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嬛嬛,朕医哞啦 - 天才师妹要摆烂,师尊烦恼千千万 - 白云南山来 “滚到夕照亭去跪足十二个时辰!” 尘淮收势,梵璎才从崖壁上掉下来,摔得她头一阵眩晕,身体像散了架。 刚穿书就遇到这么大的劫难,差点一口气没吊上来,跟着原主一起噶了。 这是一本甜宠修仙文,原主是悲催女二,因为拥有古凤血脉,显性灵根是混沌灵根,隐形灵根是天生的治愈系血灵根,被男主尘淮当做复活女主亦萝的滋养炉体。 可怜原主毫不知情,还以为尘淮对自己偏宠,完全是因为她够努力,够聪明。 尘淮一句:“天凉了,小五你该突破筑基初期达到中期了。” 梵璎便不吃不喝不眠不休地用三年时间干到胎息后期,中间横跨整整开光三个阶段,相当于连升七级。 离上次达到胎息后期,才过去两月,尘淮又来:“天凉了,小五该到辟谷了。” 也不知道,天怎么总是凉。 梵璎毫无怨言,又闭关修炼,直到七年后突破金丹初期才出关。 这本书中设定修为等级为筑基、开光、胎息、辟谷、金丹、元婴、出窍、分神、合体、大乘、渡劫。 每个境界有初中后三个阶段。 其中达到金丹期尤为的困难,许多修士被困一生,到死都没突破金丹。 梵璎用了十年,从筑基到金丹初期,成为修仙界传奇,获得修仙天才的标签。 玄云宗也因此水涨船高,尘淮的名声更是响彻整个修仙界,许多天赋异禀的能人慕名前来拜师。 可以说,一个人带火了整个宗门。 然而尘淮还在对原主继续PUA,全然不顾梵璎已经瘦成皮包骨,反复督促其继续拼命修炼。 稍有懈怠,就会被惩戒进思崖洞,遭受酷寒折磨三日,以至于明明是个金丹初期的强者,却尤为的畏寒,大夏天都要穿着貂裘。 梵璎从踏入宗门以来日夜苦修,没见过修仙世界到底是什么样,不懂世事无常人心险恶,被凶兽九婴诓骗,放走了他。 回宗门就遭到一顿毒打。 尘淮一个“送君千里”,将她掼在崖壁上,梵璎落地后,嘴角露出一抹笑,看在所有人眼里,诡异得很。 跪? 不可能了,她不仅不会跪,从此以后,还不会再言听计从拼命修炼。 尘淮不可能杀她,她体内藏着一盏聚魂灯,聚集亦萝魂魄用的,她死,亦萝也活不了。 但想要取出来也是不行,修为不够是一方面,尘淮放入聚魂灯在她十年之前刚拜入玄云宗时,十年期间,她和亦萝神魂早就开始融合。 硬取,她会变成一个没有神智的智障,空剩一副躯壳。 目前对于樊璎而言,与亦萝同在但又不给她苏醒机会是最好选择。 以前,她是一个修炼机器,一个对师尊尘淮言听计从,从不忤逆的机器。 眼里和心里都只有师尊尘淮的喜怒,其他人的生死和喜好,她从不在意。 现在,她要摆烂躺平,只要修为不精进,亦萝永远别想醒。 尘淮还得好吃好喝养着她,毕竟她是和亦萝难以分离的滋养炉体。 既然尘淮利用她,她为何不能反过来利用尘淮? 这一顿毒打,就是梵璎给自己找到摆烂躺平当咸鱼的最好契机。 她给自己想到的退路是……被打傻了。 摔在地上的樊璎突然抬起头,众人看着她目光凌厉,嘴角带血,颇有一番战损的破碎美。 谁料她突然开口:“滚到夕照亭去跪足十二个时辰! 你,还有你全家,你祖宗十八代,抱着灵牌全部都滚到夕照亭去跪足十二个时辰! 没有朕的允许,谁也不许起来!” 现场静寂得落针可闻,所有人惊得说不出话,梵璎指着竺游: “苏培盛,愣着干什么? 你也想去跪了? 好好好,你们四个,都去陪他。 谁要是再敢给他求情,诛你们九族!” 竺游指着自己:“我?苏培盛?” 他看向一旁的闻默,眼神在问:我什么时候改的名字? 我怎么不知道? 闻默神情惊恐万状:我不知道啊,别问我啊,小师妹鬼上身了吧? 这时,梵璎嗓子眼一阵腥甜,十分应景地喷出一口鲜血:“朕要被你们气死了。 不就是放走一条九头蛇吗? 他不是吃的都是贪财好色的男人吗? 这是环保又省钱的垃圾回收站啊,不应该被大力提倡实施吗? 兴师动众的搞得朕都医哞啦。” 说着便在尘淮以及四个亲传弟子惊愕的眼神中,大声唱到:“嬛嬛,朕医哞啦~ 朕想说,朕会爱你多一点点,一直就在你的耳边……” 旋律刚起,戛然而止,白眼一翻,她终究还是没抗住,晕了过去。 场面一度十分静谧,静谧到在场的每个人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 二师兄竺游缓缓转向旁边的书衣:“大师姐,我刚刚出现了幻听。 一向乖顺的小师妹,不仅把我改了名字,还朝师尊吼了一嗓子,她……让谁去夕照亭罚跪?” 书衣强装镇定:“不是幻听,我也听见了,小师妹叫师尊滚到夕照亭去跪足十二个时辰,她还说九婴是垃圾回收站,并且唱了一首我从未听过的歌,谁是嬛嬛……” 三师兄闻默一脸惊恐:“小师妹是不是鬼上身,你们快告诉我,到底是不是鬼上身?这对我很重要,非常急!” 说着话,他“歘”地拔出剑,指着梵璎,不过抖得很厉害:“我不管你是谁,马上从小师妹身上下来!” 尘淮脸色铁青。 书衣立刻跪地:“师尊息怒,小师妹肯定是受了刺激,脑子不清醒了才会胡言乱语……” 竺游和闻默也跪下了。 竺游:“师尊息怒,小师妹一向听话懂事,绝对是受伤严重才会乱讲的。” 闻默快哭了:“师尊,快来捉鬼啊,我害怕……” 四师姐繁缕冷哼一声:“她也不小了,我十五岁都已经下山抓了十头野猪了,她还搞不清修仙是为了除魔卫道。 九婴吃人无数,几句话,她就把九婴放了? 别的宗门弟子摆下阵法,为捉到九婴死伤无数,她倒当起了活菩萨,学人家放生攒功德呢? 师尊这点惩戒她就受不了,以后怎么飞升成仙? 受刺激的还在后头呢。” 书衣、竺游、闻默三人看繁缕的眼神凉凉。 繁缕白了他们一眼,转向尘淮:“等到小师妹醒来,一定会明白师尊的一片苦心。 弟子现在去把刚刚记录下梵璎受罚的留忆石发去各个宗门做交代。” 尘淮一甩衣袖,愤然离开。 梵璎醒来,是在夕照亭,因为畏寒,尘淮给她安排的庭院十二个时辰都有充足的日照。 架子上挂着尘淮送给她的白色貂裘,她看得出神。 何必呢? 一个修士,硬生生被搞成了畏寒体质,又来送温暖,原主还感动得很,也不想想现在这副德行,到底是谁造成的。 灵力都抵抗不了的病症,来源于思崖洞的寒毒入侵。 灵力微动,门开了。 尘淮放轻脚步进来,梵璎闭上眼,假装还没醒。 尘淮坐到床边,探了探她额头,又摸向脉搏,无声叹气。 全然没有上午盛怒的模样。 “小五,虽然你来玄云宗十年了,但为师还是第一次看到你如此脆弱,以前无论多辛苦,你都咬牙坚持修炼。 你怕为师失望,哪怕是身体不舒服,也总是闷声硬挺。 为师也是第一次发这么大火,你别怪为师。 九婴不好抓,别的宗门弟子死伤那么多,为师总是要给他们一个交代。 你明白为师的用心吗?” 尘淮好会演戏,梵璎像被强行灌进了一口九转大肠一样难受,咽下去会恶心死,吐又不能吐。 2.大郎,该吃药了 - 天才师妹要摆烂,师尊烦恼千千万 - 白云南山来 梵璎心道,明白,她当然明白。 尘淮生气,不单单是其他宗门弟子死伤无数,要他给出交代那么简单。 梵璎金丹已经突破,又有元神相助修炼,按照梵璎修炼速度掐算,两年时间,尘淮就能见到日思夜想的白月光。 亦萝复活,夺舍她取代她,和尘淮双宿双飞,造就恩爱佳话,相传世世代代。 别人见到她,只会尊称一声亦萝仙子,谁还会记得她是樊璎? 她自己都记不得是谁,别人怎么会在乎她是谁? 也就是说,满打满算,樊璎还有两年活头。 这个时候,正好是亦萝命魂刚刚收集到的关键时候,需要雄厚的灵力固定命魂。 九婴千年修为,梵璎若成功斩杀,可以获得无数妖灵,经过灵净玉瓶净化,转为自己吸收,修为大幅度提升。 她放走九婴,坏了尘淮好事,尘老狗的“良苦用心”就是震怒不消。 尘淮拿出一小瓷瓶:“你看,为师还是心疼你,给你送药来了。 固元丹,你吃下去,可以恢复碎裂的筋脉,稳固修为,早日康复。” 尘淮转头,梵璎坐的直直的,和他对望。 尘淮一顿:“身上疼吧,快把丹药吃了。” 梵璎嘴里塞进来两粒固元丹,尘淮刚松口气,却看见梵璎把药吐在了手心。 “怎么把药吐了?” 梵璎捻起两颗沾满口水的固元丹,朝着他嘴送过来。 “你也吃,你吃了病就好了,活蹦乱跳的。” 梵璎一脸担忧看着他,尘淮坐在那里,逐渐石化。 “小五,不可胡闹!” 梵璎捏着他嘴往里灌,一边灌一边用妈妈的口吻教训道:“不可胡闹,有病吃药!” 尘淮推开她手,站起来退后数步,双眉一皱: “放肆!” 然而梵璎并不害怕,还追过来:“大郎,该吃药了。” 幽淡的苦橙香传入鼻腔,是尘淮身上独有的香薰,还是原主亲手调制的。 尘淮身材颀长,看着她摇摇晃晃的身体,脸色沉郁到极致。 “谁,谁是大郎?” 声音中透着五分震惊,三分清冷,两分困惑。 梵璎身上疼的厉害,只得撑着桌沿看他,还是那句:“大郎吃药,快吃药!” 尘淮心里咯噔一下,看着梵璎的目光满是审视和探究。 梵璎就不让他看仔细,一会儿东来一会儿西。 装疯的最高境界,就是让别人摸不到头脑。 于是她双腿一软跪地上,可云式双手抱头搓头发:“呜呜呜,不要打我,不要打我。 我错了,我错了。 我太天真了,九婴说他吃的都是贪财好色之人,我就信了。 我从未见过外面的世界,没有接触过师门以外的人。 在弟子眼里,他们说的话都是真的,因为弟子不知道,人与人之间,还可以撒谎? 师尊说过,我杀了九婴,得到他的千年妖灵转化成灵力,会突破金丹初期,达到中期。 我知道师尊想要我在两年时间内,境界到分神,元神和本体分开修炼,会更快提升修为。 这一切都是为我好,可我不争气,我让师尊失望了,我不配当他的弟子,我辜负了师尊。 我以真诚拥抱世界,世界却以谎言狂扇我耳刮子。 算了,我自废修为以死谢罪吧。” 梵璎哭着哭着,突然抬手拍向天灵盖。 剧情要她亡,她偏先癫狂。 能不能逆天改命,就要看她今朝的演技是否炉火纯青。 以前,她是个无私奉献的炉体,拼命修炼,却给别人做了嫁衣。 复活别人,牺牲自己。 一个字,伟大! 现在,一切都将随着原主放走九婴改变,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了。 在她想表演个自废修为关键时候,一道绿光飞至,梵璎手臂发麻,无力瘫软下去。 意料之中没死成。 尘淮收起手,漠然的看着她。 眼前身影一闪,嘴里多出两颗丹药,尘淮可能预防她再次吐出来,用了灵力催化。 看到梵璎吃下药,尘淮的耐心全部消耗光。 “吃完药睡一觉,醒来我要看到一个正常的你!” 他撂下这么一句话,手指微动,一个诀印落下,梵璎发现已经运转不了任何灵力。 “不要试图挑战我底线,我不同意的事情,你别想做!” 这是把她灵力禁锢了,防止她自废修为,想死也死不成。 尘淮瞥了她一眼,梵璎困意袭来,为了让尘淮相信她被打傻了,失去意识前,她还敬业地胡言乱语了一通。 “药劲儿挺大啊哥儿们,咋给我上全麻……” 夕照亭太阳当头,尘淮立在院里,影子和身体重叠。 手中的星月菩提,一颗一颗滑过,跑环一粒一粒坠下,一阵阵苦橙香从香囊内散发出来,他的心神尤为的纷杂。 梵璎原本乖巧到他不用操一分心多说一句话。 某个时刻,他也会可怜这个弟子吧? 难道他真的下手太狠了? “竺游,去天意谷找医仙过来瞧瞧你们小师妹,务必保证她……犹如从前。” 竺游答应一声,消失在原地。 还有两年时间,亦萝就可以活过来了,他怎么会允许梵璎出现任何差错? 竺游一去一回,只用了一炷香时间。 “师尊,医仙说最近身体不适,不便出谷。 要不,我们把小师妹送到天意谷?” 尘淮想起梵璎的状况,点头应允。 “师尊,琉璃门等三大仙门宗主来了。”书衣来喊人。 尘淮交代竺游:“让老四跟着去照看一二。” 竺游:四师妹和小师妹一直不对付,让四师妹去,真的是照看小师妹? 他以为的问题,会是两个师妹在天意谷的相处,结果却是第一步挪窝就卡住。 梵璎一觉睡到下午,睁眼便听到要去天意谷就医,不可能,去了就暴露了。 梵璎一脸悲苦,来到太阳高悬的院内,双腿一曲:“二师兄,我还没在夕照亭跪足十二个时辰。” 竺游拉她:“小师妹,师尊说了让你” 梵璎打断他:“不,我先跪足十二个时辰再说。 我最听话了,师尊说什么就是什么。” 竺游说了半天,梵璎就是不肯走。 “行,我去找师尊亲自过来和你说。” 等竺游一走,梵璎一屁股坐下来,思忖着接下来怎么办。 3.真诚是最大的必杀技 - 天才师妹要摆烂,师尊烦恼千千万 - 白云南山来 天色渐晚,竺游还没归,想来是什么事情耽误了,正好合梵璎的意。 吃完药,身体果然轻松许多,脑子也清明不少。 因为试探过尘淮,他是无论如何不会杀了自己,也不会废除她修为,甚至还会想方设法保护她。 她就可以放心浪了,只要不增加修为,什么事情都可以做,因为尘淮会不顾一切护她周全。 这种感觉,怎么有些爽? 可原主就是因为尘淮这种无理由的偏宠,误会至深,把一颗真心掏出来,血淋淋的剖开在尘淮面前。 最后得到的回应是她的魂魄被亦萝吞噬,取代她和尘淮永远在一起了。 也不怪梵璎恋爱脑,尘淮那人生的太好。 加之对她袒护偏爱,又时常私下传授功法,很难不爱好吗? 可惜啊,现在的原主已经噶了,换成了手握剧本的她,这本书的结局,必定要因为她的苟活彻底改变。 摆烂,摆到地老天荒,摆到海枯石烂,摆到山无棱天地合才敢与君绝。 她要叫天资过人的少女,变成修真界第一废材。 她要让自己一手带大的宗门,一朝回到解放前。 要让尘老狗深切明白什么叫做“偷鸡不成蚀把米”。 想明白以后的路该怎么走,梵璎一身轻松站起来,活动了下筋骨,不过,夕照亭的太阳还真是毒,外面四季如春,独独这里,像是被架在了火炉上。 梵璎被烤的喘不上来气,真不知道原主是怎么在这种院落住下去的。 她看过原著,夕照亭是阵法所致的。 修为达到元婴就可以看出这是障眼法,只要勘破这一层,天空就会在她的眼里变成和外面一样。 根本就没有什么猛烈的日头,整个玄云宗,只有尘淮可以做到眼中的夕照亭是寻常的夕照亭。 她坐在桌前,双手捧脸,忽然想试试死不死的成。 灵力不能用,她决定撞墙。 站的很远,吸口气,猛地冲刺撞向墙壁,在还差一点点接触到时,墙壁忽然闪远。 她惊奇的发现不是墙跑了,是她又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反复试了几次,都是如此。 她才放心坐下来,悠哉悠哉的要给自己倒杯水喝。 尘淮果然在四周布下了禁制,这种感觉怎么说呢,好像很安全,但保护她的人却又在筹谋很大一步棋局,最后,再将她毫无预兆的全然杀死。 暂时的安全只是为了最后一步釜底抽薪。 感动吗? 不敢动! 梵璎倒了半天,壶里面都被烤干了,一滴水也没倒出来。 哎,算了,不喝了,金丹期早就过了辟谷,不吃不喝也不会死。 但很快她又想煮点茶打发时间。 她先去井里打水,煮了茶水后,便慢悠悠的脱下外袍,露出仅一件裹胸,裤腿挽到大腿,拿着蒲扇边扇风边喝水。 目前的夕照亭是光秃秃一片,要啥啥没有,整个院子都是太阳。 她决定先把夕照亭的太阳挡住。 因为犯了错,四周是尘淮布下的结界,院外还有人把守。 梵璎来到门口:“外面是谁守我?” 夭眉翻个白眼:“你要干嘛?” 梵璎蹙眉,是夭眉…… 夭眉和她一向不对付,因为嫉妒自己得师尊偏宠,刚来就被收做首席亲传弟子,她在宗门十年,也还只是个内门,当然不爽。 原主乖顺,像今天这样被罚落到夭眉手里的机会根本没有。 她清了清嗓子:“夭眉师姐,我想找大师姐!” 夭眉哼了一声:“大师姐是你想找就能找的? 你现在是犯错被罚,必须在夕照亭面壁思过好好反省,没有掌门的话,谁也不能找!” 梵璎也不恼,她看过原著,了解这里每个人的性格。 夭眉就是那种刀子嘴豆腐心的人,虽然很嫉妒女主,但也不屑掖着藏着,什么都是明明白白的表现出来。 这种人没什么可怕的,相反,她还觉得可爱。 “夭眉师姐,怎么这么香啊?好像是桂花的香气,你身上的味道怎么会是桂花的香气?好香哦……” 梵璎趴在门缝往外看,夸完夭眉身上香又惊讶的呼出声:“哎呀,夭眉师姐,你的头发怎么又黑又亮呀,看上去好柔软顺滑? 太好看了吧师姐??” 夭眉被她“真诚”的夸赞拿捏到了,嘴角比24K还难压。 “真的很香很顺滑?”她挽起一侧头发问。 “是呀是呀,师姐的头发应该是全宗门最漂亮的了,香气也独特。 怪不得大家都说夭眉师姐是全宗门最不一般的女弟子,我看他们真有眼光!” 梵璎的由衷夸赞,彻底把夭眉整不好意思了。 “看你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这是我自己做的桂花发露,你要是喜欢,回头我给你拿一罐就是!” “真的吗?夭眉师姐你也太大方了吧? 我以前在师尊面前时间比较多,没有白天晚上的修炼。 跟你没太多时间相处,他们都说夭眉师姐又温柔又亲切,今天一看,果然如此。 真是可惜,我怎么才犯错啊? 早点犯错,岂不是早就和师姐如此近距离接触了!” 梵璎是知道怎么拍马屁的,尤其是知道一个人的脾性后,是打哪里哪里准! 夭眉脸红,故意绷着嘴角,但显然已经是很难抑制内心的开心了。 心底就是纳闷,从前都不屑和她讲话的小师妹,现在怎么油嘴滑舌,什么好听讲什么?搞得她都不知道怎么应对了呢。 夭眉找个理由准备离开:“行了,就你油嘴滑舌,不要以为说几句我的好话,就能改变我对你的看法。 你就是因为天赋稍微好点才会被师尊收做首席亲传弟子,其他的一无是处!” 梵璎猛点头:“师姐说得对,那你可以帮我找下大师姐吗?一无是处的小师妹在夕照亭需要很多的帘草!” 夭眉冷冷拒绝:“大师姐现在没空。 你不知道上回各大宗门亲传弟子下山历练,好不容易抓住九婴,你给放了,那九婴正到处放火,报复各大宗门呢!” 哈? 4.打我可以,伤他不行 - 天才师妹要摆烂,师尊烦恼千千万 - 白云南山来 梵璎惊讶:“我们玄云宗没被报复吧?” “自然没有,你把他放了,他还想恩将仇报不成? 只不过各大宗门都来玄云宗商量对策,大师姐跟在师尊面前忙前忙后的,哪里有空理你?” 梵璎沉默了,说起来,还都是她惹的祸呗…… 见她不说话,夭眉没有好气:“怎么?不就是找些帘草吗? 这种小事儿还需要大师姐亲力亲为? 我看你是占着个师尊不知道珍惜,还霸着大师姐当家丁使唤! 没看闻默师兄不高兴吗? 区区帘草,我给你拿来便是!” 夭眉哼了一声,离开了。 梵璎摸了下后脖颈,她怎么把闻默师兄给忘了? 闻默喜欢大师姐,她确实要注意点使唤大师姐的频率。 梵璎靠在门边坐下等夭眉,门外忽然响起细小的声音。 接着是空中传来灵力波动,阵法被侵扰的警示声。 她穿上衣服,没动,静静看着是谁胆子这么大,敢闯尘淮布下的禁制。 那人很明显,灵力一般,试了好几次,都被弹回到地上,最后还闷哼一声。 梵璎乐了:“谁啊?救我还是探视还是偷摸来教训我的别的宗门弟子?” 外面沉默了一会儿,声音移到一门之隔的距离。 “是我,你还好吧!”那人轻咳一声,小声道。 梵璎扒着门缝,没听错的话,是琉璃门弟子祁泽。 “我没事,你怎么来了?” 她和祁泽相识于上一场的试炼。 祁泽和她是两类人,她是天赋异禀,修真极快。 祁泽是没有任何天赋,全靠努力,但无论怎么努力,在琉璃门众多弟子中也是末流。 所以被安排照顾饲养灵鹤,在他们宗门经常被耻笑是个养鸟的铲屎官。 试炼时,两人都没报名,却都因为同门弟子陷害出现在试炼名单中。 祁泽几次差点被甩出秘境,闹得琉璃门弟子觉得丢脸,又惹得其他宗门弟子奚落嘲笑。 梵璎便是这个时候把祁泽叫在身边,两人一起寻宝,一起完成试炼走出秘境。 祁泽从未得到那么多灵石,梵璎帮助他完成第一次试炼,并且成为了他的第一个朋友。 “我随门主来的,听闻你还被关着,想来看看你!” “没事,我很好,你不要试图破禁制进来,这是尘狗布下的,你修为不够!” 她都出不去,别说筑基期的祁泽了。 祁泽蹙眉:“狗……” 好家伙,他可不敢重复玄云宗宗主的大名。 “你怎么敢直呼你师尊名讳?” 梵璎挑眉:“怎么了?取名字不就是用来叫的吗?” “话是这么说,但他是你敬爱的师尊,你怎么……” 祁泽有点不适应,梵璎的状态不太对啊,以前提起尘淮宗主,满眼的崇拜和敬畏,怎么几天不见,就唤称呼了? “好你个大胆梵璎,竟然敢对玄云宗的宗主不敬?” 突然从天上落下三个人影。 祁泽立刻解释:“不是的,你们听错了!” “呵,你以为谁都是你堪堪筑基修为,耳力微弱么? 我们都是辟谷中期了,别说都在玄云宗,就算出了这里,我们想听也是可以听到的! 梵璎胆大包天,放走九婴还骂自己师尊是狗,这种忤逆宗门,目无尊长的弟子,不知道玄云宗会作何处置?” “是啊,试炼的时候,就看她出尽风头,天赋那么好,却心术不正,哎呀,玄云宗的宗主不知道会多伤心?” “别说那么多了,我们来不就是教训她的吗?忘了姚师姐和齐师兄因为抓住九婴受了多大的伤了?” “是啊,我们师兄师姐现在还躺在床上疗伤,她倒好,竟然把那么辛苦抓到的九婴放了,虽然看到玄云宗宗主对她的惩戒,但还是觉得轻了点!” “动手吧,你们没听见她多么混不吝了吗? 恐怕是一点都没意识到自己错了,尘淮宗主惩罚了她,她连自己师尊都骂,这种弟子,尽管天赋逆天,不加管束和教训,早晚会成为魔修!” 三人说完话,纷纷拿起手里的剑就要破门来教训梵璎。 祁泽张开双臂拦住几人,面色沉凝:“各位师兄,不要着急,就算梵璎有错,也该等玄云宗自己发落。 我们是琉璃门弟子,不能越俎代庖。 何况她是尘宗主唯一首席亲传弟子,你们要是伤了她,恐怕很难和尘宗主交代!” “滚开!要你在这里提醒我们? 说的都是废话,尘宗主要是还包庇她,就把她背地里不尊师长的恶劣行径告诉他,他寒心还来不及,怎么会责怪我们?” “对,我们是在替玄云宗肃清宗门,祁泽,你不要认不清形势,别掺和进来,否则回去后,有你好看!” 他们把祁泽推到一边,手中捏诀,剑上泛起瑞光,照着院门就要劈。 “等一下,你们这么费劲做什么呢? 飞起来就直接进来了啊?”梵璎在里面喊道。 “你当我们傻,上面的禁制十分霸道,强行破除会遭反噬。 倒是这扇门没有任何禁制,你也别着急,我们这就进来好好和你聊聊!” 祁泽眼见着木门上落下几道剑印,“哗啦”一声,铜锁应声碎开。 三人一撩衣袍准备冲进去,脚步却顿在门口。 没想到梵璎不仅没跑,还就坐在门后面。 看到他们,梵璎不急不慢的抬起头打了声招呼:“嗨?夕照亭太阳毒,没啥东西招待你们,这里还凉快点,要不要坐下聊?” 几人一愣,很快又反应过来,举起长剑朝着她头上劈。 梵璎眯起眼,她的灵力被禁锢,跑是跑不掉的,打也打不赢,脑子里飞快盘旋着应该用哪个部位去接,才不会伤到根本,还能讹对方一次。 就在她准备舍弃一条胳膊时,祁泽忽然挡在她面前,手里一把青铜剑横在胸前:“师兄,我们是客,不可在玄云宗动武!” 为首的唐宇轩怒喝一声:“滚开!” 他们的剑气粗暴的落在祁泽铜剑上,震荡着他虎口一阵麻木,胸腔血腥气翻涌,几番压制还是猛地弯腰吐出一口血来。 梵璎眸色微寒:“你们打我可以,伤他可不行!” 5.打不过就加入 - 天才师妹要摆烂,师尊烦恼千千万 - 白云南山来 她站起来,扶住祁泽绕到前面,不复刚刚无所谓的笑容,目光骤冷:“我是金丹初期,你们几个辟谷的不够我出招的,真的要挑衅我吗?” 她的语气很沉,缓缓扫视唐宇轩三人。 唐宇轩哈哈大笑:“你唬谁呢? 刚刚在古兰殿我听见尘宗主和我们门主亲口说的,你不知悔改,已经被他下了禁制,金丹初期的修为也施展不出任何灵力来。 不然你以为我们怎么敢来的? 再说,我们三个辟谷,对付你一个金丹初期,也不一定会输!” 梵璎冷笑:“区区琉璃门,主修治疗法术,还敢在我玄云宗进攻治疗防守均衡的宗门前,大言不惭的说三个辟谷对一个金丹初期,不一定输? 谁给你们的勇气?” 唐宇轩看着她丝毫不惧的样子,心里愤恨:“就算会输,你现在被尘宗主禁锢灵力,又能把我们怎么样?废话少说,吃我一剑!” 梵璎见唬不住人,大喊一声:“等一下,能不能换个武器?” 唐宇轩等人被她弄懵了:“什么意思?” 头一次遇到挨打的人对打她的武器有要求的。 梵璎不知道什么时候,手里多了一块板砖,她笑眯眯递过来:“呐,用这个,敲我头怎样啊?” 唐宇轩:…… 祁泽:…… 其他两人面面相觑:“唐师兄,她有病吧?” 唐宇轩也觉得:“肯定是被尘宗主打傻了,咱们也不用下太狠的手了……” 看着剑又到了面前,梵璎翻了个白眼:“我看你们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她恶狠狠的吼出这么一句,众人都以为她要放什么大招。 唐宇轩迟疑退后:“大家小心,可能有诈!” 话音刚落,只见梵璎举起砖头朝着自己的脑门就狠狠拍了下去。 祁泽:“梵璎别!” 唐宇轩:“卧槽,她是打不过就加入是吗?” 结果砖头在要碰到她头皮时,突然强力弹了出去。 梵璎抬头,几人的目光同她一起追随着板砖在空中划出一条笔直的线,不偏不倚的砸在唐宇轩身后的人头上。 “bang” 那人猝不及防,两眼一翻还没来得及呼出一声痛,倒了下去。 梵璎:…… 祁泽:…… 唐宇轩:…… 另一人反应过来,紧张举剑防守戒备:“唐师兄,是暗器!” 唐宇轩吞咽一口,手里的剑不受控的晃了下:“我…我就知道她手里的东西不是什么好玩意儿。 叫我用这个砸她?还好我没上当,多亏我聪明!” 看他努力找补的样子,梵璎神情尴尬:“不是,你们想多了,我要是说,我真的只是想把自己砸晕,你们信不信啊?” 把自己砸晕,然后假装脑子又被砸坏,重伤加重后不能继续修炼增加修为。 不仅可以在尘淮面前名副其实的摆烂到大结局,顺便再因为这个伤狠狠讹唐宇轩等人一把。 起码得是一万上品灵石才可以。 简直是一箭双雕的计划,可惜她把尘淮在她身上布下禁制不允许她自杀的事情忘了,失算失算…… 唐宇轩又退后一步:“我信你个鬼啊,乳臭未干小屁孩,坏的很!” “怕什么呀?我的灵力都被禁制压住了,你不是听到了吗? 刚刚那就是一个意外,手滑! 我不信你们练剑不手滑,不手滑怎么能练得这么贱? 来,我就站这里,你们砍我,使劲砍,我绝不还手,我保证!” 唐宇轩等人听她胡言乱语,有的听得懂,有的听不懂。 他们一开始属实是要为姚珈薪和齐业霖报仇出气。 但现在已经转变成不得不动手,梵璎把他们架起来了,人家站着不动,叫他们打都不敢打,这要是传出去,还怎么混? 为了保险,唐宇轩把一张符纸扔到梵璎身上,毫无灵力波动,他才放心下来。 “确实尘宗主没骗人,那你可不要怪我,是你自己要我们砍的!” 另一人摩拳擦掌:“像这种要求,我这辈子都没见过!拔剑吧唐师兄!” 祁泽着急,拉住梵璎准备跑,梵璎却顺着力道把他推了出去:“你闪远点!” 眼看着剑已落下,他心急如焚:“梵璎!!!” “Duang” “DuangDuang” 先后响起几声金属碰撞声,两人的剑同时被弹飞,不偏不倚正好扎进被砸晕刚要醒过来的人双腿上,一边一把,十分对称。 那人满嘴芬芳:“卧槽,为什么又是我啊?他吗的她是不是妖怪啊?确定被下了禁制吗?” 唐宇轩和另一人也傻了,祁泽更是惊愕不定。 唐宇轩问另一人:“怎么回事儿?” “不、不知道啊!” “哎呀我草,能不能先把你们的剑拔了,疼死老子了!呜呜呜……” 梵璎眼尾耷拉下来,唐宇轩没看错,刚刚要砍她的时候,她双眼放光,好期待的样子。 没砍到她,她反而不高兴了? 梵璎摊手:“废物,果然都是一群废物,我站这不动,你们都砍不到我? 我白对你们琉璃门寄予厚望了!” 还以为他们能破了尘淮的禁制呢,啥也不是。 她的失望不是装出来的,唐宇轩等人真的感受到了被羞辱。 “放肆,我们琉璃门丹修居多,不善破阵是理所应当的。 倒是你,身为玄云宗首席亲传弟子,竟然狂语不断,诓骗我等,实之为卑鄙下流!” 梵璎啧了一声,摇摇头:“什么话? 你这是什么话? 信不信我告你诽谤? 我要见我的律师!” “完了,天赋异禀的修真少女真的傻了,她说的话我一个字都听不懂!”另一个人拉着唐宇轩惊骇道。 唐宇轩骂道:“傻个屁,她装的。 没看到我们放松警惕,她就偷偷施展法术吗?” 梵璎扶额很是头痛:“算了,我不装了,我摊牌,其实我现在是出窍期大佬,你们小心一点,我会分身术! 别看我现在本体被禁制束缚,元神早就可以出窍了,你们刚刚就是被我分神回击了,还不快滚?” 唐宇轩等人脸色一白,连忙退后几步,惊魂未定。 “别别别别吹牛,你才入玄云宗十年,就算是你师尊,也没有此等逆天天赋!” 6.血脉觉醒了 - 天才师妹要摆烂,师尊烦恼千千万 - 白云南山来 他们不信,但他们又很怀疑,不知道为什么梵璎站在那里让他们打都打不到。 “你们被她骗了,她身上不仅被下了禁制束缚灵力,还有护神琉璃珠,看她手腕上的手链,那颗流光溢彩灵力浓郁的珠子,就是护她周全的法器!” 梵璎看着又落下来的一波人,他们穿着紫色的宗服。 “哪里来的紫薯精,眼力倒是好!”她都没看出来自己手上的手链是一件法器。 拜入师门的时候,尘淮随意丢在桌上,她觉得好看,就戴在了手上,尘淮见她喜欢,就送给她了。 三年期间,她确实没有在修炼过程中受过半点伤,顺利的似乎过于理想。 所有人都以为她是天赋逆天,却没想到,尘淮这个狗东西,早就给了她足够的安全。 紫薯精们的修为都不高,看不出来她身上还有尘淮为了不让她自杀设下的禁制情有可原。 毕竟尘淮那货已经是渡劫中期的大神级别,整个修真界,也只有他独一份的能耐。 不到元婴,是分辨不出的。 紫薯精们听完梵璎的话,很生气,为首的一人指着梵璎鼻子瞪眼怒道:“目中无人,口出不逊,骄纵无礼,这就是玄云宗教出来的首席亲传弟子?” 梵璎蹙眉,那她确实不知道他们是谁嘛。 “好吧,我没有礼貌,对不起我道歉,那么请问,阁下是哪根葱?” 对不起我有错,但是我不改…… 众人:…… 祁泽生怕她再惹怒一群人,现在她的灵力被束缚,不适合群搂。 他拉了下梵璎:“他们是绝世堂弟子,站在前面的是邱堂主的亲传弟子古休!” 古休? 梵璎对这个名字不是很熟,她只知道绝世堂的慕容玉树,是盛修筠首席亲传大弟子。 “古师兄带着一众师兄前来,也是和琉璃门唐师兄一个目的? 来吧,废话少说,动手就是!” 唐宇轩立刻提醒:“古师兄不要上当,她有法器在身,会自动反弹攻击!” 古休了然点头,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梵璎师妹,你拿着法器说这话不是胜之不武吗? 谁不知道护神琉璃珠是玄云宗至尊法器,普天之下,也只有尘宗主有这个大神通能拿到,我们只是弟子,怎么可能和他的法器对抗? 要打就要公平些,你摘下它怎么样啊?” 梵璎点头:“你说得对,我同意你的建议!” 说着她就真的抬手准备摘手链。 祁泽急道:“你干什么?不可以啊!” 梵璎却早就摘了下来,顺手一丢,扔进了他手里。 “现在可以了吧?” 古休不等她把话说完,已经捏了诀印嘴里喃喃有词。 梵璎被绝世堂的人围在中间,他们好像在转圈,越转越快,看得她眼花缭乱,她扶着头,怎么有点痛。 祁泽喊道:“快闭上眼,绝世堂擅长的法术是入梦,六识关闭,背清心咒!” 清心咒? “清心如水,清水即心。微风无起,波澜不惊。 幽算独坐,长啸鸣琴。禅寂入定,毒龙遁形 …… 清新治本,直道谋身。至性至善,大道天成!” 虽然她背的很顺畅,可是脑子里都是某短视频的各种腹肌小哥哥,肱二头肌的小鲜肉,光是想,就浑身血脉喷张,荷尔蒙飙升。 祁泽不知道她所在的世界,清心咒已经用在了什么领域。 造孽啊,她好难! “算了,清心诀对我没用,不就是入梦吗? 天还没黑就可以做梦,妙哉。 来吧,尽管让我入梦吧,我看你们能给我编织出来什么吓人的梦!” 梵璎是真想见识一下入梦是什么感受,以前在书上见过这个术法的描述,也看过电视剧,但亲身体会又应该是另外一番感触才对。 她可不是自负骄傲,这么做,也纯粹是体验一把的同时,看看能不能破了尘淮的禁制束缚。 好家伙,她睁着滴溜溜的两只大眼睛盯着留下一道道残影的古休催促道:“还没成吗?你们布梦要这么久?” 古休感觉到了被羞辱的成分:“在师门,除了慕容师兄比我布梦快,还没人说我慢。 你懂什么?” “咦,啧啧啧,你和慕容师兄同一个师父,一个大弟子一个二弟子,怎么相差这么多? 怪不得我只听说了慕容玉树,没听说绝世堂还有一个古休?” “古师兄,她好像在羞辱你!” “闭嘴,老子还没聋?可恶!” 古休气血翻涌,强力压制怒气,手中诀印快速变换,一道紫光从指尖迸出,迅速扩散开。 梵璎抬头,看着漫天落下的金币双眼放光。 “这么多钱?我滴个天鹅耶!” 她双手摊平,左奔又跑接金币,全然不知道在没有入梦的人看来,这种行为是多么怪异。 祁泽一脸担忧,不停想要冲进古休等人的包围圈。 唐宇轩横出一步挡住他:“祁泽,我看你是不想回琉璃门了是吧?” 祁泽握拳压低声音:“唐师兄,别把事情搞太大,到时候我们都无法交差!” “交你妈个头啊!!”唐宇轩忽然挥过来的拳头,将祁泽的头打歪。 嘴角的血缓缓流下来,他用手背抹掉,深吸口气,一剑刺向唐宇轩:“既然唐师兄要打,那我奉陪到底!” 唐宇轩一愣,没想到一向老实巴交的祁泽竟然为了梵璎敢向他提剑而来,慌忙闪躲。 祁泽却并不追击,而是朝着古休等人包围的圈子里冲。 唐宇轩发现上当,大喊一声:“拦住他!” “嘭” 祁泽被突然袭来的灵力直击后背,直直摔出去,内脏俱损,他立刻调整气息打坐,却仍然口吐鲜血,眼前发黑。 再看梵璎,她随着梦境里的场景,到处接金币,金币往前移动,她就往前跑,还乐不颠的喊道:“觉醒了,觉醒了,华夏人的血统觉醒了。 到岁数了,开始喜欢金子了,开始拍花花草草了,开始喜欢戏曲了,果然我是纯血统的华夏儿女。 多来点,多来点,捡不完,根本捡不完!” 古休看着她大步朝墙上撞去,不由得大喜,手中诀印一晃,梵璎眯起眼,忽然改变方向。 7.啥也不是 - 天才师妹要摆烂,师尊烦恼千千万 - 白云南山来 “啪” 清脆的一声落下,古休停止施法,一手捂着半边脸,不可置信的瞪着梵璎:“你?你打我?” 还是用如此原始如此简单的方式甩了他一个大耳瓜子。 猝不及防,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属于。 怎么可能? 他很震惊,他的入梦逼真的很,梵璎怎么会须臾之间破除梦境? 梵璎掐腰,看了眼四周急速消散的环境,恨铁不成钢的训斥道:“你看看你的梦境多么不牢靠,布梦就专心点,还总是晃? 你晃什么? 一开始你激怒攻心,洒下这片金币的时候,这一片发光,那一片不发光。 你是不是没见过真的金币? 制造出来的幻境到处都是破绽。 就算这样,我勉强配合你演出,可你还没坚持到最后,看我马上要撞墙了,你就先乐了,是不是高兴得太早? 幻境一晃,我就醒了,不,应该说,一晃,我就不满意了! 盛堂主的爱徒也不过如此,我还想看看你搞完金币再给我搞点什么玩意儿出来呢。 还是高看了你呀,啥也不是!” 她甩了甩手,揉着手腕,轻蔑的瞟了古休一眼。 古休要气翻过去:“老子家里是皇宫的,有的是金币,你才没见过真的金币,看你那财迷样,你们全家都没见过真的金币!” 唐宇轩皱眉:不是,他有病吧? 怎么关注点这么奇葩? 不应该是生气梵璎埋汰他学艺不精,羞辱他师尊,瞧不起他师门吗? 谁料梵璎却答的干脆:“哎你说对了,我小时候家里穷,还真的没见过金币。 这么多的金币我只在梦里见过,谢谢你给我编织出来的美梦一场。 但是作为消费者来讲,我说下我的体验吧。 不太好,主要原因,不真实。 你应该仔细去观察下所有的物品,人也好,物也罢,环境刻画一定要生动真实。 不然你的梦境到处都是破绽,敌人分分钟破镜而出,不得给你一个大逼斗吗?”、 古休错愕,她说的竟然和师父说的一样。 “你怎么知道我师父这样说的我?” 唐宇轩:…… 得,又来了一个三炮,还不如他呢,这么一会儿两人还交流上心得体会了。 梵璎手比枪,在下巴摩挲:“你师父也这么说你对不对? 那就没错了,虽然我不会布梦,但是幻修切忌心浮气躁,你要气定神闲,比敌人还要定还要闲,才能把他引入你的梦中。 知道吧? 像这样……” 她手指翻飞,结出一个漂亮的诀印来,顿时天空一片湛蓝,樱花缓缓飘落,四周生出古藤,古藤生出新芽,芽孢绽放,开出朵朵茶靡,似乎有香气萦绕,似乎有麻雀在叫。 所有人都愣愣的看着半见金黄长裙的少女,她闭着眼,双手在虚无中慢慢的画出轮廓,最后轻轻往前一弹,幻境就出现了。 而且是群体幻境,所有人都仿佛置身于花的海洋中。 古休与其他几个绝世堂弟子震惊的下巴脱臼。 “你?你?!你怎么会我们绝世堂的幻梦?” “师兄,她好像施展的是群幻,群幻啊???” 从他们的语气中可以断定,梵璎布下的梦境一定是要比他们级别高一点的。 古休不敢相信,嘴硬道:“别说话,虽然是群幻,但也不是很惟妙惟肖啊,起码我们知道这是幻境!” “不是啊,师兄,她不仅会群幻,她幻的还是环境啊?是背景啊?” 古休沉默了。 绝世堂的幻梦一术是他们最顶尖的法术,内门弟子和外门弟子都没机会学习,只有亲传和首席弟子才能接触。 且除了天赋极高的慕容玉树达到了金丹期才可群幻,就是能让一群人看到布梦人施展出的幻境。 而能够虚幻出来环境的弟子,天赋都不能说高来形容,可谓是惊人的逆天。 像他自己,也只能把梵璎一个人困在一方天地里一炷香时间。 其他的弟子只能幻化出某种凶兽或武器。 能幻化活的比幻化死物要高一等级,能幻化背景环境比幻化一个活物更要厉害。 针对群体又比针对个人更加骇人,恰恰好,梵璎把群幻和背景活物都占了。 这怎么能叫一众绝世堂弟子不震惊?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古休想来想去,只得出一个结论。 他指着梵璎大喊:“我知道了,你偷学我们宗门秘法幻梦,我这就去找尘宗主,让他给我们绝世堂一个说法!” “去吧去吧,赶紧去,告诉我师尊,是你们刚刚施展秘法教会我的!” 梵璎眨了眨眼,笑眯眯的看着他们几人。 她不会告诉这些人,是原著作者写他们这些术法时写的那叫一个详细,当初看文时,还有一堆人在底下吐槽作者水文。 她没吐槽,倒是认认真真看了一遍,得亏记性好,穿进来后,不就都用上了? 不仅绝世堂幻梦,四大仙门的绝技,她都知道,找个机会,现场学习一遍,效果应该也不会太差。 古休听完樊璎的话,有很强烈的无语感:……!!! 唐宇轩嗤了一声:“你说这鬼话是上坟烧宣纸呢? 你当他们绝世堂的秘法是个人就能学会的?” 祁泽咳嗽两声站起来:“我相信梵璎,她自来聪明,能学会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梵璎见他嘴角带血,目光微寒,祁泽是她穿越过来,第二个关心她的人,甚至不顾性命,屡次阻拦唐宇轩而受伤。 唐宇轩不屑道:“你相信?你算老几啊?在我们琉璃门,有几个人认识你啊?谁知道你的名字? 要不是门主这次来送灵鹤,需要你跟着照看一二,你觉得就凭你一个外门弟子,还有机会来玄云宗?” “是啊,一个照看畜牲的铲屎官,也敢在我们唐师兄面前发表看法了?谁在意你的想法?” 其他人帮腔。 祁泽脸色难看,他可以帮梵璎说话,却无法帮自己辩解,他确实是废材一个。 梵璎见祁泽抿着唇,红着脸不发一言,心底一股酸楚。 “嗤,一群显眼包,你们在优越什么? 我没记错的话,上次秘境试炼,你们不都败在我和祁泽手下吗? 尤其是你唐宇轩,自己怎么被打的忘了?” 唐宇轩咬牙切齿:“他就是和你组队了,不和你组队的话,怎么可能赢我?” “那是不是赢了你?而且你说这话的意思,是不是也承认我比你厉害了? 既然都是技不如人,你凭什么说别人?” “你?!” 唐宇轩气翻过去,说又说不过,打又打不赢,好气。 8.好羞耻啊,你觉得呢? - 天才师妹要摆烂,师尊烦恼千千万 - 白云南山来 古休冷哼一声:“梵璎,你不用巧言狡辩,我现在就去告诉尘宗主,你偷学我门秘法!” 他一甩衣袖正要飞走,突然斜里飞过来一把剑,重重砸在他的飞剑上。 “哐啷”一声,古休摔下来:“谁?谁他妈的暗算我!?” “你姑奶奶夭眉在此,你们几个,竟然敢破我玄云宗夕照亭院门,这就是你们宗门教的你们礼仪廉耻? 敢在我的地盘撒野,是不把我们玄云宗弟子放在眼里了是吧?” 夭眉秀眉倒竖,颇为不好惹的样子。 古休胸口起伏气得不轻:“是你们小师妹放走九婴在前,现在又偷学我宗门秘法,必须要尘宗主给我们一个交代!” “学屁,我看你像个秘法! 你们绝世堂指挥控制类法术,一没攻击性,二没治疗性。 我们小师妹天赋异禀,玄云宗的法术可控可攻可守可医。 还需要学你们绝世堂的秘法,哪里来的自信?” 夭眉呸了一口,对古休的控诉一点都不信,并顺带把绝世堂还狠狠踩了一脚。 别说古休被气的说不出话来,连梵璎都说不出什么来了,不过她是被惊讶到的。 “夭眉师姐,我……”我是真没想到,你能这么护着我啊? 原著上一次试炼,她就是被夭眉偷偷报了名,明明年龄不够,却还是因为主动报名被迫参加了。 当时尘淮还命令她闭关半月突击修炼法术,好悬没把她累死。 她们两个自来不对付已久,实在没想到,当着外人面,夭眉还能这么护犊子。 夭眉淡淡瞥了她一眼,口气生硬:“愣在这里做什么?帘草拿来了,还不快去给院子铺上,等着被晒成干儿么?” 梵璎莞尔,立刻接住她从乾坤袋拿出来的帘草,祁泽要帮忙,她劝住了。 “夭眉师姐,你有固元丹吗?” 夭眉一愣:“没有。 全宗门只有师尊有,咱们宗门没有丹修,丹药都是要从琉璃门买的!” 梵璎瞄了一眼唐宇轩,唐宇轩冷冷道:“看我干什么? 我有也不会给他,他不是能耐大吗,他不也是琉璃门弟子,应该可以炼丹啊? 让他自己炼啊!” 说完,唐宇轩从乾坤袋里拿出一个小瓷瓶,给现场受伤的弟子都发了一颗固元丹,走到祁泽那里,特地在他面前晃了一圈,越过了。 梵璎撇嘴:“你拽什么?手里那么多丹药也不见得都是你自己炼出来的吧? 固元丹怎么也该金丹期才能出,你一个辟谷期的,说不定拿的都是姚师姐和齐师兄的丹药。 呸,偷人家的劳动果实!” “你胡说,老子自己炼的,老子是辟谷后期,马上就要突破金丹,炼出来很正常!” “是吗?我不信,除非你现场炼一颗我们看看才能证明真的是你炼出来的,不然我们都会瞧不起你!” 唐宇轩好气啊:“炼就炼,你给老子看清楚!” 唐宇轩当真原地打坐,从乾坤袋里拿出灵草和丹炉,催动灵力,点起了真火。 梵璎抱着帘草蹲在一旁,当真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牢牢盯着。 夭眉蹙眉:“你凑那么近干什么?” “夭眉师姐,他叫我看清楚一点!所以我才凑那么近,我怕看不清呀!” 夭眉:…… 你看清有什么用? 但她没说,只让几个弟子帮忙把帘草放进院内,拍拍手就准备锁门:“闲杂人等滚出去,我要关门了!” 唐宇轩正专心炼丹呢,被夭眉打断就要往外撵,他指着丹炉道:“我还没炼完呢!” “出去炼!我小师妹受师尊之命,在这里反思,你们一个两个跑来这里意欲何为?” 她推攘着唐宇轩,根本不管他是不是还在点火炼丹。 “什么味道?” 空气中弥漫出一股烧焦的糊味,梵璎紧了紧鼻子问道。 祁泽靠在门框懒懒道:“唐师兄,你的丹药,过火了!” 唐宇轩一愣,诧异的看向自己的丹炉,果然丹炉外面一层焦黑,味道也变得刺鼻。 梵璎掐腰哈哈大笑:“哈哈哈,哈哈哈,我就说你吹牛吧? 一个丹修,竟然还会把丹药炼糊? 这件事传出去,整个琉璃门都会成为下一场秘境试炼的笑柄吧? 笑不活了!” 琉璃门弟子摸了摸鼻子又摸脖子,低垂头,都不敢和其他人对视。 “就这样还说祁泽不行? 祁泽是不行,但是人家也没去偷拿姚师姐和齐师兄炼出来的丹药假装自己会炼啊? 好羞耻啊唐师兄,你觉得呢?” 唐宇轩快要气吐血了:“你?你以为固元丹那么好炼啊? 要不是你师姐在旁边捣乱,我会被影响心神吗?” 梵璎勾唇,给了他一个十分不屑鄙夷的眼神:“这么简单,你还要为自己失败找借口? 我看一眼都会了,你信不信?” “我信你个鬼!”唐宇轩炸毛,可恶,羞辱他不说,还大言不惭,他可是到了辟谷后期,才能炼出固元丹的,起码也是失败了上百次。 她当固元丹是粗制丹药么? 光是步骤繁复工序多又杂就够让她喝一壶了,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梵璎等的就是这句话:“怎么不信?那你敢不敢叫我试试?” 唐宇轩正有此意:“来来来,我就喜欢治你这种人。 你来,你给我炼,炼不出来,你今天就给我跪下磕三个响头,给全修真界发留忆石说你梵璎错了。 错在放走九婴,害其他宗门弟子受伤,错在目无师尊,骂其为狗,错在死不悔改,打伤琉璃门弟子,错在偷学绝世堂秘法幻术,请求各大宗门原谅!” 梵璎呵笑一声,好家伙,还挺善总结的,一会儿功夫,把她罪状都罗列完了,还没有什么遗漏,记性和逻辑都不错,是个好苗子,适合…… “我看你不错,适合给我盖院子! 这样吧,我炼不出来,一切按照你说的做,如果我炼出来了,你来帮我盖院子。” 唐宇轩不干:“我是琉璃门亲传弟子,你叫我干这等粗活? 我是来修炼的,不是来当瓦匠的!” 9.没错,我就是卑鄙无耻下流 - 天才师妹要摆烂,师尊烦恼千千万 - 白云南山来 “哦莫哦莫,你激动什么? 我也没说我炼出来叫你跪下磕头。 也没说叫你承认以多欺少霸凌幼小。 也没说叫你承认冤枉栽赃,越俎代庖。 不敢赌就说不敢赌,找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 “你??!!” 争论无用,唐宇轩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梵璎炼不出来。 别说她不是本门弟子,就算是,琉璃门也不是每个弟子都可以做到的。 唐宇轩就受不了这个气:“行,来,你来!” 他坐等樊璎被打脸。 梵璎闭眼打坐,双手在胸前环绕,手指变幻出诀印,速度不快,但有条不紊。 唐宇轩冷哼一声,都不想看她装腔作势,鼻孔朝着天上,嘴里念叨:“一会儿我就站东边,你就朝着东边磕头。 这边阳光好,光线足,留忆石记录下来的画面,看上去气色好,没毛孔……” 梵璎两耳不闻窗外事,专心致志结印,火起,苗动,清香的味道随着丹炉内灵力波动传出。 祁泽:!!! 夭眉:??? 古休:卧槽! 其他人:…… 琉璃门两个弟子瞪大眼:“唐师兄,她她她,好像成了??” 唐宇轩:“对,我就站这边,成了就给我磕头吧……吧……成了??” 他猛地回头看向梵璎,十五岁的少女正施施然打开丹炉,五颗鲜红剔透的丹药飘出来,缓缓落在少女莹白的手心中。 现场雅雀无声,落针可闻。 唐宇轩的震惊,古休的惊讶,祁泽的不可思议,夭眉的匪夷所思,其他弟子们的不能理解,交织在一起形成诡异的一片宁静。 梵璎笑嘻嘻的问唐宇轩:“唐师兄,这可是你们琉璃门的固元丹?” 唐宇轩目光从她脸上迟缓的落在她手心,灵力浓郁,色泽纯正,味道正宗,他倒是想说不是,可愣是说不出口。 也用不着他说,大家都吃过固元丹,谁不知道梵璎手里的就是最为纯正的丹药? 祁泽轻咳一声:“是固元丹没错!” 他是琉璃门弟子,他说是,其他人是不会怀疑的。 梵璎朝着他勾手指:“祁泽你来!” 祁泽走近,她又继续勾手指:“弯腰下来,我够不到!” 祁泽也不大明白她要做什么,只照做就是。 “啊——张嘴!” 梵璎一把固元丹全部倒进了祁泽嘴里,拍了拍手:“味道如何?” 祁泽:…… 夭眉蹙眉,古休咂舌。 唐宇轩气的直哆嗦:“你个三炮哎,固元丹本就不多,你炼出来的那是秘制固元丹,你就这样一大把塞他嘴里了? 你到底知不知道这玩意儿多精贵啊?” 梵璎看着他心疼的样子好奇道:“什么秘制,不都是固元丹么?” 唐宇轩快要气抽了:“丹药分为粗制——精制——秘制,秘制上面是大极——特极——太极,最后是完美。 所有的丹药都是要看炼丹的丹修灵力等级的。 金丹期的丹修炼制出来的才会是秘制等级,而金丹期的丹修极为稀少,你刚刚出来五颗,都是极为罕见的。 结果你倒好,全给他吃了? 暴殄天物,败家玩意儿!” 梵璎明白了,她抬起双手看了眼:“奇快,我的灵力明明被封了,怎么还会炼制出金丹期的丹药啊?” 唐宇轩眼睛通红,想哭:“鬼知道啊?我看你根本就是假装被封!” 古休大为赞同:“没错,灵力被封,刚刚还结出幻梦了,幻梦可不是什么人都能结出来的,你竟然骗我们? 扮猪吃虎??” “滚滚滚,你才是猪,你们全家都是猪! 我小师妹天赋异禀,从小就悟性高,你们是不是嫉妒?” 夭眉掐腰,指着琉璃门和绝世堂的弟子,横眉冷对:“我要去告诉师尊,你们几个趁着小师妹被罚,跑来暗害她,看看你们回去有好果子吃!” 