进行诸如瞬移等法术了,就算是仙界所谓的灵气,里面也是蕴含有极微弱的仙气的。     总而言之,仙界的空间想要弄出一个空间裂缝并不是什么容易的事。而墨九自己对经常弄出空间裂缝。并且每次都掉了进去这种事也是倍感郁闷的。     从茶楼出来。回到碧霞宗的洞府,看着熟悉的景色,墨九心中有些激动。有些感慨,还有一种莫名的踏实,他在这个洞府内呆的日子并不多,可比起其他地方总是多了一种‘家’的感觉。     施了几个法术将没有一丝灰尘的洞府清理了一遍,看着那套海辰木家具,将之收进了储物空间后便去了上次那个被劫雷破坏殆尽的小山谷。     距离原本打算第二年就去山谷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此时整个山谷长满了花草藤蔓,还有一些低阶的灵药、妖兽,那化为粉末的山壁早已被一片草地所替代。     感受到周围生灵欢愉的情绪,还有那充裕的灵气。墨九唇角勾起了一抹笑意。     这里面有许多生灵都是未开灵智的,只会简单的情绪表达,并不具备完整的思维。     也许随着岁月的迁移,它们其中有能进入修真之路的,但更多的是随着天道的更替而枯萎,而后新生,再枯萎,再新生,不断重复着这一过程。     有时候,踏上修真之路也未必是好,至少轮回无止尽,但修士的生命,是有限的,世上又有几个持有轮回玉的人呢?     而拥有灵智,也不见得是一件美妙的事……成于此,而又败于此也不为过。     世上那些到达仙帝期、仙尊期乃至于踏神期都没有开启灵智的妖兽大有所在,但进入踏神期、仙尊期亦或者仙帝期的修士却不见能有多少……     可尽管如此,墨九依然想要拥有灵智,走上修真一道……     他便是那种宁愿做智多近妖,令人心生恐惧而疏远,也不愿成为一个什么也不知道的人。     无所觉察,这四个字对他而言甚至比身陨道消来得更为可怕,哪怕他要为此疲惫不已,痛苦矛盾也不愿去改选那无知的快乐幸福。     也许修真者没有轮回,死了便是死了,可谁能说轮回就不是‘自我的死亡’呢?     下一世终究是下一世,于这一世天差地别,又怎么可以相提并论?     不正如现在的自己一样吗?没有忘记记忆都改变如此之大,若是遗忘了,距离变成‘毫不相干’的‘另一个人’还遥远吗?     墨九自问他是做不到将进入轮回后的第二世视作‘自己’的,自己之所以为自己,是因为有‘自己’的经历,‘自己’的感情,‘自己’的体悟,只要这过程中有分分秒秒的不同,就是天差地别的两个结果,两种人生。     最后看了一眼恢复了往日生机的山谷,转身几个跳跃消失在了丛林中。     他还有许多事要做,如今没有多少时间能够让他浪费,而目前第一件事就是将留了许久的太虚果交给门派。     在靠近乾清殿所在的那座山峰时,墨九不出意料地被一人拦了下来。     “是你?”乐事有些惊讶地望着墨九,不过下一秒就转了语气:“不知墨师兄来乾清殿有何要事?”     “有一样东西需要交予门派。”墨九看着那张粉团子一样的脸,面无表情。     “墨师兄且稍等片刻,容我去通报一声。”乐事点头,并没有问那样东西是什么,身形突兀地消失在了原地。     几分钟后……     “墨师兄请随我来。”乐事很快就再度出现,在不远处示意墨九跟上,在前面领路。     七弯八绕后,一座巍峨的大殿出现在视线内,巨大的木门看上去极为沉重,迎面给人一种莫名压力。令人不禁收敛情绪,身心都严肃起来。     “墨师兄进去吧,宗主已经等候其内。”在乐事笑眯眯的表情下,墨九进了那幽深的大殿。殿门在其后脚跨进去的同时无声地合上了。     “哧!”无数火烛一根接一根地燃起,将昏暗的空间照的一片暖黄。     “听乐事说,你有东西要交予门派。”碧霞仙君此时正站在大殿内的阶梯上,恍若一位君王正召见自己的臣子般。     “见过宗主。”墨九行了一礼,从储物空间拿出那个装有太虚果的盒子,开口道:“此为太虚秘境中所获得的太虚果,因当日从秘境出来后不久便意外与同门分开,直到今日才重回门派,所以上交之期一直拖到了今日。”     碧霞仙君听此,似有些诧异。袖中手指轻轻一动。那个玉盒便凭空飞起。落入了其手中。     揭开上面的符箓,打开盒子,视线与神识内都只察觉到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可那扑面而来的天道气息却做不得假,只一下就判定此乃太虚果无疑。     合上盒子,碧霞仙君微微抬首:“你有心了。”     而后又接着道:“一颗太虚果,五百万门派贡献值,亦或者换取一次进入门派藏宝阁的机会。”     前者极为诱人,师门贡献先要得到说容易不容易,说不容易却也没有多大的困难,五百万虽多,实际上却买不了什么东西。     而后者——进入门派藏宝阁一次。比起师门贡献来,若不是立下大功或是别的什么原因,是根本不可能得到这个机会的。     没有犹豫的,墨九选择了第二个,在出了乾清殿后就马不停蹄地去了藏宝阁——一栋位于碧霞宗地下的建筑。     “若墨师兄选好了,只需将这枚玉牌放在光罩上就能解除宝物上的禁制,与此同时,在拿到宝物后还望墨师兄早些离去,切勿长时间逗留。”通过层层关卡检查,乐事站在一个已经被解开一个只容一人通过的缺口的禁制前叮嘱道:“宝物一经选定就无法更改,若在得到宝物后还想强行拿走其他宝物,则会触动禁制,届时就算是踏神期修士也休想从中逃出生天,所以你挑选之时要慎之又慎。”     墨九知道乐事是在提醒自己,而并非说是警告,便认真地点了点头,转身进了那个缺口,缺口在墨九进入后眨眼间就恢复完全,禁制一闪,消失在空气中,再也找不到先前存在过的一丝痕迹。     墨九并不是第一次进入门派藏宝阁,但绝对是第一次进入仙界修真门派的藏宝阁,因此当他看到那无数在外界或百年或千年难寻的宝物时,眼睛都不由冒出了金光。     怪不得进来时乐事如此慎重其事,在周围全是外界珍惜罕见的宝物的环境下,不是所有修士都能保持冷静的,墨九自己都不禁心头一热,有种将这些东西全部带走的冲动。     不过好在这冲动未成形就被已经被七情六欲珠完全碾碎,墨九在一团团包裹着珍宝的光球中来回穿梭,寻找着最适合自己的。     剑诀?自己手中还有一套剑舞流光尚未领悟……     法术?有虚蝶一族的传承在,还有诸如‘瀚海冰狱’以及五行禁术等法术在,并不太需要这方面的东西……     功法?他自有功法,也用不上……     法宝……待议。     灵药……环视一圈,尽管这些灵药中有许多都可以列入‘神药’一列,但并没有墨九所想要的。     丹药……这里面倒是有几颗九转混元丹,但却没有发现九转还魂丹,不由失望地移开了眼,心中是对自己刚才所想的一丝自嘲。     炼器材料中,墨九倒是看上了几样,只是他只有一枚玉牌,便有些踌躇不定地进了另外几个材料区。     在这些材料区内,出现了许许多多稀奇古怪的东西,有动物身上的,有植物身上的,也有大地山川上的,千奇百怪,令墨九看花了眼。     最终,他的视线在一个在众多光球中极为普通的光球上停了下来——           一一五 - 墨九 - 玉九     鸾凤魂魄?     墨九诧异地看着眼前的小球,毫不犹豫地使用玉牌将之取了出来。     鸾凤魂魄是鸟族诸如青鸾、朱雀等神兽魂魄的统称,碧霞宗藏宝库能出现鸾凤魂魄实在有些出乎墨九的意料,在看到的瞬间就选择了它作为此行的收获。     没有再多逗留,直接从来时的路回去,在跨出禁制,经数道强大的神识扫过后顺利回到了地上。     “既然墨师兄选好了,便一起回去吧。”乐事站在藏宝阁外,眉眼弯弯,恍若观音座下的童子,不过汨罗没有观音是真。     墨九轻轻点头,两人一起走在卵石铺就的小路上,周围是各种花色鲜艳,姿态优美的仙葩奇花,空气中漂浮着一种令人舒适的香气,碎玉铃铃音飘渺,整个世界都如此静谧而和谐。     藏宝阁所在的这一片地方平时基本都没有什么人烟,要走上一会儿才能进入第一个人群聚集的地方――藏书楼。     看着不远处的藏书楼,墨九心中不由升起一种心虚,不过很快他们就越了过去,走到了门派广场上。     “接下去的路,乐事就不多送了。”乐事停下了脚步,开口道,墨九应了声,两人就此分开。     迎着周围各异的目光还有低低的议论声,墨九在踏入可飞行范围时就毫不犹豫的一挥袖袍消失在了人前,一路马不停蹄,直到进了洞府才缓了口气。     看了看天色,将周围的花草照料了一番后就去了温泉。等泡完温泉回去,一轮明月已经取代了金乌,静静挂在天边,给万物都蒙上了一层银纱。看上去格外朦胧。     第二日,墨九是被洞府外传来的动静给惊醒的,从蒲团上起身,简单清洁后解开禁制,一道火红的身影直直撞入眼帘。     “小爷特地起那么早来找你,你就不请小爷我进去坐坐?”重瞳看着跟个木桩子一样杵在原地的人,挑了挑眉,媚色无边。     “……”侧身让开了半道门,墨九看着眼前这只大摇大摆,完全不知道收敛为何物的鸟进来后直接将禁制再度开启。泡了两杯茶。拿出家具。自己托着茶盏率先入座,抿了口后问道:“这时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想起还只有蒙蒙亮的天。太阳穴不由跳了起来。     重瞳此时完全没有打扰到了主人家修炼的自觉,也没有意识到此时自己身为客人应该有的礼貌,正东张西望地将整个屋子看了个遍,口中念念有词道:“你这洞府怎么比那些兽类的洞府还要‘简陋’?冷冰冰,连家具都是刚拿出来的,是人住的吗?”     墨九淡定地喝着茶,不咸不淡道:“我是灵,不是人。”     重瞳无语地看着座上那一身华服,神情淡然的人,半晌挤出了句:“也是。人若和你一样,早没了这青冥的繁华。”     这性子,不把天下得罪光才奇怪!     墨九抬了抬眼皮,不置可否:“你若无事,我还有一些东西需要准备。”言下之意,如果没有什么事,就赶紧离开吧,他还有事忙。     “谁说小爷没事?”重瞳翻了翻眼,挥手将一个盒子抛入墨九怀中:“你的凤凰翎!为了这根凤凰翎小爷可是豁出去了!你若有空,便随小爷回一趟南归之地,族长想要见见你。”     “族长?”木盒为梧桐木所制,打开后就看到里面一根华丽至极的尾翎正静静躺着,边缘处散发着浅浅的金辉,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在慢慢远去,天地间只剩下了眼前这抹奢华。     “鸟族族长,也是朱雀一族的族长。”重瞳没有漏过墨九在打开盒子后那一闪即逝的惊艳,有些得意道:“这根翎羽本身虽然是朱雀翎羽,可炼制它的火焰乃凤凰圣焰,同真正的凤凰翎羽也差不了太多,比曾经给你的那根虽名‘凤凰翎’但实则为朱雀翎的翎羽好太多了!”     “它上面已经有了你的气息,你只要将神识打上就能够如臂使指,掌握其一切信息。”     “多谢。”墨九良久才移开了视线,将木盒合上,认真地望着重瞳,他不是傻子,自然明白这根翎羽何足珍贵,显然来之不易,想必重瞳为此付出了不少代价。     重瞳一愣,看着神色如此郑重的人,有些不适应地动了动身子,感觉浑身都不对劲。     “你……你、你突然这么认真做什么?小爷……咳,我也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那、那什么,我还有些事,先走了!”像是有什么洪水猛兽追赶一般,重瞳面容微红,眼神四转着就是不看墨九,快速地说完话后一溜烟就跑得不见了人影,也不管这句话与先前的话中根本相反的内容。     “……”墨九在座位上维持着认真的表情僵了一会儿,半晌恍若无事地将茶杯洗净,同家具一起收了起来,见天已经差不多要褪去黑暗,便难得练了会儿剑招,然后将翎羽缩小放在耳垂上后就去了坊市,他还记得有花藤未买。     虽然因为时辰的原因,碧霞宗的坊市上人流少了很多,但依旧极为热闹,此起彼伏的叫卖声让墨九有种身处俗世的错觉,在一些或惊艳,或惊异的目光下环视了周围一眼,最终还是进了聚宝斋。     尽管知道一些小店铺内的价格会比聚宝斋便宜许多,只是他并不熟悉这一带,聚宝斋无疑会省事许多。     在踏入店铺时,墨九突然想起自己同苍玉第一次见面就是在聚宝斋,看样子其身份似乎不低。     “不知前辈想要些什么?”一名侍者走上前来询问道。     墨九看了一眼,知道此人修为在渡劫期上下。按年龄来说虽然资质不高,却也不低,而周围的侍者几乎个个如此,其中不乏一些资质上佳的人。整体来说比当年那座仙城内的聚宝斋的实力高了许多。     店内客人并不多,大多只扫了一眼楼下的商品就直接上了二楼,墨九开口道:“你们这儿可有花藤出售?”     也许是墨九要的东西有些冷僻,亦或者前来购买花藤的修士为女修多一些,墨九不符合这个条件,侍者顿了一下才回答道:“不知前辈是要观赏类的,还是附带一些特殊作用的?”     墨九想了想,美观很重要,但若只是美观也不行:“要两者兼具的。”     在他记忆中,有许多这样的花藤。但他并不是特别满意。详细道:“且须花型大。密集。”     侍者沉吟了片刻,抬起头来,笑道:“店内还真有几种。分别为缠枝白茸、白河玉带、藤绿云和刺靡,其特殊作用分别为镇守神魂、忘忧解愁、辅助修炼和安稳心绪。”     “不知价格有何差别?”墨九储物空间内并没有太多灵晶了。     “端看前辈是要成品还是种子了,亦或者幼苗。”侍者笑了笑:“最贵的自然是成品,每株都不下于百块下品仙晶,其次是幼苗,为十块仙晶起价,最便宜的则是种子,一颗只需十块灵晶。”     墨九看了眼空荡荡的储物空间,默默取出了四百块灵晶,道:“各来十颗种子。”如此。包中却只剩下了7块灵晶。     侍者手脚伶俐地从店内拿出了四个小小的锦囊,墨九神识一扫,确认无误后交付了灵晶走出了店铺。     “墨师弟?”正走在回去的路上,忽然从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转眼望去,只见胡寐正一脸懒散地坐在一个小摊上,捧着一个碗吃的欢畅。     “……”将刚跨出去的脚收回,墨九想了想,还是选择了走过去,坐到了胡寐的对面。     “先前只当看错了,没想到墨师弟今日也来了坊市,你说,你我是不是极有缘分?师兄我难得出来一趟,你我二人就碰上了。”胡寐将空了的碗放下,墨九发现这个碗同摊上的碗有所不同,摊上的碗是陶瓷制成,而胡寐手中的碗是白玉制成,薄的近乎透明,碗口形如一朵花,碗上画着行云流水,精致华美的花纹,连同那双筷子也是白玉制成,顶端镶嵌着数颗宝石。     “……”对形同调戏的话视若未闻,墨九将心中那声‘孽缘’稳稳压了下去。     胡寐慵懒地用手捂着嘴,优雅打了个哈欠,对小摊的主人道:“再来一碗,”随后像是想起了什么,对墨九问道:“这家的汤面味道极好,墨师弟要来一碗吗?”     墨九犹豫了一下,看了眼白玉碗中乳白色的汤,闻着鼻端的香气,瞬间就败退了,微微点了点头,胡寐见此一笑,再度取出了一个白玉碗,对来拿碗的人道:“再加一碗,老规矩。”     那人点了点头,很快两碗热腾腾的面就上来了,适时地,一双白玉筷递了过来,墨九接过,也不客气,轻轻嗅了嗅味道后,试探性地喝了一口汤,下一秒,就见筷子快速不乏优雅地动着,面条在不断减少。     等两人吃好,摊上的客人已经渐渐多了起来,放眼望去,座无虚席,可见平日这个摊子是极受欢迎的。     清理好碗筷,胡寐留下二十块灵晶后拉着墨九一起离开了。     “……”看着桌上的灵晶,再看了看自己的储物空间,墨九有些底气不足道:“他日我会补上的。”     “……墨师弟?”胡寐听到这句话,表情一下变得极为古怪。     “什么?”墨九抛过去一个疑惑的眼神。     “扑哧,一顿面师兄还是请得起的,而且……”瞄了眼墨九的丹田,只是这个位子无论眼神如何正直,总是免不了带点猥琐的。     就在墨九浑身不对劲的时候,胡寐移开了视线:“莫不是师弟在外养了什么人,被骗走了钱财?若真是这样,师兄可是会伤心的。”     说完,那双美得令人忘尽一切的眸子眨了眨,水润润的恍若真的噙了泪水般,墨九彻底石化了――什么情况?!           一一六 - 墨九 - 玉九     看到墨九石化的样子,胡寐笑弯了眼:“墨师弟这是不相信师兄的话吗?”     “……”墨九默默地看了眼某人,再默默地转开了眼,他能说这句话根本没有一点可信度吗?     “看来要努力了呢,不然墨师弟总是不相信师兄,这也是很苦恼的一件事。”胡寐没有继续调戏撩拨,笑着转到了正题上:“明日就要出发了,墨师弟都准备好了吗?玄冥岛远在北冥海,行踪不定,中途没有店铺,是无法及时得到补给的。”     墨九点了点头,他打算将储物空间清理干净,除了必备的一些东西,其他全部售出,而后去购买一些回复仙元,疗伤解毒的丹药,若是还有剩余,还能买些石黄粉。     蛇类对石黄粉都有或多或少的畏惧,而玄冥岛又多蛇虫,石黄粉是极有必要的。     如果运气好,也许能够碰上千年份的石黄粉,亦或者百年份的,至于万年份的,墨九从来就没有去想过,就算遇上了以他目前的财力也是无力购买的,倒不如从未见过。     “墨师弟未曾补给丹药吗?”胡寐见墨九走向一家贩卖丹药的店铺,有些诧异。     “嗯。”墨九轻一点头。     “若是仙晶不够,你且直说不讳,不用担心有所亏欠,亦或者别的什么。”胡寐想起刚才面摊上的事,侧首看向身边的人,精英弟子各个都不好相处,但他深感眼前之人绝对是最难相处的。至少这么多年来,他从来没碰上过这样的人。     看得透,看的穿,可无论作何应对最终都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不知对错,不知成效,也许一个认为是好的举动,带来的却是疏远。     墨九摇了摇头:“多谢,不过并不需要。”说完,取出了一个储物袋,对店内的侍者道:“你且估价,然后换成等值的回复仙元、疗伤所用的丹药,还有少量的解毒丹药,若有石黄粉。也来一些。”     侍者应了一声。道了句稍等后进了店铺里间忙碌去了。半刻钟后拿着一个储物袋走了出来,道:“前辈,您的东西一共价值一百六十八块下品仙晶零七十块中品灵晶。全部换成了丹药和石黄粉,你请检查。”     墨九接过,神识一扫,里面一共是十瓶回复仙元的紫霞云露丹,五瓶紫霞回天丹,一瓶天香玉露丸,接着是两包不大不小,百年份的石黄粉。     确认无误后,墨九点了点头,将储物空间最后的灵晶作为打赏给了侍者。然后离开了店铺。     “……”胡寐见此挑了挑眉,但没有说什么,紧跟着走了出去,道:“墨师弟是要回去了吗?”     “然。”已经买好了东西,再逗留也没有什么意义,他对逛街并没有什么兴趣。     “如此,师兄便送你一程吧。”胡寐笑眯眯的,墨九没有拒绝,一路直到坊市外,在某个要到住址,并且留下了自己的住址,笑得灿烂的人的目送下飞入了云层。     回到洞府,第一件事就是将储物空间的物品一个个拿出来,整理好,待拿到鸾凤魂魄时,墨九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这是朱雀的魂魄,上面原有的灵智已经被湮灭,正缩成一团,静静漂浮在掌心上,周围散发出柔和、金红交织的光芒,说不出的温暖。     他已经想好了这个朱雀魂魄的去处,只待有了仙晶后请到一位合适的炼器师出手帮忙炼制。     将朱雀魂魄放好,把几瓶相同的丹药混作一瓶,再将空了的玉瓶放到另一个地方后墨九就重新进入了打坐状态,不过这次并不是为了修炼,而是纯粹地放空思绪,进入了休眠。     次日……     自然醒来,整理了一下后走出了洞府,将仙元注入发中,无数雨滴从天而降,浇灌着植株,周围升起了一股带着泥土气息的潮意。     雨来得快,去得也快,墨九看了眼散发出欢欣气息的草木,几个闪身往碧霞宗传送大殿奔去。     等到达的时候,发现其余四人已经到了,此时见墨九出现,几人点头打了个招呼,直接上了去往鹏城的传送阵。     墨九已经学乖了,在传送之前就封闭了自身所有的感官,神魂沉入了丹田内,只一瞬间的晕眩后就没了后续,比以往好了不知多少,不过这个方法也只有身边有可信任的同伴时才敢使用,不然就算仙城明文规定不能发生打斗,也无法保证一定不会发生什么。     鹏城是距离北冥家所在的极北冰原最近的一座城,也是北方的两座主城之一,而另一座主城,则名鲲城,为距离北冥海最近的一座城市。     此行他们将先去往北冥家,将北冥家主封印,然后再到玄冥岛去取凤尾七叶莲。     鹏城是由青灰岩砌起来的,建筑风格不同于中原地带的大气精致,西方地带的奢侈华美,而是其独有的原始粗犷,居住在这里的人们也身材高大,性格豪爽。     五人刚一出大殿,就有北冥家的人迎了上来。     “见过慕容公子,胡公子,西门公子,墨公子还有红小姐,少主特派我等在此等候诸位,北冥家已经准备好了休息的厢房,还请各位移驾。”这是一个削瘦的中年人,神情严肃古板,身穿一条褐色的长袍,修为已至大罗金仙。     “如此,劳烦严管家了。”慕容晗颔首,极为有礼,话中信息透露出他对眼前之人显然并不陌生。     眼前这削瘦古板的人乃北冥家的大管家,全名北冥严,在北冥家极有威信,就算是北冥幽见了,也得尊称一声严伯。     也不多话,北冥严还有同他而来的随从在前面带着路,一行人往城外走去,而他们经过的地方,厚厚的积雪上却没有留下一个脚印,恍若从未有人走过。     北冥家距离鹏城是有些距离的,在出了城后众人就上了一辆兽车,在数个时辰的颠簸后到了一飘着鹅毛大雪的雪原上。     这一路上,透过车子的窗户除了许多冰凌汇聚而成的花外只见白茫茫的一片,不说绿意,想看到除了白以外的颜色也是妄想。     从车上下来,墨九身上已经多了一条带帽的披风,其他几人除了红豆同墨九一样外,具是直接站在了雪中。     “请随我来。”原来的那些随从不知去了哪里,如今就只剩下了北冥严。     只见其取出了一块玉牌,将之抛入空中,一阵涟漪过后,一座诺大的府邸忽然出现在了众人眼前,牌匾上是‘北冥府’三个大字,门前两只石雕鲲鹏冷冷地看着众人。     墨九心知这大概又是一个同灵族差不多的,独立于主空间内的小空间,当然也不排除阵法的缘故。     跨进大门的瞬间就像进入了另一个世界,不见了飞雪,黑瓦白墙让整个府邸内的氛围显得极为肃穆,周围的仆人极为安静地做着自己的工作,见到客人也只是轻轻问了声安,然后又忙碌去了。     院内的树木修剪的极为整齐,每一株植物都有自己的地盘,分布的极为整齐,没有一丝杂乱。     “你们来了。”一道略显疲惫的声音传入耳,北冥幽一身黑色弁服,长发用一根同色的带子松松系于脑后,比以往多了一分华贵沉稳,少了一些利落冰冷,北冥严不知何时站在了其身后。     “带我们去看看北冥家主吧。”慕容晗见北冥幽的样子,轻轻叹了口气。     北冥幽点了点头,他在传音符中就得知了墨九的归来,还有他们此行的目的,这段时间一直在搜寻能让墨梅金蛇一族愿意拿凤尾七叶莲作为交换的宝物,短短两天多,找遍了整个北冥家的库房也没有找到合适的东西,就在低迷之时,从聚宝斋传来的消息重新让北冥家看到了转机――店内有一棵金丝墨梅。     墨梅金蛇是金木双属性的妖兽,而金丝墨梅也是金木双属性的灵植,生长环境极为苛刻,为难得的圣物,比起凤尾七叶莲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连夜赶到鹏城聚宝斋,总算在第一时间将金丝墨梅给买了下来,也不敢多逗留,以免发生意外,急急忙忙回了北冥家才算松了口气,而后待午后,墨九几人就到了。     北冥家主被安置在一个小院底下的冰窟之内,一进去,墨九就感受到周围让天仙期也无法将之无视的冰冷,寒气争先恐后地钻进体内,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让一直静静待在丹田内的虚无焰分出了一丝热量才觉得缓了过来。     下了阶梯,就看到了一个高高的冰台,冰台上是一个身穿黑色华服的男子。     男子样貌极好,看上去不过三十岁上下,此刻发鬓、眉毛上都覆盖着一层白霜,整张脸白的没有丝毫血色,生机弱得几乎无法感应,乍看之下只以为是一个死人。     “拜托了。”北冥幽深深看着墨九,神色郑重。     墨九微微点了点头,也不见掐诀,一股冰蓝色的水流凭空出现,将整个冰台都包裹进去,瞬间冰冻凝结,原本仔细感应还能察觉到的一丝生机彻底没了踪影,被一起冰封在了里面。     由于被冰封的人没有反抗,同时已经重伤的原因,整个过程都极为顺利。     做完这些后,天色已近黄昏,几人在北冥家用过晚餐后就回了各自安排好的房间内。     夜静谧,墨九静静望着庭院内的景色,整个人都隐藏在黑暗下,慢慢,靠着窗轻轻睡去。           一一七 - 墨九 - 玉九     次日,几人早早起来,推拒了早膳,在北冥幽的目送下直接上了兽车,经过几个时辰的车程后通过鹏城的传送阵到达了鲲城。     与鹏城不同的是,鲲城是一个冰城,整座城市就像由一块巨大的冰雕刻出来的,浑然一体,原本粗狂的风格也因为此而显得极为精致。     这些冰看上去晶莹剔透,却并不能透视,同时能够反射神识,在这个城市是无法用神识进行监视的。     但鲲城比起大多仙城都来的安宁,其城主府有一面‘冰镜’,是当初鲲城出现之时一同随之出现的,能够监视鲲城以及鲲城周围方圆三万里海域。     鲲城来历已经不可考察,有说是太古时期大能用法术仙诀所造,也有说是某个大能死后留下的尸首变成,众说纷坛,各有各的理,但其中可信度最高的为鲲城是经过无数时光后自然形成的这一推测,毕竟,自然永远是无数壮观奇景最好的创造者。     墨九脚下稍一用力踩在冰面上,却没有产生丝毫脚步声,眼中不由挂上了一抹好奇之色,再看看周围其他人,脚下也是没有一点声音传出来。     他们都已经是入仙期修为,行动间无声无息是极为正常的,有声音发出才是值得奇怪的事,但如今他们都没有刻意收敛自己的行动,极为随意,就算低阶修士无法察觉他们行动时的声响,可墨九总是不会毫无知觉的。     继续观察鲲城其他的修士,情况亦是差不多。只有修为差距大了,墨九才能较为明显地感觉到他们行动时发出的动静。     胡寐没有错过墨九一闪而逝的好奇,开口道:“鲲鹏二城因为一形似鲲,一形似鹏而得名。鲲鹏为北冥所侍奉的神兽,这两个仙城也因此成了北方的主城。其中鹏城乃雪城,那些雪能够隐藏气息,同时可以迷惑肉眼,不过当时我们来去匆匆,想来你并未发现,而鲲城则是冰城,这些冰能够吸收声音,且还能扰乱神识。”     “所以,在鲲城行走多半都是无声的。就算是说话。声音小了也会被吸收。因为这原因,鲲城格外静寂,又名‘寂城’。”     墨九诧异地看着胡寐。有些意外他竟然如此敏锐,自己的好奇不过转瞬间的事,却已经被其捕获。     胡寐但笑不语,没有上次在碧霞宗坊市那么不着调。     对此,墨九忽然想起了太虚秘境时云子舒几人的畏惧,还有在众人讨论闲谈时,胡寐多只待在一旁,或靠着树,或靠着别的什么,像是将自己同他人间画了一条线。隔绝了整个世界,几乎每个人看到其的第一眼,心中的第一个印象就是无法靠近。     只是,这样的人又为什么……     “你们上船吧!不过我只负责把你们送到玄冥岛附近的海域,让你们能看到,但绝对不会靠近的!要上岛还要你们自己飞过去!”这时,一道洪亮的声音打断了墨九的出神,原来在这段时间内一行人已经到了鲲城港口,并且找到了一个知道玄冥岛出没地点的船家,谈好了条件。     慕容晗几人找的这艘船比起周围的船只都来得小,看上去极为简陋。     坐在船舱里,感受着船身在海水中前行时产生的摇晃,墨九看着对面脸色苍白,隐隐泛青的西门风煦,将眼中的探究掩藏进心底――平时没有看出来,甚至上船时大家都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但当船行驶了一段海路后所有人都发现了西门风煦原本极为内敛的气息开始不稳起来,看到起其越见苍白的脸都明白过来眼前之人晕船,不由大为惊奇。     他们自然想过也许五人中会有人晕船,但想到了慕容晗,想到了胡寐,却都没有想到西门风煦,谁让那冷若冰寒的表情太有欺骗力了呢?     损失了一大主力,众人开始祈祷起这一路上不要出什么意外,若是遇上了什么危险,就算自身能够逃脱,可如果带了个人却不一定一样可以脱身 ,而在座几人都不是会丢下同伴的人,只要有一线生机就绝对不会放手。     也许是祈祷起了作用,在将近半月的航行中一直没有出现什么危险,偶尔有几只海兽修为最高也不过天仙期,连个水花也没有泛起就统统被宰杀,成了众人的盘中食,剩下的,能用的收集起来,等以后拿到坊市去售卖。     当只能看到一个小黑点的玄冥岛出现在众人眼前,其中最激动的莫过于西门风煦,那双原本像是结了层冰的眸子此时迸射出了一种名为‘希望’的光。     确实,这段时间里西门风煦可谓是过的水深火热,日日饱受晕船的折磨,连带看世界都灰暗了下来。     几乎在瞬间,西门风煦就遁入了空中,几人紧接着飞了上去,慕容晗没有忘记将剩下的仙晶支付给了船家。     “这年头,不好好修仙,一个个赶着找死,真是想不明白啊!”船家摇了摇头,话中满是不解:“看这几人应该是大门派的修士吧,年纪轻轻,修为个个都上了天仙期,资质显然不差,可惜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呢?哪里不好去,偏偏去玄冥岛找死,怕是又是一群被宠坏了的‘天才’!等遇上危险时,就知道后悔了!可后悔哪有什么用呢?天下可没有后悔药卖……”     自言自语声越来越远,直到再也听不见。     每个在海上行走的人几乎都学会了自说自话,自问自答――在漫长的海上航行中,周围永远都是一成不变的景色,开始也许会有惊艳,会有兴奋,可最后只会是满心满腹的烦闷和暴躁,当然,还有消也消不掉的寂寞……     消除寂寞的方法,无非便是自问自答,这也是防止自身因为长时间的沉默、麻木,不与人交流而变得呆滞的方法。     若墨九们碰上一个脾气一点就爆,满口粗话的船家也是极为正常的,每个人,都是需要发泄的,也许是打斗,也许是怒骂……毕竟,谁也不想因为压抑过度而疯掉。     在两天不眠不夜的飞行中,墨九他们总算看到了玄武岛的全貌。     那是一只占海域面积极大,恍若一座巨岛的玄武,当然,此时它已经变成了一座岛屿。     只见其正昂首朝天,龇牙怒目,身上盘绕的玄蛇蛇口大张,两颗尖锐的蛇牙哪怕已经变成了石头,也让人望而生寒。     周围还有几条跃入空中,同样化为岩石的水鲶,就这样没有任何支撑地悬浮着。     这一切真实的让人就像回到了当年大战的时候,耳边似乎可以听到玄武的怒吼声,浪头扬起了数十丈,幽暗的天空下,唯有玄冥之光不时出现,同雷电一起照亮了整个空间,带走了无数生命。     如今,整个玄冥岛都还残留着玄武的不甘、愤怒,还有无数生灵的怨恨,以及每个战场都拥有的血杀之气。     相比起其他神兽,玄武虽然脾气也不好,但由于懒得动弹,可以称得上是难得的‘温和’,也不知当年是什么样的事才能让其如此愤怒,甚至连死后无数年也杀气不散,让生活在玄冥岛周围的生灵都受到感染,变得暴躁、嗜杀起来。     一根银丝飘起,将一偷袭的低阶海兽分割成两半,脏腑和鲜血落下,瞬间将海水染红,早已守候在一旁的其他海兽眨眼间就将那些脏腑给分吃完全,然后抬头,用一种贪婪的目光望着天空中的几人,却又畏忌着其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而不敢有所动作,只静静地等待着袭击的机会。     将手中海兽的妖丹取出,尸体也没有留,直接丢了下去,也不见多大的动静,只几个气泡浮起,那些目光在短暂的转移后就又重新回到了身上,墨九冷冷扫了一眼,天仙期的威压放出,被控制在了这一片区域内,毫不意外地看到大部分海兽都慌不择路地逃窜开去,偶尔几只逗留着不舍的离去的行动间也收敛了许多。     “不过是些低阶妖兽罢了。”胡寐望着海面上的数百道白色水痕,这是那些海兽逃散时留下的,就像修士的遁光一样。     “蚁多咬死象。”墨九淡淡道:“何况,看着心烦。”     这些低阶的海兽若非有绝对的把握,否则是不会正面进攻的,而是在一旁伺机偷袭,若中途一察觉到什么危险,哪怕在战斗中也会强行脱离,眨眼间就跑得没了影儿,不是习惯海中作战的修士大部分都追不上,而等放弃时,它们又从不知哪里出现,如此不断重复,烦不胜烦。     耸了耸肩,胡寐决定保持沉默,他可不想因为那些样貌丑陋,血统斑驳不纯的海兽们而踩上雷区,就算是瞎子也能察觉到眼前之人不甚明朗的心情。     一行人以西门风煦为首,慕容晗次之,红豆中间,墨九和胡寐最后的队形登上玄武岛,在踏上陆地的瞬间,几人就感觉到有许多看不见的眼睛正阴冷地看着他们,空气中漂浮着一种令人不适的气息。     墨九眼尖地看到远处的树木上有数条长条形的东西在蠕动着,手中动作不停,将两包石黄粉拆做五份分了出去。     其他人也或多或少准备了些驱蛇防虫的东西,其中红豆的是香囊,西门风煦的是酒,胡寐的是灵草,而慕容晗的最为特别,那是一只形似雪雕的鸟类妖兽,当然,它的身形没有雕那么大,正静静站在慕容晗的右肩上。     东西一样样分出去,一个个将之戴在了身上,做好了这些后众人才全副武装地往玄冥岛深处前行……           一一八 - 墨九 - 玉九     踩着脚下松软的泥土,墨九浑身戒备着,他们此时不过刚刚踏进了树林,正行走在一条小路上,小路两旁的树木上缠绕着许多的蛇,视线一直随着众人的移动而移动。     “啪嗒。”     几人迅速朝发声地看了一眼,发现是一条原本绕在树枝上的蛇掉了下来、     “咕咕!”墨九此时已经知道了慕容晗肩上形似雪雕的鸟是一种名为‘白玉蛇雕’的鸟类妖兽,性情凶残,以蛇为食,是妖兽‘蛇雕’的变种,而此时它正盯着那条蛇,目光犀利,从喙中发出类似于猫头鹰的叫声,双脚不断挪动着,翅膀扑棱了一下,似要飞过去将之吞食。     慕容晗抬手,轻轻安抚着白玉蛇雕略显亢奋激动的情绪,没一会儿周围就再度静了下来。     而周围的蛇在白玉蛇雕出声后似乎极为惧怕,一个个僵在了原地,不敢随意动弹,行动间小心翼翼地没有发出丝毫声音,深怕引起了白玉蛇雕的注意力,同时也不再目不转睛的注视着众人不放了。     相应的,众人感受到周围消失的目光,松了口气,脚下步伐轻快了许多。     没一会儿,周围的树木分布开始有致起来,不再像先前那样稀稀疏疏的,同时蛇也少了许多,但却有许多都不再缠绕在树上,而是盘在路边,也不进攻,就这样幽幽看着,极为渗人。     有些僵硬地与一条黄白相间,约莫手臂粗。盘作一团的蛇擦过,墨九背上出了一层冷汗,而同时,那条蛇在瞬间就逃离了原地。闪电般窜上了一旁的树,朝墨九张了张蛇口,威胁般吐了吐蛇信,显然是极为厌恶墨九身上石黄粉、香囊等味道。     抓着玉版的手一紧,几乎控制不住要一个攻击过去将之斩杀,那头雪色的长发已经蓬松起来,其中几根发丝上正流转出各色的华光,上面雕刻好的法术呼之欲出。     “换个位子吧。”胡寐忽然伸手抓住了墨九的手臂,将之往身边一带,自己站在了墨九原先的位子上。     墨九神经已经绷得紧紧的。突然被抓住了手臂。那头长发瞬间往力量传来的地方卷去。在醒悟过来是胡寐后险之又险地在距离其不到三毫米的的地方停了下来,短暂的停顿后,长发像是失去了支撑。无力地飘落,重新披到了身后,光滑柔顺,不见一丝散乱。     “抱歉。”墨九这次是真的被惊出了一身冷汗,极力无视着因为强行收回释放出去的仙元力而有所不适的经脉。     “是我突兀了,不过,没想到墨九会这么怕蛇。”胡寐这个差点挨了一击的当事人却没有丝毫紧张感,懒懒的笑容像是刚才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修士中极少有怕蛇的,就算最开始会有所惧怕,但经过长年的修行后也会适应。     “……”对于胡寐话中的误解。墨九没有解释,他并非惧怕,只不过是一种反射性的厌恶,近距离接触时的紧张罢了。     紧张他会不会忍不住出手,将那条蛇灭杀……     “出了什么事?”慕容晗三人自然注意到了这里的动静,这么大的动作,想要忽视也很难,不由停下了脚步,转身问道。     “没什么,继续走吧。”胡寐回头,笑中是不甚在意的催促。     慕容晗几人听到胡寐这么说,虽然有些犹疑,但看一旁的墨九没有异议后就不再深究了,回身往前走去。     “我们也跟上吧,不然一会儿被丢下了可不好。”胡寐看向墨九,为了省事,他已经把他所知道的玄冥岛的路线,包括进入内岛的那条通道全部告诉了慕容晗等人。     墨九点了点头,极为赞成。     之后的一路上,若遇上在路边,靠近墨九的蛇,胡寐都会与之对调位子,偶尔有两边各有一条蛇的情况出现,也会从两人并排前行变成一前一后从中穿过,没有再出现先前的情况。     很快,众人眼前出现了两条狭小的道路,两条路被一片树木还有一些宽叶的植株给隔开了,慕容晗没有迟疑地选择了右边的那条路。     在踏上那条小路的瞬间,墨九就察觉到周围的景色发生了变化,回头望去,后面是一些长了紫红色斑点的植物,哪还有来时的路?     心知这约莫是进入了由周围环境自然形成的阵法内,不敢乱走,紧踩着慕容晗刻意留下的脚印前行,但很快,墨九就发现前方的慕容晗突然消失了,紧接着,西门风煦和红豆也跟着不见了人影,地上的脚印也随着消失的三人不见了踪影。     一愣,转头望向一侧,发现身旁之人没有消失后心中松了口气,反手抓住了胡寐的手,三步并作两步赶紧跑了过去,却发现无论如何也找不到他们的身影,天道之眼急速运转着,周围的景色瞬间变成了深深浅浅的黑白,冷冰无机质的金色眼睛在短短数秒间就将四周的景象扫入眼底,却没有丝毫收获。     “看来,是有人闯入了玄冥岛,做了什么让周围环境发生变化呢。”胡寐眯了眯眼,眼中闪烁着冰冷的杀机,不用说,这种时候进入玄冥岛的,若非真是巧得不能再巧的巧合,除了他们一行人外就只有鬼蜮亦或者罹祸的修士了。     而胡寐从来不相信什么巧合,于他而言,所有巧合都是必然的伪装。     若是按照先前的路线走,一路基本是不会碰到什么危险的,速度快,只需数日的路程就能到达目的地,但现在……胡寐仰头看了看天空,却只看到了一些叶片宽大,五六米高的植物,透过那些叶片间的缝隙,依稀可以辨别现在应该是白天。     若正常情况下,现在应该是接近夜晚才是……     ……     “少主?”一个一身黑衣的半长发男子看着周围忽然消失的同伴惊疑不定,大声呼喊道,但是周围一片寂静,没有人回应他,这个角落就像是被世界遗忘了一样。     他们这一路是跟着那队碧霞宗第子进入玄冥岛的,因为一个能够屏蔽身形气息的法宝还有离得远的原因,那队碧霞宗弟子并未察觉到他们。     按照上面吩咐的,决不能让那五个弟子拿到凤尾七叶莲,哪怕为此连同少主在内全队覆灭也在所不惜!     只是当他们推开一株拦路的植物后,整个场景就发生了变化,所有人都在一瞬间消失不见,如今就只剩下了自己。     旬倏看着周围完全陌生的环境,每两根手指间滑出了一根尖刺,踌躇了一下后选择了往北边方向走去。     ……     水漓渚血色的眼珠打量着身边的环境,忍不住皱了眉――     是他疏忽了,阵法内无论做什么都有可能使阵法发生不可预估的改变,原只是想将拦路的植株推开,这样做也不会对植株本身造成损伤,只当无事,却没想到还是出了意外……     似乎能够看到某个人得意蔑视的表情,水漓渚眉皱的更紧了,他对门派往队伍中安插弟子并没有什么意见,但他没有想到安插的那个弟子居然是自己的死对头……     不由轻叹了口气,果然,还是因为上一次行动对自己产生了意见吗?不然门派绝不会将原本就不对盘的两人放在一个队伍中,还一同执行一个任务……     须知,队伍不和是大忌……     ……     魑五见身边的弟子都不见了,就知道一定是有人触动了什么,改变了阵法的走向,掩藏在森森鬼气下的那张脸顿时黑了一半。     看了眼周围,他此时已经没有时间去想到底是水漓渚所带领的队伍引起的突变,还是碧霞宗那几个弟子做的,找到自己手下的弟子才是正理。     这次天渊和幽都各分两路上岛,因为在太虚秘境同碧霞宗那几人交过一次手的原因,此次的领队依然是他同水漓渚两人,魑五下意识地将队伍中门派安插进来的人给忽略了。     上次秘境之行失败,损失惨重,若这次再失败,他已经能够看到锁魂塔的大门正离自己不远了……     不由在心中再度咒骂了一句那个引出这些事来的人,身形化为一缕黑烟飘往东飘去。     ……     “父亲,我们这么做好吗?”花紫衣坐在石凳上,有些担忧,他们花溪涧不是聚宝斋,也不是碧霞宗,前两个门派可以对鬼蜮、罹祸和青冥之间的斗争视若无睹、置之不理,他们却不能,他们必须同青冥站在同一个阵营上。     而现在北冥家出事,他们却毫无作为,在这里冷眼旁观……     “紫衣你还太小,不明白也是正常。”花锦衣对这个从小宠到大的女儿流露出来的担忧没有在意:“此次看上去是青冥、鬼蜮和罹祸的斗争,可实则是天下之争,不然灵族也不会出世。而同时,四相界的每个生灵都在关注着事情的发展,任何一个想法都要经过深思熟虑才能付诸行动……何况,你以为这次行动是代表的碧霞宗?”     “难道不是吗?”花紫衣蹙眉,她记得,此次前去帮助北冥家的五人中有四人是碧霞宗的精英弟子,其中一人还是如今碧霞宗精英弟子首席……若说碧霞宗没有同意,几个人是绝对出不了宗门的,更不会出手相助北冥家……可情报显示,他们不但出去了,还是通过碧霞宗的传送殿出去的……           一一九 - 墨九 - 玉九     ps:     在此玉九谢谢各位亲们的推荐、点击、收藏和订阅!     明天就是元宵节和情人节了,提前祝各位元宵快乐,全家团团圆圆,健健康康!也祝各位情侣甜甜蜜蜜,幸幸福福!祝单身的朋友早日找到自己的归宿!另,吃货玉九格外祝福大家收到好多好多巧克力,吃好多好吃的元宵(*^__^*)     然后,最近更新时间都正常了不少,玉九打滚求各种票票,求订阅、收藏和点击~另外,明天玉九要和家人亲戚们一起去酒店吃午饭,更新可能会晚一些,玉九试着抓紧今天写出明天的那章,还请大家谅解。     最后,再次祝福大家马年吉祥!元宵快乐!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     “那只是默许,并不代表什么。”花锦衣摇了摇头:“现在罹祸和鬼蜮不过起了个头,离真正的开战还远着。你须知,世家并不是门派,若世家之间相助是没什么,但门派却不能随意出手,这代表的是完全不一样的意义。”     “……”花紫衣不明白,其他世家也就罢了,轩辕还有四方家族为汨罗的守护家族,他们出事,不是关乎着整个汨罗的吗?父亲又为何说世家之间相助是没什么,门派出手就不行呢?鬼蜮和罹祸的修士袭击了北冥家,不正是在向整个汨罗宣战吗?     看到花紫衣的表情,花锦衣就明白她在想什么:“门派同世家是不一样的。若世家代表的是个人,那门派代表的则是整个汨罗的态度,是汨罗真正的势力所在。罹祸和鬼蜮的修士虽然袭击了北冥家,但也只是北冥家而已。再则通往冥界的通道并未被打开,此时并不是宣战的好时机。”     “那什么时候才是好时机?”花紫衣不懂大门派之间的弯弯绕绕,也许,也有她不想去懂的原因在内。     于她而言,身为修士,就该率性而为,想笑便肆意的笑,怒了便发作出来,若当场不发作,日后也不要在背后使绊子。整日想些阴谋诡计。哪还有修成真神的一天?     “等众门派都心照不宣地有了默契。自然就是时机到了。”花锦衣抬眼,看着花溪涧上方碧蓝如洗的天空,不知道这份天高云淡、澄澈清远还能保持多久?“还有便是……”说至此。声音戛然而止,他不知道这些该不该说给一旁的人听,这么多年来,紫衣被他保护的太好了……     身为掌门之女,他在时自然没有人敢有所动作,能护得她的周全,但天下乱,众生都无法幸免于难,其中以各大势力的领头者和尖、中端力量首当其冲,面临着最多的危险。花溪涧不擅长战斗,到了事态紧急之时,无疑会被第一个抛弃,若他不幸陨落,紫衣……     “还有便是什么?”花紫衣见父亲忽然没了声,不由出声追问道。     “……”眼前这张脸慢慢同记忆深处的另一张重叠在了一起,仿佛时光倒流,又回到了当年她还在他身边的时候,但很快,一阵恍惚唤回了他的意识,眼帘内短暂地出现了一片血红。     花锦衣眼瞳一颤,心中已经有了决定:“北冥同鬼蜮、罹祸的修士尽管战了一场,人员有所伤亡,但这些死去的修士都不过是些不重要的人物罢了,且数量也不多,战斗是无法拉响的,除非……”     “除非……”花紫衣美眸一下睁大了一些,声音有些颤抖,现在她还能不明白父亲的意思吗?只是,为什么前一刻还在一起相谈甚欢的人,下一秒就能将对方送入黄泉呢?既无仇也无怨……     最重要的是,为什么说出这话的会是她一直尊敬非常,奉若神明的父亲……     “这是大家都想看到的结果,也是最好的结果。”花锦衣闭了眼,不去看女儿此时的表情:“这样会减少许多不必要的麻烦,而且……就算他们不想,也不见得罹祸和鬼蜮的修士也不想……无论如何,都是差不多的结局,不是他,也会是别人,不若早早结束,避免更大的损失……”     死死咬紧下唇,花紫衣没有出声,眼中除了对花锦衣的话的不予苟同外,还有满满的伤心和不信……     “我上次让你做的事,是不是完成了?”花锦衣转了话题,背过身,依旧没有去看花紫衣的神情,也许,他也是不想看到女儿眼中对自己的失望吧。     “是,已经全部放入了蕴丹殿内。”花紫衣动了动唇,挤出了一句话,而后也不待花锦衣说话,径自道:“紫衣累了,就此先行告退,望父亲也早些歇息,不要过多操劳了!”     没有等到花锦衣应许,快速出了小院,背影有些许仓促和狼狈,更像是逃走一般。     “……”花锦衣缓缓睁了眼,扯出一抹苦笑,看着庭院内造型各异的奇花异草,自言自语道:“成败,就在此一举了,若败了……紫衣啊,你让我如何能够放心呢……”     数日后……     花锦衣脸色难看地看着一枚玉简:     想来当父亲看到这枚玉简时,紫衣已经离开。     恕紫衣不孝,紫衣认为,身为修士,应当率性肆意,由心而为,对此,紫衣无法坐视不理,此时已经踏上了去往玄冥岛的路……     紫衣深知此乃任性之举,不求父亲能够原谅、理解,所以,待紫衣回来之时,愿负荆请罪,请掌门惩罚。     ――紫衣留     “掌门,是否派人去追回紫衣小姐?”一名随侍的长老在一旁恭谨问道,他对花紫衣的这个举动也是极为诧异的,须知,在花溪涧,花紫衣说好,绝不会有人说不好。因此养成了其任性霸道,说一不二的毛病,虽说本性不坏,可太过随心率性了。总归是让人不免有些疏远误解的……     此时她选择去追那队碧霞宗修士,不得不说让所有人都感到意外,想来这其中还有什么他们不知道的事发生。     “不用了,随她去吧,鸟儿大了,总是要飞的。”花锦衣沉默良久,最终一声长叹,“花溪涧终归是太小了啊……学会了飞,也是好的。”     长老面有动容,不提一向爱女心切的掌门为什么愿意让女儿踏进这潭浑水。刚才那句话是感应到什么了吗?‘学会了飞。也是好的’这句话究竟是何意义呢?希望。不是自己猜测的那样,如果是那样,那……     “传信给各大门派。就说花溪涧已经准备好了,问他们何时一聚,召开会议,定个结果……万事到头,总是要列出个章程的,这么多天过去了,想来他们也想清楚了!”花锦衣将玉简放进储物戒指内,吩咐道。     “幽都和天渊也一并邀请吗?”长老出声问道。     “幽都、天渊也在各大门派之列,自然要一并邀请!哼!”花锦衣冷笑一声:“想来这次会议后,汨罗局势就会分明起来了!他们不动。就由我来起这个头,省的一些人只敢在暗中动些手脚!”     “属下遵命。”长老身形一顿,领命退下。     充斥着女儿家精致柔媚的房间在那位长老退下后显得有些空荡,花锦衣走到一旁的木窗前,看小院内花影婆娑的景色,神色怔怔。     他能不清楚紫衣的性子吗?也许,紫衣选择离开,去追随那队碧霞宗弟子,也是他所期望看到的结果,不然,他也不会对其说那段话了……     他护不了她一世,不若让她趁早找到些值得信任的同伴,这么多年来,紫衣的寂寥,门派内众人的疏远有礼他都是看在眼里的,却无能为力……     如今有了更好的选择,他自然乐见其成,碧霞宗,比起其他门派来,更得他的信任……     当年,他是为了一人做了这花溪涧的掌门,如今,他依旧是为了一人坐在掌门位上……     算尽天下利益几分,也不过为求那两人能够活得自在无束,在这修真大道上一路稳步,化坎坷为坦途……     其他门派掌权者着重这次动荡的利益,他却不在乎,于他而言,整个花溪涧存在的意义都不过是为守得他心中重要之人,为此,不惜牺牲一切原本唾手可得的利益。     而如今紫衣去了玄冥岛,他无力阻止也不想阻止这件事的发生,那么,就由他来挑破遮在整个汨罗各方势力上的轻纱,与其等到鬼蜮、罹祸出手,不如他主动出击,让他们无暇顾及玄冥岛那边,紫衣也能安全些……     “磬歌,孩子长大了,能为她做的已经越来越少,这也许是我这个做父亲的,最后能帮上忙的事吧……希望我们的女儿没有选错,也希望,我没有选错……”花锦衣愣愣出神,轻声说道,一阵风吹来,卷起庭院内满地花瓣,洋洋洒洒飘满了整个视线……     玄冥岛……     “……”墨九和胡寐看着眼前熟悉的植物,熟悉的景色,就知道他们又一次回到了和慕容晗几人失散的地方,这样的情况已经不知道持续了多久,无论两人往哪个方向走,最后都会回到原点。     “你说,若将这里烧了,是不是就能出去了。”胡寐眯了眯眼,他的耐心已经快用光了,对一个不懂阵法的人而言,最好的办法就是用暴力强行破阵,这同样是一个最简单的办法,而对环境造就的阵法,自然是破坏造就它的环境了。     “……若你想被玄冥岛上的生灵围攻追杀的话。”墨九用眼神制止了某人玩火的行为,他可不想同他一起在以后待在玄冥岛的日子里过的如同过街老鼠一样……     胡寐踌躇了一下,见墨九已经目露凶光了,不甘地将手中金橘、幽蓝双色的火焰熄灭,任命般地等待墨九再次选择往那方向走、提出新的方法。     墨九看着周围,有些犹豫,所有方向他们都已经走过,也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事物,也许走出这里的那个关键是可移动的,两人分头行动比一起行动走出这里的几率会提高许多,但他们不敢赌若分开了会不会像失去慕容晗几人踪影一样失去对方的踪影。     就在迟疑时,墨九心中一动,天道之眼急速运转,胡寐也似有所感,动了动耳朵,直觉地往前方看去……           一二零 - 墨九 - 玉九     只见一缕黑烟从一侧茂密的植物缝隙间穿过,而后突然停了下来,发现了墨九他们,转头就又重新没入了身后的植物丛中。     墨九和胡寐对视一眼,心中都有了一个猜测,相互对视一眼,明白了对方的意思,齐声开口:“鬼修!”     见对方的答案同自己一样,两人眼中具是闪过一抹笑意,也不去追,一脸悠闲地在原地等待着兔子自己上门。     反正他们找不到出去的方法,在这里多等一会儿,无论等到亦或没等到那个鬼修,最终都没有任何损失,相反,还会有其他的收获。     没多久,那阵黑烟又出现了,黑烟看到眼前的景色,一愣,待看到墨九两人时,楞得更明显了,黑色雾气中那丝丝缕缕的黑线流转的速度都慢了下来,胡寐挑眉,正想要说些什么,可不待他出声,黑烟眨眼就消失在了原地,往其身边另一个方向遁去。     “……”张了张口,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胡寐嘴角抽搐地看着那缕黑烟转瞬间就不见了踪影,若黑烟有表情,他毫不怀疑那一定是一副见了鬼的样子,“你说,他还要再转几圈?”刚才的那个反应实在是有些令人发笑。     墨九抬了抬眼皮,看着一旁闲得无聊,此时正一脸兴致盎然的人,开口道:“第三次转完就会停下来了。”     “这么肯定?”胡寐有些意外墨九话中透露出来的斩钉截铁:“也许他会转第五圈呢?”     墨九斜斜看了眼胡寐,对其智商开始怀疑起来:“事不过三为其一。其二,转了三圈后他若还不明白过来,那他的修士身份、如何修炼至天仙期尚有待商议,其三。算进来时的方向,他四个方向都去过了,我不觉得他会蠢到八个方向都转过去。”     “……”胡寐看到墨九的眼神,也不禁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真的问蠢了,难道玄冥岛不单地形复杂,遍布无数天然阵法,还能够影响进入之人的神智?     无语地看着身边认真思考的人,墨九靠着一旁的树,闭了眼。     没让他们等太久,黑烟再度从胡寐不远处的树丛里面飘了出来。第一眼看到的不是别的。就是一脸守株待兔的两人。黑雾一荡,昭示着主人此时并不平静的心。     只觉得脸庞一道凉风掠过,附带一道尖锐的刺痛。凉凉的液体正从那里流出,顺着脸庞滑下,墨九睁了眼,浅金色的琥珀瞳平静无波,看着没入身后此时已经消失不见的黑烟,举起手想要擦掉脸上从伤口处溢出的血液,眼前就突然出现了一块白色绣着深浅不一金色花纹,折叠好的手帕,上面还隐隐约约透着一股淡香,不由愣在了原地。     “墨师弟是要师兄帮你擦吗?哎呀。也对,不用说什么,师兄明白了,也是,这样的问题怎么可以问出来呢,墨师弟不回答也是正常的,如此,师兄可就当师弟默许了。”胡寐笑着眯起了眼,伸手用手帕小心地在伤口周围擦拭着,动作轻柔之极,仿佛他手下的是什么易碎的稀世珍宝。     只是,这似乎冒出了粉色泡泡的气氛下一秒就被打破了,墨九回过神来,毫不犹豫地将胡寐的手拍到一边,同时顺势让其手中的手帕易了主,整套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一丝拖沓在内,浑然天成,可见出手之人的信念有多么的坚定。     用手帕擦着血迹,墨九斜睨着一旁此时正无辜眨着眼的某人,琥珀瞳威胁般眯了起来,浅淡如光的金色深了些,宛若一只盯上了猎物的大型猫科动物一样优雅骄傲,却带着致命的危险。     可看到的人,尽管知道也许接近会丢失性命,但依旧止不住地为了那份致命的优雅魅惑而就此飞蛾扑火、万劫不复……比如――     “墨师弟,不能这么擦,这么重是会对肌肤造成损伤的!”     “不行!一定要轻柔,墨师弟,你怎么又这么重?”     “墨师弟,尽管是男人,但还是要爱惜自己的容貌的,须知,男子容貌也是和女子的容貌一样重要的。”     “虽然身为修士,寻常伤口并不会留疤,但还是要爱护自身的,何况谁也不知道伤口有没有毒……”     “吧唧吧唧吧唧……”胡寐只一会儿的沉寂后,就又不甘寂寞地跳了出来,在一旁对墨九如此随意,不甚爱惜自己容貌的举动各种不满,指手画脚道。     手上稍一用力,一阵刺疼唤回了墨九已经快要沉入暴走状态的心情,原本已经快要愈合的伤口又重新裂了开来,甚至比先前的伤口更大了一些。     “墨师弟,怎么不听师兄的话?看吧,伤口比先前更大了……”冷冷看了一旁聒噪的人一眼,墨九杀气横溢。     胡寐闭了嘴,极为收敛而安静地浅笑着,阳光穿过树叶间的缝隙在其脸上投下一片斑驳的影子,温暖纯澈,如同泛黄的画卷,透着一种时光永恒的气息。     墨九短暂地失了神,若不是知道眼前之人的本质,还真是会被眼前的这副景象迷惑……     别开眼,随手凝出了一面冰镜,看到镜中自己的脸上已经没有了血迹,伤口也不再溢出鲜血后就将手帕洗干净,而也是因为这一举动,墨九看到了手帕上那颜色深浅不一,绣的极为精致的图案并不是他所想的花草,而是一只栩栩如生的九尾天狐。     手帕上,九尾天狐正眯着眼假寐,九条尾巴慵懒的铺了一地,深深浅浅的金色完美将之真实地展现在了这方手帕上,细腻到每根毛发都能看清,墨九递还的动作顿了顿,胡寐细心地发现了这一细节,笑道:“墨师弟若是喜欢,便拿去吧。”     摇了摇头,墨九将手帕还给了胡寐:“寻常手帕,多是一些花草、山水、诗词歌赋,动物的并不多,此时见了,不免有些好奇罢了。而且,观这只天狐栩栩如生,可见绣的人的绣工不弱,绣时也必是费了不少的心思,如此倾注了他人心血思绪的东西,收之不妥。”     胡寐听到这段话,眉眼间笑意盈盈,眸中装了许多墨九看不懂的东西:“在此,师兄便要多谢墨师弟的夸奖了,这方手帕,不是别人,正是区区不才你师兄我绣的。”     看到墨九眸中掩饰不住的惊讶,胡寐不禁笑得更开心了:“当年手艺尚且拙劣,墨师弟看不上是应该的,他日师兄自当给师弟重新量身定做一副才是。”     当年?手艺拙劣?而且……为他量身定做一副?墨九嘴角抽了抽,深觉胡寐拙劣的不是手艺,而是性格……     那份绣工,可以说是冠绝天下也不为过,连一些专精此道的妖族、灵族都比不上。     若使用的是修真界的材料,可以说留天色常驻,摄魂夺魄根本不在话下,不由得,墨九想起了太虚秘境里在紫叶金兰所在的山谷内与血魔打斗时胡寐流出来的血若没有记错,似乎是金红色的……     人族也有一些拥有他族血脉的人的血液颜色并非鲜红,但那些血液颜色与纯血的颜色相比,总是有些出入的,而胡寐的金红色却格外纯粹,妖冶华贵,只一眼就能牢记住那不容许任何一点亵渎色彩。     难道,胡寐并非人族?到底是什么种族的血液才是金红色的?金色,往往代表着尊贵,可见其至少是一不亚于神兽的血脉,但当时只是匆匆一眼,也无法断定胡寐并非人族,是自己看错了也不无可能……短短一瞬,墨九脑中闪过无数思绪,正待开口拒绝胡寐的好意,黑烟就从两人对面冒了出来,让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再度被咽了回去。     黑烟忽大忽小,忽然深忽然暗了好一会儿,最终变作了一个两人都有所眼熟的修士――太虚秘境内曾碰到过的幽都领队,魑五。     还未待交谈,就见魑五突然跳起,动作迅捷灵敏地往一旁闪去,墨九只能捕捉到其原本所在的位子有一道极细的银光闪过,转瞬即逝,似乎只是他的错觉。     但很快,紧接着一道寒光闪过,同时,魑五的脸上裂开了一道狭长的伤口,此时正从那里流出了缕缕黑色的血液,血液顺着脸部滑下来,留下道道墨色的痕迹,落在空中化为一团阴气森森的烟雾聚而不散。     墨九的视线还停留在那惊鸿一瞥的寒光上,而寒光却早已经回到了胡寐手中,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待目光触及魑五脸上那道差不多横贯了半张脸的伤口时,全部明白了过来,不由有些失笑,眼帘略微低垂,遮住了微微颤动的眸子。     魑五脸色难看地看着眼前两人,眼神如刃,着重关照着那个笑的一脸刺目的修士,伤口处传来麻痒难耐的感觉,还有些微的刺疼,却无论如何都无法愈合,也不知道刚才攻击他的那个东西上被抹了什么。     “自太虚秘境一别,真是好久不见呢,哦~让我想想,你是叫什么三还是什么五来着?”           一二一 - 墨九 - 玉九     ps:     这张比平时晚了十多分钟,修改时间长了,抱歉!     胡寐在魑五犹如利剑的眼神下仍旧神情自若,完全没有自己先前将人毁容了的自觉和心虚,理直气壮的样子让周围两人的眼皮都跳了跳。     见胡寐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墨九出手按住了他,此时并不是翻脸的好时机,若把魑五得罪死了,无论是对现在,还是对接下来在这个阵法内的日子里都称不上什么好事。     不过,尽管阻止了胡寐,墨九却并没有开口的意思,而胡寐也没有继续说话的**,他对魑五的印象已经定位在了敌人身上,想要从他口中听到好话,那只有含了砒霜的蜜糖!     三人就这么对峙着,谁也不肯率先开口,似乎谁先开口,谁就输了,不过尽管没有明确的输赢,却也差不多:谁先开口,就代表谁失去了主动权,在场三人都不笨,一旦失去了主动权,哪怕只是短短的一瞬,想要再抢回来就难了,反被为主只能当做意外、奇迹等去看待,但世界上又有多少‘意外’和‘奇迹’呢?所有的‘意外’、‘奇迹’,都不过是必然的伪装。     若是对方只有一人……魑五心中杀意一闪而过,“哼!”一声冷哼,伴随着一道强横霸道的威压重重压在魑五身上,心中的杀意顿时被压制得缩在了一角。     没有思考,魑五当机立断就放开了自身的威压,同胡寐的撞在一起。针尖对麦芒,两股不相上下的威压顿时胶合在了一起,双方都在暗中使力,想要胜过对方。     墨九看着两股争锋相对的威压渐渐形成了一个隐隐谐和的气场。不敢贸然插手,深怕因为他的插入而让这个气场被破坏,胡寐受到自身的反噬,但他也没有闲着,长发上五色光华流转,紧紧盯着对面的魑五,一刻也不敢松怠。     胡寐同魑五的气势节节攀高,那个气场越来越明显,形成了一个半圆将两人笼罩,半圆一边漆黑如墨。上面鬼雾缭绕。充满着不祥之色。反观另一边,幽蓝、金橘双色完美交织在一起,一静一动。明丽非常,原本静谧略带阴冷的幽蓝色也被鬼雾衬托成了光明,何况是原本便耀耀灼眼的金橘色。     半圆的中间,是一种诙谐的紫色,靠近胡寐的略淡,靠近魑五那边的略深,一道道白色的气流在半圆上循环流转,墨九不得不退到了边缘地带,防止被两人波及。     随着时间一点一滴过去,两股威压已经完全融合在了一起。除非一人认输,否则再难分离,而两人都不愿意示弱,身后缓缓升起了一华光璀璨,一幽暗窒息的两道影子,影子愈来愈大,慢慢凝实起来,当一道分不清色彩的光芒闪过后,整个天地的光都汇聚在了一起,只能看到一座阴郁的黑塔和一株正好同黑塔的黑暗对立,晶莹剔透,身披万道霞光的琉璃宝树。     墨九看着那株琉璃宝树,心有触动,似乎,比上次的看到时更为华丽夺目了……     本命法宝的出现,让原本已经融合在一起,稳定下来的气场再度开始不稳地颤动起来,双方都像憋着口气一样,仙元不断注入身后的法宝上,法宝一黑云罩顶,一金光万丈相互碰撞在一起,化为无数星星点点的光芒散入天地间。     整个空间随着一次次碰撞开始不稳起来,周围的树木植株的叶片都不断颤抖着,它们根系上的泥土已经裂开了数条细细的缝隙,变得松散起来。     魑五脸色难看地看着似乎快要崩溃的空间,再看到对面之人一脸不管不顾,天塌地陷与我何关的表情,心中升起一抹无力,但却不甘就此放弃,打定主意再坚持一会儿,他不相信对面之人真的就像他所表现出来的那样不顾一切!     但魑五失望了,胡寐是真的没有收手的打算,他已经对这个阵法厌倦了,先前被墨九阻止,无法光明正大地进行破坏,现在有了机会,又怎么会放过呢?     魑五一脸咬牙地看着对面的疯子,心底树立起的防线随着时间推移,地上裂缝越来越多而一道道崩溃,将视线移到半圆外那一身华服,在这种情况下神情依旧淡然自若的人,脸色变化了一下,最终深吸了一口气,黑塔渐渐消失,原本旗鼓相当的两道威压分出了胜负,胡寐的威压一步步推进,幽蓝金橘双色占据了原本的鬼雾缭绕的黑色,而墨九长发的五色流光也瞬间消散无踪。     “噗!”魑五喷出了一口血,黑色的血液没有再像上次那样化为黑色的烟雾,而是直接落在了地上,那一圈的草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黄,最终枯萎。     胡寐闷哼一声,脚下不稳,朝后退了几步,胸口翻滚着,喉间涌上一阵腥甜,身躯不可察地微微一颤,生生将那阵腥甜压了下去,但还是有一丝血线缓缓顺着唇角流了出来,滴在藏青色的衣服上,开出一朵朵妖冶的花。     而那个将万物都排斥出去的气场也随着收势的两人慢慢消失,墨九赶紧上前扶住了胡寐,翻手一道温和的仙元力注入其体内,而眼睛却不由地扫了一眼那抹血色,见是极为正常的鲜红后,眸光一闪,犹疑不定。     “疯子!”魑五面如金纸,气息不稳,周身环绕的鬼雾淡了许多,看上去极为稀薄。     而胡寐也好不到哪里去,魑五将胸口的淤血吐了出来,他却不想示弱,生生将那口血压了下去,此时已然受了内伤。     擦了擦唇角,苍白如纸的脸上绽出一抹在魑五眼中可恶至极的笑容,胡寐推开了墨九的搀扶,站直身子,开口道:“承让。”     “哼!说吧。这里究竟是怎么回事?”魑五不想跟胡寐浪费口角,对他的话只一声冷哼,直入主题。     “如你所见,是个迷阵。”墨九见胡寐好了很多。也不再上前搀扶,淡淡开口道。     他并不喜欢与人靠的太近,而胡寐也有自己的骄傲,于他而言,在敌人面前,被搀扶也好,吐血也好,都是示弱的表现,墨九自问若是他,他也不愿在敌人面前示弱。只是他终究比不上胡寐。至少。那口血他多半是不会咽下的。     “那么,你们找到出去的方法了吗?”魑五回想起先前两人的神情,这两人应该是在这里待了很久了。也许已经知道出去的办法了。     墨九摇了摇头,眼神古怪地看着魑五,魑五抑制住从心底升起的杀意,他已经清楚明白此时此地并不是战斗的好时机、好地点,自然也不想为了一个眼神而再度重蹈先前的覆辙。     像是没有察觉到墨九眼中的鄙夷,魑五问道:“那么,接下去该怎么办?”     “分头行动。”墨九答得很快:“我们一路,你一路,无论找没找到线索,一盏茶后在这里集合。”     “……”魑五深深看了墨九一眼。没有问墨九如何保证两人不会偷袭等话,也没有纠缠在信任与合作这些话上,转头就走,没有打一声招呼,而墨九也不介意,他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身边之人身上。     刚才,他感觉到了身旁之人的气息有一瞬间的不稳,仅仅一瞬,并未被魑五觉察到,就算是他,若不是正全心关注着,也只会错过。     在魑五彻底不见了身影后,胡寐身形摇晃了一下,一口金红色的血从其口中喷出,墨九心中一震,来不及多想,几个大步到了正单膝跪地,低着头看不清是什么表情的人身边,蹲下身子伸手想要拂开遮挡了视线的墨色长发,看看眼前之人究竟如何了,同时忧心道:“有没有事?”     话音刚落,胡寐突然倒在了墨九身上,墨九伸出的手顿时将在了半空,半晌,转手迅速抓住了胡寐的手腕,见还有脉搏,一切都没有问题后顿时松了口气,而就在此时,一道懒洋洋的声音让墨九额间的青筋再度爆了出来――     “墨师弟,放心吧,师兄是舍不得丢下你先死的。”     胡寐苍白的脸看上去极为脆弱,却依旧笑的没心没肺,不要命地占着便宜:“果然,还是墨师弟身上靠着舒服。”     没有犹豫的,手下稍一用力,墨九不出所料的听到耳边响起了一声惨叫,轻蔑一笑,看着泪眼汪汪望着他,一脸控诉的人,眼中是一簇熊熊燃烧的火焰。     “墨师弟……咳咳……这么不温柔,小心日后找不到道侣。”胡寐龇着牙,揉着手腕,墨九刚才那一下确实狠了,直接按在了命门上,差点没去掉他半条命。     “哼,修真之路,自当清静而为,情爱不过虚像。”墨九一声冷哼,看着乖了不少的人,换了个位子,让其靠的舒服些,果然,对无耻的人,就该直接用暴力解决吗?     “唔~”胡寐眯了眯眼,发现了墨九的动作,轻轻一笑:“墨师弟说的怎么同佛家那些老秃驴一样?难道墨师弟是打算走无情道,亦或者遁入空门吗?”     “无情道?”墨九一怔,旋即摇了摇头,直接无视胡寐最后一句话,开口道:“情,斩不断亦扯不清,无情不过是一空谈罢了,我说的无非是清静修行,顺其自然罢了,而非无情。”     “那么,若是时机到了,墨师弟也不会对情爱视若蛇蝎,拒之门外喽?”胡寐笑的如同一只狐狸,墨九深觉这话中有诈,但却想不明白,犹豫地点了点头。     见此,胡寐的笑容一下灿烂了起来,普通之极的脸因为这抹笑,像是汇聚了天光,令人神魂一荡,一种的惊艳悄悄发芽、生长,最终绽放,占据了整个心房……     “那么,墨师弟,你看师兄我如何呢?”           一二二 - 墨九 - 玉九     ps:     推荐时刻: 书名:《仙妻攻略》  书号:3062702 作者:油爆香菇  简介:炮灰娘子修仙养包子,偶尔围观各色奇葩=_=     墨九静静看着胡寐,没有说话。     直到对方在自己的目光下,笑容渐渐僵硬起来才避重就轻道:“凡事顺其自然即可,何须付诸于口舌?问也好,答也好,如何得知对方是有心而发还是玩笑之言?若你想要听‘好’,我便是说‘好’也无不妥。”     胡寐眸光微闪:“那么,墨师弟是相信日久生情了?”     墨九对此只一轻笑,没有说话,但胡寐却明白了他的意思――他,不相信情。     “情也好,爱也好,都抵不过日日年年的陪伴。”墨九眸中是恍若隔世的怅惘:“一日不见,会想念,一月不见,会幽怨,一年不见,早已成了习惯,如此下去,十年、百年亦或者千年万年过去呢?流水会磨掉沙砾的棱角,岁月会将一切凹凸化作平坦,唯有从不离开,从未改变的陪伴才是永恒。”     “情也好,爱也好,就好如沙砾的棱角,坦途上的丘壑,随着时光的变迁或被消磨,或被填埋。”     “世人总想爱无垠,情无期,渴望寿命永恒,却不知,当这些都到来后又该何其可怖。凡人受寿数所限,一生短暂,一世多情,修真者寿数不可计,多清心寡欲,就算有些另类的修士。也具是轻口不随意说情爱,许下所谓海誓山盟的诺言。”     “放眼天下,所谓道侣也是陪伴多过情爱,问世间又有什么情爱能深过一路陪伴?”     “……”胡寐沉默。良久,含笑道:“墨九真是说的让我无话可说呢……”话至此,转为一声轻叹:“我倒是开始对你口中的陪伴提起了兴趣,能得墨九如此崇奉,想来定有其动人心弦之处……你说情爱深不过陪伴,长不及永恒,如此,我便是陪墨九走完这一生又何妨呢。”     墨九诧异地看向胡寐,望进了那双纳尽山河风光的眼内,没有找到丝毫玩笑的痕迹。没有认真。也没有笑。纯粹的掺不进任何杂色。     “为什么?”尽管明白为什么是最无力的询问,世界上根本不存在为什么,墨九却想不到任何别的话可以说。     “为什么啊……”胡寐将眼弯成了月牙儿。“我也想知道为什么,从第一眼看到墨九时,我便明白你我相遇是宿命,直觉不能放你走……我是最讨厌命的人,可此时却忽然觉得命若如此,顺从也无不可呢。”     “……”墨九目光幽幽的,半晌后方再度开口,说的却是另一个话题:“想来你的伤势是好的差不多了,如此,我们便起身吧。用不了多久,魑五便要回来了。”     了然一笑,胡寐从地上起身,经过短暂的休息,他已经恢复了大半,虽然内伤仍旧隐隐作痛,但并没有什么大碍,至少再和魑五打一场是可以的。     他们两人选择了同魑五相反的方向,临走前,墨九特意看了一眼此时地上那已经干涸的金色血液,胡寐发现了墨九这一举动,一脸坦然,既然已经暴露了,也没有什么好隐藏的,而是在墨九收回视线后一挥手,一簇幽兰金橘双色的火焰将血液瞬间化为虚无,却没有伤到任何一根花草。     两人都没有出声,墨九没有问,胡寐也没有说出自己的身份,一路熟练地穿花绕树,哪里陌生哪里走,在没多久后就又回到了原点,说是原点并不对,他们此时正站在魑五离开的地方,而魑五则站在他们原先的位置。     而魑五看到出现的两人心中也轻轻松了口气,没有废话,开门见山道:“我这一路并无什么收获,也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东西。”     墨九听了魑五的话,对此早已习惯,没有升起任何感觉地摇了摇头,示意他们也没有收获,反观魑五见了墨九两人的回答,略一皱眉,有些许失望,不由出声道:“无论如何行走都会回到原点,并且西行却到了东边,也许,我们是在不断绕着圈呢?”     胡寐对魑五的话嗤之以鼻:“迷阵虽然神奇,但阵法便是阵法,无论多么高明都会有破绽,但这么久过去了,我们却毫无所觉,所谓绕圈我们都清楚,可迷阵又如何让我们绕了这么多圈都没有发现任何不对呢?”     墨九点头,他的天道之眼虽然不能像破幻之瞳一样破除世间一切阵法幻象,但以环境为根本形成的阵法在他眼中却毫无遮掩,哪里有蹊跷,哪里正常一览无余,毕竟有蹊跷的地方是没有‘过往’和‘感情’的。     而且,在平地上绕圈,还能让绕圈的人除了明白自己在绕圈之外发现不了任何异常的可能性为零,毕竟,这并不是球……突然,墨九脑中灵光一闪,球?难道,事实根本同他们所想的并不一样?也许,他们都太习以为常了,身在仙界,自然而然地认为若无论从哪个方向走,都会回到原点是进入了迷阵,也是这个惯性一直误导着他们的意识,也误导着他们的思维判断,如果,这根本不是迷阵呢?     众所周知,汨罗仙界、灵界包括真界他们都是由一块块破碎的大陆组成,每块大陆之间都隔着或多或少的星海,就这么静静漂浮在虚空之中。     而这些大陆外,只有一层无死角将大陆全部包裹在内,由仙气亦或者灵气形成的保护屏障,可本质上来说大陆并不是球形,而是一个不规则的非球体立体扁平板块外套上了一层球型薄膜,并且那层薄膜是可以穿过的,并不是实体。     因此大多修士都不会想到也许他们是在一个球体里面行走。     而墨九在一渡劫时的机缘下进入过21世纪,知道地球就是一个球体。且在地球上无论往什么方向走,最终都会回到原点,因为那根本就是一个无解的圆,只要没有离开地球。就都无法摆脱这个定论。     当然,凡界也是球体,不过甚少有仙界修士去过凡界,去了也是有事要做亦或者因为什么什么意外,马上就要返回仙界的,自然没有什么兴趣去做在‘球界’里往一个方向走会不会回到原点的试验。     而此时,他们也许就在一个同“球界”一般无二的东西内,这个东西也许是法宝,也许是别的什么,但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该如何出去。     “也许。我们都错了。”墨九忽然开口,打断了正在相互辩驳讽刺的两人,成功将两人的注意力吸引到了自己的身上。     “师弟有什么话直说便是。这里谁若敢有意见,自有师兄摆平。”胡寐笑的温和,目光化为刀子毫不留情地宰割着一旁的魑五。     “哼!愿闻其详!”魑五对胡寐的话一声冷哼,冲墨九点了点头,他不是死揪着双方是敌人不放而为此不管不顾的傻子,尽管眼前两人中有一人曾杀死了他一名颇具天赋的手下,但并不妨碍此时他的合作意向,有什么仇和任务,都等出了这里再说!而且看此人神色,似乎发现什么。也许马上就能出去也不无可能。     “我们都惯性地认为这是一个迷阵,但若这根本不是一个迷阵呢?不知道你们是否去过凡界……”墨九将脑中的所想一一讲解给身旁的两人听,胡寐同魑五一边听着,一边沉思,随着墨九的讲解,慢慢在脑中勾出了一个大致的轮廓框架,在墨九说完后,不由点了点头,开口问道:“那么,若是想要出去,是要将这里毁了吗?”     说完,胡寐眼中满是跃跃欲试,被墨九一个冷眼定在了原地,魑五对此一声嗤笑,但很快,也被墨九一个警告闭上了嘴。     “若将这里毁了,我们谁也不清楚会发什么事情,由此,我建议先飞入空中探探究竟。”墨九的提议很快便被两人录取了,三人一起纵身飞上了天空,中途没有碰到任何阻碍,还能感受到周围云气流动时那带来的丝丝缕缕的凉意。     三人没有任何停顿地一直往上飞着,距离地面越来越远,同时空气也越来越冷,当低头再也不见了绿意,只能看到一片白茫茫时,终于,像是撞到了什么东西,他们不得不被迫停了下来。     “就是这里了!”三人相互对视一眼,纷纷拿出了自己的本命法宝,一个法术打在了上面!     一时间,众人眼前出现了一层荡着涟漪的屏障,墨九选择了九霄金雷这个伤害罪直接的法术,一时间那层屏障上五色光芒闪烁不断,一圈圈涟漪越来越大,漾开的速度越来越快,终于,在墨九第十个九霄金雷蓄势待发时,那层屏障停止了闪烁,涟漪一瞬间消失不见,像是变成了一层水晶壁一样晶莹剔透,他们甚至可以透过这一小块地方看到玄冥岛的景色!     “喀嚓”一声脆响,整面水晶壁出现了无数细小的裂痕,那些裂痕飞快地扩大,整面水晶壁开始不稳地颤动起来,离破碎不过分秒!     而同时,墨九和胡寐却没有放松警惕,本命法宝蓄而待发,魑五一声冷笑,黑塔上的鬼雾一下涨大了一圈,整个气氛开始变得古怪起来,战斗,一触即发!           一二三 - 墨九 - 玉九     ps:     最近囧囧发现精华帖删不了,玉九闹了个乌龙,已经上精华的广告什么的就算了,但是以后有广告还请发在广告楼,亦或者按格式发在推荐楼,否则一律杀无赦!!!(狂暴状态中)     推荐时刻:     书名:《外星皇族》     书号:2432426     作者:希忧袇     简介:美男们来啦,公主快逃~~~     “砰——!”水晶壁终于化作无数碎片炸开!化为漫天晶莹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呼!”三道遁光同时掠过长空,打破了玄冥岛的宁静。     魑五飞在最前,看到身后紧追不舍的两人,冷冷一笑,手中黑塔瞬间放大,无数阴魂从打开的塔门内飞出,尖锐的鬼爪带着刺耳的风啸声朝墨九和胡寐划去!     “哼!”胡寐收双手打了个手诀,手中的几片琉璃叶子一变二、二变四,眨眼,无数琉璃叶子在空中射出万道霞光,相互碰撞间一阵震人心魂的梵音响彻天地,画面辉煌之极!     阴魂们还未靠近墨九两人三丈距离就被琉璃叶子发出的霞光照到,惨叫着重新退回了黑塔内,瞪着一双血色的眼睛怨恨地望着胡寐,口中发出呜呜的鬼哭声。     魑五也没想这样就能对付身后那两人,他的目的只是阻碍一下两人的速度,好让他将此时离他不过数十米远的水漓渚从水晶球中放出来。     原来,在墨九他们出来后就早已看到了那些悬浮在空中的许多水晶球。但是慕容晗几人的位置都离得极远,而魑五所飞过的路线便是到慕容晗他们所在位置最近的路线,可同时若顺着这条路线走,先碰上的却是困着水漓渚的水晶球。若将水漓渚放出来,想要放出慕容晗就会变得无比困难了!     “唳——!”没有犹豫的,墨九一根长发上红光流转,一簇火焰突然出现,化为一根纤细之极的火羽,原本晴朗的天空随着这根火羽的出现顿时黑了下去,整个天地间只剩下这根火羽身上带着的纤弱光芒。     其恍若无根的浮萍一样在空中飘来飘去,忽然,一个柔柔的卷曲,上面燃起了金橙色的火焰。     火焰熊熊燃烧着。眨眼就化为了一个巨大的火球。恍若一只金乌一样高高悬挂在暗沉的天幕中。散发着炙热的温度。     火球越来越大,里面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挣扎,无数火焰汇聚成一条条橙黄色的缎带绕着火球不断飞舞。当其中一条缎带飞过,火球忽然化为满天星火拖着长长的焰尾炸开,一只浑身浴火的凤鸟脚踩一个繁复至极的红色法阵出现在空中!     只见其一扇翅膀,径自绕着法阵飞旋起来,一圈,两圈……随着凤鸟的旋转,其身体越来越靠近阵法的中心,终于,在第三圈时触碰到了红色法阵的中心点,只听耳畔传来一声长鸣。凤鸟挟带着无边烈焰朝魑五席卷而去!     从法术开始到法术完成不过短短一秒,魑五感受到身后灼人的热度,想到刚才耳畔听到的那声宛若萧笙的凤鸣,明白这多半是一威力极强的法术,看着已经不过二十米的水漓渚,一咬牙,黑塔脱手而出,一下变得无比巨大。     “万鬼噬天!”密密麻麻的阴魂厉鬼从黑塔内汹涌而出,遮天蔽日的景象触目惊心!     浓郁的阴气将原本早已恢复了清明的天色再度变得无比阴沉,隐隐透着晦暗的血色,天地间刮起了阵阵阴风,鬼哭狼嚎之声刮得人耳膜生疼,墨九和胡寐朝魑五疾驰的身形顿了顿,神色有些慎重。     “嘭!”凤鸟冲入了鬼潮中,带走了一片阴魂,却寡不敌众,被更多的厉鬼们抓住,火光闪耀的身子愈来愈小,眨眼的功夫,就变成了拳头大,只差一点就将被全部吞噬。     金红色的凤眼中闪过一抹人性的愤怒和不甘,整个身体上闪过一道刺眼的金光,嘭得一声骤然炸开!像是一场华丽的金色烟火,整个鬼潮顿时被清出了一块空白的地方。     墨九双手拂动玉版,天上的几颗星辰移了位子,几道银光穿透了阴云,倾泻而下,将离水漓渚不过数米距离的魑五牢牢捆缚住。     “我至多只能牵制他三秒!你去将慕容救出!”墨九语速飞快,额间渗出了豆大的汗珠,移动周天星辰原本便极为吃力,又用星辰之力困缚修为比他高了一筹的魑五,墨九分心乏力,连斗法时最基本的护罩也无力支撑。     胡寐听到,想要给墨九上一个护罩,但时间紧迫,只得放弃,身形陡然一顿,再定眼时早已出现在了数十米之外,速度快了数倍不止,无数琉璃叶子在其手中凝聚成一柄剔透的宝剑,剑过之处,阴魂顿时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躲闪不止,直接让开了一条道后朝墨九袭来!     “唔!”一声闷哼,躲闪不及,墨九左臂被一只阴魂狠狠抓了一下,顿时出现了三道深可见骨的口子,隐约可见上面缠绕着缕缕黑气,没有丝毫血液流出来。     心魔琴在识海上空一闪,转瞬间出现在了墨九身边,一道暗红光华流过,原本紧紧围在周围的厉鬼尽数退开了几步,看不清五官的脸上隐含恐惧。     无视左臂上传来的钻心之痛,墨九咬紧牙根,看着不远处被困缚住的魑五和身形不断消失又出现,距离慕容晗他们越来越近的胡寐,脑中默数着:还有两秒……     厉鬼们踌躇着,试探性地控制着鬼雾靠近,而鬼雾刚一进入墨九一丈就被心魔琴吞噬殆尽,见此,阴魂纷纷恐惧地又退远了一些,原本蠢蠢欲动。想要将眼前之人吞噬的心顿时收了回去,再度徘徊起来。     魑五艰难地在看似单薄脆弱,可实则坚固的不能再坚固的银光中挣扎着,尽管无论如何也无法移动分毫。但他却不想就此放弃,他能感受到银光中的力量比最开始小了很多。     胡寐看着触手可及的慕容晗,将手中的琉璃宝剑用力抛了出去,转头往墨九所在处迅速折回。     还有一秒……     琉璃宝剑在空中划过一道绚丽的长虹,剑尖闪烁着清透的辉光,直指慕容晗所在的水晶球!     魑五感受到原本压得他丝毫不得动弹的银光已经渐渐变淡,可以小幅度移动时,不由心中一喜,可当眼角余光看到那柄琉璃剑时,又沉了下去。心中一横。下令阴魂全力攻击。不惜一切代价也要重创敌人!     群鬼收到了主人的命令,躁动不安着,看着眼前美味的蛋糕。又看着蛋糕边上的杀神,一闭眼,极力克服着内心想要奔逃的冲动,挥舞着利爪兵器往前扑去,尖刻的鬼啸声化为一道道无形的音波朝四周荡开!     胡寐心中一紧,一株琉璃宝树冲天而起,一片梵音遮住了鬼啸之声,宝树所至之处,无数厉鬼化为飞灰,生生开出了一条路来!     时间到!     墨九衣服最里面的几层已经湿透。看着已经到了眼前的攻击,收回了所有用来支撑着浮在空中的仙元力,整个人一下化为了一道白线,急速往下坠去,那些阴魂的攻击悉数扑了个空,只来得及留下几块从那身华服上生生扯下来的碎布,而这些碎布也在短暂的存留后就化为无数浓郁的仙气散开。     “啵”一声清响,魑五原本以为要费一番劲才能将眼前这个水晶球打破,但没想到只轻轻一戳,先前他们费了许多劲才打碎的壁障瞬间就化为无数碎片飘到了空中,而同时,琉璃宝剑也将困住了慕容晗的那个水晶球斩破!     “?”水漓渚和慕容晗看着周围突然变化的场景,脸上具带着一种茫然,但很快就反应过来,快速加入了战局!     眼看着距离地面越来越近,在只有不到十几米的距离时,墨九一个利落的后空翻缓解了一下下坠的速度,平衡了一下身体,稳稳落在地上。     迅速吞下一颗紫霞云露丹,体内仙元流转,几个瞬移躲开了跟着他一起下来的阴魂,出现在了胡寐身侧。     “呜呜!”阴魂看到墨九出现的地方,止步不前,发出低低的呜咽声,虎视眈眈地围着两人不断绕着圈子。     但很快,就在胡寐打算出手将这片阴魂清空时,阴魂收到了新的命令,毫不留恋地放下眼前的美食,转头朝主人飞去,由此逃过了一劫。     “我过去,你先处理伤口!”胡寐拉住了想要一起过去的墨九,认真道:“鬼气会侵蚀经脉,若不及时处理,他日定后患无穷!”     墨九张了张口,想要拒绝,可感受到此时已经麻木的左臂,沉默地点了点头。     胡寐见此,顿时松了口气,挥手留下了数十片琉璃叶子组合成一个驱邪阵后朝慕容晗飞纵而去。     墨九看着胡寐离去的背影,低头将左臂上的袖子卷起,顿时一片青黑跃入眼底,只见原本莹润如玉的小臂上此时却青筋暴起,配上缭绕的鬼气,极为扭曲可怖。     确实严重了,没有想到只是如此短的时间就蔓延了这么大的范围……墨九尝试着催动仙元进入左臂,但那些仙元刚一进入就同自己失去了联系,而上面缭绕的鬼气却更加浓郁了几分,心知那些仙元十有**是被鬼气吞噬了。     对因为仙元的注入,左臂突然传来的剧痛视若无睹,墨九看着于常人来说无比难缠的鬼气,右手指尖挤出了一滴血滴在了左臂上,血珠像是冷水落入了滚烫的油锅内,那些鬼气纷纷往四周褪去,但终究避之不及,被依次净化完毕,原本青黑扭曲的手臂顿时恢复了往日的莹白。     见没了问题,看着远处宝光闪烁,阴魂连天的景象,没有犹豫地进入了战局。           一二四 - 墨九 - 玉九     ps:     玉九的姐姐下个月3月1号要订婚了,最近都会很忙,所以更新时间会变成18点-19点左右,不再是下午的13点了,请各位亲们原谅!然后3月1号当天也许更新还会晚点亦或者早点,因为玉九是妹妹,也要跟姐姐一起去男方家什么什么的~     推荐时刻:     书名:《穿越之陈家有喜》     书号:2985605     作者:靳大妮     简介:种田美食养包子~     慕容晗神色冷漠,长剑上燃起了一道妖异的红色火焰,只见其左手拂过剑身,一道火龙从剑身飞出,将水漓渚拦下,不让其插手胡寐与魑五的战斗。     水漓渚见到这个情况,眯起了眼,也不执意过去,顺势留了下来,双手上蓝色水波流转不止,轻轻一弹,数万道水箭密密麻麻出现在空中,略微停顿后带着尖锐的破空声急速往慕容晗射去!     “都说碧霞宗精英弟子首席修为深厚,实力超群,曾以天仙期越阶击败过金仙期修士,一柄‘湮天’所至之处无人不避其锋芒!如今,我便要看看,究竟是你的湮天厉害还是我的绝地厉害!而比起当年你又长进了多少!”冰冷的声音中满是邪肆。     “哼!如此,你便好好看着!”慕容晗不闪不避,冷哼过后,执剑的手一甩,上面那层红焰一下窜高了数米,在慕容晗身前化为一面火盾,那些水箭一接触到火盾就悉数消失不见。     而水箭不知是由什么水化成,火盾尽管挡住了第一轮水箭的攻击,但也被腐蚀的差不多了,化为纯净的仙元散开。     慕容晗挥剑,将剩下的水箭解决后不待水漓渚反应过来,整个人仿若离弦之箭一样眨眼就到了水漓渚跟前。     “叮!”清脆的金石相击声在这个空间内回荡,令人心神不由一阵颤栗。慕容晗的长剑同水漓渚的双手撞击在一起,当然,如果没有注意到水漓渚手中那对小巧精致至极的弯月匕首的话,看上去确实同先前所说长剑与双手撞在一起的景象如出一辙。     水漓渚感受到被震得发麻的双臂,血色的眼睛开始旋转起来。慕容晗避之不及。同时也有不想躲避的原因在内,直直望进了那一片血色之内,眼前一阵恍惚。再定眼时已经进入了一个血海地狱内,暗红色的天幕看上去充满了压抑和残暴。     “今日你我便在这血轮之眼幻化而成的血海地狱中一决胜负!湮天剑乃我魔族圣剑,被你这杂种拿在手中,真是莫大的侮辱!”水漓渚眼中尽管是一片血色,但仍旧可以体会到其他的鄙夷和愤慨。     湮天,绝地,本就为一阳一阴,一火一水的上古灵宝,两者相生相克。为魔族圣物,水漓渚费尽心血才得以得到绝地,使其认主,而眼前之人却自出生就得湮天剑认主,如何不让他心生愤恨?!     血轮之眼一经使用伤人伤己,并且血海地狱的攻击是无差别的。水漓渚是打算就此一搏了,他不相信,他会比眼前之人弱!     慕容晗平静的面容上没有一丝波澜,这些话,在他进入碧霞之前已经听过太多了。从最开始的愤怒早已变成了如今的嗤笑,嗤笑那些自以为是的人,那些轻蔑与他,眼中却掩饰不住嫉妒的人!     曾几何时,他自以为将怨恨掩藏的很好,却终究被人发现,那句“你若一直心怀怨恨与报复,不说碧霞,哪怕是天下也不见得有你容身之处!”至今仍回荡在耳边,时时提醒着他,他不再是那个毫无牵挂,可以任意牺牲一切的人了,他有了责任,也有了背负,尽管这些是如此沉重,却让他的心感到安稳,而不是每天睁眼时是恍若飘絮一样没有着落感,闭眼时是无尽的杀戮与黑暗……     没有说话,他的回答,是已经退却了朴质外表,露出金色内在的长剑,还有长剑上燃烧得更为炽烈,透着断尽前尘的决绝的红焰!     金色的长剑上,刻满了诡异的花纹,透露着一种暴虐不祥的气息,尽管剑格为一轮耀日,却恰恰相反,耀日并没有增长其正气,反而是提升了其残酷之意。     水漓渚手中的弯月匕首也彻底显示出了其真容,与其说是匕首,倒不如说是弯月刀。     恍若残月般凄绝,银蓝色的刀身上泛着冷冽的光,上面雕着精致华美的纹路,舞动之时如同洒下一片白霜。     两人对峙着,一耀日,一残月,似乎被两人气势所摄,血海地狱中静悄悄的,连翻涌的血水都慢慢平静了下来。     “叮!乒!”“噼啪!轰!!”忽然,一阵微风吹过,眨眼就不见了两人的身影!     只能看到空中金红与银蓝两道光不断分合,伴随着激荡人心的撞击声整个血海地狱一反刚才的风平浪静,数十条血蟒在水中翻滚着,血色的海浪掀起了数十丈高,整个天空都下起了淡红色的雨,伴随着闪电一明一暗格外狰狞!     胡寐看到慕容晗同水漓渚突然就这样僵在了空中不再动弹,唯恐有什么意外,抛出手中的琉璃宝树转头就往那边飞去。     而魑五又怎么会让胡寐脱身,当下黑塔脱手,留下来对付对方的琉璃宝树,几个瞬移追上了前面临阵跑走的人。     “闪开!”胡寐不客气地手成爪状狠狠朝一旁的魑五抓去!     “嗤!若让你过去了,我又将置于何地?你还是留下吧!”魑五不退反进,借着胡寐的力道抓住其手腕狠狠将之抛到了后面,远离了水漓渚同慕容晗两人!     胡寐在空中几个翻转,翻手几根细如牛毛的针在阳光下闪过一道不易觉察的微光朝魑五射去。     察觉到身后有动静,魑五立刻闪身躲过,却仍旧被胡寐另一根针射中。     “嗯……”一声闷哼,魑五觉得被针射过的地方火辣辣的疼,并且这股火辣辣的感觉还有越演越烈的趋势。     咬牙抬起右手,没有丝毫犹豫地插入了左肩之内,伴随着许多浓稠的黑血涌出,一根闪烁着琉璃色泽的长针被魑五取了出来,伤口上那仿佛要将自身化为灰烬的烫热总算为之一缓。     先前那些细针都不过是掩饰,唯有这根琉璃长针才是胡寐真正的攻击!     长针上是密密麻麻的符文,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晶莹剔透,轻灵圣洁的气息让魑五心中厌恶不已,翻手正要将之粉碎,却见其不受控制地飞出了他的掌心,在空中拉出一道透亮的遁光没入了胡寐手中。     “毁坏他人物品总是不好的。”尽管笑着,但胡寐那双美得妖孽的眼中却没有丝毫笑意,不过也没了先前的担忧。     显然刚才那一瞬间的靠近让他知道了慕容晗并没有什么问题,至于水漓渚如何,那就不是他要担心的事了,对他来说,水漓渚立刻走火入魔、身陨道消才是最好的,这一路都能少上一个劲敌!     “百鬼夜行!”魑五对胡寐的话置若无物,伴随着低沉的喝声,黑塔各个檐角上悬挂的铃铛顿时响起了阵阵摄魂夺魄的铃铃声,天幕一下暗了下去,甚至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     一阵阴风拂过,诡异的吟唱声伴随着脚步声在这个黑暗的空间内响起。     “嗒、嗒、嗒、嗒……”     每一声都稳稳踩在了心脏上,胡寐的眼睛在一片漆黑中闪烁着恍若琉璃般绚烂的色彩,从中能够看到一抹深深的趣味。     这片黑暗对他而言,没有丝毫影响,他很好奇,从黑暗中会出现什么。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一个穿的破破烂烂的身影率先入眼,只见其白毛遍体,目赤如丹砂,指如曲勾,齿露唇外如利刃。     “我当是什么,原来不过是一只没有成为旱魃的飞僵!”胡寐一声嗤笑,话中满是不以为然的轻蔑,不过眼中却不见多么轻松。     僵尸实力往往高于同阶修士许多,哪怕高它们一大阶的修士也不敢说能够稳操胜券打赢它们。     而僵尸按等级分为紫僵、白僵、绿僵、毛僵和飞僵,僵尸能成妖,当飞僵修炼至大成之时,也便是对应修为大乘期时,就会渡天劫成为旱魃!     《西荒神异经》载:“南方有人,长二三尺,袒身,两目顶上,走行如风,名曰魃,所见之国大旱,赤地千里!”这里说的便是旱魃,只是西荒神异经出自太古洪荒,所以南方有人等话与现今已有不小的出入,南方基本没有僵尸的踪迹,相反极西之地倒有可能会有旱魃出现。     随着飞僵的出现,其身后不断涌出无数鬼魂,有子母一体,亦或者带着孩子的子母鬼,有趴在地上,双目暴睁,几欲夺眶而出,满脸狰狞的遁地鬼,有一身白衣飘在上空,头低低地垂着,满头黑发遮住了面容的垂丝鬼,也称青丝鬼,还有舌头耸拉到胸口,一脸青紫,目眦欲裂,充满了血丝,面容扭曲可怖的吊死鬼和身形瘦小干枯,就像只是往白骨外面包了层皮的干尸一样,眼中充满了疯狂和贪婪的饿死鬼。     各种各样的鬼怪晃着身子,幽幽地前进着,像是没有发现一旁的胡寐一样一个个从其身边飘过。     “桀桀桀桀~~~!!”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在黑暗封闭的空间内骤然响起,格外阴森恐怖,原本安静行进的群鬼脚步一顿,猛然转头,双目中血光暴涨,冷冷地看向这个世界唯一的活物,目光说不出的诡异!     胡寐见此,唇角浮起一丝冷笑,满目嘲讽。           一二五 - 墨九 - 玉九     “焚藏香千万!”数之不清的香柱一排排出现,顶端火星明暗不定,缕缕青烟从中飘出。     胡寐打了个手诀,那些青烟像是有了意识一样在众多鬼怪中绕来绕去,鬼怪原本满是凶狠的眼神变得迷离起来,无知觉地转了转头,似乎有些茫然。     “啾――~!”突然,一道尖锐的口哨声响过,香柱纷纷断裂,化为虚无,鬼怪们的眼中再度恢复了清明,充满着凶残的目光投注在一旁的胡寐身上!     胡寐早在哨声响起时就同一众鬼怪拉开了距离,此刻感觉到那些渗人的视线,一声轻笑溢出口,正想召回本命法宝,却发现有种无形的阻力隔绝了他与本命法宝之间的联系,促使他能感受到自己的本命法宝所在之处,却无法召唤到身边。     看着越来越近的鬼怪群,胡寐叹了口气:“若是长得好些,如墨师弟那般该有多好,长得如此丑陋,真是叫我该如何下手……”     只是,现实由不得他抉择,一个闪身躲过朝他扑来的饿死鬼,双手指甲瞬间化为尖锐的利爪,狠狠将一旁从地上窜出来的遁地鬼重新拍了回去,另一只手则挡住了飞僵的攻击。     由于修为差的太多,飞僵的攻击并没有带来什么伤害,只不过胡寐心里却一阵恶心,不由爪下用力,将飞僵的一块皮肉生生撕了下来!     “!”闭眼关注维持着法术的魑五胸口一阵烦闷,飞僵虽说没有进入入仙期,但也是大乘巅峰,其**绝对不比入仙期的妖兽弱,而这人却生生扯下了飞僵一块皮肉,这是在开玩笑吗?!他从未在哪张情报上看到过此人的体修的信息,难道是其掩藏的太好了?     胡寐可不知道魑五在想什么,飞僵的血溅在手上,发出嗤嗤的腐蚀声。没一会儿原本白皙的手背上就变得一片焦黑,血肉翻了出来,隐隐透着青紫色,痒痒的,显然是中毒了。     没有犹豫地将那一块皮肉连同周围的皮肉一同削掉。几个闪避后抓准了契机――     “天狐九变!”胡寐的身影忽然消失在了原地。同一时间,黑暗的空间内出现了九个一模一样的身影。     “拨云见日!”九个人影一齐掐诀,不过瞬息就见一道璀璨的金光划破整个天际。在空中斩出了一道深深的口子!     “嗷!”飞僵在半空被金光波及,一声惨叫落入了鬼怪群中。     魑五服下一个丹药后继续观看战局,百鬼空间一旦形成,所耗仙元非同小可,且无法控制空间内发生的一切,只能做出一些提醒,如同先前的哨声,还有就是当百鬼空间升至‘小鬼界’时就能够随主人心意自由操控,进去自如。     只见九道身影在释放完法术后就又重新化为一道。魑五不由松了一口气。     看着上方那道裂缝开始慢慢合拢,胡寐不由皱了皱眉,未待多想,“嗖!”一条粗线擦着脸划过,若不是他躲得及时,必定会被贯穿!     那条粗线见没有攻击到目标后转了个头。准备再度袭击,胡寐手起手落,利落地将之断成两截。     “乒!”翻手抓住了一侧传来的风声,却是在短短的时间内就已经养好了伤的飞僵。     此时的飞僵双目已经不是赤红如丹砂了,而是亮的就像一盏灵石灯。     “嗷――!!!”一阵腥风袭来。胡寐迅速用仙元凝聚出一面护盾挡在了身前,就在同时,一道灰绿色的火柱打在了护盾上,瞬间就将其腐蚀得一干二净!     闪到了一边,双手快速掐了个古怪的手诀,那双黑色闪烁着琉璃光泽的眸子迅速变成了完全的琉璃色,两颗犬牙变得尖锐起来,锋利的爪子上闪烁着寒芒,整个人化为一道清风飞向了飞僵!     “滋滋!”随着一条粗壮的手臂伴随着腐臭的血液飞起,胡寐的手瞬间被侵蚀的能够看到森森白骨!     像是毫无知觉一样,眼中没有一丝情感地将手插入的更深,似乎摸到了什么,不给飞僵逃脱反应的机会,那双薄唇勾起了一抹不带温度的笑容,用力一扯!     “嗷嗷嗷!!!”无数血花伴随着肠子等内脏在空中绽放!飞僵不断惨嚎,从空中坠落,但没有先前那样拥有养伤的时间,而是被周围蜂拥过来的鬼怪们吞噬殆尽!就连那些血液和内脏也没有被漏过,眨眼就没了其一丝曾经存在过的痕迹。     胡寐冷眼看着那些吞噬了飞僵后似乎更加凝实强大了一些的鬼怪,一轻到不能再轻的哼声响起,抬腿扫开再度窜上来偷袭的遁地鬼,身后拉出一片残影冲进了鬼群之内!     墨九半路看到突然寂静下来的战场,心中有些疑惑:莫不是尘埃落定,胜负已分?     可无论是哪方胜利,他应该都会感应到,只是……     脚下速度加快,身法被运用到极致,整个人化为一道流光落在了距离战场并不远的地方,这个位置正好能够看到战局而又不会受到突如其来的攻击的波及。     视线内的三人具是双目紧闭,慕容晗同水漓渚靠的极近,几乎贴在了一起,墨九不敢贸然上前打破两人之间的死寂,转而四下搜索胡寐的身影。     扫视了一圈都没有发现本该在这里的胡寐,墨九将视线投注在魑五身上。     魑五的脸色并不平静,额间不断冒着虚汗,隐有青筋跳起,唇色泛白,时不时就抬手服下一颗约莫是补充仙元的丹药,其对面的那个黑塔正以极细微的幅度颤动着,而一株琉璃宝树正绕着黑塔不断转着圈,不时撞击一下,似乎想要进去。     墨九见此心知胡寐约莫是在黑塔之内了,并且此时应该并无什么危险,于此也就没了插手战斗的心思,转身往更远处的水晶球飞去,他不知道若他突然插手,魑五会不会眼看获胜的几率等于无而就此拼死一搏选择自爆本命法宝,毕竟此时魑五状态不佳,这种可能性极大,他无法冒这个险。不如让胡寐自己在里面自生自灭。     何况以他对胡寐的了解,恐怕在场的人都死的差不多了,这人也依旧是活蹦乱跳的。     魑五看到墨九离开后,提到嗓子眼的心重重放下,他虽然因为百鬼空间的原因无法挪动。只能勉强支撑着护体罩停在空中当靶子。但他并不是全然对外界无知觉的,在感应到墨九的到来后,他已经想好若此人插手。他便自爆法宝,拼着同归于尽的想法也绝不能让两人得逞!在看到他离去后,尽管知道是去拯救其同伴的,但还是不由松了口气。     墨九不知道他先前的假设和猜想全然正确,他此时正要打开封闭着红豆的水晶球,手刚要触碰到那层水晶,心中忽然闪过一道闪电,一种极危险的感觉从背后传来,不由将玉版横在了身后。     “!”一场无声的爆炸以慕容晗和水漓渚两人为原点向四周冲去。玄武岛的天空似乎落下了一截,大片空间瞬间崩毁!     玉版上荡起一圈涟漪,将冲向墨九的那股冲击力悉数吞进了星辰空间之内,几颗星辰顿时化作被这股力量化作粉末消失在虚空之中。     墨九口中一腥,一口血吐了出来,原本恶心难受的身体为之一轻。舒服了许多。     “噗――!”魑五没有墨九那么幸运有玉版内的星辰空间挡住了能量的爆发只是受了小小的内伤,其首当其冲被这股力量强行中断了同百鬼空间的联系,前有反噬后有冲击之下,本就在水晶球内同胡寐战了一场,还未全好的内伤瞬间变得更加严重。经脉上传来的剧痛使他不得不从空中降落进行疗养。     胡寐在黑漆漆的空间只觉得周围似乎一抖,紧接着身边正在同他战斗的鬼怪瞬间被一阵吸力吸走,随之被吸走的还有那无尽的黑暗,整个天地蓦地为之一亮,定眼,闻到周围的血腥味,眼中划过一丝茫然。     在这一意外中胡寐有黑塔作为遮挡,却是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而与此同时,那些水晶球全部被打破!无数碎片像泡沫一样在消散在天空之内,墨九擦了擦嘴角,直起身子就看到了这梦幻的景色。     “嗖!”“嗖”两道遁光划破天际,一柄金红色的长剑还有一对银蓝色的弯月刀各自停留在主人的脑后,发出浅浅的辉光。     “却是小看你了!咳、咳……”水漓渚口中不断有血涌出,脚下一个踉跄,似有些站立不稳,语落,眼中落下两行血泪,显然是瞳术用过了,眼睛受到了损伤。     “我早已不是当年的我,而你们却从未改变过心中从始至终的轻视!”慕容晗口中亦是一口鲜血喷出,但比起水漓渚来状态却好了太多!     “明明是个血统不纯的杂种……早知今日,当年就该将你斩杀!”水漓渚看着耀眼夺目的天湮剑,眼中满是不甘。     “如此,我却要多谢当年你们的手下留情了!”慕容晗一声冷笑,眼中前所未有的冰冷:“为报此恩情,他日定当血洗天暮宫作为谢礼!”     “你当真认为天渊城乃碧霞宗任你来去?你若有本事便来吧,我倒要看看你如何血洗天暮宫!”水漓渚嘲弄一笑,一个响指那些从水晶球内出来的黑衣修士悉数落在了其身后!     慕容晗没有任何动作,墨九、红豆、西门风煦同胡寐早已站在其身侧。     空气中充满了火药味,气氛越绷越紧,突然……     ps:     推荐时刻:     书名:《重生之悠然幸福》     书号:2734740     作者:银月白歌     简介:重生回五岁创造幸福生活           一二六 - 墨九 - 玉九     突然,玄冥岛上发出一声巨响,连同飞在空中的十几人都能明显感受到那声巨响后大地的震动,连天空都为之抖了抖。     “?!”众人眼中闪过一丝恼怒和惊惧,还有些许的措手不及,恼怒那个不知名的修士居然弄出了如此大的动静,惊惧这动静恐怕已经惊动了整个玄冥岛的生灵,一会儿八成会有暴动发生!     至于他们为什么那么肯定是修士所为,在巨响出现的那一瞬间,他们都能感应到一股天罡火龙符的气息,试问哪只妖兽会拥有天罡火龙符?     而且天罡火龙符同普通符箓不同,只要其本身没有碎,能够自动吸收周围的仙气进行补充,可以说是一块用之不竭的符箓。     但是相对的,天罡火龙符所需的材料珍贵且繁复,制作工程复杂,世间一共也不过寥寥几十块,也不知是哪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贵公子娇小姐跑来了这里。     众人之间紧绷的气氛被这突如其来的意外打破,稍稍为之一缓,而这时,玄冥岛**位置忽然扬起了一阵烟尘,万马崩腾的声音隐约传入双耳,水漓渚同魑五对视一眼,明白对方的意思后微微点了点头。     “今日就此作罢,哼!还愿你们能够平安渡过此劫,等到我们来收你等性命的那一天!”水漓渚冷冷开口,幸灾乐祸道,恍若利剑的眼神着重关照了一下慕容晗,而后化为一道遁光消失在了众人眼前。     在水漓渚走后,数道遁光先后出现,一眨眼原地就只剩下了墨九五人。     “接下去该如何行动?”胡寐已经恢复了平时的模样,眯着眼,整个人半靠在墨九身上。     慕容晗看着下方那声巨响出现的位置上那尘土飞扬成的黄蒙蒙的一团,似乎战斗还未停止,再看了一眼从**处快速朝这边行进的兽潮,沉吟道:“距离兽潮到这里还有一点时间。我们先下去看看吧。”     几人对此都没有什么意见,几个瞬移后看到了引发这场暴动的罪魁祸首——     一袭紫色宫装,轻纱飞扬,环佩叮当,不正是花溪涧掌门的独女花紫衣又是谁?     只是。花紫衣放着好好的花溪涧掌门之女娇生惯养。众星拱月的日子不过,跑到这里又是为了什么?五个人眼中具浮起了一缕疑惑。     “你们……”花紫衣自然察觉到了边上有人,当她将最后一条蛇解决后放眼看去。一抹掩藏不住的惊喜从那双美眸中一闪而过,整个人都因此明亮了起来,樱唇轻启,似乎要说些什么。     “没有时间叙旧,先飞上去再说。”慕容晗没有给花紫衣把话说完的时间,率先飞入了空中。     花紫衣一挥袖,将地上的妖兽尸体全部收起,紧跟着飞了上去。     就在几人停在高空的瞬间,那万马奔腾的声音已经愈来愈近。震耳欲聋,整个大地都在不断晃动着,玄冥岛边上的海水装在礁石上,绽出一朵巨大的水花。     只见黑压压的兽潮在花紫衣原本所在的地方停留了一下,似乎在嗅着什么,然后抬起头观察四周。只是慕容晗几人都已经升入了他们看不到也感应不到的云层之上,自然一无所获,紧跟着就重新组好了队伍,再度朝前奔跑起来,所过之处树木被连根拔起。碎木四溅,大地被犁出了一道深深的沟渠!     放出护罩将几只惊慌朝众人撞来的飞鸟挡在外面,六人朝下望去,只见一条突兀之极的黄色从**处一直延生到龟尾,将原本为一个整体的密林生生划为了两半,并且这道黄色在到达龟尾后就换了个方向重新又折了回去。     众多妖兽在玄冥岛上一圈一圈反复奔跑着,想要找出那个打破了平静的人,而墨九他们所在的空中聚集了越来越多的惊鸟,慢慢,这些鸟类中慢慢出现了拥有修为的,给墨九他们带来了许多麻烦。     此时护罩已经起不到什么作用,在众多鸟类的撞击之下开始摇摇欲坠起来,只待下一秒就会破碎。     “这样被动下去不是办法。”胡寐挥开一只从护罩缝隙中钻进来的鸟族妖兽。     “杀?”西门风煦右手放置在腰间,只待慕容晗同意,就会抽出长鞭将周围的鸟群清空。     “血腥味怕是会引来别的妖兽吧?”红豆说出了自己的担忧,墨九赞同地点了点头,下面的妖兽若是闻到了这里的血腥味,一定会过来查看的。     “若是不杀,我们怕是要交代在这里了。”这时,胡寐懒洋洋的声音再度在众人耳畔响起,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心不由重重沉了下去。     只见一只浑身雪白,唯有额间是一缕金色羽毛,高三丈,身长不知数十米,披着闪电的雀尾惊雷鸟正在距离他们不远的地方盯着他们,就像是看着几只猎物!     而令众人心沉了下去的并不是那只雀尾惊雷鸟。而是其身后那密密麻麻,一眼望不到边的各种鸟类妖兽!     神识中,除了那只领头的雀尾惊雷鸟无法感应到其修为外,其余禽鸟修为尽数都在人仙到地仙左右,而那只雀尾惊雷鸟在几人中修为最高,已经进入了罗天上仙期,不日便要辞去首席之位,退出弟子行列的慕容晗预计,应该是已经到达了大罗金仙期!     “墨九牵制,西门攻击,胡寐找机会从侧面突袭,红豆辅助墨九一起牵制住鸟群,花溪涧擅长治愈和辅助战斗,你可有问题?”慕容晗望向花紫衣。     花紫衣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有问题,然后将手中那块巴掌大,刻满了符文的火红色玉质符箓中间那块已经耗尽了仙气的极品仙晶取出,重新换上了新的。     这一举动看得在场几人的眼角都不由抽了抽,他们都不穷,但是却都没有如同花紫衣那般奢侈。     极品仙晶,不是极品灵晶,也不是极品灵石,纵然用完了后能够再度补充完毕,但却不知要耗费多少年月,平日众人都是能省则省,只有到危急关头才会使用,而此人……他们是不是应该觉得真不愧是掌控了天下大部分丹药炼制的花溪涧的掌门之女?     “那么你呢,你做什么?”众人将情绪掩藏的很好,花紫衣并未发觉有什么不对,只是觉得眼前五人刚才有一瞬间的古怪罢了,不由出口问道。     “我去引开那只大罗金仙期的雀尾惊雷鸟。”花紫衣没有同碧霞宗的精英弟子一同战斗过,所以并不清楚众人的战斗习惯,也不清楚战斗布置,由此慕容晗出声道。     为了防止还有什么不懂,再仔细将战斗计划讲过一遍,确定所有人都没有问题后,慕容晗散去了这期间一直支撑着护罩的仙元,瞬间,护罩就便无数尖锐的鸟爪抓破!     慕容晗率先冲了出去,金色的湮天剑与日光相互辉映,让那只雀尾惊雷鸟不由闪了一下眼,而只这一下就已经足够!     湮天剑带着妖异的红焰重重在其雪白的羽毛添上了一圈焦黑,雀尾惊雷鸟察觉到左翼传来的些许痛处,一声尖锐的长鸣,几乎要刺破众人的耳膜,只见原本安分的鸟群瞬间朝前铺天盖地地冲了过来!     墨九摇了摇因为那声鸟鸣而有些恍惚刺疼的脑袋,手指在玉版上划出一道诡异的线条,天幕上没由来的出现几点银光,突然,整个空间一阵扭曲,但瞬间又恢复了正常,仿佛只是一个错觉。     原本来势汹汹,如同离弦之箭一样的鸟群像是进入了沼泽之内,身形一下凝滞了起来,以往轻巧的羽翼变得如此沉重,每一次如同呼吸空气般再自然不过扇动如今却要耗尽自身所有的气力。     西门风煦等人见此,没有犹豫,长鞭上倒刺闪烁着寒光率先带走了最前方十数只禽鸟,而紧随其后的是一条栩栩如生,恍若整块红色宝石雕琢而成的长龙!     红龙一声怒吼,口中喷出无边烈焰,只一个照面,整个战场就化为了一片火海,炙热的温度几乎将众人烤熟,而被火海重点关注的鸟群则大片大片被烧成了灰烬黑炭,从空中洋洋洒洒地飘了下去,像是一场灰色的细雨。     “啪!砰!”一圈彩光爆开,那是那些禽鸟留下的妖丹还没来得及掉下去就被已经在火海中爆炸。     “还能支撑多久?”西门风煦长鞭忽然化为了数十根,漫天的鞭影分不清真假。     “十息。”墨九简略答道。     “十息。”花紫衣看了看天罡火龙符上仙晶中所剩余的仙气,答道。     西门风煦点了点头,转而长鞭忽然脱手,在空中炸开,爆出了一团刺眼的白光,就当墨九惊诧不已时,白光终于散尽,黑压压的鸟群被清空了一大块,尽管又被后面的填充完全,但比起先前终究稀疏了许多。     “长虹贯日!”突然,一直在原地进行站桩攻击胡寐抓住了这一契机,琉璃宝树爆开了一团夺目的彩光,化为一道虹桥贯彻整个天地,禽鸟触及到这道虹桥,瞬间死的死,伤的伤,从空中像下饺子一样掉了下去!     ps:     推荐时刻:     书名:《恶女仙途》     书号:2998832     作者:木木在笑     简介:面对众多穿越众、重生众的系统、空间各种金手指穿越无福利的女**丝表示压力山大!     且看女**丝如何力压众多穿越众重生众成为一代恶女!           一二七 - 墨九 - 玉九     ps:     我回来了!!!各位亲们熊抱一个,再此为这几日的断更道歉了!由于时间紧迫,这章只是粗略修改过,细节上明日再继续修改!~     感谢‘十一瑯’大大的平安符打赏!!~~~么个~     也感谢那些等待支持《墨九》的各位大大们~~~同么个~~!     原本一直站在墨九身侧辅助的红豆皓腕一抖,数颗红色的珠子落入了鸟群之内,化作一团红雾。     触及到红雾的禽鸟纷纷在空中稳不住身形,宛如喝醉了般东倒西晃,眼见没一会儿就要掉下去了,忽然,像是要将耳膜割破的鸟鸣声在不远处响起,一道白色的旋风眨眼间就到了众人身前!随之而来的还有一道璀璨的金芒。     “劈啪!“     墨九双手轻点了几下玉版,原本气势汹汹劈过来的金雷一阵模糊,突然消失不见,空中平白传来的劈啪声格外突兀,遥远的像是来自另一个时空,而同时,原本身形凝滞的鸟群瞬间恢复了自由,铺天盖地地扑了上来,红豆急忙挥出一片薄纱,在鸟群与众人之间隔开一段安全距离,花紫衣赶紧收起了天罡火龙符。     墨九看到红豆原本红润的脸色一下变得极为苍白,指尖不住颤抖时,心知这道防线支撑不了多久,时间不宜久拖。     而那抹白色的身影这时也显露出了它的真面目,原本应该同慕容晗在另一个战场相斗的雀尾惊雷鸟此时正瞪着硕大的眼睛,冰冷愤怒的目光停驻在墨九几人身上。几个扑击想要将眼前的食物撕碎,却都以失败告终。     看着两者间那仿佛无法逾越的距离,不由引颈长鸣,巨大的翅膀扇出阵阵剧烈的风流,一团雷光在鸟喙中不安地躁动着。     “火树银花!”     未待雀尾惊雷鸟的攻击成型,一团银光夹杂着火花率先在其身上绽放,那团雷光啪地一声猛然炸开,绚烂的色彩瞬间将那庞大的身躯包裹!     突如其来的意外让墨九正要脱手的法术一顿。重新化作点点晶莹的仙气散在天地间。     “花开开满天!”慕容晗紧跟着雀尾惊雷鸟的步伐到来,一招出手中断了其法术后下一招已经酝酿完毕!     原本银红色宛若烟花的法术一转,砰砰几声后只能看到漫天的烟火,黑压压的鸟群在这惊心动魄的美景中悄然化为许多灰白色的灰烬夹带着五颜六色,大小不一的妖丹坠了下去。     “呖——!”     雀尾惊雷鸟一声痛呼,羽翼内侧多了一个鲜红的伤口,原本清澈如溪泉的眼睛出现了几缕血丝。残暴地望着慕容晗,放弃了威力强大的法术,选择了最原始的攻击方法,愤怒地抬起鸟爪狠狠抓了过去!     “速战速决!”慕容晗举起湮天剑同完全可以轻易碾碎他的鸟爪狠狠撞在了一起,巨大的冲击力让他感觉浑身的骨头都已经散架,眼看第二击已经到来了,不敢硬拼。转身几个瞬移出现在了另一端。     见那给自己造成伤害的蝼蚁跑远了,雀尾惊雷鸟不假思索地追了过去,无数雷霆在天空中隐现着为其铺就了一条狰狞的道路,而道路的终点便是慕容晗!     与此同时,哪怕不断吞噬着丹药也再难支撑那道安全线所要消耗的仙元力后薄纱化作一方手帕没入了红豆体内,墨九凝聚出一团云气,让其待在众人身后调息。     在经过众人几番攻击,已经减少了许多,但仍旧不见尽头的鸟群在失去了薄纱拦阻的瞬间俯身冲向了众人,乱羽纷飞。尖锐的鸟爪闪烁着寒芒。     “天狐九变!”     “满堂花醉三千客——”     “生死无常!”     “**!”     无数凭空出现的花瓣伴随着袅袅烟气同数之不清的鞭影瞬间将飞在最前方的鸟群清空了一片,但这种情况没有持续多久就有无数飞鸟冲出了众人的攻击,眨眼间,几人组成的队形已经崩溃,除了被严密保护的红豆之外,在场之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有几道血痕,衣衫上多有破损之处。     “散开,各自为战!”西门风煦一振手腕。长鞭一卷带走十几条生命,冰冷的声音像是一股寒泉流淌进几人脑中。     墨九得到指令的瞬间,正要催动载着红豆的云朵离开战场,就见那红色的身影一闪。出现在了身侧。     “……”看着那张明艳妩媚的脸上仍旧掩盖不住的苍白,不由皱了下眉:“一会儿若撑不住了,无需理会其他,保护好自身,找准时机离开便可。”     “自当如是。”圆润如珠玉的声音隐含笑意,红豆眉眼弯弯地望着眼前一身华服的人。     不可察地叹了口气,墨九上前一步,将人挡在身后,往口中塞了几颗紫霞云露丹,也不吞咽,原本温润无华的玉版上忽然星光流转,几道肉眼不可见的流星划过后,浅金色的琥珀瞳一凝。     “周天星辰大阵。”淡漠听不出情绪的声音,几道银线在空中交织着形成一个繁复的图案,所有人包括鸟群在内都出现了一瞬的失明,当恢复视觉时,时间像是停止了流逝,一片星河静静漂浮在天地中,横贯了大半个战场,所有飞向墨九两人的鸟群都没入了星河之内,没有生起一丝波澜。     墨九脸一下褪尽了血色变得惨白无比,匆匆吞下口中的丹药,星河一下明亮了几分,像是被解除了冰冻的银色海洋,慢慢开始流淌起来。     每个人都对那突然出现的星河和那刹那的失明无知无觉一般施放法术的动作行云流水,不见丝毫拖沓之处。     释放完一个法术后,胡寐九个身形重新化作了一个,琉璃宝树扬起一片梵音。听到梵音的禽鸟都有一瞬间的恍惚,而紧跟着这恍惚升起的是几朵未开就已经凋谢的血花。     西门风煦那边飞鸟相对而言是最少的,但鞭子的威力本就是体现在中远距离上,原本犀利无比的长鞭在被近了身后俨然成了一个累赘,可西门风煦却不见放弃,生生往其中注入仙元,将之变成了一根古怪的长棍。     长棍每一次横扫都能带出几条碎肉,上面的倒钩尽管可能无法对鸟群造成致命的伤害。但显然被倒钩碰到的禽鸟大部分都失去了继续战斗的能力,直接掉了下去,在空中拉出一条细长的血线。     湮天剑挥动间带出一片红色的火焰,雀尾惊雷鸟像是对这红焰极为忌讳一般,原本流畅的攻击变得一顿一顿的,本该是毫无悬念的战斗此时却只见它不断僵硬地躲闪着,相反。修为处于绝对弱势的慕容晗却不见任何犹豫和停滞。     两者对打间五色光华一圈圈荡开,金色的细小雷电不断在两道交错的身影间流窜着,最后在空中炸开一朵小花,鸟群都有意识地避开了这块战场,给一人一兽划出了一个独立的空间,若是忽略那极不和谐,争锋相对充斥满杀意的气氛。场面绝对唯美至极。     花紫衣那边有天罡火龙符进行攻击,每只冲过去的禽鸟都在刹那间化作灰烬,许多甚至连灰烬都未曾留下就已经被气化,而随着鸟群的减少,极品仙晶也是不断在消耗,伴随着火海中不停歇的啪、砰声和突然爆出的五彩光芒,其余几人都像是约定好了一般不去看向那里,手下一阵发狠,无数沾血的羽毛在鸟群中乱飞。     “啪!”     “噗——!”慕容晗不小心露了一个破绽,雀尾惊雷鸟瞅准时机鸟爪带着劈啪作响的金雷狠狠在其身上抓出了四道巨大的伤口。若不是慕容晗躲闪及时,铁定会当场被拦腰截断,就算没有被拦腰截断,丹田也定是废得差不多了。     可尽管如此,也被抓开了大半个腹部,隐约可以看到肋骨和肋骨内的内脏,伤口处血如泉涌,那身法衣在瞬息间就变成了血红色。     胡寐指挥琉璃宝树的双手一顿。法诀一转,指影如莲花绽放,一股令人不由感到心颤的威压从中扩散开去,原本正在同众人苦苦纠缠的鸟群发出尖利的嘶鸣声。惶恐地放下了原本的目标,转身想要逃离,但都因为周围同伴太多而挤在了一起,一时间耳畔满是高低不一,几乎形成音攻的鸟叫声,配合着混乱的景象,墨九几人手中的招式都出现了或多或少的失误,本就是勉力支撑的星河瞬间溃散,无数禽鸟的尸体随之显露了出来。     “呖!”雀尾惊雷鸟似乎预感到了什么,原本打算乘胜追击的动作一滞,眼中满是沉凝,不安地叫了一声,却并没有同周围的那些禽鸟一样慌乱恐惧,眸光闪烁间隐隐带着一种莫名的期待。     “八荒**!”琉璃宝树上的光芒一下覆盖了整个天幕,一片刺眼的白代替了所有的景象扑入眼帘,耳边杂乱无序的鸣叫声突然消失了,世界蓦地一下寂静了下来,所有人的脑中都有一种莫名的感悟,若真要说那种感悟是什么,却只是一种懵懂的感觉,一种‘安定’、‘寂静’、‘沉睡’的感觉……     在这个静到了极致的世界里,也许只是短短的一瞬间,可所有人都感觉已经过去了数不清的岁月,当看到碧蓝如洗,白云高远的天空时,眼中都浮上了一层不知是何情绪,也许只是单纯得没有丝毫情绪的薄雾。     “……”回过神,最先看到的是大半个身子染上了血色,羽毛凌乱的雀尾惊雷鸟,再是靠着胡寐,浑身是血的慕容晗。     “?!”原本挤作一团的鸟群已经消失不见,若不是鼻端鸟类专有的气味以、空气中淡淡的血腥和身上的伤在提醒着他们先前的经历并非一场空梦,而是确有其事,他们都要认为是中了什么幻术,而释放幻术的便是那只受伤不轻的雀尾惊雷鸟……           一二八 - 墨九 - 玉九     ps:     昨天睡了半天,下午打了几个字就断电了,并且没一会儿后平板也正是告别了玉九!天,住了两年第一次碰上断电,各种呆滞。     很对不起各位亲们,这章是补昨天的了,今天这章在晚上呈上来,码好应该会比较晚了,亲们可以选择明天看。     然后最近玉九会尽量双更来补偿断更和断电(鞠躬)     如果玉九没有说断更,然后没有更新的话,各位大大们请放心,玉九只是临时出了意外,如停电,会在后面补上的。     红豆与花紫衣急忙赶了过去,一人手中发出淡淡的光芒,治愈着腹部狰狞的伤口,一人拿出丹药凝出一团水化开喂了进去。     那张双眼紧闭,面有些许痛苦之色的脸慢慢恢复往日的平静,慕容晗眼皮动了动,却没有睁开。     “杀?”西门风煦森冷地看着不远处气息虚弱的雀尾惊雷鸟。     “怕是来不及了。”墨九淡淡开口道,也许是为应和他的话,玄冥岛上传来震天怒吼,被这里的动静和血腥吸引的妖兽终于在滚滚烟尘下以急速朝他们冲来。     “走!”胡寐在看到那片翻滚的烟尘顿时就变了脸色,一声大喝后带着慕容晗消失了踪迹。     西门风煦看了一眼雀尾惊雷鸟,冷哼一声,没有做什么,见红豆没有问题后干脆地离开了。     “走吧。”示意红豆和花紫衣先行,墨九留在最后方防守,这点时间里已经有许多以速度见长的妖兽飞了上来,跟在几人身后紧追不舍。     将一只青色豹形四肢上却长着鱼鳍的妖兽劈成两半,收了妖丹后看着已经离自己有段距离的胡寐五人,再看到身后成千上百的妖兽,墨九眸光闪烁,原本飞行的路线一转,往另一边疾驰而去。     后脚刚跟上的妖兽站在空中,看着两个截然不同的逃离方向。领头的妖兽几声低吼。带头朝墨九追去,而剩下的仍旧目标不变。     从上俯视只能看到黑压压的兽群如同潮水有序地分开,转眼原地就只剩下了白茫茫的云雾。     数日后。     “悉悉索索。”     一片灌木被小心翼翼地推开,发出轻微的声响,墨九从那狭小的缝隙中钻了出来。     他已经迷路好几天了,自从他到了这里,那些原本跟在身后死死不放的妖兽突然不再追赶,而是停驻在半空中,目光幽幽地看着他,那眼睛里说不清是畏惧还是怜悯。     原先忙于逃跑。没有注意这些细节,如今想来却让他懊恼不已。看着周围除了树还是树,偶尔有几只虫子但更多时候静的可怕的环境,将心中的郁闷化为一声轻叹舒了出来,往前走去。     另一边。     “你们先走,我去找他。”胡寐皱眉,看了眼天色,转身对一旁的几个人道。     红豆看着胡寐离去的背影。张口欲说什么,却被一旁的慕容晗拉住。     慕容晗的脸色已经好了许多,虽然仍旧有些泛白,但也只是失血过多导致的,只需吃些补血的东西便可以恢复如初。     此时他正望着红豆的双眼摇了摇头:“让他去吧。”     “可若万一再遇上外面的妖兽……”红豆脸上浮上了一丝担忧。     “你觉得妖兽能够追上他吗?”慕容晗反问。     红豆摇了摇头,胡寐的速度她自然清楚,是连时间也要为之停止流逝的,当然,说停止流逝并不对。那只是因为速度太快在他人脑海中形成的一个错觉罢了。     “无论如何也是要去找人的,他一人去反而更为灵活,更何况……”慕容晗说至此没了声音,不再继续,而是重复胡寐先前的动作,看了眼天色,开口道:“今日便在此休息一夜吧,明日清早无论他们两人是否归队,都率先出发。”     红豆同西门风煦点了点头,着手准备起几人的晚餐。     花紫衣有些尴尬地坐在一旁,沉默地看着几人生火的生火,搭架子的搭架子,已经在唇舌间环绕了许久的那句‘我来帮忙’迟迟没有说出口。     没了先前的危机,她自然发现了自己同碧霞宗几人之间的鸿沟,尽管他们未曾排斥她,但终归也谈不上相处融洽亦或者欢迎,这让一直是天之骄女的她有些不知所措,尤其想到太虚秘境内时发生的矛盾,更是觉得浑身都有些不对劲。     这样的情景与心情是她从未经历过的,以前在门派她往往只需要吩咐下去,然后等待结果便可,下面的弟子对她虽然说不上多么热情却也终归恭敬有礼……也许她本该因为自己被漠视而感到不快,但内心却明明白白告诉她,她,是羡慕的……     慢慢,金乌西落,夜幕代替了白昼降临世间,篝火映在周围几人的脸上暖暖的,一个小锅正架在上面熬煮着什么,发出轻微的咕咕声。     “吃吧,虽说辟谷丹可以果腹充饥,但终究比不上食物鲜美。”红豆拿着一个玉碗,笑意盈盈地递给一侧身着华美宫装的人。     花紫衣诧异地看着眼前的小碗,莹润略带透明的玉碗同里面奶白色的汤水相互衬托,汤里的点点翠色更是让人一见便食欲大涨。     “放心吧,这些东西都蕴含灵气,食之不会有什么杂质留在体内。”红豆误会了花紫衣的沉默,只当她是担心这个。     听到耳边的话,有些恍惚地回神,接过玉碗,红豆见此,转头又拿出一个玉碗给自己盛了一些,坐回原位轻轻抿了一口。     花紫衣照做,感受到口中的微烫和一直流入心底的鲜美,不由再次看着篝火出了神,眼中有一丝哀伤极快地晃过,像流星在天际转瞬即逝。     次日清早,众人早早就起了,没有等胡寐和墨九,将停留过的痕迹和行踪掩盖后就往龟壳行进,他们的目的地是龟壳顶端。     ……     墨九看着微亮的天幕,将手中最后一块不夜莲的莲藕吃掉后有些怅惘地盯着前方葱郁茂密的树冠。     他是大致清楚地图路线的,但当时由不得他找到正确的路就一头扎进了这里。迷失了方向。     他也曾悄悄升入空中查看过。但一片绿意盎然,根本分不清哪里是哪里,又有什么区别。     若是平时自然没什么,迷失了便迷失了,他有足够的耐心去一点点将周围摸透,但现在……     唯一值得安慰的大概就是这里的夜晚颇为安宁,可以安心入睡,不用担心受到什么袭击。     叹了不知是第几次的气,墨九晃了晃身子站了起来,化为一道流光没入枝叶缝隙之间。     在墨九离开没多久。一道人影突兀地出现在了离地约莫半米的空中,嗅了嗅空气。再观察了一下周围,挥袖将踪迹隐藏后紧接着消失在了墨九离去的方向。     花溪涧。     “掌门。”花瑾辞微微躬身,对坐在木椅上的人道:“其余门派的掌权者已经同意了聚首,只是具体的时间还待商议。”     花锦衣手中的笔一顿,继而边书写边开口道:“如此,便要劳烦瑾辞长老安排了。”     “为门派尽职是瑾辞分内之事,不敢当‘劳烦’二字。”花瑾辞神色恭谨。眼神坚定。     “是吗……”花锦衣低声道,声音之轻让一旁的花瑾辞只依稀听到了几个音节,不由有些疑惑地望着背对着他的掌门。     “没什么,想来还有许多事等着瑾辞长老前去处理,我便不耽误长老的时间了。”花锦衣一笑,儒雅的脸上那双眼睛柔和之极。     “掌门……”花瑾辞看到这样的掌门,却不由皱了眉,出声唤道,想要说什么。     像是没有看到身边之人的欲言又止。花锦衣重新回过身,拿起一旁的毛笔沾了沾墨:“瑾辞长老累了,退下吧。”     话中透着不由他人拒绝的坚决。     花瑾辞动了动唇,眼中闪过一丝颓废,小心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地退出了书房,同时细心地将门带上,不让其他人前来打扰。     花锦衣察觉到身后那道熟悉的气息已经消失不见,同时手中也落下了最后一笔。     端详着这张耗费了他大半日的心血,小心将之压好,将窗户打开一条缝隙,让风能够进来后便进入了内室。     精致的木桌上,一个笑容明媚,双手抱琴的紫衣女子跃然纸上,其容貌同花紫衣有七八分相似,只是更为温婉坚定,双眸像是一湾湖水,温柔清透,衣袂飘渺,神韵天成。     而在右上方,十几个雅致的楷字在透过窗户缝隙照射进来的阳光下熠熠生辉――     怜不明何由,痴心如醉;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而在书房一个不为他人所见的房间内,还有许多类似的画,画中那女子或笑或嗔,或站或卧,有时抚琴,有时起舞,而画上的诗句也不尽相同,但都细腻之极,倾诉着作画之人的心声。     其中最后一张画,是一个面容略带娇蛮的女子,女子也是一身紫衣,但明显和其他画中的那个女子并非同一个人,每个人看到那张画时,都会下意识地忽略那绝美的容颜,而将注意力全部投注在那双满是倔强和坚持的明眸上,继而是那浑然天成,不可一世的骄傲肆意。     ――此去人间不知岁,未解桃源何处寻。     碧霞宗。     乐事无所事事,百无聊赖地看着一旁作画的人,不由哀叹一声自己的命运,羡慕起整日神出鬼没的良辰、美景和赏心三人来。     一旁之人已经画了上千年的画了,他很难理解为什么上千年了还不厌倦,对他而言一件事重复三次就已经足够让他暴躁如雷了。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     为什么一张一刻钟最多几个时辰就能解决的画眼前之人却可以画到少则三四年,多则五六十、上百年?!就算每天一笔,一年也足够了吧?撑死也就两三年,但明明每天不止一笔的画为什么可以画上上百年!     乐事满眼抑郁,周围的气压急速下降,任谁也能看出此人心情极差,但一旁清俊的男子像是毫无所觉一样稳稳地调着色。     也许,说是无视来的更为直接一些?           一二九 - 墨九 - 玉九     ps:     书名:《穿越之陈家有喜》     书号:2985605     作者:靳大妮     简介:种田美食养包子~     今日昨日更新补充完毕!~各位大大们晚安!     聚宝斋。     “斋主。”一名身着长袍的中年男子静静在一位金色衣衫的男子身后站定。     “下去吧。”雪君蓝手中把玩着什么,打断了他的话,似笑非笑地睨了身后之人一眼,看到对方额间渗出的冷汗和眼中掩饰不住的畏惧,眼底晦暗不明。     “是、是。”中年男子感觉那道目光就像一柄利剑一样将自己刺穿,所思所想在那一刻瞬间无所遁形地暴露在了那人眼底,脊背不由窜上一股寒意,声音有些发颤,舌头像是打结一样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看到那人逃命一样退了出去,雪君蓝慢慢眯起了狭长的凤眼,而就在此时,原本空无一物的桌案上突然凭空出现了一张纸。     对平白出现的纸一脸淡然,毫无惊讶之色,眸色略带深沉地将之看完后低低的笑声从唇间溢出,那张雅致到了极致的脸带上了一抹趣味。     “这次,又会是什么样的惊喜?”将手中之物放在桌案上,那张纸无火自燃,没一会儿就化作了许多枯败的蝴蝶散落在铺着厚重毛毯的地上,与此同时,雪君蓝修长的背影消失在门外转角。     一块圆锥形,色彩旖旎的熏香正静静躺在阳光下,似乎在昭示着不明的未来。     云照派。     “起风喽!”一名身穿阴阳鱼道袍,长发束的一丝不苟的老者摸着长长的白须,看着眼前的棋局一脸惬意,举手拿过一侧的茶盏抿了一口。     “风大浪高,不知死多少鱼,收多少鱼。”另一名一身银白道袍,上面绣满银灰色暗纹的长须老者一甩拂尘,手中棋子落定。毫不手软地收掉了对方半壁江山。     “几年不见。你的棋艺又见长了。”阴阳鱼道袍老者对自己失去的半壁江山毫不在乎,说完这句话后,笑着将脸转向一旁,问道:“云灵子,你看出最后输赢了吗?”     一名青年正安静地站在那里观看着棋局,听到问话,略一抬眼,声音冷漠而疏离:“然。”     “哦?你且说说。”银白道袍的老者也来了兴趣,也不下棋了,就这么看着眼前这个云照派数十万年来最杰出的弟子。眼中满是包容和期待。     “两败俱伤,各有所得。”云灵子不欲多说。言简意赅道。     两位老者听到这个答案,眼中划过一丝激赏,没有赞同,也没有反对。     气氛再度沉静下来,只有落子时的清脆之音不时响起,而一旁的云灵子则再度收敛了自身的气息,若不是视线中有这么一人存在。都只以为那是一块空地。     而这三人之间的对话究竟是何意,也唯有天道同他们自己明白了。     散修联盟。     汪德胜抓着一把半长的头发,看着手中的传音符,魁梧的身子在大殿内不断来回走着,任谁也能看出此人的烦躁。     “云寂长老!”眼角的余光中忽然出现一抹白色的身影,汪德胜一脸喜色地朝殿门大步流星地走去。     “见过盟主。”云寂弯腰行了一礼后方开口问道:“盟主找云寂可是有何要事?”     尽管是询问,但那双清明的眼中却满是了然,显然知晓汪德胜所为何事,还有那么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     果然。没一会儿汪德胜就急急开口道:“天渊和幽都送来传音符,想要同我们结成联盟。”     “那么盟主是意欲结盟吗?”云寂看着眼前之人,心中升起一抹无奈。     汪德胜沉默了一会儿,没有正面回答:“近千年来散修联盟一日不如一日,散修本就为其他有门有派的修士所轻视,资源消耗越来越多,而聚宝斋那边给出的价格也越来越高……幽都和天渊许诺,若达成联盟便奉上十个仙晶矿和零零碎碎五个资源点作为结盟之礼。”     云寂闻言,缓缓闭了眼:“既然盟主早已有了答案,又何必再来问老头子我呢?”     没有赞同,也没有反对,略带寂寥的声音在大殿内回绕,平添一份无力。     但汪德胜却没有察觉,他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     为什么呢?为什么每次都会想到云寂长老?是他每次冲动之时总是有眼前之人出手阻拦,帮自己冷静下来?     是每次遇到困难之时,总有一人在身旁出谋划策,化险为夷?     是因为他清楚此人的忠心所以对其信任无间?     是踌躇着无法下定决心,所以想要寻求他人的肯定?     亦或者,长久的帮助早已让他养成了依赖的习惯……     汪德胜原本茫然混乱的心在思及此后渐渐坚定下来,云寂发现了这个改变,内心不知是不安还是松了口气……     幽都。     “啪!”     “废物!”一座造型古怪的大殿内传来一声愤怒的低喝声,伴随着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像是一道惊雷劈开了原本笼罩在幽都之上的死寂,闪电配合地划过暗沉的天幕,泛青的白光照亮了这个阴森的城市。     “是否派人过去支援?”看到鬼主脸上的怒气消了些,魅一上前一步,沉声问道。     “已经晚了。”寻揉了揉眉心,疲惫地坐在椅子上,而其身前则是一地碎瓷:“这次聚首何尝不是众门派给幽都和天渊的一个警告?若我们敢动,他们自然也就有了出击的理由。原本如果只有碧霞宗那五个弟子也就罢了,但谁料花紫衣也掺了进去,有了这个变故在,你以为花锦衣会任由我们派人支援?那个老匹夫,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一点没变!当年为了一个女人窝囊至此,如今又为了女儿什么都不要了,真真是一个疯子!”     说至此,语气森森的,像是埋了炸药。随时会炸开。     魅一立刻缄默不语。朝一旁使了个眼色,魅二识趣地上前一步,转开了话题道:“鬼主为何要联合散修联盟?他们多为人类,于我们根本是两路人。”     寻看了一眼属下,也不点破,脸上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是不是两路尚且难说,若真要这么说,我们同天渊不也是两路人吗?如今人族盛大,想要硬拼是不可取的……何况,你何时同人族一样在意起种族之见了?须知。万物生于混沌,本就是一体的。大道三千,最终也不过殊途同归,是人是鬼有何区别,修得什么道,又有什么好去在意的?”     魅二一窒,是啊,自己何时在意起这些来了?     “那么。他们会同意与我们结盟吗?”     “同意与否,又有何重要呢?”寻食指托着下巴,笑的温柔,但大殿内的几人都感到一股寒气从心底升起,不由打了个颤。     天渊。     天暮宫依旧是一派壮丽的黄昏之景,豪华的宫殿在夕阳的余晖下看上去极为庄严肃穆,神秘得让人忍不住想要上前去探个究竟。     “宫主。”一名女侍无声地出现,轻轻一福身。     “何事?”低沉的男音,优雅的像是一架正在演奏的大提琴。     “此为玄冥岛来的传音符。”女侍将传音符呈上。而后便悄然退了下去,守候在门外。     天暮看着手中的传音符,神识一扫,里面的内容悉数涌入脑中,让他微微一怔。     半晌,才在上面回道:无需顾及其他。     看着传音符化为一道遁光没入天际,天暮朝窗口走了几步,整个人从黑暗中脱离了出来。     只见其一身看上去极为沉重繁琐的华服静静拖在地上,银色的长发下是一双没有感情的灰色眸子,皮肤极为苍白,却并不是病态的苍白,而是类似于死者那毫无生机,冰冷刺骨的白,看着令人不由心头一颤。     此时那双不含任何情感的灰眸正静静凝望着窗外在微风中摇曳的罂粟花海,良久,才慢慢移开了目光,转身走出大殿,挥开身边的侍者,穿过几个精致的庭院和长廊后在一个略显寒碜的小木楼前停下了脚步,似乎犹豫着要不要进入。     时间就在这犹豫中无声无息地流逝着,晚霞从橙黄变成了橙红,由橙红变成了橙蓝,最终停留在了橙紫上不再变化。     同时:     “吱――”     木门被一双惨白的手轻轻推开,一股清寂之气从屋内扑面而来,显然已经久未有人居住。     小楼在外面看着似乎极小,但真正进去了才发现里面的空间虽然称不上多大,但也极为宽敞,至少一个人住是大得有些寂寥了。     熟悉地上了布置得极为雅致的大厅侧的楼梯,绕过几个房间后没一会儿就进入了一个同外面的雅致截然相反的屋内。     整个房间布置得极为温馨,处处昭示着先前居住在这里的人那颗细腻玲珑的心,梳妆台上摆着几根簪子,首饰盒半开半合,恍惚间似乎还能看到有一窈窕的倩影正在对镜梳妆。     然,最引人注目的却并不是这些,而是在屋子一侧那几乎同墙壁同等长宽的巨幅刺绣。     刺绣上是一个正在翩翩起舞的女子,背景则是天暮宫的花海,长绫在黄昏中画出一道圆弧,花瓣纷飞,美不胜收,令人恍若身置梦中。     而若回过神来仔细观察,便能发现女子虽然占据了刺绣的大半空间,却并不是这副刺绣的重点,其不远处那一身沉重华服的银发男子才是整幅刺绣的中心,所有的一切都是围绕那抹身影展开的,包括起舞的女子……           一三零 - 墨九 - 玉九     ps:     书名:《重生之悠然幸福》     书号:2734740     作者:银月白歌     简介:重生回五岁创造幸福生活     玄冥岛。     墨九正在树林中穿梭,身边的景色化为一条绿线迅速被抛在了身后。     忽然,前方的树叶消失不见,眼前陡然一亮,墨九急急稳住了前冲的身形,险之又险地与一个透明宛如水晶球的泡泡擦肩而过,额上浮出了一层冷汗,心有余悸地看着眼前这片一望无垠的绿水沼泽。     无数透明的泡泡从那里不断飘出,有些还未飘远亦或者刚出现不久就已经破碎,化为点点荧光消失,而还有少数则裹着一路上碰到的东西不断飘远。     原来将他们困住的那个水晶球是来自这里……但,这究竟是何物?     墨九细细观察起周围的环境,尤其着重观察那片绿水沼泽。     沼泽看上去就像一片绿地,同周围的地面连接的极好,只是视线内沼泽的中心处偶尔会荡起一圈涟漪,那些泡泡就是从那里冒出来的。     正待他打算蹲下身子测一下沼泽有没有毒时,识海忽然动了一下,原本放松的身体立刻紧绷起来,迅速将四周的景色纳入眼底,神识不知不觉中布满了周围每一寸空间。     “叮!”     “墨师弟这是谋杀吗?”胡寐揉了揉被震麻的手腕,看着墨九手中那块玉版龇了龇牙。     “……”见到来人,墨九眯了眯眼,反手将玉版收了回去:“你怎么在这?”     他明明记得眼前之人是和慕容晗一路离去的,难道他们也失散了?思及此,不由极快地皱了一下眉。     “玄冥岛地形诡异,担心你迷失在里面,特地来寻你的。”胡寐笑了笑:“看来,这趟是来对了。”     意有所指的看了看那片沼泽,见身旁之人脸上那不易觉察的尴尬。弯眼愉悦道:“观墨师弟先前的动作。似乎对这里很好奇。”     墨九闻言有些诧异地抬头看去,他肯定眼前之人绝对没有靠近自己千米之内,而周围树木丰茂,他居然能够看到他……     “是的。”见胡寐那不变的笑容,墨九点了点头。     “唔,原本还在想先前所遇上的那个东西是什么,现在见到这里倒也明白过来了。”胡寐看到墨九疑惑的神情,指了指那个在阳光下泛着七彩光晕的水晶球道:“地核会因为许多原因而出现衰竭的现象,亦或者破碎。”     “若是后者,里面蕴含的地核之气则会根据破损程度的不同而逸散出来。”     “你的意思是说这些是都是由地核之气形成的?”墨九明白过来。望着空中眯了眯眼。     如今一看,这些水晶球同地核确实极为相似。只是没有地核那样具有实质的感觉,就像掺了水的酒,永远比不得真正的酒来的醇厚,同时形状比起地核也更大了一圈,尤其是在包裹了人后。     “嗯。”胡寐将一个飞向他们的泡泡抬手戳破:“照这种速度来看,用不了多久玄冥岛就会消失在北冥海域了。”     “是吗……”墨九神色一动,中断了原本正在思考的问题。微微一楞。     “墨师弟何须伤怀,我说的用不了多久是对一个大陆亦或者岛屿的正常寿命而言的。”胡寐伸了个懒腰,水润的双眸隐隐含笑:“何况,万物有始便有终,有生就有灭,此乃天道所向不是吗?”     “未曾伤怀,不过心有所感罢了。”墨九身子一顿,淡淡开口,他只是想到了坠毁的太虚秘境罢了。     “呵。”胡寐挑眉。没有点破眼前之人的不自在:“想来慕容他们也快到进入内岛的通道那了,我们也抓紧过去吧。”     “可。”     恰逢一阵微风拂过,原本立于沼泽畔的两人一起消失了踪影。     玄冥岛顶端。     “如此顺利,倒是有些意外。”红豆看着下面的风景,将被吹乱的长发轻轻挽到耳后。     西门风煦双手抱胸,望着远方的同天连成一线的海,扫了一眼来时的路,在没有看到熟悉的身影后眸光一闪,但很快便恢复了往日的冰冷。     “想来,他们是被困在了哪里吧。”懒洋洋的声音突然从空气中由远到近传来,眨眼空地上一前一后就多出了两个身影。     “……”花紫衣唇角抽了抽,掩住了脸上的惊色。     “你们来了。”慕容晗回身,那张脸已经恢复了往日的红润。     “明日便是月圆之日,若你们再不到,怕是要错过时间了。”红豆接口道。     “所以,我们到了。”胡寐摊手,眨了眨眼卖萌道。     墨九唇角抽了抽,一脸不认识身边之人的表情径直走到了西门风煦身旁。     红豆见此掩嘴一笑,没有继续,坐到了花紫衣身旁低头说着什么,两人不时传来清脆的笑声。     “你说的魔坑,我们并未找到。”慕容晗走到胡寐身旁,声音低沉。     “那也是月圆之日才能看到的。”胡寐闻着鼻端清爽的空气,脸上笑意浅了些:“也许会碰见那里面的魔物,切忌不可与他们发生争斗,若是可以,最好连交谈也不要有。”     “我会叮嘱下去的。”慕容晗点头,沉默了一会儿,有些迟疑道:“你对玄冥岛似乎极为……”     “似乎极为熟悉。”胡寐打断了慕容晗的话,笑眯眯地开口:“我知道慕容你想说什么,只是,很多东西如今还不能说,我亦没有什么恶意。”     “……”慕容晗深深看了一眼身侧之人,动了动唇,似乎想要解释,但终究还是吞了回去,不再提及刚才的问题:“如此,我先去安排了。”     “然。”胡寐目送慕容晗到了红豆那边,转头往墨九处走去。     夜。     与前几日不同,众人吃了辟谷丹后便就地盘膝修炼起来,静静等待着第二日的金乌升起。     然第二日金乌没有等到,却迎来了一场细雨。天阴阴的。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其中酝酿着。     细雨中,周围的景色开始渐渐发生变化,原本脚下的山石变成了一条泥泞的小路,眼前凭空出现了一个山洞,周围空旷的景色被一片树木所替代。     而墨九六人就站在小路尽头,面对着那个黑黝黝的洞口。     “去那边看看。”慕容晗眼角的视线内突然出现了一点火光,从山洞侧绕了过去。     “这是?”红豆震惊地看着下面涌动的熔岩还有四周黑色带着火光的石头,一股热气蒸腾而上,将脸烤的通红。     “魔坑。”西门风煦看着距离他们所在的位置垂直距离至少有数百米的魔坑,神色冷然。两个字像是带着冰渣从薄唇中迸出,流入每个人耳中。     花紫衣听到那两个字不由打了个寒颤。看着眼前所谓的魔坑,有些难以置信。     “魔坑不该是魔气缭绕的吗?眼前这个又该作何解释?”心中惊疑不定,花紫衣不断搜刮着记忆里那些玉简书籍中对魔坑的记载,但终究一无所获。     “是要下去吗?”墨九感觉脸部的肌肉有些僵硬,希望不是他想的那样,入仙期的修士尽管强大,但只要没有到大罗金仙亦或者持有什么特殊的法宝。掉进了火山熔岩之内也是会被消融的,而据他所知,无论是大罗金仙期还是特殊法宝,他们都不具备。     “墨师弟觉得呢?”胡寐笑眯眯地回望过去。     “……”见身旁之人认真的样子不似作伪,墨九的思维顿时有些呆滞。     在一片沉默中,众人往来路折回,而刚转弯,就看到原本空无一物的山洞口多了两个人。     说是人并不正确,那比死人更为惨白的肤色还有现在才感受到的独特气息昭示着他们为魔坑中诞生的魔物。     墨九心底那根弦莫名紧绷起来。看着那双黑不见底的眼睛,还有眼下那朱红色的细痕,有些晕眩,西门风煦抓着长鞭的手一紧,默默垂下了眼帘。     那两个身穿无袖衣衫,造型诡异的‘人’看到墨九一行人,露出了一个无声的笑容,在众人的惊讶和戒备之下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从六双眼睛下走开了。     “进去吧。”胡寐的声音唤回了大家的神智,五人腹中装满了各种疑惑,心不在焉地进了山洞。     古怪的,山洞内没有丝毫先前所感受到的热气,并且有一条长长的石梯一直没入岩浆之内。     踩着石梯,墨九看着距离越来越近的熔岩,说心中没有忐忑是不可能的,体内仙元无声无息地在体表凝聚出一层屏障,紧紧贴着衣物。     “咦?”没有预料中的灼热,如同那古怪的山洞一样。     就像是穿过了一层薄膜,墨九身上一冷,眼前豁然开朗,浅金色的琥珀瞳中透着一种不明所以的茫然。     这是一个极为宽敞的石洞,一条狭窄的道路紧贴着石壁一圈一圈往下绕着,一眼看不到底,像是生生从石壁上凿出来的,有许多粗大的铁链钉在路旁,缕缕寒气从上面散发出来。     在小路内侧的岩壁上,还有一些不知通向哪里的通道,滴滴答答的水声从深处幽幽传来。     “那熔岩是由魔气幻化而成的。”胡寐观察了一下身边长满青苔的石壁,出声简略解释道:“这里每条通道都相互连接但目的地又各不相同,构成了一个道路错综复杂的迷宫,并且还有许多修为不高但极为难缠的妖兽,若是运气不佳,可能会碰上出来觅食的大妖。”     “我们要找的墨梅金蛇则是在下面第三圈第五个通道内。”     众人顺着胡寐所指的方向望去,看到了那个极为隐蔽的洞口,上面长着几根藤蔓,很容易被当做石壁给忽略过去。           一三一 - 墨九 - 玉九     404页面     将本站设为首页     收藏本网站     千千     搜 小 说     报错:站内短信     查看积分等级规则     首页     我的书架     更新列表     月点击榜     总收藏榜     新书榜单     很抱歉,您访问的页面发生错误。     可能内容已经更新导致页面被删除,您可以在顶部的搜索框重新搜索本书。如继续出现以上问题请提交错误信息,我们会尽快解决。     给你带来了不便,敬请谅解。     最近更新列表     [短篇综合]都市之黑暗升级第六十四章 受伤花猫警长14-03-07     [东方玄幻]蒸汽狂潮第一百二十二章 暴露行踪芥子客14-03-07     [玄幻异界]金庸绝学异世横行【049】最强龙兽御剑斋14-03-07     [浪漫言情]妖界贵公子第一百六十四章 地姑月影莎14-03-07     [穿越重生]放开朕的奸臣270 那封休书是假的阿樵14-03-07     [穿越重生]无敌拆迁工第九十章 日军的反击巡洋舰14-03-07     [短篇综合]谁和谁的地老天荒第四十三章 悲剧爱璃说14-03-07     [短篇综合]末世之骷髅帝君第二百一十八章 来了两个更狠的二品肉包子14-03-07     [浪漫言情]重生花田锦事第一百四十六章 感染风寒 重振旗鼓蒲公英的遗忘14-03-07     [魔法幻情]墨九一三二玉九14-03-07     [短篇综合]庶子归来第46章 严禁温暮生14-03-07     [短篇综合]红楼之土豪贾赦第146章金子曰14-03-07     [神话王朝]道魔天荒第二百零五章 灭天(一)好吧我服了14-03-07     [玄幻异界]将夜第六卷忽然之间 第六十七章 师徒的手段,身后是长安猫腻14-03-07     [短篇综合]一把二胡闯天涯第一百七十六章 火独奏二胡14-03-07     [短篇综合]未来宅居写文第45章 、划时代的创举长空映雪14-03-07     [短篇综合][综]说出来就会被查水表的男人第115章 综漫(十八)申屠此非14-03-07     [穿越重生]纨绔妖姬--美色倾天下第九十一章 比武招亲大赛!(万更)情人节的台风14-03-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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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摇了摇头,墨九将心绪收敛,先前没有感觉,但现在却不知为何总感到一种莫名的不安,似乎昭示着这一趟他们终将一无所获的不安,也许,还有什么更深层的东西,但他不想去思考……     希望,只是多虑了……在两道身影相继消失后,洞穴像是耗尽了所有气力,悄然化作无数粉末。整个空间空得没有任何东西,底下的湖水像是死了一般,粉末落在上面没有激起丝毫涟漪。     而冰夷和天渊、幽都的修士则不见了踪影。     “乒!”眼前的图像还未清晰,便觉一道厉风朝脖间袭去,直觉地拿出玉版,一声清响后墨九终于看清了周围的环境。     这是一个山清水秀,树木繁茂的地方。空气中充满了原始部落独有的神秘气息。而距离他们不远处,则是一群人身蛇尾,举着各种兵器,脖间还带着狼牙项链的古怪修士。这大概便是墨梅金蛇一族了吧……     墨九注意到,这些人的额间有数量不等的金色花瓣,而花瓣越多,周围人对他的态度就越恭敬,此外,最先进入的慕容晗四人正被墨梅金蛇一族用武器架着脖子,双手被绑在背后,一副被抓者的样子,他再迟钝也发现了眼下的局势显然不容乐观。     而先前所感受到的厉风也不是什么袭击。而是想要像对慕容晗他们一样将武器架上来然后捆绑住罢了。     墨九忍不住皱起了眉。他并不喜欢被威胁的感觉。     似乎察觉到了身边之人的不悦,胡寐给了个安心的眼神,朝周围几个墨梅金蛇一族的修士打了个手势,嘴巴一开一合却古怪地没有丝毫声音发出,但墨九从空中莫名的波动还有那些修士变得缓和起来的表情可以看出胡寐显然是在说些什么。     只见没多久。两者似乎对完了话,那几人中明显是领头者的人一挥手,抓着慕容晗他们的修士立刻为他们松绑,架在脖子上的武器也移了位子。     “原来是王的朋友,失礼之处还望海涵。”有些生硬的话从那个额间有四瓣梅花的领头者口中传来,显然他对人类的语言并不怎么熟悉,而墨九几人却对这话的内容感到格外意外――王的朋友?     “我与你们王已有数千年未见,说来羞愧,此次前来,我们却是另有所求。”冲那人摆了摆手,胡寐在几人诧异的目光笑的柔和:“不知你们王现在是否有空召见我等。”     那个领头者听了胡寐的话,并未立刻回答,而是低头思索了片刻,转首对身边的人说了些什么,紧跟着那人就飞快地撤离了这里。     “你们在此稍等片刻,我已派人去禀告我王。”那领头者见属下走了,抬头对众人扯出了一个略带僵硬的笑容:“我叫金陵,是负责巡逻族地的侍卫长,上次曾有一群外来的修士杀了我族数十个族人,所以这次多有戒备,并非有意争对。”     原来还有这等往事,怪不得先前会有这种兵戎相见的场景出现……墨九几人对视一眼,齐齐摇了摇头,示意没事,人家已经道过歉,也做出了解释,若还在意这些,便有些说不过去了。     而这会儿,那个离开的人已经重新回来了,附在金陵耳边说着什么,良久,听完了下属的话,金陵点了点头:“王决定召见你们,请随我来吧。”     同时,挥散了周围警戒的侍卫,让他们继续在族内巡视有没有其他外来的修士,单独在前面带着路。     对此六人松了口气,被那么多人像是防贼一样的目光盯着实在不是一件美好的事。     约莫是穿过了一个阵法,前一刻周围还是茂密的丛林,下一秒就看到一栋栋由岩石堆砌起来的石屋出现在了眼前,卵石铺就的道路两旁有许多摊子,许多同样人身蛇尾的修士正在这些摊子前挑选着自己中意的东西,还有一些年幼的孩子正扭着蛇尾四处追逐玩耍。     看到身边五人惊讶的神情,胡寐摸了摸鼻子,开口道:“墨梅金蛇一族生来便是半人半蛇之体,而到了元婴期能幻化出完整的人形,到了入仙期后则能够化出‘墨梅金蛇’的完全体,也便是完全的蛇形。”     “但是,我们大多时候还是更喜欢保持人身蛇尾的形象,而完全体则是在一些棘手的战斗时才会选择出现的。”金陵笑着接下了胡寐的话。     “那些梅花瓣是代表在族内的地位吗?”墨九发现街上的人额间大多都没有花瓣,偶尔有一两片花瓣的人身上穿的衣服也比其他人更为精致一些。     “是,不过它真正代表的是血脉的纯度,而我们王便是唯一一位达到五瓣梅花的纯血,拥有最完整的传承。”金陵回答的很快,说到最后时语气中满是与有荣焉的自豪,眼中充满了火热和崇拜。神色略带一丝疯狂,就像一个狂教徒。     当然,这个世界并没有耶和华,也没有什么信徒一说。     墨九对这种感情极为理解,对一个族群而言,里面大多数普通族人都会盲目崇拜族内的强者,这种情况以妖族和灵族来得尤为明显。     妖族内谁的血脉纯粹。谁的种族地位更高。就代表谁便是尊者,谁便是整个妖族的掌权者,当然,妖族也崇尚实力。这一切都是建立在拥有和血脉、地位同等实力的前提下的。     灵族则和平了许多,尽管看重实力,但更重视的却是本身,毕竟灵族的特质决定大多数灵族之人的性格和心境都极为冷淡平和,只要不是遭遇什么意外亦或者资质太差,修为总是会慢慢上去的,而本体是什么则代表着修炼时间的长短,以及拥有的秘法、传承等,这在妖族也是通用的。     而正常人族没有妖族和灵族的传承以及自身种族所拥有的各种神通。所以尽管仍旧很注重资质。但最后往往是实力强者为尊,没有灵族和妖族近乎严苛的地位制度,年年都有许多同门相残,父子、兄弟反目成仇的事情出现,只为了那虚无的‘第一’的名头和权利。     当然。权利和名声确实极为重要,也极为诱人,尤其……对人族而言。     不知不觉中,众人来到了一高30米左右的石殿前,两条盘踞起来,浑身金灿灿唯有额间有五瓣墨梅的大蛇看到七人的到来,那双仿佛由红宝石铸就的眼睛上闪过一道光华,大殿的石门缓缓向两边打开,一道刺目的金光从里面迸出,令众人眯起了眼。     金光很快就消失不见,几人也重新睁开了眼,看清了一切,在金陵的带领下抽搐着眼角在这金碧辉煌的大殿内坐下,若不是几人意志力都极好,压制着内心的情绪,抽搐的就不是眼角而是整张脸了……     是的,修真界无奇不有,总有一些喜好稀奇古怪的人……比如有人喜欢美女,有人喜欢收藏珍宝,有人喜欢偷盗……     而墨梅金蛇一族的族长的喜好显而易见,是一种极为另类的‘奢华’,还有美色。     若要墨九来说,这明显是暴发户的品味,喜欢将自己、自己所住的地方打扮的金光灿灿,恨不得闪瞎他人眼睛,贴满我有钱这一标签的暴发户气质。     接过一位五官柔媚,身姿婀娜的侍女捧过来的茶盏,墨九难得没有了拿到茶盏无论茶水好坏都会喝上一口的习惯,实在是周围一片金光灿烂,宝光交织的景象,再加上手中的茶杯都是金色的,有种无从下口的感觉,尽管这些东西都极为美丽精致,但太多美丽精致和奢华堆积起来是很恐怖的一件事。     很默契的,六人拿到茶盏后都默默将它放在了手边那镶满宝石的金色小桌上……想来这次回去,几人都会患上‘金色’‘宝光’厌恶症的,此症状根据各人各方面的不同康复时间长短不一。     “王一会儿便到,诸位等待片刻即可。”众人胡乱冲金陵点了点头,金陵笑意不减地退了下去,大殿内一片寂静。     “以往一直觉得花溪涧就算称不上什么绝美之地,但也算奢华精致,只是如今一看,精致是有了,那奢华却成了寒碜。”见金陵身影消失在大殿门外,花紫衣轻柔的声音传入几人耳中,慕容晗面色不改,端坐在金椅上,生生给人一种庄严肃穆的感觉,胡寐像是没有听到,望着上方无疑是出自名家之手,大气华美,线条流畅简洁的浮雕打了个哈欠,红豆则掩嘴轻轻一笑,摇了摇头没有说什么,而西门风煦自落座后便一直紧闭着双眼,似乎不忍目睹。     墨九轻咳了一声,也学胡寐一样靠着椅背望着大殿上方,神情专注,似乎那里有什么值得关注的东西。     “看来这位姑娘对本王的宫殿极为满意。”充满了魅惑的声音从大殿上方突然传来,一个身穿金色华服的缓缓人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蜜色的肌肤,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唇瓣,完美的脸型,长长的金色卷发披在身后,红宝石般的眼眸让主人充满了热情和邪魅,这是一个充满了异域风情,带着致命吸引力的男人,如同墨九记忆中那个世界的太阳之神阿波罗,耀眼的让人无法直视。     在场每个人眼中或多或少都出现了一丝惊艳,而花紫衣更是满脸通红,带着不易察觉的羞赧,不过,也有一个异类……     那个惑人至极的男人似乎也发现了那个异类,视线在众人绕了一圈,最终落在了胡寐那张普通之极的脸上,有些困惑,但待看到那双纳尽山河风光,妖孽之极的眼睛时,神色微微一动。           一三五 - 墨九 - 玉九     ps:     补上昨天的     推荐时刻:     书名:《痴心总裁的猎爱计划》     书号:3023375     作者:c颜小姐     简介:暧昧与挑逗,无止境的爱恋!     “飞絮飘莲?”无头无脑的一句话让人止不住迷惑起来,看着那耀眼夺目的人,不明他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生涯无定。”胡寐轻轻扯了扯嘴角,在众人诡异的目光下接了下去。     墨今朝听到回答,眼中先是狂喜,但紧跟着狂喜消失,变得有些不确定起来,犹豫地望着这张同记忆中相差甚远的脸。     “数千年未见,故人可好?”胡寐见那人眸中光芒陡然一亮,又转瞬即逝,迟迟不说话时就明白他在想些什么,语带无奈开口问道。     “你……”墨今朝动了动唇,整个人都呆在了椅子上。     当听到族人说有人要见他,并且转达给他的那句话时,他就想过有可能是他,这张脸尽管陌生之极,但那双眼睛却是天下间也照不出第二人可以拥有的……可他不敢确定,这么多年来一直找寻,却一直毫无音讯的人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指名找他呢?     他在来时的路上想过许多,但真当碰了面,事实摆在面前确定无误了后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甚至不敢去出声确认。     “此次前来,我们想要同你交换一样东西。”胡寐没有让眼前之人沉寂太久,开口道明了来意,然后示意慕容晗将前因后果说一遍。     ……     “如此,你们是想要用金丝墨梅换凤尾七叶莲?”墨今朝听完后陷入了沉思之中,单手支着头斜靠在銮椅的扶手上。     “然。”慕容晗颔首:“不知族长意下如何?”     “这确实是个极为诱人的交易,凤尾七叶莲于我们而言并无大用,而金丝墨梅又等同于我族圣物亦不为过,若只是单纯交换自然没有不同意一说。但是……”那张俊美如阿波罗的脸上显露出一丝难色:“澧水族已经多年未出世,也并不想介入到你们和天渊、幽都之间的战斗中区。”     “如果只是如此,族长可以大可打消心中的顾虑,我们自然不会让战斗波及到澧水一族。”慕容晗眼中满是沉稳:“我想,幽都和天渊也是不想多出一个敌人的。”     似乎听出了话中那不易察觉的肯定。銮椅上的人眯了眯眼。动作同胡寐如出一辙,磁性而魅惑声音极为动听:“近月!”     “奴婢在!”在墨今朝的召唤声中,一位身着丹碧纱纹双裙。长发绾起用几根金镶玉簪子固定住的侍女踩着碎步从一旁的柱子后走了出来,朝銮椅上的人微微一福身,让根本没有察觉那里有人的墨九五人不由变了脸色,而胡寐则迷蒙着双眼,似乎早已神游天外。     “你前去将库中的‘凤尾七叶莲’取来。”     “是。”     近月无声退出了大殿,就像来时一样不显眼,墨今朝察觉到几人的脸色并不太好看,但并不在意,勾唇一笑冲胡寐道:“这些年来未听到你的消息。传信过去也不见回复,我甚是担忧,如今见你无恙,这颗心也就放下了。”     胡寐原本迷蒙的眼神恢复了清明,换了个位子坐着,视线看过去。没有说话。     墨今朝也不介意胡寐稍显冷淡的反应,自顾自道:“说来,你这次要是不来,过几年我便要出去寻你了,青祁长老说你在寻找破命之法。可是找到了?”     像是一颗石子落入了平静无波的湖水之中,荡出了一圈一圈涟漪,胡寐面上终于出现了情绪,尽管只是一点,但仍旧被一直关注着的人所捕获到:“青祁?”     短短两字,但从中透露出来的危险之意让在场几人想要将之无视也难,墨九有些好奇刚才那句话中是什么让身侧之人如此不悦,是那‘青祁长老’?但看样子并不全是,亦或者……是那句‘破命之法’?     他从未见过胡寐如此模样,当然,他们相处时间不长也是一个原因,似乎从进大殿开始,身旁之人便有些不对劲。     “是,因我数次传信于你皆不得回复,于是便问了青祁长老,此事有我而起,还请不要多加责怪于他。”墨今朝心里也摸不准下方那从小便一起长大的人是怎么想的,但听语气到时的结果显然是他不愿意看到。     胡寐对此只是淡淡望着坐在銮椅上的人,没有说话,眸中透着一种疏离。     五人看着两人之间怪异起来的气氛不知该如何打破,上一秒还好好的,现在这是???     而好在先前去拿凤尾七叶莲的侍女此时轻移莲步捧着一个玉匣似慢实快地走了进来,打破了大殿内的尴尬。     接过玉匣,慕容晗将之小心翼翼地打开,一株叶子形如凤尾,通体呈红碧紫三色,看上去华丽非常的灵药静静躺在红色绒布上,浓郁的仙气正从上面散发出来,只一眼便能确认为凤尾七叶莲无疑。     迅速将玉匣合上,防止药性流失,同时翻手取出一个玉盒朝銮椅上的人抛了过去。     墨今朝稳稳接住了玉盒,往里面扫了一眼后就将之收到了储物空间之内。     “各位不如先在此休息一段时日再离开?”尽管问的是六人,但墨今朝的眼睛却一直盯着胡寐,任谁都明白他真正想留下的不过是一人罢了,其他人都不过是附带。     胡寐显然也发现了这一点,不由皱起了眉,正想拒绝,慕容晗便在他之前率先开口道:“如此,便劳烦族长了。”     “不劳烦,各位能留下便是惊喜一件,还请随我到内殿挑选住处。”墨今朝一愣,原本只是随口问了句,并不抱什么希望,但最后的结果着实令他有些出乎意料,当然,也让他极为高兴。     “慕容?”胡寐低吼,望着慕容晗的目光满是不解。     对胡寐的不满视若无睹,慕容晗的声音稳稳的:“距离下一个月圆之日还有少则十几天的日子,就算我们离开了澧水族也要在石洞崩塌后不知道变成了什么样的内岛内游荡。”     见胡寐还想说什么,却没有给他机会,紧接着道:“还有可能会遇上天渊和幽都的修士,所以,留下来是最好的选择。”     胡寐的话被堵在了口中,说也不是,吞也不是,只得跟着众人走进了内殿,脸色有些阴郁。     说是内殿,不如说是一片巨大的花园,七人在花间的小路中走着,周围错落有致地分布着许多由石头堆砌而成的小型宫殿。     “诸位喜欢哪个,我一会儿派人进入收拾。”墨今朝的心情极为愉悦,红宝石般的眼睛润润的,像是浸了水。     几人对此都不挑剔,选择了紧紧挨在一起,相互之间不过一墙之隔的五座宫殿,但这样却多出了一人。     环视一圈,发现周围的宫殿距离他们选的五座宫殿都有段距离,而且并没有六座连在一起的宫殿时,不由对视了一眼。     墨今朝自然也发现了这一问题,脸上极快地闪过一丝笑意,不知想到了什么,而很快,众人就明白了墨今朝的所想――     “青……”见胡寐皱眉,墨今朝迅速改口,含笑道:“不如你来澧水殿住吧。”     “不用。”胡寐不加思考,迅速拒绝了这一提议:“我同墨九住在一起即可。”     感受到墨今朝投注在自己身上的火辣辣的目光,墨九在内心默默地暴走了一下,他一点也不想和人分享住处,在场不是还有两个人吗?想来这两人都是极为乐意将自己的住处分出一半的,何必要来找他?     尽管各种不情愿,但面上仍旧极为淡定地没有流露出丝毫情绪,不带任何感情地看了一眼手边的人,抬头望着似乎想要用眼神杀死自己的墨今朝,从容道:“麻烦族长了。”     “……”慕容晗&西门风煦&红豆&花紫衣,是他们的错觉吗?刚才那一瞬间,似乎发生了什么?     胡寐眸中笑意一闪而过,唇角止不住地上扬了一点。     “……”墨今朝看着墨九诚挚的表情,眼角抽了抽,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不是瞎子,自然能看出那诚挚下的不情愿,还有话中的催促之意。     世上最悲催的事是什么?不是你在意的东西苦苦追寻却一直得不到,而是你追寻后却发现那东西投入了别人的怀抱,而那人对此却各种不屑!     侍女很快就将众人的屋子收拾好了,独留下同墨今朝寒暄的慕容晗,每个人打了个招呼后便进了自己的屋子。     墨九推开门,看到的是一个种满了紫玉罗的小院,小院角落还有几棵云梨树,此时正值花期,树上雪白一片,像是托着朵朵浮云,空气中充满了一种清甜的香气,花瓣悠悠地从枝头飘落,在地上铺上了厚厚一层。     整个环境静谧而美好,宫殿也极为精致,近看更像一栋小屋,上面挂着几根花藤。     墨九走进‘小屋’,在里面转了一圈,然后又转了一圈,最终在一个只是看着就已经舒适之极的房间前停下,看着这期间一直跟在身后的胡寐脸上平静地看不出任何情绪:“你知道?”     听到问话,胡寐眼角眉梢的笑意悄然加深,最终只留满室芳华――     “我知道。”           一三六(剩余一千明日补上) - 墨九 - 玉九     ps:     剩余1000字明日补上     墨九因为这过分灿烂的笑容晃了晃神,心中那句赶人的话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沉默了良久,牛头不对马嘴问道:“你同墨梅金蛇一族的族长是旧识?”     “嗯。”像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胡寐的脸色再度阴郁了下去:“确切来说是澧水族,不是墨梅金蛇族,不过墨今朝的血统极为纯正,等同于真正的墨梅金蛇,而且在这个墨梅金蛇早已绝迹的世界说澧水族是墨梅金蛇一族也没什么,可真要追究起来的话,整个澧水族也只有墨今朝一人是‘墨梅金蛇’。”     墨九颔首,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问道:“你姓青?青山的青?”     “是。”见墨九没有继续询问墨今朝的话题,胡寐脸色好了些,回答的极为坦然,也不知道两人之间是有什么矛盾,墨今朝又如何惹到了胡寐才让他有这一番神情变化。     “青胡寐?”名字虽然读着奇怪了一些,但也没有什么大问题,墨九单手抱胸,一手托着下巴,细细打量着眼前之人。     “不,胡寐不过是在外行走,多有不便而取的假名。”胡寐弯眼一笑:“师兄本名青尧,墨师弟可要记住了。”     “青尧?”墨九轻声念道,姓青的世家虽然不多,但也不少,而其中最有名的莫过于拥有‘青酒’之称的酿酒世家‘青家’,剩下的全是些不入流的小家族。     但胡寐,阿不,此时应该称作为青尧了,青尧显然不符合这个青家的特点,也许……是他漏了什么,亦或者应该说,从头到尾他都未将眼前之人和那个地方扯上关系……     除了世家,这个世上还有一个站在巅峰之处的‘青’姓。那个地方大多修士都将其称呼为‘世外之地’,原因在于里面的居民大多都与世无争,在那里过着自给自足的生活,从不涉足俗世,自然而然的。里面也少有争斗。就算有也不会波及到那里的其他种族生灵,往往都是自家人解决自家事,且那些生灵有许多天赋资质和修为实力都极高。通常为同龄人中的佼佼者。     其中,有一个种族在那里拥有绝对的领导地位,而那个种族的皇室的姓氏便是‘青’……     “青丘?”心中其实已经有了**分确定,但墨九还是想要落实自己的猜想。     “是。”胡寐笑容不变:“墨师弟看上去似乎极为惊讶,是不相信师兄的话吗?”     “……没有,只是相传青丘天狐一族男女老少皆风华绝代,举世无双,其皇室更是首当其冲的美貌惊人……”墨九语气干巴巴的,青丘皇室只有一个。青丘姓‘青’的也只有一家,那便是天狐一族,青尧说他来自请求,自然不会是其他什么种族……他该说传说果然都是不可信的吗?     “那墨师弟是觉得师兄不好看吗?”青尧露出了两颗尖尖的虎牙,看上去憨态可掬。     “并非如此。”墨九扶额,真要计较。青尧的样貌尽管普通,但却极为干净,勉强可以算得上清秀,而那双眼睛更是胜却人间无数,往往令人忽略了容貌转而沉溺在其内无可自拔。     并且。若将青尧的五官拆开单独看,每个都是完美到令人连嫉妒都是无力的,任何一个放到其他人脸上都是一大亮点,但组合着看却不知为何平淡之极。     最重要的是……于他而言,样貌都不过天边的流云,他为什么会在意起这些,并且还在和人讨论乃至于细细比较了一番?     思及此,墨九收回了跑远的心,专注眼下:“今日你睡?”     没有把话说全,他的意思显然是想让眼前这人自觉提出他睡地上这一你好我好大家都好的意见,但他显然低估了青尧的无耻度。     “墨师弟一定不舍得让师兄睡在地上的是吗?”青尧眼中装满了期待和信任,仿佛墨九若说一个‘不’,那便是十恶不赦的罪人。     “那你的意思是想让师弟睡在地上?”墨九在‘师弟’二字上加重了语气,想要提醒眼前之人他应该‘爱幼’这一事实。     “师兄自然不舍得让师弟睡在地上,正好床也足够大,为何不一人一半呢?”青尧的笑脸在墨九眼中无疑刺目之极,说完这句话,那人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一脸恍然大悟:“难道墨师弟是担心师兄我意图不轨,也是,师弟人比花娇,有这些顾忌也是在所难免的,不过师弟请放心,师兄虽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也不会行这等小人之事的。”     “……”冷着脸无视某个自说自话的人径自在屋内坐下,泡了杯茶后闭眼慢品,浑身散发着‘请勿靠近’的气息。     “你们这是?”红豆突然从楼梯口上来,拉开珠帘视线在两人身上绕了一圈,轻轻挑了挑眉:“吵架了?”     “未曾,不过是同墨师弟玩笑了几句罢了。”青尧笑得柔和,但红豆却毫不相信这番说辞,但也没有刨根究底,开口道:“你们两人睡,原本准备的不过是一套被褥,所以墨族长特地叫人重新准备了一套,由于中途有事,所以托我送来了。”     墨九动了动耳朵,敏锐地察觉正站在自己不远处的那人在红豆话落后原本因为某三个字而紧绷起来的身体渐渐放松了下来,端着茶杯的手一顿。     “铺在哪里?”红豆怀中突然出现一条金色缎面,绣着梅花,看上去极为松软的被子,同时手中还提着一条褥子。     “床上。”不等墨九回答,青尧就笑眯眯地接口道,红豆的表情被怀中的被子挡住看不清楚,但从她忽然慢了一拍的脚步中就能知道她的内心显然并不平静。     反手将褥子收了回去,将被子往床上随意一扔,被子就自动铺好,不多不少占了床的一半。     “我便不多打扰了,你们早些歇息吧。”见任务完成,留下一个别有深意的笑后,红豆干脆地转身出了屋子。     “……”墨九手一抖,茶水撒出来了一些,青尧倒没受到什么影响,见天色确实不早了,同墨九各自洗漱好后躺在了床上。     这注定是一个无眠之夜,墨九睁着眼盯着床帏上精美的绣纹,似乎能够在上面看出一朵花来――     如果可以,他宁愿和妖兽大战七天七夜也不想像现在这样和一个‘陌生’的人睡在一张床上……听着耳畔传来的均匀的呼吸声,墨九强行闭了眼,神识沉入丹田之内,陷入了沉眠。     而一侧原本睡着的人却悄然睁开了眼,黑暗中,只能看到那双美得窒息的眼睛中闪过一道耀眼而动人心弦的光华。           一三七 - 墨九 - 玉九     ps:     晚上还有一章2000字的~~啊啊啊,说好的双更肯定会有的,不过最近因为一些问题作息调不过来,所以双更时间会向后推迟……(心虚羞涩,顶着锅盖爬走……)     夜半,墨九忽然睁开了眼,看着黑乎乎的房间,还有身侧不见了影子的人,伸手往那里探了探,被子里没有丝毫温度,看样子是不在有段时间了。     大半夜的,人会去哪呢?墨九疑惑地掀开被子,身上的衣服自动变成了白日那层层叠叠的华服,起身出了房间。     走下楼梯,墨九发现屋子的大门正敞开着,可以看到一捧银色的月光倾泻在小院内,照亮了花间的小路,云梨树的枝梢在夜风中影影绰绰地晃动着,洒落无数‘雪瓣’。     而胡寐正闭着眼,神态安然地躺在树下那不知从哪里来的藤椅上,身上只穿了一条中衣,外面则披了件长袍。     悄悄走了过去,墨九看着那张毫无防备,入孩童般无邪的脸,全然没了白日那令人咬牙切齿的样子,心中不由茫然:身为修士,两人之间的距离如此之近,却没有任何苏醒的迹象,是信任吗?难道不怕他心怀杀意,出手攻击……     双手不知不觉间抚上了那看上去似乎极为脆弱,只要稍一用力就可以折断的脖子,手下温软细腻的触感令他有一瞬间的恍惚。     “墨师弟?”略有些沙哑的声音低低的,带着一种慵懒,墨九一惊,迅速缩回了手,抬头看着那双眸光晦暗不明的眼睛,有种不敢直视的感觉,像是做了什么坏事,被当场发现后升起的心虚和羞愧。     “师弟不睡?”青尧望着眼神躲闪的人,没有质问。仿佛刚才的事不过一个错觉,从未发生过。     “……醒来时不见你的踪影,所以出来找了找。”墨九在这样安谧的氛围下也慢慢平静了下来,见青尧没有追究,稍稍松了口气。约莫。对方并没有察觉吧……尽管心中明白这是不可能的,但仍旧抱着一种掩耳盗铃,自欺欺人的心理不肯去想另一种可能。     “我见这月光正好。花香怡人,意境也清静幽雅便出来躺了躺,不想却睡着了,让师弟担忧了。”青尧起身,拢了拢身上的袍子,将藤椅收了回去,走了几步回身冲墨九伸手,道:“如今醒了,景色也看的差不多了。一同回去吧。”笑容真挚而温柔,令墨九不由自主地将手伸了过去。     青尧轻柔而不适迅捷地一把将之抓住,拉着身后之人往屋内走去,而墨九这时也打了个激灵,清醒了过来。     回到房间,两人都没有继续睡觉。而是面对面坐在圆凳上,青尧拿出了两个小巧的酒盏,再拿出了一个不过巴掌,上面刻满了令人眼花缭乱的符箓的玉瓶往里面倒了一些粉色的液体。     “千年‘粉妆’?”墨九拿起递过来的酒盏抿了口,一种柔和细腻的口感从味蕾中绽放。带着淡淡的脂粉香,迅速蔓延至整个感官,好似一位正值年华的美丽少女正巧笑倩兮地站在他的面前。     “是,看来墨师弟对酒也有所研究。”青尧眸中笑意盈盈,将自己杯中的酒喝尽。     “‘粉妆’、‘绿屏’、‘青茗’和‘含香’并称为世间四大美酒,分别为烟南湘家、青堰眀家、汨罗青家和风影蓝家的立足根本、不传秘方,选材之珍贵严苛天下皆知,‘一酒连城’这句话遍布整个四相界,何人不晓?”墨九对青尧的话不置可否:“况且,‘粉妆’色彩旖旎奇特,就算对酒毫无研究的人见了也该明白过来了。”     “说得极是,四酒口感不同于寻常酒类,各具特色,想来是难不倒师弟的,师兄我便不拿出来献丑了,不若换而来尝尝这壶。”青尧将装有‘粉妆’的玉瓶收了回去,重新拿出一个天青色的酒壶,而从里面倒出来的是一种无色的液体,仿佛普通的白水。     墨九举杯放在鼻下闻了闻,却没有闻到任何味道,眼中不由闪过一抹疑惑以及深思,抬头看了眼坐在对面,冲他微笑的青尧,再低头重新打量了一眼杯中的液体,想来,对方应该不会拿普通的白水来耍弄他的。     想到这,他不再迟疑,小小喝了一口,顿时,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受从舌尖一直流入心底,又迅速消失的无影无踪,仿若昙花一现般令人惊艳。     墨九深深锁起了眉,努力去回想先前的感觉,那种奇妙到极致的感觉,但脑中却一片空白,仿佛更像是什么感觉都没有,口中亦没有遗留下任何味道……     “墨师弟可是有了答案?”青尧笑着出声,饶有趣味地支头望着苦苦思索的人。     “……”无数酒类依次浮上脑海,但都被他一一否决,此时听到问话,墨九中断了那像是洪流一样无止尽涌出的酒名,有些犹豫地开口:“是不是‘琼浆玉液’?”     琼浆玉液,一种始于心而止于心的酒,世人都用‘琼浆玉液’去比喻仙水、美酒或是甘美的浆汁,凡人更是将其视作世间最美妙的东西,坚信喝了琼浆玉液便能得道成仙。     而琼浆玉液确实没有辜负它的美名,令喝过的人都无不为其疯狂,满口皆是诸如‘世间美酒全无滋味’等话,已然魔楞。     但事实的真相便是琼浆玉液不过是根据每个人心中不同的所求所想而让人感受到了不同的滋味,所以喝过的人都会将之奉为‘圣酒’,视其他美酒如糟糠,如果当一人无欲无求,心如止水时,喝着也就同白水没有什么两样了。     可对墨九而言,琼浆玉液不过是一种令人神魂沉溺的‘毒’,一种令人上瘾而不自知的‘毒’,如同21世纪的‘大*麻’等物……     如今,青尧将这堪比心魔的‘毒’让他品尝,又是什么意思呢?是坚信他不会受到‘琼浆玉液’的影响,不会和其他人一样为此疯魔?     “墨师弟果然是深藏不露。”青尧双眼笑如弯月:“寻常人就算喝了‘琼浆玉液’也都不会有所自觉,而墨师弟既然能说出它的名字,也算是全了这酒的价值所在了。”           一三八 - 墨九 - 玉九     ps:     补完了!~最近卡文卡的厉害,好痛苦t-t     “……”墨九望着杯中那剩下的酒,一口将其饮尽,也许是因为有了心理准备,这次就如同喝白水一般无味。     接下去青尧又拿出了几种酒,这些酒来自四相界各个大陆,墨九回答对了大半,但仍有三种答错,一种是以青冥大陆的‘青冥’二字命名的‘青冥酒’,这种酒口感清冽,如同天道般恒远,广阔无垠,令人回味无穷,如睹青天。     原本特点如此明显的青冥酒墨九不该认错,但有一种名为‘篱山酒’无论是颜色、口感上来说都和‘青冥酒’极为相似,有异曲同工之妙,只是‘篱山酒’多了一份天高云淡的悠然无争,而墨九便正是因为上一杯酒的一些原因而将两者错混了。     第二种酒是‘含香酒’中的‘长春酒’,被墨九误认作了‘含香酒’中的‘刺心酒’,两种酒虽然同样香气馥郁,口感醇厚又不失清雅,但前者相对更为平和一些,后者如其名,有种刺刺之感。     至于第三种,墨九是完全没有认出来,若真要说,那杯酒和以往古籍上描述的‘红尘醉’极为相似,同样是让人感受到了世间繁华、轮回枯荣,入口的瞬间,像是看到了万里河山,磅礴大气、精致婉转,神魂为之震荡,心如天地宽和,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悟福至心灵,尽管这份感悟极为微弱,只是小小的一缕。但丹田内的仙元仍然蠢蠢欲动起来,久未有过动静的修为开始有了松动。     “当年为了这壶‘三千界’,曾跑遍了大半个汨罗,只身进入许多渺无人烟的绝地之内,历经波折才收集齐了材料让那酒师酿了出来。”青尧眼中满是怀念和感慨:“可那酒师也因为这壶‘三千界’而耗尽心血,于酒成之时辞别人世。”     墨九一怔,继而沉默。无论在哪里都会有‘以身殉作’的人在,每一件可与天争锋的利器下除了无数亡魂外往往还伴有制造利器之人的身影……     唯有汲取了制造者的生命,那些杰作才会绽放出令世人皆为之倾倒的光芒,这是承载了一个‘痴者’执着的所在,一个‘痴者’用不掺杂任何杂质的信念所创造出来的‘唯一’。一个‘痴者’用生命谱写下的传奇,以心血为其上色,才有了世人眼中那惊艳绝伦,难以超越的‘作品’。     从‘三千界’那纯粹的没有任何怨念的味道中可以得知,这些创造者都是值得让人钦佩膜拜的存在,他们一生都在追求那份动人心弦的极致。为此百死无悔。     “‘红尘醉’是以‘情’、‘命’、‘轮回因果’悟道,若看不穿‘情’,悟不透‘命’。想不明何为‘因果轮回’,就算修为心境有所长进,他日成就也将止步于此。”     “但‘三千界’却并不是如此,‘三千界’。以‘三千世界’为根本,看尽世间风情万千,天下广阔磅礴,浮云舒卷,以此净化自我,感悟天道。”     “‘红尘醉’是‘入世’,是发乎于‘我’。‘三千界’是‘出世’,是旁观的第三者,尽管‘入世’比‘出世’的效果来得更为显著,但一旦走了进去,去被困在那里无法出来,不如一直是在世外冷眼旁观,看天下沉浮。”     青尧将‘三千界’小心翼翼地收好,而这时天已经蒙蒙亮了,而两人就这么面对面坐了半宿,谈论了半宿的酒。     “果然,有墨师弟为伴,时间走的总是要快些的。”青尧微微一笑。     “……下去吧。”墨九无视某人的话,径自拉开珠帘走到了院子里。     此时,一层薄雾正静静笼罩在紫玉罗上,飘渺的景色让人恍若身处梦境之中。     “一会儿去找慕容他们商议一下接下去的行程吧,争取早日返回北冥家,我怕迟了会出什么意外。”青尧紧跟着走了出来,闻着清新湿润的空气,伸了个懒腰,话中满是认真。     “你也察觉到了?”墨九蹲下身子,轻轻点了点那宛如整块紫玉雕琢而成的花朵,一滴圆润饱满的露水在上面滚了几圈,最终不甘心地落在了地上,迅速被泥土吸收。     “嗯。”望着天边只露出一个轮廓的金乌,青尧眯起了眼:“总觉得,这一趟将一无所获……但我们已经拿到了凤尾七叶莲,天渊和幽想要从我们手中将之抢走显然是不现实的,所以,我担心是北冥家会出问题。”     “上次去北冥家,便觉得北冥家警卫之森严实属少见,且又地处偏僻之地,似乎还在另一个小空间之内,有些难以想象这样的地方会有什么意外出现……”不得不说,黑瓦白墙,一切都井井有条,气氛严肃,举手投足间毫不拖泥带水,利落非常的北冥家给墨九留下了极深的印象,而那些隐藏在黑暗之中,神不知鬼不觉的护卫更是让他感到心惊,如果不是他一时心血来潮用天道之眼打量了一圈自己所住的屋子周围,他绝对不会发现只是这一小块地方,屋顶、庭院,树上,还有一些匪夷所思的地方就藏了不下五个修士……     “别忘了,幽都和天渊便曾攻入北冥家,将北冥家主重伤,否则也不会有我们玄冥岛只之行了。”青尧冷笑:“既然有了第一次,谁又能保证不会有第二次呢?”     墨九没有说话,半晌,方有些低落地开口道:“比起幽都和天渊,我更担心汨罗各方势力的态度。”     是的,比起如狼似虎,早已确定为敌人的天渊和幽都,他更担心那些语意含糊不明,态度暧昧之极的各方势力,比如万妖谷,比如散修联盟,比如……碧霞宗。     不是没有感觉,也许,各方势力想要看到的结果同他们所想要看到,为之不断奋斗的结果根本是截然相反的……他只是不想去想,如果是这样,他们此行当真有意义吗?这些日子来的努力都不过是一场徒劳……     而真正让他犹豫不决,无法下定论的便是天渊和幽都派出以水漓渚和魑五两人为首的队伍前来阻击他们这一举动,对方那些死去的修士是做不得假的,如果只是做一个样子,完全不用付出这么大的牺牲,那些弟子修炼至今,所消耗的资源就是一个天文数字,对每个门派而言都不是能够轻易拿出来扔掉的,他不认为有什么当权者可以将其视如无物……           一三九 - 墨九 - 玉九     青尧听到这句话,沉默了下去,显然他也想到了这一点。     “此次劫难分明关乎整个四相界,但最后却只剩下了势力之争。”墨九无力地闭了眼,在紫玉罗周围流动的薄雾因为两人身边低沉的气压而凝滞了起来。     “这次劫难最初也不过是因为势力之争而引起的,魔族、鬼族因各自所求之故向来同汨罗上的各方势力积怨已久,此次不过是一个契机,一个成王败寇的契机。”青尧负手而立,“赢了,他们可以得到他们想要的,他们苦苦追寻已久的东西,输了,便是举族覆灭……但人道是生若求不得,死自然是最好的解脱,想来你并不清楚魔族在整个汨罗的处境。”     似乎想到了什么,青尧兀自笑了起来:“‘湮天之战’后魔族便陷入了极为尴尬的境地,有许多修士都将魔族同‘邪修’混作一谈,视作同类,而其他势力因为种种原因迟迟不为其辟谣,时日一长,魔族便成了这修真界虽然不至于人人喊打,但也相差无几的存在了,天渊更是受到了颇多的排挤,常有所谓的‘正道’以除魔卫道为由冠冕堂皇地诛杀其弟子。”     “若以往还有人族、妖族和少数灵族拜入天渊门下,但到如今天渊之内大多都是魔族,也有一些受到本族排斥而进入天渊的修士存在。”青尧脸上那漫不经心,隐含嘲讽的表情在墨九眼中不知为何生生看出了一丝悲凉。     “而天渊因为这些待遇,对其他势力种族都极为抗拒,你也可以认为是‘排外’。但这样也有一个好处便是只要门下弟子一人受了委屈,便会有一群弟子出来为其出气,同样,这样形势下的天渊弟子性格都极为极端而护短,因为自身是少数的‘异类’,所以往往为了守护同类而不择手段。”     “如此反复下去,便有了天渊黑白不分、仗势欺人、道心泯灭等等说法。而天渊不屑、不想去辩驳,这些说法也就越演越盛,最终到了人尽皆知的地步,时日一长,天渊终究会被天下讨伐。届时无论它如何强大也将寡不敌众,溃败是毫无疑问的。”     “天渊是在倾尽自身做一场豪赌,赌他们未来的一线生机,赌他们可以摆脱这哀到了极致的宿命,重回洪荒之时,万物平等。日月辉映的景象。”     “而他们的契机,便是这旷世劫难,他们将赌注悉数压在了那人身上……”     “这些不过是一根一根丝缠绕成的茧。将整个天下都束缚在内,而天渊魔族不过是想破开这层桎梏,获得新生,才有了如今的局势。”     “这一切。都不过是因为世人推波助澜,各方势力沉默放任才会产生的结果。”     一声轻叹溢出口,墨九陪着身边情绪明显有些起伏不定的人看着东方金乌慢慢升起,无数道柔和纤弱的光芒以强硬的姿态占据了半边天空,将黑暗悉数驱散。     谁能说魔族错了呢?谁能说世人错了呢?每个生灵都有他们自己的宿命,每个生灵都有他们的追求,每个生灵都会向往‘光’。向往‘平等’,希望能够活下去,而不是死亡,不是遭到‘不公正’的待遇,不是被他人视若蛇蝎,走到哪里都如同过街老鼠……     世人只是遵从了自己的内心,在做他们该做的事;     魔族不过是为了博得他们该拥有的地位,在做他们要做的事;     天道,依然静静地看着这个世界,看着众生在万丈红尘中沉浮挣扎,遵从合久必分,分久必合,此长彼消,平衡为上的天下大势、万物轮回的规律而默默运转着……     而他们呢?他们不过是这沧海中的一粟,也许能在激流中溅出一朵小水花,但也只尽于此了。     墨九看着远方天已破晓,恢宏壮丽的景色,心中平静的激不起丝毫情绪――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世人是可恨的,魔族是可恨的,每个人都无法摆脱‘可恨’这个烙印,但,谁也不能否认,他们,包括自己在内,可怜可悲到了极致……     苦苦挣扎于命运之中,苦苦沉浸在过去的伤害之内,无法挣开,无法脱离,无法得到救赎,为此疯魔,为此自暴自弃,为此随波逐流再无反抗之心……     但,他至少庆幸满足自己是可恨之人,而不是可怜之人,至少,他、他们还有快意的时候,可以桀骜不驯地站在道德巅峰说出‘我负天下人,天下人不可负我’这句话,而不是从头到尾都压抑到了极致,受尽欺凌,想尽理由去让自己去妥协再妥协。     “天明了。”青尧的声音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带着淡淡的倦懒。     “走吧。”墨九推开了小院的石门,转头冲还伫立在花间小路上的人微微一笑,鹅黄色的阳光照在两人身上,唯美的像一幅让人目眩的画。     ……     仍然是坐在那个‘金碧辉煌’、‘奢侈华美’的大殿之内,墨九经过一天的调整,已经可以淡定地无视周围这些实在是有些刺眼得过分的宝光了,只是其他人似乎仍旧无法很好地适应,桌案上的茶飘着蒙蒙白烟,碧绿的颜色剔透的像是一块上好的翡翠,可惜除了他,无人品尝。     “不知各位昨夜睡得可是习惯?若是有什么不适之处直接吩咐下去便可,无需见外。”墨今朝一身金色华服,上面绣着一条盘旋而上的巨蛇,巨蛇宝红色的眼睛阴冷地瞪视着众人,片片梅花瓣错落有致地点缀在其周围。     “自然是没有的。”慕容晗勾唇一笑:“劳烦族长牵挂,实在是令我等过意不去。”     “呵呵,尔等乃我族贵客,自然要好生招待,诸位大可安心享受,不需要有其他什么负担。”墨今朝笑的柔和,那张耀眼夺目的脸上似乎镀了一层光芒,神圣之极。     只是,在场之人都没有关注这一点,慕容晗与其寒暄了几句,在墨九喝完了第二杯茶时终于结束了这枯燥的话题。     “如此,多谢诸位成全了。”不知是说了些什么,墨今朝格外的开怀,起身将众人一路送至了各自的宫殿门口。     墨九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站在墨今朝身边,看不出喜怒的青尧,见他没有和自己一起回屋的意思,便大致明白了事情的经过,想来是因为一些问题,慕容晗将众人商议的时间给推迟了,从而有了墨今朝的这番话……     没有停留,走进院子将石门关上,轻轻一跃跳上了云梨树,躺在树干上透过花簇之间的缝隙看着天空,没过一会儿一张传音符穿过外面的阵法飞了进来,绕着墨九转了几圈后落在了他的怀中。     子夜槐花。     ――慕容     慕容晗所在的那个小宫殿的院子里种的便是槐树,传音符的意思不言而喻。     抬手轻轻遮住嘴,打了个哈欠,透过湿润模糊的视线看着已经爬上了天空的金乌,墨九闭了眼,在花香环绕之中陷入了沉睡。     另一处。     “说吧,什么事。”青尧没有去看身边那将他留下的人,望着窗外那片巨大的湖泊,神色漠然。     “若不是这双眼睛,还真是认不出了。”墨今朝目光温柔地望着站在窗边的人,向前走了几步,让两人之间的距离能够更近一些:“怎么变成了这幅模样?”     青尧皱了皱眉,往边上退了几步:“族长何时如此之闲,有空来管我这些小事了?”     像是没有听出对方话中那赤.裸.裸的讽刺之意,墨今朝见两人之间的距离再度被拉开,有些无奈,又带着些许宠溺地看着那让他牵挂了上千年的人,柔声道:“同你有关的事,无论是什么都是大事,无关乎地点时间,难道,你我之间一定要这么说话吗?”说完,脸上流露出一丝心痛。     青尧将身上的鸡皮疙瘩压了下去,看着这样的墨今朝,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你我,早已无话可说。”决绝的话,没有丝毫犹豫地从双唇之间飘出,让墨今朝不由眯起了眼,声音依然如蜜糖般甜腻,但说出来的话却带着毫不遮掩的危险和冰凉――     “你是看上了那个灵族?别忘了你的身份,你与他是绝无可能的!”     说到最后,声音陡然升高,像是一道惊雷,打在了两人心上。     青尧猛地转头,那双美得妖孽的眼睛此时宛如真正的琉璃,散发出冷锐迷离的光,刺得被这双眼睛注视着的人心中生生发疼。     “这一点不用你来提醒我!但,唯有他不行……若你们想要做些什么,在付诸行动之前先好生斟酌清楚,否则到时别怪我不念旧情!”看到对面之人僵住的脸,似乎察觉到了自己的语气过于冷厉,青尧微微放柔了声音,但吐露出来的话仍旧像是凛冽的寒风,带着令心跳为之冻结的温度:“我的选择,不需要他人来指手画脚,青丘,更不需要一个外人来定论什么是合适,什么是不可能!谁若敢动他一根毫毛……”           一四零 - 墨九 - 玉九     ps:     吃坏肚子了,好悲催,原本13点半就能放出来的章节一直到15点多还在修改中,反复往厕所跑┭┮﹏┭┮     北冥染作为首个算是正式被炮灰掉的角色,福利盒饭什么的还是要给好一些的,玉九一向是亲妈(厚脸皮中)     另,玉九在此默默求一下订阅和收藏了,各位大大有票的投一票,没票的点个收藏吧(期待中ing……)     青尧说到这里停了下来,深深看了眼前之人一眼,一字一顿道:“纵使拼尽青丘国力,也要诛其九族!”     说罢,不再去看那人的表情是如何精彩,直接拂袖而去。     华美的房间内突然安静了下来,空气中涌动着不安,墨今朝攥紧了拳头,指节发白,半晌,抬起那张铁青的脸,一声自嘲溢出口,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被华服层层叠叠包裹的身体止不住颤抖起来——     “呵……哈哈哈哈哈!”带着癫狂的笑声在房间内回荡。     “青尧!你好样的!”墨今朝狠狠将一旁桌子上的茶具摔到了地上,清脆的破碎声非但没有唤回他的理智,反而更加使他疯狂地将屋内所有的东西都推到了地上,在不时响起或沉重或刺耳的声音中,一滴晶莹的水珠从那双红宝石般的眼睛中涌出,顺着精致俊美的脸庞像是断线的珠子坠在了地上,没有溅起一朵水花就消失无踪。     “上万年了……上万年的感情说不要便不要……呵……”无力跪倒在一片狼藉之中,一行蜿蜒的血线从墨今朝紧握的双拳中流淌到地毯上:“你待我同世人一般寡淡,我心知你便是这样的人,只想一直留在你身边即可,总有一日你眼中会有我的一席之地……”     “但,为什么这一切都变了呢?从什么时候变了呢?也许,数千年前。就不该放任你离开,以至于如今……”     “都说狐心难测,可为何你却如此直白。直白得让人不知不觉间就已经和你渐行渐远而不自知……”     “而又为何,从未有人知晓你在想什么……所有人都看到了你的目的。而目的之下呢?”     “生不知情苦,死亦不回顾……当明晓之时,却再也无法像往日那般无谓漠然了……”     已经走远的青尧听到后方隐约传来的瓷器破碎声,脚步一顿,长而微卷的睫毛轻轻一颤,很快又恢复了正常的速度,消失在曲折的青石板路上。     ……     墨九依稀感觉身边多出了一个人。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晃了晃头将脑中的困顿和昏沉抛开,看到青尧正曲腿坐在他斜上方的枝杈上,背靠着树干望着远方的天际看的出神。那张脸上无悲无喜,淡漠的让人心慌。     并不刺眼的阳光在他身上投射下一片斑驳的影子,整个人温暖而苍白,仿佛下一秒就会消失不见。     谁都察觉到了对方,但谁也没有说话。没有去打破这份静谧,就这么安静地晒着太阳,看着远方流云浮动。     是夜,一行人围坐在圆桌旁,注视着坐在首位的慕容晗。神色认真。     花紫衣看了看身边一脸冷然的西门风煦,总觉得自己周围的温度迟迟无法回暖,再看了眼另一侧美目流转,笑意温婉的红豆,深感人与人之间的差距真的是一条难以跨越的鸿沟,一想到西门风煦忽然有一日如春风般柔情的样子,花紫衣不由打了个冷颤,赶紧收回自己跑远了的思绪,这实在是太可怕了!     而此时,她坐在这里除了身边两人周围截然不同的温度,让她如坐在阴阳洞内一般不自在外,便是碧霞宗的会议让她这个外人着实有些尴尬,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继续留下来。     其他人并没有花紫衣那么多的想法,慕容晗见人到齐后翻手取出一张碧色镶金边,上面如有云霞涌动的传音符放到了桌上,开口道:“门派来信,汨罗各势力已经明确自身立场,此时外界正值风声鹤唳之时,若我等出了玄冥岛,还需小心行事,莫要被天渊和幽都发现了行踪,以免成为众矢之的。”     “如果真如你所说,那么我们得从长计议一番了,若是遇上了什么情况,也好及时应对。”青尧靠着椅背,双脚支在地上,一晃一晃的让坐在他身边的墨九极为担心他屁股下的椅子下一秒会不会被他折腾的散架。     而事实证明墨九的想法实属多虑了,在众人商定结束后青尧所坐的椅子依旧好好的,看上去很坚实的样子。     从慕容晗那里回到了自己的屋子,墨九将身上的槐花拍落,看到身后不徐不疾的青尧,挥袖一阵风过去,将他身上的槐花也悉数吹落,而做完这些风并立刻没有停下,而是卷着这些槐花一直到了外面的小院内,将其撒在花丛中成为天然的肥料。     接下去几日墨九都待在小院内没有再出去,整日侍弄花草,烹茶研药,练练法诀,日子过得好不悠闲,眼看着距离月圆之日越来越近……     北冥家。     北冥幽疲倦地揉了揉眉心,眼底那一片青黑配合着其苍白的脸色让人触目惊心。     抬头看了一眼窗外,群星在夜空中闪烁着孤寂的光芒,整个北冥宅邸安静的像是死去了一样。     将手中的书合上,从另一侧堆积如山的折子中扯出了一本黑色缎面的折子,将之打开,许多扭曲的字符跃然入眼,北冥幽拿起搁在一旁的毛笔蘸了蘸朱砂,在上面圈了几下,写下几个同样扭曲的字符后将之放到了一边,重新从那里抽出了一本明黄缎面的折子,不断机械重复着先前的动作……     冰窟内。     一块巨大的冰被小心地置放在了一个台子上,冰里面封存着一个样貌极好的男子,男子闭着双眼,双唇紧紧抿着,一身黑色的华服,看上去极为威严,同时那黑色也衬得他的脸色更加苍白,整个人像是轻轻一触碰就会破碎般脆弱。     谁也不会想到,眼前这个看上去沉静得毫无反抗之力的人会是镇守一方的北冥家家主,那个以一己之身深入敌方营地取敌将头颅的北冥家家主,那个一身华衣,站在雪峰之巅说下‘暗杀之术,北冥为尊’这等狂妄之言的人……     他将北冥家推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他想杀的人再也没有出现在世人眼前,他所守护的一切从未有过意外,这些他所创下的辉煌数不胜数,让世人只能仰望他的身影,不断以其为目标去拼搏奋斗……但如今荣光已经渐渐远去,当年那高傲清冷,为每个与北冥家为敌的掌权者挥之不去的梦魇此时正躺在冰窟之中悄然沉睡……     任外面风起云涌,人人自危,北冥家身陷困境之中,却再未睁开过眼,同那柄收割了无数曾啸咤风云之人性命的‘子夜’被世人遗忘在了角落之中……     “从未想过,如你这般骄傲难驯的人,居然会有一日如此安静地躺着任由他人靠近……”     空荡荡的冰窟之中突然出现了一个白色的身影,白色的长发,白色的衣服,白色的眼珠看上去似乎唯有眼白,连皮肤也如同雪一样,精致找不到丝毫瑕疵的五官,就像是诞生于风霜之中的北地守护者。     “呵,你说,你平时若是像这样该有多好?至少……”来人的手指轻轻滑过冰面,坚不可摧的冰却因为他的触碰生生被划掉了一片冰屑,“至少,也许就不会是这样的结局了。”     “我知晓你定是不甘心就这样躺在这里什么都无法做的,以你的高傲定是无法容许自己这般无用……看,现在我来让你解脱了,永远地解脱……不用去看着肮脏的世界……”男子唯有眼白的眼睛看上去却并不恐怖,反而有种暖玉的光泽,而随着他温柔如同情人间对话的呢喃声,整块冰轻轻一颤,伴随着微弱的‘喀嚓’声化为无数碎片散落了一地,在地上亮晶晶的极为美丽。     被封存在里面的北冥染的手似乎动了一下,但下一秒原本因为冰破而得以感应到的生机瞬间没有了踪影……     正在灵石灯下管理家族事务的北冥幽忽然心头一悸,手中的毛笔瞬间变成了两截。     “来人!去冰窟!”挣扎着站起身子,没有理会倒了一地的账本和折子,踉跄地推开殿门,大声呼唤着隐藏在北冥家各个角落中的侍者,眼中充满了慌乱和痛苦,形如困兽般无助。     整个北冥家再也不复先前的死寂,一盏盏灵石灯依次亮起,将整个北冥宅邸照得如同白昼,无数侍者行色匆匆地穿梭在各个大殿之间。     雪夙站在上空,视线穿过层层阻碍看到北冥家内忙碌的景象,唇角一勾,眼睛弯成了一对月牙儿,露出了一个格外甜美的笑容,仿佛稚童般天真无邪。     而这时,一道夹带着冰霜的风吹过,那抹白色的身影随之消失了踪影……     墨九心有所感,猛地抬头看向北方,但只看到了一面石墙。     这个突如其来的动作让青尧微微一惊,看着那满脸复杂,周身气息开始变得无比低落,隐隐带着哀意的人,正要开口询问,对方就已经先一步出声。     “我想……北冥家主是等不到我们手中的凤尾七叶莲了。”墨九心底的千百种情绪绕了一圈,最终化为了一层薄冰凝结在眼中,声音飘渺如云烟,散在房间之内。           一四一 - 墨九 - 玉九     ps:     (洒泪)请假期间玉九不幸被某只逮住各种蹂躏,咳咳,玉九在此挥白旗对消失‘三’天做解释,玉九说请假一到两天是不算请假当天的……     好吧,不要揍玉九,要揍要表揍脸(宽带泪,奄奄一息爬走~~~)     然后很感谢某亲的慰问嗷嗷~玉九表素现在很精神……好吧,两个字倒了,咳!最后值得悲催的是,今天玉九流鼻血了,这是什么情况!!!从小到大都没流过鼻血的……(飘泪)     整个屋子内的气氛随着这句话蓦地僵住,青尧听到对面之人的话一怔,似乎没有反应过来:“你说什么?”     “北冥家主已经陨落,我感应到我留下的法术已经被人破坏。”墨九闭了眼:“瀚海冰狱有一利必有一弊,如果不是施术之人自己解开、被封印之人自己打破法术、因为许多原因法术自然消逝这三种情况让法术失效外,凡是被外力强行破坏的,那么被封印在里面的人无论如何强大,也会连同法术的消失而一并陨落,并且……是神魂湮灭。”     艰难地吐出最后一句话,墨九感觉口中满是苦涩,放在腿上的手紧紧攥成了拳:“这,并不是由北冥家主自己苏醒而打破的封印……”     与此同时,遥远的北地……     在短暂的慌乱后,一只血色的鲲鹏从北冥家飞起,迅速占据了整个北地的天空,鲜血的颜色昭示着北冥家上一代家主已经陨落,群星在其周围黯淡无光。飞雪骤然间变大,哪怕是修真者也必须得回避一时,去寻找一个能够躲避风雪的落脚之地。     碧霞站在观星楼上,看着北方那只引颈啸天。双翅铺展搏击风云的巨大鲲鹏,略一抬头,神情漠然,衣袂在夜风中猎猎作响。     不同的地点,还有许多修士同碧霞一样关注着北方天空上出现的异象,而这些修士中更不缺少那些镇守一方的巨擘。     夜漫长得仿佛永远都没有尽头。唯有那只血色的鲲鹏伫立在空中,似乎在倾诉着浮生的不甘……     夜尽天明后,便是整个天下风起云涌时,所有生灵都将卷入一场看不清未来,与平静背离的宿命之中。     次日清晨。     前几日还一脸轻松写意的六人如今正一脸沉重地坐在那个金碧交辉的大殿之内,殿内气氛极为凝重,谁也没有说话,亦或者该说谁都不敢出声。     终于,这份僵持被从大殿上方后面的通道内走来的墨今朝所打破。     “可是出了什么事?”墨今朝脚步略显絮乱,显然是从什么地方匆忙赶来的。     见到这个场景。慕容晗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缓和下来,不要那么低沉,但显然还是失败了,声音暴露了他此时的心情:“这些时日多有打扰,如今我们是来向族长请辞的。”     墨今朝一怔,按照他所想的。距离月圆之日还有约莫两日的时间,如今慕容晗这么早就请辞着实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但心中却莫名的没有一丝意外,平静得仿佛早就预料到了这种结局,由此真正面对之时,反而没有丝毫惊讶。     望着下方那样貌在六人中再平凡不过,仿佛路人般容易被人忽略过去的青尧,想起前几日两人之间的不欢而散,墨今朝眼中满是复杂之情,张口想要说些什么。但出口的话却全然不是他内心所想的那样,他身为神兽的骄傲,身为族长的矜持已经帮他做出了最好的选择——     “看诸位去意已决,想来是有什么要事要办,强留不美。不若让我送各位一程。”     慕容晗正想要开口婉拒,但看到墨今朝一脸不容拒绝的表情,将已经到了嘴边的话一转,应了下来。     墨今朝拒绝了侍者的跟随,同六人一起穿过阵法来到了最开始进入澧水族时的那个地方。     “多谢族长相送,来日若有机会相聚,定当把酒言欢。”慕容晗双手抱拳,郑重道。     墨今朝微微一笑:“自然。他日若我去了汨罗,定会传信于你们,届时可要麻烦诸位了。”     “族长客气了,麻烦不敢当,只要族长不嫌弃,我们自当扫榻相迎。”慕容晗脸上露出一丝笑,原本几人沉重的心情相对此时轻松了许多。     “如此,山长水阔,还望诸位此次离去所办之事一帆风顺,他日有再见之时。”墨今朝目送几人的身影陆续消失在涟漪之中,整个人如同一尊完美的雕像,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墨师弟先走吧,师兄随后便到。”青尧让墨九先行,那张脸上带着一丝笑意,眸中光影交横,恍若琉璃般令人摸不透彻。     墨九看了剩下的两人一眼,没有说什么,冲青尧略一点头后转身出了澧水族族地。     “你……”墨今朝看到留下来的青尧,蠕动了一下唇瓣,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青尧对对方的静默无言视若无睹,淡淡开口道:“玄冥岛的地核已经破碎,地核之气无时无刻不在泄漏,不日便会坠毁,若愿意,到时便来青丘吧。”     说至此,像是怕墨今朝有所误会,紧跟着解释道:“青丘地域尽管不甚广阔,但再收容十几个部族入驻还是可以的。”     墨今朝听到青尧的话微微一愣,但很快便反应过来,多年的修养并未让他有出现什么失态的地方,但尽管如此,脸上那迸射出的光芒仍旧让人觉得刺眼之极:“既然如此,到时便要承蒙照应了。”     青尧看到对面那周身洋溢着莫名暖意,俊美恍如神祇的人,轻哼一声,没有多说什么,转身出了澧水族所在的空间。     墨今朝看着那道身影渐渐消失,脸上的笑容也慢慢收敛起来,红宝石般的眼睛在阳光下闪烁着迷离的光泽。低声喃喃自语道:“这何其困难呢,尽管知晓他日玄冥岛会沉没入海底,届时岛内的生灵无一不会随之一同消亡,但抛弃族地另觅栖息之处又何其困难呢……”     “若没了族地。不正如一群丧家之犬吗……何其可悲……”     充满了无奈的叹息声破碎在空气中,墨今朝一步一步地走回了宫殿之内,穿过花园,在一个小型附带独立院落的宫殿前站定,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打开了那扇石门。恰逢此时,一阵微风卷起一地落花迎面吹来,满院紫玉罗在风中摇曳着身姿,香气缭绕在鼻间,其中还有小院主人留下,尚未完全消散的‘生气’。     “王,其余几个宫殿已经收拾好了,只剩下这个还未来得及收拾。”金陵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站在墨今朝右手侧恭谨道。     “这个不用收拾了,吩咐下去。任何人都不得入内。”     “是。”没有任何疑议地应下,金陵无声退了下去,将空间留给那往日邪魅夺目,如今却一身清寂的人。     “等等。”墨今朝忽然出声,让原本已经快要离开的金陵停了下来,重新回到了他的身侧。静候命令,“若另觅他处为族地,你可愿意?”     金陵听到这个问题,眼中闪过一抹不解,不明白王为什么会有此一问。     “若王愿意,属下便无不可。”尽管心中疑惑不已,但他仍是给出了自己的答案,他只是一个下属,为王的意愿而生,为王的意愿而死。只要王一声令下,他便愿意化为最锋利的矛,将所有反驳质疑之声尽数刺穿,哪怕,发出这些反驳质疑之声的为他的血脉族人。     侍卫便是如此。他所侍奉之人的意愿,便是他的剑锋所向,没有对错,也无关乎良善邪恶,他们眼中的黑白,从来都是以主人来区分的。     “是吗……”墨今朝轻声道,见金陵似要说什么,直接挥手,“下去吧,已经没事了。”     金陵身子一顿,利落地退下,这次墨今朝没有再出声将其叫住,而是在同时走进了院子,跃上云梨树,站在枝梢上仰望着空中的金乌,浑身沐浴在和煦的的阳光下,蛇类阴冷的体温也随之渐渐温暖起来。     ……     墨九六人出了澧水族后,眼前一黑,等眼睛适应后视线内看到的仍然是一片不见尽头的黑暗,周围空荡荡的,没有任何东西,像是在最初天地还未成型时什么都没有的虚无。     若不是身边的几人身上散发着莹莹光芒,都将怀疑自己是不是一步进入了什么无间地狱亦或者梦魇之中了。     “这样的空洞,还真是让人不由心生恐惧呢……”红豆打量完四周,轻叹了口气,“似乎连时间都已经消失不见,也许,更确切的说是失去了存在的意义。”     “想来,若是在这样的地方待得久了,哪怕是连真神也会疯吧。”花紫衣感受着那份静到了极致的寂灭,仿佛整个世界就只剩下了她一个人,那种孤独无依的感觉无时无刻都在侵蚀她的理智,逼迫她进入绝望,而在化不开的黑暗中,更是似乎下一秒就会出现一只恶鬼,将她抓入深渊……     墨九对花紫衣的话表示赞同,传闻冥界有许多地狱,有名的有诸如‘血海地狱’、‘刀山地狱’等,但真正令人闻之胆寒的却并不是那些有着残酷刑罚的地狱,而是一名为‘无间’的地方。     相传无间之地中什么都没有,没有光,没有水,没有时间,也没有任何生命和声音,只有一片黑暗,看不见自己的身体,察觉不到除了思维外自己有任何实体的存在……     纵然刑罚恐怖,但真正令人恐惧绝望的不是别的,正是无间之地这种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存在的虚无,在那片虚无中,原有的神智会逐渐消失,也许最开始还会思考,可慢慢的,思考所需的时间越来越长,所有的情绪起伏都越来越微弱,直至对外界再也没有任何反应,丧失所有的思维。     无间之地本就是关押那些十恶不赦的厉鬼亦或者犯下重错的生灵的地方,让他们能够在那里悔过,用绝对‘清静’的环境来平息他们的怨愤,只是,在里面待过的生灵无论时间长短,无一例外都失去了自我……也许,这也是冥界的意愿所在。           一四二 - 墨九 - 玉九     ps:     四月正常更新,不定时双更还债,五月请假回老家修养and散心,请假时间大概一个月左右,多谢各位大大们对玉九,对《墨九》的支持和信任!     别的话不说了,私信玉九因为没有通过实名认证是没法回复的,想要和玉九聊天、交流作品的可以进qq群:226、418、334,玉九欢迎各位入群(鞠躬)     “就在这里等吗?”花紫衣动了动身子,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感觉着实有些难受。     没有会喜欢这样的环境,一片黑暗,一片虚无,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让她在这里待上一秒都像是度过了一年一样漫长,若不是周围还有同伴,她的心情绝不会像现在一样放松。     “还有别的选择吗?”青尧取出了一颗珠子,将之抛到了空中,刹那间,一道蒙蒙的白光从那颗珠子上发出,将方圆十米照得如同白昼,可同时十米外却更显得黑暗了,像是一团化不开的浓墨。     光被拘束在这一方天地之内,没有丝毫外泄,看着极为诡异,几人收了身上的神光,围坐在一起。     “珠子约莫可以支撑二十个时辰,毕竟在储物空间藏了数百年未曾动用过,里面储存的仙气有限。”青尧提醒道。     “时间已经足够。”慕容晗颔首,“计划不变,出了玄冥岛后四散逃离,但变成红豆和西门、而你同墨九一起。”     “而我以及花紫衣则代替你们前去北冥家。”     五人静静听着慕容哈的安排,墨九微微蹙了蹙眉,瀚海冰狱破碎,于情于理他都应该前往北冥家一趟,无论是解释亦或者别的原因……先前早已分配好各自的任务,但如今却又有了这番变化,不由出声道:“可是想到了什么?”     如果不是中途想到了什么,理应不会有这样的布置。     “北冥家主陨落代表了什么,想来你们各自都清楚明白。”慕容晗没有正面回答墨九的问题。目光犀利地从每个人脸上扫过,“这段时间虽然不是最危险紧急的,却绝对是最乱的时刻,同天下势力重组没有丝毫差别。”     “以往的计划是在北冥家主未曾陨落之时定下的,但如今情况有变。计划自然不能同以往一样一层不变。”     “此时墨九为天下势力竞相争逐的对象。乱中出错,谁无法预料混乱之下会出现什么样的意外,所以如今的计划便是由我们吸引各方势力的目光。掩护你们能够安全度过这一段时间。”     “而你们二人则要隐藏自身踪迹,无论是留在海外还是隐遁汨罗或其他界面,在这段时间都要切记不被各方势力所发现,哪怕是灵族亦或者碧霞宗!”     慕容晗的视线最终停留在胡寐那张古井无波的脸上,郑重道:“你进入碧霞宗已逾百年,尽管我为精英弟子之首,但自认实力不及于你,所以,这次便将此次任务交付给你了!相信以你之能。除非仙帝出手,天下便无修士可以将你二人留下。”     花紫衣听到这番话,惊诧不已地打量了一番那个在她眼中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却没有丝毫发现,不由将信将疑地收回视线,见慕容晗神色不似作伪。暗自思索起来。     慕容晗为碧霞宗精英弟子首席这是天下皆知的,也是各大门派的精英弟子都承认的,在这一届精英弟子首席中,慕容晗绝对是其中的佼佼者,与其说是碧霞宗精英弟子首席。不如说是各大门派的精英弟子首席,犹如当年云照派的云灵子一样。     而她刚才听到了什么?他的实力不及那个看着似乎毫无出彩之处的人?玩笑吗?她这一路从未看出那人有什么值得让人惊叹的地方,只不过和澧水族族长是旧识,并且关系似乎极好这一点有些出乎意料罢了。     在场之人听到这番话,除了花紫衣外,墨九微微愣了一下,但旋即恢复了淡然,而红豆和西门风煦则从头到尾都没有变过脸色,明显早已清楚这一点。     青尧的手指不易察觉地动了动,“放心吧。”     哪怕没有慕容晗的托付,他也不会放那人不管的,不过如今更方便一些罢了。     慕容晗听到胡寐的回答,暗自松了口气,他是知道眼前这人的性子,冷血二字与他再合适不过,但一旦答应了什么,便一定会做到,这次如此安排,也是他看出了胡寐对墨九似乎极为容忍,也许并不是容忍,而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才得以冒险赌上一赌,而事实是他赌赢了,但,这样不正证实了墨九之于那人是特殊的吗……     将脑中纷乱的想法抛开,慕容晗冷静地安排着:     “西门、红豆在进入汨罗之后便立刻和墨九、胡寐他们分开行动,引开各方势力留在他们二人身上的注意力,而我们则于你们先行一步……”     五人都若有所思地听着,不时出声询问细节之处,时间就在这商讨中一分一秒地过去了。     “大致便是如此,若情况有变,则自由行动,切记,一切以隐蔽踪迹为重!”慕容晗见所有人都点了头,才开口道,“接下来,便是商定躲藏之地了。”     “若是躲进东篱家,想来应该是极为安全的。”红豆玉指敲着藕臂,话中满是不确定,说得极为犹豫,显然她也对自己的话感到不自信。     墨九摇了摇头:“他们没有道理不会想到这一点,除此之外,无论是海外还是汨罗以外的大陆都不能去,只有汨罗才是最安全的。”     汨罗大陆尽管极为危险,但各方势力相互牵制,也有来自宗门和灵族不明显的保护,给了他们喘息的余地,而若出了汨罗则没了这份保护,所有的一切都会变得变幻莫测起来。     “那么,轩辕家?”花紫衣见红豆的答案被否决,立刻给出了另一个选择。     轩辕家和东篱家是几大世家最神秘的,各有各的优点,其中轩辕地宫之名让无数修士闻之而却步。哪怕真的找到了轩辕家族地所在,也不敢轻易靠近,花紫衣选择轩辕家作为墨九二人的躲藏之地无可厚非。     这次摇头的却换成了西门:“轩辕家尽管是一好去处,却并不稳妥,或者该说。无论是轩辕家还是其他世家都不是最好的选择。一来,想要进去躲避则一定要告知对方,想要无声无息进入是绝不可行的。二来,若是收留了他们二人,便是惹上了一个强敌,在混乱尚未平定之时,可以说与天下为敌也不为过,试问哪个世家愿意冒此风险?须知,稍不留神,迎来的便可能是家族覆灭的结局!流言之可怕,相信你等再清楚不过了。”     “三则。所有世家都已经被盯紧,如果只是八大世家自然没有什么,但是除此之外还有无数世家,他们无时无刻关注着几个世家大族,一旦有什么动静便会天下皆知,毕竟这么多年来。想要拉八大世家落马自己上位的家族绝不在少数,此时便是一个再好不过的契机,不用费一兵一卒,天下人便会帮他们达成他们所要的目的。”     “同时,那些秘境和遗迹也是不可选的。除非你们二人机缘巧合之下进入了一个从未出现过的秘境或者遗迹之内,并且不会让外界察觉,但这个几率实在过于微小,秘境、遗迹出世大多都伴随异象,就算没有这些动静,想要碰上一个从未出现过的秘境或遗迹也是等同于不可能的。”     众人不断说着各自的选择,但都被一一否决,当说到最后,却发现天下之大,竟无处可藏。     “说来说去,无论是什么地方都不稳妥,汨罗大陆之外不能去,鬼蜮不能去,罹祸不能去,门派不能去,世家不能去,秘境和遗迹不能去,各族族地也不能去……”花紫衣紧皱着眉,“如果不拘束于躲藏在一个地方,换一个面貌乔装一番进入山林之中,想来便是最安全的?”     但是话音刚落下,就立刻被青尧否决了:     “一定要选一个躲藏之地便是为了防止他们情急之下找到阴阳家出手,阴阳家的术法无论如何乔装改扮,只要不换命亦或者身在诸如世家门派、秘境遗迹、他族族地之内就一定可以追踪到,想要找一个躲藏之地便是希望依靠着那些世家大族自身所携带的气运来隐藏自身气息。”     “并且除了阴阳家,别忘了幽都也有法宝可以进行追踪。”     “那么,天下还有可藏之地吗?”花紫衣冷笑,“八大世家之下的世家不敢也不会收留你们二人,世家太小自身气运又不足以庇护你等踪迹,门派也是如此,秘境和遗迹这条路基本封死,各族族地更不是好去处,凡任何事都没有万无一失之说,于我来看,你们这样实在是过于谨慎了,试问世间又哪里是绝对安全的呢?”     所有人沉默了下来,墨九则想起了自己化形之时的那个山谷,那个山谷与世隔绝,尽管不是什么秘境、遗迹,却也差不多,若说安全,哪里绝对是首选之地……但,真的要去那里吗?     像是想到了什么,浅金色的琥珀瞳暗沉下去,而恰逢这时,青尧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绝对安全的地方自然不存在,但,还是有许多与此相差无几的地方的。”           一四三 - 墨九 - 玉九     ps:     最近总有种玉九自己在做梦的感觉,剧情已经在脑子里转了好几圈了,但是手上就是打不出来,就像想吐却又吐不出来,各种痛苦……     “你是说?”花紫衣星眸中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冷锐,背挺得直直的,出声试探道。     “是。”青尧弯了弯眼,“既然对方可以找到阴阳家出手,那么,我们又为什么不能去找其他隐世之族帮忙呢?无论是青丘还是墨家,都绝不是那些势力敢于招惹的。”     “这不可能!”花紫衣声音陡然升高了几个分贝,听着有些刺耳,但当事人显然并没有这个自觉,正全神贯注地关注着青尧的那句话,整个人就像一根崩的紧紧的弦,微微颤抖着,显然主人的情绪极为激动,只是顾忌着身在同一个队伍而极力压抑着不发泄出来罢了。     同时,在场六人中除了不知所谓的墨九和说出这句话的青尧,所有人的肌肉都瞬间绷紧。     没有人能明白他们的激动,也许更确切的说是忌惮、畏惧和防备,隐世之族永远都是一个敏感的话题,而隐世之族中的某些人、某些势力更是不能提及的禁忌。     “这不可能……青丘已有不知多少岁月没有出现在世人眼前,尽管坊市中多有流传,但终究只是流传罢了……而墨家……你,究竟是何人?!”花紫衣眼中满是戒备,冰冷的视线投注在一脸惬意自然的青尧身上,口中厉声质问着,杀意毫不收敛地释放出来。     墨九环视了一圈周围似乎时刻都会出手攻击的同伴,最终将目光停留在了青尧身上,眼中有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很显然,慕容晗他们的目标并不是杀意迸现的花紫衣……     而正在此时,珠子闪了闪,瞬间暗了下去,原来在不知不觉中,二十个时辰已经过去了。     但这一触即爆的气氛却并没有随着光的消失而有所削弱。反而变得更加窒息起来,他不清楚为什么突然变成了现在这个局面……墨家,究竟有什么值得这些站在金字塔顶尖的天之骄子们的态度如此反常的地方?     “我是何人重要吗?你们何时开始在意起这些?亦或者说,除此之外还有更好的选择吗?”青尧的声音在黑暗中显得无比清晰,也许是墨九的错觉,刚才的话中似乎充满了凉意,还有一丝不易觉察的冷漠,“百密尚有一疏,何况当年被卷入其中的修士数不胜数,就算当初已经下令封锁消息。任何人不得外传。并且经过千万年的时光大多知情者都已化为尘土。但终究还是有只言片语遗留下来的。”     “只要有心,想要查到并不困难,而只言片语多了,那些不为人知的东西自己也就浮了出来。还是说这些年来从未有人提及这些事情。让你们当真以为当年之事已经彻底被人遗忘,除自己外世间再无人知晓了?”     “不过是掩耳盗铃自欺欺人罢了!”     “……”花紫衣抿紧了唇,听到这些话神色稍有松动,却也只是松动,并没有收回自身的杀意,警惕地看着青尧所在的位置,尽管眼帘内只能看到一片黑暗。     慕容晗、西门风煦、红豆三人沉默以对,而青尧也没有期望能够得到他们的回应,唇角扬起一道优美的弧度。隐藏在黑暗之中的脸上的表情颇为嘲讽。     “你们……在说什么?”一瞬间的犹豫后终是有些忍受不那越来越古怪的气氛,墨九皱着眉,出声打破了这愈见诡异的氛围,。     当年,发生了什么事能令后世千万年来都对其噤若寒蝉。被视为禁忌而闭口不提?一缕疑惑浮上眼眸,但旋即便消失无踪。     “不过一桩陈年往事罢了,没有什么。”青尧收了脸上的讥讽,转而浅笑道。     “……”墨九直觉自己的额角此时一定挂上了三条黑线,但见对方不欲多说,也便没有继续追问。     也许这桩往事牵扯之深超乎他的所想,但无论多么重要也只不过是一桩往事罢了,往事如烟,最重要的不过是眼下的一切,尤其是如今摆在面前的这个问题。     “墨家从那以后再未出现过,甚至连流言、谣传也随着岁月的流逝而渐渐没了声息,直至如今彻底消失在了世人眼中,若不是确切知道墨家依旧存在,并且就在汨罗,都将以为当年之事已经让墨家化为了一段历史。”西门风煦无声地叹了口气,放松了紧绷的身体,往日冰冷的表情慢慢融化,“试问,如此墨家又将从何找起?”     “何况,就算找到了又能如何?墨家亦正亦邪,其门下弟子深得此精髓,皆性情难辨,行事举止往往出人意料。”红豆低垂着眼,回想着曾经看过的古籍上对于墨家的那些记载,“墨家的恨绝不在魔族之下,魔族是殊死一搏的悲凉,是备受歧视与排挤而不得承认的极端偏激,而墨家却是实实在在的,由鲜血染就的仇恨!”     “若要问四相界内谁最想天下灭亡,绝不是那个为了世间平衡而不得不背负起宿命,为了生存而不得不去与天道抗争、逆天而行的生灵,而是机关墨家!”     听到‘机关’二字,墨九脑中闪过一道灵光,被他迅速地抓住,机关、墨家……     “如今时隔久远,墨家就算不再憎恨汨罗,但对于天下纷争只是保持冷眼旁观而不出手添乱便是万幸,绝不会出手帮助其中任何一方。”花紫衣略显清冷的声音紧接着红豆的话在黑暗中响起,打断了墨九的思绪,“对他们而言,怕是双方争得你死我活、两败俱伤,万物死绝才是最好不过的!”     “而相比起墨家,青丘更不可能会趟这趟浑水。”     “所以,两相对比之下,墨家那里还是有机会的不是吗?”     “但更可能出现的是拒绝,也许往后的日子里还会多出一个强敌,这个赌,我们赌不起。”慕容晗面容沉稳,最有可能出现的结果便是墨家为了毁灭整个天下而将墨九击杀,当然,也不排除有其他可能,但这样的几率实在太小,小到等同于没有。     “可如果就此放弃,哪怕躲得过一时,不久之后也会被抓住,届时便是无解的死局了,别告诉我你未曾想到这一点。”青尧唇角轻轻勾起,配上那漠然的眼神无端让人心中升起一种羞愧感,只是此时无人与之对视,“比起就这样就地等待迎接既定的命运而毫无作为,我宁可去追逐那渺茫的机会,还是说……”声音到这里忽然停了下来,尽管周围一片漆黑,看不到任何东西,但所有人都感觉到有一束目光在自己身上停留了片刻,疑似在打量,哪怕明知对方看不到任何东西,但几人依旧忍不住神色一凛,变得认真起来。     “还是说,你们更愿意就此束手就擒也不愿倾尽全力去奋力一搏?”一声轻笑带着莫名的轻蔑和嘲讽,让人难受得紧,“既然可以接受这最差的结果,那为什么却没有勇气去拼上一拼呢?各大门派的精英弟子何时成了这副畏畏缩缩的样子?身为一个不惧天地鬼神的修真之人,如今却对一个墨家望而生畏,甚至到了闻风丧胆的地步,着实可笑。”     ……     ……     ……     小心地潜藏好,墨九透过树叶间的缝隙看着下方逐渐远去的众多身影,心中不敢有丝毫松懈,确定对方不会发现自己后瞬间化为一道流光无声融入风中,往天际飞去。     距离离开玄冥岛已经有一个多月了,这段时间里他和青尧过得水深火热,就算前有慕容晗、花紫衣,后有西门风煦和红豆引开了对方一部分的注意力,但剩下的大部队的注意力仍旧集中在他们二人身上,也许更精确的说是他的身上,必须时刻绷紧了神经,中途不敢有分秒懈怠,深怕一个不慎便会暴露行踪,     此时他便是在和青尧商量好各自引开一半前来捉拿他们的修士,然后找准契机将那些人甩掉后赶往约定好的地点的路上。     感受着风如同一把利刃切割在脸上带来的刺痛,墨九的思绪回到了玄冥岛上……     “……”慕容晗正欲开口,却见头顶不远处忽然出现一道湖蓝色的光门,一圈一圈涟漪在上面荡开,那并不强烈的光柔和地充斥在这个空间内,为每个人脸上的表情平添一份神秘的朦胧感。     月圆之日已经悄然而至,显然并没有多余的时间能给众人商议了,慕容晗深吸了口气,转头看向青尧,没有犹豫地直视着那双美得妖孽的眼睛,眼中一派清明,神色坚定而诚恳:“无论你作何打算,务必护其周全!若事态有变,便回宗门吧!以灵族与碧霞宗的实力,其他势力想要动手做些什么也是要仔细斟酌清楚的。”     青尧颔首,示意他知道了,一行人撑起护体罩,手中拿着一叠符箓,小心翼翼地在一阵凉意过后穿过了光门,一片看着刺目不已,仿佛能够灼烧双眼、化骨溶金,实则却没有丝毫温度的熔岩正静静流淌在众人的周围以及上方,哪怕明知不会对自己造成任何伤害,但几人行动间仍旧是颇有几分心惊,同时,警觉性也被提到了最高点……           一四四 - 墨九 - 玉九     洞里并没有上次看到的魔类的踪迹,安静只剩下洞外风吹树叶的沙沙声,连虫鸣鸟叫声也没有一个,极为诡异。     慕容晗手执恢复了往日平凡形象的湮天剑走在最前方,出了洞口最先入眼的是那阴郁昏沉的天色,森林沉睡在那里,宛如死去。     再来是鼻端带着血腥气的微风,抬首,看到在空中漂浮着的数十个水晶球,正有十几人在分头将那些水晶球打破,但下一秒,那十几个人就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各执法宝凌空而立,看着下方的慕容晗六人一脸冷然。     没有任何前奏的,一团由仙诀发出的光芒在两方人马中间炸开,掀起的气浪将树木连根拔起,泥土飞溅。     慕容晗在仙诀出现的瞬间就消失在了原地,湮天剑上的火焰在空中划出一道半弧,妖冶的色彩在灰暗的天幕下极为显眼,冲击着众人的视觉。     继慕容晗之后几人身形一闪,花紫衣手中那一叠符箓闪烁着宝光被其撒入空中,化为无数法术往敌放的队伍中飞去,五色的光晕看上去美不胜收。     西门风煦控制着长鞭和对方一人的弓箭相互较量着,打得难舍难分,没有法术爆出的绚烂彩光,一切低调而无华地进行着,双方都极为专注,没有丝毫分心。     红豆腕间的手链散发出一圈红光,与之对战的人一碰到红光身形便会出现短暂的凝滞,掐诀的速度也会变得迟缓起来,对方似乎也察觉到了这一点,每逢红光出现就会离得远远的,控制着法宝进行攻击。     同青尧纠缠的三人中其中有一个站得极远,时而动手放出几枚暗器或一些法术进行偷袭,往往角度极为刁钻。时间也掐的很准,让青尧在和另外两人战斗的同时躲避的相当艰辛而惊险,打斗到后来也许是恼了。在徒手接住对方一人匕首的同时一枚长针带着隐晦的波动射向远处掠阵的人,满意地听到一声痛苦的闷哼。没有任何意外的看到一道人影从空中坠了下去。     看着被自己抓住武器,无论如何都无法将之收回,在看到同伴的生机忽然消失后满脸震惊的人,轻轻一笑,青尧眯着眼,语意不明:“战斗中分神,可是大忌。”     说完。抬腿往身后扫去,另一只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击身前之人的丹田,看到对方当机立断地松手放弃武器,匆忙往后躲闪后笑意愈加明显。毫不犹豫地将手中的匕首往身后一甩,利刃入肉的声音在这一刻如此清晰地传入三人的耳中,而在背后偷袭的那人倒也硬气地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捂着伤口一闪出现在对面之人的身边。     让同伴吞服完解药,章琰看着对面笑容灿烂的人。心中无端升起一股寒意,紧跟着寒意迅速蔓延到了全身,让他不由来的打了个冷颤。     魔鬼……脑中忽然浮现出这两个字,章琰第一次开始后悔自己的选择,后悔没有听从自己的直觉。而原因却不明,只是没有理由、直觉般地后悔,也许他们都错了,他们不该接下这个任务的,就算接下了,也不该是选在这一时刻,这一地点完成……他的直觉一向很准,在行动前便有不详的预感,只是却受不了任务完成后那丰厚的奖励的诱惑,那能够让他往后几百年间不为修炼发愁的物资……     但天下没有后悔药可买,无论多么后悔,这一切都不会重来,此时已然没有别的选择,只有将这人杀了,才能看到一线生机!     没有进行任何思索,本能地唤出本命法宝,和同伴一起发出奋力一击,看着对方在自己的攻击下看似惊险,实则游刃有余地周旋着,还时不时自己上前主动挨上几次攻击,不由有些不解,想不明白对方这么做是为什么,而很快,他再也没有机会去明白了。     眼前忽然出现一道恍如极光般震慑心魄的霞光,伴随着涤净神魂的梵音,他看到身边的同伴身上忽然开出了无数朵颜色鲜艳之极,仿佛在用生命在绽放,令人触目惊心的花……     而紧跟着他的身上也开出了这样的花,眼前的景象随着这些花越开越多,变得天旋地转起来,梵音在脑中不断回荡,随着那些花的盛开而带来的痛楚也随之慢慢减淡了,只留下自从走上修真之路后就再也没有体会到的宁静与踏实,仿佛回到了那个繁华却祥和的小镇,父母那张朴实的脸出现在不远处,带着微笑,温柔而慈和地看着他。     像是受到了诱惑般不由自主地向前走去,很久没有看到父母的影子了,似乎在不知不觉中,父母就从他生命里突然消失不见了,连记忆中的影像也开始变得模糊不清……     同父母相拥在一起,章琰满足地闭上了眼,多久呢?他忘了,只记得再次回去看望父母时,坟头都已经不在了,变成了一块平地,上面的青草长到了小腿肚那么高,各色小小的野花在那里盛开,不及日后他所看到的那些花园的精致华丽,也没有那些花海来的美轮美奂、震撼人心,却自有一番清新无拘的美。     一片黑暗笼罩过来,章琰却不觉得害怕,甚至隐隐有些期待黑暗能够快些到来,他累了,也许不止他累了,所有人都累了,长生路太远了,无论如何努力,如何去追逐都看不到尽头,看不到成神的希望……     这一路上,他还剩下些什么呢?他们还剩下些什么呢?不敢轻易入睡,不敢肆意与人结交,不敢对他人付出自己的信任,不敢有任何牵挂……时间久了,也许前行变成了一种麻木的本能,修行变成了唯一拥有的东西。     接取那些危险的任务,许是抱着也许有一天可以得到解脱的目的吧,只是也许是天不让他命绝于此,每次他都完成了,直到现在……     青尧望着对面两人各不相同的神情,最终视线在那一脸满足与幸福的修士脸上停留了片刻,将法宝收起后看了眼战局,没有管其他人径直往墨九处赶去。     墨九额间满是冷汗,随风飞舞的长发中不时飞出一只火鸟,或是一根藤蔓、一道金雷,但都被身旁两人挥散,就算有落在他们身上的也没有造成任何伤害。     一道剑气突然从左侧突袭而来,手指在玉版上划了几下,几根线条在空中一闪,剑气在半途中没了身影。     跟他作战的两人一人是无坚不摧,往往可以越阶挑战的剑修,一人是号称同阶修士中无敌存在的体修,这两人皆是近战中的强者,让墨九这个法修空有一腔力气却无处可使,往往只要一拉开距离,那剑修就会立刻出现在身旁,久而久之墨九也不想浪费力气在这方面,专心在两人攻击中寻找机会进行反击,倒也被他造成了几个不大不小的伤口,给对方带来了一些行动上的阻碍。     这时,眼角的余光忽然看到了一道熟悉身影正往这边飞速赶来,眸光一闪,一道巨大的洪流从天而降,像是天河决堤般一泻而下,将对面的两人笼罩在其中。     “冻结。”水流瞬间停止了流动,一根晶莹剔透的冰柱出现在了众人眼前,就这样静静伫立在那里,仿佛连接了天与地。     但很快,冰柱就发出了咯咯声,平滑的冰面上出现了无数细小的,如蛛网般的裂痕,眨眼间那些裂痕就布满了整根柱子,不过两秒就化为漫天冰屑炸开,里面那两人得到自由的第一时间就是冲墨九攻去,凌厉的剑气划破长空,肉眼无法捕捉的极速带出了一连串的音爆声,体修看着笨拙,可身形却极为灵活,瞬息间就到了墨九的跟前,海碗大的拳头上流转着不起眼的土黄色光芒,没有丝毫怜惜之意地朝那张绝美的脸上打去,同时也封锁住了周围的空间,不让墨九有瞬移走的机会。     “束缚。”几缕星辉穿透了云层,将体修整个人困缚在原地不得动弹,看着拳头险之又险地停在了距离自己的脸两厘米的地方,带起的劲风将额前的碎发吹起,墨九眼中一如既往的淡漠,亦或者该说是有神的呆滞……     而青尧也在冰裂的第一时间赶到,接下了那道剑气的同时将之返还给了那个剑修,紧跟着几个闪身视封锁如无物出现在了墨九身边,看了眼体修,脸上笑容真挚了些,开口道:“需要帮忙吗?”     “好。”墨九权当没有看到对方因为自己的回答脸上的笑容顿了顿这一现象,上门的劳力,有推出去的道理吗?     青尧摸了摸鼻子,本来他过来就是来帮忙的,不过按照他的所想,听到自己的询问此人应该会毫不犹豫地拒绝才是,但毫不犹豫是有了,可结局为什么和想象中的截然相反?     看到对方疑惑的眼神,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征询道:“对付剑修可以吗?”           一四五 - 墨九 - 玉九     ps:     三千五百字中的五百字是算进二更里的,也就是说二更不是独立出现一章的,当然,也有可能会独立出现一章。     (ps:第一个二更还有2500字)     剑修虽然实力比之同阶修士高出一截,但与他而言并没有什么,不过……迅速打量了一下青尧的身材,再对比了一下那个体修,墨九抛下了一个担忧的眼神,附带叮嘱道:“如有不敌,不必勉强。”     语毕,整个人化为一道流光离开,朝那个剑修飞去,同时,束缚的时间已经到了,体修顿时恢复了自由,从头到尾时间不过堪堪过去了四秒。     青尧面带一丝苦笑,反手为拉住了转身便要追上前去的体修,在对方惊愣交加的目光下眉眼弯弯道:“先同我玩玩再去也不迟,不是吗?”也不管对方的愿不愿意,手下稍一用力,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将人生生扯了过来。     体修这时反应了过来,奋力挣扎着想要脱离那个突然冒出来的修士的钳制,而青尧见目的达到,也不再纠缠,顺势松开了手,退了几步仔细观察着对方的表情,并不急于攻击。     看着臂上的那一圈青紫,体修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他对自己肉.体的威力还不清楚吗?眼前这人到底是什么怪物?!     察觉到对面之人的恐惧和忌惮,青尧轻轻摇了摇头,啧啧了两声,满是失望道:“原以为与他纠缠了如此之久的人会有什么奇特之处,如今一窥之下却也不过如此。”虽然是这么说,但神情间却毫无失望之意,仿佛早预料到了这个结果。     看到那人由恐惧和忌惮转变为羞怒,没有多说什么,也没有给对方开口的机会。在对方根本没有反应过来的瞬间蓦地出现在其身旁,一闪过后又回到了原位,速度之快仿佛先前所看到的景象不过是一个错觉。     体修只觉眼前一花。那个看上去极为瘦弱,却让他忌惮不已的怪物似乎出现在了他的身边。但紧跟着看到对方在原地站得好好的,只想笑自己太紧张了,竟然连幻觉都出来了,可他的唇角还未扬起,便察觉到丹田处传来一阵锥心之痛,让他一口气卡在了喉咙口无论如何也喘不上来,两眼发黑、四肢疲软。几欲瘫倒。     在不可置信中,他看到自己的腹部开了一个血洞,连同里面的脏器也已经破损,无数浓稠的血浆掺杂着不明的肉块从中流出。脑中睡意昏沉,力气慢慢从体内流失,随之流失的还有他的意识。     最后一刻,他费尽全力地睁大了眼,朝那个怪物看过去。依旧无法去相信――他,是怎么做到的?!明明,他没有感觉到任何不对……     那么瘦弱,仿佛只要他轻轻一用力就能将他撕成碎片……然而,最终被撕成碎片的却是他。一个意想不到的结局……不,也许在那个怪物抓住自己的那一刻他就想到了,不然也不会心生畏惧,甚至想要逃离这个地方,哪怕再不想承认这一点,但事实终究是事实,一种弱者畏惧于强者,本能想要去避开危险的事实。     他没有遵从这一事实,于是,他死了……如果遵从了呢?他心中不由想要去知道这一结局,回想起同这个怪物在一起的少数几个画面,最后停留在对方满脸无谓的笑意和看不透,猜不明意味神情上,以及那快到根本无法觉察的速度……结局仍旧不会有任何变化。     想到这里,眼中不由浮现出一抹不甘之色,却终究没有敌过死亡的召唤,慢慢闭上了已经失去了神采的眼睛,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坠了下去。     青尧看到对面之人失去了生机的身躯从天空中飞快往下掉落,一簇金橘、幽蓝双色的火焰出现在指尖,在绕着手指飞了一圈后迅速将那具尸体包裹在其中,一个照面就将之汽化,连灰烬也不曾留下。     体修的修炼之法本就是源自于神兽,洪荒之时有修士见神兽们**之强大能轻易毁灭数十座山峰,便动了心思,在仔细研究、观察了数十万年后开拓出了练体之道,从而有了如今号称是‘同阶之内无敌手’的体修。     同阶之内,神兽同其他修士相比谁更强大?答案是显而易见的,除了个别惊才绝艳的天资者能够与其一较高下,又有谁能够、敢于触其锋芒呢?如果体修真的修炼到了极致,倒还可能可以与之硬碰硬,但在此之前大部分还是要绕道走的。     而这个体修并不知晓青尧的真实身份,自然也不会知道与他对战的根本不是人类修士,而是一只彻彻底底,哪怕在神兽之中都是顶尖存在的太古神兽,尽管人形之时实力大减,但仍旧不是寻常修士可以匹敌的。     见已经毁尸灭迹完毕,不会留下什么之后青尧洗净根本没有任何脏污的手,掩嘴优雅地打了个哈欠,眯着因此而充满泪水的眼睛,望向远处那身着华服之人利落地将与之对打的剑修化为一地碎块,微微挑了挑眉,待看到那人似乎有些厌恶地将那些碎块冻结成冰,并且紧皱着眉头一脸阴沉时,不由笑出了声。     墨九紧锁着眉,总觉得身上充满了血腥气,并且头发上也染满了那个剑修的血和碎肉,如此一想,眉锁得更紧了,整张脸皱成了包子,恨不能就地洗下一层皮。     青尧在一旁看够了,收起唇边那过于明显,将他暴露出来的笑意,飞到那人身边,轻咳了一声,确认声音没有问题后张口道:“怎么了?”只是尽管如此,眼中还是有一丝掩藏不了的笑意流泻出来,紧接着被主人收敛入眼底。     墨九此时正沉浸在纠结之中,没有注意到那转瞬即逝、揭露出对方内心最真实的心理活动的笑意,听到青尧的问话,身子僵了僵,随后极为自然地松开了抓着头发,将之举在眼前的手,移开停驻在上面的视线。转而一脸淡然地摇了摇头,全然不见先前那副阴沉得让人担心眼前之人下一秒就会爆发的样子。     这让青尧原本已经平复下去的表情扭曲了一下,察觉到了自己的不妥。立刻扯出了一抹笑将其掩盖之后扫了眼其他人的战斗,出声聊道:“想好进入汨罗后去哪吗?”     “不是墨家吗?”墨九奇怪地看了一眼身旁的人。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青尧一窒,也是,他都快忘了边上之人是少有的‘务实’,先前说好去墨家,那么对方便不会想要到别的地方去,这样想着,脸上笑意不由明显了几分。用以掩盖方才的出神:“墨家哪怕是我,想要找到也要颇费一番功夫,在此之前墨九就没有想过去哪吗?”     墨九一愣,他看到青尧说去墨家之时胸有成竹的样子还以为他早有了主意。果然,先入为主是要不得的吗?     青尧见到这个表情就知道眼前之人是真的没有想过这一点,他该觉得高兴吗?毕竟难得有人这么信任他……可为什么心中总有一种无法忽视的无奈感?     “没有想过吗?”没有给对方回答的机会,青尧兀自道,“那么不如紧跟着慕容他们前往北冥家如何?”说罢。似乎极为期待地看过去。     “……”墨九无语地望着视线中那一脸快赞同我、赶快赞同我的人,惊讶于他话中的内容久未回复,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慕容不会同意的。而且前往北冥家之举实在过于危险了,如若被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慕容不同意那么便悄悄跟着去不被发现就好了,届时谁又能察觉呢?”青尧一笑,竟让人生出一种风华绝代之感,“何况,对方定然不会想到在这种时候我们竟然仍旧会前往北冥家,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即最安全的地方,等对方发现这一点时我们早已离开了北地,只能扑一个空。”     “至于别的,只要小心一些并没有什么,就算北地的监视严密,但相比其他地方却更为松懈,他们想不到我们会送上门去自投罗网。”     “如果直接去寻找墨家反而更有可能会暴露我们的行踪,索性没有墨家的消息,不如一路边走边留意,反而自在惬意。”     “你既然早已想好,又何必来询问于我?”墨九语气平淡之极,听不出喜恶,浅金色的琥珀瞳中清晰倒映出青尧的身影。     见对方虽然没有表示赞同,但并无不悦后青尧松了口气,他原本便是打算一路直接去往墨家的,但在看到这些人后就又改变了主意,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天渊和幽都的修士们过得太安稳了,至少也要耍上几圈再说,敢于追杀他们总要付出些代价的。     “那么便先这般……然后……如此……”愉快地订好计划,青尧满足地勾起唇角,笑得恍若三月的春光,真实美好得触人心弦,让墨九晃了晃神,也许,这次冒险之举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坏……     而与此同时,其他人也结束了战斗,六人聚在一起,面对飘在空中的几十个水晶球,默契地没有去管,权当没有看到,慕容晗和花紫衣在示意之后首当其冲消失在了岛外的海域上,西门和红豆则和墨九二人一起跟在后面不疾不徐地飞着。     在一段时间内,他们眼中都是一成不变的海水,还有不时跃出海面想要攻击四人的海兽以及变幻莫测的天气带来的不小的麻烦,没有追击者,平静得让他们有种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错觉。     但很快,这种错觉就随着出现在视线内的汨罗大陆而过去了,四人相互对视一眼,缓缓吐出一口气,朝那漩涡的重心点走去,迎接那既定的命运。     无声落在地上,神识警惕地观察着周围,脚下步伐稳健,他们并没有发现慕容晗两人的身影,想来是已经走远了。     “便到这里吧。”西门风煦停了下来,转头对墨九二人道。     墨九颔首,没有多说什么诸如“珍重”等话,看着对方消失在树木间的身影,和青尧一起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从回忆中回过神来,墨九直觉周围的环境有些不对,小心翼翼地约定好的地方落下,看着空旷的沙滩和不远处的森林,而本该已经到达的青尧却不见身影,是路上碰上什么麻烦了吗?他戒备地转了转身体,将四周的景象揽入眼中,暗暗猜想。     而这时,一道遁光出现在视线之内,那种诡异违和的感觉越加明显,按捺住心中的不安,墨九静静地伫立在原地,面无表情如同一尊完美的雕像,只要有任何动静就能迅速作出反应。           一四六 - 墨九 - 玉九     ps:     在此道歉,昨天上好坟后玉九就去了医院,在医院折腾了一个下午,回家的时候洗漱也顾不得,直接累得睡死在了床上,醒来的时候已经第二天了,所以没来得及更新,除了这一更外下面还有4000字补上(其中以前算进二更里)。     另,医生说三天后去复检换药,所以那一天更新会晚,然后接下去五个星期内每个星期都要去一天,那一天更新时间也会晚,如果没看到更新也不要着急,玉九第二天会补上的。     海风吹过,带来一片咸腥之气,墨九动了动睫毛,突然,整个人蓦地升入高空,而同一时间,原本所站的地方裂开了一道深深的沟壑!     沟壑迅速呈蛛网往四周蔓延,一个通体金黄,高五米,身披铠甲,手持巨戟的神将从中跳出,紧跟着数道相似的沟壑出现,从中分别跳出了一个由熔岩凝聚而成,外表焦黑,看上去极为狰狞的魔物、一颗拏云攫石的古树,上面缠绕满了藤蔓,苍翠欲滴的枝叶令人一见便神清气爽以及一只巨大的,形如麒麟却无独角,样貌更显凶恶的妖兽。     “呜——!吼!”     长吟后是震天的怒吼,一道飓风应声而出,沙子被卷入其中,一同被卷入的还有不远处的海水。     墨九撑着护体罩,透过风沙观察着那四个突然出现的‘生灵’,感应到它们身上那浓郁的符箓气息,不由危险地眯起了了眼,神情变得莫测起来。     闪身避开不时冲天而起的数百道熔岩火柱,在其空隙间不断穿梭躲闪的同时反手斩断侧旁偷袭的几根藤蔓,可同时也被神将巨戟所发出的金刃所伤,左肩传来一阵剧痛,短时间丧失了活动的能力。     右手在左侧点了几下将血止住。迅速吞下一颗紫霞回天丹控制伤势,浅金色的琥珀瞳瞬间变成了一片冰冷无机质的金色,就像没有生命的金属。却又拥有水晶特有的剔透和纯净。     眼前的世界顿时褪去了原本的色彩变得单调起来,无处不透着一种枯燥的压抑。     视线中。那四个‘生灵’不复高大而狰狞的形象,而是由数千张符箓组合而成,那些交错繁复的线条只是看着便觉得头晕目眩,仿佛带着一种诡异的魔力让人移不开眼,想要一直沉溺下去。     墨九猛然回神,眼中的金色褪去,背上冷汗淋漓。来不及多想,一个后翻躲过神将横扫过来的武器,紧接着身体在空中生生一扭,一根藤蔓夹带着尖锐的破空声紧擦着衣服穿过。护体罩在第一时间破碎,可以想象,如果按照先前的路线着落,定会被当场刺穿!     而还没站定,一只样貌凶恶。身披鳞甲的巨兽从不远处跳了出来,紧随其后的还有一个通体焦黑,由熔岩凝聚而成的魔物和一株长得极为壮观的古树。     “吼!”凶兽张大了嘴一声怒吼,墨九脑中一晕,耳边满是嗡嗡声。手中的法术一下散开,身形一顿,脚步已乱。     “啪!”一根藤蔓从一个极为刁钻的角度袭来,将僵在原地的人狠狠抽到了空中,紧跟着数十根藤蔓出现,又将之拍了下来,然后再拍了上去,如此反复了十几次。     墨九在被抽中的瞬间就已经清醒过来,只是事发突然只来得及加持了护体罩就被接下去无间断的攻击弄得头晕眼花,匆匆将丹田内的仙元散入身体各处,堪堪停下了身形将拍来的藤蔓断为两截后取出云萝伞抛入空中挡下了破空射来的万道金芒。     同时,一片岩浆却从后绕了过来,看上去流淌的速度极为缓慢,可不过眨眼的功夫就已经到了跟前,同时那只形如麒麟的凶兽也已经到了,神将凌空而立,站在左侧,而右边则是那棵古树。     墨九手中的玉版上光华流转,长发无风而动,飞舞间带出点点荧光,明明是白日,天上却缀着几颗无法忽视的星辰,银色的星辉看上去飘渺如纱,却格外的强横霸道,日光被其夺走了往日的光辉灿烂,显得有几分黯淡。     “吼!”     五道身影同时消失在了原地,厚厚的云层被破开,原本纤弱透明的星辉瞬间亮了起来,不同于金色的耀眼温暖,清冷如霜的银辉亮得几乎形如实质,相互交错着,将整个天空分成了数块,形成了一个巨大繁复的阵法!     “呯!”     墨九长发如刀,无声割断了想要缠上来的藤蔓,玉版化为长剑同神将的巨戟撞在一起爆出一串火星,而不知不觉中,瀚海冰狱已经悄然出现在脚下,与那片岩浆相互交融在一起,“嗤滋——!”,两个仙诀碰撞在一起形成的水汽聚而不散,视线之内是白蒙蒙的一片,只能依稀看清楚一个大致的轮廓,墨九将仙元注入眼内,周围的景象顿时清晰起来,而最先看到的就是已经到了眼前,离自己不过咫尺之遥的巨爪!     “乒!”     来不及躲开,墨九立刻举起长剑搁在身前,一股巨大的力量从握着长剑的手处传来,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后飞了出去,穿过一根熔岩火柱掉入了云层之中。     在坠落的瞬间控制着身体往一侧翻滚,一排木刺在下一秒带着残影穿透了原本所在位置的云雾,所幸因为法衣的保护并且在熔岩火柱内的驻留时间也不长而没有受伤,墨九无视因为和神将对碰,被巨大的力量反弹得有些酸软的身体和左肩由于动作过大而已经裂开的伤口,双手在玉版上快速画了几个古怪的符文,天幕上那个一直处于静止状态的阵法陡然发出刺眼的光芒,但不过刹那就连同整个阵法在内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朦胧璀璨,震撼人心的星河!     青尧看着身后穷追不舍的修士,还有夹在其中长相各异的灵兽,眼中闪过一抹狠辣,神识朝外查探了一圈确认没有其他生灵后蓦地停下了疾驰的身形,唇角勾出一抹轻笑,看着后方追上来的修士神情略带怜悯,但很快就将这份怜悯收了起来,尽管是笑着,却无端让人觉得浑身发冷,犹如坠入冰窖之内。     后面跟上来的那些修士齐齐打了个冷颤,看着不过相隔数十米的任务目标,不禁心生退意,但很快就被理智所阻止。     “乖乖束手就擒跟我们走,不要白费功夫挣扎了,免得枉受皮肉之苦!”十几个修士中,一个身穿褐黄色法袍的男子走到了人前,望着青尧神色中隐有轻蔑,不过观其身上的气息已经是金仙后期,而身后那群修士修为也没有一个低于入仙期的,若没有什么意外,对上明面上不过天仙期修为的青尧结局几乎是既定的,这样的态度也无可厚非。     青尧显然也察觉到了对方的轻蔑,笑得妖娆至极,所有人眼前都仿佛出现了一片盛开的桃林,深深浅浅的粉像是要燃尽春光般绚烂绝美。     “什么时候堂堂驭兽宗也做起了天渊和幽都的走狗?”     也许对其他宗门来说青尧的这句话根本无关痛痒,但对于一向自诩名门正派,且以除魔卫道为己任的驭兽宗而言却不可谓不刺耳之极。     而‘堂堂’二字更是充满了讽刺之意,驭兽宗不过一个中小门派,如何担得起这番形容?何况驭兽宗对那一线大派的位置垂涎已久是天下皆知的事,只是一向实力不足,不敢与其他门派去争抢这个位置,却又偏偏自觉实力高强不想去承认这一点,整日摆出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引人嗤笑。     如今双管齐下不可谓不毒,驭兽宗众人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的煞是精彩,那副高傲、想要体现出自身名门大气,却画虎不成反类犬的样子再也维持不住,努力去佯装不在乎却控制不了心中的恼怒和羞耻,看着青尧的目光犹如一把把刀子,恨不能将眼前之人碎尸万段。     “黄毛小儿,休要信口雌黄!”那人被说中了痛楚,顿时跳起脚来,“你们一路助那邪物脱身,如今天下修士都已经识破你们的阴谋,天渊和幽都也都下了命令追杀你等,届时天下众人出手,看你们能够逃到哪里!”     像是又想到了什么,继而冷笑道:“天渊和幽都堂堂名门大派,你以为和你等与邪物为伍之人一样吗?休想妖言惑众,扰乱军心!”     “此番言论着实可笑!”青尧在听到‘邪物’二字时眼中怒气一闪而逝,转而化为满目鄙夷,“当年付如庚也算一光明磊落之人,驭兽宗鼎盛之时更是离大派也不过一线之差,若不是中途你们门内因为权力之争设计将付如庚逼走,早就成了和八大门派并列的存在。果然,什么样的宗主带什么样的弟子!付如庚走后宗门风气也开始败坏起来!时至今日其他本事不见你们有什么长进,颠倒是非的能力倒是让我等自愧不如,难怪当年可以让你们的始祖离开宗门,隐遁汨罗!”     褐黄色法袍的领头者听到这番话脸上阴晴不定,整个人变得阴沉起来,那双不大的眼睛里装满了算计和掩饰不住的惊骇。     他没有想到这次追杀的目标竟然会知道这些秘辛,要知道,他能知道这些也是在成为了驭兽宗众弟子中首屈一指的精英弟子之后!并且在知道后有极长的一段时间内日子过得惶惶不安、如履薄冰,深恐一个差错就被门内长老们灭口而假以闭关为借口一直躲避至心绪平定之时!           一四七 - 墨九 - 玉九     ps:     接下去还有2000字     据他所知,除了一些传承已久的门派还拥有这些记载外,天下间也就只有他们自己清楚这件事,并且知道之人无一不是门派的高层亦或者尖端力量,而那些传承已久的门派也不是谁都知道这些事的,更多的是唯有少数几个太上长老和宗主自己清楚……     眼前这身份不明之人究竟是如何得知的?!     青尧自然察觉到了对面之人的情绪变化,却并没有对此过多在意,眼中的鄙夷越加明显,毫不掩饰自身的嫌恶和轻视:“当年对幽都和天渊修士们喊打喊杀,讨伐声最高的是你们驭兽宗,得理不饶人,死死追着人不松口,满口诛杀妖孽的是你们驭兽宗,而如今又改口称他们为名门大派,助纣为虐的还是你们驭兽宗。”     “你们,是将天下修士都当傻子耍吗?若付如庚看到如今模样的驭兽宗怕是会羞愧欲死、悔不当初吧?”     褐黄色法袍的男子脸色变了几变,但也不过几秒,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当然,如果忽略那阴森凶狠至极的眼神的话倒真如表现出来的那般平静了。     “你也不过是逞一时口舌之利,一会儿希望你还能像现在这么能说,哼!”不欲同青尧多说,同时也是存着不让青尧再说下去的目的,他不能保证,如果这不知是何身份的人再说下去会不会将驭兽宗的老底也给揭出来!若真是这样,哪怕他将此人碎尸万段、挫骨扬灰,神魂囚禁起来百般折磨也会被长老们生生剥下一层皮!     对于门内的某些长老,他还是极为忌讳的,别人不清楚,他却明白当年逼走付如庚的人中就有那几人!由此,也许是做贼心虚。也许是别的什么原因,这些长老们最恨他人提及同付如庚有关的事情,哪怕只是几个含糊不清的字词也能让他们失去往日的冷静变得暴戾起来。     他曾亲眼目睹一个弟子在背后偷偷议论这些事情。结果被长老听到,当场将其三魂七魄打散。化为天地间的流萤,而那弟子生前正是精英子弟中的一员,乃门派百般呵护培养的顶尖力量……     至于为什么会说眼前之人身份不明,这是显而易见的,就算对方是碧霞宗精英弟子也不可能知晓这些事情,他能知道还是因为他为驭兽宗精英弟子,而其他门派的精英弟子。哪怕是八大门派也是没这个机会知道的,除非机缘之下找到了什么记载这些东西的玉简古籍。     但,这个可能性又有多少呢?什么古籍能够记载的如此详细?他毫不怀疑对方比他们更清楚当年发生的事。     “那么,我们拭目以待吧。”青尧拨弄了一下手指。笑意清浅,那双妖孽之极的眼睛微眯着,轻轻朝指尖吹了口气,上面那尖锐的指甲微微向内弯曲,犹如猛兽的利爪。边缘偶尔闪过一道寒光,没有人会怀疑它的杀伤力!     “上!”敌人已经如此挑衅,断没有隐忍的道理,没有犹豫的,男子一挥手。身后的那些修士分别指挥着自己的灵兽冲上去将那人撕成碎片,手中法术散发出迷人的彩光,在日光下看上去极为美丽。     青尧看着冲上来的那群灵兽眯起了眼,稍稍释放出了一丝威压,那些原本气势汹汹,神情残暴的灵兽急急刹住了车,犹如耗子见了猫般不安的躁动着,恐惧得想要转头逃跑,却迫于主人的命令无法将之付诸实践,只能在原地甩着头想要减轻自身的惊惶,而灵智高一些的则努力朝主人传递着自身的情绪。     “怎么回事?!”孟凉止,也便是那身着褐黄色法袍的男子看着突然止步不前,变得焦躁起来,隐隐有逃离意向的灵兽皱紧了眉,在看到青尧唇边那一抹戏谑的笑意时登时怒斥出声,转头瞪着自己身后的弟子。     众弟子手中的法术早已经散开,此时看到孟凉止的脸色不禁暗暗叫苦,在看到自家灵兽的样子更是百般疑惑,这样的情况他们也没遇到过,又让他们从何说起?他们也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啊!以往碰上什么实力差距过大,无力对抗的敌人也不会像如今这样连一丝搏命的斗志都没有只想着逃窜,要知道,被收为灵兽的妖兽一般血脉都不会过差,自然拥有远超其他生灵的骄傲,断不会容许自己窝囊至此。     有几个手下灵兽灵智高出其他灵兽一截的修士察觉到自己灵兽那饱含恐惧,想要逃离的情绪惊讶异常,脑中满是灵兽传达过来诸如‘危险、危险’、‘逃、逃’等信息,心中隐隐生出了撤退之意,不由出声道:“灵兽们这是心有害怕,想要逃开,对面那人怕是带了什么异宝,如今的形势于于我们而言并不利,孟师兄,不如今日就放他一马,到此为止吧!”     而这时,那些手下灵兽尽管有灵智但并不太高的修士也接收到了自家灵兽传来的信息,尽管模糊,但大致就是这个意思没有错,不由点头附和着。     于他们不利这句话纯属胡扯,不过是给撤离找的一个理由罢了!在场由金仙后期领头的十多个入仙期的修士打不过一个天仙期的修士说出去那是会被人笑掉大牙的,只是每个人都是自私的,何况是一向以‘独善其身’为准则,‘人不为己则天诛地灭’为信念的修士,自己的灵兽不会无缘无故朝自己传达这种信息,那恐惧更是做不得假,那人怕是真有什么古怪的地方是需要戒备的。     况且这些灵兽他们多少养了数百上千年,哪怕不喜欢也养出了感情,谁也不想让自己的灵兽去冒险,要知道他们活到如今大部分都没有了亲人,这些灵兽陪伴他们度过了数不清的岁月,同他们一起修行,一起对敌,在生死关头也未曾背叛,可以说,他们可以没有亲人朋友,可以没有道侣知己,却独独不可以没有灵兽!     何况驭兽宗本就是以驭兽为主的门派,功法也大多如此,要知道他们入仙期的实力大多都体现在他们的灵兽身上,没了灵兽的他们等同于折了翅膀的鸟,失去了大半的实力,就像被拔了牙的老虎一样徒有其表罢了!           一四八 - 墨九 - 玉九     ps:     这张没有修改,会显得有些乱,身体实在是太难受了,这是强撑着写完的,所以修改就只能明天来了,抱歉了。     最重要的一点,也是压倒他们内心最后一点挣扎的一点便是无论此次任务完成与否他们得到的奖励终归只有那么一点,大部分都会被收入那些长老、执事包括眼前这位孟师兄的储物空间里,若是顺着风出出力自然是没什么,但真要谈冒什么风险的话,那绝对是不可能的,毕竟,谁都不是傻子,更不是什么舍己为人的圣人。     自古以来,真正舍己为人的那些圣人早就已经回归天道的怀抱了!由此,尽管自私冷血等形容不好听,但比起小命来不好听就不好听了吧,总比有人颂扬没命享受来得好,反正他们也不是靠着他人的看法而活的。     孟凉止看到手下那些弟子的表情就知道他们在想什么,再联想到先前那句话,不由脸都气青了,如果说青尧带给他的是一种近乎羞耻的愤怒和几分心虚,那么手下这些弟子却是真正令他觉得肺要被气炸了,什么时候了,还只想着自己那一亩二分地,真是一群扶不上墙的的烂泥!门派给他们的东西还少吗?     “废物!”孟凉止恨铁不成钢,而那些弟子听到这句话,表情顿时变得古怪起来,眼中愤恨之色一闪而过,被主人掩藏的好好的,没有流露出丝毫,而沉浸在自己情绪中的孟凉止自然没有及时觉察到,兀自在旁用眼神凌迟着自己手下众人,将青尧完全遗忘在了天涯海角。     青尧自然不会让自己就这么被忽视下去,似笑非笑道:“现在,阁下还要捉拿我吗?还是说阁下知道我这一路无聊,特地来演这出戏让我寻个开心?”     嘲讽的语气。漫不经心的态度无一不让人感到心生怒火,孟凉止看向自己身后,那些弟子此时已经召回了自己的灵兽细细安抚着。此时见孟凉止的视线朝自己看过来,纷纷收了灵兽退了几步。     “孟师兄。小师妹找我有急事,就先走一步了,改日定当登门赔礼。”这是急色派的。     小师妹?急事?怕是不过是珠花坏了,胭脂没了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吧!面对师门大事之时怎么不见你如此积极?!     “师兄,我刚才想起还有些事等着我去处理,若时间晚了便来不及了,真是抱歉啊师兄。希望下次能再有机会和师兄合作。”这是想不出其他更好借口的。     孟凉止倒吸一口凉气,下次?去他的下次,还会有下次吗?若这次回去了,在场所有人他都不会放过!何况就算真有下次他也绝对不会选择跟已经有过前科的人合作!     “师兄。此战胜败悬殊,我们并无十全把握能够稳赢对方,何况对方身上可能有专门对付妖兽和灵兽的异宝,我同赤珠相依为命,不敢让他以身犯险。所以便在此请辞,此举实属无奈,还望师兄能够海涵。”这是实话实说的实诚派。中听     原本憋着一肚子气的孟凉止听到这里总算舒了口气,虽然此人也选择了离去,但说的却也实在。     这才是期待第二次合作时该有的态度啊!感慨着。孟凉止将目光停留在了下一人身上,看看他要说些什么。许多,不似前两人一样浮夸,可见是摆足了诚意的。     “孟、孟师兄,我、我、我们修为低弱,怕、怕是帮不上什、什、么忙,反而、而可能会拖师兄的后、后腿,所以、所以我们就在此先、先退出了!”结结巴巴地说完,身着青色衣衫的男子抹了把不存在的汗,内心有种莫名的成就感――总算把话说完了!     而随之一同离去的还有将近十人,至于剩下的小猫三两只也各自以各自的理由在同孟凉止告辞之后直接离去了,而孟凉止只是看着,有人辞别便颔首同意,并没有阻拦他们要其一定要留下来。     如此,没一会儿就只剩下两人对峙而立,默默凝视着对方。     “呵,阁下这算不算是众叛亲离呢?”青尧目光若有所指地在其空荡荡的背后停留了一下,笑容不变。     “哼,牙尖嘴利!我们便手底下见真章吧!”孟凉止没有理会青尧的话,冷哼一声后一团黑云从宽大的袖口飞出,瞬间遮蔽了整个天地。     孟凉止原来并不是御兽师,而是一位虫师。     驭兽、饲虫是属于驭使一类中相对出名的,其中大部分人都是前者,驭使妖兽亦或者灵兽,而有少数则成为了虫师。     虫师本身一般能力都不高强,但却极为可怕,修士们宁可去惹上实力超群的剑修疯子也不远去惹上虫师,毕竟一个是虫师是出了名的难缠,第二个则是得罪了虫师的人大多都会命丧黄泉,唯有少数活了下来,而那些死去之人大部分都死状极其惨烈,生前受到过莫大的痛苦。     第三个,也是最重要的一个。     虫师,如其名,饲养虫类的修士。如果是一只虫子,两只虫子自然没什么,但会如此简单吗?每个虫师都拥有最少上万只,多则上百万、上千万乃至数不清的虫子,届时一窝蜂冲了上来,试问又有谁能挡得住?     和虫师战斗往往耗尽全身力气也只能做到割掉对方几块肉而造不成致命的伤害,所以很少有人会自讨苦吃跟自己过不去。     不过好在成为虫师的调节极为苛刻,并且要忍受常人所不能忍的痛苦才有可能成功,而那些珍惜的虫子更是收集不易,同样,想要控制也是极为困难的,所以就导致了这个职业的人数极少,而修炼有成的则是少中之少了。     而驭使一类中,还有一比虫师人数更少的那便是蛊师。     蛊师以养蛊为生,用蛊对敌,有人说蛊师即是虫师,只不过由于许多原因,蛊师终究自成一脉而不是附属于虫师一脉。     这其中最大的原因便是蛊师养蛊并不是像虫师一样给予虫子吃食,而是将无数蛇虫蝎子蟾蜍等物放在一起,让他们自相残杀,他们的食物就是对方,而自己也同时是对方的食物。           一四九 - 墨九 - 玉九     ps:     这章也没有修改,写完已经22点多来不及修改了,各位大大们先将就一下吧,明天玉九再修改。     在此不由哭着吐槽一句,药实在太苦了,冲水喝的药苦也便算了,药片也苦的玉九想要吐出来,各种难受。     若是墨九在这里,定会说蛊师从古至今都自成一脉,蛊师应该附属于虫师一脉实属笑谈。     但这些都扯远了,此时青尧看到那片‘乌云’挑了挑眉,有些诧异,“虫师?”     他确实没有想到孟凉止竟然会是虫师,而且看上去不弱的样子,并不是那些垂涎虫师实力之强而随便玩玩的。     成为虫师有多么困难他是清楚,眼前的人不像是能忍受那非人的折磨之痛的人,可事实摆在眼前,容不得他怀疑,看来接下去的战斗要留心了,虫师最令人忌惮的便是那一股子狠劲,对自己都能下得了这么狠的手的人,对别人还用说吗?说他们为达目的不择手段都是轻了,分明是不顾一切的疯子,哪怕是自己的性命也能够轻易抛去,只要符合他们心中的利益!这样的人,往往是最可怕的……     “臭小子,敬酒不吃吃罚酒,一会儿我便让你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让你知道什么人是不该惹的,免得像今日这般不知天高地厚,怎么死都不知道!”孟凉森冷一笑,狠狠说道,话中的内容配上那狰狞的表情足可令胆小之人被吓得浑身哆嗦。     不过青尧却对此没有任何感觉,最多只不过是觉得孟凉止本就不甚养眼的容貌更为丑陋了罢了。     “从修行之初到如今我还当真不知道什么人是不该惹的,不过阁下有心教导于我。却之不妥,便来看看究竟成效如何吧。”     孟凉止冷哼一声,没有接话,双手掐了个一个怪异的手诀,那片乌云顿时有序地排列好朝青尧飘了过去,中途还不时变幻一下队形。     嘴上虽然说的轻巧,但青尧心里却并不轻松,甚至可以说有几分紧张。千年前他也曾同一位虫师斗过法,由此对虫师并非一无所知,那一战让他身受重伤,一直修养了两百多年才恢复了实力,并且修为也因此而有所长进,只是用这样的方式去修炼,位面过于冒险了。他能赢那个虫师也是机缘巧合,先前那些弟子预料的并没有错,他身上确实有异宝存在,只不过并不是争对妖兽的,而是虫类。     也许准确来说,那个异宝该称呼为‘异火’,当年他便是借此将那虫师一举消灭。若是没有记错,那个虫师似乎叫‘枯骨道人’……     回想着至今为止少有的几次‘惨胜’,青尧没有停顿地释放出了一簇幽蓝、金橘双色的火焰,曲指一弹,化为漫天火雨落入了那片‘乌云’之中。     ‘乌云’看到火焰顿时慌了神,队形一下散开,失措地想要四散逃离,却因此而被流火溅到挣扎一下却终究仍旧是燃烧着掉了下去,场面一下变得混乱起来。     “这是?!”孟凉止满脸激动地望着场中的那绚烂如霞光的火焰,顾不得数量正在减少。不断有大片伤亡出现的虫云,眼中的贪婪几乎化为实质,“把‘烬离焰’交出来我便饶你一命!”     青尧显然注意到了对方说的是饶他一命而不是放他离去,不由笑开了颜,还真是贪心呢,既想得到‘烬离焰’又想着天渊和幽都的奖励,只是不知道有没有与这贪心相匹配的实力呢?     没有去理会孟凉止异想天开的话,手指在空气中穿梭如影。场内的火雨蓦地一转,无声地炸开,幽蓝、金橘色的焰火遮挡住了整个天幕,望过去华丽的让人不禁迷失其中。     而那些虫云在火焰炸开的瞬间就在这个天地间消失了。甚至没有一丝挣扎,就这样毫无反抗之力地连灰烬也没有留下。     孟凉止这时也醒悟了过来,看到场内的景象深知是自己大意了,不由阴沉了脸,同时心中对‘烬离焰’志在必得之心更加坚定。     “看来你是不会乖乖交出来了,那么就怪不得我了!”诡异一笑,孟凉止掏出了一个精致的小壶,将上面的塞子取下,“火云蚁!”     一群拇指大小,腹部上有着一朵不明显的流云的火红色蚂蚁挥舞着前肢张牙舞爪地从壶口飞了出来,巨颚是接近于黑色的深红,三对足看上去极为锋利,边缘带着倒刺,可见这绝不是什么摆设。     青尧在看到孟凉止的神情时就可以预见接下去出现的绝不像先前的虫云一样不堪一击,只是此时出手阻止已经来不及了,而他也想知道对方会拿出什么虫子来对付他,便站在原地静静等待着后续,只是这一等之下确实让他感到意外,看到那夺目的火红色身影,不由深深的皱起了眉,竟然是火云蚁。     火云蚁得名于它的颜色和腹部那若隐若现,形如流云的图案,性情说不上好也不能说多么差,只是极为暴躁,而杀伤力也不容小觑,那张嘴连修士的本命法宝也能啃噬,成年之后更是水火不侵、刀枪难入,大多数法术都对其无效,一般虫蚁害怕的东西它都不害怕,甚至以此作为大补之物趋之若鹜,实在是另修士头疼不已,如果只是碰上十几只,数量不怎么多还好说,可一旦碰上一群绝对是想都不想直接选择绕着走的,就算能够杀死也不会这么做,毕竟火云蚁价值不高又难缠之极,去对付它们到最后往往是吃力不讨好的结局,耗费的药钱就不是火云蚁身上的材料可以换回来的,久而久之也就没有人去愿意去搭理它们了,而火云蚁也因此成了修真界一霸,不过好在不似别的同类一样繁衍能力极强,火云蚁的数量一直处于稀有状态,才没使得整个修真界都陷入‘蚁灾’之中。     而火云蚁最大的特点不是别的,就是前面说的水火不侵,无论是水属性的法术还是火属性的法术,只要没有脱离二者的无论法术本身多么强大,对火云蚁而言都是一样的,造成不了任何伤害,但同时也许是有一利必有一弊,火云蚁对于土属性的法术和木属性的法术抵抗力极差,基本是属于碰着即死的类型。     这次出来的火云蚁不过一百多只,但这数量却已经着实不少了,看孟凉止的样子是打算拼尽全力了,除了火云蚁之外还有一片暗蓝色,形似螳螂却更为美观,两把镰刀仿佛蓝水晶般透明美丽的‘黯月刀螂’和一群嫩青色,长得像马蜂却又像萤火虫一样尾部发着蒙蒙荧光的‘青萤蜂’。     不单单是名字好听,这两种虫子的实力也是在异虫榜上有名的,黯月刀螂的神出鬼没,隐蔽能力之强是敌人无法摆脱的梦魇,往往还没有发现对方的踪迹就已经永远地闭上了眼。     青萤蜂尽管没有什么攻击力,但他们却能迷惑修士的心神,在不知不觉中置人于死地,比起黯月刀螂,青萤蜂更引人忌惮防备,而现在密密麻麻的一群,威力可想而知,绝不是一加一等于二那般简单。     没有收起烬离焰,尽管对火云蚁造不成伤害,但对于别的虫类却是不小的麻烦,所以哪怕烬离焰所消耗的仙元并不是一个小数目,青尧还是支撑了下来,双手在空中快速地画了一个圈,一种莫名的波动以那个圈为中心向外扩散开去,让那些身处火焰之中的虫子们身形出现了一瞬间的僵直,动作变得有些凌乱。     “天狐九变!”没有去管其他,青尧一下出现在了孟凉止的身前,身影一下变成了九个,手成爪状凌厉地朝其抓去,甚至可以看到周围的空间因此而被带出了条条黑色的细小裂缝,可见如果挨上那么一下的下场绝对不容乐观!     青尧的攻击确实来得迅猛,且出其不意,但孟凉止也不是白修行了这么多岁月的,瞬间就反应了过来抛出一张玉符整个人以一个不可思议的动作躲到了另一边。     “嘭!”     那张玉符同青尧的攻击撞在了一起发生了剧烈的爆炸,一声巨响后浓烟被风系数吹散,露出里面完好无损的身影,甚至连衣服都没有破损一处,神情间也无一丝狼狈。     孟凉止也没有想一张‘裂石符’就能伤到对方,他的本意不过是阻拦一下可以有时间逃脱为下一轮进攻做准备罢了,而看样子似乎效果还是不错的,他的攻击已经准备好了,只待他发动。     抽空瞄了眼战局,看到被火焰围困住的虫群被火云蚁保护着没有出现太大的伤亡后心下松了口气,转而眼中闪过一抹杀意,唇角微微勾起,神情隐晦。     “十方俱灭!”     一道黑色的寂灭之光无声无息出现,阳光还未触及到就被悉数吞噬殆尽,也许是一瞬间,也许是过了很久,时间像是被放缓了流逝的速度,火雨下坠的轨迹,虫群躲避的方向,一切都如此清晰地呈现了出来,如同慢动作回放,而其中便有狞笑着的孟凉止,眼中闪烁着的疯狂之色令人不由感到背上一寒,汗毛耸立,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以及……神色动容,敛去了笑意的青尧。           一五零 - 墨九 - 玉九     ps:     未修改,最近几天都是没有修改的,不知道为什么效率下降了很多,明天就要去医院复诊了,好紧张┭┮﹏┭┮好想跑路     黑色的光愈来愈近,整个人像是被锁定在了原地无法逃离,原本引以为傲的速度在这道寂灭之光的面前显得如此薄弱,只需要轻轻一碰就会化为泡影。     时空在破碎,不过弹指间却更像是数万年光阴过去了,所有的事物都被束缚在既定的位置无法逃离,无法挣脱……那已经接近于一个层面中极致的速度将一切都封锁在了这一方小天地之内。     青尧眼中异彩涟涟,冥冥之中,他似乎已经触摸到了那桎梏已久的身法下一阶段的门槛,心中似有所悟,脸上原本严肃冷硬的表情也渐渐趋向于缓和平静,缓缓抬起手,一股玄奥至极的力量以那根莹白修长的手指为中心爆开!     整个世界像是死去了,有一瞬间的寂静让人脑中一片空白,视线中只剩下那出现诡异扭曲的空间,时间倒带,那道死寂的光在孟凉止慢慢睁大的眼中一节一节消失、溃散……     忽然,云恢复了流动,若不可闻的风声在耳畔响起,幽蓝、金橘双色的焰火在天空中怦然炸开,青尧感受到丹田内的空虚,愣愣地看着自己的右手出神不已,刚才是……?     “你!”孟凉止从先前的震撼中回魂,手指微微颤抖着。     ‘十方俱灭’本身便是一个等同于无解的禁术,从上天、下地、东、南、西、北、生门、死位、过去、未来将敌人全面封杀,彻底使其从轮回中消失。     他所释放的这个‘十方俱灭’虽然是最为简略粗糙的易化版。但他可以肯定的说,大罗金仙之下绝无可能有抵挡之力!而眼前之人哪怕隐藏了修为,也不会到达大罗金仙期那么离谱,不然自己怕是照面就已经被秒杀了。     但比起上面那些,他更不会想到,在‘十方俱灭’下此人竟然突然顿悟,尽管没有晋阶,但他很清楚那人修行之路上某些阻拦已经悄然化为齑粉。可以说万事俱备,只待他将修为提上去!     十方俱灭有多快?他无法去确切的估算,但他清楚,以往面对这个‘禁术’的修士都已经彻底不复存在了,比一念更快的速度,似乎能让时间倒流、万物停息的速度……若不是为了确保他能够万无一失地得到烬离焰,他也不会使用这个‘禁术’。毕竟哪怕是简化到最低点的禁术它的本质仍旧是不变的,使用所要付出的代价更是不便宜。     而那人却能这份近乎已经到达了极致的速度下还能捕获到那一点顿悟的契机破开‘十方俱灭’下等同于必死的结局……     这,代表了什么?!     孟凉止不清楚,但他明白,这人已经不是他可以抗衡的了,也许先前他还有一搏之力,但现在结局已定。毫无回旋之地!     虫群们似乎察觉到了主人的情绪,顿时变得焦躁起来,左右突进想要冲出火焰的围堵回到主人的身边。     火云蚁身上的色泽变成了血般艳丽,冲击着观看者的心灵,上面那不明显的流云图案此时却有光华在上流转,整个身躯都涨大了一倍有余,那狰狞的巨颚不断开合,六足快速地将身前的烬离焰全部劈开。     黯月刀螂宛如蓝水晶雕琢而成的镰刀舞出了一片残影,带出的劲风使得周围形成了一个相对安全的真空地带,火雨还未靠近就已经偏离了原本的路线飘向别处。     青萤蜂处于虫群的最中心。其余两个虫群都是围绕着它们散开的,在重重保护之下,青萤蜂尾部那蒙蒙亮光就像夜间的星辰,朦胧而璀璨,带着不可忽视的魅力。     