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术士下山 第1章 放开那个小孩 - 天之诛:我在山海经的世界里屠魔 - 狐庚 冬雪初融,春寒方兴,夕晖晚照之下,一名少年正穿行于林海深山之间,向东而行。 少年身着罩袍皮甲、腰插乌金短棍、斜背着一个桃花琴,一身游侠打扮。 他相貌平平,大概十八岁左右的年纪,左臂是一条桃木义肢,看上去与真手无异,只是颜色煞白并伴有木纹。 如今,世道早已崩乱。 关外,罗截魔国在北境扩张,势力已蔓延至长城脚下。 关内,山野之中匪盗猖獗、妖魔横行,临近夜晚时,人们都会蜷缩在村寨或城池内,没几个人敢像他这样在危机四伏的山林里溜达。 “就在这歇会吧!” 见天色黯淡,少年便寻了棵背风的大树,拾了点枯干树枝,打着火镰,升起了一堆篝火。 随后,少年将手伸向腰间,从一个只有拳头大小的青色布囊内,竟掏出半个脑袋大的吃剩烧鸡。 少年将烧鸡架在篝火上,正要加热时… “救命啊!救命!” 树林深处响起了一个孩童的呼救声。 少年右手一扬,从腰间抽出一根一尺来长的短棍,注入内力后,心中默念道:“随心起意,启!” 霎时,就见白光一闪,少年手中的乌金短棍变作一把三尺五寸的长刀。 少年手持长刀,冲入密林深处,就见十几个强盗正围着一个六七岁左右的小男孩嘶吼着,将小男孩吓得哇哇大哭。 一具成年男人的无头尸躺在一旁,疑似是那个男孩的父亲。 “哈哈哈哈,臭小子,别哭了!马上就送你去见你爹!” 为首的强盗头子面目狰狞地将板斧高高举起,朝那个男孩的头部猛劈而下… "呼!" 电光火石间,一记藤鞭抽来,击打在强盗头儿的手腕上,将其手中板斧打落。 众强盗回头一看,原来是那少年将其桃木左臂变作长藤抽来,未及众人反应,那长藤左右一扫,击打在几个喽啰的小腿胫骨上,将几人全部抽翻在地。 此一瞬之间,那强盗头儿却向后一跃,躲过长藤末梢,于半空中从身后抓起一把箭矢搭在弓上,对准那少年便疾射而出。 少年忙将长藤一抖收回,同时大喝一声:“桃都千变-桃木盾!” 眨眼之间,那根长藤先是恢复成左掌,又急速变作窗户大小的桃木方盾,将射来的飞箭全部挡住。 “还你!” 少年说着,左手方盾又变成一只巨大的木手,将那些箭矢夹在指缝中,原地旋转一圈后极速扔回。 电光火石间,强盗头子滚地逃开,他身前的几个喽啰却被折返的飞箭射中要害,当即死亡。 “嗖!” 未及众喽啰反应,那少年垫步上前,化作一道残影,挥刀疾扫。 但见刀芒连闪,剩余的喽啰皆被割破肚腹,肠子流了一地,紧接着,他们齐齐栽倒在地,蹬腿归西。 强盗头子见状大骇,忙拾起板斧,连滚带爬,正想逃走时,那少年却倏忽闪至他面前,一道刀光扫过,那强盗头子顿觉脖颈一凉,接着眼见着自己头部离开身体临空飞起,滚落在地… "噗!" 血光高冲,强盗头子的无头尸沉沉扑倒,激起一阵烟尘…… 此时,那小男孩早已吓得脸色煞白,魂不附体,蜷缩在一旁瑟瑟发抖。 少年缓缓走近,手中长刀一抖,甩干了锋刃上的血迹道:“别怕!哥是好人。” “你,你是谁?” 小男孩怯生生地问道。 “姜冲,哥的名字是姜冲!” 说完,少年手中长刀一晃,挽了个刀花后化作短棍收入鞘内,“娃娃,你姓谁名谁?家住何处?” “我…我叫狗娃,我家…我家住在山下村子里。” “太阳都下山了,你们怎么还敢呆在山里?” “天冷,家里穷的揭不开锅,因此爹爹才带着我进山砍柴,想多卖点柴火过活,没想到遇见强盗了!” 说完,小男孩的泪水夺眶而出,他起身将父亲的头颅捡起,拼接在尸体上,放声哭道: “爹…你死了,家里就剩我一个人了,我该怎么办呀?” 望着嚎啕大哭的狗娃,姜冲心中不忍,他从那几个强盗身上摸了些细软,打包递给了狗娃,“狗娃,这些钱你拿着吧!” 随后,姜冲将左手一晃,化作一个门板似的大木铲,在地面挖出一个大坑,用木铲托起狗娃父亲的遗体放入坑内。 将狗娃的父亲草草埋葬后,姜冲招了招手,道:“狗娃,跟我来!” “哦!” 狗娃应了一声,朝着父亲坟头拜了三拜后,跟着姜冲来到他之前升起的那堆篝火旁。 姜冲将早已烤热的烧鸡从木架上取下,撕了半边扔给了狗娃。 狗娃一顿狼吞虎咽,几口便将烧鸡啃尽,正要道谢时,一阵山风袭来,灌入他的衣领,激的他缩起脖子,连打了几个喷嚏…… 此时,夕阳西下,夜幕降临,望着山脚村落中的零星灯火,姜冲望向狗娃道:“山里夜风凉,走,我们下山。” 狗娃点了点头,刚要迈步上前,却身子一软,一脚踩空,膝盖磕在一块尖石上,瞬间鲜血直流,他瘫坐在地,强撑了几下,却怎么也站不起来。 “我去,你也太…" 姜冲眉头一皱,刚想骂出“傻B”二字,可望着狗蛋满面泪痕、楚楚可怜的样子,不禁心中一软: “狗娃,快上来吧,我背你下山!” 说完,姜冲走近狗娃转过身蹲下,挥了挥手,示意他赶紧上来。 “多谢哥哥!” 狗娃说着,一脸感激地作了个揖,身子向前一倾,趴在了姜冲的背上…… ~~~ 风声呖啸,树影斑驳,崎岖不平的山道上,姜冲背着狗娃快步疾走,向山下的村寨赶去…… “哥哥,你这左手真神奇,它好白呀!为啥它能变成各种样子啊?” 这时,狗娃趴在姜冲干瘦的背脊上瞪大双眼,好奇地发问道。 姜冲听言,微微一笑: “当年,妖魔屠村,哥被妖魔追杀,左臂被魔物咬断。 幸亏我师父及时赶到,将我救下,并收我为徒,在我断臂处种上桃核,方才长出这个桃木新手。 之后,师父又传了我桃都千变的法术,所以我这只左手才能随我心意千变万化。” “哇,好厉害呀!那你腰间的黑铁棍又是什么宝贝?怎么一晃就变成长刀了?” 狗娃一脸不可思议,继续追问道。 “哦,这叫随心棒,注入内力后,可随主人心意变化成各种兵器。” “哇!太神奇了!哥哥好棒!” 狗娃眼冒小星星,一脸崇拜,在姜冲背上不停地鼓掌。 “一般般,一般般啦!” 姜冲摆了摆手,谦虚地回应着,上扬的嘴角却怎么也压不住…… “嗖!” “嗖!”“嗖!” 突然,山道两侧,几个黑影在树丛中若隐若现,呈犄角之势跟了上来。 姜冲连忙纵身一跃,于空中转身之际,右手从腰间抽出随心棒,注入内力后,化作三尺长刀护在身前,稳稳落地。 紧接着,那几个黑影从草丛中飞身窜出,将姜冲团团包围。 “擦!好大的耗子啊!” 姜冲定睛一看,眼前之敌竟是三只体型巨大的地鼠。 它们双目血红、獠牙如刀、毛皮青黑、周身泛着血红色的霉斑,身子皆有小牛犊般大小。 姜冲眉头紧皱,右手持刀,左手负后,化作一只桃木大手将狗娃按紧在背上。 “狗娃,抓紧了!” “好!” “噗……” 话音未落,就见鲜血飙飞四溅,姜冲背上的狗娃猛然张嘴,口部化作缸口大小,数排密如长钉的利齿从其口中露出,将姜冲半个脑袋死死咬住…… 卷一:术士下山 第2章 半个脑袋 - 天之诛:我在山海经的世界里屠魔 - 狐庚 “啊!” 就听姜冲大叫一声,其半个脑袋被狗娃咬下,脑浆迸射而出,整个身体栽倒在地。 跳落至地面后,狗娃打了个响指,那三只巨鼠立即一拥而上,撕咬着姜冲的尸体,将其大卸八块。 “唉!我等在此做局,劫掠数年从未失手!怎料今日,众位弟兄竟命丧于你刀下,真是可恶呃!” 望着姜冲的残躯,狗娃神情悲怆,发出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长叹道,其音色尖锐、沙哑,如豺狼嚎呼。 这些年来,他假扮成孩童设局,装作被匪盗劫掠,不知坏了多少过路好汉的性命。 没想到今天却遇到硬茬,方才一战,姜冲下手又快又狠,其大半手下都被一波送走,因此他才无比痛惜! 连叹数声后,狗娃迈步上前,伸出尖爪剖开姜冲的肚脐,想要寻找内丹,可找了半天却一无所获。 “丫一个炼气士,怎会没有内丹?” 就在狗娃疑惑之际,突然,一阵轻烟腾起,姜冲的残体瞬间变作一个肢解破碎的桃木偶人。 “不好,是替身术?” 此刻,狗娃忽闻脑后传来一阵风响,刚想侧头躲开时,一柄乌黑的长刀却已伸至耳畔… “呼……” “啊…” 刀光扫过,狗娃惨叫一声,瞬间大半个脑袋被刀锋削下,滚落在地,一时间空气仿佛凝固… 突然,狗娃的无头之身却向前一跃而起,落地后急忙转身,与来人对峙。 “呔!无耻孽障,居然变成小孩下套,骗取哥的同情!今天哥定不饶你!”狗娃对面,姜冲横刀当胸从阴影中走出,瞪眼怒骂道。 “切,大惊小怪!这些年来,像你这样的炼气士爷爷我不知灭了多少个了!” 一个沙哑、刺耳的声音从无头狗娃的断头处发出,接着,就见他打了个响指,高呼一声:“上!” 那三只巨鼠闻声,纷纷向姜冲扑去,姜冲纵身一跃,躲过最近一只巨鼠扑击后,又于半空折返,对准那巨鼠颅顶奋力一刺… “噗!” 鲜血四溅,长刀贯穿那巨鼠头颅,将其击杀当场。 这时,另外两只体型稍小的巨鼠扑来,姜冲忙左手一伸,急喝道:“桃都千变-桃木钳!” 就见他左手伸长,生出两股枝丫,分别化作两支桃木大钳,牢牢夹住那两只巨鼠的颈部后高高举起,再奋力一收; 顷刻间,那两只巨鼠眼球暴突,口吐血沫,双腿连蹬数下后便不再动弹,被大钳活活掐死。 与此同时,失去头颅的狗娃双膝微曲,站在原地,抖如筛糠… 他双手朝后,将背脊处的皮肤向左右两边撕裂开来,从里面钻出一个身高三丈、猪鼻长嘴、獠牙如钉、肤色青黑、满身癞疮、背上长满尖刺的人形刺猬。 “原来是只刺猬精!” 姜冲话音未落,那刺猬精将小男孩的人皮扔在一边,然后摊开双手,一眨眼的功夫,其爪便伸长至三尺,尖如长钩: “姜冲,你害了我所有弟兄,我艹你祖宗!” 刺猬精大吼着,疾步冲至姜冲面前,双臂乱舞、爪影翻飞,猛烈的攻击似狂风骤雨般向姜冲袭来。 姜冲以刀护体,小心格挡,数次将对方的爪击化解,长刀与尖爪间磕碰出数道火花。 十几个回合后,刺猬精双爪灌注全身之力,猛然下挠,却被姜冲横刀过顶,堪堪挡住。 “桃都千变-桃木锤!” “啪!” 双方僵持之一瞬,姜冲左手化作木锤,猛击对方腹部,将那刺猬精打的倒飞出去,拦腰撞断了一棵三围大树… 刺猬精脸面朝下、坠落于地,沾了一脸泥; 怒火高涨、火冒三丈的他双手撑地,鼓气吐纳,只两个呼吸,其周身便真气环绕,激荡起一圈尘埃,背上弯刺也开始硬化,直如尖矛… “射!” “呼!”“呼!”“呼!” 