唐宇轩和古休对视一眼,表情是有苦说不出。 古休:“夭眉师妹,你是不是搞错了? 你也看到了,你们小师妹偷学我们宗门的秘法啊? 你不管束她,不去告诉你们师尊,反过来要挟我们?” “放屁,我自己家的小师妹,自有师尊来管束,轮不到你们在这里大放厥词,不服气可以回去告你们宗主,不必在这里多费口舌,滚蛋!” 夭眉撵人,梵璎喊道:“等一下眉师姐!” 众人看着她,夭眉不快:“你还想干嘛?不要得寸进尺!” 梵璎指着唐宇轩:“他还没给我盖房子呢?” 几分钟后,唐宇轩满头大汗的看下来,眼神哀怨。 梵璎头也没回,催促道:“快一点,不要停!” 唐宇轩哭唧唧,转过头来看向两个师弟吼道:“快一点,不要停!” 三个琉璃门弟子已经在房顶铺帘草了。 古休等人眼角抽抽,正准备找机会溜走。 梵璎扯着嗓门喊:“嘿,你们几个,确定不进来帮忙吗?” 古休:“不了,今日还有别的事,下次再叨扰!” “可是,我是这样打算的,你们要是帮我在院子里搭建一个葡萄架纳凉,引一些山泉净水下来的话,今天的事情就不让师姐去告诉师尊了呢。” 古休装傻:“今天什么事?” 梵璎看向祁泽,祁泽吃完五颗秘制固元丹,荣光满面,头顶一直在冒白烟,体内灵力充沛,一张嘴好像就能吐出五颜六色的灵力光圈。 他正打坐运转调息,有一种很强烈的感觉,马上就要突破达到辟谷了。 “古师兄,你走吧,等祁泽调息结束,我就拿着他怀里的留忆石去找师尊,让他看看你们是如何合起伙来欺负他的弟子的。 你知道,我可是我师尊的爱徒,虽然犯错被罚在夕照亭反省,但我师姐说的没错,我错自有我师尊来罚,你们背着我师尊为难我,你猜我师尊会不会护犊子?” 古休脚步一顿,刚刚见识了夭眉的护犊子,那真是蛮不讲理。 作为宗主的尘淮岂不是更为甚? 古休气不打一处来:“你还叫他用留忆石记录?卑鄙!” “没错,我就是卑鄙无耻下流,古师兄,来吧,早点干完早点结束!” 古休:…… 她好无赖,他好无奈啊! 10.古凤血出,可破万禁 - 天才师妹要摆烂,师尊烦恼千千万 - 白云南山来 半个时辰后,古休汗流浃背,说来也奇怪了,上次秘境试炼,玄云宗的天才少女梵璎不是寡言少语的么? 而且一身凛然正气,目光都是清清冷冷的,怎么今天总觉得面前的这个少女邪门的很啊,好像和上回见到的完全不一样呢。 “古师兄,你们快点啊,我们还要等着在葡萄架上盖帘草呢……” 唐宇轩袖子擦了把汗,口干舌燥,想的就是早点干完早点跑,这玄云宗的夕照亭可真不是人呆的地儿。 古休没好气瞪了他一眼:“催催催,叫魂儿呢?” 唐宇轩心情本来就郁闷,被古休骂了一句,也挂不住脸了:“你他吗不快点,老子快要被晒成干儿了。 一口水都没有,我冒烟了你看不到啊?” 古休扔下来一截竹竿砸他:“那是你的事儿,老子也没好到哪里去好吧?” “你??” 眼看两人要动手,梵璎拍手欢快道:“打起来打起来打起来!” 两人顿时歇菜,他们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叫梵璎称心如意的。 梵璎失望:“哎,各位师兄,这回你们知道我师尊对我的惩罚也不轻了吧? 我可是在夕照亭待了足足一整天了,你们看着好像没什么事,挨了打被丢进来,熬到现在,也没你们想的那么轻松的。” 几人不敢说话,生怕梵璎那不大的脑袋再整出点乱七八糟折磨他们的点子来。 只拿眼神表达心中想骂娘的情绪,就想着早点干完溜回去,跟自己宗主禀报,梵璎不知道什么时候偷偷学习他们的秘法,看宗主还能饶了她? 樊璎看着指尖的伤口,上面有点朱砂红。 谁也没注意到,炼丹时,她将接金币不小心划破的手指,挤了两滴血进去。 古凤血,天生就是治疗神器,有它作为药引,什么丹药不成? 而尘淮的封印禁制,却没限制到她炼丹和群幻,她推测,古凤血出,可破万禁。 祁泽调息完,递过来护神五彩琉璃珠手链,梵璎想了下,很快就戴上了,毕竟这玩意儿就是防弹衣,保护自己的,不戴白不戴。 “你没事了吧?” 梵璎问他。 祁泽伸出一只手,灵力在手臂上缠绕,一圈黄一圈绿一圈红,一圈蓝。 梵璎惊喜:“哇,四个灵环,祁泽你辟谷后期了啊?” “是啊,多亏了你的秘制固元丹,助我突破了。” 梵璎拍手:“为了庆祝你达到辟谷,必须得撸点串儿!” “撸串?什么撸串?” “就是把牛羊肉串在竹签子上放火上烤,撒些孜然辣椒面,味道那叫一个地地地地地地道!” 她操着一口京城的腔调,说完话就流口水了。 “走,找眉师姐要肉去!” 夭眉:“……我没听错吧? 牛羊肉? 你是不是疯了? 祁泽师弟,你还跟着她一起疯? 她不知道我们修真人士不吃荤腥,你也不知道?” “什么?不吃荤腥??” 梵璎尖叫,完了,废了,没有爱了。 “我现在自废修为退出修真界还来得及吗?” 她记得,道修分两派,有一派是不忌口的啊。 可能是尘老狗自己定的规矩,他不喜欢吃,也不让其他人吃。 哼,人有七情六欲,她只剩下食欲了,还不能满足? 那不能够! 夭眉:“我看你是被师尊打傻了,颠颠的,信不信我一掌给你拍晕? 滚进去反省,没事儿别给我出来显眼!” 梵璎装委屈可怜:“师姐,你怎么不温柔了?” 夭眉抬脚一脚蹬过去:“老娘听你说自废修为,就想把你暴打一顿,还叫我温柔? 温柔的暴打你一顿?” 梵璎捂着屁股跑的快:“不吃就不吃嘛,没必要踹人啊!” 祁泽见她噘嘴不开心,笑了笑没说话。 古休和唐宇轩终于搞完了,几个人摊在葡萄架下动弹不得。 唐宇轩身边的弟子嘟嘟囔囔。 “唐师兄,不对啊,咱们不是来教训梵璎的吗? 怎么变成我们帮她盖院子了啊?” 唐宇轩双手垫在脑后,对这个问题,深深思考了下:“事情发展到现在,我竟然无法复盘,到底是怎么一步步陷入被动局面的? 古师兄,你怎么看?” 古休:“怎么看?用眼睛看! 烦死了! 我们应该都被尘宗主骗了,梵璎的灵力定是没有被封,要不然不可能伤不到她丝毫。 不过没关系,她施展我们绝世堂幻梦,你们可都看见了。 我回去就去找堂主秉明此事,你们给我做证,到时候,有她好果子吃!” 唐宇轩也来了精神:“那你们也给我们做证,她偷学我们炼丹术,还炼制出来了秘制固元丹!”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里看到了相见恨晚的知音情。 “快快快,快起来,别躺了!” 两群人,原地就想御剑飞走,梵璎淡淡提醒:“上面路不通,只能走大门!” 话音刚落,第一个被尘淮禁制弹回来的是唐宇轩,接着是剩下的几个人。 “duang” “duangduangDuang” 陆陆续续的摔回地面的几人,脸色难看,摸了摸鼻子,收起剑,老老实实的往大门走。 就在这时,天上飘下几道身影,为首的是东方既白的衣袍尘淮,旁边是绝世堂堂主盛修筠和琉璃门门主左常。 大师姐书衣二师兄闻默三师兄竺游跟在尘淮身边一起落下,看着梵璎的眼睛满是宠溺和疼爱。 好像在说,看我们的小师妹,多可爱啊,多漂亮啊,多聪明啊,多天赋异禀,叫其他宗门羡慕不已啊。 “尔等为何在此?”说话的是左常,他蹙眉看着唐宇轩三人:“灰头土脸,衣衫杂乱,成何体统?” 唐宇轩“噗通”一声跪下去:“师父,弟子有冤屈,请师父做主!” 左常意外:“冤屈?难道还有人打了你不成?” 唐宇轩猛点头,手指梵璎:“嗯,师父,她打我!” 后面跟着两个弟子也纷纷磕头:“师父,她不仅打唐师兄,还打我们,不仅打我们,还偷学我们宗门炼丹术!” 左常震惊:“荒唐!” 他的弟子在胡说八道什么? 唐宇轩就知道左常不会信,这玩意儿要不是亲眼看到,他也不会信,想都不敢想好吗? “这是绝世堂师兄们,他们可以作证!” 唐宇轩看向古休,古休正气凛然:“左门主,唐师弟说的一切属实。 她骂尘宗主是狗。 不仅如此,弟子还要向宗主秉明,梵璎她也偷学了我们绝世堂秘法幻梦,唐师弟等人可以作证!” 11.不错的剪辑师 - 天才师妹要摆烂,师尊烦恼千千万 - 白云南山来 这回换盛修筠迷茫了:“荒谬!” 他的弟子们头发里一堆帘草,蓬头垢面,看上去就像精神不正常,说出来的话也叫人无法信服。 那可是幻梦啊,没有一定天赋,是无法做幻修的,叫古休那么一说,好像他们绝世堂的秘法是谁都能修炼的一样。 况且,谁不知道樊璎乖顺,最听尘淮的话,怎么可能辱骂师尊? 唐宇轩和古休面面相觑,谁都没想到,在彼此作证的情况下,师父们竟然还不信? 这上哪里说理去? 古休急了:“是真的,师父,您可以叫梵璎现场演练一遍的!” 唐宇轩也力证自己所言不虚:“是的,师父,可以叫梵璎炼丹看看,她会炼制秘制固元丹!” 左常和盛修筠的反应不相上下,蹙眉瞪着自己的弟子,斟酌着应该用什么样的词汇能叫唐宇轩明白他现在的心情。 什么叫她会炼制秘制固元丹,当他们琉璃门丹修是吃素的吗? 随便一个人都能炼制出秘制丹药了,还要他们琉璃门做什么? 左常深吸口气,朝着尘淮尴尬笑道:“尘宗主,您看,我们的弟子可能是互相打闹,没打过,生气了才胡言乱语的,您不要介意!” 盛修筠也附和道:“是啊是啊,纯属小孩子玩闹的气话,您不要介意!” 唐宇轩:…… 古休:…… 不是,他们在说什么啊? 应该道歉的不是玄云宗吗? 是他们宗门弟子偷学别的宗门秘法哎??! 唐宇轩气不过:“师父,你们不信的话,可以让祁泽交出留忆石,留忆石里全部记载了发生的一切!” 看他信誓旦旦的样子,左常迟疑了。 “祁泽,你可有留忆石?呈上来!” 祁泽哪里敢违抗门主,他从怀里掏出留忆石,看了一眼梵璎,没动。 他永远记得,在试炼的秘境里,是梵璎教会他御剑逃跑,不然他早就被唐宇轩那几个师兄丢进妖兽窝里吃掉了。 梵璎把他救出来,又带着他去找灵石和法器碎片,遇到唐宇轩他们抢夺,也是梵璎将人打退。 在那次试炼里,他获得了前十名。 作为一个被同门师兄弟嫌弃的废物,能够挺进前十名,获得无数灵草和灵石作为奖励,这简直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尽管还是修炼很慢,但似乎已经有了一定的章法,就像是一直在大雾漫天中行走,终于看到了前方灯塔隐约的光在指引他。 所以,梵璎对于他来说,恩同再造。 可是,梵璎没有皱眉,甚至老神在在的拨弄着刚种下的葡萄架,好像这边聊的话题,不是有关她,她甚至开口还能扯到葡萄架搭的满不满意上去似的。 “祁泽,你在墨迹什么?还不快点,门主在等着你没看到吗?” 唐宇轩催促,干脆站起来一把夺过他手里的留忆石,三步并作两步,交到左常手里。 梵璎来了兴致,踮起脚尖抻着脖子探头看。 她想知道这玩意儿到底是不是类似于现代的手机录像。 还别说,不仅能记录发生的一幕幕,画质还很清晰,直接投影到虚空,好家伙,有法术就是不一样啊。 尘淮目光浅淡的瞥过来,自己的小徒弟似乎看得比他们都起劲,好像里面记录的事情不是她做的一样。 左常眉头越蹙越紧,盛修筠的脸色也开始变得精彩起来。 书衣终于忍不住了:“唐师弟,古师弟,你们带着人趁我小师妹灵力被师尊封印,跑来欺辱她一个人?” 竺游偏头按着手指关节卡拉拉响:“什么意思? 我小师妹是犯了错,那自有我们师尊惩戒。 平时我们都不舍得碰她一根手指头,你们一个两个的还朝她动手?” 闻默冷哼:“还好师尊早就有防范,也幸亏夭眉师妹在此把守,要不然你们两个宗门弟子今儿就会犯下滔天大罪,出不去我们玄云宗的大门。” 唐宇轩一阵惊慌,看完留忆石,瞪着祁泽咬牙切齿:“你挺会记啊?” 祁泽低头,他确实手动操控了,对樊璎不利的,都灵力控制叫停了。 回去宗门,肯定免不了要挨唐宇轩等人的毒打。 肩膀上多出一只手,梵璎的笑容出现在耳边小声道:“祁泽,你挺会剪的。” 去糟粕取精华,这要放现代,是不错的剪辑师。 左常和盛修筠脸色一沉。 左常对唐宇轩等人怒斥:“跪下,给尘宗主认错。” 盛修筠踹了古休一脚:“不知深浅的东西,还杵着做什么? 磕头!” 梵璎龇牙,一个叫跪下,一个叫跪下磕头,他们两个是在比赛谁更会认错是吧? 唐宇轩和古休等两拨人跪在尘淮面前,“邦邦邦”开始磕头。 尘淮轻言漫语,神色淡的像杯水:“二位不必如此动怒,本没有什么大事。 孩子们之间的切磋,不要上岗上线。 孩子天性如此,不要吓到他们。” 梵璎摸耳朵,她说尘淮狗,真的一点不冤。 表态你倒是早点吭声,等别人脑袋都磕出包了,才不紧不慢说没关系。 唐宇轩哭的很伤心,古休却是个汉子。 他抬起头:“师父,你叫我磕头认错,我照做了,因为你是师父,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但是弟子还是要和尘宗主说一句,樊璎不是以前的樊璎了,她有没有偷学我门秘术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对尘宗主心生不满,背地里大不敬。 此等弟子,目无尊长,不服管束,早晚,早晚要让尘宗主费心。” 唐宇轩崇拜的眼神看着他,好兄弟,够勇敢。 尘淮目光寡淡看着古休:“你在教我做事?” 梵璎比较郁闷,尘老狗平时肯定看了不少霸总言情话本吧,开口不是“天凉王破”就是“你在教我做事?” 明儿亦萝要是活不过来,他是不是还要大手一挥,“我要你们全都陪葬!”? 真晦气! 下一秒,盛修筠的大脚就再次落在古休胸口:“这话也是你能说的? 你什么身份? 和师父同辈说这种话?” 玄云宗现在是第一大宗门,玄云宗宗主尘淮,同样是天资过人的修真之人。 从仙魔大战后,上一辈死的死伤的伤,迄今为止,同辈中,还没有人超过他的修为。 他要是生气了,谁能抵挡他三招? 盛修筠知道梵璎是玄云宗的门面,天资过人,修仙界的翘楚,假以时日,定是修仙界一方大佬级人物。 尘淮护着也是应该的,他可不能让弟子得罪了玄云宗。 多个朋友多条路,多个仇人多堵墙啊。 古修被踹,翻出去一个跟头,他面色土灰,垂眉耷眼:“师父教训的是,弟子错了!” 唐宇轩一阵无语加失望,勇敢不过三秒! “行了,这事儿就翻篇了吧。”尘淮一副掌握节奏的主持人架势。 12.大郎,药吃了吗 - 天才师妹要摆烂,师尊烦恼千千万 - 白云南山来 “是是是,翻篇了翻篇了。”左常和盛修筠都连声附和,巴不得尘淮这么说。 尘淮扫了一眼当事人,她正抱着葡萄架专心致志的看山泉引过来浇灌的幼苗。 可能觉得梵璎吃了药,精神正常点了,他松了口气。 竺游说她不想去天意谷,那就先不去吧,再观察观察。 他始终不相信,拥有自愈和治疗的古凤血脉的人,会受不了这点刺激而疯魔。 “梵璎,你擅自放走九婴彦辞,如今九婴在各大宗门乱窜,放火烧山,骚扰各门派弟子,对此,你有推卸不了的责任。 为师已经和两位宗主商议过,此次就派你下山亲自捉拿九婴。 以弥补此前过错。 书衣你们几个前去助阵。 没有捉拿到彦辞,不必回来见为师。” 这话说的很严重了,算是给琉璃门和绝世堂一点面子。 梵璎还在扯葡萄藤,像是没有听到尘淮说什么。 她惬意到旁若无人,倒是把书衣等四个师兄师姐整紧张了,生怕他们的小师妹一个王炸,再吼出一句“滚到夕照亭去跪足十二个时辰”。 夭眉站的离梵璎最近,胳膊肘怼了她一下。 梵璎视若无睹,仍然沉浸在扯葡萄藤的乐趣中。 看得唐宇轩一阵牙疼,她再扯下去,他刚刚辛苦种的葡萄藤就要噶了。 尘淮眼眸半阖,往前跨出一步,梵璎似乎才察觉,对上他目光。 在一众人屏气凝神的注视下,梵璎张口关切道:“大郎,药吃了吗?” 书衣开始凌乱,竺游开始打摆子,闻默嘴角抽抽,繁缕瞪着梵璎。 “小师妹,你在说什么? 这是师尊!” 梵璎咬着手指,尘淮的表情要崩不崩,凝着她好半晌,最后开口只有一句话:“繁缕,带梵璎去天意谷!” 梵璎顿时瘪嘴:“大郎,你不要我了吗? 我走了,谁来给你喂药?” 尘淮看向繁缕:“你也聋了?” 繁缕忙架起梵璎就飞。 祁泽站在角落,满眼担忧,不知道梵璎怎么面对上尘淮时,突然变得不正常。 可他只是琉璃门仙鹤的铲屎官,这里没有他说话的份。只得望着梵璎,嘴唇动了动,最后只说了两个字“保重”。 梵璎看向地面,恋恋不舍伸出手,万分眷恋大吼出声:“大郎,我不在,谁来给你喂药?谁来给你打伞?” 地面一众人好悬没站稳,身体集体一歪。 尘淮脸色冷峭:“左门主、盛堂主,本君座下首席亲传大弟子神志不清,已送往天意谷治疗,绞杀九婴的任务,只能仰仗各位了。” 盛修筠遗憾点头:“尘宗主放心,我们定当竭尽所能。 只是,尘宗主你何必如此严厉? 梵璎是你唯一的首席亲传弟子,下手还是重了些啊。” 左常也表示赞同:“哎呀,意思意思就行了,宗主何必动那么大怒,梵璎毕竟天赋出众。 打傻了可怎么办? 原本看到留忆石,我们还担忧,现在一瞧,梵璎还真是在面对尘宗主你时,颇受刺激啊。 这可如何是好?” 尘淮声音如常:“感谢两位担忧,本君心中自然有数。 书衣,送客。” 然而,他把人撵出去,也没有阻止修仙界有关梵璎的传说。 所有人都知道,玄云宗修仙天才少女梵璎,被其师尊打傻了,时而清醒时而糊涂。 以至于后来,传的越来越离谱,最后变成梵璎已经四肢不勤,口齿不清,记忆丧失,灵力被禁,吃喝拉撒都要专人照顾才行。 梵璎还没到天意谷,外面已经把她传成命悬一线,快要陨落的一颗繁星。 之前她不来天意谷,是担心到了天意谷遇到医仙会露馅儿,现在来天意谷,是要逃离尘淮一而再再而三的算计。 杀九婴,她才不去呢,修为提升了,算她的还是亦萝的? 快要到天意谷时,繁缕的眼皮开始跳。 “左眼跳财左眼跳财。”繁缕安慰自己。 没过一会儿,她右眼皮又开始跳,繁缕惊了一把,很快找到原因:“用眼过度用眼过度。” 为了以防万一,她狠狠盯了一眼百无聊赖的梵璎:“我跟你说清楚,你要是再出幺蛾子,我可不会像大师姐那么惯着你。 宗门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不要仗着自己天赋好,修为高,一而再再而三的做让宗门蒙羞的事情,师尊脾气再好,也是有限度的。” 真不知道,师尊为什么对小师妹如此偏宠,如果说是因为天赋,其实他们五个人,没有差的,都是天灵根单一属性,修为全部都在金丹期。 师尊要是像对小师妹那样对她,时不时开个小灶啥的,别说金丹中期,就是后期,她也早就突破了。 繁缕对此,一直耿耿于怀,全然想不起来,他们四个拜入师门好几十年,梵璎才拜入师门十年而已。 梵璎瞟了她一眼,懒得搭理她的意思明显。 繁缕不爽:“看什么? 我说的不对吗?” 梵璎:“对对对,你说的都对。” 刚入天意谷,突然迎面飞过来两把飞刀,直取两人面门。 繁缕一挥袖子荡开,冷声开口:“谁?” 梵璎看着飞出来的三人打扮,一袭桃夭粉长衫,腰间别着一排刀套,飞刀宗。 为首的那人少两把。 繁缕冷着脸:“孙风孙水孙财神,你们三兄弟想要干什么?” 梵璎重复了一遍这名字,嘿,挺吉利,他们的父母一定有着远大志向和追求。 但她还没来得及像人示好,便被孙风一句话怼嘴里了。 “梵璎,你还有脸露面?” 梵璎摸着下巴:“你们飞刀宗不会也有人因为抓九婴九死一生吧?” 原主放走九婴,到底是惹了多少众怒? 勇敢一时,换来一生怯懦么? 孙风双眼发红:“我们小师妹,不是因为抓九婴才来天意谷救治的。” 梵璎松口气:“那就好那就好,那咱们就没必要见面就飞刀吧?” 孙水悲愤不甘:“那是因为救你才受伤的,被九婴一爪子力透身体,心肺破损,现在还不知道能不能救回来。” 梵璎木了,指着自己:“我?” 孙财神突然飞出两把刀怒吼一嗓子:“你倒是记性好,小师妹救你生死不明,你却当了老好人把那凶兽放走。 好事都是你做的,牺牲的却都是别人,凭什么? 就凭你是修仙天才么?” 13.我的心,好痛—— - 天才师妹要摆烂,师尊烦恼千千万 - 白云南山来 繁缕再次一挥衣袖荡开飞刀,将梵璎推后两步,警惕看着三人。 “你们不得胡来,我奉师尊之命护送梵璎来此求医,这里是天意谷。 有事儿让你们宗主找我师尊说去。” 可三兄弟压根不听繁缕的话。 孙风:“繁缕你让开,我记得你也是不喜欢她的,何必在她面前假惺惺?” 繁缕脸一红:“我从来没说过喜欢她。 但师命难违,她要是在我这里受了伤,回去后我无法交代。 等我离开,你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梵璎刚刚还有点感动,听到后面,不敢动了。 “等一下,我师姐离开你们也别想动我一根手指。 我是玄云宗的弟子,我师尊可偏宠我呢,我可是修炼天才。 以前是我做错了,我对不起你们小师妹,但是你们把我打了又不能帮助她恢复,反而会得罪玄云宗,我师尊脾气可不好。 师尊一生气,我四师姐就会跳脚,她可是我师尊的忠实粉丝(脑残粉)。 你们惹我就是惹我师尊,惹我师尊就是惹我四师姐,我四师姐表面说她走了你们随便把我怎么样,但事实上,师尊一句话,她就会掉头给你们一人一个大嘴巴。 各位,听我一句劝,冤有头债有主,我能有今天,都是我师尊娇惯的。 你们只需要找他去就是,真的,没必要追着我不放,我毕竟就是单纯才犯错……” 繁缕一听,气不打一处来:“你犯了错,还赖到师尊身上?” 梵璎的良心让狗吃了? 以前她不是最敬重仰慕师尊吗? 孙风也有些不可思议:“你怎么能这样没良心? 你单纯,怎么能怪尘宗主?” 梵璎苦恼道:“你们不知道吗? 我师尊从小就跟我说,‘少年,看你的骨骼惊奇,天庭饱满,是万中无一的修炼奇才,维护世界和平就靠你了,你要全身心投入修炼中,其他的事情不必管。’ 于是我从五岁到十五岁,十年期间,都在闭关。 我没有机会接触外界,更没有机会了解凶兽九婴,他们狡猾多端,我才会被骗。 你们说,我是假装单纯,呜呜,你们不知道,其实我真的不想要单纯,我也想要变得复杂一点,可是,我没有机会你们知道吗? 外人只知道玄云宗梵璎修炼速度奇快,是个天才,可他们不知道,我心里,苦啊——” 说到最后,梵璎已经红了眼眶,用袖子擦着眼睛,哽咽的声音在众人屏住呼吸疯狂震惊中显得十分明显。 “现在你们看到我还喊打喊杀的,你们知不知道? 我其实很羡慕你们的,但凡我多来外面历练历练,不是一味地被师尊逼着闭关修炼,也不至于犯下今天这种低级错误。 我看到你们同门受伤,也是万分难过,倍感心痛。 啊,我的心,好痛—— 可是我没办法,我没有经验,我被骗了…… 这个修仙界,到底是亏欠了我啊——” 飞刀宗一干人等嘴角不停抽抽,到后来,有几个人不知不觉红了眼眶。 “大师兄,她好辛苦啊!” “大师兄,梵璎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孩子,她什么都不懂,只知道修炼,这些,都应该怪尘宗主,他作为一个师父,却只知道逼着弟子修炼,不教她怎么为人处世,不教他世事险恶。 我认为,这时尘宗主的失职!” “对,没错,尘宗主作为第一宗门的宗主,却不管不顾弟子的身心健康,一味逼着弟子修炼,不就是好不容易收了一个天赋高的梵璎,就全力压榨她的价值。 好利用她,提高玄云宗在众仙门之中的地位。 我们真的不能全怪梵璎放走九婴,她说的没错,都是她师尊没教好,才会导致她单纯蠢笨!” 梵璎袖子掩着眼睛假装擦眼泪,听到这里翻了个白眼。 你才蠢笨! 飞刀宗弟子你一言我一语,八句话九句不离诋毁尘淮,对玄云宗的意见直线上升,马上就要爆表的程度。 繁缕越听越气,怒吼一声:“闭嘴! 你们不要听她胡说八道,她被打傻了,得了疯症,乱讲话的你们也信?” 飞刀宗弟子面面相觑,繁缕以为他们想明白了,却听到有人忽然惊呼。 “梵璎被打傻了,得了疯症? 是她师尊打的。 天啊,还是尘宗主,他高兴的时候,逼着梵璎闭关修炼,别的生活经验都不教,弟子因此犯错,他不高兴就把梵璎毒打成疯子? 天啊,天下哪里有这样的师父啊?” “我滴七舅老爷哎,梵璎她太可怜了……” “尘宗主枉为人师,真是形象碎了一地,我原来还很崇拜他,没想到他是这种人?” 繁缕气炸了:“你们——你们真是,好赖不分,蠢笨至极!” 她的剑随即出鞘,攻势凌厉,一瞬间扎入飞刀宗。 飞刀宗弟子慌乱应对,双方很快展开激烈搏斗,灵力乱飞,梵璎捂着额头惨叫一声:“哎呀,好痛啊,我修为被师尊禁了,你们动动手指,我就必死无疑啊——” 孙风竟然一道灵力把她送到了外圈:“你且站远点,免得伤到你!” 梵璎:…… “好感动,呜呜,天下还是有好人的。 孙风师兄就是好人……” 孙风听罢,心中倍感慰藉,嘴角笑容扩大。 这可把繁缕气坏了,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她在这里被飞刀宗围攻,梵璎却得到飞刀宗弟子维护? 盛怒之下,必有勇夫。 繁缕出招招招狠辣,飞刀宗好几个弟子,因为修为不敌,被一剑荡出去,摔在地上,头晕眼花。 梵璎呀地一声惊叫:“各位师兄,你们没事吧?” 话音刚落,孙财神被逼的踉跄倒退而来,梵璎眼疾手快扶住他:“财神师兄,你可要小心——” 孙财神脸微红,重重点头,一甩飞刀又迎了上去。 接着是孙水被繁缕打过来,梵璎几步上前搀扶:“对不起水师兄,都是我不好,害得四师姐和你们动手。 你们不要怪她,她是师尊的弟子,当然得向着师尊,师尊对她也蛮好的,总不能像我这样没良心——” 繁缕在打斗间隙,听到她的话,一口老血闷在嗓子眼:“你还知道你没良心啊?” 孙水却安慰梵璎:“你没错,你只是说了实话而已。 幸好你跟我们不见外,据实相告,不然我们还不知道要误会你到什么时候。 尘宗主枉为人师,这是不争的事实!” 说完,他一甩衣袖,跳到繁缕身边,攻势更加猛烈。 梵璎在旁边焦急跺脚:“哎呀,你们不要打了啦,真的,不要再打了啦。 都是我不好,我不该胡说八道,都是我疯症犯了胡言乱语的,大家以和为贵呀,以和为贵呀!” 但是,她现在说的,却没人听了。 繁缕在中间,被孙氏三兄弟围攻,虽然她是金丹初期,但孙风也是金丹初期,再加两个辟谷后期,时间一长,也会力不从心。 一把飞刀贴着她的脸颊飞过,划出一道血红的印子,繁缕一转身摔在梵璎脚边。 又一把飞刀接踵而至,梵璎一个熊抱,将繁缕抱在怀里。 “不要伤我师姐!” 飞刀差一点戳中梵璎后脑勺,孙风及时发动灵力,偏离方向,正正好从她耳边划过,好巧不巧,扎入梵璎抱着无法动弹的繁缕耳垂。 鲜红的血流下来,梵璎慌乱去捂“四师姐?疼不疼?” 繁缕一掌推开她:“假好心? 你巴不得看到我死?” 她受够了,要不是梵璎抱着她,她怎么又会挨一刀? 梵璎被粗暴推出去半米远,脚下一歪,倒在地上。 她哭的更伤心了:“不管你信不信,刚刚我是真的害怕你受伤,我是真的想要保护你! 谁知道风师兄的飞刀出神入化,威力无穷,竟是无法化解的。 对不起四师姐!” 繁缕可算知道,为什么眼皮要跳了,是有血光之灾啊? 孙风双手背后,站到面前:“繁缕,你不必为难梵璎,我看得仔细,刚刚她确实是为了保护你自己性命都不顾的。 你怎么能这样倒打一耙,不怕寒了梵璎的心?” 梵璎委屈:“别说了风师兄,求求你们,放过我四师姐吧,她只是脾气暴躁,其实心不坏的。” 她确实是真心想要护住那一刀的,虽然繁缕看她不顺眼,但也没有做过太过分的事情,她只是想要化解现在的局面,是繁缕忍受不了尘淮被诋毁,非要参合进来。 但她不想繁缕受伤是认真的。 最主要一点,她有五彩琉璃珠手链,孙风的飞刀就算不改变方向,也不会伤到她,只会反弹回去。 谁料孙风不想伤她,一偏方向,结果还是扎中繁缕。 怎么说呢,都是误会,繁缕挺倒霉的倒是事实。 繁缕站起来,瞪着被孙风拉起来的梵璎:“你,很不错,师尊只是打了一下,你就把十年的悉心教导和维护忘得一干二净。 我繁缕真是开了眼了,全天下,我只见到了你这么一只绝世白眼狼。 你自己去找医仙吧,看你这个德行,疯症永远也好不了的。 因为人在做天在看,有报应的!” 繁缕转身就走,梵璎拳头不自觉握紧,看着她的背影,嘴边浮出凉薄的笑。 报应吗? 对,没错,百因必有果,尘淮的报应,就是我! “不用担心,梵璎小师妹,她不送你,我们送你!”孙财神大手一挥豪言道。 梵璎抹泪婉拒:“不用了财神师兄,谢谢你们的好意,我想静静!” 孙财神想说什么,孙风制止:“就让她一个人好好待一会儿吧! 换了谁,被师姐骂白眼狼都不会好过的,在别人眼里,尘宗主确实是对她偏爱有加。 如果今天梵璎不是逼急眼和我们说了实情,我们还是会觉得她是个惹祸精。 别人不知道内情,还在继续误会她,但她说了实情,又会被同门唾弃。 换谁,都不会好受的。” 梵璎:“谢谢风师兄理解。 梵璎有个不情之请。 今日之事,请你们不要对外人说起,我真的不能再背负太多了。 四师姐回去不知道怎么和师尊说我,以后我见到玄云宗同门师兄姐,不知道该作何回应。 被同门唾弃就算了,我不希望外界也觉得我是个没有良心的白眼狼。” 孙风纠结:“可是,别人会误会你放走九婴记恨你啊?” “没关系,放走九婴,他们顶多我说蠢笨无知。 倒是要比忘恩负义的白眼狼好听许多的。” 孙风想了下,也是,便答应了。 告别飞刀宗,梵璎一个人“失魂落魄”地走进天意谷。 梵璎在大殿转悠两圈,就去了后花园,阵阵灵草香传来,是天意谷种的药圃。 药圃里时不时有个佝偻着腰的老头儿,拿着一把泛着莹光的药锄,左扒拉一下右扒拉一下。 梵璎听着他嘟嘟囔囔。 “哎?我的曼莎果呢? 前几天还挂在这里,怎么不见了?” “师父,找到没有? 飞刀宗的余夕小师妹又吐血了,药水根本灌不进去,丹药又不吞咽,按这个进度,恐怕只有两刻钟的时间了。” 一旁的弟子焦急催促,老头儿抹了把光洁的地中海秃头,双眉紧蹙。 “不可能,来了我天意谷,阎王就没有收的道理。 找不到曼莎果也无妨,去,先给那小丫兜注入灵力拖延一刻钟,我自有办法扭转乾坤。” 14.为师告诉你一个秘密 - 天才师妹要摆烂,师尊烦恼千千万 - 白云南山来 梵璎笑着点点头,不和她争辩,只对老王头夸赞道:“老王你取名字很有一套哈!那个我先去忙了,一刻钟,我给你药,你去救人。” 说完梵璎脚下生风,转了个圈就不见了。 蒲公英惊叹:“她的修为这么高,来我们天意谷,哪里病了?” 婆婆丁:“身体没病,就是脑子有病。” 蒲公英问老王:“师父,她脑子有病?” 老王边走边无所谓地口吻打击弟子:“她有没有病,我说了不算,她说了才算。 不过为师告诉你个秘密啊?” 蒲公英眨巴大眼:“师父你说啊,我最喜欢听秘密。” “她就是你说的伪善的惹祸精,玄云宗——梵璎。” 老王走了,去找他的以毒攻毒的丹药去了。 婆婆丁意外:“不仅是个伪善的惹祸精,还是一个脑子有病的牛皮大王。” 说完她也走了。 只有蒲公英站在原地,手指掐算着乾坤袋内还有多少保命丹药。 听说玄云宗那个伪善的惹祸精修为在金丹初期,她只是个胎息后期的小虾米,梵璎一巴掌能把她扇到地海龙王面前转十个圈圈,再跳两支敦煌飞天舞。 梵璎找到一间没有启用的丹炉房,里面尘土积压很久,丹炉用玄铁链吊起来,铁锈斑斑,看上去已经被弃用很久了。 时间不多,一刻钟,老王最多能帮她争取两刻钟时间。 九婴她不会去杀,杀了也来不及,余夕不能不救,按照孙云三兄弟的说法,余夕还是因为救她才被九婴所伤,她放点血,不算什么。 原主一直不知道自己是古凤血脉,后期血脉要苏醒的时候,为了防止亦萝被反噬,尘淮率先封印了她的血脉。 也就是说,原主到被亦萝夺舍,都没有觉醒过血脉。 算是最憋屈的古凤后人了。 现在不一样,梵璎手握剧本,时时刻刻能把自己的优势发挥出来。 她从乾坤袋内拿出一张清洁符放在丹炉上,清洁咒一念,这间不知道被遗弃了多久的丹炉房焕然一新。 不过,丹炉上面的斑斑铁锈,还是代表着岁月的痕迹,顽固的留了下来。 她只炼过一次丹,就是在唐宇轩去夕照亭闹事那一次,确切的说,才两个时辰刚过去。 对一个看过原著小说,并对里面的诀印,秘式招法以及炼丹要领烂熟于心,并又有人演练在前,又实际操作过一次的人来说,炼几粒混合古凤血液的解毒丹,并不难。 她在炼丹房紧忙活,天意谷弟子之间把她吹牛要抓九婴取蛇胆的话传了个遍。 最先压不住火的便是孙风三兄弟。 孙风拍案而起:“岂有此理? 她到底是真的想救小师妹,还是拿我们小师妹性命开玩笑?” 孙水:“吹牛也要有个限度,以前只知道她天赋高话又少,现在却发现她是个吹牛的惹祸精。” 孙财神冷哼:“我到底要看看她在耍什么花样。” 天意谷的弟子倒是没这么愤怒,不过他们都觉得梵璎实在是讨厌,自己有病来求医,现在又大言不惭要救人,真当他们天意谷都是吃干饭的? 尤其让梵璎说的那么轻松,显得她们好像没有尽全力救人一样。 白薇将灵草炼化,看了一眼朝颜。 “大师姐,梵璎要是取不回蛇胆,你可别拦着我教训她。” 朝颜莞尔:“你那脾气,这么累,都没小一点?” “这一切都是拜她所赐,她动动手指把九婴放跑了,我们就三天没合眼加班加点。 听说她被玄云宗宗主打傻了,送到这里来求师父给她治病。 我看她根本就不是傻,是疯。 老老实实待着就好了,非要出来搅合我们,那就怪不了我了。” 朝颜将丹药装进小瓷瓶:“你还是悠着点,再怎么说,她可是玄云宗宗主的首席亲传弟子,玄云宗的宝贝疙瘩。 人家来咱们这里是看病的,别到时候病没治好,脑子更疯了,玄云宗问责起来,师父也不好交代的。” “师姐放心,我总是不能太过分就是。” 梵璎拿着丹药出现在余夕房门口时,老王头儿的额头已经全是细密的汗珠了。 余夕早在一刻钟以前,已经没了呼吸,老王头儿用的是以毒攻毒的丹药,活马当死马医。 余夕体内三种毒药相遇,打的更加欢乐,余夕体弱,直接一口气没上来,停了呼吸。 老王头儿便亲自摆阵输入灵力,还是那句话,人到了他这里,阎王是没资格来抢的。 飞刀宗的弟子们守在门外,乌泱泱十来个人,焦急万分。 余夕于他们而言,就像梵璎于玄云宗一样,飞刀宗以飞刀为武器,余夕拥有天灵根单一属性金,在飞刀造诣方面,是百年难得一见。 别人一把一把飞刀时,她已经能一次性操控十八把飞刀,别人一条直线飞过去,她可以十八把飞刀山路十八弯地飞出去。 抓九婴时,余夕趴在梵璎身上,后面是暴怒的九婴九个蛇脑袋。 孙风说,看见余夕挡在梵璎面前,据说是为了救梵璎,被九婴利爪力透前胸到后背。 如今余夕一只脚踏进鬼门关,天意谷弟子和医仙都在房内结阵施法输入灵力抢救,他们站在门外,只能敢着急。 焦急又无力的等待,让他们把怒火烧到了梵璎身上。 梵璎还没进门,便被两把飞刀钉在原地不得往前。 “梵璎,你来做什么? 蛇胆拿到了吗? 九婴斩杀了吗? 为何我等到现在还没听到九婴被斩杀的消息?” 孙风胸口起伏,冷冷注视着她。 梵璎刚要说话,白薇轻嗤一声:“她能有什么蛇胆,那么多人都没捉到九婴,她一个人怎么可能? 刚刚我们天意谷还送来两个玄云宗弟子,说是被九婴伤到的呢,她要是取了九婴蛇胆,那外面伤人的,是谁?” 梵璎的注意力全在白薇说的玄云宗弟子上。 “你说我们宗门弟子受伤了? 是谁?” 朝颜温声:“不用担心,是内门弟子,一个叫夭眉,一个叫雷银瑶。 受的都是皮外伤,只是离天意谷近,便过来歇息一下,没有白薇师妹说的那么严重。” 梵璎蹙眉,尘淮让玄云宗弟子和琉璃门以及绝世堂去捉九婴,他一个渡劫的大佬坐在老巢里一动不动,真是够了。 再说,捉九婴,怎么还离天意谷近呢? 难道九婴跑到天意谷来撒野了? 她把手里的丹药往朝颜手里一塞,没空和这些人费口舌,别人她不管,夭眉对她挺好的,不能不去看。 “这是给老王头儿的,能不能用,他自己拿主意,我夭眉师姐在哪边?” 朝颜转手把她给的小瓷瓶递给白薇:“你送去给师父,我带梵璎过去找玄云宗弟子。” 15.我来迟了 - 天才师妹要摆烂,师尊烦恼千千万 - 白云南山来 白薇拿起小瓷瓶看了看,里面有一股浓郁的血腥气,但不是蛇胆,她是医仙弟子,当然知道一味药中有哪些成分。 但梵璎拿来的药里,竟然闻不出来是什么血。 孙风问她:“是九婴蛇胆炼化的丹药吗?” 白薇摇头:“不是。 她怎么可能拿得到九婴的蛇胆? 这丹药我瞧着也是下不来台,随便捡来应付差事的。 若是她一个玄云宗的弟子都能炼丹救人了,修仙界的病人都不用来我天意谷求医了。” 说着话,她手腕一转:“扔了干净。” 小瓷瓶划出一条完美的弧线落进草丛里,白薇推开门:“师父,弟子刚刚炼了一味丹药,你看看是否有用?” 老王头儿只扫了一眼,神色立刻急变,他一把抢过,给余夕塞进嘴里。 白薇神色紧张:“师父,真的有用?” 房间里安静的出奇,五六双眼睛都盯着床上的余夕一眨不眨。 直到余夕吞咽的动作出现,婆婆丁惊喜喊道:“师父师父,药入口极化,她吞了她吞了??” 整个屋子响起了欢呼声,要知道,余夕从送来到现在,三日已过,刚刚断气了一炷香,是老王率众弟子摆阵输入灵力,抢回一口气吊住。 而这期间,余夕是滴水不进,药吃不进去,汤水不咽下去,明摆着等死的节奏,这还是第一次主动吞咽丹药。 孙风等人听到声音,一激动破门而入。 “医仙,我们小师妹是不是有救了?” 老王点点头,看向白薇的眼神充满赞许:“白薇啊,你跟师父讲讲,从哪里弄到的古凤血当药引?” 此言一出,天意谷弟子惊呆了。 蒲公英捂嘴惊呼:“古古古古凤血???” 婆婆丁持续补充惊讶氛围:“现如今的修仙界,竟然还有古凤血? 白薇师姐,你从哪里弄的?” 如果他们天意谷能得到古凤血一盏,不,哪怕几滴,也能各种稀释,经过老王的手,炼出绝世丹药,救人于冥王殿前了。 白薇的神情和其他人一样惊讶,她就说,什么血腥气回味会是甘香的? 沁人心脾,舒肺解表,耳聪目明,甚至丹田中凝聚的灵力隐隐躁动,想要立马坐下来修炼的冲动无比强烈,强烈到只要一打坐就会突破的感觉。 原来是古凤血? 竟然是古凤血? 梵璎从哪里得到的古凤血? 她怎么会有古凤血? 谁也不知道,白薇刚刚扔出去的小瓷瓶,是自己调包的空瓶。 作为医仙弟子,虽然不知道丹药中的血是什么血,但她完全可以判定,这药是好还是不好。 她把药调过来,说自己炼的,一是不想让梵璎得意,二是她已经在天意谷炼了二十年丹药了,老王始终对她不是看中,什么事情,都只交给朝颜去做。 哪怕朝颜不在,也会越过她,找到石竹去做。 她就像个透明人一样,有时候甚至连两个药童婆婆丁和蒲公英都赶不上。 婆婆丁对她说话,没有对朝颜的敬仰,也没有对石竹的尊重,她讨厌极了被人忽略和看不起的感受。 梵璎送来的丹药,她知道会有用,有多大用她倒是没有估算到,但能赢来师父的一顿夸赞,是肯定的。 毕竟秘制品阶的丹药,是她百日来出一颗的几率,记得上次她出了一颗秘制的固元丹还是在……十年前。 那次老王可是十分认真的端详了她半晌,还问了不少她炼丹的心得和困难,她高兴得连着三天没睡着觉,这之后,就再也没出过秘制品阶的丹药。 “白薇,你怎么了?”老王问。 白薇啊了一声,掩饰惊慌:“师父,这个药引,是一个‘高人’给我的,她让我保密,不得泄漏于旁人。” 老王眼眸半阖,若有所思,白薇紧张的后背出了一层冷汗,才听到老王说。 “嗯,也对,古凤血是稀世珍宝,治愈神器,确实不会让太多人知道。 既然你有这等机遇,一定要好好潜心修炼,道心要稳固,切忌,戒躁戒躁,名利看淡。” 这话像是一棒槌敲在白薇脑袋上,她轻声嗯了一下。 老王手心摊开,上面多出一个玉葫芦,莹光闪烁,映衬着他的脸庞,好像忽然年轻了许多。 就连秃顶四周留下的那一圈稀稀疏疏的白头发,也跟着散发出光彩,根根分明,好像下一秒都能营养过剩立起来。 那东西一看就不是凡品。 天意谷弟子全都捂嘴惊叹。 “这是咱们天意谷的圣阶丹炉福禄双收啊,是师公的师公传下来的。” “好漂亮啊,看上去就那么大点,但它确实有两个丹炉的,一个前室一个后室,前室出秘制以下丹药,后室出太极以下丹药。 这可是我们宗门的镇派法宝啊。” “我做梦都想有一个福禄双收,可是这天下啊,还就只有这么一个玉葫芦。” “你想什么美事呢? 想要得到福禄双收,得是在医修方面有着变态天赋的。 要么你是天灵根火属性,要么你是无垢灵体。 咱们师父就是天灵根火属性,才得到福禄双收传下来。” “不见得吧,我记得还有一种罕见的灵根,是天选的治愈性灵根。” “你说的那是血灵根,早就灭绝了。”有人一盆冷水泼过来。 弟子们议论纷纷,谁也不知道老王头儿忽然拿出福禄双收意欲何为。 “白薇啊,这个福禄双收,给你使唤两天,可助你突破辟谷后期达到金丹初期。” 白薇激动的双手颤抖:“谢谢师父,谢谢师父!” 四周响起无数羡慕声。 孙风听明白了,他们的小师妹有救了,是白薇炼了一颗神丹,给救活了。 孙风当场就对白薇行了一个大礼:“飞刀宗感谢白薇师姐救小师妹性命之恩,这是孙某的一点心意,请白薇师姐笑纳。” 白薇忙把一口袋灵石推回去,当着老王头儿的面,她哪里敢表现出什么:“不,不用客气,师父教导我们,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都是应该” “她不要,我要,白薇是我弟子,她救就是我救,拿来吧你!”老王头儿没等白薇说完话,已经一把接过口袋放进了衣袖。 孙风意外,白薇尴尬。 老王头儿大手一挥:“行啦,飞刀宗可以放心,你们小师妹死不了了。 出去出去,让小丫兜好好休息。” 孙风等人高兴,转身欲走,门口却不知何时靠着一人儿。 她双手抱胸,靠在门框上,看着内里一众人,似笑非笑,目光浅淡,有一种看破一切的出尘感。 “梵璎???” 白薇没喊,婆婆丁也没喊,也不是孙风喊的,更不是老王。 惊恐的喊出她名字的是抖若筛糠的蒲公英。 梵璎目光盯了她一眼,缓缓扫过孙风等人,最后越过老王,停在了白薇脸上,只听少女声音空灵婉转,带了十足的愉悦和轻快。 “我来迟了,不曾看到好戏, 现在重新来一遍,你们觉得,如何?” 16.兰花指,夹嗓子 - 天才师妹要摆烂,师尊烦恼千千万 - 白云南山来 她明明是笑着说的,尾音拉长,便多了几分压迫感。 一时之间,所有弟子都莫名其妙被镇住了,只有老王微微笑着问她。 “小梵可有收获?” 梵璎下巴往前一抬:“收获已经被吃了。” 别人听不懂,老王也听不懂,有些困惑未解,不过有人先发难,根本不给老头儿机会说话。 孙风冷漠质问:“梵璎,你之前放走九婴,以致” 梵璎接着他话:“以致各宗门弟子白忙活一场,伤的伤残的残,我伪善,我惹祸精,我是罪人。 你来来回回就只会这么几句,还有点别的花样吗?” 孙风:“当然有! 你还吹牛要给我们小师妹找到解药,解药呢?” 梵璎看向老王,有点失望:“老王,你的弟子们嘴巴不怎么严实啊?” 老王摸了把光洁的地中海秃顶:“老王保证,咱俩约定的事情她们没听见。” 梵璎呵笑一声:“大嘴巴的那几个我就不追究了?” 老王:“主要是为了救人,大家的想法都很一致。” 梵璎眼睫垂下,都说玄云宗尘淮偏护她,这么一看,谁的弟子谁护啊。 那她倒要看看,老王头儿会护到什么程度。 梵璎一步步走进屋子,在一众人注视下,来到床边,看了一眼面色红润起来的余夕,转身停在白薇身边没动。 “呵,大嘴巴的事情不追究就不追究,毕竟不是大嘴巴到处讲,还没人知道我给余夕找解药去了。 白薇师姐,给余夕吃的丹药是你炼的?” 白薇神色坦然,面对老王头儿紧张,是因为老王头儿是师父,和她干的一行,经验丰富老道,一眼就能看出端倪,一不小心容易露馅儿。 梵璎不一样,她就是个剑符双修,虽然天赋不错,但隔行如隔山,梵璎必一无所知。 再加上梵璎在宗门被打傻了,脑子时而清醒时而糊涂,她有什么担心的必要? 白薇反问:“是啊,有什么问题?” 梵璎挑眉看向她指尖:“那你用了几种灵草,都是什么品类,在哪个炼丹房炼了多久出了几颗?” 白薇蹙眉:“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梵璎哦了一声,抬起手来,在她食指和中指尖,夹着一颗鲜红的丹药。 “白薇师姐你瞧瞧,我这怎么也有一颗丹药? 眼不眼熟啊?” 梵璎嘴角的笑容耐人寻味,尾音拉长,心情越发飞扬的自在一般。 白薇神色一变,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你?” 梵璎撩了下耳边碎发,兰花指,夹嗓子:“我? 我怎么了? 白薇师姐不会是想先发制人,说我在你那里偷的吧?” 白薇咬牙,该死,怎么让她猜到了? 现在怎么办? 古凤血那么稀有,本来以为一颗已经是极限,梵璎这个疯子,竟然还有一颗? 她已经撒谎冒领了功劳,走到这一步,是无论如何也要硬着头皮死不承认。 “没想到你也有如此机缘。”白薇轻描淡写地回了一句。 梵璎笑容不变:“是吧?这个机缘当真多呢,是不是老王?” 老王快要晕过去,他双手合十抱拳在胸前:“祖师爷爷,求你让弟子也有这个机缘? 以往三百年没出现的机缘,今儿一连出现了两次,既然机缘这么不值钱,多我一个遇到又怎么了?” 梵璎问白薇:“你听见了? 你师父说,以往三百年都难见一次,你说我也不是医修,怎么会遇到这个机缘?” 白薇没有好气:“我怎么知道? 兴许是你放走九婴有功呗?” 一句话成功把节奏带起来,孙水怒容满面:“梵璎,不要在这里胡搅蛮缠了。” 梵璎迅速扫了他一眼,目光中的警告意味十分明显。 “我又没缠着你,你吃醋啊?” “我是说你缠着白薇师姐不行,我吃什么醋? 白薇师姐刚刚救了我们小师妹!”孙水立刻瞄着白薇撇清关系。 梵璎呵笑一声:“都听好了,救你飞刀宗小师妹的人是姐姐我梵璎,不是她天意谷白薇。 丹药是我出的,人是我救的,功劳怎么就被你领去了啊白薇师姐?” 说到最后,梵璎凑近白薇耳朵,声音压低,冷了好几个度,算账的意思很明显。 白薇脸色一白,马上看向老王头儿。 “师父,不要听她胡说八道,丹药是我炼的” 话没说完,手腕上忽然一紧,接着双脚离地,眼前的事物迅速变化,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在一片惊呼声中,飞出了房间。 白薇反应灵敏,空中快速调转中心,落地时双脚稳稳当当踩到地面,没有受到一点伤害,但心里却怦怦乱跳了好一阵。 “梵璎你干什么?” 白薇吼,孙风等人也在吼,天意谷的弟子也吼,飞刀宗的弟子也朝着梵璎在吼。 梵璎掏了掏耳朵,下一秒,突然变成一道光速,消失在原地,众人只觉得风过,人就不见了。 直到白薇发出一声惨叫,他们才反应过来追出去,眼前的画面吓得他们呆愣不语。 金黄身影的梵璎单腿膝盖弯曲,顶住白薇腹部,在空中送出去两米。 白薇身体像一只煮熟的虾子弓着又倒飞出去三米,梵璎停在原地,裙摆微动,似乎刚刚都没有用多大力气。 看得一众人倒吸口凉气。 这回谁也不问梵璎到底要干什么了,表现得够明显,就不用问了。 “这就是修仙天才爆发出来的惊人实力吗?” “速度太快,我甚至都没看见她怎么出的房间。” “白薇师姐对上梵璎,不是吊打的份吗? 果然修仙天才不是白称呼的。” 白薇这一次可没有刚刚那么容易调整重心,而是惯性作用,狠狠掼向地面。 孙风动作迅捷闪身接住,随即甩出三把飞刀,梵璎偏左偏右轻松躲开,眼中的笑意明显。 “好一派英雄救美啊? 孙风师兄,你是因为余夕救白薇,还是因为私情袒护她?” 孙风不想和她搭话,而是关切白薇状况:“你怎么样?” 白薇脸色惨白,肚子被梵璎突然一个猛垫,像是砸进去了一块大石头。 她是医修,修为只在辟谷,就算到了梵璎一样的境界,战斗力肯定也是不如一个剑符双修的。 “我……没事。” 17.生肖虎狮子座 - 天才师妹要摆烂,师尊烦恼千千万 - 白云南山来 白薇潦草应付孙风,看向梵璎,打不过,她就不打,接着她便朝着老王头儿跪下了:“师父你要为弟子做主啊!” 老王头儿自从看到梵璎也拿出一颗一模一样的丹药后,就已经开始怀疑真相到底真不真了。 “白薇,丹药真是你炼的?”他问了梵璎一样的问题。 白薇瞪大眼睛,失望至极:“师父,连你也不相信弟子? 我是医修,她是剑符双修,你不信我炼出的丹药,居然相信她能炼出丹药?” 石竹担忧她,把梵璎问的问题又来了一遍:“白薇师姐,你就告诉师父,你在哪里炼的丹药,用了什么灵草,炼了多少时间,把丹炉给师父瞧一眼,不就能证明你说的是真的了吗?” 石竹的意见很中肯,但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错了,白薇好像瞪了她一眼。 好委屈,她是真的在关心白薇啊。 梵璎掩嘴笑出声,缓缓落向地面:“别问了,问了她也说不出来。” 白薇咬牙:“我不是说不出来,我是不能说,解毒丹的药引特殊,极为珍贵,配方也是高人所教,我答应过她不能泄露出去,你为何,一定要强人所难?” 梵璎笑的更大声了:“是吗? 那个高人不会姓梵吧? 姐姐我属实没想到,去看眼本门师姐的功夫,我就成了高人了?” 白薇脸由白转红:“你少给自己脸上贴金。” “怎么?不是我? 我走之前,把丹药给了朝颜师姐,朝颜师姐转手递给了你,那么多人都看到了,你想赖账啊?”梵璎挑起尾音,温柔地问她。 