孟凉止看到自己手下的虫群们拼命的样子,眸中闪过一缕复杂的心情,那颗早已死去变得冷硬的心忽然触动起来。     “呵,我若不就此拼上一拼岂不是对不起你们的这一番努力?”孟凉止在看到青尧面对‘十方俱灭’毫发无伤甚至心生顿悟将之破解后那早已丧失的斗志忽然重新燃烧了起来。灰败的眼睛蓦地亮了起来,气势节节攀高,没一会儿就到了金仙后期甚至隐隐有所超越!     无论是藉此为由,为不想就此丧命。不甘放弃而找的借口也好,还是真的是因为心有感动而发,他都想搏一搏。     金仙后期的威压将浮云压下了数十米,青尧见孟凉止的状态开始回升,眼中闪过一抹赞赏,态度也开始认真起来。     若孟凉止当真就这样放弃抵抗,他便不得不怀疑他那一身金仙后期的修为究竟是从哪里来的了,但即使如此他也对对方先前那颓废的神情而摇头不止。     脚下踩着九宫步法斜斜往左侧滑出一段距离,一只黯月刀螂从后扑了个空,镰刀砍在空气上平添几分无力。     没有给它反应的时候,青尧发出一个由烬离焰凝聚而成的火球将其灭杀后一个转身徒手挡住了偷袭的孟凉止,同时抬腿扫开围上来的虫子们,反手将一张符箓化为灰烬洒入空中。     “你不是人类修士!?”孟凉止看着架住了自己的本命法宝——那个装了火云蚁的精致小壶的手恍然大悟,惊疑交加。     “我何时说过我为人修?”青尧轻轻一推,随意地就将孟凉止推退了几步,回答的极为悠然,没有一丁点被人说破身份的慌乱和心虚,理直气壮的样子让人不知道接下去该说什么是好。     “……”孟凉止看着眼前一脸淡定的人,原本想要说的话卡在了喉咙里,不上不下的让他憋得难受,不由红了脸更加卖力地指挥着虫群进攻起来,那小壶上华光闪烁不停,可见主人是码足了劲要发泄内心的郁闷。     青尧看到虫群的攻击忽然同先前的连绵小雨变成了狂风暴雨不由感到压力剧增,迅速吞服下一颗丹药补充仙元后将掌心的烬离焰压缩到极致后陡然收去对其的压制。     没有任何声音发出,烬离焰一下爆开,将数百米方圆的虫子全部烧尽,除了一百多只火云蚁外整个空间为之一清。     孟凉止顿时红了眼睛,这些虫子他少说也养了几十年,看着他们从最初的几只发展到了如今的规模,其中付出的心血根本不是三言两语可以道清的,可现在对方却轻而易举就将他呕心沥血的成果瞬间化为虚无,连灰烬都没有留下,怎么不让他心碎?     而这都是该死的万物相生相克的天道法则!     “哼,你不好奇为什么我们为什么会知道你会往这条路上走并在此拦截吗?”孟凉止已经有些被愤恨冲昏了头,口不择言起来,他要让这人也知道什么叫做痛苦绝望!     “什么意思?”这句话成功地让青尧攻击的动作停了下来,冷冷凝望着眼中那满脸得意的人。     “哈哈哈哈!你们自以为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却挡不住隔墙有耳!”孟凉止大笑,“你们这些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不用为修炼物资发愁的贵公子娇小姐们怕是还单纯地以为这个世界就像你们看到的那么简单的吧?须知,无论是什么时间,什么地点都不可以掉以轻心,背叛,从来都存在于暗处,只待时机成熟后发动夺命一击!”     青尧眸光微闪,随着话中内容双手不时握紧,然后松开,接着握紧,继续松开,如此反复了数次才像是平定了心绪。     “你以为我会相信吗?”冷笑一声,青尧看向孟凉止的眼神中充满了不屑。     也许他有一瞬间的迟疑,但相比起有仇怨的孟凉止,他更相信自己的同伴。     “我便知你会这么说。”孟凉止回以一笑,只是这其中蕴藏的意味却不甚美好,“只是很多东西由不得你不信,你刚才不也迟疑了吗?可见你对自己的同伴也没有信心啊。”     “明明便是相信了、怀疑了,可嘴上却不肯承认,殊不知这一切早已暴露出现,无所遁迹!我只知道人一向口是心非,却不知道原来不是人的生灵也一样,自欺欺人不愿去直面自己的内心,当真是可悲可笑可怜之极!找尽借口与理由去掩盖事实,遮遮掩掩的到底能瞒过谁呢?”     青尧瞳孔微微一缩,却没有回避对视,眼中只一瞬间的波动后就归复了平静。     “我记得,和你一同走的还有一个神物化形的灵修吧。”孟凉止不怀好意地上下打量了一眼青尧,“我们人类中一向有一句话,叫‘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我观你不像灵修,也不似魔修和鬼修,怕是妖族出来的吧,呵呵。”     “那又如何?”青尧尽管没有给予准确回复,但这句话无疑是承认了。     “妖灵妖灵,尽管有许多修士都将妖同灵扯为一谈,但灵族一向瞧不起妖族,认为妖族粗鄙愚蒙,不知你那位灵族同伴知不知晓你的身份,知晓后又是如何看待你的呢?”     青尧一怔,眼前浮现出墨九那张精雕细琢,完美无缺的脸,眉间那一点细长的朱砂犹如点睛之笔令人眼前一亮,心生惊艳……           一五一 - 墨九 - 玉九     ps:     玉九爬起来了,不得不说玉九实在是太倒霉了,约莫是四月刚过了没几天的时候,玉九特地起了个早去吃早餐,结果在平地上扭到脚了,当时疼的眼前一黑,各种难受,去医院检查说是筋伤了,配了瓶药水和一个护踝,现在下楼梯是一把泪啊(内牛满面)     然后玉九不要求各位大大一定要看正版,但是希望看盗版的那些亲们可以想起来正版区来逛逛,增加点人气和点击,当然,如果有收藏和推荐票就更好了~     目前玉九只跟起点签了约,也就是说其他网站都是盗版的~     “我不知他会如何看待与我,但……”青尧的身影倏忽间消失在了原地,快到孟凉止根本没有时间反应就出现在了其身后,那双原本修长完美、温润如玉雕琢而成的手上那尖锐的指甲不知何时已经伸长,宛如猛兽的利爪冷冷地从后方抵着孟凉止的丹田。     “那都是以后的事了。”飘渺的声音随风散开,孟凉止的瞳孔瞬间放大,身体内有什么东西正在不断涌出,而同时光滑的肌肤上好似波浪般不断有一个个包鼓起,几次都让青尧认为隐藏在孟凉止体内的那些东西要突破束缚出来,手中的攻击蓄势待发时,每次都以失败告终。     “唔嗯……”孟凉止死死按住丹田处痛苦地蜷缩起了身体,体内的仙元汹涌而出死死包裹住经脉和身体,为阻止那不明生物逃出体外而不断努力着,而青尧则在一旁冷眼旁观,并不急于结束对方的痛苦,他也想知道那些东西是什么。     终于,在片刻之后,几不可闻。像是鼓胀的气球泄气时的声音响起,无数呈现出一种水晶般剔透,看上去尚未成熟还很幼嫩的异虫悉悉索索地从破开的口子中爬出。震动着翅膀在空中停留了片刻,发现了在一旁看戏的青尧。朝之气势汹汹地飞了过去,而孟凉止早已在那些虫子出现时就断了生机。     “原来是将自己的身体变成了虫巢吗?”青尧冷漠地看着脚下千疮百孔、面目全非,完全看不出原来模样的尸体,对已经近在咫尺的攻击视而不见,像是早有预料般看到这一大片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的虫群毫无新奇之色,烬离焰在指尖跳跃着,相互矛盾的色彩却仿佛冥冥之中有着什么牵引。看上去和谐无比。     “怪不得如此虚弱……只能说,天命如此,生不逢时吧。”     微微一声叹息,漫天的焰火砰然绽放。同云层交融在一起,宛如昙花一现,瑰丽而灿烂,未过多时便回归到了原本那一片令人心旷神怡的蓝,而一同消失的还有那些火云蚁。     虫师中有一脉传承者。他们将自己的身体变成了虫巢,用来孕育那些异虫,这样成长起来的虫子比起其他虫子而言往往战斗力更胜一筹,并且有一定几率发生变异或者进化,但与此同时所承受的痛苦与折磨更是以十倍上涨。     那些虫子分明是放入体内未多久。才只是刚出卵的幼虫罢了,抓准了饲主正频临危机对他们的压制弱了下去而将之反噬,可以说孟凉止的死尽管和青尧有关,但更多的却是来自于他自己体内用本命仙元去喂养的异虫。     “看来是我乘虚而入了啊,不过去养这些贪得无厌的异虫,得此结局也是意料之中。”异虫本就生性贪婪,为使自身进化会不择手段地去吞噬世间所有的一切,包括他们的主人和父母、同胞,不过,偌大修真界,又有哪个生灵不是贪婪的呢?为了促使自身的修为、血脉等等一切有所提升,逆天改命、祸害一方也在所不惜,说是异虫,也不过是其实在过于冷虐凶残罢了。     青尧望着天边的卷云,轻轻一笑,“他倒也算是个人物了,可惜了……”     正如先前所言——生不逢时。     每个种族,每个传承都有一段兴盛的辉煌时期,虫师自然也不例外,若是在那个时代,孟凉止必是一位备受门派珍视的弟子,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连虫师的身份也不敢暴露,在一个中等的门派内浑浑噩噩过着日子,只是如果真的生在那个时代,倒不知道孟凉止是不是还有那个决心和勇气将自己的身体变成虫巢呢?     “都没落了啊……”眨眼,人已远去,徒留下袅袅余音,浮云缓慢地飘动着,仿佛刚才那场战斗从未存在。     无论是毒修、虫师、医修还是妖族、魔族、鬼族……他们都已经渐渐从昔日的王座上缓步走下,也许在遥远的未来,会只存在于传说之中,被后人广为流传却又毫无存在根据,不正如神龙之于现在的他们吗?     星河内,墨九伫立在虚空之中,周围是闪烁的星辰,同时还有四只杀气四溢,想要忽视也难的符灵。     十指一转,一个繁复的手诀已经成型,周围的星辰颤动起来,向上悬浮至离开原本的位置后一顿,带着势不可挡的气势拖曳着长长尾巴撞向那几只符灵,整个过程不过堪堪半秒,至少也有百颗的星辰的攻击下,符灵连一丝挣扎都没有就悄然爆开,失去了连接的无数符箓在星空中无火自燃,化为无数灰烬被虚无吞噬。     外面,星河荡出一圈涟漪,在一个身着华服的人从中步出后闪了闪,消失在了原地,而同时,天上那道遁光折了回来,落在了那人跟前。     “你也遇上了?”青尧看着眼前完好无损的人松了口气,想起刚才路过这里时一点也没有察觉到有什么不对时不由蹙起了眉。     墨九上下打量了一遍,鼻翼不着痕迹地动了一下。     “恩,是符灵,你那边是?”墨九轻轻点了点头。     “接了悬赏前来通缉的人。”青尧风轻云淡道,神情间满是不在乎。     按理说,此次行动应该是万无一失的……墨九看着那张平淡无奇的脸陷入了沉思。     “不是我。”见那人看着自己不语,青尧动了动唇,想要说些什么,只是却又不知道又该说些什么,最后只有些微苦涩地吐出了三个字。     不是自己又是谁呢?无论是谁都会如此想的吧?知道的只有两个人,不是自己,那么就是另外一个人了不是吗?     墨九有些奇怪地看了一眼情绪突然变得低落的人,“我知晓不是你。”     他很多时候只是不去想,但并不表示他愚蠢,也许正因为如此,他依靠直觉更胜过依靠依据。     直觉告诉他青尧是可以信任的人。     “那么为今之计,还要继续前往北冥家吗?”青尧听到墨九的话,心中微微一动,收拾了情绪,脸上再度挂上了那抹熟悉的笑容,随手在周围布下了一个结界,询问道。     墨九眼角抽了抽,“你可知什么地方的藏书最为齐全?”     青尧挑了挑眉,原来是这样吗?     “南宫家素有书香世家之称,论藏书天下再无势力可出其左右,南宫书楼可是同轩辕地宫、墨家机关城一样闻名于仙界的。”     “看样子墨九是打算从那里找线索了?”     “嗯,只是不知是否妥当,也许应该先知会南宫家一声?”墨九有些头疼,若是别的地方也便罢了,几大门派和几大世家却是令他踌躇不定,左右为难,若是贸然前去打扰怕是会给对方招致灾祸。     青尧好笑地看了一眼一侧苦恼的人,“平时也便罢了,如今这局势知会一声是去拜访吗?怕是还未待进入南宫家的势力范围内就会遭到对方的驱逐吧?”     世家本质如何他再清楚不过,也许可以损失利益,但绝对不会让自己的家族陷入危机之中,他们没有出手迫害便是不错,但想要再寻得他们帮助不如期待自身实力足以抵挡天下人。     北冥家会同他们有所牵扯是因为无奈之举,也有北冥幽同他们为熟识之故,但尽管如此,怕是过不了多久这牵扯也会断了……     以后再见到北冥幽,也不能如往常一样直呼其名了,而是该称呼其为‘北冥家主’,云拢月也该称呼其为‘北冥夫人’。     “那么该如何?”墨九轻咳了一声,这确实是自己想岔了,没有在这个话题上多做停留,转而直追重点问道,同时心中也难免掂了掂自己的实力,再对比了一下南宫家的,不由有些沮丧,他没有绝对的把握可以悄无声息地潜入这些在仙界不知伫立了多久的上古世家中,更何况还是往往被保护的密不透风,乃家族传承重地的藏书楼……     “我有一物协同天狐一族的秘术可以隐藏你我二人的行踪和气息,哪怕是阴阳家的术法也无法找到,只是持续的时间并不长,只有一个月。”像是没有觉察到墨九的羞赧,青尧笑眯眯的回道。     “一月足矣。”算了一下,从此地一直到北冥家,然后从北冥家出发前往南宫家,若是速度快不过四日便到了,哪怕路上耽搁些时辰,一周也已足够,那么还剩下大半月的时间可以用来寻找自己想要的信息。     “那么我们便出发吧。”青尧抛出一物,墨九定眼看去是一片平淡无奇的叶子,就像路边的普通叶子一样不起眼,不由悄悄将天道之眼开启了一些,眼前的景色变得清晰无比,他看到有许多金色的、绿色的、灰色的气体环绕其上,叶脉内流动着浅浅荧光,叶片上是密密麻麻的符文,粗一看整片叶子仿佛是由符文组合而成的,而这些符文的排列也极为有趣,因阴暗和天道星辰的运转规律,整体散发出一种玄妙的气息。           一五二 - 墨九 - 玉九     ps:     最近更新时间玉九也控制不了,估计很长一段时间都会比较混乱,如果各位亲们21点还没有看到更新就表示应该在23点近0点了才会发,大家可以先去睡觉等第二天再看,不用等玉九更新的!那样就太晚了,各位亲们要好好保重身体。     最近玉九脚筋伤了,结果医生说以前的药都不能吃,现在家里一堆药,还有一堆药膏药水,电脑桌上都找不到什么空隙了,泪奔┭┮﹏┭┮     吐槽到这里,各位亲们晚安!     “此物名‘一叶障目’,本身是一个先天灵宝,为‘匿影树’的本命叶片辅以天光石等数十种材料所制成,发挥到极致瞒天过海、蒙蔽天机也不在话下,而我也只得窥其一二玄机,连一半的威力也无法发挥出来。”     青尧笑着说完,取出一根白色,巴掌长的‘线’放入墨九手中,开口道:“此为天狐狐尾上的尾毛,切记不可离身,秘术只能隐藏施术之人和持有施术之人贴身之物的修士。”     墨九看着手中那根似乎极为柔软的‘线’,只见其在阳光下闪烁着宛如月光般清冷的银辉,将之藏入了袖中。     见一切已经准备好了,青尧手一扬,那片平凡的叶子遁入空中停下,散发出一圈一圈玄奥无比的波动,一阵淡淡的光辉以其为中心向四周扩散,旋即光芒消失,叶子化为无数符文散开依附在了两人身上,将二人密不透风地包裹了起来,然后一闪,消失了。     墨九抬了抬手,没有察觉到与往常有任何不对的地方,而这次连天道之眼也无法感应到那片叶子的存在了,不由有些惊奇。不过理智地没有将天道之眼全开去尝试能不能看到,毕竟一来消耗太大,对眼下随时可能会遭遇劲敌而言过于危险。     “走吧。”青尧见事情完毕了。眯着眼伸了个懒腰,望着某个遥远的地方眸中笑意不明。     “恩。”没有再耽搁。他们也耽搁不起,两人迅速地消失在了南边的天空,正逢金乌西坠,玉兔东升之时,翻涌的云彩呈现一种华丽而多变的色彩,宛如画上浓重的一笔那样引人遐想。辉煌,却又带着点点怅然。     天暮宫。     “回禀宫主。鬼族那边已经失去了那两人的行踪。”一个头上长着弯曲牛角,铜铃大的双眸不怒自威,里面似乎燃烧着一簇妖异的火焰,一身沉重铠甲的魔族单膝跪在黑色的石质地板上。大声报告道,头垂的低低的,不敢对大殿上方的人有丝毫不敬。     “哦?”天暮把玩着手中的珠子,掀了掀眼皮,眼角的余光不着痕迹地扫过下方的人。     不见了吗?意料之中呢。尽管最开始他对鬼族竟然同阴阳家一直保持着密切的联系这一点而感到诧异,毕竟想要逃过天暮宫情报网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而显然为了保密,无论是阴阳家还是鬼族都做了万全之策,完全瞒住了整个汨罗乃至于整个仙界……     但他对于鬼族那莫名而来。仿佛已经拿下那两人的信心表示不置可否,也许那两人是小辈,但也不见得比他们弱上多少,毕竟都是门派的精英弟子,只要稍作磨练,哪怕无法同他们这些活了不知多久的修士相抗衡,但对于自己门下的那些弟子而言却是一个不容忽视,甚至无力抵抗的强敌。     要天暮来说,他对和鬼族联盟这一事也是被逼无奈而选择的下策,他最想联盟的不是别的,正是墨家……     当年墨家的智谋和实力几乎让整个汨罗都陷入了困境之中,直到以参加此次战役的大半修士的性命为代价释放出禁术才将墨家上下一网打尽。     但这也是对那些不知情的修士的交代,隐藏了他们释放禁术的事实,只说是付出了大半修士的牺牲才得以将墨家灭门,但事实是,墨家根本没有被灭门。     智多近妖如墨家,又怎么会没有料到自身的结局呢?想到这里,天暮那双没有丝毫情感的银灰色眼眸中隐隐透露出一丝敬佩和不可置信,以及一种复杂到了极致的情愫。     墨家的心太狠了,为了使家族得到延续而不会被汨罗势力所忌惮,同时也为了不让那时的修士们发现墨家还有活口,便只留下了一人担负起此重任,率领着其余的族人一同御敌,只为保那人周全,而最终没有意外地尽皆灭于汨罗修士之手!     一个人有多么重要呢?正如墨家所预料的那样,尽管事后知道墨家还有活口留下,但汨罗各方势力都没有出手将之根除,而是静静地观望着、监视着……     一个人,连家族血脉传承都无法得以延续,而以墨家的骄傲也绝不会为了延续与外族通婚,就算真的爱上了外族人,生下的孩子也不会被冠以‘墨’姓,更不会被记入墨家的族谱内,而无法进入族谱,就代表无法得到墨家传承最精髓的部分,在这样的情况下,没落,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而这个结局,怕也是墨家早已预料到的吧……但墨家依然做了如此选择。     有些疲倦地挥退了下属,天暮闭着眼似是假寐,但没一会儿就睁开了眼,从和整栋大殿融为一体的王座上起身,奢华而繁琐的礼服在地上拖出了几米。     信步走到天暮宫的罂粟花海中,看着上方橙蓝色的天空,薄唇勾勒出一抹意欲不明的笑容,尽管是笑着的,但任何人都能察觉出那抹笑容没有一丝温度和笑意。     蝼蚁明知道无法同天命抗争,却依然奋力挣扎妄想寻觅出一条用于逃脱的缝隙,明知最终结局是永恒的寂灭和黑暗,但还是想活久一点,再活久一点,一直一直地活着……墨家是不是也是如此呢?如同蝼蚁一样,明知家族传承终有一日会没落、消失,但还是希望有一继承者可以存留。     思及此,不由一阵失笑,智多近妖的墨家又怎么会有如此想法呢?骄傲到哪怕被千夫所指,知晓家族即将灭亡也依旧优雅冷漠如君王的墨家又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呢?     低沉隐隐透着沧桑的笑声在花园内响起,似是在嘲讽世人,却更像是主人在自嘲。     修真界,真是越来越腐朽了呢……只需轻轻一点,昔日的庞然大物就会轰然倒塌,化为一地尘埃,连废墟都无法遗留下。而他们,便正是那个点出那一点的人……也许被世人所不理解并且视为邪魔,但,纵使如此,又有何妨?!     天道,理应重整了!上一代,上上一代,上上上一代留下的恩怨情仇、罪孽报应都将在业火中化为虚无,这枯燥而乏味的修真界,应该涅槃重生了……     收拾了内心杂乱的思绪,天暮看着幽都所在的方向冷冷一笑,转身离开了花海,行动间带出的风—流卷起了一地残红。     他从不想毁灭汨罗,也不想毁灭修真界,他想要的,只不过是捣碎这日益无趣而令人越感窒息枯燥的景象罢了!     不过——     这对于那些人而言,同想要毁灭整个修真界并无二致吧?     当然,如果修真界无法承受此次涅槃带来的痛苦而毁灭的话,他也不会有任何惋惜之情的……     总之,计划照旧,任何人,任何事都无法成为阻碍他前进的理由!     一只银灰色的雀鸟从那个离去的背影方向飞入了天空,迅速化为了一道流光消失不见。     墨九抚摸着玉版,目光专注,不知在干什么,一旁还有一堆篝火正在熊熊燃烧着,     “今日便先将就一夜吧,次日清晨出发,约莫到中午便能看到仙城了。”青尧靠着树干,一条腿架在树枝上,一条腿悬空挂着。     “嗯。”墨九淡淡应了声,继续埋头摸着玉版,青尧见此挑了挑眉,没有多说什么,径自闭眼就这样睡了起来。     而在他睡下没多久,像是终于忙完了,墨九理了理没有一丝凌乱的华衣,在周围环视一圈后身形微晃,下一秒就已经站在了一颗足够高大粗壮的树上,茂密的树冠下,只能依稀看到几小块白色绣金线的衣袂。     而一样的时间,篝火不知何时已经熄灭,一层薄冰正悄悄地覆盖其上,在月光下闪烁着迷离的光彩。     睡梦深处。     墨九看着眼前这个白茫茫的世界,眸中无悲无喜。     是梦吗?在附近绕了一圈,有些迟钝地想着。     这个世界里充满了缭绕的雾气,挥不开也吹不散,就这样阻隔着这个世界,将他的五感束缚在身边十米范围内,抬手,他甚至看不清自己的五指。     他不知道他在这个空间内走了多久,也许他一步也没有移动,也许他回到了原点,也许……只是无论如何,他都无法忽视自己那平静到宛如死去的内心,没有跳动的感觉,也没有死亡的感觉……     直到眼前的世界出现了一瞬间的晃动,不要问他为什么会知道它在晃动,他就是这么感觉的。     “墨师弟?”一个隐带担忧,遥远像是来自另一个时空的声音让他有些茫然,墨九晃了晃头,睁开了眼,率先进入视线的是青尧那张紧锁着眉头的脸,不由满是疑惑地回望过去。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能让这人露出这样的表情。     “……”看着刚才无论如何叫唤都无法唤醒的人此时好像并没有什么危险,也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什么都没有察觉一脸困惑看着他的样子,青尧眉头却依旧无法舒展,眼中透露着一种担忧和关心。           一五三 - 墨九 - 玉九     ps:     各位大大看文留个爪印呗,评论区好冷清(泪~)玉九现在默默地看着点击和评论抽泣中,不知道还有木有大大在看文。     “刚才无论如何唤你你都没有反应,担心你是中了什么术法而心有担忧,如今见你无恙,算是松了口气。”     “我睡了很久吗?”他在那个白茫茫的世界中,似乎停留的时间并不长?     “也没有多久,金乌方堪堪升起。”青尧摇了摇头,开口问询问道:“你知道你沉睡不醒的原因吗?会不会有什么没有察觉到的隐患?以后还会出现这样的状况吗?”     一连三个问题,问的墨九有些措手不及,索性一个个回答道:     “不清楚,似乎是陷入了梦境之中,梦中我一直行走在一个雾气缭绕,入眼皆一片苍茫雪白的空间中。”     “隐患如今还未有所察觉,现在看应该是没有的。”他在刚才的过程中检查了一下自身,一切都没有问题,身体处于最佳状态,随时都可以进入战斗。     “至于以后会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我也不敢妄下定论,”摇了摇头,三个回答中唯一有价值的消息便是梦和那个雾气缭绕,入眼白茫茫一片的空间了。     青尧听完,陷入了沉思之中,梦,雾气缭绕而又满目雪白的空间……     “是梦魇吗?”见对方因为自己的回答陷入了思索内,墨九安静地没有发出一丝声音,再度检查起了自己的身体,这一次检查的格外细心,每一寸肌理都没有放过,包括体内的经脉、血液乃至于骨骼内的骨髓,而等他检查完。青尧也从沉思中回过神来,见此,墨九张口询问道。     “应该不是。”青尧没有否决这一猜测。但看其神情显然他并不认为这是梦魇所为。     “梦魇主要是窥视生灵内心的脆弱之处,如悔恨、情爱、嗜血等感情和**。从而在梦中形成一个相应的环境促使那个生灵深陷其中不可自拔,最终慢慢被吞噬殆尽。”     “而也因此,梦魇属于魔物一类,依梦而生,靠吞噬他人的梦境与灵魂修炼,出现时就算再隐晦,也无法逃出千树琉璃的感知。我定会有所觉察。”千树琉璃便是青尧的本命法宝的名字,乃佛家至宝。     “依你先前所说,这反倒像是‘锁梦’。”青尧表情并不轻松,有些冷凝。这让从没见过青尧这副模样的墨九有些惊诧和无措,锁梦吗……?     锁梦,又叫‘锁心’、‘锁情’和‘锁灵’,但对修士们而言,比起前几个称呼他们更喜欢称其为‘前世今生一线牵’。     你若说锁梦可能鲜有人知。但若说‘前世今生一线牵’却是人尽皆知的,如其名,会通过梦境、看似是巧合的巧合等渠道暗示着前世被遗忘的记忆和感情,重现当初的景象,人一旦进入了这样的梦境之中就像被梦魇附身了一般。无论如何都无法被唤醒,只能等待梦中的人自己醒来或者梦境结束。     而比起梦境,更令人恐惧的却是那‘看似巧合的巧合’,前世在冥冥之中主宰着今生的命运和步伐,重现前世的一切,也许连当事人自己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做,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作为。     但……墨九抬头朝青尧望去,他很清楚也很明白地知道,他并不是自己苏醒的,也不是因为梦境结束而苏醒的……那么,是眼前之人吗?什么样的力量,才能跨越时空的阻隔,强行斩断前世与今生间的沟通而不让当事人受伤?     “眼下当务之急是先找一个仙城入住,然后慢慢商议此事。”青尧看了眼天色,金乌已经高高悬挂在了上空。     墨九也发现了此时不是说这些的好时机,没有多话的点了点头,身形一阵模糊,变成了另一副模样。     漆黑如墨的乌发一半被一个白玉嵌银冠一丝不苟地高高竖起,而另一半则披在身后,如一道宛如丝绸般柔顺的黑色瀑布。     雪白的衣衫依旧华丽,但却变成了另一种更加适合战斗的款式,细节处透着一种冰冷的利落,上面绣着不起眼的银色暗纹,在阳光下偶尔闪过一缕光华,跟十夜锦的那身衣服倒有几分相似之处。     玉版变成了一柄长三尺六村,上有江山日月若隐若现,哪怕只是看着也能感应到一股清寒凛冽之气散发出来的长剑,剑柄处缀着一个银白色的剑穗,优雅高洁中透着一种孤傲。     剑没有剑鞘,看上去也并不锋利,但青尧却不敢小觑其威力。     剑有尊贵无双之剑、帝道之剑、仁道之剑、圣道之剑、诚信高洁之剑、精致优雅之剑、威道之剑等等,而眼前的剑,分明是孤傲之剑,剑都是孤傲的,而担得起孤傲之剑之称,而不是其他形容的剑,又如何能简单呢?     “此剑可有名字?”青尧兴致勃勃地问道,他对剑并不陌生,但也称不上熟悉,只是看到这样的好剑,总是难免会兴奋,尽管知道这剑是对方本命法宝幻化出来的,但既然能够幻化出来,必定是极为了解这把剑的。     墨九一怔,想起了那张雅致到了极致,隐带山河随心之意的脸,抿了抿唇。     “此剑名‘不解’。”     “‘不解’……?”青尧轻轻念道,半晌,轻勾唇角,付诸一笑,“倒是极为合适呢。”     不解不解,不解执剑之人,不解手中之剑,不解命理定数,不解脚下寸步,不解孤傲何许,不解其心难度?     孤傲之剑配上这个名字,真是合适到让人不知该说些什么呢……什么是孤傲呢,为什么孤傲呢,孤傲之人往往不被他人所理解,被他人所疏远,他人不解他,也不解其孤傲,而那人手中所执之剑在众多宝剑中也是鹤立鸡群的存在,不正如一句话吗――太高人愈妒,过洁世同嫌。     世人总是难免想要摧毁孤傲之人的信念,诋毁他,孤立他,以满足自身扭曲的**。     “是啊。”墨九一笑,眼中是他自己也没有察觉到的温柔,“正如此剑的主人。”     不被世人所解,连他也看不明白那人,也不解那人所为何意……     “恩?”青尧发现了对面之人与平时不尽相同感情流露,目光一闪,“跟墨九也很合适呢。”     墨九一怔,良久,方低声道:“是吗……”     “是啊,一样不被他人所知,不被他人所解。”青尧纵身一跃,一下跳出了数十米,转身对后面之人笑了笑,“想来此剑的主人极为喜爱墨九,而墨九也极为喜爱他吧。”     不然,以剑的傲气,哪怕只是幻化出来的,也是不甘于停驻在主人之外的人手中的。     墨九会意,几个闪身跟了上去,回答之声破碎在风中。     “也许吧……”     他隐隐有所感应,也许自己是重生在了不知多少年前,但日后,却永远不会出现那个人了,那个同他背道而驰却又殊途同归,温润优雅却又随心妄为的人……     再多的喜爱,也只能成为负担。     在仙城不远处停下,此时的青尧已经换了一个样子,一身张扬的红衣,金色的线在上面勾勒出一个个诡异而富有无尽美感的图案,那头乌发松松垮垮用几根红玉簪子挽住,上面的发带也系的极为松散。     那张普通之极的脸此时变成令另一副模样,慵懒而妩媚,凤眼半开半合,流目顾盼间道不尽的风流韵态,雪白的肌肤随着主人的行动不时若隐若现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活脱脱一个妖孽的形象。     墨九黑着脸,挥袖甩开了死死趴在他身上,扭着身体就是不放手的某人,交了入城费拿到入城牌后不理在身后不断呼唤的人,脚下的步伐越来越快,最后甚至动用上了步法和仙元,只为摆脱某个不住纠缠的人。     “墨墨~~~等等人家啦~~~~不要走那么快,人家跟不上了~!!~~~”青尧挥舞着宽大的红袖,雪白的藕臂就这样露在了阳光下,周围众人不由吞了口口水,移开了目光,却又止不住地悄悄望去。     青尧也许注意到了这一点,也许没有注意,他的视线正紧紧锁定着那人,任凭其如何移动都跟的牢牢的,无法将他甩下,一张玉白的小脸上满是委屈和焦急,仿佛真在为跟不上而感到不安和懊恼。     这丢脸的名字,令人恶寒的语气到底是怎么了!!!墨九此时清俊优雅的脸上布满了乌云,难道换了个样子,把魂魄也换了吗?!     突然,墨九直直地停了下来,身后的青尧见此眼睛一亮,速度丝毫不降,在快要撞到那人的时候脚下一个踉跄,像是不小心踏空了,直直向前扑去,脸上不知何时换成了一副惊慌失措的表情,仿佛这真的是一个意外,整个人看上去柔弱无比,周围的修士都有些不忍地想要施法接住那人了。     “啊~!墨墨~~~”无措的声音,妖媚透露着一丝无辜的表情,青尧看着越来越近的白色身影,眼中算计之色一闪而过,而突然,前面那白色身影突然间消失了,迎接他的是青色古朴的石板路……           一五四 - 墨九 - 玉九     ps:     最近发现了一个bug,前面说红尘醉是酒,但是玉九今天发现是自己搞错的,‘浮生梦’才是酒,‘红尘醉’是胭脂。     带来的不便玉九很抱歉,一会儿会去前面改过来的,不过玉九记不清具体有几章错了,所以有遗漏的章节还希望各位亲们能告诉一下玉九。     眼角不由一抽,没有多说,脚尖一点,整个人宛如一只巨大的蝴蝶,在半空一个优雅地旋转后无声落在地上,脸上那失措的表情不知何时消失不见,烟视媚行的模样透着一种玩世不恭的邪气,整个人说不出的妖异。     “墨墨,你真是好狠的心呢,要不是人家平日多有锻炼,及时反应过来,怕是要出糗了。”像是后怕般拍了拍胸口,青尧又变成了先前那种仿佛宠物般毫无威胁之力的样子,只是周围的修士都没有再被其外表迷惑,眼中满是警惕之色――此人,不可小觑!     “闭嘴。”若不是这里是仙城内不能出手攻击,墨九手中的剑早已架上了青尧的脖子,帮助其闭嘴。     看了眼周围看热闹的人,漆黑的面庞不由更黑了一点,他一点也不想引人注目,思及此,狠狠瞪了眼一旁笑嘻嘻的某个妖孽,径自进了身边的一座茶楼。     青尧见此,似笑非笑地环视了一圈围观的众人,那些人只觉得那道目光说不出的邪妄,仿佛他们并不是活生生的人,而是死物一般,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迅速鸟兽尽散,顿时空气又清新了起来,对此,青尧满意地点了点头,紧跟着进了茶楼。     在他们看不到的角落中,一个身着黑色华服的男子正眯着眼,从头看完了这场戏。包括那道冰冷无情的目光也没有错过,此时正笑得柔和。     “似乎,很有趣呢。”     一句话,注定了将来的命运。     进了茶楼,墨九才发现这座茶楼还提供住宿,不由感到惊奇,不过这倒省了他们去找客栈的麻烦,没有多话,定了两间房间后便坐在了靠窗的位置,静等青尧过来。     “墨墨。”没一会儿。青尧便拉开了对面的那张椅子。坐下后单手支着头冲墨九眨了眨眼。     “我已定好了房间。”墨九唤来了侍者。让对方上了一壶茶,外加几碟茶点后便设了隔音结界,没有多话,进入了正题。     “你可有南宫家的地图?”世家大族的族地往往是极为复杂的。比如北冥家,穿来绕去令人眼花缭乱头晕目眩,不比那些迷宫简单,再配上许多防不胜防的阵法和障眼法,迷失在其中几乎是既定的。     哪怕是家族的本族弟子,也往往有迷路的时候,若是没有地图或者不知道对方的布置,进去找藏书阁无异于一个浩大的工程,怕是大半时间都要浪费在这里。     “有。”青尧笑的妖娆。一脸快表扬我的表情:“所有世家大族的地图人家都有哦~”     “……”墨九手指动了动,他为什么觉得那句话中隐藏着很多信息呢?     “那么,寻找藏书楼的任务便交付于你了。”墨九没有去索要地图,他知道有些东西可以要,而有些东西却不能。有时候知道太多未必是好处。     果然,青尧听到这句话笑得更加灿烂了,没有犹豫地应下了。     世家大族族地的地图,不是轻易说给就能给的,若泄露出去,这几乎是毁掉了对方一半,同时也毁掉了自己。     如果墨九说要,青尧肯定不会不给,但最终墨九并没有开这个口,这一点让青尧极为欣赏。     “那么,现在来谈谈那个梦的事吧。”青尧抿了口茶,润了润口,“以前有梦到过吗?”     墨九沉默了一下,手指在茶杯口打着圈,青尧也不急,静静等待着答案。     “也许有吧,记不甚清楚。”蹙了蹙眉,“曾在星辰秘境修炼途中梦到过以前的一些事情……还有一些觉得熟悉,但不知道究竟何时发生过的事情,似乎自己曾经经历了,但记忆中却没有丝毫有关于此的线索,只觉得很熟悉。”熟悉到……想要落泪。     想到了那个巨大的祭坛,漫天的血色,墨九有些怅然,怔怔道:“我已同前世划清了界限,理应不该梦到才是……”但事实是,他的梦越来越频繁了,那些记得的,不记得的,甚至不知道存不存在的梦境几乎将他拖进无尽的深渊内,每次醒来总有一阵恍惚之感。     “如果,根本就没有前世呢?”青尧忽然开口道,说完,他也愣住了。     墨九神色一动,没有前世?     “也许这么问有些突然,但墨墨真的有前世吗?”短暂的一瞬间呆滞后迅速恢复了常态,青尧遵循着自己的直觉说了下去,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这些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只是直觉告诉他这么说……     “前世……?”墨九轻声呢喃,他的前世,究竟是不是前世呢?说是,却没有真正意义上的轮回,说不是,但也没有其他证据证明不是……不由得,他茫然了。     “前世牵扯,是分为许多种的,最常见的便是‘情’,无论亲情还是好友之情、爱侣之情,这都会成为前世到今生的牵挂,并且大部分的前世今生一说都与此有关。”     “世人害怕浮生梦,便是因为他们不保证自己能够不动情,也无法确定自己动了情后是不是能够勘破红尘,勘破情。”     “也许墨墨的情已经斩断,但是,还有一种前世牵扯除非完成,否则是永远也斩不断的,而这种牵扯,拥有的人少之又少,数十万年也不一定会出现一个。”     “那个牵扯,是什么?”     “宿命。”青尧轻轻吐出了两个字,整个氛围突然凝固住,时间停止了流逝,尽管只是短短的一瞬间,但在场两人都感觉心中压上了一块巨石。     “……宿命?”墨九不自觉地重复道,宿命?什么宿命?是跟那个祭坛上举行的祭祀有关吗?跟那个女子有关吗?那血色的天幕……     “是,也许,有什么事正等待着墨墨去完成呢。”青尧弯了弯眼,只是那其中却见不到丝毫笑意,只透着隐隐担忧。     他没有说的是这样的宿命,往往伴随着多辄的命运,如果这是真的,那么墨九的前世一定不简单,能做到这一点的人就算是逆转轮回也不在话下,试问这样的人又有什么不能做,反而要寄托到来生的身上呢?他似乎已经可以看到不远的将来此人面临的困境……     墨九察觉到了青尧的担忧,抿了抿唇,没有说什么,抬头看向外面的天空,不同以往的万里无云,此时上面满是堆积在一起的乌云,空气中的水属性仙气格外的活跃,看来一会儿会有一场大雨降临呢。     宿命吗?他为什么觉得,这是自己的选择呢?看了眼掌心,掌纹清晰而流畅,是富贵长命,福缘深厚之象,慢慢将手合拢,攥紧,墨玉似的眸中依旧淡漠,却多了一些以往所没有的东西。     所有的一切,在到达天道尽头时就会水落石出了吧。将视线从手上移开,看到对面之人眼中的关切,心中微暖,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有这样的直觉,所有的一切秘密,都隐藏在天道的尽头,那个至今从无修士到达过的地方,哪怕是远古众神也鲜有踏足的地方……     而这时,隔音结界突然传来一阵波动,波动极小,很容易便忽略过去,如果不是两人此时因为刚才的话题沉静地有些低落的原因,怕是就要错过去了。     对视一眼,具发现了对方眼中的警惕,只是青尧眼中还有一缕不易觉察的杀意。     神识隐蔽地笼罩住了整座茶楼,追寻着那道气息,最终看到了一个一袭青衫,身姿绰约的女子,女子正端着茶杯细品着,细碎的刘海遮挡了其容貌,不过可以看出定然不差。     像是喝完了茶,那女子放下茶杯,动作虽然称不上优雅,但也算行云流水,赏心悦目了,紧接着缓缓离开了茶楼。     不着痕迹的点了点头,两人也继那人之后离开了茶楼,跟踪在对方身后,由于没有刻意隐藏自身的气息和行踪,那女子很快就发现了他们,只见其脚步突然加快,在人群中不断穿梭着,宛如一只脱兔般矫捷,又像游鱼一样滑不溜手,一不小心就会让她跑走。     岚纸胭在一个偏僻的小胡同内停下,看到身后那两人没有跟上来,不由松了口气。     今日她因心血来潮,也有别的原因在内,悄悄放开了她来到这个世界获得的特殊能力――可以无视隔音结界偷听里面人的谈话,结果听到了一番有意思的对话,里面除了对自己极为有用的信息,她还听到了不少从未听说过的东西,不,不是从未听说过,而是怕是整个汨罗也少有人知,属于冷门一类的信息。     正在她准备离开时,一个声音让她瞬间僵在了原地――     “墨墨,她偷听了人家跟你的对话,现在还打算不告而别,怎么办呢~”     墨九警告了一眼身边之人不要轻举妄动,当他没有看到他手中的暗器吗?直觉眼前这个女子有什么秘密,就算要杀,也不是现在。     青尧嘟起了嘴,委屈之色一闪而过,待眼角的余光瞥到岚纸胭时,冷锐的视线让对方生生打了个哆嗦。           一五五 - 墨九 - 玉九     岚纸胭看着对面风采卓绝,容貌过人的两人,却完全没有痴迷惊艳之感,全身都在叫嚣着‘危险!远离!’。     按捺住心中退缩的**,不敢有丝毫轻举妄动,她知道,这次是自己大意了,原以为修炼至今无人会察觉到她的动作,却根本没料到对方也并非寻常修士。     “先前是我之过,不知前辈意欲如何,只要是力所能及之事,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见已经逃不掉,岚纸胭反而放开了,开口道,她能感觉到,那两人其中一人虽然对她有些许杀意,但似乎碍于边上另一个人所以极为收敛的没有动手,而另一个对她没有杀意的男子,她能察觉到他对于她的兴趣。     看样子,那个一身白衣对她没有杀意的修士是剑修,而那个一身红衣,张扬妖异的修士她却有些摸不准了,不过应该是修炼了媚术等功法的修士吧……     青尧无聊地把玩着发梢,若不是墨九阻止,他早就杀了这个偷听到了他们对话的女人,那段对话中透露出的信息实在是太多了,稍有不慎他们便会成为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被各个世家所通缉,他还有大好的未来还未享受,可不想就这样结束。     还有与梦境有关的事也不简单,若被有心人利用,后果不堪设想。     在被打量的同时,墨九也在细细打量着对方,只见那人眉如远山,不画而黛,整张脸清美秀雅,最让他瞩目的是那双眼睛,坚毅而明亮,像极了母亲。     “你可能保证绝不泄露一丝今日所听到的内容?”墨九淡淡道,眼中无悲无喜,尽管是询问,但对方的选择明显只有一个,他不傻。如果对方无法保证,那么就算他对那人再有兴趣,他也会照杀不误,安危,永远是修真路上最重要的一点。     岚纸胭心中一紧,不禁咬紧了下唇,并没有立刻回答,墨九也不急,静静等候着对方的回答,而青尧的手中的琉璃叶在话落后也不再隐藏。就这样直接出现在了众人视线中。七彩的光辉看上去分外动人。却散发着隐隐的威胁,岚纸胭却只觉后背一片冰凉,不由攥紧了双拳,后退了一步。     墨九眯起了眼。没有上前,不解轻轻颤鸣着,似乎在渴望着战斗。     岚纸胭眼中闪过一丝绝望,良久,略带低落的声音在小小的胡同内响起――     “我岚纸胭对心魔起誓,若泄露今日所闻的一切信息,必将心魔缠身,修为不得寸,永无宁日!”     语落。岚纸胭便察觉到自己身上多了一层说不清楚的束缚,不难受,但也绝不好受,最重要的是,她在今日终于发现了自己的渺小。从真界到仙界,她历经无数坎坷磨难,但都被她化险为夷,这让她有些自视甚高,过度自满了,忘记了在从前,也有不少人发现过她这项能力,给她招来了无数灾祸!     这两人明显不简单,而她却还不知天高地厚地去偷听,无疑是给自己招惹麻烦,所幸的是尽管被逼迫着起誓的感觉很不好,但她原本就没打算将今天所听到的一切给泄露出去,她知道那些话意味着什么,说出去对自己绝对只有坏处而没有好处。     见岚纸胭这么识趣,青尧轻哼了一声,似乎很遗憾,至于到底在遗憾什么,就不为人知了,不过看样子,绝对不是什么好事,琉璃叶片在下一秒不见了影子,看来是被收回去了。     岚纸胭见青尧的表情,嘴角不由抽搐了一下,原本的不满一下子消失殆尽,对自己的选择感到无比庆幸的同时,对逼迫她的墨九也怀上了一种感激之情。     看到那个样貌平平,身材平平,修为平平,不过是能无视隔音结界偷听里面的对话这个能力特殊了一点外,其他根本找不到哪里出色的人类修士毫无羞耻之心地用热切的目光注视着自己身旁的人,青尧顿时对其印象下降到了冰点,危险地眯了眼,整个人半靠在一旁的人身上。     “墨墨,你知道吗,把一个人的眼睛无破损地挖出来的方法有很多种。”说着,意有所指的看了几眼岚纸胭的眼睛,龇了龇牙,不怀好意地笑道。     墨九有些疑惑为什么突然说这个,但是他还是点了点头,确实,至少他知道的办法就有三个,所以只能说,墨九是半个天然呆。     岚纸胭的身体瞬间僵硬在了原地,眼前这情况是什么?看到那个红衣妖孽对那个似乎叫‘墨墨’的白衣男子的占有欲,脑中似乎明白了什么,不过也因此,岚纸胭泪奔了,内心的情绪顿时犹如决堤之水汹涌不止,冲的她内牛满面。     误会,这绝壁是误会啊!!!她虽然对那‘墨墨’颇有好感,但绝壁是纯洁的不能再纯洁的好感啊!!!只是……看着两人的相处模式,明显那叫‘墨墨’的是个直男(你确定?),而那个不知道叫什么的妖孽,看上去也不像是gay,所以,其实是她想岔了???但那莫名的占有欲是神马?对她的敌视算神马???!!!或者说,其实是没有察觉到自己对对方那不一样的感情?     这里不得不说,有时候岚纸胭的第六感是很准的,但,有时候却实在是有点坑。     岚纸胭胡思乱想着,墨九打了个激灵,那个清雅悠然的女子忽然间似乎变了个样子,莫名觉得有些可怕,不,准确说是诡异,扯了扯一旁的青尧,两人准备离开,在21世纪时,他听说跟不正常的人待久了是会传染的。(言下之意,你是觉得你是正常人么!!!不对,是正常灵吗!!!)     “诶,等,等等。”岚纸胭回过神来,正好看到两人离去的背影,不由有些着急地喊道。     “何事?”墨九停下了脚步,看着那人匆匆跟上来。     “我,我能跟着你们吗?”岚纸胭近距离看着那张毫无瑕疵的脸,配上那清冷如皎月的气质使她心跳不由乱了一拍。     修真界不乏美人,她见过的美人数不胜数,比眼前之人更美的也不少,甚至其中有几人尚倾心与她,但能让她有此感觉的,也不过寥寥几人而已。     “哦?”这次接话的是青尧。     “我知道你们要去南宫家,正好我们的目的地相同,不知能否同行?”察觉到了自己先前那段话颇有歧义,详细地重新说了一遍,说完,似乎怕两人拒绝,岚纸胭紧接着开口道:“放心,只要进入了暖香城的范围内,我们即刻分开。”一脸我不会缠着你们,不会跟你抢你的墨墨的表情,而暖香城,自然便是南宫家所坐落的城市。     “……先回茶楼再做讨论吧。”墨九看了眼几乎要压到头顶的乌云,没有多说什么,也没有看懂岚纸胭的表情,务实道。     雨已经快来了,他们想在这淋雨,他可不奉陪,想完,没有理睬两人,径自出了胡同,往茶楼方向走去。     岚纸胭一愣,见对方已经走远,赶紧跟了上去。     “轰隆!”走到半路,伴随着一道刺目的闪电划过天空,一声闷雷响彻天地,豆大的雨珠紧跟着噼里啪啦地坠落下来,在天空中拉出了无数条透明的水线,砸在地上,响起清脆的破碎声。     墨九在此之前早已撑起了云萝伞,悠然地漫步在雨中,颇有意境之美,而后面两人一人反应极快,一个防护罩在大雨来临前已经将主人全方位无死角地笼罩住,雨水顺着护罩往下滑落,比墨九的云萝伞还有用,当然,这是因为墨九只是单纯的将云萝伞当伞用,没有激发其功能的原因。     岚纸胭却没那么幸运,尽管动作很快,但还是被雨水淋到了,青色的衣衫顿时湿了一片,样子有些有些狼狈。     三人动作很快,没一会儿就到了茶楼,岚纸胭用法术将自身清理一新后跟墨九和青尧一起往窗边走去。     坐在位子上看着外面的大雨,要了壶热茶祛除寒湿之气,这次墨九听取了先前的教训,不再只是布了个隔音结界,而是一连布了三个阵法才在外面加了一个隔音结界,并且阵法同自身的本命法宝相连接,只要有人触碰,无论多么隐秘也能够捕捉到,除非修为高出墨九两个大境界。     岚纸胭见此,内心抽搐不已,不过还是很认同墨九的做法的,毕竟跟她一样可以无视隔音结界的修士还是有的,尽管,她并不认为他们的运气会那么好,能一连碰上两个=-=。     “我叫岚纸胭,山岚之岚,纸鸢的纸,胭脂的胭,是一名法修。”见做好了防护,岚纸胭笑着道。     “离墨,剑修。”墨九眼睛也没有眨一下地胡编道,一脸淡漠的样子极容易让人产生信任(?)。     “离雪,离墨的离,雪的雪,音修。”而青尧则更甚,那句音修让原本淡定自持的墨九眼皮跳了一下,他怎么不知道身边之人还精通音律?到时候可不要被拆穿才好啊……     ps:     不知道为什么起点后台传不上去,呜呜呜呜,过0点了,希望全勤不要泡汤,各种心碎了           一五六(三月七号章节) - 墨九 - 玉九     ps:     最近也许因为心情缘故,身体也不给力了,6号的时候一觉睡到大晚上,来不及更新了,7号特地起了个早打算更新,结果写了2700个字后估计是喝冰箱里的娃哈哈吃坏肚子了,一直在厕所、房间两边跑,跑到了现在,中间累趴了睡了一下,结果又被疼醒,玉九感觉整个人都要废了。     这一章算是三月七号的,六号的3000字我会看时间补上,如果明天身体好一点,明天就补上去,带来的不便希望各位大大能够原谅,也感谢一路支持着玉九的大大们。     在听到对方的职业明显和自己心中所笃定的不一样时,岚纸胭很内敛地没有表现出什么惊讶之色,也没有失态,整个人就像天边的浮云一样,可天知道她内心在不停咆哮:     怎么会是音修?不是应该是修炼媚功的吗?好吧,虽然有话说‘琴心剑魄’,‘琴剑和鸣’,但谁知道对方是不是弹琴的呢,何况!清冷寡欲天然呆受pk妖孽无情腹黑攻才是王道啊!或者是清冷淡漠攻pk妖孽腹黑受也不错,其实互攻好像也很有爱的样子,不过看这两人应该是兄弟吧?咳咳,就算真是这样,她一向是很没节操,不对,是很开明的,基本上什么人兽啊,乱x啊,都能接受,所以???     青尧和墨九完全没有想到短短几秒内,岚纸胭脑中就闪现出了无数不和谐的念头,有些甚至还配上了插画,他们此时正极为单纯地喝着茶,索性岚纸胭yy归yy,但正事上还是不马虎的。     双方在简单地自我介绍完后便进入了正题。     “我的目的地是南宫家,不知可否与二位同行?放心,这一路不说有什么帮助,但绝不会拖大家的后腿的。”岚纸胭想起先前偷听到的内容,笑的分外柔和。这两人一看便知实力不凡,同行的话一定可以减少许多危险,加快到达暖香城的时间。     墨九和青尧听完,没有去理财某个又不正常起来,不知陷入了什么yy中的人。暗自斟酌起来……     带上吗?万一是敌方的人。那么他们就危险了,或者说如果对方知道些什么……     但是同样,带上她能减少许多怀疑。毕竟他们两人一起行动,而红豆他们也应该出现在了众势力的视线中,此时队伍有一个女子反而是很好的掩护。     可有一利必有一弊,若是他们不小心暴露,那么也会给对方带来难以预料的危险,他们如果不是碰上仙帝期的一般都能逃走,可岚纸胭不一样,他日更有可能会被认作同他们是一伙的而一起被通缉,所以。是否同行是个较为纠结的问题。     “可是有什么难处吗?还是不相信我的实力?如果是这样,你们直接说个办法考验一下就可以了,不会让你们失望的。”岚纸胭见两人迟迟未回答,以为是担心自己的实力不过关,也是,如果是她半路突然碰到个要同行的人也会怀疑其居心和实力的。所以她非常能理解地点了点头,道:“其实我只是想要去南宫家罢了,至于究竟去做什么虽然不能细说,不过绝对不会给你们带来麻烦的。”潜意思是:一、她的居心很单纯,就是去南宫家。二、目的虽然不能说。但不会牵连到他们。     “我们并非此意。”青尧笑眯眯地开口道,若是还不说话,怕是对面那个女人要口若悬河地说起来了吧,他可不想自己的耳朵受罪,果然,还是安静的墨墨好啊(各种爱意泛滥中……)。     从这里可以看到,兽类的直觉一向是很准的-_-|||。     “那么你们是担心我动机不纯吗?”岚纸胭挑眉,索性坦白了说。     “有这一点担忧,但更多的是我们自身也有一些麻烦,若是被人发现,暴露了行踪,介时会有无数的危险和麻烦纷至沓来,以我等实力自然是不惧的,就算无法对敌也可以逃跑,但阁下的实力却……”没有说完,青尧歉意地笑了笑,若不是眼中一片冰冷,找不到一丝歉意,几乎让人信以为真眼前这个妖孽般的男子是在担忧着对方的安危。     难道,眼前这两人是私奔出来的?岚纸胭听到这番话没有实力被看轻的不忿,而是思维又飘到了不知名的诡异地方去,怪不得,看这两人在家族中受了很多委屈、很多苦吧,所以才那么警惕,还有那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一时间,心中潜藏的母爱蠢蠢欲动着,一双水眸柔和略带悲悯哀婉地看着对面的两人,也不管对方被她看得起了满身的鸡皮疙瘩。     这是什么眼神?青尧恶寒,有些难以忍受地动了动身子,离墨九近了些,心中闪过一抹杀意,怜悯吗?     墨九也皱了皱眉,这个眼神,逾越了,无论是神兽还是灵族,他们都是骄傲的,也许称之为高傲也可以,而这个眼神是什么?可怜?同情?真是莫大的讽刺!     轻轻扯了扯嘴角:“阁下,逾越了。”     “呃!啊……抱、抱歉……”陡然醒悟过来,才知道自己刚才做了些什么,岚纸胭一下变得有些结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同行一事,就此作罢吧,我等所行之路过于危险,并不适合阁下,如此,便先告退了。”墨九淡淡道,一句话便定下了结局,墨玉似的眸中冷淡如水,从座位上站起,和青尧一起进了后院。     “诶!等等,那个、那个……”岚纸胭看着已经走远了的人,半是懊恼半是着急,正要追上去,侍者却笑着上来拦住了她――     “这位仙子,您还没有付茶钱。”     听到这话,岚纸胭顿时鼓起了眼,看得侍者心里直发毛,这位看衣着应该付得起茶钱吧?不过也不是没有许多看似风光鲜丽的修士其实囊中羞涩,是个穷光蛋的事实吗?希望这个不要也是这样啊,不然茶楼的护卫可不是吃素的,就算茶楼的不行,还有护城修士呢……啧啧,到时候一个女子。怕是要难堪了吧?     侍者无良地想着,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只素白的手,上面正静静躺着几块灵晶,细细数了数,只正好够付茶钱的。见此。他也没有不开心,笑嘻嘻地收了钱,道:“欢迎仙子下次再来!”     出了茶楼。岚纸胭气恼的将一块不知哪里来的石头踢开,也不知是巧合还是什么,那块石头正好砸在了一个凶神恶煞的修士头上,那修士顿时捂着头大骂起来:“哪个小兔崽子那么缺德,乱扔石头到你爷爷头顶上?!”     做贼心虚般左右环顾了一下,见没有多少人注意这里,对方也没有发现是自己干的,岚纸胭急忙脚底抹油开溜了,一边跑。一边在心中狠狠问候着那对兄弟:     “那个叫什么离雪的活该追不到人,诅咒他一辈子也追不到!”     “什么破男人,还让女人付账,真没风度!”     “丫的,敢瞧不起老、咳,我的实力。有得你们后悔的!”     “还离墨了,干脆一个叫离雪,另一个叫离白算了,正好黑到透!”     想到自己付出去的那几块灵晶,顿时再次肉痛起来。她来仙界才没一段时间啊口胡!还有那什么破茶馆,她脑抽了才再去!     另一边,墨九和青尧齐齐打了个喷嚏,对视一眼,然后各自耸了耸肩。     见已经到了目的地,青尧笑着问道:“不请我进去坐坐?”     墨九冷淡以对:“早些歇息,不送。”     “嘭!”门一下被关上,青尧摸了摸鼻子,无辜地笑了笑,其实,他真的只是单纯地想进去坐一下而已,不是吗???     扫视一圈,里面布置的极为简单,但看上去却很舒适,有着淡淡的书卷气息,看来茶楼的老板倒是个妙人儿。     走进里屋,那里摆着两个巨大的落地屏风,上面绣着的万里河山仿佛不再局限于画面上,生动的几乎扑到面前,那种磅礴大气,只要看过一次就再也难以忘却。     绕过屏风,一面是床,一个估计是用来沐浴的地方,而另一边则放着一架古琴。     轻轻抚摸着琴身,这琴只是很普通的凡物,可放在凡界也是举世难寻的绝世好琴了,尽管不是法宝,却已经隐隐有了灵光在其中,假以时日未必不能修炼成精,只希望到时候不要祸害一方才是。     一个法术将自身清理干净,布置好阵法和结界后墨九盘腿修炼起来,他虽然很想知道这次会不会做梦,梦中又会有些什么,但现在这种时候还是保持清醒更安全。     不由得,忽然想起先前岚纸胭的眼神,微微叹了口气,将所有思绪沉入虚无。     “唔……”而那边,青尧看着装饰的肃穆如神庙,却又奢华的迷人眼球的房间,勉强点了头,“虽然庸俗些,可也还算差强人意。”     说是庸俗,但这里大到布局小到装饰品,每一个都或是华贵典雅,或是肃穆庄严,两者完美结合在了一起,形成了一种巨大的视觉冲击力,给予人心灵上的震撼,而那距离地面少则十几米,多则几十米的高度只是待着就让人有种莫名的窒息感,很值得让人怀疑,睡在这里的人是怎么样睡的那么香甜的。     “庄严有余,大气不足,奢华有余,清雅不足,肃穆有余,闲逸不足……”青尧一边挑剔着,而整个房间则随着对话出现了天翻地覆的变化,等到再也没了声音时,眼前的屋子已经成了另一番模样。     也许惊艳是一种富有冲击性的美,但最美的,永远是停留在时光栖息地的永恒,随着岁月的流逝,依然伫立在流光之巅,慢慢沁入人心。           一五七(六月九号章节) - 墨九 - 玉九     ps:     补上六月九号的章节,最近几天都躺在床上过着幸福不乏煎熬的生活,一直想到自己还没更新就各种想要内流满面,于是身体好了些的玉九立刻就上来勤奋更新了,下午没有意外的话还会有一章,是今天的。     至于八号和六号的章节,玉九会努力的。     满意地看着眼前的屋子,青尧却并没有睡,而是沏了一杯茶坐在窗边,看着外面万家灯火,笑的迷离。     次日清晨,两人早早便离开了仙城,大约飞了半个时辰后就看到了一片石林,石林里面的石柱最矮的不过十几米,而最高的却有一座高山那么高,直耸云霄。     里面有些荒凉,零星的草药分布在这片贫瘠的土地上,叶子不同于其他地方的青翠欲滴,而是带着淡淡的枯黄,如同这片土地一样,生机在不断消失,这种感觉让墨九极为不喜。     “这里在很久以前是一个战场。”青尧用脚摆弄了一下边上的枯骨,随意将其踢到一旁:“所以有很多破碎的阵法存在,至今依然还在运转,在这里无法飞行,只能依靠步行。”     骨头咕噜噜地滚到了一边,撞到了一根百米高的石柱停了下来,一条半米长、形似蜈蚣的虫子被惊醒,从阴影中跑了出来,眨眼就消失在了视线中,不知去了哪里。     墨九静静看着这一切,在天空之上时他只觉得这里荒凉而壮丽,不同于21世纪的石林。这里没有那么密集,而是极为稀疏的,每根石柱之间都隔着好几米的距离。     但凑近了看,却发现在荒凉壮丽中还环绕着一种绝望的死气,可以看出石头经过风吹雨淋日晒很长时间了,外面那一层已经有些脱落,高处偶尔有以腐肉为食的鸟类飞过,类似于乌鸦的叫声让这里显得有些阴森。     “能在夜晚来到时走出去吗?”墨九问道。这片石林一眼看不到边,他总有种被监视的感觉,但四下观察却没有发现任何生灵的踪迹,而且在极北之地有这么一片石林存在实在有些奇怪,这时,他忽然想起来了先前他们所到达的仙城并没有冰雪,这极不符合极北之地给世人留下的万里飘雪的印象。     “有困难。”青尧望着头顶的太阳,眯了眯眼:“如果没有意外是可以出去的。”     墨九注意到了青尧口中说的是‘没有意外’,打量了一圈周围。这里的‘意外’是指什么呢?跟他那种被监视的感觉是否有联系呢?     踩在坚硬干燥的泥土上,墨九挥剑将一片突然出现的火海斩成两半,脚步不停地从火焰间被斩出的空隙中走过。灼热的气息让空气扭曲起来。但他好似没有感觉一般神色都没有变化一下。     他们走了一个时辰了,期间身边不时会突然冒出许多火焰火球或是洪流水箭,雷鸣电闪也是少不了的调剂品,有一次还有无数仙气凝聚而成的飞剑迎面刺来,而地上同时冒出了一串土刺,事发突然令人防不胜防。最开始还有种草木皆兵的紧张感,后面就完全泰然处之了。     能有这样的心态也完全是因为也许是年代过于久远的关系,阵法的大部分威力已经流逝,许多攻击都是徒有其表而无其实,所以他们都相对轻松地挡了下来。而幻阵更是破绽百出,完全不需要思考就能走出来。他只希望能一直这样持续下去,然后在天黑前顺利离开这片石林。     无视着内心那些微的不安和身体上对于周围气息的不适,避开路边某具骷髅,墨色的长发柔顺地披在身后,有风吹来却不动分毫。     三个时辰后……     越往里面,石林就越发密集,岩石从先前的灰白变成了灰黑色,宛若一片黑色的森林,同时石头上面偶尔还有几个只剩下了一半的血色符文。     而此时青尧就站在一个奇形怪状,连一半都没有剩下的符文前研究着什么。     “有什么发现吗?”墨九手不离剑,警惕地守在一旁,他们不知什么时候迷路了,就像他们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其妙就到了这里一样。     “唔,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青尧头也不抬地说道,“你想先听哪个?”     “坏消息。”没有犹豫地就选择了坏消息。     “坏消息是,我们有麻烦了。”     “好消息呢?”     “好消息么,就是麻烦过后如果我们还活着,那么就能出去了,大概就是在明天日出的时候吧。”青尧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所以,现在先做好准备吧,今晚是别想休息了,如果不尽全力,我们怕是要交代在这里了。”像是想到了什么,兀自笑了起来:“其实跟墨墨死在一起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呢。”     最近青尧似乎喜欢上了‘墨墨’这个称呼,而墨九在最初的抗拒后终究抵不过对方的无赖,慢慢习惯了起来,当然,说无视来的更为恰当。     墨九斜睨了一眼突然不知哪根神经不正常的人(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擦拭着手中的剑,然后看了眼空荡荡的储物空间,里面只有几十瓶丹药和寥寥几瓶毒药,而且大部分毒药走的都是诡道,无法直接造成什么伤害。     血红灵倒是不错,只可惜当初在五灵山时便消耗一空了,而日后也因为专注于法诀而没有去重新炼制,看来日后得反省了呢。     “墨墨可会阵法?”这时,青尧的声音适时传来。     “……只会皮毛。”哪怕学会了周天星辰大阵,但也绝对不要去奢望墨九能对深不可测的阵法一道有什么深入的见解,他对自己的法修一道还没有吃透呢。     “那么可会诛天大阵?”     “……不会。”墨九很干脆地回答道,“若是周天星辰大阵倒是可以发挥其八分威力。”     “……”青尧顿了顿,像是放弃了,决定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墨九见此,没有说话,他现在其实可以去学习玉版上的第二个阵法――阴阳五行大阵了,只是他一直觉得还未将周天星辰大阵完全领悟就去学习另一个阵法并不妥当,就像修为提高后修士对于法宝的需求往往是贵精不贵多。     气氛就这样沉静了下来,一人在地上用特制的粉末写写画画,时不时掏出一样东西塞进土中或是融入那些粉末画成的线条中,而一人则抱着剑看着天空发呆,如果忽略其手中那块虚蝶一族所赠的玉简的话好像真是那么一回事。     “好了。”青尧拍了拍手站了起来,地上的那些繁复的线条勾勒成的阵法散发出一圈彩光,旋即隐没,“虽然没有诛天大阵那么大的杀伤力,但也聊胜于无吧。”     墨九从玉简中回神,看着正在活动筋骨的青尧,闭眼感应了一下阵法,半晌睁眼在阵法上添加了几个手诀,使之更加耐用一些,同时增强了其防御能力。     青尧注意到了墨九的动作,笑了笑没有说话,径自放出了自己的本命法宝,将其缩小后放入了阵法中心,开口道:“这次碰到的不是魔物便是鬼类,若是有克制的法宝可以放在阵法四角中。”     这个阵法是一个圆形,但是对应天地四方的四个角上都是空缺的,中间的位置则有一株小巧精致却难掩辉煌的琉璃宝树镇压着,一般这种阵法只有五个角上都放上镇守法宝才能完全发挥其威力。     墨九发现了这一点,随手将手腕上的七情六欲珠摘下放在了一角上,而凤凰翎也静静飘到了象征着南方的一角,一直悬浮在脑海中的心魔琴也不动声色地出现在了西方一角,如此,还有一个空位,只是墨九该拿的都已经拿出来了,他的储物空间很空,几乎什么也没有,完全不像他这个修为该有的。     “我便镇守北方一角吧,只是如此一来的话墨墨却要辛苦一些了,防守和进攻的同时还要关注着阵法不要被攻破。”青尧在墨九诧异的目光下走到了北方一角,还没来得急等他出声阻止一道光芒就在青尧身上绕了一个圈然后消失。     见已经晚了,墨九不由有些懊恼,青尧此举实在是过于冒险。     “你此举过于冒险了,以自身为阵心稍有不慎便会得不偿失。”     “我知此番行动欠缺考虑,不过,时间已经来不及了,你我二人定要有一人入阵镇守一方,而你并不熟悉阵法也不熟悉具体情况,进去更加危险。”青尧笑了笑,既然没有了镇守其中的宝物,那么两人中必须进去一人代替宝物镇守其中。     墨九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西方天空那最后一缕光芒消失,整个天地间一片黑暗,不见明月,倒是有点点繁星点缀其上。     石林中的石柱轻轻颤动起来,一阵不知从哪里来的风夹带着一种尸体腐烂的恶臭吹过,早上看不出有什么线索的残缺血色符文此刻不断闪烁着诡异的光芒,灰黑色的岩石让墨九想起了死去多时的枯骨。     “呜呜……呜呜……”断断续续的哭泣声不知何时出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突兀,阵法中心的法宝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上面光华流转将他们与石林隔绝起来。     哭声越来越响,到最后像是什么尖锐的东西在玻璃上狠狠划过一样刺耳,尖利的让人心生烦躁。           一五八(六月十号章节) - 墨九 - 玉九     ps:     表示玉九终于写完了今天的了,身体已经撑不住了,说不出的难受,各位大大们如果喜欢本书就留下你们的小爪印吧(笑)给玉九一些鼓励~     “啪!”一双带着碎肉的手突然从地下伸出,似乎在摸索着什么,下一秒,一具腐尸从中跳了出来!     腐尸的一只眼睛已经不见,只留下一个黑乎乎的空洞,另一只眼睛则已经腐烂了一半,上面有蛆虫在扭动,不时流出浓稠的脓水,身上也有大大小小的脓包。     “赫赫!”粗哑低沉的声音从腐尸的喉咙中发出,似乎卡着些什么,令人听着浑身难受。     一具一具尸体在这此起彼伏的叫声中慢慢从地底的沉眠中苏醒过来,迈着蹒跚的步伐摇摇晃晃地向前靠近,身上破烂的衣着依稀可以从细节处辨认出当年是一件做工精致的法衣,其中也有一些穿着盔甲和皮甲的,只不过数量极少。     “剑舞流光!”墨九双手拂过长剑,化为一道残光在尸群中几个闪现,伴随着掉落在地的头颅,停下了攻击的身体在尸群中显出了身形,抬腿扫开围上来的腐尸,一蓬火焰在飞剑上燃起,在空中带出一条条热浪将周围密密麻麻的一圈腐尸全部化为灰烬,还有几只并没有立刻被消灭,哪怕全身已经燃烧起来但仿佛察觉不到痛楚一样不断前进着。     空气中飘着一种刺鼻的味道,墨九压下不适。双手快速结了一个法诀,先前火焰的余温尚未散去,比之先前更加炙热的温度让整个空间变得沸腾起来,一阵风吹过,原本只冒了一个头的点点火苗一下涨大了数倍,     “风火连天!”     “噼啪……!”骨头被烧裂的声音此起彼伏,透过火光,那些腐尸的面容变得狰狞起来。若不是知道他们没有痛觉墨九都认为他们在痛苦。     风越吹越大,火也越烧越烈,慢慢地,场中出现了几根小小的飓风柱子,不过十几厘米高,一厘米粗细,抬抬手指就能消失的那种,但正是这随便就能挥散的飓风柱子不过眨眼的功夫就突然变成了三米高,紧跟着变成了七米高、十三米高、二十多米。一直到再也看不到头。     飓风疯狂地将周围的一切卷入其中,包括地面上的火焰也被吸了进去,一片片带着火焰的风刃在腐尸群中肆虐着。仿佛连接天地的高度配上闪耀的火光照亮了黑暗。远远望去正如同法术的名字――风火连天。     挥袖将迎面吹来的骨灰挥到一边,墨九看到视线内已经没有了腐尸的身影,但是他却不敢有任何的掉以轻心,看着前方依旧驱不散的黑暗眼中满是忌惮。     在戒备中,一群背生双翼,凌乱的长发披在前面遮挡了脸。不知是妖是魔的怪物从中走出,手像是人类的,但是手指却更加细长,像是一根根树枝,顶端的指甲跟手指的长度几乎同等。上面有干涸的斑斑血迹,身后那对黑色的翅膀一直拖到地面。上面羽毛纠结在一起,一团一团的很是肮脏,     “噶――!”那群怪物发现了前方的墨九,口中发出一声怪叫,抬起的脸白惨惨的,而原本是眼睛的地方只有两个血肉模糊的血洞,嘴巴一直咧到了耳根,锋利的牙齿像是深海中的巨鲨,能够轻易将敌人咬得粉碎!     举剑格挡住像是饿了好几天突然看到肉一样扑上来的怪物,墨九长发上一道不明显的光华流转而过,一股庞大水流毫无征兆地从半空中倾泻而下,巨大的冲击力将毫无防备的敌方冲得七零八落,但这远远只是个开头!     “冻结!”来自寒冬之时的声音让整个世界都寂静了下来,水流凝结成冰,入目一片清透干净的蓝,但几乎在瞬间,冰块发出了磕牙的‘咯咯声’,无数裂纹出现其中,眼见下一秒就要破碎!     “冰火两重天!”冰上面突然燃起了淡蓝色的火焰,火焰阻止了冰的碎裂,里面那些背生双翼的怪物发出无声的惨叫,被冻住的身体无法动弹,但面部却能在细节处彰显出他们的痛苦,整个场面寂静的没有一丝声音,像是在看一场无声的电影。     被封存在冰中被灼烧的身影渐渐变淡,不,不是变淡,而是变得透明起来,就像是慢慢与冰融为一体一样,墨九察觉到丹田内的仙元在不断流逝,惊讶于这个仙诀威力的同时对其消耗的仙元之巨也有些咂舌。     青尧一直站在阵法中看着事态的发展并不插手战局,在看到冰火两重天出现时有些颇感惊讶,要知道冰火两重天不同于风火连天,虽然同样是组合法术,但是风助火势而冰火相克,这是完全不一样的概念,想要学会风火连天很简单,但是想要学会冰火两重天却不是那么容易的事,若学习途中两股能量发生了冲突后果不堪设想,经脉破碎是最轻的,严重的是当场爆体而亡!     终于,像是结束了,冰带着与冰融为一体的尸体化为天地灵气消失的无影无踪,墨九松了口气,此时他的丹田内的仙元已经被消耗了十分之一了,若再继续消耗下去他就要强行出手将自身于仙诀之间的联系斩断了,他的目的是尽量消灭出现的怪物没错,但考虑到持久的问题是绝不会让自己现在就被消耗掉大半战力的!     “呜――――”听到这个叫声,墨九一愣,转过身子正对着那片黑暗眯起了眼睛想要看得更清楚些,心中希望不要是他想的那样。     但是他失望了,在一头头或黑色皮毛或暗红色皮毛,足有两米高的巨狼走出来时墨九古井无波的脸上极快的闪过一抹晦暗。     “哧!”巨狼摇晃着硕大的脑袋打了个喷嚏,血色的眼睛中满是暴虐和凶残,仅有的理智也只是为了更好的战斗而存在,就这样在五丈外绕着圈观察着墨九,并不像先前两拨怪物一样急于攻击。     墨九握剑的手紧了紧,神经绷得紧紧的不敢有丝毫松懈,以免给敌人可乘之机,狼,是种凶残而难缠的动物,他们可以狡猾,可以忠诚,可以灵活,可以力透千钧,可以孤傲,可以结伴而行,可以单独作战也能呼唤同族一起踏平敌人的巢穴!在外有一句话便是宁可遇虎不遇狼。     “嗷呜――!”巨狼见实在找不出什么可以利用的破绽后停下了脚步,俯低了身子对着夜空一声长啸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墨九冲刺而来,不过一个眨眼就到了跟前!     “叮!”飞剑同狼爪狠狠碰撞在一起,溅起一片火星,厚实的皮毛被划出了一道口子,点点血珠从中渗出,墨九看着后面冲上来的狼群咬了咬牙,双手用力将飞剑一推,迅速后退了几步掐了一个手诀,一层薄冰以他为中心向周围的地面蔓延开去,上面的狼群速度顿时受到了影响变得不再那么难以捕捉,飞剑趁机在其中穿过,带起几朵妖异的血花,同时几个高大的身影轰然倒下。     “嗷!!!”闻到血腥味的狼群开始兴奋起来,对于同伴的死亡毫无察觉,前仆后继地朝墨九扑了过去!     近了、更近了,尽管有冰可以减缓它们的速度,但仍旧很快,墨九看着近在咫尺的血盆大口,毫不怀疑那狰狞的獠牙的威力,一股浓郁的腥臭味扑面而来,手中的剑看似无力地一挥,眼前的巨狼突然停了下来,下一刻血如泉涌,整个狼身变成了两截落在地上,而同时他的脸上也被留下了几道爪印,但他的注意并不在此,而是关注着那血液落地时竟然发出了嗤嗤的腐蚀声将地面生生腐蚀出了一个大坑!     在思考期间没有犹豫地左手一探,揪着一只从左侧偷袭过来的巨狼的脖子将之砸在了地上,下一秒飞剑便刺穿了其脖子,而这次的血液却没有那种令人躲避三舍的腐蚀作用,让墨九稍稍松了口气,将手中的尸体往前一甩趁机将飞剑抛出。     “万剑归宗!”飞剑一变二、二变四,眨眼间漫天的剑光闪烁着刺骨的寒芒剑尖朝下对着狼群悬浮在空中。     “嗖嗖嗖――!”“扑哧――!”飞剑划破天空的声音伴随着利刃入肉的声音,狼群在不断减少,无数带着腐臭的血液和或正常或已经腐烂的内脏撒在大地上,无数白烟飘起,地面比之先前低了近半米!     “呜……呜”     剩下的寥寥几只狼墨九并不急于解决,将体内仙元化为锁链将之捆缚住后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先在一只黑色皮毛的巨狼身上划了一剑,看到血液接触地面并没有发生腐蚀后直接将之开膛破肚,内脏悉数流了出来,很正常也很新鲜,没有丝毫腐烂的迹象,而这时空气中原本就浓郁的令人作呕的血腥味此时已经到了一种让人透不过气来的地步。     转身走到一只皮毛为暗红色的巨狼面前,墨九随手将之斩成两半,看着伴随着不断冒出的白烟而陷下去了一块的地面和青紫色带着些许腐烂的内脏没有说话,一小簇无色的火焰将这一地狼藉包括活着的巨狼一起吞噬、化为虚无。           一五九 - 墨九 - 玉九     ps:     玉九在此庆祝第三卷快要开了,一会儿玉九会发一个关于第三卷的设想,第三卷算是**部分了,接下去就是结局卷了。     第三卷其实玉九没有想好具体内容,只是有个大致的方向,所以欢迎各位亲们踊跃提出自己的想法,另外,第三卷的风格会跟前两卷什么的不一样哦~     具体情况的话玉九不多说,大大们可以自己去看(会晚一点发出来,是免费的,在作品相关里面)     青尧看着最后那有些血腥的镜头挑了挑眉,想起那一地的内脏和血液还有空气中挥也挥不散的腐臭味、血腥味时皱起了眉,他这里有阵法隔绝还能闻到那种味道,可想没有阵法保护又深处杀戮中心的墨九是什么感受了!真不知道身为天玉的他是怎么忍受并且坚持下来的……     墨九很难受,不单单是肉.体上的排斥和反感,心中也像是有把火在烧,忍不住想要粗暴地破坏什么,双手微微颤抖着,脑中浮现出先前的画面,不由头痛起来,他这一世不怕血,却讨厌血,无论怎样他都尽量会保持战场的‘洁净’,而先前那战后的场景显然是他内心对腐臭、邪气和血腥之气等等忍受到了极点而爆发后的结果……     天地神物,果然不是那么好当的,如果是前世不说这一点味道,就是十数万修真者一起死亡时他都能眼睛不眨地走过,对鼻端那完全可以令人从此失去嗅觉这项功能的血腥气、怨气和各种味道混合起来的恶臭淡然处之。     “休息一下吧。接下去的交给我便可。”青尧望着场中的人担心道,墨九发现了对方的用意,轻轻摇了摇头,他的仙元还没有消耗到一半,还不是休息的时候。     见此,青尧没有强求,只是说道:“若撑不住了便回来吧,你的任务本身便是辅助阵法捕捉漏网之鱼。防止阵法受到破坏。”     点了点头,第四波进攻已经开始,墨九看着弥漫的灰色雾气眨了眨眼,没有异味,也没有腐蚀作用,没有麻痹作用,也无法使人致幻,欺骗神识、反射神识更是没有,那么。这个雾气的作用是???     墨九不解,随手放了个风系法术想将灰雾吹散,风吹过。雾气涌动起来。但也仅限于此,没有被吹散也没有被吹开。     这时,前方照不亮的黑暗中发出了奇怪的悉悉索索声,一群长得像蛾,体高一米身长近五米,浑身呈灰白色。翅膀小得几乎等同于无的虫子从中爬了出来,姑且就称之为灰蛾。     一接触到雾气,灰蛾似乎极为痛苦,但依旧不断前进着,随着两者之间的距离越来越短。灰蛾灰白色的身体上多出了无数条细细的血丝,那些吹不散也挥不开的雾气疯狂地涌入到这些血丝里面。不过片刻周围就一片清爽起来,但相对的,那些血丝像是吃撑了一样鼓了起来,原本平滑的身躯显得狰狞而恶心,而这一切的速度快到墨九还没有来得及作出反应,只能眼睁睁看着原本长得还算温驯的灰蛾一下就变成另一副模样――     密密麻麻的利牙挤在一起堆满了巨大的虫口,可以想象被这样的嘴咬一口的感觉,暗黄色的液体从里面滴滴答答地流出来,发出一种甜腻得恶心的气味,那些血线像是暴起的青筋一样分布在身体上,虬结在一起,腹部那许多只脚上的绒毛就像一根根长针。     “ci~~~~!”数十道浑浊的黄色液体划过一道抛物线准确的往墨九射去,墨九反应也不慢,没有拿剑的左手迅速在空中画了个圈,在中间勾勒了几条线后将之迅速推了出去,圆圈一下变成了一个小型的阵法同液体撞在了一起消失。     “满堂花醉三千客――!”无数粉色、粉白、雪色、淡紫的花瓣出现在了战场上,纷纷洒洒地飘满了整个天空,看上去唯美动人的画面下却是无数切口平滑的细痕,每一片花瓣划过,那些灰蛾身上就会多出一道细小的伤痕,伤痕不大,甚至连皮都没有破,但是成百上千的花瓣累加起来不过一个照面就让那些灰蛾从灰白色变成了深深浅浅的青绿色。     而那些灰蛾像是被迷住了一样不但没有注意到自己身上的伤口,连步伐都停了下来似是陷入了什么困境之中,头上的触角不断摇动着极为迷茫。     “一剑霜寒十四州!”周围的温度急剧下降,仙气凝聚成了一颗颗细小的冰晶,下一秒无数冰晶汇聚在了一起化为一柄精致优雅却冰寒彻骨的剑。     冰剑在空中停顿了一下,但也不过片刻的停顿就消失在了原地,花瓣还在飘动,几秒后才突然改变了自身的轨迹像是被一阵风卷起一样往灰蛾飞去。     “咔!”     冰剑穿透了五只灰蛾将之冻成冰块后在虫群中怦然炸开,像是一朵怒放的冰昙,但绽放的代价却是无数青绿色的液体宛如破碎的水珠一样四溅开去,无数被卷到了一起的花瓣在没有了约束后静静飘洒着,似是在祭奠。     空气中还有没有散去的寒意,点点细碎的晶莹一闪一闪的像是天上的星辰,正当墨九以为结束时那些死去的灰蛾尸体却不断膨胀起来!     “咯咯……”“啪!”     被冻在冰里的灰蛾已经将冰撑碎,并且依旧在不断涨大,上面的血丝像是活了过来,一下一下地跳动着的似乎孕育着什么东西,墨九挥剑砍去却被弹了回来,像是一棒打在了弹力极佳的橡胶上。     “快回来!这些尸体已经变成了虫巢!”青尧在阵中脸色一变,大声喊道,墨九没有犹豫地立刻放下手中的攻击转身就往阵法快速跑去。     尸体终于停止了膨胀,上面裂开了无数条细缝,那些血线也停止了蠕动,干瘪了下去,墨九的神识看到身后的情况几个瞬移赶到了阵法前正要进入,而正是此时――     “嘭――!”     爆炸产生的冲击力将他狠狠推进了阵中,若不是地面有阵法保护免不得被砸出一个坑。     位于南方的凤凰翎上一道金红色的光芒亮起,墨九身上燃起了同色的火焰,金得耀眼,红得纯粹,宛如地狱中可以燃尽业力的红莲之火,很难想象一种颜色的火焰为什么会给人一种两种颜色是分开的错觉。     在火焰中,他看到自己背上那不过小拇指甲大,数量却多的让人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的虫子被烧融殆尽,连灰烬也未曾留下。     而同时,位居中央的琉璃宝树上异彩涟涟,空中出现了一个高约百丈有余的投影,投影呈半透明状,却华丽绚烂至极,无数珠玉和宝石镶嵌其中,琉璃为树,点点金色的星光将其衬托得不似现世之物,被光芒照射到的虫子非死即伤。     墨九看得目不转睛,也不知道青尧是从哪里找来的宝物,除了玉锁珠帘外怕是无物敢与其一争光辉了吧……     但他并没有忘记他们身处什么地方,神识无时无刻不紧紧关注着战局,看到那铺天盖地的虫子即使没有密集恐惧症也难免有些牙酸腿软,虫群一层叠一层,如同潮水一样朝阵法涌来,原本行动时细小的动静被放大了成千上百倍变成了噪音。     在看到有一只虫子突破了凤凰翎等法宝和青尧的攻击飞到了阵法自动开启的护罩上啃噬时立刻服下一颗紫霞云露丹,一颗火球将之烧死后长剑化为玉版,手指在上面滑过正待召唤星辰之力时却发现无论如何都无法感应到星辰之力的存在,不由吃惊地抬头看向了夜空。     无论何时何地,哪怕周围没有一丝灵气星辰之力也不会消失,星辰之力充斥在世间所有角落,如果无法察觉到星辰之力不是身在阵法之中就是身在他人的道境中,不然就是在一些奇特的法宝之内,总而言之,就是在与世隔绝的地方或达到隔绝这一条件。     将自己的发现告诉了青尧,看到对方没有丝毫意外的表情墨九沉默了,手中玉版再度一变,一个紫玉熔金八宝法轮出现。     将虚无焰从丹田内召唤出来附在法轮上,墨九直接将之抛到了虫群最密集的地方。     没有任何声音响起,那一块的虫子瞬间化为虚无,法轮得到了主人的指示在里面飞了一圈然后迅速返回了阵法,只是这一会儿的功夫墨九便觉得背上冷汗淋漓,抓着法轮的手险些一滑将法轮掉在地上。     虚无焰似乎知道是自己消耗的仙元太多了以至于主人此时有些脱力,立刻从主人肩膀上重新回到了丹田内。     休息了几秒,墨九脸色好看了些,补充仙元的丹药不要钱一样塞入口中,玉版所化的紫玉熔金法轮上面散发出蒙蒙光芒,万道金芒从中射进了虫群中将一片虫子穿透、烧融,同时阵法的屏障上燃起了金橘、幽蓝双色的火焰,把趴在上面撕咬着阵法保护屏障的虫子统统烧死,顶上了墨九正专注攻击而无暇顾及防御的空缺。     而凤凰翎上金红色的火焰燃烧有九丈之高,霸占了阵法四分之一甚至更多的空间,墨九只觉得体内的仙元源源不断地倾泻出去,所幸心魔琴和七情六欲珠各执一角安静地没有动,不然他不敢保证他能否在仙元、神识、魂魄之力三重消耗下支撑下去。     看着外面减少了不少的虫子松了口气,而正是此时远处的黑暗中再次传来墨九所熟悉的波动……           一六零 - 墨九 - 玉九     ps:     昨晚一直在做梦,今天早上起来9点多了,睡的迷迷糊糊的各种疲倦,更新完近傍晚了,于是放晚上发了。     另,各位亲们如果对第三卷有什么建议可以发评论区一起讨论,玉九会给大家加精华加经验~     看着外面减少了不少的虫子松了口气,而正是此时远处的黑暗中再次传来墨九所熟悉的波动,这种波动极为暴躁,气势是前面碰到的几次的十倍有余,让心中那口气再度提了上来。     青尧也发现了这不平常的气息,眼中流露出少有的认真,两只手掐的法诀完全不一样,一只手控制的是阵法,而另一只手控制的则是本命法宝,偶尔还会指挥着自己的本命异上前攻击。     有时候碰到需要两只手才能完成的手诀时则两手诡异地穿插了一下,似乎摸准了什么节点,两者不但没有起冲突或者溃散反而完成的极为完美。     “看来,重头戏要来了呢。”一声轻笑溢出口,未待传远便被凤凰翎发出的火焰的灼烧声给遮盖。     墨九听得清晰,没有说话,将手中三颗紫霞云露丹一起吞下,庞大的仙元力一下子涌入体内,冲击得经脉几乎开裂!     无视经脉传来的剧痛,凤凰翎的火焰从金红色一下变成了金色!耀眼的无法直视,而火焰最外围的那一圈已经是近乎于虚无焰的透明,所有虫子在金色的火焰中纷纷化为了虚无,被蒸发的一干二净!     “哞――!”     一只五米多高。浑身燃烧着火焰,牛角弯曲向前的牛突然冲了出来,而紧随其后的是数以百计,同样大小的牛所组成的牛群!     大地在颤动,那片怎么也照不亮的黑暗在不断远离,空出了偌大的场地给这场战斗添了一把火,黑红色的火焰张扬在空中,肆虐着脚下这片已经龟裂的惨不忍睹的土地。已经有许多泥土被烧的焦黑一片。     “冰夷流云!”当机立断选择了五行禁术中的水系禁术,墨九将体内五分之一的仙元注入其中,绝对要一击必杀,如果让牛群靠近了阵法就晚了!     一滴蓝色透青的水珠出现在火焰蒸腾的上空,显得格格不入却又意外地和谐,丝丝缕缕的清凉从里面散发出来,带着不容忽视的气息将那些黑红色的火焰生生压下了一个头!     水珠坠落下去,却并没有落在地上,在半空中时就仿佛触碰到了什么壁障落在了那里。一圈一圈的涟漪泛起,整个天空都暗了下去!     涟漪开始震颤起来,一个巨大的青蓝色阵法出现在了千米的高空之中!     “昂――!”一抹冰蓝色的身影从涟漪中冲了出来。周围下起了蒙蒙细雨。那些牛群急急刹住了脚,不安地甩着尾巴,眼中透露出一丝恐惧,身上的火焰触及到细雨不断发出滋滋声。     不过眨眼,冰夷整个身子已经没入了阵法中,阵法猛地一亮。上面的符文和线条像是活了过来,墨九见此手中法诀一变,那缕缕清凉瞬间变成了刺骨的冰寒!     “哞哞――!”牛群身上覆盖了一层白霜,此刻正痛呼着,四蹄踏击着地面。上面的厚冰被划出一地冰屑,黑红色的火焰不甘地挣扎着。做着最后无意义的抵抗。     慢慢地,整个天地都安静了下来,前面不远处是上百尊神态各异的牛形冰雕,冰折射着光,整个世界看上去亮堂了不少。     而很快,墨九看清楚了继火牛之后要对付的是什么了――冰魔。     冰魔,面容和上半身形如女子,下半身却是空荡荡的,由许多冰晶组成,全身呈显出水晶一样的晶体质感。     对方只有单枪匹马一个,但墨九却不敢有丝毫小觑,冰魔数量很少,但实力无一不是同阶中顶尖的存在,比先前的牛群绝对有过之而无不及,是天生操控冰雪的种族!     “你们既然来了,便把性命留下吧。”冰冷的声线在这个由冰组成的空间内响起,冰魔与浑身冰蓝色不同的红色眼睛中没有丝毫感情,冷冷地注视着阵法中的两人。     墨九听到冰魔的话没有意外,冰魔本就是高等的魔族了,能说话并不奇怪,不能说话才是不正常的情况。     拒绝了青尧进入阵法内对付冰魔的提议,墨九走出了阵法,随着他的步伐,黑色的及臀长发变成了拖地的雪发,墨色的眼睛变成了浅金色的琥珀瞳,身上的衣着也随之一变,衣摆处大片金色的蝴蝶依旧华美如初,伸出手,玉版落在了掌心,与修长如玉的手相互衬托着。     “不吝赐教。”淡漠的声音却不比那冰冷的声线弱上多少,其中蕴含的气势让冰魔眯起了眼。     “既然你存心寻死,我便成全你!”一声冷笑,无数冰刺应声而出,带着尖锐的破空声铺天盖地地往墨九刺去!     “墙!”     一面土墙凭空出现将冰刺全部挡在了外面,然后一变,化为无数碎石割裂空气砸向冰魔,却在距离冰魔三丈距离时纷纷落在了地上,上面那一层坚冰让墨九不由沉下了心,手中法诀一变,一只青鸟脱手而出,振翅长鸣拖着华丽的尾羽在冰魔还未反应过来之际便突破了其防御狠狠撞在了她身上爆出一团金色和青色的光辉,一圈藤蔓将之密密麻麻地缠绕在原地动弹不得。     “哼!”无数大小不一的碎冰出现,将藤蔓斩成无数碎片消失在空气中,冰魔手一挥,嘴角带着诡异的笑容轻轻吐出了三个字。     “暴风雪。”     平地突然吹起了刺骨的寒风,墨九脸色一变,云萝伞脱手而出,寒风没有被这番行动所影响,兀自旋转着,空中的仙气被全部吸收一空化为无数冰雪寒霜出现在风中,不过瞬间整个空间内便只能听到厉风呼啸之声,冰雪不断撞击着云萝伞形成的保护罩,巨大的吸力从上方传来,墨九将仙元注入双腿中将自己牢牢定在了地面上以免被暴风给卷进去。     青尧眼中闪过一抹担忧,但很理智地没有出手,只是静静地看着战况发展,准备好随时出手救人。     身体上传来被拉扯的痛楚,手中几个法诀往往刚离手就被风雪击溃,看着由自己创造出来的冰世界,说墨九没有懊恼是不可能的,他法术创造出来的环境如今却成为了冰魔最好的战场,不但增幅了其实力也让自己受到了约束。     法术若不是本身等阶和力量超过暴风雪,往往还没有发挥其威力就已经消散,看着眼前缭乱的雪白,风暴的轨迹清晰可见,但却无法出手打破。     “无计可施了吗?”冰魔恶意笑道,“果然,蝼蚁永远只是蝼蚁……嗯?!”     笑声戛然而止,看着眼前出现的巨大的洪流冰魔短暂的错愣后更加放肆地嘲讽起来:“莫不是被打傻了?”     对于水系和冰系的法术几乎完全免疫的冰魔只会从这些法术中汲取力量恢复自身,用水系的法术去对付冰魔在冰魔眼中便是此人已经傻了。     “冻结。”没有去理会那些嘲讽,水流瞬间化为一根冰柱,但一秒都没到就已经支离破碎!冰魔悬浮在空中,身边的冰晶围着她飞绕着。     “雕虫小技!原以为会有什么惊喜,到头来却也不过如此!”     “你以为凭着这种程度的法术便能打败我活下去?不过螳臂当车,蚍蜉撼树罢了!”     “没有。”     “什么?”似乎习惯了墨九的沉默不语,一直在自说自话的冰魔突然听到对方接话不由一愣,有点转不过来,反射性问道。     “没有打算凭着这些就能打败你,我要的不过是你被冻住的那一瞬间的机会罢了。”墨九声音很轻,冰魔却听得一清二楚,红色的眼中闪过一丝茫然,旋即脸色大变!     一簇火焰出现在暴风之中,任凭身边风雪如何肆虐也巍峨不动。     火焰慢慢拉长,化为一根纤细柔软的火羽,原本还算明亮的战场随着这根火羽的出现一下子黑了下去,整个天地间唯有这根火羽身上自带的纤弱光芒。     只见其恍若无根的浮萍一样在空中飘来飘去,忽然,一个柔柔的卷曲,上面突然燃起了金橙色的火焰!     火焰熊熊燃烧着,眨眼就化为了一个巨大的火球,恍若一只金乌一样高高悬挂在暗沉的天幕中,散发着炙热的温度。     火球越来越大,里面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挣扎,无数火焰汇聚成一条条橙黄色的缎带绕着火球不断飞舞,当其中一条缎带飞过,火球忽然化为满天星花炸开,一只浑身浴火的凤鸟脚踩一个繁复至极的火红色法阵出现在空中!     凤鸟抬首仰望天际,轻轻一振翅膀,琉璃似的眼珠中闪过一道光芒,径自绕着法阵飞旋起来,一圈,两圈……随着凤鸟的旋转,其身影越来越靠近阵法的中心,终于在第三圈时触碰到了红色法阵的中心点,只听到一声长鸣,而后便不见其身影,取而代之的是无边的烈焰汇聚成了一只巨大的火凤挟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撞向了冰魔!     “呖――!”     “冰墙!”数十面冰墙应声而出,但立刻就被烧融,冰魔急急向后退去,身旁围绕的冰晶上闪过一道白光。     “镜像!”           一六一 - 墨九 - 玉九     “镜像!”     九个镜像出现在冰魔身侧,看来真的是被逼急了,镜像作为保命之用的法术轻易不会使用,除了能够分担本体所承受的伤害的一半外,本体所释放的法术除却等阶太高、威力太大或者有本身具有约束性的镜像大多都能一五一十地释放出来,不过威力只有原本的百分之三十罢了,但就是这样,往往许多人就死在了这百分之五十和百分之三十上。     “冰天雪地!”“数九寒天!”     两个冰系高级仙诀出手,战场上只能看到火焰和冰雪各占一半,势均力敌不断相互对抗着想要一分胜负,冰晶上燃烧起了火焰,火焰中也带上了冰晶,相互交融的地方呈现一种美丽的蓝紫色。     “泰逢幻木!”这时,两点绿芒交缠着落入一片凭空出现的褐色土地中,飞快地长出了无数枝桠藤蔓。     藤蔓缠绕着,形成一个人形,一道绿光闪过,变成了一个略显苍老的中年人,中年人双手握拳放在丹田处,褐色的长发和胡须皆由藤条形成,上面依稀有几片绿色的嫩叶,而下半身却是粗壮的树根盘根错节着形成。     面容肃穆,似乎正在祈祷祭祀着什么的中年人,轻轻睁开了紧闭的双眼,刹那间,所有的光,都凝聚在了那双眼中……     “呼!呼!”双手一前一后有力地放在身侧,而后举起,右手放在左肩下方,左手放在右肩下方。交叠着放在胸口,紧接着,再度放下,最终,高高举起,越过头顶,双手握拳,夹带着大地崩裂之势。朝冰魔狠狠砸去,下一秒,天空中出现了一个绿色繁复至极的阵法,整个战场中都出现了无数花瓣落叶,花瓣落叶化为锋利的刀刃,藤蔓疯狂地在这片贫瘠的土地上生长着,却只限于被火焰笼罩的地方,而原本带给敌方优势的冰也促进了藤蔓和树木的生长,水生木而又木生火。水火相克,这一循环使得优势颠倒过来。     冰晶被切割成无数碎片,而泰逢的那一击之力生生震碎了冰魔三个镜像分身。同时得到了支援的火凤精神一振。上面的火焰燃烧的更加炽烈起来,已经隐隐压过了冰雪一头,眼看着就要突破冰雪的防御来到冰魔身前时战局再次发生了变化!     “冰凌绝杀之零度!”     整个世界被瞬间冻结,包括正在熊熊燃烧的火焰,幽蓝色的冰代替了所有,墨九被冻在了原地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一根冰枪带着无数飞雪以光速朝自己飞来,而目标……正是丹田处!     时间,慢了下来……     被封在了冰内的火凤察觉到了主人接下来所要遭遇的危险,奋力挣扎起来,里面的火焰如潮水涌动。随着它近乎自残的突围那坚不可摧的幽蓝色冰面上出现了条条裂缝,见此。火凤更加卖力地撞击冰面,上面的裂缝越来越大,却无论如何都无法破碎,并且还有修复愈合的迹象。     看到这个现象,火凤琉璃般的眼中闪过一丝人性化的哀伤,看着已经距离主人不过两丈距离的冰枪坚定之色一闪而过。     “呖!”     冰层内的火焰飞快地旋转起来,一个巨大的漩涡慢慢出现在众人视线之内,幽蓝色的冰块咯吱作响,原本开始合拢的裂缝在不断扩大,破碎只是分秒,但冰枪已经近在咫尺了!     凤凰翎也快速闪烁着想要离开阵法,它作为火系至宝之一并没有被冰冻住,连带整个阵法也受到它的保护很正常地运转着。     只是入阵容易出阵难,它的力量却被阵法反利用过来将它约束在阵中无法离开,身上的火焰随着越加暴躁的情绪蹿高了十几米。     青尧平静地看着这一切,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么平静,似乎冥冥之中便有一种直觉笃定对方不会有事……脑海中清醒的知道现在还不能将阵法拆除,所以在看到凤凰翎暴动后也没有诸多行动,只是冷眼旁观着,可他明白,尽管知道不会有事,内心还是紧张的,紧张得近乎于无情的冷静,他也在怕自己的直觉出错……     “没有用的,咳咳!哈……哈!尽情地垂死挣扎吧,在此之后就是连垂死挣扎的机会都没有了!”冰魔大笑着,唇边不断流出深蓝色的液体,那些液体散发着凛凛寒气,刚落地就将地面上的冰层洞穿了一个孔,刚刚的攻击已经消耗了她近乎所有的力量,从身边的景象只剩下两个的镜像分身便能看出这个法术的凶险和强大!     原以为这次来的不过是几只跳蚤,却没想到是自己轻敌了,以至于沦落到如今地步,但他们的幸运也只到这里了!她,才是这场战斗的胜利者,胜利,属于她,也只能、只会属于她!     墨九神经绷到了极致,脑中一片空明,看着那根冰枪距离自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晶莹剔透的蓝,美得不沾丝毫烟尘,枪尖很尖锐,上面刻着诡异的纹路,他曾经在一片残卷中看到过类似的花纹,为什么说类似呢,因为那本残卷是不完整的,而那个花纹自然也不是完整的……     那个花纹的作用却被记载的很清楚,不是增幅,而是……湮灭神魂,从‘存在’开始彻底灭杀敌人,一个极为恶毒的符咒……那本残卷在他得到后就被他毁了,只是却没有想到今日会在这里见到完整的。     冰枪已经到了面前,那片立体的花纹上流转着内敛的光华,美丽却剧毒无比。     那层幽蓝色的厚冰在冰枪面前像是纸一样轻易便被戳穿了,见此,那双浅金色的琥珀瞳剧烈收缩起来,在浑然不觉中一片莹润璀璨的金色在眼中急速蔓延。     “时间-停止。”     时间被凝固在了那一瞬间,整个画面中除了深深浅浅的黑白外还多了许多线条,墨九看着那些线条,却又像是根本没有去注意那些线条,薄唇中轻吐出几个字:     “空间-湮灭。”     冰枪从枪尖开始一点点消失、崩毁,画面中的黑白开始褪去,所有线条都隐遁不见,但在不知名的角落中,一根线悄然断裂……     所有的场景迅速倒流,不,是恢复了正常,冰魔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景象,看着冰枪一节一节地化为虚无,口中不断喃喃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这不可能!”说着,像是抓准了什么,狠狠抬头看向没了冰禁锢后无力支撑而倒在地上的墨九,红色的眼中一片腥风血雨,声音尖锐刺耳:“说!你究竟是谁!”     一个普通的修真者怎么会抵挡下这个法术,怎么会有能力挡下!就算是仙帝期的修真者来了,在这个法术下也会陨落!刚才一定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以至于法术崩溃……     相比之下青尧悬起的心总算回到落了回去,尽管他同样疑惑墨九是如何做到的,但是他的直觉并没有错,这就是最重要,其他都可以无视……察觉到脑中传来的虚弱和疲倦,青尧露出了一个几不可察的笑容。     而这时,冰内的漩涡在扩张到了极点后开始迅速收缩,火焰被浓缩成了炙金色,然后猛地炸开!     冰魔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恐惧,下一秒,这份恐惧就被无数火焰遮盖,镜像分身在瞬间就已经支离破碎!     冰开始消融,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雨后的湿润潮湿之气,只不过天上下的不是水而是点点星火罢了。     吸收了冰内寒气的火焰不可避免地带上了一抹蓝,平添了一分静美,墨九手指微微一动,眼部传来透彻心扉的疼,浑身冷的失去了知觉,手背上却传来点点暖意。     睁眼,却只能看到一片黑暗,只好用神识探去,冰和火凤已经消失,而冰魔所在的位置上取而代之的是一根六棱冰晶柱,六棱冰晶柱表面极为光滑,呈透明的冰蓝色,而最中心却是一抹幽蓝,在幽蓝深处是一个道纹。     黑夜再度笼罩了这个世界,点点火光在上方飘落着,不时有几点落在了他的身上,战斗后唯美的场景让他想起了在夜晚河边的芦苇丛中飞舞的萤火虫,很安静也很美,待夜风吹来,那些隐藏在深处的萤火虫全部冲到了空中,缭乱却有序的飞着,那种震撼是对自然、对生命发出的由衷的感动……     将玉版化为一根柱子,墨九扶着柱子站起了身,眨了眨眼确定自己已经失明这一事实后内心反而没有了忐忑,眼部的痛楚似乎都少了许多,在手上附上一层薄薄的仙元后隔空将六棱冰晶柱取来,入手没有想象中的冷意,凉凉的却并不会让人觉得过了,带着一种极品玉石的质感,握在手中极为舒服,颇有些爱不释手的感觉。     将六棱冰晶柱收好,把玉版变成轮椅坐在上面进入了阵法,唇角扬起一抹笑容看向里面的人,尽管眼前只有一片黑暗……     “接下去便交由你了。”……           一六二 - 墨九 - 玉九     ps:     昨天晚上做噩梦,0点醒了后玉九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各种恐怖灵异鬼故事和鬼片,于是很没出息地不敢睡了,撑着眼睛一直到4点,关了灯结果发现天还是黑的,然后立刻吓得把灯开了继续撑了1小时到5点多才敢闭眼睡觉,结果!!!今天一觉睡到日上三竿,各种赶总算是把章节赶出来了┭┮﹏┭┮     发晚了还请各位大大们谅解一下,玉九各种泪眼感谢。     “接下去便交由你了。”     青尧听到这句话一弯眼:“墨墨尽管休息吧,我不会让他们打扰到你的。”在看到那双失去了生机,越来越像一颗真正的宝石的眼睛时笑容一敛,却很体贴的没有询问。     墨九察觉到了这份关怀,笑意深了些,盘膝坐下仔细检查起眼部的经脉,说他掩耳盗铃自欺欺人也好,很多事情自己清楚是一回事,而他人提及又是另一回事,他不喜欢将脆弱展现给他人看,也许真的痛不欲生,但他所表现出来的只是一如既往的漠然……     身上除了一些不轻不重的内伤和冻伤外其他没什么,但是眼部的经脉却已经断的差不多了,甚至有许多经脉已经出现了萎靡、衰老等现象,短时间内想要恢复视力是不可能的……最重要的是恢复视力所需要的材料中就有天泪,而天泪又哪是那么好得的?     摸着眼睛,墨九想起碧霞宗提供给弟子兑换的材料中倒是有天泪,只是那价格实在是不敢恭维,一滴就需要一百万极品仙晶。而如果变成门派贡献度那就是一亿……如果没有其他突发情况可以赚取大量师门贡献,最少也要五、六百年- -!     六百年,尽管那时候他还活着,但他觉得应该没有人会花六百年的时间在门派中一直做任务赚取师门贡献,并且这期间还要保证其他人不会去兑换天泪……于是,他便只能看机缘了吗?或者等到晋升仙帝时重塑肉身。     墨九边关注着青尧的战斗边思考着,手中偶尔会释放出几个法术防止怪物群冲破包围圈攻击阵法。阵法不过是临时布置的,攻击的威力自然不错,但是防御却有些上不得台面,接不了几下攻击就会破碎。     这次冲出来的是一堆身体细长,布了点点菱形花纹。三角形的头一看便剧毒无比的红蛇,见到站场内那红色的波浪墨九厌恶地别开了头,庆幸自己回到了阵法中,只是神识却没有收回,看着蠕动的蛇群中喷射出来的红色毒雾掐了一个手诀,凤凰翎上的火焰有序地将靠近阵法的毒雾烧尽。不让对方有机会用攻击突破阵法。     红色的雾气属于火毒一支,看来这些蛇也是属火的,墨九手指轻轻敲击着手臂。他总觉得这个地方是拥有灵智的,或者简单来说就是拥有思维会思考甚至于算计和引诱。     从最开始的腐尸、巨狼到灰蛾和火牛,这个地方一直在试探他们的实力,只有冰魔才是对方派出的真正力量。想要对付火牛最好的办法便是用高级的水系仙诀(法术),而高级水系仙诀(法术)一旦形成其所汇聚的能量非一时片刻可以散去,那时为冰魔出现的最佳时机也不为过……多么讽刺,自己制造的战场却帮助了敌人用来灭杀自己……     很快,蛇群就被清理一空,空气中的湿气也消失的一干二净,土壤上是斑斑驳驳被烧焦的印记。不用出去只是看着便知道外面的味道不会好到哪里去。     接下去出现的是三米高的岩土巨人,墨九闭着眼轻轻皱了眉,火生土,土可以用金破也能用木破,水也能破,但石头虽然属土却已经从根本上出现了变化,即所谓的质变,金、木轻易不可破,水若无火相助也无法破除,除非是特殊的水系法术或者拥有特殊的灵水……     那么以此类推,这次出现的应该会是炎魔吗?还是说是别的什么高等妖魔?     青尧似乎也发现了这个地方的古怪,轻易不再释放法术而是控制琉璃叶片攻击岩土巨人两块石头间用来连接的泥土,墨九粗略数了数,那些琉璃叶的数量至少也有三百,得出这个数字后神识不由多扫过了青尧几次,见其似乎没有什么疲累感后控制着玉版化成的飞剑时不时配合着琉璃叶子偷袭一下,倒也消灭了几只。     大约过了一刻钟左右那些岩土巨人便轰然倒下,泥土变成了尘埃,只留下一地大小不一的岩石,离阵法最近的也有五丈之远。     “墨墨觉得接下去会出现什么?”青尧见一时半会儿不会有妖魔出来后坐了下来,顺口问道,那些琉璃叶子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回到了琉璃宝树上。     “不知。”墨九摇了摇头,他猜不出这个地方的顺序或者意图,也许根本没有顺序和意图,只是根据他们的攻击方式进行临时的调整,然后派出相应的怪物,不过应该不会再出现冰魔了。     “唔,我猜是水属性的妖魔呢。”青尧笑道,他并没有解除自身的幻术,所以这一笑让墨九不由想到了四个字:活色生香。     那么要用火吗?还是用木?墨九歪头习惯性用眼睛看过去,索性神识一直是打开的所以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用火吗?还是用木?”     青尧摇了摇头:“如果用火,下一次便可能出现火,那么我们便要用水去对付,假如冰魔只有这一个并且已经彻底死去,那么极有可能迎来的会是木系的高等妖魔,如果用土去对付,那么便有可能出现金系的高等妖魔,金系高等妖魔往往攻击强横而水火不侵刀枪不入,所以用土灭火这一方法可以暂时不作考虑,当然也有可能出现土系的高等妖魔,不过土系防御之高注定是一场持久战,对于目前的局势而言并不明智。”     “如果用了火之后出现的是水,那么我们要用火或者木去对付,当然土也可以,不过这样问题又回到了原点,用火或者木最有可能出现的会是火系高等妖魔,而跟冰魔相对的火系高等妖魔就是炎魔,也就是说我们面临的应该是炎魔无疑,当然,也有可能会出现木系或者土系和金系的高等妖魔。”     “而用木下一次便只有两种可能,出现木,或者出现火,如果出现的是木,我们需要用火或者金去对付,用火会出现火系或者土系的高等妖魔,用金会出现水系、金系两种高等妖魔,而水系已经出现过冰魔,再次出现水系高等妖魔的可能性很小,所以基本可以确定为金系,而金系是目前最不想遇到的,所以用金这一方法可以排除。”     “如果出现的是火,如上所述,所以如果用火,那么接下去只能用水去对付,如果用木,那么接下去该用火。”     “如果接下去出现的并不是水属性的妖魔呢?”墨九提出了另一个很有可能成为现实的可能,青尧清浅一笑:“我们不是把所有的可能性都说了吗?”     墨九一愣,随即明白过来,默默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     也许他们刚才的话是建立在接下去出现的是水属性的妖魔这一点上的,但是里面的内容已经涵盖了近乎大部分具有针对性的办法,无论接下去出现的是水还是其他属性的妖魔他们都可以把局势控制在可以控制的范围内。     “除了结局是出现金系高等妖魔这一点是需要尽量避免的以外,其他结果都能接受。”青尧看着远处的黑暗,“哪怕是土也比金来的好。”他所想的最好的结局便是金系高等妖魔是最后遇到的,接下去最好出现的是木系,木系多控制,攻击大多不强但胜在数量或者各种各样的毒,并且还能自己治愈,而木系一大特点的控制对于在阵法内的两人都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所以相比战力只比金属性高等妖魔低的炎魔来讲是极好欺负的。     而他心有顾虑的两点便是:1、冰魔所使用的冰凌绝杀之零度很明显是冰系高等妖魔的必杀技之一,也可以认为是究极法术(禁术?)或者最大底牌之一,那么是不是代表着其他属性的妖魔也会拥有差不多的必杀技呢?如果有,那么作用又是什么?     ?2、木系之后就只剩下三系了,那时候同时也能确定已经打过的高等妖魔是不是还会出现这一点,如果不会出现,那么他们面临的三个每一个都不好惹,都各有侧重,无法去评判哪个更强或者更弱。     如果打过的高等妖魔还会出现,那么事情就会变得麻烦起来了,结局如何尚且扑朔迷离……     而他心中其实还有一个隐藏的顾虑,那就是这个地方究竟是什么地方,他只能依稀从那些血色的残破符文中得知如果在次日第一缕阳光出现时他们未曾死亡,那么就可以离开这里,但……为什么他越来越觉得这里很像某些用来挑选弟子的传承之地?而且,所谓离开也并没有特别指明去哪里,也就是说,离开也许并不是意味着真正意义上的离开,离开这里也算是离开,去哪却不是他们说了算……     而若现实真如他所想的那样这里是某个门派或者某个大能的传承之地,那么大多数都会被强制送入接下来的试炼中,这样的结局只有两个,那就是得到传承,或者是……死!           一六三 - 墨九 - 玉九     ps:     本来想离开三天的,结果离开了很多天,额,道歉什么的貌似说过很多有些太无力了,玉九也不想再说了,毕竟显得有些敷衍。     最近各种昼夜颠倒,本来想着离开三天照顾小猫的,小猫晚上一直叫,但没想到三天没到时间就调不过来了,作息各种混乱,没啥精力码文。     玉九过会儿打算去补眠,然后最近更新字数会少一些,也不能保证日更,看玉九作息啥时候调整过来吧,有精力玉九会尽量多码字的。     各位大大可以先把此文收藏了,然后养肥了再看,玉九写小说的时候是比较空闲的时候,那时候没啥事,想着一年内应该会很空,于是开坑了……事实表明没过两个月玉九就有事做了,所以在此各种求原谅┭┮﹏┭┮~     坑会填的,只是需要时间!!!     当然,也有第三条路,一个是这个传承之地相对仁厚,不会对进行试炼的修士赶尽杀绝,而另一个就是本身实力过人得以逃出生天,但这里的传承怎么看都是鬼修亦或者魔修的,而这两种修士的传承又岂会对试炼者仁慈?!     况且,传承之地为了等候有缘人而又防止其他误入之人泄露出去,往往会进行无差别抹杀,至于什么是有缘人?那就只有当初创造出这个传承之地的人(门派)知道了,不过按照青尧的想法,能通过试炼并且拿走传承的人就是有缘人,当然,这是争对一般的情况,如果是特殊情况,比如像墨家一样依靠血脉进行传承,没有墨家血脉便不能学习墨家机关术真正精髓所在的就是血脉传承,事情要真是那样那么就不是一般的坑爹了……但这样的传承并不会太多,应该说基本都不会设下这样的条件。     一个是修真者一贯秉持的随缘心境。无论谁得到传承,哪怕是他们的仇人,有缘便是有缘,不为其他。只一个‘缘’字便是万般情仇付诸虚妄。     第二个,传承,如其名,便是希望有人可以继承并且一直传下去,万一多年后机缘巧合下家族被灭门,定下这样的条件不是自寻末路吗?     所以,无论如何他们存活的几率还是很大的……青尧稍感安慰,至于多大,他不想去细算,大概是在20%-50%左右吧- -!     火红的岩浆亮得刺目。由红色岩石组成的炎魔从黑暗中现身,飘在半空中,发动着一轮轮攻击,阵法的防御罩在攻击下疯狂闪烁着,摇摇欲坠。     “冰魔真是越来越不如从前了。居然被你们两个黄毛小儿轻易斩杀!”炎魔的声音如同躁动的火焰一刻不得安稳,压抑着毁灭的**,由火焰组成的眼睛诡异地能让人感受到对方的轻蔑。     “火海浮屠之炼狱!”     墨九和青尧不敢轻敌,熟悉的招式让两人心弦绷得紧紧的,墨九眯起了眼睛想要再度使用天道之眼,却在下一秒被青尧阻止了。     “若是再强行开启这眼睛便真的废了。”发现了墨九的犹豫,青尧勾唇笑道:“我另有方法。只是还需一借冰魔遗留下的那根六棱冰晶柱。”     听罢没有犹豫地将六棱冰晶柱抛给青尧,也不知对方如何做到的,眨眼间那根六棱冰晶柱就代替青尧镇守阵法一角,而青尧本人则脱离了出来。     “冰封。”     简单的两个字却带上了某种奇异的力量,和天地法则相呼相映,勾动着天地灵气开始动荡起来。原本火灵气充沛到形成实质火焰的环境开始冷凝起来,已经到了眼前的攻击悉数停滞在了原地。     点点凉意代替了火热在空气中蔓延开去,被封在原地不得动弹的炎魔由火焰凝聚而成的眼睛开始黯淡起来,很快就无声地熄灭,同时所有的熔岩像是失去了生命力开始凝固起来。而冰也在刹那间破碎。     墨九只身走出阵法,从一堆石块中捡起炎魔唯一留下的有价值的东西——一块犹如一团跳动的火焰般璀璨的晶石,晶石深处和冰魔遗留下的那块六棱冰晶柱一样有着一个字符,而不同的是炎魔留下的是火焰状的炎晶。     将炎晶递给青尧,墨九便盘膝坐在阵法中修复起伤势来,不求痊愈,但至少要有自保之力而不会累及他人。     青尧简单地打量了一下手中的‘火焰’,旋即不感兴趣地将之随意扔到了储物空间一角任其自生自灭了。     紧接着几波怪物后他们遇到的分别是土魔和最不想遇到的金魔,而阵法也在接连不断的摧残中破碎,各方宝物悉数回到了主人的身体内,失去了阵法保护的两人狼狈地在金魔无孔不入的攻击中闪避着,但仍然有几道避之不及的攻击只能避开要害生生承受下来。     渐渐两人动作开始有失误出现,变得不复以往的行云流水,似乎见时机已到,金魔也不再戏耍众人,万道金光簇拥在一起形成一朵美不可言的金花,薄如蝉翼轻如鸿毛,在黑暗中熠熠生辉。     而青尧也同时取出了炎魔的那块炎晶。     “金之领域之肃杀!”     “湮灭!”     一圈金色的光环同火焰冲撞在一起,双方都码足了劲对峙着,原本火焰应该很顺利的将金色的光环打破,但奈何双方仍有差距,一个是纯粹的金系妖魔,而另一个却是妖修,能够保持平衡也是因为五行之中火克金的原因。     墨九见此,体内的仙元犹如江水滔滔不绝地涌入青尧体内,火焰瞬间就压制了光圈不断往前更深入地侵蚀着!     金魔看到这个结果似有惶恐,却苦于无法脱离战局离开,奋力压榨着自己体内仅有的仙元想要抵挡住火焰的进攻却毫无作用,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的攻击将自身淹没……     金魔留下的是一把金色巴掌大的小剑,晶莹剔透,青尧看着手中之物,再抬头看了眼墨九的眼睛,而后轻轻一笑。     墨九看着眼前的小剑,摇了摇头示意不要,对此青尧也不强求。将之丢进了储物空间和炎晶还有土晶陪伴去了。     最后出来的是木魔,原本极好对付的木魔因为阵法破碎而变得难缠起来,铺天盖地的藤蔓犹如毒蛇席卷而来,落叶飞花纷纷洒落。看似柔美实则却锋利如刃,碰到便是皮开肉绽,防护罩不过须臾就支离破碎,只能用仙元强撑着,而木系所擅长的毒更是防不胜防。     青尧一不留神便被淬了毒的落叶伤到,来不及吞服解药身体就传来了麻痹之感,渐渐不听使唤起来,往往一个瞬间便能轻易凝聚出来的法术此时却需要数秒才能成型,而脑中已经做出闪避的反应身体却迟迟不动,这样的情形让青尧颇有些力不从心。     墨九察觉到了青尧的问题。迅速瞬移到对方身边往对方口中塞进一颗天香玉露丸,然后顶着密密麻麻的攻击将之放置到了一块攻击并不密集,相对安全的地方套上护盾慢慢解毒,而自己则再度回身跟木魔纠缠起来防止对方冲破防线去攻击后面的青尧。     金克木,他没有金系的宝物。只能退而求次使用火。     火焰升腾入天际,浓郁的木系仙元是最好的燃料,木魔在火焰中挣扎、扭曲,藤蔓纠缠在一起重重击打着地面,眨眼间一条条沟壑遍布四野,墨九身形矫捷地在藤蔓缝隙间穿梭不定,犹如泥鳅一样滑不溜手。让木魔的攻击统统落空。     但只有他自己清楚自己的苦楚,尽管他表现的很灵活很轻松,甚至还有余力操控凤凰翎去进行反击,但经脉传来的痛楚已经无法无视,肌肉像是扭曲在了一起,一举一动都是一种难言的折磨。仙元流过带来的舒适感变成了酷刑,像是在伤口上生生撒上了辣椒水一样,平静的识海已经激起了一朵小浪花。     时间推移着,墨九犹如飞鸟的身影终于不堪重负像是断了线的风筝失去了控制重重砸在地上,扬起一地烟尘。而木魔也是强弩之末,想要释放绝招但下一秒就被冲天而起的火焰燃烧成了灰烬,但在此之前仍有一些藤蔓和飞花去势不减落在了他的身上,没有知觉的身体只是感到稍稍的刺疼就没了后续,而百毒不侵的体质则让他无视了上面那些剧毒。     周围的黑暗开始破碎,远处的黎光穿透天幕投射在石林之上,微弱,却不容忽视。     他全神贯注地看着那缕光芒,并没有发现身后的青尧此时正用一种难解的目光注视着他。     “啪嗒……”一块碎石落在地上,原本极为平常的动静此时却变得有些莫测起来,像是一场舞会的前奏。     墨九似有所感,猛地抬头,瞬间,身下的地面突然一空,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向下坠落!     视线中的那缕光越来越远,屹立了千万年的石柱轰然崩毁,土层断裂开来,露出一个黑黝黝的幽深洞口,一级级阶梯从深不见底的地底出现,一道色彩奇异的虹光在空中架起一座桥梁,无数奇花异草在虹桥两旁生长,馨香之气扑鼻而来,哪怕是千万里之外也能清晰感受到。     无数仙鹤祥云在上空汇聚,渺渺仙音传遍整个汨罗,天地间的仙气急速涌动起来,汇聚在一起形成一个上千米高的漩涡,漩涡中心传来一股巨大的吸力竭尽全力搜刮着方圆数千里之内所有仙气,不遗漏丝毫地将之传入那深不见底的洞口内,而大量仙元凝聚产生的气场和威压让碎石化作了齑粉,沉重地哪怕是大罗金仙的修士也深感吃力,更别说大罗金仙一下的那些修士,压力更是成倍数往上递增,那些距离石林的位置近一些的修士在异象出现时就飞速赶来查看,冲的太前而仙元汇聚的速度又实在过于迅速以至于退之不及,有几个修为不足的当场就变成了一蓬血雾,空间戒指的呢过储物空间也被当场碾碎,一起化为虚无,修为够得虽然退了出去但也受了不轻的内伤。     北方的异变让整个汨罗修士都有所感,抬头仰望北方天空的异象或欣喜,或惊讶,贪婪有之,淡然亦有之,而那些隐世家族和几大门派的当权者则轻轻眯起了眼,一念间,空荡荡的棋盘上白子黑子纵横无数。     一个全新未有人踏足的秘境出世了……           一六四 - 墨九 - 玉九     ps:     近期更新不定字数不定,各位亲可以先-收藏本作品-等养肥了再看!第三卷已开,欢迎各位提出建议和想法!     他看着上方的天越来越小,最终变成了一块巴掌大的亮点,一层层阶梯从深不见底的洞中一直连接到地面。     像是有意识般,在掉进洞里时他跟青尧的距离就越来越远,直到双方再也看不到对方,神识放出去像是陷入了泥潭,毫无收获。     运转起仙元想要控制身形降落到阶梯上却毫无作用,连减缓掉落速度也做不到,长发打在脸上带来点点刺痛,不由不适地蹙起了眉。     不知道这样坠落了多久,墨九眼中忽然出现了一抹奇异的之景,还未等他有所反应整个人就陷入了黑暗之中……     “啊玖啊,帮姨妈把院子里的木桶拿进来!”一道中气十足的女声在一个农家小院中响起,在自己屋子里看书的玖初听到声音正在翻页的手一顿,将书放下,起身到小院里抱起木桶摇摇晃晃地进了不远处飘着油烟的厨房。     厨房里有一个中年妇人在灶前翻炒着什么,阵阵菜香从锅中传出来,顺着门和窗户不断飘远,玖初将木桶放在对方脚边,然后默不作声地离开继续看书去了。     妇人名叫张翠萍,丈夫同样姓张,叫张立山,有两个儿子和两个女儿,大儿子叫张志成,二女儿叫张凤金,三女儿叫张凤花,小儿子叫张志宝,一家子都住在一个叫张家村的村子里,如村名,村里大部分人家都姓张。     张家村位于宣国南边断横山脉附近,依山傍水,除了交通不便,买卖东西需要走上大半个时辰以外其他都好。村民们也淳朴,虽说不富裕,但多相互接济,日子倒也美满无忧。     而玖初。也就是墨九是数年前来到这个世界的,当年他有意识的时候就发现了不对,直到过了不知多久,一阵压迫和痛楚后他就发现自己成了婴孩,而他一身修为更是不知去了哪里,连同神识也被拘束在方圆十米内,超过十米就无法探测了。     周围的环境说不上多么富丽堂皇,但也精美绝伦,清幽高雅,绝不是等闲人家可以拥有的。层层薄纱制成的纱帐随风飘舞着,屋内淡淡的熏香极好闻,让人心神不由安定下来。     而每到三餐餐点,也会有侍女进来喂他吃东西,这东西无疑是牛奶。虽然腥了点,但多少比喝母乳能够接受,其余时间房间内一片死寂,看不到一个人影,这让整日修炼完无事可做的墨九忍不住胡乱猜想着,这样的情况明显是不正常的,对一个刚出生不久。又应该是大户人家的孩子而言不说身边人群环绕,至少也应该有几个照看的人才对,何况三餐听着很正常,但他此时却是一个婴儿,婴儿一日所食绝对不止三餐,若他是正常的孩子。此时怕是饿得扯开嗓子嚎哭不止了吧?     不过他可以修炼,虽然未到结丹,灵气不能当做吃食在体内形成循环保持身体所需,并且他一日修炼的时间也不能超过一个时辰,但终归靠着灵气勉强不会感到太过于饥饿。     而他也察觉到这具身体的眼睛是看不见的。这让墨九有些费解,他能察觉到这具身体的眼睛很正常,理应是可以看到事物的,但收了神识后眼前却是一片化不开的黑暗。     也许,是自己‘前世’‘失明’的原因?他默默想着,对于来到这个世界,说不紧张和戒备是骗人的,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来到这里,也不知自己在汨罗的身体怎么样了,但他目前没有回去的办法,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去,只能既来之则安之,以不变应万变,值得庆幸的是,他依旧是男性,如果这次突然变成女性,他不保证自己是不是还能这样淡然。     他不在乎性别是真的,但对不停换性别却是另一个问题!     而这修炼完发呆、吃饭、睡觉的日子在他满月的时候就结束了,他被丢了出去,也许,准确而言是这个府里的女主人,也就是他这具身体的母亲打算狸猫换太子,用一个健康的孩子替换掉他。     对此他没有什么意见,也许他还有点感激,毕竟父母恩情难还,他来到这个世界就要承担起这份因果,而生而不养则会导致父母恩情断掉大半,甚至完全消失,这对修真之路而言无疑是利大于弊,但对于生活尚不能自理,无力独自生存的孩子来说是百害而无一利。     这个身体资质极好,虽然不是五行阴阳平衡,但让墨九忍不住晃神,莫名觉得想要自嘲一笑。     不过尽管身体资质不错,修为也只差一点就可以进入练气一层,但想要墨九在无人照顾的情况下活下去,可能性为0%-3%不等,等同于十死无生。     也许这具身体的母亲意识到了这一点,心中对这个孩子也尚有感情,她并没有草率将孩子丢弃,而是交给了自己的贴身心腹,从小就将自己抚养长大,陪着自己嫁进容府,对自己忠心耿耿的奶娘。     当然,从某一种程度而言这也是为了保守起见,不出什么意外而做出的选择,若做的太过随意不说会不会被发现,万一孩子‘机缘巧合’又重新流落回容府那后面的事就不是一个后院女子轻易能够收拾的了的。     于是,墨九的满月席上另一个婴儿成功替代了他的存在,取名为容晗霜,字雨曦,受到无数人的疼爱,而他则在不停的被转手、再转手,不断转手中度过,过着饥一顿饱一顿,偶尔被粗心大意的人弄得满身青紫的日子,直到最终被一家距离容府有千万里之遥的横断山脉下张家村的一户农户所收养。     虽然他不是这户人家的亲生子女,但对方待他不比其亲生儿女差,而似乎也是怕他伤心,对他的说辞是他的父母在生下他不久后于一次意外死于野兽之口,当听到那句话时,墨九那颗万年不动的心微微颤了一下。     他长得和村里的孩子不同,肌肤白里透红,恍若凝脂不说,整张脸粉雕玉琢。精致的雌雄莫辩,便是放眼整个宣国也难找出几个,所以那对夫妇也无法对他说他是他们的孩子,因为太过于明显了。但为了避免孩子知道母亲不要他了而伤心,便将事实真相改得面目全非,同时他的母亲也成了他们口中的妹妹。     这样善意的蒙蔽对于知道所有事情经过的墨九而言明显是毫无作用的,但他愿意让对方安心,而对于他从不出声唤他们父母,墨九也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失望,但只能在心中轻轻说一声抱歉。     父母只有一个,这是他的坚持,也正是类似于这样的坚持,所以他眼中的世界极为简单:朋友。陌生人,敌人。     “啊玖,吃饭了!”姨妈的声音永远这么洪亮,玖初看到院中水盆里的水荡起的涟漪无奈地将手中刚拿起不久的书再次放下,收拾了一下扩散的思绪走进了厨房。     他到时厨房一侧用来吃饭的大木桌旁已经围坐着五个人了。上面几盘青翠欲滴的菜正冒着香气,几片切得薄薄的咸肉点缀其中,令人胃口大开。     “姨父,大哥,二姐,三姐,四哥。”玖初经过这么多年已经习惯自己稚嫩的声音了。也习惯了自己现在孩子的身份,虽然不会撒娇也格外沉默,好歹没给看出什么破绽来,当然,沉默到一日最多不过十句话,吃好饭听完众人的唠叨就安静回房间的人也难被看出什么不对。因为这本身就是最大的不对了。     “来了啊,小心点,慢点走,别磕到、摔到了。”张立山担忧道,虽然清楚不会出现自己担忧的情况。但难免操一把心,说实话,对这个孩子他们家上下都是喜欢的紧,可也许因为眼睛看不见的原因,这孩子一天到晚安静的过分,一年也不见得出大门几次,更不和村里其孩子玩,最开始真是让他和他家婆娘担忧的,后来才慢慢习惯起来。     与此同时,几个哥哥姐姐也各自和善地应了声,看着这个弟弟不由惋惜,尤其是大了其他孩子好几岁的大儿子张志成和大女儿张凤金,他们看到玖初就想抱起来狠狠掐一掐那张要多粉嫩有多粉嫩的小脸,不过,这个愿望一直没有实现,而将来也不会实现。     玖初慢慢上了椅子,虽然他能‘看到’,可以做出比现在快十几倍的动作,但他现在是双目失明,年龄也不大的‘残疾人士’,所以这样明显就有蹊跷的行动就算了吧。     这时张翠萍手中拿着几只装的半满的粗瓷大碗走了出来,放下手中和胳膊中的碗后看到玖初已经坐好,露出了一个笑脸,将其中一个稍小的碗放到玖初面前,另外几个碗合着筷子一起分下去后一家人就开吃了。     不似大富人家桌上总是一片死寂,普通人家总有无数话在吃饭之时和家人一起分享,而在村里谁家鸡生蛋了,谁家儿子媳妇如何如何了等话题结束后张翠萍的话让玖初不着痕迹地眯了眯眼。     “听说过个几天就有仙人来给师门挑选弟子了。”张翠萍夹了一筷子菜到玖初碗中,语气不似先前那样随意,似是期盼,又像是苦恼。     张立山听此,拿起饭碗边上自家酿的米酒喝了口,正要开口,三女儿张凤花就插口道:“什么仙人啊,娘,你别是被什么装模做鬼的道士给骗了,或是听信了哪家的流言!”     “别瞎说!被仙人听到了怎么办!”听到这话,张翠萍板起脸狠狠瞪了眼三女儿,略带不安地看了看周围,这距离仙人到的日子越来越近,她担心被仙人听到这番冒犯的话给家中带来什么灾祸,毕竟也不是没有仙人提前数天就到了的例子。     看到母亲这疑神疑鬼的样子张凤花顿时不满了:“若真有仙人,怎么从未听人说过?怕是哪里来的歪门邪道之辈吧!”     张翠萍皱紧了眉头,见女儿不听话有些气急,却不知该怎么说是好,这东西她一个普通妇人家又能知道多少?只能出声威胁道:“再胡说,小心娘打你!”     张凤花张了张口,见娘不似说笑,顿时眼眶一红嘴一撇搁下饭碗跑进了自己和姐姐的房间,张翠萍看着跑远的人叹了口气,有些愁眉不展,张立山在女儿插口后就将话吞了下去,此时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只能笨拙地拍了拍妻子的肩膀无声安慰。     张志成、张志宝和张凤金虽然跟张凤花一样不信,但有了妹妹的前例此时却是不敢再吭一声,玖初倒是想弄清楚具体的情况,但奈何此时不是好时机,而他也素来沉默怪了,若是贸然提问怕是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一餐饭就在莫名的气氛中结束了。           一六五 - 墨九 - 玉九     回到自己的屋子,玖初拿起看了一半的书出起神来。     姨妈口中的仙人不出意外为修真之人无疑,本来玖初便一直在思考该如何寻找修真界或是俗世中的修真门派,而这个消息无疑是给了他一个意料之外的惊喜。     不是没有想过修真门派每隔一段世间就会进入俗世收一批弟子,那时他能借此加入门派的事,但张家村是个小村子,他不能把希望全部寄望于此,而同时该如何向张姨妈他们辞别更是一桩不比寻找修真门派简单多少的事情,有如今这个结果是他喜闻乐见的。     他是修真者,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自己的身份,也许他会迷茫,会眷恋,会对看不到前路的修真之途感到挫败和疲惫,会对一些人一些事挂念不已,但……蓦地,他想起母亲世界的那些小说,微微叹了口气。     按照这样来说的话,他也算是一个主角了,可惜,现实不是小说,哪怕他是主角,修真之路也不会因此而对他有所差别,也许机缘运气会厚待,但想要投机取巧也只会自取灭亡,而若是看不开情,放不下挂念,他无论多么强大也只能一点点化为尘埃。     想要看到道,不是非要无情,而是要有一颗保持近乎无情的心。若是无法保证这一点,偌大修真界也并非只有他一个修士,天地神物化形而成的身份固然高贵,但苍玉也同他的身份不相上下,青尧的真实身份也和他们是同等的,他们谁都是主角,所谓主角不过是在一个阶段中不可或缺的人罢了。     他的身份注定他是这一阶段的主角。     想到这,玖初不可察觉地扯了扯嘴角,越高的身份和能力代表着越大的责任啊……他似乎已经可以看到自己的结局了,而如今,更是对自己所看到的结局越发肯定。     思维渐渐飘散,玖初盘膝在床上打坐。若现在有修真之人在场便能看到他身上依附着无数光点,这些光点将他整个人都遮住,看不清具体模样,粗一眼看去只以为是个光球。     第二日天还没亮。玖初便伴随着公鸡的打鸣声从入定中醒来,查看了一下自己的丹田后略为满意地起身进入院子里做事了。     将封闭的鸡圈打开,拿起鸡圈边上装了吃剩下的饭菜和谷壳的盆子,将之放到地上,一群刚刚从睡梦中醒来,如今早已饿的咯咯叫唤的鸡将盆子围了个严实,而玖初也趁此将鸡窝里的几个尚带着余温的鸡蛋拿了出来,但并没有拿完,而是在鸡窝里剩了一个。     他在这个家住着,总是要或多或少做些事情的。也许他们不在乎他是不是吃白饭,甚至很乐意看到他吃白饭,但他自己却不习惯。     那些跟危险扯上关系的活,比如劈柴、烧火、做饭,乃至于打扫卫生都被禁止。平时想要靠近也需要有人陪着,唯一剩下的也只有喂鸡和洗菜了,而洗衣服因为要在河边洗,所以也被禁止了。     他整日除了喂鸡以外其实便没什么事情可以做了,偶尔姨妈才会喊他帮忙,但那也是一些没有危险的小事。     做完日常,运起体内少得可怜的灵气将之注入到一家人用来烧饭煮水的水缸中。然后就回屋看书了。     当然,书是张立山他们特制的,上面的字是凹凸不平的,可以用触摸来阅读,不过没人的时候他还是会直接‘看’而不是一个字一个字地去摸。     回忆起那段学字的经历,玖初不由摇了摇头。微有叹息,他‘看不到’,当初学字也是让张立山他们花了不少心思才弄到了几本这样的书,其实他们自己的孩子未见得认字,但他在他们眼中终究是富家子弟。不识字不行。     当年和他一起进入这个家的还有数百两白银,也许也正是因此,他们对他总是抱着一种莫名的亏欠心理,对他极为宽容和小心,而这举动在最初也让家中另外几个孩子颇为吃味。     他在这里,无论多么亲近,终归是‘客’。     没过多久,厨房和院子中便传来了阵阵响动,因为灵气耗尽而颇为疲惫的玖初坐在同样是特制的椅子上懒懒地揉着太阳穴,漆黑无光的眼睛半眯着,整个人在半亮不亮的屋子中若隐若现,很是朦胧。     很快,食物的香气在玖初鼻尖环绕不散,但他并不急着出去,而是继续看书,约莫过了半个多时辰他估摸着家里的人都出去了后才慢慢走进厨房,厨房吃饭的桌子上摆着一晚已经凉了的白米粥,周围还有几碟自家制的咸菜。     吃完早饭,他晃晃悠悠地对着外面的阳光发起呆了,漆黑无光的瞳仁深处那层薄冰稍稍有所消融,而后又是和往常一样过完了规律的一天。     不知不觉中,是第十日。     这一天玖初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同以往的气氛,张姨妈没有像往常一样给家人熬上一锅白米粥,而是跟他没来时过的相对穷苦的日子一样用玉米碾成的面粉烙了几个大饼便站在家门口,神色变化无常,时而皱眉,时而期待,时而眼露不舍之色,也有敬畏和向往。     家中的孩子也被制止出门干活,心中满腹疑问地耐着性子在家中坐着,张立山陪着四个孩子坐在一起,他的存在让几个人就算不解也不免安静地没有多话,只等着父母解释。     到了。他心中轻轻滑过一个答案,整个人不由精神一振,因为失明而黑的空洞的眼中流露出几丝不曾拥有过的光彩,仿佛已经化为石头的心不明显的一颤,紧接着又归于寂静。     那是对回归自身应该身处之位的悸动,对自己宿命的感应。     似是为了应验他的想法,天上划过了五道遁光,悠然平静的白云被从中破开,隐隐能感受其中那与天争锋,肆意洒然不拘于束缚的铮铮傲气。     无论世事如何变迁,修士还是一如既往的模样呢……漫长路途,一朝闭关,任四季交替,潮涨潮落,再醒来,人世间已经更换了几朝容颜,此时记忆里,又留下了多少往事,流走了多少岁月。           一六六 - 墨九 - 玉九     过程如何暂且略过,张家村一共被选中了五人,玖初自然在其中,而剩下四人中,张凤花赫然在此列,其乃是水木火三灵根,无特殊体质,资质中等,不好亦是不差,而被选中的孩子则有一天跟家人相处、告别的时间。     一天实在不多,匆匆一眨就到了分别的时候,那些修真者中打头的一人抛出了一个法宝,法宝在空中不断放大,最后变成了一叶扁舟,孩子们陆续上了扁舟,待他们坐定,那些修真者凌空飞了上来,同时身下扁舟一顿,便迅速载着下方父母的骄傲、期待、不舍,船上孩子的向往、迷茫、得意和彷徨飞远。     直到这时,那些孩子似乎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一个个泪眼婆娑地跑到了舟壁上,看着下方的爹娘大声哭喊,张凤花也没有例外,被其拽着不放的玖初颇为无奈,却也没有挣脱。     扫视了一圈舟上,发现不哭不闹的不止自己一人时顿时松了口气,然后仔细打量了一下那个孩子。     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叫做张逡(qun)凌,是金火双灵根。     想起当初测试时那些人的欣喜若狂,玖初闭眼仔细感受了一下,霎时,周围的景色伴随着张逡凌的身影慢慢消失,一道金红交织的光芒取而代之出现在其位置上,见此,皱了皱眉,不由感到不满,继续将心神沉浸下去。     而这次那金红双色也跟着消失了,最终原地只留下一缕森冷凛然的剑意,肃杀之气毫无遮掩地扑面而来,让他一下从那奇妙境界中惊醒,心跳乱了一拍,诧异中又带着洞悉。     没想到在这样一个小村庄里也会有一个天生剑道之体的人,难怪明明不过是双灵根,就算不错也不该让那些修真者们露出那样的神情,如此一来便说的通了。     当然。他也不差,是毒修和丹修一脉梦寐以求的‘鼎炉之体’。     不得不说孩子注意力极容易被转移,在最初的大哭之后面对四周的云海和下方的景色摆出了充分的好奇,驱使着他们在最初和家人分别的悲伤。面对原来真有仙人这个难以置信的消息以及法宝升天的短暂恐慌后就兴奋地四下看了起来。     “弟弟,等我们成为仙人也能像这样飞起来了!”     还带着些微哭音的话打断了玖初的沉思,不知何时周围已然是欢笑声一片,身旁的张凤花也停止了哭泣,紧紧挨着他坐下,双手死死抱着她的手臂,仿佛生怕他下一秒不见了一般。     玖初回过神来,没有说话,张凤花也不介意,这几年相处下来她已经摸清楚这个弟弟的性子。这副样子就表示他在倾听了,于是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听说仙人可以炼长生不老药,等到将来我便炼上五颗,爹娘、大哥、二姐和小弟各一颗!”那双大大的眼睛中透露着一种渴望和憧憬,似乎已经看到了那一天的到来。脸上不自觉带上了灿烂的笑容,转而发现自己话中没有带上弟弟,立刻又说道:“当然,还有弟弟一颗!”     说完,一脸神色坚定深怕玖初不信一般反复保证,对方才漏了弟弟不断道歉,就只差发誓了。     张凤花原本不过十岁左右的年纪。虽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但也依然还是个孩子,此番倒也应了其年纪,不同于以往故作成熟的样子,幼稚了些,却不掺一丝虚假。     玖初依然没有说话。听到这番不乏天真的话只略略一抬眼,状似认真地点了点头以示明白,却没有去捅破那层梦幻。     有幻想,也是好的,他对这户朴实的人家无以为报什么。那么便在这修真之途多多照料其儿女又如何呢,想来有他在,对方也不会捅出什么大祸来。     这么想着,他再一次望着法宝下方雨雾缭绕的崇山峻岭发起呆来,张凤花在旁说了好一会儿话,见弟弟没有反应便无趣地跑到了其他孩子身边一起玩闹了起来。     长春于扁舟一端迎风而立,看着舟内三个嬉闹的孩童一笑,待视线转到那两个独立于热闹之外,格外安静的孩子时眼神微微一凝。     “那两个孩子倒是心静,不愧是天生剑道之体和素有‘鼎炉之体’之称的炼元之体。”     “话虽如此,但将来成就如何终究未明,有时如此倒未必是一件好事。”长青出现在一侧,与之并立,顺着长春的视线打量两人,“一个不起眼的小村庄出现了两个特殊体质之人,不得不令人感慨啊!”     “师兄所言极是,若非我等抢了先,怕是要被其他门派之人给捎走了,实乃师门之幸矣!若是不出意外,定能修至金丹期。”长春点头称是,接而道:“师兄可曾注意那个孩子?”说完,指了指玖初。     “师弟可是有什么发现?”长青不知长春何来此问,便顺着其问题开口询问道。     “此子双目失明,但似乎并非生有缺陷,也非后天损伤,却不知为何看不见事物。”长春颇为奇怪,“且观其周身灵气萦绕,比起师门内的那些练气弟子亦是不差,绝非凡人所有。”     “我已查探过,其并无修为。”长青顺口道。     “如此,才是怪异之处……不说一个小村庄如何能养出此等钟灵毓秀的人物,单那灵气让修真者都不免郝然。”长春始终觉得哪里有些不对,但又不知道是为什么,不免纠结于心。     “师弟心思细腻,但有时却不免多想,无论此子如何,这一路我们静观其变便是,待回了师门,任其有天大神通也只能乖乖现出原形,那时,便可知究竟是得天独厚还是妖孽所为。”     长青语气平淡,但长春却在最后感受到了一丝杀气,知晓师兄心中已有定论便不再多想,兀自盘膝入定起来,而长青在看了一会儿后也跟着入定了。     玖初不知道在不知不觉中自己已经被注意上了,此时他还在思索未来之路,该如何行走。     ps:     一直在挑衣服、挑衣服、还是挑衣服中渡过……     一个月都在挑衣服、鞋子、发饰等等,衣服原本挑好了一件,头饰、耳饰和鞋子什么的都配好了,结果是秋季穿的,担心当天太热只能再挑一件以防万一,还指明要现代风格的……     玉九如今满脑子xx公主裙、xx蕾丝裙、xx小礼服,xx民族风、xx民国风、xx欧美风,xx森林系,xx……中渡过……     这一个多月来看的衣服比玉九一辈子看的衣服还多……每每挑一件就被否决一件,从版型、布料、样式风格到正版盗版,再到价格太便宜or太贵,玉九快疯了……不,玉九已经疯了。     实在是有些郁闷,今天又挑了一天的衣服,受不鸟,乘着发章节发上来倾诉一下……           一六七 - 墨九 - 玉九     扁舟在行驶了三日有余后玖初敏锐地发现那几个修真者脸上带上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喜意和放松,对此他只微眯了下眼。     领头的修士控制扁舟停下,拿出一块玉简,双手飞快地结出一个个繁复的印,前方的空气开始动荡起来,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在上面不断撩拨,一圈圈涟漪漾开,慢慢凝结成了一层水晶般的透明屏障。     周围寥寥无几的灵气被禁锢在了上面,随着最后一个手诀完成,那层屏障无声地消失在了空气中,同时一股充沛的灵气扑面而来,身体微微一颤后整个人就像是浸泡在了温泉之中般舒适,发出只有自己能听到的餍足之声。     “弟弟……”张凤花看着突然出现在视线内的景色喃喃着扯了扯玖初的衣袖。     玖初从那种几乎要上瘾的舒适感中清醒过来,看到身旁之人的震撼微微一笑,但眼中却闪过一抹深思。     屏障后面是巍峨的群山,凝聚成渺渺白雾的灵气如纱一般轻笼其上,远方的天空中飘浮着数个空中岛屿,从上倾泻而下的细细水线即使离得那么远也能够清晰看到。     五色灵光闪耀在那些岛屿周围,飘渺而不真实的景象让从未见过如此世面的孩子们忘乎所以地沉浸其中,似乎是到达了真正的仙境之内……     这是他用一个小法术透过张凤花的眼睛看到的东西,他的神识只能笼罩方圆两百米左右,两百米以外就是一片黑暗了,同瞎子无异。     这样的景色,配上周围的灵气让他心中隐隐生出了数个疑惑,那些疑惑在脑海中飞旋着,连到了地方都没有发觉,直到被张凤花拉着下了扁舟才回过神。     以后,得注意不能像今天这样出神了。发现扁舟上领头修士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扫过。玖初敛了敛眸,低垂着眼帘状似没有发现那不过短短一瞬的滞留,只专注听着张凤花不时的惊呼。     高数百米,直入云霄看不见尽头的山门由俗世中珍贵的蓝田暖玉制成。完整的一块,由无数匠人精心雕琢而成,天光照射上去,上面雕刻的奇花异草、奇珍异兽悉数有致地陆续投射在空中,一只只或仰天怒嚎,或坐或卧,或小憩的异兽,威武不可侵犯,伴随着几株惹人垂涎的仙葩奇株,几乎可以闻到那令人神昏目迷的香气。     山门很壮观。玖初下了一个定论。然后两者倒了个位置,换成他拉着呆呆站在原地的张凤花跟上了队伍。     细心地察觉到在靠近那投射出巨大异兽的山门时身边之人瑟缩了一下,手中微微使力,将那只手尽可能包裹进掌心,步伐坚定而缓慢。防止对方跟不上。     不远不近的一段路像是永无止境般漫长,张凤花心跳如鼓,看着天空中的景象只觉得浑身都僵硬在了原地,只能被动地前进着,直到到了半路才回魂,而反应过来的她第一个动作就是死死抱着弟弟的手臂,仿佛是溺水之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庆幸的是这段路已经到了尽头。不过再十几步就进了山门之内,而那些兽影也在那时消失不见,张凤花瞬间脱力,冷汗淋漓,如果不是玖初一直在旁注意着,及时托住怕是要当场瘫软在地。     而先前那些在前方走着。一直不曾回头的修真者这时方转过身来向他们看去,见到他们的样子露出了一个笑容,隐有满意之意,只不过等到张凤花时微微皱了皱眉。     “你们便在此处歇息,我等先去禀报掌门。一会儿会有师兄来接你们去临时的住所,所以无需着急,而三日后也会有师兄带你们前去门派大殿,那时会安排你等今后去处。”说完一挥袖,一群人眨眼间消失在视线内。     这时,定了定神的张凤花看着一旁的弟弟,待看到现在还被自己抱着的手臂心中一暖,但紧跟着又想起了方才的举动,不由羞耻地红了脸,咬了咬唇,话中满是羞赧与愧疚。     “对不起弟弟,姐姐方才太害怕了,以后,以后……姐姐一定不会这样的!”咬了咬唇,张凤花保证道,那张脸上还带着余悸,只是观其神色却不像是说笑,分明是已有决断。     为母则强……神不知鬼不觉地,玖初脑中闪过这句话,回过神来不由觉得有些囧,正要安慰,从一旁穿插进来了一声嗤笑,这一下,就像是点了爆竹一样。     张凤花听到那声嘲笑,想起先前对弟弟的依赖和自己没有帮助反而拖累了弟弟这一事实恼怒地回头,狠狠瞪向那个出声的人。     “你笑什么?!”     “哼。”收敛了嘴边的笑意,张逡凌淡淡看了一眼那个一路和自己颇为相似的孩子,眸中复杂之色一闪而逝,“幼稚。”这一句话却是争对张凤花的愤怒。     玖初伸手拦住了跳起来的姐姐,微微叹了口气,看着‘视线内’的两个孩子有些苦恼,心中却又有些钦佩,同张凤花的反应一样,大部分孩子看到那些兽影怕是要迈不动步子了,而这些人却能一路跟着上来,不能不佩服……思绪游离的同时不忘岔开话题。     “我是玖初,这一路走来不曾与几位交谈,如今身为同门当相互关照,不知几位姓名,日后好上门叨扰。”     说完,他便觉得不对,这话不免老成了些,可惜话已出口,想要再改却已经来不及了。     好在,几人都没有在意,只注意了其中心信息,纷纷聚了过来。     “俺,俺叫张石,你们唤俺石头就是。”张石人长得壮硕,明明只有十岁,看上去却跟那些大孩子一样,他记得此人的灵根并不好,若是筋骨不错倒是可以去做体修。     “我叫张知礼,我爹给我取的名,喻意通书达礼。”张知礼笑得得意洋洋,正要继续说,下一个人已经开口了。     “我叫张帆,就是一帆风顺的意思吧,我记得我家老头子当初是这么说的,好像还有什么开始的意思。记不清了。”说到这,那双灵动的眼睛骨碌一转,看着玖初嘿嘿笑道:“你年纪小小,说话却跟我家老头子一样。整天文文绉绉的,酸死了,小心变成小老头,到那时候没有女孩子喜欢就知道后悔了。”     “……”玖初无言,不过张凤花听到别人这么说自己的弟弟却有意见了,不满道:“弟弟有什么不好?你这样油嘴滑舌才该是没有女孩喜欢!娘说了,市井无赖是人人喊打的!”     说着,示威似的想要抬头蔑视一下张帆,可惜似乎是发现两者的身高有些差距,不由悻悻然地放弃了。改为丢眼刀。     张帆是什么人啊,岂会怕这小小的眼刀?他家老头子可比这眼刀可怕多了,他还不是一样长得好,活到了现在还拜入了仙门!     想着,忽然记起扁舟上自己竟然冲着自家老头子哭了。原本如鱼得水好不自在的表情瞬间变得不自然起来……肯定是老头子那么老了,他是担心他年纪大了,糊涂了,万一以后把他长啥样给忘了被人骗才冲过去的,至于那眼泪,一定是不小心沾上了藏在袖子里的辣椒粉呛出来的……对,就是这样!     不过……当时的情况应该没人注意到吧。其他人应该也是在忙着哭……     在脑中不断给自己建设着思想,张帆知道了他们中唯一的小姑娘叫张凤花,嗯,有点俗,不过还是挺好记的,同时。视线转向了最后一个没有报上名来的人。     “张逡凌。”张逡凌双手抱臂站在一侧,见众人目光停在他身上脸上一片平静,那荣辱不惊的样子让张帆深感一阵牙疼,若是让自家老头子看到了这人,怕是得开心死吧。还得感慨一下什么有名士之风?不对不对,好像是有大将之风?还是什么人中龙凤???     张凤花看到这人就不再管张帆了,她可还记得就是这人居然敢当着弟弟的面嘲笑她,好吧,当着弟弟的面是重点……这对于想要在弟弟心中树立起高大、可靠这一形象的她来说是尊严上的践踏,绝对无法原谅!     话题慢慢扯远,玖初乐得见到这个场面,偶尔插上几句,起到推波助澜、画龙点睛的作用,张逡凌静静站着,站姿挺拔,小小的身躯中透露出一种与之相反的与天比肩的气息,很淡,除了玖初以外其他人只觉得对方有些冷峻(冷淡?)。     “众位师弟、师妹,打扰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道清亮的声音突兀出现,几人这时才发现身边不知不觉多出了一人。     “你,你走路怎么没有声音?”张帆吓了一跳,看着那人的眼神就跟见了鬼一样,此时倒也忘了对‘仙人’们的尊敬,露出了本性来。     “实属抱歉,并非有意惊吓诸位。”那人好脾气地笑了笑,“只要进入了练气期,行动无声并非难事。”这算是解释了,只不过他没说的是,要做到他那地步也实属不易。     玖初在那人靠近时就已经察觉,只不过面上并没有显露出来,此时听到这番话,在心中暗自扯了扯嘴角,算是笑了一下。     “想来各位师弟、师妹已经饿了,不若跟师兄先去碧院用过膳后再去留香苑,正好这一路可以讲些琐事。”     几人在此地人生地不熟,自然是人说什么是什么,没有多话,跟在这位师兄的身后走向未知的方向,一如几人的未来。     只是,此时他们尚能知晓尽头为何,而未来呢?     ps:     曾以为衣服已经在前天选好了……     果然还是太单纯了吗……今天又拿到了一个衣服的网址,玉九已经麻木无感了……     只是隐隐觉得,前途无量,生活不能……           一六八 - 墨九 - 玉九     ps:     小剧场:     某九:得了不想码字综合症……(众人:这病很久了,我们已经习惯了,结果您才发现?)     某九:最近又看衣服去了,为什么淘宝现在看到那么恶心……(众人:所以,以前不运动,现在可后悔了?)     某九:最近跑别的地方挖了一个坑,但每次码完墨九就不想码那篇了……忘了说,那篇文章现在只有一章,大概2600字左右……(众人:神啊,派个使者来收了这货吧!)     某九:嗯,最近在看小说逛淘宝,看完小说忽然来兴致想码文了,手痒啊,果然码字是会传染的吗?(众人:呵呵,就不问你看的小说和码的字数的比例了,那一定是人间惨剧。)     某九:很想说,《墨九》好冷清啊啊啊……所以老是更更停停是因为木有动力吗……(咬手绢)(众人:……好吧,于是,你想表达什么?)     某九:各位大大来点动力吧!(请参考古时求雨的样子)好吧,话不多说,码另一篇文去了……     某九:话说,我能说我把《墨九》的剧情已经忘得差不多了吗……人物都忘了(捂脸)     (众人:滚!码你的字去!)     碧院里面人极少,偶尔小猫三两只也是匆匆来拿了吃食就走了,估计是赶着回去修炼,而那些人无疑不是练气期的低阶修士。     也不知他们来的时间是不是太巧了,在他们吃完大约一盏茶后正准备离开时,门口便迎面走来了一个修士,而那修士身后跟着几个孩子,结合他们的情形以及到达的时间,便清楚了这是另一拨人了。     “灵寒师弟。”领着玖初一行人的灵渊看到那人唇边不由带上了几缕笑意,明显能够察觉他心情变得愉悦起来。     只是,不知道是在愉悦些什么……玖初神识扫了一下那个被灵渊称之为“灵寒师弟”的人,丝丝寒意从那人身上传来。修眉朗目,肌肤白皙如无暇寒玉,整个人恍若清冷月华,不染凡尘。     “……”灵寒听到这个声音整个人僵在了原地。好在这不过短短一刹那,没叫人发觉,状似自然地冷淡地对灵渊点了个头。     灵渊见此笑意又深了些许,没有说话,只温润浅淡地看着门口那人,身后似乎有无数桃夭随着暖暖笑意悄然绽放,只看得灵寒脊背发凉,手一抖差点甩了一枚冰刺出去。     “师弟怕是赶时间,师兄我便不耽搁师弟了,请。”灵寒的沉默无法再顺利掩饰过去。灵渊也不继续逗弄了,干脆地侧了身子,让出道来,玖初他们自然也不会不识趣地继续站在路中央,跟着站到了两旁。     “多谢。”灵寒没有多话。直接从他们中间穿过,身后几个衣着明显精致华美许多的孩子路过玖初他们时多看了几眼,似乎对和他们一样被选中的孩子很好奇。     不过也就几眼,除了玖初因为样貌太过出众相对显目,让人不注意都难外,他们都有些无趣地收回了视线,表示对那些衣着粗糙简陋的‘同伴’提不起一点兴趣。     “走吧。”灵渊转过身笑着对玖初几人道。     碧院距离留香苑有一段不近的距离。而留香苑似乎位于偏僻之处,他们跟着灵渊行进着,也不见停,只眼睁睁见周围的景色越来越荒凉,无数高大挺拔的古树取代了繁茂的花草灌木,林中飘着袅袅白烟。温度也低了些许,但不明显,脚下平坦的青石板路也变成了小路,飞鸟在此绝迹,偶尔能听见远处传来的猛兽吼声。端的让人心惊。     而在终于到达目的地后,留香苑内的景象让玖初几人静默在了原地,犹豫地看了看上面沾满蛛网的匾额上字迹斑驳陈旧的字,再看了看周围,确定周围只有这一处屋子,并未走错后整个人都不好了。     而灵渊则没有想那么多,抬腿间几个大步已经进了里面,此时正站在院子正中央笑眯眯地看着迟迟站在门口没有进来的几人。     其实,凡人认为仙人能够点石成金,应该富得流油其实是天真吧啊?啊?啊?!     其实仙人们很穷吧?也是,逍遥天地间,不在乎权势名利,隐于山林,闲云野鹤什么的,穷也是正常的……     但是!茅草房总是能有的吧?!     玖初和张逡凌看着里面屋顶破了几个大洞,长满了青草不说,门也坏了一半的房子,面不改色地同时踏了进去,玖初是因为‘看不到’,而张逡凌则是因为曾遇到过更为恶劣的环境,这根本不算什么,同时跟玖初手牵着手的张凤花也第三个进了院子,张石、张知礼和张帆相互对视一眼,见同行的伙伴已经进去了,面对这个破破烂烂,跟那些闹鬼的屋子没啥两样的住处咬咬牙也走了进去。     小院地上铺的青石板也已经破碎,杂草从那些裂缝中生长出来,在风中摇曳晃动,似乎在嘲笑着进来的人,而视线内也不时能看到一些瓦片的碎片。     “这里便是留香苑了,三日后我再来接你们。”灵渊见他们都进来了,笑的更温柔了一些,指了指房子道:“被褥什么的都在屋内的柜子里,若要洗漱,厨房有一水缸,里面的水用之不竭,可以放心到那里取水。”     紧接着是交代了热水怎么弄,哪里可以活动,哪里绝对不能去后,从乾坤袋中掏出了他们这三天的食物后站定,开口道:“该注意的我已悉数说完,如此,你等便在此安心休憩三日,这个院子布有阵法,所以不用担心会有猛兽来犯,只要不跑出我上面所说的范围是不会有事的,需牢记,切勿靠近后山,你们并无修为,要是碰上了猎食的妖兽那便是插翅也难逃,不过也不用害怕,后山有禁制,里面的妖兽是无法跑出后山的,若是当真不小心进去了,只要速速出来即可。”     说完,看了他们一眼,人化为一阵清风,也不给他们反应和说话的时间就不见了。     “……”张帆嘴角抽搐了几下,他为什么会觉得那个仙人似乎不怀好意呢,当然,也不是恶意,只是觉得有些恶寒,就像平时被捉弄前那种感觉,是错觉吧?     “……”玖初状似懵懂地眨了眨眼,似乎对忽然刮过耳畔的风有些茫然。     “……”张凤花同样迷茫,她的思维还停留在灵渊的话上,没有反应过来,好一会儿才惊奇地发现院子里的仙人不见了。     “……”张石憨笑,心中对仙人竖起了大拇指,对自己的未来更加憧憬了。     “这这这……”张知礼张大了嘴,不知道是对灵渊居然就这样离开的不可置信还是对其忽然消失的惊异。     “……”这是张逡凌对楼上那群各种不靠谱的小伙伴们无语的内心,张逡凌看了看左边,又环顾了一下右边,原本便面瘫的脸更加瘫痪了,深觉肩上担子一下子重了起来……     一个天生眼盲,一个痞子,一个书生,一个自称(?)石头实则是天然呆,还有一个怎么看也没有安全感,各种靠不住的妹子……正所谓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劳其筋骨饿其体肤……以上为张逡凌脑中的大概所想翻译成白话文后的样子,有没有一种萌萌哒的即视感呢?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半晌,张知礼环顾四周,口中出声问道,同时也打断了张逡凌的联想,驱散了脑中想法带来的莫名悲哀。     “不知道。”张帆很光棍,他对这尚且不说能不能住人,只看着就觉得摇摇欲坠,似乎下一秒就会倾塌的房子很不自信,不要等他们睡着后房子忽然倒了将他们活埋了啊!这简直太凶残了有没有!!!绝对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的人间惨剧!!!     张石这时才反应了过来,那张憨厚老实的脸上那不加掩饰的诧异让剩下几人自觉地无视了他,有种深深的无力感。     有这么一个小伙伴真的没问题吗?!他们为什么好想捂脸泪流啊?!     唉……张逡凌冷峻的脸上多了那么一丝无奈,不过出现了短短一瞬就隐了下去,却被时刻关注着其他人反应的玖初看在了眼里,然后想起其他几人的神态话语眼底不由带上一抹看不出的笑意。     “先去屋内。”张逡凌言简意赅道。     推开那扇与门框脱离了大半的木门,里面的样子让几人微微松了口气,尽管简陋了些(些为重音),却比外面看到的残破景象好太多了,做人要懂得满足不是吗?     八张床静静搁置在屋内,床是用石头垒起来的,然后在最上面放了块床板,说是床板是抬举了,有床板跟破门板长得一模一样吗?有吗?!     怕是不知这屋子哪年换下来的门板就这么放上去二次利用了。     屋子最里面则是一个木柜,这木柜怕是这里最完整也最光鲜的东西了,表面光滑,做工说不上精良却也不差,红木色看着有些年头了,深沉而内敛,上面并无雕花,看着简单而清爽。           一六九 - 墨九 - 玉九     ps:     本来还有个有爱的小剧场,不过字数太多了,超过章节感言的限定字数就只好忍痛删了。     婚礼结束了,玉九回来时不免有种陌生的感觉,对于文的本身,也是对于写作的本身,值得庆幸的是当初的感觉并没有忘。     写完这章时,玉九就有种强烈想要写我家小墨九番外的冲动和**,番外玉九是打算都弄做免费的,然后这次没放上来的小剧场也准备放到番外章节去。     不过作为难产党,写了番外基本上是没有正文的更新了>_ 一七零 - 墨九 - 玉九     ps:写番外的感觉没了,所以先发正文。     这个月接下去目测是没有更新了>_ 一七二 - 墨九 - 玉九     ps:第二个3000.一天九千字,好累,眼睛要瞎了,火辣辣的     光和依然是挥出一道灵气,没一会儿,那人就从地上站了起来,虽然衫发凌乱,但也能看出来是个女孩,年纪在这一批人中,应该是偏大了。     对方和玖初体力上的耗尽,另一人浑身是伤不同,灵气缓解了她身体上的疲劳,却无法缓解其神魂上的倦惫。     也许是在幻境中经历了什么,所以眼中才会透着一种近乎于沧桑与心死的平淡。     而在她起来后下一秒,玉色光华化为一片光雨,落在石阶上,好似真的雨一样,落下的位置上泛起点点涟漪。     光雨不停歇地落下,大大小小的涟漪在上面荡漾开来,美不胜收。浓郁的灵气从中倾泻而出,化为数量不等的上千缕,没入测试的孩童们的体内。     玖初也收到了一缕可观的灵气,将体内因为保持着双目能视而已经消耗的差不多的灵力补上,多余出来的则融入了血肉骨骼之中。     他发现,他得到的那缕灵气比身边二人的更多。     在所有人都收到灵气后,光雨停了下来,没了雨幕的遮掩,他们和下方的人的视线相距着数百级石阶相撞在了一起。     除了玖初以外,另外两人身形都不免一颤,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但在下一秒,他们就迅速回过神来,紧绷着身体将那一步重新迈了回去,缓慢,艰难,却坚定。     站定,抿紧了唇角,两人神情漠然地俯视着下方羡慕、嫉妒、沉默、后悔、崇拜的人群。     感受到那些停留在自己身上。其中掺杂了无数情绪的目光,他们身躯微微颤抖着,脸色苍白。神经几欲崩溃,整个人看上去摇摇欲坠。但哪怕如此。他们也依然不曾后退,就这样轻抬着下巴,倔强的脸上,是不可言述的骄傲。     玖初感受到两人的状态,再仔细感应了一下投注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小幅度地勾了勾唇。     对于骄傲的人,他一向是欣赏的。     光和三人对此冷眼旁观,在看到三人的反应后。满意一笑,轻轻一挥袖。     三人只觉身体失重,眼前一花,待定眼,已经身处大殿之内。     大殿内部通体浅青色,用无数青白色的火焰照明,墙壁上绘有青蓝色的复杂图案,看上去宏伟而幽静。     此时,大殿内正坐着几个人,而带他们来的光和三人就在其中。     石阶下方。     张凤花他们看到上方的六人忽然消失不见。顿时一惊。     “弟弟不见了!”     灵渊见她神情慌乱,出声安抚道:“无碍,这是被长老带走了。不会有事的,相反,还有许多好处。”     “真的吗?”张凤花眼中忧色稍褪,但还是不放心地问道:“弟弟不喜欢说话,会不会得罪那些仙人?”     灵渊有些失笑地摇了摇头:“你们已经入门,以后称呼长老即可。”顿了顿,继而道:“长老们自然不会为此生气,我观师弟并不是不知进退的人,大可放心。”     张凤花细想了一下。发现正是这个道理后点了点头,算是安心了。原本被担忧压下的欢喜这时也涌了上来。     “弟弟走完登天梯了!”     那副骄傲惊喜的样子,好似走完了登天梯的是自己一般。脸颊更是因为激动而泛起了一片潮红。     张石挠了挠后脑勺,憨笑着点头,道:“是啊,没想到弟弟还那么小就这么厉害了!”     那闪闪发亮的,崇拜的眼神令张知礼和张帆一顿恶寒,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那是人家的弟弟,可不是你的弟弟。”张知礼轻哼了一声,尽管是这么说,但他自己的脸上却全然一副与有荣焉的表情:“这次可是给我们争脸了,上千个人,只出了三个人,其中一个位子就给我们占了,哈哈!”     灵渊含笑点了点头,望着石阶上方,眼中复杂之色一闪而过,但很快就变成了释然,丹田内灵力涌动,竟是有了突破。     张石也不在意张知礼说他的话,心知张知礼的性子,只将那话要么略过,要么换成自己爱听的。     张帆却不放过,一伸手,揽住张知礼的肩膀往自己的方向一带,笑骂道:“你这小子,小凤花的弟弟可不就是我们的弟弟?你也别不好意思承认,看你这样子,还说人家石头呢!”说到这里,咂了咂嘴,一脸意外地道:“平时没看出来,我们这里反而是年龄最小的小玖最厉害,最开始我还以为他到个三四千就已经是极限了,结果居然给我走完了!没想到啊,万万没想到!”     那夸张的神情,让张凤花几人有种手痒的冲动,就连灵渊都不免挂上了几根黑线,张逡凌扶额,只当没看到。     众人内心都不免吐槽道:没看出来?那平时怎么不见你去小玖面前耍宝?这里谁没被你祸害过你倒是说说,也就只有小玖一人了吧!     没有委屈自己,张凤花危险地眯了眯眼,毫不犹豫地伸出手――     “啊!!!小凤花!不,不对,小姑奶奶,我错了!”     张帆一声惨嚎,捂着腰部一下跳的老远,眼中水光迷离,完全是身体出自本能地流泪了,挡也挡不住。     张知礼脸色变了几变,最迟钝的张石在听到这声惨叫后都抖了抖身子,张逡凌从扶额的姿势变成了默默地仰望天空,灵渊笑容僵硬了一下――他们瞬间觉得,手痒的冲动已经完全转化成了对张帆的深深同情,但心中另一种不停升起,压也压不下去的莫名满足感是什么?绝对是错觉!     不少人神色复杂地看着嬉闹的几人,说不上是羡慕还是嫉妒。而也有许多人也跟张帆几人一样,或围坐在一起说着什么,或嬉笑玩闹着,完全是年少不知愁的无忧无虑。     灵渊等几十个领队师兄(姐)这时也不去打扰,轻笑着看着身边活力十足的孩童,他们中大部分人都只有10岁,最大的也不超过12岁,最小的年仅七岁,许多都还在父母膝下承欢,尽享疼宠。     但过不了几日,他们都将被分成多个等阶,踏上那一视同仁的修道之路,从此,天真也好,冲动也好,就算是热情,也要斟酌着去付出,去拥有……     玖初坐在椅子上,看着手中那似金非金,似玉非玉,既有美玉的手感和莹润通透,又带着金石特有的冰冷光泽,材质介乎于两者之间的金色腰牌。     略显宽大的屋子因为主人无声无息的沉默更显得空旷了,带着久未有人居住的清寂之气。     腰牌不过孩童巴掌大,一面雕刻着连绵不绝的山脉,山脉深处的天空中,隐隐有数座浮岛的身影,另一面则是归元宗三个大字,丝丝缕缕的联系从上面传来。     半晌,他收回腰牌,往屋子后方走去。     金色腰牌的弟子可以获得一处独立带小院的屋子,位置自选。     他选择的是一处位于偏僻清静之处,被竹林怀抱的小楼,灵气充裕还附带着一条瀑布和一个温泉。     而另外两人则是选择坐落在花海内与悬崖边的房屋,同样灵气充裕,比他这里还犹有过之,但是并没有瀑布也没有温泉。     将满是脏污的衣服脱下,整个人滑入泉水之内,手不自觉地抚摸着眼睛,良久,叹了口气,迅速清洗好,穿上和灵渊样式一模一样,只是缩小了许多的衣服。     看了看天色,估摸着张逡凌他们现在应该在忙碌,决定先熟悉一下四周的环境,来日好安排灵植的种植位置,如果还有剩下的时间,就用来修炼或者考虑一下将来的路要怎么走。     如玖初所想,张逡凌这边可谓是鸡飞狗跳。     各颜色腰牌的弟子被区分开来。     作为几人中最早被传送出去的,张凤花走到了三千八百多阶,张知礼是四千六百阶整。     剩下三人中张石是五千八百六十七,张帆是六千零十四,张逡凌走的最远,成绩令前来处理各项事宜的执事侧目打量了一会儿,才接着安排,为八千二百七十七阶。     几人中,张石和张知礼是紫色腰牌,张帆和张逡凌是银白腰牌,只有张凤花一人落单了。     此刻,张凤花正恋恋不舍地别过四人,口中不住叮嘱道:“我走了,如果见到弟弟,一定记得告诉他我去了叠翠峰。”     张凤花此刻颇有些后悔,她已经知道了蓝色腰牌的弟子在另一个山峰叠翠峰上,并且无事不能进入紫色腰牌及以上的弟子们所在的山峰,就像灵渊所说的那样,蓝色腰牌的是外门弟子,不得随意进入内门。     “小凤花,你安心走吧,我们会去常常看你的,也会记得告诉小玖他你去了叠翠峰。”张帆看着张凤花,无奈极了,不是没有离别的伤感,只是这也经不住对方再三重复念叨这句话啊,他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遍了……不过经过广场上的事,此时他可不敢再掳虎须,对于当时那直刺心脏的痛楚,他仍旧记忆犹新!     就像现在,他们大部分人都已经麻木了,只等待着目送小凤花离开。(未完待续)           一七一 - 墨九 - 玉九     ps:11月每日更新9000字、     由于离开太久,忘记了剧情,所以12月玉九打算停更修文,温习一下剧情,不然《墨九》无法顺利写下去,所以12月的更新放在了11月。     至于剩下的3000字,则是补偿以前的断更吧。一直说了补偿,但一直没有补偿,如今想开了,各位亲们请监督这坑货作者吧……     (捂眼)坑货作者表示,求活人,求浮出水面。     八千阶。     早已不复清醒的思维,幻像也不再出现,眼前只剩下那一阶阶莹润雪白的玉阶,像是惑人心神的魔物,不住引人为它耗尽精力。     八千五百阶。     脑中清晰地闪过一个数字,玖初冷静地又踏上了一阶白玉阶,离终点又近了一步。     快了,快要到了。心底隐约有一个声音这样说道。玖初抿唇,他不明白什么意思,但直觉他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他陷入了一种玄之又玄的状态中,万事万物都历历在目,却都犹如逝水,过而无痕,只留下点点清凉在心中。     九千……     “咚!”     一道瘦小的身影出现在光和前方不远处的空地上,将在议论中的几人惊醒。     光严惊讶地望着前方不远处的人,面上还带着匆匆从中回过神,尚来不及隐去的忧色。     “……”     气氛一阵沉默,几人你望我一眼,我看你一下,交流了一下眼神后,光和率先收敛了自身的惊诧,抬手挥出一道纯净的灵气。     身体像是被什么东西碾碎了又重新组合。疲累中挟带着直指神魂的痛楚,思维像是凝固了,整个人只静静趴在地上。无力地垂着眼,看着眼前的黑暗。其实什么也没看进去。     这种连呼吸都是负担的感觉……     混混沌沌中,玖初只觉一缕清凉从身上传来,顿时,犹如久旱逢甘霖,干涸的丹田内涌出无数灵气,滋润着涩涩发疼的经脉,滋养着酸疼无力的血肉,将那些由于过负荷运动带来的拉伤和撕裂缓缓治愈。     眨了眨眼。玖初从天地之初的混沌状态中清醒过来,脑中飞速运转,一下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多谢仙人。”     还带着稚气的声音,却掩盖不住里面的那一份淡漠。玖初蓄力了一会儿,自觉差不多后,一骨碌起身,朝着感知中的方向行礼道谢。     光和几人并没有隐藏自身的气息,相反,为了照顾到眼前之人,还稍稍释放出了一丝波动。现见到玖初的反应也在意料之中。     “不必多礼,既然已经入门,日后唤我长老即可。测试还未结束。你便在此多等片刻吧。”说话的仍旧是光和。     闻言,玖初也不再多话,安静地站在原地,暗中却悄悄地用神识结合着体内微弱的灵气涌入眼中。     一个复杂玄奥的图案在漆黑一片的眼底闪过,像是夜空中的一颗流星,还未看清楚模样就已消逝不见。同时,玖初眼前一下亮了起来,周围的景色无一丝遗漏地跃然入眼。     他正站在一座无比巍峨庞大的大殿前房,再前面是同广场一般材质的灰青色岩石堆砌而成的阶梯。     阶梯很宽。约莫三百多米,近四百米。     不似登天梯的美丽精致。呈现的是另一种历经岁月洗礼后的美感,沧桑有之。大气有之,更多的是那份不拘小节的粗犷,如同那庞大的广场一样。     而就在这经历了无数时光的灰青色石阶上,正笼罩着一层薄薄的玉色光华。光华内,无数跟他年岁一般大的人在不停往上走来,但都被拘束在了一定范围内。     也有很多人滞留在原地,表情悲喜交加,似哭似笑,全然一副痴狂神态。     而令墨九侧目的,是寥寥十几个一身狼狈的人。     登天梯上,每个人都狼狈无比,就连他自己也是衣冠不整,邋遢脏乱的样子。如果只是这样,自然不会让他注意到,只是不知那十几人是遇上了什么,身上的衣服布满了被利器划破的裂口,其中隐隐有血色浸出,让人不得不去注意。     就这一会儿工夫,那十几人中就有几个化为一道白光消失不见。玖初心知这是被送了出去。这和大多数宗门一样,一旦测试内有人承受不住,便会在瞬间将之传送出去。     其实,那些人未必看不开眼前的幻象,但大多宗门的测试都属于平和一系,一旦察觉到危险就会收手,不同于碧霞宗等几个门派的适者生存一类。     说来,他能这么轻易进入碧霞宗,也是机缘所在,其中固然有他身份的原因,但更多的却是几大门派联合招收弟子的缘故。     换了别的任何时候,都绝不会像他当初那样轻易地入门,怕是要历经挫折艰辛,与人几番争夺才行。     这时,一个浑身是血,衣衫褴褛,只勉强起到遮掩作用的人出现在距离玖初不过几步远的位子上,只看背影分不清是男是女,血气在空气中蔓延,不过几瞬,整个场地内都染上了淡淡的血腥气。     玖初动了动鼻子,暗自略带满意地点了点头。     身为天地神物,什么都好,就是本身厌恶污秽这一点不好,除却一些本身特殊的,几乎所有天地神物都对鲜血、怨气、煞气等物敬谢不敏,他们本身都有祛邪的作用,所以并不是害怕,只是厌恶,这和一只苍蝇在身上爬来爬去是一个道理。同理,他们轻易不会去沾染那些东西,如果沾染多了,自身就会受到侵蚀和污染。     毒修,是需要用到许多东西的,比如一些妖兽的血液,比如一些煞气。     短短呼吸间,他脑中就闪过无数内容,而这时,光和同上一次一样。抬手挥出一道灵气给那人,只见其身上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愈合,并且这道灵气还在不断改善着对方的体质。排挤出许多杂质,混合着血液倒看不太清晰。只是鼻端那一股酸臭味却难以忽略。     玖初收回视线,将注意力放在下方阶梯上。     登天梯九千阶,而这灰青色石阶却远远没有九千阶那么多,大部分人都在那玉色光罩内原地踏步,活动范围不过数十米,身处困境,一番痴笑喜怒尽被那几个高高在上之人收入眼底而不自知。     “……不知道,登天梯顶端的风景是不是比起他处有所不同……”     灵渊的话犹在耳边回荡。玖初抿了抿唇。     确实不同,犹如身处山峰之巅,看着下面渺小如蝼蚁的人沉浸在各自的幻境之中,无端可笑,却笑不出来,只有一种莫名的悲凉和感慨回绕于心中。     所以,世人想要修道;所以,他想要修道……想要跳出这轮回,哪怕,代价是曲高和寡。永世孤寂。     他看到张凤花双眼明亮地看着一片空气,不知看到了什么,满脸欢愉与满足。而边上,则是一个数字――三千六百二十一;     他看到张石一脸汗水,浑身的衣服都已经湿透,凭空做攀爬状,以极为缓慢的速度前进着,边上的数字是――四千九百九十八;     张知礼则一脸愤愤之色,似乎在与人争辩,代表着他的进度的数字卡在‘四千五百七十三’上迟迟不动;     张帆相比几人都好了许多,一直保持着一种均衡的速度。边上的数字也在不断翻新。     最后,玖初的目光停留在了张逡凌身上。     无数剑气在张逡凌周身肆虐着。凡是触碰到灰青色石阶的都瞬间消散在空中,但下一秒却又有更多的剑气又出现。     剑气让他周围十几米内形成了一个空白地带。整个人好似被隔离在了那一方空间。     显然,不只是他注意到了张逡凌的不同,光和几人也发现了那个地方的不同寻常。     “看来,是激发了剑道之体了。”光和手摸白须,目光悠远,光严和光玄两人见他这副样子,都不由向后退了一步。     长青和长春低垂着眼,谨慎安静地候在一旁,虽然察觉到了动静,但并不清楚具体如何。     “长青,你同长春一起,下去帮忙安排那些弟子吧。”     光和没有在意两位师弟的动作,淡淡吩咐道。     长青和长春自然没有不遵从,施展身法消失在玖初的视线中。     这时,他察觉到另一个和他一样走完了登天梯的人站了起来,同时,光和的声音再度响起。     “测试尚未结束,你安心在此休养。”     那人察觉到自己身上的伤口已经好了大半,再听到这个声音,瞬间明白过来,同玖初一样道谢后就沉默地看着下方。     玖初敏锐地察觉到,对方陷入了一种近似于他先前一样的状态中,气息隐有波动,显然是明悟到了什么。     能登上九千阶登天梯的,没有庸人。     此时,登天梯的人已经去了大半,只留下两三百人还在上面,张凤花、张知礼都已经不在其中,应该是没有勘破幻境,最终被登天梯送了出去。     张石和张帆已经上了五千五百阶,其中又以张帆为首,已经到了第五千八百阶,距离六千阶不过咫尺之遥,而这段距离同时也是一道难以跨越的天堑,跨过,就是另一片天地。     张逡凌周身的剑气已经消失,似乎那剑气对本身的负荷极大,此时他面色如金箔,脚步虚浮,不复先前稳健。     尽管如此,他也遥遥领先大部分人,已经踏上了第八千阶,距离走完登天梯更近了一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阶梯上的人从数百缩减为数十,张石与张帆在前不久就被传送了出去,张逡凌也已然是到达了极限,他们分别是――     张石:五千八百六十七;     张帆:六千零十四;     张逡凌:八千二百七十七。     就像张逡凌最先预计的那样,他没有超过灵渊的八千四百二十的成绩。     就在这最后数十人锐减到几人时,玖初身侧又是一道身影落下。(未完待续)           一七三 - 墨九 - 玉九     ps:第三个三千字,今日更新没有了     没一会儿,就已经分清了各人要去的地方,一个中年女子走上前来,领蓝色腰牌弟子的弟子们上了传送阵。     “记得一定要跟弟弟说啊!”     张凤花挥舞着手,身影消失在传送时的光芒中,只来得及留下一句话。     “呼……总算是走了。”张帆扯了扯脏兮兮的衣服,摸了把根本不存在的汗。     “小凤花也是,外门弟子不能随意进入内门,难不成还能限制我们不去她那不成?这一点都想不明白,白白可怜了我的耳朵。”     “张小妹在时你怎么不这么说?”张知礼鄙视地看了张帆一眼,发现自己身上不比对方干净多少后顿时皱起了眉――他分明记得,每天他都洗的很干净,就算流了许多汗,也不应该这么脏啊。     “说得轻巧,你们不一样也没说。”张帆不乐意了,白了几人一眼:“光会说我,那时候换你们,你们敢说?”     一个比一个会装傻,被拧的人是他又不是他们,至于吗?果然,关键时刻还是要靠他。张帆内心不屑地轻哼。     “再不走,就晚了。”     这时,张逡凌冰冷的声音插了进来,张知礼见他望着自己,扭头一看,发现张石正咧着一口白牙,在后方冲自己笑得一脸灿烂。     而张石前面,则是领着紫色腰牌弟子前往云翠峰的执事。此时,那执事跟张石一样看着自己,还附赠着数百双眼睛。尽管对方神色间温和一片,没有丝毫不耐,但张知礼还是在内心哀叫了一声,火烧屁股似的跑进了队伍中。     “你说。那小子会不会恨死我们了?”张帆捅了捅边上站的笔直得不能再笔直的张逡凌,坏笑着。     张逡凌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但张帆敢保证,他绝对从那双眼睛中读到了“你很无聊?”的信息!     一连走了三波人。此时四周就只剩下了百多个和他们一样是银白色腰牌的弟子,没一会儿,他们也乘着传送阵离开了广场,进入了游翠峰。     在传送前得知目的地名字的张帆在传送光芒亮起时还犹自在感慨这名字不吉利――游翠峰,到此一游吗?     口胡,他可是要留下来修仙的人啊!     玖初满意地巡视完自己的领地,温泉那里可以种植性喜温暖的灵植,瀑布水潭那边可以种植水生灵植。还有一些没有太多的要求的灵植则可以种植在院子中。     当然,这是意料之中的事,并不至于让他这么满意。真正令他满意的是在温泉不远处的瀑布后,他发现了一个连着地下熔岩和地火的山洞。     山洞在屋子东面的山壁上,被瀑布遮住了,就连传递出来的灼热之气都被瀑布本身的清凉所掩盖。     进入洞中,里面充满了水汽,湿润阴凉,各种各样的石钟乳悬挂其上,滴答滴答地滴着水。如果继续深入。就能发现隐约有硫磺的味道传来,温度也逐渐上升。     许多毒性猛烈诡秘的毒药,都生长在极致的环境中。炎热和严寒就是这些极致环境中最常见的,少见的比如充斥着杀伐之气的古战场,血液汇聚而成的血池,无数尸骨堆积形成的死气……     一般来说,修士能够布置出来的只有严寒和炎热这两个环境,次之就是血池。前世,他就有一个血池,是用无数修士和妖兽的鲜血弄出来的。     现在知道自己这里有了极热的环境,那么他就可以用阵法布置出另一个极寒之地。只要阵法内的灵石充足,就可以一直运转下去。     不过。这对于现在的他还只是一个奢想,不说那数目庞大的灵石。只绘制阵法所需要的材料就价格不菲。     算了算,还剩下点时间,他回了屋,坐在窗台上,闭着眼靠着窗框,任由阳光照耀在脸上,带来融融暖意。     既然决定要走毒修的路,那么首先要确定的是方向。     毒药千奇百怪,但是毒修本身携带的剧毒却是有偏向的,现在的问题是,选择针对神魂的毒还是针对肉*身的毒?     他上一世,走的是偏向于针对肉身的毒,靠近他的人无不肉身被腐蚀,经脉丹田尽毁,可谓是霸道之极。     对于神魂的毒,他倒是知道不少,但走这一条路的毒修却太少了,寥寥几个也大多成就不高,数百年后便化为黄土一捧。     神魂,比之肉*体玄奥太多,修士可以利用许多秘法来更换身体,却无法更换神魂,就算可以改变神魂的气息波动,也无法改变其本质。本质一旦改变,那么也不再是原本的那个人了。     神魂上的毒,没有一些针对肉*身的毒那么明显,往往爆发力不强,既无法侵蚀对方的经脉丹田让对方失去战力,也无法损毁对方的身体。但这种毒一旦沾上却犹如跗骨之蛆,不清除,那么生生世世都会伴着你,夺舍也好,甚至是转世也无法摆脱,可以说恶毒之极。     太阳开始往西倾斜,他睁开眼,眸光闪了闪,翻身落在屋子内,下楼出了院子。     “仙师打算去哪?”     刚走出不远,从正前方忽然出现了一个人影,联合刚才的话,他猜想是分派给他的侍者到了。     和许多门派不同,归元宗不会分派给弟子们侍者,哪怕那个弟子再出色,也需要前往勿闲殿雇佣。     如今这个人是宗门考虑到他的特殊情况后分配过来照顾他平日内的衣食起居的,也兼职带路。     尽管他本身其实并不需要,但这并不能实说,所以只能等到他进入练气期后有了灵识再说。     “测试后的那些弟子都安排在哪里?”     “回仙师,灰色腰牌弟子安排在留翠峰,蓝色腰牌弟子在叠翠峰,紫色腰牌弟子在云翠峰,银白腰牌弟子在游翠峰,金色腰牌的弟子,也就是您所在的地方是永翠峰。仙师是要去哪里?”     玖初点了点头,示意明白了,开口道:“劳烦你先带我去叠翠峰吧。”     “冒犯了。”     话未落,手就被另一只大了许多的手牵住。     玖初眼皮跳了跳,没有反抗,任其带着他走。     自从来到这里后,每每从传送阵上下来,他都有一种幸福感――没有来自神魂深处的晕眩,也没有思维和肉身似乎要分离的感觉,正常平静的不可思议。     在除了永翠峰和游翠峰以外,其他几座山峰都是男女分开居住,一个大院内有许多小院,一个小院内同时住着数个人这样。     在通报过后,玖初静静站在女院的大门外,等待着张凤花出来,他能察觉到不时有几个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大多为路过的人,没一会儿那目光就移开了。     不过片刻,张凤花兴冲冲地冲了出来,在两人快要撞到时匆匆一个急刹车,也不喘口气,直接拉着玖初问东问西,似乎不过分开了这段时间,他就少了一块肉。     两人说了大约有半个时辰的话,才恋恋不舍地分开,当然,恋恋不舍的是张凤花,一旁的侍者表示,他伺候的那位小仙师从头到尾神色变化的幅度都近乎为零……     告别了张凤花,又去见过张知礼、张石和张帆、张逡凌,巧的是,在游翠峰出来的路上碰上了灵渊,两人相互打了个招呼,简单地交谈了几句,而就这一会儿的功夫,又撞上了灵寒。     短暂地和对方接触后,他就提出了告辞,灵渊礼貌地挽留后就此分别。     走在路上,金红色的云霞已经布满了天际,壮观华美的样子惹得不少人驻足观赏。     白日里清澈秀美的风景此时蒙上了一层黄昏的轻纱,仿佛泛黄的古画,又像是只存在于梦境中的景色。     侍者牵着玖初,安然宁静地行走在永翠峰的小路上,两旁是许多观赏用的灵花灵草,其中还掺着一些低阶,易养活的灵植,不知是弟子们种的,还是师门种的。     “仙师,到了。”侍者将他送到院门时,停了下来。     玖初拿出令牌,解开院子上的禁制走了进去,月时紧跟在身后,待两人进去后,禁制又再次开启。     “你便在二楼随意挑选一间房间吧,我住在三楼,除却三餐,无事不要来打扰我。”     想了想,又接着说道:“你自行随意即可,院子自带温泉,你可将温泉水引入屋内,用来沐浴。”     然后又要了月时的身份铭牌,跟自己的金色腰牌对接后,对方也有了自由进出这里的权利,不用每次都需要找他来开启或关闭禁制。     这些东西都有在入门后发放的门派须知中写到,其间也不用耗费灵力,而门派详解又被长老以特殊的手法将内容传入了那块腰牌之中,只需要将腰牌贴在额间就能得知内容,所以也不怕月时察觉到什么。     “一会儿小人会将晚膳送来,仙师可有什么想吃的?”     “我并不挑食。”玖初摇了摇头,表示随便,侍者见此,将他送到了三楼房门前后便退了下去。     关上门,玖初将脑海中尚未完成的计划进行完善,中途月时送饭过来,吃完后他坐在床上盘膝修炼,而在月时眼中,则是他已经睡下。(未完待续)           一七四 - 墨九 - 玉九     第二天,他被月时叫了起来,穿衣洗漱,吃完早饭后又被带到了那个巨大的广场。     入门的第二天是取道号的时候,归元宗内,练气弟子大多是灵字辈,筑基期为玄字辈,金丹期是光字辈,元婴期便是紫字辈,至于传说中的化神阶段大能,由于个个修为深厚,寿数恒久,横跨了数个字辈存在至今,具体是什么字辈只能看《归元史》才能找到。     但弟子间多有谣传,化神期长老们大多都是天字辈。     最先被授予封号的,自然是金色腰牌的弟子。他们这一辈,正好轮到了‘归’字。     “你名唤玖初,九九归一,九九归原,九九为终末,亦为初始。如此,赐道号‘归一’,喻意周而复始,循环往复;行至道末,悟得归一;大道三千,殊途同归。谐音,‘皈依’。”     归元宗宗主紫元真人的话让双膝跪地,低垂着头的玖初瞳孔一缩,反射性想要抬头去看身前那人此刻的神情,却;立刻理智地阻止了这个冲动。     很快,他们三人的道号已经取号,三人中唯一的女孩道号是归素,另一人是归辰。     他和归素、归辰站在一旁观看这个称得上宏大的场面。从每个不同的道号中,他们似乎可以看到那人本身的性格、过去乃至于未来,也可以发现宗门对于那人的期望。     但玖初在旁观、有所领悟的同时,越发觉得在为他取道号时,紫元真人的不同寻常。     他仔细观察过,轮到归素和归辰时并没有那种别有所指,意味深长的感觉,周围的人仿佛也没有察觉到紫元真人那一瞬间的违和感。他不知是他的错觉,还是其他。     几千人,从东曦既驾一直到夕阳如丹。再到满天星斗熠熠生辉,许多人已是瞌瞌欲睡。眼中充满了水光,只想回屋大睡一场。     张凤花他们都已经有了各自的道号,分别是归芷(张凤花)、归湛(张帆)、归实(张石)、归衡(张知礼)和归藏(张逡凌)。     玖初换了个姿势站着,面无表情地直视前方,眼神飘渺,没有一个确切的着落点。     五六个时辰站下来不是开玩笑的,哪怕有修为在身,也无法阻止他的腿脚已经酸麻僵硬的事实。更是早在三个时辰前,他就已经撤走了眼部的法术,以减少灵力消耗,支撑他渡过接下来更长的时间。     归素和归辰看到玖初的动作,也想要按摩一下酸疼的腰部,或者动一动身子,好让自己不那么难受,但在看到一脸肃穆,至今都没有变换过姿势的宗主后,顿时停歇了这个心思。朝玖初投过去一个羡慕的眼神后,转而期望有什么人可以来拯救他们于水火之中,或者快一点结束这堪比酷刑的折磨。     拯救他们的人没有等到。结束的时间也没有加快,在大部分人已经支撑不住就地睡下后,最后一个人的道号终于赐完了,也象征着今天的事情已经结束,可以回去睡觉了。     尚还勉强保持着清醒的小猫三只这下是真的清醒了过来,活像饿了好几天的狼,眼睛都冒出了莹莹绿光,纷纷施展十八般武艺叫醒身边的同伴,相互搀扶着回到各自的住处。     至于为什么搀扶……从清晨第一缕光开始。一直到深夜,站了那么久。并且午膳和晚膳都没有吃,整个身体都好似不是自己的了。既饿又累,想吃东西,更想睡觉,手脚疲软无力,若是不相互搀扶,只怕半路就要倒下。     玖初在结束后就有月时牵着回了自己的小院,示意月时不必忙碌晚膳后,打起精神盘膝入定起来。     点点灵气被吸纳进丹田之内,还有许多则是散在了血肉骨骼之中。     消耗一空的灵力补充了回来,玖初指挥着这股灵力在经脉中流转几个大周天后重新回到了丹田之中。     看着壮大了一丝的灵力,他满意地退出修炼状态,睡了起来。     明天就是宗门指点门下弟子们进行修炼的时候,他决定在当天便引气入体成功,进入练气期。     这样做虽然打眼了些,但终归利多于弊,真要计较起来,也只能说明他的天赋相比其他人更好而已。     而他也已经确认,这一世走专攻神魂的路。     他从前便对走这条路的毒修们极为感兴趣,何况如今身处归元宗,也没有什么元婴大能为师,他无法像从前一样一修炼便什么都不管不顾,一个人占着一座山峰,过着与世隔绝的清修日子。     第三日,宗门下发了他们的储物袋,里面放着他们这个月的弟子份例。     收好储物袋,他和归素、归辰二人端坐在蒲团上,静静聆听着上方金丹期执事讲述着道法,道法之后,则是讲解门派的基础功法纳气诀,并且不时出手指点他们如何吸纳天地间的灵气,如何将灵气储存进丹田等等。     玖初掐准时机,将自身的气息放了出来,控制着其波动,形成一个引气入体的假象。     而在他成功进入练气期,成为真正的修士的第二天,归素和归辰也先后跟上了他的步伐,这让他对于自己的决定感到明智的同时,也在惊讶于对方的天赋。     殊不知,另一边的归素和归辰并不如他所想的那么轻松。     对于玖初,他们的感情极为复杂,既佩服对方如此年纪便能和他们一样走完登天梯,平时也是一派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淡漠风范,又不免切实地感受到来自对方的压力。     登天梯,对方是第一个走完的。     在入门第二天赐道号进行到后面时,众弟子昏昏欲睡,就连他们自己都忍受不住打起了瞌睡,肢体酸麻无力,却碍于宗主的威严不敢有所动作,只有他就这么站着,时而自然地换个姿势,从头一直清醒到结束。     第三日,师门派人前来讲道,他在当时便引气入体,而他们却只抓住了一个尾巴。     货比货得扔,人比人得死,不过短短几天,那种挫败感就已经是他们这辈子都没有品尝过的。有这么一座山压在前头,他们硬是在第二天顶着内心的压力进入了练气期。     他们在前来授课的执事眼中看到了满意和惊喜,但其中苦涩也只有他们自己能够品尝、明白。     他们各自都有自己的故事,皆不是什么普通的孩子,这一路走来,心灰意冷过,也心痛仇恨过,眼中的世界几经变化,他们的观念和性格也不停重塑着,唯一没有改变的,只有那份已经成了一种偏执的骄傲,那是他们留给自己最后的余地,也是他们留给自己的墓地。     谁也不喜欢自己上面总是压着一个人。世人会因为两者之间差距太大而直接选择放弃追逐,但他们却不可以,他们的骄傲不允许他们有这种丧气的想法。他们可以坦然自己比不过对方,却永远都不能放弃追赶、超越对方。     这,就是被世人称为天才们的骄傲。没有人是全才,对方实力强横,那么我便机关算尽,穷尽天地变化;对方修炼有成,我便精通杂学,藉此通天。     没有无法超越,只有愿不愿,敢不敢。     他们现在所要做的,就是不要被对方抛开太远,然后围魏救赵,努力在另一条路上胜过对方。     玖初不知道他们的有苦难诉,在看到对方紧追在自己身后,不曾有丝毫松懈时,他不由挑起了眉,在关照着张凤花几人的同时自身的修为也没有落下,是一次比一次高,每次见面几乎都有新的进步,以至于到后来,他看到归素和归辰那一脸苦大仇深的样子都直接选择了无视――实在是太熟悉太习惯了。     张凤花几人每月都有来自玖初的接济,再加上自己本身的每月弟子份例,修为上升速度虽然不是飞快,但也绝对不慢,好歹位于一流之列。     而在归元宗的时间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去了,眨眼间就到了三年后。     月时在他炼气三层时就被门派召回,他在事后用木头做了个粗糙的傀儡,画了几个简单的阵法使之能够动起来,用来照顾院子内的灵药们。这样的傀儡虽然做不了什么精细的活,比如给灵药除虫,但浇浇水,拔拔草是没有问题的,只要记得每月换上一颗灵石即可,让他省了不少心。     三年的时间,他的修为已经上了练气七层大圆满,神识已经可以遍布方圆千米,他对于自身修为的隐藏早已逐渐撤去,和他同为金色腰牌弟子的归素和归辰也已经是练气六层,距离炼气七层不过一步之遥,引得他一阵侧目。     别人也许不清楚,当他自己却明白他三年来虽然不至于一刻不停地修炼,但也不是可以轻易被赶上的,更何况,他领先了他们炼气三层的修为,尽管这修为放在练气后期并不能算什么,但也可以看出那两人的努力。     这让玖初总有种奇妙的感觉,无论是前世还是这一世,他被人仰望过,被人追杀过,但并没有以他为目标进行追逐的。(未完待续)           一七五 - 墨九 - 玉九     ps:第一章三千……哎     比起归素和归辰的紧追不舍,全身心修炼,他过得舒适轻闲了许多,不时做几个任务提升实力筑固修为的同时也赚些修炼用的资源的,而附赠品则是一笔数目可观的师门贡献点,修炼结束了,就在自己的院子中侍弄一下长势可喜的灵药们。     任务和每月弟子份例所得的丹药大部分都被他送给了张凤花几人,灵石则全部换作了药浴所用的灵药,托这大笔灵石砸下来的福,只要进入练气八层,他就可以尝试着将最低阶的,争对修士神魂,可以使之产生幻觉的迷心草炼化进体内。     如今,张凤花五人的修为虽然没有他的炼气七层那么高,但都上了炼气四层,而在前不久,他收到消息,得知灵渊已经筑基成功,下次见面便要叫师叔了。     这几年,他一直和灵渊保持着良好的联系,同时还结识了有过几面之缘和简单交谈的灵寒。     灵寒在灵渊筑基的消息传来后,也开始闭关筑基,如今虽然没有传来成功的消息,但玖初并不担心对方会失败。     可以说,他过得很充实,劳逸结合,张弛有度的生活让他每次修炼都事半功倍。     而他下一个目标则是筑基,而在筑基之前,则是两年之后的每五年一次的门派大比。     他选择走毒修这条路师门已经知道,但他大多时候都只是静心修炼,交际控制在由少数几人组成的小圈子中,所以除了小部分门派的中高层掌权者,甚至连许多执事都一直认为他是法修。     他需要抓紧时间进入练气八层,然后将这三年收集的灵药融入血肉骨骼之中,不至于等到开打了。一个毒修和一群法修剑修们拼法诀,硬碰硬。     可以说,两年的时间看着很多。但真正用起来却要好好掐算一下才不至于赶不及。     一个月后,他进入练气八层并且成功将迷心草炼化完毕。在他三日之后归素和归辰踏进了练气七层,五日后,灵寒筑基成功,邀请他前去庆贺。     从灵寒的住处回来,发了传音符告知张凤花五人自己决定闭关后,他关闭了洞府,开启经过他修改过的禁制,开始了长达两年的闭关。     两年后。     昏暗的地下石室内。地火舔舐着位于中央的巨大丹炉,不时发出火星爆开的“噗嗤”声。     丹炉已经被烧的通红,整个接近于半透明,仔细看,能够看到丹炉内有一个黑色的影子,不似丹药,不知是什么东西。     地火烧的越发旺盛,整个石室内一片火光,翻腾的烈焰已经近乎于金红色,单那一波又一波的热浪就可以将人当场化为灰烬     丹炉在猛烈的火势的灼烧下发出“咯咯”的声音。上面的纹路如流水般滚动起来,显得越发的透明了。原本还需要眯眼才能观察到丹炉内部的情形,而现在只一眼望去就可以看清里面有什么东西。     那个黑影清晰地被显露了出来。约莫半人高,黑乎乎的,看不清楚究竟,却奇异地在这样的环境下保持着自身没有消失。     火焰熊熊燃烧着,石室四周的墙壁慢慢变得通红滚烫,那个金石炼制而成的丹炉仿佛要融化了一样,红得近乎于灿金色,让人心惊胆战地担心下一秒会不会突然炸开。     忽然,丹炉内的黑影动了一下。一层看不见的波纹在地下室内扩散,触及到墙壁后消失不见。几乎在同时,阻挡住了波纹扩散的墙壁生生消失了一截。不是化作了粉末,而是就这样直接消失了。     波纹后,那道黑影开始大片地不断往下掉落灰黑色的粉末,随着粉末越掉越多,黑影的轮廓也越来越清晰,越来越近似人。     终于,最后一层粉末被火舌吞噬,露出了被包裹在里面,浑身**的一个人。     原本便莹白如玉的肌肤在火光的照耀下展现出来一种惊心动魄的美,黑色的长发柔顺地披在背上,偶有几缕落到了身前,黑白相互映衬,黑的愈发黑,白的更显白,金红色烈焰为两者添上了一份令人迷醉的妖冶。     精美绝伦的五官,冰冷的神情,都使他看上去就像是诞生于烈火中的精灵,带着毁灭与破坏的窒息决绝之美。     纤长浓密的睫毛轻轻一颤,缓缓露出了下面那双承载了最浓重的黑暗的眼眸。     “轰!”     整个石室内的火焰陡然炸开!     金色、金红色、火红色的浪潮翻滚着,空气在瞬间被蒸发一空,石室颤动着,仿佛下一秒就会被那巨大的冲击力给瓦解。     美丽,暴戾,无法压制的跳跃――这才是烈火的精灵,任何东西,都将在那将天地都被焚烧殆尽的火焰中消融……     丹炉已经在第一时间被蒸发得什么也不剩,玖初站在火焰的中央,看着咆哮的地火,就算当初布置出这个阵法时早已知晓威力,但亲眼看到还是不免心惊。     他现在的修为,可承受不住这种程度的攻击!一旦沾上,当场便会化为气体,步上那个丹炉的后尘。     似乎发泄够了,火焰渐渐平息起来,最终化为一小缕青烟消失在空气中,露出被烧的焦黑的石室。     玖初一直等到残留的滚烫热浪冷却散走后才打开阵法,走了出去。     这个石室算是废了。闻着空气中传来的焦臭味,他寻思着什么时候将地下室重新休整一番,脚下步伐不停,直往上面的屋子走去。     躺在温泉中,将手置于眼前端详着――     手指温润修长,没有毒雾,没有病态的苍白,美好如上天的杰作,柔软,却不失力量。     只这样看着,谁能看出他是以孤僻阴沉著称的毒修呢?     一点一点将手攥成拳,但不过几秒,就陡然松开,将支撑手臂抬起的力气收回,任由其掉入水中,溅起的水花将额间的头发打湿,紧贴在脸上,还有一些落在了放置在一旁的衣服上,被布料瞬间吸收。     看来得找个时间买一件法衣了,或者让人在衣服上加上几个阵法。望着被弄湿的衣服,他若有所思地意识到了他此时正需要一件法衣,就算不能起到防护作用,也至少应该防水防尘。     穿好衣服,体内灵力运转,将身上的水珠悉数化作水汽散在空气中。     他醒来的时间刚好离门派大比还有一个月的时间,他的法器已经事先采购好,如今倒也不必去跟人抢比平时贵了近一倍的法器丹药。     不无遗憾地想着如果不是门派大比禁止使用毒药,他可以在这一个月中赚到不少灵石。     将禁制上面的几张传音符拿下来后撤掉了禁制大部分功能,只留下简单的防护作用后回到屋子内依次打开了传音符。     在听到张石在做师门任务中时被一筑基期妖兽伤到时,他不由皱起了眉,幸而后面紧接着说到并没有什么大问题,只要花些时间就可以愈合,但是门派大比却只能遗憾错过了。     挑出一瓶对疗伤有奇效的丹药,看着挟带着丹药的传音符化为一只玉白的小鸟往云翠峰快速飞去,他打开了灵渊和灵渊的传音符。     两人的传音符都是一些朋友日常间的问好,回复好后他看着手中最后一张传音符挑了挑眉――     来自归辰的传音符。     传音符的内容自然和平日的问候无关,在现在这种时候,也奇异地没有跟门派大比扯上关系,对方说的是一个位于古战场的试炼秘境,希望在门派大比之后能够一起组队前往。     那个试炼秘境练气期有练气期的地方,筑基期有筑基期的地方,金丹期也有金丹期的地盘。这三个修为的修士分别都在各自修为的空间内寻找机缘,想要到别的修为的空间是万万不行的。     归辰选择他,无疑不是因为他无论是修为还是实力都是练气期弟子中的佼佼者,并且大家也都将对方的性情摸了个十之**,一起组队无疑会安全可靠许多,不用在战斗时还要防备着来自背后的刀子。     参与组队的几个名字中,归素的名字在意料之中,还有几个灵字辈的练气弟子,约莫是去寻找筑基的机缘的,毕竟不是谁都像灵渊和灵寒一样资质过人,而让玖初颇为意外的是其中还有张逡凌的名字。     张逡凌为剑道之体,只要日后一路修行下去,进入他们这个圈子并不是什么值得惊讶的事情,只是他没有想到对方居然会这么快就赶了上来。     而且,这两人是什么时候凑到一起的?果然,两年的闭关,他错过了很多吗……     微叹口气,答应了归辰的邀请,然后开始整理起门派大比要用的东西。     门派大比最先举行的是练气期弟子的比赛,筑基期弟子的比赛在练气期比赛结束后,一旦比赛结束,他们便会申请离开门派游历,为筑基做准备,他也可以去看望一下张家村的张姨妈几人。     只可惜筑基期之前,凡门下弟子没有派遣都不能随意离开师门,不然可以和张凤花他们五人一起回去。(未完待续)           一七六 - 墨九 - 玉九     ps:第二个三千……     一个人自娱自乐好辛苦qaq小妖精们,不要潜水了     归元宗身为这方世界顶尖的门派,门派大比自然马虎不得。     二十八个巨大擂台飘在半空中,按照二十八星宿的方位进行排列,擂台与擂台之间都相互联系在一起,上面的防御措施不说练气和筑基期弟子,金丹期修士也能尽情在里面斗个痛快。只要不是一下将二十八个擂台的防御都破坏,便不用担心里面的战斗会波及到外面。     地上则竖起了二十八面巨大的镜子,这面镜子无疑是用来观看擂台战的。     玖初对看着他的脸或惊艳或痴迷的一干弟子视而不见,从执事手中领取了玉牌后,朝一旁已经长成窈窕少女的张凤花开口道:“第一轮是混战,用来淘汰那些实力微薄的弟子。记得在开始后先找一个人少的地方,不要挤在人群中,以免被波及。如若不敌,无需想太多,直接捏碎手中的玉牌出去即可,尽管玉牌可以在察觉到无法抵御的攻击时自动将人送出去,但难免有意外,具体还要靠自己把握。”     张凤花眨了眨眼,从那份绝美中醒过来,半晌,露出了一个明丽的笑容。     “小玖还是像从前一样,喜欢把一切都叮嘱好,真好。”     玖初看着如今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艳丽非常的张凤花,默然――     不知不觉中,张凤花对他的称呼就已经从弟弟变成了小玖,那双曾经清澈见底的眼睛也蒙上了一层揭不去的轻纱。     她依然还像从前那样热情、活泼,带着一点任性和泼辣,但很多事情却已经在当事人都没有察觉到的时候悄然改变。     张逡凌变了。张知礼变了,张帆变了,张石也变了。包括归辰、归素、灵渊、灵寒四人,大家都在无声无息地改变。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在他无法照顾到的地方。     张凤花的资质本就一般,又没有足够的毅力与坚持,渐渐被他们几人拉开、抛下。也许,正是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在那段时间里,以往充满活力的眼睛在望着他们时总是带着哀伤和一些玖初看不懂的情绪。     五年,当初的孩子都已经长大。他只差一步便能进入练气大圆满,然后筑基,但张凤花经过两年却只上了炼气五层,就算是五层大圆满,两者相差的也依然太多了。     冥冥中,距离已经拉开,千山万水横卧在两者之间,难以跨越。     神哪怕有着一颗体贴苍生的心,他也依旧是神,不是苍生。     所以……不是天才们孤傲。他们得到这样的天赋时,就已经注定失去,注定站在寒山之巅。孤立无援。     而也许连你自己都没有发现的些许对他们的疏远与嫉羡,对方其实早有所觉。     可以说,他就是那个‘天才’,张凤花就是普普通通的人。     张凤花自然为了拉近他们相互间的距离而努力过,但很多事情便是如此现实,现实到,人与人、心与心之间的距离都在因此逐渐拉远。     何况,他就真的没有变吗?     只是变得不明显而已。     那么长久的岁月洗淘下来,他早就已经过了迅速蜕变的时间了。     所以在张凤花他们眼中。他一直没有变,除了长大了。修为高了,待人处事还是和以前一样。     改变。耗费的心力太多,他只会在改变不会变成负担的前提下改变,并且,哪怕是改变,也只是在自己原先的那条线上多上几个起伏罢了。他更愿意用改变所耗费的时间与精力去想新的毒药配方。     “小玖,你怎么了?叫你也没反应,在想些什么?”     这时,张凤花担忧的声音传来,将他从那些纷乱的想法中召回。     摇了摇头,示意没有什么,让对方不用担心。     “不过在想门派大比的事,一下子想远了,抱歉。”     “这就好,我还担心是不是自己说错了什么。”张凤花放下心来,再度绽开笑容,这时,她眼角的视线中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顿时踮起脚,挥着手示意对方到这里来。     张逡凌脚步一顿,改变了方向朝玖初两人走来。     点头无声打了个招呼,他双手抱剑,沉默地站在一侧,四周众弟子的讨论声一下放轻了许多,许多更是直接远离了这里。     “……”玖初,这种似曾相识的场景……     张凤花没觉得不对劲,也许更有可能的是已经习惯了,直接拉着人叽叽喳喳地说了起来,也不介意人家从头到尾都无动无衷,只她自己在唱独角戏,颇有种自娱自乐的感觉,说到兴起处更是双手在空中比划起来。     他们并没有看到张知礼和张帆两人,人实在是太多了,一眼望去人头攒动,要在其中找出自己要找的那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时间一到,广场上道道白光亮起,有玉牌的弟子都被传送进了擂台之中。     玖初迅速扫了一眼周围,见没有熟人后手中法剑光芒一闪,在大部分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条火龙就已经呼啸着卷起了十几人飞出了擂台,那十几人在离开擂台的一刹那就化为白光消失,连敌人的影子都没有看到。     大家见到这个情况都愣了愣,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掐诀的掐诀,念咒的念咒,纷纷挥舞着法器朝身边的人打去,并且一路打一路往熟悉的人或者相对安全的地方靠去。     踢开不知谁控制着刺过来的法剑,凝冰术在空中聚成一面冰盾挡住了从左边飞来的数个火球,一个后空翻,在落地前将身后伺机偷袭的人踹了出去,一直扣留在手上没有释放出去的落木萧萧此时也脱手而出,化为一阵青绿色的大风,风中还有无数边缘锋利的树叶,许多人都被这个法术吹飞了出去,在落地之前变成一束白光离开。     不只是他这里,擂台上其他地方都有白光闪过,痛呼怒吼声此起彼伏,水龙火凤飞舞盘旋,兵戈相交时发出的声音奏出一段厮杀的乐章。     玖初又是一个火舞流星,霎时漫天的火球如流星一样坠落,砸在地上爆裂开来,造成第二次攻击。     无数被人都被殃及,不时有叫骂声传来,对于那些叫骂的人,他的回复是又一个大范围的攻击法术霜落。     原本火舞流星带来的灼热瞬间变成了零下十几度,并且温度还在持续下降,空中下起了雪,地上的冰迅速顺着踩在上面的人脚往腿部蔓延上去,来不及脱身的都化作了一道白光消失在原地。     “靠,是谁总是在放大范围攻击法术?”     “大伙儿都把那个人找出来送出去!”     “他大爷的,幸好老子躲得快,不然就被送出去了!是那个混蛋放的火舞流星和霜落?”     众人在相互攻击的同时都分出神戒备着周围会不会再次落下一个大范围攻击法术,每次出招时都不免暗自保留了三分去势,随时都准备好迅速跳离原地,躲开来自未知敌人的攻击。     玖初在两个法术出手后就悄悄隐匿进了人群之中,由于他释放法术时在自己身上施加了简单的敛息之术,所以一时间所有人都不知道那个施法的人是谁。     而他也借此机会,再一个法术在人群中炸开,无数花瓣绿叶纷飞,大片的白光刺得人眼睛生疼,这一下算是彻底惹恼了原本就已经因为被接二连三地偷袭而弄得颇为烦躁的众人,那些人干脆也不再缩手缩脚了,手中法剑上各色灵光吞吐不定,许多原本不曾用的大范围法术纷纷使了出来。     巨大的冰雹从天而降,诡异的是随着冰雹落下来的还有火雨,这两个法术还没发挥出各自的威力就已经在空中相互消融、吞噬,让施放法术的双方暗恨不已,在心中怒斥对方没脑子,然后咬紧了牙挥着法剑将临近身前的攻击挡住。     场面之混乱,让大家都红了眼,各种法术都没有停下来过,管他三七二十一,先把人清出去再说。     而这样做的下场就是许多修为不够的人灵力耗尽,只能在一旁干瞪着眼,什么也做不了。     自觉一点的,自己碾碎了玉牌离开了,也有抱着侥幸心思想要浑水摸鱼的,都被另外的人送了出去。     玖初估算着剩下的人数,法剑再度挥出一道水流,隔开了亲自提着法剑上前,欲要攻击的修士,再是一块巨石砸在对方身上,如愿地看到白光亮起,转身投入了下一场厮杀之中。     五个。     不知是谁释放的的冰锥密密麻麻地从四面八方射来,身上的温度随着这些冰锥的出现被一并带走。玖初不慌不忙地用灵力弄数个火盾将自己牢牢护住,同时手中木系法术蓄而待发,在冰锥融化成水的瞬间,法术落地,大量的藤蔓疯狂生长,眨眼间就长到了腰部粗细,挡住了余下冰锥的同时抽飞位于附近的两个倒霉修士。     还有三个。     眯了眯眼,快速打了个手诀,那张牙舞爪,宛如章鱼触须的粗壮藤蔓开始不停膨胀起来,聪明点的修士在看到这个场景后纷纷脸色一变,给自己套上了好几层盾,躲得远远的。(未完待续)           一七七 - 墨九 - 玉九     ps:第三个三千……     少恭boss的那首《笑苍天》听得玉九好感伤,九千字一直到21点多才写完……各位亲们早点睡,晚安。     ――11月1日     还有些人茫然地看着正在交手的敌人忽然收手不说,还一副惊慌的样子,死命往自己身上堆砌着防御盾,眨眼间就跑出了老远,心想这是怎么回事。     可惜已经没有时间给他们想明白了,一声巨大的轰响后,藤蔓炸了开来,绿色的的汁液下雨一样落在人的身上,巨大的冲击力将没有反应过来的人炸成了白光,离得远的虽然没有和那些人一样直接被淘汰,但那些防御盾也纷纷破碎,受到余波的冲击,各自吐了一口血。     结束。     玖初散去了手中以防万一的备用法术,露出一个浅淡得看不出来的笑容。     其实哪还用备用法术呢?这只不过是用来威慑那些被他的法术震伤的修士,防止他们在第一时间联合起来将自己送出去的。     虽说每个擂台留下五十人进入下一轮比赛,但此时擂台上的人数已不足五十,最后还需要根据化为白光的先后顺序来进行补充。     由于最后的攻击太明显了,玖初想隐藏也隐藏不了,此时他正一脸淡定地迎着他人愤愤的目光走下了擂台,在扫视了一圈人群,没有找到张凤花几人后直接放弃了寻找,从储物袋中取出一张传音符。     看着传音符从手中飞离,他走到了指定的区域盘膝坐下,恢复起消耗的灵力来。     在安静之余,周围的对话声不断传入耳中:     “那时大家刚进擂台,还没反应过来。也不知道是谁放了条火龙,我刚进去就被送了出来,连对方影儿都没瞧见。”火龙?莫不是他放的那条?     “原来你也是被那条火龙送出来的啊!我也是!那人反应也太快了。我脑子还在晕乎着呢,人就已经出手攻击了!”这人的声音闷闷的。可以听出人心中也是极为郁闷。     这里大部分人都是他所在的那个擂台上的修士,所以不时可以听见有人谈论那条火龙,实在是那条火龙太亮眼了,大家在传送进擂台时都在因为眼前场景一下变得陌生,忙着适应而没及时反应过来,就这条突兀的火龙卷起了十几个人飞了出去,对他们的冲击力可想而知。     玖初并不以为意,他这是占了他们修行时日尚短。又一直是在门内安稳修炼,少有打斗经历的便宜。何况当时擂台上第一时间就反应过来的人不是没有,只是对方都在观察环境,而不是像他一样不管不顾地出手就是攻击,不然凭他那条对着人群中央放的火龙,只会卷走十几个人?     “你们被火龙卷走也就罢了,开打后擂台上有个疯子,一个火舞流星不够还下了个霜落,许多人撑过了火舞流星,却被霜落送了出去。我就是这么出去的!”     “你还好些,我那时正在跟人对打,没注意周围。直接被火舞流星砸了个正着,可恨我出去了,和我对打的那人却没出去!你说两个人一起被送出去也就罢了,可我等到结束也没看见人出来,真气死我了!”     “也不知道是谁攻击起来那么不要命,发这些法术,就不怕惹众怒吗?”     人家还真不怕。此为众人的心声,上面那么多人,那么多双眼睛。结果连对方的毛都没找到一根,谁放的都不知道。就算怒了,也只能找其他的人出气。抱着也许对方就是那个施放火舞流星和霜落的人的心思将对方送出去。     “你们谁也别说,要说倒霉都没我倒霉。我原本已经坚持到最后了,结果被藤蔓一个自爆炸了出去!原本我还在纳闷跟我打的那人怎么突然收手,一下跑出大老远不说,还拼命往自己身上堆防御盾,结果还没等我追过去,就已经被送出去了!我还举着法器没反应过来。”说完,似乎觉得还不足以表达自己的内心的悲愤之情,再度纠结道:“那藤蔓怎么那么巧就在我身后呢?当时场上法术太多,灵气波动乱七八糟的,压根没发现自己身后有什么不对劲的,等到发现时人都已经出来了!”     “那个自爆我在下面也看到了,心里还在想那人怎么就那么狠呢?虽然看着是藤蔓自爆,但那藤蔓不过是法术凝聚出来的实体,等于是直接引爆了自己的法术,难道他就不怕灵力逆行,经脉受损,走火入魔吗?”     “诺,就是那人,不说经脉受损走火入魔,人家连灵力逆行都没有一点,现在正在回复呢。”一人指了指在休息区域内的玖初,“这年头,一个大男人怎么就长了这么张脸,比人家女的都好看。”说完,颇为可惜地看着那张宜男宜女,多一分则过,少一分则缺的脸。     实在是太浪费了!     玖初见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站起身,无视被吓了一跳的人,往清静的地方走去。     “你小子,胆子可真大,你没瞧见周围一些人就算对那张脸喜欢的紧,但也只敢就这么看着吗?只有你说了出来!”一旁的人恨铁不成钢地训斥着先前说话的人,如果可以,他真想把先前那句话揉成团塞对方嘴里。     那人委屈地看着身旁的人,他又没说什么,只是夸了对方长得好,难道这也错了?他也没说错啊,对方确实长得比女的还好看,他见过那么多师姐师妹,就没一个能比过对方的。     一旁的人看他那样子就知道他不明白,不禁叹了口气,解释道:“你知道当初走完登天梯,拿到了金色腰牌的归辰师兄和归素师姐吧?”见到他点了点头,才继续说道:“因为对方出现的次数实在太少了,所以大家也就慢慢记不清了,都以为拿到金色腰牌的只有归辰师兄和归素师姐两人,殊不知当初一共有三人走完了登天梯。并且那长年神龙见首,以至于后面被人遗忘的第三人是第一个走完的,归辰师兄和归素师姐跟那人比起来都要往后靠,更绝的是那人比归素师姐和归辰师兄小了两岁!你想想那时候他才多大?如今五年过去了,归素师姐和归辰师兄都已经上了练气八层,人家指不定到了什么程度。”     十岁走完登天梯也就罢了,八岁走完,这不是妖孽是什么?     看到对方因为自己的话而一脸菜色的样子,他接而安慰道:“人家什么身份,自然不会跟我们这些人计较,你也不用一脸天塌了的表情,下次注意着点就好了。看这几年人连面都没露几次就能明白对方是那种一心都扑在修炼上,其余事一概不理的潜修之人,只要你没想不开当着人的面去招惹人家,人家也没那时间来理会你。”     “这哪敢再去招惹啊,躲都来不及呢……真想不开了,什么死法不好,也犯不着凑上去让人杀。”那人连连摇头,一脸庆幸和纳闷――     他看着就那么傻缺吗,就算真想不开了,他不会自我了断?好歹还能有个全尸!     如果边上的人可以听到他的心神,一定会拍拍对方的肩膀:兄弟,你确实挺傻的。     “你们还漏了说,人家不单单是第一个上登天梯的,还是第一个引气入体成功,进入练气期的,听说还是讲课的师叔们刚讲完就立刻成功了!”     “可不同于我们是由筑基期师叔们教导的,人家虽然没有师尊,但讲课的都是金丹期的真人!”一人指出了前面之人话中的漏洞,同时对自己的话引发的动静表示满意。     “可金丹期的真人们不应该都忙着闭关修炼吗?怎么会有时间教导练气弟子?”     “所以,这就是我们同那些天才们的不同了:我们是朽木,他们是璞玉,宗门能随便找个师傅把绝世好玉给人家雕刻吗?”     “其实,师叔们的讲道也很好啊。除了修为,师叔们不比金丹期的真人差什么,还更详尽易懂。上次不是有金丹期的真人来讲课吗,下面大部分人都直接睡着了,没睡着的也听得云里雾里的,要真把平日里讲课的师叔们换成真人,大家怕是得自学成才了。”     “说的也是,我们……”     玖初撤回神识,揉了揉太阳穴,他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普通弟子总有那么多与修行、游历无关话题可以说,也不知这些话的重点在哪里,对提升修为和宽阔眼界的作用又在哪……     也许,是知己知彼,百战百胜?随意给找了个理由,他不再纠结这个没结果的问题,接住飞过来的传音符,得知张凤花和张逡凌两人进了一个擂台,此时已经顺利通过第一轮。     回复让她跟着张逡凌,不用来找他后,又详细说了一下第二轮的流程和需要注意的地方。     眨眼的时间,第二轮已经开始,手中玉牌射出一道乳白色的光将人包裹其中,眼前的场景再度变换。     第二轮的比赛并不在擂台上,而是在隶属于归元宗的万里山林之中。     一千四百个人被投入进深山之中,直到最后淘汰得只剩下二百八十人第二轮才算是结束。(未完待续)           一七八 - 墨九 - 玉九     ps:每日九千字好**     默默加油打起——坚持就是胜利啊!!!     话说回来……最近码字码得严重脱水,嘴唇干裂,吃东西特别是咸的好疼qaq     双十一了,好想逛淘宝qvq     可是木有时间,得更新更新更新……!!!     嘤嘤嘤,看在玉九那么勤劳的份上,大家都浮出水面吧>_ 一七九 - 墨九 - 玉九     ps:11月3号的第二章3000……     “md!”这时,一个衣衫完整但神情狼狈的修士伴随着一道白光出现在广场上,周围人见惯不惯没去理会,专心看着镜子里播放的战况――     又是一个被送出来的修士。     而那修士在最初骂了一句粗话后,也加入了观看的行列,一时间看不出对方和其他人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天色很快就黑了下去,但巨大的广场上却越发热闹了,人数比先前多了一倍多,每个人都紧张地期待着即将到来的大战,完全没有回住处睡觉/修炼的意思――     夜黑风高,可不正是杀人越货的好时间吗?多少震古烁今的战斗都是在这个时间发生的啊!修士几天不睡不碍什么事,但错过了那些精彩的战斗就再难看到了。     “打打打!”众修士摇臂呐喊,哪有平日冷静自持的样子?     “对对对,就是这样!好样的!早这样打,对面的人不就早被送出去了吗?哪还像现在,弄得一身伤。”     这厢热闹着,广场另外几面镜子前却稍显冷清了。     “诶,这是要睡了?”看着镜子上的画面,围观的修士们傻眼了。     玖初坐在一棵百多米高的巨树顶端,望着夜空中那一轮巨大的明月。     也不知是不是该感叹他的运气太好,一路走来,低阶灵药摘了不少,但除了最开始的两个人,他连一只妖兽都没有看到。     战斗现场倒是路过几个,但战斗都已经结束,战斗的双方也早早不知去了哪,只留下个狼藉的现场。     睡觉吧。想到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监视着并且将呈现在那二十八面镜子上供所有人观看。他就理智地没有修炼。     他的功法自然不会是归元宗的纳气诀,一般人也许看不出来,但也不能保证不会有什么元婴期的大能看出其中蹊跷。他届时又将如何解释为什么自己修炼的不是宗门的纳气诀而是别的功法这一点呢?他可是直接从凡界被带进了修真界,一次山门也没出去过。机缘所得这条路基本封死,所以还是安心睡觉吧。     前半夜还好,后半夜他就醒了过来,望着正在往自己藏身的树木这里移动的战场,他皱了皱眉。     他不知道的是另一边看了他睡了大半夜,此时自己都有些瞌睡的修士们跟打鸡血一样激动了起来,一旁控制着镜子的长老也松了口气。     不同于其他画面不断变化的镜子,这几面镜子上播放的人都是固定的。正是归素、归辰和玖初三人,其他两人暂且不提,就算不曾跟人发生战斗也能碰上几只妖兽,只有玖初一人,除了最开始的一次迅速结尾的战斗外,后面竟然就一直平静了一路,他们就这样看着他采了一路的灵药,最后竟然就直接在树上睡了起来。     在那种所有人都草木皆兵的时候,这样做真的妥当吗?不怕犯众怒吗?     要知道,这一天下来被送出来的弟子可不少啊!     不过盏茶功夫。他就看清了战斗的双方,原本还在好奇是什么人弄出了那么大的动静,要知道。法术的光芒在晚上就像指引迷途者的灯塔。大部分人都会选择快速结束战斗,然后离开现场,不让人有可乘之机,像这样一边打一边走,全然无顾忌的不是实力强横就是心智有缺。     但在看到归素和归辰两个人时他也就不意外了。     归素还好,尽管不知道曾经是什么性格,但这几年对方一直是平淡如水的性子,鲜少有什么东西能引起她的注意。     归辰则全然是另一条路了,脾气说不上不好。但也绝对与温和无缘――     五年时间,只他知道的大大小小跟其有关的战斗就不下百数。更不用去说那些他不知道的,他一直怀疑对方是不是走错了路。这三天一小架,五天一大战的,当初就应该选择去当剑修而不是法修。     不过,就算是剑修也没有对方过的那么“精彩”,张逡凌虽然常有战斗,但都控制在每年十二场左右,五年下来,也不过六十场,大多时间都用来参悟剑道了。     还没想好下不下去帮忙,归辰的冰冷的声音就已经穿过百多米的距离传入他耳中――     “什么人,下来!”     见对方已经要攻击自己所在的那棵树,他也不再躲藏,体内灵力运转,轻盈地飘落在了两人身边。     “怎么回事?”     看着两人对面的那二十几个人,他想知道这次归辰又做了什么,惹得人家一路穷追不舍,至于为什么不是归素做了什么,他可以断定,对方不是一开始就被拉着战斗就是半路被归辰扯了进来。     “跳梁小丑的妒忌罢了。”归辰一甩长剑,不屑冷笑。     玖初嘴角抽搐了一下,见对面二十多人在听到归辰的话后暴跳如雷的样子,没有多话,拿出上一次战斗得到的战利品冲对方人群中央率先甩出了一道试探用的烈火。     “卑鄙!堂堂金牌弟子居然偷袭,可耻!”一名修士在地上一个打滚躲过火焰的攻击,勃然大怒。     “不用跟他们废话,什么金牌弟子,不过是一群不敢正面迎战的缩头乌龟罢了!今晚就将他们送出去,让门内弟子们看看,所谓天才也不过如此!”     另一名修士掐诀召唤出一股水流扑灭了玖初的火焰,同时口中也不闲着,出声讥讽道。     “也是,待我们将他们三人送出去,看他们日后如何再作出一副高傲看不起人的样子!”     “悠着点,可别划伤了人家女子的脸,不然日后让对方如何见人?大伙儿说的是吧!”     “说的也是,大伙儿都悠着点,给我们的归素师姐留条路日后好嫁人!不过说回来,只那身段,就算脸毁了我也要!”     “你这小子,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平日没看出来,你还有这种念头?”     “什么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过了今天人可就不是往日高高在上,不可侵犯的天鹅了!”     “说的也是,哈哈哈哈!”     对话越来越不堪入耳,归辰的脸色已经漆黑一片,看着那些人,就如同看着一件死物,玖初将那几个说的最凶的人暗自记下,只等真正开打后就将人送出去。     归素一脸平静,任那些人话中内容越来越龌蹉,眉头也没皱一下,好似对方说的人不是她。     “不必动怒,不过是仗着星宿镜只能传递影像而无法传递声音罢了。”     平淡的语气,却成功让归辰的神色缓和了一些,但那眼神却并没有变。玖初见此不免心生感慨,这年头心智有缺的人总是有许多,看归辰的样子,日后这二十几人在门内是休要好过了,就算不死,也与死无异。同时也暗自赞叹归素的心性,不是谁都能对自己被人如此议论、臆想而无动于衷的,凡是女子对这些方面总是要敏感许多,当年他自己在这样的情景也难以做到这般平静。     不再与对方浪费时间,归辰一马当先冲了过去,在对方攻击快要触碰到他时,一个金色的护罩将他无死角地包裹起来,同时长剑带着金色的锋芒划过一人的脖子。     没有鲜血,那人直接化为一道白光出去了。     玖初也不慢,法剑带着万钧之势狠狠朝敌方人群劈去,几道白光亮起的同时在地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沟壑。     归素十指间细小的水流涌动,极细的水线交织成网状向对面飞去,所过之处草木化为数截从网眼中落下,切口光滑如镜,可以想象如果碰到的是人又是什么样的场面。     “哼,先不要得意,来接下我这一招‘猛虎下山’再说!”对方见自己这方的人瞬间就少了三分之一也不慌张,带着一抹满怀恶意的笑容,手中一块虎形玉佩发出血色的不祥光芒。     “吼!”     四只三米高的巨大老虎出现在战场上,仰头一声虎啸,除了玖初以外另外两人的攻击都顿了一下,显然那声音有扰乱神魂的效果。     而那个修士也在四只老虎出现后煞白着一张脸,笑得一脸神经质地被归辰送了出去。     见归辰和归素无法抵抗巨虎啸声中带有的扰乱作用,他手中剑势一转,上面光芒暴涨数倍,将四只没了控制的老虎成功全部引到了自己的身边,带到了另一个角落不让它们参与进归辰他们的战斗中。     巨虎一个扑击,擦着玖初的衣服在地上留下了几道狰狞的抓痕,力道之大,让人心惊,而玖初先前留在它身上的伤口则在快速地愈合中。     他此刻可没有忘记这样的老虎有四只,身形一晃,出现在旁边的一棵树上,并且脚刚触碰到树干整个人就再度消失不见,下一秒,他原先踩过的那棵树在瞬间化为无数碎片,两只老虎从那里跳了出来,一双血红色的眼睛与他的眼睛对视到了一起。     皱着眉看着神识中老虎那红得妖异的眼瞳,尽管他看不见,但是在视线相撞的瞬间依然感受到了神魂上传来的一刹那的拉扯感。(未完待续)           一八零 - 墨九 - 玉九     ps:第三个=-=     小妖精们,今天的更新木有了,玉九很开心,你们呢。     他的神魂在这个世界内尽管不知道为什么被封印住大部分只留下了往日的千百分之一,但也比寻常修士强大了许多,换了个神魂弱一些修士来,怕是当场便会被摄走魂魄。     他原先叮嘱张凤花的话中提到的意外终于出现,玉牌可以挡住实质的攻击没错,却无法防备争对神魂的攻击。能防备神魂上的攻击的无不是宝器以上的法宝。     同样,用来攻击神魂的也至少是宝器以上的法宝,也不知对方是怎么弄到那块虎形玉佩的,能牵动他的神魂,等同于一样可以动摇筑基期修士的神魂,而这样程度的攻击,练气期可以说无人能挡!     他原本便一直奇怪于对方为何如此自信能够打败他和归辰、归素三人,并且毫不担心他们出去后会找他们的麻烦,原来原因全在这上面。     怕是师门也没有想到练气期的弟子会拥有这种东西,不然往日的大比上就会再加上一条禁止使用针对神魂的法术/法宝了。     眼底划过一道冷意,如果不是什么不死不休或者有不共戴天之仇的,修士间的斗法都极为克制地不去用这种针对神魂的攻击,毕竟神魂上的损伤想要修复无疑比肉身难上千百倍,那时候没仇都能结下死仇。     归元宗内权利出乎意料地统一,都握在掌门手上,所以并不是因为什么势力之争,以往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那么,就是只因为内心的嫉妒与自卑就下此狠手……?     对付这样的法术或者法宝。以佛光、正气和雷电等具有破邪作用,本身又是以正为本的攻击最为有效。     既然知道应对的方法,玖初也不再一直闪躲。单手掐诀,一股隐隐的威压以掐诀的手为中心向四周扩散。让另一边正在战斗的双方陡然一惊,也让四只老虎停了下来,忌惮地绕着他走来走去,却就是不上前攻击,血红色的眼睛鲜艳得似乎发出了实质的光。     对面余下的十个修士脸色一变,八人分为两组上前将归素和归辰包围住,而剩下的两人则向玖初跑去。     眼看着对方已经到了玖初的跟前,手中的法宝带着绚丽的光芒就要落下。归素和归辰对手中法宝的灵力输出一下加大,将围堵过来的四人震开,不顾经脉传来的刺痛,整个人化为一道残影向欲要攻击玖初的两人冲去。     玖初自然也发现了对方派过来阻止他的那两人,他没有选择躲闪是因为他有绝对的把握在对方的攻击落到自己身上前将人送出去,而在看到飞速赶来的归素和归辰后手中指诀速度更快了几分。     老虎终于一声怒吼,再也忍不住杀戮的本能冲玖初扑了过去,而那两人的攻击也已经距离玖初不过毫厘,归素与归辰睁大了眼,他们距离玖初也不过只有一丈远。但就是这段距离,遥远得无法更近一步。     “雷震九天。”     并不大的声音被无数雷电所淹没,以他自己为中心。周围的一米内都被暴戾的雷霆所覆盖,暴戾中还有一缕淡的难以察觉的天威,让人心生敬畏,那两个修士在第一时间就双双化光离去。     看着两米外那不断游离的雷光,感受到其中的毁灭气息,归素一直平静无波的脸上终于起了波澜,对着身后紧追着二人步伐赶上来的八名修士泄愤似得甩出一排水箭,下一秒水龙咆哮着张开了龙嘴朝跑在最前面的一名修士飞去!     归辰长剑上金色的光芒像是根根长针,刺得人眼睛火辣辣的疼的。敌方的几名修士立刻闭眼不敢再看,用神识代替双眼与之战斗。     玖初看着丹田内一下少了一半的灵力。再看到犹在雷电中挣扎,作困兽之斗的巨虎。剑光一闪,不过瞬息间,他就已经刺出八剑,剑剑刺在巨虎双目上,四只巨虎眼中红光一下子黯淡下去,低吼着溃散在空气中。     雷电也同时消散,他发现跟归素和归辰战斗的只剩下了四个人,没有停歇,他加入了战斗中。     归素和归辰看到他的到来,眼中闪过一丝错愣,但随之而来的是欣喜,欣喜对方没事,欣喜对方还在,而不是和那些人一起被送了出去。     原本压在心中的沉重包袱被丢掉,手中的攻击更加灵动迅捷,法宝上的光芒或明或暗,攻击也随着光芒的变化而或强或弱,让人疲于应对,再加上玖初的加入使得己方战力提升了一半不止,不过短短几分钟,最后的那五个修士就一脸死灰地被送了出去。     归素急喘了口气,只觉得从没这么累过,不仅是身体上的,更多还是内心感情一前一后落差太大,以至于产生了一种疲惫不已的感觉。以往所经历的战斗比起这一次似乎都只是你来我往,我攻你守,过家家酒一般的玩闹。     归辰则是另一种极端热血的状态,经过这一次的战斗,他仿佛推开了一扇大门,看到了一个崭新的天地,这个天地更加宽广,更加激烈,也更加残酷。那从双眼中迸射出的炙热战意若要让宗门内的弟子们见了准跑的影儿都没一个,绝对是方圆三百米内人烟绝迹。     三人经此一战关系更进一步,比平时多了一份不言说的默契,仿佛不再局限于往日的互相欣赏与竞争,有了种知己的雏形,其中又以归素和归辰对这种感觉最为强烈,而玖初因为已经活了太多的岁月,相较之下更加淡漠些,只是觉得两者都是可以交心,不用担心背叛的人。     归元宗某处。     那二十几名被玖初三人送出来的修士此时面色如土地坐在一起,细看,那土色中还泛着一丝青。     其中那名虎形玉佩的拥有者此时正心疼地看着手中灵光黯淡了几分的法宝,脸上更难看几分。     “这次没有将那三人重伤,等他们出来我们该怎么办?”一名修士忍受不住围绕在众人之间的凝重,语带颤抖地问道,似乎想到了什么,整个人都恐惧起来,“若是对方将我等在师门大比之中对门下弟子使用攻击神魂的法宝的事说出来,我们一定会被废去修为,逐出师门的!”     另外的人听到“废除修为,逐出师门”这八个字,脸上那丝青迅速衍生开来,惨绿着一张脸,身子抖了抖,明显是怕了。     自从体会到了有修为的感觉,再让他们失去,还不如一刀结果他们来得痛快!何况,师门弃徒这四个字足以让他们无论走到哪都像过街老鼠一样,虽不至于人人喊打,但鄙夷是绝对少不了的。     “使用法宝的是我,你们怕什么?妈的,这一副副没胆儿的样子看着就来气!”尚在心疼自己法宝此番受损,需要花费大量时间和血液精魄才能养回来的修士看到身边之人的样子,内心顿时烦躁不已――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他当初怎么就找了这么几个草包一起去围攻归辰他们三个金牌弟子?     看到他们那副事情还没发生就自己先把自己吓个半死的没用样,他觉得这次行动失败也不是什么意外的事了,真要让他们成功了,才让他疑惑归元宗的金牌弟子何时这般弱小,轻易就能给人重伤魂魄。     “何况,师门大比上也没有明令禁止不能使用针对神魂的攻击!”他冷冷一笑,从古至今,每次门派大比都会死上个把弟子,其中也不乏金牌弟子的身影。     归元宗规定门派大比不能使用毒药,不过是因为许多毒药太过奇诡毒辣,并且完全可以无视修为上的差距,哪怕是一个练气期弟子,只要手中的毒药合适,就能弄死一个金丹期甚至元婴期的修士。     而争对神魂的攻击却没有被禁止,这是因为神魂攻击往往是以攻击方的神魂强度和修为为基础来决定他释放出的神魂攻击的攻击力强度。     优胜劣汰,归元宗在入门之初就已经给拿到金色腰牌的弟子们拉上了一堆仇恨,也已经斩断了对方所有的退路――     其他弟子都站在广场上,只有他们站在阶梯上方。下面的弟子只能选择仰望他们,或者干脆眼不见为净;他们也只能选择俯视下面的弟子,视其如无物。     归元宗,创造了这样的一个环境,让双方激烈地竞争着,无论是谁,活下来就是胜者。     对走完登天梯的弟子,宗门自然是不掺一丝虚假地全力培养,不然不会在他们走到登天梯顶端时,让他们站在上面,迎接着下方无数人的视线。     这是要让他们意识到双方之间的差距,让他们得以一窥高位者的世界,从此踏上变强再变强的道路,道心通明,不为外物所惑――     感受到了那份孤寒,意识到了自己的渺小,看到了那个让他们心生震撼的世界,又如何能再被一些乱花给迷眼?就连弟子相互间的斗争都如此幼稚。     他们要去往的,是一个更高更远的世界。(未完待续)           一八一 - 墨九 - 玉九     ps:四号的更新……     玉九发现,墨九一碰上张帆,形象就崩了……     不,应该是,所有人碰到张帆,都会崩……     玉九坚决不会承认是自己每次张帆一出场,脑洞就大开,各种欢乐了……     主要,张帆他本人就太欢乐了>_ 一八二 - 墨九 - 玉九     ps:四号第二章3000     归辰似乎也没有想到他们的目的地是这样一个干净漂亮的山谷,愣了一下,却没有改变他们此行的目的,他们都不是能被轻易打动的人。     这时,山谷内蝴蝶仿佛察觉到了外来者,纷纷飞了起来,一只、两只……一百、两百……粗略一数,竟然不下上千只,看上去密密麻麻的让人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换个有密集恐惧症的,怕要晕死当场。     玖初拿出了一个玉瓶,从里面倒出两颗玉白色的丹药分给身边的两人。     “吃下去。”     两人没有迟疑地接过,然后吞了下去,他们此刻再没察觉到不对就白活十几年了。     蝴蝶也同时集结完毕,双翼轻颤朝他们飞了过来,所过之处五颜六色的粉末刷刷落下,碰到地上的绿草虽然什么也没有发生,但三人还是不敢有所松懈,事先用灵力封住了口鼻。     事实证明他们的谨慎是对的,那些粉末没有对草地产生作用不代表对他们没有效果,感受到肌肤上传来的火辣辣的刺痛,玖初之外的两人都变了脸色,浑身灵力流转,发现没有中毒后才松了口气,转而想起先前所吞下的丹药,对玖初生出一种感激,同时也注意地不让粉末飘进眼睛里。     只是痛那么就没有什么了。归辰和归素灵力一震,归辰手中长剑一化为二,二化为三,数量到了三十六时停了下来,迅速朝四面八方射去,将他身边的蝶群清空了一大片,然后重新聚成一柄落回他手中。     归素抛出了一颗水蓝色的宝珠。可以看到宝珠内部有水流涌动,下一刻,汹涌的河流从宝珠内倾泻而出。那些蝴蝶被冲了个正着,没死的正在水中不断扇着翅膀。想要重新飞起来。     归素自然不会给已经入了水的蝴蝶挣脱的可能,手中指诀一变,那河水中刹那间多了许多由水凝聚而成的细针,水中的蝴蝶瞬间停止了生命的迹象,尸体在无数水针下化为点点残骸。     玖初这边则是抛出了一颗种子,那种子落在地上,眨眼间那地方就长出了一颗参天大树,树上还开满了白色的小花。花朵散发出一种清淡的甜香。     那些蝴蝶碰到香气,开始摇摆不定起来,拍翅膀的动作显出了几分无力,在空中飘忽不定。     而玖初以逸待劳地坐在树上,在对付自己这边的蝶群时还能分出心帮另外两人清理他们那边的蝶群。     数千只蝴蝶很快就被三人清理一空,但那些粉末却并没有随之消失,像是一层散不去的彩雾将山谷笼罩,谷内光线昏暗,日光被粉末阻隔,无法照射进来。     哪怕三人此刻没有在呼吸。也觉得空气、肺腑中浑浊一片。     玖初打了个手诀,那些白花无风自动,一张一缩间竟像是在呼吸。     粉末一点一点地被白花吸走。半刻钟后山谷内恢复了明亮,只是却不复先前的清灵秀美了,如茵绿地被翻了起来,露出了黑褐色的土壤,道道剑痕遍布在上面更添凄惨,水潭也是东一个西一个遍布了小半个山谷。     唯一算完好的,就只有玖初的那块地方,除了那棵开满了白花的树生长出来的痕迹外,其他大致保持着原样。在一片杂乱中格外显眼。     “先前我们战斗时,地下曾传出动静。约莫是听风兽发出的。”玖初撤走了自己加注在树上的灵力,整棵树开始枯萎。几秒内就变成了一块枯木,白花凋零,被风卷着从空中洒落,如同在祭奠。     归辰听完,挥剑在地上砍出一道三米深的裂缝,这下如同捅了马蜂窝,原本被蝴蝶压制着不敢有所动作的听风兽纷纷从裂缝中跑了出来,十几道风刃砍在几人的身前的护盾上,护盾瞬间破碎,但三人也已经手起刀落将这十几只听风兽收入囊中。     听风兽灵智不高,一波一波地从裂缝中出来,三人分工合作,归素防御,玖初和归辰攻击,毫不费劲地收割着对方的生命。     不过五六波,听风兽就已经不再出来了,而三人身边也已经堆积了小腿高的听风兽尸体。     熟练地开膛破肚,拿出里面豆大的妖丹,然后从那对长耳中摸索了一阵,最后取出一片指甲盖大小的透明薄膜,这就是师门任务所需要的听风兽耳膜了,许多用以联系的低阶法宝都需要用到这个材料。     最后将皮剥下来,割下上好部位的肉留下,他们丢出一枚火球将一地尸体烧尽,离开了山谷。     “张逡凌,他日你自恃修为时常蔑视我等,今日便要你付出代价!”     一支由五名修士组成的小队将一人围在中间,一瘦长如竹竿的修士从中走了出来,冲中间那人喊道。     “嗤。”不置可否地嗤笑一声,张逡凌拂过手中长剑,长剑剑身微颤,发出阵阵轻吟,见此,他一甩剑,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那修士刺去!     “要战便战,何必多言!”     那修士脸一下变得刷白,急急往后退去,险之又险地躲过了张逡凌的攻击,见自己这边的另外四人还呆愣楞地一动不动,出声恼怒道:“还不攻击!要等人把我们一个一个送出去吗?!”     话音如同一道惊雷,惊醒了原以为还有好一段话要说,等到那些话说完才会开战,所以一直静候在一侧等待,结果对方反应显然没有按照他们所想的那样走,脑中还没反应过来的四人。     四人将乱七八糟的想法驱逐出去,一人拿着一柄法剑加入了战斗。     “你既然是修剑之不世出奇才,那么今日你来点评点评我们这五灵剑如何!”     那五人手中的剑分别发出红、蓝、金、绿、土黄五种颜色,原来这五人分别修炼五行中的一系,手中的剑亦是用契合他们所修属性的材料锻造而成。     此刻五柄颜色各异的剑之间产生了一种看不见的联系,上面蕴含的力量瞬间翻了数倍,空中的灵气被牵扯地动荡起来,凌厉的剑气朝张逡凌疾驰而去!     张逡凌手中长剑一振,朵朵浅金色剑花于空中绽放,与对方所发出的的剑气碰撞在一起,发出一片清脆的叮当声,将攻击悉数拦下!紧接着人如离弦之箭瞬息间窜到了主修木属之人的身前,没有什么花哨的动作,长剑直接从上往下径直劈下!     那修士在对方的剑劈下来时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无法躲开,心脏犹如被人狠狠捏住,第一时间抬起手中之剑抵挡。     “乒!”     手臂一麻,几乎握不住剑,但那攻击总算是被挡了下来。修士松了口气,但还没松完,只见张逡凌下一轮攻击已经如骤雨般落下。     挑、刺、削、斩、劈,这都是剑最简单的攻击动作,而也正是这些最简单的攻击,让张逡凌面前的修士节节败退。     只有那个修士知道对方的剑根本就避无可避!简单明了,粗看甚至会觉得粗糙的攻击,却比那些华丽绚烂的剑招都来的让他疲于应对。在看到对方朝他喉咙刺来的那一剑时,他的意识还停留在对方先前那风驰电掣的攻击中没有反应过来,等意识反应过来,发现他已经来不及防御更无法闪开后,内心竟然一下轻松了不小。     太累了,太可怕了,对方已经将你的所有退路都封住,简洁无序的招式,不,那也许根本称不上招式,更像是剑的本能――     杀戮本能。     剑被创造之初,就是为了杀戮而存在的。对方就像是完全掌握并遵从了这种本能,一招一式间剔除了那些无用的繁复,只留下最简单的直白!     他开始还在疑惑同伴为什么不来支援,但在抬头看到同伴表情时他就明白,不是同伴不来支援,而是无法支援……他这里的时间像是突然变慢了,他所感觉到的漫长和煎熬,在同伴那里不过只过去了一瞬不到……     直到被传送出去,他还没从那种震撼中回过神来,脑中满是对方的剑,望着熟悉的广场,心里生出了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另外的四人在看到张逡凌不见时就心知不好,果然,下一秒对方出现,与此同时维持着五灵剑之木剑的修士被送了出去!     五灵剑最大的特点就是五行间的相生相克,五行齐聚,变化无常,让人防不胜防。     而现在木剑已缺,五行被打破,五灵剑的威力一下恢复了原来的样子,甚至下降了不少!     不是不想阻止,他们之间甚至不过只相距半人远,但对方出手太快了,在他们眼中对方只是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现,然后同伴就已经化为了一道白光!     很快,他们就切身体会到了第一个被送出去的同伴的感觉,无力、窒息不足以形容,事实上他们还未来得及产生那些感觉,眼前的场景就已经换了一个。     “剑是好剑,人……”张逡凌解决完最后一个对手,将剑收入剑鞘之内:“不过如此。”随后又朝一旁的灌木说道:“出来吧。”(未完待续)           一八三 - 墨九 - 玉九     ps:额,四号的第二章?第三章==?     先发了再去看看是第几张……     看着惊讶于自己竟然被发现了的归素与归辰,玖初在张逡凌开口后就从灌木中走了出去。     “你进步了。”     玖初自然不会像那五个人一样连张逡凌的动作都没有看清楚就被送了出去,在他眼里,张逡凌的每次攻击都极为清晰地呈现在脑海中,也正是这样,他才发现对方在剑道上的成就已经到了如此地步,剑势变换间浑然天成,简单的动作却暗合规则,手中有剑,心中亦有剑。     “还是不及你。”张逡凌听到这番话却并不引以为喜,对方显然看清了他的动作,可见,他做的还不够。     “……”玖初。     他能说什么?说除非你到了天仙期,否则他永远都能看清你的一招一式?     这个世界有没有天仙期尚且难说,据他了解的资料来推断,估计是没有了。如同真界一样,这里修为最高便是化神期,再往上,那些书上并没有相关的资料,最诡异的是其中连飞升也不曾提到。     诸多疑点和违和之处让他意识到,这个世界极有可能并不是真实的……     “归辰、归素。”没有将自身的那丝黯然显露出分毫,玖初指了指不知何时走过来的归辰和归素,又点了点张逡凌,对着另外两人道:“归藏,本名张逡凌。”看到三人黑线的样子,他再度慢悠悠地说道:“不过想来,你们应该早已认识对方了。”     “……==|||”张逡凌、归辰、归素——所以,你这么做有什么意义吗?     “张逡凌,道号归藏。剑修,练气八层。”没有理会玖初,张逡凌开口朝归素说道。     “苏瑶。道号归素,法修。同为练气八层。”     就像玖初所说的那样,他们早已认识对方,但也只是认识,归素对张逡凌并不熟悉,双方趁此机会交换了一下简单的信息,为门派大比之后的游历打基础。     “什么时候打过一场?”归辰见两人说完了,双目灼灼地望向张逡凌,问道。     “师门大比第四轮。”张逡凌声音一如既往冷淡。但说出的话却给人另一种近乎于狂妄的感觉。     “好!那么我便在第四轮等着你!”归辰显然不觉得对方的话狂妄,相反,他对此很满意,也坚信对方可以进入第四轮,如同坚信自己可以进入一样坚信着。     第二轮结束后,第三轮又是混战,二百八十个修士放在一个擂台上,决出最后的十人进入第四轮。     第四轮采取一对一战斗,对十人进行排位:随机抽取两人对打,赢的人可以继续争夺第一;输的人则与输的人对打。确认6-10名的排位。每个人都要经历五场战斗。     接下来,通过询问,玖初从张逡凌口中知晓对方一路没有碰到过张凤花、张帆和张知礼三人。并且四人交流了一会儿后决定一起上路。     在后面的日子里,他们大大小小碰到了几次战斗,但并没有碰到什么难缠的对手,双方见面也没有多话,直接开打,势必要将对方给送出去,早日结束这第二轮比赛。     三餐也便罢了,反正平日里也吃惯了辟谷丹,有没有都无所谓。     但白日里四处奔走。晚上还要提心吊胆防止来自其他人的偷袭,几日下来大部分人都生生憔悴了一圈。再这样下去神经都要衰弱了,开始死命将藏起来的人找出来。并将对方送回门派。     你说可以选择待在原地?先不说会不会找到,别忘了山林的主人——妖兽。如果无法完全收敛自己的气息并且隐藏自己的身形,还是乖乖地选择随时换地方,不在一个地方久留的好。     而玖初他们这次就碰到了这么一群人。     对方也是四人,双方几乎一碰面就各自戒备起来,谨慎地打量对方。     看到对面一下子亮起来的八只眼睛,玖初就知道战斗不可避免,同样,对方就算想避免他们也不会同意的,虽然对现在四面楚歌的生活并没有太大感觉,但能够早点结束也是好的。     没有商议,各自挑了其中一人对付,战场被分成了四块。     一出手,玖初就发现对方战斗经验极为丰富,不是过去的敌人可以比的,他暗自猜测这四人应该是灵字辈的。     他们这一辈不是说没有这样的人,但绝对是少数,毕竟不过修炼了五年,相比之下是灵字辈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放出几个火球将缠过来的藤蔓化为灰烬,从储物袋中取出两张画着爆炎术的符箓激发,数个暗红色的火球出现在对方催生出来的巨大食人花前,然后炸开!     火星四溅,空气中的温度开始急速上升,对方显然反应不慢,眼见战斗朝不利于自己的方向倾斜,抛出了十几颗种子,催生出了一片类似于仙人鞭的植物,高约五米,上面长满了倒刺。     那植物一出现就被控制着往玖初的方向抽来,柔软的样子几乎完全不像它所表现出来的仙人鞭的样子,说是藤蔓还差不多。     玖初从地面跳到半空中,躲开了这一击,手中法剑上金红色光芒亮起,将背后偷袭的两根暂且称之为鞭子的藤蔓斩断,断掉的藤蔓开始燃烧起来,瞬息化为灰烬。     下一秒,数十根鞭子从头顶、脚下还有八个方向犹如毒蛇一样朝他游来。     眼神一凝,手中法剑被舞成了一片光影,只要那些鞭子敢过来就会在瞬间被剑光给绞成碎片,最后。整个人毫发无伤地落在了地上,抬手便是一招霜落。     空中下起了雪,一层薄冰在地上快速蔓延,由于他的控制,这个法术被拘束在他这片战场上,并没有影响到其他人的战斗。     那植物似乎极为怕冷,鞭子不复先前的柔韧,整个软趴软趴的,上面的倒刺也变得柔软起来,被冰封在当场。     对面的修士在霜落出现时当机立断放弃了那形如仙人鞭的植物,再度抛出了几颗种子,又扔出了一张烈火符在脚下,防止那层薄冰蔓延过来。     种子落在冰面上,眨眼间开出了一朵晶莹剔透的莲花,莲花在成型的一刹那发出一阵幽香,玖初闻到这股香气挑了挑眉。     这当然不是什么毒,只是能起到一些扰乱、迷惑、致幻作用罢了,原本应该是一个出其不意的攻击,可惜要对付的人错了。     对方见玖初一点事都没有时严肃了起来,掐了个诀。     那如同水晶雕琢而成的莲花飘了起来,然后在空中解体,花瓣如雨,美不胜收。     如果不是那美丽下暗藏的杀机的话,玖初会很愿意驻足欣赏眼前的场面。     花瓣切割着沿途碰到的所有东西,包括光线,最后落在地上,深深陷入了泥土之中。     玖初双手中出现数根灵力凝聚而成的丝线,手腕轻轻一抖,往他飘过来的花瓣就化为点点荧光消散,几根细线从花瓣消失的地方一闪而逝。     不给对方反应的时间,丹田的灵力一下就消失了一半,与此同时,手中灵力化成的丝线无论是数量还是长度都暴增了数倍,如急雨般朝敌人砸落。     对方用各种草木催生出来的防御瞬间破碎,人化为白光回到了宗门之内。     另外三人的战斗还没有结束,其余两人还好,归素却那里却险象环生。     归素的对手也是一个主修木的修士,但跟被玖初送出去的那个修士不同,对方明显擅长于术法而不是催生各种种子。     水生木,归素被克制的不轻,往往一颗水球放出去,对方的法术就将其中蕴含的水属性灵气瞬间吸收干净,自身更加壮大了几分,威力自然也涨了上去。     归素更是不敢使用范围性的法术,生怕法术释放完后那聚集过来的充沛水属性灵气为他人添了把火,然后让对方用这把火将自己烧个够呛。     玖初观察了一下三方的战斗后,加入了归素的战场之内。     土墙形成了一个碗状的密封小屋子将归素包裹,阻隔了对方的法术摘叶飞花的攻击,下一息,右手中不知何时出现的摇曳的火焰化为一片壮观的火雨,空气中的水属性灵气被更多的火属性灵气驱逐,而对方法术遗留下来的木属性灵气则成了最好的燃料,火雨一下明亮旺盛了数倍!     与归素追打的那个修士见到这个情景,眉也不皱地大片种子丢了出来,显然是对这种情况早有防备。     种子化为一根根黑色的藤蔓,火雨落在上面如同雪落入了火中,消失的无影无踪,而原本漆黑的藤蔓上却多出了一缕不易察觉的红。     转眼间,火雨已经被黑色的藤蔓吸收完毕,而藤蔓本身也从黑色变成了一种暗红色,这种暗红色并不深沉,上面不时闪过一道耀眼的火光。     包裹归素的土墙此刻化为一堆普通的泥土落在地上,将里面的人露了出来。     冲玖初点了点头,以示谢意,归素很明智地将敌人交由玖初对付,自己则去了张逡凌的战场,与张逡凌对战的是一个主修火属性的修士,而她的水正好与其相克。(未完待续)           一八四 - 墨九 - 玉九     ps:五号的第一章……     玉九是勤奋的!     玖初分出一丝心神看着归素离开,见对方到达后收回了神识,专注地望着正前方的敌人。     藤蔓在地面上无声滑动,点点火星从中迸射出来,陡然,那些藤蔓上开出了大朵大朵的花,这些花就像是由火焰凝聚而成的一样,夺目而美丽,上面似有火光在跃动。     “哧!”     一道道灼热炽烈的火焰从花朵中喷射出来,空气中的水分被瞬间蒸发,那威势竟比玖初先前所释放的火雨还要大上几分!     一面巨大的火盾在身前升起,玖初看着向他席卷过来的大批烈焰,又是加了一面四米高的土墙在火盾后面。     “噗――噼啪!”     火焰和火焰相撞,两者相互融合、抵消,无数火花四溅开来,被土墙尽职地挡下。     火盾光芒忽明忽暗,有时已经频临溃散的边缘,却又瞬间恢复了最初的凝实,甚至更明亮了几分。溃散是因为对方的火焰太过猛烈,火盾明显到了承受极限,又重新凝聚起来是因为火盾同时从烈焰中汲取了对方的能量来补充自身。     出自不同之手的火焰和火盾还在较量中,施放的双方已经在准备下一个法术了。     玖初先对方一步完成手中的法术,无数人头大小的陨石从天而降,由于速度太快,坠落时与空气产生的剧烈摩擦使之外表带上了一圈火焰。     敌人脸色一变,手中指诀不停,脚下已经飞快移动起来,躲避着不断落下的陨石。     陨石落在地上,将地面砸出一个个深坑,深坑边缘的泥土已经晶化。可见其威力!     很快,对方的法术完成,却并不是木属性的――充沛的水属性灵气在空中汇聚。从天而降的洪流咆哮着将地面上的一切冲得七零八落,触碰到陨石时发出轻微的兹的一声。眨眼间就将玖初的身影淹没!     水中一道弱不可见的白光闪过,那修士见此松了口气,见三个同伴都已经不在,可想而知是被送了出去,正欲转身逃离,瞳孔忽然缩成了针尖大小,与此同时,一柄闪耀着璀璨光芒的法剑自天边出现。势不可挡地向他袭来!     极致的速度让空气受到压缩、炸裂,那一串音爆声仿佛来自地狱的催命符,一刹那就已经来到了背后!     将对方化为一道白光送出去,玖初甩了甩手中的法剑,察觉到空荡荡的丹田和有些萎缩的经脉,心想果然还是太勉强了吗。     在释放完陨石天降后他就已经施展瞬移离开了原地,那里留下来的不过是个镜像。     当然,他完全可以挡下对方的攻击,并不需要做这么多,只是他不喜欢将自己置身于敌方攻击下。也不喜欢将自己置身于敌方视线中,这是身为毒修时养成的习惯,如今做回毒修。以往的习惯也不免重新带了回来。     何况,这样能够更早地结束战斗,如果错过刚才的机会,就又要陷入了与对方的缠斗之中,无疑是浪费时间,并且也是陷自身于危险之中――     谁能保证他们战斗发出的动静没有被人发现呢?     另外三人的战斗先他一步结束,正巧旁观了结尾的一系列局势变化,原本在看到敌方的法术形成的洪流将玖初淹没时,三人控制不住想要上前。但下一秒就理智地制止了自己的冲动,脑中将先前看到的画面一个一个串联起来。发现了其中的违和之处。     洪流冲过去时,玖初并没有抵抗的举动。他身前的火盾已经和对方的火焰相互抵消,只有一面土墙还在,但这面土墙明显无法挡下那巨大的冲击力,而且看他也不像是灵力耗尽,无法施法的样子,神情也极为淡然,仿佛万事皆洞悉于心。     如此,他们也静下心继续观看,然后看到了那局势直转急下的一幕。     “镜像?”归辰目光如炬,迫不及待地向走过来的玖初问道。     玖初点了点头。     “方便说吗?”接话的是归素,镜像自然包括在水系法术中,只是那些镜像不是死板便是不自然,一眼便能叫人看出眼前这个身影是镜像所变而非本人,除了浪费自身灵力外,对于战斗起不到丝毫作用。     当然,也有更精致生动的镜像,甚至除了栩栩如生和承伤能力增强之外,还能如同分身一样协同战斗,虽然战力大多都不过是施术者本身的一半或者十之一二,但也是一个极为强力的助力,对战局可以起到扭转乾坤的作用,再高深的,更是和施术者本身的实力无二,完全是以二敌一的好方法。     但以上几个程度的的镜像,都需要更高的修为作为支撑才能施放,绝不是练气期弟子可以染指的。眼下玖初的镜像尽管没有战力,更是一碰即碎,但那灵动已经超越了练气期弟子们所能做到的范围了。     “可以。”     这其实很简单,镜像和折影术结合在一起,所释放出来的镜像自然便会生动起来,因为那一举一动就是出自施术者本身。     至于折影术,则是折射自己或者其他东西的影像,似乎与镜像一样,其实二者有着本质的差别,折影术只是折射自己或者那个东西的影像,影像本身便是虚幻而非真实的,如同沙漠中的海市蜃楼,而这个法术的创造之初也是源自于此。     镜像却是切实存在的,只是很脆弱,一碰即碎给予人一种虚幻的错觉。     归素听完,若有所思地安静了下来,和三人一起脚步不歇地离开了现场,在离去前,玖初还带走了一根先前那些可以吸收火焰并且能够将吸收的火焰以更大的威力重新喷吐出来的藤蔓。     到了相对安全的地方,归素就不再只限于在心中演练镜像之术,开始动手施放起来,而玖初则在研究那根藤蔓,没一会儿就将那藤蔓研究个七七八八――     藤蔓能够吸收火焰是本身的能力,将火焰释放出来也是本身就带有的能力,但以更大的威力重新释放出来,却是以自身所蕴含的木系灵力为燃料换取的。所以等到火焰放完,藤蔓就变成了玖初手中的样子,只留下了一层皮,里面的肉都已经不见。     另一边,归素却没有玖初研究藤蔓那么快的速度。     当初玖初说的容易,真正做起来却不轻松,哪怕一旁不时有他指点,归素依然屡屡失败。     不是两个法术各自出现一半就是镜像还没成型就先自己崩溃了。归素一遍一遍试着,继而一遍一遍失败,每次的问题都出现在两个法术无法相容上,玖初对此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毕竟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他该说的都说了,该指点的也指点了,剩下的就看归素自己的悟性与勤奋了。     灵力没了就盘膝恢复,然后继续尝试,继续消耗一空……如此循环往复下,在第三天归素终于解决了不相容的问题,而他们一行人也已经换了五个地方了,现在这个是第六个,刚到半个时辰不到。     也许是因为越到后面人越少,实力也越强大,各自都隐藏得好好的的原因,他们难得享受了几天的清静,偶尔几只妖兽也不是他们的对手,眨眼间就被消灭,采集完有用的材料后毁尸灭迹,任谁也看不出这里曾经有人经过,并且经历了一场不算战斗的战斗。     归素看着身前半透明,身形格外飘忽,仿佛随时就会消失的镜像微微一笑,那个镜像嘴边也绽出一抹笑容,除了一凝实一半透明,两人的神态举止如出一辙,令人眼花缭乱,相信假以时日,这点瑕疵也会被补上,届时以假乱真不在话下。     正待抬头对玖初道谢,眼前场景蓦地一晃,再定眼,与上百双眼睛对视到了一起。     “……”     “……”     两百多人相顾无言,观察了一圈环境后各自收起了手中的法宝,盘膝坐了下来修养起来。     已然是人数到了二百八十人,第二轮结束了。     玖初在两百多人中看到了张帆和张知礼,张凤花没在,看样子是被淘汰了。     两人显然也发现了玖初,此时正朝他走过来。     “我就知道你这小子可以进第三轮!”张帆大大咧咧地搂过玖初的肩膀。     昔日的孩童如今都已经长大,少年面上虽然还带着些许青涩,眉目间却已多出了一份曾经不曾拥有的坚毅,以往那一身痞子气也已经变成了嘴边一抹坏笑,衬得那张俊朗的脸更多了一丝邪气。     张知礼眉目清秀,抬眼看去,一股书香气息扑面而来,归元宗那一身弟子制式道袍硬是给他穿出了书生的感觉,却无那些书生的酸腐,整体像读书人更胜过像一个修道人。     “说得好像大家都不知道似的。”     张知礼一开口,以往熟悉的身影就回来了,堪称毒辣的话往往让人一阵牙疼,无言以对。     只是这几年相处下来,大家相互间都已经对彼此有了免疫力,张帆不疼不痒地接受了,眼皮也没抬一下,该怎么怎么样。(未完待续)           一八五 - 墨九 - 玉九     ps:唔,五号的……     那副样子看得张知礼没气也生出气来,一下理解了为何以往在村子里时总能听到张帆的爹的愤怒斥骂声……如果他有这样的儿子,呵呵。     玖初淡淡地扫了一眼揽在他肩上的手臂,又淡淡地扫了一眼大半个身子靠在他身上的张帆,没有说什么。     但张帆却一下站直了身子,手臂也乖乖地收了回去,收拢在身体两侧。尽管知道对方根本不在意,但只要被这样的眼神看上一眼,张帆的心脏就会不自觉地抖上几抖,整个人规矩得不能再规矩。     “果然还是小玖治得住你。”张知礼似笑非笑地看了眼作严肃状的张帆。     张帆只觉得对方话中的每个字都很正常,但组合起来的内容总有种古怪的感觉,再结合那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脑中灵光一闪,顿时怒了――     这话改改,可不就是以前在村子里听到的妇人间的对话:“你这样子,也就你家那口子制得住你了。”     正想要开口辩论辩论,一道柔和似水的女声插了进来――     “打扰了。”     张帆回头一看,一张秀丽婉约的脸映入眼帘,但最吸引人的却不是那出色的容貌,而是主人那份万般法相无动于心的淡泊气质。     话说回来,这人怎么那么熟悉?张帆一边欣赏着,一边在内心暗自嘀咕,脑中回想自己在哪里见过这人。     “这几天来多谢了。”来者正是归素,她原先想要道谢,只是第二轮突然结束,所有人都被传送了出去,转眼间原先还在一旁的玖初就已经不见人影,周围全是些陌生的面孔。     找了一圈没看到人。正打算找个人少一点的地方打坐,留待以后再道谢时,她注意到有一块地方的修士并不像其他地方一样密集便走了过去。而就在走到的时候,她看到了正好被人挡住。只露出半张侧脸的玖初,这还得归功于玖初那张脸太过出色,就算是修士也鲜少有那么完美的脸,所以只是小半张就给她认了出来。     见对方身边还有两人,并且双方似乎是熟识,聊得颇为愉快(雾)的样子,她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走了过去。     “举手之劳罢了。我所做不多。”     玖初用陈述的语气说道,法术也好,修行也好,都要靠一个悟字,对方悟性不好,任他通天的本事也无可奈何。     归素勾了勾唇角,没有继续这个话题,直接出声告退,得到应允后留给了三人一个优美的背影。     看着那个背影,张帆总算想起来了先前的女子是何人。又想起对方是来找自己身边的玖初的,顿时挤眉弄眼,凑了过去。     “快说说。怎么跟门派美人排行榜上第四的归素师姐搭上的,看上去关系还不错的样子,恩,她刚才是来找你道谢的,难道是你在第二轮中英雄救美?而且几天……看来不只是英雄救美,还在接下去的日子里一直照顾对方?不过话说回来,你素日里冷冷清清的,表情也没几个,竟然知道做这种事?”     “……”张知礼。     “门派美人排行榜?”玖初疑惑。他怎么不记得门派内还有这个东西?     “门派内练气期弟子闲暇之余弄出来的,分男榜和女榜。上面都是练气期弟子,按照样貌进行排名。归素道友是女榜第四名。而小凤花也在榜上,为第七名。”张知礼解释道,“门内类似的排行榜有许多,比如最受欢迎排行榜。还有一些有意义的比如实力排行榜,修为排行榜等,大多弟子都会订阅,价格是一个月五颗灵石。”他没说的是,自从师门大比玖初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内,美人排行榜男榜的第一名就换了一个。     “就是这样,现在知道,就乖乖交代吧,别试图转移话题。”张帆眼睛紧紧盯着玖初,争取只要对方有丝毫掩饰或者说的不是事情,他就能立即从那张脸看出来。     “我与她同为金牌弟子。”玖初看到对方那副打破沙锅问到底,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样子,无奈开口。     “哦!”张帆这时想起了两者的另一个身份,恍然,紧接着道:“那她特地来向你道谢,是因为什么,不会真是英雄救美吧?”     “平日里双方相互竞争,结果其中一人忽然遇到了危险,另一人毫不犹豫出手相救,两人就此心生爱慕,并且在接下去的日子里一人一直照顾着另一人,为对方遮风挡雨,只是时日不长,那样的日子很快就结束了,回到门派中的两人想到双方的身份,只得相爱相杀,装作从未发生过此事,事后一声道谢,将种种付诸平淡……”     张帆这厢脑补的厉害,边上的张知礼已经拉开了和他的距离,只当不认识那个丢脸的人。     玖初听到后面的话,忍不住黑线了起来,这是在写言情小说的节奏吗?不由感慨,张帆若是放在21世纪,绝对是一个出色的言情作家。     “不过一些法术上的事罢了。”英雄救美?第二轮里初碰面时的场景倒也差不多。仔细回想了一下归辰和归素的容貌,发现两人长得确实都在美的范围内,只是,他这个“英雄”是被“美”给发现了气息,然后加入了战局的。     “原来是相互钦佩,日久生情吗。平日里两人不分伯仲,直到前不久,一人在术法上遇到了困难,一人出手相助,双方在一教一学中互生好感,只是两人都是含蓄内敛的性格……”张帆见不是英雄救美,眼中光芒熄灭,但很快又亮了起来,口中说的是另一个过程不同,结局相似的新剧本。     “……”玖初,“他……”犹豫了一下,然后委婉向张知礼询问道:“最近发生了何事?”     什么时候,张帆变成了现在这样==?而且,对方是将另一个金牌弟子归辰忽略了吗?按照以往相处、接触时间而言,归辰与归素之间的感情才更有议论性吧?不对,他在想什么……     张知礼沉默,良久开口道:“他这几年一直是这样,过会儿便恢复正常了,习惯就好。”     不同于往日的毒辣,这对方的话很正常,只是语气中充满了沧桑。     比如,跟你一样直接无视吗?玖初内心默默吐槽,然后也学着张知礼的样子,眺望擂台外的云雾,把一旁张帆的话当成背景音乐。     “你们在做什么?”     张逡凌在被传到擂台时没有去找其他人,而是就地坐下调息起来,待调息完才站起身,见距离第三轮开始还有一晚上的时间,便四处走了走,然后看到了负手而立,面向擂台外的天空的张知礼和同样看着擂台外的景色的玖初以及一旁不断说着什么的张帆,只觉得三人间的气氛有些古怪,便走过去一探究竟。     张逡凌的到来成功让张帆停了下来,张知礼缓缓转身,朝他投过来一个赞赏的眼神,其中透露出来的明晃晃的“做得到”三个字让张逡凌成功不说话了。     “……???”张逡凌。     为什么越长大,相处的越久,便会觉得越看不懂身边这群小伙伴的意思是什么?是他的问题,还是对方的问题,亦或者双方都有问题?     “……没事。”张知礼抽了抽嘴角,他能说他这是感谢对方此刻的出现救他们于水火之中吗?     “……”张逡凌。     一阵风吹过,冷场……     “第三轮比赛一起?”半晌,张逡凌问道。     “不了,我们自己的实力自己清楚,能渡过第二轮已是侥幸,便不拖累你们了。”张帆摆了摆手,现在擂台上二百八十人,其中少说也有二百四十个是灵字辈的修士。     他和张知礼两人第二轮碰巧遇到了一起,在经历了几场战斗后找到了一个隐秘的山洞,将山洞不是什么妖兽的,也没有人迹,便一直待在了里面。有山洞外茂密的树木掩盖,他们的气息不曾传出去,而修士的灵识无事也不会扫过这里,竟然给他们一直安全地待到了第二轮结束。     虽然后面几天的争斗没有参与进去,但也能想象其中之激烈。他们对付一下最开始遇上的那些修士还好,现在擂台上的就不用再想了,别的不说,这点自知之明他们还是有的,不想去拖累好友,只等比赛一开始就自己捏碎玉牌离开。     “恩,你们的实力本就有极大可能进入第四轮,但带上我们却不一定了。”张知礼附和,然后扯过张帆,对二人道:“一会儿战斗开始,我与他直接捏碎玉牌出去,你们安心战斗,不用想着我们。我跟张帆先走一步,你们好好休息。”     说完,也不等两人反应,直接拉着张帆离开了。     玖初与张逡凌对视一眼,默契地打起坐来。     夜晚很快到来,所有修士都享受这难得的宁静,没有四处潜伏的危险,不需要时时更换落脚之地,不用听到风吹草叶的声音就惊醒,不至于连打坐休息都得将灵识放开,全方位监视四周。(未完待续)           一八六 - 墨九 - 玉九     ps:昨天问了编编,编编说章节位置不能调换过来,所以大家订阅的时候先订阅后面的那章一七一再订阅一七二,带来的不便玉九万分抱歉qvq     天冷了,大家多加条被子和衣服~     嗯,双十一快要到了,大家可以提前准备过冬的新衣服啊什么的~玉九就买好了一条中国民族风的冬衣qvq     广场上的几千修士也奇异的保持着一种默契的安静,看着镜子上的画面,看到画面中那些人的表情,心中体会到了其中那份不容易。     不只是门派大比想要留下去的不容易,更多的是修行之路上的艰辛……     次日天亮,其余二十七个擂台开始朝玖初他们所在的擂台移动过来,几次震动后,二十八个擂台合在了一起,形成了一个无比巨大的崭新擂台,而擂台的地面上也多出了一幅二十八星宿图,上面雕刻出来的群星一闪一闪的,好像真正?的星辰一般。     聚集在一起的修士四散开去,玖初和张逡凌占了东边一角,和他们一起的还有归素和归辰。     所有人都在戒备着自己身边的人,手中法宝光华流转,只等比赛开始就给予对手雷霆一击!     气氛越来越紧张,第三轮比赛迟迟不开始,但在场之人没有一个心生焦躁,都趁着这个时间冷静地打量着另外的修士,从对方手中的法宝推测对方所修属性和攻击方式。     东边,太阳缓缓从地平线露出了整个身子,同时,所有人的玉牌上白光一闪,第三轮比赛开始!     “轰!”一个四米高的石巨人出现在擂台上,那个施放法术的修士控制着它往玖初四人这边撞来!     归素身上缠绕着一条十五米长的水龙。水龙身上鳞甲须发清晰无比,口含一颗宝珠,不是上次山谷中玖初所见到的那颗又是哪颗。     水龙呼啸着将石巨人卷入天际。龙身紧紧把对方盘在中间,微微一使力。无数尘土落下,水龙重新回到了归素的身上,而石巨人则不见了踪影。     那名修士脸色一变,正要撤退,一柄利剑已穿透其防御,将之化为一道白光。张逡凌的身影从那个地方显现出来,手中长剑攻击的姿势还未收回,无数法术铺天盖地地朝他打来!     说时迟那时快。一棵巨树拔地而起,代替张逡凌将那些法术挡下,碎片也没留下直接化为了虚无,张逡凌趁机回到了四人身边。     不用想,四人中除了玖初之外,没有人修习木属性的法术。     一柄巨大的金色宝剑几乎在巨树出现的同时,狠狠砍在了放法术的那几个人的位置上,将对方送出去后并没有消失,继而化为漫天金色碎光朝周围的人激射而去!这是归辰出手了,不愧是号称攻击最强的金系法术。所过之处几乎无人能挡,那块地瞬间就空了出来。     “乒!”     张逡凌忽然举起长剑,一道身影从空气中渐渐显形。而对方手中的匕首正被长剑架住。     一道白光闪过,那人刹那间就被另外三人给送了出去。     经此,那些修士知道了四人并不好惹,不再盯着那块地方,转而攻击起其他人,但也有许多人想要将四人送出去,察觉到对方的想法和自己一样,那些人联合在了一起向四人发动了攻击!     一颗颗巨树将四人前方的空间挡了个严实,树上迅速开出了许多白花。归素和归辰见到那白花时,心中对巨树另一边的修士们生出了一丝同情。     那些修士只闻到一股甜香。头脑便混沌起来,视线里的东西一个变成了两个。两个变成了四个,然后又从四个变回了一个,如同喝醉了一般,脚下步子混乱起来,整个人东倒西歪地。     此时不占便宜更待何时?这些修士都被另外的人给送了出去。     而一部分的人则及时服下了丹药,所以并没有被香气影响,此刻手中的法宝已经将许多棵树化为了碎片。     玖初自然能感应到树木的情况,察觉到巨树构成的防御过不了多久就会破碎,他向身边三人示意一会儿外面的修士攻进来的瞬间他们突袭出去。     三人点了点头,而这时最后一片巨树变成了木屑,四人身影也在刹那消失在原地。     那些修士看到空空如也的前方,皱起了眉,随后脸色大变。     “不好,小心身后!”     “晚了。”     张逡凌一剑带走了两个措手不及防的修士,风驰电掣的攻击令人挡住了东边挡不住西边,防了上面,下面又失守了,不时有白光亮起,其他人却无法阻挡这股趋势,每次的攻击都只是摸到了对方的衣角,再不然就是误伤了其他人。     归素的那条水龙口中接连不停地喷出无数水箭,仿佛无穷无尽般的水箭让那些修士叫苦连连,想要上前却又被对方猛烈密集的攻击所阻,想要后退却已经退到了擂台的边缘,进退两难之下很快就化为了一道白光。     玖初和归辰将那些修士交给了张逡凌和归素对付,他们两个则对付后面赶过来的那些修士。     面对敌方层出不穷的攻击,玖初手指动了动,想要直接洒出一把毒药全部放倒,但也只是想想,很快他就强迫自己放下了这个诱人的想法,专心争对眼前的攻击进行抵挡和反击。     归辰不同于玖初的攻守兼备、万无一失,金系没有纯粹的防御法术这是所有修士共知的,很多人都冲着这一点而选择了对归辰下手,但很快他们就发现他们错了。     金系没有纯粹的防御没错,但人家那攻击却是傲视其他任何系的,虽然大部分都是金光阵阵,不是刀就是剑的看着很单一,但也只是看着而已,真那么认为就只能证明人傻。     手中的剑一化为三十六把金剑,原本应该用来攻击的三十六把金剑此时急速飞旋着将归辰护得密不透风,外面的人的攻击落在上面都被尽数弹开。     而金剑阻挡了众人的攻击,却没阻挡归辰的攻击――     一片金色的雾气飘出了金剑形成的防御带,紧接着飘行的速度一下加快了数倍,在众人来不及防御的情况下将所有人都送了出去!     原本并不刺眼的白光因为一下出现的数量太多而让人觉得看着眼睛干涩发疼,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白光真的太亮了。     归辰在发出那片金色的雾气后,脸色一下变得惨白,可见这个法术对他本身的消耗也是不小,外面那三十六柄金剑也因为无力支撑直接少了十二柄,剩下的二十四柄虽然还在运转,但无论是速度还是上面的光芒都没有先前那么快,那么亮了。     这时,归素和张逡凌清理完了他们那边的人,转身换下了灵力消耗的差不多的归辰。     归辰在三人的背后盘膝坐下,服下丹药开始专心恢复起来,心无旁骛的样子显然对同伴信任非常。     玖初看到一旁蹑手蹑脚想要越过三人去攻击后方正在回复的归辰的修士,眼中冷光一闪,原本打算对着冲过来的人群释放的法术改为对其释放。     无数朵粉色的芙蓉花绽放、飘落,点点绿叶点缀其中,鼻尖仿佛还能闻到一股花草的馨香,但就是这样的攻击却让那个修士连挣扎都没有直接化为了一道白光。     一片水波将他包裹起来,把因为把法术给了偷袭者而无法及时清理的另一批修士们释放出来的法术吸收,玖初也趁水波还没有消失前,给后方的有二十四柄金剑保护着的归辰又上了几个护罩和护盾才回过身继续战斗。     丹田内的直接被抽去了十分之三,玖初身边的空气随着不断变化的手势开始流动起来,一阵阵微弱的清风盘旋在其身边,打出一个个旋。     那些修士一见到这个场面就知道这个法术不好接,再看一时半会儿没法将那层水波打破,纷纷向后撤退,只有几个特别执着的人还在继续攻击,不过,这几个人也攻击不了多久了。     水波无声破碎,还未等他们面露喜色,玖初的法术已经完成!     “千里风波。”     狂风大作,青色遮盖了蔚蓝如洗的天空,轻柔的风在刹那间化为了无数风刀利刃在擂台上肆虐,千里风波,尽管没有千里,却也把三十分之一的擂台给笼罩了。     归素和张逡凌两人不甘落后,水龙升入云端,然后猛地往地面栽去!     水浪翻飞,一颗宝珠散发着莹莹光华漂浮在水面上,流水无止境地从中倾倒出来。     还在风中苦苦挣扎的修士这一下被冲了个七零八落,被风限制着行动的他们无法像往日那般敏捷地躲过洪流的冲击,不是被巨大的冲击力化为了一道白光,就是被冲出了擂台外,失去了比赛的资格。     张逡凌剑与臂齐平,形成了一条直线,霎时,水流中又增加了一条由剑气组成的小河,把还顽强存在的修士一个不拉地通通送了出去!     这下再没有修士敢打东角落的主意了,看到那汹涌的水浪与在水浪中好如一条游鱼般灵活的剑气,以及在水面上呼啸不止,还未散去青色风刀,所有人都感到了一股寒气从脚底升起,直窜脑门,整个人都清醒得不能再清醒。     归元宗广场上方大殿内。     一面水镜悬浮在半空中,上面的播放的画面正是擂台上玖初几人的战斗。(未完待续)           一八七 - 墨九 - 玉九     ps:这是六号的第一更3000……     qvq天气越来越冷了,玉九今年扭伤的脚开始疼起来,泪奔了……     大家多多注意身体呀,经常坐在电脑前的亲们可以在膝盖上盖一条毯子或者衣服,这样膝盖就不会冷了,可以防止得风湿关节炎……应该、可能、好像是叫这个名字没错……记不清了qvq     “那个剑修是个不错的苗子。”     冷峻的声音,仿佛万事万物都不放在心上。声音的主人着一袭简单的白色衣裳,一头银发一丝不苟地束起,俊美的脸上,一双如寒潭般幽深的眼睛吸引了人的所有注意力,一眼望去,只觉身坠冰窟之内,似有刀子在切割着自己的皮肉。     “紫献可要将之收为弟子?”紫元看着自己的这个师弟,有些惊讶,也有些期待。     惊讶于对方竟然会开口在剑道上如此夸赞一个人,期待自己这位师弟能从他的剑道中走出来,收上一二个弟子,不要整日不是闭关就是参悟剑道,一心扑在剑上,一生难离剑字。     什么东西,都是有个度的,不是谁,都可以在极致之后悟得本源,就此返璞归真……更多人,都在极致中迷失了本心,或被极致所伤,或被自己所伤……     修剑没错,修法也没错,但却不要忘了,他们真正要修的,是道。     剑和法,不过是悟道的一条路罢了。他的担忧不是没有缘由的,剑修大多一生执着于剑,杀伐果断,从来不顾及其他。     实力高强又如何,终难成大道。不成大道,千万年后也不过黄土一捧罢了。     本末倒置,便是许多踏上剑修一路的人所面临的窘境――     我只关心我的剑。其他一概置之不理;     我只看到我的剑,其他一概视若无睹;     我只听到我的剑。其他一概听如未闻。     试问,看不见山河日月的人,该如何悟道?看不见世事七情的人,该如何悟道?什么都看不进,只会越走越偏执,越走越狭窄,最后无路可走。     这样的人,往往前路宽阔平坦。中路窄小崎岖,后路无地可走。     他们一脉,如今只剩下了他与师弟两人,他自然不希望这唯一的亲近之人步入歧途,收个弟子也是好的,可以抽出心去教导弟子,体悟一下世情。     何况,那人无论心性还是资质都极好,剑道之体,天生的修剑之人。悟性又上佳,他不信他这位一心痴迷剑道的师弟会不动心。     如他所想的那样,紫献动心了。剑道之体,剑修梦寐以求的资质,他修剑至今,也只在典籍上见过。     “待他筑基再说。”     模棱两可的回答却让紫元欣喜不已,别人不知道,他还能不明白吗?这就是紫献答应了的表示,只等张逡凌筑基。     “那毒修无论资质还是悟性皆为上乘,心性上更是无所纰漏,可以说。我所见之人无一人可与其相提并论……可惜,真可惜。怎么就选了毒修这条路呢?”     