无数根尖刺似标枪般飞出,在空中集成一阵刺雨,朝姜冲射来。 姜冲却不闪不避,只是伸出左手,大喝一声:“桃都千变-桃木盾!” 霎那间,姜冲的左手立即变成一个门板似的木盾挡在身前,将射来的尖刺全部挡住。 刺猬精见攻击无效,忙缩成一团,变作一个巨大的刺球,杀气腾腾地翻滚着,朝姜冲冲去。 姜冲赶紧向后一撤,脚踏大树垂直而上,刚刚来至树顶,就听轰然一声巨响,那刺球猛地撞在树干上,只一击,便将大树撞折,裂作了两段… 眼见着大树摇摇欲坠,即将倒塌,姜冲连忙左手一伸,喝道: “桃藤手!” 话音未落,其左手化作长藤伸出,缠住对面的树枝后用力一拉,整个身体即飞荡至对面的树冠上。 “轰!” 未及姜冲站稳,其所在大树又被刺球撞断,将姜冲从树顶上甩了下来。 “桃都千变-攻城槌!” 半空中,姜冲厉声大喝,稳住身形,朝下方挥出左拳。 刹那之间,其整条桃木左臂迅速膨胀,化作一根三丈余长、擎天立柱似的攻城槌,自高空而下,直向那团刺球凿去… “轰!” 一声巨响后,刺猬精惨叫一声,攻城槌的尖头突破其背部尖刺,突入刺球之内,凿穿其肉身,使其脊骨断裂、脏器巨损! “哇!” 刺猬精四肢摊开,趴倒在地,从口中吐出一大滩鲜血。 眼见着姜冲飘然落地,缓缓逼近,刺猬精刚想开口求饶,却见刀芒一闪,其身首当即分离,圆锥形的脑袋滚出几圈后,方才停止不动… “终于,结束了!” 姜冲擦了把汗,筋疲力尽的他一屁股坐倒在地,大口的喘着粗气… 稍作歇息后,姜冲起身走近刺猬精的尸体,将之前送他的财物搜刮干净。 接着,他用刀尖划破刺猬精的肚皮,从其丹田处取出一颗血红色的妖丹。 擦干妖丹上的血迹后,姜冲又从腰间拳头大的青布囊内掏出一坛药酒,将妖丹泡入其内。 妖丹蕴含邪毒,直接服用会导致毒气攻心、走火入魔,因而,姜冲才将其于药酒之内封存,用以稀释邪气。 盖好坛盖后,姜冲将酒坛收回青布囊中。 这个青布囊名叫璧囊,乃是姜冲师父所授的纳物袋。 所谓纳物袋,即炼气士炼制的储物袋,一般布袋表面,都缀有储物符文。 在这个世界里,炼气士常以纳物袋储物,普通纳物袋看上去虽只有拳头大小,但其内的储物空间却有一室之大。 而姜冲的璧囊则是个中珍品,其内空间共计三室之大,远胜寻常纳物袋。 “呼……” 冷风乍起,吹散了山间的岚雾,片刻之后,一阵窸窸窣窣之声从密林之内传出…… 姜冲持刀环视,见周遭树林幽暗、深不见底,不禁打了个冷战。 “这座山里古怪好多,不宜久留!” 想到此处,姜冲手提长刀,撑起疲惫的身体,迈开步子,向山下村落方向走去…… 此刻,漆黑幽暗的夜幕中,一皎一碧两轮明月拨云而出,双双高悬于空,将整个山林照亮。 沐浴着清冷的月光,望着高悬的双月,姜冲心中不禁感叹: “几年前,我刚从蓝星穿越到这的时候,碧色的那个月亮才跟瓶盖一样大,没想到它一直猥琐发育,不断变大,如今已有缸盖大小,都快赶上旁边的那轮皓月了! 话说…自打这碧月变大之后,各地的妖魔也似乎比以前猖獗了许多…” ~~~ 转过几道弯后,姜冲来至一片凹地内。 突然,晴空响起一声霹雳,紧接着电闪雷鸣、阴云团聚,一阵疾雨由天幕呼啸而下,骤降而至…… “我去,这天变的好快!真是‘春天孩儿面,一日脸三变’啊!” “桃都千变-桃木伞!” 姜冲说着,高举起左手,撑开五指,将左臂变作一个桃木大伞顶在头上。 大雨磅礴,雨滴似珍珠般坠落在地,激起一阵雨雾将姜冲团团包围。 湿冷的狂风横扫于面,吹得姜冲晕头转向、分不清东西南北。 凭着感觉,姜冲持伞迎风,向前疾奔,穿过一片竹林后,来到一片空地上。 抬头望去,就见前方崖壁之下灯光摇曳,数只灯笼连成一线,高挂于高杆之上,将一处绿树环绕、小溪半围的雅致庭院照亮。 姜冲定睛一看,那庭院白墙绿瓦、竹篱环附,建筑风格与中原大体相似,却又有几分别样的异族风情。 “咕…咕…” 眼望庭院,姜冲捂着饿扁的肚皮不禁腹议: “饿死爹了,眼下雨这么大,进到屋内饱餐一顿、借宿一晚,岂不美哉!” “好在我从那帮妖匪身上搜刮了些钱财,如果主人不愿意,我付钱也行呐!” 于是,姜冲迈步走近庭院,扣响了门环,片刻后,只听院内环佩叮当,传来一个悦耳好听的女子声音, “何人敲门?” 卷一:术士下山 第3章 哇塞的教规 - 天之诛:我在山海经的世界里屠魔 - 狐庚 “在下姜冲,乃赶路之人,天快黑了,能不能借宿一宿?” 姜冲说完,等了片刻,见门内女子并未作答,于是又接着说道: “这雨下的好大,在下借宿…可以付钱的!” 片刻后,门分左右而开,一个褐发碧瞳、尖耳白肤、美貌娇小、腰系绿绸的年轻女子映入眼帘。 她撑着花伞,约十六岁上下的年纪,一身祀者打扮。 “夜间林子里有野兽、妖怪出没,您进来吧!不用付钱的!”女子轻启朱唇,柔声道。 姜冲看对方打扮与外貌,才知道自己借宿的原来是建木人的神庙。 此处地处轩辕国的楚州边界,与南面的建木国毗邻,因此有不少建木人居住在境内。 姜冲施礼拜谢后,便随着那小祀者进入庙中,但见院内台阁交错,青松绿柏相映其间,看上去十分讲究。 路过主殿,只见一尊神像端坐于殿内中央木阁内,那神像眉目慈祥、彩衣高髻,木雕祥云环绕周身。 姜冲开口问道:“你是建木国的人吧?这儿供奉的又是哪位神仙啊?” 小祀者点了点头:“在下祀号持戒,乃建木祀者,这是途游神,是护佑旅人之神。 轩辕、建木两国的商道上多有匪盗、妖魔,所以我们在此建庙,为旅人祈福,供旅人歇脚休憩。” 姜冲听言,心中感动,不禁点头夸赞道:“你们还真有善心啊!” 持戒道:“过奖了,尊客您来得正巧,我等正在夜食,不如一起进餐吧!” 姜冲连忙摆手:“借宿一宿就行了,哪还敢蹭饭啊,你也太客气了!” 持戒微微一笑:“敬爱旅人、予旅人福,可增我等功德,您就不必推脱了!” 姜冲听言,心中暗想: “她们教派规矩好奇怪,第一次听说给旅人谋福能增加功德的,可能与她们敬奉的旅人之神有关吧,既是如此,我也不便推辞了!” 于是姜冲跟着持戒穿过走廊,进到内厅,只见内厅中央有一只长桌,桌上铺满了数盘精致小炒,野味山珍及瓦罐鲜汤。 两名胡子拉碴、身材肥胖、须发斑白、面目丑陋,各身着红、黑两色长衫的中年商贾正坐于长桌右侧,如肥猪进食般大快朵颐、狼吞虎咽。 长桌左侧,两名祀者正在为二者添饭舀汤。 她们一个明艳端庄、腰系蓝绦,另一个清秀俏丽、腰系红绸。 皆碧发金瞳、皮肤白皙、生着一对尖耳,显然也是建木人氏。 “这是我大师姐,她是庙中主祀,法号:持心。” 持戒望向腰系蓝绦的高挑祀者抬手说道,又转向腰系红绸的祀者,继续介绍:“这是我二师姐,法号:持规。” 见姜冲走近,主祀持心微笑行礼:“尊客旅途疲惫,敬请入座就餐!” 说完,她便嘱咐持规给姜冲舀了碗汤,自己则盛了碗饭,恭恭敬敬地放在了姜冲面前。 姜冲再三感谢,早已饥渴难耐的他入席后便狼吞虎咽,转眼便将眼前美食扫荡一空…… ~~~ 吃饱喝足后,雨也终于停下,持戒便领着姜冲来到客房。 推门一看,客房内布局十分雅致:正中为方形茶灶,内有木炭,上悬水壶,旁侧竹架上放有精美的茶具,一座素雅的屏风置于房中,将茶灶与一张编花的竹制大床隔开。 姜冲走近竹床,见上有罗帐锦被,绸丝软枕,看上去无比舒适,一股睡意顿时涌上心头。 于是姜冲转身,向持戒抱拳行礼:“天色不早了,我该歇息了,您可以回去了!有劳您了!” 持戒听言,娇羞不语,默默低下头在原地玩弄起衣角,尽显挑逗之态。 这时,另一名祀者持规也进入屋内,将房门关闭,她十八妙龄、杏眼红唇、娇俏可人,只见她缓步轻移,上前施礼道: “予旅人福,可增功德,望尊客成全!” 姜冲疑惑不解:“成全,怎么成全?” 话音刚落,持规、持戒便宽衣解带,赤着身子立于姜冲面前。 姜冲大惊,脚一软坐在床上,心中惊呼: “不是吧?真的假的?还有这种好事?她们这教派的规矩也太哇塞了吧?这创教之人真滴是古今罕见的大善人呐,我谢谢你啊!” 持戒脸带笑意,上前一步:“尊客旅途劳累困苦,今日可尽享温柔,不必拘谨,旅人欢愉,功德可进,尊客成全,即是赐福!望尊客赐福!” 姜冲仔细观瞧着眼前的这两名建木美人,皆肤白如雪、娇俏可人、身材凹凸有致、娇媚难得,真乃人间极品。 于是姜冲擦干口水,昂首挺立,一脸正气挥手道:“唉!也罢!师父说过要乐于助人!既是如此,我也只好勉为其难,帮你一把了!” 说完,姜冲抱起两位美人入帐,正要大战,门外突然响起几声咳嗽,随即又怒斥道: “混账!速速出来!” 姜冲一听,正是主祀持心声音,持规、持戒二人听言,依依不舍地下了床,穿上衣裳走出屋外,将木门带上。 空旷的客房内,又只剩下姜冲一人,他怒捶床头,心中不禁大骂: “奶奶的多管闲事,我这是帮她们增进功德啊,难道想做点好事就这么难的么?!” 屋外,持心对持规、持戒低声道: “前几日那两个旅人都让与你们增进功德了,今日这个,该我来了!” 持规、持戒听言,双双点头称是、不敢多言,低着头慌忙退下。 走出几步后,持规回首,不甘地望向姜冲所在客房,低声愤懑道: “哼,贱人说得好听,之前那两个商旅又老又胖,今日碰见个年轻精壮的,她倒要抢去独享,真是……” “休要乱说,当心她听见了,废了你修为!”持戒轻声打断,摆了摆手。 持规听言,连忙闭嘴不言,心中却在大骂:“贱人,你仗着修为高,屡次如此,我忍你很久了,迟早要与你好好理论……” 这时,持心转头望来,目露愠光,持规、持戒二人互相对视一眼,不敢久留,便赶忙向内院绕去…… ~~~ “鸟人坏我好事!不能忍呐……” 姜冲瘫在床上,心中无比遗憾,久久不得入睡,捶床咒骂个不停,一滴热泪从他眼角滑落…… 就在这时,只见房门轻启,主祀持心面含笑意,正襟而入,又轻轻将房门关上,缓缓向姜冲走近。 “主祀,你……你来干嘛?” 持心将全身衣物退去,挺立床前,头部微微前倾微笑道:“敬爱旅人、予旅人福,乃是功德,她们二人前番已进功德,今日望尊客赐福,成全于吾!” 姜冲上下打量着持心,这主祀二十有八、眉目如画、真是个端庄稳重气质雅、前凸后翘劲腿长、碧发及腰垂如练、如玉美颜世无双,倒比刚才那两个美人更多几分成熟韵味。 姜冲心中虽然窃喜,却一脸无奈、紧锁眉头、故作深沉: “哎!我一路奔波,幸遇主祀供吃供住、留宿款待!