白薇握拳:“我早就扔了,那么多人都看到了。” 孙风立刻点头:“是的,我们亲眼看见你的丹药被白薇师姐扔出去了。” 梵璎挑眉:“是吗?扔到哪里了? 去捡回来,我看看?” 白薇:“我怎么记得,你的丹药就是滥竽充数的,我担心把余夕吃坏了,随手一丢,哪里知道丢去哪里了?” 梵璎目光浅淡,凝着白薇不说话了。 这个时候,冒出来一个胖墩墩的小女孩儿,扎着两条马尾辫,递给老王头儿一个小瓷瓶。 蒲公英:“师父,在我这,当时我正往别的房间送药,结果突然被一个小瓷瓶砸到脑袋,里面是空的。” 白薇快速喊道:“不对,那不是梵璎的,我明明是扔到草丛里了。” 梵璎恍然大明白点头:“原来是在草丛里,我去找一下。” 老王头儿扫了一眼瓶子,喊住她:“小梵道友,不必去了。” 梵璎摆手:“老王道友,我得去,我得证明自己清白,省的他们说我吹牛。” 老王头儿又喊道:“小梵道友,大可不必。” 梵璎还是要走:“老王道友,狮子座属虎的,面子大过天,必留清白在人间。” 老王头儿见她已经走出去十来步,耐着性子温声哄道:“好了好了,老王都知道了,人你也打了,还要怎么样嘛?” 梵璎转身,意外:“老王你是真聪明才秃顶,不是学人家聪明才秃顶的啊?” “什么话? 你师父说你有疯症,还真是,说的话我是越来越听不懂。” 刚刚什么狮子座,现在又说他聪明的脑袋不长毛。 以他多年从医的经验看,小梵道友有着很严重的间接性乱七八糟疯语症。 发病的源头是不能受刺激。 瞧瞧,尘淮仙君,老王我啊,一天就把你的爱徒病症摸明白了,这修仙界没了我,该怎么办啊? 白薇挣扎着站起身:“师父,你?” 老王扫了她一眼叹气:“算了,给你留点面子。” 梵璎挠了下太阳穴,在旁边凉凉威胁:“你不说我来说,事无巨细,一五一十。” 老王头疼,开始觉得尘淮把人送过来肯定是不怀好意,想要搞他们天意谷。 “得饶人处且饶人啊道友?” 梵璎:“退一步乳腺增生,忍一时子宫肌瘤啊道友!” 老王:“没得商量?” 梵璎:“那个瓶子不是我的,一看就是你们天意谷的,而之前装我丹药的那个小瓷瓶看上去和你们天意谷很像,但我拿到白净的瓷瓶,习惯在底下画上我独有的LOGO。” 老王被她突然开始说细节惊到了,又被她频频爆出莫名词汇镇住了,左手拿着蒲公英给他的瓶子,右手掏出之前给余夕喂下丹药的瓶子,缓缓倾倒过来。 他还没说话,蒲公英先喊出来了:“有了有了,梵璎说的都对,师父右手的瓶子底下有个东西,就是那个她说的什么露沟吗?” 她点着脚尖偏头仔细看了好几眼,也没露什么沟啊,不就是一只小王八吗? 老王头儿被快言快语的蒲公英搞得更加头疼,不知道小丫兜这么激动喊那么大声干什么? 好像白薇丢脸,丢不到她身上似的。 他转过头,对上梵璎好整以暇的目光,挣扎了一瞬。 “好吧,一切真相大白,白薇调包扔出去自己的瓷瓶,冒充梵璎领功,并不知悔改,罚跪刑司殿三个时辰。” 梵璎伸出食指摇了摇:“NONONO,体罚可耻。” 老王立刻夸赞:“是吧小梵道友,咱们修仙之人,心存善念……” “对啊,所以,我不建议体罚。” 梵璎深思后道:“你那个福禄双全可以用来抵债。” 老王倒退两步稳住身形:“小友莫要开玩笑。” “我帮你救人,这颗丹药也送给你,咱们俩,换?” 梵璎谆谆善诱。 老王头儿觉得应该是梵璎不满罚白薇的程度才如此为难他,于是他一脸坚决:“白薇你去跪足六个时辰吧。” 他宁可狠狠体罚弟子,也不可能把祖师爷传下来的宝贝送出去,不然他们天意谷的镇门法器就败在他手里了。 白薇脸早就由白转红,由红转黑。 四周窃窃私语,议论纷纷,就连扶着她的孙风也松开了手,并往旁边挪出去两大步。 石竹走过来,难过道:“白薇师姐,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啊?” 白薇到这个时候,还是没有承认,她推开石竹,几步走到老王头儿面前跪下:“师父,弟子没有撒谎,是梵璎在骗你,她早就看到了我装丹药的瓶子,是她污蔑弟子啊。” 18.稀世法宝,可医骨医魂医元神 - 天才师妹要摆烂,师尊烦恼千千万 - 白云南山来 她哭的很伤心,梵璎牙磨得很用力,死不悔改,说的就是这类人吧? 老王头儿闭眼,很是疲惫:“把福禄双全交出来,石竹,带你师姐去刑司殿领罚。” 白薇听到要交出福禄双全,顿时变得疯狂起来。 她捂住乾坤袋,站起来就跑:“不,师父,你不能说话不算话,你不能朝令夕改,这是你对我的褒奖,不能给出去立刻收回。 福禄双全给我了,就是我的,我的,我拿到它就是天意谷最优秀的弟子,什么朝颜,什么石竹,都不能和我比。 我才是天意谷的接班人,我会突破到金丹期,我会是全天下,最厉害的医仙。” 然而,她跑出去那么远,还是抵不过法器认主的事实,老王头儿手中掐诀,口诀一念,福禄双全便凭空幻化出来,飞回到他面前。 白薇更疯了,她大叫着老王头儿的名字:“王中王,你糊涂啊,被梵璎几句话诓骗,就不信任我了? 你错失了天下最优秀的弟子,你永远得不到我最” 话没说完,身后悄无声息出现的朝颜,给了她脖子上一手刀,人就昏过去了。 “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把人弄到刑司殿去,师父不说放出来,就关着吧。” 朝颜温言道,虽然她一直是温柔的说话语气,但大师姐的范儿是拿捏的准准的。 石竹立刻点头答应,把人扛走了。 朝颜带着夭眉和雷银瑶走过来,和老王见了礼,夭眉和雷银瑶站到梵璎身边。 夭眉神情扭捏:“我们昏迷的时候,朝颜说你来看我们了?” 梵璎目不斜视看着飘在空中的玉葫芦,双眼放光,敷衍的嗯了一声。 雷银瑶轻咳:“那个梵璎小师妹,谢谢你给我们送来丹药。” 梵璎还是敷衍的嗯了一声。 雷银瑶感觉到梵璎对她们有点冷漠,神色尴尬。 朝颜莞尔,向她们解释道:“梵璎小师妹给你们吃的丹药中有一味药引,十分罕见和珍贵,乃古凤血,天下独一份的。” “什么???” 三个人同时鸡叫。 夭眉鸡叫是因为她刚刚吃的要里还有血? 雷银瑶鸡叫是因为,这么珍贵,天啊,她只是被九婴吓晕了而已,给她吃会不会暴殄天物? 老王头儿鸡叫是因为,梵璎不止有给余夕吃的一颗古凤血药引解毒丹,还有一颗在她身上,竟然连皮外伤的玄云宗两个外门弟子也一人吃下了一颗? 这是何等的暴殄天物,不是,这何等的机缘啊? 他活了一百五十年,为何一滴古凤血都没得到,梵璎一个十五岁的小丫兜,为何会有那么多古凤血啊? 啊,祖师爷爷啊,你看看我啊? 看看弟子啊? 受不了,刺激好大,他好崩溃。 尘淮仙君一定是在生他不去玄云宗的气,就把梵璎小友送到天意谷来折磨他刺激他。 “老王道友,你当真不和我换?” 老王已经开始心动了,但他怕晚上做梦被天意谷历代祖师问候,还是拒绝了。 “你要福禄双全做什么? 你又不是医仙又不是丹修。 你会炼丹吗?” 他想拒绝的体面一些,毕竟有大机缘的道友谁也不想得罪。 梵璎叹气,确实,她每次炼丹都是放血作为药引才成功,没有古凤血,也没那么容易。 她半真半假回答:“我不会炼丹,但是它吉利啊? 福禄双全,福泽深厚,而且它是玉石质地,看样式就很值钱,没事挂在腰上,多有品,无聊的时候盘一盘,多出尘不俗啊?” 老王头儿要气晕了,其他天意谷弟子要气炸了。 婆婆丁暴怒:“不要脸啊你,这是我们镇派之宝,你竟然一直惦记着拿去当配饰或者玩物? 我看你是真的脑子有病,疯症,很严重的疯症。” 面对着一排怒目,夭眉把梵璎拽到身后。 “各位不要激动,谷主也不要生气,我小师妹确实在玄云宗时,被宗主狠狠惩戒过,打那以后,就间接性的胡言乱语。 正是有病才送到天意谷来请医仙诊治,没病谁会来天意谷是不? 你们不要和她一般见识,虽然她总是乱讲话,但心地是善良的,只要不受刺激,就和正常人一样聪明。” 老王头儿瞄了一眼梵璎,她虽然躲到夭眉后面去了,但盯着他的福禄双全的两只眼,就像是夜里看到鸡肉的黄鼠狼,贼亮贼亮。 他动作迅速收走玉葫芦,头也不回的颤颤巍巍走了。 梵璎挥手大喊:“老王道友,把福禄双全给我收好了,我早晚要带走的。” 喊完后她发现,王中王颤颤巍巍的腿脚竟然行走如风了,难道她还有治筋骨的本事? 等她拿到玉葫芦,没事儿炼点丹药打发时间,又可以卖又可以当零食,还可以消遣,当真是美事一桩啊。 想要玉葫芦的心,是想起来原著中记载那一刻动的。 天意谷有件稀世法宝,可医骨医魂医元神,无论是被剥离的三魂,还是被融合的七魄,都可在它运转下回到最初状态。 当然,原著说的是传说,并没有道出法宝名称,她在门口听到天意谷弟子那么惊叹,大胆猜测了一把。 如果真的可以使融合的魂魄分离,那她就不用摆烂了,分分钟干到涅槃,废了尘淮的奸计。 她也知道老王头儿不会那么容易给她,只待更加合适的时机再出手。 “哼!” 婆婆丁发出一声冷哼,梵璎看过来,接收到她一个白眼后,才扭头也走了。 四周的人在离开之前,都给了梵璎一个眼神,什么意味的都有。 梵璎懒得看她们,因为夭眉正在训斥她。 “你才来天意谷多长时间,就整出这么多事儿出来? 刚刚那群天意谷弟子要把你吃了的眼神没看到啊?” 梵璎揉了揉鼻子:“人吃同类会得朊病毒。 一种仅由蛋白质构成的亚病毒,可引起进行性、无法治愈的有致命性的退行性脑病,无特效治疗。 致死率高达百分之百。” 夭眉:…… 雷银瑶要哭了:“夭眉师姐,你不要再吓唬梵璎小师妹了,她看起来好像受了很大的刺激,说的话我一句也听不懂。 还是快让医仙赶紧给小师妹看病吧,啊?” 夭眉显然也被吓到了:“送来的时候还没这么严重,哎,我去找医仙好好说说,身体上的伤要紧,脑子上的伤难道就不急迫了?” 夭眉急匆匆走了,一边走还一边感慨,送天意谷之前,小师妹还只是在面对宗主时发病,就喊了几句“大郎”,就被送走了。 要是那个时候不送来天意谷,也不会遇到这些事,更不会受刺激。 话说,遇到什么事儿了? 19.你这个病,多久了 - 天才师妹要摆烂,师尊烦恼千千万 - 白云南山来 她和雷银瑶来的晚,只看到天意谷疯了一个白薇。 哦,她还看到医仙不给小师妹玉葫芦,肯定是这个刺激到的。 她这就去问问那玉葫芦能值多少钱,说不定宗主尘淮心疼弟子,大手一挥就豪掷千金呢,梵璎看到玉葫芦,病情肯定大好。 豪掷千金的不一定是尘淮,也可能是孙风孙水孙财神。 三兄弟一人拿出一口袋灵石来到梵璎跟前。 孙风:“虽然你救小师妹是应该的,但小师妹确实情况危急,多亏了你的丹药那么及时。 我为之前的鲁莽行径道歉。” 孙水:“这是我的,全在这里了,倒是赶不上那玉葫芦珍贵,不过拿到王城去买些上好的玉器,也是足够的。” 孙财神:“你倒是厉害,我们兄弟几个没想到会是这么个隐情,小师妹也不算白救你。 不过我们飞刀宗向来不欠人情,这个你拿着,以后咱们互不相欠。” 梵璎没接口袋,开口第一句:“我喜欢金子。” 孙风瞄了一眼她闪闪发光的金黄长裙,上面星星点点镶嵌着无数亮亮的金子光片点缀着,怪不得一在太阳底下,就晃眼睛,果然是修仙界一颗明亮的金黄色新星。 别人穿,俗不可耐,她穿起来,怎么就那么高洁和神圣。 “有吗?”梵璎问话,打断孙风遐思。 他看了看两个弟弟:“你们有吗?” 孙水换了个口袋递过来:“那玩意儿,我们用不上啊,谁没事儿在身上带那么多啊? 我这就十块金条,你别嫌少。” 梵璎手极快揣进乾坤袋:“我这人不贪,给我就拿着,不给我,也不要。 给一块不嫌少,给十块不嫌多,物质这东西,只能用来表达心意的,心意才是无价的。 我感受到了你们诚恳的心意,往事不提,日后再见,还要互相照看一二呢。” 这么有钱的主儿,总是要说点客套话的。 孙风三人面色微红:“行,你蛮爽快的,这朋友我们交下了。” 几人正说着话,去而复返的夭眉喊道:“小师妹,你过来,谷主想要和你单独聊聊。” 梵璎与老王头儿面对面坐着,中间的茶壶冒着热气,两人一杯一杯喝了好些茶水,老王头儿才开口。 “小友想要我的玉葫芦,我想看看你怎么炼丹的。” 梵璎摇头:“不给看。” “怎么的呢?” “看了你也不会给我。” 老王头儿一顿:“那你说对了,我就纯粹好奇,刚刚外面人太多,古凤血稀有,老头儿我没多问。 现在四下无人,你能不能详细说说,这古凤血……” “你我有缘,我就实话说了吧,血是‘高人’送的,丹是我自己炼的,但你别让我炼别的丹药,没有古凤血的丹药,我都不会炼。 你也知道,我不是丹修。” 老王头儿赞同:“有古凤血你就算在手心里搓个球球,它也能成为一颗上好的丹药,它的效果加持,可以省去不少繁复的流程。 怪不得。 那还有吗?” 梵璎摇头:“没,你想要吗?” 老王头儿失望,他表现得不明显吗? 梵璎摸了摸下巴:“那下回高人来,我帮你要点?” 老王头儿给她倒了杯茶,笑眯眯有请:“小友喝茶喝茶……” 梵璎没喝,看着老王头儿开心的喝茶,问道:“古凤血换玉葫芦?” “噗” 老王头儿喷出茶水后,胡乱擦了下嘴角:“你怎么就看好这玉葫芦了呢?” 梵璎杵着腮帮子:“道友,你听说过这天下有专门医治人三魂七魄的法宝吗?” 老王头儿手一顿:“你说的这也不是什么秘密法宝,不就是翡翠白菜吗?” 梵璎双眼放光,只听到了翡翠两个字:“翡翠?” “小友满眼放光的样子,真不像修仙的。”老王头儿啧了一声吐槽道。 梵璎:“翡翠白菜在哪里?” “哦,我师父仙逝的时候带走了。” “啊???”梵璎心痛:“那是龙石种吗?” “当然,翡翠种水最高等级,不然怎么能用来陪葬?” 梵璎神色凄苦:“虽未谋面,却甚是想念。老王道友,可否带贫道前去观瞻仙师遗容?” “你想念的是翡翠白菜还是我师父? 他老人家都走了一百多年了,上哪里看遗容?” “看看墓地祭拜一二以表达我对他的尊敬之情。” “我信你个鬼啊。 来吧,给你叫过来,办点正事。 你这个病,有多久了?” 梵璎蹙眉:“什么病?” 老王头儿:“疯症!” 梵璎捂胸口持续心痛:“仙师是不是被你庸庸无为的医术气死的?” “呵,老王我啊,医术超群,打遍天下无敌手,我师父别提多自豪了。 你少在这里胡言乱语。 看你第一眼觉得你没病,接触几次下来,发现你病得不轻。 尘淮仙君还等着我把你治好,送回去抓紧修炼呢。” 梵璎一听到修炼,冷笑一声站起来:“想死,但感觉该死的另有其人。 还是那句话,做人没必要太正常。” 说完转身就走,已经开始物色天意谷风水宝地作为自废修为后躺下的圣地了。 老王头儿在后面咳嗽,大概是又没喝明白茶水,呛到了嗓子眼。 “师父,不好了! 九婴……九婴在谷外放火烧山,还把咱们的天池冰封了。” 老王头儿一阵烟消失在原地:“集结谷中所有弟子,随我去迎战。” 这些日子,老王头儿憋着一口气,这口气是九婴给的,不出不快。 本来闲散悠哉的生活,随着三日前那场捉拿九婴的大战结束也结束了,他已经三天三夜没合过眼了。 刚刚坐下来喝杯茶,还是因为救活了一个死去的余夕,心里松了口气。 结果,茶水没喝高兴,不是喷就是呛,还没等再续杯,九婴又来挑衅。 要是三天前,九婴被捉了,就没这些事了。 可惜啊,被玄云宗的梵璎放了,这下好了,整个修仙界没有一日安生。 九婴狡猾,打一枪换个地,到处骚扰,搞得所有仙门寝食难安烦心不已。 也难怪尘淮发那么大火,可是梵璎已经被打傻了,还能怨谁呢? 20.哥叫彦辞 - 天才师妹要摆烂,师尊烦恼千千万 - 白云南山来 天意谷内所有弟子,包括能站起来的别门弟子,都跟随老王头儿冲出天意谷收拾九婴去了。 整个谷内就剩下不能起床的伤患,以及在后山到处晃悠寻找风水宝地的梵璎。 天意谷的后山,全都是灵草,有的灵草已经开花,有的灵草已经结果,还有的刚长出来苗子。 梵璎嘴里叼着个曼莎果,沿着小路不知道走了多久,眼前忽然开阔,一个巨大的深潭就在前面,上面飞瀑直入其中,她抬头一看,傻眼了。 天意谷上面,竟然还停着一艘巨大无比的飞舟。 但是她越看越觉得不对劲,那飞舟侧面刻着一枝玄霜花,花枝伸展,好像活了一般。 “尘淮?” 梵璎一激灵,扔了曼莎果转身就跑。 尘淮喜爱玄霜花,他的衣物上都有玄霜花标致。 尘淮什么时候来的天意谷? 他来天意谷做什么? 梵璎慌不择路,等她回头看不见飞舟时,脚下一踉跄,摔下了山坡,好在她及时稳住身形,停在了半山腰。 确切的说,她是被一个鼓起来的坟包拦住下滚趋势的。 坟包前面有块石碑,还是一块六角墓亭。 梵璎眯着眼凑近:“仙师金逻王之墓。 爱徒王中王奉祀。” 王中王师父——金逻王??? 梵璎表情复杂,原来天意谷是一个巨大的火腿肠公司。 “来都来了,看来咱俩确实有缘。 我是凭本事自己找到这里的,我给你一个见面礼,你也还我一个礼好不好?” 梵璎全身上下摸了一圈,在十根金条那里停了一下,自动划过去了。 “你是一代高人,怎么会喜欢这么俗气的东西呢是不是?” 可是除了孙水给的金条,她还真没有什么像样的东西了。 梵璎低头,目光被手腕上五彩琉璃珠吸引。 这是尘淮给她护身的,可是她知道,护的哪里是她,明明就是护的亦萝。 有了翡翠白菜,她和亦萝就是两个人,说不准尘淮会在她分离亦萝后,就收回去,然后给她一剑了结。 总体来说,她不做载体,琉璃手链也不会再护着她,早丢早舍弃。 “嘿,这个吧? 这个是我那老——师父给我的护身法器,我可宝贝了(早就想丢出去了),谁要都不给(想找个人卖了又怕他们出不起价)。 嘿嘿,今天见到你一见如故(踏破铁鞋无觅处),来,这是我最大的诚意(一物换一物),请笑纳(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 梵璎把护身手链挂在其中一个角上,就开始拔草了。 “金道友,小友有借有还,你不要生气,我用完就给送回来,我保证。” 拔了草,她郑重跪下磕了三个头:“等我完成宏伟大业,回来好酒好菜陪你喝上一壶,谢金道友成全。” 站起身,符箓扔出去,手指掐诀,平地起风,就在沙土分开之际,身后响起哭哭啼啼的声音。 梵璎停下动作,快速掩藏起来。 来的竟是应该跪在刑司殿的白薇,她手里跨着食盒,跪在金逻王墓前。 “师公,今天是你的仙逝之日,白薇来看你了。 嘤嘤嘤,师公,你在世的时候,特别喜欢我爹,我记得你最是欣赏他踏实上进的精神了。 可是我爹英年早逝,你走没几年,他便因为尝试各种灵草丹药以身试药中毒而亡。” 梵璎:好家伙,神农尝百草啊? 白薇:“我爹只有我这么一个女儿,我是他最后的血脉。 可现在,师父宁可相信一个外人都不肯信我,我好委屈。 师父把我关在刑司殿受罚,我是趁着他们出去捉拿九婴悄然来看你的。 晚上我就不能和师父他们再过来了,那个时候,我应该在刑司殿罚跪。 师公,你要是在那边看到我爹了,一定告诉他别担心,女儿一定会努力进取,重新获得师父的器重的。 嘤嘤嘤……” 白薇嘤嘤嘤了好几次后,便依依不舍的离开了。 梵璎看着前面的烧鸡和梅子酒叹气,白薇到金逻王面前都还在撒谎,她该不会真的疯了,自欺欺人到这个程度了吧? 梵璎拿起酒壶,朝着地上倒了一半:“行啊,金道友,你走了这么多年,还有徒子徒孙来看你给你拿酒喝,真是幸福啊。 原来今天是你的忌日,我今儿来的匆忙,就先借花献佛,来,我敬你。” 梵璎仰头灌了一口酒,酒水穿肠过,辛辣到不想喝第二口。 “好了,我敬你的酒,你也喝了,下面我就真要开始动土了,你可痛快点吧,别再给我送人来了。” 梵璎手中掐诀,口中念念有词,风动,尘飞扬。 灵力波动,走出来一人,一双云水蓝靴面露出来,目光往上,是云水蓝的长袍下摆。 他一掀衣袍,坐在了坟头上。 一头紫发中夹杂着几缕银丝,不太明显的带着卷儿,蓝眸,红唇,皮肤白的像陶瓷。 梵璎看了一眼,就有想在上面画王八的冲动。 这么好的白瓷釉面,不画点什么可惜了。 宗之潇洒美少年,举觞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树临风前。 梵璎感叹:“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如果他不是坐在金逻王的坟包上就不煞风景了。 他从哪里冒出来的? 人是一个接一个的送过来,她这土还动不动得了了? 不会是金逻王察觉到她的想法,私自神魂下凡来了吧? 梵璎蹙眉问:“你是金逻王?” “呵,才分开几日就不认得了? 哥可是为了你,专诚来的天意谷哦——” 他的嗓音清越的像是古寺廊下的风铃,带了几分禅意,说的话又含了蛊惑的味道。 “分开几日?”梵璎不记得她在哪里见过这等绝色。 “哥叫彦辞,这一次,你不会再忘了吧?” 梵璎脚步踉跄:“什么? 你是九婴?” 竟然是到处惹是生非的九婴,原主就是因为放走他才噶的,自己这些天的遭遇,也是拜九婴所赐。 只是令她意想不到的是,九头蛇凶兽化作人形,竟是这般貌美? 所有人都出去抓他了,不知道他怎么跑到这里来的。 21.我今儿锤死你 - 天才师妹要摆烂,师尊烦恼千千万 - 白云南山来 “是哥啊,好久不见,你好吗?” 彦辞眼睛细长,细却不小,眼尾平滑略微上翘,是标准的美型丹凤眼,美男标配。 此时他眼盛着笑意,像是含入了万千星辰,怎么看怎么不像是修仙界传言那样残忍嗜血凶残暴虐。 那只有一点,九婴擅长变幻和蛊惑,原主不就是被他言语蛊惑放走了他,犯下滔天大错。 梵璎磨着后槽牙:“好——你——妈啊!” 下一秒,身形一闪,消失在原地。 彦辞:“诶?小姑娘家家,怎么这么粗鲁? 上次我见你,还蛮文静的。 诶?诶诶诶?怎么还动手了呢?” 梵璎犯错,法器和剑都被尘淮收走,身上没有一件趁手的武器,但想收拾九婴的心已经等不到挑拣武器了。 “你还好意思说,我放你一条生路,你不好好做人——做蛇,到处惹事,害得我在修仙界像过街老鼠。 你每放一次火,就会有一个无辜的梵璎遭到鄙视嫌弃和责骂。 这就是你回报我的方式?” 梵璎边说边出招,动作极快,拳拳带风。 彦辞左躲右闪,始终没还手。 两人在金逻王的坟包上你来我往转来转去开始了她追他逃,他插翅好跑的游戏。 “不是,你来真的啊?” 彦辞不还手,一出手就抓住了梵璎的拳头。 大手包小手,一点缝隙不留。 “撒手,我今儿锤死你。” “就这么大点小馒头,还想锤死我? 你怕不是来给哥松筋骨的?” 梵璎知道,那么多人事先布下阵法无数来埋伏九婴,才稍微得手,代价还是死伤无数,九婴千年修为,绝对不是她一个金丹初期能抵抗的。 所以她就是想出口恶气。 梵璎抽手抽不回,往前送,丝毫不能进。 九婴脸上挂着笑意,云淡风轻,好像他们并没在打架,而是在叙旧。 “哥听说你被尘淮那老狐狸打傻了,送到天意谷来医治,便马不停蹄过来瞧你。 你倒好,见到哥就挥拳头。 看来脑袋是真被打傻了。 天意谷老王头儿手法不行,哥认识一个老军医,跟哥走,怎么样?” 梵璎磨牙,气沉丹田,她可不想听九婴胡说八道,不杀他,是因为不能因为千年妖灵修为突破,便宜了亦萝和尘淮,可她绝没有和凶兽同流合污的想法,于是她准备出大招。 可是灵力汇聚在丹田,有一股莫名的力量袭来,撕扯着她的金丹,力量在慢慢消失,疼痛逐渐袭来。 彦辞察觉到她手腕失去力量,到最后,都需要他微微用力托住才行。 “你怎么回事?怎么脸色这么白?” 梵璎听着彦辞急迫的声音,眼皮发沉,腹部疼痛的感觉有点像急性胰腺炎,一种不及时就医就死翘翘的炎症。 可是她很清楚,原主并没有这方面的疾病。 她到底是怎么了,彦辞没还手,她自己就疼的满头大汗了,还能再拉胯一点吗? “你说的……老军医,远不远?”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小的可怜,不仔细听,都不知道在说什么。 彦辞却第一时间把她横抱了起来:“闭上眼,睁开就到。” 突然,一道剑光从上劈下,直直落在彦辞跨前的脚下。 彦辞转着圈躲过,抬头,飞舟之上,屹立着东方既白的身影。 长袍纹理在轻薄的布料之间若隐勾勒,薄纱锦缎,垂感自然,腰间一左一右环佩而动,影青腰封上绣着一支玄霜花,花瓣边缘微微翘着,随着他信步而来,像是有了生命一般。 长眉下是一双如星如月的眸子,睫毛浓长,眼尾微微上翘,像是一朵开放的桃花,标准的桃花眼嵌于浓睫之下,仿佛能洞悉人心。 彦辞磨牙:“尘淮老狐狸?” 梵璎无语问金逻王,不同意她挖坟表现得也太过激了,一个接一个的给她送人打断她动土。 现在更好,直接把她师尊送来了。 收了她的礼又不还礼,这叫什么话? 梵璎想着,一会儿得找个机会把琉璃珠拿回来。 尘淮化作一道光落下,一句话没说,便开始抢人。 九婴抱着梵璎几番腾挪,颠的她更加疼了。 “要疼死哀家了……”她捂着肚子,身体拱起来,像是一只煮熟的虾。 这个状态,她莫名就想到了被她一膝顶飞的白薇。 白薇? 忌日? 酒??? 一道光闪过,她要搞清楚,到底是不是自己猜测的那样。 “放,放我下来——” 她的呻吟,她的恳求,在尘淮渡劫修为前,无论隔了多远,都一字不落的落进他耳朵。 “九婴彦辞,你伤了她?” 九婴也是个犟种,不屑于解释。 “你管得着吗老狐狸?” 管不着的后果就是尘淮开始认真出手了。 先是一朵玄霜花凭空出现,接着是无数朵,密密麻麻,出现后一刻不停直奔彦辞而去。 彦辞骂了一声:“我日,你他娘的真不顾及小朋友啊。” 他一挥衣袖,荡开一批玄霜花,低头,梵璎额头细密的汗珠,唇色惨白,显然经不起他抱着她折腾了。 “你先坐这,等哥快速解决了尘狐狸来带你走。” 梵璎巴不得,她靠着墓碑坐着,手指不远处,就是那壶酒。 如果酒有问题,那只鸡也肯定有问题,因为白薇不确定她会吃哪个,她是白薇的话,就广撒网。 看来白薇早就知道她在这里,那么这一切都只是演给她看,目的就是引她上当报复她。 白薇,好好好,为了报复她,连师公的祭品都下毒,当真是,绝了。 梵璎咬着牙,往前探了下,胳膊伸得溜直去抓酒壶。 尘淮和九婴在旁边大打出手。 确切的说,是风云对决,天地色变,飞沙走石,尘土飞扬。 玄霜花无处不在,不停朝着九婴飞过去,九婴稍微慢一点,落在身上,就会划开一道口子。 但九婴千年修为,绝对不是尘淮几招就能拿下的。 九婴一道火喷出,直奔尘淮而来,尘淮消失在原地,随即出现在九婴后方。 九婴没转头,但冰封已经从尘淮刚出现的地方开始蔓延。 尘淮再次消失在原地,但这一次消失,却没再出现。 22.猴子派来的救兵 - 天才师妹要摆烂,师尊烦恼千千万 - 白云南山来 九婴瞄了一眼趴在地上痛苦不堪的梵璎,快步而来,一把将她抱起:“小朋友再坚持坚持,哥这就带你走。” 梵璎:我尼玛%&&*@#¥快板+发电报+鸟语花香。 她就差半截手指头就能抓到酒壶了,这货却突然把她扯走了? 她甚至连大骂的力气都没有了,双眼无神的望着虚空。 九婴可能是猴子派来的救兵吧? 是吧? “谁允许你把她带走的?” 虚空中飘过来的声音,是尘淮的。 梵璎无力的闭上眼,这俩人是真的想要她死在这里吧? 一个要带她去医治,一个各种阻拦。 她要查清毒源,救她的彦辞又一把给她薅走,她离真相就只有半截手指头那么远。 不怕狼一样的敌人,就怕猪一样的队友,毁灭吧,累了。 尘淮挡在前面,彦辞眯眼,声音不复起初的清越:“你打不过爷爷我,真想要自寻死路吗?” “你伤了她,蛇胆留下。” “蛇胆?” 彦辞听后,神色一顿,猛地看向梵璎,她面容痛苦,发白的嘴唇出现了黑紫色,浑身抖若筛糠,他靠近梵璎唇边,在尘淮倏冷的目光中深吸了一口气味。 尘淮的话提醒了他,梵璎中了蛇毒,还是他徒子徒孙的毒,不知道是哪个不知道死活的徒子徒孙贡献的。 好好的一个人,突然就发毒了,到底是因为什么呢? 梵璎:我差点就能查清楚了,你个背时滴。 不过没关系,不管是哪个不肖子孙的毒,他作为祖宗,都可以解毒,只是,只是要剖开蛇胆,他的寿命也将售罄了。 彦辞犹豫的时候,怀里的人竟然说话了。 “不……不要,你走,快走……”你快走吧祖宗,别耽误我去拿酒壶和鸡腿。 彦辞听到耳朵里,却心中震撼,她的状况十分危急,却还在考虑他? 说实话,他们才见过两次而已,绝对没有到第二次就要自剖蛇胆牺牲自己救她的地步,所以他犹豫。 可是听到梵璎的话,他忽然觉得自己很卑鄙,梵璎救了他放走他,为了他成了修仙界全员针对的人。 一个人人崇拜的少女,一夕之间沦为被人嫌弃的惹祸精。 一个天才,被打傻得了疯症,从此再也不能像个正常人修炼,那么好的天赋,如果没有他,会前途光明,仙途平顺。 而他,刚刚居然还在犹豫? 没有时间了,他咬了咬牙,但凡梵璎没有如此严重,他就有时间找到具体蛇毒,抓了徒子徒孙取胆解毒,现在,再耽误下去,梵璎必亡。 梵璎在浑浑噩噩之间,感受到了身上的灵力在和那股力量做斗争,但还是被撕扯得所剩无几。 她知道,她的修为正在用来抵抗危急生命的东西,不是她操控,而是身体自发的。 她应该死不成的,古凤血脉可以洗涤清体内蛇毒,但是供养它运作的灵力会消耗殆尽。 换句话说,她得救之时,就是修为散尽之时。 呵,一直想要自废修为自废修为,这回,当真成全她了,这算不算心想事成? 且就在金逻王仙逝之地,风水宝地没的说,一切一切,冥冥之中,早有安排。 所以,当事情不尽如人意的时候,不要灰心,那一定是有更好的安排。 更好的安排就是天时地利人和,在尘淮面前,亲眼看到她,修为散尽。 彦辞的蛇胆取的很利落,血淋淋的带着温热灌进梵璎嘴里,梵璎在昏睡中被恶心清醒了。 “我尼玛……呕……” 彦辞手上沾着血,眼疾手快捂住她嘴:“不能吐,哥的蛇胆,能解百毒,以后你再也不会中任何毒了,咽下去。” 梵璎:“唔——”尼玛缺心眼儿?姐姐我古凤血脉,本来也不会中毒而死,只需要时间和灵力清除,你…… 你特么把蛇胆剖了? 老娘可真是谢谢你啊? 谢谢你全家啊—— 千万别没了蛇胆再被尘淮吊打,最后奄奄一息丢到她面前,要她来最后一击。 千年妖灵尽数被转化为修为尽数归她所有,刚刚好不容易经受肝肠撕裂之痛散去的修为,转眼又他妈的补齐了? 天杀的,嘴里的血腥气没散去,鼻子上又来一股。 梵璎眼睫垂下,看到他血淋淋的爪子挨着脸,心中为自己前路焦急担忧,顿时双眼一翻,彻底晕死过去。 彦辞看到她晕之前的目光停在他手上,看到他的血后,目光担忧焦急。 真没想到,她都这么难受了,满眼还是他的安危。 这么好的小孩儿,救她剖区区一个蛇胆算什么? 他有九个脑袋,没有人知道,他有九个蛇胆。 然而,如果剖了蛇胆,伤及根本,再面对上尘淮这样的高手,就不是全身而退那么简单了。 彦辞的头顶忽然出现一串菩提,菩提旋转,光芒四放,笼罩着他与梵璎。 每一束光,梵文包裹旋转,释放出强大的挤压力量,彦辞竟动弹不得。 那些梵文像是活了的虫子,不停朝着他血淋淋的伤口而去。 每进去一个符咒,就出现一道裂口在腹部,像是利刃夺命一般。 他只得先放下梵璎,被迫现出原型,九个脑袋相继而出,怒吼声响彻天际。 尘淮不急不慢,一道扩音符传出去:“各位,时候到了。”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飞舟上飞下来无数衣袂飘飘的高人,他们手中掐诀,分守东南西北四个方向,一张大网从天而降,将九婴围在其中。 九婴九个脑袋,四个喷火四个喷水,还有一个在指挥。 火到之处,植物化为灰烬,都没有燃烧的过程。 水到之处,直接冰封成雕塑,轻轻一碰,就碎成渣渣。 他的攻击十分强悍,却没有伤到外面的修仙高人,只是将环境破坏殆尽,连着王中王师父金逻王的墓也被摧毁。 梵璎做梦了,梦里老头儿不认识,但穿着打扮和老王头儿是不相上下,光洁的地中海秃头,与银白的胡须。 他对梵璎悲切道:“小友啊,我房子塌了,我房子塌了啊——” 梵璎:“你是谁,房子在哪里?” 老头儿抹泪:“我是老金啊,房子就在你旁边啊,你快醒醒吧,白菜都被压烂了啊,啊,我的白菜——” 23.她醒了,她毒解了,她又中毒了 - 天才师妹要摆烂,师尊烦恼千千万 - 白云南山来 梵璎一激灵坐起来,在狂风暴雨,烈焰焦灼中看到坍塌的墓室,完了,白菜真的压烂了。 “啊,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么对它? 它犯了什么错,你们要毁了它? 住手,都停下来!” 梵璎红了眼睛,突然怒吼出声。 九婴转头,看到少女脸上都是血,一脸悲愤,满眼含泪。 她醒了? 她的毒解了? 她醒了第一件事就是帮他说话? 她哭了?她竟然为了自己遭遇,哭红了眼? 好久,没有人这么为他伤心了,千百年来,当那些人看到他真面目,都恐惧憎恨,躲他躲的远远的。 只有梵璎,不仅放了他,还一直在担心关切他。 这种感觉,好温暖。 樊璎:??? 他和尘淮都真的停下来了。 “九婴,你放弃挣扎吧,我们早已布下天罗地网,你逃不掉的。 现在放弃抵抗,我饶你不死。” 尘淮的话很有蛊惑性,但九婴又怎么是那贪生怕死之辈。 彦辞目光骤冷:“呵,你们见过九婴真的发怒吗?” 话音一落,九婴忽然涨大无数倍,蛇身延绵开,天网勒进血肉,没有半分停留,仍然在无线扩大。 “冰霜在怀 烈火在喉 给爷——破!” “轰” 惊天动地一声响,山崩海啸万物彷徨。 九婴所在的地方,塌陷进去一个巨大的深坑。 而九婴消失不见,连带着梵璎,也不见了。 “坏了,蛇能打洞,上面走不掉,就遁地而去了。 尘宗主,如何是好?” 说话的正是绝世堂堂主盛修筠。 他们四大宗门宗主在一起研究出来捉拿九婴的方法,便是以梵璎为诱饵。 因为九婴在各大宗门闹事时,听到有个弟子被他伤到后大骂他和梵璎,一气之下把那弟子的嘴巴缝上了。 还扬言谁要是再让他听见对梵璎的辱骂,就不是把脑袋拧下来,再帮他缝上去了。 如此一来,所有人都知道,九婴虽然凶残,但对放走他的梵璎还是蛮重情义。 于是,利用梵璎这个想法日渐成熟,得到了实施。 消息放出,梵璎被其师尊打傻,送到天意谷求医。 果不其然,九婴立刻闻着味儿就来看望了。 左常安慰尘淮:“尘宗主不必担心,九婴虽然掳走了梵璎,但他对梵璎没有恶意,想来不会伤害到她。” 话刚说完,身边风过无痕,再看尘淮,已经不见了踪影。 左常一愣,问盛修筠:“追还是不追?” 盛修筠:“当然要追,九婴虽然伤及根本,但拼死挣扎,也是难缠,尘宗主都追了,大家都快跟上吧。” 左常点头,看向璇玑殿殿主胭脂雪:“殿主,待会儿打起来,你躲在我们几个身后,小心九婴垂死反扑。” “呵,好啊,那就有劳几位哥哥在前面挡着点了。” 胭脂雪的声音娇柔的叫人浑身发软,左常一个机灵,差点心猿意马。 梵璎被夹在九婴腋下,一颠一颠的,头脑昏沉,恶心想吐的感觉越发严重。 “你……你等会儿,我……我好像又中毒了。” 九婴惊讶放下她:“哥的蛇胆可解万毒,怎么会又中毒?” 梵璎有气无力,刚要说话,头一偏哇地吐出一口血水。 四肢发冷唇色发黑,白净的皮肤出现了黑色紫斑。 九婴扯过她胳膊,急道:“怎么会这样?” 梵璎这个时候,还有力气给他一个白眼,要知道,这个白眼是非给不可,哪怕头皮痛到麻木。 因为她真的找不到什么词来骂人了。 “姐的毒,自己已经清的差不多了。 你的胆…… 想要以毒攻毒……可……可是,我的毒没了,你攻个屁啊……” 她的遭遇是这样的: 啊——姐中毒了? 嘿——姐解毒了! 噗——姐又中毒了?! 彦辞属实没想到,颇为意外:“毒没了? 那就只剩我的蛇毒了?” 九婴深吸口气,下定某总决心:“这也好办,哥再给你剖一颗。” 梵璎一听,直接又吐出两口老血:“我……我可真是谢谢你了啊。 你是想死在……我手里啊?还是想我死在你手里啊?” 彦辞:“你别说话,我死不死不一定,再不给你吃下我的蛇胆,你就会一定死。” 梵璎用仅剩的力气握住他的手:“别……别动。 我自己可以,可以清毒。” 只要有灵力供给就可以,可是她现在,修为散尽,已经没有多余的灵力来运作血脉清毒了。 彦辞看着她催促:“那你清啊,你快清啊。” 黑斑蔓延到她脖子,开始覆盖她俏丽的五官。 梵璎手抖的厉害:“姐……姐也想清啊,可是,姐的修为……散了……” 彦辞一探她眉心,果然灵力低微,修为散尽,他来不及问原因,握住她手,紫色光芒在两人手心快速旋转。 雄厚霸道的修为一传进来,梵璎立刻气血翻涌,头要炸掉一样痛。 “啊——” 她双眉紧蹙,下一秒就要爆体而亡一样。 “不,不行,我俩,我俩灵力不同属同源……” 梵璎的手臂无力垂下,这一次的昏死,她身上没有半分生气。 彦辞眼尾染上胭脂红,他太知道自己的毒多霸道,能撑到现在,已经算梵璎本事大了。 如果不能马上度给她修为,就只有剖胆。 一个胆不算什么,他有九个胆,那么现在呢,短短功夫,已经要失去两个胆了。 失去两个胆的九婴,意味着有两个他死了。 他的本体,只能是一条七头怪蛇。 可这又如何呢? 至少他还有七个胆,还有七条命,而梵璎,没了就没了。 剖胆的疼痛让他身体差点蜷缩成一团,手抖成残影,在昏迷的梵璎脸上蹭来蹭去,就像是喝醉了的大汉拿着钥匙开门时不停围着锁孔画圈圈,梵璎的脸又被漫上一层浓厚的鲜血。 看上去是要多狰狞有多狰狞。 终于找到嘴巴塞进去,彦辞把她搂紧。 “没事了没事了,马上就会好,哥的胆,解万毒。” 然而,他的修为也在急速消散,紫色的光芒弥漫在两人四周,山洞被紫光照亮,映出不远处一道东方既白的身影。 紫光坠落,划过他影青腰封上的玄霜花,随即熄灭。 “人放下,束手就擒,饶你不死。 本尊说话,一向算数。” 尘淮的话,结束在彦辞一声冷哼中。 “你不会觉得,哥没了两个蛇胆,就好杀了吧?” 尘淮目光停在他怀里的人脸上。 “你选个地方。” 24.筑基不到的废物 - 天才师妹要摆烂,师尊烦恼千千万 - 白云南山来 彦辞勾唇,邪魅又张狂:“好。” 这一次,他没有逃。 炎海,他出生的地方。 梵璎被安放在一块礁石上,他吸收日月精华修炼的地方,日夜休憩盘卧的地方。 四周海浪声声,却被两个男人降下的冲冲结界隔绝在外。 天地色变,风卷云涌,海水飞溅,斗法残留的爆炸声不绝于耳。 彦辞蛇尾一甩,漫天光华尽显,紫色光束铺天盖地,尘淮的玄霜花在空中化为齑粉,尘淮喉咙一阵腥甜,强力压下。 尘淮的星月菩提手串出,紫色光束在金色符咒中间快速消亡,日月避云,彦辞伤口裂开,浑身是血。 两人打的昏天暗地,难解难分,谁也不肯先认输,即便两败俱伤,也死咬着牙硬挺。 两人对垒,再难解难分,总归有上下的,毋庸置疑,没有被暗算的千年修为彦辞要比尘淮五百年修为强太多。 当初四大仙门筹划了整整三年,布下天罗地网和无数阵法,引九婴入瓮,死伤无数弟子,也只区区困住他而已。 此刻,九婴丢失三百年修为,少了两颗蛇胆,也稍微在尘淮之上。 当星月菩提碎成一颗颗珠子滚落进礁石之中时,尘淮身体像破碎的布娃娃甩出去,狠狠掼在崖壁上。 彦辞嘴角挂着血,勾唇轻笑:“尘淮,当初你是不是这样打的梵璎? 怎么样,感觉如何?” 尘淮只觉得五脏俱碎,喉咙的腥甜再难压抑,一口喷出,眼前出现黑暗。 彦辞看着他闭上眼,嘴边的笑容更加嘲讽,收回手,灵力消失,尘淮滑落。 “你,败了!” “不见得!” 乱石之中,尘淮缓缓站起来,衣衫在海风中飒飒作响,彦辞看过去,竟觉得尘淮好像哪里不一样了。 “你可真难杀啊?”彦辞手中一个火球,说丢就丢。 尘淮手腕一转,多出一把五彩琉璃琴:“初来乍到,没带什么礼物,就给你弹首曲子作为见面礼吧?” 彦辞蹙眉,琴音第一个弦乐一出,他的火球应声碎裂。 “你也被打傻了吗?疯言疯语?” 彦辞持续输出,火球冰球胡乱给,主打一个没有空隙,不间断不停歇。 可醒过来的尘淮,就像是换了一个人,突然强大到所有攻击都近不了身,他就坐在那里,安静的弹着琴,而彦辞的攻击都在虚空中爆开,丝毫没有对他造成半点影响。 “还有别的招数吗?”尘淮抬眸看过来。 彦辞呵笑一声:“好得很,现在才配和我做对手。” 他一转身,手中出现一把金算盘。 拨弄之间,“噼里啪啦”地响起珠子撞击的声音,崖壁岩石滚滚而下,朝着尘淮坐着的地方铺天盖地撞去。 尘淮旋转飞起,琉璃琴跟着他旋转而上,琴音寥寥,每一个音符都恰到好处的迎上一块巨石。 两人不知道怎么打着打着变成了音攻,一个弹琴,一个拨算盘。 尘淮像是有无穷的防御力,无论彦辞发动怎样的攻击,他都不慌不忙岿然不动,轻而易举的化解了。 也不主动攻击,一直处在被动防御中。 彦辞逐渐精疲力尽,一股烦躁漫上心头。 “尘淮老狐狸,怎么变路数了?” 尘淮淡笑,眼中好像有十足的把握,一种睥睨一切的韵味散发出来,彦辞一下就来了脾气。 “你笑给谁看啊? 你在得意什么啊? 你有本事就下来和我打啊? 总是我出招你拆招,你不觉得烦吗?” 尘淮眼睫垂下:“这可是你要求的。 那就,把你刚刚用过的招数,都还给你好了。” 琴音突然加快,飞向他的巨石突然改变方向,朝着彦辞砸过去。 不仅如此,还有漫天的紫光从海面升腾起,每一道紫光都是锋利无比的箭矢,全方位无死角不间断不停歇朝着彦辞扑面而来。 彦辞惊讶,尘淮竟然在用他的招数对付他? 尘淮怎么在眨眼之间掌握到他的招数的? 不仅如此,所有他使用过的招数,都得到了尘淮独有的改良,每一招攻击都带了伏妖咒,如果闪躲不及时,就会被咒语伤到。 什么刀光剑影,彦辞都不怕,但伏妖咒却不能中,中了就没有还手之力了。 他不住的隐身腾挪,脸色越发惨白。 梵璎的结界在尘淮被掼向崖壁时,就破裂了一层,一层独属于尘淮结下的,现在,唯一的一层也开始出现裂痕。 爆炸声从外面传进来,她的指尖微动,睁开双眼。 天很暗,海水不停拍打在她所在的礁石上,溅起十丈高。 结界所在,溅起的海水呈现不规则的形状,顺着结界滑下,丝毫没有落在她身上。 但当她扶着头站起来时,上方传来了轻微的一声“咔嚓”,尘淮受伤,他的结界破了,九婴受伤,最后一层结界也破了。 海水落下,一瞬间淹没了她身形。 彦辞飞出去,重重掼在她所在的礁石上。 海水落进海面,露出屹立在礁石上的金色身影。 梵璎一身湿濡看着他。 “呵,还疼吗?” 彦辞撑着胳膊半坐着问她。 梵璎蹲下来,目光缓缓扫过他没有血色的脸,向下,捕捉到腹部两个血窟窿。 “你呢?你疼吗?” 她的头发滴着水,看上去狼狈的很,彦辞伸出手捋了下她的头发。 “哥不疼,哥欠你的可都还清了,以后咱们两个,各不相干。” 他的手忽然一转方向,推了梵璎肩膀,梵璎却似乎早有所料,在他的手发力之前,先反握住他的手。 “你给我吃了那么恶心的东西,血呼啦次的,我也还你一粒。” 丹药强势塞了进来,入口极化,一股浓烈的血腥气蔓延开。 “什么东西?” “世上最后一颗价值连城的神药。” “小五,把他杀了,千年妖灵就是你的了。” 尘淮出现在两人身后。 梵璎啧了一声,来了来了,和她猜的一模一样,吊打彦辞,等彦辞奄奄一息之际丢到她身边让她动手。 她站起来,小心压抑着得意的快感:“师尊,我现在是个筑基都不到的废物,忘了怎么吸收妖灵?” 尘淮目光一顿,手探上她额心。 梵璎对上尘淮的眼睛,目不转睛,她要亲眼看到尘淮发现他精心算计的事情落空,算盘珠子碎了的样子。 25.反正都是死,你来吧 - 天才师妹要摆烂,师尊烦恼千千万 - 白云南山来 然而,她等待了半晌,却只看到尘淮微微一笑。 “没关系,重新来过就好。” 他淡泊得就像是在谈论今儿这天气,梵璎什么都没看到,怎么可能? 尘淮应该气急败坏,将她再来个“送君千里”才对啊。 樊璎意外之余又不甘心:“十年时间白费了啊师尊?” 尘淮点头:“不是什么大事,我来帮你转化九婴妖灵度入你体内,你的修为可以马上恢复到原来。” 梵璎这才放下心来,在这等着呢,怪不得尘淮反应如此平静,这她就放心了,尘淮还是挺狗的。 樊璎故意目露悲切:“恢复到原来又有什么用呢? 我终究还只是金丹初期而已。 师尊不是希望我赶紧突破初期到中期吗? 吸收了九婴,我们又该杀谁来突破修为呢?” 尘淮对上梵璎目光,小丫头表面上遗憾难过,但眼底却有抑制不住的笑意,透着一股畅快,他突然迷惘了。 “你到底是在难过还是在高兴?” 梵璎啊了一声捂嘴:“师尊,我表现得这么明显,多难过,你看不出来吗?” 说话间,天上落下来三个人。 左常一看这杂乱的废墟,不禁蹙眉:“你们打这么快么?” 盛修筠瞄了一眼躺在礁石上的彦辞:“我们就说了几句话的功夫,你们就打完了?” 胭脂雪轻笑:“九婴都伤成这样了? 看来还是我们尘淮仙君赢了呢。” 彦辞撇嘴:“他飞升了吗就仙君仙君的叫,不害臊吗?” 左常隔空给了他一巴掌:“妖物,有你说话的份? 没飞升,修为也在渡劫,飞升只在眨眼功夫。” 彦辞头被打到一边,嘴角又流出新的鲜血。 梵璎看在眼里,笑意盈盈:“门主、堂主、殿主,你们三位姗姗来迟的样子,真可爱,不过你们还可以来的更晚一点,或者根本不用来。 毕竟我师尊一个人也能解决这里的情况。” 她脸上的黑斑褪去,娇俏的五官灵动的表达了嫌弃。 左常劝自己,算了算了,挺好个人,得了疯症,说话没大没小没尊没长,他也不能和一个疯子计较。 只问尘淮:“仙君爱徒还没有被谷主治好?” 尘淮眼睫微动看着梵璎,不确定道:“还没见过谷主,不知当下情况。” 盛修筠把话题拉回来:“行,梵璎的事情,回去再说,现在先把九婴处理了。 此等凶兽,贻害千年,今日好不容易捉住,可不能就这样放走。” 左常点头:“仙君为何还不下死手?” 尘淮看梵璎:“徒儿,大家都在等你。” 梵璎受到左常的话启示,才想起来自己是个疯子,既然是疯子,做出什么来,就合情合理了。 身后是彦辞惨白的脸,她蹲下来,手中多出一把亮闪闪的尖刀,拍着彦辞独绝一二的绝世容颜。 “啧啧啧,白的越来越惹人了,真想——” 彦辞心砰砰跳。 左常:“挺好一个人儿,怎么病成这样? 她是不是在调戏九婴?” 盛修筠:“稍安勿躁,仙君都没说话,你急什么?” 左常:“我只是担心九婴狡猾,再诓骗了她。” 胭脂雪轻轻摇着一把仙鹤送福的团扇,笑道:“说到这里,梵璎现在的一切遭遇,可都是拜九婴所赐,罪魁祸首在面前,她可能会下很死的手。” 梵璎的刀背拍着彦辞的脸,酝酿了好一会儿接着道:“真想在你脸上画两个王八啊……” 左常:!! 盛修筠:“我听错了吗?她说什么?” 胭脂雪:“果然病的不轻,得治了。” 左常:“尘淮仙君,要不还是我们三个动手吧,梵璎似乎精神确实不正常了。” 尘淮没说话。 三人落在礁石上,强大的灵力压迫下来,他们手中出现了光束汇聚在一起,只等梵璎闪开,就要落下。 彦辞呵笑一声:“没想到,我活了千年,在这里出生,又要在这里结束了。 也好,算是有始有终了。 来这世界一遭,什么都没留下,倒是有点遗憾的。” “梵璎,你躲开。”左常喊道。 梵璎没动,仍然保持着与彦辞平视的蹲着。 盛修筠催促:“梵璎,你听到我们说话了吗?” 梵璎低头,看向彦辞的手,那里一片血迹,模糊到看不清原本的样子。 胭脂雪笑的不屑:“需要我把你送走吗?” 她的团扇一挥,梵璎轻飘飘的就起来了。 但彦辞反应极快,抬胳膊拉住她手:“你来吧!” 梵璎抬眸对上他的视线,听到他继续说道。 “反正都是死,死在谁手里都是一样的。 你的修为散尽,我的妖灵可以通过玉净瓶炼化为你所用,便可弥补你散尽的修为。” 如果之前梵璎还有犹豫,听到这里,已然没有了任何迟疑。 她手握利刃反手划开彦辞手心,彦辞蹙眉。 他望着空中即将飘走的梵璎,就算不愿意,也没必要给他一刀,不疼不痒的伤不到他根本。 尘淮却似早有察觉,说着与现在毫不相关的话题。 “九婴乃上古凶兽之后,妖性凶烈残暴,并不适合做灵宠。” 梵璎听得很清楚,尘淮竟然能猜到她要做什么? 为什么? 那尘淮准备怎么做? 盛修筠、左常、胭脂雪三人对视一眼,齐齐看向凑在一起的梵璎和彦辞。 胭脂雪:“两位哥哥,出手吧,必不能让九婴活下来,灵宠更不行。” 三道不同颜色的灵力汇聚在一起,落向彦辞,他们做了万全准备,生怕彦辞拼死反扑,都用了十成十的修为。 毕竟是上古凶兽之后,不能掉以轻心。 彦辞抬头,看着要他命的攻击落下,如果梵璎不在这里,他自爆也会拉着这些讨厌的修士一起死。 梵璎在胭脂雪施加的送君千里法术中逐渐远离,彦辞原本是抓着她的,此刻,她看到彦辞松开了手。 不仅松开手,还给她飞出去助力了一个法术。 “既然你不要我的修为,那就赶紧走。 凭什么觉得我会愿意做你灵宠? 哥自由自在千年,独来独往一人,早就习惯,可没有想要一个修为散尽的疯子做主人。” 梵璎耳边听着彦辞的话,眨眼之间速度加快,飞出去很远。 落地时,身后惊天一声爆炸,她苍茫回头,只见海水飞溅,将礁石包裹,中间灵力乱窜,各种光速齐齐落下。 她没来由的心中一跳。 彦辞想要自爆妖丹和所有人同归于尽,所以才把她借着胭脂雪的力量强推出来? 26.本君厚颜无耻,不要点脸怎么了 - 天才师妹要摆烂,师尊烦恼千千万 - 白云南山来 “呵,宁可死也不当我的灵宠,真是有性格。 姐虽然修为没了,但脑子还在啊,你这没脑子的还嫌弃姐?” 不过没关系,她就是喜欢强人所难。 强扭的瓜甜不甜,扭了才尝得到啊。 梵璎气沉丹田怒吼一声:“通通都闪开,这蛇是我的!” 