一名褐袍的老者满眼惋惜地看着画面中的玖初,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成功让大殿内其他人闭上了嘴。眼观鼻鼻观心。     老者是门内的炼丹大师,平日里他们修炼所用丹药尽皆出自其手,每逢修为突破之际,都不免求到其门下,要上那么一两颗丹药增加突破的几率,用以稳固突破后不稳的修为。     谁想素日里眼界甚高,看不上门内任何弟子,嫌他们没有成为丹修资质的老者竟然有一日看上了刚入门的一个弟子。     好吧,最初只是看中了对方的炼元之体,但没多久就是看上对方这个人了,整日里不是称赞此人心性、悟性卓绝就是说资质极佳,他们便疑惑了,询问既然如此满意那么为何不收入门下?     结果对方的回答说,要藉此磨练对方心性,防止对方一朝入门后心生自满,好高骛远。     那个孩子心性如何他们也是看在眼里的,这是当他们瞎吗?这样的心性会因为一朝拜入元婴丹修大能门下而不稳起来?     寻常弟子也许会因为前后落差太大而心境产生裂隙,但?这个孩子会吗?     不过是自持元婴期修为,又是丹修一脉的大师,不好意思拉下脸面去询问对方可愿拜师,想等到对方到了筑基期后再出面收其为徒,那样既可以显示出他的眼光极佳,慧眼识珠,又能让徒弟崇敬自己,可谓一箭双雕。     只是,计划改不上变化快,没多久就收到了那弟子已经成为毒修的消息,想阻止都来不及了,把他气得当场就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了,只恨天道不成全他们丹修一脉。     如果是走上别的路还好,他最多就惋惜心痛一下,不至于恨铁不成钢,可对方选择的路偏偏是毒修……毒修!     这下已经不是天道不成全他们丹修了,而是成心要跟他作对!     毒修……为什么是毒修?!     那种挫败感至今仍在心头回绕,不禁回想自己当初是不是错了,不应该以磨练其心性为由放任其不管,而是应该在对方一入门时就收为弟子,防止日后出现的这些意外?     但如果收下了,却发现对方在丹修之路上根本是一窍不通的朽木该怎么办?这不是要让他郁猝而死吗?还不如从未收过弟子!     丹祖啊,快来教教你的后世弟子该怎么办才好吧……!     褐袍老者的纠结大殿的人看在眼里,却没放在心里,这几年一空下来对方就是这一副模样,平日里只要看到那个与自己无缘的弟子的身影表情会变得一脸沉痛,看得他们只觉得眼前的景象怎么看怎么惊悚,不知道的见了还以为是其中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事,全然没有以前那种时时刻刻都在丹室炼丹,分秒都不愿离开丹炉的样子。     紫元惆怅地从水镜上移开目光,视线滑过大殿内几个神情各异的人,半晌,一声长叹――     掌门不容易啊。     就算他希望师弟紫献以及醉心丹术的紫蕴(褐袍老者)可以多关注一下自身所修之道之外的事物,也不代表他想看到紫蕴成天那天妒贤才的样子。     “归素倒可入我门下,为我弟子。”寂静许久,一位中年美妇看着水镜中的出现在战场上的洪流,满意一笑。     她为水属性单灵根,门下的弟子自然是主修水属性功法的,此时见了同样修炼水属性功法的归素难免心生喜爱。     “你们届时可不要与我争抢,这个弟子,我收定了。”     为了以防万一,她率先跟其他人道明了自己的坚决,不然到时候突然冒出来一个跟她争抢的,不是很糟心?     “收吧收吧,哎……”紫蕴摆了摆手,以示他完全看不上那人,谁爱收谁收,然后又是一声哀叹……他看中的弟子,怎么就这么飞了呢?炼元之体,多少丹修求而不得的东西啊。     紫毓也不在意紫蕴那赶苍蝇似的动作,见其他人都点头了,便放下心来继续看下去。     “归辰归我了。”一名身材壮硕雄武的髯须大汉好像发现了什么宝贝似的盯着水镜上的归辰不放,他十几年前闭关,前不久才刚出来,听说这一届来了几个资质不错的弟子,便兴起观看起门派大比,想要看看什么样的弟子能让这些个元婴修士如此爱不释手,结果这一看之下归辰便入了他的眼――     此人分别是为战斗而生的,不入他战峰又能去哪?     法修的法峰?剑修的剑锋?发疯和剑疯,好形容。     整日道法自然,一堆弯弯绕绕道理讲个没完没了,最后自己把自己给折腾疯了的法修;全身心都在剑上,张口闭口不是剑就是跟剑有关,恨不能娶剑为妻/嫁剑为夫的剑修。     那两个峰的修士和丹峰的那群丹修们已然是疯魔了。     大汉显然不曾意识到,自己的战峰在他人眼里也是一群整天只想着战斗的疯子,比丹修、剑修都犹有过之的疯子,在执法弟子眼里,更是没有比之更疯狂的了。     “……”大殿内其余众人。     大汉先前的话显然不是征询,更确切的只是通知,告知众人这个人他看上了,让其他人找别的人当弟子去。     归辰入战峰,倒也合适。众人这么一想,也就释然了,主要是不想跟对方多做纠缠。     一个同样看上了归辰的枯瘦老者听到大汉的话,再想到对方的为人,嘴角抽了抽,直接放弃了争抢的念头,也不再挑选其他人为弟子了,眼睛一闭,假寐起来。     他们这个修为收弟子,宁缺毋滥,心性、悟性和资质缺一不可,其中又分为:心性重要过悟性,悟性重要过资质。     心性,才是基础,空有资质与悟性,心性却不好,这样的人培养出来也是一个随时都会引爆的法术。     如此,几个弟子中只剩下了玖初一人孤零零的没有人问津,不是没人看上,比如紫蕴,只是大家有剑修、丹修、法修、体修,少见如器修也有一个,可就是唯独没有毒修。     而同出一脉,可以尽教导之能的丹修又和毒修互看不顺眼,在场之人竟无人收其为弟子,都在犹豫观望着。     所修之道太冷僻,找不到可以教导的师尊什么的也只能就此认命,然后自学成才啊……     擂台上。     四个人不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皆被人收入眼底,并且各自都被未来的师尊定了下来。(未完待续)           一八八 - 墨九 - 玉九     ps:这是六号的第二更三千,应该是第二更……     当然,说不知道也不尽然,玖初便有种自己正在被什么所窥视的感觉,在不着痕迹地检查了一遍四周,什么也没发现后心中一转,有了一个答案,随后不再去注意这些了,只是变得更加小心翼翼,以防被看出什么来。     看着丹田内还剩下一半的灵力,再看了看离他们远远的,不再上前的修士,玖初眯了眯眼。     归素和张逡凌也发现了这一点,手中的法术停了下来,脸上看不出有什么,但身子却都微微一晃。     这时回复的差不多的归辰从地上一跃而起,落在两人身侧,开口道:“你们去后方回复吧。”     归素和张逡凌没有拒绝,走到后方服下丹药回复起来。     见玖初没有像两人一样下去,归辰挑了挑眉,没有说什么,转头看着那些见归素和张逡凌下去了后开始蠢蠢欲动的修士,随手挽了个剑花,然后将剑一指。     见到归辰此番挑衅的举动,那些修士却没有立刻出手攻击,等了一会儿确定归素和张逡凌确实在回复后稍稍放下了心。     摘叶飞花、凝冰术、火球、砂石……霎时间五光十色的法术占据了玖初与归辰的视线。     玖初眼神一凝,瞬移到归辰的身前,一个防御罩将两人罩住,瞬间,防御罩一抖,近乎破碎,但那些攻击却还没有结束。     丹田内灵力疯狂涌出,扯得经脉抽痛不已,但那快要消失的防御罩却重新凝实了起来。     归辰虽然有自信可以抵挡住对方的攻击,但玖初的举动无疑给他带来了不少方便,在周身不断旋转。原本打算用来防御的二十四柄金剑化为一道金虹向对面游弋而去,沿途击碎了数个法术,给玖初减轻了压力。     白光亮起。金虹将数人送出去后原地变回了二十四把金剑,朝那些躲开了金虹攻击的修士追击而去。     那些修士发现无论如何都无法摆脱身后的金剑后。停了下来,而归辰要等得便是这一刻!     金剑炸开,无数金色碎光将那些人的身形覆盖,一眼望去,只见一片灿烂夺目的金色,连被传送出去的大片白光也被金光所盖下。     东边区域的修士此时已经被全部清除了出去,只留下玖初四人孤零零地留在这块诺大的战场上。     玖初轻舒一口气,将维持防御罩的灵力撤走。丹田内的灵力已然只剩下了半成不到,经脉虽然没有事,但疼痛却少不了。     没一会儿,归素和张逡凌站了起来,看着眼前空荡荡的场地,四人对视一眼,没有参与进其他地方的战斗,而是一直等到了第三轮结束。     擂台上只剩下了十个人,而这十人中竟然只有墨九他们四人是归字辈的,剩下全是灵字辈的。     练气期的门派大比只有三十岁以下的弟子可以参加。而每次门派大比的间隔时间是十年,也就是说每人入门后最多只能参加两次,入门后五年一次。十年后再一次。再多,岁数便超过规定的三十岁了。     而除了归素以外,在场还有两个女修。女性不似男性那般好战,所以女修的实力往往低于男修,这两个女修能渡过第三轮,进入第四轮比赛,显然和大部分实力不高的女修不一样,不容小觑。     灵字辈的六个人相互间点了个头,显然都是认识的。然后齐齐看向了玖初四人。     “久闻诸位,在下灵霜。”     一名眉眼生得极为漂亮的修士从六人中走出来。朝四人善意一笑。     “……”短暂地无声了一下,四人没有想到对方会这么快就走过来跟他们打招呼。     “归藏。”     “归辰。”     “归素。”     “归一。”     四人都不是多话的人。也不擅长交际,对方的那句“久闻大名”既然不知道该怎样回复便只当没有听到,简单整齐的回答反而让对方愣了一愣。     “噗嗤……”还未等灵霜开口说话,一道笑声插了进来。     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发出笑声的是三个女修之一,身穿湖绿色衣衫,手腕上带着一对青翠欲滴的玉镯,大大的眼睛灵动非常,一张精致的娃娃脸再加上对方不过一米六的身高使对方看上去年龄极小。     此刻她正捂着嘴阻止自己笑出来,约莫几息后平静了下来,察觉到了自己此番举动的不妥,连忙解释道:“我不是故意的,只是看你们那么严肃,便忍不住笑了出来,你们继续,不用理我。”     “……”玖初、归素、张逡凌、归辰。     “……”灵霜。     继续什么?自我介绍?     “不,你说的没错,大家倒不如放开一点,我们十人能在第四轮相遇,何尝不是一种缘分?先前那么严肃,确实有些不妥。”灵霜在听到那名女修的话后,回想起先前他与玖初四人的对话,也不免露出了一个笑容。     十人间略显僵持的气氛在灵霜的话落下后顿时为之一缓,十人或多或少开始有了交谈。     “我叫灵画,她叫灵漪。你们可真厉害,当初我们刚进师门时,门派大比第四轮只进去了两个人,另外八个全是玄字辈的,我更是在第二轮之初就被人送了出去的。而如今你们也不过和我们当初一样只修炼了五年,却一下占了近乎一半的位子,看来门内说你们天资卓绝,千年难得一见是对的,若这都不是卓绝,那么我们岂不都成了朽木?”     灵画,也便是那个先前发出笑声的女修双眼亮晶晶地拉着同为女子的归素欢快说道。     “……”归素显然没有碰到过眼下这样的情况,毫无应对的经验,目光触及对方那双坦然清澈的眼睛,犹豫了一下,便学着另一个女子灵漪,只静静听着,不说话。     灵画丝毫不介意两人的沉默不语,从门内的各种小道消息说到各风云人物的八卦,其中更有不少跟玖初他们有关。     即便不适应这样的人,归素心里也难以对其生出恶感,也许是那双眼睛的缘故,也许是因为对方所表现出来的真率,在最初只是礼貌倾听到后来认真地听了起来,她也了解到了原来包括自己在内,另外三人有那么多的消息与谣传……     许多子虚乌有的事情更是让她听得不哭笑不得,她不知道,原来门下那些整日里仙风道骨的修士们竟然会有如此……如此活泼的一面……真真是微妙……     那边有灵画活跃气氛,玖初这里则有一个灵霜使得没有冷场。     灵霜说着一些游历笔记上看到的趣闻,六人不时应和一声,听到感兴趣的事情也不惜言地交谈起来,时间就这样一点一点过去了。     是夜,十人都各自打坐休息起来,为明日的战斗养精畜锐。     玖初看似和别人一样在打坐,实则神识放了出去,看着神识传递过来的景象,整个人陷入了一个又一个寻不见头,找不见尾的谜团中。     先前灵霜所说的话中,他听到了有关于飞升的消息,心中微微一动,人不自觉地一颤,在对方说完后装作不经意地问了详尽的内容,从中得知了让他不由迷茫起来的答案。     对方是在藏书楼中偶尔看到的,并且这个世界存在飞升,只是古往今来飞升的修士不多,并且距离上一个飞升修士出现的时间已经隔得太远了,慢慢地,很多人便以为化神期就是最高的修为了,甚至很多宗门弟子都是如此认为。     藏书楼他当然去过,当初为了得知这个世界的更多信息,藏书楼中所有他可以阅读的书他都一一看过,但那些书中没有一本记载着灵霜所说的内容,相关内容也没有。     灵霜说到飞升时其他人脸上并无惊讶,可见那本书应该是存在的……那么,他为什么没有看到?如果不是灵霜的话,他一直认为这个世界不存在飞升,这个世界是虚幻的……     不是没有想过这个世界也许极为偏远封闭,所以大多修士不知道飞升,只是,那些修士不知道,化神期修士会不知道吗?不会。     这方世界化神期修士显然不少,从古至今,就算飞升是个秘密,多少也该有蛛丝马迹留下来……     但是没有,什么都没有,这一块地方的内容是一片空白。     而今日灵霜的话则填补了那片空白,只是还不够,信息太少了,让灵霜的话有种格格不入的突兀感,就像一张白纸上的一滴墨。     这个世界是幻境吗?     但为了能够让进入的人沉迷其中,幻境往往会消磨人的意志,让人的神智变得混沌起来,就此将以往的记忆封印脑海深处,转而替换成另一段合乎幻境本身幻化出来的世界的记忆。     他明显并没有失去记忆,就像又一次重生那样,在这个世界出生、长大、走上修行之路。     而且,如果这个世界是幻境的话,能够幻化出一个世界的幻境,先不说那个世界如何,也绝对精妙而庞大,绝对不会出现像飞升这样的漏洞。     应该是合乎人的心理的……(未完待续)           一八九 - 墨九 - 玉九     ps:嗯……第三个3000。     玉九已经成神了qaq     每日九千,不是盖的……     一个月后,请记得怀念玉九,玉九也会想你们的~么么哒~     比如他所认为的世界应该分成凡界、真界、灵界和仙界,修士修为到达一个世界所能承受的极限后便会飞升入更高的位面……然后幻境会按照他潜意识里所认为的那样把类似的世界幻化出来,同时慢慢消磨他的意志,也许这个慢慢是短短瞬间,也许会更加漫长,到时他不再记得自己的曾经,只以为眼前的世界是真实的,除非有什么契机令他回想起来那些被尘封起来的记忆,否则便会一直在幻境中沉沦下去,直至寿元耗尽。     再不然就是直接没有这些信息,不会像现在这样,他没有看到过存在的书在灵霜口中却是真实存在的,他以为这个世界没有飞升,却忽然有一日从别人口中得知有飞升。     似乎,他看到的世界与其他人看到的世界是不一样的,他看到前面是平原,而其他人眼中那里却是一片山脉;他看到那里没有东西,但在别人看来,那些东西却切实存在在那里……     他看到的是真实,还是对方所看到的世界是真实的?或者,两者看到的都是真实的,也都是虚幻的……     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叹,玖初收回神识,任由自己沉入那无尽的黑暗中。     就像一些天生有阴阳眼,能看见常人不能看见的东西的人一样,那些东西对有阴阳眼的人来说是真实存在的,而对于看不到的人,那里却什么都没有。     他知道。大多数具有阴阳眼的人都疯了,他们分不清现实和虚幻,准确来说是分不清他人的真实与自己的真实。开始质疑自己所看到的一切,就算最初坚信自己看到的是真实。也在无数人的否认下动摇,然后心生怀疑,最后没有走出去,迷失在了他人与自己的世界之中。     多么相似……呵。     但他的情况远比这棘手的多……具有阴阳眼的人可以看到的东西,身为修士就算不能看到也能够感觉到,能够确定那是存在的。     可他察觉不到,他察觉不到藏书楼里有什么看不到,却存在的东西。     古战场……他在心中重复念了一遍这个名字。     这是门派大比结束后要去的地方。也是灵霜口中得知的,最后一个飞升修士的飞升地点……     世事,当真有这么巧吗?     第二日,巨大的擂台又重新分开,变成了五个更小的擂台,说是小,却也比最初二十八个擂台大了近六倍。     从长老手中的袋子里摸出一块玉牌,玖初知道了自己的对手是灵字辈中的一个体修。     另外三人,归素抽到了灵漪的名字,张逡凌和归辰都抽到了对方的名字。这代表其中一人将被留在五名开外。     门派大比前十名每人奖励一颗筑基丹,第一名一千枚中品灵石,第二名九百枚中品灵石。第三名八百,以此类推,第十名时便是一百枚中品灵石。     两人显然对此并不在意,这对于一般弟子而言极为丰厚的灵石奖励和以往想也不敢想的筑基丹都不放在他们眼里,他们自己便能筑基,根本用不上筑基丹,而那些灵石虽然多,但并不值得他们去过多在意。     他们更重视相互间期待已久的战斗。     见所有人都已经找到了自己的对手,长老从擂台重新回到了广场。十人之中的八人眼前模糊了一瞬,已经分别被传送到了另外四个擂台上。     玉牌上白光一闪。不用说,比赛开始。     玖初身子一晃。快如闪电的拳头砸在了一团空气上,紧接着他脚尖轻点,不断躲闪着对方暴风雨般的攻击。     “冰凌术。”     手臂粗细的冰凌从天而降,体修脚在地面上用力一跺,身子向一边弹射出去,跳出了法术的范围。     玖初没有指望一个法术就将对方给送出去,手指迅速在空气中穿插起来,速度之快只能看到一片残影。     体修见对手开始掐诀,自然不会坐以待毙,浑身肌肉鼓胀起来,整个人生生大了一倍。     “嘭、嘭、嘭!”     粗壮的双臂不断锤击地面,一道道看不见的气浪从那里出现,似慢实快地往玖初冲去!     玖初目光沉着冷静,没有停下手中的法术,丹田内灵力激荡,身上的衣服无风自动,猎猎作响。     一圈圈同样无法被肉眼捕捉的波纹以玖初为中心发出,和对方的气浪撞在了一起!     “轰!”     玖初被冲击力弄得连连倒退了数步才稳住了身形,经脉传来锥心的刺痛,而他却对此如若未觉,眼中只有手上那还没有完成的法术。     他想要快点结束门派大比,然后到那个古战场的秘境中去……他直觉,在那里他会有收获。     相比玖初,体修的状态好了许多,待站稳后,人跳入到了空中,犹如一座小山朝玖初压来!     等到对方的攻击已经距离他不足原先一半距离,他的法术终于完成。     “燕羽灵弦。”     一根浅绿色的琴弦凭空出现,淡得近乎透明,好似随时都会消逝。     玖初伸出手,轻轻一拨――     如珠落玉盘般的鸟鸣声响起,一团青色的光团变作一只青鸟,拖着华丽绚烂的尾羽飞向天空中的体修!     白光闪过,玖初迅速拿出了拿出了两颗丹药吞了下去,原地开始打坐起来。     他用繁复的手诀来沟通天地间的灵气,代替施放燕羽灵弦所需要的庞大灵力,最后释放出来的法术虽然威力小了许多,但对付练气期却已经足够了。     另一边。     归辰捂着左臂上血流不止的伤口,身上同样还有许多细小的伤口正在往外渗出鲜血。     张逡凌的状态不比归辰好上多少,虽然看不到有什么明显的伤痕,但那脸色却难掩苍白。     “好!好久没这么痛快战一场了!以往看你战斗,我便觉你实力不逊于我,今日一战果然如此!”     归辰大笑,望着张逡凌,眼中满是惺惺相惜之意。     张逡凌淡淡一笑,没有说什么,人与手中的长剑隐隐融为一体,剑,不再拘束于手中之物,他整个人在那一刻就是一柄出鞘的宝剑!     对面的归辰见此,也严肃了起来,举起手中之剑,日光在那一刻似乎变得暗淡了,取而代之的是剑上那越来越耀眼,越来越璀璨的金芒!     “这一招‘明光烁蚀’自学会后,我从未使用过,如今,你是第一个。”     归辰的声音在光芒下有些飘渺。     “你也是第一个让我使用这一招‘以身化剑’的人。”     张逡凌目光紧紧盯着归辰,并没有因为金芒刺眼而移开视线,口中缓缓道。     “如此,便看看是我的‘明光烁蚀’侵蚀了你的‘以身化剑’,还是你的‘以身化剑’破了我的‘明光烁蚀’!”     话落,两人遥遥相望,下一秒,同时朝对方冲去!     没有躲闪,没有精彩的打斗动作,金色光芒无孔不入地侵蚀着所碰到的一切事物,朴实无华的长剑与金色光芒争锋相对,毫不落下风地将之洞穿,时间仿佛停止了。     刹那间,擂台上两道白光同时亮起,观战的众人看着这个出人意料却又觉得异常合乎内心猜测的结局,短暂的寂静后,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热烈欢呼声。     所有人都认为,这个结局才是最好的。     一个人的山巅,终究是冷清了些。     两者的不相上下,就代表两人今后都有了一个对手,在这修行之路上,多了一个可以用来印证自己的人。     督促自己前进,中途不产生丝毫懈怠;不用担心他日迷失,对方,便是最好的灯塔。     长老指挥着几个弟子将张逡凌与归辰搀扶下去疗伤,他在最初也没想到这两个人会在第一场战斗就抽到了对方,还以为至少第二轮才会对上,不得不说天意弄人。     而这最后出来的结果也让他倍感意外又称不上什么意外,仿佛本该就是这样的才对。     归素那边的战斗这时也结束了,归素化为了一道白光落在了广场上。     擂台上,灵漪心中紧绷的弦一下松开,人摇晃了一下,从储物袋中拿出了一枚丹药吞下疗起伤来。     他们这个阶段的战斗,对手间实力相差无几,每一场胜利都来的极为艰难,稍有不慎,被送出的就不是对方而是自己了。     玖初看到归辰和张逡凌和局,归素失败时思考了一下,这五年来有归素和归辰的存在,使得他无论修为还是实力都没有显得过于异于常人,加上他时常有注意不作出突兀的举动,谁也没有察觉到他的不同寻常。     而如今这两人双双落马,张逡凌也下去了,下一场对战自己还是要斟酌好才是,不能让自己的名次与另外三人差距太大,也便是说,控制在四至五名,而出于实力考虑,第四名最佳,最好不要进入前三,就算进入了,也不能拿到第一。     最后,经过四场战斗,他排在第四位,归素排在第六位,张逡凌与归辰由于和局以及后面未曾参战,排在第九位与第十位。     令玖初颇为诧异的是拿下第一名的灵霜和拿下第三名的灵漪。(未完待续)           一九零 - 墨九 - 玉九     ps:这个,是七号的更新了。以下是关于时辰,玉九百度上看来的,今日过后,玉九不会再加上括号内的现代的时间了~     时辰:     一天分十二个时辰,每个时辰分八刻,如卯时,分为:     卯时初刻(早上5点);     卯时一刻(早上5:15);     卯时二刻(早上5:30);     卯时三刻,(早上5:45);     卯正(早上6点)。     后面的资料没有了,所以玉九也不知道后面是什么,所幸文章内没有用到后面的时间段。     哭诉一下,玉九资料找得好头晕,那些文言文什么的,看的玉九好拙计qvq     他虽然知道灵霜不简单,却也没有想到对方会拿下第一名,还有灵漪,能够击败归素,看来并不是巧合。灵字辈中没有什么天赋奇才之人,资质最好的,便是如灵渊和灵寒两人这样的,可这份稳扎稳打却更加值得称赞。     由于他后面四场战斗并未尽全力,可以说是处于划水状态,所以他虽然与两人对战过,对其实力却感触不深,这才有了此番感叹。     这个结果出来,全场哗然,有喊不公平的,也有什么都没说,只沉思、回忆战斗的。     喊不公平的自然是为了张逡凌与归辰,这两者的战力本不应该只有第九名与第十名,多少也应该再上去一个名次,只是玖初却并不觉得不公平。     战斗时本该想到,如果自己伤势过重,接下来的战斗怕是无法进行下去这一点。如果连这点把握都没有,那么进不去接下来的战斗也是极为正常的。     当然。归辰与张逡凌自然不会连这点把握都没有,两人只是想要一场战斗,其他都无所谓罢了。     站在阔别已久的广场。张凤花和张帆、张知礼三人立刻迎了上来。     “小玖,那个你一拨那根绿色的线。然后出现了一只青色的大鸟的法术是什么?”     张凤花眼带好奇地问道,那个法术确实漂亮,青鸟的形象无论男修还是女修都鲜少能够抵抗,张凤花有此一问也不出奇。     何况,法术的威力也不弱,就算不注重外表只看重实力的修士也要因此而折腰。     “燕羽灵弦。”     “是木系的法术吗?”     张凤花是水木火三灵根,主修木,辅修水。也会一点火系法术。燕羽灵弦的光芒是绿色接近青色,上面还有点点金色荧光,看上去为木系法术的可能性最大。     “是,你若喜欢,我便教你。”     玖初自然看出了张凤花的心思,这个法术本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他教给她也无妨。     “只是,法术威力强大,所消耗的灵力亦是不弱,若不到筑基期。当需慎用。”     他用了一次,经脉便已经承受不住,如果换成其他人来。做不到他的控制力,便不只是经脉承受不住,而是当场碎裂了。     “嗯,水镜里我们已经看到小玖在释放完这个法术后就立刻坐下来疗伤回复,不到必要时刻,我们不会施放这个法术的。”     张凤花生怕玖初返回,连忙保证道。     玖初摇了摇头,淡淡道:“法术本就为战斗、守护和辅助存在,只是你们现在尚无法和我一样做到那么精确的控制力。若是贸然释放,只会对经脉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所以。最好是等到筑基期后有足够的真元和强韧的经脉支撑,再使用这个法术进行战斗。”     张凤花虽然看出这个法术消耗不少。却没有想到会到对经脉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的地步,她从来不会怀疑玖初所说的话的真实性,想起先前玖初已经释放过一次,不由有些担忧道:“这个法术那么危险,小玖没事吧?”     看出对方是真正在为他担心,玖初勾唇一笑,看呆了不少正在悄悄注意这边情况的修士,连相处时间太长,已经看惯了那张脸的张知礼三人也不免眼前一亮,目露惊艳。     很多东西,无法控制地在改变,量变累积成质变……却有更多东西,是无法被时间所改变的,相反,只会让时间将之磨砺的愈加深刻、圆润、通透。更多人,只是在那无法被时间所改变的东西上添加了一层纱布,一些能够迷惑他人的东西,使人错觉地认为对方已经变得无法认出来了。     其实,对方并没有改变太多,只是将原有的那些隐藏的更深了,更加内敛了,从一柄寒光熠熠的宝剑多了一个可以遮住那份锋芒毕露的剑鞘……     如果,那些人愿意、可以摘下剑鞘,便会发现,宝剑依然在,只是被藏了起来。     “无碍。”     简单的两个字,却让忧虑对方有没有事的三人放下了心。     张帆抬手拍了拍玖初的肩膀,觍着脸说道:“教一个是教,教两个也是教,便把我和张知礼也一起捎上吧。”     “……”张知礼对张帆话中把他也一同拉上这一点表示了不满。     “你是不是忘了,我没有木灵根。”     张帆是木土火三灵根,主修火灵根,辅修木灵根。     张知礼是金水土火四灵根,独缺了木灵根,主修水,辅修金。     没有木灵根,虽然也可以释放木属性法术,但是中间要多一个灵力属性转化的过程,并且威力也不如有木灵根的人释放出来的。     “没有也可以施放啊,虽然需要准备的时间长了点,威力也要小上许多,但这个法术威力那么大,小上那么点也没事,别说你不心动。”     张帆翻了个白眼,鄙视地看着这一点都不知道的张知礼,要是对方说不心动,他是百分之九十九的不相信。     张知礼自然心动,也知道张帆说的话,只是可以吗?他不由望向玖初。眼神充满了征询。     “今日天色已晚,你们明日辰正(8时)来我住处。”     就像张帆说的那样,教一个是教。教两个也是教,教一个还是三个于他来说并无差别。他们想学,他便教也无妨。     这时三人才注意到太阳已经落山了,原本第四轮结束时天边便已经是红霞满天,他们在这里站了许久,天已经黑了。     “原本还想大家一起去看张冰块,现在怕是来不及了。”张帆口中的张冰块说的自然是张逡凌,只见张帆扯了扯头发,“刚才光注意小玖和法术了。把这事儿给忘了。”     “若速度快些,并不会打扰他休息。”玖初一旁提醒道。     现在是酉正(18时),精确点是18时03分钟,而张逡凌的以往休息的时间是酉时八刻(19时)。     几人虽然疑惑玖初是怎么知道张逡凌还未休息的,但此时并不是询问的好时机,纷纷施展身法进入传送阵,快速赶到了张逡凌的住处,果然,张逡凌还未歇息。     看到门外的四人,张逡凌愣了一下。然后侧身让众人进去后再次打开了禁制。     “你们来,有事吗。”     几人坐在屋内的椅子上,张逡凌面色依然有些苍白。但并没有什么大问题,可见归元宗的治疗还是极为有效的。     “来看看你。”张凤花好奇地探头观察了一下张逡凌的住处,见没什么变化后无趣地收回了视线,“你这里五年如一日,除了外面那些花草树木,就跟第一次我们来时所看到的布置一模一样,这么待着,不闷吗?”如果是她,可无法保证自己的住处五年都不增加任何东西。一切都保持原样。     “……”张逡凌略低了低头,“吾心在于剑道。”     所以。其他东西你都一概不在乎是吗?张知礼、张帆、张凤花黑线。     在待了半个小时后,众人提出了告辞。张逡凌没有挽留,将四人送到了门外后回去休息了。     “……小玖你怎么对张冰块的情况这么清楚,连张冰块休息没休息都知道?”半路,张帆耐不住好奇地问出了这个问题,张凤花和张知礼也竖起了耳朵认真倾听。     “小玖,平日也不见你和哪个女修有过多亲密,就连相处最多的归素也只是友人关系……小玖,你……你不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吧?其实,你喜欢的一直是张逡凌???!!!”张帆被自己的联想吓了一跳,停下了前行,古怪地看着玖初,话中的称呼也不再是张冰块而是张逡凌了,可见其吃惊。     “……!”同时停下来的还有另外三人。     张凤花和张知礼同时被张帆的话给惊到了,看了看玖初,又看了看张帆,内心不断在两者之间游弋徘徊起来。     张帆平时说的大部分话都只能当一些话本来听,只是……回忆起玖初自入门后的一举一动,他们莫名觉得,张帆这次似乎、也许、可能、大概说中了?     小玖和张逡凌待在一起时,话确实多了许多,人也没有和他们在一起时那么淡漠(麻木)……这……这……张凤花和张知礼心中的天平挣扎了一下,最终一点点倾斜到了张帆那里。     其实,那只是因为张逡凌是几人中最靠谱的,所以玖初和对方在一起时,话往往会多起来,实在是另外四人,无论是张帆还是张石都太靠不住了……张知礼和张凤花虽然好一些,但明显不如张逡凌那般稳重,也可以认为,张逡凌的世界和玖初的世界更加贴近、相似,所以两者间的共同语言也更多。     只是,玖初以外的三人显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不靠谱,见玖初没有说话,张帆脑中那一根根繁乱无序的线串联起来,原本总觉得玖初和张逡凌两人之间的关系和与他们的关系有所不同,只是一直没想明白哪里不一样,如今,那些暗淡的线索终于被点亮,张帆觉得整个人都灵光了起来。(未完待续)           一九一 - 墨九 - 玉九     ps:嗯,墨九的jq。     (摸下巴)玉九似乎觉得,玉九最后结局会开虐,番外也要开虐……     先给各位打个预防针吧。     然后,这个世界是有伏笔的,并且伏笔和墨家以及后文有关,并且伏笔它总是粗现,并且……伏笔它其实已经暴露了它是伏笔……     (众人:你可以去睡了,那一串并且真的够了……)     “……因为碍于世俗的目光,你们一直不曾显露出来,平素见面亦是保持着距离,但小玖你其实一直在默默关注着张冰块,所以才连对方何时入寝也知道……”     “小玖,你放心,我们会理解你们的,今日之事,我们什么也不知道,你不用在意……”     “……”看到这样的张帆,玖初只觉得头莫名疼了起来,待看到边上另外两个一脸赞同的人,他已经不是头疼了,而是麻木。     什么事情从张帆口中说出来,总会偏离实际情况无数距离……就算没有偏离,也变了个味道……     “你多想了。”许久,在张帆终于停止了说话,正在因为说的太多太长而中途换气时,他有些艰难地开口说道。     不说他已经活了不知多少岁月,感情已经变得极为淡漠,还能不能爱上一个人都是未知,就算爱,他也不会去选择爱一个剑修。     他不曾忘记,在他还在灵界时亲眼见证过的,一个女修爱上了一个剑修的过程和结果。     女修和剑修二人俱是惊才绝艳之辈,女修于一次秘境之内对剑修惊鸿一瞥,就此一颗芳心暗许于人。     然剑修眼中却唯有他的剑道,对女修的感情一概不知、不理。     不得不说。那女修极为聪明,见到这样的情况,并未选择死缠烂打。而是化为细雨润无声,如温水煮青蛙一般慢慢和剑修相处。使对方习惯她的存在,再从习惯慢慢演变成爱。     青蛙会发现水温变得滚烫,剑修在女修一次离去后也发现了自己的感情,也许,那并不能称之为感情,只能说,习惯了,如同你习惯了家里有一个人在等你一样习惯了对方的存在。习惯了对方出现在自己生命中,以至于对方离开了,整个人变得无所适从起来。     女修成功了,她成功在剑修心中留下了自己的身影,从剑那里抢到了一块自己的位置。     剑修前去追寻,最后终于找到了女修,而那份习惯也像女修最开始所预料的那样,变成了爱。     两人就此结为道侣,那场仪式他并未参与进去,只远远看过一眼。却也能看出其盛大。     两个天之骄子的结合,羡煞世间多少生灵呢?     故事到这里,无疑是美满的。当年他与醉暮交谈,也曾提到过这一件事。     他犹记醉暮唇边那抹凉薄的笑意。     “牵扯到情爱,任是以往再理智聪慧,也不免糊涂起来。”     “那女修,未免过于自私……不过,生在这世间,谁不自私呢?只是可惜了那剑修了。”     “人心不足蛇吞象,且看着吧,呵。可不是时时都有这般精彩的好戏呢~”     他当时对于此话虽然有所不解,但内心却莫名认同。这种认同,连他自己也不明白究竟。也许是当时他已经从中预感到了什么。     而后面发生的事以及最终的结果,也让他明白了醉暮眼中那丝凉入人心的冷漠由何而来。     剑修和女修在一起后,自然接着专注于自身剑道,只是偶尔和女修一起享受片刻宁静温馨,     那女修费尽心思才让对方接受了自己,自然不想被对方如此忽略,也可以说,女修的骄傲不允许自己被如此冷落。     约莫数十年,女修终于爆发,于是,一场关于是剑道重要还是她重要的话题在两人之间展开。     剑修,最重要的自然是剑道,不然如何称作剑修?     最终,女修愤而出手,由于太突然,剑修猝不及防之下,本能进行反击,女修被剑修击成重伤,丹田经脉有损,修行之路就此不复平坦,可以说,如果没有什么天材地宝,女修是再难寸进。     女修遭此打击,就此一蹶不振,不过几年便郁郁而终。     剑修自从和女修在一起后,以往纯粹的杀伐之道多了一份守护之意,如今女修离世,还是自己导致的,也就此而一夜白头,道心有损,剑道再不复以往纯粹。     短短百年不到,两个天才先后失去了自身的光芒,一人更是直接陨落,只为一情字,何其可叹?     这样的事情自然惊动了一方修士,所有修士都看着昔日人人羡慕的神仙眷侣如今却以如此结局分离,多少修士从此视情爱为蛇蝎,避之不及,唯恐自己不上了两人的后尘?     他一点也不想去触碰情爱,亦不会去爱上一个剑修,可以说,他,不想爱上修士,无论对方是人是妖还是鬼,无论对方是法修还是剑修。     至少,在走到天道尽头时,他,不允许自己爱。     何况,让一位剑修从剑道中分出心爱上一个人,太难,太过残忍。     修行之路,无人知晓下一秒是什么,也许是陨落,也许是别的,像剑修这样的修士,一旦爱上,便是此生不渝了,剑道也会因此而发生变化。     若是两人间有什么变故,对剑修无疑是灭顶之灾,剑道从此崩毁,能不能重塑,天道亦难说。     并且,就算两人平平安安,剑修最爱的也唯有剑道,他是修士,本体是天玉,不是剑道,不是剑,无法让剑修爱自己胜过一切。     他与那女修不同,也相似,他不会去奢求不属于自己的的东西,尤其是感情,但在感情上,他和那个女修一样,要,便要全部,不允许有什么东西在对方心中的重量会超过自己。     但他与那女修不同的是,他所谓的重要并非在乎、不被冷落、不被忽略,而是重要,纯粹的重要,他可以接受他所爱之人沉迷自身之道而忽略他,但,在他与自身之道中只能选择一个时,他所爱之人需要毫不犹豫地选择他。     “你平日亥正(22时)入睡,次日辰正(8时)醒来;张知礼平日戌正(20时)入睡,次日辰时初刻(7时)醒来;张石平日寅时初刻(3时)入睡,午时初刻(11时)醒来。”话未落,他又转向张凤花,“酉正(18时)入睡,卯正(6时)醒来。”     解释只会越描越黑,他也没有解释这些的习惯,便直接用现实这桶冷水将几人浇个清醒。     “……”张凤花、张知礼、张帆――     他们自己也不清楚自己何时入睡,何时醒来,为何对方会如此清楚?其实,对方在他们身上放了什么监视用的法术?     张帆好歹没有联想玖初默默爱着他们所有人已久,毕竟,他的脑洞再大,也是有个极限的……至少,现在是这样。     不再看好似被雷劈过的三人,玖初心情很好的挥了挥手告别,转身独身离去了。     他不知道再待下去,还会听到什么样的挑战他的忍耐力的话。     至于他是怎么知道他们的入寝和醒来的时间的,如果他说是猜测的,信吗?     躺在床上,他少见地没有修炼,这几年,他没有修炼的夜晚加上今日和门派大比的那几天也不过十五日。     先前忆起那个爱上了剑修的故事,也不免带出了许多其他的记忆……     他不喜欢回想从前,也许,是因为走的路太长了,失去的也太多了,每次回顾,都会发现他什么都没有抓住,也抓不住。     但,一个生灵,可以结束因果,却无法彻底抛去过去。     活得久了,知道的、看到的、听到的就越来越多,许多时候,看到相似的景物,便会想起与之相关的记忆……     “情之一字,不免伤人至深……”     看到此番结局,她如此叹道。     “不是‘不免伤人至深’,只是一旦什么事物和情扯上了关系,生灵便控制不住变得贪婪起来。”醉暮依旧笑着,无论何时,他都不会失了笑,怒时笑,喜时笑,就算悲哀之时,也带着一抹笑容,只是从那双眼里透出的感情,却让人不知不觉间已为其落泪不自知……     “亲人之情、好友之情、男女之情,希望父母关注自己胜过其他孩子,希望好友与自己好过其他人,希望对方爱自己胜过一切……这都是生灵本能的贪婪,有些生灵可以看淡、看开,更多生灵,却只能沉溺其中,直至溺死。”     “若我是那个剑修,最初便不会接收那女修。”     “哦?”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醉暮笑眯眯地给出了自己的理由,让一旁以为会听到对方长篇冷嘲的墨九额间滴落一滴冷汗,成功的无言了。     但,对方所言亦是无法反驳事实,无事献殷勤,可不是非奸即盗吗?没有目的,谁又会去做那些吃力不讨好的事呢?女修所图,自是剑修之情,也是自身之情。     “不过,若是将那女修换成你……”     “……嗯?”     “若那女修是你,情再伤人,我亦要将之纳于掌心。”     “……纳于掌心?”她挑眉。     “唯有如此,才知你可曾离去与否,才能将你束于身侧。”醉暮笑得温柔而无害,“无论是放在心中还是刻在魂魄内,都唯有我一人在自唱自说,只有将你抓在手中,才能让你知晓我喜爱你啊,才能让你不轻易离去……”(未完待续)           一九二 - 墨九 - 玉九     ps:不知道通过零零碎碎的片段,诸位亲们有没有看出来,无论苍玉、苍冥、青尧(胡寐)、雪君蓝等人物都是以醉暮为模板被创造出来的。     东篱陶然的话,大概是醉暮+墨九的组合,嗯,还有很多人物,他们都有相似点。     说起来,玉九对于世家风骨、温文尔雅等完全木有抵抗力,特别当这些人性格都属于扭曲不正常时qvq     比如,古剑中少恭boss那种……qvq     “你若是不看紧,何时离去都无从觉察,待回首时才发现,你已不见了踪影。”     “心里、魂魄里又如何?只能将你牢记,却对留下你、看着你没有丝毫作用。”     “……”她不知道对方是说笑,还是其他……     怔怔地看着那张雅致到了极致的脸,想要看出对方的真正所想。     “骗你的~”似乎被她的样子逗乐了,醉暮笑得眉眼弯弯,手半掩着唇畔的笑意,“小墨九这样可叫我该如何是好呢?总是想要逗上一逗才觉得无憾。”     “……”她忽然为自己心中那丝紧张感到可笑,这么多年相处下来,她还不清楚对方是什么性子的人吗?     “可是生气了?”醉暮见她不说话,离得近了些,看向她的眼睛,“若是生气,下次我便不说了。”     “若是没有呢?”     没有就继续吗?以她的淡然,碰到这个人,也不免无奈起来,更多的,还是不知所措。     “若是没有――”醉暮拖长了音,成功见她的注意力吸引过去。“下次也不说了。”     “……?”     变性子了?她怀疑地看过去,想要看看对方是不是被什么东西附身了,或者干脆便是山精鬼怪假扮的。     看出了她的疑惑。醉暮但笑不语,双眼内似乎装下了整个星空。点点星辉在其中闪耀。     她……不懂。     她看不懂……     如果他当初看懂了那些他一直看不懂的,是不是,命运将向着另一条道路上前进,与现在截然不同?     他看不懂世间的生灵,看不懂他们为何总有那么多爱恨情仇……     他不会恨,也不懂恨,在他的眼中,恨与后悔是最无用的情绪。     也许。他不是不懂,只是无法切身体会,无法理解……     “你……有时真让人看不透、看不懂,分明是最简单的人,反而让人觉得,道也不过和你一样难解了。”醉暮坐在树干上,听着虫鸣,遥望远方天空上的星辰,对着坐在下方的石凳上的墨九说道。     她默然。     “说是淡然,有时候却又激烈如斯。心中总有他人不知的万般情绪在千回百转。”     星辰闪闪灭灭的,当你认为它不会再亮起时,它又出现了。但你以为那是永恒时,它却已在不知名的角落中陨灭。     “不如说,你是一个偏激、偏执的人。”     “……偏执?”偏激她认了,她确实如对方所说,是偏激之人,但是,偏执?     “对自己所认为的偏执地坚持,偏执地淡然。”     醉暮摇晃着手中的玉壶,浅笑:“对自己好的人。无论那人怎样,是臭名昭著还是美誉满天下。都会对其好,但。又有莫名的坚持,比如,不会与对方为伍,并且,那些人皆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好人与坏人。”     “而且,从不会与邪修相交。你是最不屑那些所谓的正邪之说的人,那么这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     “邪修,与其说为天道所弃,不如说,弃了天道。”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响起,淡淡的,仿佛再没有什么能够打破那份淡然,“或因为一朝错念入了歧途,或因为遭遇什么而心境大变等等不一而足。”     “万事万物,有因有果,邪修无疑是妄图无视因果的存在。”     “与其说我不与邪修为伍,不如说,我不与看不分明因果之人为伍。”     “因遭受巨变,便认为天道弃人,这样的人……”     “这样的人如何?”     “可笑吧……天道无情,连这个道理也不明白,自怜自哀,为自己所遭受到的一切感到怨恨不忿。”     “殊不知,造成今日之果的因早已在他日埋下,如今不过是开花结果罢了。”     “而在这过程中,若是没有来自自身的浇灌,这个因也不会抽芽、成长,直至一发不可收拾。”     “可以说,人遭受到什么,都非无端,可以报复,可以感到愤恨,却惟独不能怨天尤人,怨恨天道对自己不公。”     “也许,所谓的逆天改命,其实也只是让自己朝那条想要挣脱的道路靠拢呢?”     “如果,那个邪修另有苦衷呢?并非怨天尤人之辈,亦或者,已经看开看淡了。”醉暮低头,看向她。     “我不知其苦衷。”她的声音依然平静如水,透着一种近乎无情的冷漠。     “若知晓了呢?”醉暮不依不饶地问下去,这让她有些奇怪对方今晚的不同寻常,但见自己想不出对方是因为什么而如此反常,便如实回答,想要从接下来的对话中发现一些蛛丝马迹。     “若是如此,自可一交。”     什么东西,都不是绝对的,如果对方真的有苦衷,而非自身问题,或者已经看开、看淡,他亦愿意与之相交。     他不在乎世人,所有外在的东西他都不在乎,他在乎的,只是对方那颗心如何模样……     睁开眼,昨晚不知不觉中就睡着了,他揉了揉额角,从床上起身,穿好衣服后便去了温泉。     脱下衣服进入水中,玖初开始回想自己昨晚想了些什么,只是也许因为后面困了,记忆大多已经变得模糊不清,只依稀是跟那人有关的……     那人有关的吗……     看着水面上自己的倒影。他勾唇笑了笑,倒影也跟着笑了起来,只是。也许是因为水纹和光照的原因,那个笑容看上去单薄而虚幻。洋溢着哀伤的气息。     “……”     唇边的笑容渐渐敛起,他垂下了眼睑,不再看那个倒影,泡了一会儿后穿上衣服到院子内照顾起灵药来。     他只离开了几天,几株娇贵的灵药却已经有些恹恹的了,他检查了一下,发现是长虫了。     将那些细如线的虫子挑出来,再施放了一阵灵雨。见那恹恹之色开始褪去,灵药变得精神起来后他去了瀑布后方的山洞。     山洞内还是一片潮湿阴凉,不时有水珠落在地面上,发出空幽的滴答声。     往内走去,温度开始上升起来,待到了种植灵药的地方时,温度已经炙热之极,一呼一吸间内脏传来烧灼之感。     这里的灵药长势喜人,除了比他离开时更大了一些外并没有什么变化,但他还是全部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问题后才回到了屋子内,等待着张凤花他们按照约定好的时间上门,由于已经通知了永翠峰的管理执事。所以他也不担心他们会被拦住。     辰正,住处的禁制被准时触动,玖初将禁制关闭,在几人进来后再度开启。     “不愧是永翠峰,只这一路走来,修为都提高了几分。”张帆一进屋,就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你每次来都这么说,这已经是第五十八次了。”张知礼冷笑。     “你们两个每次来都是这段对话,五十八次下来一次也没变过。”张凤花一记神补刀。张知礼和张帆阵亡。     “小玖,你开始教吧。我们听着。”见两人静下来了,张凤花满意地对一旁看着他们的玖初说道。     玖初颌首。当下便开始讲解起燕羽灵弦来,时间不知不觉流逝着,不一会儿太阳就已经落山了。     几人从对法术的体悟中不情不愿地醒来,约好明天继续后便各自回了住处。     次日,众人如约而至,玖初继续讲解,同时开始指导起几人来,如此几日下来,几人都基本掌握了燕羽灵弦的手诀和灵气运转路线,同时他们也发现,这个法术极为高深,似乎可以随着他们修为的增长而不断增长威力。     玖初见他们似有发现的样子没有说话,他没有告诉他们,燕羽灵弦拨动的是世界的法则,是不为人知的规则,这不是他们现在可以接触到的领域,提前知道未必是好,不如等他们自己随着修为的提升而慢慢发觉。     而就在今天,他收到了张逡凌的传音符,约定好三日后前往古战场秘境。     他告知了张凤花三人自己要离开师门外出游历,为筑基做准备的这件事,收下了几人写给家人的家书和一堆让他捎带过去的物品,同时张知礼说道,明日他把张石的家书也送过来。     三日,他一直在忙碌,他冥冥之中有所感应,他可能这一走,再也不会回来了。     看着储物袋中几封书信以及四人要他带给亲人们的东西,再看到他准备留给四人的东西,他眸光微闪。     他给包括张逡凌在内的五人都留下了不少东西,包括他从师门大比上所得到的筑基丹在内,还有许多用途各异的丹药、毒药和功法、法术以及剑诀。     当然,太高深的他不会给,比如武罗崩鸣、冰夷流云、凤舞九天等几个五行究极法术和他作为法修时所修的功法。     但瀚海冰狱、风火连天、火树银花等法术却被他经过修改,附带着详细的修习方法和种种需要注意的事项,刻入了玉简之内,剑诀则是那套他得到却用不上的剑舞流光,功法是虚蝶一族传承内仔细挑选出来的几个中高等功法。     虽说是中高等,但对于张凤花几人而言却已经是难以想象的存在。(未完待续)           一九三 - 墨九 - 玉九     ps:8号的第一章~     今天写了11700多个字,感觉整个人都要废了,23点半才修改好……     功法威力没有那些高等、极品功法巨大,但修炼要求不高,温和无害,就算修炼时不小心出错也不会出什么事,还能慢慢提升修炼之人的资质。     就连灵渊和灵寒的份他也有准备,灵渊的是木系法术“枯木逢春”,是一个用于治疗的法术,修到极致之处生死人肉白骨亦不在话下;灵寒的是他曾使用过的冰系法术“数九寒天”,既可以范围攻击,也能作为单体攻击。     范围攻击到极致,和冰系高级法术“千里冰封”差不多,千万里冰雪覆盖,生命绝迹。     单体攻击到极致,能够将人的神魂也一起冻住,只是和瀚海冰狱不一样的是,数九寒天只能冻住,无法起到禁锢的作用,如果神魂抵挡了那份严寒,便没法了。     此举,不单单是出于他与二人的交情,更是因为希望对方在他不在了,能够对张凤花几人多照拂一二。     有了两人的照拂,张凤花五人的修行之路无疑会轻松简单许多。他无法再看着他们,指点他们,这是他能为五人最后做的事。     这时,他忽然想起了归辰与归素两人,他似乎还未给他们准备东西。     从记忆里面翻了翻,功法是不能拿出来了,他们的交情还没有到这个地步;毒药也不能,至于丹药,他有的对方差不多都有,对方没有的,他也基本没有,所以也直接划掉。     那么。就还是法诀了?     玖初沉吟了一会儿,最终先确定了留给归素的东西。     归素的并不是寻常意义上的法诀,而是凝水成冰的方法。水系灵根的人虽然可以施展冰系法术。也可以根据对法术、灵力等因素的控制凝水成冰,但威力还是不及冰系灵根施放出来的。他的这个法诀。可以让归素拥有冰系灵根的对冰属性法术的掌握力,所施放的法术与冰系灵根施放出来的一般无二,等于是给了归素一条新的冰灵根。     至于归辰……     归辰是金系单灵根,金系的法术他知道的并不多,主要他并不常施放这个属性的法术,就算施放,也大多都是雷法。     九霄雷霆,是绝对不能给的。九霄之上的天雷,只那威压便不是低阶弟子所能承受的,法术未发出来,施术者就要先一步化为尘埃。     穿金洞石?这是一招威力极大的法术没错,并且可以当做剑招使用,但是对施术者本身具有极高的要求,不至金丹期,施放这个法术对身体的负荷极大,用多了,经脉衰竭断裂。肉身崩溃。     归辰距离金丹期还有很长一段路,给他这个法术,是祸非福。     金迷纸碎?金碧辉映?半晌。他才从一堆金属性法术中挑出了一个银屏金屋。     归辰用作防御的法术极少,除了那三十六把可攻可守的金剑,其余便没有了。     银屏金屋,能攻能守,攻则光芒万丈,那些光俱是实质的攻击,对神识亦有干扰之效,若盯得久了,便会觉得双目刺痛。脑中似有无数长针在扎刺。     守则密不透风,想要攻击里面的人。唯有把法术破了,并且这个法术对神魂攻击亦有防御之能。     将院子里的灵药都用玉盒装起来。再往玉盒内撒上一层土,打上封印,放入了储物袋中。     他忽然想起在汨罗,広寒殿主曾应允他,帮他炼制一个和小洞天福地一般无二的空间,里面可以生长万物,时间比例全看主人的修为和意愿……若是现在手中拥有那个空间,无疑是方便许多。     轻叹一声,不再多想,装完了院子内的灵药后去了瀑布后面的山洞之内,将里面的灵药也一并收取了,然后看着满满当当的储物袋,他出了永翠峰,去了门派的任务大殿。     任务大殿内无论何时总有许多来来往往的弟子们,他看着这些弟子,目光悠远,仿佛在透过眼前的景象看另外的东西。     他确实在透过眼前的景象想到了碧霞宗。     碧霞宗的任务大殿闲云殿内也和这里差不多,接取、交付、发布任务的弟子,用师门贡献值换取修炼物资的弟子……除了碧霞宗的闲云殿比这里更大、更华美,里面的修士也比这里的修士修为更高以外,似乎并无二致。     他在看那些弟子,那些弟子同时也在看他。     “是归一师兄呢。”     “是啊,归一师兄来任务大殿做什么?”     “来任务大殿还能做什么,不是接取、交付任务,就是发布任务和换取修炼物资的。”     “归一师兄的样貌,哎……也幸好是男子了,若是女子,红颜祸水这四个字是逃不了了,归元宗内得有多少男弟子陷在里面出不来,他日出师门,便是天下男子的情劫了。”     “就算是男子,也是蓝颜祸水啊,练气期的女弟子不乏因归一师兄而发生争斗的,而男弟子们虽然不忿对方如此招女弟子喜欢,但对着那张脸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了……无论如何,那张脸都是祸害,女弟子爱,男弟子也喜欢。”     “……幸好归一师兄修为高,实力也强,不然还不得被那些如狼似虎的人给拆吞入腹了。”一名弟子回忆起那些人疯狂的样子,不由打了个寒颤,尤其是想到那些人里并不只有女弟子,还有不少是男弟子时。     “可那也只是在师门内,门派弟子一旦进入练气期第八层、第九层或者大圆满,便会申请出师门在外游历,看归一师兄的修为应该已经到了……外面的修士不乏一些筑基期修为的,若是就此看上了归一师兄……”     “是啊,如果对方是女修还好,但有断袖之癖、龙阳之好的男修也不在少数……唉,可怜了归一师兄了……”这位修士明显已经在遥想玖初碰到这种事情后的样子了。     “所以,有时候长得太好也未必是一件好事,正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财帛美色,能视其如无物的又有多少呢?”     “……”     以玖初的耳力自然将那些窃窃私语听了个一清二楚,只是经过张帆的那番惊天之言之后,他对于这些东西已经可以做到从容以对了。     波澜不惊地走到兑换的位置,将金色腰牌拿出,那个弟子将里面的信息读取出来,然后递给玖初一枚玉简。     “归一师兄,这是根据你现在所拥有的师门贡献值所列举出来的可以兑换的东西。”     不卑不恭,目光清湛,没有被玖初的外貌所迷惑,也没有因为对方的身份而巴结亦或者畏惧。     玖初颌首,接过玉牌,神识探入,迅速将里面的物品看过一遍后将玉简放下。     “千丝缕衣一件,锻骨丹一瓶,锻灵丹三瓶,祥云佩一枚,万宝香囊一个,剩下的贡献全部换成灵石。”     千丝缕衣是法衣,此去不知有何危险,以现在的修为来说,多上一件法衣无疑是增加一分活命的几率。     锻骨丹是给张石的,张石走的是体修的路子,他没有体修所用的功法,只知道一些极端的锻体方法,而那些方法显然不适用于现在的张石。炼制锻骨丹所需的主药是几种较为少见的中阶灵药,他手上并没有,便用师门贡献直接兑换了一瓶。     锻灵丹,自然是给张凤花、张知礼和张帆三人的,可以锻炼修炼出来的灵力,使之更加纯净、凝实。     根基打得好,他日修炼才能顺利,不然只筑基,便是一道跨不过去的坎。     祥云玉佩和万宝香囊都是留作他自己用的,祥云玉佩除了可以作为飞行法宝以外还能抵挡金丹期的全力一击,抵挡完后并不像很多类似的法宝一样直接破碎,而是会慢慢恢复灵力,等到灵力恢复完了,便能再度进行防御。而灵力除了自然恢复,还可以用灵石或者使用者直接将自己的灵力灌输进去进行恢复。     万宝香囊,是一个储物用具,他的储物袋的大小是十立方米,万宝香囊是一百一十立方米。     其中一百立方米是用来储物的,剩下的十立方米却被独立出来,分成了一个个小木格,那些小木格是用灵木制成的,所以可以用来储存草药、丹药等。     而他看中的,则是这十立方米存放的丹药、药材可以选定一种或多种变成气体慢慢散发出来,而产生这个作用的是刻在木材上的那些阵法和万宝香囊炼制时。并且这些都是可以控制的,只要关闭阵法,丹药就会停止变成气体。     这原本是用来给一些爱美的女修所用,里面可以存放一些花瓣或者香丸,打开阵法后,那些花瓣和香丸就会变成香气散发出来,而一块灵石,可以支撑阵法运转一个月左右。     他自然不是那些女修,但他是毒修,这个法宝对于施毒来说,堪称一大利器,比许多强大的法宝都来的有用许多。     平时可以保持着一种无毒的丹药变作气体慢慢散发出来,而一旦需要,可以加入另外几种丹药,原本无毒,甚至有益的气体便会瞬间变成催人性命的剧毒,可想而知敌人的错愣。(未完待续)           一九四 - 墨九 - 玉九     ps:八号的第二章……     玉九好想哭,今天犯了一个很低级的错误,跟某只坑货说,我一天码1w个字,一个月三十天,只要20天就可以将一整个月的更新章节码完……如下算法:     三十天,每天更新九千字,码字一万,剩下1000字数,也就是每天一千字,而三天可以凑足3000字……三十天除以三等于十天==     玉九一定是码字码疯了,哎……逻辑都不正常了     那弟子听到玖初要将贡献值全部兑换成灵石时,不由多打量了他一眼,神**言又止。     师门贡献值与灵石的兑换比例为一点兑换一颗低阶灵石,而每个任务一般只有二十点贡献点,这二十点可以用来兑换几颗修炼所用的丹药,这些丹药的价值无疑比灵石高上许多。     玖初没有解释,他不缺丹药,灵药也已经购置完毕,现在缺的只是灵石,师门大比所得到的七百中品灵石被他花的只剩下了两百,得到的是许多中阶的灵药和一些少见的低阶灵药,还有大量的符箓、各种种子与几个阵盘,而符箓又以防御的最多。     那弟子见他神色淡漠,最终还是没有说话,在桌案上拨弄了几下,一个储物袋便出现在了上面。     “储物袋是附送的,归一师兄清点一下,可是有错。”     玖初神识一扫,其他东西不必多说,一千五百枚下品灵石一块也没有少。     “多谢。”     说罢,看到任务大殿内忽然多得有些不正常的弟子皱了皱眉,迅速离开了。     从传送阵上出来,再走过一段路。住处的轮廓就已经出现在视线之内,而几个站在门外的身影也映入眼帘。     加快了速度,玖初不过几个呼吸间就已经到了住处门前。看着守在这里的张凤花、张逡凌、张帆、张知礼,还有此时应该正在养伤的张石。疑惑对方是怎么进来的,并且等在这里是做什么。     “小玖,明天你们就要走了,今晚我们聚一聚,一起为你们送行吧。”     张凤花有些闷闷不乐,几人虽然在不同的峰上,相聚的时间也不多,但却从未像现在这样分开过。虽然知道对方是去寻找筑基的机缘,但难免会有所不舍,前两天还好,可距离玖初出门的时间越来越近,这种不舍就越加强烈。     她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小玖虽然会离开一段时间,但也不是不回来了,她不应该这样才对,可心里却总是觉得不安、不舍,甚至掺杂着害怕、悲伤和无力。就好像……就好像小玖这一走,就再也回不来了一样……不,不对。她怎么会有这种感觉呢,一定是因为第一次分开那么远的距离,所以有些不适应罢了……也不知道小玖会不会在外面遇到一个喜欢的女孩子,然后就不再重视自己这个姐姐,改重视那个女孩子了呢……     张凤花想到这里,就莫名忧伤了,有种自己辛辛苦苦看着长大的孩子就要被人抢走了的心酸感。     都说女大不中留,男大也一样啊……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女孩子才会让小玖喜欢上……     看着如今出落得倾国倾城的玖初,张凤花颇有种为人父母的沧桑。谁能想到,当初那个虽然雨雪可爱。却整日沉默寡言的孩子现在却已经长大成了一个如此出色的人呢。     她在门内也见过不少样貌出色的男女修士,但像小玖那样的却一个也没有。所以用“出落的倾国倾城”这种描述女儿家的话去描述对方是一点也没错——     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再难得。     只要他微微一笑,这世间又有几人能够抵挡呢?为了这一笑,恨不能将他所要的都双手奉上,哪怕对方要的是他们的性命。     听说,有一个门派上下修士皆容貌绝美,擅长幻术,修真界无数人为其神魂颠倒……但张凤花认为,无论那些人如何绝色,幻术如何美轮美奂,都抵不过自己弟弟的轻轻一笑……     那种世界都静寂下来,日月为之黯淡的感觉,好像一个桃花纷飞,遥不可及的梦……她再也无法去触碰的梦……不,不对,是很长一段时间都无法再拥有的梦……小玖会回来的,他只是出去游历了,不是吗?     张凤花在内心安慰着自己,但这种安慰连她自己也不信,却又不得不去相信。     一旁,张帆不等玖初说话,自己先接过了张凤花的话,道:“今晚我们不醉不归!我可是把白露酿给带来了!”     白露酿,谐音百露酿。采集百种灵花灵草上面的露水酿制而成的酒,根据所采露水所在灵花灵草的不同,味道也各式各样,有些香浓,有些清淡,有些入口绵长,有的清心醒神,是门派贡献值所能兑换的东西之一,有助于修炼与感悟。     “是啊,不醉不归。”张石坚毅稳重的脸上是不曾变过的憨厚。     “……”     玖初关闭了禁制,待几人进屋后,再度开启。     看着忙着从储物袋中往外掏东西的张帆,他出声问道:“你们是如何进来的?”     张知礼一边把张帆拿出来的东西摆放好,一边回答道:“碰到了来游翠峰找张冰块的归辰师兄,由归辰师兄领进来的。”     玖初不再疑惑,转而询问一旁的张逡凌和张石两人的伤势。     “已经恢复。”简洁的回答,不用想便知是一向话少的张逡凌。     “上次服了你给的丹药,现在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张石呵呵一笑,“小玖真厉害,原本来治疗的师兄说我至少得养上个三个月才行,你一出手,两个月不到伤势就好了大半了,师兄说再过几天就可以痊愈,届时便能修炼了。”     “你并未伤及根本。只要有合适的丹药,恢复速度自然极快。”     他给张石的丹药较为偏门,炼制手法也较为复杂。市面上少有出现,但对于疗伤却有着出人意料的奇效。     这一点对话的时间。那边张帆、张知礼和张凤花三人就已经收拾好了,三人见此,走了过去。     六人一直从午时喝到了半夜三更,张凤花、张知礼、张帆和张石早已醉醺醺地倒在地上,而喝完手中这一杯,张逡凌也扑通一声,趴在了桌子上。     玖初喝下手中的就,甩了甩头。清醒了点,然后看着醉死的五人,无奈地掐了个诀,将几人飘起,分别安置在两个房间后也回了房。     白露酒原本便是用来辅助修炼的,并不醉人,但如今另外几人醉死过去,他也有些微醺,可见他们喝掉了多少……白露酒一壶五十贡献点,他们这一次怕是喝了不下一千贡献点。只是一次分别,这样的花费未免有些不正常了……     他站在窗边,由于禁制的原因。五人都没有发现他院子内消失了的灵药,他也不记得自己有露出什么马脚,他们应该并不知道他会一去不回这一点……是的,他很肯定自己不会再回来,这一次分别应该是再也见不到了。     修士的直觉,从来都不会有错,尤其还是这么强烈的直觉。     也许,对方也有所直觉吧……只是那种直觉并不强烈,微弱到甚至连主人自己也没有察觉到。却在暗中影响了他们的行为。     次日清晨,他从修炼中醒来。因为还有其他人在,所以不方便去泡温泉。直接穿了衣服下楼。     院子内,张逡凌已经起来,此时正在练剑。他在一旁看着,没有出声打扰。     一遍招式演练完,张逡凌收起了剑,然后发现了倚在门框上的玖初,一愣,旋即就恢复了常态,微微颌首。     两人默契地没有打扰到还在沉睡中的人,回房间收拾好东西后玖初将禁制设定成只能出不能进,这样四人想要离开时就不会被困在里面了。     正要推开院门,身后忽然传来了张凤花的声音。     “小玖,我……能跟你说说话吗?”     两人停下了动作,玖初转身,定定地看着张凤花,半晌,缓缓点了一下头。     张凤花见到玖初点头,却并没有露出欢喜的神色,而是勾出了一个朦胧哀伤的笑容,然后看向站在玖初右边的张逡凌。     张逡凌意识到两人有什么话不想当着第三个人的面说,识趣地跟玖初约好门派传送大殿见后先一步离开了。     张凤花见只剩下了她和玖初两人,上前了几步,抬头看向玖初的眼睛。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小玖再也回不来了……我不应该说这么不吉利的话,可……”     头渐渐低了下去,声音也随之变得低落起来。     玖初眸光如水,张凤花的话就像一颗石子,在里面激起了点点涟漪。     “小玖,你还会回来的,对吗?”     张凤花忽然抬头,眼中依稀可见水光闪过,满是希冀地问道。     ……     玖初不知道自己该作何回答——他会回来吗?     他不知道,但,极有可能是不会了。     他不想欺骗对方,与其让对方抱着期待去等待一个不会再出现的人,然后一点一点绝望,不如将这份期待就此斩断。     正欲开口,触及对方的目光,他突然失去了声音。     希冀、期待、了然、哀伤、温柔、轻松、释然、安宁都不足以形容对方此刻眼神。     灰暗的希冀,无望的期待,洞悉的了然,点点哀伤,以及他不明白的温柔、轻松、释然和安宁……     似乎,对方已经知道了结果,不是他说出来的结果,而是,真正的结果……等待了千年万年,依然没有等到的结果……(未完待续)           一九五 - 墨九 - 玉九     ps:还记得这个对话吗?     醉暮变成邪修后与小墨九第一次见面,小墨九问他:“为什么?”     他回答:“不为什么。”     然后让小墨九知道他还活着,好好修炼~     “嗯。”     他一怔,没有想到自己的回答不是拒绝而是答应……     张凤花也呆了呆,没有想到玖初会答应,但很快,呆愣就变作了喜悦,一串泪珠在轻眨眼的瞬间从眼眶跌落。     “嗯!”     坚定的应答声,在小院内不断回绕……     “我会一直等小玖回来的,在归元宗内等你回来……小玖,要记得回来……”     走在热闹的城市中,玖初眼前挥之不去的是张凤花含笑带泪的脸,以及对方所说的话……     “你一路都在出神,出了什么事?”     冰冷的声音让他回过神来,抬头看向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边的张逡凌,然后发现他与归素和归辰之间已经拉开了一大段距离,对方此时正在回身望着落在后面的两人,等着他们赶上去。     “没什么。”     收敛好心神,他匆匆跟了上去,张逡凌没有得到答案,也不勉强,紧追其后赶上去。     原本还有几个一起来的人,只是对方被一些事情拖住了,要晚上他们几天才能到,传音符内让他们先行去往古战场,他们随后便到。     所以现在的队伍只有他、张逡凌与归辰、归素四人,而他的容貌也经过了掩饰,所以只是看上去比寻常人好看一些罢了,并没有像原本那般醒目,让人不注意都难。     从归元宗一路到古战场要途经三个城市,他们借助门派的传送阵直接跨过了两个城市。到了第三个城市望归城。     望归城的由来已经不可追溯,只知道跟它的名字有关,而有关于望归城的名字。则有谣传是一个女修大能期盼着在古战场一去不归,音讯全无的道侣有朝一日可以归来。     “日日盼君归。何时君能归?影树花灼,灼心成灰。     年年望君回,何时君能回?凤仙花落,落入岁岁……”     走在望归城内,耳畔不时传来隐隐约约、哀戚婉转的歌声,听内容,似乎与望归城等待道侣归来的女修有关。     整个望归城分为两部分,内城与外城。内城栽满了凤凰木。外城则种满了凤仙花。此时正值凤凰木和凤仙花花期,他们走在内城,入目是满眼似要燃烧的火红,灼灼刻入人心,热烈而凄绝,只一眼,心间便溢满了怅惘。     待出了内城进入外城,颜色各异的凤仙花让人如置身花海之中,五颜六色的花组成了一条绚烂的河流,潺潺流入人心。     而无论走到哪里。都能够听到那首“日日盼君归,君何时能归”的歌,唱的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却无一不是给人一种哀婉惆怅之感。     “凤凰木和凤仙花……看来谣传未必是谣传,更有可能是真相呢。”     归素似有留恋地回头望了一眼望归城,感叹。     他们第一次走出师门,便来到了这样一个让人难以忘怀的城市,里面的一砖一瓦,一花一木,似乎都有着属于他们自己的故事和缘来。     巍峨的城市伫立在那里,千年万年。仿佛会一直就这样存在下去,代替女修等待那个未归来的良人。     张逡凌与归辰不明白归素话中的意思。凤凰木和凤仙花与谣言又有什么关系?怎么使得谣言又变成了真相?     归素看他们的样子就知道他们不知道,带着丝无奈地解释道:“影树。又名凤凰木。凤凰花,喻意离别、思念;凤仙花,喻意怀念过去。”     玖初在一旁点头,接着归素的话道:“花,唯有感应到了生灵的深情,才会开的这般绝艳。”     深情,深沉的感情,不单单专指男女之爱。悲也好,喜也好,愁思千百也好,只要足够浓烈,被花所知,花便会开出相应的情感。     尤其,是这种寄托了生灵之念的花……离别、思念和怀念过去吗?     “为君举离觞,故人醉,醒,昔不可追;     设局三万场,轮回碎,遂,看雪成堆。”     曲子后面的内容远远传来,而四人已经一脚踏入了山林之中——     只要越过这座山,再走十几里路,便是古战场所在了。     另一边。     “为筑基出门游历,寻找机缘?”一个声音嗤笑,“筑基的机缘没有,黄泉路的机缘倒有四个。”     衣袂翻飞,一枚虎形玉佩跃然入眼。     只见其颜色鲜艳得似在滴血,虎目上流光溢彩,整个仿佛活了过来……     经过一番跋涉,四人衣冠都已不复最初的整洁,但却已经越过了那座山,十里外,便是临近古战场的一个小坊市,穿过坊市,再三里路就到了古战场。     坊市是专门为在古战场中寻找机缘、历练、修炼等修士建立起来的,可以方便双方交易各自所得。     各种各样带着远古气息的法宝碎片,一些汲取古战场上的杀伐之气成长的灵药,以及法宝、符箓甚至还有妖兽卵,这些东西都在这个坊市内汇集到了一起。     按理说,这样的场面应该很热闹,但与之相反,坊市内只有些许交谈声和问答声,交易都是在禁制内完成的,根本听不到内容也看不清里面所发生的事,摊主们也不招呼客人,只安静盘坐在蒲团上,有人问价才会开口。     四人草草看过几眼,见没有自己感兴趣的东西后就到了坊市内唯一一家客栈,要了四间上房后就各自回屋休息了,等经过一晚的调整,养足了精神,明日便进入古战场。     玖初梳洗完毕,正要修炼,房门的禁制忽然被叩响,打开门,见是张逡凌后微微侧身,让对方进来,同时有些疑惑对方在这个时间来找他是为什么事。     “古战场之行后你要回张家村一趟?”张逡凌没有选择进屋,而是就站在走廊上开始了交谈。     “嗯。”他并不惊讶对方是如何知道的,当年六个人一起从张家村出来,步入了修行之路,关于回张家村的事情自然是六个人都知道了。     “从古战场回来便去?”     “嗯。”     “一起。”张逡凌点头,丢下两个字后利落地转身走开了。     “……”这是还没说话的玖初。     关上门,坐在柔软的床榻上,玖初揉了揉眉心,不知是该庆幸对方丢下“一起”后不等他回答就走了,还是该苦笑张逡凌的独裁。     他既然知道自己古战场一行将有去无回,自然会将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     而其中那个不可或缺的人物便是张逡凌——     他原本的打算便是将他留给众人的东西通过张逡凌转交,包括那几封家书以及他在内的,事先准备好的,要带给张家村的亲人的东西。     太早拿出来,只会引人怀疑,将自己要离开的这一点暴露出来。     无论是张凤花、张知礼、张逡凌、张帆还是张石都不傻,灵渊、灵寒和归素、归辰亦是如此。     他一下子给他们这些东西,谁都会察觉到不对,就像是知道自己快要死去的人将自己所拥有的财物都分下去一样。     所以,他的计划便是在他离开的前一刻,将装有那些东西的储物袋交给张逡凌,储物袋内给每个人的东西他都已经分别归类好,为了以防万一,还放了一块玉简,写明各种物品的去向,绝不会弄错混淆。     张凤花他们给家人的东西,他也一一区分开,连同他的那一份一起放置在储物袋的另一个角落。     可以说,张逡凌只要按照名字一个个发出去就可以了。     他不担心张逡凌会贪墨下这些东西,或者该说,这个储物袋无论给归辰还是归素,里面的东西都会各自被送到他们主人的手里,选择张逡凌不过是因为张逡凌的身份最合适。     一起从张家村出来的人、五年多的交情、和张凤花几人都是熟识、认识归辰与归素,并且交情不错、与灵渊和灵寒也相互认识、一起进入古战场等等不一一举例。     张逡凌的此番举动无疑是减去了他的后顾之忧,对方也要回张家村,便不用担心因为自己而使对方专门跑一趟;     没有等他回答那句“一起”便先一步离开,便不用言而无信,亦不用为难,不会使得对方从那一瞬间的迟疑中察觉到什么……     可以说,他很自私。     他将所有人都计算在内,他给予了他们修炼所用的功法、法诀、剑诀和丹药等物,他把所有人未来的修行之路都考虑在内,却惟独没有考虑到他们的感情,他们面对他离开时的感情,面对他早已知道自己会离开,并且将所有的一切都安排好,却惟独没有告知他们时的感情。     ……那种被人隐瞒的感觉,那种被人到最后还在照顾着的感觉……     “为什么?”     “不为什么。”     熟悉的对话在脑海中响起,竟和此时的场景无端相配。     他,也和对方一样不是吗?     什么也没有说,什么也不告诉,只自己坚持着以自己的方式去这么做……自己认为最好的方式……然后将所有人都抛下、隐瞒……     也许这个方式是最好的,也也许是不好的,但这都无所谓重要与否了,当事人,已经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被人蒙在鼓内的感觉并不好……(未完待续)           一九六 - 墨九 - 玉九     ps:这是……==?第几号的第几章?     但,他别无所择。也许有,但不能有,如何对他们说明呢?说他要离开了,从此不再回来?     然后,等着对方问为何不再回来,自己再回答自己是某个大能投到世间的神念,如今要回去了?     还是直言坦白,告诉他们,对他而言,这个世界是虚幻而非真实?     无论什么样的回答,都不免有高高在上之感:他是大能的神念,如今要回去了,从此不再回来,那么,张凤花他们算什么?     对于他而言,这个世界是虚幻,那么,张凤花他们算什么?     所以,不如不说,不如沉默……     古战场内飘荡着肃杀之气,不时有金戈相交的声音传来,入眼满目疮痍,一片苍凉,昔日在这里发生的战斗似乎在眼前一一重现,法术、剑光,厮杀、死亡,战鼓、喊杀声连绵不绝,震破天际……     身边的人一个一个倒下时的悲凉愤恨,浴血奋战时的漫天血光,如若雷霆般的战鼓声在耳边咚咚回响,再也分不清挡在自己身前的是同伴还是敌人,只知道将之悉数杀尽!     杀!杀!杀!     张逡凌与归辰陡然拔出了剑(拿出了法宝),眼中闪过一道红光,溢满了挣扎,手背上青筋暴起,竭力抵抗着来自古战场的侵蚀。     归素没有两人那么严重,但也受到了影响,此时正紧闭着眼睛,默念着清心咒。     “噼啪!”     一小道紫色的雷电在三人耳边炸开,张逡凌与归辰瞬间摆脱了脑中的滔天杀意恢复了清明,归素也睁开了眼。     三人对视一眼。俱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庆幸,再转头不约而同地看向唯一没有受到影响,并将他们从中那种状态中拖出来的玖初。     “……你们不知古战场内的杀伐之气会侵蚀神智?”玖初挑眉。他以为这几人既然提出去古战场,那便应该是做足了准备的。至少也应该带着清神的东西,谁知……     “这个古战场存在已久,也没有什么阵法将之封锁,我们只以为杀伐之气已经散的差不多了,没有料到会是现在的情况。”归素摇了摇头,他们当初是想找一个可以进行磨砺的环境来提升实力,寻找机缘的,而古战场无疑是其中最合适的。于是便选定了它作为历练场所。     后面虽然也查阅过相关资料,但那些资料上并未刻意提及里面的杀伐之气,而是一笔匆匆带过,所以他们都只以为古战场除了一个秘境以外,便没有其他东西了。     “……”玖初无言,只得从百宝香囊中取出备用的清心符分下去。     几人戴了上去,果然觉得舒服多了,实力也能正常发挥出来。     “我们走吧,秘境在古战场中部。”归辰说道。     其余人点头,身影消失在了古战场昏暗的天幕下。     而就在他们走后不久。又一队修士来到了古战场。     古战场每日来来往往都有许多人,这一队修士原本应该是里面最平凡的一员,并不值得注意。只是,那个队伍中的修士身上所带的气息却让许多常年混迹在古战场的修士眼瞳一缩,纷纷离对方远了点,绝不靠近对方十丈之内。     领头的一名修士对周围人唯恐避之不及的模样没有在意,手中一块古怪的罗盘上的指针滴溜溜地打转,没一会儿就停了下来,所指的方向正是玖初几人离去的方向。     “看来是去秘境了,追!”     修士立刻下令追赶上去,说罢。自己率先化为一道残影消失在原地,其余几名修士默不作声地跟上。     这么一队修士就如同他们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迅速离开了。边上零零散散的几个修士松了口气。     “这年头,连古战场都不安宁了。唉。”一名中年修士神情间充满了无奈,由于没有什么特别的资源,古战场已经平静很久了,比起其他地方勾心斗角,战斗时有发生的情况,古战场的修士轻易不出手,平时更多都只专注自身的修炼和磨砺,在秘境内狩猎一些资源,自己能用的就留下,不能用的就拿去和别人交换。     可以说,古战场最多的还是散修,这里没有进入限制的秘境使得他们不断聚集过来。以往杀人夺宝虽然不少见,但也不多见,更多时候还是保持着一种默契的平静安宁的。     可现在……想到前阵子的发生的事,中年修士再度轻叹了一声,不再去想。     “刚才过去的那队修士身上的血煞之气,我真是生平罕见。”另一个稍显年轻,但也有三十岁左右的修士皱着眉望着先前那队修士离开的方向――这么浓重的血煞之气,对方难不成是修炼什么邪法亦或者刚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不成?     “看样子对方是去追杀什么人的,也不知什么人被其盯上了。”中年修士有些为被盯上的人惋惜,碰到这样的一队人,十有**是逃不掉了……杀人夺宝的事他见多了,只希望对方杀完人,抢完东西便离开,不要扰了古战场的安宁,不然只对方身上的气息,就足以让他们侧立难安了。     整天都有这样一队修士在身边晃悠,谁都要把警戒心提高了,那么浓的血煞之气,无论是修炼邪法的还是杀生杀出来的,都绝不是善类,天知道什么时候对方就看人不顺眼,大开杀戒?     何况,这样的人,指不定有什么通缉在身,到时候前来抓捕的修士一多,古战场可不是要乱了吗?难得能找到一个得以让散修安然生存的地方,他并不希望就此被破坏。     至于为什么他能确定对方是来杀人而不是做别的的,没听出先前那个领头修士话中那毫不掩饰的杀气与不善吗?     “不管什么人被盯上了,我们也只要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只要对方不扰乱了古战场的清静,谁管他们做什么呢?至于那几个被杀的修士,也只能怪命不好了。”年轻一些的修士满脸冷漠道,想法和中年修士不谋而合。     中年修士点了点头,那几个被杀的人,要怪,也只能怪当初和那些人结下了因果吧。     也许那几个被杀的人并不是主动的一方,甚至可以称得上无辜或者良善,但正所谓因果循环,报应不爽,谁是谁非,又有什么重要的呢?该得到的报应,可不会因为你救济天下而抵消,也不是你没有做下坏事,就不会有报应的。     天赋、出身等等,都是会引来报应的东西,得到了让人羡慕的、他人轻易得不到的,那么,便要承受他人不会遭受的,比如由嫉妒引发出来的迫害,比如由师门牵扯而出的恩怨等等。     承受不住,便只有死亡,天赐之物,也将重归于天。     古战场秘境的入口是一个粗糙破败的石台,石台上方悬浮着一道光门,从光门里面进去,便是秘境了。     但秘境的出口却并不是这道光门,而是在隔绝修真界和凡界的屏障那边,他们如果要去张家村要先将屏障打开方可。     屏障距离古战场有千万里之遥,也不知这是什么原因形成的怪异现象。     而在一千多年前,古战场的修士为了能够不至于进入秘境再出来后还要跑上那么远的路回来,一起凑了灵石和材料请了一位阵法大师在古战场秘境内画了一个单项传送阵,与之连接的正是古战场坊市。     每个修士都可以通过缴纳一百块下品灵石使用阵法直接传送回去。而为了保护阵法不被某些心存不轨的修士破坏,甚至在秘境内组建起了一个简易的交易所,由金丹期的修士在其内镇守。     当然,如果不想出这一百下品灵石,那么就只能辛苦一趟,从屏障那里再重新赶回来,要是想要闹事或者强闯,那么守护在阵法周围的交易所内的金丹期修士可不只是摆着看的。     玖初四人和几个零散的修士一同进入了秘境,霎时间,一股充裕的灵气扑面而来,只是这灵气不似平时的温和,反而充满了暴戾,如同一把把在跳动的剑刃。     另外几个修士在一进入时就四散奔离,显然对这里的环境极为适应。     “这灵气……”归辰三人感受到这里的灵气的反常,脸色微变。     “受古战场内的杀伐之气影响,秘境内的灵气也发生了变异,如果在里面待得久了,吸收太多这样的灵气,修士的性格就会渐渐变得暴躁易怒起来,随着这些灵气吸收的越多,这种情绪也越难以控制,最后逐渐迷失在内心的杀意之中。而修为不至金丹期,无法抵御这些灵气带来的侵蚀。”     玖初淡淡道。这就是为什么秘境内只有一个简易的交易所,修士真正的聚集之所却在古战场之外的那个坊市的原因,不然以秘境的灵气条件,便有无数人会在此坐落下来,也会引得许多宗门大族争抢。     “你怎么知道的如此详细?”归辰的问题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好奇对方是为何做到如此清楚的。(未完待续)           一九七 - 墨九 - 玉九     他们也查阅了不少资料,但都没有对方这方面信息上的详尽,倒是对古战场秘境有些什么东西和大致地理环境知道不少。     “凡上古流传下来的战场亦或曾经死过大量生灵的地方都有许多共同之处,比如灵气不复清正平和,变得凶厉非常,修士无法将之大量吸收进体内,不然便会影响神智;杀伐之气和血煞之气极为凝聚,有些甚至会在其中产生一些魔物。还有一些特殊的,比如生灵死前的怨气迟迟不散,汇聚起来,便会形成杀伐之气和血煞之气之外的怨恨之气。怨恨之气可以侵蚀人的经脉丹田和神魂,如果碰到,身上没有什么以正为本的法宝或法术,务必要在被碰到、缠上之前速速逃离。”     他去过不少古战场,比如灵界有一个世界,上万年前曾爆发过一场波及整个世界的战争,那个世界的史书上记载,战争上死去的修士将海水染成了血色,陆地上尸横遍野,天幕都为之聚起暗红色的雷云,雷电与雨水也带着一抹化不开的血红。     等他进入那个世界时,战争结束了一万多年,那里的死煞杀伐之气哪怕是合体期的修士也需要靠着专门克制这些东西的法宝才能安然行走其中。     只有炼虚期修为的她,无疑在那里吃了许多苦,如果她不是毒修,早已死在那里了也不一定。     但在这样的环境下存活下去,随之而来的是实力上与心境上的质的跨越,在生死拼杀中,忘却了包括自己在内的一切……从那里出来时,他有种深山清修千年,初入人世的感觉。所有的一切,都那么陌生。     “把清心符都带上,如果灵力没了便尽量使用丹药回复。最好直接封闭身体。”他有条不絮地吩咐着,看着三人按照他的话做了后。稍稍放下了心。     修士一旦进入炼气期高阶,身体便会本能地吸收周围的灵气进行修炼或者补充消耗的灵力,虽然数量极少,但积少成多,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封闭身体更为保险。     他们第一个目的地是一片沼泽,归素需要沼泽内一种名为沼泽泥蛇的的妖兽的骨骼与眼睛来炼制筑基期所需要的法宝。     站在沼泽边缘,玖初拦住了要去以身引诱妖兽的张逡凌。从香囊中拿出一根香,指尖燃起一簇火焰将之点燃,只见沼泽上冒出了许多气泡,一圈一圈涟漪在水面上荡开。     “准备好攻击。”     玖初将一边看到这个场景,有些呆滞的三人唤醒。     这个世界并不存在诱妖香等可以引诱妖兽的东西,或者该说,这个世界很多东西都极为原始,不像他所在的世界那么多层出不穷功效各异的东西,但很多东西,在他的世界却也同样没有。比如腰间的香囊,虽然有类似的东西,但那些都是需要去主动激发。没有香囊这么方便,让人防不胜防。     张逡凌几人其实在玖初出声时便已经反应过来,齐齐后退几步,为上来的妖兽提供出足够的地方。     归素双手合十,再分开,只见一颗蓝色的水球泛着莹莹的光出现在她两手中间,在那些沼泽泥蛇上岸后将之推了出去。     归辰身边浮现许多金色长针,紧跟在水球后面朝蛇群激射而去。     而张逡凌则已经出现在一个蛇群相对较少的地方舞出了满天的剑光了。     水球带走了不少沼泽泥蛇的生命,紧跟其后的长针也将活下来的一些蛇杀死。一股泛着苦涩味道的血腥气在空气中蔓延开来。     沼泽泥蛇闻到这股血腥气,兴奋了起来。不断吞吐着紫黑色的蛇信,细小的眼睛里闪过一道阴险的光芒。蛇嘴大张,两道毒液蓦地从那两根细长的毒牙中喷射出来,只是从中扩散出来的气息就已经让地上的青草瞬间变得枯黄,紧接着化为了烟尘。     等得就是此一刻,一直没有出手的玖初轻轻一抖衣袖,一片惨绿色的粉末从里面飘出来,将四人包裹住。     毒液触碰到粉末眨眼间就消失无踪,而那惨绿色却更加艳丽了几分。     蛇群似乎被眼前的场景弄糊涂了,弄不明白为什么那些人类修士没有被毒倒,反而是自己喷出去的毒液被对方所释放出来的惨绿色雾气给吸收了。     张逡凌三人虽然也满心惊讶和疑惑,但此时是绝佳的好机会,失不再来,各自施展出法术和剑招趁着蛇群还没反应过来就杀死了一大片。     “嘶嘶!嘶嘶――!”     蛇群一下少了一半,剩下的蛇被瞬间激怒了,黑色的蛇眼深处闪过一道猩红色的光芒,旋即眼睛颜色变成了水蓝色,整个身子盘起,然后奋力一弹,快如闪电地向众人袭去!     随之向众人袭去的还有数不清的黄绿色水箭。     在蛇眼变成水蓝色时,沼泽内的水便被牵引出来,化作了道道水箭,而这些水已经不知存在多少年,在里面腐烂的东西数不胜数,本身带有不弱的毒性,轻易碰不得。     玖初嘴角露出一丝冷笑,还未散去的惨绿色毒雾飘动起来,形成一面实质的屏障横阻在四人前方。     蛇群一碰到屏障,刹那间血肉消融,只剩下一截白森森的骨头还在扭动,而在下一秒,白骨也开始泛出绿色,摧枯拉朽地变成无数碎片落在草地上,就连内丹也被毒雾吞噬,什么也没有留下。     水箭也紧随其后被毒雾吸收殆尽,一根也没有到达他们身前。     那些拥有微弱灵智的沼泽泥蛇见此争先恐后地重新回到了沼泽之内不再出来,而那些已经将自己弹射出去的蛇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进入绿雾之内,然后一点点化为白骨,刺骨的痛一直传递到魂魄深处,再然后……没有然后了,迎接他们的只有一片黑暗。     张逡凌三人看到这幅景象,只觉得仿佛身处寒冬腊月,彻骨的寒冷。     玖初收起颜色绿得惊心动魄的毒雾,那淡然的样子让张逡凌不住怀疑对方到底清不清楚他随手收起来的东西是何威力。     “你……这毒……”归辰皱紧了眉,面上罕见地浮现出一缕纠结之色,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生怕自己的话会引起对方的误会,毕竟,他说出来的话总是少不了带上一种挑衅、质问的味道。     “如你们所见,我是毒修,只是因为所修之道特殊,所以周身并无毒雾弥漫。”玖初知道对方想说什么,索性自己直接挑明了所修道路。     就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一样的平淡语气反而使得归辰三人尴尬起来。     “我并非此意。”归辰有些无措,听到玖初的回答眉头不由皱的更紧了,“……我并无质问你的意思。”     “……我知晓。”玖初抚了抚衣袖上的褶皱,淡淡一笑:“若是再不采集,血腥味怕是会引来另外的妖兽了。我们此番屠戮了如此数量的沼泽泥蛇,对方虽然撤退,但难不保其中有修为更高的存在,届时恐怕会集结再来,如果再碰巧遇到被血腥气吸引而来的妖兽,便是腹背受敌了。”     几人听罢,顾不上讨论刚才的事情,蹲下身将那些沼泽泥蛇的尸体快速处理好。     至于玖初出手杀死的那些蛇自然是不能用了,不过,就算能用也采集不到什么东西,那些蛇除了一地破碎的骨头,什么也没剩下,就连那些唯一留下的碎骨也带有剧毒。     归素可没有去挑战那些剧毒能否一并炼制入法宝内的兴趣,她不像玖初是毒修,对毒药有着极高的抵抗力,这样的法宝就算炼制出来,她也是不敢用的,唯独怕法宝上所带的毒反噬了自身。     采集完毕,归素所要的数量已经远远超出,众人望向归辰,等待着对方说出下一个目的地。     “下一个地点是北边的雷音树林。”     这个任务是归辰几人离开师门前接取的师门任务,另外接取的还有两个任务。     雷音树林的任务是采集雷音树林内百年份以上的雷音木,数量不限,多多益善,根据所采雷音木的年份和数量来进行奖励。     而一根百年份的雷音木便价值两百贡献值,奖励之丰厚让门内许多弟子都看绿了眼,只是碍于修为未到,不能出师门。至于那些修为到了的,大多不会选择古战场这种地方进行历练,没有什么特别的资源,秘境内灵气也不能修炼,更是散修众多。     散修多意味着纠纷多,再加上散修一向排外,尤其是一些宗门弟子,他们犯不着到这些地方受气、犯险,毕竟,两百贡献值,不过是多做一两个任务罢了。     雷音树林。     暗黑色的雷电不时划过天空,发出的声音在枯槁的树林中不断回响,并且越来越大,震耳欲聋,这样的奇异现象便是雷音树林名字的由来。     四人早已在靠近之初便封闭了双耳,交流时使用的都是传音入密。     他们从沼泽中出来,不时遇到几个修士,但双方都相互保持着安全的距离。(未完待续)           一九八 - 墨九 - 玉九     一路就这样风平浪静地到了雷音树林时,张逡凌、归素和归辰犹在惊讶先前所看到的那些散修之间的相安无事,竟然连一件杀人夺宝的事也没有遇上过。     都各自狩猎着妖兽,采集着灵药,看到别人和猎物之间斗得两败俱伤也不上去坐收渔翁之利,只冷眼等妖兽将那修士杀死才会出手,将那去了半条命的妖兽收入囊中;而如果是修士一方胜利了,则会无声无息地迅速离开。     有些时候,他们甚至会上前帮助处于弱势的修士,将与对方战斗的妖兽击杀,事后也不索要报酬,如同出现时的突然一样,消失时也只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人影。     这还是以凶残狡诈,身无纪律著称的散修吗?门派的那些书上不是说散修的生活都是伴随着腥风血雨、烧杀抢掠的吗?     可他们亲眼所看到的景象,残酷冷漠有之,却也够不上腥风血雨、烧杀抢掠;凶残狡诈有之,这更多的却是争对妖兽和来自周身的危险;至于身无纪律,散修比起宗门弟子确实散漫许多,但还够不上身无纪律这个评价。     “看来,书上对于散修的描述也不尽实。”归素站在雷音树林外,有些感叹。     “任何事物,有混乱的一面,便会有秩序的一面。散修确实凶残狡诈,但其生存环境便是如此,若不狡诈,只会被周围生灵拆吞入腹,若不凶残,早已化为尘埃。宗门子弟有宗门子弟的纪律,散修自然也有他们的规矩。”玖初不以为然,散修从来不是心慈手软之人,只要利益足够。便能抛却性命去拼上一拼。     他们不杀人,只是因为对方同样身为散修,所能带来的利益不够多。并且谁知道对方有没有留后手?若是被对方逃了,便是留下一个后患。若是被对方击伤了,就是得不偿失。左右都讨不到好,自然不会没事去犯下杀孽。     至于宗门子弟的纪律,对他们而言可以说得上是可笑了,当自身已经朝夕不保,几人还会去在意‘纪律’?纪律,是在生存可以得到肯定下才会产生的,并不适用于遵守丛林法则的散修。     宗门子弟厌嫌散修。散修也看不惯对方,两者相看两相厌,谁又好得过谁呢?散修生存困难,宗门子弟勾心斗角;散修看不惯对方的身在福中不知福,却不知对方的进退两难,在宗门内的谨言慎行,只怕自己得罪身后有靠山的弟子;宗门子弟厌嫌散修的贪得无厌、狡诈无情,却未曾想过,如果换作自身处在对方的环境之中修炼,又会是怎样一副样貌。     书。可以信,不可尽信;言,可以听。不可尽听。眼见未必为实,古战场也不会是他们所看到的那般和平。只是这些他却不能说,只能等归素三人慢慢去体会,去感悟,只有这样,才会拥有自己的一份目光去看待世界,而不是透过别人的眼睛去看。     也许,对方会在一次次体悟中丢失很多东西,但所有震古烁今。名流千史的大能都是这么走过来的――     千年磨砺方能诞生一颗稀世明珠,万载光阴才能产出一株万宝珊瑚。     没有失去。谈何得到?     “所言极是,凡一切自有其阴阳两面。一路走来。虽然未有争斗,但亦看到不少冷眼旁观之人,只待妖兽将修士杀死便出手将妖兽宰杀,那般作为,无端令人心冷,散修的生活由此可窥一斑。”归素颌首。     归辰和张逡凌亦点头附和,玖初见他们有所觉悟,也不再多说,四人一起进入了黑乎乎的雷音树林。     修士们显然极少有来雷音树林的,视线内只能看到暗黑色的雷电不停闪过,浑身漆黑的不知名鸟类停驻在干枯的树木上,打量着下方这群不速之客。     “宗门给予的资料上写明雷音树林并无妖兽,只是需要防备那些攻击毫无规律的雷电即可。”归辰话未落,就见一道雷电以匪夷所思的角度从左后方劈了过来,被张逡凌一剑打散。     张逡凌看着电光缭绕的剑和握着剑,此时一片焦黑的手,冷静地用另一只完好的手从储物袋拿出一瓶丹药,用嘴拔去上面的塞子,倒出一粒在口中,再度把塞子塞上,将瓶子放了回去。     丹药在入口瞬间融化成药液滑入体内,受伤的手迅速褪去了焦黑,长出了粉红色的新肉。     “……在雷音树林,切勿使用金铁炼制的法宝。”见张逡凌没事,归辰拿出接下任务后师门附带的写有雷音树林相应资料的玉简,用传音入密读出上面的内容。     “……”张逡凌。     他的长剑是精金矿炼制而成,掺杂了一点玄铁粉末,金铁二字都占了。此时归辰的话无疑是将他划出了战力列表。     只是,玉简上的内容还没有完,只听归辰继续读下去:     “不得使用水系法术。”     “……”归素。     水系法术可以增幅雷电威力的同时扩散其攻击范围,于是归素也被禁止出手。要是原本可以被轻松打落的雷电,只因为出手之人是归素而威力、范围增长,那才是让人欲哭无泪。     “慎用金系法术……”归辰。     金系法术可以引来雷电的同时增幅雷电的威力,归辰也被打入冷宫。     最后,读完玉简上的内容的三人默默地看向面色平静,似乎早已预料到这个结果的玖初,良久,一起道:     “麻烦你了。”归素、归辰、张逡凌。     “……”玖初。     这时,似乎是见他们已经有了安排,一道比上一道雷电威势更大的暗黑色雷电从四人正上方狠狠劈来!     这一下若是劈实了,可不只有张逡凌先前的伤势那样简单,至少也得去掉半条命才行。     虽然说交给玖初,但其余三人俱在第一时间本能地举起了自己的长剑(挥出一道水幕/手中法剑化作三十六柄金剑),玖初也同时打破了自身的冷静,不是因为雷电,而是另外三人反射性的防御。     只来得及洒出一片乳白色的粉末将四人连同长剑、水幕、金剑一同挡在下方,同时,看不见、闻不到,也无法轻易感知到的波动从玖初那里散发出去,在乳白色的雾气后方又筑固起了一道防御。     “轰!”     雷电落在乳白色的雾上,一下将之打散,就在张逡凌三人以为会继续落下来,已经做好不惜手段将之挡下时,雷电仿佛劈到了一层看不见的防御,同时,玖初脸色一白,随即两颊又浮起鲜艳的潮红。     将涌上来的血一口咽下,玖初只觉得脑海中电闪雷鸣的,隆隆的轰鸣声让他神识看到的景象开始扭曲起来。     刚才由于雷电出现的太快,攻击的范围也太广,几人来不及躲闪才会硬抗,结果看到三人本能的反应,他当机立断将原来打算用来防御的毒药换成了另一种,而也只是这一个转换的功夫,雷电就已经到了头顶,只来得及将手中毒药抛出去,然后用自己自修炼之后从未使用过的神魂之毒布置在下面以防万一。     事实表明,他的以防万一是正确的,雷电劈散了乳白色的毒雾,被他自身修炼出来的神魂之毒所挡下,但同时,他的神魂也受到了来自雷电的冲击。     修炼争对神魂一道的毒修一般并不会周身常年弥散着毒雾,如果他不主动释放,他就跟普通修士一样。但是,争对**一道的毒修的毒雾具有防御能力,而争对神魂一道的毒修却没有。他们修炼出来的神魂之毒如果用来防御,那么攻击便会从坐落在**上变成坐落在他们的神魂上,虽然在修炼途中,走这一条路的毒修神魂会比寻常修士强大许多,但无论多么强大,神魂都是相对脆弱的,任何痛楚坐落在神魂上,都会被放大十倍乃至于百倍,何况,怎样强大的神魂才可以硬抗法术,尤其是对神魂有额外攻击力的雷属性法术?     可以说,神魂之毒,只能攻,不能守,一旦守,除非有把握安全挡下这一攻击而不受伤,否则宁愿以肉身硬抗也不会用神魂去抵挡。     三人一怔,很快撤去了自身的防御,回身看向玖初,发现对方面上那不正常的潮红后,正想要过去,只见接二连三的雷电陡然从天而降,只一刹那,天上乌云翻卷,暗黑色的电光在云中攒动,将整个树林照的一片雪亮。     这是一个很矛盾的景象,分明是黑色的电光,却将整个空间都点亮。     众人急忙躲闪,这些雷电没有上一道那么强的威势,甚至连第一道的一半都不及,但几十、上百的数量足以弥补质量上的缺失。     玖初也将神魂上的不适与意识分离开来,见神识所看到的景物与现实有所差距,干脆地收回了神识,只凭身体的感官进行躲避。     有时候看不到也有好处,至少归辰、张逡凌和归素三人便因为看到有雷电已经要落在身上了,匆忙躲闪,却挨了另一道距离他们更近的雷电。(未完待续)           一九九 - 墨九 - 玉九     ps:嗯,这个世界快要结束了,大概还有五六章内容的样子     或者视觉出现误差,看到的是一先一后的两道雷电实则是并驾齐驱的,结果避开了一道,另一道却没有闪过。     “噼啪!”     “轰!”     “咔擦——”     “噼啪。”     落空的雷电劈在空地上,形成一个碗口大的深坑,还有些打在了枯树上,一下将之其劈成了两半,裂口处焦灼一片,火焰在上面燃烧着,不是发出轻微的声响。     四人一边躲闪一边往没有雷电的地方移动,约莫半盏茶的时间,他们终于从中脱离了出去,看着身后那片雷电纵横的领域,心有余悸。     归素、归辰和张逡凌在这段过程中都只是躲闪,实在躲不过了才会用金系和水系以外的符箓挡下,就这一会儿工夫,他们准备的符箓就已经少了一半,可想而知先前情况之激烈。     饶是有符箓抵挡,三人也免不了被一些雷电击中,弄得一身狼狈,头发卷曲起来,脸上也东一块黑,西一块白的煞是好看,身上的法衣已经完成了它的使命,就此破碎,连修复也省了。     唯一一个衣冠整齐的人也唇无血色,虽然极力控制着,但喘息声还是比平时粗重了许多。     “难怪这个任务报酬如此丰富却依旧无人问津。”归辰深深有种被师门坑了的感觉,原本他并没有打算接取这个任务,因为任务地点雷音树林在北边,而他其他接下来的任务一个在东边,一个在西边,并不顺路。     任务大殿的执事约莫是从他接取的其他任务中得知他要前往古战场。便把这个任务推荐给他,并且附言这个任务虽然有些许困难,却并不危险。     他自然不是看中那两百点贡献值。只是想着既然是游历,接下来也无不可。毕竟古战场的传送阵在秘境中央,归素所要的沼泽泥蛇骨骼和妖丹在入口正前方几里外的地方,多一个在北边的任务也只是多一段路而已,只是现在,他开始回忆平时是不是哪里得罪了那个执事,所以对方会推荐给他这样一个任务——     不危险?如果在刚在的情况或者在第二道雷电没有出现时这么同他说,他也许会赞成,但现在。呵呵。     不困难?雷音木收集起来确实不困难,困难的是应对收集的过程中那时不时出现的雷电。     远在归元宗的某个执事突然打了个喷嚏,看着被他喷了一脸唾液,脸色泛青的不知名弟子,神色温和、真心诚意地道了歉,附赠一方带着清香的手帕,看到对方面色些微回转过来才继续颁发任务。     内心却不由疑惑是谁在念叨他,当然,他并没有想到那人是如今远在古战场的归辰,只当是自己的几个老友。     如果他知道是归辰并且听到了归辰的一系列内心活动。一定会大喊冤枉——他只当归辰是一人去的,再不然就是和门内另外两个金牌弟子一起去的。虽然雷音树林的雷电强横难缠,但一般并不时常袭击人。就算有归辰的金灵根和归素的水灵根作为牵引,也就是比平时的雷电袭击频繁一些,以对方的身手这点程度的攻击显然并不是问题。     但他却万万没有想到,几人中还要加上一个张逡凌,并且张逡凌为金火双灵根,也就是说又多出了一个吸引雷电的人,平衡被打破,天平完全是往一面倒去再也不回头,所以才发生了玖初四人所碰到的情况。     如果他知道。他自然不会把任务推荐给归辰,他对于后辈一向是极为喜爱的。尤其是天赋好,心性又好的后辈。不然也不会把收集雷音木的任务给对方了,毕竟,收集雷音木并不困难,报酬又高,只是由于门下弟子没有去古战场的所以才被搁置下来了。     双方都不知道对方的所想,所以归辰在思索无果后放弃了,而这些想法看着所需时间很长,但放在现实,时间也不过过去了短短一瞬。     “有事吗?”冰冷却隐含关切的声音让玖初睁开眼,神识也随之放了出去,看到了不远处妆容凄惨的三人,在心中微微露出一个笑容,面上却没有显露出来丝毫笑意。     “无碍,休息片刻便好。”说完,又道:“趁此刻未有雷电出现,你等先换一身法衣吧。”     法衣根据品阶的不同拥有不同的防御能力,这些防御力显然可以帮上不少忙,比如张逡凌三人,如果没有身上的那件法衣,便不只是狼狈而是受伤了。     三人听出了他话中的意思,取出一张木系符箓在地上用藤蔓将归素包围起来,让对方在里面换衣服,而张逡凌和归辰则就地开始宽衣解带。     “……”玖初默默地转过身,不去看**着上身的张逡凌与归辰。     无论男女,他都不习惯看到太暴露的,当然,也不会对此刻意回避或者抗拒,毕竟都是修士,性别并不是什么值得在意的东西,在他眼中,男女更没有什么不同,只是像现在这样的情况,他一般都会选择不去看。     算是一种尊重吧……玖初不会承认,他只是对此不适应,俗称面皮薄而已……就像,他如非迫不得已,比如身受重伤,不然绝不会衣不蔽体,就算遮蔽的严严实实的,如果那件衣服是里衣等,也依然会觉得不自在。     回避对方的某些部位,是给予对方的一种尊重,无论对方衣着如何。而给予对方尊重,同时也在给予自身尊重,对方暴露,但是自己如果在对方身上流连不去,便不是下流了吗?     对于旁观者而言,他或许比衣着暴露的人更加可耻。     毕竟,有些修士因为所修功法或者所处地域的特殊而衣着也极为特殊,比如汨罗界西边,西门家所在的地方,那里的人衣着都较为清凉,多是一些轻纱所制,以应对酷热的环境。     这时,三人换好了衣服,而天空中的雷电也已经呼之欲出,四人赶紧看了一眼地图,辨别了一下方向,往雷音木所在之地跑去。     “啪!”     “兹兹——!”     众人前脚刚走,一道又一道黑雷后脚就落下了,仿佛戏耍老鼠的猫儿一般,无论四人速度是快还是慢,都不偏不倚地擦着他们的后脚跟劈落在地上,让四人不敢有丁点松懈的时间。     “轰——!”     玖初弹出一颗绿色的药丸与冲过来的雷电撞在一起,绿雾缭绕,雷电被困在里面越变越小,最后兹地一声消失不见,同时绿雾也随风四散,被绿雾触及到的枯黄树木通体变成了一种和绿雾颜色相差无几的绿色。     就这样一路跑一路防御,四人在两刻钟后终于看到雷音木高大漆黑的身影,而追着他们的雷电也在他们进入雷音木树林的瞬间消失不见。     极为古怪的,雷音树林轰隆作响的雷声在这里也跟雷电一样停歇了下来,两者对比下,雷音木树林寂静的有些让人有一瞬间的不适应,四人随即解除了对双耳的封闭。     雷音木树林中正有几个修士在用法剑砍伐四周的雷音木,此时听到四人到来的动静,抬头看了他们一眼,待目光触及后面消失的密集雷光,脸色一下变得奇怪起来,让玖初四人不得不回看过去。     “……”砍伐雷音木的修士。     “……???”玖初、张逡凌、归辰和归素。     “几位道友中,是不是有三人拥有金灵根、水灵根或雷灵根?”     看到玖初他们不解回望他们的样子,一个三十岁左右的修士露出一抹略带无奈的笑容问道,其他修士一见那个修士开口,就立刻转头继续砍伐手下的雷音木了,如果侧耳细听,还能听到他们细细的交谈声:     “老许又心软了,管那些人做什么,没弄清楚就来雷音树林,死了也是活该,也就老许每次都跟那些人讲,有时还落不得好,何必呢!”     “老许那性子就是这样,你也早点习惯吧,唉!老许这样子怎么也不像是个散修,哪有散修跟他一样的。”     “是啊,别说提醒了,让我们跟那些一没因果二没交情的人说句话都嫌麻烦,有时候你提醒了,别人还当你多事、找晦气,谁愿意受那个气去,指不定到时候还会连累你。”     “不过说起来,那四个人看着不像是散修,怕是哪个门派出来游历的弟子吧。”     “原本还没发现,只是觉得那四个人有些不一样,现在听你一说,再细想一下,可不是宗门弟子吗!怪不得,我先前还在纳闷,哪个散修那么不要命,什么也不清楚就跑过来了,既然对方是那些大门派出来的弟子,也就明白了。”     “这就是命啊,散修为了资源,朝夕不保,明知是九死一生的险境也要去闯,只为搏出一条通天路!而那些宗门子弟还出来找刺激,说什么临近危险以求突破,真危险了,哪还有他突破的时间?”     “是啊,想我等在这里拼命,以此地为生,那些宗门弟子却只当这里是个历练磨砺的地方,真是差距啊。”(未完待续)           二零零 - 墨九 - 玉九     ps:玉九的存稿啊!!!每日九千果然素个坑(泪眼汪汪)幸好决定更新九千的时候,提前了三天写,不然压力更大了qvq     “唉,快别说了,赶紧把雷音木收集好了回去再说。”     “嗯……”     那些散修们并未刻意压低声音,显然不怕被四人听到他们的对话。散修别的功夫没有,常年混迹下看人的本事还是有一点的,他们自然看出了玖初四人并不是心胸狭隘之辈,那身气质也不是寻常门派的弟子能拥有的,断不会轻易与他们计较。     但也正是这种淡漠的态度让他们更加不是滋味,总觉得自己就像一只蝼蚁,而对方是高高在上的天神,蝼蚁在下面谈论着天神,天神如若未闻,冷漠依旧。     于是,说着说着,几个散修便忽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是啊,除了羡慕嫉妒一下对方,意识到两者的差距,给对方心里添点不自在以外,还能做什么?何况,看对方的样子并没有将他们的话放在心上,连唯一能对其造成影响的添堵也失去了原本的作用。     而且,‘它’的存在也不得不让他们闭嘴,开始加快采集的速度,以求早点回去。     看来眼前之人姓许。玖初四人确实如那些散修所想的那样,对他们的话并没有在意,只当没听到,对许姓修士微微颌首。     他们这个动作如果换成其他人来做,只会让人觉得高傲,但他们做起来却行云流水,再自然不过,别说是高傲,看到的人只会产生对方本该就是如此的想法。     “怪不得。你们来时怕是不知道,在雷音树林,金灵根、雷灵根和水灵根都会吸引雷电袭击。如果一队人中有太多这些灵根的修士存在。雷电的威力或者数量就会增长,袭击次数也会变多。”许姓修士显然也听到了同伴的话。神情有些尴尬,在看到四人不在意后,微微松了口气。     对方明显是有师门的人,并且师门实力不弱,不让也养不出这般气度的弟子。他知道自己几个同伴心里不好受,但这些话平时私下里说说便好了,当着人家的面说出来,终究是考虑不周。冲动了。     这不是说他怕了玖初四人,只是散修是什么样的存在?得罪那些宗门子弟对他们而言没有一点好处,如果对方因此记在心里,事后报复起来,他们能有好日子过吗?他平日里笑面迎人,不是他心软,死在他手上的修士绝对不在少数,不然他也不能以散修的身份活到现在,他只是不想去进行无谓的争斗。     对于提醒自己的人,任是那个修士嫌他多话。也不会真正动手,最多只是说的难听一些,何况。大部分人都会报以感谢之情,而不是心生不悦。     并且提醒可以和那些人多少结个善缘,而一旦结下善缘,以后相互间要是碰面也好说话,不说那人有多少成就,但万一有一日你需要对方帮忙呢?     也正是托着他总是这么做的福,他的人缘一向不错,一旦有什么新的消息,都会第一时间穿到他的耳朵里。平时虽然有时会受点气,吃点亏。但谁真正占过他便宜,给他难堪?     没有。     “多谢告知。”玖初向许姓修士道谢。他们算是明白了先前为什么会出现那样的情况了。     归辰也知道,自己先前是误会那个推荐给他任务的执事了,执事多半是以为是他独身一人来的。     “这些消息只要有心打听,在坊市内随便找一个修士就能打听到,想来几位道友不过是因为匆忙而疏漏了。”许姓修士摆了摆手,示意玖初他们不用多谢,转而询问起了他们的目的。     “几位道友方便说一下来雷音树林的目的吗?看看我能不能帮上忙。”     可不是吗……玖初是因为快要离开这个世界,所以疏漏了,而归辰几人是第一次出师门,虽然在门派内也狩猎过不少妖兽,但门派本身都会附带许多资料,弟子要是嫌不够详细,只需要再查一下便好,但古战场的具体资料归元宗却极少,能查到的归辰几人都查到了,而原本可以提供更详细的资料的执事也因为误以为归辰是孤身前去或者和门内另外两个金牌弟子一起去的,足以应付而没有告知。     “我等前来是为完成师门任务,收集百年份的雷音木的。”玖初看向归辰,在归辰点头后告知了对方他们的任务,他们已经查看过了,这里并没有他们所需要的百年份的。     “百年份的雷音木吗。”许姓修士听到他们的回答,神情变得极为复杂,一同变得还有那几个正在砍伐雷音木的修士。     “像这里的雷音木都是五十年左右的,如果要百年份的,则需要继续深入,只是……”     “但说无妨。”见对方似乎有所犹豫,玖初接下了话,其余三人也好奇这些人为什么这幅表情,想说,似乎又不敢说,难不成,雷音木树林百年份雷音木的生长之地出了什么事?还有有什么让他们忌惮的东西存在?     “实不相瞒,我和几位朋友原本也是在雷音木树林收集百年份的雷音木出去贩卖,只是前不久,那块地方出现了异变,涌现了无数黑气,那些黑气所过之处,草木皆失去了生命力,幸好我们几人跑得快才没有被那些黑气缠上。”     “原本还有许多修士和我们一样是砍伐雷音木的,但自从那黑气出现后,就陆陆续续不再来了,如今只剩我们几人还在砍伐,但这也是最后一次了,说起来,我们与几位道友也是有缘分的,若道友再晚来一步,我们可就碰不上了。”     “怎么?”玖初四人听出了对方话中还有内情,不然就算五十年份的雷音木不及百年份的价格高,但也有不少修士会购买,还不至于让珍惜每一分资源的散修直接放弃这块可以不断产出灵石的宝地。     雷音木,材质极为坚硬,需要用法宝砍才能将之一点点砍下,可以用来制作符箓所用的符纸,也可以用来炼制法宝,炼制法宝需要五十年份以上的,而制作符纸年份不限,只是年份越久,制作出来的纸张越好。     这个任务需要那么多百年份的雷音木,发布之人应该为符修。     “那黑雾也不知是什么东西,可以四处蔓延开来,我们从百年份的雷音木生长地一直撤离到九十年份的、八十年份的,一直到现在五十年份的,而五十年份以下的雷音木生长地临近百年份雷音木生长地,已经被黑雾占据了,所以这里是我等最后能够收集到雷音木的地方,而约莫明天,黑雾就会将这块地方也覆盖。”许姓修士情绪颇为低落,显然失去这一块地方,对他们平日里的修炼有很大的影响。     “是啊,不然你们会认为在这块地方只有我们几个人?”一名修士接过了许姓修士的话,面带愤怒,当然,这份愤怒并不是冲着玖初四人去的,仔细看,便能轻易捕捉到对方眼中的恐惧,而其他修士似乎也被他的话勾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连同许姓修士在内,脸色都不好起来。     应该还发生了什么事,并且原因跟那个黑雾有关。玖初四人眼神一沉,看这些人的神情就知道发生的事情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可能,还有修士丧命了。     如四人所想,确实有修士死了,并且死状奇惨,许姓修士等人至今仿佛都还能听到耳边传来的凄厉到了极致的惨叫。     “原先黑雾只会侵蚀修士的经脉和丹田,但这种侵蚀并不严重,只要事后及时调息,将之驱逐出体内即可,就这样,大家谁也没有将之放在心上,该伐木的继续伐木……”说话的修士目光有些呆滞,声音开始发颤,说到后来,玖初几人更是只能从其口中听到几个模糊不清的音节,其他内容全部被对方的恐惧所吞没。     “但是有一天,一名修士正要上去砍伐雷音木,原本只是像雾气一样的黑雾忽然一下将之吞没,所有人都愣住了,而就这会儿功夫,黑雾又吞进去了几个人,在那些人的惨叫声中,我们总算是回过神,第一时间抽出符箓砸下去,但是没有用。除了能将黑雾击退片刻,并不能对其造成伤害。”一名修士听不下去了,索性自己开口讲述,声音虽然也一样发颤,但比前一个修士好了不知多少,至少玖初四人可以听清对方所说的内容。     至于前一个修士,在见到有人接过自己的话后就松了一口气般放下了手中的法剑,靠着那棵被他劈得只剩下一根光秃秃的树身的雷音木发起呆来,至少看上去是这样的。     “而那黑雾似乎被激怒了,速度快了起来,将几个跑在最后面的修士给包裹进去。法术、符箓都没用,而法宝一旦沾上那些黑雾就被迅速污染,失去灵光。见黑雾打不动也挡不住,所有修士都开始没命的跑。”     “在跑出百年份雷音木的领地时,那黑雾似乎是追累了还是不知道什么原因,不再追赶,而是缩了回去。”(未完待续)           二零一 - 墨九 - 玉九     “就在消息传到坊市后,由于雷音木算是重要的资源,第二天众人就勉强收敛了心中的恐惧,由几个经历过昨天的黑雾的修士带着其他十几个自发组织起来前去查看情况的散修去了雷音木树林。”说到这里,那个修士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尽可能用平静的声音说道:“而这一去,只有一个修士回来了,回来时所有人都认不出眼前这个皮肉腐烂,已经露出了里面白骨的半死之人是早上还好好的,前去雷音木树林探查的那队修士中的人。”     “这个修士是被其他人用命护着回来的……一个接一个地用自己挡住黑雾,只为了让他跑出来。”说话之人眼眶红了起来,“他是去的修士里面天赋最好的,为水木双灵根,不比那些大宗门的内门弟子差。从小便是大家看着长大的,原本有机会可以进入宗门,可那小子硬是以不舍得大家伙为理由给放弃了……其他一同去的修士是自知突破无望,逃命的机会也渺茫,便把活下去的机会留给他,自己停下来抵挡黑雾……十几个人,挡了黑雾十几次才把他送了出来,可就是这样,那孩子也眼看着活不成了……”说到后面,他开始哽咽起来。     “那小子太傻,大家对他好,最开始还不是看着他资质上佳,以后可以进大宗门内修炼……我们现在对他好,他将来出息了,也肯定照拂我们几下……结果,那小子硬是放弃了,放弃便罢了,几年后还把命给丢了……十几人就为了换他出来,结果他还是去了……”     还没等玖初几人为此心生涩然,忽然。一阵风吹来,一种不详的气息笼罩在了十几人的周身……     “它来了!怎么回事!不是应该明天才来的吗?!”     “我们活不了了!它来了――!”     “妈的,怎么现在就出来了?!”     “我不要死啊。我不要死!啊!!!”     原本因为这些话而满脸沉痛之色的修士们一看到这阵风就睁大了双眼,眼珠夺眶欲出。脸已经恐惧得发青了,让玖初四人怀疑对方下一秒是不是会就此被自己吓死过去。     “要不是因为给你们讲这里的事,我们早砍完雷音木回去了!”突然,一名修士看到玖初,脸上的恐惧顿时化为仇视,双目充血,似乎下一秒就会冲上来与他们扭打在一起。     “对,就是你们。要不是你们,就不会遇到它了!”剩下的修士见有人带了头,纷纷将矛头对准了玖初四人。     “把他们推出去,趁着这段时间我们指不定还能逃命!”一名修士喊道,而这句话出口的瞬间,所有修士的眼中就出现了一种诡异的希冀,望着玖初几人的视线说不出的让人森寒。     归辰、归素和张逡凌一下拿出了自己的武器,手中攻击已经畜势待发,只要对方敢动手,他们就绝不会手软地将对方的生命先一步收割!     “够了!看看你们现在的样子!”一旁没有动手的唯有两个人。一人是许姓修士,另一个则是后来给他们讲述这件事的人。     这两人眼中也有惊惧,却比起其他失态的人好多了。     见吵闹的人开始静下来。许姓修士疲累地闭了眼,但很快又睁开,这一过程快得让人难以捕捉到,那闭眼睁眼间一闪而逝的疲惫仿佛只是众人的一个错觉。     只听他冷静道:“先不论如果没有这几个人你们是不是回去了……”见有几人想要反驳他的话,他眸光一冷,那几个原本想要说话的人触及这道视线,一下缩了回去,不再冒头。     “扪心自问,你们愿意放弃这些雷音木吗?不愿意!这些雷音木可以换来大量的修炼物资。足够安稳修炼一年!而采集完这些雷音木需要多久?只会比现在更晚!所以,就算没有这几个人。你们也不会离开这里。”这段话让见到他眼中的冷光而面露不忿的修士沉寂下去。     “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对付它。而不是它还没来,我们自己就先内战,拼了个你死我活!”     铿锵有力的声音落在每个人心中,也让所有人都冷静了下来,不再相互指责。     短暂的沉默后,那些修士中的一人点了点头。     “说的对,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对付它,而不是内战。”     “它是什么?”这时,玖初在许姓修士说话前插口问道,其实他们已经猜测到‘它’应该是指黑雾,现在问出来也只是确定万无一失而已。     “‘它’就是先前所说的黑雾,因为实在太过妖邪,所以大家现在都只用‘它’来代替。”说话的是先前讲解的修士。     “后面其实还有事情没有说完……”     看着四周渐渐包拢过来的黑色雾气,所有修士都相互聚集起来,那个修士的声音在这样的环境气氛的渲染下,带上了扑朔迷离的鬼魅之感。     “在那个孩子死后,第二天,他的尸体不见了。”     “怎么回事?”尸体不见了?玖初眼中划过一丝深思,而其他三人听到这里,神情开始严肃起来。     “那孩子去世后,大家打算给他办一个葬礼,好好送他一程,虽然修士没有轮回,也不兴凡人间举办葬礼的那一套,但大家都只是想要图一个心理上的安慰,让自己好过点……所以,我们没有立刻将尸体烧掉,而是放在了一间屋子里,回头准备葬礼要用的东西去了。”     “所有人不眠不休,一直忙碌到第二天清晨才将东西简单备齐,而就在所有人打算将尸体从那间屋子转移出来时,尸体不见了……”     “而随后几天,后面几波前去远远查探过雷音木树林的修士陆续回来了,其中一波人说在树林里看到了一个穿着熟悉的衣服的身影,但那个身影很快就不见了,还没有等到他们将灵力注入眼睛看个仔细。”     “由于信息已经探查的差不多,雷音木树林黑雾的情况也摸出了大概的覆盖情况和蔓延速度,并且这些时间来都没有看到对方口中的穿着熟悉衣服的身影,所有人都只当他们错觉了。”     “直到那队修士不信邪再度进入雷音木树林……当晚,大家从修炼中被惊醒,那队修士又是只回来了一个人,那个人比前一个回来的人还要惨烈得多,整个身体就只剩了一半,一半啊!下本身不知道去了哪里,他是一点一点生生爬回来的,后面拖着的那一道长长的血迹,简直让人不忍心再去看……我杀过许多人,但我一直都不知道,原来一个人能有那么多血……更不知道,在满是妖兽的秘境,对方是怎么爬到传送阵上,把传送用的灵石一颗颗镶嵌进阵眼的……”     “而他看到我们出来了,张口说话,但我们只听清了那句话中的两个字,还没等我们开口,那个修士就一下倒在地上,一探鼻息,已经死了。”     “哪两个字?”玖初问道,现在的每一个信息都不能错过,也许就是因为错过这个信息,所以也错过了活下去的机会。     “‘死……险’。”回答的是先前争对玖初四人的修士中的一个,对方学着那个回来的人的说话声音将那两个字说了出来,在场之人都只觉得从脊椎骨窜起了一道电流般的寒意。     “同时,他在说完话后,身体立刻出现了大片尸斑,许多肉眨眼间就腐烂起来……我们这才发现,他的身体已经死去了有一段时间了,他完全就是凭着一股执念才能爬回来……我们担心尸体会再度不见,当时便烧了,然后把骨灰收集起来,埋在了坊市外的一棵老槐树下,传说,魂魄可以通过寄生在槐树内,等待着来自幽冥地府的鬼差前来勾魂……”     “……”玖初几人听到这里,默然。     归素三人难以想象这个场面,该是怎样的毅力和执念才能做到这一步?这分明已经逆转了生死,虽然只是一小段时间,但也是让人不得不去动容。他们自问,自己可做得到如此地步?在这短短的时间里,时时刻刻承受着粉身碎骨般的痛苦,一点一点爬回去只为了告诉另外的人一个只能被听清两个字的消息……     至于他们为什么没有疑惑对方为什么一直没有被发现,要知道,在交易所中的金丹修士大多时间都在打坐冥思,而通常时间守护阵法的修士修为不高,一天下来是需要交替换班的,那个人应该就是在这个时间段使用的传送阵。     黑色的雾气距离众人越来越近,不紧不慢地,宛如一只静静窥伺猎物的猛兽,只是,黑雾比猛兽更来得让众人恐惧――猛兽可以杀死,而黑雾呢?至今为止,只有被杀死的修士……     所有人都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玖初四人没有亲身体验过黑雾的恐怖所以并不如何害怕,却也被这气氛感染,握紧了手中的武器,先前用来防备那些修士的法术转对准了黑雾。(未完待续)           二零二 - 墨九 - 玉九     ps:(⊙o⊙)…玉九说的五六章是指存稿之后的五六章,就是玉九在写五六章,咳咳,转头发现了自己上一句话的语病……     另外,祝大家光棍节快乐!     至于有对象了什么的,玉九什么也不知道╮(╯▽╰)╭     “你们,没有向其他仙城寻求帮助吗?”归素忽然开口,古战场距离望归城那么近,没道理出了这种事,还不去求助。     “这些事就发生在这几天内,带来消息的修士也不过是在前些天刚离去,我们还未来得及求助望归城……”许姓修士摇了摇头,“说起来,这几年古战场确实变得诡异起来,先是金丹期的妖兽一日之间消失无踪,再是筑基期的妖兽越来越少,如今剩下来的都是些练气期的妖兽。”     “难道你们就没有查探吗?”归辰疑惑,同时也知道了为什么他们先前屠杀了那么多沼泽泥蛇却没有惹出其族中修为更高的存在出现。     “怎么没有,但是这些妖兽凭空消失的无影无踪,蛛丝马迹也没有留下,要找也无从找起,并且从筑基期妖兽消失后,这个现象就停了下来。在古战场的大多数修士都是练气期的,所以那些筑基期、金丹期的妖兽消失反而使得秘境安全了许多,这件事很快就不了了之了,一直到‘它’出现……”     “……”玖初四人。     这便是散修的无奈,如果是一个门派的所属领地内出现了这样的事,就算后面时间里事情不再发生,门派也依然会暗中留意,但散修是只争朝夕之辈,只要没有造成他们的困扰。不阻碍他们平时的修炼,事情不再发生就会放下,再专注于为资源而奋斗。     而等到东窗事发。很多线索都已经找不到了,想阻止更是晚了。     似乎见时机已经到了。黑雾猛地朝一个修士卷去!刹那间,所有人都出手了,在令人眼花缭乱的法术下,最引人瞩目的是一片绿得让人触目惊心的雾气。     “毒修?!”几个修士失声喊道,一干人惊疑不定地看向玖初四人,其中又以释法了那道毒雾的玖初得到的关注最多。     “想死吗?!这种问题放在活下来后再说也不迟!”许姓修士厉声喝到,从没有见过许姓修士这幅模样的一众修士瞬息间闭了嘴,用心攻击起来。     绿色的毒雾与黑雾相互抗衡着。两者纠缠在一起,看上去就像是一种全新的墨绿色雾气。     在场修士发现,墨绿色的雾气不像黑雾一样不停朝他们围拢、靠近,而是裹足不前,不断在原地翻涌着,似乎是两股雾气在挣扎、打斗,这是其他修士的攻击从来没有做到的。     “还有刚才的毒雾吗?”     当下,许姓修士向释放毒雾的玖初询问道。     “只此一份。”玖初的回答让所有人眼中燃起的光芒瞬间熄灭了,但玖初也对此没有办法,这份毒雾是他从成为毒修的当日便开始悉心培养的。所用灵药不计其数,可以吸收一切有毒的事物和一定威力的法术,并且将之作为自身的养料。     他只在对付沼泽泥蛇时释放过一次。吸收了沼泽泥蛇所喷射出来的毒液和释放的水箭。     现在他再度将之释放出来,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看看毒药能不能对付黑雾。     最后出来的结果很喜人,但他却并没有高兴的太早,也许对黑雾起作用的只有这种毒药,其他毒药都没有效果。     最重要的是,玖初发现他对于绿色雾气的控制减弱了许多,不,也不能称之为减弱。只是控制起来不似平时那般随心所欲,反而有些力不从心。如同在地面上行走的人忽然进入了水中,改在水里面行走一样。十分力,作用出来的却只有一半甚至一半都不到。     而且……已经有一部分绿色雾气已经与他失去了联系,这意味着那部分已经消失,再也回不来了。     手指间一下出现了四个玉瓶,玖初毫不犹豫地将之抛入了已经距离其他人不过一丈远的黑雾中!     将玉瓶吞入的黑雾忽然一荡,在所有修士都提心吊胆着防备它会扑过来时,那片黑雾中心陡然出现颜色各异的几团,而黑雾在瞬间被那几团弄得溃散,但旋即,这片空缺就被后面的黑雾又填充上来,将那几团重新包裹。     众人只见那块地方的黑雾一下变成了墨绿色,一下又变成了暗红色,接着又成了暗紫色,再一会儿暗蓝色取代了前面的颜色出现,最后四种颜色一起出现,并且交汇起来。     “跟我走。”玖初见毒药有效,立刻开口说道,同时,手指间再度出现了两个玉瓶,将之抛入了前方的黑雾中。     其他人反应迅速,在自己周身撑起一道防护罩,进入了溃散的黑雾中。     没有给黑雾补充过来的时间,八个玉瓶分别被主人甩向八个方向,玉瓶破碎,里面的丸状的毒药瞬间化为粉末与黑雾接触,将之拦下,而众人则趁机不断向前跑去。     尽管黑雾没有包裹过来,但众人丹田内的灵力还是消耗的极为迅猛,毕竟玖初只是将黑雾弄溃散,而不是彻底消除,周围还有不少飘荡的黑雾,虽然看上去单薄而脆弱,但每每触碰到众人的防护罩,防护罩都会闪上几闪,而为了不使得防护罩破碎,将自身暴露在黑雾之下,众人只能输入灵力维持着,这样一来一往下,已经有两个修为稍低的修士开始吃起了恢复灵力的丹药。     至于符箓,早已在中途用尽了,对于散修而言,符箓这样的消耗品不可能如同玖初一样一次性备上那么多,就连张逡凌、归素和归辰三人身上的符箓都已经消耗一空,不过他们三人原本在抵御雷电时就已经花去了大部分符箓,所剩下的数量不多,那么短的时间内便花完了并不奇怪。     “分下去。”玖初皱着眉,看着已经出现灵力不支的几个修士,从储物袋中拿出一叠防御符箓交给许姓修士。     “多谢道友!”许姓修士眼露感激之色,在这种关头,谁不想多留点保命的东西,能将防御符箓分出来,无论对方手中剩余的数量还有多少,都足以看出对方不是那种随意弃他们于不顾,在危机关头甚至会将他们推出去抵挡的人。     “多谢道友!”后面的修士也纷纷道谢,他们想起自己先前对对方的态度和说过的那些话,满脸羞愧之色。     玖初这边将归素三人的份分下去,看见黑雾已经将他所放的毒吞噬,似慢实快地朝他们包围过来,眼中闪过一道不明之色,宽大的衣袖一荡,十个木质小瓶从中射出。     木瓶炸开,空中一片粉红色的烟变成了一道屏障将四周和头顶封闭,只留下众人前方的一条小小的出口。     “道谢的话,活着出去再说。”将万宝香囊中的毒药取出大部分放置在衣袖内,玖初手中扣住其中几瓶,陡然朝前方那道小出口投掷过去!     “走!”     刹那间,原地只留下一片残影,所有人都拼命奔跑着,体内灵力急速运转,一道又一道符箓拍在身上。     玖初面色如雪,但目光却极为沉稳,不见一丝慌乱,只见其一扬手,将袖中装着毒药的瓶子全部扔出!     “啪!”     五色斑斓的粉末、烟雾还有液体一齐在前方开出了一条宽长而安全的通道,同时玖初手中出现一小叠符箓,将之往后一抛!     藤蔓、金剑、水流、火球、土块……后面开始涌上来的黑雾为之一阻,落在后方的三个修士抓紧这点时间赶紧又将速度提高了几分。     毒药一瓶瓶减少,符箓也一张张被用去,所有人面色都苍白如纸,就像到了陆地上的鱼一样,嘴巴不断开合,大口呼吸着空气,汗水将头发还有衣服都悉数打湿,不少人眼中已经露出绝望之色。     “到了!要到了!”一个修士看到前方出现的光,大声喊道,那声音竟然比雷音树林的雷声还要响亮。     只觉得浑身都要崩溃散架的众人听到这句话瞬间精神一振,那些目露绝望之色的修士眼中也瞬间扫去了原有的阴霾,换上了一抹璀璨至极的光芒,所有人都提高了速度,朝着前方唯一的光源不断狂奔!     玖初四人眼中也不由划过一道亮光,而就在这时,紧追其后的黑雾速度也一下加快!     “啊!”     “救——啊!”     队伍最后方的两个修士发出一声惨叫,显然是被黑雾给吞入了。     剩下的人心脏一紧,不顾腿部经脉断裂的危险,又是一股灵力注入,身形一瞬快了近乎一倍!在那两个修士死后变成自己落在队伍最后方的三个修士更是满脸癫狂,点点血色从裤子上浸透出来,可他们毫无知觉一般继续用灵力提速,如同众人根本没有封闭双耳,却都对震耳发聩的巨大雷声听若未闻一样——     他们的注意力,已经全部都倾注在逃命上了。     也许,是因为他们看起来已经很糟,这一路上奇迹般没有雷电出来雪上加霜,但他们此刻都没有这个时间去细想这奇异的现象。     “啊!”最后方三名修士中的一名双腿忽然炸成一团血雾,下一瞬,黑雾一下遮住了其身影!(未完待续)           二零三 - 墨九 - 玉九     “啊——!”剩下两名修士承受不住这种命悬一线的压力,脑中那根名为理智的弦悄然断裂,疯狂大叫后速度又快了整整一半!     “噗!”     “噗!”     但不过两秒,这两名修士就步上了先前那人的后尘,双腿先后炸裂,被黑雾无声吞下!     现在,还在逃命的人算上玖初四人只剩下了八人。     许姓修士眸中划过一抹悲痛,在那两人发出叫喊时,他就知道对方活不成了……精神已经崩溃,在这种分秒必争的逃命途中无疑是被宣判了死刑!     不知是不是错觉,但是不是都已经不重要了,在吞噬了三人后,黑雾的速度一下快了一倍,此时已经接近许姓修士四人的身影了!     就在快要触及四人后背时,一人忽然停了下来,将手中剩下的防御符箓全部拍在了身边一人的身上,然后全身爆出一道刺眼的光芒,伴随着从光芒里面喷溅出来的血箭,扑向了咫尺之遥的黑雾!     “快走——唔!”     黑雾一滞,但下一秒就将那个修士吞没,而借着这用同伴性命换来的短短一秒时间,许姓修士三人转眼就与之拉开了距离。     眼中含着的热泪,三人头也不回地埋头逃命,脑中满是对方那句“快走”。     “走!”     这时,被先前以死为同伴换取生存时间与机会的那个修士拍上其手中剩下的防御符箓的修士将手中只剩下两张的符箓一人一张,拍到了另外两人的身上——原来在不知不觉中,黑雾又追上来了。     依然是浑身泛起刺目的光芒和从被灵光包裹的身体上喷洒出来的血箭,黑雾再度被阻挡了一秒。     “木华!”     许姓修士和另外一人眼中的眼泪终于在又一人死去后落了下来,眼白已经变成了一片血红,但他们依然没有回头。甚至也哽咽也没有。     他们逃命的时间是用同伴的命换来的,一点点也浪费不起!     玖初几人自然也听到了后面的声音,玖初在对付前方的黑雾。空不出手帮忙,何况。谁都能回头,但只有他不能,所有人逃生的机会都系在他一人身上!     而张逡凌和归辰也不行,他们速度虽然快,但如果回头带上一个人,绝对快不过黑雾。     归素知道只有自己能出手,往口中塞入一颗丹药后,两根水绳从掌心生出。如闪电般将后面两人捆住,然后狠狠往自己方向一扯!     许姓修士和另一人没有反抗,任由水绳另一边传来的拉力将他们拉过去,再度擦过紧追上来的黑雾活了下去。     而在救下两人后,归素唇边溢出了一丝鲜血,水绳也化为灵气消失。归辰见此,速度放慢,落在归素的后方,以防万一。     十丈……     玖初眼瞳一缩,从万宝香囊中拿出了最后几瓶毒药。     九丈……     两瓶毒药被砸向前方的黑雾。黑雾溃散……     八丈……     所有人眼中都爆出了一团璀璨的光芒。     七丈……     六人脚步越发快了起来,前方的光仿佛越来越大,也越来越亮……     六丈……     后方的黑雾赶了上来。距离许姓修士和另一人只有一指距离!     五丈……     另一人瞪大了眼,看到身上多出来的一层防御符形成的罩子,眼角几乎要裂开。     四丈……     许姓修士面露微笑,目光柔和而平静地将丹田内的灵力一股作气灌入掌中,然后将另一人狠狠往玖初几人的方向一推!     “好好活下去,连同大家的份一……”     后面的话被黑雾悉数吞没。     三丈……     被许姓修士推出去的那人一下越过了玖初四人中落在最后面的归辰。     两丈……     接着是越过了归素……同一时间,玖初手中最后剩下三个瓶子抛了出去……     一丈……     瓶子碎裂,毒药将黑雾轰散,而那人一下超过了张逡凌与玖初。率先出了雷音树林,狠狠掉在了绿色的草地上。身上的那层光芒黯淡的防御罩也在瞬息间破灭!     出来了……!     玖初、张逡凌、归素再也支撑不住,依次倒在地上。     “嘶——哼!”     闷哼声响起。归辰右臂血肉模糊,还有缕缕黑气绕在上面,显然是没有及时出来而被黑雾碰到所致。     归素想起刚才她已经无力奔跑时从后方传来的推力,一下明白过来,想要挣扎着起身去查看对方的情况,但别说站起来,她此时连动一下手指也做不到,只能眼睁睁看着归辰脸上露出痛苦之色,什么也做不到。     玖初这时由于听到声音,勉强抬起头,万宝香囊阵法随着他的意念被启动,里面十数颗种类不同的丹药一点点化为气体在空气中传播着,没一会儿就飘到了归辰那里。     伤势渐渐停止了恶化,一丝丝黑烟从上面飘出来,散在空中,归辰神情也逐渐趋向平和,睁开眼看着缓慢好转的伤口,再闻到鼻端数股熟悉的丹药香气以及一些陌生的药香,瞬间明白过来应该是玖初在为他疗伤——     他们几人中,只有玖初会炼丹。     “许大哥……木华,常大哥……”     一道虚弱的声音喃喃响起,很熟悉,玖初四人忽然想起这个声音正是不久前那个给他们讲述这件事的修士的。     没想到,最后那批人中活下来的人只有他一人……     药香一直在空中浮动,而香囊中的丹药已经缩小了一圈,五个躺在地上的人在盏茶功夫后终于找回了对身体的控制权。     强忍着身体似乎要融化为一滩软泥的疼痛,玖初从地上坐了起来,神识放开,扫了一圈四周,没有发现一个修士。     看来,雷音木树林发生的事确实让在古战场修炼的修士们将之列为了禁地。     这时,那边的黑雾稍稍探出了一条黑色的触须,似乎想要出来,但那触须一碰到雷音树林外的光芒,就像雪一样开始融化,最后消失的无痕无迹。     “从你先前所说的话中可以得知,黑雾只出现在雷音木树林中,并且还未将雷音木树林完全覆盖。”归素望着雷音树林里涌动的黑雾,眸光清冷,“但现在看到的是黑雾已经将整个雷音木林所占据了。”     那个修士见到刚才那个场景,脸色变了数变,待听到归素的话时,有些颓废地道:“我们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前来查探的几波修士已经大致摸清楚了‘它’的蔓延速度与覆盖区域,不会有错的。”     “不然,我们也不会去雷音木树林砍伐雷音木。”     这句话很有道理,他们确实没有必要用自己的性命开玩笑,但张逡凌心中还有一点不解。     “其他人离开了,你们为何还要回来。”其他人已经去寻找别的资源点了,或者干脆去猎杀那些妖兽,却唯有他们回来,这不得不令人心生疑惑。     “几位不在古战场修炼所以有所不知,在这件事情发生后,雷音木的提供算是断了,没有人再敢来砍伐。”那个修士面上浮现出一抹痛苦后悔之色,“雷音木作为消耗极大的材料,在这样的情形下,价格自然水涨船高,不过几天就翻了数倍。”     “所以,你们便来砍伐了?”张逡凌冷声问道,与其说问,不如说他已经下定论了。     “是。雷音木的价格太高了,很难不让人心动,只要采集上几十根,一年的修炼物资都无需忧虑了。这对于吃了这餐有没有下一餐都不知道,没有一个稳定的修炼环境与时间的散修来说是多大的诱惑力,你们这些宗门子弟大概是不会明白的。”那修士苦笑,继续说道:“我们来时已经将这里摸得一清二楚,那些黑雾至少也要明天才会将五十年份的雷音木生长地覆盖,可谁知……”     “如果早知道会发生这样的意外,我们说什么也不会来雷音树林的,一年安稳修炼的物资又如何,哪有命重要?!”     对此,玖初四人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是人世常情。查探的再清楚又如何呢,正如那句话所说,不怕一万只怕万一。意外,总是出现在认为万无一失时。     其实,散修们有此选择,并不奇怪,也很在理。他们每一次修炼都在与天争与地斗,还要和同类周旋。     正所谓富贵险中求,如果他们回避那些危险,不愿去搏命,那么不是因为没有足够的修炼物资而导致修为停滞就是被窥伺在四周的其他生灵所灭杀。     对他们来说,死亡并不少见:他们抗拒死亡,却随时与死亡为伍。他们敬畏死亡,也痛恨着死亡;他们害怕死亡,却不恐惧。     活得太不容易,便会越想要活下去,因为不甘就此死去、希望看到或等到海阔天空,以及近乎报复的渴望着活着,却也因为这样,对于死亡抗拒敬畏痛恨害怕有,却唯独没有恐惧——生死已经麻木,死亡是解脱,活着是煎熬,解脱后什么都不会再有,煎熬过后也许是海阔天空,也许是沉入海中,这一切都是五五分的几率,无论选择哪一个,都无所谓了。(未完待续)           二零四 - 墨九 - 玉九     何况……当你选择手刃第一个生命时,就要做好被杀死的准备。     随着时间流逝,那个修士慢慢从悔恨中平复下来,对着五人露出一个更像哭的难看笑容:“多谢你们先前的救命之恩,我姓雨,名未愁,常年待在古战场,他日若有需要用得上我的地方,只管说一声,不管什么事,我定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说完,他又想到了四人的身份,笑容中多出了一抹自嘲与苦涩——人家身为宗门子弟,又是这般人物,哪会用得上他呢?     “这些暂且不说,先疗伤吧。”归辰颔首,领下了对方的谢意,他知道,如果他们不接受,只会让对方坐立难安,陷入难堪之中。     雨未愁见此感激一笑,然后拿出四张传音符,将自身一缕神识附在上面,交给了四人。     “只需要将传音符点燃,在燃烧殆尽前所说的话将尽数为我所听到。”     四人没有推辞,收下后开始疗伤。     就在众人伤势差不多恢复了一半,玖初收回警戒的神识,转而用心疗伤时,一道声音突兀地从草地另一边传来——     “哼,原来你们在这,可让我一番好找!”     一队修士几个闪身,一下就到了玖初五人的对面,两者之间不过相隔了十丈距离。     张逡凌、归辰、归素和雨未愁四人瞬间从打坐中跳起,将武器对准了这群突如其来的不速之客!玖初也跟着起身,只是相比其他人的迅捷,他的动作不紧不慢,显得极为悠然。     “是你?”这时,归辰和归素认出来了其中一人,正是在师门大比中那个释放出老虎的那个修士。     “难得你们这些天之骄子还记得我。真是让我受宠若惊呢,哈哈!”嚣张的笑声让五人不由皱起了眉,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对方明显是一路紧踩着他们的脚步过来的。只是……想到只恢复了一半的伤势与灵力,再看到对面状态俱佳的六个人,他们的心沉了下去。     “谁能想到,门派内高高在上的金牌弟子们会有这么狼狈的一面呢?哦!差点忘了,还有一个身负剑道之体的天赋弟子。”拥有虎形玉佩的修士看着对面经过一番亡命奔波后一身脏乱的五人,嘲讽道。     “雷音木树林内的黑雾还不错吧?”     “是你?!是你害死了许大哥他们?!”雨未愁脸色剧变,望着虎形玉佩修士的眼睛几乎要冒出实质的火来,厉声质问道。     “哦?看来你们还损失了不少同伴啊。”虎形玉佩修士佯作诧异地反问道。对雨未愁仿佛要将他挫骨扬灰的目光如若未觉般说道:“我可没有害死你的许大哥他们,害死他们可是黑雾啊!是黑雾!哈哈!可不要搞错了!”     夸张的语气与表情让雨未愁控制不住想要冲上去与对方拼个你死我活,或者干脆一起同归于尽,而对方那边的五个修士显然不是吃素的,雨未愁一动,他们就进入了战斗状态,冰冷无情的双目看向玖初五人。     站在雨未愁身旁的张逡凌用剑拦住了他,在看到雨未愁愤怒夹杂不解的目光朝他看来时,冷冷道:“你现在上去,只会送死!”     一针见血的话与平静的双眼让雨未愁一怔。转头去看对方身后那五个身体紧绷,随时都可以给予敌人雷霆一击的修士,原先被虎形玉佩修士的话瞬间激怒的心情开始平复、冷静起来。不甘地看了一眼对面,握着法宝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最终在玖初四人的目光下退了回去。     “嗤……”那虎形玉佩修士见此,似乎极为失望地发出了一声不屑的嗤笑,对雨未愁犹如利刃般想要将他切割的视线全然不在乎地犹自道:“说了不是我害死的,何必如此看我呢?若想报仇,只管转身进入雷音树林便是。因为恐惧里面的东西,所以来找我发泄吗?真真是可悲可笑!”     “别说许大哥他们的死跟你没有关系!”雨未愁听到这句话。顿时愤怒地吼道。     “我可什么都没做,只是给那个东西送了点血肉罢了。谁知你们今日会来雷音木树林砍伐雷音木呢?”虎形玉佩修士伸出食指,轻轻冲他摇了摇。嘴角噙着一抹古怪的笑容,在雨未愁说话前说道:“人心不足蛇吞象,既然知道了这里的危险却还执迷于雷音木所能带来的利益而冒险进入,并且不知足地硬要将储物袋装满才愿离开,这才有了这样的惨剧啊。”     “如果还是要怨,那么便怨你身后那四人吧,尤其……”他对着玖初笑得异常温柔,如同对情人那般,如果,忽略那眼中的冰冷与残酷的话,确实是这样。     归辰、归素、张逡凌和雨未愁也随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不明白对方为何这样看着玖初。     “尤其,是那个毒修。”他不急不缓地将自己的话说完。     “什么意思?”雨未愁舔了舔干燥的唇瓣,忽然觉得口中满是苦涩,死死盯住虎形玉佩修士。     “意思是,如果他们几人不来古战场,雷音树林里面的那个东西便不会今日就出现呢。”     “不是你用血肉喂养‘它’的吗?!”雨未愁在先前的逃亡过程中早已看的一清二楚,那个黑雾根本就是可以吞噬修士和妖兽的血肉精魄用来壮大自己的邪物!所以在那个修士说他给予了黑雾血肉后,他已经认定对方是间接害死自己同伴的凶手,此刻听到对方如此说玖初四人,只觉对方根本是不可理喻。     “是啊,不过,如果不是他们要来的是古战场,我又如何会去用那些妖兽的血肉精魄去饲养那个东西呢?”那修士用看弱智的目光看着雨未愁,似乎想不明白为什么他已经说的那么清楚了,对方还是不明白:“要知道,我的小虎还不够吃呢。”     话落,他腰间那块宛如血液凝固而成的玉佩上闪过一道红光。     “你!你简直是强词夺理!”雨未愁咬牙切齿道,他完全不懂对面那人想的是什么。     那修士唇边的笑容淡了下来,冷漠地看了一眼雨未愁,不想再跟他纠缠,直接说道:“反正你们是要死了,我便让你们死个痛快吧。”     “如果你们不是来古战场,然后又接下了这个收集雷音木的任务,我又如何会在收到消息之后让人将妖兽的血肉精魄扔给那个东西呢?”     “还有那些散修,如果他们今日不来亦或者早些离开,不撞上他们四人,又如何会命丧黄泉呢?说来说去,还是一个贪字作祟,而忘了利字头上一把刀这句话。”说到这,他看似有些唏嘘。     “若不是我无法于你们先一步到达这里,又怕我在古战场找的人不足以跟踪你们而不被你等发现,你们认为,你们还能活着站在这里?”     “归元宗距离古战场千万里之遥,你与对方是如何联系的?”归辰冷不防开口问道。     “如今让你们知道也无妨。”虎形玉佩修士两指间夹着一张浅金色的符箓,在几人面前一晃,符箓上面流转的光华与复杂的符文让玖初四人眯起了眼。     “万里传音符,难怪。”归辰明白过来,万里传音符并不多见,这个万里并不是单单指传音符所能到达的距离很远,更是指其速度极快,虽然不至于真的一瞬万里,但若有修士想要将之拦截,也是困难重重的。     “看来,你是对我们势在必得了。”     “呵呵,可不是,为了你们,或者该说,为了这一天,我可是筹谋了十几年呢。”修士轻笑,压制修为不去突破到筑基期,在门派内弄出一个顽劣草包的形象,做什么都要斟酌、斟酌再斟酌,做不到万无一失也要有九成的把握才敢下手,以防被门派内那些金丹期、元婴期的长老、执事们看出些什么……这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为了今天这个时刻!     “为了这一天?”归素重复了一遍,他们在门派大比上发生矛盾之前显然是素不相识的,何况他们自认没有什么东西值得对方如此觊觎的。     “你们该不会天真的认为,我是因为上次冲突而心怀怨愤吧?”对方惊讶的表情,让玖初他们觉得他们仿佛是什么稀有物一般。     “不是吗?”归辰冷眼看着对方浮夸的表演,顺着他的话问道。     “哈哈!不愧是天才们的自傲啊。”那人先几声大笑,语气像是讥嘲,又像是自嘲。     “十几年前,你们出未出生尚且难说,我还不至于为连存在还没有的人筹谋十数年。”     “其实,也并非一定是你们,也可以是别人,可谁让你们是金牌弟子而别人不是呢?”     听到这里,玖初四人明白过来,对方显然并不是针对他们而来,确切的说,对方是争对他们的身份。是不是他们对方根本不在意,他在意的只是拥有金牌弟子身份的人,而他们只是恰巧拥有了这个身份而已。(未完待续)           二零五 - 墨九 - 玉九     ps:码字的时候总是觉得字数君上涨的很慢,用存稿时,总是觉得存稿丢的很快。     玉九已经疯魔了,今天的目标是12000!!!     “你们说,如果我杀了你们这些良才美玉,归元宗的那些高层会不会因此而震怒呢?”虎形玉佩修士滑腻腻的语调让人感到一阵不舒服,仿佛有某种冷血爬行类动物在身上游动一般。     “归元宗如何我不知晓,但我知晓,你杀了许大哥他们!”雨未愁不等玖初四人说话就开口道,不复恨意的眼睛让对方愣了一下,而就是这一下的时间,却被玖初抓住了!     “冷月凝霜!”     片片冰晶化成的雪花从一轮形似明月的白色圆形光芒中飘落,空气一下变得寒冷,虎形玉佩修士那方的人只觉得自己的动作变得迟钝僵硬,密集的雪花以与其脆弱精致的外表毫不相符的锐利划破了他们的法衣,在身上留下道道交错的血痕,不深,但是带来的疼痛却会影响行动。     而在下一秒,归辰四人与对方同时出手了!     “虎破天惊!”     “吼!”八只通体血红色的老虎从虎形玉佩中跃出,仰天长啸,归辰他们的动作也随之一滞!     虎形玉佩修士那方的五人趁机在归辰四人身上留下了一道伤口,然后迅速拉开了两者间的距离,而就在他们后退时,归辰四人已经摆脱了血虎所发出的虎啸声的控制,手中武器重重落在了五人先前停留的地方!     “水龙吟!”     归素抬手,一条水龙发出震天的龙吟声,与其中一只老虎缠斗在了一起,只见她放完水龙后迅速转身,一根水柱从掌心生出。弹开了从背后偷袭的修士的武器!     “剑心通明!”     张逡凌手中长剑发出影影绰绰的金红色的光芒,将一名不慎离得近了些的修士的右臂齐根斩断,剑势不停。砍在了从那名修士后方跳出来的血虎额间!     血虎呼之欲出的虎啸生生被打了回去。     “金瞳蔽日!”     归辰被对方修士击中手腕,法剑顿时脱手而出。就在敌方凑过去时,他双眼忽然射出一道刺得人眼前景色一片雪白的金芒,那名想要追击的修士顿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两行鲜血从眼中流出,还混杂着一些黄白的脑浆,生息全无地倒在了地上。     而这个法术对归辰的伤害显然也很大,归辰眼睛此时已经看不到任何东西了,火辣辣的疼痛从眼部传到脑中。扯得脑袋也开始疼起来,就在这时,一只血虎从左侧方朝其扑了过去!     归辰感应到左手方向传来的劲风,全身细胞都在叫嚣着危险,没有犹豫地立刻在地上一个打滚,凭着直觉躲过了血虎的扑击。     “接天莲叶!”     雨未愁没有张逡凌几人的战力,比起攻击,他更多的还是防御。对方显然也看出了玖初五人中属雨未愁的实力最弱,虽然没有血虎上前进攻,但两个修士的攻击招式配合的默契无间。令人眼花缭乱的出手速度打得雨未愁毫无还手之力。     就在对方两人转换攻击方式时,雨未愁抓准时机,数十片碧绿色的巨大莲叶将之层层包裹在最里面!     “你说。你的同伴还能支撑多久?”     另一边,虎形玉佩修士与玖初静静对峙着,如果不看两人之间那一触即发的紧绷气氛与后面虎视眈眈的五只巨大的血虎,两个人更像是在面对面聊谈着什么。     “……”玖初正在战斗的四人,此时听到这句话,眼帘低垂。     “怎么,这是不忍看到你的同伴被杀死的那一刻吗?”虎形玉佩修士咄咄逼人地追问道,“如果是这样,我倒是可以下令让他们下手轻一些。留你同伴们一个全尸呢!”     “被妖兽怨念缠绕的滋味不好受吧。”忽然,玖初开口了。牛头不对马嘴的一句话却让虎形玉佩修士脸色大变。     “没想到你知道的还挺多的,不过。就算这样,也挽回不了你们必死的结局!”半晌,虎形玉佩修士压下了心中的震惊,勾出一抹充满血腥的笑容:“何况,你不知道有一句古话叫‘知道的越多,死得越早’吗?现在看来,就算是想放你离开也不能了!怪就怪你知道的太多却又不知道什么该说,什么是万万不能说的!”     “何来该说与不该说,不过是世人自欺欺人罢了!”玖初对对方的话报以不屑一笑,“自以为做的神不知鬼不觉,足以瞒天过海,殊不知自身早已暴露在外,是掩耳盗铃还是自鸣得意,沾沾自喜?”     虎形玉佩修士身上那血煞怨念之气是当其他人是傻子吗?还是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别人无从感应?若真是这样,玖初只能把先前对方送给他们的那个‘天真’给送回去了。     玖初明显没有意识到,对方身上的血煞之气虽然稍稍感应就能感受到,但那股怨念之气却极为隐蔽。大多数人只以为对方是修炼什么邪法的,或者就是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却不知道具体,只他一眼就看出了对方被妖兽怨念所缠绕,清楚对方是用妖兽的血肉精魄进行修炼。     “哼!真是牙尖嘴利,我倒要看看,你的身手是不是和你嘴上的功夫一样!”虎形玉佩修士眸中闪过一丝恼怒,双手掐了个指诀,身后五只血虎齐齐跳入空中,两只甩尾,两只扑击,还有一只张开了血盆大口,对着玖初当头就要咬下!     玖初对此早有防备,脚下步伐轻轻一晃,身形以一个堪称诡异的角度躲过了五只老虎的攻击!     从前配置的毒药已经在先前的逃命途中用完了,玖初看着香囊内那几个空了的小木格和因为丹药消耗一空而自动停下的阵法,意念微动,几股浅淡的香气从他身上传递到周围。     虎形玉佩修士原本还在一旁津津有味地观看战局,但一闻到这个香气,立刻收起了脸上的轻松,迅速将自己的口鼻封住,冲着正在和归辰四人战斗的四个修士用灵力喊道:“速速封住口鼻!香气有毒!”同时,从腰间直接拿出了一柄法剑,向玖初刺去!     “水滴石穿。”     一颗圆润的淡蓝色水珠出现在玖初的指腹上,他曲指一弹,水珠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度,与刺来的法剑剑尖抵在了一起。     电光火石间,水滴破碎,落在地上被泥土迅速吸收,还未等虎形玉佩修士发出嘲笑,在他错愣的表情下,那柄法剑剑身上出现了一道裂纹,并且裂纹眨眼间就遍布了整个剑身,随着几声细微的喀嚓声,化作了无数碎片踩着水珠的步伐掉在了地面上。     “吼!”在他错愣间,玖初的法剑已经刺入了一只血虎的眼中,未等他抽出剑,那只血虎就化为一滩浓稠腥臭的暗红色血液,地上的青草瞬间变得枯黄。     “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能耐。”虎形玉佩修士收起了原先的轻视,从错愣中回过神,将手中光秃秃的法剑剑柄丢在地上,转而拿起腰间的那块玉佩,“但,也就到这里了!”     玉佩霎时间血光大盛,一片浓稠的血雾从中升腾而起,将草地上方的天幕遮盖!     这一切都发生在刹那间,玖初根本来不及出手阻止,而在周围陷入一片昏暗后,那原本龟缩在雷音树林一步也不敢越雷池半步的黑雾蔓延了出来!     除了玖初之外,所有人的脸色都不由得巨变,包括正在与归辰四人交手的四个修士。     将包裹中最后几十张防御符箓抛出,排列成一个简单的防御阵法从符箓中抽取防护之力将他与归辰四人包裹,看着黑雾在身边流过,归辰、归素和张逡凌不敢有丝毫轻举妄动,而雨未愁除了忌惮、警惕与点点恐惧外,望着黑雾的视线中还透着一丝刻骨的仇恨。     黑雾绕过了虎形玉佩修士,也绕过了他们那一方的四个修士与七只巨虎。     见到黑雾没有攻击自己,四个修士松了一口气,待看到被黑雾团团包裹的玖初五人时,有些难办地细细观察了一些,确定没有丝毫缝隙后放弃了攻击的想法。     也许黑雾会在他们攻击对方时自动散开,但他们并不想用自身的性命去进行试验,而且,他们无法保证他们如果上前攻击对方,对方会不会也从那块散开的黑雾里对自己发动攻击,自己是不是又可以躲开对方的攻击,所以,以不变应万变,站在原地不动,径自恢复状态是最好的办法。     “你既然看出了我使用妖兽血肉精魄来祭炼法宝和修炼,那么不妨再猜猜,这先前追了你们一路的东西是什么。”     虎形玉佩修士的声音在黑雾中显得有些飘渺。     张逡凌、归辰、归素和雨未愁不约而同看向玖初,当然,他们入眼的只有一片浓如墨,仿佛有无数杂质在其中流动的黑雾,而归辰看到的则是一片黑暗。     “怨恨之气。”     玖初沉默片刻,轻声说出了自己的答案。     声音轻得让虎形玉佩修士几乎要忽略过去,而在听清楚后,却不由放声大笑起来。但玖初后面的话,却让他的笑声收敛起来。(未完待续)           二零六 - 墨九 - 玉九     ps:感觉剧情有点拖啊……     主要是想开那些小配角们的番外,哎,所以章节不自觉就给了对方很多描写吧……     话说,玉九准备把墨九丢到末世系统文类型的世界中去休息一下,顺便玉九也休息一下,哎。     “至少上万年的怨恨之气。雷音树林里面的雷电原本应该是用来压制它的,包括那震耳欲聋的巨大雷声,也是阻止黑雾扩散的,只是随着时间过去太久,中间发生了太多事情,原本正气凛然的雷电被其一点一侵蚀、污染。”     “雷音树林为何会有雷电袭击人,便是因为雷电想要阻止有人进入其中,以免被黑雾吞噬,增强其实力。”     “至于为何水灵根、金灵根与雷灵根的修士会吸引更多的雷电,因为雷电本身对这几个灵根,或者属性感应最强,最容易察觉。所以,不是金灵根、水灵根和雷灵根的修士容易吸引雷电的袭击,而是容易被雷电所感知到。”     “雷电原本意在阻拦进入的人而非击杀,但在被黑雾侵蚀、污染后变得残暴起来,从以往的拦阻而发动的袭击变成了彻彻底底的袭击,将想要闯入的修士化为灰烬,绝不让其被黑雾吞噬。”     “雷音木树林,就是黑雾的根源聚集之地吧,所以那里没有丝毫雷声,也没有雷电的袭击。”     “雷电,早已经被越来越强的黑雾所吞噬。”     “并且,雷音木真正的名字应该是雷木,生活在雷电密集之处,常年经受雷电的锻炼从而形成的一种全新的树木,材质坚韧,可以引导雷电、增幅雷电的威力却又能隔绝雷电。”     “若是没有猜错。雷木的生长应该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阵法,那个阵法就是将黑雾压制的死死的的主要原因,不然只是雷电无法做到让黑雾没有逸散出去一丝——雷木吸收雷电而长大。自身自然拥有雷电的特性,并能将雷电聚集过来。增强雷电的力量,所以,黑雾才会被压得动弹不得。”     “直到雷音木树林被发现,修士们发现这些雷木是上好的炼制法宝、制造符纸的材料,便将之开采。”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阵法因为不断有雷木消失而出现了裂缝,紧接着裂缝越变越大,而黑雾趁机涌了出来。先是一点一点将雷音木树林的雷电污染,并且时不时地捕捉一个修士将其精血吸收,直到最后,雷音木树林的雷音木,也就是雷木被悉数污染,他们对于雷电的聚集力不再,相反,隔绝的能力却越来越强。”     “然后,整个雷音树林的雷电都以此为中心,一点一点被污染。最后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所以,我们在逃命途中,那些原本极为躁动的雷电却并没有落下。甚至沿途除了隆隆雷声之外,一道落雷都没有。”     “可以说,这所有的一切都源自于修士自身的贪婪,面对雷木时不多加探查清楚就开始开采,并且见后面未曾有事发生,开始不断持续地开采下去,就算听到有人死了,但毕竟不是自身,并不多加关注。只当是杀人夺宝之事。”     这么一长串条理清晰的话下来,所有人都在忙着消化其中的内容和信息了。就在这时,玖初再度开口了。     “雨道友。雷音树林是不是时不时就有修士消失?”     雨未愁听到玖初出声问他,一愣,反射性点了点头,然后想到自己点头对方根本看不到,便嗯了一声,道:“是的,所有人都以为是修士之间的杀人夺宝之事。”     玖初先前说的很明白了,再加上对方忽然问自己这么一个问题,雨未愁再想不到那些失踪的修士死得蹊跷就白当散修那么多年了,不如改一头撞死,也好这么活着丢人。     “那些修士,死在修士手中的自然有,但是,更多的却是死在了怨恨之气下。”     “并且,那些死在修士手中的人也在被弃尸而没有当场烧掉之后被黑雾所吞噬。”     “最重要的是……”玖初目光如电地射向虎形玉佩修士,众人,包括虎形玉佩修士那方的人都被他吊起了胃口,想要知道他接下去的内容是什么。     “最重要的是,黑雾原本便能遍布整个雷音木树林,只是不能进入雷音树林拥有雷电的地方罢了。”     “可以想象,黑雾不小心被在雷音木树林砍伐雷音木的修士们发现了,然后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对那些修士进行攻击,意在灭口。”     “只是那些修士跑的太快,所以最后还是将风声传了出去。”     “渐渐地,来雷音木树林的修士减少了,并且每个人都格外谨慎,怨恨之气不像最开始那样可以轻易得手。”     “而且,怨恨之气可能当时已经到达了一个极限,一个将自身蔓延出雷音木树林,可以在雷音树林内的雷电区域横行的极限,急需修士或者妖兽的血肉壮大自身,所以显得急躁了,这就和上面我所说的,怨恨之气被修士发现这一句话相吻合,因为急躁所以不似往常那般忍耐得住,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进行捕猎。”     “所以,后面进去的两波修士都是以近乎全灭为结局,但也因此,修士们越发不去雷音树林了,直到你得知我们接下了这个任务,并且从你在古战场的人那里得知了这个信息,将妖兽血肉给予怨恨之气助其突破,并且达成了什么条件。”     “而为何我们最开始到达雷音木树林时怨恨之气没有出动,就像修士进行突破时需要时间一样,怨恨之气也需要时间去将那些妖兽血肉融入自身并且进行突破。”     “而怨恨之气不是修士,所以这个时间并不需要多久,只要我们到了,哪怕立刻离开,在这段时间内也足以让怨恨之气顺利突破,然后进入雷音树林来拦截我们,毕竟,怨恨之气不出现,我们还是要花一番功夫去应对雷电的,这段时间足够怨恨之气找到我们了。”     “……”     玖初的话音落下,在场一片静寂无声,没有人任何一个人开口,他们不知道该对这样的话、这样的人说什么,唯有一点点震撼自心底悄悄发芽,然后转眼间遍布了整颗心脏。     “呵……”许久,虎形玉佩修士发出一声轻笑,“不得不说,你很聪明,聪明得让人不得不去害怕了。”     “原先的话,我收回,比起刚才那番分析,你先前所说的不该说的话也不算什么了。”     “只这一份聪明,又会引得多少人忌惮防备呢?”他勾出一抹恶意的笑容:“慧极必伤,真是怜悯你呢。”     “太聪明了,往往活不长,人伤你,自伤己,到头来,只剩下绝路一条。”     玖初沉默,虎形玉佩修士也不想再同他纠缠了,跟聪明的人纠缠,从来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     后悔去听对方的这些话吗?他自问。     不悔,也无从悔起,只能说,对方藏得太深了,让他没有发现,金牌弟子中还有这样一个人……而对方的话,就算是他也不得不赞叹一声精彩,如果不是注定为敌,他实在是不想要一个这样的敌人啊……     不露声色地想着,他对着怨恨之气道:“开始吧。”     怨恨之气闻言,动了起来,防御符箓形成的防护罩被怨恨之气挤压着,不时凹陷进去一块,归辰、归素、张逡凌和雨未愁都提高了十二倍精神迎接接下去的战斗。     也许未必有战斗,在符箓破碎的刹那,他们的死期也就到了,没有玖初的毒药,他们的攻击都只能暂时逼退怨恨之气,而身上亦没有以正为本的法宝和法术,反抗也只是垂死挣扎,延缓死期罢了。     玖初刚才的那番话为他们争取到了不少恢复的时间,刚才战斗所耗费的灵力已经全部补充回来了,伤势也好了一些。     同样的,他们也和虎形玉佩修士一样被玖初的话震撼到了,尤其是雨未愁。     他们散修那么花了那么多时间,那么多人都没有查探到的信息,对方不过小半天都不到就已经把来龙去脉都给摸清楚了,并且还是从自己口中得知的那些残缺的消息再加上观察而得出的。     这,就是差距吗?想到虎形玉佩修士所说的话,四人缄默,归辰、归素和张逡凌的内心感受比起雨未愁来的更为复杂。     这样的人,确实很可怕……哪怕张逡凌三人身为玖初的同伴,也不得不认同这句话。     想起玖初平日里在师门里深居简出的清修近乎于苦修的日子,他们都知道对方敏锐,却不知道,对方敏锐之余,还有这么令人害怕的观察分析能力,能够将所有的一切都剖析出来……     玖初聪明吗?无疑是聪明的,或者该说,归辰、归素和张逡凌没有一个不聪明,但张逡凌他们是比常人更聪明的话,玖初便是比张逡凌他们更聪明,而这样的聪明,往往会令人感到恐惧。     就像张逡凌他们不知道对方是不是在偶尔几次的露面中将所有的人、所有的事都看入眼中,将所有的一切都知道、推测的一清二楚。包括他们自己不想让人知道的某些事情、某些秘密,对方心中是不是也早已经有了大概的影子?(未完待续)           二零七 - 墨九 - 玉九     ps:哎!!!     目标啊目标,12000字啊,还差1200,哎!!!     有些人沉默,不参与热闹,也不与人过多交流,但他们却无声地把一切都看在眼底,如同在看一场电影,谁在笑,谁在哭,谁在掩饰那一瞬间的尴尬,谁有不为人知的往事,谁又在夸大其词、自吹自擂……冷眼看着,观察着,把一个个人都摸了个透彻。     如果那些人愿意,完全可以玩弄无数人于鼓掌中,而被玩弄的人还不会得知自己被玩弄了。     对于这样的人,生灵总是会不可避免地产生畏惧,然后本能地疏远,就像疏远毒修那样,因为害怕对方会神不知鬼不觉地给他/她下什么,因为害怕自己在对方那里根本就是毫无遮掩的、赤*裸*裸*的,你说过的慌、夸大的事等等都被对方所知。     人本能地会去掩饰自己的罪恶,也许那并不能说是罪恶,确切的说应该是称之为瑕疵。     就好像买了一只玉镯,初买来时觉得极为漂亮,但有一日在光下发现它有杂质和裂痕,颜色不纯,心中对它的那份喜爱就变了,戴出去时,看到周围人的目光,也会觉得从以前的艳羡和欣赏变成了嘲笑,所有人都在看着她手上所戴的玉镯上的杂质和裂痕,只觉得浑身都不自在,然后就此将玉镯尘封,甚至会将之直接摔碎。     事后有人提起那只玉镯,哪怕对方是在真心称赞漂亮,自身也会觉得对方在讥讽她。     而当这种瑕疵坐落在生灵自身时,生灵就会将之掩藏起来,不去想,不去触碰。     并且根据瑕疵的不同。看到了这些瑕疵的其他生灵的反应不同,或者与其相交,或者与其疏远。或者……杀了那个生灵,以继续掩藏那份黑暗中的瑕疵。     还有少数的生灵。则被自身的瑕疵所困扰,只觉得无论如何看待,都格外醒目刺眼,便想尽办法去弥补瑕疵,如果无法弥补,便会自我厌恶,陷入因为瑕疵和自身形成的心魔中无可自拔。     “看看你的那些同伴,他们可都一直不曾说话呢。”防御符箓形成的防护罩光芒一点一点在怨恨之气的挤压下变得黯淡。张逡凌四人的不语明显取乐了虎形玉佩修士,“所以,我怜悯你啊,明明是为了给他们争取恢复的时间,可到最后还是被人疏远了。”     明明是为了世人竭尽全力去作为,但世人只用两个轻飘飘的字就将其所有的努力、贡献所取代,更是因为对方所展现出来的,远超常人的能力而为人所恐惧,为其天赋而妒忌……而一旦对方没有做到什么,世人就立刻换上另一副嘴脸。落井下石,推波助澜,浑然不自觉自己此刻是多么的不齿。多么的无理由。     天才吗?多么可悲的存在,两个字,使得他们所有的拼搏和成就都化为云烟,迎接一路上的不解、怀疑、厌恶、嫉妒、排挤……还要负责完成那些世人们毫无缘由的,永远无法被满足的期待、奢想与**,促使他们感到满意,如果不满意,便会被群攻而起。     天才又如何,他们没有去让世人感到满足的责任和必要。     生灵。还真是丑陋呢……呵……     “就让我送你们最后一程吧!天才又如何!最后还不是毁在了世人手里,毁在了自己的手里!”虎形玉佩修士的声音犹如一只频临绝境的兽。带着一丝丝颤抖的悲凉和嘶吼,“看不清世人的贪得无厌。一厢情愿地付出,被伤害也不在乎,疼了,也不记住,多么天真多么可笑!这就是所谓的天才,总认为自己看到的是正确的,真实的,刚愎自用,自以为是!其实愚蠢之极!”     这些似是而非的话,说的显然不是玖初几人,反倒是更像曾经经历了什么,为什么人而说的。     玖初听着耳边的话,注意力却在防御符箓形成的防护罩上。     终于,怨恨之气成功了,就在防护罩破碎的一刻,他凝聚神魂,所有人都看到了一片银白色的雾气与怨恨之气对抗在了一起,而在这银白色的雾气下,怨恨之气竟然开始节节败退。     “走!”     玖初的声音将张逡凌四人惊醒,四人瞬间反应过来,开始朝银白色雾气形成的通道尽头跑去,同时动的还有虎形玉佩修士那方的四个修士!     张逡凌四人没有理会后面的敌人,都拿出最快的速度向怨恨之气的笼罩范围外跑去,他们知道,只要跑出去了,他们就能够将对方轻而易举击杀!如果现在就回头,在增加玖初的负担之余,他们也将完全失去主动能力。     对方也明白这一点,看着已经到了出口的四人,心中发狠,燃烧寿元为代价,以一种练气期修士不可能拥有的速度眨眼就到了张逡凌他们的身后,手中武器狠狠劈下!     “唔——!”     就在已经要触碰到前面四人的背,将之击杀时,四名修士同时发出一声闷哼,身形摇晃了一下,手中武器不约而同地掉在了地上,人也在之后软倒在地。     张逡凌四人原本已经匆匆用灵力在背部粗糙地形成了一个灵力盾,做好硬抗对方攻击的准备,而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弄得他们思维出现了一下的停滞,但脚下却没有丝毫停留的立刻几个跨步出了通道,一缕久违阳光终于降在了他们的身上,还没回头,手中武器就朝身后抛去。     鲜血喷洒,地面上的几个修士毫无反手之力地就被杀死,还没等张逡凌他们将尸体化为灰烬,银白色的雾气就如潮水般退去,被压制的怨恨之气顿时活跃了起来,将尸体裹住。     “归一还在里面!”归辰脸上出现了急躁。     “回去!”张逡凌甩去剑上的鲜血,望向怨恨之气的眼睛杀气毫不掩饰地从中泄露出来。     归素和雨未愁当然没有不应的,就在四人正要往回冲时,玖初的声音忽然传来——     “你们先离开这里。”     和话一起过来的,还有一只云灰色的储物袋。     张逡凌一把接过储物袋,没有查看,定定地看着玖初所在方向,目光所及之处,只能看到翻涌的黑色雾气。     “走!”     归辰、归素和雨未愁不甘地看着怨恨之气,跟在张逡凌身后跑入了密林中。     他们留在这里,只会给对方增加负担,谁又能说得准那个修士的血雾不会再度将他们所在的地方笼罩?     可还是不甘,这种被迫放弃同伴转身逃离的感觉……压得他们几乎喘不过气来,让他们怀疑是不是下一刻自己就会因此窒息而死。     “被抛弃的感觉如何?”     就像张逡凌他们所顾忌的那样,虎形玉佩修士确实可以继续让血雾将那块地方也遮盖,让怨恨之气蔓延过去,但他却没有那么做,而是在一旁观看着玖初和张逡凌他们相互之间的举动,以及双方的选择。     结果让他非常满意,张逡凌他们选择离去,只留下了玖初一个人独自在这里,这让他格外想要知道被同伴放弃的玖初是一个什么样的心情,是不是还能保持着那份漠不关心的淡然?     同时也为了让玖初能够看到他,他让阻隔在他们两人之间的怨恨之气散开了。     玖初抬了抬眼皮,见到对方脸上满怀恶意的笑容后,再迅速看了一下对方的眼睛,没有说话。     怨恨之气在他身边滚动、碰撞着,可仿佛有着一层看不到的屏障将之阻隔在外,使怨恨之气无法顺利地触碰到他的身体,久而久之,怨恨之气也不来他身边自讨没趣了,只静静窥伺在一旁。     虎形玉佩修士见玖初不说话也不恼怒,自接自话道:“伤心?失望?还是早有预料?看你的样子,应该是第三个。”     笃定的语气成功让玖初正式睁开眼看向他。     “对不对?”见玖初看他,那人带着一点点兴奋地问道,就像一个急切想要知道答案的孩童,但更多的却是认为自己戳中了对方的痛处而感到激动。     “嗯。”     “我就知道!哈哈哈!”见自己的话得到肯定,宛如真正的孩童一样开始高兴起来,然后看到玖初周身那圈真空带,出声称赞:“不愧是毒修,是走神魂之道的?”     玖初并不意外对方知道自己的所修道路,对方既然知道黑雾是怨恨之气,并且与之做出了交易,知道这一点并不难,就算对方一开始不知道,通过与怨恨之气的交谈也总是可以知道的。     “神魂之毒,果然很奇妙。”虎形玉佩修士从前虽然没有亲眼见过毒修,但也通过许多书籍知道毒修大致是个什么样子,提到毒修的那几本书上,就有神魂之毒的一点记载。     上面只说,能够忍受神魂被千刀万剐,万虫啃食之痛的生灵,就可以走上这条路,神魂之毒全凭毒修本身的意念和融入的灵药来拥有不同的形式与能力,而这个过程有多痛苦,约莫就跟魂飞魄散差不多吧。     在知道对方是毒修,并且走的是神魂之道的时候,他就不再疑惑对方的神魂为什么如此强大了。(未完待续)           二零八 - 墨九 - 玉九     ps:还有18天的9000,玉九已觉悟,勿念~     还有两三章这个世界结束,下个世界是末世,用来散心的,主角有游戏系统(摊手)     玉九本想把主角丢到星际科幻的,后来想想还是算了吧,哎!     而现在可以看到对方的神魂之毒能够逼退怨恨之气,不受怨恨之气侵染,明显是个心志坚定之人,自有其一番理念,并且一以贯之,万事万物想要攻入其心房,就要先将他的理念打碎才可以。     可以说,怨恨之气并不是没有对其产生伤害,而是产生的伤害都被对方给无视了――怨恨之气每次触碰到那个神魂之毒形成的屏障,也必定有无数惨死、怨恨之音在其脑海中响起,侵蚀起神魂。     “那几个修士,你是何时下的毒?”那几个修士,指的自然是被张逡凌四人所杀死的那四个人。     “最初之时。”玖初神态清冷。     “哦?”     “最初用来疗伤所用的丹药只要再加入一些东西,就可以变成让人浑身乏力的毒,使人短暂的丧失行动能力和对身体的控制能力。”     “只是发作的时间极长,不适合用来战斗。”     他给张逡凌几人疗伤时就已经做好了警戒,就是那不同丹药混合起来的药香,只要他在药香里面再增加几种丹药,原本用来疗伤的香气便是一张任人鱼肉的催命符了,不然也不会在几人伤势和灵力恢复了一半时收回神识――     若是前来趁火打劫的修士实力不足,他们自然可以对付,而若是实力足够,他们也能拖到对方毒发的时刻。     虽然最后来的是眼前这个拥有虎形玉佩的修士,并且引出了一堆堪称意外的事情。但最后还是让他给托了下来。     如果不是想要拖延时间,他也不会去解释那些前因后果。     那些对别的生灵来说很复杂的事情,在他眼里很简单。雷电除了阴雷和威力强大到极致的天雷以及用来惩罚杀孽深重的生灵的孽雷,很少有黑色的。     雷音树林的雷电并不阴冷。所以不是阴雷;至于天雷,更不可能,不然雷音树林早已化为飞灰;孽雷,也同样不是,那么剩下的选择就很明确了――雷电的颜色并非天生的。     察觉到上面不复存在的浩然正气,显而易见,应该是被什么事物污染了。     继而他又看到了雷音木,这个世界上虽然有很多奇妙的东西。但任何东西都是有一个缘由的。     雷音木树林没有雷电,也没有雷声,那么雷音木是如何长得如此坚韧的?     这是很简单的道理,不经过风吹雨打,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如此坚硬柔韧,而且雷音木的颜色也同样是黑色的,再结合它的生长地,答案已经呼之欲出――     黑色、白色,在修真界是两种少有出现在生灵上的颜色,前者象征着阴阳中的阴。有正面的一面,亦有负面的一面,正面象征着肃穆、威严等等。负面便是象征着污秽、黑暗。     最后,他从许姓修士他们口中得知黑雾的信息,并且看到了他们口中的黑雾,他眼中的怨恨之气。     虽然眼前这个怨恨之气有些奇怪,他最开始也没有将之与怨恨之气联系在一起,但这并不妨碍他对其进行猜测和感受。     一个个小小的线索串联在一起,结合着经验,在他脑中勾勒出了一个大致的前因后果。     很多事情,很多东西。只要细心观察,便会发现诸多蛛丝马迹。根据这些蛛丝马迹将断裂的蛛网重新接好,发现真相根本不是什么难事。     玖初想当然的认为这些很简单很普通。正常生灵都应该会想到,却没有意识到,不是谁都如同他和醉暮那般,也不是谁都是仙界碧霞宗的那群精英弟子,就算是精英弟子,不是也有许多玖初知道他们却不知道的东西吗?     只能说,一个人所站的位置决定了他对于一切的衡量与定义。     “我已经让他们封闭了口鼻。”虎形玉佩修士说道。     “我是毒修。”玖初冷淡地看着对方,犹如在看白痴。     当毒修是什么?如果毒修的毒药可以如此轻易就防范,那么毒修就不会那么令人闻风丧胆,避如蛇蝎了。     能被防范的,只是毒药,而非毒修。     “……”以往一直是他用这种目光看别人,却从没有被别人如此看过,虎形玉佩修士这下知道了当初被他这么看的修士为什么会如此愤怒了,实在是……很憋屈啊。     不过,即使是憋屈,他还是想要问个明白。     “那为何我不曾中毒?”     “……”玖初已经不是在看白痴了,相反,他就像没有看到对方一样,将自己上一个回答重复了一遍:“我是毒修。”     对于不明白的人,他说什么对方都不会明白,也许他多费口舌解释能够理解过来,但他为什么要去费力解释?     “……==”这算什么?欺负毒修的资料少,大部分人都不了解毒修?     毒修,对毒药的掌控力就像是法修对于法术,剑修之于手中之剑一样。     他可以控制毒物在空中、水中的流向,对方没有中毒,自然是因为对方那边的药香中缺了一份。     至于为何专门在对方那里缺了一份,则是怨恨之气暴露出来的。     从以往可以看出,怨恨之气轻易不会将自身暴露出来,以用来杀死更多无知进入雷音树林的修士。     但在追逐他们无果后,怨恨之气却还是徘徊着不肯离去,完全不顾及自身会不会被人发现已经可以蔓延到整个雷音树林了这一点。     并且试探性地伸出了一根触角探出来,却被日光瞬间消融了。     结合虎形玉佩修士来后面所说的话,他猜测对方拥有可以让怨恨之气出来的方法,因为他们不可能再进雷音树林,不进雷音树林,对方就无法将他们杀死,至于对方是不是自信他们最开始便跑不出雷音树林,以对方的性格来说,可能性并不大。     他的毒需要时间去发作,所以他谨慎地没有选择给对方下毒――在发作的这段时间里,什么事情都可以发生,对方完全可能在发作之前将怨恨之气弄出来。     如果怨恨之气出来,而那个修士又中了毒,结果只会是下狠心玉石俱焚,让怨恨之气将他们全部吞噬,甚至其中就包括了他自己与他手下的四个修士。     对方对他们的态度,明显便是猫捉老鼠般的逗弄,只要不危及自身,对方就会抱着看戏的态度,尤其是在怨恨之气出来后,哪怕是那四个修士的死亡也让他浑然不在意。     因为对方知道,张逡凌他们无法再对他造成威胁,他知道自己不足以保护那么多人在怨恨之气中无恙,最多只能做到使之逃脱。     但他不解的是,对方为何不阻止张逡凌几人的离开,毕竟,对方完全可以做到这一点。     他从来不会委屈自己,于是把疑惑问了出来。     那边,虎形玉佩修士听到他的话,先是嘲讽了一句,才作出了回答。     “看来,就算是聪明如你这样的人,也有不懂的。”     “原本我是想着将你们一网打尽没错,但看到你我便改变主意了。”     “十个归辰和归素加起来,也不及你一人。与你相比,无论是归辰、归素还是张逡凌都要黯然失色。”     “如果他们是天赋过人,那么,你就是当之无愧的天纵之才!试问,你会弃宝物于不顾而选择那些次上一等的东西吗?”     “并且,让他们几人留下虽然会增加你的负担,但同时也会使你们的战力增长,何况在绝境之下,谁知道你们会因为彼此而爆发出怎样的实力呢?两相比较下,还是让他们离开最好。”     “你对于击杀我很执着。”     “不,不,不。”虎形玉佩修士连说了三个不字,开口道:“我先前已经说过,我追杀的,只是归元宗的金牌弟子,如果你不是归元宗的金牌弟子的话,也许,我们能够成为朋友而非敌人。”     “世上没有如果。”玖初轻轻道,话中仿佛另有深意,只是那个修士并未听出来,而是赞同道:“是啊,没有如果,所有的一切冥冥之中已经注定,就如同你们来到古战场一样,就如同今日你必定会死一样。只要杀了你,归辰和归素又如何?归元宗,是真正失去了一个原本前程无限的天才弟子!”     “说了这么多,也该送你上路了。对于毒修,尤其是你,不得不防你是不是又有什么后招。”     怨恨之气瞬间加大了攻击力度,玖初神魂深处传来轻微的震荡,那种如同在仙界时乘坐传送阵的晕眩感让他有种久违了的感觉。     而一直在虎形玉佩修士后方的六只血虎一记饿虎扑食,让正在掐诀的玖初放弃了手中快要完成的法术,翻手将法剑快速刺入了正对着他扑来的血虎的眼中,然后从对方死后消失形成的空隙中穿了过去,再反手揪住一左一右两只血虎的尾巴,丹田内灵力涌动,分出两股灌注到双臂之内,一把将两只血虎提起,相互一撞!     两只血虎被对方撞得头晕眼花,而下一秒,它们就被玖初提起,甩向了身后转过身朝他扑来的三只血虎!(未完待续)           二零九 - 墨九 - 玉九     ps:唔,还有一章结束。     存稿什么的,修文什么的!!!     撞墙!自己写的自己也不想去看了,哎,修文是折磨啊……     没有声音,三只血虎尖锐的爪子划破了同伴的身体,两滩腥臭难闻的暗红色血液从空中落了下来,而同样的,这次三只血虎的攻击算是落空了――玖初已经跑到了另一边。     “吼!”     “吼!”     “吼!”     血虎不急着追过去,一齐放出了一声虎啸,玖初只觉脑中一晕,等清醒过来,六只巨大的兽爪已经临近身前!     “师门大比之后,知晓你神魂凝实,远比一般练气修士强大许多,可以和筑基期修士一比,所以我花了不少心思用大量的妖兽的血肉精魄去蕴养这块天虎配,使之威力可以更上一层楼。”     “而现在,天虎配所释放出来的天虎的啸声完全可以动摇筑基中、后期修士的神魂,这次,我看你如何能够抵挡!”     虎形玉佩修士在一旁凉凉说道,如果不看他惨白的脸色,这句话无疑会更有威慑力。     天虎配所需要的灵力显然不少,而在拥有筑基期的威力后,更是需要使用者持续输入灵力,不战斗还好,一旦战斗,所需要的灵力就不是一个小数目。     玖初说话拖延时间的时候,他们在暗中恢复伤势和灵力,他又何尝不是同样在恢复灵力呢?     而且,每一次让血虎发出筑基期的虎啸,他丹田内的灵力便会瞬间空出一块,血虎死了,对他亦有些许影响。虽然不多,却终究是有的。     何况,他好不容易才将天虎配蕴养到如此地步。每死一只,天虎配的灵光就会黯淡许多。如果那些天虎全部死了,就会变回原来的样子。     就像现在,三只天虎发出的啸声只是拥有影响筑基期中期修士神魂的威力。     从手中玉瓶中取出一颗丹药恢复了一下快要消耗一空的灵力,他继续站在原地透过黑雾看着玖初的战斗,寻找着可以一击毙命的机会。     他现在的修为,终归太弱了,以至于只能释放出练气期修为的天虎,如果不是虎啸看的是神魂而非修为。他连让天虎发出虎啸也做不到。     看来眼前的血色巨虎真正名字是天虎。     玖初看不到虎形玉佩修士的身影,所以也不知道对方此时也是强弩之末,此刻,他脑中满是六只巨大的兽爪的行动轨迹。     时间像是被放慢了,六只兽爪一点一点靠近,已经可以碰到他穿在最外面的法衣,玖初眼瞳紧缩,身体就地一倒,双手微微用力一撑,整个人擦着六只爪子从天虎身下滑了出去!     “咳咳……”     脸上完美细腻如凝脂的皮肤上瞬间裂开了数道狰狞的口子。鲜血从中争先恐后地流淌出来,玖初没有管脸上的伤,而是左手捂着腹部。咳出一口带着不知名碎片的血。     他躲过了天虎的爪子,却没有躲过对方的尾巴,这一甩尾,等于是将他接下去对于攻击的躲避能力给废除了。     “咳……”     又是一声轻咳溢出唇,他看着围过来的三只天虎,服下一颗丹药,没有说话,而虎形玉佩修士的声音却传了过来。     “若你现在求饶,我尚能给你一个全尸。”     听到这段话。玖初还未有所表示,怨恨之气就仿佛抗议一般振荡起来。而虎形玉佩修士后面的却又让其归复了平静。     “这个人,我自然会用妖兽血肉来换。”     “那么。你的答案呢?”这句话,问的是玖初。     “我命由我不由人。”     如若云雾般飘渺虚弱的声音却出人意料的坚定,像是可以摧金断铁一般重重落在人的心间。虎形玉佩修士听罢,冷笑一声,对着怨恨之气说道:“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让那些东西出来吧。”     话落,未等玖初知道‘那些东西’是什么,天虎就已经迫不及待地率先扑了上来!     锋锐的爪子上闪烁的寒芒似乎在玖初那双黑到了极致,任何光线也无法照射进去的眼中映出了一个清晰的倒影。     “爆!”     手中法剑陡然炸开,三只天虎中两只直接被炸碎,而剩余的一只也身受重伤!     没有给天虎恢复的时间,玖初直接忽视经脉扭曲的痛苦和因为失去附在法剑上的神识而刺疼的识海,冲其伤口处打出一道灵力,天虎虎口大张,没有发出丝毫声音,就此化为了一滩浓稠的血液。     那边虎形玉佩修士生生咽下涌入口中的腥甜,看向玖初的眼睛上闪过一道锐利的冷芒。     玖初并没有忘记对方对怨恨之气所说的话,而这时他也看到了一个类似于人形的黑影从怨恨之气中出现,如同打开了什么开关,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数不清的黑影从远处走来,动作僵硬,速度却很快,不过眨眼就进入了玖初的视线之中。     “……”     看着前面那个干尸一样的物体,玖初眸光一闪,待看到挂在其身体上面的法衣,脑中想起了在雷音木树林听到的话――     “所有人不眠不休,一直忙碌到第二天清晨才将东西简单备齐,而就在所有人打算将尸体从那间屋子转移出来时,尸体不见了……”     “……其中一波人说在树林里看到了一个穿着熟悉的衣服的身影……”     “‘死……险’。”     最后那个回来的修士,想要说的话应该是――“死后的尸体变成了干尸,危险。”     最后,他的目光停留在几道身影上。     那几道身影已经不复饱满,空洞的眼眶,深褐色毫无光泽的薄薄的皮肉,五官扭曲,嘴巴大张,耳边仿佛还能听到从中发出的惨叫声,看上去极为可怖。     从这几具干尸身上那几件前不久才看到过的,此时布满脏污的法衣可以判断出,这几具干尸的身份正是在前不久被黑雾所吞噬的那几个散修!     他并不意外看到这些东西,怨恨之气本就和鬼怪有所联系,在听到那句“尸体不见了……”时,他就已经有所觉悟,之前一直颇为奇怪为什么不见这些东西的身影,看来对方是把它放在最后了。     “如果你现在放弃挣扎,尚还来得及。”虎形玉佩修士的声音再度出现,“以你原本的容貌变成那副样子,连我也不由对此心生惋惜呢。”     “你说,如果你变成了这样,我再将你的尸体带给你在归元宗的那些亲朋好友们,将会是怎样一番景象呢?”     玖初闻言眼神一利,而那虎形玉佩修士看到他这副表情,顿时愉快地大笑起来。     “怎么样,考虑好了吗?”     玖初抿唇,半晌,冷笑了起来:“结局如何,尚未有定论,何必言之过早,免得最后徒惹人发笑。”     “看来你还是不死心了,那么倒要看看你能嘴硬到几时!”     “嘎嘎――!”     干尸陡然动了起来,骨关节处发出难听的声音,比正常时候尖锐了无数倍的骨爪朝玖初狠狠抓来!     用神魂之毒在身边形成一条防御带,那些骨爪先后落在了上面,瞬时,一股巨大的怨念顺着神魂之毒涌入玖初的脑海中。     这些怨念远远超过怨恨之气所能带来的影响,任是玖初心志坚定也不免迟钝了一秒。     “嘶啦!”     只这一秒,神魂之毒就有了空隙,十几双骨爪落在了他的身上,外面的法衣在闪了闪后悄然破碎,露出里面的千丝缕衣来。     玖初回神,迅速将灵力注入法衣内,千丝缕衣发出蒙蒙金光,攻击玖初的干尸纷纷尖嚎着化为了灰烬。     千丝缕衣,便是玖初的底牌之一,神魂之毒被怨恨之气压制着无法发挥出原有的效果,毒药也已经消耗一空,如今他手中差不多只剩下了千丝缕衣。     当初的兑换列表上不乏有比千丝缕衣更具有防护能力的法衣,但他却看中了千丝缕衣祛邪,不受邪秽侵蚀的作用。     古战场的血煞之气、怨恨之气都算邪秽一类,这件法衣,可以说是专门为此行而准备的。     引千光为丝,织宝衣一袭。这,便是千丝缕衣的说明。     “想不到你竟然还有这等宝物,难怪有把握活下来,但你应该知道,这,还远远不够!”虎形玉佩修士见到千丝缕衣,有些惊讶。     “那么,这样呢?”     玖初艰难地一个扭身,躲过了几只骨爪,一鼓作气将丹田内的一半灵力悉数涌入法衣之中!     千丝缕衣再次受到主人的激发,万丈辉光宛如金乌在怨恨之气凝聚而成的海面上缓缓升起,玖初身边的干尸刹那间化作了无数黑色的雾气,紧接着雾气如同雪水一样开始融化,和先前怨恨之气被日光融化的场面如出一辙。     干尸和怨恨之气一下撤离了辉光的范围,玖初周身方圆五丈内干净得不可思议。     锐利的眼神扫过头顶那片血雾,玖初脚下轻使力,人如轻羽般毫无重量地飘了上去,加上那圈浅金色的辉光,恍若神仙中人。     虎形玉佩修士看到玖初的动作还能想不到对方想要做什么,不顾身体传来的虚弱感,立刻朝玖初飞了过去,意在将之阻拦。     玖初看到向他冲来的身影,嘴角露出一丝笑容。(未完待续)           二一零 - 墨九 - 玉九     ps:小凤花啊小凤花。     当初随意取的名字,结果最后还拥有了这样的含义,玉九总觉得,自己写的好身不由己了(撞墙)     虎形玉佩修士看到这抹笑容,心就咯噔一下,大叫不好,几乎瞬间就明白过来,对方根本就是以血雾为饵,要引诱他从黑雾中出来!     最可恨的是,他别无选择,要么出来,要么,就眼睁睁看着对方将血雾也一同融化,而自己已经没有了再次释放血雾的能力,怨恨之气就会因为阳光而退去,届时,他依然逃不过死!     “燕羽――灵弦――!”     体内数条经脉无声萎缩、断裂,但这些代价换来的是一根浅绿色,几乎看不见的琴弦。     “你敢!”虎形玉佩修士不是张凤花几人,他一下就感受到了从那根看似脆弱无比的琴弦上传来的危险气息,足以致命的危险气息!他此刻已经来不及转身逃离,这将意味着他要生生受下对方这一致命一击!当下,他就厉声呵斥道,意在对方能够犹豫一二,他可以借机跑回黑雾之内。     “有何不敢?”玖初轻笑,就连眉眼间也溢满了笑意,此时此刻,哪怕这张脸远没有原来的那般绝美,却依然给人一种惊心动魄,怦然心动之感。     手指颤抖着放置在琴弦上,微微一拨,犹如上古神人所奏的天地之声,悠然旷远间响彻万物生灵的心间。     虎形玉佩修士睁眼欲裂,全然没有余心去欣赏眼前这天人如画的美景,看着身姿优美,美丽不可方物的青鸟,眼中出现狠绝之色。     “既然我死,也定要你随我陪葬!”     话未落。虎形玉佩修士身体不断膨胀起来,无数青紫色的经脉出现在皮肤上,狰狞恐怖中透着一种诡异。腰间那块血红色的玉佩也开始不断缩小,像是要在经受极致的压缩后进行一次彻底的爆发。     这所有的一切都发生在短短眨眼间。怨恨之气还未来得及缩回雷音树林,只见一道刺目的白光和血光交织着亮起!     毁灭的气息铺天盖地扑面而来,玖初看着朝他包裹而来的红白两色光芒,还有在红白光芒的映衬下几乎忽略不见的青绿色光芒,眸中神色微动,悄然间,他的视线忽然一片明亮。     不是神识看到的景色,而是他的眼睛终于恢复了正常。可以视物了,只是……     血光与白光将他包裹,将方圆十丈包裹,十丈之内,无论是怨恨之气还是树木草地都无声化为虚无。     雷音木树林深处,一团浓墨般,比起其他怨恨之气都要来的深沉浓郁许多的雾气剧烈翻滚着,仿佛有无数尖利的惨嚎在这片阴暗的森林内响起。     已经接近传送阵的张逡凌几人察觉到了北方传来的微小的动静,快速转头望去,只见那边的天空一亮。然后重新恢复了以往的平静。     可恢复平静的,也只是天空而已……一片阴霾和悲伤不知不觉间笼罩在了四人心上,没有丝毫犹豫的。四人从来时的路开始跑回去,那速度比在雷音树林中逃命时还要快上几分。     不过短短片刻,他们就到了原先的战场,看着眼前那片空无一物的土地,他们倒吸一口冷气。     没有草地,没有树木,没有生命存在的气息,也没有怨恨之气。     干净,无比的干净。什么都没有的干净。     血色的巨大老虎不见了,拥有召唤血色巨虎的法宝的修士不见了。怨恨之气不见了,玖初……也不见了。     归素动了动唇。心中的哀意仿佛化为汹涌的海水要将她淹没。     “……他,还活着吗?”     归辰怔怔问道。     “……是那个修士自爆了,看现场的威力和范围,那位道友,应该已经……”雨未愁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低,最后的话化为了喃喃声消失在唇边,眼底是一片荒凉之景。     什么也不剩了,许大哥死了,木华死了……留下来帮他们阻拦敌人的那位道友也死了,就连雷音树林都缺了一片……     恒古至今,世事变化无端,生离死别、悲欢喜怒皆不由人,所经所历到头来不过空梦一场。须臾间沧海桑田已变换,抬眼望,故人故物故景尽已不复,唯有天地常在,未曾改迁……     张逡凌不禁抓紧了手中的那个云灰色储物袋,突然间,他想到了什么,一下将那个储物袋打开。     其他三人被他的动作惊了一惊,待在看到玖初最后一刻扔给他们的那个储物袋时,心中一动,围了过去。     对储物袋内装有的大量资源视若无睹,张逡凌直接拿出那块摆放在所有物资最上方,无比醒目的玉简,神识探了进去――     想来你等看到这块玉简时我已不再,我于师门大比便已知晓古战场之行自己将有去无回。     储物袋内的物资,皆是为你等所留,可根据我所留下的信息将之进行分配。     人世间悲欢离合甚多,修行之路上离去者甚多,情势急转、意料之外亦是甚多,不必为我此行离去而过多挂念与郁结。     须知,修行之路、修道之途上,唯有得失常在,抉择长存,自身,方为唯一可掌控之物,其余,一概为过眼云烟。     我此次离去,亦是注定……     …………     …………     张逡凌沉默地看完玉简,然后将之递给其他人。     等到其余三人全部看完,气氛陷入了静寂之中,所有人默不作声地看着那片空地,很想知道那个永远淡然如天边浮云的人写下这块玉简时是怎样的心情,而最后迎接既定的命运时,又是怎样的心情……     “他,为何不反抗?”半晌,归辰出声了,直接便是一个现在已经得不到确切答案的问题问出口。     “……”张逡凌与归素不知该如何回答。     “所有的一切都已注定……那位道友,已经反抗了。”接话的却是雨未愁,他面目如死水般平静,点点沧桑从中透露出来,短短一日,眼前之人原先的勃勃生气就已经沉淀了下来,犹如行将就木的老人,看开了,也看淡了一切,犹如被催熟的果实,一口下去,不甜不涩不酸,失去了鲜美。     “来古战场是定局,不是吗?”雨未愁反问,比起问张逡凌三人,更是在跟他自己说话。     “无论去哪里,都无法逃离既定的命运,那么,为什么不去拼上一拼呢?”     “如果不是那位道友,也许那个修士依然会活着,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死了。”     “如果不是那位道友,也许我和许大哥他们一样已经死在了里面。”     “如果不是那位道友,也许我们都已经丧生在那东西之中,亦或者是死在后面出现的那些修士手里。”     “命运这种东西,谁又说的准呢?就如同你们选择来古战场一样,就如同我们选择进入雷音木树林一样,就如同最后我们选择将对方一人留下,自己离开一样……”     “因为,留下来,只会拖累对方而起不到丝毫作用……这,就是既定的,残酷,却也现实……那位道友,至少将我们摆脱了既死的命运……”     命运,就是这样,你能改变它的过程,却无法改变它的结局。     就像,没有灵根的凡人,只能在百余年后沉睡在黄土之下,无论生前家财万贯还是一贫如洗,是权势滔天还是一介布衣。     想要改变结局,只能从源头的因果开始将所有的一切一并改变……     张逡凌四人赶在和那些被雷音木树林发出的动静吸引来的修士碰面前就离开了那块地方,待出了古战场后,张逡凌三人便和雨未愁分开了。随后张逡凌他们在坊市内碰到了原本约定一同前去古战场,后被事情绊住脚的几个修士,除此之外,还有几个张逡凌三人并不认识的修士。     双方碰面后,对方得知了张逡凌他们这边发生的事,大吃一惊。     张逡凌他们也得知了对方的事情――师门内有弟子用妖兽血肉精魄进行修炼。而原本和他们约定一起来古战场的弟子正是归元宗执法堂弟子,这件事情一出来,他们第一时间就动身前去探查,所以才没有和张逡凌几人一同前去。     后来对方查到那个修炼邪法的弟子来到了古战场,又想起张逡凌他们几人也在古战场,便匆忙赶来。     信息交换下,双方都知道了他们要找的和遇到的乃是同一个人,在叹息一声后,几人再度回到了师门。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来时只有四人,去时多了一倍,却少了那四人之一。     金牌弟子一人身死的消息震动了归元宗,张逡凌三人在几日后才从师门接下来的诸多事宜中抽出身,前去找张凤花几人。     看着瘦了一圈的张凤花和不再嬉笑搞怪的张帆,张逡凌不知该说什么。     张知礼和张石都静静坐在椅子上,气氛沉重。     最后,张逡凌将玖初留下来的储物袋拿了出来,包括那块近乎于遗言的玉简。     张凤花看完,出乎意料的平静,平静得张逡凌宁愿看到对方哭闹的样子,那样反而会更让他安心。     “小玖会回来的。”     简单的一句话,打碎了屋内的死寂。(未完待续)           二一一 - 墨九 - 玉九     ps:墨九玩网游的样子,总觉得好毁……=,=     墨九:那也不是你选择的吗?     嗯,因为这是‘游戏系统末世’文,所以在这里职业之间的介绍就相对详细了些     “小凤花……小玖他已经死了,你……”张帆张了张口,看到那张明艳却神情黯淡的脸,忽然失去了声音。     “他会回来的。”张凤花看着在场之人的眼睛,一字一句说道:“他答应过我,他会回来的。”     “……”众人被从那双眼睛中透露出来的执着所震慑,一时失去了言语。     张逡凌忽然想到就在离开师门的那一天清晨,在他与玖初正要推门时,张凤花突然叫住他们的事情,当时他看出了对方不希望有第三个人在场,所以离开了,想来,是那时候,两人说了什么吧……     归元宗的日子在一天天过去,与玖初认识并且交好的人都收到了一份玖初留给他们的礼物,他们看着手中的东西,一声叹息散在风中,随风飘往遥远的天际,飘出这个世界,被带到那早已不知去往何方的人身边。     在短暂的轰动后,所有的一切都重归往日的轨迹,但,这也只是表面上而已……张凤花四人犹如坐着火车般飞速上窜的修为,张帆那彻底蜕变成邪肆的笑容,张石更加沉稳坚毅的性格和张知礼越发毒辣的语言都昭示着逝水东流去这一事实。     门内更有许多往日争相攀比的女修沉寂了下去,再出现人前时,铅华洗尽,修为已然提高了至少一大阶。     很多东西,都在看似未曾改变下悄然改变着,而我们的主角。已经身处另一方世界。     墨九轻点鼠标,左手飞快地按着键盘,电脑屏幕上。一个小人随着他的动作释放出一个又一个华丽绚烂的技能。     在音响传出怪物死时发出的惨叫呜咽声后,墨九操控着游戏角色捡起地上怪物掉落的东西出了副本。拿起一旁尚还温热的茶水抿了一口。     他来到这个世界已经三年有余了,至于怎么来的,他并不清楚,他在虎形玉佩修士自爆时就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他醒来时已经出现在一座山上,身体还是上一个世界的身体,只是资质全毁,经脉断裂,没有什么逆天的宝物是修复不了了。他如今能活着,不能不说是侥幸。     千丝缕衣破碎得只剩下几缕布条,被他就地丢弃了,重新从万宝香囊中拿出一件普通的衣衫穿上,然后在山上待了近半年,将储物袋中那些低阶灵药或粗糙地磨成粉末,或压榨出汁水,做成了简单的毒药用来防身。     在这里让墨九感到庆幸的是虽然修为与资质尽毁,但身体对毒药的抗性仍在,一起存在的还有对灵气的感应能力。所以可以制作一些简单的毒药用来防身,不至于落到手无搏鸡之力的下场。     而就在他做完这些毒药一个多月后,碰到了一队来山中探险的人。看到对方的表情,他便知道自己疏忽了。     修为没了,脸上的幻术自然也不存在了,以前没有人,所以他便没有想到这一点,同时,他的目光停驻在了对方的形貌衣着上,以及每个人背后那个有他们半人高的巨大背包……是他想的那样的吗?     在接下来的接触中,墨九与那些人初步了解了一些对方情况。当然,对方了解到的事情是墨九经过处理的――     从小与师傅一起生活在山中清修。前几年师傅去世,便只剩下他一人了。     而墨九了解到的情况。却让他冷不丁的一滴汗落了下来――     这个世界,应该是类似于母亲原来世界的那种世界……     在陆续发生了许多事情后,墨九在这个世界拥有了自己的合法身份,并且靠着山中清修道人的名头,帮一些人看风水,治疗一些疑难杂症,赚取了在这个世界生活所需要的钱,并且买下了他现在所住的这套房子。     这时,游戏右下角闪了闪,玖初见是好友列表上的人发来的密语,便将之点开。     【密语】浅笑忧伤:【玫瑰花】九墨大神,琴卖吗?     琴指的是先前那只被墨九杀死的boss所爆出来的游凤琴。     网络游戏是墨九来到这个世界后才接触不久,而他正在玩的这个游戏以仙侠为背景,没有门派的区分,而是让玩家通过选择武器来决定所走道路,而武器分别为杖、剑、针、琴、枪。     使用杖的有些类似于法修,法术攻击极高,血薄,防御低下,当然,在游戏里面法术并不叫法术,而是叫仙术。     使用剑的是剑修,物理与仙术攻击对半,攻高,血条一般,防御一般,攻击距离是所有门派最远的。     而剑修的技能特效很壮观也很华丽,其中又以万剑诀为最:数不清的半透明的剑散发出青蓝色的光芒,配合着凭空出现的繁复阵法向四周激荡横扫而去。这让墨九不由去回想记忆里那些剑修的战斗是否有这么华美,想了许久,他不得不承认剑修的战斗往往令旁观者看的痴迷不已,虽然没有游戏里那么华美,但别有一番清正凛然之气,并且,剑修本身的气质也是让人沉醉的原因之一。     使用枪的是墨九新学会的名词――肉盾。     纯粹的物理攻击,血厚防高,攻击一般,拥有许多吸引仇恨、控制敌人的技能,还拥有让自己暂时处于无敌状态的能力。     使用针的,自然是医师,攻击不高,血不厚不薄,防御力一般,技能释放距离一般,拥有强大的辅助治疗能力,可以将死去的玩家救起。至于医师的攻击技能则是毒,各种能够造成持续伤害和负面状态的毒。     原本墨九想要选择的职业便是医师,只是每每听到这个名字再看到医师的武器,他便会想到与毒修不对盘的医修,以至于看到游戏里那些用技能攻击敌人的医师们总有种古怪的违和感――     白衣翩然,毒雾飘飞,手中银针在空中划出道道荧光,怎么看怎么诡异。     医修会用毒,却不会用毒,他们往往会用手中的针封住攻击者的经脉丹田,使其短暂地丧失修为,然后将之擒获。     最后,他在几番犹豫后,选择的是用琴这一条路,选择琴为武器的人在游戏里被称之为琴师。琴师和医师一样,是一个偏向于辅助的职业,只不过他们的技能组合更为复杂,一个技能拥有两面性,分为对敌人释放和对友方释放,各有各的效果。     如果说医师可以给敌人添加负面状态,那么琴师就是可以给友方添加增益状态,只是这个增益状态轮到敌方时便会变成负面状态罢了。     琴师什么都好,便是技能释放时间太长这一点使得无数人见猎心喜却又最终因此铩羽而归,每一个技能完整的释放时间是最短三秒,最长十二秒,在这段释放时间内,友方才会拥有增益状态,敌方才会拥有负面状态。     如果技能释放完,增益状态和负面状态的时间会增长,比如变成持续三分钟、五分钟,但在这之前,琴师自身就要被敌方打断、封印、晕眩等等了。     同时,医师可以加血,琴师也可以,但琴师是持续治疗,虽然总体疗量要比医师的治疗多出许多,但一次性的恢复却远远不及医师;医师可以起死回生,琴师也可以,只不过医师的起死回生技能没有冷却时间,而琴师的琴引归魂技能冷却时间却高达五分钟,并且医师施放这个技能只需要耗费蓝,而琴师施放这个技能则需要耗费琴师自身百分之三十的总血量以及总蓝量。     当然,这样的代价也不是没有好处的,医师救回来的人只会拥有原本的百分之二十的血量和百分之十的蓝量,相当于别人几个技能就可以将之杀死,而琴师救回来的人却是血量、蓝量全满,就连身上的那些状态也会重新刷新留下,相当于将那个人恢复到了全盛状态。     可以说,琴师很受欢迎,尤其是大型副本和大型野外战时。而墨九操控的角色九墨便是琴师中顶尖的存在,无论装备还是操作。     看了一眼那个武器的属性,墨九手指灵活地在键盘上跳跃着。     【密语】九墨:三万灵石。     游戏内的钱分为灵币、灵珠和灵石,一百灵币等于一灵珠,一百灵珠等于一灵石。     墨九所报的价格比市场价高上一些,但游凤琴本就掉落率极低,就算天天有无数玩家前仆后继刷副本,出产的数量也是少得可怜,就算出场也大多为蓝色品质,他的价格很正常。     何况,这架紫色游凤琴的属性比另外的紫色的游凤琴都好上许多,在这个用属性说话的网游世界,墨九在最初的懵懂后,深谙一分属性一分价钱这一点。     【密语】浅笑忧伤:【泪眼】九墨大神,可以便宜一些吗?三万太贵了。     墨九看到这句话,将密语聊天框关闭,准备操控角色去河边钓鱼。     那边看他许久不回话,又是一条密语发来,这次没了让墨九不太习惯也不太喜欢的表情,语气也正常了许多。     【密语】浅笑忧伤:你在哪里?(未完待续)           二一二 - 墨九 - 玉九     ps:末世要到了,大概是玉九再写三四章吧0,0     最后得想想该怎么收场,汗,不过……其实想到了(望天)     只能说,不存在偶然啊!     【密语】九墨:万流河,莲花池。     莲花池里面的鱼是龙鲤,需要钓鱼满级才能钓起来,经过生活技能-杂工的处理后,可以得到鳞片、鱼肉、血液、骨头。     鳞片、骨头可以用来制作装备武器,鱼肉用来烹饪,血液则是绘制符箓、制作装备武器等需要用到的。     没一会儿,一个身穿商城时装的女性角色背着琴,骑着一只九色神鹿从九墨身后的白玉阶上跑了上来。     浅笑忧伤邀请你进行交易……接收交易……交易成功。     【密语】浅笑忧伤:九墨大神,在这里钓鱼吗?     【密语】九墨:嗯。     墨九简单地打了一个字,他在不在钓鱼,不是很明显吗?莲花池没有怪物也没有副本,除了一池子龙鲤和荷花,其他生活职业的材料在这里也是一个也找不到,来这里,不是钓鱼的,难道是看风景的吗?     何况,对方是没有看到他的角色手中那一根明晃晃的鱼竿吗?     【密语】浅笑忧伤:【吐舌头】大神,我可以在这里吗?     莲花池没有写他的名字,那么如此询问他,有何用意?     虽然觉得对方的问题完全是多此一举,但想起先前的交易和以往对方便不怎么正常这一点,墨九还是回复了。     【密语】九墨:嗯。     然后不再看游戏屏幕,起身准备去弄些吃的,他现在除了对毒药拥有极高抵抗力之外,体质与凡人一般无二。甚至犹有不如,又身无灵力,自然做不到像以往那样几日几夜不吃不喝不睡。     现在的生活。让他时常有种虚度光阴之感。     从修炼中脱离出来,才发现这样朝九晚五。一日三餐次次不拉的日子距离他已经有多么遥远,让他哪怕过了两年这样的生活也依然无法适应,每每临睡之时,都会自然而然地双腿盘起,进入打坐状态之中,待闭目看到体内那些残破不堪的经脉和消失不见的灵力,才苦笑着躺下,盖上被子入睡。     将从饭店内买来的馄饨丢入水中。墨九用常年炼制毒药锻炼出来的测量能力一点不多,一点不少地将盐、味精和猪油撒入碗中,再用切割灵药的精准刀法把葱切成一样长短的葱花,然后等到馄饨熟了后将水壶中干净的滚水冲入碗中,再将馄饨盛好,最后撒上葱花。     其实,两年来,也不是没有适应的地方的……墨九颇为沧桑地优雅地吃着馄饨。     就好如如果是两年前,他是绝对不会做吃食的……而两年后,虽然不会什么复杂的。但简单的诸如水煮馄饨、阳春面等他还是会的。     至于煸炒蒸炸等做法……前面不远处便是本市最大的饭店之一。     吃完,洗好碗,他再度回到电脑前。然后看着下方不停闪烁的游戏窗口,点开。     17:28:30     【密语】浅笑忧伤:【期待】九墨大神,好看吗?     17:30:24     【密语】浅笑忧伤:【羞涩】大神,这几件衣服你更喜欢哪一条?     17:40:53     【密语】浅笑忧伤:【疑惑】大神,你还在吗?     17:50:56     【密语】浅笑忧伤:大神,这是去吃饭了吗?还是不想理我?【委屈】     17:55:36     【密语】浅笑忧伤:大神,我也去吃饭了,如果不是不理我,回来记得m我哦~【期待】     “……”     现实中。墨九成功无语了,任是他再迟钝。也能察觉到对方对他的别有用心。     看着依靠在他肩膀上的女性角色,他皱起了眉。操控着自己的角色回到了主城。     他实在是想不明白,只是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交易怎么会引发出这些事情,虽然对方以前也曾时不时发一些莫名其妙的话,但都控制在一个范围内,他只当对方在别处遇到了什么事,没有过多在意,只是出于礼貌而进行了简略的回复。     逛了会儿玩家的摊位,发现没有什么买的东西后,墨九直接下线,正要关电脑时,动作一顿,将是否关机的选项点了取消,重新上了游戏,然后右键选中好友列表中浅笑忧伤的头像。     系统:是否将玩家拉入黑名单?黑名单内的玩家……     确定。     系统:成功将玩家浅笑忧伤拉入黑名单,以后您将不再接收到对方的邀请信息与密语,祝您游戏愉快。     做完这些,墨九才再度下了线,关掉电脑,然后走到阳台上,看着外面阴郁的天空和连绵不绝的大雨,一丝愁色从脸上闪过。     这样的大雨已经持续了整整一个月,遍布整个华国,就算是一些干旱地区,也没有列外。     许多地方已经发起了大洪水,而墨九所在城市的河面也上涨了十厘米多。     就算江南地区雨水丰富,水路便利,河流众多,轻易不发洪水,再这么下去也要发了。     想起网上谣传的关于世界末日的传言,再想到家中所剩无几的吃食,墨九决定一会儿出门去超市采购。     而此时的墨九没有察觉到,游戏上,一场有关于他的八卦风暴正在展开。     【世界】浅笑忧伤:从游戏最开始,我就一直喜欢你,每天给你发信息,你偶尔的回复便会让我开心好久。     【世界】浅笑忧伤:我知道你是大神,所以努力练习技术,花钱弄装备,只是想要跟上你的步伐,和你站在一个世界不被你抛下。     【世界】浅笑忧伤:也许你不记得了,有一天我曾因为现实中的一些事情心情郁郁,便开了小号想要找一个人倾诉一下,随便谁都可以,于是不小心点到了你。     【世界】浅笑忧伤:你听我半天的话,就在我当自己是神经病时,你给了我回复,我才知道,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的话,却还有人在认真听着。     【世界】浅笑忧伤:你说:“人言可畏,白也成黑,孰是孰非?纵无错,亦有罪。”就是在那一刻,我发现我动心了,也许是因为人在悲伤时总是很脆弱,很容易被人触动……那时我13级,你15级。     【世界】浅笑忧伤:后来,我在大号上看到了你的名字在我的好友列表,那时很开心……在之后的接触中,我从最初的心动变成了真正的喜欢,也是那时才知道,原来喜欢一个人,那么累……     【世界】一朵浮云:妹子的记性可真好,我都忘了我那时候认识的人叫啥,是男是女了。【浮云】     【世界】浅笑忧伤:你如果不喜欢我,可不可以不要阻止我喜欢你呢?昨天看到你把我拉黑了,感觉世界都灰暗了。     【世界】秦雲:这年头那么多为情所伤的人,今天终于是轮到浅笑女神了吗?     【世界】指尖流年:话说,我怎么觉得那人说话的方式和感觉那么熟悉呢?错觉吗?【疑惑】敢问浅笑忧伤喜欢的人是?     【世界】此物最相思:听流年你那么一说,我也感觉到了=,=同问,浅笑喜欢的人是?     【世界】楼上是只草泥马:其实这很明显了不是吗……浅笑说她喜欢的是大神,浅笑她本身作为一个实力财力都不弱的女神,能被她称之为大神的也就这么几个……而那几个里,会这么说话的,会偶尔搭理莫名其妙的人的,貌似就只有九墨大神了吧……【惊悚】     【世界】指尖流年:九墨!!!【骷髅】【惊悚】浅笑忧伤还真是好眼光,这份勇气着实令我等望而生叹。     【世界】楼下是个蛇精病:老公叫我上线看八卦,表示,这看的其实是恐怖片吧?     【世界】无名无姓的路人君:如果楼上不叫这个名字的话,我会更开心一些。流年你这个挫货,你再装文雅,你也装不出人九墨的气质,那小13文艺范就收收吧,弄得人胃里都泛酸了。     【世界】七色彩虹:浅笑忧伤,人九墨大神都没上线你在这乱发什么,发给谁看?想不明白了。     【世界】指尖流年:泛酸?我看是吃陈年醋吃的吧【鄙视】     【世界】浅笑忧伤:我想什么时候说就什么时候说,怎么说就怎么说,不爱看别看。     【世界】七色彩虹:就你这样也敢想九墨大神,妆一卸,你妈都不认识了吧?有点p钱就一副看不起人的样子,谁知道你的钱是怎么来的。     【世界】浅笑忧伤:七色彩虹,你非要跟我过不去?以前忍你很久了,不说我卸了妆怎么样,你是化了妆都不敢出门吧?我钱怎么来的,也比你这种钱都赚不到的人好吧?真是笑死。     【世界】妈妈说名字取得长才会引人注意:唉,游戏世界上的那些聊天说心情的到最后肯定都是发展成骂战,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了,这下不是又吵起来了……真想不明白整天都有些什么好吵的。     【世界】此物最相思:【九墨大神附体中】然。     【世界】……     ……     至于墨九,他已然是拿好了钥匙、雨伞和钱包,脖子上挂着万宝香囊,换上一件大衣开车出门了。(未完待续)           二一三 - 墨九 - 玉九     ps:两千字章节,因为牵扯到游戏里面的一些装备属性,不太好分,就只能这样了,明天会把那一千字补上的,所以明天是一万字的更新了。     超市距离他所住的别墅有些距离,车子开了十分钟后才到,大雨打得墨九止不住地怀疑挡风玻璃会不会就此破碎,雨刷器更是没有一刻停止过,但即使是这样,也让墨九只能看到一片水流而看不清前方具体有什么东西。     而这一路上所遇车辆更是稀少无比,行人不过小猫三两只,以往的热闹仿佛都只是他的一个错觉,整座城市如同空了下来一般。     拿起放在副驾驶座上的墨镜戴上,墨九打开车门,将雨伞撑开,快步走过雨幕进入超市之中,只这几步距离,便让他最外面的那件大衣湿透了。     将湿了的衣服放在购物车上,墨九看着超市内热闹喧腾的场景,这才有了点他身在人间而不是鬼蜮的切实感。     超市内所有的东西都几乎翻了一倍的价格,但即使是这样,还有许多人在抢购。     “妈的,你的手往哪里伸呢?信不信老子剁了它!”一个样貌凶悍的大汉看着偷偷摸摸伸向他购物车中想要拿东西的手,双眼直接瞪了起来,杀气腾腾道。     那个中年女子看到对方的样子,立刻收回了手,有些害怕地瑟缩了一下。     而就在他们对话的功夫,购物架上的方便面便已经被抢完了,那大汉见此,立刻去扯那个中年女子的手臂,口中骂骂咧咧道:“要不是你这个臭婊子,老子会什么都没有抢到?!妈的!”     说完。就抓着对方的头发,去抢对方手中的篮子,那中年女子吃疼。又见对方要抢她的东西,顿时哀嚎出声:“杀人了。抢劫了!杀人了!救命啊!!放开我!!!啊――!!放手!!杀人了!!”     周围人都离这两人远了些,将那块地方空出来,在边上看着,没有上去帮忙。     墨九看到眼前这幅景象,在内心摇了摇头,并不是为了围观者的冷眼旁观,而是在这种时候,对方还不忙着拿东西。只顾着看热闹,无疑是愚蠢,但这样对他也有好处,至少不用与人争抢,以他现在的实力,和人发生争斗并不是一件明智的事,如果不动用毒药,对方想要打倒他出乎意料的简单。     心里想着,手上速度也不慢,将唯一剩下的几桶龙须面放在购物车中。望了望四周,发现货架都已经空了后,他推着车子朝散装区走去。     散装区人少了许多。毕竟这里大多卖的都是一些糖果、果冻、巧克力还有一些小包装的饼干、酥糖等,要不便是鸭胗、牛肉粒这些并不管饱,越吃越想吃的东西。     拿起一旁的称装袋,将几个品牌巧克力分别装入其中,装完后开始扫荡起牛肉粒、鸭胗、鱿鱼等零食,没一会儿,散装区的东西大半都到了墨九手中,而大型购物车也已经堆满了。     推着车子再去取了一辆购物车,他开始朝米面区走去。     米面区的价格有国家的控制。比起其他地方稳定了许多,至少不那么离谱。只是拥有购买限制,每人每天限购一袋五十斤的大米。或者同等的面粉,也可以面粉和大米按照自己的需求调整数量,只要不超过五十斤就可以了。     墨九直接拿了五十斤装的米,将之放到了空着的购物车上,然后去付账了。     虽然面粉可以做很多东西,但很显然,他并不会。     将大包小包的东西放进后备箱,雨伞此时已经起不到什么作用了,只是被墨九用来遮住大米,防止米被淋湿,而他自己则成了落汤鸡。     拉开车门,他坐了进去,看着身下被浸湿的椅子,皱了皱眉,然后把车开到了批发市场。     没有修为的生活……已经很久没有体会到这种浑身湿透,衣服紧紧贴着身体的不舒服感了。     批发市场的人依然很多,比起超市来则少了一些,但来来往往装着大量货物的车子证明有许多人是采取电话购物,让店主送货上门。     在批发市场上买了几十只风干的鸡鸭鹅还有大量的牛肉和米后,墨九让对方把东西都放在后座上,车子内的空间一下就小了,最后,他又买了大量的生活用品和简单的药品便回家了。     将车子停在车库中,墨九把大堆东西都收进万宝香囊内便上楼了。     洗好澡,墨九披着毛毯,捧着姜茶喝了一口驱寒,只这一会儿,他便感觉有些头疼脑热,索性几年下来他已经习惯了,小病吃吃药,大病便用一滴中阶灵药的药液兑成一大杯水,放入万宝香囊中化作气体散在房间内一点一点将之吸收,长久下来,他的屋子内便常有一股淡淡的药香,身体也比最开始好了一些。     细细把头发擦干,再把姜茶喝完,洗好杯子,漱了漱口,墨九关上了灯,整个人陷入了柔软的床榻中。     次日凌晨三点,墨九是被一阵异动惊醒的,察觉到动荡不安的灵气,他起身走到窗前,拉开厚重的遮光窗帘,看着外面不停歇的大雨,目光停驻在那黑得噬人心魄的夜幕上。     霓虹灯朦胧的光被拘束在一个小小的范围之内,黑暗将城市笼罩,远方的高楼大厦的轮廓看上去阴森而鬼气。他所在的别墅区毫无人气,人们都还在睡梦中没有醒来,只有哗啦啦的冰冷雨声,显得格外孤寂,如同被世界所遗忘一般。     天地灵气忽然变得如此躁动不安,是什么原因?     墨九不比黑夜浅淡的眸子望着窗外的雨,看着雨把别墅区内那些名贵的花草打折、淹死,一股凄凉从中倾泻出来。     “……”     思索无果,他走到床头把灯打开,再走到电脑前,开启主机和显示器,在开机动画后,熟悉的桌面出现在眼中。     打开浏览器,百哆搜索网站的蓝色猫爪标志跳了出来,他输入【末世】,点击搜索,一下跳出来了许多信息。     他一个一个点开看过去,脑中不断记忆、分析着     生化武器……丧尸……实验……地壳运动……病毒……变异……怪兽侵略……(未完待续)           二一四 - 墨九 - 玉九     ps:四千,后面还有六千字     千奇百怪却又看着很有道理的各种信息让他不由揉了揉额角,想起灵气的异状和连下了一个月的大雨,他不由猜测难道是变异?还是地壳运动?     怪兽侵略虽然看着幼稚了些,却也极有可能。     至于病毒这些东西,他并未察觉到空气中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当然,也有可能是并未传播到他们这个城市。     只是,无论是以上哪一种猜测,平静,都已经不会太久了……     见距离天明还有些时间,他登陆了游戏,输入密码,看着角色界面上那个一身白底金线华美汉服,双手抱着一架紫栗壳色,线条流畅优美的伏羲式古琴,点击进入游戏。     琴是琴师梦寐以求的【九霄环佩琴】,服务器第一把琴师的金色武器,属性让墨九在网游中尚处于懵懂之初时的人都能知道这架琴的价值连城。     【九霄环佩琴】     灵力+99     体质+99     灵敏+99     耐力+99     力量+99     全属性抵抗力+30%     附加状态成功率+30%     负面状态抵抗力+20%     技能冷却时间-50%     仙术值恢复+20/秒     精气值恢复+10/秒     琴师技能威力+50%     【太古遗音】:     渺渺琴音绝,太古唯遗音。     技能引导时间:9秒     技能冷却时间:600秒     每秒造成五行伤害1000(+9987),五行额外伤害2000(+3800),五行外伤害4000(+10700)     技能释放成功:     己方全属性+99     敌方全属性-50     对敌方随机附加晕眩、缚足、迟缓、禁锢、封印、混乱、迟钝、持续流血、伤害加深等负面状态。     对友方随机附加勇武、灵敏、活力、凝神、专注、灵活、清心、岐黄、鼓舞、迅捷等有益状态。     (勇武增加物理攻击;迅捷增加移动速度;活力增加体质;凝神增加灵力;专注增加致命一击率和缩减技能冷却时间;灵活增加躲闪率;清心增加仙术值上限;岐黄增加治疗量;鼓舞增加精气值上限和提高物理/仙术攻击;迅捷增加攻击速度。)     (晕眩:使目标进入晕眩中,不可移动,不可施放技能;缚足:使目标进入缚足状态。不可移动,可施放技能;迟缓:使目标进入迟缓状态,移动速度降低;禁锢:使目标被禁锢。不可施放技能,不可移动;封印:使目标被封印。可移动,不可施放技能;混乱:使目标进入混乱状态,随机对周围目标进行攻击;迟钝:使目标进入迟钝状态,攻击速度降低,躲闪下降;持续流血:使目标进入流血状态,受到持续伤害;伤害加深:使目标所受伤害增加。)     【沧海龙吟】     夜雨江涛,水天一色。     云雾弥漫,沧海龙吟。     技能引导时间:5秒     技能冷却时间:600秒     每秒造成水属性伤害4000(+5500)。水属性额外伤害5000(+2500),五行外伤害3000(+10700)     技能释放成功:     己方治疗量+3000     己方被治疗+2000     己方所有队友精气值恢复+10000     己方所有队友仙术值恢复+10000     敌方治疗量-3000     敌方被治疗-2000     敌方随机陷入迟缓、缚足、冰冻、冻伤等负面状态。     (冻伤状态下,冰系法术伤害增加50%)     (冰冻状态下不可移动,不可释放技能,受到攻击解除状态。)     技能有几率造成一击必杀     【高山流水】     莫将流水引,空向俗人弹。     技能引导时间:12秒     技能冷却时间:12秒     对友好度800以上玩家属性+50     全属性抵抗力+30%     致命一击率+5%     负面状态抵抗力+10%     附加状态成功率+10%     每秒增加1点友好度。     技能释放成功:     友好度+20     对友好度1000以上玩家属性+99     全属性抵抗力+50%     致命一击率+20%     负面状态抵抗力+30%     附加状态成功率+30%     对友好度不足800者每秒造成五行伤害5000(+4700),五行额外伤害6000(+2000),五行外伤害10000(+10700)     【超迹苍霄,逍遥太极】     【冷然希太古】     精气值便是游戏里的生命值,仙术值自然为法力值。琴师技能威力+50%,指的是所有状态施加成功率+50%,攻击力+50%等。     至于五行伤害:人物有五行。许多物品都可以用来增加五行属性,五行伤害建筑在这些属性上,技能上的五行伤害为一个综合值,五行额外伤害便是额外增加的伤害。     五行外伤害指的是一些职业特有的如剑修的剑气,琴师的琴音,枪者的内力,在发动攻击时会自动附带的伤害,而医者和法修并没有这些伤害。     医者主要靠毒,毒虽然是五行之外的。却并不会像琴师那样一攻击便需要抚琴,一抚琴就会产生琴音。所以毒在游戏里是另一个独立的伤害体系。     至于法修,法修修得自然是五行法术。就算还有风雷冰这些属性,也是建立在五行之上的。     他还是在主城天歌城内,周围玩家寥寥无几,摊位也少了大半。他坐上如意台,去了四方游人那里听道,俗称挂机。     做完这些。他又查看了一下拍卖行,最后目光停留在了一个紫色品质的手镯上。     【芥子镯】     须弥藏芥子。芥子纳须弥。     内有一方小世界,可种植灵药,饲养灵兽等。     时间比例200:1。     修炼速度+50%     游戏内,玩家可以拥有个人家园,用来种植灵药和养殖灵兽,时间比例最初为10:1,而现实世间一天,游戏时间为一年。灵药根据等级品种不同,成熟需要少则一两年,多则成百上千年可以成熟,灵兽也是同理。     如果只是低阶的灵药便罢了,十分之一二天就能够成熟,如果是那些高阶的、特殊的、极品的灵药,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其中上百天都需要用来等这些灵药成熟,得不偿失。     所以,玩家们需要为各自的家园升级。家园升级可以扩展家园面积,以及增加收成、提高时间比例等作用,在家园内修炼功法。速度也会快上许多,一级家园提高5%的速度,二级家园10%,三级家园15%,以此类推,到最高的十级家园时便是50%的提升。     墨九的家园便升级到了最高等级十级,时间比例达到了100:1,家园面积也扩大到了最大,看上去更像一个庄园。     至于建筑风格。墨九用的是【图纸.江南】:大大小小,样式各异的精致木楼立在浓荫中。建立在宽阔水面上的凉亭,九曲十八弯的回廊。一座又一座各式材质的拱桥错落有致地架在河流上方,青石小路两旁繁花锦簇,还有枫林、冬雪、腊梅、竹林等景色以供观赏以及悬挂在回廊、屋子上的层层轻纱,让人目光流连忘返,时常会不知不觉在这里待上一段时间。     想了一下,墨九没有选择参加拍卖,而是等到十五分钟的讲道结束后,把角色开进了家园进行修炼,顺便查看了一下药田内灵药的详情。     鸿蒙青莲:成熟剩余时间二百三十年。     昆仑神木:成熟剩余时间一百四十八年。     建木:成熟剩余时间二百七十三年。     还有许多灵药的成熟时间也是两到三天左右,见此,他去洗漱完毕,吃好早饭后继续睡觉去了。     时间滴答滴答流逝,钟面上的分针转了许多圈,就在游戏另一边……     【密语】浅笑忧伤:子规,把你的号借我一下吧。     【密语】子规啼:???     【密语】子规啼:做什么?     【密语】浅笑忧伤:你的号有九墨的好友是不是     【密语】子规啼:恩,怎么了,你要找他?     现实中,子规啼,也就是蜀魄将领结拉松,拿起手边的咖啡喝了一口,清俊温润的面庞上是一丝掩不住的疲惫。     他去外地出差了几天,这大雨使得原本不过一两天就能结束的行程硬是拉长到了现在。     刚回到家,打开游戏想要将这么多天的任务清一清,就看到了浅笑忧伤的密语,而且是一开口就向他借号,不由有些意外,毕竟他们虽然熟悉,但也不是什么亲密好友,借号这种事总是会让人难免有误会,而且……对方要找的人,是九墨?游戏不允许重名,就九墨的,似乎也只有那个人了吧……     九墨是谁,只要是玩这个游戏的人没有一个不知道的。     那架九霄环佩琴,引得多少公会会长垂涎不已,高薪想要聘请对方来自己的工会,更不用说九墨其人操作犀利,战斗时机的把握简直非人所有,看上去也不缺钱的样子。     这样的玩家,无论是哪个公会都会与之交好,无论是为对方舍得在游戏花钱还是会玩游戏,这两点只要具备其中之一,就能给公会带来巨大的利益。     他能加上九墨的好友,还是因为他也算是个大神,操作一流,装备不差,在合区对战的时候,他们这个区为了胜利,像他这样的人都特地去找九墨商量合区战的事情,取得了他的同意后,加对方为好友,与其培养友好度,为了合区之战中,他们能够得到【九霄环佩琴】的附带技能【高山流水】的增益效果。     说起这个技能,淡定如蜀魄也不免掬一把辛酸泪,小部分是为自己流的,大部分是为那些被九墨拉黑的大神、一流玩家流的。     九墨上线世间稳定,在线世间也稳定,但是!对方人在电脑前的时间明显不稳定,并且就算人在电脑前,不是下副本便是采集灵药、钓鱼、挖矿等等。     寻道ol友好度的设定是玩家在一起不超过一百码的距离,每个小时增加一点,玩家组队在一百码的范围内一起打怪,十只怪增加一点,怪物等级不得低于玩家五级。     如果是男女双方,还有一个选项就是送花,可惜对方是男性角色,他和另外大部分玩家也同样是男性角色。     于是他们只能看着几个女性角色送完花潇洒离去,然后自己累死累活地不停刷怪,说起来,大概九墨是第一个收到如此之多的玩家心目中的女神们送的花的玩家吧,几乎可以说是一网打尽。     事情说回来,如果只是这样便算了,最让蜀魄挑战自己的承受极限的是,九墨并不会和他们一起刷怪,并且时不时会离开,至于还回不回来,呵呵。     往往他们刷怪刷到麻木,满眼满心满脑子的放技能-杀怪、放技能-刷怪,把一个好好的网络游戏当成单机玩,其他什么世界什么摊位都不去看了,只有屏幕正中央的那个小人和他面前的那些怪。     结果,他们一回神,发现队伍头像中代表九墨的那个头像灰下去了,这表明对方与他们的距离超过了一百码,而打开好友列表,将鼠标放在对方头像下方的粉红色爱心上――     友好度:103     蜀魄似乎看到了从那颗粉色爱心上流出来的鲜血……这代表他们打怪打到没多久,对方就走了。     等他们用乾坤定位符搜索到对方,赶过去时,发现对方正拿着一根鱼竿坐在碧游池外钓翡翠鱼。     再怎么温和的人,看到对方这副悠闲的样子,再对比自己累成狗的模样,也要心生不满了。     于是,有几个人便受不了说了出来,话语间满是质问和指责,不过大家都算有头有脸的人物,除了少数个别人,大部分说话都很文明。     那些骂人的,在第一时间就被对方拉到了黑名单,那些指责过了的,也进了黑名单,剩下的人就看着那个一身华服的人收起鱼竿,换上了那架【九霄环佩琴】,一曲高山流水后那些人全部先后扑倒在了地上,而那个白衣如仙的人头顶也瞬间出现了一把血淋淋的刀子。(未完待续)           二一五 - 墨九 - 玉九     ps:玉九实在是不擅长写爱慕戏啊!!!但是为了后文,不写不行啊!!!     各位就当是白话文看看吧(撞墙)     言情什么的果然比因果线还来得令玉九惆怅……     【附近】九墨:莫将流水引,空向俗人弹。     这是高山流水的描述,由对方说出来,明明只是一个游戏,他们却无比真切地感受到了那话中的不屑与骄傲。     哪怕答应了他们,加他们为好友,在合区之战上为他们加持状态,但对方也依然不会为这些人弹奏【高山流水】。     高山流水,一曲只为知音弹,对方同意了,却并不代表会降低好友的标准,哪怕只是一个游戏,对方也有着自己的骄傲,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进他好友列表,让他为他们奏乐辅助的。     可以容许他们,但这也是在不触犯他的原则的前提下。     一个人,不顾及其他人只是因为没有什么值得他停留、顾及的东西,他们显然还不足以让对方考虑到自己的感受。     就像,你会考虑一个陌生人的感受吗?在你给予了基本的尊重下;你会为一个陌生人改变生活习惯吗?在你并未作出承诺时。     答案是不会。     对方难道要为他们牺牲自己的游戏时间?是他们先有求于人,对方答应是情分,不答应还能怎么样?对方也没有承诺说会跟随他们的行动,按照他们的计划来调整自己的时间。     所以,合区战的那天,蜀魄就看到了许多和九墨友好度不足的人躺了一地,敌方玩家多,友方玩家也多。技能释放范围内除了他们,没有一个玩家是站着的。     最重要的是,也许是巧合。但这个巧合蜀魄宁愿相信明天是世界末日也不会相信这是巧合,那些被拉黑的人。一个不拉地死了,起来便死,死了又起来……     墨九若是知道以上想法,大部分会点头赞成,至于‘莫将流水引,空向俗人弹’那句话,纯属是他不想与那些人多费口舌,也不想去细想解释。正好【九霄环佩琴】上的附带技能【高山流水】的说明可以用,便用了。     只能说,一切都是美妙的误会,但也不得不赞叹一声蜀魄这些人的直觉之敏锐,墨九确实骄傲,就像上面所说的,他哪怕是答应了,也不会为那些被拉黑的人弹奏,很多东西,需要当事人有自知之明。不是你认真,别人就要陪着你改变习惯,认真起来。     蜀魄对于这个人的感情很微妙。觉得对方很冷漠,也觉得对方其实很温暖;觉得那人站的太高,又觉得对方其实和世人站在一个高度;认为其太过骄傲,可如果没有了这样的骄傲,那人也不是那人了。     每每下副本、打怪回头,他仿佛都能看到一个身穿白色华服的琴师静静抚琴的场景,这就是高山流水事件的后遗症:     在最初的拉黑过后,剩下的人都收到了对方的时间表,早上九点到十点。晚上七点到八点,这两个小时他会空出来和他们一起刷友好度。就在当天晚上。他们打怪的效率上涨了不止一倍,看着角色栏那翻了一倍多的属性。还有对方每每都恰到好处的技能,几乎泪流满面――尝到了如此甜蜜,他日如何再能习惯重归平淡的日子!只恨不得这样的日子可以久一些,再久一些。     但想象是美好的,现实是骨感的,在友好度跨过八百大关后,他们就被对方一个一个踢出了队伍,再组,收到的也是对方拒绝您的组队信息,如果持续骚扰,迎接的便是拉黑的结果。     以至于那段时间和他人组队,在最初都会忘记嗑补血药,在队友来不及加血死后,还有些茫然地转了转黑白的视角,在没有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后才反应过来他们是在跟别人下副本,而队伍里早已没了那人,没有那个人,也代表着没有及时雨般的技能和翻倍的属性加成。     以队伍里的琴师的装备属性,更是比不上对方那一身神装,自己在这种情况下不吃血药,无脑输出、抗怪就是在作死的节奏。     蜀魄又喝了一口咖啡,抚平了内心激起的波澜,看着屏幕上的‘九墨’两个字一会儿。     浅笑忧伤找九墨有什么事?而且他没记错的话,浅笑忧伤也是有那人好友的。     【密语】子规啼:你找他有事?你不是有他好友吗?     【密语】浅笑忧伤:嗯,原来是有的,可是昨天跟他发生了一些误会,被拉黑了,今天想要去解释……     误会?想起九墨的性格,蜀魄有些理解了,而对方生怕蜀魄不同意,又来了几条消息。     【密语】浅笑忧伤:拜托了,我认识的人里面有他好友的就只有你和我熟悉一些。     【密语】浅笑忧伤:如果你不放心我盗你号的话,我可以打钱给你。     【密语】子规啼:不用了,我信你的人品。     【密语】子规啼:账号是:,密码是shupodujuan。     【密语】浅笑忧伤:谢谢!【激动】     就在蜀魄回复‘不用谢’,打字打到一半时,他的账号忽然掉线了,他猜测是浅笑忧伤在登陆,虽然奇怪于对方的心急,但还是没有多想地改开小号去了。     而就在同一时刻,墨九醒了,看了看时间,十点整,睡得有些晚了……     起身穿好衣服走到了电脑前,将人物从功法修炼中退出来,走到药田边上给长虫、长草、贫瘠、干旱的灵药除虫拔草施肥浇水一一做完后,密语框在右下角闪烁起来。     点开,发现是一个熟人,现在也不到问安的时间,那么是有什么事找他吗?     【密语】子规啼:九墨,在吗?     【密语】九墨:嗯。     【密语】子规啼:九墨,我喜欢你很久了,不要拒绝我好不好?     “……”墨九按键盘的手停了下来,游戏里那个小人也停止了移动,站在原地,过了一会儿,拿下背上的琴开始坐在地上弹奏起来。     掐指算了算他近日是不是桃花旺盛,当然,没有了修为,他什么也没有算出来。     于是,他看着屏幕,寄望于对方是发错人了。     【密语】九墨:……     【密语】子规啼:我对你是认真的,无论你现实怎么样,我都不在乎。     【密语】子规啼:九墨,不要拒绝我喜欢你好吗?     他没有记错的话,子规啼是男性,并且对方也知道他是男性,那么,对方说喜欢他???     墨九觉得,他来的这个世界,自从不停歇地下了一个月的古怪大雨后,似乎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人也不正常了起来……     另一端,浅笑忧伤,现实名为莫浅忧的女子紧张地等待着九墨的答复,眼睛死死盯着电脑屏幕,不错过任何一丝信息。     而莫浅忧显然没有意识到,她此时用的是子规啼的号,而子规啼是个男性……     也许这就是关心则乱,所以哪怕莫浅忧数次扫过【子规啼】三个字,看到不复熟悉的技能栏等也依然没有察觉到什么不对。     墨九静默,自从合服的那段时间的混乱过去后,他和子规啼联系并不多,多是一些朋友间礼貌简单的问候,他不知道,在这样的情况下,对方是怎么喜欢上他的。     昨天是浅笑忧伤,今天是子规啼,他玩这个游戏是错了吗?     他为什么不懂那些人都在想些什么……     【密语】九墨:抱歉。     系统:是否将玩家“子规啼”拉入黑名单?黑名单内的玩家……     对于喜欢、爱这种东西,他一向做的利落也决绝,他给不起的东西,何必给他人留下念想?折磨自己,也折磨别人。     确定。     系统:成功将玩家子规啼拉入黑名单,以后您将不再接收到对方的邀请信息与密语,祝您游戏愉快。     莫浅忧死死咬着唇,看着聊天框内的那行系统提醒,那几个字很快就被后面的聊天内容刷了过去,但是,却牢牢印刻在她的眼中,挥之不散――您已被玩家九墨拉入黑名单……     ……她不指望对方可以喜欢她,只是想要远远望着便可以了,偶尔打开好友列表,看着那个已经看过千百遍的头像和名字心中窃喜。     她看到世界频道上刷出来的“系统:恭喜玩家九墨奇迹般地得到了紫色品质的游凤琴!”,正好她的武器也要换了,立刻发密语询问价格,得到价格后,尝试着讨价还价。     她不在乎钱,三万,十万,对方就算要三十万,她也愿意给,她想要的只是与他多说几句话,但对方显然对于她的‘讨价还价’不感兴趣,在她把那句话发出去后便不再回复了。     她在现实中暗骂自己蠢,以那架琴的属性和品质,三万很正常,可以说是最基本的价格,而她却脑抽去还价,对方会如何想?     忐忑地询问对方在哪里,但是话发出去后,却发觉自己这么说是不是太冷漠太功利了,就像很多想要低价购买的人最先很热情,但是在无法得到便宜后很冷淡那样……     而对方的回答却让她松了口气,虽然心里知道这并不代表什么,但还是止不住地开心、轻松,她知道对方这么说,便是没有在意她先前的那些话。(未完待续)           二一六 - 墨九 - 玉九     ps:世界频道的众人啊,你总是让我为你们的名字而感到惆怅!     特地穿上玩家一致认为最好看的时装,把移动速度极快的坐骑也换成移动速度虽然慢了一点,但更漂亮的九色鹿,她开始朝万流河的莲花池跑去。     看到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背影,心脏似乎得了什么病,砰砰跳个不停,整个人如踩云端,晕晕乎乎的。     以至于后面说了些什么,她都不知道,直到吃完饭,看到系统信息栏上那条拉黑的字幕,她才一下从飘飘然中被一同冰水浇醒……     她知道自己见到那个人,有些失控了……     她上世界说,何尝不是绝了自己的后路呢,何尝不是在给自己打气呢……     既然对方已经知道了她对他的感情,她不想再沉默下去,不想再远远地观望,不想再一个人偷偷看着对方的名字和头像……     她开始找弥补的办法,也可以认为是破罐子破摔……都说男追女隔重山,女追男隔层纱,她不信对方的心是石头做的,就算是石头做的,她也要把那块石头给捂热了。     也许捂热的过程困难重重,会磕伤自己,但她还是想要试上一试,为了自己半年多的暗恋,她也想要一个不会遗憾的结果。     于是,经过一晚的辗转难眠后,她第二天就翻起好友列表来――想要挽回这一切,第一步便是把删了的好友给加回来,但是她的好友列表上大部分都是公会里的人,有九墨好友的并不多,而那些人不是不熟悉便是不在线。     就在她打算找其他陌生的玩家帮忙时,她看到子规啼上线了,眼睛一下亮了起来――     还有比子规啼更合适的人吗?     没有。     论熟悉。她与子规啼虽然不亲密,但相互很熟悉,子规啼与九墨也有一段交情在。不怕九墨不会看对方发过去的密语。     然后莫浅忧便m了过去,让她意外的是。子规啼出乎意料地很轻易便答应了她,她急着与九墨说话,便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想。     只是……莫浅忧显然太高估了自己,一碰到九墨,她便什么都忽略了,包括忽略了她上的是子规啼的号,而墨九并不知道在操作子规啼的人是浅笑忧伤。     看到自己被再度拉黑的莫浅忧瞬间红了眼眶,内心悲愤了。直接打开子规啼的包裹,找到乾坤定位符,在玩家姓名中输入九墨二字,看着那个坐标,追了过去。     至于她为什么是打开包裹而不是商城,像他们这样的玩家,谁的包裹内没有几张乾坤定位符呢?无论是找仇家还是找朋友都是杀人放火、居家必备的良品啊。     墨九流利地做完拉黑、确定一系列动作,正要走到家园地图的传送阵上,一个附近对话框忽然出现在角色背后。     【附近】子规啼:九墨,站住!     墨九:“……”     看到九墨两字反射性停了下来的墨九有些头疼地看着屏幕上名为子规啼的男性角色。又看了看距离他不过两码远的传送阵――他可以选择没有看到对方,直接坐着传送阵离开吗?     【附近】菊花降火:我嗅到了jq的味道……     【附近】黄瓜清热:我用黄瓜担保,有内幕!     【附近】楼下是个蛇精病:刚从家园地图传送出去。在看到那句话的瞬间又传回来了,围观……     【附近】楼上是只草泥马:jq、内幕+1!     【附近】楼上是只草泥马:……我去……!     【附近】楼上是只草泥马:我不说话了==!     【附近】横眉冷对千夫指安能辨我是雄雌:所以说,出来混的,总是要还的……笑死我了!!!(大笑)     【附近】水煮鱼:这是……     家园是独立的,但是家园所在的家园地图却是公共地图,从家园出去,便能看到很多房子坐落在地图上,那些房子就是别的玩家的家园,根据家园主人的设定。有些家园所有人都可以进入,有些家园只有对方好友列表上的玩家的才能进入。有些是同一个公会的会员可以进入,还有一些小部分的是只有指定玩家可以进入。墨九用设定的就是指定玩家可以进入,而指定的玩家数量为零……     【附近】子规啼:你若是当做没看见离开,我便上世界说,这样你总是可以看到的。     墨九放弃了转身离开的念头,谈不上不悦,他对于子规啼的感官并不差,如果不是对方突如其来的表白,他也不会将之拉入黑名单。     此刻对方虽然有威胁的意思,但并没有触碰到他的底线。     【附近】九墨:何事?     墨九认为他应该很明确地表示拒绝了,对方追过来,是没有死心,还是?     家园地图传送阵附近的玩家们纷纷看着眼前的八卦,联系昨天发生的浅笑悠然的事,内心不断写着自己的剧本:     子规大神喜欢浅笑女神,而浅笑女神喜欢九墨大神,在告白之后被拒绝,浅笑女神一时伤心欲绝,在世界表白,然后被子规大神知道了,紧接着在九墨大神上线后专门来堵人?     其中一人是九墨大神,那么骂战什么的是不用想了,所以,这是要开战还是开战?     不过……开战似乎没什么悬念吧,虽然子规大神的装备很好,但也架不住九墨大神的那一身神装啊……     【附近】子规啼:你就那么讨厌我吗?     看到这句话的玩家们现实中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发现还在,放心了,然后红光满面地看着电脑屏幕,有一些已经在开始调整角度截图,等着**坛了。     【附近】九墨:……     【附近】子规啼:我喜欢你很久了,这句话并不是随便说说,也不是在开玩笑,我很认真。     【附近】九墨:……     【附近】子规啼:一直在想要不要跟你说喜欢你,我不想被你拉黑,也不想再一个人偷偷看着好友列表中你的名字和头像微笑。     【附近】子规啼:我不希望看到你有一天会喜欢上另一个人,我和你表白,至少争取过,就算你不喜欢我,也要让其他人轻易不会喜欢你,更希望你能清楚知道,我喜欢你。     其实,子规大神在看到浅笑女神的告白后,受了刺激……吧?玩家怎么看,都觉得子规啼的话和昨天浅笑忧伤的表白完全可以接在一起。     所以,子规大神和浅笑女神不是襄王有意神女无心,而是情敌啊情敌……情敌!!!     子规啼和浅笑忧伤的性别都可以确定,而两个性别不同的人为情敌,注定有一方喜欢的是同性……     那么,是九墨大神是妖人,浅笑女神喜欢女性还是九墨大神性别为男,子规大神喜欢的是同性???     无论是哪个,玩家们都觉得内心有一颗心碎了,又有一种一直处于种子状态的东西萌芽了……     墨九看着围着他们的玩家,已经可以预知后面会发生什么事了,看着身后的那个传送阵,再看到前面不远处的子规啼,墨九直接点击了下线,然后关电脑,打算再去买一些食物有备无患。     凌晨三点的灵气暴动,总是让他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虽然大雨已经来了一个月了……     而就在他起身的瞬间,神魂深处陡然传来一阵尖锐的痛楚!     猝不及防下他整个人向后倒下,重新坐回了椅子上,椅子一个踉跄好歹接住了突如其来的重物没有摔倒,在几个摇晃后平稳了下来。     墨九看着越来越模糊的天花板,想要保持清醒,无奈黑暗已经一点一点将视线渲染,一片寂静……     而游戏内,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突然消失的九墨,他们都知道这是对方下线的表示,下意识的,他们调整了一下视角,朝子规啼看去。     【世界】子规啼:我会给你时间,等你想明白的。     【世界】子规啼:不要用拉黑和下线来逃避我,好吗?     【世界】萌萌哒兔纸:子规大神这是肿么了?赶脚那话听着怪怪哒,情伤?伤情?     【世界】菊花降火:子规大神于昨日受到浅笑女神的刺激,今天的刚才,子规大神向九墨大神表白了,然后九墨大神下线了。     【世界】腐联盟:【两眼爱心】我看到了什么!!!子规大神和九墨大神???!!!世界玄幻了吗???     【世界】此物最相思:莫名觉得,这个世界好混乱……     【世界】楼下是个蛇精病:同觉得……还有,腐联盟的可以爬远点吗,没看到人九墨大神下线了,也就是说两人压根没那回事儿,最多只能说明子规大神在单恋九墨大神罢了。     【世界】腐联盟:这你们就不懂了,什么东西一下就能成的?这中间肯定要有一个过程,相爱相杀或者虐恋情深什么的【两眼爱心】。     【世界】指尖流年:腐联盟的,呵呵。     【世界】腐联盟:哎呦,小流年出来了啊~怎么,想姐了?     【世界】指尖流年:别弄得我们很熟悉一样,腐联盟的一群神经病。昨天浅笑忧伤刚告白,今天就是子规啼,对象还都是九墨,而且结局到最后都差不多,什么情况。(未完待续)           二一七 - 墨九 - 玉九     ps:蜀魄,嗯,他和莫浅忧是这个世界比较重要的配角吧。     小知识:     子规:杜鹃鸟的别名,又名蜀魄、蜀魂、催归     子规:也叫杜宇、杜鹃或布谷鸟,古称鸠或鵋鵴。     【世界】腐联盟:小流年,你这么说我就不乐意了,什么叫腐联盟的一群蛇精病?腐联盟惹你了?     【世界】楼上是只草泥马:语病,蛇精病只有我家老婆一个,没有一群【卖萌】【可爱】     【世界】楼下是个蛇精病:老公~~~【感动】     【世界】楼下是个蛇精病:不对啊老公,你的话怎么听着怪怪的?什么叫蛇精病只有我一个!给我去跪搓衣板去!     【世界】楼上是只草泥马:老婆,我错了!不要啊~!嘤嘤嘤,不要这么看着人家,人家这就去跪tat     【世界】指尖流年:惹没惹自己明白,你们喜欢什么就喜欢,没人阻碍你们,但也没必要强制别人按照你们喜欢的那么来,很烦懂?你们既然那么喜欢把别的男的凑成对,你们自己怎么不去蕾丝?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一点都不懂,我真是笑了。     【世界】无名无姓的路人君:说实话,有些腐联盟的人确实挺让人受不了的……     【世界】妈妈说名字取得长才会引人注意:又……吵起来了--!     蜀魄正在开自己的小号一个人下副本,左下角的世界频道上熟悉的几个字让他定定地看了一会儿——     子规啼?子规大神?这名字怎么那么熟悉?还有表白、九墨、下线什么的……     我去!!!蜀魄清俊温和的脸瞬间崩坏了,子规啼不是他的号吗?浅笑忧伤都拿他的号做了些什么?!还上世界表白???对象还是九墨?!怪不得总觉得名字很熟悉,可是整段话下来就无比的陌生,完全不能理解……蜀魄觉得,人生似乎有那么一点扭曲了……     【密语】蜀魂:浅笑忧伤。你在做什么?     莫浅忧在第二个世界发出去的刹那间明悟了,从天而降一道天雷把她劈在了当场,也不再伤心九墨的再次拉黑和临阵下线了。只想找一根面条吊死再说——     她用的是子规啼的号!!!九墨不知道这是她开的号!!!难怪总是觉得游戏界面有些奇怪……谁能给她一瓶后悔药吃了再说?或者时光能否重新倒流???     而蜀魄却见对方不回答自己,现实中那两条好看的眉毛纠结在了一起。     【密语】蜀魂:浅笑忧伤?人还在吗?     不会是看到九墨下线了。伤心走开了吧?就在蜀魄犹豫要不要强制登号的时候,莫浅忧看到了蜀魂的密语,略一思索,明白过来那应该是子规啼的小号,立刻从懊恼中出来,手中飞快回复。     【密语】子规啼:……对不起,我忘记这是你的号了……     【密语】子规啼:那个,看世界你应该可以知道……九墨把你的号也拉黑了……     【密语】蜀魂:……     蜀魄几乎可以想象再次遇到九墨的场景。那定然是十~分~销~魂~     他可以到网线另一端去掐死浅笑忧伤吗?你说你拿我的号表白就表白,但是你好歹告诉对方你是谁啊!!!这让他以后怎么见九墨?     而且,世界……世界!!!整个服务器都知道今天的事了,但他们都不知道他的号是浅笑忧伤开的啊!     蜀魄无力扶额,单手在键盘上敲打着。     【密语】蜀魂:九墨下线了?     虽然世界上的玩家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但是蜀魄还是忍不住想要跟当事人确认一下,期待着这一切还是有希望的,还能够及时挽回。     【密语】子规啼:嗯……你说,九墨会不会认为我是你,是你向他告白的?     现实中。莫浅忧也和蜀魄一样,想要再三确认,但她确认还为了一件事。那就是九墨认为她是子规啼本人,她向他告白,九墨以为是子规啼向他告白,然后才下线的。     只能说,莫浅忧无意中中伤了蜀魄……九墨以为是子规啼向他告白,然后才下线的这种话,很难不令人误会啊……是否可以理解成,九墨嫌弃子规啼呢?     蜀魄不知道莫浅忧无意间的中伤,更不知道自己躺枪了。此时他正看着莫浅忧发来的信息皱眉不已。     跟自己的号说话,总是觉得有种奇怪的感觉。尤其,自己的号还发来了这样的话……     【密语】蜀魂:是你向他告白。不是我向他告白。     忍不住跟浅笑忧伤强调了一下这重要的一点,蜀魄继续回复道:     【密语】蜀魂:这个问题显而易见,九墨应该是误会了,你没有告诉他你的身份吧?还是想想该怎么解释吧。     莫浅忧看着蜀魂的话,内心有种被安慰了的感觉。     【密语】子规啼:那就好,看来不是讨厌我,所以想要逃避,而是误以为我是你了……嗯,我一上线就直接找九墨说话了,没有来得及跟他说明身份……     蜀魄看着自己的号发回来的信息,清俊的脸黑了一下,他能说,他从来不知道浅笑忧伤脑子内有那么多坑吗?还是说女人碰到了爱情都会变傻?‘那就好’三个字真是无比的刺眼啊……这是在告诉他,他招九墨嫌弃了吗?那也不想想是谁害的!要不是她,他能被九墨拉黑吗?!     还有‘而是误以为我是你了’,真的可以对把号借你祸害的人这么嘲讽吗?如果是他,压根不会发生这些事好不好?!     【密语】蜀魂:现在还是想想要怎么解释吧,确定九墨下线了?知道什么时候再上来吗?     重复了一遍他上一句话,蜀魄寄望于对方可以知道九墨的上线时间。     【密语】子规啼:九墨在这样的情况下下线,一般第二天才会上线……至于解释,我先在世界解释,等九墨来了再向他解释?     对于九墨,莫浅忧还是相对了解的,毕竟是半年的暗恋了……开着自己的号到了子规啼这个号的边上,让两个角色进行交易,把发世界要的喇叭给了子规啼一些。     但是莫浅忧没有注意到,此时她和子规啼还有九墨都处于八卦的风口浪尖之上,而她两个号的所在位置又是在家园地图传送阵边上,虽然不至于人来人往,却也有不少人会经过……     【世界】花裤衩:我在家园地图看到了浅笑女神和子规大神在一起!!!而且是浅笑女神来找子规大神的!     【世界】昨日黄花已凋谢:裤衩兄,快爆位置,八卦党都速度去占位子啊!     【世界】黄瓜清热:浅笑女神这是要为了九墨大神和子规大神谈判了吗?     【世界】菊花降火:也许这是一个多角恋。     【世界】楼上是只草泥马:怎么又成了多角恋了……     【世界】菊花降火:浅笑女神喜欢的其实是子规大神,子规大神喜欢的是九墨大神,这次子规大神和九墨大神表白,浅笑女神便坐不住了。     【世界】秦雲:浅笑女神不是说了她喜欢的是九墨大神了吗?七色彩虹那一次。     【世界】菊花降火:那个我也看了,上面浅笑女神只是说了她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并没有说她喜欢的人是九墨啊,人家也许是完全无视了那些乱猜的话呢?而且子规大神也完全够得上浅笑女神口中的大神身份啊……     【世界】菊花降火:何况你们不觉得,子规大神无论是身份还是性格都更适合浅笑女神吗?     【世界】秦雲:那么浅笑女神那句‘人言可畏,白也成黑’那句话该怎么解释?虽然子规大神平时也很文雅,但这种话也基本就是只有九墨大神会说了。     【世界】菊花降火:(⊙o⊙)…这倒也是,那么,这两人碰面,这是要拼个你死我活的节奏吗?     【世界】醉梦千秋:其实我觉得,浅笑忧伤和子规啼两个人都有些不对劲,确切说是子规啼有些不对劲,给人的感觉和平时不一样,倒是和浅笑忧伤说话的方式有些相似之处……     【世界】楼下是个蛇精病:额,错觉吧?我觉得挺正常的。     【世界】腐联盟:必须是错觉……!     …………     …………     蜀魄看着世界频道上的信息,青筋突突直跳,在看到醉梦千秋的话后,松了口气,心想还是有明白的人在的,但是紧跟着看到楼下是个蛇精病和腐联盟的话,又无奈了。     他只是想要安安静静地好好玩一个游戏,怎么就这么难呢?     【密语】蜀魂:这就是你的解释?     莫浅忧也被这一系列的变化弄得头晕脑胀的,她只是不好意思再用子规啼号上的东西,于是开了自己的号来交易,顺便把先前用了的乾坤定位符补上而已,哪能想到那些玩家会想成这样?     再看到子规啼发过来的话,她内心的小人忍不住就此趴在了地上,不愿动弹了……     【密语】子规啼:我只是开了自己的号来交易些喇叭而已,我也不知道会被那些玩家想成这样……【撞墙】     蜀魄看到对方的话,也知道这不能怪对方,如果是他自己,也是不好意思拿别人号上的东西来用的,只是……他揉了揉太阳穴,因为几日出差在外奔波产生的疲倦似乎更厉害了。(未完待续)           二一八 - 墨九 - 玉九     ps:末世啊,总是很残酷的。     玩家们,果然是一群如狼似虎的存在……脑洞之大,世间再无一物可比拟也……     【密语】子规啼:现在交易好了,我这就发世界解释。     【密语】蜀魂:算了吧,越解释越黑,指不定还会有什么谣言传出来,到时候该怎么解释为什么我的号是你上的?不是坐实了菊花降火刚才的话吗?说不定到时说的就是我在背后爱慕你许久,这次你跟我借号表白、解释,我二话不说就给你了。     【密语】子规啼:那么该怎么办?     【密语】蜀魂:还是等九墨上来再跟他解释吧,世界上的那些就不用去管了。     【密语】蜀魂:我先下线睡觉了,再见。     【密语】子规啼:好的,再见,你的号我发现有很多任务没做,我帮你清了吧,就当你借号的谢礼和那些事情的歉意吧。     【密语】蜀魂:恩,麻烦你了。     【密语】子规啼:【微笑】     见此,蜀魄捂着嘴,小小打了个哈欠,眯着满是睡意的眼睛,透过生理泪水看着有些模糊的屏幕,点击了退出游戏,然后关闭电脑。     就在他躺在床上时,脑中一晕,一种说不上是恶心还是剧痛的感觉从脑袋深处传来,又似乎是从身体深处传来,蜀魄挣扎了一下,想要去够放在床头的手机打急救电话,但在手指已经触碰到手机的瞬间,整个人颓然软倒,晕了过去。     手机摔在地上,滚了几圈,电板从中掉了出来。房间内再没有声音响起。     莫浅忧开着子规啼的号,将那些任务一个个清完,一边感叹自己的好耐心。就算是自己的号,她也不曾如此认真地清理过任务啊。     把最后一个任务找到了任务npc点击交付。看着空荡荡的可接任务列表,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见午睡的时间到了,也点击了下线,准备去睡美容觉,顺便把上午那些情绪给调整一下,好迎接明日的九墨。     莫浅忧显然是等不到墨九上线了,因为席卷整个地球的末日已经悄悄来临……在莫浅忧睡着时。和蜀魄相似的情况再次发生在她的身上。     睡梦中,莫浅忧痛苦地五官扭曲到一起,却并没有醒来……     和他们情况相似的,还有许许多多人,那些人或在家人惊讶的目光下,路人的诧异下突然倒下,还有些一人居住的,则在煮饭烧水等等时刻骤然摔在地上。     “啊!!!”     一个白领打扮的女子眼见面色苍白青灰,唇边满是血迹,双眼暴突。瞳孔缩成针尖大的怪物向她缓慢走来,发出歇斯底里的尖叫声。     就在这间房间内,一具残缺不全的尸体正倒在地上。地板上、墙壁上到处是血,还有破碎的内脏和一些没有消化的东西,房间内充满了浓郁的血腥气,可怕而又恶心。     白领女子不懂,她不过是在午间小睡了一会儿,就被一阵尖叫吓醒,她连忙从茶水间出去,想要看看怎么了,但是整个楼层都空了下来。一路上她没有看到任何一个同事,就连先前的那声尖叫。都仿佛只是她的错觉……再然后,整个世界都变了。可惜她知道、发现的太晚了――     就在害怕之际,她看到前面出现了一个形似人的黑影正趴在地上,不时从那里传来奇怪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她大着胆去看了一眼,而就是这一眼,让她的尖叫声无法抑制的从口中溢出,把那个正在进食的僵尸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     “救……救命!救命啊!呜呜呜!有没有人啊,求求你了,隔~救救我!!!小李,你忘记了吗?我是梅子啊!!!别过来!!停下!救命啊!!!有没有人!”她想要站起来逃跑,脚努力在地面蹬着,却每每都不着力地滑开,在几次后她终于站了起来,而就在她起来后没走几步,脚下的高跟鞋一扭,一股锥心的痛从脚踝处传来,一下又摔倒在地,并且再无力站起来,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小李,忍不住大声哭喊求救。     “滚开!滚开!别过来!啊!!!说了叫你滚开啊!!!”     她疯了一样脱下脚下的高跟鞋,狠狠朝向她扑过来的小李砸去,想要阻止对方前进,但是小李动作虽然慢,但力气却超乎寻常的大,高跟鞋对它根本没有多少杀伤力。     似乎是被眼前这个小虫不疼不痒的骚扰弄烦了,只见它双手一抓,常坐在办公室,根本就没多少锻炼的女子就毫无反抗之力地被硬生生扯了过去,高跟鞋掉在地上,鞋跟率先接触地面,发出清脆的声音。     “救……咕……唔……命……”女子惊恐地看着那张长满了尖利的牙齿,上面还挂着许多碎肉的嘴巴朝她咬来。鲜血如喷泉从白皙纤细的脖子向上喷洒,浇了伏在女子上方的怪物一头一脸!     怪物伸出舌头舔了舔脸上的血迹,不甚在意地继续埋头进食起来。     已经变成尸体的白领女子的头无力地垂落在一旁,那一口几乎咬掉了她一半的脖子,从那巨大的伤口处露出来的血管、气管等狰狞得让人不寒而栗。     她的眼睛死死盯着掉在地上的高跟鞋,原本是为美丽而穿的鞋子,是许多女性的心头宝,而如今却成了斩断她最后逃生机会的罪魁祸首,不可谓不讽刺。     类似的情况,还在无数地方上演,至少白领女子是幸运的,虽然她已经死了,但是死的很干脆,被丧尸一口咬断了脖子,没有受到太多的折磨,也没有遭遇来自亲近之人的背叛。     天上的大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下来,没有了阴郁的城市却变成了另一副充满了暴力的恐怖模样,一场巨大的骚乱正在这里上演……     “妈妈――妈妈!咳咳!不要丢下宝宝,呜呜呜,宝宝不要小熊了,不要小熊了……”一个扎着羊角辫,身穿蕾丝裙的小女孩站在混乱的人群中,脸上满是害怕的泪水。     “叔叔,叔叔,你知道妈妈在哪里吗?带我去找妈妈好不好?”小女孩扯住一个过路人的衣角,抽噎着问道,眼里满是期冀。     那男子满脸惶恐,看着揪住他衣角的小孩,正待不耐地回答,后方人群传来一片尖锐的叫骂声。     “怪物来了,那些怪物来了!快点跑啊!”     “前面的人快走啊!啊――!!它们过来了!!!”     “妈的,前面的人在做什么,别堵着啊!你们不走就空出道来啊!”     “别挤!天呐,别挤了,求求你们别挤了!”     “草!挤什么挤!都给我后退一点!那些东西还没过来,老子就要被你们挤死了!”     充满慌张和暴躁的声音此起彼伏,男子听到这些话,一下打掉了抓着他衣角的那只手,整个人几乎要化为一阵风往前面跑去。     “啊――!”小女孩的手被那重重的一下拍得瞬间红肿起来,这时后方又冲上来了几个人,把她撞得一个踉跄,还未等她站稳,人群接二连三地从这里经过,她被推挤地坐倒在地,地上的积水将粉色的蕾丝裙染上了抹不去的脏污。     看着那些满脸恐惧,动作凌乱粗鲁的大人,小女孩一下被吓哭了,她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她不过是和妈妈被人流冲散了,所有的一切就都变了个样子,变得她都不认识了……     不时有人从她的脚上、手上甚至身上踩过,不过片刻,小女孩身上就变得脏兮兮的,布满了一个个脚印,幼嫩的肌肤也青紫一片,有些地方破了皮,正从中渗出血来。     “妈妈――!我要妈妈,呜呜呜呜,妈妈隔~宝宝在这里,你在哪里!宝宝疼,宝宝不要小熊了,宝宝、宝宝咳咳以后会乖乖听话的,呜呜呜,妈妈,宝宝害怕咳咳咳!不要踩宝宝,呜呜呜,宝……宝宝疼,呜呜,妈妈――”     而在人群另一边,一个神情急切惊慌的女子往与人群逃跑方向相反的方向走着,边走边呼喊:“宝宝!宝宝你在哪里!不要吓妈妈!”     “宝宝――!宝宝!”     “妈妈,妈妈我在这里!宝宝在这里!”     小女孩听到了女子的声音,顿时大叫起来,说完,忍着疼痛,起身往声音传来的方向一瘸一拐地跑去。     同一时间,女子也听到了自己孩子的声音,脸上的所有表情都化作惊喜,脚下步子一下快了起来。     “宝宝,不要乱跑,等妈妈过来!乖乖的!”     而就在不断推开身前的人,终于迎来一片清新的空气,在看到孩子的一刹那,女子的惊喜瞬间凝固、僵硬,然后一点一点破碎,整张脸都开始扭曲起来。     “宝宝快跑!”     小女孩原本看到妈妈很兴奋,但在见到下一秒妈妈的表情忽然变得很可怕时,忍不住停顿了一下,等听到妈妈叫她快跑的话时,正要向前,身体突然不受控制地被来自后方的力量拽了过去。     “啊――!妈妈,快来救宝宝,宝宝怕呜呜呜!”(未完待续)           二一九 - 墨九 - 玉九     ps:传说中的九千字啊九千字,三更啊三更……好无奈……一个月啊一个月……何时能到?     小女孩拼命挣扎着想要脱离禁锢住她的那双手,看着下方那些面色惨白,皮肤透着不正常青灰,眼眶内的瞳孔缩成了针尖大,看上去唯有浑浊的眼白的‘人’,惊恐地尖叫起来。     “宝宝别怕,妈妈来救你!”女子一看到这幅场景,立刻红了眼,没命地开始往丧尸群冲去。     “别过去了,救不了人还会把你自己的命给搭上!”一名擦肩而过的人不忍心地转身回去拉住女子,而就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小女孩惨叫着被无数双指甲尖利的手分成了数块。     女子呆呆地看着那些从半空中飘下来的鲜血,看着那些兴奋嘶吼的丧尸,再扭头朝拉住自己的人看去。     那人被她看得浑身发毛,眼看着后面的丧尸又要过来了,暗骂一句粗话,正要松手逃离时,一滴血以近乎不可能的几率滴在了女子的脸上,女子哆嗦了一下,眼中呆滞一扫而空,转而化为了疯狂,整个人朝男子扑去。     “都是你!都是你!如果不是你拉着我,宝宝也不会死!啊啊啊!我要和你拼了!”手臂胡乱挥舞着,平日修剪整齐的指甲又掐又抓,那人被她弄得激起了怒火,他原本只是看着这人往回跑,想要去救她的孩子,一时心软拉住了对方,看到孩子死时他也没想要对方的感谢,但哪能料到对方现在还做出恩将仇报的举动。     “妈的!神经病!”毫不温柔地一把将那疯女人推倒在地,他转头就向大部队追去,对方想在这里陪那些怪物,他可没兴趣和她一起死!     “你不能走!你要陪宝宝一起死!是你害死了宝宝!你不能走啊――!你这个――唔。咯……”     女子手脚并用想要抱住男子的腿不让他离开,却慢了一步,指尖擦着对方裤子的布料滑过。什么也没有抓到,正要继续时。后面的丧尸已经一拥而上将之淹没!     手无力地在空中不甘地挥舞了几下,女子眼角的余光忽然瞄到了什么,痛苦的神情为之一变。     “宝宝……妈……妈……陪你了……别……别怕……”     女子看着丧尸群中只剩下半个脑袋,脸上血肉模糊的孩子,眼中露出一丝温柔的笑意,不顾嘴巴落在自己身上,带下一块块鲜血淋漓的皮肉的丧尸,一点一点朝那个脑袋爬去。     在几次被拉回去后。女子身上几乎只剩下了累累白骨,就连脸上的肉也少了几块,而小女孩的脑袋更是只留下几张肉膜还贴在白骨上。     女子颤抖着将那个头骨抱在怀中,眼中落下一行泪,残破的嘴唇露出一丝暖暖的笑意,仿佛看到了什么美好的东西,缓缓闭上了眼。     那跑出去的男子不放心那女子,回头望去,寻思着把对方也给带上算了,却正好看到丧尸一窝蜂簇拥上来的画面。浑身都冒出了一身冷汗,他不敢想象如果自己再晚一步,是不是也会被那些怪物给抓住。     可同时。他心中止不住地泛起一股悲哀和苍凉,为那个女子,为那个孩子,为那些已经死在后方那群怪物口中的所有人……尤其是在不停回头后望时,看到那女子数次被那些丧尸拉回去,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一样执着着向着那个只能看到一小块白色,约莫是那个小孩子的头骨爬去时……     震撼!不可避免的震撼。     最后看了眼那抱着头骨,整个人蜷缩成一团的女子,男子不再回头。速度一下快了数倍,将距离他不过五米的丧尸统统拉开了距离。     而在之后逃命的路上。他看到了用自己的身体阻挡丧尸进攻,让别人活下去的人。看到了将自己的妻子、孩子、父母、朋友、兄弟姐妹等等亲近之人推向丧尸,换取自己活命机会的人,也看到了什么也不做,只埋头自顾自,一脸冷漠的人……     许许多多的人,许许多多的背叛、自私、冰冷和点点几乎感触不到,遇到时却往往心生涩然的温暖……     每每看到这些画面,他都会不由自主地想起那个执着着朝自己孩子的头骨爬去的女子,想起那个蜷缩着,身上无一丝完好之处的身影,他几乎可以看到那张脸上带着的,恬淡安逸,充满了幸福与满足的笑容……     为什么世界上总有那么多人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所在乎的人死去几欲崩溃,而还有那么多人把自己身边爱着他/她,对他/她满心信任,毫无防备的人推入绝境?     为什么呢?为什么人一撕掉原先的温和外表,就露出了如此狰狞的内在呢?这么丑陋地活着,他们自己不会羞愧吗?不会在午夜梦回之时被那些自己害死的人的亡魂所惊醒吗?不会看到脚边那些想要将他们扯入地狱中的血手吗?     末日吗?哈哈哈哈!!!     还真是贴切呢……不是世界末日,而是人类的末日,人性的末日啊!!!     人类自己,将自己推入了名为末日,名为终结的深渊之内,无法爬出……     这个世界疯了吗?     他不知道,他只知道,人类疯了,他身边活下来的大部分人都疯了……为自己的罪恶,为自己的形单影只,为自己所遭遇到的一切巨大变化与反差,为这个面目全非的世界……     内心发出一声轻微的笑声,随后那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疯狂,想停也停不下来,将他整个人都淹没……不过短短两天的时间,就像是过了二十年一般,一个可笑可怖的二十年……     那些挑战昔日道德的事情,挑战他原则底线的事情无时不在发生,那些临死前的人携带着刻骨恨意的声音,燃烧着地狱焰火的眼睛都在他的闭眼的时候徘徊不去。     人类,到底是被自己打败了,还是被来自外界的其他事物所打败了呢?     如果,不去信任,不去喜爱,不去在乎,那么,是不是就不会受到伤害?不会被所谓的亲人、朋友们推出去当做挡箭牌?     就像他一路所见到的自私之人那样,除了自己,谁也不相信,不靠近。     但是,这样也会使得自己被疏远,等到有性命之危,有求于人之时,只能看着自己陷入绝境之内,困顿无助。     进退、左右真是难以抉择的东西……他很快就会疯了吧?     想到这一点,他心中竟然生出了一点点的期盼。     他果然是疯了……     陪着发生在这个世界的疯狂一起沉沦……     就在世人都在四处逃命,社会秩序全无,所有的一切都乱套了之时,那些晕倒的人一个个逐渐醒来……     墨九在意识恢复之时就感受到了在天地间急躁跃动的灵气,空气中散发出一种若有若无的血腥气和尸体腐烂了的气息,几乎遮盖了原本屋内特有的药香。     他的身体瞬间进入了戒备之中,整个人如同未醒来时一样,手自然地垂在椅子扶手上,暗地里细细感应着周围的情况,察觉到没有危险才张开眼。     房间内有了一点点灰尘,并不太明显,只是他一向喜欢把家里弄得极为干净,这一点暗淡就像是白布上的污渍一样让人难以忽视。     他应该昏迷了有一段时间,具体为两到三天左右……目光朝桌子上的小钟看了一眼。    &     13:11     昏迷前是八月二十一日,三天吗……墨九走到窗户前,悄悄将厚重的遮光窗帘拉开一条缝,然后眼瞳猛地一缩。     别墅区内的花草大部分已经枯萎,卵石路上到处都是血迹,还有一些已经发黑的不知名东西,一群群苍蝇在上面飞旋着。     雨已经停下,路面还带着一些潮湿,不远处,一具已经看不出来原来是什么模样的尸体斜斜倒在一旁,肚子被剖开,肠子从中拖到了外面,脸上、身上的肉已经残破不全,可以看到下面那些白骨,一些肉膜在肋骨之间藕断丝连着。     他醒来时闻到的尸体腐烂的味道和血腥气便是从那里传来的。     视线放远,原本碧绿澄澈的人工湖上飘着几个巨大又突兀的白色的‘球’,再看到湖边险险停下,前半个车身已经冲入湖中的高级轿车,墨九还不明白过来那几个白色的‘球’是尸体吗。     想来是因为在水中泡的太久了,所以才成了那副样子……也因为如此,尸体腐烂的臭味被水阻隔着,并没有传过来。     他把窗帘无声放下,摸了摸脖子上的万宝香囊,往书房走去……书房的那两扇窗户正好可以让他看到房子后面和东面的情况。     房子后面是别墅区的一条主要通道,这里比墨九前面所看到的场景还要混乱,却又整齐无比。     混乱指的是路的两旁,整齐便是路中央。     