正所谓:好朋友,讲义气,主祀既然需要在下帮忙,在下定当义不容辞。就当是报答您关照之恩了!” 说完,姜冲将持心一把抱起,跃入帐内滚作一团……(此处省略三百字) 云雨中,姜冲渐觉全身无力、呼吸困难,感到真元渐渐被面露杀气的持心蚕食吸取,心中大感不妙。 此时的持心干劲十足,想要几合之内榨干姜冲的精气。 渐渐地,姜冲陷入情障,半梦半醒,昏昏沉沉的他深陷欲海,被情色迷了心智,恍恍惚惚间,其内心深处传来一个声音…… “姜冲,【欢喜大法】此时不用,又待何时?” 卷一:术士下山 第4章 熬战有道 - 天之诛:我在山海经的世界里屠魔 - 狐庚 话说…一个月前,姜冲在山中赶路时,遇见到一个巨大的空置鸟巢。 彼时天色已晚,于是他便在鸟巢里睡下。 睡梦中,姜冲梦见一团阴阳交合之气,化作一个白卵。 之后,一个美丽的仙子从白卵内破壳而出,拥他入怀,将双修熬战之秘术【欢喜大法】传授于他。 天亮后,姜冲醒来,发现自己睡在一棵大树下,却不见鸟巢踪迹… ~~~ 迷迷糊糊中,被持心迷惑的姜冲自行默念起【欢喜大法】心诀,意识也渐渐清醒起来… 片刻后,姜冲转守为攻,越战越猛。 娇喘吁吁、香汗淋漓的持心不禁暗暗惊叹,她深谙合和秘术,从未有谁能与其在云雨时走上几个回合,而眼前的姜冲却异常生猛,实属罕见! 任凭持心施尽各种魅术秘法,姜冲却精神抖擞,愈战愈勇…… 几个时辰后,双方大战已愈三百回合,持心只觉恍恍惚惚间,神识仿佛一叶孤舟在茫茫大海中起伏飘荡、剧烈摇晃… 突然,狂风骤起,群鲸翻腾,在海面上化作百丈巨浪,急袭而来,将那叶孤舟打翻至无尽海底,沉沦直下,永难超生…… 最终,持心一败涂地,体内的元气全部被姜冲吸入丹田… 伴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持心双目泛白、七窍流血而亡,尸体变成了一个白玉古箫,尾端系着蓝色的丝绦。 姜冲见状,吓得瞬间清醒,将那支白玉古箫踢下了床。 木地板上,失去精元的白玉古萧随即开裂,碎成三段…… 屋外,持规、持戒偷听着屋内的战况,听到持心高声惨叫,以为她快活非常,心中倒有几分嫉妒与羡慕…… 片刻之后,姜冲肚子慢慢肿了起来,转眼便腹胀如瓜,肚内奇疼无比。 原来,持心的精元数量过大,远超姜冲的丹田容量。 此刻,超量的元气在姜冲腹中发难,只疼得姜冲汗如雨下,惨叫连连,在大床上来回翻滚。 糟了,不会怀上了吧! 情急之下,姜冲试着运功,将多出的这团元气导入肠道由便门排出… “砰!” 就听轰然一声屁响,姜冲屁股下的床板竟被炸出一个大洞… 屋外,持规、持戒二人闻声警觉,她们推门一看,一眼就望见死去的持心现出原形,化作玉萧碎裂在地。 “主祀!” 持规、持戒二人大喊着,脚下各自腾起一股红烟与绿烟。 烟散后,就见持规身着红衣,持戒身着绿袍、二人皆是曲髻盘发、靛眉青唇、碧眼尖耳、虎牙成对、剑簪成双,容貌虽美,却满是邪戾之气。 墙角,姜冲迅速拿褥单裹了身体; 赤着脚、光着膀子的他见持规、持戒满面狰狞逼近,连忙双手持握随心棒,注入内力,化作三尺长刀护在身前。 “贱人,拿命来!” 持规、持戒大喊着,伸出利爪向姜冲冲来,双方大战十几回合后,姜冲刀法渐乱,便虚晃一刀,远远跳开。 此时,持戒伸出双手,大喝一声:“着!” 就见绿光一闪,那双纤纤玉手瞬间变得肤色黢青、坚硬如铁、指锋锐利,一对手掌长作蒲扇大小。 接着,就见她弯指如钩,双臂甩出伸至四丈余长,朝姜冲抓击而来,姜冲翻身闪过,身后木柱却被抓成碎片。 那对长爪追着姜冲阴魂不散,姜冲手持长刀格挡,但见火花四溅,那对长爪似钢爪一般被砍得砰然做响,却未见伤其分毫。 斗了几合后,姜冲左支右绌,不慎被长爪抓破了胸腹,肠子留了一地倒地而亡。 “砰!” 紧接着,一阵白烟从姜冲的尸体上腾起。 持规、持戒挥舞大袖,散开烟雾,再回望时,姜冲的尸体已变成一个巴掌大的桃木偶人。 “是…替身术!” 持规说着,环顾四周,发现姜冲的本体早已连滚带爬逃至门口,左手化作数丈长藤抓紧高阁屋檐用力一拉,随即整个身子飞至半空,越过墙头向院外逃去…… 持规见状,诡然一笑,她双手结印,口念秘咒,一个呼吸后,之前与姜冲一起用餐,分别身着红、黑两色长衫的那两个商旅从后堂内蹦跳而出。 他们双手前伸,两腿并拢,高高跳起后落至院外。 姜冲回头一看,不禁大惊失色: “是那两个旅人……他们变僵尸了!” 此刻,那两个商旅身体僵直,呆呆杵在原地,他们肤色青黑、七窍流血、口生利齿、指甲尖长,俨然已经尸变。 突然,那两个僵尸一跃而起,凌空三丈跳至姜冲面前,姜冲忙挥刀连斩,在他们身上砍出无数刀痕。 而那两具僵尸却毫无反应,仿佛没有痛感,只是继续向姜冲进攻,对他又抓又咬。 这时,持规也已跃墙而出,她继续念咒,数十具破衣烂衫、骨焦肉烂的腐尸从姜冲四周的菜地内破土而出。 他们双手平举、两腿并拢、蹦跳而行,纷纷向姜冲靠近,将他团团包围。 见数十具腐尸向自己聚拢,姜冲心中暗暗叫苦:“双拳难敌四手,爹可没三头六臂,三十六计,走为上!” 于是,姜冲施展桃藤手,左手化作长藤抓住远处林中的一棵大树枝丫用力一扯,荡至一片树林内。 “追!” 持规大手一挥,命令黑衫、红衫两具僵尸追至树林,可林内荫影昏暗、草木杂密,找了半天,都没寻见姜冲踪影。 突然,姜冲从天而降,落至黑衫僵尸身后,迅速挥刀将其头颅砍断。 黑衫僵尸原地晃了一晃,却并未倒下,随即转身伸出利爪,直向姜冲挠来。 “我擦,爆头居然没用?” 姜冲正吐槽时,红衫僵尸却蹦跳而至,与黑衫僵尸一左一右,同时向姜冲发起攻击。 姜冲忙挥刀格挡、左劈右砍,与两具僵尸战成一团… 此时,赶来的持戒瞅准机会,双爪一伸,化作三丈来长向姜冲抓去… 姜冲躲闪不及,右肩肩头被利爪抓得皮开肉绽,露出青筋白骨,一股鲜血飞出,洒在了随心刀上,刀刃染血处霎时发出微微暖光… 此刻,姜冲突然想起:师父传他的【狂飙刀法】中有一招“血引炎刀”,刀主只要将鲜血洒在随心刀上,以血祭刀,同时念动心诀,便可使其化作炎刀,破除妖法! 于是,姜冲双手持刀,默念心诀道:“煌煌炽炎,引血为祭。血引炎刀,启!” 接着,就见随心刀上暖光延展,其锋刃瞬间变得如烙铁般炽红,整个刀身化作了一把赤光盈盈的炎刀。 “杀!” 突然,持规高喊一声,命令红衫僵尸奋力前扑… 慌乱间,姜冲操起炎刀向前一捅,直插那红衫僵尸心窝,那红衫僵尸立即僵住不动,心窝处化作石灰,并向头部、四肢蔓延开来,片刻之后,一阵风起,那红衫僵尸即作石灰飘散…… “师父曾说过,大多赶尸之术,都是用法力连接僵尸绛宫,远程操控。所以只要刺穿绛宫,便可破那妖人御尸之术。” 姜冲脑海中飞速回忆着师父的教诲,见此招有效,便低身伏首,躲开黑衫僵尸迎面挠来的双手,将炎刀猛扎入黑衫僵尸心口。 一个呼吸不到,那黑衫僵尸由心口至全身逐渐化作石灰,散落一地… “全都给我压上去!” 林外,怒火中烧的持规一声令下,数十具腐尸立即成群结队跳入树林,黑压压一片向姜冲逼来… 卷一:术士下山 第5章 老乡见老乡 - 天之诛:我在山海经的世界里屠魔 - 狐庚 两个僵尸接连被灭,姜冲已然知晓应对之法,因而再次面对群尸,他信心也大大增强。 就见他手持炎刀,纵身疾驰,杀入靠近的腐尸群中,左右闪躲间,刀如疾风流电,接连刺入那些反应迟滞、行动缓慢的腐尸心口,弹指间,那些腐尸皆化作飞灰飘散…… “啊……” 法术被破,持规即遭反噬,她大叫一声,口吐鲜血,头晕目眩地跪坐在地,身体不停地颤抖。 姜冲见状,连忙上前要将持规斩杀,一旁的持戒忙双臂一甩伸至数丈,张开利爪来救。 姜冲躲过飞爪,将炎刀向上一挑、奋力一挥… 就见一道赤茫掠过,持戒那双颜色黢青、坚硬如钢的长爪霎那间被炎刀齐腕砍断,落地后化作白色的石灰四处被风吹散…… 持戒双手被砍,疼得大声惨叫,连滚带爬,往神庙内跑去。 姜冲则迈步上前,手起刀落,将跪地不起的持规一刀斩首。 那持规人头滚落,现出本相,化作一个断了头的、满布血红色暗斑的银妆琵琶。 “擦,这也是个乐器!” 说罢,姜冲望向持戒逃跑的方向,此时,惊慌失措的持戒已逃回神庙,将庙门紧紧关闭。 姜冲冷笑一声,冲至庙门前,一脚将庙门踢开,持戒惊慌失措,跪地连连磕头求饶: “贵人饶命,平日都是她们作孽,我从未害过人呐,求贵人放我一马!” 姜冲见眼前的小祀者哭的梨花带雨,被削断的双手鲜血直流,甚是凄惨,心中有些不忍,便俯身询问:“真的么?你真的没……” “啪!” 话未说完,持戒突然蹬出双脚,两只小腿如灵蛇出洞般急速伸长,重重蹬向姜冲脸部将姜冲蹬飞,其手中炎刀也掉落在一旁…… 姜冲鼻青脸肿、头晕目眩,吐出一口鲜血,他定了定神爬起来正要去拿炎刀。 这时,持戒双脚脚趾变作利爪伸来,将姜冲两肋牢牢钩住往回猛拉… 与此同时,持戒的樱桃小嘴化作缸口大小的血盆大口,将姜冲拉近后一口吞下。 转眼间,持戒也由一名娇小可爱的美貌少女显出魔相,变回身高四丈、腰大数围的庞然魔妪; 她肤色晦暗、蓬头垢面、满脸脓包、一身褶皱,看上去十分丑陋可怖…… “臭小子,老娘总算弄死你了!” 吞了姜冲后,持戒总算松了口气,正得意时,突觉腹部一阵巨痛,向下一看,就见绿血飞溅,一只气刃破肚而出。 施展气刃的不是别人,正是其腹内的姜冲,此招“聚气成形,化风成刃”,名为风刃术,乃【狂飙刀法】中无刀式中的一招。 被持戒吞入肚中后,失去兵器的姜冲便施展风刃术,将内力附于右掌之上,化出一尺气刃从持戒肚脐处刺出,环腰划了一圈后,将持戒拦腰切成两段…… 持戒惨叫着,在血泊中挪动着上半截身子向院外爬去。 与此同时,姜冲大吼一声,从持戒腹中跳出,于空中挥舞气刃,以饿虎扑食之势将持戒后脑刺穿。 “啊!” 但见持戒双目失神,一声哀嚎后扑倒在地,再无动静。 一个呼吸后,其尸体现出原形,化作了一个断成两截、饰有绿绸的人皮大鼓,其上的人皮已然发霉,遍布着大片的黑斑…… 姜冲不敢懈怠,连迈几步,将不远处已褪去赤芒、恢复成原状的随心刀捡起,护在身前。 半晌后,未见其他敌人出现,姜冲这才稍稍放松。 