但,并没什么卵用,四处作法掀起的巨浪噼里啪啦,谁能听到她叭叭叭。 可,有一个人一直在关注着她的一言一行。 尘淮双眼半阖,隔着一定距离,能看到她朝着这边扔了十来个符箓,每一个都在身边发出轻微的一声“啵”,然后火星子都没出现一个,就飘落在地了。 梵璎看着灵力尽失,没法使用的符箓堆在脚下,一阵气馁,但突然暗淡的双眼又放了一阵极强的光芒,像是X射线,直直捕捉到石缝中闪着金光的算盘。 “嚯,好东西啊这是?” 她捡起算盘,很快就忘了一边正在斗法,随时准备要和所有人同归于尽的九婴彦辞。 梵璎手指不停摩挲着算盘,吹了口气,拂去灰尘,又啃了一口,成功在算盘珠子上留下一个尖尖的虎牙印。 “真的,百分之百999纯金。” 白净的指尖轻轻拨弄珠子,发出清脆一声响,她抑制不住的仰天大笑:“算盘一响,黄金万两。” “轰” 又是更大的声音掩盖了她的欢喜,她没去看,反正斗法嘛,山塌地陷,海水倒灌,不都正常吗? 可手里的算盘,当真是深得她心,所以她又拨弄了一个珠子,都是随机的。 “啪” 算盘珠子撞击的声音,好听到她脚趾都舒展了。 “算盘一带,黄金满袋。” “轰轰” 又是接连两声惊天动地的声音,听着好像要进入尾声了,她这才想起来,彦辞那九头蛇可能要噶了。 其实她和彦辞之间,并没有太深的感情,退一万步讲,一个是欺骗她致使她堕入困境的妖兽,一个是认真修炼的天赋极强悍的天才修仙弟子,两人本不会有交集,立场也不会有相同的一天。 所以她当没看到,没问题吧? 可是呢,彦辞给了她两颗蛇胆,虽然她其实并不需要,而且被迫吞下两颗蛇胆也是彦辞造成的,但,这货确实因为失去两颗胆,而陷入困境,以致一命呜呼。 她想,但凡彦辞死不了,她都不用关切一二,死的话,还是多少有点接受不了。 本来收他做了灵宠,这一劫必然就躲过去了,因为灵宠死,主人也会受到反噬,虽然不会伤及性命,但对于现在如此虚弱的她来讲,也差不多够喝一大壶,尘淮决不能干看着,这不就保下一条狗命了么? 可那货是个清高的犟种,愣是不同意。 她本来还准备扔几个传送符,可以将自己传到礁石上,却发现,灵力尽失,无法使用符箓,看来是天意不让她救彦辞啊。 可是,脚边窸窸窣窣刚刚蹿过去无数条五颜六色的密密麻麻的长长的细细的是什么东西? 梵璎的目光逐渐放远,延伸到彦辞所在的方位,头皮立刻发麻,就像是听到了有人用指甲刮黑板的声音,瞬间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漫天漫地,海上山上,岩石上,水面上,到处都是蛇,各种各样的蛇,五颜六色的蛇,形状各异的蛇。 而这些蛇中,还有一条十分妖娆的美女蛇,人身蛇尾,黑发飞扬,眸中寒霜尽显,杀意弥漫,手中拿着一把七星梅花量天尺。 “谁敢动它?众将士听令,今日伤及九婴彦辞的所有修士,全部斩杀!” 尺子迎风变长,像定海神针一样,又粗又长,朝着左常等人狠狠砸下来。 那些蛇兵训练有素,将三人包围,一层一层冲上去。 这个时候,三人当然要先顾及自己的人生安全,都忙着应付各种攻击,彦辞妖丹祭出一半,又送了回去。 看来,死不了了,但是,比死更难受的事情正在发生。 山岚来了,他又要跑了。 刚刚下了礁石,迎面对上尘淮,尘淮目光浅淡,好像正在专心致志地寻找散落在石缝中的星月菩提。 可无论彦辞是往左还是往右,他的身形都会适宜出现在前面挡住去路。 出现后,还是专心致志找寻着菩提,嘴里喃喃:“咦,小东西,怎么还到处跑呢?” 彦辞暴脾气一下就上来了,一蛇尾甩出去:“你可以说我丑八怪,也可以拦我去路,还可以喊我凶兽妖怪,但你不可以喊我小东西。 你才是小东西,你的最小,知道吗?” 尘淮侧身轻巧避开,一脸无辜:“唔,你这人,本君找个珠子还碍着你了?” 彦辞绝对相信,尘淮故意的。 “废话少说,不让我走,就拿出本事来。” 尘淮:“刚刚已经打过了,你不是我对手。” 彦辞呵笑一声:“哥九个头的时候,你还不敢靠我太近。” 尘淮眉峰轻挑毫不在意:“那是以前,现在你只有七个头。” 这意思,他就是打不过九个头,但现在彦辞只有七个头,他又行了,怎么了? 彦辞磨牙:“你可真是厚颜无耻啊?” 尘淮认真点头:“评价中肯。” “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这倒是把尘淮问住了。 “以前,本君想让你死,修为给本君爱徒突破境界,现在,本君的爱徒不想要你的修为,可能是嫌弃你的修为不干净。 所以,你对本君没什么用了。 但你是妖兽,出去还会祸乱人间,本君是崇高的修士,自是不能放虎归山。” 彦辞快要气麻了,尤其是在听到他说他是崇高的修士时。 “老子从前当真没发现你这么不要脸?” 尘淮提醒他:“本君厚颜无耻,不要脸点怎么了?” 彦辞有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感觉,他总觉得面前站着的尘淮,和他之前接触的是两个人。 他的尾巴甩的更加用力了,恨不得一下给尘淮抽出炎海去。 尘淮还是不主动攻击,仍然左躲右闪引他出手,打着打着,彦辞突然一激灵,一下闪出去十米远。 “你还想偷师?” 27.你像朵食人花 - 天才师妹要摆烂,师尊烦恼千千万 - 白云南山来 尘淮低头:“嘿,这里正好有颗珠子,一百零八颗,最后一颗终于找到了。” 彦辞头疼,他说怎么打着打着尘淮就弯腰一下,打着打着就弯腰一下。 原来他还以为尘淮有什么怪癖,对对手有着不可抑制的崇拜敬重之情,没事儿行个礼啥的。 谁知道尘淮在找菩提珠子。 和他打架的时候,还在找珠子? 太羞辱了。 不打了,跑,他全力以赴的跑,就不信跑不出尘淮的手掌心。 十米,二十米,五十米,一百米,彦辞心中刚要松口气,头上光芒投下,一直锁定在他身侧。 熟悉的颜色,熟悉的梵文咒语,熟悉的禁锢之术。 果然,他撞在了透明的墙上。 没关系,他还可以遁地。 但上半身进去了,尾巴却被尘淮抓住了。 “难怪你说自己丑八怪,九尾在尾巴化为九条,像朵火绒花,你在头部化开九个脑袋,像是一朵食人花。 不丑都怪了。 本君给你尾巴划开平分九条如何啊?” 彦辞咆哮:“我日,你他娘的放开老子!” 尘淮遗憾:“看来你不喜欢? 那我划开后,把每条打个卷儿呢? 这样,是不是会好看点?” 说着话,他手中灵力汇聚,化为一柄灵刃,就要劈下。 彦辞暴怒:“尘淮你个老狐狸!” 彦辞尾巴用力一卷,随即回头,七个脑袋同时张开血盆大口,朝着尘淮而来。 尘淮不急不慢,一挥衣袖,退出去十米,他打了个响指,刚刚拼接好的星月菩提手串从天而降,变大,将彦辞七个脑袋圈住,快速缩小。 梵璎拿着算盘在旁边捡鱼,全然不知,手中的算盘一拨,无意当中念出的吉祥话,却是随蛇一族公主山岚与九婴彦辞的信号咒语。 那把彦辞用的金算盘,是随蛇一族被女娲创造出时赠送的上古法器。 九婴彦辞,是随蛇蛇帝相中的乘龙快婿,金算盘是蛇帝给下的聘礼,有了九婴这条上古凶兽之后加入,他们随蛇一族,一定会壮大地界和规模,成为灵蛇界不可抵挡的一股势力。 彦辞很少用,不是因为金算盘不好用,而是他实在是不想做上门女婿,但蛇帝说了,不着急,也不逼他,等他玩够了再说。 金算盘也让他带在身上,用来防身,一旦遇到危险,可直接念出咒语,唤来族人相助。 刚刚作战,尘淮的星月菩提被彦辞打飞,彦辞的金算盘也被尘淮打掉,梵璎无意捡到,又无意念出咒语,山岚带着族人瞬间出现相助。 这也算是无心插柳又帮了彦辞一次。 炎海大战,海里的鱼都被拍上了岸。 梵璎捡的很快乐。 左常、盛修筠、胭脂雪三人和突然冒出来的美女蛇以及她带来的蛇兵们还在奋战。 梵璎捡着捡着还挑剔上了,不够大的不要,品种太多的不要,口感不好的不要,长得丑的不要。 不知不觉,乾坤袋里已经攒了不少海鲜。 她才不去帮忙呢,修为散尽,灵力尽失,这里随便一个小虾米都能把她拍扁。 但要等他们打完,她也是有点无聊,捡完海鲜,她就找了个避风的地方生火。 失去修为,她就开始饿了。 处理完鱼虾鱿鱼,就上了火架子开始烤鱼。 “哎,不知道老金的房子毁成什么样了,翡翠白菜还好不好。” 本来可以不用废除修为便能剥离亦萝元神了,谁料到猴子派来的祖宗们一个个贼能搞事。 以致她的美事自今没有要成的迹象。 遏制修为提升,毕竟是治标不治本的办法,若能剥离元神,岂不是一劳永逸的法子? 她一手杵着腮帮子,目光无神看着面前的火焰跳动,一手无意识的拨弄着算盘。 “啪” “啪” 另一边,左常正奋力挥出一掌,面前几条粗壮的响尾毒蛇突然消失,掌力落在海水上,又炸翻白了无数的鱼虾。 盛修筠四周的蛇也忽然消失,他的攻击落在岩石上,碎成无数石块。 胭脂雪对上山岚,一扇子甩出去,竟打向了虚空。 同一时间,他们身边的所有蛇兵蛇将全部消失。 三人愣了愣,面面相觑。 “人呢?”左常问。 盛修筠摸了把胡子:“蛇呢?” 胭脂雪接住飞回来的团扇:“跑了?” 三人松了口气。 左常:“突然从哪里冒出来那么多蛇,真是给老夫一顿惊吓。” 盛修筠:“算他们跑的快,不然全都带回去泡酒。” 胭脂雪:“你们不认识吗? 我对上的是随蛇,女娲娘娘按照自己的样子设计给自己的灵宠一类。” “随蛇又如何?还不是敌不过我等跑了?”左常掐腰,有种骄傲控制不住。 “呵,狂妄自大的人类,老娘又来了!” 几条粗大的火蛇摆着头,释放出巨大的毁灭性火焰,烈焰灼伤,范围广泛,三个人头皮一阵发麻。 刚刚消失的蛇兵蛇将们,忽然闪现,比第一次出现的还突兀,好像原本就在那里,刚刚只是隐身了而已。 三人刚刚松懈一口气,又立刻打起精神迎战。 他们三个的站位属于一个等边三角形,三条边上穿插着敌人。 左常一记雷风掌劈过去,敌人忽然凭空消失,盛修筠刚刚打出一套开山拳,面前的蛇们也不见了。 但他的后脑勺疾风阵阵,还好反应快,及时抬手格挡了一下,谁料对方灵力深厚,竟不在他之下,仓促格挡,还是有不少灵力攻击落在他头上,下一秒头发冒烟,根根倒立。 盛修筠愤怒回眸,左常看着自己的手掌万分错愕:“修筠,这是个误会你信不信?” 盛修筠给自己施了一套还原术,才恢复原状:“左兄你看仔细了出手啊。” 左常无辜:“当真是看仔细了的,这些蛇好像会闪现大招。” 盛修筠点头:“是的,我刚刚也打的好好的,突然不见了,又突然出现。 他们如此狡猾,我们要警惕一点。” 梵璎一向不会陷入内耗的情绪中太久,她又打起精神,不一定,万一翡翠白菜还完好无损呢,她梦到老金醒来的时间非常及时,说不准的呢。 28.好啊你来吧 - 天才师妹要摆烂,师尊烦恼千千万 - 白云南山来 她高兴了,拿起算盘,一顿拨弄:“今儿收获颇丰,黄金算盘啊,算盘一响,黄金万两,算盘一带,黄金满袋。 我要发啊——” 话音刚落,刚刚及时消失的蛇兵蛇将们又出现了。 山岚挥着量天尺,朝着胭脂雪上下开攻:“尔等区区修士,还敢与我等随蛇一族为敌? 可知我们随蛇是女娲后人?” 胭脂雪咯咯笑开:“女娲娘娘也是你们能沾边的,哎呀,好好笑,你们不过是女娲娘娘闲来无聊,照着自己捏出来的宠物罢了。 宠物也配在人面前叫嚣?” 山岚没想到自报家门还能遭到轻视:“放肆,看来你是想想和我们随蛇一族开战了?” 胭脂雪一团扇打过来,山岚身形消失在原地,不是什么法术隐身,一点气息都没留下,好像当真一直没有来过一样,她有些茫然。 梵璎那边又在拨珠子。 “啪” 山岚举着量天尺劈下来:“放肆,看来你是想想和我们随蛇一族开战了?” 胭脂雪蹙眉挥扇,怎么又来这句话?结果只打到了一团空气,山岚又不见了。 胭脂雪的笑容逐渐消失,冷着眼看着礁石上,只剩下她和左常以及盛修筠三人。 盛修筠好几拳都打空了,左常被第一次误伤到盛修筠的事情搞出阴影,这几次蛇兵蛇将出现,他都防着这一招,没有使出全力。 这时他还挺高兴:“嘿,我就知道他们还会来这招,还好我早有防备。” 盛修筠恼怒:“到底还能不能打了?” 胭脂雪索性转身,准备下了礁石:“我懒得和他们玩了,一群缩头乌龟。” 梵璎拨算盘:“啪” 梵璎算盘这么一打啊,别的咱不夸,就先说说这个山岚和胭脂雪啊,来来回回说了好多遍一样的话。。 山岚闪现:“放肆,看来你是想想和我们随蛇一族开战了?” 胭脂雪回头,对上山岚的量天尺,深吸口气:“你有完没完,这话你都说三遍了,你是中了复读咒吗?” 山岚也发觉不对了,明明她的量天尺就差一点落到敌人头上了,每次都会莫名其妙重来一遍,她眼前的世界也是一会儿出现一会儿消失的。 双方人马都开始恍惚,到底怎么回事? 梵璎鼻子里传来一阵香气,她再次拨弄一个珠子后,将算盘放到一边,专心洒佐料去了。 左常三人身边的敌人又不见了。 消失的毫无预兆。 胭脂雪正在和山岚对话,话说一半,山岚走了。 胭脂雪逢人就笑的性格,都被搞得要冒烟了。 “两位哥哥,我不打了,这是我见过最没品的一群废物,我还是先去看看尘淮哥哥那边怎么样了吧。” 尘淮这边,彦辞中了降妖除魔咒,暴戾的凶煞之气升腾而出,他喷出的火焰,灼烧面极光,把尘淮干到只能停在半空中。 尘淮脚下,大片大片的火海沸腾着,灼热的高温将岩石烧的通红,刚被拍上岸的鱼,还在活蹦乱跳的瞬间被烤熟,接着化成黑炭,继而变成黑灰。 满岩石滩都是海鲜熟了又糊了的味道。 胭脂雪团扇掩着口鼻,飞到尘淮身边:“尘淮哥哥,怎么把时间拉的这么长?” 尘淮扫了她一眼:“刚刚是在下面偷吃烤鱼了吗?” 胭脂雪低头闻胳膊:“不是啊,这是空气中的味道,不是我身上的。” 尘淮:“那怎么嗓子里卡了鱼刺?” 胭脂雪:…… 尘淮在说什么? 他以前很绅士很温柔很体贴很优雅,怎么突然这么说话? “尘淮哥哥,你真幽默,呵呵呵。” 胭脂雪还是掩着口鼻,目光转向被困的彦辞。 “他可真难杀啊,需要雪儿帮忙吗?” 尘淮笑道:“好啊,你来吧。” 说着话,他当真一退十米远,胭脂雪一愣,哀怨的瞄了他一眼。 彦辞这边,七个脑袋被星月菩提牢牢束缚,梵文咒语不停旋转,像是有人在耳边念经。 “毛体毛体,孟及诸侯。 上禀花厥,下念九州。 …… 逢邪便斩,遇虎擒收。 强鬼斩首,活鬼不留。 吾奉天师真人到,神兵火急如律令!” …… 梵璎举着一条烤鱼,站得老远看着,火苗跳动中,看不清九婴摆动的蛇头,只听到他痛苦的咆哮。 看来他还是因为给自己两颗蛇胆,陷入困境了。 啃了两口鱼,没什么味道,毕竟她撒的佐料,只是炼丹剩下的一些灵草。 或许也是看到彦辞被困,食不知味吧。 “那个,师尊,弟子有话说。” 在炎海耽误时间够长了,她还着急回去老金的坟包找白菜呢,没有灵力的她,只能靠那几位修仙大能捎带一脚,快点结束快点拉倒。 她双手放在嘴边做喇叭状,吼了一嗓子,被热辣滚烫的空气呛得直咳嗽。 尘淮还没到他身边,火焰却一下从她前面退出去老远。 她以为是尘淮要过来,提前施法,结果尘淮好像根本没听到她喊,一点反应没有。 梵璎抬头,对上彦辞的目光,这回,她看清了他的眼睛。 那里有一丝抱歉和关切。 他在极度痛苦中,竟然还能听到她咳嗽,并收回了蔓延到她身边的火焰。 梵璎抿了下唇,转开目光,彦辞脖子上的星月菩提旋转不停,光线越来越强,再有一时半刻,他可能就会被尘淮收服了。 那些蛇兵蛇将不知道又跑去哪里了,明明彦辞有了帮手,现在又变成独自一人作战了。 看来九婴的部下也不靠谱啊。 梵璎清了下嗓子,这一次她没有大喊,就正常说话的音量,尘淮要是能听见就听见,不能听见就是不想听见。 因为彦辞在降妖伏魔咒中痛苦不堪都能听见她的声音,尘淮绝对也能听到。 “师尊,这条蛇我要了,弟子现在没有灵力没有修为,要么给我做灵宠,要么把他修为给我。” 梵璎其实并不想这样,但她知道尘淮装没听见她说话的意思,所以她临时改了主意,只有这样,才能给彦辞一个活下来的机会。 29.有事儿找我师尊 - 天才师妹要摆烂,师尊烦恼千千万 - 白云南山来 果然,她说话的声音不大,尘淮却来到她身边。 “先给修为,后做灵宠。”尘淮好像是在提议,但却没有商量的余地。 梵璎顿了一下:“一个没有修为的灵宠,是宠物不是灵宠。” 尘淮:“宠物也可以,好歹他能活下来。” 梵璎觉得尘淮似乎能看到她内心所想,为什么他总是能在她之前一步把路堵死? 他甚至都猜到了她只是想要彦辞活下来。 “师尊说的是,一切都按照师尊的想法来。” 梵璎站到了彦辞面前,她手里拎着彦辞的金算盘,一阵唏嘘。 “你看,兜兜转转,还是要做姐的灵宠,这回可没有人管你愿不愿意了。” 彦辞看着自己的手心:“伤口愈合了。” “没关系,我还有刀。”梵璎又给他手心来了一刀,又给自己来了一刀,正要握上去。 尘淮开口了:“小五,你是不是把流程整反了?” 梵璎看过去:“什么反了?” “先让他把修为给你,要么你斩杀他,玉净瓶转化妖灵,要么他主动给。” 彦辞咬牙:“你他妈的不能早点说?” 非得在两人划了一刀后,再开口,待会儿还要再来一刀,来来回回,他挨了三刀。 三刀无所谓了,比这更疼的伤他都受过,只是看着梵璎手心的鲜红,他多少有点心疼。 对于一个灵力散尽的单纯无害小姑娘,一点伤都是不应该的。 梵璎哦了一声:“那,我这小身板,受得了直接给吗?” 尘淮摇头:“所以,他要先进洗髓天池洗练九九八十一天,脱去妖籍才可以。” 梵璎蹙眉:“洗髓天池? 他进去泡八十一天,还能有修为给我吗?” “说的也是,那就为师帮你净化,等他度给你修为后再送去洗髓天池。” “噗” 笑出声的是胭脂雪。 她掩着口鼻:“笑死了,那还不是死?” 梵璎明白,带着七百年修为的九婴在洗髓天池泡八十一天,修为就会尽散,别说修为都给了她后再进洗髓天池,定是胭脂雪说的那样,必死无疑。 尘淮压根就没想要彦辞活啊。 “看为师做什么? 你以为脱去妖籍那么容易啊? 这是六道轮回定下来的宿命,他此生为妖,想要逆天改命,可不就得死一回么? 能不能扛下来,就得看他自己造化,若是不能,那就不配脱去妖籍,做你灵宠。” 尘淮说的是这么个理,但梵璎不能接受。 她烦躁地摇了摇头,反正她现在是有疯症的,不定时不定地点不分对象的发作。 梵璎忽然拿起算盘在耳边一顿摇,摇地“噼啪”作响。 “算盘一响黄金万两,算盘一带黄金满袋。 天灵灵地灵灵,打归打闹归闹,别拿人命开玩笑,我就收他了,谁来也不好使。” 她一顿摇一顿晃,像是个跳大绳的各种假动作。 彦辞瞪大双眼,他可算知道了,山岚为何会突然携众蛇兵蛇将突然出现,到底是谁教她这么用的算盘? “可别摇了!” 他宁可做灵宠,也不去给随蛇一族做上门女婿,这两者都是丢人现眼的,都是失去自由的,都是有辱九婴一族脸面的。 但做灵宠,不用付出感情和身体,他果断选择后者。 可,晚了。 梵璎假动作骚操作不断,不知道晃没晃迷糊尘淮,反正她觉得时机到了,突然朝着彦辞伸过手去。 “来吧,结契成功。” 彦辞无语,什么乱七八糟的,结契还要跳一段大绳舞,像随蛇一族的大祭司。 可他还是十分配合的伸出手,就在两只手要握在一起时,凭空一条美丽的蛇尾巴甩到梵璎手臂上。 “山岚在此,尔等放肆!” 梵璎被尾巴抽得直转圈,旁边伸过来一只手,她飞出去之前及时抓住了。 但另一只手脱臼了,算盘飞出去老远,另外一只手拿着刀,在尘淮拉她时,不受控的划破了尘淮手心。 “对不起师尊,我被抽的转圈圈停不下来,划到你手了。” 尘淮挑眉:“无妨。” 山岚出现的突然又及时,把梵璎抽飞后,又追了过来。 梵璎打都没打,直接举手投降:“我认输,我不收他了,你快把他带走。” 尘淮淡笑:“小五,这就给为师丢脸了,你得试一试。” 梵璎被尘淮丢出来,在空中划出一道不受控的抛物线,她的心里打着快板+发电报+鸟语花香。 尘淮你个老狗,有事儿是真把她甩出去啊。 可不对啊,她体内还有尘淮老狗的白月光呢,这货怎么不管她死活了啊? 除非他有足够的把握,自己没事儿。 不对,梵璎心砰砰跳了两下,尘淮老狗不会以为她还带着五彩琉璃珠护身手链吧? 要了亲命哎,她把手链给老金了,想要换人家的翡翠白菜呢。 梵璎知道后悔没用,只能自救,她双手抱刀,举过头顶,闭上眼,大喊道:“我可有刀,不要过来,刀剑无眼,概不负责。 有事儿找我师尊,我师尊力大无穷,修为高深。” 山岚量天尺一棍子落下来,差点把她头打歪,梵璎忽然后退躲过,吓得梵璎冷汗直冒:“好家伙,你是真打啊?” “就是你想收彦辞为灵宠? 可问过他夫人答不答应?” 山岚怒从心起,梵璎还没说话,彦辞先喊出来。 “我还没答应!” 山岚以为彦辞没答应做灵宠,梵璎以为彦辞没答应娶。 梵璎:“你瞅瞅,他不想娶你。” 山岚暴怒:“他说的是没答应你做灵宠!” 山岚喷出火焰,又差点烧到梵璎头发,梵璎往前飞出去躲过,她感觉自己像个线偶娃娃,被尘淮操控着。 不过好在尘淮真没有不管她,她手里只拿着一把小刀,在山岚面前舞舞喳喳的,属实显得好弱鸡。 山岚撇嘴,转头攻向尘淮,梵璎只是个没有修为的垃圾,她说的对,她师尊才是主控一切的罪魁祸首。 山岚嘴里喷火灼烧尘淮,尘淮躲过,蛇尾又到,尘淮避开,量天尺又下。 而胭脂雪和左常等人,又被各种蛇团团围住,甚至这一次来的要比任何一次的人都要多。 30.添个灵宠 - 天才师妹要摆烂,师尊烦恼千千万 - 白云南山来 毕竟梵璎跳大绳给自己配音的时候,拿着算盘颠了无数下,在随蛇一族,警报直响,除了蛇帝和几个大祭司没过来,其他的在族里的蛇,全都来了。 尘淮一直闪躲,采用的招数仍然不主动攻击。 彦辞叹气:“你小心啊,他会偷师。” 山岚冷笑:“他又不是你我一族,控火御水难道都会?” 彦辞一顿,他怎么没想到利用各自属性不同发动攻击呢,偏偏拿个算盘跟尘淮硬碰硬,确实尘淮根本模仿不了他喷火。 但尘淮可以利用梵璎做远程偷袭啊。 梵璎不受控地朝着山岚后背撞去,她瞪大双眼,尘淮老狗当真卑鄙啊,自己在前面做诱饵吸引山岚注意力,背后操控她举刀背刺啊。 她抗拒也抗拒不了一点,只能闭着眼大喊:“啊,刀剑无眼,概不负责,有事儿找师尊,他力大无穷修为高深。” 山岚听到她的喊声,正要一挥胳膊把她扇飞,却突然被一道灵力束缚,胳膊定在原位动弹不得。 尘淮诀印缠绕在山岚胳膊上,梵璎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刀刺穿山岚手心。 彦辞目光发寒,山岚虽不是他喜欢的人,但两人从小一起长大,没有爱情有亲情,是名副其实的青梅竹马。 山岚为了救他而来,打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被伤到,那可是蛇帝捧在手心里长大的随蛇一族公主。 彦辞爆发了,他可以为朋友两肋插刀,但看不得朋友为他流血流汗。 尘淮留在他身上的符咒,在这一瞬间开始松动。 尘淮开始应接不暇。 山岚修为七百年,两个七百年的蛇妖大战他,必是要捉襟见肘。 稍微一个不留神,就把控制梵璎那到力量挪走了,梵璎像一个断线的风筝,“唰唰”往下掉。 好在尘淮反应快速,又给了一股力量托住她。 梵璎身体一停,脑袋发晕,像是在坐跳楼机。 彦辞那边突破束缚,大吼一声加入战斗,尘淮又撤走了灵力,梵璎的内心又开始快板+发电报+鸟语花香。 她肯定不会摔死,因为尘淮心中肯定有数,她掉下去一段距离,肯定会再被尘淮倒出空来接住。 肯定的,毕竟她体内还有尘淮老狗的白月光。 果然,她才下降两米就稳住身形了,但,却不是尘淮的灵力到了,而是飞过来的彦辞。 彦辞接她的动作十分的莫名其妙,梵璎看着两人相握在一起的手心,看着鲜血混合在一起,缓缓升腾出的契印,再眼睁睁看着它一分为二,大的窜入自己额心,小的窜入彦辞额心。 梵璎僵硬着抽回手:“你你你……” 彦辞淡笑:“慌什么? 你不是一直想要收我吗?” 梵璎啧了一声,她那都是权宜之计,是要帮他摆脱困境的啊,她可从来没有想过真的收一条九头蛇做灵宠啊。 头疼,头又不是那么的疼。 起码不用再听尘淮说的脱去妖籍再做灵宠了,这不结契也没那么困难,也不需要脱层皮嘛…… 梵璎被彦辞放在地上,彦辞转头去帮山岚了,他大吼一声,气势如虹,冲进战场。 山岚一喜,两人并肩作战,尘淮节节败退。 梵璎唉声叹气,她怎么就成了九婴的主人? “小五,既然九婴已经成了你的灵宠,你就可以命令他为你做事了。” 尘淮的声音传来,梵璎也像她大喊尘淮时,尘淮没听到的那样假装没听见,保持着原本的姿势一动不动。 尘淮呵笑,不愧是他的徒弟,记仇的时候还学的有模有样呢。 不过,没关系,在主人和朋友之间,彦辞会怎么选呢? 梵璎又飞起来了,伴随着一阵快板+发电报+鸟语花香,她仍然朝着山岚飞过去了。 这一次,她把刀丢下了,双手空空,她倒是要看看,尘淮是不是想要她把山岚直接砸死。 不是,尘淮不是要她把山岚砸死,尘淮只是要她飞起来分散彦辞的注意力。 彦辞要顾及她的安危,就没法倒出空来去帮山岚。 一道灵力直接打向山岚,山岚因为彦辞的加入,放松警惕,她以为后面会有彦辞帮着化解。 彦辞确实在朋友和主人之间快速做了决断,他一个都不会放弃,又不是做不到。 一道力量托住梵璎,一道力量将山岚推出去。 梵璎侧眸看向彦辞,两人结契之后,很多东西不用明说,便能心意相通。 彦辞一眼就明白了。 梵璎说,把她丢出去。 彦辞知道她想要用同样的方式,分散尘淮的注意力。 他有些困惑,为何梵璎要帮着他们对付尘淮? 但他还是照做了,只是,方向不是梵璎想要的。 彦辞把她朝着山岚的方向丢了出去。 而且速度奇快。 尘淮蹙眉,脚尖轻点地,消失在原地。 下一秒便出现在梵璎身边,单手托住她,戏剧性的一幕发生了,山岚受到彦辞大力推开,尘淮凭空出现,她直接撞了上来。 尘淮本来伸出去的手是要握住梵璎的,结果被山岚抓到了。 尘淮的手被梵璎划破了,山岚的手也被梵璎刺破了。 此时,四双眼睛,眼睁睁看着又一个契印诞生,眼睁睁看着它一分为二,大的没入尘淮额心,小的进入山岚额心。 一把刀,划破了四个人的手心,成就了两段主仆心不一的佳话。 梵璎落地后,第一时间给了那把刀一脚,踢飞了老远,打在掉落的金算盘身上,发出清脆的一声响。 珠子被打动,整个炎海,忽然变得清净了。 山岚带过来的蛇兵蛇将消失的无影无踪。 只有山岚,因为和尘淮的羁绊,没有走了。 四个人,垂着头的是梵璎。 舌尖抵着腮帮子,瞪着尘淮的是彦辞。 抹眼泪的是山岚。 负手而立海边眺望风景,但满眼沧桑的是尘淮。 唯一相同的是没有一个人是自愿的。 左常三人有空来围观了,但他们看不懂现在的状况。 左常:“尘淮仙君,怎么不打了?” 盛修筠:“是啊,怎么你们都收手了?” 胭脂雪:“尘淮哥哥,怎么不太对,味道不太对?” 尘淮给了大家一个温淡的笑容,不知道是在安慰自己还是在安慰别人。 “无妨,本君五百年没收灵宠,是时候添一个了。” 31.你还没死? - 天才师妹要摆烂,师尊烦恼千千万 - 白云南山来 山岚哇的一声哭的更大声了:“谁要做你灵宠啊? 我是来救人的,不是来献身的!” 彦辞不说话,梵璎也不讲话。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早就偏离剧情了。 按照原著中讲,这个时候九婴彦辞已经被梵璎二度遇到斩杀,获得千年妖灵,修为晋升到金丹中期。 现在好了,她不仅没杀彦辞,还收做了灵宠,修为不仅没突破到金丹中期,还一朝回到解放前,成了刚刚筑基的新手。 她是无所谓的,毕竟尘淮肯定会想办法的。 但有些人就不淡定了,首先是左常,听闻山岚成了尘淮灵宠,一个“什么”突出了鸡叫的激动。 接着是盛修筠在得知彦辞真的成了梵璎灵宠时,一脸遗憾加错愕:“他可是上古凶兽之后,凶煞之气不除,主人早晚要被反噬。” 最后是胭脂雪,她目光在山岚和尘淮身上飘来飘去:“随蛇一族原本就是女娲宠物,当尘淮哥哥的灵宠倒是没什么问题。 只是她是随蛇一族公主,恐蛇帝会找麻烦。” 梵璎只想说,是不是问题能不能回去天意谷后再说? 她还担心老金坟包里的翡翠白菜,这关系到她以后是一个人还是继续两个人活着的关键。 “那个,师尊,咱们能不能回去了?” 尘淮微不可查的叹气:“那就走”吧字没说完呢,凭空一声怒吼。 “谁敢算计我闺女,吃了蛤蟆屎蜈蚣尿了不成?” 人没看到,一把长枪先破空而出,目标直指尘淮眉心。 看样子就是要破主人和灵宠之间的契印而来。 尘淮眉头皱起,极速退后。 左常神色紧张:“枪头蛇首獠牙,此乃蛇帝身份象征。 仙君,小心啊。” 盛修筠摆出架势:“仙君莫怕,我等在此助你。” 虚空一声冷笑,云雾中虚影翻涌,足有百丈长,看得见首看不见尾。 速度还奇快,一眨眼功夫,已经到了近前。 虽然炎海刚刚经过大战,但也没有现在天昏地暗的程度。 一个是大战在世,一个末世降临,云层加厚,光线一点点暗下去。 梵璎无力瘫坐下去,来的时候好好的,现在想回却回不去了。 白菜啊白菜,你可一定要等等我啊。 蛇帝降临,有人欢喜有人忧。 一蹦三尺高的是山岚:“爹爹,爹爹,快快救救女儿和彦辞,我们被人类收做灵宠了。” 苍老的声音传来:“那爹就让这两个人死就好了。” 主人死了,契印自然就作废了。 但契印已成超过十二个时辰,经历过阴阳更迭后,主人死,灵宠也会遭到反噬。 所以蛇帝才会来的这么快。 但山岚的话,把梵璎也算上了。 一股龙卷风突然袭来,梵璎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卷走了。 真的会谢,她是救人来的,怎么还要跟着尘淮一起遭罪? 蛇帝就是蛇帝,岁数大就是了不起,他还没完全献身,已经逼得尘淮节节后退。 所以尘淮完全顾不上她。 梵璎不停转着圈,看啥也看不清,由此可见,靠谁都不靠谱啊,靠山山倒,靠人人跑。 在绝对强悍的实力面前,尘淮也自顾不暇。 梵璎叹气,尽早拿到翡翠白菜,分离亦萝元神,再发奋修炼才是正理。 “别甩了,姐的胃都要甩出来了——” 她的声音淹没在风声中,浑身被一个强力大型洗衣机滚筒疯狂甩干一般,骨节发出嘁哩喀喳的声音,下一秒,似乎就要肢解而亡。 突然之间,风停了。 梵璎睁开眼,不对,不是风停了,是她身边的风停了,四周金光弥漫,符文在金色光柱中旋转。 抬头,果然是星月菩提手串。 这是尘淮的法器,他被蛇帝逼得毫无还手之力,竟然还能倒出手给她护身。 梵璎一点都不感动,尘淮不顾自身安危,救的人是亦萝。 和她没有半分关系。 尘淮丢出星月菩提,手中多出一把琉璃琴。 和给梵璎护身的琉璃手链光芒如出一辙。 琴音出,疾风微缓,左常、盛修筠和胭脂雪都没有闲下来,他们挡在尘淮前面,各自拿出自己的杀手锏。 梵璎停在半空,望下去,地面飞沙走石,法术横飞,倒是她所在的位置足够安全。 可尘淮怎么可能是蛇帝对手? 他打全盛时期的彦辞都费劲,蛇帝比彦辞活的还久,他又是战损状态,掐指一算,他撑不了多久。 果然,蛇帝刚露出一个大脑袋,左常等人就被迫弹飞了。 蛇身上有足,腾飞之间,活像龙,最像龙的蛇乃腾蛇,有记载,腾蛇也是女娲创造出的灵宠。 蛇帝张着血盆大口,尖锐獠牙露出来,和他拿的长枪上面的蛇头一模一样,原来是自画像。 大嘴朝着尘淮就要落下去,尘淮如钟不动不摇,指尖音符相继流出,对蛇帝没有半分威胁。 蛇帝攻击势如破竹,一口便将坐在那里的东方既白身影全部吞下。 梵璎手指一转,乾坤袋里拿出来一摞没用的符箓,不是符箓没用,是她用不了。 她在乾坤袋里翻找了半天,拿出来的东西不是衣物就是书籍,不是书籍就是各种丹药,尘淮给她保命的丹药。 翻来翻去,竟然一件趁手的武器都没找到。 最后,她随便掏了样有重量的东西,孙家兄弟给的金条。 “bang”、 金条砸的位置还蛮准的,蛇帝的脑袋听起来很硬,不是应该是“pia”。 蛇帝抬头,看到的是梵璎肉痛的表情。 “你还没死?” 梵璎手里还有九根金条:“你没礼貌。” 说着又砸出去一根。 蛇帝仰头躲过,但很快又被砸了。 梵璎一口气把剩下的金条全部丢过去:“大胆腾蛇,把我师尊放出来,不然我砸死你。” 说实话,尘淮算计自己实在是可恶,但她现在没有修为在身,尘淮又是一个肯定不希望她出事的人。 换句话说,尘淮虽可恶,但也是一个无条件保护她人身安全的可恶之人。 她得救。 腾蛇对自己英勇的本事有很深的认识,所以对自己两次被梵璎砸中有些不解和恼怒,他二话没说,探手抓过来。 32.你们不会打算盘吗 - 天才师妹要摆烂,师尊烦恼千千万 - 白云南山来 梵璎在星月菩提手串中,根本没有怕,她扔完了金条,又掏出来一把金闪闪的——算盘。 “姐姐我现在修为尽失,灵力低微,但也没有干看着你欺负人的道理。 活了这么多年,倒是把你原本的身份都忘了。” 蛇帝一手没抓到梵璎,星月菩提经过尘淮重新组合,丢掉了原本好看的跑环和带着苦橙香的香囊,返璞归真,化繁为简,成了一条只有一百零八颗菩提珠子的手串。 可能也正是因为这样,威力较比之前更加实用和强大。 受到外物探入,它的符文旋转更加快速,光芒甚是夺目。 开玩笑,菩提手串之前可是困住了九婴两次的法器,护她一时安虞不在话下。 蛇帝眯眼,梵璎的话成功引起他好奇。 “我原本是什么身份? 还有我给彦辞的金算盘,怎么会在你手里?” 梵璎看了看算盘,万分不舍。 “彦辞的吗?我捡的。” 捡了两次,生怕捡不回来直接放到乾坤袋了。 金条都丢了,又轮到金算盘了,她也知道,这么轻巧的一砸,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但她就觉得应该拖延时间。 毕竟尘淮是本书男主,怎么可能就这样噶了呢? 他肯定在腾蛇肚子里倒腾什么新花样,男主女主的光环可不是随便说说的。 蛇帝捏拳一拳挥下,砸的是星月菩提手串。 “伯父且慢。”彦辞身形一闪,出现在蛇帝前。 “梵璎对我有恩,且结契是我自愿,她是想要救下我才出此下策。” 梵璎叹气:“可算遇到一个明白人了。” 是不是算盘就不用砸出去了,可它是彦辞的,她虽喜欢金子,却不能霸占灵宠的东西。 想到这里,她恋恋不舍的拨弄了两个珠子,珠子的声音听着还是那么清脆,她只是短暂拥有过。 “算盘一响黄金万两,算盘一带黄金满袋。 还给你吧彦辞。” 算盘落下来,方向却是朝着蛇帝砸过去的。 “轰” 开山一声巨响,蛇帝惊到了,木愣愣地被砸了一个准。 无数蛇兵蛇将突然出现,朝着他和山岚就拜了下去。 “蛇帝、公主,属下来迟。” 彦辞看着漫天的同类,不禁嘴角抽抽,他可算知道了山岚和那些部下怎么会突然出现了。 这么一会儿功夫,随蛇一族所有成员基本全都被召唤来了个遍。 不应该啊,为什么,为什么梵璎失去修为却能使用他的法器,而且他没有对梵璎说过召唤口诀,梵璎是怎么知道的? 蛇帝想到了什么,看向彦辞:“前面都不是你打的算盘?” 彦辞如实回答:“并非晚辈。” “那就是她了?” 梵璎好像也明白了什么,但又没有全明白,看着乌泱泱的群蛇,她头皮发麻,想要再拨弄两下算盘验证下,但算盘已经砸到了蛇帝脑袋上,拿是拿不回来了。 “你再打个算盘试一试?” 蛇帝忽然开口,算盘又丢了上来。 梵璎:…… 最近她有种错觉,感觉身边出现的这些大佬好像都能看到她在想什么,想什么来什么。 梵璎接住算盘。 “试试就试试!” 试探性地拨弄了两个比较顺手又喜欢的珠子。 “一上一,一下五去四,二上二,二下五去三……” 她和彦辞以及蛇帝,都在静静地等待着。、 这一刻,天地忽然宁静祥和,乌云散去,阳光浮出,海面泛出波光粼粼的倒影。 接着,东方虚空幻化出一条蛇图腾,身躯非常庞大,身长千里。 蛇帝脸色巨变。 “其瞑乃晦,其视乃明。 不食不寝不息,风雨是谒。” 彦辞同样也是震惊不已:“烛九阴? 万兽之祖?” 梵璎比他们两个还茫然,她真的就是随便打个算盘,做了一个直接加和满五加的算法,怎么把烛九阴打出来了呢? 烛九阴,可是有着盘古大神才有的神力。 气为风,声为雷,开目为昼,闭目为夜,能够随心所欲的控制风雷雨电,而且眼睛一闭一睁,就能控制昼夜更替。 这连鸿钧老祖都做不到。 还好只是一个图腾,不然她得抖成什么样。 相比较拨算盘打出烛九阴图腾现于东方的惊讶,她更加震惊于手中这把算盘到底是什么来历。、 算盘的边缘,镌刻着繁复的符文,她看不懂,但确实给金算盘镀上了一层神秘强大的滤镜。 连烛九阴的图腾都能召唤出来,能召唤出来随蛇一族的蛇兵蛇将也不是什么稀奇事了,她已经开始接受这一切。 可蛇帝不淡定了,他双腿干脆一拜,双手抱拳:“古神在上,请受晚辈一拜。” 彦辞莫名其妙,还处在迷茫中,但山岚直接跟着蛇帝拜下去了,顺便还把他扯倒。 “不是,她怎么会是古神呢? 她就是一个没有修为,灵力低微的修士啊,刚刚还差点被我的蛇胆毒死,她是古神,怎么可能这么脆皮?” 梵璎也没想到反转来的这么快,刚刚还要她生要她死的蛇帝,忽然开始拜她了。 她“啪”地一声算盘归位:“说得好,我其实就是随便一打的,这是巧合。 你们认错人了。 算盘还你。” 她知道自己有古凤血脉,还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古神? 说破天去,可能她祖宗与算盘有点渊源罢了。 这种功劳,可不敢冒领。 算盘落下去,又飞了回来。 “姑娘,你与这金算盘有缘,就赠与你吧。” 蛇帝大手一挥,彦辞更加莫名其妙了。 不是给他的吗? “反正你小子也没想要和我闺女完婚的打算,而且你拿着也不会使唤,不如把它转交给会发挥其更大威力的人如何?” 蛇帝都这么说了,彦辞还能说什么,他没什么舍不得,可以不完婚就是最大的收获。 山岚不干了:“哎,你们怎么朝令夕改的? 我的姻缘就这样说没就没了?” 蛇帝叹气:“你都成了人的灵宠了,还能自己完婚?” “爹你不是把我主人吞了吗?” “还没死成呢,等我消化完他,你的契印就会飞出来。 你看到它飞出来了吗?” 山岚摇头:“可是我和彦辞……” “他成了姑娘的灵宠,姑娘不同意,你也嫁不成。” 梵璎立刻在空中表态:“我同意。 实话讲,要是能让我安然无恙解开灵宠的契约,我也是可以配合的。 实话再讲,算盘就是打算盘的口诀,这么一用那么一用就好了,我也真的不是很会使唤,你们难道不会打算盘吗?” 33.疯的太厉害了,可惜了(大章四千+) - 天才师妹要摆烂,师尊烦恼千千万 - 白云南山来 蛇帝叹气:“首先,契约好结不好解,若是强解,总是要死一个的。 原本我没顾虑,死姑娘无所谓的,现在,我倒是不能随意下手了。 姑娘就算不是古神,也必定是与这金算盘有大机缘的人。 金算盘是我族被创造出来之际,女娲娘娘所赠。 所以,姑娘身份不简单,不能随便死。 死彦辞我是舍不得的。 所以你们主仆就等以后机缘吧。 其次,算盘在我这里上千年了,什么打法我都用过。 站着打躺着打,坐着打趴着打,倒立打,都没有召唤出万兽之祖。 说明,在下确实不是它天定的良主。 姑娘就不必谦虚了。 彦辞能够入你麾下,是他的机缘。” 梵璎嘴角抽抽,上古凶兽之后,成了她的灵宠,这个机缘到底是彦辞的还是她的? “只是,有一点你师尊说的对,彦辞是九婴之后,上古凶兽的煞气势必有一日会反噬。 但我相信,姑娘是有大神通的人,一定能巧妙化解。” 梵璎:!!! 她不是她不能她没有啊。 “蛇帝有什么直接一点的办法吗? 我,修为尽失,哪里有什么大神通化解?” 蛇帝看向彦辞:“那最直接的办法,确实是入洗髓天池。” 彦辞:!!! 怎么兜了一圈回来,还是要他脱层皮啊? 梵璎也顿了一下,尘淮竟然没有诓她? 哎哟,作为男主的尘淮怎么还没动静? 再等下去,真的要被蛇帝当做五谷循环物排出去了。 “那个,洗髓天池等会儿再说,老伯,你能不能先把我师尊放出来。 他毕竟是我师尊,五岁收留我,养我至今,此等恩情,不能不报啊。” 她以为蛇帝会犹豫,结果蛇帝一句话没说,张嘴一呕,就开始吐。 但是他吐出来的都不是尘淮,而是杂七杂八的各种牛啊羊啊的,多少还带了点味道。 梵璎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蛇帝还在吐,一边翻找一边吐,吐到最后,越来越困惑。 “人呢?” 这个时候,腹部突然一阵剧痛,蛇帝面色痛苦的扭曲在一起,捂着肚子直不起腰。 片刻功夫已经站立不住。 山岚和彦辞一左一右搀扶着他,还是慢慢倒下了。 山岚着急:“爹爹,你怎么了?” 彦辞蹙眉:“一定是尘淮这只老狐狸,出来,别在里面捣鬼!” 蛇帝疼的厉害,咬紧牙关不发出一声痛呼,不愧是蛇帝,符合他出场霸气方式。 疼的已经开始抖了,愣是一句呻吟都没有。 彦辞站起来:“不如把我也吃进去,和他大战三百回合。” 山岚哭骂道:“你当我爹肚子是什么,给你俩大战三百回合,没等你打死尘淮,我爹先没了。 还是把我吃进去,我去恳求他就是。” 梵璎看着他们忙做一团,叹气,希望她这次出手,可以结束这场没完没了的闹剧,早日去老金坟包看翡翠白菜。 “哎哟,我肚子怎么也疼了,师尊,师尊救我——” 梵璎忽然捂肚子虚弱喊道。 “师尊,白薇给弟子下毒,弟子又吞了两颗蛇胆,好痛——” 她一个假疼的喊的比真疼的都频繁,山岚无语。 “你不要添乱了好吗?” 梵璎有气无力:“是真的……” 彦辞看过来,不应该啊,他的蛇胆可解万毒,怎么还有毒? 之前不是说了,已经清毒了吗? 尘淮一招孙悟空入腹好进不好出,不把他骗出来,蛇帝必然要被疼死过去。 俗话说,多个朋友多条路,多个敌人多堵墙,梵璎得了金算盘的机缘,也不能什么都不做。 尘淮出来的很快,神清气爽干净优雅,好像刚刚才闭关出来一般。 他出来第一眼看的是蛇帝,理都没有理在那里假装喊疼的梵璎,梵璎捂着肚子,很是无趣。 “蛇帝对小女成本君灵宠一事还有何疑义?” 蛇帝缓缓回过劲:“你是有点本事在的。 又是姑娘的师尊,老夫就请你多加照顾小女,务必保证她在你座下能够修成正果。 老夫只有这么一个女儿,从小没有苛待过一二,也从未受过伤。 我知道做人灵宠,会有很多束缚,她若冥顽,希望你可以宽容以待。” 这是一个老父亲托付女儿的切切期盼,尘淮没什么可说的,微微点头:“做灵宠,会先主人之前入危险,我只能尽力保证她的安危。助她早日成仙,脱离我的契约。” 凡为灵宠,只要潜心修炼,早日成仙,便能自动解契,这是最完美的结束主仆关系的方式。 蛇帝也没有别的要求了,他再不舍,也不得不放手。 契约已成,又不能杀了尘淮,只能坦然接受。 他抓住彦辞的手:“你与岚儿一块儿长大,现在又齐齐成为他们师徒灵宠,要互相照顾。 我希望你们全须全尾地回到我身边来。、 如果有需要,一定要来告诉伯父。” 彦辞点头,山岚哭成泪人儿。 “爹爹,我不想做灵宠,我不想……” 蛇帝无奈摇头:“这也许是你的造化,你要好好把握,未来机缘,谁也说不准。” 说这话时,他的目光在梵璎脸上停顿了一瞬。 蛇帝走了,带走了万千蛇兵蛇将。 他的余威撤去,左常等人才得以回来。 他们修仙几百年,联合起来捉个一千五百年的腾蛇都是困难。 而尘淮和梵璎师徒,两人收了两个灵宠,又能全身而退,还是在一个被吃进肚子里,一个修为尽失的情况下。 回去的路上,左常和盛修筠的脑海里都在反复猜测尘淮师徒俩到底有多大本事,他们的本事有没有尽头。 胭脂雪的目光停在山岚身上,山岚蛇尾化足,走在彦辞身边,很难不看他们俩,毕竟美好的事物,人都喜爱。 梵璎也在看。 一边看一边感叹:“你们蛇类是不是都这么美?” 山岚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眼圈通红,很是不快。 彦辞一直在思索洗髓天池,又在考虑修为度给梵璎的事情,但这两件事此前都被梵璎拒绝了。 她说修为没了可以再继续练,且她现在不急需修为,而洗髓天池也不必去,她自有打算。 梵璎打算的是先拿到翡翠白菜,分离亦萝元神后再继续修炼,亦萝不出来一日,她就摆烂一日。 而彦辞不能去洗髓,是因为彦辞现在身体少了两个脑袋,损失三百年修为,天池一去,势必有去无回。 九婴有很强的修复功能,假以时日修为提升,会再长出头来,配合她的古凤血脉丹药,更快。 当然,她再出丹药,起码还得等到修为恢复才可以。 那个时候再考虑天池洗髓,彦辞才能活下来。 “肚子不疼了?” 尘淮的话飘进梵璎耳朵,梵璎干笑两声:“是啊,一看到师尊,瞬间就好了呢!” 明明早就识破了她拙劣的演技,刚从蛇帝肚子里出来看都没看她,她就知道,尘淮果然是只老狐狸。 尘淮淡笑:“不要乱吃东西,吃东西之前要洗手。” 梵璎觉得他还在内涵蛇帝。 果然山岚重重哼了一声,瞪了他们一眼。 梵璎无辜,想起来白薇:“弟子哪里知道白薇给老金扫坟都敢下毒啊?” 尘淮微微沉吟,只说了两个字:“白薇……” 梵璎觉得白薇可能要惨了。 但是她没功夫去看白薇有多惨,回到天意谷,第一时间是狂奔向老金仙逝的风水宝地。 但转来转去竟然没有找到路。 这不能怪她,第一次找到老金都是闭眼瞎走的,当时尘淮的飞舟停在天意谷上方,她为了逃避乱打乱撞跑进了老金的地盘。 “你还在这转悠呢? 快去看看彦辞吧,他被绑起来了。” 山岚找到她时,梵璎正趴在地上做记号,好把走过的路过滤掉。 “啥? 为什么绑他?” 说完话她就明白了:“秋后算账是吧? 岂有此理? 他现在是我的灵宠,谁敢不给我面子?” 山岚着急:“一个给面子的都没有,你究竟有什么面子?” 梵璎往回跑,边跑边喘:“我……我以前可是天才,天才你懂不懂? 十年时间,修为达到金丹初期。 是玄云宗一块金字招牌。 多少人慕名而来拜入师门,玄云宗有今日的宏大,很大一部分原因要归功于姐。” 山岚撇嘴,看她跑两步喘口气,干瘦的身材,吹口气就能把她甩飞出去,就这还天才? “真慢。” 山岚嫌弃完,胳膊一揽梵璎的腰,一阵白烟过,梵璎就到了明亮的大殿前。 “快去。” 山岚推了她一把,要不是自己成了尘淮灵宠,早就上去把那些碍眼的弟子抽扁了。 梵璎大步向前,声如洪钟:“住手!” 人群攒动,闻声纷纷回头,见是她,让开一条路。 梵璎望着被绑在天意谷诛妖台上的彦辞,原本世无其二的俊俏公子,此刻脸上有破碎的鸡蛋壳,以及黄色的蛋液,紫色的长发上有绿色的树叶。 蓝色的眸子在望向她时,晶亮晶亮的,嘴角却噙着一抹嘲讽的笑。 梵璎不知道他在嘲讽自己连灵宠都保护不了,还是在嘲讽他自己,如今也会落到这个下场,或者在嘲讽把他绑在诛妖台上的这些弟子们。 梵璎一步步穿过人群,面容萧杀,很奇怪,有着金丹初期修为时的她,都没有走出过此等杀意凌冽的步伐过。 大概是,原主从未按照自己的心意活过,看似在修炼之路上一帆风顺,令人艳羡。 实则从来身不由己,诸多无奈。 “谁绑的他?” 梵璎走到彦辞前面,一转身,目光冰冷扫视着前面一群举着火把的弟子。 有飞刀宗孙云等人,有碧炎派弟子,有天意谷朝颜等,还有琉璃门唐宇轩,更有绝世堂慕容玉树、古休等人。 最让她想不到的是,人群中,她还看到了玄云宗弟子。 书衣、竺游、闻默、繁缕都来了,旁边是夭眉、雷银瑶等内门弟子。 夭眉对上她的视线,一个劲的眨眼。 梵璎移开目光,看向书衣,书衣缓缓摇头,梵璎不知道他们什么意思,或许知道,也不想做。 她又提高声音重复了一遍:“我再问一次,是谁,绑的我灵宠?” “是我! 他伤了我姚师姐和齐师兄,今天落到我手里,高低我要替师兄师姐报仇。” 唐宇轩挺起胸膛,看着梵璎:“不仅是我有这个想法,我们大家,都有。 不要以为做了你的灵宠,往日做的杀孽就可以既往不咎,他好好在这里站着,我们同门都还在床上躺着呢。 还有多少师兄弟一命呜呼? 这天下,哪里有杀人不偿命的先例?” 唐宇轩的话极具煽动性,他挥着胳膊慷慨激昂,并得到了众人的热情拥护。 “说的没错,九婴杀人无数,煞气浓烈,不应该被收做灵宠。 今天我们就替天行道,梵璎你还是再物色其他灵宠吧?” “是的,此等凶兽,怎么能被收来做灵宠呢? 你真是欠考虑,有没有想过死伤的那些道友?” 众人纷纷讨伐上了梵璎,场面一度变得混乱。 彦辞的目光懒洋洋落在梵璎背影上:“你走吧,这点小打小闹,根本伤不到哥丝毫。 等他们出了气,自然就好了。” 梵璎回头:“所以,这就是他们绑你你不反抗的理由? 姐可是生肖虎狮子座的人,面子大于天,打狗也得看主人,这群人是没把我放在眼里,我能让他们好过都怪了。” 彦辞表情难以描述,他堂堂一个凶兽,怎么就成了狗? “你能怎么办? 现在的你,弱不禁风……” 梵璎:“我打不过我还骂不过吗?” 说完她负手而立,抬起手,底下声音逐渐小下去。 “你们……”梵璎看向所有人,所有人也在看她,大家都在听她能说出什么别出心裁的解释来。 梵璎底气十足声音朗朗:“都在放屁!” 众人倒吸口凉气,瞪着梵璎不敢置信。 “此前听说梵璎得了疯症,天才变废物,如今一看,情况属实。” “疯的太厉害了,可惜了,以前多厉害一个人,没想到因为九婴葬送前程。” 唐宇轩站出来与梵璎辩驳:“你你你,你怎么说话的?” 梵璎上前一步指着他鼻子开喷:“你你你,你什么你? 话都没学会说立整,就出来学大人发表意见了? 