路边,无数原本光鲜亮丽的豪华名车撞在一起,或相互间擦掉漆、撞坏了车灯,或玻璃窗破碎,点点血迹留在上面,还有一些明显是被火焰灼烧过后只留下了一个车子的框架,里面看不到有人,大概是在车子着火时就跑出去了。(未完待续)           二二零 - 墨九 - 玉九     ps:九千九千,还有十天!     十天十天,死一死先!     这副场景让墨九庆幸那连续一个月的大雨,不然那些火怕是要顺着草木蔓延到他所在的别墅来了。     这时,与墨九的别墅相邻,两者之间不过十米远的那栋别墅忽然传来一阵动静,然后是沉重的拍门声响起,或者用撞门声来说更合适,而在那些声音响起后,一道尖利刺耳的尖叫声紧跟着划破了笼罩在别墅区上的寂静。     墨九眸光一闪,走到储物柜上,找出以前买的望远镜,调整了一下后,走到朝东的那扇窗户前,将窗帘拉开一条小缝把望远镜探出去,眼睛则透过望远镜,清晰地看到了那边发生的情况。     许多个衣衫凌乱,满是脏污和血污的‘人’正在拍打着那栋别墅的大门,最外面的黑色铁质园艺门已经倒在了地上,最先听到的那声响动就是园艺门落在地上发出的。     那栋别墅内,不断传来急促的尖叫声,恐惧中还掺杂着哭音,里面的人显然是已经崩溃了。     墨九轻轻转动望远镜,想要看得更清楚一些,而就在这时,那些撞门的‘人’中的一个不知道是察觉到了他的视线还是别的,朝他所在的方向望来。     而墨九也因此看清楚了那些‘人’的模样。     死灰般的肤色中透着一种铁青和惨白,很诡异的颜色。眼眶内是浑浊的眼白,针尖大的瞳孔看上去诡异而恐怖,牙齿边缘变得极为锋利,手指的指甲也是这样,并且透着一种青紫色,宛如中毒了一般。     呼吸绵长而沉稳。连心跳也没有乱一拍,墨九微微垂下眼帘,专注地盯着对方牙齿上的那些肉沫。     那‘人’在看了一会儿后。似乎见没有发现,转回了头。重新加入了‘敲门’的行列。     “咚咚咚咚――!”     “啊――!啊!!!啊啊!!”     在敲了近乎十分钟后,尖叫声也断断续续持续了十分钟后,别墅的大门终于松动了起来,闻到新鲜人肉的味道,所有的‘人’都兴奋地发出低吼,砸门的速度更快了。     “啊!滚开!天啊!!!”     墨九从望远镜内透过对方的玻璃窗户,看到一个女人颠颠撞撞地上了楼梯,身后还跟着一长串的‘人’。     而不过半分钟不到。那女子就出现在了别墅楼顶的阳台上,再过了约莫一分钟后,阳台正对着墨九窗户的楼梯口下方的位置影影绰绰地出现了几个身影。     一看到那些身影,原本情绪略有平静的女子又开始尖叫起来,最后在那些身影走上阳台之际,整个人猛地往护栏外一跳!     宽大的睡衣在空中绽放出一朵雪白的花朵,划出一道并不优美,透露着一种凄绝的抛物线,在别墅下面的汉白玉台阶上画出了一副触目惊心的血红色死亡之画。     就在墨九打算放下望远镜时,又有几个黑影掉在地上。他再度看去,只见那些‘人’像下饺子一样爬过阳台的护栏一个一个往下掉。     分明一个个摔断了胳膊和腿,他们却仿佛感觉不到痛苦一样往那个女子的方向爬去。     墨九看着从那青灰色的皮肉中刺出来的一根断骨。眸光闪了一闪。     这时,有一个‘人’着落的角度并不算好,当场折断了脖子,再也没有站起来,而后面也有一些头先着地,摔得脑浆四溅的‘人’,这些人都不像前面那些一样重新站起来,而是彻底没动静了,应该是已经死去。     而这些死去的‘人’则给后面跳楼的‘人’做了很好的垫子。后面跳下来的‘人’几乎都没有受伤,落地后就径直趴下身子。啃咬起死去同伴的身体来。     弱点是头部吗?墨九若有所思,看着女子周围明显更多的‘人’。又在上面添加了一些信息,而现在他现在已经收集到的信息如下:     弱点头部,喜欢新鲜的血肉,初步判断没有痛觉,指甲颜色诡异,是否有毒未知,有毒可能性大于无毒,速度缓慢,但力气很大,感应敏锐但智商低下,牙齿出现了变异,联想到其食谱和卫生习惯,如果被咬伤百分之百会传染,感染后极有可能成为和对方同样的存在,这是他从几个面孔较为熟悉的‘人’身上得出的结论。     不过一会儿,那些‘人’就散去了,墨九从望远镜内看到那个女子的尸体只剩下了一堆白骨和没有吃完的碎肉,那些‘人’的同伴的尸体也     同女子的尸体大致无二,只不过那些‘人’的同伴的尸体流出来的是黑红色的血液,像是已经死去了很多时间一样,毫无新鲜感。     墨九将望远镜拿在手中,走到别墅向南的那扇窗户,看着那些‘人’在自己房子的周围胡乱走着,眼中无悲无喜,手指轻轻拂过脖子上的万宝香囊,一抹沁人的幽香顿时顺着空气慢悠悠地传到了别墅下方那些‘人’的聚集处。     看着安然无恙的‘人’,墨九抱着有些沉重的心情回到了房间。     坐在床上,他先是看了一眼香囊中的物资,然后忽然想起他已经三天不吃不喝了。     但是身体此时却没有传来丝毫饥饿不适之感,所以他在最开始醒来时也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从香囊中拿出几块巧克力含在口中,巧克力没一会儿就化开了,醇厚绵长的口感让墨九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一些。     他是为什么昏迷的?他不认为自己的身体有什么隐患,三年的时间不多,但也不少,足够他把自己身体内的隐患摸清楚了,毕竟他的神魂可没有受伤,还是筑基期修士的程度。     他记得,自己昏迷前是在关电脑,然后起身的一刹那,神魂深处传来的痛楚使他晕了过去,从这里可以推断出并不是电脑或者电源出了问题导致他触电等……而在关电脑之前,他更是除了一个游戏之外什么也没有开。     联想到‘末日’和刚才的那些‘人’,墨九轻轻敲了敲额头。     也许末日的到来使他晕了过去?但这有些牵强了,如果是普通人尚可以这么认为,但他的神魂对于这个灵气微弱,修炼最高只能到达练气期十层的世界来说,无异于神的存在。     除非世界本身对他进行某些行动,否则不会有什么东西可以伤害到他的神魂,更不用说让他因为神魂上的异动而晕迷过去。     蓦地,他忽然想起了游戏,心中默默念着那个游戏的名字。     寻仙ol吗?寻仙,真是一个古怪的名字呢,看任务的主线,与寻仙这两个字似乎并无什么关系,但那又为什么要叫这个名字呢?     他无法不去想,如果一直相安无事尚可,一旦有什么不对,他就不由想起上一个世界,归元宗宗主那一瞬间的违和感,而在这个世界,他一直在接触的只有这个名字莫名的游戏。     就在墨九这些想法从脑中划过时,一个电子合成音从识海深处响起,使他反射性地想要使用神识攻击自己的识海深处,把那个莫名其妙的声音给抹杀,但很快就阻止了。     攻击自己的识海深处,无论是否会消灭那个声音的来源之物都会使得自身神魂受到损伤。     恭喜玩家开启寻仙系统,具体内容还请玩家自行探索!     “……”     末.日.游.戏.系.统.文七个明晃晃的大字将墨九砸的晕眩了片刻,他很快就从中回过神来,将自己的神魂识海的每一寸都检查了一遍,没有放过任何一个角落,但都没有检查到什么不对之处,于是只好放弃,思索了一会儿后,在脑中呼唤人物面板。     人物面板:     姓名:墨九     等级:0     精气值:50     仙术值:100     仙术攻击力:100     物理攻击力:40     仙术防御力:10     物理防御力:10+8+(3)     精气值恢复速度:0.5/秒     仙术值恢复速度:1/秒     耐力值恢复速度:0.6/秒     属性:     体质:5     耐力:6     力量:4     灵敏:8     灵力:10     人物面板被简化了许多,没有了抗性和五行以及一些声望系统等,而等到他看到自己的属性时,有种无力之感。     五项属性,体质代表着精气值和精气值恢复速度以及防御力,1点体质等于10点精气值,等于2点仙术防御力和物理防御力,恢复速度为10点体质每秒增加1点精气值恢复速度。     耐力代表着防御力和持久力,寻仙游戏中有类似于武侠中轻功的存在,但是轻功无法直接飞行,寻仙却可以,耐力里面的持久力便是代表着这个,耐力越多,飞行时间越长,并且耐力值消耗一空后回复的时间也越快,具体为1点耐力等于10点耐力值,10点耐力每秒增加一点耐力值恢复速度。     力量,决定着角色的物理攻击力和物理防御力,一点力量等于10点物理攻击,等于2点物理防御力。     灵敏,决定着角色的闪避率和移动速度,但是闪避率已经不见了,放在现实中,灵敏应该是决定着一个人的速度和灵活与否。(未完待续)           二二一 - 墨九 - 玉九     ps:发现问题在哪里了……     难怪总觉得剧情老拖,因为是玉九是一次性写九千字,而读者是分成三章来看的……!!!     撞墙,写完了莫浅忧和蜀魄那边的事情,发现占了好几章,吐血了,删也不行,不删好像太多了,算了,就这样吧……     灵力,代表着仙术值和仙术值恢复速度以及仙术攻击力,1点灵力值等于10点仙术值和10点仙术攻击力,恢复速度等于10点灵力每秒增加2点仙术值恢复速度。     而寻仙ol中,每个角色的初始属性点都是10点,每升一级奖励五点属性点。     一般游戏会根据每个人选择的职业不同而在就职后增加角色的属性点,但寻仙ol没有,除了升级奖励的属性点以外,并不会有其他的奖励会给予属性点或增加角色的属性。     也就是说,每个人就算到了十级选择了武器,他的属性点也依然不变,一个琴师完全可以是全力量属性,灵力一直保持在10点。     现在人物面板的属性完全是按照墨九的现实身体素质显示出来的,上面除了一个灵力属性是满值和灵敏为八点以外,其他大部分都是一半,而按照现实来设定的话,一个人的正常属性在6-7点左右,也就是说,墨九除了一个耐力属于正常人范围,灵力和灵敏比正常人高以外,体质也好,力量也好,都不如正常人,尤其是力量。     关上人物面板,墨九呼唤背包。顿时,一个三百格背包出现在他的面前,上面两百多个格子已经放满了物品。大部分是他从游戏里面采集的各种生活职业所需要的材料,还有一些装备和宝石、符箓等物品。     他的目光直直盯着其中一个格子。一架熟悉无比的古琴正静静躺在里面。     他身上的那些装备都已经不见,他以为这架【九霄环佩琴】也会随之不见,却没有想到还在,只是属性却发生了变化。     意念一动,双臂一沉,一架124.5厘米长的巨大古琴出现在手中,伏羲式,梧桐作面。杉木为底,通体髹紫漆,呈紫栗壳色,小蛇腹断纹间杂细密牛毛断。龙池、凤沼系扁长圆形,龙池上方刻有篆书“九霄环佩”四字,右侧刻有行书“超迹苍霄,逍遥太极”八字。整张古琴宽阔厚重,造型古朴典雅。     发音墨九并不知晓,此时显然并不是弹奏的机会,虽然别墅的隔音效果不错。但谁能保证不会被下方的那些‘人’听到察觉?     将自己的神识在上面打上烙印,几乎瞬间,他对【九霄环佩琴】多出了一种仿佛是自己肢体的衍生一样的血脉相连的熟悉感。他可以对其有着绝对的掌控力,同时还有一股庞大的能量从身体内涌出,属性眨眼便翻了几倍,与之前有了天壤之别。     人物面板:     姓名:墨九     等级:0     精气值:1040     仙术值:1090     仙术攻击力:1090     物理攻击力:1030     仙术防御力:208     物理防御力:208+206+(3)=417     属性:     体质:5(+99)=104     耐力:6(+99)=105     力量:4(+99)=103     灵敏:8(+99)=107     灵力:10(+99)=109     精气值恢复速度:20.4/秒     仙术值恢复速度:31.9/秒     【九霄环佩琴】     灵力+99     体质+99     灵敏+99     耐力+99     力量+99     附加状态成功率+30%     技能冷却时间-50%     仙术值恢复+20/秒     精气值恢复+10/秒     琴师技能威力+50%     【太古遗音】:     渺渺琴音绝,太古唯遗音。     技能引导时间:9秒     技能冷却时间:1小时     每秒造成仙术伤害1000(+1090),仙术额外伤害2000+(545)     技能释放成功:     己方全属性+99     敌方全属性-50     对敌方随机附加晕眩、缚足、迟缓、禁锢、封印、混乱、迟钝、持续流血、伤害加深等负面状态。     对友方随机附加勇武、灵敏、活力、凝神、专注、灵活、清心、岐黄、鼓舞、迅捷等有益状态。     【沧海龙吟】     夜雨江涛,水天一色。     云雾弥漫,沧海龙吟。     技能引导时间:5秒     技能冷却时间:1小时     每秒造成仙术伤害4000(+1090),仙术额外伤害5000+(2108)     技能释放成功:     己方治疗量+3000     己方被治疗+2000     己方所有队友精气值恢复+10000     己方所有队友仙术值恢复+10000     敌方治疗量-3000     敌方被治疗-2000     敌方随机陷入迟缓、缚足、冰冻、冻伤等负面状态。     (冻伤状态下。冰系法术伤害增加50%)     (冰冻状态下不可移动,不可释放技能。受到攻击解除状态。)     技能有几率造成一击必杀     【高山流水】     莫将流水引,空向俗人弹。     技能引导时间:12秒     技能冷却时间:12秒     对友好度8000以上玩家属性+50     技能有几率造成一击必杀     附加状态成功率+10%     每秒增加1点友好度。     技能释放成功:     友好度+20     对友好度10000以上玩家属性+99     造成一击必杀几率+20%     附加状态成功率+30%     对友好度不足8000者每秒造成仙术伤害5000(1090)。仙术额外伤害6000+(3270)     【超迹苍霄,逍遥太极】     【冷然希太古】     技能的状态施加率还在,但是对全属性的抵抗率和负面状态抵抗率都已经消失,致命一击率变成了有几率一击必杀,技能所需要的仙术值也从以往确切的数值变成了30%。这意味着他最多可以施放三次,冷却时间的变化倒是让他不甚在意,这样的技能。如果没有限制,才是奇怪的。     而高山流水需要的翻了十倍的友好度让他不由挑起了眉。如果友好度还是像游戏内那样的话,可以说这个技能已经处于作废状态,至少,前期是这样。     若是外面那些‘人’是怪物的话,现实和游戏并不一样,没有源源不断的怪物,80000只,让他们杀到何时去?就算一个城市有无数人变成了这些怪物。80000也不是一个小数目,他不认为他有耐心和一群不熟悉的陌生人去杀如此之多的怪物,何况,他也不会放心他们与他的友好度达到8000,只怕是会在达到之前就率先离开。     他默默唤出技能面板,大部分技能都是暗着的,表示不可使用,只有三个技能是亮着的,一个是琴师的普通攻击——拨弦,剩下两个是基础技能抚琴和奏乐。     拨弦:普通攻击。无消耗,瞬发,冷却时间无。对目标造成100+(1090)点仙术攻击。     抚琴:0级可学习,30仙术值,施放时间3秒,冷却时间1秒,每秒造成范围内敌对目标150+(1090)点攻击,并且提升范围内友方全属性五点,降低范围内敌方全属性五点,有几率使范围内敌方陷入混乱、持续流血状态,持续两秒。施放成功。提升范围内友方全属性五点,持续10秒。降低范围内敌方全属性五点,持续10秒。(熟练度0级0/100)     奏乐:0级可学习。20仙术值,施放时间3秒,冷却时间无,提升范围内友方全属性十点,降低范围内敌方全属性十点,有几率使敌方陷入迟缓、晕眩、混乱状态。施放成功提升范围内友方全属性十点,持续5秒,降低范围内敌方全属性十点,持续5秒。(熟练度0级0/100)     流血状态所造成的伤害一般为原本伤害的十分之一,而熟练度便是技能熟练度,也称作功法熟练度,除了在使用中得到,还可以在家园中进行修炼,技能等级越高,技能的威力也越强。     并且游戏技能没有了特定距离限制,比如原本的技能描述应该是对100码范围内的目标如何如何,但如今却是变成了一个抽象的“对范围内的目标如何如何”的描述,墨九预计是琴音所达到的地方便是这个“范围内”。     说到家园,墨九不由想去看看家园还在不在,就在他这个念头一动时,眼前的景象就换了一个。     层层胭脂色的轻纱在风中飘飞舞动,不知从哪里传来的悠悠铃音令人心神微荡,澄澈的湖水一眼望不到边际,如和青天相连,里面有许多珍贵的观赏类鱼儿在游动,不时浮上水面进食。     精致优雅的小楼和别院错落有致地分布在绿荫中、湖水边,建筑在水上或水边的水榭亭台之间相互以九曲回廊连接,空气中隐隐浮动着百花的香气,远处有不符合自然规律的皑皑白雪、如焰枫林等奇异风景,一切美好如仙境。     将九霄环佩琴收起,墨九走在游廊上,感受着这里充沛的灵气,将记忆里的游戏画面与眼前熟悉的景色重合,径直往药田走去。     走了约莫有盏茶时间,他才到了自己原来的住处。     看着药田内的昆仑神木、建木和鸿蒙青莲等灵药神物,墨九忍不住囧了一下——(未完待续)           二二二 - 墨九 - 玉九     ps:这个世界的伏笔已经出现,后面就是走剧情了……好想写快一点,但是渣文笔伤不起啊,一快就成流水账了……     半米多高的昆仑神木和建木,比前面两个稍稍低一些的鸿蒙青莲,下方还配有已成熟的字样。     他默默地转开了视线,用意念选择了收取,转眼间地上的那些灵药便不翼而飞,全部到了家园自带的五百格储物仓库之内。     他原本担忧既然游戏成为了现实,那么昆仑神木和建木会不会也成为现实……想起两者的庞大,他在进家园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准备,待看到平静安谧的画面,还有短暂的不适应,直到到了灵药田,他才发现自己的担忧显然是多余的。     将新的灵药种子撒在十块土地上,下方出现了成熟剩余时间两百年并开始倒计时,然后他去了练功房。     练功房内唯有一个蒲团,空旷而冷清。     墨九坐在蒲团上,闭上眼想要修炼,但灵气在身边流动着,一进入体内就散了出去,看着丹田内破损的经脉,他只能无奈起身,看着技能列表内纹丝不动的熟练度,有了靠着自身的使用将之提升上去的觉悟。     不是没有想过重塑经脉丹田,只是他手中并无炼制这样的丹药的灵药和食之可直接修复的天材地宝,现在就算有了游戏系统,他也依然没有。     鸿蒙青莲虽然有治疗乃至于重塑的效果,但是以他现在的修为使用,无疑是自找死路,他的身体根本不足以承受鸿蒙青莲的强大能量,使用只会直接暴体而亡,当然。他完全有办法避免这些结局,只是,他还不知道游戏内的鸿蒙青莲与他认识中的是否有差别。     鸿蒙青莲作为混沌之中夺天地造化而生的神物。会如此轻易地出现在现实中吗?     他在看到鸿蒙青莲、昆仑神木和建木时之所以心静无波,便是因为他根本不相信这些东西是真的。也许会拥有真正的那些神物的一些功效,但绝对不会是全部,不然,这个游戏系统该有多么强横?墨九不得而知,至少,修为高深的修士可以炼制生命空间,制造洞天福地,可以起死回生。改命换命,可以逆转轮回,力撼乾坤,但是他们却无法凭空创造生命,尤其是这些足以逆天改命的神物。     在清楚这一切之前,他并不打算使用鸿蒙青莲等神物。     心念一动,他出现在现实的别墅中,看了一眼电脑桌上的钟,他在家园里面待的时间是半个小时左右,钟上的时间过了半个小时不到一些。看来家园内除了练功房和灵药田之外,其他时间和现实的流逝速度是一样的,那些不到半小时的时间。便是在练功房内耗费的了。     望着别墅铁质园艺门外只剩下三个的‘人’,墨九唤出九霄环佩琴,打算下楼将之清理干净,而就在他转身的刹那,一个信息框出现在那些‘人’的头上。     一阶丧尸:     等级:3     精气值:150     特点:行动缓慢,力大无穷,智力低下,无痛觉,不知疲惫。听觉、嗅觉敏锐,对拥有血肉的生命拥有极强感知力和渴望。被抓伤、咬伤极大几率被同化     技能:撕咬,尸毒。感染     弱点:头部。     看来这些‘人’的名字是丧尸,还真是贴切呢……看着比自己观察所得到的要详细许多的信息,墨九仔细将之一个字一个字地看完,然后在‘一阶’、‘同化’和‘不知疲惫’这几个字上面停留片刻。     这样的话,他先前的猜测没错,被感染后极有可能成为和对方同样的存在。     而先前那个转头看向他的丧尸应该是感应到了他身为‘拥有血肉的生命’的存在,只是因为距离太远,他也太过镇定,没有因为惊慌而使自己的气息散出去,所以对方没有发现他。     至于为何在这三日内都没有被发现,墨九猜测原因是屋内的那些药香,再加上人处于晕迷中,身体各项机能自主地放到最低,本身存在的气息极弱。     令他惊讶的是,对方那句‘不知疲惫’的描述,什么样的存在会不知疲惫?只有生灵之外的事物会不知疲惫,但是那些事物,比如大部分傀儡,它也是需要补充能量的,并非真实意义上的可以永远行动而不停歇。     抱着琴小心翼翼地不发出丝毫声音下了楼,墨九看着门外的丧尸,在屋内用远程控制装置将围绕别墅的铁质园艺门打开,然后再打开了别墅的大门。     “吱嘎――”     铁质园艺门打开的声音吸引了那三只丧尸的注意力,紧跟着又闻到了活物的血肉的味道,发出嗜血的嘶吼声,口中似乎还流下了唾液,浑浊的眼白上血丝冒了出来,先前进食时嘴巴周围的那些血迹呈半凝固状牢牢挂在上面,使之看起来格外可怕。     拨弦。     对着向他走来的三只丧尸中打头的那只手指在琴弦上一按,心中默念技能的名字。     九霄环佩琴琴弦微颤,悠扬的古琴声响起,琴音温劲松透,纯粹完美,随之一同出现的是一道半月牙的音刃,音刃无声划破空气,触碰到那只丧尸时消失。     手没有停顿地连续在琴弦上弹了两下,两道音刃首尾相接地出现,在经过一半的距离后分别朝另外两只丧尸飞去,在触碰到对方后消失。     音刃攻击像是没有起到丝毫作用,三只丧尸依旧蹒跚着向墨九走来,墨九对此视而不见,盘膝坐在别墅大门外的地上,将九霄环佩琴放在两腿上,而就在他做完这些动作后,那三只丧尸陡然或左右分为两截,或被拦腰截断掉在地上,黑红腥臭的血液将整洁的地面弄脏,内脏和肠子掉了一地,从破损处还可以看到一些未消化完全的血肉。     墨九手中出现了一片碧绿色的叶片,将之放入了口中含着,眼睛不曾往那些尸块看去一眼,只盯着敞开的铁质园艺门露出的通道,等待着什么。     而就在三分钟后,一堆摇摇晃晃的身影从别墅的四面八方出现,往园艺门这边走来,此起彼伏的低吼声以及那数量让人忍不住头皮发麻,正是被墨九这边的动静吸引过来的丧尸们。     这便是琴师的坏处,如果是其他职业,一般情况下不会弄出那么大的动静,引来这么多的丧尸,但是同样,这些职业也不会有琴师那么广的攻击范围。     过来的这些丧尸等级从二级到七级不等,见到墨九纷纷加快了自身的速度,虽然依旧很慢。     墨九神情漠然,只在看到等级越高的丧尸行动比起等级低的丧尸更快时闪了闪眸光,浑身透露出的淡然与躁动的尸群正好形成鲜明的对比。     许多只丧尸已经到了园艺门外,墨九见时机已到,不再等候,垂眼看着腿上的古琴,手指在琴弦上如蝴蝶般不停地轻点而过,潺潺琴音如流水般将这方空间环绕,似乎有微风吹过,留下浅淡的白色痕迹,空气荡漾出层层透明的涟漪。     抚琴、抚琴、抚琴……     靠近园艺大门的丧尸在琴音响起时不约而同停止了动作,赶上来的丧尸也在接近时停滞在了原地,后面那些丧尸闻到血肉的味道,又见身前的同伴不再前进,不由发出不耐威胁的吼声,见对方依然没有反应,直接挤了过去。     就在它用身体推开同伴的时候,它停下了动作,而就在0.1秒左右,它和原本在它身前的丧尸一起变成了几十块尸块掉在地上!     如同多米诺骨牌的连锁效应,前方那些停在原地不动,似乎沉迷于琴音的丧尸先后化为了无数尸块,只短短几秒时间,黑红色的黏稠血液汇聚成了数条小河在地面上缓慢流淌。     “啪嗒啪嗒……”     后面的丧尸见前方空了出来,前仆后继地踩在地上的尸体上涌了上来,还有的则想要俯下身去捡食同伴的尸块,但都在两秒内僵硬在了原地,然后受到后方的推挤化作了一地尸块,这个过程不断重复着,人物面板上代表仙术值的蓝条不断上下浮动,刚消耗的仙术值下一秒就被填补上,三秒后继续消耗,继续填补……墨九拨弦的动作已经有些麻木了。     终于,随着最后一只浑身是伤的丧尸倒下,变成许多碎块,一缕琴音在空中飘散,冲天的血腥腐臭味仿佛让别墅周围的树木都萎靡了下来,原本含着的碧绿叶子带来的清新冰凉也被这浓重的腥臭破坏殆尽,墨九脸色微白,只觉得口鼻中、身体内全是这种令人作呕的气味。     当然,并不是只为气味,比这更难闻,更浓重的味道他也闻过不少,只是他此时的身体状况就算有了九霄环佩琴的属性的加持,他也依然是相对弱小的,九霄环佩琴带来的只是力量,比如让他的身体拥有开山裂石的力量,但他身体本身的素质却没有发生变化。     可以说他现在能够轻松提起以前提不起来的重物,并且拥有以前无法拥有体质和耐力,但那只是他身体内的那些力量所带来的,而不是他原本就拥有的。(未完待续)           二二三 - 墨九 - 玉九     ps:蜀魄啊蜀魄~这个世界到底咋样好难说啊,温馨点要不?     不过不会温馨啊温馨,最多只会醉暮和墨九相处时那种――撞墙的玉九。     还是自然而然地想到什么写什么吧……悲剧喜剧悲喜剧……(碎碎念)     一把刀砍不伤他,是因为有力量附在肌肤的表面形成防护,将血肉骨骼包裹,可以平衡缓解剧烈运动带来的大量体力消耗和疲累,对抵御物理攻击和仙术攻击有效果,但对于这些气体却没有那么大的作用,真正起作用的应该是游戏内的抗性,只是抗性却消失了,所以可以见得这个游戏并不能改变生物的本质。     从万宝香囊中拿出一个玉瓶,从里面倒出了一些黄色的粉末,手指在琴弦上一拨,一道半月牙音刃将粉末击散在半空中。     粉末触碰到那些尸块、内脏和碎肉、骨骼,发出嗤嗤的腐蚀声,一股股刺鼻的白烟升腾而起,十多秒后,那铺洒在地上如同一层厚厚的地毯的腐肉化作了一滩黑红色半透明的水一点一点渗入地下。     见此,墨九走到了屋内把别墅大门关上,又用远程控制装置控制着铁质园艺门关闭,这里的别墅区可以有一段时间的安宁了,不用担心被打扰,他可以趁这段时间休整一下,顺便将这个只在小说中听说过的游戏系统熟悉起来,不求摸透,至少要知道它保留了游戏的哪些功能,又有哪些变化。     将浴缸放满水,墨九把衣服脱下,扔进一旁的垃圾桶内,反复涂了五次沐浴乳后才觉得身上的那些味道消失了。     将身上的泡沫冲干净,穿上浴袍。他走到房间内坐下,打开了技能面板。     抚琴:0级可学习,30仙术值。施放时间3秒,冷却时间1秒。每秒造成范围内敌对目标150+(1090)点攻击,并且提升范围内友方全属性五点,降低范围内敌方全属性五点,有几率使范围内敌方陷入混乱、持续流血状态,持续两秒。施放成功,提升范围内友方全属性五点,持续10秒,降低范围内敌方全属性五点。持续10秒。(熟练度0级35/100)     前后不过两分钟的战斗,上面增长的那三十五点熟练度让墨九看到了点曙光,只是一想到技能熟练度下一级是上一级的翻倍这一点,那缕曙光在瞬间就破碎了。     默念查看战斗信息,一堆血红的伤害数字出现在眼前:     抚琴对一阶丧尸造成1230点仙术伤害,触发状态混乱;     抚琴对一阶丧尸造成1027点仙术伤害,触发状态持续流血;     抚琴对一阶丧尸……     他把信息翻到最上面,查看自己的普通攻击是多少。     拨弦对一阶丧尸造成1186点仙术伤害;     拨弦对一阶丧尸造成1153点仙术伤害;     拨弦对一阶丧尸造成1174点仙术伤害。     虽然都是秒杀,但是伤害并不稳定,如果不计算防御。同等级下他的抚琴所造成的伤害应该是150+(1090)=1240,普通攻击是100+(1090)=1190,楼下的三只丧尸等级相差无几。所以伤害稳定持平,后面过来的那些丧尸中有等级达到7级的存在,那些比正常伤害低了200左右的应该就是对7级丧尸造成的。     想到他原本的属性,怕是连7级丧尸的防御也破不了吧……只是如果是原来的属性,他也不会这么明目张胆地使用琴师的技能进行攻击了。     紧接着,他查看起了人物面板,他的等级已经上升到了五级,二十五点属性点被他不假思索地全部加在了灵力上。     琴师前期的技能可以说是所有职业中最节省仙术值的,但是一旦那些技能上了三级或二级。所需要的仙术值就会成倍增长,如果灵力或者装备上不去。属于放几个技能就没作用了的。     并且琴师本身的攻击并不高,那些数值看着是很耀眼。一下加一千多两千多,但这也是墨九的九霄环佩琴撑起来的,除了武器附带的技能,技能本身具备的攻击依旧只有100点。     何况九霄环佩琴如果换成别的职业的金色武器,攻击力只会翻上数倍。     也许现在墨九完全可以靠着九霄环佩琴在这个世界横着走,但是以后呢?墨九并不认为这个世界上只有自己一个人如此特殊,想起那些小说中描写到的异能者,再将之和‘一阶丧尸’这四个字结合在一起,他认为那些只会出现在小说中的设定极有可能会变成现实。     在失去了游戏内的那身装备,又暂时亦或者永久无法修炼后,他前期确实可以笑傲大部分生灵,但等后面那些生灵实力提升上来后,想要做到像今天这样一个人杀死数十只丧尸那样杀死他们,无疑是不可能的。     最多,他依靠着九霄环佩琴的存在会比他人更强一些,但也只是一些而已,他可没有忘记,他的技能修炼,只能依靠自身的使用。     哪怕他可以进入家园修炼,但是家园除了练功房和灵药田,其他时间的比例与现实一般无二。     而他并不能在练功房修炼,也许是因为拥有什么禁制,在练功房内他使用技能是不增加熟练度的,正常修炼,他的经脉破损,也没有丝毫作用。     他如果在家园修炼,也需要不时出去寻找食物,这无异于一个危险的举动,他从哪里进入家园,再出来是还是在原地,要是进入时没有人,但出来时却正好有人在边上或者是再出来,周围全是丧尸该如何?不如一直在现实中修炼。     就算他收集到了农作物种子和动物幼崽,在家园内种上了蔬果,开垦出了稻田,养上了鸡鸭等动物,但是他会把稻谷去壳变成米吗?有修为时会,现在不会,他会把小麦等物变成面粉吗?也许琴师的攻击可以做到,但正常而言做不到面粉那么细腻。     也许他可以在家园内安装几个太阳能发电机,然后收集几台帮稻谷去壳的机器,把小麦变成面粉的机器使用,只是,他不是小说中的主角,他来到这个世界只有三年,这些他并不会安装,至于使用,他不曾使用过,谁知道呢?     现实便是这么残酷,家园只能偶尔进入修炼,却不能当做一个常驻据点。     而现实修炼,试问有什么地方可以让他不停地使用技能?     丧尸群中?那么如果仙术值用完了呢?难道要他用九霄环佩琴进行物理攻击吗?就算丧尸已经死了,在他仙术值恢复期间,谁又能保证不会出现意外危险呢?     这便是其他生灵的优势所在,他在修炼者一条路上处处受制,捉襟见肘,而他们却没有这方面的阻碍,另外,他得到了寻仙游戏系统,或许别人也得到了呢?     无论什么,都不存在完全意义上的唯一性。     就像墨九所认为的那样,同样也有人和他一样得到了寻仙游戏系统。     蜀魄黑着脸,看着面前只有他能看到的游戏面板,无力地任由自己仰天倒下。     他醒来后,奇怪于自己昏迷前的异状,只是当时并未感觉有不适,连饥饿都没有一丝,他便打算自己出门去医院做一个全身检查,确定身体没有问题。     只是他一开门,便看到了一个‘人’在蹲着啃食着另一个残缺不全的人,蜀魄一惊,而就是他开门发出的轻微声音,已经惊动了那个正低头自顾自吃着的‘人’。     只见那‘人’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抬起那张鲜血淋淋的脸朝蜀魄看去,大约一秒钟后,发出了嘶哑的低吼,猛地朝蜀魄扑去!     “嘭!”     “嘭!”     蜀魄当机立断将门关上,第一声是关门太匆忙用力发出的,第二声是丧尸撞在门上所发出的。     “砰砰砰!”     见食物跑到了面前这个障碍后面,丧尸用手不断拍着门想要将之破坏,力气之大让紧靠着门的蜀魄半个身体都被震麻了,那张温和清俊的脸上很难得地出现了一丝惊疑。     蜀魄不明白自己不过是昏迷了三天左右,这个世界怎么会变成这样,而同样使他感到震惊的是一个透明的框框。     一阶丧尸:     等级:4     精气值:200     特点:行动缓慢,力大无穷,智力低下,无痛觉,不知疲惫,听觉、嗅觉敏锐,对拥有血肉的生命拥有极强感知力和渴望,被抓伤、咬伤极大几率被同化     技能:撕咬,尸毒,感染     弱点:头部。     这是那个名叫‘丧尸’的‘人’朝他扑过来时突然冒出来的,惊了他一惊,幸好及时反应过来,立刻把门关上了才没有被那个‘人’抓到。     将框框内的字读完,蜀魄的脸色变得极不好看,盯着那个‘听觉、嗅觉敏锐’看了许久,然后将视线转移到那扇被丧尸拍得发出巨大声响,不住颤动的门,他在房间内迅速搜索了一下,最后找到了一根不知道什么时候买的不锈钢晾衣杆,顶端晾衣服的部位相对尖锐,完全可以刺穿人的头骨。     看见武器已经找到,蜀魄走到门后,把手放在门把上,右手握紧了晾衣架,紧接着扭开门把,整个身子狠狠一撞!(未完待续)           二二四 - 墨九 - 玉九     ps:玉九已经阵亡了,勿念!     现在玉九的动力是――还剩下十天!     丧尸猝不及防之下被突然大力打开的门撞得倒在地上,不甚灵活的身体笨拙地从地上爬了起来,闻到了那种近在咫尺的血肉的芳香气息,不由激动地胡乱吼叫着,朝蜀魄一步一步走去。     蜀魄面色发白,但眼神极为镇定,现实也由不得他慌乱。     见那只名为丧尸的狰狞怪物向他走来,他的视线一直锁定在对方的头部,虽然不知道刚才的资料是怎么来的,但他现在只能选择相信,只希望是真实的,不然只靠着手中的一根晾衣杆,很难说结局会如何。     看到食物站在原地不再逃跑,丧尸很高兴,虽然它已经没有了智力,但进食和杀戮的本能促使他对顺利捕猎产生了一种另类的愉快。     “嘶吼!”     动了!丧尸在距离蜀魄三米时忽然停了下来,然后整个身体蹲在地上,在蜀魄感到不妙之际,一个发力,丧尸如弹簧一般向他扑了过去!     血液似乎凝固了,又似乎运转的极为快速,心跳剧烈跳动着,几乎要从喉咙出来,蜀魄死死看着上方的丧尸,手中的晾衣杆向前一伸!     “噗――!”     在双方力量的作用下,晾衣杆格外顺利地刺入了丧尸的额头,黑红色的腥臭血液伴随着颜色古怪的脑浆洒下来,蜀魄敏捷地松开晾衣杆,整个人往屋内一躲,那些让他感到无比恶心的东西连同那具尸体一起落在地上,晾衣杆也推得更深了些。     “呕……”     捂着嘴干呕了几声,当然什么都没有吐出来。蜀魄闻着鼻端腐臭腥气的味道,面色有些发青,忍着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厌恶地将晾衣杆从尸体上用力拔出,看了一会儿后。还是没有选择将之丢弃,而是放到了阳台洗拖把的水池中,人又走了回去。     很想深吸一口气,但是蜀魄考虑到空气中的那些味道,理智地阻止了自己的这个举动,卷起袖子,用一次性塑料袋把手包裹,将地上的尸体拖了出去。扔到楼梯口,然后回去拿了拖把和洗衣液将地上的那些血迹脑浆全部清洗干净,待空气中的那些味道大部分被洗衣液的清香所覆盖,虽然两者结合起来气味变得更古怪了,但蜀魄总算是松了一口气,然后用手中剩下的洗衣液将自己的房门周围浇了个遍,待鼻端只留下那种化学物品的浓郁香气,脑子都被熏得有些犯晕作恶后把脏了的拖把和尸体放到一起,提着空了的塑料瓶子回屋了。     把瓶子放在卫生间,蜀魄脱了衣服胡乱地冲了个冷水澡。让迟钝发热的思维重新冷静运转起来。     这一系列的事情发生的太快了,信息量之大让他有种脑壳发胀的感觉,太阳穴一直在突突跳个不停。     先前没有察觉到。现在回想起来,那个丧尸的衣物极为眼熟……蜀魄回想着,然后想起了对方的身份。     他所住的地方是高级小区,在这里居住的都是一些富裕的人家,而刚才那个人就独身一人住在他的楼上,两人以往碰面,也会聊上几句,谈不上熟悉,但也不像城市里许多人一样。住了好几年也不知道自己的邻居们是什么样的。     他没有第一时间认出来是因为对方变化实在是太大了……整洁精致的衣着变得凌乱而肮脏,包括头发在内。狰狞恐怖的样子,完全不像从前那般清秀干净。     在他昏迷期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人……怎么会变成这样?想起此时已经变成尸体的‘人’还活着时的样子,蜀魄心一下凉了。     丧尸……是什么?是刚才那种东西吗?这个名字无论怎么听,都有一种不好的感觉……那些血液、肤色、脑浆,怎么看也不像是活人会拥有的。     蜀魄踩在木质地板上,从冰箱拿出一包酱牛肉坐到床上拆开,咬了几口,忽然记起先前他在杀死曾经的邻居,现在应该叫做丧尸的怪物时似乎听到了一个声音。     就在他这样想时,一个透明的长方形方框跳了出来,蜀魄一怔,手中的酱牛肉被他无意识地放到了床边的柜子上。     躺在床上,蜀魄面无表情地看着上方名为寻仙系统的熟悉游戏界面,最终疲惫地闭上了眼。     也许,现在这个世界,并不是他原本的世界呢?蜀魄默默想着。     寻仙系统……末日……丧尸……无论哪一个,都不会出现在现实中,但此刻它们却真实地出现他的身边,他的世界……     蜀魄是个极为冷漠的人,或者该说,他的脸给了人们太多的错觉,让所有人都认为他和那张脸所表现出来的一样,是个温和俊雅的人。     不能说这些人错了,蜀魄确实很温和,从小到大,他从未发过脾气,但不发脾气,满面温和并不代表他不冷漠。     举手之劳他会做,但如果会因此而惹出麻烦,视若无睹、冷眼旁观他也不会介意。     他是在孤儿院长大的,他对这个世界看得很透彻,他不觉得面对这个世界,有什么发脾气的必要,有什么和人争得你死我活的必要。     很多东西,你越去挣抢,你越无法得到,如果你真的如你想象中的那么好,那么就算这个机会不落在你的身上,下一个机会也会在你身上产生。     他在公司里见过太多自命不凡,自诩清高的人,若是他们真的就那般清高,那么何必要在这里受周围那些‘庸俗之人’的气?真看不惯,为什么不直接甩手走人?骄傲可以摆在脸上,那会赢得他人的赞赏,而高人一等的高傲摆出来,便是恶心他人也恶心自己了。     那些人,争抢起来比其他的人更要狠绝,如果机会不落在他们身上,仿佛是上天无眼,仿佛只有他们配得上这样的机会,抱怨这个世界,这个社会,这个国家,抱怨公司、同事、家庭……有些抱怨可以有,有些抱怨却只能放在心中,无论难受也好,悲伤也好。     那些抱怨,只会让人觉得发笑。既然不满,那么你为什么不去改变?为什么不抱着一无所有的觉悟去抗争、摆脱?为什么兀自还停驻在原地不动?     因为没有勇气,因为至少你不去这么做,你还能够拥有现在稳定的生活,因为人总是缺少一点自觉,因为想要别人和你一起,让你觉得不那么孤独。     但是,没有人会对你感同身受,所有的一切遭遇都是你自己的,与他人无关。     选择了什么,就不要去抱怨,去后悔,去……那是你的选择,也许社会的压力逼迫你,环境的压力逼迫你,生活的压力逼迫你,但别忘了,你可以放弃一切,但你没有。     可以说蜀魄的冷漠完全是被他所看到的世界培养出来的,所以他在知道刚才被自己杀了的那个丧尸是原本的邻居时,也没有太多的情绪表露出来,在他眼中,失去了‘自我’的人,失去了人的底线和原则的人,已经不再是人了。     他对于这个世界上的人,并不存在太多的感情。人,有美好的一面,他看得到,人,也有险恶丑陋的一面,他不曾忽视,两相抵消下,没有什么好去在意的,也许他这样的认知对很多人来说并不公平,但世界本就不存在公平之说。     何况,事已成定局,他已经将之击杀,后悔也没有用,或者,让他等对方把自己杀了吗?     蜀魄短暂地假寐了一会儿,随后点开自己的人物面板,看着上面的职业后面的两个字,再唤出背包,按捺住那颗想要抓狂的心。     医师两个字和背包内的东西告诉他,他是被自己的小号附身了,或者该说,小号的数据到了他的身上。     他的主号是术士,也就是游戏里面的法修,如果早知道有那么一天,他一定不会让浅笑忧伤帮他的大号清理任务,多苦多累也要自己上。     他的主号上的那些东西无论是数量还是价值都比小号多太多了,何况,让他这个玩惯了输出的人去玩辅助的?医师,呵。     可惜,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么多如果。     蜀魄觉得,这么多年不发脾气的好修养都要被他拿去喂眼前这个系统了。     蓦地,他忽然想起了游戏里面的九墨,忍不住敲了敲额角,浅笑忧伤闹出来的那个乌龙,还没跟人说清楚呢……只是,现在世界变成了这副样子,这些事情也已经无所谓了,也许对方根本就没有活下来呢?虽然,他心中仍旧有一些疙瘩在,子规啼,毕竟是他的号,总是让他有种是他在跟九墨表白的错觉,作为一个无论生理还是心理都极为正常的男人,难免会忍不住去在意这一点,尤其当对方还是那样一个人时。     如果对于蜀魄而言在寻仙或者在这个世界上有什么相对特别、特殊的事物,九墨便是首当其冲的一个。     那是一种很难描述的感觉,一种,只会在内心涌动而无法付诸于口的感觉。当他知道浅笑忧伤喜欢的人是九墨时,惊讶,带着一点不可思议和不敢置信。(未完待续)           二二五 - 墨九 - 玉九     从相处中,蜀魄能够感觉到,九墨太遥远了……如同神人,哪怕就在他们身边,对方也是他们无法触及的存在,所有人站在他的面前,都会自不觉得自行惭秽。     不是不喜欢,只是这样的人喜欢起来,太有压力。如果他们是烟花,开得一时绚烂华美,对方便是恒古的星空,沉默、宁淡、包容、深邃、永恒、无边无际……万物在其眼中陨灭、重生,除了那转瞬即逝的光华,什么也不曾留下,对方什么都不在乎。     浅笑忧伤的勇气让蜀魄不得不佩服,当然,如果对方可以不闹出那个乌龙,蜀魄会更加地愉快。     就在蜀魄想着这些有的没的时,门外传来了轻微的动静让他警惕起来,心念一动,几根银针出现在手中。     来不及嫌弃手中的武器,蜀魄起身下床,脚刚迈出又收了回去,转了方向先去卫生间。     卫生间内,他拿起放在台子上的香水,停顿了一下,然后扭开精致的盖子,将里面的香水全部倒在了身上,顿时一股浓郁之极的香味出现在卫生间,顺着门、窗和所有能够让它们渗透的缝隙向外蔓延。     蜀魄感觉自己的鼻子已经废了,他当初买这个香水时便是看中了香气清润浅淡,但事实证明,一旦超出了一个剂量,原先再清淡的东西也会变得让人无法忍受起来。     忍耐住打喷嚏的**,他拿起银针往大门走去。     轻轻将身体贴在门上,蜀魄从猫眼向外看去。     猫眼所能看到的范围并不大,外面的走廊上一片风平浪静,蜀魄却不敢因此有丝毫掉以轻心,他放轻呼吸。侧耳倾听那细微的动静越来越大,越来越响,越来越接近……     猫眼提供的视线内出现了一只缺了一条胳膊。身上还插着一把不知道是什么刀的丧尸。蜀魄看着那只丧尸,心思却并不全在这上面。而是关注着丧尸来时的方向。     没一会儿,只见第二只、第三只……算进第一只,整整六只出现在了猫眼提供的狭小空间内,让蜀魄忍不住将自身的气息压到最低,就连心跳也一点一点放慢,不敢有丝毫加速,哪怕,他很紧张。     第一只丧尸已经走到了蜀魄的门前。只见其耸了耸鼻子,似乎在嗅着什么,看上去可怕又搞笑,但蜀魄笑不出来,他才只有2级,2级的医师能够做什么?游戏里面还有任务提供升级,现实呢?医师本身的攻击不高,他的属性也决定着他的仙术值不足以支撑一场持久战,而最低级的治疗技能是五级才能掌握的,他无法保证自己这么冲上去不会受伤。何况,门外那些丧尸等级最低的一只也比他高了一级,最高的达到了五级。     第一只被他杀死的四级丧尸是因为对方势单力薄再加上智力不高。又被他取了巧,现在它们成群结队,他是上去找死吗?     同时也可以看成游戏系统的弊端,现实你可以拿着锤子、榔头、刀等武器将丧尸爆头,但游戏技能却不行,人物的等级、属性和技能等级决定了它的威力,对怪物所能造成的伤害。     蜀魄目前也许连破防,强制打出一个1点伤害都做不到。     突然,那丧尸摔倒在了地上。是蜀魄先前倒在门外去除血腥气的洗衣液起到了作用。     那只丧尸拼命想要爬起来,但在他爬起一半后又笨拙地倒了下去。身子在滑滑的地面上不断扭动,如同一条蛆虫。     “吼!”后面的五只丧尸停了下来。其中最特别的一只低吼了一声,蜀魄看着都不免为它捏了把冷汗。     为什么说它特别,又为什么捏一把冷汗,因为这只丧尸的头盖骨已经被掀开,露出了里面的脑子,他一动,那脑子便会随着颤动起来,看上去摇摇欲坠,随时都会与头分离。     也不知该说谁那么倒霉还是该说这只丧尸的幸运,明明已经击中这只丧尸的弱点并且卸掉了其头盖骨,但却没有破坏它的脑子,这该有多么巧合……?     在地上挣扎的丧尸弄出了许多泡沫来,身上那些血迹,不知从哪里蹭上去的污迹混入其中,一团脏乱。     终于,在又一次试图爬起来时它成功了,丧尸晃了晃身子,然后又开始了先前未完成的工作,其间还加入了另外的五只。     只见他们踩在洗衣液上,奇异地没有滑到,也许是因为洗衣液的经过这段过程已经差不多没有滑性了,在空中嗅着嗅着就开始往蜀魄的门外走来,六颗丑陋的脑袋挤在门前,紧紧贴着门闻着。     六只丧尸相互簇拥着脑袋与你近在咫尺是什么感觉?蜀魄背上出了一层密密的冷汗,额间也有细汗冒出,他屏住了呼吸,视线没有一秒离开过猫眼。     “赫!”     一只丧尸陡然朝猫眼张开了嘴,露出里面还带着肉沫的尖牙,蜀魄忍耐着跳开的**,一只手捂着口鼻,不让自己的气息传出去,一只手放在左胸心脏的位置,借此抚平心跳,看着那张脸在视线内放大,距离他越来越近……     最后,猫眼内一片黑暗,他和那只丧尸对视到了一起,蜀魄眼睛已经睁得酸疼起来,但他不敢眨眼,任由生理泪水涌入眼眶湿润着眼睛,只死死看着猫眼的外面。     终于,在蜀魄快要忍不住时,那只丧尸终于转开了头,蜀魄心中松了一口气,眼睛迅速眨了几下,泪水把睫毛沾湿,传来小小的不适感。     他没有去揉眼,因为外面的六只丧尸还没有离开,在看着它们又在自己的门前转了几圈后,似乎见没什么收获转身摇摆着离开时,他这才舒了口气,而就在同时,一声响亮暴戾的吼叫声让他立刻抬起头,再度从猫眼往外看去,然后就看到那六只丧尸蹬蹬蹬蹬地朝他这边跑来!     蜀魄呼吸乱了一拍,额间那些细密的汗水如小溪般顺着线条优美的脸滑落。     被发现了!     看着距离他越来越近的丧尸,蜀魄原本慌乱的情绪一点一点沉着下来,头脑出乎意料的冷静清晰,像一台电脑胜过像一个人,目光冰冷地看向猫眼中的那六只丧尸,手中银针被捏得紧紧的,整个人蓄而待发。     就在丧尸到达门前,蜀魄正待扭开门把,施放医师的初级技能‘疏雨’抢占先机先出手时,他错愣地看着猫眼内的六只丧尸看也没看这边一眼,脚步不停,风一样地过去了。     过去了……过去了……     拿着银针的手微微一松,银针顺势滑落了半分,让他急忙又握住,意念一动,收回了游戏背包内。     就在此时,一声惨叫从应该是楼梯口的位置响起,蜀魄动了动耳朵,眼瞳缩了一下,很快又恢复了正常的大小。     “救命!啊!快开门!”一个浑身是血的男子从楼梯那边跑到了蜀魄的门前,拼命拍打着门,让正要转身回房间的蜀魄重新回到了原先的位置,透过猫眼向外面看去。     在他离开这栋楼前,他记得这栋楼分明是没有丧尸了的,他此次回来就是为了拿些吃的,也知道没有丧尸这一点,所以才敢上来,但是却碰到了这样的意外,丧尸没事一般不会在离开之后再度上楼,这里一定是发生了什么……想起在楼道口看到的丧尸尸体,男子眼中顿时萌生了希望。     那个男子原本只是随便敲门,碰碰运气,但在看到猫眼上的那一点白色消失后,就知道门后有人,立刻如同见了救星一般不停哀求。     “求求你,救救我吧,开开门!”     “开门!开门!我知道你在门后!快开门啊!那些怪物就要过来了!”     “快点开开门,你不会见死不救的对不对?我保证安全了后就马上离开,绝对不会多逗留!”     “救我!我一定会报答你的,求你了!只要开一下门就好!”     “妈的,你倒是开门啊!畜生!快开门啊!!啊!!!”     蜀魄唇边挂着一抹温润的笑容,看着那六只丧尸将那男子扑倒在地撕扯下大块的皮肉,眼中说不上愉悦还是冰冷,给人一种想要逃离的可怕之感。     对那男子的咒骂和脏话如若未觉,蜀魄走到房间,拿起床头剩下的酱牛肉吃了起来。     禽兽吗?他嘴角的笑容渐渐变得讽刺起来,也许,他应该‘帮助’对方一把,把禽兽的名义做得更牢实一些?毕竟,只是见死不救可还够不上这两个字呢。     而且,保证安全了后就马上离开?现在这个样子,什么地方有安全?那个男子不知是有意这么说呢,还是无心。     “你不得好死!老子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啊!”     “早晚有一天你会啊――!遭报应唔!的!”     报应吗,也许,只是,那一天你是永远无法看到了。蜀魄打了个哈欠,闻着身上刺鼻的香水味,也不再像最初那样反感了,毕竟就是这东西救了他一命,把他身为活人的气息给掩盖了。(未完待续)           二二六 - 墨九 - 玉九     充满怨恨的声音不断传来,慢慢越来越弱,越来越模糊,最后只能听到令人毛骨悚人的进食声,蜀魄原在整理自己的游戏包裹内的那些乱七八糟的物品,到这里,他停了下来。     如果他再强大一些会不会救那个人呢?不会。就算救了,也只会是巧合,比如他提前将那六只丧尸杀死。     不说对方浑身的鲜血,指不定是哪里被咬了,蜀魄本身就是一个见死不救的人,对他而言,救人太麻烦,救活了之后更麻烦。     人值得救吗?他不知道,平时也许值得,但在末日,什么都变得微妙起来。他现在已经知道自己昏迷了三天,而只是这短短三天,世界就变成了这样,人,也变成了这样。     面对生命危险,人性、原则、尊严等等都变得无足轻重起来,对大部分人来说,只要活下去便可以了,不是吗?     他救了那个人,只会将自身陷入危险的境地,被那六只丧尸发现,甚至会在开门的瞬间,被那人推给丧尸,这样做既可以占据他的房子和食物,也可以让那六只丧尸短暂地遗忘他。     他完全有必要将人想得如此险恶,试问,对方用心不险恶吗?为什么那个人在楼梯口却没有顺着楼梯逃生而是跑到了他这里?因为懦弱、胆小;为什么那个人拍打着门要他开门?对方会不知道开门的下场吗?知道,但是还是这么做了,因为对方想要活下去,为此不择手段,也许还抱着死也要多拉上一个人一起的心思。     懦弱、胆小、贪生,欺软怕硬、不择手段、毫无自觉,这些平时都没有什么。只是让人厌恶罢了,但如果换成末日,救这样的人。只会让自己距离绝境更进一步,懦弱、胆小、贪生。所以在危险之时会将他人推出去抵挡,欺软怕硬、不择手段、毫无自觉,这代表就算对方把人推出去,也不会认为自己错了,只会认为理所当然。     当然,如果是九墨那样的人,蜀魄自然是无论何时,只要他自身力所能及。都会毫不犹豫地出手救助,无由,只因为对方值得他救,但像九墨那样的人,绝不会因生死而求救于人,更可能的是反抗到底或者自我了断。     这就是现实,有些人苦苦哀求,丧失尊严、原则、人性都得不到的东西,对另外的人来说却是唾手可得。     蜀魄的见死不救,甚至听到那人的惨叫声自己则露出微笑令人心寒。但能说他错了吗?不能,这个世界没有对和错,何况。没有什么是无端的。     如果那个男子后面不咒骂,蜀魄未必就不会开门,只是,活命的机会最终还是让对方自己给错过了。     而如果没有蜀魄的存在,那男子也许也不会死,不会将希望放在他人身上,至少,在看到没有人时不会逗留,也不会咒骂。从而丧失活命的机会。     只能说,蜀魄的觉悟太高也太早。在醒来后短短一小时内就已经接受了这一切,而那个男子则将自身的性命放在了毫无关系的陌生人上。从而如此轻易地就丢掉了。     时间倒退回一个小时前,在另一个城市中的一个高级别墅区内,莫浅忧睫毛颤了颤,慢慢掀开眼帘,露出了下面那双深棕色的眼眸。     略有些茫然地看着头顶米白色的墙纸,上面还有点点碎花,温馨而柔和,熟悉却又透着一种说不出来的陌生。     半晌,莫浅忧回了魂,整个人从床上坐了起来,想起自己做的那个梦,她打了个寒颤,身上仿佛还遗留着那种痛入骨髓,直刺魂魄的疼痛。     呆呆地坐了许久,她有些僵硬地穿上拖鞋,简单地洗漱过后走到书房内,将电脑打开,准备上游戏逮九墨。     大约几秒,一个粉红色的桌面便跳了出来,莫浅忧看了一眼右下角的时间,一惊,有些不相信地揉了揉眼再看了一遍,愣住了。     八月二十四日……她这一觉睡了三天?直觉情况不对,莫浅忧跑到衣帽间,打开灯,将睡衣脱去,在全身镜前方仔仔细细将身体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什么伤口后松了口气,但很快又提起了心。     看样子不像是外星人进入地球,正好碰到她,在她身上做实验……但是,睡梦中那些痛苦是哪里来的?这样的痛苦分明已经超出了梦的范围,人本能会从中苏醒,但她却一直沉睡了三日……     难怪她一直觉得这一次梦的时间如此漫长,仿佛无穷无尽一般,几乎令她感到绝望……原先只当做是睡梦中的心理作用,毕竟现实时间是有限的,而睡梦是无限的,也许你在梦中过了一千年,但是醒来时却只是一个晚上甚至一个小时……但现在看来,是她切切实实地睡了三天两夜的时间,只是这么睡下去,醒来时她应该感到疲累不堪才是,可她除了因为梦境的缘故对现实有点陌生以外,身体状态都极好,没有脱水也没有感到饥饿。     将衣服穿起,莫浅忧拍了拍头,想要让自己的思维更敏捷一些,能够想出这不符合常理的现象是为什么,但这个举动除了让她有点疼和晕以外什么作用也没有。     苦思无果,她摸了摸肚子,没有感觉到饥饿,便先回到了电脑前,有些忐忑地上了游戏――她和子规啼约好第二日一起去找九墨解释,现在她出了这样的事,直接把约定的时间给睡了过去,不知对方会怎么想。     熟悉的登陆界面,同样是一身白衣的女子抱着一架棕红色的古琴,一头青丝绾起一半,另一半披散在肩上。     点击进入游戏,在游戏加载画面过后,浅笑忧伤这个角色出现在了仙城的传送阵边上。     莫浅忧看到游戏画面怔了怔,握着鼠标的手一动,转了一下视角,视线所至之处一个玩家也没有,还有就算玩家下线了也至少会有一两个留下来的摊位也消失无踪。     控制着角色走在巍峨玄幻的仙城中,道路旁的npc还是喊着固定的话,看上去热闹非凡,但这样的场景却更让莫浅忧不安起来,内心涌出一种害怕,也许不是害怕,只是彷徨。     偌大的城市只有她一个人,npc的热闹更像是为了衬托出她的形单影只,她求救般地打开了好友列表,看着上面全部灰暗的名字呆坐了一会儿,然后想到了什么,将游戏关闭,重新打开最初的登陆界面,想要看看是不是官网正在维护更新,而她因为走了漏洞所以登了上去。     她知道,这个可能性很小,寻仙ol的更新极为稳定,每个星期更新一次,更新时间为早晨八点到九点不等,而今天显然没有到日期和时间,当然,也会有突然更新的情况出现,但是这样的情况会在最初的登陆界面,也可以称作为更新界面上用粗体字写在公告上,绝对可以让人第一眼便看到,莫浅忧不可能会忽略过去,可以说,别人如果是在找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那么她就是在把自己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给斩断。     为什么一个玩家都没有?莫浅忧不解、茫然,鬼使神差地,她走到了书房的巨大落地窗前,将欧式的华美窗帘拉开,看到外面的景象,不由倒退了一步,满脸不可置信。     已经干涸变成了暗红色的血迹,残肢、肠子还有一些莫浅忧看不清楚究竟是什么的东西,两旁的绿化已经被许多冲进去的车辆破坏,几棵树木也被撞断,玻璃渣子撒了一地,车型已经损坏,可以想象当时的惊险。     不远处,一个形貌古怪的‘人’正游走在宽阔平坦的道路上,与周围的环境有种格格不入的突兀感又和谐得近乎诡异。     莫浅忧不知该庆幸那些车子的油箱没有被破坏,以至于没有着火发生爆炸将她在睡梦中烧死还是该惊慌这里发生了什么……     这里是高级别墅区,住着的都是非富即贵的人家,可以说这里的人随便出去一个,咳嗽上一声,都可以让莫浅忧所在的s市震上一震,再加上s市可以说是整个华国最重要的经济贸易城市,掌握了华国近百分之三十到五十的经济命脉,她所在这个别墅区发生恐怖袭击还被恐怖分子成功了的可能性不高于华国主席被暗杀成功。     莫浅忧能够住在这里,是因为她的父母也算这些成功人士中的一员,五年前父母去世后,公司财产大部分都根据遗嘱被变卖、赠送给国家,留给莫浅忧的除了一堆华而不实的钱之外就只剩下了三套房子。     一套在华国首都b市,一套在一个小城市j市,还有一套便是她现在这套,在s市。     如果是恐怖袭击,她此时不应该还活着……别墅区也不应该保持得如此完整,除了路上的混乱和那些可怕的血迹、残肢和肠子以外其他大部分地方都很完好……不对,还有一个人!(未完待续)           二二七 - 墨九 - 玉九     ps:嗯……第几号的第几章来着。     有时候,习惯是一种悲哀……     莫浅忧将目光放回那个形貌古怪的人身上,她刚才没有去呼喊对方是因为对方实在是太怪异了,哪有人垂着手和头,驼着背,如同鬼一样走路的?她直觉那人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只是她和对方之间的距离太远了,无法看清楚。     这时,一个透明框框忽然弹了出来,把莫浅忧吓了一跳,定眼一看,成功傻在了当场。     一阶丧尸:     等级:5     精气值:250     特点:行动缓慢,力大无穷,智力低下,无痛觉,不知疲惫,听觉、嗅觉敏锐,对拥有血肉的生命拥有极强感知力和渴望,被抓伤、咬伤极大几率被同化     技能:撕咬,尸毒,感染     弱点:头部。     这是什么?看着熟悉的长方形方框,莫浅忧陷入了迟钝中,突然,她眼角的余光瞄到了一旁的电脑屏幕,上面寻仙ol的图标让她想起来了,眼前这个方框如果不是是半透明的,可不就是寻仙ol里面查看怪物信息的框吗?就在她想到这一点时,一个电子合成音出现在她耳边。     莫浅忧抿紧了唇,她现在心中很乱,没有去过多在意那个声音,而是将这些暂且都放在一旁。     那个长方形方框上的‘一阶丧尸’这四个字让她脑中浮起网上那些关于末日的说法,她不知道这个说法是什么时候有的,只记得在持续十月的怪雨前就有谣传,她还曾把那个帖子当小说看了许久。     她记得,里面说到的末日会出现一种名为丧尸的怪物,丧尸其实是由人转化过来的。但是没有思维和感情,只知道进食,嗜血无比。动作缓慢但是力气很大,差不多有三个成人的力量。咬合能力更是可以把人的骨头直接咬碎,喜欢吃新鲜的血肉,对于血肉有着超乎寻常的感应能力,嗅觉听觉极为灵敏。     如果被丧尸抓到,极有可能被感染,被咬伤,可以说是百分之一百会感染,然后变成丧尸。     她那时只当那个帖子是个笑话。但……她看着下方的‘人’,不,此时应该叫丧尸,无声地把窗帘拉上,然后整个人靠在冰凉的墙上,顺着墙壁滑落在地。     这个笑话,未免太过于准确了,准确到,和预言无二,让人害怕……想起帖子上说的那些话。莫浅忧将头埋进双腿之间――     七日后,全国电源中断,自来水中断。大部分地区的水源受到污染变得无法使用,整个世界几乎都是丧尸,城市彻底被包围,沦落为一座死城,所有的科技和文明都被毁灭……并且丧尸可以依靠吞噬血肉、同伴来达成进化,一旦进入二阶,智力略有提高,速度恢复正常人的水准,力气更大不说。有的还会出现特殊的能力,通常这些被称之为异能丧尸。具体为能够变出水、冰、火、雷、植物和可以操控金属等其中一种或多种,这些都是最直观的能力。还有一些则是身体变异,比如力量增强,速度增加或者刀枪不入等,这些被统称为变异丧尸,为异能者下面的一个小分支。     当然,人类并不是没有希望,人类也和丧尸一样出现了许多异能者和变异者,只是这个许多只是相对来说,如果把这些异能者和变异者放到整个华国,就只比大熊猫好上一些,至少不是频临灭绝,可以每个地方都拥有十几人。     但这并不能挽回人类的劣势,异能者和变异者单打独斗自然比大部分同阶丧尸更厉害,但是整个华国有百分之70%的人在最初就变成了丧尸,这个数量完全是存活下来的人类的两倍多,并且还在不断上升中。     一个异能者可以杀死十只丧尸、二十只丧尸,那么三十、四十、五十、一百呢?丧尸数量庞大,前面的死了后面的补上,异能者的异能总会有用完的一刻,到那一刻,又该怎么办?帖子上写的很清楚,异能者如果异能耗尽就会陷入虚弱之中,不说反抗,能不能站起来逃跑都是个问题。     变异者虽然好一些,但是他们也会累,他们的身体无法承受那么长时间的战斗,需要进食和休息。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异能者和变异者轻易不会受感染,可以免疫同阶丧尸的病毒,至于高一阶的则是百分之五十的免疫几率,再高一阶,免疫几率再减少一半,至少不让人类彻底落入等死的境地。     莫浅忧不知道,这样的世界她应该怎么办,帖子上主要说的是末日的时间,末日后的情况还有异能者和丧尸,并没有提及末日中发生的黑暗,但这并不代表就不存在了,莫浅忧并不天真,在文明沉寂的情况下,道德都是放屁,她可以想象活下来的人的样子和方法,身为一个单身的,手无搏鸡之力的女子,她会遭遇到什么,还需要细想吗?     何况,就算以上的不谈,末日后所有工厂都陷入了瘫痪之中,水源受到污染,这代表食物的生产和制造将停止,只有消耗而没有补充,人类之间为了争抢这些有限的物资,斗争是必不可少的,竞争之激烈,让莫浅忧毫无从中取胜的信心,她自己几斤几两还不清楚吗?     不……她还有一个最大的底牌,莫浅忧抬起头,看着那个透明的长方形方框,内心有些许期待,但被她很好地控制住了,现在的想法还只是她的猜想,并不是现实,如果不是她所想的那样,也好过满心的期待落空后的绝望。     她不由开始懊恼刚才没有去听那个声音。     “人物。”莫浅忧心中默念,一个崭新的方框出现在眼前,比先前记录了丧尸信息的框大了许多。     看到上面的那些文字和数字,她压下心中的狂喜,技能、背包一个一个念过去,看着取代了先前的人物面板跳出来的技能面板,她松了口气,等到看到背包时,她又顿住了。     这个背包,怎么看着有些眼熟?莫浅忧看着三百格的大型包裹,一个物品一个物品地看过去,然后迅速地换回人物面板,看到职业后面的两个字如遭雷击――是她想的那样的吗?怎么办?!     上面术士两个字明晃晃地砸了下来,砸得莫浅忧头晕目眩,她这是把子规啼的号放自己身上了?!那几个世界喇叭还是她开号交易过去的,特地拆分出来,放在一个新的背包格子里防止弄混。     她最开始看到陌生的技能图标并没有想太多,只当是系统附带的,结果是这样没错,但系统附带的却是一个账号,一个并不是自己的账号……     她现在得到了子规啼的账号,子规啼怎么办?不对,子规啼现实中也许没有和她一样得到了游戏系统呢?也许这只是一个巧合呢?她不认为游戏系统满街都是,只是,万一、如果,子规啼也得到了……那该怎么办?     她是在下线关电脑睡觉时被一阵剧痛包围,然后昏迷了三天,应该是那时候游戏系统出现在她身上的,剧痛就是系统出现、融合时附带的,并且联想到她下线时最后关闭的是子规啼这个号,她猜测这个系统是按照这个来判断融合时的账号的。     不得不说,莫浅忧的猜想完全戳中了真相,只是她并没有自觉,而是继续着先前的思维细想下去。     如果子规啼也得到了寻仙游戏系统,莫浅忧没记错的话,对方上的是一个小号吧……还有九墨……     想起这个名字,她微微叹了一口气,世界变成了这样,也不知道对方怎么样了,还有她闹出来的那场误会……     喜欢对方什么呢?她不止一次地自问过,但却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严肃过。     和平世界,她有花不完的财富,衣食无忧,还有一些父母留下来的关系网,不出什么事,足够她安稳过一辈子了,所以她想要什么,从来不会委屈自己,会去追逐,哪怕得不到,也要昭告天下,让他人不敢轻易对她得不到的东西出手。     她知道,很多东西如果不及时出手,就会转瞬即逝,再也找不到……     何况,网游世界比现实世界少了太多的束缚,在那里她做的更加直接,暗恋是因为对方这个人让她不由自主地去暗恋,如果换成另一个人,她的暗恋更有可能会变成明恋。     九墨是特殊的……她不知道自己是因为喜欢对方,所以才这么认为还是别的,但她一直坚信这一点。     那一句话,换成另一个人来说未必会让她喜欢上对方,最多只会心有触动、感动,然后与对方成为朋友,可是,说这句话的人是九墨……     还喜欢他吗?愿意放弃吗?喜欢,不愿意。莫浅忧的答案很明确,也许,喜欢一个人久了,这份喜欢就成为了一种习惯,她习惯上游戏看着九墨的头像和名字发呆,她习惯她的生活中有九墨这个名字的存在,有这么一个人存在,她习惯去追逐对方的身影,习惯去喜欢对方……(未完待续)           二二八 - 墨九 - 玉九     ps:财富榜:     莫浅忧――蜀魄――墨九。     玉九:墨九,你是最穷的!     墨九:呵……     玉九:(泪奔中,太口怕了!!!)     哪怕是在这个危险的世界,她也不想放弃,说她执拗也好,她很想知道,九墨会不会喜欢她,她还没有正式追求对方,她不想就这样放弃,就像曾经所想的那样,就算只是为了给自己半年多的暗恋一个不会遗憾的结果,她也要去追逐一次。     也可以说,她的内心还有着一种隐晦的想法,她有了寻仙游戏系统,她的生存将一定程度得到保证,同时,也会不可避免地产生一种优越感,仿佛曾经对她而言高高在上的人变得和她并肩持平了一般,让她有足够的勇气去接近。     莫浅忧记得,九墨的住处很凑巧地在她所拥有的三栋别墅之一的所在城市j市,距离上海并不远,著名的江南水乡。     她能知道这个,还是从游戏论坛上的一个发出去后一分钟就被删除的帖子上看到的,上面写了包括她在内的,他们这个服务器有名玩家的所在城市,当然,并没有详细地址,不然便不是只有删帖那么简单了。     j市不大,但想要在里面找一个人,无异于难如登天,莫浅忧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起身开始收拾起东西来。     不可否认,她去j市还有一点是因为j市相对s市安全许多,s市人太多了,变成丧尸的也就比其他城市更多,待在s市和把脖子放在死神的镰刀下没有什么两样,而j市虽然是一个旅游城市。但是本地人却并不多,加上连续十月的大雨,属于冷清时段。大约是六十万人口左右,比起s市的两千多万相比起来就是小巫见大巫。     钱财此时已经彻底变成了身外之物。莫浅忧只是把黄金珠宝收拢在几个盒子里收进了游戏背包中,然后开始挑选要带走的衣服。     雪纺、蕾丝等布料的全部留在这里,裙子也是……最后,她只收拾出了几条结实的衬衫和裤子,当下换上其中一套,其他的打包收好,紧接着她开始下楼,朝厨房走去。     行动间她并未刻意控制自己发出的声音。她所在的别墅本身就有极好的隔绝效果,无论是隔绝里面的声音和气息还是隔绝外面的声音和气息,不然莫浅忧也不会在一片寂静中还没有察觉到什么不对了,对她来说,外界的声音和气息很难传入到别墅内,安静是很正常的,血腥腐臭味更是闻不到。     把冰箱内的蛋糕、菜、饮料全部收好,莫浅忧心中生出了一种庆幸,庆幸钟点工是一个星期来一次。     她不清楚人为什么会变成丧尸,如果是突然就变的。那么钟点工很大可能也无法逃脱这个命运,而她的处境就会变得极为危险。     而除了冰箱内的食物之外,厨房就只剩下了一些油盐酱醋之类的调料。两袋二十斤装的米和三袋面粉以及一些做蛋糕需要的材料,莫浅忧将这些全部收好,向地下室走去。     地下室是一个酒窖,里面藏着她父亲珍爱的,从各地收集而来的各种名酒、特色酒,还有少数的有价无市的珍稀酒类。     她平时极少去那里,因为每次去,她仿佛都能看到父亲拿着一瓶瓶酒仔细擦拭的画面,那欣赏、自豪、回忆、温柔。混合着一些痴迷的表情伴随了她整整十九年,再熟悉不过……     但她一眨眼。便会发现这些都不过是她的幻觉……然后,现实回归。眼前的画面变成她掀开盖在父母身上的那层白布所看到的面目全非、血肉模糊的场景……而这个场景,成了困扰她三年之多的噩梦,每每都会让她情绪崩溃地从睡梦中惊醒,几度死撑着不敢入睡。     她尽力不去回想,她无法接受儒雅俊朗的父亲和温婉美丽的母亲会变成那样,她也曾怀疑过这是不是一场谋杀,但事实不是,这只是一场再意外不过的大型意外,这样的意外,让她连恨也无法拥有。     她比起五年前,已经长大了许多,她至少不会再回忆起父母便哭泣了,至少可以去相对坦然地去接受父母已经不在,并且永远不会回来的事实,至少可以一个人安然入睡,至少可以……     她把地下室的灯打开,小心地走下了木质楼梯。     在暖黄色的灯光下,各式各样的酒瓶和锦盒在橱柜中散发出低调奢华的光,一闪一闪的,宛如钻石,又比钻石内敛,欢迎着原主人的后代前来看望它们。     珍惜地抚过每一个橱柜,莫浅忧眼中装满了回忆和温暖。     这一瓶是父亲和母亲去法国度蜜月时带回来的……     这是意大利的……墨西哥……     ……还有华国的……     这是母亲和父亲成亲当天的酒,父亲一直没有打开过,说是等到两人老了,自己结婚了时再喝……     手指停留在透明的玻璃上,下方是一个低调古朴的木盒,里面铺着上好的丝绸,在灯光下流转出令人移不开视线的光华,但最引人注目的却并不是这个,只见一个宛如白玉的酒壶躺在上面,没有多余的花纹和装饰,却给人一种惊艳的美感,丝绸的光滑和细腻远不及它所展现出来的温润无暇,完全沦落为了陪衬。     莫浅忧最后留恋地看了一眼这个酒窖,将这里的一切都深深刻入记忆中再也不忘记。     小小的酒窖,包含了她的父亲与母亲半生的时光,承载了他们在一起时所有的回忆……甜蜜的,涩涩的,带着雾里看花的朦胧和酒窖灯光的温馨迷离,如同里面的这些酒一般,经过岁月与时间的酝酿、沉淀,在收藏者的心中、眼中绽放出倾世芳华。     她从未在酒窖内哭泣过,她不希望这个地方沾染上任何一丝悲伤,在她的认知里,这个地方就像那些酒一样,醇厚有之,清润有之,辛辣有之,苦涩有之……却独独没有悲伤,也不需要悲伤。     露出一个笑容,将一个个橱柜收入游戏背包,看着空荡荡的地下室,莫浅忧眨了眨眼,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掉在地上,一丝惆怅、幸福、释然从破碎的泪水中散入空气。     走到一块无论走上去时发出的声音还是样子都和周围的木质地板没有什么两样的地板前,莫浅忧将身上的钥匙拿出来,和很多女孩子一样,她的钥匙圈上挂了很多漂亮而精致的小东西。     从那堆东西中翻找了一下,莫浅忧捏着一片上面有着山水图案的不知名金属薄片插入地板的一道缝隙之中,一声难以觉察的轻响后,莫浅忧把金属薄片拿出,将钥匙收入背包之内,把手放在地板的左右两边,轻轻一用力,那块地板被她整个拿了起来。     一个高科技密码锁跃然入眼,莫浅忧飞快地在上面输入三十二位数字密码。     【密码正确】     小小的屏幕上出现了这样四个字,接着四个字一变。     【请检测血液】     一根小小的银针从密码锁上的一个比小拇指小一些的圆洞内出现,莫浅忧把食指按了上去,尖锐的针刺破了指腹,一滴饱满圆润的血珠出现,顺着银针滑入圆洞之内。     打开这一道锁,需要从她体内刚流出来,未在空气中暴露超过五秒的鲜血,不然就无法顺利开启下一道密码,可以防止有人弄到了密码、钥匙和她的血后将密道打开。     当然,如果有人挟持她,也是一种打开的方法,但是密道内并不简单,如果没有她带路,挟持的人绝对走不出去,而在带路的途中,她完全可以依靠着那些机关逃走。     【符合条件,请输入二次密码】     三十二位数字和一百零八位数字组合而成的密码是父母从小就要求莫浅忧记下的,并且不时会突击考验。     她也许会一时间分不清自己的左右,但绝对会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这些数字,就算她失忆了,身体也会本能地完成这一系列的输入动作,完全不需要依靠记忆。     这是莫浅忧记忆里,少数父母对她格外严厉的时候,三十二位便算了,但由一百零八位混乱的数字组合成的密码对一个成人而言都是困难且严峻的挑战,更不用说不过四五岁的孩子了。     一次又一次的失败和重来,让身体对这个过程无比的娴熟,根本不需要她去回忆和控制,手一放在密码锁上就自己快速动了起来。     【二次密码正确,请将一次密码和二次密码重新输入】     这是一个陷阱,如果将第一个三十二位密码和第二个一百零八位密码一起输入,将会被从密码锁的圆洞中射出来的子弹射杀,而要是只输入三十二位密码或者一百零八位密码,也是错误的。     正确的排序方式应该是一百零八位数字按照前后输入顺序平均分成三组,三十二位数字同样按照前后输入顺序平均分成两组,插入由一百零八位数字平均分成的三组数字之间,并将得到的这一组全新的一百四十位数字倒一下顺序输入。     【正确】     随着这两个字出现,地下室中间的地板忽然下沉,紧接着往两边移开,露出一个黑乎乎的通道。(未完待续)           二二九 - 墨九 - 玉九     ps:每天九千字的修改量啊……     不知道下个月能不能把整篇文修完,担忧中……     在这个别墅区内,这样的通道有十几条,都是那些位高权重者或者富可敌国的人给自己预留下来的逃生通道和避难所,里面的布置是一个比一个巧夺天工,也同样一个比一个的危险。     莫浅忧家虽然并没有达到富可敌国或者位高权重的地步,但每年上交的税收比其他集团公司务实了许多,从不逃税,并且经常参与捐赠,资助社会,在这样的良好表现下,于一次申请后得到国家的允许秘密建造的,为的就是如果有什么意外危险,可以从这里逃脱。     并且通道内储备了大量可供长期保存的物资,还有一个接连着地下水的深井以及大量以防外一的矿泉水,由于矿泉水的保质期不如那些压缩饼干等物品长,所以每半年都会换上一批新的,哪怕父母死了,莫浅忧也没有将这些事情给忘记,保持着父母生前的模样。     她何尝不是在这样的过程中寻找、追忆着父母还在时的生活情景呢?     将一旁的地板放回密码锁的上面,轻响过后,莫浅忧见地板无法再被拿起来后进入了那个通道之内。     手在通道两旁的石壁上摸索了一下,直到碰到了一个略微凸起的圆点,莫浅忧用力按下,霎时间,通道顶上的灯依次亮起,同时,上面的地下室的灯光熄灭,地板也开始恢复原位。     通道内的空气并不浑浊,莫浅忧走在这条好似没有尽头的密道内,脚步声在这方窄小的空间内回荡。仿佛身后还跟着另一个看不见的人,若是胆小一些,哪怕头顶有灯光照明。也会吓得疑神疑鬼起来,或者干脆拔腿就跑。     她这次是打算把储存在这里的物资全部取出。然后再从密道离开别墅区――     这个密道的尽头是在郊外一栋不起眼的普通水泥小楼之内,小楼的底层停着三辆车,包括足够这些车子开上很久的大量汽油。     而出了小楼不远处就是一条高速公路,可以通往j市。     这时,莫浅忧前方出现了三个岔道,她没有犹豫地选择了右边的那条,在她走了五分钟左右后,再度出现了两条岔道。她没有选择这任何一条,而是再度拿出那串钥匙,将上面的金属薄片插在一块砖石上方的空隙中,然后顺着缝隙向左划去,到头后又继续向下划。     “咯。”     像是机关被触动的声音,莫浅忧前面的墙壁向上升起,露出一个只到膝盖的路口,她拔出要死,趴下爬了过去,然后两浅一重敲了那墙壁三下。墙壁落下,和地面以及周围的墙毫无间隙地紧贴在一起,根本看不出这里有一扇可以打开的门。     现在莫浅忧所在的是一个约莫两百平方米的空间。因为没有墙壁这些东西阻拦视线,看上去很大,大堆大堆的集装箱堆砌在一起,颇为壮观。     将那些集装箱收起,看着占了三个背包格的东西,莫浅忧哪怕知道大致数量也不免有些咂舌,一个格子可以放同一种物品九十九个,也就是说,这里有大约有二百四十个集装箱。这还不算矿泉水。     将矿泉水装完,一下又少了两个格子。整个空间变得空旷起来。     莫浅忧走向左边的墙壁,这里没有什么机关。一扇门明明白白地嵌在墙上,拉开,一股阴冷的风迎面吹来,入目一片漆黑,等到眼睛适应没有光的环境后,她反手把门关上,走入这黑暗之中。     一步、两步……七十八、七十九、八十、八十一。     莫浅忧停了下来,用力一跳,手同时高高举起,待碰到一根粗糙冰冷的绳子后立马抓住。     绳子被突如其来的重量带得往下一沉,然后以飞快的速度开始上升,约莫几秒,下方传来了闷闷的响声,等到响声没有了,莫浅忧抓着绳子的手松了松,人下落了一段距离,有些不稳地试探性走了几步才成功站在地上。     放开手中的绳子,她蹲下身子,在周围的地上敲击起来,待敲到一块声音和别处不一样,显得有些空空的地方时,莫浅忧停了下来,想了一下自己的位置和方向,才手上用力,把那块地方往下一摁,又向左边挪去。     “兹啦……”     灯闪了闪,发出电流相触的声音,随后亮了起来。     莫浅忧闭上眼,收回手,待眼睛适应了突如其来的亮光后才一点点睁开,而先前那块被她摁下去滑向左边的地方已经恢复了原状。     辨别了一下方向,没有过多停留地向更远处的地方走去,一边走,一边怀念游戏里面的坐骑,这时,又一个半透明的方框跳了出来。     莫浅忧不自觉地张开了嘴,神情有些呆滞地看着坐骑栏,半晌,她甩了甩头。     她没看错,是坐骑栏,虽然她以前买的九色鹿、青麒麟什么的神兽、仙兽坐骑已经不见,并且扩充过的携带坐骑数量也已经变回了原始数目三只,但是系统最初奖励的初级坐骑黑豹还在,上面的携带数量上也是显示的1/3。     抱着试探的性质,莫浅忧看着坐骑栏中的‘黑豹’两个字,默念召唤。     “吼――”     一道矫捷的黑影如闪电般从半空中出现,稳稳落在砖石地板上,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莫浅忧一惊,一只脚向后退了一步,在定眼看清那道黑影后,又缩了回来,好奇中带着一点害怕地观察着她对面的那只极富有魅力的生物――     流线型的肌肉线条,结实却并不壮硕,蕴含着极为强大的爆发力,锦缎般的黑色毛发,身姿优美,神态优雅而冰冷,带着野兽特有的凶性与嗜血,一双犹如最上等的祖母绿般的圆溜溜的眼珠仿佛可以透视人心,通灵且极富有灵气,身后,一条不时甩动一下的尾巴展开时几乎等身长,虽然并不粗壮,但莫浅忧绝不怀疑那条尾巴的力量。     身形比寻常的黑豹大了许多,净身高目测有一米二,体长三米,只是站着就给人一种压迫感。巨大厚实的爪子看上去极为可爱,但那只是和平的表象,一旦亮出那藏在肉垫里的利爪,毫无疑虑的,眼前的这只生物将成为敌人最大的梦魇。     黑豹歪着头,看了一眼踌躇着想要靠近又不敢的莫浅忧,懒懒地打了个哈欠,两只前爪伸出来,身子前倾,优雅地伸了个懒腰。     如果说先前心中还有点蠢蠢欲动想要靠近,这下莫浅忧是彻底绝了自己的这个念头,从那看上去大大的,毛茸茸的爪子里面不经意间探出来的一抹雪亮是当场在她的头上变成了无数冰雹,砸得她又疼又冷,再清醒不过。     也许这个寻仙游戏系统很强大没有错,但怎么看,眼前这只都是活物,而只要是活物,就肯定会有自己的脾气和情绪在,万一对方看她不顺眼,直接爪子一伸,嘴一张,朝她抓咬过来怎么办?!她现在只有一级,明显不是眼前这只黑豹的对手。     两人,阿不,一人一豹相互僵持着,莫浅忧很紧张,浑身都开始僵硬起来,逃跑?你不知道看到狗要镇定,你如果跑了人家就会死命追你,并且你越跑,人家就追的越欢吗?好吧,对方是豹子,是猫科动物,不是狗,但是有一点是常识,千万不要贸贸然就在野兽们面前做出什么动作或者移动,那往往会令它们产生误会,认为你造成了威胁或者你要攻击它们,从而发动攻击,亦或者触动了它们紧绷而敏感的神经,反射性朝活动的目标发出进攻。     也有你如果和对方对峙,对方会觉得你不好下手,很强大所以极大可能会率先放弃的原因在,如果那时你转身离开,退缩了,对方就会认为你可以被猎杀。     黑豹不知道莫浅忧的蛋疼,不同于前者的欲哭无泪和动也不敢动一下的僵硬,它很放松也很悠闲,只见其眨了眨琉璃珠一般的眼睛,不解地看了身前的人一眼,随后低头舔了舔爪子,奇怪于对方怎么还不坐上来。     好萌……好可爱……莫浅忧内心默默流泪抓狂,如果对方能够不那么威武雄壮,它们双方之间的距离远一点,对方眼睛锁定的人不是她,她一定会觉得更加可爱的……不对,她刚才怎么用的‘它们’……?!     等了会儿,见身前的人还没有动作,黑豹试探性地上前一步,看到对方没有反应后,自然优雅地小步朝莫浅忧走去,争取让自己显得和善一些,不吓着对方。     只是,它完全高估了莫浅忧又低估了自己的形象。     ……!!!莫浅忧觉得,内心的泪水已经流到表面上了,看着向她走近的黑豹,她似乎可以听到自己的牙齿在打颤……     过来了……又过来了……!两步!一步!难道末日刚开始,她就要香消玉殒在此吗?莫浅忧想要转身逃跑,但是腿却不争气地软了,或者该说,和脚下的地面建立了深深的感情,不愿意就此离开,完全把她这个主人给背叛、抛弃了。(未完待续)           二三零 - 墨九 - 玉九     ps:“家”是一个很温暖的字,也是一个很特殊的字,“家”字的宝盖头有守护的意义,为住在下面的遮风挡雨。     玉九影响特别深刻的一部动漫《地狱少女》中有一集,一个住在公路边的老人死后,那栋古老的房子在瞬间倒塌,追随着老者离开了这个世界。     玉九一直相信,“家”是有感情的,不单单是你对于它的感情,它对于你也有感情。     玉九前几年搬过一次家,那种感觉,说不出来的难受。     还有老家,老家的屋子已经很破旧了,玉九自己在晚上都会害怕,但睡在爸爸妈妈以前的房间的四柱木床上时却又格外的安稳。     珍惜“家”吧,因为它也在珍惜你。     想到爸爸妈妈,想到过去的人生,想到父母死后的前后落差,想到游戏,想到那个人……泪水在眼眶内打着转,莫浅忧努力睁大眼,不让眼泪掉下来,看着近在咫尺的黑豹,闭上眼颓然地接受了即将到来的命运。     一根东西缠上了腰部,应该是对方的尾巴吧……难道要把她拦腰截断?!想到这里,莫浅忧的眼睛一下睁开了,凶狠地想要朝那只黑豹瞪去,只是在她睁眼的瞬间,身体开始失重,她看到头顶上的石壁与她不过半条手臂的距离――     看来不是拦腰截断,而是要摔死吗……苦笑一声,她只希望自己能够死的痛快一点,不要摔个半残后还活着忍受那份痛苦……     抱着这样的想法,忽然,她臀下一沉,像是坐在什么软硬适中的床榻上。几丝暖意从那里传遍全身。     惊愣地看着被她坐在背上的黑豹,似乎察觉到了她的视线,黑豹扭过头。舔了舔她的手,表示示好与亲近。而她也不由伸手去摸了摸对方那颗硕大的脑袋。     并没有想象中的细腻,有些粗,但很柔顺很光滑。手上传来的触感让她立刻反应过来刚才发生了什么,回想到先前一系列心理活动和场景,莫浅忧有种把自己埋了的冲动。     当然,只是冲动,她对自己先前的谨慎还是很满意的,就算是游戏系统出品的。她也需要保持一份警惕,而不能全心依赖、信任。     “往前走两步。”看着黑豹乖巧地向前走了两步,莫浅忧不由的小小的笑了起来,她原本是想着走上个几天,反正吃喝不愁,而现在既然有了交通工具,那么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她拍了拍身下的黑豹的脖子,指着前方的通道道:“出发!”     话未落,黑豹就犹如一道离弦之箭,带着她化为一阵微风消失在了原地。     中途数度收起黑豹。等到过了机关后再将之放出来,半天的时间过去后,莫浅忧到了密道的尽头。     在黑豹无意识的卖萌中。莫浅忧把它收回了游戏系统的坐骑栏中,顺着前面的楼梯走上去。     “砰……”     在一栋显得古旧的小楼一个很容易就让人忽略过去的房间内,地板动了几下,紧接着被推了起来,在溅起的漫天灰尘下,一个长发披散,面色在黑暗中显得极为苍白的女子从那块被推开的地板的原来位置走了出来。     “咳咳!吭吭……”     一出来,莫浅忧就被飘在空中的厚重灰尘呛了个正着,忍不住咳嗽起来。但很快她又意识到自己的动静太大了,这栋小楼的隔音装置虽然好。但也没有像s市内的那栋别墅那样可以做到百分之九十五的隔绝。     万一正巧有逃命途中看到这里,进来躲藏的人或者有什么丧尸在外面徘徊。她的动静显然会引起他们的注意,于是立刻捂住了口鼻,闷闷的咳起来。     从那个房间出来,莫浅忧感觉自己的肺快要在这一段过程中咳炸了,身体里都像是被人塞了一堆灰尘一般,她看似随意实则随时都做好了攻击准备地观察了一下这栋屋子。     陈旧却可以从细节处看出昔日华美的家具,还一些上面罩了白布,看不清下面是些什么,只能从轮廓分别出应该是一个梳妆柜、沙发等,白布上面是堆积了一寸余厚的灰尘,好似十几年都没有人居住过一般。     莫浅忧有些怀念地摸了摸手边的家具,理所当然地摸到了一手灰,但她却毫不在乎,依旧细细地抚摸着,眼中透露出回忆的色彩。     这栋陈旧的小楼原本是父母以前居住的,她依稀记得自己小时候也住在这里,直到后来父母的公司取得了巨大的成功,家中和公司内的钱一下翻了好几倍,他们才搬进了s市,住进了那栋豪华的别墅。     这里的景象对很多人来说也许有种鬼屋或者发生过不为人知的恐怖事情的阴森感,但对她而言却充满了许许多多关于幼时已经斑驳不清的记忆,是看着她一点一点长大的地方,她仿佛可以感受到这栋小楼对她的亲切和对主人回归的喜悦。     这就是房屋,这就是‘家’,别人会觉得阴森可怕,但对于当事者而言却是说不出安全幸福。     当你成为屋子真正的主人,它会守护着你,不让你受到魑魅魍魉、山精鬼怪们的伤害,抵挡那些游荡的厉鬼、游魂们的垂涎;而在你走后,它会荒废,会沉寂,会在光影之间等待你的回归,然后重新焕发出新的生机。     人养屋子,屋子也养人,你的感情会渗透入房屋的一砖一瓦中,它会吸取你在这里留下的所有感情,你的泪水、你的欢笑、你的记忆,它会在你死后,给予你一条‘归途’,让你可以顺利投胎。     它也可以给无法投胎的你给予保护,让你拥有存在的依据,可以承载你的怨恨、你的意念,并将此视为自己存在的根本和使命。     带着不舍地回头看了一眼屋子,屋子仿佛知道莫浅忧即将要再度离开,屋内的光线似乎变得越发柔和。在她一呼一吸间似乎都能闻到一股惆怅等待的气息,这让莫浅忧更加的黯淡。     s市已经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再待下去了,那张帖子上面写得很清楚。五日后丧尸灾难将会彻底爆发,在那些人流量极大的城市。几乎无人可以从中逃脱出去,也无人可以进入,确切的说是无人敢进入,城市已经彻底成为丧尸的血腥王国。     至于她为什么不去首都b市,要知道,首都b市人流量不比s市少,而且那里各种势力关系错综复杂,一巴掌拍下去都能拍死好几个大小官员和官二代富二代军二代等等。莫浅忧在没有足够的实力之前就过去,不说沿途的危险和该怎么样穿过那些丧尸密布的大、小型城市,成功进入了b市也未必是好事一桩,在这样的世界中,父母留下的那些关系网显然还不足以在b市保护她的安危。     所以,前往j市是最明智的,j市紧邻s市和h市,加上还连接着其他许多大小地方,就算s市和h市的丧尸跑出去了,能够到达j市的也很少。大多都都会走上前往别的地方的道路。     呆在j市,到时候就算莫浅忧要去首都b市,多出来的路也只是j市到s市的这一小段路。而且……她想起那个一身华美汉服,双手抱琴的人,她直觉对方并不简单,在这样的末世里,就算不像她一样得到了游戏系统,但也绝对不会成为她的拖累,不为什么,只为了对方给人的感觉,那从远古岁月中缓慢走出。高不可攀的那种感觉。     将汽油和余下的两辆汽车收进游戏背包,车型已经很老了。是五年前的款式,经过一些改装。车身很坚固,车子内部也可以进行加油,窗是防弹玻璃做的,轮胎也是防爆轮胎,并且还是多功能的,可以在雪地乃至于一些山岭上开。     当时父母想过要换成当时最高性能的汽车,进行改装后替换掉这三辆有些落后了的车子,只是还没有付诸行动就已经再也醒不过来了,而之后莫浅忧也没有想过要换。     让她换一下矿泉水还能够做到保密,但换车子,她自认为做不到她的父母那样瞒天过海,要是因此而被人发现、察觉到了些什么,那就会把自己陷入危险的境地。     这一走,也不知何时才能回来,更不知道,她是不是还会回来、能够回来……只是,她必须选择离开,为了自己,为了父母,为了将他们的生命、自己的生命,最后……还为了那个总是独自孤身一人在瑶雪峰上静立不动,似乎在遥望飘雪的人……每每看到那幅画面,她都有一种眼前之人下一秒就会羽化升仙的错觉,孤寂、清冷,仿佛除了他自己,什么也没有的孑然无依,让她止不住心酸,想要去靠近……     发动车子,在马达的轰鸣声和扬起的滚滚尘土中,莫浅忧开着车子将小楼远远抛在后面,化为一个小黑点上了前面的高速公路,眨眼间就消失了踪影。     小楼安静地目送着主人离开、远去,气息一点一点沉隐了下去,变得破败、不起眼起来,原本的温馨也被一种久未有人居住的阴冷所替代,陈述着这里并不欢迎陌生人进入。     它就这样沉睡在主人的记忆里,等待着有朝一日主人回到原地,将它唤醒,十年、二十年、五十年……一百年,直至腐朽得什么也不剩下,也依然有那片土地代它等候着主人,等候着主人重新在原地建造起一栋崭新的楼房。     在那之前,它腐朽的身体会化作养料,让这里长满青嫩的绿草,零星的各种颜色的小碎花会在绿毯上绽放,保持着土地的肥沃和美丽。     而如果等到的是主人的魂魄,它也愿意伴随着对方被这个世界隔绝在另一个扭曲的空间之内,守护、陪伴着对方。(未完待续)           二三一 - 墨九 - 玉九     ps:感觉一看到那个家的那段内容就惆怅了。     当时写的时候,玉九也是倾注了自身对于“家”的理解吧……     家不局限于家庭,而是一个可以让你放心停靠的港湾,哪怕那个港湾只有你一个人。     莫浅忧的车子在高速公路上飞快奔驰着,她时不时就能看到路边有撞在一起的车子和人类各式各样的尸体,还有被困在车子里无法出来的丧尸以及已经缺了一半身子却依然在公路上爬行的丧尸。     路面上那些内脏残肢让她浑身发冷,每次碾过、撞飞那些躲避不及的丧尸和无法移动的尸体时,她的心脏就会狠狠收缩一下,让她怀疑自己是不是还没到j市就已经因为心脏不堪重负,心血管爆裂而亡了。     巧合的是,在莫浅忧赶路的同时,位于h市的蜀魄也决定前往j市,当然,蜀魄最开始的决定是去首都b市,毕竟作为首都,那里的防卫力量是华国最为强大的。     但他也和莫浅忧有着同样的考虑,首都太复杂,现在末日刚刚爆发,就算有足够的军事力量进行防范、抵御和反击,但也会在短时间内陷入混乱之中,何况一路上所经过的城市不在少数,前往b市的路途也极为遥远,现在去并不明智,不如先到达相对安全的j市呆上一段时间,等待混乱大致平息后再动身前往,同样他也可以在j市提升一下自身的等级和实力,为今后的生存增添大量的砝码。     将屋内的食物收拾好,见可以吃上三天,省一下可以吃上五天后蜀魄将自己那些香水都倒在身上,在浓郁得几乎变成毒气的香味下,他绿着一张脸小心尽量不发出声音地打开门。无视门前已经干涸的大滩血迹和恐怖的尸体,轻手轻脚地下了楼。     先前那六只丧尸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站在二楼楼梯的窗户边上。蜀魄身子紧紧贴在墙壁上,侧着头去看楼下那几只徘徊游走的陌生丧尸。只见它们有的穿了一身保安服,有的则是西装和职业装,两只女丧尸脸上甚至还带着妆,只是往日的光鲜亮丽如今都变成了不堪入眼的惊悚与恐怖。     他又看了一眼二十米外的车库,紧紧皱起了眉,心中默默将无辜的物业和建造这个小区的房地产商等人不带脏字地骂了个遍,当然,他这是很明显的迁怒。只要不是别墅,小区楼房基本都不会自带车库,就算有,也只是楼梯间内停一下摩托车、电瓶车和自行车之类的,想要停汽车,你得先把楼下的大门给搞定了,那门的宽度明显不足以让汽车进去。     可以说,他们小区有一个地下车库已经很不错了,有一些小区的车库都设在小区外面或者要是周围有什么大型商厦,就和商厦的地下车库合并在一起。干脆一些甚至合并也没有,直接共用,那才是让人欲哭无泪的局面。     末日爆发前。因为那持续一个月的大雨,大型商厦人挤人,属于前进无门,后退无路,被挤在中间动也动弹不得。如今末日一来,里面会有多少丧尸,想也不需要想就可以知道,要是那些丧尸听到动静都跑出来了,那么是个什么样的场面?是去取车还是去送命都尚且难说。     查看了一下游戏背包。小号的背包因为经常清理,所以除了一些常用丹药之外只有打算摆摊贩卖的一些材料、物品和穿了不如不穿的装备。可以说穷的很彻底。     蜀魄看着那个图标显示为一个药瓶的背包格子和在他看过去后出现的“宁神散”三个字,再看了一下数量。整整有五格。     他的小号练得技能是制药,因为医师本身可以制毒,使用毒可以提升他们某些毒系攻击的攻击力,并且一些特定技能需要毒药才可以释放,而药品又有一定时间的各种属性加成,所以为了把角色实力增幅到底,就选择了这个生活技能。     这些药品应该是他在出差前做的,再加上先前看的不仔细,所以选择性遗忘了。     寻仙ol里面最高等级是一百级,但大部分人的等级都卡在九十三级到九十五级,蜀魄主号的等级是九十八级,远远领先了绝大部分玩家整整三级,当然,不能跟九十九级的那些神人,比如九墨他们相比。     而宁神散就是九十级到一百级都可以使用的药品,可以一次性恢复两万仙术值,相当于一次性恢复装备中等的玩家二分之一到三分之一的仙术值。     当然,蜀魄不可能这么奢侈地把宁神散扔出去,用装着宁神散的药瓶破碎的声音去引开楼下的那些丧尸,就算他有整整五格的宁神散也不行。     翻了翻,最终被他翻出了一瓶三十级的蕴灵散,他的小号已经八十三级了,明显用不到这个等级的药品,而他平时也很注意定时清理包裹,毕竟是小号不是主号,他的包裹空间只有一百五十个格子。     这瓶药应该是他出差前在游戏中一路上零散采集的草药制作成的,所以还没有被扔掉,此时也正好派上了用场。     “啪!”     远处传来的清脆的破碎声还伴随着从摔碎的瓶子中洒出的浅紫色粉末,楼下的几只丧尸动作齐齐一顿,以一种完全不符先前缓慢的动作的速度朝声音发源地跑去,蜀魄也趁机快速无声地下了楼。     楼下的透明玻璃门是打开的,也省了他推门的时间,避免了开门时发出的声音重新将那些丧尸引回来的危险。     蜀魄拿出以前从来没有过的速度向车库跑去,香水随着体温的升高而化作气体散在空气中,沿途留下了缕缕芬芳,同时也将活人的气息尽可能地掩盖住了。     短暂而强大的爆发力使得他用了不过三秒不到的时间就冲进了地下车库,蜀魄心有余悸地看着原本被声音引开,在没有发现什么后又重新转身晃悠着回到楼下的几只丧尸,小小的舒了一口气――幸好没有被发现。同时,他也不免感慨人的潜力是无限的这句话虽然夸张了些,却也有几分道理,尤其是面临生存危机、生命危险之时,曾经别说三秒不到跑完二十米,五秒他也不敢保证可以做到。     二十米距离很短,但是在这样的爆发下,对身体的负担也不小,小声地喘了几口大气,蜀魄见心跳已经趋近正常后才警惕地走入了地下车库。     阴凉、空旷而安静,这就是地下车库给人的感觉,走路声、呼吸声……任何一点声音都可以在这里得到放大,蜀魄走的很小心,到了一种一步一陷阱,处处是危机的地步,若是放在末日前的世界,准会被人认为是神经病送进相关医院去检查了。     可以想象自己此时所表现出来的神经质的样子,但蜀魄并没有因此有一点放松,他能感觉到车库内有什么危险,这种感觉是他进入车库后就马上笼罩上来的。     “嗒、嗒、嗒……”     迅速朝左后方看去,蜀魄发现是车子里面的装饰小钟透过车窗发出来的声音后就收回了视线,正要转头之际,他全身汗毛都不由耸立了起来,整个身体凉飕飕的,保持着侧着头的姿势,表面上是看着自己的肩膀,实则借着额前碎发的遮掩,眼角的余光瞄到了他身体的正前方。     残破的嘴唇可以直接看到里面那黄色的尖牙,一条长的不正常的黏腻的舌头从张开的口中深处,如同烂了的深黄色果冻,上面长了许多的脓包,他还能看到脓包内部除了脓水、脓血和脓液之外还有一些细小的蛆虫在扭动,顿时,先前吃下去的酱牛肉开始在胃里不安分地翻腾起来。     忍耐住呕吐的冲动,蜀魄艰难地从那条舌头上移开视线,去看对方的脸,但是那张脸饶是他也不免心头一跳。     血肉模糊、惨不忍睹都不足以形容这张脸,大部分皮已经不见了,只留下一点点还连在肉上,一直眼球挂在外面,另一只眼球不似先前看到的那些丧尸的浑浊,而是血一般的红色,唯有针尖大的一点瞳孔是漆黑的。     道道说不出是划出来的伤口还是被打出来亦或者撞出来的伤口使得那些肉看上去烂成一片,蛆虫在里面不时探出自己肥硕的身躯,在惊鸿一瞥之后重新消失在烂泥一样的血肉下蠕动着。     头骨已经严重变形了,扭曲的样子让蜀魄想不明白对方是怎么活下来的,这样的伤势,明显大脑也应该一同受损了才是,他当然知道人类的骨头是有韧性的,但是那韧性还不足以到这样夸张的程度。     但是此时明显不是去想这个问题的好时机,银针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蜀魄的手中,吞吐着不起眼的寒芒,蜀魄看着长方形透明方框内的字,目光停留在“等级:10”上面一会儿。     除了等级以外,这只丧尸不同于其他丧尸的行动缓慢、智力低下这一描述,而是变成了行动较为缓慢和智力微弱,同时技能多出了吐舌、唾液这两个。     很棘手,很大可能对付不了,逃生可能性比正面迎敌,将之击杀,然后存活下去的可能性更小……(未完待续)           二三二 - 墨九 - 玉九     ps:玉九记得玉九前面的章节内容中有一个bug,貌似一个月的大雨被玉九写成了十个月,但是找不到了,如果找到的亲方便的话在墨九的书评区告诉玉九一声吧!万分感谢!     蜀魄短短一念间就想到了大堆的分析和信息。     “赫赫……”     这只与众不同的丧尸低低的声音如同喉咙卡了浓痰一样让蜀魄听着极为不舒服,恨不能把对方的脖子剖开清洗一下。     眼见对方的舌头开始朝他伸过来,蜀魄眼瞳一颤,肌肉紧绷起来,没有立刻出手攻击或者躲开,而是捏紧了手中的针等待那条舌头再靠近一些。     见猎物没有反抗,舌头在空中打了个转儿,上面胶水一样的唾液滴在地上,转眼就将地面腐蚀了一层,蜀魄一下子明白过来那个技能中的唾液两字是什么意思了。     “嗖――!”     骤然间,舌头如同一颗子弹朝蜀魄射去!     蜀魄眼神如刀,抬手一个技能“疏雨”就放了出去。     如雨丝般的银光将舌头包围,但除了造成了几点伤害之外其他都是miss,没有起到什么太大的作用,不过分秒间,舌头就已经冲散了银光,继续朝猎物射去,看那气势是誓要将蜀魄当场刺穿喉咙击杀了!     蜀魄脸色很不好,小号都是大号带着升级的,所以毒药并没有准备多少,有的那些早已经在他下线前清任务时用完了,不然以八十级的毒药威力,就算他没有技能,靠撒出去也应该可以将对方杀死。     暗香。     浅粉色的点点荧光出现在蜀魄周身三米范围之内,一碰到那些荧光。那条舌头的速度就慢了下来,蜀魄借机躲过了对方的攻击。     “赫!”     那丧尸见猎物躲开了自己的攻击,一声古怪的低吼。脚一蹬地面,整个身子扑了过去!     技能暗香的持续时间已经过去。荧光消失在空气中,蜀魄凝神静气,看着已经到了身前的攻击,发动医师第三个技能“透骨针”!     一枚手掌长的黑色玄铁针从蜀魄手中朝丧尸的眉心疾驰而去,被对方微微一扭头避过,只刺穿了耳朵,紧跟着消失在蜀魄的视线中,同时。一条浊黄色的舌头带着漫天的唾液再度向蜀魄袭去!     闻着从那舌头上传来的恶臭,蜀魄手中银针快速抖动着,技能“疏雨”将舌头的攻势阻了一阻,随后已经冷却好的技能“暗香”被瞬间施放出来。     舌头如陷泥潭之中,速度一下慢了下来,但是唾液却在蜀魄两次攻击的时间中已经到了他的头上!     从游戏背包内随便拿出了一件还没有清理掉的剑仙的装备冲那些唾液甩去,在兹兹声过后,衣服完好无损地重新回到蜀魄手中,被他第一时间嫌弃地收回背包中,等到有时间再洗。     透骨针!     黑色的玄铁长针这次没有丝毫意外地插在了那条动作迟钝。来不及躲开的舌头上,脓液、脓血、脓水还有一些细小的蛆虫从伤口处掉下来,伴随着黄白色的混浊烟气冒出。地面上出现了一个巴掌大的坑。     “赫!赫!”     那个丧尸虽然没有痛觉,但见自己的进攻又一次失利了,顿时愤怒起来,残破的嘴巴大张,尖锐的牙齿在车库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不起眼。     蜀魄强迫自己不去扭头,嫌恶地看着那大张的嘴里的白色蛆虫和浊黄唾液,快速地计算了一下自己的仙术值,发现已经用了一半多后抿紧了唇角,望着那条缩回去的舌头。眼中算计之色一闪而过。     “呼――!”     丧尸收回舌头,在原地蹲下。疑似吸气的声音响起后整个肚子开始膨胀起来,死灰色的皮肤不时鼓出来一块。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扭动似的。     而蜀魄也动了起来!     “暗香”、“疏雨”、“疏雨”、“透骨针”!     粉色的荧光将蜀魄周身三米的范围笼罩,那只丧尸自然也在其中,两个疏雨一起落下,暂时封锁住了对方的逃跑路线,真正的攻击却是跟在三个技能后面的那根长针!     除了疏雨没有冷却时间,暗香陷入了长达三秒的冷却之中,透骨针也还需要再过0.73秒才能够再次使用,蜀魄拿出一瓶“宁神散”,在里面的粉末上轻舔了一下,一股透心的清凉在舌尖升起,丝丝缕缕地涌入脑中,原本因为仙术值所剩无几而引发的头晕胀痛开始褪去,仙术值瞬间恢复满,精神为之一振。     同时,透骨针的冷却时间刚刚过去,蜀魄再度施放出了一根黑色长针和三个疏雨,眼看暗香已经开始散去,对方的攻击也快要准备完毕了,来不及确认攻击是否造成了伤害就毫不逗留地向后退走!     但在他堪堪后退了三步时,硬生生承受了两根透骨针穿脑而过的丧尸的攻击却没有因为死亡而停下,相反,因为本身的死亡,只听噗的一身,对方整个身子轰然炸开!     “……!”蜀魄从一堆装备中爬出来,很想爆一句脏话,但是良好的素质让他将那句脏话硬生生地噎了回去。     四周一片狼藉,平整的地面被腐蚀出东一个西一个,大大小小无数深浅不一的坑,淡淡的黄白色烟气从上面升腾入空中,空气中飘散满了恶臭,没有看到什么碎肉四溅的场面,应该是一同被腐蚀了,这让蜀魄的心情稍稍好了些。     他在那个爆炸来临之前的前十分之一秒扔出了游戏背包内所有的装备将自己埋在最下面,虽然惊险了一些,但总算没有受伤。     “啪嗒。”     蜀魄忽然察觉到背后有什么东西掉在地上,转头看去,一张脸霎时间忽绿忽白的,犹如彩灯一般变化不停。     一条手臂长的断舌在那里蠕动着,不时从伤口处落下一些白蛆和黄色,带着丝丝血丝的脓液,下面水泥砌成的地面以肉眼可见地随之而出现了一个个坑。     蜀魄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想念过术士这个职业――攻击高,范围广,不需要制作毒药用来辅助技能进行攻击,最重要的是,只需要一颗火球就能够将眼前的这根舌头烧的什么也不剩,而不是在这里污染他的眼睛。     将地上的各职业的白色、绿色和少量的蓝色装备收起,陡然,蜀魄停了下来,耳朵动了动,随后捡装备的动作一下快了一倍不止,收完装备,来不及去处理那条舌头,立刻朝车库深处头也不回地跑去!     而就在他离开后没多久,数十个丧尸从车库出口如同游魂般“飘”了进来,口中发出含糊的音节,待发现了地上那条舌头,急急忙忙地冲了上去,争抢着将扭动的舌头拉扯成好几块,死命往嘴里塞去。     “兹兹!呲呲――!”     一些丧尸的嘴巴、脸颊肉一点一点消失掉,还有些吞得急的,喉咙和肚子也开始被腐蚀,它们察觉不到疼痛,依旧还在本能地进食,没一会儿,就有五六只抢占了先手的丧尸倒下。     其中三只是脖子被腐蚀完后头掉了下去死去的,另外的几只倒下时头完全挂到了胸口,脖子软绵绵的,里面什么也没有剩下。     这几只丧尸倒下后,另外几只吃了舌头的丧尸也紧跟着从口中一路腐蚀到大脑而死去。     后面没有赶上来的丧尸见刚才的“食物”没了,扑倒在上一秒还是同伴的身上,狠狠从上面撕下了一块腐肉,而啃咬到被腐蚀的部位时,虽然脸上从内而外地出现了焦黑,但是比起那些死去的丧尸好了许多,也不知该说这些后来居上的丧尸是幸运呢还是其他?     这一边,丧尸忙着吃同伴的尸体,另一边,蜀魄已经跑到了自己的车库的位置。     当初买下这个位置时,为的便是这个地方在地下车库的深处,不容易被来车库玩的孩子给刮掉漆、砸碎玻璃等,或者被什么来往车辆碰撞到,再加上顶上安装有摄像头,可以说蜀魄是把各方面都考虑到了。     当然,这个位置距离地下车库的位置也很遥远,对于开着车子时来说这点距离并不算什么,停好车后还能走上一段路当做锻炼身体,包括早上过来取车也可以当做晨练。     但如果在逃命之时,这段距离完全足够蜀魄的这段逃生之路转变为通往阎罗殿的黄泉路。     拿出车钥匙解锁,两声响亮的滴滴声后,蜀魄快速地拉开驾驶座车门坐了进去,初步预热后一脚踩在油门,车子如同脱缰的野马飙了出去,惊险地打了一个弯,紧擦着地下车库的墙柱朝出口飞驰而去!     那些短短时间内就吃完了同伴尸体的几十只丧尸察觉到了地下车库深处传来的不算小的动静,躁动起来,摩肩擦踵地往里面涌去,嘴边那些黑红色的黏稠血液还在不停地滴落在地上,有一些丧尸口中甚至还挂着一块没有吃完的肉和肠子。     在蜀魄明显超速的驾驶下,双方很快就碰面了。看到前方数量众多的丧尸,蜀魄眼中出现一丝决然,手中方向盘飞快旋转,同时旋转起来的还有车子本身。     汽车犹如一架巨大的风车冲进了队列还算整齐的丧尸群中,十几只丧尸被打着转的车子甩飞、撞飞出去,如同放烟花一般。(未完待续)           二三三 - 墨九 - 玉九     ps:玉九的脚长冻疮了,晚上好痒,嘤嘤嘤……泪奔了。     各位亲们多注意保暖,鞋子买厚实一些的,最好买大一码或者两码,袜子如果不够厚,就穿两双。     鞋子要是可以把脚踝给包裹就更好了,玉九左脚扭伤过,虽然现在好了,但是一冷就会各种疼,右脚冷也会有些疼,亲们注意好身体,膝盖更是不能冻,不然老了会很痛苦的。     爱你们(*^__^*)嘻嘻……~     那些飞出去的丧尸是幸运的,还有一些丧尸被撞翻在地,还没有来得及爬起来,就被车轮残暴地碾压过去,无数黑红色的血液、脑浆、碎骨和内脏中的那些食物被挤了出来,眨眼间就变成了一滩肉泥。     这时,疯狂旋转的车子突然停住,坐在驾驶座上的蜀魄被惯性差点甩了出去,幸好身上的安全带及时地将他拉回,避免了让他与车窗和挡风玻璃以及车顶亲密接触的下场。     踩了踩油门,从车子发出的声音可以听出车子本身并没有什么问题,那么应该是被尸体卡住了……瞧见此时从地上爬起来,向他围拢过来的剩余二十多只丧尸,蜀魄脑中的思维似乎被一下分成了两半,一半焦躁不已,一半冷静得不可思议。     控制着车子倒退,同时呼唤出人物面板,蜀魄记得,他杀死那只与众不同的丧尸时有一个电子合成音提示了他升级的信息。     看到人物面板上的六级,他把得到的三十点属性点全部加在了灵力上,仙术值和仙术攻击力瞬间多出了三百,整整翻了两倍多。     暗香、疏雨、疏雨、疏雨。     粉色的点点荧光伴随着大量的银色雨丝把那些丧尸罩住,大量的伤害从它们身上冒出,飘入半空中。比起先前的那零星几点伤害和基本miss的情况好上了太多。     至少有五只丧尸死在了这一轮攻击中,但是蜀魄却并没有露出欢喜、轻松的神色,相反。他看着少了一截的仙术值和背包中正在“冷却”的宁神散,手中的倒车的速度和力气更大了。并且不时尝试着让车子前进。     在一只丧尸从散去的暗香中拖着沉重迟缓的步伐走到副驾驶的车门前,尖锐的指甲在车窗上抓挠着,眼见玻璃就要破碎,蜀魄额间已经冒出了汗,透骨针随时都准备好将那只丧尸击杀时,车子突然一抖,车轮转动时瞬间轻松了起来!     轮胎急速摩擦着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蜀魄脸上一喜。手中方向盘一转,脚用力踩住油门,车子如离弦之箭将一众丧尸撞开,朝不远处的地下车库出口疾驰而去!     只要出了小区和h市,到达j市,危险就会少上许多,凭借着寻仙游戏系统,生命将得到基础的保障。     这是蜀魄的内心想法,也是事实。     j市,别墅区内。     墨九摆弄着游戏系统。他对于那些小说中主角得到了系统,从此睥睨天下的事情并不太感兴趣,他感兴趣的是这个系统是怎么来的。依靠什么来运转的,又如何可以进入他的神魂之内,并且怎么做到让他这个经脉全废的人拥有如此“力量”的。     他试验过背包里的那些装备和丹药,装备是一种不知名材料做出来的东西,材质看上去很普通,但很坚韧也很牢固,只是也许是因为装备本身有等级限制的原因,穿上并不会有属性加成,只能够起到装备本身材质所拥有的防御作用。但这并不能代表什么,装备本身除了等级要求之外。还会对人物有着属性点上的要求。     如一件要求穿戴者力量达到五十的装备,要是穿戴的人只有十点、几点的力量。直接被装备压倒乃至于压死也是极为可能、正常的,而如果是四十几点力量,三十几点力量这样接近于五十点力量的,则会觉得装备很沉重。     越接近五十点力量,这种感觉就会越弱,到四十九点时,只会觉得有一些重或者有行动间一点点的阻碍、凝滞的感觉,平时看不出什么,只是一旦和高手过招,这短短的一刹那的迟钝便会决定了胜负和生死。     要求灵力的装备在这方面上则表现的相对内敛一些,但墨九却认为如果强行穿戴有灵力要求的装备远远要比要求力量的装备还要危险。     依旧是灵力要求为五十点的装备,不到五十点的人穿戴,会感受到技能施放的速度变慢甚至无法施放,墨九曾闭眼感受过,虽然经脉尽毁,但是施放技能时确实有一股力量沿着经脉原本的脉络运行,最终被施放出来。而如果穿上灵力要求为五十点的装备,那股力量的运行速度就会变得缓慢起来,像是受到了什么看不见的阻拦。     墨九游戏背包内所拥有的大部分装备都是九十级的,属性要求对于现在的他来说高的吓人,剩下几件不是九十级的,最低也是八十五级的,完全无法使用,不然墨九的属性又将要翻上几倍。     而清楚了这一点的墨九,也不再可惜于自己游戏内那套直接不翼而飞的装备了,毕竟就算带出来了,他也无法穿上,与其放在背包内看着堵心,就这样消失也何尝不是一件美事。     当然,金色装备并没有这些问题,这一点让墨九也不由感到疑惑,但也只是困惑了一会儿就想开了,这约莫是材质的问题。     修真界也有一些特殊的材料,这些材料往往珍贵无比,因为它们可以完全贴合使用者的体质,无论炼制出来的法宝品质是法器还是神器,使用者都可以用它们来进行战斗,当然,发挥出的威力也局限于使用者本身的修为实力,不会出现练气期弟子拿着这些锻造出来的法宝横扫天下的情况。     而这些材料里面最珍贵的,则是能够随着主人的实力提升而一同进行提升的材料,每逢一出世便会引得腥风血雨无数,在各方世界中掀起万丈波澜,不过,就算世人做好了杀戮争夺的准备,这样的宝物也是轻易不出现的。     大部分东西他都已经研究清楚,就差游戏内的坐骑、帮会等系统了。     坐骑。     内心轻唤一声,一个面板出现在空中,墨九大致看了一眼,他的唯一的坐骑如意台已经不见,但是坐骑栏上表示着携带数量和拥有数量的数字显示出来的却依旧是1/3,这代表他还拥有一只不知从哪里来的坐骑。     他往下看去,想要知道那只坐骑是什么,而看到名字的刹那,他成功怔了一怔。     九尾天狐……看到这四个字,墨九成功皱起了眉,商城当然有狐狸这种坐骑,并且相当之漂亮华丽,深得广大玩家,尤其是女性玩家喜爱,只是那只狐狸坐骑名字是仙狐,而不是九尾天狐。     这代表,眼前这只不知从哪里来的九尾天狐极有可能、应该并非游戏系统的产物。     要召唤出来看看吗?墨九迟疑,九尾天狐,与龙凤这些神兽同等地位的存在,哪怕他修为和实力恢复至还在汨罗之时的巅峰时期,也未必是其对手。     召唤。     最终,他还是选择了召唤,一味的躲避并不是他的风格,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早些探查清楚,也是好的,何况,他也好奇这只九尾天狐是什么,又从哪里来的。     蓦地,墨九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扑倒,身体重重倒在柔软厚实的床上,五脏六腑都仿佛调了个位置,头则砰地一声撞在了木制床屏上,脸色先是一白,然后再是一红,一丝血从唇角顺着脸庞滑落,在锦缎床单上开出朵朵鲜艳的小花。     脑中不停嗡嗡作响,仿佛有一根木棍在里面不断搅和,又像是无数马蜂在里面不断飞旋,不时蛰上一口,墨九手无力地垂在床边,眼睛无神地看着上方雪白的天花板,眼前一片发黑,无数星星点点在黑暗中乱晃着。     “人类,尓敢。”     优美的声线,不高不低,不浑厚不清朗,带着极致的魅惑,却又给人一种豁然开朗之感,听着只觉得极美,但到底美在哪里,却又说不清,道不明,去回想,只觉一片模糊,记不清那个声音究竟说了什么,只知道大致的内容意思。     随着这道声音而来的还有一只巨大的动物的前爪,雪亮的爪子此时正抵在墨九的脖子上,还没有触碰到,莹白无暇的肌肤上就被划出了一道血痕。     墨九浑浑噩噩中只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很美,很熟悉,也很陌生……高傲,冷漠,比冰来得更冷,充满了杀意与少量的愤怒……是谁?     “人类,回答吾。”     这时,那道声音再度响起,墨九清醒了些,眨了眨眼,视线中的黑暗和恍惚退去,画面变得清晰起来。     看着压在他身上的巨大却格外美丽的生物,雪白的毛发,丝绸也未有其一半光滑亮丽,身体的每一分线条都极尽完美,无论多一分还是少一分都会破坏整幅画面带给人的震撼之美,金色的眼瞳,像是一块剔透的琉璃,此时正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九条比身体还要长的尾巴将大半个房间塞满,若不是墨九的房间足有一百平米,他怀疑那些尾巴会不会直接把房间撑坏。     九尾天狐……熟悉的声音……他来到这两个世界前所发生的事情……所有思维都开始回来,这些信息组合到一起,两个字跃然于脑中。     “……青尧?”(未完待续)           二三四 - 墨九 - 玉九     ps:人参啊,曙光啊~就在前方~一个星期一个星期一个星期,阿门!     良久,墨九呼吸困难地吐出一个熟悉的名字,然后他看到压在他身上的九尾天狐眼睛闪了闪,接下去对方的动作却让他直接僵在了床上――     只见其收回了爪子,把头靠了上来,在脖颈处仔细嗅闻着,温热的呼吸喷吐在肌肤上,一片胭脂色在上面出现,迅速地晕染开。     “墨墨?”     这次声音完全变回了墨九所熟悉的,没有掺杂杀意、寒霜和怒火的,当然,还是有些许的陌生,只是这个陌生并不碍事,相反,墨九乐见其成。     “可以起来吗?”墨九抿了抿唇,无论谁被这样巨大的生物压在下面心情、感觉都会不好,他已经可以预计到自己怕是要死于窒息了。     青尧连忙变回人形,看着身下呼吸略有些急促的人,纤长莹润如葱段的手指将对方脸上的一缕长发卷起放到一边,接着把剩下的凌乱的头发拂开,看着那张虽然漂亮,但无比陌生的脸,不由凑近了些,再确认了一遍。     魂魄的气息很隐晦,像是遮了层什么东西在上面,若有若无的无法感知清楚,只是这还难不倒他,确定是墨九无疑。     只是,对方怎么变成了这副样子?还有,这里是哪里?感应到天地之间稀薄无比,躁动不安的灵气,青尧纤长的睫毛动了动,看着对方脖子上被自己弄出来的那道血痕和唇边那丝鲜血,只觉得无比刺眼,     墨九双眼死气沉沉地看着依然趴在他身上的青尧,还有对方凑过来的头,默默唤出九霄环佩琴。     “……砰……”一声闷响。九霄环佩琴出现在墨九怀中,将他与青尧隔绝开来,同时由于出现的太过于突然。让确认了墨九身份,放下了警惕的青尧躲避不及。一头撞在了上面。     “墨墨。”     青尧捂着头,那双纳尽山河风光的眼睛内充满了控诉,委屈地看着将琴收到不知名地方的墨九,墨九仿佛还能看到里面有水光一闪而过――应该是他的错觉吧……     “下去。”     就算真有水光一闪而过,这也不能阻止墨九对于对方至今还在他的床上不曾离开的不满。     听到墨九冷酷无情的声音,青尧摸了摸鼻子,知道事不可违,自觉利落地下了床。然后把手伸向对方,将对方拉了起来,在看到墨九接下去将脖子上的那道血痕用一团味道奇怪的棉花清理后,开始慢慢愈合的伤口,心情开始好转起来,有兴致观察起周围来。     “墨墨,这里是哪里?你怎么变成了这副样子?”颇为有趣的打量着房间内的装饰,不时扯一扯一旁的窗帘,最后将目光放在了墨九身上。     墨九摇了摇头,他明白青尧的意思。对方当然不是问房子在哪里,而是问的这个世界是什么,只是。对方显然要失望了,他也不清楚这个世界具体是什么情况。     至于现在的这副样子……他把自己的经历省去许多过程,简略快速地说了一下,青尧单手支着下巴思考起来。     “难怪后面我知道是你后,察觉到你周身一点灵力也无,原只当是你隐藏了起来或者是这个身体本身没有修为的缘故,却没想到竟然还有这样的经历。”说完,青尧不免有些担忧:“经脉尽毁,现在可还好?”     “无事。大多伤势我已尽数调理好,只是。你是如何到这里的?”墨九有些好奇,如果弄清楚对方是如何来的。说不定便能找到回去的方法。     “在你我二人分开后,我落入了一个奇怪的地方,那里尸骨堆积成了数百丈的高山,凶戾之气连我也无法抵御,若不是身有克制之物,只怕是要把性命搁在那里了。”青尧面色沉重,这个神情很少在对方的脸上出现,这让墨九意识到了对方话中所提到的那个地方的严重性。     “然后呢?”墨九追问,青尧自然不会无缘无故就到了这里,还成了他的坐骑。     “然后我出了那个地方后就去找你,在路过几个大殿后,在一个和我掉入的位置一样奇怪的地方总算找到了你,那时你倒在地上,我以为你受了伤,在没有发现危险后就急忙上前查看,但在手指刚碰到你时便失去了意识。”     “失去意识后醒来便在这里了吗?”墨九的问题是针对青尧一出现时说的那两句话问的,如果是失去意识后醒来就在这里,那么那两句话就显得太过于突兀了,就算青丘九尾狐一族一向高傲,也不会见面就是那样的场面和对话。     “不是,失去意识后,我再次醒来,发现自己身处……”青尧的声音停了下来,有些纠结于该如何去形容那个空间,墨九也不着急,耐心地等待着对方的下文。     “那里没有天也没有地,既不是混沌亦非虚无,有很多颜色,但一眼看去却只有一片黑暗,也许那并不是黑暗,而是白……”青尧说着说着便有些说不下去了,在想不出该如何描述那个地方后便直接跳过了这一段。     “紧接着我发觉自身的修为在被逐渐削弱,或者该说,一点一点被封印。而在前不久,我的修为只堪堪到筑基期,就在快要到练气期时,一道束缚将我带到了另一个空间之内,那个地方颇有些像书上说到过的灵兽空间。”     说到那个空间,青尧面色有些不好,墨九表示理解,灵兽空间自然是认主后,主人为了方便携带灵兽而准备的类似于储物空间的存在,在空间里,灵兽可以进行修炼,不需要吃喝,假如受伤了,在里面的恢复速度也会比外面快上很多,可以说是一个理想的地方。     只是,这样的地方再理想再美好,对于许多血统高贵的神兽、妖兽而言都是无法容忍的屈辱,不说认修士为主,就算认了,他们也不会进入灵兽空间之内。     “你有方法离开这个世界吗?”     沉默了一会儿,墨九开口问道。     “约莫是行的。”青尧笑了笑,那张普通的脸也因为这一笑生出无限风情来。     “约莫?”     “嗯,我可以察觉到这个世界的屏障,只是碍于修为并不能感应到确切信息,也无法将屏障撕破。”     撕破一个世界的屏障所要的修为自然不低,青尧筑基初期的修为距离这个目标显然还有好一段路要走。     “何况,这个世界灵气太过于稀薄,并不适合修炼,想要更进一步无疑是难如登天。”青尧看着被他拉开了一条缝隙的窗帘,透过那条缝隙,能够看清外面的狼藉,不免有些玩味地问一旁的墨九:“这是?”     青尧当然不会认为墨九会居住在这样的环境下,何况,那些血迹看上去过了很久,其实也不过这几天的时间罢了。     “如你所见,这个世界迎来了更替。”墨九神色淡淡道:“用这个世界的话说,便是‘末日’。”     每个世界都会有前后更替的时候,也可以认为是终结上一个时代,开启下一个时代,如同汨罗,如同四方界。     只是,四方界身为修真界,前后更替比起这里的世界更为残酷,高远如天道,也会在这样的更替下受损乃至于崩毁。     “这个世界的生灵做了什么?”青尧有些兴趣了,更替并不会轻易出现,而每次出现不是一个物种过于强大了,破坏了平衡,阻滞了整个世界的发展就是生存在世界中的生灵大肆进行破坏世界。     比如当初的洪荒大陆破碎是因为湮天之战,那么,这个世界是因为什么而引起的更替?要知道,更替的另一个名字可是清洗呢……     “这个世界并无修真,而是走上了……”将这个世界的信息大致地讲了一遍,青尧听完,挑了挑眉:“所以说,这个世界的主导者是人,而人大肆破坏自然,造成无数生灵灭绝,自掘坟墓,如今报应来了?”     “嗯。”墨九简短地应了一声,看见青尧的兴趣变淡后,开口道:“我有一去处灵气充沛,你可在那里静心修行。”     “哦?”     于是又是一番讲解,讲完后墨九将若有所思的青尧带入了家园之中,安排在一栋临水而居的小楼中。     正要离开,身后忽然响起青尧笑眯眯的声音――     “墨师弟,师兄会带你回家的,你不用担心~”     墨九淡然的目光瞬间化为一把把小刀向那个嬉笑的人扎去。     经过先前的相处,他原以为“短短一段时间不见”,对方变得正经了,心中尚且疑惑,现在看到原形毕露的人,不知是松了口气还是想要放上一个技能让对方安静下来。     带他回家?不用担心?每一句话都很正常,但这种让他不用操心对方会将他始乱终弃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轻哼一声,墨九转身关了门,回到了现实之中,而在他的气息消失后,青尧下句话慢悠悠地散在空气中。     “墨师弟真是越来越不好逗弄了啊,像是以前,多好,那副隐忍着不动手的样子……”(未完待续)           二三五 - 墨九 - 玉九     ps:唔……     在感慨完后,青尧眼中露出严肃认真的色彩,望着对方离开的那道此时已经紧闭的门,就地修炼起来。     经脉尽毁哪怕没有当场死亡,也依然会折损不少寿数,而练气期的寿命也不过是只比凡人多上一点,这么一折,又还剩下多少?虽然对方现在的身体并不是原本的身体,但谁知道这个身体要是死了,墨九会不会随着身体一起死去?并且,将对方带回汨罗,要是对方依旧被困在这个身体内回不去原来的身体又该如何?     无论是为了什么,他也要早日回到化神期或者元婴大圆满,破开这个世界的屏障将对方带回去。     只要带回去,哪怕对方没有回到原本的身体中,重塑这个身体的经脉也不是难以做到的事,并且,之后研究怎么回到原本的身体也需要不少时间……总而言之,他的修为恢复速度越快越好。     现实中。     墨九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再想到万宝香囊中的物资,决定出门搜寻一些食物。     决定好了,时间也适合,就没有停歇地开始执行起来。     将铁质园艺门从屋内打开,墨九接着去了车库,发动了自从买来还未使用过几次的汽车,直接出了别墅,而铁质园艺门也在他的车子离开后自动关上。     也许是因为他所在的别墅周围的大部分丧尸都已经被他先前引过来击杀的原因,一直到开出了别墅区,一路上都没有碰到一只丧尸,这省了墨九许多力气,但也不免心生疑惑。     别墅区自然不会只有他杀死的那些丧尸,那么剩下的是都跑出去了吗?那未免过于夸张了。连一只漏网之鱼都没有留下。     分出一丝心想着,墨九看着道路两旁荒凉的景象,无数纸张被风卷着飞散在空中。一些路边的垃圾桶倒在马路中央,不少商铺的玻璃已经被砸碎。往日里高档的奢侈品如今一文不值地躺在脏乱的地上,有些还有大片的血迹凝固在上面,应该是有人进去躲藏结果被丧尸发现了,丧尸砸破了玻璃,将里面无处可逃的人杀死。     整座城市没有一点人声,如同死去一般,汽车发出的动静在这样的情况下显得格外突兀,一两只游荡的丧尸听到汽车的声音。抬起头,还未等它们开始追逐,就被车子远远甩在后方。     墨九第一站要去的是距离他们所在的别墅区不远处的饭店,也是j市最大的饭店之一。     由于不清楚末日究竟是什么时候到来的,所以像超市这样人流量密集的地方被他首要排除了,一些小商店倒是可以去搜索一下,而饭店因为大雨的缘故,以往的热闹兴隆的生意冷清到了极点,去的人不多,这代表着丧尸也不多。     一个刹车。将车子停在饭店的门口,以往华丽的饭店现在依然华丽,只是没有了绚烂的水晶灯的照明。显得诡谲阴森起来,里面似乎有许多黑色的影子在起起伏伏,门口那长长的,一直延伸到饭店内部的猩红色地毯宛如火照之路,将人引入不知名的地底,又像是怪兽的舌头,而大门则是怪兽的嘴巴,门里面黑漆漆一片,将所有进入其中的人给吞噬腹中。     熄火。拔出车钥匙,墨九打开车门踩在了地上。九霄环佩琴出现在手中,他踩着有些干硬的地毯走进了饭店之内。跨过大门时,他转身将之关上、上锁。     他来过这里几次,大约知道开灯的开关都在哪里,但他没有选择去开灯,而是直接朝厨房走去。     饭店一楼除了收银的地方之外还有许多桌椅,这些桌椅之间用木质的屏风隔开,创造出了一个相对封闭隐秘的进餐环境,而大多数人也都会在一楼进餐。二楼、三楼这些楼层则是包厢,包厢需要额外加钱,并且价格并不便宜,三楼以上是提供住宿的地方,那里有另外一个独立的收银台,并不与一楼的收银台混在一起。     饭店的厨房在一楼的东面,同时厨房连接了饭店的冷库和仓库,为的是随时可以取到想要的材料,墨九的目的也正是这两个地方内的物资。     他的游戏包裹内丹药自然不少,只是却没有任何一样烹饪物品,一个是他没有学习烹饪技能,另一个则是烹饪食物太过于繁琐,并且大多都只能做出战斗时间之外补充精气值和仙术值的食物,战斗状态内则不可使用,而这一点制药技能也可以做到,制作出来的那些可以持续恢复的丹药和食物一样只可以在战斗之外使用,恢复角色精气值和仙术值,并且恢复的量比起食物更加的多,所以事后墨九都不曾去学习这项生活技能,也很少去购买食物。     可以说,烹饪物品除了冷却时间比丹药短一些,一些特殊的,有增益状态的食物提供的增益状态持续时间比丹药长一些,没有什么太大的作用,不,还是有一些用处,比如做某些日常任务,任务会要求玩家收集指定的菜肴,这样的任务使得服务器内有几个玩家专门练烹饪这一技能来赚钱,这也是墨九少数会去购买食物的时候。     墨九推测游戏公司这么设计也是让烹饪不至于变成一个毫无用处的生活职业,当然,毫无用处是有些夸张了,虽然丹药在很大程度上将烹饪起到的作用给覆盖、顶替了,但是制药这个生活技能所要花费的金钱明显高于烹饪数倍,大部分玩家都只是简单地学习了一下,能够制作出平日里的简单药品足够自己消耗就行了,至于那些属性药、顶级丹药则完全可以从专攻此道的玩家手中购买,更是有不少玩家选择购买食物来充作平时的药品消耗,因为丹药的价格往往都比食物高出一线,对于擅长于精打细算,精气值和仙术值大多不会太高的普通玩家而言,自然是食物更加划算一些。     所以,墨九现在必须外出收集足够的物资以供生存,毕竟不是谁都有预言的能力的,会去学习繁琐的烹饪技能,在包裹中存放上无数自己制造或者购买来的食物。     饭店的一楼很安静,遮光窗帘将光线完美地阻挡在外面,墨九的眼睛已经适应了这一份黑暗,可以看清楚大部分事物。     没有丧尸,也没有人。     脚步不可察地停了一下,步履轻盈地向厨房走去,一路上没有触碰到地面上满地的杯子摔碎后留下的玻璃渣,也没有撞到凌乱的桌椅,整个人如同轻烟一般一个闪身进入了厨房内。     将厚厚的铁门关上,墨九的视线在厨房内转了一圈,朝左前方走了几步,手往墙壁上一按,一声轻响后厨房上面的灯全部亮了起来,将这一个不小的空间照的分毫毕现,凶杀现场般的画面也随之撤下了那层朦胧的面纱。     数具白骨堆积在一个角落中,有两具上面还带着较为完整的肉,脸上的皮肉也只象征性地少了几块,四双毫无生气的眼睛正直盯盯的盯着门口,地面上是大量的血液,已经发黑,空气中残留着淡淡的铁锈一样的腥气和一股略重的腐臭。     以往干净到可以当镜子用的不锈钢烤箱、油烟机、刀等等厨房用具都带着或多或少的血,有些直接躺在了地上,蔬菜也已经不新鲜了,至于肉则大多表皮发干,开始变质。     墨九在灯光亮起时就与那些尸体对视到了一起,不着痕迹地眯了眯眼,他抱着琴,跨过地面上的那些刀具、铲子、勺子等物品,走到尸体前面,技能拨弦从手下施放出来,为了以防万一,他一共放了三次,那些尸体纷纷断成数截倒在地上,他看到尸体的后脑破了一个洞,里面空荡荡的,大脑不知去了哪里。     因为没有了大脑,所以那些就算那两具相对完好的尸体也没有变成丧尸,墨九看着滚落到一旁的头,那颗头也正好望着他,从那死灰色的眼珠内仿佛还能够读出在临死之前的那份惊惧、痛苦和不甘,带着对活下来的生灵的羡慕和嫉妒,也许还有诅咒。     见厨房内没有什么可以用的东西,墨九随意收了几把还算锋利的刀当做暗器,在战斗中可以用来甩出去进行偷袭,接着就朝冷库走去。     冷库在厨房的深处,就算有特制的门进行隔离,一股冷气还是从里面散发出来,靠近这里的地方明显比起其他地方冷了许多。     锁是电子密码锁,墨九不知道密码,但是他可以选择直接暴力破除,只见一道音刃闪过,密码锁冒出一团电花,随着一股黑烟过后,墨九抬头轻轻一推,眼前的门被打开了。     冷库内很冷,有九霄环佩琴的力量在,墨九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进入后第一时间将灯打开,看着里面堆积如山的集装箱和被冻在冰内的鸡鸭鱼肉等肉类,甚至还有蔬菜和水果眼睛也不眨一下地全部无视了,只专注地看着结了一层冰的粗糙地面上那点点如绽放在雪地上的红梅的血迹。(未完待续)           二三六 - 墨九 - 玉九     手指微微一动,技能抚琴脱手,流水般的琴音在这不算小的空间内响起,三秒的弹奏很快就过去了,墨九属性上升了一截,而冷库内静悄悄的,什么动静也没有,这份平静让他按着琴弦的手指力道重了一些,九霄环佩琴发出低低的轻鸣声。     他在别墅将丧尸成群吸引过来一一击杀时就已经知道琴音所到范围越远,造成的攻击就会越弱,超出了一定程度就算听到了琴音也不会受到伤害,所以对伤害栏中没有出现“技能抚琴对xxxx造成xxxx点仙术伤害”这些文字完全在他的意料之中。     让他捉摸不准的是如果这里有丧尸或者有活人,听到他的琴声应该多少会有些动作,现在这样什么事也没有的情况反而比迎来疾风骤雨来得更加棘手。     就在他这个想法升起时,一根隐秘的冰锥从上面朝他落下,墨九将怀中的琴抛起,整个人在地上一滚,冰锥如同切豆腐一样将地面轻易戳出了一个小洞。     接住九霄环佩琴,墨九单手一抚琴弦,道道半月牙形的音刃朝上方呈扇形进行攻击。     “砰!”     一个两米五的高大白影从天而降,数枚冰锥将沿途打向它的音刃击散,地板被其落下的力道直接踏碎。     二阶丧尸:     等级:13     精气值:650     特点:行动稍慢,力大无穷,智力微弱,无痛觉,不知疲惫,听觉、嗅觉敏锐。对拥有血肉的生命拥有极强感知力和渴望,被抓伤、咬伤极大几率被同化     技能:撕咬,尸毒。感染,冰锥     弱点:头部。     墨九迅速扫了一眼伤害栏。原本应该可以造成1300点伤害左右的基础技能拨弦只能打出二十几点伤害,其中固然有对方闪过了主要攻击,只堪堪擦到一点音刃的边缘的原因在,但更多的却是那个明晃晃的二阶两个字和等级后面的13这个数字。     无论是防御还是实力、速度和智力都比先前对付过的那些丧尸强上太多了,墨九完全没有察觉到对方埋伏在自己的头上,而且冰锥……他以前用来打比方的异能者的出现极有可能会变成现实了,一种紧迫感顿时在他心中升起,给予了他不少压力。     “一一!”     那灰白色带着点点蓝的丧尸冲墨九发出古怪的叫声。尖细又锐利,墨九从这个张嘴的动作发现对方的牙齿并不像普通丧尸那样还能看出曾经身为人类时牙齿的样子,更像是食人鱼,确切点是鲨鱼一样――那密密麻麻、细小尖锐,边缘呈锯齿状的牙齿让人一眼看去都忍不住头皮发麻,要是被这么咬上一口,结果可想而知。     而现在显然不是观察这个的时候,两根手臂粗的冰锥在古怪叫声响起后出现在了半空中,一前一后封住了墨九的退路!     拨弦、拨弦、拨弦、拨弦。四道半月牙形状的音刃两道为一道,同样一前一后地迎向那两根手臂粗的冰锥!     抚琴。     四道音刃将第一根冰锥打碎。而第二根冰锥却散发着森森寒气,去势不减地向墨九射来,使得墨九不得不将原本想要施放的技能奏乐变成了抚琴。     琴音响起。冰锥在距离墨九十厘米处碎成了冰屑,而那个二阶丧尸的下一波攻击也已经到了面前!     墨九抚琴技能施放不停,大量冰锥所变碎冰犹如片片雪花从上空飘落,心念一动,一柄切菜用的刀从半空中落下,他抬脚准确地踢在了刀柄上,顿时菜刀发出浅浅的,劈开空气的声音礼尚往来地往那只二阶丧尸的头部射去!     “一!”     又是一根冰锥出现,比起第一次那两根的手臂粗的冰锥小了数倍。约莫是二指粗细,与刺来的菜刀抵在了一起。两者齐齐断裂。     “吼!”     见两次攻击都没有对对方造成伤害,二阶丧尸低叫一声。自己朝墨九快速奔跑了过去,那长长的青紫色指甲犹如一把把锋利的匕首,在冷冻室冷白色的灯光下闪烁着隐晦的寒芒!     墨九将九霄环佩琴琴弦那一面朝着自己,横挡在身前,只听琴身发出低沉的“嗡”的一声后架住了那匕首般的指甲,墨九感受到从九霄环佩琴上传来的几乎将他压垮的巨大力量,重重一拨琴弦,浑厚清亮的琴音响彻冷冻室,传出了厨房与饭店。     那只二阶丧尸被琴音震翻在地,生生受了一记拨弦,血量一下少了三分之一,墨九趁着对方还未起来,又是一记拨弦,只是这一次发出的音刃被那只丧尸躲过了一半,血量只是从三分之二变成了二分之一,不及第一次的伤害高。     墨九并不气妥,从未使用过的技能奏乐从手中弹奏出来,轻快愉悦的琴音仿佛早春的枝桠上刚刚长出的嫩嫩花苞,又像是天边最为飘渺无据的流云,像从高山上溪水涌动的汩汩声,似繁华尽头处传来的丝竹靡靡之音。     二阶丧尸的动作慢了下来,精气值总量也少了一截,上面一个负面状态“迟缓”闪烁着只有墨九可以看到的嚣张邪恶的光芒,属性上的大幅度削减更是使得对方不安起来。墨九没有等到奏乐释放完就停了下来,抚琴紧接着奏乐发出的美妙琴音把丧尸包裹,两个风格截然不同乐声却天衣无缝的链接在了一起。     那只丧尸刚恢复行动就被抚琴又弄掉了半管血,若不是躲避及时必定会当场送命,顿时一下跳出去老远,发现远处墨九的攻击有所减弱后也不再靠近墨九了,就躲得远远地用冰锥进行攻击。     冷冻库内的环境给了那只丧尸很好的条件,占据着地利,冰锥源源不断从空中落下,墨九则左躲右闪,手中技能抚琴不停,望着远处的丧尸手中技能一转,一道音刃破空而出,在短短一秒不到的时间,下一个技能奏乐紧随而来,在琴音刚起了个头,又重新变回了抚琴,那些快要落到身上的冰锥一根根破碎,碎冰打在脸上,冰凉之余还带来了点点刺痛。     墨九任由从细小伤口中渗出来的血珠划过脸庞,落在衣服上被布料吸收,脚下步伐不停,朝前方不远处的那些集装箱走去。     在这一段时间内,他在躲避对方的冰锥之余无时无刻不在朝那些物资所在的地方靠近,现在终于得偿所愿。     一只手从琴弦上移开,如闪电般还没让人看清楚,那些堆积如小山的集装箱就已经消失大半,见此次行动的目标已经达到,墨九也不再跟那只二阶丧尸纠缠,身形一闪,人如鬼魅般“飘”出了冷库。     而那只二阶丧尸被墨九那一连串的技能所阻,等到回过神来时冷冻库就空荡荡的只剩下它一个了,登时愤怒地吼叫起来,将那些冰冻着肉类和蔬菜的架子掀翻,在末日中珍贵无比的食物滚落了一地,被丧尸一脚踩烂。     这些墨九并不清楚,他虽然听到后方传来怒吼声和乒呤乓啷的声音,但也只是以更快的速度出了饭店。     迅速走到车子边上拉开车门,坐进去插上钥匙发动起来,朝城市最大的批发市场开去。     他选择离开一则是因为二阶丧尸虽然还不足以抵挡他的技能,但是在冷库这种地方,对方就如有神助一般,体内力量源源不绝,攻击自然是大片大片地落下,虽然不会对他造成太大的伤害,但是墨九想要靠近、击杀对方无疑不是一件难事,甚至如果多来几次,等到技能抚琴升级了,对方完全可以占着地利之便将他生生磨死。     二来,他们打斗的声音虽然等到传出饭店后会变小,动静也会被减弱许多,但并不是没有声音和动静,只要时间一长,不怕远处那些不知道躲藏在哪里的丧尸找不到这里来,那时候前有难以杀死的二阶丧尸和无止歇的冰锥攻击,后有千军万马,任是琴师放到现实后堪称逆天的技能也会因为仙术值、体力值耗尽而毫无还手之力。     至于补充仙术值和精气值的丹药,墨九并不打算轻易尝试,要是这些丹药有什么问题,他现在的身体已经经不起第二次折腾了,若是死了,墨九也不知道自己是会回到原本的身体之内还是如何……他原本一直认为古战场一行后他将回到汨罗,只是他错了,面对这样的情形,任是他有万般聪慧也猜不出原因。     也许,他的心中已经有了一个隐隐约约的轮廓,只是迷迷蒙蒙的看不甚清楚,尚需要进一步的验证和许多细节性的信息才能将这个轮廓补充完整。     墨九一向是这样的人,内心若没有大致数目,便是“不知”、“不明”,等他说知道之时,那么所有的一切都将无所遁形地显露出来。     但更多时候,他所表现出来的如同他的性格一样,只是喜欢静默旁观,站在所有人都难以触及的“远处”,或许旁观途中还会和一二知己好友浅浅交谈。(未完待续)     ps:最近睡眠不太好,玉九妈妈梦到玉九头发全白了,玉九姐姐梦到玉九掉进河里,拉也拉不起来,哎,玉九自己也感觉每天醒来特别累……     虽说梦是反的,但作为一个比较相信灵异的人,这个安慰也只能是安慰了……希望一切没事吧!     跟大家说了那么多有的没的,不好意思,各位亲们等待下一章正文吧。           二三七 - 墨九 - 玉九     就像他一直所做的那样,从来都是自己自觉地放弃,极少让天道青冥从自己这里收走什么……哪怕他才华绝艳又如何,他愿意将这些东西都悉数掩埋在尘土之中,只偶尔将之挖出来,分与三两知己共品。     哪怕他自己知道,在这个世间,他只能是“不知”,在他人面前,他只能是“不知”,就算在他自己这里,也是“不知”……知与不知,重要与否?知即是不知,不知即是知,知或不知,福祸两说。     只能说,对于墨九这样的人而言,失去太过于痛苦,他们能够选择的,只有放弃一途――“放弃”自己的聪慧,“放弃”爱恨情仇,“放弃”……     借此来让天道青冥不从自己手中剥夺那些仅有的、所珍惜的,只是哪怕是这样,手中所握的事物也在不停地流走,他们到头来仍旧是什么都抓不住……     就像如今早已形同陌路的父母,墨九与他们的因果早已断尽,他们将永远只存在于墨九的记忆之中。     如同紫鸽,精血化形,那滴精血便是他们的魂魄,精血散去,魂飞魄散,也许只有拥有了逆转乾坤的实力,以诺大的力量和代价让时间长河倒流,因果退回到初点才能够挽回这一切。     但,当真可以挽回吗?墨九再重来一次就能够击败那只猿猴妖兽吗?就能阻止紫鸽的死亡吗?     未必。     也许他就算实力高强了,但也无法保证与那只妖兽斗法之时不会有什么意外发生,更不能保证他可以轻易将之击杀,而一旦这个意外发生,一旦没有绝对的压倒性实力,迎接来的也许会是同样的结果――紫鸽死去。     还有……那个人……     再来一次。他能阻止那一次次的失去吗?不能。再来一次他会选择成为毒修以外的修士吗?不会。他的资质决定了他只能选择成为毒修,将自己化作一株毒药,以此在资源贫瘠的真界争得一份天意。     什么是因果呢?不是注定。而是无可避免的别无选择……就算一切重来,不失去的方法只有不拥有。但拥有的呢?它依然会在你不经意的抬眼回眸间悄然逝去。     这,就是修道的代价,没有一次次失去,没有在痛彻心扉下的明悟,没有于生死一线中的觉醒,没有身入红尘万丈中打滚摸爬后的看透,没有登上寒山之巅俯览众生的高处不胜寒,没有把这万里河山装入眼内。没有历尽繁华看穿虚妄,没有回顾往生直斥本心,没有剑指天下冷对世人的勇气,没有……没有失去失去再失去,最终只留下自己一人,脚下一条大道的觉悟,道,无成!     这就是真实,踏上修真之路,修道之途的真实。道,不会给你留下那么多东西,想要得道。就要把自己身上的那一件件“华服美衣”给脱下,得道之后,你想要再穿便再穿,再无一物可以阻你,只是等到那时,你还会在意那些吗?     你放下了七情六欲,只为了这一条大道,修得道成,还会对那些已经放下的东西动心吗?难。     往日的刻骨铭心注定再难对一人一物心动。所在意的都已经在遥远的曾经放手,想要的也在修道二字下消磨一空。     真正的爱。只拥有一次,如同父母。只要你带着记忆穿越重生,没有喝下那碗“孟婆汤”,那么你真正的父母,也只有一个,不是生下你的**,而是生下了“你”,生下了你的意识,你的认知,你的世界……     如同墨九所预计的那样,他的车子在开了一段路后就遇到了许多的丧尸,看那些丧尸的前进方向,正是他才刚离开不久的饭店。     看着陆续赶过来的丧尸,墨九停下了车,打开车门,一个翻身上了车顶,唤出九霄环佩琴,随意拨了几下琴弦,好像在试音一般。     那些从各地过来,一路上数量不断增加,成群结队的丧尸看到了车子,目标一致地往车子上的墨九不稳地跑去,手臂高高举起,想要将食物给拉下来。     看到差不多了,墨九垂下眼帘,指尖轻抚过琴弦,抚琴那不同于奏乐那般轻快悠然的琴音如同潺潺的流水,润和、宁静中带着热闹,如同一条从深山之内流淌而出的小河,带着午后阳光的恬淡。     只是,伤害栏中的那些不断往上翻滚的文字和艳红色的伤害数字证明着琴音远不像他所表现出来的那般无害、美好,那和平宁淡之下,是属于刀剑的森冷杀气,是为杀戮而诞生于弹奏者手下的乐章。     血花四溅,靠近车子的丧尸都在一瞬间被撕裂成了数块,一蓬蓬血雾将这块地方渲染的迷离起来,在车身、车窗上绘出一幅幅血腥的图画,让墨九庆幸下车前将车窗给关紧了。     琴音散入云间,渐渐的,后面赶过来的丧尸踩着同伴的尸体已经可以够到墨九了,墨九低垂着眼,放完最后一遍抚琴,随着耳边传来提示抚琴技能升级的电子和合成音,技能奏乐从指下流出。     伴随着属性的削弱,丧尸们不同程度地开始变慢,攻击也有些力不从心起来,不过一秒后就相互攻击起来,而还有几只则呆呆地停在了原地没有再去管车顶上的墨九。是几率极小的混乱状态和晕眩状态被触发了,而这两个状态也是墨九临时更换技能的原因,虽然抚琴技能也能触发混乱,但是没有奏乐的几率来的大,并且抚琴没有晕眩这个状态。     何况抚琴技能升级了,施放时所需要的仙术值也翻了整整三倍多,近四倍左右,他刚才人物等级虽然升到了七级,但是加上那十点属性点,他每秒的恢复量也不过是34.4,抚琴技能施放时间是三秒,=103.2,而施放一次抚琴所需要的仙术值是110,这表示每次都会减少6.8仙术值,当然这不算什么,但是墨九还是喜欢将利益最大化,何况车顶提供躲闪的空间并不多,许多攻击他想要避开都是不行的。     奏乐一遍遍施展出来,一遍遍将从远处赶来的丧尸陷入混乱、晕眩状态中,让它们相互间自相残杀,车子前面的地面已经被尸体覆盖,腥臭腐臭直冲云霄,却还有丧尸被琴音吸引过来,虽然不过零星几只。     在眼前这只丧尸倒下后,墨九闭眼恢复了一下精神,然后将人物面板召唤出来,上面显示的等级赫然已经上了八,得到的属性点再度全部加在灵力上后,他又查看起技能面板。     琴师职业每十级就可以得到一到两个技能,属于十级制,比起其他职业隔个八级、十三级不定等级才能获得新的技能来说无疑幸福了许多,也悲催了许多。前期还好,等级容易提升,但是等到上了七十级、八十级的,这样的设定使得琴师的技能有些捉襟见肘,其他职业到了这个等级,哪个不是有个十几个技能?只有他们,算进零级时候的两个技能,一共只有九个,上了八十级也只有十个,只有九十级一到,系统才仿佛开窍了一般一连给了两个技能。     但就算这样,琴师从零级到一百级,也只有十三个技能,是的,到了一百级后,系统给技能也不似九十级那般大方了,只是和平时一样给了一个,并且还是一个被动技能……一个应该出现在四十级或者五十级,总之是游戏中期左右的被动技能,这个技能的名字,让寻仙ol的玩家普遍把琴师和剑仙凑成了一对――琴心。     作用是琴师技能威力提升百分之三十,灵力提升百分之二十,状态施加率提升百分之二十,技能冷却时间缩短百分之二十,治疗量提升百分之五十,负面状态抵抗率得到提升。     负面状态抵抗率得到提升,没有和前面的那些功能一样说出具体的程度,而寻仙玩家也没有一个达到过一百级,所以琴师们也不知道这琴心的负面状态抵抗率到底达到了什么地步,是什么样的一个数值,都眼巴巴指望着墨九,也就是九墨他能上一百级分享一下。     毕竟琴师状态给别人施加的很爽,但是对别人施加过来的负面状态却是没什么抵抗力,属于百分之九十几率的负面状态中,百分之三的负面状态也跟百分之九十的负面状态一样几乎次次都中。     几乎每个琴师都会出现在属性更好的装备和可以提升负面状态抵抗率,属性中等的装备之间徘徊不定的情况。     至于剑仙的被动技能,和琴心相对的自然是剑魄,是剑仙四十五级时出现的被动技能:     剑仙技能威力提升百分之三十,灵力、力量、灵敏提升百分之二十,技能冷却时间缩短百分之二十,负面状态抵抗率提升百分之五十。     作为攻击距离最远、负面状态抵抗率提升了百分之五十的剑仙,基本都是作为琴师的克星存在的。(未完待续)           二三八 - 墨九 - 玉九     四五个技能就能带走一个琴师,而琴师却对他们毫无办法,只要对方一放剑牢,琴师若是没有支援是只能坐着等死了。就算是墨九,跟同样装备、同样等级的剑仙对打,输的几率也高达百分之三十,只要对方手法不是太差,而若是手法高超,墨九输的可能就会达到百分之五十。     因此,琴师和剑仙另一个标志则是――虐恋情深。     琴心这项技能放到现实中,前面的属性没有太多变化,负面状态抵抗率这一条则是变成了:琴心通明,不轻易为魔魅所惑。     魔魅,指的大多是心境失衡,偏向于负面的情绪、事物。     当然,这些都有些遥远了,墨九此时正看着技能栏的两个技能:     抚琴:0级可学习,110仙术值,施放时间3秒,冷却时间1秒,每秒造成范围内敌对目标300+(1490)点攻击,并且提升范围内友方全属性8点,降低范围内敌方全属性8点,有几率使范围内敌方陷入混乱、持续流血状态,持续两秒。施放成功,提升范围内友方全属性8点,持续10秒,降低范围内敌方全属性8点,持续10秒。(熟练度2级0/200)     奏乐:0级可学习,20仙术值,施放时间3秒,冷却时间无,提升范围内友方全属性十点,降低范围内敌方全属性十点,有几率使敌方陷入迟缓、晕眩、混乱状态。施放成功提升范围内友方全属性十点,持续5秒,降低范围内敌方全属性十点,持续5秒。(熟练度0级69/100)     奏乐还需要三十一次便可以升级,也只有现在才能上升的如此之快了,就像在冷库中一样。墨九放了不少次的抚琴,奏乐了放了几次,但是增加的熟练度并不多。因为他的技能并没有施放完,不是刚起头就断了就是中途断了。这样是不会算技能熟练度的。     二阶丧尸虽然占了地利之便,但对付起来已经不像初时那么容易,这样的日子越到后面,技能完整施放出来的可能性便越小,到时候就需要墨九在战斗之外花更多的时间去施放和升级了。     从万宝香囊中拿出一个瓶子,从中倒出些许黄色粉末,把地面上的血肉全部化做黑红色的尸水,而除了把尸体消融之外。对于其他事物什么伤害也没有造成。     墨九开着车子,消失在了道路尽头。     他现在所在的地方是半郊外,路面不像城市内那么平坦,车子不时会震上一下,当然,大部分坐在车子里面的人并不会有太大的感觉。     选择走这条路,除了不想被丧尸围堵之外,墨九同时也不想碰到存活下来的人,他在这个世界学到的那句话完全可以说明这一点――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而有江湖的地方。就有是非恩怨和麻烦。     最大的批发市场坐落在城市的边缘,而它的旁边则是车站,车站在这一个月因为大雨已经停止了发车。所以除了安保人员之外,乘客、售票员、司机等等都没有在岗位,全部回家休息去了,车站就由此完全就空了下来。     批发市场就像墨九上一次去完超市后去的那个相对小型的批发市场一样,大部分人都不会出门采购,而是宁愿多付一些钱,让店家送货上门,就连负责清洁的人也早已在家休息,所以除了那些店员、店主和基本的保安以外。批发市场的热闹场面也冷了下来。     拐过一个弯,墨九重新驶入城市之内。看着路边明显属于丧尸的残肢,脑中突然闪过了一丝灵光。被他紧紧抓住了――     丧尸,是活物还是死物?或者该说,丧尸是不是尸体?     化尸粉对尸体有效,那么对可以行动的丧尸有效吗?而如果丧尸并非尸体,那么是什么,他不认为人类死后的身体会因为变异而直接变成了傀儡这些东西。     并且丧尸和僵尸也有极大的差别,其他不说,僵尸是有魂魄的,但是丧尸呢?墨九不知道,化尸粉可以对没有魂魄的尸体造成伤害,接下去若是遇到丧尸,可以试上一试,若是化尸粉有用,他的安全无疑更多了一份保障,不用每次只靠着寻仙游戏系统来对付丧尸了。     只是……墨九看了一眼背包中化尸粉的数量,最后决定试一次后如果有效果,那么以后便拿来对付诸如二阶丧尸这样的存在,其他普通的丧尸,则可以交由琴师技能对付。     车子在开到一半后,就发现前面有数辆各式的车子撞在了一起,把路面堵住了,墨九停了下来,九霄环佩琴出现,数道音刃将那些车子化为十几截,连同里面的丧尸一起被斩杀。     又加了几道音刃,收回琴,墨九上了车,将油门踩下,朝着那堆车子直接冲了过去。     “砰!”“乓!”     那堆车子毫无疑问地被撞飞了出去,各种大小不一的零件飞入空中,紧接着又掉在了地上,还有一些则砸在了墨九的车子上,挡风玻璃被砸的砰砰作响,若不是质量足够过关,怕是早已破碎,但哪怕是这样,那种重物落在上面所带来的视觉体验也是极考验驾驶之人的心脏和心理素质的。     墨九心脏和心理素质显然很好,对砸在车子上的那些残肢和汽车的零件只当视而不见,若是血液遮挡了视线,打开车子的雨刷,来回两下便又干净了。     “轰!”     这时,后方突然传来一片火光,随之而来的是一阵灼热的气浪,车子被这股气浪冲的一个颠簸,若不是墨九及时把住方向盘并且用神识之力稳住了车子,只怕会当场被掀翻。     “吱――!”     墨九一个急刹车,车子在公路上划过一道弧线,最后稳稳停了下来。     左手捂着头,墨九右手搭在方向盘上,莹白如玉、完美无瑕的手背上青筋暴起,冷汗顺着脸部的线条滑进领口,身体各处都传来了抗议般的刺疼,如同把骨骼生生扭碎,肌肉一点一点拉断那般。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以后,他使用神魂之力的次数少得可怜,主要原因便是残破身体已经支撑不住他过于强大的神魂,每一次使用都在消耗身体本身的生命力,恶化经脉寸断所带来的伤害。     墨九从万宝香囊中拿出一颗丹药服下,药力大部分都浪费了,只有小部分起到了作用,而约莫十分钟过去后疼痛平息,他把一片冰凉的手放在额间,藉此来获得一丝清明,待看到周围的环境,暗叹还是不够谨慎,同时也庆幸这个地方一般都比较荒凉,没有吸引来其他丧尸。     将车子重新发动,他看着已经可以看到一小部分的车站,行驶到前方的红路灯口后一个右转,开了数百米后整个车站都显露在了视线之内,几只穿着警服的丧尸游荡在门口,这时齐齐抬头看向飞驰而来的车子,迈着没有多少肉的腿热情地迎了上去。     墨九在距离那六只丧尸还有十米时踩了刹车,下车的同一时间一架一米二左右的伏羲式古琴突然出现在手中,宁静恬淡如潺潺流水的琴音响起,那些丧尸在第一时间毙命,但因为惯性向前跑了几步后才断成数节,内脏污血流了一地。     从小瓶中弹出一点黄色粉末,墨九再度进入车子里,车子进入车站,直接从北门出去,然后向东转,两百米后,批发市场的大门出现在了前方。     两指粗的钢筋制成的大门,已经锈了,黯淡的铁红色昭示着这扇门所经历的岁月,也昭示着这个批发市场的年龄。     墨九走在批发市场的街道上,两旁是许多大门紧闭的店铺,有些门内传来丧尸的叫吼声,而有些门内则静悄悄的,路上有血迹,但是却没有什么尸体,也没有丧尸在游荡。     走着走着,他看到前方出现了一家干货店的大门正大开着,走到门前,发现这家店卖的大多是肉类干货,腊肠、酱鸭、咸鹅、火腿、风干鸡等等满满挂了一屋子,空气中飘着一股油脂味,带着点甜香、酱香,又掺杂着咸气。     这些肉类都还很干净,仿佛是和平时期一样,没有察觉到有活人的气息后,墨九将它们收起,犹豫了一下,朝店内走去。     他很好奇,这个批发市场发生了什么事,一路走来,店铺都大门紧闭,街上人不见一个可以理解,但连一只丧尸也没有,不免有些奇怪了。     若说有些店铺里的人及时反应过来,把丧尸关在屋内自己逃走了,这很合理,但是所有店铺都这样,就透出一种不同寻常的气息了。     店铺内部是一个小厨房,还带着一个窄小的卫生间,一个小小的楼梯用来作为两层楼之间的连接。这是批发市场大部分店铺的装修格局,墨九简单地看了一下就朝楼上走去。     由于九霄环佩琴在这样的环境下并不方便携带,所以武器就变成了先前在饭店的厨房内收取的两把西瓜刀。(未完待续)           二三九 - 墨九 - 玉九     站在楼梯上,墨九并未急着推开挡在他前方的那扇门,而是侧耳倾听了一下,见没有问题后才将之打开,     “吱嘎……”     这个往常算不了什么的声音在现在却显得有些突兀,像在人神经上划过一样。     随着门被打开,一股潮湿腐臭的味道扑面而来,墨九用手在鼻子下轻轻扇着,冲淡了那些味道,拿出一片绿叶含着后,他走了进去。     墙上贴着泛黄的明星海报,上面的明星都是十几、几十年前大红大紫,红极一时的存在,但对现代而言却像那陈旧,掩饰不住岁月气息的海报一样,哪怕里面的人依然靓丽帅气,仍然让人产生一种恍如隔世之感。     简单的家居摆设,没有太多的东西,桌子上干干净净的,只有一个玻璃花瓶,里面还插着一枝花,花瓣已经干瘪下去,不复往日鲜嫩,时间应该超过了三天。     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墨九巡视一圈后得出结论,然后顺着那股腐臭味传来的方向走去,拉开隔开两个房间的门帘,那股味道一下浓重了起来。     一具尸体坐在一张看上去很舒适的黑色皮椅上,头靠着椅背,眼睛半开半合,盯着前面的鼠标垫,一只手搭在椅子的扶手上,另一只手则无力垂着,上面一道狰狞的伤口贯穿了手腕,道道发黑的血迹从伤口处蜿蜒着流到地上。     墨九发现桌子上的电脑还开着,不由伸出手去握住那只鼠标,小幅度移动了一下,见显示屏没有反应,又再点了一下左键。     顿时,原本处于休眠中的电脑伴随着主机急速运转的声音苏醒过来。显示屏一亮,出现了一个文件夹,墨九看到后点了进去。     文件夹里面除了一个word文档以外什么也没有。墨九点开文档,里面是许多文字。配着日期和天气,看上去像是一篇日记,但是又有很详细的文字化财务表。     2010年1月29日,天气:晴     前阵子进的火腿卖的不好,饭店也基本不收,要是再这样下去,本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收回来……再过一阵子就是过年了,希望到时候能够多卖出去一些吧……下次说什么也不能再进这个火腿了。     2010年2月3日。天气:阴     最近的生意果然好了很多,临近过年,出来办年货的人也多了起来,这么下去,没几天火腿就会卖完了。     2010年2月19日,天气:小雪     今天是过年,别的店都关门带着老婆孩子回家了,整个批发市场清了下来,虽说已经习惯了,但还是有些冷清了。什么时候我也能回家过个年?也不知道爸妈怎么样了,晚上再打个电话过去。     ……     ……     前面的都是一些日常的琐事,墨九看了一些后就直接略过。翻到了最后面,而那文字语气也一下变了,满屏幕的感叹号和问号显示了主人当时的惊惧和疑惑。     2012年8月19日     听说s市的警备力量正在从海边撤离,也不知道是真的假的,这年头,新闻也就只会捕风追影了,经不起认真,哎!说起来,也不知道老王家的那个孩子怎么了。中邪了一样对自己的亲爹又抓又咬,生生从老王的手上咬下了一块肉。还吞了进去,把好几个人给吓了个半死。这去医院,医生也看不出来是个什么问题,要不还是请个法师来看看算了。     2012年8月20日     外面那些东西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一下子变成了这样!!!难道网上流传的末日是真的?!这个世界是疯了吗!老王,对!老王家的那个小孩!这到底出了什么事?!     2012年8月21日     老李、老刘、江婶都死了,还有小胡、阿红、黄子……所有人都死了,报警没人接,求救也只会把那些怪物给吸引过来,是末日了吧?昨天晚上听到了隔壁不远处的张老头的救命声和惨叫,张老头也不过是睡觉的时喜欢打鼾,就被那些怪物发现了……再这样下去,这个地方就没有活人了吧?!下一个会不会轮到我?!我不想死!!!可除了等死,现在又还能做些什么?!老孟出去想要把那些怪物杀死,却被活生生撕碎了!!!如果我落到那些怪物手中……!     不,不对,我还可以做些别的     字到了这里就结束了,连符号也没有打上,墨九关上文档,转身去看那具尸体,轻微的腐烂,一般死后十五天才会出现腐烂现象,这具尸体是什么原因?     忽然,墨九眼神一凝,看着面前那具尸体,手将刀柄握得更紧了些。     刚才尸体的眼睛分明是半开半合的,现在为什么是全睁着的?而且尸体原本所看的方向应该是鼠标,但是现在……     墨九看着那双直勾勾盯着他的眼睛,心中发出一声冷笑,手中的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力往尸体的头,或者该说丧尸的头劈下!     “吼!”那只丧尸也不再装尸体了,一下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身子一蹲躲过了墨九的攻击,直接往墨九的腿上咬去!     墨九反应极快地将左腿抬起,丧尸咬了个空,正要接着朝墨九的右腿咬下,头就被抬起的那只左脚飞快地踩在了地上无法动弹,下一秒,丧尸放弃了咬的打算的直接伸手去抓,脚不停地在地面上蹬着,让没有准备的墨九脚下一松,差点让它给挣了出去。     墨九抓住丧尸抬起来的一只手,将全身重量转移到左脚上,右脚将丧尸的另一只手给踩住,察觉到左臂传来的巨大力道,墨九右手上的西瓜刀毫无滞留地插入了丧尸的脑中,为了能够让对方立刻死去,又在脑子里面搅了几下,登时,左臂一下轻松了起来,所有的动静都停息了下来,脚下的尸体这次是再也没有水分了。     由于情况发生的太突然,墨九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经由头脑反射性地发出一系列指令将这个丧尸击杀,未来得及去验证化尸粉的作用,不过他对此并没有过多在意――现在想要找一个活人困难,想要找一个丧尸还不容易吗?     他此时正看着一个新跳出来不久的方框若有所思。     二阶丧尸:     等级:11     精气值:550     特点:行动稍慢,力大无穷,智力微弱,无痛觉,不知疲惫,听觉、嗅觉敏锐,对拥有血肉的生命拥有极强感知力和渴望,被抓伤、咬伤极大几率被同化     技能:撕咬,尸毒,感染,假死     弱点:头部。     同样是二阶丧尸,眼前这一只比冰库遇到的那一只等级低了两极,实力也弱了许多,速度和智力虽然得到了提升,但是防御和力量却并没有比一阶丧尸高上多少,精气值上虽然显示了有五百五十点血,但是给墨九的感觉却是空有精气值,其他属性都是零的脆弱,只要他轻轻一割,就会带走对方数十上百滴血量。     当然,这跟对方所走的道路可能有所关系,谁能想到好端端躺倒在椅子上的“尸体”会是丧尸呢?如果不是末日发生的时间距离现在还太短,尸体不太可能会出现腐烂的情况,相信墨九也会因此着道,不是因为他不谨慎,也不是因为他不小心,而是在他的眼中,对方就是一具“尸体”,很正常的“尸体”,除了腐烂这一点,并没有什么太多的破绽可以供墨九怀疑。     所以,走了装死、保命和偷袭之道的丧尸哪怕已经有了二阶,血量也是每一级增加五十点,和其他丧尸没有什么两样,但是没有显示出来的具体属性却大大不如其他丧尸,这也是尺有所长寸有所短,得到什么,就注定失去什么,很平衡。     同样,从这里可以看出寻仙游戏系统并不是万能的,墨九进屋时盯着尸体看了那么久,也没有出现提示框,他推测凡是拥有隐匿能力的,游戏系统都不会检测出来,而这一点则需要在后面碰到这种类型的丧尸时陆续进行试验了。     而今天发生的事,也让墨九彻底不再相信自己身上的系统,对他而言,储物道具有万宝香囊,观察、探查信息他更相信自己,他能用到游戏系统的地方不多,虽然如今最重要的力量来自于这个系统,但他的职业也使得他不能轻易使用游戏技能。     就好如刚才那个楼梯那么狭窄的地方,走一个人便已经塞满了,如何再挤得下一架长约一米二的古琴?在屋子内虽然可以使用,但古琴毕竟不是刀剑之类的东西,可以随身携带,在没有发现危险时,墨九会抱着一架古琴到电脑前摆弄鼠标吗?尤其电脑前面的那一块空间大部分都被一具尸体和一把椅子所占领,留给墨九的地方并不多时。     在这样的情况下,就算抱着古琴,但由于双方之间的空隙不多,攻击也根本无法及时施展开来,尚不及墨九直接使用刀解决来的快。(未完待续)     ps:时间带来的气息,是一种让人惆怅的存在呢。     往昔多少东西,都像那些海报一样,一点一点变得充满了年代的气息和回忆呢?     很多东西都已经消失在时间的长河之中了,有时候,还依稀觉得那消失的事物上一秒还在你的身边、你的眼前。     我们所能做的,也唯有珍惜和不后悔吧……           三四零 - 墨九 - 玉九     而唯一还算有些用处的家园也因为墨九不能修炼,也不相信游戏出产的药物而荒废了,不过现在好歹是起了一点作用,可以让青尧快一些恢复实力,早日让他们离开这个世界。     在其他人得到游戏系统,千方百计想要升级时,墨九已经在思考怎么取代游戏系统给予自己的力量了,不说威力如何,至少那股力量是要属于他自己的,轻易不会消失,不会背叛,值得去信任的。     从房间内出来,墨九正要继续去下面的店铺寻找物资,忽然听到了不远处传来一阵动静,像是有很多人在走路,但是和人的走路声又有些许不同,听上去缓慢而拖沓,整齐又凌乱,沉重,却带着说不上的漂浮,好像还有在地上拖着什么东西的声音,一股说不出来具体是什么味道,难闻之极的气味从声音发源地传来,顿时墨九脸色一变,转身就往批发市场门口跑去,而另一边,闻到了生人味道的丧尸们纷纷紧追在后面死死跟着墨九跑向批发市场门口。     上了停在门口的车子,墨九尝试着发动,但平时很顺利的过程这次却不知是由于什么原因变得不顺利起来,关键时刻掉链子这种事也让墨九这样的人碰上了,他不由明白了为什么很多人对掉链子的人、物、事如此愤怒、无奈,一副恨不得将之掐死捏碎毁坏抹除的样子。     看着已经快要到达铁门的丧尸,墨九放弃了开车逃走的打算,直接下了车子,关上车门,唤出九霄环佩琴施放了几个拨弦将最前面的几只丧尸杀死后,毫不留恋地转头逃跑。     琴师的硬伤又一次体现了出来。游戏里琴师施放技能时是可以移动的,虽然很缓慢,换成现实内。当然也可以移动,只是。谁能在奔跑时弹奏一曲完整的琴曲?修道之人自然可以利用体内的灵力来做到这一点,普通人呢?     而且,除了第一次伤害是立即产生的之外,有三秒施放时间的抚琴第二次伤害要在一秒后才会产生,琴师所有的技能几乎都是这样,一秒看似很短,不过几个眨眼就过去了,但性命攸关时。不说一秒,一瞬都显得漫长。     一路跑,墨九不时施放一个抚琴和奏乐,偶尔还掺杂着几道音刃,当然,抚琴和奏乐不过音才响起,刚产生作用就停了下来。     追在后面的丧尸逐渐少了起来,但是墨九的体力也快消耗完毕了,他此时已经跑到了城市的边缘,再跑就要跑出j市了。严格来说,他现在所在的位置,已经是j市之外了。     站在高速公路上。墨九停了下来,手按在琴弦上,因为用力过大了,手被勒得生疼,但他却毫无感觉,只看着后面那一百多只丧尸,然后将升到九级时出现的五点属性点加在了灵力上。     这些丧尸中并没有二阶的,他完全可以做到秒杀,他最初逃跑。除了不想耗费力气跟他们纠缠之外,还因为他感应到了一种威胁的气息。正是这种气息促使他施放技能也不去看造成的伤害,只是头也不回地逃离的原因。     而现在这种气息依然没有散去。但他却没有体力再逃跑了。     在两者距离三十米时,丧尸停了下来,紧接着朝两边分开,让出了一条道路来,就像是有什么位高权重的人物要过来。     墨九见到这个场景,目光凉如水,其实内心升起了一抹小小的震惊――     这些丧尸里面必然存在着一个狼王,并且智力不低。     墨九虽然没有经历过末日,也没有看到过莫浅忧看到的那张帖子,就连小说也只是知道一个大概,但看其他丧尸什么也不懂,什么也不知道,只会靠本能行动,看到敌人实力远超它们也依旧凑上去,名曰捕食实则送死的举动就可以知道这样远超于同类的智力不应该出现在现在这个时间,这个末日不过才发生了三天或者四天的时间。     就在墨九深思时,那只神秘的丧尸出现了。     二阶丧尸:     等级:14     精气值:700     特点:行动稍慢,力大无穷,智力正常,无痛觉,不知疲惫,听觉、嗅觉敏锐,对拥有血肉的生命拥有极强感知力和渴望,被抓伤、咬伤极大几率被同化     技能:撕咬,尸毒,感染,控制     弱点:头部。     这是一只孩子模样的丧尸,青灰色的皮肤泛着一种死气,身体各部分都很完整,肉也没有少,平时应该极为灵活可爱的大眼睛此时却毫无生气,给予人一种灵异恐怖之感,瞳孔虽然没有缩成周围那些丧尸那样的针尖大,但是却极为涣散,令人一看就知道这不是一双活人会拥有的眼睛。     “哎!说起来,也不知道老王家的那个孩子怎么了,中邪了一样对自己的亲爹又抓又咬,生生从老王的手上咬下了一块肉,还吞了进去……”     “老王,对!老王家的那个小孩……”     日记后面的内容浮现在脑海中,墨九推测,眼前这个孩子模样的丧尸极有可能是日记上写到的“老王家的孩子”,出现在批发市场上的第一只丧尸。     那个顶着孩子躯壳的丧尸紧紧看着墨九,墨九也回以注视,双方就这么保持着古怪的气氛对峙、打量起对方来,掂量着对方与自己之间的差距,那上百只丧尸完全被两者的气势所压制,变得不起眼起来。     “赫赫!”     孩童丧尸率先出声,对着墨九叫了几声,墨九沉默,他不知道对方这是什么意思。而那个孩童丧尸看到墨九不应答,又叫了几声,只是这次的叫声中多了几丝杀气,这让墨九的神经一下紧绷了起来,进入了战斗状态之中。     那原本充当布景板的上百只丧尸霎时间动了起来,组合成一个队形,步伐整齐地发动了攻击。     古琴声声声响起,在这方空间之内扩散、扩散、再扩散,把冲在最前方充当炮灰的丧尸化作了碎块,后面的丧尸淋了一身的腥臭血液和内脏,这却并不能使它们退却,反而更加激起了它们的凶性,一把将挂在自己身上的肠子、胃什么的塞进嘴里,毫不畏惧地向墨九冲去。     墨九手指快速地在琴弦上拨动着,还未看清动作,琴弦就震颤了无数次,全心投入的弹奏使得他陷入了一种类似于琴心通明、人琴和一的状态之中。渐渐地,技能抚琴的琴音不再拘束于施放技能的那几个音,而是在断断续续几次反复弹奏后慢慢变成了一篇完整的乐章,和中间不时穿插进来的技能奏乐的琴音完美融洽的合在了一起。     伤害一下就因此提升了起来,丧尸还没有靠近五米就已经先后死亡,短短几分钟,数量就已经缩减了一半,那个孩童丧尸见此开始焦躁起来,频频发出吼叫声,剩余丧尸随着它的吼叫声不断变换起队形,但依然无法阻止死亡步伐的到来,眼看着又是几分钟过去,丧尸已经只剩下几只九级和十级的,那孩童丧尸再也按捺不住,发出尖锐的叫声,和几只九级和十级的丧尸一起朝墨九发动了攻击!     墨九抚琴的动作一顿,被那尖锐的叫声从那种空明的状态中惊醒,一种由精神而发的疲惫还未扩散至全身,他就因为敌人转瞬间就到了面前的攻击而不得不打起精神应对。     “咳……”九霄环佩琴替他挡下了这雷霆一击,但从琴上传递过来的余威还是震伤了他的内腑,瞬时一口血咳了出来才觉得好受了些。     墨九看着另外几只丧尸快要落在自己身上的攻击,判断出自己无力、无法躲过之后,手拂过脖间的万宝香囊,下一刻一个玉瓶出现在手中,来不及拔开塞子,直接被他整个扔向了那些丧尸的手,他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接下去所发生的事情。     玉瓶破碎,大量的黄色粉末从中喷吐而出,视线内所及之处都被粉末遮掩起来。     那些粉末飘飞着,时间仿佛被放慢了,胜败、生死皆在此一举!     丧尸的嘴缓慢的张开,露出了里面尖锐的利齿,有些轻微腐烂的舌头,长长的指甲在空中挥舞,一点一点地落下,那双浑浊残暴的眼睛中,一丝嗜血的兴奋出现,迅速蔓延到整个眼球,然后黄色粉末落下,从上而下,从头部和裸露在外的肌肤开始,一节一节、一块一块地融化成了血水,死前的上一秒它们还保持着攻击的姿势,对即将要入口的美味而感到兴奋。     “啊!”     墨九将九霄环佩琴竖着放在地上支撑着自己站立,看着另一边发出和人类的叫声极为相似,粗听之下根本分不出有什么区别的孩童丧尸,只见它正看着自己逐渐被消融的身体发出恐惧的惨叫声。     当初墨九抛出玉瓶时并没有用太大的力气,那时候就算他想用也不行,玉瓶完全是在最靠近他身边的那只丧尸的爪子上碰碎的,孩童丧尸站的外面一些,所以沾染的极少。(未完待续)           三四一 - 墨九 - 玉九     而也正是这个原因,对方现在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消失却什么也无法去做、去阻止、去挽回。     当然,孩童丧尸不会感受到痛苦,所以它的惨叫完全是因为智力提升上去了,同样也就有了恐惧,不像一阶丧尸那样生死无惧,对“存活”有了渴望,所以看到自己的“死亡”才会这样恐慌。     可悲的是,在这样的关头,那只已然褪去了人类身份,并以人类为食的孩童丧尸却发出了和人类相差无几的惨叫声……在这样的一刻,才让人找到了对方和人类的相似之处:会因为生死而绝望、害怕、不甘、渴望,会发出相似的惨嚎之声,会挣扎,会惶惶,会……     和那些被它们抓住、吃掉的人类一样,完全失去了猎杀时的凶悍嗜血,脆弱得好似纸制品,一戳即碎,可笑而讽刺,就像一部黑色的幽默剧。     就像是它们不会对临死前挣扎的人类有任何同情怜悯心,只会感到更加兴奋、激动一样,人类对它们也不会给予同情、怜悯和心软。人类只会感到松了一口气,然后是劫后余生的狂喜,杀死了它们后的兴奋、空虚还有荒廖,眼睛所触及到的苍凉景象和人类被杀与反击将对方击杀之间的巨大落差,使得他们心境出现了一丝漏洞。     多么可笑不是吗?先前的他们居然会被这样的怪物追跑了一路,被迫放弃了自己的家乡,自己一生奋斗来的一切,放弃了自己的尊严、原则乃至于种族,抛弃了父母、爱人、孩子、朋友、亲人……都只是因为此时死在了自己手下的怪物……在之前的他们眼中,强大无比。完全无法抵挡的怪物。     自然界内,一因一果,一饮一啄。人类摧毁了无数生灵赖以生存的家园,那么总有一天会有另一种生物摧毁人类赖以生存的家园;人类屠戮万物生灵。因为一己私欲而对其他种族的生命赶尽杀绝,那么总有一天他们自己也会受到这样的待遇;人类看到死在自己手下的生灵发出哀嚎惨叫之声,兴奋不已,以此为乐,并加以虐待,他们可曾想过,自己也会有遭受到这样的痛苦的一天?     那些被人类摧毁了家园的生灵,它们只能从此背井离乡。无依无靠地在另一个陌生的地方艰难生存着,和那些地方原本的居民做着争斗,和自然做着争斗,吃了这一顿没有下一顿,整日在生死边缘徘徊,惶惶不安中渡过。     那些无法挪动的生灵,它们迎来的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死亡,要么涅槃。将自己所有的特性都一点一点扭曲,变成适合在这样的环境下生存的存在,但是也许下一秒。人类又会将这里的环境再一度改变,而这一次将再也没有了让它们适应的时间。     现在轮到人类无依无靠,无亲无友。孤身一人背井离乡,在这个黑暗绝望的世界中挣扎求生,和所有的一切进行争斗……只是,人类比起那些被他们残害的生灵更为可悲,那些生灵没有背叛它们的同伴,没有背叛他们的种族,而人类背叛了……那些生灵自愿牺牲自己为自己族内那些处于壮年、幼年的族人换取生存的机会,人类呢?有,却太少太少了。更多的是壮年和幼年没有给予老年这么做的机会就将对方给推了出去……     人如此作为,与畜生何异?犹有不如!     墨九眼帘低垂的瞬间。脑中飞闪而过了无数的思绪,很多他自己也不清楚是些什么。只知道是一些惆怅,令人不自觉就失去了言语的东西。这些纷杂的东西在心中、脑中回绕一圈后,悉数化作了一声叹息,向道之心从此更加坚定,从精神上传来的层层疲倦也无法阻挡他这一刻的清明。     “吱——!”     就在墨九正要收回九霄环佩琴走回批发市场时,一辆车子以令他无法理解的速度在快要撞上他的分秒间停了下来,带起的风把他的那一头长发吹得胡乱飞舞起来。     看到他与车子之间绝不超过十厘米的距离,墨九冷静地把头发抚顺,一双犹如黑曜石一般的眼睛直接无视了挡风玻璃的阻隔,和坐在驾驶座上的那人的眼睛对视在了一起。     蜀魄经过一路跋涉总算在天黑之前即将要到达j市,世界的沦陷使得j市和s市之间原本不过五十分钟左右,横竖不会超过一小时的路程硬生生变成了近乎半日的时间,这一路上杀的丧尸都已经让他进入了八级,而清理掉的那些“路障”更是不计其数,弄得他不由变得烦躁起来——换个人来试试拿着几根破银针清理那些撞在一起,把道路给堵住的车子试试?尤其这些车子里面还有丧尸时!更尤其在他清理完不知道第几个“路障”时,那些银针中的一根居然断了,并且这个武器的整体属性都下降了一截。     蜀魄一下觉得心中,不,整个身体里都火烧火燎的,飞快地把身边那些丧尸都戳成了破布这种感觉才稍稍下去了一些——这个游戏系统到底知不知道这是他现在唯一一件可以用的武器?!还有,这不是已经到了现实了吗,为什么还有耐久?!并且为什么武器属性上没有显示耐久度这个东西?!     只能说,蜀魄很忧伤,医师的普通攻击是不要去想了,就是直接拿着针去戳目标,所以他一路都是用技能清理的,而就是技能清理,也来来回回施放了近乎十几个技能才能让那些“路障”变成废铁,可以被他的车子撞碎,而在此之前,还要在攻击之前把油箱里面的那些油给抽出来,再灌一点水进去,防止爆炸。     同时,他无时无刻不在心惊胆战着,生怕自己手中的剩下几根银针也断了,要知道,寻仙ol里面施放职业技能是需要职业武器的,没有了武器。这是要他徒手搬运那些“路障”吗?幸运的是,蜀魄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这无疑不让他松了一口气。决定进入j市后一定要去一趟中药店看看能不能收上一两套银针、金针。     蜀魄很不容易,他对于自己得到了个医师职业表示悔恨交加。早知道,小号他就应该练一个剑仙,或者还是术士啊!再不济,拿枪的御军也不错,或者琴师?总而言之,只要不是医者,什么都好。     抱着这样的心情和想法,蜀魄终于达到了j市外面。已经依稀可以看到城市的轮廓了,正猛踩油门,开在进入j市的高速上时,前面忽然出现了一个人影,一个活生生的人,这让蜀魄不由一愣,立刻踩了刹车,堪堪没有和那人撞上。     而在抬头的时候,蜀魄又愣住了,为那人的容貌。为那份气质,也为对方怀中那架琴。     一头如墨的长发在风中飘飞着,眉如远山。鼻若悬胆,一双眼睛就像是浸在水中的星空,若不是那一身现代的衣服,对方就像是从纤尘不染的皑皑雪山仙境中缓步踏来的仙者,从容宁淡,缥缈出尘,让人不由自主地忽略周围的一切,只专注着天地间的那一人,无论怎样的背景。繁华也好,衰败也罢。都能与之相契合,毫无违和。     蜀魄自认是没有见过这样的人。这样的人,应该多少会有什么消息才是,就算只为了那一张脸,也有无数人会拍下来传到网上,喧闹得沸沸洋洋的,不可能一点消息都没有,难道……对方真的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而且那架琴,怎么那么熟悉呢?     两人静静对望着,蜀魄是因为陷入了思索之中,没有反应过来要下车,墨九则是单纯地直视对方,目光清冷如月光,没有不悦和指责,却更能激起人的罪恶感和心虚。     而就在这时,又一辆车子从远处开了过来,没一会儿就停在了蜀魄的后面,没有出现跟先前一样差点“亲密接触”的惊险场面。     这个动静也将蜀魄从出神中惊醒,察觉到自己现在的举动的不妥之处,拉开安全带打开车门下了车,冲那差点被他撞到的人报以歉意一笑。     墨九看到那个满含歉意的笑容,微微点了点头,刚才的事算是揭过了,然后两人一起朝后面那辆车看去。     莫浅忧也和蜀魄一样,一路上过五关斩六将,四十分钟到七十分钟的路程时间无限被拉长,并且因为许多原因而需要不断更换路线,换到后来,她只知道j市该往哪走,其他便什么都不清楚了。     若不是前面那张半倒的道路指示牌上面写着前面不远处就是j市了,她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路,从中午左右出发,一直到天快黑了都没看到j市的影子,说她今晚要在郊外渡过了她也相信,只是总算是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在她决定再开一会儿,要是还是看不到j市时就原地休息时让她看到了那个路牌。(未完待续)     ps:最近心情起伏有些大啊,现在网上很多虐猫虐狗虐动物的图片,玉九写得时候不免偏激了……     有时候不由去想,人这个样子还算人吗?对那些虐待动物的人,玉九不知道该说什么,难道他们就没有看到动物眼中的泪水吗?     还有电视新闻上的广告,一枪响起,代表一个种族灭亡,回首看,人类建立了属于人类的辉煌,却又摧毁多少东西呢?而这样的破坏,又会让人类辉煌多久呢?     从不觉得吃什么有错,因为需要生存,但是为了满足口腹之欲而去赶尽杀绝,太……     那些生吃猴脑的人,看着猴子痛苦嚎叫的人,他们不会做噩梦吗?不怕总有一日被如此对待吗?     好暴躁,每次玉九都在想,玉九家不见了的几只猫是不是被这样的人抓去了,每次都很想哭,从最初的五只猫,到现在只剩下了一只,每次它出去,晚上回来晚了,玉九和家人都各种担心,各种呼唤寻找。     那些捕猫抓狗的,到底知不知道饲养者的心情?           三四二 - 墨九 - 玉九     在开了一会儿后,莫浅忧就看到了j市的轮廓,同时也看到了停在她前方不远处的那辆车和一个站在车前一动不动的人。     开近了后,她停下车,正待观察一下情况,前面那辆车子的车门就开了,就在莫浅忧戒备之时,对方先是朝着前面一会儿,应该是在跟另一个人打招呼或者说些什么,由于车窗紧闭着,对方背对着她,莫浅忧也不知道对方说了些什么,或者什么也没说。     而她也没有疑惑多久,前面的那个人就转过了身来,那是一张清秀俊雅中带着一分温润的脸,轮廓极为柔和,但又不会让人将之认错性别,是难得的好相貌,但最让莫浅忧喜欢的还是对方的气质,有这样的气质就表示对方就算不是什么好人,也不会是什么坏人,至少是一个有原则的人。     于是,她下了车,然后也看到了另一个被前面的车子遮住了的人,顿时怔怔的望着对方,所有的一切都在远去,唯有那抱琴而立,一身清寂无所归依的人。     她初时确实是被那人的容貌所惊,若说从车子里出来的那个清秀温雅的男子是少有的样貌,那么这人便是凡人难以所及了,她不知道,什么样的人才能生下这样的人,也唯有天地的鬼斧神工才可以吧?     但在这之后,却并没有对那容颜有任何欣赏之外的诸如着迷、贪婪等**的存在了,她并不是那种会为表象所惑的人,她所处的环境使得她见过无数外表美丽,内在却已经糜烂的人,所有的外表,对她来说都只是一时惊艳。真正让她沉浸在其中的,却是那人身上散出来的一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看到对方抱着那架琴静静而立,她的这份感觉便越来越盛。那扑面而来的气息,陌生却熟悉。时常会在她脑中加以想象的模糊身影逐渐清晰起来,并被渲染上颜色,最后,一双她无论如何去幻想都认为不合适而涂抹掉的眼睛被充填,组合成了一个完整而完美的人。     眼前的画面和瑶雪峰上看到的景象逐渐重合在一起,她张了张唇,一个名字在口中千回百转,仿佛酝酿成酒。半晌,终于脱口而出――     “九墨!”     蜀魄原本看到那个女子一直盯着另一人看,一脸沉浸其中不可自拔的样子颇有些不屑地皱了皱眉,虽然那人长得确实不错,可用倾国倾城来形容,但这副样子却有些过了,他还曾想现在这个时候能够出来的女子定然有什么过人之处,在看到对方对他只是露出赞赏之后,内心也对其有了些好感,更加认定这一点。并认为对方是一可交之人,只是对方接下去的表现却让他不由暗叹这又是一个花痴,或者还有花瓶。     但在听到对方口中呼唤的名字后。蜀魄的脑子就一瞬间卡了一下,短路了,半晌,才重新恢复了连接,第一时间就朝差点被他撞到的人看去。     墨九抱琴的手不可见的一顿,见到两人的目光,镇定地回视过去,神色宁淡,眉目间的那份坦然倒让看向他的莫浅忧和蜀魄不好意思起来。轻咳了一声,移开视线以掩饰自己的尴尬。     “九墨。我知道是你!你别想不承认。”掩饰到一半,莫浅忧就反应过来了。她这是被对方给忽悠过去,于是立刻又转过头,看向抱琴的人,肯定说道:“我不会认错的,你就算不承认也没关系,我知道是你就好。另外,我是莫浅忧,在寻仙ol里面名字是浅笑忧伤,相信你并不陌生。”     蜀魄被莫浅忧的单刀直入弄得思维停滞了一下,随后将记忆里那个脑中应该有很坑的游戏角色和眼前这个眉目精致明媚的女子结合在一起,忽然觉得世界变得有些不认识了。     在他的印象里,浅笑忧伤明显是个平时正常,但关键时刻却会脱线的人,长相也应该偏向于呆傻直楞,声音他自然是听到过的,带着一丝女儿家的柔和清淡。虽然刚才因为对方现实中的声音和他在网上听到的声音不一样而没有认出来,但主要原因还是因为对方的长相太具有欺骗性了,和他所认为的截然相反。     而且对方说那人是九墨……蜀魄灵光闪了闪,脑中那些疑惑、陌生和熟悉瞬间融汇在一起,通畅了起来――     他说那架琴怎么那么熟悉,这不分明是游戏里九墨那架九霄环佩琴吗?那么明显,他居然都没有认出来,真是……蜀魄也不知道该对自己说些什么,寻仙ol里面的顶级金色武器大多都是神话传说中或者历史中赫赫有名的武器,琴师的九霄环佩琴、剑仙的七星龙渊剑、御军的霸王枪、医师的太阴针以及术士的建木杖。     后面两个太阴针和建木杖暂且不说,九霄环佩琴是有确切的配图的,当然,和九霄环佩琴相似的琴并不少,他认不出来也没什么,只是对方那身气质如此特别他还依然没有察觉出什么,尤其当对方还抱着一架琴时,这就只能说明他太“单纯”了。     现实有人会随身抱着一架一看就知道分量不轻的琴四处乱走吗?特别是在末日之中。特征已经那么明显了,琴师、气质、琴、寻仙游戏系统……蜀魄只能叹息一声,在这一点上,莫浅忧确实比起很多人都强上许多,也许真的是太喜欢了,所以哪怕没有见过对方,也能在第一时间将对方认出来。     不过,也有莫浅忧想象力丰富,并且敢想,而蜀魄自己却相对现实的原因在,蜀魄他也清楚这一点,所以并不没有对此过多在意。     蜀魄是一番感受,而墨九则是另一番感受。     他看着一脸坚定、坚决、认真的莫浅忧,手指摩挲着九霄环佩琴,感受到从指腹传来的木料特有的触感,墨九暗想莫不是流年不利,他来到这个世界不过三年,但他却觉得无论是在上一个世界还是四相界都没有那么多事情。     表明心意、末日、游戏系统……他这是跟这个世界相冲吗?     见一旁的九墨不说话,气氛有些凝滞后,蜀魄微微一笑,那张脸顿时更添了几分颜色。     见两人的注意力停驻在他身上后,蜀魄笑意更深了些,轻缓说道:“我姓蜀,单名一个魄字,寻仙ol在末日之前我也在玩……”     看到两人好奇的样子,蜀魄勾着一抹不深不浅的笑容,停在了关键地方不再说下去,当然,他完全无视了从头淡漠到尾的九墨,直接把莫浅忧的表情概括到了对方的身上。     墨九听到蜀魄这个名字,眼睛闪了闪,只是速度太快,也太过于隐秘,没有被一直关注着九墨和莫浅忧反应的蜀魄所察觉。     “子规啼?”好听的声音,让人想到了瑶雪峰上雪花飘落时的景色,如珠落玉盘,似静听风吟,正是墨九开说说话了。     “看来你已经知道了。”蜀魄笑了笑,并不惊讶对方说出了自己的身份,接着上面没有说完的话道:“我现实名为蜀魄,寻仙游戏中名字是子规啼。”     说完,看着听完他的话后呆在了原地的莫浅忧,笑得更加开心了,给墨九一种对方笑意中总掺杂着一些意味不明的东西,没有恶意,更像是咬牙切齿。     其实,最该咬牙切齿的人是他……墨九冷淡地看着远方半黑不黑的天际,面上无悲无喜。     有缘分这三个字有时候也是一种让人恨不能再往其中加上一个无字的存在,至少,墨九是这么希望的,他一直认为游戏便算了,但是现实遇到这两个人???     看了一眼笑得温柔如春花般柔和的蜀魄,再看了一眼仍傻瞪着眼的莫浅忧……果然,四相界才是最安全的地方,至少,那里不会有转角遇到“爱”的情况出现,也许有,但墨九不知道,所以很安心地只当没有了。     如果说先前的他是因为不想说什么而保持沉默,那么现在,墨九就是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只能看着他们这边的气氛越来越向古怪的方向发展,从此一去不复返,拉也拉不回,然后保持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冷静认真地研究着天空,想着一会儿会不会出现星辰,说起来,已经有一个多月都没有见到了。     或许,他还可以从星辰上面摸出一些东西,比如他最近是不是诸事不顺,桃花成劫?     “你是子规啼?”好一会儿,莫浅忧总算是回过神来,看着蜀魄,从他身上去找游戏中子规啼的身影。     玩家们眼中的大神的世界其实并不如他们所想像的那般广阔繁华,或者该说,大神的世界地域很广阔,但是居住在这片地域上的人却只有寥寥无几,同为大神的那么几个人。     在这样的环境下,每一个大神几乎都对另外的大神有着一种超乎他自己所能想象的熟悉,完全是透视了表象,看到最真实的内在,也许就算是对方自己,也没有对自己那么清楚。(未完待续)     ps:写到故事里那些人,心情果然好了很多。     这就是小说的魅力吧,吸引着作者去写,也吸引着读者去看。           三四三 - 墨九 - 玉九     莫浅忧也不例外,她眼中的九墨是孤高淡漠,随时都会羽化的神明的话,子规啼给她的感觉却是冷漠,那种彻骨的冰冷,和钢铁都市带给人的感觉不一样,和寒冰也不一样,一种纯澈的,近乎于邪恶的冰冷。     如果莫浅忧是普通人,也许还会给子规啼再加上一个自私的标签,但她不是。所以她虽然感受到子规啼的那些冷眼旁边和冷漠无情,但是她完全没有在意,这对于他们这个世界来说非常正常,并不算什么,只能说明对方和她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而普通玩家也接触不到子规啼的内在,自然也不会察觉到对方的本质,一直以为子规啼是个温文尔雅的翩翩君子。     看着眼前的子规啼,也许现在应该叫蜀魄,莫浅忧拿出玩家的评价和自己的评价对比了一下,忽然发现玩家的评价更适合眼前之人。意识到这一点,莫浅忧赶紧把那个评价给涂抹掉,重新换成了自己的。     比起别人,尤其是普通玩家,她更相信自己的判断,衣冠禽兽她都见过了,外表温雅,春风融融吹得人一片心暖,但是内心冷漠,恨不能把世界都冰封了的又算得了什么!     “怎么,不像吗?”蜀魄笑得温和,眼中满是包容:“还是需要验证一下?”     莫浅忧莫名抖了抖身子,她的错觉吗?为什么对方看她的目光总是让她有种被蛇盯上了的恶寒,全身寒毛都立起来了。     “不,不需要……”     清了清声音,莫浅忧有些结巴道,实在是蜀魄气场太强大了,总是让她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她以前怎么没有发现子规啼那么可怕呢?也许是来自压迫力的刺激,突然间,莫浅忧就想起来了。她拿着游戏中子规啼的号跟九墨表白,但是却没有说清楚她的身份。结果导致了九墨的误会,乃至于整个服务器的误会的事。     刹那间,莫浅忧明悟了,怪不得蜀魄给她的感觉那么奇怪,然后,她整个人就跟泄了气的气球一样干瘪了下去,对面前这人是子规啼的这一点一下变得确认无比、深信不疑,谁要是说对方不是。她第一个跟人急。     “九墨。”蜀魄满意地看着莫浅忧那一脸看到曾经对不起的人而心虚的样子,觉得碰到九墨后想起那个乌龙而憋的一口气总算是出来了一些,接着他又把目标转移到了九墨身上。     “……”墨九很想对那两人都置之不理,直接一走了之,只是他显然跑不过车子,也极有可能跑不过对方。     “何事。”     蜀魄眼中,九墨从头到尾都没有变幻过一丝表情,就连气息也没有,但是,他就是从那两个字和对方的神情中读出了一种防狼一样的戒备。顿时先前刚出去的那口气又回来了。     乌龙什么的……莫浅忧什么的……九墨什么的……!!!     “我想,我们之间有些误会。”内心咆哮着,蜀魄面上却纹丝不显。笑意融融道。     墨九的注意力因为这句话,抽出了一些放在了蜀魄身上,静等对方的后话。     蜀魄见此,暗叹一声不容易,让这么个人注意他,认真听他的话,真是比清理“路障”还困难。     “想来,莫浅忧莫小姐会很乐意解释的。”说完,一向笑不露齿的蜀魄这次却露出了一点牙齿。当然,笑容依旧优雅而温润。只是,莫浅忧却觉得那色泽莹白。形状极好的牙齿在下一秒就化成了一张巨大的鲨鱼嘴,向她呼啸而来,欲将她整个吞下。     打了个寒颤,莫浅忧扯着唇角僵硬的笑了笑,低下头一会儿,在做好心理准备后抬头看向墨九,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在你把我拉黑后,我向蜀魄,也就是子规啼借了他的号,想要跟你说清楚,只是,一看到你就什么也忘了……所以……”     “所以,自始至终都只有你一人。”墨九接下了莫浅忧的话,面对蜀魄时那种心情也自然了起来。     “嗯……”莫浅忧有些苦涩笑道:“第一次时你下的太早了,很多话都没有说,也来不及说,无论如何,我都想要你知道,想要告诉你。”     鼓了鼓勇气,莫浅忧抬头,直视墨九的眼睛,不自觉地咬紧了下唇,反复几次后,声音紧张得有些干涩道:“九墨,我喜欢你,很喜欢你。”     “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对你的关注就变成了喜欢……也许是在一日日养成的习惯中,也许是在后面和你说话的时候,也许是看到你在独自一人在瑶雪峰峰顶遥望飘雪时……”     “我没有喜欢过什么人,我不知道该怎么样做才能让我喜欢的人的可以喜欢我,不知道该怎么样做才能让我喜欢的人可以知道,我喜欢他……也许我的方法让你讨厌了,但是……”抿紧了唇,半晌,莫浅忧的笑容再度恢复灿烂,灿烂得让一旁的蜀魄都觉得里面充满了虚幻和忐忑,还有些忧伤。     “呐,九墨,假如你没有喜欢的人,那么,给我一个机会好吗?”     直视他人的眼睛,是一种很冒犯的行为,也是一种极富有诚意的行为……在这样的情况下,双方都能看到对方眼中所有的一切,任何一丝违心和虚假都将暴露无遗。     而去看对方的眼睛,也等同于把自己也摊开在对方眼中,需要的不止有勇气,还有许多许多……     墨九没有回避对方的视线,或者该说,他极少会回避他人的视线。     无声的回避,远远比有声的拒绝更让人痛苦……回避他人的视线,是一种心虚之下本能反应,也是反射性的自我保护。对于墨九而言,只有别人回避他的视线,而没有他回避别人的视线,他不认为自己所作所为有什么值得心虚的,他的人生每一步路未必是好的、正确的,但都是他认认真真,踏踏实实地走下来的,他根本无需去因此而回避他人的目光,无论其中是指责、赞赏还是其他。     他的道路,从来由不得他人来指点。     而自我保护,对他而言更加谈不上,他已经不需要一双眼睛来给予自己的内心保护,唯有心神脆弱之人,才会需要通过这种途径获得安全感。     迎着那道视线,他缓缓摇了摇头,看到对方溢满了黯然的眼睛和一点点沉寂下去的灿烂,他默然。     其实,每个修士都是剑修,一生忠于剑、忠于道,哪怕死,也是葬身于剑锋,陨灭于大道。     剑修无情,其他修士难道就有情了吗?剑修和那些潜心修炼的人,都是同样的,同样的无情,同样的目无尘埃,同样的万花迷眼不迷心,自红尘中来,往九天上去,路遇千万生灵,看尽法相,脚下枯骨匍匐,踩着芸芸众生构成的阶梯,一步一步登上那至高之地。     一朝明悟,不会再为任何事物停留,情也好,爱也好,都抵不过一句‘成道’,抵不过一声‘大道可期’……     爱上修士,注定离多聚少,悲多喜少,分离无望多,圆满幸福少。     蜀魄见到墨九摇头,暗叹这一出‘神女有心,襄王无意’,也为墨九那份毫不犹豫的拒绝感到惊讶。面对莫浅忧这样的女子,凡男性就算是不喜欢,也多少会相对委婉一些,或者有所犹豫,像墨九这样毫不加以修饰的,还真是少之又少。     蜀魄自然不会明白修道者的世界,此刻他正看着后续发展,并暗暗为莫浅忧惋惜。     莫浅忧见九墨拒绝了,勉强地笑了笑,这个结果,她不是已经很清楚了吗?算进这一次,便是第三次了呢……三次告白都失败,还是失败在同一个人身上的,这种感觉,还真是不好呢……     不过……     “没关系,我不会放弃的!九墨,我相信总有一天,我会让你明白我的心意,然后喜欢上我的!”     颓废了一会儿,很快莫浅忧就又打起了精神,在来之前,她不是已经下定决心了吗?就算对方是块石头,她也要把他给捂热了!哪怕,中途会被这颗石头磕伤、磕痛……但是,她已经做好了迎接一切的准备,甜蜜也好,苦涩也罢,她都会一饮而尽。     何况,古话不是说烈郎怕女缠吗?莫浅忧自动把‘烈女怕郎缠’的两个表示性别的字前后调换了一下位置,并安上了一个千古名句的名头。     蜀魄看着前一刻还阴雨密布,后一秒就艳阳高照的莫浅忧,抽搐了一下嘴角,他刚才是白为对方可惜、担心了,原以为会看到一部伤感言情剧,最后才发现,这就是一部追男奋斗史……并且主角心灵强大,自我安慰的本领和情绪调节能力令人自叹不如,那前后之间的落差,完全可以让观众掉上一地下巴,正要哭呢,就被突然打断了,憋得不上不下的。     只是,这样的结果也是好的,至少,蜀魄不知道,如果面对一片让人看了便心情低落的伤感,他要怎么办。(未完待续)     ps:恩,不知道第几天的第几章。     距离完成目标又近了一步~           三四四 - 墨九 - 玉九     他对于这种场面一向是最无力的,束手无策也莫过于此了。     当然,他完全可以选择离开,不过,这样做合适吗?何况,他很好奇,九墨的那架琴是怎么回事,直白一点,他认为九墨也拥有寻仙系统,不然那架九霄环佩琴是怎么回事?他可不记得j市有九霄环佩琴。     并且莫浅忧也有蹊跷,身为一个女子,还是一个一眼便能知道养尊处优的女子,孤身一人行走在现在这个世界,衣冠整洁不说,对方难道不害怕吗?没有遇到过丧尸吗?这一路又是如何对付那些危险的呢?     墨九默默看着再度容光焕发的莫浅忧,手指动了动,没有说什么。     面对这样的人,他还能说什么呢?     莫浅忧并不在意墨九的沉默,想开后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笑嘻嘻道:“九墨现实叫什么,也是叫九墨吗?不过以九为姓,很少见呢。”     墨九想到另外两人都已经做了自我介绍,只有他自己没有,睫毛一颤,淡淡开口道:“墨九。”     “墨九?”蜀魄重复念了一句,“好名字!”     “九墨,墨九……原来是两个字倒了一下吗……虽然墨九很好听,不过,我还是更喜欢九墨这个名字,而且一下换成叫另一个名字,总是感觉怪怪的。”莫浅忧则是往另一个方向想去。     墨九不置可否,他现在想要知道,这两个人来j市是做什么,并且衣冠整齐,精神状态极佳,完全不像是在末日逃难的样子,倒好似在游山玩水一般。     “你们来j市。有事吗?”     见对方完全没有说明自己来j市是做什么的意向,墨九便将这个问题问了出来,同时。他寄望于j市不过是对方的中转站,两人时隔不久就会离开。     但很明显。墨九失望了。     “原意是要去首都b市的,但是现在外面危险横行,b市怕是也要乱上一阵子,便先来j市躲避一下。”率先回答的是蜀魄,“j市作为旅游城市,再加上那持续了一个月的大雨,人流量极少,本地居民也不多。并且距离h市很近,又是前往b市的途经城市,所以便决定在j市坐落下来,等到首都b市的混乱约莫平息了,自身实力也有所提高,能够应对沿途会碰到的危险后再动身前往。”     “原来你是h市的,看来我们三个人住的都很近呢。”莫浅忧对蜀魄的所在城市距离他们这么近表示惊讶,她在那个帖子上是光顾着九墨了,其他的玩家的所在城市都只是匆匆一扫而过,并没有记在心里。此时听到这些话,她不知道那些玩家眼中的大神,有多少个是距离她如此之近的。甚至可能和她在一个城市,也许还是邻居。     s市作为经济贸易城市,定居在里面的人大多小有余钱,并且工作也相对稳定,有时间又有钱玩游戏,又在游戏中成为“大神”的自然不会太少,而h市作为另一个发达城市,里面有那么几个大神,也属于正常情况。     莫浅忧主要是惊讶太过于巧合了。他们三个在末日前夕都有过联系,并且相互间都还算熟悉的人居然现实中的所在城市也串成了一条线。还都在j市相遇……     “我在s市,跟蜀魄的理由相似吧。不过,我来j市比他要多了一个理由。”莫浅忧望着墨九笑了笑,在场之人都对那个理由心照不宣。     莫浅忧原本是做好了苦苦寻找的打算,但不得不说天意弄人,当然,这句话放在墨九身上比较合适,放在莫浅忧身上的话,就要变成天公有成人之美,让她在还没进入j市就遇上了对方。     “说起来,九墨你怎么最开始便认出来了蜀魄就是子规啼呢?我最开始可没有认出他来。”莫浅忧很好奇,游戏上的子规啼和现实中的蜀魄给人的感觉相差太大了,她自认看人的本事还是有一些的,但完全没有将两个人联系起来,当然,主要原因是没有什么可以让她联系起来的线索和信息,她毕竟和对方才第一次见面,看人再准,也看不到对方的骨头。     “杜鹃,又名蜀魄、蜀魂、催归、子规、鴶鵴、杜宇、布谷、鸠。”墨九解答了莫浅忧的疑惑,当然,一个名字并不会让他猜出蜀魄的身份,主要的原因还是在于蜀魄说的话和插话的时机。     这些东西串联起来,所有痕迹就了然分明了。     莫浅忧听罢,自然是明白的,不由有些佩服地看了墨九一眼,她知道杜鹃叫布谷,也知道叫子规,至于另外的名字,就不是很清楚了,也许以前接触过,但是因为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过不了多久就被她遗忘了,毕竟,谁会去刻意牢记一些鸟类的别名呢?除了专攻这一些的。     “我也有一个问题想要询问你们两人。”蜀魄在两人说完后,微笑道。     “什么问题?”莫浅忧看向蜀魄,“虽然不知道九墨如何,但只是我的话,只要是能说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蜀魄闻言,笑得有些高深莫测,颇为深意地看了莫浅忧一眼后,又看向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墨九,或者该说是看向墨九怀中的那架九霄环佩琴,没有等到墨九回答他刚才的话,径自说道:“你们是不是都有寻仙游戏系统?”     这句话对莫浅忧而言犹如一道晴天霹雳,震得她有些晕晕乎乎的,刚才蜀魄说什么?寻仙游戏系统……你们……你们……!     心中的小人甩了甩头,莫浅忧先前因为见到了九墨而一直被她忽略的地方鲜明了起来,九墨的身份确认了,联系到自己身上的寻仙游戏系统,那架琴还用说吗?对方应该是获得了自己的游戏角色的职业琴师。     “为什么这么说?”莫浅忧冷静地反问,话中虽然没有给出明确答复,却明显是承认了,而这副样子与先前所表现出来形象给人的感觉亦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先前的那个活泼、脱线,带着让人无言、无力而无奈,想要拆开她的脑袋看看里面的脑子是不是有坑洞的感觉。     现在这一个,冷静理智,如同坐在会议之上,随时等待着反驳下面人的话,决定下方的人的命运的上位者,锋锐而难以接近。     蜀魄对莫浅忧的冰冷如若未觉,犹自笑道:“看来是了。”     “嗯,忘了说,我也有一个寻仙游戏系统。”     “嘎?”莫浅忧眨了眨眼,先前的气势一下消失到了不知哪里去,那呆呆的样子让蜀魄和墨九微微侧目——这前后的反差,未免太大了……     如果可以,墨九希望莫浅忧一直是刚才的那副样子,那会让他觉得对方比较靠谱,直白一点说,便是会让他觉得莫浅忧对于喜欢他这件事会理智的选择放弃。     至于蜀魄的话,墨九并不意外,在知道两人身份时,他就已经有了一个底,那淡然得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的样子倒是惹得蜀魄多看了他几眼。     “我也有一个寻仙系统。”蜀魄从墨九身上收回视线,温润如玉地笑着,再次重复道。     “……”莫浅忧神伤了,内伤了,心伤了……如果蜀魄没有游戏系统,那么她还能淡定地收着对方的角色和背包物品,以后有缘碰到对方,便对他好一些,用以她占了他的账号的补偿,但是,对方是有游戏系统的……而且,小号……     望着对方脸上那温柔的笑意,莫浅忧干笑了几声。     “九墨是琴师无疑了,那你是什么职业?”老天保佑,千万不要是她想的那样……祈祷对方是剑仙、御军、琴师、术士,就是不要是医师啊……     “医师。”     暖如温玉的声音,莫浅忧却觉得此刻如不着丝缕地身置于寒风之中。     她应该说什么?恭喜?这太挑衅了。呵呵?冷场。嘻嘻?幸灾乐祸。什么也不说?气氛僵硬。她是术士?这是要让她拉仇恨吗?     想到的回答都被她一一否决,最终,她求救般地看向了墨九。     墨九认真而专注地看着怀中的九霄环佩琴,没有察觉到莫浅忧的目光,也许察觉了,只是他并不想插进对方和蜀魄的事情中,那两人之间明显有些什么他不知道的,贸然就入局并不符合他的原则。     莫浅忧见墨九没有反应,一下颓废了下去,无力地抬了抬眼皮,破罐子破摔道:“我是术士。”     蜀魄的笑容一下子扩散了很多。     “哦,术士啊,可是一个很好的职业呢,呵呵~”     那个呵呵把正处于自我世界中的墨九都唤了回来,更不用说位于暴风眼中心的莫浅忧了。     她顿时哭丧了一张脸,欲哭无泪道:“我也不想的,我醒来就这样了,职业是换不了了,我一会儿把你包裹里的东西都还给你。”     蜀魄看到对方这副样子,也歇气了,笑容中略带几分无奈道:“不用了,这也是缘分,就和我们三个在这里碰面一样”(未完待续)           三四五 - 墨九 - 玉九     可不是吗?莫浅忧不自觉得瞄了墨九一眼。     墨九:“……”     缘分什么的,真的可以没有……     真的必须要有――莫浅忧。     已经这样了,有没有都无所谓了――蜀魄。     “东西还是要还你的,不然我拿着也不安心。”莫浅忧看到蜀魄不打算追究,松了口气,反驳了对方的拒绝。     其实这些东西真要追究起来也无从抓起,木已成舟,再难更改,最多只能让她感到有所亏欠,对方若是态度蛮横,反而会激起她的反感,毕竟这也不是她愿意的,如果可以,谁会希望到自己身上的是别人的账号?见到账号的原主人时多少会心虚吧?谁会喜欢对一个人心虚一辈子呢?     而若是要她就这样接收这个事实,将这个游戏角色视为自己的,然后拿着对方的东西使用,就算对方不介意,她也是不愿意的。     机缘巧合之下拿了对方的职业已经让她很不好意思也很无奈了,再拿东西,这是要她怀着亏欠心理一辈子吗?     蜀魄点了点头:“这样也可以,不过只要把一些医师用得上的东西还给我就可以了,我这个号是小号,包裹不过只有一百五十格,已经装了好几格的东西了,你多给我我也装不下。”     听到蜀魄的话,莫浅忧更加愧疚了,把包裹里那些医师可以用的悉数拿出来,还有那些药也拿出大部分,自己只留下一点用作应急的,全部推给了蜀魄。     蜀魄勾了勾嘴角,收起医师可以用的那些装备和少数毒药,又在剩下的药品中挑了几种。剩下的被他重新还给了莫浅忧。     莫浅忧也不推脱地直接收好,将有些乱了的背包进行整理,但是整理到一半时。不由“咦”地出声了,像是看到了什么极为意外的东西一样。     “怎么了?”两人之间恩恩怨怨都扯清楚了。蜀魄心情好了许多,此时听到莫浅忧的声音,出口询问道。     “这个东西,是你的?”莫浅忧手中拿着一个镯子,镯子翠绿的颜色沁人心脾,一入眼就仿佛看到了层层叠叠的翠林,又像是一汪幽静的湖泊,色泽纯净而通透。可以从这头看到另一头。     莫浅忧不记得自己有过这么一个镯子,那么就是蜀魄的了。     墨九也被莫浅忧发出的讶异声所吸引,此时看着那只镯子,只觉得极为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一般。     “芥子镯?”蜀魄也有些诧异,他没有想到这个东西会存在于现实之中,毕竟芥子镯说白了就是随身家园,他是在游戏里一个boss身上得到的,由于当时他的家园已经满级了,所以就选择了卖出去。只是大概是因为末日来的太快。所以这个镯子并没有拍卖出去,而是重新被系统送回了包裹……不对,拍卖时间是二十点开始至二十四点结束。也就是零点结束,就算没有人竞拍,按照他昏迷的时候,手镯也应该是在系统那里才对……莫不是这个附身的游戏系统真的如此强大,可以检测出什么东西是属于账号的,哪怕不在身上也能一同变到现实中?     而且,随身家园……他自然是默念过家园的,只是游戏系统并没有给他回应,他也只当家园太过于强大。不会出现在现实中,倒也没有多少失望。     “嗯。”莫浅忧将玉镯递还给蜀魄。开口说道:“先前我只当它是首饰,没有在意。只把它和那些装备放在一起了,今天整理才发现属性不对。”     墨九也想起来了这个镯子,这是他在昏迷前的早晨在拍卖行看到的东西,之所以觉得熟悉是因为镯子的样子和游戏图片上的样子是一般无二的,差别只不过是一个是虚拟平面的,一个则是真实立体的。     “我先前试着默念过家园,但是系统没有给我反应,我以为是不存在了,只是看样子似乎不像。”莫浅忧一边思考一边说道,“有些装备我也看过,一些附加属性没有了,还有的则有了些许改变,应该是因为到了现实中的原因。”     “系统会抹除、修改不符合现实的属性,包括不符合现实的东西。”墨九的话算是详细解答了莫浅忧的话。     蜀魄和莫浅忧先是一愣,都有些意外对方会开口说话,而等他们看到墨九怀中的九霄环佩琴时,恍然大悟,一定是对方的装备属性也发生了变化。     “这么说的话,就可以解释清楚了。”蜀魄把玩着通透美丽,看上去清幽灵动之极的芥子镯,“只是这个芥子镯的属性并没有改变,也便是说,这个镯子里面有一个和家园同样的空间。”     “那么问题便来了,既然家园存在,那么为什么我们默念家园时会没有反应,若是家园不存在,那么这个芥子镯又是怎么回事?”     “能够把芥子镯弄出来,至少证明寻仙游戏系统是可以做到家园具现化的,一件本来应该在拍卖行的装备都能保留属性重新回到包裹中,没有道理寻仙游戏系统会把家园系统剔除。”     墨九听完,眸中闪过一道不明的光。     看来莫浅忧和蜀魄并没有得到家园,或者该说是没有开启家园,那么,他的家园是如何得来的呢?就连游戏里面的装扮也一同带了出来。     “不,不对。”蜀魄突然说道,将自己先前说的话推翻:“你们还记得寻仙ol里面是几级开启家园的吗?”     莫浅忧原本还有些不明白的对方的意思,但很快,她就反应过来,肯定回答道:“二十级,我不会记错的,零级选择武器,十级进入城市,十五级建立帮会,二十级可以开启家园。”     “所以,并不是寻仙游戏系统把家园系统剔除了,而是我们的等级还没有到开启家园的时候。”莫浅忧的眼睛噌的一下亮了起来。     每个人,都对‘家园’这两个字有着莫名的情感,那是属于他们自己的地方,一景一物,一石一土都是由他们自己挑选、垒砌起来的,那里安全而舒适,可以避开所有的纷争,让人在喧闹的游戏世界拥有一份清静。     但旋即,她眼中的光芒就暗了下去,她身上的角色数据是子规啼这个账号的,也就是说,家园也极有可能是对方的……不过,有家园就好了,何必太贪心呢?多少人想要得到游戏系统都没有,多少人在末日中渴求力量,渴望活下去,渴望着一条坦途,一条捷径?她已经得到了很多很多,何必又苦苦纠缠于附身的账号不是自己的这一点呢?     所有的一切都已成定局,无法改变,为什么不接受呢?这一切并不是她自己所愿意的不是吗?她不必为此耿耿于怀,也不必觉得有所亏欠,因为所有人都没有想到会这么巧合。     “是的。”蜀魄赞成道,墨九也轻轻点了点头,而只有极为熟悉他的人才会知道,他此时正在出神中。     等级……家园,还有他……中间一定有什么隐秘的联系,比如他为什么在最初就拥有家园,而莫浅忧和蜀魄却要等到相对现在还很遥远的二十级才能开启家园?     寻仙游戏系统,是根据什么来判定开启条件的呢?     “嗯,这样就说得通了……对了,你们可以开启坐骑系统吗?”莫浅忧一拍手,想起了自己的坐骑系统,问道。     “坐骑系统?”蜀魄挑了挑眉。     “是的,寻仙游戏系统还附带有坐骑系统,只不过似乎只能保留符合现实的坐骑,比如系统送的初级坐骑黑豹之类的,像商城里面购买的神兽、仙兽这些坐骑就直接消失了,并且携带数量也会恢复成原始的三只。”     “这倒是没有关系,如果那些神兽和仙兽出现,反倒是不正常,试问现实里面,谁又会去骑、谁又敢去骑这些神话传说中才会出现的强大生灵呢?”蜀魄想象自己在现实中骑着游戏里面的那只避水金睛兽的样子,默默将这幅画面从脑海中赶出去。     神兽哪一只不是千万米大?就算小的大多也至少有百多米、数十米。他一个人放在对方的前面,跟蚂蚁也差不了多少吧?一只蚂蚁去骑神兽,玩笑吗?     蜀魄心中默念坐骑,果然,一个方框跳了出来,和莫浅忧说的一样,携带数量变成了原始数量,除了符合现实的坐骑,其他都已经消失。     看着上面的银狼两字,蜀魄并没有选择召唤,而是关闭了坐骑系统,看向莫浅忧,问道:“召唤出来的坐骑会有危险吗?”     他这一路都没有想过坐骑系统,也没有时间和精力让他去想,这些对他来说不属于现实范围的东西,他一向都不会对其有什么太多的印象,哪怕是家园也是因为他在流离失所中想要尝试着还存不存在一个世外桃源。     看来今后这一点必须要改了,至于改成什么样……     他看着前面的莫浅忧,不着痕迹地把头扭向了墨九――(未完待续)           三四六 - 墨九 - 玉九     只要不是莫浅忧那样,就无所谓了……     “并不会伤害主人,至于其他我就不清楚了,我也只是在赶路的时候想到要是有坐骑系统就好了才发现了坐骑系统的。”莫浅忧说完下一秒,一道黑影掠过,在墨九和蜀魄两人戒备时,稳稳落在了她的身边。     墨九和蜀魄定眼一看,发现是一只身形健壮优美,皮毛油亮有光泽,眼睛碧幽幽仿佛通灵的黑豹。     黑豹出来,先是观察了一圈周围,见没有危险,主人也不打算骑它赶路后低头舔了舔爪子,打了个哈欠后就趴在了莫浅忧的脚边。     蜀魄见此,放下了心,看到黑豹的样子和一系列动作,颇有些意动。     他打开坐骑界面,看着银狼两个字,心念一动,下一秒,一只披着银色毛发,神情孤高的巨狼优雅地落在地上,银灰蓝的眼睛冷漠地扫过众人,最后停留在蜀魄身上时,才多出了一丝暖意。     “原来蜀魄的坐骑是银狼。”莫浅忧看了看清冷孤傲的银狼,又看了一眼自己脚边慵懒优雅,还会卖萌的黑豹,果断选择了后者――前者各种酷帅又如何,卖萌才是王道啊!     在场之内,就只有墨九没有坐骑了,莫浅忧和蜀魄都默契地看向那存在感很强又很弱的人,没有说话,但任是谁,只要没瞎,都能看出他们的意思。     墨九:“……”     他上哪里去找一只坐骑?墨九颇为无奈,他的初级坐骑已经被他放生,唯一的一个不算坐骑,只能说是法宝的如意台也被抹除,虽然多了一只熟人,但是难道要让他拉青尧出来吗?     青尧愿意。他也不愿意。     当然,他可以说初级坐骑被放生了,其他符合现实的坐骑他也没有。只是他不知道,蜀魄和莫浅忧两人的坐骑是不是原本就有的。     “九墨?”也许是看墨九沉默太久了。莫浅忧主动出声问道,那副怯怯又满含期待的样子看的蜀魄一阵胃疼。     “我并未有坐骑。”墨九眼也不眨道。     “嗯?怎么会?”莫浅忧很意外,“九墨是把坐骑给放生了吗?”     一般成为大神后,或多或少会去扩充坐骑栏,对普通玩家来说足够的三个位置对他们而言完全不够:这套时装应该搭配哪只坐骑才好看,这只坐骑是新出的,可以买下来骑骑看,这只……那只……     各种各样的理由。导致他们的坐骑栏也一扩再扩,几乎是另一个坐骑商城。     可以说,现今的游戏,没有钱想要坐上“大神”的位置,几乎难如登天。寻仙ol比起许许多多这样的游戏已经好了许多,至少,加上了一个操作上的限制,但是同样的,如果没有钱,无论是现实的钱还是游戏中的钱。想要坐上去,无异于天方夜谭。     而钱财不缺,技术不差的大神大部分都会拥有苛刻的目光。从来不会委屈自己,想要就弄成最好的,坐骑和时装、装备不合适?换一只;坐骑栏不够用了?扩充。     当然,也有低调的大神,但这相对来说属于少数部分,明显,眼前的墨九就是着这稀有群体中的一只。     “嗯。”墨九将九霄环佩琴收回了游戏背包之内,看了看天色,提醒道:“天色已晚。若再不离去,只怕多生变故。”     他将这一块地方的丧尸清理的差不多了。但是若是再继续待下去,保不准会有别的地方走过来的丧尸重新补充这一片空白。     蜀魄和莫浅忧知道他们在不知不觉的谈话中耽搁了许多时间。当下便不再多说,进入了各自的车子中。     蜀魄开着车子停在墨九边上,降下车窗,邀请道:“看你应该是走过来的,先上车吧。”     墨九也不推辞,直接拉开后车门,坐了上去。后面的莫浅忧看到这里,暗恼自己怎么没有想到这一点,不过她的车子在蜀魄的后面,前面的不走,她是开不过去的,谁让周围那些撞在一起的车子占了大半条路呢?     而以蜀魄的细心,也不会忽略这一点,使得轮到她来邀请九墨,而且……邀请男性,还是九墨那样的男性,无论怎么样,都不合适吧?     蜀魄的车内有一股偏淡的香水味道,墨九抬眼看了几眼正在开车的人,这香水明显并不是汽车专用香水,而浓度也超过了一般人往自己身上喷洒香水的程度。     对方能够想到用这个方法来掩藏自己的气息,让丧尸不发现他,显然不容易。     墨九暗自想到,给蜀魄打上了一个细致冷静的标签。     这个方法当然并不算多么高明,但是在接受一连串刺激后还能记得这么做,是大部分人都办不到的。     “你也是三天后醒来的吗?”似乎见车子内的气氛太安静了,蜀魄随口问道。     “嗯。”墨九轻应了一声。     “看莫浅忧到达这里的时间,估计我们都是了。”蜀魄专注地盯着前方地路,“也不知道跟我们一样的人还有没有,现在已经出现了术士、医师和琴师了,难保以后不会出现剑仙和御军。”     他们三人,因为末日前的那些乌龙而凑在了一起,现在虽然没有明说,但显然是组成了一个队伍。要是这个世界只有他们三人拥有寻仙游戏系统,蜀魄是质疑、不信的。     而如果后面出现了剑仙和御军的拥有者,蜀魄不确定对方是可以友好相处还是相互敌对,若是对方联合起来与他们对抗,未必不是他们的对手。     他们这里的职业完全是向一面倒的方向进行,医师和琴师都是辅助,只有莫浅忧一个术士拥有强力的攻击技能,而且琴师被剑仙克的死死的,等同于折了一半多的战力,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并且在这样的情况下,剑仙还能空出手去帮助御军来对付莫浅忧和他。     最重要的是,无论医师、琴师还是术士,都是偏向于仙术攻击的,游戏里琴师还有仙术攻击之外的琴音攻击力,但到了现实这些属性却都被抹除了,而医师虽然也有仙术攻击之外的毒系攻击技能,但毒系攻击技能在游戏中还可以随意施放不用担心友方,现实呢?不要对面的敌人没有倒下,自己的队友倒是一个个扑在地上起不来了。     何况蜀魄的攻击根本够不到攻击距离最远的剑仙的衣角,最多只能对付一下御军,只是,作为肉盾的御军保命技能一向很多:减少承受伤害、反弹承受伤害、无视敌方攻击、清除自身所有负面状态、无敌等等。     内心微微叹了口气,凡是偏向于仙术攻击的职业,对于物理攻击的防御能力就会很弱,而剑仙仙术、物理双&修,御军专攻物理,这对于他们来说无疑不亚于一个噩耗。     想得太多太远,总是会让自己提前背负很多东西,蜀魄现在就处于一种忧虑中,他不得不去防范那可能出现并且极有可能会成为敌人的剑仙和御军。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墨九虽然不知道蜀魄的担忧,但也从对方的语气中察觉到了一二,转念一想也就能清楚的差不多了,对此,他看得很开,并不似蜀魄的忧心忡忡,“世间之道,唯平衡尔。”     这句话,算是安慰蜀魄的同时也肯定了剑仙和御军的存在了。     世间的一切,都可以用平衡两个字来概括,有的地方繁华似锦,有的地方一贫如洗;有生灵出生,有生灵死亡;有毁灭,就有创造,有终结,就有诞生。     有了医师、琴师和术士,自然也会有剑仙和御军。就算不是为了寻仙游戏系统的完整性,只单单是他们三人凑到了一起这一点,也会有剑仙和御军出现。     他们各自分开,各归各处还好,可是现在凑到了一起,并且关系尚可,默契地组成了队伍,就表示三人的气运一定程度上聚合在了一起,形成了一股,在这个世界的天道看来,他们三个人就是一体的,为了保持平衡,必定会有别的和他们出自同源的,拥有一样的可塑性和实力的存在出现。     而和他们出自同源,拥有一样可塑性和实力,所有的一切都相差无几,可以克制他们的,除了寻仙游戏系统的其他拥有者还有谁呢?再联系到他们的职业,剑仙和御军的出现已经是可以预见的了,就算有一天让墨九面对另一个琴师,他也能保持淡然。     蜀魄也同样想到了这一点,皱紧了眉:“若是再出现琴师、医师这些职业,情况对我们很不利。”     他可不认为对方会加入他们的队伍,也不觉得自己会同意对方加入队伍中。     “不会。”这次墨九回答的很快也很确切。     “为什么?”蜀魄从镜子上看了一眼后方的墨九。     “大道至简天道繁杂,但后者为平衡而存在,若是数量众多,纰漏和意外也会众多,难以达成平衡。”     墨九对天道看的还是较为透彻的,数量多了,就象征着另一种失衡。(未完待续)           三四七 - 墨九 - 玉九     比如人类和这个世界的关系,人类数量太多了,已经破坏了自然界的平衡,乃至于这个世界的平衡。     他们这样的人若是多了,那么距离把整个末日变成他们的游戏场所还有多远?还有什么不同?到时候,只怕大部分生灵都将被他们压下,只留下他们这一群人在顶端争权夺利,和末日前的人类如出一辙,毫无二致。     他上面虽然说让他有一天面对另一个琴师,他也会保持淡然,但这是基本不可能出现的情况,而要是真的出现了,他除了保持淡然之外,又还能做些什么呢?     墨九的话并不难理解,蜀魄点了点头,明白过来,心也放下了一半,话题随之开始转移起来。     “你应该不是一路走出来的吧?是车子坏了?”     “因为无法发动,所以留在了批发市场门口。”     “那一会儿你来指路吧,正好可以去那里收集一些食物。”蜀魄的食物还剩下一些,但也就是几天的量,再不去收集,后面便要等着喝西北风了。     “早知道有末日,我便去学烹饪技能了,再不济,也要买上一堆食物存着。”说到食物这一点,蜀魄就不由扼腕叹息自己没有先见之明。     “……”对此,墨九不知道该接什么话。能说寻仙ol坑了他们吗?人家烹饪技能导师明明白白,毫无遮掩地站在一堆生活职业技能导师的中间,是他们自己直接将那圆圆滚滚,一脸福态,极为醒目的npc给选择性忽略了的。     “希望那得到了剑仙和御军职业的人的生活技能是裁缝和铁匠吧。”只能说,蜀魄阴暗了,制药还可以通过采药来采集现实中具有药性的东西来搭配制药。家园开启后还能够种植草药,虽然说不是寻仙游戏内的那些配方,但也是可以起到不少作用的。     至于裁缝和铁匠。前者需要抽丝织布,后者需要挖矿。就算家园可以养蚕,养一些可以制作衣服的植物,但后者呢?家园可没有矿山这种东西,家园装扮也不提供矿山。     何况,挖矿,没有点专业知识,是想要等矿洞坍塌被活埋吗?     不过天无绝人之路,至少裁缝还可以用现成的布料来裁剪衣服。铁匠也可以用现成的钢筋废铁、金银玉石等金属矿石来制作装备。     只是,裁缝也就算了,铁匠在这个末日,上哪里去锻造、冶炼?钢铁厂都已经停止运转了吧,就算不停止运转,对方面对那些各式各样,大小不一的机器会使用吗?     最重要的是,制造出来的装备给谁穿?简单的布料,制作出来的衣服却拥有莫名的力量,这是要把自己送上实验台吗?金银铜铁制造出来的盔甲和武器等也是这一个道理。     当然。他们可以说这是自己的特殊能力,只是他们的特殊能力已经有这么多职业技能撑着了,这明显是生产上的事情。跟战斗能力一毛钱也扯不上关系,跨越度如此之大,谁信?     还有什么比看着自己的敌人得到了一堆“废技能”更令蜀魄愉快的呢?     墨九感受到从前方之人身上传递过来的情绪波动,忍不住一滴冷汗落了下来。     这时,蜀魄在愉快地想象完了未来极有可能会成为敌人的,现在还不知道是哪两个人的惨状后出声了。     “我的小号学的是制药,还有制药的一些附带技能,莫浅忧身上的是我的主号,学习的技能是铭刻。九墨你的生活技能是?”     铭刻指的便是使用游戏内得到的怪物血液绘制符文、阵法等,符文可以增加装备属性。只是有时间限制,阵法大多是用来城战、进行副本用的。极为繁复。     蜀魄和莫浅忧一样,选择叫墨九为九墨,并没有在知道真名后改口。     “钓鱼。”墨九对两人的称呼并没有什么意见,将自己所学的生活技能报了上去。     这次轮到蜀魄的冷汗下来了,他刚才还在想着得到剑仙和御军的人拥有只能看不能用的生活技能,谁知道自己的队伍里就先来了一个更狠的……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报应吗?     末日这样的环境,河流都已经受到了污染,鱼虾大片死亡,没死的估计也已经变异,而游戏里面有几率钓到稀有物品这一点到了现实后已经可以预见是被抹除了,可以说,钓鱼这种技能,比裁缝和铁匠还要废,根本就是无处可用加毫无用处。     墨九看到蜀魄一时没有说话就知道对方在想些什么,只是他对于自己的生活技能很满意,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好的。     “怎么想到要练钓鱼?”蜀魄操控着车子转弯,后面莫浅忧紧跟着也转了弯。     寻仙ol生活技能有三大最:最耗钱的制药,最麻烦的烹饪以及最浪费时间的钓鱼。     假如其他生活职业能在一个月左右的时间内满级,那么钓鱼至少也得把这一个月的时间增加一倍,并且钓鱼如果想要钓到什么好东西,只是挂在游戏上让角色自己钓是不行的。     游戏内很多玩家学习了生活技能后,都会顺便把钓鱼给学了,追求一下那种世外高人,淡泊无争的生活,偶尔偷得浮生半日闲也是不错的,可以不用整日打打杀杀、骂来骂去,也可以用来挂机,偶尔心血来潮手动操作,也许还有可能给他们钓到什么宝贝。     重点是‘顺便’,这代表真正以钓鱼为主业的玩家比选择了烹饪技能的玩家还要稀有。     钓鱼不像其他职业一样一路上还有怪物可以打,景色可以看,完全是坐在一个地方不能移动,最多只是转一下视角,跟坐牢无异,不,比坐牢还要夸张,至少牢房里面还是可以走动的。     “简单。”墨九理由很充分,他对于钓鱼那种类似于打坐的样子和状态很满意,看着游戏角色在景色精致唯美的地方钓鱼,远离了尘世喧嚣的那份悠然宁静,每每都能从中读出不一样的东西,这对于墨九来说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可以理解成,钓鱼极为符合修道者的生活,修道者可以从中体会到很多东西。     并且除此之外,那份你永远也不会知道下一秒会钓起来些什么的未知也是一种引诱人一直钓下去的动力――是不是会有附带品,附带品有多少?是不是会有宝物,宝物又是什么。     每一次收杆,都会有一种拆礼物的心情。     蜀魄表示他明白后不再继续这个话题,按照墨九所说的方向和路线开着,后面莫浅忧虽然不知道两人要去哪里,但也紧紧跟上,没有落下。     “这一路不见丧尸,可是你清理过了?”开过一段距离后,蜀魄回想起碰到墨九时对方所在的地方,再看到一路上的安全和平静,颇为惊讶地问道。     墨九点了点头,这个没有什么不好承认的:“琴师的技能攻击范围极广。”     “说来也是,游戏内琴师的技能便是以其周身三百六十度无死角进行攻击的,只要在范围内,无论站在哪里都会受到对方技能的影响。游戏里也许还不算什么,但是放在现实却不可谓不强大。”蜀魄避重就轻,无视了为什么没有看到丧尸尸体这一点,感叹起琴师的技能放在现实里后的逆天,“每次在战场上,要是不解决琴师,到死的时候还要去翻系统记录才能知道是怎么死的。”     墨九没有说话,在又一个岔路后,说道:“左。”     蜀魄顺从地往左拐弯,不过几分钟后,他和莫浅忧的车子就一前一后地停在了批发市场的门口,也看到了墨九的那辆车子,车子上面沾着许多血迹和碎肉,应该是丧尸拥挤着擦过时留下的。     三人下了车,看着批发市场,蜀魄率先问道:“里面的丧尸是都被清理干净了吗?”     莫浅忧闻言,看向墨九,这一路开过来她也发现了问题所在,想到墨九,再将碰到对方的位置联系起来,就知道大概是对方将丧尸给引到了高速上清理了,所以他们才能一路那么安稳地行驶到这里。     墨九摇了摇头:“还有一些由于店铺的门紧闭,被留在了屋子内,需要小心留意。”     他没有忘记,被困在屋内的那些丧尸并没有被他吸引走,仍被困在批发市场的店铺之内。     蜀魄和莫浅忧表示理解,对方能将一整个市场的丧尸清理干净,已经很让他们震惊了,若是再清理的一只也不剩,那给予他们的打击不可谓不大。     “我们进去吧,虽然九墨已经大致清理了一遍,但还是小心为上,最好是一起行动,不要落单,以防遇到什么无法应对的危险,其他人赶不及救援。”蜀魄大致将视线中的批发市场分布结构收入眼内,开口说道,“战斗的动静最好不要太大,虽然这里处于j市偏僻地段,但也不得不防有什么意外出现。”     墨九和莫浅忧两人自然是没有不应的,三人就这样进入了批发市场中。(未完待续)           三四八 - 墨九 - 玉九     这一次进入,比墨九一人时轻松安全了许多,由于不用再顾忌市场内没有一只丧尸,大部分店铺都店门紧闭的诡异现象,三人直接用武力破坏了店铺的防盗铁门,将里面扑出来的丧尸第一时间秒杀,然后把物资都收好,留下一部分给后面来到这里的人后,接着朝下一个店铺进发。     期间墨九挑选的物资最少,毕竟蜀魄等人使用的是游戏背包,而他使用则是万宝香囊,他只选择了一些味道不错,热量高,容易吃饱的食物和纯净水,还有一些生活用品。     解决了十几只丧尸,搜刮了二十几个店铺后三人停了下来,数了数自己包裹内的物资,再看到已经彻底黑了的天,决定离开这里。     “欢迎我们两个不速之客登门拜访吗?”蜀魄笑眯眯地朝墨九问道。     “荣幸之至。”墨九也不落下风,说完后第一个进了车子,很顺利地发动后见蜀魄和莫浅忧也已经准备完毕,一马当先开在最前面给两人带路。     同时,内心也因为这一次顺利无比的发车而感受到了一种关键时刻被坑了的感觉。     绕着原路返回,一路上都没有碰到丧尸,也没有碰到人,就这样一直开进了别墅区。     铁质园艺门一点一点打开,三辆车子依次从中穿了过去,在车库中停下,随着墨九进入了屋内。     “二楼房间自带洗浴间,三楼是储物室,厨房在一楼……”墨九将房子大致的情况介绍了一下,然后停在了自己的房门前,“若要寻我,敲门即可。”     蜀魄和莫浅忧表示知道了。就在墨九和蜀魄准备各自回屋休息时,莫浅忧开口说道:“明天早晨十点我们在客厅聚一聚吧,我们相互间想必还有很多信息没有交换完。正好,我也有一些消息要说。”     似乎是担心两人不上心。莫浅忧又在后面加了句:“是跟这次末日有关的。”     墨九和蜀魄对视一眼,约定好了明日十点见面,墨九目送蜀魄和莫浅忧离去,直到两人进了屋后才打开了房门,选择进入了家园之内。     还是在先前离开的地方,身后小楼的木门紧闭着,他没有去打扰青尧,而是回了自己的住处。     翻开家园仓库。墨九拿出一些药材种子,然后走到药田内把成熟的几株草药收好,再把药种种下,看着练功房,惋惜青尧不能使用后正要回到现实之内,一道熟悉的气息出现在院子外面。     家园内只有他和青尧两人,那道气息是谁可想而知。     墨九走过去将院门打开,看着此时应该在修炼中的青尧,问道:“可是出了什么事。”     他没有在家园内修炼过,也不知道在家园内修炼是什么样的情况。对方若是出了什么事,也未尝可知,只是希望不是什么大问题。     “没有事难道就不能来找墨墨么?”青尧状似委屈地看着墨九。“还是说墨墨不希望我来找你吗?”     墨九:“……”他能说很不欢迎吗?     蓦地,他突然想到网上极为火热的一句话――说人话。     只是这句话在这个世界很管用,在修真界……呵呵。那么多飞禽走兽,就连他自己也不是人类,人话?那是什么?     “师弟不说话,那么就是是了?”青尧见墨九一脸无语,演得更欢了:“师兄就知道,师弟已经厌烦师兄了,果然……”     “……并非此意。”眼见局势有往失控的方向游走的趋势。墨九连忙退出了沉默是金的状态,开口打断了青尧的自说自话。自导自演。     “师兄就知道,师弟不是那喜新厌旧之人。”青尧那一脸幽怨迅速褪下。喜笑颜开道。     “……”决定不跟对方在这个问题上多作讨论,墨九选择进入了正题,不然只怕会被对方带的越来越远。     “你的修为恢复了多少?”     说到正题,青尧就正经了一些:“筑基初期巅峰,不日可以冲击筑基中期,你那边呢?可不要趁师兄不在,招惹了什么花花草草,不然师兄会伤心的。”说完,换上了一副伤心失落的表情,好似真有这么一回事一般。     花花草草……墨九脑中闪过莫浅忧的身影,又迅速将之挥去,只当没有听到青尧后面那半句话,对那副表情也视若无睹道:“一切安好。”     他原本还想将今天和蜀魄以及莫浅忧二人相遇之事说出来,再同他讨论关于末日的事情,看莫浅忧的样子,似乎末日还有一些他所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也许对方已经知道了末日的内幕和原因。     只是现在看来,还是暂且不作讨论为好,毕竟还没有弄清楚具体消息,讨论也只是两个人的空想,等明日莫浅忧说了后再讨论也不迟。     “你多虑了。”     脑中思索半晌,墨九干巴巴道。     “是否多虑,唯有师弟自己心中方清楚,师兄不便多说,只希望师弟自己能够把握好分寸。”青尧闭了闭眼,浅笑着说道,那双眼睛内承载的东西让墨九的呼吸忍不住顿了顿。     半晌,他才郑重说道:“……我自知晓,不必为此担忧。”     他知道青尧是什么意思,也知道青尧在担忧什么。     无非是害怕他对这个世界中的人、物有所留恋罢了,就跟那些喝了“浮生梦”的修士一样,在不断的“轮回”中对其中一世耿耿于怀,从此修为不得寸进。     他在上一世生活了十三载有余,在这一世生活了三年多,而对青尧而言,却过去的只是寻找他时所花的那一段短短的时间罢了。     对方察觉到发生在他身上的变化,并不奇怪,说出这些话,也并不意外。     只是他知道,自己的变化只是因为这十六年余的生活和以往有太多不同罢了。     他在太元界,不会有张知礼、张帆、张凤花这样的人和他一起修炼。也不会接触到这样的人,他是元婴大能的亲传弟子,也是毒修。更是百年不遇的天才,无论是哪一点。都足以让人在靠近他的路上止步于前。     上了灵界,修为高深者数不胜数,就算有性情各有各的不同,但是沉淀在他们体内的道却注定了他们与张凤花他们截然不同。     在醒来进入汨罗之后,他最初过的是冷眼旁观一切的生活,如同看着一场场戏,看着戏里面的人物们经历这世间的一切,自身却永远只徘徊在边缘地带。     在加入碧霞宗后。他所遇之人世家风骨有之,冷酷漠然有之,沉稳温和有之……但都各有各的道路和责任,各有各的背负,可以说,他所认识的人,都是人们眼中的天之骄子,世家风骨的继承者,一个比一个细心聪慧,一个比一个可以让人依靠。     和这样的人在一起。无疑不是愉快而舒心的,众人相互间都清楚明白地了解对方,如同了解自己。不用过多言语,也许只是一个眼神,一个细节性的动作,双方就能知道对方在想些什么,要做些什么,所有的一切,都在默契下无声流淌。     而张凤花他们带来的则是另一种感受,一种活跃而葱茏的气息,他从未如此真切接触过的气息。     这样的气息突兀吗?突兀。     他们不似苍玉、纳兰子矜、慕容晗等人给予他人的稳重、强大的感觉。充满了跳跃和活力,充满了年少不知愁的轻松和无忧。     他们感染着周围的每一个人。包括一直和他们不明显地保持着距离的墨九,包括另有故事。明显不简单的张逡凌,也许还要再加上归辰、归素、灵渊和灵寒。     墨九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比起曾经鲜活了一些,这也有过了三年的凡人生活的原因在内。     青尧发现了这一点,他担心墨九会对此有所挂念和不舍,于他日滋生出心魔,所以用形似调戏的话去进行试探,去进行提醒。     墨九没有忽略那双纳尽山河风光的眼中的冰凉,他知道若是他有所不舍和怀恋,那么迎接他的将是封锁记忆。     只是,他既然已经选择离开,自然代表着他会珍惜这段记忆,却并不会去追逐。     他从未遗忘过他应该回归的地方是哪里,他不会有任何迟疑。     张凤花他们所带来的轻松,十三年就已足够,再多,只会过犹不及。     这些时间所带来的影响,也会在后面的漫长岁月中被重新洗涤干净。     更何况,汨罗在不知不觉中,便已经驻扎在了他的心中……碧霞宗、灵族,在那里所遇到的每一个人……张凤花他们很好,这个和母亲相似的世界也很好,只是,终究不适合他。     如同小河和大海,张凤花他们是小河,小巧精致,清澈见底。而他们却是大海,他们可以包容小河,但是小河呢?与大海相容的,只有大海。     他的世界,是在汨罗,在那一群道路、性情各有不同的人中。     在那里,他才不会显得突兀,在那里,他所有的一切才可以不用有所顾忌的展示出来,在那里,他才能找到‘同类’……(未完待续)     ps:在玉九眼中,所有的一切都很简单,也都很复杂。     精英弟子,至少在智商方面是笑傲大部分人的,他们敏锐,每一个看似亲密的动作下,都存在着必然的原因。     他们就是一把带了鞘的宝剑,外表华美也好,质朴也罢,都无法掩盖里面那冷冽锋芒。     玉九眼中,上位者,也许不需要多么聪明,但至少要通透,对人、对事、对物都通透。     只有这样,才是上位者,而不是阴谋诡计,尔虞我诈。     人与人之间的斗争,放在整个天下,渺小得可怕。           三四九 - 墨九 - 玉九     那里的人,才是和他处于相同的世界之中的,也许和他们相处不那么轻松,他们也不如张凤花他们身上那满溢的初春般的生机勃勃的气息。     但就像一卷古卷,充满了历经岁月的智慧,积淀了时光的气息,可以从上面看到这世间万象,寻找到共鸣之处。     “你明白便好。”青尧认真地望着他的眼睛,仿佛要望进他的心里,“我相信你并不是不知道分寸的人,只是牵扯情之一事,哪怕如我们,也会多有失态,你的变化,不得不令我心生警惕。”     “上一方世界我并未跟随而去,所以无力做些什么,然这方世界,若有什么让你心生波澜之物、之人,我定会先一步将之彻底湮灭,以绝后患!”     “你我注定不能停留,无论是牵挂他人还是为他人所牵挂,都只会以分离为结局,免不得伤人伤己。”     “还有这个身体,也要快些想办法解决,不然用着一日,你与那方世界的因果便一日不得终了,他日回到汨罗,说不得还会碰上什么样的意外。”     “说到这里,还真有些想念墨师弟原本的模样呢,现在这副样子,总是或多或少有些不习惯。”     青尧说完那些话,又变回了一脸笑意的样子,变脸之快,让墨九还未从因为对方的话所勾起的丝丝缕缕的思绪感悟之中回过神来就先忍不住在脑后挂上了一排黑线。     对方只是觉得,他原来的样子更好逗弄吧……轻叹一声,就像那人一样……     似乎,走到哪里,都免不得遇到和那人相似的生灵……     还是说,他与那人一样的生灵有着斩不断的缘分?亦或者。他与那人一眼的生灵之间,总会相互吸引……?     “墨师弟在想什么?”     墨九回神,见到青尧微侧着脸看向他。顺着他原本视线投注的方向望去,他看到了一片灼灼如火的枫林。     “……没有什么。”     青尧见墨九无意多说。微微笑了笑,没有继续追问,移开视线,重新望向那片像是要燃烧起来的枫林,声音有些遥远:“有时候总是觉得,墨师弟看着我,还有一些人时,视线并不是放在我们身上。仿佛只是在透过我们,在看另一个不在这里的人。”     “其中又以我和苍玉为重中之重,也许还有我不知道的其他人。”     “什么样的人,会让墨师弟如此难忘呢?我和苍玉拼合在一起,又是什么样的人?”     “只是想来,无论那人怎样,也是不及师兄我的风华的。”     话落,冲墨九抛了个媚眼,让墨九从那些话引起的情绪中一下就脱离了出来,抑制住忍不住想要抽搐的嘴角。竭力保持淡然。     “墨师弟可以尽情看着师兄,师兄不会介意的。”青尧嬉笑道,“师兄相信。总有一天,墨师弟看到的会是师兄,而不再是那个人,不再是任何一个其他人。”     “……”墨九怔怔地看着眼前之人,看着那双美到了极致,震人心魂的眼睛。     其实,他只是少数时候看到他们会回想起一些事情,有些怀念罢了,至于是否透过他们去看另一个人……没有。     每个生灵。容貌性格再相似,都不会是另一个生灵。就像苍玉和苍冥,同出一体。原应该是最亲密最相似的人,可是事实呢?     每个生灵的背负不同,道路不同,所看到的世界也不同,又如何会一般无二呢?     一朵花,有人看到花,有人看到叶。有人看到花攒锦簇,姹紫嫣红,想到了外面盛世繁荣,歌舞升平的举国欢腾、百家争鸣的景象,有人却想到了花落成泥后的哀愁寂寥,想到了一盛一衰、一开一败下的变化无常、无可奈何,艳丽之后的凄美凋零,凋零之后的化泥更护花。     墨九深知这一点,所以他不会去透过一个人去看另一个人,去在对方身上寻找另一个人的身影,尤其,当这个人还是他的好友之时……被人当成另一个人的感觉是什么样的滋味,又有多么糟糕,他无法去真切感受到,却也能从那许许多多的悲剧中体会出一二。     他最多只会是感慨一下二者性情之相像,然后回忆一下往昔,至于透过面前的人看另一个早已不在这里的人……既然已经不在,又将从何看起?他更不需要从现在拥有的事物中去寻找过往的影子,那对于双方而言,都是一种侮辱。     只是,也许正是因为不时出神,所以使得他人误以为他在透过他们寻找着另一个人。     “我并未如此。”墨九轻轻道,“往昔如流水,东流去,不复重来。我从未在你们身上寻找往日之人的身影。”     对他而言,他们都是独一无二的,是他所遇到的,是他所结交、所感知的,无论是谁,无论好坏丑恶,他们都是真真切切的,不是用来追忆谁的替代品,也不是因为和过往之人相似所以才去相交的好友。     青尧动了动耳朵,扭头去看边上的墨九,良久,他微微笑道:“是我错以为了……只是那个时候,墨师弟总会显得虚无而缥缈,好像一眨眼就会消失一样,哪怕是天道,也留不下你。”     “其实,很多时候,墨师弟都会给人这样的感觉,明明人就站在身边,一抬手就能抓住,但是却无论如何也无法靠近,无法确认你是真的存在的吗?”     “也许,有一日我们一觉醒来,会发现墨墨你只是所有人的一个梦也说不定呢……”     呢喃般的声音,带着说不出的惆怅,墨九眼帘低垂。     梦吗?也许呢……那么,是他梦到了他们,还是他们梦到了他呢?     只是梦也好,现实也罢,对他而言,都是他切实所经历的,都是“真实”。     他的生命,早已在最初之时就已经布满光影,真实和虚幻两两交织成了他的整个世界,缺少了任何一部分,他的世界就会倒塌。     真实和虚幻,梦和现实,又有什么不同呢?对现实的你而言是梦,对梦中的你而言是现实,对真实你的来说是虚幻,对虚幻的你呢?还是虚幻吗?那么“你”又是如何存在的?     “天色应该已经晚了,师弟该去休憩了。”青尧打破了围绕在两人之间的沉寂,笑着道:“师弟可要记得梦到师兄呦~”     “==|||”墨九最终还是没有忍住,不可见的抽了抽嘴角:“嗯。”     这个“嗯”字,显然针对对方前面那句话所作出的回答。     虽然精神没有问题,但是身体却已经有些撑不住了,墨九没有推辞,回到了现实之中。     青尧站在原地,许久,才回到了自己的小楼之内。     枫林依旧红艳如火,只是那份红意比之先前终究缺了一分饱满,缺了一种从震慑人的视觉一直到内心的绝美。     而这份缺憾,名为‘生气’和‘情感’。     让人心有触动的,只有另一颗‘心’,另一种由心而发,由生命而生的‘感情’。     凤凰涅槃的火焰多么绝艳而震撼,看到的人无一不为其所折服,只是因为那火焰是用生命、魂魄、感情,用凤凰所拥有的一切点燃的。     一把火,烧尽的是它的往生,至于新的旅程是否开启,谁也不知道。     现实中,墨九简单地洗漱好后就躺入了松软的被子中,很快就进入了睡眠。     “神君,该醒了,您与天亘陛下约好了今日正午一起对弈一场……”     黑白纵横的棋盘,仿佛置入了整个天下,庞大无匹,白子黑子相互厮杀、吞并,和下方的局势变化隐隐相应和。     “……,你说,神是什么呢?下面的人千般言论,……,你说,神是什么呢?”     “我们,不便是吗?”     “哈哈!所言极是!我们不便是吗?这样的话,也唯有你才说得出了!可笑我竟也受世人耳目熏染,问出此等疑问……”     “神君,这是天寰陛下派人送来的‘天凝玉露’,说让您尝尝,若是喜欢,一会儿便多送几瓶过来。”     “放下吧。”     一只指甲圆润光滑,修长如玉、完美无瑕的手拿起桌上的长颈玉瓶,另一只同样美得让人移不开视线的手一翻,变出了一个白玉制成的小酒盏。     玉瓶倾斜,里面的的液体化为一道细细的水线流入酒盏之内,色泽是半透明的玉白。     那只拿着酒盏的手轻微转动、摇晃着里面的液体,似在端详。     良久,才举起酒盏放到唇边,将里面的液体一饮而尽。     玄之又玄的味道在味蕾上绽放,直入神魂深处,彻骨的清明通透。     “神君,可是喜欢?”     “尚可。”     “这……之下,更改变迁还真是快呢……眨眼间,前一刻还在的,下一秒就消失无迹了。”     “是啊,不过一觉醒来,这下面便已经变换了几朝了……冰川消融,火山沉寂,哪怕是修真有成又如何呢?当日那意气凌霄的天赋之子如今连烟尘也不留丝缕,还真是令人感慨万千呢。”(未完待续)     ps:这个伏笔还没完……因为分章节,主要内容在后面那章……     伏笔具体是什么,玉九就不透露了,只能说,墨九这本书因为这个伏笔而开始,伏笔引出了正文却又不属于正文。     估计结局会开一个番外吧。     恩,因果很复杂,玉九自己也快被绕晕了。           二五零 - 墨九 - 玉九     “白云苍狗,沧海桑田,……之下,皆为蝼蚁。一梦醒来,潮起潮落,世事变迁,往日容颜不复,实属平常。”     “你们又在此多做感慨,若真有兴趣,何不下去游玩一趟?届时无论何般感受,都切实体会了,省的你们每日如此模样。”     “此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只是若是只一人前去,不免寂寥了些,不若他日约定一个日子,一起同游一场?”     “然。”     “可。”     “我没有什么异议,既然……去了,那我便去吧。”     “……”     “如此,便要多些波折方有意思,不然也不过是重走一次修道之路罢了。”     “你想要做些什么,直说便是。”     “天寰可是误会我了。”     “误会?想来是这诺达……的每一个……都误会你了。”     “呵呵,天寰的脾气还是和以往一般无二呢。”     “……你不也未曾改变?好了,我不想与你纠缠这个,说吧,你又想到了些什么。”     “呵……既然如此,恭敬不如从命。我所想极为简单……”     “神君,天寰陛下和天玄陛下已经到了,此刻正在大殿内等候,其余诸位陛下还未驾临,但也约莫不过盏茶内便会抵达。”     “……领我前去吧。”     “诺。”     “……,你说……”     “可。”     天寰、天玄、天亘、天辰、天堯……     许许多多的人,许许多多穿梭不止的梦,让墨九忍不住锁紧了眉,猛地从睡梦中惊醒,挣离开去,看着房间内的景物。一时间分不清自己身在何处。     “是梦吗……?”     一声恍若叹息般的自语从唇间溢出。     墨九感受着梦境最终遗留下来的那份万事无动于衷的淡泊,想要记起梦中都有些什么,只是当时还极为清晰的记忆。此刻却深陷浓雾之中,看不清。摸不着,追得久了,还会让人心中止不住升起一丝烦躁。     不再强求,墨九掀开被子走到窗边拉开窗帘,看着远方微亮的天际,也许是因为末日到来的原因,天空看上去总是充满了压抑,阴云堆积如山。仿佛随时都会坍塌下来。     闭眼倾听,还能够听到从不知名的地方传来的打斗声、惨叫声,让寂静的长夜显得不那么安静。     这样细微的声音代表着这个城市并不是只有他一个人,还有许许多多和他一样的人类存在,这座城市还没有‘死亡’。     只是,距离死亡还会遥远吗?他眸光微闪。     既然活了下来,那么,距离死亡还会遥远吗?     早晨十点,客厅。     蜀魄、墨九和莫浅忧围坐在沙发上,在一个默契的对视后。莫浅忧开口了。     “我以前在网上偶尔看到过一个帖子,那个帖子写的,就是末日。”     “帖子出现的时间已经记不清了。只是可以确定是在连续一个月的大雨之前。”     “上面的内容是什么?”蜀魄问道。     “这也是我接下去要说的。”莫浅忧端起茶几上的茶杯,看着在澄澈浅碧色的水中沉浮的茶叶,再想起那个帖子上的内容——也不知道在以后还能不能再品尝到这样的茶水了?     但很快,她就收敛了内心的那些怅惘,说起了重点:“帖子上的内容,原先只是当小说看的,但是……上面的许多地方却完全吻合了现在所发生的一切。”     “上面提到了末日会出现一种名为丧尸的怪物,这种怪物力大无穷,但是行动缓慢。喜欢新鲜的血肉,可以依靠吞食血肉或者同伴来得到进化。进化之后,会获得各种各样千奇百怪的能力。”     “比较常见的是力气更大。行动更敏捷,防御力更加强大,可以达到刀枪不入的程度,还有就是眼耳鼻都出现变异,可以看得更远、听到更细微的声音或者闻到一般生物闻不到的气味等等。”     “稀少一些的就像是游戏里面的那些魔法师、术士那样,可以操控元素,释放出木水火土冰风雷等等与元素有关的攻击,或者是操控金属进行攻击,将其他物质材料变成金属这样的能力。”     “再罕见的,就是与空间系乃至于时间系有关的能力,诸如毒系、言灵系都是这些罕有能力的其中之一。”     “剩下的一些则是被另外归类在一起,这些的能力较为少见,却并不像言灵、时间、空间那样少见,比元素系的要稍稍多上一些,比身体变异的少上许多,大部分都比较冷僻,没有什么太大的作用。”     “比如可以隐身,或者是飞起来,加固某种事物等。”     “最后要说的,是在上面那些能力之外的,跟精神有关的能力。”     “精神系能力除去基本的攻击和防护以外,通常都有控制、震摄、扫描、读取等能力。”     “控制是可以操控一样事物,无论那样事物是死物还是活物;震摄有些像压制,会让人心生敬畏,实力受到影响,拥有这个能力的丧尸对低阶的丧尸有着绝对的压制,有些类似于古代的封建制度,皇帝拥有最大的权利,对下面的那些王侯将相有着足够的威慑与压制,哪怕皇帝的实力并不是最强大的。”     “扫描,能够清楚获得周围一定范围内的景象,包括在里面的人、物,和卫星扫描有些相似。”     “读取,可以获取一个人一生的记忆,读取一个人的思维,从这上面衍生出来的还有修改记忆、操控思维等,能让你将救命恩人视为不共戴天的仇人,可以说十分恶毒。”     “精神系能力拥有者比之寻常生物都会更加聪慧一些,也许是因为越聪明,所以接触、理解的事物就越多吧。”     看来批发市场遇到的那只孩童丧尸应该是精神系的……     “而像是元素系等能力的拥有者,精神方面也会很强大,他们的精神力决定着他们的能力等级。”     “那么人类呢?”蜀魄听完,皱着眉——如果丧尸那么强大了,人类又该怎么办?转而他又想起了那只在地下车库遇到的丧尸,神色严肃起来。     “我上面说的那些能力也会作用在人类身上,虽然出现这些能力的人类只是很少的一部分。”莫浅忧面露忧色,“这些都相对遥远,眼下最重要的是,那个帖子上提到过,七日后全国电源中断,大部分水源遭到污染无法使用,白天还好,晚上的时候没有灯,全部黑漆漆的一片,不说安全上的问题,如何在看不清周围环境的情况下行动是我们首先要考虑的。”     “还有洗漱要用的水,想必我们都无法忍受自己几个星期、几个月甚至几年都不洗澡、不刷牙、不洗头吧?”     想到这个场景,除了墨九以外,蜀魄和莫浅忧一起变了脸色。     “这个时候,才发现那些异能者的好处了,尤其是水系异能者。”莫浅忧叹了口气,“寻仙游戏系统好是好,可是却没办法控制,攻击就是攻击,变不成别的,不然可以施放各属性法术的术士倒是可以弄出水来。”     “……”蜀魄觉得,对方又出来拉仇恨了。     “可以控制。”墨九突如其来的话让在场的另外两个人愣了愣。     “可以控制?”莫浅忧细想了一下自己施放技能时的感觉,摇了摇头,“我施放技能时,就是内心想到了什么,然后选择一个地方,技能就出现了,我也曾想过可不可以控制,但是没有用。”     蜀魄在一旁赞成的点头。     闻言,墨九大致解释道:“施放技能时,会有一股力量在经脉中流淌,按照一定路线运行后脱手而出形成‘技能’。如果可以了解并控制这股力量,那么就能够随心所欲地改变技能的特性,消除其中的攻击力自然不在话下。”     “是这样吗?我来试试。”还没等墨九出声阻止,莫浅忧就闭上了眼睛,下一秒,十几支水箭出现在空中,陡然间朝墨九和蜀魄二人所在的方向射去!     “莫浅忧!快停下!”蜀魄匆忙间只来得及放出技能暗香和疏雨,眼看着水箭划破暗香的粉色荧光,无视疏雨的细细银丝,就要在他身上留下几个窟窿时,蜀魄立刻在地上滚了数圈,狼狈地躲了过去。     墨九因为做好了心理准备,早在第一时间召唤出了九霄环佩琴,只听几声古朴悠扬,松润苍劲的琴音响起,数枚半月牙形状的音刃将水箭击散,消失在了空气中,而茶几也在他的保护之下避免了被分尸的命运。     莫浅忧听到蜀魄的声音,就知道自己冲动并且搞砸了,尴尬地张开眼,看着被她弄得乱七八糟的客厅,还有沙发上那几个洞,不由低下头去,只觉得再没有颜面可以抬起头来面对这个世界了。     “……”看到莫浅忧这副样子,蜀魄从地上爬起来,将自己身上皱了的地方抚平,声音尽量保持平静道:“还是等到家园开放了,你再练习吧。”     家园内有练功房,对方在里面怎么折腾也没有关系,完全不用担心会威胁到自己的安全。(未完待续)     ps:。。。发现章节名标错了,玉九忏悔……玉九一直在奇怪,自己的文什么时候三百多章了,结果回头一看,吐血!!!发到今天才反应过来……           二五一 - 墨九 - 玉九     “额……”莫浅忧默默抬头,迅速看了一眼墨九和蜀魄后又飞快地低了回去:“先前我在默念术士的低级技能水箭时确实感觉到有一股水流一样的东西在体内游动,这应该就是九墨说的那股力量了吧。”     “只是我尝试着去控制它,它并没有给我反应,等到想要停止技能时,已经来不及了……刚才的事对不起,以后我不会这样了,你们没事吧?”     愧疚地看着差点被她召唤出来的水箭弄伤的两人,莫浅忧内心满是忏悔和后怕,在心中死命拍着自己的头,好让自己下一次不要九墨说什么就立刻头脑一热,想也没想就付诸行动。     “算了,你也不是故意的,下次小心一些吧,我该庆幸还好你记得放术士的零级法术‘水箭’而不是八级的‘水流涌动’吗?”蜀魄将那破了的沙发拉回原位,坐了上去。     “我只有六级……”莫浅忧的声音弱弱地响起,还没有说完就消失在了蜀魄示意她继续说下去的微笑中。     嘤嘤嘤,好口怕!!!她要九墨!!!莫浅忧内心泪奔了,很快又想到就在不久前,九墨也被她一同攻击了,顿时感觉天地昏暗了下来。     而蜀魄则在内心止不住地扭曲了脸,如果八级了,你是不是放的就是‘水流涌动’了?是不是该烧一炷香,感谢老天爷有眼,没有让你上八级?     “这件事就到此为止,现在重新进入正题吧,你也不用再懊恼了,我们都没有事,只是下次行动的时候还是先细想一下吧。”蜀魄吐了口郁闷之气,见墨九和莫浅忧都坐下了。在心中揉了揉太阳穴。     这两个队友不是应该很靠谱吗?九墨暂且不说,从昨天相遇到现在为止,表现说不上多么突出。但也没有什么不良记录,属于良好一类。并且在一些信息上有着超乎寻常的敏锐,知道很多他所不知道的,只是莫浅忧……     他目光幽幽地盯着坐在他正前面的莫浅忧,直看得对方两眼泪汪汪,就像一只被欺负了的小狗,只差逃走后才收回了目光,在莫浅忧这个名字上重重地画上了一个鲜红的叉。     “莫浅忧刚才说她感受到了那股力量,只是无法控制。九墨。你知道是因为什么吗?”在经过短暂的思索后,蜀魄转头向墨九询问道。     “自身实力不足,亦可以认为是精神力量不足。”墨九想了一下,给出了答案,“没有足够的精神力量去操控这股力量,所以出现了无法控制的情况。”     这就跟修为一样,没有足够的心境去驾驭修为,到最后只会走火入魔,难以寸进。     “精神力吗……”蜀魄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精神力又应该如何提升?”     蜀魄是直接把墨九当百科全书来用了。谁让对方什么都知道,那么好使呢?     “……冥想。”墨九也隐隐察觉到了这一点,无语了一下后还是给出了答案。     其实这个寻仙游戏系统本身就能一点一点提高拥有者的能力。拥有者们每施放一次技能,那股力量就会沿着人的经脉运转,增强经脉、骨骼和皮肉的坚韧度,同时也能够少量增长精神力,可以理解成神识之力。     冥想并不难理解,所以两个人没有再细问。     “原来小说不全是骗人的啊……”会说这样的话的除了莫浅忧还有谁,蜀魄直接将这句话无视了,“除了这些资料,那张帖子上还有说到什么别的东西吗?”     莫浅忧闻言。细细回想了一下,道:“那张帖子上写的并不是很多。大致就是这些资料了。”     “有提到动物吗?”墨九冷不防问道。     “动物……”莫浅忧和蜀魄开始还在奇怪怎么忽然提到了这个,但不过几秒就想到了末日后的异状。     是啊。他们看到了丧尸,也看到过人,但是,动物呢?动物都去哪里了呢?     就算被丧尸吃了,终究会留下一点表示曾经存在过的皮毛吧?但是现实呢?     没有,他们一路到j市,没有见到过任何一只动物,动物尸体也是如此。     生活在城市的他们早已经习惯了乌烟瘴气的日子,天空中没有鸟类飞翔鸣叫,路上也基本没有什么动物,只是偶尔会碰到几只流浪猫狗,所以他们最开始都没有想到这个问题,只觉得一切都很‘正常’。     只是当墨九的话把这层假象戳破后,他们猛然发现了不对劲――     宠物都被主人关在了家里,他们还可以忽略,那么城市里那么多的流浪猫、流浪狗呢?它们都去了哪里?还有老鼠、虫子这些极为常见的生物。     人类已经被感染,动物们会逃脱出去吗?人类和丧尸会出现异能,动物又会变成什么样?     一时间,他们的心情都有些沉重,内心隐隐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也许动物们下一次的出现,就将会从被猎者翻身成为捕猎者,从‘宠物’变成‘主人’。     人类对这个自然所施加的伤害,正在被一点一点讨要回去,大自然流了多少血泪,人类就将付出多少血泪……到最后,这个世界,还会有人类的一席之地吗?     蜀魄和莫浅忧不知道,墨九也许知道,但他并不打算做什么来阻止这一场‘更替’,他只需要等到青尧的修为恢复后就会离开,在此之前,他只要保证他所在的地方不沦陷就可以了,至于其他,他无暇顾及,也无权插手。     任何事物,都是需要付出代价的……所以在修真界,修道者虽然强大,随意一挥手就能毁灭一座山峰,但是他们却从来不会肆意毁坏这个世间天生地养的一切事物,只是因为,你毁坏了什么,天地总会有办法让你连本带利吐出来。     “……先把这个问题暂且放下吧。”五分钟的无声后,蜀魄最先从动物引起的沉重心情中脱离出来,把莫浅忧也从中唤了出来。     “嗯。”动物们还没有出现,说什么也是没有用的,莫浅忧轻呼吸了一口,让脑子清醒一些,捡回了先前的发现。     “我想,水源的问题我们是不用愁了。”     “怎么说?”蜀魄等待对方的说法。     “我们二十级可以开启家园,家园中有水,不是吗?”     “……你说的是五级以上的家园。”蜀魄原还以为是什么,没想到是这个,“我小号的家园只有四级,四级家园有水的地方只有门前那两个养着睡莲的水缸,装扮图纸更是需要五级才能使用。”说完,似乎害怕莫浅忧不能理解,又加了一句:“我不认为那两个水缸里有取之不尽的水,就算有,养着睡莲的水缸和养着睡莲的水池也是有区别的。”     人会在养着睡莲的池子里洗澡,这叫做意境,却有人会从养着睡莲的水缸里取水喝吗?拿水来洗澡吗?     “并且,”蜀魄温柔一笑,屋内寒气四溢,阴风阵阵吹拂而过,“我主号的家园,装扮是【图纸.昆仑.雪景】。那里面大部分河流虽然没有冻结,但温度我想就不必多说了,而唯一一座可以用来洗澡的温泉则坐落在最高的一座山峰上。”     莫浅忧觉得,对方接下去的话绝对不是什么好消息,果然――     “现实世界中最高的山峰是珠穆朗玛峰,海拔八千八百四十四点四三米,那座山峰的高度,大约是三座珠穆朗玛峰加起来的高度吧。”     “从游戏内的设置来看,我不觉得家园是小说里那些意念一动就可以瞬移到空间内任何地方的随身空间,而且就算瞬移过去了,只怕人也会在一瞬间被冻成冰棍亦或者呼吸不畅,窒息死亡吧?要是不能瞬移,你觉得自己可以爬上两万六千五百多米的高度?在还要加上一个氧气瓶的情况下。并且爬上去后假如出去后再进入,你还在原地,你是打算安家在那里不下去了吗?还要每次在进入前都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再背上一个氧气瓶。”     “而要是不在原地,你要为洗一个澡再爬上去?当然,你完全可以取水烧开后洗澡,只是,我的家园装扮只有一座大殿,我的记忆要是没有错,那座大殿和很多装扮都不一样,是没有厨房的。”     “最重要的是,皑皑雪原,一眼看去都是雪,你上哪里找柴火烧水呢?那里面可没有电,也没有煤气。”     “……”墨九。     “%¥…%!!!”莫浅忧。     “你们可以进入我的家园。”半晌,墨九打破了僵局,他看到像斗鸡一样的两个人,虽然是蜀魄单方面欺压莫浅忧,莫浅忧被全面压制,但还是有些头疼。     “嗯?九墨的家园?”莫浅忧眼睛亮闪闪地望了过去,蜀魄也将目光投注到墨九身上。     “……”墨九忽然有种自己做了错误的决定的感觉。     虽然很想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他什么话也不曾说过,直接把刚才发生的事情晃悠过去,但这显然是不可能的……(未完待续)           二五二 - 墨九 - 玉九     “嗯,我的家园图纸是江南。”     “江南吗?我还以为你会选择昆仑雪景或者桃源这样的装扮。”蜀魄笑了笑,对墨九的家园装扮有些意外。     墨九的睫毛颤了颤,他选择这张图纸,是因为母亲便是在江南长大的。     修真界很好,可以看到许许多多的奇异宏伟的景观,但是,却找不到第二个江南,找不到第二个烟水环绕的江南。相似的地方自然有,只是他不会忘记母亲眼中那缕失望和几乎看不到的黯然心伤。     他知道,母亲从始至终,都在思念她的家乡,那带着女儿家的娇媚和诗意的江南,处处透着精致玲珑、秀气婉约,披着一层朦胧烟雨气息的江南。     ――不记塞北风吹雪,唯望江南落红妆。     那样的江南,也唯有和母亲世界拥有相同的背景和历史的世界才能拥有。     修真界能养出女儿家的娇羞妍丽,能养出更胜过母亲家乡千百倍的绝美繁花,能够拥有同样的小桥流水和仿佛脂粉堆砌起来的纸醉金迷的气息,带着相似的朦胧惆怅、写意如画的江南美景。     只是,永远也无法带有那份独属于母亲世界的江南的风情……     他总是想着去看一看江南,母亲世界的江南,看一看这个地方是何种独特,以至于让母亲一生难忘。     现在他看到了,失望吗?没有。惊艳吗?没有。     江南不是最美的,但是却带着独属于它的风华,莺莺燕燕、万紫千红、千娇百媚……一种柔婉的气息,给予人安适感,带着属于它的故事和雨丝绵绵的怅惘。     “快别说你那昆仑雪景了,你一说。我就牙疼。”莫浅忧白了一眼蜀魄,昆仑雪景这种图纸,游戏里还能昭显一下自己的品位不俗。衬托出一种空茫寂寥,万里雪原的意境。现实里呢?景色美则美矣,倒是让在南方住习惯了的人去试试啊,喝口水还要想想自己的牙够不够坚实。     “……”蜀魄很想回以一个白眼,但也只是想想,不会真做出来。     不想去看莫浅忧,蜀魄问了重点:     “我是八级,莫浅忧是六级,九墨你呢?”     不到二十级不能开启家园。末日七日之后断电,水也差不多是断了,这样的情况下,对方的等级显然很重要。     墨九唤出人物面板,看了一眼,顺手把上次没有加的属性点加上去。     “十二级。”     “(⊙o⊙)…”莫浅忧。     “-_-+”蜀魄。     眼前这人,是怎么升级的?不,不对,眼前这人都做了些什么?――莫浅忧+蜀魄。     看出来了两人的想法,墨九摸了摸没有收回去的九霄环佩琴。蜀魄和莫浅忧看到这个动作就知道对方之所以升级如此之快,除去琴师那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只有范围限制的攻击以外。金色武器也是其中重要的一点。     只是金色武器……他们就算有钱,也要看有没有的卖,这东西,只能看着眼馋了,羡慕也羡慕不来。     “九墨已经十二级,末日算进今天已经过去了四日左右,还有三天的时间,如果把屋内的储水道具都储满水,应该可以坚持一个星期左右。这十天的时间内如果抓紧的话,到达二十级不会有什么问题。”     “剩下要解决的就是光源了。一会儿我们出去收集一些蜡烛吧。”蜀魄有条不絮地安排着。     “其实如果只是饮用水的话,我这里倒是不缺。”莫浅忧意念一动。一箱封好的矿泉水出现在茶几上,“这样的矿泉水我有很多,十天的时间还可以宽裕上两、三天,不用太着急,以防出现什么疏漏。”     蜀魄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将脑中的计划修改了几个细节:“那么升级的事情就不用太着急了,不知道现实里面组队是什么样的情况,我们得做好谁打死的怪物经验归谁而不是平分的准备。”     见两人点头,继续道:“蜡烛的话,得靠九墨了,我们初来乍到,对j市的分布并不熟悉,哪里卖什么也不清楚。”     九墨手有一下没一下地在琴弦上滑过,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将脑中仅有的那些地理位置筛选了一下,墨九记起了一家卖蜡烛的店,表示他这里没有问题后,蜀魄的计划就全部落实了。     其实蜀魄还真有些担心九墨也不知道哪里有卖蜡烛的,毕竟现代都市,除了香薰蜡烛之外,一般的香烛一时间还真找不到哪里会有售卖的,就算是香薰蜡烛,也不是每个店都会有。     何况,他们要的也不是做成工艺品一样的香薰蜡烛,而是可以照明的蜡烛。     在商量之后,下午十三点左右,蜀魄、莫浅忧和墨九三人就去车库拿车子了。     他们选择开莫浅忧的车子去,无论是结实程度还是安全程度来说,莫浅忧的车子都比他们高上许多,他们的车子都是买来平时开一下的,也许还能拿来炫耀一下,惹得羡慕嫉妒恨眼神无数?     只是,谁也没有想过要去把车子改装成钢铁巨兽,一个是因为没什么必要,第二个是改装车辆是禁止的,蜀魄和墨九虽然有些门道,但是也不想去惹这些麻烦。他们车子本身就已经用上了很好的材质,基本上只要不是玩现实版枪战什么的,不会出什么问题,跟别人撞一下,没有什么意外的话,也都是别人受伤严重,而他们的车子却并不会出现什么大问题。     但是这样的车子在末世,比起改装车就相形见拙了。     车子咆哮着离开了别墅,犹如一支离弦之箭冲出了别墅区,撞飞、碾过了道路上不知道从哪里过来的几只丧尸,眨眼间就消失在了道路尽头。     很快,莫浅忧、蜀魄和墨九就到达了目的地,而蜀魄和莫浅忧也知道自己被坑了,不,不是被坑了,而是不应该对九墨有所期待,或者该说,不应该对能够拥有九墨那样气质的人有什么‘对方是正常人’的认知。     他们看着距离他们只有一臂之遥的店铺,外面那块招牌上只有一个字,看上去简洁而诡异,充斥着一种让人不由自主想要回避的气息,黑白相互映衬着对方的突兀,仿佛要刺进人的心中,勾出生灵心底那份最原始的恐惧――     奠。     “这里的蜡烛,都是祭祀死人的吧……”莫浅忧惴惴不安道。     他们这个年代,虽然对鬼神之说已经没了什么太大的敬畏,更多的时候只是遵从古老的习俗和规矩去进行祭拜,在这样的潜移默化下,对于生死、尸体也少了一份以往的忌讳,可以相对坦然地面对。     但是,并不代表他们完全对此无所谓了,至少,没有人会去穿寿衣,也没有人会去买祭祀死人的蜡烛,就算是同样买白蜡烛或者红蜡烛,这种花圈店内卖的和别的地方卖的终究给人一种不一样的感觉,让人用着也不自在,心中总是会带有一种不知从何而来的不安和害怕。     而这次墨九带他们来到这家店,还用多想吗?分明就是让他们从这里拿以后需要的蜡烛!他们可是活人啊,这么使用专门给死人的东西合适吗?他们是活人,不是死人!这样的东西用多了,会出问题的吧?     “嗯。”墨九好似没有察觉到身边两人身上的低气压,抬手就要去推门。     蜀魄眼睁睁看着墨九的手碰上了那扇黑漆漆的,不知道什么材质做成的门,正要用力时,忍不住提醒道:“我们是活人。”     很多人也许在末日后对于活人用的还是死人用的东西都没了以往的避忌,也可以认为蜀魄和莫浅忧还没有彻底融入这个末世之中,至少融入的人不会去说水缸内的水无法使用这些话。     但是,确切来说,蜀魄和莫浅忧只是拥有更好的选择而已,所以他们自然不会去选择差上一等的条件,何况,就像蜀魄说的那样,水缸内的水会是用之不竭的吗?不是。所以,与其说蜀魄和莫浅忧是“娇气”,不如说他们看得太远也太透彻了,在所有的一切还未发生时就已经在思考要如何保证自己的生活品质不受干扰。     莫浅忧和蜀魄对于末世,比大部分人都来得更加觉悟,那份没有表现出来的心狠手辣,远远要高出墨九一大截。墨九只是看淡了生死,对于所有对他抱有敌意和威胁的生灵都直接挥剑收割其性命,却从不会主动对某一样事物怀有攻击意识,而平日修炼时的那些资源,也是因为需要和必须而去刻意收集的,并不是因为想要更多,藉此换取更多的灵石仙晶。     蜀魄和莫浅忧与墨九不同,他们一个是从高等学府出来后在社会上一路爬上去的社会白骨精,一个是豪门世家下生活的好好的,各种潇洒肆意的大小姐,他们看似温和清俊、美丽脱线,但谁又是真的简单的?论起勾心斗角,玩阴谋使绊子,十个墨九也玩不过他们。(未完待续)           二五三 - 墨九 - 玉九     在没有实力时,末世对于他们而言可能是一落千丈的灭顶之灾,但有了实力后,末日对他们而言再适合不过。他们外表是热的,他们的心却是冷的,末日这个人性尽丧的时代,反而更适合他们以往眼中的世界。     他们之所以顾忌着不愿意进入,是因为跟死人扯上关系的很多东西总是会伴随着灵异事件,他们的社会身份和地位决定着他们看到的、知道的事情比普通人多得多,他们也因此对这些东西比之常人有着更多的顾忌、忌惮——     蜡烛是点给死人的,谁知道他们用多了后会不会哪天就死了?!     就算以往再不相信灵异,现在末日、异能、游戏系统都出现了,这些不符合以往“科学”的东西,还不能让他们拉响心中的警钟吗?     墨九回头疑惑地看了一眼蜀魄,不太明白对方这么说的意思是什么。     蜀魄和莫浅忧都从那个眼神里面读出了对方传递过来的信息——     我知道我们是活人。     还有那一丝丝的,几乎要忽略过去的看白痴的意味。     莫浅忧同情地看了一眼蜀魄,蜀魄眼角抽搐了一下,不想去看莫浅忧这个落井下石的猪队友,对墨九道:“我们用这些蜡烛,不会出什么事吗?”     听到这个问题,墨九先是对蜀魄侧目了一阵,才摇了摇头。     墨九对于这个世界,其实并不是很适应,这里没有灵异玄幻,世人的认知里所有法术都是神棍拿来骗人的,就连风水之说、算命之谈都是胡扯,一切超“科学”的事物都是瞎掰。哪怕是观星象而知天下也是用来忽悠那些不知道的人的。     世人宁愿相信科学,相信西方灵异玄幻的星座也不愿意相信自己的土地上千年传承下来的生肖属性,但是。科学是什么?墨九不知道,但他清楚。如果现在的科学让这个世界的古人得知,古人也会像现代人对灵异的态度一样,认为这都是胡言乱语,妖言惑众。     “科学”不过是人类加以理解的东西,“灵异玄幻”则是另一种人类无法理解的东西。     “科学”的世界是物质的,难道“灵异玄幻”的世界就不是物质的?一个人会因为自己的孩子被压在车下而爆发出无穷的力量将车子搬开,科学认为这是开发了人类的潜能,刺激了各种器官神经肌肉组织等等。而玄幻灵异的说法则是“心念”,就像墨九以前所说那样,一个人如果以燃烧一切作为代价,哪怕是一个普通人,也未必不能伤害到入仙期乃至于踏神期的修道者。     因为心坚定,所以可以破开世间一切虚妄与真实,消除一切阻碍。     那人以一人之力徒手搬开了车子救出了孩子,紧接着立刻死亡了,科学认为这是猝死,因为身体本身无法承受这样的压力。那短短的一瞬间的爆发,就是以燃烧生命,榨取人体内的活力作为代价换取的。就像你和银行贷款买了辆豪车一样,到了期限,就要偿还。     这样的偿还,人体自然无法支付,所以死亡成了唯一可以避免债务的方法。     而灵异玄幻的说法,和科学无比相似,因为人的身体无法承受人爆发出来的心念和由心念激发出来的力量,如同蜡烛一样以自我燃烧为代价换取短暂的光明,光明之后。