这时,姜冲方才注意到持戒流了一地的内脏散发出来的腥臭气味,又察觉到自己的满身黏液,不禁一阵反胃,开始呕吐…… 突然,神庙残影恍惚、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黄叶枯藤盘绕、嶙峋怪石交错、纹理颇似蚁穴的岩洞。 岩洞中央,持戒死后所化的人皮大鼓渐渐散为一堆尘土,一粒光点从土内缓缓升起…… 一旁的侧洞内,持心尸体所化的白玉古萧亦变作尘土,一粒光点从中飞出。 同时,洞外空地上,持规尸体化作的断头琵琶也散作沙尘,一粒光点冲出尘屑,晃晃悠悠飘在空中…… 三个光点汇聚一处,随后一齐飞入岩洞角落的一个石窟中,接着穿过窟内的金丝笼,附着于笼内一只干瘪腐烂的蝉虫尸体上。 片刻后,那蝉虫的尸体渐渐复苏,恢复生气,干瘪凹陷的身体慢慢鼓起,躯壳上的腐烂处也逐渐生长复原…… 几息之后,金丝笼中死气沉沉的蝉虫变得光鲜盎然。 随着一阵金光流转,那蝉虫化作一位拳头大小、鹤发童颜、头扎总角的锦衣老者。 “多谢相救!”老者对着姜冲抱拳拱手道。 “你是???”姜冲打量着眼前的这位老者,心中一阵好奇。 老者清了清嗓子,一脸傲娇:“我就是名震天下、英俊潇洒、多谋善战见闻广,威风八面胆气豪的稷上学宫大学士--福蝉。” “哦,没听说过!”姜冲淡淡回应。 “什么?” “没…没什么,老人家!你怎么会被在这里的?” “哎!说来话长。”福蝉长叹一声,抚须摇头: “一年前我追踪十恶不赦、害人无数的持心、持规、持戒三个魔女来到此地。 一番大战后,我将她三人打废,正要斩杀时,却中了她三人魅术,最终败北,被她们摄走三股先天真元,之后我便现出原形,僵死过去。” “彼时,她们三个虽元气大伤,却靠着我的先天真元恢复了一丝生机。 并趁我僵死,毁我丹田,废去我数百年修为,将我封入金丝笼中。 后来,她们便在此处以拆地阵幻化出神庙,谋害过往旅人,吸取精元,以图恢复元气。 那三个魔女被你杀死后,我那三股真元得以回归本体,所以我才能复活重生。 还好她三人眼下只恢复了两、三成功力,不然你小子今天可死定了。” “等等,老人家,你既然僵死,又被困于笼中,是如何知道我杀了那三个妖婆的?”姜冲一脸懵地问道。 福蝉瘪瘪嘴:“她们叁被你杀了后,我被她三人吸走的那三股真元归复本体,携有她三人记忆,所以了解这其中经过!” “哦,原来如此!” “小哥,这金丝笼被那魅灵施了邪火咒,触之即爆。 帮人帮到底,你那把黑刀寒光盈盈,一看就是辟邪神器,有劳小哥砍开牢笼,助我逃出啊。”福蝉满脸堆笑道。 “行,小事一桩。” 姜冲说着,在伤口上抹了把血涂在随心刀上,默念心诀,使其化作炎刀后抬手一挥,将金丝笼一分为二。 就见福蝉高举双手,长长地伸了个懒腰,舒展开筋骨后他背现蝉翼,嗡嗡振翅飞出,在空中拱手道: “哈哈哈哈,三年了,终于出来了!小哥多谢了,你真是又帅又牛逼的有为青年呐!” 此言一出,姜冲顿时面色一凛: “哎等等,‘帅’、‘牛逼’、‘有为青年‘,老伯,您不是本地人吧?” 听到久违的蓝星词汇,姜冲上下打量着眼前的老者,心中又惊又喜,于是试探道: “天王盖地虎!” “宝塔镇河妖!”福蝉瞪大双眼回应。 “宫廷玉液酒。” “一百八一杯!” “这酒怎么样?” “听我给你吹……” “鸡…” “你太美!” “老伯,您是…蓝星龙国来的?” “小哥,你不会…”福蝉两眼放光顿了顿,咽了口唾沫继续问道:“你不会也是蓝星龙国来的吧?” “哎呀,老乡啊?” 话音未落,姜冲一把将福蝉握住,激动得上下摇晃。 “Hold住,Hold住啊,再晃老夫可要散架了。” 听到福蝉大喊,姜冲连忙打开双手将福蝉放开:“老伯,说说您自己呗,您是怎么过来的?” 福蝉双手负后,眼神中闪过一丝酸楚,长叹一声道: “唉,说来话长,老夫前世,是蓝星龙国一个满怀理想的薄命人……” 卷一:术士下山 第6章 姿势改变命运 - 天之诛:我在山海经的世界里屠魔 - 狐庚 “一名怀揣梦想与激情,却郁郁不得志的动画片导演、编剧。 当年我雄心壮志,一心想做原创的牛叉动画,却屡遭现实暴捶。 我辛苦多年,创作了剧本《怪侠》,并被商界大佬金大富看上,答应投资拍摄成动画电影。 可电影刚拍了一半,金大富却突然撤资,说想要继续拍摄,必须上交全部版权,并签下不平等协议。 开弓哪有回头箭,资金链一断,供应商与制作人员纷纷找我讨薪。 为了给大家一个交代,也为了实现理想,我一咬牙将版权转让,并签了不平等协议。 可接下来的拍摄中,我却被金大富一伙架空,剧本也被他们派来的制片人改的乱七八糟,并强行加入了他狗血的世界观与人生感悟。 制片人还天天对我进行PUA,说我是世界上最垃圾、最烂、最菜的动画导演。 《怪侠》上映后,反响不佳,按照之前的不平等协议,我反倒欠了巨债,天天被金大富逼着还钱。 无奈之下,我只得东躲西藏,过上了老鼠一样的日子。 要不是长的丑,那段时间,我都想去卖了! 后来,我发现金大富将我辛辛苦苦创作的《怪侠》剧本原稿,改名为《妖侠记》,出版成小说发布。 金大富不仅骗去了我的版权,还将作者署名改成了他的宝贝儿子。 《妖侠记》面市后非常成功,而我这个原作者却背负巨债,穷困潦倒。 那天,我因拖欠房租,被房东扫地出门。 一筹莫展之下,我独自来到皇浦江边借酒消愁,却无意中看到江面上无人机演绎的《妖侠记》广告。 当看到最后作者亮相时,无人机在天空中呈现出金大富儿子的大头照,引来路人的一片赞美与尖叫。 望着金大福傻儿子的丑陋面容,瞬间,我情绪崩溃,心情跌落至谷底。 恰巧这时,我被正在逛街的催债大哥看到,于是他一个电话,摇来一群小弟将我团团包围。 当时,我心灰意冷、万念俱灰,只觉:天道不公,生活无望,便转身跳了皇浦江,想一了百了…… 一片混沌中,我手腕上的菩提串却化作五彩霞光将我包裹…… 再醒来时,我发现自己转世来到此地,托生在一只蝉的身上; 经过五百年修行与刻苦学习,我终于学有所成,不仅成为了一名丹箓师,还成为稷上学宫的资深大学士。” “哦!原来如此!老伯,你那个菩提串是什么来历,怎么如此神奇?” 姜冲好奇地问道。 福蝉听言,抚摸着胡须,目光上移,开始了回忆: “说起这菩提串,确实蹊跷!我前世有一年曾在九华山旅游。 当时,一个清理景区垃圾的环卫大爷不慎从山上摔下,浑身是血。 在场的游客怕被碰瓷,没一个敢救的。 见他那么惨,我实在不忍心,就将他背到了医院,并垫付了医药费。 后来,那个环卫大爷为了表示感谢,就送了个菩提串给我。” “嗯……机缘,果然妙不可言!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怪侠》那么烂,《妖侠记》那么吊,原作怎么可能是你?这差距也太大了吧!” 姜冲大声质疑着,他前世是《妖侠记》的粉丝,也曾看过、并在某瓣上留言嘲讽过电影《怪侠》,两部作品水准差距之大,让他不敢相信会是同一个作者。 “《怪侠》我虽挂名导演,其实只不过是个任人摆布的傀儡罢了。 唉!有朝一日,我能按自己想法,拍一部动画片就好了!” 福蝉说着,面露不甘与惋惜,摇着头不停叹息。 “唉,都过去了,眼下老伯您有什么打算?” “我本为丹箓师,擅长炼丹画符。如今,我被那三个魔女废了丹田,不能再凝结法力施展法术。 接下来,我想周游四海,找到恢复丹田的方法。” 说到这,福蝉喘了口气,略感庆幸道: “这三个魔女中,持心法力最强,她如今虽只有三成功力,却已远胜你数倍。 若是正常打斗,你肯定毫无胜算。 老天保佑,要不是她贪图你真元,一时轻敌、阴差阳错中被你先以熬战秘法啪杀,只留下较弱的持规、持戒与你对线,这次怕是你也在劫难逃哇!” 姜冲听言,暗暗后怕,心中暗自庆幸:“艺多不压身,幸亏我之前在梦中跟仙人学了【欢喜大法】,不然这次可真要交代在这了,果然,姿势改变命运啊!” “论功法,你虽算不上绝顶一流。” 福蝉说着,忍不住翘起拇指,为姜冲大力点赞道:“但老夫行走江湖多年,阅人无数,在熬战上,我愿称你为最强!” 姜冲则连连摆手,十分谦虚:“多谢老伯夸奖,不敢当,不敢当啊,嚯嚯嚯嚯!” 见姜冲故作谦虚,却得意的压不下嘴角的逼样,福蝉略感不爽,于是岔开话题问道: “小子,说说你自己呗!你又是怎么来这儿的?” “我啊,前世出生在蓝星龙国的一个小山村。 自小家境贫寒,父亲在我三岁时因车祸去逝,老妈起早贪黑,辛辛苦苦拉扯我长大,供我读书。 好在我刻苦用功,终于考上了国内一本线的警校。 原想着毕业后能当一名优秀的警察,惩恶扬善,为人民服务,好好孝敬老妈。 怎料人算不如天算,我大四暑假在酒店打工时,恰遇包厢内的客人吴总,撒酒疯调戏女服务员小兰,将她按在沙发上就要就地正法…… 我上前劝阻,却被吴总叫来保镖围殴。 一气之下,我凭借在警校所学的格斗技,将他们打了个落花流水,一脚将吴总踹进了ICU。 怎料那吴总的背景十分雄厚,我算是踢上钢板惹错了人,而被学校开除。 更可气的是,后来有次我上街,路过某商场时,碰到小兰在吴总的敞篷豪车里,与长得跟猪头似的吴总又亲又抱… 艹!人间不值得! 屋漏偏逢连夜雨,偏偏这个时候,我妈被查出癌症早期,急需用钱。 那会儿疫情刚刚结束,经济下行,工作难找。 二叔看我母子可怜,便让我回老家,到他开的景区民宿里打工,挣钱给妈妈治病。 后来有一天,一个富二代带着他女友来山里旅游。 在景区,他女友逗猴子逗的兴起,就让那富二代给她拍照。 怎料这时,那三只猴子却呆萌转凶悍,突然变脸,扛起那女孩来就往山里跑。 那个富二代刚追出几步,便累的气喘吁吁,情急之下,他大喊着承诺:谁能救出他女友,就奖励五万元。 为了拿钱给老妈治病,我追着那三只猴子,进入从未对外开放的景区禁地,来到一个奇怪的、葫芦形的山洞中。 进洞后,我脚下踩空,坠入深渊,再醒来时,就到了这儿,魂穿到一个家徒四壁、穷的叮当响,且父亲早逝、与母亲相依为命的男孩身上。 在这边,我用前世的知识制造肥皂,和老娘一起靠卖肥皂发了财,家里的情况也越来越好。 怎知三年后的一个深夜,不知从哪冒出两个魔头,来到村里,不由分说就大开杀戒。 我老娘及全村人都被他们杀害,我的左臂也被他们召唤出来的魔物咬断。 