滚回去把话说顺溜了再出来管姐的闲事。” 唐宇轩捂着胸口一句话都插不上。 古休着急:“梵璎,你不要太粗鲁。” 梵璎一步跨到他面前,指着他鼻子又继续道:“我就是粗鲁我就是没文化我就是脾气冲素质差,你找我师尊去啊,我从小就是他带大的,他没教好我,你应该找他算账。 快点去,晚一秒,我都看不起你。” 古休哪里敢去找尘淮,他脸通红,还是第一次看到自己没素质还理直气壮赖到师父头上去的。 34.刚才不算,咱们重来(大章四千+) - 天才师妹要摆烂,师尊烦恼千千万 - 白云南山来 “梵璎你说破天去,也不能收九婴。 虽然你救了我小师妹,但你和九婴是两回事,我们没办法不找九婴算账。”孙财神道。 梵璎看在他们三兄弟给过金条的份上,倒是没有指着鼻子骂,但也没给好脸色。 “我师尊都不管我收谁做灵宠,你们倒是手伸得长。 你们是想越俎代庖吗? 我收灵宠时,我师尊在,绝世堂盛堂主在,琉璃门左门主在,璇玑殿胭脂殿主在。 四大仙们的掌门都在,他们都没说什么,你们这些做弟子的有意见了? 听没听过一句话?” 众人不语。 梵璎也不需要有人和她互动,抬头挺胸,朗声道:“越没本事的人越爱操心跟自己没关系的事。 我,玄云宗弟子,收谁做灵宠,什么时候还需要报备修仙界所有仙门弟子了? 谁定的规矩?” 婆婆丁深吸口气:“他们不是要你报备,是你收谁都行,不能收九婴。 九婴杀了太多人,造的杀孽够他下辈子都做不了人的。 而且仙门弟子,死在他手上的不计其数,我们天意谷床上还躺了好多个他伤得半死不活的人,大家有这个愤怒也能理解。” 梵璎哼了一声,她差点就要被说服了。 “以前,双方对战,立场不同。 我的灵宠曾经肯定犯过错,我没说他做的都是对的。 但那个时候,修仙弟子到处抓捕他,他作为一个上古凶兽之后,难道不能反抗,束手就擒,就像今天这样,心甘情愿被你们困住吗? 那个时候,你们也说他是凶兽,本身就是对立面,见面眼红的敌对关系,他不杀我们,我们就会杀他。 这是一个无法解的公式。 打起来,死伤难免。 但现在,他成了我梵璎的灵宠,以后,绝不会再对修仙弟子下手,当然,如果有人要他死,那就另当别论了。 人在生死面前,都会求生,谁也不能例外。 之前你们出的气也差不多了,现在,我来了,就没有看着你们欺辱他的道理。” 唐宇轩缓过来一口气,质问道:“你的意思就是要包庇他了?” 梵璎瞟他的眼神轻蔑至极:“你有意见?” “决斗吧! 你要是赢了我们派出的代表,九婴往日作恶的事情就一概不究了。” 他刚从门主那边回来,梵璎修为被白薇下毒全部废了,这个消息虽然被几个掌门三令五申不得外露,但他是偷听到的,泄露出去也没人知道是他,更有把握捶扁梵璎。 此前在玄云宗的夕照亭所受委屈,今日终于有机会扬眉吐气了。 所以啊,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诚不欺人呢。 唐宇轩继续激将梵璎:“怎么,你不敢了?” 梵璎眼睛半眯,看着唐宇轩得意的表情,忽然笑了:“你不会,是想当这个代表吧?” 唐宇轩露出自信的笑容:“你觉得我不够格?” 梵璎点头:“行啊,你问问大家的意思,他们没意见我也没意见。” 彦辞靠在诛妖台上,丝毫不担心,只是一双蓝眸望着梵璎出奇的亮。 唐宇轩当真转身问大家:“你们觉得我够资格当这个代表吗?” 古休:“唐师弟当然够资格,但是还是让慕容师兄来吧,梵璎金丹初期,慕容师兄更能应对自如。” 唐宇轩肯定不同意,梵璎修为尽失,他怎么可能错过这个表现的机会。 扬眉吐气扬名立万就在此一举。 唐宇轩坚持要自己上:“不必,前几天在玄云宗夕照亭我和梵璎切磋过,回去后,我又研究了半晌,今日一定要来再讨教讨教。” 古休还想说什么,慕容玉树制止了他:“无妨,切磋点到为止。” 他看向立在彦辞前边的金色身影,怎么看怎么觉得梵璎和以前不大一样了,好像,多了一份生气。 但是,她身上似乎没有任何灵力波动,出现这个情况,只有两点可能,要么她没有修为了,要么境界已经达到了元婴,可以对灵力收放自如,隐藏修为。 慕容玉树认为,绝对应该是后者,毕竟梵璎天才少女的称号不是白来的,十年达到金丹初期,所有仙门早就有耳闻。 尽管脑子不好使了,但传说她时而清醒时而糊涂,或许在这种状态下修炼的效益翻倍呢。 反正在修仙界,“机缘”两字实在是多到见怪不怪,谁又能知道各自的机缘有多少,谁又能清楚梵璎的机缘在哪里? 可这么快又到了元婴,实在是有些匪夷所思。 但他怎么也不会想真实情况是梵璎修为尽失了。 因为梵璎表现出来的自信和气魄,全是高手才有的。 如果真的修为尽失,现在不应该愁眉苦脸,眼睛哭肿? 他哪里知道,这都是梵璎想要的结果,对梵璎来说,穿越过来后,是想什么来什么,简直就是心想事成,她当然意气风发,开心极了。 只是,翡翠白菜是个例外。 唐宇轩朝着慕容玉树抱拳:“多谢师兄成全——啊!!” 话说一半,变了调调,身体猛地前倾,一个五体投地朝着慕容玉树叩拜下去。 慕容玉树等人忙向后退出去两三步才稳住身形。 他有些受宠若惊:“倒也……倒也不必行如此大礼。” 唐宇轩愤然抬头,两行鲜红顺着鼻子流下来。 慕容玉树嘴角抽了一下,有点慌,有点想笑,但他们还是忍住了,毕竟要给琉璃门留点面子。 唐宇轩嗷地一嗓子回头:“谁?谁他妈暗算老子?” 梵璎站在他身后不远处,遗憾开口:“唐师兄,你输了。” 唐宇轩一擦鼻血,跳起来几步冲到梵璎跟前,刚扬起的手,被闪现的竺游牢牢握住。 “唐宇轩,大家都看到了,你输了。” 唐宇轩怒瞪着竺游:“她不讲武德,还没说开始,她背后偷袭。” 闻默出现在梵璎右边:“我们玄云宗比试的时候,只要站在台上,就算开始,没有那么多废话浪费时间。” 唐宇轩气的直哆嗦:“好好好,你们玄云宗的比试方式真是新鲜,那第一回合我输了,还有第二回合,总不会不敢——啊!!!” 唐宇轩捂住脸,火辣辣的感觉传来,他瞪大眼看着梵璎:“你?” 梵璎噘嘴吹手:“第二回合,你又输了。” 唐宇轩突然开始心口疼,和夕照亭那日一样,是气的无处发泄,生生憋闷出来的疼痛。 “你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做比试?” 他还有一只手被竺游钳着呢,这样也叫比试? 竺游松开手退后两步,很是明事理:“小师妹,刚刚确实不能算数,师兄拉着他一只手,人家没有正常发挥。” 梵璎点头,诚恳道歉:“对不起啊唐师兄,那刚才不算,咱们重来?” 唐宇轩这巴掌就算白挨了。 以防梵璎再忽然出手,唐宇轩二话没说,这一次痛快出拳。 但梵璎忽然看着他身后捂嘴惊呼:“彦辞? 别吃唐师兄,我们在比试!” 唐宇轩拳头猛地改变方向,向后甩去,他就知道彦辞不会老实巴交地被他们绑着任意欺辱,果然沉不住气了。 但等他回过头,空气中一阵风响,彦辞好端端的绑在诛妖台上。 他被骗了。 “梵璎,你好卑鄙啊。” 唐宇轩磨牙再次出手,这次不是拳头,是灵力化作掌风,朝着梵璎胸口重重劈来。 这回,劈是真的劈下来了,但是,没有劈到梵璎身上,而是落在书衣肩膀。 竺游举起剑鞘反弹回去,唐宇轩被自己的灵力荡出一步开外。 “你们做什么?” 他要疯了。 书衣蹙眉:“唐师弟,你最近是不是总熬夜,怎么眼神还不行了? 和我师妹比试,怎么劈到我身上来了? 要不是我二师弟挡一下,我这可得被劈个好歹。 你想怎么解释?” 唐宇轩:…… 他解释? 他解释什么? 他明明在和梵璎比试,书衣突然跑来,挡在梵璎面前,还怪他眼神不好? “你们玄云宗都这么玩不起吗? 这么多人都看着呢? 你们明目张胆捣乱,合适吗? 还是你们担心梵璎输给我丢脸啊?” 唐宇轩磨牙质问。 书衣哈哈大笑两声:“跟你开个玩笑,瞧你,怎么还急眼了呢?” 这话说的,玩不起的人就变成唐宇轩了。 唐宇轩深吸口气,一咬牙一跺脚,一转圈,就拔出了剑:“士可杀不可辱!” 他这回是真的发火了,举剑就砍。 而且还为了防备玄云宗其他弟子再捣乱,顺手撒了一波烟雾散。 烟雾四起,站的近的都迷了眼。 梵璎看着剑上的寒光落下来,快速后退。 但没有修为的她,怎么快的过辟谷后期的剑,以前瞧不起丹修,现在连丹修一个简单的招式都能把她逼得连连后退,感到生命被威胁。 书衣等人想要再阻挡,也是来不及。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紫色光芒突然而至,落在唐宇轩的剑上。 “叮” 一声脆响,唐宇轩的剑毫无预兆被弹飞出去。 唐宇轩虎口破裂,鲜血直流,他惊骇抬头,又是反弹? 他怎么忘了梵璎身上有护身五彩琉璃珠手链的。 但有人眼尖,大喊了一声:“是九婴,九婴发的力,大家快上,九婴又要吃人了——” “九婴被捆妖索束缚着还能发力,说明他妖性不改,大家不要贸然前去,抓住梵璎,梵璎是他的主人,可以要挟他做任何事情。” “对对对,抓梵璎!” 场面变得混乱,梵璎转身就跑,边跑边骂骂咧咧,不知道是哪个大聪明(傻逼)喊出这么有水准(智障)的话。 四周都是人,她跑了几个方向发现都不太好突围,一只手忽然钳住她胳膊,没等她看清对方是谁,便听到这人兴奋大喊:“抓住了,我抓住了。 梵璎在这里!” 梵璎伸出两根手指,朝着他双眼插去,这个时候,猛然一声巨响,紫色光芒落下,大范围的光圈以梵璎为中心扩散开,所有在光圈内的人,都被无差别一秒弹开。 接着是火焰降临,那些弟子脚下火焰迅速蔓延,逼得他们仓惶后退。 有的修为低的弟子还是被烧到了屁股,边扑火边惨叫着喊救命,天意谷弟子现场出医,混乱升级。 慕容玉树提剑而入:“九婴,快快住手!” 他也是没想到,九婴被捆妖索绑着还能释放攻击术法,凶兽果然凶煞之气猛烈,不能和一般妖兽相提并论。 随他一同提剑跨进光圈的还有其他宗门修为高深弟子,眨眼之间就冲到了彦辞面前,他们一边术法攻击彦辞,一边抬剑刺过去。 量天尺现,山岚出现在彦辞身边:“都退后,再往前,我就不客气了。” 慕容玉树代表大家讲话:“和你没关系,你是尘宗主灵宠,我们不会和你动手。 彦辞只要老老实实被绑着,我也不会出手,但是他在我们眼皮底下,还想要伤人,我们绝对没有看着的道理。” 梵璎扶额:“你好像那个死了三个月的带鱼。” 慕容玉树回头:“你说什么?” “说你臭!” 梵璎大步走回来:“你站那看了半天,合着我们被打,你不会出手,他们一旦被打,你就英雄上身? 我原来以为你是绝世堂唯一明事理的人,没想到都是一丘之貉。 物以类聚一点不差。” 慕容玉树脸色铁青:“梵璎,我没有追究你放走九婴,是所有弟子中,唯一没有对你发难的人,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 梵璎回忆了下,慕容玉树所言属实:“好吧对不起。 我疯症又犯了。 慕容师兄你靠边,下一个是谁?我现在小宇宙爆发,能喷死他全家,谁来试试?” 慕容玉树:…… 古休:“梵璎,你只剩下嘴了吗?” 梵璎走到他面前:“你脸好了吗? 上次下手可能有点重,这一次我会轻点。” 话音还没落,手就挥了过去,古休一把抓住她手腕,嘲讽道:“哟,又想打人了? 啧,怎么出手慢了好多? 既然是你先动手的,就别怪我还手了。” 古休出手确实要比她快多了,果然没有修为,打个耳光都不行了。 但是古休的巴掌没有落在她脸上,而是倒飞出去了。 “啪” 古休摔在地上,四仰八叉望着天,这个时候才有人反应过来他被打出去了。 35.老狐狸好算计(大章四千+) - 天才师妹要摆烂,师尊烦恼千千万 - 白云南山来 “怎么回事?我都没看清怎么回事。” “梵璎啊,梵璎修为又精进了吧? 我都没察觉到她灵力波动,古休就被打飞了?” “梵璎太可怕了,到底是谁说她疯了,四肢不勤口眼歪斜吃饭拉屎都要人照顾的? 我看她能比我都活得久。” 众人把古休拉起来,他用了好一会儿才算回过神,他怎么都不明白,梵璎是怎么出的手。 这一次,所有人很肯定,不是九婴在搞鬼,九婴的法术是带着紫色的妖气。 所有人看着梵璎的目光忌惮又不善。 唐宇轩按着虎口,捡起剑,他受够了梵璎半天还没挨到打的现实。 “都闪开,我今天无论如何,也要给她来一下!” 不知道一大群人,连摸一个修为被废了的女孩子半根头发怎么那么费劲? 看他的,他能把梵璎一脚踹飞,在空中画出一个绝美地感叹号。 唐宇轩喊完后,便一路畅通无阻冲到梵璎面前:“梵璎,是时候给你点苦头尝尝了!” 梵璎哦了一声,朝着他后面惊讶道:“师尊,你怎么来了?” 唐宇轩冷笑:“又是这一套,你以为我还会上当。 别说尘淮仙君来了,就是我师父来了,我也不怕。” “咣当”一声,唐宇轩双膝一软跪下了。 “草,谁啊,又他妈是谁暗算老子?” 他已经被人从后面暗算两次了,梅开二度没完没了的开呢还? “孽徒,你说什么东西?” 左常的声音传来,唐宇轩僵硬转头,看到左常脸一白,看到左常旁边的尘淮,唇一白,面无血色,双眼恐惧。 “师父,弟子……弟子……” “滚回去,丢人现眼的东西。” 左常又送了他一脚,唐宇轩爬起来一顿踉跄退场。 尘淮扫了一眼被绑着的彦辞,啧了一声:“九婴可是上古凶兽之后,这般委屈也受,当真是令本君意外。” 彦辞眉峰一扬:“无所谓,君子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梵璎笑嘻嘻挪到尘淮跟前来:“师尊你来了就好,你表个态吧?” 尘淮困惑:“需要我表什么态呢?” “你来都来了,不是来给弟子解围的么?” 尘淮侧身,让出身后的老王头儿:“是谷主要找你。” 梵璎哦了一声,把走过来的老王头儿又推了回去:“老王你先别说,让我师尊跟各仙门弟子表个态,九婴彦辞从今往后改邪归正成为我的灵宠,谁要是不服气,直接来找我——师尊。” 老王:…… 左常掏了掏耳朵。 尘淮盯了梵璎一眼,梵璎偏头:“说啊师尊,有事儿直接找你啊。” 尘淮好笑:“为什么要找我,你要收的灵宠。” 梵璎:“我收灵宠不是因为我修为尽失,需要一个修为高深的灵宠随身护驾吗? 这样师尊你也省心啊是不是?” 要不然你的白月光不得给我陪葬啊? 左常瞪眼,朝着梵璎使眼色:“你这孩子,修为尽失这种话怎么能乱说呢? 你只是暂时修为被封印了而已,谷主来就是要给你把脉的。” 梵璎啊了一声,暂时封印? 不会吧? 不会吧? “老王呢?老王老王,你来你来,你快帮我看看,是不是真的?” 梵璎把刚刚塞到尘淮后面的老王又拉出来,一脸急切。 左常摇头:“看给孩子激动的。 或许知道修为能恢复,她的疯症一激动,也好了呢?” 老王把着脉不说话。 尘淮转开目光,扫了一眼众人:“玄云宗梵璎,今日收服九婴凶兽,以弥补当日私自放走九婴之错。 九婴彦辞,今日伤人无数,凶性不改,即刻送往洗髓天池洗练,脱去妖籍。 从今往后,彦辞是我玄云宗灵兽。 弟子梵璎,为本君首席亲传弟子。 各位如有不满,来玄云宗找本君喝茶,本君的茶叶是一等一的好,煮茶的技术,也是一等一的妙。 期待各位光临!” 尘淮手一扬,彦辞身上的捆妖索消失,众弟子不禁后退两步。 “洗髓天池啊?那我就放心了。” “有点狠哦,那地方,身上煞气重的,基本上能活着出来都是万幸了。 还得是尘宗主啊,公平公正。” 话说到这个份上,谁还敢找茬闹事? 尘淮仙君的茶,也不是他们这些弟子真能喝的。 梵璎蹙眉,诧异尘淮怎么临时改变主意。 “师尊——” “不用多说,想要留他在身边,就必须按为师说的做。” 老王头儿:“对,九婴大凶,留在身边时间过长,早晚反噬,你师尊是在为你考虑。” “对,九婴大凶,留在身边时间过长,早晚反噬,我师尊是在为我考虑。 所以…… 我不同意!” 听着她说话,老王头儿本来还在频频点头表示赞同,听到后面,猛地顿住:“哎?哎哎? 坏了,你这孩子,疯症又犯了。” 梵璎一把抓住彦辞:“我不同意就是不同意就是不同意!” 所有人都看向尘淮,他却丝毫不为所动。 梵璎抓着人,索性发疯不松手。 冲那两颗蛇胆,也不能眼看着彦辞去洗髓天池送死。 “没事,我想去!”彦辞握着她的手,一点点用力掰开。 “你闭嘴,你哑巴了!”梵璎横了他一眼,不要命了? 彦辞:…… 但她的坚持却在尘淮一句轻描淡写的话中瓦解得迅速。 尘淮:“为师忽然想起来,九婴还有七百年修为,不如先……” 梵璎歘地抽出手:“松手,你拉着我干什么? 我就知道你不想去,但师尊说的话都是为了你好,你拉着我也没用。 去吧,趁着天黑,赶紧上路。”这话说的,挺不吉利的呢。 她还推了彦辞一把。 彦辞:…… 转变太快了,根本跟不上。 哥听说哥的主人有疯症,以前哥不信,现在,哥信了。 尘淮嘴角上扬的弧度倍加好看,老王头儿眼角抽抽的速度也很是和谐,左常不可思议的表情适配度也蛮高的。 四周窃窃私语,对梵璎的疯症又有了新的认识。 左常咳嗽一声驱散众人:“没什么事都散了吧,不日会有秘境开启,赶紧回去准备准备。” 有的弟子走了,有的弟子还在观望。 古休问慕容玉树:“大师兄,梵璎修为到底是被废了还是封印了?” 慕容玉树心中波涛骇浪一番后,已经归于平静:“真没想到,修炼天才还能一朝修为尽失,她心理素质真强大,这样了都不哭。” 古休满脸问号:“左门主不是说,只是被封印吗?” 慕容玉树缓缓摇头:“或许吧,但她现在没有任何灵力是真的。” 古休啊了一声,怪不得唐宇轩非要自己去对付梵璎,肯定早就知道这个消息了。 不然按照唐宇轩原来的尿性,哪里敢一个人对上梵璎? 彦辞要被带去洗髓天池了,终究是没有让他等到彻底恢复的时候再去冒这个险。 “哥是九婴,九条命。 等哥回来,又是一条好汉了。” 彦辞耸肩,潇洒干脆,有了今天的事情,他觉得尘淮这个打算,十分必要,所以出奇的配合。 梵璎摆手催他快走:“你要是死了,我就把你拿来泡酒,反正我们也没见过几面,感情没那么深。 瞪我干什么?泡酒可是标本,你虽然死了,但永远活在我们心中,你的肉身不腐,我们永远悼念你。” 彦辞深吸口气:“行了,快走吧。” 再多待一秒,他就要控制不住龇出獠牙了。 经过尘淮身边,他目光玩味,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老狐狸,真是好算计啊?” 尘淮淡笑不语。 彦辞磨牙:“模仿哥发出的招数迷惑一众蠢货,是不是很有成就感?” 尘淮还是淡笑不语。 “搞这么一出,就是为了把我即刻送往洗髓天池? 你大可直接送,何必兜兜转转这么大个圈子?” 这次尘淮说话了:“我们小五不愿意,她受不得刺激……” 彦辞连连点头:“好好好,不错不错,希望你永远这么为她考虑!” 彦辞再次回望了一眼梵璎,她当真是一点不担心他的生死,正在和老王头儿蛐蛐着什么。 算了,走了。 山岚往前追了两步,在尘淮一句“回来”中叫停。 她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尘淮,要不是灵宠杀了主人自己也得死,她现在已经在尘淮上扎出一幅清明上河图了。 这边老王继续把脉,梵璎看着他逐渐皱起的眉头:“怎么样啊老王?” 老王摸着光洁的地中海秃顶,抬头对上不知何时站过来的尘淮。 “如何?” 老王头儿:“小事小事。 好解好解。 别难过别难过。 等老王回去翻阅书籍,查阅先例,尝试个把月,定能给你配出一副,看上去好看,吃下去不一定有用的丹药,一试便知。” 左常:…… 尘淮斜睨过来的眼神,老王精准捕捉到,他哈哈笑了两声:“玩笑玩笑。 老王妙手回春,起死回生,从老夫手底下过过的人命,阎王爷都不要。 那命硬的很。” 尘淮温淡开口:“本君只问你,能不能恢复修为?” 老王扫了一眼离开的彦辞:“恢复修为干嘛? 不是有个现成的,老夫有福禄双全,可以净化妖兽修为转为己用。 要不要……” 尘淮深吸口气:“本君这里有灵净玉瓶,应该和你的福禄双全有着同一功能。 但你猜,为何不用?” “因为弟子想要凭借自己本事修炼回去啊。”梵璎堆上笑脸,看来不是封印,老王没办法,她就是真的没了修为,那她就放心了。 她也不知道此前一直坚持让她杀掉彦辞拿修为的尘淮,为何会同意她不要彦辞修为的。 总感觉现在的尘淮,和她刚穿过来的尘淮不一样了。 原来的尘淮,她看得仔细,现在的尘淮,看她仔细。 有种在尘淮面前无所遁形的感觉。 她拿着剧本,都让她觉得心里没底。 老王诧异:“不是,仙君,她不愿意,你就由着她啊?” 那干嘛为难他一个老头子啊? 梵璎立刻道:“我现在确实也需要灵宠守护,如果把灵宠修为拿走,我还得保护灵宠。 那么,到底谁是谁的主人?” 老王一顿:“好像有点道理哈。” 梵璎嘻嘻一笑:“那老王就拜托你了,不用有压力,回去慢慢研究,不着急,我一点都不着急。” 老王哦了一声:“那个白薇,已经被我逐出师门。” 梵璎不关心白薇,她甚至觉得白薇歪打正着,成全了自己,但去感谢是不可能的。 “行行行,你拿主意。”她瞄了一眼尘淮。 尘淮问老王:“此前将小五送到医仙这里所医病症可有缓解?” 老王:“你说疯症啊?” 他看了沉默的梵璎一眼,两人约定好,一旦尘淮问起,他就不吭声。 尘淮点头:“严重吗?” 老王睁着一双饱经风霜的大眼睛回看着尘淮。 尘淮等了半晌,老王也没说出一个字。 “难道……很难治愈?” 老王继续不吭声,嘴巴抿成一条直线,看得出来在极力压制想要说话的冲动。 “最坏会怎么样? 应该怎么救治? 缺什么,你尽管说。” 尘淮细细问来,关切的意味明显到老王动容。 “老王实话实说了吧?”老王忍得很艰辛,终于还是回话了。 梵璎盯着老王的秃顶,老王摸了把突然寒凉的头皮,扫了一眼梵璎对尘淮说道:“这个病症,不会一直发作,但受了刺激就会病发。 不发作的时候,跟正常人没区别,发作后,会胡言乱语精神错乱记忆缺失打人毁物……” 老王还在说,梵璎已经不去听内容了,只看着尘淮的表情从担心到……放松。 是的,他竟然放松了,放松了? 梵璎揉了下眼睛,尘淮的嘴角,有了一抹笑容,而且跟着老王越说越多,弧度越来越大。 诡异,莫名,困惑,震惊! 梵璎被四种情绪纠缠,难道尘淮和彦辞大大交手后,脑子也被打傻了,哎,不对,她为什么要用也,她不是真的傻,不是真的傻。 看来装疯卖傻久了,自己也会欺骗自己是个傻子。 “老王,我送送你!” 梵璎打断老王,扯着他袖子推着往外走:“别和我师尊说这么多,他老人家岁数大了,受不得这些刺激。” 而且有句话叫做“言多必失”,尘淮深沉,运筹帷幄,狡猾多端,很担心他已经从老王的话语中推断出了什么。 老王叹气,遗憾道:“可是,他是你师尊他有知情权啊,你这个病,很难治啊,我得让他有心理准备。” 梵璎回头朝着尘淮扯起嘴角:“没事的师尊,我也不是一直犯病,你不用担心。 老王说有办法医治好,你不用再给我想其他的办法,我相信老王。 是不是老王?” 老王头儿顿了一下,连连点头:“肯定,那是肯定,我的医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梵璎扶着他胳膊快速离开:“来来来,慢点走,注意脚下。” 老王觉得她殷切地鬼鬼祟祟。 “说吧,你有什么事情有求于我?” 梵璎竖起大拇指,决定还是先把她心心念念的事情搞清楚:“你可真是聪明。 老王啊,我们走后,谷内发生什么事情没有?” 老王一听,满脸悲愤:“别提了,我师父仙逝之地不知道被哪个冒失鬼炸了。 等我们赶到时,他的墓室都空了。” 梵璎脚下一踉跄:“空……空了?” “是啊,经过一番探查,查到了一丝金丝鼠妖的气息。 一定是金丝鼠妖嗅到了师父墓室内的翡翠白菜气息,给盗走了。” 梵璎恍恍惚惚,没想到修仙界还有盗墓贼。 36.大郎,好看吗 - 天才师妹要摆烂,师尊烦恼千千万 - 白云南山来 “那这鼠妖去了哪里?” 她的白菜啊。 “老夫已经派了弟子去追击,应该快有消息了。” 梵璎没出声。 “哎?小友你这么关心这件事,不会是又惦记上了我师父的翡翠白菜吧?”老王眨了眨眼,他记得梵璎此前一直在打听医治元神的法器。 还问过他师父的仙逝之地。 梵璎伸出手,给他看空荡荡的手腕:“我的琉璃护身手链给了老金,等我回来,找不到老金房子了。” 老王头儿知道梵璎疯症又犯了,直呼他名讳他习惯了,现在又直呼上他师父名讳了。 “那个冒失鬼,是不是你和九婴?” 梵璎举手发誓:“我中毒昏迷了,醒来坟包就塌了。和我没关系,有事儿找我师尊。” 要不是她醒来的及时,还不一定被炸成什么样呢。 可醒来也没用,她什么都没拿到,就被彦辞扛跑了,结果便宜了金丝鼠妖。 老王无语,什么都找她师尊,她就是知道,没几个敢找她师尊才这么说。 “你那护身手链,大体也是被鼠妖一并带走了。” “哎,我这可咋办,修为被天意谷弟子废了,护身法器送给了天意谷谷主的师父,现在是随便一个小妖怪都能把我吃了啊。 命苦啊……”梵璎开始抹泪。 老王啧了一声:“行行行,别哭了。 你不就是想要那翡翠白菜吗? 我跟你说个秘密。” 他就喜欢跟人说秘密。 梵璎凑过耳朵。 老王压低声音:“三日后有秘境开启,此次秘境为恩赐秘境,三年开启一次。 你好好准备一下,进去有机会获得雷暴环碎片。” 梵璎:“这玩意儿有什么作用?” 老王声音又低了几度:“雷暴环碎片共有八块,汇聚在一起,组装成雷暴环。 这东西可雷暴追踪千里之外的人或物,只要有你要找到人或物一丝气息和物品,眨眼之间,便能将它找出。” 梵璎顿了顿:“找金丝鼠妖?” 老王嘿嘿笑着,手心摊开:“正好老王这里有一根它遗落下来的胡子。” 梵璎捻起来,有些重量,闪着金光。 “老王……金丝鼠妖,是浑身上下毛发都是金子做的?” 老王点头:“确切的说,金丝鼠妖,不是真正的鼠,它是一处灵气充裕的金矿,吸收天地灵气幻化而出。 所以最是喜欢天材地宝,只要它嗅到宝物的气息,不出一炷香的功夫,宝物准丢。 多少人围坐在宝物面前瞪俩大眼睛看着,都照丢不误。” 梵璎双眼放光:“是个好东西啊,三日后秘境开启,我要准备什么?” 不管是翡翠白菜,还是琉璃手链,还是金丝鼠妖,她都要,小孩子才做选择。 老王伸出食指:“你这样……” 说一半,他顿住了,梵璎着急:“怎么样啊?” “老夫忘了你修为尽失了,算了算了,这秘境你进不得。” 老王摆了摆手,加快步伐,颤颤巍巍走了,边走边嘟囔:“我得赶紧给你配药,三日后的恩赐秘境赶不上,争取赶上三月后的逐鹿试炼。” 逐鹿试炼又是什么? 怎么就走了? 修为尽失就不能进秘境了吗? “小师妹,你的修为,真的没了?”书衣来到她身边,手腕一探她的额心,目光越来越冷漠。 “白薇,我从前怎么没看出来她是如此心狠手辣?” 梵璎拉着她手:“大师姐别担心,我的修为只是被暂时封印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解开封印了呢。” 她撒着谎骗人,实在是因为不忍书衣替她担心。 竺游跟过来:“可是,三日后的恩赐秘境,会有很大机缘,你这样,师尊应该不会让你进去。” 闻默点头:“希望医仙能够早日配出良药,帮小师妹找回封印。” 繁缕撇嘴:“不进去也好,省的又给人添乱,到时候再把什么凶兽放走,我们可丢不起这个人了。” 书衣横了繁缕一眼,对梵璎道:“小师妹你不用担心,师姐进去多找些宝物给你带出来玩。” 梵璎点头:“那大师姐你们要注意安全,我不在身边,万事小心。” “嗤,你不在身边我们才安全呢。”繁缕翻了个白眼嘲讽道。 “我把你送来天意谷走的时候,说什么了? 是不是叫你不要惹事,老老实实治病? 你倒好,我前脚走,后脚就把白薇得罪了。 你要是老老实实的,白薇能盯上你,能给你下毒? 你现在至于变成个废物吗? 真是够了,得了疯症不说,还把修为丢了,十年光阴化为虚有。 你当师尊的付出是什么? 我要是你,一头撞死得了。 你对得起谁? 对得起师门还是还师尊? 辛辛苦苦培养你,暗地传授你那么多秘法,你可真是会给师尊上眼药。” 书衣面容冷峭:“够了啊四师妹!” 繁缕不甘心地转过头去,明明她说的都是实话,不知道为什么大师姐还心疼梵璎,师门都要被她拖累完了。 来天意谷的时候,她就在背后听到好多其他宗门弟子议论,说玄云宗的梵璎是不是和妖兽勾结? 还有说梵璎是玄云宗代表,她要是和妖兽扯上关系,玄云宗也脱不掉干系。 明明她的师尊光风霁月,磊落坦荡,竟然被人在背后如此诟病,都是梵璎害的。 经过今晚的小插曲,师尊袒护梵璎和彦辞,那些弟子在私下里,更不知道怎么编排他们玄云宗了。 越想越气,看梵璎就越加不顺。 迎面一道暗影落下,是东方既白的身影和影青腰封,栩栩如生的玄霜花在行走间,好似马上就要开放。 繁缕喊了一声:“师尊!” 尘淮颔首:“怎么了?” 繁缕眼睛微红:“弟子无事。” 尘淮看着她好一会儿,才温声道:“早点去休息吧!” 繁缕点头。 她刚转身,便听见尘淮唤梵璎的名号。 “小五?” 梵璎脆生生回答:“师尊,我在呢!” “你跟我来。” 尘淮把梵璎叫走了,书衣一脸担忧。 竺游猜测:“大师姐,你说师尊是不是又要把小师妹丢到思崖洞?” 闻默叹气:“小师妹疯症时好时坏,丢到思崖洞,再受了刺激,治愈就遥遥无期了。” 书衣抿唇:“不行,我得去求师尊,小师妹不能再受刺激了。” 先是被一向偏疼的师尊毒打一顿,现在修为又尽失,放谁身上不疯? 如果再被丢进思崖洞,后果不堪设想。 竺游和闻默表示要一同去求情。 当三人一路跟踪过来,却只看到守在门外。 书衣:“小师妹和师尊呢?” 山岚不想说话,反正她现在很烦躁,心情很糟糕,对玄云宗没什么好感,除了和自己主人有必要交流,能不开口就不开口。 竺游:“聋了啊?” 山岚一挥手,他差点摔出去两米,还好及时稳住身形,随即便想要还手。 书衣拉住他,沉声问:“山岚,你想造反? 我们是你主人的弟子,你要是伤了我们,你猜师尊会不会惩罚你?” 山岚轻蔑地扫了她一眼转过身去。 书衣那个气。 “你们回去吧,尘淮总不至于害你们的小师妹。” 闻默急道:“不是害,是严厉,可能会惩戒。” 山岚:“惩戒不是一个师尊管教徒弟应该有的吗?” 这话把三人问住了。 “是应该,但是小师妹现在的情况不允许再接受更大的惩戒了……”闻默问:“你明白吗?” 山岚回想了一下:“不明白。 梵璎不是活蹦乱跳好的很吗?” 闻默指自己脑子:“她看上去很好,但是这里,病了。” 山岚哦了一声:“尘淮说了,没有他的允许,谁也不能进。 回吧!” 闻默无语,说了半天,毛用没有。 房间里,尘淮手心一摊,多出一件流光溢彩的裙子。 “琉璃五彩隐身羽衣,不用灵力也可以使用。 被动激活护身技能,持续时间一刻钟。 所以你只有一刻钟时间脱离危险,超过这个时间,就听天由命了。” 梵璎接过,看着尘淮:“师尊,你给我这个是?” “不是想要去恩赐秘境?” 梵璎一顿,尘淮是在她脑子里装了监控吧? “没有啊,哈哈哈,我修为尽失,进去做什么?” 尘淮盯了她两秒,眉峰轻挑:“不要还我!” 梵璎:!!! 尘淮性子这么跳脱的么? 梵璎手腕一转,背到身后,想要回去,门都没有:“师尊要我进去拿什么吗?” “你想拿什么拿什么,问为师做什么?” 梵璎才不信,尘淮老狗一定是要她进去获得增加修为的法宝,好尽快恢复修为,尽早达到渡劫,助亦萝复活。 管他怎么想,反正她能进秘境,就奔着雷暴环碎片去。 尘淮:“还有这个。” 尘淮手心一转,又多出一个五彩琉璃珠护身手链,梵璎看得直愣眼,他到底有多少手链? “怎么?刚摘下来半日就不认识了?” 梵璎啊了一声:“这是我此前那条?” “以后不要轻易摘下来!”尘淮拉过她手腕,指尖微动,手链就在她纤细白洁的手腕上晶晶亮。 梵璎有种失而复得的惊喜,之前一直想要摘下来,是想要自废修为,现在修为尽失,琉璃护身手链对她来说,简直是雪中送炭。 带上手链后,她把琉璃五彩羽衣也套上了,在尘淮面前转了一圈,抬起头对上尘淮目光,莹光闪闪,尘淮以为她要感动哭了。 结果听到的话是这样的。 “大郎,好看吗?” 尘淮:!!! 门突然开了,梵璎是被丢出来的,门又“啪”地一声关上了。 “大郎?大郎啊,你怎么又不要我了?” 梵璎趴在窗户上敲,烛火映衬着房内人的剪影投射在窗纸上。 尘淮生的极好,尤其是一双桃花眼,看着人时,总会让人产生深情的错觉。 皎若太阳升朝霞,灼如芙蕖出绿波。 可这一次接触下来,梵璎觉得尤为的奇怪,尘淮看着她时,就真的是在看她。 明明刚穿过来时,尘淮看她就像是在透过她看别人,她知道那个人是亦萝。 尘淮的态度也让她困惑不解,换做往日,尘淮对她的严厉程度,今天屡次违逆他心意做的事,不得在思崖洞跪个三天三夜啊? 尘淮不对劲,一定是在酝酿更大的阴谋。 一墙之隔的尘淮,同样看着月光投射在窗纸上的影子沉思不语,等到影子消失,外面响起脚步声,房内才传来他轻淡的笑。 “大郎……呵!” 飞舟停在天意谷上方,玄云宗的弟子们都在飞舟之上歇息。 梵璎从尘淮房间出来,下了台阶,才看到书衣等人。 “小师妹出来了? 你没事吧? 师尊是不是要你去思崖洞罚跪?” 书衣紧张地拉着她问,梵璎嘿嘿一笑:“我现在修为尽失,去思崖洞就是死,他怎么舍得?” 怎么舍得亦萝被冻死? “听你口气,好像因祸得福?”竺游问。 梵璎亮出手腕:“呐,师尊把我丢失的手链找到了。” 书衣等人都说好,这样他们就放心了。 只有繁缕,咬着唇:“我要是有师尊这么护着,定会好好修炼不让他费一丝心。 有的人,占着茅坑不拉屎,一会儿疯一会儿傻,一会儿放走凶兽,一会儿又收了灵宠,一会儿修为尽失,真是不够她忙活的。 这么会搞事,怎么不去戏班子唱戏啊?” 书衣一记眼刀:“你能不能闭上你那张嘴!” 繁缕委屈:“凭什么你们都向着她啊? 她惹了多少祸了啊? 现在是个废物,你们还宠着她做什么?” 吼完她就跑了,搞得梵璎没空还嘴,还挺憋得慌。 竺游安慰她:“小师妹你不用听她的,她一直这样刀子嘴豆腐心,你知道的。” “我知道的,嫉妒使人面目全非。” 竺游:…… 几人往回走。 梵璎挽着书衣:“大师姐,你有没有发现,师尊和以前不一样了?” 书衣沉思,闻默立刻附和:“我发现了。 师尊身上的苦橙香没了,现在有一股奇楠沉香。 小师妹你最近是不是不给师尊调香了?” 梵璎确实没心情给尘淮调香,但这点变化不足以说明什么。 “我这不是病了吗,还有别的发现吗?” 竺游:“师尊的性格,好像没有以前严厉了。 我今天总看到他笑,你们看到了吗?” 37.我奶,头疼 - 天才师妹要摆烂,师尊烦恼千千万 - 白云南山来 书衣点头:“确实,按照师尊以前的性格,小师妹这个时候已经在思崖洞跪着了。” “看来你们都发现师尊变了……” 梵璎想来想去,不是她的错觉,尘淮确实有问题。 深夜,梵璎睡着了,夜风掀起珠帘,圆月在窗外映照,身上的琉璃羽衣突然光华流转显现出来。 梵璎眉头微蹙,感觉到体内有什么东西正在被剥离出去,可想醒又醒不过来。 早上睁开眼,竟觉得自己好像一夜没睡,打了一宿的军体拳,挖了两车煤那么疲惫不堪。 有些事情,越来越扑朔迷离了。 尘淮带着玄云宗弟子离开了,看来过来天意谷就是为了抓九婴彦辞的。 梵璎仍然被独自留在天意谷,继续治疗。 当然和她一起留下的还有一大箱上品灵石,老王头儿说是尘淮给的诊金。 梵璎开始想念孙家兄弟给的金条了。 老王也象征性地给她吃了几颗丹药,说是延年益寿美容养颜。 要治病,得先调理身体,老王说她太瘦了,养胖点,就——是一个富态的疯子了。 梵璎在天意谷行走间,遇到的人都远远的绕道走了。 天意谷的弟子,因为白薇的事情忌惮她。 其他宗门弟子,因为她被老王鉴定有着间接性发作的疯症,老王都没有办法治愈,一定是疯的很严重,他们避之不及。 梵璎无聊,坐在天意谷的入口处,看人来人往。 每日天意谷进来的人都是愁眉苦脸,焦急绝望。 出去的人都是眉开眼笑,满是希望。 人生百态,在天意谷每时每刻都在上演着。 “打扰一下,姑娘,你可是这天意谷的医修?” 梵璎嘴里叼着一根草,抬头,迎上一双焦急的双眼。 “我……” “你肯定是救死扶伤的医修对不对?” 梵璎话没说完,对方急切地抓住她手腕:“呃,你这……” “我奶头疼,你帮我瞧一瞧好不好?” 梵璎脸唰地一下从上到下开始走红:“姑娘,这病……” 她没啥经验啊:“你还是进去找医仙看吧?” “姑娘你行行好,我没有灵石,我知道天意谷只为修仙界提供医治服务,但我奶头疼这个毛病,实在是遍寻大夫都不得治。 我们只是普通人家,我也……我也没有钱……” 梵璎看着十八岁的姑娘双手搅住衣角来来回回拧麻花,确实是被生活折磨到窘迫不堪了。 况且,奶头疼这个毛病,老王头儿他…… 面前是如花似玉的姑娘,那边是地中海医仙,咦~! “虽然哈,我觉得不能讳疾忌医,在大夫面前,没有男女之分,但是哈,我能理解你的尴尬。 那什么,我就暂时给你诊一诊。” 梵璎想的是在中间传个话,不要钱也不尴尬。 她关切道:“你是嗯……尖疼,还是这个,四周摩擦疼?” 她比划着手势,目光停留在十八岁姑娘鼓起的胸脯处,姑娘愣怔了半晌,反应过来,脸变成了煮熟的螃蟹。 “哎呀,姑娘,你在说什么啊?” 梵璎摸了下鼻子,这玩意儿,属实尴尬,但她还是绷住了脸,一本正经:“不用害羞,在大夫面前,定要无所隐瞒,我才能帮你!” 姑娘扯出身后一个矮小老太太:“我说!我奶!头疼!” 梵璎对上包着厚厚头巾的老太太,眨了一下眼,又眨了一下眼:“哦,我的意思,也是,你奶,头,尖尖疼,还是四周摩擦疼……” 姑娘快窘迫哭了。 算了,圆不回来了,梵璎猛地站起身:“不用和我说,我带你们找老王去!” “可是我们没钱……” “他乐善好施,不要钱!” 梵璎走的奇快,老王今天要是敢要钱,她就……把账赊在尘淮头上。 婆孙两人怯怯地跟在梵璎身后,一路畅通无阻来到天意谷。 老王头儿正从炼丹房出来,梵璎几步走到近前:“老王,她奶头疼,你给看下!” 老王看都没看,直接问道:“是尖尖疼还是四周摩擦疼?” 梵璎:…… 十八岁的姑娘:…… 包头巾的老太太:…… 四周很安静,老王头儿没听到回答,抬眼:“怎么?不疼了又?” 梵璎深吸口气:“那个,我有事我先走了。 老王,今儿账记在我师尊头上。” 老王头儿拿出两粒金黄的丹药:“吃不吃随你,我估摸着恢复修为还是不大可能,但是能帮你稳固元神,把基础打牢一点。” 说白了没有能力提升修为,只能原地夯实基础。 梵璎接过,但没吃,修为还是要靠修炼提升,嗑药凑起来的修为,还是不够硬实,所以她就不浪费丹药了。 老王头儿:“两日后恩赐秘境,你不是想进去吗? 真不吃点药顶一顶啊?” 梵璎挥手:“回去吃!” 对于恩赐秘境到底进不进,梵璎有了新的见解。 尘淮如此积极给她隐身羽衣和护身手链,摆明了十分期待她进秘境。 虽然她原本很想进去找到雷暴环碎片,追踪金丝鼠妖,找回翡翠白菜,但她不得不防着尘淮又冒出来的算计。 所以,在没搞清楚尘淮到底又在算计她什么前,她不打算进秘境。 雷暴环碎片,进秘境的人总会拿到,到时候再想办法拿回来,或者直接等他们合成。 她要做的就是把身上值钱的东西变卖,到时候出高价收购。 房门响起时,梵璎正在烹饪一道食补清汤锅,配上独特的蘸料,保留食材原本的的香气,吃起来又健康又营养。 “姑娘,你在吗?” 梵璎拿着勺子尝咸淡:“进来吧——” 来的人正是十八岁的姑娘。 “我奶头疼的毛病治好了,我是特意来感谢你的。” 梵璎摆手说不客气。 “我叫柔菓,家就住在天意谷外的桃花村,如果你有时间可以来我家做客。” 梵璎点头,盛出一碗汤端到她面前:“来都来了,吃点再走吧?” 柔菓推拒:“我不饿,我奶还在外面等我。” 梵璎明明看到她咽口水了,还听到她肚子咕噜噜响:“把你奶也叫进来一起吃点。 桃花村离天意谷脚程不算少,饿着肚子回去,你奶头疼的老毛病又犯了咋整?” 见柔菓还是犹豫,梵璎大手一挥:“就是一顿饭,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大不了我有空去你家吃回来就好。” 柔菓答应了,婆孙俩坐下来吃上才发现,哪里就是一顿简单的饭菜啊。 “这是什么鱼好鲜啊?” 柔菓又喝了一口汤,眉毛舒展,浑身都好像有了力量。 “哦,炎海里的比目鱼,这是快闪墨鱼,这是五彩海鳗,这是翡翠海虹,这是珍珠贝,这是千里螺,这些都是我用来做药膳的各种灵草。 你就喝汤吃肉吧,一吃一个不吱声。” 柔菓和老太太听闻炎海,吓得筷子都掉了。 两人不约而同站起来,说啥也不吃了。 柔菓:“炎海有大妖,我们都不敢去那边捉鱼吃。 炎海的鱼也有毒,吃不得吃不得。 你也不要吃了。” 柔菓甚至担心梵璎被毒死,端起锅就要倒。 梵璎眼疾手快按住她:“别,我煮了挺久的,鱼不吃,灵草也不能浪费啊…… 我百毒不侵,放心放心。” 两人扯吧来扯吧去,梵璎在柔菓满是补丁的裙子上看到了一根亮闪闪的细长条。 “等一下!” 她捻起来,在太阳光底下反复看了看,又从乾坤袋拿出老王头给她的金丝鼠妖的胡子对照了一番,发现两根一模一样。 “柔菓,你这是哪里来的?” 柔菓并不知道梵璎拿的是什么,她扯起裙子找了一遍,没找到第二根。 柔菓不解:“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 梵璎转手塞进乾坤袋:“没什么,走吧,饭你们也不吃,那我送你们回去。” 柔菓边走边说不用,梵璎坚持要送。 出天意谷的路上,遇到飞刀宗的弟子们正在和老王头儿告辞,他们中间站着一个女孩,是和她同岁的余夕。 梵璎和余夕的目光在空中交汇,前者平淡,后者就复杂多了,一开始有点点仇视,接着一变又有点感激,最后还有点不好意思。 梵璎没想太多,一路跟着柔菓到了她家。 院子很旧,篱笆缺了好几块,柴火堆在房檐下,被淋湿了大半,长出了蘑菇。 地上种着几根稀稀落落的小葱,还有要死不活的小白菜。 一只母鸡在院子里溜达,看到她们进来,咯咯咯地叫了几声,飙出一坨有颜色的稀粑粑给她看。 柔菓把鸡撵走,引她进门:“姑娘你别嫌弃,那是我奶养的母鸡,很多年了,每天都会下个蛋。 我们家就只有这一只家禽了,多了也养不起……” 梵璎若有所思:“这鸡最近下蛋了吗?” 柔菓摇头:“我奶头疼好些日子了,我都没去注意它。 你稍等,我去瞧瞧。” 柔菓回来的很快,脸色不大好:“奇怪,我大概有七八天没有捡蛋了,鸡窝里一个蛋都没有……” 奶奶说可能下到别的地方了,有空了到处找找。 梵璎:“它经常到处下蛋吗?” 柔菓摇头:“不会啊,它很乖,每次都在窝里下。” 梵璎肯定了心中猜测,鸡蛋怕不是被金丝鼠妖偷吃了。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秘境不用进啦,雷暴环不用找啦,今天她不易某(emo)啦。 “我闲着也是闲着,帮你们找找吧?” 梵璎很是古道热肠地在不大的院子里开始地毯式搜索。 奶奶夸赞:“真是好孩子啊,生的好,还善良,就是瘦了点,找到鸡蛋,给人煮两个——不,煮八个,煮八个给小梵吃。” 柔菓笑着答应,也跟着梵璎去找。 房前绕了一圈,梵璎来到房后,房后的柴火堆比前面要高些,这里还比较干燥,她从乾坤袋里拿出金算盘晃了下,假装不经意掉在地上,不经意掉出来的还有一些从老王头儿那里搞到的迷魂散。 修为没了,她第一时间给自己找了不少保命的东西,谁会傻了吧唧没修为就干挺着啊? 她以前可是天才,且莫名其妙的也得罪了不少人,总要保护好自己的小名,留着东山再起。 梵璎走到拐角,把要过去的柔菓拉住:“我看了,没有,你去别的地方再看看吧!” 柔菓走了,她闭起眼睛开始等。 金算盘是女娲赠予腾蛇的,也算作上古法器,金丝鼠妖真识货的话,应该马上就会出现。 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梵璎没动。 算盘珠子轻微的响了一下,她也没动。 “一——二——三!” 她数了三个数,才一步跨出来。 她以为金丝鼠妖怎么也得有田鼠那么大,结果是她不仔细看,差点没找到它。 巴掌大的老鼠,金光闪闪趴在金算盘上,看到梵璎出现,“吱呀”一声叫出来,转身就要跑。 梵璎就纳闷,这么大点的鼠妖,哪里来手指那么长的胡子。 接着她就看到金丝鼠妖变身了,像个突然被充气的娃娃,一下涨到兔子那么大。 后背上生出翅膀,逃跑的时候,还不舍得丢下金算盘。 中了迷魂散,原本就没有力气,还带着金算盘,怎么可能跑得快? 梵璎几步追上,捏着它后脖颈就提了起来。 “哈哈哈,什么雷暴环追踪,什么神出鬼没? 如此容易,你不会是假的吧?” 金丝鼠妖扑腾着四肢,翅膀一顿扑腾:“放开金爷,饶你不死!” 梵璎一顿,笑的更加大声了:“你还会说话呢? 金爷? 你这么大点,都自称爷了啊? 把姐的翡翠白菜交出来就放你走!” 梵璎抢回金算盘撞进乾坤袋,金丝鼠妖翅膀逐渐没有力气,眼皮发沉。 “金爷你中毒了,再不配合,就要嗝屁了,快点吧,姐性子急!” 梵璎的话很有效,金丝鼠妖立刻开始往外抖搂各种法宝。 “噼里啪啦” 很快,法宝堆积如山,漂浮在空中,各种颜色的都有,但梵璎始终没等到翡翠白菜。 “我的白菜呢?” “什么白菜,都在这里了,自己找啊?爷的解药拿来先!” 梵璎又看了眼那些法宝,确定没有白菜:“昨日,你在天意谷金逻王的坟包里偷走的翡翠白菜在哪里?” 38.当小偷遇到土匪 - 天才师妹要摆烂,师尊烦恼千千万 - 白云南山来 金丝鼠妖眼泪汪汪:“啥也没有,那个坟包里,啥也没有,爷闻着味道去的,结果被人捷足先登了。 别提了,这几天还有好几个修士一直追着爷不放,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叫我知道是哪个天杀的让爷背锅,爷定要用宝物砸死他!” 梵璎压根不信:“你是金丝鼠妖,法宝没了你不知道? 还会大老远跑过去? 沙楞地交出来,不然把你烤成干当零食!” “哇!毒妇啊!我再找找我再找找!” 金丝鼠妖在藏宝袋里翻了半天,眼珠子提溜乱转:“哎呀,找到了找到了找到了!” 它说话语速很快,听起来就像没有标点符号,兴奋的时候,更加没有停顿。 梵璎大喜,凑近藏宝袋查看:“在哪里?” 藏宝袋一抖,一根深红色的木棍朝着她的头就是一棒槌。 梵璎两只眼珠子不受控往一起凑,看金丝鼠妖成了两个影子:“你把我敲晕……你也跑不掉……你没有解药……” 嘴硬,挡不住头晕。 梵璎伸出手,在摔下去时,随机挑选一件法宝抓取想要稳住身形。 昏迷之前,她听到“咔哒”的机阔声,眼前白光一片,金丝鼠妖在她手指中挣扎了两下,眼皮发沉。 听到声音的柔菓赶来,只看到地上掉落的两根金丝。 老太太站在房檐下问:“小梵走了吗?” “是的奶奶,她留下了两根金丝,一句话没说就走了。” “哎,小梵多善良,可惜没给她煮鸡蛋,她还给我们钱…… 你拿着金丝去多换几只鸡回来,都要下蛋的母鸡,我要多煮些鸡蛋给她送去。” 玄云宗的般若水榭,南山古合欢开的正盛,花与叶呈现出颜色的层次,粉与绿交汇在一起。 树下水台上放着流光溢彩的琉璃五彩玄琴,旁边是仙鹤送福的香炉,奇楠沉香袅袅散发着白烟。 茶杯里的水是温热的,案几上的书是翻开的,曼珠纱帘在风中微微启动。 它们的主人刚刚收到其他宗门传音,一封接一封。 绝世堂:“尘宗主,恩赐秘境突然提前开启,不知是否会提前关闭,此次不同往日,我准备派人先去探查一番,以防出现意外。” 琉璃门:“尘淮仙君,我门下弟子已经动身进入恩赐秘境查探情况,静候玄云宗弟子一同前往。” 璇玑殿:“尘淮哥哥,恩赐秘境提前开启,毫无预兆,想必是有一定变数的,我已经派弟子先去查看一二,等我消息。” 修长白净的手指端起茶杯,浅嘬一口。 “师尊,恩赐秘境提前开启了,弟子们要即刻动身吗?” 书衣的声音传来,尘淮放下茶杯淡声应道:“好!” 书衣:“我们是先去几个弟子查看,还是都去?” “你们四个去就好。” 书衣:“小师妹呢?” 尘淮抬眼,语气很轻,却很笃定:“她不会去!” 以前想去,现在,呵…… 梵璎醒来的时间在金丝鼠妖之前,她揉着脑袋坐起来,右手抓着鼠妖,它还在酣睡。 左手边是她晕倒之前随机抓到的法宝,它安静的悬浮在空中,一双蝴蝶翅膀绚烂多彩,蝴蝶中间竖着一根火烛,此刻火烛被点燃,火焰在风中左右摇摆,但怎么都不会灭。 梵璎在一堆法宝中扒拉出一本图册《天材地宝搜集图鉴》。 金丝鼠妖真是天材地宝的狂热爱好者,它还制作了一本图鉴。 梵璎找到悬浮着蝴蝶蜡烛的那一页,上面记载:仙家秘器——梦蝶烛,可随机开启隐世秘境,获得者将会拥有无限畅游秘境的机会,秘境多日游,机缘无数,你值得拥有! 蜡烛自然熄灭,秘境才可关闭,要珍惜秘境畅游机会哟! 梵璎朝着梦蝶烛吹了口气,火苗颤颤巍巍,但就是不灭。 “秘境……开启?” 她爬起来,环顾四周,白茫茫一片,脚下是冰冰凉凉的松软土地,软的她心里没底。 这就开启了? 