自然是永沉黑暗。     科学和灵异玄幻有着许许多多的相似、共通之处,只是解释和理解的方法不同。“灵异玄幻”的世界,也有他们的“科学”不是吗?“科学”。同样也有着他们的“玄幻”之处。     所以蜀魄的问题,让墨九正式打量了一下这个“临时小队”,对此有了新的认知,至少,知道了对方在这些东西上不是一无所知,而在这个世界上,能做到这一点的人太少了。这里不是说世人不接受“玄幻”,接受“玄幻”的人还是很多的,但是在末日中,还能想到这些问题的人,又有多少呢?寥寥无几吧。     而蜀魄和莫浅忧看到墨九摇头,一头黑线就此在脑门上安营扎寨了——     摇头是什么意思?不知道会不会有事还是不会有事?你倒是吱个声啊!     “吱——”     墨九自然不会吱声,发出声音的是眼前那扇被墨九轻轻一推就自己开了的漆黑大门。     “……!”蜀魄。     “……!?”     霎时,一阵阴冷的风从里面吹了出来,莫浅忧和蜀魄打了个寒颤,如临大敌地看着光线昏暗,看不清里面具体有些什么东西的店铺,那扇大开的大门在他们的眼中赫然变成了一只巨兽张开的大嘴,等待着他们自投罗网走入它的口中、进入食道、进入胃……     “走吧。”墨九第一个跨过了店铺那高到不正常的门槛,见另外两人没有跟上来,转身招呼道。     只是他不知道,此刻他的样子因为背景的原因,在蜀魄和莫浅忧眼中带上了一抹挥之不去的鬼气,就连那句“走吧”都像是从黄泉九幽之地传来的鬼魂们的呼唤,呼唤着生魂从阳世进入亡者的世界,从此再也不离开。     那原本莹白如玉,毫无瑕疵的皮肤仿佛因为被那阴森的气氛所渲染,变成了毫无生气的惨白,原本如浸在水中的黑曜石般的星眸也许是由于光线的原因,看不到里面有丝毫的生命色彩,经脉寸断而比常人虚弱很多的身体所呈现出来的,少有血色的嘴唇此刻更是如同死人一样,泛着一层浅淡的青色。     像是一个冷冰冰的木偶,而不是活人。蜀魄和莫浅忧心中不约而同地冒出了这么一句话,紧跟着齐齐不着痕迹地抖了一下,将这句话从脑海中抖了出去后跟着进入了花圈店内。     在所有人进入店铺后,那扇门无声地关闭了,速度之快,让蜀魄和莫浅忧还没反应过来,屋子内唯一的光线就已经消失了。     他们脸色一变,几个跨步走到门边,想要将门打开,只是先前被墨九轻轻松松就推开的门此时就跟铁水浇铸的一样牢牢固定在原位,任他们如何用力也纹丝不动。     就在他们已经想要用游戏技能尝试着能不能轰开这扇门时,墨九出声了——     “这扇门只能从外面开启。”并且从这扇门进入的生灵无法再活着从这扇门出去。     他明智地没有将后面那半句话说出来。     蜀魄和莫浅忧冷静了下来,他们自然不会去怀疑墨九,而是开始思考起这个店铺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而墨九又知道多少有关于这些方面的信息,对这个店铺又有多少了解。     “那么我们一会儿怎么出去?”莫浅忧不认为会在他们被困时,恰巧有人经过这里,并且又恰巧地打开了这个百无一用的花圈店。     而且那人进来后,看到这个香烛不见一根的花圈店会怎么想?他们可以说他们进来时就是这副样子,但难保对方不会心生怀疑。人一旦有了怀疑这种东西,哪怕暂时相信了他人的说词,距离爆发也不过是早晚的事情。     “后门。”墨九看了一眼墙壁上的那些和敦煌壁画一样的绘画,只不过敦煌壁画上画的是满天神佛,而这里画的却是“死亡”、死后的世界和地狱、恶鬼。     那一双双充满了怨恨与恶意的眼睛似乎要淌下血来,鲜活的让顺着墨九视线望过去的蜀魄和莫浅忧拿出了武器才感觉稍稍安全了一些。     “这……这些眼睛画的也太精致了,一眼看去,就和真的一样,完全分辨不出来。”莫浅忧觉得自己的牙齿不听使唤地上下动了起来,神经似乎被一双看不见的手不断撩拨震颤着,这句话不知道是用来安慰自己的还是真的感叹。     墨九看到对方的状态,决定还是不告诉对方真相为好。     “进去吧,外面售卖的是花圈和纸制品,香烛在中间的屋子内。”     墨九尽管有一年多没来了,店铺内格局也已经发生了改变,但还是驾轻就熟的找到了进入中间屋子的那扇位于偏僻处,站在前面也会忽略过去的小门。     “嗯……”蜀魄和莫浅忧心不在焉地应了声,脚下步伐跟着墨九动了起来,眼睛却一直停留在那些壁画上面不曾移开——     上面的那个人?鬼?似乎对着他们笑了一下,错觉吗?     在穿过一条长约十米的走廊后,莫浅忧和蜀魄僵硬着脸进入了中间的屋子,反手把门关上才松了口气,看到明显比前面宽敞了许多的,堆满了白色、红色蜡烛,四个角落各挂着一盏照明用的华丽的琉璃宫灯的房间,心中都有一个共同的疑问——     九墨带他们来的,到底是什么地方?     那个燃烧着蜡烛,飘着一种古怪味道的走廊两旁,那些在昏暗烛光下呈现在众人眼睛内的奇形怪状的尸体……有的脑袋被剖开了半个,里面的大脑不见了;有的双手抱着自己的头,而那个头带着一脸诡异的微笑。(未完待续)     ps:玉九真的不适合写末日文。     也许是因为九千字的原因,也许是因为别的,玉九感觉自己文笔都要写渣了,以前就很渣了,再渣下去,自己都不忍去看……     所以,玄幻啊!我想你了!     于是,玄幻出现了╮(╯▽╰)╭~     (众人:你可以再乱一点呵呵。)           二五四 - 墨九 - 玉九     他们从它面前走过时,那双眼睛仿佛在随着他们转动,一直盯着他们直到离开。     有的粉身碎骨,整个身体都软趴趴地堆在橱窗内的地上;有的仿佛被车子碾过,四肢、身体都像是一团烂泥,但是却又古怪的保持着完整,从那惨不忍睹的脸上透出一股阴冷;还有的肚子破了一个大洞,里面一个还没有发育完全的婴儿从洞中探出了半个身体,笑的一脸天真无邪,而那个孕妇脸上也带着令人脊背发寒的慈爱笑容,仿佛肚子上的洞是摆设一般。     长发披面的、青面獠牙的、吊死的、淹死的、烧死的……短短的一段路,也就十一二步的时间,却仿佛过了一个世纪,旁观了一个尸体展览。它们都一动不动地安静待在走廊两旁的橱窗内,但蜀魄和莫浅忧分明从中感受到了一种极度危险、极度怨恨、极度不甘的气息,像是要将整个世界都拉下来与它们陪葬。     它们就这样无声地观察着从走廊内走过的生灵,仿佛随时都会动起来,打碎那将它们与世界隔离起来的脆弱玻璃,将那个误入它们地盘的生灵撕成碎片!     蜀魄和莫浅忧可不会认为那些尸体是高仿的,要是这一点分辨能力都没有,他们就要先去眼科检查一下眼睛有没有问题,再去脑科、精神科依次检查过去。     别的不说,他们现在最想去的,就是精神科,他们想知道,自己是不是精神有问题,以至于出现了种种幻觉,觉得这个世界充满了恶意。     “不拿吗?”望着呆立着不动的蜀魄和莫浅忧,墨九从地上捡起一根儿臂粗。半截手臂长的白蜡烛,将之在眼下转了一圈,发现没有什么问题和瑕疵后满意地放入了万宝香囊内。那精挑细选的样子完全不像是在拿蜡烛,更像是在选对象。     莫浅忧和蜀魄回过神来。有些机械地拿起两根蜡烛在手中,然后又成功僵硬在了原地。     蜡烛他们不是没有摸过,上等的蜡烛确实很细腻光滑没有错,但是这触手犹如油脂的手感是什么?他们可不记得蜡烛有这样的“活性”,手中的那根蜡烛,像是绝世美人的手臂,光滑细腻之余,似乎还带着点温软。     “九墨……可以说一下。这里是什么地方吗?以及,这些蜡烛是用什么做的?”蜀魄有些艰难地咽了口口水,强忍着不把蜡烛扔出去的冲动,艰涩问道。     墨九还没有回答,蜀魄就顾不及听了。     就在他话音刚落时,他的手上就多了一只白惨惨的,泛着青色的手,指甲很长,乌黑的颜色和雪白的皮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在琉璃宫灯下。还带着青紫的色彩。     很冷……一种由外到内,由心而发的冷,思维都像是被这样的冷意凝固住了。     蜀魄顺着手臂望去。先入眼的是鲜艳的红色布料,像是丝绸,上面还罩着一层轻纱,只是看着,就给人一种婀娜多姿的妩媚感。     接着是对方的身体,以及对方那另一只手上,正捧着的一个面容娇媚的头……     蜀魄缓缓抬头,成功看到了对方肩膀上那半截脖子和半截脖子上面空荡荡的空气,他能看到对面不过几步远的莫浅忧正一脸惊恐地望着他所在的方向。     “……”     “你把她的东西拿走了。”     一道冷冰冰。毫无生气的声音从蜀魄右手边传来,蜀魄一惊。从那无头“尸体”上移开视线,发现他的右手边。同时也是墨九的身边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身穿雪色云龙纹暗花长袍,一头如墨的长发在后面编了一个辫子,用一根带着铜铃的红线系着的男子。     男子生得极为好看,如同冰雪雕琢而成的五官,长身玉立,气质脱俗,仿佛恒古不化的积雪。     而这些都不是重点,男子那双奇特的眼睛令所有看到的人都不免心头一跳――     右眼是正常的黑色,左眼却是充满了魅惑的紫,仔细看,还能发现紫色中偶尔会流过一道红光,     是普通的鸳鸯眼还是拥有无数灵异传说的阴阳眼?蜀魄下意识地选择了后面那个答案。     沿着他的视线,蜀魄发现自己的左手上是一根红色的蜡烛,这根蜡烛和别的蜡烛不一样的地方在于上面雕刻着不知名的精致花朵,那栩栩如生的花瓣上还带着几颗露珠,宛如花的泪水。     不自觉地松开了握着蜡烛的手,而搭在他手上的那只形状优美却冰冷刺骨的手一动,将蜡烛从他的手中抽出,袅袅婷婷地离开了,这也使得蜀魄注意到了对方身上连着许多像是水晶制成的细细锁链,精美得仿佛工艺品,一碰就会碎裂,但那只是错觉,锁链牢牢地挂在无头女子身上,仿佛是从对方体内长出来的,而锁链的另一端消失在了通向那个摆满了尸体的走廊的门上。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眼前这个也许是鬼的不知名存在显然是那走廊尸体中的一员。     想起那些尸体,再联想到假如它们都会活动,蜀魄顿时觉得胃开始一抽一抽地疼痛起来,像是抽筋了一样。     他不怕丧尸,但不代表不怕这种东西,它们的样貌也许没有丧尸狰狞恐怖,但是那带着人的情绪的表情完全可以让它们的惊悚程度立刻翻上数倍,还有那股盖也盖不住的怨恨之气……     丧尸不是人,但是它们呢?它们不是人,但是它们却拥有人的思维。     而比起丧尸从头到尾都不像人,它们和人类的相似度明显极高,是由人类变成了现在模样。     丧尸不会引起世人太多的情感,除了恐惧、害怕和痛恨,因为丧尸本身没有感情,没有痛觉,就是一堆行尸走肉。     可是它们有,所以,它们可以让看惯了外面尸横遍野的景象的蜀魄和莫浅忧感到惊骇。     就算能够接受玄幻灵异,但不代表他们能够一下迎接这么挑战世界观的事情啊!三观都已经碎光了好不好!     蜀魄在心中把墨九这个名字上也狠狠画上了一个红叉,然后看着手中另一根蜡烛,拿也不是,放也不是,和莫浅忧一样,站在原地看着那个突然出现,疑似店铺主人的男子和墨九。     “这里是祭灵店。”刻板冰冷的声音,每一字之间的间隙都是一样的,让人怀疑那个男子根本就是一台机器,不然怎么能做到这么精密的计算?     “蜡烛是用百年以上的尸体熬制出来的尸油做的。”     “……!!!”蜀魄和莫浅忧如同抓着一块烫手山芋一般反射性把手中的蜡烛扔了出去,其中莫浅忧的两根蜡烛被那一袭雪色云龙纹暗花长袍的男子接住,蜀魄的那一根则落在了墨九手中。     “世人……嗤。”那男子对二者的反应嗤之以鼻,发出一声不屑的冷笑,当然,这冷笑依然平板无趣,没有丝毫感情在里面。     “一年多后再次见面,你就给我带来如此大礼?”男子将蜡烛抛给墨九,冷眼等着对方给自己解释。     “嗯。”墨九把蜡烛收进万宝香囊,在蜀魄和莫浅忧的眼中,他是收进了游戏背包之内。     “‘嗯’?”那男子用疑问的语气重复了一遍墨九的回答,气笑了:“若我不出现,你是不是就此打算将这些安灵蜡都搬光?”     安灵蜡,是这些蜡烛的真正名字,用至少百年的尸体熬制出来的尸油制成,稀有至极,男子这里能有这么多,全是依赖他自己饲养的那些‘尸体’。     只要每日给予那些‘尸体’一根从它们自己身上熬制出来的尸油制成的安灵蜡,让它们得以在阳间生存,同时也起到‘养尸’,使之快些恢复元气的作用,其余安灵蜡就都可以收好了。     而熬制安灵蜡的时间是一个月一次,一次可以得到五十多根左右,其中需要分发下去的安灵蜡都会被刻上花纹,每具尸体的花纹都不一样,防止弄混。     而蜀魄则运气极好地拿到了一根已经有主了的安灵蜡。     “不会。”墨九再度收起一根白色蜡烛,现在应该叫安灵蜡了。     那男子前面虽然这么说,但并没有出手阻止他的举动的意思。     再度收起一根,墨九如同和朋友聊家常一样问道:“那些安灵蜡,怎么到了这里?”     那些刻着花纹,已经有主了的安灵蜡以往都会被放置在另一个地方,而不是和其余安灵蜡混合在一起,所以他才让蜀魄和莫浅忧他们直接收取而没有叮嘱别的。     “外面变成了什么样,别说你不知道。”男子看着墙壁,视线却又穿过了墙壁,像是在看墙壁外那个混乱的世界,“放置安灵蜡的地方被那些东西进去了,破坏了那里的格局和阵势,所以暂时转移到了这里。”     说完,眼中极快地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烦躁。     安灵蜡珍贵,自然也就需要好好保存,而那些东西破了放置安灵蜡的地方的格局和阵势,等于那地方就此作废,没作用了。(未完待续)     ps:玉九可是很喜欢新出场的那个雪色云龙纹暗花长袍的男子呢>v 二五五 - 墨九 - 玉九     和平世界也就罢了,世界都这样了,让他去哪里再找一个放安灵蜡的地方?何况那个地方和走廊之间用一条暗道相连在一起,既不用担心‘尸体’去取安灵蜡时被外面的人发现,也不用操心‘尸体’会进入他的屋子里,可谓是方便至极。     而现在,作为一个有洁癖的人,男子对于那些‘尸体’们每日都要从走廊壁橱内出来一次,走到屋子内拿取今天份额的安灵蜡这一点不得不暴躁起来。     蜀魄和莫浅忧听到这几段对话,明白了大致情况,知道今天发生的事情是意外,与墨九无关,同时对墨九的了解和好奇也多了一分。     墨九收着收着,就发现自己的万宝香囊空间已经不足四分之一了,于是便停止了收取,向蜀魄和莫浅忧点了点头,然后转头朝男子问道:“你要跟我们走吗?”     男子看了蜀魄和莫浅忧一会儿,给出了答案:“既然碰上,那么便一起离开吧。”话音未落,他对着蜀魄和莫浅忧抬了抬下巴,“这两人是怎么回事?我可不记得你什么时候有了这样的朋友。”     那个‘这样’听得蜀魄和莫浅忧总是觉得里面含有一股子歧义,只是单凭着这两个字,也难说对方什么不是,只好当做是自己的错觉略过去了。就算不略过去也不行,他们一起出来找蜡烛,但最后拿蜡烛的却只有墨九一个人,他们都只站在一旁干看着,除了最开始动了一下手之外,那拿起来的蜡烛还没装进包裹就被他们像拿了块烙铁一样丢出去了,要不是墨九和那个男子及时接住,怕是要摔在地上变成两段了。     如此成绩下。对方对他们有意见也是正常。毕竟,这个蜡烛听上去就极为珍贵,至少。那个至少百年的尸体熬制出的尸油制成就已经让蜀魄和莫浅忧感到惊叹了。     土中尸体白骨化只需要三到五年,而白骨干燥、脆化则需要十年到十五年。一百年内足够尸体变成枯骨一堆乃至于枯骨也不剩了,别说熬制尸油,想在上面找到丝肉都困难无比,由此可以见得那个安灵蜡的价值。     “昨日方遇见,正好有些地方颇为相似与契合,便一起行动了。”墨九拿起一根红色的安灵蜡把玩着,那副样子看的蜀魄和莫浅忧默默地扭过头去——     对方知道他手中那个是用什么做的吗?为什么还能一脸淡定地拿在手里玩?对方吃饭时不会有心理障碍吗?     不会,有心理障碍的只会是他们自己……在最近一段日子里。蜀魄和莫浅忧决定和九墨保持好距离,至少,也要远离对方的那双手!!!     莫浅忧则更多了一份惆怅,她在认真思考,自己喜欢九墨是不是一个错误的决定,她对于对方的了解,只限于游戏上的那份孤寂、透彻、清冷和淡漠,更近一步呢?没有。     她不知道对方的世界是怎么样的,她只看到了对方的性格,其他都全部笼罩在迷雾之中。无法窥视。     就像今天,她不知道对方还认识这样的奇人异士,更不知道对方对于这些东西似乎极为了解。一点也不忌讳,在他们躲得远远的时候,他却还能神色自如地拿在手中赏玩。     莫浅忧忽然觉得,她跟九墨之间隔了一条鸿沟,这条鸿沟不同于以往对方带给人的距离,而是切切实实地坐落在她向对方靠近的路上的。     就像她和普通人的世界一样,他们之间泾渭分明,谁也不会轻易进入到对方的地盘之内:在普通人眼里,她是有钱人。站在这个社会的上方,高不可攀;对于她而言。普通人只是普通人,不是因为钱财。也不是因为对方的文化程度,而是因为对方的思想、对方的世界观就和她的世界有着极大的差距。     无论是钱财还是文化程度,都可以提升,但是思想却难以改变,就像你的学历,你的知识可以增长,但是增长的知识却并不一定可以让你对这个世界看法更加独特、透彻,它可以让你学会做高难度的题目,但是它却无法提高你意识上的文化程度。     她如今所面临的,就是这样一条往日摆在她和普通人之间的鸿沟。     同样是世界的不同,只是对方的世界,显然比她的世界来的更加难以理解、难以去懂得。在那里,除了利益之外,还有很多很多她所不清楚的东西,因果只是其中最明显的。     今日所看到的一切“反自然”、“反科学”现象都在撩拨着她的神经,让她深刻明白了她以往所生活的世界和对方的世界有多么大的差距。就算她知道世界上存在很多“超自然”的现象,知道所谓的“灵异玄幻”是真实存在的又如何呢?她终究只是知道,而不是亲身生活在那个光怪陆离的奇妙世界之内,她所接触到的同样都只是位高权重之人,而不是那些能人异士。     她无法去切身感受那份感觉,所以她无法体会到对方的世界究竟是怎样的。     也许她的眼界对于这个社会而言足够宽广,但是对于这个世界而言却狭窄的可怕,就像那些和她同样生活在s市别墅区内的达官贵人、富豪乡绅一般。     他们对于社会而言,确实足够强大,但是他们对于整个世界呢?他们也许仍然强大,但这也无法掩盖他们渺小的事实。他们不知道的有太多太多了,他们无法去真切看到这个世界,去了解这个世界。     因为世界要的,不是冰冷无情的数据,而是以心贴心的感悟。这样的感悟,是他们一辈子也难以拥有的,也是她自己难以拥有的。     九墨和那个男子,则和他们截然相反,对方游离在社会之外,行走于世界之中,对方看到的世界,是由眼睛传达到内心的,不是数据,不是现实,也不是虚幻,只是存在。     他们,总是喜欢给一样事物用现实、虚幻去定义,用“科学”和“不科学”去定义,但从来不会用“存在”去定义。     他们的世界,在对方眼中很可笑吧?他们自以为看得足够高远,却不知自己对于这个世界而言,仍然只是井底之蛙。     九墨的世界,太难懂……莫浅忧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跨越现实和虚幻的距离,去触摸到对方那带着许多神秘色彩的世界……     蜀魄察觉到了莫浅忧身上那怅然若失、不知何去何从的迷茫,在心中暗暗摇了摇头。     这就是他所说的,九墨太遥远了,曾经他只是觉得九墨的气质不像是生活在现代社会中的人,也不像这个世界的人,对方和他们之间看似在一起,实则却在和他们相处之时就悄无声息地划下了一条线。     这条线是对方亲手划下的,也是他们自己划下的,两者看似紧紧依靠着,却井水不犯河水,任何一方想要越过这条线,都困难重重。     所以他佩服莫浅忧,同时也为其惋惜。     喜欢上这样的人,需要的勇气不比跨越种族去爱来的少,甚至会更多,但哪怕是这样,这份喜欢更可能的结局仍然是无疾而终。     “这么说来,这个世界就要变得‘玄幻’起来了?”     就在蜀魄和莫浅忧出神的时间内,墨九把莫浅忧早上说过的关于异能的事情和男子重新说了一遍,包括七日后水电全断。男子听完后,只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略带讽刺地说了这么一句话。     “也许。”墨九把蜡烛放回原位,问道:“何时出发?”     “等我一小时,我把这里的东西都带上后就可以走了。”说完,男子就不再理会墨九一干人,从那扇通往走廊的小门出去了。     蜀魄和莫浅忧想不明白,对方不像他们有游戏背包,又怎么把这里的东西都带上,但转而又想起先前一直没有注意的细节——     九墨在装蜡烛时对方似乎并没有流露出什么意外,就像这一切都是极为平常的。     不由的,他们想到了那些玄幻仙侠小说中的那些各种各样的储物道具,而其中最显著的就是传说中的随身空间,可以种植各种植物、饲养动物鱼虾等等,还可以修炼,时速和外界比例高达xx:1,外面一天,里面一年十年百年都过去了。     不,不对,这听着怎么那么耳熟?这不就是寻仙游戏家园的升级版吗!     就在蜀魄和莫浅忧为自己的发现而囧囧有神的时候,墨九走到了两人身边。     “他日后将和我们一起行动。”想了想,这似乎太高傲独裁了,于是又补充道:“他的实力不弱,诸多我们无法解决的危险于他而言并不困难。”     “我们都知道。”蜀魄微微一笑,“九墨以后只需要说一声就可以了,不需要再这么解释。既然决定以后一起行动,虽说认识不过短短一天,谈不上什么信任无间,但是最基本的信任还是有的。何况,我们相信你的为人,同样,也相信你的眼光。”(未完待续)           二五六 - 墨九 - 玉九     “想来能被你看上的人,确实是有什么过人之处。”说到这里,他指了指安灵蜡,道:“只是这样东西和这个店铺就能证明对方的不简单,对于这样的同伴,我们自然是欢迎的。”     “是啊,九墨你也太见外了。”莫浅忧笑眯眯接口道:“我们虽说才认识不久,但你这个人如何我们还是知道的,很多时候,九墨你就是太生疏了,以后大可以不用像今天那样。想做什么就做吧,事后知会一声就好了,我们相信你不会害我们的。”     蜀魄和莫浅忧很淡然,以往的地位和钱财现在都变得一文不值,他们身上除了一个寻仙游戏系统之外没什么好让人垂涎的,而他们身上的游戏系统九墨身上也有,从某一种程度上来说,他们是相似的,九墨没理由会心怀不轨。     何况,他们谁也不清楚身上的寻仙游戏系统可以不可以转移,但有一点很明显,他们还活着的时候是肯定不能转移的,至于死后行不行,他们不觉得对方会为了一个微乎其微,还不知道有没有的可能性而将他们杀死,这根本就是吃力不讨好,不小心还会偷鸡不成蚀把米的事。     而且对方今日将他们杀死,明日对方就会安全吗?不要忘了,对方自身也是寻仙游戏系统的拥有者,只要有些脑子的人稍稍想一下就能想到这一点,不然怎么解释对方知道他们身上有游戏系统,他们三人一起行动这一点?除了‘同类’之外,别无其他理由。并且以对方的等级,真要图谋不轨完全可以在进入店铺的第一时间将他们击杀,反正当时他们是出不去了,横竖都跑不掉。     墨九没有说话。他不太习惯于应对这样的局面。     蜀魄和莫浅忧见九墨沉默不语,对视一眼,双方都看见了对方眼底那心知肚明的笑意。然后肃了肃神色,好似等待国家领导人检阅一般站得笔挺地看着那扇连着走廊的门。等待着那个男子收拾好东西回来。     大约半个小时后,男子回来了,他们细心地在对方开门时透过缝隙发现走廊上那昏暗的烛光已经熄灭。     “走吧。”在蜀魄和莫浅忧专注惊奇的凝视下,男子将屋内的安灵蜡都收入了一个巴掌大的银白色荷包内,然后把荷包往袖子内一塞,开口道。他们在那短暂的时间内还看到了荷包上面用浅浅的银灰色丝线绣着暗纹,低调而奢华。     游戏背包放到现实里可以用来装东西同样很神奇,但是一个是游戏里面习惯了。潜意识里感到没什么好新奇的,再来就是游戏背包是虚拟的,没有实体的,就好像存在于他们的意识之中,脑中一想就可以把想要的东西装进去、拿出来,自然就没有了现实中用一个巴掌大的袋子装下小半个屋子那么多的蜡烛那种视觉上的冲击。     带着惊叹,四人跨过一道门,进入了一个新的走廊。     如果说前面的尸体大多都不完整,称得上是触目惊心的话,那么这里的尸体个个都很完整。所有器官都很齐全,并且容貌都不差。     但是再不差,尸体和活人总是有区别的。那份美丽总是让蜀魄和莫浅忧有种浑身酥麻的感觉,不要误会,那纯粹是被吓的。     美是不分国界、不分种族、不分时间、不分生死的,而美有时候也是一种吓人的东西,至少,这种灵异之美让蜀魄和莫浅忧完全无法保持淡定去欣赏。     而这些尸体比起前面的尸体更多了一分威严和尊贵,仿佛死前身居高位一般,身上穿的也是不差,绫罗绸缎制成的华服美衣。金银珠宝玉石样样不缺。     而让蜀魄和莫浅忧惊异的一幕出现了,只见那个身着雪色云龙纹暗花长袍的男子用右手划破左手手掌。鲜血瞬时从伤口处喷涌而出,却并没有遵从地心引力掉落在地上。而是仿佛身在太空中一般悬浮在空中,凝聚成一颗颗小血珠。     血珠就像受到了什么看不见的力量的牵引,一颗一颗没入橱窗之内,在蜀魄和莫浅忧眼中用玻璃制成的橱窗上开始泛起了一圈一圈涟漪,像是被打破了平静的水面一样,一些萤火虫般的白色荧光从中飞出,恍若飞絮飘游在四周,将这个幽暗的走廊照亮,美不胜收。     而更奇异的景象还在后面,透明的涟漪开始带上了一抹嫣红,渐渐地,嫣红越来越明显,越来越鲜艳,看上去妖异无比。     透明的血色涟漪如同水浪一般轻柔涌动,在时间的推移中凝聚成一根根艳丽的血线,而涟漪也随之恢复了原本的无色透明。     血线相互交织起来,眨眼间就形成了一个神秘玄奥的图腾,从上面散发出来的蛮荒时期的气息让蜀魄和莫浅忧不由被震慑在原地,那独属于那个时代的粗犷、火热、疯狂、虔诚,在那食物单一贫乏,生活品质简单粗糙的原始时代,却拥有现代都比不上的辉煌文明――祭司、图腾。     蜀魄和莫浅忧不知道有没有神存在,但眼前这个图腾确确实实给予了他们震撼,他们眼前仿佛出现了一副场景――     上百个衣着粗糙简陋,只是拿兽皮树叶包裹一下的人对着一根石柱顶礼膜拜,石柱上是一个繁复神秘的图腾,来之不易的食物被供奉在石柱下方的祭坛上,从脖子、腹部那些致命伤口处还咕咕向外冒着温热的血液。     一个祭司模样的人手持一根比人还高的木杖,走到了食物前面,木杖上悬挂的不知名野兽的骨骼相互碰撞间发出清脆而富有韵律的声响,色彩艳丽的羽毛颤动着,摇摆出一道道让人说不出美感的轨迹。     祭司高高举起手,那根木杖也被高举到了空中,耀眼的阳光照耀在上面,折射出七彩的光晕。     下方的人看到对方的这个动作,看不清五官的脸上开始逐渐变得狂热起来,目光中的疯狂、崇拜、虔诚和敬畏让蜀魄和莫浅忧的心脏都不由战栗起来。     在不停的磕头膜拜中,古老的音节从祭祀口中吐出,像是一首自远古流传下来的神秘歌谣,又像是随意的呢喃低语声,更像在念唱着不明作用的咒语,而石柱上的图腾随着音节一个个流泻而出,开始散发出蒙蒙亮光。     在光芒达到一个界限时,祭祀就像男子先前那样用右手在左手掌心划开了一道口子,下方的人紧随其后,男的划开左掌心,女的则划开右掌心。     血液从中流出,在空中凝聚成一团,先后投入了图腾之内。     图腾顿时光芒大盛,天空中随之出现了一个放大了数倍的图腾,看上去少了一分精致,多了一分古朴。     那些人看到图腾出现,连同祭司在内纷纷跪趴在地上,头深深埋进了双臂之间。     图腾在上空一震,一道透明的波浪向着四面八方扩散,周围茂密高大的原始树木仿佛遭遇了狂风,上半截树身被吹得向一边弯去,无数树叶从树枝上脱离,唰唰的声音连绵不绝,无数飞鸟受惊,群飞而起,远处还传来了野兽不安的咆哮声,这些各式各样的声音,组成了一曲自然的乐章。     大约十秒左右,空中的图腾慢慢消散,石柱上图腾的光芒也黯淡下去,画面化为无数荧光四散飞去,蜀魄和莫浅忧看到了空空如也的走廊两旁,里面的尸体连同那看上去和玻璃一样的橱窗也不见了,只留下一个木质的柜子。     他们看到那个身份、姓名不明的男子手中正拿着一个钱袋模样的黑色绣红色花纹的袋子正要装进袖子里。从那只能看到一点的红色花纹,莫浅忧和蜀魄推断出那应该是那个图腾。     “这个袋子是什么?”莫浅忧看着男子的手,问道。因为先前那些场景,蜀魄还好,莫浅忧却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这些是什么东西。     那个神秘,似乎带有巨大力量的图腾,想来拥有它的物品也一定有什么奇特不凡之处。     “养尸袋。”回答的是墨九。     “如果你们哪一日死了,我可以把你们的尸首放置在里面。”男子毫无起伏的声音响起,眸光冰凉凉地滑过蜀魄和莫浅忧两人,皮笑肉不笑道:“保证尸身千年万年不腐,再拿出来时和死时一般无二,容颜依旧,一根头发也不会少。”     莫浅忧和蜀魄身上一冷,想到那些尸首和安灵蜡,蜀魄勉强勾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多谢阁下好意,我们心领了,只是人死如灯灭,身体只不过是一具躯壳罢了,内在没有了,躯壳怎么样,自然都无所谓了。”     “呵。”男子轻笑一声,只是那波澜不动的语气无论是笑还是说话,都给人一种机械的感觉,说不上来是不舒服还是什么,听着总是有些不对劲。     只听他继续用这个语调说道:“看来你们还算有点明悟,倒也不负他的眼光。只是,你以为养尸袋就只是保持尸身不腐?”(未完待续)           二五七 - 墨九 - 玉九     那如开在雪地上的红梅般的薄唇一勾,配合着如同寒星的眼眸中的讽刺与冷笑,让人身体无端升起一丝凉意,“你们人世间,可是有不少富豪一掷万金只为死后进入我这袋子呢,哪怕是做一具用来制造安灵蜡的尸体也求之不得。”     “生死有命,人却贪生怕死,贪恋‘活’时的感受,只要能够‘活’下去,千方百计不择手段地去逆天改命,多少生灵为此……”     “可以了。”墨九打断了男子的话,宛如黑玉般的眸子静静凝视着对方,带着说不出的宽容和温和,再一次重复道:“可以了。”     男子眼中闪过一缕复杂之色,薄唇紧紧闭着,几乎成了一条直线。     “养尸袋,除了蕴养尸体以外,还能够保住生前魂魄不散。”看到蜀魄和莫浅忧瞪大了的眼睛,墨九缓缓叙述道:“然,就像待雪所言,生死有命,万物有始有终,凡逆天必有其代价。”     “那些规避了‘死’的‘尸体’,每日午夜梦回之时都将重复一次死亡,直至魂魄无法承受这样的折磨烟消云消,回归本源。”     蜀魄和莫浅忧听完,看向那个袋子的目光变得不一样了,想起那些怨恨、不甘的气息,心底深处升起一丝悲意――     什么样的经历,才能让这些‘人’选择死后以这种方式存在下来?那些不甘和怨恨,到底是杀意多一些,还是悲伤多一些?百年以上的尸体……百年三万六千日,日日都要重复一次死亡的场景,到最后,‘人’能记住的,能让他们坚持下来的。只有那份没有了结的执念吧?     三万六千次死亡,没有在这下面消磨殆尽的执念,又该是怎样的惊心动魄、催泪断肠?生前又是遭遇了什么。才能执着如斯,轮回尽抛。只为‘活’,明知最终是绝路,却还是选择在刀锋上起舞?     那些尸体,就像是蜡烛,他们被‘创造’出来,只为有朝一日点燃,一寸一寸、一分一分化为蜡泪,燃尽最后一丝光芒。义无反顾,永不言悔……     后悔的,早已在每日每夜的折磨中消失了,留下来的,只有那些执念成魔,凄厉决绝的‘厉鬼’。     “与他们说那么多做什么?左右他们也听不懂,不过白费口舌罢了。”雪色云龙纹暗花长袍的男子,现在应该称呼其为待雪恢复了无悲无喜,冷漠高傲如雪域神山的样子。     蜀魄和莫浅忧有些不满地望向对方,但没有多说什么。对墨九先前话中透露出来的对方的名字,他们诧异之余对这个名字多了一分想要深入探索下去的**。     无论是待雪还是带雪,都不像是一个名字。什么样的父母会给孩子取这样的名字?雪,也许纯白,但谁也无法忽略它的冰冷,属于它的季节是万物潜藏,生命气息销声匿迹的冬,并且是寒冬。     雪是孤寂的,任何一点温度,都可以让它融化成水,不复存在……雪注定站在寒山之巅不为世人所触碰。永世孤独。     带雪,命中带雪是个什么样的场景呢?待雪。等待雪落,是等待生命就此归于寂灭吗?     这样的名字。真的不是诅咒吗?     蜀魄和莫浅忧潜意识里认为对方的名字中的字是‘雪’,因为唯有那清冽寒冷的冰雪,才能与那人相配。     “走吧。”墨九对待雪的话既没有反驳也没有赞同,就像没有听到一样转身第一个走出了走廊,其余三人见此也顾不得想其他,连忙跟上。     后面的屋子一片漆黑,如果说先前的走廊内等到他们适应了黑暗还能够看清楚东西大致的样子的话,那么进入这间屋子后就像陷入了一团浓墨之中,什么也看不到,哪怕把手放在眼前也只能瞧见一片黑暗,若不是脸感受到了手的存在,他们都以为自己的身体已经消失了,只留下了一个意识体。     无间地狱。蓦地,蜀魄和莫浅忧脑中浮现出这四个字。     这样的黑暗,谁都会彷徨吧,踩下去,明明落在实地上,却总是感觉到虚浮,如在云端漫步,下面的是虚无的,什么也没有的。甚至会开始怀疑自己的脚是不是还在,自己的身体是不是还在,自己有没有动……这种自我怀疑足以让人崩溃。     一道昏黄的光芒亮起,他们望过去,发现墨九手中正举着一支红色的蜡烛,说不上是香还是臭的味道从被点燃的蜡烛上面飘散出来,古怪,但奇异地让人心神安定下来,所有的烦恼、不悦都在远去,欢喜也趋近于无,整个人陷入了一种平淡无波,澄澈通明的状态之中,所看到的一切都呈现出最真实的模样,激不起内心半点涟漪。     曾经所有忿忿不平、绝望悲痛、欣喜若狂的经历都仿佛变得无足轻重起来,只留下近乎于虚无的淡,就像是化为了一阵风,以前所未有的视角看到了这个世界。     他们距离这个世界,如此之近,近到触手可及,又如此之远,远到咫尺天涯……像是隔着一层看不见的薄膜,看电影一般看着发生在世界内的所有事,喜怒哀乐爱恶欲……这一切都跟他们无关,又时时牵动着他们也一同沉溺进去。     但梦会醒……一朝梦醒,猛然察觉到两者之间的距离是如此之远……就像看电影一般,隔着一层屏幕,里面的演员、里面的故事近在眼前,远在天边。     如果打碎薄膜,打破屏幕,将连影像也得不到……所有的一切都会归于黑暗,再不复出。     红色的安灵蜡无声燃烧着,没有蜡泪,只有缕缕青烟从火焰中升起,萦绕在四人身边,似依依不舍,又似缠绕成茧。     “铃……”     “嗒、嗒、嗒……”     不知过了多久,蜀魄和莫浅忧被时钟走动的声音惊醒,两眼茫然地望着墨九和待雪,耳边似乎还回荡着一阵飘忽如烟的铃音。     “速速凝神守心。你们该庆幸,如果刚才生死盘走完一圈你们还没有回来,你们就再也回不来了。”待雪手中拿着一个黑白两色的圆盘,上面刻着星辰、八卦、十二时辰等等诸多事物,一眼看去密密麻麻的让人眼晕。     此时,黑白两色圆盘上正有一根细长的,由光影凝聚成的针在走动,在蜀魄和莫浅忧看去时,它正好走完了最后一格,就此停息,屋子内也随之安静下来。     蜀魄和莫浅忧背上一下浮出了一层冷汗,后怕地看着墨九手中的安灵蜡,问道:“我们先前也闻到那股味道,但那时为什么没有事?”     “先前你们专注于两旁的尸首,无暇顾及其他,自然无事。”墨九的脸在摇曳的烛光照耀下忽明忽暗的,“方才你们大意间心神失守,被安灵蜡给引走了神念。是我之错,应该早就想到这一点,提前告知你们,以避免发生先前之事。”     他应该早点想到眼前两人在走廊上时因为被其他东西吸引了注意力所以才没有被安灵蜡影响这一点,安灵蜡对他不起作用,却不代表对别人不起作用,眼前两人虽然心神坚定,但还不足以抵挡安灵蜡的影响,前面对方没有出问题,他也没有细想,只当是平常,毕竟他自己和待雪都对此没有感觉,久而久之就遗忘了安灵蜡的特点。     “这也怪不了你,是我们自己的问题。”蜀魄和莫浅忧摇了摇头,他们怎么去怪对方?对方估计也没有想到他们会心神失守,毕竟他们在走廊上时还好好的,说来,也是自己丢人,对方手握那支蜡烛都好好的,他们站在一旁却出了问题。     不知道墨九神魂强大程度的两人略带沮丧地发现他们与对方的差距真不是一点半点。     “如果我们先前在走廊时陷入了进去,该怎么办?”蜀魄和莫浅忧询问道,如果没有刚才那个生死盘的声音,他们是不是就再也醒不过来了?想到那时钟运转的声音,他们脑中忽然就想起那好似幻听的铃铛声。     “引魂铃可以将你们唤回来。”墨九伸出手,摊开掌心,一枚铜质的圆滚滚的铃铛躺在上面,看上去圆润可爱,还有点眼熟……     蜀魄和莫浅忧不着痕迹地把视线悄悄朝待雪身后那根长辫子的末端扫去,待看到那鲜艳的红绳和系在红绳上的铃铛,恍然,难怪他们先前看到对方辫子上的铃铛在晃动,虽然奇怪原本一动不动的铃铛为什么现在动了,但也没有多想,现在看来,他们听到的铃音根本不是幻觉,是对方救了他们,将他们从安灵蜡带来的影响中唤了回来。     “哼。”蜀魄和莫浅忧的小动作怎么能瞒得过待雪的眼睛,他立刻报以一声冷哼,希望对方识趣点自己安分下来。     只是待雪显然没有料到蜀魄和莫浅忧因为这一次发生的事情已经不那么忌惮他了,见自己暗地里的动作被发现了,也不再偷瞄,转而变成光明正大地看,脸上笑意盈盈地。(未完待续)           二五八 - 墨九 - 玉九     这样的目光直看得待雪脸色一点一点黑下去,想要说什么,但又吞了回去,直接一转身,留了个背给两人。     “……”莫浅忧捂着嘴,无声笑了起来,蜀魄虽然面容平静,但眼中藏也藏不住的笑意暴露了他此刻不比莫浅忧好多少。     墨九见待雪脸色已经漆黑一片,快要恼羞成怒之时及时打断了三人之间的互动。     “快些收好离去吧,晚了怕突生变故。”     一句话,将待雪从尴尬中解救出来,同时也让蜀魄和莫浅忧收敛了内心的情绪,发现了他们此时所在的房间内摆满了棺材,甚至就在他们前面十厘米的地方就有一只红色的棺材,棺材没有盖好,从宽大的缝隙中他们可以看到里面躺了一个身穿寿衣,脸上扑了一层白粉,嘴巴涂的血红,两腮上面各有一团胭脂的女人。     那人眼睛紧紧闭着,露出来的手白得让人眼睛生疼,一股冷气从她身上传出,扑面而来,阴阴的,凉凉的,好像还有不清不楚,断断续续的低语声在里面。     登时,他们笑不出来了,脑子冷却下来,整个人都不由小小打了个哆嗦,脚像是在地上生了根,脱离了大脑的指挥,怎么也无法移动。     这前面、左面、右面,除了后面是进入走廊的门之外,遍地都是棺材,让他们走到哪里去?!     在寂静中,他们还能听到一些棺材里面传来的抓挠声、敲击声,冷汗一下流了下来。     见到两人的样子,待雪脸色恢复了一些,不屑地冷哼一声,眼中轻蔑毫不掩饰,径自走到那个没有盖好的棺材前。将棺材盖好后装入了一个艳红色的袋子中。     这个袋子形似香囊,但比香囊大了很多,上面绣着各种奇异的符号。那些符号组合成了一幅画――     一只棺材悬浮在空中,无数黑气形成道道锁链将之包裹。而一只雪白的手从棺材中探出,像是要抓住什么。     手的部位是袋子上唯一一抹白色,在红色和黑色的映衬下格外醒目,阴惨惨的渗人心慌。     一个一个棺材消失,包括那几个有动静传出来的棺材在内都被收进了袋子里,蜀魄和莫浅忧看到每一个棺材所在的地面上都画着一个古怪的符号,棺材被收起,原本被遮住的符号也就露了出来。     当最后一个棺材被收入“香囊”之内。那些地面上的符号悉数显现了出来,带着某种不知名的规律连成一片排列着,形成一个漩涡,看得久了,意识像是要被拉扯进去一般。     “这个袋子又是什么?”莫浅忧下意识地远离了待雪的左手――那些袋子就塞在左衣袖内。     “养尸袋。”待雪将袋子放好,把左袖上的褶皱一点点耐心抚平,紧接着从袖中拿出一个纸包,打开后把里面的灰白色粉末撒在了地上画着的每一个字符上。     虽然都是养尸袋,但莫浅忧和蜀魄直觉这个养尸袋和前面那一个不一样,到底哪里不一样。他们也说不上来,好在没一会儿墨九看他们一脸疑惑不解的样子,给出了答案。     “前面的养尸袋。养的是‘尸体’,这个养尸袋,养的是僵尸。”     淡定的语气,好似在说今天吃什么一样。     僵尸……不久前看到的那个躺在棺材内的浓妆女人的模样在眼前一闪而过,蜀魄和莫浅忧手指动了动,将这幅画面从记忆中驱逐出去。     要是不驱逐出去,他们今晚估计是睡不着了。     “养尸体和养僵尸有什么区别吗?”莫浅忧小心翼翼地问道,在她认知里,养尸体和养僵尸是划等号的。     “僵尸。是死物,尸体。是邪物。”墨九看着一旁撒粉末的待雪,道:“僵尸超脱轮回之外。不在五行之中,自成一体,是为‘死’。”     “而尸体则是‘邪’,是以莫大毅力逃脱轮回,魂魄强行滞留在死去的**之内的存在,非生非死,非善非恶,是执念,如同‘鬼’。”     “它们的存在,是世界的异端,是‘邪异’,它们归属于‘死’,却又徘徊在‘邪’的边缘。”     “僵尸难道不是这样的吗?”蜀魄的问题比较含糊,一般人只怕一时明白不过来他问的是什么,但墨九却在第一时间就听懂了。     “僵尸早已‘死去’,只不过因为某种原因魂魄不曾离开,而是沉睡在体内,经过漫长时间后尸体成妖,魂魄也随之苏醒。”     “而‘尸体’从始至终都是清醒的,魂魄并未沉睡,只是因为执念强行滞留在**中不愿离去。自主成为‘尸体’的多是一些含冤而死、怨恨而终的生灵,身前遭受莫大凌辱、痛苦或者冤屈,死后亦不愿放过害死他们的生灵,生生世世追随着对方的魂魄,直至自身化为尘埃亦或者对方化为尘埃这一切恩怨方为终结。”     “如果……如果愿望达成了,会怎么样?”莫浅忧听到这些话,对先前那些尸体除了惧怕之余还多出了一份同情与怜惜。     如果可以,她希望它们的命运不要来得那么极端而悲哀,凄厉得让人的心都不由为之抽痛。     墨九长长的睫毛将眼睛遮住,神色中带上了一丝冷漠。     “往事种种烟消云散,自身化为流萤,不复存在。”     “那要是没有达成呢?”     “直至承受不住日复一日重复死亡的痛苦,魂飞魄散。”     墨九清冷的声音就像是一柄两头尖锐的锤子,狠狠敲击在了莫浅忧的心上,她不由咬紧了下唇,她从来都知道世界很残酷,却从来都不知道可以这样残酷……     他们的世界,还有不成功便成仁,他们的世界,还有选择,但是九墨他们的呢?九墨他们的世界有选择吗?没有。     没有选择,他们只能够在这根钢丝上走下去,在火焰中跳着惊天之舞,让悬崖将自己吞噬,让火焰将自己淹没……     “没有别的可能吗?”她带着期冀问道,她也不知道她在期盼、希望着什么。     墨九看了她一会儿,半晌,摇了摇头,莫浅忧的心一下如坠深渊,但很快,对方的话又让她燃起了眼底那簇光芒。     “没有。除非……”     “除非什么?”她有些急切地追问,不寻常的样子让蜀魄和正在撒粉末的待雪都不由看过去,不明白她这是怎么了。     “逆天改命,自然要承受相应的代价,若非强过于天,代价避无可避,唯有受之这一条路。”     莫浅忧听完,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     强过于天吗?尽管很难,但还是有希望的不是吗?比起彻底的绝望,这个结果已经很好了不是吗?     莫浅忧其实并不是很能理解她此时的状态,她只是觉得,她触摸到了什么,从对方的话中,看到、了解到了一些东西……     很简单的对话,只是一叶落而知天下秋,所有事物都有其共通之处。     发生在那些‘尸体’上的残酷,何尝不是贯彻了对方的整个世界?     要么愿望达成,化作流萤消散,除了记忆,连尘埃都不会留下。而那些记忆呢?记忆也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被那些记住的人所封印在脑海最深处。     要么,连愿望也没有达成,自己先一步魂飞魄散,同样是除了记忆之外,什么都留不下来……     还有那隔着一层薄膜看世间万象的感觉……就算可以和里面的人一同欢喜,一同流泪又如何呢?你永远清楚,你永远无法去触摸薄膜内的那些人,你和那些人之间,永远隔了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     也许,你们会在某一条道路上偶遇,两者相互间微微一笑打过招呼,然后擦肩而过……     在对方眼中,你只是一个陌生人或者有一些熟悉的人,而在你的世界内,你却陪伴了对方走过了许许多多的岁月,一同经历了许许多多的事情,对方的感情、对方的内心,你都看到、感受到了。     只是,你永远只是‘局外者’,永远只是,永远都是。     他们的喜悦悲伤有人见证、品尝,但是自己的呢?自己的喜悦和悲伤,只能冲做一壶清茶,坐在菩提树下慢慢品下。     这所有的一切,都唯有自身一人体会,没有依靠,没有冷,也没有暖。     这样的人生,将人所拥有的一切都一点一点地磨平,如果是普通人,会发疯的吧……在只有自己一个人的世界中发疯……     “还不走?”待雪特有的语调响起,听得久了,还能够体会到其中那份说不来的韵律。     莫浅忧回魂,发现地上的字符都已经被灰白色的粉末遮掩,墨九和蜀魄正站在一旁等候着自己。     “对,对不起,啊,马上就走。”莫浅忧说完,就忍不住在心中敲了敲自己的头,都在说些什么呢……     “咳,走吧。”蜀魄咳了一声,出来解围了,莫浅忧递给其一个感谢的眼神。     蜀魄接收到,耸了耸肩,眼神示意不用谢后跟上了待雪的步伐。     他大约能够猜到莫浅忧刚才在想些什么,因为他想的也和对方相差无几。(未完待续)           二五九 - 墨九 - 玉九     只是他表现的更内敛,并且留了一丝心神注意外界发生的事,所以没有出现和对方一样魂游九霄的情况。     其实,最主要的是,他喜欢九墨,但是,他的这份喜欢是对于对方这个人的欣赏,无关乎情爱,这使得他比莫浅忧更加理智,也比莫浅忧更加清醒。     他对于九墨的世界唏嘘感叹有,涩然感伤有,但不会像莫浅忧一样,完全沉浸进去。     何况,他也不觉得九墨和待雪这样的人会需要别人为他们悲伤、心痛,更不会需要他人的怜惜。     他们的骄傲就像是一把凛冽的宝剑,不会允许任何尘埃阴影落在自己的剑锋之上。     他们所有人虽然身在不同的世界,但他们都是相似,他们都不会容忍同类之外的存在对自己的怜惜、喜爱、心痛、悲伤等等诸多情绪……因为不是同类,所以那些人根本不会懂自己的心、自己的世界;因为不是同类,所以无法相互依偎着取暖;因为不是同类,所以对方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自己的伤口,更多时候只会使其恶化;因为不是同类,所以他们无法对他们放下心房,无法去信任;因为不是同类,所以……     莫浅忧由于喜欢,已经将这一点忽略了。     他们这样的人,哪会需要天长地久呢?他们根本就不曾拥有过天长地久,也清醒地不会去奢想天长地久。     他们一路所遇上的一切,都短暂的可怕,也许还包括了他们的生命,他们的‘轮回’。     魂飞魄散很可怕吗?一点也不……轮回,不也跟魂飞魄散一模一样吗?魂魄虽然在,但‘自己’却已经死了。永永远远地死了,不会再出现也不想再出现。     自己的出现,对自己的‘下一世’而言。无疑不是一种痛苦,那么又为什么还要出现呢?他们的骄傲不会允许他们对‘活’有这样的执念。     他们怎么会容忍自己就这么无力地进入轮回。成为另一个人呢?不如就此魂飞魄散,不是更好吗?以什么也不剩下为代价,去赌一赌他们能不能跳出这个轮回,赢了当然是最好的,就算是输了,也是如了他们的愿。     不断在黑暗中回回绕绕地走着,只有前面那一点红烛发出的橘黄色火光像是一座灯塔,引领着他们。不让他们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迷失,而他们也如同一只飞蛾,本能地追随着这视线之内唯一的光源,无论那是火焰还是光,他们都不在乎。     蜀魄和莫浅忧对于仿佛在不断绕着圈子,迟迟不出去的情况没有丝毫意见,他们的心很平和,这是安灵蜡带来的,也是他们发自于内心的平静。     就在不知过去了多久,像是又绕了一圈。回到了原地时,眼前的场景豁然开朗。     蜀魄和莫浅忧对忽如其来的光不适应地眯了眯眼,他们此时正站在一个院子内。那个好像怎么走都走不出去的屋子就在他们身后。     院子的风格很古老,古色古香充满了历史的气息,让人难以置信在这个钢筋横行的时代还会有这样的地方存在。     一棵需要三四人合抱的巨大槐树生长在院子内,枝叶繁茂,阳光从树叶的缝隙间丝丝缕缕倾泻下来,不偏不倚正好照在了槐树下面的那张石桌和围绕着石桌摆放的四个石凳上,看上去温馨而迷离。     但以上只是表象,现实是蜀魄和莫浅忧看到挂在槐树上面的许多人影,顿时不淡定了。     也许是察觉到了两人的视线。那些人影转了个身,让蜀魄和莫浅忧将它们看了个一清二楚。     白瓷般的肌肤上没有一点血色。嘴唇是鲜艳浓郁的红,让人联想到了血。眼睛黑漆漆的,眼瞳很大,几乎占据了整个眼眶,两腮上和先前看到的躺在棺材内的女尸一样各有一团胭脂。     身上是交领汉服,精致漂亮,却给人一种古怪的感觉。蜀魄和莫浅忧看了一会儿,发现了这些衣服都是左祍,即右襟压左襟。     汉服穿时应该是右衽,即左襟压右襟,而左祍是一些少数民族和死人穿的,而且槐树……     “……”蜀魄、莫浅忧。     果然,不能指望这个地方有什么正常的东西。     这么大的一颗槐树明晃晃地种在后院没有被国家保护起来,也没有被人发现就已经很不正常,更何况又有谁家会种槐树?还在槐树上面挂了那么多诡异的娃娃?这没鬼也要生出鬼来了吧?     槐树,木中之鬼,阴气重容易招鬼附身,灵异怪谈中那些不想投胎转世的鬼魂都会栖息在槐树中,或者那些没有等来鬼差勾魂的魂魄也会待在槐树之内等到投胎的时机到来。     虽然这些东西不一定是真的,但讲究一些的人家都不会选择在家中种槐树,并且极为忌讳家门周围有槐树存在。     那个男子分明就是此道中人,不会不知道这一点,更不会放无的之矢,明显是另有所图,特意为之的,看那样子,应该和那满树的鬼气森森的娃娃有关。     最让两人无言的是槐树下方用来休息乘凉的石桌和石凳,一般古诗古文之中不都有作者或者诗人坐在石凳之上对月举杯,一旁树影婆娑,凉风习习,各种意境各种唯美吗?     这槐树是够大够茂密了,但明显是上演聊斋等灵异鬼故事的上佳背景,哪个正常人会在这样的树下观赏明月?抬头明月星辰没看到,先入眼了那一堆恐怖的娃娃吧?树影婆娑是有了,还能附赠一个鬼影弥漫,至于凉风,绝对够人从内而外地凉爽个透彻,今生今世都不想再体验一次。     接着,他们就看到待雪一挥手,树上挂着的那些娃娃一个一个发出咯咯的声音,像是久置不动的机关开始运转一样。     娃娃们在树上晃动着,宽大的衣袖和裙摆在空中飘舞,许多黑色的珠子从上面落下来,一个不落的被待雪收进了一个灰色的小袋中。     当最后一颗黑色的珠子进入袋子,树上的动静停歇了下来,蜀魄和莫浅忧看到那些娃娃都少了一只眼睛。     经历了这么多事,他们差不多已经习惯了那份惊悚了,心理素质不是一般的高,眼前的景象还不足以让他们失去淡定。     做完这一切,四人推开了院子那扇朱红色的后门。     蜀魄和莫浅忧走出门,站在清寂荒凉的街道上,看着满目苍夷的景象,满心的亲切,那种重回人间的感觉,简直要让他们迎风落泪,哪怕是以往厌恶不已的丧尸在此时想起也觉得是如此的可爱。     灵异玄学果然不是常人可以接触的,其实封杀也没有什么的,这要是让一个心脏一般的人经历一次他们经历的,只怕在第一条走廊上时就已经吓得动弹不得,精神错乱了。     科学才是正途啊……!!!     莫浅忧和蜀魄热切感动地望着前方那栋饱受摧残,没有一扇完好窗户,大半面墙上都是血迹的水泥房,内心感悟不是一星半点。     “你还是一样准时。”墨九对这里的环境极为熟悉,出来后没有向周围景色投去过一眼,径直对待雪道。     蜀魄和莫浅忧从那些让他们贪恋不已的建筑和气息上收回神,听到墨九的话,蜀魄看了眼手腕上的钟表,发现一小时刚过去了十秒左右,联想到他们出来后的举动,那十秒去了哪里可想而知。     一个小时,还真是分秒不差……     蜀魄和莫浅忧对于新加入的待雪有了新的认知,这掐的无比精准的时间,该说对方有强迫症还是有预知能力?或者遵守时间?     待雪没有理会墨九的话,只给了对方一个平淡的眼神后就朝店铺正门走去。     蜀魄和莫浅忧与墨九对视一眼,看到对方点头后跟了上去,而墨九则跟在莫浅忧和蜀魄身后。     四人上了车,蜀魄发动车子,正要踩油门,就从后视镜中看到后方有三辆车子向他们所在的地方开了过来,而打头的那辆车子中则探出了一个人,正在朝他们挥手,也许是怕引来丧尸,那人并没有出声,只是这并不妨碍他们脑补为其配音。     四个人在现在这段时间内都没有和其他人碰面的想法,只当没有看到后方的人,蜀魄直接一踩油门,手中方向盘打了个转,车子先是猛地冲上前去,在快要撞上时以一个神乎其技的角度转了一个弯,擦着待雪店铺的那扇漆黑大门从另一条路上走了。     “远风,这群人是没看到我们吗?”先前那个向墨九他们拼命挥手的男子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坐回车子里还久久不能回神,想到对方那毫不犹豫就转身离开,中途充满了惊险,堪比高端赛车的高难度车技动作,男子喃喃着朝驾驶座上看上去沉稳许多的男子问道,看样子明显还没有完全从中回过神来。     “他们应该是不想和我们碰面。”男子将车子停下,打开车门走了下去,望着差点被前面那些人撞到的那扇漆黑的大门,若有所思。(未完待续)           二六零 - 墨九 - 玉九     “为什么啊?现在末世了,城市里到处都是那些东西,不都想着找一个人多的地方好安全一点吗?就算是为了找个伴或者不那么孤独,也会试着找一个队伍待着。”脸上还带着青涩的男子紧跟着下了车,站到了沉稳男子身边。     他其实知道先前的人不想和他们碰面,只是他不是很明白,现在这么危险,大部分人都忙着寻找一个团队,对方为什么反其道而行远远避开和团队碰面呢?就算是出于小心谨慎,但也不用这么直接就走人吧?还走得那么惊险。     他刚才都以为那辆车子就要撞上去了,心里都做好了看到一场车祸的准备,只等下车后就上去救援了。但是他万万没想到,对方给他炫了这么一手近乎于神的车技,直把他的那些心理准备全部炫出了天外,直接看呆了。     “而且刚刚那车技远风你看到了吗?简直就是神了!我敢说,就算是世界顶级职业赛车手来,也不会比那个人开得更好!还有那辆车子,看上去是几年前的款式了,但没有想到性能这么好,居然能跟上里面驾驶的人的操作,这绝对是经过改装的!而且改装的人技术一定不差,不然根本做不到这种程度!”     每个男人都有一个或爱车,或爱酒、爱手表、爱足球等等爱好,而赛车更是其中之一。     那些险之又险、神之又神,完全可以比拟特效镜头的车技足以让观看者心跳加速、热血沸腾,一颗心完全就落在了赛车场上,里面每一秒局势变化,每一个高超动作都会引得他们无法自控地紧张兴奋起来。     眼前这个看上去还不成熟的男子也是这样,不等沉稳男子回答他前面的问题,就一脸兴奋地说道。     沉稳男子对此眼露无奈和纵容。将正要回答对方先前问题的话咽了回去,而这会儿时间,后面两辆车已经到了。从里面下来了两女一男三个人。     三人走到两人身边,其中一名如梨花般清纯柔弱的女子开口了。声音和她的形象一样,细细柔柔的,带着说不出的酥软。     “江大哥,先前的人走了?”     沉稳男子江远风嗯了一声,而队伍内的另一个女子则对对方的这句话嗤之以鼻。     “走没走,你自己不会看?人家明摆着不在了,还用问江大哥吗?”     如果说前面那个女子是楚楚动人的梨花的话,眼前这个女子就是骄傲艳丽的玫瑰。热情如火,充满了诱惑。     只是玫瑰是带刺的,女子很好地诠释了这一点,口中的话成功成功让另一个梨花般的女子双眼涌上了泪水。     “梁若薇,你以前处处针对我就算了,怎么末世来了,你还这样!大家团结在一起,不好吗?你为什么一定要弄得大家都尴尬才开心呢?你要是真的不喜欢我,我们私下里解决就是了,何必每次都挑到明面上来闹得大家都不自在!”     梨花女子的话不可谓不狠毒。一下就将另一个名为梁若薇的女子推到了队伍的对立面,而把她自己放在了深明大义的位置上。     梁若薇见到对方这副作态,顿时气急。强压着从内心升腾而起的怒火,声音尖锐道:“你也知道末世了!快收收你那副活像是有人欺负你的样子吧!这儿可没有花痴男人对你嘘寒问暖,‘伸张正义’!别整天动不动就流眼泪的,末日可没那么多水给你浪费!还有,梁若萱你刚才的话是指责我破坏队伍的团结?你说这话也不害臊!破坏团结的人到底是谁你自己心里清楚!你背地里那些手段就别拿出来丢人现眼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就你当所有人都是傻子,沾沾自喜以为所有人都没看出来是吧?大家只是懒得跟你计较!”     梁若萱和梁若薇两人本就是一母同胞的姐妹,梁若萱是姐姐。梁若薇是妹妹,两人本该是比谁都亲密的。只是这种事本就没有一个绝对。     在一个个小矛盾中,两姐妹终于相互对立起来。性格不同的她们相互看对方不顺眼,连带着两人下面的拥护者也是互相敌视,见面不是冷嘲热讽就是你“掐”我一下,我“揍”你一拳,竭力揭对方的短,争取让对方在众人面前颜面尽丢,下不了台。     这样的情况下,两人以前那些女孩子之间的小矛盾、小攀比和小争宠也逐渐升温,没过多久就到了有你没我,有我没你,势如水火的地步,从小打小闹正式升级为世界大战,连带整个大学校园都被搅和进来,其他女生,尤其是她们两人所在系的女生对此皆憋了一肚子火气,奈何两人拥护者众多,家世也不差,只得把这口气生生吞下,敢怒不敢言,只希望着对方早点毕业,或者自己早点毕业,也好远离这个乌烟瘴气的地方。     “你!梁若薇,有你这么做妹妹的吗?污蔑我这个姐姐让你很得意很开心?”梁若萱的泪水在眼眶内打着转,看着妹妹梁若薇一脸悲愤道:“你小时候为了争宠诬陷我,让爸爸妈妈误会就算了,学校里面那些事情现在末日来了,我也不想和你计较,但你怎么就不放过我?现在还在大家面前说这些话!我已经忍你很久了,你这个样子,对得起爸爸妈妈的在天之灵吗?你是想要爸妈死都不安心吗?!”     宛如杜鹃泣血,话语中的悲伤凄厉让人闻之便为之心伤落泪,最后面那段话,更是狠狠砸在了梁若薇心上,让她面色一白,眼中浮现出一抹犹豫和挣扎,梁若萱没有错过这丝挣扎犹豫,不给对方说话的时间,紧接着道:“我是什么样的人,江大哥他们都清楚,你以为你说这些就能使他们疏远我吗?就像以前你使计让爸爸妈妈不喜欢我一样!但我告诉你,江大哥他们是不会上当的!我也不会让你的计谋再次得逞!你休想离间我身边的任何一个人!江大哥他们是不会相信你的,对吧,江大哥?”     说完,她期待地看向江远风,通红的眼睛使之看上去像是一只神经纤细而敏感的兔子,任何一点过度的反应都会让她受惊。     江远风在身旁青涩男子的自求多福、幸灾乐祸的目光下和另一个沉默男子对他求救的眼神如若未见的情况下,苦笑着研究起那扇漆黑的大门是什么材质的,为什么带有一种说不来的奇异感觉,对梁若萱的话只当做没有听见。     梁若萱看到江远风的样子,不由将目光转向了青涩男子,男子见此,顾不得看好友的戏和幸灾乐祸了,也学着江远风的样子,认真研究起那扇门,避开了梁若萱的视线。     其实,那扇门虽然突兀了点,但还是很好看的……     见此,梁若萱紧紧咬紧了下唇,眼中飞快地闪过一缕怨怼。     梁若薇在这段时间内恢复了常态,此时看到对方吃了个闭门羹,毫不掩饰地在一旁发出嘲笑,见对方的脸色有朝铁青发展的趋势,这才停了下来,眼中滔天的恨意和冰冷让接触到这双眼睛的人都不由心头一颤,难以想象是怎样的恩怨才能让一个人露出这样的眼神,就连一向和对方不对盘的梁若萱都不禁在这样的注视下倒退了一步才觉得好受了些。     “我才没有你这样的姐姐!你根本没有资格提爸妈!如果不是你,他们怎么会死?你说,死的人为什么不是你这个贱人!?你说啊!你活着做什么?!除了整日里勾心斗角,玩点不入流的阴谋,你还会些什么?!看到这幅场景你失望了?怨恨了?那是你活该!”     “你有今天这下场,都是你该得的!你以为世界上就你一个聪明人?你以为你在把别人玩得团团转?你能骗到的都是信你的,那些不信你的你骗去啊!你自以为高人一等,实际上在别人眼里你就是一个跳梁小丑!学校里面那些男人捧着你,你还真以为你是公主了?你也不想想他们中哪一个是顶的上事的!他们又有几个是真心喜欢你的!他们捧你,还不是为了心里那点龌蹉心思?还不是因为你正好有几分姿色又正好在学校出了点名?等到他们不捧你了,你就等着摔死吧!不,你不需要等了,摔死的感觉还不错吧?!”     “我替爸妈看着呢,看你以后怎么死,或者生不如死!我都看着呢!”     咒怨般的低语声让梁若萱变了脸色。     “是,我不是什么好人,但你以为你就是什么好东西?你就是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其他人都是庸俗不堪的卑鄙小人?爸妈的死,你就不用负责吗?!就只有我一个人的错?!你不想认我这个姐姐,你以为我就想要你这样的妹妹?!无论如何,我都比你早出生,还轮不到你来教训我!那些男人怎么样,就你一个人看的清楚?你身边不也围着这群男人吗?”(未完待续)     ps:没有纯粹的好与坏啊,这对姐妹,是玉九番外会着重描写的呢。     还有在上一个世界的张凤花、那个自爆的修士一样。     他们的生命,很绚烂很绚烂,也很安静很安静。     玉九喜欢他们,不只是因为他们是玉九文中的人物,更是因为他们每一个人,都在很认真很认真地活着,很认真很认真地在挣扎,他们每个人都有一段释然和悲伤。     其实,他们可以让自己过得更好一些,只是命运永远是这样的,因为在乎、在意,所以永远不得解脱。     话说的有些多了,各位亲看下文吧~一些心理活动会在下文揭露~           二六一 - 墨九 - 玉九     “你高傲,我就下贱了?你不想理会他们,我就想理会他们了?你生的那副样貌,不理他们是冷傲,是冷艳,是富有挑战,那是老天赐给你的!我呢?我又能怎么样?如果我对那些人置之不理,明天早就传了满天的不堪谣言了!你以为我不想和你一样?!”     梁若萱怨,她不能不怨。     从小父母就喜欢妹妹多一些,她一向内向,只能羡慕地望着妹妹和父母撒娇耍赖,而她只因为早出生没多久,就必须要“成熟”,要乖巧、要听话,还要更能干,更优秀……     直到有一天,她不小心将父亲高价买回来的古董花瓶打碎了,慌乱中没有说清楚,让父母误以为是妹妹打碎的,把妹妹训斥了一顿。     看到妹妹被训斥时,是什么感觉呢?开心?窃喜?心虚?都没有……有的只是悲伤。     如果是自己打碎的,会怎么样呢?梁若萱不知道,但她清楚,父母一定会比对妹妹更加严厉地对她……想到这一点,她止不住怨愤。     凭什么无论是什么她都要让着妹妹?凭什么妹妹犯错就可以得到宽恕,而她就不可以?!凭什么大家都喜欢妹妹多一些?她清楚,她都清楚,大家虽然总是夸赞她文静优秀,但眼中透露出来的却都是对活泼的妹妹的喜爱……可笑妹妹还不知道,反而因为那些虚而不实的夸赞与她置气、吃醋。     看着由于无端被斥而大哭的梁若薇,她心中生出一种快意,就在这一刻。潘多拉的魔盒被打开了……     一两个小绊子。?imgsrc=/sss/fmgeyimehid。jpg>美潜凡灰选r踩盟得到了父母更多的目光和夸奖,只是,还不够,还不够……父母最爱的,还?imgsrc=/sss/fmgeyimehid。jpg>不是她!口中夸奖着她又如何呢,她要的从来都不是这些啊!     一切阴谋都在阳光照不到的角落中酝酿着,梁若萱知道自己内心的想法不对,自己所作所为是不正确的。但她无力去阻止,也可以说,她期待这些都能变成现实。     只是,一次两次还好,次数多了,父母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包括自己那个傻妹妹……     所有的一切假象都会被揭穿,她同时也暴露了出来,她能看到父母眼中的失望和伤心,虽然他们没有明说。这些事情也就此轻轻揭过去了,但她都知道……她跟妹妹的关系开始急剧下降。两者之间火药味越来越浓,你绊我一脚,我泼你一身脏水是常有的事。     而对方根本就斗不过她,这不知是对方的不幸,还是她的悲哀呢?     只是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不在乎了,她最在乎的父母已经对她失望了,不是吗?     直到那一天……     她希望父母死吗?一点也不。没有谁比她更爱他们,没有谁比她更不希望他们死去。     她恨他们啊,好恨好恨,恨到日日夜夜都希望他们能活着看她死去,因为他们而死去……可是,这一切都没有机会了……是啊,机会从来不会眷顾她,不是吗?     为什么呢……明明不喜欢她不是吗?为什么要为了她死呢?是因为她身边还有妹妹吧……是的,一定是这样的……     她开始变本加厉针对对方,甚至不惜提到父母,她自己对自己的嘴脸也充满了厌弃,但这都不是重点,不是她要顾及的……     你们不是喜欢妹妹吗?你们不是丢下我,还没有让我报复你们就走了吗?那么我要你们看看,你们喜欢的那个人是怎么被我踩在脚底下的!你们怎么可以就这样离开!怎么可以………     “你不想理会,你完全可以不理会,还不是为了满足你自己的虚荣心?还不是为了和我争斗攀比?从小就是这样,从来没有一点长进!你……”     姐妹两人的争吵声不停传入耳,江远风揉了揉眉心,一旁的青涩男子也同样苦了一张脸,正在揉着自己的太阳穴。     江远风横了对方一要哭出来的表情,叹了口气。     这两姐妹是他们半路救下来的,确切来说,是他身边这个满脸求饶的人救下来的。     他们见对方两个弱女子在这个末世之中生存不容易,并且人也不坏的样子,就让对方加入队伍了。     只是谁也没有想到这两人之间还有那么多恩恩怨怨、拉拉扯扯,入队没过多久,就闹得队伍里其他人都不得安生。     要他来说,这两个人都不是好人,但也不是什么坏人,对方的争斗看上去牵扯了其他人进去,其实都把别人给排挤在了她们两人之外,从来都只是针对着对方。     像现在这样的场景,他们已经碰上过很多次了,习惯的不能再习惯了,开始还会上去劝,但是最后左右都没有落好,后来都只当没看见没听见,该干嘛干嘛。     至于梁若萱眼中的怨怼,他们自然不会没有看到,只是这怨怼与其说是对着他们置之不理、直接无视的态度来的,还不如说是因为他们而想到了什么才有的,不然他们早就把对方给赶出队伍了。     总的来说,对方两个人就是一个世界,无论什么都跟他们扯不上关系,只是耳朵遭罪了一点。     都是同伴惹的祸啊……     想完,他又凉凉地看了一眼边上的人。     朋友是拿来坑的这句话是真的没错……前提是,你是坑人的而不是被坑的!!!     这边鸡飞狗跳很热闹,另一边早早离开,只给了后面那些人留下了一个潇洒不羁的背影和滚滚尾气的墨九四人则相对和平了许多。     蜀魄和莫浅忧一个开车,一个坐在副驾驶座上,把后面的空间全部留给了久未逢面的墨九和待雪叙旧。当然。这两人最多偶尔有眼神上的接触。其他无论是交谈还是别的都没有一点。     “你平时开车也是这样的吗?”。在安全带又一次将她拉回,阻止了她被甩出去和车窗亲密接触的命运后,莫浅忧受不了了,只是她此时此刻连咆哮的力气也没有了,有气无力地问道。     “你是说末日前吗?”。蜀魄心情很好地打着方向盘,又上演了一次漂移,让一只没了下本身的丧尸彻底解脱了后答道:“我没有去警局喝茶的习惯和爱好。”     莫浅忧整个人都趴在车门上,那丧尸溅起的血就洒在她脸贴着的地方。尽管两者之间还隔着一层坚固的玻璃,她还是恶心地无视头晕连忙坐正了身体,待转头看到蜀魄那张含笑的脸,内心一个小人疯狂地挠起了墙角。     蜀!魄!啊啊啊!!!这人绝对是故意的!这绝对不是巧合!她跟对方就是八字不合!!!莫浅忧愤恨地从游戏背包内拿出了一块巧克力拆开,把它当成了那个让她各种不淡定、各种憋屈愤怒的人狠狠咬下。     吃掉你的腿,你的手,你的头,你的……     心满意足将整块巧克力解决完毕,不知是因为发泄完了内心的狂暴还是因为甜食确实可以让人心情变好的原因,总之莫浅忧心中好受了许多。开始去想蜀魄的回答了。     嗯,没有去警局喝茶的习惯和爱好……也就是说。没有警察的时候会吗?!要说对方没有前科,打死她也不信!没练过能有这技术?天才都不是这样的!     她羡慕地从车子上方的镜子中看了一眼后方的两人,忧伤了。     后方虽然也会被甩了甩去,但比起前面好了不知多少,而且既宽敞又舒适……她当时怎么就选择了副驾驶座呢?!     可是要她和待雪坐一起真是太可怕了!!!而如果是和九墨的话……     莫浅忧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头也有点晕……两坨红晕在悄无声息间爬上了两颊,莫浅忧眼神迷蒙地看着窗外,陷入了醉醺醺的状态中,就连蜀魄再一次地完成了一套惊险动作,让她再度体会了安全带的温柔可靠都没有感觉到。     蜀魄飙车飙的很欢乐,抽空看了一眼其他人的状态,恩,九墨和待雪还是老样子,人像是和屁股下的椅子连在一起了,动也不曾动过,莫浅忧……     蜀魄看着一脸春意盎然、春心荡漾,魂不知去了哪里的莫浅忧,黑线了。     四人回到别墅后把所有可以用来储水的东西都洗干净储满了水,这些水决定着他们后面几天的洗漱用度,必须要认真对待。     做完这些,再安排好待雪的房间后众人就各自回房休息去了。     第二天,四人早早相聚在客厅中,蜀魄、莫浅忧和墨九准备去外面杀丧尸升级,而待雪则选择留在别墅内。     无论是出于别墅安全考虑还是经验值方面的考虑,待雪的留下都是最好的,可以免了他们的后顾之忧。     在升级的过程中,他们也曾远远看到过一些人,其中更有两个可以释放冰锥和火球的。     和在店铺前的那一次一样,他们都迅速避开了这些人,而对方似乎也对他们极为戒备,见到他们离开后才放松下来,然后迅速也离开了这个地方。     至于那些求救的人……嗯?刚刚在说什么?风有点大,听不清楚。     ps:其实,番外的内容在这一章可窥一斑啦~     梁若萱和梁若薇两个人都是很好的妹子呢。     玉九有构思很多她们日后的路线,但是最后还是选择了她们最幸福也最忧桑的结局……     嗯,剧透了……再剧透一点,从一个角色的名字和占据篇幅就可以看出这个角色的命运,看出玉九创造他们时想了些什么,他们是怎样的……     比如说待雪,有亲看出来了吗?待雪,是一个深沉的名字呢。     最随意的,大概就是醉暮、雪君蓝、汪德胜之类的吧……完全是好看好听就好了,最后一个更是接地气啊接地气~     但细想,他们的名字也很有深意呢~     话不多说,下个月的更新没有了,但估计会有番外放上来,不保证,因为剧情还没有全部揭露,番外可能不会发。           二六二 - 墨九 - 玉九     回顾以前章节的时候发现个bug,18章后面说第一名争夺赛是按照十人先前的分数进行排名,后面的人可以挑战等等,而后面写的是不计以前分数,两人对战胜者得一分最终以最后得分排名,这个一会儿作者去改一下,还是按照后面写的内容为主,看过这几章的,也请无视吧……咳咳,作者写着写着就会记不起前一章的内容,有时候会忘记角色神马的……紫鸽最开始就被忽略很久……     ——————————————————————————分割线,以下为正文———————————————————————     一夜无梦,直到第二日清晨被紫鸽早早唤醒。     怔忪地顶着木质天花板,好久才在紫鸽欢快地叫声中起床。     掐了一个清流术将全身清洗了一遍,然后一个净身术将身上的水化为水灵气飘散在空气中。     拢了拢不见长也不见短的拖地长发,朝紫鸽伸了伸手,紫鸽歪着脑袋看了会儿,扑着翅膀鸣叫一声化为一个紫色晶石发饰,簪子为九头鸠的原型,长长的尾羽铺在脑后,带着别样的张扬。墨九浇了水,松了土便出门了。     天色还早,路边的花草还带着露水,不时有几个弟子采集用玉瓶采集着。     今天是精英弟子挑战赛,墨九到达广场的时候已太阳高照。     四周环顾了一下,前十名中又少来了一个北冥幽。     纳兰子矜看到墨九优雅缓慢的步子,嘴角忍不住狠狠抽了抽,再度回想起北冥幽战斗结束后身上洗不掉的味道……     死道友不死贫道,虽然纳兰子矜和北冥幽除却家族原因自身也是极好的朋友,此刻还是很不厚道地庆幸不幸不是自己。     墨九察觉到纳兰子矜的视线,回望,纳兰子矜扯出一抹不甚真诚的笑,然后果断转移视线。     这会换墨九无语了。     正午时,那些执事们都已经来齐,随之而来的还有九位服饰各不相同带皆为白衣绣金线的弟子。     九位精英弟子按实力为慕容晗,西门风煦、胡寐、云子舒、即墨璃夭、暮途、南宫婠婠、张子衡、清如许。     修为排名却是慕容晗、西门风煦、云子舒、胡寐、即墨璃夭、张子衡、南宫婠婠、暮途、清如许。其中张子衡为阵修,而清如许却是净尘水化形而成的妖类。     净尘水也算是极为珍贵了,像一些难缠的鬼气、魔气、邪气,特殊的丹药和处理一些特殊的草药都是需要用到净尘水的。     只是虽然珍贵,资质也不差,可终归不是万水中的王者弱水和天水。     但净尘水化形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剔除杂质,吃再多劣质丹药,也不会为丹毒所扰。     对于魔气等也有天然的抵抗力和净化能力。     在墨九用天道之眼观察他们时,几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谨慎查探起四周来,尤其以慕容晗和西门风煦几人那种被人窥视看穿的感觉最为强烈。     墨九见几人警惕起来,不着痕迹地移开视线看向别处,然后装作无意般扫上几眼九人,有时候双方眼神相对上,墨九也不退避,淡漠以对。     九位精英弟子许久没有找到窥视的那人,渐渐放弃了,看似轻松地站在一侧,和身边其他要好弟子交谈着。     墨九看到九人的戒备也不再继续,内心默默将目标锁定在清如许上,清如许,大乘后期修为,差一步可进入大圆满。     计算着双方的战力数遍推测可能出现的法术或者意外,墨九不知不久沉浸了进去。     苍玉不知什么时候到的,看到沉思的墨九,将其从思索一会儿怎么战斗的世界中拉了出来。     “找到对手了吗?”苍玉看着不远处的清如许,含笑。     墨九点头,反问:“你呢?”     托着下巴半靠在墨九身上,苍玉笑了笑,指了指张子衡。     墨九顿时为张子衡默哀起来。     被天道眷顾的混沌神玉能够衍化天机,推算周天星辰自然不在话下,阵法再厉害也无法完全脱离天道星辰,自然也无法脱离苍玉的衍算。     论阵法,除非修为高过苍玉三大阶,能体悟苍玉因修为无法完全体悟的阵法知识的人,不然都得在其面前含恨而死。     意料之中吧。     看了看时间,离挑战开始还有点功夫,墨九沉默了一会儿问道:“这次师门大比结束,我们这些新来的弟子也该正式回归各自的位子了。”     各自位子指的便是入门时各自选择的日常职务,墨九选的是藏的工作,苍玉的是在灵药园。     苍玉听此稍一顿,接着神色未变,笑道:“墨九在想什么?”     歪头看着苍玉的眼睛,也许是练了通幽之眼的眼睛,墨九只觉得那双眼睛看不出悲欢喜怒,只有一团黑,黑暗的尽头似乎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对视一直持续到挑战赛开始,苍玉这段时间内也未有回避地任由墨九直视。     “挑战开始了,你是混沌神玉,应该也发现了……真要有什么事需要帮忙,告知一声即可。”     墨九收回视线,淡淡说道,同时脚步不停,朝几位精英弟子走去,同时精英弟子也在关注向朝他们走来的两人。     苍玉在墨九朝清如许宣战后,才微微收敛了一些不变的笑意,眼中划过一抹不明之色,半晌轻笑出声,朝张子衡宣战,张子衡平静接下挑战后,两人一起上了擂台。     清如许是个女子,极为冷清的女子,干干净净,一声气质通透的令人觉得从心底清爽起来。     上了擂台墨九未做保留,手中一直握着的玉扇一开,一条由星光组成的长龙朝清如许呼啸扑去。     清如许一脚踏前,单手在身前画了一个圆,形成一道水幕。墨九的龙和水幕撞击在一起,长龙一截一截消失在水幕中,水幕除了漾起几道水波,未见消失。     墨九见此并不惊讶,只见其将手中折扇一抛,折扇在半空中变成了一条绝大的金龙,金龙血色的眸子盯着身下如同蝼蚁般的清如许,发出震天长吟。     清如许不见慌乱,凝水为箭,成千上百的水箭密密麻麻地悬浮在身前,令人看了遍浑身发凉。     墨九下令让法宝自行活动,牵制住清如许,自己则在一侧飞快掐着手诀。     千百水箭尽数打在了金龙身上,清如许见此控制着法术,自身也不停移动,想要攻击墨九,奈何金龙太大了,墨九又是看好了角度专门站在了擂台一角,金龙往前一站便是绝好的肉盾。     除非是和天玉同一级别的天地灵宝,不然修为差距不大之下休想打破金龙的防御。     没有玩过网游的墨九不知道他现在这状态明显就是法师卡在洞里,前面站着强大肉盾,自身极为安全地不停掐诀刷怪的模式。     清如许看着眼前的金龙,皱起了好看的眉,知道不能再这样下去,墨九法术的吟唱掐诀时间明显太长,恐怕这个术法威力惊人,若是让其完成,自己就算没有立刻输掉也会身受重伤。     当机立断施展出灵水一族的秘术,清如许的身影瞬间从一个变成了两个,两个变成四个……没一会儿满擂台的清如许漂浮在金龙面前,然后一齐释放水箭,随着数百个清如许振臂一挥,成千上外的水箭一齐朝金龙飞去,金龙见此不禁略抬高了身子,法术尽数落在胸前相对柔软的龙鳞上,使之泛起了一片水纹,更有几片重点区的龙鳞被轰裂。     痛吟一声,龙身和擂台两侧拉开了些微距离,另一旁使用了高级隐身符守在一侧的清如许趁机越过了金龙这条防线,手中汇聚这一团水蓝色光团朝墨九狠狠拍去。     墨九此刻已经无法停下来,见此一咬牙,再次加快了掐诀速度,其速之快甚至将阳光都被切割成了碎片,看呆了台下的好几人,纳兰子矜眼中更是异彩连连。     手臂的经脉突突发疼,墨九几乎无法将其抬起,细小的浅金色血珠从看不见的毛孔中渗透出来。     额上不断冒着冷汗,几乎把牙龈咬出血的墨九终于在攻击到的瞬间将法诀掐完。     “小周天星辰大阵。”伴随着墨九几不可闻的声音,金龙龙身瞬间僵直,随后散发出耀眼的光芒,光芒吞没了清如许的攻击,也将墨九护在其内。     光芒散尽,哪还有金龙,甚至连清如许和墨九都不见了人影,众弟子长大了嘴,看着眼前震撼的一幕。           二六三 - 墨九 - 玉九     当然,这是普通人的想法,对于墨九四人来说,别墅区是好物,足够安静,也足够隐蔽,没有人来打扰,目前也没有丧尸或者其他东西来打破这份宁静。     外面那些喧闹的战斗声、惨叫声等传到这里时,就算听力再好,基本不仔细听是听不到了,睡眠也不怕受到影响,总而言之,就是过得各种舒适安心。     时间很快就到了末日到来后的半个月后。     这一日,墨九三人如同往常一样在城市的废墟中游荡,寻找丧尸击杀。     短短半个月的时间,城市许多地方的建筑都已经因为外力而塌陷,惨叫声也越来越少,几乎是听不到了,比末日最开始那段还算安全的时间内出现的惨叫声来得还要少,充满了冰冷气息和尘埃味道的空气遍布每个角落,仔细嗅着,仿佛还带着些许铁锈的腥气和淡淡的腐臭味。     他们走:…s。在荒芜的道路上,对水泥公路上那些蛛网般的裂缝视若未睹,悠闲又不乏谨慎,看似随意的脚步和动作却时时都维持着躲避来自各个方向的攻击的准备,随时都可以投入到战斗中去。忽然,三人停了下来,整齐地向左前方望去,灰灰的天幕似近似远,仿佛触手可及又像是高远如云烟。     只见那个方向没一会儿就出现了一点滚动的烟尘,烟尘越来越大,正在向他们所在的地方快速移动。     眨眼间,烟尘就到了面前,三人早已看清楚那些烟尘下面是正处于疾驰状态的车子。早早就避让到了一旁。将道路让出来让他们通过。     “快上来!”     这时。那三辆车子中打头的那辆车子内的人仿佛才看到了三人,放慢了速度,处于副驾驶座上的那人摇开积了厚厚一层黏糊糊的,不知道是血肉还是尘土的车窗,从车子里探出身子冲墨九三人喊道。     三人不明所以,那人看到三人脸上的表情,急了起来,语速飞快道:“后面有丧尸群。快点上来!”     三人这下明白了,蜀魄和莫浅忧眯了眯眼,看对方的神色不似作假,事情也没有那么简单的样子,不再迟疑,一个跳跃踩着车子边上的踏脚,双手在平滑的钢铁上一撑,翻身进了明显加高过的车斗内,墨九见此,单手抱琴。也跟着翻了上去。如果不是不想表现的太突兀,他们三人完全可以直接跳上去。根本用不着那么多步骤,中途还借力了一次。     车内的人见到他们都进来了,猛踩油门,车子如同离弦之箭瞬间就飙出去十几米远,后面两辆车也紧跟其上,并没有因此而被落下。     而在车子后方约莫百米的地方,黑压压一片看不到头的丧尸群如同潮水般似慢实快地遵循着本能的**,不停追赶着前方鲜美可口的食物,只是为了让墨九三人上车于是放缓了车速的短短数秒的时间,它们就已经拉近了两者之间将近十米的距离,这放在以前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而在半个月后却真真实实地出现了。     墨九在车斗内摸着琴弦,汽车行驶中的声音将九霄环佩琴因为触碰而发出的低鸣覆盖,但这并不妨碍经过游戏系统强化后的三人的耳朵将之捕捉。     “没看出来这些人还挺富裕的。”蜀魄挑眉,看着屁股下那些被塑料纸包裹的好好的大量物资,他先前已经认出来这伙人就是半个月前在待雪的店铺那里遇到的那伙人了。     没想到那天他们直接离去,半月后却又以这样的方式再度相遇,该说缘分果真奇妙吗?     “他们就这么放心把我们放在这里?”莫浅忧撇了撇嘴,她虽然最初没有想起来,但后面却也及时认出来了。     对于对方的举动,她不知道该说他们天真好呢,还是善良好,两次相遇,对方都如此热情,让她这样的人颇有些不适应:对方难道就不知道人心险恶吗?也不知道是不是每次见到人都是这个样子,要真是如此,他们至今还能活着,那只能说老天有眼了。     蜀魄看了眼莫浅忧,从随身用来掩饰的背包里拿出一块布,擦拭起手中的银针来,边擦边道:“那是我们有背包,换成别的人,对着满车子的物资能有什么办法?就算吃,又能吃掉多少?何况真正重要的物资,他们也不会放在车斗里,谁知道会不会进来一个丧尸把物资都毁的差不多了?”     “就算是这样,但他们就这么让我们上车了?虽说我们不会做什么,可其他人可不见得会那么安分,尤其是看到那么多物资后,就算原本没什么心思,这会儿也该生出歪念了。”莫浅忧不服输地反驳道。     这阵子她喜欢上了和蜀魄抬杠,一天不抬上几次就不舒服。只是奈何不知是天生属性的原因还是什么,几乎每次抬杠都是以蜀魄胜利为结局,少数几次胜利也是歪打正着得来的。     蜀魄听到,只安静擦着银针,没有说话。莫浅忧见此,等了一会儿,见对方还没声音,只当对方没话说了,不由有些得意地正想要开口,蜀魄出声了。     “没文化,真可怕。”说完,细想了下,似乎觉得太含糊了,不能让某些人明白过来,同时也不足以形容对方,没给莫浅忧插口打断的机会,又道:“这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没有意识到自己没文化,一直认为自己是有文化的,正所谓不懂装懂、没有自知之明,到头来坑了自己还不够,总想把别人也一起坑了。”     “……”莫浅忧。     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中碰撞到了一起,一时间火花四溅,好像还能听到“滋啦啦”的声音。     “后面有情况。”墨九的声音冷不防响起,插在了硝烟四起的两人之间,如同一桶冰水将两人浇了个清醒。     “我去看看。”莫浅忧瞪了蜀魄一眼,这次她先记下了,然后屁颠颠地小心踩着脚下的物资跑到车斗的尾部向后看去。     莫浅忧显然选择性遗忘了‘这次她先记下了’已经在过去的短短十几天内出现过好多次了,而每次都是来势汹汹,无疾而终……     蜀魄轻笑一声,见墨九正在一旁淡淡看着他,立刻收敛了脸上的笑意,严肃了面容。     “……”墨九。     墨九收回视线,低垂着眼帘,看着膝盖上的九霄环佩琴,纤长如蝶翼的睫毛很好地遮住了微动的眼瞳,将主人所有的想法和波动都掩盖在阴影之下。     约莫一两分钟后,莫浅忧脸色苍白,眉头紧蹙地走了过来,忧心忡忡的样子让另外两人都抬头关注地看向她。     “如何?”墨九问道。     蜀魄对此只是扼腕叹惜九墨的冷淡与不解风情,这么一个对他芳心暗许、情有独钟,容貌身材俱是上佳的妹子面色苍白地站在他面前,对方却只关心后方的情况,一点也不怜香惜玉,啧啧。     “也不知道他们是做了什么,看后面跟着的丧尸数量,怕是t市所有的丧尸都在后面了吧?不少字!”莫浅忧想到她看到的景象,顿时胳膊上浮起了一片鸡皮疙瘩,浑身汗毛都要竖起来了。     他们不是没碰到过丧尸群,上百只近千只的也交过手,但那一眼望去全是人头的景象,不说上百只,怕是上万只都不止了,这少说也有近十万之数吧?不少字!也不知道这群人都是怎么招惹来的!     闻言,墨九和蜀魄起身,走到后方,不用刻意去看,那密密麻麻的一片挤在一起再显眼不过的丧尸瞬间就跃入了他们眼中。     蜀魄眼皮跳了跳,看到那些紧追不舍的丧尸,手指动了动,银针闪过一抹寒光,只是忍耐、顾忌着没有出手。     墨九将九霄环佩琴抱在怀中,一只手放在琴弦上,仿若不经意般拨动了几根琴弦,无数红梅花瓣凭空出现,飘飘洒洒落在了丧尸群中,一股寒意从花瓣上散发出来,迅速往周围扩散,许多跑在最前方的丧尸当场变成了冰棍,然后被那些看似轻柔脆弱的红梅花瓣一碰,纷纷碎成一地冰晶。     这是十级的技能‘梅花三弄’。     如果是游戏内,这个技能还会伴随着凛冽寒风和飞霜飘雪的特效在技能释放范围内形成一股飓风,将周围的敌人击退,并在技能范围内造成持续伤害,附加持续流血、伤害加深、冰冻、冻伤等状态,友方则可以得到鼓舞、清心、勇武等状态。     放到现实后,效果虽然没边,技能特效却显然是没了,但是那欺霜傲雪的红梅花瓣却并没有就此消失,也许是因为这个技能本身的原因。     开车的几个人从后视镜/挡风玻璃中看到这个景象,控制着方向盘的手一顿,所幸此时是直行,不是什么急转弯,不然怕是没被丧尸追上就要先出车祸了。     蜀魄见队友已经出手了,也不再顾及其他,医师十五级技能‘漫天花雨’紧接着散去的梅花落下。     粉白色的花朵伴随着点点珍珠般圆润的银光出现,看上去梦幻绚烂之极。     ps:修过的章节玉九会一点一点放上来,大家不用刻意回去看,只是修了一下发现的错别字和读不通的语句等,剧情这些都没有变。     然后vip章节因为玉九没有原稿,原稿都是缺词少字的,所以无法进行修改,各位大大就无视吧……或者以后有空闲的时候再进行这个艰巨的任务。     如果有发现错别字,大家可以在评论提醒一下玉九,玉九一个人有时候读的太顺了,会不自觉忽略过去,谢谢大家了。           二六四 - 墨九 - 玉九     ps:小剧场:     玉九:‘仅仅是在神色中透露些许而已’……这还不够吗==!?     蜀魄、莫浅忧:这不还没变成行动吗?     玉九:……     玉九:我明白了……(无力扶额,内心无比抓狂:眼前这两只是什么,哪里来的?!当初说好的温润冷漠和脱线聪慧呢?!被掉包了吧?!!!)     蜀魄、莫浅忧:形象已毁,回天乏术什么的╮(╯▽╰)╭淡定吧,我们当事人还没什么感觉呢,这就叫皇帝不急太监急吗。     玉九:……请圆润的滚,不谢!     见到这个画面,蜀魄忍不住狠狠抽了几下面皮,眼中满是抑郁,略带羡慕地望着正在使用‘火雨流星’的莫浅忧——     这可真是‘一招错,满盘皆输’啊……     莫浅忧没有察觉到蜀魄的怨念和羡慕,在火雨流星过后,她又发动了同样是火系技能,但是却是二十级才得到的‘火舞红莲’。     朵朵艳红色的红莲绽放,那纯粹的颜色仿佛通过眼睛沁入到了心底,在上面深深烙下了一个抹不去的印记。     美丽的同时,这些技能、江远风五人眼中的异能威力更是不弱,那些拥有速度进化,在这段时间又拉近了两者之间的距离,此时离车子不过七十米远的丧尸纷纷化作灰烬或是碎块,让一直处于亡命飙车中的三人松了口气,内心那种逐渐逼近的绝望退了下去,握着方向盘的双手忍不住颤抖起来。眼睛传来酸涩和些许疼痛的感觉。用力咬了下舌尖。让整个人清明镇定起来。一脸如临大敌般凝重地看着前方的道路,避让着出现在道路上的障碍物,不让任何东西阻碍到车子行进的速度。     再过不久,前方就会出现拐弯道,拐弯道再过几条路就是一座小吊桥,车子可以开过去,到时候正好可以用来解决后面的那些丧尸。     如此想着,内心的希望也一点一点增加起来。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莫名激动的状态中去:这种前不久还被告知身患绝症,已经时日无多,早点做好死亡准备,下一秒却又被通知弄错人了的绝路逢生的感觉,实在是很难用言语去描述、形容。     墨九几人虽然对t市的道路不是很熟悉,但是经过这半个月来好听点说是升级顺带探索,准确而言是四处晃悠,也差不多把一些路线摸了个**不离十。     此时看到车子的行驶方向,立刻明白了车内驾驶的人的想法,对此。他们心中颇有些赞赏,至少这些人的智商大约是没什么问题了。     虽然这伙人和他们也扯不上什么关系。但是现在大家都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正所谓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只怕猪一样的队友,能不遇上那些只存在于传说中的‘极品’是再好不过的了。何况无论这场无妄之灾因何而起,又因谁而蔓延到自身,这些人左右也算是救了他们一命,他们不是什么好人,但他们却拥有自己的骄傲,这一充了水分的救命之恩就算是为了自己心里顺坦点也会去报的。     而有一群智商没问题的恩人总比有一群‘极品’恩人来的令人愉快,不是吗?     于是墨九一群人愉快地将后方意图凭借着自身速度进化优势而靠近车子的丧尸一一击杀,称不上什么铜墙铁壁密不透风,但至少丧尸想要靠近却是绝无可能了。不说莫浅忧身为术士,本身先天仙术攻击是所有职业中最高的,墨九一个中庸的琴师靠着金色武器‘九霄环佩琴’也是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琴音所至之处碎尸遍地,血流成河。     蜀魄一边控制着仙术值,三三两两地施放着技能,一边用眼角的余光不时瞅着两旁大发神威的队友,看着两人每个技能过后那屠杀现场般的场景,再对比了一下自己,默默在内心呕了口血。     术士什么的,金色武器什么的都最讨厌了q_q     依靠着墨九几人的攻击保护,三辆车子很顺利地到达了吊桥前方,默契地排成了一条直线,让墨九所在的那辆车最先进入吊桥,然后面包车在中间,最后垫底的是一黑色的越野车。     吊桥并不宽,最顶上那两根成年人胳膊粗和两旁半个手腕粗的铁链并没有给予车上的人多少安全感,相反,他们每个人都神情紧绷地关注着铁链,唯恐它们支撑不住断裂了,或者车子下面的木板断裂了。     他们的担忧不无道理,这座吊桥已经有些年头了,上面的木板虽然在几年前换过,但是那些铁链却一直都是最开始建造时的那一条。这数不清的风吹雨淋、寒热交加下,许多两旁相对小一些,不过半个手腕粗细的铁链已经从上面那两根承受所有重量的胳膊粗细的铁链上脱落了,而胳膊粗细的铁链看上去也有些不中用的感觉。     要知道,t市处于平原地段,但这座吊桥所在的地方却是唯一一个可以称得上意外的存在,那下面虽然不至于到万丈深渊的地步,但少说也有个三四百丈吧。这深度,哪怕下面是条河,他们砸进去的力道也足以使他们粉身碎骨了,更何况,那下面别说是什么江河,就连一条小溪都没有!砸下去绝对有去无回,有生无死,连留个全尸让人安葬的功夫都省了。     当最后一辆越野车行驶到吊桥中央的时候,吊桥晃动了一下,车子上的人脸色都齐齐一变,从后视镜上看到是有两根小铁链断了,并且后面那些丧尸也涌了上来。     墨九皱了皱眉,嘱咐莫浅忧和蜀魄不要出手后盘膝坐下,将九霄环佩琴放在腿上,双手弹奏起来。     他用的技能是奏乐,奏乐本身没有伤害,只能附加各种状态,在这样的环境下无疑是最适合的。     这座吊桥本就年代有些久了,就算有维修,也经不住岁月的侵蚀。此时他们三辆装了许多货物的车子行驶在上面,后面还有许多丧尸,这相加起来的力量已经让吊桥岌岌可危起来,随时都有可能断裂。这时候任何一点攻击都会增加吊桥的压力,减缓其支撑时间,加速他们步入死亡的领域。     墨九对于什么都是比较感兴趣的,对于‘死’这个带有恐怖神秘色彩的字自然也不例外,只是感兴趣却并不代表他自己就想和兴趣对象在一起甚至于不分彼此。     丧尸在已经高达五级的技能奏乐下纷纷陷入了各种负面状态之中,属性上的削减更是使得丧尸们实力大减,无论是力量还是速度都远不及先前。     就算丧尸们已经今非昔比,但是墨九三人也并不是原地踏步,他们各自的实力都在提升,并且速度都不比丧尸的进化速度来得慢,更多时候都犹有过之,永远都保持、保证着自己的‘身份地位’不受动摇,无论是力量还是其他别的什么都远远领先于他人,从不曾在顶端那一块小小的地方上下来过。     当然,所谓的顶端,也只不过是一般人的顶端罢了,诸如墨九、待雪这样的人这个世界虽然不多,却也不会少,他们中许多人或非人的实力与手段都远远高过蜀魄和莫浅忧两人以及这个世界的大部分生灵。     蜀魄和莫浅忧看着后方的丧尸,无视没有走上吊桥而像下饺子一样一个一个掉下悬崖的丧尸,心痒难耐地对在吊桥上属性大减,或如同没头苍蝇一样四处乱撞,捡到旁边的同伴就张口开咬,弄得场面一片混乱,或呆滞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丧尸露出了蠢蠢欲动的神色,迫不及待地就想要放开身手去攻击。     只是他们并不是分不清轻重的人,对内心这种‘落井下石’、‘欺凌弱小’的**控制的很好,仅仅是在神色中透露出些许而已。     第一辆车子顺利地开过了吊桥,在一旁停好,第二辆车子也紧接着从摇摇晃晃,仿佛随时都会断开的吊桥上安全抵达陆地,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还没到达的第三辆车。墨九抚琴的动作不停,淡漠地垂着眼,凝视着手下的琴弦,仿佛这世上再也没有比这更能引起他注意的东西,与其他人的反应截然不同。     第三辆车因为中途锁链断裂而停顿了一下的原因距离第二辆车有一些距离,此时它离陆地还有五六米左右,不多,速度快一个瞬间就可以开过来,但是车子却不能加速,加速的后果太多也太危险,可能使原本安全的一段路就因此而错过。     江远风和另一个一脸青涩的男子从车子上下来,顾不及和墨九他们打招呼,一脸焦急紧张地死死盯着那辆车,那复杂的情绪让墨九他们不用多想就能知道那车子上的人对他们而言很重要。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第一辆车子是江远风他们的,第二辆车子是梁若萱的,第三辆车子上的人不用多说。     梁若萱和梁若薇两人暂且不说,他们与后来加入的两人虽然在经过许多事情后有了不错的感情,但显然没有另一人来的重要。从某一个阴暗的角度来讲,他们更愿意坐在第三辆车子上的人是梁若萱和梁若薇两人而不是已经相处了好几年的兄弟和梁若薇。     这样的想法无可厚非,并且随着车子越来越接近吊桥却总是差那么一点才能过来的时候在心中越来越鲜明。     “咯……”     细小的声音,却以不容忽视的姿态出现在众人的耳中,丝毫没有因为自身的微弱而被汽车开动时所发出的声音盖住。           二六五 - 墨九 - 玉九     ps:码完了……明天没有意外的话,更新正常,时间不定,看出品时间吧。     时间已经21点了,各位亲们都早点睡吧,保养好身体,晚安^_^~     什么声音?     除了墨九之外,连同蜀魄和莫浅忧在内,一群人都下意识地往声音发源地――越野车前轮下望去。     “咔……”     这次声音和动静都明显了许多,江远风和青涩男子以及一旁的梁若萱脸色一变,其中前两人变化最剧烈,而梁若萱则内敛细微了许多,不仔细看根本无法看出刚才发生在她身上的瞬间变化。     “快!快开过来!吊桥的木板要断了!”     江远风急切地冲着车子高声喊道,充血的眼睛死死盯着车子下面的木板上,上面每一根纤维断裂都能激起他内心情绪的剧烈反应,就像是遇到了水的热油,只一滴水滴入其中就能使其沸腾起来。     车上的两人听到这句话同样脸色一变,整个人都僵硬在原地不敢随意动弹,生怕自己的动作加速了木板的断裂。     沉默男子沉稳小心而不乏快速地完成一系列加速的动作,整辆车子的车身都颤动起来,发出低低的咆哮声,伴随着下方更加密集的碎裂声,宛如来自地底深渊中那些魔鬼们的狞笑。梁若薇面色发白,用力咬着下唇,眼中透露出绝望与惊恐,还有一份让人忍不住侧目和动容的希冀,像是夜空中璀璨而明亮的流星。划破黑暗。燃烧着坠落大地。让有幸目睹的人为之惊艳和震动。     听到充满了恐慌的叫喊声,墨九才像是从自己的世界中脱离了出来,视线从琴弦上移到了那辆黑色的越野车上,只看了一眼,他就又收了回去,对蜀魄和莫浅忧脸上出现的淡淡的担忧与紧张视而不见,继续专注于手下的琴弦。     “喀……”     清脆的断裂声如同丧钟般在众人耳畔敲响,两片碎裂的木板可怜兮兮地挂在下方的铁链上随风摇晃着。随时都会掉下去。与此同时,黑色的越野车低吼着往陆地上奔驰,但刚前进不过一两米,下一秒车子的后轮就卡在了缝隙中。     木板很宽,足够一辆车卡在里面出不来了,黑色的越野车只能疯狂转着四个轮子,发出无力绝望的声音,却对脱离困境起不到丝毫作用,反而有雪上加霜的区域,这将所有人的心都拉到了最底端。“过去把车子拉出来!”     眼看着越野车卡着的地方前后两块木板就要步上上一块木板的后尘时。江远风和那个一脸青涩的男子顿时无法再待在原地看着自己的好友陷入绝境而什么也不做了,一个箭步冲上去拉住越野车的车头下方。青涩男子则在其身后拉着他。     梁若萱抿了抿唇,也跟着上去,在后面拖住青涩男子,三个人一起向后使劲,想要把车子拉上来,但他们的举动虽然有了些许效果,但是却使得木板断裂的更快了,按照这个速度下去,车子还没有被拉上来,他们就要先连同车子在内一起掉下去了!     也许过去了几秒,也许过去了十几秒、几十秒,江远风三人憋红了脸,额上汗水淋漓,而越野车却像是生了根一样就这样卡在那里了,无论他们用什么方法都不能让它上来。     “放手吧,能多活一个是一个。”     沉默男子配合着几人的动作用力踩着油门,对前方试图来救他们的同伴露出了个笑容,一脸平静道:“再这样下去,我们所有人都会死。……     声音很冷静,透着一股冷清的味道,语气平淡,仿佛他们谈论的只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而不是攸关乎自身性命的决定。     墨九略微抬眼,再度朝那个方向看去,准确来说,是朝越野车内坐在驾驶座上的男子看去。     和墨九同样动作的还有梁若萱,梁若萱透过挡风玻璃静静看着车子内命悬一线的梁若薇,察觉到手臂上传来的巨大拉扯力和酸痛感,眼中闪过复杂之情。     只要她放手,对方从此就再也不会出现在她的面前,困扰折磨了她多年的执念亦或者也可以称作为‘愿望’的东西也将随之一同烟消云散……     她会解脱,从过往中解脱出来,从那些阴影、那些枷锁中解脱出来……天高海阔,任她翱翔。     但……真的会是这样吗?梁若萱自问,内心的沉默让她整个人都跟着沉默了下来……     梁若萱,你还在想什么?如此天赐良机就在眼前却还不动手到底是想做什么、犹豫什么?你,又在逃避什么?!     难道你忘了这些年念念不忘的是什么了吗?忘记让你每个日日夜夜都沉浸在阴暗晦涩的梦魇之中的是什么了吗?     梁若萱眼中闪过一丝痛苦挣扎,来得快,消失得更快,连墨九也没有捕捉到这转瞬即逝,几乎等同于从未出现过的负面情绪,只是感觉到了这个面容姣好,与梨花颇有几分相似之处的女子身上传来的矛盾与挣扎,似乎在纠结着什么,做着不为人知的艰难抉择。     柔若无骨、纤巧白皙的手一点一点松开,梁若萱的眼神不知不觉中变得有些魔楞,深深陷入了那些充满了引&诱意味的话中不可自拔。     而原本只是冷眼旁观的墨九此时却是眼睛一眯,双手拨弄琴弦的轨迹一下改变,清澈通透如琉璃水晶般的乐声从指间悄然流出,只出现了短短一瞬就重新回到原来的乐曲上了,由于衔接的好,众人并没有发现中间换了一次乐曲,只是依稀觉得刚才的琴音有些不对,却也只当是自己错觉了。     但是梁若萱却一下从那种走火入魔迷失心窍般的状态中脱离出来,看着已经松开了一半的手,心脏狠狠一跳,几乎要跳出嗓子眼了,不只是出了一身冷汗的原因还是有风吹过的原因,她只觉得浑身发冷,从骨头里传来一种尖锐的冷痛。     梁若萱后怕地立刻将青涩男子的衣物紧紧攥紧,双手固定在其腰间,然后用力往后面拉,不敢去细想刚才如果放手将会是怎样一幅场景,同时对自己先前像是着了魔一样的状态也生出了一种恐惧。     她不是好人,她可以称得上是坏人,也许在许多人眼中,她还是贱&人这两个字的代表,但她有自己的骄傲。     她会耍心机,她会下绊子挖陷阱,她会落井下石,会绵里藏针、笑里藏刀,但她也有梁若薇的烈性,梁若薇的纯粹不知变通……     她们是姐妹啊,无论关系如何糟糕,看上去如何背道而驰、刀剑相向,但终究是血浓于水的姐妹啊!     她们身上都有着对方太多的影子,那是镌刻在血脉深处的东西,不会因为各自道路的不同而改变,只是各自呈现出来的面貌有所差异罢了,但这样的差异也只能愚弄一下那些被表象所迷惑的普通人。     她表里不一且阴险狠毒没错,但是,这样的获胜她不会要更不屑要。她要的是凭借自己的手段将对方推入绝境,而不是现在这种情况!     何况如此轻易就死去,未免太过于便宜对方了……在这个末世,死比活来得更加幸福,这一点她早已深刻体会到了。     何况……她,真的是那么想的吗?真的希望妹妹死去吗?     梁若萱就像是一个迷路的孩子,原本很熟悉的环境忽然一下变得陌生起来,明明其实什么都没有变,但她就是迷路了,她不知道接下去该往哪里走……而哪里才是她真正的归宿。     脑中千般思绪飞速流过,而现实中则只过去了一瞬的时间。     不去想是什么将她从先前那个状态中唤醒的,梁若萱用尽全力想要把车子给拉上来。     梁若薇看着窗外那个熟悉又陌生的人,忽然有些不认识了,大大的眼睛中满满的都是茫然。     在她记忆里,对方总是细细柔柔、娴静文雅的模样,永远睁着那双仿佛带了泪水的眼睛楚楚可怜地望着其他人,一举一动皆如弱柳扶风般,让人止不住去怜惜她、退让她。     像今天这样毫不顾忌形象的狼狈与狰狞在她的印象中从来没有出现过……哪怕是再恨她,被她设下的陷阱怎样捉弄,身上有多少麻烦都不曾见她如此……     梁若薇忽然很想嘲笑一声对方此时那粗鲁不堪、狰狞恐怖,毫无优雅与美感的样子,但是她笑不出。     就在这一瞬间,她就像是喝了巫婆给的药水的美人鱼,失去了自己的声音。     她看着汗水沾湿了对方额前的头发,整张脸因为用力过度而青筋暴起,终于,发出了一身低笑。     笑中有着不解、不明、不知,哀伤、可笑、难以置信,动容、酸涩……     “真是……果然还是更习惯你那一副惺惺作态、虚情假意的样子呢……”     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梁若薇微闭了眼睛。     明明就那么讨厌她,不是吗?就算不至于现在就弄死她,但也绝对不应该那么努力啊……那么努力拉她上来……毫不顾忌自己的形象,那副拼命的样子让不知道情况的人看到了,都只会认为她们之间的感情甚笃……     而这些,都不像是做戏……           二六六 - 墨九 - 玉九     ps:……拖延症怎么治……早上开始码,现在才码好……今天一看才发现前面的文n多错字……     各位亲们如果有多余的票票,不介意的话,那个什么,咳,可以投给墨九     或者也可以给一两个订阅什么的>_     均定14的人好忧伤……现在只凭毅力和良好坑品在码字了。     戏无论多么真实,终究是戏,别人也许无法察觉,但作为了解对方更胜过自己的两人而言,无论对方表现的多么活灵活现,好像真是这么一回事,凡只要是演戏,她们都能从对方身上看出端倪,一眼就能辨认出真假。     这种仿若直觉般的敏锐让两人每每都对对方所表现出来的假象嗤之以鼻,不屑一顾。     但是今天……     她们之间不是应该相互厌恶、憎恨吗?     《《。s。梁若薇在自己的世界中不断问着,至于是向谁发问这一点并不重要,她只是想要通过这样一个方式宣泄一下心中那种复杂的情绪罢了。     而有没有答案……也许梁若薇有,也许没有,也许有了却并没有察觉到、不敢去面对,也许没有却误以为……在梁若薇脑中一片混乱的时候,蜀魄和莫浅忧看着那伙人,相互看了眼,然后又看向墨九。     墨九神情淡漠,他当然知道莫浅忧和蜀魄的意思,对此,他并没有什么意见。嗯。也可以说的上是乐见其成?     救命之恩能早点报也是好的。总是拖着,对心境不利。     蜀魄和莫浅忧见此,就知道墨九默认了,直接走到吊桥上和江远风并肩站在一起,这使得空间一下狭窄了起来。     “让他停下油门吧。”蜀魄见江远风朝他狠狠看过来,道:“我们有办法能让他上来,但是如果他还踩着油门,他上来后首先遭殃的就是我们。”     江远风知道对方不是那种怀有恶意的人。他也能够明白对方话中的意思,但是……     当初救下这三个人,不过是因为他们三人正好在他们逃跑的路线上,不想他们就这样丧命在由他们带来的灾难中。而前面在后视镜中看到他们的异能,江远风就知道他当时救下的三人绝非普通异能者,可以说一个机缘巧合的恩惠,他的收货远超于他的付出,要是先前没有这三个人,他们能不能逃出丧尸的追捕来到这里尚且难说。只是,知道对方没有恶意甚至某中程度存有善意是一点。能不能放心交付给对方却是另一点。江远风自认和对方不熟悉,无法做到给予对方信任。尤其是在这种时候。     如果车子上是什么阿猫阿狗这些交情不深的人也就算了,可现在车子上的是他的同伴,其中一人更是相处好几年的朋友……     就在江远风难以下定决心时,越野车的车轮停了。     江远风立刻抬头,眉头紧皱,正要着急说话,沉默男子先冲蜀魄点了下头,抢在江远风前面开口道:“若事不可为,直接放手就好,我们几人绝不会有所怨言。”     蜀魄挑眉,没有说什么,直接双手抓住车头。     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声响和华丽的光效,只是平平淡淡地在一众震惊、呆滞、傻眼、淡定以及无视的目光下,蜀魄将整辆车子都抬了起来,车子一下就从那个缺口处脱离出来。     江远风几人见此,连忙从吊桥上往后撤,让出路来,然后就看着一个斯文俊雅的男子以极不符合其形象的巨力拖着一脸黑色的粗犷越野车淡定地向他们走来,那种巨大的视觉冲击力成功地让刚清醒的几个人又陷入了晕乎乎的状态中去。     “噼……啪……”     江远风几人反射性朝声音传来的地方看去,就见在没有越野车带来的压力后停止了断裂的木板在一团火焰中被燃烧殆尽,剩下靠近陆地的十几块木板也被几个火球解决了。     发火球的人是谁不言而喻,莫浅忧手中那一团燃烧着并且不断滚动的火球让人不知道刚才发生的事出自她手都难。     见大家都向她看过来,莫浅忧耸了耸肩:“这几块木板烧了,那些丧尸到时候想过来也难。”     众人正要说话,就见几道半月形的不知是‘光刃’还是‘气刀’的东西擦着他们的脸把吊桥上二十几块木板击成碎片。     看着从**米上升到二十多米的缺口,再看着一直在车子上弹奏着古琴,漠然如仙的人,继而联想到刚才那几道攻击要是偏上一些会发生什么后,众人默。     江远风从墨九容貌带来的惊艳中回过神来,万分真诚地和同伴一起感谢了蜀魄的救命之恩,在几次对话后,他说道:“如今吊桥毁了,想要回t市得绕一个圈子,我们准备直接去b市,不知道你们愿不愿意一同前去,若是不愿一同前去,我们便将你们送回t市。”     这三人是半途被他们扯进来的,看身上也没有什么东西,估计是把物资都放在栖身地了。江远风虽然这么问,但内心已经认定对方会拒绝,然后做好送对方回去的准备了。     虽然有些可惜三人所表现出来的战力,有他们加入后一路上无疑会安全许多,更难能可贵的是对方为人可靠,这样的人无疑是做队友或同行之人的最佳选择,若是邀请、劝说对方,对方未必不会和他们一起走,但江远风并不打算这么做。     墨九从车子上跳了下来,双手抱着琴在蜀魄和莫浅忧中间站定。     “去吗?”。莫浅忧问道。     他们本身的目的地就是b市,只是思及首都的混乱才没有第一时间就去,而半个月的时间虽然不多,但也足够首都重新划分基本的格局了,而他们的实力也决定了他们的安全无论在哪里都不会受到太多威胁,只要之后不停下上升的趋势,他们将一直都会安全下去。     只是……墨九呢?     蜀魄和莫浅忧不约而同地想到了这个问题。     他们准备去b市,但是墨九的意愿是什么?     这段时间相处下来,他们之间的关系颇为奇特,或者该说,因为九墨本身的原因,他们相处的极为奇特。     相处间自然的好似周围的人都是空气一般,不是忽略,而是自在、自然、习惯,毫无一点违和感,哪怕是相处了十几年甚至几十年也未必会有的一种感觉。     很淡,很清,却如同酒,随着时间一点一点积沙成塔,本身变得越来越醇厚。     他们从未想过有一日会分开,因为太自然了,就好像,你没事会想空气没了怎么办或者身体某个部位没有了该怎么办吗?     如果不是偶然间触及、想起,没有人会去想,不是刻意不去,而是不会有这个意识,因为他们是健全的,因为有空气是很正常的,这对于他们而言,是根本不用去想的。     自然。这两个字比任何毒品都来得侵蚀一个人的意识,比习惯更容易让人下意识地忽略,不知不觉就麻痹了人的知觉。     对方会选择和他们一起离开还是留下?     两人心中隐隐约约已经有了一个答案,只是,他们还不确定。     “……我们,是不是忘了什么?”蜀魄沉默了一会儿,半晌开口问道。     “???”江远风等人疑惑地等待下文。     “什么?”莫浅忧听到问题,在脑中搜寻了一下,她不记得她有忘记什么东西啊。     “……不觉得少了一个人吗?”。蜀魄无语了一下,见她实在是想不出来了,提醒道。     “少了一个人?”莫浅忧一愣,扫了一圈周围,数量没错,所有人都在,没少人啊……     但很快,她明白了蜀魄的意思,不由有些黑线――这话题跳转的有些太快了吧?不少字还有,一句话不能好好说,非要说的那么含蓄吗?!     “看来还不是蠢到无可救药。”蜀魄温和的笑容在莫浅忧眼中显得无比冰冷而具有嘲讽性。     “……???”听得不知所云的江远风几人在一旁默不作声地看着,没有急于上前得知答案,虽然这些话听上去牛头不对马嘴,但是他们知道对方确实是在认真考虑去b市的问题。     “……”墨九。     “==我不跟你计较。”莫浅忧嘴角抽了抽,懒得理眼前这个男人,转头期待地看着墨九:“九墨,你去吗?”。     “……”墨九望着对面没了琴音的控制后向他们走来的丧尸,在看到一只丧尸一脚踩空掉下去后,不高不低地嗯了一声。     “……呃?”莫浅忧以为自己听错了,眼中的期待都没有来得及褪下去,综合着刚浮现上来的惊诧,颇为怪异。     “那么待雪也一起走吗?”。蜀魄看向墨九,问了一个不在场的人的意愿。     至于为什么问墨九,这么多时间相处下来,他们早已看出来了这两人相互间极为熟悉,也许该说墨九极为熟悉待雪,并且凡只要是墨九开口,他们就从没见过待雪拒绝。     所以这样的问题问墨九最为合适,也只有对方才会清楚答案。     墨九依然是简单地嗯了一声,然后冲一旁的江远风几人微微一颌首:“墨九,打扰了。”     言下之意是愿意加入了,而有了墨九起头,蜀魄和莫浅忧也陆续报上了自己的名字,当然,他们远没有墨九那么简略,中间穿插着不少“麻烦了”、“一路请多多关照”等话,明显比墨九会做人许多。           二六七 - 墨九 - 玉九     ps:好想完结这个世界……原本不想写了,打算两章就解决掉,但想想太虎头蛇尾了,对不起已经订阅的亲……     到b市就差不多了……这个月可以把这个世界完结掉了。     嗯,这个世界说重要挺重要,说不重要也不重要,感觉蛮微妙的。     而且每次写蜀魄几人的话都好纠结,每次都写的各种不现代……彻底放弃治疗。     果然还是喜欢玄幻仙侠什么的>_ 二六八 - 墨九 - 玉九     另一边,齑粉回来了,凝聚成碎片,碎片合在一起变成了石块,石块重新垒砌起来,然后光芒一闪,蜀魄和莫浅忧完好无损地活了过来。     果然,相信九墨是无比正确的选择φ(≧w≦*)?     蜀魄和莫浅忧显然遗忘了先前比当事人更加着急,甚至还想到了杀人灭口这个馊主意的两个二货到底是谁。     “修道?是那些玄幻小说里面描写的那些修道吗?是我想象中的那个修道吗?”关凌裴激动地问道,颇有些语无伦次。     江远风很想扭过脸当不认识这个人,但是他也好奇问题答案,于是一脸正直地站在边上当做没注意到关凌裴,耳朵却悄然竖起,不遗漏一丝接下去的内容。     而和他一样的还有剩下的刘默、梁若萱以及梁若薇三人。     “……”墨九内心飘过六个点,不明白对方要问的究竟是小说里描写的修道还是他自己想象中的修道?如果重点是后者,那么他能知道对方想象中的修道是什么样的吗?     “……大同小异。”斟酌了一会儿,他给出了个比较模糊的答案。     小说里的修道和现实倒也差不多,只是某些地方有‘些微’的差距而已……比如小说里主角的修为放到现实中,那么具有如此修为的人的心性绝对不会如此之低……或者该说,小说中的修道者,只是拥有了力量的凡人,远远称不上修道者。     修道者是凡人?那么怎么不见得凡人拥有如此力量,能够飞天遁地,云雾为家?     甚至可以说,人一旦踏上了修道之路,那也已经称不上是‘人’了。     妖兽妖兽。妖和兽一样吗?不一样,前者有神智,能思考。能言语或懂人言,而后者最多具有些许灵性。听得懂少数经常听到的话。     很浅显的道理,但总有人,总有万千生灵想不明白,也逃避般不去想明白。     至于天道与各种阴谋,墨九表示他能理解,毕竟是小说,需要精彩的情节来吸引各路看客,天道作为玄幻修真文必不可少的存在。总是难免中枪。     而各种阴谋诡计、出手欺压什么的,更是简单的不能再简单了,有智生灵相互间的斗争永远是最吸引有智生灵眼球的东西,并且往往会对里面的主角产生一种皈依、共鸣感。     虽然在墨九眼中,这样的感觉很奇特,他不是很能理解认为自身与小说主角是一个相似的生灵的那些生灵是一个什么状况。     也许,可以激励自己颓废的人生?给自己一个渺茫的希望?亦或者可以自己给自身再添加上一个独特的标签,以减轻自身的痛苦?     再准确一些,应该只是一种向往吧……     墨九一瞬间联想到了很多,可以说他性格如此。总是能从一样东西、一件事上联想到一大串事物,而这也是他用来体悟大道的方法之一。     看世间万象,生灵百态。印证心中大道,追朔根源,沉思生灵为何会有如此举动、如此情绪、如此命运……     到最后蓦然发现,世间万物,所有生灵,无论有没有灵智,都在咎由自取,都在还报因果,然后开启下一轮因果……     墨九仍然深刻记得。当他悟到这一点,并加以清楚后。他的道变了,同时。许多东西都开始崩塌、重组。     他淡然,因为没有什么可以让他失去淡然的,哪怕是生死,亦或者生不如死。     生而有涯,终有日会行舟至彼岸,哪怕是修成大道,也有步出‘生’的一天。     而他人生死,亦非他所能考虑的。     各自的命运,都由各自去完成。他们相识,相交,相知,相互成为知己好友,却又有谁插手他人命运呢?     墨九不会,他所结交的人同样不会。     肆意插手他人命运,是将他人视如玩物还是什么?未免太过狂妄而自视甚高。     至于生不如死……只要是自己做下的决定,无论如何痛苦如何绝望,墨九从来不会感到生不如死,更不会将这四个字施加在自己身上。     墨九举头望天,不见金乌彩云,不见蔚蓝如洗,晚上亦没有皓月繁星,如同这个世界一样,灰暗、阴沉,没有绝望,却比绝望来的愈加深沉,愈加磨灭人心中的所有光芒……     周围的一切都像是离他远去,天地间,只有他一个人静静伫立着,也只留下他一人……以他为中心,四周都是一片荒芜,仿若被遗忘在不知名的深渊之内。     他闭眼,很快又睁开了眼睛。     身边的一切又重新回来了,仿佛刚才的遗世独立与无边孤寂只是一个错觉,所有人都保持着上一秒的动作和样子。     “咦咦咦?”关凌裴没想到墨九的答案会是这个,他原以为小说里的那些都是作者编出来骗人的呢,毕竟太过于五光十色、炫彩斑斓,总让人有一种华而不实的浮夸感。     “那可以具体说说吗?”关凌裴更加向往好奇了,朝游北海暮苍梧,仅仅只是想想,就让他们这些人热血沸腾、心神荡漾,神往不已、欲罢不能了。     “……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墨九微微摇了摇头,不是他不想说,只是,这些东西只能意会,真要说出个子丑演卯来,也并非不能,只是最后的效果只会是差强人意,更有误人思维的趋势。     关凌裴大失所望地表示明白,然后就在一旁思考起来,让江远风不免多瞥了他几眼,惊讶于对方难得的沉静,但这不是什么坏事,只一会儿就不再注意了,和蜀魄几人说起话来。     “几位是要再回去一趟吗?”     先前蜀魄他们询问墨九的问题让江远风几人知道对方还有一个人如今应该还在t市里面,并且那个人也会和他们一起同行,这个问题就是针对这个人而问的,当然,问题答案已经注定,他们问只不过是为了得到那个答案,然后好行动罢了。     蜀魄和莫浅忧闻言,把目光转移到了墨九身上。     在有关于待雪的问题上,他们一向是很默契地全部将之交由墨九来解决的。     他们当然不会没有感觉到,待雪太敏感了,当然,这并不是说待雪敏感,而是待雪这个人太敏感,好吧,待雪不敏感,但是待雪的存在很敏感,大致就是这个意思。     蜀魄和莫浅忧脑中转的自己也有点扯不清,只是无论怎么说,他们和待雪虽然也有交情,但他们会本能地回避和对方有关的问题,尤其是在为对方做出决定、揣测对方的思维这些时候。     这是一种很微妙的感觉,有些类似于传说中动物趋吉避凶的本能。     “他会在b市等我们。”墨九抱着琴,朝后面看了一眼,见一些二阶丧尸已经摇摇晃晃走到缺口处,而这段距离还不足以使对方异能失效,便单手在琴弦上拂过,只见无数红梅花瓣飞过,在众人惊愣的目光下如同切豆腐一样切断了吊桥供人踏足的木板,包括沿途的许多丧尸。     越远的地方,红梅花瓣越少,但这并不妨碍最终的结果。     吊桥的所有木板就在众人眼前缓慢而又无比迅速地断开了,上面数不清的丧尸全部掉了下去,在峡谷的衬托下,曾让人十分震撼的数量组合起来的庞大队伍也显得无比渺小,如同一条江河之于大海,一只蚂蚁之于沟渠。     “走吧。”墨九满意地转头对几个有些不在状态的人说道。     蜀魄和莫浅忧已经习惯了墨九总是出人意料的彪悍,所以很快就回神了,但江远风他们却还有点摸不着地,整个人走起路来都飘乎乎的,都来不及为上一个问题最后那完全与他们的所想相背离的答案而感到什么,就陷入了由吊桥带来的撞击中。     江远风他们虽然想把木板都弄断,这样丧尸就过不来了,同时人却可以靠着铁链逃生。     但是吊桥太长了,可以说莫浅忧和墨九弄出来的缺口长度就是他们所能做到的极限,而莫浅忧的能力也不足以将吊桥的木板全部弄掉,最多只能清理四分之一左右,并且极有可能会将锁链也一同毁坏。     能够毁坏超过一半木板又不破坏锁链的,除了墨九还真找不到其他人,也不怪江远风他们反应不过来,毕竟这已经超出了他们所认知的目前异能者所具备的实力的范围。     虽然还处在不是很清醒的状态中,但是关凌裴还是下意识地紧跟着墨九,见他上了刘默的车,紧随其后坐了上去。     “……”蜀魄、莫浅忧。     “==……”刘默、梁若薇。     “额……”这时关凌裴也反应过来了,他上错车了,只是……他看了看墨九,又看了看刘默和停靠在越野车边上的车子里,正在看他的江远风,一脸挣扎。     “……我过去了。”梁若薇不想再看关凌裴那副纠结着难以下定决心,仿佛在做什么生死抉择的样子,直接打开副驾驶座的车门下了车,然后拉开江远风那辆车的副驾驶座车门,坐了上去。(未完待续)           二六九 - 墨九 - 玉九     关凌裴连忙感激地看向梁若薇,那表情让梁若薇一阵恶寒,只觉得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古怪的糊状物中。     蜀魄坐上了副驾驶座,莫浅忧见蜀魄将自己原本看好的位子抢走了,犹豫了一下,微微绷紧了身体,紧邻着墨九坐下,然后忧郁地望着窗外的风景,就是不看边上的人。     如果有人仔细看,会发现忧郁只是表象,而表象下面是些什么东西……看那已经变红的耳朵就可以得知一二了。     车子往t市外通往s市的道路开去,一路上关凌裴没有一刻停下过询问墨九关于修道的相关问题:     “修真世界真有那么多天材地宝?”     “嗯。”     “那我们怎么没有看到过?”     “不在此界。”     “不在此界?和小说中修真界和凡界之间是有结界相互隔开,身在凡界的人轻易不能到对方地盘一样吗?”     “大同小异。”     “那么伏羲圣人、女娲圣人还有神农、黄帝以及传说中的洪荒、封神等等神话人物与神话故事都是真的?”     “……也许……”墨九默然,他并非这个世界的人,自然也不知道这些神话故事的真实性,而他们的世界的神话故事和这里的神话也是完全不一样的。     这些神话也许是真的,也许是假的,谁知道呢?     “……也许是你们也不知道吗?”关凌裴问题的深层意思墨九当然明白,无非是“你们不是修真之人,怎么也不知道”,只是,他是修真之人没错,可世界不同。背景不同,又能如何呢?     “嗯。”     “那么修真界的资质真的是按照灵根来分的吗?”关凌裴短暂安静后,再度出声提问道。     “嗯。”     “心魔真的那么可怕?”     “尚可。”     “师门……”     “……”     数个小时后……     “……我现在怀疑。那些写玄幻小说的作者其中肯定有几个是修真者吧?!不然这怎么那么准……”关凌裴回想先前的那些问题答案,忍不住道。     “啊……”墨九不置可否。就算不是修真者,也未必不能想到这些东西,毕竟所有的一切都是相关联的,只要能够抓住中心相互连接的那一点,联想到这些并不困难。     而他这个身体经过一番折腾,体质太差,经过这数个小时的提问回答后不免有些口干舌燥与疲倦,而这同样也影响到了他的神魂。让他有些精神不济。     关凌裴这时才想起来墨九被他追问了一路,至今还没有喝过水,不由讪讪地从车子下方拿出了一瓶矿泉水,讨好地递了过去。     墨九没有拒绝,打开轻轻抿了一口,然后就盖上了。     刘默在驾驶座上见到这个景象,心中稍稍松了口气。     他原本就像提醒关凌裴这一点,只是一直插不进去,现在对方自己发现了,并且被一直提问的人也不生气的样子。是再好不过的局面了。     三辆车子在宽敞荒凉又有些惨烈的马路上绝尘而去。     马路上空,天幕低垂,群星隐没。光不是光,暗也非暗。     一切都在既定的道路上缓缓前进,哪怕中途偶有差错,最终的终点却始终如一,难以更改的。     t市。     待雪紧闭着双眼,跪坐在地上,身上似乎依然是那身雪色云龙纹暗花长袍,从没有替换过,但若仔细看。就会发现边角有所不同。     第一次墨九几人见到对方时,长袍的边角是和衣服同样的雪色包边。而这次是接近于雪色的银色包边,不仔细看看不出来。只有在光华流转间才能看出鲜明的不同――     银色比雪色更为耀眼而光滑,也更加冷清而内敛。     蓦地,像是感应到了什么,待雪原本闭着的眼睛一下睁开。     冰冻的河水开始复苏,自上而下蜿蜒着汩汩流淌,寒风挟带着飞雪吹过,堆积了千万年之久的积雪在阳光的照耀下下折射出万道彩光,整座雪域神山都恍若活了过来。     房间内安静极了,连呼吸声都不曾出现,这种状态一直保持到待雪在短暂的动了一下眼瞳后起身,然后开始收拾东西为止。     将房间内要拿走的东西全部收拾在一个小锦袋里后待雪转开门走出房间,一路走到墨九的房间前,打开门,扫了一眼屋内的摆设后把抽屉与橱柜一一拉开检查、翻找,见没有什么重要东西遗漏下需要他带上后将就所有的一切都恢复原位,退出了房间。     站在走廊上,待雪面无表情地站了一会儿,随后先后进入蜀魄与莫浅忧的房间,重复在墨九房间里时翻箱倒柜的动作。     当然,比起在墨九的房间里那明显小心翼翼控制着力道与动作,不破坏任何一根丝线而言,在对待蜀魄与莫浅忧的房间时,待雪的态度明显粗暴了许多,检查起来也不及对墨九房间的细致,只是大致看了一眼就好了。     看着手中的锦袋,再想到袋子里装的那一大堆属于蜀魄和莫浅忧的东西,待雪眼中明显透露出一种嫌弃。     对于蜀魄和莫浅忧,待雪的感官和态度一向处于一个比较微妙的位置。     这两个人不属于他的世界,比陌生人亲近一些,比亲近更疏远一些,不是同类,却因为种种原因出现在他的身边,并且看趋势也没有离开的打算。     待雪不会承认对方是朋友,在他眼中,能够成为朋友的,只有墨九一个人,其他的,无论是谁都不能。而对方显然也不是他的‘同行’,如果硬要有一个定义,那大概是不反感的存在吧……可以被允许出现在他的命运中,在道路两旁占据一个位置的存在。     也许他们某一些地方还能够被称之为同类,只是待雪并不这么认为。     同类,是拥有相似心境或相似认知的存在,相互间不用言语就能够明白对方的哀伤也好,快乐也好,所有表现、未表现出来的一切。不是默契,却胜似默契,那是对于自身的了解。     走出别墅,将大门锁好,待雪一步一步优雅而缓慢地朝别墅区的出口走去。     墨九一行人在夜晚来临之前到达了一个临近s市的小镇,小镇已经没有人了,昔日的花园小洋房染上了洗不去的血迹,鲜血已经渗透进砖块内了。     路面上也有许多擦痕、零件、血迹以及乱七八糟的东西,如同灾后现场一般。     车子行驶在阴森黑暗的小镇中,关凌裴有些害怕但更多的是兴奋地激动说道:“这个小镇会不会有鬼魂?”     有鬼你兴奋个毛!又是除了墨九以外,所有人额角都忍不住蹦出了一个个井字形青筋。     要是碰到鬼,跑都来不及吧?!祈祷最好没有事,不然到时候第一个把你丢出去拖延时间!     似乎察觉到气氛不妙,关凌裴打了个寒颤,干笑着缩回了车子中。     将车开到小镇中心的喷泉广场上,一群人下了车,江远风五人动作熟练地从江远风的那辆车子上拿下一堆东西,其中甚至包括木材。     一群人很快地在地上支起了一个木柴堆和锅架,把锅子挂了上去,然后倒了点油在柴堆上,擦燃火柴将之点着。     梁若萱凝聚了几颗水球丢尽了锅子里,所有人就围着火堆坐了下来,默契地准备着接下去的谈话。     “那些丧尸为什么追你们。”在沉默了一会儿后,蜀魄率先开口了。     只见他挑着眉,脸上带着些许笑意,也不拐外抹角,直接问道。     “我们也不是很清楚,只是还记得我们是碰了这个后才惊动了那些丧尸,然后逃跑的路上丧尸越聚越多,最终形成了先前所看到的庞大规模。”江远风从怀中取出一样东西,在火焰的照明下众人可以看到那是一块像是不规则形状的墨块的东西,但是比起墨块,这个东西显然多了一种妖邪的感觉。     “这是什么?”蜀魄颇感兴趣地问道,莫浅忧也露出好奇的表情,看着江远风的手,眼中透露出强烈的求知欲。     他们和待雪接触久了,对于未知的东西总是想要去追寻一个答案,也许这个答案会让他们几天食不下咽,寝不安席,但依旧乐此不疲。     “不知道。”江远风将‘墨块’交给身边的刘默,刘默接过,转手递给了墨九。     “我们几人都看过,但是没有人知道这是什么,于是拿了起来,想要看个究竟,也正因为这样,被丧尸追了一路。”江远风苦笑道,早知道如果碰这个东西会导致这样的后果,那么他们一定会绕放这个东西的地方远远的,死活也不会过去。     只是千金难买早知道……好奇心害死猫,虽然他们最后没死,但那种在死亡线上堪堪擦过的感觉,这辈子都不想再体会一次。     墨九把玩着手中之物,脸在火光中明明灭灭的。     “这个东西,你们是在哪里找到的?”     “墨九,你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了吗?”莫浅忧凑了上去,想要询问答案,同时也很注意地没有和平常一样叫墨九为九墨,显然是以防被寻仙ol的玩家认出来。(未完待续)           二七零 - 墨九 - 玉九     “有些眉目,还需进一步确认才能确定是不是那个东西。”     墨九想到那个东西,微微皱了皱眉,这个动作太快也太细微,其他人都没有察觉到。     见墨九似乎认出了这是什么,江远风立刻回答道:“我们是在博物馆里找到这个东西的。”     “你们去那里做什么?”蜀魄有些不明白,博物馆里面既没有吃的也没有什么用的,那些古董以前或许值钱,但放在现在却连一块面包都比不上,这伙人好好的到那里做什么,还拿了这个的东西。     “我们寻思着末世来了,那些古董已经变得不安全,与其放着被毁坏,不如就收起来,好歹替将来保存下曾经文明的火种,不让这些已经历经了无数岁月,存在至今的文物在这一代消失在时间长河中。同样也让以后的后代子孙能够知道以前是个什么样子,有个参考的东西。”说着,江远风感慨地摇起头来,眼中隐约有水光一闪而过:“一个种族要是没有了过往,那又将何其可悲可叹?祖先们千万年积累下来的东西一朝毁失殆尽,何其让人心痛?有些东西,不应该随着时代的变化被抛下,那是人类智慧的体现,辉煌的巅峰啊!是华国、是整个世界的骄傲啊!”     话音落下,一时间没有人接话,所有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静默将这一块地方笼罩。     蜀魄复杂地看着江远风,半晌,钦佩地拍了拍身边这个人的肩膀。     对方的举动看着着实太傻,但是就是这个“痴傻”的举动,触动了墨九三人的心扉,原本内心那缕对江远风一伙人藏得极深的戒备与疏远开始逐渐消散。     无论对方品行如何。在外人看来是好还是坏,但至少对方的品性是过关的,是值得人去付诸信任的。     墨九则更有感触。     修真界。朝兴盛而夕败落之事十有**,而传承断裂虽然时有发生。多不胜数,但那是对于数不清的漫长时光而言的,若是以万年为界限,传承败落的事不过寥寥无几,偶尔发生几起罢了。     而有这样的结果,都是托那些以自身身家性命守护传承不就此断绝的修士们的福。     有时候为了传承不断绝,这些修士们甚至可以将传承交付到以往对手手中,只求延续。     哪怕是昔日敌人。面对这样的情景,也难以做到视而不见、无动于衷,多半会接收托付,或寻找一个合适的人将传承交给对方,或收入自己门中,成为自己门派所拥有的传承之一。     修真界,最恶毒的手段之一便是毁人传承。     如果不是真的有什么深仇大恨,所有修士都不会选择这么做,一个是没有那么大的仇怨,没必要闹到这种不死不休的地步。直接找有仇怨的相互间解决就可以了。     一个是毁灭一个传承沾染的因果实在是太大了,没有血海深仇作为倚靠,没有人能吃得下这份因果。更没有人敢一摸天道虎须。     “这一块,是从n市运来的那些文物之一?”虽然是询问句,但墨九已经肯定了手中的这个东西一定是末世前新闻上播报的从n市运到这里的那些文物中的一个。     华国数十年前曾经历过一场遍及整个国家的战争,血聚成河,尸横遍野,几乎没有地方是逃出这场战争的,每个村镇、每个城市都被卷入其中。     而其中有个别地方比起其他地方所遭受到的磨难来得更加惨烈,举目望去,满城尸首堆积如山。不见一个活物,四处都是焚烧尸体时燃起的烟雾与火光。整个城市都笼罩在黑色的云雾之中。     n市就是其中最有名的一个,只要是华国人。没有一个不记得曾经发生在n市身上的惨剧,也许有人不知道那一场战争中n市死了多少人,也许不记得发生的日期,但是,却永远都牢记着那段历史,那跨越了时空的阻碍,呈现在世人眼前,在众人眼底缓缓流淌的血红河流。     乃至于不属于这方世界的墨九也记住了。     墨九是修道之人,他很清楚这一切是无可避免的,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熙熙攘攘,利来利往,掠夺、被掠夺,这是天下大势,只要还在世间,就永远无法避免,亦无法逃脱。     华国的固步自封以及本身所坐拥的财富引来了这一只只饥饿而贪婪的恶狼,假如那段时期是华国历史中的盛唐时期,试问天下何人敢犯?若是那时拥有盛唐的一半实力,也不至于到了那般地步。     祸从内部而起,最终却趁了环伺者们的狼子野心,以至于招致最后国家子民以血洗故土,死亦不瞑目。     对于那些侵略者,墨九深感厌恶,他清楚这一切都是世间运转的规律,只是,他厌恶对方对于生命的玩弄与轻蔑,杀与辱,是不同的。     亵玩生命的生灵,注定为万物所厌弃,天道所厌弃。     而战争中出现的背叛者,无论是什么原因,一个人可以背叛国家,但却绝对不可以背叛土地。     华国是国家,但华国更是这片土地的城墙,古往今来唯有叛国者不可原谅,所谓的‘背叛国家可以原谅,背叛土地人神共愤’更多时候不过是一句空话,因为叛国就等同于背叛土地。     放在修真界,这样的人无论是魔宗还是道门,是灵境亦或者妖山都不会收,去了鬼蜮也只会成为众多恶鬼的口中之食,唯一的出路便只有入邪,但就算是入邪,也会有邪修对其厌恶不屑。     作为门派,他们不怕门下弟子性情暴躁,也不需要门下弟子多么忠心耿耿,但唯有一点是所有门派的大忌,那就是不可以背叛师门,数典忘宗。     只要师门不曾亏对于门下弟子,无论如何门下弟子都不能弃师门于不顾。     “是,这个和从n市来的有什么关系吗?”江远风疑惑道。     “此乃血玉。”墨九动作轻柔地摸了摸手中真实身份为血玉的墨块,看到众人脸上浮想联翩的表情,就知道他们想多了,缓缓解释道:“血玉凝聚于血海之中,秉承着死去的生灵临死前的怨念、执念、不甘、诅咒等化为实体,可以招来灾祸不幸,是为不详。”     “n市曾遭遇大劫,想来便是那时形成的。”     手中微微用力,勉强调动体内残破的经脉运转起来,逼出一丝灵力涌入其中,只见墨块上唰唰掉下来一片片黑色的粉末,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来得及阻止之时,一抹艳丽璀璨至极的红出现在所有人眼中。     绯红如天边最后一片红霞,似燃尽世间一切孽障的红莲业火,却比业火更多一份光华流转的灵动之美,比红霞更胜一缕凄艳之色,外表滑润而细腻,深处似有什么东西在流动,在黑暗中熠熠生光。     “这样的玉石想要凝聚成形所需岁月远非世人所能想象,这块东西,应该传自上古,历经数千数万年,经历过无数大小战争,最终以n市那一战作为契机,最终得以凝聚出实体。”     手中的血玉不过拇指大,比起他的本体小了许多,也比他的本体妖异许多,墨九看着它,声音清凉如水,不温不火,不冷不寒,带着一份玉特有的莹润,又有唯有美玉方拥有的通透,如同一盆仙露琼浆对几人当头浇下,直觉心神安定,神台清明。     “它……要不要扔了?”良久,一干人瞪着眼看着墨九手中的那抹仿佛正在流动的绯色,犹豫着问道。     原本众人是想说“那快将它扔掉吧”这一句话的,毕竟无论那样东西再名贵稀有,也是一件会带来不幸,会反噬其主的邪物,没有人会对这样的东西感兴趣,至少他们中间没有。     只是墨九所表现出来的怜惜与喜爱实在是太过于明显了,让人想不察觉都难,这才将原本的话默默吞了回去,改成了征询。     众人想着对方既然是传说中的修真者,那应该会有办法对付这块血玉吧。     就算知道内情的蜀魄和莫浅忧,也因为墨九身上的层层谜团与神秘,以及从没有见到过对方失手而近乎盲目地信任着,相信墨九不会打没准备的仗,更不会将自身以及他人置于险境。     墨九摇了摇头,扔了?开玩笑吗!     天灵何其罕有,他这一辈的,他所见不过他、苍玉以及绯绿三个。不说天灵极为重视同族,天灵之间那种冥冥中的感应就能让天灵无法对同族做到视而不见、冷眼旁观,更别说主动扔弃或者伤害。     如同他与苍玉,最初也是因为同族之间的感应才会有今日的交情,不见苍玉与重瞳相识、相处岁月之悠久?     他们与绯绿之间虽然没有深厚的交情,但关系亦是不错。     “它不会惹事的。”墨九白皙的手指轻轻敲了敲血玉,感受着自神魂传来的来自于手中之物的那种亲近之意与孺慕之情,面上不由带上了一抹难得的温柔,看愣了周围一圈人。(未完待续)           二七一 - 墨九 - 玉九     手中的血玉还是个不折不扣的‘稚童’,与他还有苍玉都不同,一切都尚处于懵懵懂懂之中,只知其然却不知其所然,如果给予其足够的时间,对方自然会成长为不下于他们的惊才绝艳之辈,但现在却还只会凭借本能罢了。     此时只见它像是听懂了墨九的话,变得越加璀璨夺目了,整个身体都散发着蒙蒙的光。     完了,好像带了个不得了的东西进队伍。所有人的脸都垮了下来。     他们原先看到墨九对着一块石头,好吧,对方比一般石头名贵千万倍,但是就算是这样,对方本质依然是一块石头,不要来打断他们的话!他们看着墨九对一块石头露出一脸温柔的表情,只觉得墨九中邪不正常了,但现在看来,不正常的是他们啊!是他们啊!他们……啊……!     他们居然觉得那块石头是有思维有情绪的,能够听得懂他们的。s。话,这是他们疯了吧?不少字不然怎么会有这种感觉?!     默默将几包方便面拆开,把面饼放入已经烧滚的水中,再撒入调料包,等待片刻,面熟了后将之从锅子里捞出来放到几个碗中,浇几勺面汤后加一根香肠分下去,所有人都迅速解决好自己的那一份,然后将碗筷洗干净后上车睡觉了。他们不搭帐篷是为了如果有发生什么意外可以迅速逃离,并且他们第二天一早就要离开,在车上将就一晚并没有什么关系。     至于那块血玉……所有人都已经默认那块玉归墨九所有了。这里除了墨九,没人能觉得自己镇得住这块玉。不说收下。碰一下他们都要担心自己是不是会有血光之灾。毕竟有关于血玉的传说很多,但不约而同的,里面大多都是将之定义为不详。     如此威名远播之物,他们又不是嫌命太长。     把血玉放进万宝香囊,墨九闭上了眼,将神魂沉浸至身体深处,进入了睡眠。     天地悠远,万物生长……     偶有飞翔于天空之上的生灵搏击长空。身边花开花落,草长草枯……     时光辗转,火山喷发,熔岩覆盖大地,生灵涂炭,接着是一片黑暗……     再度看到这个世界时,视线所及之处白雪纷飞,千里冰封。万里雪原的景色震人心魄,却掩不住那无时无刻充斥于天地间的冷寂苍茫,毫无生命存在的迹象。一切都被覆盖在那纯洁而冰冷的白色之下,整个世界宛如死去……岁月一点一点流逝。冰川消融,生命初步崭露头角,欣欣向荣,世界重新恢复生机勃勃的模样……     大陆几度震颤、碎裂、拼接……     然后……     一年、两年……     十年、五十年……     百年、千年……     万年……数不清的时间过去了……     “杀――!!!”“杀杀杀!”贯彻九霄的喊杀声,连天上的浮云都被震散,那冲天的杀气仿佛欲将整个天空都碎成几块。     “噗!”“刺啦――!”这是刀剑入肉时的声音,这是拔出来时的声音,这是鲜血喷溅……     “啊!”“唔……”“哼……!”“咯咯……”     惨叫、闷哼、强忍痛意却忍不住逸出口的低呼,还有被鲜血糊住喉咙发出的模糊不清的音节……     这里是哪里?我是谁?我……?‘我’又是什么?‘我’是我吗?是自己吗?‘自己’又是什么?‘自己’是‘我’吗?     深沉至极致的黑暗,让人昏昏欲睡,思维不存,脑中只留下混沌一片的本能,却又奇异地保持着一种清明。     那些叫声是什么……那些奇怪的感觉是什么……是什么……什么……么……?……?     ‘杀’?‘恨’?‘不甘’……‘悲痛’……‘后悔’……‘……’……?     这些……都是什么?是‘我’吗?不懂……不明……不知……     它……想明白……想知道……想要……去懂得……     杀戮、鲜血、悲鸣、悔恨、痛苦、泪水、贪婪、疯狂……     越来越迷茫,越来越……     一个人,一直一个人……这里是哪里呢?我……又走到了哪里呢?     熟悉的感觉……温暖的感觉……安宁的感觉……想要亲近……想要抓住,想要牢牢抓住不让这些陌生的感觉流逝……     会不会把它扔掉?     它……不知道……     但即使扔掉,也没有关系……它会去寻找,不停歇去寻找,然后……再也不离开。     墨九从梦中醒来,眼中闪过一丝疲倦与看不出的沧桑,转头看向窗外,所有的一切都还沉睡在黑暗中,静谧无垠。     看天色,现在应该还只是凌晨两、三点,生物睡得最深沉的时间。     静静躺了一会儿,支起无力的身体,小心地拉开安全带,没有惊动边上还在睡梦中的莫浅忧,墨九打开车门下了车。     夜晚的空气总是冰凉而冷寂,比起白日的喧嚣,每到夜晚,掺杂在里面的东西都一点一点被剥离,慢慢沉淀了下去,变得安静而清新,却总是带着挥之不去的荒凉味道。     也许……所谓的荒凉,只不过是无边的宁静与黑暗所带来的……更也许,这只是末世的特产。     只是,无论是什么对墨九而言都不重要,他只是想要找一个地方稍稍静一静,醒一醒神,而这样的夜晚,无疑是最好的。     山中方数日,世上已千年……这放在刚才的梦上,是再合适不过了……亿万年光阴在眼中缓缓流逝的感觉是什么样的呢?哪怕是墨九,也有些恍惚,他不知道,他是怎样熬过来的……     不是无法忍受,而是神魂无法承受那么庞大的岁月……只是几个小时,他似乎就已经变得苍老不堪,连拄着拐杖行走的力气也失去了,只能无力躺倒着,等待着终末的到来。     他存在的岁月相加起来,也没有那么久……也没有达到那成百上千万年的时间那么久……     这个世界,没有浓郁的仙气或灵气,没有那么多的天材地宝、天地福泽……只有时间,漫长的时间,才能一点一点,一滴一滴地凝聚出与他们一样的存在……     梦中的场景,就是血玉的记忆……一段令人难以去加以明白的记忆,稚嫩、懵懂、茫然……以及异样的成熟。     血玉如果认真算起来,比他活得久太多了,看到的事物也多了太多了,甚至还有世界变迁时的那些记忆……     只是,血玉太小了,哪怕看到了无数事物,无数阴谋诡计与爱恨情仇都无法使它变得和他与苍玉一样,无法使它去懂得,去理解……     它知道,但是,它不明白,也无法明白。     它自身将自己束缚在一个范围中,它能把万千风光塞在里面,而它能消化的,却只有那个圈子那样的大小。     它存在的时间,需要追溯到远古时期,而它真正意义上的出现,只是在几十年前,接近一百年的抗日时期,再此之前的那些记忆,尤其是那些远古时期的记忆,只是一个事物本身所具有的记忆能力,而并不是那时就已经产生了它。     远古时期之后过去许多年,它才拥有了简单的思维,并且在经历无数战争后,思维日渐完善,可以进行简单的思考,如‘我是谁’、‘这里是哪里’,但是它并不明白‘我’是什么意思,它只是本能地去运用了这些文字去表达自己想要表达的、想要诉说的,但这并不是它懂得‘我’是我,是自己。     知其然,不知其所然。     夜风吹过,墨九感觉到有一些冷,心念一动,从万宝香囊中拿出一条锦缎披风披上,然后继续在小镇中散着步。     他并没有走远,只是在车子附近的道路上走着,身边的房子就像恐怖血腥画中才会出现的,一些墙面上、窗户上都是血色的手印以及只写了一半的文字,干涸的鲜血给人一种异样的狰狞感。     还有一栋房子,一具身体前倾,面容扭曲,已经开始腐烂的尸体紧贴着窗户,瞪着那双无神而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窗外,好巧不巧,墨九在转头之际和对方的眼神对上了。     淡定地观察了一下尸体,重点关注头部,心中想着对方是丧尸的可能性,如果不是丧尸,那么又为什么没有尸变,然后见前方已经没有路了,便转身原路返回。     在小镇中逛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候,墨九回去了,顺便把身上的披风脱了下来重新放回万宝香囊。     事实证明他这么做是正确的,当他回到队伍所在的喷泉广场上时,蜀魄、江远风还有刘默已经醒来了。     三人听到身后传来的动静,转身看到安全归来的墨九,脸上神情不由微微一松。     “你回来了。”     起身时发现其中一个同伴忽然消失不见了,再加上小镇给人的感觉和先前的血玉,让三个最先醒来的人都不免悬了一颗心,直到看到对方安全归来,没有什么事情后才放了下来。     这也多亏了三人都是极为狼的人,若是换了关凌裴,也许全队的人此时都已经醒来了。           二七二 - 墨九 - 玉九     ps:今天下午就码好的,只是还来不及修改就出门吃饭去了,晚上才回来。     发的有点晚,各位亲们都早点睡,不要熬夜~     晚安o(n_n)o~     墨九轻轻点了点头,有些诧异对方这么早就醒了,他是因为梦所以才醒来的,那么这些人是?     “下次出去就留一个字条吧,不然总是不安心。”蜀魄夸张地松了口气,对墨九说道。     “嗯。”墨九没有拒绝,他原本便想留一张字条,只是觉得天色太早,所有人都在睡眠当中,约莫等他回来时才会醒来,所以便没有留。     他并不担心自己会碰到什么危险,可以说,以这个世界目前来看,能对他产生威胁的只有这个世界的天道,而天道之下的生灵再如何强大,修为都被约束在金丹期之下,少数上了金丹期的,实力也远远不如四相界的同等修为的修士们,青尧可以轻易将之击杀。     “准备离开了吗?”墨九转口问道。     “等大家差不多都醒了再离开,现在先准备早饭吧。”江远风一边说着,一边上了车斗,拉开塑料纸找到米袋,在米袋里舀了几罐米到锅中,然后拿起一旁的水桶往里面倒了些水洗起米来,换了两三次水后起身跳下车斗,朝刘默已经弄好的火堆走去,将锅挂在上面后盖上盖子,就等粥出炉了。     墨九在一边切肉肠,还有几颗江远风几人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看上去恹恹的青菜。     这是墨九少数会的厨房技能之一,太过复杂的烹饪对他而言比陌生的法术更难,某种程度来讲,墨九如果不是修真之人,只怕早已英年早逝。但同样也因为墨九是修真之人,所以许多生活所应该会的东西他大多都不会。     不能指望一个从小就踏上修真之途并且修炼有成的人会懂得缝衣服、刺绣、做饭、洗衣等高级技能,就算是头发。也都是或披散或在身后松松垮垮地系着,发髻是什么?在墨九脑海中。它就只是一个词语,是简单的两个字,可以理解并加注在现实中,但不会变成他的行动成果。     包括风寒、发烧、腹泻等病,这都是不会发生在修真者身上的,修真者不会生病,只会被各属性的东西或者药物入侵身体,对身体造成伤害。这才有了所谓的‘生病’。     墨九把东西切好,那刀工让一旁无事可做,无聊看墨九切菜的蜀魄身上一寒。     直觉告诉蜀魄,这个刀工绝对不是切菜或者杀鸡鸭猪羊这些东西练出来的……     蜀魄有时候的直觉确实准的有些过了,墨九的刀工是从妖兽和修士身上练出来的,偶尔会处理一些灵药,但更多还是因为杀戮。     东西到手,就会反射性地清楚哪里下刀最好,对那样东西像是直觉般了如指掌,这些都只是因为杀的太多了。挥刀、落下,斩断敌人的‘命线’已经变成了本能,而修士、妖兽和灵药。哪一个不比青菜这些食材复杂呢?对他们尚且了如指掌,没有道理碰到了青菜这些东西就束手无策了。     在粥差不多熟了时放入青菜、肉肠和盐,然后接着炖煮。     没一会儿,食物的香气就从锅中飘了出来,把几个还在睡觉的人一个个唤醒了。     吃完早餐,一行人收拾好东西后天没亮就再度启程了。     小镇在车子离开后失去了唯一一丝生气,树木不见树叶,只有光秃秃的树干,昔日美丽的喷泉广场不再有清澈的泉水喷涌。每栋房子所附带的小花园内也不会再有鲜花生长。     喷泉池发黑泛绿的污水底部,一堆黑色的东西堆积在一起。     忽然。黑色的东西动了一下,一张白惨惨的残缺不全的脸从中露了出来。眼睛部位只能看到两个黑色的空洞,小半张脸只留下了骨头。     那些黑色的堆积在一起的东西赫然生长在那个露出来的头上。     某栋房子中,贴着窗户表情可怕的尸体身后的黑暗中,一个白影无声无息地站在那里,头低垂着,长长的黑发将整张脸都覆盖。     明明应该是很突兀的存在,却不知道为何总是容易被当做不存在一般忽略过去。     一阵风吹过,白影缓缓抬起头,露出一张与前方那具尸体一模一样的脸!     在一片死寂中,那张脸莫名地勾起黑青色的唇,诡异地笑了起来。     小镇其他许许多多的地方,都有或多或少的身影出没在大街小巷,或是在房屋内游荡、静立,看上去热闹非凡,又违和而诡异的安静。     在墨九他们之后,有许多相似的或队伍或个人进入了这个小镇,却再也没有出来。     所有人都在里面失去了消息,消失的无影无踪,仿佛这个人本就不存在于这个世界。     渐渐的,这样的人越来越多,同时许许多多的谣言也在人群中迅速流传,而这个小镇也终于有了一个正式的名字――不归镇。     直到有一日,一个队伍因为许多原因不得已之下进入了这个已经许久没有人踏足的小镇……     这个队伍最后只有一个人走了出去,而那个人也差不多疯了,时常精神恍惚,突然间就大呼大叫,神情恐惧而癫狂。     一些好奇前来看望这个唯一一个从不归镇走出来的人的人们从那些含糊不清的话语中唯一能够听得清楚的音节只有――gui。     gui,鬼。     从此,不归镇又有了一个新的名字,并且新的名字以野火燎原的速度与趋势迅速取代了原本的名字――鬼镇。     大部分人都对这个名字嗤之以鼻,他们中间大多数人都并不相信鬼魂的存在,原因有很多,大致是鬼神太飘渺,并且这末世,谁没有做过一两件亏心事?他们若是信了,怕是整日都要生活在惴惴不安中了,他们不信,不愿信,也不敢信。     所有人都极力忽视心中那一丝怪异之感,没有人注意,唯一走出那个小镇的人脖子上挂着一条红线,红线上穿着一块缺失了一半,可以看出成色极好的碧玉。     在这之后,约莫几年的时间。     国家在末世安定下来后听闻这个小镇的信息,便派遣军队与专家携带大量先进仪器前往这个有名的小镇,想要解决发生在这个小镇上的古怪事情,并且加以研究。     但这批设备精炼,武力强大的人员最终音讯全无,在失踪前唯一收到的消息,只有一段混杂了尖叫声和枪声的四个字语音――有鬼,危险。     语音中还掺杂着许多的杂声,几乎可以看见现场那一片慌乱的景象。     至此,小镇彻底出名了,成了名副其实的生命禁地。     在所有人都对小镇避之不及时,却有一个白衣男子进入了其中,几个正好看到的小队尚未来得及出声阻止就看到那人已经进去了,只得惋惜地叹了一声――     末世已经差不多接近尾声,最多再过几年就要结束了,那人活到了现在,怎么就进了这个地方呢?就算想不开,上别处去死也总好过死在鬼镇里。     这都是许多年后的事情了,对于现在的墨九一行人而言,这些事情太过于遥远,他们谁都不知道自己在那个时间是不是依然存在,也许,依然存在,只是终生都将与黄土为伴了。     墨九之后的路途都极为顺利,碰上的那些零散丧尸都在一个照面间就重归于死亡的怀抱了,这种畅通无阻的状态一直持续道进入s市之后。     也许是老天看不过眼他们在众生惶恐之时如此顺利而悠闲地在末世中自由穿行,于是安排了点小差错给墨九几人。     看着前方两支争锋相对,明显有一言不合大打出手的趋势的队伍,墨九抬了抬眼皮,然后就专注出神去了。     坐在副驾驶座上的蜀魄对此看得更清楚一些,此时正一边津津有味地看着戏,一边把玩着手中的银针,弄出了一朵朵银花来。     莫浅忧打了个哈欠,让生理泪水润了润干涩的眼睛,换了个坐姿,满脸昏昏欲睡的表情。     要知道在车子上睡觉,并且还是坐着睡觉的感觉可不好,她只觉得整个身体都在向她抗议,腰酸背疼,骨头都快不是自己的了,抬个胳膊都嫌累。     江远风将车子停下,转头就从车窗看到了身边车辆中几个人的神态,不由黑线了。梁若薇依然一脸冷艳,艳丽的五官透露出些许锐气,原本的骄傲也因此给人的感觉更像是高傲。     刘默和关凌裴与墨九三人在同一辆车中,关凌裴懒散的样子也和墨九几人有异曲同工之妙,刘默目光平淡的从对方身上划过,直接将之无视了。     梁若萱是所有人中唯一一人一辆车的,她见前方江远风和刘默停了下来,紧跟着把车子停到了江远风的车子后面,谨慎地将车窗打开了一些,听着外面的动静,整个人陷入了备战之中。     那两支队伍自然不会没有察觉到墨九一行人的到来,只是此时的局势已经不容他们分半点心给墨九他们了。     “林洋,我劝你还是乖乖放弃吧,我如果是你,就会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这里的东西可不是你们可以碰的!”(未完待续)           二七三 - 墨九 - 玉九     ps:发现有一篇番外忘了,就是那个自爆修士的番外……     看有时间补上吧,小凤花的番外已经大致有一个框架了,只等剧情全部放完。     包括梁若萱、梁若薇、风清漓、莫浅忧、蜀魄、待雪在内。     想要再加一个张逡凌、张帆、张知礼、张石等人的番外,感觉这四个人完全可以合并一个番外,只是感觉工作量太大了……写了就要注意剧情,也许还要添加/修改想好的剧情,并且玉九预定的番外实在是太多了……     汨罗很多人物都还没有番外呢!颇为后悔把配角写那么重要了,不过故事本身就是以主角的视角去看一整个世界,这样想就淡定了。     话不多说,等以后上番外了发现有什么遗漏或者想看什么人的,可以评论上说,玉九斟酌着能开就给开。     说话的人是一个身着白色衬衫配米灰色西装裤,脸上还戴了一副金色细边眼镜的男子,看上去极为斯文,整个人干净而整洁,面色极好,与周围荒废而杂乱的环境有些格格不入,看到他,许多人都不免有一瞬间的恍惚,仿佛又重新回到了曾经和平时期的世界,所谓的末世只不过是自己一个可怕的噩梦,一个太过真实的幻觉。     “江临云,你不要欺人太甚!”与斯文男子的队伍对峙的队伍的领头者林洋上身穿着一件画着一个骷髅的t恤,下身则是牛仔裤,t恤配牛仔裤,这是末世前很常见的装扮。     林洋比起斯文男子的慢条斯理、不疾不徐,显然更加倾向于热血冲动,不过几句话。整个人就憋红了脸,控制不住地想要出手,如果不是边上的人拉着。只怕两支队伍早已经开打了     “你还是这样,被肌肉充填了大脑。整天只想着用暴力解决一切问题而学不会思考的人猿。”斯文男子讽刺地笑道,悠然的神情与林洋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不,刚才说错了,你不是被肌肉充填了大脑,而是直接用肌肉代替了大脑进行运转,完全把一个高等智慧生物该有的思考能力给抛弃了,碰到什么都只会想着动手,说你是人猿也是贬低了人猿。对吗?被暴力与破坏的本能所支配的类草履虫低等生物?”     见林洋听到他的话后欲要冲过来却被死死拉住的身影,斯文男子江临云不紧不慢地继续掷出了一根穿心箭,正中红心。     听到江临云的话,林洋一下就跳了起来,眼中几乎喷出了实质的火焰,边上的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把他拉住,不让他去做羊入虎口的事,但也因为这样,使得林洋更加愤怒不已,宛如一只被锁链束缚着的暴怒野兽。冲着敌人龇牙低吼。     “江临云,今天的这些物资有你没我,有我没你!”     话一出口。林洋就有些后悔自己的冲动,而林洋身后的那些人更是脸色一变。     江临云有些意外地认认真真将林洋看了一遍,仿佛今天才认识面前这个人一样。     江临云等的就是对方这句话,只是没想到如此轻易就达成了目的,亏他做好了种种准备,想到了各种各样的对话用以引导对方按照他所期望的道路前进,结果……这种感觉还真是……     因为轻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而导致内心那些对策全部化为灰灰的江临云有种虚幻不真实的感觉,原本还算好的心情也因此开始有往不悦发展的趋势。     看到林洋犹如困兽的样子,江临云意兴阑珊向那个拉着林洋的人说道:“风清漓。这就是你的选择?”     不等那人说话,江临云语调古怪地继续说道:“当初你在我与他之间选择了他。原本没觉得什么,现在一看……我不得不怀疑你的眼光。”     说完这句话。江临云恢复了正常的语气:“我的话还是那样,无论何时何地,只要你想来,我的大门随时都为你敞开,还希望你回去认真想一想。”     “现在,动手!”     没给林洋说话的机会,江临云话锋一转,速度之快令林洋队伍的人都有些措手不及。     随着四个平静却充满了不容抗拒的字落下,江临云的队伍瞬间就出手了,这场拖延已久的战斗也终于打响。     冰刃、藤蔓、火球、石块、水流等许许多多的异能攻击往林洋队伍所在的位置飞去,林洋队伍中的人只来得及匆匆架起简单的土墙、冰盾进行抵御。     这样简陋的防御自然不能抵挡敌方精心蓄力的攻击,连一秒的时间都没有到,这些由异能临时粗糙形成的防护盾牌眨眼间就支离破碎了,一时间鲜血四溅,痛呼惨叫声不绝,大半的人都因此受了伤,小部分人更是身受重伤,完全失去了战斗能力,并且还会拖累队伍中还能战斗的人员。     “江临云,你卑鄙!”林洋看到手下不过几个瞬间就已经丧失了一半战力,不由气急攻心,口中怒骂道,同时一道巨大的雷电从天而降,直直往江临云头顶劈下!     察觉到来自上方的危险,江临云眯了眯眼,只见他身边泛起一圈涟漪,一个恍惚后,人就出现在了另一个地方。     气势非凡的雷霆劈了个空落在地上,一片雷光过后只见地面上多了一个直径将近半米的大坑,此时正往外冒着烟,一股焦味从那里传来。     江临云见此只是一挑眉,完全没有刚从险境中脱离出来该有的心悸。     “如此,多谢抬爱,现在这样,林洋队长还要继续打吗?”     这既是笑纳了对方那句‘卑鄙’,也是收下了对方的这道雷电。     林洋很想说打,只是他身边的风清漓显然极为了解他,在他说话之前抢先开口道:“大厦内的物资便送给江队长了,如今我们队长累了,便先回去了,还祝江队长之后顺利拿到物资。”     江临云微微一笑。像是没有听到对方在‘让给’这两个字上加重的语气,略有些懊恼道:“是我的错,应该想到林洋队长在发出那道雷霆之后应该极为疲惫了……既然这样。也不耽搁几位的时间了,各位先请吧。恕我们另有要事,不能相送,来日一定补上。”     蜀魄坐在车中,听到这里时不由低低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莫浅忧累着呢,外面那些人唧唧歪歪的和苍蝇一样原本就已经很烦了,此时又听到蜀魄的笑声,没好气地问道。     蜀魄只当没听到莫浅忧语气中的不善与暴躁,回答道:“那个叫江临云的人有些意思。”     莫浅忧冷笑:“王八绿豆看对眼了?不用说。光看着就知道你和他是一路的,都是满肚子弯弯绕绕,也不怕哪天把自己给绕死了!”     莫浅忧没有起床气,没有洁癖,也没有强迫症,并且脾气温和性格‘绵软’,情绪稳定不善变,可以说是个完美的同伴。     但人无完人,完美如莫浅忧也会有一些小症状,就比如现在这样。因为睡眠严重不足的原因,壳虽然没变,但里面的内芯却好似换了一个般。完全看不出平常时候的影子,暴躁而尖刻。     当初蜀魄与墨九他们初次碰到这样的情况时,也都有或长或短时间的不适应,如果不是事后莫浅忧恢复了正常并且确定对方没有人格分裂的症状和趋势,也许他们的队伍中还会多出一个精神治疗师。     身经百战已经练就金刚不坏之身的蜀魄对莫浅忧那点小攻击完全无感,还有闲情与对方抬杠。     “谁肚子里不是弯弯绕绕的?难不成还有人的肠子是直着长得?”     莫浅忧瞪眼,在搜索完脑子没有找到可以用来反驳对方的话后,冷艳高贵地哼了一声,不屑地看了蜀魄一眼。然后眼一闭补眠去了。     蜀魄强忍着心中的笑意,不让自己笑出声来。     车内的人都安静下来围观前方两支队伍的后续。没有人再发出声音,以防打扰到同伴休息。     风清漓咬了咬唇。看着对面斯文俊逸的男子,仿佛看到了一只狐狸正冲她微笑着,一条巨大的尾巴在身后甩啊甩……     “走。”     没有多话,风清漓抛开那些幻象,拉住不断挣扎的林洋,无视对方的抗议,扯着他示意身后没有受伤和伤势不重的人扶起重伤的队友,转身离开了这个地方。     风清漓知道,在江临云开口,林洋接话时她就输了。     输在失去了主导权,从而只能顺着对方的意愿行走,宛如提线木偶……     她的选择错了吗?     风清漓迷茫地看着身边不断质问着她为什么不和江临云继续打的林洋,忽然觉得眼前的人从没有如此陌生过。     她知道对方只是情绪尚未平复,这样的情况以往也不少见,只是这一次她却感到了无比的疲倦,身体依然拥有使不完的力气,但是她的精神却已经累得不想再冒头了……     当初……为什么会选择林洋呢?     因为江临云那笃定,仿佛已经预料到她会选择他的表情?     因为江临云心机深沉?因为对方让她感到危险?因为……     无论是什么样的因为,又因为什么,都无法掩盖她内心的害怕与抗拒……     害怕那个无法看清看透的人,抗拒对方那斩钉截铁的肯定……     同时害怕抗拒自己在对方眼中仿佛**裸般毫无掩饰地被看光看透的那种感觉……     她为什么要遵从对方的所想去行动呢?风清漓承认,当初看到对方那自信的表情的那一瞬间,她内心生出了一种叛逆。     你不是什么都预料到吗?那么,你是不是预料到了我的选择不是你呢?你怎么可以那么肯定我会选择你呢?     我偏偏就不遂你愿。     她几乎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江临云脸上那碎裂的势在必得了……只是,最后她还是失望了。     江临云确实因此脸上浮起了几丝意外,但并没有失态。(未完待续)           二七四 - 墨九 - 玉九     风清漓茫然了……     江临云这样的人,不是应该在面对与自己料定的结果背道而驰的结局时心生不悦吗……也许还会出言威胁。     “清漓,清漓,你在想什么?”林洋的声音从远方传来,通过耳朵传递到风清漓的意识内,将风清漓的思绪从遥远的记忆里唤回到了现实中。     “没什么,只是在想该怎么去弥补这一次的损失。”风清漓眨了眨眼,让自己更清醒一些。     “说到这个,清漓你还没说为什么要离开,江临云那混蛋虽然有些聪明,但实力却远不及我,如果打起来,我们未必会输!”     林洋说到江临云有些聪明时一脸的不情愿,可见他极不愿意承认这一点,整句话的语气极为不忿,不明白风清漓为什么拦着他不让他动手,这已经是多少次了?!     “主导权开始就掌握在对方手中,并且许多人都已经受伤了。”风清漓闻言一脸无奈地解释道:“如果继续打下去,就;万;书;吧;。nsb。m算是胜了也是惨胜,到时候只会便宜了其他人,到头来得不偿失。”“何况,我不觉得我们能够获胜。”风清漓见林洋想要反驳,补充道。     “我们两支队伍原本实力就相差不多,如今对方占了先手,我们战力大减,胜败不出意外已经注定,继续打只会平添伤亡,损耗自身实力罢了。”     解释着,看着林洋的情绪逐渐平静下来,风清漓心中无比倦累。     她忽然想起江临云的那句话――他的大门随时为她敞开。     林洋很好。但太过稚嫩冲动了。热血不等于不成熟。这一点对方显然还没有领悟、意识到。     对方所有的优点都被隐藏在了这份不成熟之下,尚处于还没发芽的种子状态。     她一直以为自己可以等到林洋的种子发芽,等到对方开始成熟,但她显然高估了自己,不过短短的时间,她就已经有些支撑不住地感到疲惫了。     她错了吗?     风清漓机械地对林洋说着,至于说了什么,她自己也不知道。明明上一秒才脱口而出的字句,下一秒就已经将之遗忘到不知名的地方,陌生得完全想不起来说了些什么,脑中更是没有与此相关的任何信息与痕迹留下,完全是本能地说着,没有进行任何的思考。粗心的林洋没有察觉到身边的人,同时也是这个队伍的军师的风清漓有什么不对劲之处,依旧像往常一样,一人说,一人听。不时提出反对,然后另一人继续说。     “那边的几位朋友不打算现身一见吗?”目送风清漓、林洋等人离开。江临云将目光转到了一旁看戏的墨九一行人所在的三辆车子上,而他身后的人也一脸戒备地望着这群中途插进来的不速之客。     见状,刘默、关凌裴向江远风望去,江远风比了个‘k’的手势,率先下了车,其余人跟着陆续下了车。     梁若萱最后一个从车上下来,关上车门,走到队伍中,然后两支人数到齐的队伍就这样相互对望着,都在暗中评估着对方的实力。     江临云他们那边比墨九几人想得要更多一些,除了实力之外,还在思考江远风等人的意图以及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事,比如战斗,想着要是发生了又要怎么应付。     “几位怕是刚到s市吧。”初步衡量完,江临云视线如同不经意般扫过三辆车的车牌,温和问道。     蜀魄和江远风看了对方一眼,江远风笑着退了一步,示意蜀魄上去应对。     蜀魄也不推辞,点头以示感谢后对江临云道:“是,偶遇你们办事,想要避开时已经来不及,而直接离去似有不妥,在旁围观并非有意之举。”     江临云摇了摇头,表示他并不在意这个,只听他笑意盈盈问道:“几位可愿意与我们一同下去收集物资?”     这话题跳的有些快,直接跳过以寒暄为外皮行试探之实这个步骤进入了正题。     蜀魄也勾出一抹温雅如暖阳的笑容,与江临云的笑容简直如出一辙,只是在枝末细节处有些许不同,一人俊雅一人斯文,一眼看去,皆是君子端方,温良如玉。     “阁下盛情却之不恭,承蒙不弃,我们自然没有不愿意的道理。”     江临云对蜀魄的回答很满意,欣赏地看着那个和自己极为相似的人,而蜀魄也报以同样的目光回望江临云,一时间两人心中都升起一种惺惺相惜之感。     世间知己者何其稀少,如今狭路相逢碰上一个,两人都颇为重视对方。     “你先还是我先?”江临云很少如此爽快地说过话了,往往一句话能让他变成十句话的内容,弯弯绕绕的让听的人最后都听迷蒙了。     江临云身后的人都各种悄悄地对自家的老大投以自以为隐藏得很好很隐蔽,其实早已被当事人察觉到的打量目光。     察觉到来自身后的那些动静,江临云染着笑意的眸子深处飞快地闪过了一丝冷意――     看来最近都懈怠了呢,等会儿回去后就加强训练吧,呵呵^_^     身后的那些人还不知道接下去迎接他们的灰暗命运,在观察完自家老大得出眼前这个人是真的,没有被掉包这条没用信息后就转而关注起老大和另一个人之间的关系了。     平时没见老大对哪个女的青眼有加、另眼相看的,现在来了个男人,老大一下就跟变了个人似的,连往日里那些九曲十八弯都不用了,这是要???     以上,神游天际,脑洞大开的江临云手下们。     也幸好江临云没有读心术这种异能,不然听到了自己手下脑子里想的这些内容,不彻底将队伍好?好地、彻?底地整顿一次才怪。     “哪有客人先的道理?喧宾夺主的事,还是交给其他人来吧。”蜀魄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江临云低低笑出了声,走上前去,无视因为他的动作而进入警戒状态的关凌裴几人,朝蜀魄伸出了手。     “江临云,空间系异能者,二阶中期。”     “蜀魄,变异木系异能者,二阶中期。”     蜀魄在说话的同时伸出自己的手握上江临云的手。     两只手同时握紧,面对双方的默契,两人相视而笑。     两个容貌身材皆为上品的男子相互微笑对视,众人仿佛看到了从两人身上散发出来的万丈金色光芒,不是**,却比**更能闪瞎众人的眼睛,连墨九都对这个光芒生辉的画面稍稍回避了一下视线,以免造成眼部不适。     “我觉得……他们……是不是忘了什么?比如说,我们?”关凌裴犹犹豫豫地说道。     “忽然发现我们好多余……”这是不知什么时候下了车的莫浅忧,看说话的语气是恢复正常了。     江远风抬头仰望灰扑扑的天空,将刚要脱口而出的话咽了回去,同时也为求一个清静,不然他不保证面对自己队伍里的这些人,他那些悲愤与颓废还能隐藏好不泄露出来――…     你们都没发现这两个人已经把我们双方都卖了吗?!你们都在关注些什么啊?!你们知道什么是重点吗?!!!语文是历史老师教的吧?!     当然,这只是悲愤之词,既然把场面交给蜀魄掌控,选择由蜀魄出面应对,那么无论蜀魄做出什么样的决定与选择,他们都会予以支持和行动……     但是!     这种英雄惜英雄,老乡见老乡,基友相互碰面,恨不相逢未嫁……啊呸,是‘狭路遇知己,相逢恨晚’的即视感算什么?     知不知道在场的人都是孤身一人,不说什么知己基友,就连意中人都没一个啊!这种秀恩爱的行为这是要招惹群怒吗!     短短一瞬间,江远风就进入了莫浅忧附身状态,将自己的两个好基友刘默与关凌裴统统摒弃在脑后……     墨九拨了拨琴弦,见琴音依旧和从前一样没有失准后眼中浮现出一抹满意之色。     九霄环佩琴一直放在江远风那辆车子的车斗中,一路跟着一堆物资在一起颠簸了许久,对此,墨九内心涌现出了短短几秒的愧疚。     那边两人总算是相惜完了,周围的人也都已经差不多全部阵亡,偶尔少数几个人还有一层血皮勉力支撑着自己不倒下,但看样子只要蜀魄和江临云再晚结束几秒,这些人也都要趴下了。     墨九作为唯一一个满血站在原地,精神抖擞状态极佳,完全看不出被那刺目的金光蹂躏过的人,成功赢得了一片崇拜仰视的目光。???,刚才发生了什么???     才从自己的世界出来不久的墨九面对眼前的这个场面,微微眯了眯眼,这个动作幅度太小,除了他自己,其他人一概没有察觉到。     正所谓同是天涯沦落人是最容易引起他人与自己产生共鸣的,众人经过这样的初步接触后相互间的关系一下亲近了许多,双方都对彼此有了个良好的印象,对接下去的合作也不再反感,一齐进入了边上的那栋不起眼的小房子中。           二七五 - 墨九 - 玉九     ps:玉九晚上才收到消息说要出去吃饭,临时通知一切都有些匆忙,以至于更新得有些晚。     目前已知的是十八号还有饭,当天更新不是会早就是会晚。     各位晚安,好梦。     “这里是信恒商厦的仓库后门,我们这次的任务就是储存在这里的食物还有一些生活用品,其中又以棉被、毛毯、米面、罐头食品、腊肉、盐、巧克力、方便面这些物资为搜集重点。”     走在昏暗的通道内,江临云介绍道:“仓库建立在地下,一共有三层,每层大约一千平方米左右,有电梯,但现在已经停止运行了,但就算还可以使用,出于安全考虑,我们也需要走楼梯下去。”     “一层大多是电器或者家具等大型物品,二层则是衣服、被子、毯子等,同时这两层都有一块区域是用来放洗衣粉、牙刷牙膏这些东西的,嗯,还有某些女性用品,差点忘了,这些也要多拿一些。”说到这里,江临云顿了顿,在莫浅忧等一干女性或羞愤或欲要杀人的目光下,他很识趣地快速进入了对第三层的介绍中。     “第三层都是食品,并且拥有自己的独立电源,用于发生突发情况时及时保存那些海鲜等需要依靠冰冻才能保存的食材,以防出现停电或者意外断电的情况导致食物变质。”     “最后有一个好消息,第三层发电的应该是大型柴油发电机,此时很有可能还有电。”     听到这句话,众人都不由眼睛一亮――     这确实是一个好消息。     还有电,这意味着那些新鲜的食材还没有变质,仍旧可以使用。天知道他们已经有两个星期没有吃过新鲜的食材做的菜了,每天都是泡面过日子,白米饭也只能偶尔吃一下。     但相比起许多连吃的也没有的人。他们这样的生活可以称得上是奢侈,可以吃饱穿暖。也不缺饮用水。     无论如何,他们今天算是有口福了,回忆起已经有些模糊的记忆中那些食物的香气,一时间,所有人都不禁咽了口口水,个个摩拳擦掌干劲十足,恨不得立刻就冲到第三层,但这显然是不可能的。想要享受到最美味的蛋糕,总要历经重重困难,闯过一个个关卡。     走了一段路后,前方出现了一扇白色的门,看上去极为牢固。     就在墨九几人以为要使用暴力强行拆除时,只见江临云走上前去,拿出了一把钥匙插了进去,然后抓着门上的形似船舵的门阀往右边转去,几圈之后又往左边转了三圈半,只听到‘嗒’的一声。门开了。     一股冰冷的空气从打开的门内向外涌出,同时还掺杂着一种腐臭味道,所有人都生理性地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门里面黑漆漆的。只能看清楚一个大致的轮廓,影影绰绰的抽象而可怖。     “第一第二层都有许多安保人员,其中以第一层数量最多,而第三层因为特殊性,没有任何安保人员在里面。”江临云眯着眼睛,借此来看的更清楚一些。     “相信这段话的意思所有人都明白,我现在再问一遍,你们还要继续下去吗?如果现在离开还来得及,要是等到进去了。你们就是想离开也不行了。”     “老大,我们跟来的时候就想好了。要是想走,最初就不会来参加这次任务!你就快点说接下去要做些什么吧。要杀要打兄弟们都绝无二话!”说话的人是一个身材精瘦的男子,看他周身燥热且有些跳跃的气息,可以得知眼前这人是火系异能者,并且刚刚进阶,目前等级是二阶初级,等同于游戏的二十级左右。     江临云没有说话,在等了一会儿,见没有人离开后眼中闪过一丝欣慰与满意,开口吩咐道:“猴子、影子、风子还有瘦子去前面探路,一切小心为上,看到什么先不要接近,立刻派两个人回来报告,切记不要落单。”     听到自己的名字,四个人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朝江临云点了点头表示明白,然后一人身影连同气息在内一下消失在原地,一人则是气息消失,剩下两人虽然不像前面两个人那样做到气息乃至于身影全部消失,但是本身的存在感也被压到了最低,不仔细感应根本无法察觉到,而且脚下步履轻盈,走动间无声无息如同猫儿一般,明显是在这方面进行过严格训练的。     墨九一行人将这一切都看在眼内,蜀魄在四人快要进入门中时忽然开口说道:“虽然还不至于活死人肉白骨,但只要命还在,回到这里无论多重的伤我都能保你们性命无忧,要是断了胳膊手脚,把断肢拿上,我也能给你们接上。”     这句话不可谓不令人震惊,一时间江临云那边的人都将视线移到这个和他们老大一见如故的人身上,就连江远风几人都对蜀魄所言感到意外与点点难以置信。     看到听到他的话后惊讶不乏震撼地望向他的众人,蜀魄温和地点了点头,再次肯定了自己刚才的话。     江临云心中一动,想到蜀魄自我介绍时说的他是变异木系异能者,虽然没有见过变异木系异能者,也没听说过与变异木系异能者的有关信息,不知道变异木系异能具体是什么模样,但心中却莫名相信了蜀魄这句话的是真的,相信对方是真的可以做到他所说的那样。     “我替他们四个多谢了。”江临云替四个犹在迟疑,不知该如何回应的人向蜀魄道谢道。     蜀魄笑着摆了摆手:“不过是尽我们一份力罢了,你们在出生入死,我们既然决定一起行动,也做不到在一旁冷眼旁观,但一来不清楚你们平时的模式,不好轻易出手相帮,二来也不比你们长时间下来的默契,贸然插进去只会适得其反,唯一能做的,也只有这一点了。”     江临云摇了摇头,先示意四个人现在可以进去探查,然后目送三人背影消失在黑暗中后才说道:“这样就已经远远足够了,性命永远是最宝贵的。”     何况,最初江临云邀请蜀魄他们的目的也并不单纯,所谓的一起行动不过是一个笑话罢了。     墨九在一旁微微点了点头,这个动作并不小,很容易就被人发现了。     蜀魄看到赞成点头的墨九,对江临云的话只是回以一笑。     江临云发现了蜀魄这个不着痕迹的小动作,不由多看了墨九一眼。     他对那个容貌绝世的男子原先就有颇多注意,首当其冲的是对方的容貌气质,这样的样貌风姿让人想不注意都难,第一眼时虽然没有表现出来,但江临云自己很清楚,在那一刻他是震动的,是惊艳的,心脏都为之颤了颤,他都尚且如此,其他人更不用说。     其次,对方怀中那架明显价值不菲的古琴着实太惹眼了,哪个人末世会抱着这么一架明显是拖累的古琴到处跑?和平时期都没有。看对方对怀中古琴的态度明显不像是琴痴,况且真正的琴痴只会把琴放的好好的,根本舍不得拿出来,生怕受到了什么损伤。     如此一来,这个突兀的举动就不得不引人深思了。     最后,只是一种直觉,这种直觉告诉江临云,这个抱琴的男子不简单,从刚才的画面看,这个直觉明显是正确的。     对方看似是一个队伍,实则却是两个,不然最开始不会出现两个人相互对视,然后另一人相让的情况,虽然最后出来的只有蜀魄一人,但这已经明显地表现出来了。     而代表整个队伍的蜀魄看似是领导者,是中心,但从对方刚才的态度来看,那个抱琴的男子才是队伍真正的中心,也许这一点连那个抱琴男子本身都没有察觉到。     江临云很容易就接受了对方队伍‘中心’另有其人这一现实,轻易得让他自己也觉得纳闷奇怪,又觉得理所当然。     那个男子不是王者,没有霸气,没有睥睨天下的气势,甚至在他身上找不到任何与权势、财富、欲&望这些东西有关的影子,整个人沉静而缥缈,纯粹得让人下意识想要回避对方的眼睛。     害怕,害怕自己要是望进了那双眼睛,是不是会不知不觉就已经泪流满面?会不会从此像中毒一样眷恋上对方,再难割舍?     江临云有理由相信,那个男子有这样近乎于魔的能力,或者该说……近乎于天的能力。     所以,他不奇怪对方会是队伍的中心,也许对方无意当这个中心,但事实就是这样,无法改变,无从改变,也不能改变――     万物是围绕着天道运转的。     江临云不是修道者,但他明白,万物生长有规律,生灭有定数,而这些规律与定数,就是天道。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五分钟,六分钟……一直到十五分钟也没有看到四人中有任何一个人回来,这个现象使得江临云的脸色沉了下去。     “老大……猴子他们还没回来,我们要不要进去?”一个理着一个板寸头,两只耳朵上带着数个耳环,长得还算有些帅气的男子忍不住出声问道,从那双不时扫向大开的门内的眼睛不难看出他的焦急。(未完待续)           二七六 - 墨九 - 玉九     与男子一样的人还有很多,尽管他们没有说话,但他们的神情却是最好的话语,令看到的人都能在第一时间知晓他们此时的心情和那些没有说出口的话。     虽然内心十分着急担忧,恨不得马上冲进去寻找自己的同伴,但在江临云没有发话前所有人都默不作声地站在原地,等待着,期盼着下一秒也许就会出现同伴的身影,就连刚才说话的男子也在江临云看了他一眼后没了声音,颇为懊悔自己的冲动。     墨九几人除了墨九以外,也都被在场的气氛所渲染,内心不免沉重起来,只觉得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十五分钟三十秒……     十六分钟……十七……十八……     一直到第二十分钟,所有人都已经从最初的焦灼不已一点一点平静下来,至少表面看来是这样的,但这并不是说他们不担心不着急了,这更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在看似平和的表面下却已然汹涌一片。     “我们进去。时刻警戒周身情况,一有动静无论是不是错觉,动静是大是小都立刻报告!”江临云终于说话了,斯文俊秀的脸上此刻多了一分肃杀之色,映衬着那双原本应该狡猾如狐,时刻都保持着温润笑意的眼睛也变得锐利冷酷起来。     这并不是众人的错觉,从江临云身上传来的铁血之气使得没有人怀疑自己的感觉是不是出错了。     墨九小幅度地歪了歪头,眼睛清凌凌的极为平静,里面尽是了然之色。     人群鱼贯而入走进了仓库,墨九一行人在队伍的最后方的位置。     “墨九,你早就已经发现了?”莫浅忧压低了声音问道。     随着关门的声音响起,仓库内一下黑了下去。没有了唯一的光线,在一片浓墨般的黑暗中,所有人的神经都变得极为敏感。每一根汗毛都竖了起来,化身为小型雷达。时刻向主体传达着四周的最新讯息。     “嗯。”墨九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比任何镇定心神的东西都管用,让绷紧了身体的莫浅忧安下心来,但并没有放下该有的警惕。     没有人点火,而是等着眼睛自己适应黑暗,在一片黑暗中点火,虽然看清楚了四周,但同时也将自身暴露了出来。使得那些隐藏在黑暗中的敌人可以更轻易地将他们发现并且捕捉。     当然,一阶丧尸没有智力,全凭敏锐的嗅觉与听觉进行感应,有没有光都一样,他们预防的是那些已经具备了些许智力的二阶及二阶以上的丧尸,这样的丧尸显然已经懂得了运用‘视觉’,且明白了偷袭这两个字的意义所在并付诸于行动。     过了一会儿,眼睛开始逐渐适应黑暗,可以看清楚周围环境大致的样子了。     这是一个‘凸’字形的仓库,此刻他们就站在凸字凸出来的那个部分。前面是一条较宽的通道,通道尽头是正式存放物品的地方。     “豹子、胖子前面探路,剩下的人。身体强化者和土系异能者将其他异能者围起来保护在中间,余下异能者都走在保护圈内。”江临云的面容在黑暗中有些模糊,看不清楚他现在的表情,但这并不妨碍众人听从他的命令。     关凌裴与刘默听从命令,走在墨九他们身边,和刘默他们一样走在墨九他们身边进行保护的还有三个人,其中两个是土系异能者,另一个则是真正意义上的身体强化者。     只见他身上的肌肤在黑暗中依稀可见是一种偏向于金色的古铜色,这明显不是正常人所能拥有的。只看着就知道防御力不容小觑,这应该是一种类似于金刚不坏之身的异能。     看到那个拥有金刚不坏之身异能的人时不时就往蜀魄身边靠近。一干人心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对方显然是被特地派来保护蜀魄的,其他人不过是附带罢了。原先他们就在奇怪这样的人为什么会到他们身边来,现在是什么疑问也没有了。     蜀魄自然不会没有发现这一点,对此,他唯有苦笑一声,确实,他的能力对于一般人而言重要非常,等同于多了好几条命,更甚者,他就是一张免死金牌。     跟着墨九、莫浅忧两人太久了,蜀魄都已经习惯自己废柴鸡肋的位置,攻击力没有两人高,施加的状态没有墨九强也没有墨九多,唯一拿得出手,堪称逆天的治疗能力也因为两人基本不会受伤而无用武之地。     至于待雪……一直待在别墅里,连伤口也没有一个,蜀魄还能对着他空放技能吗?又不增加技能熟练度!     所以此刻面对这种重视,蜀魄略有些犯贱地表示,他有些不适应了,这就和吃多了粗茶淡饭,忽然有一天吃上了山珍海味一样,无论吃的人什么情绪,至少他的胃是无法及时适应的。     那个人也意识到自己表现出来的目的性太强了,略有些尴尬地不再继续往蜀魄身边靠了,而是和其他人配合着将墨九他们保护在自己身后,这个举动也让前方注意这里情况的江临云松了口气,心想对方还不至于笨到无可救药。     虽然蜀魄很重要,他也确实说过着重保护蜀魄,但对方这样做不免有些过于偏颇了,就算蜀魄队伍中的人没有意见,他也可以肯定蜀魄本身会因此而产生或多或少不悦,因为换做是他,他也会对此心生疙瘩的。     墨九那边不用再操心了,江临云将全部心神都投注到布局、指挥与观察上。     仓库很安静,除了他们的脚步声与呼吸声之外就是一片寂静,腐臭的空气中也没有血腥味传来,身边那些家具在这样的黑暗中变得抽象起来,仿佛随时都会有一只丧尸从中窜出来,那些华丽精美的床此刻更像是一张棺材,里面正沉睡着恐怖,或者是等待他们沉睡在上面……     江临云面沉如水,在走过一段路后,眼中透露出少有的严峻。做了个手势示意所有人都停下来,他开始观察这个似乎极为安全的地方,紧紧皱起了眉。     陡然间,他脸色大变,厉声道:“胖子、豹子迅速归队!所有人迅速以我为中心聚集起来,不要零散站着!”     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但服从命令的本能使得他们在第一时间压制住内心因为江临云少数如此失态而产生的不安与困惑,有条不絮地往江临云身边围拢,期间没有人发出任何疑惑声,也没有人落下队伍。     墨九他们虽然没有接受过相关训练,但良好的战斗意识使得他们比其他训练有素的人做得更好,第一时间就赶到了江临云边上,并且把蜀魄推到了江临云身边。     所有的一切都迅速归位,墨九按住琴弦的力道稍微加大了一些,琴弦被压成了一道弧线,可他的注意力却并不在这上面,而是紧盯着周身。     说来话长,但这一切不过发生在两秒之内,眨眼间只见周围的景象如同融化的雪水般褪去,露出另一个与刚才一模一样的环境,但空气中那浓烈的血腥味却让所有人都不由呼吸一滞,心跳停了一拍。     “土墙!点火!”两个命令同时下达,许多土墙拔地而起,将众人围绕起来,同时火系异能者手中燃起一颗颗火球,火焰的光芒将四周的黑暗驱散,他们所在这一块地方顿时亮如白昼,把那些隐藏在黑暗下的东西悉数暴露出来。     几乎所有人都在火光亮起时倒吸了一口凉气,顾不得由于长时间身处于黑暗中乍然接触光明引起的眼部不适,纷纷眯着眼心情沉重地望向他们周围,心中浮起不知道是后怕还是毛骨悚然的颤栗。     只见无数像是塑料模特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丧尸将他们包裹在中间,四面八方到处都是,毫无逃跑的缝隙。     最让他们感到汗毛耸立的是,他们先前就在这些丧尸群中穿梭着,而那些丧尸却仿佛有意识一样避开了与他们接触,从而没有让他们发现有任何不对之处,随着他们越走越深入,在不知不觉中就将他们包围在中间,斩断他们一切退路,形如海上的孤岛,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莫浅忧站在墨九身边,看到这幅景象,饶是她也不免有种心惊肉跳之感,平日里面对成百上千的丧尸是有心理准备的,而这却是突然出现的,根本没有任何心理措施,那种感觉就像是一柄大锤突兀地在心脏上敲了一下般。     江远风几人更不用多说,面色已经铁青一片,眼前的这幅景象让他们想到了在t市被数量惊人的丧尸群追赶的经历。     这一次,他们还会那么好运地得以逃脱活下来吗?这里是宽敞的仓库,没有峡谷,没有吊桥,也没有逃生之路,有的只是天罗地网般将他们困在原地的丧尸群。     在场之人中唯一还算淡然平静的除了从头到尾都清楚一切的墨九之外还有一个已经有所预料的江临云。(未完待续)           二七七 - 墨九 - 玉九     ps:19号玉九姐姐生日,虽然今年实际上没有玉九姐姐生日,但还是要为其庆祝。     所以19号那天更新也会晚或者早,上次忘记说了。     现在更新时间会晚or早的日子有18、19号。     晚的可能性比较大……玉九的拖延症已经深入膏肓了……     墨九从最初就已经察觉到不对劲之处,他没有了修为,但他的经验与直觉却并没有随之一同消失,何况这种程度连幻境也称不上的幻象连周天星辰大阵的万分之一玄妙也没有。     莫浅忧询问他时,他的回答既是回答了江临云身上的问题,同时也是回答了这个仓库的问题,只是后者的回答除了他本人之外没有任何人知道。     “瘦子!”     充满了悲痛的哀嚎声突然响起,只见一个胖乎乎的人正满脸痛苦悲伤地看着丧尸群中的一具尸体,身体不停颤抖着,让人止不住担心他下一秒会不会失去理智冲上前去,在他身边的人都对此提高了注意力,准备要是那人想要过去的话就立刻出手将之拉住。     尸体上已经没有好肉了,到处都是啃食过的痕迹,就连骨头上也不例外。内脏以暴力的手段强行从被破开了一个大洞的肚子里拖了出来,好几个地方已经断裂,鲜血、污秽撒了一地,在地上形成了一个小湖泊,恶臭与血腥融汇在一起,形成一种更加难闻的味道。     从骨架大小与身高上来看确实是最初被派出去探路的四人中的瘦子无疑,而刚刚出声的人是先前被赋予探路职责的胖子。     胖子、瘦子,听名字便知关系匪浅,如今其中一人死去,还是惨死。可想而知另一人的心情如何。     由于被尸群包围而沉重起来的心情此时因为同伴的死亡与尸体更添了一丝阴郁,有了瘦子的前车之鉴,另外三人虽然还没有找到。但他们的结局在场之人几乎已经看见了,这个认知使得众人间的气氛越加沉凝悲伤起来。隐隐的,在这些情绪之下,看不到的怒火正在熊熊燃烧,只要给予一个突破口,就能化为滔滔怒焰汹涌而出,顷刻间将人世变成炼狱。     江临云深吸口气,闭了闭眼,让内心那些不停翻涌的情绪悉数平静下去。无法平静的,就将之进行剔除与隔离,防止这些情绪影响到他的判断与指挥。     虽然早已经预想到了这个结果,但等到真正看到时仍旧会忍不住心脏颤动,远做不到他想象中那般冷静。     “土系异能者只需要维持土墙,不让防御线被突破,其他一概不用参与,金系异能者主要辅助土系异能者,对土墙进行加固,并随时注意强化身体强化者的武器。”     “身体强化者在土墙内进行攻击。一旦武器无法收回来,立刻放弃武器,不要因为一把随时可以替换的武器而丢了性命!”     “其他异能者。水系异能者辅助冰系异能者进行攻击,木系异能者辅助火系异能者,并同时牵制束缚丧尸群!”     “精神系异能者时刻监视着周围,尽可能控制靠近土墙的丧尸。”     “蜀魄。”江临云转头与站在他身边的蜀魄对视。     没有等对方说话,蜀魄就已经知道对方接下去想要说的话是什么了,笑着道:“交给我吧,只要不是一击毙命,我不会让你少一个手下的。”     江临云点了点头,匆匆和蜀魄道了声谢后就转头投入到了忙碌中。与此同时,那些原本一动不动的丧尸察觉到敌人已经做好攻击的准备了。也不再装死,顷刻间就动了起来!     “吼!”一只手部变异的丧尸挣断束缚住它的藤蔓。几个跨步不等木系异能者再度释放出藤蔓将它捆住就踩着一地碎冰来到了土墙面前,挥舞着粗壮巨大的手臂往墙上砸去,而唯有两个拥有控制能力的精神异能者此时正在控制别的地方的丧尸,此时根本无法将之阻拦。     土墙明显无法挡下这样的攻击,眼看着就要化为烟尘,墙后的异能者已经纷纷往两边散开,准备在墙碎的瞬间阻止尸群从缺口进入时,高昂的古琴声响起,如鹤唳九霄,似凰鸣无间,又像游龙翱翔于白云之上,肆意而洒脱,铮铮之声如能洞石穿金般铿锵有力,掀起波澜万丈,几欲倾覆世间,宛如一根利箭划破长空,将沿途的所有阻碍都崩碎。     众人看着那只巨臂丧尸连同它周围的丧尸在顷刻间就变成无数碎块落在地上,一时间呆愣在原地,但迅速反应过来,土系异能者重新加固已经有些受损的土墙,另一边也抽调了一个金系异能者过来,将土墙变成了金属墙,防御力一下上升了好几倍。     木系异能者则重新在地上布置着藤蔓,水系异能者和冰系异能者联手形成了一面冰墙,拦住了涌上来填补空缺的丧尸,不让它们得以乘虚而入。     江临云两眼放光的看着拨动琴弦的墨九,眼中的炙热饶是淡漠如墨九也不由偏过头,分出一丝心神朝对方看去。     江临云见墨九看过来,对他微微一笑,然后继续指挥去了。     墨九:==?     看到江临云那抹意味深长的笑,墨九垂下了眼帘,手中的曲子换回了琴师的初级技能抚琴,威力虽然下降了许多,但同时消耗的仙术值也是呈直线下降。     莫浅忧一个火球将几只差不多残血了的丧尸送走,然后挤到墨九身边,小声问道:“墨九,你有没有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我总觉得哪里有问题,刘默也感觉到了,现在正心神不宁,杀丧尸也有气无力,时不时就出一下神,还差点被丧尸拉着武器给拽出去了。”     墨九手指如穿花蝴蝶,不时在琴弦上轻触即离,听到莫浅忧的话,心中有些许惊讶,不多,只浅浅一层,但终究是有的。     心中有所感应般,他抬头看了眼站在江临云身边看着有些悠闲的蜀魄,然后重新垂下了眼帘。     刘默能够察觉到这些并不意外,世界上总有许多天赋异禀的生灵,对方从最开始进入仓库时就不安起来了,只是在场之人除了他之外,没有人发现刘默隐藏得很好的心神不定,哪怕是就在刘默身边的江远风几人也一样。     对方没有说出自己不好的预感,大约是觉得迷茫吧,面对这空旷的仓库而感到迷茫,同时也是因为面对这样的异象,所有人都会觉得不对劲,从而打起精神进行戒备,也就更加没必要说了。     现在对方再度不安起来,就如对方所预感的那样,确实有不对劲之处,只是这一点莫浅忧与蜀魄也能察觉到,这让墨九有点惊讶,一点点,不多,却无法忽视。     大概,是战斗培养出来的直觉吧……只是,这样的直觉还是太稚嫩了,但就算只有这样,也不得不令人惊叹……也许,在这个修道没落的世界,虽然没有了通天彻地,长生不老,也没有了身强体健,百病不侵,但却在某一程度上,生活在这个世界的生灵却拥有了另一种天赋――令人膛目结舌的成长速度。     若是在修真世界,想要拥有这样的直觉,有天赋自然不难,没有天赋,却只能在一日日持续不断的战斗、杀戮中才能够获得,而获得所需要的时间,足够可以把一个正常的修士生生摧残成只知道杀戮的入魔之辈,在杀戮的世界中无可自拔地被困其中,不停地杀,不停地战,直至精尽力竭,踏入死亡为止。     这样的直觉,是被涂抹上鲜艳欲滴的血红色,被置放在战斗的最顶端的,每个以战入道的修士都渴望将之摘下,不为盛名权势,只为战,只为自身之道。     “嗯。”将心中的惊讶收好,墨九拨动琴弦的手势一变,琴师二十级技能【凤凰游】再度化作恣意逍遥,傲气凌霄的流水琴音在偌大的仓库中流淌,所过之处丧尸几个抽搐,下一秒就支离破碎,脏污的血液染遍了这一块战场的每一个角落,那些摆放在这里的床与橱柜被溅开的血液弄脏,紧跟着被墨九的攻击变作一堆碎木。     凤凰游的引导时间是八秒,释放完毕后会形成新一轮的伤害,伤害数值是前面持续伤害相加起来后的总数值的三分之一,墨九原本并不想将这个伤害使用出来,因为凤凰游释放完后,这个伤害出世的效果极端华丽,只是,现在的情况却让他改变了注意。     八秒的时间很快过去,中间发生了许多事……     有几个人不小心被丧尸拽了出去,所幸身边的人出手及时,将他们从死亡线上给拉了回来保住了性命,但也是伤势颇重。     蜀魄在闲了一段时间后终于派上了用场,同时也陷入了忙碌与煎熬之中,享受了一次前脚刚沾地,后脚就跟上来,一刻也不得闲的待遇以及被人如火般热情地紧盯着不放的体验。     在许多浅绿色带少许金色,由光芒组成的草叶飘飞下,那些人的伤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愈合,眨眼间就已经恢复如初,连伤疤也没有留下。     这一景象看得所有人都目瞪口袋,同时也军心大振,不再因为担心受伤而在攻击之时束手束脚,一身本事得到了全部的施展,甚至犹有过之。(未完待续)           二七八 - 墨九 - 玉九     ps:今天更新晚了……     不在状态啊……哎……     江临云也因为蜀魄表现出来的强大治疗能力而立刻对战略与布局稍作修改,使得整个队伍的实力一下上涨了不少,一时间剑锋所指之处丧尸尽数头落血流。     而就在所有人都奋力杀敌之时,三只二阶初期接近中期的丧尸从天而降落入了人群中央,打了众人一个措手不及,不少人因此而受伤,加之江临云与蜀魄正好都在这个位置,一时间出现了小范围的混乱。     不过好在丧尸并没有嚣张多久就被墨九、莫浅忧、江临云与蜀魄四人联手击杀,其间还有许多反应迅速的助攻人员,并没有造成太大的伤害,混乱及时得到了平定。     也因此,蜀魄不输于他的强大治疗能力的战斗力同时暴露了出来,引得江临云想要撬墙角的心思更加活跃难耐了。     敌人的偷袭以失败落幕,同时墨九的技能也引导完毕了。     一阵风吹卷而过,一只高约六尺许的半透明大鸟忽然出现在仓库半空中旋飞而起,姿态极尽优美之词,细看,只见其鸿前、鳞后、蛇颈、鱼尾、鹳嗓鸳思,龙纹、龟背、燕颌、鸡喙,五色备举,不是传说中的凤凰又是什么?     凤凰翩舞于众人头顶,长而华美的尾羽在空中划过道道极富美感的弧度,许多光点从它身上飞出,飘散在战场上,莹莹光芒将所有的一切都披上了一层朦胧薄纱,映衬的眼前的场景如梦似幻。     就在众人沉溺之际,凤凰双翼一振,引颈长鸣。其声如萧,划破所有迷蒙之景,一切梦幻之色尽皆散去。     众人一个激灵从刚才那种迷迷糊糊的状态中清醒过来。正好看到凤凰在鸣叫之后化作无数飞羽渐渐消失在空中,一时间。没有人去注意仓库内的丧尸已经全部倒下,都沉浸在莫名的怅然若失之中,呆呆地望着空无一物的仓库上空,眼中透露出浅浅淡淡,如墨色晕染般的遗憾,越往深处,那种遗憾便越明显,越浓重。如一根顽固的针刺,扎在那里难以拔出。     墨九用力在琴弦上一按,温劲松透的琴音从指下倾泻而出,从众人耳膜上划过,宛如黄泉路上的引魂之曲,将他们的心魂从空茫茫中牵引回了现实中。     回过神来的人看到一地残肢碎尸,不由一怔,一层薄薄的冷汗在不知不觉中浸透了背部。     心神一荡,异能也随之一震,土墙一下分崩离析。变成无数能量溃散在空气中,藤蔓、流水、坚冰同土墙一样消弭于无形,只留下一个伤痕累累的战场。     仓库内再度安静了下来。这样的静比起最初的静,更多了一丝让人温暖心安的人气,但总有一抹挥之不去的诡谲穿插于其中,充斥在每一个角落上,每一寸空气里,说不上是哪里总有一些不对劲。     发现这一点的人并不少,顾不及关注刚才展现出惊人实力的墨九,所有人都背靠背相互聚集起来,借着众多火球散发出来的光芒。观察着四周、头顶与脚下,任何风吹草动都无法逃过他们的眼睛和耳朵。     江远风和刘默靠在墨九身边。江远风小声问道:“刘默他总是觉得不安,墨九。你有什么发现吗?”     “……幻象。”墨九沉默了一秒,然后回答道。     “幻象?”江远风若有所思,在他身边的刘默也露出深思的表情,“这是指我们所看到的一切都是虚幻的吗?”     如果是这样,那该有多么可怕?他们会不会正在不知不觉地往黄泉路上走呢?更也许,他们其实早已一只脚站在了黄泉路上?江远风与刘默不约而同地想到这一点,顿时一股寒意顺着脊背爬上了全身。     他们最初进入仓库时就是因为一路所看到的一切都是幻觉而不自知,一直以为身边除了同伴什么都没有,所以最终导致被丧尸包围在中心无论可退的结局。     这一次幻象,又会发生什么?江远风和刘默看着前面距离他们不过半步之遥的墨九,忽然觉得这一刻,他们再也看不清对方了,一道无形的界线将他们隔离起来,他们站在各自的界线之内,可以交流,可以对视,也可以倚靠,但却终究无法同行。     在所有人都还无知无觉之时,对方却已经将一切都看穿了……更甚,对方是看透了。     “是也不是,幻象与错觉相近似,如令人对眼前之物视若无睹,仿若不存在般,亦可以使人将眼前的悬崖看做平坦大道一脚踏上去,就此万劫不复。”     墨九当然不会没有发现江远风与刘默复杂的目光,但他并没有去理会,他在思考,思考要怎么样才能打破这个幻象。     幻象并非幻境,如果说幻境是一个规模宏大,主要针对于整体环境的改变的话,幻象就只是小范围的,更多是争对一个生灵的感知施展的,等同于给予对方一个错觉。     幻境为大,幻象是小;幻境宏观精妙,幻象防不胜防;幻境一瞬间千变万化,随幻境中的生灵心中念想而走向不同的道路;幻象神不知鬼不觉,半真半假,以施术者的意识为主。     幻境可以被人破除,困陷在其中的生灵也可以被外面的生灵所救,但幻象不可以,或者该说,太难,只能依靠自身的意志去战胜,不让自身被肉眼、神识所看到的景象迷惑。在没有杀死施展幻象的生灵时,没有特殊的方法,是无法将生灵从幻象中彻底脱离出来的。     墨九抬眼,望着远处黑暗中的仓库,再环视了一圈他身边的人,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而就在他思考、叹息的时间里,江远风与刘默已经将从他这里获得的信息告知了莫浅忧、关凌裴、梁若萱与梁若薇。     然后莫浅忧又告诉了蜀魄,蜀魄知道了后转头就和江临云说了。     这一下,整个队伍的人都知道他们中了幻象,一时间人心惶惶,虽然表面镇定,但任谁都能看出对方眼睛深处的那份不知所措。     江临云在人群中央望了眼墨九,然后低头对身边的一个人说了些什么,就见那个人抬腿向墨九走来。     “你好。”     墨九颌首,心下了然,面上却不动声色地等着对方接下去的话。     “我叫兰秦辉,水系异能者二阶中期。”那人礼貌地自我介绍道。     “墨九。”墨九只报了自己的名字,说到底,他的身份终究是敏感的,琴师这个职业,着实不容易混淆过去。     兰秦辉也注意到了墨九只报了名字而没有说自己的异能,但并没有介意,对方能报上姓名就已经不错了,至少没有像最开始那样只是点了下头,虽然没有和他一样说出自己的异能与等阶,但看对方先前的攻击方式就能知道对方的能力并不简单,不轻易将自己能力暴露出来是可以预见的,好歹,对方已经给了自己尊重不是吗?要知道,他可是做好了一路唱独角戏的准备呢。     平和一笑,兰秦辉盯着墨九的睫毛,刻意不让自己去看那双眼睛。     平时为了以示真诚,他说话往往是直视着别人的眼睛说的,但是,面前这个人的眼睛让他兴不起一丝与之对视的勇气,但为了不失礼也为了显示自己的真诚,他只能与对方有眼部位置的对视,至少这样能使对方看到自己的眼睛。     “不知可不可以详细告知如何脱离幻象呢?”     “固守本心,用心去体会即可。”墨九通俗易懂地说道。     用自己的心去看,去体会,就能够知道她/他所‘看’到的是真实还是幻象。     话不难理解,想做到却并不容易。兰秦辉想了一下,然后冲墨九礼貌道别后回到了江临云身边,将自己与墨九的对话重复了一遍后便站在一旁静静等待着江临云下达命令了。     就在江临云组织好语言时,意外发生了。     队伍中的一个人突然面露惊惧之色,震惊地望着一片空气并且不断后退,身边的同伴大声叫唤他也没有反应,整个人仿佛身处另一个世界一般,完全与这个世界失去了联系。     也不知道他看到了什么,脸上的表情忽然从惊惧变成了悲痛与刻骨的仇恨,一双眼生生在眨眼变成了血红色,口中发出一声受伤野兽才会发出的吼声,一个转头,死死盯着他身边的一个人看着,仿佛这个人是他不共戴天的杀父仇人一般。     那人生生在对方像是要把他生吞活剥了的目光下退了数步,额头都起了一层冷汗。     江临云心下一沉,立刻明白过来这是幻境作祟,大声道:“将他控制住,他是中了幻象,尽可能不要伤害到他!”     见数个拥有控制能力的异能者上去了,江临云稍稍放了下心,继续大声说道:“现在大家都清醒着,我说的都仔细听好,我们都现在都陷入了幻象中,如果看到什么东西,不要轻举妄动,保持冷静,仔细去想,去感应,切记,这时候慌乱就是死神!敌人就在我们看不到的地方等着我们失去理智的那一刻!”(未完待续)           二七九 - 墨九 - 玉九     两个木系异能者施放出藤蔓将陷入幻象中,神情已经近乎癫狂的队友捆绑起来,土系异能者‘弄’出泥土来限制对方的行动,不让他冲进人群中,而守在一旁没有出手的冰系异能者与金系异能者则是作为最后的手段,如果相对平和的木系和土系无法将人控制住,就只好让他们出手,而到时也不免使对方受到些许伤害。     那人不断挥舞着手臂将靠近他的藤蔓打开,脚下用力把土系异能者‘弄’出来束缚住他的‘腿’脚的土堆‘弄’碎。二阶的力量变异使得他对这份工作格外的得心应手,轻而易举地就将藤蔓挥断了,泥土也踩了个稀碎,断掉的藤蔓和粉碎的泥土直接变成了能量消失。     但好汉架不住人多,再大的大象也经不住前仆后继,成群结队的蚂蚁啃咬,很快他就被一‘波’未碎完全一‘波’又起的泥土束缚住‘腿’脚,藤蔓顺势从‘腿’部爬上他的身体,将他在几秒之内裹成了一个粽子,只‘露’出了一双眼睛,一个鼻子和一张嘴巴。     “我和你拼了!”那人在地上扭动着,嘶吼着,如同一只巨大的菜青虫,‘露’出来的那双眼睛中溢满了恨意,让看到的人都觉得心头一紧,仿佛整个人都被一同扯进了那怨恨的深渊之中。     众人不自觉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却只能看到一片空气,就在他们准备走过去时,令人意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     藤蔓突然从外向内断裂,没有等一干异能者反应过来,红‘色’的液体如同喷泉一样溅撒在半空中,像是一块薄纱,在被抛到最高处时陡然无力地坠落下来。     站在陷入幻象中的同伴周围的人‘摸’着溅到脸上的温热液体,滑滑腻腻的。很浓稠……一瞬间,只觉得那个被鲜血覆盖的部位开始发热,温度越来越高。转瞬间就变得滚烫无比,手指在最初的碰触之后立刻反‘射’‘性’弹开。指尖颤抖着,如同被那灼热的温度灼伤到了。     江临云瞳孔收缩了一下,呼吸‘乱’了一拍,看着上一秒还是活生生的人,下一秒就变成了尸体的同伴,神情静默如水,既没有愤怒,也没有悲伤。更不复以往微笑,什么都没有,整个人都平静极了,让人看了无端心慌。     “老大……”看似过了很长的时间,但这一切却都发生在短短的一瞬间,连眨眼的时间也不到,反应过来的人咽了口口水,艰涩地出声,没有说完,接下去的声音就全部消失在江临云此刻的表情中。一时间连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够清晰听到。     江临云柔和的‘唇’线此刻如同刀锋般生硬而冷锐,冷冷地吐出两个字:“三阶。”     三阶?什么三阶?众人一愣,内心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三阶丧尸……不过半个月。就出现三阶丧尸了吗……在大部分异能者都还徘徊在一阶,少数才进入了二阶时,就出现三阶丧尸了吗……?!是了,出现也没什么值得惊讶的,这段时间来,丧尸进化飞速,每一天的实力都是新的模样。起先他们异能者的进化速度还能跟得上,但到了后来只能被动地看着敌人的背影遥遥领先于前方,将他们远远甩在后面。追之莫及,无力看着那个背影越来越小。越来越小,直到消失在视线中……     “呵。真狠啊……”江临云低低笑了起来,不等身边的人担忧出声,就径自收敛了笑声,同时收敛的还有那份生冷尖锐,一抹熟悉的温润笑意在那张斯文的脸上重新‘露’出了身影。     从末世开始到现在,江临云已经见过太多的死亡了,也已经失去许多队友,他早已经习惯生命流逝的‘色’彩,也早已经习惯那涌动在心间与眼中的绝望与伤痛。他本不应该有这么剧烈的反应,但是他容许生命的逝去,也容许队友的彻底离开,却不代表他能容忍自己的队友死的如此不明不白,莫名其妙,而他们甚至连凶手的影子都没有看到,连凶手的到来都无法察觉……     说到底,他还是不习惯,不习惯看着队友的离开,哪怕,心中早已做好道别的准备……而导致这一切发生的,他一个也不会放过!     三阶丧尸吗……不过一个被当枪使了的刽子手,真正的元凶,怕是还在s?1基地里悠然地坐在铺着厚厚皮草的座椅上观看着下面的人挣扎求生、尔虞我诈吧……想到这里,那双温和的眸子深处快速淌过一抹猩红。     终有一日,他会坐上那把椅子……就算无法坐上,也要将那把椅子给摧毁!尤其,是坐在椅子上的人……     “所有人准备,土系异能者在队伍外面构起围墙,除了头顶上留下一个够一个人进出的‘洞’以及一指粗细的用来通风的小‘洞’之外,其他地方不要留下任何缝隙!”     “木系异能者在头顶的‘洞’口布置好藤蔓,水系异能者辅助木系异能者布置藤蔓,金系异能者加固土墙和藤蔓,火系异能者随时保证充足的光线来源,其他人暂时待在原地候命不要动!”     随着江临云的命令一个个下达,眨眼间,一个碗状的由泥土构成的防护墙升起,将在场的人倒扣在里面,墙壁上每隔一臂的距离就有一个用来通风的小孔,这样的小孔一共有三圈。头顶可以让一个人进出的‘洞’迅速被长着尖刺的藤蔓覆盖,下一秒,无论土墙还是藤蔓都呈现出一种金属的‘色’泽,冰冷而坚固。     四个火系异能者手中的火球将这个小空间照亮,而江临云接下去的命令也到了。     “木系异能者用藤蔓在上面的空间以及我们周围空出来的空间形成警戒线。”     不算墨九他们和江临云本人,江临云的队伍一共有四十人,已经死去了两个,剩下三个不见踪影,但也几乎可以判定已经死亡,现在是三十五人。其中四个人是冰系异能者,三个人是‘精’神系异能者,六个是火系异能者,四个是金系异能者,五个木系异能者,五个土系异能者,还有八个人中,三个是速度变异,四个是力量变异,剩下一个是先前所看到的身体变异。     土系异能者经过第一次战斗再加上形成这么一个防护墙,已经面‘色’苍白,木系异能者比土系异能者好上一些,但在构建好警戒线后也纷纷坐在地上开始休息。     这两个系的异能者现在只剩下足够自保的能量,不得不说这一点江临云掐得很准,从中也能看出这个队伍中的人的默契和信任。     江临云看着防御工作已经完成,心中才稍稍松了口气。他知道这样做很‘浪’费也很粗糙,但是面对这样的敌人,他也只能选择这么做,至少这么做,可以把伤亡降到最低。之所以布置那些错综复杂,看上去根本毫无必要的警戒线,是他担心那只丧尸已经在他们这个空间里,要是真是这样,这个为敌人设下的陷阱就会成为他们作茧自缚的最佳体现。     他刚才匆匆一眼看到那些断裂的藤蔓切口整齐,如同镜面般光滑,这绝不是暴力可以造成的,要是那只丧尸在他们之中陡然发起攻击,至少有两个人会丧生在攻击之下。     来去无踪,拥有堪比利器般锋利的手爪并且可以制造幻象……江临云转头去看墨九,看到对方脸上与在场气氛格格不入又意外和谐的‘波’澜不惊的表情时,稍稍抿紧了‘唇’,直接朝对方走去。     那个人一定知道办法……冥冥中,内心有这么一种声音告诉他,让他无从抗拒地去找那个冷淡疏远的人。     在对方清冷的目光下站定,江临云伸出了右手,脸上的笑容优雅而自信,所有的不确定都被隐藏在无法被人触及的内心深处。     “虽然你可能已经知道了,但还是再介绍一次,江临云,空间系二阶中期异能者。”     “墨九。”墨九伸出手,与对方的轻轻一握,还没有碰到就收了回去。     江临云神情自然的收回手,抬头强迫自己去看那双让人无法对视的眼睛,他能看到,对方眼中那一个小小的自己,很小,也很大……只有食指指甲那么大,却占据了整个眼瞳,那种自己是对方的唯一的感觉在刹那间扑面而来,但,终究只是一个错觉,那如同浸在水中的黑曜石般的眼瞳下,什么都没有……     “现在的情况想必阁下也看在眼里,冒昧询问,阁下是有办法的吧?”     墨九闻言看向身前自信的人,扯了扯嘴角。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他是有办法,只是他为什么要帮助他们呢?墨九在心中凉薄地垂下了眼帘,安静数着身下一圈一圈,散发着淡淡光辉的涟漪。     “如果是,还请阁下帮我们脱离幻象,阁下想要什么报酬,只要我们有,必定双手奉上。”     “你们,有什么可以付出的呢?你们的命吗?”墨九抬眼,清冷的眸光中多出了一丝寒意,令看到的人无不相信他是认真的。q--82125+dsuaahhh+24545205-->           二八零 - 墨九 - 玉九     ps:不知不觉就写到了现在,还好赶上了……     墨九对于朋友之外的人脾气并不好,平时不会表现出来,因为是正常的接触,但一旦这些人提出请求、要求等,墨九就变身了     对于朋友,墨九基本没有脾气,有时候心里会闹别扭,但是不会去生气,是一个很淡漠很柔和的人。     但同时,对于朋友,他会很直白,直白到一种尖锐的地步,醉暮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他两极分化很严重,同时也很平衡很和谐=,=     但玉九把这一块写糟糕了qvq     “……”江临云预想过墨九会要物资,会要很多,也可能会反问他们能够给予什么,却从没有想到过对方最后一句话。     在江临云眼中,他们与对方无冤无仇,对方明显不是有势力的人,也对~~书~吧~。nsb。om他们没有丝毫敌意,末世命宝贵,但这都是对自己而言的,对方没有道理会对他们的命感兴趣,并且还如此直白地说出来。     若是想要他们欠对方一命,办法太多了,大可不必如此,而对方也不是打着这个主意的人,难道……只是单纯的询问,借此来看他的诚意与决心?“要是阁下可以帮我们脱离幻象,从此江临云的命便是阁下的。”     无论是不是单纯询问来看他的诚意与决心,江临云都出于谨慎和保守给予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并且说的是他的命。而不是所有人的命。     “你很狡猾。”墨九偏了偏头。让自己更好地把江临云的神态纳入眼底。淡淡说。     是‘江临云的命’,不是所有人的命;是‘便是阁下的’,不是就给阁下。试问谁会对已经属于自己的东西予以伤害呢?没必要多此一举,因为想要拿走随时都可以,而他们之间无仇无怨,也犯不着现在就让对方死。     眼前这个人,看出了他对他们的命,包括他的命并不感兴趣。如果他答应下来的话。对方就可以得到他的帮助,因为对方的命已经是属于他的了,有谁会让自己的东西被另外的生灵肆意对待呢?而如果他没有答应,于对方也没有什么损失,对方还可以有很多方法与他进行另一场交谈。该说,真不愧是和蜀魄第一面就相见如故的人吗?     只是,对方就真的如此肯定他会按照他所想的那么走吗?墨九饶有趣味地想象另一个结局的画面,然后将那个画面打得粉碎。对方很幸运,他对无关之人的脾气比起从前好上太多了。     “我一向不喜别人对我展现他们的狡猾,尤其。他们根本无法使我上钩时。”墨九的话让在场之人的心都为之一沉,莫浅忧和蜀魄已经面露不忍之色。他们每一个人都不迟钝。墨九的语气很淡,可他们的神经却在这样淡淡的语气下无时无刻不在尖叫着危险、远离,那一刻,他们真的有一种下一秒就会被墨九杀死的感觉。     “既然愿意把命给我,那么,又为什么不握在自己的手中?”墨九说道,“有把命给别人的勇气,就没有自己拿着命拼上一拼的勇气?”     听到墨九的话突然拐了个大弯,做好迎接失败的准备的江临云一怔,没有反应过来。莫浅忧和蜀魄在一旁松了口气,他们并不希望看到墨九出手杀死江临云的结局。     作为和墨九相处了有一小段日子的人,他们很清楚,对于无关要紧的人,墨九不会因为任何原因而有所手软,作为两者之间承诺的事,他不会由于和对方无冤无仇也没有敌意而不去动手完成承诺。     面对敢和墨九做交易,并且敢在墨九面前耍狡猾的江临云,蜀魄唯有苦笑着摇头,江临云是看出来了很多,但他没有看出来的却远超于他看出来的。就连他和莫浅忧两人也只能看到对方的冰山一角,江临云又如何肯定他看到的就是墨九的全部呢?     不可避免的,他们心中也有一丝佩服,佩服对方在这么做之后还安然无恙,虽然,这和墨九本身性格并不嗜杀暴虐也有很大的关系。     墨九不帮助江临云的另一个原因,还是这样的帮助对他来说伤害太大了。他这段时间运用灵力的次数和以往三年都差不多,如果现在仍旧不顾身体状态强行用残破的经脉去控制灵力,最后只能使他仅剩下的十年寿命再度缩短,就算他想帮忙,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何况他从来不是舍己为人之辈。     很久没有体会到这种寿数逼近的感觉了……十年,对修真者而言不过弹指间罢了,对于他在汨罗时修为的修真者而言,连弹指间都比这个时间慢。     追逐永生的步伐,永远也不能停下……世上有太多太多的力量可以终结永生,导致他现在这样的力量便是其中之一。真正的永生,在无尽寿数下,还有那无法被终结的强横力量,无论是心灵上的,还是外在的,不然不过是一个随时可以被戳破的海上泡沫罢了,梦幻得脆弱。     墨九不需要泡沫,他要的是永生,是通透明悟下的永生,是执念入魔又可以轻易放下的永生……他无法不去追逐永生,他不知道,除了活下去,除了永生,他还能做什么,他失去的又有什么意义,他所拥有的,可曾还在。     为心中大道追求永生,为所走之路追求永生,他因大道不入轮回,人世看尽,尝遍辛酸苦辣甜,他无怨亦无悔。现在,他同样为了大道去追逐更为缥缈的永生,并为此付出该有的代价。     而他又为什么踏上修道之路呢……墨九在心中牵出一抹浅浅的弧度。     就在墨九感慨之时,因为他的话而陷入沉默中的人也都放下了对墨九最开始那句话的敌意。     江临云和墨九的对话在场之人都能听到,但从头到尾都没有人插进去。蜀魄、莫浅忧是因为墨九是他们的朋友与同伴,江远风他们是因为墨九是他们的同伴,而江临云那一边的人,则是因为极为尊重江临云。     他们知道,有些时候可以插话,可以上前打断,而有些时候,却只能闭紧了嘴不发一点声音,因为没有立场,同时也会将事情弄得一团糟。他们相信他们的领导者,相信对方会考虑到他们所有人。     事实证明,他们这么做是对的,要是他们先前上去打断,反而会将墨九推到对立面,把事情引向另一个无法控制和挽回的局面。     “……我明白了。”江临云短暂地沉默了一下,冲墨九点了下头,转身回到了人群中。     墨九目送他离去,莫浅忧趁机到了他的身边。     “墨九,为什么不帮他们?”莫浅忧只是很单纯的好奇,好奇中带着她自己也没有察觉到的希冀与紧张。     墨九只是摇了摇头,将目光收了回来,放在九霄环佩琴上,神情漠然。     摇头是什么意思?不想?不能?还是只是不想回答?莫浅忧眼中的光芒黯淡了一下,又很快亮了起来,仿佛这番变化只不过是人们的错觉。     似乎自从土墙出现后就安全了起来,没有第二个人再陷入幻象之中,也没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但这也是最令人心惊的,未知的酝酿远远比狂风暴雨来得更令人坐立不安。     而江临云在大部分人已经坐不住时始终保持着淡然,似乎和墨九的一番对话使得他把墨九的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一同学到了,就保持着抬头看着头顶上洞口处的藤蔓这个动作一动也不曾动,就像是要到天荒地老一般。     就在江临云那边的人怀疑自家老大是不是已经成雕塑了的时候,头上的藤蔓戛然断裂!     木系异能者率先察觉到了他们释放的藤蔓断开了,立刻从地上跳了起来,一根巨大的藤蔓从他们掌心伸出,在空中犹如毒蛇般舞动着。剩下的异能者反应也不慢,火系异能者手中用来照明的巴掌大的火球瞬时间火焰升腾,暴涨成了人头大小,从原来的橘红色一下变成了金红色,虽然没有明显的灼热从上面传来,但仍可以想象此时火球的温度,熔金锻铁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水系异能者全身波光隐隐,似有水流在上面流动;身体变异者的武器在第一时间就被金系异能者镀上了一层金属的颜色,不同部位肌肉暴起,只是看着就能感受到下面蕴含的惊人力量;土系变异者没有动,但整个人的气息都变得沉稳凝重起来,如同一面可以抵挡任何风暴的墙。     剩下的异能者不一而足,都在同一时间进入了战斗状态,体内能量快速运转,汇聚在体外形成攻击,在手中隐晦的散发出危险的气息,如同隐藏在暗处的毒蛇,等待着时机给予猎物最致命的一击!     警戒用的藤蔓不停断裂,无数绿色的小光点随着藤蔓的消失飘在空中,如同夏夜的萤火虫。     但光点不是萤火虫,它的出现并不是荷塘月色这样的美景,它是木系异能者的能量体现,是危险来到时的警告,更是拉开战斗的序幕的提示。     火球根据藤蔓破碎的速度往预算好的着落点飞去,拦在了那个看不到身影的敌人既定的道路上。但只见下一秒,释放出火球的异能者脸上自信地等待着结果的表情僵硬了,睁大了眼睛看着扑了个空的火球,一脸惊愣交加。     尽管有些难以接受自己的攻击落空,但那个异能者还是及时把快要砸到土墙上的火球弄散,防止自己的攻击对土墙造成损伤。           二八一 - 墨九 - 玉九     ps:昨天作者的话中说了太多了,所以原本昨天说的放在今天说了。     莫浅忧、自爆修士等人的番外名字已经大致定下来了,内容也是,但是自爆修士的番外名字总觉得不是特别满意,玉九也一直比较纠结,今天把名字放上来,各位给参考一下。     天下清静之地(梁若萱)     只是当时已惘然(莫浅忧)     春风微凉梨花烫(梁若薇)     千金散尽不复来(自爆修士)     栽花待雪,研墨成阕(待雪)     其中待雪的番外,想要和《是耶非耶孰知之,且拭本心向青冥》那样作一首诗词之类的,或者写一小段相对押韵的话这样,看名字就知道,但是脑细胞都要死光了……抓狂。     还有蜀魄,蜀魄是肯定有番外的,但是蜀魄太难把握了,玉九一直没有想好他的番外是什么内容,一来蜀魄是个很冰冷的人,他的心是冷的,不像莫浅忧一样,虽然凉,却很柔软。     二来蜀魄心中的东西很少,可以说,他和墨九是相似的,都只是一个世界的旁观者,但他们所站的位置是不同的。     目前暂定的番外名字是:昆仑雪漫(蜀魄)     这个异能者的攻击就像是一个开头,只见后面一大片本应该命中的各式各样的攻击接二连三地投入空气,在快要碰到土墙时被主人及时挥散。在这段时间里,那个看不到的敌人已经距离他们越来越近,警戒线一根根断裂,绿色光点飘满了整个空间的上空。     一时间在场之人的脸色都有些难看,其中江远风几人更是如此,因为他们的攻击全部都是按照刘默的直觉指示进行的。向来无往不利的直觉这次却每每落空,让他们升起了一种不切实际的虚幻之感,有些无从适应。同时也让他们深刻意识到,直觉并不是万能的。     “铮铮铮!”就在所有人都一筹莫展,准备不计成本采用覆盖式攻击,力求将敌人打出来时,只见数道月牙形的半透明音刃往上方疾驰而去,正要下令的江临云看到这几道月牙状。形似刀刃的攻击。眼睛一亮,一抹希望在眼底无声燃烧,原本的命令也停留在了唇边没有下达。     前面三道月牙尽数落空。所有人都不由为之呼吸一顿,都将目光放在最后那一道承载了他们所有期望的月牙上。他们不是没有想过攻击,但是他们很清楚,他们的攻击根本无法命中对方,就算是覆盖式攻击也是同样的结果!     只见那道月牙缓缓划破空气,他们甚至能够看到月牙四周的气流,如同水波的波纹一样。一圈一圈在他们心底泛起。     “咿!”月牙突然消失在半空中,同时一道尖细刺耳的叫声响起,不同于他们以往听到过的丧尸充满力量的低吼,这个声音听上去纤弱极了。但也正是这个并不有力的声音,代表着他们的希望总算没有成为幻影,这比起任何振聋发聩。铿锵有力的声音都来的更加使他们激动。     只见一个四肢细长。脑袋却很大,指甲匆匆一眼竟有三寸来长。浑身死气沉沉的青白色,不着寸缕,侧腰有一个很明显的一指宽的黑色伤口的模糊身影在空中一闪而过,几滴黑青色的血液从侧腰那个一指宽的微小伤口流出,滴在地上。     在场之人精神一振,只要有了伤口,对方的无影无形就被打破了,就算不再有鲜血流出,但是血液的味道却会让他们轻易找到对方。     众人手中的攻击挟带着内心压抑了很久的怒火与憋屈毫不吝啬地往腐臭味传来的地方砸去。水流在半空中化作边缘锋利的坚冰;青绿色长着尖刺的藤蔓披上一层金属,变成了更具威力,外表也更狰狞的钢鞭;尖锐的地刺拔地而出,在出现时就被金系异能者的异能所笼罩,尖端闪烁着冰冷的寒芒;火球砸在敌人身上,在上面留下一圈焦黑印记,然后猛然炸开,造成了第二次伤害。     “咿―咿咿!”伴随着各种以前只存在于小说中的异能攻击,那个丧尸终于现出了身形,口中不断发出尖利的叫声,青白色的皮肤上有几片格外突兀的焦黑,那是火系异能者的攻击留下的痕迹,而在这焦黑之外,还有许多细细碎碎的伤口和小洞,这些伤口和流出的血液一样,都是黑色的,凌乱无章地分布在青白色的身体上,远远看去就像本身就有的纹路一般,带着一种另类的美感。     而在这些伤口之外,对方那个巨大的头上还有一块触目惊心的被火烧过的痕迹,比起其他部位的焦黑,这块被烧过的地方就像是一块烂肉一样,看的人自己的头也不禁隐隐作痛。     那只奇怪的丧尸看上去格外狼狈,但众人的心却咯噔一下跌入了谷底,眼中都或多或少透露出忌惮之色,并有丝丝惊惧缠绕其中。     他们的攻击似乎给对方造成了很大的伤害,但这都只是假象,只有他们自己清楚,这些伤口只是看着可怕而已,除了对方头上的那个伤口,其他伤口实际上没有对对方产生一丝一毫的真实伤害!     这就是三阶丧尸的实力吗?在场之人心头都笼罩上了一层阴云,原本由于对方现身而产生的激动也一点一点冷却下去,眼中的光被蒙上了一层薄纱,看上去微弱而朦胧,仿佛随时都可能熄灭。     蜀魄和莫浅忧也在攻击之列,他们的攻击比起其他人都有力许多,尤其是莫浅忧,那只丧尸头上那个伤口就是她用术士十六级火系单体攻击【追云逐日】造成的,同时追云逐日也是术士在三十八级以前最强大的单体攻击。     但原本完全可以打掉二阶丧尸多则半管血,少则也有四分之一血的追云逐日对于眼前的这只三阶丧尸却只打掉了对方大概二十分之一的血,这个发现使得莫浅忧也随着周围的人沉下了心。     二十分之一,不多也不少,但追云逐日的冷却时间却高达五秒,何况头部一向是脆弱的。要是打在身体其他地方,伤害远不会有二十分之一。莫浅忧无法保证自己每一次都命中红心,除非那只丧尸站着不动。但是这有可能吗?期待这个不如期待她每次都命中并且是暴击双倍伤害来的现实。     蜀魄的攻击更不用说,比起一般的异能者好一些,但也只是一些,并且还是胜在他的攻击更加密集上的。想象一下,技能变成的一百根银针或者无数花草,每一根银针或者花草打出一点伤害那也是一百点。而其他异能者每次攻击的伤害则是八十到九十左右。蜀魄的伤害自然而然就比他们多出一二十,但由于伤口太小并且不明显,并不能从表面看出来。     墨九在施放完那四道将这只三阶丧尸打出来的月牙音刃后就没有再出手。要是现实和游戏里一样,组在一个队伍的人可以看到队友的精气值、仙术值以及各种正负buff,就会赫然发现墨九那数目客观的仙术值已经空了一大半。     将精通幻术的丧尸强行打出来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那几道看似平常,由技能【抚琴】发出的月牙音刃谁又能察觉到与平凡外表相反的强大力量呢?更何况,控制音刃也需要耗费不少的力气,这样的控制也是消耗掉那么多仙术值的罪魁祸首。     刘默的直觉并没有错。但是那只丧尸的速度太快了,快到所有人的攻击都跟不上对方的步伐,而他发出去的音刃看似速度和众人的攻击相差不大,但被人们看到的只不过是它上一秒留下的影像罢了,真正的实体早已经在更远的地方。     这样的速度,使得仙术值急剧下降的同时把那个看不到的敌人从暗处揪了出来。暴露在所有人的视线之中。     墨九回复着仙术值。眼睛在一个半透明,只有他能看到的屏幕上多出来的一行文字上停留了片刻。     掉落物品:幻速晶石。     相似的。只有主人能够看到的屏幕同样在莫浅忧和蜀魄的眼前出现,两人攻击的动作一顿,同样在多出来的掉落物品这一条文字上停留了片刻。     一个以往杀死的丧尸资料上从没有出现过的东西。     墨九用意识关掉屏幕,无视那资料上高出二阶丧尸五倍左右的精气值,将注意力投入了战场中。而蜀魄和莫浅忧虽然有了心理准备,可还是在看到那个数值的瞬间牙疼了。     江临云的攻击颇为神出鬼没,伤害也很客观,比蜀魄还要多许多,但同时限制也极大,从几次攻击上可以看出对方现有的攻击都是定点攻击,唯一的优势就是出现时的那一瞬间令人防不胜防,只要把握好时机,一击必杀并不是难事,就算做不到一击必杀也完全可以给敌人造成极大的伤害,不远处的三阶丧尸那断掉的手腕就是最好的证明。     可一旦被人率先察觉到攻击的到来,那就基本失去了战力,除了可以用来逃生的瞬移之外,可以说是一身本事都废了。只是在这末世,只要拥有逃生的能力就已经足够了,打不过也逃不过才是最悲惨的。     墨九看着三阶丧尸的血条一点一点被磨掉,周围的异能者也一点点白下了脸,体内的能量伴随着没有停歇的攻击开始逐渐不支了,莫浅忧和蜀魄额间也冒出了点点汗渍,抿紧了唇角,技能不要仙术值一样一串一串地施放出来,但造成的伤害却微乎其微。     从被攻击的最初到现在,那只丧尸还有五分之三的血,这意味着那么多人的攻击对对方造成的伤害连一半都没有!     所有人心中都有着不明显的焦虑,这从他们越来越凶狠刁钻的攻击就可见一斑。从头到尾,那只丧尸都只是依靠着自身的速度进行躲闪,而所谓的幻术仿佛只是他们记忆中出现的一个小差错,从头到尾都没有出现过。但一个人的记忆可以出差错,难不成所有人的记忆都出问题了?事出反常必有妖,这样的和平太违和了,使得他们心中七上八下难以踏实下来,总觉得有一种风暴即将到来的气息扑面而来。(未完待续)           二八二 - 墨九 - 玉九     ps:s市过后就要加快剧情了,然后墨九就要和这个世界说拜拜了。     一直找不到时间写番外,心中着急(撞墙)     正文内容就已经让玉九身心乏力了……     最近玉九在想要不要开个小号去写古言,另一个和玉九关系很好的作者靳大妮一直让玉九写古言去,不要再整玄幻仙侠和《墨九》了,然后两个人纠结这个问题大概已经有一两个月还是好几个月了……最终玉九下定了决心开,不过这是在《墨九》更新保证的情况下的,目前那本书就写好了一个简介,题材暂定为宅斗,总有种无从下手的感觉>_ 二八三 - 墨九 - 玉九     ps:=,=一章多个一千两百字左右,s市结束……好吧,末世的内容太长了……只是为了伏笔,玉九默默忍了……     有着强大能量波动的水球将正在往左后方躲闪,此时已经来不及改变路线的三阶丧尸纳入球中,而失去了主人提供力量的精神屏障在自己支撑了一段时间后于水球困住三阶丧尸的相同时间消失在天地间。     “嚎!”看到了自己的落败,已经具有了人一半多智商的三阶丧尸发出最后撕心裂肺的绝望吼声。     声音被水阻挡,人们只能听到细微且含糊不清的叫声,不清楚具体的情况如何,可也能从其中透露出来的无边灰暗中明白大致。     对于以人类为食的丧尸,他们不会对其有丝毫的怜悯之心,对方越痛苦绝望,他们就越高兴激动,一时间场内人心振奋,情绪高涨。     “冰冻!”     一声令下,冰系异能者卯足了劲往水球中输送着(万)(书)(吧)。nsb。m自己体内的能量,水球在几秒钟内就变成了一个散发着森冷寒气的冰球,里面挣扎狂吼的三阶丧尸也没了声息,被固定在一个嘴巴大张,双眼暴突的表情。寒气越来越盛,每个人都开始瑟瑟发抖起来,火系异能者想要弄颗火球来取暖,转头又克制住了这个冲动,和其他人一起相互抱靠着,以最原始的方法来抵御寒冷。     这样的寒冷没有持续多久就开始退去了,冰球上不再散发出冷气,而是把所有的冰寒都收敛了起来。     “咚。”冰球稳稳落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冰系异能者身上一轻。大口喘着粗气不顾形象地坐在地上回复消耗一空的能量。     墨九看着冰球内那双灰红色的眼睛。看着里面简单又复杂的情绪,没有说话。     场内一片寂静,在场之人久等不到让他们睁眼的声音,心中奇怪,但没有察觉到什么危险,也就按捺下心,等着墨九的指令。     “喀嚓……”墨九的声音没有等到,却等到了什么东西裂开的声音。而在场除了一个冰球,还有什么会发出这种声音?一时间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能量全无的精神、水系、冰系异能者更是紧张得全身毛发都要竖起来了。     “江临云,正前方五十三点五米,左偏九度,撕碎那里的空间!”看到出现在光滑冰面上的裂缝,墨九目光转冷。“咿―!”尖细的叫声在被土墙包围的空间中响起,不过持续了十分之三秒就被忽然出现的黑色裂缝所吞没,从此以后再也发不出这样的声音了。     “睁眼。”     众人顺从地睁开眼,只见冰球直接消失了一半左右。被冻在里面的三阶丧尸也消失了一半的身体与头颅,死得不能再死了。     众人却来不及欢呼。因为他们看到了地上多出的六具七窍流血的尸体。     其中一具女尸是最开始崩溃的那个女子,她沉溺于幻象中,又遭逢后面墨九与那只三阶丧尸的争锋对抗,最终心脉断裂而亡。     后面五具尸体也是差不多的死法,没有熬过去墨九与三阶丧尸的对抗从而心脉俱碎死去,只不过他们还来不及和第一个死去的女子一样发出他们最后的声音就悄然离世了。     场内气氛多有些哀戚,火系异能者将六个人的尸体火化,把骨灰收集起来。江临云接过六个小罐,下一秒,六个小罐一起消失不见。     江远风一行人看到这一幕,眼睛微微睁大了一圈。在江临云说他是空间系异能者,并且是来这里拿物资,但他们却没有看到任何用来装运物资的运输车时就已经隐隐约约想到了对方有储物空间的能力,只是现场看到这样的场景还是会有些惊讶的,说白了,便是少见多怪。     墨九、蜀魄和莫浅忧的淡定反而让站在他们一旁的人多看了他们几眼,见多了看到空间系储物功能大惊小怪的人,忽然来了几个这么淡定的,还真有种反差太大,没法适应的感觉。     收完骨灰,他们朝已经死去的三阶丧尸汇聚过去,准备把丧尸也一并带走。第一次碰到三阶丧尸,还是能力如此特殊的三阶丧尸,研究价值不可谓不大,要是带回去,在或许可以进一步推动人类进化、发展之下,给他们的奖励绝不会少,这些奖励正好用来安排死去队友的亲眷们。想到这,一群人不约而同叹了口气,原本好一点的心情再度被打回了原状。     “老大,快来看这是什么!”一个人抬头,突然发现丧尸那没了一半的脑子里有什么东西正在闪闪发光,不由惊奇道。     江临云走过去,看着那有点像水晶的东西,推了推鼻梁上的那副金丝细边眼镜,吩咐道:“来一个木系异能者把那个东西取下来。”     一个木系异能者听到话走了过来,一根细细的藤蔓顺着丧尸的身体攀爬上去,将那个闪闪发光,像水晶一样的东西取了下来。     水异能者弄出一个水球把那东西洗干净,然后交给了江临云。     这是一枚粉青色,形似水晶,大约拇指指甲盖那么大的八面体菱形晶体。此刻它正静静躺在江临云的掌心,在火球的光芒下展现着自己晶莹剔透,美丽非常的身姿,仔细看,可以看到它的内部有如同水一般的液体在流动。     众人瞪眼看了良久,也没看出这个东西是什么,就在相互对视,用眼神交换各自想法之际,一道弱弱的声音响起。     “那个……这个会不会是里写的那种丧尸的晶核,里面有大量的能量,可以用来恢复消耗的能量和修炼,甚至还能让没有异能的普通人获得异能……”顶着众人的目光,那个长了一张苹果脸,看上去年纪还不大的少女声音越来越弱,到最后以在场之人的耳聪目明也只能看到她的嘴唇在动,至于说了些什么,大概也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你们这是什么眼神!难道我说的不对吗!”少女被众人的眼神看的恼羞成怒了,鼓着脸瞪视着身边的人,“就算不对,你们这么看着我做什么!”心虚的撇了撇嘴,瞪起人来也没那么理直气壮了。     “不不不,你说的太对了。”见少女听到他们的话后再度瞪大的眼睛,众人连忙向自家老大求救。     “苹果,你说的很对。”江临云沉吟了片刻,无视一干感激的目光,说道:“只是真实情况如何还要看研究院的报告。”转头看向墨九,“阁下能否将这个晶核卖给我们?”     江临云这是客气了,杀死三阶丧尸的主要功劳还是在他们那一边,墨九只不过插手的时机太过巧合,起到一种力挽狂澜的效果罢了,晶核每个人都有份,完全不用这么单独询问墨九。     当然,不能否认的是,‘力挽狂澜’确实是击杀三阶丧尸最重要的一环。     墨九将依旧疼痛的手搁在九霄环佩琴上,神情淡淡,让人丝毫看不出他的不适来:“随意。”     墨九从来不知道客气为何物,既然自己出了力,别人也捧着东西到他面前,为什么不收呢?他不是妄自菲薄的人,先前要是没有他,江临云就算能够杀死三阶丧尸也要近乎团灭了,最大可能是被团灭了三阶丧尸还没死,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死去了没有熬过去的六个人。     江临云温和地点了点头,对蜀魄、莫浅忧与江远风等人歉意一笑,收到几人表示自己不在意的表情后把晶核连同三阶丧尸的尸体一起收进了空间。     四周的土墙如雪水般消融,土黄色的光点内敛而沉稳,将仓库照亮。     地上有很多丧尸的尸体,但是总体而言并没有墨九他们最初看到的将他们包围的丧尸那么多,由此可见他们当时就已经中了幻象。     确定了环境暂时安全,他们在一堆残肢碎块中找到了瘦子的尸体。胖子含着眼泪看着火系异能者将尸体烧成骨灰后,把骨灰收集起来递给了江临云。     “至少三个人为一组,将这里完好的家具都收集过来。”江临云命令道,一堆人速度飞快地找好同伴,四散开来。     莫浅忧和蜀魄自然是和墨九一组,江远风五人为一组,两组的人相视一笑后往不同的方向走去。     “墨九,你先前弹奏的不是琴师的技能吧……”莫浅忧和蜀魄一起抱着一个华丽的欧式木质衣柜,向一旁抱着两个和衣柜明显是一套的床头柜的墨九问道。     “嗯。”墨九走的很稳,这种稳不同于莫浅忧和蜀魄每一步都踩得很踏实的稳,而是一种感觉,一种就算行走在钢丝线上也岿然不动的感觉。     “是修道的法术?”蜀魄接着莫浅忧的问题问道。修道者是墨九用来掩饰自己身上的游戏系统的措辞,但他们却觉得这未必就只是对方的措辞,也许更趋近于真相。     “不是。”这是所有乐修都会,也是最基本的,以自身情感为引,沟通天地,既可以引起万物共鸣也能够作为攻击或者防守,就算体内没有灵力也可以使用,不过这样做会对身体造成损伤,但这样的损伤比起强行运行残破经脉所带来的伤害根本不值一提。           二八四 - 墨九 - 玉九     将衣柜和‘床’头柜放下,三人转身接着去搬运剩下的东西。     仓库内十几只电筒的光柱不时扫来扫去,人们就像忙碌的蚂蚁,把物品搬运到江临云身边让他收起来。     “没想到空间异能者的储物空间这么大。”莫浅忧诧异地看着空‘荡’‘荡’,一览无余的仓库,颇为惊叹。     “每个人总有些秘密的,比如说我们?”蜀魄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一下身子:“外人眼中的变异异能者与修道之人,事实上呢?大概只有一个修道之人是真的吧。”     这句话中有试探之意,墨九不置可否,蜀魄见此,微有失望,但这份失望掩藏的很好,没有被另外两人察觉到。     “就你道理多。”莫浅忧横了一眼一脸懒散的蜀魄,墨九对蜀魄的试探没反应却不代表她没意见,不过最终莫浅忧还是选择跳过了这个问题。“我只不过是好奇难道每个空间系异能者都这样吗?这也太逆天了吧。”对着只剩下因为战斗而被损坏的物品的仓库抬了抬下巴:“一千平方米,算上高度,是三千立方米左右,再想想下面两层的物资,就算堆积一下,一些物资放进收起来的橱柜里也应该翻个倍,也就是说少说也有六千立方米多,这是什么概念?”     蜀魄眯着眼睛,看着距离他们有一段距离,正在忙着把身边的东西收起来的江临云,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正要开口。     “你们在说什么?”这时,江远风五人放下了手中最后的东西走了过来。     “在讨论去b市的问题。只是一个s市就那么多麻烦,想要到达b市岂不是困难重重。”蜀魄把到了嘴边的话吞了回去,改口道,想到那只三阶丧尸,皱了皱眉。心中为自己扯来掩饰刚才真实对话内容的话倒真浮上了几丝忧虑:“想来距离大批三阶丧尸出现也过不了多少时间,到时候路上多了几分凶险不说,怕是原本计算好的到达的时间也要拖延不少了。最重要的是路线也要进行修改。”     想到改路线,一群人登时都有些头大。     关凌裴毫不掩饰自己对这份工作的嫌弃与避之不及的态度。修改路线,说得轻松,和平时间是很简单没错,但这个末世不是这条路堵了,就是那座桥断了。想要找一条畅通的路这就是在让他们去背全国路线与桥梁的节奏啊。还要顺带在脑中模拟末世来临后在这些道路与桥梁上发生的事情,藉此来判断道路与桥梁能否通行,一脸血都不足以诉说他们的心声。     江临云那边完工了。几个人戚戚然结束了这个不愉快的话题,忧郁的眼神让江临云在去下一层的路上关注了他们很久,不知道他们之间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才会导致所有人都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     一山不容二虎、王不见王、卧榻之侧岂容他人安睡这些话再正确不过,二层只有几只二阶丧尸和十几只一阶丧尸,除了有一只二阶后期的丧尸稍微费了点劲之外另外的丧尸轻易就被剿灭了,相比起第一层的艰苦作战,第二层的胜利来得太轻易也太轻松了。     他们把二楼的物资收集完一半时发现了三具新鲜的尸体。也许说是骷髅更合适一些,除了小半张脸和一些部位还有‘肉’之外,其他部位都是白骨,内脏也被吞食了大半,只留下一地残渣。     从那残缺不全的小半张脸,他们认出了这是他们的同伴。而除了他们的同伴之外也不会有其他人会出现在这里。     沉重地将尸体火化后收好。一时间所有人看着身边的大堆物资都心情无比复杂――     “没有失去,谈何得到”这句话再正确不过。也再无情不过。不是商量,连通知都不是,是整个世界运转的法则,是觉悟,更是一句很清晰很简单很明白的话,其他,什么都不是。     他们得到了这些物资,同时也失去了朝夕相处的同伴,没有值不值得,也没有后不后悔、心不心痛、舍不舍得,因为每个人都做好了死的人是自己的准备,毫无侥幸……只是,在道别时,仍有习惯不了的悲伤流动于心间。     这样的悲伤,滋养心中干涸的世界,不停地流动,直到青草遍野,化为清澈的河溪欢快流淌。     而什么时候才会青草遍地呢?大概,是下一个和平世纪的到来时吧……     安全收完第三层的物资,突然整个仓库都剧烈抖动起来,一声声沉闷又巨大的响声传入身处地下三层的众人耳中。     江临云脸‘色’大变:“快离开这个仓库!”     江临云万万没有想到,那些人不等他把物资带回去就准备用炸弹将他与他手下的这些人活埋在这里!     不用解释,在听到耳边那一声声轰鸣和不停从上掉落的水泥灰与石块时所有人都知道发生了什么,没有人说话,每一个人都在夺命狂奔。     “啊!”一颗小石头滚落到梁若薇脚边,她收势不及踩了上去,一个踉跄,右脚传来一阵钻心的痛,眼泪因为痛意反‘射’‘性’涌上眼眶,整个人顿时跌倒在地上站不起来了。     梁若萱听到后面传来的声音,转头看到摔倒的妹妹,眼中闪过一抹挣扎,看到身边人越来越少,一咬牙跑了过去。     就在梁若萱往回跑的时候,和墨九、莫浅忧分散,落在最后面的蜀魄正好跑了上来。     见到血‘色’全无,一脸隐忍的梁若薇,他快速地看了一眼,粗略了解了一下情况,然后蹲下身子,将后背面向对方。     “上来。”     脚扭了,不是受伤了,治疗根本没有用,而正骨需要时间,为今之计只有先把人带出去再说。     梁若薇咬着‘唇’,看着眼前并不宽阔但比例完美的后背,想起记忆中的那些男人,无声别开脸,努力自己站起来继续走。     蜀魄等了一会儿,见人没有上来,站起来转过身,见对方一脸倔强与偏执,没有理会梁若薇的惊诧慌‘乱’,直接一个公主抱把人抱了起来,往楼梯跑去。     梁若萱见蜀魄把梁若薇抱起时松了口气,等到两人跑近后才转身继续跑。     梁若薇紧咬着牙关,脸贴在蜀魄‘胸’口,浑身僵硬地被蜀魄抱在怀中,听着耳畔传来的有力的心跳声,想到冲她跑来的梁若萱,再想起那两个字‘上来’,无声中,眼泪从眼眶不停滑落,被蜀魄的衣服吸收。     奔跑中,蜀魄察觉到‘胸’口传来的湿意,眸光一闪,心中哀悼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后两步并作一步上了楼梯。     墨九他们前脚刚出仓库所在的小楼,后脚一片攻击就迎面罩了上来。     眼神一厉,单手抚上琴弦,不顾指尖传来的锥心之痛,使用了升到三十级后刚解锁的九霄环佩琴上的三个附带技能中的太古遗音。     渺渺琴音仿佛自遥远的天边传来,跨越了时空传递到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琴音化成明黄‘色’如丝绸般的实体从墨九指下飞出,在场中来回穿梭。     墨九脚下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法阵,上面‘交’错的线条与玄之又玄的文字依次亮起,同时,天空中也有一个一模一样的法阵漂浮于上。     两个阵法相呼应,场中的人只觉得身边一阵轻柔却不容抗拒的风吹过,下一刻,狂风大作!     这一切不过发生在眨眼之间,根本没有人反应过来进行攻击或者闪避与防护。所有人身上都在瞬间多出了无数伤痕,明黄‘色’的琴音在战场中四处游弋,碰到的人不是被定在原地就发现自己无法动用异能,体内的能量被封住了完全无法调动。     少数几个人惊恐地发现自己的身体被另一种力量‘操’控着向身边的同伴发起了攻击,自己完全失去了身体的控制权。     “渺渺琴音绝。”     浑厚威严,宛如钟鼎被击响时,只有墨九才能够听到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无孔不入。     “太古唯余音。”     ‘音’字落下,江临云一行人浑身一轻,实力一下翻了近乎两倍,而敌人却在顷刻间身体‘抽’搐,全身裂开了数道口子,鲜血从那些伤口中喷溅出来,倒在地上没有了气息,眼看是死透了。     “轰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再度响起,找不到蜀魄、梁若萱和梁若薇的莫浅忧、江远风、关凌裴、刘默四人身体一震,一脸呆滞地看着缓缓坍塌的小楼。     墨九按住琴弦的手顿了顿,旋即又恢复了自然。     江临云也发现在场之人唯独少了蜀魄三人,再看到莫浅忧四人的表情,以往的能言善语全部化为了飞灰。     “咳咳咳……快把我们拉出来……”     就在众人皆呆若木‘鸡’,无一人出声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那堆废墟下传出。     听到这个声音,莫浅忧几人一下活了过来,连忙跑到废墟上把砖石搬开,其他人在迟钝了一秒后也纷纷上前帮忙。     很快众人就把压在上面的碎石清理到了一边,蜀魄三人被从废墟里面救了出来。q--82125+dsuaahhh+24789445-->           二八五 - 墨九 - 玉九     ps:下一章b市,感觉好像时间有点不够,写过去看看吧     看着抱着梁若薇,一身灰尘,就连头发也是灰‘色’的蜀魄,莫浅忧和关凌裴挤眉‘弄’眼后不厚道地笑了,江远风和刘默虽然一脸正经,但不难发现他们眼中的戏谑与笑意。     强忍着洗澡的冲动,蜀魄无视一群想太多还想歪了的损友,把梁若薇放下,抓住对方的脚腕,没有给对方反应的时间,手上一用力。     “啊!”梁若薇忍不住痛呼出声,两只眼睛里盈满了生理泪水。     见没问题了,蜀魄拍拍手站起来,给梁若萱和梁若薇一人一个妙手回‘春’,再给自己上了个雨‘露’诀,然后像是没有察觉到墨九的抗拒,走到了他的身边站定。     “……”众所周知有洁癖的墨九眼角‘抽’了‘抽’,不着痕迹地离某个人远了一点。     “呵呵。”蜀魄呵呵一笑,只当没有发现墨九的小动作。     “……==|||”墨九、莫浅忧和江远风一干人。     后面顺理成章地,江临云对墨九等人进行了郑重的道歉,并且给予了相当丰厚的物资进行补偿。     同时墨九等人也大致了解到了江临云的身份,莫浅忧对此大叹狗血。     s市最大的s?1基地是以原有的军事基地为基础建造的,而江临云所在的江家一直以来是s市的顶尖家族之一,军政商都有涉及。     末世来临后,江家不但没有因此失势败落,相反势力还更有上升。只是权贵人家总是有很多糟心事,无论是本家和分家还是本家和本家亦或者分家和分家之间都有没完没了斗争。     江临云作为本家的二少爷,成功收到了来自大哥的打击与压制,不仅不给任何支援地被派来完成收集物资的任务,到手的情报还都是假的。也不能这么说,准确来讲,是在某些关键信息上都被做了特殊处理。连同江临云他们‘私’下里查的资料都是这样。     对此,莫浅忧给江临云那手段通天的大哥一个膜拜的眼神,顺便再给江临云一个保重的眼神,最后庆幸一下自己家就自己一个孩子,亲戚也不多,并且父慈母爱。没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如此种种串联下来就有了墨九一行人的经历——应该清楚这个仓库有关信息资料的江临云被‘蒙’在鼓里半路才反应过来。大伙一起晕晕乎乎地被坑差点全部送命。     (传说中的)豪‘门’真是富有‘激’情的地方啊!关凌裴和同样出生在s市豪‘门’的莫浅忧感慨完毕,转头拒绝了江临云的招揽,然后和同样拒绝了江临云招揽的小伙伴们一起踏上了前往b市的愉快而又轻松(?)的旅途~     至于那一地尸体。墨九表示,他都已经帮忙把人杀光了,难道还要他再去帮忙收尾吗?当然,收尾也没什么,把相关的人全部杀了就可以了,绝对收的一干二净永无后患,只是想到要多跑一趟路感觉有些麻烦而已。     江临云表示。阁下慢走,尾巴我自己去收就好了。     虽然厌恶那些人,但江临云实在是不敢放墨九这个高危分子、移动炸弹进s?1基地去收尾啊!谁知道对方会不会把所有上层都杀了!毕竟上层之间各有联系、互通有无、联手坑人什么的已经是全世界人民都知道的事了啊!要是都杀了,偌大基地都靠他一个人来运转不成?!     将内心早已预料到会被墨九等人拒绝加入但真正被拒绝时还是不免产生的失望收敛好,江临云望着s?1基地所在的方向,脸上笑容不变。但给人的感觉却宛如一只行走于夜间的猎豹。充满了危险与幽暗的气息。     作为他挽救了基地一次的报酬,就来一场腥风血雨吧~他一向很好满足。不是吗?     斯文男子含笑而立,温润的眼睛深处,猩红在不断翻滚、蔓延……     路途中……     “江临云也是被坑惨了。”坐在车子上,看着窗外飞快倒退的景‘色’,关凌裴满脸同情:“看着光鲜亮丽、荣耀披身,可那些个豪‘门’也不容易啊,想要在里面过日子就更不容易了,还好我只是一个普通人。”     想想自己生在那样的环境,勾心斗角、乌烟瘴气这些先不说,总归是自己难受点、不幸点,但是还要牵扯到自己的兄弟同伴这一点他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忍受的。     “等价‘交’换罢了。”蜀魄打了个哈欠,整个人都懒洋洋地躺在宽敞的副驾驶座上,百无聊赖地盯着车子前方发呆。     莫浅忧苦笑,可不是等价‘交’换吗……豪‘门’,哪有外人想象的那么好。这个世界有馅饼这种东西吗?披着馅饼外皮的陷阱倒是不少。     无论想要得到什么,都需要付出代价……别人看她生活无忧,一身清净,可又有谁想过父母死时她的凄惶无助呢?谁又能看到她举目无亲时的心无所依呢?世界上永远也不会有白吃的午餐!     没有所谓的‘我宁愿用什么换什么’,每个人都有自己该有的生活,每个人都需要学会满足,而不是看着‘艳’羡的,对现有的心生愤恨与不满……只是因为,你所拥有的,在别人的那里就是‘艳’羡啊……是对方求而不得的珍宝……     “说的也是。”关凌裴一脸赞同之‘色’,“只是有时候等价‘交’换难免让人痛心,相反小富即安就很不错。”     “人各有志,小富即安虽然好,可不见得适合所有人。总有一些人,他们势必要富可敌国,再不然就是权倾天下,这是自然界的定律。”     车子转上了一条小路,小路是原始的泥路,而不是平坦的水泥大道,车子开在上面有些抖动。蜀魄的眼神在时不时的抖动中显得有些飘忽:“就像狼群势必有头狼,不然只会在与其他族群争斗时落败一样,无论什么族群都将有领头者,这样族群才会强盛。自然界就是这样简单又直接,无论领头者的行为带来的是幸福美满还是痛苦绝望,族群都会因此而得到进步,或者该说进化?”     “这样的进步与进化,也会推动世界的发展,为旧时代翻开崭新的一页。”莫浅忧接着蜀魄的话说道:“一将功成万骨枯,一个世界的进步与进化又何止是万骨枯呢?豪‘门’也好,豪‘门’之下的普通人也好,每个人都在为‘翻页’做出牺牲与贡献。看似普通人受到豪‘门’中人的迫害,豪‘门’中人受到‘豪‘门’’迫害,其实这一切都自有定律,都是自然给予万物的道路,只有自己走过去了,才是上上之策。”     关凌裴的表情随着莫浅忧和蜀魄两人的话一点一点朝‘囧’字靠拢,最后终于不负众望地彻底变成了‘囧’字。     他不过随意扯了一个话题,结果怎么话题发展到了这个地步?不能说话题扯远了,毕竟话题的中心思想还是没变的,只是档次一下飙升了好几个阶层,从一个普通人的感慨变成了整个世界的运转规律,从正常贴近生活的话变成富有思想与深度的哲学,一般人实在是听不懂也不会去想啊。     嗯,他能听懂,这是不是代表了他不是一般人呢?关凌裴想着想着就走神了,囧囧有神的表情也开始有朝傻笑进军的趋势。     “……”莫浅忧转头就看到了关凌裴一脸痴笑的样子,没有心理准备就猛地看到这样的画面,心脏不由咯噔一声‘乱’了一拍,被小小吓了一下。“他没事吧?”‘抽’搐着嘴角,莫浅忧对开着车的刘默问道。     “过会儿回过神来就好了。”刘默很淡定,那淡定甚至引起了蜀魄内心的共鸣——队伍中有二货什么的,呵呵。     莫浅忧对自己又被蜀魄投掷了一枪顺利倒在地上这件事全然不知,她手中正把玩着江临云送给他们的物资之外的礼物——相机,脑中想着该怎么去勾搭墨九,啊不,是怎么样才能让墨九说话。     他们这里热闹而墨九那里却如此冷清,这种反差总让莫浅忧有种心酸感,好像墨九被他们排斥在外一样,或者倒一下也行。     闭眼假寐的墨九不知道莫浅忧的所思所想,要是知道了……本书作者也不知道会怎么样。     虽然已经有所准备,但s市前往b市的过程出乎意料的不顺利,不过才堪堪过去半个月,实力强横的三阶丧尸就已经替代了二阶丧尸成为了末世的主角,凡是丧尸多的地方必定有少则一只,多则好几只的三阶丧尸存在。     这样的情况使得墨九他们的路途几经‘波’折,先后数次深陷危机之中,有时候为了逃命更是被迫逃到了路线之外的地方,为此改了不少次路线不说,经常刚出狼口又入虎‘穴’,如果没有蜀魄的治疗能力,他们早已经出现了减员的情况,甚至是团灭。这些遭遇使得他们的心越来越沉,心中的紧迫感也越来越强,想要变强的*更是无时无刻不在内心喧嚣着,促使他们无止境的进行着厮杀、受伤、愈合,继续厮杀、继续受伤、继续愈合这个循环。q--82125+dsuaahhh+24789446-->           二八六 - 墨九 - 玉九     这种高强度的战斗下成果也是显着的,墨九已经到了三十五级,蜀魄和莫浅忧他们也上了三十四级,距离三十五级还有一半经验。     就连江远风也步入了三阶,剩下四个人虽然还没到三阶,但也距离到达的日子不远了,更何况他们每个人的实力都不能用单纯的二阶与三阶去定义,就算是最弱的刘默与梁若萱面对三阶初期的丧尸想要自保也是绰绰有余,如果时机与战斗节奏把握的好,击杀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     在这段时间里,最大的收获便是从收音机上收听到了‘晶核’,也就是墨九他们最初在仓库中那只三阶丧尸脑中发现的那个形似水晶的东西的作用。     和那个叫苹果的少女说的差不多,晶核内蕴含了大量的能量,既可以用来修炼也可以用来恢复消耗的能量,进阶时如果有适合的晶核就能够提高成功的几率,使用的方法就是用自己的能量去进行感应和吸收,就和平时修炼一样。     凭借以上种种,奠定了‘晶核’成为末世中除了物资以外的另一中硬货币的基础。     一路的磕磕绊绊、碰碰撞撞中,一行人终于在告别江临云他们三个半月后到达了b市。     这一路上发生的事情很多,比如梁若薇对蜀魄的情意,比如碰到了以老弱妇孺作为诱饵来坑杀过路者的人类,比如看到许多人吃人的场面,再比如青尧成功突破筑基大圆满,进入了金丹期等等……各种各样的经历让最跳脱的关凌裴脸上也不免多出了一份接近沧桑的成熟。     不成熟沧桑也没有办法,无论谁在血里来杀里去三个半月,中间还要对付来自同类的威胁最后心境都会得到蜕变的,更别说那些同类中的极品,一个就足够人成长。他们一路下来都已经碰到数个,一颗还算年轻的心彻底被催熟了。     在这末世,不杀人几乎是一件近乎不可能的事。他们每个人手上或多或少都有着十数条生命,这不得不说很可悲,人类的可悲。     而最让他们不安的,是末世到来四个月后还没有踪迹的动物以及昆虫们……只有人类和丧尸,以及一些恹恹的植物,其他生命都像是沉眠了一般。整个世界大而死寂。     b市。     将车子停好。站在b市的b?1基地门口,望着那高大坚固的城墙,众人心中百感交集。     “墨九!”     墨九闻声转过头去。正是这时,只听‘喀嚓’一声,莫浅忧手中的相机的光闪了闪。     “……”看着笑得一脸满足与奸诈的莫浅忧,墨九无语了一下,然后便不再看她,将注意力都投注在接下来的体检隔离上。     很快就轮到了他们,交好注册身份所需要的费用。一群人被分散安排进了不同的房间,墨九所在的房间很不幸的只有他一个人。     抱着绝不算小的古琴,在一些人好奇、打量、斟酌、冷漠以及戒备的目光中墨九挑了个远离人群的位置坐了下来,开始闭目养神。     一般来说,异能者是不会被丧尸病毒感染后变成丧尸的,但是什么都有意外。如果丧尸等阶比异能者高。那么感染丧尸病毒的可能性就很大了。     墨九他们为了不那么显眼,每个人都是风尘仆仆的样子。身上也带了些伤口,被隔离起来是很正常的。     变成丧尸需要最多大约需要十二个小时的时间,十二个小时之后墨九才能从这个房间离开,测试好能力后领取身份卡进入基地。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墨九周围的房间中传来了低吼与尖叫,这些声音让他从入定中睁开眼,看到了他所在房间的人都相互间离得远远的,此时脸色有些发白。     他进来时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就不短,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个距离就相隔得更长了,每个人都在戒备着自己身边的人。     一声枪响,尖叫声和低吼声都停了下来,看来那边的丧尸已经被解决了。     虽然是发生在隔壁的,但是房间内所有人脸上的表情还是逐渐凝重起来,空间再次安静下来。     十二个小时很快过去了,墨九他们房间不时有人进来也有人时间到了后离开,边上的几间房间里数次传来丧尸的吼叫与人类恐惧的叫声,还有异能的声音传来,但一直到墨九离开,他所在的这个房间也没有发生什么事,和平安静,这让他很满意。     刚到身份登记处,墨九就看到了蜀魄、莫浅忧、江远风、刘默、梁若萱与梁若薇已经在了。     “啊裴倒霉地在快要出来的时候被他所在房间里突然变成丧尸的人,嗯,丧尸给抓了一下,所以要再多关上十二个小时。”想到这件事,江远风就面露无奈之色。     江远风、关凌裴与梁若萱是在一个房间的,一般来说三个人在一起,就算是事发突然,也不该被丧尸伤到,墨九有些意外。     不用墨九问,莫浅忧就进一步说道:“他们也不知道是撞了什么运气,那个异能者变异后的丧尸直接是三阶初期顶峰并且还是速度系的,出手速度太快谁都没反应过来,等到回神了,啊裴已经受伤了。”说完,同情地看了江远风与梁若萱一眼,道:“你们那个房间显然风水不好,我和刘默、蜀魄、若薇在房间里听到你们房间传来好几次枪响了。”     “现在先进基地吧,明天再来接啊裴。”江远风无奈的笑了笑,看了眼天色和身边稀稀拉拉的人说道。     一行人排好队,一个个测试登记好,拿到身份卡后开着车进入了基地。     因为是准备在b市正式入驻,所以他们都并没有选择隐瞒自己的异能和等阶,而这样的实力引得帮忙进行登记的人在登记过程中时不时就向他们看来,其中蜀魄得到了颇多的关注,但还是不及墨九来得多。     容貌之外,谁叫墨九填写的能力是修真呢?     同时,b?1基地掌权者所在的中心大楼顶层某个房间内,一份文件陈放在一张巨大的雕花梨花木木桌上,被一只修长有力带着厚茧的手拿起。     “墨九、蜀魄……看来这次不会错了。”     低沉的嗓音,平和稳重中带着一份利落,声音不大,但听着极为有力。     “来人。”     “到!请下达指令。”     “注意这些人的去向,随时记得向我报告,必要时可以进行跟踪和监视,但不要引起对方的注意与反感,如果遇到了什么问题,立刻来找我。”顿了顿,嘱咐道:“约束好下面的势力,不要让他们与这几个人发生冲突,能够给予方便的地方便不要过多为难,最好可以挑起他们与政府那边的矛盾,务必不能让这几个人加入政府一方。”最后一句话等同于警告。     “是!”响亮的应答声,接着是渐渐远去的稳健的脚步声。     这个夜,注定会有一些人难以入眠。     另一边。     “看来异能者的待遇不错。”蜀魄看着面积不算小的四合院挑眉。     “我们等阶高,还是那么多人,自然不错,我可不认为每个异能者都有我们的待遇,不然这个基地得有多少这样的房子,光这些房子就要占去没有异能的普通人一半的生存空间吧。”莫浅忧从车子里将物资拿出放在地上,叠了几箱后一起抱了起来,走过蜀魄身边时说道:“赶紧搬物资,早点搬完早点睡。”     蜀魄微笑应是,加入了搬运的队伍。     一群人来来回回搬了五次才算是把车上的物资转移到了以后的居所中,此时时间已经是凌晨二点半,众人相互道别后各自推开一扇看得顺眼的房门,从此门后的那个房间就是属于他们的了。     躺在温泉中,温泉旁红梅成林,空中下着微雪,红白相衬煞是好看,一路奔波产生的疲劳也消失在了这样的美景中。     墨九捡起飘在水面上的一片红梅花瓣,看着上面细细的经脉纹路,良久静默。     风起铃响,带落一树红梅花瓣,在水面上泛起圈圈涟漪。     青尧坐靠在一株粗壮的桃树上,手中拿着一个云白色的酒壶,透过层层精致的粉色,目光坐落在遥远的水天相连处,一眼望去,那里似有纱雾笼绕,青山如黛。     次日清晨七点,众人就从睡梦中醒来了,推开房门,发现做出这个动作的人并不只有自己一个。     站在庭院内,众人为这份默契相视而笑,快速洗漱好后在正屋大厅内坐下。     正屋大厅一共有五张桌子,最上方一张,下方两边各两张,每张桌子边上都配有两把椅子。     墨九单独坐在一张桌子边上,开口道:“一会儿我出门一趟。”     “出门做什么?”莫浅忧好奇问道,和她一样好奇的还有另外五人。     “待雪。”只两个字,就让莫浅忧和蜀魄没了声音,两人显然是把待雪给遗忘了。     另外四人恍然,记起来他们在t市吊桥那里的对话,虽然只是三个半月,但他们却像是过了好几年一样,时隔太久,记忆都有些模糊了。(未完待续)           二八七 - 墨九 - 玉九     ps:玉九这阵子要陪玉九的妈妈去医院>_ 二八八 - 墨九 - 玉九     另外的势力都比不上这三个势力,对b.1基地也没有直接掌控权,可以说以他们的实力大可不必如此忌讳,这么看来,答案已经很明确了……墨九想着,另外的人想的则和他完全不一样。     梁若薇的开口让他们都很意外,队伍中,梁若薇与梁若萱的关系十分微妙,两人基本上不会开口说话,相互间似敌非敌,似友非友,仿佛约定好了一般,两个人在最初吵得不可开交后于某一日共同沉寂了下去,无论是什么,只要没有人问就绝不发表意见,对对方也不予理睬,形如背景。     “也不知道那人家里是怎么想的,这幅样子也不拴好了,居然还敢放出来。”莫浅忧苦恼,实在想不明白那个极品的家人(族)是怎么想的,就对方的神情态度、行事作风就足够给他们家拉上不少仇恨,降低大截声望与形象了,这是觉得家族缺少磨砺还是觉得家族已经庞大到天下无敌了?     “这件事就先放一放吧,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先相互认识一下。”江远风长舒一口气,不在想这个闹心事,笑着道。     “也对,现在最重要的是让大家都一起熟悉一下。”莫浅忧附议,介绍道:“这是待雪,虽然没有异能,但是实力却很强,不用担心会拖后腿,相反,我们还会拖他的后腿。面部神经瘫痪,万年不变冰山脸,不太会说话,要是听到什么刺耳、不舒服的,直接换成自己喜欢听得就好,并不是说他对你有什么意见。”     “这是江远风,同时也是这个小队的队长,精神系异能者三阶初期;这是刘默,直觉系与力量系双系变异,两个变异等级都是二阶后期;这是梁若薇。火系异能者二阶后期巅峰;这是梁若萱,水系异能者二阶后期巅峰,以及还有一个还在隔离室的二阶后期土系异能者关凌裴。”     “大致情况就是这样了。大家都很好相处,有什么便说什么就好,不用见外。”一大堆话说下来,莫浅忧有些口渴了,拿起桌子上的杯子,往里面丢了颗水球。喝了几口才觉得好受了些。     “你好。”江远风友好地微笑。朝待雪伸出了手。     待雪没有说话,冷眼看着江远风,一直等到江远风的笑容都有些僵硬时。才伸出了自己的手,江远风还没有握住就马上收了回去。     握了个空,江远风不在意地笑了笑,对眼前之人的性格和脾气算是有了大概的了解,明白了莫浅忧为什么会着重说明对方的说话行事风格了――     若是不说,怕是大部分人都要心生误会,有时候误会是轻的。从此心生芥蒂也不是什么没可能的事。     “我们一点四十分去接啊裴?”看了眼手腕上的手表,江远风征询自己的队友。     “嗯,接下来的时间便用来说一下今天的经历吧。”蜀魄替所有人做出了回答,说道:“我们今后恐怕要有麻烦了,平时无论在基地内还是基地外都要注意安全,小心不要被人下了绊子还不自知。”     “你们碰到了政府那方的人?”墨九语气肯定的问道。     “是。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你。”蜀魄毫不意外墨九知道这些。道:“再准确一点是政府那方领头人物的女儿,百闻不如一见的千金小姐。”     提到那个千金小姐。除了没有经历过这件事的墨九和待雪,其他人的脸色都不好看,其中又以梁若薇为最。     “那千金小姐可是看上你了。”莫浅忧笑眯眯道:“果然蓝颜祸水,不然你便从了对方吧,这样大家都没事了不说,升官发财也不是梦,背后更有大山可靠。”     听到莫浅忧的话,梁若薇僵了僵,抿紧了唇角,表情依旧冷艳,但细看却能看出主人的紧张。     蜀魄笑容不变,但怎么看怎么让人感到浑身发冷,“站着说话不腰疼,你就在一旁说风凉话吧,总有喝到凉风噎着的时候。”意味深长地看了莫浅忧一眼,细看了一下她的脸,道:“据我所知,他们家可还有一个喜好美色的公子呢,呵呵,你不考虑一下吗?”     莫浅忧可没有蜀魄的好定力,想到那位小姐的长相,以此为基础再联想了一下那个未曾谋面的‘公子’的长相,嘴角抽搐了。     “我可无福消受,这样的人间‘绝色’还是留给别人吧。”     蜀魄但笑不语,那说不上高深莫测但难以捉摸的表情看得莫浅忧心惊肉跳的,心想对方不会是惦记上她了吧。     相比起莫浅忧的神经兮兮,梁若薇却松了口气,恢复了平常的心境,冷笑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原以为是基因变异,现在看来倒是基因遗传,一家人全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番毒辣的话让一旁的人都不由侧眼,他们平日里怎么就没有发现梁若薇原来这么毒舌?还是说是因为那个千金小姐看上了蜀魄的原因?     越想越觉得这个可能性最大,众人心照不宣地严肃着脸附议了一声,只是眼中却闪烁着不明的绿光,让在一旁看到的梁若薇生生打了个寒颤,突然觉得同伴一下子变得可怕起来了。     “为今之计,我们要是不想换基地,最好找军方或者研究院靠一靠。”蜀魄对那家人的品性不发表意见,将话题引到了正题上:“想要靠研究院,大概也就只能把我们自己送给他们研究了,但这是不可能的事,所以研究院删除,那么就只剩下了一个选择。”     “我怎么感觉这里面有阴谋呢?”“我总觉得这个选择有些蹊跷。”莫浅忧和江远风异口同声道,说完,两人对视了一眼,为对方与自己的默契投去一个欣赏的眼神。     “什么阴谋,怎么蹊跷了?”蜀魄眉梢微挑。     “选择太过于必然了。”说话的是墨九,“从始至终,我们便毫无选择的余地。”从进入基地开始,他们的命运就已经为他们做好了安排,他们虽然可以完全凭靠自己而不去投奔其他势力,但是他们都不是有雄心壮志的人,没什么野望,还讨厌麻烦,要是有什么更简单的方法,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他们自然乐得轻松。     “这个,等我们问候过军方就知道了。”蜀魄勾唇,一张脸俊雅而温柔,看呆了梁若薇,看寒了莫浅忧、江远风与刘默。     一点四十分。一群人准时出发,在走了十分钟左右后抵达了隔离室,在外又等候了十分钟,终于把离队十二小时的关凌裴重新领回了队伍。     对于待雪,关凌裴很是好奇地观察了一阵,直到最后扛不住冷气,忙不迭地从待雪身边逃走,把空间留给了待雪与墨九两人,并且像是有了阴影般,日后看到待雪就会不由自主地气虚,从来不敢在其身边待超过五分钟。     对于他们得罪了政府方,准备以后投靠军方的事,关凌裴在表示他没意见也不在意后就陷入了yy之中,走到他身边,可以听到他口中不断嘀咕着什么“风靡万千少女”、“铁血硬朗帅气”、“&%¥”。     总结――当军人好帅(ˉˉ)――自我陶醉中。     众人:--|||     不着痕迹地离某个陷入臆想中不可自拔,看上去精神似乎有些问题的人远了一点,一行人远去的背影被阳光镀上了一层金辉,温暖融洽又迷离,九个影子在地上被无限地拉长,仿佛一直要长到时间尽头。     家园的一座水榭中,墨玉与待雪相对而坐,两人中间是一个石桌,桌上既无酒水也无茶,棋盘更不见踪影。     两人欣赏着外面的碧水湖光,听着耳边轻灵铃音,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     “要走了?”     “嗯。”     “还有多久?”     “少则一两月,多则半年。”     “……”     听到这个答案,待雪沉默了下去,墨九也没有再出声,两人就这样在灿烂的阳光中无声地看着风景,空气中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带上了一份淡淡的离愁。     “这里不好?”     “无论如何漂泊游历,最后终要落叶归根。”墨九的声音在待雪的耳中显得无比飘渺冷清,仿佛从九天之上的宫阙中传来一般,看似平和,其中却不掺一丝感情,冷到了人的骨头里。     “是啊,那里是根,而这里不过是一处路上偶遇的风景罢了,过了便过了。”待雪一字一句道,那双冷漠的眼睛第一次出现了如此明显的波动,这样的波动促使那张没有表情的脸仿佛也拥有了表情,变得无比生动,可这样的生动却带着无法抹去的疼痛。     恒古宁静的雪山不再平静,那堆砌了无数岁月的积雪开始松动,酝酿着一场即将到来的震天动地的震撼,所有看到的人都要为之心生敬畏。     看着那双第一次消融了作为掩饰的坚冰,露出里面累累伤痕的眼睛,墨九神情柔和了一些,抬臂,将手放在了对面之人的头上,轻轻拍了几下,就像很久以前,那个人对他做的一样。(未完待续)           二八九 - 墨九 - 玉九     ps:感觉文已经没人在看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九千字那个月的文后面的章节质量明显不行,那时候整个人都迷迷糊糊的,每天九千太多了,写到后来都不知道到底写了点什么。     最近的话,剧情有些拖拉。     玉九不强制大家看正版,也从没有弄过防盗章节,但是如果看了盗版,觉得玉九这一章还可以的话,希望各位可以给一个订阅,来正版区逛一逛这样。     现在玉九的订阅,不算自己的那一份,每天是四个,后面一大片都是这个数字……心酸中qwq     话不多说,晚安。     提示:本文正版只有一个,是起点女频网站的。     