就在我命悬一线时,我的恩师,正云游天下的桃折法师及时赶到,打跑了那两个魔头将我救下。 后来,我从师父口中得知,那两个魔头,乃是荫教中人。 他们一个是荫教的神象右使若烨,另一个则是荫教的天下行走闻司道。 为了报仇,我拜桃折法师为师,学了这一身功法。 如今,我学成下山,就是想找到荫教的那两个妖人,报仇雪恨!” “原来你是桃折法师的徒弟,怪不得招式那么像他!”福蝉恍然大悟道。 “你认识我师父?” “当然,桃折法师声名远扬,江湖上谁人不知? 不过…好多年没听过你师父的消息了,他老人家现在还好吗?” “我师父他…去世了!” 卷一:术士下山 第7章 吃你祖宗一拳 - 天之诛:我在山海经的世界里屠魔 - 狐庚 说到此处,姜冲停了下来,脑海中回想起师父在一起时的点点滴滴,眼眶中不禁泛起了泪花。 三年前,桃折法师打跑若烨、闻司道,救下姜冲后,自己也元气大伤,只剩下三个月的寿命。 他将姜冲带到桃都洞,收作弟子,又吐出一颗桃核种在姜冲左臂截断处,使其重新长出了一条桃木左臂。 在桃折法师生命最后的时光里,姜冲勤学苦练,对师父恭敬至孝,桃折法师也对这个徒儿十分满意。 在有限的时间内,桃折法师教授了姜冲本门的基础功法,并于临终之际将随心棒与璧囊两件法宝传予了姜冲,留下《狂飙刀法》、《桃都千变》、《讨火术》三本秘籍,供徒儿研习精进。 桃折法师过逝后,遗体化作了一根桃木枝。 姜冲悲恸难抑,大哭一场,依照师父遗嘱,他在山顶用石头垒起了回天阵,将师父所化的桃木枝放在了石阵中心。 之后,天上飞来一只金翅大雕,叼起了那根桃木枝,向西方飞去…… 姜冲钻研师父留下的秘籍,在桃都洞内苦修了三年,终于学有所成,这才离洞下山,四处打探仇家消息,欲报仇雪恨… “蝉伯,你听说过荫教么?”姜冲拭干眼泪,抬头望向福蝉问道。 “听过,他们…可不是什么善茬啊!近些年来,他们神出鬼没,留下痕迹的地方都魔物滋生,鸡犬不宁。 我被那三个魔女幽禁前,曾听说荫教的妖人在留县附近出没过!” “留县?” 姜冲听言,两眼放光,下山半年来,这还是他第一次听到有关荫教的线索,虽然是一年前的讯息,但总比没有要好。 “走,蝉伯,我们这就去留县,看看能不能找到些蛛丝马迹!” 福蝉听言,思索片刻后回应道:“好吧!看在老乡的份上,我陪你走一趟。” “多谢了!”姜冲咧嘴笑道,抱拳拱了拱手,“对了!蝉伯,你见多识广,听说过穿越回蓝星的方法吗?” “不清楚,不过传说中烛龙大神有穿越时空、游走位面之能,找到他说不定能回到蓝星。” “那烛龙大神在哪?” “烛龙大神居无定所、行踪难觅。 朝廷有个监察妖魔鬼怪、奇人异士的衙门叫灵鉴司,听说其藏书馆内藏有烛龙大神的卷牍,内有关于烛龙大神的详细记载,或许里面有找到他的方法。” “那我在这个世界死掉,会不会回到蓝星呢?”姜冲突然脑洞大开,一脸问号道。 闻听此言,福蝉面色一沉,盯着姜冲一字一顿、十分严肃地回答: “不会,你将堕入轮回,不再是你!永远、永远不要尝试…” ~~~ 休息一夜后,姜冲、福蝉二人便向北而行,去往留县。 几天后,他们来到一片茂密的森林中。 晌午时分,二人吃完猎来的烤兔肉后,便爬上一棵参天大树,躺在一根粗壮的树枝上睡了过去。 半个时辰后,就听树下传来一声妇人的惨叫。 福蝉被吵醒,挥着翅膀飞在空中向下观瞧,就见几个官差将一名女犯人的枷锁拆除,接着便将她按倒,开始撕扯起那名女犯人的衣裳,行非礼之事,嘴里尽是污言秽语。 那女犯腹部高高隆起,看上去怀胎已近十月。 一旁,一名带着枷锁的中年犯人跪地求饶道:“求大人放过我家娘子!只要你们放过她,我做什么都可以啊。” 领头的胖官差一听,立即扯开裤子奸笑道:“来,张嘴,喝一泡爷的尿,我就放了你婆娘。” 那名中年犯人纠结片刻,望了眼被欺负的妻子,于是心一横,闭上眼睛,张大了嘴,准备接尿… “臭小子,快起来,救人啦!” 福蝉费力地推了推姜冲,姜冲却睡得和死猪一样,闭着眼睛喃喃道:“别闹…” 说完,又闷头睡了过去。 “臭小子,是你逼我的。” 见姜冲不鸟自己继续睡觉,福蝉火起,张开大嘴便咬在姜冲的耳朵上,疼得姜冲直接坐了起来。 “蝉伯,你要死啊,咬我干嘛?” 姜冲捂着耳朵,语气微怒。 福蝉则指着树下:“你TM别废话了,赶紧救人。” 姜冲朝树下一看,就见一名胖官差正对着一名中年犯人嘴里撒尿。 尿完后,那胖官表情凶狠:“喝下去,我就饶了你们。” “喝!喝!喝!” 一旁的官差们纷纷起哄。 中年犯人紧皱眉头,无奈的将尿液咽下,惹得众官差纷纷大笑,拍手叫好。 “来,把这娘们裙子扒了,老子还没玩过孕妇呢。” 胖官差咽了咽口水,向那名女犯人走去。 “大人,您说我喝了尿就放过我妻子的,不可言而无信啊。” 中年男子双膝微曲,以近乎哀求的姿态挡在了那胖官差面前。 “滚。” 胖官差一脚将中年犯人踢倒,脱了裤子,来到那女犯人身后。 此时女犯人脸朝下,被另外两名官差拉紧双手,牢牢按在一块大石头上。 胖官差正要霸王硬上弓,就见那中年犯人冲上前,用头将胖官差顶开。 “不准伤我妻儿。”中年犯人大声怒吼。 胖官差一巴掌将他扇倒在地,脚踩在他脸上: “实话告诉你吧,怪只怪你挡人财路,郑大人让我等在路上结果你夫妻的性命,你们是到不了凉州的。 你老婆风韵犹存,不玩一玩就太浪费了。” 说着,胖官差拔出腰刀,靠近那名中年犯人,将刀高高举过头顶,目光狠厉道:“安心上路!” 长刀劈中那中年犯人头顶的一瞬,就听“砰”的一声,刀身被飞石打断为两截,半截刀身与那犯人擦颈而过… 那中年犯人有惊无险,捡回一命,吓得坐倒在地。 “妈的,谁扔的石头?” 胖官差大骂着,与其余几名官差提起刀,分别向四周环望,寻找着来人踪影。 一个黑影从天而降,落在地上,挠了挠头道:“喂,别找了,你们祖宗在这呢。” 众官差定睛一看,眼前之人内着皮甲、外裹蓝袍,背罩黑色披风,虽相貌平平却目光炯炯,看上去十分精悍。 “你是何人?竟敢多管闲事!”说着,胖官差将半截断刀横在身前。 “拒绝回答。” 姜冲语气强硬道: “你们几个变态,孕妇都不放过,真是人渣中的中的战斗渣。废话少说,吃你祖宗一拳!” 话音未落,姜冲已冲至胖官差面前,一记上钩拳打在他下巴上。 就见鲜血飞溅、牙齿乱飞,那胖官差拔地而起,又被姜冲一巴掌按翻在地,震的泥土飞溅,接着那胖官差白眼一翻,瞬间晕死过去。 其余三名官差手中腰刀翻飞乱舞,纷纷向姜冲砍来。 姜冲却如幽灵般在刀光剑影中轻盈游走,其身形犹如脱弦之箭,巧妙地在人群缝隙中来回穿梭… 他不仅从容不迫地避开官差们的每一刀,更在瞬息之间,寻隙抽出大耳刮子,闲庭信步间,便将众官差扇的鼻青脸肿、嚎叫不止。 几个来回后,姜冲突然跳出圈外,叉着腰,一脸坏笑地看着那三名官差,抬手晃了晃三人的腰带。 那三名官顿时只觉屁股一凉,向下一看,才发现裤子掉了下来。 见姜冲手速如此之快,竟能悄无声息地将腰带抽走,三人自知不是对手,吓得提起裤子就跑,却脚下一绊撞在一起,直撞得头破血流、眼冒金星,顷刻间白眼一翻,昏倒在地,不省人事。 原来刚才姜冲在他三人之间穿梭时,就已将他们腿上的绑带系紧,三人迈步逃跑,相互间猛一拉扯,便彼此相撞在一起。 “多谢恩公相救。” 中年犯人,及其妻子跪地拜谢道。 姜冲将二人扶起,此时福蝉从树顶缓缓飞落,停在姜冲肩头。 姜冲问道:“你们犯了什么事?这些官差为何要置你于死地?” 中年犯人泪流满面答道: “小人名叫华又可,乃留县人士,家中世代行医,这是吾妻姚氏。 一年前,留县忽遭瘟疫,病死了很多人。 染病者起初身长红斑,接着全身溃烂、长出烂疮,病重时烂疮处会长出肉芽,继而五脏衰竭、咳血而死,我等医者都称之为天麻症……” 卷一:术士下山 第8章 穷病难治 - 天之诛:我在山海经的世界里屠魔 - 狐庚 “这种病症以前从未有过,又极易传染,一时间本地医者皆束手无策。 于是,新任县令郑大人从外地请来神医无瑕子为百姓治病。 无瑕子来到留县后,对症下药,配制出神药无瑕散。 虽然无瑕散治愈天麻药到病除、十分有效,但却卖的十分昂贵,要三两黄金才能买下一包。 除了少数富裕人家,大多百姓砸锅卖铁也凑不齐药钱,只能等死。” 说到此处,华又可长叹一声: “为救家乡百姓,我与父亲日夜钻研、反复调配,终于用廉价药材,配制出了治愈天麻症的解药-达原饮。 达原饮疗效与无瑕散不相上下,治疗疫病同样能药到病除,却只卖十文成本钱,寻常百姓们都买的起,因此也救活了不少人。 这么一来,就断了权贵们的财路。 他们诬陷我贩卖假药,害人性命,不仅砸了我祖传的药铺无欺堂,还将我毒打一顿,全家发配凉州。 刚出留县,我父就被官差折磨致死。 要不是恩公相救,我夫妻二人也活不过今日。” 说着,华又可泪眼婆娑,泣不成声,与妻子姚氏抱头痛哭。 “干,岂有此理!” 姜冲听言,浓眉倒竖,一怒之下,他一捏随心棒在手,化作三尺长刀,嗙嗙几下,便将困住夫妻二人的枷锁镣铐劈成数段。 华氏夫妇感激涕零,不停拜谢。 这时,福蝉问道:“接下来,你们有何打算?” 华又可夫妇闻声仔细一看,才发现原来是一拳大小的福蝉在说话。 “恩公外貌非凡,敢问恩公姓名?”华又可见状,伏首便拜。 “我就是名震天下、英俊潇洒、多谋善战见闻广,威风八面胆气豪的稷上学宫大学士--福蝉。” 话音一落,华又可夫妇一脸崇敬,双双作了个揖礼:“果然是世外高人。” “一般一般,过奖过奖了!”福蝉摆摆手,谦虚地点头回应。 见福蝉故作谦逊的装杯样,姜冲略有不爽,于是打断道: “华先生,留县你应该是回不去了,外地可有亲友投奔?” 华又可思索片刻后回答:“有,有,我有个徒弟在肃州,我倒是可以去投奔他。” “好,那我再护你一程。” 姜冲说完便要上路,华又可却望向留县方向,长叹一声、两眼含泪,久久没有回应。 “喂,怎么又哭了?”姜冲走近询问。 华又可神情沮丧:“唉!我虽怀有良方,却不能救治家乡父老。这一走,不知有多少人要死于瘟疫了!” 福蝉见他如此,不禁动了恻隐之心,于是凑近姜冲耳畔,轻声道: “留县百姓,危在旦夕,都是活生生的人命,帅哥你难道见死不救吗? 或许,这瘟疫说不定与荫教有关。” 