她晕倒之前慌乱之际,想要抓住一个东西稳住重心,竟然那么巧合抓到了梦蝶烛,而且不知道怎么弄的,还给开启了? 开启的是什么秘境? 她就这样被送进秘境了? 恩赐秘境她都不去,怎么还随机进了个秘境? 逮着金丝鼠妖,那么多的法宝,还需要进什么秘境? 对于一个没有修为的人来说,秘境几日游怎么能叫畅游呢? 叫恐怖之行还差不多。 要不是金丝鼠妖藏宝袋里那突然冒出来的一棒槌,她至于沦落至此吗? 梵璎翻开图鉴,很快找到一根擀面杖一样的棍子。 万年上古奇楠沉香木——可擀面皮,擀饺子皮,擀面条。 也可趁敌人不备,发出致命一击,对使用者没有条件限制,物理伤害根据使用者手劲决定。 还可每日刨一勺焚香使用,是达官贵人十分喜爱的调香材料之一。 居家必备好工具,出游必带好武器,你值得拥有! 梵璎摸着额头拳头大的包,磨牙:“你可真是好武器呢,我确实值得拥有!” 她在一堆法宝中,找到擀面杖,在手里颠了颠,很沉手。 要是在现代,有这么一根纯种万年上古奇楠沉香木,一根富三代,人走它还在。 它是身份的象征,是财富的象征,但是现在,对她来说,屁用没有。 “哎?醒醒,醒醒!” 金丝鼠妖睁开眼,看到的是比自己眼睛还要大的棍子对着它:“大大大……大胆狂徒,放放放……放下武器,爷爷爷……爷给你法宝!” “呵,我还以为你多大胆子,没想到真是鼠胆。 你拿这擀面杖给我一下,我也拿它给你一下咱们两就算扯平。” 梵璎高高举起擀面杖,金丝鼠妖吱哇乱叫:“别别别……别冲动,你想要什么,随便挑!” 梵璎瞄了一眼旁边堆积的法宝:“梦蝶烛你能控制吗?” “控制不了,一旦点燃,就要等到自然熄灭才可以。 看来你不是一般人,竟然把它点着了。” 梵璎哼了一声,她当然不是一般人,她是二般人。 多说无益,先把金丝鼠妖的法宝挑一挑才是正理,它都说了随便挑了:“那我就不客气了!” 梵璎开始往自己乾坤袋装东西,就像是在批发,逮到什么拿什么。 “这个挺好看,拿回去给我大师姐!” 金丝鼠妖大喊:“不要啊,那是我的百花铃,花神留下来的,蕴含万花之精髓,让植物繁盛,铃声滋养万物,繁花似锦啊——” 梵璎扫了它一眼:“谢谢解说。 这个也不错,拿回去给我二师兄!” 金丝鼠妖开始哭了:“那是我的翎波镜啊,可以照出前路暗藏的玄机和凶险啊——” 梵璎又扫了它一眼:“解说的很好,谢谢。 这个看起来很威猛,给我三师兄!” 三师兄闻默喜欢大师姐书衣,但大师姐嫌弃他不够男人,遇到事情总喜欢嘤嘤嘤,有了这个法宝悬在后方,那不是分分钟增加男子汉气概? 金丝鼠妖“噌”地一声蹿起来,哭嚎开:“那是我的幽灵弓,使用时,会带着人一起隐身,敌人无法找到攻击来源,你放下啊放下啊我滴个天爷哎。 这是遇到劫匪了啊,强盗啊……” 梵璎自动忽略在旁边又哭又跳狂跺脚捶胸顿足的金丝鼠妖,又拿起一串项链,吊坠是白色翎羽包裹着白晶石,展开是一对小巧玲珑的翅膀,还挺好看。 “这个……给四师姐吧,虽然总是看我不顺眼,但大家都有了,她没有也不好……” “不要啊,那是我的我的我的啊,仙翼项链啊,可以在危急关头激活属性,保护主人免受一切伤害。 你不要再拿了,我辛辛苦苦一辈子,遇到你,是一朝回到解放前。 你好歹给我留点啊,留点啊?? 哇……哇哇哇(꒦_꒦)” 金丝鼠妖大哭不止,好几次差点背过气去。 梵璎:“不是你说的我随便挑吗? 这个是什么? 龙凤珏佩?” 金丝鼠妖哭的没空搭理她,她自己想起来翻阅图鉴时候看到的。 上好的翡翠雕刻,中间是立体镂空的龙,另一个是凤,两者栩栩如生,华光流转,看上去精美异常。 龙凤珏佩是一对,九天玄女在天地初开始遗落之物,以天地之精华,日月之映辉,星辰之序汇聚而成。 四周珏佩有着古老的天地纹路,似乎蕴含了无穷神秘力量。 佩戴者想要感应彼此时,便可体会到对方的心意和感受,前提必须是心意相通双向奔赴的有情人。 梵璎要它完全就是因为它好看,外貌协会资深会员,总是在表面上比较注重。 梵璎还在往乾坤袋里装东西,金丝鼠妖绝望至极。 “强盗,土匪!!!” 梵璎:“你是小偷,我是土匪,咱们俩天生一对。” 金丝鼠妖大大呸了一口,抹不干的眼泪:“爷才看不上你。 爷就算是偷,也是光明正大的偷。 不像你,抢人东西,也光明正大的抢!” 梵璎琢磨了下这话:“我觉得你语文学的不好,等秘境关闭了跟我回去,我好好给你补一补。” 金丝鼠妖龇着两颗金闪闪的大板牙,张牙舞爪:“你别太过分,我从小就不学无术,最讨厌学习。 你抢我法宝就算了,还要逼我学习,什么仇什么怨?” 梵璎拿龙凤珏时,带出来一个巴掌大的龟壳:“干什么用的?” 金丝鼠妖突然扑过来:“别碰我的玄龙护体盾,它可是四大上古神兽玄武遗留下来的。 可保护使用者免受一切伤害的同时,还能反弹攻击,是坚不可摧的保护伞。” 梵璎和一把抢过来:“看到就是我的了。 你有着寻宝的天赋,什么时候找到翡翠白菜,就拿来换,想换哪个换哪个?” 金丝鼠妖单纯地信了,也不想想,梵璎都把各自法宝分配给主人了,怎么可能和它换? “bu~” 很轻微的一声排气声惊到了梵璎和金丝鼠妖。 梵璎看着金丝鼠妖,嫌弃地捂上鼻子:“你放屁了?” 金丝鼠妖使劲嗅了嗅鼻子,突然麻利地把剩下的法宝一股脑全部收进藏宝袋:“不是爷放的,爷放的不是这个味儿。 来人了来人了,爷害怕爷害怕,爷要先走了先走了……” “嘭” 原地一声闷响,金丝鼠妖真的就不见了。 梵璎手里拿着根擀面杖低声喊:“喂?擀面杖啊?擀面杖不要了啊?” 金丝鼠妖一点气息都没留下,怎么可能回答她? 梵璎被迫收下一根奇楠沉木擀面杖。 突然她又开始后悔自己装法宝的时候挑三拣四了,应该全部都装进乾坤袋,回去再选,她还要给祁泽和夭眉都带点法宝呢,结果还没来得及,金丝鼠妖就跑了。 虽然她没找到自己想要的翡翠白菜,但在金丝鼠妖这里得到的法宝也不算少,总体来说,可以稍微弥补一点损失。 “你吃什么了放屁那么臭?” “不是我放的,这里就我们两个人,你怎么肯定是我放的?” “你他吗是不是智障? 只有我们两个人,我自己放没放不清楚吗?” “那也许是你不好意思承认呢?” “你他娘的欠捶是吧? 老子什么时候放屁遮遮掩掩过? 人吃五谷杂粮,放个屁拉个屎都是正常的,有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 来,闻一闻,老子现在就马上现场造出一个屁来,你闻闻,和你那屁是一个味儿吗?” 两人为了一个屁争论起来的声音传过来,梵璎手脚麻利爬上树,憋气了半天。 金丝鼠妖说每个人放的屁味道不一样,这回她真信了。 仍然是白茫茫的一片,看不清四周情况,但听声音,两人已经来到她这棵树底下。 其中一人可能是一口吸了太多屁,差点呕出来。 另一人得意地笑了半晌:“看到没,以后别什么屁都往老子身上赖,老子的屁,可是带有杀伤力的。” 另一人缓了好一会儿才说得出话:“师兄,这恩赐秘境提前开启,我们俩奉师父之命前来查探,转了一大圈了,也没发现什么异常啊。 还是快点回去禀报师父吧?” “着什么急? 师父为什么派我们两个先来查看,第一,我们俩实力允许,不用担心出现意外我们应付不来。 第二,这也是师父给我们的机缘,恩赐秘境宝物众多,先到先得,懂不懂啊?” 39.姐不在江湖,却一直有姐的传说 - 天才师妹要摆烂,师尊烦恼千千万 - 白云南山来 “你的意思,师父想让我们先下手?” “对了!” “可是,万一要是遇到什么妖兽,我们就两个人,打不过怎么办?” “跑啊,你是智障吗? 打不过肯定跑啊? 不过你放心,我们是璇玑殿大弟子和二弟子,只要不是遇到梵璎那种修炼怪胎,都不算什么意外。” “梵璎? 她不是变成废物了吗?” “对,她得了疯症,修为还尽失,的确是个没有修为的疯子。 但是,这种人最可怕,因为人都以为她没有威胁了,但是,她!会!发!疯!! 你想想,不定时不定点,突然之间狂笑不止,或者阴森森地看着你不动,慎不慎人?” “不慎,她长的还是挺好看的。” “你智障啊? 她可是傻子,九婴几句话她就给放了,一个没有智商光有皮囊的傻子加疯子,你还觉得她好看?” “有趣的灵魂百里挑一,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 所以,我喜欢好看的皮囊!” 辛鲜:“……好的,柴珉,大师兄尊重你的选择!” 听得出来,璇玑殿大弟子辛鲜有够无语的。 两人走远了。 梵璎才呼出一口浊气,刚要下去,又听到说话声。 “唐师兄,你有没有闻到空气中有一股,淡淡地,淡淡地臭味? 就像,就像有人在这里吃了臭豆腐。” “臭豆腐吗? 我闻着像臭鳜鱼。 谁在秘境里吃臭鳜鱼啊?” “难道还有人比咱们绝世堂来的早?” “不知道,小心一点,姚师姐和齐师兄因伤没来,我们注意提防,保持聚拢,不要走散了。” 绝世堂走过去了,还是唐宇轩带队,出息了这货。 梵璎这次没着急动,通过那些弟子的话,她总结了以下三点。 一、这是恩赐秘境 二、秘境提前开启了 三、各宗门弟子没有马上进入,而是派了先驱部队来查看情况 她所在的位置应该是秘境入口,在这里能够看到各门派进入。 对于秘境内部情况,她没有兴趣探索,乾坤袋里法宝够多了,她现在又没修为,不打算露面。 多亏了此地白雾茫茫,她看别人费劲,别人看她也不容易,加之没有灵力,正好起到完美隐藏作用。 “大师兄,快点啊,琉璃门和璇玑殿都进去了。” 梵璎笑了下,听声音是绝世堂古休那些紫薯精。 慕容玉树停在树下观望一番:“此次恩赐秘境入口为何烟雾缭绕?” 古休几步跑到前面:“管他呢,我们先进去,可以先一步找到宝物。” 慕容玉树点点头,走出去十多步又回头看了眼,不知道为何,来自于金丹中期修为的强者敏锐察觉,好像有双眼睛藏在暗处观察着他们一言一行。 “古休,不要冒进。 我能感觉到暗处有大神通之人在看着我们。” 古休一顿:“真的假的? 大师兄你没感觉错吧? 他在哪里,是敌是友?” “不知,我无法查探到他具体位置,反正一切要小心。” 古休一边退回到他身后,一边发出疑问:“还有谁能比大师兄修为还要高深啊? 几个宗门加一起,也找不出一个对手了吧?” 说到这里,他忽然想起一张瓷白的脸来,冷白皮,和其他女孩子粉粉嫩嫩的脸颊很是不一样,她没疯之前,站在那里,就像是一朵迎着风雪绽放的玄霜花。 周身上下透着一股寒气,白色貂裘裹着金色长裙,站的近了,似乎能感受到她体内散发出来的冰寒之气。 “没事没事,梵璎疯了,修为废了,她来不了这里,不能是她,她虽然强悍,但修为不及大师兄,差一个阶段呢。 没关系,不要怕不要怕……” 他给自己打气,也不知道为什么在想到梵璎的时候,会无端的紧张。 大体是前几日在玄云宗和天意谷与梵璎把仇恨拉满了,生怕梵璎突然修为恢复,趁他不备,要他命。 古休紧挨着慕容玉树身后离开。 梵璎双手垫在脑后,嘴里叼着一根灵草慢慢嚼着,姐不在江湖,但江湖上关于姐的传说从未断过。 最后出现的是玄云宗书衣等人,四个人经过这里,没有丝毫停顿,也没有过多交谈。 只是竺游忽然捂着肚子皱眉:“大师姐,你们先进去吧,我,我进来之前,吃了夭眉送过来柿饼,突然肚子有点难受。” 书衣点头:“那你解决完,快点追上来,我们边走边等你。” 竺游点头。 谁曾想,他不仅是吃了柿饼坏肚子那么简单,解决完后,又开始恶心,扶着梵璎所在的树干,看东西出现幻影。 他摇晃了两下,倒了下去,仰天看去,却看到树上挂着一个人,那人朝着他喊了两声,脸上有焦急的神情。 “小师妹…… 你怎么在这里?” 可是他的声音很小,不知道梵璎有没有听见,他想,可能是幻觉,梵璎在天意谷,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梵璎一阵风滑下树,手脚并用,抱住竺游腋下一顿拖拽到大树后面的洞里,刚刚金丝鼠妖没醒的时候,她观察了四周,树下面有个洞,是个很好的隐身之处。 她把竺游弄进去,抓了些树枝盖住洞口,转过身查看竺游:“你怎么样二师兄?” 竺游靠着,这一次他看仔细了,真是梵璎。 “小师妹?你怎么进的秘境?” 梵璎:“说来话长,就不说了。 你感觉哪里难受?” “呼吸困难,身上发痒。” 梵璎撩开他衣袖,胳膊上有一大块一大块的红斑出现。 “你吃完柿饼又吃了什么?” “螃蟹,闻默抓的螃蟹,又肥又大,我一口气吃了四个!” 梵璎找到在老王头儿那里顺的各种丹药:“你现在还活着,真是命大。 柿子和螃蟹是不可以一起食用的,来,把这个吃了。” “什么药?” “化毒丹!” 竺游吃了药,一阵困意袭来,却还挣扎着要出去找书衣他们。 梵璎把人按住了。 “大师姐他们还在等我……” “这个世界,少了谁都一样转。 缺了你,大师姐他们也不会太受影响。” 竺游受伤:“你的意思,二师兄修为一般,有没有我都一样?” 梵璎极其认真对他道:“二师兄,师尊怎么样?” “很厉害。” “如果他突然死了,玄云宗还会继续运转吗?” 竺游脸一变,激动道:“呸呸呸,小师妹不要胡说。 你是不是还在记恨师尊惩戒你放走九婴一事? 师尊那么做,也是迫不得已。” 梵璎解释:“二师兄,我说的是如果,不是他真的死了。 我打个比方!” 竺游认真想了下,又听到梵璎说:“师尊没了,你会离开玄云宗吗? 大师姐会离开吗? 三师兄四师姐,还有那些拜入宗门的弟子,以及长老们,会离开吗?” 竺游斩钉截铁:“当然不会,师尊不在了,我们要比他在的时候还要努力守护好宗门。” 说完他就愣住了,梵璎笑笑:“所以,这个世界上,缺了谁,太阳都照常升起,月亮会一如既往的出来,照亮你每晚要走的路。 不是修为高低就能变得不一样。” 竺游对自己被轻易说服感到震撼。 尘淮很厉害,深藏不露,算无遗策,可是,这么厉害的人消失在世界上,玄云宗会依然存在。 更别说他一个金丹初期的修士了。 “安心歇着吧,大师姐他们不会有事的,这里是恩赐秘境,不会出现危急性命的妖兽的,除非其他宗门弟子想要独吞法宝,才会互相攻击。” 竺游真的放下心来,恩赐秘境之所以叫恩赐秘境,就是因为这里的危险系数不高,还遍地都是宝,唯一的危险,大概就是来自于其他宗门弟子互相抢夺宝物了。 “小师妹,你很会安慰人。” 他以前怎么没发现? 梵璎从乾坤袋拿出一个翡翠果啃了一口,对上竺游眼神:“你不能吃哦,今天一天,你只能喝水,什么都不能吃了。” 竺游好笑:“我不是馋你的果子,只是发现小师妹,你变了好多。” 梵璎又啃了一口果子:“他们都说我疯了,二师兄,疯了的人肯定会变的。” 竺游忽然难过:“医仙当真治不好你吗?” “老王说,等待一个机遇,机遇来了,我会自动好的。” 那个机遇就是亦萝从她元神中剥离出来之时,因为她压根就没疯。 竺游刚要说话,脸色一变:“有人来了。” 两人停止对话,听到上面的人喃喃自语。 “奇怪,刚刚就在这里分开的,怎么一会儿就不见了人? 再往外面就是出口了,二师兄不会不舒服先回去了吧? 二师兄—— 二师兄——” 梵璎的脑袋从树洞钻出来时,正好对上转过头来的闻默。 因为拖拽竺游时,用了些力气,头发散乱,可能看不清五官,闻默毫无准备,盯了她两秒,伴随着一声惊呼,法术就打了过来。 “啊——什么妖怪?滚出来现身!” 梵璎反应极快,猛地缩回洞内,但还是被法术带起的尘土弄花了脸。 她眯着眼,哭丧道:“二师兄,三师兄打我,眼睛迷了……” 竺游吃完药,有了点力气,撑着爬出去,闻默还在外面乱跳。 “哎我的娘,吓死我了。 这年头,青天白日都见了鬼了,神出鬼没的做什么? 我……我可不怕你,你最好给我小心一点!” 虽然他在吼着给自己勇气,但不停变换站位,警惕着注视着洞口的样子,已经完全出卖了他此刻内心的慌乱和紧张。 直到疲惫不堪,脸上毫无血色,头发因为中毒也散乱无章的竺游脑袋再次从洞内冒出来。 闻默宕机了两秒钟,大叫着转身就跑。 竺游喊:“闻默——闻默——” 没有用的,闻默的耳朵里全部充斥着自己惊慌失措的尖叫,完全掩盖了他虚弱的呼唤。 “有鬼有鬼有鬼啊啊啊啊啊!!!” 竺游缩回脑袋,精疲力尽:“我尽力了,他跑的好快……” 梵璎叹气,安慰地拍了拍他肩膀:“没事的,三师兄看到大师姐,会冷静下来的。” 竺游叹气:“我很像鬼吗?” 梵璎摇头:“你刚刚病了嘛,脸太白了,三师兄被我吓了一跳,神经格外紧绷,当然容易看花眼的嘛。” “你三师兄,从小胆子就小,刚拜入师门,总是喜欢跟在我和你大师姐身后,遇到事情,还没怎么样,先哭一场。 又敏感的很,我和你大师姐经常保护他,慢慢地,他长大了,好了许多,已经不是从前那个晚上看到野猫都要熬到到天亮的小孩子了。” “是啊,我被那些弟子为难的时候,三师兄还和二师兄一起站出来帮我说话了呢,三师兄,很……勇敢的!” 梵璎犹豫了半秒钟总结道。 “呵,倒也不必强行夸奖,三师弟不勇敢,但是在保护我们几个的事情上,他就算害怕,也不会退缩,正是这份明明惧怕却还强撑着自己站出来,才更为有意义。” 梵璎很有感触,当下就原谅了闻默朝着她脑袋打的行为。 “哪里有鬼?” 书衣的声音响起。 两人对视一眼,梵璎一喜:“是大师姐来了。” 她刚要探出头去,便听到繁缕地来到洞口冷冷开口。 “管他是人是鬼,先一把火烧了再说!” “住手!” 梵璎怒喝,火还是落了下来。 书衣抢先几步走过来:“我刚刚好像听到小师妹的声音。” 繁缕顿了一下:“她在天意谷,修为尽失,怎么进得来?” 闻默附和:“对对对,不可能是小师妹,就是那个鬼,它会变,肯定是它变成小师妹声音蛊惑我们的。” “咳咳,四师妹,你想烧死我们啊?” 竺游的声音响起,伴随着一阵黑烟,火球打包飞出来。 梵璎和竺游四脚并用爬出来。 闻默躲在书衣后面发抖:“来了来了,他们来了——” 书衣一眼便看出来是梵璎:“小师妹??” 梵璎还没说话,繁缕先发飙了。 “谁让你来的?” “我腿又不缺,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你管我?” “你没有修为,又有疯症,就一定要到处跑,给我们添乱吗?” 梵璎看着繁缕,繁缕回瞪她,梵璎突然捂住耳朵尖叫:“啊啊啊啊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她不仅大叫着把繁缕的话打断,还一扭头又钻回了树洞:“不看不看王八下蛋。” 40.突变 - 天才师妹要摆烂,师尊烦恼千千万 - 白云南山来 繁缕气的要上前收拾她,被书衣一把拉住:“繁缕,小师妹不能受刺激!” “可是她骂我!” “她脑子病了,你不知道? 你和她计较什么?” 繁缕深吸口气:“拖油瓶,我不会和她一起探查秘境,你们要管,我就自己走!” 说完,不等书衣等人表态,当真提着剑独自离开了。 书衣走到洞口:“小师妹,出来吧,你四师姐走了,不会再说你了。” 梵璎捂着耳朵摇摇晃晃:“王八走了?王八走了?” 书衣皱眉:“小师妹这样,得有人照看着。” 她看向闻默,闻默干笑两声:“原来是小师妹和二师兄,那我就不害怕,要不?我留下?” 竺游说他正好不舒服,让他留下来。 但梵璎却只抓着书衣的袖子不放,最后三人决定——都留下。 繁缕边走边停,边停边回头看,走了一路,愣是没看到有人跟上来,气的一跺脚,还真让她一个人走啊? 闻默和竺游坐在树洞外面,书衣跟梵璎猫在树洞里面。 闻默:“二师兄,你刚刚钻出来的样子,委实有点吓人,怎么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 竺游把吃了夭眉的柿饼和他的螃蟹一事说了一遍,闻默幸灾乐祸:“还好我出去抓螃蟹没吃到柿饼,要不现在和你一样了。” 竺游白了他一眼:“你连我和小师妹都看不出来?” 闻默一顿,岔开话题,问梵璎去:“小师妹怎么也披头散发的,吓三师兄一跳。” 梵璎朝着他嘿嘿一笑,不回答。 闻默只好和书衣聊天。 “大师姐,我们几个不去,四师妹不会遇到危险吧?” “遇到危险自然会吹响口哨给我们报信,事先我们不是都商量好了吗? 也该让她自己一个人冷静冷静,好好想想,不然她永远都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竺游补充道:“大师姐说的对,四师妹的性子还是那么好强,从前小师妹修为强悍,她只能把看小师妹不顺眼的情绪埋藏在心底。 现在小师妹修为尽失,又得了疯症,她是一点都不想忍了。 可她是师姐,我们是同门,如此针对,对她也没有半点好处,反而更加刺激小师妹病情。 我们若总是纵容她,还不知道背着我们,她会怎么对小师妹呢。” 当着面都能给梵璎难堪,背着的话,说不准还能上手。 竺游想起繁缕的急性子,觉得很有可能。 闻默哦了一声:“那也好,遇到危险,她一个人难以应付,才知道我们大家团结起来的重要性。” 书衣听罢,还是站了起来:“我还是去一趟吧,繁缕的性子急,一个人确实容易吃亏。 我是大师姐,在外有责任保护你们每个人安危。” 竺游却劝她坐下:“大师姐,其实你没那么重要。 这个世界少了谁都照样转的。 你把自己当大师姐,觉得大家都很需要你,四师妹要是也这么想,刚刚就不会独自离开。 她能离开,就说明根本不需要我们,也不需要你这个师姐。 你说你要保护我们每个人安全,你能保护到什么时候? 每次都保护,还是一辈子都保护? 这里是恩赐秘境,没有那么多危险,只要她身上没有法宝,就不会遭到别的弟子攻击,安全的很。 没事儿多考虑考虑自己,不要总想着为了我们去做什么。” 哨声突然起,书衣提剑而立:“是四师妹的哨声,她遇到危险了?” 梵璎摆手:“你们都去吧,我这里是入口,没有人会过来的,遇到危险,我也会吹哨子,你们快去快回,我不会有事。” 她把五彩琉璃珠手链露出来:“这是师尊给我护身的,秘境里的人伤不到我。” 竺游仰头看了看这棵参天大树:“小师妹,师兄给你送上去,你在上面坐着等,下面看不到上面情况,云雾缭绕的,比较安全。” 于是梵璎又回到了她的老地方。 他们刚走,金丝鼠妖出现在树杈上。 “鼠鼠我呀,太辛苦了。 秘境法宝都在这里了,你看好哪个选哪个。 爷的幽灵弓、百花铃、翎波镜、仙羽项链还回来!” 梵璎转头,金丝鼠妖当真在她身边堆积了无数天材地宝,看得她眼花缭乱。 “你?把秘境法宝,全给挖了?” 金丝鼠妖:“那不是很简单的事情吗? 没有任何宝物能逃得过你金爷我的鼻子。” “你把整个秘境的法宝,都清啦???” 梵璎坐直身体,蹙眉又问了一遍,它可真是个法宝收割机。 “不然呢?来都来了,留几个过年? 快点把我的仙家法器还回来。” 梵璎无语:“看来,我拿走的法器品阶要比这些高,我不换。” “哎你?” “我说了,你找到翡翠白菜再来找我换,你拿这些东西糊弄我,没门。 你什么时候拿到白菜,我什么时候要回来还给你!” “翡翠白菜,我找不到啊,我怎么拿?” “你刚刚不是说没有法宝能逃得过你的鼻子吗?” “它得出现我才能闻得到啊,它不出现,我怎么闻得到呢? 我闻不到,去哪里找它呢? 我找不到,怎么拿来和你换呢? 做人,不要太过分,这里有上百件法宝,足够你三个月每天换一样不重样的用啦——” 话音刚落,大树忽然晃起来,梵璎急忙抓住树干稳住身形:“你做了什么?” 金丝鼠妖悬在空中:“我什么也没做啊,你不要冤枉好鼠。” 说完它想起来什么,拿出梦蝶烛,上面的火苗在逐渐变小。 “啊啊啊啊,秘境要关闭了???” 梵璎不解:“不是才开启吗?” “鼠鼠布吉,鼠鼠害怕,鼠鼠先走。” 它将所有东西全部收进藏宝袋转身就跑。 秘境里突然变得热闹起来。 有人喊:“不好啦,地动了,快跑啊——” 还有人喊:“稍安勿躁,肯定是有人暗算我们,想要我们快点出去,他们留下来独吞法宝。” 还有人说:“或许是秘境关闭了,果然提前开启有问题,老子啥也没找到,它就要关了啊——” “快跑啊,回去告诉师父,恩赐秘境提前开启,处处玄机,最好不要进入啊——” 梵璎看不到那些人,但能听见稍微近点的声音,不停有人从树下飞过去,秘境提前开启,又很快关闭,对于他们来说,的确十分蹊跷。 对于没有把握的事物,远离是最好的选择。 金丝鼠妖也是这么想的,不过他用了好几个法术都没跑出去,一回头才发现梵璎抓着它尾巴。 “你干什么?松手呀,秘境要关闭了,爷害怕……” 梵璎受够了:“不要用粗狂的词语来说胆小的话。 你要是害怕就说‘鼠鼠害怕’。 平白侮辱了‘爷’这个字。” 金丝鼠妖为了逃跑,很是配合,连着叫了好几声:“鼠鼠害怕鼠鼠害怕。” 梵璎哼了一声:“把法宝给送回去。” 金丝鼠妖一顿:“金爷白干了?” “你送回去,秘境就不会关闭了。 你丫一会儿功夫,把秘境通关了,它肯定关闭啊?” 金丝鼠妖不解:“我通关和他们通关有什么区别?” 早关晚关的区别而已,它都挖完了,多节省时间。 梵璎掏出擀面杖,在手里颠了颠,晃动了下脖子:“不瞒你说,你这满口袋法宝,就属这根擀面杖我能使唤了。 不需要灵力催动,打起人来邦邦响,打起鼠来,不知道是个什么动静?” 金丝鼠妖闭上眼:“看不见看不见,太血腥太残暴太惨无鼠道。 你放下碎星槌,咱们有话好好说——” 梵璎看了眼手里平平无奇的擀面杖,古朴的暗红色,没有任何特别之处:“碎星槌?什么碎星槌?” 金丝鼠妖眼珠一转:“说错了,我法宝太多,记不清很正常,擀面杖放下,好好说话!” “藏宝袋拿来,法宝还回去后过来取,不然我就给你捶成鼠饼!” 金丝鼠妖看着她扬起擀面杖威胁自己,忌惮地抱着头退后两步,眼中泛泪花:“说要法宝的是你,说不要的也是你。 人家觉得,海底针也比你的心好琢磨。 藏宝袋给你,但是你不能悄悄偷我东西,爷去去就回!” 梵璎晃着擀面杖,看着逐渐趋于稳定的秘境,对金丝鼠妖表现的顺从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从遇到金丝鼠妖,到被一棒槌敲晕醒来,似乎当她拿着擀面杖的时候,金丝鼠妖都格外的配合。 老王说过,金丝鼠妖是一处金矿,吸收天地灵气幻化孕育而出,按理说不应该只会偷东西这点本事,怎么到现在都没看到它对自己反抗或者施法呢? 或者,它忌惮的不是自己,而是她随手操起的碎星槌…… 宝物图鉴上不是写的万年上古奇楠沉木么? “金爷我回来了——” 梵璎偏头:“你偷东西挺快的,埋东西也挺快。 都埋在哪里了?” 金丝鼠妖脸一耷拉:“你刚刚没说让我记位置啊?” “你要是在现代打工,给霸总当助理,分分钟能开了你信不信? 霸总要喝茶,你得泡一杯红茶一杯绿茶,霸总要喝咖啡,你得准备有糖的无糖的,霸总要吃饭,你提前订好西餐和中餐…… 这样,你才能在职场混得风生水起。 知不知道?” 金丝鼠妖呆呆摇头:“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完全听不懂。 鼠鼠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那个,这个擀面杖可以还给我吗?” “它打了我一棒槌,你想要回去,我还给你一棒槌就可以了。” 金丝鼠妖立刻改变主意:“你拿着吧你拿着就好,没事擀点面条吃,包饺子的时候给鼠鼠我留点……” 梵璎打断它:“法宝的位置!” “东南向孔雀石左十步,西南向蛇骨桩前二十步……” 金丝鼠妖一口气把位置报了一个遍,速度奇快,它就不信,梵璎还能都记住。 “嗯,不错,你记性蛮好的。” 梵璎由衷夸赞,下一秒话锋一转:“只是,我记性不好,所以,待会儿你带个路吧?” 金丝鼠妖:…… 想骂人,但它瞄了一眼梵璎手里的擀面杖,克制住了。 秘境稳定了,但是进来的弟子还是库库往外跑。 因为谁也不知道,秘境什么时候又突然关闭。 毕竟它提前开启,就是不正常的。 绝世堂先出去的,璇玑殿随后,琉璃门和玄云宗的还没有出来,梵璎推测,繁缕遇到的危险应该就是琉璃门。 但是繁缕身上没有法宝,怎么会被琉璃门刁难呢? 她爬下树,正要准备去找书衣,谁料脚下土地忽然绵软起伏,就像是踩到了会动的棉花,重心不稳,根本抬不起来腿,更无法行走。 毫无悬念,梵璎摔倒在地,金丝鼠妖看着它的藏宝袋被梵璎丢出来,一个飞闪扛起口袋尖叫着“歘”地一声消失在原地。 “啊啊啊啊,好怕怕,吓死鼠鼠啦,溜了溜了——” 梵璎撑着擀面杖刚爬起来,又被颠倒。 “这鼠妖胆子当真小,和三师兄应该绝配,下回逮着你,高低让三师兄收了做灵宠!” 逃跑的金丝鼠妖忽然后背一凉,它跑的更快了,好像只要速度够快,梵璎的算计就追不上它。 梵璎刚在这块地醒来,就察觉到它凉凉的软软的,软到内心没底,果不其然,它动了。 她试了好几次都没有成功站起来,最后四肢一摊,躺平在地上。 “动吧动吧,谁能动得过你啊? 我躺下了,你随便动,真舒服。” 反正也站不起来,她就不做无谓的挣扎了。 “哗啦啦” 她躺下了,在这片土地上的树木也要躺下,而且躺下的方向都是朝着她。 “诶诶诶? 怎么还喜欢凑热闹啊? 各躺各的不行啊? 那么大地方!” “咔嚓” 树枝砸在她刚刚躺过的地方,好在她滚得够快。 这么瞧着,干躺着也不行,梵璎只好朝着一个方向滚。 结果刚轱辘出去三五米,地面突然凸起,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从地底下苏醒。 砂石滚落,尘土飞扬,树木倾倒,梵璎随着砂石从上往下滚,根本停不下来。 “吼” 低沉的声音从地底深处传来,梵璎不受控掉入“悬崖”,确切的说,并不能算作悬崖,因为在她滚落中,对上了一双尘土滑落,露出刚刚睁开的双眼。 41.我让你们三个安比里屋BOU - 天才师妹要摆烂,师尊烦恼千千万 - 白云南山来 那双眼像是刚被无端吵醒,透着没有睡足的不耐。 两只大眼睛活像两个热气球,梵璎头一次看到这么巨大的物种。 “你可真大啊,吓得我巨物恐惧症都要犯了。 你先让我缓缓!” 她闭上眼,两只手握住擀面杖,滑落到它鼻子处,擀面杖被它翘起的鼻子勾住,梵璎深吸口气,腰腹部用力,翻上去,骑在它鼻子上。 “你是什么东西?” 靠的太近,她只能看到两只大眼睛,甚至连对方全貌都没看全。 对方为了看清她,两只眼珠凑到一块儿,对眼的样子看得梵璎没忍住,笑起来。 “你虽然大,但很可爱!” 梵璎摸上它的额头,埋于地底的沙土掉落,露出一个金灿灿的“王”字。 梵璎手指一顿,再仔细看它的眼睛,鼻子以及下面长长的胡须。 “你……你不会是只老虎吧?” 白色的?老虎? 白虎!!! 怎么会是白虎? 白虎为何会在恩赐秘境中沉睡,又为何会醒? 白虎鼻子动了一下,眼珠转动,下一秒猛地一甩头,梵璎便随着它满头尘土甩出去了。 “哗啦” 说她幸运吧,甩出去砸到一棵树,说她不幸吧,树枝在她掉下去的过程中起到了缓冲作用,以至于掉到地上的她虽然被划破了不少皮肉,脚踝扭伤,但也总算没有危及生命。 梵璎撑着擀面杖爬起来,白虎就是扑腾一下脑袋上的尘灰,竟然把她甩出了一座山峰的距离。 从她这个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白虎圆圆的耳朵边缘,微微抖动,可能还在清理身上的毛发。 到底是哪个背时滴跟她说恩赐秘境没有危险的凶兽的? “嗯……” 这声呻吟来的突然,她差点以为是自己疼痛发出的。 “嗯……” 当声音再次响起,她终于发现脚下踩着一只血迹斑斑的手。 梵璎一个弹簧跳蹿出去:“我滴妈呀,谁的爪子啊?” 她这么说,是有根据的,手骨关节分明,但骨瘦嶙峋,混合着泥土和血迹,不仔细看,实在是辨别不出来是人还是兽。 大概是她松开脚,对方没有声音了,呻吟都沉寂了下去。 她用擀面杖杵了杵那只手,在食指关节底部看到了一个指环,指环光芒被泥土浸染,光芒暗淡下去,看不出来原本材质,但她的心突然紧了下。 少年握着青铜剑将她护在身后,却被唐宇轩等人一招震碎虎口,身体甩出去好几米。 他的无名指上有个指环,是和梵璎秘境时获得的戒指。 确切的说,是梵璎拿到的。 这枚戒指叫做北辰星戒,它的能力是可以宿命牵引左右生死改变命运之一线的,随着佩戴者修为提升,可辰光倒流,短暂回到过去。 过去的梵璎,一味沉浸在提升修为中,对身外之物并不感兴趣,她认为,自身实力的强悍,比得过所有外物的支撑。 怎么说呢,原主很有实力,所以也有资本自负,她转手就把戒指给了祁泽,因为她觉得,祁泽才更需要法宝傍身。 在原主眼里,祁泽大概就是无法自保的弱者吧。 “祁泽? 是你吗?” 梵璎听到自己声音微微发颤,双手不停扒着泥土。 祁泽为什么会在这里? 为什么会被埋在地下? 如果不是白虎把她甩过来,祁泽还会活下去吗? 指甲里面灌满泥土,土壤中尖锐的小石子划破手心,她觉得疼痛已经变得迟钝。 祁泽,你可千万不要有事啊? 祁泽,你是我穿越过来,第二个护着我的人,第一个护着我的,是假惺惺的尘淮老狗。 梵璎红着眼,不知道扒拉了多久,可只挖出来一只胳膊。 到底是谁,把祁泽埋的这么深? 她环顾四周,只能看到放在一旁的擀面杖,没有趁手的工具,效率提不起来,她不知道祁泽被埋了多久,也不知道祁泽还有几口气在。 梵璎拿起擀面杖,一阵无力感:“你若是把铲子就好了,哪怕带点尖也好。” 或者,她若还有灵力就好了,扔一个符箓,就可以把这些碍事的尘土搬走。 她从来没有如此渴望变得强大,如此希望自己能够尽快恢复修为。 因为她不能只为了自己苟命,眼睁睁看着拼命守护她的人死在眼前。 寻找翡翠白菜刻不容缓。 “祁泽?祁泽你说句话,嗯一声就好,我是梵璎,我来救你了,你撑住——” 鼻音浓重的她深吸口气,刚要把擀面杖丢在一旁,手中光芒闪烁,擀面杖竟然幻化出了尖利的头部。 梵璎愣了一下,来不及多想其中玄妙,俯身开始刨土。 “你们看,那是谁?” 梵璎动作不停,听到有人说话,但没有抬头。 “这不是咱们大名鼎鼎的梵璎天才修炼师吗? 哟,这是怎么了? 在刨土呢? 哎呀呀,这是谁啊,怎么会被埋在地下?” “哈哈哈哈,我看这只手啊,好像是咱们琉璃门那个仙鹤铲屎官呢? 啧啧啧,可惜了了啊,这么好看的手,却是给仙鹤喂食的。” 来的人,正是没有跑出去的琉璃门弟子唐宇轩等人。 梵璎不理睬他们的态度,让唐宇轩一怒之下,怒了一下。 “梵璎? 你耳朵聋啦? 修为尽失,耳朵也会听不见吗? 哈哈哈,恩赐秘境真是恩赐的,我一来就遇到你们两个。” 唐宇轩得意的走到前面,一脚踩在梵璎正要下手的地方。 “滚!”梵璎开口,语气冰冷,杀气凌冽。 唐宇轩惊讶:“什么? 你刚刚是在和我说话?” 他不能相信,修为尽失的废物竟然敢和他一股辟谷后期的人这个语气说话。 “我再说一次,滚开!”梵璎抬头,对上唐宇轩目光,一字一顿说道。 唐宇轩笑了:“你们瞧瞧,她是不是又发疯了?” 又走上来两个和他穿着一样宗服的弟子,都是琉璃门的。 两人哈哈大笑。 “肯定是疯了,不然怎么敢这么和唐师兄你说话?” “她可能是忘了自己修为尽失了,还以为跟以前一样,一个人能吊打我们三个呢。” 唐宇轩眉头一皱:“能不能不要哪壶不开提哪壶?” 他一下就想起来上次试炼时,被梵璎胖揍的景象。 “是是是,我多嘴了,不过这一次,唐师兄可以报仇了。 刚刚把祁泽埋了,梵璎也送上门来,真是老天有眼,再给唐师兄机会一雪前耻啊!” 唐宇轩一脚踹过去:“你他娘的不会说话不要说话。 老子什么时候耻了? 需要洗吗?” “啊对对对,我不说话了不说话了。” 但下一秒,他的脚传来尖锐的疼痛,低头一看,梵璎握着擀面杖,一个猛扎,刺进了他的脚面,将他的脚钉在地上,一动不动。 “啊——疼疼疼疼死我了啊!” 梵璎目光带了凉意:“是你把祁泽埋了?” “不是我一个人啊,你他妈有病啊?” 他一抬手,灵力迸发,梵璎握住擀面杖怒瞪着他,下一秒,他被自己施的法术击中,脸上多出一道伤口,开始渗血。 “啊——疼疼疼死我啊!”他脚不能动,脸又受了伤,他只能站在原地干嚎。 “唐师兄,救我啊,她修为还在,不然怎么把我的法术反弹回来了?” 唐宇轩拔出剑,怒劈向梵璎:“放开他!” 梵璎当真拔出擀面杖,下一秒突然又扎进他的腿肚子。 “啊——” 又是一声惨叫响起:“救命啊——” 唐宇轩是在救他,可他的剑落在梵璎头顶时,一道光芒突然闪过,将它的剑弹了回去。 唐宇轩可是用了十足的力气劈下来,弹回去就是十足的力气弹回去。 可怜被自己术法反弹回去,又挨了梵璎两下猛扎的琉璃门弟子,又又接住了唐宇轩这全力一劈反弹回来的剑。 他的鼻子顿时开花,血流如注。 “啊——” 惨叫的声音眼见着没有第一声洪亮了。 唐宇轩懵了,另一人忽然想起来,大喊:“不要打她,她身上有尘宗主给的五彩琉璃珠手链,所有人为攻击都会被反弹回去。” 唐宇轩磨牙:“难道我们只能干看着她不能动手吗?” 梵璎拔出擀面杖,尖锐的一头被血浸染,目光毫无感情。 “挖!” 唐宇轩以为听错了:“你叫谁挖呢? 我好不容易埋的他!” 梵璎嘴巴抿成一条直线,声音像是来自于地狱:“我叫你们,挖!” 一字一顿,声音不大,听在唐宇轩等人耳朵里,却有着十足的威胁和压迫。 唐宇轩不明白他为什么看到梵璎的眼睛会害怕,此时梵璎的目光,和每一次看到的都不一样。 像是由无数戾气和死亡汇聚在一起,冷意都变得实质性了。 “别别别吓唬我们,这里是秘境,秘境里发生一些意外很正常,死个弟子也很正常。 我们既然埋了,就没打算挖出来,你修为尽失,只要我们不主动攻击你,你就拿我们没办法。 我们也不会听你的。” 唐宇轩强撑着梗着脖子嘴硬道,其实心里虚的一批。 梵璎目光扫过他们三个人:“好,你们三个都不挖?” “都不挖!” “那我就让你们消消乐!” 话音刚落,梵璎就不见了。 唐宇轩浑身一抖:“人呢?” 刚刚还站在他对面的人,忽然在他面前消失了,没有任何灵力波动。 “啊——” 身后传来一声惨叫,唐宇轩猛地回头,那人腹部一个大窟窿,鲜血汩汩。 “啊——” 又是一声惨叫,另一人倒在地上,他捂着脖子,睁着眼,嘴角溢出鲜血,身体不停抽抽。 “救……救……我——” 唐宇轩惊慌不停,哪里还会去救他。 他拿起剑,转着圈乱砍:“别过来别过来,我知道是你,梵璎,不要装神弄鬼。 出来——有本事明明白白单挑!” “好巧,我没本事。 我说了,不挖的话,就让你们三个,连成一条线,安比里屋BOU!” “什么一条线安比里屋BOU,你给我出来,不要再发疯了,你知道你杀了我们琉璃门弟子意味着什么吗?” 唐宇轩慌的一批,情急之下,还掏出丹药给要死的同门灌下去。 “意味着……琉璃门弟子被杀了,怎么了?” 唐宇轩也快要疯了:“你想玄云宗和琉璃门开战吗? 你想引起修仙界内乱吗?” “内乱不是我引起的,是你们。 再说,秘境里死一个弟子很正常,这话不是你们说的吗? 祁泽今儿要是不能活,你们三个,都给我安比里屋BOU!” 当然,唐宇轩三个人要是配合,帮她一起挖,能节省不少时间,祁泽还有一线生机。 如果她不杀这三个人,由着他们在这里捣乱,仍然是耽误时间,最后祁泽还是死。 梵璎也不挖了,她想开了,祁泽要是死,她就送三个人去给他陪葬,杀人比挖坑要快很多。 唐宇轩好像明白了安比里屋BOU到底是什么意思,三个相同的人连成一条直线,就会被梵璎杀死,然后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挖,我挖!” 唐宇轩突然双腿一软,跪在地上开始刨土。 他感觉到,下一秒,梵璎的武器就会刺穿他的喉咙。 梵璎勾唇,收回擀面杖,奇楠沉木尖锐的顶部闪了两下,恢复到最初圆润的状态,只是上面沾染了鲜血后,有些许不一样,潜在的纹路在鲜血滋润下,蔓延开。 逐渐将整个擀面杖光滑的表面取代。 古老的纹路勾勒出一棵梧桐树的轮廓,散发着幽幽的蓝光,最后归于平静。 梵璎眼睫垂下,已经明白她拿到的奇楠沉木绝对没有金丝鼠妖法宝图鉴上记载的那么简单。 她早就疑惑,整本图鉴,就属这根沉木最没用处,普通到不应该出现在图鉴中,最为喜欢天材地宝的金丝鼠妖怎么会收藏一根木头? 唐宇轩哭唧唧的声音传来:“挖啊,你们两个死没死,没死快点行不行啊? 祁泽要是死了,我们三个都会被安比里屋BOU,你们当真想要安比里屋BOU啊?” 王奇年和崔寻光两人流着血淌着泪,一边刨土,一边痛哭。 王奇年:“早知道还要挖出来,当初埋的时候,就不该挖那么深的坑。” 42.本命守护兽魂 - 天才师妹要摆烂,师尊烦恼千千万 - 白云南山来 崔寻光:“你还踩了好几脚,土都夯实了,你以为是在种树呢? 不然我也不会挖的这么扣手。” 他们几个真的感受到了自作孽不可活这句话的含义了。 梵璎脸色肃冷:“我问什么,你们答什么,其他的废话,不要让我听到!” 她现出本体,琉璃羽衣是要受到危险才会激活隐身属性,和五彩琉璃珠是一样的被动激发,此刻没了危险,琉璃羽衣的术法就消失了。 崔寻光看她:“你……你问!” 梵璎冷声:“祁泽为什么会来秘境?” 崔寻光:“是唐师兄喊他来的,他不是修为达到了辟谷后期了吗? 唐师兄说,他也可以为宗门出份力了。” 唐宇轩:“你特么” “我没让你说话!” 梵璎眼眸微动,盯住唐宇轩,似乎他要是再多说一个字,她就会毫不客气像刺穿王奇年脖子一样刺穿他的脖子。 唐宇轩紧张吞咽一口,看向一旁王奇年有出气没进气的模样,觉得脖子凉凉的。 梵璎真的疯了,下手毫不顾忌,要不是他的丹药灌的及时,王奇年这会儿早就血尽而亡了。 他可不和疯子硬扛,谁知道梵璎再发起疯来,会做什么? 唐宇轩不说话了,梵璎接着问:“祁泽已是辟谷后期,为何会被你们埋到土里?” 崔寻光:“是我们在……在……” 梵璎拿着擀面杖,轻轻敲在手心,目光浅淡看着他:“我不喜欢说话都在浪费时间的人。” 崔寻光一缩肩膀:“是我们几个谈论玄云宗时,稍微发表了下对尘宗主的看法,被玄云宗繁缕听到,跟我们动手了。 唐师兄就让祁泽上,等到繁缕把祁泽打趴下,我们早就跑没影了。 繁缕走了后,我们又返回,唐师兄说他活不成了,我们就把他埋了……” 梵璎声音裹挟着寒霜:“活不成了是有气还是没有?” 崔寻光:“有……有一点!” 梵璎看着露出脸来的祁泽,他双目紧闭,同样瘦削的脸上布满尘土,像是长眠于地底下好久了。 宗门弟子惹祸,把他推出来扛责,他被繁缕打得半死,同门却早早丢下他跑了。 杀念,在一瞬间真的来到过她的眼里。 唐宇轩似乎也有所察觉,忙第一时间摸向祁泽脉搏,大喜:“还有气还有气…… 你不能杀我,不能杀我!” 梵璎:“挖出来!” 等到他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祁泽挖出来,梵璎走到唐宇轩身后,抬脚一蹬,唐宇轩一个闪身躲了过去。 “你你你想干什么?” 梵璎眼睫垂下,看着祁泽轻微起伏的胸口,声音淬了毒一样:“滚——” 唐宇轩和崔寻光闻言,拔腿就跑。 王奇年朝着他们伸手喊道:“不要……不要丢下……我——” 他的声音很小,那两人根本没听到。 梵璎撇嘴:“这就是你们同门情谊?” 王奇年看着她,目光充满恐惧,虽然很痛,他还是艰难地朝着更远的地方爬行。 梵璎看都没看他们,她将祁泽抱进怀里:“祁泽,我没有修为了,不能炼丹,但是我的血也有效果,你能喝多少,就喝多少!” 她的手心划破,鲜红的血液顺着祁泽嘴角留下,梵璎看着祁泽知道微微蹙眉,心放下来。 “你到底是怎么被我四师姐打成这样的? 为什么你到了辟谷期,还会遭受这样的欺辱?” 她以为,帮助祁泽突破修为,他在琉璃门的日子会好过许多,没想到,情况变得更加糟糕。 往日修为低下,只是遭受一些嘲笑和看不起,现在提升修为了,却会面临危及生命的险境。 真是可笑。 梵璎将玄龙盾从乾坤袋里拿出来,金色的光芒一瞬间没入祁泽体内。 “玄龙盾,你要好好保护他。” 梵璎一直觉得自己很冷情,六亲缘浅。 她不喜欢欠人情,因为还起来很麻烦,所以做什么事情,独来独往更自在一些。 但,当筑基修为的祁泽手握青铜剑挡在她面前时,她感受到了人情的温度。 唐宇轩跑出去几十米才想起来还有个王奇年,于是两人又迅速跑回来。 “等一下!” 唐宇轩抬手拉住崔寻光:“你看,梵璎抱着祁泽在干什么?” 崔寻光揉了揉眼睛:“好像是在给祁泽喂血,你看她的血,怎么有金色的光芒混在其中?” 唐宇轩吸了口气:“你闻到什么味道了吗?” “一股血腥气,但回甘竟是香甜的!” 唐宇轩蹙眉:“我有种神清气爽的感觉,你呢?” “我的伤口好像没有那么疼了……” 唐宇轩凝眉:“怎么回事? 是梵璎的血?” 崔寻光惊讶:“梵璎的血为什么会有这个效果?” “只有一个可能,她是先天治愈性血灵根!” “啊?!” 崔寻光捂嘴:“怎么可能? 血灵根早就灭绝了!” “你忘了,天意谷的白薇是怎么被赶出师门的吗?” 崔寻光恍然大明白:“我想起来了,是梵璎炼出了有古凤血的丹药……” 说到这,他捂住嘴,左右看了看,生怕别人听到。 “梵璎竟是天生治愈性血灵根古凤血脉?” 唐宇轩嘴角的笑容变得不怀好意:“真是没想到啊,梵璎居然大有来头。 这个惊天大秘密被我知道了,你猜,我会怎么着?” 崔寻光担忧:“唐师兄,她可是尘宗主的首席亲传弟子。” “那又怎样? 谁知道是我说出去的?” 唐宇轩转身就要走,崔寻光拉住他:“唐师兄,王师弟还没带走——” 唐宇轩不耐摆手:“你傻啊,这个时候露头,不等着被杀人灭口吗?” 崔寻光挣扎了一瞬,很快便作出决定,跟着唐宇轩一同离开。 “吼——” 突然一声怒吼响彻天地,地动山摇间,电闪雷鸣,风云变幻。 一束光芒逆天而出。 唐宇轩脚步一晃,险些摔倒。 “怎么回事?” 崔寻光回头,看到身后一幕,好悬没吓尿:“唐……唐师兄,你快看——” 吼声消失,祁泽突然一动,直挺挺地飘了起来。 梵璎一愣:“祁泽,你怎么了?” 她怀疑是自己的古凤血刺激到了祁泽虚弱的筋脉:“祁泽??” 一道闪电猛然蜿蜒而下,劈在祁泽身上,激发出来一大团耀眼的光芒。 梵璎被迫后退数步。 接着又是一道天雷降下,祁泽的身体发生了变化。 莹白的光芒从他体内散发出来,带着黑色的条纹包裹着他,梵璎看傻了,这是什么意思? 她的血还能引雷呢? 天空出现白虎图腾,正是她此前在入口处看到的庞然大物。 梵璎和它遥遥相对,白虎陡然间缩小,随着一道天雷,迅速又猛烈地落进祁泽平躺悬浮的身体。 前面梵璎边看边悟,也算是明白了七七八八。 但这一下,给她CPU干烧了。 白虎进入祁泽身体了?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祁泽身体里有一只白虎…… 这不是废话吗? “嘭” 梵璎立刻捂上眼,她没想过,白虎进入祁泽体内,还嫌弃上祁泽的衣物了,一声闷响,把祁泽剥了个精光。 祁泽赤条条飘在空中,衣物碎片滑落,光芒在他身上流转,原本瘦弱的身体,骨骼重组,肌肉重塑,他在进行脱胎换骨的仪式…… 梵璎咂舌,白虎还挺挑的,不仅不喜欢祁泽的琉璃门宗服,还不喜欢他原来的骨头和肌肉。 等……等一下,为什么白虎要选祁泽? 不是,为什么白虎在地底下睡得好好的,会突然醒来? 梵璎闭眼,脑子里无数线索穿插,每一条之间都是箭头指向梳理,很快,她睁开了眼。 祁泽,因为在恩赐秘境遭受厄运,命悬一线之际,北辰星界宿命牵引,左右生死,改变命运之一线,唤醒了白虎兽魂? 而她和白虎,都是北辰星界唤来改变祁泽命运之人的宿命牵引。 白虎需要时间苏醒兽魂,激活天道相助,而她,就被白虎先甩了过来。 梵璎都搞不清自己到底是北辰星戒招来的还是白虎为了争取时间抓来的了。 祁泽本命守护兽魂竟是白虎,为何此前一直修为滞后,难道是体内有什么封印不成? 一道雷去,祁泽睁眼,然而下一秒他又消失在梵璎眼前。 梵璎追了两步:“祁泽??” 她没有修为,又扭伤脚,追不上是肯定的。 唐宇轩和崔寻光两人,一屁股坐在地上,看着面前赤条条肌肉线条明朗的祁泽,双双向后蹭去。 唐宇轩紧张咽口水:“那个,祁泽,你不要乱来,我们可是同门,要是让门主知道了,你可要啊——” 祁泽一探手,他身上的衣服尽数剥光,转眼之间套在了祁泽身上。 唐宇轩双手捂住双腿之间:“要衣服是吧? 好说好说,我这里还有,你随便选!” 他一挥手,从乾坤袋里飘出好几套干净衣物,但是祁泽却看都没看一眼,他步步紧逼唐宇轩。 唐宇轩额头渗出冷汗:“别乱来啊祁泽,我……我不是故意要埋你,是……是我以为你被打死了,所以才让你入土为安的!” 崔寻光连连点头:“对对对,我们是让你入土为安啊——” 他的话没说完,胳膊诡异地耷拉在一旁,痛的他只会哀嚎。 梵璎听到动静,一瘸一拐往这边来。 祁泽双眸一闪,快速动作,唐宇轩本来还想结印反抗,可眨眼之间,祁泽就到了他后面,接着他的头就遭受到了连番暴击。 左一拳右一拳,上一圈下一拳。 他的头就像是不倒翁,四个方向来回摆。 在一阵阵重击间恍惚中,看到祁泽的臂膀上多出一个光圈,属于金丹期的五个灵环光圈。 “我草……别……别打了……噗……” 唐宇轩头疼的厉害,喷出一口鲜血,感觉牙也松动了,眼睛充血,看什么都是红色的。 祁泽就像是一头发疯的野兽,完全听不到他在说什么,唐宇轩刚刚结印唤出一点灵力,就被下一拳重重打散。 主要还是他光屁股,顾得了头顾不了尾,夹着个双腿,也发挥不出什么来。 “祁泽?!” 梵璎来时,唐宇轩已经躺在地上抽抽了,祁泽开始换了个人揍。 崔寻光看到梵璎,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梵璎——救……救我——” 梵璎一瘸一拐,跑的速度自然是不能很快,等她挪到祁泽身边握住他手劝阻时,崔寻光两眼一翻,疼晕过去了。 “祁泽,不要打了,不要打了——” 祁泽的眸中白光闪光,额头一个“王”字隐去,浑身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近的暴躁气息。 梵璎轻言:“祁泽,醒醒,醒醒——” 这里的动静,引来了秘境内唯一存下的玄云宗弟子。 书衣看到这个场景,一个飞掠,将梵璎带出去数十米:“小师妹,你没事吧?” 梵璎摇头。 闻默和竺游不知道是该控制祁泽还是该给抽搐的唐宇轩盖上一件衣服。 书衣问:“发生了什么?” 梵璎抿唇,祁泽本命守护魂兽是白虎的事情,应该由她来说吗? 还没等到她想明白,祁泽忽然双臂一震,发出一声怒吼,身形一闪,他们回头,只看到王奇年在空中划出一条美丽的抛物线“啪叽”一声摔到山那边了。 闻默瞠目结舌:“这……这这……” 竺游接话道:“他这是怎么了?” 祁泽踢走王奇年,转头看向繁缕,目中除了仇恨的情绪没有其他。 繁缕神色一顿:“你要干什么?” 梵璎及时发问:“四师姐,祁泽是你打的吗?” 繁缕瞄了她一眼:“谁是祁泽?” 这时,闻默大喊一声:“小心!” 祁泽的拳头,带着一股劲风,千钧皆破的气势朝着繁缕的头而来。 繁缕仰头避开,立刻架起双手接拳,她的修为是金丹初期,和现在的祁泽是同境界修为,但这一下,却直接给她弹开数十米。 繁缕双脚在地上划出两道深印,尘土溅起来,模糊了众人视线。 待到尘埃落定,一记拳头破迷雾而来,繁缕双手发麻,竟不敢再硬扛一下,只得闪身避过。 “你疯了?” 祁泽不说话,只追着繁缕不停攻击。 43.最近怎么都在发疯 - 天才师妹要摆烂,师尊烦恼千千万 - 白云南山来 书衣皱眉:“二师弟三师弟你们还不上? 把人按住了!” 竺游和闻默两人提剑而去,两人主要是想着把祁泽控制住。 三个金丹初期对一个金丹初期,按理说,祁泽会败的很惨,但情况却反转了。 祁泽两手拉拳,夹肘,右手突然冲拳,左手接着冲拳,蹬腿转弓步冲拳,提膝摆肘,两手快速划开歇步冲拳。 拳拳带风,招招凌厉,裹挟着充足的灵力,赤手空拳竟然将三个人打得只有招架之力。 主要是他的动作太快,力量太大,竺游刚开始不知道,用掌去接,竟被震得手腕酸软无力。 闻默见此,拔出剑,也被祁泽一拳打断。 两人对视一眼,从彼此眼里看到了震惊和困惑的表情。 闻默没忍住:“二师兄,这货疯了吗?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厉害?” 竺游也纳闷:“看修为和我们一个境界,但他的力量太大,修的是什么路数我都看不清了。” 祁泽没有主要攻击他们两个,每一次都是把两人逼退后,全力朝着繁缕出击。 繁缕在竺游、闻默加入后,一开始还松了口气,但渐渐地发现,祁泽的勇猛是再加个书衣也扛不住的。 他好像不知道疼,不防守,一味地攻击。 她的法术打在祁泽身上,祁泽连眉毛都没皱一下,双眼锁定她,无论她往哪边躲避,下一秒都会被祁泽追上来。 “嘭” 终于,繁缕的胸口还是挨了一拳,这一拳直接把她整个人打倒飞出去,祁泽的速度奇怪,立刻跟上,拳头高高扬起,眼见着就要落在她太阳穴了。 书衣大喊一声:“住手!” 闻默也在喊:“停下!” 竺游喊他名字:“祁泽,别打了!” 但是,谁喊都没用,祁泽充耳不闻,拳头照样跟过去。 书衣一个闪现,抱住繁缕,快速转圈,才堪堪躲过。 拳风从她耳边擦过,带起一阵刀锋一般的尖锐疼痛。 书衣心中大骇,一刻都不敢松懈,一掌推开繁缕,反手拔出剑。 “祁泽,你再不停下,就不要怪我不客气!” 祁泽毫无停顿,直接越过她追着繁缕而去。 书衣暗暗骂了一声,也跟着追了过去。 繁缕胸口挨了一拳,被书衣推到梵璎跟前,站立不稳,一口血吐出,捂着胸口,苍茫抬头,瞳孔内是不断放大的拳头,受了伤的她,反应也没有起初那么灵敏了。 书衣喊:“躲开啊!” 竺游和闻默两人都在全力往繁缕这边赶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张脸从旁边斜插进来,在繁缕和祁泽对望的目光中突然出现,阻断了两人视线。 繁缕眼中的拳头被梵璎的黑发取代,祁泽眼里的繁缕,被娇俏白瓷的脸抹去。 拳头带出的灵力掀起一股风,将梵璎的头发吹向后,梵璎目光温柔,长睫一动不动,坚定地目不转睛地望着浑身暴戾的祁泽。 “祁泽,停下来!” 她的话很轻,在所有人眼里,觉得根本无法被祁泽听到。 书衣惊骇大喊:“小师妹,你不要命啦!” 竺游在赶来的路上,心急如焚:“小师妹闪开,祁泽现在六亲不认!” 闻默更是闭上眼不敢看,嘴里不停念叨:“打不到打不到打不到!” 祁泽的拳头势如破竹,没有丝毫停顿,带着雷霆之势,万重之力,似乎能劈开一座山一般。 可想而知,这一拳落下来,没有修为的梵璎会是什么结果。 繁缕金丹初期,第一招接下祁泽一拳,如今双手还在抖,不敢想梵璎挨下一拳,会不会死。 就在祁泽拳头落在梵璎鼻尖半寸时,突然,风停了,时间定格在这一瞬,四周万籁俱静,只能听到祁泽极力压制的粗重喘气声。 祁泽停下来了,他甚至用另一只手死死包裹住另一只拳头,强行掰转方向。 蓄力而发的招数打在旁边的树干上,“咔嚓”一声,一人环抱不下的树干,顿时断成两截。 如此大的威力,若真是落在梵璎脑袋上,此刻也会像树干一般滚落在地吧? 由此可见,唐宇轩和崔寻光不及时就医,活下来的几率小之又小。 书衣、竺游、闻默先后赶到,他们三人并排站在梵璎前面,将祁泽隔离开来。 三人带着惊讶,看向祁泽,没想到意识混乱的他还能在关键时候认出梵璎。 看来梵璎在祁泽眼里很重要。 但不耽误他们虚惊一场,后怕不已。 竺游大骂:“祁泽,你这个疯子!” 闻默点头:“是的,你真是疯的不轻,吓死我了!” 最近怎么都在发疯? 书衣警惕着回头:“你们两个没事吧?” 梵璎摇头,看着祁泽一脸懊悔和错愕不停退后,她拨开三人,一步步跟进。 “祁泽,你活过来了,真好!” 祁泽突然开始浑身发抖,摇着头:“对不起,梵璎,对不起,我不知道,我会伤害你,我……” 说着话,他突然抬手,梵璎看出来他的想法,突然张开双臂抱住他颤抖的身体:“不要伤害自己,没关系,没关系,你没有伤害我,你认得我的,你看,我一点事都没有!” 梵璎身上有一种淡淡的香气,像是混合了紫罗兰和丁香,又兼顾着天竺葵和风信子的香气,复杂而独特。 祁泽不知道具体是什么花,但他感受到了清新和细腻的温暖。 就像是快要死掉的时候,他好像一个人孤独地走遍了山川河流,越走越迷惘,越走越遥远,找不到回去的路,不知道要去哪儿。 这个时候,耳边传来一个声音。 不停的呼唤他。 “祁泽?是你吗?” “祁泽?祁泽你说句话,嗯一声就好,我是梵璎,我来救你了,你撑住——” “祁泽,我没有修为了,不能炼丹,但是我的血也有效果,你能喝多少,就喝多少!” “你到底是怎么被我四师姐打成这样的? 为什么你到了辟谷期,还会遭受这样的欺辱?” “玄龙盾,你要好好保护他。” …… 每一句,每一个字,都在他脑海里深深留下痕迹,虽然他的眼睛是闭着的,但是却能把她当时的样子完全想象出来。 他嘴角还留存着梵璎的血迹,他的命,是梵璎救的,是面前这个为了安抚他暴躁情绪,义无反顾站出来,迎接他的拳头和拥抱他的少女。 她就像是第一次试炼时遇到的那样,成为一颗不小心坠落到他身边的繁星,金亮的光芒,一下照亮了他黑暗已久的世界。 终于,在长久的黑暗中,他看到了一束光,一束带着温暖的明亮的光。 祁泽深吸口气,心中那股升腾的火焰逐渐趋于稳定,最后变得越来越小,直至熄灭。 梵璎感受到他肌肉放松,才松开他,望向他嘴角的血,抬手一抹,笑道:“活过来就好,这条命可是我救的,以后要好好活着。” “好!” 没有人知道这一个字蕴含了多少情绪,也没人知道他经历了什么,才会说出这一个字。 梵璎一顿,她似乎明白些什么,瞳孔的光芒在闪烁。 “回来了就好!” 她的回答是这样的。 两人没有多说其他,可在彼此心里,却是有千言万语过。 祁泽拉过她手,低头仔细看着,目光描摹着那道细长的伤口,没有错了,他频死之际,是梵璎划开手心喂他血救他。 “没事的,一会儿就好。” 梵璎扯回手,朝着他露出一个大大的明媚的笑。 他也不自觉的跟着笑。 古凤血脉,没想到,她竟是难得的治愈性血灵根。 怪不得,如此耀眼,如此地,治愈着他糟糕的人生。 然而他的担忧,也从心底滋生。 古凤血脉,稀世存在,如果三界得知,她将会成为各界抢夺的目标。 无论被谁抢去,对梵璎来讲,都是噩运的开端。 她却选择在他面前暴露,她从一开始,就信任他。 祁泽望着她的眼眸,忽然有了目标,他要精进修为,保护好她。 不管将来会发生什么,前路多么艰险,此刻,他在心底暗暗发誓,这个女孩,他会用生命,守护一世。 竺游看着祁泽又在笑,不禁皱眉:“这货肯定是疯了,他的同门三个师兄两个快要死了,还有一个不知道死没死,回去以后,左门主会要他好看的。” 祁泽不说话,目光越过旁边躺着只有出气没有进气的唐宇轩两人。 “死了就死了!” 他说的轻描淡写,好像人命在他眼里,不足一提。 闻默吃惊:“真是疯了,我看你也要去天意谷了!” 书衣沉声:“救人!” 琉璃门和玄云宗素来有交情在,他们没看到也就罢了,遇到了,没有不管的道理,虽然他们都不是丹修和医修,但平时身上还是揣了一些丹药的。 要说丹药,这里面恐怕只有梵璎最多了。 她在天意谷没事儿就在老王面前转悠,看到什么好的丹药都要抓一把塞进自己的口袋。 看得老王一阵嘴角抽抽,可一想到她给自己的那一小瓶古凤血,便也就治好了心疼的毛病,由着她喜欢了。 只要不跟他要福禄双全就好。 但是她不会拿出来,她又不是圣母,唐宇轩三个人差点把祁泽害死,现在完全是咎由自取。 竺游和闻默去抢救唐宇轩和崔寻光,梵璎拉着祁泽来到繁缕跟前:“他,就是琉璃门祁泽,四师姐打了他吗?” 繁缕没想到,经过一场恶斗,梵璎还能把前面的问题续上,疏冷的语气:“祁泽我之前不认识。 但是琉璃门的话,活该被揍!” 梵璎嗤笑一声:“现在你认识了,你欺负他一个辟谷的修士算什么好汉? 你要护你的好师尊,就看清楚一点,到底是谁在背后八卦嚼舌根。 唐宇轩说的烂嘴话,你为什么不去教训唐宇轩?” 梵璎说到后面,嘲讽之意很是浓烈,空气中弥漫出一股火药味儿。 繁缕好笑:“你激动什么? 只要是琉璃门,遇到了,我都会出手。 什么唐宇轩,什么祁泽,他们都是琉璃门弟子,一丘之貉。 要不是唐宇轩跑的快,你以为他能好得了?” “呵,你这么厉害呢? 金丹初期吊打辟谷期的弟子,应该被拿出来鼓吹和赞扬吗? 冤有头债有主,你以点概全,有什么值得骄傲和得意的吗?” 梵璎的话,深深扎在繁缕的心窝子上。 “你又是什么东西,敢这么说我? 你现在就是一个废物,没有师尊给你的法器你什么都不是,还好意思跑到秘境来逞能? 教训我? 你是师姐我是师姐? 你是不是还觉得你是曾经那个耀眼的修炼天才,整个宗门都会捧着你哄着你惯着你? 你给师尊惹了祸,你给宗门蒙了羞,你现在是一个修为尽失的疯子。 找个镜子好好照照再来教训我吧!” 书衣皱眉:“四师妹,严重了啊?” 繁缕气极,无差别攻击:“我严重? 她说我的时候,师姐怎么不吭声?” 书衣:“小师妹刚刚救了你,你还把她修为尽失和疯症的事情拿出来讲,这多伤人?” “呵,谁让她救了? 只允许她伤我,我就不能还回去? 她是人,我也是人,她的心是肉做的,我的也是鲜红的。” 书衣深吸口气:“你是师姐,梵璎是小师妹,比你小十岁。 而且她受不得刺激……” “大师姐,为什么你们都偏向她啊? 就因为她比我有天赋,所以你们就无条件的宠着她? 师尊这样,你也这样,二师兄也这样…… 呵,我在你们眼里,到底算什么? 我也是个正常人,我也有七情六欲的,我受够了你们差别对待。 琉璃门侮我师尊,辱我师门,我今天听到了,以后,无论在哪里,看到一个琉璃门的,我打一个。 不管他是谁!” 最后一句话,她是看着梵璎说的,挑衅和敌对的意味明显。 繁缕的眼睛通红,里面噙着泪,但倔强的没有流出来,情绪坚硬到梵璎无力去辩驳。 “我只问你,你打祁泽的时候,他还手了吗?” 她始终不信,辟谷后期的祁泽能被金丹初期的繁缕打成只剩一口气在。 繁缕这次却意外的皱了皱眉。 祁泽还手了吗,她想不起来了,好像,从始至终都是她在出手,她以为是自己的修为比对方高,对方没有还手之力。 “祁泽是辟谷后期的修士,你是金丹初期,你们只差一个境界,他不可能一点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但是他没还手,对不对? 因为他知道你和我是同门,他知道你是我师姐,所以,他根本没有想和你动手。 骂师尊的是唐宇轩,辱宗门的也是唐宇轩,你却拉着祁泽吊打,因为他不还手,你差点把他打死。 唐宇轩他们回来,把他活埋了,要不是我及时赶到,他今日就是冤死在你手下,成为恩赐秘境里唯一牺牲的冤魂。 现在,你还觉得你没有错吗?” 44.发放法宝 - 天才师妹要摆烂,师尊烦恼千千万 - 白云南山来 真不知道,尘淮到底给繁缕喝了什么迷魂汤,怎么会有如此忠实的脑残粉? “什么?”闻默闻言,大为愤慨。 “唐宇轩看上去人模狗样的,怎么会如此对待同门师弟?” 他看向祁泽,觉得这人好可怜。 “祁泽在琉璃门一直备受欺辱,他习惯受了委屈不发声,挨了打不喊疼。 但,这不是他应该被欺负的理由。 琉璃门祁泽,以后,我罩着,谁要是打他,我就打谁!” 最后一句话,梵璎是看着繁缕说的,用繁缕看她的眼神,说话的语气,说给繁缕听。 繁缕点点头:“好啊,很好! 大师姐、二师兄、三师兄,你们都听到了,这是她为了一个外人,要同门手足相残,不要怪我不顾及同门情谊。 修为尽失,为人处世却还是那么张狂,我看你是真的病的不轻。 要不是考虑到师尊,我现在就能赏你一耳刮子!” 梵璎偏头,活动了下手腕,她的脚踝扭伤了,在没有琉璃羽衣隐身下,面对繁缕金丹初期的修为,实在是有点压力。 但气氛到这了,不打都对不起前面铺垫了这么久。 崔寻光和王奇年都被她打了,只有唐宇轩毫发无伤的跑了,一是唐宇轩够机灵,再感受到死亡威胁的时候,十分狗腿的跪下刨土了。 二是,她没有修为,唐宇轩这个人,狗急跳墙的事情没少干,真把唐宇轩逼到份上了,和她死磕起来,得不偿失。 她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贸然行为。 可唐宇轩还是没有逃过被报复,祁泽醒来第一件事就是胖揍他,如今看着,也是勉强可能会吊着一口气而已。 至于繁缕,她也没有把握必赢,但是,她要的结果,并不是赢。 繁缕看到她这个架势,气笑了:“怎么?你现在就要和我动手是吧?” 却见梵璎气势汹汹从乾坤袋里拿出一个铃铛:“大师姐,这是我送你的礼物,谢谢你危险关头总想着保护我!” 书衣啊了一声,被硬控了三秒钟,接过铃铛:“小师妹,不用和师姐这么客气。” 梵璎:“不,大师姐,我是一个有恩必报有仇必寻的人。 谁对我好,我都会记得。” 书衣不好意思:“那……谢谢小师妹!” 看到百花铃上古老的纹路,四周鲜花雕刻包裹着铃铛,一眼就喜欢上了。 “哪里来的,做什么用的?” “你摇一下。” “叮铃铃” 声音响起,刚刚断裂的树干新芽萌发,很快就打上了花骨朵,四周百草皆绿,欣欣向荣生机勃勃,好像刚刚经历过一场酣畅的大雨浇灌。 头顶花瓣飘落,树开花了。 她惊讶的看向梵璎:“这是——百花铃?” 梵璎抿唇,不好意思地双手搅在一起,低头害羞:“师姐你喜欢吗?” “喜欢,可是你怎么拿到的?” “一个老友(鼠)非要送我,我没有灵力,拿着也没用,师姐喜欢我就很开心。” 书衣大为惊讶:“百花铃是花神五百年前巡游下界时赠予牡丹仙子的,怎么会在你手里?” 梵璎挠头:“老友没说它怎么拿到的,给我了就是我的,我送给师姐就是师姐的。” 左右不过是金丝鼠妖偷的,这货闻着味儿到处搜罗天材地宝,她拿来物尽其用,也不算埋没了法器本身的作用。 书衣十分感慨,来到恩赐秘境,转了一大圈,什么法宝都没拿到,只是关心梵璎一下,却收获了一件至宝法器。 繁缕白了她一眼,还以为梵璎活动筋骨是要和她打一架,没想到却是送礼笼络人心。 什么低等手段。 她很是不屑。 梵璎慢条斯理的又拿出一把弓,给闻默送去了。 “三师兄,这是给你的,谢谢你刚刚帮助祁泽!” 闻默将幽灵弓拿在手里,顿时一阵清凉感传遍全身,流光华彩:“这是什么?” “幽灵弓!”梵璎在乾坤袋里继续掏东西,却听闻默一声鸡叫:“幽灵弓???” “就是那个,开弓时,会带着人一起隐身,射出箭,敌人还找不到我在哪里的幽灵弓? 我带着它就像幽灵一样,神出鬼没,对敌人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梵璎啊了一声,说的很随意:“好像是吧?你可以试一试!” 闻默激动地跑到一边拉弓射箭,繁缕开始蹙眉。 梵璎拿着翎波镜,又给了竺游:“二师兄,这个是你的!” 竺游接过:“这是?” “翎波镜!” 竺游好悬没拿稳:“你哪里来的这么多法宝?” 梵璎指着山那边大树:“我说我就在那里睡一觉,醒来就有好多法宝随便挑,你信吗?” 竺游不信,可法宝又真真实实地在他们手里。 闻默那边持续鸡叫:“啊啊啊啊——是真的是真的,你们快看我,看得到我在哪里吗? 找得到我吗? 四师妹,你看我看我啊?” 繁缕没有好气地吼回去:“看不到,我瞎了!” 竺游收回看他们的目光,问梵璎:“小师妹,你到底,怎么进来的秘境?” 竺游对梵璎的话不相信,又找不到合理的解释,他怀疑是梵璎疯症又犯了,不知道哪句话是真的。 谁家好人能一下拿出这么多仙家法宝啊? 就像是批发白菜一样。 “二师兄,我要是还说我睡了一觉,就到了这里,你信吗?” 竺游不信,但他含泪收下了翎波镜。 内心担忧,梵璎可能被繁缕刺激到了,疯症复发,胡言乱语了。 他表示,回去第一件事就给医仙磕头送礼,无论如何,要把他们亲爱的拥有大机缘的小师妹治好。 哪怕砸锅卖铁。 这时,四个人,三人得到了梵璎送的法宝,且都是仙家品阶,只有繁缕一人两手空空。 可想而知,繁缕心理活动是什么样。 梵璎来到祁泽身边,他穿着闻默的衣服,显得有些不合身,他虽然还是睡着的,但周身的气息已经和原来完全不一样了。 书衣站到她身边:“祁泽就是你上次试炼时,遇到的那个琉璃门弟子? 我在夕照亭见过他。” 梵璎点头:“那时候,他就是个筑基修为的小透明,在琉璃门,谁都可以踩他一脚。 但他还是站到我面前保护我,大师姐,他对我很好,我不能看着别人欺负他。” 书衣点头,忽然想抱抱她:“好孩子,知恩图报是对的,你没错。” “知恩图报? 师尊对她那么好,她为什么不知恩图报? 琉璃门弟子对师尊背后编排诋毁,她不追究,却逮着我不放? 我为宗门出气,为师尊清白而战,反而错了?”繁缕的话,带着一股不服,看着书衣的眼眸满是委屈。 书衣叹气:“四师妹,为宗门为师尊,你没有错。 但是你要看清楚是谁编排的,有针对性的出手。 而不是一个琉璃门弟子说的,你把所有琉璃门弟子都算上。 那么姚珈薪和齐业麟来了,你也会找他们打一架吗? 我记得,你和姚珈薪的关系还不错吧?” 这话把繁缕问住了,她自然是不会找姚珈薪麻烦的,唐宇轩说的话,是得找唐宇轩算账。 看她犹豫的神情,书衣就知道不会。 “所以,你打祁泽,只是因为他和唐宇轩一起出现了,和你也没什么交情,又很好打,是不是?” 最后一句,把繁缕问破防了。 “不是,谁让他站出来的? 他没说我师尊,不会辩解啊?” “你没有给我辩解的机会啊……” 突然插进话题的是祁泽。 繁缕很是烦躁的白了他一眼,想起刚刚祁泽不受控发疯的场景,多少还是有点后怕,愣是憋住没回答这话。 “祁泽,你看起来和以前有些不一样了,我们赶来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情?” 书衣看着祁泽健硕的胸膛,觉得祁泽忽然长高了不少,身体也不似从前一般瘦弱。 祁泽这才发现自己确实很不对劲,他的臂膀比以前粗壮,肱二头肌稍微用力,就能展现出来明显的线条,丹田灵力汇聚,手臂上立刻多出一道光圈。 原本他只有四个光圈。 梵璎见他迷惘,看来昏迷的祁泽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他甚至都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来历? 梵璎想了下,对所有人包括祁泽解释道:“我逼着唐宇轩他们把你挖出来,生死存亡之际反而突破了。 这就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吧?” 祁泽望着她,没说话,什么大难不死? 分明是她救的啊! 闻默惊讶:“这也太容易了?” 他当年达到金丹期之前,在辟谷后期徘徊了五年之久。 竺游若有所思:“我记得祁泽前几天在夕照亭才达到辟谷,这么快就金丹了?” 匪夷所思,祁泽是琉璃门修为排在倒数第一的弟子,在宗门多年,始终没有突破筑基,突然一下跨越三个境界,九个阶段,这本来就很让人震惊了。 但才达到辟谷不久,立刻又到金丹期的人,少之又少。 毕竟金丹期是一个坎儿,一个困住许多修士的坎儿。 书衣点头:“有的人一开始修为增进缓慢,许久都停滞在一个阶段毫无突破迹象,一旦开悟,修为会突飞猛进,根本停不下来。” 竺游倒也听说过这种先例,不过都是传说,没想到今天见到真的了。 闻默还在兴奋癫狂中,繁缕在生闷气。 现在最为像得了疯症的人变成了闻默。 书衣和竺游生无可恋目光呆滞地看着来回隐藏的闻默,他已经在几人面前左右右左的跑了几十个来回了。 每一次过去都伴随着“哈哈哈”地狂笑不止。 每一次回来又发出“嚯嚯嚯”地惊叹不停。 竺游:“小师妹疯症严不严重我不知道,三师弟肯定是被传染了。” 书衣:“挺好的,让他去给小师妹做个伴。” 繁缕突然吼了一嗓子:“够了!” 不知道她是吼的梵璎,还是闻默,反正吼完之后就说要离开秘境:“你们到底走不走了?” 闻默嘻嘻嘻跑到她身边,拿着幽灵弓一顿炫耀:“四师妹你看到了吧? 我射箭的时候,是不是真的隐身了? 你找不到我在哪里吧? 怎么样,羡不羡慕? 哎,小师妹给你什么了?” 一句话给繁缕问破防了:“我需要什么? 我有一把剑就能斩妖除魔,什么法宝,都是没本事的人才会倚仗的东西。 给我我也不会要!” 闻默想了下:“小师妹没给你法宝是吧? 所以你生气,把我们都挤兑一遍是吧?” 繁缕怒吼:“你有病啊? 有病去看医修!” 说完她头也不回就要走。 “四师姐——” 梵璎忽然叫住她。 繁缕没回头,但脚步是停下来了,闻默小声对她讲:“小师妹要给你法宝了……” 繁缕没吭声,也没转身。 梵璎走到她旁边,繁缕没好气:“要干嘛?” “你是我同门师姐,我不会和你动手。 但是你把祁泽打个半死,这个事情我记下了。 原本我真想和你动手的,想了想,你不是我对手,还是作罢。” 繁缕冷笑:“你叫住我就是要说这些废话的?” 以前不是对手,现在她还和一个修为尽失的人不是对手? 这不是侮辱她么? “并不是。 原本我也给你准备了一条项链,但是刚刚听你一番慷慨陈词,颇受启发,像四师姐这么强悍的修真者,确实不需要法宝来倚仗的。 所以,这条仙翼项链,可在危险关头主动护主,我就自己留着了。 哎,我这浑身上下都是法宝,有师尊给的五彩琉璃珠手链,还有关键时候可以保命的五彩琉璃羽衣,现在又多了一条仙翼项链。 命咱们是肯定丢不了了,不过,可能就是你说的那种没有本事的人了吧? 无所谓,我没本事,但我想死都死不了啊。 不像四师姐,大不了就一条命。 人生自古谁无死,早死晚死都是死,对吧,四师姐?” 繁缕胸口起伏,眼神定在五彩琉璃珠上:“你咒我?” 梵璎摇头:“不不不,我怎么可能咒你呢,你再看不惯我,也是我师姐,我们同门,我肯定是盼着你好的不是?” 繁缕闭眼,剑已出鞘:“好好好,你有师尊给的法宝,想死都死不了? 我今儿就要看看,我能不能拿走你半条命!” 45.疯了疯了都疯了 - 天才师妹要摆烂,师尊烦恼千千万 - 白云南山来 说时迟那时快,梵璎就站在她旁边,谁也没料到,繁缕当真能拔剑就刺。 梵璎好像早就有所准备,只见她手腕一扬,五彩琉璃珠手链应声掉落,五彩琉璃羽衣也滑落在地,她的身上一件护身的法器都没有。 繁缕的剑直直戳进她胸口,梵璎眉毛都没皱一下,嘴角勾起:“四师姐,你的剑,好快啊……” 繁缕被这个变故惊到了,她木滞地看着血从剑身上滑下来,脸变得苍白:“你?你的手链呢? 你的羽衣呢?” 祁泽第一个反应过来,隔着老远,打出一拳。 繁缕松开剑,闪身退后。 祁泽飞身扶住梵璎:“你怎么样?” 梵璎摇头:“没事,把我的手链和羽衣捡起来。” 书衣等人立刻飞过去,将繁缕围住。 书衣怒道:“你疯了?” 繁缕摇头:“我没有!” 竺游责备:“你怎么就不能冷静点?” 繁缕委屈:“是她激怒我的!” 闻默叹气:“小师妹脑子不清醒,对师尊都会时而吼着让他去夕照亭罚跪呢,你怎么跟她一般见识?” 繁缕失望:“所以,我就该忍着?” 书衣什么也没说,看了她一眼,转身来到梵璎身边:“小师妹,你忍一忍,师姐把剑拔出来!” 繁缕的剑沾满鲜血丢在地上,梵璎的胸口喷出一道细长的血柱。 祁泽脸冷的像是腊月的寒冰,看着繁缕,已然动了杀心。 梵璎握着他的手紧了一下,他看到梵璎的眼睛里有一丝狡黠划过。 “送我回天意谷!” 祁泽不想这么放过繁缕,无奈梵璎似乎另有打算:“听我的。” 祁泽盯了繁缕最后一眼:“希望我们以后不要单独碰见,没人拉住我的情况下,不能保证我能控制住自己!” 祁泽发疯,在座的每一位都见识过了。 繁缕完全相信他说的话,除了梵璎,确实还没找到能够叫停祁泽疯癫状态的人。 等到祁泽和梵璎转身欲走,繁缕撇了撇嘴:“真有意思,又疯一个。” 为什么跟梵璎接触上,总是会不自觉的发疯,就像是她刚刚情绪失控一剑戳进梵璎胸口一样。 现在回想,她又何尝没疯? 书衣没跟去:“小师妹,你先去天意谷疗伤,今日之事,大师姐会一五一十禀报师尊,你四师姐会得到惩罚。” 梵璎含泪点头:“请师尊一定手下留情,四师姐性子一向冲动,是我疯症复发胡言乱语刺激到她了,不怪她!” 说完自己都一聚灵,好茶…… 没办法,繁缕和她是同门,她们生活在一个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可能还会时常一起训练和任务,如果繁缕一直针对她,对她有强烈的意见,早晚会出事。 而且,在她冒险为繁缕挡下祁泽后,繁缕仍然毫不领情,说明繁缕对她的成见根深蒂固,烦她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 谁会放一个看自己不顺眼,时时刻刻想要收拾自己的人在身边? 她是故意被繁缕刺中的,是想要借着尘淮的手,让繁缕明白,她们是一个团体,她受伤了,繁缕也跑不掉。 同时也让繁缕明白,在玄云宗,她身后是繁缕敬重的尘淮,尘淮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让她受到伤害的。 繁缕知道她在尘淮心中的重要性,日后,定是会顾及一二。 这个重要性,不是指她修为逆天,是尘淮唯一首席亲传弟子这重身份。 而是她修为尽失后,仍然是其他人不能撼动她在尘淮这里的地位的。 “疯了疯了,都疯了,全疯了!”竺游走过繁缕身边,气恨道。 闻默叹气:“四师妹,你真的太容易冲动了,那是小师妹啊,她还救了你啊? 你知道六亲不认暴怒之下的祁泽那一拳多可怕吗? 我的剑都被打断了,那棵树……” 他指着那棵树在书衣百花铃下又长出新芽,闻默收回手:“算了,你不该这样对小师妹的!” 书衣怒喝一声:“还不走,等着我捆你吗?” 繁缕赌气走到最前面,这个时候,她还没有意识到等待她的会是什么。 玄云宗般若水榭 “你是说,小五去了秘境?”尘淮握着画笔,在初具模型的梧桐树上一笔停顿出了一条纹路,但再也没有继续第二笔。 书衣看到他把笔放在笔架上,一双眸子清冷地望过来,简短地在繁缕身上停顿了一瞬,便看向了她。 书衣低头:“是的师尊,您不是说,小师妹不会去吗?” 尘淮嘴角溢出一丝笑,很轻:“小五的性子变化太大,为师有时候也会看走眼。” 他的样子看上去确实意外,但也没有太多意外,书衣觉得,师尊的性子变化也挺大的,喜怒不形于色,照比以前,更难猜了。 “小四把小五伤了?”尘淮挽起袖子,给自己倒了杯茶,慢条斯理的喝着,漫不经心的问着。 书衣:“是!” 尘淮目光迅速扫向她:“让她自己回答!” 虽然语气没怎么变化,但书衣还是从这一瞥中感受到了战栗的害怕。 繁缕脊背弯下来,低着头:“回师尊,是弟子情绪失控,弟子甘愿领罚。” “情绪失控? 为师记得小五戴着琉璃珠,还穿着羽衣,你怎么能伤到她?” 说到这个,繁缕就来气:“是梵璎主动摘下,故意让我伤到的。” 书衣忍不住插嘴:“小师妹有疯症在身,她可能都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故意什么? 难道被剑戳中不会疼么?” 肯定疼啊,所以只有一个解释,梵璎那会儿肯定又犯病了。 繁缕:“疯了难道就能肆无忌惮犯错吗? 师尊,弟子不解!” 尘淮浅啜一口茶,眼眸瞄着茶杯的边缘:“你不解的地方很多,为师怎能一一解答? 只有你亲身去体会,才会主动找到答案。” 繁缕疑问:“亲身体会?” 怎么能亲身体会? 她又不是疯子,如何体会得到疯子发癫什么都不管不顾也不用负责的感受。 谁料,尘淮马上给了她答案。 “别人故意给你设下的圈套,要论的话,可以多到数不胜数。 妖族或魔族,再或者魔修,想要让你惨遭重创,故意设下陷阱,你当真就如了他们的愿,中圈套吗?” 繁缕立刻摇头:“自然不能!” “那为何小五故意给你设套,你就要钻呢?” 繁缕一顿,竟无从反驳。 “所以,你的神智大概也不清楚了,是被小五传染的吧?” 繁缕猛地摇头:“不是的师尊,我没疯。” 尘淮看她的目光浅淡:“天意谷的医仙说过,得了疯症的人,都说自己没疯。” 繁缕眼中闪过一丝惊愕:“师尊,是真的,弟子真的没疯!” “没疯是不会朝着你小师妹出剑的。 你是第一天拜入为师座下吗? 不知道为师偏心小五?” 繁缕目瞪口呆,从前的尘淮,即便宗门弟子都在背后抱怨他偏宠梵璎,他也不会承认。 修仙界的人也都知道他偏心梵璎,但他总是会找到为自己开脱的理由,能够很好的解释出他为何待梵璎不同。 这一刻,尘淮竟然毫不掩饰,坦坦荡荡说出这句话,明明白白地让她心死的死死的。 书衣同样被尘淮的光明磊落震惊到瞠目不语。 尘淮好整以暇看两个徒弟:“怎么了?很惊讶吗? 也不是第一天知道这个事实吧? 所以,你们为何要在小五身上动土? 是太岁头不好找吗?” 书衣立即澄清:“师尊,弟子没有动!” 尘淮好像才想起来一样,简短哦了一声:“那没你事儿了,下去吧!” 繁缕已经吓得说不出话了,从梵璎疯了后,她就瞧不起梵璎,嫌弃梵璎,现在,她却被她敬爱的师尊鉴定为也疯了。 可师尊明确表示,梵璎是他喜欢的弟子,才会把梵璎送到天意谷请求医仙救治,而她什么也不是,对于其他疯了的弟子,尘淮会怎么做? 书衣也想到了这一层,毕竟朝夕相处多年,肯定是有感情的,她虽也偏宠梵璎一些,但繁缕同样是她的师妹,犯了错,不能不管。 “师尊,小师妹一个人在天意谷也怪孤单的,不如就让四师妹过去陪着她。 一来,可以顺便诊治四师妹的疯症。 二来,她们二人也有朝夕相处解开误会的机会。” 尘淮眼皮一掀,嘴角勾起的弧度,显得另有所思:“是个好主意。 小五伤的如何?” “不碍事,想来现在已经被医仙治好了。” 尘淮重新拿起笔,轻轻摆了摆手:“老大你送小四过去吧!” 他没有说如果繁缕和梵璎再打起来会怎么办,因为他很确定,繁缕再也不敢主动招惹梵璎了。 除非她想永远当疯子。 繁缕一边想否认自己没病,一边又感动到想哭,因为师尊没有把她直接撵出师门,还答应大师姐也把她送到了天意谷请医仙救治。 是不是说明,在师尊心里,她其实也没有比梵璎差很多? 与此同时,琉璃门也不太平。 竺游和闻默,好不容易把唐宇轩三个人送回来,可是个个躺在地上,就像已经死了多时一样,一动不动。 左常皱眉:“他们是怎么伤成这样的?” 闻默刚要说话,竺游制止了他。 “不清楚,我们到的时候,他们就这样了。” 左常更加不解:“别的宗门弟子也有受伤的吗?” 竺游:“还是不清楚,我们宗门一直在探查秘境是否正常,没太注意其他。” 左常点头:“多谢你们二位。 哦对了,我们宗门还去了一个弟子,叫祁泽,你们看到了吗?” 竺游和闻默对视一眼,祁泽在琉璃门没什么存在感,左常作为门主,竟然还记得? “没看到。 不过门主,我们得知,祁泽修为好像一直没有进步,这一次真的也去秘境了吗?” 竺游问。 左常点头:“祁泽是我师妹亦萝的弟子,自从我师妹死后,她的弟子都拜入其他长老坐下,只有祁泽没有换师父,这孩子虽然天赋差了点,但对我师妹的一片赤子之心,十分难得一见。 上回去了玄云宗回来,修为突然突破到了辟谷后期,可见他是钝感型修炼,就是一直不得要领,一旦开悟,就停不下来。 这样的人才,理应多给机会锻炼锻炼。” 这时,躺在地上的唐宇轩忽然一阵激动,气息奄奄之际,听到“祁泽”两个字,竟翻身滚出去了两米地:“不要打我不要打我不要打我……” 左常惊讶:“怎么? 唐宇轩是祁泽打的?” 怎么可能呢? 唐宇轩好像有点清醒了:“师父救我师父救我啊,祁泽疯了,他要打死我们……” 左常再问,唐宇轩也只有这一句话翻来覆去的说,到底是因为什么打起来,祁泽又为何能把他们三个人打成这样,中间细节是一点没问出来。 而且等了半天,也没看到祁泽回来,为了了解真相,左常干脆让人把唐宇轩三人马上送到天意谷,请医仙把三个弟子脑袋治一治,清醒了,也好问话。 三个人刚送走,祁泽一个人回去了,对毒打唐宇轩三人供认不讳,被左常单方面鉴定为失心疯,于是,祁泽也被送去天意谷。 但这件事没完,左常正被四个弟子搞得心烦意乱之时,唐宇轩家里来人了。 唐宇轩的表兄,正是璇玑殿大弟子辛鲜。 “门主,我表弟唐宇轩听说被贵派仙鹤铲屎官打成重伤,家中收到消息,着我前来一探伤势,请问,表弟现在何处?” 左常瞬间头更疼了。 要是说璇玑殿,其实他没必要放在心上,可辛鲜这个弟子,家中大量培育灵草,光是草田都有三百亩,在临涣大陆算是有头有脸的大户人家。 光是这样也不足为虑,只是琉璃门很多灵草种类欠缺的时候,都是辛鲜家临时调剂过的,也算是互帮互助,有点交情在的。 “啊……你来晚了一步,已经把他们送到天意谷疗伤去了。” 辛鲜又问:“那仙鹤铲屎官……” 左常板正面孔:“那是本门主师妹的弟子,也是正经修炼来的,他叫祁泽,不要总是铲屎官这样称呼琉璃门弟子,作为门主,听到还是有些不舒服。” 46.他是真的狗 - 天才师妹要摆烂,师尊烦恼千千万 - 白云南山来 辛鲜淡笑:“是是是,门主教训的是。 以前听闻,门主对祁泽也是不闻不问的,全琉璃门都在喊铲屎官,也没见门主制止。 所以弟子以为,门主心怀宽广格局有大不介意呢。” 一番话说的左常倒是有些尴尬了:“祁泽今时不同往日,通过自己的努力,已经修为精进,现在也是辟谷后期的弟子。 作为门主,理应给他基本的尊重。” 辛鲜看破不说破,只转身告辞。 修为筑基的时候,活该被人嫌弃,修为提高,才会有人给撑腰,在修仙界,这时多么现实的事情。 辛鲜没有回璇玑殿,而是去了天意谷。 天意谷最近很热闹,按理说,九婴被伏,老王应该轻松一段时间,没想到,并没有。 老王头儿站在灵草圃里,望着廊下新到的繁缕,蹙眉问:“今儿是怎么了? 琉璃门刚刚来了四个得疯症的,玄云宗又加一个? 最近也没有什么大事发生,怎么一个个内心脆弱到这个地步了? 没事儿就发疯是什么意思?” 繁缕噘嘴不快:“医仙,其实我没病,我只是因为扎了我小师妹,我师尊以为我疯了,才把我送这里来的。 你不用给我看病,我好着呢……” 老王头儿扯下一根灵草,对身边的婆婆丁询问道:“看到没有,这个和琉璃门那几个是不是一个症状?” 婆婆丁点头,十分严肃:“师父,他们个个都说自己没疯,其实就是疯症的表现之一。” 老王头儿赞许:“所以,你去给她喂点药,安排在小梵道友的院子里吧。” 婆婆丁走到廊下,抬手一粒丹药塞进繁缕嘴里,不管她吃不吃,上来就是一顿熟练操作,捏嘴,抬下巴,捂鼻子,双指并拢在繁缕的喉咙处一点,灵力相送,繁缕喉咙一阵闷苦,药就滑了下去。 动作快到繁缕只来得及眨了一下眼睛。 “唔,你给我吃的什么? 我没病,吃什么药?” “没病不会来我们天意谷,来了就好好修养,保证让你们痊愈出谷!” 繁缕那个憋屈啊。 婆婆丁将她领到梵璎的院落,繁缕抗拒的十分明显:“我不和她住一起!” 前面站了一大排人,不知道他们在梵璎院子外面排那么大长队要做什么。 听到声音,纷纷回过头来看她。 “你也是来梵璎这里吃药锅的吗? 那你今天可排不上了,梵璎好像受了伤,今儿只能卖一百份!” 婆婆丁皱眉:“什么药锅?” 前面的弟子吊着胳膊,虽然身体有伤,但表情是飞扬的:“你不知道啊? 梵璎院子里的香味儿传遍了我们这些病房,先来的都在里面吃完了走了,出来的人一边称赞味道鲜美,一边讲着浑身的变化。 他们说,梵璎做的是食补的药锅,用灵草搭配海鲜等大补食材,针对我们这些受伤严重的病患有很好的治疗作用。 吃完的人面色红润,精神焕发,走路带风,神清气爽。 伤病带来的疼痛也减轻了不少。 只是这一锅只能吃上那么一碗,配上特制的蘸料,又开胃又满足。” 说着他咽了口口水,猛吸一口空气中的香气,陶醉的闭上眼:“你们闻到了吗?就是这个味道!” 婆婆丁确实闻到了,她早就辟谷,对饮食不是特别追求,这个味道让她忽然想起还没修仙时候的人间烟火,纯朴的父母,普通的灶房,全家人围坐在饭桌前,等着忙碌的阿娘端上最后一个菜,其乐融融的动筷干饭。 这么一想,好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她的眼眶忽然有些红,想家的情绪一瞬间占据了她满满的心房。 “快点走!” 婆婆丁转头催促繁缕,繁缕不动:“我不去,我也不想吃什么药锅……” “我没功夫跟你在这里耽误,你想得倒美,没听刚刚那师兄说吗? 你想吃也吃不到了,今日人家梵璎只卖一百份。 师父说让你和梵璎住一个院子。” “我不要!”繁缕反对。 “不要你就睡院子外面。 梵璎应该不会介意多个人给她守院子。 你来之前,琉璃门来了四个疯症的弟子,还不是挤到一个院子了? 九婴伤的人,只有一个余夕出谷了,别的院子都没空出来,哪里有你单独院落? 你们一个宗门的,你挑什么?” 繁缕不悦:“你是不是真的以为我疯了,这么跟我说话? 我可是金丹初期的修士,信不信我给你一掌,打的你门都摸不到?” 婆婆丁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你可能是想死在我手里? 我是医修,你最好别惹我,随便给你下点药,你会很难忘的。 听说过白薇的事情吗? 要不是梵璎遇到九婴,你觉得她现在还能活吗? 还是说,你也有九婴这样九条命的朋友为你牺牲?” 繁缕越听越破防,一甩胳膊,自己大步朝着梵璎的院子里走去。 “我自己去,你走吧!” 婆婆丁和梵璎一样,招人烦。 路边的队伍有人喊:“哎,你怎么插队啊? 后面排队去!” 繁缕回头恶狠狠瞪了他一眼:“我住这儿的。 吃吃吃,就知道吃!” 院子里摆放着一个大圆桌,四周是些小矮凳,闻着味道来吃药锅的弟子们,一人端个碗,一边吃着一边夸赞。 梵璎靠在躺椅上闭着眼,旁边是个大铜盆,不时有吃完的弟子放进来的钱发出稀里哗啦的声音。、 梵璎睁开眼,笑眯眯跟人打招呼:“吃好了啊? 慢走不送了啊! 下回还来啊——” “爱吃什么菜可以告诉我,下回来提前给你备上。” “哎呀,我可不收灵石,只要金子,你没带也没关系,记着下回来一起给就行。 哎呀没事没事,咱们谁跟谁啊? 多个朋友多条路嘛,都是天意谷病患,互相扶持是应该的。” “哎你慢走啊,没事儿过来喝茶啊——” 她人倒是一动没动,就是一张嘴噼里啪啦没停过,这生意让她做的那么轻松呢? 繁缕转头,看到了在忙活的祁泽。 他一会儿往锅里加灵草,一会儿给人拿碗。 在角落,竟然还有一个嘴歪眼斜的崔寻光,正在朝着一堆碗筷施展清洁术。 好几次都因为瞄不准,把旁边的鲜花给清除了。 梵璎皱眉,喊祁泽:“阿泽,你看他——” 祁泽眼神瞟过去,崔寻光浑身一哆嗦,嘴里大叫着:“啊啊啊啊——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肯定能做好能做好,再给我一次机会再给我一次机会,别打我别打我——” 繁缕明白了,婆婆丁说琉璃门来的那四个弟子是谁了。 大概就是祁泽,和唐宇轩那三个人。 祁泽肯定是疯了的,不然怎么会突然六亲不认,暴戾凶残? 他送来就送来了,唐宇轩他们三个,大体就是被祁泽打傻了,受了刺激,症状和梵璎差不多,只不过各有各的疯法。 繁缕脚步一转,走向旁边的厢房,上次她送梵璎来的时候知道这里是空的。 梵璎其实也早看到她进来了,只是心里忙着骂尘淮,没心情招待繁缕。 她以为尘淮知道繁缕对自己下手,会狠狠的罚繁缕一次,让繁缕好好长教训,谁料这老狗竟然把繁缕送到她眼前来了。 不知道繁缕是受伤来看病的,还是奉了尘淮的命令来照顾她将功赎罪。 抬头不见低头见,她可要时刻防范着了。 尘淮真是狗,她把繁缕给他送去处理,他又转手给她送回来,兜了一大圈,还要她自己解决。 烦死了,一个都靠不住。 “哗啦” 又两块金币掉入铜盆儿,梵璎的心情才稍微好些。 她也没想到秘境走了一遭回来,原本煮着招待柔菓婆孙俩的食补火锅还在稳定的沸腾着,味道传遍了整个病患院落。 她回来的时候,院门外站了好些个抻着脖子咽口水的弟子,这不,生意就自动找上门来了嘛。 哎呀,要说啊,人要是走运啊,走到哪里都有金币砸头上。 老王头儿来的时候,院子里的人是最后一波了,看到他,都热情高涨的打了招呼,老王头儿点头应付着。 等走到梵璎跟前,他笑容一收,故意板着脸:“小梵道友,你怎么抢老王我生意?” 梵璎拉开旁边的椅子:“坐下说。” 老王头儿哼了一声,坐下了。 “你在我的地盘做生意,是不是不合规矩?” “啧,老王啊,格局小了吧? 我问你,来天意谷的都是什么人?” “自然是生病受伤的患者——” “他们来这里是做什么的?” “这不明摆着,要天意谷给救治好吗?” “那我这食补锅是不是帮到了你?” 老王一顿:“你什么意思?” “你要不要来一碗?” 老王拒绝:“吃不下,人老了,胃口不好……” 话音刚落,筷子就递了过来,老王看着祁泽手里热气腾腾的碗,犹豫了一下。 “你吃吧,我请你的,不收钱!” 梵璎大方地劝道。 老王头儿接过碗:“好,我就本着为广大弟子考虑的原则,浅尝一口,以免你给他们吃——吸溜—— 唔,嗯……” 他顿住了。 梵璎挑眉看过来,嘴角的笑意扩大:“怎么样啊?” 老王敛眉:“你不会在锅里放血吧?” 梵璎差点被他突然大开的脑洞呛着:“你是医仙你吃不出来?” “好像是没有!” 可这感觉,又是出奇地鲜美和提神。 “我这是食补,需要长期食用。 反正都是吃饭,食补并不会影响什么。 能健康的吃东西,对身体伤病有促进愈合作用,你的病人尽早出谷,对天意谷还是对你医仙的名声有影响吗?” 梵璎认真问起来,老王竟轻易被说服了。 “但是你收钱,这个——” “分你一成,算作我租赁院落费用!” 梵璎干脆道出解决办法,好像早就想好了长期做的打算一样。 老王蹙眉:“你怎么能这么想我呢? 我来是为了钱吗? 五成至少!” 梵璎眯眼,没想到老王和她有着共同爱好和追求。 只不过表现的太隐晦了,她不仔细一点,也是很容易看出来的:“不是为了钱,你还狮子大开口? 两成,不能再多了——” 老王又喝了一口汤:“灵草是我提供的,四成不能再少!” 梵璎微笑:“琉璃门的灵草可要比天意谷多多了,而且据我所知,天意谷很多丹药和灵草大部分来自于琉璃门。 如果没有中间商赚差价,我直接从琉璃门拿灵草的话,想来,是会很划算的。 是不是啊阿泽?” 祁泽回眸,淡笑:“可以的,琉璃门什么生意都做!” 老王头儿深吸口气:“祁泽你疯症是不是严重了? 回你的院子吃完药好好睡一觉。 三成,少于三成,这个院落我就把人安排满满当当的,我看你还怎么支桌收钱?” “成交,三成就三成。” 梵璎手指一扒拉,拨出去三成的金币:“我这里只收金币不要灵石,你要是嫌弃,自己拿去兑换!” “哎呀,说那些客套话干什么? 你给什么我收什么,咱们天意谷,主打的就是一个随性!” 老王揣兜里的速度很快,并且十分干脆的大手一挥:“祁泽啊,你也不用闷在院子里,应该多出来接触接触其他人,对你疯症有好处。 哦对了,你那几个师兄都脱离危险了,我已经给你们门主发去消息了。” 祁泽淡笑道谢。 老王头儿刚要走,梵璎叫住了他:“老王啊,我有一个小问题,请高人指点一二。” 老王摸着地中海秃头:“那你可问对人了,但问无妨。” “那翡翠白菜,长什么样子? 有什么特别之处? 它真的能医魂医魄医元神?” 梵璎摩挲着茶杯,虽然祁泽的本命守护兽魂苏醒,可能并不需要她保护了,但她还是要为自己打算,寻找翡翠白菜的心从未停止过。 老王又坐下来,思绪绵长起来:“你要说它是不是真的能医,老王也说不清楚,只是我师公的师公是这么和我师公说的,我师公又这样告诉我师父的。 但几百年下来,也没见到白菜真的用来医谁的魂魄和元神。 当然,没有这样的病患来求医,所以白菜从我记事起,就一直摆在师父的书房,看上去就一寻常的摆件,它甚至都没有我的福禄双全人气高。” 47.打架就打架,干嘛砸我锅 - 天才师妹要摆烂,师尊烦恼千千万 - 白云南山来 “就是很冷门是吧?” “冷门? 嗯,你这么形容,倒也贴切。 小梵道友一直在打听白菜的事情,难道是有元神和魂魄需要医治?” 梵璎一片坦诚毫不心虚:“我一朋友需要,之前不是和你说过嘛。 但是哈,翡翠白菜不在金丝鼠妖那里,有人在鼠妖到达之前,捷足先登了。” 老王惊问:“你怎么知道? 你见过金丝鼠妖了?” “见过了。” 见的不能再见了,见一次,得了无数法宝,顺便还开启了一个秘境,差点被金丝鼠妖全部扫荡干净的恩赐秘境。 老王蹙眉:“你又把它放走了?” 梵璎啊了一声:“它又没拿白菜,我扣着它还要浪费口粮。” 金丝鼠妖:没人性啊,你拿走的那些个法宝,都给金爷我吃几辈子粮食了? 老王这就想不通了:“天意谷没有别人来过,现场只留下了金丝鼠妖的胡子,鼠妖没拿,那到底是谁拿走了呢?” “你再好好想想,我被九婴掳走后,还有谁在老金那里出现过?” 老王摇头:“没有人,我们都在谷外埋伏九婴,谁也没料到他杀到了谷内……” 谁都没料到吗? 不见得吧? 梵璎眯起眼:“我在天意谷上面看到了玄云宗飞舟,还有四大仙门的宗主都出现在老金仙逝的风水宝地了。” 老王一顿:“你怀疑是四大仙门的掌门?” 很快他摇头否认:“不会不会,白菜虽好,但也只是在需要元神和魂魄医治方面贡献点力量,没有这方面需求的人,拿着就是一个寻常摆件,我师父就是例子。 它没别的用处,四大仙们宗主也不需要,谁会拿这个呢?” 何况还是他师父的陪葬品,多少得带点敬重之意,避嫌一点吧? 梵璎跟着他一起困惑,老王看她:“你——你那个朋友,她的情况是什么样的?” “十年前,被人种了一盏灯进去。” 老王啊了一声,目光变得震惊,梵璎对上老头儿目光,怎么还看到了探究和心疼? “你这么看我干啥? 又不是我。” “啊我知道我知道,你这个朋友,遭遇挺令人同情的。 但是你要告诉你的朋友,传说白菜可以治,但不见得效果就好。 还有,十年之前就进去了,要抓紧时间找到白菜才行。 我师父那颗白菜,其实只有半个手掌这么大,通体莹润,前绿后白,渐变色属于。 