待雪从墨九抬臂起就浑身僵硬起来,明白了对方的意图,但没有反抗地任由对方将手放在了自己的头上,感受着透过发丝传来的温度,紧咬着牙,眼中是如同薄冰一样的倔强。     “厚厚的冰川下,是水。”察觉到手下之人的僵硬不自在,墨九淡淡道。     冰很硬,但也很脆弱。     失去了水的柔韧与难分难舍,失去了水的灵活善变,失去了水的一切特质,冰坚硬却又脆弱,伤人却也伤己,只要就这样仿佛不经意般地一摔、一砸,便是满地碎屑……     一双手,简单的碰触无法温暖一盆水。     冰很冷,可当你的手划过冰面,看似毫无变化,却早有一部分冰融化成了水,留在你的手上……     过刚易折。厚厚的冰川下,是瞬息万变的水流,汹涌澎湃,奔腾不息……这样冰才能长存,才能在破碎之后重塑,才能承受岁月一次次雕琢、拼接……     待雪,你可明白?     下一秒。手下一空。水榭中只剩下了一人。     墨九望着对面空荡荡的石凳,无声叹了口气。     “墨师弟不像是多事的人。”青尧的身影出现在水榭的石阶上,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来的。听到了多少。     墨九淡漠地看着来人在自己右手边坐下,没有说话。     “不过才半载未到的时间,墨师弟身边就又多了一个蓝颜知己。”青尧幽怨地说。     “……”原本沉重的气氛顿时随着这句话被破坏得荡然无存,墨九睨了边上的人一眼。问道:“可有什么事?”     “……”青尧脸上的幽怨更深了,活脱脱一个深闺怨妇:“必须有事才能来找墨墨吗?师兄只是想和墨墨说说话。”     这段对话……似乎每一次都会有相似的对话出现……墨九回忆。     “……”大眼对大眼。墨九认真地说道:“该修炼了。”     紧跟着学着待雪直接回到了现实中。     青尧望着黑了下去的天,微微一笑——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都有自己不想说、不会说的事情。     墨九有不为人知的秘密,他也有不会说的事——     他不会告诉墨九。一旦他离开这个空间,空间便没有了白日,也没有了‘生命’。时间仿佛永恒一般看不到任何流逝的痕迹。     无论怎样的伤痛,都会烟消云散的……     正如先前的气氛一样╮(╯▽╰)╭     青尧愉快地回到了屋子。就算是修炼中,眉梢也带着浅浅的喜悦。     回到现实中,待雪并不在房间内,应该是回去了。     墨九见天色已晚,便没有再去打扰,脱下鞋躺在床上,脑中回想起青尧的话——墨师弟不像是多事的人。     为什么……墨九合眼。     大概,是他从待雪身上看到了自己曾经的影子吧……尽管两个人并不一样,但其中某些东西却出奇地如出一辙,让他难免心有触动。     他与待雪的相遇是意外,但他却希望,至少结局是圆满释然的……他很清楚,不是谁都可以做到他这样,很清楚很清楚……不是谁都如他一般。     待雪的冷无法变淡,冰可以也无法化作流水……他想要放下什么轻而易举,就算仍会少不了受伤、心痛,但也只是一点点……就像把放在水中的东西再拿出来时被一同带出的水一样。     而待雪却做不到……想要从待雪身上拿出什么,让他放下什么,却是要生生凿出一个洞,这个洞将一直留着,也许永远也无法填补。     洞多了,原本的冰也就不存在了。     带着对待雪的忧心,墨九任由自己进入睡梦之中。     第二日一早,一群人相聚一堂,待雪脸色与往常并无二致,看样子是恢复了心境。     在墨九的桌子边坐下,待雪垂下眼睑,开始闭目养神。     关凌裴左看看右看看,见其他人桌子边都有人坐了后认命地自己一个人坐在最后一张桌子一侧。     见所有人都坐好了,江远风和蜀魄进入了正题,说是正题,其实也不过是一句话的通知。     “九点我们便去军事基地吧。”     关凌裴听到如此简洁的话,犹疑道:“我们不需要做什么准备工作吗?就这么直接去不会被当做没事找事的给赶出来吧?”     “……”江远风深深看了关凌裴一眼,这一眼看的关凌裴是莫名其妙,不明所以。     “你认为,以我们的实力在进入基地时还能够低调吗?”蜀魄反问,不等关凌裴回答,径自道:“只怕在我们进入基地时,资料就已经递到了基地上层的桌子上。”     “不说军队中人不允许随便出手,就算他们出手了,以我们的实力还能被他们怎么样吗?更何苦我们也不是上门闹事的,他们赶我们做什么?”     其他人对关凌裴投去怜悯的眼神,为他的智商感到由心的无力。     “……”关凌裴扭脸,不去看那些同伴——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想的什么!你们表现得这么明显,还能不能一起愉快地玩耍了!     军事基地。     站在军方所在的军事基地门口。江远风走上前与手持枪械,笔挺挺站在门口两侧,一脸严肃警惕的四个卫兵道:“我是江远风,有些事想要见宁少将一面。”    &基地军方的掌权者是少将宁安辰,一个传奇又神秘的人,没有人知道他的异能是什么,但他的强大却毋庸置疑。曾以一己之力匹敌八个一阶后期的异能者而不落下风。最后这八个异能者被他瞅准时机逐一打败,被世人所知的只此一战,一战成名!     要知道。那个时候所有人的实力都还在一阶初期徘徊,一阶中期便已是十分了得,一阶后期那都是传说中的存在,而宁安辰居然可以凭借着一人之力将八个这样传说中的高手给打败。这不得不是一件令人震惊的事。     也正是因此,才奠定了宁安辰在军方。在b.1基地,在b市乃至于在整个华国的无上地位与赫赫威名,以少将的身份担任了华国首都b市第一基地的三个掌权者之一,并且其身后的军方隐隐有压下另外两个势力一头的趋势。假以时日,b.1基地内军方一枝独秀是迟早的事。     “少将事务繁忙,如果有什么事告诉我们。我们会进行上报的,到时候见与不见由少将决定。”其中一个卫兵冷冷道。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江远风和他身后的八人。     江远风笑了笑,对这样的回答并不意外,顺从道:“这样便麻烦几位了,请上报宁少将,江远风和名下小队八人希望见少将一面。”     刚才说话的卫兵点了点头:“我会上报的。”     江远风笑容真实了一些,没有多做停留,领着身后的八人离开了军事基地门口。     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那个卫兵对身边的同伴说道:“我先去上报少校。”“快去吧,不要耽误了。”同伴纷纷催促他快点离开。     卫兵不再多话,转身进入了基地中。     走在街道上,关凌裴好了伤疤忘了疼,张口就是一串问题。     “那些卫兵会去上报吗?不会敷衍我们吧?还有那个少将,只凭着我们一句话就同意见我们?要是这样,他每天不得忙得除了和人见面之外什么事也做不成了?”     对于这样‘简单’的问题,众人早已经习惯,嗯,麻木了,只见蜀魄冲江远风丢了一个‘你来解释’的眼神,然后便悠哉地看起了路边的摊位。     摸了摸鼻子,江远风见其他人都避开了他的视线,认命地接下了这个担子,如果以后没什么意外的话,负责为关凌裴解惑的人员——他——是不会变动了。     总归是自家兄弟,自己不负责,还能指望谁呢?江远风选择性遗忘了刘默。     “对方会见我们的,无论是出于我们的实力还是某些不为人知的原因,对方都不会对我们提出见面这一点视而不见。”     “至于那个卫兵,你不用担心他会敷衍我们不进行上报,要知道军队的管理一向极为严厉,何况上面的人应该已经提醒过他们。”     “而宁少将会不会一天到晚都忙于见人而没时间做别的事,你认为对方会没有想到吗?要是没有什么重要的事上报,下场便是军法处置,严重的当场击毙,这样的重刑之下,还会有人没事往枪口上撞?末世想活不容易,每一个活下来的人都很惜命。”     “好吧。”关凌裴明白了,紧接着又问道:“某些不为人知的原因是什么原因?我们有什么值得他们图谋的吗……我觉得我们除了实力比其他人高一点,其他都挺正常的啊。”     “……”江远风难得无语了一次,看着变身为十万个为什么的关凌裴,叹道:“你没发现我们住处所在的位置吗?一般外来的异能者要是实力强大,基地虽然会进行拉拢,给予一些好处与方便,使之能够留在基地内,但是却不会将他们安排到我们所在的那块区域。那块区域是给隶属于b.1基地的高阶异能者和强大团队住的地方。”(未完待续)           二九零 - 墨九 - 玉九     ps:‘玉’九发现自己账户多出了大概六十左右的起点币吧,不知道怎么多出来的。。更多最新章节访问:щw. 。     账号说是异地登陆,但异地登陆如果是盗号的,不是应该少钱吗???为什么会多,晕晕的。     一块钱是100起点币,‘玉’九也没看到过多出六十的……毕竟六‘毛’钱怎么冲?     这个世界不超过五章就结束了。     “再者,我们进入基地虽然只有短短两天不到,可除了昨日发生的那场意外,我们走进过许多店铺,虽然没有明显地表现出来,但仔细观察还是能够发现店里的人对我们很恭敬,没有丝毫的为难,做什么也都顺顺利利的,怎么不见得那些人对别的异能者也如此恭敬,大开方便之‘门’?显然是被人叮嘱过了才有我们遇到的顺利。”     “最后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你没有察觉到有时会有被什么监视着的感觉吗?我们的实力难得一见,但分一些关注给我们就已经是极限了,监视完全超出了我们所能带来的影响。”     “而究竟是什么原因,也许等我们见过宁少将就知道了。”将蜀魄的话拿过来改了改,江远风为一堆话进行了收尾。     关凌裴听得膛目结舌,完全没有想到事情会这么复杂,更没有想到他的同伴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知道了这么多东西,这些话带来的冲击力让他有种漫步云端的感觉。     关凌裴没有问题了,众人也能‘安静’地逛街了。     无视周围人群中那些或痴‘迷’或惊‘艳’的灼热目光。九个人淡定地看来看去,不时询问一下价格,但就是不买。     靠着墨九那张脸,再加上队伍中的每个人尽管比不上墨九,却都长得极好,他们这么做倒也没什么人生气,都配合地报上了价格,其中他们的实力也是很重要的一个原因,让许多‘色’‘迷’心窍的人望而却步。     逛到一半时,众人被人拦了下来。不是什么坏事。而是宁安辰同意与他们见面了。     依依不舍地告别了商业区,众人跟随着带路的士兵一路畅通无阻地进入了军事基地的一栋二层高的屋子中。     隔着一张红木茶几,他们与宁安辰面对面坐下,双方都在相互打量着对方。     宁安辰是一个极为英俊阳刚。看上去不过二十五六岁的男子。若是忽略他的眼睛。没有人会想到这样一个人会是外界知之甚少,被传得神乎其神的‘宁少将’,说是大学中的校草还来得更加贴切。     宁安辰目光沉静地望着对面的九人。在环视一圈后,视线停留在了难得没有抱着古琴的墨九身上不再移开。     “……”莫浅忧原本淡定的表情在看到宁安辰的目光驻留处为墨九时瞬间变成了一脸防狼般的戒备,心中的警报开到了中级。     一时间场内气氛有些尴尬,宁安辰看着墨九,墨九神情淡漠,什么都没有在意,而莫浅忧又盯着宁安辰,这三角关系让其他人不知不觉中就被排斥在外,想‘插’手却又不知道从何‘插’起。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只知道茶几上滚烫的茶水已经不再飘出白烟了时,宁安辰才收回了自己的目光,莫浅忧脸上的防备虽然没有褪去,但也不再一刻不松懈地盯着别人不放了。     就在所有人都放松下来,准备进入话题,好好谈谈时,宁安辰的眼睛又向蜀魄看去。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梁若薇机警地侧了侧头,如果有猫狗这些动物的耳朵,此时一定已经高高地竖起。     “我是宁安辰。”片刻,宁安辰对九人点了下头,“我想,我明白你们的来意?”     “明人不说暗话,既然宁少将明白了我们的来意,不知道能否为我们解‘惑’呢?”江远风意有所指的瞥了一眼安装在房间内隐蔽角落中的摄像头。     宁安辰面庞冷硬的线条温和了一些,看上去没有那么不近人情了。     “相信此举并非我的本意。”     “我们自然是相信的,只不过无论是谁被监视,都不会开心的。”江远风道,“我们自认没有什么是值得少将如此重视的。”     “你们的实力很强。”宁安辰实事求是道,“无论是b?1基地还是我们都需要你们的加入。”     “我们别的不敢多说,但自知之明还是有的,相信基地内,如我们这样实力的人就算不多,也绝不会少。”江远风没有给宁安辰任何回避问题的机会,刚才宁安辰看似回答了他的问题,真实情况却是对方狡猾地避开了问题重点,给了一个似是而非的答案。     “看来你们今天是一定要一个答案了。”宁安辰端起身前红木茶几上凉了的茶水喝了一口,正式地打量起除了墨九和蜀魄之外的江远风七人,先前他忙着关注蜀魄与墨九,对其他人都是匆匆一眼扫过,有了一个大概的印象就好。     “是,还请少将可以告知,给我们一个心安。”江远风不卑不亢道。     宁安辰笑了笑,那张脸上的老成顿时一扫而空,像是穿透过乌云投‘射’下人间的一缕阳光,带给人无尽的希望与惊‘艳’,昏暗的房间都因为这一抹笑而明亮了起来。     “既然这样,那我可以告诉你们,除了你们实力之外,最重要的还是因为他们两人。”宁安辰收起笑,恢复了严肃,如江远风所愿地把真实原因说了出来,直接得让以为还要绕不少弯,已经做好了与对方打太极的准备的江远风几人都有些错愣。     “而他们两个人又有什么问题,就恕难告知了。”     蜀魄和墨九面面相觑,蜀魄眼中是对自己和墨九两人的探究,墨九则是一派平静,当然,也许有情绪,只是蜀魄没有看出来。     江远风对这个出人意料的答案呆了呆,他做梦也不会想到被监视和被大开方便之‘门’这些事都是由蜀魄与墨九引起的,如果单单说墨九,他还能理解,可带上蜀魄,这就让人想不明白了。     可惜的是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他想再了解下去也是不可能的,只得抱着满心的疑‘惑’停下了对这些事的追问。     “你们来这里,不只是为了问明白这些事吧。”宁安辰从头到尾眼中都没有出现过任何好奇,对他们的来意显然明了于心,这么问只不过是想要引他们做出确切的回答罢了。     “宁少将既然已经明白了,又何必多此一问呢?”     “不过是想要从你们口中得到更确实的回答,证明我没有想错。”宁安辰没有放弃自己的问题,看样子今天不得到正面的回复是无法再有进展的。     江远风看出了对方的坚决与强硬,指了指自己:“我们坐在这里,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     “只是没有想到你们来得如此之快。”得到回答,宁安辰满意了,没有对江远风的话进行否认,眼中也从双方见面开始到现在头一次出现了名为意外的情绪,“我以为,你们至少也要再过几天,或者干脆永远不会来找我。”     “我们对权势钱财都没有什么兴趣,唯一想要的不过是安稳和安全,一个可以专心修炼的环境,除此之外再无他求。”蜀魄耸了耸肩,“如果有更轻松的办法,为什么不用呢?非要自己不辞辛苦、几经‘波’折地闯‘荡’?”     “抱歉,我们没有那个心思也不会把‘精’力放在这些东西上面。有闯‘荡’、建立势力的时间,不如拿来修炼,这样还更实在一些。”     “不,我只是认为,一般高手都会有或多或少的自傲,不到走投无路,不会出声求助或者加入什么势力,受人管制。”宁安辰听到蜀魄的话,眼底闪过一丝笑意,解释道。     “我们只不过是一群有了力量,并且追逐力量的普通人而已,高手还远称不上。”蜀魄挑眉,“只要足够强大,到底是受人管制还是管制他人还尚未有定论。”停了停,“只有本身不够强大的人,才会忧心自己受到限制,失却自由。”     “啪啪啪……!”清脆响亮的击掌声在房间内响起,宁安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说得好!”     “只有本身不够强大的人,才会忧心自己受到限制……”宁安辰低声逐字念道,脸上笑容愈来愈明显,愈来愈深刻:“欢迎你们加入。”伸出右手,“你们不是军人,我不会用军人的要求来要求你们,只要你们遵守基地的制度,并且在需要你们时可以出手即可。”     “呵呵,这是自然。”江远风和另外八人紧随其后站了起来。     江远风伸出手,下一秒,两只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在一个并不华丽也不明亮的普通小房间内缔结了日后令无数人津津称道的友情与盟约。     而两个当事人之一的江远风此时却对此毫无所知,对自右手传来的切实暖意,心中无比感慨――     总算是踏实地握了一回手了。     后面顺利成章的,一切都步入了正轨,拥有了墨九他们所希望的生活――     每天打打丧尸,收集一下物资,偶尔去任务大厅接几个任务,或者是收到宁安辰的通知,和军队一起出去进行一些特殊的任务活动。     那天蜀魄他们遇到的那个‘千金小姐’好像从未存在过一般,再也没有出现在他们的面前,可他们知道,这并不代表结束,对方,或者该说对方所在的派系――政fu不过是在酝酿着而已。--82125+dsuaahhh+26670714-->           二九一 - 墨九 - 玉九     只要他们所在的军方一天没有压倒‘性’地一枝独秀,他们便不可一日放松警惕。.访问:. 。这并是不说蜀魄魅力多么大,引得那位‘千金小姐’死追着不放,这只不过是他们太‘显眼’了罢了,在加入了军方后,理所当然地成为了政fu的眼中钉,总想着要挠几下才舒坦。     而且,军方若是不强大,加入军方的他们同时也会受到来自各方面的压制于威胁,有时候不免要忍一时之气,麻烦也会找上‘门’来,这就与他们最初的意愿相违了,还不如做一支闲散的队伍来的自在。     最让他们提防的反而不是在‘私’底下不知在做什么的政fu,而是向来怪人辈出,无法以常人的思维去理解的研究院。     自从研究院知道蜀魄的‘异能’为从来没有见过的变异异能、墨九是修真者以及莫浅忧的火系异能区别于其他火系异能者后,每次碰面都用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目光看着他们,活像要当场将他们解剖了,好几次几人就差点反‘射’‘性’进行攻击了,还好理智制止的及时,没有发生血案,可这样却并没有吓退那些人,反而更加‘激’起了对方对墨九三人的兴趣,视线日益火热。     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目光还有往其他人身上扩散的趋势,谁叫他们九人进阶的实在是太快了,实力永远都领先大部分异能者不止一步呢?这么好的‘研究材料’整天出没在基地中,能不让他们眼馋吗?     总而言之。墨九他们的日子可以用‘痛并快乐着’这句话来概括,虽然每天都很辛苦,但看着自己的实力一点点上涨,这种感觉完全可以使他们遗忘得到这份力量所经历的艰辛。     更不用说他们在军队中认识、结‘交’了许许多多的人,每一个人都让他们不禁心生敬佩,温暖不已,就连一向对除了墨九以外任何人、任何事都表现得漠不关心的待雪在面对这些人时都会稍缓神‘色’,变得不再那么冷漠。     他们与军队众人的关系越来越好,连带和宁安辰的‘交’情也开始持续升温,这也同时推动了他们在军中的地位上升的速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他们就在军中站稳了脚跟,位居高位。     这一点让他们自己也觉得有点反应不过来,不过左右不是一件坏事,也就该做什么做什么。不再管了。     末世九个月后。     现在已经是深秋。墨九站在被翻新了一次。造的更高更厚也更坚固的城墙上,眺望远方。     天仍然是那个天,进入末世后。和平时代的蓝天已经只存在于人们模糊的记忆中,只有偶尔想起来时才会发现如今视以为常的天空原来不应该是这幅样子。     什么都回不去了……墨九敛眸轻笑。     这时,眼角的余光瞄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看过去,发现是梁若萱。     梁若萱站在城墙下,和墨九一样望着远方的天地‘交’界线,白‘色’的长裙在秋风中飞扬,宛如一朵绽放于无边灰暗中的梨‘花’。     良久,她‘摸’了‘摸’被风吹的冰凉的手臂,转身离开了这个地方,没有发现站在城墙之上的墨九。     墨九目送着对方离去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脑中想着待雪。     梁若薇对蜀魄的感情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没有半点掩饰。在拒绝了数次还没用后,蜀魄也就听之任之了,只将对方当正常的同伴来看待,没有冷落也没有任何过度的举动。     但和梁若薇一母同胞的姐姐梁若萱的心思却鲜少有人看出来,也许该说,除了他之外,没有人看出来,连同另一个不知道自己是当事人的当事人也一样。     梁若薇是‘艳’丽张扬的玫瑰,梁若萱却是在微凉‘春’风中悄然绽放的如雪梨‘花’。比起梁若薇的外放,梁若萱低调而内敛,唯有那一树雪白彰显着她不下于火焰夺目的静美。     当看出梁若萱喜欢的人是待雪时,墨九说不上是‘万万没想到’还是‘早有预料’,心中没有丝毫意外,却胜似意外。     梁若萱的喜欢注定是无望的,也许还能够说的上是悲伤的,可能对方也明白了这一点,所以更加地沉默无声起来。     从某一方面而言,梁若萱与梁若薇这一对姐妹有着惊人的相似。     蜀魄、待雪……梁若薇、梁若萱……     墨九伸出手,看着掌心中三条象征着一个人一生的命线,一直到天‘色’渐晚――     距离离开这个世界,还有五日。     ……     ……     墨九还没有想好要如何告别,命运又再度为他做出了选择――     最好的选择,最差的选择。     他没有拒绝,也不会拒绝,任何道路,都是孤独伤痛的。     一直没有任何消息和踪影的动物长达九个月的沉眠后如雨后‘春’笋般涌现,以强硬的姿态重新出现在世人的视线范围中。     这些经历了末世,和人类一样拥有了神奇能力的动物一出现,就和丧尸联合在了一起,给予了人类灭顶之灾,华国首都b市每一天都会收到无数战报。     t市基地破……基地内人类和异能者死伤大半,只有小部分逃出。     s市s?5基地破……基地内异能者全部战亡,只逃出了第一时间被安排逃生的普通人。     h市h?3基地破……无一人生还。     z市……l市……     战报上那一个个鲜红的文字出现在b市b?1基地中心大楼的巨大屏幕上,仿佛在泣血……这样凄厉的颜‘色’刺痛了在场所有人的眼睛,心脏几乎无法承载那满溢的悲伤与绝望停止了跳动。     墨九怀抱着古琴,抬头,和坐在最上方三个座位上的宁安辰的视线对撞在了一起,许久,他点了点头。     会议后面的内容墨九没有听进去,一直到所有人陆续走出了会议室,匆忙地准备开启逃生通道,将基地内的人进行转移的时候,他一个人上了城墙,站在四天前他所站的那个位置。     举目望去,没有以往的一望无际、辽阔无垠,天边黑压压的一片在攒动着,空中乌云层层叠叠堆积在一起,遮住了所有的光,天地间灰暗得看不到任何生的道路。     ‘阴’冷的风吹来,带着湿润的气息,不久后将有一场大雨降下。     墨九穿着一袭红底黑纹的汉服,层层叠叠的异常华丽,同时也厚重非常,肃穆的如同即将举行祭祀的祭司。     城墙下传来喧闹的声音,更遥远的地方是震天动地的咆哮吼叫,这一切传入墨九的耳中,却无法‘激’起那双淡漠得宛如一潭死水的眼睛中任何一点涟漪。     莹白纤长的手指搭在透明的琴弦上,一头长长的墨发在空中飞舞着,迎合着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息,墨九闭上了眼帘。     喧闹声越来越远,咆哮声越来越近,万马奔腾,山河‘欲’裂的肃杀之气充斥于天地间,大地在颤动,由无数土系异能者建造,金系异能者加固的城墙甚至开始唰唰地不停往下掉落粉末。     整个空间都在晃动,唯有城墙上那抹并不高大也不健壮的身影如终如一地静立着,任何磅礴之力都无法将之撼动,如同鼎立天地的天柱,恒古悠远,像是整个空间的中心点,深邃宁静。     千万异兽与丧尸已经兵临城下,墨九紧闭的眼睛蓦地睁开,一道‘精’芒骤然在夜幕般的眸子中划过,隐没后眼中再也没有了情绪,空空的,冰冷的,透着几分熟悉的感觉。     喧闹声不再,昔日热闹的基地彻底空了下来,墨九孤身一人站在高大的城墙上,如被世界遗忘。     黑如浓墨,红若鲜血,宽大华美的衣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墨九抬起头,无悲无喜地看着百米外密密层层一眼看不到尽头,数量之多足以让人心颤‘腿’软的敌人,琴弦微拨。     在城墙的映衬下,在千万敌军的映衬下,在昏暗的天地的映衬下,那抹黑红‘色’的身影渺小如黑夜中的一缕萤火,随时都会扑灭,数不尽的孤寂与凄凉。     ……     ……     另一边,众人匆忙撤离中。     莫浅忧、蜀魄、宁安辰、江远风、关凌裴、刘默、梁若萱、梁若薇和待雪垫在逃生队伍的最后方,为队伍进行断后。     “墨九呢?墨九在哪里!”莫浅忧红着一双眼睛急声问道,同时目光不停地在队伍中搜寻着熟悉的身影。     这个不是……那个不是……还不是……     越找,心中的绝望就越深,惶恐在全身蔓延,不知不觉中,莫浅忧已经是泪流满面。     “骗子,骗子……都是骗子!”     尖锐的哭音宛如一把利刃血淋淋的剖开了众人的心脏,事到如今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宁安辰不忍地别开了眼,心脏每一次跳动在带来生命的延续的同时也伴随着无法抑制的疼痛。     他知道,他这么做的后果是什么,可是他别无选择。     如果可以,他宁愿代替墨九留下来,但他不是墨九,谁都不是墨九……除了那个人之外,没有人可以匹敌千万丧尸与异兽的进攻,为基地内的百万人争取到那珍贵的一线生机。--82125+dsuaahhh+26670715-->           二九二 - 墨九 - 玉九     ps:还有三章或者两章左右结束这个世界,不会超过三章。-..-     2月份没有正文更新,只有番外。     虽然剧情还没全部放完,但还是决定放番外了。     感觉‘玉’九自己也写的有些累了,在不烂尾的前提下,尽量早点完结吧。     ‘玉’九家人希望‘玉’九去找份工作,但实在是不想在现实中和人打‘交’道,‘玉’九感觉自己‘精’神上或者心理上对这方面有障碍,尝试过克服,完全没作用。     人生在世,不如意之事十有**,能做的,唯有让心自己如意。     说了那么多烦心事,各位就当是浮云吧&_           二九三 - 墨九 - 玉九     所有的所有,都是两个小‘女’孩的独占‘欲’所引起的,都是由父母的宠爱引起的……     没有人知道,只有一个人有多么的孤独,多么的冷。。 更新好快。     梁若薇不想知道,她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勇气去体会,也不会知道――     她已经做出了选择。     有时候,看似水火不容的敌人,看似眼中钉‘肉’中刺的存在,反而是你存在于这个世界上最大的温暖,最大的依靠,最大的……安慰。     你知道,你不是一个人,你知道,自己的存在还有依据,你知道……没有直线,便没有曲线,没有曲线,也没有直线……只有有了相互间的存在,她才会知道,她走的是什么路,而今又走到了哪里,她才会知道,其实她还活着,还可以活着,还要活着……     梁若薇没有回头去看同伴,也没有去看蜀魄,就这样笑着,顺着梁若萱拉扯的力道往对方所在的方向倒去,下一刻,血液如‘花’,灼灼其华。     从小到大的明争暗斗,父母的左右为难……再到末世的一落千丈,父母的同时死亡。     一个人的生命可以有多么沉重,她们无法确切地知道,可她们明白,自己从未有一刻的释然与解脱。     嫉妒、仇恨、犹豫、悲伤、痛苦、自我厌弃……     她们的一生,都是围绕着对方与父母展开的;她们的一切,都是以对方与父母为基点而存在的;她们眼中、心中,最深刻的是对方的身影。对方的音容笑貌。     对方死了,自己的心也同时悄然的碎去了一半,再没有了凭依。     这个世界,又有什么好眷恋的呢?生命固然无限好,可一起死亡却更加‘诱’‘惑’人心……     她们任何一个人,都已经无法在失去所有生命凭借后再建立起属于自己一个人的城堡了。     生有希望,死却解脱。她们能够拥有,能够触‘摸’的只有解脱,希望,是在天边的……她们各自拥有一只翅膀。两者相互依偎才能够飞翔。     何况。在最后,她们已经拥有了希望……怀着希望解脱,不正是生命最后最完美的句号。     下一世还做姐妹?     好啊,下一世我做姐姐。你做妹妹。     会吵架吗?     会。不过。不会再像这一世那样了,因为我会和爸爸妈妈那样爱着你。     约定了……     约定了……     恍惚中,她们听到了自己与对方的对话。也许是幻觉,也许是真实……只是这又怎么样呢?她们,已经做好了约定,不是吗?     手牵着手,两个气质迥然不同的背影一起消失在了白光之中。     蜀魄他们拼着重伤在第一时间结束了战斗,可还是晚了。     他们看着地上血‘肉’模糊的尸体,脸上‘波’澜不惊,眼神平静极了,只是那颤抖的指尖却暴‘露’了他们真实的内心。     指尖颤抖的幅度并不大,却很密集,可以看出他们此时心中是有多么‘激’动压抑。     此时此刻,他们才真切地体会到了末世的悲凉,感受到了,什么才是真正的末世。     不是他们的游戏场所,不是他们曾经经历的那般简单,更不是除去荒芜颓废之外的轻松枯燥。     悲凉、哀伤、无力、无奈、生离死别……     将梁若薇、梁若萱残缺不全的尸体掩埋,他们共同地回望了一眼身后走过的道路――那里,有他们的同伴。     梁若萱、梁若薇二人尚能入土为安,而那条路上的同伴呢?     大雨倾盆,雨帘遮挡了他们的视线,在短暂的静默后,几人不约而同地离开了这个地方。     无论他们多么想沿着那条路回去,哪怕只是看上一眼同伴的尸骨,可他们不能。     如同命运,末世只容许前进,一旦后退,也许,将被永远留下。     这是他们无法承受的,他们不惧怕死亡,却不能让自己死得毫无价值可言。     他们奔跑着,在泥泞的土地上留下了一串脚印,没一会儿,就被大雨掩埋。     ……     ……     宁安辰单膝跪地,一手拄着长枪,一手捂着‘胸’口,咳出一口血。     抬头看着朝他围过来的六只丧尸,宁安辰勉力借着长枪站起身,吞下包裹里剩下的最后一枚‘药’,感受到身体内一股暖流淌过,伤势瞬间好了大半后长枪一振,一点寒芒刺破雨水,刺入了离他最近的那只丧尸头中!     “风嘶马啸战火撩,”     “血热枪冷家书遥。”     “从此常伴身死事……”     “只愿护国山河娇!”一字一句地念道,铿锵有力的声音如同战鼓,穿透了偌大的雨声,隐隐间甚至有将之盖下的趋势。     宁安辰挥舞着长枪,隔开近身上前的丧尸。他在第一时间将拥有远距离异能的丧尸全部击杀这个举动无疑是正确的,如果现在场中还有一只会远程异能的丧尸,他绝无法做到这般轻松地游弋在六只丧尸之间。     只是……宁安辰眼神一暗,运气全身的力气往左闪去,就在下一秒,一只狰狞的爪子擦过肩膀,带下几块皮‘肉’的同时让宁安辰保全了‘性’命,拥有了喘息的时间。     但这样的时间并不长,事实上就在下一秒,接二连三的攻击就让宁安辰再度动了起来。     只见他轻轻一跺脚,整个人如同炮弹一般窜到半空中,长枪不知什么时候到了左手上,身上有光华闪过,下一秒,一条透明的五爪金龙与一只体型硕大的猛虎从他体内奔出,伴随着龙‘吟’虎啸声迅猛地扑向紧接着宁安辰窜入空中想要追击的丧尸!     双方都一样的气势凌人,都一样的一往无前,刹那间就碰撞在了一起!     “……!”时间仿佛静止了,下一秒,一圈亮白‘色’的光炸开!     正在遵循着引力往下掉落的宁安辰被爆炸产生的气‘浪’击中,感觉浑身像是被一辆正在高速行驶的车子撞上并碾轧过去,内脏似乎都移了个位子,口中鲜血狂涌,坠落的更快了。     “咚!”     ‘混’浊的水‘花’溅起,被水充分湿润的柔软泥土起到了很好的保护作用,没有让宁安辰血溅当场。     “吭……吭……”沉闷又微弱的咳嗽声自宁安辰‘胸’腔传出,豆大的雨珠砸在他的脸上,让他困难地眯着眼,望着上面‘阴’云密布的灰暗天空。     望着望着,思维就像飘离了残破的身体,远离了如负泰山的沉重和无处不在的疼痛。     宁安辰扯了扯嘴角,像是要笑,眼中是自这段时间来从未有过的安谧平静。     可最后,这抹笑容终究没有抵过逐渐模糊的神智,在一瞬的勾起后,快速落下,让人无端感到悲伤。     ……     ……     连绵不绝的琴音下,是包裹中急剧减少的丹‘药’。     百宝香囊中的丹‘药’早已经用尽了,墨九平静地吞下出自游戏中的最后一颗丹‘药’,在奏完最后一曲‘太古遗音’后,跃下了高大的城墙!     一道白光亮起,一个人影自光芒中走出,在看清周围环境的一瞬间,化作了一只高数十米的狐狸,九条长长的尾巴摇曳着,带着令人颤栗的气息划出道道‘波’痕,连雨水都选择了避让。     一道白影闪过,其中一条尾巴卷起坠落的墨九,将之稳稳放在了地面上。     “铮!”     九霄环佩琴划过,琴弦割断了数只原型不知是什么动物的变异动物的脖子,鲜红的血液将琴弦染红,发出的声音似乎都带上了一丝凄厉。     “杀?”九尾的狐狸优雅地落在地上,向墨九走来,如果无视沿途血流成河,翱遍野,如同修罗炼狱一样的场景,对方显然再美丽无害不过。     可那一条满是残肢碎‘肉’的血路,让这份美丽染上了诡谲,再不复心旷神怡,相反,就像是被蛇盯住的青蛙,止不住在那双美丽至妖孽,却也再无情不过的眼睛前瑟瑟颤抖,几‘欲’跪伏。     墨九无悲无喜地点头,九霄环佩琴的琴弦再度撕裂了数只丧尸和变异动物。     青尧看到墨九的眼神,眸光一闪,没有说话,转身投入了杀戮之中。     每一次爪起爪落,每一次狐尾摇晃,都是大片血‘花’盛开的时候。     墨九也紧跟其后加入了厮杀,黑红‘色’的衣服吸满了血液,清澈的雨水冲刷在身上,却流出血红的小溪。     “锵!”九霄环佩琴落下,敌人仓促抬起手臂抵挡,两者碰在一起,发出金属般的声音,在敌人尚来不及为逃出生天感到高兴,下一秒,琴弦夹带着清冷锐利的气息在它脖子上滑过,在短暂的停顿之后,皮‘肉’骤然绽开,脏污的血液像喷泉一样自脖颈溅‘射’出来!     一颗头颅落在地上,狰狞的面孔上还犹带着一种庆幸,却不知死神早已经守候在它身旁,发出了通往死者世界的请帖。     在短短一秒内做完这一系列动作的墨九借着九霄环佩琴的去势顺势划过一个半圆,收回了怀中,而半圆内的所有丧尸和变异动物都纷纷断成数截!     就在墨九正要抬‘腿’往前走时,一道风声自后方传来,看速度,躲避已然来不及!     说时迟那时快,空气传来一阵‘波’动,那道风声在半路便戛然而止,显‘露’出了真容,重重砸在地上,浑身经脉骨骼尽数碎裂,气息全无,在地上如同一滩烂‘肉’。--82125+dsuaahhh+26670718-->           二九四 - 墨九 - 玉九     出手的是谁显然不作他想便知道了,青尧虽然战斗着,却有大半心神都放在墨九身上。-..-要明白,现在的墨九可不是汨罗仙界的仙人,而是手无缚‘鸡’之力并且经脉寸断,只靠着游戏系统的装备加成才能战斗的凡人,完全无法承受眼前这些‘东西’的攻击。     这不,眼看着墨九无法避开,青尧第一时间就上去将攻击拦下。     “小心。”变成天狐的青尧声音中也多出了一丝威严,如同皇天大地,令人无法抗拒。     “嗯。”如水如烟的声音,没有丝毫的感情在里面,墨九在应声的同时,已经进入了另一轮杀戮中。     青尧见此,不再多言,也跟着投入了战斗之中。在这个世界,他无法使用什么法术,因为法术的力量会使得这个世界变得不稳定,这个初步进入‘玄幻’的世界还太稚嫩,无法承受可以引动天地力量的法术。     ……     不知杀了多久,墨九视线所及之处,只能看到一片血红,再也分不清什么是什¥≠哈,m.么,而还有无数丧尸和变异动物前仆后继涌上前来。     挥琴、落下、划过、血液涌出,挥琴、落下、划过、血液涌出……机械的动作,各‘色’的血液,碎尸铺就的地毯,浓郁到令人作呕的腥臭气息……大雨都仿佛受惊于这样的战斗,气势弱了下去,而墨九却仍旧不知疲惫地战斗着。     不知不觉间,他像是回到了前世被那人送走。进入古战场的那段时光……天幕上是暗红‘色’的雷云,雷电也好,雨水也好,都伴随化不开的血‘色’,周遭的气息无一不充斥着‘杀’的信号。     天地间只有杀,也唯有杀,才能在这个世界活下来,搏出一条通天之路……手起、刀落,便象征着这个世界又少了一个‘生命’,少了一个竞争者。     身影微晃。指尖微动。毒‘药’弥漫之下,是数不清的枯骨匍匐,行尸烂‘肉’……不记得,不记得杀了多久。杀了多少。身上又添了几分伤痕。更不清楚,心中是否已经有一块地方在血海之中悄然崩离。     本能地杀,本能地去战斗。一切的一切,都化作杀戮的本能,就像现在,只是一割,便是数条生命流逝,如此轻易而简单,不需要过多‘花’哨无用的动作,不需要什么算计……     墨九毫无感情的眼睛扫过战场,此时此刻,他身边十米内形成了一个真空地带,范围内没有一只丧尸和变异动物,而十米外,已经有了初步智慧的丧尸和变异动物都在踌躇着,想要上前,也不敢上前。     它们都明白,只要上前,等待它们的就是永远的沉睡。     末世中,人类生活不易,其他生命也同样不容易。丧尸想要产生智慧又何其困难,有了智慧后,同样是拥有了简单的感情,对未来升起与人类有异曲同工之妙的彷徨。     此时此刻让它们死亡,它们怎能甘心?!     丧尸与变异动物止步不前,不想去送死,可站在包围圈中的墨九却不会顾忌它们的想法,在等待了一会儿,见它们还没有过来后,将古琴抱在怀里,就着刚恢复一半的仙术值一曲高山流水脱手而出。     水流从天而将,在落地的一刹那向四面八方奔腾而去,将那些挤在一起,毫无躲避余地的丧尸与变异动物瞬间击杀!     “吼!”     “嗷~~~~”     “呜――!呜~”     各种各样的叫声此起彼伏,随着叫声出现的,还有各‘色’光芒。     那五颜六‘色’的光芒是那些丧尸与变异动物的异能,在最初时,这些围攻墨九的丧尸和变异动物尝试对墨九释放异能,却在第一时间遭到了青尧的反击,死伤无数,。     这一下,让它们明白了,不再使用异能,而是凭借着强悍的身体直接与墨九‘肉’搏,果不其然,后面青尧没有再‘插’手。     只是经过这段时间的战斗,它们还能不明白吗?不依靠异能,它们完全无法击杀眼前这个人类!所以,那个明明应该站在它们这方的强大存在才在它们不使用异能后便不再‘插’手它们的战斗,因为它们根本无法对那个人类造成什么威胁……     看着身边的同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减少,它们愤怒了!既然左右都是死,不如拼上一拼,死也拉上一个垫背的!     这一刻,它们遗忘了那个令它们颤栗的强大存在,不再犹豫不决,所有攻击都向那个人类飞去!     墨九在看到这些朝他席卷而来的攻击时,淡漠无‘波’的眼中终于泛起了一个小小的涟漪,但涟漪刚出现就又被吞没,没有留下丝毫痕迹。     他就这么直直站着,一身黑得发红、红得发黑的华服安静地贴在身上,任由大雨洗刷下一层又一层的血水。     青尧纳尽了山河风光的眼睛微微一眯,身上的气势节节攀高……练气大圆满、筑基、金丹……元婴!     一直到元婴初期,才停止了上升,那些飞向墨九的攻击在第一时间就和天上的雨云一起被这股气势震散,空间仿佛要崩溃了一样,不停颤动着,一道道黑‘色’的裂隙将场中的丧尸和变异动物撕裂、吞没。     “走!”     青尧一甩狐尾,卷起墨九,将之严密包裹在狐尾之中,不留一丝缝隙,然后抬起一只前爪,上面燃起金橘、幽蓝双‘色’的火焰,将身前的空间撕成碎片!     一个黑‘洞’蓦地出现在半空中,黑至极致的颜‘色’,令人不由窒息,魂魄都像要被吸入进去,思维停止了运转,遗忘了所有。     可这样的‘色’彩中,却又有流光在其中划过,晕出一层说不出明暗与‘色’彩的光。     “……!!!”巨大也寂静的声音随着黑‘洞’的出现,在这方空间内响起,像是传遍了整个世界,天地几不可察地颤动了一下。     无声的声音,却比任何高昂、‘激’烈、庞大的声音都来的具有杀伤力,场上那些侥幸躲过空间裂隙的丧尸和变异动物都在这声音之下双目暴睁,七窍流血而亡。     若有人剖开它们的头颅,便能发现它们的脑子已经变成了浆糊状,像是遭受了什么巨大的冲击。     在短短一秒不到的时间内,场中就只剩下了墨九与青尧两个生命,其他生命都毫无例外地倒下,并且再也无法站起来,而这一切,都是由那矛盾的声音引起的――巨大又寂静,貌似渺小,却拥有令人无法想象的澎湃力量。     这是声音到了一种极致后才会出现的情况――大音无声。任何东西,凡只要到了极致,便会出现与先前形态截然相反的形态,如同‘阴’阳、冷热。     青尧没有理会下方的千万尸骨,四脚踏着火焰,踩着破碎的空间,化为一道流光消失在了黑‘洞’之中。     在他们离开后,黑‘洞’扭曲着,开始一点一点复原,再也看不出曾经破碎过的痕迹。     大雨停了,天空依旧‘阴’‘阴’郁郁,仿佛有层层灰纱将天幕掩盖,让人看不到真实天空的模样。     也许,这就是真实的天空。     只是人们更愿意去相信,末世是一个‘噩梦’,终有一日,‘噩梦’会醒,而他们,也能揭去那层层笼罩云空的‘灰纱’,再次生活在蓝天之下。     ……     ……     青尧在黑‘色’的通道中奔跑着,他的四周是无法言喻的绚烂‘色’彩,是难以用文字去描述的流光瞬逝。     巨大的身体在这无尽的虚空中,渺小如一粒尘埃,每一步都划破了空间,跃出无数距离,可前路就像无穷无尽般,看不到尽头在哪里。     数不清的‘色’彩凝聚成疑似无数字符,又像只是随意涂抹而成的线条组成的光链,散发出玄奥的‘波’动。在急速奔跑中,这些光链纷纷化为道道细细的光线,让奔跑的生灵如同在时光中逆流穿梭。     突然,青尧流畅的动作迟钝了一下,随后漫天的光链开始旋转起来,快得只能看到团团光芒,像是要把空间绞碎。     道道高十几万里的飓风自旋转的光链中成型,往八方呼啸而去!     青尧眼中闪过一道寒光,四脚上的火焰一下蹿高了数十米,空间一阵扭曲后,消失在了原地。     迅捷地在飓风之中穿梭着,比刀剑锋利千百倍的风刃紧贴着身体吹过,没有伤害到一根‘毛’发。青尧不断用目光搜寻着出路,他体内不断在减少的灵力清晰地显示出他余下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不是……不是……不对……     渐渐的,深深浅浅的青‘色’飓风中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多出了一抹淡红,这丝丝缕缕的淡红转眼就蔓延到了整个飓风中,一种炙热在这个没有空气的虚空中延伸开来,顷刻间,化作滔天烈焰!     青尧那身如丝缎般的‘毛’发再不复完好,在短短眨眼的时间,上面就多出了十几个焦黑、焦黄的印记。     在哪里……青尧如同没有察觉周身的变化,双眼一刻不停地在飓风与火焰中搜寻着正确的道路。     一朵火焰悄然爬上了雪丝般的‘毛’发,在等待片刻没有被扑灭后,似心中大定,瞬间在上面燃烧了起来!--82125+dsuaahhh+26723200-->           二九五 - 墨九 - 玉九     ……找到了!就在火焰燃起的同一时间,青尧眼睛一亮,本已经快到极致的速度生生又提高了一倍!     在跑向正确道路的过程中,青尧不可避免地被卷带着火焰的飓风刮到,原本在身上徐徐燃烧的火焰经此就像是吃了大补之物,霎时扩大了数倍,已有半个身子被笼罩在了熊熊烈焰之中!     青尧对身体传递过来灼痛不理不睬,速度不见下降地往目的地飞奔而去,沿途拖出一道长长的亮丽火光。,最新章节访问:. 。     灵力越来越少,眼看着只剩下浅浅薄薄的一层,瞬息就会用完,而距离目标还有一段不算遥远但也绝不算近的距离时,飓风、火焰之中多出了一丝黄‘色’,只是看着便能感受到其中传来的厚重感。     青尧停了下来,望着那缕不断壮大着的黄‘色’,眸光一闪,将体内最后的灵力‘抽’出,分布到全身,尤其是卷着墨九的那根尾巴上。     做完这些,黄‘色’也同时摇身一变,变成了密密麻麻的巨大石块,以光速往虚空中急‘射’而出,其中更有£哈,m.十几块往青尧所在的方向飞来,看行进的路线,如果不躲开,双方定然会撞上!     青尧不闪不避地站在虚空之中,镇定地看着向他疾飞过来的石块,见相互间距离越来越小,狐脸上‘露’出了人‘性’化的一丝笑容。     “砰――!!!”     巨大的撞击让被狐尾严实保护着的墨九都头晕目眩,如遭重击。更不用说直接承受了石块撞击的青尧。     “咯吱……咔擦……”     骨骼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不堪重负地断裂,锋利的断骨直接刺入了筋‘肉’之中,雪白的皮‘毛’瞬息染上了‘艳’丽的鲜红,红白相衬,触目惊心。     两人在第一时间就晕了过去,顺着撞击的力道往目的地坠去,值得庆幸的是燃烧在青尧身上的火焰经过这一撞,不知为何熄灭了。     就在这时,被墨九抱在怀中的九霄环佩琴琴身颤动起来。忽然。一根琴弦脱离了琴身,接着是第二根、第三根……一直到所有的琴弦都脱离了琴身后,整架琴的琴身开始解体,并且以一种似慢实快的速度在消失。     没一会儿。满是鲜血的琴身便完全消失。只留下几根血迹斑驳的琴弦软软垂在手臂上。     无意识中。青尧用来保护墨九那根尾巴卷得更紧了些,填补上了九霄环佩琴消鼠的空隙。     然,这样的保护并没有持续多久。青尧的身体在飞驰的过程中一点一点褪去了皮‘毛’,紧接着是‘肉’、筋……最终,骨‘肉’皆消,一道血‘色’光华闪过,只留下两个元神,先前唯一留下的琴弦也随着两人的‘肉’体一并化作虚无。     紧接着不久,一颗微弱的光点从墨九的元神中飘出,被抛在了虚空之中,眨眼就不见了踪影。     而两个元神在危机四伏的虚空中又飘‘荡’了一段时间后总算安全消失在了时空尽头。     ……     ……     汨罗。     雪发华服,容貌‘精’致绝美的男子与另一名墨发锦衣,容貌普通的男子靠在一起,双目紧闭,似在沉睡。     突然,两人仿若纱雾般的眼睫动了动,下一秒,清润的水光一闪而逝,剔透好比最顶级的宝石般的眼眸如黎明的晓光,破开轻轻朦朦的薄雾,唤醒了生机。     墨九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世界发了一会儿呆,好似无数时光未曾运转,已经开始生锈的思维缓慢又艰辛地运作起来,贪婪地汲取着这个地方的信息。     南宫……石林……许多信息在脑中一闪而过,墨九看着眼前漆黑的世界,微微叹了口气。     他几乎快忘了自己眼睛已经失明这个事实了……     “墨墨?”一旁传来青尧的声音,让墨九从莫名的情绪中脱离出来,放开神识看去。     “嗯?”     “如何?”青尧问道。     对方忽然变成了另一个人,并且经历了两个世界,最后虽然有他将之带了回来,并且神魂也重回到了自己的体内,可如此轻易总让青尧担心有什么隐患潜伏。     墨九摇了摇头,“一切如常,只是神魂越加凝练深厚了。”说完,他看着位于识海上方的那点‘艳’丽红光,黯淡无光的眼眸微微一动。     这并不是坏事,青尧点了点头,两人这才打量起他们身处的世界。     无数晶莹剔透的晶体垒砌在一起,里面似孕育着千万风光,一眼望去,像是要深陷其中一般,让两人急忙收回了视线(神识),不再去看。     开什么玩笑,他们才从一个不知位于什么地方的世界游历了一圈回来,墨九更是已经去过两个世界,要再让他们游上一圈,神仙也做不到无动于衷,淡然以对!     无视晶体对神魂莫名的吸引力,他们看到晶体上面自己的倒影,清晰如照镜子,纤毫毕现。     “若是没错,应该是这个东西导致你我进入那方世界的。”青尧眯着眼,琉璃宝树在他手中发出微弱的光,使得两人能够保持冷静清明地去看那些晶体。     墨九‘嗯’了一声,青尧发现的,他自然不会没有察觉。面前这些镜子一样的物体在令人有陷入感的同时还伴随着一种拉扯感,像是要把埋葬在最深处不为人知的记忆也一并挖掘出来。     也不知究竟是何物,有如此威力,入仙期的修士在它面前,竟无丝毫抵抗之力。他们现在能够抵挡,还是由于他们已经进入过那些世界并且成功脱身的原因。     “毁了?”打量了半天没有找出什么有用的信息,青尧开口建议道,不过这个提议在第一时间就被墨九否决了。     “尚不明此地情形,贸然做出破坏只怕不妥。”墨九看着这些‘镜子’,皱起了眉,同时他也发现了青尧似乎对‘破坏’极富热衷,上次在地核之气泄‘露’形成的‘球界’中也是这样……这么一想,墨九有些头疼了。     对于这样诡异的东西,在不‘弄’清楚的前提下,最好的办法就是敬而远之,有多远离多远,他并不想为他们本就不易的路途上又多添几分凶险‘波’折。     青尧的话,他想也未想便直接拒绝了,除去担心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外,还是为了拦住后面到来的那些修士。     这个秘境出现时声势如此浩大,怕是整个汨罗都知晓了,再加上地处敏感,有心人仔细一想便能推算出他们十有**会在这,甚至联想到秘境是由他们开启的也极有可能。     而这个地方虽然不能保证进来的修士会进入,但等到走投无路了,他们完全可以将之引到这里。墨九看了看上空,上面是和周围以及地面一样的‘镜子’,重重叠叠,光滑清冷,不时折‘射’出道道彩光,站在其中,如同置身于水晶‘洞’中,但远远比水晶‘洞’明亮。     “我们先去四下查探一下,熟悉一下地形,以便应付接下去极有可能发生的战斗。”青尧见事不可为,也不再执着毁掉这个地方,他也和墨九一样想到了这里的妙用之处,眼中光华一闪而过,说道。     墨九自无不可,两人在这里稍稍布置了一番后便从藏的极隐秘的出口离开了。     在某个角落,一个空旷的房间内,巨大的阵法闪过了一道光芒。     出了那个地方,就像是陷入了另一个空间中,断裂的石柱,只直径便有两百米;干枯的‘花’草,其中许多连青尧也认不出,这只能说明很大程度上这些‘花’草已经绝迹在仙界了;本该整洁的地面上到处都是裂痕,有些铺路的石砖直接消失不见,泥土就这么袒‘露’在视线中,荒凉残破。     墨九从伤痕累累的地面和石柱上找到了一些法术遗留下来的痕迹,某些地方还能看到未被岁月侵蚀的利器造成的破坏。     “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弯弯绕绕了好一会儿,墨九和青尧到达了青尧着陆的位置,望着那高达数百丈,全部都是由尸骨堆积起来的山,墨九问出了在心中回绕已久的疑问。     以他的神识,可以扫描到在这座山后面更远一些的地方,还有数座山,其中几座比面前这座远远高上不少,一想到这些山是由什么组成的,墨九就不由一阵心凉。     青尧眯着眼,看向凶煞之气缭绕的远方那隐隐约约‘露’出一个轮廓的数座山,“不知。只是此地尸骨如此之多,并且留存至今未曾毁坏湮灭,可见这些生灵生前修为必定不弱,再思及这一路走来所看到的景‘色’,可推想当年必定发生了什么大事,才使得如此之多的修士纷纷陨落在这里。”     “短时间内消失了这么多的修士,汨罗定不会毫无所觉、无动于衷,关于这个地方,一定有所记载,只是我们所掌握的信息太少,目前还无法确定。”     就像青尧所说的那样,如此之多的修士聚集在一起,是不会没有原因的,一定是震动整个汨罗的事件。     墨九见青尧一时也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便明白想要‘弄’清楚,目前是大半没戏了,便准备到别处去找找线索,而就在这时,意外突生!--82125+dsuaahhh+26723202-->           二九六 - 墨九 - 玉九     “轰!”尸骨累积而成的高山不断摇晃着,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地面也随之颤动,一些尸骨从高山上滚落下来,散落了一地,有些则直接摔得粉碎。,最新章节访问:. 。     正要转身的两人猝不及防下脚步一个踉跄,险些没有站稳。他们急忙回头去看,这一看,他们不由楞住了。     尸骨垒成的高山已经不见,无数白‘色’的骨头组成海‘浪’,往他们所在的方向涌来!     墨九当即上前一步,抛出‘玉’版,‘玉’版瞬间涨大数十倍,上面星光流动,将两人护在下方。     声势浩大的骨‘浪’一触即‘玉’版便消失无踪,墨九和青尧站在‘玉’版下面的安全三角地带,看着两旁如同雪崩般的景象,撑着防护罩不让尸骨涌过来。     一直过了盏茶时间尸骨才停止了涌动,空间也安静了下来,两人等待了一会儿确定没有事后墨九将‘玉’版收了回来。     “……吧嗒……”刚‘抽’出,一些骨头便滚到了空白处,墨九和青尧撑着防护罩,沉默地看着两旁两人多高的白≌wán≌書≌ロ巴,m.骨,若不是他们此时还撑着防护罩,相信已经被活埋。     不过离被活埋也不远了,在‘抽’离了‘玉’版后,他们的空间一下小了起来,此时白骨堆正要往他们所在方向倒下。     墨九和青尧飞到了空中,在‘哗啦’声中,墨九将‘玉’版吞入的白骨悉数倒出,开始打量起这个空旷了不少的空间。     只见原本是骨山的地方此时出现了一扇扇百丈高的大‘门’,大‘门’材质似金似木。呈现一种青铜的‘色’泽,上面有细细的金‘色’纹路,看上去像是天然生成的,而非后来印刻、描绘上去的。     让他们注意的是,这扇大‘门’上有许多图案,图案上,还有一些内陷的圆点,每个圆点内都有着一个字符,恍如天成,而圆点外面则围着一圈不知说明材质的圆环。圆环上也刻着许多纹路与字符。     看着那些圆点。再注意到‘门’的数量与分布的位置,他们不约而同地眯起了眼。     “砰!”两道仙元化成的气劲同时自墨九与青尧手中飞出,分先后击在地上,九扇大‘门’周围的尸骨瞬间化为齑粉。而后又被下一道气劲化作虚无。     两人见到对方与自己如此默契。分别相视一眼。     这下。以九扇‘门’为中心,这块空间被彻底清了出来,而墨九和青尧不出意外地看到了地面上的图案。     那是一个巨大无比的八卦阵。上面和九扇大‘门’一样分布着许多内陷的圆点和图案。     八卦阵所在的地面光滑如镜,在上面,可以看到自己的倒影,轻轻一击,能够发出‘玉’磬之声。     这一切迹象再明显不过,这分明便是一个机关阵法!     “墨家!”墨九与青尧异口同声地说出心中的答案,听到对方的答案与自己的一样,两人不由再度对望一眼,俱发现对方此刻眼中的不平静。     也是,除了墨家,又有什么地方会累计了如此之多的尸骨呢?除了被汨罗围攻的墨家,又有什么能够吸引如此之多的修士聚集,并且陨落呢?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墨九与青尧皆苦笑,他们原本便想去墨家躲上一躲,只是,他们不知墨家身在何方,便将这目的暂且放下,准备到南宫去找一下资料,看看能不能找到与之相关的消息。     只是,他们千算万算,也没有算到他们前脚刚启程,后脚就进入了神秘莫测、飘渺难寻,外界难寻其信息的墨家。     最重要的是,墨家还是以这种近似于秘境的方式出现在汨罗,直接吸引了全汨罗修士的目光,使得他们原本躲避的计划正式宣告破产,却苦于无法从中脱离,及时想好下一个去处。     若早知进入墨家会有如此情景,他们无论如何也不会将墨家视为躲藏之地,反而作为吸引汨罗众修士目光的盾牌,让他们有时间逃离而不被无时无刻地追杀才是最好的选择,只是一切都晚了,为今之计,只有他们比汨罗修士更早一步进入整个墨家的‘中心’,获得这个空间的‘操’纵权,才能暂时歇一口气,想想后路如何。     他们选择‘性’忽略了作为‘操’纵整个族地所有阵法的‘中心’又岂是轻易能够靠近这一点,尤其这还是以机关之术冠绝天下的墨家。     “这地上所画为先天八卦。”墨九看了眼后说道。     先天八卦者,天地定位,山泽通气,雷风相溥,水火不相‘射’,八卦相错。数往者顺,知来者逆,是故易逆数也。     先天乃生灵未开灵智,乃至于万物生灵出现之前,因此先天八卦即:乾位定南方,坤定北方,而乾为天,所以放于上方,坤为地,置于下方;东离西坎,是因日出东方,月出西方,而出现日月‘交’替的情况,即日与夜;兑为雨为泽,艮为云为山,震为雷为动,巽为风为散。描写的为自然气象与地理现象。     先天八卦由来可追溯至太古时期,天地生成关系与异宝‘河图’:     有古籍《系辞》曰:“天一、地二;天三、地四;天五、地六;天七、地八;天九、地十。天数五,地数五,五位相得而各有合,天数二十五,地数三十。凡天地之数,五十有五,此所以成变化而行鬼神也。”此实为后人对异宝‘河图’的文字之解。其中“鬼神”,指‘阴’气和阳气。而后演绎出:天一生水,地六成之;地二生火,天七成之;天三生木,地八成之;地四生金,天九成之;天五生土,地十成之。此天地生成关系,便是太古时期灵智已开的生灵从‘河图’推出八卦的文字之解。     河图之义:天地之先,本无‘阴’阳之‘性’,无奇偶之数,无五行之质,无东西南北中之方位,无天地河山星月之形,无年月日时分秒之时,唯有一团‘混’沌之“气”。     后有大神通者为曾经时空及日后宇宙演化过程作出详述,著书《道经》,其内曰:“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那团‘混’沌之气,大神通者称之‘道’,忽而有动,于是生成“一”,此时仍无‘性’、数、时、空,只是先天一团元始之气而已。这团元气,遵循已动之势,继续运动,于是,“一”动而生成“二”,“二”是“一”之对立面。为了表示其对立的两个方面,先民们将“一”之‘性’定为阳,“二”之‘性’定为“‘阴’”;以“一”之质定为水,“二”之质为定为火;以“一”之数定为奇,以“二”之数定为偶。其位,“二”在“一”之对立面。于是‘阴’阳互搏,水火相争,抟而生“三”:“三”为“一”与“二”所生,不与“一”相对立,亦不与“二”相对立;其质,中和水火二‘性’,于是命名以“木”,位在“一”、“二”之侧;其数为奇,其‘性’为阳……     如此种种,‘阴’阳判分,奇偶有数,五行相属,方位有别。然,此时方位不过这五种物质的相对位置,并无确切的东西南北中;五行只是五种原始物质的代称,并非已成形质的水火木金土;数字也只是表示其生成变化的过程,并非表示实在的数目。     一生一成,‘阴’阳‘交’互,才生四维八方;‘阴’阳的反复生化,才生成天地、山川、草木、虫鱼、鸟兽、人类。宇宙间生成万物的最原始的物质,即‘阴’阳二气,即《系辞》中的“鬼”、“神”。     而先天八卦,则为另一神通者观‘河图’后,取长线‘—’与短线‘-’的符号来表达思想,取代了河图的黑白圆点。     而在先天八卦上的九扇‘门’,则是‘洛书九宫’,说到‘洛书九宫’,便不得不提及‘后天八卦’。     后世生灵又有一大神通者,观天地万物与‘先天八卦’,否认了‘先天八卦’中天地对待之关系,认为‘天包地外’。     因为先天八卦既然是讲“天地对待(定位)”,但只有冬与夏符合,‘春’与秋的位置并不对称。     其次是虽然冬夏位置的定位不差,但先天八卦强调“乾阳在上、坤‘阴’在下”,这又违背自然规律(阳在下可上升、‘阴’在上可下降)。那么,先天八卦“乾在上坤在下”‘阴’阳就不能相‘交’,怎能生出六子(万物)?又怎能概括自然之理呢?     于是,此大神通者改进了‘先天八卦’,并根据另一‘异宝’洛书创制了后天八卦。     后天八卦者:帝出乎震,齐于巽,相见乎离,致役乎坤,说言乎兑,战乎乾,劳乎坎,成言乎艮。     先天八卦,乾坤定南北,离坎定东西;后天八卦,离坎定南北,震兑定东西。     ‘后天八卦’五行顺时针流行相生,是合万物的生存自然环境。     “先天八卦”主要体现宇宙万物的“生成演化过程”,而“后天八卦”则反映了万事万物的“发展演变规律”。     宇宙万物的“生成演化过程”,最后确立了“天地定位”的“‘阴’阳对应”法则,以“序数”的方式将这种自然存在的客观定律确定下来。     而“后天八卦”所反映的万事万物“发展演变规律”,即“五行生克制化”的运行规则--82125+dsuaahhh+26754901-->           二九七 - 墨九 - 玉九     两者区别,先天八卦为体,而后天八卦为用,先天八卦讲“天道”,后天八卦论“人道”;先天八卦讲“对待”,后天八卦讲“流行”;先天八卦主“静”,后天八卦主“动”;先天八卦“合十”,后天八卦“合九”;阳“顺”‘阴’“逆”,八卦有顺逆阳‘阴’之分;先天八卦主“时间”,后天八卦主“空间”;‘阴’极阳生、阳极‘阴’生,孤‘阴’不生、孤阳不长。,最新章节访问:. 。     “这是要我们将这九扇‘门’移到正确的位子?”青尧看着那百丈高的‘门’,挑眉。     “应该不止于此。”墨九望着‘门’与地面上那些内陷的圆点,陷入了沉思之中,约莫一分钟后,开口道:     “天一地二,天三地四,天五地六,天七地八,天九地十。而五行自水始,火次之,木次之,金次之,土为后。天数五,地数五,五位相得而各有合。天数二十有五,地数三十,凡天地之数五十有五。五行自水始,火次之,木次之,金次之,土为后。天一生水于北,地二生火于南,天三生木于东,地四生金于西,%⊙哈,m.天五生土于中。阳无偶,‘阴’无配,未得相成。地六成水于北与天一并,天七成火于南与地二并,地八成木于东与天三并,天九成金于西与地四并,地十成土于中与天五并。”墨九每说一句,青尧便拿出数块仙晶,等墨九说完,一共五十五块极品仙晶如数嵌入了地上的先天八卦阵中。     墨九的神识中可以感应到这五十五块极品仙晶不止各有五行属‘性’,同时还分‘‘阴’阳’。这让他为青尧的家底有了一个初步的认知——     仙晶中蕴含有大量仙气,其中大多没有属‘性’之分,因此五行属‘性’的仙晶相对于普通仙晶要珍贵不少。如此不算什么,毕竟五行仙晶还是较为多见的,珍贵是那些仙晶不单单身具五行,还分‘阴’阳。     五行有‘阴’阳,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但是遇上的却不多,只因孤‘阴’不生,孤阳不长。这世间万物。大多‘阴’阳调和,只在五行之上有所偏向。     分‘阴’阳且身具五行属‘性’的仙久比凤‘毛’麟角,再加上许多阵法、符箓等都需要用到,由此可见弥足珍贵。     地上的先天八卦在仙晶嵌入后光芒大振。中间静止的‘阴’阳鱼开始旋转起来。光滑如镜。敲击还有‘玉’磬之音发出的地板上出现了宇宙万物的生成演化,那些堆积在上面的枯骨不断消失,被像是化为水面一样的地板吞没。眨眼就没了三分之一,眼看着就要一点不剩了,墨九与青尧脸‘色’一沉,青尧飞速说道:“坎居正北,位坤之正北!”     九扇大‘门’中的一扇亮了起来,上面内陷的圆点中的道铭文光华流转,青尧立刻抛出了一颗壬水属‘性’的极品仙晶。     仙晶准确无误地嵌入了圆点之中,与圆点完美契合。     得到了仙晶,大‘门’飞快地移动起来,停在了先天八卦阵‘坤’字的北面。     “坤居西南,位巽之西南!”     又一扇大‘门’亮起,两颗丁火属‘性’的极品仙晶飞来,落在了圆点之上,顿时‘门’上光华一敛,飞快移动到了西南方先天八卦阵‘巽’的西南面。     “震居正东,位离之正东!”三颗甲木属‘性’的极品仙晶应声而出,飞入圆点之上,大‘门’飞移至离位之东。     “巽居东南,位兑之东南!”四颗辛金极品仙晶……     “乾居西北,位艮之西北!”六颗葵水极品仙晶……     “兑居正西,位坎之正西!”七颗丙火极品仙晶……     “艮居东北,位震之东北!”八颗乙木极品仙晶……     “离居正南,位乾之正南!”九颗庚金极品仙晶……     大‘门’穿‘插’挪移,在到达自身所处位置后爆出一团光,光中有日月山河升落,‘春’夏秋冬流转,草木生灵枯荣等自然演变之风光。     “中宫何在!”随着声音落下,最后一扇‘门’亮了起来,五颗土属‘性’极品仙晶落在了圆点上,瞬间,九扇大‘门’上的光旺盛了数倍!     日月山河、‘春’夏秋冬、万物生灵……光芒辉映,‘交’织成一副巨大的画卷,画卷上,原只有一片‘混’沌,忽然,‘混’沌动了起来,一化二,二化三,三化万物……瞬息间,一个庞大的世界跃然眼前!     世界中,日出月复没,‘潮’涨‘潮’又落,万物有枯荣,生衍无极数,赫然为宇宙万物生成演化之过程以及万事万物之发展演变之规律。     墨九与青尧站在空中,看着他们身前那副巨大的画卷,以及画卷中瑰丽的世界,各有所悟,而不久后,他们共同发现面前这幅正在不断发展演变的画卷似乎少了些什么。     墨九低眉想了一会儿,脑中闪过一道灵光,被他牢牢攥住,正‘欲’开口,身旁的青尧又是数颗极品仙晶脱手。     仙晶按照后天八卦的排列方式没入了画卷之中,刹那,画卷光芒一暗,然后散发出十数倍胜于先前的光芒!     画卷上的世界这时就像是活了过来,生动得像是可以听到里面传来的声音。它在亮得令人睁不开眼的光芒中不断运转着,仿佛每一缕光芒有蕴含着无尽风光,象征着一丝天地规律。     光芒下,地面上的先天八卦阵上光华流转,九扇百丈高的大‘门’不知何时并成了一扇。     墨九和青尧两人在光芒中的身影不断变淡,仿佛要就这么消失在光芒中。     墨九在光芒亮起的第一时间收回了神识,因此不知道发生在他们身上的现象,只感觉一种晕眩感自神魂深处传来,明白这是要进行传送了。     而青尧却中途凭借着法术强行睁开了一下眼睛,看到两人的情况,正要说话,便觉一阵失重感传来,下一秒天旋地转,再睁眼,只见宫殿巍峨,景致荒凉,空气中浮动着败落萧瑟的气息,哪还有墨九的身影?     “青尧?”一道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惊醒了因为墨九不见了踪影而愣在原地的青尧。     迅速转身,青尧尽管有了心里准备,但等看到身后之人时还是成功地愣住了。     “你们怎么在这?”     方才出声惊醒青尧的人不是与‘花’紫衣一起前往北冥家的慕容晗又是谁?只是慕容晗的到来是意料之中的话,慕容晗身后的人就有些出乎青尧的意料,也许可以说完全处于意料之外了。     其中两人,正是为他与墨九引开视线的西‘门’风煦与红豆,而后面的人,则是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新任北冥家主——北冥幽。     此时北冥家正值风雨飘摇之际,青尧不清楚北冥幽不在北冥家镇守,怎么反而跑到了这个地方,并且身边还没有带一个护卫和长老。     北冥幽知道青尧虽然问的是‘你们’,但其实真正要问的只是自己,自觉道:“北地出了如此大事,作为镇守北地的北冥家自然不会束手旁观。”     青尧对这番话可是一点也不信,靠着一旁的‘玉’灯柱,一脸似笑非笑,没有说话。     北冥幽见状,嘴角可疑地‘抽’搐了一下,也不再隐瞒了:“我此次是以碧霞宗弟子身份前来的。”话落,北冥幽眸光一暗。     他这次是以碧霞宗弟子身份前来,为帮助青尧与墨九没错,但同时也是为了断尽前尘!     斩断他与碧霞宗的牵扯,此后,这世间唯有北冥家主北冥幽,再无碧霞宗弟子北冥幽,同样,同‘门’之情也将不再有牵绊。     往后,他的一举一动皆代表了北冥家,小事可徇‘私’,大事则只能以争取最大的利益为目的,再也无法像现在,像曾经那样站在朋友身侧。     北冥幽闭眼,掩住了眼中的那一份伤感。     青尧沉默,北冥幽没有说,却不代表他不知道。青尧很清楚世家的规则,也明白,过了这段日子后,北冥幽便再也不是记忆中的北冥幽了。     他想起记忆中那个华服披身,静立于风雪中遥看飞雪的身影,那是北冥家上一代家主,一位当得起‘绝世’二字的人。     对于那人,哪怕是他们这样的人,也不由心生佩服,遑论世人呢?可是,他们,也只是佩服。     佩服那人的傲骨,佩服那人的实力,佩服那人的强大……而这一切,都不敌他们所看到的那人的清寂。     世人知北冥幽,却不知北冥幽乃北冥家上一任家主的幼子,他之上,还有一位哥哥——北冥离。     原本,北冥家主的位子是由北冥离继承的,只是北冥离在北冥幽年幼之时便陨落了,同时陨落的还有北冥幽和北冥离的母亲,那个让以无情著称的北冥家人动情的‘女’子。     青尧想到这里,不由半嘲讽半自嘲一笑。     当年北冥家若是前去救援,北冥离和北冥家主夫人未必会陨落,只是,无论什么都不敌‘家族利益’四字。     他们佩服北冥家主,对别人狠不算什么,难的是对自己也同样狠,无疑,北冥家主做到了,在对别人狠的同时,对自己也不曾放过,并且,在做到之后,仍旧心‘性’未变,傲骨不改。--82125+dsuaahhh+26780192-->           二九八 - 墨九 - 玉九     青尧很想知道,对方当初作出选择家族利益这个决定时,心中想了些什么,是否和面上所表现出来的清冷一样平静。.访问:. 。     清寒尤胜雪。这是众世家对北冥家上一代家主的评价,而对方,也应了这一句话的宿命。     任何东西,都需要付出代价……各大世家、各大‘门’派、各大势力的掌权者们许多都曾有过相守相望、如胶似漆的伴侣,只是最终多逃不过鸾孤凤只的结局。     青尧没有说话,北冥幽在说完这句话后也沉默了下来,一时间,气氛有些僵持。     “墨九呢?”半晌,红豆打破了僵局,询问起不见的墨九。     “约莫是在别处……”青尧将他们这一路上的经历细致地说了一遍,众人在听到‘墨家’时脸‘色’微微一变,再去看这个‘秘境’时,心态已经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墨家……墨九……”慕容晗单手环‘胸’,另一只手支着头,陷入了苦思中。     他们此次前来的目的,除了查探这个∽□哈,m.新出现的秘境,尽量收集首批资源之外,最重要的便是墨九,而如今对方孤身不知道被送到了哪里,事情一下变得棘手起来。     “眼下以找到墨九为重,我们先找到那个房间,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留下来。”慕容晗思考了一会儿后敲定了之后的行动。     他没有说的是,墨家、墨九,都是‘墨’姓,一般像设置在家族内或秘境内的传送阵并不会把传送的人分开。就算分开了,也不会相距太远,而这次的情况显然是很少见的。     ‘墨’这个姓氏在仙界并不多见,当然也不会罕见。如同墨家,大部分墨姓生灵都是一个家族亦或者一个族群,只身一人的可以说少之又少,如果不是清楚墨九的身份为天灵化形,本体是天‘玉’,是再正宗不过的灵族,他都怀疑墨家与对方之间有什么他们不知道的联系。     有了计划。行动就效率多了。慕容晗将脑中所想的东西搁置在一边,领着众人开始寻找起青尧和墨九所待的那个地方。     而失踪的墨九,此时正在一处山清水秀,云烟浩淼的地方与站在石阶上的人无声对视着。     那人身穿明黄‘色’华服。衣服上缀有许多缨穗。腰间系着一枚龙凤‘玉’佩。‘玉’佩上其他地方与众不同地刻着凤凰‘花’纹而非祥云纹,从上面垂下的三条长长的缨穗在徐徐清风中摇晃着。     墨九还没有从传送产生的晕眩中缓过来,目光便直直盯着台阶上那人的脸。     完美。挑不出任何缺陷、没有任何瑕疵的的完美,仿佛倾尽了匠人的心血,每一笔、每一画都极尽极致,每一丝纹理都拥有合乎轨迹的存在,连同每一根发丝都宛如‘精’心地雕琢、安排好的,任何一分差池,面前的这人便会是脱胎换骨的变化。     容貌绝美的生灵不少,但如果说完美,墨九却从未见过。     一为始,三为全,五为兴,七为盛,九为极。凡数九为极致,与圆满的十终究还留有一线之隔,天地间自然也不会生成‘完美’。     几乎在看到的时候,墨九就知晓台阶上的人并非自然生灵,再想到他现在所在的地方和这个地方的擅长之道,他看向那人的眼神不由多出了一丝探究,对墨家在机关术上的造诣之深有了一个初步的印象。     如果不是那张脸实在过于完美,绝非自然生灵所能拥有的,墨九也不会想到台阶上的人,是由生灵一手创造出来的。     那人在墨九直白‘露’骨的目光下依旧保持着优雅仪态,无一丝不自在,神‘色’自如,隐隐含笑:“待会儿要下雨了,先随我上山吧。”     缓步踩着阶梯下来,走到了墨九身前,伸出了一只手。     从墨九的方向望去,可以看到对方皓白如‘玉’的手腕上还带着一只造形奇异,布满了细碎字符,用银‘色’勾勒出无数线条的黑‘色’镯子,一眼看去,给人缭‘乱’的感觉。     墨九收回了自己明显过于唐突的目光,深深看了那人一眼,将手搭在了面前的那只手上。     温暖、柔软、细腻,能够感受到有血液在皮肤下的血管中流过。     那只手在墨九的手放上来的时候立刻握紧,微微一用力,将墨九从地上拉了起来。     “我是‘予墨’。”予墨微笑,霎时,因为过于完美而显得不真实的面孔真实起来,墨九似乎能够看到天地被这一笑牵引,掀起风‘花’无数。     “雨末……”墨九低声念道,然后赞道:“雨末天晴,此名甚好。”随后道:“墨九。”     予墨微笑不变,没有为墨九的误解而解释,而是说:“墨九此名亦是。”     两人并肩而行,阶梯两旁的景‘色’与两人的身影带着说不出的和谐,仿佛本就为两人生成那般。     ………………………………………………     墨九醒来发现自己到了这么一个与先前所看到的荒废景致截然相反的地方说不吃惊是不可能的,尤其是在发现自己与青尧又失散了这一点之后。     只是他暂时想不到解决的办法,同时沿阶梯而下的雨末又吸引了他全部的心神,对此,墨九能选择的唯有‘既来之,则安之’,这也是最稳妥的办法。     怀着种种疑问,墨九与予墨走到了半山腰,而这时,天空已有几缕雨丝飘了下来。     予墨手腕一转,手中出现了两把油纸伞,将其中一把打开,递给墨九,在墨九接过后,再将另一把打开,撑到了自己头上。     做完这些,天上的雨丝仿佛扣好了时间,一下多了起来,景‘色’就像被‘蒙’罩在了烟云之中,朦朦胧胧,如画中一般。     墨九握着伞柄,确定了手中的伞是再寻常不过的凡物后便转而关注起伞面上的图画。     图画很简单,不是‘花’鸟虫鱼,也不是风景图画,而是深深浅浅的墨‘色’。墨九就看着那深深浅浅的墨‘色’没有说话,他正感受着那传自墨‘色’之中的情感,很静,并非无声,也并非有声,不是空,也不是显……令人心中不禁随之静下来的静,只是静。     ………………………………………………     “这里,是何地?”站在山顶,望着不远处那座悬浮在空中的巍峨城市,墨九终于吐出了第一个疑问。     说是城市而非宫殿,是再贴切不过。     青铜‘色’的城墙,上面描绘着各种复杂的字符与阵法图形,这些字符和阵法有些墨九见过,而有些则只见过‘一半’更或者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连熟悉也说不上,只能勉强从形体和其他认识的字符和阵法图形中推断大约是用来链结、转化、防御、攻击等作用的。     而城墙也不是一砖一瓦或者整块炼制而成,而是由各种形状、功能、大小都不同的零件组合而成,墨九只能从显‘露’在外部的零件看出这是一面机关之术造成的墙,而墙体里面则因为约莫是材质亦或者布置了禁止神识探入的阵法或禁制而无法一窥内容,但可想而知,比起外面显‘露’出来的那些,里面的东西只会更加‘精’妙绝伦,令人惊叹。     座座高大宏伟的宫殿坐落在城墙内,墨九只能看到宫殿的一个头,但从材质和结构上来看,也是和城墙一样由机关之术造就无疑,连材质也相差无几。     上面那些轮轴、齿轮还有许多叫不出名字,不知道具体用途的零件让墨九这种修士都不由感到头疼,若是换一个普通人来,怕是在看到第一眼时就不敢再有任何念想,只努力将之当成造型奇怪的普通房子。     “墨九心中不是已经有了答案了吗?”予墨弯了弯眼,笑道。     墨九沉默,他自然已经知晓这里是墨家无疑,只是,他问的并不是这个,而是这里又是什么地方,或者该说,他现在所处的这个空间是什么地方。     先前他们所待的那个空间,除了一个机关阵法,其他地方毫无机关的痕迹,而眼下这个空间,除了先前空间中未曾出现过的大量机关之物以外,还有青山绿水,日光雨‘露’等等。     这些痕迹都表明着面前这个空间至少是一个小‘洞’天,自成一番天地,而他所关心的则是这个小‘洞’天是在哪里,更深层的,则是他又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而与他一起传送的青尧又去了哪里。     看到墨九沉默,予墨转头看向悬浮在天空云端之上巍峨庞大,周身散发着玄幻缥缈气息的机关之城目光柔和如温阳。     “这个空间与你们先前所在的空间是联接一起的,是墨家真正的所在之地,同时,也是墨家的中心。”     “我知晓你有许多疑问,只是很多东西,等时间到了时,总是可以知道的,而时间不到,知道或者不知道又有什么不同呢?不过徒惹烦忧罢了。与你一起进行传送的那只天狐族人,你也无需担心,他没有什么事,只是被送到了他该待的地方。”     墨九一愣,他显然没有想到雨末会对他说这些。--82125+dsuaahhh+26843429-->           二九九 - 墨九 - 玉九     ps:墨九意识中予墨是雨末,所以文中根据主观意识的不同采用不同的称呼,如同青尧和胡寐。     ps: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qdread”并加关注,给《墨九》更多支持!当他听到雨末的话时,他便已经做好了得不到答案的准备,只是结果却有些出乎他的意料,虽然没有更进一步的有用信息,但这样,就已经足够了。     只能说,墨九所碰上的人都太过于‘高深莫测’,不知不觉中就让墨九养成了不去追问的习惯,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好奇心和迫切想知道的**,整个人都趋向于平和,安静地等待着那个‘该知道的时间’到来。     这次碰上了不按常理出牌的予墨,墨九必须承认,他有些适应不良、措手不及。     墨九勾了勾嘴角,顺着雨末的目光往机关城望去,他能感觉到对方在等待着什么,想到他们和机关城的位置,墨九心中微微一动。     约莫两秒,神识内出现了一道黑影,由于速度实在太快,以墨九的神识也只能看到一道影子掠过,往他们所在的方向飞来。     “呼——”     几个眨眼,那道黑影就到了身前,带起一阵狂风,将两人的衣袂吹得猎猎作响,而那一头长发却未见动摇,依旧服帖地垂在背后。     墨九定眼一看,平稳的呼吸出现了一瞬的顿止。     《北荒神异经》有载:马成之山,其上多文石,其阴多金玉。有兽焉,其状如白犬而黑头。见人则飞,其名曰天马,其名自訆(jiào)。     通俗讲,便是【有山名马成,山上盛产带着花纹的石头,被阴坡盛产金属矿物与玉石。山中有一种妖兽,形如白狗。却长着黑色的脑袋。见到人便鼓动着肉翅飞起来,其名‘天马’,它的嘶鸣声便是在叫它自己的名字】。     只是这是远古之时了。天马这种妖兽在上古就已经接近于灭绝,上古之后更是翻遍所有仙界也再找不到其存在的痕迹。     如今只存在于记载中的生灵此刻就位于他咫尺之遥的地方,墨九心情有些复杂——     没有想象中的那般高大,也没有想象中那样奇特。总是带着一种不真实的虚幻之感。     很普通,也很真实。     许多东西。只有当真正出现在了你的面前、眼中,你才会切实感受到,那样东西是切实存在的,不止只是只存在于传说之中。也没有所想中的那般与现实有格格不入的玄幻之感。     天马约莫一人高,两人多长,坐两人绰绰有余。     墨九在前。予墨在后,两人上了天马。也不见身后的予墨如何控制,天马就发出一声长嘶,踩着云气往机关城跑去,速度之快,当他们穿过云团时,云团还保持着原样,在延迟了一秒多后才涣散成缕缕仙气。     墨九手放在天马那颗黑色的头上,很轻易就能察觉天马远不比予墨。予墨周身气息与自然生灵无一丝不同,同样都能够思考,拥有感情以及生灵该拥有的一切,差别只不过是对方并非自然生成,而是后天被创造出来的。     而身下的天马却只是一具傀儡,看着鲜活,内在其实早已一片死寂,毫无生机存在。     “这个空间布置了禁空阵法与禁制,所有生灵都不能在这里升空,否则轻则受到压制,重则受到阵法与禁制的攻击,当场化为齑粉。”也许是看这一路气氛过于安静,予墨笑着开口道:“唯有机关城内的傀儡可以自由在上面飞行,因此,如果想要出城,就需要乘坐傀儡,入城也是同样的道理。”     墨九放开神识,将视线放在雨末身上——     生灵不得升空,那么如此说来,对方也是生灵了……墨家机关术,到底到达了什么境界,竟能够制造出‘生灵’……?而这,是否又与墨家被灭一事有关?     墨九只觉得墨家全身都笼罩着无数迷雾,迷雾相互纠缠,缠绕成一个巨大的谜团。     直觉,他要解开这个谜团,最后收获的结果,与他之后的道途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同样,这个结果,也许将会是他除去‘道’之外,一生最大的收获。     予墨察觉到墨九神识扫过自己,将墨九心中所想摸了个八、九分,温和浅淡地笑着,没有作答,而是说起了别的:“城内一切建筑都是由机关组成,大小事务也全权交由机关完成,一会儿入城后,我再与你详细说来。”     “机关,终究属于精细之物,上面虽多布有阵法与禁制,但使用之时还是需要多多注意。”笑着说道,予墨示范性地指了指机关城,“如这座城市,其内机关大多互有牵扯,负担起整个城市的运作,而只要一个地方出现了问题,便会有至少一个范围的机关都停止工作,甚至整个城市。”     “因此城市中也布有阵法与禁制,城内之人皆不能动用体内仙元释放法术,只能让仙元在体内流动,起到强身健体的作用。”     机关是什么样子的,墨九还是知道一些的,机关虽然精细、精致,但并不是脆弱之物,只要制作得当,材料也适合,修士想要对机关造成伤害还是要颇费一番功夫的。     而有些机关则更是刀枪不入,水火不侵,无论是法术还是体术、剑术都拿之没有办法,唯有用巨力破坏其动力之处才能够让其停下来。     眼前这个机关城,墨九不敢定论是否属于‘刀枪不入、水火不侵’的范围,但可以肯定,就算不是也绝对不会相差太多,绝非雨末口中那般脆弱。     不然机关城如此之大,零件如此之多,岂不每天都要出上许多问题,这样下来,机关城又如何能够运转自如,留存至今?怕是当初生活在城内的墨家族人也要被烦的烦不胜烦,难以生存下去。     予墨又怎么会没有看出墨九的疑惑,解释道:“墨家世代生活在机关城内,而新诞生的幼儿多有好奇之心,再加上一直跟着父母,耳濡目染之下,自小便懂得不少机关知识。”     “懂得多了,也就不甘心只是看着,总想要亲自动手才好。而无论是从距离还是其他方面而言,又有什么比作为居住之所的机关城更好的试验品呢?”     “因此,机关城布满了阵法与禁制,大部分都是用作防御、保护与维持、养护的。除了能够防范敌人进攻之外,同时还能够防止那些正处于汲取阶段,对什么都好奇的孩童将机关城给拆了。”     予墨说着,似是想到了什么,不禁轻笑起来:“当初机关城的禁制与阵法还没有那么多,那时候,虽然不至于每天,但每隔一段时间还是会有由于孩子的‘动手试验’引起的小范围机关失灵。”     “次数多了,大家也就头疼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整个机关城连一个零件都没有放过地布置上了大大小小的阵法与禁制。”     墨九汗颜,感情面前这个阵法密布,禁制光华掩也掩不住,看上去巍峨庞大、大气凌然,神圣不可侵犯的机关城是这么来的……这连一粒灰尘都飘不进去的绝密防御最初由来也只是为了防止‘内敌’,还是一群年龄并不大的‘内敌’。     对于能导致墨家机关城拥有如此防御的那群孩子,墨九格外好奇——     究竟都做了些什么,才能有现在令人惊叹的墨家机关城?     “只是没想到,这个举措最后却成为了让墨家没有彻底消失的根本原因。”予墨笑容收敛起来,语气平淡道,既没有讽刺,也没有怨恨或自嘲,与墨九想象中可能会遇上的墨家门人有极大的出入,可又并不没有感到很多意外之情。     也许,在墨九心中,‘怨恨’从来都是一种陌生的情绪,未曾有过,也不会去拥有……在他心中,真正强大的生灵不会去怨恨,而弱小的生灵则没有资格去怨恨。     墨家之战倾尽汨罗之力,这本身便是对墨家最高的承认,而作为延续墨家传承的存在,对汨罗或许有恨,但绝对不会有‘怨’。     无从怨起,也不会去怨。任何遭遇,都并非无端,且何谓天才呢?除去资质过人之外,更重要的,是‘透彻’与‘骄傲’。     试问骄傲如墨家,如何会允许自己有‘怨’?若真的难受,直接便化作了报复的行动而非心中的‘怨恨’。     对于雨末的话,墨九不知道该接什么,也许是因为对方实在过于平静,反而让所有话都成了多余。     先前只觉天马速度极快,但墨九现在却发现这样的速度从先前他与雨末所站的山顶到机关城所需时间还极长,不禁有些愣住。     他神识所看到的机关城与山顶之间的距离并不多,以天马的速度最多只需要十几瞬便能到达,然而事实并非如此。     他与雨末乘坐的天马一直在空中跑了许久也未到达机关城,机关城就这么不远不近地飘在前方,仿佛双方之间的距离从未缩短,他们只是在原地踏步。     难怪先前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似乎他们在空中的时间太多了,只是一直在说话,并没有去刻意去注意这些,因此也没有意识到。(小说《墨九》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未完待续)           三零零 - 墨九 - 玉九     “不知到达机关城的这一段路有何玄机,为何天马奔驰已久,机关城的位置仍旧未变,不曾远,亦不曾近。,最新章节访问:. 。”墨九问道。     “这段路是用来训练墨家后辈的,上面布有空间折叠之术,同时还有时光逆流之阵。”     “神识所看到距离并非真正的距离,真正的距离远甚于所看到的距离的千百倍。”     “而如果启动时光逆流之阵,则会原地踏步,速度不够的,连留在原地也做不到,将不断后退,直到湮灭于阵法中。”     “唯有超越了光辉的速度,才能够不受时光逆流之阵的影响正常行走。”予墨说着,看墨九似乎有些不解,笑问道:“你可是不解为何说这段路是用来训练后辈的?”     墨九诚实点头,家族训练后辈弟子,多训练其实力,尽量使其实力强大,在面对强敌时有对抗逃脱之力。     而像墨家这样只锻炼后辈速度的除了一些专修速度的‘门’派、家族,墨九还是很少见到的,尤其是墨家擅长之道乃是机关之术,与速度八竿子打不着边,以及,这个速度也不是普通的速度。     时光逆流之阵过于危险也过于惊人,自然不会被用来训练后辈弟子,但只是这空间折叠之术就足够那些后辈弟子吃一壶了。以天马的速度尚且需要许久的时间才能穿过,若是让后辈弟子来,岂不是要走到猴年马月?需知,后辈弟子年龄有限,这同样也是很大程度上限制了其实力。实力受限,划分在实力之中的速度自然也不例外地被约束了。     “墨家后辈弟子凡想要出机关城,都需要以一己之力造出可以带他们离开的傀儡。”予墨拍了拍身下的天马:“比如这匹天马,便是曾经墨家弟子中的一位做的。”     “而材料的来源,墨家每过十年都会开启一次通往外界的通道,为期半年。这半年内,弟子可以出去。收集各自需要的材料。不过这出去的资格也并不是白给的,而是需要制造出合格的代步傀儡后才可以,而制作傀儡的材料则是用以往做任务赚取的贡献点在墨家兑换得到。”     “那么那些弟子为何不用贡献点兑换材料直接制造一只可以离开机关城的傀儡?”     予墨似乎早有预料墨九会有此一问。‘露’出‘果然’的微笑,很快回答道:“那些材料都只是一般的材料,不足以制造可以离开机关城的傀儡,而可以制造的材料。他们的身份尚不足以兑换。”     “一分努力,一分收获。任何东西,都需要弟子们自己去争取的。”予墨温柔笑道,“墨家从来都不需要废物,也从不养闲人。哪怕资质过人,也要走过这段所有弟子都经历过的路。历练时是否会陨落,是否又有机缘得到什么好的材料。都在墨家‘精’英弟子的考验之内。”     “不懂得审时度势、不知道进退之宜、身无什么机缘与一技之长的,这些都不能成为‘精’英弟子。”     “而通过前面的考验成为‘精’英弟子后。后面的时间内,墨家长辈也将无时无刻不关注其心‘性’,唯有合格了,才能成为墨家真正的尖锐力量。”     “至于其他弟子,墨家也不会像对‘精’英弟子那般苛刻地对待他们,只要有一技之长,实力与同辈修士相当,机关一道也颇为娴熟就好。”予墨有所指地面向他们周围,笑着说道:“打不过,跑总是要会的。”     墨九一路认真听着,这些东西其实各大‘门’派、家族都相差无几,只是墨家的规则比之前者更加严苛,但同样也更加自由,培养出来的弟子独立自主‘性’更高。     一般‘门’派家族并不会放任‘门’下有资质的弟子陷入关乎生死的危机之中,至少,在成长之初是这样的。     而墨家则完全是从头到尾贯彻了‘无出不入,适者生存’的道理,这样的方式,让他想到了太元宗,同样也是和墨家一样,任凭‘门’下弟子间刀光剑影、冷枪暗箭,也只是看着,轻易不‘插’手,有时甚至还会推‘波’助澜。     并且,墨家所说的是尖锐力量,而不是‘精’英弟子,由此可见,‘精’英弟子并不等于可以让家族付出全部心血,完全信任地去进行培养,毕竟,‘精’英弟子也并非全部都是心‘性’合格之辈,总有那么几个,心‘性’虽然称不上坏,却或过于懦弱,或是其他。     而那些人的结局……墨九眸光一闪,想到了那一句‘墨家不需要废物,也从不养闲人’。     作为独享大份资源的‘精’英弟子,首当其冲会受到家族的考验,若不合格,怕是难以善了……     难怪,墨家当年以一己之力却匹敌了近乎整个汨罗仙界的力量……虽然最终仍被剿灭,可这份战绩,已经可以说是烁古震今了。     这样的生存规则下,几乎每个弟子都是同辈弟子之中的‘精’英,不说以一敌十,至少以一敌二是完全没有悬念的。     最重要的是,墨家着实狠得下心……这份心狠,让人不得不由心佩服。     “到了。”天马稳稳地落在地上,没有一点震颤,仍就像在空中奔跑时那样,只是没有了迎面吹来的风。     予墨率先下去,站在天马边上对墨九报以一笑。     墨九翻身下马,仰望着面前的机关城,心中震撼。     还在路上时,他就已经知道机关城会很庞大,可他未想过机关城会是如此庞大――     接近三百丈高的城墙以及两百丈多高的城‘门’,城‘门’上绘着三个套在一起的阵法,其中两个就是他们在先前空间之中遇到过的后天八卦阵套先天八卦阵,而包裹在这两个阵法之外的那个阵法墨九却从未见过,因此也不得而知其功能。     阵法上面拳头大小的极品仙晶让人不禁目眩一下,比之更加吸引人的却是城‘门’上方那颗五颗人头大小的晶石。     晶石呈现一种蓝紫‘交’辉的‘色’彩,又有红光如丝丝血线在里面流淌,用金银二‘色’在上面绘制了许多细小的字符,字符组合成许多个繁复的图案。     在晶石周围,还围着一圈刻着周天星辰、地水风火的圆环,只是奇怪的是这些东西都是逆反过来的,让原本玄奥‘精’美的纹路多了一丝怪异。     墨九站在机关城下,能够切实感受到从晶石上散发出来的威压,就像平白无故地身上就多出了一座山,压得人不得不严肃认真起来,每一步都需要用心去走,不比平时吃饭喝水般自然。     见墨九的目光停留在城‘门’上方的晶石上,予墨错开了目光,微笑道:“我们进去吧。”     话落,机关城那扇巨大的城‘门’悄无声息地打开,‘露’出了里面的景‘色’。     没有想象中的庄严大气,巍峨肃穆中,可以从笔锋辗转间看出小桥流水的闲适悠然,高大、壮观,以及其中犹如点睛之笔的‘精’致玲珑。     在外面枯萎了的奇‘花’异草在这里生长得尤为繁茂,拥簇的‘花’在道路两旁规划出的‘花’道上形成了一条‘花’河。     除去几座尤为高大的建筑是全部由青铜‘色’的不知名材料铸就,其他建筑大多都是采用木制,还有一些则是用青铜‘色’材料进行包边和衔接。     墨九将景‘色’纳入神识中,最后抬头,把目光放在了天空上。     空中,比外面城‘门’上的晶石大了约莫有百倍的晶石悬浮在上面,周围是许多和城‘门’上的晶石一般大小的晶石。     它们点缀在城市上空,道道光华从上面散发出来,将城市笼罩在一层薄膜之中。     墨九没有问那个晶石是什么,他先前在看城‘门’上方的晶石时,神识也同时将雨末的动作看在眼中,对方显然没有为他解释的意思,而他也不必多此一举,自找没趣。     时间到了,自然便知道了……他所要做的,除了等待那个时间到来以外,便是自己‘摸’索着寻找答案,以及布置长线,等钓大鱼。     走在机关城内,予墨一路介绍着城市内的大致布局以及各种器具机关的用处,墨九在一旁听着,两人不知不觉走到了城市的中心地带。     墨九觉得身上一凉,像是穿过了一层薄膜,神识内的景‘色’豁然开朗:     青山俊秀,环绕成圈,于中间形成一处盆地,盆地与山壁上都建造着许多宫殿;流水澄澈,像是一条翡翠缎带,从青山绿地之上飘过,静得让人感觉不到它在流动。     从崖壁上飞腾而下的巨大瀑布犹如一条长龙,周身绕着仙云白雾,声如奔雷,澎湃咆哮,在山脚的水潭中‘激’起千‘波’万‘浪’,溅得水潭珠飞‘玉’散,在空中迎着阳光幻变出七彩的光线,与半空中的虹桥相互辉映,在一片水雾‘蒙’‘蒙’,云气燕腾之中犹如仙境。     他们此时所站的位置是一个圆台,圆台上刻着莲‘花’纹,莲‘花’纹的外围则是一圈一圈的字符。     不等墨九看清楚那些字符是什么,神识中,从被青山环绕的盆地中延伸出一道木质的桥梁,齿轮运作,轮轴滚动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让他从圆台上转移了注意力。q--82125+dsuaahhh+26982602-->           三零一 - 墨九 - 玉九     ps: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qdread”并加关注,给《墨九》更多支持!约莫几个呼吸的时间,桥梁就到了跟前,这时脚下的圆台发出了‘咯吱’的声音,边缘往内陷进去了一块,桥梁正好插了进去。     在墨九的注视下,予墨走上了桥梁,然后含笑向他望来。     墨九犹豫了一下,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进去。     他直觉这个地方不简单,一旦进入,便再也没有了回旋的余地,只是……他下意识用神识再度扫描了一下身后,结果仍旧未变――     来时的路已经没有了,所能看到的,只有脚下的这一块圆台,     不可察地在心中叹了口气,墨九上了桥梁,就在他刚站稳,准备迈步的时候,轮轴与齿轮运行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桥梁飞快地往回缩去。     “……!”墨九心中一惊,索性已经回到了原本的身体,这点平衡能力还是有的,只是突不及防之下心跳小小漏了一拍。     相比起天马所花费的时间,机关桥梁转瞬就将墨九与予墨送到了盆地的一座建立在水上的木质楼台上。     在他们下了桥之后,桥梁转了一个半圈,停在了水面上,将木台与远处的水亭连接在一起,就像一座普通的板桥。     这并不是说这个地方没有空间折叠之术,相反,这里的空间折叠之术比前往机关城的那条路上还要多上十倍不止,而木桥之所以能如此之快地将两人送到,是因为木桥所用的材料是具有破空之能的昆仑神木。     不由得。墨九的目光有些变了,浅金色的琥珀瞳散发出仙晶独有的光芒,在青天白日里,竟如夜晚的野狼一般。     尽管墨九没有说话,视线没有转,神态也几乎正常,予墨还是发现了墨九对木桥‘木板’的关注。等看到墨九眼中的光时。予墨不禁打了个冷颤,有种不好的感觉――     这种仿佛遍地仙晶的眼神让他总有一种对方会把整个墨家给拆解了的错……不,不是错觉。而是感觉。     自己这是引狼入室了吗……予墨不断自我询问着。     自我询问显然是没有结果的,询问墨九,结果可想而知――也是没有的,予墨也就纠结了一会儿便不再纠结了。     “与我来吧。”予墨走了几步。到了木桥上,然后对还站在楼台上的墨九说道。     墨九这次没有犹豫。直接跟在予墨身后,任由对方将自己带入不知名的未来――     如果无法挣脱,那么便参与其中,顺水而下吧……他也好奇。在水流尽头,又隐藏着什么样的真相,真相之于道途。又是什么样的存在。     身不由己吗……墨九于心中敛眉垂眼,静看身下不断泛起的涟漪。     他从未觉得身不由己。也许,这是因为他从未碰到过足以令他绝望的事……更也许,他已经没有了太多的情绪,没有这些激烈的、令人困扰的,却弥足珍贵的情绪……     道途太过悠远,他人人生也早有了各自轨迹。生老病死、爱恨别离,这一切,他早已清楚,所以当到来时,比他想象中的更平静,唯有的变化,也只是心中又随着周围身影的少去而不见了些什么。     不见的多了,慢慢地,就再也没有感觉了,没有了‘失去’的感觉,没有了‘身不由己’的感觉,没有了‘悲伤’的感觉……     忽然,水面上出现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上面那淡漠综合着桀骜,眼角似乎无时无刻不带着平淡与像是错觉般的嘲讽的神情让墨九不禁伸出手指点了点。     水面顿时泛起无数涟漪,等涟漪散尽,倒映在上面的只有一张脸,一张有着一双浅金色,仿佛纳尽天光的眼眸的面孔。     眼中平淡无波,透着山河日月,万里云海的浩瀚无垠、漠然无谓,只是那更深处,是从未改变过的尖锐,带着丝丝似感慨,似旁观,似嘲讽地望着世人,不及刚才那张脸上那么明显的尖锐桀骜与冷淡漠然,比之更柔和透彻了一些,却变得更加凉彻人心。     “有时候,总是不知道小玖在想些什么……”     “……”     “也许小玖什么也没有想,只是只要看着小玖,忽然便不知该说些什么,心里无端难受起来。”     “离开了爹娘,在这个太元宗,在这条修道路上,只有我和小玖你相依为命。”     “可是小玖却从来不依赖我,相反,身为姐姐的我却总是依赖着小玖……”     “……”     “很多时候都感觉到,小玖眼中空空的……明明小玖应该懂得很多,可不知为什么,总是觉得小玖其实什么都没有懂……”     不经意间,想到了张凤花的话,墨九为此略微一愣。     墨九并不明白那些人口中的‘空’是指什么,而‘懂’是什么,不懂又是什么……也许,这就是他总是无法与人接近的原因,是他人无法与他接近的原因……只是,那个人呢?那个人又为什么靠近了他?     半晌,扯了扯嘴角,墨九回到了现实。     终究是过去了……任何事情,待到回首时,才发现已经轻易地走过,记得那时所有的情感,却终究无法再真切地体会一次。     “身不由己”也是同样的道理。     觉得‘身不由己’,只不过还不够强大,又有太多的无力与欲、望,而等到走过了这一段时光再去回首,心中却早已没了当初的‘迫不得已’,也多了许多可以轻易避免、摆脱当初困境的办法。     当认为命运是既定、是枷锁时,命运的本质便已经改变……墨九从来便不相信世人所谓的‘命运’,他所相信的,只是他选择下的‘命运’。     他的选择,便是他的命运,而不是命运成就他的选择。     他们穿过廊子,绕过花园,走到了一个四柱木架前。     木架高两百多丈,整体由昆仑神木制成,关节处用青铜色不明材料进行包裹衔接,木架顶上则是一栋小木屋。     予墨上去摆弄了几下,墨九看到小木屋降了下来,不由得嘴角抽搐了一下――     机关版电梯?     这个‘电梯’是纯粹的机关术,除去由于要穿过空间折叠术所以拥有的破空能力之外,整体都是由机关驱使而非穿插了其他什么用作推动的阵法和法术。     他们要去的地方位于半山腰,许多宫殿依山而建,各种各样的机关桥梁、‘电梯’、‘缆车’将几座山上的建筑连在一起,令人惊叹的,有如鬼斧神工般的廊子点缀在建筑中,还有许多山明水秀,草木丰茂的景色。     “你睡在这里可好?”予墨礼貌地对墨九征询道,他所指的地方是一座小型的宫殿,宫殿门口蹲着两只栩栩如生的狻猊。     若说唯一的缺点,便是眼前这两只狻猊的眼睛部位空荡荡的,任凭如何毛发纤毫毕见,栩栩如生,都缺少了一种灵动生气。     “……”墨九听到雨末的话,将注意力从狻猊身上转开,想到还不知境况的青尧,他摇了摇头:“我此次失踪过于突然,同伴定在着急寻找,阁下美意心领了,还请阁下能够放我离去。”顿了顿,他也想到对方既然带他到了这里,那么就这样放他离开的可能性并不大,又道:“若不能放我离去,还望阁下可以告知我那位同伴一声‘我并无危险’。”     予墨听完,颔首微笑:“此时并非放你离去的时候,所以放你离去这一点我无法答应你,而后面通知你那位同伴有关于你的安危的事,自当如此。”     话落,墨九看到对方在右手手腕上那只造型奇异的镯子上点了几下,然后开口道:“好了。”     墨九听到,眸光闪了闪,说道:“多谢,麻烦阁下了。”     “墨九不必客气。”予墨听到墨九的话摆了摆手,没有接受墨九的谢意,“我观你身负天道之眼却双目失明,想必是眼术过度使用而导致的反噬,此伤非天泪与天地造化果一起不可治愈,哪怕进阶仙帝期,肉身重塑也于事无补。”     墨九闻言,微有些惊讶地抬了抬头:“曾观古籍,上述:若因眼术使用过度而导致反噬,入仙期亦不可与断肢重生般随意治愈,而需天材地宝亦或者进阶仙帝期拥有绝大力量进行肉身重塑方能痊愈,而今听阁下此言,莫不是古籍所载有误?”     可读书却不可尽信书,墨九自然不会是‘尽信书’的人,古籍所述的内容自然是有根据的,不然他也不会去相信。     如今听到雨末的话,墨九一下就眯起了眼,对古籍中的内容也有待定论。     这并不是说他多么信任雨末,他清楚对方对他没有恶意,甚至还有帮助的意思,只是他对此只做未觉。     他现在的反应,只是因为他自身也隐隐有感――哪怕到了仙帝期,眼睛也未必会痊愈。     因此,他在太元界创造了几个可以使眼睛复明的法术,只是汨罗仙界仙气太过浓郁,威压束缚甚大,法术无法使用,所以一路只能用神识去观察事物,只是这样维持着神识查探身边环境也是需要消耗神识之力的,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小说《墨九》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未完待续)           三零二 - 墨九 - 玉九     ps: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qdread”并加关注,给《墨九》更多支持!“古籍所说自然无错,只是古籍并没有说清楚。”予墨摇头,笑着回答道:“对于其他眼术而言,仙帝期足以治愈近乎所有伤害,而天道之眼因为其本质特殊,所以唯有天生地养,与天地有所关联的天材地宝才能治愈。”     “古籍上说的天材地宝便是专指天道之眼,因为其他眼术都是可以在到达仙帝期或者其他肉身重塑的时候痊愈的。”     墨九静了下去,微有些头疼地开始思考起之后的路。     其实‘视觉’并非修道之路上必不可少的东西,只是没有总是会有很多不便之处,并且眼睛如果不痊愈,也无法再使用天道之眼,这无疑是一种巨大的损失。     “墨九何不去殿内一观呢?”像是看出了墨九在想什么,予墨笑得好不灿烂。     “……”     墨九一愣,不用去看,便明白过来,一时之间,他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半晌,才吐出了两个字:“为何?”     为何要让他进入这方空间,为何要将他带到墨家的中心腹地,为何要与他说这路上所说的一切,为何要给他天泪与天地造化果,为何要为他做到如此地步……     不是为什么,只是确定这不是无缘由的,从而想进一步知道导致这些的‘因’又是什么,哪怕只是一窥其残影。     “因为,这本就是为你准备的啊……”予墨在心中近似于叹息地回答道,现实中则只是对墨九的问题报之一笑。没有说话。     看着面前之人的眼睛,墨九睫毛颤了颤,就在方才,眼前之人身上似披上了一层阴阴郁郁、云云雾雾的烟雨,飘渺,带着他看不懂的怅惘,以一种交织着无奈、复杂、叹息、自嘲等情绪的莫名眼神看着他。     “天地造化果直接吞食即可。而后将天泪滴在眼中……”予墨讲解了一下两者的用处。然后将大殿内的一些机关的用法也交予墨九后便提出了请辞:“你且安心在这里疗伤,我便不多打搅了。”     在墨九的应许中,予墨离开了宫殿。     静立了一会儿。墨九推开殿门,首先入眼的是一个空旷的大厅,地板与墙壁上都雕刻着精美大气的繁复花纹,除了几根用来作为支撑的柱子。大厅内便只有一个三人高的香炉。     香炉上没有香,大殿内的冷寂之气也代表着这里已经久无人进入。可空气中仍浮动着一股淡淡的香气。     墨九在香炉前站定,伸手抚摸着灰白色无任何花纹的炉身,触手光滑,不冷不热。细腻如美玉,隐隐有一股香气从上面传来,不淡不浓。不冲不稀,带着岁月沉淀的内敛优雅。     他在摸了一阵后便放了手。往通往内殿,被装饰成墙壁的门走去。     内殿中的装扮显然舒适了许多,一张被层层纱幔围绕的,睡上十人也绰绰有余的华美木床,地上铺着一块巨大的毛毯,然后是放着一些珍玩的木架与一片占了整面墙壁的书架。     靠窗的地方,是一张紫檀色沁微蓝的木桌,桌案上除了文房四宝外便是一个玉盒与玉瓶。     总体而言,房间比起空旷的大厅充实了许多,色调则和大厅一样,偏向于青铜综合幽蓝的冷暗色调,显得极为冷清。     墨九看了一会儿后,拿起了桌案上的玉盒,用予墨教给他的方法解开上面的禁制,看到玉盒上露出了一个机关轮盘后将上面的图案与数字一一对上,往左转了十二圈后又往右转了三圈,再往左转了一圈。     轮盘陷了下去,分解后再度组合在一起,变成了一幅画。     墨九毫不犹豫将画打碎,画溃散成许多布满神秘纹路的光斑,墨九轻触光斑,将之移到了一个角落上。     如此数十个反复的动作,光斑全部到了各自的位置,原本充满了神秘的纹路在完整之后,组成了一座完全出乎人意料的,与纹路似乎毫无关联的,漂浮在空中,四周全部都是密密麻麻符文的机关城,而机关城的外围,则是城门上那三个套在一起的阵法。     两道微弱的光华流过,玉盒无声打开,一股浓郁的仙气从中散发出来,墨九毫不犹豫地将其中唯一一样物品――天地造化果拿出,吞食入肚,紧跟着将玉瓶打开,用仙元操控着其中的天泪化为均匀的两滴滴入眼中。     玉盒的机关是用法术与玉瓶连在一起的,只有先解开玉盒上的机关才能去触碰玉瓶,不然玉瓶与玉盒便会炸开,威力堪比仙帝期巅峰的全力一击,里面的东西在这样的爆炸下自然荡然无存。     这样做,只是为了防止墨家被攻破,这两样东西被他人所得。     做完这些,墨九开始原地打坐,察觉到阵阵伴随着温暖的清凉环绕在眼部,脑中的思维开始凝滞了起来,昏昏欲睡。     在支撑了一会儿后,墨九终究没有抵过这股睡意,陷入了沉睡中。     另一边,青尧、慕容晗、西门风煦、红豆、花紫衣与北冥幽的所在之地。     几人在找了许久后,终于找到了当初那个堆砌满了尸骨的地方,而这个地方的尸骨已经不见,只留下一个仿佛火焰烧灼而成后留下的漆黑阵法。     阵法正是那个后天八卦阵套先天八卦阵,将青尧与墨九分开的阵法,除了消失不见的九扇巨门以及已经鉴定没用了的阵法外,整个空间再也没有了其他。     “这便是你们遇上的阵法?”慕容晗单手拖着下巴,锁眉深思。     “嗯,看样子是用来演化世界的。”青尧在初时的正经严肃后恢复了本性,懒洋洋地回答道。他一路上已经调整好了心态,知道墨九不会轻易被他们找到,自然,态度与心境也有了变化,在那万事不放于心的无所谓下,是捕猎时冰冷内敛的杀意,只要有合适的契机,便会发动致命一击。     慕容晗看到这样的青尧,顿了顿,然后继续思考。     “先天八卦阵为中心,衍生后天八卦,万物不拘束于先天,而先天繁衍万物吗……”慕容晗低声道,声音很低,大部分人都没有听到。     站在他旁边的西门风煦眸光一闪,薄唇轻启:“慕容可是有了发现?”     这句话将所有人的视线都吸引到了慕容晗的身上,慕容晗无一丝不适地站在众人视线之中,冷静地摇了摇头:“只是有些发现,心中感悟到了什么,只是太少也过于微妙,难以付诸于口舌。”     闻言,众人都有些失望地转开了视线,也没有强求,他们都知道慕容说的是实话,想来对方也不知道自己具体感悟到了、发现了什么。     “若是子衡在便好了,依他对阵法的修为,定是能看出什么。”红豆颇为感慨道,“换成苍玉也是同样。比起我们,这两人显然是”另外几人心中也是如此想法――     虽然修士大多懂一些阵法,但也只是‘一些’而已,这个‘一些’是再真实不过的形容了。让他们这群不通阵法的在这里围着一个阵法想来想去,这不是为难人又是什么?     就在众人苦思冥想之际,阵法突然冒出一圈光,几人立刻跳出了阵法的范围之内,往阵法看去。     “他并无危险,时间到了,便会重归你们之间,无需忧虑。”     “敢问阁下是何方神圣,我等同伴是否在阁下身旁,可否让其与我等说上一句话?而我等同伴的归期又是……”     慕容晗话未说完,阵法上的那圈光便落了下去,再也没了动静。     慕容晗在停了一下后,将没有说完的话咽了回去,正要与其他人商量的时候,只见地上的阵法上燃起了烈焰。     “!”众人齐齐掐诀,唤出水流想要将水扑灭,可火焰却丝毫不为所动地继续燃烧着,仿佛水流根本不存在一般。     “你们仔细看那个火焰。”青尧危险地看着那些火焰,说道。     青尧说话的时候,几人也同时发现了火焰的不同寻常。     但凡火焰就算他们释放出来的水流无法浇灭它,也一定会有影响,比如说受到压制,比如说避开水流,再比如说烧的更旺了。     而眼前阵法上的火焰却完全没有变化,就像水流穿过了空气一样,不,就算穿过空气,空气也是会有变化的,只是不去注意无法发现罢了。     “……折射,还是什么?”慕容晗盯了一会儿,自问自答道:“水流毋庸置疑是存在的,那么答案已经很明显――火焰是不存在的!”     “但是说不存在又不是正确的,准确而言,火焰并不存在于这个空间内,只是另一个与这个空间联接在一起的空间中倒映而来。”北冥幽接道。     所有人不约而同地在心中眯起了眼,望着那灼灼燃烧,将地面上的阵法化为虚无的火焰,目光深邃。     在烧了整整一盏茶的时间火焰才熄灭,地面凭空少了一层,仿佛长在地面上的阵法也随之不翼而飞,这算是彻底断了他们从阵法上寻找突破口的念想,墨九也正式与他们隔离开来。(小说《墨九》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未完待续)           三零三 - 墨九 - 玉九     ps: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qdread”并加关注,给《墨九》更多支持!现在的他们只能被动地等待着对方那不知具体时间与日期的‘归期’,并祈祷墨九真如对方所言并无危险。     “这里是墨家,而墨家要墨九又在图谋什么……”慕容晗说出了先前藏在内心,没有说出来的疑惑:“墨家,墨九,这当真只是巧合吗?还是说墨家想要以墨九作为当初灭族之仇的报复?”     “听刚才那人的话,语气中并无杀意,只是简单地告知这一事实。若此地为墨家无疑,那么那人也定是当年墨家唯一存活下来的弟子,按此说来,墨家并不是想要以墨九作为报复汨罗乃至于整个四相界的手段,那么事情便复杂了……”慕容晗有些头痛,往事与因果就是这样,若是不知道前因后果,那么便很难去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唯一可以确定的是那人应该没有骗他们,墨九目前是安全的,并且以后会回归他们之间。     “额……我们为什么要想这许多?了解前因后果,似乎对我们而言也并没什么作用。”花紫衣见慕容晗陷入了纠结之中,忍不住说道:“其实想想便能知道,这应该是墨家与墨九之间的事情,而墨家对墨九目前来看并没有什么敌意,我们为什么硬要参与其中?对方的举动明显是不想让我们知道,也不希望我们插手。”     “若是我们强行参与其中,也许会引起对方的反弹也说不定……面前这个阵法不正是最好的例子吗?”花紫衣叹气。     若是他们刚才不追问的那么紧,对方也未必会把阵法毁掉,这毁掉的阵法不仅仅是不让他们打扰。同时也更是警告,警告他们适可而止,有些东西不知道比知道更好。     无论墨家和墨九之间有什么关系,又是如何产生的关系,中间是何种纠葛,都与他们无关,这都是墨九所需要去面对的。他们说白了不过是一个旁观者。     旁观者便要有旁观者的自觉。不该问的不要问,不该知道的就算知道了也当做不知道,不该说的更是一个字也不能说。     只需要确定墨九平安无事。他们的任务便圆满了,接下去只需要认真探索这个地方,为师门、为各自身后的势力获得更多的资源。     这里,可是墨家啊……他们大部分人只知道墨家做了什么惹怒整个修真界的事。从而被围剿,但是具体是什么事。他们便不清楚了,这都是各个门派和家族中的掌权者们才知晓的。     这么一个揭露昔年旷世之战的真相摆在他们的眼前,他们如何能不心动?只不过无论从身为同伴的角度还是对汨罗仙界和四相界来说,墨九的安危比之前者都来得更加重要才一路匆匆走来。没有去细察什么。     “紫衣妹妹所言极是。”红豆点头附和道:“如果此地为墨家,不说别的,只冲着刚才那人的身份为墨家传人这一点。便可以肯定墨九并无危险。”     “骄傲如墨家,说谎这种事。从来都是连看都不屑去看一眼的啊……”红豆轻声叹道,墨家的骄傲太盛,让人除了佩服,便什么情绪也无法生出了……对于墨家的创始人,红豆是好奇敬佩的,这好奇敬佩中,还有一丝崇拜向往之意。     墨家的规矩是那人一手定下的,可以说墨家便是对方一手培养起来。     什么样的人,培养出什么样的家族,能培养出墨家,可见那位创始人只会更加骄傲,更加令众生可望而不可即……     而那人的身份极为神秘,鲜少有笔墨留下,画像更是一张也没有,只依稀从墨家口中的一些零散信息中得知是一位女子。     女子……想到这个地方,红豆眼中敬佩之意更加明显了。     众人沉默,他们也想到了墨家这两个字代表了什么,除了那天下间无人可出其右的机关之术外,便是那强大的实力以及远远超出前两者太多的傲骨……     他们放弃了,决定到别的地方查探一下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留下来,不再硬追着墨九的去向以及和墨家的关系不放。     机关城腹地。     予墨看着镜子中的景象,对慕容晗几人的选择露出了一个满意的微笑。     若是这些人死抓着不放,哪怕他们是那人的朋友,他也只能说一声“抱歉”了。     等待了这么久,才等到了结局的时候……予墨望着巨大而空旷的宫殿,望着那些或栩栩如生,或零件分明,一眼就能看出此为机关术所造的机关兽,半晌,垂下了眼睑。     他,终究也是累了吗?     昔日的繁华如锦和如今的萧瑟空寂两相比较之下,只会让繁华显得更加热闹,而萧瑟也越显孤独。     败落的气息,哪怕依旧景致如画,别具一格,也依旧无法掩盖。     予墨闭眼,任凭时间在身侧缓缓流逝。     这么多年来,他早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感觉,这样静等时光流逝,岁月近末的感觉……这是他唯一要做的事,同时也是唯一可以做的事。     墨九处。     没有痛苦,也没有什么奇怪的梦和奇异的经历,只是就这样单纯地睡了一觉般。     只是,那萦绕于心间的许许多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感受告诉他,他并不是如他想象中那样只是简单地睡了一觉。     摸了摸已经恢复了视觉的眼睛,视线中,每一样东西都是从所未有的清晰,比神识所看到的更是多出了一种不可言喻的真实。     “日沉了吗……”墨九走出大殿,望着漆黑色的天空,天空上,有许多蓝紫交辉的星辰,蓝紫色的星辉中夹带着金银二色的光芒,且有丝丝缕缕血色浮动其中。     整个空间在这样的辉光下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原本已经极为神秘的建筑因此更显得缥缈,透着一种难以捉摸的鬼魅之感。     看到这如此明显的特征,‘星辰’的真身立刻在脑中脱颖而出。     墨九瞪了会儿天空中‘鸠占鹊巢’,行使着星辰照耀大地,蕴养众生职责的翻版‘星辰’,见什么也没有看出后转身回到了大殿内。     夜色虽好,景致也煞是宜人,只是墨九终究无法让自己无视天空之上那形象过于明显特殊的‘星辰’,只是无论他如何看,如何去思考,始终无法看出什么,明白那是什么东西。     而心中的直觉又无时无刻不在告诉他,那个东西很重要,于解开谜团有着必不可少的作用。     如此剪不断理还乱,想不明白、烦不胜烦,不如眼不见为净,不去想不去看。     无论是什么,终会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的,他也犯不着自找苦恼。     墨九的光棍心理不得不说是十分严重的,任何时候任何地点,绝对能让旁人急死,而自己却仍在悠然之中。     至少对于外面等待墨九回归的慕容晗、青尧等人来说,墨九这种光棍心理注定让他们有一番好等,而内心又要多上几分煎熬。     其实他们不妨期待一下墨九在墨家待得时间更久一些,最好百千来年不出来,这样还能够防止那些见钱眼开前来追捕的修士们的围堵,也防止天渊与幽都的追截。     不过,这些青尧他们自然也是想过的,只是这样做虽然让墨九逃脱了天渊和幽都的天罗地网,可同时也将汨罗推到了整个四相界的风口浪尖之上。     势力之战一触即发,而天命之战也已经迫在眉睫,作为两个大战中必不可少的角色,墨九又怎么可以不在场?     更何况,势力之战与天命之战早已经合二为一,难分彼此……墨九作为其中主角,在天命之战的督促下,四相界的修士都怕是忍耐不住前来汨罗了。     而届时,便不只是当年的汨罗围攻墨家,而是整个四相界围攻墨家。     到时候,已经只留下一个传人以及一个最后的栖身之地――墨家族地的墨家传人在连族地都要被剥夺时会做出什么,谁也不敢说。     总而言之,青尧他们分成两拨人,慕容晗、红豆、花紫衣一路,搜寻这个地方的资源,而青尧、西门风煦和北冥幽则守在入口的黑暗之中,监视着进来的修士,一旦看到天渊与幽都的修士立刻上前斩杀。     至于其他修士,只要不动手,他们也只作没看到,任之由之了。     而被他们守株待兔之下,还真逮到了几队天渊和幽都的修士。这些人能来得如此之快,可见他们一直都徘徊在北地之上,并且距离此地都并不远。     一想到这里,青尧眼中就不由得闪过一道冷光,庆幸谈不上,但也对自己和墨九一路上还算平静的经历稍稍松了口气。     结果可想而知,这几队修士在还没来得及反击之下就已经先后全军覆没,而青尧和西门风煦也得以一窥北冥暗杀术的容貌,心中是何般感受,也唯有他们自己知晓了。     而北冥幽对两人展露出来的实力也同样万分诧异。     平时比斗中,大家都保留了许多实力,大部分展露出来的东西也都只是一个大致的形状,然后在里面填充一些东西以作支撑罢了,而真正的战斗中则不然。(小说《墨九》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未完待续)           三零四 - 墨九 - 玉九     胡寐和西门风煦掩饰自身气息的本事让专司暗杀的北冥家也不得不赞叹一声,胡寐行动间毫无声息,神出鬼没的样子更是令北冥幽反射性地心生警惕。     身边的两人都不擅长暗杀,但他们隐藏自身的能力都并不在暗杀之术之下,只不过在细节处有所偏向。     尤其是胡寐,完全是深得暗杀之术的精髓,那收割了一个又一个生命却连影子也没有露出来一丝的实力是北冥幽目前无法企及的,不由得,他开始怀疑胡寐的真正实力是否当真如表现出来的那般只是天仙后期接近大圆满。     无论北冥幽心中何种想法,都只限于自己猜测,是不会真正去开口询问的。     三人重归于阶梯两旁的黑暗之中,静静等待着下一批猎物的到来。     墨九处。     日出,墨九迎着朝阳漫步在廊子上,廊子一面是山壁,而另一面则是云雾缭绕的万丈深渊。     朝阳极美,仙气也极为浓郁,可却缺少了一种鲜活之气,让整个画面更像是一幅画卷,而不是一个真实的世界。     墨九停下步伐,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一株长在山壁上的灵草上面的露珠。     露珠顺势滑落叶片,落在地上,碎成几瓣。     草木是真实的,只是,终究没有灵智,甚至连最为简单的‘灵’也没有,只是拥有生命,拥有本能。     “怎么站在这里?可是有什么不妥?”予墨自廊子前方缓步向墨九走来,华服依旧,明黄在他的身上平添一份柔和沉雅。     “只是有所感慨。”墨九说道。     予墨听完,小幅度转了转头,看着墨九道:“可否说来一听?”     “……”墨九沉默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开口道:“此地生气盎然,然活气不足,多少有种空寂之感。”     是的,整个墨家给他的感觉便是空寂,甚至比起外面的那些废墟都来得尤为冷清。     “原来如此。”予墨认真的脸上露出了一个笑容,“是我疏忽了。这些年我已经习惯。因而未想到这一点,这些日子,墨九怕是极不适应吧。”     墨九治愈眼睛所花的时间是十四日。算进今日,已有十五日了。     “未曾。”他在这里住的时间毕竟还不长,要真说有什么不适应,也只有临时环境变换得太快。尚处于接受状态吧。     相反,一直住在这个地方的雨末才是应该回答这个问题的人。     “阁下呢?”墨九反问。     “墨九唤我‘予墨’即可。不必如此生疏。”予墨先是笑着说完了这个,才回答道:“如先前所说,我早已习惯了,若哪一天此地多了‘活气’。才是要不适应。”     “不觉压抑吗?”墨九望着廊子外云烟缥缈,问道。     他也过过不少清修的日子,不说人烟。有时候鸟兽也未必有上一只。但是,无论多么清寂。都还是有一份‘活气’的。     这里却不同,有生气却无活气,就像有根本却无其形,只是偶尔待一段时间还好说,若是长久住在这里,饶是修士心性淡然,也会有一日受不了而崩溃的――     或在这样的环境中疯魔,或在这样的环境中彻底归于寂静,如同半个死人。     “压抑吗?也许吧。”予墨和墨九并肩而立,“只是,何必一直纠结于‘活气’呢?”     “万丈青山,其上草木丰茂,生气勃勃,虽无‘活气’,如美玉有瑕,多了一份缺憾,然这欣欣向荣之景谁说不是‘鲜活’的呢?”     “此景如修道之途,虽有众生万象,却终究唯有只身一人行走其中,感到压抑,不过是因为感到‘格格不入’罢了。”     “若相融于此景之中,又何来压抑一说?”予墨笑:“如站在红尘之外,总觉得红尘事多,扰不胜扰,怒其中生灵不争、不智、不明。”     “而若是身在那红尘之中,却再无此感,最多,于偶然之时若有所悟,心生感叹。”     “待到身在红尘之中,心却在红尘之外,便会觉得压抑,感到窒息,只因格格不入却无法摆脱。”     “唯有心中装有红尘百态,融入其中却又超脱其中,方能畅游红尘,乱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这番话,说得不可谓不正确,不可谓不精准。     墨九微微一愣,随即唇角小小往上翘了一下:“是我想当然了。”     予墨不在意地一笑,像是想到了什么,说道:“墨家腹地仙气浓郁,而距离离开的时间还有段日子,在这段时间你,你可以安心修炼。”说到这里,予墨停了一下,面露可惜之色,不无遗憾道:“可惜当初没有建造‘转瞬’之阵,不然便能拥有更长的修炼时间,也是失策了。”     转瞬之阵,又被叫做‘转瞬千年’,即外界一天,而阵法中也许已经过来一年、百年甚至千年。     转瞬之阵不可谓不逆天,尤其是对于修炼而言。不过,有其长必有其短,在转瞬之阵里面渡过的时间也是会切实反映到骨龄上的,如果修士寿命不足,那么便不是修行一日千里的助益,而是变成了一个催人速死的杀阵。     并且,转瞬之阵终究只是阵法,需要力量去进行推动,不仅建造耗资巨大,使用起来费用更是不小,基本上建造好后使用的是少之又少,只在一些关键时刻才会打开。     墨九眸光一闪,状似不经意般偏了偏头,将目光放到那气势恢宏的瀑布之上,看着流水奔腾,哮声震天,心中的情绪收敛得密不漏风。     “有无之事,还需看开。正所谓有则欢喜,无亦不可,怕是当初谁也没有想到这一点,毕竟未来之事不可期。”     予墨听到这番安慰宽解的话,再看了看面无表情的墨九,忍不住笑意加深了许多。     “正是如此,刚才之言,墨九便当作没听到吧。”     墨九亦回了一个淡笑,没有应答,心中俨然是另一个想法――     没听到?这话中内容,可是极有深意啊……如何让他当作没听到呢?     铺好的长线,已经有鱼上钩了……墨九遥望对面的青山,目光比天上的游云更加悠远,似毫无着落之处,又像看着每一个角落――     可惜鱼儿太小了,没有什么太大的作用,只能平白浪费些心思罢了……同时,墨九并不确定,这条‘鱼’究竟是无意上钩的,还是被有意放在鱼钩上的。     蓦地,他想起身为毒修时那段人人喊打的时光;想起自己左躲右闪,混于山林的日子;想起那一路上自己不停铺线,最后所铺之线织结成网,网缚天下的结局。     不由得,他笑了――     那段岁月,与现在的情景何其相似呢?只不过,他未曾再像曾经一样一路铺线罢了。     只因,他身边已经多出了许多身影,而那些身影,会帮他将线铺好。他所要做的,只是静等收网那一刻的到来,然后,再次网缚天下!     也许,中途偶尔扯上一下网线,加快收网的速度也是不错?     墨九抬眼,将这个想法搁置到了一边。     他已经有了无尽的时光,没有时间的催促,这一切,他都可以慢慢等待……他的耐心,在这种时候,总是很好的,不是吗?     忽然,他察觉自己此时的状态有些近似于那人,不禁一愣,但也只是一瞬间就恢复了往时的淡漠。     近似,可不是再正确不过了吗?他与那人,可从来都不是善类。就像是所修之道‘医’与‘毒’一样,同出一源,各自奔向不同的道途,拥有不同的存在方式、展现形态,可最终结局却是无法令人忽视的殊途同归。     只是,那人天下利益算尽,每一步都踩在最精确,最有益的位置,而他则更多了一份随心所欲,只求问心无愧,其他都不是太在意罢了。     可那并不代表,他是可以任人拿捏之辈。     他不懂很多东西,这些为汨罗仙界乃至于四相界的机密的事情也未必会让他有机会去懂得,可这并不妨碍他无声铺线,细心布网。     任何生灵,所能依靠的,都只有自己。哪怕他身边已经多出了许多身影,但他很清醒,他们是不可多得的同伴,可也仅仅只是同伴。     也许其中有些人可以称之为知己,但终究不是真正的知己……没有离开,只是因为利益不够。     他,终究只是‘重要’,而不是‘最重要’。他的重要,只不过是因为‘最重要’而产生的,如同浮萍,一个小小的涟漪,就会被推向未知的远方。     半晌,他叹了口气,眼中少见地出现了几丝怅惘。     很多时候,他并不愿意去想这些,去想很多,不是逃避,只是他明白,想到了又能如何呢,只不过是徒添心伤罢了。     他更不想去与人去算计什么,他要走的是通天之路,是‘道’,而非生灵间的尔虞我诈,只是世事往往与愿相违。     都说不知他究竟在意什么,仿佛无论什么都无法放进他的心中,这只是因为,他们真正所在意的,也并非自己。(未完待续)           三零五 - 墨九 - 玉九     所以……厌倦了与生灵交往。在对方疏远着他的时候,他也在疏远着对方。     因为知道、清楚、明白,所以疲倦不已,疼痛不止。     那么,便不知道吧……便不去想吧,就这样简单地往前走,本能地去布置一切,选择一切,将所有的‘知道、清楚、明白’都埋藏在最深处……然后,逐渐忘记世情。     他只需要明白因果,明白得失,明白天下生灵一切经历都在于自身的选择与作为,这样,不已经足够了吗?     何须去明白太多,何须去懂得太多,何须去一一体会?他所要做的,不过是根据出现在他生命中的他人的选择,做出自己的选择。     “墨九为何而笑,又为何叹息?”予墨安静地站在一旁,与墨九一起看着廊子外的景色,见墨九差不多从自己的世界里出来时,出声问道。     神情如墨九一样淡淡的,带着一丝漠然,可比墨九更多出一份柔和的笑意,不似苍玉的温润,不似蜀魄的儒雅,也并非东篱陶然的闲适。     比微风更加柔和,像花还是花苞之时最里面的花瓣,似绵绵细雨的烟帘重重。     “不过思及一些往事,一时心中明澈,由此而笑。”     “那,又为何继而叹息?”予墨神情间无一丝好奇,只是就这样单纯地询问道。     “往事曲折,已遥不可及,如今想来,竟恍如梦中一般,种种经历铅华洗尽,独留下最真切的样貌。”     “由过往思及现在,不免发现。总有些东西若是明澈了,便也自伤了。”     “太明澈,反令人心生怅然。”     予墨淡淡一笑,听着墨九的声音,思绪陷入了另一个世界:“这也正是过往的魅力所在,不是吗?”     “从过往想到现世,期间。总令人不得不去明澈。或伤痛,或幸福,亦或不愿面对。”     “明澈终是利害共随之物。令人无从放下,只因从未拿起。”予墨笑了笑:“清醒地明白,也由此生出无数怅然,与现世恍如隔梦一般。”     “久而久之。也便化为无感,独留下怅然。”     “我所言可对?”说完这些。予墨忽然转头,对墨九问道。     “……”缄默了一瞬,墨九将目光从山水白云间收回,看向雨末。浅金色的琥珀瞳中无波无澜:“极是。”     寥寥几句,却道出了他心中所感的根本。     往事痕迹历历在目,清晰无比。容不下任何一丝模糊,令人不得不去明澈。无论最终是否是面对,亦或者逃避。     由往事联想到现今,也同样贯彻了往事遗留下来的‘明澈’,令人去面对再真实不过的真实。     令人不自觉地就与现世间生出一种恍如隔梦之感,无法触碰,不可追得。     久了,一切的一切,便没有了感觉,只剩下一声意义模糊的叹息之音。     两人一直就这样站了整整三日,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风景。     日升日落,没有月亮,只有不是星辰的繁星点缀在夜空之中,行使着月华星辉的职责。     清晨,露水在百草繁花之上凝结,仙气汇聚而成的白雾越加缥缈宁静,轻如薄纱,却始终聚在一起,任晨风吹拂,兀自不散。     夜晚,青山绿地、瀑布流水皆笼罩在夜色之中,灵花灵草在夜幕之下修炼着,泛着点点荧光的仙气从它们身上冒出,飘入空中。     第三日深夜,墨九正望着天空上蓝紫色的光出神,边上的予墨出声了。     “不知不觉出了神,耽误墨九修炼了。”     尽管脸上未表现出来,但话中透露出来的浓浓歉意却让墨九不禁侧目,然后发现对方是认真的,这话也并不是推脱之词,而是确实在出神,不经意忘记了时间。     “……”墨九不由有些囧,他一直以为对方与他一样,在看风景,虽然有些奇怪对方为何一直不曾说话亦不曾动弹,但也没有多想,便继续安静地陪在一旁了。     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对方是出神了,并且全心投入进去,没有一丝的戒备。     对此,墨九唯有苦笑——他看起来有那么令人放心吗?     “无事,三日修炼,所得有限,不若静看此间风景,也许还能体会到道之一二。”墨九干巴巴道,能言善语这种能力向来都是与他无关的,实话实说则简单许多,如实说便是,最多进行一番修饰,不让话过于刺耳。     予墨看到从墨九那张淡漠的脸上传递出来的信息,不由失笑。     “夜色已深,不若就此分别,墨九也好修炼。”予墨笑着提出了告别。     墨九自然无不可,微一颔首。     予墨将墨九送到了住处,正要转身离开之际,墨九的声音从后方传来:“不知距离那个时间,尚有多久。”     “按现下的速度,已不远了。”予墨没有回头,而是继续往前走,声音自远处传来,平添一份飘忽。     不远了吗……墨九靠着大殿门口的狻猊,目送着予墨离去的背影,不知为何,从那明黄色的背影上,他看到了重重墨色。     而对方就在这样的墨色下越走越远,身影也越来越小,越来越隐约,最后仿佛化为了一缕青烟,缥缥缈缈,似有若无,介乎于存在与虚无之间。     也许,是因为夜晚的原因……墨九静静望着,心中默想。     视线中,青烟在几个起伏之后终归与虚无,明黄色的身影消失在深沉夜色中,所走过的长长道路上没有留下任何一丝曾有人走过的痕迹,仿佛真的只是一缕青烟,飘过,也就散了。     墨九眸色转深,目光深邃,像是已洞穿了一切。     次日,天空下起了雨,不似从前的蒙蒙细雨,要更大一些。     无数小小的水珠的从云端落下,像是一串又一串的水晶珠子,圆润剔透。     而墨九已经进入了修炼之中,正如予墨所说,此地仙气浓郁,实为修炼地点的不二之选,刚一打坐运行,仙气便如水流一般涌入经脉,说是如鱼得水再适合不过。     而也因此,墨九没有发现雨天开始逐渐多了起来,到了最后,更不见雨水有停歇的时候,整个空间都被笼罩在了浓浓的水雾之中。     宫殿、高台、小楼、水榭在雾中时隐时现,正所谓烟雨重楼不外乎如是。     一周、半月、一月……就在一月半的时间过去时,墨九宫殿的禁制被触发了,让墨九一下从玄之又玄的修炼状态中醒了过来。     大殿仍旧是那个大殿,未染一丝尘埃,冷幽的色调让居住在这里的主人给人一种神秘优雅的感觉。     墨九起身,走出大殿,发现殿前两座狻猊其中一座的额头上贴着一张符。     伸手将符取下,灌入了一些仙元,柔和中带着一些清冷磁性的声音自符中响起。     “时间已到,墨九想知道的一切,都会一一呈上前来。”声音到这里停了一下,似在酝酿接下来的话:     “想必你已经看到大殿前厅中央的那座香炉,你先回到前厅中,将香炉推开。”     “香炉占九格,按照九宫顺序去走,一共是九步,切勿多走。”仿佛能够看到墨九的动作一般,在墨九把香炉推开后,符箓上再次传出了予墨的声音。     墨九动作顿了顿,然后顺从地按照九宫的顺序在九块方砖上走了九步。     “咔……”     就在他站在代表着九宫格中的‘九’字方砖上时,中间那块方砖陷了下去,移到了一边另一块方砖的下面,露出了一个洞。     只见从洞中缓缓升起一个长方形的木盒,长方形朝上的那一面正好与方砖一般大小。     “将木盒取出。”     不用予墨说,墨九也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在予墨话落之际木盒便已经躺在了墨九手中。     木盒约有六米多近七米长,很大,此刻正横在墨九臂弯间,实在是因为这样是最简单、省力的姿势,如果是竖着,多少会行动不便。     “木盒上没有机关,直接打开即可。”予墨的指示再度响起,墨九没有丝毫犹豫地空出一只手将木盒打开,打开的一瞬间他愣住了。     木盒里是三根小臂粗细的香柱,香柱呈灰白色,像是燃尽后留下的香灰的颜色,比香炉深上一些。     “把香炉挪回原位后将香插入香炉之中,做完这些,你再回到大殿外,门口的狻猊会带你到我这里……”予墨的声音渐渐变淡,在最后一丝声音也沉寂下去时,符箓燃烧了起来,没有灰烬,而是直接化为了虚无。     墨九没有急着将香插上,而是低头看了一会儿后才把香炉放回原位,用仙元控制着香柱插在了香炉中。     就在插好的一瞬间,香柱无火自燃,缕缕白烟从上面飘起,像是有意识般往殿外飘去。     同时,一股熟悉的香气在大殿内蔓延,原本没有丝毫香味的香柱正散发出宜人的香气,令人心神舒适。     正是墨九在进入之初所闻到的那个味道,只是少了一份冷寂,多了一丝鲜活,而其中那份岁月沉淀出来的内敛优雅却未曾改变。(未完待续)           三零六 - 墨九 - 玉九     墨九走到殿外,然后发现那两尊狻猊此刻赫然活了过来,分明是石雕的,上面的毛发却宛如丝绸般浮动着,看上去柔顺之极。     原本空洞洞的眼睛部位正不断将从大殿内飘过来的白烟汇聚在那里,顿时犹如画龙点睛之笔,让两尊狻猊从原本的死物雕塑变成了活物,一股威严从其身上散发出来。     “吼……!”两只狻猊对天一声怒吼,其音如狮,却比狮子更加雄浑壮阔,威严可畏。     整个空间内的花草树木都垂下了头,紧贴着地面,表示着自己的臣服之意。     其中一只狻猊在吼叫完后,转身朝墨九垂下了头,墨九会意,轻轻一跃,稳稳坐在了那只狻猊的背上。     下一秒,两只狻猊如同疾驰之箭射出,踩着云气往山下的盆地奔去。     速度太快,墨九在狂风中眯起了眼睛,感受着身体的失重感,深觉这不像是在奔跑,而是在坠落。     随手挥出一个防护罩,将烈风阻隔在外,墨九这才感觉好了点,虽然仍旧无法避免地产生坠落感,但没了狂风,显然舒适多了。     “噗!”     两只狻猊齐齐跳入了水中,速度不减,踩着水直往水底跑去。     墨九由于防护罩,避免了化身为落汤鸡的下场,这让他心中不禁为自己先前对于修真者而言有些多此一举的举动感到无比正确。     水底并不如一般河流中的泥沙,而是许许多多做工复杂精细的青铜色不知名材料建成的一块块砖。     这些砖上画着用作掩饰的花纹,让在水面上的人看不清底下的风光。     墨九发现,有一个地方的砖并不完整,上面有着一个洞。看样子像是建造时不小心留下来的。     墨家当然不会犯这种低级的错误,说不小心或者失误,墨九是打死也不信的,而究竟是用来做什么的,墨九就不得而知了,也许,是用来换水的?墨九挑眉。难得开了一个玩笑。     就在这时。与墨九身下那只狻猊并肩而行的狻猊发出一声吼声,全身开始散架!     说是散架并不对,就像与机关兽组合成时的反过程一样。各个关节自动打开,然后重新组合在一起,变成了一把雕刻着火焰纹路的奇形钥匙,插入了那个洞中。     “咯咯咯咯。”     “轰……”     水底的青铜砖往内陷去。一个偌大的洞口出现在眼前,水流纷纷往里面涌去。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     墨九就骑着狻猊站在漩涡的中心,因为狻猊,他避免了‘随波逐流’的命运,而是快速地从水流中穿过。无视漩涡巨大的吸力,稳健地进入了洞中。     眼前瞬间黑了下来,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更无法分辨一路上的方向,只知道似乎很短。又似乎很长的时间过去后,眼前的景色豁然开朗:     巨大的空间内,一座几乎同城门一般高的大殿坐落在前方,算进依附着大殿的那几座中小型宫殿群,大殿约莫有十分之一城墙宽,即一千仗左右,居住在里面的人若不是修真者,光是走也要走上无数时间。     墨九抬头,发现大概离地数百丈后面的地方都被笼罩在黑暗之中,看不到这个地方究竟有多高。     他此时所在的位置是一条百丈宽的路,路边有许多青铜色的灯座,散发着幽幽的光,为道路照明。     而地上则长着许多泛着荧光的植物,从上面不断飘出幽蓝、莹绿、乳白、淡黄、浅紫等各色光点,辅助灯座将道路照亮,同时把这个地方映衬得如梦如幻,似真似假。     狻猊速度慢了下来,缓步走在道路上,虽然速度仍然很快,但与先前是完全无法相提并论的。     在荧光中,墨九到达了殿门,他身下的狻猊垂下了头,俯下身子,等墨九从自己身上下去站稳后,和先前那只狻猊一样一声长吼,跃入空中,浑身开始解体。     与先前那只不同的是这次狻猊是真的解体了,化为无数零件投向大殿的殿门,完美地嵌入进去,与另一边门上雕刻的狻猊对称。     殿门发出机关被触动的声音,两扇严密合在一起,找不到一丝缝隙可以钻的大门无声往两边滑开,露出一条可通一人的缝隙。     缝隙在墨九进入后再度合在了一起,大殿内光线充足,倒也没有什么。     墨九观察着两旁站立的各种各样的‘雕像’,而对方似乎也在观察着他。尽管没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这一点,但墨九相信自己的感觉是不会有错的,这些机关兽确实是在观察他。     意识到这一点,墨九神经不由绷得更紧了,任谁发现自己被观察、紧盯着,都不会感到舒服的。     墨九顺着路边的灯火往前走,一路畅通无阻,沿途没有碰到任何一个机关,这让墨九颇有些困顿,但也不过一会儿便释然了——     墨家既然能制造机关,自然也能控制这些制造的机关,这并没有什么奇怪的。     “你来了。”在又一扇青铜大门在他身前自动打开的时候,雨末的声音终于出现,自大门内幽幽传来。     青铜大门后,雨末华服如旧,站在一个类似于祭坛的圆坛之上,他的身边很空旷,没有墨九预想中的那些操作机关的仪器。     “我来了。”墨九回道,“现在可以告诉我这一切了吗?”     他从来不记得他什么时候和墨家扯上了关系,前世没有,今生更是不用说。     可对方的种种举动都蕴含着许许多多他所不知道的深意与内容,无疑,他应该是和墨家有什么他所不知道的关系的。     难道是母亲……墨九脑中跳出一个名字,但旋即就被他否定了。     母亲虽然也姓墨,但是应该是与墨家无关的,就算有关,也不至于让墨家做到如此地步。     最重要的是,母亲可不属于四相界,他不相信世事有那么巧合,墨家有祖先将血脉繁衍到四相界外。     就算繁衍了,墨家也应该不会去在意,或者该说不会知晓,毕竟这中间可不只是隔了一个、几个大陆,而是无数时空。     何况,他很清楚母亲虽然知道机关术,但是此机关术非彼机关术,而是从一些历史书籍或者小说中看来的,与传承没一点关系。     墨九将目光放在予墨身上,他眼前,不正好有一个知道答案的人吗?     “你还记得张凤花吗?”     墨九瞳孔猛的一缩,直直望向圆台上的予墨,目光说不出的迫人。     “何意?”半晌,墨九缓缓道。     事到如今,对方肯定不会放无的之矢,那么,张凤花与墨家又有什么关联呢?墨九眸色一暗,心中恍然。     也是了,自己从不记得与墨家有何关联,在现世之中,更是连牵扯也谈不上,所以这种关系一定是发生在非正常的情况下。     而他所遇上的非正常情况,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可符合的,也唯有前不久刚刚经历的‘时空穿越’了。     只是,事到如今,他还并不是很清楚究竟是怎样的关系,才能让墨家一路跨越时空长河,等待他的到来。     他与张凤花虽是无血缘的亲人,感情也甚好,但还不至于让对方对他做到如此地步,这其中,肯定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至于‘爱情’这种东西,墨九则压根想也没有想过。     到了他们的境界,爱情只是一种可有可无的东西,哪怕是修炼情之道的修士也未必会将爱情视若珍宝。     可以说,对他们而言,什么东西都已经差不多看开看透,真正能让他们放不下的,只有执念,而非什么情爱。     再者,他很清楚,张凤花对他有亲情、友情,有依赖、喜欢,但这些都是不掺杂‘爱情’的。     他在时对方不会爱他,他离开后对方更不会爱他。     “玖初,墨九。”予墨没有回答墨九,而是念出了墨九在那一世的名字和本名,念完后,笑意不变道:“无论是哪个名字,都是出人意料的绝好,其间深意更是为他人几世难有。”     “玖初玖初,玖为九,亦泛指‘石之次玉,黑色’。黒之本初,为一点纯真,有‘归元之意’。”     “而‘墨九’亦是如此,九为数之极致,墨至极致,不正是‘初’?不正是‘白’?不正是‘阳’?”     “墨九墨九,黑白相声,阴阳相合,看似孤阴不长,实则早已有萌生混沌之势。”     “而玖初,所谓‘红尘千般,风情万种”,众生法相万千,不若初心一点。更有‘行至道末,悟得归一’,反后天为先天,化‘极阴’、‘极阳’为混沌,入极致而归元之意。”     “‘玖’字更直接点出了主人身份的一半,再加上后面的‘初’字,身份几乎没有悬念了。”     “两个名字看似毫无关联,实则其中何止有千丝万缕的牵扯。”予墨摇头微微叹道:“她等了你一世,影树花开了一季又一季,凤仙花谢了一年又一年,等到岁月尽头,也未曾见到哪怕你背影的一二。”(未完待续)           三零七 - 墨九 - 玉九     “……”墨九眼瞳微颤,心忽然静默了。     一世,看似很短,很少,可对于修士而言,这一生便只有这一世,也许有轮回,可轮回又是什么呢?是无尽的‘生’,却更是无尽的‘死亡’,是万物最终的‘魂葬之所’。     何况……修士的轮回,早已丢失在了时间的长河中,不复存在了。     予墨居高临下俯视着墨九,这是一个可以让人生出无数卓越感、掌控感的位置,可他却没有丝毫优越之感。     对面的人不会让他生出这样的感觉,而他也不会生出这样的感觉,他清楚,无论是他还是墨家在这人面前都无法拥有这样的感觉。     ……     “以后,你便叫‘予墨’吧。”温和中带着张扬与任性的声音,完全不容他抗拒。     “‘予墨’?”初生的他什么都不明白,只知道,这个名字带着令人无法拒绝,无法呼吸的情感,忽然,他心中升起一种羡慕,羡慕那个被倾注了这些感情的人。     他不懂什么是羡慕,但他却依稀明白这样的情感,也很清楚,这一切都只是为了一个人而准备的。     “托墨予你……”女声渐渐低了下去,直到最后,记忆中只有那间昏暗的房间,和那张巨大的桌子上,各种各样的材料与零件……     他本就是为了墨家,为了眼前这人而存在的,而墨家,也同样是为了这人而存在的。     说到底,他们的存在,只不过是一个人为了在无尽的时光之中等待一个人的如约而至。     “世人只知,墨家触犯了禁忌。因而被汨罗群攻而起,于一夕之间满门尽数被屠戮一空,只留下一个传人。”     “却不知,墨家从没有传人,留下的,也从来不是‘人’,更不是世人眼中的‘天地生灵’。”     “墨家制造了生灵。生灵也产生了‘魂魄’。拥有血液、心跳、温度,拥有喜怒哀乐,与正常的生灵一般无二。可这虽然精妙,也属‘禁忌’之中,却并不算什么,只要就此罢手。大家也只作未觉。”     “墨家真正被灭的原因,只是因为想要逆天改命。拨乱时间长河,争取那一线生机。”     墨九沉静地望着予墨,静听对方将尘封的往事一一道来。     “你可知重生?”予墨目光柔和地看着墨九,宛如一位长者看着晚辈。包容温暖。     “……”墨九在那目光下回以平静的眼神,点了点头。     “这世上,不存在重生。任何重生,都只不过是拨乱了时空长河。逆天改命而来。”     “在这‘重来一次’的美好之下,是无数年辉煌的烟消云散。”     墨九浅金色的琥珀瞳中被投入一颗小石子,泛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世上没有重生,没有重来一次……在回到过去之时,‘过去’早已经不是‘过去’了。”     “过去有墨家,而‘过去’没有墨家。”     “‘过去’注定无法相见……”予墨叹息:“任何东西,都没有重来一次的机会,任何的改变,都会造成轨迹的更改。”     “她无数时光等不到你,之后的无数时光也等不到你。”     “可她如今却等到了你。”     “这,便是重生。”     墨九眼睫轻颤,恍若蝶翼般洒下一片扑朔迷离。     他知道,自己的重生不会是无缘无故的,可是,他从来不知道,他的重生是有人换来的。     “墨家……”墨九想问很多很多,可一开口,却不知道自己究竟该问些什么,所有的言语都失去的存在的意义。     予墨明白墨九想要说什么,笑着,眼中没有一丝阴霾,如同碧蓝如洗的晴空,浮云千朵,卷舒悠然。     “墨家从始至终,都只是为了一人而存在的,包括我,亦是如此。”     “墨家的职责,便是守护着这个地方,等待那个人的到来,等待,交付使命的那一天。”     “墨家骄傲,是因为创造墨家的先祖便是骄傲之人,更是因为,墨家等待的那人,是骄傲之人。”     “墨家无怨亦无悔,只因,这本是墨家存在的根本,若无此,便无墨家,更无‘怨悔’。”     “存在本身,便是墨家之幸,任何东西,都需要付出才能有‘得到’,墨家的存在,也需要墨家去付出,纵使,结局是万劫不复,逆天难改。”     “……”墨九抿紧了唇角。     “何况,你的重生,也并非是因为墨家。”予墨又一次云淡风轻地扔下了一个禁术,让墨九一下抬起头,死死盯着雨末――     对方一定知道什么。     重生,墨九从没有掩饰过,也基本不会去想,更没有因此而去做些什么,只是因为,他知道有一天,他会知道这一切,所以他能够缓步从容,不疾不徐。     只是因为,他知道,很多东西,不是重生了,就能够去肆意改变、掠夺;只是因为他知道,他的重生,不是给了一个他重新来过的机会,而是给了他一个继续走下去的机会。     他知道很多很多机缘,可他一个也不曾去掠夺,只是因为,他已经得到了最宝贵的,只是因为,他知道凡事留一线,许许多多的事情,看似自己受了委屈,可事实上,自己并没有想象中那般无辜。     他本以为,他的重生是因为墨家,可如果依照雨末刚才所说,却并不是如此。     “墨家的‘重生’不过是‘重新’经历一次太元宗之行罢了,即更改原本的‘命轨’。”     “同时,也为更改既定的结局。”     “既定的结局……”墨九喃喃自语,像是抓住了什么,可又像什么都没有抓住,任凭他如何去想,都只能换来一场徒劳。     “是,想必,你已经有所觉察了。”予墨目光复杂地望着墨九,他知道,对方并不如表现出来的那般无知,可是,哪怕是他也会被这样的表象所蒙蔽过去,尽管心中早已知道真相。     “东篱家星辰秘境、每次传送之时的晕眩感,与世界格格不入的旁观感……许许多多。”     “若不是看到你,我定是无法相信有人会在这许许多多蛛丝马迹中依旧可以保持淡然,没有一丝急躁,也没有一丝追究之意地往前走。”     予墨再度叹息,他这一天内叹息的次数,比他以往数千年加起来还要来的多许多。     “怕是,你的心中已经明白了大半了吧……”说到这里,予墨笑容中微带一丝苦涩与自嘲。     是啊,对方从来都不是蠢笨之人……那双眼睛之下,所有的隐藏都失去了意义,也失去了必要,所有的一切,都无所遁形地显露出来。     要说对方不知道的,也唯有一些关节处的详细信息,用来连通所有的已知信息,将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一一摸清楚。     墨九没有说话,也没有回答,他的心中,此刻正萦绕了一种莫名的疼……不是很疼,也不能说多么难受,只是一点点的不知所措。     “墨家将我送回了‘起点’,而那人则让我摆脱了既定的‘命运’。”墨九清冷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内响起,眼中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浅金的色泽染上了一份迷离,分明是询问,却变成了述说一个事实。     予墨深吸一口气,露出一抹微笑:“是。”     “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出现一个背负天道情感的生灵,而那个生灵,也将行使逆天之举。”     “有阴就有阳,有那个生灵,自然也有负责抵抗的生灵。”     “而好巧不巧,那个生灵便是上一世,不,也许是上上一世的我。”墨九冷静地接道,脑中那些被加了一把锁而模糊不清的画面一下清晰了起来,他看着这些画面,唇角扯出了一抹嘲讽的弧度――     可笑时至如今才恍然记起,原来祭坛上的人是他自己……所以,才那么熟悉,所以,才那么陌生,所以,才在看到之初,感到震惊。     “是。”予墨笑容浅了一些,回想起那段时光,黑黝黝的眸子更深沉了:“对抗的生灵其实并不只有一个,可以说,四相界的所有生灵都参与进去,不是加入对抗的队伍中,便是与那个背负天道情感的生灵为伍。”     “而最后,对抗一方失败了。”     墨九对这个答案没有丝毫意外之情,如果成功了,那么,便也不会出现记忆中他站在祭坛之上的情景了。     “最后,众人将所有的希望都压在了‘时光回溯’之术上,并且选出了一个生灵,使之回到了‘过去’,然后,改变‘未来’的结局。”     “举行祭祀的所在地,为灵族的祭坛,其中,主要依靠灵族长老昆梧划破空间,墨家负责逆转时空长河,其他各族则在旁辅助、出力。”     “墨家因先祖之因,除了机关之术以外,还尤其擅长时间之术。”     “所有的一切,都伴随着‘你’的时光回溯而回到了起点,而‘我们’也同样失去了这一段记忆。”     “就在你本应该按照既定的道路修真、进入仙界,然后与那个背负天道情感的生灵对抗之时,意外出现了。”予墨苦笑。(未完待续)           三零八 - 墨九 - 玉九     “那个名叫醉暮的人,窥得了你的命运一二,并一路布线,不惜化身为邪修,也想要将你送出轨迹之外。”     “可是,轨迹又哪能是这样轻易就能够改变的呢?所以,虽然出现了小小的变化,但轨迹的终点,也依旧是不变的。”     “而那人显然也发现了这一点,做下了更多轨迹之内没有的事情,然后轨迹越偏越远,最终一发而不可收拾。”     “作为轨迹中心点之一的你,也因为轨迹的不复存在而死亡。”     “而那人,则生生将你扯出了‘轨迹’之中,送到了现在,也便有了你的‘重生’。”     “墨家原本是看不到丝毫让你与先祖再度重逢的机会的,哪怕,先祖和历代先辈已经做好了种种准备,只等你光临墨家,可有时,却不得不叹一声‘天命如此’。”     “而就在那人让你重生前许多年,当时的墨家发现,命势忽然变了,见机会不容错过,便趁机制作了一个‘幻世之阵’,也叫做‘换世之阵’,让你‘重生’在那个世界,与先祖‘重逢’,然后,改变既定的命轨,可以让你在与先祖分别多年之后的现在,再次与先祖见面。”     “而墨家此举,却因为‘时间逆流’的本质原因而无法隐藏,成为了众矢之的。”予墨垂眼,唇边以往的笑意淡到了近乎消失:“‘换世之阵’同样也在时间逆流的范围之内,而时间逆流,无论是多小,都会引起未来的改变,比如原本不能够重逢的先祖和你却在时间逆流之后得以重逢。”     “墨家彻底暴露了除了机关之术之外。令修士们垂涎的同时也忌惮无比的时间之术。”     “同时,还有创造‘生灵’之术。”     “拿魂魄创造‘生灵’是很简单的,或者日久经年之后物品生出灵智也是很简单的。”     “可凭空创造生灵,却已经隶属于禁术的范围之内。”     “双管齐下之下,墨家被群攻而起是可以预见的。”     “而墨家想要的,也是这个结局。”     “……”墨九听到最后的那句话,眼睫一颤。遮住了主人泛起波澜的心。     “你不是一直好奇墨家机关城之上的那些晶石是什么吗。”予墨笑得很开心。开心得,让人无故感到悲伤。     “那些晶石,名叫‘破’。”     “破开时空的束缚。破开‘命轨’的桎梏,破开那一层又一层的枷锁……”     “当初倾尽四相界的能力才将人送到了‘过去’,墨家虽然不需要将人真正送到‘过去’,只是投机取巧地稍稍将‘过去’与‘现在’连接起来。用‘现在’去影响‘过去’,不用付出那么大的代价。可依旧需要墨家几乎不可能做到的要求。”     “时间逆流之术无法掩盖,墨家也不需要掩盖,墨家需要借此吸引无数修士前来剿灭他们,他们也借此剿灭那些修士。依靠修士的修为、魂魄与精血去成就无上血煞之气,催动‘破’,划开时空与天道的桎梏。将‘过去’与‘现在’连接起来,可以依靠‘现在’去影响过去。从而改变未来的结局。”     “墨家为此也同样付出了代价,举族皆亡,只留下我一个驻守在偌大的机关城内。”     “而汨罗修士的这一次‘围攻’,又何尝不是‘天道’的意愿呢?”予墨抬头,望着上方黑如墨的‘天空’,“能留下我,不过是因为以一己之力又能做些什么呢?并且,该付的代价,墨家已经支付的差不多了。”     “……”墨九抬眼,在短暂的静默后,问道:“我为何会成为灵族。”他更想问的,是他为何会成为天玉。     “得友如此,此生何求?”予墨没有马上回答墨九的问题,而是发出一声看似牛头不对马嘴的感叹,才说道:“你的命势几经修改,再加上你母亲身上另有玄机,虽然仍在这天道之下,却已经隐隐超脱其外。”     “天玉的本质是什么,灵族的人一定已经告诉你了。”     “那人希望你能够摆脱‘命轨’的纠缠,摆脱‘既定’的轨迹,他换来了你的重生,可‘命轨’本身便具有修复的能力,唯一真正可以得到摆脱的,只有本质上的蜕变,即变成‘变数’。”     “世间变数有很多,而真正可以算得上变数的,却很少,而天玉便是其中的佼佼者。”     “你几经波折,命数已经让天道也难以去插手,已经具备了许多成为‘变数’的条件,只等合适的契机与助力。”     “那人明白这一点,因此,由他率先成为‘异数’,即‘变数’,然后一举成就你他日的‘重生’与摆脱‘轨迹’。”     “……”墨九眼中波光流转,随着予墨的声音,与那人有关的记忆从脑中涌出,最后,停驻在那最后的几个画面上。     难怪……那时会追问他对于邪修的看法……     难怪……那时会选择成为邪修……     难怪……从始至终,除了那次重逢后,他再也没有见过对方……     难怪……     他以为,对方身为医修,宁愿成为邪修也不愿成为‘毒修’,不愿与他一起逃走。     这些是真的,可真正的原因,不过是因为想要争得一丝‘变数’罢了……只是,他当初未看明白。     未看明白,那人就算不成为毒修也有许多方法可以逃走;未看明白,那些追杀的人不敢真正将之击杀……     未看明白,那人真正的用意。     也许是为情所惑,也许是天意如此,也许是别的什么的……     他将那人的记忆封锁的很好,偶尔想起,却又以更快地速度遗忘……墨九站在原地,周围的空旷越发衬托出心中的虚无。     忽然,他唇角勾出了一抹微笑,望着头顶看不到的天空,闭上了眼。     这个世间,任何事情,都如此的繁复,又如此的简单……任何事情,都拥有自己既定的轨迹……命运并不是真的毫无选择,而是你,你一定会做出这样的选择,所以,才那么令人心生绝望,感到无力。     改变‘命运’,何其困难,需要中途无数又无数的‘变数’,才能引起质量的变化,结局的更改。     也许,到最后,结局只是看似更改的相同罢了……     予墨的所说的一切,听着繁复无比,其实很简单。     因为无法抵抗那个背负了天道情感的生灵,于是选出了一个生灵,也就是他,回到了过去。     而回到了过去后,他的记忆也同样‘时光逆流’,不复存在。     在经历许许多多‘第一世’所经历的过的,中途也终究拥有了些微的改变,也许,他的‘第一世’中根本没有醉暮的存在,也许是别的。     但是这并不代表什么,所以,墨家没有接收到任何消息,命轨依旧是一样的――他无法和他们的先祖――张凤花重逢。     如果命运就这么下去,也许他们依旧无法抵抗那个背负天道情感的生灵,也许能够抵抗,可有一点是可以预见的,那就是他应该会死亡。     而作为最大变数出现的醉暮,则彻底颠覆这个结局。     将他送到了不知多少年前的仙界,并且成为了天玉……     同时,在他到达的这个世界中,这个时空的墨家很久以前就发现了命轨的松动,从而建造了‘换世之阵’,彻底将命轨挪移。     可以说,他所在的每一个世界都处于不同的时空,都拥有各自发展的轨迹,只有他,只有他无视了这其中的规则,徘徊在光阴之间。     若说唯一和他一样的,也许还有墨家。     “你,为何知道这些。”墨九轻声问道。     “墨九心中不是有答案了吗?又何必再来问我呢?”予墨默默看着墨九,眼中笑意带着些许的无奈:“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却总是要询问别人,若是不知道的,只怕是要心生误解。”     误解墨九的不信任,误解墨九的用意。     “若是不询问,又如何确定心中所想是正确的?”墨九淡淡道。     他心中确实有答案了没错,只是,他并不能确定他心中的答案是否是正确的。     雨末知道这些,可墨九却可以肯定,墨家不知道这些。     雨末可以知道,是因为‘破’,是‘破’将时空、将命轨打破,把墨家隔绝在了时空的交界点,无数时空在这里交错,在这里拉扯着。     可以说,此时的墨家已经超脱在‘天道’之外,墨家的灭族,也是因此而付出的代价2。     作为墨家幸存者的雨末,能够知道这些,便是因为如此,因为他们都不在‘命轨’之中,不在‘天道’之内,都同样逆改了原本既定的结局,并且墨家本身也参与在了墨九的‘每一世’中。     就像墨九可以得知‘前世’一样,雨末知道这一切并不难,尤其当墨家还擅长时间之术时。     “那么,墨九又如何能够保证他人所言一定是真的呢?”予墨反问,他实在是对墨九有些好奇,或者该说,他觉得墨九有些神奇――(未完待续)           三零九 - 墨九 - 玉九     若是别人说的是假的,难道也相信吗?对方怎么确定别人一定会说实话呢?要知道,大部分生灵就算不说谎,也不会说实话,不会如他一般什么都如实说来。     “这其中自有判断。”墨九摇头,他当然不能保证所有人都实话实话,但他要的那份肯定,在问出口后就已经得到了。     无论对方是承认,是否认,还是无视。     予墨挑眉,只是任他如何看,都无法从墨九那张平淡至极,若不是长得真的好看,就要被主人的神情给淹没在人群中的脸上找出什么有用的信息来,更不用说一窥墨九的心中所想,这让他颇有些颓败。     向来不怎么喜欢争斗的予墨看着看着,忽然脑中就闪现出几幅画面:     画面一:     墨九冷笑着,将武器架在被询问之人的脖子上,威胁道:“说吧,真正的答案是什么?”     画面二:     墨九在听完对方的回答后,眯起了眼,嘴角带着一丝嘲讽,不断将心中所想一一说出来,将对方的回答挑出无数漏洞……     画面三:     墨九很平静,只是前提要忽略对面因为他的言语而面红耳赤,不断与他争论的人……     画面四……予墨赶紧甩了甩头,把这些莫名其妙的画面甩出自己的脑中,额间一滴冷汗不禁落了下来――     他这是在想什么?予墨,这样不好……你以往自持的平和呢?     墨九看到不知因为什么,径自摇头的雨末,目光一下变得奇怪起来,不过他没有说什么。只是安静地等着,他不会承认,在那一瞬间,他有一种恶寒的感觉……总觉得,雨末在想一些与他有关的、不是很好的事情……     两者相互静默对立了许久,予墨在成功恢复了往日心境后开口道:“接下去的事情,想必不用我多说了。”     墨九没有出声。只是上了圆台。同时,予墨从圆台上走了下来。     墨九在圆台之上站定,一道光华在他周围亮起。越来越炽烈,一直将他完全包裹其中,转瞬间,墨九眼前的场景一变。     “你来了。”平静温和。带着无法忽视的威严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同时。一道浅浅的人影出现在身前不远处的位置上。     人影只有一个大致的轮廓,此时正在不停地丰满起来,眨眼就变成了一个与活人无二的形象――     正是长大后的张凤花。     墨九无声看着面前陌生中透着些熟悉的人,五官依旧艳丽张扬。可少时的任性已经蜕变成了霸气与常年身居高位的威严,无论何种神态,都带着说不出来的韵致。     “我来了。”     没有过多的话语。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却让张凤花润湿了眼眶。     微微吸了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张凤花开口道:“你走后不久,啊逡第一个进入了炼气圆满之境,将东西带回了村子。”     啊逡,说的便是张逡凌了。     墨九眼皮一跳,直觉不会那么简单,果然:     “只是到的时候,村子已经不在,只有一地残骸,而爹娘他们也同样已经入了轮回。”张凤花很平静,可墨九知道,这样的平静背后是怎样的消磨之路。     对于当年的张凤花而言,这样的信息无异于灭顶之灾……他和亲人的先后离去,无疑给对方造成了偌大的影响,他清楚记得,对方便是为了亲人而对‘修仙’抱有无数的念想。     而后面,他‘死去’,亲人更是一别之后一面未见便已永别……     能够这么平静,无非是已经经历了太多,也疼了太多,从而无感了……     “我和啊礼、阿帆、啊逡在进入练气大圆满之后为爹娘他们和村子里的其他人报了仇。”张凤花扯了扯嘴角,似乎想要露出一个笑,可最后呈现出的笑容却看不到一丝喜意,只有满满的涩然。     墨九安静地听着,他知道,张凤花此时需要的并不是安慰,而是倾听。     时间仿佛停止了,柔和的光温柔地分布在两人周围,张凤花轻轻地诉说着被时光掩埋的往日历程,重新描绘出昔年岁月中那种种事物面貌。     墨九坐在一侧,偏头听流年逝水,安静看华光千柔,心中宁静似秋季的湖水,又像三月春光下,那平缓的河流。     张凤花从墨九离开后说到她一生结束前,从一路心境变化说到付诸行动时,从墨家创造之初说到现在,期间无一丝激动,只有内敛的些许波澜在平静的水面下暗暗涌过。     “还能见到小玖,真好。”张凤花笑了,她本是长得极为美丽的女子,而这一笑更为她添上了无数风华,那令人敬而远之的威严在这笑容之下消失,只留下满树如火如荼的凤凰花灼灼绽放着,骄傲也温柔,艳丽也婉转。     墨九眼神柔和了一些,深处那层透析世人,如镜子一般的薄冰也被主人盖上了一层幕布,遮了起来。     “我之一生,初闻仙途而不信,初入仙途而懵懂,一直到所亲所爱尽皆离去方醒悟,竭力修炼,却为时晚矣。”     “凡人有轮回,我已知足,不愿强求,护尽三生,以还生身、养育、教导之恩,从此,仙有仙路,人有人途,仙凡两别,再无牵扯。”     “然修士若陨,则化为流萤散于天地,不复存在。”     “皆道‘逝水东流不复回’,可只需修成金丹,改换山河之势不过举手之力,如此,修士为何不能起死回生,拥有轮回?”     “执着成念,道途之上心魔纵横,因执念而起,也因执念而落。”     “入踏神,是为痴,是为执;逆命轨,是为人,是为己……”     “万般算计,轮回碎,愿遂,逝水复回……”     “这天道命轨、时空长河,也并非当真毫无回旋之地……大道五十,天衍四九,留一线生机,无论如何,天之道,终是仁慈的……”     张凤花的身影越来越淡,声音也越来越浅,仿佛自天边传来,缥缈遥远至极。     “前尘已断,世间山水长,小玖,珍重……”     最后一缕余音消散在辉光之中,墨九一直保持着侧坐的姿势,眼睫半垂着,水光在下面漾起一圈一圈的涟漪,折射风景无数,芳华无垠。     圆台上,光芒弱了下去,在闪了一闪后熄灭了,露出了墨九的身影。     墨九保持着闭眼站立的动作许久,才慢慢睁开了眼,浅金色的琥珀瞳清冽如酒,像一汪清澈见底,却无法得知具体深浅的泉水,不见阵法中的半分动情之貌。     只见他将目光移到了一旁予墨的身上,没有说话,可予墨明白,只是笑着,不带一丝伤感与不舍。     “虽然墨家被灭,为咎由自取,乃是天意,可是身为墨家之人,总是要报这灭族之仇的。”     “一码归一码,这些修士,不过是墨家讨要回的债,也是为当年之事与汨罗做一个了断,从此恩怨两清。”     “至于其他……墨家存在的意义,已经不在了,我亦同样。”     “活得久了,便不知道该活些什么,世间风光已看尽,酸甜苦辣辛五味也尝遍。”     “也许,只留下了等待,和无意义地沉眠。”     予墨眉眼弯起,“世人修道,是为永生,是为破开命轨的桎梏。”     “墨家修道,只为等待一个花开花落后的重逢。”     “有始便有终,有生就有灭,起起落落、涨涨跌跌、分分合合……所有的,都会归于寂灭。”     “谁说寂灭不是万物的永恒呢?而寂灭对于墨家而言,更接近于幸福吧。”予墨笑言,不等墨九回话,话锋一转:“是时候回去了。”     说完,不给墨九反应的时间,圆台光华大振,一道光柱冲入上方的浓黑之中!     墨九闭起眼,左手放在眼前,用衣袖挡住光芒对眼睛的侵蚀,五感在光中逐渐模糊,思维像是被强制安抚、抽离,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一阵晕眩过后,不见空旷大殿,不见机关兽,不见圆台,也不见予墨。     “……墨师弟?”一个略带迟疑,满怀意外的声音传入耳,墨九放下左手,眨了眨眼,眼前的景象清晰了一些。     此时他前方不远处,正整齐站着一排人,除了本与他一起行动的青尧之外,还有另外分路离开的慕容晗、花紫衣和红豆、西门风煦。     最后,他看着北冥幽,眼中浮现出一抹困惑,但很快,墨九像是明白了什么,抿了抿唇角,不再有所不解。     正要回应,墨九便感受到脚下的地面微微一颤,这颤动并不明显,就像是不远处有修士在斗法而引起的一般,可墨九却神色一变,刚要出口的话顿时一变,厉声道:“墨家就要崩毁,我们先速速离去!”     说完,体内仙元运转,脚尖一点地面率先飞窜了出去。     其他人紧跟着变了脸色,纷纷跟着墨九往墨家出口跑去。     “他们在这里!还有那个通缉目标!他们要跑!”一个修士正好看到墨九他们离开的身影,立刻使用扩音术大声通知同伴们目标的下落。(未完待续)           三一零 - 墨九 - 玉九     原来青尧、北冥幽和西门风煦在蹲了半个多月,斩杀了无数修士后终于被揭露了存在,再也隐藏不下去。     他们被那些接了通缉,对墨九颇有些念想的修士们联合起来针对,寡不敌众下边战边跑,与慕容晗三人会和。     只是,尽管慕容晗三人也同样实力出众,三加三是大于六的威力,可也比不得对方一波人累了换另一波人上,永无止境地战斗下去。     自然而然地,在抵挡了一段时间,杀了数十个修士之后,慕容晗几人当机立断选择了避退,不出现在人前,只在黑暗中悄悄动手。     他们的举动无疑惹到了对方,在最先几次得手后对面就团结起来,多是七八人一起行动,轻易不少于六人。     这使得慕容晗他们的得手变得更加不容易起来,他们就算实力出众,也不等于可以防范所有修士逃跑,尤其是那些修士大多会一两个底牌和秘法的时候。     “把通缉目标留下,我们饶你们不死!”一群修士闻声,从墨九他们前右侧方的一座大殿内涌出,拦在了他们的去路上。     细细数了数,不多不少正好八十人。     “呵。”冲在最前方的墨九一声冷笑,几根长发上光芒一转。     “瀚海冰狱。”     “九霄雷霆。”     “燕羽灵弦。”     “烽火连天。”     一连四个法术,将拦在前面的大群修士轰出一个缺口!     墨九宛如一条游鱼,灵活地从这缺口中穿游而过,顺利脱身。     对方显然没有想到墨九会直接出手攻击,在他们看来。他们人数众多,已经占了绝对的优势,对方就算不答应,也不会立刻表态,而他们则可以在此期间先将通缉目标拿下,然后再将另外几个人废除修为,毁掉经脉和丹田!     这才是他们预想中的结局。可事实却并不是这样。不说不一样,这已经是截然相反!     “碎!”花紫衣手挽一张等人高的大弓,上面搭着三支刻着精致花纹的箭。     弓成满月。下一秒,纤细修长的手指一方,三支箭呈品字射向人群!     花紫衣与众人一路同行下来,从未见她拿出过本命法宝。众人也不在意,毕竟大家没有熟悉到那个地步。不信任也是应该的。     只是众人从来没有想过,看上去骄横的花紫衣的本命法宝会是一张弓,并且是等人高的一张弓。     花溪涧擅长医药乐舞之道是众所周知的一件事,而弓明显不属于此道之中。     作为远兵中的王者。弓箭学习容易,精通却难,而一旦精通。如剑修那样千里之外取人首级不过举手罢了。     三支箭破开空气的阻力,穿透修士的护身法宝与法术。直接从丹田内穿过,去势不减地射向下面的修士!     几个修士连忙闪避,同时给自己再套上数个护身法术与法宝,可箭却像是长了眼睛一样,一个拐弯,在三个修士不可置信的目光中轻而易举地射进了他们的丹田之中,依附在元婴之上的神魂在第一时间被湮灭。     法宝和法术形成的防御在这三支箭面前就像是不存在一般,看到的修士无一不胆寒,见箭往自己飞来,惊骇欲绝地散开。     数道血箭飚出,又有几个修士倒下,在一连杀死了十二个修士之后,三支箭终于耗尽了力量,插在最后死去的三个人身上,就在所有修士松了一口气的时候!     “嘭!”     三支箭炸开,范围内的修士全部变成了血雾肉沫,几个离得远一些,得以活下来的修士愣愣地看着腥气逼人的‘红雾’,表情呆滞,明显没有反应过来。     事实上等不到他们反应过来,在最初被花紫衣的武器和实力吸引了注意的慕容晗几人收回心神后,分别出手将几个修士解决了,神魂直接碾碎,渣也没有剩下一丝。     这场战斗来得突然,结束的也无比迅速,几乎一个照面,对面就全军覆没,联想到最初的那句话和最后的结局,从中透露出一种滑稽之感。     “走!”     被战斗耽误了两秒,此时震颤已经明显起来,本该牢不可摧的大殿墙壁上匪夷所思地出现了许多裂缝。     众人不敢耽误逃生的时间,体内仙元澎湃,身影消失在原地,下一秒已经出现在远处。     墨家的巨大让他们全力跑了整整盏茶的时间才看到了出去的那数万级阶梯,以及阶梯最顶端米粒大小的白点――那是出口。     在路上,墨九他们遇到了不少趁火打劫之辈,他们都随手将之灭杀,没有死的也没有补刀,只顾着全力逃跑,渐渐的,他们身边和他们一样动作的修士多了起来。     那些修士自然不会没有发现墨九他们,只是眼下并不是出手的好时机,他们也就按捺住了由于悬赏奖励的丰厚而蠢蠢欲动的心,只在目光中透露出各自的不怀好意。     “糟糕!出不去!”这时,跑在最前面的几个修士在快要逃出去的时候,出口处出现了一层屏障,将几人挡了回去!     几个修士被这一挡,体内仙元出现了一瞬间的滞留,狼狈地摔在地上,若非反应及时,差点没从阶梯上滚下去。     “这是真的!”在他们后面的修士也赶了上来,不信邪地往出口撞去,结果以更猛的力道被屏障反弹入了空中,重重砸在了地上!     骨裂的声音让跑上来的修士们都不由心脏一颤,牙酸起来。     修士再如何弱小,凡进入了入仙期就会有脱胎换骨的变化,如果不是身受重伤,已经快要死了的那种,绝对不会连被抛入空中,及时调整身体安全落地的能力也没有,更别说一般修士**虽然不强,但也绝对不会弱到从那么低的高度落下来就骨折的地步,这其中力道绝对比他们看到的要多出无数倍!     屏障有问题!所有修士都明白这一点,可他们都对此毫无办法,因为就在刚才,一个修士对屏障释放法术,最终却被自己反弹回来的法术射成了烂泥!     看到前人的下场,他们又哪里还敢动?可是他们不动,却无关乎墨家的崩毁,这个地方仍旧在以不慢不快的速度一点一点崩塌,就像一张缓缓而至的催命符,在众人煎熬绝望之中临近身边。     所有修士的额间都不由涌出了冷汗,心中着急万分,整个人都像是被置身在火上,有一种快要燃起来的错觉。     墨九他们虽然速度很快,也是第一个逃跑的,可是他们太深入了,因此反而落在了逃生队伍的最后方,在他们身边,还有看似很多,可比起前方的修士不过稀稀拉拉小猫三两只的一些修士。     这些修士唯一的共同点就是修为都不低。     转瞬间,墨九几人就已经到了修士群上方,看也不看下面修士一眼地往出口跑去,所有修士的目光都‘唰’地一下放在了他们身上。     “拦住他们!”不知哪个修士喊了一声,所有修士眼前都不约而同出现了通缉上的那些丰厚奖励,眼睛顿时绿了。     一时间,他们忘记了屏障的存在,忘记了他们出不去的事实,只头脑发热地将手中的法术齐齐扔向空中的墨九几人。     法术隔绝了墨九几人和其他几个修为高深的陌生修士,几个陌生修士急忙停下来下,堪堪与一堆光华闪耀,云集在一起已经分不出什么是什么的法术擦过,背后生生浸出了一层冷汗。     在场的修士,少说也有二十万之众,只不过阶梯实在太宽大,所以才不显拥挤。     二十万修士释放法术,威力已经可以与一些禁术比肩了,斩杀同阶修士简直轻易的不能在轻易,哪怕是高两大阶的修士也是同样轻松斩落!     “迷梦。”红豆腕间那串手链中涌出一层薄雾,薄雾将墨九几人笼罩。     “御!”花紫衣举起弓,弓上搭着一支金色刻满了符文的箭,一道金芒射出,牵动着天地灵气将所有飞向她的法术都控制住,挟带着冲入了下方的人群之中!     “八荒**。”青尧笑意转冷,一株巨大的琉璃宝树出现在空中,垂下道道光霞,层层珠帘,华美不可方物。     呼吸间,琉璃宝树上的光芒一下覆盖了整个空间,将所有的法术都稳稳压下,一阵刺眼的白光代替了所有的色彩冲入视线,所有声音都消失了,整个世界蓦地安静了下来。     众人眼中流泻出些许茫然,一种莫名的感悟自心间涌出,思维像是进入了水面,一种介乎于梦与现实之间的恍惚感替代了以往的清醒。     也许是过了一瞬间,也许是过了很久,在这个寂静到时间也仿佛停止了流逝的世界里,所有人都模糊了时间的概念,只知道等他们再睁眼,只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怅惘浮于心间。     他们没有发现,他们身边和他们一样的修士在这一击之下少了起码五分之一!     “燕羽灵弦!”墨九体内仙元瞬间少了一半,一只十丈长的青鸟出现在空中,舒展着巨大的身体,一个优雅的飞旋,魂魄深处,响起玄而又玄的鸣叫声。(未完待续)           三一一 - 墨九 - 玉九     却没有进行攻击,而是将墨九驮在了背上,同时纤长华丽的尾羽卷起后方的慕容晗几人化为一道青芒投入了屏障之中!     所有修士愣愣地看着青鸟背着通缉目标,尾羽带着另外几个人就这样飞出了出口,没有被反弹,没有摔在阶梯上,更没有被自己的法术攻击,就这样轻易地跑了出去。     在短暂的死寂后,是疯狂的暴动!     修士们前仆后继地冲向出口,可再也没有奇迹发生,所有人都被抛入了空中,体内仙元失控,落在地上。     冲的狠得,直接摔死在了阶梯上。     看到眼前的景象,所有修士心中那压抑的情绪仿佛终于找到了倾泻的地方,面红耳赤地咆哮着、咒骂着,再无往日的冷静自持。     他们也顾不得此时的形象,他们现在唯一想要的,就是离开这个鬼地方!离开!     墨九法术形成的青鸟轻盈地落在地上,化为无数青色与金色的光点散在空中。     众人不曾看一眼这美丽的光景,落地后马上回头往后方墨家族地看去,屏障后混乱的景象让他们为自己的迅速离开庆幸不已。     屏障不止是阻隔了他们与那群修士,同时还隔绝了所有声音传出,他们此刻就像是在看一场哑剧,看着屏障内修士脸上变化出愤怒、绝望、怨恨、毒辣、麻木等等表情,他们第一次发现,原来生灵可以有这么多的情绪。     一种疏离感在他们与那些修士间拉开,交织着可笑、可悲、可叹和许许多多复杂的微妙感。     说其他生灵有这么多的情绪,他们自己本身也不外乎如是,至少此时此刻的心情,他们是无法一一去详解的。     予墨处。     予墨站在圆台之上。右手的手镯不断闪烁着光芒,像是夜空中的星辰,而与之相呼应的是脚下的祭坛,同样也宛如一个星空一般。     一大一小两个星空,同样的神秘、美丽,充满了魅惑,让人想要去探寻更深处那不为人知的秘密。     可同时。它们更像是一个频临毁灭的世界。美丽中,带着仿佛下一秒就会星辰破碎,天幕将彻底分崩离析的毁灭。     予墨对此不管不顾。只是静静望着上方,表情恬淡,眼神干净而宁静,带着一种莫名的虔诚。     祭坛上空。不再是一片黑暗,而是漂浮着一面巨大的镜子。     镜子被分割成好几个画面。画面上是位于墨家各个角落的修士,零零总总加起来,竟然有近百万之众!     除了已经到了出口的修士,分布在其他角落的修士完全没有察觉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对接下去要发生的事情全然无知。     这些修士不是修为太低,无法及时感应到,就是触动了机关或阵法、禁制。被隔绝在另一个空间中。还有些修士则或不小心进入,或被青尧引到了那个满是‘镜子’的地方。知觉全无,有些更是已经死去。     最大的一个画面中,是站在石林内,已经成功逃出墨家的墨九几人。     予墨默默地看着镜子中正在不断上演的各种景象,将墨九他们的表情一丝不落地收入眼中,在看到墨九眼中的漠然与静默时,那张完美无缺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整个人不再那么像一尊人形雕塑。     “尘归尘,土归土,到最后能完成你的意愿,也不枉墨家与我存在一场。”     “在这红尘之中,天道之下,最放不下的,反而是我们啊……那人,远比我们通透得太多……”     “所以,除去那许许多多的原因之外,这也是选择让他回到过去的重要原因之一吗……所以,连天道也不愿封死所有道路,留出一线吗……”     “所以,让那么多人心有牵挂,哪怕要跨越无尽时空,也要寻觅其踪影,哪怕要改天换命,也要让他摆脱命轨,一世无忧……”     “哪怕,明知最终的结局是没有结局,也依旧无法放下,想要一个结果……”     “便这样吧……神有心无情,可众生却总希望神有朝一日会动心,继而生情……却不知,有时心动了,情也未必会有……”     “也许,这便是‘生灵’吧……是我终其一生也无法明白的东西。”     予墨跪坐在圆台上,明黄色的华服铺在地上,宛如一朵绽放到极致的姚黄。     右手腕上,造型奇异的手镯上光芒明灭不定,如同暗夜中的灯火,终于,像是耗尽了灯油,在几次飞快闪烁后彻底熄灭了。     “咯……”     圆台上出现了九条裂缝,第十条裂缝将生未生,整个墨家无论是外面朝众人开放的区域还是墨家机关城和腹地都开始剧烈震颤起来,无数精妙的机关在崩溃,大大小小,用材珍贵的零件如雨般落下。     这下,所有修士都感应到了他们处境不妙,脸色巨变之下,抛下刚才还视若珍宝,迟迟不舍得离去的各种资源转头飞快地往来时的路重新折回去!     就在出口的修士看到坚不可摧的阶梯已经开始出现裂痕,并且裂痕正在以飞速往四周蔓延,情绪更加激动起来。     顾不得屏障会反弹法术,自己可能会被自己的法术击杀这一点,所有修士都紧绷着神经,双眼怒瞪,手中法术不停往屏障上招呼。     “啊!!!”     “……噗!”     惨叫声、吐血生此起彼伏,在五光十色的笼罩中,屏障巍然不动,如一道无法跨越的天堑,拦在众人跟前,似生与死的分界线,将一干修士与墨九等人间划分得清清楚楚,干干净净。     予墨处。     第十条裂缝出现在圆台之上,同一时间,手镯碎成了几段,黯淡无光地落在圆台之上。     予墨最后睁开眼,看了一眼镜子中的墨九,然后闭上了眼睑,再也没有睁开,和圆台一起沉入了永恒的黑暗之中。     “轰……”     缓慢而巨大的轰鸣声伴随着宏伟的建筑在墨九他们眼前一点一点崩毁,空间的破碎引起暴风无数,仙气被强横的力量撕裂,形成无数扭曲地带,数百个大大小小的漩涡密集在空中。     存在了千年万年之久的石林开始倒塌,石柱纷纷断裂,落在地上,扬起一片尘土。     墨九他们在第一时间飞到了空中,在各自或法宝或法术的保护下观看着眼前这震撼的场景。     下方石林毁灭的景象宛如海浪,一波接着一波不停倾塌,碎石乱飞,飞沙走石。     天幕低垂,仿佛要塌下来一般,没有雷鸣,只有无尽的黑云汇聚在上面,还有无数的空间裂缝纵横其中,不时冒出头,展示一下存在。     数万级阶梯带着十几万修士绝望、不甘、愤恨、激动、呆滞等等沉入了暗得无一丝光芒可以照射进去的深渊之中。     地面满是无数深不见底的沟壑,最小的也完全可以吞下一个人。     这些沟壑如同一道道丑陋的疤痕,把以往完整的土地分割成无数块,地底的森幽之气从中传出。     “嗡……”     一声响彻天地的震荡声,一圈透明的音浪自墨家族地上空出现,迅速往四面八方扩散。     “噗!”飞在空中的墨九几人被音浪击中,直接吐出一口血,倒飞出去数百米!     堪堪夺回身体的控制权,在空中稳定下来,墨九察觉到天地间的变化,立刻朝墨家看去。     外围的空间破碎,内空间也同样荡然无存。     失去了空间作为掩护的巨大机关城悬浮在空中,周围交织着蓝紫色的流光,金银双色的辉芒让它仿佛存在于光与影的交界之中,如此的不真实,又并非虚幻。     高大的城墙后面,是直入云霄的青山,青山上仙云围绕,雾气渺渺,让整个机关城都仿佛置身于云雾之中。     在漂浮了一段时间后,机关城停下了运转,‘破’发出的光芒似乎停滞了一瞬间,下一秒!     “砰――!”     机关城悄然炸开,在耀眼的光芒中渐渐地消失。     风暴停了,时隐时现的空间裂缝也销声匿迹,无数血红色的细长花瓣自黑云中飘落,花落如雨,满目殇情。     “呼……”一阵风吹来,机关城坠毁形成的光芒中飞出无数红如泣血的花瓣,除此之外,还有许多小巧了许多,颜色也更加丰富的花瓣。     只是那红太过夺人心魄,宛如业火红莲,将视线中的所有颜色都烧戮一空。     墨九伸出手,接住一片往他飞来的花瓣。     白皙修长,如玉般带着些许透明的手中,是一片红得胜过人世一切色彩的花瓣,淡金色的脉络分布在上面,如同一团托在掌心的火焰。     风卷带着凋敝的气息轻轻吹着,花瓣飞满了天空,成为这昏沉的世界中唯一的色彩。     墨九凝视着手心那抹似乎在燃烧的赤红,火热炽烈的色彩在那双浅金色的眼中映现出荒凉的轮廓。     站在天地之间、花雨之中,墨九遥望云端之上――     本不该有天玉存在,也不会有‘苍冥’存在,更不会有‘天命之战’。     只是,他的命轨改变了,随之而来的是一切都随着变化而变化,适应着新的规则。(未完待续)           三一二 - 墨九 - 玉九     他的本质拥有了变化,使得战斗与那个背负天道情感的生灵也拥有了本质的变化。。更多最新章节访问:щw. 。     可以说,是他的存在,引出了‘天命之战’,将汨罗与四相界推入了永寂的边缘。     天‘玉’作为变数,在改变天地定数与时空命轨的时候,本身便要受到来自天道、时空、命轨三方的磨练,只有成功地为自己争取到那一分生机,才能为自己之外的众生换来一线变化,改变他们既定的结局。     而对于天‘玉’降下的‘磨练’,则是以天道自身与这方世界为赌注进行的。天‘玉’成功,天道存,天‘玉’不成功,天道连同这方世界一起坠入虚无之中。     ‘花’瓣被风吹到脸上,顺着脸庞的线条滑过,飘向更远的远方,还一些落在了发上,在一片雪白中格外醒目。     这一切,真的是‘变数’吗?墨九闭眼,细细感受着风吹在身上带来的凉意与淡不可闻的‘花’香。     在决定施展‘时光回溯之术’将他送回到‘过去’的修士们真的会没有想到今日的结局吗?     也许,他们早已经料到了这个结局,并且所想要的,也是这个结局——     结束这无止尽的轮回,让绕死的圆出现断口,可以流向更宽广更高远的地方。     就像上上一世的他所经历的那样,结局的最后,他们失败了。     无论如何,都会失败,除非变成绝对的‘变数’,不然依靠着道途中偶尔的变化,最终还是会流向既定的结局。     不如便拼尽所有去赌上一场,赌自己可以成为‘绝对的变数’,不受命轨所缚。     失败了。也不过是同样的结局——     坠入虚空之中化为虚无。     可如果成功了,那么便是彻底的解脱,无解的轮回将涅槃,然后重新开始转起……     所以,才选择自己,而不是修为更高的其他修士,比如拥有空间之能的昆梧。比如‘精’通时间之术的墨家大能……     只是因为。他的母亲,是这个世界的‘异数’,因而他的身上。也没有什么意外地沾染上了这其中的气息与一些特‘性’。     墨九睁眼,将目光从云上收回,极目远眺。     所有的一切,早已有了定数……被卷入的是天下众生。而应劫的,却只是他。     “西‘门’很讨厌你……”     “是因为你的身份。”昔日太虚秘境中青尧的话犹在耳畔回响。一声大过一声,一声更比一声清晰。     可比起当时的不解,如今墨九再也没有了半分的疑‘惑’。     看似他是这‘天命之战’的希望,是整个四相界是否会继续存在下去的根本。不能有半点闪失。     可事实上,谁能说,不正是他的存在导致了这一场‘天命之战’的出现呢?将战争推到了‘变更轮回’的高度。从与背负天道情感的生灵博弈变成了与天道争锋,这其中的跨越。已经从‘苍生与苍生间的战斗’变成了‘苍生与天道的战斗’。     这样的战斗,结果永远都是不变的——     两败俱伤。     不会有半分意外可言。     所以,身为八大隐世家族西‘门’家传人的西‘门’风煦在初碰面时如此明显地表现出自身对他的不喜。     或者该说,西‘门’风煦是表现的最明显的,而其他人则内敛许多,这与众人各自的‘性’格也有关系。     北冥家近乎无情,他们几乎没有什么太多的喜恶,对事物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情绪,并且作为擅长暗杀之道的家族,他们对于‘死亡’总是比其他生灵看开很多的。     慕容晗作为‘精’英弟子之首,往往不会对一样事物轻易产生看法,就算本身不喜,也不会先入为主,那会‘蒙’蔽他的判断。     南宫家乃书香世家,纳兰家是君子之家,百里家不拘小节,族人也多‘性’情潇洒,即墨家本身便颇有些问题,继而这几个世家对墨九都不会有太多的反应。     西‘门’家则不然,西‘门’家所在的极西之地民风开放,生活在那里的人也都热情大胆,对于自身情绪的表达,比起另外地区的生灵直接许多。     西‘门’风煦对于墨九的不喜自然也不加掩饰地表现出来,但是西‘门’风煦讨厌简单,喜欢也很简单,并且西‘门’风煦也明白很多时候,很多事情是由不得人选择的。     所以在最初的不喜之后,经过一次战斗,便将墨九当做同伴来对待了。     这是他们对墨九的接受,同样,也是对命运的接受。     墨九将手中的凤凰‘花’收起,青尧不知何时来到了他的身边,两人间隔着一层云萝伞的保护,一起看着‘花’雨纷飞。     华丽的景‘色’却没有带给人任何震撼,就像一场繁华落尽之后的败落,‘花’开到极致之后的凋零。     广阔的天地间,淡淡的哀凉伴随着‘花’香扩散,祭奠着又一段辉煌的陨落,祭奠着当年惊‘艳’天下的墨家的逝去。     萧索的风吹着,满是伤痕的地面与阶梯沉落形成的深渊记载了这里曾发生了什么。     乌云开始散去,温暖的阳光从云层的缝隙间投‘射’下来,同时落下的还有一场细雨,‘花’雨却未曾停下,反而下得更大了,伴随着绵绵的雨丝,滋润着下面这片饱受折磨的土地。     乌云散尽,一道虹桥自深渊之中伸出,一直连向天际,在汨罗上的所有生灵都看到了这壮观的景象。     碧霞宗。     碧霞仙君走出乾清殿,遥望北方。     乐事‘侍’候在一旁,不见往日的嬉笑,与碧霞仙君一起凝望着北地。     一片细长的血红‘花’瓣从风中飘来,巧合般,飞入一只指节修长,形状优美的手中。     碧霞拈起‘花’瓣,端详着,片刻之后,拿出一个‘玉’匣将‘花’瓣收起,珍之又珍地放入了储物空间之内,接着双手置于腹部,优雅地朝北地弯下腰,遥遥一拜。     “碧霞听蓝恭送墨家。”     “轩辕乐事恭送墨家。”     相似的,无数地方正在上演同样的景象。     聚宝斋。     雪君蓝斯文到极致的脸上在察觉到天地变化之时‘露’出了一丝惊讶,只一瞬又恢复了以往的智珠在握。     “墨家,也终是尽了吗?”优雅绵长的嗓音在‘精’致华美的房间内响起,没有人回答,问的人也已起身离开了房间。     屋外,是无处不‘精’心修整过的风景,雪君蓝站在一棵万年古松之下,在浓郁的松香中对北方缓缓弯下腰,恭敬一拜。     “聚宝斋雪君蓝恭送墨家。”     散修盟。     “散修盟汪德胜恭送墨家。”     云照派。     “云照栖和恭送墨家。”     天渊。     银灰‘色’长发的男子站在罂粟‘花’海中,沐浴着落日余晖。     “天渊寰尘恭送墨家。”低沉磁‘性’的声音后,是俯下的身影。     幽都。     寻目光复杂而钦佩地望着北方天空。     墨家与鬼修又何其相似,存在,只为追寻一个结果。     可这个结果,自他们存在起,就已经与那场因果画上了无解的圆,注定追寻不到。     寻成为幽都的掌权者不过数千年光‘阴’,他未曾经历过汨罗与墨家的战斗,只在后世‘门’派的记载中知晓一二,再加上前辈的口耳相传,也将当时的事情了解了*分。     墨家的所作所为,让他不得不心生敬佩,不是每一个生灵都拥有逆天改命的勇气,也不是每个生灵都可以坦然地去背负逆天改命的后果。     至少,寻自问他做不到,许许多多鬼修也做不到。     他们一直在追寻结果,可他们并不想死亡。     墨家,一个为了先祖遗愿而倾尽所有的家族……寻不知道,墨家是不是有怨,寻也不知道,一个家族如何能做到这样的地步……     对于自身,生灵都未必能下此决心,更遑论为他人……     “幽都寻恭送墨家。”深深拜下,寻知道,自己终究无法明白那个家族,无法和上一任幽都掌权者一样去理解、透析,继而在佩服和自叹不如之余,更多的是无奈。     灵族。     “灵族広寒(昆梧、太羲、珺芳、十夜锦)恭送墨家。”     八大隐世世家……     ‘花’溪涧……万妖谷……     但凡有地位的势力内都在上演着这一幕。     远在千万里之外的墨九他们不知道这些事的发生,他们正站在距离墨家最近的地方,站在距离虹桥最近的地方,从虹桥上飘出的光点在眼前画出‘迷’离之景。     在死去了百万修士后,这里安静极了,至少有一段时间,北地不会有太多的危险,可那并不代表就是安全了,只是相对的需要一段调整的时间,没有太多的余力来追击墨九。     在这段时间里,墨九更应该想好下一个去处,并且启程,如果错过了这段‘安稳’的时间,日后只会迎来更猛烈的风‘浪’。     天渊与幽都此次死了不少弟子,虽然大多都是些中低阶的,高阶的更是一个没有,可这对于两个位于巅峰已久的‘门’派而言依旧是一种巨大的损失与挑衅。     墨九从头到尾都没有真正正面对上过两个‘门’派,一旦对上,结果是没有一丝意外的他被抓住,连跑的机会都没有。     “天晴了。”青尧轻声道,然后转过头,正好看到墨九将云萝伞收起来的画面。q--82125+dsuaahhh+27390005-->           三一三 - 墨九 - 玉九     眼珠转了转,熟悉的笑容在那张普通之极的脸上蔓延开:“师兄便知道墨师弟不想让你我之间距离太远。。更多最新章节访问:щw. 。”     墨九一愣,有些没有反应过来,一则前面的话过于煽情,无论是周边的景‘色’和气氛都无比和谐,将话中的情感体现得淋漓尽致,二则青尧话过于突然,他不清楚对方出于什么说的。     见青尧往自己身边靠过来,墨九握着云萝伞的手一紧,立刻明白了青尧话中的意思,忍住将云萝伞重新打开的*,他默默将牙根咬紧了一些。     为什么经历了那么多次,他还没有学会警惕?!     不着痕迹地退了几步,墨九幽幽望着青尧,希望对方可以领会他所要表达的意思,并且付诸于行动。     另一边,西‘门’风煦同样以一种近似的眼神看着朝他靠近的墨九,不过他的眼神中并没有嫌弃或让墨九离远一些的意思,只是一种纳闷与不解,还有小小的不适应。     青尧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仿佛没有发现墨九的戒备,见和墨九的距离又远了,蹭蹭两步重新贴了上去。     “……”西‘门’风煦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强行挤进来的青尧,默不作声地往慕容晗他们走去。     他实在是不想掺和到这两个人之间,西‘门’风煦对于这次莫名其妙的中枪表示很茫然很无辜,他根本不知道他不过是站在那里,怎么就‘弄’出了那么多的事!     慕容晗拍了拍迎面走来的西‘门’风煦的肩膀,表示理解他此刻的心情。     他们这些旁观者在一旁将事情经过看得十分清楚,对于青尧的举动,他们全当做没有看到,看彩虹的看彩虹。看天空的看天空,还有什么都没得看的,只好盯着深不见底的深渊看得入神。     对于由于站得近而不幸中枪倒地的西‘门’风煦,他们只有叹其不会审时度势,额,是不知其间暗‘潮’汹涌,祸已从天降而犹自未觉。     情商低什么的。唉……慕容晗再度在心中叹了口气。他这个首席当的也是不容易啊……     西‘门’风煦冰冷的视线扫过慕容晗,冷淡地拍开了对方放在他肩膀上的手,意思很明显地从眼神中表‘露’出来――     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些什么。以及眼中的幸灾乐祸给我收敛一点。     对此,慕容晗自然地顺着力道收回手,淡定地将目光移到别处。     “他这是看上墨九了?”红豆挑眉,半眯着眼看着前面胡寐与墨九的互动。再想起以前不觉得什么,现在却处处透着有‘内幕’的种种迹象。她忽然觉得有些头疼。     胡寐平日里与人都极为疏远,若是人靠的近了,还会惹来对方的厌烦,再加上‘性’格多少有些喜怒无常和顽劣。可以说是难相处中的典范。     对方这样靠近一个人,还是以这样一个形式靠近一个人,他们是从未见过。所能想到的答案也就那么一个,那就是对方这是‘看上’墨九了。     “嗯?”正在看深渊看得开心的‘花’紫衣‘迷’‘迷’糊糊中听到‘看上’、‘墨九’两个词立马回过神。转头去看红豆。     “……”慕容晗一手抱‘胸’,一手托着下巴,红豆话中的‘看上’总是给他一种奇怪的感觉,他知道红豆没有这个意思,所以他更纠结了。     “嗯。”纠结地给了肯定的回答,慕容晗见红豆没发现什么,在心中松了口气――想太多太广什么的,受苦的果然还是自己。     倒是在慕容晗边上的西‘门’风煦似是嗅到了什么,转头皱着眉看了一会儿慕容晗,见什么也没看出后放弃了追寻。     “……,有一短必有一长吗?”慕容晗发现了西‘门’风煦的动作,嘴角‘抽’搐了一下,心中提升了警惕。     不过这也不过是一会儿,毕竟慕容晗本身便比较正经,很难去想歪什么,这次不过是一个意外罢了。     “也不知道他身后势力为何方神圣,现在只能希望不要更‘混’‘乱’吧……”红豆抚了抚太阳‘穴’,“真是眼看着临近战斗,什么牛鬼蛇神都出来了。”以红豆豁达的‘性’格也忍不住有些抱怨。     作为‘精’英弟子之一的胡寐自然不会没有人去调查过,只是收获到的信息都很简略,也很正常,可就是这样才越不正常。     以他们的能力也只能调查到这些,可能无非就只有两个――     一,对方就如他们调查到的那样,没有别的了。     二,对方背后势力的要比他们更胜一筹,至少也是与他们同等的存在。     第一个可能‘性’差不多可以直接忽略,而第二个可能‘性’就有些令人惊骇了――     在他们多方调查之下也只能得到这一点信息,这代表什么?代表对方的势力已经远超于他们,能够游刃有余地周旋在他们之间而不被他们察觉。     这样的势力不是没有,却很少,比如当年的墨家,再比如一些圈地为王的大型势力。     只是不知道胡寐是其中哪一个势力派出来的人……众人苦苦思索,一旁的‘花’紫衣因为错过了最开始的信息,此刻听得云里雾里的,只大概明白是跟墨九有关。     “罢了,我们在这里瞎‘操’什么心,宗主心里必定有数,我们也不用再思索了。”想了一会儿没有结果,红豆释然了,干脆道:“眼下还是以提升实力为主,争取在天命之战不拖宗‘门’后‘腿’,其他的,便都与我们无关了,只管放心地‘交’给长老们处理便是。”     无论胡寐是来自哪里,作为一宗之主的碧霞仙君肯定是清楚的,毕竟碧霞再怎么海纳百川,也不会把一个定时炸弹安在宗‘门’里,还成为了‘精’英弟子。既然从头到尾宗主都不曾表态,他们也没必要去胡‘乱’忧虑,     慕容晗、北冥幽、西‘门’风煦点头,‘花’紫衣不知道红豆他们在想什么,但这句话她还是明白的,顺从地和大众一起点了点头。     就在慕容晗他们思考青尧来历的这段时间里,墨九和青尧已经商定好了下一个去处,准确而言,是青尧单方面决定了下一个去处,而墨九出于没有什么更好的地方只能默认了。     “墨师弟安心,师兄不会吃了你的。”青尧眼睛笑眯成了一条缝,神采让一旁的虹桥也显得黯淡。     “……”墨九很想让身边这个人,不,这只狐狸收敛一些。     “师兄家乡民风淳朴,没有那些乌烟瘴气,墨师弟大可放心,也不用强求自己与人友善,若不喜欢了,直接打上一架便是。”青尧玩着从本命法宝上摘下来的琉璃叶子,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让墨九深深怀疑眼前之人其实是与青丘子民有什么仇怨,不,应该是他为青丘有这样的王族感到默哀。     “你……可有兄长或者姐妹?”墨九斟酌着问道,他觉得,青丘作为一个难得的世外桃源,总是要有一份希望的……     青尧一愣,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眉梢一挑,笑着问道:“怎么,墨师弟这是要寻觅伴侣吗?如果是这样,师兄不得不遗憾地告诉你,师兄没有什么兄弟姐妹。”说完,眼‘波’一转,颇有些自得道:“墨师弟便不要再想其他了,不是师兄自夸,这世间,再难找出一可与师兄我比肩的生灵。”     是的,他们绝无如此厚颜无耻……墨九吐槽,对青丘的默哀更胜了――如何才能摊上这样一个王族,真是‘欲’语凝噎,‘欲’哭无泪。     “墨师弟这是不信吗?”青尧鼓起腮帮,生气道。     墨九淡定地伸出一根手指,往青尧脸上戳去:“非是不信,只是从未信过而已。”     青尧顿时泄了气,颇有些委屈,“师兄对墨师弟的心天地可鉴,日月可表,墨师弟还有哪里不信,不妨说出来,好让师兄一一解答。”     “四相界不日便要坠毁。”墨九无情地点出一个事实,提醒面前这只狐狸话中的漏‘洞’,告知他所谓的‘天地为鉴,日月为表’是不长久的,接着道:“哪里都不信,若一定要说哪里……”他停了下来,高深莫测地看了一眼青尧,没有说下去。     “哪里?”青尧顾不得对墨九的较真感到‘抽’搐,出声追问道。他实在很好奇自己哪里让对方这么不信任,他分明记得自己没有做什么事啊,那些做了的,也藏得好好的,不该被人发现才是……     墨九督了一眼青尧,里面传递出来的说不清道不明含义的信息成功让青尧忍不住开始仔细回忆自己和墨九相处的细节。     这一找,还真让他找到了,当下就发问道:“墨师弟是觉得师兄不够美吗?”     墨九眼中悲意更显,青尧几乎以为自己此刻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已经要不久人世。     只见墨九摇了摇头:“你怎会认为是因为容貌?”眼前这人到底在想些什么?容貌?那是什么?他似乎从未以貌取人过吧?     “难道不是墨师弟说师兄‘姿容不显,却独独生了一双纳尽山河风光的眼睛’吗?”青尧一脸‘墨师弟你莫要不承认’的表情,成功让墨九语塞了――q--82125+dsuaahhh+27390006-->           三一四 - 墨九 - 玉九     眼前这人是直接把他上一句‘品行不端’给遗忘了吗?!墨九无力扶额,额角仿佛又一个‘井’字在不断跳动着。-..-     “……”墨九刚想要解释几句,青尧却完全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墨师弟,师兄虽然样貌平平,可blablabla……”     墨九无语对苍天,如果此时此刻有九霄环佩琴在手,无疑,他会当即挥出一首‘高山流水’,一问知己在何方,二为让耳边那叨叨絮语声停下来!     “非你姿容不显,是为品行不端。”找准时机,墨九强行‘插’话道,说完,他舒了口气,回想起自己方才的举动,一种淡淡的沧桑浮于心间――     曾几何时,哪怕已忍无可忍,他也向来都是等人说完了才会接话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插’进去,打断他人的话。     “……”青尧说的正欢快,被墨九一打断,顿时有些忘词,无言了。     墨九看到效果,立刻将心中的沧桑丢进了海沟之中――凡事没有两全齐美一说,为了清静,‘插’话便‘插’话吧……次数多了,总归是会习惯的。     现实催人,哪怕是墨九,也要顺水而下一回。     “师兄如何品行不端?”青尧笑着‘露’出了两颗虎牙,凑近了一些,将下巴放到了墨九肩膀上,重复了一次当初与墨九初次近距离接触时的情景:“可是这般?”     “……”墨九眼神一冷,毫不犹豫地唤出凤凰翎,一道烈焰从上面发出,往青尧卷去!     空气在第一时间被燃尽,温度之高连空间都扭曲了起来。可见墨九这一击完全没有留手的意思。     青尧迅敏地跳离了墨九的身边,险之又险地擦着火焰的尾巴落在虹桥上,来不及庆幸,忽然脸‘色’一变,整个人从虹桥上摔了下去!     “……???”慕容晗、红豆。     “……,……。”西‘门’风煦。     “……!”北冥幽。     “……?!”‘花’紫衣。     一旁五人默默看着下面裂缝的残破地面上又多了一个大坑,再默默看了一眼正在面无表情擦拭着本命法宝的墨九。背上一寒。默默地转开了视线。     “墨师弟。”见等了一会人还没从坑里上来,红豆走过去,担忧道:“胡寐莫不会有事?”     刚才墨九的动作太过迅猛。虽说没用什么法术,而是直接用本命法宝将人拍下去的,可那力道让他们开始不禁担心起胡寐来。     虽然胡寐难相处了一些,但作为同伴。他们总是不希望对方出事的,尤其还是在他们眼皮底下出事。     墨九看了一眼红豆。然后往一旁的空气斜睨过去,开口道:“还不出来吗?”     说话间,一个身影从一旁的云气中出现,不是久久不见上来的青尧又是谁?     “这不是担心墨师弟又要生气。”青尧笑着。一挥手,一株华光熠熠的琉璃宝树从下面的大坑底部飞到了主人的手中,小巧‘精’致。让人恨不能收藏起来。     原来,在发现墨九的后手时青尧便及时做出了应对。让自己的本命法宝代自己受了那一击,而自己则躲入了茫茫云气之中。     红豆见青尧从云气中现身,目‘露’惊奇之‘色’,不禁问道:“你先前的表情莫不是也是装出来的?”     胡寐此番风轻云淡不得不让人怀疑他先前脸‘色’大变也只是为了增加画面真实‘性’,更容易令人去相信眼睛所看到的景象而表现出来的。     假如事实真的是这样,对方又该有多么可怕?红豆自问她做不到事出突然之下做好全套的演戏,令人看不出来一丝蹊跷,只信以为真。     她不会怀疑墨九这里出了问题,她虽然不在‘精’英弟子之列,但这点眼力还是有的。     其他人也想到这一点,不过他们的情绪相对内敛一些,毕竟先前胡寐这么突然就被打落,实在是不像他往日的身手,多少有些出人意料了。     当然,也不排除胡寐故意而为之的可能。     “那是真的。”胡寐懒洋洋道,顺势走过去,将红豆与墨九隔开,“我确实没有发现上面还埋伏着墨师弟的本命法宝。”     他当然不会不知道这群人的想法,现在话他也说了,信不信便是他们的事了。     红豆见到胡寐的动作,嘴角‘抽’了‘抽’,觉得自己先前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对于这样的人,担忧这种事便是导致最后被反咬一口的前提。     而对于胡寐的话,红豆是相信的,当然,不可否认,相信之余还留有一些怀疑的余地,其他人也是和她一样。     墨九淡淡扫了某只狐狸如喝水般自然的动作一眼,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再远离,算是放弃了抵抗,任之由之了。     “接下去,你们已经决定好去哪里了吧?”慕容晗语气笃定,刚才青尧和墨九在一起的时间里,他可不相信两人只是在单纯聊天。     “嗯。”青尧想到墨九就要和他回青丘这一点便心情大好,难得好好地回答了一回,虽然听着更像是敷衍,真正的心神其实已经飞到九霄云外了。     慕容晗双手抱臂,食指敲了敲小臂,没有问青尧和墨九的目的地,任谁也能看出来对方并不想告知他们。     “需要我们陪同吗?”尽管被人疏离了,慕容晗还是很贴心地问道。     “那就麻烦了。”青尧回以一个笑容,迅速回应道,仿佛早早就已经挖坑做好了准备,只等待着慕容晗自己往下跳。     既然知道麻烦,那为什么不干脆拒绝!众人心中裂开了一条缝,无声咆哮道。     拒绝?那是什么?有送上‘门’来的劳力不要的吗?这可不符合他的利益。青尧笑容不变,耀眼的有些刺眼。     慕容晗几人转开视线,不去看那有些伤眼的笑脸,他们算是明白了,对于这个人绝对不能客气,若是客气了,最后内伤的绝对是自己。     索‘性’他们原本便不放心让墨九和青尧两个人走,同时也不是很放心让墨九就这么跟着青尧离开,眼下的情况正合他们意,让他们少了几分寻找理由跟着两人的‘波’折。     只是,心里还是有种莫名的堵塞感啊……几人微有些不乐。     “往哪里走?”慕容晗问道。     “东南。”青尧伸了一个懒腰,眨了眨睡意朦胧的眼睛,随意说道。     “……”慕容晗很怀疑这个方向的正确‘性’,除去青尧此时的状态,还有东南据他所知并没有什么大家族或者秘境这类存在,可以说,东南算是一条绝路。     “东南?”他重复了一遍,想要确定对方没有说错。     “……”青尧斜瞥了慕容晗一眼,直接往东南方飞去,在前面给众人带路,答案不言而喻。     “……”慕容晗知道自己的问题有些多余,只是实在是青尧给出的方向太让人难以产生信任感了。     叹了口气,慕容晗挥手,示意等待他命令的西‘门’风煦几人跟上青尧。     就在他们飞了十几秒时,身后传来空间‘波’动,众人急忙停下,分散围成圈,警惕地望向‘波’动传来的方向。     这个地方不应该还有其他修士,他们一路都时刻注意用神识查探,附近根本没有修士的存在气息,以他们目前神识的笼罩范围,就算高他们一个大阶的修士也难以在如此之的短时间内追上他们,而如果说因为隐匿之法而没有被他们发现,这倒也是一种可能……     “嗖――!”一道蓝紫‘色’的线在慕容晗面前一闪而逝,慕容晗甚至来不及有什么动作,只能眼睁睁看着这道光线越过他,往墨九冲去!     青尧身法发动至极致,他四周的空间开始碎裂,时间仿佛停止了流动,下一瞬,他不由睁大了眼,不可置信地看着蓝紫‘色’光线从他手下不过几厘米的地方悠然划过,继续前行。     墨九盯着朝他飞过来的蓝紫‘色’光线,他不是不想躲,只是脑中对方的速度实在太快,快到他根本无法去躲,仿佛时间倒流,他的身体被禁锢在了当前的时间,只有思维将这一切记录下来,可依旧无法做到同步反应,只是单纯地知道有东西向他冲过来,并且看到了,其他便什么都不清楚了。     就在所有人心中的着急已经可以燃烧半个天空时,蓝紫‘色’光线蓦地在墨九身前停住了。     时间瞬间恢复正常。     “呼……”所有人的心脏重重落地,他们可以听到心中松了口气的声音。     “扑通扑通扑通……”心脏剧烈跳动着,众人受惊不轻,在缓过一口气来后他们立刻往那个引起这一切的罪魁祸首看去。     许多蓝紫‘交’辉的神秘晶石晶石安静地悬浮在墨九身边,光辉中还掺杂着金银二‘色’的光芒,丝丝缕缕血‘色’流动其中,瑰丽中透着诡‘艳’。     最大的两颗足有五百颗人头大,放在眼前,就像是两只缩小版的金乌,周围小一些则是五颗人头大,虽然体型小了,可数量上却更为可观,看上去比两颗最大的还要壮观。     数了数,不多不少正好三百六十七颗,围绕在周身,若不是天‘色’对不上,只以为置身于星河之内。q--82125+dsuaahhh+27390007-->           三一五 - 墨九 - 玉九     “这是?”‘花’紫衣和西‘门’风煦微微睁大了眼睛,青尧脸上了出现了几缕惊诧之‘色’,极为意外。。 更新好快。     “破?!”几个人异口同声道,目光齐刷刷向墨九看去。     这不能不让他们吃惊,‘破’这种可以逆转时空洪流的东西对于天道而言就像一颗定时炸弹,早已在漫长的时光中变成了传说之物,绝迹于世。     可他们眼前的这些闪耀着星光般的辉芒的晶石又是什么?数量如此之多,令人不得不咂舌,一切言语都显得苍白,尤其,这些‘破’还是已经成型的,拥有能量的……     “难怪……”青尧低声道,众人只能勉强听清前面‘难怪’这两个字,尽管如此,他们还是将青尧的话明白了*分。     难怪墨家会被围剿,难怪墨家会有如此多的修士尸骨,难怪墨家族地从未被人发现过……     许许多多的难怪,许许多多的看似不可能的事情都伴随着‘破’的身影而变得正常起来。     他们望着墨九身边散发着‘蒙’‘蒙’光辉的‘破’,目光清湛。     说他们不羡慕,对‘破’没念想这都是假的,只是他们很清楚,‘破’往墨九飞去,停驻在其身边不动,这是认主了的表现,他们抢未必会抢不到,可如果为了‘破’而将墨九击杀,这明显是心智有缺的生灵才会去做的事情。     哪怕是幽都和天渊也只是下令活捉墨九,而非击杀,他们作为墨九这一方的,万不能因为这些利益而枉顾天下安危,置四相界坠毁于不顾。     ‘破’再‘诱’人。这也是在能够继续存在下去的前提下,四相界都要坠毁了,‘破’又要来何用?     就算能破开桎梏又如何,他们算进他们身后的家族也未必有催动‘破’的能力,不然为何当初墨家能够震惊整个汨罗?当逆天改命,时光逆流是吃饭喝水吗?只要代价够了就可以?     何况,轮回不破。逆天改命了又能如何?重来一次。还是需要墨九来打碎轮回,至多只能让自己多上一些机缘,增强一些实力。     “快收起来吧。滞留久了若是被其他修士发现这里的宝光便麻烦了。”不用慕容晗说,墨九已经挥手将‘破’收了起来。     众人见此,心态总算恢复了平常,毕竟对宝物的垂涎。还是‘破’这样的宝物,任何修士都做不到视而不见。现在没有了‘诱’‘惑’,整个世界都清静了。     冷静下来,他们不约而同想到墨九与墨家的关系,想到墨九出来后墨家的坠毁。还有这次‘破’的认主。     墨家与墨九之间的联系就像披着一层纱,让人‘摸’不准究竟,想不明白这两方是怎么扯上关系。并且关系还非同一般深厚的。     “能从无尽深渊中离开,该说真不愧为传说中能够破开‘时空’与‘天命’的‘破’吗。”青尧一只胳膊搁在墨九肩膀上。调笑道。     墨家的坠落同时将破带入了深渊之中,因此他们在墨家上空停留了如此之长的时间,‘破’却未曾现身,而是在他们走后十几秒后才追了上来。     由此可见‘破’的迅速。无尽深渊,‘无尽’二字就可以体现出深渊内的光景,那完全是一个被时间遗忘的地方,没有时间,空间又是恒定的,可以说一旦进去了,便永远也出不来了。     而‘破’能无视无尽深渊的特‘性’,从中脱身,速度之快是难以去付诸想象的,或者该说,这已经不仅仅是速度,更是‘规则’。     “……”墨九对自己肩膀上多出来的某个物体没有作何反应,他正观察着在‘玉’版内的星辰空间中栖身的‘破’,心情有些许复杂。     在墨家,予墨告诉了他上上一世的经历与结局,告诉了他从头到尾的事情经过,改变了既定的结局;醉暮因为他‘重生’后,命运已经有所不在‘命轨’之内,得以一窥他的命运,让他摆脱了‘命轨’的束缚。     可与此同时,在种种更改之下,他也走向了未知的远方。     在这条陌生的道路上,他的得失都进行了新一轮的算计,如今‘破’到了他的身上,乍看之下没有什么,可一旦细想,墨九就止不住去推演未来之事。     任何东西都有存在的意义,没有意义的,或者意义已经不适合存在的,都在时间洪流中被湮没成灰,不复存在。     他手中的‘破’也是同样,终究是要发挥出真正的作用,不然在墨家沉沦之时便已经力量耗尽,一并沉睡深渊。     而又有什么样的事,会让‘破’继续存在下去,并且到了他的手中呢?他,又要用‘破’去做什么?     作为拥有‘破’的代价,他会失去什么?或者付出什么?     墨九不知道。     在这场轮回中,他能做的,只有接受与释然,以及在众多路口前‘迷’失时,做出自己的选择。     “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墨师弟也不必过多忧虑,既然来了,便直接收着便是。”青尧看出了墨九的想法,安慰道:“而且,墨师弟莫要忘了‘破’的本质是什么,所以,绝不会是什么绝路的。”     墨九勾了勾‘唇’,是啊,未来的路怎么样,等走到了那里,总会知道的;无论是群山重重或者沟壑满布,总是会有办法的;是看似绝路的末路也好,还是貌似无法承受的失去,总是会有最后一分生机在的。     “若真是绝路,到时候扔了便是。”青尧下一句话瞬间让所有人都黑线了,破坏了刚才还有些严肃的气氛,也破坏了他方才给人颇为可靠的感觉。     拜托!不要用这么轻松的语气说这么惊悚的话可以吗?!众人暴走。     ‘破’这种东西得到困难重重,几乎不可能,想要丢掉自然也不会简单,至少没青尧说的那么简单,说扔就扔,没听过‘请神容易送神难’这句话吗?     如果扔了就能不付出作为拥有的代价,那么拥有的那段时间又怎么算?人算总是比不过天算的,只怕结局比不扔时更加坑爹。     “不然留着这种没用的东西做什么?”青尧见众人皆是一幅不予苟同的表情,挑眉道:“左右是绝路,不如扔了,到最后谁也讨不了好处。”     众人:==|||     所以,你就是那传说中‘死也要拉上一个垫背的’,‘自己不好过,谁也别想过的舒坦’,‘要么你好我好大家好,要么我不好你不好大家都不好’的生灵吗?作为统帅此间的天道,面对这样的生灵,有没有感到一种压力?     天道:……     不管心中如何吐槽,他们对青尧的话还是认同的。     既然左右都是绝路,那么不如决绝一些,也许还能争取一线生机。     拥有‘破’,一定是有什么事需要用到‘破’,并且是天道的事,也便是说,‘破’本身是危险的源头,也是生机的所在。     只是,有关天道的事,同样也会关乎整个四相界,到时候究竟如何,尚难抉择,毕竟他们不想同伴死去,可同样,也放不下天下苍生,放不下自己的亲友族人。     设身处地,如果自己拥有‘破’,需要在自己与天下之间做出一个选择,他们绝对做不到毫无犹豫地选择前者,同样也无法无一丝犹豫地选择后者。     谁都不想死去,就这样放下自己拥有的一切,谈何容易?可他们更不想让自己重视的一切去承受那些痛苦,不想让亲人挚友死去。     青尧的这番话,不失为一个争取生机的办法,可如果争取不到,结局也终是注定的――选择苍生。     不是因为什么多么崇高的理由,只是最简单的利益对比――救苍生,死去――不救,和苍生一起死去。     既然都是死,显然后者更划算一些,至少千古流芳,万世传唱是少不了的,并且自己所在意的一切,也都能依旧存在下去,可以说,这也是一种自‘私’,自‘私’地不顾他人的感受,擅自做出的抉择,以一种近乎逃避的态度去解决这一切。     慕容晗他们想到的,墨九当然不会想不到,青尧更是如此。     墨九本身介乎于慕容晗他们和青尧两者的想法之间,两个选择,他都有可能选,也都可能不选。     青尧则完全是选择‘不救’,要么他活苍生活,他死苍生死,至于亲友族人?真正的亲友族人不希望他死,活下来的永远是最痛苦的,青尧不会用所谓‘大义’去伤害他周围的人,不会将他认为的‘好’去强行加诸在他的亲友族人。     而希望他死的,也算不上什么亲友族人,至少不值得他豁出‘性’命去相救,最终答案很明显不是吗?     “走吧。”各有各的道理,各有各的道路和选择,每个人的选择,便是每个人的命运,没有所谓的好坏、对错,只是流向了各自的未来,拥有了各自不同的承担。     墨九几人的背影消失在云海中。     墨家族地上空,虹桥贯彻汨罗天空,‘花’雨依旧,将一切伤痕都掩埋在繁华之上,美丽之下。q--82125+dsuaahhh+27390008-->           三一六 - 墨九 - 玉九     血‘色’的细长‘花’瓣伴随着雨丝,直到再也分不清究竟‘花’瓣是雨,还是雨是‘花’瓣,两者融为一体,仿佛天道的眼泪,为在它之下的生灵最终无奈的命运而流下的泪水。。 更新好快。     被埋葬的,终究会被埋葬,除去经历了这些的人们,除了天道,再无人铭记。     无人知晓,曾有那么一个惊世绝‘艳’的家族,以一己之力逆战天命,将整个大陆都玩‘弄’于局中。     无人知晓,曾有一个机关之术臻至巅峰,出神入化可制造生灵的家族。     无人知晓,曾有一份矗立在时空‘交’错点外时--光之巅的等待,跨越了时间长河,破开了空间阻隔,挣脱了命轨的束缚。     墨家的逝去,是一轮因果的彻底圆满,了结了汨罗无数年的历史纠葛,埋葬了许许多多人的记忆与情感。     和天空之上的虹桥一样,只存在于虚无之中,绚烂,绝美,可再也触‘摸’不到。     等天空回归恒定的晴朗,便是一段过往的东流,新一页篇章的抒写。     天暮宫。     天暮站在‘花’海中,华服如旧,看上去繁琐而沉重,层层叠叠宛如君王衣着,庄严而威远。     几缕银灰‘色’的长发温柔地缠绕在几株罂粟‘花’上,剩下的则在微风中微微飘动着。     那双没有任何感情的眸子似乎更冷了,空得就像是一个毫无生机的傀儡,苍白的肌肤在这样的眼睛下,近乎失去了所有的生气。让原本优美如日暮下绵延河山的容貌显得虚幻无比。     天幕身边,是一个熟悉的身影。     黑‘色’的华服,衣摆上绣满了血‘色’的曼珠沙华,浅‘色’的眼瞳让主人绝美的容貌显得妖亦非常。     墨‘色’的长发一动不动地披覆在背上,泛着内敛的光泽。     “此次,便劳烦宫主出手了。”苍冥温润中带着些许清冷的声音与黄昏之景相映相衬,多出绵绵的柔和沙意,温暖而辉煌。     “各取所需罢了。”天暮不为所动,除了开合的嘴‘唇’,神态再无一丝变化。就连发丝也依旧按照原本的轨迹飘‘荡’着。     “各取所需吗?倒是再正确不过。”苍冥笑意温和。眉眼间仿佛也被渲染上淡淡笑容,让四周的罂粟‘花’黯然失‘色’。     天暮没有再说话,只静静观看着薄暮之景。     风带动了罂粟‘花’海,罂粟在风中摇晃着‘花’朵。落下的‘花’瓣被吹起。缤纷的‘色’彩中。血‘色’占了绝大部分,与墨家上空的‘花’雨有着超乎预料的相似。     无声中,‘花’海内的身影少了一个。     苍冥察觉到身侧忽然空‘荡’‘荡’的。没有转头,眸带不明的期许,站在‘花’雨中,欣赏着眼前这唯有天暮宫才有的美景。     鬼修有鬼修的追求,想要回归鬼界,想要拥有结果,想要很多很多,只要抓准了其中的关键点,拉上船来不过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     魔族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反而是所有势力中最好联合的。苍冥思及此,嘴角泛起一抹冷冷的自嘲。     魔族同他,不是再相似不过了吗?同样的身不由己,受尽人世艰苦,只不过,魔族事出有因,而他的‘因’则来得有些无端罢了。     至于人族……‘唇’边的自嘲变成了讽刺的笑意,苍冥离开了天暮宫。     总有太多妄念,无法满足,易被情绪所控,事后方悔悟,也许永远也不会悔悟……患得患失,猜忌多疑……     黑‘色’的背影越来越小,上面那血‘色’的曼珠沙华宛如黑暗中唯一一点火焰,随着黑暗的远去,无声熄灭。     碧霞宗。     碧霞仙君执笔的手一顿,在笔尖上将落未落的墨水没有滴下去的时候把笔放入了笔洗之内清洗干净,避免了画被毁的结局。     “乐事。”     “在。”乐事从一旁的一根圆柱后面绕出,手中正捧着一个木盘,木盘上是数个圆圆的‘玉’盒。     将木盘放在碧霞仙君身前的木桌上,把上面的‘玉’盒一个一个摆放好后,乐事问道:“仙君有何事吩咐。”     “我有事需要离开碧霞宗一趟,这期间若有人来,便直接说我不在即可。”碧霞仙君神情淡淡,“若美景他们来了,让他们直接把消息留下便是,不必等我回来了。”     “那么我呢?”乐事见所有人都有了安排,就他没有,忍不住道。     “……”碧霞高深莫测地看了乐事一眼,说话了,只短短的一个字,却包含了主人所有的内心活动与答案:“你?”     “……”乐事听到这个字,不,看到碧霞仙君看他的眼神,就知道八成没了戏,顿时整个人都有些闷闷不乐的。     “仙君,我在此地已有万年多了。”乐事强调道。     万年多没有出过碧霞宗,准确来说是没有出过碧霞宗主要的活动范围之内,即后山也没去过,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概念?比起整日在外的良辰、美景他们来说,乐事觉得他就是一个悲剧。     “我知晓你的苦楚,只是如今还不是时候。”碧霞仙君眸光清湛,让乐事不由低下了头,他知道,这么多年来他多有冒犯,已经犯了大忌,只是万年多,不是一百年,也不是一千年、几千年,更不是一万年,而是几万年!     几万年来,他都被拘束在碧霞宗内,碧霞很大,可抛除后山,剩下的面积也并没有大到哪去,至少,是比不得外界山河人文的。     身为一个修士,他本该逍遥天地间,再不济也不该停留在一个地方,不得离开达数万年之久,可事实就是这样,他已经数万年没有好好看过这个世界了,似乎生命中所有的‘色’彩和记忆都停驻在了几万年前,然后被强行套上了一个从美景他们那里听来的,如今山河模样的套子,看上去不伦不类之极,却又无可奈何。     “乐事恭送仙君。”乐事俯身,圆润粉嫩的包子脸上是不符合年龄的成熟稳重,还有点点沧桑,却终究带上了释然。     碧霞仙君见此,眼神柔和一些,轻拂广袖,化为一阵清风飞入天际,离开了碧霞宗。     墨九处。     他们保持着极速,一连飞了整整两个多月,加上中途的休息时间半个月,已经有四分之一年过去了,终于到达了东南‘交’界处的‘‘花’沼’,同时也是汨罗大陆东南的最末端,再外面,便是无穷无尽的汨罗海域了。     ‘花’沼,听名字应该是一个有‘花’的地方,实则不然,‘花’沼中不说‘花’,连植物都没有一棵,之所以叫这个名字,是因为这片沼泽‘色’彩缤纷,绚丽至极,拥有‘迷’幻的效果,且不像一般沼泽那样散发着臭气,而是一种‘诱’人的芬芳,就像是一片‘花’海,所以得名‘‘花’沼’。     这样的沼泽只外表便不同寻常,导致这个沼泽发生异变的,还要数‘花’沼内唯一的生命‘日轮‘花’妖’。     植物吞吐灵气化出人形,是为‘灵’,而如果和妖兽那样吞食血‘肉’,则是‘妖’。     ‘花’妖就是这样的一种生物,它们依靠自身美‘艳’的外表以及分泌出来的蜜液来吸引猎物,当猎物惊‘艳’于它们的外表,从而不经意被蜜液发出的味道‘迷’失神志时,日轮‘花’妖便会伸出埋伏在沼泽深处的触手,将猎物拖进沼泽之内,吞食成白骨,然后分泌出更多的蜜液。     蜜液将沼泽一点一点调和成更适合日轮‘花’妖生存的环境,积年累月下,形成了如今这颜‘色’斑斓,香气扑鼻的‘‘花’沼’。     “这个沼泽名叫‘‘花’沼’,处的越高,‘花’沼的吸附力就越强,不到大罗金仙只能在距离沼泽不高的位置飞行。”青尧提醒众人警惕下方那个与众不同的沼泽,“‘花’沼内只有一种生灵,便是‘日轮‘花’妖’。这种‘花’妖十分狡诈,喜欢将自己与沼泽融为一体,由于沼泽拥有‘迷’幻的效果,神识也分辨不出,只能依靠经验,所以一定要时刻保持警惕。”     “如果被抓住了,就运起大量的仙元一举挣脱,或者使用武器直接割断触手,切记不要在被抓住的时候施放法术,日轮‘花’妖可以在这期间吸取修士体内的仙元,然后用这股仙元反束缚修士本身。”     “要是被拖入沼泽内呢?”‘花’紫衣问道。     “被拖进去?”青尧打了个哈欠,反问道,脸上的笑容无端给人一股凉意:“如果被拖进沼泽内,除非是到达仙帝期,不然……”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花’紫衣,“只能祈祷自己死得快一点,可以少受些苦。”优美到极致,带着致命的魅意的声音配合着低沉的语调,宛如传自太古的神秘咒言,预示着不明的未来。     ‘花’紫衣本就被青尧的笑容‘弄’得‘毛’‘毛’的,此刻再听到那像是来自无尽黑暗中的诅咒之声,不由打了个寒颤,心中几乎立刻就对这个样貌普通,实力却出人意料的强大的‘队友’竖起了警惕的大旗,直觉要离这个人远一点,至少不能靠太近了!     青尧不知道‘花’紫衣在想什么,不过从她不经意间的神情流‘露’中可以一窥大概,对此,他颇为无趣地又打了一个哈欠,深感还是墨师弟好。。--82125+dsuaahhh+27411066-->           三一七 - 墨九 - 玉九     墨九对于某狐狸的装神弄鬼完全没有什么反应,正轻锁着眉,俯览着下方色彩浓郁饱满,水波荡漾间仿佛风吹过花海般的‘沼泽’。     慕容晗也是同样的动作,只不过没有了墨九眉间的忧愁。     ‘花沼’他们自然也是听说过的,不过由于地方太小,地处偏僻又没有什么特色的资源,也就没什么太多的记载,只是知道花沼的一些特点,比如日轮花妖、迷幻等,被拖进去后会怎么样这些细节性资料就不知道了。     半晌,墨九舒展了眉头,将玉版变成了长剑‘不解’,同时把七情六欲珠带上,做好了全套的防备。     世界顿时安静下来,身边同伴的呼吸声清晰可辨,仔细听,还能听到血液流动的声音,天道之眼在这样的状态下被发挥到了极致,种种细微的情绪在眼中一一展现。     说话声、风声前所未有的清晰,清晰中又透着一种遥远,仿佛在他与世界之间隔了一层看不见的薄膜,冷静到可以看到空气、浮云变化、流动的轨迹。     脑中反应之迅速,分明是有意的控制,回想却毫无根据,仿佛完全出自本能一般,可那密密麻麻的大量计算信息却证明这都并非无故的。     几个人都察觉到那一瞬间发生在墨九身上的变化,他们视线滑过墨九手腕上闪烁着十三色光芒的手串,心中了然,也不再好奇和担忧,见所有人都已经做好了准备,便往花沼飞去。     醉人的馨香在空气中氤氲着,除了墨九和青尧之外,其他人或多或少出现了些许不适。就算吞了丹药,也有些精神恍惚。     察觉到自己的状态,慕容晗等人皆心神一凛,原本有些混沌的头脑瞬间清醒了起来,不由感到一阵后怕,对鼻端的香气更加忌惮了。     众人小心翼翼地在沼泽上空两米的位置飞着,时刻注意着四周有什么动静。特别是一些看上去很有可能会有日轮花妖存在的地方更是被列入了最高监视范围。画上了红色的警戒线。     就这样保持着如履薄冰的速度和谨慎,他们走过了半个沼泽,到达了花沼的中心地带。这一路的平静非但没有使得他们放松警惕,反而更加忧心忡忡了。     汨罗大陆的边缘地带,都是充满了凶险的,比如极西之地、极北之地。而作为位于大陆东南之极的花沼。绝对不会比前面两者安全到哪去,可他们这一路走来的平静让他们不禁怀疑这里莫不是发生了什么他们不知道的事情?     青尧来过花沼许多次。对花沼的熟悉就如同熟悉自己的经脉丹田一样,对于这种异于平常的情况,他只是眯起了那双妖孽至极的眼睛。     “怎么了?”慕容晗看到前面带路的青尧忽然停了下来,出声问道。顺带所有人都停下了前进,七个人就这样浮在空中,气氛安静得有些过头了。带上了一种微妙的气息。     青尧鼻翼动了动,忽而神色剧变!     “散开!”     众人不明所以。但还是迅速分别往六个方向散开,独独留下出声提醒的青尧还站在原地兀自不动。     几人正想要问清楚发生了什么,墨九的眼瞳便蓦地一缩,死死盯着他对面那个方向一动不动,眼眶内金色在不断蔓延,瞬间占据了所有眼白,只留下一片纯粹的金,像玉,却比玉更多一份清冽通透;像金,却少了那一份冰冷锋芒。     似乎有星辰在那片金色中升起、落下,闪烁着,洒下一片辉光;时间仿佛在那里有了形体,前进、运转、流逝。     这是外人眼中的景色,在墨九的眼中,世界都是由深深浅浅的黑白灰三色组成的,枯燥、沉闷、乏味,带着压抑的窒息。     而这并不是他僵立在原地不得动弹的原因,在慕容晗他们眼中,他是看到了什么令人震惊的东西而无法回神,可只有他知道,他是根本无法有丝毫的动作!     浑身的毛孔都在叫嚣着危险,天道之眼在疯狂运转,墨九脸上血色尽退,身体不住颤抖,体内仙元汹涌流转,一些细小的经脉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徘徊在破裂与继续支撑下去之间。     可这些都不足以令墨九停下来,依旧执着地看着那个方向,不顾太阳穴传来的刺痛,死死咬着牙根。     他的样子让慕容晗他们也察觉到不对之处,顺着墨九的视线往那个地方看去,可只看到了一片空气。     他们不会认为自己的队友出了问题,那里一定发生了什么他们不知道的事!     心中警铃大振,慕容晗他们开始往墨九身边靠拢,北冥幽身形一晃,消失在了原地,可众人知道对方只是隐藏起来,其实就在他们身边的某一处守护着。     没有让他们等待太久,那个地方开始荡起一圈又一圈的透明涟漪,空间仿佛变成了水面,轻易地就被打破。     先是一件只看着便感到沉重繁琐的华服,再是银灰色的长发,最后,是来人真正的面目。     站在空中,那件细节处无一不透露出优雅地华服却像是在地面上一样,没有无力垂下,而是在身后铺开了一朵花,配上精致的刺绣与配饰,华美的令人移不开眼。     慕容晗身体一颤,握剑的手不停颤抖着,那双温和沉稳的黑眸一下变得深邃无比,仿佛一个黑洞,吸纳了主人所有的情绪,只留下夺魂摄魄般的漆黑,再不复从前的稳重,变得让人心颤。     这些情绪与变化都内敛极了,内敛到就站在慕容晗身边的西门风煦都没有发现任何不对之处,专注地看着那个凭空出现的不速之客。     “碧霞宗精英弟子,果然名不虚传。”来人低沉清冷的声音,宛如一张正在昏暗宫殿中徐徐演奏的大提琴,优美,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磁性,吸引着所有听到的生灵的心。     “不知什么事惹得天暮宫主不远千里来到这偏僻的花沼?”青尧收敛了往日的笑容,脸上是和墨九近似的淡漠,可那淡漠中却多了一种冰冷与仿佛错觉般的讽意,就像一只游戏红尘,玩弄人心的妖孽,里里外外都散发着一种玩世不恭,奢靡妖魅的气息。     “青丘王族吗?”天暮无视了青尧的问题,自顾自道:“这个问题,该交由你的长辈来问我,如今的你,尚没有资格。”     灰色的眼眸不带丝毫情感地划过青尧的身上,空气都仿佛凝固了,分明是没有丝毫情绪的,却给人以无尽的压力,几乎承受不住,从空中坠落。     视线从几人身上一个一个流过,在慕容晗身上略略停顿了一下,速度之快没有人发现这一下的停顿,接着视线顺畅地从众人身上到了墨九身上,然后不再移开。     隐藏在黑暗中的北冥幽额间冷汗淋漓,在与那双眼睛对上的一瞬间,北冥幽几乎以为自己会被杀死,而事实上,那双眼睛的主人没有任何动作,也没有任何情感波动,只是单纯地望着而已,仅仅只是这样,就让人感到一种窒息,失去所有的力量。     “魔……”北冥幽艰难地在心中吐露出这一个字。     世人都说魔魅为心中虚妄,可什么才是魔?眼前这人便是最好的例子!     一眼看尽众生性命,什么虚妄,什么念想,都在对方面前化为飞灰,什么也不存在,只有那空白的脑海,仿佛永恒一般缠绕在世人脑中,比诅咒更可怕,连何时死去也未曾明白,甚至,不知自己如何就沉溺了进去,不知自己生前之事,混混沌沌,犹如尚在腹中。     天渊天暮宫宫主……万魔之尊……北冥幽双手紧握成拳,尖锐的指甲刺入肉中,流出红色的鲜血,主人当然不会没有发现,可却无法放手,因为一旦放手,北冥幽怀疑自己还能不能提上力气,更可能的是失去所有的战力,连隐藏也维持不了,直接掉进花招之中。     这无疑是北冥幽无法忍受的,是任何一个拥有实力的修士所无法忍受的,所以北冥幽非但没有松手,反而握得更紧了,任由同时也是武器的指甲刺入的更深,鲜血染红整个手掌,注意力全部放在了墨九与天暮宫主身上。     “我来此地的目的,你们不会不明白。”天暮不疾不徐道:“不用装作不知,藉此来拖延时间。”仿佛看穿了青尧的想法,他悠悠地加上了这一句。     “青丘距离此地虽然不远,但这段时间已经足够我将人带走。”天暮的目光从始至终都没有从墨九身上移开过,“你如今有两个选择。”     “一,你与我走。”     “二,我带你走。”     “……”墨九天道之眼内,看不到对方任何一点情绪,任何一点经历,那人就像虚无一般,找不到丝毫符合生灵的地方。     天道之眼渐渐慢了下来,最后停止了运转,眼眶内金色褪去,像细碎阳光的浅金色眼瞳重新出现,而眼白上密布的血丝破坏了那份清透纯粹的美感。(未完待续)           三一八 - 墨九 - 玉九     墨九沉默,而天暮也不着急,‘花’沼宛如受惊于天暮身上的气息,连流动都极为小心翼翼,近乎静止。。更多最新章节访问:щw. 。     “我选择……”墨九微微呼出一口气,正要说出自己的决定之时——     “他什么也不用选择!”青尧和隐藏在暗中的北冥幽瞬间动了起来!     “吼——!”青尧现出了原形,一只高达百丈的九尾天狐,而身长算进尾巴,达到了五百丈有余!     北冥幽催动全身的仙元,手上的武器发出耀眼的光芒,背后更是凝聚出一只三百多丈大小的鹏鸟,身披风雷,鸣声震天!     两人的攻击几乎同时到了天暮的身上,速度快的一切都还保持着原本的轨迹!     甚至连涟漪都没有泛起一点,青尧和北冥幽身体一顿,然后整个人以更快地速度倒飞出去!     “噗!”鲜血从北冥幽口中不停涌出,吞下去的丹‘药’在化开还没被吸收的时候就被吐了出来。     鲜血中还有许多细碎的‘肉’块,此时此刻↙,m.北冥幽就像一条在陆地上苦苦挣扎的鱼,无法呼吸,频临死去。     青尧比北冥幽伤的更重,洁白如雪的皮‘毛’上从内到外裂开了无数条口子,血如雨注,那双金‘色’的眼睛更是黯淡得仿佛下一秒就会失去所有的神光,连原形都维持不住,在一团白光中身体不断缩小,变成一般狐狸大小。     “!”这一切都发生在一瞬间,青尧和北冥幽作为众人之间速度最快的。他们全力行动起来时众人却连思维都还没有转过来!     等他们反应过来时,战斗已经结束,只剩下两人从空中坠落的场景。     慕容晗、西‘门’风煦、红豆、‘花’紫衣和墨九几乎第一时间冲了过去,想要接住两人,要知道,两人的下面便是有去无回的‘花’沼!     可他们快,青尧和北冥幽坠落的速度更快,天暮更是已经动了起来!     两人的身体擦着墨九和西‘门’风煦的指尖落下,想要再去抓依然已经来不及了!     几人眼睁睁看着先前还一片平静,乖巧得不像话的‘花’沼下一刻便化作狰狞的凶兽。从里面探出的触手一层又一层地攀上两人的身体。贪婪地将两人拖进了沼泽之内。     慕容晗的眼中染上了一抹血‘色’,手中长剑上燃起凄绝的红焰,不起眼的外形开始崩碎,‘露’出金‘色’的真身。     金‘色’的剑身。刻满了诡异的‘花’纹。像是某一种文字。带着别样的美感。     剑格上那一轮金阳仿佛极西之地上空的金乌,烧灼着大地,没有半分照耀生灵。带给世界温暖与光明的慈和,残酷得仿佛可以闻道鲜血的味道,整把剑都散发出暴虐不详的气息。     “现在,该说出你的选择了。”天暮出现在墨九身前,两人不过相隔了一臂的距离,天暮只需要抬手,就可以轻易抓住他。     手中的‘玉’版变成的不解剑发出阵阵轻鸣,不甘就这样被压制,孤傲得如同一片看似温润,实则冷锐无比的冰片。     “……”墨九握着剑,冷冷地与那双灰‘色’的眼睛对视,目光几乎化为实质的兵刃,将对方凌迟。     天暮在墨九的注视下没有一丝动容,只是抬起的手预示着主人并不在乎墨九的选择,结果已经出来了。     慕容晗推开拦住他的西‘门’风煦,长剑上的红焰仿佛烧进了心底,在眼中倒映出一个小小的身影。     ‘花’紫衣长弓拉成一个圆,粉面惨白,‘唇’角已经溢出了鲜血,手指更是被弓弦割破。     弓上,只有一众‘色’的箭,没有繁复的‘花’纹,没有任何字符,通体简单而流畅,干净得不可思议,更没有任何威势从上面传来。     红豆腕间的手串脱离了手腕,变成十几颗珠子分布在众人身边,发出红‘色’的光芒,光芒中还有许许多多的字符隐现。     见无法阻拦慕容晗,西‘门’风煦原本便冰冷的神情更加冷酷起来,长鞭划破空气,上面的倒刺在阳光下没有发出一丝光芒,可没有人会去怀疑它的威力。     “湮天?红莲之火!”长剑上,红焰炸开,变成一朵又一朵的红莲飘满天际,没有丝毫温度,可‘花’沼却像是恐惧一般,‘荡’出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绝!”黑‘色’的箭消失在长弓上,‘花’紫衣整个人瘫软下去,口鼻内流出鲜血,只能勉强停住在空中不掉下去。     ‘花’沼被众人压制,再加上天暮的存在,不敢趁机偷袭,将‘花’紫衣拽下去,让‘花’紫衣得以安全地恢复伤势。     “‘迷’世。”红豆闭上了眼,红‘色’的珠子上光芒暴涨了数十倍,无数字符在光芒中出现、消失、旋转、流动。     “魂归梦兮。”长鞭从不知名的方向‘射’出,分明只有一条,却给人仿佛千条万条的鞭影,如身处梦中,恍惚不觉。     鞭子就像带着无限吸引力,令人目光不由追逐,引导着世人去往不明的地方,无可逃避,只能被动地去承受、顺从。     天暮终于从墨九身上移开了目光,平静地注视着慕容晗四人的动作,任由他们发动攻击,不出手阻拦,也不进行防御。     分明该是关注着所有人的,可站在天暮身前的墨九却无故觉得,对方真正看的人只有一个。     黑‘色’的箭忽然从虚空之中出现,无声无息地第一个落在了天暮身上,刻意避开了墨九,可就是这样,在箭支‘射’中目标的时候,那股爆开的毁灭气息还是让墨九受到了不小的伤害,若非天暮出手为他阻挡了大部分冲向他的力量,只怕要身受重伤!     黑箭不过是一个开始,飘在空中的红莲在黑箭出现的一刹那,仿佛酝酿好了,一朵接一朵地落在天暮身上,却在刚触及那身华美的衣服时就熄灭了,只有星星点点的火星逃脱了这样的结局。     “看来,选择已经很明显了。”天暮的声音在‘花’沼上空响起,不高也不低,传遍每一个角落,空气流动的速度慢了下来,香气凝滞起来,慕容晗四人的攻击全部被击溃于无形!     慕容晗四人齐齐后退十几步,咳出一口血才觉得‘胸’口的闷痛翻涌之感少了一些。     而天暮见此,也不再追击,伸手,准备去抓墨九,然后离开此地回天暮宫。     “他,从来都不用选择。”忽然,一道清悦的声音以不容忽视的姿态‘插’入了战局中,一道清风拂来,看似轻柔,实则强硬地挡住了天暮伸向墨九的手。     涟漪一圈一圈泛起,就像天暮出现时那样,一身碧‘色’华服,上面仿佛有金辉万丈,紫红橙黄无数光芒不断流转,腰间系着一块碧‘玉’牌,碧霞宗三个大字无光自辉。     碧霞从涟漪中走出,广袖下手指一动,‘花’沼突然裂开了一道巨大的口子!     “咿呀!”尖锐的惨叫声从‘花’沼内传出,凄厉的令慕容晗等人不由身体一颤,背上浮起一层冷汗。     但下一秒,他们就全没了‘毛’骨茸然的感觉。     只见被吞没的青尧和北冥幽正从裂开的口子飞出,微微起伏的身体代表他们还活着,只是身上血‘肉’模糊,一些地方已经‘露’出了白骨,和着沼泽内的烂泥,看上去惨不忍睹。     碧霞拿出一个‘玉’瓶,一道透明的水流从瓶口流出,将青尧与北冥幽包裹。     烂泥一点一点被清洗干净,完全透明的水流变成了浑浊的颜‘色’,渗着一种血液的暗红。     将脏了的水团挥散,再度从瓶子中引出两股水流到青尧与北冥幽身上。水流中,两人的伤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愈合,转眼就只剩下了一道浅浅的伤疤,过上一段日子便再也看不出来了。     天暮冷眼看着碧霞的举动,在碧霞正准备将两人‘交’付时,他身形一动,出现在了墨九身后,抓住墨九的胳膊,另一只手上散发出淡淡的威压,如同撕纸般,轻易划破了空间,连同墨九在内,两个人消失在了原地。     “!”这一切不过瞬息间的事,慕容晗四人大惊,等他们身体能动的时候,只能看到两人消失的身影。     尽管知道多半无望,他们也想尽力一试,前去阻拦、追击,却被碧霞出手阻止。     碧霞将北冥幽和变成狐狸原形的青尧‘交’给慕容晗,不去看面上保持着平静,心中却暗暗焦急的四人,清俊的脸上化开一抹笑意。     下一瞬,两个身影从原本的位置重新出现,天暮苍白的脸上有些黑沉,灰‘色’的眼眸也终于出现了小小的,近乎于无的‘波’动。     一个身穿青白‘色’绣金纹华服,看上去三十岁上下的男子从一侧突兀现身。     碧‘色’的眼睛,幽幽的,透着宁静;白‘色’的长发,一直到垂到‘腿’弯间,没有用任何东西束起。天庭饱满,眉眼修长,如似墨画,目若悬珠,晶莹剔透,气质雍容闲雅,一举一动间如‘蒙’天地垂爱,万物皆与其呼应,整个人如琢如磨,如圭如璧,俊美非常。     “青祁。”天暮沉声唤出来人的名字。     “许久不见,没想到一见面,你便予我如此大礼。”青祁笑意冰凉,“若非听蓝赶到及时,我家少王岂非命归天道?”--82125+dsuaahhh+27482514-->           三一九 - 墨九 - 玉九     说到这里,青祁的声音已经冷得结起了冰渣,平稳的声线下,是不曾流泻出来的暴怒。     “放下那人,今日我们便就此罢手,不然打起来,我不认为你能敌过我们两人。”     天暮冷笑:“不试试又怎么知道?”说完,墨九神魂一震,眼前的景象黑了下去,一切声音都在离他远去,没多久就陷入了昏迷中。     将人抛入空中,天暮长发无风自动,华美的衣衫鼓动起来,数颗灰色的珠子飞入天空,光芒一闪,数条线将珠子串联起来,线条越来越多,最后天穹一暗,只留下几颗珠子宛如不灭的星辰,熠熠生辉。     “乾元阵,起!”     珠子猛得一亮,整个空间变得漆黑一片,不见花沼天空,只有无穷无尽的非黑非暗。     “乾元者,万物资始。”低沉的声音,在这方空间内平添一份浑厚,威严凛冽,似极远,又似近在咫尺。     “没想到,这个阵法终是被你练成了。”碧霞与青祁见身边环境一变,打量了一会儿,碧霞说道,神色间有些感慨。     “如若不然,你们认为我如何能与你二人对敌。”天暮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重重复重重,仿佛无穷尽般。     “此阵自练成起,从未使用过,此刻正好实验一番威力。”     声音渐散,空间风飓风起,吹到身上,皮肉轻易被消融一空,露出森森白骨。     碧霞和青祁神情冷淡,对身上的伤全然不在意,各自的法宝悬浮在主人的头上,守护着主人的神魂。     乾元阵最可怕的不是阵中可以将万物生灵返还为天地本源的地水风火。而是会让修士重新经历一次道途。     心神沉浸其中,悲喜全不由人,最后自己步入寂灭。     以他们如今的境界,身上的伤几乎可以在瞬息间就痊愈,稀少有能对他们造成无可挽回伤害的攻击。     真正令他们感到威胁的,只有神魂上的伤害,这也是乾元阵的威力所在――肉&体与神魂上的双重攻击。让身处阵内的生灵逃无可逃。不知不觉就已经陨落。     只是,很多东西任如何防备,该来的总是会来的。     法宝无法阻挡乾元阵。同一时间,青祁和碧霞同时神魂一晕,陷入了过往中……     任何过往,都只有一次。只因过往的成就为一沙一尘垒砌而成,任何改变。都会使最后的形态面目全非。     青祁与碧霞所经历的,不过是他们的记忆,他们过往的经历。他们‘重新回到’了过去,懵懂无知。重新经历他们经历上的酸甜苦辣辛。     “听蓝。”     “嗯?”     “一定非碧霞不可?”     “……我以为,你该明白的。”     “明白?明白什么?明白雪家从来都没有选择的余地?!”     “从无选择的余地,不过是这便是选择罢了……君蓝。时至如今,你还看不透吗?”     “呵。非看不透,只是不愿就这样认命罢了!这便是我的选择?怎知我一定会有这样的选择?我便偏偏反其道而行之又如何?我且看着,我此番选择之下,这‘命运’又该何去何从,如何收场!”     “你这又是何苦……”     何苦与自己为难,强迫自己做下不愿之事……     昔时的无奈与苦涩,如今再一一体会一遍,期间叹息何止千万,感这世间沧桑,不过唯此。     ……     “青丘不能没有王,青祁,现在我将尧儿交付给你,劳你日后多加看护,等他日尧儿长大,足以继承青丘王位……”     “王……”     “青祁,什么也不必说了,速速带着尧儿离开!”     “……”     “青祁领命!恕青祁不能陪伴王身侧,愿吾王一路走好!”     “呵、咳咳……何须感伤……?生死之事,天下大同,凡生灵皆不脱其中……生有而死无,若是生无,与死何异呢?时至如今,我也该去陪他了……终是让他苦等了这么多年……”     “青丘万世昌隆,和平安康,青祀不负重托,而如今,青祀也到了该离开的时候……今青丘第一百四十三任王青祁传位我儿青尧,将青丘托付其手中,因少王年幼,特命长老青祁在此期间代王处理国事,一路护持,直至少王足以继承王位!”     “愿我儿能将青丘的繁荣平静延续下去……”     哀莫大于心死,若这是你的愿望,那么,我愿一路护其身旁,守青丘永乐安康……吾王,您可看见了,少王已经长大了,比之当年的您亦毫不落下风,青丘,定会在其手中得到安宁祥和、繁荣昌盛。     往事不堪回首,只因一着不慎,便沉溺其中,亦或心哀成伤。     “不愧为乾元阵……”碧霞一扫眼中的茫然,眼神清醒起来。     青祁从往日的记忆中回过神来,俊美如天神的脸上尤带着几分未及时褪去的哀意,淡淡的,像平宁的秋季,顺自然而成,无丝毫雕琢之气,愈发叫人心中与其同伤,集七情酿一壶陈酒,辅六欲一口饮下。     空间在两人醒来的时刻便静了下去,不见风火地水,身上的伤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包括残破的衣服在内,转眼就恢复了原貌,再看不出损伤过的痕迹。     “想必,结果已经明了了。”青祁优美如天籁的声音带着一抹冷意,如烟花三月,曲水环绕中多了洋洋洒洒的薄雪。     “无论如何‘不愧’,终是输了,世所流传的乾元阵也不过如此。”空间溃散,下一秒,碧霞与青祁两人重新回到了花沼之上,而慕容晗他们还保持着他们进入前的神态与动作,直到他们出来,时间才像是恢复了流逝。     “今日便到此为止,下一次,便不见得会再如此轻易。”天暮将墨九抛向碧霞,转身撕裂了一边的空间走了进去,声音从里面传来,“此次你们赶到及时,不知下一次,你们还会如此及时吗?”     话中的疑惑更像是讽刺,也像是威胁与预兆着什么,让慕容晗几人脸色一变。     “下次的事,唯有下次才能见分晓,便不劳宫主多虑了。”碧霞丝毫没有被天暮的话影响到,语气如常回敬道。     “那么,我们便拭目以待……”天暮的声音在花沼之上回旋,宛如午夜梦回之时无法摆脱的梦魇。     碧霞与脸色难看的慕容晗四人谁也没有出声,前者清雅悠远依旧,后者则心情沉重,颇有些不得释然。     “还不醒来!”青祁抱着从慕容晗手中接过的狐狸形态的青尧,看到慕容晗四人的表情,神色一正,严声道。     声如钟鼓,在慕容晗四人脑中击响,他们浑身一震,脑中清明一片,想起自己刚才的失态,感激地对青祁拱手作辑,俯身一拜。     青祁受了这一礼,目光移到了他们下方的花沼上。     蓦地,薄唇扯出一抹冷笑,“原本思及你能有如今模样实属不易,再加上也安分守己,便任由你在此地生长,也算是为天地风光增上一景。”语气一变,疾言厉声叱道:“只是不想却是祸心暗藏,少王多次经过此地,莫说你不知晓,而今日你将人吞下,却是再也容不得你了!”话落,手成爪状,狠狠向下按去!     花沼自青祁开口时便翻涌不止,极不平静,上面艳丽的颜色流转出目眩神迷的图案,美得惊叹。     一道白光从青祁手中冲入花沼之内,丝毫没有顾及那妍丽旖旎之景会被就此破坏,义无反顾地行驶完自己的责任。     大地微微一动,所有人脑海都响起一道尖锐刺耳之极的叫声,叫声到一半便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突然歇了下去。     在慕容晗他们满眼震惊中,花沼一点一点凝固,褪去了所有的色彩,变得灰暗起来。     “哼。”一声冷哼,凝固的花沼化为齑粉,在原地留下一个深五十多丈,宽不见边际的大坑。     “这又是何必。”碧霞抱着墨九走到青祁身边,看到花沼的下场,轻轻一挑眉,摇了摇头道,倒不是不同意青祁的作为,而是为花沼之内的那只日轮花妖感到不值。     一朝贪心,导致千万年修行毁于一旦不说,更落得神魂湮灭的下场,不可谓不唏嘘。     只是,这也不能全怪对方,虽然已经已经萌生了灵智,可终究本性凶残,不落入沼泽之内还能压制吞食的**,一旦掉下去了,便像是在火上浇油一般,在短暂的熄灭后,燃烧得更加猛烈。     “如此心性,终是修不成道,有此结局,也怪不得他人。”青祁面色冷然,对碧霞的话不以为然。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这种侥幸的心理如何能在修道之路上长走下去?不如乘早回归天道,免得日后多受苦难!     碧霞面露赞同,两人不再在这件事上花费过多时间,对他们而言,花沼之事再微不足道之过,若是对方潜心修行,他们必不会吝啬,资源也好,感悟也好,能给便给了,只是对方太不知趣,天地间风光无数,也不缺这东南一景,不如灭了,让下一景早些来到。(未完待续)           三二零 - 墨九 - 玉九     “碧霞宗与灵族碍及身份,不便出面维护,他便拜托你了。”碧霞将怀中的墨九递给青祁,青祁先将青尧放在墨九身上,然后轻松将人抱了起来,对碧霞点了点头。     “此人对青丘亦是极为重要,青丘不破,此人安危你放心即是。”     碧霞明白这话中的意思,思及即将到来的战斗,轻轻一叹,没有多说什么,一挥袖,带着慕容晗四人和昏迷未醒的北冥幽离开了东南,往北地飞去,准备先把北冥幽交给北冥家,再带慕容晗几人回碧霞宗。从此往后,碧霞便要启动大半护山大阵将山门封闭起来,凡宗门弟子都将被召回,在宗内专心修炼,轻易不得离宗。     青祁抱着墨九,目送着碧霞离去,碧霞快到连流光都逊色的速度在他眼中清晰可辨。     直到再也看不到了,青祁轻踱步,呼吸间,人已远去,不知行踪,速度之快,碧霞在其面前便如普通修士在专修速度之道的修士面前一般。     墨九迷迷糊糊中觉得鼻子痒痒的,有种打喷嚏的冲动,不由不适地皱了皱眉,翻了个身,果然那种感觉远离了,他紧锁的眉平复下去,继续安睡过去。     “……”青尧无言地望着床上之人的动作,甩了甩尾巴,跳到墨九身上,再度坚持不懈地用尾巴骚扰起墨九的鼻子。     “……”在青尧的不懈努力下,墨九终于被他从睡梦中唤醒,面无表情地起身,脸色未变,可目光沉着如千钧水,激不起半点波澜。     由于七情六欲珠的关系。墨九心中所有的情绪都被压到了最低点,其实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但墨九就是心中不悦,可以认为是墨九认为自己不悦。     任谁睡得好好的,被人再三骚扰吵醒也不会心情愉快的,现在墨九很想把眼前这只不知从何而来的狐狸丢出去,然后继续睡觉。     青尧对上墨九的视线。不知为何心头一颤。有种不祥的预感,不由抖了抖身子,退后了几步。     只是还没等他退到安全距离。一只完美得找不出任何缺憾的手已经拎住了他脖子后的软肉,将他提起来了,看发展趋势,这只手的主人似乎是想把他扔出去。     这怎么行!青尧一下不能淡定了。     虽然王宫里没什么人。侍者也都眼观鼻鼻观心,不该看的绝对不看。口风之紧令人扼腕,但就算这样,被人提着脖子从屋子里丢出去,也是一种有损自尊的事!尤其还是在自己的王宫里!这让他日后如何能抬起头在这王宫里行走?     “墨师弟。你不认识师兄了吗?”青尧不淡定地开口道,声音由于体型变小的原因,听上去软软嫩嫩的。     墨九低下头。对上那双与他近似的金色双眸,青尧赶忙回以可怜兮兮的眼神。杏仁般的眼睛水润润的,看上去无辜之极。     一人一狐无声对视了良久,就在青尧以为事情就这样结束了的时候,墨九不带丝毫感情地一笑,一句话让他彻底心凉如水了。     “哦?师兄?看来你也是下过不少功夫的,将这些调查的颇为清楚,只是,你认为我会相信你的言辞吗?”说完,就往门外走去。     青尧见了,赶紧一扭身,从墨九手中挣脱出来,双脚站立,两只前爪抱住墨九的小腿,悲声道:“墨师弟,我确实是师兄青尧啊!当初你我感情甚笃,而今师兄不过变了一副样貌,你怎就翻脸不认人了?当初山盟海誓,如今也是成为了水中月,镜中花吗?师弟,你莫不是嫌弃师兄如今的模样?师弟,师兄现今的模样只是暂时的,日后还能恢复人形,你万不能不认识师兄啊!师弟……”     “……”墨九浅金色的眼睛宛如平静的湖面,倒映出青尧的身影,轻易可见的,手腕上的七情六欲珠串上闪过一道光芒,加强了自身的功效,让主人得以内心保持平静。     不说他知道眼前之狐的真实身份是青尧无疑,就算他不知道,看到对方这番形貌言语也该知道了,这世间,怕是很难再找到这么一……一人。     墨九面无表情地在心中忏悔,如果他知道会是这样的结局,他绝对不会理会青尧,而是继续睡觉。     挤出几滴鳄鱼的眼泪,青尧泪眼汪汪地诉说着,等待着墨九的回应,殊不知此刻的形态,做这样的表情,只是令人平添了几分哭笑不得。     “叩叩。”敲门声将墨九从水深火热中拯救出来,青尧几乎立刻就歇了声,严肃了一张狐脸,把两只爪子从墨九腿上移开,正经的仿佛刚才抱着墨九小腿哭诉耍赖的狐狸是另一只一样。     墨九敲了敲额头,让自己从这些想法中脱离出来,天知道,他怎么从一张狐脸上看出‘严肃’、‘正经’这种东西的……果然是反差比吗?     “请进。”如珠落玉盘的声音中,大殿殿门被缓缓推开,耀眼而柔和的阳光从打开的缝隙中倾泻进来,一人自光芒中慢步走出,迎面而来。     气质雍容,步履闲雅,容貌俊美近乎妖异,碧色的眼睛仿佛沉睡了千年的清潭,又像一块夺天地精华,经沧海桑田方淬炼而成的翡翠,光华内敛,清透宁静,幽幽的,仿佛可以映射人心。     “失礼之处,让贵客见笑了。”来人一把捞起墨九脚边的青尧,好像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一样,对墨九轻轻点了点头。     “无妨……”墨九从来人的风华气度中回过神,看了一眼被人托在掌心的青尧,问道:“冒昧相问,此地可是青丘?”     其实答案已经很明显了,只不过无论出于礼貌还是本身死性使然,墨九总是要有此一问的。     “正是青丘。”青祁淡淡一笑,说道:“我为青丘长老,唤青祁,我手中的,你必定不会陌生,名字你已知晓,我亦不便直说其名,因而便不介绍了,其身份,乃我青丘之国的少王。”     青祁说时用的是平辈之间相对亲密的‘我’,可墨九却不会真将自己与对方视作平辈而论,对方可以降下身份,他却不能让对方无故降了身份,该有的礼数与尊敬是绝不能少的。     “青祁长老如此,却叫墨九惶恐。”太平易亲人了,就算是因为他为他们少王的朋友,也不至于如此。     无事献殷情,非奸即盗,不是另有所求,便是另有所图。     青尧从青祁手中一跃而下,落在地上抖了抖皮毛,九条尾巴懒懒地甩了甩,不顾青祁看到他的动作而皱起的眉,径直说道:“墨墨,你可愿为我青丘之国的祭司?”     这一语可谓石破天惊,震得墨九有些分不清东南西北,神魂依旧冷静得宛如一台机器,可思维却出现了短暂的停顿。     “……”墨九将视线从青尧身上转到青祁身上,想要得到这句话的否定消息,可是,他失望。     “你,在玩笑?”     如果说一国之君代表的是实质的权力与统治,那么祭司则是精神上的‘神’,拥有着子民神魂上的皈依与信任。国君与祭司两者分别掌握王国的一半权力,相辅相成,奠定王国的兴盛基础。     祭司的选定是极为严苛的,非本族之人想要当上祭司,可以说绝无可能,就算当上了,也极难受到承认,等同于名存实亡。     再加上国君与祭司之间的关系,如果祭司与国君的观点不一,各持己见,便会导致王国的分裂,严重一些,可能整个国家都会分崩离析,陷入内战之中。     所以,为了防止这样的情况发生,祭司与国君往往需要相互信任,观点不一也不会因此而对立,而是相互论证。     这样的条件下,还有一点便是祭司身后没有其他势力,这样可以防止祭司由于自己身后的势力,而使得决策失误、以公谋私或者犹豫不决。     墨九可以说几乎都占了――不是本族人、身后有其他势力,以及也许青尧信任他,但他绝不会做到完全信任青尧。     他不信,这两人没有看出这些,可又为何要执意让他做祭司呢?掩藏在华服宽袖下的手腕上,七情六欲珠不停明灭着,浅金色的深处也被渲染上了十三色光芒。     青丘作为世外之地,并且广泛地在修士间流传,甚至凡人间也有其身影,可谓是为众生所向往的地方,自然不会连祭司的人选也没有一个,万不必去找外族生灵来担任本国祭司。     可偏偏就如此做了……     他身无什么异宝,也没什么钱财,要说知道些什么,也并非什么秘密,唯一可以让人垂涎的,便只有刚得到不久的‘破’与他本体。     ‘破’是刚得到的,青丘就算有预言之能,也不会如此精准,更何况青尧的神态举止表明‘破’并不在他的意料之中。     而若不是为‘破’,那么便是他的本体了……想到两人初见面时的场景,墨九发现,他的周围有太多太多的线,以他为中心,将整个仙界都牵扯进来,再牵扯到整个四相界,最后,反牵扯到他的身上(未完待续)           三二一 - 墨九 - 玉九     人心难测,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算盘,每个势力,都有着各自的谋划,未来的路,被这一个个不同的心思所揣摩,被这一双双各异的手所操纵。     他作为天玉,作为天道与时空的变数,成为了各方势力争夺的中心点,虽然他并不是很清楚自己究竟对那些势力有什么样的作用,但可以肯定与‘变数’脱不了关系。     只是不知道对方又该如何利用他的这一重身份来为自己的势力谋利,亦或者摆脱既定的命运?     这就是‘重生’的代价?还是作为‘变数’存在的代价?墨九有些疲惫地在心中揉了揉眉。     从一个束缚中离开,却进入了另一个更加盘根错节,复杂混乱的束缚之中……     仙界不同于真界与灵界的修真氛围注定各方势力不会轻易开战,各个种族、势力之间也不会彻底对某个种族、势力仇视。     可以说,仙界是修真者梦寐以求的地方,可同时,也是一个暧。昧的地方,这里不比下界的冷酷凶残,却更加危险,更加复杂,更加漠然无情。     这里的修士经历的岁月太长太久,他们之间的牵扯足以追溯至上万年前,而这期间新生的因果纠葛就不必再多说什么,只是更多几分唏嘘与波折罢了。     仙界,已然受这样日日累积起来的恩怨情仇所牵累,沉重至无法再运转自如。作茧自缚,以期他日一朝破茧,羽化成蝶,肆意畅快地翱于九霄之上,洒然地枕云而眠。     这样的‘茧’。是众生编织的,也是天道编织的,更是众生顺从天道编织的。     他就像众生手中破开‘茧’的武器,在不一样的人手中,他起到不一样的作用,并非是非他不可,只是他无疑是最好使用的罢了。     “你有很多时间可以思考。不必急着做出决定。”青祁的话依稀尤绕于耳边。墨九正坐在一处山崖向外的石头上,而他的下面,则是云雾缭绕。深不见底的深渊。     哪怕身下有着山石作为依撑,可山石太小了,无论是对于山崖还是下面的深渊而言,都宛如一方山色对于整个山河而言一样。     这让人会产生一种山石随时都会坠落。而在山石上的人同样会随着山石掉下去的错觉。     而墨九则完全没有这样的感觉,也没有这样的意识。他正一颗一颗地拨数着七情六欲珠,握着珠串的清明配合着圆润的珠身让人有些爱不释手,想要不停拨数下去。     一直数到三百六十五,墨九停了下来。心念一动,将手中的七情六欲珠收入储物空间内,躺在山石上。仰望起天穹。     青丘的天与外面没有什么不同,蓝底白云。只是比起外界的凝实壮阔,这里的天更加的湛然缥缈,清得仿佛离地更远,只是看着,便觉得心中一切烦扰都远去了。     连上面的白云都像是云气聚集而成,散散的,淡淡的,不可捉摸。     “你是谁?我怎么没在青丘见过你?”忽然,头顶传来一个细细小小的声音,墨九动了动头,往上面看去。     入眼一片淡沙黄色至浅黄灰色的皮毛,体侧面的毛色逐渐转为浅淡色,腹面则为淡黄灰色。全身都具有许多形状不规则的棕黑色斑块,耳尖略有棕黑色簇毛,样子像野猫,却长着一条白色的尾巴,上面还长有鬣毛。     “你是谁?”墨九不答反问,饶有兴趣地打量着上方扒拉着藤蔓的不速之客。     “分明是我先问的……”来者嘟哝着,见墨九完全没有回答的意思,心不甘情不愿地说道:“我叫朏朏(fěifěi),原形是什么你也看到啦,是朏朏,已经一千岁了,好了,我说完了,该你了,你可不能耍赖。”     朏朏瞪圆了眼睛看着墨九,对于这个陌生人,自认识遍整个青丘的朏朏感到自尊心受到了挫伤,现在无比想要得知这个看上去很强的人的信息,好弥补一下心中的受伤感。     墨九坐起身,转过去面对着朏朏,“有山曰霍,其木多榖。有兽焉,其状如狸,而白尾有鬣,名曰‘朏朏’,养之可以已忧?”     朏朏点了点头,闷闷道:“不过那是很久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从出生开始我就在青丘,而青丘也只有我一只朏朏。也许、可能,这个世界上就只有我一只了,其他族人都已经不在了。”     这是一个令人惶恐的意识,当这个世界上只剩下你一人,而再没有别的同类,这个世界无疑不是孤独的,是悲凉的,你将不知该何去何从,甚至不知道自己存在是否拥有依据,无论在哪里,都是一个格格不入的‘异类’。     “咦,差点被你混过去了,你还没说你是谁呢。”朏朏沉寂了一会儿,突然意识到墨九还没有自我介绍,精神一抖,从刚才话中的悲伤迷茫中脱离出来,追问起墨九的身份。     “我是墨九,不久前方至青丘,你不认识是自然的。”墨九伸手摸了摸朏朏的脑袋,入手毛茸茸的,柔软顺滑,让人想要将之整个抱在怀中。     最重要的,是从朏朏身上散发出来的欢悦之气,没有大多欢快愉悦的跳脱与浮躁,给人一种心平气和之感,仿佛所有的悲痛都得到了安抚,得到了治愈,任何忧郁愁绪都渺小起来。     “原来是这样。”朏朏非但没有闪避墨九的动作,反而在墨九的抚摸下舒服地眯起了眼睛,“我就说,如果是青丘的,我不可能会不认识。”     朏朏受创的自尊心痊愈了,甩了甩相比起身体颜色,有些突兀的白色尾巴,接着问道:“是哪位长老带你来的?”     青丘作为世外之地,之所以从未有人知道在哪里,是因为不同于其他密地,整个青丘都是掌握在王族手中,青丘每一个角落发生了什么,王族都可以在第一时间知道,误入的人自然也不例外地包括其中。     对于误入的人,青丘大部分会采取温和的驱逐态度,比如令对方感觉像是做了一个梦,或者在不久后不知不觉间送对方出去,也算是让人小小地游历一回青丘,惊鸿一瞥青丘容貌。     墨九想了想,说道:“为青祁长老。”     严格来算,他是青尧带来的,只是一来青尧身份敏感,再者,他确实是青祁长老带进青丘的,不是吗?     “青祁长老?!”朏朏意外地睁大了眼睛,声音也提高了数个分贝。     墨九皱了皱眉,心中暗想莫不是有什么问题?     朏朏目光不停在墨九身上扫视着,仿佛要看出一朵花来,半天,她才给墨九解惑道:“青祁长老多半时间都在忙于政务,不然就是修炼,距离现在,已经有近三万年没有好好出过青丘了,大多是有事需要外出时才会出去,但事情完了就会立刻回来。”     “青祁长老虽然看着很好相处,脾气也很好,可事实上却是三个长老中最难相处的。其他长老如果发现误入者,多半睁只眼闭只眼,让人逛上一圈再送人回去,只有青祁长老无论误入之人如何,都会立刻将之驱逐出青丘。”     “而且,对于外来者受到本地居民引荐,前来定居青丘也审核的最为严苛。虽然青祁长老对青丘子民极好,可是大家还是害怕他。”朏朏小小声道,对于墨九这个被青祁长老带进来的人满心意外,特别是对方明显不知道这些事情,也没有经历过考验。     能让向来性格温顺的朏朏用‘严苛’这两个字去评价,可见在其他生灵眼中青祁长老的印象了。     墨九想到记忆中那个雍容华贵,闲适优雅的人,无论如何也无法将之与‘严苛’、‘令人害怕’这两个点联系在一起。     “与我说那么多,不怕我说出去吗?”墨九碰了碰对方耳朵上黑色的簇毛,朏朏抖了抖耳朵,抬起前爪把墨九的手压下,不让他继续碰,这才奇怪道:“为什么要怕?”圆圆的眼睛疑惑地望着墨九,忽然想起墨九的身份,恍然,紧接着道:“对了,刚才忘记你是从外面来的了。外面的人总有那么多弯弯绕绕的心思,我说的都是实话,为什么要怕被人说出去呢?如果是担心青祁长老会生气,那么大可不必,青祁长老是不会在意这些事情的。”     “何况我相信你。”朏朏抬起爪子,顺着藤蔓滑下来一些,这才够到了墨九,只是无奈身长问题,原本应该是想拍墨九的头顶的,变成拍了拍墨九的额头,并且真正触碰到的地方并不多,大部分都只拍到了额前的碎发上,“青祁长老带来的人,绝对不会有错的。”     墨九好笑地看着朏朏认真的眼神,这明显是相信青祁长老多一些吧?     见对方支撑得有些吃力的样子,墨九建议道:“下来吗?”     他没有贸然行动,若对方在上面待得其实很舒适,或者根本不想下来,他贸然行动无疑是多此一举,让人心中不适。(未完待续)           三二二 - 墨九 - 玉九     “不不不,我在这上面就好,站在石头上,总有种会掉下去的感觉,腿都软了。”朏朏头摇成了拨浪鼓,只能看到一片残影,让一旁的墨九不禁为她的脑袋担忧起来——这样摇,确定没问题吗?     更担心的,是那根随着脑袋快速摇晃而摆动起来的藤条,那细细的一根,实在是不知道是如何承受得住一只朏朏的重量的。     朏朏的话听着不着边,毕竟无论怎么看,扒拉在藤蔓上都比站在石头上更加可怕,毕竟没有什么可以依附、着落的地方,而且支撑的动作也需要不少的力气。     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每个生灵都有各自的体会与感想,墨九深谙其中道理,便不再多言,转到了别的话题上。     “前来青丘定居的生灵很多吗?”听对方先前的话中透露出来的信息来看,前来青丘定居的生灵应该不少。     “也不多啦,不然长老们不得忙死。而且我们都不喜欢外来者进入青丘,如果不是真的喜欢,也确定对方适合生活在青丘,无论怎么样,都是不会进行引荐的。更不用说引荐了之后,还需要长老们出去审核,通过才能由长老带进来,不然进入了也不会受到承认的,过段时间就会被送出去。”朏朏懒洋洋地趴在藤蔓上荡着秋千,在空中做出一个个高难度的动作。     墨九点头,表示明白,问起了另一个问题:“青丘一共有三位长老,除去青祁长老,不知另外两位长老是谁?”     听到墨九的问题,朏朏来劲了,睁大了半眯半开的双眼。振奋道:“青祁长老无论地位、声望还是势力都是三位长老中最高的,深受大家爱戴。青祁长老曾经便深受上一任王的信赖,被赋予教导少王的责任,可谓德高望重。”     “另外两位长老虽然比不上青祁长老,可在大家之中的呼声也同样很高,备受大家喜爱,分别是青赟(yun)长老和青茗长老。”     “其中青茗长老是三位长老中唯一一位女性。性情较为冷漠。看上去很不好接近,可这都是表象,青茗长老内心其实很温柔。”     “而青赟长老给人以一种玩世不恭的不可靠感。可实际上,青赟长老大部分时候还是很可靠的。”朏朏抓了抓耳朵,有些苦恼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这位青赟长老,最后实在想不出了。颇为无赖地趴在了藤蔓上,说:“你见过就会明白的。”     百闻不如一见吗?墨九对朏朏口中那难以描述的青赟长老起了一些好奇心。只是这好奇心还不至于让他对那位长老提起什么兴趣,也没有想要见上一见的**。     “那么你们少王呢?”