姜冲听言,思索片刻后说道:“华先生,不要担心,留县的事,我管了!” “真,真的么?”华又可嘴唇抽搐,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姜冲拍了拍胸脯,昂首挺立,“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当然真的啦!” ~~~ 之后,华又可夫妇领着姜冲、福蝉向留县走去,入夜后来到留县城外的留阳村中。 此处距留县仅五里之遥,站在山坡上都能看到留县城墙。 进村后,华又可带着几人来到一座破旧的草屋前,转身对姜、福二人道: “恩公,这家主人是山中采药人,与我无欺堂常有往来,我曾救助过他家老人,我们先暂住此地吧。” 说完,华又可上前敲响了房门,片刻后,屋内响起了一个汉子的声音:“谁,谁呀?” “是我,华又可。” 话音刚落,屋内的汉子连忙开门,满脸红斑的他面露惊喜之色:“咳咳咳!华先生,原来是您。” 汉子探出身子警觉地查看着周围的情况,见没有惊动到邻人,便说道:“来,都快进来吧。” 姜冲一行人刚刚进屋,就见堂内左右两侧挂着白布,桌案正中摆放着一个灵位。 华又可借着月光,盯着灵位仔细观瞧,发现其上所写的正是那汉子的父亲名字:“怎么回事,老爷子不是快痊愈了么?怎么走了?” 那汉子听言,眼圈一红:“先生下狱后,官府差人到家将先生留下的药搜走,并说是妖毒之物。咳咳…我家中贫寒,哪里买得起那治病的无瑕散,之后父亲天麻症复发,便去逝了。” 说到此处,里屋传来几声妇女、孩童的咳嗽声。那汉子望了眼里屋,叹了口气道:“唉!眼下,我全家染了天麻,只得等死了。” “我会竭尽全力,治好你们的。”华又可拍了拍那汉子肩头:“老吴,你家中还存有葛根、艾草、黄芽子、箐韭吗?” 汉子名叫吴山,因以采药为生,所以家中也存放着一些药材,就听他回应道:“葛根、艾草、黄芽子倒是存了一些,但青韭没有。” 华又可眉头一皱:“缺了箐韭,我便制不了达原饮,老吴,明早方便进山去采些来吗?” 吴山苦笑:“咳咳…唉!眼下我这身体,多走几步都喘,哪还能攀上悬崖峭壁? 再说了,自从先生您下狱后,官府就禁山了,说山中发现妖怪,不许任何人再入山采药。” 福蝉听言,冷笑一声:“呵呵,山里哪有什么妖怪?分明是那帮权贵担心百姓自制解药,断了他们的财路,这才封了山。” 姜冲一听大怒:“这帮贪官奸商,狼狈为奸,简直无耻到姥姥家了。先生放心,明日一早,我进山帮你把药都采来。” “那…有劳恩公了。”华又可眉头微微舒展,微微拱手。 而吴山则双膝跪地、叩首拜谢道:“老天有眼,幸亏遇见两位恩公,我全家性命有救了。” 姜冲将他扶起,余光环视着吴山残破不堪、漏雨漏风、几近家徒四壁的草屋,心中默念:“世上最难治的,果然是穷病啊!” ~~~ 次日清晨,旭日初升之际,姜冲背着四个竹筐悄悄来到山前,躲在草丛中探看,就见入山的山道上建有关隘,有数名兵勇把守。 关隘两旁,乱石丛生,全是高崖绝壁,地势十分险峻,可以说,封住了山道,便如同掐住了此处咽喉。 “要是打仗,这儿也算是易守难攻了。”姜冲观察地形,暗自评价道。 为了不惹麻烦,姜冲避开关隘,绕了大半圈,来到侧旁巍峨陡峭的高岩下,喝了声:“桃藤手”。 “呼。” 就见他左手立即化作一根桃藤,似长蛇般伸出迅速向上攀伸,抓住一块凸起的岩石后将整个身子拉起,攀附至崎岖的陡坡上,几个反复后,姜冲跃过峰岭,进入山中… ~~~ 又行了一程路,姜冲终于来到目的地断手崖边,断手崖高耸入云、直如石壁,因形似一只削去一半的大手而得名。 不知为何,一年四季,其崖壁上总会长满各种草药,留县盛产草药,被称为药乡,断手崖算是功不可没。 “开工!桃藤手。” 姜冲左手化藤,似猿猴般在松树与峭壁间飞荡,几息之间,轻轻松松地便攀上断手崖,按华又可画的图像开始采药,临近午时,便采集了满满四大筐各种草药。 “这下,应该够了。” 姜冲满意的掂了掂身后的竹筐,正要攀上崖顶回去时,就听身后传来数声呖响,几支飞箭由下方疾飞而至,呼啸而来,临近后,那些箭都射在一丈开外的崖壁上,稀稀疏疏的将姜冲环绕… “尼玛真是描边大师呀,好臭的箭法。” 姜冲无语吐槽着,转身向下方一看,就见十几名兵勇已聚集在断手崖脚下,正指着自己不停叫骂。 原来不久前,一名驻守关隘的兵勇小解时,远远望见姜冲违反禁令入山、在对面百丈高崖上采药的身影。 那兵勇大惊,赶忙叫醒酣睡的众人,来到断手崖下,对着姜冲就是一通乱射。 姜冲懒得理他们,施展桃藤手,左手一伸,化作一根长藤抓住崖顶松树轻轻一拉,整个身子一跃而起,飞上了崖顶。 “憋一上午了,赏给你们啦。” 说着,姜冲扯开裤子,对着悬崖下的众人撒了泡热尿,尿水飘在空中,似雨滴般洒落在众兵勇头上,气得兵勇们脸红脖子粗、纷纷指着崖顶跳脚大骂。 “逼装够了,赶紧扯呼吧!”坐在姜冲肩头的福蝉打了个哈欠道。 “收到。” 姜冲一脸贱笑地朝着崖下摆了摆手,与众兵勇拜了个拜后,便隐入树丛,消失不见… ~~~ 几个起落后,姜冲荡下悬崖,正要下山,余光却扫见身旁树丛微微晃动。 姜冲假装视而不见,继续往前走,紧接着几支飞箭从树丛中射出,姜冲迅速回身伸手接住迎面而来的一支箭,唰唰两下,将后发而至的两支飞箭拨开。 “射。” 未及姜冲喘息,就见草丛中站起数名弓箭手,对着姜冲便开弓乱射…… 卷一:术士下山 第9章 差爷,慢走 - 天之诛:我在山海经的世界里屠魔 - 狐庚 见数支飞箭袭来,姜冲左手化盾,将来箭全部挡下; 接着又将盾牌变作硕大的桃木手,握住那把箭矢原路扔回,吓的树丛中的弓箭手们拔腿就跑,几个跑的慢的屁股中箭开了花,疼得趴倒在地,哇哇乱叫… 姜冲定睛一看,认出来这帮人正是封山守关的那群兵勇,于是高声笑道: “怎么!爷的尿没喝够,又凑过来想吃爷的拳头吗?!” “小心。”福蝉突然提醒。 就见两把长枪从姜冲身后刺来,姜冲将身子一矮头一歪,躲过长枪的一瞬间又转身一记旋风扫堂腿将偷袭的两名兵勇扫倒。 这时,一名獐头鼠目的黑脸军官从树后跳出来大吼道:“擅闯山林者,杀无赦!弟兄们,把他剁成肉酱!” “杀!” 话音未落,十名兵勇手持长刀从四面八方砍来。 姜冲微微一笑,左手一晃,变作形似苍蝇拍、窗户大小的桃木巴掌,原地转圈,用力一扇… “呼!” 就听一圈惨叫声响起,那群持刀兵勇纷纷被打翻在地,半边脸和身体瞬间肿得老高,疼得不敢再起身。 那军官见手下全被揍翻,哪敢再战,脚底一抹油转身便溜。 姜冲大步流星,几步赶上,按住他的肩头道:“孙砸儿,爷爷陪你玩玩!” 话落,姜冲向伸出左手化作数丈长藤攀附住崖壁,一把拎起那黑脸军官飞身而起,几个起落便来至崖顶,似山猿般在百丈悬崖间来回飞荡,吓的那军官如杀猪般嚎叫… 二人再次落地时,那黑脸军官毛发倒竖、口吐白沫、尿了一裤裆… 姜冲刚一松开他的肩头,黑脸军官便似一摊烂泥般双脚一软瘫倒在地,双手抱头瑟瑟发抖,不敢动弹… “太菜了,无聊!”姜冲说着,拍了拍双手,背起四个药筐扬长而去… ~~~ 不消多时,姜冲将四大筐草药带回,刚一进屋就惊的吴山瞪大双眼,啧啧称奇: “先生真乃奇人也,咱家四代采药,没见过一上午能采四大筐的。” “过奖,过奖啦。” 姜冲谦虚地摆了摆手,转头望向华又可问道:“这下草药够用吧?” “够,太够了。”华又可连连点头,欣喜之情溢于言表。 姜冲放下竹筐,刚坐下喝了口水,就听屋外有人大喊: “抓拿犯人了,快开门,快开门。” 吴山凑近门缝一看,见一名兵勇正在拍门,其余的兵勇正气势汹汹挨家挨户搜查。 见此情形,吴山忙对着屋内众人“嘘”了一声,轻轻说道: “华先生、荆先生、陆先生,差人来了,赶紧躲起来。” “入山采个药,你搞的那么招摇,八成都是你引来的。”福蝉望着姜冲吐槽道。 “来就来呗,怕个毛,全部干翻便是。”姜冲说着,抽出随心棒,化作了三尺长刀。 “先生莫要冲动,真惹了官差,我一家将永不得安宁,还是赶紧躲躲吧。” 吴山说完,蹒跚向厨房走去,对着华又可夫妇、姜冲和福蝉等人招了招手: “各位,来。” 姜冲不想连累吴山一家,便收了随心棒,与众人一起躲入厨房。 华又可夫妇分别躲进空米缸和柴草堆内。 而姜冲则拿起四筐草药,纵身一跃上了梁,福蝉亦紧随其后。 “啪-啪-啪……” 此时房门被拍的“啪啪”作响,摇摇欲坠,仿佛要从门框脱落。 吴山给自己及老婆、儿子披上纱布蒙了脸,却故意露出些许红斑,又倒了些残茶在自己与家人身上,看上去病情似乎严重了许多。 做了个深呼吸后吴山拄着拐,大声咳嗽着打开大门。 “咳咳咳咳,差爷,有何贵干?咳咳。” “你聋了?叫了半天都不开门。”那名兵勇恶狠狠地嚷道。 “我一家染了天麻,病情严重,实在是走不快呀,咳咳咳咳。” 吴山大声咳嗽着,接着屋内也陆续传来他妻儿的咳嗽声,声音此起彼伏,越来越大,仿佛立即要将肺片咳出…… 那兵勇见吴山满脸红斑,裹着一身泛黄的、湿漉漉的纱布,似乎浸染了脓疮破裂的粘汁,立即露出十分厌恶的表情; 他捏着鼻子,生怕被传染,径直走进屋内,草草查看了内室后,便快步走进厨房。 环视一圈后,那名兵勇的目光落在了米缸上,他走近米缸,将手伸向缸盖,就要掀开…… “阿欠!” 这时,就见吴山一个喷嚏打来,鼻涕口水瞬间沾了那兵勇一脸。 “啊!恶心!真他妈晦气。” 那兵勇嫌弃得跳起,担心被传染的他疯狂地擦着脸,叫骂着忙向屋外走去。 “差爷,慢走,咳咳咳咳!” 吴山关上门,凑近门缝暗中观瞧,见屋外那些兵勇草草搜了几户人家后便成群结队离开… 见他们走远,吴山才来到厨房轻声道:“都走远了,大家出来吧。” 华又可顶着缸盖,从米缸内探出头来,擦了把汗:“老吴,多亏你机智过人啊,刚才我差点就被发现了。” “唉,先生过奖了!” “咳咳咳咳!” 恰在此时,内室又传来吴山妻儿的咳嗽声,吴山刚刚舒展的眉头转瞬间又拧成一个川字。 “那些兵勇一时半会应该不会再来了,华先生,赶紧制药吧。”姜冲跳下房梁道。 华又可点了点头,便向吴山要了药碾子、陶罐、片刀、戥秤等器具开始研磨药粉、调配药剂,临近深夜时,终于制出了几副达原饮。 “将其泡水内饮,七日内便可治愈疫病。” 说完,满眼血丝、一脸疲惫地华又可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将药粉包好,递给了在一旁久候多时的吴山。 “咳咳,多谢华先生、荆先生了。”吴山咳嗽着连连拜谢。 泡好药后,吴山将一锅粘稠似芝麻糊的汤药端进内室,与妻儿一起饮下。 ~~~ 几天后,吴山与妻子身上红斑全部消退,且不再咳血。 同时,久病在床的儿子也完全康复,终于可以下床嬉闹,恢复了往日的顽皮。 见一家人痊愈,吴山心情大好,拿出珍藏多年的好酒,又让妻子炒了几个好菜,犒劳众人。 “先生果然是神医妙手,药到病除啊。”见吴山一家被治好,姜冲摩拳擦掌:“何时进城救治城百姓啊?我等的人都快馊了。” “恩公,有劳您再进山采些药材,我等制好足量解药便进城。”华又可放下碗答道。 ~~~ 两天后,清晨,天刚蒙蒙亮。 华又可与姜冲、福蝉一道来到门外,转身向吴山拱了拱手:“老吴,我等进城后,我妻儿就暂且托付与你了。” “你们放心去吧,我们全家定会照顾好嫂子的。”吴山拱手还礼道。 华又可点头“嗯”了一声:“我留了些达原饮,可供村中染病者服用。” “吴山记下了,有先生在,真乃留县之幸啊。” 华又可听言,面露苦笑:“官府污蔑我贩卖假药,谋财害命,如今不少人对我恨之入骨,你肯信我,乃我之幸也。” 吴山微微轻叹:“先生受苦了!那些谣言只能糊弄些蠢人,医术上我虽远不及先生,但也粗通些药理,哪有那么好骗?” “果然,谣言止于智者。” 姜冲在一旁说着,欣慰地点了点头,随即别过吴山一家及姚氏,与福蝉、华又可一道,向留县走去… 卷一:术士下山 第10章 瘸腿术士 - 天之诛:我在山海经的世界里屠魔 - 狐庚 走了五里路后,姜冲、福蝉、华又可来到留县城墙前,远远便望见城门紧闭,两队兵勇分列左右把守。 只有拳头大的福蝉飞近探看,发现城墙一侧贴着三张通缉画像。 其中两张画着逃犯华又可夫妇,另外一张画着一个蓝衣白衫、身着皮甲的男子,衣着外貌大体与姜冲相似,料想应是那些被姜冲揍翻的官差回城上报后所绘。 福蝉回来后,将通缉之事告予姜冲、华又可二人。 华又可轻叹一声,望着竹芨里的一大袋解药抚额叹息:“唉,城都进不了,我该如何救人呐?” “别急,小事一桩。”姜冲一脸轻松道。 接着,他便仔细观察起城墙,远远望见城墙西面旗帜倒了也没人扶正,似乎无人看守,于是领着福蝉与华又可来到西城墙根下。 “城内病户多,两位恩公,戴上纱巾,以防传染。” 华又可说着,从竹芨内取出两块浸过药的纱布,用其中一块将自己下半张脸蒙上,另一块则递给了姜冲,又剪下一块拇指盖大小的纱布递给了福蝉。 戴好纱布后,姜冲一把将华又可背起,他眼量城高,五指张开,喝道:“桃藤手!” 就见其左臂快速伸长化作数丈长藤,向上扒住垛口后再用力一拉,随即与华又可一道腾空而起,残影化作一道弧线,越过城墙,直入城中。 落地后,姜冲背着华又可迅速钻入一条幽深的小巷中,福蝉也扇着双翼紧跟着飞来。 环视四周,见无人发现,姜冲便问道: “华先生,城中有什么便于藏身的隐蔽处?” “我知道一处凶宅,因为闹鬼,无人敢靠近。” “嗯,此处很适合藏身,我们走。” “那可是处凶宅啊,经常闹鬼死人的!” “有我在,你怕个毛线。先生你见过鬼吗?” “没,没见过。” “那正好,今晚去那儿捉个鬼,给你开开眼。” 见姜冲一脸轻松,华又可这才稍稍安心,便领着姜冲与福蝉穿街过巷,朝那处凶宅走去… ~~~ 一路之上,就见一片萧条,家家闭户,街上行人寥寥无几,好多人家都挂着白布,不时传来失去亲人的啼哭声。 道路上洒满纸钱,数处民屋内,咳嗽声与痛苦的哀嚎声不绝于耳。 “这才几天,瘟疫又加重了!”华又可眉头紧锁,面露苦涩地摇了摇头。 又行了一段路后,三人经过华又可的医馆无欺堂。 无欺堂房屋已被烧毁,就只剩残破的土墙,墙面上不知是何人用狗血写着: “华又可王八蛋。”“华又可谋财害命、天理不容。”“华又可丧尽天良,卖假药死全家”等几个醒目的大字。 房屋废墟内被淋满屎尿,臭气熏天,早已一片狼藉;药材、存药、藏书及家中值钱的物件或被焚毁,或被搬空,半点都没剩下。 几代人的心血,如今毁于一旦,大疫之年,无欺堂只不过是童叟无欺为民治病,干了些医者应尽之事,却为权贵所不容。 想到此处,华又可悲从中来,他眉目低垂,站在原地长叹了一声,摇摇晃晃一脚踏空,险些栽倒… 姜冲忙将他扶稳道:“华先生,没事吧?” “没事。” “噹,噹,噹!” “上应天召,惠泽保民,恭迎无暇上师。” 这时,就听不远处传来一阵铜锣声与高呼声。 三人寻声而去,走到巷子尽头,趴上一处隐蔽的墙头向外一看,就见街道上,一支游行队伍敲锣打鼓,推着一辆光彩夺目、雕梁画栋的花车正缓缓驶来…… “噹!”“噹!”“噹!” 锣鼓连响,街道两旁的房屋内,各家各户的百姓纷纷出门跪地迎接。 转眼间,空旷的街道两侧人声鼎沸,挤满了人群;其中大多数人都已染了天麻症,或全身红斑,或皮肤溃烂,纷纷咳嗽不止。 花车的莲台上,一个蛤蟆嘴、大脑壳、龙虾须、矮胖油腻、气质猥琐,只有一条腿的中年术士正襟危坐,微笑着向沿街的百姓轻轻招手,享受着人群的欢呼与膜拜。 整个花车花团锦簇,好不热闹,车前有两排弟子敲锣打鼓、持牌开道,车后有两队弟子击节摇铃、举旗相随。 花车左右两侧,各有一名弟子高举黄缎长旗,旗面上分别写着: “赠医施药,妙手仁心救百姓。” “驱邪逐恶,悬壶济世挽狂澜。” 花车头部的花台上,两名弟子立起一个纸人,外貌与华又可颇为相似。 接着,那两名弟子用火把将那纸人点燃踩在脚下,又拿着皮鞭用力抽打,引来百姓一片欢呼…… “那被干纸人是你吧?”姜冲望向华又可轻声问道。 “嗯,是啊!”华又可点了点头。 “看样子,你挺招人恨呐。”福蝉打趣道。 “唉!官府与无瑕子狼狈为奸,污蔑我售卖假药,祸害百姓。 甚至造谣说疫毒乃我散布,无瑕子力挽狂澜,协助官府将我捉拿,又及时研制出解药,对抗疫病。 眼下,大家都被谣言蒙蔽了。” 说到这,华又可脸上浮现愁容,眼神中尽是无尽忧郁。 “华先生,莲台上那个瘸腿的猥琐胖胖就是无瑕子么?”姜冲指向莲台问道。 “嗯,正是。”华又可说完,便下了墙头,坐在墙角,连连叹气。 “华先生,邪不压正,不要那么丧气,振作点啦!” 姜冲说完,手搭凉棚,仔细观瞧远处的无瑕子,就见其汗流不止,一旁的女弟子不停地为其擦汗, “奇了怪了,眼下正值初春,天气微凉,丫却汗流个不停,难道他火气很大么?” “砰!” 伴随着一声炮响,花车顶端的花炮向空中发射出无数黄纸。 那些黄纸漫天飞舞,似落叶般从空中飘落,尽皆被沿街百姓接在手中。 其中一张被风吹至墙头,被姜冲伸手一把接住。 展开黄纸,就见上面写道: “三月三日未时,无暇上师将于无暇馆开堂布诊、广售灵药,欲求医购药者,勿误其时。 附:单剂无瑕散价售黄金一两。” “艹,这么贵,分明是抢钱嘛。”福蝉咧嘴开骂道。 “确实,那无瑕子长得跟个蛤蟆似的,一看就不是好鸟,回头我去会会他。” 姜冲冷哼一声下了墙头,来到华又可身前,拍了拍他的肩头: “华先生,不要难过,放心,我迟早会让真相大白的。” 话音未落,福蝉也飞了过来,他捻着胡须,表情玩味:“华先生,留县百姓的病不仅在身上,也在心里,为了这帮愚民,值得么?” 华又可摆摆手:“非也,在下幼年丧母,是喝百家奶长大的,要不是留县父老相助,华某早就夭折了。 医者父母心,如今留县父老饱受病疫之苦,我虽受了些委屈,又怎能坐视不管?” “好怀念瘟疫前的留县啊! 那会儿,每日清晨,我都会去隔壁张大婶家的摊铺上买份热腾腾的豆浆,就着我婆娘烙的炊饼,听着对面老刘家乒乒乓乓的打铁声一骨碌喝下。 吃饱喝足之后,街上也渐渐喧闹起来,我便卸下门板开馆。 每日此时,谢家小哥都会赶着菜车来到门前叫卖,我婆娘总会去买来我和父亲爱吃的,拿进厨房。 因我曾治好他娘亲的心绞病,所以每次谢家小哥都会给我们打折,甚至白送些新鲜菜到铺中。 记得整条街上,屠户老张每天都起的最晚。 逢年过节,老张也都会送我点碎肉,因我曾救活他难产的媳妇,保了她母子平安。 那时候,日子虽也清苦,但谁家有个难处,邻里之间都会相帮相助…” 华又可说着,嘴角微扬,黯淡的眼神中泛出一丝暖意。 “嗯,懂了,华先生要救的不仅仅是留县的父老乡亲,更想救回的是家乡的那一份平淡却温情的烟火之气…” 福蝉话音未落,姜冲却虎躯一震,身子一抖:“呃!蝉伯,你要写诗么?搞那么文艺,能不能表这么肉麻?” “哎呀氛围都到这了,我当然要配合着升华一下咯!你做人能不能有点情操啊?!” 福蝉对着姜冲正无语吐槽时,就听华又可缓缓言道: “县城内有东、西两处水井,为百姓饮用水源。 我已将瘟病解药分做两份。 入夜后,我们将解药扔进那东西两口井中,如此一来,城内百姓便可获得救治。 早点治好大家的病,他们就不用再上当,花冤枉钱去买药了。” “行,就这么办。”姜冲一拍大腿,抬头看天,恨不得太阳马上下山。 “我们还是先去那个鬼屋避一避吧,老这么瞎逛,迟早会被发现的。”福蝉谨慎地看了看四周,提醒道。 华又可闻言,点了点头:“嗯,恩公说的对,我这就带你们过去。” 卷一:术士下山 第11章 鬼来了 - 天之诛:我在山海经的世界里屠魔 - 狐庚 华又可带着姜冲和福蝉又拐过几个小巷,来到一处地势低洼、土墙环围、大门紧闭的院落前。 “这,就是那个凶宅了。”华又可指着那院落道。 大概因为闹鬼,这个凶宅周围早已无人敢住,因此显得格外冷清、隐蔽。 “嗖。” 姜冲背着华又可纵身一跃,翻墙而入。 “大白天的,这里好暗呐。” 落地后,姜冲环视四周,就见院内光线晦暗,四周布满尘土、蛛网,空气中隐隐闻到一股霉湿的气息。 “此处地势低洼,处坤坎之位,又常年被树木、房屋挡住阳光,实属极阴之地。”福蝉煞观察着地形,抚摸着胡须,煞有介事地说道。 话音未落,一股凉嗖嗖的阴风突然袭来,吹得人直打冷颤… 打开房门,进到屋内一看,就见屋内光线昏暗、遍布蛛网、透着刺骨的寒气;内室房门大开,一个血迹斑斑的白色床帐无风自飘,十分诡异。 “恩公,我们真的要住在这吗?”