比起那位未曾见过的青赟长老,他更关心作为青丘少王的青尧在青丘子民中是什么样的形象,想到青尧在墨家族地上空说的那些话。墨九忍住了抽搐的嘴角。     “少王?”朏朏歪了歪头,看了眼墨九,低头想了想。才说道:“少王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出现在青丘了,我从出生起便没有见过少王。只是从其他人口中知道,少王是一个让人爱恨不能的人。”     “听说少王在为了青丘的将来而在外面寻找什么,虽然少王常年不在青丘,与大家接触并不是很多,事务也多交给三位长老处理,可大家都还是很喜欢少王。”     “爱恨不能?”墨九念道,体会着字词间的情感。     “嗯。”朏朏望着白云,忍不住砸了砸嘴,心神飘到了食欲上面,不知不觉有些饿了,心不在焉道:“少王是一个让人无法去讨厌的人,很奇怪,无论少王做了什么,大家哪怕无法去接受,甚至不喜欢,可就是无法去讨厌,无法去不接受。”     “大概,生灵就是这么奇怪,不喜欢并不代表讨厌,无法接受并不代表不接受?”朏朏思维拐到了不知名的角落,有些偏题了,不过很快她又拉了回来,“也许,这就是少王的魅力吧,模糊大家对于是非的定论,对于喜欢与讨厌的区别,让大家徘徊在中间,却无法反感。”     墨九倾听着,也许是青丘给人特有的感觉的原因,亦或者身边朏朏的原因,他的心情很静也很柔和,有种下一刻便会化为一阵风,融于天地,看尽山河的错觉。     “可以说说,他都做了些什么吗?”墨九轻声问道,似乎是害怕过大的声音会打破了眼前的氛围,一切都在无声中蔓延。     沉浸在吃食的幻想中的朏朏没有注意到墨九用的是‘他’,而非他们口中的‘少王’这个尊称,无意识地本能回道:“听大家说,少王从来不和人讲理,如果谁让他不开心了,便会与那人打上一架。”说到这里,朏朏打了个激灵,从美食中回过神来,对墨九告诫道:“听说少王如今已经回青丘了,你如果看到少王,可千万不能惹到少王。”     “这样的做法,你们没有意见吗?”墨九有些奇怪青丘子民对于青尧所作所为的放任与信任。     “为什么要有意见?”朏朏对于墨九的话,已经说过无数个为什么了,她此时深刻地明白,外界的生灵是一个令她无法很好去理解的存在。     “虽然大家都知道打架不对,可大家也知道少王并没有错,嗯,用少王以前所说的那句话来说,便是:‘世事其实很简单,当你能做到问心无愧,确定自身没有偏移之时,就会知道什么是偏移的,什么是不好的。’。”     “少王没有错,所以少王完全可以做他想要做的事情。”朏朏下定论道,“少王既然不想讲道理,那么便不讲好了,毕竟讲道理还是挺没用的。”撇了撇嘴,朏朏对‘讲道理’颇为不屑,继续说道:“明白的,无论如何都会明白,不明白的,无论如何也不明白,讲道理不如打上一架,好歹还能出口气。”     “但是,每个生灵都有自己的理由,去做自己认为的任何事。”墨九说出了朏朏话中的漏洞,只是朏朏早已有了准备,墨九的话根本难不倒她。     只见她听完墨九的话后晃着藤蔓在空中荡了一圈,身体跃入空中,然后又稳稳地站在了藤蔓上,调整了一下姿势:“所以,如果打赢了,是你出一口气,对方打赢了,是对方出口气,对于这样的战斗,大家一般是不会出手干涉的。”     “少王也有输得时候,比如青祁长老,少王就从来没有赢过。”朏朏举例道:“这个世界很简单,少王说过,如果你赢了,那么你可以做任何事,如果你输了,那么别人可以做别人想做的任何事。”     “但是输赢、对错并不是评判另一个生灵的标准,唯一能去评判他人的,只有对方是否问心无愧,是否坚持初心,道路又是否未曾偏移。”     这便是潜移默化的最高境界?亦或者‘洗脑’的最高境界?墨九眼皮跳了跳,虽然青尧说的他很赞成,只是,为什么总有一种‘上梁不正下梁歪’的感觉……错觉吗?     “好啦,我都说完了,肚子有些饿了,先去吃东西了,你如果饿了,也去吃东西吧,青丘有很多好吃的,其中……”朏朏见自己实在饿了,跟墨九告了别,顺着藤蔓几个跳跃消失在悬崖尽头,边走便说道,她的声音在云风中飘散,直到淡不可闻。     墨九在送别朏朏后,又在山石上待了许久,什么也没有做,也没有想,只是躺着,享受着风吹过脸带来的舒适,以及天高地远的广博宏大。     在这样的广漠之下,生灵显得渺小无比,沧海一粟亦比之更大。     他睁开眼,双目对日,直视着阳光,光芒投射到比阳光更加灿烂的浅金色眼眸中,被悉数吞没,又像在上面画出光景无数。     有几朵流云将太阳遮住,后又很快将之露出,继续被温和的风推动着前进;天幕纯净的像是一块蓝色的水晶,几乎透明,而阳光撒在上面,可以在极细微之处看到七色的虹光。     温暖、清新、安适,令人舒缓下紧绷的身体,放松已成弓弦的神经,忘记所有的凡尘俗世、所有的烦忧焦虑,好好地睡上一场。     墨九不会有这样的感觉,但他还是感到了心适,没有了许许多多的杂念,神魂明净得不可思议。     天地山河,永远是这个世界上最辉煌绚烂,同时也是最简单纯粹的。他喜欢看着天地山河,大部分修士都和他一样,也喜欢看繁花锦绣、山河绵长,月明星灿、大漠荒凉,那会让他们觉得,修道之路并不那么痛苦,更多的,是心境上的平和与空灵。     也许,眷恋也是其中之一,眷恋这份广阔高远,眷恋唯有天地才能创造出来的种种风貌奇观。     同时,也会让他们深切感受到自身的渺小,所有的情绪,比之这天下,不过沧海中的一滴水,又何必在意至此?(未完待续)           三二三 - 墨九 - 玉九     或想要就此强大起来,不那么的无力,可以在这天地之间,至少拥有一分保全自己的能力。     看着看着,视线中忽然出现一个白点,墨九一愣,就这么看着白点朝他‘冲’过来。     几乎是一瞬间的事,白点已经到了跟前。只见一只毛色呈雪,泛着银白色光泽,摇着九条尾巴的狐狸在极速之后稳稳地落在墨九边上。     “找了你许久都不见你踪迹,若不是青丘出入人员皆有记载,还以为你不在青丘了,没想到你居然会在这里。”青尧意外道。     “这里有什么问题吗?”墨九问。     “不,只是这个地方极为隐蔽,很少有人会过来。”青尧解释道,天知道墨九才刚来青丘几天的时间,怎么就找到了这样的地方,害得他一顿好找,果然这和每个人的天赋有关吗?     “青丘,有很多先族的遗民?”墨九在沉默了一会儿后问道。     青尧趴在石头上,头搁在两只前爪上,舒服地享受着日光与山风,听到墨九的话,懒洋洋地半睁眼睛道:“也不是很多,只是相对其他地方而言,青丘比较多而已。”     “墨师弟怎么问起了这个,可是碰到了什么?”     “嗯,遇上了一个很有趣的人。”墨九想起朏朏的样子,在心中默默加了一句‘还不是人’。     “哦?那人叫什么?”青尧站了起来,声音也摆脱了懒洋洋的慢语调,金色的眼睛望向墨九。     “……”墨九疑惑地看着青尧,不解他怎么一下来了精神。     “你寻她有事吗?”墨九微微一挑眉,没有贸然回答。     “墨师弟这是不相信师兄吗?”青尧金色的眼睛就像盛满了酒酿的杯盏。盈盈水光在光的照耀下潋滟无比。     墨九头疼,他完全不明白青尧的思路,为什么又跟相信扯上了关系,他完全不知道这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     “那日的事情,我已有答案了。”墨九明智地选择了避退,和青尧相处了这么多时间,他也算是练就了一番直觉。知道一旦什么东西和‘相信’扯上了关系。那么最好不要去正面应对,最好最好的,是不要去应对。不然结局,将是他不愿意看到和承受的。     他选择将话题转到他已经在方才想好了的答案上,以此来转移青尧的注意力。     果不出其然,对比起那个不知道是谁的人。答案显然更重要,青尧不再在‘相信’这个问题上纠缠。     “墨师弟的答案是?”青尧耳朵高高竖立起。不放过任何一个音节。     “从未有过选择,不是吗?”墨九轻笑道,不知是嘲讽还是自嘲,更可能只是无意义的叹息。“我选择留下。”     青丘在利用他,同样,他也在利用青丘。青丘利用他可能是为天道重组之时不承受太多的损失,顺便为后世的存在争取一分生机。     而他则利用青丘在这个乱世之中保全自己。灵族和碧霞宗固然强大,可便如同孤舟两只,面对即将来临的狂风暴雨不足以支撑,而如果再加上一个青丘,则完全不是这样了。     这其中,也有他对于灵族和碧霞宗尚有戒备的原因在内,他并不信任灵族与碧霞,而这两者之间又有许许多多他所不知道的关系,尽管青丘也和碧霞宗有许多因缘牵扯,但三个势力总是比两个势力能更好地相互牵扯。他作为青丘祭司,哪怕只是名义上的,青丘也不会放任他不管。     他是答应了灵族没错,只是,这从来不妨碍他寻找生路的行动。     “墨师弟,青丘对你,并无恶意。”青尧也许是从墨九的话中听出了更深层的意思,在良久之后,幽幽开口道,就连得到了想要的答案,青尧也没有自己预想中那般开心,反而是说不出的惘然。     他是抱有目的接近墨九的没错,只是这期间,他是很认真地在与之相处,没有半分虚假。     青丘拥有青丘的骄傲,他们可以为了一个更高的利益去做一些事,但并不代表非那个利益不可,如果可以带来利益的目标并非是他们所喜的,他们也不会去接近,同样,他们更不会去利用目标的感情。     对于青丘而言,感情可以奠定合作的基础,却并不是成为合作的筹码之一,而对于天狐一族而言,情更是为他们所珍惜的,万不会将之拿去利用。     “我知晓。”墨九不会不明白,所以他只是感慨一下因果之事,没有无缘由的爱,也没有无缘由的恨,更没有无缘由的接近,所有的一切有因才有果,而所有的一切,也都已成定局。     “师兄对你也是真心实意的。”青尧打蛇上棍道。     “……我知晓。”墨九可疑地停顿了一下,才回道,细微处可以听出没有先前那么流利,带着些许犹豫的颤音。     “……”以青尧的耳力,怎么会没有听出其中的变化,一下便把杏仁眼瞪成了圆溜溜的铜铃眼,如果不是此时的形态不对,墨九已经可以看到对方鼓起的腮帮了。     对于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喜欢卖萌的青尧,墨九表示,他完全没有预防的措施,不知该如何是好。     伸手捏了捏对方竖起的耳朵,墨九道:“回去吧。”     此时已经是下午了,景色也有了变化,日光没有清晨与上午之时那么好,再待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     青尧看到墨九的表情,颓然放弃了,耳朵也没有竖得那么精神了,懒懒地跟在墨九身后到了悬崖上,然后隐在云端回了宫殿。     宫殿建立在山顶,顺着山势一路往下延伸,从山腰开始一直到山顶都是各种环廊与宫殿,大片大片的花藤从上面垂下来,形成一条花瀑,有风吹过,便会带起一阵花雨,宫殿就像是被环绕于花瓣之中,配合着宫殿飞檐上悬挂的护花铃发出的乐声,一种祥和之气氤氲其中。     青祁就等候在山顶主殿的殿门前,墨九他们见此并不意外。只要有心算,得知他们何时回归从而提前候在门口是很简单的,只要到了元婴期便能做到,金丹期也可以,只是会弱上许多,而共同的是,修为越高,能推算的日期便越远,也越精确,只是再远也不会很远,一般都不会超过半年,不然要预言之术何用。     而如果想要算一个人的下落,则会变得困难重重,除非那人与自己本身拥有血缘的牵绊,才会较为容易。     这其中之所以有如此大的差距,是因为‘主场’的不同。     宫殿为青祁的主场,墨九和青尧的到来自然轻易便能推算出来,而如果想要找一个人,便失去了这种主场的优势。     所以,潜入世家困难重重,除了阵法与禁制之外,家族内镇守的长老也是一个问题,当然,长老们不会时时刻刻都在算,所以只要不是运气太背,在拥有实力与技巧,又熟知地形的情况下,悄悄潜入进去是相对而言较为简单的,如果身有异宝或者别的什么法术,就更简单了。     比如青尧的‘一叶障目’配合天狐一族特有的秘法。     青祁向青尧行了一礼,得到青尧的应允后方直起身,对墨九道:“你来了,时间正好,一会儿我们便下去量身裁衣吧。”     量身裁衣……墨九没有想到,这样的经历有一天会降临在他的身上。     祭司上位自然是一件大事,其中祭司的服饰更是马虎不得,虽然墨九的衣服可以变换成任何模样,但这却不能用在祭司登位之礼上,而且许多服饰本身特有的材质是无法模仿出来的,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孰真孰假,只能拿来糊弄一下不知道的人。     好在墨九对于这些都是很清楚的,在下定决心时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没有被弄得措手不及,可尴尬还是少不了的,只因为了测量数据的精准,虽然不至于赤、身、裸、体,但也不能穿的严严实实,并且必须是贴身且不会妨碍测量准确性的,不然便只能脱完再测量了。     于是墨九在青尧满眼戏谑的目送下被青祁长老‘拖’到了侧殿之内。     侧殿内已经架起了巨大的屏风,屏风上绣着青丘的风景,其中便有墨九先前所待的那座山崖。     屏风是法宝,可以拦住屏风外生灵的视线与神识,并且反应给屏风内的人,且不会阻拦屏风内的人的神识。     走到屏风后,墨九乖乖地将身上的衣服变成贴身的,至于脱下,他还没有大方至如此地步,非窘迫,只是没有在他人面前裸、露的习惯。     青祁眼观鼻鼻观心,认真地拿着一根量兽的胡须测量着各种数据。     量兽,本名‘量’,为兽类因而后添一‘兽’字。形似硕鼠,牛耳,其鸣自訆。     量兽的胡须可以根据修为的提升而不断变长,一般情况下保持正常的长短,可以根据需要而变化长度。作用很简单,便是测量,并且可以记忆测量的数据,数据则能通过特殊的方法导出。(未完待续)           三二四 - 墨九 - 玉九     折腾了一刻钟的时间,青祁总算量完了所有的数据,墨九在第一时间将衣服变成了一套常服,至于为什么不变原本的华服,只能说明墨九心中急切地恢复正常穿着,不愿去想太多的细节,并且潜意识中,繁复的衣物形成的时间总是会缓慢的,虽然实际上无论是简易还是繁复都是一个速度,无分快慢。     “制作的时间大概需要半月,在此期间,还需要你多加配合。”一件衣服为了做到绝对的舒适与合身,除了数据之外,还需要穿着者在制作的时候配合制作者不时进行更细节的测量。     而墨九也因此得以见到了朏朏口中那位‘见过就会明白’的青赟长老,明白为他制作衣服的不是别人,正是这位青赟长老。     青赟颇有些翩翩浊世佳公子的气质,本该是谦谦君子,如圭如璧,温良端方,却偏生长了一双桃花眼,哪怕只是不经意间的眼波流转,也生出无尽风流媚态,让人心神荡漾。     再加上容貌精致漂亮,虽然并不阴柔,却难以让人产生安全感,总觉只可欣赏而不可靠近。     “啧,倒是个衣架子。”青赟第一次看到墨九,上下打量了几眼,称赞道,“他日你的衣物皆有我负责,待会儿可以告诉我你喜欢什么颜色,我回去准备准备。”     他日衣物指的是墨九在青丘处理事务时的衣着,作为祭司,在子民面前是不能随意穿着的,其中原因数般,不一一例举。     接下来,青赟以近似摸骨的手法摸了摸墨九的身体。然后甩甩手,示意墨九可以走了。     就在墨九正要迈出门的时候,青赟忽然从书写中抬起头问道:“你喜欢什么颜色?”     “……随意即可。”墨九抬腿的动作慢了一拍,自然地将腿放下,跨过门槛走到门外,说道。     对于颜色他没有什么喜欢的,也没有什么讨厌的。只要颜色没有问题。什么都无所谓。     青赟桃花眼眯了一下,一种勾引的意味立刻涌出,看得人心头一跳。     随意?青赟对这个回答向来说不上喜欢。当然,也不至于讨厌,只是‘随意’看似随意,却往往是最不好弄的。比那些有诸多要求的更难以满足,毕竟范围太广而概念太模糊。     观察了一下墨九的服饰。青赟点了点头,“你可以走了。”说完再度埋头写写画画起来。     墨九不再停留,直接转身离开。     接下来的日子里,墨九在青祁的带领下在青丘游走了一圈。青尧由于形态的问题,没有出现在人前,而是一直隐居在宫殿中。青丘子民也只是知道他们的王回来了,并且带回来了一个祭司。     对于祭司。青丘子民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听到过这个词了,但他们非但没有忘记,反而在心中愈加深记起这位存在。他们期待着这个位置有一天将不再空白,这代表着他们又拥有了前进的方向,代表着他们的安定与兴盛将得到更多的保障。     尽管他们并不认识墨九,但对于这位即将成为祭司的人,他们大部分人都抱着接受的态度,就算心中无法真心去付诸信任,可也愿意去试上一试。     能够这么顺利,青祁占了其中大半的功劳。多年不辞辛劳地为青丘忙碌着,做出数不清的贡献,让青祁拥有极高的民心,使得青丘子民哪怕对突然出现的墨九感到无法适从,也没有什么激烈的言辞与态度,一切都趋近于平和,耐下性子去等待墨九上位后的作为。     青祁站在高台之上,看着下方子民脸上神情各异,却又大相径庭,那颗死静的心数万年来第一次泛起了波澜。     许多东西,他只是为了那人的遗愿而努力去完成,尽到自己的本分,可最终收获的,却早已远远超出他所付出的,超出他的预料。     “下月末,为册封祭司之日,望众青丘子民早日做好准备,届时将举国同庆。”没有什么激愤人心的话,平淡的只是一个述说事实,可下方抬头仰望的簇拥人群却爆出一阵热烈的欢呼声!     少王任位的第一条便是拥有一个自己的祭司,如果没有自己的祭司,那么无论少王如何成熟,如何深得民心也无法成为王。     当少王成为王后,上一任王和祭司将退隐,大多会离开青丘外出游历,少则数千年,多则数万年也不会回归,为防止自身的存在妨碍到少王的成长与道路,给予少王与子民们足够的单独相处的空间与时间。     拥有了祭司,青丘终于要从群龙无首的局面逐渐变得完整起来,他们的少王总算要成为王,真正统治整个青丘!     ……     时间如流水,转眼就过了半月,今进入了下月,这段时间里衣服做出来了,距离上任之日也只剩下十五天不到。     墨九一大早便被叫到了上次与青赟见面的那座大殿,大殿内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忙碌,冷清的只有四个人。     四人依次为青祁、青赟,其中那名女子没有见过,但看到那张冷若冰霜,却艳丽得连霞光都望风而靡,向若而叹的脸就知道这应该是三位长老中唯一一位女性——青茗长老。     至于最后一位……墨九看到那人,微微一愣。     若说雨末的美是生灵所能创造的极致,那么眼前这人的美,则是天地所能创造的极致。     一双眼似笑非笑,似醉非醉,分明看着你,你却不知他究竟在看何处,分明未曾看你,你却觉他正看着你,专注无二,仿佛你便是他的唯一。     对上了,才发现那双眼睛美得窒息,倒映世间风光无数,六朝金粉,软红十丈,深处有云蒸霞蔚,十色五光。     可细看,那迷金醉纸之后,是恢胎旷荡,什么都没有,或者,这是因为有的东西太多而产生的错觉,也或是这便是繁华的本质。     鼻若悬胆,粉面朱唇,眉目由韶华染就,顾盼生辉间似有东皇缓步而至,满园春色竞相争辉,奇景荣荣。     墨九只觉得此人极为眼熟,却不知究竟在何处见过,按理而言,这般人物,哪怕只是匆匆一面,也会是刻骨铭心。     他看着那双似浮光漾影的金色眼眸,飞快地皱了皱眉,吐出了一个名字:“青尧?”     “正是。”青尧含笑而立,和以往一样意味不明,置身事外的笑容,放在这张脸上,却只让人记住了刹那的风华悄绽,倾世无双。     看到这一笑,墨九彻底明白了青尧曾经所说‘天下生灵无一人可与我比肩’这句话的意思——     如此美景,纵使世间容颜千万,怕也只有天地方能媲美。     以前那张普通的脸,只是为了方便行走世间而变幻出来的,对方真正的容貌如果放在人群中,无异于一颗炸弹,掀起波涛万丈,这样不说行走游历,无论做什么都会受到阻碍。     “衣服已经做好了,过来试试合不合身吧。”青尧往旁边退了几步,露出了他身后那件耗时半月之久的衣服。     入仙期修道者制衣不比凡人,速度之快完全可以在瞬息间完成一件华美的礼服,而这件衣服却要耗费半月之久,其中过程之复杂可见一斑。     衣服同他身上所穿这件极为相似,除去他身上这件更加简练,图案也不一样之外,其他都是一样。     整体主要由冕冠、玄衣、纁(xun)裳、白罗大带、黄蔽膝、素纱中单、赤舄(xi)等构成,玄衣肩部织日、月、龙纹;背部织星辰、山纹;袖部织火、华虫、宗彝(yi)纹。纁裳织藻、粉米、黼(fu)、黻(fu)纹各二。另外,还有中单、蔽膝,均织织藻、粉米、黼、黻纹。此外还有黄、白、赤、玄、缥、绿六彩大绶和小绶,玉钩、玉佩,金钩、玉环及赤色袜、舄。     小绶上分别绣青鸾火凤,大绶上同绣火凤青鸾,两者盘舞旋飞,引颈而鸣,俱为青鸾在左,火凤于右。     十二旒冕冠上玉白透苍青,有金纹的圆珠在大殿中光华流转,毫不亚于那些奇珍异宝。     华服美衣,珠玉垒砌,无不吸引着世人的视线,勾动着世人的心弦。光芒照射在上面,被反射出的宝光辉煌无一不在诱惑着眼球,打乱呼吸的节奏。     而墨九看到衣服的一瞬间,想到的却是自己将要穿着这条衣服整整九日……这样制作出来的衣服自然不会和身上的衣服那样没有重量,祭司服不是法衣,虽然他比法衣用材更加珍贵,防御能力也更强,可这样的衣服是不会制成法衣的,不然便是不敬。     而这一整套衣服要耗费多少天材地宝,这些天材地宝的重量虽然会因为精炼而相对减少,可也有一些会因为精炼而增多,整套衣服重量足以让一个修道者体会到何为‘衣重千钧’,何为‘压力’。     青赟掐了个法术把屏风移过来,给墨九更衣的空间,站在屏风后,墨九能够清楚听到青赟的说话声。(未完待续)           三二五 - 墨九 - 玉九     “少王,青赟的手艺你还信不过吗?若不合适,青赟便将这些年收集来的材料悉数送入国库之中。”     话中调笑居多,不过也能看出青赟是认真的。     “我不过说说,何况此次此次祭司服与往日相比略有所不同,形制似凡间帝皇更多一些,因而有些忧虑罢了。”     祭司服大致是相似的,但并不是固定的,颜色会有所不同,甚至上面的纹章和衣服样式也会有所不同,但不变的是必定是与天地自然以及那方水土息息相关的。     “凡人虽然不能修行,可对于天地自然的体悟却并不比我们修道之人来的少,其中个别,哪怕是我们也未必能及。”     “我所言并非此意,而是……”     墨九拿起衣服,入手果然沉甸甸的,就像凡人拿了一两锭锭银子般,这还只是一件衣服,如果一整套下来,怕是得十几二十锭。     墨九将衣服换上,身上一下感觉重了不少,他凝出一面水镜,束起头发,将冕冠带上,白色的长发在黑红两色的冕冠下格外显眼。     撤去屏风,墨九站在人前,青赟看到墨九的样子,摸了摸下巴开口:“果然还是不带冕冠更好看吗?”     想起冕冠的制作材料,一旁站着的青茗眼中的冷意藏不住地弥漫出来,外面是春日的不温不凉,温度宜人,大殿内却像是一个冰窟一般。     “这算是不合适吗?”上前帮墨九把冕冠摘下,一头束起的雪丝立刻滑落,穿过指间,如丝绸般细腻微凉。     青赟一愣,反应过来青尧是在指他先前说下的话。不由一阵苦笑,“一会儿青赟便把材料送入国库。”     原本只是想要制作出来,让人试戴一下,却没想到最终却坑了自己,果然多行不义必自毙。     摇了摇头,青赟虽然可惜,但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钱财乃身外之物。足够即可,多了也没甚作用,如果不够了。他也是可以从国库中拿的,无论是不是交到国库中,对青赟而言都不是很重要。     青茗眼中的冷意稍退,大殿内的温度也开始回升。不再那么冰凉了。     “只是若不带,似乎少了些什么。”青尧看着墨九一头雪发下定论道。     衣服着色深沉。且尊贵华美,而上面空荡荡的,如若不是墨九头发太长,某种程度上起到了压制的作用。只怕这种感觉还要明显。     “自然早已做了准备。”青赟翻手取出一个玉盒,打开,里面是数根象牙白的钗子。     钗子像玉制而成。但比之玉更多了一份沉着之色,莹润稳重。钗身上有青色的神秘纹路。不像是画上去或是炼制上去的,应该为先天生长而成。     引人瞩目的是钗子上从内而外沁出一抹玄色,玄色宛如安排好的一般,只分布在青色纹路的周围,仿佛镶了一层边。     玄色的出现让钗子拥有了足以压下衣服的能力,不再显得身重头轻。     将头发挽好,插入钗子固定,众人满意地点了点头,放过了被折腾了一上午的墨九,然后四散离去,留下墨九一人在被挥退了所有侍者,禁止侍者靠近的宫殿内等待册封之日的到来。     册封之日,宫殿门口行来一辆木制马车,约莫有寻常马车的三倍大,更像是一个小亭子,顶上镶满珠玉宝石,四角各有一颗宝珠镇守,而中间则是一只栩栩如生的天狐。     车子由九只角端拉着,墨九坐上去,发现车子内的空间便如车子外的空间那般,没有布置扩大空间的空间阵法。     车子一路平稳地行驶着,几乎察觉不到车子在动,没有一点震颤之感。     这一路上,安静的只能听到他与外面九只角端的呼吸声,随着越靠近举行册封之礼的祭台,便有越来越多的呼吸声穿插其中。     终于,在外面角端的轻啼中,目的地到了。     车帘被拉开,青尧的脸进入视线之中,微笑着向他递出手:“墨师弟,不,该称呼为祭司了,下车吧。”     墨九颔首,搭着青尧的手下了车,一出马车,便被眼前的人山人海给晃了一下眼睛。     除了人之外,在场还有许多不能幻化出人形的异兽,他们都默默地将目光放在墨九身上,好奇中带着说不出的期许,令人肩头一沉,如负泰山。     长长透了口气,墨九镇定了一下心神,与青尧并肩背对着众人的视线一步一步踩着阶梯缓慢而坚定地往祭台走去。     青尧没有继承王位,所以为他举行仪式的是青祁长老。日后等青尧继承王位,则将由他为青尧举行登位仪式。     王与祭司,向来是并存的存在。     青祁背对着天光,光芒从他的身后倾泻下来,整个人沐浴在光中,仿佛自光中诞生。俊美的面庞威严而神圣,带着慈和,又伴随着一丝与生俱来的冷漠,恍如真正的天神般令人臣服,不敢直视。     “青丘第……授予你……”青祁说了些什么,墨九已经无法去分辨了,只知道,他从青祁的手中接过了象征着祭司身份的权杖,然后转身与青尧一起面向祭台下方仰望着他们的青丘子民们,人群中爆出海浪般的欢呼声。     停驻在祭台两边两根石柱上的青鸾与火凤齐齐振翅,飞入空中,盘旋飞舞,发出声声悦耳的长鸣,空中有繁花落下,昭示着未来数百年内,青丘都将富裕祥和。     箴(zhēn)鱼跃出水面,带出一串晶莹剔透的水珠,在日光下发出七色彩光;人鱼爬上了礁石,发出婴儿般的啼哭声;?(hun)盘旋而舞,叫声‘hun、hun’如自訆。     万兽齐鸣,鸾凤相和,繁花遍野,山岭重叠。     墨九看着在他眼中一一上映的景象,浅金色的眼中山水重重,宛如搁浅了无数阳光,在琥珀之上形成一层又一层的色彩,似万顷琉璃。     非是不能,而是不愿、不忍、不舍……蓦地,他脑中闪过这么一句话,倏然他笑了,骄傲肆意,从头至尾一直被隐藏的锋芒在这一刻悉数展现出来,原本的淡然中,多了一份未发的寒光,装饰着无谓的表象。     此时此刻的他,比以往更像一个灵族:骄傲至高傲,拥有人的莫测,妖的邪肆。在那精致美丽的表象之下,是一颗亲近苍生也漠视苍生的心。     这样的盛景一直持续了整整九日才结束,结束之时落花为青丘铺上了厚厚的地毯,芳香四溢。     半年后,他为青尧举行了登位仪式。     和他一样的冕服,只是颜色主调为白、金、青三色,比他的少了一份沉重庄严。飘逸而华贵,带着距离的冰冷,将主人衬得越发不似世间中人,遥远不可及,任何一个动作,都惹得众生魂牵梦绕,不得释然。     又是一年秋末冬初时,墨九在青丘书库中翻阅着书籍,书库的禁制被触动了一下,青尧从门口走了进来。     “这是程子青的传音符。”青尧手中躺着一枚红色的玉符,鲜艳的红,素色的白,两者同样的晶莹无暇,莹润光滑,很是好看。     “何事?”墨九没有抬头,他正看到关键部分,一心两用道。     “程家有变,家族之争。”青尧说的很精简,“程子天为了稳固家主之位,想要将程子青置于死地。为自保,程子青带领他父亲原本的部属与程子天对抗,程家也因此被分裂成了两个,绝无重归于好的可能。”     “无论各方面而言,程子青都比不上程子天。他这一方的势力正被程子青那一方的势力压制得不得动弹,只能做些无用的挣扎,落败是迟早的事情。”青尧知道墨九此时没有那么多心神看这些,将传音符内的内容复述了一边,“这时程子青想到了你曾经许下过承诺,便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思来寻你了,希望你能出手相助。”说完,他一挑眉,什么时候墨九与程子青有了牵扯,还给了承诺?     “当初加入碧霞时,便是由程子青领队。”墨九像是知道青尧的心思,抽空解释道。这解释有些不清不楚,也根本算不上什么解释,但青尧本就对这个并不是很好奇,知道墨九与程子青相识的原因也就够了。     “那你去吗?程家的事,我并不建议你插手,一来程子天名正言顺为下一任家主,虽然手段过于偏激,不够高明,有失人心,可终究为家族内常有的争端。”青尧为墨九进行分析,“二来此为程家的家事,哪怕有承诺在先,也不便插手其中,不然不免有些逾越,到时候怕是要引起一系列的后续,比如程子天也将拉拢外援,只会更加复杂。”青尧皱着眉,他对于程子青着实有些不感冒,其他探险之事和求救之事也便罢了,家族内的事拿出来,到底有种‘交浅言深’之意,何况,对方难道不知道墨九身份过于敏感,不便插手吗?     墨九终于从书中抬起头,“虽然如此,可有些东西,早些还总是比晚些还更好。”(未完待续)           三二六 - 墨九 - 玉九     顿了顿,进一步道:“谁也不知道未来又会演变成一副什么模样,承诺更是如此,与其等到无法掌控,不如忍一时之痛,早做了断。”     青尧的话说的是事实,而墨九的话也不无道理,两人各持己见,僵持不下。     “……”叹了口气,终是青尧先松了口,“你出去太危险,无论如何我也无法放心,便有我替你过去,你就安心待在青丘,代我处理一些政事吧。”     说是政事,其实并没有什么太多的事情,大多都是一些种族之间的争斗,然后找青尧或三位长老来裁决罢了,一般找三位长老的多一些,很少会麻烦到青尧头上。     并且处理也只是帮助分析一下事情的前因后果,并不会过多介入其中,最终如何,还是要看两个种族首领之间的意向。     而祭司则需要为新生的生命赐福,进行洗礼,同时每年都需要进行祈福,还需要钻研一些医药,可以用来治愈各种疾病,以及布置、完善、维护一些防御措施。可以说,祭司便象征着‘智慧’与‘博学’,涉及范围极广,基本子民需要的,祭司便都需要知道并学会。     青尧做出这个选择的原因有三:     一、为稳固墨九在青丘的地位。有他在,墨九地位上升的速度终究会慢上许多,子民们更多的还是会记住他而非墨九,有功劳都会分给他一份,这是他不愿意看到的,所以暂时的离开是必要的。     二、便如墨九所说的那样,很多东西晚断不如早断,时间越久。变数越多。对于墨九而言,身上的因果牵扯越少越好。     三、墨九在青丘这件事终究是要给众势力一个交代的,各大势力就算最初不知道墨九到青丘的消息,经过这四年也该知道了,按风不动不过是因为想要等他出去给予一个交代罢了。     墨九不会不明白青尧的用意,他深深看了青尧一眼,叮嘱道:“一切小心为上。若事不可为。便立刻回来。”     “自然。”青尧笑道,带着些邪气。     “既然如此,你即刻启程吧。”那邪气触动了墨九某根敏感的神经。转头,墨九就又扑进了书海中,仿佛刚才还一脸郑重的人不是他一般。     “墨墨有什么想要的吗?”青尧浑不在意,而是问起墨九有没有什么想要带的东西。     “没有。”墨九如实道。如今的他什么也不缺。唯一缺的,大概只有仙晶。可偌大青丘又怎会没有仙晶,这只是一个永远也不嫌多,永远也无法满足的**罢了。     青尧心中有了计较,不再多留。转身离开。     “等等!”就在青尧一只脚已经跨出禁止时,墨九急急开口,拦下了他。几个跨步从书海中走出,手中血光一闪。将一块瑰丽的血玉送到了青尧手中。     “麻烦你将它交给広寒殿主。”墨九所给的是在二十一世纪那个世界收获的同族。血玉因为从一个世界到达另一个更高等的世界需要适应四相界的规则,所以一直在沉睡中,这本该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但由于‘破’的出现,牵动了本质嗜血暴虐的血玉。     作为吸收了成千上亿修士性命精华的‘破’,自然血煞非常,只一点点的气息便无限加速了血玉苏醒的速度,使之在一年前完全苏醒。     墨九准备把血玉交给灵族,是为血玉来历特殊,懵懵懂懂犹如稚童,而墨九自身并不是一位好老师,不想误人子弟,不如交给更有经验的灵族去带,血玉作为天地神物,広寒殿主不会置之不理的。     墨九这是将灵族当做了托儿所般的存在,而広寒殿主便是所长。     “血玉?”青尧看清是什么东西后眯起了眼睛,“我知道了,我会记得交给広寒殿主的,只是,它似乎并不想离开你。”     手中的血玉自从到了他的手上,似乎知道要离开墨九了,一直在闪烁不停,偏偏耀眼的光芒却给人一种灰暗的感觉,其中的不舍与黯淡只要不是神经粗如水缸的人都能感受到。     “待你化形了,可自行来寻我,此时灵族方是你最好的去处。”     墨九的话让血玉犹豫了起来,不再闪得那么频繁,过了一会儿,彻底不再闪烁,血玉被墨九说服了。     它知道什么是对自己最有用的,它知道此刻的自己太过于弱小,只有强大起来,才能按照自己的想法去生活。为了他日的重逢,它愿意忍耐一时的不舍,如果这是得以留下的前提的话。     见没了问题,青尧笑得一脸意味不明,带着点趣味地将血玉收入一个玉盒内,在墨九的眼皮底下往上面贴上了一张朴实无华,只能在不经意间看到流光瞬逝,显示出身份不简单的禁制符箓。     血玉可以招来灾祸,墨九因为得到承认外加本身是血玉的同类又是天玉,所以得以幸免,但青尧却显然没有这样的待遇。     虽然两者因为修为差距过大,血玉招来的‘灾祸’最多只能称得上是一些磕绊,甚至连磕绊也称不上,可青尧可没有那么好的脾气与耐心去经历这些,不如直接封印了事,左右也没有什么影响不是吗?     “……”墨九无言默许了青尧的举动,埋首书籍之中努力汲取书中知识,连青尧何时离去也不曾知道,更多的,还是未曾在意。     这时,他体会到了书库的好处——凡只要他在书库内,青尧便永远也不会来烦他。     从此坚定了墨九除了履行祭司的职责之外,其余时间都呆在书库内的决心,不单单是为了寻一个清静,更是因为书库内的藏书着实吸引人,青丘无数年来的内蕴都在其中,其中内容何止丰厚二字。     青尧这一去,一直到五年后才回来。     五年,凡人二十分之一的寿命,修道者弹指间的过程。如果一分一秒,一个时辰一个时辰的去数,五年无疑是滞长的,而如果一年一年去数,不过一手指之数罢了。     回来之时,青尧身边还跟了一人,墨九看到后,无一丝意外,有种意料之中的事变成现实后的平静。     就像他曾经所说的那样,有时存在本身,便是一种威胁,这在大家族之中是长久不变,人人心知肚明的事实。     程子青还很稚嫩,抱着未长大的天真,也许,并非未长大,只是这便是程子青眼中世界的价值罢了。     可事实并未如他所愿,最终支离破碎,万般无奈压在身上,让程子青必须做出自己不想却对局势最好的选择。     如果墨九去了,程子青很大程度上不必如此,只因墨九身份特殊,他去了,那些或多或少得到一些消息的家族都会做出避让,这样的避让下,可以让程子青的势力得到稳固,并且由于墨九本身的关系,也许他们的势力会得到天玉‘规避’的保护,享受无尽好处。     而墨九没有去,所以程子青要为了稳固自己的势力而进行联姻。     韩芙语与程子青之间若说没有什么,是谁也不信的,他们作为局外人在一旁看得清清楚楚。     两人虽然未说婚嫁之事,但相互间显然颇有默契,只待水到渠成。     如今两人成了现在的模样,不可谓不令人叹息。至于惋惜,有人有,有人没有,墨九便是后者。     “再见面,故人依旧,世事却已面目全非。”韩芙语端详了一会儿墨九,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不甚开朗的笑,“这,大约便是修真界的悲哀吧……”她轻声呢喃,眉眼间笼上了一层似愁非愁,似嘲非嘲的平淡,像是看清了这个世界,看透了世事无常,人心难测。     韩芙语身为灵族,走过许许多多的年华,心性差不多已经定下。可‘情’之一字总是莫测的,若想要心境的成长,非‘情’不可。     可‘情’之一字难加以控制,往往最后飞速的成长,导致了心境的破灭,心无所系,沧桑死寂。     韩芙语修炼到了如今的境界,‘情’字是常出现在她的生命之中的,可其中的‘爱情’却从未来过,或者,从未距离她如此之近。     值得庆幸的是,韩芙语还没有到‘心境破灭’的地步,尽管心有沧桑,已疲倦不堪,但在休憩之后,依旧能行走。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     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这是凡人感慨‘物是人非’所写,而放在修真界,却往往是‘故人犹在,景物全非’,比之凡人更多一份萧索冷寂之情。     故人依旧是故人,本心未变,却已经走向了不同的未来,再触眼,心中之情,已错综复杂,难以言述。昔日言笑晏晏之景尚在眼前,恍如昨日方在上映,然未等结局却已落幕,独留天高地广,山河渺渺,心下苍苍。     “山河长不改,世事总变迁。”墨九目光清和,像天上高月,地上山峦,总是有云烟缭绕,雾气蒸腾,“山河不改,心又何必沧桑。”(未完待续)           三二七 - 墨九 - 玉九     “你也说了,山河不改,世事变迁,我不比你,将一颗心放在了山河之上。”韩芙语自嘲:“也许曾经这颗心在山长水阔中,可如今,已被世事所牵,一并变改了。”     墨九不再说话,此时韩芙语还完全沉浸在失意之中,任何宽慰都只是徒劳,反而给她一个安静的环境更好一些。     “绿衣,带着几个人将止澜殿收拾一下。”墨九转身吩咐道。     “诺。”绿衣一福身,出门唤了几个侍者往止澜殿走去。     “你来青丘,不止是为了躲避程子青之事,还有其他事情吧。”墨九说的很肯定,华美肃穆的祭司服让他每一句话都仿佛预言,玄奥深沉。     “什么都瞒不过你……”韩芙语微微一惊墨九的敏锐,继而苦笑,收拾了一下心情,努力保持平静说道:“我原本并不是此界中人,只是阴差阳错之下进入了此方世界。”     “而具体原因,我至今也不知晓,也许,这便是所谓‘天命如此’?”韩芙语微讽,目光苍然,视线不知着落在何处,陷入了回忆之中,“曾经我所在的世界比起四相界来说,可以说一个在天上,一个在泥尘里,完全没有可比性,差距更不是一点两点。”     韩芙语说到两者间的差距,眼中流露出一丝缱绻,唇边绽放出笑意,接着说:“可到头来,却发现那个‘泥尘’里的世界才是我所真正牵系的地方,是感到疲倦后,想要停栖、归宿的地方。”     墨九静静听着,青尧则倚靠着大殿内一根五人合抱的柱子,将空间留给墨九与韩芙语。对于韩芙语口出惊人的话没有任何反应。     “我希望,能够回去,而这个,只有你能够做到。”韩芙语缓缓说出自己的目的,终于惹得一旁默不作声形如不存在的青尧望了过来,眼中带着警告与危险,大有韩芙语如果执意。就将之斩杀的意味。     韩芙语毫无所动。此时此刻的她心中失望之极,对生死之事俨然无惧。     破开时空送人回去或者接人过来,都会影响命轨。作为改变的代价,墨九必定要付出他也许能,也许不能付出的代价。     青尧有这么大的反应,就是因为韩芙语所求。是为‘逆天’。     “……我知道你们在担忧什么,我不会如此不知好歹。”韩芙语说道:“我所求之事非同小可。我不会强求,更不会要现在便送我回去,这一点无论是谁都知道是不可能的。”     “我既然有此想法,自然有万全之策。不会让好友陷入险境。”     “哦?”青尧微微扬起头,斜靠着柱子,目光冰凉。没有放下自己的敌意,“且说来听听。”     字正腔圆。带着说不出的韵致,音节的尾部千回百转,引人遐思,让人顾不得他似是轻蔑,似是满不在意的语气。     韩芙语对于青尧是惊艳的,无时无刻的惊艳。青尧的容貌,足以让人忘记所有感情,只沉溺在无尽风情之中,这其中,自然包括了伤痛。     但这一路上的相处她更明白,青尧对于她没有什么耐心,如果不是她是墨九的朋友与同族,只怕对方对于她是死是活完全不会在意,更不会把她带到青丘,因此不说喜欢,她连同好感也没有。     一个美则美矣,却过于煞气的人。     “四相界不日便要坠毁,或者天道重组,那时万物失序,为破开时空的不二好时机。”韩芙语冷静道。她在苍玉身边能够得到这些消息并不难,虽然大部分修士此时都不知道这一点,但不久后这个消息就将公布于世,也算不上什么不可说的秘密了,有些能力的都能知道。     确实。天道重组,空间与时间都变得混乱起来,一切秩序都将不复存在,实为破开时空的最好时机。那时天道已经无暇顾及这些,所以并不会有什么惩罚,可韩芙语还忘了一点。     时间与空间的絮乱,除了象征着机会以外,更是为破开时空更增加了许多难度,让人无法如往常一般可以轻松锁定想去的时空,并且穿梭途中的危险也无法进行保证。这样的混乱,会导致也许最后韩芙语所到的是一个全然陌生的世界,或者在穿越的途中就此死去。     “此界虽好,却终归没了我的牵挂。”韩芙语怎么会没有想到这一点?她微带苦涩笑道:“不瞒你说,在进入碧霞宗之前,我修行一直为的,便是重归那方世界……只是心有了牵挂,便想要留下,毕竟,比起未知的未来,抓住现在更重要不是吗?”     墨九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这个问题并不好回答,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看法,眼中所镌刻出的世界不同,代表了每个人看待世界的不同。     “可牵挂终成烟云,也许,是我从未懂过这个世界吧。”韩芙语回想起自己走过来的路程,眼中沧桑淡了些,变成了清远,“‘非此界中人’这句话并未随着修道之路越走越远而消失,反而印的更深了。”     “无论待了多少年,我自己也以为我已经忘了,可最后才发现,这并不是想忘便能忘,想丢便能丢的……这刻在神魂深处的东西,又如何能轻易抹除呢……这,便是我的心魔吧。”她说着,声音没有一点突兀的起伏,仿佛口中说着的是别人的故事。     “在这里,自己终究是异类,骗过了自己又如何?”韩芙语反问,继而发笑,“骗得了一时,骗不了一世。由欺骗构成的美好,终有一日会被现实打出原形的。”想到自己恍若无知无觉的天真无知,她又笑了起来,笑声中满满的哀伤,不知主人在哀伤自己竟真的就这样骗了自己一路,还是哀伤自己逃避至此;是哀伤自己的‘天真无知’,还是哀伤自己没能扛过现实的攻击。     “不一样的,终究是不一样的……身融其中,其心未必。当时寻常,往后却总有清醒的一日,届时只会越发感到此生迷离,与世相隔……”她为自己的软弱和绝望所筑造的牵绊,还是断了,幸运的是,她找到了回家的道路。     “不若放自己一条生路。”韩芙语笑着宽慰道,可眼中却未因此有任何变化,可见这不过是一句普普通通的话罢了,起不到任何作用。     “一路险情我自是明白的,可待在这方世界,我最后的结局也不过是‘死’罢了。”韩芙语知道,自己撑了那么长的时间,已经是一种奇迹,而奇迹,往往是不会有第二次的。她不知道,会不会有一天,她再也无法承受这个世界只有她‘一个人’的觉悟。     记忆无法丢去,不经意间想起的前世无时无刻不再提醒着她,在这个世界,她是‘孤独’的。这个世界再精彩,在她眼中终究只是一场戏,与常人无异的外表和笑容下,是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孤独灵魂。     程子青是一个意外,但这个意外持续的时间太短暂,落幕的太匆忙惊愣,以至于彻底断了她对于这个世界的念想,重新拾起了曾经的信念――回家。     都是死,比起在四相界静等崩溃的到来,她更愿意死在回家的道路上,至少她知道,她已经尽了所有的力量,已然无憾。     更何况,回家的路,并非是十死无生的啊……     “你若执意如此,我亦唯有尽力而为。”当年,他欠下苍玉、程子青、韩芙语与鸠的人情,如今,程子青的青尧已经帮他还了,变成了他欠青尧的。韩芙语的,也已明了,只等时日一到,再进行偿还。     苍玉和鸠……墨九让人带着韩芙语去往止澜殿,然后靠着大殿的木门,望着天上飘下的花雨愣愣出神。     “在想什么?”青尧不知何时走到了他的身边,挥退了所有的侍者,等墨九察觉时,这一片的宫殿只剩下了他与青尧孤零零两人。     墨九摇了摇头,不想多说,见此,青尧目光一闪,没有强求,而是说起了别的:“此去灵族长老让我给你带了一样东西。”     墨九已经有预感那样东西会是什么了,果不其然,青尧从储物空间内掏出了一个手镯,说:“这是你所要的随身空间,已经炼制完成,只需要再往里面添上一个天地神物就能够运转。没有天地神物也没有关系,只是效果会差上许多,只能种些普通的灵草和存放些东西,无甚作用。”     墨九将镯子拿在手中,神识往里面一探,只见里面是一方约莫十里左右的地,土质黝黑,泛着红,看上去油亮亮的。     空中浓郁的仙气形成白雾,雾中还泛着五色光华,举起手,看不清晰五指。一些地方,仙气已经凝成液体,在地上聚了一个个小水潭。     十里外,笼罩着一层灰色的屏障,屏障后面是翻涌的灰色雾气,神识到那里便再也不能延伸了,估计要等有了天地神物镇守后才能破开那层屏障了。(未完待续)           三二八 - 墨九 - 玉九     “多谢。”墨九向青尧认真道谢。     青尧勾唇一笑,“墨墨客气了,你我之间何须这般客气?”对于墨九的道谢,他没有接受。     墨九挑眉,不再说什么,将镯子戴上后,开始和青尧报备起青丘这五年来发生的事情。     青丘一向安稳,五年来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只是每隔百年都会有一次庆贺,而再过两年就到了百年庆贺大典的日子了,整个青丘都陷入了忙碌之中,大家都在准备着衣裳首饰和礼物。     没有化形的则努力修炼,争取能够在这之前化形,凑上一份‘人世’的热闹。     “这些全权交给青赟安排即可。”青尧听完墨九的汇报,说道:“青赟对于这些庆典向来是极为拿手的,以后都可以放心交给他。”     “如果是一些严肃的仪式,青祁是不二人选。”     “青+++说+3w.+茗长老虽然对这些并不擅长,但在细节处的安排上两位长老都比不上她,可以辅助任何一人进行布置。”     青尧对墨九介绍各位长老的擅长之道,“我们这一辈,长老们都擅长织布制衣,如我擅长刺绣,青赟擅长制衣,青茗擅长纺线织布。”     “青祁最初跟随之人为母亲,母亲擅长香道中的制香一道,青祁长老则擅长识香辨香一道。”     青尧说到这里,发出悦耳的笑声:“听说墨墨擅长‘红粉枯骨’,说起来和香道也有些牵扯。”     胭脂一道和香道向来有相成的作用。只是后者运用的范围更广,前者相对窄一些。     许多胭脂中都揉入了香道,可以散发出影响他人的香味,红粉枯骨更是如此。     只是如果硬要说胭脂一道与香道有什么关系,约莫便是相辅相成的关系,以及制作手法之上颇有些类似,其他便没什么了。     墨九瞥了一眼青尧,总觉得青尧在打什么他不知道的主意,不由眼神中带上了一分警告。     青尧笑容不变,眼神清澈。看上去甚是辜。     墨九看到他这幅样子。皱紧了眉,青尧见到了,笑容淡了些,转过身去看山峰之下的景色。眼睛中是缩了数倍的青丘风景。     “墨墨。山雨要来了。”     墨九瞳孔微微一缩。沉默了下来,眼中暗潮几个翻滚后渐渐恢复平静,和青尧一起观赏起风景。神情间有凝重,也有释然。     山雨要来了,青丘,也要早做防范,以面对接下来的不平静了。     数年前与天渊天暮宫宫主那一次相逢,注定了他将法隐藏地暴露出来,能有这几年来的平静,墨九已经很满足了。     他知道,这都是青丘的功劳,是青丘的存在,让那些势力的脚步停顿了下来,等待青丘一个交代。     他摸着七情六欲珠,不由发出一声低低的嗤笑,除了他自己,没有任何人听到。     “青丘物资足够应对接下去的战斗吗?”。     “物资足够,只是仙晶上有所短缺,一旦发生战斗,仙晶都是首要的消耗资源。青丘国库内的仙晶虽然多,但我担忧不足以支撑那么久。”青丘国库中一半的空间都是仙晶,可以不停歇地支撑大型战斗差不多一千年左右,青尧说出这样的话,这算不算是已经预示接下来的战斗将持续至少数千年?     墨九低头,一念间想了许多,最终他说:“明日我去青祁长老那里。”     青尧知道墨九明白过来,拍了拍墨九的肩膀,笑眯眯道:“墨墨,养家的重任便交给你了。”     “……”墨九面表情地按住青尧的手,将之拿开,很想不认识这个笑容灿烂得连太阳都黯淡光的人。     什么叫养家?墨九心中露出了白森森的牙齿,遗憾没有让它与眼前这人做一个‘亲密的接触’。这是家吗?有这么大的家吗?这是国!墨九的太阳穴已经不安分起来了。     作为国主,却要他一个祭司去填补国库空虚,这不是财政大臣的事情吗?并且,填补的方法是炼制物品进行售卖……墨九头疼,他怎么不知道青丘已经穷到了如此地步,需要依靠祭司去卖艺赚钱?还是因为接下去即将到来的战争规模太过宏大的原因?     不过,罢了……墨九面向金乌低垂了眼睫,将所有的心绪都掩藏在纤长的睫毛形成的阴影之中,沐浴着阳光,宛如虔诚祈祷。     次日,墨九去了青祁长老那里,然后开始了闭关之旅,除了有新诞生的子民和祭司的义务让他出了几次门之外,整个人都消失在了子民的视线中。     这个时候,五年累积下来的声望起到了不可忽视的作用,子民们对于墨九的神龙见首不见尾都给予宽容的态度。     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到了两年之后百年大典的到来。     墨九带着一身疲倦从青祁那里走出,脸色由于仙元长期消耗过大而苍白如纸,仿佛轻轻一戳就会破碎。     深沉的玄色本该是庄严肃穆的,却衬得主人更加脆弱起来,让一旁候着的侍者都不禁微微蹙起了眉,面目担忧之色。     “祭司大人,可是休息一下再离开?让王见了,王也会担心的。”侍者放低了声音,担心一旦声音大了,眼前这人就会破碎一般。     “不了。”墨九回绝了侍者的好意,“不过是仙元消耗有些大,养上一天便事了,你需担忧。而王那边,只要你不说,是不会知道的。”     “……”侍者见墨九态度坚决,并且确实是消耗大了的样子,不再坚持,保证了自己不会与王说后一路送墨九回了寝宫才安心离开。     墨九关上门,回想起侍者一脸不放心,仿佛只是回寝宫这一段路就会让他倒下了,执意要送他女婿的样子,不禁摸了摸脸——他看上去已经憔悴到如此地步了吗?     心念一动,想要凝出一面水镜看看他此时的模样,待等墨九看到空气传来一阵波动,出现一个镜子的形状,还未凝实就散了时,不由苦笑。     体内仙元还有一个底,可以放上不少法术,但是经脉却已经累了,此时心神一放松,竟法调动起来,法术自然也就发不出来了。     不用看,墨九就知道那侍者并没有夸张,他确实已经到了让人不得放心的地步。     叹了声,墨九放弃了修炼的打算,走到床边躺上去,闭眼就陷入了沉睡之中。     这两年来,他大部分时间都待在连通了地火的宫殿炼制‘红粉枯骨’,一刻都不得松懈。     许多本法炼制的‘红粉枯骨’都依靠着青祁长老的帮助成功被炼制出来,这过程中所消耗的精力让墨九在炼制成功后就失去了意识,装盒这些工作都是由青祁长老帮忙完成的。     两年高强度的炼制下来,墨九的修为水涨船高到了天仙期大圆满,只差的一步就可以进入金仙期。     这一步已经不远了,墨九想要等百年庆典一过,便渡劫成就金仙,如今不过是一直在压抑着修为罢了。     百年庆典。     墨九与青尧还有三位长老主持完仪式后,最后的欢腾时间是属于子民的。     他站在高塔顶端,俯瞰青丘国土辽阔,灯火成河,欢快和热闹的气氛就算离得那么远,也能清晰感受到。     他的身后,是变作人形的青鸾青杳与火凤丹銮,还有青祁长老。     “能一直看到青丘这样,此生便憾了。”青杳温柔干净的眉眼在月光之下披上了一层迷离,恍如梦中之人。     “会的。”丹銮样貌艳丽,剑眉入鬓,丹凤眼平添几分锐利威严,此时此刻,却眉目含笑,眉间的温柔细腻得好如上好的白瓷,看着青杳时,眼中的情意掩也掩不住地化为绵绵流水流出,柔和得让人心化成水,溺死其中。     “嗯!”青杳轻轻将头靠在丹銮的肩膀上,闭上眼,声音温情能暖寒夜,其间的深情如同醇厚的蜜酿,细腻绵长,论多少也不腻人。“这是第二百六十七次了。”青杳低声道。     “论多少次,我都会陪你。”丹銮将青杳微凉的手放在手心捂暖,温柔宠溺地说。     “我知晓……我亦陪君……”青杳白净如莲的脸上飘起了一抹红霞,声音低低的,如深夜的窃窃私语,隐隐约约,断断续续。     丹銮没有说话,只是握着青杳双手的手握得更紧了,坚定得哪怕天荒地老也法使他松手。     墨九和青祁站在一起,与后面的青杳丹銮相比,他们这里清寂了太多。     “不知不觉,十万年过去了……”青祁的话透出唯有书库中保存了数万年之久的古卷方有的气息,令墨九不经怔了怔神。     “青祁长老,可是想到了什么?”墨九声音轻柔,好像怕打碎了这宁静美好的气氛。     青祁一笑,目光沉静,细看,不难发现其中烛光般的暖意,“与祀王举行百年大典的记忆,仿佛犹停留在昨日不曾远去。”     “记忆,总是让人有种恍如隔世之感……祀王已去,少王长大了,平时不觉如何,回头去看,原来这中间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未完待续……)     三二八">     三二八是 由【*】【】.--108394+djxds+23400741-->           三二九 - 墨九 - 玉九     “只道当时是寻常,梦依稀,忆迷离……”青祁神情随着说话声变得恍惚起来,气息中多出的那份萧然让墨九安静地望着下方灯火辉煌,从那暖暖朦胧的色彩中,模模糊糊间,他似乎看到了两个一前一后的身影站在他们所站的高塔上,望着下方光聚成海,扑朔迷离。     他轻轻叹息,对于祀王,青祁长老是爱吧……     爱……一个平时遥不可及,却总在意外的时刻突然降临的东西。贸然无礼,来去无踪,哪怕捧在了手心,也不知何时就流走了,走的同时,还不忘捎走一颗柔软温热的心。     他无声无息地沿着高塔的楼梯下去,将空间留给相依相偎的青尧丹銮和陷入回忆之中的青祁长老。     前脚刚跨出塔门,一盏花灯已经被一双手提着塞入了他的怀中。     没有站稳地往后退了几步,墨九看着手中的花灯,再看了看门口容貌绝世,风华无双的人。     花灯是一盏绣着日月山河的八角宫灯,红色的穗子长长的,此时受了力,正晃动着。     除此之外,花灯上还绣了几行字,只是这种字墨九从未见过,无从认知写了些什么。不过既然是花灯,内容想来也便是那些,不会有什么太大的意外。     “我们去放河灯吧。”青尧笑意盈盈,他一只手上提着一盏和墨九手中近似的花灯,怀中还抱着两只莲花河灯。     河灯很大,约莫有三个多近四个手掌,也不知他是如何一路抱到现在的,何况手中还提了两盏同样不小的花灯。     “好。”墨九小小地勾起唇角,外面花灯斑斓婉约的光芒打在他的脸上、身上。仿佛停伫在记忆长河之中的一段美好无暇的影像。     青尧失了失神,很快就反应过来,将怀中一盏花灯交给墨九,然后拉着墨九往河边走去,掩饰住方才的一瞬不自然。     一路上,不时有人同两人打招呼,但都很礼貌地保持了距离。没有进一步打扰。     这样一直走到了野外。回头,山上灯火阑珊,山下的镇子更是像被笼罩在光芒之中。为静夜染上一份喧闹灵动的色彩,温馨又迷茫。     小河在静谧地流淌,月光照在上面,清流银波。水光涟涟。河灯发出的灯光映在水上,拖出了长长的灯影。在水面上拉出条条金线。     青尧拿出两支毛笔,将其中一支递给墨九,然后在自己的那盏河灯上写了起来,字体和花灯上的一模一样。墨九并不认识。     “墨师弟,快写吧。”青尧写完见墨九还不动笔,笑着催促道。     “……”墨九迟疑了一下。思索了一会儿,拿起笔在上面提了两行字――春秋不知岁。故人记锦年。     这是他此刻的心境感悟,无论是青祁对祀王还是青杳和丹銮,正如这两句诗的内容,春秋不知岁,故人记锦年。     “这句话,似乎缺了一半。”青尧细细看完,转头对墨九笑道。     “已足够。”墨九不欲再写下去,点燃了河灯,将之放到了河中,任由它顺着河流飘远。     青尧见墨九放了河灯,也将灯点燃放入了河中。     大大小小,形形色色的河灯将河流变成一条光带。灯光投影在河面上,河面照映着灯光,清风拂过,金波泛起,再也分不出哪里是灯光,哪里是河面,顷刻间,迷离了人的眼。     放完河灯,墨九与青尧坐了一会儿,算了算时间,已经快要到燃放天灯的时候了,便起身准备回到山上。     “墨墨先走吧,我还有些事需要一些时间,一会儿便赶上来。”青尧金色的眼睛比涟漪微澜的河面更美,像三月的春风,吹皱了一池清泉。     “好。”墨九没有问青尧什么事,而是直接转身离开。     青尧既然没有说是什么事,那么,他也不必去追问。     青尧见墨九如此爽快,笑意不禁染上了眼底的清明,金色的眼睛比最香醇的酒还要醉人。     只见他在墨九走远,确定看不到这边发生的事情后,从储物空间又掏出了一盏与先前两盏一模一样的河灯,用先前的笔在上面写下了两句诗。     点燃放入水中,青尧一弹指,河灯瞬间飘出去很远,撞上了河中的一盏河灯,两盏河灯就这样相依相傍着远去。     依稀间,可以看到上面各有两句诗,连起来,便成为了一整首――     春秋不知岁,故人记锦年。     诗说杨柳岸,不为岁月寒。(《锦年?玉九》)     “墨墨,等等我~”青尧抬头,面上挂起一抹玩世不恭的笑,眨眼不知所踪,风中传来他越来越远的声音。     山顶,碧落殿前。     站在紫金白玉砖铺就的广场上,墨九一脸严肃,如临大敌地看着他面前的一盏九尾天狐形象的天灯。     “墨墨,怎么样,我的手艺不错吧?”青尧得意洋洋地站在九尾天狐天灯的头顶上,甩动着身后的九条尾巴,形象与他身下的九尾天狐天灯如出一辙。     “……”墨九很想剖开上面那人的脑子看看,里面究竟都装了些什么……如果只是一盏天灯也没什么,九尾天狐的形象也没什么,但是特地变成原形后站在九尾天狐天灯上说出这样的话……并且……     “墨墨,快点上来吧。”青尧见墨九久久不动,催促道。     “……”墨九挂上了一头黑线,他颇有些懊恼自己为什么要离开塔,不过想到他和青尧相遇的位置,懊恼就全部消失了――就算不离开,想必结局也是差不多的。     离开了,青祁长老和青杳丹銮两人还能有一份空间。但墨九不禁怀疑,在青祁长老面前,青尧也是这幅样子吗?回忆了一下,他发现,深受折磨的人,从来都只有他一个……     坐在天狐天灯上,此时已经有天灯飞了起来,飘在夜空中,宛如一颗一颗星辰,飘得越高越远,便越像。     这几盏天灯就像是序幕,只见在它们之后,无数星火从山下升起,比夏夜的萤火虫更加辉煌,壮观得碰撞着墨九的眼球,心脏都似乎停止了跳动。     他屏住了呼吸,全神贯注地看着万盏灯火飞入天空,宛如不灭的星辰,又像从天空之上洒下来的荧光,同时,他们身下的天狐宫灯也悄无声息地被青尧点燃,缓慢而平稳地升了起来。     在夜空之中,无数天灯形成的景致越发绝美,美中带着奇幻,宛如一个怪诞而优美的梦。     无边无垠的夜色下,灯火辉煌,火树银花。数不清的天灯汇聚成一片海洋,站在其中,如同来到了另一个奇异的世界中。     每一盏天灯,都承载了一个放灯人的梦,千万梦凝聚成梦幻,宏伟壮丽,目眩魂摇。     点灯人点燃了天灯,天灯点缀了穹宇,汇聚成绝美之景,圆满了点灯人的心,触动了旁观者的情。     天狐天灯在空中飞着,墨九与青尧身边路过一盏又一盏的天灯,有些天灯上,或坐或站着和他们一样的人或动物。     所有人都神情安详,目光沉宁。灯海在他们眼中形成温暖的星点,如同镇外满是河灯的河流,流萤成辉,潋滟万方。     一直到后半夜,天灯内的烛火已燃至尽头,于最后一刻爆出远胜于先前任何时候的光芒,天灯在光芒中化为无数萤火飘向大地。     将明未明的天空中,萤火如雨,比雨更轻盈耀眼;如雪,比雪更莹润梦幻;如光,比光更辉煌华美。     一场无可替代的繁华盛景,一次无法遗忘的震撼落幕。     天狐天灯变成了亿万光点,融入了其他萤火之中,一起飞向大地山川。青尧变成人形,从最西边招来一片红橙泛金的朝霞于两人脚下,载着他们回到了碧落殿前的广场上。     “再过不久,你便要进入金仙期了。”青尧脸上犹带着灯火万盏的壮美迷幻。     墨九‘嗯’了一声,青尧接着说:“约莫还有十年,便要开始了。”     墨九眯了眯眼。十年,他的时间只有十年,没有星辰秘境这样的东西,由金仙到大罗金仙几乎是不可能的……     青尧眉宇间多出了一分郁色,眸色深沉,“我并不建议你使用,我们还有时间,可以再寻找其他可以替代的东西,实在找不到,可以去碧霞宗找灵族开启星辰秘境。”     “灵族差不多已经封禁。”墨九神情淡漠,“灵族既然选择出世,那么族地必定有全面的保障不会被人攻破。”回想起灵族出世的景象,墨九清楚灵族族地短时间内是不可能再开启了,青尧也清楚。     只是比起‘浮生梦’,青尧宁愿对此抱有一丝幻想。     青丘自然有可以令人快速修炼或者感悟的阵法,也拥有支撑阵法运转的资源,只是十年的时间罢了,阵法可以让墨九进入罗天上仙期大圆满便已经是极限,大罗金仙除非是有另外的辅助宝物,不然可以下结论说不可能。     墨九这两年来,除了‘红粉枯骨’还制作了‘浮生梦’,虽然比不上酒师酿造的品质,但好在没有失败,可以使用。(未完待续)           三三零 - 墨九 - 玉九     而这么做为的,就是步步紧逼的时间,墨九知道,他必须到大罗金仙,这是最低的底线,再下去,便只是尘埃了。     青尧定定看着墨九,想要找到让他放弃这个想法的方法。     墨九不动如松,在青尧仿佛可以洞穿内腑的视线下神情自若,没有半丝变化。     良久,青尧放弃了,收回了目光,笑意从那张脸上消失,“你若执意如此,我不便强改,更无法强改……只希望,你以自己安危为重,无论如何,我等你醒来。”     “好。”墨九眼角浮出几缕温和的笑意,只是笑意的最终,多了怅然的身影。     一切已经准备就绪,在他渡过天劫成就金仙期后就进入了青丘禁地之中。     将壶中‘浮生梦’饮尽,墨九甚至没有去细尝它的味道,只是闭眼坐在阵法中心,周围飘浮着许多巨大的字符,将心神沉入了丹田最深处。     “王既然不愿祭司冒险,为何不进行阻止。”丹銮守护在青尧身侧,自从祭司进入了禁地之后,王的情绪便少了起来,很多时候,丹銮他们都无法猜出王的真正想法是什么。     “他一旦做出了决定,无论是谁,无论怎样,都不会更改的。”青尧了解墨九,在这一方面,对方向来想得很周全,令人无从插手。     丹銮对于祭司没有太深入的了解,对于王的话,理智地保持了缄默。     过了一会儿,丹銮在青尧的示意下说起了汨罗的局势。     “北冥家已经封闭,看来是不想参与到前期的战斗之中,这算是在各大势力的意料之中,因此没有过多干预及言语。”     “花溪涧这段时间表现的很活跃。而花溪涧掌门之女花紫衣此刻正在碧霞宗内。”     “鬼修依旧没有放弃重回鬼界的想法,并且幽都城主寻除了寻找回归鬼界的道路之外,似乎别有他求。”     “云照派还是老样子,只是云灵子已经在几月前下山。”     “万妖谷自顾不暇,妖族内部分化严重,形成极端,这几年间更是争得厉害。眼看着便要分崩离析。最后却总是奇迹般地维持了下去,不知是何原因。”     “天渊没有什么太多的消息,近年来动静也少。近乎于无,并不符合其往日的作风与追求。”丹銮暗红色的眼睛深处是一抹红色的火焰,此刻那抹火焰正燃烧着。     “暴雨前的宁静吗?”青尧敛眸,唇角的笑意变得古怪起来。“只怕是在准备些什么我们所不知道的。”     “那么需要加大监视力度吗?”丹銮担心天渊会给予整个四相界措手不及的一击,要是这成了现实。青丘必将损失惨重。     并不是拥有天玉就万事大吉了,相反,拥有天玉将会更加危险,天玉毕竟只是一线生机。而不是豁免符。     “不,不用。”青尧长长的睫毛在眼瞳中投了一片阴影,让人看不分明他的神色。“保持原样即可,不要轻举妄动。以免打草惊蛇。”     打草惊蛇……丹銮目光一闪,恭敬地微微俯身,束手站在一侧。     “碧霞,有什么动静吗?还有聚宝斋,以及包括轩辕家在内的五大家族和灵族。”青尧一下问了数个势力的动向。     丹銮整理了一下思路,一一回答道:“碧霞宗看不出来有什么问题,态度很明确,目的却很暧昧。数年前碧霞宗封山,很多消息都传递不出来,只得到了零星的消息,那就是碧霞宗的太上长老都已经依次出关,并且宗门戒严,坊市内很多店铺都已经关闭了,差不多就只有聚宝斋还开着。”     “并且师门任务中,多出了许多收集任务,各种妖兽身上的材料和灵药,还有矿石等等,只是并不确定碧霞宗是否会参与到前期的战斗之中,因此青丘最好依靠自己。”     “灵族一直在碧霞宗内,灵族几位长老与族长并不经常露面,相对而言,东篱家这一代传人东篱陶然出现的次数不少,只是多为访友。”     “访友?”     “是,那几人王也认识,为苍玉等人。”丹銮详细地说:“无论苍玉、牵机还是东篱陶然都是灵族之人,苍玉与那个生灵有扯不断的密切关系,东篱陶然则是灵族族长的亲信,我怀疑,他们之间并不只是简单的走动,而是在商议灵族之后的道路,也许,还有别的什么。”     “而引人注意的是,就在前几年鸟族的重瞳来了一趟碧霞去找苍玉。据我所知,这个重瞳与苍玉之间联系甚密,结合妖族这几年来的动荡与令人深思的举动,我们还需小心为上。”     妖族想要重组妖界的事情作为妖族的机密,丹銮无法查探到,如果重瞳不是重明鸟一族,而重明鸟为少有的神兽,重瞳也不会得到这个消息,并且告知苍玉。     只是青丘有青丘本身的消息网,比如青丘与碧霞宗之间的联系,是苍玉所比不上的。比起苍玉,许多消息青尧能够更轻易地得到。     灵族虽然建立在碧霞宗的地址上,但是灵族之人寿命之长是整个四相界有目共睹的。灵族长老和族长那一辈比起碧霞宗这一任长老和宗主们早太多了,而后辈又比碧霞宗长老和宗主们晚太多,再加上灵族常年不出世,与碧霞宗虽然有很亲密的关系,但亲密中却带着疏离。至少对于碧霞仙君来说,灵族是一个不错的邻居和合作伙伴,嗯,也许还可以是朋友,但硬要说感情多么密切,那多是外人眼中的。     “苍玉与灵族那边可以暂时放松一些监视,把主要精力都集中在碧霞宗与聚宝斋身上。”青尧听完丹銮对苍玉的汇报,嘱咐道。     丹銮应‘是’,转头说起了五大隐世家族,“五大隐世家族看不出来具体的动向,只是防御变得更加严密了。这些家族态度没有什么意外是确定的,但在各自的目的上,他们各有各的思量,到时候就怕无法妥协,导致反目。”     “而聚宝斋依旧照常营业,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才是最大的不对劲的地方。丹銮深知这一点,只是任凭他们无论怎么查,都无法查到聚宝斋半点行动的消息,对此他只能无可奈何地选择了放弃。     青尧知道丹銮话中的意思,对于这个结局,他并不意外。青丘的消息网并不是汨罗最大的,大概也就与几大隐世家族差不多,只不过在藏匿信息,不让他人轻易查到这一点上有过人之处罢了。     整个汨罗最大的消息网是聚宝斋,青尧虽然叮嘱了集中精力在聚宝斋和碧霞宗身上,但实际上他并不对自己能够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抱有希望,不然聚宝斋便不是聚宝斋了。     他忽然想到了现在身在青丘禁地内的墨九,望着万里疆域,忽地,笑意爬上了眼眸,顺着眸子往整张脸上蔓延。     丹銮不知道王在笑什么,不过终归不是什么坏事,哪怕是坏事,他也依旧沉默侍候在身后。     青丘的子民们知道他们的祭司闭关了,每当有新生命诞生的时候都会自发去祭司殿内领取一份泉水浇在孩子的身上。     泉水是仙液加上许多药材稀释而成的,孩子用了可以百病不侵,邪气不入,健康地成长。     这是墨九闭关前留下的。墨九向来是一个要么不轻易许诺或接受什么,一旦承诺或接受什么变一定会有所报且尽到应尽责任的人。除却他本身性格的原因,也与他自身意识有着分不开的关系,无论怎样,他的意识会驱使着他去完成自己的承诺与承担。     十年的时间在仙界很短,仙界算得上事的,最少也是以千年来计算的。十年,不过是一百份中的一份,算不上什么。     但这次仙界却不同以往,也可以认为仙界本就是这样――短短时间内,便发生了太多事情。     云照派宣布封山,非门下弟子皆离山而去,凡门下弟子无论多远,只要能够回来的都回来。     幽都正式与天渊合作,成立新的势力‘天都’。天都一共有两位都主,三位副都主,十二位都天,三十六位都影,以及剩下许多职位不一一概述。     天都成立的当天,花溪涧宣布与天都对立,之后,已经封闭山门的云照派也宣布与天都对立,万妖谷和散修盟两个势力前者争论不休,后者徘徊不定,至今也没有一个结论。在此之外,向来中立的碧霞宗和聚宝斋则没有丝毫风声传来,仿佛对汨罗仙界正在上演的汹涌毫无所知,封山的封山,买东西的照样接待无数来客,无论客人来自何方。     而最令人不安的是市面上出现了许多毒,这些毒没有一种是不让修士心惊胆战,退避三舍的。     ‘沉香’、‘桃花醉’、‘红颜’、‘血红灵’、‘花泪’、‘月残’、‘春意愁’、‘奈何’、‘红妆’、‘枯心’、‘长恨’、‘凝烟’、‘永夜’、‘长宁’、‘只愿君心似我心’、‘红尘醉’……(未完待续)           三三一 - 墨九 - 玉九     等等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毒药第一次出现在世人眼前,其中一些恶毒的令人毛骨悚人。     如‘长恨’、‘只愿君心似我心’、‘花泪’。     ‘长恨’是胭脂。涂抹上长恨的生灵将散发出因人而异的芳香,有些生灵什么都闻不到,有些生灵则会闻到各自想要闻到的味道。     什么也闻不到的生灵什么事情也不会有,闻到香味的生灵却会陷入无边的怨恨之中。这种怨恨未必是涂抹长恨的生灵的怨恨,可以是其他生灵的,包括自己的。     涂抹长恨的生灵不死,这种怨恨将永远不会平息。沉浸在怨恨中的人要么早早死去,要么在半个时辰后死去,后者不会有任何意外。并且,长恨的威力是以涂抹长恨的生灵心中的怨恨而定的,心中没有怨恨的,长恨便是普通的威力,心中怨恨越多,长恨便越强大。     ‘只愿君心似我心’为胭脂和香组合而成。只要不燃香,单单涂胭脂没有什么,可一旦燃起香,涂了胭脂的人便会体会到持香之人的所有痛苦与绝望。     “只愿君心似我心”,不感同身受,如何能‘君心似我心’?持香之人有多痛,涂抹了胭脂的人便有多痛。持香之人的经历,涂了胭脂的人都将一一体会,体会其中不甘、挣扎、窒息、怨恨、心痛……     每一根香都配有一份胭脂,每一份胭脂都只有各自的香可以引导。     ‘花泪’,有诗云‘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花向来被作为‘情’的象征,而花也同样唯有感受到了生灵的‘情’,才会开出最绝艳的身姿。拥有透过双眼,便能触动生灵心绪、神魂的能力。     花泪可以做香,也可以做胭脂。染上了花泪的生灵,将会在一夕之间体会到无数的情感,这些情感或者其中之一二的情感到达极致,也便是那个生灵死去的时间。     死去的生灵将自身的感情化为血泪自双目之中流出。极致的感情迅速消耗着身体的生命力,在变成血泪流出的过程之中。生命也在消逝。     这些都是墨九在青祁长老的帮助之下炼制出来的。胭脂也好。香也好,或者同时需要两者也好,这些都是‘红粉枯骨’为主体辅以香道而形成的。除了同时需要两者的。其他都可以说是完全的胭脂。     这些毒,分明都是为了夺命而被制造出来的,目的单刀直入,找不到任何一种目的是非致命的。只有死的痛快和死的痛苦这两种差别。     一时间,从原本的散修人人自危到修士人人自危。每个人都抱着十二万分的警惕,害怕自己的仇家或者别的对手与敌人手中就有那么一份毒,自己一个不查连如何死的也不知道。     在这样的混乱之下,很多修士趁火打劫。借着其中一些毒药的名头做尽杀人放火之事。尽管这些毒药价格不菲,大半修士穷尽一生也买不起那么一份,可不怕一万只怕万一。任何人面对毒药的名头都无法保持淡然――谁也不知道,对方是在诓骗还是真的有。他们,赌不起。     墨九在当初炼制之时,就已经早早预料到了会出现当今的混乱,可他依然没有罢手,而是选择了继续炼制下去。     无论如何变迁,哪怕性格几经磋磨,变得淡漠,变得看似温和,极好说话,可骨子里那份冰冷却从始至终没有变过。毒修的痛,痛彻心扉,让人不得不清醒,不得不去看透,不然,结局便是癫狂。     无论多少的伪装,也无法将墨九彻底包裹得不漏一丝缝隙,身为毒修时的一切,终究会在不经意间展露出来。     他在好友面前向来没有什么脾气,可这也代表着,也许在他的内心深处,根本没有一个是真正的好友,所以,他锋芒尽敛,对于一切都泰然若之,只因他没有过多的在乎。     墨九对于苍生,终究是冷漠的,冷漠地以自己也未察觉的第三者视角看着,不插手,不靠近,保持着一段看似接近实则遥不可及的距离。     这,便是毒修之痛――痛时尚有知觉,知晓痛为何物,悲为何情,寂寞又是一个什么东西。可等到不痛了呢?     一切都已成习惯,习惯不去靠近,不去期待,不去在乎;习惯连内心在退缩也不曾知晓;习惯在在意之人面前敛尽风华,万事不去计较、在意,可又在真正住在心里的人面前毫不掩饰自己的脾气,如同一只浑身是刺的刺猬,蜷缩护住最柔软的部位。     墨九迷茫睁眼,望着头顶的石壁,依稀间,想起了在一个个轮回世界中的悲欢离合,酸甜苦辣,不知不觉,发觉自己似乎从未真正为什么而哭过。     轮回世界内的那些落泪之事,如今回想起来,心中却只是淡漠之余,微有感慨,再不复当日深情。     为天地山河落泪,为往年旧事的其中情感落泪,这都只是一朝有感,单纯无法控制地落泪罢了……他抚摸上自己的眼睛,从指缝中看到的世界变得模糊不清,他不知道,如果不是‘一朝有感’,他是否会有眼泪这样东西,他,也不想知道。     眼泪,对于毒修而言,永远是不必要的,永远只是象征着心有所感。     也许,作为修道之人,他还不及凡人自在……可他明白,这只是他而已,只有他,似乎忘却了许多情感,徒有其形。     在其他人为各自忙碌之时,他在这方世界,又是为了什么呢?为何参与进去,又为何疏远又冷漠地独立在局外?     他魂不守舍地从青丘禁地走出,沿途侍者看到他上前问候,可墨九仿佛完全没有看到,直接与对方擦肩而过,带起一阵微凉的风,吹入人心底,不知为何感到冷。     墨九本能地走在记忆中人烟稀少的路上,往人烟更加稀少的地方走去。     为什么呢?为什么会加入其中?本不该是这样的不是吗?一抹讽刺的笑从颜色浅淡的唇上蔓延,一直到眼底。     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就不知不觉越走越远了呢?落日温暖了天际线,大半个天空上是如火如荼的晚霞,绚丽得就像一柄锤子在敲击心脏。     另外半个天空,是烟灰色的蓝,透着些灰紫,并不深沉也不黯淡,一种寂寥又安静的色彩。内敛,沉默,看多久也不会被灼伤。     夕阳无限好,庄严辉煌的光却无法投入那双浅金色的眼睛分毫,在触及的前一刻就被隔离在外。     毒修、天玉、法修……玉版上光华流转,墨九坐在山崖上,半个身子悬空在外,脚下是空荡荡的,深不见底的深渊。     世事繁杂,不知不觉,自己已经走到了现在……墨九从未后悔过自己的选择,只是对于这一路上自己的‘温和’,他感到有些惊讶,一些些,并不多,只是一朵在沧海之中泛起的小浪花,毫不起眼。     为什么……世上,从来都没有为什么啊……墨九,你竟然也是看不明白了吗?墨九自嘲。     没有为什么,只因从未有选择罢了。墨九眼神霎时恢复一片清明,清得,有些冰了,就像一根刺,直直扎在人心上。     进入汨罗没有选择,进入局中没有选择;成为天玉没有选择,成为法修没有选择;一路走来没有选择,未来呢?未来……也是没有选择的。     一路以来的淡漠,一路上的明哲保身……苍玉他们,是不可多得的朋友,面对他们,墨九不会有太多的计较,能给的,便给了,这是他对于朋友一贯的原则。     而又为何会‘温和’至此呢……温和得,行事作风都不同于前世……墨九目光深不见底,比脚下的深渊更深,比深渊上缭绕的云雾更淡。     站得太近,却又离得太远……归根结底,自己终是没有将人放在心深处。他们认识的,是墨九又并非墨九,距离太近了,反而令双方都看不清对方的音容笑貌。     太近、太远……墨九腿一动,从山崖上落了下去,极速中,所有的景色都被扭曲。     稳稳落在从山崖上延伸出来的山石上,墨九呼出一口浊气。     “你可有恙?”黑夜中,青尧转动着眼睛,终于,眼睛一亮,整个人消失在夜空中,眨眼的功夫,出现在墨九的身边。     “无。”青尧能在这个时间找到他,代表在他从禁地出来后不久就得知了他的消息,起身来寻了。     看到青尧与他颜色近似,却更威严更真实的眼睛深处的担忧和焦虑,墨九目光中带上了一种安抚。     以他当时的状态,青尧得到的消息不会好到哪里去,再加上他出关的时间早了许多,怕是整个青丘都被他翻遍了。     青尧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墨九的眼睛,确定没有问题后神色松了一些,但没有完全放松,他发现了墨九的变化。     此时的墨九,比起闭关前,身上多了一份捉摸不定,不知道下一秒对方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未完待续)           三三二 - 墨九 - 玉九     这样的墨九让人感到陌生中又带着一些熟悉,就像天上的云,似乎随时都会消失,而地上的生灵对此毫无办法。     “浮生梦还是太危险了了。”修士的气息是很难改变的,那代表了修士自身的心境,心境又怎么会时刻变化呢?     “所幸无事。”这是青尧感到安心的地方。浮生梦不比其他,构造出的那个世界与轮回不知存在与否,要是存在,那么又在哪里?四相界之大,不知多少时光才能走完,等他们一个个找过去,那个世界也许早已变迁得面目全非了,认也认不出来。     “浮生梦的结果,只取决于苏醒后的心境。”墨九回想起经历的一切,眸光如水,荡起一圈涟漪,“里面经历的一切,醒来便如‘浮生梦’此名,浮生若梦,梦如浮生。”     “两者合二为一,直到再也分不清这究竟是梦,还是浮生。仿佛前世的记忆,存在于过去,又像是记忆给予的错觉,这一切都不过是一个梦罢了,梦醒了,也就没有了……”墨九记忆飘远,像是重新回到了刚醒来的时候,那种迷迷蒙蒙,怔忪出神的状态,思维一片混沌,无数记忆画面在上面一一流过,记不分明疑似梦,不知今夕是何夕。     魂魄似乎脱离了躯壳又在躯壳之内,脑中沉沉的,一种恍如隔世的沉重恍惚萦绕在体内。     但更多的呢?更多的,就像是做了一个梦,一个感慨万千的梦,醒后有所悟,有所感。但梦只是梦罢了。一朝梦醒,他仍旧是他,而梦中的一切,也都随着梦的结束而结束了,无论是不是真实存在四相界某个角落,亦或者只是凭空虚构出来的虚无。     “浮生梦……只要秉持本心不迷失,并不可怕。”墨九淡淡道。     “可最难的。也是这守住本心。”青尧挑眉。“似梦非梦,这世间又有多少生灵能够安然以对?不得不令人为此忧心。”     墨九弯了弯唇,“一得一失。一饮一啄,生路已经有了,最后能不能把握,便要看生灵自身了。”顿了顿。“若我此番不顺,亦无可抱怨之处。没有付出,又谈何得到,这世间本没有这般便宜之事。”     “修道之路艰险,浮生梦不过其中一隅。无用时不必去触碰,若需要了,也不用去避如蛇蝎。”     墨九的话很正确。可青尧嘴角却抽搐了一下,总有种对方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感觉。不知是因为墨九气息变了的原因,还是他的错觉。     不等他细想,墨九开口了,询问起这几年来汨罗的变化。     等他听到幽都与天渊合并为天都,花溪涧第一时间宣布与天都对立,云照派继而宣布对立时,不经眯起了眼。     云照派没什么好奇怪的,但是花溪涧……     “花溪涧的举动,意欲何为?”墨九问起青尧的看法。花溪涧并不擅长战斗,如果说是害怕被抛弃而迅速表明立场,那大可不必如此。作为以炼丹著称的门派,花溪涧无论是在哪里都是很受欢迎的,紧急时刻会因为战斗力的原因而被第一时间抛弃,可最初的时候,却万不会置之不理。只冲着那些丹药,花溪涧在最初时刻也有一块不小的立足之地,无论投靠哪方都会受到重视,而后期只要看明局势,进退适宜,自保完全不是什么困难的事。     青尧笑了笑,“墨墨心里应该也有数了,不如我们一起说出来验证一番?”说这句话时,青尧用的语气很肯定,完全不容墨九拒绝。     墨九瞥了青尧一眼,紧接着收回视线,神情意味不明道:“花紫衣。”     “花紫衣。”青尧笑眯眯的,与墨九几乎同时出声。     “花溪涧虽说是门派,但同样也算是一方家族。”青尧笑意莫测,“准确来说,花溪涧一向为花家所掌控,花溪涧便是花家,花家即花溪涧。”     “一个以门派的姿态站立在汨罗上的家族,花溪涧是花家的保护,也是花家的力量。虽然这些都没有明说,但大家都心知肚明,只是没有去点破。”     “花溪涧历代家族皆为花家之人,当然,实际上并不存在什么花家,只是取一个意思罢了。这一任花溪涧掌门与以往历代掌门不同的是,花锦衣在意的,从来都只有妻子与女儿,即磬歌与花紫衣。”     “为了这两人,花锦衣可以失去一切。”青尧说话时神情淡漠,如无波的水面,平静空灵。     花锦衣是一个疯子,这是所有势力共同的认知。为了妻子与女儿,花锦衣完全可以不计后果与代价地与人死拼到底,绝不会有任何松手。     可花锦衣同样也是一个极其聪明的人,他知道只有花溪涧更加强大,才能保护他重要的人,知道只有他的价值无法撼动,才能让宗门内的其他人对他的举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去阻拦。     一个聪明又冷静的疯子远比一个不知曲折进退的疯子更可怕。     花锦衣率先表态,再联系身在碧霞的花紫衣,答案不言而喻。花锦衣这是要以整个花溪涧为代价,向碧霞示好,希望碧霞可以庇护花紫衣。这是不是意味着花锦衣已经知道花溪涧的结局?还是说别的?     前者可能性并不大,花溪涧的结局最多也是五五分,存在与覆灭各一半,还不至于让人彻底放弃。     而后者……墨九低头思考。青尧在得到消息的时候,也思考过数年,但并没有思考出一个准确的结果,唯一肯定的是,花锦衣是为了花紫衣这么做的。     “先不想这个,有些事要同你说。”青尧打断了墨九继续思考这个暂时没有答案的问题,说道:“如今汨罗人心惶惶,各大势力也跟着受到影响,实为开战的大好时机。”     “没有人开战吗?”墨九惊讶,他以为他出来后就已经开战了,不枉他做了那么多事,搅混了汨罗的水。     “差不了多远了。”青尧神情似笑非笑,“碧霞一直未出声,散修联盟同样如此,万妖谷与聚宝斋暂且放着不说,只前两个势力,便使得各大势力短时间内不会开战。”     “碧霞……”墨九眯眼。又是碧霞宗……碧霞宗在这一次天命之战中,究竟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所求又是什么?想起碧霞对于他们意味不明,暧昧模糊的态度,墨九将一切思绪都敛入眼底。     “不必太过忧心了,碧霞宗向来如此。”青尧似知道墨九在想什么,身子往山壁上一靠,优雅地打了个哈欠,“想让碧霞宗表态,不到最后关头几乎是不可能的。碧霞宗一直便是这个作风,不过分与人交好,也不会与他人为敌,态度也是如此,总是介乎于两者之间,不到最后,谁也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     “这样做,其他势力没有意见吗?”墨九问出其中的关键点。碧霞宗这样的做法,其他势力难道就任之由之吗?     “自然是有的。”青尧作为青丘的王,很清楚各大势力的心理,“可也只是有罢了。”他说的很模糊,他相信墨九会明白他的意思。     如青尧所料,墨九眸光一闪,明白过来:各大势力有意见,但碧霞宗的做法并没有触及他们的敏感点,他们甚至很乐意碧霞宗这么做。     因为碧霞宗的行事作风,不到最后,无法决定到底谁赢谁输。每个人都有赢的机会,也可能会输,这就是为什么碧霞宗这么多年来都相安无事的原因。     碧霞宗,这是踩着各大势力的心理线在行走,岌岌可危,又稳步而行。     “那么散修联盟呢?”碧霞宗放着不谈,墨九关心散修联盟又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况。     散修联盟如果要说给人的印象的话,大抵是自由、散漫和秩序的混乱吧。盟里每个修士都代表着一种立场,散修向来是无利不起早的存在,如果想要他们付出点什么,也必定要给上点什么,他们才不会管什么天下之争、大义之谈。     因而散修联盟并不是一定会站在一个立场,其盟下成员大多会根据各自的判断与意愿而加入不同的立场中,但要是散修联盟表态的话,代表着大部分弟子都会站在那个立场上。     散修联盟,说是一个门派,不如说是许多独立的个体聚集起来形成的势力,让和他们一样的独立个体行走、修炼时更加方便。     所以散修联盟不会和其他宗门一样有各种各样的条条框框,盟里的成员也不必和门派子弟一般为联盟卖命。     可事到如今,不算墨九在汨罗的那段时间,也有少说十多年了,散修联盟至今也没有表态,这很不正常,需知,以往散修联盟大多都会在中期,最多中后期就会表态的。     “散修联盟前几年的时候出了一次内乱,门内颇有些失序,或多或少受到了损伤,也许是这个原因导致的散修联盟至今也未曾表态。”青尧懒懒道,他的话配合着随意的表情,让墨九成功黑线了。(未完待续)           三三三 - 墨九 - 玉九     他虽然不是很了解散修联盟的运行,但并不代表他是一个傻子。也许内乱可以让散修联盟的表态延迟一段时间,但不会到现在还没声音出现,弄得和碧霞宗一样,到最后才会表态。     相反,由于内乱的原因,散修联盟应该更急于表态,取得其他势力的帮助,平复内乱带来的损伤,稳固散修联盟的地位。     或者暂时退隐,一段时间内不会复出,休养生息。     可散修联盟两个都不是,令人不得不怀疑散修联盟的用意。     “莫说,你没有收到消息。”墨九冷眼睨了一眼一脸自在的青尧。     “唔~”青尧微微睁开了些眼,嗅着夜间独有的空气,发出一个模糊不清的音节。     “……”所以,你倒是收到还是没收到?墨九默默望着青尧。     仿佛被墨九的目光打败了,青尧从倦懒中抽身,声音依旧懒散,但多了份精神在里面:“内乱的起因是汪德胜与云辞,源头,可以说是汪德胜,也可以说是云辞。”     两个名字成为一座桥梁,连起了墨九心中所有的线索,等他看到成品,不由呼吸一顿。     云辞作为散修联盟中德高望重的长老,汪德胜又是散修联盟的盟主,这两人引起的内乱,散修联盟怕是伤筋动骨了。     “查到是什么原因引起的吗?”     青尧摇头,“原因查不到,估计也只有云辞和汪德胜两人知道。”     只有两人知道吗?墨九沉思,半晌,他问道:“最后的结果如何?”     “云辞陨落,汪德胜重伤。”青尧对墨九灿烂一笑。     “……”听到这个答案。墨九眼皮一跳,再看到青尧的笑,他心中一动——这其中,一定有什么他们所不知道的内情。     “云辞对于汪德胜来说,亦师亦友,同时也是汪德胜一贯依仗的人……”两人之间不该发生这样的事才是,一人陨落。一人重伤。什么样的事情,能引得两人有此结局?     墨九百思不得其解,时间却不会因为他的疑惑而停止流逝。转眼,半年便过去了。     “天都于极西之地日落山脉与云照派开战。”青尧从山顶的碧落殿下来,在云銮殿见到墨九的第一句话便是等待了半年,终于开战的消息。     “结果出来了吗?”墨九放下手中的小盒子。关注起这一战的胜负。     “没有。”青尧将一张青色的符箓丢给墨九,墨九抬手接住。神识一扫,已经明了大半。     “水漓渚怎么会对上云灵子?”云灵子的威名到了他们这一辈都在广泛流传,包括慕容晗在内的所有门派精英弟子都对其赞不绝口,哪怕不喜欢他的。也必须承认一点——云灵子的品行与实力是一样的。     水漓渚不会不知道云灵子,又为什么还要与之对敌呢?     “因为鸿蒙青莲。”青尧一脸优雅的笑容,不疾不徐地扔下了一个炸弹。     墨九拿着符箓的手指一动。抬眼去看正注视着他,似乎等待着什么的青尧。“你想做什么?”直觉告诉墨九,青尧正在想一些与旁观无缘的事。     “墨墨的随身空间正好少了一个镇守其中的天地神物不是吗?”青尧无辜道。     所以,你是想过去抢吗?!墨九头疼。     水漓渚虽然实力并不比他们强,但胜在他手下修士众多,就算是堆,也能把人堆死。云灵子不用说,以一敌百是没有问题的,眼前这人哪里来的自信可以从这两人手中把鸿蒙青莲抢到?     以及,墨九想到自己在碧霞宗书楼内看到的‘凤栖大陆南,卧龙山脉,上古秘境内,疑有至宝‘玉锁珠帘’现世。’。     既然有鸿蒙青莲,那么玉锁珠帘肯定是不存在了,只是如果书上的那则消息是真,那么鸿蒙青莲应该才刚刚长成不久。     “墨墨?”青尧的呼唤声让墨九回过神,赶紧回了一个‘嗯’。     “在想什么,方才喊你也没有听到。”青尧见墨九回神,问道。     “在想玉锁珠帘。”墨九没有隐瞒,将那本书上记载的信息一字不漏地说出来。     “凤栖大陆南,卧龙山脉……”青尧重复了一遍,低头回想。     墨九看到青尧的反应,微微一愣,没有打扰,等对方自己回神。     “有什么问题吗?”等了一会儿,见青尧想完了,墨九才出声。     “消息是真的,只不过玉锁珠帘那时便已经不在了。”青尧摸了摸鼻子,眸中笑意流转,强忍着不让自己笑出来,以免伤害到墨九的自尊心,“那本书是不是叫《神物志》?”     “……,嗯……”尽管青尧隐藏的很好,忍得自己都快内伤了,墨九还是察觉到了一丝不正常的气息,犹豫地承认了,没有惊讶青尧为什么会知道书的名字,他看过,青尧也不一定也看过,虽然……似乎哪里有些不对。     “咳……这本书正是我闲暇之余无聊所写的。”青尧忍不住露出了一丝笑容,眼睛弯成了月牙儿,闪闪亮亮的,如星辰一般。     “……!”墨九瞬间明白过来,再看青尧时,眼神已经与先前截然不同,带上了一分凶光。     青尧表情无辜至极,谁知道碧霞宗藏书楼会有他随手写的游记,更没想到这游记好巧不巧还被墨九看到了。     如果知道的话,他一定会在游记的最后加上一句——以上神物皆已被收入囊中,无一幸免。而不是用这种模糊不详,引人误会的语气。     “玉锁珠帘……是何模样?”沉默了几秒,墨九问起在世间鲜少有流传的玉锁珠帘的模样,在妄魔幻境内时他见过‘玉锁珠帘’,可那只是他认为的玉锁珠帘罢了,真正的玉锁珠帘并不一定是这番模样。     青尧听到这个问题,迟疑了一下,未等墨九发现他的迟疑,手一动,千树琉璃出现在大殿内,“大致便是这个样子,只不过大体为玉制成。”     千树琉璃上繁多的叶片折射出霞光万丈,金碧交辉,侧耳细听,能够听到轻轻的乐声,似梵音,似道言。     墨九一直没有去想这株琉璃宝树的炼制材料,最开始他以为青尧是机缘所得,而非用材料炼制而成,因为他很清楚这样一个本命法宝要耗费多少的天材地宝,青尧又和他与苍玉不一样,并非天地神物化形而成,没有本体自动变成的本命法宝,只能依靠自己炼制或者寻找。     后面知道青尧的真实身份后,便懒得想了,左右不菲就是,至于更详尽的,本命法宝毕竟不是他的,他要这么清楚又有什么作用呢?     而如今,墨九终于在一种从没有想过的情况下知道了这个法宝的材料之一——玉锁珠帘。     一时间,他百感交集,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情。     本命法宝的炼制材料在合适的前提下,自然是越好越好,可好到青尧这种程度,便令人不得不咋舌了。     玉锁珠帘作为法宝材料之一,要是用低于玉锁珠帘的材料,未免有些暴殄天物。要是用和玉锁珠帘一样的材料,这个本命法宝可以说是价值连城,不,完全可以买下数个小型仙城,甚至是中型仙城。     墨九毫不怀疑青尧用的是和玉锁珠帘一个等级的材料,青尧在某些地方和他很相似,都有一种莫名的偏执,要是用低于玉锁珠帘的材料,是死活也不会舒服的,甚至会因此生出心魔。     想到这,墨九叹了口气——怕也只有青尧这样有一整个青丘作为支撑的人才能如此奢侈,哪怕是其他势力的掌权者在最初之时法宝材料也不会这么珍贵,大多是后来随着地位和身家的上升,将那些不好的材料剔除,重新炼制进去更好的材料的。     “它又怎么变成了这副模样?”墨九指了指华丽得不知低调为何物的千树琉璃。     “当初行走汨罗时,修为不过元婴期,尚无法掩盖自身的气息。为了防止被人发现真身,炼制法宝时特地加入了幻世琉璃。”青尧笑容更明媚了一些,露出了两颗虎牙,让原本的绝美不可侵犯消失殆尽。     “……!!”听到‘幻世琉璃’这个名字,墨九眼皮又是一跳,手一抖,那张可怜的符箓差点没被他捏碎。     佛家有一句话极为出名——‘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一粒沙,便是一个独立的世界。幻世琉璃便深得这句话的精髓,一种色彩,是一个世界,无数的色彩构出无数世界,又相互交织成一个更大的世界。     幻世琉璃能起到掩盖、遮蔽的作用,这是最基本的功能,同时又有‘入梦’之能。     梦之一道,也是佛门很出名的一支,能在梦中体悟世间百态,道之真谛。幻世琉璃与‘幻世之阵’颇有些相似,只是没有‘幻世之阵’偷天换日的能力,而是让人在幻化出的世界中经历一个又一个轮回,只是这便像是做梦一样,并且会消耗做梦之人的神魂之力,神魂之力不足,便灰飞烟灭了。(未完待续)           三三四 - 墨九 - 玉九     他以为青尧是佛门弟子,虽然身为妖族却修炼佛法的比较少见,但也不是没有,没有太多在意。     现在看来,不是青尧是佛门弟子,而是他的本命法宝中有佛家至宝‘幻世琉璃’,所以不可避免地染上了佛门的气息。     青尧本体是九尾天狐,虽然是神兽,但严格来算,还是妖族,只不过相对普通妖族好很多。而比起灵族,妖族向来颇受修士垂涎,无论骨肉血液还是妖丹皮毛爪子都有各种各样的通途,并且不似灵族那样吸取天地精华而成,身上多少有因果,杀了不用担心背负上业力。     要是被人发现了,免不得身死的结局,幻世琉璃除去本身的作用,携带的佛门气息也能帮助青尧让人不发现他妖族的身份,很好地给了他一层保护色——谁能想到,眼前这个身带佛门气息的人会是神兽呢?     “上面的叶子与珠玉……”既然已经得知了两个材料,墨九也不知是破罐子破摔还是什么,在眨眼的失神后面不改色继续问下去。     “珠玉是玉锁珠帘本身辅以赤烬珠、辰元石、碧泉之精……这些材料炼成的。”青尧报出了一大串材料的名字,墨九数了数,发现不多不少正好为三千种……     “叶子是用无根铁精、幻世琉璃、万年份千叶子株、空明魄、彩翎羽和东华之气炼成。”墨九已经确定,青尧这是来拉仇恨的,以上的材料中,无根铁精是长在虚空之中的,也有一些会长在空中,数量稀少。并且漂泊不定,想要找到困难重重。     千叶子株为一种灵药,作用为修复神魂的损伤,而根茎效果相反。年份越久,千叶子株的叶子便越多,药效也越强。     空明魄诞生在天地交界处,时刻受日月精华淬炼。千年拥有虚体。万年诞生实体,实体有形无色,空澄明净。     彩翎羽是一种叫做彩鸢的禽鸟的本命翎羽。长在额间。彩鸢一生只有一根本命翎羽,只有见证了它认为最美好的事,才会长出,一旦取下。便是命丧之时。     东华之气,又名春华之气、芳华之气。只有东极绝地内才能找到,能令枯木逢春,延续一方水土的生气。     寻常本命法宝,百余材料便是极多了。墨九从未见过达到千余种材料的本命法宝,这千余种材料还是同样的稀世罕见。     可联想到青尧所著的那本神物志,墨九便不再过多惊讶——神物志上。一共有两万九千一百六十三种东西。     青尧既然能写出这本书,那么自身肯定是见过里面的东西的。元婴期到入仙期,这段过程中,必定走过许多地方。     “鸿蒙青莲非我所求。”墨九想用这样的方法打消青尧的念头,现在他已经算是四面楚歌了,他可不想再因为一株鸿蒙青莲而弄得整个青丘包括他在内上升到‘十面埋伏,八方受敌’的地步。     一个天都便够了,再加上一个云照派,算是把‘正邪’两路都得罪了。     “墨墨……”墨九的想法是好的,可他想的却不代表别人也这么想,再加上说的有些不清不楚,用词引人不得不想歪,青尧的脸色一下变得古怪起来,欲言又止。     “嗯?”墨九见到青尧这幅样子,疑惑应声。     “玉锁珠帘已经成了我的本命法宝,虽然也有镇守的能力,却再也不是‘玉锁珠帘’了,与玉锁珠帘的能力也是相差千万里,完全是不同的用途与能力。”     “………………”一连三个省略号,墨九觉得,自己的智商与人品受到了怀疑与攻击。     “我知晓。”墨九无语问苍天,他看上去那么像对别人的本命法宝垂涎欲滴的人吗?不,灵吗?     “所以我的本命法宝无法起到帮你镇守空间,维持运转的作用。”青尧强调说道。     “……我知晓。”     “所以墨墨,鸿蒙青莲是必要的,或者你想要的不是鸿蒙青莲,而是昆仑神木?”青尧很认真,认真得让墨九有些无法接受——还有第三个答案吗?!他选择什么都不要!     尤其那个昆仑神木总是让墨九联想到灵族昆梧长老……青尧这是要把昆梧长老绑来塞进他的随身空间吗?墨九已经不是头疼,而是心口疼了,就像有什么东西在撞击一样……     有鸿蒙青莲不会有玉锁珠帘,而有一株昆仑神木,一般而言也不会有第二株昆仑神木出现。这并不是一定不会出现,只不过神物长成所需要的条件太过于苛刻,所耗资源更是不计其数,一方世界有一样便绰绰有余了,两个就完全多余了。     想象一下灵族有两株昆仑神木的情形,以昆仑神木稳固空间之能,从此以后,除了昆仑神木本身,怕是只有大罗金仙才能自由飞行、划破空间进行瞬移了。     汨罗大陆虽然不至于这么严重,但也会受到不小的影响,至少不到入仙期想要飞,也唯有梦中方有可能。     哪怕是仙界,也会有所影响,只是比汨罗大陆又要轻一些,所以墨九压根没有想过这个世界上还有第二注昆仑神木这一点。     也许是墨九的情绪太过强烈,哪怕那张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哪怕青尧不想察觉也无法当做没感受到,直接无视,他暂停了这个话题,给了墨九足够的时间平复心绪,见没问题了,才幽幽发问了。     “墨墨可是以为我会将昆梧神君绑来?”这里又不得不说一下称呼问题。以青尧的身份,踏神期以下的修士可以直呼姓名,也可以使用敬称,一切都随他意愿而定,而踏神期的修士在青尧本身没有进入踏神期之前,都必须称呼神君,或者对方的职位,如広寒殿主或広寒族长。     因为青丘之内,青祁长老、青赟长老和青茗长老都是踏神期修士,青尧作为他们的王,对于踏神期以下的修士都是可以平辈而论的。而踏神期修士则是和三位长老为一辈,但由于并非青丘子民,所以不用遵守青丘王者为大的制度,比青尧更高一辈。     “不是吗?”墨九反问。     “自然不是……”青尧黑线,不知墨九哪里来的自信,认为他可以将灵族长老昆梧绑来,他该为墨九对他实力的信任感到感动吗?     要是墨九知道青尧的想法,一定会真诚地说:“非是对你实力的信任,而是对你品行的怀疑。”有时候,墨九实在是猜不出青尧会做出什么样的事,倒不至于离谱,只是往往太出人意料,让人和合不拢下巴——想到时,往往不是,没想到的,下一秒就出现了,要不是墨九心性坚韧,早已被青尧弄得神经敏感了。     墨九不得不多想,不然万一青尧真把昆梧长老绑来了该怎么办?要他如何收场?!     “那么?”既然不是,难道这世上还有第二株昆仑神木?     “昔日太虚秘境坠毁之后,众多宝物四散流落在外,引得无数人竞相争夺,其中张子衡得到的便是昆仑神木的一根枝杈,可以培育成新的昆仑神木。”青尧摸了摸下巴,笑眯眯道。     墨九一见青尧这个笑容,就知道张子衡怕是在劫难逃了,不由默默为他默哀一下——得到了昆仑神木本是好事,可惜是枝杈,好事的‘好’基本已经没了;紧接着,连这枝杈也被某只狐狸惦记上了,并且没什么意外是守不住的,世上还有比这更悲剧的事吗?     远在碧霞宗的张子衡忽然觉得鼻子有些痒,下一秒,一个喷嚏打破了屋内的安静。无故一抖,张子衡汗毛都立了起来,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可又怎么也找不到不对的地方,只好重新参悟起阵法,心中怀疑与警惕却没有减少。     “所以,墨墨喜欢昆仑神木还是鸿蒙青莲?”青尧细致勃勃道,比拥有随身空间的墨九本人还要热情:“从整个空间的稳定来说,昆仑神木是最好的,但对于种植与修炼而言,鸿蒙青莲更加合适……”     “要不,两个都要了?”青尧从各方面进行分析,分析到最后,青尧眼睛一亮,兴奋道。     墨九彻底歇菜了,放弃了挽救青尧,拯救青丘的大任——前者已病入膏肓,无法挽救,唯有放任自流;后者上梁不正,已被洗脑,徒劳。     所以,横批是什么?祭司艰辛?     “……不了。”墨九困难开口,他从未像现在这样觉得说话是一件劳心劳力的事。     “那么只要一个吗?”青尧听到墨九拒绝,满脸可惜与不舍。     “……哪一个?”墨九警惕地盯着青尧,准备青尧要是说‘鸿蒙青莲’的话,他立刻就去找青祁长老。     “墨墨,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青尧看到墨九防贼一样的眼神,马上换上一脸委屈的表情,“你若不喜欢,我不去抢便是了。”     “……?!”原来真的是打的鸿蒙青莲的主意吗?!墨九双唇翕(xi)张,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未完待续)           三三五 - 墨九 - 玉九     他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什么言语都来得无比苍白,只有抽搐的嘴角可以诠释他此刻的心情。     这副委屈的样子,就像他是一个恶人一般……墨九已无力吐槽。     “墨墨,若是你想要,一定要记得说,不用担心云照派的问题。”青尧不死心地郑重道:“我定会做得滴水不漏,不会让人查到的。”按照青尧的想法,最好是没有被查到,要是隐藏不了了,就随机应变,找个其他势力做替罪羊。     嗯,极西之地是西门家所在,也许西门家是个不错的选择?势力够大,实力够强……青尧在心中露出一个高深莫测,意味深长的笑容,算是朋友的西门风煦则被他选择性遗忘在了天涯海角。     “何时去找张子衡?”墨九一声叹息,决定直入主题,表明自己的意愿。     青尧闻言,眼露失望之色,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离了,懒洋洋道:“不急,等到战斗前夕过了,碧霞宗加入战局,总有见面的时候的。”     张子衡为阵修,阵修不说别的,只要有合适的阵法在手,以一敌千完全没有问题,以一己之力歼灭数十万修士也不过瞬息之间的事罢了,绝对是大型战斗中不可缺少的一员。     墨九点头,算是小小松了口气。这段时间他在青丘也算是积累了一些身家,但是这身家比起昆仑神木的价值而言还是太少了,不过九牛一毛,哪怕那只是昆仑神木上一根本命枝杈,也是墨九望而莫及的。     如果青尧说现在就要,那么作为与张子衡交换昆仑神木枝杈的物品必定会由青尧暂时垫付。墨九已经欠了青尧一个人情,不想再欠下去。     人情债难还,上一个青尧替他去程家帮助程子青的人情还不知道该怎么还,昆仑神木这样的人情更不用多说,让他去哪里再找一样与昆仑神木相提并论的宝物,并且那样宝物恰好是青尧需要的?     一时间,墨九对青尧先前的话都有些意动——也许鸿蒙青莲会是一个好选择?     但下一秒。他就深深鄙弃了自己这个想法。有阴阳家在,他是不用想着出青丘这件事了,遑论还是去极西之地和云灵子与水漓渚他们抢鸿蒙青莲。不是自投罗网又是什么?     旋即,他有些沮丧,可很快又振作起来——左右还有时间不是吗?届时没办法了,人情欠了也便欠了吧……     又是一声叹息。墨九问起青丘的打算:“青丘准备何时入局?”     青尧听到这个问题,略微思考了一下。答道:“还是要看墨墨你的意愿了,你若想要现在入局便现在入局,若想要后面入局便后面入局。无论先后都各有各的好处,也各有各的坏处。”     “如今青丘国库充盈。足以支撑任何战斗长达上千年光阴。”这句话是让墨九放心做出自己的选择,不用顾忌其他。     墨九听完,轻敛眸。沉默了一会儿,“我们。也只有现在便加入战局这一条路吧。”     冷嘲的话让青尧也跟着沉默了起来,正如墨九所言,理论上他们可以随时加入战局,甚至从头到尾如果没有牵连到他们身上,可以完全束手旁观。     但也只是理论,事实上,那些势力不会放过他们。云照派、花溪涧与天都是因为‘正邪’而战,相互处于对立面,也可以认为天都的行事作风正好与云照派相违,所以才有了战斗。     但本质上,这些本派都是不分对错的,每个掌权者都在争夺着各自的利益,逐鹿天下。     天下战斗分三种,第一种,是云照派、花溪涧与天都的这种战斗。     第二种,是各大势力对于墨九的争夺之战。     第三种,便是真正的天命之战,是与那个灭世的生灵对抗的战斗。     第一、第二种战斗建立在第三种战斗之上,三种战斗相互纠缠在一起,再难分出彼此。     这样的情况下,墨九所在的青丘想要独立在风雨之外是几乎不可能的事,他们不就山,山也会来就他们。     “墨墨,你这是不相信青丘吗?”片刻之后,青尧眨了眨眼,轻笑着说:“不说能拖多久,但前期不入局,青丘还是能做到的。”     神采中的自信让本就显目的容貌罩上了一层蒙蒙的光,耀眼却不刺眼,模糊又清晰。看到时,心中是清楚的,但不知道究竟什么模样;不看时,感觉是清楚的,模样却变得更加模糊。     墨九很少看到青尧这副样子,事实上,只要在子民面前,青尧便永远都是这样,自信得让人心安,耀眼得无法移开视线,仿佛只要他在,便是永垂不朽的恒远,便是心安之地的归途。     青尧比墨九更像一个祭司,就像毒药一样麻痹注视着他的生灵们的神经,再由神经一直到神魂,令人欲罢不能,所有的都将属于他,生灵们要做的,只有心无旁鹫地去信任、去追随,     但墨九在想这些的时候却并没有发现,他同样也是一种毒,一种祭司专有的,让人甘愿奉上一切的毒,哪怕只是看一眼,便会无可救药。     青丘能够给予的位置很多,贵客甚至是长老都是其中之一,可最终给的,却是关乎重大,一个不慎就会导致祸乱发生的祭司之位。     在成为祭司之前,墨九以制衣之名见到了青赟、青茗两位长老,名义上是为制衣,真实是两位长老要看一眼墨九,知道墨九是否有能力成为青丘之国的祭司,凌驾于青丘所有生灵之上,与王并驾齐驱。     青赟见到墨九时说过:‘倒是个衣架子’,这是一句一语双关的话。     青赟要做的是什么衣服?祭司服。‘倒是个衣架子’粗听是夸赞墨九体型好,可更深层的意思,却是他认为墨九可以担任祭司这个职位,对于青尧和青祁的提议表示同意。     而青祁是所有长老中最难说服的,也是第一个见到墨九的,这是青尧早已算计好的。青尧知道青祁如果不同意,那么其他两位长老基本是不会同意的,并且他一向尊重青祁,青祁作为最难啃的一根骨头,必须要最先开始煮,这样才能在最后和其他骨头一样酥烂酥烂的,而不是落入啃了磕牙,不啃又不行的尴尬境地。     每一步都是算计,青尧对于能让墨九坐上祭司这个位子可以说是煞费苦心,步步为营。     可最后的结果也代表了墨九确实适合成为祭司,证明青尧的眼光并没有错,不然三位长老无论如何也不会同意。     “如此,青丘便晚些入局吧。”墨九见青尧如此自信,心中一定,已经有了计划。     “自当从命,祭司。”青尧收敛了笑意,严肃地对墨九行了一礼。     也不知道青尧又是哪根筋不对了,墨九连忙避开,面如白玉,但给人黑沉似水的感觉,阴郁的望着搞怪的青尧。     行完礼,青尧直起身,一个没忍住,笑出声来。     听到笑声,墨九脸色更黑了,就像渡劫时的天,乌黑乌黑的雷云聚集在一起,冰冷压抑。     “墨墨,你刚才反应之迅速哪怕是青祁也远远不及。”青尧笑得眼角都湿润了,调笑道。     “哼。”从鼻孔发出一声冷哼,墨九冷冷地扫了一眼青尧,直接甩袖离去。     守在云銮殿外的侍者看到墨九出来,恭敬行了一礼,弯身时脑子里一直在回想刚才看到的画面,心里明白王大约是又惹祭司生气了。     这样的情况发生次数太多了,众侍者从一开始的惶恐不安、人人自危,行动间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再到见惯不惯,淡然若之,该干嘛干嘛,眼都不歪一下。     要他们说,王真是太胡闹的,怎么能总是让祭司生气呢?应该好好哄着才是正确的啊。     侍者的视线跟随着墨九离去的背影飘远,一并远去的还有他的思维。     云銮殿内,青尧在墨九走后,笑意便淡了下来,不过一秒不到的时间内,便恢复了平日里似笑非笑的神情,眼中平静得兴不起半点波澜,宛如一池死水,却比死水多上太多光华。     “请青祁长老前来云銮殿。”     “诺。”     侍者应声从门外走进大殿,得到命令后曲膝一礼,退了下去。     青尧走进后殿,推开窗,看到的是万丈绝峰,漫天花雨。花特有的柔媚香气在空气中传播着,遍布青丘每一个角落。     “天命之战吗?就让我拭目以待吧……”低低的说话声消失在后殿殿门被打开的瞬间。     半年后,整个汨罗无论是陆地还是海洋都震颤了一下,惊醒了正在修炼的墨九,惊醒了所有的生灵。     这突如其来的震颤,让所有生灵的目光都放到了即将到来的战争上。     半年内,很多事情都在飞速地发展,比如说云照派的云灵子一直与天都的都影从极西之地打到了南边的凤栖大陆,最后被鸟族族长朱紫拦下,没有深入凤栖大陆。     鸿蒙青莲究竟在谁的手中,没有人知道,无论是云灵子还是水漓渚都不像是得到了鸿蒙青莲的样子。(未完待续)           三三六 - 墨九 - 玉九     鸿蒙青莲究竟在谁的手中,没有人知道,无论是云灵子还是水漓渚都不像是得到了鸿蒙青莲的样子。     可任谁得到这样的宝物,都不会做出是自己得到的模样,因此汨罗之上包括从其他仙界来的修士都在两人之间究竟谁得到了这个答案犹豫不决,竟然让两人就这样安全地斗了半年之久。     这也算是意料之中了,毕竟无论天都还是云照派都是一方霸主。云照派的实力在以前是位列众多门派之首,自从幽都和天渊合并成‘天都’之后,实力已经超过了云照派,无论谁都不是可以轻易招惹的。     碧霞宗门下几个附属大家族中,程家分裂成了两个,没有再互相残杀,而是各据一方相安无事。     其中程子青所在的家族迎来了一件喜事――家主程子青大婚,对象是碧霞宗另一个附属大家族林家的嫡系三小姐林水蓉。     墨九收到了请柬,他这时知道原来当初青尧替他前往程家处理好偿还好人情之后,走时还留下了一缕气息,只要在信件上附上这缕气息,就能够自动穿过青丘与外界的屏障,到达青尧的手中。     至于第一次程子青是怎么把信送到青丘的,这还要从慕容晗他们几人说起,便就此跳过不予细说。     墨九没有去,青尧也没有去,至于韩芙语,自从来到青丘之后的第二天就进入了闭关之中,至今都没有出来过。若不是墨九出于朋友间的关心特地去止澜殿看了看,确定只是普通的闭关,还以为韩芙语一朝遇挫,闭了死关。     最后替墨九他们去的是一个青丘的大臣。修为不高但也不低,大罗金仙中期,足以撑起青丘的脸面又顾全程子青和程家的脸面了。     说起来,墨九修为也进入了大罗金仙期,渡的算是情劫。经此一劫,墨九算是对情劫大有改观:比起被雷劈得九死一生,墨九更能接受这种绵里藏针。杀人无形的劫难。     震颤持续的时间并不长。也许是一念,也许是一个呼吸,只知道等墨九睁眼时。已经恢复了平静,仿佛刚才只是一个错觉。     自然不会是错觉,墨九在这来之匆匆去之无踪的震颤中知道――战斗,已经开始了。     不过几秒的时间。他房门的禁制就被触动,他直接抬腿往门外走去。解开禁制,侍者上身前倾,头朝下,看着地面。目光没有任何的飘移,恭声道:“祭司,王让我前来请您去往碧落殿。”     “我知道了。你不必跟着了。”墨九挥退了侍者,施展身法化为流光没入山顶。     一秒后。沿途的花瓣纷纷一荡,像是被什么看不到的东西击中,偏离了原本的轨迹,散乱成一片。     瞬息间,墨九跨越了无数距离,脚尖一点某片花瓣,一个旋身无声无息地落在广场上,动作轻盈优雅之极,挑不出半分不美。     “祭司,王和三位长老以及两位护法已经在殿内等候。”侍者第一时间迎了上去,轻声道。     “嗯,辛苦你了,你且退下吧。”墨九点了下头。     “能为王与祭司付出是平竹的荣幸与职责。”侍者脸一红,按捺住心中的激动,说完这句话后稳重地退了下去,只是比起先前的轻快而言,这次的步子明显沉重了许多。     墨九在平竹离开后才走进了碧落殿内。     一推开门,一种香气钻入了鼻中,如它的主人一般,雍容华贵,优雅内敛,美中,带着久经岁月的韵味。     香气是青祁身上的,和毒修一样,香道之人身上所携带的香气是轻易闻不得的,不知什么时候那香味里面就多出了一味,何时中的招都不知道。     墨九脸上不由划过一丝凝重。     平时青祁身上并不会有香气,有香气这代表青祁应该是刚回来青丘,且经历过一场不小的战斗。     和毒修的毒药、毒雾一样,修炼香道的人又有谁会有事没事地乱散发香味?平时淡淡的熏香也便罢了,这种一推开门便能闻到,想忽视也难的香味明显是不正常的。     “出了什么事?”不等青尧他们说话,墨九望了一眼青祁,意思再明显不过。     “没什么事,不过是在出去查探的时候碰到了些意外罢了。”青尧笑得一脸随意,让墨九开始放下心来。     “这次,是开战了吗?”墨九问的是‘开战了吗’,意思却是问哪几个势力开战了。     “是花溪涧与天都。”青杳柔柔的声音听着很舒服,如果说的消息不那么意外就更好了。     “花溪涧?”墨九一直以为,会是云照派开启战端,没想到事实上是没什么战斗力的花溪涧。     “是。花溪涧根据这几年来流传于坊世上众多毒药之一的‘倾城笑’研究出了新的毒药‘笙歌’。”     “‘笙歌’,取名‘笙歌如梦’这四个字,继承了‘倾城笑’死后的模样,但少去了倾城笑带来的痛苦。中了笙歌后,会使人陷入一场美好的梦中,梦里,想要什么都能够得到。”     “制作者是花锦衣?”墨九对于自己的毒药‘倾城笑’被改成‘笙歌’没有什么想法,只是感叹花溪涧果然是花溪涧,哪怕是毒药,也做的如此‘温和’,不见一分‘毒’的身影。     “是。”青杳有些诧异墨九一下就猜出了制作者,给了答案。     青杳不知道墨九曾经是毒修,这段历史不知为何,除非墨九自己提起,其他人竟一无所知,而墨九当然不会有事没事就四处宣传自己曾经是毒修,他心智还很完整,没有缺失的地方。     这其实很好猜,作为医修为主的门派,是不会有毒修存在的,任何一份毒药出炉,都是需要登记在案的,基本上没人会去炼制什么毒药。     像这种程度毒药的研究,没有掌门首肯是不可能的,弟子也基本不会去往这个方向去研究,只要不是闲得无聊,一般都是研究解药而不是这个。     何况,比起对药性的了解,又有谁能够敌得过花锦衣呢?他的倾城笑到底如何,只有他自己知道,放眼整个汨罗,能解析出来的人也不多,花溪涧哪怕群英荟萃,也不会如此轻易就从倾城笑上弄出另一种毒药,唯一的可能便是花锦衣出手,或是和花锦衣一般上下的人。     只是,这样的解释还是有些牵强的,墨九也是一半依据一半猜测,纯属碰运气的,这其中一定还发生了什么。     “花溪涧用这份毒药做了些什么?”墨九可以断定花溪涧一定用这份毒药做了什么,不然只是靠着一份毒药,是不会与天都对抗的,并且无缘无故的,花溪涧研究毒药做什么?还是花锦衣出手。     “洗劫了散修联盟的一个分部。”青尧话语间满是无所谓,好像散修联盟被洗劫的不是一个分部,只是一个据点罢了。     墨九:“……”     散修联盟坐落在青冥大陆上,与花溪涧距离最近,称得上是邻居。它一共有五个分部,青冥大陆三个,一个在主城青冥城,一个在西南边的虹影城,另外一个则在东北方向的揽雪城。     花溪涧便位于西南偏正西,和虹影城说不上近也说不上远,但绝对比位于西北偏正西的散修联盟近很多。     可以预见,定是虹影城被洗劫了。对于花溪涧这个举动,墨九说不上是支持还是反对,他觉得疑惑――花溪涧与散修联盟关系一向不错,怎么突然下此狠手,直接把对方在西南的势力给剪除了?     “还记得云辞吗?”青尧对墨九说了个名字。     云辞?墨九一愣,这件事与陨落的云辞又有什么关系?     “花溪涧有一位长老,名瑾辞。”     “这是报复?”墨九瞳孔一颤,声音依旧镇定,但心中却并不如表面那般淡漠。     花瑾辞,花锦衣的左膀右臂之一,几乎起到支撑半个花溪涧的作用,而云辞如果真的和花瑾辞有什么关系,那么这事情也说的通了。     可是,云辞、花瑾辞,一人姓花,而另一人姓什么没人知道,大家都以为是姓的‘云’,这中间又是什么样的缘故导致现在他们所看到的局面?     “云辞本姓花,后来于一次历练中被散修联盟上一位盟主所救,心中感激,便脱离了花家,加入了散修联盟为散修联盟效力。”青尧简略地介绍了一下云辞的身份,然后说起了重点:“云辞在花家时,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天才,无论在医道上还是乐道上都有过人的天赋。花瑾辞精通乐道,在乐道上哪怕是云辞也得甘拜下风,医道上的修为虽然不比云辞,但也不弱,同样是一个世所难寻的天才。”     “英雄惜英雄,花瑾辞与云辞自小便交情甚笃,当初云辞离开花家的时候,花瑾辞也差点跟着一起走,若不是被当时的花家家主一顿大骂,勒令花瑾辞的父亲把人关住,不让他有机会跟着云辞走,怕是现在该唤作瑾辞而不是花瑾辞了。”(未完待续)           三三七 - 墨九 - 玉九     “虽然身在两个不同的势力,但两人的交情非但没有减少,反而更加深厚了。除去花溪涧与散修联盟之间的合作,散修联盟能够发展到西南,还在虹影城建立分部,可见两人一窥两人的友情到了何种地步。”     “怪不得……”墨九会意。怕也只有这样的情谊,才能令花溪涧不顾利害关系,洗劫了散修联盟的分部,并且由花锦衣亲自出手研制毒药。     “云辞之死,与他的身份有关?”墨九又问到云辞与汪德胜之间纠纷上,他的想法不无道理——汪德胜知道并误会了云辞的身份,最终导致两人反目成仇,散修联盟陷入了内乱之中。     “墨墨觉得呢?”青尧没有回答,而是恶趣味地将皮球又抛给了墨九。     斜睨了某人一眼,警告他收敛一些,然后静默了一下,吐出了两个字:“不安。”     云辞的身份来历知道的人不多,但汪德胜应该是知道的,如果想要在这上面做文章,那么无疑有些晚,也没什么必要,毕竟云辞对散修联盟的贡献都清清楚楚摆在那里。     猜忌也是没什么可能的,汪德胜不聪明是事实,但不聪明并不代表蠢,不然也坐不上盟主这个位置。种种排除之下,剩下的,便是不安了。     据悉,汪德胜对云辞极为信任,依赖非常,凡重要决定都会与云辞商量一下再做结论,可以说是几个掌权者之中最器重、相信属下的了。     可信任和依赖往往是一把双刃剑,要么信任到底、依赖到底,要么中途适时地自立起来,不然便会成为一条引发决裂的导火线。     就和一旦长大了。有了自己的认知后,便会讨厌长辈对自己的生活指手画脚一样。知道长辈是出于好意,但心中的烦躁却并不会随之而减少,并且会产生各种各样的不安、厌恶与反抗,导致与长辈之间的关系急剧下降。     汪德胜自然比这要高上数级,并且细节处也不同,他应该是意识到自己对云辞太过于依赖了。所以感到了不安。     但是云辞不走。他便总是会想要去依赖,最后便出此下策,让云辞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这同时也是云辞自己作茧自缚——     老鹰如果不学会适时的放手。小鹰永远都学不会飞翔与捕猎。一直不舍得,最后只会拖累自己。     要是云辞有花瑾辞一半的杀伐果断,也不会有这样的结果了。     无论什么生灵都是相似的,在某个合适的契机。便会渴望‘独立’,这是生命本身生存的本能。无法用任何手段去磨灭,压制,只会引起更大的反弹。     作为掌权者,必须要有一个独立清醒的思维……汪德胜想的并没有错——忍一时之痛。换他日的长久安宁。     但和程子天一样,分明有更好的办法,却选择了最直接也最坏的一个。且由此导致了他日的巨大损失。     “怎么得出的结论?”青尧发现了墨九语气细微处的斩钉截铁,饶有兴致道。他这算是给墨九一个表现的机会,在长老中间立威。     墨九无声看了青尧一眼,仿佛看穿了他所有的想法,没有点破,顺从道:“汪德胜对于云辞过于依赖和信任了,这对于一个掌权者而言并不是一件好事。其他人可以继续信任、依赖下去,但唯有掌权者不行。何况,我从不认为汪德胜当真一心信任云辞。”说到这里,墨九泛起冷笑,碧落殿的气温似乎都随之下降了好几度。     信任对于凡人都是一种奢侈之物,何况朝夕不保的修真者?     “祭司似乎并未见过散修盟盟主,不知从何处得此结论?”丹銮奇怪墨九的推断,在他记忆中,墨九应该没有见过汪德胜才是。     “因为他是散修盟盟主。”墨九眸光清透,倒映着不属于碧落殿的山河万里,日落日息。     散修中不乏一些至情至性的人,但是,散修永远都是孤独的,生存的环境注定散修有信任,却不会有完完全全的信任,更不用说是‘依赖’。‘依赖’这两个字几乎等同于被判死刑。     再加上掌权者的身份,汪德胜也许曾经对云辞信任不二,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信任就会泛黄、发脆,看似美好,但经不起任何的碰触,尤其是自己的。     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平时处于信任之中,未意识到时,什么都不会察觉,可一旦意识到了,恍然之后,距离动摇也不远了。     大殿内的人都不傻,知道墨九说的是什么意思,也清楚青尧的用意。青祁没有什么太多的表示,青赟、青茗与丹銮、青杳则微微点了点头。     “无论怎么说,伴随着云辞身死,这一切都已经成为了过去,其中到底有什么样的纠葛,也只有汪德胜知道。”青尧满意地笑了笑,这个话题就此告一段落,开始说起后面发生的事。     “花溪涧洗劫了散修联盟西南分部,散修联盟在收到消息之后立刻宣布与花溪涧对立,但并没有加入天都一方。”     “原本是两个门派之间的争斗,但四相界的修士都知道散修实力不强,但数量众多,分布区域极广,聚集起来的力量更是不容小觑,哪怕是云照派、碧霞宗之流的门派也要避其锋芒。”     “然后?”墨九一挑眉,随着青尧的话,心里大致有了个模糊的轮廓。     “如你所想的那样,花溪涧与散修联盟的战斗波及的范围越来越大,从西南一直到正西,西门家第一个受到了牵连,西门风煦也收到命令,从碧霞宗离开,往西门家赶去。”     “西门家此时和北冥家一样,封闭了族地,外面的人进不去,里面的人也出不来。”青尧眼中闪过一抹笑意。     “……”墨九敏锐地捕捉到了这缕转瞬即逝的笑意,不知为何,他分明一直在闭关稳定修为,没有任何有关于此的消息,但他就是‘看’到了西门家左右为难、不尴不尬的场景。     想到青尧说西门风煦回了西地,想到那张冰冷的脸上可能出现的头疼、无奈、眼不见为净,墨九一下能明白青尧的心情了,因为他也是差不多的心情。     “两个门派越战越烈,不知道是不是两者间水深火热、不可开交的气氛感染了云照派和天都,这两个门派也打了起来。”     “云照派在东北方向,天都在另一个大陆罹祸上,两个门派倒是没什么,大多是在海域上作战,陆地上倒也宁静。”     “可花溪涧和散修联盟不一样,花溪涧这些年来靠着售卖丹药积累了外人难以想象的财富,还有数之不清的人情,现在花溪涧和散修联盟开战了,这些欠了人情的修士第一时间便涌上前来支援。”     “散修联盟一时不防被人打到了家门口,位于东北的分部也遭受到了攻击,气急之下除了踏神期的太上长老,几乎全部倾巢出动,将花溪涧打回了西南。”     “接着,花溪涧出动了更多的力量,依靠着这么多年积累下来的人缘,一向战力弱小的花溪涧竟然同散修联盟战了个不相上下,战斗随之进入了僵局之中,谁都想压倒对方,但又谁也奈何不了对方。”     “随着双方注入的力量越来越多,最终从西面一带波及到东北一带,再波及到青冥城,不过闭了下眼睛,雪球就已经越滚越大,难以制止了。”青尧说到这个很无奈,谁知道花溪涧怎么一下子突然这么激进,竟然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撂倒散修联盟,无论人情还是什么灵丹妙药都是流水一样从门内出去,看得让人肉疼。     怕是散修联盟也没有想到,一个早年脱离花家为散修联盟效力的云辞的陨落居然引发了花溪涧如此疯狂的报复。     所有势力从散修联盟和花溪涧这一战中都看出来了,花溪涧不是只有花锦衣一个疯子,花瑾辞,不,是所有花姓的人都是彻彻底底的疯子!‘疯’根本就是花家人特有的,而不是只出了花锦衣这么一个异类。     “青丘也不远了。”青杳隐含担忧,无论多么见多识广,对于青丘即将到来的命运,青杳仍然无法做到不去担心。     丹銮安慰地拍了拍青杳的肩膀,在众目睽睽之下,倒也没有做出什么亲密的动作。     “弑随时可以出击。”青赟笑吟吟地插了一句话。     每个势力都有各自的情报网与暗杀力量,青丘的情报网是‘彻’,暗杀力量为‘弑’。     ‘弑’可以由任何人去训练,但只会听命于王一人,王的命令便是一切,之所以叫弑,也是因为此——哪怕王想要杀先王或者祭司,也会没有任何疑义地执行。     如果王退位,弑要么集体自缢,要么跟随着王一并离开,这是永永远远都属于王的力量。     青赟便是这一届‘弑’的训练者,他的话是在给青尧提醒,青丘的力量没有任何问题,任何时间都能够加入战局。(未完待续)           三三八 - 墨九 - 玉九     青尧神情不变,青杳听到青赟的话后,担忧少了几分。     “那么,一月后,青丘正式入局。”青尧一句话,奠定了青丘未来的道路,决定了汨罗的风云又一次要变幻了。     在一月即将到来的前夕,墨九站在青丘最高的一座山峰之上,眺望云端。他的身边,云气涌动,低下头,看不见自己的身体。     “散修联盟……”声音出口就和云雾缠绕在了一起,听不分明疑似叹息,丝丝缕缕扣人心弦。     一月后。     青丘强势加入战局,神秘莫测的青丘终于暴露在了世人的视线中——东南之极。     所有生灵都几乎都一阵悟彻,继而懊恼不已——早该想到的!各大势力分别占据一方,唯有东南方向没有什么太大的势力,他们也不曾多想,毕竟东南方向虽然物产丰饶,但缺少特有的无法替代的东西,各大势力看不上也是应该。却从没有想过,物产丰饶本身便是东南最大的特点,之所以空下来,不是因为看不上,而是因为已经有势力占据了那里!为了防止无所谓的纷争出现,各大势力才不约而同放弃了这么一块宝地,只是时不时派人过去采集一些资源。     这也要怪青丘实在是藏得太深太深,各大势力的举动也让原本就藏得极深的青丘更加让人意想不到了,等同于变相给了青丘一种遮蔽。     墨九身着祭司华服,十几年近二十年来第一次看到汨罗的景色,触目枝叶葱翠欲滴,上面开满一簇簇小花的树林,林间有各种常见的动物在奔跑、跳跃。偶尔还有几只没成气候的妖兽也加入其中,心中感触几乎让他把持不住冷静,一向淡漠的表情也有了松动。     这个月来,他的身份青丘子民们都已经知晓,每个生灵对此都抱有不同的态度,他的声望多少受到了些影响,这样的影响目前说不上是好是坏。结果出来的时间还不到。难下定论。     但墨九对于这个决定并不后悔,青丘总有一日会被扯入漩涡之中,与其让他人告诉青丘子民他的身份。不如他自己来说。     往前飞了一段路,墨九看到了一个巨大的坑,他一愣,直觉这里很熟悉。     坑深约五十多丈。坑底长满了绿绿的青草,这些青草颜色鲜嫩。看上去年份并不久。除了青草以外,坑底还有一层薄薄的液体,不知道是什么,看上去就像一块碧玉。但墨九很清楚液体并不是碧绿色的,为什么会呈现这样的色彩,与生长的青草应该有不小的关系。     细细回想。墨九仍旧记不起来这里是哪里,看着下方宛如一面镜子。没有一丝涟漪却流转出无数奇异画面的液体,墨九灵光乍现,眼睛微微睁大了一些,讶异地注视着下方的巨坑。     他想起来这里是他与青尧、慕容晗他们前往青丘时看到过的那个花沼,只是花沼怎么变成了这幅样子?难怪他总觉得少了些什么,哪里有些不对劲。     还以为花沼还在更远的地方,没想到,竟然是不存在了。     墨九轻叹,白云苍狗,沧海桑田。日转星移之下,弹指间就已改容换面,他日重逢,竟一时茫然,不知为何。     “虽然这方圆万里都算青丘的范围之内,但墨墨还是小心为上,不要走太远安全一些。”青尧倏然出现在他的身后,后退一用力,踩着空气落在了墨九的肩头上,舔了舔爪子,眼睛弯弯的,疑似在笑。     “你怎么又变成了这副模样?”墨九歪头,正好与青尧的视线对上,看到青尧说不出得诡异表情,墨九手指动了动。     变成了这幅模样又为何还要做出人形时的神情?!猝不及防之下突然看到一张在笑的狐狸脸是一件多么惊悚的事!     “这是我的原形,为何不能变?”青尧抖了抖身子,对视着墨九什么也没有的目光,两秒后,那双弯如弦月的眼睛一下恢复了圆溜溜的样子,控诉地望着墨九,在那瞬间,墨九几乎听到了什么东西的破碎声。     “墨墨,你难道不喜欢吗?”     墨九扭脸,他能不回答这个问题吗?     “不。”他说的是不是,只是话的最后,那个‘是’字不知为何难以启齿,被吞了下去,等他看到青尧变化的时候,就知道大约……可能,不,是一定,一定大事不妙。     青尧的毛不可见地蓬了起来,幅度很小,但墨九还是眼尖地发现了,心中浮起不祥的预感,很快,预感变成了现实。     “墨墨。”青尧温柔地唤了一声墨九,抬起爪子放在墨九脸上。     墨九心中检讨着自己先前对‘是’字的隐瞒,面上沉静得不能再沉静,没有泄露内心一丝想法,幽幽地回以一个‘?’的眼神。     蓦地,他眼中飞快闪过一丝危险之意,同一时间,青尧变成了人形,墨九直接摔倒,若不是下面正好飘着朵云,而墨九又正好将云用仙力凝聚起来,他便不是摔倒而是摔落了。     而罪魁祸首青尧呢?只见他此刻正悠闲地翘着二郎腿,坐在墨九的身上,那身华贵的衣服将他的动作衬托得优雅中不乏潇洒,尊贵中带着出尘,阳光倾泻在他的身上,仿佛为他渡了一层柔和的边。     “我这样可是喜欢?”     看到青尧得意的笑容和耳畔温柔得能够滴出水的声音,墨九眸光一冷,一根长发悄无声息地往青尧划去。     “墨墨,你这是要谋杀王吗?”青尧抬手,随意一挡,发丝便再也不得寸进,防御的同时还不忘调笑。     “是又如何。”墨九体内仙元一振,将坐在他身上的人振开,冷冰冰道。     “如果是,要是有墨墨为伴,死也无妨;如果不是,人间不是常有一句话,说什么‘打是亲骂是爱’。”青尧金色的眼眸盈盈含笑,不见海市蜃楼般的繁华万千,落英缤纷处,只有墨九一人的身影绰立在那里,天地亦已远去,“墨墨你这般想要杀我,定是爱我入骨的。”     墨九盯着那双眼睛中他的身影,呆了呆,等反应过来,听到青尧的这番话,脸色更黑了,冷笑道:“巧舌如簧!”     说完这个词,墨九就没声了,干瞪着眼睛,不知道该说什么。     青尧原本做好了被墨九训斥的准备,看到这个情景,一愣,继而笑容更大了些,以防墨九恼羞成怒,说道:“分别十多年,墨墨可想要与朋友一聚?”见墨九疑惑的眼神,青尧笑眯眯道:“苍玉他们也是想你的紧。”确实很紧,每隔一段时间便要来一张万里传音符。想到这里,青尧的笑容不由有些变了,无端多了点寒意。     墨九皱着眉看了看青尧,眼中划过一丝不解,不明白眼前这人好端端的怎么气息就变了。看了会儿,什么也没看出来,见青尧神色不是什么大事,便丢到脑后了,说出了自己的不解。     “我这么出去好吗?”     青丘加入了战局,他自然不用和以前那样连青丘都不出一步,但要是走出青丘的范围,便很危险了。     “自然是让他们过来的。”青尧挑眉,让墨九去找他们?做梦都不要想得太美!     墨九汗颜,一时间为自己的话感到无言——果然,他这是被青尧拉低了智商吗?墨九毫无任何负罪感地推卸着责任,在心中无良腹诽着。     无辜中枪的青尧完全不知道自己中枪了,察觉到从墨九身上散发出的‘囧’气息,虽然只是一瞬间,很快墨九又变回了淡然,可还是让他愉快地笑了起来。     “苍玉他们要来青丘?”过了半晌,墨九确定起苍玉他们的行程。苍玉来找他,除了看望之外,肯定还有其他的事情。     不然千里迢迢前来只为见他一面?修道者时间很多但他们用时间的地方更多,时间珍贵经不起浪费。何况,修真者有缘相见,顺其自然就好,不似凡人那样想要刻意见上一面,生怕冷落了两人间的交情或是其他,或者只是为一解心中思念。     “嗯,现已经离开碧霞宗,大概两天便到了。”青尧笑得一脸人畜无害,内心却截然相反,恨不能在两天的‘两’字后面再加上一个零——这么急着过来,不知道还以为青丘出了什么天材地宝呢。     青丘确实出了天材地宝,还是各大势力都竞相争夺的天材地宝。青尧排揎完苍玉他们,意识到了这一点,一颗虎牙从微笑抿着的双唇间露出,在阳光下闪耀出一道寒光,看得墨九眼皮跳了跳,不知道青尧又惦记上谁了。     “两天吗……”墨九低声念了一遍这个时间,他和青尧也是差不多的想法,觉得这个时间有些太快了。     两天,哪怕有传送阵,可也有传送阵到不了的地方。东南又向来比较偏僻,多群山丛林,这两天的时间怕是需要日夜不歇地进行赶路才能到达青丘。     苍玉有什么事这么着急来见他?     墨九没有想太久,因为两天的时间很快就到了。(未完待续)           三三九 - 墨九 - 玉九 收到消息的时候,他正在给新诞生的子民进行赐福,一直到赐完福,已经是晌午了。 等他步履如飞地赶到沉香殿,苍玉等人已经坐在座位上等了差不多有一个时辰的时间,此刻正品着侍者奉上的茶水,发现有人到了后,齐齐朝门口看来,见是墨九,全部都站起身来。 苍玉、东篱陶然、鸠、牵机以及……墨九看到另外三人时,怔了怔。 张子衡可以理解成是青尧想要昆仑神木的枝杈而出现在这里的话,那么纳兰子矜和南宫婠婠又是怎么回事?墨九感觉思维有些不够用了。 “许久不见,你的修为又精进了,原以为我的速度已经很快了,没想到你犹有过之,倒是我自负了。”苍玉凝神看了一眼墨九的修为,发现墨九已经到了大罗金仙,比之他也是丝毫不差,不由有些惊讶,赞叹道。 墨九对于苍玉修为进阶之快也有些错愣,他是靠了浮生梦与青丘禁地才到达了大罗金仙,苍玉又是因为什么? “你过誉了。”斟酌了一下字词,墨九谨慎回道,“不过走了些近路。” 苍玉闻言温和一笑,“墨九不必自谦,我也与你一般走了近路,只是这最后的结果比什么话都清楚。” “是极,你们二人都太过谦让了,让我们这些在一旁听着的人都忍不住想要道上一句不平。”纳兰子矜接话道,这是把苍玉与墨九都笑说了一遍。他说的是大实话。在场之人中,大多都只突破了一阶,有突破一大阶的也是因为原本的修为便是大圆满境界,并且停留了也有些时间了,只要稍加修炼,突破是水到渠成的一件事。 只有苍玉和墨九这两个妖孽连跳数级,直接晋级到了大罗金仙。尽管两人是走的近路,可近路也不是人人都能走,还走成他们这样。这一来需要资质,二来需要往日的积累。三也是最玄妙最难以把握的——机缘。 墨九对于苍玉的话不以为然。他们看上去修为是很接近——苍玉大罗金仙中期,他大罗金仙初期。看上去只是一小阶的差距,但这却代表了少则数十年,多则数千年的修炼。何况。苍玉周身气息浑圆一体。内敛自如。而他则外泄出来,无法做到气息内藏,不漏丝毫。这谁上谁下一眼便能看出来了。 当然,他也不会再谦虚下去,谦虚是好事,但过了却不美,有拉仇恨的嫌疑,他当初选的是琴师而非御军,对于拉仇恨这种事向来是不感冒的。 “你们三人怎么来了青丘?”墨九望向纳兰子矜三人。他问得很直接,可他的神情与语气却能让人感受到他确实只是单纯的疑惑与意外,想要一个答案,提不起一丝恶感。 “青丘作为世外之地,有机会前来,自然不容错过。”纳兰子矜合上扇子,微笑道。 纳兰家的人善舞文墨,喜欢周游山川四海,听各种奇闻异事、风趣怪谈。青丘作为一个风景优美,民风独特,又是无数传说诞生的地方,纳兰子矜早已向往已久,想要见上一见书籍之中的青丘之地,看一看那青丘之国是否当真那般奇特。 “我与纳兰差不多,不过想要了解的更多也更详细一些。”南宫婠婠双手自然地置于腹部,姿态优美,好似下一秒便会迎风而舞。 南宫书楼藏书丰富,那些包含了星罗万象,涉及了各个领域的书自然不是白来的,而是南宫家的弟子一本一本收集、撰写,经历数不尽的时光,这才有了名震四相界的南宫书楼。 收集还好说,撰写却需要他们亲自去经历过、看过、听过,这样才能写出来,才能被收录进南宫书楼之中。 南宫家风流多情,有时并非南宫家主动去招惹什么,而是走得地方多了,这里莫名一份情谊,哪里莫名一份痴心,许多南宫家之人只怕是自己都不知道有人爱慕于他(她)。 世人以‘风流多情’去形容南宫家,某种程度上也是承认了南宫家的品行还是不错的。 墨九没在南宫婠婠身上感受到‘风流多情’这四个字,倒有一种书香之气,比起纳兰子矜身上的温雅,南宫家则偏于丝竹笙歌里的锦绣。 南宫婠婠此次来青丘,为的便是亲眼看上一看青丘容貌,然后将自身的所见所闻一一记录在案,编入玉简之中。 “不请自来,失礼之处还望海涵。”南宫婠婠话落,纳兰子矜说道,双手抱拳,朝墨九鞠了一躬。 “纳兰所言极是。”南宫婠婠附和,继纳兰子矜之后对墨九粲然一笑,“墨九不要嫌弃才是。” 墨九闪身避开纳兰子矜的一礼,对于南宫婠婠的话扯了扯嘴角,“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何谈嫌弃二字?” 他心中默默感谢一下凡人中那些大能者,不然他怕是又要无言以对了。 “喂……你们是不是忘了什么?”张子衡一脸扭曲地看着一来一往聊上了的三人,出声提醒了一句,以示存在。 “嗯?忘了什么?我们忘了什么了吗?”南宫婠婠的视线落在张子衡的身上,玩笑反问。 “墨九问的是我们三人,你们不要把我忘了好不好?”张子衡知道南宫婠婠是故意这么说的,无奈道。 “我们两人是不告自来的,你也是吗?”南宫婠婠故作惊奇地望着张子衡,仿佛很意外张子衡居然和他们一样。 张子衡面对这样的南宫婠婠,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我虽然不是不告自来的,但墨九显然不知道我为何而来,你们不要占着人家,连问我的时间都不给墨九。”说完,对墨九抛了个‘你说对吗’的眼神。 “……”墨九。 “我赌墨九知道你的来意。”南宫婠婠发现了张子衡的小动作,微微抬头,一脸自信道,转头去看纳兰子矜:“纳兰你赌哪个?” 南宫婠婠自己不知道张子衡为什么会和他们来青丘,但她却可以肯定墨九知道。 纳兰子矜在一旁看着热闹,不防被南宫婠婠拖下水,见自己不给出答案南宫婠婠是不会放过他的,不由苦笑,偏头避开张子衡朝他瞪过来的眼神,轻咳了一声,说道:“与你一样。” “……”张子衡看向纳兰子矜的目光顿时变了,恨铁不成钢都不足以去形容,没有指责却胜似指责,“纳兰,亏我们多年交情,你竟然,你竟然……”张子衡千想万想也没有想到纳兰会背叛他投靠南宫婠婠,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纳兰子矜保持着怡人的微笑,看向张子衡,歉意道:“子衡,你知道我不擅长说谎。” 那你也不能实话实说啊!张子衡泪流满面,碰到一个这样的朋友什么的,真是身心交瘁。 他不死心地朝墨九看去,他虽然知道墨九十有**是知道他来意的,但结果还没有落下,他仍旧抱有一份希望,哪怕墨九骗骗他也好啊。 和他一个动作的还有南宫婠婠与纳兰子矜,苍玉几人不厚道地在一旁看戏,也不上来为墨九解围。 “……”墨九肩头一沉,莫名感到一阵压力,面对张子衡与南宫婠婠的目光,他神情漠然,纹丝不动地回以没有任何意思在内的眼神。 三个人就这样你看着我,我望着你,谁也没有说话,时间像是停止了,一种诡异的气氛在大殿内蔓延。 南宫婠婠与张子衡在墨九清澈却深不见底的眼睛注视下身体越来越僵硬,最后嘴角抽搐了一下,想要放弃,却又不甘就这样放弃。 “你们这是?”青尧一进大殿就看到了三人奇怪的动作,转身挥退了侍者,将门关上后疑惑问道。 “你来了。”墨九回头,对青尧点了点头,平淡道,说完,退了几步,示意青尧过来。 “……”青尧见到墨九如此主动,没有受宠若惊,反而狐疑地打量了一下墨九的神情,确定没陷阱后那张倾国倾城的脸上绽出一丝笑,欢快地走到墨九身边站定。 在场的所有人都觉得因为这一笑,眼前突然一亮,整个画面都不同了。 “方才在打赌墨九知不知道子衡的来意,纳兰、婠婠与子衡都说完了,最后卡在了墨九这儿,正想问墨九要一个答案。”苍玉笑着解释道。 “哦?”青尧去看墨九,见墨九承认后,调笑道:“难怪进来便看到你们三人这么对站着,看来想从你嘴里得到些什么,还真是不容易。”笑容一转,变得有些不怀好意起来,“墨九不说,你们不妨来问我。” 言下之意是青尧他知道墨九知不知道了。 南宫婠婠见青尧都这么说了,也不绕弯子,直接道:“那墨九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张子衡脸一下垮了下去,就和吃了黄连一样,看到的人都觉得苦。 他不乏哀怨地盯着半路杀出来的青尧,原本见墨九不说,他心中松了口气,可现在的遭遇告诉他,凡事重头戏都在后面。(未完待续。。) ... 三四零 - 墨九 - 玉九     而唯一还算有些用处的家园也因为墨九不能修炼,也不相信游戏出产的药物而荒废了,不过现在好歹是起了一点作用,可以让青尧快一些恢复实力,早日让他们离开这个世界。     在其他人得到游戏系统,千方百计想要升级时,墨九已经在思考怎么取代游戏系统给予自己的力量了,不说威力如何,至少那股力量是要属于他自己的,轻易不会消失,不会背叛,值得去信任的。     从房间内出来,墨九正要继续去下面的店铺寻找物资,忽然听到了不远处传来一阵动静,像是有很多人在走路,但是和人的走路声又有些许不同,听上去缓慢而拖沓,整齐又凌乱,沉重,却带着说不上的漂浮,好像还有在地上拖着什么东西的声音,一股说不出来具体是什么味道,难闻之极的气味从声音发源地传来,顿时墨九脸色一变,转身就往批发市场门口跑去,而另一边,闻到了生人味道的丧尸们纷纷紧追在后面死死跟着墨九跑向批发市场门口。     上了停在门口的车子,墨九尝试着发动,但平时很顺利的过程这次却不知是由于什么原因变得不顺利起来,关键时刻掉链子这种事也让墨九这样的人碰上了,他不由明白了为什么很多人对掉链子的人、物、事如此愤怒、无奈,一副恨不得将之掐死捏碎毁坏抹除的样子。     看着已经快要到达铁门的丧尸,墨九放弃了开车逃走的打算,直接下了车子,关上车门,唤出九霄环佩琴施放了几个拨弦将最前面的几只丧尸杀死后,毫不留恋地转头逃跑。     琴师的硬伤又一次体现了出来。游戏里琴师施放技能时是可以移动的,虽然很缓慢,换成现实内。当然也可以移动,只是。谁能在奔跑时弹奏一曲完整的琴曲?修道之人自然可以利用体内的灵力来做到这一点,普通人呢?     而且,除了第一次伤害是立即产生的之外,有三秒施放时间的抚琴第二次伤害要在一秒后才会产生,琴师所有的技能几乎都是这样,一秒看似很短,不过几个眨眼就过去了,但性命攸关时。不说一秒,一瞬都显得漫长。     一路跑,墨九不时施放一个抚琴和奏乐,偶尔还掺杂着几道音刃,当然,抚琴和奏乐不过音才响起,刚产生作用就停了下来。     追在后面的丧尸逐渐少了起来,但是墨九的体力也快消耗完毕了,他此时已经跑到了城市的边缘,再跑就要跑出j市了。严格来说,他现在所在的位置,已经是j市之外了。     站在高速公路上。墨九停了下来,手按在琴弦上,因为用力过大了,手被勒得生疼,但他却毫无感觉,只看着后面那一百多只丧尸,然后将升到九级时出现的五点属性点加在了灵力上。     这些丧尸中并没有二阶的,他完全可以做到秒杀,他最初逃跑。除了不想耗费力气跟他们纠缠之外,还因为他感应到了一种威胁的气息。正是这种气息促使他施放技能也不去看造成的伤害,只是头也不回地逃离的原因。     而现在这种气息依然没有散去。但他却没有体力再逃跑了。     在两者距离三十米时,丧尸停了下来,紧接着朝两边分开,让出了一条道路来,就像是有什么位高权重的人物要过来。     墨九见到这个场景,目光凉如水,其实内心升起了一抹小小的震惊――     这些丧尸里面必然存在着一个狼王,并且智力不低。     墨九虽然没有经历过末日,也没有看到过莫浅忧看到的那张帖子,就连小说也只是知道一个大概,但看其他丧尸什么也不懂,什么也不知道,只会靠本能行动,看到敌人实力远超它们也依旧凑上去,名曰捕食实则送死的举动就可以知道这样远超于同类的智力不应该出现在现在这个时间,这个末日不过才发生了三天或者四天的时间。     就在墨九深思时,那只神秘的丧尸出现了。     二阶丧尸:     等级:14     精气值:700     特点:行动稍慢,力大无穷,智力正常,无痛觉,不知疲惫,听觉、嗅觉敏锐,对拥有血肉的生命拥有极强感知力和渴望,被抓伤、咬伤极大几率被同化     技能:撕咬,尸毒,感染,控制     弱点:头部。     这是一只孩子模样的丧尸,青灰色的皮肤泛着一种死气,身体各部分都很完整,肉也没有少,平时应该极为灵活可爱的大眼睛此时却毫无生气,给予人一种灵异恐怖之感,瞳孔虽然没有缩成周围那些丧尸那样的针尖大,但是却极为涣散,令人一看就知道这不是一双活人会拥有的眼睛。     “哎!说起来,也不知道老王家的那个孩子怎么了,中邪了一样对自己的亲爹又抓又咬,生生从老王的手上咬下了一块肉,还吞了进去……”     “老王,对!老王家的那个小孩……”     日记后面的内容浮现在脑海中,墨九推测,眼前这个孩子模样的丧尸极有可能是日记上写到的“老王家的孩子”,出现在批发市场上的第一只丧尸。     那个顶着孩子躯壳的丧尸紧紧看着墨九,墨九也回以注视,双方就这么保持着古怪的气氛对峙、打量起对方来,掂量着对方与自己之间的差距,那上百只丧尸完全被两者的气势所压制,变得不起眼起来。     “赫赫!”     孩童丧尸率先出声,对着墨九叫了几声,墨九沉默,他不知道对方这是什么意思。而那个孩童丧尸看到墨九不应答,又叫了几声,只是这次的叫声中多了几丝杀气,这让墨九的神经一下紧绷了起来,进入了战斗状态之中。     那原本充当布景板的上百只丧尸霎时间动了起来,组合成一个队形,步伐整齐地发动了攻击。     古琴声声声响起,在这方空间之内扩散、扩散、再扩散,把冲在最前方充当炮灰的丧尸化作了碎块,后面的丧尸淋了一身的腥臭血液和内脏,这却并不能使它们退却,反而更加激起了它们的凶性,一把将挂在自己身上的肠子、胃什么的塞进嘴里,毫不畏惧地向墨九冲去。     墨九手指快速地在琴弦上拨动着,还未看清动作,琴弦就震颤了无数次,全心投入的弹奏使得他陷入了一种类似于琴心通明、人琴和一的状态之中。渐渐地,技能抚琴的琴音不再拘束于施放技能的那几个音,而是在断断续续几次反复弹奏后慢慢变成了一篇完整的乐章,和中间不时穿插进来的技能奏乐的琴音完美融洽的合在了一起。     伤害一下就因此提升了起来,丧尸还没有靠近五米就已经先后死亡,短短几分钟,数量就已经缩减了一半,那个孩童丧尸见此开始焦躁起来,频频发出吼叫声,剩余丧尸随着它的吼叫声不断变换起队形,但依然无法阻止死亡步伐的到来,眼看着又是几分钟过去,丧尸已经只剩下几只九级和十级的,那孩童丧尸再也按捺不住,发出尖锐的叫声,和几只九级和十级的丧尸一起朝墨九发动了攻击!     墨九抚琴的动作一顿,被那尖锐的叫声从那种空明的状态中惊醒,一种由精神而发的疲惫还未扩散至全身,他就因为敌人转瞬间就到了面前的攻击而不得不打起精神应对。     “咳……”九霄环佩琴替他挡下了这雷霆一击,但从琴上传递过来的余威还是震伤了他的内腑,瞬时一口血咳了出来才觉得好受了些。     墨九看着另外几只丧尸快要落在自己身上的攻击,判断出自己无力、无法躲过之后,手拂过脖间的万宝香囊,下一刻一个玉瓶出现在手中,来不及拔开塞子,直接被他整个扔向了那些丧尸的手,他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接下去所发生的事情。     玉瓶破碎,大量的黄色粉末从中喷吐而出,视线内所及之处都被粉末遮掩起来。     那些粉末飘飞着,时间仿佛被放慢了,胜败、生死皆在此一举!     丧尸的嘴缓慢的张开,露出了里面尖锐的利齿,有些轻微腐烂的舌头,长长的指甲在空中挥舞,一点一点地落下,那双浑浊残暴的眼睛中,一丝嗜血的兴奋出现,迅速蔓延到整个眼球,然后黄色粉末落下,从上而下,从头部和裸露在外的肌肤开始,一节一节、一块一块地融化成了血水,死前的上一秒它们还保持着攻击的姿势,对即将要入口的美味而感到兴奋。     “啊!”     墨九将九霄环佩琴竖着放在地上支撑着自己站立,看着另一边发出和人类的叫声极为相似,粗听之下根本分不出有什么区别的孩童丧尸,只见它正看着自己逐渐被消融的身体发出恐惧的惨叫声。     当初墨九抛出玉瓶时并没有用太大的力气,那时候就算他想用也不行,玉瓶完全是在最靠近他身边的那只丧尸的爪子上碰碎的,孩童丧尸站的外面一些,所以沾染的极少。(未完待续)           三四一 - 墨九 - 玉九     而也正是这个原因,对方现在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消失却什么也无法去做、去阻止、去挽回。     当然,孩童丧尸不会感受到痛苦,所以它的惨叫完全是因为智力提升上去了,同样也就有了恐惧,不像一阶丧尸那样生死无惧,对“存活”有了渴望,所以看到自己的“死亡”才会这样恐慌。     可悲的是,在这样的关头,那只已然褪去了人类身份,并以人类为食的孩童丧尸却发出了和人类相差无几的惨叫声……在这样的一刻,才让人找到了对方和人类的相似之处:会因为生死而绝望、害怕、不甘、渴望,会发出相似的惨嚎之声,会挣扎,会惶惶,会……     和那些被它们抓住、吃掉的人类一样,完全失去了猎杀时的凶悍嗜血,脆弱得好似纸制品,一戳即碎,可笑而讽刺,就像一部黑色的幽默剧。     就像是它们不会对临死前挣扎的人类有任何同情怜悯心,只会感到更加兴奋、激动一样,人类对它们也不会给予同情、怜悯和心软。人类只会感到松了一口气,然后是劫后余生的狂喜,杀死了它们后的兴奋、空虚还有荒廖,眼睛所触及到的苍凉景象和人类被杀与反击将对方击杀之间的巨大落差,使得他们心境出现了一丝漏洞。     多么可笑不是吗?先前的他们居然会被这样的怪物追跑了一路,被迫放弃了自己的家乡,自己一生奋斗来的一切,放弃了自己的尊严、原则乃至于种族,抛弃了父母、爱人、孩子、朋友、亲人……都只是因为此时死在了自己手下的怪物……在之前的他们眼中,强大无比。完全无法抵挡的怪物。     自然界内,一因一果,一饮一啄。人类摧毁了无数生灵赖以生存的家园,那么总有一天会有另一种生物摧毁人类赖以生存的家园;人类屠戮万物生灵。因为一己私欲而对其他种族的生命赶尽杀绝,那么总有一天他们自己也会受到这样的待遇;人类看到死在自己手下的生灵发出哀嚎惨叫之声,兴奋不已,以此为乐,并加以虐待,他们可曾想过,自己也会有遭受到这样的痛苦的一天?     那些被人类摧毁了家园的生灵,它们只能从此背井离乡。无依无靠地在另一个陌生的地方艰难生存着,和那些地方原本的居民做着争斗,和自然做着争斗,吃了这一顿没有下一顿,整日在生死边缘徘徊,惶惶不安中渡过。     那些无法挪动的生灵,它们迎来的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死亡,要么涅槃。将自己所有的特性都一点一点扭曲,变成适合在这样的环境下生存的存在,但是也许下一秒。人类又会将这里的环境再一度改变,而这一次将再也没有了让它们适应的时间。     现在轮到人类无依无靠,无亲无友。孤身一人背井离乡,在这个黑暗绝望的世界中挣扎求生,和所有的一切进行争斗……只是,人类比起那些被他们残害的生灵更为可悲,那些生灵没有背叛它们的同伴,没有背叛他们的种族,而人类背叛了……那些生灵自愿牺牲自己为自己族内那些处于壮年、幼年的族人换取生存的机会,人类呢?有,却太少太少了。更多的是壮年和幼年没有给予老年这么做的机会就将对方给推了出去……     人如此作为,与畜生何异?犹有不如!     墨九眼帘低垂的瞬间。脑中飞闪而过了无数的思绪,很多他自己也不清楚是些什么。只知道是一些惆怅,令人不自觉就失去了言语的东西。这些纷杂的东西在心中、脑中回绕一圈后,悉数化作了一声叹息,向道之心从此更加坚定,从精神上传来的层层疲倦也无法阻挡他这一刻的清明。     “吱——!”     就在墨九正要收回九霄环佩琴走回批发市场时,一辆车子以令他无法理解的速度在快要撞上他的分秒间停了下来,带起的风把他的那一头长发吹得胡乱飞舞起来。     看到他与车子之间绝不超过十厘米的距离,墨九冷静地把头发抚顺,一双犹如黑曜石一般的眼睛直接无视了挡风玻璃的阻隔,和坐在驾驶座上的那人的眼睛对视在了一起。     蜀魄经过一路跋涉总算在天黑之前即将要到达j市,世界的沦陷使得j市和s市之间原本不过五十分钟左右,横竖不会超过一小时的路程硬生生变成了近乎半日的时间,这一路上杀的丧尸都已经让他进入了八级,而清理掉的那些“路障”更是不计其数,弄得他不由变得烦躁起来——换个人来试试拿着几根破银针清理那些撞在一起,把道路给堵住的车子试试?尤其这些车子里面还有丧尸时!更尤其在他清理完不知道第几个“路障”时,那些银针中的一根居然断了,并且这个武器的整体属性都下降了一截。     蜀魄一下觉得心中,不,整个身体里都火烧火燎的,飞快地把身边那些丧尸都戳成了破布这种感觉才稍稍下去了一些——这个游戏系统到底知不知道这是他现在唯一一件可以用的武器?!还有,这不是已经到了现实了吗,为什么还有耐久?!并且为什么武器属性上没有显示耐久度这个东西?!     只能说,蜀魄很忧伤,医师的普通攻击是不要去想了,就是直接拿着针去戳目标,所以他一路都是用技能清理的,而就是技能清理,也来来回回施放了近乎十几个技能才能让那些“路障”变成废铁,可以被他的车子撞碎,而在此之前,还要在攻击之前把油箱里面的那些油给抽出来,再灌一点水进去,防止爆炸。     同时,他无时无刻不在心惊胆战着,生怕自己手中的剩下几根银针也断了,要知道,寻仙ol里面施放职业技能是需要职业武器的,没有了武器。这是要他徒手搬运那些“路障”吗?幸运的是,蜀魄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这无疑不让他松了一口气。决定进入j市后一定要去一趟中药店看看能不能收上一两套银针、金针。     蜀魄很不容易,他对于自己得到了个医师职业表示悔恨交加。早知道,小号他就应该练一个剑仙,或者还是术士啊!再不济,拿枪的御军也不错,或者琴师?总而言之,只要不是医者,什么都好。     抱着这样的心情和想法,蜀魄终于达到了j市外面。已经依稀可以看到城市的轮廓了,正猛踩油门,开在进入j市的高速上时,前面忽然出现了一个人影,一个活生生的人,这让蜀魄不由一愣,立刻踩了刹车,堪堪没有和那人撞上。     而在抬头的时候,蜀魄又愣住了,为那人的容貌。为那份气质,也为对方怀中那架琴。     一头如墨的长发在风中飘飞着,眉如远山。鼻若悬胆,一双眼睛就像是浸在水中的星空,若不是那一身现代的衣服,对方就像是从纤尘不染的皑皑雪山仙境中缓步踏来的仙者,从容宁淡,缥缈出尘,让人不由自主地忽略周围的一切,只专注着天地间的那一人,无论怎样的背景。繁华也好,衰败也罢。都能与之相契合,毫无违和。     蜀魄自认是没有见过这样的人。这样的人,应该多少会有什么消息才是,就算只为了那一张脸,也有无数人会拍下来传到网上,喧闹得沸沸洋洋的,不可能一点消息都没有,难道……对方真的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而且那架琴,怎么那么熟悉呢?     两人静静对望着,蜀魄是因为陷入了思索之中,没有反应过来要下车,墨九则是单纯地直视对方,目光清冷如月光,没有不悦和指责,却更能激起人的罪恶感和心虚。     而就在这时,又一辆车子从远处开了过来,没一会儿就停在了蜀魄的后面,没有出现跟先前一样差点“亲密接触”的惊险场面。     这个动静也将蜀魄从出神中惊醒,察觉到自己现在的举动的不妥之处,拉开安全带打开车门下了车,冲那差点被他撞到的人报以歉意一笑。     墨九看到那个满含歉意的笑容,微微点了点头,刚才的事算是揭过了,然后两人一起朝后面那辆车看去。     莫浅忧也和蜀魄一样,一路上过五关斩六将,四十分钟到七十分钟的路程时间无限被拉长,并且因为许多原因而需要不断更换路线,换到后来,她只知道j市该往哪走,其他便什么都不清楚了。     若不是前面那张半倒的道路指示牌上面写着前面不远处就是j市了,她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路,从中午左右出发,一直到天快黑了都没看到j市的影子,说她今晚要在郊外渡过了她也相信,只是总算是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在她决定再开一会儿,要是还是看不到j市时就原地休息时让她看到了那个路牌。(未完待续)     ps:最近心情起伏有些大啊,现在网上很多虐猫虐狗虐动物的图片,玉九写得时候不免偏激了……     有时候不由去想,人这个样子还算人吗?对那些虐待动物的人,玉九不知道该说什么,难道他们就没有看到动物眼中的泪水吗?     还有电视新闻上的广告,一枪响起,代表一个种族灭亡,回首看,人类建立了属于人类的辉煌,却又摧毁多少东西呢?而这样的破坏,又会让人类辉煌多久呢?     从不觉得吃什么有错,因为需要生存,但是为了满足口腹之欲而去赶尽杀绝,太……     那些生吃猴脑的人,看着猴子痛苦嚎叫的人,他们不会做噩梦吗?不怕总有一日被如此对待吗?     好暴躁,每次玉九都在想,玉九家不见了的几只猫是不是被这样的人抓去了,每次都很想哭,从最初的五只猫,到现在只剩下了一只,每次它出去,晚上回来晚了,玉九和家人都各种担心,各种呼唤寻找。     那些捕猫抓狗的,到底知不知道饲养者的心情?           三四二 - 墨九 - 玉九     在开了一会儿后,莫浅忧就看到了j市的轮廓,同时也看到了停在她前方不远处的那辆车和一个站在车前一动不动的人。     开近了后,她停下车,正待观察一下情况,前面那辆车子的车门就开了,就在莫浅忧戒备之时,对方先是朝着前面一会儿,应该是在跟另一个人打招呼或者说些什么,由于车窗紧闭着,对方背对着她,莫浅忧也不知道对方说了些什么,或者什么也没说。     而她也没有疑惑多久,前面的那个人就转过了身来,那是一张清秀俊雅中带着一分温润的脸,轮廓极为柔和,但又不会让人将之认错性别,是难得的好相貌,但最让莫浅忧喜欢的还是对方的气质,有这样的气质就表示对方就算不是什么好人,也不会是什么坏人,至少是一个有原则的人。     于是,她下了车,然后也看到了另一个被前面的车子遮住了的人,顿时怔怔的望着对方,所有的一切都在远去,唯有那抱琴而立,一身清寂无所归依的人。     她初时确实是被那人的容貌所惊,若说从车子里出来的那个清秀温雅的男子是少有的样貌,那么这人便是凡人难以所及了,她不知道,什么样的人才能生下这样的人,也唯有天地的鬼斧神工才可以吧?     但在这之后,却并没有对那容颜有任何欣赏之外的诸如着迷、贪婪等**的存在了,她并不是那种会为表象所惑的人,她所处的环境使得她见过无数外表美丽,内在却已经糜烂的人,所有的外表,对她来说都只是一时惊艳。真正让她沉浸在其中的,却是那人身上散出来的一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看到对方抱着那架琴静静而立,她的这份感觉便越来越盛。那扑面而来的气息,陌生却熟悉。时常会在她脑中加以想象的模糊身影逐渐清晰起来,并被渲染上颜色,最后,一双她无论如何去幻想都认为不合适而涂抹掉的眼睛被充填,组合成了一个完整而完美的人。     眼前的画面和瑶雪峰上看到的景象逐渐重合在一起,她张了张唇,一个名字在口中千回百转,仿佛酝酿成酒。半晌,终于脱口而出――     “九墨!”     蜀魄原本看到那个女子一直盯着另一人看,一脸沉浸其中不可自拔的样子颇有些不屑地皱了皱眉,虽然那人长得确实不错,可用倾国倾城来形容,但这副样子却有些过了,他还曾想现在这个时候能够出来的女子定然有什么过人之处,在看到对方对他只是露出赞赏之后,内心也对其有了些好感,更加认定这一点。并认为对方是一可交之人,只是对方接下去的表现却让他不由暗叹这又是一个花痴,或者还有花瓶。     但在听到对方口中呼唤的名字后。蜀魄的脑子就一瞬间卡了一下,短路了,半晌,才重新恢复了连接,第一时间就朝差点被他撞到的人看去。     墨九抱琴的手不可见的一顿,见到两人的目光,镇定地回视过去,神色宁淡,眉目间的那份坦然倒让看向他的莫浅忧和蜀魄不好意思起来。轻咳了一声,移开视线以掩饰自己的尴尬。     “九墨。我知道是你!你别想不承认。”掩饰到一半,莫浅忧就反应过来了。她这是被对方给忽悠过去,于是立刻又转过头,看向抱琴的人,肯定说道:“我不会认错的,你就算不承认也没关系,我知道是你就好。另外,我是莫浅忧,在寻仙ol里面名字是浅笑忧伤,相信你并不陌生。”     蜀魄被莫浅忧的单刀直入弄得思维停滞了一下,随后将记忆里那个脑中应该有很坑的游戏角色和眼前这个眉目精致明媚的女子结合在一起,忽然觉得世界变得有些不认识了。     在他的印象里,浅笑忧伤明显是个平时正常,但关键时刻却会脱线的人,长相也应该偏向于呆傻直楞,声音他自然是听到过的,带着一丝女儿家的柔和清淡。虽然刚才因为对方现实中的声音和他在网上听到的声音不一样而没有认出来,但主要原因还是因为对方的长相太具有欺骗性了,和他所认为的截然相反。     而且对方说那人是九墨……蜀魄灵光闪了闪,脑中那些疑惑、陌生和熟悉瞬间融汇在一起,通畅了起来――     他说那架琴怎么那么熟悉,这不分明是游戏里九墨那架九霄环佩琴吗?那么明显,他居然都没有认出来,真是……蜀魄也不知道该对自己说些什么,寻仙ol里面的顶级金色武器大多都是神话传说中或者历史中赫赫有名的武器,琴师的九霄环佩琴、剑仙的七星龙渊剑、御军的霸王枪、医师的太阴针以及术士的建木杖。     后面两个太阴针和建木杖暂且不说,九霄环佩琴是有确切的配图的,当然,和九霄环佩琴相似的琴并不少,他认不出来也没什么,只是对方那身气质如此特别他还依然没有察觉出什么,尤其当对方还抱着一架琴时,这就只能说明他太“单纯”了。     现实有人会随身抱着一架一看就知道分量不轻的琴四处乱走吗?特别是在末日之中。特征已经那么明显了,琴师、气质、琴、寻仙游戏系统……蜀魄只能叹息一声,在这一点上,莫浅忧确实比起很多人都强上许多,也许真的是太喜欢了,所以哪怕没有见过对方,也能在第一时间将对方认出来。     不过,也有莫浅忧想象力丰富,并且敢想,而蜀魄自己却相对现实的原因在,蜀魄他也清楚这一点,所以并不没有对此过多在意。     蜀魄是一番感受,而墨九则是另一番感受。     他看着一脸坚定、坚决、认真的莫浅忧,手指摩挲着九霄环佩琴,感受到从指腹传来的木料特有的触感,墨九暗想莫不是流年不利,他来到这个世界不过三年,但他却觉得无论是在上一个世界还是四相界都没有那么多事情。     表明心意、末日、游戏系统……他这是跟这个世界相冲吗?     见一旁的九墨不说话,气氛有些凝滞后,蜀魄微微一笑,那张脸顿时更添了几分颜色。     见两人的注意力停驻在他身上后,蜀魄笑意更深了些,轻缓说道:“我姓蜀,单名一个魄字,寻仙ol在末日之前我也在玩……”     看到两人好奇的样子,蜀魄勾着一抹不深不浅的笑容,停在了关键地方不再说下去,当然,他完全无视了从头淡漠到尾的九墨,直接把莫浅忧的表情概括到了对方的身上。     墨九听到蜀魄这个名字,眼睛闪了闪,只是速度太快,也太过于隐秘,没有被一直关注着九墨和莫浅忧反应的蜀魄所察觉。     “子规啼?”好听的声音,让人想到了瑶雪峰上雪花飘落时的景色,如珠落玉盘,似静听风吟,正是墨九开说说话了。     “看来你已经知道了。”蜀魄笑了笑,并不惊讶对方说出了自己的身份,接着上面没有说完的话道:“我现实名为蜀魄,寻仙游戏中名字是子规啼。”     说完,看着听完他的话后呆在了原地的莫浅忧,笑得更加开心了,给墨九一种对方笑意中总掺杂着一些意味不明的东西,没有恶意,更像是咬牙切齿。     其实,最该咬牙切齿的人是他……墨九冷淡地看着远方半黑不黑的天际,面上无悲无喜。     有缘分这三个字有时候也是一种让人恨不能再往其中加上一个无字的存在,至少,墨九是这么希望的,他一直认为游戏便算了,但是现实遇到这两个人???     看了一眼笑得温柔如春花般柔和的蜀魄,再看了一眼仍傻瞪着眼的莫浅忧……果然,四相界才是最安全的地方,至少,那里不会有转角遇到“爱”的情况出现,也许有,但墨九不知道,所以很安心地只当没有了。     如果说先前的他是因为不想说什么而保持沉默,那么现在,墨九就是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只能看着他们这边的气氛越来越向古怪的方向发展,从此一去不复返,拉也拉不回,然后保持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冷静认真地研究着天空,想着一会儿会不会出现星辰,说起来,已经有一个多月都没有见到了。     或许,他还可以从星辰上面摸出一些东西,比如他最近是不是诸事不顺,桃花成劫?     “你是子规啼?”好一会儿,莫浅忧总算是回过神来,看着蜀魄,从他身上去找游戏中子规啼的身影。     玩家们眼中的大神的世界其实并不如他们所想像的那般广阔繁华,或者该说,大神的世界地域很广阔,但是居住在这片地域上的人却只有寥寥无几,同为大神的那么几个人。     在这样的环境下,每一个大神几乎都对另外的大神有着一种超乎他自己所能想象的熟悉,完全是透视了表象,看到最真实的内在,也许就算是对方自己,也没有对自己那么清楚。(未完待续)     ps:写到故事里那些人,心情果然好了很多。     这就是小说的魅力吧,吸引着作者去写,也吸引着读者去看。           三四三 - 墨九 - 玉九     莫浅忧也不例外,她眼中的九墨是孤高淡漠,随时都会羽化的神明的话,子规啼给她的感觉却是冷漠,那种彻骨的冰冷,和钢铁都市带给人的感觉不一样,和寒冰也不一样,一种纯澈的,近乎于邪恶的冰冷。     如果莫浅忧是普通人,也许还会给子规啼再加上一个自私的标签,但她不是。所以她虽然感受到子规啼的那些冷眼旁边和冷漠无情,但是她完全没有在意,这对于他们这个世界来说非常正常,并不算什么,只能说明对方和她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而普通玩家也接触不到子规啼的内在,自然也不会察觉到对方的本质,一直以为子规啼是个温文尔雅的翩翩君子。     看着眼前的子规啼,也许现在应该叫蜀魄,莫浅忧拿出玩家的评价和自己的评价对比了一下,忽然发现玩家的评价更适合眼前之人。意识到这一点,莫浅忧赶紧把那个评价给涂抹掉,重新换成了自己的。     比起别人,尤其是普通玩家,她更相信自己的判断,衣冠禽兽她都见过了,外表温雅,春风融融吹得人一片心暖,但是内心冷漠,恨不能把世界都冰封了的又算得了什么!     “怎么,不像吗?”蜀魄笑得温和,眼中满是包容:“还是需要验证一下?”     莫浅忧莫名抖了抖身子,她的错觉吗?为什么对方看她的目光总是让她有种被蛇盯上了的恶寒,全身寒毛都立起来了。     “不,不需要……”     清了清声音,莫浅忧有些结巴道,实在是蜀魄气场太强大了,总是让她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她以前怎么没有发现子规啼那么可怕呢?也许是来自压迫力的刺激,突然间,莫浅忧就想起来了。她拿着游戏中子规啼的号跟九墨表白,但是却没有说清楚她的身份。结果导致了九墨的误会,乃至于整个服务器的误会的事。     刹那间,莫浅忧明悟了,怪不得蜀魄给她的感觉那么奇怪,然后,她整个人就跟泄了气的气球一样干瘪了下去,对面前这人是子规啼的这一点一下变得确认无比、深信不疑,谁要是说对方不是。她第一个跟人急。     “九墨。”蜀魄满意地看着莫浅忧那一脸看到曾经对不起的人而心虚的样子,觉得碰到九墨后想起那个乌龙而憋的一口气总算是出来了一些,接着他又把目标转移到了九墨身上。     “……”墨九很想对那两人都置之不理,直接一走了之,只是他显然跑不过车子,也极有可能跑不过对方。     “何事。”     蜀魄眼中,九墨从头到尾都没有变幻过一丝表情,就连气息也没有,但是,他就是从那两个字和对方的神情中读出了一种防狼一样的戒备。顿时先前刚出去的那口气又回来了。     乌龙什么的……莫浅忧什么的……九墨什么的……!!!     “我想,我们之间有些误会。”内心咆哮着,蜀魄面上却纹丝不显。笑意融融道。     墨九的注意力因为这句话,抽出了一些放在了蜀魄身上,静等对方的后话。     蜀魄见此,暗叹一声不容易,让这么个人注意他,认真听他的话,真是比清理“路障”还困难。     “想来,莫浅忧莫小姐会很乐意解释的。”说完,一向笑不露齿的蜀魄这次却露出了一点牙齿。当然,笑容依旧优雅而温润。只是,莫浅忧却觉得那色泽莹白。形状极好的牙齿在下一秒就化成了一张巨大的鲨鱼嘴,向她呼啸而来,欲将她整个吞下。     打了个寒颤,莫浅忧扯着唇角僵硬的笑了笑,低下头一会儿,在做好心理准备后抬头看向墨九,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在你把我拉黑后,我向蜀魄,也就是子规啼借了他的号,想要跟你说清楚,只是,一看到你就什么也忘了……所以……”     “所以,自始至终都只有你一人。”墨九接下了莫浅忧的话,面对蜀魄时那种心情也自然了起来。     “嗯……”莫浅忧有些苦涩笑道:“第一次时你下的太早了,很多话都没有说,也来不及说,无论如何,我都想要你知道,想要告诉你。”     鼓了鼓勇气,莫浅忧抬头,直视墨九的眼睛,不自觉地咬紧了下唇,反复几次后,声音紧张得有些干涩道:“九墨,我喜欢你,很喜欢你。”     “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对你的关注就变成了喜欢……也许是在一日日养成的习惯中,也许是在后面和你说话的时候,也许是看到你在独自一人在瑶雪峰峰顶遥望飘雪时……”     “我没有喜欢过什么人,我不知道该怎么样做才能让我喜欢的人的可以喜欢我,不知道该怎么样做才能让我喜欢的人可以知道,我喜欢他……也许我的方法让你讨厌了,但是……”抿紧了唇,半晌,莫浅忧的笑容再度恢复灿烂,灿烂得让一旁的蜀魄都觉得里面充满了虚幻和忐忑,还有些忧伤。     “呐,九墨,假如你没有喜欢的人,那么,给我一个机会好吗?”     直视他人的眼睛,是一种很冒犯的行为,也是一种极富有诚意的行为……在这样的情况下,双方都能看到对方眼中所有的一切,任何一丝违心和虚假都将暴露无遗。     而去看对方的眼睛,也等同于把自己也摊开在对方眼中,需要的不止有勇气,还有许多许多……     墨九没有回避对方的视线,或者该说,他极少会回避他人的视线。     无声的回避,远远比有声的拒绝更让人痛苦……回避他人的视线,是一种心虚之下本能反应,也是反射性的自我保护。对于墨九而言,只有别人回避他的视线,而没有他回避别人的视线,他不认为自己所作所为有什么值得心虚的,他的人生每一步路未必是好的、正确的,但都是他认认真真,踏踏实实地走下来的,他根本无需去因此而回避他人的目光,无论其中是指责、赞赏还是其他。     他的道路,从来由不得他人来指点。     而自我保护,对他而言更加谈不上,他已经不需要一双眼睛来给予自己的内心保护,唯有心神脆弱之人,才会需要通过这种途径获得安全感。     迎着那道视线,他缓缓摇了摇头,看到对方溢满了黯然的眼睛和一点点沉寂下去的灿烂,他默然。     其实,每个修士都是剑修,一生忠于剑、忠于道,哪怕死,也是葬身于剑锋,陨灭于大道。     剑修无情,其他修士难道就有情了吗?剑修和那些潜心修炼的人,都是同样的,同样的无情,同样的目无尘埃,同样的万花迷眼不迷心,自红尘中来,往九天上去,路遇千万生灵,看尽法相,脚下枯骨匍匐,踩着芸芸众生构成的阶梯,一步一步登上那至高之地。     一朝明悟,不会再为任何事物停留,情也好,爱也好,都抵不过一句‘成道’,抵不过一声‘大道可期’……     爱上修士,注定离多聚少,悲多喜少,分离无望多,圆满幸福少。     蜀魄见到墨九摇头,暗叹这一出‘神女有心,襄王无意’,也为墨九那份毫不犹豫的拒绝感到惊讶。面对莫浅忧这样的女子,凡男性就算是不喜欢,也多少会相对委婉一些,或者有所犹豫,像墨九这样毫不加以修饰的,还真是少之又少。     蜀魄自然不会明白修道者的世界,此刻他正看着后续发展,并暗暗为莫浅忧惋惜。     莫浅忧见九墨拒绝了,勉强地笑了笑,这个结果,她不是已经很清楚了吗?算进这一次,便是第三次了呢……三次告白都失败,还是失败在同一个人身上的,这种感觉,还真是不好呢……     不过……     “没关系,我不会放弃的!九墨,我相信总有一天,我会让你明白我的心意,然后喜欢上我的!”     颓废了一会儿,很快莫浅忧就又打起了精神,在来之前,她不是已经下定决心了吗?就算对方是块石头,她也要把他给捂热了!哪怕,中途会被这颗石头磕伤、磕痛……但是,她已经做好了迎接一切的准备,甜蜜也好,苦涩也罢,她都会一饮而尽。     何况,古话不是说烈郎怕女缠吗?莫浅忧自动把‘烈女怕郎缠’的两个表示性别的字前后调换了一下位置,并安上了一个千古名句的名头。     蜀魄看着前一刻还阴雨密布,后一秒就艳阳高照的莫浅忧,抽搐了一下嘴角,他刚才是白为对方可惜、担心了,原以为会看到一部伤感言情剧,最后才发现,这就是一部追男奋斗史……并且主角心灵强大,自我安慰的本领和情绪调节能力令人自叹不如,那前后之间的落差,完全可以让观众掉上一地下巴,正要哭呢,就被突然打断了,憋得不上不下的。     只是,这样的结果也是好的,至少,蜀魄不知道,如果面对一片让人看了便心情低落的伤感,他要怎么办。(未完待续)     ps:恩,不知道第几天的第几章。     距离完成目标又近了一步~           三四四 - 墨九 - 玉九     他对于这种场面一向是最无力的,束手无策也莫过于此了。     当然,他完全可以选择离开,不过,这样做合适吗?何况,他很好奇,九墨的那架琴是怎么回事,直白一点,他认为九墨也拥有寻仙系统,不然那架九霄环佩琴是怎么回事?他可不记得j市有九霄环佩琴。     并且莫浅忧也有蹊跷,身为一个女子,还是一个一眼便能知道养尊处优的女子,孤身一人行走在现在这个世界,衣冠整洁不说,对方难道不害怕吗?没有遇到过丧尸吗?这一路又是如何对付那些危险的呢?     墨九默默看着再度容光焕发的莫浅忧,手指动了动,没有说什么。     面对这样的人,他还能说什么呢?     莫浅忧并不在意墨九的沉默,想开后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笑嘻嘻道:“九墨现实叫什么,也是叫九墨吗?不过以九为姓,很少见呢。”     墨九想到另外两人都已经做了自我介绍,只有他自己没有,睫毛一颤,淡淡开口道:“墨九。”     “墨九?”蜀魄重复念了一句,“好名字!”     “九墨,墨九……原来是两个字倒了一下吗……虽然墨九很好听,不过,我还是更喜欢九墨这个名字,而且一下换成叫另一个名字,总是感觉怪怪的。”莫浅忧则是往另一个方向想去。     墨九不置可否,他现在想要知道,这两个人来j市是做什么,并且衣冠整齐,精神状态极佳,完全不像是在末日逃难的样子,倒好似在游山玩水一般。     “你们来j市。有事吗?”     见对方完全没有说明自己来j市是做什么的意向,墨九便将这个问题问了出来,同时。他寄望于j市不过是对方的中转站,两人时隔不久就会离开。     但很明显。墨九失望了。     “原意是要去首都b市的,但是现在外面危险横行,b市怕是也要乱上一阵子,便先来j市躲避一下。”率先回答的是蜀魄,“j市作为旅游城市,再加上那持续了一个月的大雨,人流量极少,本地居民也不多。并且距离h市很近,又是前往b市的途经城市,所以便决定在j市坐落下来,等到首都b市的混乱约莫平息了,自身实力也有所提高,能够应对沿途会碰到的危险后再动身前往。”     “原来你是h市的,看来我们三个人住的都很近呢。”莫浅忧对蜀魄的所在城市距离他们这么近表示惊讶,她在那个帖子上是光顾着九墨了,其他的玩家的所在城市都只是匆匆一扫而过,并没有记在心里。此时听到这些话,她不知道那些玩家眼中的大神,有多少个是距离她如此之近的。甚至可能和她在一个城市,也许还是邻居。     s市作为经济贸易城市,定居在里面的人大多小有余钱,并且工作也相对稳定,有时间又有钱玩游戏,又在游戏中成为“大神”的自然不会太少,而h市作为另一个发达城市,里面有那么几个大神,也属于正常情况。     莫浅忧主要是惊讶太过于巧合了。他们三个在末日前夕都有过联系,并且相互间都还算熟悉的人居然现实中的所在城市也串成了一条线。还都在j市相遇……     “我在s市,跟蜀魄的理由相似吧。不过,我来j市比他要多了一个理由。”莫浅忧望着墨九笑了笑,在场之人都对那个理由心照不宣。     莫浅忧原本是做好了苦苦寻找的打算,但不得不说天意弄人,当然,这句话放在墨九身上比较合适,放在莫浅忧身上的话,就要变成天公有成人之美,让她在还没进入j市就遇上了对方。     “说起来,九墨你怎么最开始便认出来了蜀魄就是子规啼呢?我最开始可没有认出他来。”莫浅忧很好奇,游戏上的子规啼和现实中的蜀魄给人的感觉相差太大了,她自认看人的本事还是有一些的,但完全没有将两个人联系起来,当然,主要原因是没有什么可以让她联系起来的线索和信息,她毕竟和对方才第一次见面,看人再准,也看不到对方的骨头。     “杜鹃,又名蜀魄、蜀魂、催归、子规、鴶鵴、杜宇、布谷、鸠。”墨九解答了莫浅忧的疑惑,当然,一个名字并不会让他猜出蜀魄的身份,主要的原因还是在于蜀魄说的话和插话的时机。     这些东西串联起来,所有痕迹就了然分明了。     莫浅忧听罢,自然是明白的,不由有些佩服地看了墨九一眼,她知道杜鹃叫布谷,也知道叫子规,至于另外的名字,就不是很清楚了,也许以前接触过,但是因为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过不了多久就被她遗忘了,毕竟,谁会去刻意牢记一些鸟类的别名呢?除了专攻这一些的。     “我也有一个问题想要询问你们两人。”蜀魄在两人说完后,微笑道。     “什么问题?”莫浅忧看向蜀魄,“虽然不知道九墨如何,但只是我的话,只要是能说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蜀魄闻言,笑得有些高深莫测,颇为深意地看了莫浅忧一眼后,又看向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墨九,或者该说是看向墨九怀中的那架九霄环佩琴,没有等到墨九回答他刚才的话,径自说道:“你们是不是都有寻仙游戏系统?”     这句话对莫浅忧而言犹如一道晴天霹雳,震得她有些晕晕乎乎的,刚才蜀魄说什么?寻仙游戏系统……你们……你们……!     心中的小人甩了甩头,莫浅忧先前因为见到了九墨而一直被她忽略的地方鲜明了起来,九墨的身份确认了,联系到自己身上的寻仙游戏系统,那架琴还用说吗?对方应该是获得了自己的游戏角色的职业琴师。     “为什么这么说?”莫浅忧冷静地反问,话中虽然没有给出明确答复,却明显是承认了,而这副样子与先前所表现出来形象给人的感觉亦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先前的那个活泼、脱线,带着让人无言、无力而无奈,想要拆开她的脑袋看看里面的脑子是不是有坑洞的感觉。     现在这一个,冷静理智,如同坐在会议之上,随时等待着反驳下面人的话,决定下方的人的命运的上位者,锋锐而难以接近。     蜀魄对莫浅忧的冰冷如若未觉,犹自笑道:“看来是了。”     “嗯,忘了说,我也有一个寻仙游戏系统。”     “嘎?”莫浅忧眨了眨眼,先前的气势一下消失到了不知哪里去,那呆呆的样子让蜀魄和墨九微微侧目——这前后的反差,未免太大了……     如果可以,墨九希望莫浅忧一直是刚才的那副样子,那会让他觉得对方比较靠谱,直白一点说,便是会让他觉得莫浅忧对于喜欢他这件事会理智的选择放弃。     至于蜀魄的话,墨九并不意外,在知道两人身份时,他就已经有了一个底,那淡然得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的样子倒是惹得蜀魄多看了他几眼。     “我也有一个寻仙系统。”蜀魄从墨九身上收回视线,温润如玉地笑着,再次重复道。     “……”莫浅忧神伤了,内伤了,心伤了……如果蜀魄没有游戏系统,那么她还能淡定地收着对方的角色和背包物品,以后有缘碰到对方,便对他好一些,用以她占了他的账号的补偿,但是,对方是有游戏系统的……而且,小号……     望着对方脸上那温柔的笑意,莫浅忧干笑了几声。     “九墨是琴师无疑了,那你是什么职业?”老天保佑,千万不要是她想的那样……祈祷对方是剑仙、御军、琴师、术士,就是不要是医师啊……     “医师。”     暖如温玉的声音,莫浅忧却觉得此刻如不着丝缕地身置于寒风之中。     她应该说什么?恭喜?这太挑衅了。呵呵?冷场。嘻嘻?幸灾乐祸。什么也不说?气氛僵硬。她是术士?这是要让她拉仇恨吗?     想到的回答都被她一一否决,最终,她求救般地看向了墨九。     墨九认真而专注地看着怀中的九霄环佩琴,没有察觉到莫浅忧的目光,也许察觉了,只是他并不想插进对方和蜀魄的事情中,那两人之间明显有些什么他不知道的,贸然就入局并不符合他的原则。     莫浅忧见墨九没有反应,一下颓废了下去,无力地抬了抬眼皮,破罐子破摔道:“我是术士。”     蜀魄的笑容一下子扩散了很多。     “哦,术士啊,可是一个很好的职业呢,呵呵~”     那个呵呵把正处于自我世界中的墨九都唤了回来,更不用说位于暴风眼中心的莫浅忧了。     她顿时哭丧了一张脸,欲哭无泪道:“我也不想的,我醒来就这样了,职业是换不了了,我一会儿把你包裹里的东西都还给你。”     蜀魄看到对方这副样子,也歇气了,笑容中略带几分无奈道:“不用了,这也是缘分,就和我们三个在这里碰面一样”(未完待续)           三四五 - 墨九 - 玉九     可不是吗?莫浅忧不自觉得瞄了墨九一眼。     墨九:“……”     缘分什么的,真的可以没有……     真的必须要有――莫浅忧。     已经这样了,有没有都无所谓了――蜀魄。     “东西还是要还你的,不然我拿着也不安心。”莫浅忧看到蜀魄不打算追究,松了口气,反驳了对方的拒绝。     其实这些东西真要追究起来也无从抓起,木已成舟,再难更改,最多只能让她感到有所亏欠,对方若是态度蛮横,反而会激起她的反感,毕竟这也不是她愿意的,如果可以,谁会希望到自己身上的是别人的账号?见到账号的原主人时多少会心虚吧?谁会喜欢对一个人心虚一辈子呢?     而若是要她就这样接收这个事实,将这个游戏角色视为自己的,然后拿着对方的东西使用,就算对方不介意,她也是不愿意的。     机缘巧合之下拿了对方的职业已经让她很不好意思也很无奈了,再拿东西,这是要她怀着亏欠心理一辈子吗?     蜀魄点了点头:“这样也可以,不过只要把一些医师用得上的东西还给我就可以了,我这个号是小号,包裹不过只有一百五十格,已经装了好几格的东西了,你多给我我也装不下。”     听到蜀魄的话,莫浅忧更加愧疚了,把包裹里那些医师可以用的悉数拿出来,还有那些药也拿出大部分,自己只留下一点用作应急的,全部推给了蜀魄。     蜀魄勾了勾嘴角,收起医师可以用的那些装备和少数毒药,又在剩下的药品中挑了几种。剩下的被他重新还给了莫浅忧。     莫浅忧也不推脱地直接收好,将有些乱了的背包进行整理,但是整理到一半时。不由“咦”地出声了,像是看到了什么极为意外的东西一样。     “怎么了?”两人之间恩恩怨怨都扯清楚了。蜀魄心情好了许多,此时听到莫浅忧的声音,出口询问道。     “这个东西,是你的?”莫浅忧手中拿着一个镯子,镯子翠绿的颜色沁人心脾,一入眼就仿佛看到了层层叠叠的翠林,又像是一汪幽静的湖泊,色泽纯净而通透。可以从这头看到另一头。     莫浅忧不记得自己有过这么一个镯子,那么就是蜀魄的了。     墨九也被莫浅忧发出的讶异声所吸引,此时看着那只镯子,只觉得极为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一般。     “芥子镯?”蜀魄也有些诧异,他没有想到这个东西会存在于现实之中,毕竟芥子镯说白了就是随身家园,他是在游戏里一个boss身上得到的,由于当时他的家园已经满级了,所以就选择了卖出去。只是大概是因为末日来的太快。所以这个镯子并没有拍卖出去,而是重新被系统送回了包裹……不对,拍卖时间是二十点开始至二十四点结束。也就是零点结束,就算没有人竞拍,按照他昏迷的时候,手镯也应该是在系统那里才对……莫不是这个附身的游戏系统真的如此强大,可以检测出什么东西是属于账号的,哪怕不在身上也能一同变到现实中?     而且,随身家园……他自然是默念过家园的,只是游戏系统并没有给他回应,他也只当家园太过于强大。不会出现在现实中,倒也没有多少失望。     “嗯。”莫浅忧将玉镯递还给蜀魄。开口说道:“先前我只当它是首饰,没有在意。只把它和那些装备放在一起了,今天整理才发现属性不对。”     墨九也想起来了这个镯子,这是他在昏迷前的早晨在拍卖行看到的东西,之所以觉得熟悉是因为镯子的样子和游戏图片上的样子是一般无二的,差别只不过是一个是虚拟平面的,一个则是真实立体的。     “我先前试着默念过家园,但是系统没有给我反应,我以为是不存在了,只是看样子似乎不像。”莫浅忧一边思考一边说道,“有些装备我也看过,一些附加属性没有了,还有的则有了些许改变,应该是因为到了现实中的原因。”     “系统会抹除、修改不符合现实的属性,包括不符合现实的东西。”墨九的话算是详细解答了莫浅忧的话。     蜀魄和莫浅忧先是一愣,都有些意外对方会开口说话,而等他们看到墨九怀中的九霄环佩琴时,恍然大悟,一定是对方的装备属性也发生了变化。     “这么说的话,就可以解释清楚了。”蜀魄把玩着通透美丽,看上去清幽灵动之极的芥子镯,“只是这个芥子镯的属性并没有改变,也便是说,这个镯子里面有一个和家园同样的空间。”     “那么问题便来了,既然家园存在,那么为什么我们默念家园时会没有反应,若是家园不存在,那么这个芥子镯又是怎么回事?”     “能够把芥子镯弄出来,至少证明寻仙游戏系统是可以做到家园具现化的,一件本来应该在拍卖行的装备都能保留属性重新回到包裹中,没有道理寻仙游戏系统会把家园系统剔除。”     墨九听完,眸中闪过一道不明的光。     看来莫浅忧和蜀魄并没有得到家园,或者该说是没有开启家园,那么,他的家园是如何得来的呢?就连游戏里面的装扮也一同带了出来。     “不,不对。”蜀魄突然说道,将自己先前说的话推翻:“你们还记得寻仙ol里面是几级开启家园的吗?”     莫浅忧原本还有些不明白的对方的意思,但很快,她就反应过来,肯定回答道:“二十级,我不会记错的,零级选择武器,十级进入城市,十五级建立帮会,二十级可以开启家园。”     “所以,并不是寻仙游戏系统把家园系统剔除了,而是我们的等级还没有到开启家园的时候。”莫浅忧的眼睛噌的一下亮了起来。     每个人,都对‘家园’这两个字有着莫名的情感,那是属于他们自己的地方,一景一物,一石一土都是由他们自己挑选、垒砌起来的,那里安全而舒适,可以避开所有的纷争,让人在喧闹的游戏世界拥有一份清静。     但旋即,她眼中的光芒就暗了下去,她身上的角色数据是子规啼这个账号的,也就是说,家园也极有可能是对方的……不过,有家园就好了,何必太贪心呢?多少人想要得到游戏系统都没有,多少人在末日中渴求力量,渴望活下去,渴望着一条坦途,一条捷径?她已经得到了很多很多,何必又苦苦纠缠于附身的账号不是自己的这一点呢?     所有的一切都已成定局,无法改变,为什么不接受呢?这一切并不是她自己所愿意的不是吗?她不必为此耿耿于怀,也不必觉得有所亏欠,因为所有人都没有想到会这么巧合。     “是的。”蜀魄赞成道,墨九也轻轻点了点头,而只有极为熟悉他的人才会知道,他此时正在出神中。     等级……家园,还有他……中间一定有什么隐秘的联系,比如他为什么在最初就拥有家园,而莫浅忧和蜀魄却要等到相对现在还很遥远的二十级才能开启家园?     寻仙游戏系统,是根据什么来判定开启条件的呢?     “嗯,这样就说得通了……对了,你们可以开启坐骑系统吗?”莫浅忧一拍手,想起了自己的坐骑系统,问道。     “坐骑系统?”蜀魄挑了挑眉。     “是的,寻仙游戏系统还附带有坐骑系统,只不过似乎只能保留符合现实的坐骑,比如系统送的初级坐骑黑豹之类的,像商城里面购买的神兽、仙兽这些坐骑就直接消失了,并且携带数量也会恢复成原始的三只。”     “这倒是没有关系,如果那些神兽和仙兽出现,反倒是不正常,试问现实里面,谁又会去骑、谁又敢去骑这些神话传说中才会出现的强大生灵呢?”蜀魄想象自己在现实中骑着游戏里面的那只避水金睛兽的样子,默默将这幅画面从脑海中赶出去。     神兽哪一只不是千万米大?就算小的大多也至少有百多米、数十米。他一个人放在对方的前面,跟蚂蚁也差不了多少吧?一只蚂蚁去骑神兽,玩笑吗?     蜀魄心中默念坐骑,果然,一个方框跳了出来,和莫浅忧说的一样,携带数量变成了原始数量,除了符合现实的坐骑,其他都已经消失。     看着上面的银狼两字,蜀魄并没有选择召唤,而是关闭了坐骑系统,看向莫浅忧,问道:“召唤出来的坐骑会有危险吗?”     他这一路都没有想过坐骑系统,也没有时间和精力让他去想,这些对他来说不属于现实范围的东西,他一向都不会对其有什么太多的印象,哪怕是家园也是因为他在流离失所中想要尝试着还存不存在一个世外桃源。     看来今后这一点必须要改了,至于改成什么样……     他看着前面的莫浅忧,不着痕迹地把头扭向了墨九――(未完待续)           三四六 - 墨九 - 玉九     只要不是莫浅忧那样,就无所谓了……     “并不会伤害主人,至于其他我就不清楚了,我也只是在赶路的时候想到要是有坐骑系统就好了才发现了坐骑系统的。”莫浅忧说完下一秒,一道黑影掠过,在墨九和蜀魄两人戒备时,稳稳落在了她的身边。     墨九和蜀魄定眼一看,发现是一只身形健壮优美,皮毛油亮有光泽,眼睛碧幽幽仿佛通灵的黑豹。     黑豹出来,先是观察了一圈周围,见没有危险,主人也不打算骑它赶路后低头舔了舔爪子,打了个哈欠后就趴在了莫浅忧的脚边。     蜀魄见此,放下了心,看到黑豹的样子和一系列动作,颇有些意动。     他打开坐骑界面,看着银狼两个字,心念一动,下一秒,一只披着银色毛发,神情孤高的巨狼优雅地落在地上,银灰蓝的眼睛冷漠地扫过众人,最后停留在蜀魄身上时,才多出了一丝暖意。     “原来蜀魄的坐骑是银狼。”莫浅忧看了看清冷孤傲的银狼,又看了一眼自己脚边慵懒优雅,还会卖萌的黑豹,果断选择了后者――前者各种酷帅又如何,卖萌才是王道啊!     在场之内,就只有墨九没有坐骑了,莫浅忧和蜀魄都默契地看向那存在感很强又很弱的人,没有说话,但任是谁,只要没瞎,都能看出他们的意思。     墨九:“……”     他上哪里去找一只坐骑?墨九颇为无奈,他的初级坐骑已经被他放生,唯一的一个不算坐骑,只能说是法宝的如意台也被抹除,虽然多了一只熟人,但是难道要让他拉青尧出来吗?     青尧愿意。他也不愿意。     当然,他可以说初级坐骑被放生了,其他符合现实的坐骑他也没有。只是他不知道,蜀魄和莫浅忧两人的坐骑是不是原本就有的。     “九墨?”也许是看墨九沉默太久了。莫浅忧主动出声问道,那副怯怯又满含期待的样子看的蜀魄一阵胃疼。     “我并未有坐骑。”墨九眼也不眨道。     “嗯?怎么会?”莫浅忧很意外,“九墨是把坐骑给放生了吗?”     一般成为大神后,或多或少会去扩充坐骑栏,对普通玩家来说足够的三个位置对他们而言完全不够:这套时装应该搭配哪只坐骑才好看,这只坐骑是新出的,可以买下来骑骑看,这只……那只……     各种各样的理由。导致他们的坐骑栏也一扩再扩,几乎是另一个坐骑商城。     可以说,现今的游戏,没有钱想要坐上“大神”的位置,几乎难如登天。寻仙ol比起许许多多这样的游戏已经好了许多,至少,加上了一个操作上的限制,但是同样的,如果没有钱,无论是现实的钱还是游戏中的钱。想要坐上去,无异于天方夜谭。     而钱财不缺,技术不差的大神大部分都会拥有苛刻的目光。从来不会委屈自己,想要就弄成最好的,坐骑和时装、装备不合适?换一只;坐骑栏不够用了?扩充。     当然,也有低调的大神,但这相对来说属于少数部分,明显,眼前的墨九就是着这稀有群体中的一只。     “嗯。”墨九将九霄环佩琴收回了游戏背包之内,看了看天色,提醒道:“天色已晚。若再不离去,只怕多生变故。”     他将这一块地方的丧尸清理的差不多了。但是若是再继续待下去,保不准会有别的地方走过来的丧尸重新补充这一片空白。     蜀魄和莫浅忧知道他们在不知不觉的谈话中耽搁了许多时间。当下便不再多说,进入了各自的车子中。     蜀魄开着车子停在墨九边上,降下车窗,邀请道:“看你应该是走过来的,先上车吧。”     墨九也不推辞,直接拉开后车门,坐了上去。后面的莫浅忧看到这里,暗恼自己怎么没有想到这一点,不过她的车子在蜀魄的后面,前面的不走,她是开不过去的,谁让周围那些撞在一起的车子占了大半条路呢?     而以蜀魄的细心,也不会忽略这一点,使得轮到她来邀请九墨,而且……邀请男性,还是九墨那样的男性,无论怎么样,都不合适吧?     蜀魄的车内有一股偏淡的香水味道,墨九抬眼看了几眼正在开车的人,这香水明显并不是汽车专用香水,而浓度也超过了一般人往自己身上喷洒香水的程度。     对方能够想到用这个方法来掩藏自己的气息,让丧尸不发现他,显然不容易。     墨九暗自想到,给蜀魄打上了一个细致冷静的标签。     这个方法当然并不算多么高明,但是在接受一连串刺激后还能记得这么做,是大部分人都办不到的。     “你也是三天后醒来的吗?”似乎见车子内的气氛太安静了,蜀魄随口问道。     “嗯。”墨九轻应了一声。     “看莫浅忧到达这里的时间,估计我们都是了。”蜀魄专注地盯着前方地路,“也不知道跟我们一样的人还有没有,现在已经出现了术士、医师和琴师了,难保以后不会出现剑仙和御军。”     他们三人,因为末日前的那些乌龙而凑在了一起,现在虽然没有明说,但显然是组成了一个队伍。要是这个世界只有他们三人拥有寻仙游戏系统,蜀魄是质疑、不信的。     而如果后面出现了剑仙和御军的拥有者,蜀魄不确定对方是可以友好相处还是相互敌对,若是对方联合起来与他们对抗,未必不是他们的对手。     他们这里的职业完全是向一面倒的方向进行,医师和琴师都是辅助,只有莫浅忧一个术士拥有强力的攻击技能,而且琴师被剑仙克的死死的,等同于折了一半多的战力,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并且在这样的情况下,剑仙还能空出手去帮助御军来对付莫浅忧和他。     最重要的是,无论医师、琴师还是术士,都是偏向于仙术攻击的,游戏里琴师还有仙术攻击之外的琴音攻击力,但到了现实这些属性却都被抹除了,而医师虽然也有仙术攻击之外的毒系攻击技能,但毒系攻击技能在游戏中还可以随意施放不用担心友方,现实呢?不要对面的敌人没有倒下,自己的队友倒是一个个扑在地上起不来了。     何况蜀魄的攻击根本够不到攻击距离最远的剑仙的衣角,最多只能对付一下御军,只是,作为肉盾的御军保命技能一向很多:减少承受伤害、反弹承受伤害、无视敌方攻击、清除自身所有负面状态、无敌等等。     内心微微叹了口气,凡是偏向于仙术攻击的职业,对于物理攻击的防御能力就会很弱,而剑仙仙术、物理双&修,御军专攻物理,这对于他们来说无疑不亚于一个噩耗。     想得太多太远,总是会让自己提前背负很多东西,蜀魄现在就处于一种忧虑中,他不得不去防范那可能出现并且极有可能会成为敌人的剑仙和御军。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墨九虽然不知道蜀魄的担忧,但也从对方的语气中察觉到了一二,转念一想也就能清楚的差不多了,对此,他看得很开,并不似蜀魄的忧心忡忡,“世间之道,唯平衡尔。”     这句话,算是安慰蜀魄的同时也肯定了剑仙和御军的存在了。     世间的一切,都可以用平衡两个字来概括,有的地方繁华似锦,有的地方一贫如洗;有生灵出生,有生灵死亡;有毁灭,就有创造,有终结,就有诞生。     有了医师、琴师和术士,自然也会有剑仙和御军。就算不是为了寻仙游戏系统的完整性,只单单是他们三人凑到了一起这一点,也会有剑仙和御军出现。     他们各自分开,各归各处还好,可是现在凑到了一起,并且关系尚可,默契地组成了队伍,就表示三人的气运一定程度上聚合在了一起,形成了一股,在这个世界的天道看来,他们三个人就是一体的,为了保持平衡,必定会有别的和他们出自同源的,拥有一样的可塑性和实力的存在出现。     而和他们出自同源,拥有一样可塑性和实力,所有的一切都相差无几,可以克制他们的,除了寻仙游戏系统的其他拥有者还有谁呢?再联系到他们的职业,剑仙和御军的出现已经是可以预见的了,就算有一天让墨九面对另一个琴师,他也能保持淡然。     蜀魄也同样想到了这一点,皱紧了眉:“若是再出现琴师、医师这些职业,情况对我们很不利。”     他可不认为对方会加入他们的队伍,也不觉得自己会同意对方加入队伍中。     “不会。”这次墨九回答的很快也很确切。     “为什么?”蜀魄从镜子上看了一眼后方的墨九。     “大道至简天道繁杂,但后者为平衡而存在,若是数量众多,纰漏和意外也会众多,难以达成平衡。”     墨九对天道看的还是较为透彻的,数量多了,就象征着另一种失衡。(未完待续)           三四七 - 墨九 - 玉九     比如人类和这个世界的关系,人类数量太多了,已经破坏了自然界的平衡,乃至于这个世界的平衡。     他们这样的人若是多了,那么距离把整个末日变成他们的游戏场所还有多远?还有什么不同?到时候,只怕大部分生灵都将被他们压下,只留下他们这一群人在顶端争权夺利,和末日前的人类如出一辙,毫无二致。     他上面虽然说让他有一天面对另一个琴师,他也会保持淡然,但这是基本不可能出现的情况,而要是真的出现了,他除了保持淡然之外,又还能做些什么呢?     墨九的话并不难理解,蜀魄点了点头,明白过来,心也放下了一半,话题随之开始转移起来。     “你应该不是一路走出来的吧?是车子坏了?”     “因为无法发动,所以留在了批发市场门口。”     “那一会儿你来指路吧,正好可以去那里收集一些食物。”蜀魄的食物还剩下一些,但也就是几天的量,再不去收集,后面便要等着喝西北风了。     “早知道有末日,我便去学烹饪技能了,再不济,也要买上一堆食物存着。”说到食物这一点,蜀魄就不由扼腕叹息自己没有先见之明。     “……”对此,墨九不知道该接什么话。能说寻仙ol坑了他们吗?人家烹饪技能导师明明白白,毫无遮掩地站在一堆生活职业技能导师的中间,是他们自己直接将那圆圆滚滚,一脸福态,极为醒目的npc给选择性忽略了的。     “希望那得到了剑仙和御军职业的人的生活技能是裁缝和铁匠吧。”只能说,蜀魄阴暗了,制药还可以通过采药来采集现实中具有药性的东西来搭配制药。家园开启后还能够种植草药,虽然说不是寻仙游戏内的那些配方,但也是可以起到不少作用的。     至于裁缝和铁匠。前者需要抽丝织布,后者需要挖矿。就算家园可以养蚕,养一些可以制作衣服的植物,但后者呢?家园可没有矿山这种东西,家园装扮也不提供矿山。     何况,挖矿,没有点专业知识,是想要等矿洞坍塌被活埋吗?     不过天无绝人之路,至少裁缝还可以用现成的布料来裁剪衣服。铁匠也可以用现成的钢筋废铁、金银玉石等金属矿石来制作装备。     只是,裁缝也就算了,铁匠在这个末日,上哪里去锻造、冶炼?钢铁厂都已经停止运转了吧,就算不停止运转,对方面对那些各式各样,大小不一的机器会使用吗?     最重要的是,制造出来的装备给谁穿?简单的布料,制作出来的衣服却拥有莫名的力量,这是要把自己送上实验台吗?金银铜铁制造出来的盔甲和武器等也是这一个道理。     当然。他们可以说这是自己的特殊能力,只是他们的特殊能力已经有这么多职业技能撑着了,这明显是生产上的事情。跟战斗能力一毛钱也扯不上关系,跨越度如此之大,谁信?     还有什么比看着自己的敌人得到了一堆“废技能”更令蜀魄愉快的呢?     墨九感受到从前方之人身上传递过来的情绪波动,忍不住一滴冷汗落了下来。     这时,蜀魄在愉快地想象完了未来极有可能会成为敌人的,现在还不知道是哪两个人的惨状后出声了。     “我的小号学的是制药,还有制药的一些附带技能,莫浅忧身上的是我的主号,学习的技能是铭刻。九墨你的生活技能是?”     铭刻指的便是使用游戏内得到的怪物血液绘制符文、阵法等,符文可以增加装备属性。只是有时间限制,阵法大多是用来城战、进行副本用的。极为繁复。     蜀魄和莫浅忧一样,选择叫墨九为九墨,并没有在知道真名后改口。     “钓鱼。”墨九对两人的称呼并没有什么意见,将自己所学的生活技能报了上去。     这次轮到蜀魄的冷汗下来了,他刚才还在想着得到剑仙和御军的人拥有只能看不能用的生活技能,谁知道自己的队伍里就先来了一个更狠的……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报应吗?     末日这样的环境,河流都已经受到了污染,鱼虾大片死亡,没死的估计也已经变异,而游戏里面有几率钓到稀有物品这一点到了现实后已经可以预见是被抹除了,可以说,钓鱼这种技能,比裁缝和铁匠还要废,根本就是无处可用加毫无用处。     墨九看到蜀魄一时没有说话就知道对方在想些什么,只是他对于自己的生活技能很满意,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好的。     “怎么想到要练钓鱼?”蜀魄操控着车子转弯,后面莫浅忧紧跟着也转了弯。     寻仙ol生活技能有三大最:最耗钱的制药,最麻烦的烹饪以及最浪费时间的钓鱼。     假如其他生活职业能在一个月左右的时间内满级,那么钓鱼至少也得把这一个月的时间增加一倍,并且钓鱼如果想要钓到什么好东西,只是挂在游戏上让角色自己钓是不行的。     游戏内很多玩家学习了生活技能后,都会顺便把钓鱼给学了,追求一下那种世外高人,淡泊无争的生活,偶尔偷得浮生半日闲也是不错的,可以不用整日打打杀杀、骂来骂去,也可以用来挂机,偶尔心血来潮手动操作,也许还有可能给他们钓到什么宝贝。     重点是‘顺便’,这代表真正以钓鱼为主业的玩家比选择了烹饪技能的玩家还要稀有。     钓鱼不像其他职业一样一路上还有怪物可以打,景色可以看,完全是坐在一个地方不能移动,最多只是转一下视角,跟坐牢无异,不,比坐牢还要夸张,至少牢房里面还是可以走动的。     “简单。”墨九理由很充分,他对于钓鱼那种类似于打坐的样子和状态很满意,看着游戏角色在景色精致唯美的地方钓鱼,远离了尘世喧嚣的那份悠然宁静,每每都能从中读出不一样的东西,这对于墨九来说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可以理解成,钓鱼极为符合修道者的生活,修道者可以从中体会到很多东西。     并且除此之外,那份你永远也不会知道下一秒会钓起来些什么的未知也是一种引诱人一直钓下去的动力――是不是会有附带品,附带品有多少?是不是会有宝物,宝物又是什么。     每一次收杆,都会有一种拆礼物的心情。     蜀魄表示他明白后不再继续这个话题,按照墨九所说的方向和路线开着,后面莫浅忧虽然不知道两人要去哪里,但也紧紧跟上,没有落下。     “这一路不见丧尸,可是你清理过了?”开过一段距离后,蜀魄回想起碰到墨九时对方所在的地方,再看到一路上的安全和平静,颇为惊讶地问道。     墨九点了点头,这个没有什么不好承认的:“琴师的技能攻击范围极广。”     “说来也是,游戏内琴师的技能便是以其周身三百六十度无死角进行攻击的,只要在范围内,无论站在哪里都会受到对方技能的影响。游戏里也许还不算什么,但是放在现实却不可谓不强大。”蜀魄避重就轻,无视了为什么没有看到丧尸尸体这一点,感叹起琴师的技能放在现实里后的逆天,“每次在战场上,要是不解决琴师,到死的时候还要去翻系统记录才能知道是怎么死的。”     墨九没有说话,在又一个岔路后,说道:“左。”     蜀魄顺从地往左拐弯,不过几分钟后,他和莫浅忧的车子就一前一后地停在了批发市场的门口,也看到了墨九的那辆车子,车子上面沾着许多血迹和碎肉,应该是丧尸拥挤着擦过时留下的。     三人下了车,看着批发市场,蜀魄率先问道:“里面的丧尸是都被清理干净了吗?”     莫浅忧闻言,看向墨九,这一路开过来她也发现了问题所在,想到墨九,再将碰到对方的位置联系起来,就知道大概是对方将丧尸给引到了高速上清理了,所以他们才能一路那么安稳地行驶到这里。     墨九摇了摇头:“还有一些由于店铺的门紧闭,被留在了屋子内,需要小心留意。”     他没有忘记,被困在屋内的那些丧尸并没有被他吸引走,仍被困在批发市场的店铺之内。     蜀魄和莫浅忧表示理解,对方能将一整个市场的丧尸清理干净,已经很让他们震惊了,若是再清理的一只也不剩,那给予他们的打击不可谓不大。     “我们进去吧,虽然九墨已经大致清理了一遍,但还是小心为上,最好是一起行动,不要落单,以防遇到什么无法应对的危险,其他人赶不及救援。”蜀魄大致将视线中的批发市场分布结构收入眼内,开口说道,“战斗的动静最好不要太大,虽然这里处于j市偏僻地段,但也不得不防有什么意外出现。”     墨九和莫浅忧两人自然是没有不应的,三人就这样进入了批发市场中。(未完待续)           三四八 - 墨九 - 玉九     这一次进入,比墨九一人时轻松安全了许多,由于不用再顾忌市场内没有一只丧尸,大部分店铺都店门紧闭的诡异现象,三人直接用武力破坏了店铺的防盗铁门,将里面扑出来的丧尸第一时间秒杀,然后把物资都收好,留下一部分给后面来到这里的人后,接着朝下一个店铺进发。     期间墨九挑选的物资最少,毕竟蜀魄等人使用的是游戏背包,而他使用则是万宝香囊,他只选择了一些味道不错,热量高,容易吃饱的食物和纯净水,还有一些生活用品。     解决了十几只丧尸,搜刮了二十几个店铺后三人停了下来,数了数自己包裹内的物资,再看到已经彻底黑了的天,决定离开这里。     “欢迎我们两个不速之客登门拜访吗?”蜀魄笑眯眯地朝墨九问道。     “荣幸之至。”墨九也不落下风,说完后第一个进了车子,很顺利地发动后见蜀魄和莫浅忧也已经准备完毕,一马当先开在最前面给两人带路。     同时,内心也因为这一次顺利无比的发车而感受到了一种关键时刻被坑了的感觉。     绕着原路返回,一路上都没有碰到丧尸,也没有碰到人,就这样一直开进了别墅区。     铁质园艺门一点一点打开,三辆车子依次从中穿了过去,在车库中停下,随着墨九进入了屋内。     “二楼房间自带洗浴间,三楼是储物室,厨房在一楼……”墨九将房子大致的情况介绍了一下,然后停在了自己的房门前,“若要寻我,敲门即可。”     蜀魄和莫浅忧表示知道了。就在墨九和蜀魄准备各自回屋休息时,莫浅忧开口说道:“明天早晨十点我们在客厅聚一聚吧,我们相互间想必还有很多信息没有交换完。正好,我也有一些消息要说。”     似乎是担心两人不上心。莫浅忧又在后面加了句:“是跟这次末日有关的。”     墨九和蜀魄对视一眼,约定好了明日十点见面,墨九目送蜀魄和莫浅忧离去,直到两人进了屋后才打开了房门,选择进入了家园之内。     还是在先前离开的地方,身后小楼的木门紧闭着,他没有去打扰青尧,而是回了自己的住处。     翻开家园仓库。墨九拿出一些药材种子,然后走到药田内把成熟的几株草药收好,再把药种种下,看着练功房,惋惜青尧不能使用后正要回到现实之内,一道熟悉的气息出现在院子外面。     家园内只有他和青尧两人,那道气息是谁可想而知。     墨九走过去将院门打开,看着此时应该在修炼中的青尧,问道:“可是出了什么事。”     他没有在家园内修炼过,也不知道在家园内修炼是什么样的情况。对方若是出了什么事,也未尝可知,只是希望不是什么大问题。     “没有事难道就不能来找墨墨么?”青尧状似委屈地看着墨九。“还是说墨墨不希望我来找你吗?”     墨九:“……”他能说很不欢迎吗?     蓦地,他突然想到网上极为火热的一句话――说人话。     只是这句话在这个世界很管用,在修真界……呵呵。那么多飞禽走兽,就连他自己也不是人类,人话?那是什么?     “师弟不说话,那么就是是了?”青尧见墨九一脸无语,演得更欢了:“师兄就知道,师弟已经厌烦师兄了,果然……”     “……并非此意。”眼见局势有往失控的方向游走的趋势。墨九连忙退出了沉默是金的状态,开口打断了青尧的自说自话。自导自演。     “师兄就知道,师弟不是那喜新厌旧之人。”青尧那一脸幽怨迅速褪下。喜笑颜开道。     “……”决定不跟对方在这个问题上多作讨论,墨九选择进入了正题,不然只怕会被对方带的越来越远。     “你的修为恢复了多少?”     说到正题,青尧就正经了一些:“筑基初期巅峰,不日可以冲击筑基中期,你那边呢?可不要趁师兄不在,招惹了什么花花草草,不然师兄会伤心的。”说完,换上了一副伤心失落的表情,好似真有这么一回事一般。     花花草草……墨九脑中闪过莫浅忧的身影,又迅速将之挥去,只当没有听到青尧后面那半句话,对那副表情也视若无睹道:“一切安好。”     他原本还想将今天和蜀魄以及莫浅忧二人相遇之事说出来,再同他讨论关于末日的事情,看莫浅忧的样子,似乎末日还有一些他所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也许对方已经知道了末日的内幕和原因。     只是现在看来,还是暂且不作讨论为好,毕竟还没有弄清楚具体消息,讨论也只是两个人的空想,等明日莫浅忧说了后再讨论也不迟。     “你多虑了。”     脑中思索半晌,墨九干巴巴道。     “是否多虑,唯有师弟自己心中方清楚,师兄不便多说,只希望师弟自己能够把握好分寸。”青尧闭了闭眼,浅笑着说道,那双眼睛内承载的东西让墨九的呼吸忍不住顿了顿。     半晌,他才郑重说道:“……我自知晓,不必为此担忧。”     他知道青尧是什么意思,也知道青尧在担忧什么。     无非是害怕他对这个世界中的人、物有所留恋罢了,就跟那些喝了“浮生梦”的修士一样,在不断的“轮回”中对其中一世耿耿于怀,从此修为不得寸进。     他在上一世生活了十三载有余,在这一世生活了三年多,而对青尧而言,却过去的只是寻找他时所花的那一段短短的时间罢了。     对方察觉到发生在他身上的变化,并不奇怪,说出这些话,也并不意外。     只是他知道,自己的变化只是因为这十六年余的生活和以往有太多不同罢了。     他在太元界,不会有张知礼、张帆、张凤花这样的人和他一起修炼。也不会接触到这样的人,他是元婴大能的亲传弟子,也是毒修。更是百年不遇的天才,无论是哪一点。都足以让人在靠近他的路上止步于前。     上了灵界,修为高深者数不胜数,就算有性情各有各的不同,但是沉淀在他们体内的道却注定了他们与张凤花他们截然不同。     在醒来进入汨罗之后,他最初过的是冷眼旁观一切的生活,如同看着一场场戏,看着戏里面的人物们经历这世间的一切,自身却永远只徘徊在边缘地带。     在加入碧霞宗后。他所遇之人世家风骨有之,冷酷漠然有之,沉稳温和有之……但都各有各的道路和责任,各有各的背负,可以说,他所认识的人,都是人们眼中的天之骄子,世家风骨的继承者,一个比一个细心聪慧,一个比一个可以让人依靠。     和这样的人在一起。无疑不是愉快而舒心的,众人相互间都清楚明白地了解对方,如同了解自己。不用过多言语,也许只是一个眼神,一个细节性的动作,双方就能知道对方在想些什么,要做些什么,所有的一切,都在默契下无声流淌。     而张凤花他们带来的则是另一种感受,一种活跃而葱茏的气息,他从未如此真切接触过的气息。     这样的气息突兀吗?突兀。     他们不似苍玉、纳兰子矜、慕容晗等人给予他人的稳重、强大的感觉。充满了跳跃和活力,充满了年少不知愁的轻松和无忧。     他们感染着周围的每一个人。包括一直和他们不明显地保持着距离的墨九,包括另有故事。明显不简单的张逡凌,也许还要再加上归辰、归素、灵渊和灵寒。     墨九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比起曾经鲜活了一些,这也有过了三年的凡人生活的原因在内。     青尧发现了这一点,他担心墨九会对此有所挂念和不舍,于他日滋生出心魔,所以用形似调戏的话去进行试探,去进行提醒。     墨九没有忽略那双纳尽山河风光的眼中的冰凉,他知道若是他有所不舍和怀恋,那么迎接他的将是封锁记忆。     只是,他既然已经选择离开,自然代表着他会珍惜这段记忆,却并不会去追逐。     他从未遗忘过他应该回归的地方是哪里,他不会有任何迟疑。     张凤花他们所带来的轻松,十三年就已足够,再多,只会过犹不及。     这些时间所带来的影响,也会在后面的漫长岁月中被重新洗涤干净。     更何况,汨罗在不知不觉中,便已经驻扎在了他的心中……碧霞宗、灵族,在那里所遇到的每一个人……张凤花他们很好,这个和母亲相似的世界也很好,只是,终究不适合他。     如同小河和大海,张凤花他们是小河,小巧精致,清澈见底。而他们却是大海,他们可以包容小河,但是小河呢?与大海相容的,只有大海。     他的世界,是在汨罗,在那一群道路、性情各有不同的人中。     在那里,他才不会显得突兀,在那里,他所有的一切才可以不用有所顾忌的展示出来,在那里,他才能找到‘同类’……(未完待续)     ps:在玉九眼中,所有的一切都很简单,也都很复杂。     精英弟子,至少在智商方面是笑傲大部分人的,他们敏锐,每一个看似亲密的动作下,都存在着必然的原因。     他们就是一把带了鞘的宝剑,外表华美也好,质朴也罢,都无法掩盖里面那冷冽锋芒。     玉九眼中,上位者,也许不需要多么聪明,但至少要通透,对人、对事、对物都通透。     只有这样,才是上位者,而不是阴谋诡计,尔虞我诈。     人与人之间的斗争,放在整个天下,渺小得可怕。           三四九 - 墨九 - 玉九     那里的人,才是和他处于相同的世界之中的,也许和他们相处不那么轻松,他们也不如张凤花他们身上那满溢的初春般的生机勃勃的气息。     但就像一卷古卷,充满了历经岁月的智慧,积淀了时光的气息,可以从上面看到这世间万象,寻找到共鸣之处。     “你明白便好。”青尧认真地望着他的眼睛,仿佛要望进他的心里,“我相信你并不是不知道分寸的人,只是牵扯情之一事,哪怕如我们,也会多有失态,你的变化,不得不令我心生警惕。”     “上一方世界我并未跟随而去,所以无力做些什么,然这方世界,若有什么让你心生波澜之物、之人,我定会先一步将之彻底湮灭,以绝后患!”     “你我注定不能停留,无论是牵挂他人还是为他人所牵挂,都只会以分离为结局,免不得伤人伤己。”     “还有这个身体,也要快些想办法解决,不然用着一日,你与那方世界的因果便一日不得终了,他日回到汨罗,说不得还会碰上什么样的意外。”     “说到这里,还真有些想念墨师弟原本的模样呢,现在这副样子,总是或多或少有些不习惯。”     青尧说完那些话,又变回了一脸笑意的样子,变脸之快,让墨九还未从因为对方的话所勾起的丝丝缕缕的思绪感悟之中回过神来就先忍不住在脑后挂上了一排黑线。     对方只是觉得,他原来的样子更好逗弄吧……轻叹一声,就像那人一样……     似乎,走到哪里,都免不得遇到和那人相似的生灵……     还是说,他与那人一样的生灵有着斩不断的缘分?亦或者。他与那人一眼的生灵之间,总会相互吸引……?     “墨师弟在想什么?”     墨九回神,见到青尧微侧着脸看向他。顺着他原本视线投注的方向望去,他看到了一片灼灼如火的枫林。     “……没有什么。”     青尧见墨九无意多说。微微笑了笑,没有继续追问,移开视线,重新望向那片像是要燃烧起来的枫林,声音有些遥远:“有时候总是觉得,墨师弟看着我,还有一些人时,视线并不是放在我们身上。仿佛只是在透过我们,在看另一个不在这里的人。”     “其中又以我和苍玉为重中之重,也许还有我不知道的其他人。”     “什么样的人,会让墨师弟如此难忘呢?我和苍玉拼合在一起,又是什么样的人?”     “只是想来,无论那人怎样,也是不及师兄我的风华的。”     话落,冲墨九抛了个媚眼,让墨九从那些话引起的情绪中一下就脱离了出来,抑制住忍不住想要抽搐的嘴角。竭力保持淡然。     “墨师弟可以尽情看着师兄,师兄不会介意的。”青尧嬉笑道,“师兄相信。总有一天,墨师弟看到的会是师兄,而不再是那个人,不再是任何一个其他人。”     “……”墨九怔怔地看着眼前之人,看着那双美到了极致,震人心魂的眼睛。     其实,他只是少数时候看到他们会回想起一些事情,有些怀念罢了,至于是否透过他们去看另一个人……没有。     每个生灵。容貌性格再相似,都不会是另一个生灵。就像苍玉和苍冥,同出一体。原应该是最亲密最相似的人,可是事实呢?     每个生灵的背负不同,道路不同,所看到的世界也不同,又如何会一般无二呢?     一朵花,有人看到花,有人看到叶。有人看到花攒锦簇,姹紫嫣红,想到了外面盛世繁荣,歌舞升平的举国欢腾、百家争鸣的景象,有人却想到了花落成泥后的哀愁寂寥,想到了一盛一衰、一开一败下的变化无常、无可奈何,艳丽之后的凄美凋零,凋零之后的化泥更护花。     墨九深知这一点,所以他不会去透过一个人去看另一个人,去在对方身上寻找另一个人的身影,尤其,当这个人还是他的好友之时……被人当成另一个人的感觉是什么样的滋味,又有多么糟糕,他无法去真切感受到,却也能从那许许多多的悲剧中体会出一二。     他最多只会是感慨一下二者性情之相像,然后回忆一下往昔,至于透过面前的人看另一个早已不在这里的人……既然已经不在,又将从何看起?他更不需要从现在拥有的事物中去寻找过往的影子,那对于双方而言,都是一种侮辱。     只是,也许正是因为不时出神,所以使得他人误以为他在透过他们寻找着另一个人。     “我并未如此。”墨九轻轻道,“往昔如流水,东流去,不复重来。我从未在你们身上寻找往日之人的身影。”     对他而言,他们都是独一无二的,是他所遇到的,是他所结交、所感知的,无论是谁,无论好坏丑恶,他们都是真真切切的,不是用来追忆谁的替代品,也不是因为和过往之人相似所以才去相交的好友。     青尧动了动耳朵,扭头去看边上的墨九,良久,他微微笑道:“是我错以为了……只是那个时候,墨师弟总会显得虚无而缥缈,好像一眨眼就会消失一样,哪怕是天道,也留不下你。”     “其实,很多时候,墨师弟都会给人这样的感觉,明明人就站在身边,一抬手就能抓住,但是却无论如何也无法靠近,无法确认你是真的存在的吗?”     “也许,有一日我们一觉醒来,会发现墨墨你只是所有人的一个梦也说不定呢……”     呢喃般的声音,带着说不出的惆怅,墨九眼帘低垂。     梦吗?也许呢……那么,是他梦到了他们,还是他们梦到了他呢?     只是梦也好,现实也罢,对他而言,都是他切实所经历的,都是“真实”。     他的生命,早已在最初之时就已经布满光影,真实和虚幻两两交织成了他的整个世界,缺少了任何一部分,他的世界就会倒塌。     真实和虚幻,梦和现实,又有什么不同呢?对现实的你而言是梦,对梦中的你而言是现实,对真实你的来说是虚幻,对虚幻的你呢?还是虚幻吗?那么“你”又是如何存在的?     “天色应该已经晚了,师弟该去休憩了。”青尧打破了围绕在两人之间的沉寂,笑着道:“师弟可要记得梦到师兄呦~”     “==|||”墨九最终还是没有忍住,不可见的抽了抽嘴角:“嗯。”     这个“嗯”字,显然针对对方前面那句话所作出的回答。     虽然精神没有问题,但是身体却已经有些撑不住了,墨九没有推辞,回到了现实之中。     青尧站在原地,许久,才回到了自己的小楼之内。     枫林依旧红艳如火,只是那份红意比之先前终究缺了一分饱满,缺了一种从震慑人的视觉一直到内心的绝美。     而这份缺憾,名为‘生气’和‘情感’。     让人心有触动的,只有另一颗‘心’,另一种由心而发,由生命而生的‘感情’。     凤凰涅槃的火焰多么绝艳而震撼,看到的人无一不为其所折服,只是因为那火焰是用生命、魂魄、感情,用凤凰所拥有的一切点燃的。     一把火,烧尽的是它的往生,至于新的旅程是否开启,谁也不知道。     现实中,墨九简单地洗漱好后就躺入了松软的被子中,很快就进入了睡眠。     “神君,该醒了,您与天亘陛下约好了今日正午一起对弈一场……”     黑白纵横的棋盘,仿佛置入了整个天下,庞大无匹,白子黑子相互厮杀、吞并,和下方的局势变化隐隐相应和。     “……,你说,神是什么呢?下面的人千般言论,……,你说,神是什么呢?”     “我们,不便是吗?”     “哈哈!所言极是!我们不便是吗?这样的话,也唯有你才说得出了!可笑我竟也受世人耳目熏染,问出此等疑问……”     “神君,这是天寰陛下派人送来的‘天凝玉露’,说让您尝尝,若是喜欢,一会儿便多送几瓶过来。”     “放下吧。”     一只指甲圆润光滑,修长如玉、完美无瑕的手拿起桌上的长颈玉瓶,另一只同样美得让人移不开视线的手一翻,变出了一个白玉制成的小酒盏。     玉瓶倾斜,里面的的液体化为一道细细的水线流入酒盏之内,色泽是半透明的玉白。     那只拿着酒盏的手轻微转动、摇晃着里面的液体,似在端详。     良久,才举起酒盏放到唇边,将里面的液体一饮而尽。     玄之又玄的味道在味蕾上绽放,直入神魂深处,彻骨的清明通透。     “神君,可是喜欢?”     “尚可。”     “这……之下,更改变迁还真是快呢……眨眼间,前一刻还在的,下一秒就消失无迹了。”     “是啊,不过一觉醒来,这下面便已经变换了几朝了……冰川消融,火山沉寂,哪怕是修真有成又如何呢?当日那意气凌霄的天赋之子如今连烟尘也不留丝缕,还真是令人感慨万千呢。”(未完待续)     ps:这个伏笔还没完……因为分章节,主要内容在后面那章……     伏笔具体是什么,玉九就不透露了,只能说,墨九这本书因为这个伏笔而开始,伏笔引出了正文却又不属于正文。     估计结局会开一个番外吧。     恩,因果很复杂,玉九自己也快被绕晕了。           三五零 - 墨九 - 玉九 墨九猝不及防下避之不及,直接便陷入了那一片窒息的血色之中! “唔哼!”口中一甜,墨九连连退了数步,在地上留下手掌深的印子。。し0。 以宽大的袖子为掩饰,墨九划出一道小小的空间裂缝,将强忍着没有吐出来的血吐进去再合上裂缝。 但脑中传来的恶心与晕眩却没有因此而减少多少,想起在触及那双眼睛的一瞬间神魂传来的痛苦与几乎溃散的感觉,墨九眼中杀气一闪而逝。 “闭眼!把神识收起!”青尧大声命令,所有人在确认墨九没问题后都在第一时间闭上了眼睛。 青尧说话的时间,墨九心念一动,丹田内的虚无焰无声无息间少去了一半,同一时间,不见红色火焰有高涨,但尸魃尖锐夹杂着痛苦的叫声划过所有人的耳膜! 众人闭了眼、收了神识,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耳边传来的尸魃的吼声越来越响,越来越尖锐,到了最后就像一柄锥子不断敲击着众人的识海,哪怕封闭了听觉也依旧无法阻止脑中的锐痛。 “闭嘴!”南宫婠婠忍无可忍,愤怒地将手中的毛笔重重一挥! “画地为牢!雨碎江山!”两道重墨自笔尖拖出,一道化为条条魔线汇聚到尸魃脚下,还有一些则飘荡在尸魃身边,与尸魃脚下的墨线相呼相应,形成一个禁制,立刻阻隔了禁止内的一切动静。 另一道重墨则飞入了空中,化为密密麻麻的墨点,宛如骤雨一般一波接一波落在尸魃的身上! “睁眼!”察觉到尸魃的气息被阻隔了,青尧当机立断让所有人都睁开眼睛,查看尸魃的状态再进行攻击。 南宫婠婠是睁眼最快的人。她睁眼后一下楞在了原地。 尸魃高大的身体上正燃烧着一层无色的火焰,原本红得触目惊心,像极了红莲业火的火焰可怜兮兮地被压制在一旁,虚弱得仿佛下一秒就会熄灭。 尸魔体表那层最开始以为是肤色的金色不断流转着,就像细雨落入平静的湖面打碎了一池明镜。 她的攻击落在那层金色的防护上面,就和细雨一样直接被吞没,完全起不到任何作用。不。有作用,但是是反作用,那层金色正在吸收她法术中的力量反哺自身。然后用来抵御那无色火焰! “散!”南宫婠婠迅速掐了个手诀,天上的墨点纷纷化为一缕缕墨色的烟气散开,鼻尖仿佛能够闻到一股淡淡的墨香。 其他人虽然睁眼的时间晚了一步,但也及时看到了刚才的景象。在发现那层透明的火焰是什么的时候,脸色一下难看了。 虚无焰作为世间攻击、侵蚀性最强的异火都拿那层金色的保护没办法。这让他们接下去已经酝酿好的攻击一一放弃。 尸魃体表的那层金色不断重复着破碎、修复,再破碎、再修复这一过程。虚无焰将金色吞没,变成自己的一部分,又利用这一刻金色被吞没。来不及补充形成的疏漏而对下面的尸魃造成不大不小的伤害;金色也不停吞噬着虚无焰补充自己的力量,在虚无焰每造成一次伤害时,四周的金色便像是嗅到了肉味的饿虎。狠狠扑上去将那一丝侵入的虚无焰分食! 虚无焰与那层看似薄弱实则坚不可摧的金色保护罩拉开了拉锯战,青尧几人不敢贸然攻击。害怕自己的攻击因为攻击力不足以破开金色防护层反被吞噬用来压制虚无焰。 这样的经历他们刚才已经出现过几次了,无论是青尧的‘八荒*’还是鸠的‘散魂爪’都无法经常使用,不然经脉根本无法承受法术运行时产生的巨大的力量,苍玉正专心将尸魃困锁在原地,张子衡则封锁空间,隔绝魔气,不让尸魃有任何吸收魔气补充自身的机会,南宫婠婠也因为要维持禁制,无法进行攻击,拥有战力的一时间竟然只有青尧、鸠与墨九,并且墨九状态并不好,只能算是半个战力。 “这到底是什么破东西!”张子衡看着尸魃身上那层迟迟不破的金色防护罩,低头骂了一声,转头问南宫婠婠:“婠婠,你们南宫家向来知道的多,你认识那层金色的东西是什么了吗?” “我要是知道还在这里维持禁制,看苍玉他们打?”南宫婠婠说完这句便抿紧了唇不再说话,额间有汗水渗出,打湿了碎发。维持禁止已经耗费了她大半的精力,她是再没有别的力气去说话了。 张子衡也在支撑空间不与外面世界接轨,自然了解南宫婠婠的感受,在说完这些话后就不再出声。比起南宫婠婠,张子衡压力更重许多,毕竟他要维持的是一整个战斗空间,要承受空间内和空间外的双重压力,任何法术都会对空间造成影响,而外面世界更是无时无刻不在试图将空间吸收、占据。一半这样维持一方空间需要不低于两个阵修才能够做到——一人平衡空间与外界,一人负责空间内部的稳定。 张子衡能以一己之力支撑起一个空间,完全是依仗着日积月累下来的经验与修为。 墨九丹田内的仙元持续不断在减少,他服下一颗紫霞云露丹,补充了一下仙元,摊开手,玉版出现在手上,同时一头长及脚踝的雪色长发中几根不起眼的发丝上闪过了一道同样不起眼的光芒。 青尧的琉璃宝树发出霞光万丈,耀眼的让人不得不转头回避那个场景,防止眼睛失明。 鸠跳到空中,下一秒,一只巨大的九头鸠替代了鸠略显削瘦的身影,一声说不出韵致的叫声,九个头齐齐喷出一团紫焰,抬起强有力的爪子狠狠往尸魃抓去! “混沌分阴阳,下有三才五行,应天地人三者,合万物造化之道……”墨九嘴唇小幅度开合,细碎的声音从里面传出,后只见墨九脸色一白,以一种不高但异常吸引人,无法让人去忽视的声音说道:“阴阳五行大阵起!” “放!”青尧的声音淹没在琉璃宝树的光芒之中,听到的张子衡应声放开了对空间的控制,转瞬即逝间,鸠、青尧与墨九的攻击都到了尸魃的身上! 空间猛的一暗,张子衡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被抛入空中后无力坠下,南宫婠婠分出一丝心神指挥手臂上的长绫去接住张子衡,将人轻轻放在地上休养。 张子衡方才虽然在青尧出声的时候就立刻放弃了对空间的掌控,但是在最后的时间里从空间传递过来的双重攻击还是让他受了伤,短时间失去了战力。 数条线在尸魃半腰处有意识般游走、交织,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圆,圆内是一个五角星,五角星尖角处各有一个图案,分别是火焰、水滴、叶子、沙尘与金芒,对应五行。 阵法发出一道光芒,光芒消失,五个角上赫然多出了五个六人高的身影! 这些多出来的身影分别是与五行禁术对应的五行神使,正闭着眼睛,似在沉睡,背后是一道比六人高的原身还大了将近三倍的虚影。 虚影淡淡的,但很清晰,每一根毛发分毫毕现,每一片叶子上的脉络都能看的清清楚楚,因为是透明的,反而比原身看得更清楚。 “五灵齐聚,阵转!”墨九浅金色的眼睛中多出了五色的光芒,金绿红蓝黄,与浅金色的底色在一起,通透明澈得就像一块琉璃。 阴阳五行大阵光芒大振,阵内五行攻击成绞杀之势将尸魃围在最中间!五行运转的力量将那一方空间封锁得严严实实,连气息都泄露不出来一丝,但没有防止来自外界对尸魃的攻击,反而为位于五行中的攻击进行了加成,威力翻了数倍。 鸠的紫焰汇聚成一股,和爪子一并落在了尸魃身上,尸魃身上那层金色的保护层蓦地亮了起来! 琉璃宝树上的叶子汇聚成一把剑,但并没有往尸魃斩去,而是风驰电掣地射入空中。 “剑引天道。”青尧手诀一变,巍然浑厚的威压自那跳跃的指尖上散发出来,“雷霆万钧!” “噼啪!轰!嘭!滋滋滋!”大量的紫金色雷电在天上汇聚、游离,以琉璃叶变成的长剑为导体,准确地劈在尸魃的头上! 一时间,尸魃被五光十色的法术包围得严严实实,只能看到法术绚烂的效果,光芒的最深处甚至已经没有了颜色,只有一份足以让人忘却一切的白,也许那并不是白,而是‘无色’。 “要是这次还拿那层金色的防护罩没有办法,我们就只能跑了,也不知道纳兰怎么样了,有没有找到操控尸魃的人……”张子衡眯着眼睛,盯着法术、阵法的中心,也是尸魃所在的位置,任凭眼睛不适的流出了眼泪也强忍着没有转开,他必须要看到结果,在战场之上,一秒的时间便是生死的差距! 墨九体内的力气伴随着阴阳五行大阵与五行禁术被抽离,腿不断打着颤,几乎站立不住。(未完待续) ... 三五一 - 墨九 - 玉九 鸠一振翅膀,数十根紫色泛黑的羽毛射入光芒之中!在这轮攻击过后,鸠变回人形落在了青尧边上不远处的空上,他的身边是失去了战力的张子衡与战力不高,不足以破开金色保护罩南宫婠婠。%し 青尧没有再攻击,他们还不知道这一轮攻击的结果如何,由于尸魃的那双眼睛与阴阳五行大阵的原因,他们也不敢用神识去探查,害怕神识受创或者直接被阴阳五行大阵绞碎。 他们现在要留出力气,如果这次的攻击有用,那么后面继续,如果没用,便立刻转身带着同伴逃跑。 苍玉仍然在控制着尸魃,墨九的阴阳五行大阵威力固然厉害,但与他的本命法宝却息息相关。尸魃的修为是大罗金仙期大圆满,和青尧一个修为,但实力却完全比没有变回原形的青尧高上许多,对墨九这个才刚进入大罗金仙初期的人来说更是无法直面的存在。阴阳五行大阵很强大,但不足以让墨九可以斩杀尸魃,相反尸魃能够借着阴阳五行大阵去重伤身处阵外的墨九。 光芒一点一点散去,露出里面的东西来。 所有人呼吸一滞,青尧反手拉住墨九的胳膊,几个闪身人就消失了,远远传来他的声音,只有简简单单却斩钉截铁的一个字: “走!” 鸠拖起张子衡,南宫婠婠和苍玉都有力气自己赶路,不用同伴帮忙,紧跟在最后往青尧跑走的方向追去。 阴阳五行大阵被墨九撤走,站在原地的尸魃身上的那层金色已经不见,上面那颗乳白色的舍利子正发出淡淡的金光,和下面那双血红色充满了罪孽暴虐的眸子形成强烈的对比。违和中又有一种诡异的和谐。英俊的外表已经不复存在,只留下最狰狞的面目,眼睛下方那道贯穿脸颊的红色的血线就像血泪,口中露出来的獠牙长达差不多两寸,指甲漆黑,就像一把把匕首,没有匕首那刺骨的冰冷。却比匕首多出许多杀戮的气息。 身上一些地方的肉已经不在。只留下还挂着几条肉丝的骨头,伤口处的青紫色经脉暴露在空气中,不时从断口处流出黑色的血液。 “嗷~~~~吼!!!!”尸魃震怒的吼叫声让东南这片区域内都陷入了一瞬间的寂静中。连天上沉厚的阴云都往上升了一段距离。 尸魃抬起脚用力一跺地面,便像满弓上的利箭破开前方的风云阻拦冲了出去! 纳兰子矜处。 纳兰子矜紧皱着眉头,看着周围长得几乎差不多的景色,手中折扇打开。他低头面对着扇面上那条栩栩如生的青龙,声音轻得不能再轻地说:“沧澜。莫要再睡了,我们遇上麻烦了。” 如此反复说了三、四遍,扇面上那条名叫沧澜的青龙才有了反应,将眼皮掀开了一条缝隙。从缝隙中能看到下面那一点锐利的金色。 “这次又是什么麻烦?我很早便同你说过了,麻烦的事情不要去招惹。”青尧自掀开的缝隙中看了眼纳兰子矜,浑身疏懒在看到四周环境的时候一夕间全部不翼而飞。“罹祸?你怎么来了罹祸?难道天命之战过去了?”沧澜从扇子中探出身来,细细望了圈周围。又否认了自己先前的话:“不对,不说天命之战你肯定会叫我出来,就说天命之战后整个四相界都会因为天道重组而面目全非,作为主战场的汨罗万万不会什么都不变,特别还是罹祸这种地方……” “天命之战还没开始,你来罹祸做什么?”沧澜硕大的金色龙眼紧紧盯着纳兰子矜,“赶着来送死吗?”威严的声音,哪怕只是单纯的问话,也有一种指责、质问在里面,细细咀嚼,似乎还有些嘲讽。 纳兰子矜已经习惯沧澜的声音,知道声音这种东西生来便已注定,气质这种东西虽然不是注定的,但一旦定下也很难再改,加上纳兰子矜本就不是会计较这些的人,便更不会去在意这些了。 他苦笑了一声,将事情的原委全盘托出,沧澜听完,金色的眼睛中有不明的情绪一闪而过,语气沉沉道:“凤栖大陆啊……” 语气似怀念惆怅,似淡薄无感,似千百年后再次相遇的恍然如梦,往事种种付诸一笑、一叹、一条岁月宁淡的河流。 “是啊,沧澜也是出自凤栖大陆,你们妖族一向寿数恒久,我们届时不妨寻个时间出去找一找,也许能够寻到故人的消息。”纳兰子矜温和笑道,眉眼间似一江月下的水,波光粼粼,柔和又清冷,带着抚慰心灵的力量,“我记得,在青冥大陆时,你无事便会时常望着南边的天际与南迁的归鸟……那时我俗务缠身,无法带你到凤栖大陆,如今有了机会,必不能浪费。” “故人?”沧澜眼前浮现出一袭黄裳,在一瞬间的失神后,他摇了摇头:“既已身死,前尘自然随之化为了尘埃,故人……亦是如此。” “沧澜所言可是发自内心?”纳兰子矜与沧澜对视,像是要通过那双金色的眼睛看到那隐藏在深处的东西。 “是。”沧澜毫不避让地回视纳兰子矜,几乎纳兰子矜刚问完他便给出了回答,显然主人的心中已经有了决定,难以更改的决定。 “那么,沧澜为何在说到故人之时有所犹豫呢?”纳兰子矜却没有因此有丝毫退让,眼中的透彻进一步逼近了沧澜的内心。 沧澜没有了声音,撇过头不再看纳兰子矜,金色的眼睛失去了所有的情绪,就像两块金色的宝石,哪怕在灰暗中也兀自闪烁着自己的光泽。 纳兰子矜见此,低头勾了勾唇,无声笑了一笑,继而抬头,用平常和煦的语气说道:“沧澜有很多时间去想这个问题,这一次不去也没有关系,等下一次想去了,沧澜再与我说即可。” 沧澜听到声音,转过头,眸光一闪,那深沉的金色蓦地柔和了下来,若说先前是包含了锐利的巍峨,这一刻便是春日的正午时的阳光,依旧浓烈沉稳,但温暖轻松了太多。 纳兰子矜唇角弯出的弧度更大了些,“无论多久,只要纳兰还在,这个承诺便一直存在。”他抬手,摸了摸沧澜的龙角,沧澜是魂体,他自然是摸不到的,只是一个形似罢了。 “许多事情,非是逃避,只是还没有到面对的时候……沧澜便是将自己逼得太紧了,心有负担,无法去坦然。”纳兰子矜笑容有些无奈,“其实不必如此着急不是吗?无法面对,那么便不去面对,生灵啊,似乎总是自己将自己逼入绝境,陷在困局之中无法摆脱。” “我有很多时间可以等沧澜的回答,等沧澜能够去面对的那一天,到那个时候,你无论说什么,我都会带你去完成。”纳兰子矜收回手,笑着对沧澜说道,如同山峰上一缕融着月光的清风,光风霁月,澄澈容和。 沧澜看了这样的纳兰子矜很久,金色的眼睛中不断有水波泛起,又有水波停下,一圈一圈的涟漪就像江南微雨下的小河,曲折绵延,道不尽的委婉幽静,景致一重更深一重,重重复重重,重重叠叠,描画出一汪心湖。 “你是要找出操控尸魃的那个人吗?”沧澜别过视线,跳转了话题,问题眼下的正事。 “是的,我离开已久,不知苍玉那边战况如何,希望没有人受伤。”纳兰子矜说到正事,稍稍敛去脸上的柔和,温雅依旧,却没了那份让人一眼看到心便一动的感觉。 “以他们的实力对战尸魃,受伤免不了,毕竟尸魃终归是天道下的异类,到达大罗金仙期经过的天劫数不胜数,天劫威力更是正常修士的数倍有余,哪怕是神兽九尾天狐,面对大罗金仙期的旱魃,在没有‘九尾归一’的时候也是有所不及的。”沧澜见纳兰子矜眉间染上了一份担忧之色,说道:“不过你也不必太过担心,受伤虽有,但也不会是什么重伤,只要不是被抓到或者咬到,轻易便能治好。而你的那些同伴明显不会犯如此低级的错误,必定时刻注意着不被抓咬到,你放心即是。” “但愿如此。”纳兰子矜点了点头,不再去想这件事。他现在最重要的是把那个背后之人找出来,能杀则杀,不能杀也要重创那人。 一旦失去了在背后操控一切的主人,尸魃就会受到反噬,陷入沉睡之中,苏醒的时间难定;要是背后的主人重伤,那么尸魃也会受到伤害,并且有反噬主人的危险,到时候不用纳兰子矜他们追击,那个此时藏在暗处不敢露面的人自己便会陷入无尽的危机与麻烦之中,自顾不暇都来不及,绝不会有时间再来找他们麻烦。 两种结果任何一个都能换得安宁,一个是永久性的,一个也许是暂时性的,但这前提是——找到那个人。(未完待续) ... 三五二 - 墨九 - 玉九 “西面,偏北三十度的位置。@樂@文@小@说|”沧澜龙嘴微张,溢出无数青气,过了一秒后,沧澜把青气收了回去,对纳兰子矜说道。 这也是墨九他们为什么让纳兰子矜来而不是杀人技巧更丰富,战力也更强一些的鸠来的原因。 纳兰子矜的青龙与功法拥有压制所有魔修、鬼修、邪修的能力,并且青龙能够准确而快速地感应到魔修、鬼修或者邪修的存在,因为东方青木象征着‘生’。而以上三种修士中,鬼修象征的是与生截然相反的‘死’;邪修有伤天和,凡生命大多都厌恶其身上的气息与携带的怨憎。魔修的魔功虽然算不上‘死’、‘邪’,但不是中了一个‘煞’就是中了一个‘血’,不然两者都占了,这两样东西对于生气而言都算是背道而驰的存在,想不敏感都不行。 纳兰子矜找不到人也没关系,可以找青龙询问,比起鸠伸手摸不着头脑,两眼一抹黑好太多了。 纳兰子矜一合折扇,往西北方向赶去。 越往西北面跑,周围的雾气就越淡,终于,纳兰子矜视线中出现了一个人影。 纳兰子矜一路收敛了自身的气息,因此他的到来并没有惊动那个人影,他屏住呼吸,隐身小心翼翼地往那个人影挪过去。 那是一个女子,样貌不是很美,但是也隶属于美的范围内,有一种看着很舒服的感觉。 但女子惨白的脸色破坏了这一份舒适,让她看上去单薄又尖锐,豆大的汗珠从她的额头上渗出来,顺着脸庞优美的弧度滑落,仿佛承受着什么巨大的痛苦。 纳兰子矜走到靠近女子四丈距离时就不再动了。手中折扇无声打开,下一秒,一条青色的巨大青龙从扇子中呼啸而出! “!”女子猛的睁开眼,发现了纳兰子矜的存在,可这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她视线的最后,只看到一个硕大的。充满了威严的龙首。 修长如古树树枝的龙角。顶端应该是温润的吧,可女子眼中却锋锐之极,尖利的仿佛刺穿了心脏。 满怀不甘地倒下。女子想要看清楚偷袭的人,但视线中的世界却越来越暗淡,越来越黑,直到再也看不到任何东西。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安静得让人想要一睡不醒。 她拼尽全力睁大了眼睛。却只看到了一片月白绣藏蓝色回字纹的衣摆,上面还有许多银灰色的符箓暗纹。 纳兰子矜看了一眼大睁着眼睛的尸体,弯身将手附在那双盛满了不甘的眼睛上,将眼合拢。然后取出一张符箓贴在尸体上。 下一秒,尸体上腾起一道火焰,火舌贪婪将之缠绕。几秒的时间内便化为了一堆灰烬,火焰却并没有熄灭。而是将灰烬也烧化成无后才扑朔了一下,灭了。 做完了这些,纳兰子矜顺着来时的路回去,没有丝毫逗留。 另一边。 在风中疾驰的尸魃身体一顿,那双血色的眼睛闭了起来,从空中直直地坠了下去,在灰黄色的土地上砸出了一个大坑。 墨九一行人见到,知道纳兰子矜那边得手了,顿时松了口气,紧跟着降到地面上,直接累坐在了地上。 “青、青尧……你……”南宫婠婠气喘吁吁,想要指责一下青尧最开始见势不妙马上就跑,也不等同伴的行为。 “我怎么了?”青尧是一行人中唯二还站着的人,另外一人则是苍玉。比起周围人伤的伤,累的累,青尧那如若没事人的样子实在是很拉仇恨。 “你……你最开始,怎么、怎么跑得那么快?”南宫婠婠喘了口气,总算把话给说完了。 “你逃命不快?”青尧嗤笑了一声,对南宫婠婠这种问题显然很不屑。 “你就不担心我们没跟上,被尸魃抓住了?”南宫婠婠忍着上去给青尧一长绫的冲动,假笑问道。 “我已经提醒过了。”青尧看墨九进入了调息中,望着南宫婠婠似笑非笑道。 南宫婠婠抽搐了一下——这叫什么提醒?跑出那么远后才到来的提醒?不要开玩笑了好吗! 南宫婠婠正要说话,就听青尧又道:“要是没跟上,那么便没跟上吧,牺牲一两人总比全部人都死去来得好不是吗?总是要留下一个人把消息传出去的。” 看着青尧笑眯眯的脸,南宫婠婠成功地不想与之对话了——传递消息?传递什么消息?他们陨落的消息?这个魂牌会替他们传递!绝对比任何人更快更简单!在他们陨落的时候,亲朋好友与师门就知道了! “看天色快要入夜了,我们当找个地方布置一下,为过夜做准备。”过了一会儿,大家都修复的差不多,至少能自己走路后,苍玉说道。 罹祸大陆白天和黑夜差距很大,若是白天还能看清东西,到了晚上就和‘伸手不见五指’差不多,并且许多东西也会在晚上出来,遇上了免不了一番麻烦。 “再往南走一段路吧,顺便再发张传音符给纳兰,告诉一下位置,免得他四处找我们。”张子衡因为专心稳定伤势,所以没有听到南宫婠婠与青尧的对话,不然一定会给南宫婠婠一个‘敬佩’加‘好自为之’的眼神,表达一下自身的佩服之情与同情之情。 “是极,若不是子衡你说起,我倒是忘了这一事。我们一路与尸魃一追一逃,离开了原来的位置极远,纳兰怕是找不到我们。”苍玉含笑说着,拿出一张传音符,对这符箓说了一下他们此时的位置与后面的路线后,松开手,传音符瞬时往西北飞去。 众人都好似没有在意传音符飞走的方向,转身继续往南走,一直到残月已经堪堪升起,剩一半笼罩在云中,朦朦胧胧。 张子衡拿出一个玉匣,打开,里面是一堆红色的粉末。 他又拿出一根笔头为玉质而非其他动物的毛发制成的笔,沾了红色的粉末在地上画了一个能躺十人左右的阵法。 红色的粉触及到地面就顺着笔势形成一条条像是烙印上去的线,在阵法完成后,一道红光闪过,阵法内的魔气被驱逐到了阵外,原本还是比较显眼的红色线条也变成了暗红色,就像干涸的血迹一样。 张子衡将自己的本命法宝放到阵中央,阵法立刻形成了一个倒扣的碗状屏障,将人保护在里面,然后一闪,消失在视线中。 众人知道屏障只是被隐去了,实则仍旧存在,便很放心地各选一个角落坐下,等纳兰子矜来后再商议一下后面的路线。 墨九坐在地上,他这里比起其他人的荒地来说,有一片枯黄的草,已经失去了生命力。 他就看着这片草,眼露沉思。 罹祸大陆的一景一物都让墨九感到这片大陆其实已经‘死’了。地面虽然没有干裂,但是灰突突的,没有青冥大陆的半分生机,更不用说与凤栖大陆相比。凋零的草木,沿途他们甚至没有看到过树上哪怕有一片叶子,魔气给这个大陆披上了一层死气沉沉的面纱,仿佛所有的一切,都被笼罩在不见天日的灰暗中。 外界盛传的罹祸大陆是混乱的,是充满了血的味道的,但他所看到的罹祸大陆却很安静,空旷荒芜,所有的动静都被掩藏在灰黑色的云雾下,宛如行走于夜雾中的暗杀者。 这样的罹祸,太像失去了地核后的大陆,生机渐渐消失,上面的一草一木,上面的每一个生灵都在慢慢枯朽,现在,枯朽的队伍中,也许还要加上他们…… “墨墨。” “?”墨九往青尧看去,示意他说下去。 “可是这些草有问题?”青尧眼带笑意的瞄了一眼墨九身边的枯草。 “……没有。”墨九顿了一下,手抚上草叶,入手是一种枯燥易碎的手感,没有一点凉凉的紧实光滑。 “罹祸大陆都这样吗?”他问道。 “只有东南之极。”青尧的话让墨九有些诧异,不解地抬头去看青尧。 青尧见此,在墨九身边坐下,然后为墨九普及道:“东南之极是罹祸大陆最‘无用’的地方,这里哪怕是附近的海水内都没有什么有用的东西,连生灵都很难见到一个。” “其他地方虽然没有凤栖大陆那个富饶,也不及青冥大陆的繁华,但也是很热闹的,有许多罹祸大陆特有的妖兽与植物,还有很多矿石,这些东西除了在罹祸大陆,其他地方都无法生存,也很难看到。” “如罹祸大陆的‘天河之岸’。”青尧举了一个例子,这个例子墨九也知道,但只限于文字信息。 事实上,修真界虽然能够图文并茂,录上一段影像也很容易,但除了药材等书籍,更多的还是只有文字,能附上一张白底黑墨的图已是不错。 因为许多东西只有自己亲自去看上一眼,才会明白那是什么样的一种感情,也只有自己亲自去寻找、验证,才知道是什么样子,保持一个**的思维,不受限于一段影像、一张图画。(未完待续) ... 三五三 - 墨九 - 玉九 更是因为书写者不希望看到他手记的人仅仅只是安于一方。想要真正领略他书中记载的风物之景,唯有走出那窄窄小小的一寸地,踏山涉水,轮转春秋,才能在偶然的一个错眼间发现清华浮动,风韵天成,才能体会他书中描绘的情感。 ‘天河之岸’每到月圆之夜,两岸特有的草木‘纱枝’便会变成莹蓝色的。风吹过来,大片大片的纱枝如波浪般晃动,仿佛绒羽的花瓣脱落,飞到空中,就像遥远的记忆中那些美好的事。 很难去透过这一路所看到的景象去将这样的风景与罹祸大陆联系在一起,也许只有看到了,墨九才会懂得真正的‘天河之岸’,明白这个名字的意义所在。 “根据靠近大陆的不同,接近的区域也会有或多或少的变化,大多都趋近于那块靠近的大陆。作为临近凤栖大陆的东南之极就算比不上凤栖大陆的肥沃,也不该如此荒凉。”墨九感慨道:“也许这便是天道的权衡,兴盛则必有衰败,因为靠近凤栖大陆,所以才有了东南一带的萧条荒废。” “这是自然,不然天底下哪有那么好的事?”青尧不以为然道:“凤栖大陆的丰饶是汲取了许多地方的风光与灵气才有的,罹祸已经很好了,泥土还是泥土,虽然干巴巴了点。” “你若到青冥大陆的西南一带看看,便会发现那里黄沙千里,金乌炙烤着地上所有的东西,土地亿万年前便已沙化,连枯草都没有一根。” “也因为凤栖大陆的存在,哪怕人修如何势大。也不曾压下妖族太多。”青尧点出人族与妖族之间平衡的一个重要原因,“其他种族,比如魔族,比如鬼修,又有哪个还有先辈的风光?对人族,他们是殊死一搏,因为以现在的趋势。过不了多久他们就该和很多曾经辉煌一时。但最终销声匿迹的神兽、神物一样,步上消失的后尘,就算不消失。也势必衰弱得从一方大陆的霸主变成一块米粒之地的主人。” “几乎世上所有的种族都是如此,从最开始的失却领地,辽阔疆域缩减成一块只够栖身之地,族内资源贫乏。人才凋零,最后失去仅剩下的一丝力量。化为芸芸众生中不起眼的一员,命不由人,宛若浮尘。”青尧慨然地望着身下这片土地:“这对于一直追寻力量的魔族来说,失去力量与死何异呢?只会比死更加痛苦。” 青尧是妖族。妖族现在还很风光,虽未曾至辉煌,但他们已然满足。知道水满则溢,月盈则亏。辉煌固然灿若朝阳。但这样的细水长流对于一个种族、一个势力而言却更加难能可贵,远比极盛的灿烂光芒更温存人心,长久于世。 而魔族与鬼修已经到了不得不战,不得不挑起战争的地步,只是因为他们已经退无可退,身后便是埋葬种族传承的万丈悬崖。 “世间之事,都囊括于天命之战中,法象万千,也不敌清明一点。”青尧目光沉静,天上的残月在黑色的眼瞳中投下一道银白纤细的影子,“情也好,理也好,道也好;天下大势也好,苍生所向也好,天道运转也好……背水一战,为情而战,因利入战……” 墨九听罢,眼睫一颤,抬眼去看青尧的眼睛,但结果一如他曾经无数次这么做的一样——什么也不曾看到。 绚烂斑斓的光影交错中,什么都渺小又旷远,没有花开花落,没有风雪雨月,只有一片绚丽到极致后无法去形容的风光。 “代表了人族的势力,对于天渊、幽都,现如今的天都、罹祸、鬼蜮似乎格外温和。”墨九语气淡漠,字字清晰,矛盾的两者融合在一起,形成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法象万千,不敌清明一点。”青尧低声笑着重复了一遍他先前说过的那句话,“看透了,这世上也就没什么好去厌憎的了,无论如何,天都都是这天下的一份子,许多事情,那些站在顶端的人更明白这一切都不过是立场不同,无分对错。何况人族势大,其中良莠不齐,他们何尝不是想借着天都的手来清理门户呢?” “这其中,有太多的东西,要是说,是好几年也说不完的。”青尧呼出一口气,放弃对身体的控制,任凭身体往后倒去。 躺在地上,青尧平望着罹祸大陆的夜空,没有星辰,没有宁静,残月挂在上面,清冷而凄绝。 “天都拼尽全力为求一线生机,这样的情景,如何不让各大势力们心有触动?”青尧随手抓起一根草咬在嘴里,含糊不清可一字一句又异常清楚地说:“天都之所以变成现在这样,是因为各大势力们默不作声、放任自流的态度。可真正等到了这一天,往往很多东西都失去了原本的意义。”青尧意味不明地一笑,从夜空上收回视线,看着墨九道:“墨墨就不用想这些事情了,无论怎么说,都是别人家的事。” “别人家的事?”墨九念了一遍,一双眸子无悲无喜地望向青尧,冷声道:“别人家的事已经闹到了面前。” “只当没看见就是了。”青尧打了个哈欠,百无聊赖道:“青丘的处事原则向来就是如此,别人家的事便是别人家的事,走自己的路便是,就当看个热闹。” “那青丘何苦加入天命之战?”墨九完全不买账。 “这就是自己家的事了。”青尧来了精神,伸出手掰着手指对墨九一一说道:“青丘想要在后世有一席之地,避免灰飞烟灭的结局,所以需要墨墨你;青丘希望可以在天命之战中避免太大的损失,同时墨墨你太招眼了,所以需要入局寻找明智的同盟;青丘不想陷入麻烦之中,所以不会与太多势力有过多牵扯,比如云照派、花溪涧,因为这些都立场过于明确,靠不住。而万妖谷又太敏感,青丘可不想被卷入妖族内部争斗中,导致从此麻烦不断,推也推不掉;青丘……” “总而言之,都是自己家的事。”青尧得意洋洋道,如果身后有尾巴,此时尾巴一定是翘起来的,“怎么样,墨墨可是觉得我非常明智?放心,我知道墨墨你脸皮薄,不用你说出来,我明白的。” 墨九心中:ヾ(`Д′) “……呵呵。”冷笑了两声,墨九转了个方向,把背留给青尧,摆明了不想和他说话。 说别人靠不住,最靠不住的分明是你啊!墨九暴走。 就在月亮全部露出来的时候,纳兰子矜姗姗来迟,让众人放下了一直悬着的心。 “怎么来得这么晚?可是路上出了什么事?”苍玉关心问道。 墨九与青尧两人先后从地上起来,向纳兰子矜走去。 以纳兰子矜离开到尸魃倒下的时间去算,要么那个背后操控的人就在他们不远处,要么纳兰子矜速度不慢,无论哪个,去时算进寻找的时间也只需要一刻钟作用,回来时有了明确的路线却花了这么长的时间,明显不合理。 “倒是不曾出事,而是一直在处理这个,所以慢了些,让你们担心了。”纳兰子矜连忙安抚完众人,说明他没事,然后一挥手,一个长约三米的物体重重落在地上,扬起一地尘土。 “……”一瞬间沉默的墨九、苍玉、鸠。 “。”没有什么反应的青尧。 “!?”被自己看到的东西所惊到的南宫婠婠与张子衡。 “这、这是什么?”张子衡咽了口口水,指着五步外的那个暗金色,看上去沉重无比,刻满了繁复花纹与符文的长方体,磕磕绊绊惊声道:“棺、棺材?!”‘材’字比起前一个字整整高了两个音节有余,张子衡被纳兰子矜拿出来的东西惊得连声音都控制不好了。 南宫婠婠则是完全呆立在了当场,好久才回过神来,再看纳兰子矜时已经是一种‘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没想到你居然是这样的人’的眼神。 “纳兰……此物,你是从何处寻来的?”苍玉笑容不经意的顿了顿,显然也为纳兰子矜拿出的物体感到意外。 “尸魃受到反噬陷入沉睡,你们都不曾将之杀死吗?就算不杀死,也是要埋好的。”纳兰子矜无视张子衡显而易见,毫无营养话与南宫婠婠的眼神,叹了口气,手一拍棺身,上面的盖子一下往上滑开,一直滑到最末端,一头堪堪架在棺材上,另一头则落在了地上,形成了一个三角地带。 棺材内还有一副小了一圈的冰棺,冰棺的冰壁通透极了,干干净净什么花纹也没有,但若是用天道之眼看,却可以发现冰棺上密密麻麻到处都是各种细小的文字,有些古老得已经失传,只能从上面暗合天地的气息中得以一窥一二,起到的并不单单只是封禁的作用,还有‘蕴养’、‘安眠’之意。(未完待续) ... 三五四 - 墨九 - 玉九 这些文字挤在一起,就像一块白玉上堆满了芝麻。````还好墨九没有密集恐惧症,不然非得起上一层鸡皮疙瘩,浑身恶寒不已才是。 冰棺内,正躺着一个身材高大,线条流畅优美的‘人’,本应该完美的身体被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痕破坏,只留下一份心惊肉跳,不忍直视。 “原本想要将之击杀,但自从尸魃陷入沉睡后,原本被打破的那层金色的护体光华又出现了。”苍玉满脸无奈地指了指冰棺内尸魃身上的那层看上去和肤色一般无二的金色。 这是这层金光的出现,使得墨九他们放弃了击杀的打算,甚至连埋的都不曾埋就走了。 “金色护体光华?”纳兰子矜看了那青白色泛金的皮肤,实在没找到‘光’在哪里,但也知道苍玉指的应该是和皮肤融为一体的金色。 “是,那层金光极难打破,哪怕是虚无焰也只能与之保持不胜不负的僵局,无法将其烧毁。” 苍玉的话纳兰子矜一惊,再看到尸魃身上那和谐的金属色泽时,心中的感受已经换了一副容貌。 “现在怎么办?”张子衡无语地指着躺在冰棺里一脸宁静,不见先前半分凶狠的尸魃问道:“纳兰你把它带来了,总不好再把它扔掉,可要是不扔,一时半会儿还好,时间一长,等这家伙醒过来了,纳兰你不是危险重重?”现在回想起来,他仍然心有余悸,对僵尸到了旱魃程度后的*力量有了一个大约的印象。 “若照你们所说,确实有些麻烦。”纳兰子矜一手抱臂,一手敲着额头。“我原本看你们扔在那,以为是走得匆忙忘记了,这才带了过来,没想到其中还有这样的原因……” 就像张子衡说的那样,他若当作没看到,不捡还好,可捡了便不能再轻易扔掉了。 在捡起的时候。就代表一段因果的缔结。他若把尸魃丢在这里不管,日后尸魃引起的事端必定会牵扯到他身上,而尸魃这种存在。注定不会是什么好的牵扯,只怕到时免不了业力缠身。 “要不试试能不能杀?”南宫婠婠长绫已经在没有风的情况下飘了起来,意图不言而喻。 纳兰子矜沉吟了一下,点了点头。“等我将冰棺打开。” 说话的时间,纳兰子矜的手已经动了起来。掐诀的速度比墨九犹有胜之,连残影都看不到。但墨九现在有了华发三千丈这个神通,掐诀对他而言已经不是很重要,当然。这是相对程度上的,该练仍旧要练,不能因为有了神通而懈怠下来。甚至不以为然。 谁也无法保证在战斗中自己的头发不会损伤不是吗?墨九头发上刻了法术,又修炼了华发三千丈这个神通。比起其他修士的头发坚韧了不知凡几,可以和一般的法宝一较高下,若是加持了‘锐金术’、‘厚铠术’,在威力与防御上将更上一层楼。 但头发便是头发,墨九修炼的是神通之中将法术刻录上去,以此减去掐诀时间的‘万法铭印术’,而不是将头发炼成武器的‘千丝拂金术’,所以无论如何也比不上真正的武器,更无法用头发与同等的敌人对打。 在十秒后,纳兰子矜才停下了那令人眼花缭乱的手诀,用时之长让所有人都知道那安置在暗金色棺材内看似普通的冰棺是最不普通的。 毫无缝隙冰棺在众人眼皮底下开始‘融化’,变成一滩晶莹的液体,将尸魃露了出来。 纳兰子矜运转仙元于掌心,将尸魃吸了出来安置在地上,然后退了几步。 “嗖!”下一瞬,一道影子擦着他的袖子飞过,射向躺在地上的尸魃! “咚咚咚!”金色的光华流过,沉闷如有气无力击鼓时鼓发出的声音响起,南宫婠婠因为先前吃了亏,所以早已做好了准备,倒没有出现内伤咳血的情况,但身体内仍然不好受,那股反震的力量在五脏六腑中来回流窜,仿佛有一双手在揉捏、挤压,沉闷中带着刺痛,让人喘不过气来。 “有事吗?”纳兰子矜见到南宫婠婠面色浮起一阵不正常的潮红,连忙问道。 南宫婠婠摇了摇头,正要说话,感受到喉咙一阵腥甜,连忙闭上了嘴,闭上眼睛就地盘膝坐下修复起伤势。 纳兰子矜眉头一皱,眼中的忧心更明显了,望向尸魃的眼神变得莫名起来——他没有和尸魃对战过,不曾切身体会过尸魃的实力,单单看南宫婠婠刚才的攻击结果,纳兰子矜就不禁心跳一顿,可以想象墨九、苍玉他们是怎么到先前他发现尸魃的那个位置的,又是怎么熬到他将操控尸魃的人击杀的。 想起自己击杀那名女子时,女子那面如金纸,强忍痛苦的样子,纳兰子矜知道不是自己实力强大,也不是那名女子实力太弱,连他靠得如此之近都浑然不觉异常,直到他出手才反应过来。 而是因为尸魃已经受到了不小的伤害,激起了本性中的暴虐嗜杀,那名女子一时失去控制,受到了自身的反噬,她与尸魃间的联系使得尸魃察觉到了她气息变弱了,进一步压迫,使得反噬更重,从而使女子失去了一战之力,连警惕心都因为全心都扑在压制反噬带来的伤害上而降到了最低点,等同于无。 南宫婠婠的攻击无法带给尸魃任何伤害,张子衡与他和南宫婠婠修为相差不大,结果也差不多,那么尸魃身上的那些伤口便全是由墨九、青尧、苍玉与鸠四个人造成的。 能将完全挡下南宫婠婠攻击且反伤南宫婠婠的尸魃伤到如此地步,间歇性重创了背后操控之人,墨九他们的实力比起当初已不可同日而语! 纳兰子矜是完全想岔了,从头到尾墨九他们就没有正面与尸魃交战过,尸魃一直被锁在原地。只拥有了旱魃的*而没有旱魃通天彻地、呼风唤日法术能力的它只能干瞪着远处的墨九一行人。 一直到墨九的阴阳五行大阵与青尧、鸠两人的攻击快要破开它那层金色的护体罩子,察觉到了威胁,知道这么下去迟早会被墨九他们磨死,激发出了本能中的凶性,强行挣破了阴阳五行大阵的困锁,欲将墨九他们一举拿下! 这同时也是背后操控之人的意愿,冒着被反噬的危险。控制尸魃不计代价地脱身困境。催动了尸魃额间镶嵌的那颗舍利,将防御的力量悉数收回,拧成一股后爆发出来。凭此摆脱了一路的束缚,得到了自由,也有了纳兰子矜看到的场面,并轻而易举地将人击杀。使尸魃被迫陷入沉睡之中。 这其中任何一个环节出错,都会引起少则一人多则数人手上。毕竟队伍中除了青尧,没有一个人能跑得过尸魃,青尧又顾及落在后面的同伴,没有全力赶路。速度和其他人差不多,甚至还要慢一些,完全跑不过尸魃。 纳兰子矜将人击杀的时候。尸魃已经离墨九一行人很近了,时间再晚点。纳兰子矜回来时就能成功地看到数个伤号,也许还有重伤的? “卖了吧。”一旁默不作声,和向来少言寡语的鸠有的一拼的墨九忽然开口道。 (⊙﹏⊙)b……其他人表情变得有些微妙。 “这……这确实是一个不错的方法。”苍玉说第一个字时有些犹豫,后面自然而然的顺利起来,能够看出他心中在墨九说第一个字时,所感之复杂。 其他人也是这么想的,墨九说的办法也是目前所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买卖双方买定离手,从此天涯两路各不相干,纳兰子矜身上背负的因果也在卖出尸魃后差不多了结的了结,剩下的也转到了买下尸魃的那个人身上。 虽然无法完全结束因果,日后要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多少会牵扯到自己身上,但比起把尸魃扔下后产生的因果好太多了,至少业力是不用背了。 “如今汨罗局势混乱,聚宝斋也插手其中,想要售卖并不容易。”鸠冷不防出声,往众人头上浇上了一盆冷水,熄灭了众人心中的火热。 汨罗局势混乱,所以很大程度上尸魃这种东西的售卖会多少受到影响,并不好找买家,再加上汨罗最大的商行聚宝斋也一反常态加入了战局中,这让原本可以放心去售卖、购买的地方变得有些扑朔迷离起来,让人踌躇不定。 而且会买尸魃的大多都是魔修、鬼修或者邪修,在这种时候把尸魃卖给对方,无疑是增强了对方的实力。 “先走过去再说吧。”纳兰子矜叹了口气,见其他人没有试验能不能破除尸魃防御的打算,就把尸魃重新封印进冰棺内,收回了储物戒中,笑着宽慰他人也宽慰自己:“还未到时候,想太多也是徒劳,不如看淡,现在最重要的是先出罹祸,一天还待在这里,哪怕没有什么危险,也总是让人难以心安。” “然。”苍玉含笑颔首,“明日还要抓紧往南走,虽然是半月的时间,但夜晚无法赶路,实际上也只有一半的时间用来到凤栖大陆,希望明日能够顺利一些吧。”说到这里,苍玉叹了口气。 他是由衷希望接下去的时间里能够少些波折,要是再出现几只尸魃或者和尸魃同等存在的东西,他们也不用再去想凤栖大陆了,还是想想怎么样才能在天都混得如鱼得水来得实在。 众人都盘膝坐下休息,冷月如钩,如霜的月光照耀在罹祸每一个角落,见证着世间的悲欢离合,却只无声俯视尘世众生上演的百态,不曾笑,不曾哭,不曾动容。 次日,笼罩在阵法外的黑意散去,景色依旧阴郁,但众人知道已经天亮了。 张子衡收起本名法宝,一个土系法术将泥土翻起、倒埋下,毁去地面上阵法的痕迹,然后又是几个法术将被翻过的泥土变成原本的样子,只要不翻土,没看到阵法残留下的暗红色物体,绝对看不出这里曾来过人。 谁也没有说话,默契地往南飞去,将景色远远抛在后方。 后面一连好几天他们都没有碰上人,只有几只长着黑色的羽毛,像鹰但发出乌鸦一样叫声的妖兽。 这些妖兽看到他们也不追赶,更没有出声驱逐,只是一直望着他们,眼睛中没有猎食的*,死寂一片,直望得他们有些汗毛直立,哪怕离开了,背后都有一种被人紧盯着的感觉,身上都仿佛染上了抹不去的死亡气息。 分明该是魔族的领地,却生生给他们一种鬼蜮的感觉,四处都是死气沉沉的样子,生灵不像生灵,不见半分生气。 就在他们的神识已经可以看到南边大陆的边际线,再外面就是深蓝色的和他们一路走来看到的景象一样毫无活力的汨罗海域时,神识内传来的动静让他们所有人都不可置信地对视了一眼,然后集体速度快了一倍有余! “天暮都主怎么会在这里?!”张子衡手在本命法宝上迅速点了几下,他身边的空间忽然一动,速度又快了几分,显然是借助了天地之势来加持自身。 “我也想知道!”南宫婠婠掌心摊开,上面出现一根毛笔,她拿着笔甩出两道墨,墨在她背后变成一对翅膀。 翅膀一扇,南宫婠婠瞬间飞出去一段距离,眼睛完全无法捕捉到她的身影,只知道等再看到她的时候,南宫婠婠已经出现在远处另一个点上。 “青杳!”青尧低声叫出一路隐身在他们中间的青杳,示意青杳给他一个解释。 “诺!”青杳的身影出现在虚空中,一袭青绿色的宫装宛如碧波,在风中飘飞。 “目前青丘不曾收到消息,但可以确认天暮都主还在青冥大陆无疑。”青杳隔了一秒后柔缓道,虽然柔缓,但语速一点也不慢,这些话不过三秒便已经说完,却给人一种不疾不徐的感觉。(未完待续) ... 三五五 - 墨九 - 玉九 “丹銮,前去查探究竟是怎么回事。”青杳命令丹銮去一探究竟,然后看了眼青杳。 青杳会意,身形一变,一直宽约百丈的青鸟出现在空中!青尧和墨九踩着空气,几个跳跃翻身落在宽大的背上。 青杳在空中停了一息,见后方的张子衡与鸠赶了上来,顺势抓起两人,然后一声轻啼,示意南宫婠婠抓住她。 南宫婠婠腕间长绫卷上青鸟的爪子,苍玉和鸠则一人一个爪子,稳稳坐着。 青杳见没问题后,一振翅,边上的云瞬间被翅膀带起的风吹出去一大段距离,而青杳直接钻入了前面的云层之中,快若惊雷,御风而行。 云层中的温度比外面更凉一些,丝丝缕缕冰凉的云气萦绕在身上,如果不是灰色带有淡淡魔气,是一种极舒适的享受。 青杳没有余力地在空中疾飞着,翅膀挥动时身边的空间都被带动,每一根羽毛都充分利用了飞行中产生的巨风,将风化为动力反辅自身。 不说肉眼,哪怕是墨九他们的神识都无法看到周围景色的模样,只有一片深浅不一的灰色,且转瞬即逝,眨眼的时间不到颜色就变了,变成了另一种灰色。 脑中因为神识传递过来的影像而有些晕胀,墨九收回神识,这种感觉立刻消失了,只留下一些残留下的余感。 过了一会儿,一根带着火焰的羽毛从后方飞来,落在青尧手中。 墨九看到在触碰到青尧手的瞬间,羽毛燃烧起来,化为无数红色的火星散在风中。 在羽毛烧完后,青尧表情有了变化。看上去有些冷肃。 “青杳,加速,在一刻钟内离开罹祸大陆。”青尧的声音证实了墨九的猜想——丹銮传递回来的消息不妙。 青杳闻言,什么也没有问,只是暗自提起速来,原本就已经达到了极致的速度此刻就像无视了空间一般,完全无法去辨认究竟有多快。他们又到了哪里。只知道很快,快得神魂都往后坠,脑中满是微凉的冷意。有些胀,有些安静。 “后面的人是天暮都主?”墨九走到青尧身边,迎面吹来的烈风让他的话刚出口就支离破碎,连墨九都听不到自己在说些什么。 见状。墨九正要用神识传音,就见青尧回头。脑中响起那优雅带着魅意的声音:“是,但不是本人,而是一个分身。” 分身。墨九听到这个词,眼瞳一缩。 到了元婴期。修士就能拥有分身,即元婴,但元婴准确而言并不能称之为分身。虽然可以脱离身体行走在外,但危险性太大。若是受了伤,便会影响资质与修为,难以复原;到了化神境界,分身才能被称之为分身,神魂能够脱离身体行走在外,不用依附在元婴之上。 但天暮都主的分身显然不是这种普遍的分身,应该是更为复杂,差不多失传的‘分神术’。 分神术又被称之为‘分魂术’:将自己的神魂生生分裂出一部分,然后放入用各种天材地宝炼制而成的分身之中,达到‘分身即我,我即分身’的程度。这才是真正能被称之为‘分身’的能力,修士们到了一定境界就能分出来的,严格来讲只能叫做‘化身’,即投放一缕神识或者一丝神魂之力到体外,形成一个‘自己’去做一些简单的事情。 “分身的修为是什么境界,丹銮可有说到?”墨九问出其中很重要的一个问题。要是分身的修为不高,哪怕是仙帝期他们也有一拼之力,可要是分身修为和天暮本身一样为踏神期,他们的结局已经注定,并且丹銮也将陷入危机之中。 “仙帝期大圆满,比丹銮高了一个小境界,青杳高了两个小境界。”青尧的话不容乐观,天暮作为踏神期修士,分身修为固然是仙帝期大圆满,隶属仙帝期范围之内,但真正的实力等同于仙尊期,无论是丹銮还是青杳都只能拖延一时。 “我已经命丹銮进行阻拦,为我们争取时间。”青尧神色间有一种无情的味道透露出来,宛如高高在上的神祇,云淡风轻间,便是苍生覆灭时。而面对无数生命的消逝,神祇连眨眼也不曾有之。 墨九淡漠地站在一旁,细腻处,是与青尧有异曲同工之妙的漠然。 不是他们不关心丹銮的安危,不把丹銮的生死放在心上,而是这是目前最好的办法。君主一旦有了决断,那么无论结局如何,无论其中利益是不是出了差错,要做的,都只是摒弃一切不必要的感情,冷静地操控全局。 不决断则以,一决断,便是落子无悔,也无法悔棋。 他们相信,丹銮懂得这其中的分寸,受伤是免不了的,但定能够全身而退,保住性命。 丹銮处。 “青丘丹銮见过天暮宫主,不,现在该唤作天暮都主了。”丹銮一头火红色的长发就像一团正在灼烧的火焰,在罹祸大陆阴暗的天色中耀眼非常,将主人衬得张扬而惊艳,流动中,带着一份独有的静美。“不知天暮都主此时不在青冥大陆处理要务,来这万里荒凉的罹祸东南有何要事,不妨告知丹銮一二,兴许丹銮能够帮上一些忙。” 天暮容貌没有变,但头发与眼睛的颜色却变成了黑色,眼睛更是黑中带着无尽魅惑的紫,一眼看到,便再也无法移开视线,想要看得更深一些、更久一些,让那份神秘的紫停留得更长一些,直至忘记呼吸,忘记人世间的一切。 此时那双没有刻意也摄魂夺魄的眼睛正静静望着远处的丹銮,仿佛虚空,无尽无垠,永恒的寂静。 “我要带走你们祭司,这个忙,你帮吗?”天暮似有讽刺地问起丹銮。实际上,那张脸上什么也没有,没有讽刺,没有任何情绪,包括那双眼睛,都像久经时光变迁,仍面貌依旧。华美大气的宫殿。在夕阳的余晖中沉默低调地矗立在原地,优雅内敛,亘古不变。 丹銮一滞。他原本没有想过天暮会接他的话,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拼尽全力也要将人拦下一段时间,但天暮的反应完全不在他的意料中。他不禁怀疑起眼前这人只是披了一张天暮都主的皮,内在其实另有玄机的冒充者。 “天暮都主说笑了。祭司乃青丘之根本,丹銮不敢有冒犯,也希望都主能够收回这个想法,不然青丘绝不会善罢甘休!”压下心中的意外。丹銮不卑不吭道,语气隐带威胁。 “看来,你是不愿了。”天暮抬起手。看着戒备的丹銮,淡淡道:“如此。手下见真章吧。” 没有给丹銮任何机会,天暮话未落,人就消失在原地,再出现时,已经与丹銮的手抵在了一起! “重火浮屠!”丹銮从牙缝中挤出四个字。 “嘭!”金红色的火焰从丹銮身上冒出,将四周的魔气烧成虚无,灰云都仿佛染上了火光,熊熊燃烧起来。 “飞羽逐日!”没有任何迟疑地变成原形,丹銮一声长鸣,一排数百根翎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射向天暮! “朝生暮死。”伴随着天暮宛如大提琴般的声音落下的,是一场镜花水月,火羽在一夕之间被抽离了其中的‘生气’,变得枯败,失去了所有的光泽,一颤,化作漫天齑粉。 “风火连天!”丹銮脸色凝重起来,一个旋身,一念间身上的火焰往周围蔓延了五丈! 风火连天这个法术由火属性神兽火凤施展出来,威力比墨九大了何止一两倍,几乎已经达到了质变! 一阵不弱不强的风吹过,火焰宛如一朵怒放的花,飞快地席卷了整个天空,方圆百里内大半的天空都变成了熊熊火海,那鲜艳的色彩哪怕隔了千万里也能看到,就像日落时天边的那一层云霞,深沉艳丽至极! 天暮被一道本该是云白色,却因为吸收了太多的火焰而变成红色的飓风困在漩涡的中心点,飓风还在持续不断地吸收四周小型的飓风,火焰越来越多,温度也越来越热,已经可以将一个天仙期修士瞬间汽化。 可这样的温度却无法对天暮造成任何影响,火焰完全无法近身,天暮就这样站在飓风中,只有依靠飓风本身的吸力将他捆住。 “烟花三月!”在风火连天之后,丹銮见时机已经成熟,立刻接上下一个法术。 “轰!!!!”大片大片的火焰炸开,飓风破碎成无数风刃,裹挟着火焰肆虐在天空中,偌大的威势自爆炸中心传来,天暮脸上终于有了波动。 “蜻蜓点水。”万顷碧波出现在空中,天暮站在水面之上,一圈一圈涟漪自他脚下形成,就像真的水面一样。 成百上千的蜻蜓自水面飞出,扑向朝天暮袭来的风刃与火焰。 晶莹剔透由水凝聚而成的蜻蜓看上去精致无比,就像一个栩栩如生的透明蜻蜓标本,蜻蜓身上的所有纹路都一丝不差地出现在水蜻蜓上。 水与火相触,蜻蜓被风刃割碎,变成许多小水珠落在火焰上,火焰被无声熄灭,蜻蜓也消失不见。 “碧波生莲。”一支支莲花自水中冒出,和蜻蜓同样的晶莹剔透,全身都由水汇聚而成。 一阵带有晚风特有气息的风吹来,似还有莲香氤氲其中,拂动满池莲花,莲花与莲叶拍打间火海一寸一寸缩小,被压制得毫无反手之力。 丹銮见此,咬牙以自身为武器扑向了天暮与那万顷波涛! 巨大的火凤身披烈焰,所过之处天空被烧得一片通红,仿佛打铁的熔炉,云也好,天也好,都被烧融,热度的极致之处,已然一片炽金之色。 “暮夕挽歌。”天暮见到丹銮以身相搏,不紧不慢地念出下一个法术得名字。 莲花莲叶被风吹得不停摇晃,却并不是杂乱无序的,每一朵莲花都有各自的轨迹,带着说不出的韵味。 万千莲花与莲叶晃动间仿佛有丝丝缕缕似近似远,似有若无的的乐声传来,说不清是什么乐器发出的声音,说不清到底是怎样的一种旋律,只依稀回荡在心头。 “……” 碧水与烈火撞在一起,没有惊天动地的声音,没有水火不相容的战斗,有的只是一场繁花落幕。 羽毛般的火焰和莲花花瓣一并飘零,丹銮火红色的身影在空中拉出一道长长的残影,落在地上,尘烟四起。 红色像是岩浆一般的血从丹銮身体各处流出,瞬间腐蚀了身下的大片土地,往下陷入了一丈有余,并且还在下降。 天暮看了眼下方昏迷不醒的丹銮,身形一动,往墨九他们的方向追去。 这场战斗,从头到尾只持续了短短三分钟。 丹銮昏迷中浑身肌肉仍然紧绷着,身体因为用力过度而不断打着颤。 渐渐的,伤口大部分都止住了血,只留下一些较深的地方还在流,但已无大碍,得以停下了下降的趋势。 此时,丹銮距离地表已经有差不多三十多丈的距离。 疾飞中的青杳忽然心口一疼,几乎落下泪来。发现心头绞痛的原因,青杳觉得散去的疼痛又重新回来了,比上一次更加强烈,让她两眼发黑,眼前的景象不停分裂、重合,再分裂、重合。 无论怎样心痛,青杳都没有放慢半分速度,反而飞得更快了,时间在这样的极速中,就像停止了流逝,只有青杳在不断前进、前进、再前进,空间还停留在原本的位置,宛如凝固,青杳已经跃了过去。 青尧与墨九发现身下青杳一瞬间的僵硬,齐齐一声叹息,不再说话,望着身边看不清的景色呆呆出神。 大陆的边际线已经近在眼前,可青杳的神识中却发现了从后方追来的天幕的身影。 一声长啼,青杳奋力一振翅膀,如同离弦之箭一般冲了出去! “困锁八方!”青杳快,天暮更快,无数锁链像毒蛇群一般从后面涌上来,缠住了青杳的尾羽,迫使青杳不得不停下来。(未完待续) ... 三五六 - 墨九 - 玉九 “青华瞬逝!”青色的柔和光芒铺满了青杳上方的天空,那些锁链碰到光芒纷纷断裂,青杳趁机挣脱了束缚,往边际线飞去! 天暮见了,速度又快了几分,手中法诀顷刻间已经成型。樂文| “咫尺天涯。”只有天暮自己能听到的低吟声自薄唇中溢出。 正在飞行的青杳发现离汨罗海域不过咫尺之遥的距离却无论她怎么飞都无法缩短,知道是身后的天暮做的,心中不甘,不再浪费力气,在半空中停了下来。 墨九和青尧他们在极速之中不是无法调动体内的仙元,就是为了防止仙元走岔而没有出手,此刻青杳停了下来,心沉了一半又放了一半。 沉是因为天暮带来的压力,放是因为自己拥有一战之力,不像先前那样只能眼睁睁看着青杳被锁住却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在青杳的身上等待着结果,就像等待着判决的那一刻到来一样,一步一步地卡住他们的呼吸。 “不知天暮都主一路追赶我等,是为何事。”青杳修长的眼睛牢牢锁定着天暮,一刻也不曾松懈,担心天暮趁她不备将墨九掳走。 非是不相信天暮的人品,而是天暮往往就是这么直接,直取目的而不会顾及其他,这已经形成了一个行事的风格,令人不得不防。 “把他留下,你们可自行离去。”天暮视线悠悠转了圈,在一众防备的目光中稳稳落在了墨九的身上,不再动弹。 张子衡正要说话,天暮就不紧不慢地说道:“你们中的一人此刻正在后方,现在过去。还来得及让他避免皮肉之苦。” 就在天暮说话的时候,远处传来熟悉的乌鸦叫声,所有人脸色一变,青杳温柔的眼睛中第一次出现了名为‘愤怒’的情绪,除了愤怒之外,还有悲伤、担忧等等感情。 张子衡与南宫婠婠拍了拍青杳的脚,见青杳没有松开的意思。身形一晃如同一条游鱼一样灵活地从爪子形成的桎梏中脱身而出。 “我与婠婠便不打扰了。”(“我与子衡先走一步去找丹銮。你们不用担心,务必保重自身。”)张子衡与南宫婠婠一人对天暮,一人对墨九一行人说道。跟着又交换了位子。 “我与子衡就不插手其中了,天暮都主告辞。”南宫婠婠对天暮一拱手,面露恭敬之色。 无论天暮怎么样,他们作为后辈。必要的尊敬是要有的。 “就像婠婠说的那样,你们保重自己就好。我和婠婠修为低。不像纳兰一样还有青龙,帮不上什么忙,只能让你们在这里没有后顾之忧。”张子衡笑得干净极了,对青尧道:“东西我给你了。左右放在我这里也没什么用处,卖也卖不了什么钱,关于报酬的事情。就像我那时候说的那样,随便给点就好了。你也别给我什么贵重的,到时候还要我给你寄回去,麻烦不说,万里传音符也是不便宜的。” 张子衡说的东西青尧和墨九都清楚是什么,苍玉心中一转,有了一个大概的答案,只有纳兰子矜和南宫婠婠二人不解其意,但这是张子衡与青尧在之间的事,他们也不用知道的太清楚,他们不是程子青,没有那么八卦,而程子青,以后怕也是见不到曾经八卦的模样了…… “好。”青尧答应的很爽快,说完这个‘好’字,他认真地对张子衡与南宫婠婠道:“此情青丘铭记于心,他日遇上了困难,可以来青丘,青丘定会尽力而为。” 这是感谢两人去救丹銮,也是感谢张子衡在昆仑神木上的大方。 青杳的感激比青尧更明显,她低下头,温柔的声音从细长的鸟喙发出:“二位之情青杳铭记于心,日后有事,可以来青丘寻我与丹銮,必全力相帮,决不推辞!”青杳语气坚决,完全不给张子衡与南宫婠婠两人拒绝的余地,也不容许张子衡与南宫婠婠拒绝。 青鸟、火凤从来都是骄傲的,从不轻易欠下恩情,有恩必报,绝不慢怠。 张子衡和南宫婠婠见事已成定局,不好再多话,在道别后迅速往天暮过来的路线回去。 天暮就这样看着墨九一行人与张子衡和南宫婠婠相互告别,没有阻拦张子衡与南宫婠婠两人离去。 “上次侥幸让你离开,这次不会再像上次那样有青祁与听蓝插手。”天暮对墨九说道。 墨九的反应是没有反应,他昏迷后,从青尧口中知道碧霞宗宗主与青祁长老联手才将他从天暮手中救了回来。 碧霞仙君的修为对外宣称是仙帝期,但真正修为不一定真的是这样,应该还要高上一个大阶,即仙尊中后期左右。 虽然是仙尊期,但是碧霞广纳百川,门中藏书不计千万,又门风自由,奉行实力为上这一准则,作为碧霞宗的宗主,碧霞仙君战力直逼踏神期修士,不然就算有太上长老坐镇,也不会有碧霞如今的风光。 毕竟在门派谈判的时候,对方虽然不会对你不敬,但想要获得别人的尊敬,让别人做出退让,还是要拿出自己的实力来的,不然向来奉行强者为尊这一理念的修士凭什么要给你好脸色?要知道几大门派实力都相差无几的,包括太上长老的数量、修为,没有谁能完全压倒谁,作为一个门派脸面的掌门修为、实力、品性如何,代表着这个门派将得到怎样的待遇。 一个踏神期修士加上一个直逼踏神期修士的仙尊期修士才将他从天暮手中救回,墨九已经发现自己所有的退路都几乎断裂。 他不会天真地去期待‘奇迹’,上次碧霞仙君能及时赶到,拖延时间一直到青祁长老过来,完全是因为作为汨罗上顶尖的修士一举一动相互间都有所感应,天暮都主进入青冥大陆这种事。整个青冥大陆上仙尊期、踏神期的修士几乎都收到了消息。 青祁也不例外,如果不是碧霞仙君的到来,墨九早早已经到了天暮宫‘做客’,归期不定,青尧和北冥幽也葬身花沼,等不到青祁前来解救了。 如今,他们身在罹祸地界。天暮派来的又是分身。真身还在青冥大陆上,青冥大陆恐怕要一段时间才能收到他们这里的消息,至于自己发现。那几乎是没可能的。 等到青冥大陆有反应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哪怕联系上鸟族族长,鸟族族长朱紫亲自从凤栖大陆过来。也改变不了结局。 墨九抬腿正要往前走,就被一旁的青尧拉住了手。再也走不了。 “墨墨似乎与天都从来不曾矛盾,不知天暮都主为何总是紧追不舍,阴魂不散?”青尧最后那个‘阴魂不散’直接让苍玉、纳兰子矜、鸠三人心头一跳,忙去看天暮的神情。害怕惹怒到天暮。 所幸他们担心的情况没有发生,天暮对青尧的话毫不动容,就像青尧说的人完全不是他一样。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天暮的回答很简洁,也很明确地回答了青尧的话。 可又引发了更多的问题:谁托付天暮这件事的?谁的托付能让天暮出手。且不得手不罢休?那个人的意图是什么? 许多问题盘旋在众人脑中,苍玉却少见的没有了笑容,不,不是没有笑容,而是淡得几乎看不到他在笑,并且笑容中笑意全无,只留下一个形状罢了。 “不知何人能请动天暮都主,让都主如此尽力?”青尧不动声色地接着天暮的话问道,暗地里拖延时间让青杳联系青丘,再由青丘联系碧霞宗与灵族,最后把他们此时的消息传达给妖族。 “你无需知晓。”天暮说的是‘你无需知晓’而非‘无可奉告’,这代表了什么很明显,青尧不是该知道的人,而该知道的人不需要他说就已经知道了。 比如苍玉,比如墨九…… “是他吧……”墨九望着天暮,肯定地说:“是他让天暮神君你来的。” “是。”这次天暮给出的答案很明确,回答完,问起墨九他曾经已经问过一遍的问题,“你与我走,或者我带你走,你的选择是?” “我与你走。”“墨九!”“祭司!”青尧低吼,情急之下连墨墨这两个字都不喊了,青杳也满心急切地想要让墨九更改意愿。 苍玉、纳兰子矜和鸠虽然没有发出声音,但神情间也满是紧张,脸绷得紧紧的,定定看着墨九。 墨九拉开青尧拉住他的手,无视众人的神情,朝天暮走去。 “还请天暮神君能放我的同伴离去。”墨九站在天暮面前,与那双与青尧截然不同,但同样美得让人移不开视线的眼睛对视。 天暮见墨九的举动,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惊讶墨九没有沉迷在自己的眼睛中,惊讶墨九在他的眼睛下能够保持平静,没有一点失态。 “我的目的,从来只是你。”天暮收敛起眼中的惊讶,平静说道,神态优雅地对神情各异的青尧等人点了下头,和墨九一起消失在原地。 青尧几人脸色难看地站在原地,望着两人离去得背影,一动也不动。一直到一刻钟后,他们才有了动静,包括青杳在内纷纷从空中跌落。 青杳中途变成了人形,防止自己压到青尧几人,做完这些,她最后的一丝力气也没了,无力地摔在地上,好在他们离地的高度不高,没有受什么伤。 就在天暮对他们点头的时候,他们就被一股浑厚沉重的威压强行压制在原地动弹不得,连声音也无法发出,就像身体不是自己的一般。 这股威压的来源不用想也知道来自于谁,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天暮为了墨九会如此狠得下心,哪怕拼着分身受伤也要跨越青冥大陆与罹祸大陆,将本尊踏神期的神识传过来一部分。 他们在地上又躺了一盏茶的时间,才恢复了些力气,从疲软无力中脱身,勉强站了起来。 而这个时候,张子衡与南宫婠婠已经找了丹銮,将那些围着丹銮的妖兽灭杀后,带着丹銮重新回到了这里。南宫婠婠身上的长绫变大了数十倍,丹銮就躺在长绫上面,哪怕昏迷了也紧绷着脸,眉头紧锁。身上没有太大的伤口,很大一部分都只是皮肉伤,现在已经开始愈合了,剩下的一些伤给一些时间便能痊愈。 这算是为大家带来了一个喜讯,墨九离开带来的沉重与黯淡散去了一些。 “墨九呢?”张子衡远远就发现天暮已经不在,这才和南宫婠婠安心过来的,心中还因此生出许多喜意。 但刚靠近,他就敏锐地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一看之下,发现人数少了一个,不偏不倚,那个不见的人正是他们此行的保护的重点——墨九。 南宫婠婠将人交给青杳后,也用眼神询问起墨九的下落, 其实两人心中在最初就有了答案,如今只是抱着一份不死心,希望结局不是他们得知的那样。 “与天暮都主离开了。”苍玉声音依然温润,说话时语气沉稳,不见半分絮乱,但不复以往的半分清朗,极为低沉。 青尧不发一声地站在一侧,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哪怕是青杳也一样。 青尧作为青丘的王,在青丘的时间却并不多,在墨九成为祭司之后,才在青丘稳定地待了那么多年,这也与他已经从少王变成王有关——少王不是王,能够肆意而为,因为还处于成长学习之中,王的责任也没有降下;因为少王终有一日会成为王,所以在还是少王的时间,会给予足够的自由,让少王得以去做任何想做的事,看任何想要看的东西。 王则要背负起整个青丘,以青丘的未来为选择的基础,一直到退位,不得有半分松懈。 青杳和丹銮与青尧相处的时间在这样的情况下自然一减再减,他们无法得知青尧在想什么,只知道无论青尧想什么,他们都会奉上自己的忠诚,将自己的性命交由眼前这人手中。(未完待续) ... 三五七 - 墨九 - 玉九 同时他们也明白,很多时候给他们再多与王相处的时间,他们也未必会知道王的所思所想,最多只是比现在这样一无所知的状态好上一些罢了。本文由。。首发 也许这就是天狐的本质——华服千面。心思一转一绕间迷惑了所有人,没有人能真正透过那双风光万千又空寂苍茫,比星空更浩瀚,比虚无更沉静的眼睛看到眼睛主人的想法。 站在以通晓人心,长于感情著称的天狐面前去揣测对方的想法,无疑是在大道面前论道。 “我们要去追吗?”见苍玉说完后,半天没有人说话,张子衡憋道。 “不,我们去凤栖。”出人意料的回答的人是青尧。 看到众人朝他投来的目光,青尧扯出一个笑,眯起眼睛,看着不远处的汨罗海域,目光悠远,像是穿越了中间的路途,落在凤栖大陆上:“鬼蜮与罹祸,青冥一个如何敌两个?” 他的话让在场除了昏迷,没有知觉的丹銮外的所有人都不禁一震。 “王……”青杳欲言又止,看着王脸上的那抹笑,不知为何,青杳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不是对青丘的预感,而是对天下的预感……这一次,王怕是真的生气了……青杳神色复杂地望着墨九消失的方向。 祭司啊祭司,你可知道你的离开,掀起了怎样的风波吗?不止是青丘,天下也要随之变得风雨飘摇起来,旦夕间便会覆灭…… 旋即,青杳为自己的所想感到一阵可笑——在这世间,谁又不是这样的呢?哪怕踏神期修士,也不过这海上一条大些的船罢了。遇上了风暴,仍然会有沉落的危险,甚至在许多时候,不比小船灵活,只能与海中的冰山相撞,船毁人亡。 或是触碰到了暗礁……无论是什么样的结局,最后都是相同的。 她忽然在这一瞬间明白了王的目光——王看的。从来不是凤栖大陆。也不是这天下,而是汨罗海域…… 比起大无边际的汨罗海域,青冥、凤栖、罹祸与鬼蜮还有那些浮岛就像海上的船。看似很大,实则只需要一个海啸就能淹没,再不复出…… 他们从东南到南边大陆边缘,用了差不多半个月的时间。墨九一路与天暮都主差不多飞了两个月才到达位于中部偏西北的天渊天暮宫。 一路行来,墨九在空中匆匆看到罹祸大陆有很多暗红色形似荆棘的植物和许多能发出荧光的草木。 那些草还好。树木的形象却异于正常的树木,树干就像一个巨大的灯笼,树枝上不长一片叶子,也是挂着几个小灯笼。差不多一根树枝只挂一个灯笼,有些则没有挂,看上去疏密有致。很漂亮。 也有树浑身黑漆漆的,像铁没有铁的半分光泽。像碳又比碳光滑许多,枝杈看上去锋利无比,就像刀刃一般,也是不长一片叶子。 许许多多各种各样的植物让墨九将之与脑海中的文字一一对上,倒有大半是他认识的,但还有一小部分不知道名字,只能等以后再去翻找资料……墨九想到这里,停了下来——以后?还会有以后吗?多久以后呢?就算到了以后,那些书籍与玉简也不知道还在不在了。 他走在宏伟的天暮宫内,走廊两边是看上去很正常,但是开着透明浅蓝色荧光花朵的树。 不断有浅蓝色的光点从花朵上脱离,飞舞在空中,看上去美不胜收。 他在天暮宫的时间并不长,只有一天左右。这一天的时间里,墨九发现了天暮宫不存在生灵印象中‘白天’与‘黑夜’,也不像罹祸大陆一样阴沉沉的。 在天暮宫永远都只有黄昏,不同的色彩,代表了不同的时间:橙黄是清晨,橙红是中午,橙蓝是傍晚,橙紫是晚上。 这些都是墨九通过观察后联系青冥大陆的时间顺序摸索出来的,不得不说天暮都主并不是一个合格的主人,在把墨九带到天暮宫,说了一句“天暮宫内皆可踏足”后,便不再管墨九了。 天暮宫更不像青丘那样随处可以看到侍者,只要墨九不出声呼唤,那么他的视线内绝对不会出现任何一个人。 巍峨华美的宫殿大得出奇,也空得出奇,温暖恢弘的落日余晖让宫殿少了一分清寂孤独,却越发衬托出那只存在于往日记忆中的遥远朦胧,让人心中不知为何涩然。 墨九坐在飞来椅上,靠着廊柱,伸手接住一点荧光。 荧光落入他的掌心,霎时消失无踪,比雪更加彻底,天地间再也找不到它的痕迹,先前的场景仿佛只是一次错忆。 墨九倏然想到了天暮宫—— 天暮宫就像是刚才的那点荧光,美丽也梦幻,近在眼前却无法碰触,眨眼间就会不知道去了哪里。 从进入天暮宫起,墨九就一直有种到了岁月遗留之地的错觉,他在不知哪一段时光之中漫步,徘徊在这段记忆中,无法走出,被时光遗忘。更不知什么时候就突然进入了下一段时间中,身边的一切便如雪澌冰销,眨眼成空。 也许,不是天暮宫,而是魔族……魔族便像蓝荧花上飘出的光点,便像天暮宫……黄昏如何壮美瑰丽,都将随着日薄西山被夜幕笼罩,一宿长眠,清晨,是否还能再醒过来?还是随着夜晚一起消失在晨光之中?或者未等天明,便永沉寂夜。 “墨九可是喜欢天暮宫的风景?”苍冥自长廊尽头走过来,一身黑色的华服拖在地上,裙摆处大片大片的彼岸花艳丽妖异之极,让苍冥恍如自冥域而来,身边不是天暮宫的暮色苍茫,而是冥界的幽魅深邃。 “……然。”墨九浅金色的眼瞳中倒映出苍冥的身影,背景,是日暮下的昏黄长廊,苍冥的影子被夕阳的余晖拉的长长的。随着脚步而晃动着,迷离极了。 “那么久住于此,可好?”苍冥走到墨九的身边,低头望着墨九,仿佛只是单纯地询问,那双浅色的眼睛中光华隐隐。 “任何景色,看得久了。便只觉一如寻常了。”墨九避开了正面回答。用这样一段看似牛头不对马嘴的话告知苍冥他的答案。 “墨九不像这等薄情之人。”苍冥眼中神色微闪,唇边是笃定的笑容,“任何景色看得久了。便只觉一如寻常了,可墨九不会因此而离开,我所言可对?” 墨九无声默认,见到这样的结果。苍冥眼中划过一丝满意,然墨九下一句话却让这丝满意支离破碎。 “这世间。终会有离去之日。不因绝色逗留,不因色暮别去,时间到了,该走的总是要走。不会因为外物而有所改变。” “墨九是觉得,自己是那到了离去之时的人吗?”苍冥浅色的眼瞳一深,声音清润依旧。不曾因为主人的心情有半分的变化。 “是或不是,你不是早已清楚?”墨九不答反问。 “墨九如此自信会有人来救你。那人又能将你救出?”苍冥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如常,就像好友之间寻常的谈话一般。 “从未有此想法。”等待他人的解救吗?墨九背靠柱子,几缕头发从落在耳侧,静静看着长廊外蓝荧树上花繁星茂,就像水晶雕琢而成的花朵却有着云般的柔软,在风中舒展着身躯,恣意展现着最美的一面。 “那么?”苍冥沿着墨九的目光,看到了那片荧蓝,浅浅的蓝色,荧荧的光辉,幽静又热烈。 他想到墨九的话,既然不是自信有人前来相救,那么是认为他们会放他走吗?还是他仅靠着自己一人便能离去? “春来花自青,秋至叶飘零,任何事物,都有各自归途。”墨九转头,看向苍冥,神情间的认真让苍冥随之严肃起来,“总有一天,我会离开天暮宫,天暮宫景色再美,终非我之归宿,可一朝栖息,却无法终身相许。” “墨九当真毫无眷恋吗?”苍冥的笑容就像和苍玉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却给人两种不同的感觉。 苍玉是山河的磅礴大气,兼之清和温润之息,就像九天之上维持众生运转的天道,养育苍生,无声无言,任天下奔向各自的道路。 苍冥像影子,像漆黑的尽头那一抹令人无法忽视的光华,像暮然回首之际,站在灯火阑珊处的宁静。 “吾心所系,山川万里。”墨九微微一笑,眉目间的淡漠瞬间消去了许多,那双浅金色的眸子中溢满了让人无法言喻的东西,宛如青冥,“天暮极美,然世间美景不知凡几,大漠孤烟、长河落日、海上明月、雨后朝隮……” 墨九每说一处胜景,那双浅金色的眼中便出现一个模糊的影子,许多景色在里面轮流浮现,光怪陆离。 苍冥望着那双眼睛,在里面出现的那些景色让他有一瞬间的怔神——眼前之人所言并非虚妄。 只有心中装有山河之人,才能在想起山河之时,眼中也闪过同样的风景。 “墨九不曾有过牵挂吗?”良久,苍冥忽然问道,“不曾有过想要做亦或改变的事吗?” 想要做的事?改变的事?墨九的目光一下变得飘忽不定起来。苍冥见此,知道墨九是陷入了思忆之中,没有再打扰。 “想要做的事,约莫便是道吧。”墨九回想的时间并不长,事实上只有短短的三秒,三秒时间,很难让人去相信有想到什么。 在短暂的安静之后,他缓缓道,“这也是每个修士在踏入修真之路、修道之途时想要的事物之一,成道。 “没有其他了吗?”不等墨九回答,苍冥就例举道:“想要亲人一起长生不老、想要起死回生、想要逆天改命、想要权倾天下、想要富可敌国、想要万人敬仰、想要……”看到墨九只是摇头,苍冥声音低了下去,笑容浅了下来。 “墨九不想改变什么吗?”最后,他如此问道。 “改变什么?”墨九奇怪问道,眼瞳清澈通透得像是一面明镜,什么都清晰地倒映在上面,所有人也都能看到他的所喜所想,可也因此反而看不清了,看不清究竟是些什么,心中知道,却无法分晓其中到底是何般感受。 “墨九对于自身的命运,不曾感到怨愤吗?”苍冥浅色的眼珠就像一池清波,带着些冰冷,虽然是这么问墨九的,但墨九却无法在这双眼中找到丝毫怨恨、不愤之情。 其他水流平静的表面下是汹涌的暗流、漩涡,而苍冥却截然相反——水流之下,好似静止。 “身不由己,命不由人,所亲所爱尽皆离去,不曾做什么,结局却早已注定,一生求而不得、得而复失……”苍冥越说,眸色便越加深沉,语气越发沉稳,最后浅色的眼珠已经演变成了漆黑,语气稳得没有一丝动摇,宛如一块金铁一般。 “任何事物,都有各自的一线生机。”墨九眸光清湛地与苍冥回视。 “依墨九所言,我的生机又在何处呢?”苍冥目光森冷,冷冷笑道:“什么都不曾做,却为人恐惧、疏远、冷漠、厌恶;所救之人得知身份后,下一秒便刀剑相向;坠入深渊之时,人人落井下石,可有一人真正看到我所作所为,所思想所想?!” “墨九可知那种痛?在深渊内苦苦攀爬,爬得双手血肉模糊,十指只剩下累累白骨也依旧在爬,哪怕骨头磨断了,也依旧不曾停下;抱着可笑的期待,期待世人中有一人是不同的,期待世人可以真正看到我,只是我,而非那个所背负的身份!” 苍冥声音轻柔,可说出的话却残忍无比:“期待世人眼中的厌恶恐惧可以不见……直至最后期待坠灭,方知世人便是如此,无所谓你是什么模样,无所谓你做什么……罪人之子也是罪人,不是吗?何况是我这个注定要灭世的‘邪魔’呢?” “不想坠落,却无可奈何……哪怕是卑微,也无法赢得一分怜悯……呵呵……哈哈哈哈!”(未完待续) ... 三五八 - 墨九 - 玉九 “无论如何努力,都无法得到承认,所谓的美好,在那层身份之下都脆弱得像是一串泡沫。”苍冥笑着,凄厉得哪怕是九幽之下得厉鬼也不及其中一半的绝望窒息,“相交时温情笑颜尚在眼前,得知身份之后,立刻变作了惊惶厌恨,昔日有多少欢声笑语,而今便有多少刀枪冷箭。” “世人如何能做到如此善变?比之浮光犹有胜之!昔日的真情流露,难道也都是假的吗?不然如何能一夕间便面目全非?!”苍冥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只是因为一层身份,便什么也注定无法拥有,拥有的也将失去,如何能够甘心……我命由我不由天!” 苍冥蓦地看向墨九,“这些感受,想必墨九是不曾体会过了。”他轻笑出声,长廊内飘满了他的笑声,清冷得像寒雪中的红梅。 墨九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 没有体会过吗?虽然没有真切体会过‘求而不得、得而复失’之痛,但人情冷暖墨九从不曾忘记。 曾经,也许他也有过期待吧……只是最终,期待也只是期待罢了。他能看透,苍冥呢?也是能的,可他能走的路,苍冥却无法走…… 两个本质的不同,注定苍冥无法和他一样,只能在这条极端之路上越走越远,直至再也看不见,被那份伤人伤己的极端摧磨成灰,万劫不复。 天道给了每个生灵生机,也抹去了这一线生机的存在,多少生灵会选择毫无生机的道路,而多少生灵会选择那一线生机?每个生灵都想选择‘活’,可生灵们从来没有选择。例如他,例如苍冥,例如苍玉……普通生灵尚且要背负起责任,何况作为天地神物的他们……天道给他们的道路,永远是最窄小的,也最沉重的。 “天道重组,一切都将从头开始。”墨九缓缓道。 这是灵族想要到的。是碧霞想要的。是众势力想要的,是众生想要的。 轮回重新回到原点,回到什么都没有的时候。让众生选择想要的道路与责任,与天道、轮回一并‘重生’。 “我只为覆灭天道,戮尽苍生。”苍冥笑容温和得像黎明时的光,无论如何看。也不会刺伤眼睛,却让墨九的心一点一点冷却下去。 从入局开始。墨九便一直在疑惑——如今的天道毁灭可以说是整个四相界都希望的事,甚至是天道自身的意愿——破而后立,唯有毁灭,才能有新生。 作为覆灭天道的生灵。某种程度而言,与四相界所有人都是一样的想法与目的——想要逆改命运,摆脱既定的命轨。 那么。那个背负了天道情感的生灵理应不该与苍生敌对,哪怕天道毁灭。那个生灵作为天道的背面,作为这个世界本不该存在的‘异端’,也将随着天道的毁灭而被天道拉着一并毁灭,或被新的天道排斥、消灭,以防止出现意外,但并非完全是没有生机存在的……而今这一切,都有了答案…… 在一次次失望后,在一次次坠落深渊之后,在一次次受伤之后,在一次次期待落空之后,在一次次反复无常之后,在一次次被驱逐敌视之后,在一次次……试问这世间又有几人能够毫无怨恨?能够对苍生心无芥蒂?心中之痛,早已化为一片血海,将那些冷漠的、讥笑的、讽刺的、厌恶的、落井下石的都一一拽入,体会一遍其中的不甘、心伤、绝望、窒息、半疯半狂与……恨。 众生自己为自己制造了一个‘末日’,毁灭了别人,也毁灭了自己。 “天都,知道你的目的吗?”天都知道吗?若是知道,那么意在争取一线生机而非灭世的天都缘何与苍冥为伍?若是不知道,那么…… “自是知道的,不然也不会与我联手。”苍冥一挑眉,知道墨九在想什么,他嗤笑道:“魔族历年来所遭受的一切,如何能这般轻易地过去?攻击了他人,便想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吗?” “‘以血还血,以牙还牙’,这是魔族从古至今的宗旨,更是天渊的门规之一。”苍冥弯着眼睛,“在那些该死之人都死去之后,天都便会脱离我而存在。” “若是天下能够承受住此次劫难,那么为我陨落。若是天下承受不住此次劫难,便随我一并陨落” “你们不也是这么想的吗?借我与天都之手,清理自己一方的一些人,也将天下肃清一遍。”苍冥讽刺一笑,“所以放任我联合魔族、鬼修,放任我四处招兵买马,放任我行走在汨罗、四相界之上。” “我为灭世,魔族为报复,亦为生机,而其他门派为跳出轮回,清理桎梏,谁也不碍谁,一切都只有在最后才会敌对,在此之前,都只是无谓的权力、利益争斗罢了。” “那么我呢?”墨九一直不知道自己真正的位置——作为天道坠毁时的一线生机,改变既定的命运?作为势力留存后世的一个机会?还是什么? 若是天坠毁时的一线生机,他如何能挽救天下苍生?作为势力留存后世的一个机会,他在天命之战中也没有现在这般重要。 “你认为天道重组需要什么?”苍冥深深看了一眼墨九,没有给他更多的回答,而是让墨九独自去想:“一失一得,天道毁灭不会是无端,天道重组也不会没有原因,我言尽于此,无法再说更多,以你之能,怕是早已知道了,只不过未曾去想罢了,如今我告诉你了,你不妨自己细细思量一番。” 墨九瞳孔一缩,抿紧了唇,“我知道了。”说完,站起身,准备离去,不防被苍冥叫住。 “你仍然想要去凤栖吗?无论如何也不想待在天暮宫?” 墨九脚步一顿,脸庞被笼罩在走廊的阴影中。看不清具体的神情。 “我以为,你是明白的。”语毕,不再停留,墨九离开了长廊,衣袂翻飞间吹起无数快要落在地上的荧光,背影在星星点点中犹如虚幻。 苍冥看着墨九离去,眸子因为墨九的话。寒如北地深处的万年玄冰。 正因为明白。所以才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什么也抓不住、留不下……不甘心只能看着命运朝前行走,而他却什么也做不了,比凡人更加的无力…… 天暮宫内。 “你决定了?”低沉磁性的嗓音。天暮的视线停留在窗外的罂粟花海上,他身边是见过墨九之后,自长廊回来的苍冥。 “劳烦天暮宫主了。”苍冥优雅地朝天暮行了一礼。 “你既已决定,我也不过是再多跑一趟罢了。”天暮面上没有一丝情绪波动。“放他离去,这不像你的作风。” 苍冥敛眸笑道:“他既然想走。那么我便放他离去。想走的,无论如何也留不住,不想走的,也轻易赶不走。”他睁眼。那双看不进任何事物的眼中多出了一抹怅然,“这条路上,终究只有我一人独行。”苍冥笑着。从那抹笑中,透出无尽的冷寂孤独。 天暮没有说话。风吹过罂粟花海,一些花瓣从窗户中飞了进来,落在两人的发上、肩头。 “天暮宫主此番与我联手,便不怕日后再也无法回归到汨罗……四相界众修士之间吗?”苍冥浅笑,语气如常,那双浅色的眼睛中说不上恶意还是其他。 天暮声音悠扬,斩钉截铁道:“无法回归又如何?与其在所谓‘正道’苟且喘息,不如在‘邪道’称王称霸!” “何况他们不至于如此愚蠢,仙界有我们,不会有什么事,至多下界的魔族会受到些排斥。” “便当做是磨练吧,魔族,从来都不需要弱者。”天暮冷笑。 这是指多年前从下界飞升上来的那一批修士,其中有大半不说心性,实力弱得比仙界同等级修士差了差不多一大阶,甚至还要多。身上气息杂乱浑浊,有一种轻浮之感,一眼便知修为大半都是由丹药堆砌出来的,浮夸的很。 这让各大门派不再刻意守在飞升点周围等待从飞升上来的人中挑选弟子收入门下,而是放任自流,想要加入门派,便于弟子招收大会之日自己报名,通过就可以入门。 实在是飞升上来的人越来越不入各大门派的眼,心性上更是让所有人都不禁退避三舍——谁也不想养出一头白眼狼。 “天暮宫主心境与决断实为我辈楷模,苍冥佩服。”苍冥一声笑,他自认要是身上有这些负担,他做不到天暮这般果决,在最初的敌对之后,能够坦然地回到原本的位子。 何况,魔族这些年的遭遇让天暮还愿意回归到众修士之中,实在是一件不可思议之事。 天暮淡淡看了苍冥一眼,对苍冥的夸奖没有接受,也没有推辞。一阵风吹过,天暮不见了身影,风中传来他优雅的声音:“若你现在后悔,尚且来得及。” 吹拂的风,就像一把琴弓,拉奏出一曲华美的乐声。 苍冥对此,只是付诸一笑,在天暮之后消失在房间内,不知去向。 站在墨九门外的天暮同时敲响了门。 “吱……”不过两秒门就开了,墨九随着缓缓打开的门出现在天暮眼前。 疑惑地望着站在门口,挡住了大片落日的天暮,墨九不知道对方此时来找他有什么事。 天暮没有告诉他的意思,在墨九开门后直接抓住他飞出了天暮宫。 “……”墨九皱了皱眉,抿紧唇,没有问去哪。 两个多月后…… 墨九在空中一个翻身,平衡因为突然坠落而失去平衡的身体,无声落在地上,然后迅速抬头,无语地看着把他扔下来的天暮,却只看到了对方一个背影,并且这个背影也在转眼间消失在柔白色的云中。 是的……柔白色的云……当墨九看到这些云时,心中的诧异完全无法用言语去形容。 他此时所在的地方正是四个多月前,他们的目的地——凤栖大陆。 天暮都主所走的路线虽然不是带他去天暮宫的路线,应该是往东南走的,但他还是从身边高大葱茏的树木与树林间各种各样的鸟禽、走兽和地上繁多的低级药材认出了这里是凤栖大陆靠近鸟族族地的地方。 突然,墨九神念一动,快速转身,盯着他前方那棵五人合抱的大树。 过了一会儿,一个尖脸尖嘴,长相像极了鸟,看上去怪异非常的人从树干后面窜出,洪亮的声音自他口中发出:“来者何人?为何擅闯我族族地?还不速速离去!” 那人落在地上,向墨九走了几步,沿途几片草顿时被他踩的直不起身来。 墨九看了一眼对方高大的身躯,大块大块的肌肉有序的分布在上面,仿佛铁打的一般,气息雄浑,甚是迫人,未交手便已知实力不凡。 来人看了眼墨九,在墨九异于常人的头发与眼睛上多停留了一会儿,眼神稍微柔和了一点,见墨九没有回答,他又问了一遍:“你是哪个族的?怎么跑到我们这里来了?我在附近没有见过你,可是迷路了?” 一连三个问题,成功让墨九从他身上转移了视线,回道:“墨九,前来寻找朱雀族族长。” 答非所问说的便是此时的墨九,大汉的问题只回答了一个,其他一概没有交代。 不过也没的交代,墨九作为灵族,没有妖族那么多的种族之分,要是和妖族共通一下,也最多只能混个神兽的分类,至于是什么神兽?唯有天道才知道,不过怕是天道都不曾想过这个问题。 来人听到墨九的话,郑重了起来,细细将墨九打量了一遍,拿不定墨九是在开玩笑消遣他还是真的是来找朱雀族长的。 “我是惊云,为惊风鸟一族,朱雀族长事务繁忙,非闲杂人等可以随意觐见,你若有要事,可与我说来,我传达给族长后,再由族长上报给朱雀族长。”最后,惊云还是挑了个稳妥点的方法,自我介绍道,让墨九心中有个底。(未完待续) ... 三五九 - 墨九 - 玉九 这其中墨九的容貌和眼睛起到了很大的作用,不是说惊云好色,而是妖族中长得越美的,往往实力越强,这个道理同时也适用于其他地方——修为越高,修士本身便会越加契合天地,哪怕只是寻常的容貌,也自有一种风韵在其中,令人百看不厌,心生欢喜。し 高阶修士中,不会有‘丑’字存在,只有美与更美。正所谓心正则骨正,在不断的修炼中,身体自身也在原本的基础上不断调整着,比如原本这块骨头是弯的,修炼久了,骨头便会变正,当然,若是心术不正,骨头正了也会邪气自生,让人看不舒坦,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而眼睛的颜色在修真界也是极为讲究的,其他颜色不多说,金色、银色与血色这三种颜色却并不多见。 血色一般是邪修的象征,不然也是修炼一些与杀戮有关的功法的修士,比如血玉,等到化形后,血玉的眼睛会是以血色为基础而进行更细致的变化,也许会是血中带金,也许是单纯的血色,也许会是其他,但不会脱出其外。 金色、银色皆属于上层一列:前者是尊贵,后者是清贵,前者大多出现在一些出身不凡的生灵身上,本身便具有天大的气运;后者同样出身不凡,但没有天大的气运,即没有与气运同等的背负,比之前者清冷许多。 如天暮,天暮的眼睛为银灰色的,他不似墨九那样受天地垂爱,背负有天道的责任。 而苍玉则因为为混沌神玉,所以眼睛并不是金色的,但若细看。便能发现那双眼睛与墨九又异曲同工之妙。 总而言之,身份尊贵的生灵未必是金色眼睛,但金色的眼睛身份哪怕不尊贵也不会平凡。 墨九想了想,从储物空间将凤凰翎取出,对着看到他手中之物后呆立在当场的惊云道:“若持有此物,是否能够见到朱雀族长?” 惊云的提议好是好,但是中间耗时不知需要多久。墨九有耐心也有时间去等。却不代表青尧他们有时间去等,晚了也不知青尧他们是不是还在凤栖大陆上。 墨九很肯定青尧他们来了凤栖大陆,他知道以青尧的性格绝不会就这样轻易地让他被天暮都主带走。当时天暮都主一定做了什么,让所有人连声音也一个。在他走后,青尧一定会联合凤栖大陆,与青冥大陆一起争对罹祸与鬼蜮。 青尧作为青丘的王。天暮都主的所作所为显然踩在了他的底线之上,那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感觉。不,鱼肉尚可挣扎,那时的青尧等人却声音也无法发出。就算青尧不在意这个,他作为青丘的祭司。就在一个王、一个护法面前被人带走,这是把青丘的脸皮抽的啪啪作响。 听到墨九的声音,惊云才迷迷糊糊地回神。连忙对墨九行了一个表示友好欢迎的礼,说道:“惊云见过友人。先前不知友人身份,多有冒犯,还请友人见谅。” “不知者无罪,何况此为我之责任,你无须如此。”墨九不甚在意地越过了这个话题,复问了一遍他先前的问题:“不知我能否见一见朱雀族长?” “友人持有鸟族信物,自然是可以的。”惊云发现墨九虽然神情冷淡,但其实很好相处,脸上多出了一丝亲近的笑容,尽管这个笑容让那张长得像极了鸟脸的脸看上去很有恐怖的气息,让原本怪异归怪异,但还是很威严的形象蜕变成了惊悚。 “……麻烦了。”墨九花了很大的力气,才让自己没有去过多在意那张能止小儿哭啼的脸——小儿看到的当场不是被吓晕了便是被吓坏了,哭?早已被摒弃在本能之外。 “友人无须客气,此为惊云该做的。”惊云爽朗道,完全不知道墨九的心中所想,同时也正是这一份爽朗,让墨九相信了惊云确实来自惊风鸟一族: 惊风鸟为风属性,少数会额外带有雷属性,一般后者实力比起前者要强上一些,但后者比前者少太多,一个族群也便只有那么一只鹤立鸡群——风雷双属性算是两个相乘的属性,很少会同时出现在一个生灵身上。 风属性的修士,墨九很少看到这么壮硕的,毕竟有时候体型大了,身体便会不灵活,与来去无踪,灵活多变的风恰恰相反,自然很难在风之道走远,更不用谈有所成就。 “友人是要现在就出发还是先回我们族地休息一会儿后再启程?”惊云问起墨九的打算。 墨九闻言,先是对惊云说道:“唤我墨九即可。”然后又道:“打扰了。”答案不言而喻,是选择后者——先回族地休息一下再启程了。 墨九考虑到行走在外,到了别人的地盘上,出于礼貌应该去拜望一下当地的长者或者统领者,不说会有多少便利,但也尽到了身为客人,还是不速之客的尊敬与礼仪。 果然,惊云听到墨九的回答,喜出望外,“还请友人,不,墨九随我来。”走了几步,停下来,见墨九能跟上后,惊云便不再走走停停,而是正常行走起来——流畅地行走,而不是断断续续地。 至于那个速度,修炼风属性的,还需要多说吗?惊云最开始几次停下来就是想要看墨九有没有跟上,毕竟他那速度他自己清楚,而结果让他很高兴,毕竟对于他这样的人来说,走几步就要停下来还是郁闷的一件事——分明能在风中自由驰骋,却被迫时不时停下来一次——分明都想吃,却被迫每样只能吃一口,谁会开心?! “这里虽然没有什么阵法,但是草木茂盛,再加上木气充裕,气息很难在这样的环境下保留,就算留下来了,不到一秒就会被驱散。要是没有跟紧,眨眼就走丢了。”惊云一边走一边对墨九兴致勃勃介绍道:“我们一族世代生活在这里,基本上没有我们本族的人带路,是找不到我们族地的,大部分都在树林里迷了路。” 这句话墨九已经在刚才的路上得到了证实,看着很明确的道路,这是跟在惊云身后才有这种感觉。墨九回头看过。没了惊云带路,身后的树木长得几乎一模一样,完全分不清他们刚才是从哪里走过来的。 原本被踩过的草地也在他们走后支起了身子。看不出半点印记,至于气息?生灵除去少数,自身携带的气息都是相对于浅淡的,不是战斗后法术遗留下来的波动。如果不掩盖能够留下很久。 能循着修士留下的气息进行追踪的,都是擅长此道的妖兽或者这样的法宝。妖兽中诸如犬族、猪族、鼠族等等,法宝如乾坤定位符、寻迹盘等等。 “我们一族已经很久没有碰到过鸟族友人了,上次遇上,还是在一万五千年前。”惊云话中的时间让墨九不禁囧了一下——一万五千年?那时他尚不知在哪里。前世?前前世或者还处于‘化灵’状态?(最开始墨九在山谷中变成灵族的过程称之为‘化灵’) “要是族长见到你,一定会很高兴的。”惊云不知道墨九脑中的所想,一万五千年对于寿命通常比人类长很多的妖兽来说并不是久得看不到尽头。只是相对来说久一些而已。 惊云也不曾想到跟在他身后的墨九连一万五千岁也没有,他也是和墨九一样。为大罗金仙期,并且进阶的比墨九早很多,能够看穿墨九的修为。 大罗金仙期少说也要修炼上几万年,几万年对于寿数一共有五十五万年的罗天上仙来说最多不过是五分之一不到,已经很考验修士本身的资质与悟性了,稍微差上一点的,都无法在几万年的时间到达大罗金仙期。 再天才,也不会少于三万年,大罗金仙期所需要的感悟、仙元积累明晃晃的摆在那里呢,只是量就够修士们喝一壶的,遑论量够之后还要经历十数次质变,不然不说大罗金仙,能不能到罗天上仙,拥有五十五万年寿命去更进一步都难说,在此之前修炼到金仙、天仙、地仙、人仙、大乘等等所需要花费的时间便不多说。 只有一句话,罗天上仙期一共只有五十五万年寿数,减去修炼到罗天上仙期耗费的时间,剩下的才是你到大罗金仙拥有的时间,而不是到了罗天上仙期,你平白就多出五十五万年寿命,而每一个阶段都有各自的寿命,需要在寿限之内修炼到下一个阶段,才能延寿。 “持有信物的人很少吗?还是不经常来鸟族?”墨九这属于单纯的不知道该说什么,随便扯过来的话题。持有鸟族信物的人自然很少,不然整个鸟族不得乱了?见到一人,发现那人是鸟族的友人,见到一人,发现那人还是鸟族的友人,凤栖大陆再富裕,也经不起这么折腾。 “两个都是。能拥有鸟族信物的,大多都是神兽一族,神兽一族很少会承认另一个生灵为他们的好友,所以鸟族信物也很少赠送出去,自然就见不到持有信物的友人。”惊云不知道墨九言语无能的尴尬,听到墨九这么问,他笑着对墨九说:“而有鸟族信物的,也不会经常来鸟族,大多都是和赠送鸟族信物的人私下联系,就算来了,也多有人接送,很少会到其他族群来。” 说完,他看着墨九又说到:“墨九你来我们这里是来对了,我们惊风鸟一族虽然在妖族中只属于中流,但族地却靠近朱雀族地,这是许多高阶妖族都比不了的。”惊云脸上满是引以为傲的自豪,“若是墨九你到其他族群那里,怕是要十多天才能见到朱雀族长,若是是个小族群,甚至怎么去朱雀族族地都不知道。” 四个大陆中,罹祸大陆是最大的,其次便是青冥大陆,凤栖大陆和青冥大陆大小差不多,但比青冥大陆少了很多岛屿,因此领地不如青冥大陆大。而鬼蜮是最小的,不过鬼修数量也是最小的,因此倒不觉得狭小。 惊云说的十多天是已经比较靠近朱雀族领地的族群,真正偏远的,也许要走上个几个月半年才能到朱雀族族地。墨九听到惊云的话,知道天暮都主这是专门挑好了地方把他丢下的,至于为什么不再靠近,直接把他丢到朱雀族族地内,是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墨九其实完全可以在原地等着,天暮来到凤栖大陆的,且如此靠近朱雀族族地,身为朱雀族族长也是整个鸟族族长,南归之地的主人的朱紫不可能没有收到消息,定会派人前来查看,到时候墨九就能和前来查看的人一并回去了。 如果惊云没有出现,墨九也许就真的这样在原地守株待兔等着朱雀族派出来的人,然后随着那人回到朱雀族族地,见青尧他们。而惊云的出现让墨九改变了注意——既然可以主动而为,那么为什么不那么做呢? 当然,墨九不知道惊云一族距离朱雀族领地如此近,只是觉得朱雀一族作为鸟族中的统帅者,鸟族有些传承与地位的,都应该知道朱雀族族地怎么走,毕竟惊风鸟不是什么低阶妖兽,连自己种族的统帅者都不知道是谁,族地又要往哪走。 弯弯绕绕走了半天,前面的惊云一个闪身消失在一颗树后面,墨九马上加快了步伐跟了上去,下一秒,眼前景物一亮,空气一下从潮湿变得清新起来。 一棵棵古木拿云攫石,错根盘节。脸大的鸭掌绿叶每每有风吹过就啪啪作响,让风变得更大。一个个树屋建造在粗壮的树干上,正好被笼罩在绿荫之中,哪怕是太阳最烈的时候也不觉得热,更不会有‘闷’这种感受。 “惊云,你回来啦!族长正找你呢。”一个化形还没完全,留下了一双鸟翼的人看到惊云,高兴地走过来招呼道,翅膀带起一阵风,吹在身上很是舒服。(未完待续) ... 三六零 - 墨九 - 玉九 大部分妖兽都能在元婴期或者金丹期的时候幻化出完整的人形,但也有许多妖兽需要到仙帝期后才能幻化出完整的人形,惊风鸟一族就是后者。 接着那人视线转到了墨九身上,看到墨九的头发和眼睛,有一瞬的呆愣,后细细看了眼墨九,发现是从未见过的生面孔,身上气息也不知道是哪个种族的后,转头对惊云疑惑道:“惊云,你出去了一趟,怎么就带了个生人回来?难道这人便是擅闯族地的人?不对啊,那你带他回来做什么?应该早早驱赶或者打杀了呀……” 那人说着说着,脑子有些转不过来了,呆呆地望着惊云,等惊云给他一个答案。 “呆子!知道自己脑子不好使还整天想那么多!”惊云看到这幅表情,就知道对方脑子又打结了,笑骂道:“墨九是不小心闯到我们族地来的,人是我们鸟族的友人,我正要带他去见族长,你可要放尊重点。”告诫完惊羽,惊云详细问起惊羽先前的话:“你先前说族长找我,你知道族长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惊羽茫然地眨了眨眼,还没完全理解过惊云的话来,不过问题他还是听清楚了,愣愣道:“不是发现有人擅闯族地,然后族长派你去查看吗,族长便是问的这件事,让你回来后便去向他禀报,也让我们注意你回来的时间。” 惊云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我这就去找族长,惊羽你去忙吧。” “哦……”惊羽迷迷糊糊地正要离开,眼角余光突然发现墨九跟在惊云后面。准备和惊云一起去找鸟族族长,一下清醒了,几个大步拦住了惊云。 “惊云,你怎么带外人进来了,还要带外人去见族长?”惊羽视线一直停留在墨九身上,好像生怕墨九趁他不注意偷跑了,一边对惊云道:“惊云。你不是忘记族规了吧?不能带外人进族地!你还是快将人送出去吧。还好是我遇上的,我便当做没有看到,不会告诉族长的。要是别人,你免不得被一顿责罚。” “……”墨九、惊云。 惊云抽搐了一下脸皮,知道他这个老友完全没把他先前说的话纳入理解范围之内,仔细地给惊羽重复说了一遍:“墨九持有鸟族信物。为鸟族友人,想要找朱雀族族长。在我邀请之下,来我们族地内拜访族长,同时也休息一下。” 见惊羽领悟过来,呵呵直笑想要掩饰满脸尴尬的样子。惊云知道他这番话没有白费,松了口气,忍耐住扶额的*——他这个朋友什么都好。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反应上总有些问题,完全不像是一只惊风鸟!要不是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他见过这小子的本体为惊风鸟无疑,都觉得惊羽父母当初生惊羽时,被杜鸟或者黑维鸟一族的人给调换了蛋,用人类的话说就是那什么‘狸猫换太子’。 不过哪怕是杜鸟和黑维鸟也没有见过这样的啊……两个虽然不及惊风鸟灵活,但在狡诈上十只惊风鸟都比不上,不然怎么会想到把蛋下在别人窝里,拿走别人的蛋,让别人帮自己孵蛋这种事?还专门拥有了与之相关的天赋,能把蛋弄得和其他鸟类的蛋一样,无论怎么看都看不出不对来,只有把蛋打碎才能发现这不是自己的蛋,因此也引发了许多鸟族家庭的悲剧,导致众多鸟族迁离了杜鸟与黑维鸟族地附近,其他鸟族也谁都不愿意靠近。 “厄,原来是友人啊,啊哈、哈哈哈,惊云你们快走吧,我就不打耽误你们时间了,正好巡逻的任务还没完成,我在这里停留的时间有些长了,便先走了,哈、哈。”惊羽知道自己毛病又犯了,还犯到了鸟族友人面前,不禁有种恨自己当初投胎时没选择投成‘掘地鼠’,这样就能挖个洞钻进去了! 惊羽离去后,气氛顿时安静了下来,惊云摸了摸鼻子,有些羞赧,有些尴尬,又有些歉意地对墨九道:“惊羽就是这样,反应有些慢,需要把话一一说清楚才能及时明白过来,方才的事墨九不要见怪才是。” 墨九望着惊羽离开的方向,一般来说,这样的人成为修士是活不长的,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惊羽这样的,不仅活了下来,修为到了金仙期,还活得很滋润的样子……他若有所思地瞄了一眼他身边脸带羞红,动作有些僵硬的惊云,摇了摇头,让人放下心来:“他很有趣,能够看出是一个很好的朋友。” 不然不会替惊云隐瞒他带外人进入族地这一件事,很多时候,在‘大义’与‘私情’之间,生灵们往往会犹豫不决,徘徊不定。惊云带他来族地这件事可大可小,大可以视为叛族之罪,小便是一时疏忽,触犯族规。 惊羽的做法未必是正确的,但是不可否认,和这样的人在一起很安心,至少不用担心对方会以‘大义’之名而进行背叛你。 墨九从来觉得那些因为大义而去伤害自己亲近之人的生灵是愚蠢的。亲近之人处处为你着想,一颗真心交付于你,而大义一方除了所谓‘大义’,又有些什么?是对你好还是什么?生灵可以为利益所动,因为那是常情。 而若是为他人所谓的‘大义’所动,而去伤害亲近之人,那么无疑是无法原谅的,比那些因为利益而背叛的人更加可耻。 大义之人往往自以为是,自认为正义,他人可以理解他,但最后免不得众叛亲离的结局,只因为亲近之人将不再信任他,不再会毫无犹豫与怀疑地对他好。 苍生与我何关?是苦难之时予我一分援助还是在寒冬之际为我添上一方木柴?是光冷灯灭之时的陪伴,还是麻木黯然之际的一抹和善?墨九需要对得起的,只有那么几个人,至于其他,生死都在他考虑之外。生。与他无关,死,同样与他没有牵扯。 当然,这些都是建立在真情实意之上,若感情的由来与接近只是因为利益,墨九他日便回报足够的利益即是,不会为了那人而与天下为敌。弃一切于不顾。 生灵一生。最不能负的,便是一颗真心。可以拒绝,却不能去伤害、背叛。 惊云悟到墨九话中的含义。原本尴尬的笑容尴尬尽退,扩大了好几倍,就像一只缩小了无数的金乌。 两人一路在一些好奇、皱眉、关注的目光下来到惊风鸟一族的中心地带,同时也是历代族长的休息、办公之地——一颗数十人合抱的大树。 树不是墨九看到过最大的。这样大的树灵族有很多,但这却是墨九看到过最沧桑的一棵树。 树皮上的纹路深刻的就像刻刀刻上去的一般。树身上到处都是沟壑,就像人老时皮肤松弛,布满皱纹。沟壑凸出来的部分呈螺旋往上延伸,一直到一根树枝那里停了下来。看上去树枝就像这么生长出来的一样。 深绿色的叶子周围有青色、绿色、青绿色的光点,那是从树上飘出来的仙气,带有浓郁的生机。形成了这些光点。 这么一棵树对于一个族地来说,无疑是一个福音。灵族之所以被世人所称羡。便是因为灵族有许多这样的树,使得灵栖之地内无论是五行仙气还是五行之外的风、雷、冰等仙气都格外充足,且富有对生灵而言妙用无比的浓郁生气。 灵栖之地滋养这些古木,古木吞吐出含有浓郁生气的仙气反哺灵栖之地内的各个生灵与土地,使得灵栖之地越来越兴旺,没有一处不是生机勃的。 在一路上,墨九看到不少人对他的到来都怀有很深的戒备,有些还有敌意,也有人想要上前驱逐,或者阻拦,这是墨九从他们的神情中推断出来的,但这些人一看到墨九身边的惊云就有些不甘地退了下去,什么也没有说,也什么都没有做。 在闲言碎语中,墨九看到古木上降下来一个梯子。 不是软梯,而是一个木梯,并且是倾斜的。 梯子落在惊云与墨九面前,惊云伸出右臂,展开手,身体微微向前倾斜,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请墨九先上去,墨九也不推辞,踩着梯子往距离地面很高的树屋走。 走到树屋前,发现门是开着的,墨九礼貌地敲了敲,听到‘进来吧’时,不再停留,进了树屋,惊云也紧跟在墨九身后进了树屋。 “惊云,你可知族规规定不能带外人进入族地?”一个鹤发童颜,身量半丈左右,长了一把垂到了地上的胡须的老者拄着一根木杖走了从木屋的隔间内走了出来,一出来便是对惊云的质问。 “族长,墨九为鸟族友人,不是外人。”惊云赶紧解释道:“墨九这次是来找朱雀族族长的,因为不熟悉我们这边,所以不小心闯入了我们的族地,我便邀请他来我们族地坐一坐,然后再带他去找朱雀族族长。” 惊风鸟一族族长闻言,惊讶地看向墨九,见墨九点头承认后,和声问道:“可否让老朽看一眼阁下的鸟族信物?” “自然。”这个完全是很正常要求的,身为一族之长,族人说了,肯定要亲自验证一番,确保墨九身份才是,而不是凭信他人的一面之词就做出决断。 惊鹏接过墨九递过来的鸟族信物,看到上面流转的金色,先是一愣,再是一惊,拿着羽毛的手有些颤抖,不过并没有让一旁的墨九与惊云发现。 稳了稳声音,惊鹏看着墨九的目光说不出的友善:“老朽这番举动是处于谨慎考虑,希望小友不要介意。” 这番话让一旁的惊云心彻底落了下来,他知道鸟族信物是什么样,基本整个鸟族都知道,这是由先辈们以秘法刻印在他们的传承之中的,等出生有了意识就能看到。不过毕竟没有真正见过,那一万五千年前来的鸟族友人也不是他接待的,所以别看惊云面上看上去很镇定,对这方面很熟悉的样子,但事实上还是大姑娘上轿第一回,哪怕确定是真的,心中还是多少有几分忐忑的,担心自己是不是错了,甚至怀疑起自己的传承,准确来说,是自己的意识判断,总觉得自己是不是哪里错觉了。 此时惊鹏的话才算让惊云彻底稳住了,稳住之余,心中也升起了一抹骄傲——一万五千年前接待鸟族友人的人一直在这一带所有的族群中骄傲了整整一万五千年,如今也该轮到他了! 若是墨九知道此时惊鹏的心理活动,定会感慨一句:“物以稀为贵!”。 “族长此举是为族人安危着想,墨九万不会介意。”谁说墨九语言能力近乎等于白痴?墨九还是能和人(妖?)交流的! 瞧,这一句话出口,惊鹏的表情顿时变得更慈祥了,让一旁看着的惊云都有一种墨九是不是自己族长流落在外的后代的想法。 这个想法在惊云看了看族长的脸与身高,又看了看墨九的脸与身高后,马上烟消云散了——虽然两人都是白发,但明显族长生不出墨九这样的后代!并且两人虽然都是白发,但明显墨九是天生的,族长是后天的! 要是惊鹏知道惊云的想法,一定会一个‘千岚之刃’下去,助惊云成道——他为了惊风鸟一族的未来数万年来战战栗栗,不敢有一丝疏忽,分明是仙帝期的修为,寿命也还有大把,却生生白了头发,他容易吗!结果作为族人中出类拔萃的惊云非但没有体谅到他为族群鞠躬尽瘁的辛苦,还如此腹诽于他,实在是大逆不道! 以上为开玩笑的,惊鹏在惊云心中无疑是一个称职得找不出一丝错误的族长,惊风鸟一族有惊鹏,是整个种族之幸。惊云对惊鹏向来很亲近,惊鹏对惊云也是同样,不然惊云也不会有这种打趣的想法,惊鹏也不会回以差不多的反应。(未完待续) ... 三六一 - 墨九 - 玉九 在一番寒暄之后,墨九被安排在了惊风鸟一族用来招待贵客的一棵古树上,古树上面一共有五栋树屋,墨九住在最上面的一栋,离地足有近千米,从上面望下来,只能看到茂密的树冠与缭绕的云气,有些许冷清。; 为了防止族人对惊云生出误会,产生不必要的争端,再加上也有振奋族人的想法在内,惊鹏在族内公布了墨九的身份。 时不时就有人借着各种理由从墨九所在的那棵古树前经过,用那双视线好得可以清晰看到十里外景象的眼睛装作不经意般扫过墨九所在的树屋,郁郁葱葱的枝叶与氤氲完全无法阻挡惊风鸟族人窥视墨九的目光。 墨九从头到尾一直待在木屋里,不给下面的人半点机会,相反,他从窗子反将下面的人看了个遍,墨九虽然视力没有惊风鸟那么好,但这一千米他还是能看清楚的,实在不行,不是还有仙元吗?修炼到现在,不就是为的在需要时刻使用吗? 看到墨九这样,下面的人许多都有些失望地离开了,同时还有几分不好意思,他们这样在人家门口窥视,现在想想,真有几分不合适。 只有少部分不死心的人还在下面苦苦等着,这倒不是墨九有多大的魅力,或者鸟族友人这个身份有多么尊贵,让谁都想见上一面。而是鸟族友人数量太少,出现的就更少,出来还到了自己族地内的少之又少,所以大家都想看看手持信物的人都长什么样模样。 这让一些看到惊云领着墨九去找族长的人不禁有些得意——他人还在苦等,他们早已经见过了! “咚咚。” 敲门声让墨九从下方一些‘路过的人’身上收回视线。起身去开门。 “我们明日日出之时启程,墨九你看如何?”门外不是别人,正是惊云。 “可以。”墨九侧身让惊云进来。 “我就不进去了。”惊云拒绝了墨九的好意,对墨九说:“族长让我问你,晚上的宴会你可否过来?” “宴会?”墨九疑惑,他先前看到的气氛不像是有宴会的样子。 惊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是为你的到来而特地举行的宴会。”为人家举行的宴会。却在现在才告诉人家。请人家过来,惊云都有种无的容身的感觉。 墨九一怔,有些迟疑道:“我们明日便要离开。这会不会太麻烦了?”墨九倒不觉得什么,只是觉得他第二天便要离开,举行宴会有些麻烦也有些多余了。一个宴会需要多少东西,墨九是知道的。仓促之下肯定会很忙碌,用来弥补时间上的不足。 “不麻烦不麻烦!”听墨九这么说。惊云忙进一步解释道:“正好也让族人高兴、放松一下,墨九不用觉得有负担。” 墨九想了想,知道惊风鸟这么做是很正常也有必要的,便应允了。 “不知宴会几时开始?” 惊云见墨九答应了。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酉正便开始,到时我来接你。” “劳烦了。”墨九送惊云下去,经过这么一来。墨九也被下方的人看了个清清楚楚,这让一直等着的人小小激动了一下。 墨九的眼睛得到了着重关注。颜色太显眼了,让人不注意也不行。这让好奇墨九模样的人有种恍然之感,改为好奇墨九的本体是什么了。 从这里能够看出,众生的疑问是无穷无尽的,未知与*也是如此。 墨九原本并不想下来,但是惊云的到来破坏了他的计划。也许这便是天道酬勤,那些早早离开的人错过了看到墨九的机会,而那些一直坚持不离开的人则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同时,也延伸出了另一个小小的*。 在这条大道之上,只是有天赋是远远不够的,还要有努力与不懈,这样才能行舟至彼岸,一览另一边的风景。 当然,墨九由衷希望,那些人可以把对他的关心与注意放一半到修行之上,不,全部放到修行之上。 夜晚,墨九参加了惊风鸟一族的宴会,品尝了许多凤栖大陆独有的食物,其中有些食物墨九喜欢,有些食物墨九感觉不是很好,当然,他也没有讨厌,毕竟比起他自己做的东西,这些食物的味道已经足够好了,对于曾经吃自己做的东西吃了十多年的墨九来说,大概世上还没有能让他感到‘恶心’与‘厌恶’的食物,这不得不说是一种另类的悲哀…… 次日金乌刚冒出了一丝光,连轮廓都没有露出来,墨九就已经站在古树下,等着惊云到来了。 过了约莫盏茶的功夫,光芒多了些,驱散林间的黑暗,晨雾弥漫在空中,清冷而幽静,将惊风鸟的族地衬得不食人间烟火。 惊云踩着金乌的光如约而至,他的身边还有惊风鸟一族的族长惊鹏。 惊云看到墨九这么早就等在那里了,脚步立刻快了起来,眨眼的时间,惊云与惊鹏就到了墨九跟前。 惊云歉声对墨九道:“我来晚了,劳墨九久等。” 墨九身上那件青丘国祭司服在天暮宫时他便换下了,此时一身白衣绣金线的华服在烟笼云罩中仿佛要飞天而去。 “是我起早了。”墨九知道自己起的时间一般生灵都想不到,常说的日出之时,说的是金乌露头的时候,惊云来得已经很早了,现在天边才只能看到光。离日出还有一段时间。 惊云还没说话,一旁的惊鹏手中的木杖不轻不重地敲了一下他身边的惊云,不要看这么好似随意的一下,以惊云大罗金仙期的修为,再加上妖兽破糙肉厚的身体都疼得他龇牙咧嘴,却又不敢表现出来,生怕惊鹏再来一棍子。忍得整张脸都颇有些惨不忍睹。 看到惊云强忍痛楚的样子。惊鹏脸上飞过一缕满意之色,转头对墨九说道:“小友不必为这小子开脱,既然与人约好了时间。便要早些到,哪有叫他人等他的道理?”接着转头教训起惊云:“之后的路上万不可怠慢小友,不然你回来看我不饶你。” 惊云哭丧着脸,哪有不应的道理? 惊鹏一直将墨九与惊云送到了族地外。那时候金乌终于姗姗来迟,在天边不情不愿地露出了一个头。 惊鹏没有立刻回去。而是一直到实现中没有了惊云与墨九的身影之后才一个人回到了树屋内。 坐在椅子上,惊鹏望着日出时与夕阳全然不同的美景,不知不觉出了神。 在拿到那根翎羽的时候,惊鹏便知道墨九身份不凡。不,不只是不凡,而是几乎等同于神兽——那根翎羽上。有凤凰圣焰的气息,并且本体并不是平常的朱雀翎羽。而是朱雀的本命翎羽。 平常的翎羽摘了便摘了,过段时间自己就会长出来,只要不是一下摘太多,不会有什么问题。而本命翎羽一旦摘了,那么朱雀本身便会受到不小的伤害,需要很长时间才能养回来。 凤凰圣焰只有朱雀族长才能使用,也只有朱雀族长拥有,这代表墨九给他的那根翎羽是由朱雀族长炼制的,那么很有可能那根本命翎羽也是出自朱雀族长之手,不是朱雀族长本身的,便是朱雀一族血脉纯净的族人的,不然不会有这样纯粹的气息。 墨九又说他是来找朱雀族长的……惊鹏知道朱雀族长这些年来都没有出过南归之地,所以应该不曾与墨九见过面,不然也不会有墨九闯入他们族地这一幕了,而是直接与朱雀族长联系,就算没有人来接,也会有路线,不会乱跑到别人的族地中去。 惊鹏想起受到的消息中前不久刚到朱雀族的那些客人,再联想到如今整个四相界的局势、汨罗的各个事件与墨九的那双眼睛,心中对墨九的身份隐隐约约有了一个猜测。 惊鹏回神,望着已经露出全貌的金乌,叹了口气——该做的,他已经做了,接下来的,便只能听天由命了……只希望惊云能够争气些,把握好这一次的机缘,不然错过了,便再也没有机会了……也希望,惊风鸟一族能够抓住此次的机缘…… 一连数日的奔波,惊云带着墨九特地绕开了沿途要经过的族群,选择了虽然要多花费一些时间,但胜在清静的远路。 这段时间,墨九也被普及了不少凤栖大陆的知识,例如不能轻易踏足其他族群的领地,不然便会被视为敌人,而如何去分辨这块地方是不是其他族群的领地,可以看边界线的树上是否有图腾,有图腾的树木圈起来的范围就是那个族群的领地了。 还有些会将羽毛或者兽牙等等穿在线上或挂在树上,圈出一个范围,后者比较多,前者一般都是一些小型的领地。 最显眼的就是建立起自己的城市或者村庄了,一眼便能看到,绝对不会认错。 墨九是知道这些的,之所以最开始没有意识到自己闯入别人族地了,完全是因为天暮都主把他扔在了人家族地之内,什么图腾、兽牙、羽毛,他一个都没看见也看不到,再加上担心自己用神识探查,会不小心触犯本地居民,神识也不曾使用,完全两眼一抹黑。 “来者何人,前来朱雀族领地又有何事?”墨九他们刚一靠近朱雀族领地,两个身穿红色羽织锦衣的修士便发问道,声音不大,但传的很远,是使用了扩音术的效果。 “见过两位道友,我为惊风鸟一族的惊云,我边上的是墨九,我们此次前来,是想要见朱雀族族长。”惊云一拱手,一旁的墨九适时取出凤凰翎。 见到凤凰翎,那两名与墨九他们同样为大罗金仙初期与大罗金仙中期的修士面容一肃,待察觉到墨九翎羽上不同寻常的气息,更是眼中闪过一抹惊色,面上多了一分难以觉察,但给人十分舒适,处处体现在细节之处的恭敬。 这抹惊色掩藏的很好,墨九与惊云都没有发现,对二人一下转变的态度,也只以为是身份的原因。 是身份的原因不假,却并不是墨九认为的身份,墨九知道凤凰翎,但不知道凤凰翎也是分等级的,当然,一般不分,只是很少有几根凤凰翎比其他凤凰翎地位更高一些。 “原来是鸟族的朋友,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其中一名修士拱手躬身对墨九行了一礼,这是在同辈之间很少会有的礼节,一般出现在关系不错的朋友之间。在这位修士之后,那名大罗金仙初期的修士也紧跟着拱手躬身行了一礼,表达自己对墨九的欢迎与热情。 墨九与惊云连忙回礼,“两位客气了。”墨九直起身,神情淡然,没有什么太多的情绪,不曾因为两个修士的热情而有什么变化,一切都自然地让人觉得这人便该是这样的,找不出一丝错。 惊云则有些受宠若惊,他来过朱雀族几次,这里的修士虽然不曾看不起他们,但也是骄傲得很,一般不与他们说话,更不用说这么热情了。 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墨九在才会有这样的待遇,不禁对‘鸟族友人’这一重身份有了更深的认知,也明白了为什么上一任接待鸟族友人的那个人为什么会骄傲一万五千多年。 与鸟族友人交好,无疑会使自身的地位得到无限的提升。 “两位请随我来。”大罗金仙中期的修士对墨九和惊云拱手作辑道,墨九与惊云闻言立刻跟了上去。 朱雀一族比起惊风鸟一族,少了分无拘无束的自在与清新,空气中都是火热的气息,建筑有树屋也有宫殿和房子。 树屋都是建在梧桐树上的,古朴的梧桐树枝繁叶茂,为朱雀族的领地带来一分清爽,多出了许多岁月的气息,优雅又宁静。 一般树屋用于居住,而地面上的建筑则是各种各样的商店或者是作坊,朱雀城内很多物品都是自这里诞生,然后被运送到朱雀城进行售卖的。(未完待续) ... 三六二 - 墨九 - 玉九 朱雀族族长居住在朱雀族最大的一颗梧桐树上,梧桐树的叶子虽然也是绿色的,却有着火红色的纹路,树叶上的脉络也是金色的,并且树屋也不是寻常的树屋,而是宫殿的样子。 宫殿不单单只有一座,事实上,数十座宫殿建立在树顶,上下层用木梯、软梯或者干脆只是藤条进行连通。这对于修真者而言自然只是一个摆设,大家轻而易举便能从下一层到上一层,完全不需要阶梯这种东西。 不过这些阶梯的存在确实让宫殿与树木和谐了不少,也美观了不少。 见到朱雀族族长的过程出乎意料的顺利,墨九站在大殿上,看着上方容貌过人,一双凤眼隐含威严的人,恭敬地俯下身子。 “墨九见过朱雀族族长。”墨九本来想在他名字前加上一个来历的,奈何身份有些多,选择哪个,不选择哪个都不合适,便直接略去了来历,使用姓名了。 “不必多礼。”朱紫看了一会儿墨九,让墨九起身后问道:“是天暮送你过来的?”话中并无疑问,这个问题不过只是一个形式罢了。 “然。” “辛苦你了。”朱紫颌首,不明所以地来了这么一句。 “……”墨九想起他那四个多月的路程与着陆的方式与地点,对朱紫这句有些莫名其妙的话完全能够理解。 “无从谈起。”墨九斟酌了一下,谨慎回道。他是真的没有什么感觉,毕竟天暮都主一路除了过于少言寡语,将他放下的方式也有些别具一格,甚为独特之外。还是很好的。 墨九完全不觉得他的想法已经承认了‘辛苦你了’这一句话,就像天暮不觉得自己把墨九放下的方式有什么不对一样。 “……”朱紫无言地看着下方的墨九,被墨九的回答噎了一下,一般人对于他的话,不是接‘不敢’便是接‘不曾’,鲜少有人会和墨九一样接‘无从谈起’的。 “你不必过谦。”朱紫高深莫测地看了墨九一眼,他记忆力。灵族的人都是很正常的。怎么墨九就这么让人不知如何接话呢?还是因为天玉的原因?想起传递给他的资料上,对墨*价里那句话——此人甚妙,世间难寻。 朱紫觉得。他应该整顿一下‘夜雀’了,也许应该请一个凡人的先生,教一教里面的人字词该如何使用? 朱紫在那里腹诽墨九,墨九在下方虽然没有腹诽。但同样觉得朱紫的话让他有种语塞之感——‘你不必过谦’?这是指对方已经知道天暮都主的性子,让他不用多说。还是什么? 无论是什么,这句话出来,墨九是不能再继续接话了。 朱紫仿佛也知道和墨九聊天是没有结果的,后面的对话很简单。没多少时间,墨九就被从大殿内放了出来,在另一个宫殿见到了惊云。 “墨九你已经到朱雀族了。族内还有事等着我,我就不多留了。”惊云见到墨九第一句话便是告别。 墨九看他神色不似作伪。颔首,将他送到了朱雀族外,并互留了双方的传音符,以待日后联系,这也是确定了朋友的关系,若不是朋友,是不会在对方手中留传音符的,因为只要速度足够,便可以跟着传音符找到对方,速度不够,也可以根据传音符消失的方向得知对方在哪。 一般大宗门或者势力之间都会相互留下各自的传音符以方便联系,但不会使用传音符去定位对方的所在,这可以认为是大势力的骄傲,但最重要的是,若是这么做了,无疑是将自己推到了‘不可信任’的一方,将再难找到盟友,并且与其他势力的友好也差不多断了。 各大势力为己而战,相互对立没有错,但更是相互珍惜着对方的存在,会因为利益而将剑举向他人,但不曾真正将人逼入思路之中。仙界各大势力间很少会发生见血之事,都是在神不知鬼不觉中消弱对方的实力,对方实力不足,也就自觉地退出这个圈子。 当然,所谓得见血之事,是明面上的见血之事,暗中的那些暗杀,铲除对方一些有资质的弟子都是各大势力心照不宣的手段,也是给门下弟子设下的考验。只要对方势力派出的人实力何时,各大势力都不会去管的,他们毕竟不是养‘猪’的,不是吗? 朱雀族长先前同他说过,一会儿苍玉他们正在过来了,墨九也不乱走,就坐在一根挂在树梢上的藤条上。树梢很细,藤条挂在上面都微微向下压了一段,墨九坐在上面,树梢更是仿佛下一秒就会断裂。 然而事实上,树梢一直到苍玉他们来了,还没有断裂,一直保持着向下弯曲的姿势,让墨九看上去坐得很安稳。 重瞳他们看到墨九时,就发现他以一种很危险的姿势坐着,苍玉一怔,青尧想起在青丘的时候,墨九似乎很喜欢悬空而坐,比如山崖崖壁上的那块石头……纳兰子矜、南宫婠婠、鸠与张子衡则完全没想那么多,只是觉得墨九的动作太悬了,但对于修士而言,这并不算什么。 墨九发现了苍玉他们的到来,只是他现在并不是很想说话,也不想动弹,只是转过头,用目光代替说话进行问好。 苍玉回以一个微笑,阳光倾泻下来,照在那张温润的脸上,有些看不清了。青尧正要说话,就见一旁的重瞳朝墨九飞了过去,来不及阻止,就看到树梢承受不住突如其来的重量,咔擦断裂,坐在上面的墨九和飞扑过去的重瞳两个人直线往地面坠落,他们耳边还回绕着重瞳未完的话—— “墨九,小爷和其他人提心吊胆了四个多月,就担心你被天都那帮子人给生吞了,结果你倒好,从天都脱身来了凤栖也不说一声。不说也就算了,反正你人也到了,可你看到我们居然一点也不激动动动……”动字无限在空中循环,听得人脑子都有些晕,赶紧甩了甩,回想起刚才那一幕: 重瞳突然扑过去——墨九毫无防备之下忘记加固树梢——树梢断裂,两人掉下去——墨九反应过来准备将身体稳住。但是重瞳不偏不倚摔在了墨九身上——仙元运转路线中断。并且一时间无法马上调动——两人一起掉下去。 众人望着被云雾遮掩,已经看不到两人身影的下方,心中为墨九默哀了一瞬。并提高了心中的警惕——以后看到重瞳,定要小心再小心。 “他们……不会有事吧……?”南宫婠婠一脸犹疑与不忍,她刚才想要用长绫接住两人的,奈何这一系列事情发生的太快。她的眼睛是看到了,可脑子却完全没有跟上。更不用说身体了,等她反应过来时,墨九和重瞳已经掉下去了。 南宫婠婠想到墨九在树梢断裂时就马上反应过来了,不禁对墨九的反应速度与应变能力感到一丝震惊和叹服。但下一秒,震惊与叹服就变成了同情与转开视线不忍去看的冲动——再快的反应速度与应变能力,再强的实力与修为。也抵不过猪队友——重瞳的致命一击……这难道就是天命吗? “也许不会?”青尧想到在墨九掉落时从他眼中捕捉到的那一缕冷光,知道墨九是肯定没有事的。比较让人担心的,是引起刚才他们所看到的这一切的重瞳,不过对青尧来说,重瞳完全不在他担心范围之内,甚至重瞳越凄惨他便越开心,谁叫重瞳是这件事的始作俑者呢?青尧在心中露出了一个寒气四溢的笑容。 要是换成墨九是始作俑者,青尧就会换成另一个想法,但最终都是一样的,墨九没事就好,至于重瞳?嗯?你在说谁? 纳兰子矜见青尧一脸随意的表情,拿起扇子,遮住下半张脸,心中忽然有一种预感,至于到底是什么预感…… 不提在上面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一群人,正在急速往下掉的墨九冷冷看着他上面距离他半臂距离的重瞳,剧烈的风流与坠落感让两人都无法说话,但重瞳就是从那双漂亮的浅金色眼睛中看出了墨九接下来的意图,不禁‘唔唔’警告墨九不要乱来 墨九蓦地一笑,重瞳惊艳的同时心中的警铃瞬时拉到了最大,下一秒,墨九与重瞳的位置忽然调换了个个儿! “嘭!” 烟尘四起,泥土飞扬,还有许多无辜遭殃的花花草草飞溅起来,一些则直接被压碎了。 “……!!!!”几个负责守卫的修士心脏一跳,眼角的余光不停来回瞄着地上的坑,面上依然保持着一本正经,严肃得仿佛如临大敌。 墨九坠落之初想要稳住,停在空中,却被重瞳一撞体内仙元一震,全散开了,并且短时间内无法调动,而重瞳也因为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弄的措手不及,没来得及变回原形,等想要变回原形的时候,墨九体内仙元溃散时溢到外边形成了一个小范围的冲击,真的只是小范围,只是在墨九身边十厘米都不到的距离内而已,可偏偏重瞳几乎是紧贴着墨九的,首当其冲受到了这股冲击,体内仙元也散开了。 于是两个互相牵连的人只能像被拔了牙的老虎,毫无任何力量地掉在……砸在地上,谁也没有落到好处,重瞳更是悲剧地被墨九拿来垫背了,承担了近乎所有的冲击力,还要再加上墨九本身的重量……方才情景不堪回首,实在是过于挑战人的心理底线。 “咳咳咳咳……墨、墨九!”重瞳捂着胸口挣扎着支起上半身,眼中的怒火几乎化为实质,灼烧着一旁早早起身,毫发未伤的墨九。 “何事?”墨九擦拭着沾上泥土的手指,漫不经心地回道,天知道那方手帕是从哪里来的。 “你……你无耻!”重瞳翻遍脑子也没找到合适的形容词,再看到墨九这幅样子,一时气结。 “哦?”墨九放下手中的手帕,抬起头,俯视着还趴在坑底,一时间上不来的重瞳,然后牵出一抹冷笑。 重瞳看到墨九脸上的冷笑,顿感不妙,身形一晃,化为一只重明鸟冲天而起! 下一秒,两人砸出的坑瞬息变得平整,除了没有草皮,其他和他们掉落前一模一样。 “你,你……”重瞳停栖在一根树枝上,心有余悸地看着下方消失的坑,若是方才他没有及时离开,岂不是要被这一下给活埋了?!一时间他看墨九的眼神有些变了。 然没有给他多想的时间,墨九身影消失在了重瞳的视线中,重瞳没有反应过来,下一刻,眼前的景象天旋地转起来! “砰!”地上再度出现一个坑,比起先前的坑浅了很多也小了很多,一个红色的身影正躺在坑底,一阵风吹过,卷着落叶落在那艳丽的羽毛上,莫名一阵悲凉之意弥漫起来。 “何为无耻?”墨九反问,不给重瞳说话的时间,自问自答:“此为无耻。”说罢,冷笑再度浮现在那张绝美的脸上,分明是艳阳高照的时间,该是温暖宜人,温度却迅速降下,似乎还有冰晶在空气中凝结。 守卫们心头乱颤,握着武器的手指尖已经泛白,指节更是有些泛青。面对重瞳这些遭遇,守卫们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这分明是朋友之间的玩闹,没有他们插手的余地,唯有在心中为重瞳掬一把同情泪。 眼观鼻鼻观心,就像没有察觉那么大的动静一样,守卫们目光坚定地直视前方,余光也没给重瞳和墨九的方向一点。 重瞳吐出一口烟尘,眼睛转成了圈圈,身上倒是不疼不痒,但脑中却蒙了,对于自己的遭遇只觉得很熟悉,再听到墨九的话,眼中的圈圈一下不见了,眼神清明起来,一个骨碌起身,脚尖一点落到地面上。 “墨九,枉小爷待你真心实意,你便是这样回报小爷的?”重瞳瞪着眼睛,羽毛蓬起来。(未完待续) ... 三六三 - 墨九 - 玉九 “真心实意?先前那样?”墨九皮笑肉不笑,帮重瞳回忆起那段刚发生还不久的记忆。し “先前那个是意外!意外!”重瞳一时语滞,跳起脚来,再三强调‘意外’二字。 “方才亦是意外。”墨九如是道。 “……”重瞳变成人形,望着上方站在树枝末梢的墨九,试图从那张脸上找到一丝伪装的痕迹,但只找到了一片诚挚。 “!”重瞳情绪瞬间变得复杂起来,看着墨九,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他这辈子都没有碰到过这样的情况,从来没人能把这种明显是忽悠人的话说的如此认真,如此真诚……真诚得,让重瞳有种当场狂暴又堵在半路的感觉。 墨九从来不说谎,方才确实是意外,嗯,无法控制自己本能的意外。正所谓一报还一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就在重瞳不上不下难受得慌时,苍玉一行人从上面飞了下来,看了一圈,见最好的落脚点已经被墨九霸占了,那根树枝看上去也不是很结实的样子,为了防止重复先前的景象,便停留在半空,对墨九与重瞳两人道:“我们在上面等了许久也不见你们上来,可是出了什么事?” 苍玉脸上的关怀在看到地上的那个坑与少了一片草皮的地时一滞,然后更多了。 草皮自然不会无缘无故就没了,坑也不会莫名其妙就有了,苍玉他们似乎可以看到在他们等待的时间中发生的事情,不禁在墨九与重瞳之间来回巡视了一圈,最后,停在了重瞳身上。原因无他—— 墨九虽然看着好欺负,但那只是一个美妙的误会,真要是被那副淡漠的表象所欺骗,想要去撩拨几下,不用等过程,直接接受结果为上,可以省下时间治愈自己。 重瞳和墨九在一起。前者显然功力不足。是斗不过后者的,或者该说,所有人中。还没人能在这方面碾压墨九的,最多只能争取一个五五分。 “这是怎么弄出来的?”青尧指了指那块没了草皮的黄土地,好奇道。 重瞳顿时觉得青尧与他有仇,如果可以。他一点也不想记起和那块地方有关的一切! “落下时形成的。”墨九扫了一眼,避重就轻道。 “落下时形成的?”青尧挑眉。明显不信,手一偏,指着边上那个坑又问道:“这个呢?可不要还是落下时形成的。”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墨九,那张普通之极的脸上因为这个表情生生让人移不开视线。究竟为什么移不开却没有人知道。 像是没有察觉青尧话中的意思,墨九颌首,承认了青尧的说法。 确实是落下时形成的。不过落下的人只有一个。墨九心中暗道。 重瞳也想到了这一点,脸色变得很是精彩。青白红三色交织,好比花灯节上的彩灯,让一旁的苍玉等人不由一阵侧目,不明白重瞳这么大的反应是为什么。 在场之人心中都清楚,这个坑多半与重瞳有关,而那块没了草皮的地,原来应该也是一个坑,只不过后面被填上了,至于怎么形成的,有两个可能——墨九掉下来是与重瞳分开了,所以形成了两个坑,这个坑便是墨九的。 墨九与重瞳一并掉下来,形成了这个坑。 第二个可能性更大——如果两人分开了,那么为什么墨九的填上了而重瞳的没有填上?并且两人为何在下面滞留了这么长的时间?重瞳谈及两个坑时的神情也是重中之重,要是两人分开掉落,重瞳完全不会是这样的反应,因为没有必要。 苍玉几人还是格外强大的,墨九、重瞳两个当事人什么都没有说,便以这种查案的方式得知了答案,可见修士到了这种修为,无论做什么、想什么都是这种复杂的过程,包括墨九在内。 重瞳也明白众人已经知道坑是怎么形成的了,知道要是再给一些时间,众人推算出当时的情况完全不是难题,不由出手打住了这件事,恼羞成怒道:“你们下来便是为了这事的吗?这么看小爷做什么,小爷与墨九没有事!” 似乎谁也没说你与墨九有事……众人见重瞳欲盖弥彰的样子,很宽容地放过了他,不在坑的问题上多做纠缠,露出一个‘大家都懂’的笑容。 重瞳一张脸涨得通红,见苍玉也是这幅样子,忍不住怀疑自己当初到底是因为什么而与苍玉相交,一回想,便想起当初貌似是自己主动与苍玉结交的……不由得,重瞳泪目。 咳了一声,重瞳将话题转到墨九身上:“墨九,你是怎么来风栖大陆的,他们愿意放你走?” 重瞳完全没有考虑墨九是自己偷跑出来的这种可能性,哪怕抓走墨九的只是一个分身,但分身的本体却是已经达到踏神期的修士,何况仙帝期的修为也不弱,墨九大罗金仙期的修为是绝对无法从天暮宫跑出来的,还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到达凤栖大陆。 作为天渊的老家,天暮宫的阵法不多说,禁制就够踏神期修士受的,何况是墨九。至于半途逃脱,墨九若是能逃,当初青杳早早就带着几人跑掉了。 联想到昨日的威压,众人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尽管这个答案让人难以置信,看上去很不可靠,有种做梦的感觉。 “嗯。”虽然墨九不明白这其中有什么原因,但天暮宫确实愿意放他走,并且是由天暮都主送他出来的。 墨九倒没有做梦的感觉,也许在见到苍冥,有了那些对话的时候,他心中就已经有了隐隐的预感。 “天都难道是吃错药了?”重瞳严重怀疑天都这些时间以来的折腾其实是吃饱了撑的,人抓住了却又放了回来,还是送回来的,他不禁瞄了几眼墨九,表情变得有些奇怪。 重瞳时不时关注墨九的行为终于引起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如此频繁的偷看还不加以掩饰,想要不注意也难。墨九在最初的视而不见后,终于缓缓转头,朝重瞳看去。 不看过去也难,身边的人都有了反应,墨九再装无感已经不起作用了,众人明显是想要知道重瞳这么做的原因。墨九作为重瞳的目标。首当其冲受到牵扯。 “重瞳这么看墨九,是有什么问题吗?”苍玉一向很贴心,将重瞳的偷瞄举动说成了‘看’。避免了重瞳的尴尬。 “额……”重瞳发觉了自己的不妥,挠了挠了头,原本便想问出来,现在有了机会自然是最好的。 “墨九。你莫不是在天暮宫做了什么事,被人赶出来的吧……”重瞳发现墨九的目光已经定在了自己的身上。自觉地息声了,但他的话已经说出口了,且说到了其他人心里。 一时间,无论苍玉、青尧还是纳兰子矜、南宫婠婠、张子衡都深以为然。觉得重瞳的话极富有真实性。 “……”墨九断不会没有发现周围人目光中透露出来的意思,一时间,他笑了。晃花了一众人的眼睛。 “你认为,我会做什么?”墨九眯眼。反问。 “……”重瞳看到墨九这个动作,身子一抖,磕磕绊绊道:“墨墨墨墨九,你可不不要乱乱、乱来!小爷、爷可不怕你,只是不想与你争斗,以免、免误伤!”想起曾经的经历,重瞳退了几步,让自己处于墨九举手抬足的可触范围外,戒备地盯着墨九。 见形式一下偏离了原题,众人额间垂下了数条黑线,又看到重瞳这幅慎重警惕的样子,黑线已经犹如瀑布般挂于脑后了。 “……”墨九觉得,重瞳的联想有必要添上一个界限了,这幅防卫的样子,这是怕他动手吗?他怎么不记得自己有了动手的爱好? “你多想了。”墨九这句话既是回答了重瞳前一个问题,也是在告诉重瞳他不会乱来的。 重瞳听到这个回答,松了口气,但还是没有靠近,而是站在原地,隔着一丈多的距离,疑惑道:“那天都怎么愿意把你送回来?他们追了那么久,整出了这么多的事,耗费众多资源,为的就是把你抓过去,然后再放回来?天都的人莫不是修炼把脑子也修坏了吧?” “因为一位故人。”墨九对重瞳后面的话只当没听见,言简意赅道。 “故人?” “故人……” 前一个是重瞳说的,后一个是苍玉说的。重瞳是纯粹的疑问,苍玉若有所悟的表情则有些引人寻思了。 “想到了什么?”青尧对苍玉直白问道。 “不,没有什么。”苍玉想起墨九不愿多说的样子,也笑着摇了摇头,没有说出那个人的身份。 青尧目光一闪,见墨九和苍玉都是知情的样子,微有些不爽,不过他也没有坚持,既然墨九不想说,那么定有自己的考虑,至于苍玉……说与不说青尧并不是在意,他在意是墨九与对方都知道,却瞒着他们。 “尸魃的问题,解决了吗?”聊了半天,墨九看向纳兰子矜,询问道。 纳兰子矜摸了摸鼻子,神色中多出了一份无奈:“有了眉目,但不曾解决。” “哦?”墨九好奇,示意纳兰继续说下去。 “到达凤栖后,我便询问过朱紫族长,朱紫族长说尸魃额间那颗珠子是佛门至宝舍利子,并且尸体本身身份尊贵,拥有龙气,生前不是帝王也是拥有与帝王无异的地位。” “是何原因。”墨九问的是他们为何没有察觉到舍利子的气息,也没有发现龙气。 墨九的缺点之一就是说话有时候往往过于简洁,有种跳跃过大的感觉,让人无法理解。 好在纳兰子矜知道墨九在问什么,几乎没有思考的时间,回答:“舍利子上布置了一些禁制,让佛门气息与尸魃本身的死气、尸气相融,形成另一种新的存在。龙气同理,完全融入其中,被充分利用,一丝也不曾外泄,所以哪怕是我也不曾察觉。”纳兰子矜说到这里,面露懊恼。 其实这些早该想到的,尸魃这种存在理应煞气冲天,可他们所看到的却并不是这样。那层金光与珠子已经说明了很多问题,但他们并没有去想,一直到现在才从他人口中得知了答案。 他们不是没有想过那颗珠子的来历,但却从没有往舍利子的方向去想。佛道门人不少,佛门也有很多,但大多都避居一方,门下弟子要么游历红尘,要么居于寺院之内,戒律十分森严。 舍利子作为得道高僧坐化后形成的至宝,鲜少有流落在外的,大多都被收藏在舍利塔内。流落在外的,也多有来历,要么是传承,要么是祖上流传的。 再者,舍利子气息中正纯洁,对于血煞之气之类的东西最是克制,一遇上不是后者污了前者,便是前者消了后者,差不多可以说没有共存的可能性。 尸魃拥有舍利子这种事,他们还是第一遭遇上,以往也不曾有过听闻。 龙气亦是正气浩然,就算死者生前拥有龙气,在变成尸魃之后,龙气也或多或少会有便变异,染上一分邪性,但这只尸魃却将龙气、舍利子与自身融合的很好,三者同为一体,互不侵犯。 这种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事情也难怪他们不去想,不是不想,而是完全不在思考的范围之内。 “朱紫族长也无法打破那层防御?”朱雀族族长自然也是踏神期修士,以踏神期的实力,墨九不相信无法破开尸魃的防御,不然他们早就被尸魃灭杀了数个轮回了。 “自然是能的,只是朱紫族长言就这样将之灭杀着实可惜,让我收着,或卖或自用。”纳兰子矜苦笑,对朱紫族长的话感到头疼。 卖他自然是想过的,可是现在时刻,想要卖出去并不容易,卖出去后也极有可能为天都增加一大助力。 自己收着又能收多久呢?若是醒来了,三个他也不是尸魃的对手。自用更不用说,纳兰子矜修炼的功法清正平和,完全没有用到尸魃的地方,倒是舍利子、龙气可以考虑一番。(未完待续) ... 三六四 - 墨九 - 玉九 可就像朱紫所言,舍利子、龙气、尸魃三者为一体,无论从何种角度上来说都珍贵之极,若是将三者拆开了,着实可惜。し何况,纳兰子矜也没有拆开而不损伤其他两者的能力。 “尸魃醒来少说也有百年光阴,这段时间纳兰可以多多注意一下坊市的交易栏,也许能够找到合适的买家。”苍玉建议道。 纳兰子矜的这个问题他们很早就已经讨论过了,如今只不过是将当初说过的答案再次复述一遍罢了。 “若不考虑其他,聚宝斋和各大仙城的拍卖行都是不错的选择。”南宫婠婠抚了抚长绫,笑道:“实在不行了,纳兰你还可以到罹祸去叫卖呢,魔修一定不会放过这样的宝物的,到时候你就等着他们出价收钱就好。” “百年看似长久,可也不过眨眼的时间罢了,那时天命之战怕是刚刚开始不久。”南宫婠婠的话反而勾起了纳兰子矜顾虑,纳兰子矜微皱眉头,神色担忧。 “纳兰你什么都好,唯独想太多这一点不好。”南宫婠婠优雅地斜睨了眼纳兰子矜,其实她更想做的是翻白眼,奈何多年来的素养让她做不出翻白眼这种事情,“这世间哪有两全其美之事?看似两全其美,其中也会有退让的,不然也容不下那‘美’。纳兰你便是总想着要‘最好’,可比起你陷入危险之中,把尸魃给魔修或者鬼修了又如何呢?左右对方也会拿出等价的东西,谁也不亏。” “到时候你安全无虞,不是一件好事吗?天命之战那么多修士,也不多尸魃一个。”张子衡接道,对南宫婠婠的话深以为然。“要是纳兰你不卖出去,等尸魃醒来了,就算你那棺材有封禁的能力,想要维持也是很困难的吧?一个不慎让尸魃出来了,纳兰你受伤是在所难免之事,这便要偷鸡不成蚀把米了。就算及时将尸魃斩杀,纳兰你也需要养伤。我们与对方同样失去了一份力量。” “左右都是打平之事。不如早点卖出去,收了钱财不说,纳兰你也不会有事。说来还是我们赚了,更不用说纳兰你的法宝对鬼修、魔修有着克制的作用,乃战场中一大杀器。” “你们很想我卖出去?”纳兰子矜摇了摇扇子,‘唰’的一下合上。对南宫婠婠与张子衡的话不禁感到诧异,再看周围人脸上也是同意两人所言的表情。略一挑眉。 “并非如此,只不过此为最好的办法罢了。”苍玉笑着摇了摇头,打趣道:“不卖出去,纳兰是想要留作自用不成?” 纳兰折扇半开。掩唇而笑,因为遮住了下面小半张脸,众人只能看到那双溢满了笑意的眼睛。猜出主人心情很不错,“我倒是想。奈何尸魃在我手中没有用武之地。” “所以还是卖出去的好吧?”张子衡一直在‘卖出去’这一问题上坚持不懈,这让最初提出这个提议的墨九有种难言的感觉。 “是是是。”纳兰子矜看样子也是对张子衡与南宫婠婠妥协了,哭笑不得道。 “话说回来,当初我就想问,纳兰你储物空间里为什么会有棺材?”张子衡看纳兰子矜的眼神很奇怪,事实上,在他说完这句话后,其他人眼神或多或少都有些变了。 重瞳更是毫不掩饰自己的惊讶,将纳兰子矜从头到脚看了个遍,实在无法想象这么一个温和雅致的人会在储物空间放这样的东西。 纳兰子矜被众人的目光看得笑容僵硬起来,怎么看怎么勉强。 一声叹息,纳兰子矜头疼道:“此物原本是为保存一些遇上的灵物而带上的,或者要是有人受伤,放在里面,可以维持一段时间,不让伤势加重。”这个棺材是纳兰子矜在北冥家主陨落后特地回了一趟纳兰家而带上的。北冥家主的陨落让他明白,有时候有这样一件法宝的存在,就是多一条命,最少也是一线生机。 几人抿了抿唇,同样想到了北冥家主,一时间心情有种说不出的沉重与复杂。北冥家是一个默认的开端,牵扯出了后面的事情,作为心照不宣被放弃的一方,北冥家是让他们无法不去黯然的三个字,在现在,他们还做不到像他们的父辈一样,对北冥家做到无感。 哪怕是他们的父辈,也不见得真的对北冥家一事没有动容,只是比起他们的黯然,他们的父辈的情绪显然内敛许多。 他们不曾去想纳兰家既然有这样的宝物,又为什么不给北冥家使用。这样的宝物看似强大,保存的时间却并不长久,毕竟宝物最初的目的是封印,是能够与外界进行交流的,不像墨九的瀚海冰狱,完全将现状凝固,只要中途不破碎,一直可以存留到后世。 宝物能够被保存,是因为宝物是完好的,经过冰棺的封印与仙气的转化,能够完好地存留下来。北冥家主却已经身受重伤,封印能拖得了一时,却拖不了一世,无法将时间凝固,让其与世界隔绝,那么便会被时间同化,变作一捧烟灰。 “逝者长已矣,生者如斯夫。北冥家的事与你们没关系,也无法逆转,你们不用这幅丧气的样子了。”重瞳作为一直居于凤栖大陆上的妖族,对于北冥家一事虽有惋叹,但并没有太大的直观感受。 经过重瞳这句话,众人心中虽然还有感伤,但也收去了面上的黯淡,气氛一扫先前的沉郁,轻松起来。 “这些年重瞳倒是学会了许多。”苍玉温柔笑道,意指重瞳那句‘逝者长已矣,逝者如斯夫’。 “那是,也不看看小爷是谁。”重瞳骄傲地昂首,旋即回味过来苍玉的话有些不对劲,原本的得意瞬间变成了愤怒:“好你个苍玉,竟然敢拐着弯说小爷以前笨!” 苍玉在重瞳的质问下非但没有心虚退让,反而笑得更开心了。一幅胸有成竹的样子。 “重瞳误会了,我并无他意。” 重瞳歪头,用余光睨着苍玉,一脸狐疑:“真的?” 苍玉含笑颌首。 重瞳不疑有他,愤怒立刻烟消云散,眉开眼笑地拍了拍苍玉的肩膀:“小爷就知道,苍玉你不会坑我的。” 他现在就在坑你。墨九无力吐槽。连扶额的力气都省了。明明平时看上去很正常的人,怎么现在如此好骗?还是说那两人之间的交情已经到了拉低心智的地步了吗?墨九严肃地想、 苍玉的笑容滞了滞,但他和重瞳相交不知多少年了。早已经习惯重瞳的这一点,不过一息功夫不到就正常了,谁也没有发现那一刹那的不自然。 众人言笑间天色已经暗了下去,惊讶于时间流逝之快。各自道别后墨九由重瞳领着在一座树上宫殿前停下。 “拿着。”重瞳抛抛过来一个绿色的物体,墨九伸手接住。发现是一片火焰状的叶子,叶子上还有一只朱雀,真实得就像存在于现实中一般,墨九一阵恍惚。等他再看过去时,叶子上已经什么也没有了。 “何物?”墨九从叶子上抬头,向把叶子给他的重瞳问道。 “这是宫殿的出入符。也是朱雀族地的通行证。”重瞳似乎早已料到墨九有此一问,道:“有了这个。朱雀族内大部分地方都能去,不能去的地方也只会被禁制拦下,而不会受到攻击。” 墨九端详着手中这片其貌不扬的绿叶,除了最开始那只转头就消失不见的朱雀之外,再也看不出与其他叶子有什么两样的地方,普通得让人不禁怀疑这片叶子是否真的有重瞳所说那样的能力。 墨九这些都隐藏在心底,没有表现出来,重瞳没有发现,不然又要跳起脚来。 “多谢。”墨九将叶子放在腰带内,对重瞳一点头。 不管叶子长得怎么普通,只要有用即可,墨九不是以貌取物的人。 “谢什么……”重瞳有些不好意思地撇开头,哼道:“这些出入符因为作用的原因,无法送给你,离开前,记得把叶子还给我。” 墨九认真地表示自己一定会记得的,重瞳见墨九这么严肃,扭捏道:“你……忘了也没事,反正朱雀族有记录,叶子上也有定位阵法,会有人上门来收回的。”说完,发现自己不单单气势太弱了,说得也有些多,马上换了一幅‘你不要多想’的表情:“你不要误会了,小爷这是怕你心里有负担才和你说这些的,哼~!” 重瞳生怕表达不完全般,微微抬起下巴,一脸的不在意与不屑。 只是这刻意的样子配合着通红得好像要烧起来的耳根,怎么看都像是在不停地拆穿主人辛苦撑起来的伪装,让人忍俊不禁,想不‘误会’、‘多想’也难。 墨九眼中闪过一抹笑意,他隐藏的很好,哪怕与他面对面站着的重瞳也没有发现这缕笑意,这么做的原因除了本生没有将情绪表露出来的习惯外,还是为了防止刺激到重瞳那根平时粗大,却在某些时候异常敏感的神经。 “然。” 墨九的回应让重瞳僵住了,有些不知所措。 “咳……那,那你好好休息,小爷先走了,明天南明殿见。”干咳一声,掩饰自己卡壳的尴尬,重瞳等到墨九的回应后就飞快地消失在了原地,连烟尘也不曾留下。 相比起曾经,墨九已经习惯重瞳这样的离开方式了……垂了眼帘,墨九眼瞳颤了下,在短暂的无声后衣袖微动,白底金线的华服衣摆轻晃,走进宫殿中。 雕刻着众多妖族的三人怀抱的柱子,顶上的横梁上也有着各种异兽,有的在猎食,有的在奔跑,有的回头观望后方,有的对天长啸;或踩着水浪,或四蹄踏火,或背生双翼,或腾云驾雾;一些神态安详,一些凶狠暴怒,一些精明古怪,一些憨然温厚。 一眼望去,就像真的一般,让人不禁心头一跳。 几盏不亮不暗的灵石灯立在角落中,将宫殿边缘地带照亮,八角宫灯从从顶上挂下,打下一片舒适的光。 木质的地板踩上去仿佛有清脆沉稳的‘嗒嗒’声回绕在宫殿内,雕花隔扇分离了大厅与房间,层层珠帘遮住了外面的人往房间看去的视线,保护了房间内的人的*。 博古架上摆放的不是古董珍玩,而是一件件巧夺天工的法宝与外观美丽,价值不菲的原材料,以及一些珠玉制成的盆景,发出的宝光令人眼花缭乱。 墨九在情不自禁地走到了博古架前,伸手触摸那些在外面能引发几场争夺的宝物,指尖传来的冰凉让他清醒过来,按捺住将整个博古架收入储物空间的冲动,墨九依依不舍地望了眼上面的物品,控制自己转身往房间走去,背影说不出的寂寥与落寞。 入宝山而空手回这种事对墨九而言永远都是一种折磨,哪怕这一世他不缺钱,严格来说也没有什么用钱的地方,但多年养成的习惯却并不是朝夕就能改的。更何况,此时不缺钱并不代表日后不缺钱,东西只有更全而没有最全,钱只有更多而没有最多,终会有缺钱的一天,或是缺少某株灵药,某个材料。 在平常能多收集一些便多收集一些,以待日后需要时不至于捉襟见肘,匆忙寻找。博古架上那些只可远观不可纳入囊中的物件便属于其中之列,无奈已有归属,那个归属又并非墨九,只能扼腕放弃。 房间内,一张床榻靠着紧靠着窗户,一旁线条优美的木架子上放置着一盆盆景,绿色的叶镶着紫色的边,黑色的脉络,嫩黄色的花,看上去诡异又美丽。 墨九看到这盆盆景,瞳孔一缩,再也看不进房间内的其他东西,包括先前还对他有无限吸引力的宝物也被毫不犹豫地遗忘在脑后,眼中只剩下那个线条简单,无过多雕饰,看上去干净大气的木架上的那盆植物。(未完待续) ... 三六五 - 墨九 - 玉九 “果然……”走进细细一嗅,一股似香非香,似臭非臭的味道往鼻子里钻,说不上好闻还是难闻,初闻时尚可,有一种醒神的清泠,闻久了却开始胸闷恶心。@樂@文@小@说| 凤栖大陆四季如春,但根据各个种族的特性不同,也会有冷热之分。喜欢生活在冰地的妖兽,居住地的温度与北地冰原一般无二,性喜炙热者,会将居所变成适合生存的环境。 这并不是主动的,而是会被动地改变四周的温度与环境,如果没有防范的措施,凤栖大陆终有一日会失去现在的样貌,变得和青冥大陆一般,北有雪地,西、南有荒漠、火山。 为了保证凤栖大陆一如既往适合生命生存,各个种族都有各自的防范措施。朱雀一族属火,根源在不灭火山中,凤栖大陆只是一个外置的族地,也可以当做浮于表面的族地。 为了防止自身的属性潜移默化地改变凤栖大陆的气候,朱雀一族会在活动地域内种植紫叶玉簪,用来平衡自身的火气。 紫叶玉簪不在五行之属,事实上,它源自罹祸大陆靠近鬼蜮的万里火山,能够汲取火属性仙气,以此作为自身生长的养分。尽管吸收的是火属性仙气,但是紫叶玉簪是寒属植物,能够平定空中火气,使之不再暴虐,不然十万里火山的喷发早已淹没了罹祸大陆与鬼蜮,将半个汨罗大陆化作熔岩之海。 万里火山妖兽不少,并且许多都是没有灵智的,紫叶玉簪除去以上的作用,本身也拥有不小的自保之力,使得自身可以立足于万里火山之中。 紫叶玉簪的自保之力便是墨九闻到的那股香味。汲取空气中的火气,大部分用于修炼,小部分留存在体内,蕴育成这种香味。闻到香味的生灵先是会胸闷恶心,接着是头晕脑胀,最后忘记呼吸,窒息而死。从第二阶段开始。还会伴随火烧火燎的感觉。死后尸体如被烧死一般。若死在紫叶玉簪上面,除非附近就有紫叶玉簪的身影或者熟知紫叶玉簪的人,不然只会以为对方是被烧死的。而查不到真正的死因。 说得这么详细,是因为紫叶玉簪作为一种危险的灵植,一般不会放置在房间内,就算放置了。也会设上禁止,以免香味散发。误杀他人。 可墨九所见,紫叶玉簪不但放置在起居室的窗户边,还没有设下禁制,风从窗户一吹。香味就飘满了整个屋子,封上嗅觉也没用,除非转为内息。不呼吸外面的空气。 墨九眸光一闪,对朱紫起了一丝佩服与提防。心中对此次南归之地之行升起了重重戒备—— 知道紫叶玉簪的修士不多不少,了解并且能保护自身不受紫叶玉簪影响的修士却不多,大多是生活在万里火山内的生灵或者修炼了毒修一道、医修一道(包括丹修)的修士。 不同于很多灵植,紫叶玉簪除非是专门的禁制或者阵法,否则无论是剑修还是法修的术法都无法完全隔离。而禁制与阵法指定性过强,很少有人会备有,除非本身就在禁制或阵法一道上颇有成就。 朱雀族长这一步棋,走得实在是妙,妙得墨九无路可退,无言可辩,只能乖乖落入局中,任凭鱼肉。 墨九从不奢望自己的过去可以瞒过所有人,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曾经身为会炼制‘红粉枯骨’的毒修身份并没有被大肆宣扬出去,只有寥寥几个势力的人知道。 能够封住紫叶玉簪的毒修,也绝对可以利用紫叶玉簪,这是一个恒定的事实。 墨九如今只有两个选择——自己解决,承认自己能够炼制市面上那些‘红粉枯骨’。 出去求助,否认自己能够炼制红粉枯骨,以及第三个,装作没有察觉,等到中毒之后让人发现。 无论是哪个选择,墨九都已经暴露——身为毒修,曾经炼制过红粉枯骨,竟然会不认识紫叶玉簪,墨九也算是一朵奇葩。就算年纪太小,认识不多,身为一个修士,看到长得这么奇怪的东西心中没有一点提防不说,身体不适了都没反应,墨九已经从毒修中的奇葩晋升为修士中的奇葩。 求助不失为一个方法,但是其中要怎么把握是墨九需要掌控的,多了会显得刻意,少了则相反,变得本来自己就能对付,却硬要别人出手的多此一举。 最重要的是,墨九承不承认并不重要,是朱紫已经这么认为并且做出了行动,墨九根本没有多少转圜的余地,不说一步走岔,就算不合适的一个呼吸都能将他逼入死地之中。 这次的红粉枯骨是墨九的局,墨九不怕暴露出来,但是他的局却绝对不可以有任何失误!一丝纰漏都能让墨九这个局断开链接,墨九的暴露很有可能会让布局一朝崩溃,这是墨九绝对无法容忍的。 墨九头疼,他对朱紫这个阳谋完全没有心理准备,以至于落入了朱紫的局中,失去了主动权,只能被动地想应对的方法。 站了一会儿,墨九走出房间,进入大厅,站在门口去推殿门。有了那片叶子,墨九完全无视了看似正常的大殿上威力足以秒杀大罗金仙期修士的禁制与阵法,轻而易举就把门推开了,和推普通的门没有什么两样,甚至更轻松。 重瞳作为他在朱雀族认识的同伴,同样也是朱雀族中身份不低的精英,又是送墨九凤凰翎的人,墨九有事第一个要找的便是重瞳,重瞳无法解决,才会到朱紫那里。这是墨九与重瞳身份相对特殊的原因,如果是别人,有重瞳的特殊,下一步要找的也是朱雀族内另外的长老之流,而不是直接去见朱紫。 重瞳住的地方在离‘凤梧’,也就是墨九所在的这棵族长专用的梧桐树较远的地方。 不是梧桐树,而是一株玉树。玉白的树干看上去光滑又莹润,泛着淡淡的光。傍晚的夕阳一照,美得动人眼球,让人不禁遥想住在里面又是怎样的一幅光景。 树是真的玉,而不是什么玉锁珠帘这样的植物。整棵玉树都是琼玉雕琢而成,又保留了玉的‘根脉’,让它可以继续汲取天地间的灵气与地下的生气生长,就像一颗树一样。 “咚咚。”轻轻敲了两下。圆圆的、透透的声音自手下发出。像泉水叮咚的声音,但比之沉闷了些,可同样的空润、饱满。 等了一会儿。光滑的树干上出现了一闪光门,光门的边缘不是门框,而是三圈符文。 重瞳从光门中探出上半身,看到敲门的人是刚分别不久的墨九。奇怪道:“找小爷有什么事吗?” 难道是不满意住处,想要换一个?重瞳胡思乱想起来。思维发散已经到了‘墨九在住处做了什么事,前来自首’的地步。 “紫叶玉簪。”墨九尽管不知道重瞳想了些什么,但看到那飘忽的眼神就知道对方想岔了,他不欲多说。这四个字后便住了口。 墨九说的很直接也很简单,重瞳飘远的思维因为这四个字全部收了回来,明白了墨九的意思后。变了脸色。 “紫叶玉簪出了什么事?难道那些人没有把紫叶玉簪封好吗?” 墨九见重瞳全然不知的模样,不由在心中叹了口气。现实中,简单地‘嗯’了一声。 “靠。”低骂一声,重瞳恼怒那些不靠谱的侍者。他知道紫叶玉簪的威力,不说墨九是大罗金仙初期,以朱雀族内这些紫叶玉簪的年份来说,不到仙帝期就别想当做不存在。 墨九住在凤梧上,凤梧作为朱雀族地火气最重的地方,上面的紫叶玉簪比其他地方厉害了好几分,平时侍者都时刻注意着禁制,怎么就今天出了问题,从墨九的到来与说的话来看,还不是什么小问题。 “紫叶玉簪我也没办法,现在已经是晚上了,长老们多半在处理事务或者修炼,你今日就先在我这里休息一晚,明天我再带你去换个住所,然后让长老们把禁制重新设置一下。”重瞳迅速地做出了安排,这幅正经靠谱的样子与平常傲娇浮躁有着极大的差距。 墨九不置可否,但脚已经动了起来,不等重瞳邀请,就在重瞳瞪大的眼睛下径直穿过了光门,进了玉树里面。 “你你你……”重瞳的正经在墨九动身的时候就飞到天边了,此时正一只手颤抖地指着墨九,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墨九懒得连眼神都欠奉,目光在玉白色的屋内转了一圈,没有在一看就知道价格不菲的家具与摆设上做任何停留,像是找到了自己想要的,往通往房间的门走去。 重瞳见了,来不及管别的,一个闪身拦在了那扇门前,双手伸开做守护状,瞪着墨九凶巴巴道:“这是小爷收集食物的地方,不准进!”生怕墨九会和他抢吃的一样,又道:“明天小爷让人给你送吃的。” 重瞳的食物为琼玉的膏液,那个房间应该就是玉树的‘根源’也就是‘命脉’所在了,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凝出几滴膏液,这就是重瞳食物的来源。 膏液并不常有,也难怪重瞳着急,不让墨九靠近。 墨九几乎立刻就领会了重瞳的意思,在一愣之后,颇有些鄙视地看了眼重瞳——他像是贪嘴的人吗? 何况,琼玉膏液对重明鸟来说是无上美味,对其他修士而言是洗精伐髓、淬炼修为、解毒明神的无上圣品,但对墨九来说就是一个味道不怎么样,功能也不大的膏液,没什么作用,颜色还不及他的胭脂好看。 重瞳见墨九眼中透露出来的嫌弃与不屑,正要反击,就见墨九转身往另一扇门走去,那扇门正是他的卧室。 此时阻止已经来不及了,重瞳只能眼睁睁看着墨九走到他房门前,已经准备好看到房门被打开的景象了,可墨九突然不动了。 “???”重瞳小心翼翼地观察了一下墨九的表情与动作,见墨九没有在没问过屋子主人直接开门的意思后,绷紧的神经缓了下来,长长舒了口气,抚慰了一下受惊不小的心脏。 墨九看似气势汹汹,实际上放任他也做不出直接在别人家不经过别人同意就进入他人房间的事,所以重瞳先前的举动完全是多此一举的,墨九压根对他房间的内容不感任何兴趣,之所以往房门走,完全是因为重瞳的眼睛一直盯着房间的门。 “那是小爷的房间,你可不要乱来。”见墨九没有开门的意思,重瞳一下恢复了精神,振振有词道, 墨九冷笑一声,完全没有身为客人的气弱,“做贼心虚?”一句话,就像点燃了**,重瞳跳了起来。 “什么意思!小爷贵为神兽,何须做贼心虚!就算要做,也是光明正大的做!”重瞳抬起下巴,“反而是你,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君子?”墨九唇舌一绕,疑问道,不等重瞳接话,眼睛微微一眯,微有嘲讽:“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不过走近了些便没了自持,此为君子,何谓小人?” 也许天生属性不和,墨九在其他同伴面前都是任揉圆搓扁的样子,只有在重瞳这里,完全是以前毒修满身是刺的模样。 比起天生属性不和,也许,在重瞳面前,墨九感受到了少有的轻松吧……所以没有任何顾忌地与之斗嘴,无论这如何的幼稚可笑,他自身也觉得自己有些无聊,也依旧不曾变过。 重明鸟一只眼睛内一共有两个瞳孔,一个看世间万象,一个透析万象。重瞳看似暴躁,实际上,却很温柔,别扭的温柔。 重瞳不喜欢墨九,因为他‘看’到了墨九的‘空’与‘冷’,比北地的雪原更苍白,比杳无生机的黑夜更死寂,没有绝望,绝望都要在那说不清道不明的‘虚无’下退缩,无声恐惧。 苍玉是虚伪的,可也是真实的。重瞳能‘看’到苍玉温柔下的冰凉,冰凉下的暖意。(未完待续) ... 三六六 - 墨九 - 玉九 苍玉有一颗看似温柔实则冷硬,看似冷硬,却很温柔的心。樂文小說| 重瞳不希望墨九与苍玉相交,他很清楚,苍玉在墨九面前,一身博人好感的本领永远也没有用武之地,不战就已经落于下风,不慎还会将自己也赔进去,尸骨无存。 他不希望苍玉受伤,墨九没有伤害的意思,可墨九本身的存在就是一种危险。他不接受墨九,也许是有一种希望苍玉看在他抗拒的份上,不再进一步与墨九接触的原因在内,也或者他希望墨九知难而退,自己离他与苍玉远一点。 但这一切却都在重瞳没有发现的时候变质了,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大概,是看到那份名为‘桃花醉’的红粉枯骨时吧……也或许,还要更早一些的时候就已经埋下了伏笔。 红粉枯骨,美好、单纯、狠毒、疯狂……这都不足以掩盖那份本质——绝望到极致之后的万念俱灰,半疯半魔。 心已经寂到了极点,无所谓生与死,也许活着,只是因为还能够‘走动’。报复吗?那只是因果下的本能,没有任何切实的意义。 重瞳不曾想的这些,墨九都知道,所以,在重瞳面前,墨九是自在的,自在地暴露出自身的劣根性。 “你强词夺理!”重瞳发现自己的举动确实不符合‘君子’的定义,盯着墨九那张绝美的脸噎了半天才憋出了一句话。 “呵。”墨九不咸不淡地一声轻笑,没说什么,可就是给人领会到‘是你胡搅蛮缠,不明事理’的这句话。 重瞳与墨九对敌,重瞳完败。 重瞳垂头丧气地指了指一个门。道:“你睡那个屋子吧。” 墨九看了会儿,确定重瞳只是失落没有别的后,悠然地转身,迅速完成了一系列开门、进屋、关门的动作,等重瞳回神的时候,墨九已经进了屋子,只能看到紧闭的房门。 重瞳忽然觉得。放墨九进来是一个错误……他为什么要将人放进来?应该当做没听到。关在外面一整天才是正确的! 满心自责懊恼地回了房间,重瞳看着掉了一地的红色羽毛,想到屋子里还有另外一个人。马上掐了个法术,微风将羽毛卷起,被重瞳收入储物空间内,房间瞬间干净起来。 第二日日上三竿之时。墨九与重瞳去找负责这方面的长老,长老听到墨九的话。眼中精光一闪。 “这个虽然归我管,但是阁下身份特殊,我做不得主,得找族长。由族长下令才是。”黑发泛红的长老一脸为难道。 “不过是紫叶玉簪罢了,紫叶玉簪没有布上禁制,本就是你们内务的责任。墨九身份特殊,可也该是你们解决而不是用这种小事去麻烦族长。”重瞳皱眉。不悦道。 他知道带墨九去找族长是最合适的,可并不代表他不能来找长老。原本只是为了省事,也是不想去麻烦族长来找长老解决,但内务长老的这些话让他嗅到了其中不寻常的气息,紫叶玉簪的事,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长老看到重瞳的时候就知道事情没那么容易解决,重明鸟一族族人稀缺,加起来也不过一手之数,又属于凤凰血脉之一。朱雀族地内,就重瞳一只重明鸟,族长对其向来纵容,虽然重瞳没有被纵容坏,性格也是很好的,但要是他们两者产生不悦,最后倒霉的绝对不会是重瞳。 想起族长交代的有关于墨九的一切事务都交由他亲自处理,其他人一概不得插手,朱恒有些心累——这年头下属不好做啊。 “族长交代过,有关阁下的事情都由族长负责,我也是听命行事,做不得主。”朱恒直接将族长和他说的话告诉墨九与重瞳,让两人赶紧换个地方去找族长,不要再来为难他了。 重瞳听完,去看墨九,想要知道墨九的想法。 墨九沉吟了一秒不到的时间,冲朱恒一点头,“打扰了,告辞。”不等重瞳发问,直接带着人往南明殿走。 朱恒松了口气,赶紧做好准备,只等族长下令便去设禁制。他很肯定族长会下令,他这里只不过是一个将人引向族长,使族长达成某种目的的跳板罢了,起到一个始末的作用,过程则完全由族长一手操控。这其中的问题朱恒不想弄清楚,很多时候,少知道一些会更安全也更幸福,族长的所求的最终目的是为朱雀族好,他只需要知道这一点就是了。 “紫叶玉簪的事,我已知晓,此为内务的疏忽,我已派人前去解决。”墨九和重瞳两人行李见过朱紫,不曾开口述说来意,朱紫就已经将问题解决了。 重瞳恨不能以头抢地——他们转了一圈,前脚刚踏进南明殿,后脚事情已经没问题了,这是在耍他们吧,耍他们吧? 既然那么容易就解决了,还让他们特地跑到南明殿做什么?族长果然已经闲得要用这样的方法来打发时间了吗? 虽然这么想,可重瞳的心却沉了下去。他不知道族长在想什么,不惜布下这种一看就知道的局。 “劳烦族长了。”墨九颌首,丝毫没有提在朱恒那边遇上的事。 朱紫威严的凤眸轻轻一转,锁定下方的墨九,欲辨识墨九心中所想。 墨九神情淡漠,目光澈然,在那并不咄咄逼人但极具穿透性,仿佛可以直视内心的视线下神情自若,无一丝心虚。 “曾听闻你为毒修,且擅长‘红粉枯骨’一道。”见单单这么看得不到什么有用的,朱紫直接问出了口,目光紧盯着墨九,分辨其中神色的变化。 “不过皮毛。”墨九并不算说谎,红粉枯骨一道已经没落,他懂得的连其中一二也不到,许多惊世骇俗的配方都已经失传。 在毒修一道上,他走的看似很远。但前世他毕竟没有走到仙界,上上一世虽然走到了仙界,可上上一世的记忆他并没有多少,只有梦中梦到的那些,本质上,上上一世与他已经是截然不同的两人。 归根结底,墨九毒修一道上的修为在来到汨罗后基本没有增长过多少。一直保持着原有的境界。 “以你现在的修为。想来区区紫叶玉簪并不成问题。”朱紫像是不经意般问道。 重瞳闻言,看向墨九:“对啊,墨九。你现在是大罗金仙期,对付紫叶玉簪应该很简单的事才对。”想到昨晚的事,重瞳越想越觉得有可能,戒备道。“你昨晚该不会是故意来折腾小爷的吧!”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只怕猪一样的队友……朱紫和墨九齐齐对重瞳产生了一种同样的感受。 朱紫恨重瞳把话题转到了另一个方向。他虽然问题中有‘以你现在的修为’这句话,但重点却是后面那一句话,重瞳这一插嘴使得重点变成了‘修为’而不是‘紫叶玉簪’。 墨九觉得重瞳实在太过天真,能想到他是故意过去折腾这一点。着实不容易;也庆幸重瞳的天真,让他可以不去正面回答朱紫族长的问题。至于‘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只怕猪一样的队友’。墨九完全是为朱紫族长这么想的——好不容易将话题引到了正途上,结果半路杀出一个程咬金。谁都会心中抑郁的。 “与修为无关。”墨九静默地望着重瞳,此时的他只觉得,能做到重瞳这样十分不容易,重瞳已经完全超出了他对于精英弟子的定义…… “那和什么有关?”重瞳听到墨九的话,好受了些,但得不到答案心里还是不踏实。 “……毒之道境界。”墨九转开视线,他可以看到,上方朱紫族长的脸色已经随着重瞳的话而有些变了。 不着痕迹地往旁边退了几步,以防止受到牵连。就在墨九做完这些的时候,朱紫开口了,只有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却让重瞳彻底安静下来,再也没有发出一个音。 “重瞳。”淡淡的声音,没有命令也没有责备,只是一个普通的呼唤,可重瞳却眼皮一跳,悲愤地望了眼上方的朱紫,触及对方的视线,身子一抖,缩了回去,心中泪流成河。 朱紫打断了重瞳与墨九的对话,但话题已经扯远,再扯回去了为时已晚,只能就此放弃。朱紫惋惜错过了这次,下次就再难找到这么好的机会了。目光深邃地凝视着墨九,朱紫想要知道这一切是不是墨九一路导演的,而墨九又是不是真的与汨罗上出现的那些‘红粉枯骨’无关。 紫叶玉簪为出现的那些‘红粉枯骨’中很多都要用到的材料,也是朱雀一族拥有的,最合适去试探的材料,朱紫对其抱有极大的期望,可重瞳的出现使得剧情脱离了剧本设定的轨迹,这是朱紫没有想到的,也是墨九没有想到的。 重瞳让墨九这一关过得轻易无比,原先的严正以待、步步惊心就像是笑话一样。这只能说朱紫起的头太好了,以至于让重瞳无意中乘虚而入,带歪了主题。 墨九可以对重瞳说‘与修为无关’,因为重瞳问的就是修为,并且重瞳不知道紫叶玉簪的重点,两人身份也是同伴,没有什么。对朱紫不可以,朱紫问的不是修为,也知道紫叶玉簪要的到底是什么,墨九只能迎难而上,任何退避都会让他被迎面而来的水流冲击下去。 说起来,墨九还要感谢一番重瞳。 “天命之战降至,大战过后,无论结果如何,天道都将坠灭一次。”朱紫优美威仪的声音吸引了两人的注意力,最重要的是朱紫话中的内容,哪怕没有朱雀一族特有的声喉,只是内容也让两人不敢懈怠,聚精会神地听着。 朱紫放弃了对墨九的追寻,他无法从墨九身上找出什么破绽,尽管墨九身上其实处处都是破绽,可朱紫并不是会强行将一切与猜测联系在一起的人,他决定说起让墨九来南归之地真正的目的。 墨九知道真正的重头戏来了,心中深吸一口气,收敛起一切浮华,目光沉静地望着上方俊美中带着一丝妩媚妖娆的朱紫,不曾被那张脸分离一丝心神。 重瞳偃旗息鼓,不再闹腾,专注接下来的内容,他知道,接下来的话关乎朱雀族根本,延伸至鸟族根本,是邀请墨九前来南归之地,给予众多权力的原因。 “天道坠灭,天塌地裂,山崩海枯,生灵涂炭,天道之下皆不出其中。”朱紫声音渐沉,眸光闪烁,墨九知道,朱紫的思维已经飘到了极远的未来。 “鸟族作为芸芸众生中的一员,亦逃不过灭亡的结果,我以鸟族族长的名义恳求一道生机。”朱紫话落,朝墨九深深拜下。 墨九与重瞳都被朱紫的举动弄得思维停止了运转,呆立在原地不知动弹,生生受了朱紫这一拜。 “……”墨九恍惚回魂,眯眼,润了润有些干燥的唇舌,声音还是有些低哑,一些音节的末梢可以听到不稳的尾音,泄露了主人此时波澜起伏的内心与尚带飘忽的神智:“墨九无知,请族长明言。” 这一次无论如何都是逃不了了,不管是鸟族信物还是此次给予的庇护与没有避开的朱紫的一拜,墨九都已经落入蛛网之中,唯有顺势而下,才能找到合适的道路。 不能拒绝,那么就欣然接受,墨九现在做不到欣然,只能尽量让自己对这个结果乐观一些。他也确实不知道朱紫所求为何,一线生机向来存在于冥冥之中,他若是能给,自己又何至于陷入这般境地中? 朱紫定定看了墨九一阵,确认墨九不似作伪,收回了视线,面部的线条柔和了一些,缓缓道:“一线生机,为天玉的一道气息。天玉作为天道异数,气息拥有规避之能,假如天道重组,必将留存后世。” 墨九一怔,瞬间明白过来朱紫说的是什么。 天玉气息,不是普通的气息,而是天玉本体中一缕精华之气,就像每块玉的灵气一样。(未完待续) ... 三六七 - 墨九 - 玉九 损耗一丝气息都将使得天玉自身受损,修为下降,身体也不会安然无恙,需要休养很长一段时间才能够修复,是轻易不会予人的东西。%し 墨九几乎没有想就同意了,比起这缕精华之气,朱紫没有讨要他本体的一部分,已经很好了。他的估算是付出一小块本体,如今只要一缕气息,哪怕是精气,比起本体受损完全不是什么大伤。 等墨九出来时,脸色苍白得已经近乎透明,血管也失去了平时的颜色,让墨九看上去就像一尊云烟垒砌成的没有生命的雕像,随时都会散在风中,无踪无痕。 修为勉强依靠着太虚果保持在大罗金仙初期,但也是岌岌可危,随时都有可能掉到罗天上仙,甚至更低。 除了刚开始碧霞宗的精英弟子夺取之战与太虚秘境出来后经历的宝物争夺战,墨九在仙界再也没有受过如此重的伤,危及修为与资质,伤到根本。 “墨九,你抽取这么多的气息做什么?”重瞳不忍地望着墨九手中的玉瓶,玉瓶并不是透明的,但从外面却能够看到里面正有几缕白色带金,透着微红的气体正在游弋,原本玉质已经极好的玉瓶在这些气体的滋养下更是莹润得像是能滴出水一般。 重瞳哪怕没有切身体会,也能知道其中抽魂削魄之痛,比之钻心剜骨更痛百倍、千倍。他看到瓶子里的那些流光一样的气息,就觉得浑身上下无一处不疼,腿脚几乎已经软了,只是由他控制着行走罢了。 他无法想象,面前这个脸色苍白得比‘道’还要缥缈的人究竟是如何能忍受下来的。中途甚至连神色都不曾有太大的变化,淡漠得让人心中冰凉,比可怕更加令人颤栗。 “另有他用。”墨九手在轻微快速地抖动,幅度小得只有他自己能够察觉经脉在不停抽搐、跳动,肌肉紧绷到了极致,无法由他控制着放松。 此刻的他连自身携带的储物空间也无法打开,只能就这样拿着玉瓶。一直到伤势稳定下来。 忍耐着身体传来的尖锐哀鸣。识海因为这份哀鸣再不复平浪静,神识幻化而成的海水咆哮、翻滚,打在礁石上。拍出大片大片的泡沫,海面上的明月黯淡无光,轻悠的云因为月光不足,不见了以往悠远宁静的身影。变得暗沉,天空不再高洁通彻。披上了灰蒙蒙的纱。 墨九脸上不动分毫,就像刻出来的一样,没有哭,没有笑。没有痛苦,唯一还有神光的浅金色眼睛中淡漠又宽广,里面安详壮美的万里河山让人不由眼角酸涩。不知为何湿润了起来。 像暴风雨般灾难过后的安宁,绝望之地上盛开的花儿。永寂下那流水静逝的潺潺之声。 前一刻窄小窒息,下一秒已经望进了那片巍峨山河中,磅礴的大气冲击着眼球,冲撞着心灵,所有的伤痛都被遗忘在了那份天高地广中;静到了极致,已然寂灭,却遇上了不温不冷,不急不缓,同样的静,甚至更静的‘动’,无力去想什么,只是看着,便是心宁舒缓。 重瞳的担忧一直没有减少,在看到墨九这副样子后更甚了,可他并没有将担忧表现出来,他知道,此时的墨九很疲累,他不想让自己的担忧让眼前这人再分出心神来顾及他。 重瞳一路无声将墨九送到了墨九原来的住处,紫叶玉簪已经被设下禁制,房间内飘荡着另一种绵延的香气,用来驱散紫叶玉簪留下来的花香。 墨九这次很安心地走进了房间,躺倒在柔软的床上,身体疲惫得在第一时间进入了睡眠,可精神却无比清醒,随着身体的入睡,陷入了一种奇妙的状态。 墨九似乎想了很多,也似乎什么都没有想。他脑中纷杂的思绪让他如今的神识都有些吃不消,脑袋隐隐作痛,可去细寻,他又不知道他究竟想了些什么,只能找到一片看似缤纷的空白。 次日清晨,墨九捂着头从床上起来,本该休息的很好的身体因为过于活跃的精神而重若千钧,抬腿行走这种吃饭喝水般的动作也需要耗上墨九不少的心神,在那一瞬间,墨九都有丢下身体,神魂出窍的冲动。 冲动终究是冲动,神魂若是没有什么法宝护持,是很脆弱的,有很多东西都可以伤害到它,墨九不缺少那份勇气,但讨厌分明可以避开的危险却自己撞了上去。 坐在窗户边的床榻上,他的右边是那盆紫叶玉簪,禁制中的紫叶玉簪看上去奇异又美丽,比没有禁制时讨喜了许多。 揉了揉酸痛的眼睛,墨九因为身体的连累,有些精神不济又精神格外活跃。这是服用太虚果之后的作用,墨九最好是在这段时间内进行打坐修炼,消化太虚果的药效。 想了想,墨九掏出几张传音符发了出去,然后将宫殿的禁制开启,走到房间更深处的静室中修炼去了。 又是一片白茫茫的空间……云雾在这里汇聚,缥缈又凝实,遮蔽了一切影像,天地间,只剩下一种似白非白,似幻非幻。 墨九迷茫地行走在这个苍茫的空间内,也许他并没有在移动,也许他已经走出了很远的距离。他一直在思考也一直在‘无法思考’,源自于本能的思考陷入了本能的放空状态,脑海里一片空白,想不起来任何东西也记不住任何东西,前一秒还在的眼前的事物下一秒已经忘记了名字、模样。 忽然,眼前的云雾翻涌起来,朝四周散开,一个闹市出现在他的眼前。 他想他应该是惊愣的,事实上他并没有什么感觉,没有感觉到自己的情绪有起伏,也没有感觉到自己的表情有变化,就像死水一样,不。比死水还要死寂,至少死水是‘有’,而他,是什么都没有的‘空无’。 闹市中,小贩在宽敞整洁的街道两旁吆喝,招揽着行走在道路上的行人成为自己的客人,带走摊位上一两件东西。 行人或步履匆匆。面带焦急。像是赶着处理急事;或面无表情,脚步没有一丝逗留地穿梭于人流中,不被外物所扰。自顾自前行;或悠闲从容,摇着手中的折扇,慢步行走在大路上,目光在两边的摊位上流连。看到感兴趣的,就停下来。走过去细细观赏,然后离开,重复先前的动作,不然便掏钱买下。要么转身回府,要么接着逛下去。 墨九停在一个卖灯笼的小摊前,窄小的木车上挂满了各色各样、大小不一的灯笼。没有人来招呼他,小贩像是没有看到他一样。兀自笑得一脸灿烂地对墨九身边的几个客人介绍着自己的灯笼,完全无视了他。 墨九没有在意,实际上,此时的他连‘在意’为何物都不明白,也无法将这个词与自己联系在一起,附加到自己的心情中。他正专注地看着一个大红灯笼,长长的红色流苏垂挂下来,柔顺极了。 他看的,是灯笼身上那金色的繁复花纹,这些花纹构成了一幅他看不懂却熟悉无比的图画。他觉得,他似乎在哪里看到过,或者在什么时候接触过,但他的记忆混沌一片,想不起来自己是不是看到过,也许,他只是冥冥之中对这个图案有着一份感应。 他伸出手去摸那个灯笼上的金色花纹,就在他的手触碰到那片金色花纹的一瞬间,一团白光出现在他的手下! 四周人潮涌动的景象就像中了石化之术,褪去了热闹的色彩,所有人都保持着他触摸那片金色花纹时上一秒的样子,或笑或愁,或喜或忧。 白光越来越盛,波及的范围也越来越广,在墨九的视线中,远处的车水马龙依次僵化在了原地,变得灰白、冰冷。这是一个很快的速度,也许眨眼不到,就在墨九的手碰到金色花纹的时候,这个世界就停止了流动,但是在墨九眼中却有着依次递进的顺序与先后,这样极致的速度在他眼中也不过只是一种痕迹罢了。 白光将世界笼罩,包括墨九,下一个瞬间,墨九眼前的景象就换了一个。 这里是一个‘死城’。瘟疫让这个原本应该繁华又宁静的城市变得恐慌、可怖,充斥着混乱与无序,空气中,是涂抹不去的死亡气息,眼帘中看到的腾起的灰色浓烟仿佛变成了一张张扭曲狰狞的脸,痛苦嚎叫,却没有任何声音发出,也没有任何除了墨九之外的人听到。 他看着那些灰色的烟在城市上空聚集,里面似乎浮动着一张张人脸,大张着嘴,似乎想要再呼吸一口人间的气息,想要再多活哪怕一秒、一息、一念的时间。墨九从那一双双空洞的眼眶中,读出了这一张张脸的主人生前没有流出的泪水与恐惧,绝望到了极致,一切念想都伴随着一片一片在烈火中消失的血肉而共同化为灰烬。 剩下的,是不明所以的不甘,徘徊在唯一留下的实体被焚烧时形成的浓烟之中,发出最后无人可以听到的声音,发泄着死亡时的迷茫与无力。 墨九走在这个死城中,城市中还有为数不少的活人,但是这些人的身上都笼罩着一层灰黑色的气息,就像远处尸体火化时形成的的烟,透着浓浓的死气,黯淡得哪怕夜空中最渺小的星辰也比之更加璀璨。夜风中豆大的烛火都拥有一丝渺茫的希望,可这里有的只是等待死亡靠近的寂灭与窒息。 他看着一个骨瘦如柴,皮肤黑黄干裂,衣衫已经颇得不成样子,无力匍匐在道路中央的人,他不知道这个人是男人还是女人,是孩子还是成人,或者是老人。 太瘦了,瘦的只剩下了一堆包着皮的骨头,对着墨九的胸腹,一根根肋骨清晰明了,皮肤干瘪下去,让人怀疑他的体内还有内脏存在吗。 他看了一会儿,从体型上得知这应该是一个健壮的男性,只是瘟疫夺去了这个人的壮硕,蜷缩着,比八旬的老人更干枯,比未长大的孩童还要瘦小。 “赫……”无力的喘息声,粗糙嘶哑得就像在拉风箱,但比起拉风箱,这个声音弱得哪怕刚生出来的猫狗都比之富有活力。 就像冥界中的饿死鬼的男人费力地睁开眼,望着这个被灰气笼罩,天空仿佛堆积满了骨灰的世界,浑浊的眼中流露出夺目的火热,让一旁静静看着他的墨九不禁微微侧目,走到近处,与那双明亮得不可思议,和四周的无望格格不入的眼睛对视。 没有不甘与绝望,没有留恋,只有最原始的对生命的追逐,对‘生’的美好渴望,对这个世界的‘狂热’。 蓦地,他凝固的思维似乎活跃了一些,能够进行一些思考—— 生命,似乎永远只有在死亡的那一刻,才会变得清晰起来,为人所狂爱,不……只要有死亡相伴,生命就永远为人所珍惜,只是,死亡到来的那一刻,尤为深刻罢了。 墨九浅金色的眼睛与那双浊黄昏暗的眼睛对上,他看到那双眼睛中,有一个小小的他——一身白色的华服不染纤尘,华美又飘逸,浅金色的眼睛温和得包容着一切事物,却又漠然得让人心中没有任何想法。 他看到,那双死寂的眼睛在他的身影出现的一瞬间,爆射出了令他忍不住眯眼的光芒,他没有躲闪,只是站在原地,看着脚边的人奋力举起手来,朝他的衣角伸来,那双本应该紧闭的眼睛此时正以与死亡不相符的精神紧紧盯着他,有卑微,有激动,有诚挚,还有一些他看到了,却没有去想的东西。 宛如树枝的手,没有丝毫美感,带着些可怕,正努力朝墨九抓去。 近了、更近了,随着距离的拉近,那双眼睛中的光芒也越来越亮,亮得哪怕流星也无法匹及。 就在触碰到衣角的一瞬间,那双手从衣服上穿了过去,只抓住一片空气。(未完待续) ... 三六八 - 墨九 - 玉九 ps:最近玉九感觉文笔上有点进步,但是词汇量上有些不足,并且有些拖,各位亲们感觉怎么样……墨九快要完结了,玉九现在心情挺复杂的,趁还没完结,大家有什么想法都说说吧,等完结了有意见也改不了了。。し0。 想说的大概就是这些了,最近由于玉九太懒,存稿用完了,所以更新时间会晚,很抱歉让大家多等了,大家可以等到第二天再看^_^晚安。 “赫赫!!”男人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胸膛剧烈起伏,却只能发出堪比微风的声音,眼中的光芒一点一点暗下去,生命最后一刻的回光返照正随着突然崩断的线一同断掉。 男子的手掉在地上,没有激起灰尘,仿佛这只手的重量比灰尘更轻,或者灰尘吸收了空气中游离的死气、生命对于‘存在’的强烈愿望,变得沉重无比。 最深的绝望中,往往有着最美的风景——美景之下,是另一重深渊,那里没有绝望,有的,只是万念俱灰。 城池内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燃起了耀眼的火焰,红色的,像是血一般凝实、妖异,纯正得可以触碰到生灵体内最深处的魂魄,敲击着生命的钟鼓,耳边似乎传来了浑厚的钟声,圣洁悠扬的钟声中,带着一丝森幽,仿佛来自于遥不可及的地方,穿过万重浮云而来。 建筑在火焰中坍塌,生命在火焰中走向灭亡,灭亡的最终,将是另一个起点,另一段‘重生’。 墨九站在空旷荒凉的街道上,他的眼中。是在火焰缠绕住身体后,终于褪去了死气的活人,绽放出生命最后一刻的惊艳。 妖冶的火烧去了城市中的死寂,在此起彼伏的‘嗤嗤’声与‘噼啪’声中,寂冷的城市辉煌又热闹,就像繁华走近衰落时最后一场纸醉金迷,奢靡得惊心动魄。刻画出永不褪色的绚烂。 不属于人世间的火。也将带领人世间的一切去往该去的地方。墨九弯腰拾起一朵落在他脚边的红焰,红焰安静地在他指尖燃烧着,不带丝毫侵略的气息。也感受不到任何温度,可是在这样的火焰中,被瘟疫纠缠的人们却洗净了魂魄的尘埃与桎梏,变得纯净。哪怕新生的婴儿也比不上。 红莲业火,燃尽世间一切罪孽与因果。诞生于轮回的最深处,魂魄的最深处,绝望与仇恨的最深处……亦是,心的归宿处。 火焰升腾入天际。厚沉的灰云仿佛也燃烧起来,天空通红一片,没有一丝杂色的红。烙印在眼球的最深处。灰色哭嚎扭曲的脸一个个自城市中飘起,沉重的云层翻涌。浮现出一张又一张相似又不同的脸,转瞬即逝。 一只破败的红色灯笼从前方‘骨碌碌’滚了过来,撞到墨九的脚,停了下来。 红色的流苏长短不齐,沾满了灰尘与脏污,圆滚滚的身体东一个洞,西一个洞,露出里面支撑的竹架,金色的花纹残缺不全,看上去残破极了。 天空下起了雨,墨九的手碰到了那片不完整的金色的花纹,白光亮起,世界却没有再石化,而是在火焰中消失,最后,只剩下一片红。也许世界被烧毁了,也许世界只是被火焰笼罩了,这与墨九无关,他不过是那方世界的一个过客,一个无力插手,无力去做出任何更改,只能静立在一侧,默默看着,默默听着的过客。 哪怕世界中的人发现了他的存在,看到了他的存在,他对于这个世界,也永远是‘虚幻’的,是希望,却更是深渊。 眼前的场景又换了一个。 山河有多大,心,又有多大?你能看到的,是多少。 墨九站在群山之巅,冷风吹来,穿过他的身体。他来时,金乌正要升起,他就看着天边金霞铺满了整个天际,撒在远处的山川上,为其披上了一层金色纱衣,一切都在柔光之中蕴育着。 冷风不知何时带上了一丝温暖的气息,但依旧极冷。 生灵们在山川中生存,山下到处都是他们的脚步,山上相比之下冷清了许多,只有一些原本便生存在山中的生灵在上面活动,为山河增添了一丝活气。 他就这样凝望着这一切,看着天地间生灵争执、抢夺,看着生灵们互助、团结。日升月落,潮起潮涨,兴衰、生死、离合、爱恨都在这万里河山中一一上演,而他,也依旧站在世外,无悲无喜。 他所站的山峰有人来过,却没有任何人到达山顶,那些想要上来的人,都放弃了,没有放弃的则永远沉睡在了山上,与他脚下的土地融为了一体,从此山风为伴,森木为家。 他静静观望着这个世界,有时候,他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目光停驻在一个角落,将哪个角落的风景一丝不落地收入眼中,事实上,他也许什么都没看,或许,是因为没有‘感觉’,没有‘看’的感觉。 只是安静地,宁静地,平静地……风光在视线中上演,却无法深入更深的地方,却又非浮于表面的虚华。他便是这样,风光有多深,他便有多深;山河有多大,他便有多大,不多一分,不少一毫,一切都注定一般完美无缺。 唯一的例外,只有那些生存在山河之中的生灵,他的庞大与深邃是那些生灵无所比拟的,可许许多多的地方,那些生灵也是他无法企及的,更也许,不是无法企及,只是便是这样罢了。 大道五十,天衍四九,留一线生机。最大的生机,便是生灵本身。生于穹苍之下,却逍遥太极之中,九霄宫阙也不过心中风景的一处,浮云万顷也只是眼中风光中的一景。他能看到的,生灵也能看到,生灵能体悟的,他却只能知道、明白,只是因为所有的感悟都已经一一镌刻在他的神魂深处。看到也好。经历过也好,也不过只是让他想起记忆中的这些,永远不会有‘恍然’。 天道只能不停地向前运转,像是无法停止流淌的长河,贯穿了古今,流向未来,奔腾之势一往无前。一经流过。绝不回头,前方是高山也好,绝壁也好。 生灵却拥有着无限的可能。这种可能使得生灵能够超越他,甚至是让他倒回从前。这是他不具有的‘生长’,也是每个生灵的特性。 分分合合,聚聚散散。毁灭与新生,衰败与兴盛。他一一看在眼里。不曾叹息,亦无有动容。哪怕是长河倒流,他回归上一段经历过的时间,也不曾让他有丝毫起伏。只是不冷不淡地望着,然后轻轻闭眼,再睁眼。他的记忆已经凭空消失了一段,风景也有所不同——对于曾经的他而言。 他并非不插手。只是这一切,都在他所接受的范围之中,只要能够付出代价,对于这方世界的存在没有动摇,那么,他便不会去拒绝。 清冷如斯,高处胜寒。 他履行着自己的使命,没有抱怨,也没有疲倦。山河有多大,那么,他便有多大;天地有多高,那么,他便有多深。世界越大,他懂得便越多,也许有一天,他凭借着这个世界,能够成为‘大道’,或者摆脱现状。 他对此没有任何幻想,就像他对于世界中的生灵一样——一切都是等价交换。他对于现状没有任何不满,也没有什么对拥有‘真正的自己’这种带着可笑可悲色彩的念头有什么渴望。 他很清楚‘自己’的存在,不会去否认‘他’,也不会去试着更深一步地所谓‘得到’。‘生长’伴随着永远无法满足,所以拥有无限可能,他不具有‘生长’,只有‘延伸’,所以,他也不会有那么多要求去成立‘自己’的存在,那无异于在否认自己的存在,也否认了这个世界的存在。 也许这就是一种代价的交换——成立所谓‘自己’,否认上一个‘自己’。 他确实存在,不需要生灵们所说的‘喜、怒、哀、乐、爱、憎、怨’,不需要生灵们的体悟,不需要实体,不需要所谓的自由与承认——他的存在,无可替代。 墨九已经渐渐忘记他叫什么了,也没有很多意识与想法,每天要做的,只是观看,以及维护。直到有一天,天地震荡,山河碎裂,世界朝着崩溃的局面发展。 他依旧是这样,没有任何的动作,没有任何的情绪,哪怕他的坠落近在眼前,也无法激起那双浅金色,像是天边最明净的色彩的眼睛中半点涟漪。 这个世间,有许许多多的代价:感情是代价,利益是代价,生命是代价……他,也是代价中的一个。 天道一怒,浮尸又何止百万、千万? 第一次,他垂下了眼帘,没有去看碎裂的世界,像是倦怠一样,轻轻地阖上了眼。 云在他身边汇聚,小心翼翼地,仿佛生怕惊醒了他一般,流动近乎静止。草木安静了下来,风吹树叶的沙沙声也听不到,平宁的,像是一汪凝固的泉水。 他的身形随着世界的崩毁,也在一点一点变淡。如果这里有第二双眼睛,能够看到看不到的景物的眼睛,那么就能发现,墨九的身体正在慢慢溃散。 溃散的速度很慢,令人无法接受的缓慢,多看一秒都会压抑不住心中的暴躁。 随着他的消失,世界也在一节一节地坠入虚空,以往他用心维持、守护的一草一木,一山一水,一景一物和生活在里面的每一个生灵都全部融入虚无。 不是毁灭,因为这没有新生,有的,只是‘缺’。哪怕现在停止了坠毁,已经消失的,也不会复原,就像一道道伤疤,纵横在原本完整的肌肤上,烙下一个又一个丑陋的伤痕,记录下无法掩盖的疼痛与罪恶。 就算是坠落,他也没有一丝的波动。不曾绝望,不曾怨恨,不曾哀伤……也许这样的‘静寂’是生灵们无法容忍的,所以,世间总有太多的‘天道无情’、‘天地不仁’、‘天若有情’…… 殊不知,天与地、山与水、日与月、昼夜四季、生灵本身的存在,便是天道最大的情感。天道倾己所有,创造了生灵眼中的胜景仙境,巍峨高远,有了那一份份夺天地造化之奇迹,集仙灵毓秀之宏观。 倾我所有,筑你九州。 而如今,也到了离别的时刻了。 在坠入虚空的一瞬间,墨九脑中涌入无数的念头,一切犹如梦幻泡影,感悟纷至沓来,让他措不及防,来不及细细品味,囫囵吞下。 朱雀族族地。 一阵大风忽然从平地而起,卷挟着地上的落叶与尘土,呼呼地在朱雀族内刮着,一些修为低弱,不过入仙期以下的修士直接被烈风的威势压得肝胆欲裂,倒在地上无论如何也起不来,身上就像压了一座山一样。 就算是入仙期的修士也在这突如其来,明显不正常的风下心跳加速,魂魄深处传来一波又一波的悸动,催促着他们本能地远离这个地方,越远越好,越快越好! 危险就像一张已经拉满的弓,上面那根箭矢寒光闪耀,蓄势待发,只等握弓的那双手松开,将沿途碰到的所有全部吞噬! 沉重乌云自四面八方汇聚而来,没有一丝雨前的凉爽与气味,恍如天罚一样,让人从脊椎开始向身体扩散一种颤栗,几乎在一瞬间,所有在朱雀族内的人都领悟过来——有人渡劫!帝劫! 刹那,朱雀族鸟兽尽散,修士们匆忙迅速又不乏秩序地快速朝远离朱雀族的方向跑去,他们不敢升空,不单单是朱雀族内无法升空,更是因为天上已经压下来的劫云。 在仙帝劫劫云面前,没有任何一个修士胆敢有冒犯的举动,没有修士敢触怒天威,何况,还有那个渡劫的人也是原因之一,无论成与不成,在现在的时刻,修士们都不会去触犯对方的威严。 朱紫在风起的第一时间就已经走出殿外,此时望着低垂得像是伸手就能碰到的劫云,天色暗沉沉的不见一丝光,能够轻易照亮大片地方的灵石灯此时光芒微弱,被铺天盖地的浑厚天威与帝劫威压压得所有光芒都蜷缩在一个拳头大的地方,靠近天劫来源处的灵石灯已经碎裂,灵石也变成了齑粉。 “禀报族长,族内修士已经疏散完毕,帝劫将至,请族长下令撤离!”一个修士飞快地自下方跳跃上来,落地的同一时间单膝跪下,头垂得低低的,恭敬道。(未完待续) ... 三六九 - 墨九 - 玉九 “许。”朱紫简简单单地一个字,跪在地上的修士瞬间不见了身影,朱雀族地内又一度开始了撤离,这一次撤离的是朱雀族的守卫力量,包括苍玉、青尧几人。 朱紫最后望了一眼天劫目标所在的方向,和朱雀族一起离开了族地,在一处安全的高地上停下,观望起远处的天劫,并命令朱雀族后辈也抓住机会,体悟其中玄妙。 “这帝劫声势那么大,墨九能渡过去吗?!”重瞳看着天上了庞大得不可思议的劫云在原地干着急。 墨九闭关距离几天也只是过去了小半年,这小半年的时间够做什么?他们连一次关都没有闭,修炼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状态,可墨九却到了渡劫的关头,如何不让他们担心?当初墨九从南明殿出来时,修为已经掉到了大罗金仙初期不稳的地步,前不久,才刚进入大罗金仙! 苍玉面沉如水,凝重地看着前方压抑得窒息的黑云,没有一般劫云汇聚时缭绕于上的雷电,没有隆隆的雷音,有的只是无声的静谧,天地间狂风大作,几乎吹掉了一层地皮,树叶混合着泥土遮住了肉眼投过去的视线,只能从一片浑浊之中依稀一窥那个地方。 天幕低垂地似乎要压下来一样,给予人无尽的压力,哪怕是修士,在面对这样的天空时,也不免心中一紧, 狂风吹了整整半个时辰,天地间已经一片昏暗,许多距离朱雀族不远的族群都发现了朱雀族上空的异状,纷纷从族地飞出,聚集到天劫之外。几乎没一会儿。朱雀族就被大群修士包围起来,并且还有许多距离远的修士正在持续不断地从远处赶来。 他们虽然最后的目标并不一样,但有一点是共同的——观看这数千上万年也难得一见的帝劫。只是有些修士是单纯的想要从中取得感悟,有些修士想要认识一下渡劫之人,如果可以结交,那就是最好的结果了,不能结交也可以混一个脸熟——至少是自己的脸熟。以防他日不小心小瞧了对方。把人给得罪了。 还有些修士,目的比起前两者都来得富有攻击力,他们想要的。是趁人之危,进行透析,再不济就是趁乱摸鱼。 这些修士数量不多,但也算不上少。大部分都不是鸟族的修士,而是出自其他大陆或者兽族。向来少见的妖植在这里倒也看到了几个。只是修为不高,数量也委实少了些,不堪入目,估计只是想要趁着‘东风’占上一些便宜。若事不可为,则立刻倒向另一头,全然一副墙头草的模样。这让周围那些大约猜出他们目的的修士目光中都不由带上了一份轻鄙之色。无形中,这几人与其他修士的距离就大了起来。显然是被疏远了。 这也是妖植一族历来的作风——在鸟族与兽族之间徘徊不定,谁得势了便对谁投诚,若是哪个势力失势了,转身就投靠了另一个势力。这世间熙熙攘攘虽然皆为利来利往,但妖植这种过河拆桥,一朝不妙便弃昔日盟友而去,以寻找另一份更多的利益的作风,实在令天下所不齿。 也许这也是鸟族与兽族势大,而妖植式微之故,鸟族与兽族未必没有拿妖植当做盟友,可妖植所求是种族兴旺,这样的‘墙头草’的做法无可厚非——只有平衡两个势力之间的差距,才能有自己生存的余地。 所求不同,行为也不同,三族便这样渐行渐远,保持着三足鼎立,相互平衡的局势,一直持续了不知多少年,至今也看不到头。 青尧望着聚集起来,心思各异的修士,眼中有冷光一闪而过,形状优美的唇勾出一抹不带丝毫温度的讽刺弧度。 纳兰子矜笑盈盈的,手中折扇不缓不慢地扇着,好似没有察觉人群中涌动的暧昧,只是在一个眨眼的动作中,从垂下的眼帘上流泻出了几丝冷漠无情,冰得像瀚海冰狱的温度,连魂魄都为之冻结。 但这一切都太抽象,在场的修士就算有些看到了,也不觉有异,只当做是普通的眨眼罢了。 蓦地,就在苍玉开口之际,乌黑的劫云裂开了一条缝,在那一刻,这方世界内一切声音都消弭在了虚无中,只留下越开越大的缝隙似乎在预兆着某个未来。 众人齐齐呆在了原地,傻愣愣地望着天上那道缝隙,就像是睁眼的动作一样,随着缝隙的变大,越来越像一只眼睛。 缝隙裂开的速度很快,几乎是一息间就完成了所有的步骤,一阵天崩地裂般的巨响过后,一只巨大的,形状美至极致的眼睛浮现在上空,高高在上地睥睨着世人! 地面上的人觉得就像是过了一个轮回那么漫长,一息的时间而已,可如果忘了呼吸呢?一息的时间又有多长? 无尽! 所有人的心脏飞快地跳动着,在那只眼睛下,双腿忍不住打颤,修为金仙期以下的,已经跪伏了一地,这还只是远离劫云下的威压所带来的,假如在劫云之内,他们几乎无法想象在场的人中又有几个还是站着的。 朱紫的脸色伴随着缝隙的出现渐渐严肃起来,直到眼睛成型的那一瞬,严肃得就像侍奉在众神脚下的祭司,牵动着世人的所有心弦。 “九重劫!”三个沉如山岳的字从朱紫微启的口中流出,令一旁其实早已知道答案的所有人都变了脸色。 九重劫,又名‘天劫’。世间常以九重象征‘天’、‘极高之地’。九重九重,指的便是那穹苍之上,无声凝视苍生的天道! 九重劫源来已经不可考,自从洪荒破碎之后,众生再也没有见到过九重劫,如果不是九重劫存在于有关天劫的每一本手札、古籍之上,世人都已经将这个只闻其名,不见其影的天劫之一给忘得干干净净了。 没有人知道九重劫的形成原因是什么。没有人知道九重劫渡劫的方法是什么,甚至没有人知道九重劫持续的时间。 他们只知道,那只眼睛,便是天道,是众生讳莫如深又肃然起敬的天道。等到眼睛闭上,劫,也就过了。渡劫之人是生是死。也会在那一刻水落石出。 墨九闭着眼睛,心神沉浸在一片似白非白之中,是白。又非白,说白并没有错——空白。 什么都没有的虚无,一切都沉溺在死寂之中,墨九在这样令人疯狂的环境中却没有丝毫不适。反而如鱼得水般舒适,就像回到了家的孩子。 比起波澜壮阔的万里河山。这里才是天道真正的所在,也可以说是天道的家——静得连同思维也一并停滞,安宁得仿佛永眠,让人由心而起一种莫名的情愫。说不清,道不明,也许是空洞的寂。也许是别的。 墨九不知道现实中发生在他身上的事,他正处于一种微妙的状态之中。 天道坠毁。众生合道……而他,再也不是那不染一尘,通彻明净的天道。 他有了喜怒,有了哀乐,也有了不舍。他知道自己的存在对于这个刚刚从毁灭的边缘被拉回来的世界来说是不利的,天道之所以是天道,能够维持一个世界的运转,便是因为天道没有那么多的情感。 继续坠亡吗?他对于这些情感并没有什么眷恋,事实上原本的他就没有,自然也不会在有了之后觉得多么的美好,因此心生喜爱,留恋不舍。情感的存在,唯一的作用大概就是让他的存在‘鲜明’了起来,可这并不是他所期待的。 他所期待的,是近乎永恒的存在,源远流长,看不到毁灭的尽头,也不见平衡之外的任何举措。天道便是这方世界,世界的主角永远是‘所有’而非‘一个’,过于鲜明的他,无疑会夺走许多东西,打破这其中的平衡。 何况,有了感情的他,如何再能如以往一般做到无悲无喜,权衡天下?也许不经意的一念之间,便会将世界引向一条过程不可预知,却结局早已注定的道路。 身在其位谋其责,他身为天道,对于这方世界或许有许多喜爱,但更多的,是一种责任——有了世界才有了他。世界不曾负他,所以,他也不会去辜负这方世界。 墨九伫立在寒山之巅,遥望远方的星辰与经历过战火的山河,透明的身体像是一阵风就会吹走,又像牢牢固定在天地之间,每一条线条都烙印在既定的轨迹上,牢不可破。 自己创造死亡的感觉如何?他其实并不是十分清楚,心里也没什么太大太多的起伏,除了比平时多了许多自主意识,会去思考‘自己’之外,他的心境与曾经一般无二。 但,真的无二吗?他眺望着视线尽头那轮巨大的明月,在明月面前,他渺若尘埃。 皎洁的月辉投撒在地面上,慢慢抚慰、治愈起伤痕交错的大地,也将经历了一场生死劫难后堪堪生存下来的万物生灵笼罩起来,细细蕴养,留待日后重新焕发出生机。 月光为世界描了一圈朦胧的银辉,那些坑坑洼洼、裂缝残桓在这样的描画下似乎都变得不再那么丑陋。 一步一步引导着众生走上弑杀自己的道路,包括自己也走在这一条路上。 天道的时间是很长久的,长久到看不到任何绝望,也没有任何希望。对于他来说的不长的时间,对于世界上生存的生灵而言,已经过了数不清的岁月了,长到所有的伤痕都被青草与繁华掩埋,久到一些抹不去的历史痕迹变成了一处又一处奇异的风景。那些曾经摆脱了坠入虚空这个命运的生灵们已经只剩下了寥寥几个,他们的子孙代替了祖先在这个世界上生存、繁衍生息。 天道的一举一动,影响着这个世界,这个世界也以相似的方式影响着天道的进程。没有什么生灵会喜欢永眠,天道虽然不是生灵,但也是一样的。 或许该说,对于永眠,天道没有喜欢,也没有不喜欢。天道不会求生,也不会求死,它只会根据这个世界的脚步,演变出不同的结局。毁灭也好,生存也罢,都掌握在生灵自己的手中,天道只是在把握最初的平衡之后,静默地看着世界自己发展罢了。 也许,他是幸运的。在万千天道之中,万千毫无选择的天道之中,他却拥有了选择的权利,尽管,这个选择是泯灭自己,尽管,这个选择称不上什么选择,哪怕他不这么做,他最后的结局也是如此。 可他依旧感到一点似乎是舒畅?或者是满足,一种他有些陌生的情绪。 一切终将落幕,繁花成殇,微雨相送。他闭上眼,这次,是真正的闭上了…… 曾经山河为伴,看尽春秋之事,有风盈袖,日月相邀。星辰于头顶闪烁不灭,仿若永不陨灭;跨越万载光阴,于天幕上亘古流淌的天河辉光隐隐,流华迷离。 云雾聚散,雨雪霏霏,流萤于指间织出一片幻梦,倒映心间风光无数。蜃楼海市、极光碎影……尽头,无垠长河自虚空流出,在天地间缓缓而过,澈如琉璃。 现实中。 ‘!’ 劫云上那只穷尽美丽之词也无法形容一二的眼睛上光华瞬逝,一圈无言的震荡以墨九所在的凤梧为中心向四周激荡而去,瞬间,原本的狂风更大了! 巨大的风将围观人群的衣服吹得宛如细碎密集的波浪,风中蕴含的巨大能量让所有人都不禁倒退了数步,匆忙间挥出了一个防护罩才稳住了身形。 而临时形成的防护罩只阻挡了一时片刻,光芒就开始明灭不定起来,随时都有可能破碎。大风中,一些防护罩已经开始扭曲,被保护在里面的修士面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泛白,额头冷汗津津,掐着诀的双手已经开始颤抖。 风越吹越大,那只巨大的眼睛不带一丝感情地凝视着下方苦苦支撑的众人,没有投以一丝不忍,恍如高高在上的神明。(未完待续) ... 三七零 - 墨九 - 玉九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堆叠一般,风越来越大,不过转眼的时间,就已经形成了一根贯彻天地的飓风柱。し风柱疯狂旋转着,无数花草树木都被连根拔起,飞向飓风,还未碰到就已经被撕裂成碎片,碾成齑粉。 众修士们艰难维持着身体停留在原地,抵御着飓风巨大的吸力,可下一秒,几声惨叫响起,伴随着升腾的血舞,人群中多出了几个空位,一时间众人心中惊骇,纷纷施展身法退开! 眼见鸟族已经有修士支撑不住,而飓风依旧没有停歇的迹象,朱紫一振手臂,倾天烈焰自掌心汹涌而出,霎时间将己方修士笼罩在火焰之中,与顶天立地般的飓风对抗起来! 青灰色的飓风自顾自旋转着,朱雀族地上禁制的光芒照耀了半边天,引得凤栖大陆上的生灵们驻足停望,对朱雀族地内发生的事情好奇不已。一些修士思忖了一下,立刻往朱雀族地飞去,准备一探究竟。这其中,以鸟族修士居多,兽族修士大多在原地观望结局,但族内力量已经动了起来,假如鸟族有危或者一旦陷入虚弱之中,便以雷霆之势迅速前去吞并! 就像没有人知道九重劫到底是什么样的一样,凤栖大陆上许多生灵虽然察觉到了天地的气息变化,靠近朱雀族地的也都知道是渡劫,但看到天边明显是朱雀释放出来的南明离火的身影与远些的看到的朱雀族地的禁制光芒,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兽族认为朱雀一族极有可能会在此劫之下实力受损,所以各个整装待发,随时挥军而下! 朱紫处。 有了朱紫的南明离火阻隔飓风的巨大吸力,鸟族修士都大大松了口气。许多人都放松了身体,拿出丹药服下,原地盘坐,调息起来。但他们的神经没有一丝松懈,只要察觉有任何不对,就会立刻进入战斗之中! 苍玉他们一直站在朱紫的身侧,有众位长老护着。没有直观感受过飓风的威力。各个神情如常,但目光异常凝重,他们都在担心身处飓风中心的墨九的安危。 狂风呼啸。在又一轮风沙迷眼之后,一直堆积在上空的乌黑劫云也突然动了起来! 天地间的仙气疯狂地往凤梧聚去,像是那里有一只张嘴怒吸的巨鲸,贪婪地捕食着。磅礴的仙气在飓风之后再度形成了一股风暴。比飓风更加的狂暴,汇聚途中产生的巨大压力让数个躲避不及的修士被碾成了一团血肉。在那一瞬间,神魂听到的凄厉惨叫声就像一把把尖锐的小刀刮在周围修士的骨头上,毛骨悚然! “啊!”几个修士身体忽然涨得就像一颗球,不等边上的修士反应过来。‘嘭’的一声!无数血液肉糜像雨一样落下。 爆炸产生的威力让位于范围之内的十几个修士的防护罩碎裂,血雨紧随其后落在了这十几人身上,十几人被刚才的情况弄得有些呆滞。一直到尚带温热的血肉触碰到肌肤,才像被烙铁烫上了一样猛得跳开。盯着身上的脏污,眼神还有些茫然,但常年对于危险的本能让他们重新放出了防护罩,避免了被仙气凝聚产生的气流卷入飓风之内的下场。 那几个爆炸的修士是因仙气涌入了体内,丹田无法承受数量如此惊人的仙气,将身体撑爆了,连同神魂也一并在爆炸中炸得灰飞烟灭。起因不过是这其中有三四人见浑厚仙气心生贪婪,因而运转丹田经脉,想要截取一两分,结果使得原本好好往目的地去的仙气被大肆吸附过去。如果是平常便也算了,仙气大量聚集在一起虽然会产生压力,但也因为这个压力,使得仙气不会被修士正常所吸收,即,只要修士不运转功法,那么仙气便不会进入体内。 但这几人运转了功法,使得仙气脱离了原本的轨迹,数目如此庞大又是经过引导的仙气突破了压力的界限,在撑爆那几个贪婪之人后又波及池鱼,涌入了距离那几人较近的几人体内。 没有人理会这些人的死亡,他们的视线都穿透了飓风的阻拦,胶合在凤梧上——那里,有着渡劫之人。 天地的异变无疑是昭告着渡劫成功,前前后后才过去了短短一刻钟,这让他们有种恍然如梦的感觉,这一切都打破了他们以往对天劫的认知,他们完全无法从这个短暂的过程中看出诸如天劫威力等信息。 事实上,除去那些表象他们什么都没看出来,不知道天劫是怎样的一种形态,不知道天劫的威力,不知道如何渡劫…… 古老梧桐树上的大殿中,一个雪发华衣,容貌卓绝之人正盘腿坐在床榻上,一种难言的威仪从他身上散发出来,不是压力,却让人感到阵阵腿软,房间一侧的紫叶玉簪不停抖动着,精神抖擞的叶子服帖地垂落,仿佛任何一点高度都是不尊重。 洁白莹润的肌肤上,一点艷丽的朱砂妖冶无比,宛如无瑕白玉上的一抹脂霞之色,盈盈中流转出摄人心魄的光华。 电光火石间,一片澄澈好似通明的浅金在室内升起,像是水幕光影一般。这样的奇景不过出现了短短的一瞬就消失不见,余下那双先前紧闭,现在已然睁开的眼睛。 墨九的感悟几乎将他的神魂撑爆,胀痛的感觉绝对不轻松,但他没有对这些在意一分,甚至都没有察觉,在睁眼的第一时间马上抬头,朝天空望去,宫殿的屋顶完全无法阻挡他的视线,浅金色双眼与劫云上那只美丽不可方物的巨大眼睛撞在了一起! 神魂内的感悟在触碰到那只眼睛的霎时间凶猛的翻涌起来!识海内掀起万丈巨浪,几乎与明月同齐。‘轰’!水浪落下,重重拍在礁石上,整个识海形成的奇异空间似乎都抖动了一下,天上的明月光芒大亮! 自识海空间形成后鲜少出现的曜日自海面徐徐升起。霞光蒸腾,紫气氤氲,云光映亮了天极,海面上波光粼粼,像洒落了一地宝石,折射出五色迷离,彩烟朝隮。 日与月相呼相应。识海内一片壮阔巍峨。天与地的距离像是无穷尽,永恒一般的画面在短短的瞬息间飞速闪过了无数,墨九浑身气息一荡。一圈无形的波动自他身边产生,将殿门外浓郁的仙气如潮水般涌动起来! 这圈波动像是一个无声的指令,几乎形成液态的仙气争先恐后地往墨九体内钻去,肌肤与经脉承受着撕裂的痛苦。骨头‘咯咯’地,像是下一秒就会散架。每一寸肌肉都发出不堪重负的信号,想要身体的主人可以结束这一场折磨。 墨九将这一切都统统无视,只是紧紧与劫云上那只眼睛对视着,不放松任何一丝神经。那只眼睛回视着他。说不出的漠然,却透着让墨九近乎怅惘的温和与明彻,在这样的目光下。一切都失去了意义,没有隐藏地展露出来。仿佛洞悉了命运的过程与结局,只是安静又无怨无悔地走着,每一步都是满足,却让看着的人痛彻了心扉。 在太虚果的辅助之下进入的玄妙感悟中的记忆变成了数不清的影像,在脑中一一划过,墨九几乎在一息间身上的气息就变了,扫去了初醒的木然,望着那只巨大的眼睛,心中说不出的复杂。 他的那些经历,无疑是这方世界天道的经历经过一些修改后的。没有原因的,甚至没有思考,墨九就肯定那只眼睛是天道——四相界的天道。这是一种玄之又玄的感应,比之血脉至亲更加清晰的悸动。 死亡的感觉并不是无法承受的,自我选择灭亡才是一种无法言喻的沉重——生时精心维持的事物、一生不曾遇到却似乎下一秒就会出现的各种意外与希望、你竭尽全力塑造而成的成就……这些,都要一一放弃。 这对于已经有了‘情感’的天道而言,又何其残忍。 墨九幽幽地凝望着那只眼睛,也许是读懂了他的情绪,那只眼睛中隐隐浮上一层平宁,让墨九因为感悟太多,转换得太快而引起的心境小幅度崩毁快速地平定下来。 墨九一直保持着抬头的姿势,眼神默然,与那只眼睛有着殊途同归的相似。 因为苍生而引起的坠入虚空,到最后承担的却只有天道。 苍生为求生,那么当初又为何‘求死’?不,不是求死,只不过是杀戮迷心,不计后果地一战再战罢了……天道拥有了感情,是对众生引发劫难的果报,亦是对天道惩戒——监察不严,导致崩毁。 也许也是生灵与天道之间的相互报应,只是无论如何,天道对于世界的责任是超越任何一个世界之中的生灵的,所以,肩负起逆转命局后的全部后果。千万亿年来策划自己的死亡,太多反悔的时间与机会,太多诱惑与妄念,也许走到路的最后,那些感情已经残破不堪,再也拼凑不起来,连同‘自己’也变得不确定起来。 时间,永远是最无法抗拒的攻击。 想起在那方世界中的经历,墨九迎着那只眼睛,起身走出殿外,看到天昏地暗,飓风肆虐的场景,不由一怔,脸上浮起了一个略带微嘲的笑。 “而今却唯有只身独行,前途茫茫。”他缓缓吐出一口子,看着巨眼,“这命运,又何曾被把握于手中……?”墨九自言自语,微嘲渐冷。 像是被墨九的话触动了哪根神经,巨眼目光凝聚了一点,不像之前那样广纳天下,没有一个着落点,静静地盯着墨九。 墨九神色淡漠,仙气在他周围形成一个个小型的漩涡,身体分明已经无法承受,却依旧吸收着四周的仙气,就像永远不知满足的饕餮。 每每到撑裂的前一刻,身体的强度便会上升,以容纳更多的仙气,这种残暴的提升方式带来的是粉身碎骨的痛苦,可墨九没有一丝色变。 比起身为天道时那种寂灭的感觉,身体提升带来的剧痛可以说是无上幸福,至少你还能感受到那阵阵撕心之痛,至少你还知道你的存在……不像寂灭那样,仿佛要沉睡了一般,昏昏沉沉,茫茫然然,想什么都提不起劲,也想不到什么。 大罗金仙中期……大罗金仙后期……巅峰……圆满……丹田内的仙元就像煮熟了的水一样沸腾起来,一股又一股熔岩般的炙热自经脉穴窍之内流出,滚烫至极致,就像全身都在融化一般,肌肤干裂出蛛网的纹路,露出里面鲜红的血肉,淡淡的鲜血流出,但更多的是一些灰色的不明物质,颜色阴暗,令人不喜。 灼热之极致,一缕清凉替代了炽烈,像炎炎大漠中一杯水,无可抗拒地向往追随。可渐渐地,清凉愈来愈盛,最后变成了玄冰的彻骨冰寒,在干裂之后,雪上加霜地加上了冻裂,一片片死皮连着灰色的杂质从身体脱落,露出里面粉色的新肉。 经脉撑得变成了薄薄一层,像是马上就会碎裂,在里面湍急的仙气也会像洪水般冲出,将五脏六腑冲得七零八落。 仙元数度压缩,但依旧无法与吸收的速度持平,几乎在空出位置的眨眼间就又满上了,终于,好像触碰到了一个临界点,墨九如同置身狂风暴雨之中,华服不停飘动,雪色的长发在空中宛如一条咆哮的瀑布。 仙帝期! 一股威压自墨九身上产生,迅速朝四面八方蔓延,威压之中除了高阶修士特有的雄浑,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威仪,不是身居高位,而是立于九霄之上俯览万世,阅尽春秋的雄伟高远,雍容漠然,俨然似劫云之上的那只巨眼! 飓风停歇,无数仙芝琼草在空中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繁花自开始散去的劫云中飘洒下来,投下一片斑斓烂漫。那只巨大的眼睛与墨九的眼神相触,微微一动,闭上了。(未完待续) ... 三七一 - 墨九 - 玉九 ps:最近肚子疼拉肚子,浑身提不起劲,不知道是不是扇电风扇的原因。@樂@文@小@说| 天劫,过了。 绚烂至极的异象在墨九上空形成,周围那些没有被吸收的仙气化为缕缕白烟融入异象之中—— 如画河山如同长卷悠悠展开,珍禽异兽、仙株奇葩数不胜数,在山河之中恣意生长。河流逶迤,绵延九万里,横在山峦沟壑间,如同一条条玉带。湛蓝无云的天空上,一轮金色的暖阳照耀大地,折射出一圈圈五彩的光晕。恍如琉璃水晶的虹桥架在上面,一只仙鹤自云中而来,耳边仿佛能够听到悠扬有力的鹤鸣,直透重霄! 天高海阔,各种水生妖兽在海水中嬉戏,溅起一朵又一朵清澈的水花,就像开在海面上的水晶;无垠黄沙,广漠无边,白日的酷日炎炎,遍地炽金,夜晚的冰冷刺骨,群星璀璨。粗犷巨大的妖兽自沙地内冲出,一个跃身,如炮冲起,化为了天上的一个黑点。原本在空中飞着的鸟被咬住了脖子,当场死亡,被拖入了地底,一滴血未曾留下。 繁华的城市,化作人形的各族修士来来往往,隐隐约约仿佛能够听到交谈声,哪怕入了夜,万家灯火也如不灭的辰光,将城市照得如同白昼般,比白天更多了一层神秘朦胧的面纱,有太多事物在这之下酝酿着,蠢蠢着。 高大的原始森林内古木虬曲,厚厚的落叶积了一地,鼻尖像是能闻到那股潮湿腐烂的气息。各种外界难觅踪迹的奇异妖兽与宝物在这里处处可见,每一片绿意下,是惊喜。更是地狱! 异象足足有数千里,上面风光无数,其间大气哪怕是看,心脏也跳动不已。广袤无垠,辽阔无疆,浩淼旷远得就像立于巅峰,俯视芸芸众生一般的尊贵孤高。 但。这只是其中之一!最重要的。是这异象中那个气息惊人,犹如洪荒般的巨大轮影! 轮影是虚无的,就嵌在异象之中。与异象完美地融为一体,就像天生地一般,正无声无息地转动着。随着它的转动,风起风停、云生云散。万物枯荣在异象中上映,春夏秋冬四季不停轮转。群星划出道道耀眼的星轨,白昼与黑夜相互交替。 “天道轮回!”朱紫的眼神穿过缤纷落英,死死停伫在那早已崩毁于历史长河中,独留下残缺不全六道轮回的天道轮回。“不……不是天道轮回……”看着看着。发现那个轮盘与天道轮回极为相似,但又有所不同,许多地方。都与古卷的有所出入,倒像是……朱紫勾魂摄魄的丹凤眼中。如星空般浩瀚的眼瞳蓦地一缩,声音沉稳如旧,却满是不可置信的震惊! “命运……轮回……”朱紫低声说着什么,边上苍玉几人想要听清,朱紫却没了声音,慢慢那张女子见了也要自行惭秽的脸上出现一抹笑意,接着笑意越来越大,令一旁的重瞳如同见了鬼一样瞪大了眼睛,心神受到了巨大的冲击。 “好一个命轮,不愧为天地变数‘天玉’!”朱紫脸上的笑容如同昙花一现,转瞬间就恢复了南明殿上那位容颜绝艳却势如狱海的朱雀族长。 “旷古至今,异象不知凡几,实力强胜者如‘星河倒悬’、‘百兽啸天’;生而不凡者之‘苍龙出海’、‘有凤来仪’。然万千异象唯有长河不竭,轮回不止,顺水而下又留存初心,得以在这无常命运中觅得一线生机……”朱紫不急不缓的说话声低沉沧桑,如同经历了无尽时光后的怅然大悟。 劫云完全散去,天空中迫不及待地从云层缝隙见投下了几缕阳光,飓风悄然化为一阵清风,飘往了天涯,露出被它笼罩的一片狼藉的朱雀领地。 建筑依然是完好无损的,但是朱雀领地除去拥有禁制与阵法保护的建筑之外,其他地方砖石翻飞、碎裂,草木被从土中粗暴拔起,被飓风卷成了碎片,偶尔几条落网之鱼也是没了生机。 泥土上到处都是狂风路过留下的深深划痕,宛如利器造成的一样,就是看,也能看出一种锐利暴虐。 墨九双眸沉静,宽大的袖子垂落在两侧,整个人如同身处华美宫殿之中的君王般庄严,带着一丝肃穆。 他意念一动,如瀑雪发中的一根绿意一闪而过,周围的残枝败叶迅速地生根、发芽,眨眼间就变成了参天大树,青草重新占领大地,一些特意栽种的花卉也一个不少地在各自的地盘再度安家。 与此同时,墨九轻一挥手,一道白光闪过,碎砖裂土都恢复了原貌,恍如时光倒流般奇异。 将朱雀族恢复好了后,墨九才收了手,转身面向朱紫,遥遥一拜,感谢对方借地给他渡劫,期间为他护法之情,当然,也少不了苍玉几人。 也许是碍及朱紫在场,也许是看墨九神色太过健康淡然,完全不像一个刚渡完劫的人,心思各异的围观修士一时间都在拜见过朱紫之后一一告辞,转眼间场中就只剩下了朱雀族人,这份速度,当真令人咋舌。 “来时好比嗅到了血腥气的脊鲨,一窝蜂涌上来,等去时活像身后有厉鬼追着讨命。”重瞳讽刺地说,“说不是做贼心虚都替他们脸红。” 其他人回想了一下方才的情景,齐齐默了——形容太过贴切,完全无法反驳。 “这其中还是有目的单纯之人的。”苍玉温和地笑笑,只是那笑意怎么看怎么令人觉得是一种形式上的敷衍。 “小爷自然是明白,但这样的人又有几个?还不是各怀鬼胎。”重瞳面色不愉。 在这种时候还有这样那样的小心思,实在是让人心中难以痛快。尤其当他发现其中还有鸟族之人的时候,只恨不得族长的火焰没把对方烧成灰灰,省得闹心。 苍玉笑着,没有再接话。重瞳所言与族群相关。他倒是不好再说什么了。 “好了。”还是朱紫出声打断了重瞳的郁闷,只见他淡淡看了眼重瞳,那目光平静如水,但重瞳却完全理解了其中的意思,瞬时悲愤了,脑中唯有两个字不停回旋——幼稚幼稚幼稚幼稚幼稚幼…… 幼稚!重瞳无声咽了口血,觉得自己的羽毛又要掉不少了。 “各自回到岗位吧。一会儿让人将族地的阵法与禁制检查一遍。如果松动,立即修复……”朱紫有条不絮地安排族人回归,墨九正好到了众人身边。与其他人无声打了个招呼,安静地待在一边,等朱紫将手中事务忙完。 很快朱紫就将一切都安排好了,其实也没有什么好安排的。除了一些地方做了些小小的调整之外,其他都只是按照平常的样子。 “劳烦令族。”墨九适时地上去。微微倾身道。 朱紫将目光放在墨九身上,待看到墨九周身平稳的气息,眼中不着痕迹地闪过了一道精芒。 “你刚渡完劫,虽然气息浑厚沉稳。但也要进行调息,另外如天劫之中的感悟便也无须我多说。”朱紫没有顺着墨九的话说下去,而是不咸不淡地嘱咐起来。 朱紫神色太过从容。这些就像不经意一般,但墨九心中知道朱紫是状似无意。有心提点。也许许多高阶的修士都是这样,不会予人反应的时间,许许多多的经验之谈与有心提点都隐藏在好似无心的话中,而不会如同授课一般,正正经经地讲说。 墨九广袖微动,聆听朱紫的话。 其他人也没有出声,他们踩着缓慢的步子,回到了凤梧上。作为朱雀族领地中心的凤梧依旧是那副模样,哪怕身处天劫的中心也没有收到丝毫影响,不曾有一片叶子不按照既定的轨迹落下。 朱紫又说了几句后就去了南明殿处理事务。虽然墨九天劫没有带来什么太大的麻烦,但朱雀族原本就有许多事务要处理,墨九的天劫打断了朱紫的日常,此时正要回去把工作续上。 “墨墨便在朱雀族内好好稳固修为,我准备回青丘一趟,若出关了,便传音于我,我来接你,如何?”青尧在人群散开,只剩下他与墨九后开口道。 “青丘出了何事?”墨九眸光一闪,看向青尧。 青尧保持着完美的笑容,那张普普通通却令人怦然心动的脸上没有一丝不对,平静道:“不过是对于我们此次偷跑一事后续进行收尾与交代,以及一些堆积的需要由我审批的事务需要前去处理。” 话说这么说,墨九还是发现了这平静之下不为他所知的隐秘,他也由此断定青尧此去绝对不简单! 只是……他看到青尧没有告诉他的意思,墨九保持了沉默,点了点头,同意了青尧的话。 青尧脸上的笑容一下大了起了,笑眯眯道:“这是昆仑神树的枝杈,要不是临别,差点忘了。”将东西从储物空间内取出,青尧像是想到了什么,笑容变得意味深长起来,让墨九眸光闪了闪,冷冷地盯着他。 “墨墨好好培养,他日定能够多上一保命之法。”青尧想到墨九将昆仑神木养出来后,有人围攻,然后将昆仑神木放到外面的情景,不禁笑意深了些,也更显得不怀好意了。 墨九见到那仿佛偷到了鸡的表情,直觉对方想的不是什么好事,接过枝杈,“我知晓了。”说完,再也不肯多说一句。 青尧察觉了墨九的所想,笑得愈加欢快,在墨九心中那根弦崩断的前一秒停住了笑,一脸正经地道别。 墨九冷淡地回别,倒没有因为青尧变脸太快而有所不适。那段身为天道的经历多少影响了他,也许可以称之为将他性格中原本便有却因为种种原因而隐藏了的东西给显露了出来。 在与墨九道别完后,青尧又去了朱紫那里请辞,然后与苍玉等人一一告别。 “你真的要将青丘纳入妖族之中?”重瞳看着青尧的目光全然是看怪物的眼神,“青丘逍遥世外不好,要是与妖族融为一体,就算仍旧自成一国,也不复超然的地位了。”重瞳不解青尧这么做的原因,再三说道。 虽然对青尧不感冒,但看在苍玉的份上,重瞳还是大人有大量地进行提醒。重瞳绝对不会承认,这其中更多的是墨九的原因,绝对不会! 青丘之所以保持着超然的地位,是因为青丘不属于任何一个势力,虽然割据一方自立国度,但几乎从来不插手势力之争中,只是自己过着自己的日子,加之青丘之国内多为先族遗民,众多势力对于青丘一直是置之不理的,世间也因此对其有无限的遐想—— 无忧无虑,没有纷争,屹立在波涛汹涌中的世外桃源。那里天高云淡,百族相处融洽,没有硝烟,如同一幅画卷。 但青丘如果并入妖族,那么这一切就变了。青丘将划上种族之分,世人提及青丘之时依旧是艳羡向往,但青丘无疑不再是单纯的世外之地,而是会多出许多奇异的色彩,主观也会变成‘青丘有许多妖族’。 “青丘,从来是妖族。”青尧轻轻一笑,表情从容。 青丘中几乎没有真正的人族存在,那些先族遗民虽然也有不少‘人’,但各自的血脉都与如今的人族不尽相同,对于如今的人族而言,虽然都是一个种族,但终究是有些不同的,说先族遗民是‘妖’也不为过。 重瞳一时语滞,半晌叹了口气:“算了,是小爷多管闲事。”想到墨九那张感情淡薄的脸,他皱眉警告道:“虽然小爷看不惯那小子,但你要是敢坑他,小爷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沉沉的话如同一只低伏着身体的猛兽,将獠牙与利爪都隐藏起来,只等攻击那一刻为血光而出! “这便不劳你费心了。”青尧挑眉,似笑非笑,“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害墨墨的,反而是你们……”微微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我们亦如是。”苍玉笑容有些淡,让人不禁收敛了随意,“只是……”(未完待续) ... 三七二 - 墨九 - 玉九 “我们亦如是。----”苍玉笑容有些淡,让人不禁收敛了随意,“只是……” 他的目光从重瞳、鸠、南宫婠婠、纳兰子矜、张子衡身上划过,被他看着的人无一不心神一凛。 最后,苍玉的目光停在了青尧身上,没有说话,只是其中蕴含的意思已经一丝不落地表达出来。漆黑光泽的眸子深邃无比,点点情绪晕染其中,如同无尽时空中的流光瞬逝,绮丽风景。 “……”所有人耳边都响起一声无声的长叹,青尧神色微变,疲惫般闭了眼,但很快他又睁开了,仿佛那一瞬间的脆弱不过是在场之人的错觉。 “我先走了,墨九,便拜托你们了。”青尧说完,见苍玉几人点头,不再留恋,直接往朱雀族地外的传送阵走去。 那是只能在朱雀族内使用的传送阵,可以传送到几乎任何地方,但是那些地方无法传送到这里。 墨九一直站在凤梧上,清风在吹到他身上的一刹那变得柔顺无比,能够吹得满树叶动的风却只能吹起他几缕长发,柔和得像春日云层上的阳光。 他目送青尧到朱紫所在的南明殿告离,再到苍玉等人所在的地方向苍玉他们道别,向朱雀族地外的传送阵走去。 风吹落了一地梧桐叶,天劫留下的花瓣被从地上吹起,在空中打着卷儿又再度落下;阳光穿过树叶的缝隙撒在眼睫上,眼睛看到的画面晕染上层层柔和的金辉,遮了一半,朦胧了一半。 随着脚步,两人间的距离也越来越远。直到青尧的身影消失不见,墨九站在原地,保持着漠然旁观的姿势。 这些都和身为天道时的一模一样,墨九在没有察觉的时候,就做了这一切,如同镌刻在身体中的本能,哪怕已经回归了原本的生活中。那用契机引出。又用时间加固成习惯的性格也无法在短时间内消弭。 青尧虽然没有回头,但他的神识一直停留在后方高高站在凤梧之上的墨九身上,在那双好似秋水般无波无澜的浅金色眼眸的注视下。蓦地,他恍惚这条路就如同双方的命运,在诠释了各自的性格与选择后,走向各异的未来。 许许多多时候。对方不正是这样吗?默默望着身边的身影从自己的世界中离开,只留下一个背影。不出声挽留,静默得好似时间已然凝滞。有时候,不知道那人在看什么,不知不觉。叶子已经落了一片、两片……有时候,不知道那人在想什么,后知后觉。路已经渐行渐远,渐无书……来时。没有雀跃欢呼,走时,也只有目光相随,西风相送。 他看到了身后之人的凝视,可如同那人没有出声一样,他也没有停下自己的步伐。直到双方的身影都被阳光笼罩,相互间只能朦胧看到几分模糊的轮廓。 许多年后,青尧望着青丘内浮云远淡,天地高广,想起如果当时他回头了,又是怎样的结局呢?只是,永远也没有如果,也不需要如果…… 便像离去时来自后方的凝视般,他们对于彼此是祝福,无论最后的结果。 只是,那人从来都能让人在回想起来时,心生涩然——只是安静地看着,没有期待也没有渴望,却生生令人有种心碎的感觉。如同天道,什么都知晓,却一切归于无言,沉默得不知道挽留,任由事物自由进出离去。也许,是太清楚挽留的结果,也太过于尊重他人,所以,才会任之来去。 重瞳处。 重瞳一改往日的精神,情绪颓丧,脸色灰败,炯炯有神的眼睛内时懊恼、烦躁,还有一些看不分明的痛。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重瞳想起当年与墨九第一次见面时的记忆,还清晰记得那张绝美至极也淡漠至极,给人说不出的凉薄的脸上那抹漠然。浅金色的眼睛,就像最温暖纯澈的天光,可里面的骄傲却如同一柄与天争锋的宝剑,虽然有着剑鞘,可依旧散发出凛然傲世的气势,仿佛世界都在其脚下。 望着他那微含讥讽与嗤笑的眼神,没有不屑,空得就像虚无……这也许是他暴跳如雷的原因,不是因为讥讽与嗤笑,而是那什么都没有,仿佛什么都死去般的灰。 万念俱灰也不过如此。 他直觉那人是个麻烦,也不喜欢那人眼中的空洞漠然,可时至如今,他不得不去想那人眼中的‘灰’,是否是因为已经知晓自己既定的命运?是否是明白这世间沧桑种种,早已彻悟看透? “只是转眼间,所有人都变了……”重瞳黯然垂首。 苍玉变了,那个让苍玉忌讳万分的人变了,各大势力都变了……原本多么单纯的战争,却变得如此复杂,复杂得让他就像一只提线木偶,挣脱不了绳索的束缚。 苍玉、纳兰子矜、鸠、南宫婠婠、张子衡心中蓦地一静,对于重瞳的话回以包含无奈与苦涩的沉默。 “望着墨九,总是觉得自己无法和他对视。”重瞳很少会用这样的语气说话,一旦用了,便表示他认真了。看得太透,所以重瞳愿意以一种轻松的姿态活在这个世上,也活在他人心中。世界上沉重的事情已经太多了,他希望他能给他所牵挂的人带来的,是一个可以透气的地方。 “当初吵吵闹闹,相看两相厌……”重瞳想起那时候一身懒散,明明看上去应该和苍玉一般好相处,却嘴毒得令人说不出话来的墨九,再想到如今可以轻易靠近,却如同隔了一条跨不过去的鸿沟的人,重瞳忽然悟了族长与长辈眼中总是挥之不去的‘淡’与‘怅’。 “如今虽然靠的近了,但也离得越来越远,倒不如当初吵吵闹闹来得亲近。”重瞳无不疲惫地叹了口气,“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变成了这样。有时候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做才可以……试想我如果是墨九,一定早已受不了,拼尽此生也要挣脱出局。”重瞳说的,是其他人都想过的,无论他们如何,有一点他们是肯定的——他们做不到墨九那般淡然自持。 他们未必做的比墨九差,未必比不上墨九。但墨九的那份万事入眼入心不入情是他们学不到的。墨九的心境也是他们拥有不了的。 “是我之过。”苍玉勾了勾唇,近乎抛却一切的神情让所有人都愣了愣。 若不是他的存在,苍冥也不会存在。他作为混沌神玉。天道的背影又有什么比他的‘背影’更合适呢?不是他与苍冥,墨九也定然是另一番样貌,这四相界也是另一片天地。 只是,命运便是这样无可奈何啊……一切。仿佛已经注定一般,偏偏在选择之时没有任何感觉。只有等开花结果了,才发现因果已定。也只有等开花结果了,才会恍然彻悟——所谓命运,皆是由自己编制而成。 然而。究竟是命运引导了自己,还是自己决定了命运呢?也许,两者都有。也许,只有一个。只是众生都迷失在了其中。 “这与苍玉你又有什么关系?”重瞳见苍玉将所有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不禁低吼,“你无法选择你的身份,就如同我们无法选择不去背负那样!”终于说出心中藏了许久的话,重瞳累得一下坐在椅子上,说是坐,不如说倒进椅子里。 终究是不甘心的,如何能够去甘心呢……他们可以为自己的身份去做出相应的付出与努力,可不代表他们可以为自己的身份心甘情愿地去伤害自己在乎的人。 哪怕这种伤害说不上伤害,但他们无法去不在意。如果双方各有势力,那么无可厚非。可是那人呢?那人在这世间,不过孑然一人罢了……为了各自的利益去角逐,因为身上的背负而不得不将一切都变成白纸黑字上的交换,又如何甘心呢。 背负是他们抛不下的,族群是他们付出的,可朋友也是他们在乎的,可总有那么多的抉择,没有选择的抉择。 重瞳不明白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不能单纯地相处……每个族群都有各自的目的,可是分明可以避开的许多东西却因为种种原因而一一应验。 所有人都在一瞬间暗下了眼睛,他们都想到了同样的,只是比起重瞳,南宫婠婠、纳兰子矜等人更多了一分认命,严格说,该是‘接受’。并不是重瞳不接受,而是重瞳想的,他们多数不会去想,不是没有意见,他们自然是难受的,但他们鲜少会去想这些。 重明鸟看到他人看不到的,得到他人得不到的自由,也会有他人没有的枷锁。 墨九不知道苍玉那边以他为中心的谈话,他在青尧离开后又站了一会儿,然后回到了宫殿内。 他并没有马上打坐,而是低垂着眼帘坐在大厅内遐思,半晌,起身下了凤梧,在朱雀族地内走动起来。 周围都是亲眼见证过天劫修士,那些人看到墨九下来,都有些奇怪,但没有多说什么,当做没有看到一样继续先前的事。 不是不想交谈,只是渡劫完后没有立刻闭关,明显是想寻找些什么感悟或者别的什么,至少不是想找一个人说说话,这些修士修炼了不知道多少年,早已经成精了,断不会上去自讨没趣,说不准还会惹来恶感。 朱雀族地内大部分都是朱雀族的修士,朱雀族修士不都是朱雀,更多只是与朱雀有血脉牵扯的旁支。而为朱雀一脉的,血脉也多少不是很好,不然不是在不灭火山内修炼,就是在凤梧之上修炼等等,一般不会在朱雀族地内行走。 就像碧霞宗内精英弟子鲜少行走在宗门内,也基本不出现在普通弟子的面前一样。他们都很忙,忙得没那么多时间乱晃,就算不忙也有自己的事,要么做任务,要么参悟修炼功法等等。 说到底,还是忙碌,各种事情已经将生活充实,没有多少时间留下来给他们玩,墨九是其中最‘玩物丧志’的了。 正如那些人想的那样,墨九是单纯下来看的,至于看什么,他也不知道,只是看而已。就像闭关千年,出关后游览一下山川名胜,看看有没有什么改变那样,当然比起这个,墨九少了那份好奇。 和每个坊市一样,路边售卖着各式各样的法宝、符箓与丹药,还有一些奇奇怪怪的材料,功法不多见,多是一些大路货,也就是普通修士修炼的那种,只有最简单的修炼作用,其他比如加快修炼速度、防止心魔或者凝心聚神这些基本的功能都没有,再上去的凝练仙元、滋养经脉等等更不用说。 还有些地方卖的是妖兽的内丹与人类修士的内丹与元婴,但比起人族坊市,这里少了一些卖灵兽的。事实上,贩卖灵兽在风栖大陆是明令禁止的,所有妖族都厌恶那些售卖灵兽之人,因为那些灵兽都是他们的后辈甚至是孩子,又有谁能够容忍自己的孩子被抢走售卖,强制认一个陌生修士为主?他们无法对其他大陆进行管理,但是在自己的大陆上,一旦发现有什么修士偷偷抓捕妖兽幼崽拿去贩卖,当场格杀,将魂魄放入法宝内炼化! 炼化不比打散,如果打散是斩首,并且除了恐惧其实并没有什么痛感的话,炼化就是凌迟。如同炼器一样,将神魂消磨成最精纯的一缕灵气,这样的灵气乃法宝的大补之物。 墨九定定了看了那些妖丹与元婴一会儿,转身回到了凤梧上,稳固起修为。 人族有妖丹与妖兽各部位的材料售卖,再进一步就是妖婴,等同于人族的元婴,但人族从来不会售卖金丹与元婴,除了一些邪修或者魔修,也不会有人用这两者修炼。 所以人族比起妖族修炼更加顺利,因为人族轻易不会吞噬本族血肉,而妖兽则没有那个忌讳,哪怕是本族修士,要是发生了争斗,也是可以啃食了用来增强实力的。(未完待续) ... 三七三 - 墨九 - 玉九 妖兽是物竞天择,一般同一个种族的妖兽都各有各的地盘,不会进入另一只的地盘,一旦进入,结局多为你死我活。し而如果是一个群居,那么多少不会吞食同族的尸体,毕竟妖兽除了形态与人不一样,感情是和人一样真真切切的,甚至更加纯粹炽烈。对于家人,妖兽可以拼尽生命去守护,这是它们生存中的本能,它们珍惜着自己的同伴,也许就像人族鄙夷妖族没有开化一样,妖族确实有很多东西不如人族那样健全,但也因为如此,使得他们比人类更专情,遵从传自上古血脉中的直觉与情感。 人族虽然自诩高贵,但在许多方面,不得不向妖族折腰。 墨九这一入定,就耗费了百多年。华发三千丈已经大成,本命法宝上两个阵法‘阴阳五行大阵’与‘混元大阵’也参悟完毕。这两个大阵结合周天星辰大阵,能够布置出一个近乎完整的世界——混元为基,辅以周天星辰、阴阳五行,演化世间万物。 但越摸索,墨九便对仙尊期后的实力越期待。这不止是轮回大阵威力足以改天换日的原因,更是因为三个大阵所构成的世界没有轮回常在,所以不见枯荣流长,不见前尘、今世、来生。 他抚摸腕间隐于无形的镯子,有了昆仑神木之后,加上他的修为,时间比例被他控制在了外界一个时辰,里面十二个时辰,也便是1:6的比例。 里面的土地也在昆仑神木的作用下扩大了数十倍,等于一个小型仙城那么大,只是除了中心地带,其他地方都荒芜的紧。而中心地带也只是被开辟出了一小块做药田。里面稀稀拉拉种了几株灵药。说起来,由于随身空间炼制时所耗费材料的特殊,墨九这个空任何地方的灵药都可以在空间内存活,当然也需要他自己平日里照顾才行,除非墨九是准备彻底实施‘放养计划’,进行十不存一的收获。这样的做法虽然能使药效最大化,但也是浪费中的浪费。所以墨九这个不擅长组装的人硬是被逼出了一身称得上精妙的机关术——用各种木头与金石制作成机关人。安置上仙晶,照顾药田。 不过也只有这方面了,其他机关墨九仍旧是一窍不通。 随身空间的运行使得墨九房间内的紫叶玉簪第一个遭受了摧残——墨九在经过内务的批准与帮助下。将其开的最好的一朵花连同另外几朵品相不错,长成后品质也不会差的花欣然摘下,收入囊中。 那种满足的神情,让前来帮忙打开并维持禁制封印花香的修士忍不住抽了抽面皮。将目光放到了其他地方。 紫叶玉簪可以分株,也能够依靠花来重新培育出另一株紫叶玉簪。不要看花小小的。但花托下却是未长成,收缩着的根,只要放入合适的环境中,就能扎根生长。生命力之旺盛为万里火山中普遍的。 星空浩瀚,群星璀璨,闪耀着神秘的光。一望无垠,令人移不开眼;每一颗星辰上。都有着各种各样的生命,美中不足的是有些单板了,总有哪里不尽人意——这是没有轮回的后果。 墨九收回三个阵法,检查了一下体内仙元只是少了一丝后,满意地停止了这维持了六十多年的闭关。他的目标是阵法在进行攻击时能够维持这样的消耗,但这对于目前的他来说还有段距离,能够做到现在这个维持阵法不进行攻击,消耗一丝仙元的地步,是他这十几年来千万次熟悉后的结果,而这个果实味道还算不错。 这让他的实力又一步晋升,在天命之战中多了一分自保之力,也有了仙帝期的模子。而仙诀方面,他学了三个——‘洪流之术’、‘五行嫁接’、‘海市蜃楼’。 ‘洪流之术’看似为水系法术,实则是与‘时间’有关。不过确实可以当做水系法术来使用便是,与瀚海冰狱相加的威力惊人。由于都是出自墨九之手,所以两者能够完美结合在一起,瞬息间瀚海成冰狱。 ‘五行嫁接’是墨九为了防御特地学习的,能够利用一切五行之物嫁接自身承受的伤害,也能够利用五行之物本身的力量进行攻击与防御,为保命一大底牌,参悟之难,墨九在随身空间内整整耗费了近乎两百年的光阴。如果不是天玉身为天地神物,天生亲近天地万物,墨九现在怕是还在这个法术的半路摸索中。 而最后法术的效果也很喜人,只要身边有合适的五行之物,墨九就几乎立于不败之地!除非有人以绝对的力量与速度一息间将他灭杀! 名为‘海市蜃楼’的法术很多,都逃脱不了幻术的范围,墨九的法术也是如此。但是比起纯粹的幻术,墨九从虚蝶一族传承上学到的‘海市蜃楼’介乎于虚实之间,可以变化出各种事物进行攻击,不像幻术那样只能争对心神,起到掩护与震摄的作用,将人吓一跳。 百年闭关时间过,墨九撤去布下的禁制与守护阵法,走出待了等同于凡人一辈子的宫殿。 他闭关时,天命之战已经开启了,只是还没有进入战乱的时期,经过一百年,他不知道汨罗的局势将会变成什么样。也许,势力们已经进入了战斗中…… 想到这里,墨九脚步些微一顿,只是幅度太小,又很快恢复了原貌,墨九的脚步依旧流畅而优雅。 他心中因为方才的想法而有一瞬的犹豫,对朱雀族也生起了一点踌躇,但这只是一瞬罢了,既然当初留下来,他不会没有想过一百年后的情况,他只是对出门口可能面对的陌生局面而短暂地做了一下心理准备。 无论接下去看到的景象如何,他都能够淡然接受。 事实上,墨九的顾虑是白费的。朱雀族依旧保持着他闭关前的样子,只是草木似乎更葱茏了些,路上的修士也更多了些。两边还形成了一些小小的店铺。 墨九视线一转,忽然瞄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顿住了。 “……”看着走上来的重瞳,墨九心中飞快地计算着。 “你总算出关了!”重瞳看到墨九的第一句话就是久候多时的样子。 墨九挑眉,心中浮起一丝疑惑,“如此着急,是为何事。” 他闭关的时间不长。可重瞳迫不及待的神情却让他有种白云苍狗之感。似乎世间已经分分合合无数次,风光地貌不复原来。 “你要是再闭个一百年关,看到的就是战乱之象了。”重瞳将如今的局势给墨九说了一遍—— 在墨九闭关后三年。天都和云照派的战斗波及到了鬼蜮,原本鬼蜮那边的天都是不参战的,毕竟害怕引起青冥大陆上那些势力联手抵御,但是这么被打上门来。再不还手完全是面子里子都丢了,这显然不是鬼蜮天都的作风。 不过顷刻间。局势就变换了。天都一下将云照派给打回了青冥大陆,并且主战人员云灵子也受了伤,被送到南宫家去疗伤。至于为什么不送到医术高明的花溪涧,这与云灵子的伤势有关。南宫家比花溪涧更适合。 水漓渚则截然相反,依靠着弯刀‘绝地’,所过之处无人能挡。无数云照派修士被其斩落刀下,却与云灵子拼得不相上下。一时间名声大震。 墨九闻水漓渚的实力与云灵子差不多时,眼瞳微微一动,不期然想到了曾经与他们多次交手的鬼蜮天都魑五。 水漓渚与魑五都是三十六位都影之一,也都是两个势力精英弟子中的领头羊,如今水漓渚已经到了可以与云灵子一拼的地步,就算魔族修炼速度飞快,非寻常修士能够企及,但也可以确定魑五绝对不会差到哪去! 甚至魑五比水漓渚更难缠,毕竟水漓渚是魔族,魔族狡诈,配合着力量令人烦不胜烦,但鬼修却是鬼魅扑朔的诡异,难以用寻常手段去对付。 也不知道鸿蒙青莲在谁的手中……墨九希望的是落在云灵子手中,尽管魔族不是为灭世,但是魔族也没有对灭世有什么反感,一直是顺其自然的态度,这与墨九目的不符。 墨九要的是成道,是永生,魔族太危险,不到最后很难看到结果,如果和云照派两个中选一个,墨九会毫不犹豫地选择云照派。 虽然云照派教义与他不合,但他们两者目的是相近的,而且只是不合不是相对,墨九也没什么好去纠结的。 云照派被打回青冥大陆后,青冥大陆局势瞬间变了,战斗的硝烟也弥漫到了这个宁静了亿万年的大陆上,靠近鬼蜮一带的地方被战火染指,原本生活在那里的生灵能跑的全部跑了,不能跑的诸如没有化形成功,修为也不够的植物恐惧地被各种法术波及,幸存得寥寥无几。 青冥大陆是云照派的主场,虽然鬼蜮与其毗邻,但天都的势力还是受到了压制,可云照派一方如何是天都的敌手,被打得节节后退,眼看天都就要登上青冥大陆,其他门派终于出手支援起来。 第一个支援的是素来以辅助扬名的花溪涧,伴随着大量的物资与精通医道的修士加入,还有一些其他虽然不会治疗,但是能够提高修士法术威力与振奋士气等修士的到来,战局终于堪堪稳住了,没有让天都人马进入青冥大陆,但还是失了沿海的地带。 然而计划不如变化快,就在这样的僵局维持了三十年,同样也是墨九第一次出关摘取紫叶玉簪然后再度闭关的时间,双方各有胜负,消耗资源不计其数时,散修联盟出现了变故! 第三十三年冬,散修联盟宣布与天都联手,就在刚宣布完没多久,云照派与花溪涧就受到了来自后方散修联盟的突袭! 位于后方的花溪涧首当其冲受到了第一波冲击,毫无防备下伤亡惨重,精英弟子死了一个重伤一个,还有一个轻伤。其余带来的弟子也死了将近三成,剩下七成中还有战力,能够行动的不足五成! 位于西南花溪涧的花锦衣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爆发的威压生生摧毁了花溪涧一片药田。花瑾辞虽然没有和花锦衣一样摧毁了一片药田,但也将一块极品仙玉变成了毫无用处的齑粉,吓得侍候在一侧的弟子肝胆欲裂,呼吸都要停止了。 原本云照派与花溪涧的力量就不足以抵挡天都,只能说勉强保持着防守,偶尔进攻,完全依靠各自的谋略取得胜负,并且负大于胜。 经过散修联盟这一击,两个门派云集在西部的力量瞬间瓦解。尽管损失巨大,但两个门派派下来的人并不是吃素的,在一瞬间的震惊之后,立即回过神来,指挥门下弟子带上伤者撤离,壁虎断尾,放弃这块战地。 哪怕天都在青冥大陆有了位置后将难对付上数倍,但他们作为门派的中坚力量,在这种里应外合,两面夹击的情况下与之对拼明显是不明智的,他们活下来,才是最大的利益! 而那失去的土地,只要他们还在,就会有抢回来的一天! 云照派与花溪涧在散修联盟与天都的包围下杀出一条血路,在失去了又一成弟子后,终于到了已经闻讯启动防护大阵,命人前来接应他们的花溪涧中。 而在这之后,像是终于看到同门安全了,一些重伤的弟子纷纷心神一松,断了生机。 花溪涧原本十成弟子,活下来的却还不足六成。 云照派实力超群,但是因为要保护战力不高的花溪涧弟子与伤者,也只剩下了七成不到,不比花溪涧好到哪去。 而天都与散修联盟却只是各自伤亡了一成左右。天都因为位于后方追击,真正陨落与重伤的弟子并不多,反而是散修联盟在后方偷袭得手后,受到了花溪涧与云照派的疯狂反扑,又位于两个门派突围的必经之路上,那一成多中,都是重伤与死亡的。(未完待续) ... 三七四 - 墨九 - 玉九 天都占领了西部之后,就不再进攻了,这让花溪涧小小松了口气,心情却更沉重了。︾樂︾文︾小︾说| 天都之所以不追击,是为了安排门下弟子在西部安根扎寨,不然他们占领了再多的地盘,也如同一捧散沙。何况想要与青冥大陆上的势力争斗,如果不抢下一块地,建立起自己的防护力量,是不可能成功的。 所以才有了花溪涧喘息修养的机会,可他们在恢复,敌人也在增强力量——以比他们还要快的速度! “西门家呢?”墨九打住了重瞳的叨叨絮絮。关于花溪涧、云照派、散修联盟和天都的情况他已经差不多了解了,但是其中一些细节重瞳却没有说到,比如西部的主人西门家去了哪里,如何任由天都和散修联盟在自己的地盘上大肆作为而不出面。 “后面正要和你说这件事,西门家不见了。”重瞳想到探子传递回来的消息上,原本是绿洲的地方变成了荒芜一物的沙漠,哪怕已经知道过了,仍还是皱紧了眉。 “战斗打响后,四方家族都不见了影子,北冥幽留下来的传音符也发不出去。” 四方家族一起不见,这是一件无法忽视的大事。四方家族和轩辕一族世代镇守汨罗四方与中央,每一方家族都牵涉那方的气运,轻易不能动弹。 当初幽都进攻北冥家,却不曾对北冥家下狠手,不仅仅是因为双方实力相差无几,更是因为不敢——北冥家受损,将引起四方失衡,山河移位,四季错乱是最轻的。 可现在四个家族一起消失不见。虽然没了四方失衡的危险,但却让未来的路变得更加凶险与不可预测了。 “轩辕家还在?”墨九冷静询问起镇守中央也是最为神秘的轩辕家。 从灵族一行中,他得知轩辕家镇守的是众神居住的虚无界。虚无界到底怎么样他不知道,但无疑,在几界中,虚无界是最高的,一种本质的高度。 “轩辕家还在。所以如今汨罗还没有彻底崩盘。” 西门、东篱、南宫、北冥与轩辕就如同天柱。支撑着汨罗,如今东南西北四根天柱齐齐消失,要是镇守中央的天柱再不见。汨罗气运就像失衡的群星,混乱起来,汨罗仙界将变成水上的浮萍,轻飘飘的。没有任何着力点。 四方家族平衡四方,调理各方气运;轩辕家族平衡大局。调理天下气运。可以说没了轩辕家,汨罗仙界将走入极端之中,失去现在的秩序——四方气运旺盛,却疏于沟通。且除去中心。离得越远的地方,气运就越乱,到时候四个方向就像四颗明珠。可明珠的光芒之外,是乌烟瘴气的昏暗。 墨九脑中灵光一闪,想到了什么。 “你知晓四方家族各自镇守一界吗?”紧紧抓住脑中的灵光,墨九双目清湛地看向重瞳,。 “小爷当然知道,这在顶级势力之间并不算什么秘密。”重瞳见墨九问他这个问题,不由有些羞恼墨九对他的低估。 “那么你说,四方家族是否有可能进入了各自的封禁之地?”墨九眼睛因为这个想法明亮非常,莹莹的浅金色竟似能发光一般 封禁之地:就像墨家分为外空间与内空间,墨家机关城在内空间,而机关城又分为外城和内城一样,封印一个界面的地方绝对只会比墨家更复杂 封禁之地便是相当于墨家外空间的存在,与现世唯一的联系便是进入时的那个通道。至于内空间,是轻易不能踏足的。 墨九的话就像一只拨开云雾的手,重瞳记起四大家族的责任,恍然:“是了!” “作为镇守四方的四方家族,自然要为稳固汨罗根基而亲自看守封印,加持封印的力量。也更进一步地镇守四方气运,防止四方偏移……”重瞳越说越快,思维也越来越顺,说到最后,重重一拍头,恨铁不成钢道:“这么简单的答案,小爷怎么到现在靠着别人提醒才想到?” “关心则乱。”墨九淡淡地说。 有时候想要找一样东西,却无论如何也找不到,一直到放弃的时候,才猛然发现那寻找的东西一直在手中或者在眼皮底下,可先前寻找的时候却愣是没有看到。 这就和重瞳的状况一样,一直想要想明白,却一直想不明白,越想要想明白,就越想不明白,显然是因为关心而钻牛角尖了。 没有了阻塞,后面理所当然地顺利起来。思绪就像打开了闸门的河水,迫不及待地在宽敞的水沟中流淌。 “毁灭源于失衡,若想要一样事物失衡,必定要从其周身下手……”重瞳谨慎地思考着,一边将自己想的说出来给身旁的墨九听。 “汨罗作为主战场,必将气运缭乱,四方不稳。为了避免亡羊补牢,四大家族率先进入封禁之地预防情况发生,留下轩辕家暂时稳定局面,不至于五个家族一起消失,导致汨罗震荡。” “在这段过渡期内,汨罗逐渐失去秩序,为接下去的战斗做铺垫。轩辕家也一点一点撤离出汨罗,进入封禁之地……好一出温水煮青蛙!”重瞳惊叹五个家族的心机,这种文火慢炖的方法,既能最大限度的保证汨罗不受到突如其来的冲击,又能保证自己与自己镇守的地方不阻碍天道进程,以免受损甚者陨落而导致失衡。 四方家族守护四方多时,他们的隐退一时间不会引起动乱,气运只会慢慢失序,加之有轩辕家在,这个速度就更慢了,只会从最边缘开始,比如极西之地、东极等等,且再混乱也有基本的秩序在。 怕是在云照派与天都在西部海岸开战的时候西门家就已经撤走了,这才有了他们所看到的一幕! 有轩辕家在,汨罗气运虽然游离不定,但也有着基本的秩序,只是辐射范围越远的地方效果越弱罢了。可这本来就是为了稳定天下。只要大致没问题,这些地方完全不在考虑之中。 等到轩辕家也一并退隐封禁之地的几十年后,才是最为混乱的时期。那时候没有了五大家族,汨罗会陷入风雨飘摇之中,届时天地间的生灵将迎来狂风暴雨,雷霆万钧! 然而这些混乱却并不会动摇根本,这也是五大家族退隐的原因——坚守汨罗‘根本’不受损伤。 就像一棵树。无论树干如何。只要根没有受伤,那么就能够存活下去,甚至因为褪去的尘垢而焕发出新的生机。长得更好。 当真好算计…… 灵族出世,大部分族人居于碧霞后山昆仑神树之上……墨九想到这些,再结合如今的五大家族退隐,忍不住揉了揉眉心。 姜终究还是老的辣。在他们不明所以的时候。那些已经活得不知道多久,为名副其实的老怪物们就已经把之后的棋路给想好并且布置好了。只等时机已到,落子无悔。 他那时一直好奇,灵族就算出世,又为何将大部分族人带出灵族。如今算是解了当初的疑惑。 “妖族如今应该已经出现战乱之象了吧。”凤栖大陆不会那么快入局,因为这代表了大陆之间的战斗。可就像重瞳看到他时说的那句话——‘你要是再闭个一百年关,看到的就是战乱之象了。’。 现在的凤栖大陆虽然不至于卷入战斗之中。但也差不多了。 “嗯,靠近青冥大陆的地方已经有骚乱了。罹祸那里隔了一条死海,暂时倒没有什么事发生。”重瞳将凤栖大陆的局势一笔带过,脑中响起了什么,对墨九道:“你应该还不知道,青丘如今已经并入妖族之内。” 墨九因为重瞳的话一阵失神,待回神,一眼看到了那双黑瞳晕红眼底的关心,微微一怔。 重瞳应该是担心他因此而受到影响吧,只是,他对于这件事,其实早已有所预料,如今只不过是听到了答案罢了……青尧的所思,他能够猜到一二。 原本不想牵扯妖族,是因为妖族内部争斗太混乱,青丘不想掺和进去。现在并入妖族,是由于当初他随天暮都主离去,激起了青尧心中的怒意,但更多还是为了青丘谋利,他只是一个引子罢了。 青丘的那几位,是不是早早就想到了这一点呢?墨九极目远眺,神情缥缈,深不可测。 由于重瞳没有通知苍玉几人,所以一直到晚上,苍玉他们才收到他已经出关的消息,一时间,众人的微笑与欢迎之词都有些意味深长,重瞳在一旁难受得紧。 好在几人只是对于重瞳的知而不报稍稍‘提点’了一下,没有让重瞳难受太久。 “墨九接下去是要去青丘吗?”苍玉用的字极妙,‘去’不是‘回’,代表青丘只是墨九的一个地点,而非什么落叶归根之地。 “不,我与青尧传信,接下去准备回碧霞。”墨九也许发现了,也许没发现苍玉的用心,对他来说除了文字游戏时,字都是相差无几的。 只要人不是争对他玩文字游戏,他也乐得不去多想。 苍玉看墨九不曾察觉,心中微微遗憾,但听到墨九话中的‘回’字,心情还是愉悦了一点。 “墨九可是与我们同回?”苍玉他们待在鸟族的时间已经很长了,纳兰子矜的尸魃也需要解决,拖不了多长时间。原本几人便准备在墨九出关后离去,墨九此次回碧霞宗,正好与他们顺路。 墨九点头。虽然天都已经放弃了追捕他,但如今天命之战人尽皆知,难保不会有人找上门来,虽然以他如今的修为那些人来了也没用,可要是其中有几个仙帝期的,墨九也没有绝对的把握可以应付。 奈何计划不如变化快,原本众人约好第三日离开,纳兰子矜因为封闭尸魃的冰棺已经开始松动,次日就坐着传送阵离开了凤栖大陆。南宫婠婠收到了族人的传信,原本南宫家隐退的时候她不曾回到家族,可现在无论如何都要回去了,四大家族准备彻底封闭通道,再不回去,南宫婠婠便要流落在外了。 队伍中就剩下了苍玉、墨九、鸠和张子衡。就在第二日,苍玉收到了牵机的传音符,然后鸠也离队了。 牵机在青丘之时便因为临时事发而与他们分开了,他们在罹祸,牵机则提前回到了碧霞宗。如今牵机万里传音,应该是为了灵族的事情,或者是东篱家。 第三日很平静,什么都没有发生。墨九三人收拾好了行李,由于提前和朱紫族长说过了,他们直接与重瞳道别后就坐上了朱雀族外的传送阵。 眼前的景象黑了不知多久,再度恢复视线时,已经身处千万里外的一座仙城的传送殿内。 下了传送阵,墨九发现传送点殿内修士极多,这与以往有极大的不同。 “这里靠近碧霞,这些人中大部分是来寻求庇护的。”苍玉轻声在墨九耳边说道:“还有一些是来寻求入门的。” “入门?”墨九同样低声问道。 “嗯,天命之战开始前,各大门派便已经不再收徒了,唯一的机会就是亲自到门派申请入门。” “……”墨九点头。 “有一个有实力的宗门的好处,往往在这种时候体现得淋漓尽致。”张子衡感慨地看着传送殿内人来人往,因为碧霞宗的原因,这座大型仙城变得挤挤攘攘,腾腾热气迎面而来,永远保持着最佳体温的修士都不免在这样的环境下热出一身汗。 一旦有什么波涛,最先受到影响的必定是那些无宗无派的散修。这些零零散散的小舟在万顷海浪面前,就像颗颗不起眼的尘埃,生死旦夕。 所以,前来碧霞拜师的人络绎不绝,他们都想在这种风雨飘摇的时刻找上一艘大船停靠。 “我们走吧。”苍玉见殿内人已经多到往他们这边挤过来了,对两人道。 两人见状,立刻答应。墨九对与人靠太近完全没有好感,张子衡虽然不像墨九那样抗拒他人的靠近,可也完全不想亲身体验一把人挤人。(未完待续) ... 三七五 - 墨九 - 玉九 三人如同一条游鱼,一溜烟出了传送殿,刚跨出门,清新的空气立即涌上来。? 作为大型仙城,碧云城在传承了碧霞宗的精致华美后,还有每个大型仙城都相似的庞大。街道与传送殿完全便像是两个世界。并非传送殿人太多,事实上街道上的行人更多,只是街道太大了,足够二十辆马车并驾齐驱。 人群走在上面,极为宽敞,完全没有拥挤的现象。要是只有一个人,还会有种两旁无所依的飘零感。 墨九他们的心神不在上面,匆匆往城门走去。 走到一半的时候,站在两边的墨九与张子衡往中间的苍玉看去,三人的视线触到一起,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仙城外是一片森林,不同于其他仙城都会将仙城周围都清理干净,碧云城是直接建立在森林中的,出门走几步路就进入了树木环绕中,同样环绕的,还有生活在森林中的妖兽。 也只有靠近几大门派的大型仙城有这个底气,不清理直接建立在妖兽群中。只是碧云城还是其中的异类,其他仙城虽然没有将方圆千百里都空出来,但由于怕麻烦,都清理出了差不多十几里的空白地带。 唯有碧云城当真什么都没清理,连个缓冲带都没有。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靠近碧霞宗的,也染上了一分不拘一格的自由。 就在墨九他们进入森林后,一群十几个修士后脚就出了城门。 一个看样子是领头的修士看了眼周围,快速锁定了方向,发号施令:“走!” 眨眼间,城门口就空出了一片地方。十几个修士消失在了原地,看他们消失的方向,正是墨九三人所走的方向! 森林的外围只有一些低阶妖兽,如果对于一些小型城市或者连城市也算不上的镇子、集市来说,这些妖兽是令人不得不防备的危险的话,对于大型仙城而言,这些妖兽只是一些杂兵。与食草的兔子没多大的差别。 大型仙城内的修士修为都不会弱到哪里。毕竟仙气浓郁,资质再差,也是能够化神的。修为弱的。比如受了伤,修为下降,无法痊愈或者实在资质太差的,都会自觉地到中小型的仙城去。要是是本城的居民。还能够因此得到一笔安家费,当然。从此以后就不属于仙城了。 仙城虽好,但这样的大型仙城中修为越低,生存便越艰难,如果不是为了后辈子孙着想。想要为后辈子孙们求一个良好的修炼环境,大部分修为不高的人已经离开了这里。 一利一弊,亘古不变的规则。非人力所能违抗,亦非神力所能曲改。 十几个修士在追了一盏茶后。停了下来,望着身边郁郁葱葱的景色,再三环顾没有发现墨九等人的踪迹后,其中一名修士不禁低骂一声:“那三个人哪去了!” 他们十几个人平日里除了和正常修士一样击杀妖兽、采集灵药矿石之外,还依靠着猎杀修士来赚取修炼物资——后者往往占了他们收入的大半。 许多修士都遭到了他们的围杀,无一逃脱,这都得力于他们独有的追踪法门,可以凭借着猎物的留下来的‘存在’进行追踪。只要猎物不死,时间也没过,那么‘存在’就会一直为他们引路,帮助他们找到目标。 那三个人正是他们此次精挑细选的猎物,其中修为最高的虽然已经到达了仙帝期,但是他们在人数上占有绝对的优势,并且有大半是大罗金仙期的,还有三个是大罗金仙期大圆满,可以对付那个仙帝期的。 只要拖住了仙帝期,然后快速解决那两个修为低的,在围殴之下,最后一个人陨落只是时间问题。 他们将一切都想好了,可就在即将出手的时候,他们失去了猎物的身影。这一个意外打乱了他们所有的计划,也迫使他们流畅的脚步停了下来。 不甘心地转了一圈,他们终于可以确定他们确实把人给跟丢了。他们想不出自己是哪里漏出了马脚,让敌人发现并躲开了他们的追踪。 但跟丢了就是跟丢了,他们放弃了这次追猎,准备回城寻觅新的猎物。 而就在他们往回走的时刻,领头的修士猛的一震,一股凉意自尾椎传遍全身,如锋如芒的危险从四面八方传来,就像身边埋伏着无数的利剑,而这些剑毫无疑虑地剑尖对准他们! “危险!” 领头修士挥出一道黑影,打落了突然出现,没有一丝停顿射向他们的冰锥。 黑影在空中飞了一圈,回到领头修士的手中,使得人看到了它的原形——黝黑无光,呈蛇骨状,边缘闪烁着锋锐的寒芒,如同一条隐藏在黑暗中吞吐信子的毒蛇,看似轻巧的外表下,是能够夺人性命的毒辣。 边上十几个修士听到领头修士话的第一时间就往他身边靠拢,并且让法宝进行保护,都没有受伤,可心中的余悸却并没有因为这样而减少。 地上的冰锥食指粗细,尖端在阳光下闪耀着晶亮的冷光,刺痛了几个正低头观看的人的眼睛。眼睛仿佛无法承受那样的冰冷,这些人纷纷错开了视线,掩饰住方才那瞬间的心颤。 “中计了!”领头修士没有发现自己下属的那转瞬即逝,被藏匿的极好的害怕,恨恨咬着牙,望着宁静依旧,刚才的攻击好像只是错觉一样的环境,用上了扩音术,大声喊道:“不知何方道友在此设下伏击,不妨现身谈上一谈,兴许这其中有什么误会!” 他的声音扩散到四面八方,却没有惊起一点动静,不由得,他开始暗恨自己怎么挑了一个这么偏僻的地方,当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连只鸟都没有。更不用说被其他修士听到了! 原本为猎物设下的墓地,如今却反困住了他们,令他们感到讽刺与羞恼之余,还有一种对于未知与死亡恐惧。 许久,没有声音传来,周围安静得就像被世界遗忘了一样,十几个修士度日如年。心中煎熬已经乱成了一锅热油。就在他们忍受不住,要动手的时候,身边的场景瞬息快速旋转起来! 墨九站在局外。摊开的左手上方半米的位置,一块玉版飞快地在原地转着圈,形成一个玉白的球体。无数光线从圆球上‘飞’出,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度。然后没入了树木下方地面上的阵法中。 花纹缭乱,复杂非常的阵法将一路追踪墨九的十几人包围。丝丝缕缕银色的光线游弋在阵法边缘的上方,形同一个无形的光屏。 “周天星辰大阵?”张子衡看了一眼,就知道墨九使用的阵法是什么了,一时间。他来了兴趣,仔细观看起墨九与正常周天星辰大阵不一样的阵法。 正常的周天星辰大阵会出现星辰或者星海、星空,或者星辉、星芒、星光都可以。而墨九的周天星辰大阵已经脱离了原有的模板,完全是随着主人的心意在变化自身的形态。变得更加得心应手,适合使用。 “是周天星辰大阵没错,但这里面似乎还有什么别的东西……”张子衡看了一会儿,发现虽然阵法总体的纹路是周天星辰大阵,对应周天三百六十七颗星辰,但一些原本没有花纹的地方却出了许多花纹,并且阵法原本的花纹也变了,一种玄之又玄的气息在周天星辉中翻涌着,一眼就能明白此阵不凡,威力非同小可。 张子衡感应着那股气息,苦苦思索了良久,终于从脑中翻出了一个旧的泛黄的名字,眼睛蓦地亮了起来,就像两盏灯泡一样:“混元大阵!” 混元大阵差不多已经接近失传,留下来的都是残缺不全的边边角角,经过了后人几次修改完善才再次投入使用,但威力却再也比不上从前了,这使得这个原本威名赫赫的阵法逐渐被放弃在一角,无人触摸。 张子衡当初也是无聊所致加上机缘巧合,在翻阅各种失传、破损的上古阵法中才找到了混元大阵。 混元者,记事于混沌之前,元气之始也。与乾元大阵相似的,混元大阵能够将万物变作原始。但两者不同的是乾元大阵注重‘灭杀’,而混元大阵注重‘湮灭’。 乾元大阵依靠自身的攻击使敌人陷入虚弱之中,再借助地水风火将之灭杀,变作天地本源之一。 而混元则有些类似于时光倒流,敌人在阵法内会不停地缩小,拥有的记忆也会不断消失,最后变作一缕元气被阵法吸收。 死在乾元大阵的人虽然魂飞魄散,但还是有曾经的‘存在’留下的,混元大阵却不然。在死去的过程中,过去就已经随之化为了烟灰,这个世界再也找不到有关于那人除了记忆之外的其他任何‘存在’。 这么看的话,乾元大阵完全比不上混元大阵,但乾元大阵的威力体现于‘领域’上—— 凡阵法之内的生灵,必受制于阵法的主人,自身实力十不存一,任人鱼肉宰割。除非有绝对的实力能够摆脱阵法,才能逃过这种压制,不然两者实力差距越大,就会被压制的越惨。 混元大阵则是演化之能——和乾元大阵不同的演化。混元大阵直追世界根本,能够从根源灭绝敌人,也能够让阵法中的生灵体验一下‘长河’的感觉,更可以和乾元大阵一样,让阵法内的敌人与一整个世界为敌。 墨九依靠周天星辰,加固了混元大阵的‘时空之力’,然后慢慢催动玉版上的‘阴阳五行大阵’,使得原本就变化无边的阵法越来越玄妙,多出了不可计数的变数,使得整个阵法灵动非常。 墨九不急于杀死阵法中的人,难得天时地利人和,他正抓紧时间试验阵法的威力。 他要试验的,是最简单的加速、后退以及相逆。 加速状态下,十几个修士惊恐地发现自己正在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老去,原本丰润有弹性的肌肤变得干瘪又布满皱纹,褐色的斑块在上面,令上一秒还正值壮年的人惊骇欲绝! 一头黑色的长发又枯又白,就像杂草一样,似乎总是带着不干净的灰色;精明有神的眼睛浑浊极了,里面的惊恐与痛苦掩住了原本的锐利。这样的神态配上慌张与因为不可置信,再三检查自身,并且越来越粗暴的动作,看上去就像一个已经疯了的人。 “这是怎么回事……!”那些修士想要怒吼,想要发泄心中的恐慌与暴躁,想要摆脱亲眼看着自己老去的那种绝望,可等到他们一张口,等来的却不是澎湃的怒涛,而是心中流到半路就戛然而止,继而是自四肢百骸内流窜出的虚弱,就像残风中一棵微微颤抖的枯树,随时都有可能倒下。 从喉咙发出的干裂嘶哑的声音让他们都失了魂——如此苍老,如此无力,连说话、怒斥的力气都没有,仿佛一根巍巍老矣的棉线,无法承受任何力量的拉扯。 他们从不知道‘老去’是一个如此可怕的词语,特别是在转瞬间看到自己从一个年富力强的壮年变成垂暮老矣,行将就木的老翁,他们心中的慌乱与一种无法言说的痛已经将他们淹没。 “今日我等认栽,但在临死前,还请让我等死个明白!让我等知道到底是何方神圣在此,竟使我们兄弟十几人看走了眼!”领头修士顶着一副鹤发鸡皮的样子,浊黄的眼睛死死盯着空中,瘦弱身体随着这些话爆发出一股惊人的气势,如山岳巍峨,似阔海浩瀚!仿佛随时都会断气的声音与慢吞吞,一个字要拖上好几秒才能说完的话都因此有了质的变化,令人忽略这些瑕疵,只注视那与枯瘦身体不符的勇猛之气。 到底是修炼到了大罗金仙期的修士,心境非寻常修士所能匹比,在最初毫无心理准备地慌乱之后,迅速就平定下了情绪,冷静下来。(未完待续) ... 三七六 - 墨九 - 玉九 在领头修士说完这些话之后,十几个修士齐齐用那双已经昏花的眼睛质问地望向空中,他们已经从方才的变化中肯定自己是陷入了阵法之中。(全文字) 终究是大意了!终年打雁,却被大雁啄了眼。他们能够追踪猎杀对方,对方又为何不能反设下陷阱捕杀他们?!是过于顺利的经历使得他们放松了最初的警惕,没有再第一时间察觉到这个地方的不对劲,还直直走入了敌人的陷阱中。 就像他们曾经看着一无所知的猎物心中嘲笑蔑视一般,如今自己成了敌人网中的猎物,对方又是不是和当初的他们一样冰冷不屑地看着他们?高高在上的俯视,就像凭空比其他生灵高了一截一般。 想到这里,他们极力忽视心中升起的那抹不适,努力遗忘自己此刻的形态,他们担心一旦他们支撑起来的心境有了漏洞,竭力保持平衡的局面就会溃不成军! “他们看那里做什么?”研究完了阵法,张子衡分神瞅了眼下方的十几人,有些好笑地看到那些人傻乎乎地背对着他们,全神贯注地望着天空,好像哪里有什么值得他们这么注意的东西一样。 墨九的眼睛随着张子衡的话淡淡地扫了一眼下方的人群,然后不管关注,用心操控起阵法,张子衡站着说话不腰疼的话自然也被他摒弃在脑外。 苍玉在一旁警戒,防止有人闯入这片区域,对于张子衡的话,他只是微微一笑,什么也没有说。 不是每个人都有自说自话,自娱自乐的本事的。张子衡在两人谁也没接话的情况下。也没劲地收了口,看起墨九穿花绕蝶般繁复又华丽的手势,看着那一个个指影变成一朵朵花,手指就像蝴蝶一样从中穿过,配上白皙修长、晶莹如玉的样子,一种惊艳的美悄然而生。 这一下,张子衡看了进去。倒也不再觉得无聊。忘记了时间的存在,进入墨九织成的那一片绚烂之中。 “倒流。”墨九发现了那些突然变得有些不一样的人,冷淡如常地在心中吩咐玉版转变阵法的运转。第一时间,大量银线散发着莹莹白光从玉版中喷出,钻入阵法中。 阵法也有许多银线飞入玉版内,纹路也在原有的基础上有了些微的变化。许多地方的字符开始移动起来,构成了一幅全新的阵图。吸引了张子衡的注意力。 那十几个修士没有等来回音,反而是周围的景象又一次旋转起来! “玄阴蚀日!”领头修士察觉到了危险,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发动黑链,将丹田内因为身体衰老而变得稀薄的仙元全部灌入链子中。往逆转的景物攻去,想要以蛮力打碎眼前这个诡秘莫测,竟能使人一息间衰老腐朽的阵法! 黑色铁链在空中变成漫天黑影。将一方空间罩的如同寂夜一般,正应了‘玄阴蚀日’中的‘蚀日’二字。 至于‘玄阴’。墨九很快就见到了——那是一条黑色的长蛇,在眼睛上方的头顶长着两个肉冠,此外浑身光滑无比,鳞片便如一面面小镜子一样光可鉴人,却没有一丝光芒,只有在视线投过去的时候,才能看到里面自己的影像。 与玄武身上那条极为近似的黑蛇,只是玄武少了头顶那两个肉冠,并且比起眼前这条黑蛇,给人的感觉更加舒服,不像这条黑蛇一样总有种‘污秽’的感觉。 黑蛇吞吐着紫黑色的蛇信,半透明的身影猛烈撞击旋转的景物,却扑了一个空,如同没入了绿色的沼泽一样不见了身影。 “力拔山河!”“双龙戏珠!”……十几个的攻击先后落在黑蛇的后方被‘绿沼’吞没,旋转的风景就像变成了一只噬人的妖兽,攻击到了上面就被立即吞没,连一个泡都没有冒出。 就在十几人一筹莫展的时候,他们突然发现身体的皮肤与肌肉如同先前衰老时的场景一样飞快地变得年轻紧致、饱满健康起来,在呆愣了一下后,一种欣喜若狂的感受直钻脑海! 握了一下拳,满意体内充盈的力量,那种任何强大存在都能够一击摧毁的感觉,只要品尝过就再也无法放下,就像**蚀骨的毒! “哈哈哈哈哈!”察觉各种法术毫无阻碍信手拈来,他们忍不住笑出声来。他们认为控制阵法的那些人顶不住,所以阵法内的一切都回归了原貌。也是,这么强大的阵法,对付蝼蚁尚且好说,但对付他们这群大罗金仙的修士,又能支撑多久?那庞大的消耗哪怕是仙帝期也支撑不了! 但他们忘了,阵法就算损毁了,造成的伤害又如何能够恢复?也许他们因为刚才的景象而把墨九的阵法当成了‘幻阵’,而先前衰老的样子只是幻阵给予他们的幻觉与幻象,想要麻痹他们的知觉,认为他们已经老了,并且即将死亡。 不等他们笑完,他们先是发现自己的声音似乎越来越年轻,体内生机也增加了许多,但是力量却明显减少了!就像一个破了洞的水缸,水不停地从洞里往外流,力量就是那流水,从他们的体内不停流逝。 他们看到同伴年轻了好几岁的容貌震惊不已,尤其这个年龄还在不断的减少!他们终于明白不是敌人顶不住了,而是敌人变换了招式,阵法的威力也是切切实实的,而不是什么只能骗骗人的幻阵! 在短暂的失神后,他们回过神来,第一时间运起体内的仙元,与那股促使他们时光倒流的力量抗衡起来! 墨九接收到玉版传来的阻力,明白‘加速’比‘后退’也就是‘倒流’更顺利,这与‘顺水而下’和‘逆水而行’一样,前者无疑省时省力、轻而易举,后者则阻力重重,还有各种困难需要克服。 墨九还是第一次使用这个阵法来对付敌人。一时有些生疏,加上‘逆水’理论以及被对付的人也不是吃素的,在敌人全力抵御之下,被拉成了平衡之势,一时间墨九也奈何不了那十几个人。 领头修士敏锐地感应到如芒刺背的感觉已经不见,只留下微弱的危险气息,知道这是敌人已经与他们差不多了。乃攻击的大好时机! “敌人有松动了!大家听我指令。我喊一二三,一起攻击前面那个点,把这个该死的阵法给打碎!” 他们此时看上去最年长的是二十五六的样貌。最年幼的只有十六七岁,全然变成了一个少年,没有了成年时的结实。再这样下去,等待他们的将是不断幼化成婴儿甚至还未成型时。更甚者,他们将倒退回不曾存在的时候! 所有人都清楚地知道这一点。比起衰老时的惊恐,他们此时紧张得已经无法呼吸,额头不停有汗水冒出,强迫自己保持镇定。看似不慌不乱实则内部已经颤抖得抽搐地释放法术。体内仙元疯狂流转,在体表筑起一层又一层防御,却收效甚微。只能暂缓时间,而无法彻底隔绝那股让他们变小的力量。 在领头修士说话的刹那。他们仿佛看到了生存的希望,不顾经脉可能被拉伤的危险,丹田内的仙元倾巢而出,化作最犀利的攻击朝领头修士指定的方向打去! 墨九眸光一闪,似乎是笑了,似乎是在嘲讽下方人群的不自量力,但眼底却有着无法忽视的严肃。 毕竟是十几个大罗金仙最强的攻击,哪怕是作为进入仙帝期后的第一战,他不能轻视,何况他从来不会轻视任何一个生灵,哪怕对方只是蝼蚁,可要是不管不顾地以燃尽神魂为代价,同样能让他受到伤害。 雄浑的仙元如同喷发的熔岩,灌入玉版内,玉版转得只能看见一个玉白的球,团团金线、银线自球中延伸出来,就像一条条细蛇游入地上的阵法内。 金银交织,好似共舞又如同争锋相对,阵法光芒大亮! “相逆!”墨九微微抬脸,浅金色的眼瞳中一道璀璨的光华闪过,深处是这道如同陨星般耀眼光芒的本体——一个复杂至极致,显得异常简练大气的阵法,那些繁复的花纹都变成了虚质影像,重重叠叠地立于空中,留下最重要也最基本的线条在地面上华光闪烁,不停有仙元从上面经过,使得浮云空中的那些花纹与字体越加凝实。 阵法内的时间瞬息间停止了,那十几个修士保持着施放攻击还没来得急收回的姿势,五光十色的法术顿在了半空中,整个画面就像留影石投放出来被控制暂停的影像一样,说不出的冰冷,真实中带着一份捉摸不定的虚幻。 蓦然,十几人的身体包括那团色彩斑斓的攻击如同镜花水月般支离破碎,变成一片片晶莹透亮的镜片,蝴蝶般翩翩落下,在半途散成无数萤光融入阵法中。 从未来、现在、过去三个点下手,彻底抹去那些人在这个世界上的存在,比起从根源进行灭杀的混元大阵威力犹有胜之! 玉版渐渐停止了转圈,玉白的球也随之消失,露出了真容。 在吞噬了十几个修士变成的萤光后,玉版上一缕光芒迅速在玉面上掠过,如同掠水而起的白鹭,留下圈圈涟漪,浑身散发出一种餮足的气息。 同为天地神物,与天玉有着隐隐联系的苍玉不由有些侧目,用余光看了墨九手上的玉版数次。 一般来说,天地神物化形后,本体会变成法宝,然后法宝会延伸出新的灵智,但是根本上,本体依旧是属于他们的,法宝只是相当于他们本体的一部分,不能代表全部。 或者该说,他们是本体,法宝也是本体。他们的本体是本体,而法宝的本体是原本他们化形后留下的本体形成的。他们**并不是本体变的,不然他们便是妖族而不是灵族了。 灵族即:汲取天地灵气凝聚意识与本体,并渡劫成功,神魂依凭天地灵气化成人形。 灵族在化形之后,已经形成了另一个个体,如果受到重伤,全身力量将会回缩,变回本体——凝聚成本体。本体是最容易沟通天地的形态,也是最初的形态,能够加快伤势的复原速度, 灵族法宝与修士间的关系极为密切,出自同根,神魂上亦有牵扯,从法宝就能看出主人的性格,法宝性格也会偏向主人,不会出现主人性喜静而法宝异常聒噪的情况。 不然不说心有灵犀,并肩作战,能做到互不嫌弃,相安无事便是最好的情况了,当然,反目成仇是不太可能的。 所以看到墨九法宝这明显有些……的性格,苍玉不免有些多想。都说物似其主,以法宝和主人的联系来说,是不是代表墨九也是如此性格呢?苍玉想到此,心中笑意使得嘴角不禁微微上扬,让一旁正好看到苍玉这个表情的张子衡不知为何感到一阵恶寒。 有些好笑地不再打量墨九的法宝,苍玉好奇对于有这样一个有些跳脱的法宝,墨九平日里是什么样的心情。 “这三人身家倒是丰厚,怕是有不少修士栽在他们手里。”张子衡跳下树,捡起掉落在地上的十几个储物戒指、腰带,其中还有几个钱袋样的储物袋,习惯性地查看了一下,然后全部丢给墨九。 他们作为精英弟子,享受的资源是一般修士难以想象的,哪怕是门派修士也要心惊,因此最低级的储物工具——储物袋,他们已经有不知多长时间没有见过了。 他们的敌人很少会有这种散修,敢找上他们的修士大多修炼环境都不会太差,或者便是其他与他们相当的宗门弟子,储物空间最差也是储物腰带一类。 “有这些资源,怎么就不给自己换个好点的储物法宝。”张子衡看着墨九将东西倒出来,再一一分门别类地放好,在感叹墨九贤惠娴熟之余,也对那十几个修士身上带着好几个储物法宝感到麻烦。(未完待续) ... 三七七 - 墨九 - 玉九 “储物法宝虽然是最普通的法宝,人手皆有,但是其中品质上乘的却价格不菲,一些中型门派的精英弟子也未必能有一个。&这十几人是散修,自然不会那么奢侈。”苍玉点了点被墨九弃之一旁的五个储物戒指:“如此数量已经绰绰有余,要是换成修炼资源,实属不少,可见在此之前这十几人没少以此谋财。” 墨九听着苍玉与张子衡闲聊,手上动作一点不慢地把有用的东西放到储物空间内,用不到的则重新放回收上来的一枚储物戒指中,再把一堆储物法宝都丢进储物空间内,然后拿着一枚唯一没有收好的玉简,递给苍玉两人。 “这是?”苍玉接过墨九递过来的玉简,神识往里面粗粗一探,内容知晓了*分。 “原先用来追踪我们时使用的法术。”墨九声音冷清。原本他们并不想与这十几人纠缠,在发现他们无论如何也甩不掉对方后,才决意战斗,也全当给墨九练手了。 他们知晓对方定有什么其他修士没有的追踪之法,在斩杀这十几人后,墨九的心思有一半在这个法术上,想知道对方是怎么找到他们的。 不出所料,墨九在领头修士的储物戒指中发现了这一块看上去有些年头的玉简,玉简边缘已经有些沁黄。 “上面记载的秘法比起其他追踪之法而言甚为独特,精妙之处堪称一绝,为常人难以料想。不知何般人物才能创造出这个秘法,若是可能,真想一睹其风采,交谈几句。想来必会受益匪浅。” 苍玉的话勾起张子衡的兴趣,“让我看看,什么样的秘法能得到苍玉你这样的夸赞。” 苍玉把玉简转交给张子衡,笑说:“子衡不会失望的。” 他说话的时间,张子衡已经一头扎进了玉简中,顾不上听他的话。 张子衡阅览的速度很快,墨九他们没怎么等他就看完了。张子衡从玉简中退出后。神情间非但没有苍玉的半分笑意与敬仰。反而冷凝非常,俨然出事的样子。 把玉简还给墨九,张子衡想到里面的内容。严肃道:“里面所刻秘法妙不可言,用到极致之处,可追溯上下五千年大小事件,查人三生七世。可说逆天!” “然凡事得到必有代价,若是使用。必将引发后世纠缠,万事上身。人之命运隶属天道之机,贸然插手定会引得天道出手,甚至长河反噬。还需三思而后行!” 墨九没有看过玉简,不知道里面到底是什么内容,先前看苍玉的表情。只以为这是一个趣味横生的秘法,创造之人心思巧妙。能想世人思想无法触及之处。 现在再听到张子衡的话,知道这个秘法决不是他想象中那么简单。从张子衡话中透露的信息,墨九心中已是一惊—— 追溯上下五千年大小事件,已经等同于‘通天’!没有下五千年,只是上五千年就足够墨九做出一些改天换地的事情,放到有心人身上,改换天地大势也是有可能的! 查人三生七世更是等同于违逆长河,并且会引发不可预知的后果—— 如果能通晓天道一二,命运三分,那么就能够得知所谓‘命运’是没有‘既定’的,‘命运’以及‘天命’都只是最有可能出现或者最无法避免的一种可能,而不是一定会这么上演。 查人三生七世,规避‘命运’里面出现的情况是小,然而要是反而让那人在‘命运’的道路上渐行渐远又该如何?自古知命者大多都将自己推入了‘命运’的‘既定’之中,想要挣脱,却反而使自己陷入了自己所看到的‘结局’。 这等同于熄灭了那个生灵在世间的一线生机。若是那个生灵为生命中重要之人,那种感受可想而知。何况天道明察秋毫,这样的作为迟早会有果报。 不只是因为将那个生灵推入‘绝地’之中,更是因为长河不容任何亵渎!命运之庄重,不允许一丝一毫儿戏! 自身所认为的‘善意之举’,放在命运身上,却是一种等同于亵玩的蔑视,是对于那个生灵的不尊重,是对于生命的轻视,更是对长河与天道的无知。 以避免悲剧为由,肆意插手他人命运,不是将他人当做自身玩偶又是什么?所谓悲剧,对对方而言当真是悲剧吗?真正的悲剧,是就这样被人任意曲改自身的命运轨迹,命运的道路无法因为自己的选择而前进…… 万物生灵,所能改变的只有自己,改变他人也是因为自己的改变,从而影响了长河的流向,牵动了整个天地的变化。如果真的想要改变他人的命运,那么要做的,便是改变自己的命运,让自己的命运去影响那人的命运。 而不是粗暴地将人列如‘拯救’的名单,自以为是而又无知地在对方的选择上指指点点,修修改改……何况,真的能够修改吗?修改的结局一定比原本的更好吗? 一线生机,是用来争取而非更改的,更改永远只会使得那一线希望越离越远。 命运是一根流畅的线,一笔而成,能做的,只有‘引导’,只有‘影响’,如同作画一样,用自己的风格与灵感去触动他人,用自己的一举一动去影响他人,而非拿起他人未完成的画去涂涂改改。 可以有建议,却不容有命令,这,便是他人的命运——由自身走出来的道路,而不是掌心的游戏。 墨九郑重地把玉简从张子衡手中接过,他知道,他接过的是什么,是无声的承诺,是无形的责任,也是看不到却源自初心的枷锁。他没有反抗地任由锁链将他缠绕,在他的身上,还有形形色色这样的链子,有长有短,有粗有细。但它们都是一样的崭新,纤尘不染,光华隐隐。 这是他对自身设下的种种束缚,是他在这条道路上行走近乎万年的‘底线’与‘依靠’。 近乎万年的时光,他没有让这些锁链有丝毫损伤,时时拂拭,明心鉴道。 这样的锁链。是一种无言的拘束。但谁说不是这条通天之路的‘依靠’呢?在悬崖独木时,立于周身两侧;在后无退路,前无进程时。延伸脚下;在坠落疲惫时,将人捆缚。 张子衡见墨九认真庄重的表情,知道自己是不用为对方担心了,面前这人心中已经清楚。比他们还要清楚。 “我发现,跟着墨九。总有许多好东西。”解决了担忧,张子衡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半玩笑半认真道。 墨九一愣,发现真实情况似乎与张子衡说的没有什么出入。一时间,他开始思考起应该怎么样回复对方。 苍玉见墨九忽然变得面无表情,知道对方这是沉入了自己的思绪内。至于原因,大概应该是为了回复张子衡……想到这里。便上前替其解围,半真半假地微笑问起张子衡:“子衡这是在说与我一起时,没有那些宝物吗?” “……”张子衡看着苍玉温暖如春的微笑,忽然有些恨自己嘴贱,提什么不好,提这种话题,在这两人面前不是找抽是什么?两人一人天道厚爱,一人天地垂青,一样的风华卓绝,一样的福深似海,那些天地宝物源源不断地送上门来。他只说了墨九,而忽略了一旁的苍玉,明晃晃是将自己的辫子塞到对方手里让对方拉扯。 苍玉自然不会因为这种事情与他生气,但是像这样的问题是少不了的。张子衡不禁为自己的人生哀悼——走了一个攻于算计的纳兰子矜,又来了一个腹黑暗藏的苍玉,这两人都是相似的温文优雅、如琢如玉,相似的表里不一,将人给骗到天涯海角了! 他的命怎么就如此之苦呢?身为精英弟子却被门派大比十大弟子给欺压得没有一点反抗的余地,出了自己的屋子,面对的就是对方的脸,大家十几个人相互间熟悉得让人找不到倒苦水的地方,一把泪已经在心里累积成汪洋大海,心为之宽广,情为之淡薄……谁能告诉他,有几个人是这样被迫变得心宽心清的?! “呵呵……”张子衡干笑道:“苍玉误会了,我并没有这个意思。”快点把这个话题结束吧!张子衡感觉心很累,想要休息。 “也是,与我在一起,子衡你们总是得不到什么东西,心有怨言是正常的。”然而苍玉却不按照剧本走,完全无视了张子衡的话,一脸歉意。 摔……!张子衡嘴角抽了抽,有种自己在飞行的时候被人给撞了的感觉。他很想告诉对方:“我没有一点怨言,真的!”何况什么叫和你在一起得不到什么东西,说的好像和墨九在一起就能得到东西了一样!(#‵′) 你们两个一个天玉,一个混沌神玉,和你们在一起虽然机缘多多,但又有什么宝物是能避开你们进到他们口袋里的?完全是自动收取周身方圆万里内的各种自身可用、不可用宝物好吗!尤其是两人在一起时,完全不给其他人活路啊!张子衡承认,他暴躁了。 等墨九想好要怎么回答了,他忽然发现,不知是同伴进度太快,还是他回神太慢,话题已经转到了十万八千里外了,他苦苦想到的回答也打了水漂……沉默了半晌,墨九放弃了加入聊天的计划,对两个聊得愉快的人道:“启程吧。” 张子衡不知道墨九对于他和苍玉之间气氛的直观,听到墨九恍如天籁般的声音,觉得自己就像九幽之下的恶鬼,得到了神明的接引、净化——以上是开玩笑的。 但是感动与感激是真的——前提是,张子衡对于墨九的‘认为’一无所知。 不然,什么神明,什么净化,什么感动感激的!全部统统去喂愉快! 碎光斑影中,三人检查了一遍现场,确定没有什么踪迹遗留后转身没入了重重浓阴内。 风吹而过,灌木微微摇晃,不知从哪棵树上飘落的花落在了黑褐色的湿润泥土上,恰逢一束阳光自树木缝隙间投下,不偏不倚落在上面。危机四伏的森林刹那寂静下来,柔和如墨九记忆中的童话。 水月镜花般脆弱,海市蜃楼般唯美,还有……似星空恒久天长。 碧云城离碧霞宗差不多有个千余里的路程,嗯,天空中的直线距离。 碧霞宗还有一个小型仙城,就在碧霞宗山门下,但小型仙城并不提供传送阵,只是那份繁华却并没有因此而有所衰减,比起那些中大型的仙城毫不落下风。 仙城内,执法弟子穿着碧霞宗的服饰,街道上到处可以看到碧霞宗的弟子与闻名而来的修士,商户就像一头闻到了血腥味的海鲨,争先恐后地在方式内开门营业,占下一份蛋糕,也吸引了不少人流汇聚此处。 这是一个属于碧霞宗的城市。 小小的一个仙城,却聚集了差不多百万人,这是一些中型仙城都没有的热闹盛况。但是对于墨九而言,这份热闹却并不惹人开心。 “绮云城又热闹了。”望着车水马龙,妖兽横行的城市,苍玉像是赞叹般说道。 “……”墨九冷漠地站在一边,不作任何感想。 “还好我的任务在阵殿而不是执法堂那里。”张子衡心有余悸地看着一群执法堂弟子刚把两个打起来的修士抓起来,腰间用来联系的腰牌又闪烁起来,然后马不停蹄地往另一个方向赶去。 “……”墨九可疑的顿了顿,想到自己在藏书楼的任务……默默将记忆扔到识海里,墨九冷静地忽略了张子衡的话。 苍玉也想到了自己在藏书楼的任务,但是比起墨九,他显然从容得多——他虽然有时不在藏书楼,但大部分时间还是坚守岗位的,从不和墨九那样意外连连导致疏于职守。 没来由的,苍玉对着记忆里墨九的经历,有些怀疑墨九真的受天地垂青吗?所谓天玉为天地钟爱莫不是一个玩笑?(未完待续) ... 三七八 - 墨九 - 玉九 但这只是一个转瞬即逝的想法,快的连主人自己都没捕捉,也没怎么在意,任其闪过。 “我们走吧。”苍玉笑意融融地只当没看见墨九因为他的话,小小一皱眉的动作,走入了人流中,化作其中一员,成为热闹一景。 叹了口气,墨九疏离地跟在张子衡与苍玉后方,慢慢走着,随着脚步,心中泛起一种说不清的情愫,仿佛是飞在归巢路上的倦鸟。 他走在人群中,但他身边的人都不自觉地与他保持了一个指节的距离,不触碰到他。这份距离若不仔细看,无法看出来,他的身边依旧热闹,让他看上去也热闹非常,无限淡化了那张美如天日,容和地月脸上的淡漠,仿佛盛开在雪山上的红莲,矗立于苍穹之巅的巍峨神殿后绮丽光霞,无言的骄傲,无言的绚烂,无言的和谐。 可只要仔细看了,画面瞬间褪色,只留下那抹华服重叠的身影——雪山红莲、神殿霞光,融于世间万物,也卓然于世。 一片雪白中,只有那抹如火如荼的红,开到了极致,艷到了极致,宁静而**;无垠苍穹映衬得神殿的身影无限拉长,渺小,却不容忽视,如同屹立在高山之上。云彩霞光妆点在顶端,梦幻般的华美,无声的恒古,时光在色彩交辉中优美凋谢,无处不美。 “斋主?” 下属疑惑的呼唤声唤回了雪君蓝的心神,看到对方眼中的疑惑,雪君蓝没有为其解惑,不咸不淡吩咐:“接着说。” 那人闻言,当即敛眉低首。不敢有他想,如如实实地说:“云照派那边已经对我们升起了警惕,在以云天城、云浩城、云舒城等为首的数个仙城内,生意受到了些许影响,只是对方没有做得太明显,因而影响也极小,如果不是对比以往几百年和其他几个仙城。根本看不出来。” “斋主。此时影响尚小,我们要行动吗?”闫文林小心翼翼地去看雪君蓝的表情,言辞谨慎。极力想要做到淡然,但还是从眼中泄露出了内心的紧张。 “嗤……”雪君蓝漫不经心地看了他一眼,优雅斯文的面上浮起似嘲似讽的表情,“你跟了我也有千年了……” 闫文林心中‘咯噔’一下。背上、额上不断渗出细汗,分明是微凉的温度。他却觉得热得几乎窒息。 雪君蓝发现了这一点,细长的眼中闪过一道晦暗的冷光,旋即恢复了常态——似笑非笑,仿佛一切尽在掌心中。优雅闲适地就像贵族文人,舞文弄墨,悠然自在。 “为商者。不能放过任何一丝利益波动,看来你是已经忘了。”雪君蓝语气淡淡。像是失望却从没有期待过,失望无从而起;像是人与人之间寻常的谈话,却没有半分亲近与温和,带着说不出的冰冷。 “需知,任何一点波动的背后,都是千涛万壑……”雪君蓝脸上挂起浅笑,对着闫文林善意般说道,眼睛不经意般追随着一人远去的背影,在那人与周围人群之间几不可觉的缝隙上略一停留,目光染上一分意味不明。 温柔的笑意说不出的妖魅,像午夜幽美的灯火,深深印刻进闫文林眼中,身体内的血液似乎‘唰’地冷却下来,只留下一股冷气在经脉乱窜。 墨九走到一半,察觉到了什么,蓦然回头。视线内人头攒动,广袖如流水,行走间似优美的波浪,一些人因为他突然回头的动作而被惊艳在了原地,呆呆望着墨九,脸上是如处梦中的迷蒙。 一切都很正常,仿佛他刚才那种被人窥视的感觉只是一个错觉。 “怎么了?”这时走在前方的两人感应到墨九停了下来往回看,询问墨九有什么事情。 “不。”没有找到结果,没必要说出来多一份思虑,墨九收回视线,快了两步,走到苍玉与张子衡身后,保持先前的队伍。 悠悠碧云来,青山栖霞中。 仙气形成的浓雾如云般堆积在阶梯上,走在上面,如行云端。站在山下,渺渺铃音自山顶飘来,涤净心灵。 墨九他们沿梯而上,半个身子淹没在仙云中,如处仙境般,仿佛整个天空都在他们脚下。与他们迎面走来的弟子三两成堆,还有一半是孤身一人,皆气宇轩昂,面目清正,风度翩翩。 原本是没有那么多弟子上下山的,只是自从百年前碧霞宗封山后,好不容易封山令松动,允许弟子在碧霞宗附近活动,一些低阶弟子忙出关下山到绮云城内置办修炼所需的丹药,也透上一口气。 中阶和高阶修士虽然不觉苦闷,但不知道什么时候碧霞宗就再封山了,又封多少年,也抓紧时间下山购买丹药灵草、矿石金铁和各种稀奇古怪,只有想不到,没有不需要的东西。 门派虽然也有交易所与坊市,但是门派交易所的价格是固定的,并且一些偏门的东西不在名单上,坊市则因为封山的缘故,店铺许多都关门了,一些东西随之也买不到了。 除了一些专注修炼,其他一概不在乎的修士外,其他人大多都会选择到山下的仙城内,不单价格上能够进行压价,东西也足够齐全,还能散散心,放松一下心神,何乐而不为? 弟子们有些好奇地看着苍玉、墨九与张子衡三人,其中一些弟子认识苍玉与张子衡,知道一人是精英弟子,另一人曾经是精英弟子,现在虽然不是了,但也等同精英弟子,纷纷行师门礼,恭敬地道了一声:“见过二位师兄。”在两人微笑颌首中,才接着下山。 至于墨九,原谅他出现的次数太少,分明师出同门,和苍玉同为精英弟子,却几乎透明。神秘得只有一些有关于他的传言在弟子间流传,和那些已经不在的先人一样,只是少了那份震古烁今,丰功伟绩。 不过还是有很小一部分人认出了墨九,眼中的惊奇掩也掩不住地出现在脸上,脚步停了都不自知。 “……”墨九有些无语地别过脸,不去看那些认出他。然后傻楞在原地的弟子。倒不认为对方是因为自己的容貌,只是除了这方面外,他不记得自己有什么事能引得那些修为不低的弟子如此失态。 其实是墨九自己无知了。无论是他在精英弟子争夺战上的表现,还是事后他在太虚秘境坠落时展露出来的实力,包括汨罗以前遍布大陆的对他的通缉,以及天命之战昭告世人后作为天玉的他。都让师门内的众弟子记忆深刻,正所谓‘我不在江湖。江湖处处有我的传说’。 作为青丘祭司,也是一样的道理。上不知多少年直到现世,青丘祭司不知凡几,皆为贤能之辈。但无一例外都是青丘本土人士,外族一个也没有。 墨九作为外族却能成为青丘祭司,在许多修士看来。是一件不可思议又荣幸备至、风光满面的事情。 再加上天命之战传播范围之广,整个仙界几乎都已经知道‘墨九’二字。墨九不知道这些。但他能想到这些,对于这种情况,他由心升起一声叹息,不是悲伤,胜似悲伤,千言万语都化为无奈的一叹溢出唇齿。 “墨、墨师兄。”弟子磕磕绊绊地冲墨九打招呼,说完,他们发现虽说是打招呼,但自己话中少了两个字,变成了唤人,一时间心中懊恼得无以复加,只恨不得时间倒流,一切重来。 不出其然,话落后,苍玉、张子衡和墨九停了下来,朝他们看来,没有说话,但眼神分明是询问他们:“有什么事?” 那名出声的弟子窘迫又拘束地站在云阶上,见墨九他们的视线停在他的身上,浑身都僵硬起来,却不敢有任何拖延,笨拙地对墨九行了一个礼,重新将刚才没有说好的话说了一遍:“见过墨师兄!” 这次口齿显然流利了,但配上那一眼就能看出僵硬的动作,一种憨然跃然入眼。 墨九看到对方那双深褐色眼睛里的紧张、羞涩、窘迫、懊恼,以及一点期待,一怔,浅浅回以一个笑,惊鸿一瞥。 那名弟子脑子瞬间停止了运转,浆糊一片,呆滞地盯着墨九颌首后离去的背影。世间美人如过江之鲤,春花秋月、梅兰竹菊各有春秋,平分秋色,难辨上下,修士们早已看尽、看淡——再美的容颜,如果没有修为,也终会有老去的一天。 沧海桑田不过弹指间,区区还不到十数年光阴的容华就像蜉蝣,朝生暮死。如凋尽的繁花,落幕的繁华,容颜也会有不再的那天,哪怕是天材地宝,也无法保证能够青春常驻。 对于‘容颜’,修士一向不太在意,也很少听到哪个修士因为谁谁的长相而看呆了、看傻了,一出现这种传闻,修士们首先会鄙弃一番那个呆傻之人,再赞叹一番促使这一切发生之人的美丽——身为修道者却耽于表象,甚至为此失态,实为同道者不齿。 可这名弟子却在那已经记不清的一笑中恍然有悟——不是那些呆傻之人都真的贪恋美色、耽于表象,而是有些人确实是一个劫难,一个无声胜有声,未茗人先醉的劫难。 只盈盈一笑,只浅浅一回眸,只漫不经心的一个低首、入神,便是三千风华,绝代无疆。 为的,不是那份易老的容颜,而是经久不衰,伴随岁月越显陈香的‘容华’。 “风华绝代……”那名弟子回过神,失魂般喃喃自语,云阶上早已没有了墨九三人的背影,可他还是忍不住望过去。 他的同伴虽然也在墨九那一抹短暂得就像错觉般的笑容中恍惚失神了,却明显没有自己的同伴这样失魂落魄,见到身边之人如此作态,忍不住骂道:“凤明澜,你傻了?墨师兄虽然好看,那一笑也着实动人心魄,但你也不是这种放不下美色的人,今天这是怎么了?”说着说着,他自己也觉得邪门,出门真是没有好好掐算今日运程,导致好不容易找到的朋友成了这副德行,痴痴傻傻的,让人手足无措。 被自己的同伴这么一骂,凤明澜终于从那种魂不守舍的状态中惊醒,看着同伴生气中带着着急,因为不了解又不敢随意下手唤醒他的无措,人已清醒了大半,虽然仍然时不时晃神,但比起刚才那种三魂七魄丢了一魂三魄的样子好多了。 “你说,你平时一副冷冷清清的样子,那些姿容出众的师姐师妹天天在你眼前晃悠,也不见你有什么反应,这次怎么就这么失态?”凤明澜的同伴还在为凤明澜的样子耿耿于怀,碎碎念道。 “你不懂。”凤明澜恢复了正常的表情,只能用‘清俊至极’形容的脸上表情缺缺,却毫不显单板,宛如天上孤月,从始至终都是一个模样,从头到尾都是一个颜色,却永远也不会再黑夜中显得单调。 “你!好!我不懂!我不懂成了吧!就你懂得最多!”那人被凤明澜的回答噎了一下,有种好心被人当成驴肝肺的委屈。 “……”凤明澜沉默,他并不是这个意思,但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去解释。 好在对方早已经习惯了凤明澜的性子,知道自己说的不是朋友的本意,委屈了一下就不在意了,转而念叨起别的:“你说,你这个样子,说出的话每次都让人误会,怎么和人相处?你……” 喋喋不休的声音还在继续,但已经随风远去。 懂和不懂吗?凤明澜微微抬眼,让日光照进自己的眼中。 也许,只有自己是这样的吧……那种山穷水尽时的前路未绝,尽头是阳光微斜,繁花烂漫的世外桃源的感觉……那种杀戮极致的柔和浅淡,万事缥缈……那种雨后空澈,净如琉璃的感觉…… 是因为那个笑是因他而生的,所以他才有了这些其他人都不曾体会的感受,还是因为如入门时长老所言的那样,他的心思太深太沉,太多太冷,所以才有些这些?(未完待续) ps:等古剑开服,忘记发了…… ... 三七九 - 墨九 - 玉九 可这些,与‘太深太沉,太多太冷’又有何关联?唯一有的牵扯的,只有其中的‘太多’。樂文| 凤明澜心中不解,也许有一天,他会明悟—— 心中的故事越多,面对万里山川时的感情便越多。 看着万里河山,却心中涩然,几欲落泪,是因为心已经受伤了……看着万里河山,有感安详宁淡,如获重生,是因为心已疲惫不堪。 云阶上。 “方才那人资质倒是不错。”张子衡想起先前那个面对墨九时稚嫩得完全■,▽不像一个修士的弟子,忍不住微笑。 他们所说的资质,不单单是灵根与天赋,还要再加上心性与品行。因此仙界的人说另一个人资质不错,便是对方确实优秀,令人折服,而不像下界那样只是指人的灵根天赋。 “只是心思有些深沉了。”苍玉加道。 “在这条路上,谁不是这样呢?”张子衡不以为意,“若不深沉,又如何能明悟那许多?”笑容中不知不觉带上了一丝苦涩。 唯有切身经历了才会懂,哪怕只是作为一个局内的旁观者,也比局外的旁观者有太多的收获——局外者能得到的,永远只是感慨与鉴证,而局内人得到的,却是‘道’。 “何况深沉些总是好的,不然哪天被人算计了,还帮着别人数钱。”低落了一秒,张子衡恢复过来,笑道。 苍玉见他恢复了状态,才对自己方才的话做出了解释:“我未说深沉不好。只是担心那人为之所累罢了。” 原本苍玉只是听张子衡的话后那么一说,算是为构造那人的具体形象添砖加瓦。张子衡的低落则在他的意料之外,但并没有让他措手不及,因为修士大多都是这样。 哪怕再淡然,对这些都不在乎,或者已经释然,也不妨碍感慨的出现。 不想让张子衡误会下去,苍玉见对方情绪稳定了,进一步安抚对方的心情。他的话是发自内心的,没有任何的勉强与将就——论心思深沉。又有什么人能深沉得过他呢?他是混沌神玉。混沌,原本便是最难以言说,最深沉的存在。 何况他等同于天道的投影,象征着天道。可终非天道。天道的广博深邃在他这这里。因为他的道路而蜕变成了另一种全然不同的形态。 “那人。有望踏神。”墨九加入了讨论之中,打断了苍玉与张子衡的话。 “墨九能看出来?”苍玉转过头,笑问。 点了点头。墨九想到从那双眼睛的底部看到的清冷,泠泠的,像最纯净的雪融化而成的清流,比起寻常的水更纯净,也更冰冷,一个不查,便会被冻得青紫一片。 若他是看淡、释然,那么,那人便是放下、割舍;他的是打磨,那人的是截断;他像天与地,其间山川地貌一一俱全,像平宁的水,无涛无浪,只有流动的水波与岸上生灵扔下的东西形成水花涟漪;那人像剑修,一旦出剑,无论结果,永不言悔,若是无望,宁折不弯,一经放下,便是绝不回头。 那是一个若是无法承受、看不到希望,就会强制自己放下的人,与他相似至极,却比他多了其中锐气。而他呢?像他钟爱的‘红颜枯骨’那样,缠绵悱恻,旖旎袅袅。 看似柔和,却狠厉毒辣;看似淡漠,却棱角暗藏;看似鲜美,却化骨成灰;看似释然,却源自‘明悟舍去’……没有人生来清静漠然,只要三魂七魄齐全,便会有七情六欲十三劫。 他放下了吗?没有。 他不曾放下吗?没有。 恨吗?没有。 不恨吗?没有。 不曾放下、不曾不放下,他不过从未拿起,不过拿起之后,不曾约束,任其离去。 不曾恨、不曾不恨,非爱非恨、爱而又恨,不过心碎成灰,研磨成粉,模糊了一切形与态,模糊了一切界与线。 他像天地,无是无非,无放不放,自运自转,衍生万物,不为之喜忧,顺其自然,自古如是;像河流,平缓宁淡,一笔而成,无沟无壑,如似明镜。 那人,比他多上一分清静,所有的东西都干干净净,包括断掉的事物。 长久以往,踏神不过早晚之事,如果现在仍是那个人神共舞的时代,也许,真神也是可能的。 踏神期的寿命,是接近于永恒啊…… “到时候问问那人是哪一处的弟子。”张子衡给出建议,望着偌大碧霞,山脉连绵不绝,在天空下高低起伏,形成道道绿涛,远处则是墨绿色水晕般的柔和线条,再远处,便是淡墨了。 这都是碧霞宗,青峰万座,山峦相连,碧水从两岸青山间穿过,偶有弟子乘一叶扁舟悠然于山水间,闲看两岸风光。 “人才辈出,碧霞也算后继有人了,精英弟子的位置也该让出去,由下面的弟子接替了。”张子衡的身份很单纯,是精英弟子中少有的单纯。 没有家族,只是普通人家的孩子,父母也已经安然入了轮回。平日里做做阵盘、阵图,研究研究阵法,日子过得惬意而悠闲,那些家族也不是眼拙的,大多都与之交好。 对于张子衡而言,碧霞宗就是他的家,是他的根,是他在这世间的归途,而不只是单纯的师门。看到碧霞兴旺,他由衷感到高兴,还有什么比看到自己家越来越好更开心呢? 原本他担心因为天命之战的原因,导致碧霞宗青黄不接,实力受到影响,甚至在天命之战过后,元气受损。现在看到欣欣向荣的景象,他不可谓是放了一大心患,心境也有了些微的提升。困扰多年的桎梏终于松动—— 就这样吧……潮涨潮落,盛极必衰,任何事物都有谢幕的时刻,都有退出舞台的那一天。他这么多年来一直为此忧心忡忡,连修为都停止了精进,又有什么用呢?不如看开,不如放下。 事情远没有他想象中那么差,碧霞宗一直在八大门派中占有一席之地没错,但并不是出头鸟,而是如流水般自然而然地占据着一个不前不后的位置。 盛极必衰的危险几乎等于没有。碧霞宗将‘极盛’的荣光平摊到了每一年上。有了万世流传如今,还包括不曾到的未来。 在此之外,不是没有门派不想这么做,但中小型的门派做不到。而大型门派鲜少这么做。 在这无常的修真界。没有实力。便等同于没有选择的权利,那些中小型门派有哪个不是抱着和碧霞一般的想法?或是‘不求最好,只求安稳’。 可弱肉强食。若无法强大,那么就是被吞食的结局。不想参与利益纠纷中,可没有实力超然其中,不是每个门派都是碧霞,碧霞是独一无二的,是无法复制的。 那些门派都不到碧霞这般,门内从太上长老到小小执事都是经过千挑万选选出来的明心之人,每个人都有瑕疵,但那颗初心却是完好的。 别的门派也不像碧霞这样全宗上下都听命于掌门,哪怕是太上长老也无法对掌门决断指手画脚,更做不到碧霞这么单纯的权利中心与淡薄。 最重要的是,没有碧霞的实力。 没有实力……修真界最残酷的四字,可以用来抹灭生灵所有的事物,摧毁一切耸立高楼。 张子衡吐出一口浊气,浑身都轻松起来,眉间多出的一分欢悦,看着便令人想要露出一个微笑。 “恭喜子衡看开,于修道之路上更进一步,从此天高任君飞,海阔凭君游!”苍玉在一旁亲眼见证张子衡身上的变化,等变化停止,周身气息稳定起来,上前一步,恭喜道。 “恭喜。”墨九的话比起苍玉,简单许多,却最能体现出祝福之人真实的内心写照。 “同喜同喜。”放下了一段执念,解开了一份心结,修为还有精进,到罗天上仙的屏障也松动,若是回去闭关一趟,说不准还能进入罗天,正式进入汨罗高阶修士之中,可谓是‘五福临门’,张子衡满面春风洋溢地对两人的道喜回礼。 索性他们现在身边人少,云气也重,只要不使用法术或眼术,还真看不到他们这边的情况,张子衡现在如同小孩得了糖果,不似平常稳重,津津自喜的形象也没有被人发现,不然多年建立起的形象怕是要毁于一旦了。 张子衡完全没有在意自己现在的样子要是被人看到了,形象会崩塌的事情。他从来没有精心为自己的形象经营过,想笑便笑了,不开心就拉长了脸,谁也不理会。他走的是阵道,身有一技之长,无论如何都是值得令人尊敬的,哪怕对方实在糟糕,也无法否认对方在这一领域上卓越的成就。 不过这些都是作为各道上大师级人物的特权,如同门派内的精英弟子一样,可这对于张子衡而言又有何难呢?对云子舒也是一样的,他们一个是阵修,一个是丹修,却在专司战斗的精英弟子中占有一席地位,还不能说明他们的能力吗? 加上张子衡情绪素来稳定,不像很多大师级人物一般有各种各样的癖好,虽然喜欢阵法,却鲜少为其如疯如魔,只是偶有痴态,但这并不妨碍什么,平常修士也会有这样的情况出现。容貌不差,性格良好,极好相处,在门内名声想要不好也难。 当然,如果要张子衡来说,所谓沉稳不过是面对其他弟子时,张子衡完全提不起太多力气,而且其他弟子也不像墨九他们,需要他时不时费点心,想得周全一些,不求出奇制胜、剑走偏锋,只求一路安安稳稳,人一个不少地回来。 所以稳重什么的,真心是误会。精英弟子差不多是一届的,当初慕容晗能够当上首席,除了不容置疑的实力之外,便是其他人多少都有些不靠谱,也对管理一群和自己相当的人不感兴趣,嫌麻烦,这才让慕容晗没有一点阻力不说,还被各种推着赶着地坐上了首席的位子,有了现在几乎与上一代精英弟子首席云灵子并肩的名声。 不是天才们孤傲啊,而是凡人们实在太麻烦太愚昧了,相处之累,比最顶级的阵法还令人费神。张子衡很好地诠释了这句话的精髓,只是他的选择不会因为这些想法而有任何改变——他的根是碧霞,碧霞是他的责任,在其他诸位精英弟子各有归宿的时候,真正属于碧霞的,也只有他了。哪怕是慕容,他也能看到对方身上那份不属于碧霞的背负,这份背负促使对方终有一日会离开师门,展翅飞在另一片天空下。 他庆幸,在修道之初,他选的是那如他眼中星空般浩瀚庞大的阵道。 永远的庆幸。 离开了百多年,墨九是直接离开了接近两百年,碧霞宗内已经多了许多生面孔。 在他们简单扫过那些生面孔时,对方也在打量他们,尤其是他们的服饰——白衣金线,只有精英弟子才能在门派内这么穿。唯一的例外也是一身内门弟子的白衣,一片金白不惹眼也难。 “是苍师兄与张师兄回来了呢……” “苍师兄和张师兄身边的人是谁?” “你忘了门内如今最有名的人了吗?就算不知道,对方身上的衣服也很明显了,几个精英弟子中能与苍师兄这么和谐地站在一起,我们又不认识的除了那位还有谁?” “这不精英弟子中还有一位我们没有见过……” 见墨九三人走近他们的身边,众人声音不由低了下去,然后停顿了一下,彻底静了下来。原本热闹的广场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到,所有人都奇迹般安静地目送三人离去,直到对方身影彻底消失在了视线中,消失的热闹才逐渐复苏。 “刚才这是怎么了?突然间就觉得说不出话了!”一个看样子是新来不久的弟子满脸纳闷,他能确定自己没中法术,可看到刚才三人缓缓走来,突然间就像被人掐住了喉咙,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未完待续……) ps:……码完忘记发了……一直以为订好了……才发现……抱歉_--28294dnhbasua12614534--> ... 三八零 - 墨九 - 玉九 “苍师兄又忘了收敛气息。し”有女弟子抱怨。苍玉是混沌神玉,沟通天地就像吃饭喝水般简单,修士有谁能抵得过天地的魅力? “墨师兄还是和以前一样,看到墨师兄,忽然就觉得时间似乎一点也没有流逝,现在仍是百年前。”另一名女弟子与上一位女弟子的感想完全不在同一频道内,只听她有些伤感地说:“很难想象,百年这么多事,一个人怎么能始终如一,保持不变呢?曾经只当纯澈是一场妄谈,可时至如今,看到墨师兄后,却不敢再如此肯定了……” “其实,我却是觉得苍师兄并没有忘记收敛气息,令我们失神的,不是因为对方的能力,而是那身风华,加之一举一动都恰到好处,仿佛精心计算过的一样,却比计算过的自然太多。”另一名弟子在听到第一位女弟子的话后,忍不住为苍玉正名。 苍师兄有时候虽然会恶趣味地故意放出一些气息,但那都是周身过于嘈杂混乱的时候,这样的情况下是很少出现‘忘记’收敛气息的情况的。 不管后方议论纷纷,墨九他们已经到了乾清殿。 “乐事见过各位师兄,掌门已恭候多时,还请诸位师兄随我前去。”乐事鬼魅般出现在了三人眼前,饶是三人身经百战,心性坚定,也不免楞了一下。 若非没有察觉到危险,墨九他们已经一个反手打了过去了,尽管没有打,但墨九手指还是动了一下——突然出现在一个人面前,情况无非三种——早已发现(早有预料)的波澜不惊、忽然愣在(吓在)原地,以及墨九这样反射性就想攻击的。 墨九动作并不小。只到墨九他们腰际左右的乐事很清楚地把墨九手指的动作看在眼里,忍不住后退了一步,保持了安全距离后笑眯眯地望着三人,意思再明显不过—— 师兄们,准备好了吗?准备好了我们就出发吧~ “劳烦了。”张子衡对乐事客气地微微点头,无视了乐事脸上的笑容—— 多年经验,若与对方较真。那么你便输了。 苍玉也在这之后点头。至于墨九?乐事完全将之放出答案征询的范围内了。 墨九敏锐感觉到,比起以前,面前的乐事多了一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具体是什么,他无法描述,但一定是有了什么其他人不知道的变化。 “请随我来。”乐事再次说了一遍,然后在前面给几人带路。 乾清殿还是和以前一样。没什么变化,连里面的布置都是一模一样的。配合着外面日新月异的情景,忽然到了乾清殿,有一种时光穿梭的感觉。 “见过宗主。”三人齐齐行礼。 “嗯。”碧霞仙君简单地应了一声,见三人起身后。清悦似流水的声音在大殿内流淌。 “苍玉,墨九,你们修为已至大罗。当执长老之位,一会儿回去时去一趟闲云殿将精英弟子身份换下吧。” “是。”墨九此次前来碧霞为的便是这个。修为已经不是精英弟子,却还占着精英弟子的位置与资源,宗门虽然不曾与他提过有关此事的任何一点内容,但他也做不出一直霸占着位子不松手的事情来。 精英弟子位子对碧霞宗而言至关重要,要是有失,会对宗门有很大的影响——至少会少上一个人才。 这对于门派的未来发展而是是极为不利的。墨九对于碧霞并不仇恨,虽然没有将碧霞当做第二个家,但也是一个归宿之地,不会眼睁睁看着碧霞利益受损。 碧霞待他不薄,无论是出于什么原因,他都不该这么去坑人家。 而另一个次要的原因,则是他想要回到这个一切启程的地方好好看看。也许是修士到了一种境界时的明明感应,如同他即将飞升时的预感一样——若不趁此机会,他年将再也没有机会。 所谓看,其实不过是从始至终,再由终至始的圆满,就像即将渡劫飞升时,修士们往往会格外杀伐果断,恩仇必报,绝不迟疑。且会回到一切开始的地方看上一眼,回顾一路走来的种种,想起最初走上这条路原因,想起最初走上这条路的初心,再看看如今的样貌是否如当初所期待的那样?是否有负初心?还是已经走上了一条与当时想象中截然不同的道路? 以此磨练心境,达到圆满的效果。放下对往日的挂念,走向更远的地方。 墨九从乾清殿出来的时候,心境已经有了些微的变化,如果硬要说什么,大概是放下了一些,整个人通透明澈,淡漠得心静。 他和苍玉担任的是内门长老,紫色的华服上绣着密密麻麻的纹路,针脚缜密,没有一点间隙,光滑平整的好似镶了一根线上去,而不是绣出来的。 紫衣金纹,华发如雪,朱砂灼灼,似蜷伏在人心深处的妖孽,不动、不笑就已摄魂夺魄,若动了、笑了,便是倾尽世间所有繁华。 墨九的长相从来都不具备攻击性,不属于那种会强制打开人心,令人感到震撼的一类,而是在细水流长处的细腻,毫无突兀的惊艳。 但是这身衣服却将他衬得不是妖魔,比妖魔还犹有过之。妖魔身上的妩媚妖娆在他身上找不到半分,只有一身清透淡漠,可便是两种冲突的色彩,却迸发出了令人意想不到的震撼效果。 不是妖魔,妖魔亦不及这一半风华。恍如九天之上的神祇,风雪中而来的妖神。 皱了皱眉,墨九对于镜子中的形象有些不满——太招眼了。 其他长老穿着时分明是尊贵中带着威严,到了他这里尊贵依旧,威严却不见了踪影,并多出了许多令人头疼的东西。 叹了口气,将玉版变成一张面具。覆在脸上,挡住了上半边脸。衣服上的虚蝶动了动,似乎想要移到面具上,但是失败了,几次后总算知道目的是达不成的,放弃了这个打算,乖乖待在衣摆上装绣花。 镜中人神秘华贵。唇色有些淡。却非常舒服,一头雪发披在背上,泛着柔顺晶莹的光泽。让人忍不住想要上前去抚摸,那种感觉是不是与心中所想的那样舒适。 依旧妖孽,但比起先前已经好了太多了,先前的形象完全无法直视。最根本的原因。在于墨九的发色与额间的朱砂——朱砂尤其。 只是雪发,人至多看上去尊贵华美。带着些清冷与透澈,紫色与雪色完美融合,糅杂了淡漠,见之忘俗。可朱砂却打破了这两者的平衡。三足鼎立之势下,是一场前所未有的辉煌。 加上还有眼睛出来作祟,为这场辉煌又平添了绚烂。墨九感觉自己便像是一棵人形的花树,时时刻刻、无处不在在招蜂引蝶。 无视围观者的惊艳。墨九走到交易区翻查了一下用于遮蔽容貌的法宝,大部分都是一些纱、头饰等等,一看便知是为女修准备的,各个美丽动人,在图录上散发着诱人眼球的光。 墨九没有戴头饰的习惯,再加上头上顶着一个不属于自己身体一部分的东西,那会让他觉得负累。面纱更不可能被他选择,就算是上一世的时候,他也没用过面纱,这一世就更加不可能了。 耳饰则因为已经有凤凰翎了,交易面板上的耳饰都需要成双成对才能发挥最大的效果,墨九完全不想给自己的耳朵开两个洞。 找着找着总算看到了几个面具的身影,只是无一例外不是轻薄精美,纹蝶绣花,为女修所戴就是青面獠牙,估计完全是手边有什么材料正好能够炼制在一起,才有了这些面具的出现。 面具还是太冷门了……如果要隐藏自身容貌气息这些,耳饰和发饰是最好的,因为不容易被人看出来,面具与面纱则太显眼了。正打算关掉交易面板,墨九眼角的余光忽然瞄到了一个名字—— 无双: 作用:隐藏佩戴者容貌,不高于使用者两大阶无法用任何已知法术探查,一定程度隐藏佩戴者气息波动,不高出一大阶无法使用任何已知与神魂无关法术探查(不涵括秘法)。 输入仙元,能够看到不属于世间之物,并能驱邪避秽,有镇守神台、守护神魂之效,可防止煞气侵蚀神志。 风华尽敛,无双仍然。 世所爱引,浮光千万。 兑换条件:东华之气三缕 墨九盯着那个色如白玉却如水晶版晶莹的面具,上面有许多冰裂的纹路,纹路约定好般勾勒出一个又一个诡异的花纹,却不得不承认,这些花纹很美。 纹路并不密集,因而整张面具异常干净简洁,大气中不乏精美,眼睛部位那两个空空的部位就像有无尽魔力一般,让人不禁往里面看去。 墨九有些意动,但在兑换条件的四个字上徘徊了许久,再看了一眼这个法宝被收入交易版的日期——千年前。 心中已经了然,只是他还是联系让闲云殿交易区的弟子联系了那个卖主,在得知除了东华之气外别无可能后,墨九陷入了沉思。 东华之气,曾经已经说过,又名‘春华之气’、‘芳华之气’,只有东极绝地内才能找到,能令枯木逢春,延续一方水土的生气。 一缕东华之气,就能将一块沙漠变成绿洲,哪怕之后肆意掠夺,毫不珍惜,也能延续百年的光阴,可想而知有多么的珍贵。东华之气除了在青木之气极为浓郁的地方有可能诞生之外,还有就是抽走一方水土的生气,凝聚成东华之气。 第二个选择墨九是绝对不会选的,不是说他多么在意那些生灵,他只是在意天地而已。如果说,墨九心中还有什么柔软的地方,除了名为‘醉暮’的那人之外,便是这天地了。 在绝望无助之际,在深渊内挣扎爬行之际,在一痛再痛之际,唯有天地依旧,常伴左右,不曾因为他是毒修而有厌弃,不曾因为他心坠渊海而放手。 是天地教会了他如今所有的一切——平淡地看待万物、万事、万灵。 学会放下、释然、淡漠,学会了触动心弦时的微笑,学会了以一个全新的角度看待世界。 也许,最初的他只是太绝望了,绝望,却不愿放手,偏执地抓着一切,悲伤也好,眼泪也好,都被留在后方。 不想松手……不想就这样坠落……明明心中还有光,为什么一定要黑暗?他并非如世人所说那般阴暗,他的心从未变过,从来都干干净净,澈如琉璃。 他是偏执,是极端,是孤僻,是骄傲,却从未用这些伤害过任何人。他的骄傲无言无声,敛在骨内,他的极端偏执亦不曾对那些人有任何关联,只是性格所致,孤僻亦是如此。 只是世人总是这样……只是他总是不甘…… 他不想放手……一点也不想……心伤极痛,可痛到极致,他仍然不愿放手,他已经无从得知自己不放手的原因,只知道,他,不想放手。 痛得越重,便越清醒,神智从最初的模糊变成了冷静。 为什么要放手?为什么要松手?他还记得,那个夜晚在掌心的那点萤光;还记得,身上沾满的飞絮;还记得,从窗户外倾泻进来的日光。 修士恐惧他,厌恶他,鄙弃他;同族驱逐他,欺辱他,伤害他,这些都源自他的身份——毒修。 两个组合起来令人下意识远离防备的字;两个修炼高深了,足令人闻风丧胆的字;两个,可以失去一切的字。 拥有通天之能的修士害怕他,因害怕又生伤害,可天地间那些毫无修为,连灵智也未启,闲暇时常为他们所不屑的生灵却毫无顾虑地接近他,在他掌心舞动。 可注定生活在阴暗中的存在,却仍旧有日光来临……他知道,自己的屋内有许多毒药、毒物,能够阻止日光进来,如今回想,记忆中日光从窗户铺满一地的记忆,竟如梦幻般…… 他也从中恍悟——无论如何,天与地,终没有如那些人一般放弃于他。(未完待续) ... 三八一 - 墨九 - 玉九 恍悟,天与地,从来都在以自己的方式,拯救、教导着其间的万物生灵……明白,无论路走多远,都会有一样事物永远伴随与你,都会有一样事物理解与你、明白与你。章节更新最快(全文字) 恍悟……世界之大,胸怀之广。 天地如此对他,他又为何要因为那些人施加给他的痛苦辜负不离不弃的天地?为何要因为那些痛苦报复天地河山?为何要将那些痛苦施加在其他生灵上? 他痛过,所以他知道,那种痛是怎样的一种感受,是怎样一种以身饲魔,化身为魔的感受……一种,恨世界繁华依旧的感受。 所以,他不希望有另一个生灵再体会他所体会到的种种。 后来的后来……他明白了,能伤害自己的,永远只是自己。 后来的后来……他明白了,永远不要因为他人而放弃自己。 后来的后来……他明白了,自己对于自己的爱,才是恒久的,其他的,连指间的砂砾也称不上。 珍惜自己,好好对待自己,人能够拥有的,也只有自己了。他人放弃,难道连自己也要放弃自己吗……他人不爱,那么便有自己来爱。独舞再孤独,也有乐声相伴——天地之乐、万物之声,源自心间的清歌。 墨九指尖抚摸着交易面板冰冷的表面,久久失神。 半晌,他回过神来,面上淡漠得看不出任何一丝情绪,双眸极为平静,只有深处有一抹醉人的温柔,是先前魂远的凭证。 东华之气除去这两种方法,其实还有第三种方法能够取得—— 利用天地法则凝聚而成。 如果周围有浓郁的青木之气。即甲木之气、乙木之气两两平衡的木气,那么便能以天地法则将之凝聚成东华之气。 只是比起自然而然凝聚而成的东华之气,这么做,会使得那片地方的青木之气消失,除非那片地方的青木之气浓郁非常。 碧霞宗位于东方,距离东极也不过只是一点距离,青木之气自然异常浓郁。并且源源不绝。只是因为范围太广,所以没有形成真正的东华之气,只有一些有些东华之气雏形的青木之气。 墨九的目的。就是收集这些已经有了东华之气雏形的青木之气,这样做既可以以最小消耗换来最丰厚的回报,也能避免青木之气缺失,算得上是两全其美。 这个方法看似简单。但是从这个法宝一千多年都没有人拿走就能看出东华之气的稀有,绝不是墨九所说的那样简单。 一千多年。固然有法宝有些冷门的原因在,但是以法宝的功能,尤其是哪个能够守护神魂的能力,就足够令修士们趋之若鹫了。墨九之所以不元神出窍。就是因为没有守护神魂的法宝。 这种法宝炼制复杂,而且材料要求怪异又苛刻,墨九上一世穷尽在两界的光阴都没有炼成一件。 只是比起三缕东华之气。这个法宝还是有些不足——法宝价格固然珍贵,但有起死回生之效的东华之气却更为稀世。 墨九与对方讨价还价。对方在三缕东华之气上没有丝毫放松,但是愿意再加上一件宝物—— 封有冰凤魂魄的冰凤妖丹。 墨九意动了——他手上有一个鸾凤精魄,是火凤,原本打算用来重新炼制云萝伞。如果有了冰凤妖丹,他的选择会多上许多,就算仍就炼制云萝伞,最后云萝伞的品质也会比单个火凤高上许多,能力也会越加玄妙,当然,也更加考验炼制者的手艺。 思考了一下,墨九决定回去凝练东华之气。 将自己的想法与苍玉、张子衡说了后,苍玉沉吟:“东华之气需要木系天地法则,且法则需要生死相依,枯荣相伴,前者以我们的境界尚且算是容易,后面的要求却不好达成。” “无妨。”墨九示意这一点并不是问题,他想要问的是,碧霞宗哪里青木之气最盛。 “既然如此的话,墨九可去碧霞之东,那里有一个湖泊,湖泊中央是一座浮岛,上面是一棵生长了百万年的古木。”苍玉没有探究墨九‘无妨’下的原因,想了一下后,还真被他从记忆中找到了那么一个地方。 “曾经有事,偶然间路过了那里,与拿云,呵,拿云便是那棵古树。我与拿云成为了之交好友,这是他当初给我的信物,如果你拿着这样东西去找他,想来他不会拒绝。”苍玉手中是一颗绿色的圆珠,深深浅浅的绿,颜色充满了生机,看上一眼,身体的陈年暗伤就像得到了痊愈,但圆珠本身却没有任何气息倾泻出来,也没有什么宝光,内敛的就像一颗普通的宝石,只是在颜色上惊艳了一些。 墨九的眼睛在看到这颗珠子霎时间就亮了起来,莹莹的光芒在浅金色的眼睛内流转,像夜晚下白玉杯中的金色酒酿,泛着迷人的光泽。 墨九对于此行,几乎有了八成肯定,肯定那个地方有东华之气的雏形甚至是东华之气—— 苍玉手中的珠子,虽然不是东华之气,却与东华之气相差无几:那是得天独厚的生灵用自身精气以无数日夜吞吐云雾灵气、日月精华淬炼出来的,不是妖丹,比妖丹更纯粹。 这颗绿色的小珠子只有两个拇指大,但是它的价值却惊人听闻——有价无市。 一颗能够沟通天地灵气、梳理地下灵脉、滋养一方水土的珠子又该价值几何?能够起死回生、源源不断产出对万物皆有裨益的木气的珠子又该价值几何? “此时后山被封,作为灵族的临时栖息之所,我知道的几个地方都进不去,只有少数几个的地方有遗漏,如果苍玉说的地点不行,你可以去这里……那里……”张子衡又说了几个可能有东华之气存在的地方。然后便第一个向两人告辞了。 他前不久有所感悟,解开了多年心结,如今正是好好闭关的时候,陪着墨九和苍玉走了一路,已经是交情极为深厚了,就算当初他立刻离开,都不会有什么问题。 墨九和苍玉没有挽留。立刻催促他快回去闭关。原本他们看到张子衡一路跟着他们。只是碍于对方没有提出,所以他们也没有主动提起,他们不会拂了对方好意。也相信对方自己有分寸。 苍玉离开了碧霞宗百多年,有很多事情要处理——比如成为内门长老后负责的事物,比如他与墨九褪去精英弟子身份后的后续,比如灵族百多年来累积下来的。不能在传音符内处理的事情。 还有本身碧霞宗内各种事情,对比墨九。苍玉就像一个忙碌的陀螺,一刻不得清闲。可这就是苍玉的道路,与墨九的道路相比是智者见智仁者见仁,没有任何可比性。对他们而言,走的无怨无悔,便是最好的道路。 墨九在与师门报备。又拿到了地图后,就独身去了碧霞之东。 碧霞之东古藤绕树。随便的一棵树都有数人合抱之粗,粗壮的树身下方长满了绿油油的青苔,踩上去滑溜溜的,就算是修士,若是一个不小心也会摔倒。 对比外界的森林,碧霞周围的森林中没有那许多诡谲危险,毕竟只是一个新进弟子的训练所,被门内的长老清理过,且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定时清理一遍,防止有漏网之鱼,造成门内新进弟子的损失。 真正的危险,都在后山深处,哪里妖兽遍地,就算是妖王、妖帝也有许多,除了妖神外,妖尊也有几个,可以说是妖兽的繁衍摇篮。 碧霞就如同碧云城一样,居于妖兽的围绕中,如果一旦发生兽潮,绝对比其他门派危险得多! 但碧霞仍然没有将后山清理干净,在创派之初,碧霞与后山的妖兽们常常会爆发战斗,摩擦是最轻的,但是碧霞扛过了那段时期,奠定了大陆之东的霸主地位,也因为不曾赶尽杀绝,只是将那些想要入侵的妖兽灭杀,也与后山群妖们保持了良好的关系—— 人敬一尺,我敬一丈。碧霞虽然不曾明说,甚至毫不在乎,但后山的群妖却都看在眼里:对方愿意留他们这样的‘心腹大患’在卧榻之侧,不曾驱逐他们,他们也愿意不去侵略对方。 任何事物,并非只有依靠战斗才能够解决,鲜血的流淌下,只会是永垂不朽的仇恨。碧霞创派祖师很好诠释了什么叫‘兵不血刃’,不费吹灰之力,消灭了那些居心不良的妖兽不谈,还打开了后山群妖的大门,建立了友谊,甚至因此与整个妖界都立下了初步的交情,也为碧霞之后的道路铺好了路,有了如今亦正亦邪的泱泱碧霞。 当然,一山不容二虎,碧霞是大陆之东无可置喙的主人,虽不曾约束后山群妖,立下什么约定,但主次显然很明了。就算哪一日碧霞不复如今声势荣光,以往的恩情也足够后山群妖成为碧霞的拥护,以及最大的后路与底牌。 碧霞之东是一个抽象的地方,树木多了,迷障、迷阵等等也就多了。墨九依靠本体天性,不惧前者,然而后者却让他感到有些棘手,好在仙界阵法虽然比下界高明绝妙许多,但基础还是一样的,只要稍稍换一下思路,多想一下就能依靠曾经的惊艳走出。 墨九阵法的本事最初并不高,看似丰富的阵法知识下,他只是知道这些,而不是‘懂’。这些知道许多还是因为总有那么一两个毒修除了自身的毒之道以外还钻研阵之道,或用来自保,或用来复仇、算计,也有单纯喜欢的,只是最后一个往往很少。 再加上被人追杀久了,他有时候只能往那些遗迹、秘境内跑,只有那里才能算得上是安全一些的地方,外界等待他的,只会是天罗地网般的围杀。 秘境、遗迹不说里面的各种自然、非自然阵法等等,还有一些则需要特定时间开启,且需要进入的‘通牒’。‘通牒’墨九自然是没有的,他能做的只有洞悉秘境与遗迹门口的阵法,摸透那个阵法,为自己制造一个‘通牒’或者趁着阵法运转的疏漏,瞅准时机冲进去! 最后,也是墨九曾经吃过的一个大亏——曾有人带着阵师在他的前路上设下埋伏,那次埋伏虽然让他逃脱了,可他也受了不小的伤,而且没有将那些人全部杀完,导致自身行踪与受伤的消息转眼间就传遍了整个修真界,引得他后面的日子里狼狈不已,疲于奔命。 墨九的阵法知识纯粹只是因为见的多了,要用的多了,所以才知道那许多,和‘久病成医’一个道理。 在拆除一个估计是到过这里的弟子设下又忘了解除的阵法,墨九看着手中被青木之气,也可以说是‘生气’滋养的很好,积年累月下来不但没有损坏,品质还上升了好几个档次的阵盘,随手丢到了随身空间中。 阵盘是聚灵阵、弥天阵、青木生生不息阵组合而成的。聚灵阵应该是为了让阵中人快速回复,弥天阵便是迷阵了,可以隐藏阵中人身形与气息,神识轻易也无法探查。 青木生生不息阵是一个防御阵,也能当做一个治疗之用的阵法,可以利用青木之气治愈伤势,也能用来防御,可见那个将阵法遗忘在这里的弟子也是有备而来。 墨九没有带相关法宝或者阵法,只带了一些符箓以作防备。他来这里最大的依仗,便是木系天地法则以及燕羽灵弦这个法术。 在拆除阵法之后没多久,墨九终于看到了苍玉口中的湖泊,而现在的时间,已经是黄昏了。 巨大的湖泊一望无边,远处有一个小小的浮岛,上面长了一棵真正当得起‘参天’二字的大树—— 茂密的树冠比浮岛本身还要巨大,粗壮有力的枝干上,垂落着的古藤有些伸入清澈的水中,一些悬在半空,随风摇动。 有些树枝生长到了水面上,差一点便要探入水中。整棵树如同一把巨大的伞,遮天蔽日的样子让人惊叹自然的神奇。(未完待续) ... 三八二 - 墨九 - 玉九 ps:感谢拂晓sky的粉红票~附赠熊抱一个~ 七月没更新,八、九月不一定。 ——————挖新坑失踪的玉九。 新坑名字就不说了,文笔没练好前,羞于露面?(????????)? 墨九见过昆仑神树,因此并没有过多惊讶。相比起壮观的古树,他更在意的,是那和谐的景色—— 夕阳西下,橘红带金的余晖斜照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如同会流动的炽金。古树巨大的身影在四周的山水映衬下不断缩小,与景色融为一体, 碧绿葱翠的树叶上带着一圈红,不似白日的生机勃勃,温暖而凝厚。水鸟在湖面倏忽飞起,掠入长空,没入枝叶之中。 一种宁静在空气中蔓延,让人不禁坐下来,什么也不想,只是安静地看着眼前的画面。 与天地自然完美融合到一起……墨九震撼地望着浮岛上的古树。 “我在你身上闻到了熟悉的气息……”一个苍老又富有朝气,显得很怪异的声音在墨九耳边响起,其实这只不过是风传递过来的消息。 这个古怪的声音见墨九似乎要回答他的话,阻止道:“不……你先不要说,让我想想……年纪大了,就是这一点不好……”风中传来古树自言自语的声音,墨九闻言,停下了已经到嘴边的话。 古树的声音很矛盾,但也很好听,这是一种无法言说的感觉,也许,声音本身并不如何。可其中的一些东西却让人由衷觉得舒服,就像夏夜的凉风。 进入了修真之途后,首先获得提升的,便是记忆,可以说,修士的记忆只要不出意外,是一辈子都不会忘的——某天喝了几杯水、修炼多久、与谁说了哪几句话、几个字。具体是什么内容…… 古树并非忘记了。而是漫长的岁月让记忆变得尤为沉重,许多事情如果不去想,那么便无从得知。 修士越到后来。感情越为凉薄,除了时间与经历,更重要的还是日益沉重的记忆。渐渐的,他们不会去回顾曾经那些感动的、仇恨的。因为那样太累也太麻烦。 古树想了很久,常年不活动、不思考已经让他的思维变得奇慢无比。等到他再次‘开口’的时候,已经是繁星高照了。 墨九一直耐心等候在一旁,他知道回忆对于古树这样的存在是一种怎样的意义,对修士是怎样的一种意义——回顾前身种种。重新体会、理解一遍当时的感情。 “是苍玉吧。”古树声音第一次不见了先前的慢悠悠,肯定无比道:“是苍玉让你来的吧……真是的,当日一别。这么多年过去了,也没来看看我这个朋友……”古树又陷入了自言自语的状态。等到他回过神,时间又已经跳到半夜了。 “既然苍玉把这个东西给你,那么你定是他极为信任的朋友了。苍玉的朋友,便是我的朋友,说吧,寻我是为何事。”古树晃了晃树枝,一片绿叶飘下,在半空中绽放出绿光,不断变大,最后落在水中,变成一艘叶子状的扁舟。 水波一荡,扁舟轻如无物般一路滑到墨九身前,其意不言而喻。 “你先过来吧,我们凑近些再好好说你的事情,这样传话对我而言,有些费神。”古树说道,然后咕哝地说:“苍玉的朋友……”古树后面的话墨九没有听清,但不妨碍他理解第一句话。 登上仿佛一点力道就会沉没的绿叶扁舟,墨九在水面上快速平移起来,迎面而来的气息混杂着湖水的清凉干净,还有树木的清新活力,夜晚为其增添了安谧,舒适极了。 等到凑近了,墨九才发现,浮岛一点也不小,他在岸边看上去小,不过是因为湖泊太大,而浮岛离岸边又太远。 墨九在这么远的距离下,都能看到一个正常大小的浮岛与体型惊人的古树,可见凑近之后,这二者又有多么庞大。 树上飘出的萤光都有墨九手掌大,蕴满了生气,将黑夜中的浮岛变得如梦如幻。 在墨九登陆的同时,无数萤光飞舞起来,古树身上发出蒙蒙的绿光,在纷飞的萤光中凝聚成一个人形。 那是一个少年接近青年的形象,容貌普通,但五官却很好看,且百看不腻。有些稚嫩的外表,看上去恍如天真少年,但只要看到那双眼睛,便再也不会升起这样的想法—— 温和包容,带着仿佛长者般的慈祥,还有高阶修士身上都能够找到的一点冷淡。这是岁月为高阶修士们划下的痕迹,修士基本不会老,可他们的感情却会。 未必是老,却终究不复年少激情,如池水般。 那个少年打量了墨九一眼,有些羞涩笑道:“我是拿云。” “……早有耳闻。”墨九看到对方与先前说话语气格格不入的神态,原本准备好,等到对方话音落下就能接上的话一顿,思维停了一瞬才找到先前要说的内容。 “墨九。”墨九对拿云微微点头。 拿云这个名字与古树可以说的上时相得益彰,再贴切不过,可放在面前的少年身上,就有些说不上是违和,但还是有些诡异的感觉。 “嗯。”少年继续羞涩地笑着,“你找我有什么事吗?能做的,我都会帮你。” 墨九发现,拿云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真挚而清澈,没有一丝敷衍。 这样的眼睛,让对方看上去就和那些不知世事的少年一样,可对方不是少年,墨九清楚,很清楚,所以他感到诧异。 很难想象,高阶修士中会有这样的存在,连他人所求的事情都不知晓,便将自己卖了个干干净净…… 被墨九看得有些不安,明白了墨九没有言说的惊诧。拿云不自在道:“我一直在此地修行,不曾接触过外面……嗯……所以不太清楚外面的人是怎么样的……虽然不清楚呀,但是从苍玉的话里,我与他们应该没有什么不同……”拿云类似于辩解的声音在墨九的目光下渐渐不自信地低了下去,话也变得不确定起来:“应该没有奇怪的地方……我见你们都是这样说话的……” “……”墨九看到对方低落委屈的神情,不明白自己做了些什么。 “下次莫要再如此轻信他人了。”墨九想了很久,最后言简意赅道。算是给了拿云一个答案。虽然他觉得这个答案给的有些莫名其妙——对于他而言。 拿云听完,一愣,脸上绽放出笑颜。刹那间,好似花开。“因为墨九是苍玉的朋友,我才会相信的,如果是其他人。在最初我便不会让他发现浮岛。”想了想,补上自己话中的疏漏:“我知道墨九不会是那种伤了苍玉后抢到蕴木珠的人。”说完。再次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那双眼睛中满是明澈,仿佛看到了万物生灵的本质,如同冥界九幽中断人是非的判官笔,看似幼稚。却又有着历经沧桑后洞悉世事的成熟。 一时间,墨九也无法断定,拿云究竟是单纯。还是成熟。但这两者并不重要,他有一种直觉——拿云与他。是同类人。 “墨九来寻我,一定是有事的吧。”拿云见墨九不说话,主动提起话题。 “是,此行前来,有事相求。”墨九干脆地说出自己的目的:“我想于此地凝聚东华之气,特来征询。” “东华之气……?”拿云听到墨九想要的东西,一愣,“墨九可以告知我要东华之气做什么吗?延续一方水土还是救人性命?”拿云说完,觉得自己的话有些唐突了,又道:“不说也没关系。”附带一个真诚的眼神。 所以他是说还是不说?墨九因为拿云前后的话有些不知道说什么的无语。自然不是没有人这么和他说过话,相反,这样的人很多,但配上拿云最后的表情,墨九忽然觉得有些无法言说的微妙之感。 要东华之气的目的并非是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墨九简略地说明之后,拿云陷入了回想中。 “一千年前……这个时间也许是巧合呢……”拿云略显缥缈的声音吸引了墨九的注意力。 “能否详细告知‘巧合’为何?”墨九听到‘巧合’二字,心头一跳—— 原本以为是普通的交易,在这背后,莫不是还有什么隐秘? 这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秘密,当初拿云也是偶然间被一股戾气惊醒,发现河岸上多了一个不速之客,看样子是想要到浮岛上来。拿云见那人心思过重,背负太深,便设法隐去了浮岛的身影,并且使河岸到浮岛的距离成为了‘恒定的空间’,即没有时间流逝的空间,无论怎么走,都只会留在原地。 “一千年前,曾有一个人一直来这里,想要登上浮岛,只是我见他心思过重,背负太深,疑似有血海之仇,便没有让他上来。”拿云说道,又接着提醒墨九注意:“与你交易的修士,极有可能是那人。” 墨九明白拿云的意思,他淡漠道:“我与他钱货两清,不过利益交易,不妨事。”不知为何,听到拿云的描述,他的脑中浮起了长殊这个名字。 他与当年和他们一起争夺过门派前十的弟子一直没有过深的交往,除了纳兰子矜、北冥幽、程子天之外,另外的人只能称得上泛泛之交,数面之缘。 当年他从天道之眼得知的信息中,长殊正身负血海深仇,入门的时间也在数千年以前,一千年完全能够对上。综合实力以及各方面的原因,那个与他交易的人是长殊的可能性在至少八成。 可惜交易面板上的传音联络会掩饰各自的声音,墨九无法从声音进一步去判断,但他也不用去知道对方到底是谁,就像他说的那样,他与那人不过是‘陌生人’,相互以物换物,从此天涯各自去,再见面,交易?抱歉,不曾有过。 只是墨九还是止不住去想,如果对方是长殊,那么长殊需要东华之气应该是为救人……一千年,按照那人依然没有放弃交易来看,所救之人必然还活着,或许该说,有可能活过来…… 墨九轻轻敲了敲额头,告诉自己适可而止,他不可能知晓每个人的事情与心声,不可能知道所有的秘密。他蓦地想到碧云城外从那些修士身上得到的秘法。 这个秘法就像是依据他的喜好、性格与习惯被创造出来的一般,只是他无论如何也不会使用里面能查人三生七世,通晓上下五千年世事的秘法的。 他有破,加上他是天玉,几乎有九成的可能避开天道、命轨与长河的反击,但是在这世间,他立身的根本便是问心无愧。他尽管不会因此生出愧疚,但他一定会时候千方百计补上自己导致的后果,这与其他无关,只是性格所致,行事所致。 那边拿云闻言,赞成地说:“也是。”说着,似有怀念地望着河岸,仿佛那里还有一个略显阴沉,眼中满是抑郁与悲鸣的少年。 “当初我虽然有意帮他,却不愿与他有牵扯,以免导致日后麻烦不断,因果不休。”拿云想起一千年前的记忆,叹息,“如今你极有可能与他有了交易,也算是帮我了却一桩往事吧。” 拿云深受天地福泽,也是这样的原因,让他愿意去帮助那些心性良好的生灵,帮助天地蕴养世间万物。树木往往长寿,便是因为天地蕴养它们,它们也会在他日反馈天地,而不是一昧取之。 拿云眼中的温和,既是他本身的性格,也是天地给予他的礼物;对待万物的慈祥,是他对于天地的爱戴。 对于那个人,拿云是有些遗憾的,遗憾当初没有帮到对方,也只限于遗憾。如果他日能全了这份遗憾,那么再好不过,不能也没什么影响。 那个孩子没有怨,只有恨,滔天的恨意。这是拿云遗憾的原因之一。若为怨恨,那么那个人早已被拿云抛之脑后,而不是至今都记在心上。 怨恨,往往是最无用的。 若是不满、仇恨,为什么不去改变呢?而恨,却纯粹得容不下任何指手画脚的余地,爱与恨本身,便不是是非对错所能定义与左右的。局外人,也唯有祝愿了。(未完待续)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