华又可一脸生无可恋地问道。 “嗯呐!有我在,别担心!” 姜冲拍了拍华又可的肩膀,拾起扫帚,将屋内蛛网、尘埃清扫了一番… ~~~ 转眼夜幕降临、月上枝头,姜冲长长伸了个懒腰:“我们先休息会,等过了子时,我们再去城内水源中施放解药。” 说完,姜冲便进入内室,掀开那张血迹斑斑的白色床帐,躺在木床上,开始呼呼大睡。 福蝉见室内阴寒诡异,为了安全起见,便在院中大一棵歪脖树上找了处树枝歇息。 华又可则蜷缩在那棵歪脖树下,警惕地看着四周,不敢进屋,更不敢合眼。 ~~~ 亥时,乌云遮月,院落内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徐徐阴风吹来,发出如泣如诉、猫抓铁皮般的凄厉叫声…… 墙面上树影摇曳,渐渐化作鬼影蔓延至地面,张牙舞爪,慢慢向歪脖树逼近。 华又可吓的浑身发抖、牙齿打颤,站起来对着树顶喊道:“沐先生,沐先生,你睡了吗?” 可叫了半天,树上却无人回应。 鬼影愈来愈近,情急之下,华又可抱着树干便向树顶爬,可刚刚爬了一半,就听头顶上方茂密的树叶中发出簌簌的声响。 那声音越来越近,华又可不禁冷汗直冒,鸡皮疙瘩起了一身,正进退两难时…… “呼!” 突然,一团黑影从树叶中窜出,倒吊着出现在华又可面前,华又可定睛一看,原来是个血淋淋的断头,面无血色、死气沉沉、铁青发霉的脸颊上布满数道血痕。 未及华又可反应,那断头乍然睁开血红的双眼,死死盯着他,露出瘆人的诡笑…… “啊!” 华又可大叫一声,摔落在地。 那断头盯着华又可悠悠忽忽飘来,吓的华又可想要起身跑开,可手脚却不听使唤僵在原处,危险愈来愈近,整个人却平躺在地,似乎碰上了鬼压床,怎么也动不了。 华又可又想呼救,怎料喉咙仿佛被人掐住,一丝声音也发不出。此时此刻,华又可如同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呵呵呵呵。” 那断头发出低沉的笑声,血红的瞳眸上下攒动,打量着眼前的猎物,缓缓靠近,与华又可四目相对。 面对这一张血肉模糊、近在咫尺的笑脸,华又可汗毛倒竖,恐惧到了极点; 他想要闭眼勿视,却只觉得眼皮沉重,似有千斤,想闭却怎么也闭不上。 断头悬停于空,扬起鼻子对着华又可深深一吸…… 华又可只觉体内数股暖流涌向七窍,化作七股活气流出,被对方吸入鼻内,片刻后,一股莫名的寒意袭来将自己包裹,血液渐渐凝固,身体也慢慢的僵直、冰冷…… “华先生,你快醒醒啊!” 黑暗中,突然传来福蝉的呼喊声。 华又可忽感身子一沉,与整个世界一起向下倾坠,落入无尽深渊…… “华先生!华先生?!” 华又可恍恍惚惚睁开双眼,发现自己正躺在歪脖子树下,福蝉伏在胸口上,一边呼喊着自己的名字,一边猛掐着自己的人中。 “我,我好像做了个噩梦!”华又可心有余悸,擦着额头上的冷汗直起身来。 “你没做噩梦,这地儿邪的狠,你刚被鬼压床了。”福蝉说着,飞到华又可面前:“有我在,华先生不必担……嗷!” 话音未落,福蝉突然五官变形,裂开火盆似的血盆大口,猛地向华又可咬来…… "回!" 千钧一发之际,半空中传来福蝉的一声大喝,随即云开雾散,华又可只觉身子向后一倒,落在一具尸体上,而那具尸体,不是别人,却正是自己。 “我,我这是…怎么了?” 华又可睁开迷迷糊糊的双眼,一脸懵圈地坐了起来,见自己依旧躺在歪脖子树下,头顶上,福蝉正按着自己天灵盖上的百会穴。 “华先生,你中了鬼降,被吊走了魂,不过被我拉回来了。”福蝉挥舞着蝉翼,飞至华又可面前。 华又可担心又再生变,捂住脸不敢直视福蝉,慌慌张张地屁股蹭地后挪了几步。 这时,华又可忽感肩上一沉,转头一看,就见一只腐烂的骷髅骨手从歪脖子树中伸出,按在了自己的肩头上…… ~~~ “呼…”“呼…” 与此同时,房屋内,血迹斑斑的床帐中传出姜冲雷一般的打鼾声。 姜冲仰面朝天躺在床上,身体张成了一个大字,睡的十分香甜。 睡梦中,他约莫感到有股寒气逼近脸庞,冰凉彻骨,散发着腥臭的阵阵冷风,似乎是有人在吹气。 姜冲睡眼惺忪地睁开眼,就见一个长发飘飘、被挖去双目,胸口开裂着血盆大口的女鬼附在天花板上,她裹着一身残破红衣,形似骷髅、五官塌陷的脸上挂着几丝腐肉,露出漆黑的獠牙狞笑着,与自己迎面相对。 “嗖!” 无目女鬼乍然瞬移至面前,深邃、空洞、爬满蜈蚣的眼窝与自己四面相交,接着,她下巴咯咯作响扭曲变形,张开几尺来长、黑洞似的大嘴,即要将自己吞噬…… 卷一:术士下山 第12章 凶宅捉鬼 - 天之诛:我在山海经的世界里屠魔 - 狐庚 “啪!” 突然,姜冲左手一伸,化作缸盖似的大手,以迅雷之势一巴掌呼在那女鬼脸上,将她抽翻在地…… “你,你…” 女鬼不可思议的捂着脸,惊得说不出话来。 姜冲伸了个懒腰坐起:“妈的,打扰哥睡觉,想死啊!哦,不对,你已经死了。” 说完,姜冲跳下床,抬脚便向那女鬼面门上踹,可脚底碰到她身体时,却好像踹在透明人身上一样,一脚踹空。 见对方露出破绽,无目女鬼张开胸前的血盆巨口,便向姜冲咬去。 姜冲忙抬起左手格挡,那巨口袭来,死死咬住他左手不放,拼命吞入腹中。 “变!” 就听姜冲大喝一声,施展桃都千变,使其左手迅速涨大,变成一只车厢大小的刺钉桃木锤,将整个血盆巨口撑破… “砰!” “啊!” 无目女鬼惨叫一声,爆裂成数段散落在地,片刻后,又重新融合成人形。 见对方来者不善,那女鬼不敢再纠缠,吓的变成一团白烟从门缝钻出。 “果然,打鬼还是桃木手靠谱!” 姜冲腹议着,一脚踹开房门,追到院中,就见那棵歪脖子树下半截还是树根,上半截却已化作一具残破、腐烂的尸骸,将华又可紧紧抱住,正贪婪地吮吸着他身上的阳气。 此时的华又可双目翻白,两颊深陷,面色青黑,整个人仿佛瘦了一圈,发出如鲠在喉的低吟。 一旁的福蝉急的抓耳挠腮,却无能为力,指着那尸骸,口中大骂:“奶奶的,要不是我丹田被废施不了法,岂会容你这王八蛋如此嚣张!” “蝉伯,别吹牛了,让开!” 姜冲拨开福蝉冲上前,施展桃都千变,将左手化作一支桃木藤鞭,狠狠抽打在那具尸骸身上,竟打出数团火花。 那尸骸被抽得大叫松开了手,姜冲将华又可一把拉过,对着那尸骸又是一顿猛抽。 抽打数下后,那具尸骸再次变回歪脖子树,呆立不动。 这时,一旁的无目女鬼见状,吓得钻入墙中,墙面立即显出一滩不规则的人形血迹。 姜冲放下华又可来到墙边,左手抚摸着那摊血迹往外一揪,将那女鬼从墙面揪出,重重甩在地面。 女鬼被吓得惊慌失措,拔腿便往井里钻。 “我去,贞子啊你!” 姜冲左臂一扬,甩出桃木藤鞭,将那无目女鬼缠住后甩至高空,再重重砸向地面,如此数下后,那无目女鬼支离破碎,不得已唉声求饶道:“求求您了,放过我吧!” 姜冲停了手,左手伸出小指,长出一根藤条,折断后将那女鬼牢牢捆住。 随后,姜冲又来到那棵歪脖子树前,捏住树干上一个耳朵形的结节一把揪出,将一个瘦骨嶙峋、缺胳膊少腿、提着断头的男鬼从歪脖子树拉离,甩翻在地,又三下五除二用藤条绑紧,押着他跪在了女鬼身旁。 对比下来,那女鬼倒比那男鬼高出半头。 “你,你这左手,怎么回事?!” 那男鬼一脸惊讶,搞不懂为何被姜冲左手一捏,便全身无力。 “哈哈!桃木本就能辟邪,更何况我左手乃桃都木所化,对付你们这种低阶鬼怪,自然绰绰有余!” 姜冲之所以这么说,皆因桃折法师乃桃都木修炼而成。 当年,姜冲的左臂被魔物咬断后,其师桃折法师从腹内吐出桃核,种在其断臂处,方才使他重新长出左臂。 姜冲曾听师父说过: 传说在海外,有个仙山名叫度朔山。 度朔山顶上有株盘曲三千里的、极其巨大的桃都树,其枝叶能避邪秽,连通异界,贯通阳间和幽冥,鬼邪皆惧之。 在桃都树的东北端有一处拱形的枝干,其形同一扇大门,被称为鬼门,由大神神荼和郁垒驻守。 桃都树高有万仞,树顶栖息着金鸡,每到日出之时,金鸡则会鸣叫,彼时,游荡了一夜的诸鬼闻声则会进入鬼门,回到地府。 鬼门为地府入口,而地藏王菩萨则深处十八层地狱之下。 当年,地藏王菩萨坐骑谛听入定时,其一丝神识由地狱来至鬼门,化作闻宗法师于桃都树上折枝作载,一木渡洋,来至中土传法。 桃折法师便是那支载着闻宗法师渡洋的桃树枝,因沾了闻宗法师的光华,有了灵识,经厉五百年而修成人形,习得神通…… 见男女二鬼全部束手就擒,姜冲黑着脸道:“你们这对狗男女,说,变成厉鬼后,害死了多少人?” 一听此言,那男鬼害怕的立即磕头如捣蒜,口中辩解道:“变鬼后,我们除了吓死几个进屋偷盗的小偷,并未作恶。” 姜冲扫视着男女二鬼道:“你们这破院子乃极阴之地,最易滋生阴邪之物。凡成厉鬼者,必极具仇怨之气。 看二位的尊容,没猜错的话,你们应该死的很惨吧?” “高人真是神机妙算啊,我们死得确实凄惨。”女鬼不停点头,空洞的两个眼窝中流出两行血泪。 “来,说出你们的故事!你们两个是怎么死的?” “小女名叫崔四娘,旁边是我丈夫刘有德,小女自幼便被夫家买来作童养媳,一直任劳任怨,孝敬公婆直至二老离世,并无半点对不起夫家。 半年前,留县爆发瘟疫,我们家境贫寒,买不起治病的无瑕散,后来……" 崔四娘掩面而泣哭诉着,悲惨的回忆在她脑海中浮现…… 原来当时,她夫妻二人同时染了瘟疫,患上了天麻症。 刘有德本就体弱,染病后更是卧床不起,奄奄一息。 为了活命,崔四娘来到无暇馆对着无瑕子磕头跪拜,只求对方能免费赐药。 崔四娘虽长了些红斑,但也难掩天生丽质,无瑕子见其容貌出众、前凸后翘,便一口答应,让她先行回家,夜里闭馆后,就去她家看望刘有德,为刘有德和她治病。 子夜,万籁俱寂、百家入梦之际,无瑕子带着大弟子圆通拿着两包无瑕散悄悄来到四娘家中,一番威逼引诱后,无瑕子开出条件,只要四娘愿意献身,让他尽兴,便赠给他夫妻无瑕散。 四娘誓死不从,刘有德却为了活命,忍痛含泪答应了无瑕子。 之后,无瑕子赐予崔四娘解药无瑕散,使她褪去了红斑,恢复了冰肌玉肤。 望着眼前美丽的猎物,无瑕子口水直流,让圆通守在屋外放风,当着刘有德的面对四娘霸王硬上弓,开始了强行侵犯…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