质地温凉,非常养人。 但若要用它分离元神的话,你——你这个朋友,修为不能是筑基以下。 因为十年时间融合,直接分离,载体扛不住,只有金丹期以上的修为,才能经受得起。” 梵璎舔嘴角:“你不早说?” 老王头儿无辜:“你也没问我啊?” “好了你走吧,我要把药锅食材配料打包,拿到外面市场上去卖,再也不在天意谷支桌做生意了。 所以……” 老王头儿无语,所以以后他没有三成钱赚了。 “你你你你,你这个小丫兜,翻脸比翻书还快。 大不了老王去跟四大仙门掌门问询问询,看看他们是否有注意到师父的翡翠白菜嘛……” 梵璎:“越快越好,晚了影响做生意。” 这怎么还威胁上他了? 老王前脚刚走,一道灵力穿墙而过,毫无停顿,速度奇快朝着正在担任厨师长的祁泽攻去。 现在的祁泽,不是曾经灵力低微,对攻击感应迟钝的人了,他迅速转身,避开灵力攻击后,手中的汤碗一滴都没洒出,并一个平送,到了桌前。 接着又是一道灵力,这一次不仅打祁泽人,还掀翻了一大药锅,香味铺散开,汤汁流了满地。 看得一众弟子心疼叫喊。 “哎哎哎,谁啊? 打架就打架,干嘛砸我的锅?” 梵璎操起擀面杖,不,确切的说,现在是一根一臂长的棒槌。 梵璎以为自己拿错了,确定了棒槌上面的纹路是初见梧桐树轮廓的样子,她才肯定是奇楠沉香木那根擀面杖。 它似乎能感觉到她的心意变化外形。 比如在秘境内,当祁泽被埋,需要刨土时,梵璎的心意刚到,它就真的变化了。 但是没有太完全捕捉到她的意思,她的完美想法是有个铁锹之类的,但沉木选择了退而求其次的变成尖锐的顶部供她使用。 或许这个时候,她的修为不够,不能完全驾驭它。 当繁缕梗着脖子和她争论的时候,她的脑海有一瞬间是用擀面杖抡上繁缕的头,但她又觉得擀面杖不够长,也不够粗,要是一个棒槌就好了。 现在,它就变成了棒槌。 这根木头给了她两次意外,感觉它还会再变,但不知道最终会变成什么样子。 不过为什么这一次,能准确捕捉到她的心意呢? 记忆里不由自主的浮现出被繁缕的剑扎中时的场景,血? 又是她的血? 血落入擀面杖中,当时只顾着和繁缕对抗,手心传来阵阵灼热,并没查看。 应该是那个时候,擀面杖和她达成了某种古老的契约。 碎星槌,梵璎一下就想起了金丝鼠妖口误之下喊出的名字。 或许,它的本名真的就是这三个字。 “你是祁泽?” 院门站着一人,手执剑,面如寒霜,隔着很远的距离,梵璎都感觉到了杀气。 “我是,你是哪位?” 祁泽蹙眉跨前一步,挡在梵璎前面。 梵璎一把给他推到一边,手里掂量着棒槌,听到院里其他弟子告诉他们。 “这不是璇玑殿大弟子辛鲜大师兄吗? 怎么到天意谷来了?” 祁泽凝眉:“辛鲜?” 他在琉璃门早就听说过唐宇轩有个表哥在璇玑殿当大弟子,家中殷实,实力雄厚,就算是门主左常,也会给几分薄面。 所以唐宇轩在宗门内才可以横着走,欺辱他,也没人出来管一管。 “我表弟是你打的?” 辛鲜一步步朝着祁泽走来,他刚刚去看过唐宇轩了,唐宇轩只会反复重复对左常说的那句话。 “祁泽别打我别打我……” 整个脑袋被包成一个粽子,只有两只眼睛露出来,说话口齿不清,连他这个哥哥都认不出来了。 这还是送到天意谷,经过医仙之手抢救之后的效果,他不敢想,刚送来是什么样子的。 一转头,看到同一个屋子的王奇年,脖子上缠着绷带,腹部裹着绷带,全身骨折,能活着也是奇迹。 如果不是有医仙这样的人存在,唐宇轩和王奇年,这会儿准准早就在阎王殿前报数了。 1——2. “怎么不说话? 听说你修为提升了,现在是……辟谷? 几日不见,你倒是支棱起来了。 不过,修为提升后第一件事,就是对同门大打出手吗? 这就是你修仙的目的?” 辛鲜缓缓拔出剑:“既然你这么厉害,就和我比一比怎么样?” 祁泽很是干脆拒绝:“我没兴趣。” “有没有兴趣不是你说了算的。 我表弟被你打成傻子,你不负责的么? 祁泽啊,这天下,能人异士可太多了,修为高深者大有人在。 我今天来,就是替左门主给你上一课,不然以后你到了金丹期,还不得狂上九重天,整个琉璃门的弟子够不够你打啊? 不够的话,来璇玑殿找我怎么样啊?” 剑拔出来,带出一阵寒光,剑尖直指祁泽鼻尖。 祁泽丝毫不惧,四周的弟子们抱着碗纷纷退到一边去。 辛鲜他们都认识,璇玑殿大弟子,修为在金丹初期,只有绝世堂慕容玉树修为在其上,真要是动起手来,祁泽怎么可能是对手? 只是可惜了那锅汤。 剑锋凌厉,辛鲜眼眸微动,准备发力:“出手吧,让我看看你现在多厉害,能把我弟弟打成那样?” 祁泽冷声问:“你真要我出手?” 辛鲜笑了一下,剑尖突然往前一送:“不出手也行,等着挨打吧!” 突然,他的剑一偏,斜里插过来一根棒槌,顶着他的剑偏到一旁。 “辛鲜师兄,你们打架可以,但是你进来之前,毁了我一锅药锅,要赔钱!” 梵璎笑的单纯,手指着地上冒烟翻个底朝天的锅。 “赔……赔钱?”辛鲜哪里想到,还有这一出。 “多少钱?” “一碗两块金币,一锅一百碗,两百金币。” 梵璎算的很干脆,辛鲜掏口袋的手一停:“两百?金币??” 什么饭这么贵? 梵璎知道他有疑问,善解人意解释项目收费标准。 “是这样的,我这是炎海里的比目鱼,快闪墨鱼、五彩海鳗,这是翡翠海虹,这是珍珠贝,这是千里螺,这些都是我用来做药膳的各种灵草。 哦,这里还有配菜。 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儿、蒸花鸭、蒸雏鸡、烧子鹅、卤猪卤鸭、烧鸡腊肉、松花小肚儿、晾肉香肠、熏鸡白肚儿、清蒸八宝猪、江米酿鸭子……” “不是,你等会儿,你这里,有……这么多菜吗?” 愤怒的辛鲜被梵璎一通报菜名搞得暂时憋闷不发,他看着打翻的锅里蹦出来的几条五颜六色的水产品皱起眉头。 什么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儿、蒸花鸭、蒸雏鸡,在哪里呢? 难不成熬化了,在汤里? 梵璎神色坦然:“是这样的,我这里呢,给天意谷伤患提供药补饮食,本来是计划要把后面我说的菜品加到这个套餐里的。” “那跟我赔钱有什么关系?” “你把我的主菜打翻了,我的配菜自然是上不了了,所以论损失,这是连锁的。” 辛鲜脑子僵滞了好一会儿:“你这什么歪理?” 她怎么不去抢啊? “先机,商机,这两样缺一不可。 辛鲜师兄你毁了我的商机,耽误我大好前程。 你就没有什么表示吗? 我可是得了疯症的废物少女,修为尽失,时不时发癫,师尊嫌弃我将我送到了天意谷,同门师姐厌弃我,还戳我胸口一窟窿。 难道我要独立自强趁着不发病的时候赚点养活自己的钱,都不行吗? 你砸我的锅,毁我的营生,我若发病,谁来支付医仙巨额治疗费? 你吗? 我若治不好,以后不能修炼,谁来负担我余生,你吗? 我若发癫,砍死几个无辜之人,他们跟我要赔偿,谁来付钱,你吗? 我若吃不饱饭” “行行行,你就说,一共需要多少钱吧!” 辛鲜有点头疼,梵璎一顶顶大帽子扣下来,声泪俱下控诉他的罪行,四周的弟子指指点点议论纷纷,当真是把他的形象定格在了没有同情心随意欺压疯傻病人的人了。 他可是璇玑殿的大弟子,是璇玑殿在外面的门面,是师父胭脂雪的得意门生,这个脸,他丢不起。 谁料梵璎伸出五个手指,他顿然觉得这张脸可真值钱。 “五百金币是吧? 我身上不随身携带太多金币,灵石可以吧? 我这有一百上品灵石,折合金币可以抵” “不不不,师兄,我不收灵石。 你知道,我没有修为,拿灵石也没多大用。 我只要金币。 还有,不是五百。” 辛鲜眼睛不受控的瞪大:“不是五百? 你要五千??” 他的声音变着调迸出嗓子眼儿,平时的风度正在以光速消失。 梵璎双手搅在一起,卷着舌头夹着嗓子扭捏:“是的呢师兄,我给你打了个折扣,五千,不能再少了啦。” 辛鲜的眼角抽抽的厉害,他烦躁地按上眉心:“梵璎,我弟弟现在重伤未愈,你不要在这里跟我开玩笑。” 梵璎好像才想起来他弟弟的事情:“哦对对对,师兄你问过唐宇轩他怎么挨的打吗?” 辛鲜心疼:“还要怎么问? 看他的样子也知道了,这顿毒打,没少用他的力气吧?” 他指着祁泽,牙都要咬碎。 “不对哦,师兄,我的意思是你还不知道唐宇轩为什么挨打吧? 是这样的,他非要把祁泽带到恩赐秘境里去。 又在背后非议我师尊,被我四师姐听到后,不敢承认,就把祁泽推出来,他们好跑。 祁泽被我四师姐打得只剩最后一口气时,他们几个又跑回来了。 你们猜,他们回来干嘛来了?” 梵璎转向其他弟子问,吃瓜群众无端被科由,愣了一下,有人小声回答:“莫不是回来帮忙的?” “我觉得悬,能回来帮忙,当时就不会丢下祁泽一个人全跑了。” “或许是看到祁泽要死了,所以……” 48.你真会甩锅 - 天才师妹要摆烂,师尊烦恼千千万 - 白云南山来 梵璎看向辛鲜:“师兄知道吗?” 辛鲜直觉不会有什么好事,所以选择闭口不言。 梵璎微笑:“他们回来把奄奄一息的祁泽——活埋了!” 此言一出,不仅辛鲜吃了一惊,所有人都发出一声惊呼。 “真的假的? 唐宇轩能干出这么丧尽天良的事情?” “人模狗样的,平时我怎么没看出来他这么畜生? 那可是他同门师弟!” “就是啊,自己惹了祸,把祁泽推出来当替罪羔羊,祁泽受伤严重,他们不感激,不抢救,反而挖了个坑给人埋了?” “简直是琉璃门一大耻辱。 他在哪里住着,我想去探望探望,兄弟们,有要一起的吗?” “我!我要去问问他,咋想的。” “还有我,我看看还能不能给他松松筋骨!” 院子里的弟子,各个宗门的都有,听完梵璎的话,义愤填膺,摩拳擦掌,说着要去“探望”唐宇轩的话。 辛鲜蹙眉:“等一下,也许是我弟弟以为他死了,才会埋的!” “不不不,我赶到时,崔寻光亲口说的,他们知道祁泽没死,还有一口气呢。” 梵璎及时补充,并端起铜盆到辛鲜面前,目光示意辛鲜投币。 “师兄,是唐师兄先草菅人命,祁泽醒来报复回去,你说该不该?” 梵璎问。 辛鲜心里早把唐宇轩骂了个七八百遍,但表面上下不来台,只得默声往铜盆里倒金币:“我只有一百,你也不能坐地起价狮子大开口,这和抢有什么区别?” 梵璎对祁泽吩咐道:“去把打翻的食材打包给辛鲜师兄带回去,钱赔了,东西给你,绝对不是讹你。” 辛鲜想说他要这些东西做什么。 梵璎接着道:“你拿不拿,我的钱都不会少收,这么多师兄都看着呢,璇玑殿大弟子辛鲜师兄欠我梵璎四千九百个金币。 师兄以后走到哪里,可能都有人问你,欠我的钱还完没有? 所以,总不能让你受委屈,这些东西,都是我精心搭配,熬汤或者下面条,都是一等一的鲜美大补。 正好你拿回去给唐师兄补身体,别人都是一碗一碗的喝,只有他,是一整锅买下来的。 有功啊!” 梵璎笑着接过口袋递给辛鲜,辛鲜已经快要忘记他来到底是干什么的了。 直到拎着口袋走出院门,他都还在气唐宇轩。 “败家玩意儿,害我损失了五千金币,枉我还心疼他重伤。” 把辛鲜解决了,梵璎大手一挥:“各位师兄师姐,刚才感谢大家仗义执言。 这样,我马上另起一锅,煮好了大家随便吃,今儿我请!” 院子里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 “小师妹够义气!” “小师妹慷慨大方!” “太好了,还得是小师妹!” “bang” 欢呼声中突然插进来一声门被大力撞开的声音。 大家一顿,看着繁缕面色不善走出来。 “几点了?都不睡觉吗? 你们到底是伤患,还是来这里度假来的? 吃吃吃,一天到晚就知道吃! 现在立刻马上,哪里来滚回哪里去!” 众人不出声,都静静的看着她。 “看什么看啊? 说你们呢? 滚啊! 这个院子不是只有她一个梵璎住!” 繁缕暴躁低吼,本来被送到天意谷她就窝火,在尘淮心里,她也是个疯子了,她现在想的就是尽快证明自己没病,早日回到天意谷。 “啊,大家不要怕,这就是我四师姐,她脑子不好,我师尊让她来找医仙看看。 你们不用害怕,她就是有点暴躁症,不打人的。”梵璎朝着大家招呼:“你们坐过来一点,祁泽这边马上就煮好了。” 但是有人忽然说了一句:“她就是玄云宗繁缕,梵璎的四师姐,那个不分青红皂白把祁泽打得半死的人?” “对对对,你提醒,我就想起来了。 繁缕,怎么不问清楚就动手? 她不打人?她差点没把人打死。 不吃了不吃了,快走快走!” “走走走,我看她这个凶神恶煞的样子,又要发病了,玄云宗最近怎么了,接连疯了两个弟子。 这么看,梵璎倒是没有外界传言的那么吓人,看起来繁缕才是真的疯掉的那个。” 繁缕听到这些话,气的肺都要炸了,突然拎起一个小凳子,朝着说话那人猛力一丢:“你才疯了,我没疯,梵璎才是真的疯,你眼瞎啊?” “啊救命—— 繁缕犯病了,快去找医仙来救治,我可不想被她打个半死——” 那人一个跳脚,凳子差一点就砸到他屁股,吓得他又跛着脚蹿出去两米。 一会儿功夫,院子里的人都跑没影了。 梵璎叹气:“行吧,今儿个咱们就到这里。 祁泽你和崔师兄回去休息吧,明天咱们再做生意!” 梵璎数着铜盆里的金币,对火冒三丈的繁缕像对待空气。 繁缕眼露阴冷:“明天你还想在这个院子支锅,招一大堆人闹哄哄的话,就别怪我掀了你的摊子。” 梵璎拿出金算盘算账,头都没抬:“行,你掀你的,我支我的。 一口锅五千金币,刚刚辛鲜大师兄的价格,全国连锁,统一定价。” “你!?”繁缕气不过,走到扣着的铁锅前,脚尖一勾,脚踝那么一转,锅就转着圈儿地朝着院子外飞了出去。 祁泽蹙眉,身形快速消失在原地,梵璎知道,他接锅去了。 “四师姐甩锅的本事是师尊教的吗? 真是有好师尊就有好徒弟。 你得师尊真传啊,了不起了不起! 师尊没为你感到骄傲吗? 不过,有事儿你冲我来,冲锅有什么用呢? 我这里还有好几口锅,都是天意谷的家当,你尽管甩,甩完了,老王就该给你配药了,看你疯症这么严重,可能要比我吃的剂量大哦。” 繁缕的炮仗性子很成功的被梵璎再次点燃,她出来的时候没带剑,不过她双指并拢,灵力就到了梵璎眼前。 她知道梵璎身上有手链护身,所以她伤不到梵璎,但必须出这口气。 梵璎端着的铜盆突然倒扣过来,金币从盆里倾洒出来,砸得她头晕眼花。 “你不是喜欢听这个声音吗? 正好,我让你听个够。” 梵璎笑了一声,拿下脸上的两块金币,咬了一口,嘿嘿笑道:“师姐是想让我看看真假是吧? 是真的,你瞧,牙印。” 繁缕撇嘴:“掉钱眼里了吧?” 梵璎也不生气,乐悠悠地捡金币:“是呀,我靠自己的本事赚的钱,掉到我赚的钱眼里又怎么了? 钱眼儿也是我的钱眼儿,我想怎么掉就怎么掉,你难道也想掉到我的钱眼儿里?” “我没空和你在这里扯皮,明天不许支摊!” 繁缕转头进屋了,关上门,气的够呛。 以前怎么没发现梵璎这么会扯,伶牙俐齿,好几次都把她说的哑口无言,而且脾气马上就要压制不住了,生怕一个没控制住,再给她一剑。 那时候,尘淮肯定是要把她逐出师门了,想想都后怕。 她决定以后离梵璎远远的。 但是,树欲静而风不止。 梵璎端着铜盆好像走到了她房门外,“稀里哗啦”地金币声音传进耳朵,搞得她闭上眼都是烦躁不安。 梵璎嘿嘿笑着:“哇——哇——哇—— 好多金币啊,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金币。 师姐,你要不要出来帮我数一下啊? 你帮我数,我给你分十块啊?” 直到祁泽单手拎着锅回来,繁缕终于忍不住了,一脚踹开门,上前一掀,铜盆滚出去好远,金币撒了满院子。 催寻年被动静吓到,躲到柱子后面抱着头:“别别别别打我,我错了我错了——” 一口大铁锅带着劲风突然朝着繁缕飞过去,是祁泽看到她对梵璎动手,忍无可忍。 繁缕探手,拿到剑,仰身躲过后,便和祁泽战在了一处。 梵璎啧了一声,祁泽在,她贱兮兮的方案没法得以实施,本来还想再次激怒繁缕,让她伤到自己,犯下大错,被尘淮叫回去,可有祁泽在,繁缕恐怕是再难伤到她半点。 “祁泽,你怎么回事? 对我师姐怎么能这么凶悍粗暴? 赶紧带着崔师兄回你们院子去,我师姐在和我玩儿呢,你不要插手!” 祁泽一拳打开繁缕的剑,看向梵璎,梵璎眨了眨眼,他闪身到了近前。 “放心,我有手链在,她伤不到我。 你回去后找老王再要些月霜草,明天用!” 祁泽是无条件听梵璎话的,他扯过崔寻光,看着繁缕:“你若是伤到她,我不会放过你。 你师尊,也不会放过你!” “要你放屁?” 繁缕收起剑:“我不能伤她,我还不能伤你吗? 你以为你修为突然晋升就真的能打赢我? 在秘境里我是没有准备。” 祁泽眼尾释放出危险的笑意:“你可以再试试!” 繁缕一口气堵在嗓子眼儿,看着祁泽两人消失在门口,才气呼呼转身,走到梵璎跟前:“我不会再上你的当,少在我门外搞事情。” “啧,四师姐,你真误会我了,我是想分你点” “啪” 门猛地关上,扑了梵璎一鼻子灰。 一夜无话,第二日天没亮,梵璎是被院门外吵闹的声音叫醒的,打开门,抻了个懒腰。 繁缕守在院门口,像一尊威严的门神,院门外的弟子站的很远,看到她出来,立刻喊道:“梵璎小师妹,今日怎么不卖药膳?” 梵璎皱眉:“今儿休息,明儿再来。” 繁缕立刻吼道:“明儿也不行!” 梵璎好脾气:“那后天,后天可以!” 繁缕还是不同意:“后天也不行,我住在这里一天,就一天不能摆摊!” 梵璎无奈:“你回去吧? 回玄云宗吧,啊?” 繁缕眼里涌出一丝悲伤,她也想回去,可不知道师尊气消没有,她没法回去。 梵璎觉得,尘淮就是故意把繁缕送到她跟前来,逼着她没法清净地呆在天意谷,好主动回去玄云宗。 门都没有,她好不容易装疯卖傻逃出尘淮的地界,才不会再把自己送回去,想起尘淮那双洞悉人心的桃花眼,她就觉得自己道行还不够。 “行行行,随便你,让一让,我要去找老王看病了。” 梵璎推开繁缕,出了门。 其他弟子一脸失望,看着繁缕的眼神很是幽怨。 他们觉得繁缕是故意让他们吃不到药膳,拖延他们痊愈的时间。 吃过药膳的那些个弟子,昨晚上一夜无梦,酣眠到天亮,早上醒来,发现灵气充裕,有用不完的精气神。 这更加让没吃到的弟子们跃跃欲试,饮食这个东西,靠的就是口碑人人相传,谁知道一大早排队,却遇到繁缕不让进门。 于是,繁缕的名字一瞬间变成各大宗门弟子一听到就皱眉的存在。 梵璎一进门,老王就嘿嘿笑着给她看问询结果。 “你看,琉璃门、绝世堂、璇玑殿,他们都说没看到,玄云宗……” “玄云宗如何?” “尘淮仙君回的什么意思?” 老王头儿蹙眉看着空中漂浮的几个字。 梵璎凑过去一看:“本君白菜众多,不知医仙要找的是哪种,需要的话,可以给医仙送过去挑选! 呵,白菜众多? 他没事儿还种地啊?” 当老王是野猪呢,还白菜众多,用来拱吗? “种地?那肯定不是我师父的翡翠白菜了。 白菜到底去了哪里呢?” 梵璎情绪低落靠在椅背上:“就没有什么方法寻找?” “雷暴环!”老王想了好一会儿,突然冒出三个字。 梵璎一顿:“又是这个?” 她记得老王说过,有金毛鼠妖的胡子,拿到雷暴环,可以追踪鼠妖下落。 可是鼠妖都没有拿白菜,追踪到了有什么用? “对,还是需要雷暴环。” 老王头儿肯定道。 “不是得要它的物品和气息吗?” 老王打开一个小盒子递过来,梵璎看了半天:“老王,你给我看一个空盒子干什么?” 老王哎了一声:“你再仔细看看——” “我仔细看它也是空——嗯?” 梵璎两颗眼珠子对眼在比发丝尖还要小的亮点上:“你不会跟我说,这是翡翠白菜的碎片吧?” “对,这就是我修缮师父墓室时发现的。 这是白菜唯一留下的痕迹了……” 49.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 天才师妹要摆烂,师尊烦恼千千万 - 白云南山来 梵璎竖起大拇指:“这么小,我不对眼都找不到它,真是难为你了。 你确定雷暴环可以根据这个追踪?” “不试一试怎么知道? 你、你那个朋友不还等着呢吗? 总要尝试一下啊!” “哦!” 恩赐秘境都提前开启提前关闭了,上哪里去找雷暴环碎片? “哎,你今儿怎么没做药膳?” 老王合上盖子问。 “老王啊,你有没有办法,把我四师姐弄到别的院子去住啊?她不让我们俩发财啊!” 老王听完来龙去脉,很是生气:“岂有此理? 你师姐当真是蛮横无理,怎么可以挡人财路?” 梵璎点头:“对对对,你给她安排出去吧?” 老王却话锋一转:“不行,没有空的院子了,她只能住在你那。” 梵璎:…… 说了这么多,合着白说了。 “她到底疯没疯?你不比我清楚?”梵璎暗示的很明显了,没病就放繁缕回去吧? 老王点头:“很清楚,你师尊说她疯了,敢对你拔剑了,起码得在这里住上三个月。 这是你师尊给的诊金,钱我都收了,怎么能不办事?” 梵璎嘴角抽抽,看着桌上一口袋上品灵石,足有一百,尘淮可真有钱,为繁缕豪掷千金啊属于。 “这么说,老王你违背医德啊,只要给你钱,没病也能说成有病是吧? 真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老王瞪眼,义正严词:“什么话? 我是哪种人?” “你自己心里清楚!”梵璎说着话起身要走。 老王一气之下,拍了下桌子:“站住!你这么说我,是要负责的。 难道我厚此薄彼了吗? 你不也是同样的状况?” 梵璎一顿。 “你知道我没疯?” “我不知道。 疯与没疯,只是一念之间。 但是,我一个医仙,拿钱办事也是为了买更多的药品和法宝,为救人而为,老王不觉得有什么丢脸的,也没有违背师父教导我的医德。” 梵璎舔唇,眼睫垂下:“好吧,那你就把我四师姐留三个月,我就再忍受三个月。” 老王:“你不想回去玄云宗?” “我舍不得你!” 老王差点抽过去:“你假惺惺的样子真的感动到我了。、 对了,你的伤口怎么样了? 昨儿回来,说什么不要我看诊,自己能处理好?” “唔,没事了,我先走了!” 开玩笑,叫老王看了,不就泄露了血脉的事情了吗? 会不会被吊起来当成一个血库?多吓人…… 不是不相信老王,少一个人知道,就少一个无辜的人被牵连进来。 好吧,除了她和祁泽,她谁也不信。 梵璎的药膳火锅遭到繁缕的横加阻挠,并没有夭折。 她把祁泽的院子改成了露天饭店的模式,端着铜盆,听着金币滚进去的声音,美妙到神清气爽。 打杂的由崔寻光一人,变成了唐宇轩和王奇年三个人一起。 崔寻光还是负责洗碗,唐宇轩负责洗菜,王奇年负责切墩。 当然,都是法术输出,不需要亲自跑前跑后,梵璎也不是周扒皮,还会给三人日结工资。 不过,三个人没敢拿,都老实巴交地交给了祁泽。 祁泽一转手,又丢到了梵璎的铜盆里。 梵璎只好给他们三个喝汤,补充灵力,治愈伤势。 看到他们如此“效忠”祁泽的份上,偶尔会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滴两滴血进去,是以两日后,三人已经能正常行走和交流了。 但他们三个完全不记得秘境内发生的事情了,只有看到祁泽时,都会情不自禁哆嗦,发自内心的害怕和敬畏。 不知道是谁先喊了祁泽一句“老大”,三个人便都开始喊他老大。 梵璎对这个转变实在是没有料到,祁泽走到哪里,后面都会跟着唐宇轩三个小尾巴,他们殷勤地样子,往往让梵璎感慨,世事无常。 谁能想到,曾经欺负祁泽最多的三个人,竟然在被一顿毒打后,给祁泽当了小弟。 令她更想不到的事情,是离恩赐秘境关闭两日后,又重新开启了。 仔细一想也不意外,毕竟第一次开启是梦蝶烛被她意外碰到,不算正常开启,这一次才是正常开启。 老王一脸沉思:“恩赐秘境再次开启,这个时间确实是正常开启的时日,为了确保秘境安全,四大仙门的宗主亲自前往一探究竟。 得出结果,这一次,可以放心进入。 各弟子准备,即刻动身前往传送阵。” 天意谷的弟子一走一多半,身体大好或还有点小毛病的都回去宗门出一份力了,大家都想要在这一次秘境中拿到心仪的宝物。 各门派弟子获得法宝的总和,会进行一个排名。 小门派没什么看头,主要是四大仙门之间的暗暗较量。 往日第一的名次是玄云宗,这一次,虽然玄云宗一下疯了两个弟子,一个是修为尽失的天才修仙少女梵璎,一个是尘淮亲传弟子繁缕,但玄云宗整体实力还是不容小觑。 以前这种没有难度的秘境,尘淮也不会让梵璎参加,更多时间用来让她闭关修炼提升修为。 所以往日的很多秘境试炼,梵璎都没出现过,玄云宗照样可以拿到第一的名次,这一次即便少两个弟子,大家估算,也不会对玄云宗有太多影响。 第一名还会是玄云宗的,剩下三个宗门争第二和第三罢了。 按照实力看,绝世堂第二,璇玑殿第三,琉璃门基本上进不去前三。 尤其是,因为九婴一事,琉璃门两名金丹期弟子,姚珈薪和齐业麟都可能不会参加,祁泽、唐宇轩等四个人还在天意谷,是被贴上得了疯症标签的病患。 所以琉璃门能出席的弟子不是很多,实力更是削弱了一大半。 左常对此,已经看开:“你们能拿多少就拿多少,尽力就好,反正就是进去走个过场。 遇到抢的,保命要紧。 名次什么的,也不是那么重要!” 他对门下弟子倒是很宽容,琉璃门弟子毫无压力。 陆陆续续的各门派弟子,都进入了传送阵。 梵璎杵着腮帮子想啊想,虽然不知道雷暴环是否能通过头发尖那么点碎渣渣追踪到翡翠白菜的痕迹,但总是要试一试的。 万一有万一呢? “走,祁泽,带你去玩儿。” 祁泽放下勺子,还没说完,唐宇轩三个人先围了过来。 唐宇轩:“去哪里玩儿?带我们不?” 祁泽一巴掌推上他的脸:“后边儿呆着去!” “好的老大!” 唐宇轩乖巧得叫梵璎咂舌:“唐师兄,你真的不记得在秘境里发生的事情了?” 唐宇轩被梵璎问了几十遍,这一次终于不耐:“梵璎小师妹,你一定要我想起来吗? 我一想,就头疼的很,我有什么办法?” “好好跟她说话!” 祁泽冷冷地看过来,唐宇轩一哆嗦,怯怯地伸出兰花指抵上梵璎脑袋:“讨厌了啦,以后不要问师兄头疼的问题哟!” 梵璎强忍住呕吐的冲动,再一次感慨世事无常,就算想不起秘境中的事情,也该记得从前怎么虐待的祁泽吧,怎么现在围着祁泽转圈喊老大,一点都不尴尬和违和的呢? 她总结,唐宇轩三人还是心理足够强大。 却完全不知道,她不在的时候,祁泽一只脚踏唐宇轩胸口,两只手各抓崔寻光和王奇年脖子,声音里像是裹了万年寒冰,问他们还记不记得秘境里的事情。 唐宇轩是真的脑子被打出毛病了,一点都想不起来,哭着求饶。 王奇年根本不知道祁泽问的是哪件事,见唐宇轩说不记得,也很识趣地快速回答不记得。 只有崔寻光隐约明白祁泽问的是什么,梵璎血脉的事情,是不能被外界知道的。 他其实也差点不记得了,只是梵璎及时出现,他才没有被祁泽打成唐宇轩那个德行。 现在结合所有情况分析,只有装作不记得这件事,才能保住一条命,他当然选择不记得了。 梵璎带着祁泽出现在天意谷的传送阵处,此刻,传送阵一个人都没有,秘境开启,各门派都是想越早进去收获越多的。 “你们要干什么?” 繁缕出现的总是很及时,她一把扯过梵璎往回走:“你得了疯症又想跑进去捣乱? 往日你也没参加过,没有你,宗门也会取得第一。 相反,你要是去了,还不一定怎么回事。 跟我回去,别再让师尊烦心了。” 梵璎被扯着走了两步,后面灵力就到了。 祁泽出拳十分迅速,直奔繁缕后脑勺,繁缕不得已松开梵璎,急速退后,转身:“你干什么祁泽?” “她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你没有资格约束她!” 祁泽牵着梵璎的手往传送阵走。 繁缕剑出鞘带出一阵清脆的声音:“我说了,她不准去秘境。 她会不定时发病,会影响大师姐他们任务。” 祁泽头都没回,反手一掌化出的灵力就化解了繁缕的剑意:“她发病了有我在,不需要你费心!” “她修为尽失,你们进去还要被人抢夺宝物,你怎么能在保护宝物的情况下,顾得上她?” “宝物? 我进去就没想拿宝物,梵璎想进去玩儿,我就陪她进去玩儿,只有你才会一直想着宝物!” 繁缕脚步停下来:“好好好,既然你这么想当英雄,我就成全你!” 她是不能进秘境的,尘淮没说让她去,她不能离开天意谷。 梵璎在传送阵上朝着她歪头笑:“四师姐,你想要法宝吗? 我给你带回来一个啊?” 繁缕冷笑:“不需要,管好你自己,别到时候又给师门丢脸!” 梵璎勾唇一笑,她不仅要去丢脸,还要丢很大的脸。 她来到这里,不就是拯救原主和给尘淮上眼药添堵的么? 玄云宗是因为她才成为第一仙门的,十年了,第一的位置,也该换其他宗门坐一坐了。 白芒耀眼,梵璎到了秘境内。 刚到入口,唐宇轩突然捂住头一阵阵眩晕:“啊,我头疼——” 崔寻光眼珠子丝滑地转了一圈,也捂着头哀嚎:“我也疼!” 王奇年左看看右看看:“怎么都头疼? 我到底该不该疼?” 崔寻光踹了他一脚:“你也疼!!” 王奇年自己都怀疑自己了:“那……我也疼?” 梵璎觉得三人在这秘境中遭受过毒打,故地重游,出现应激反应也正常。 于是,梵璎把三人留下,只和祁泽独行而去。 唐宇轩一脸不舍:“老大,等等我啊,我……我害怕!” 祁泽看着他捂着头追过来,眉头微蹙。 崔寻光随后也追过来:“我也害怕啊,老大别丢下我!” 王奇年看看左右空出的位置:“那我也……害怕?” 于是五个人又聚到一起,祁泽和梵璎在在前面,唐宇轩等三人在后面时不时痛呼脑袋疼,稍微落后两步,又喊着“吓死我了”赶忙追上去。 唐宇轩捂着脑袋都不敢多看看四周,一双眼除了看眼前的路就是落在祁泽肩膀上。 “老大,你们没感觉到这里凉风阵阵的吗? 我总觉得,有人想要打死我!” 梵璎憋笑憋的很难过,指着前面树下一块大石:“咱们就在这里好生休息吧,这里干净一些!” 唐宇轩三人立刻扑了过去。 “太好了,我哪里都不想去,也不想找什么宝物了。 咱们什么时候回去? 早知道这里和我八字不合,就不跟来了。”唐宇轩的头就像是有人抡着沙包大的拳头一拳拳打在太阳穴。 疼得他想吐。 梵璎看他脸色,确实很憔悴了。 “算了,咱们加快行动步伐。”她把祁泽拉到近前,凑近他耳朵小声嘀咕。 “记清楚了吗?” 祁泽眉头皱紧:“只记住了第一个第二个位置……” 梵璎叹气:“那你在这里等着,我自己去!” “不行,你现在没有修为,走到哪里都会被吊打的!” “我有五彩琉璃珠,没人能伤到我!” “那也不行,我和你一起去!” 祁泽紧跟着她,唐宇轩坐起来:“老大,不要丢下我们,我们害怕……” 祁泽斜睨着他们:“自己找传送阵出去!” 下一秒,便消失在原地,连带着梵璎也没了踪影。 唐宇轩捂着头,疼得龇牙:“嘿? 老大人呢? 我眼睛花了,真的把我们丢下了?” 50.大郎,你来了 - 天才师妹要摆烂,师尊烦恼千千万 - 白云南山来 崔寻光:“是的!” “啊!!! 吓死我啊? 老大? 老大你在哪里啊?” 唐宇轩摇摇晃晃一通乱追,崔寻光凝眉:“唐师兄,要不,我们先找传送阵吧?” “不,我要找老大,老大不在,我哪里也不去!” “可是你的头?” “死不了!” 祁泽带着梵璎快速在秘境中飞掠一气:“东南向孔雀石左十步,到了!” 梵璎抬头,树上缠绕的豹爪绳泛出莹绿的光芒,这个绳子专门用来抓捕妖兽的,只要看到猎物,扔出去就能百发百中。 金丝鼠妖仓促还回来的法宝,都没有给绳子做太多掩饰,要不是她知道具体位置,来的又快,早就被人捷足先登了。 “拿下来!” 她吩咐祁泽。 祁泽双臂一展,交叉环绕划出一道灵力,豹爪绳无声掉落。 “放你乾坤袋!” 梵璎看着他递过来的绳子说道。 “我不需要!” “叫你先收起来就收起来。 姐说过,带你来秘境玩儿,你想不想玩把大的?” 祁泽看着她狡黠的眨了眨眼,嘴角抿着上扬,露出脸颊一边浅浅的酒窝,只有在抿嘴笑的时候,才能隐约看出来她有个酒窝,平添了几分活泼和顽皮。 “想!”他乖巧地配合。 “好,下一步,西南向蛇骨桩前二十步!” 两人像一阵风在秘境中奔走。 路上经过不少弟子身边,很多人都没看清到底是谁,人影就飘了过去。 石竹蹙眉问朝颜:“大师姐,刚刚是不是跑过去个人?” 朝颜点头:“在秘境里如此快速移动,怎么可能找到好的法宝?” “这么莽撞地一顿乱跑,根本不可能找到宝物!” 孙风的声音插进来。 恩赐秘境没有危险,但是需要考验弟子们的耐心程度,在整个秘境中地毯式搜索和探询。 法宝的气息不是自来外泄的,也没有哪个法宝就露天一放,等着路过的人像采蘑菇一样弯腰捡起来就算了。 还需要一边走一边灵力释放探索,当灵力受到干扰或者助益,说明找到了。 而且,恩赐秘境范围极大,在里面全方位搜索完出来,至少要十多天。 如果秘境中有一件法宝没有被挖掘出来,就会一直开启三个月左右,等到彻底关闭,差不多三个月后的逐鹿试炼都要开启了。 恩赐秘境是最得广大修仙弟子喜欢的秘境,只是要三年才开启一次。 之前恩赐秘境出现意外提前开启又提前关闭,不知道多少弟子心中难过。 谁料它又恢复正常,可想而知各门派弟子是怀着怎样欢喜期待的心情进入秘境的。 只是半日过去了,没有人挖到一件法宝。 好几次孙财神感应到了法宝,等到跟前,却什么都没发现。 同样的情况也出现在其他弟子身上多次。 大家都不约而同的认为,这一次的恩赐秘境难度好像忽然增加了。 于是他们更加仔细放慢脚步搜寻了。 而祁泽的乾坤袋内,已经装了六十多件法宝。 梵璎没有修为,体力不支,但也没有叫停祁泽,祁泽能记住多少就去找多少,记不住的回来问她,再去找。 梵璎靠在大树底下喝水,祁泽去找法宝。 突然一阵风起,卷起尘土飞扬,她眯了眯眼,尘土散去,眼前多出个人影,东方既白的长袍,笼着烟雨薄纱,腰封上一支玄霜花,行走间,像是活了一般。 不……不会吧? 尘淮那老狗也来了? 顺着腰腹往上,她果真看到了想象中的脸。 一个恩赐秘境而已,尘淮这种渡劫期大佬进来不合适吧? 她看着对方,对方也在看她,手里转着星月菩提,两人对望之间,无言。 梵璎保持着坐仰的姿势看着他一步步走近,脑子里转了无数个圈,在尘淮走到面前时,突然一个猛蹿跳起来。 尘淮仰头,好悬下巴没被撞上,再咬到舌头。 梵璎关切:“大郎,你来了?” 尘淮眼睫微动,嘴角的弧度没有半分不自然:“嗯,我来了。 小五的弹跳力这么好,真不像是修为尽失的样子。” 梵璎心里咯噔一下,这货这一次怎么如此淡定接受“大郎”两个字了? 无所谓,她的宗旨就是遇尘淮就发癫,越颠越好,因为一旦不颠,她就要被抓回去闭关修炼提高修为了。 当然,现在她也迫切需要提高修为到金丹期,但那也得在拿到翡翠白菜后,不然修为一路飙升,一下冒油了,岂不是便宜了亦萝和尘淮? “我不叫小五,以后请叫我老五!”梵璎上来就是一路乱走,尘淮说东她说西,还要在说西的时候,寻找机会把尘淮惹毛。 “怎么的呢?” “这样我后面拜入师尊坐下的就是老六了!” 尘淮认真思考了下:“没关系,你还可以叫小五,不耽误他叫老六! 还有,为师目前没有收徒的打算,还是希望你能尽快恢复,回到宗门好好修炼。 为师给你准备了一沓哦不,一箱秘籍。 从心法到功法,从筑基到渡劫,从剑法到炼器,从初级到高级,一应俱全。 万事俱备,只欠小五这阵东风了!” 梵璎有种要发电报的冲动,表面笑嘻嘻,心里MMP。 尘淮老狗是不是绑定了什么系统? 能听到她心声的系统? 不然怎么会突然出现恩赐秘境中,跟她说这样的话? 是知道她要在秘境里干一票大的,跑来阻止,并且把她想要靠着摆烂躺平阻止亦萝复活的计划后路全部堵死? 梵璎越想越有可能,她有点站不稳,要是这么玩儿的话,她肯定是搞不过系统的啊。 不要慌不要慌,先试探试探尘淮。 “大郎,你没吃药吧?” 尘淮应对自如:“嗯,刚吃完来的,你要来两颗吗?” 尘淮手腕一转,手心在她面前摊开,当真多出一个小瓷瓶。 梵璎僵硬退后:“这什么药啊?” 尘淮手心往前探:“养颜丹,不来两颗吗?” 养颜丹? 信你个鬼。 就像是十年前,哄骗原主种下聚魂灯一样,说的也是帮助原主固元修炼的法器。 面对着尘淮的步步紧逼,梵璎觉得她应该拿出更有威严的身份转换了。 她大手一挥,推开尘淮胳膊,一步跨到旁边:“朕是真龙转世,区区容貌怎么可能困扰朕? 年华在朕的眼里,只是动动手指的事情,这种丹药怎么好意思拿来给朕吃的? 朕问你,你为何会出现秘境?” “听你四师姐说你偷偷来了秘境,为师想着,你修为尽失,在秘境中容易遇到危险,便过来了。” 尘淮回答的天衣无缝,梵璎假装听不懂:“那你可以退下了,朕是带着护卫来的。” “行,那臣,先退下了!” 梵璎已经是极力克制自己的惊讶了,但看着尘淮当真消失在原地,她还是错愕的瞪大双眼,张了张嘴,在尘淮原本站着的地方,来回走了两趟,确定当真没人时,她的表情是这样的:(个_个)。 是她出现了幻觉? 尘淮毫无预兆出现,还配合她疯癫的对话,最后又悄无声息消失,他真的是玄云宗宗主尘淮? 真的是为了复活白月光亦萝,把她当做载体的师尊尘淮? 梵璎把遇到尘淮的每一句对话和表情都进行了复盘,得出的结果,当真是要把她吓麻了。 尘淮要么有系统,要么有读心术。 他来这一趟实在是蹊跷,突然,梵璎想到了雷暴环碎片。 祁泽很是时候的出现,梵璎一个箭步奔过去:“找到雷暴环碎片了吗?” 祁泽摇头,他已经搜罗了九十多件法宝了,为了抢一个法宝,遇到古休等人,还交了手,所以才回来晚了些。 梵璎闭眼,没有雷暴环的踪迹,要么是金丝鼠妖露说了藏宝地点,要么是尘淮拿走了。 “找,务必要把秘境中所有法宝全部找到!” 祁泽看着她的神情,担忧道:“你没事吧?” “没有,你快去!” 雷暴环一共有八块碎片,按照金丝鼠妖统计数量,恩赐秘境有一百多件法宝,祁泽搜刮了九十件法宝,竟然连八分之一的概率都没碰到。 梵璎感觉不太好。 祁泽快速消失在原地,梵璎扶上额头,脑子里乱得很。 翡翠白菜不翼而飞,雷暴环碎片一片都没找到,难道分离亦萝元神,真的很艰难吗? “啊,快跑快跑,九婴吃人啦——” 梵璎沉思期间,竟然听到闻默哭唧唧的声音。 她放下手转头,和仓惶逃跑的闻默面对面来了个突然偶遇。 “嗨……三、三师兄?” 梵璎舔嘴角,扬手打招呼,尽管这个招呼打的并不自然。 闻默愣怔了一瞬,突然大叫一声:“小师妹? 你怎么在这里? 你的灵宠九婴,跑到秘境来吃人了,我刚刚看到它嘴里叼了一个人的腿,吓死我了,快,我们是跑还是你来管一管? 你管不管得了它?” 梵璎眉毛越蹙越紧,不可思议地问:“九婴? 彦辞?” 闻默疯狂点头,指着身后大片大片倒下的树:“呐呐呐,来了来了——” 梵璎仰头,当真与九个大蛇脑袋对上视线,九婴九个蛇头一通乱摆,咆哮,龇牙,淌口水,散发恶心的臭气,闻默吓得一阵乱抖,但却横着剑站在梵璎前面。 是当真把鼠胆英雄演绎得生动形象。 “别怕小师妹,别怕。 有三师兄在,三师兄也害怕,你不是一个人!” 梵璎嘴角抽抽:“三师兄,你是懂安慰人的。” 闻默扯着嗓门大声喊:“什么?你说什么? 大点声,我听不清!” 梵璎无语,闻默被吓得不是一般般轻。 说话间,九婴庞大的身躯蛹到了近前,闻默抖得像是风中一片树叶:“小、小师妹,呜呜,你修为要是没有尽失该多好啊?” 梵璎立在他身后,掏出一根自制的海鲜火腿肠啃起来,闻默瞟到后,整个人都凌乱了。 “你?” “三师兄别害怕,我给你带份了。” 闻默看着手里被强行塞过来的一根火腿肠,一时之间不知道是先害怕还是先尝尝味道。 “那……那是九婴哎,小师妹,你,你为什么没有丝毫害怕?” “怕什么? 九婴不是被我收服了么,它怎么可能伤我?” 闻默紧张:“可是,可是它会伤我啊?” “所以,你到我身后来!” 闻默立刻点头:“好!” 等他躲到梵璎身后,才想起来:“不对啊小师妹,九婴不是被师尊安排人送到洗髓天池了吗? 怎么会出现在秘境里啊?” “是啊,而且彦辞给我吃了两颗蛇胆,早就只有七个脑袋了。” 梵璎又啃了一口香肠,对面的九婴好像能听见他们的说话,在他们眼前,十分生硬地掉了两颗脑袋。 闻默眼睁睁看着变成七个脑袋的九婴,惊得说不出话。 “它它它它……” “三师兄,我好像记错了,不是少了两个头,是少了三个,因为它和师尊打架,又被砍了一个!”梵璎口齿不清解释道。 接着,闻默又又眼睁睁看着九婴滚掉了一个脑袋。 “不对,我忘了,左门主也砍了一个脑袋……”梵璎又咬了一口香肠。 闻默张口结舌:“啊,它它它它……” 梵璎看着还剩下五个头的九婴,抱歉开口:“盛堂主也砍了一个……” 九婴又掉了一个。 “胭脂殿主也削掉了一个……” 九婴又又又少了一个。 “三个,它就这么不背人地变幻吗?”闻默终于看出点门道了。 梵璎迅速转身:“好了三师兄,三个头,你完全可以吼得住(hold)。” 闻默咽了下口水:“吼?吼就可以吗? 是吗?” 他气沉丹田,双手做喇叭状,大声吼出一声:“假的,都是假的,你个假冒货,我不怕你,过来啊,我一箭射穿你脑袋!” 梵璎给他鼓气:“好样的三师兄,你就用幽灵弓对付它,一箭三头,穿一个糖葫芦!” 闻默重重点头,伸手唤出幽灵弓,自信满满拉弓射箭。 三头九婴怒吼着朝着他喷出三股火,可闻默早就在幽灵弓幻化出就隐身不见了。 它的火只能喷到没有修为的梵璎。 梵璎没有慌,火在她面前自动被阻断,好像她的四周有一圈无形的墙,火焰只能往上烧。 51.别闹了 - 天才师妹要摆烂,师尊烦恼千千万 - 白云南山来 与此同时,玄云宗般若水榭中,男人左手支书右手滚动星月菩提,只见一团火焰突地升腾起,菩提珠子闪了两下,发出幽蓝光芒,火焰消失。 他的眼眸停留在书页上,没有看右手一眼,眼睫微动,翻过一页,似乎什么都不能影响到他看书的兴致。 梵璎的五彩琉璃珠同样闪了两下,火焰在她面前悄然退去。 三个脑袋的九婴很生气,它一转头,又喷出三股水来。 同样的情况再次被阻拦在梵璎身前,她吃完最后一口香肠,水已经退了回去。 看书的男人,手指微动,星月菩提上青花蓝纹路被水润浸湿后,泛出莹润光亮来。 他的指尖蜷曲,单手结印,每颗菩提便一滴水雾再难见。 放下书,他来到窗前,外面的古合欢花朵与绿叶相称,粉嫩中带了些微风,飘过来几缕若无似有的香气。 “自由和安全,为师还是准备选择后者。 合欢花开,小五,归否?” 小五梵璎,正在对着三个脑袋吐舌头:“咯咯咯,笨蛋蛇蛇,看这里—— 排成排,对,笑一个,拍照咯?” 三个蛇头面向着分先后顺序大张着嘴扑过来,空中一股细长的劲风瞬息而至。 蛇张着大嘴,就差一口便要把梵璎全部吞掉时,三个蛇头猛然一顿,发出凄厉的惨叫,身体挣扎不停,扭曲摆动,掀起尘土无数,还是没能逃过被穿成糖葫芦的结局。 闻默现身:“小师妹,你没事吧?” 梵璎:“没事,三师兄好箭法!” “是吧?可惜了,大师姐没看到。” 梵璎:“大师姐他们呢?” “不知道,我们本来是分开行动的,我在林中遇到这玩意儿,吓得我掉头就跑。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恩赐秘境怎么会有如此会幻化的妖兽?” 两人退后两步,假冒九婴的东西化成一道黑烟消失在面前。 梵璎忽然想起来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的尘淮,她始终觉得在秘境里看到的尘淮怪的很,不像是尘淮本尊的性格。 “有没有一种可能,秘境里有某种法宝,可以变幻成我们内心害怕恐惧忌惮的某样东西,目的就是震慑我们,快快离开秘境?” 闻默:“有可能。 毕竟恩赐秘境从来没出现过妖兽。 这会是什么法宝?” 梵璎跟着他往发现假九婴的方向去:“三师兄,你灵力释放出去,探测一番看看——” 祁泽搜刮了九十多件法宝,剩下的一定是不好直接取,或者品阶高的。 闻默刚刚准备好,一把飞刀激射而至。 “我们先发现的,闻默你不要抢!” 闻默拉着梵璎避开,转头,对面正是飞刀宗弟子,为首的是个子娇小的余夕,后面孙氏三兄弟和其他弟子。 说话的正是余夕。 闻默皱眉:“拉倒吧,我被它幻化出的九婴追着啃的时候,你们还没到这块儿呢。” 孙风对着梵璎微微颔首,不管怎么说,梵璎在宗门的遭遇他知道了不能当作不知道,很可怜。 不过他对闻默就没那么客气了:“但我们查探时你并不在这里,现在我们查到了,你直接出现,不是想要省了过程直接抢吧?” 孙水:“不劳而获我见过,就是你这样的!” 孙财神:“可惜今天遇到我们了,你还是早日放弃,去寻其他!” 闻默气的直喘气:“我把九婴引开你们才能探查的,怎么能说我不劳而获? 我看不劳而获的是你们才对吧?” 梵璎此前不敢肯定可幻化成尘淮和九婴的法宝到底是什么品阶,现在一看飞刀宗如此护宝,已然很确定,品阶一定很高。 早知道当时就该让金丝鼠妖把高品阶法宝留下,不过那时秘境崩塌,情况紧急,实在也是没有思虑周全。 哎,现在还要和人抢,真是难为她一个品行高端的小女子了。 可鼠妖还法宝的时候不都是随机一丢吗,这个法宝难道还会自己找地方藏匿? “哎?三师兄,人家说我们不劳而获,我们就不劳而获嘛,难得他们这么大方拱手相让。 所为修炼,看破天机自是要道法自然,有人需要,就要成全。” 闻默一愣:“啊?” 孙财神蹙眉:“大哥二哥,我怎么听不懂?” 孙水简短回答:“就是要抢的意思。” 孙风多少有些意外,看向梵璎:“梵璎,我们可是朋友?” 梵璎颔首:“既是朋友,那我多谢各位割爱了。” 孙风哑口无言,这不是他该说的吗? “三师兄,你可探到什么了?” 梵璎旁若无人地问闻默,闻默一下明白过来,立刻灵力释放,但在扩散到余夕脚下时,一股强大的阻力袭来,再难前进分毫。 余夕望过来:“梵璎,你想错了,这个法宝我们势在必得,不会相让。” 梵璎哦了一声:“那就各凭本事吧,三师兄,和他们干!” 闻默紧张:“小师妹,要不咱们去别的地方看看? 三师兄一个人,他们一二三四……六个人。 不是师兄胆小,是我怕和他们交手的时候,顾不上你。 你现在没有修为,大师姐和二师兄都不在,我实在是不放心。” 梵璎看着闻默故作淡定的样子,好笑,大师姐和二师兄在的话,闻默还是很勇敢的,心里有底,她在的话,就另当别论了。 梵璎很是配合的点点头:“那算了,我也不缺法宝,师兄你缺吗?” 闻默亮出幽灵弓:“小师妹给我的法宝最好用,我什么都不缺!” 飞刀宗的弟子们立即瞪大双眼。 “那是幽灵弓吧?你们看,闻默拿着它的手都隐身了。” “是的,这法宝最适合躲在暗处放冷箭了,当真是仙家品阶的。 也是在恩赐秘境中找到的吗?” 闻默看着他们羡慕的眼神,爽了一下,带着梵璎头也不回的走了。 余夕手腕一抖,朝着地底下飞出去十八把飞刀,爆破的声音响起,原地烟雾升腾,余夕看着对面忽然出现的梵璎一阵莫名其妙。 “你不是走了吗?” 孙风等人也十分意外:“梵璎,怎么出尔反尔?” 然而梵璎却只看着余夕:“余夕,抓捕九婴的时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为何不跟你同门说清楚?” 余夕脸一白:“你闭嘴!” 孙风等人面面相觑。 “小师妹,抓九婴的时候,还有什么事?” “没有任何事情,你们不要听她胡说八道蛊惑人心。 她疯了,时不时发癫胡言乱语。” 说着话,余夕手腕一转,一把飞刀甩出去:“你要是还想和我抢,那我只能不客气。” 梵璎看着她的目光戏谑,却在飞刀降至时突然消失在原地。 “怎么回事? 梵璎不见了? 她不是修为尽失了吗?怎么还能隐身?” 有人惊呼。 “余夕,我为什么放走九婴,你心里很清楚啊? 怎么不和大家解释呢? 这口锅我背的好辛苦啊,你不说我就说了啊?” 梵璎的声音在四周响起,余夕慌乱之余飞出去无数把飞刀,看得孙风一阵蹙眉。 他离余夕最近:“小师妹,你的准头完全没有了,你在慌什么? 梵璎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余夕原本还想死咬着嘴唇不说话,结果梵璎威胁她,她不说,梵璎就要说出来,她只好一咬牙一跺脚道出实情。 “九婴被我下了离魂咒,我想要他的修为,当我偷偷进入阵法时,他却忽然醒过来,一爪子贯穿我心肺。 梵璎及时出现,为了救我,打开阵法,放九婴自由。 九婴见可以逃跑,便放弃对我再下杀手。” 孙风诧异:“所以,我看到你扑在梵璎身上,后背被九婴洞穿,不是你在救她,而是她在救你?” 得到肯定回答后的孙风,懊悔到连连摇头。 “我和宗门师兄弟,一直以为她害了你,没有少为难梵璎。 你为何不早说?” 余夕眼泪滚落出来:“大师兄,我害怕,我害怕你们会责备我,害怕师父会惩戒我。” “所以你就让梵璎背这个锅吗? 你知道她因为放走九婴,经历了什么吗? 被所有仙门弟子嫌弃和针对,被她最敬重的师尊尘宗主毒打,毒打的过程发到了所有宗门以儆效尤,算是给修仙界的交代。 你知道她一个天才,如此丢人难堪的经历被大家津津乐道,甚至还有不喜欢她的人复刻了留忆石,没事儿就会拿出来嘲笑一番。 你知道她是怎么过来的? 尤其被伤到脑袋后,又得了疯症,因为得了疯症,去天意谷医治,为了再次救你,又和白薇结下梁子,结果被下毒修为尽失吗?” “我……”余夕哭成泪人:“大师兄,我没有想到会这样。” 孙风很失望:“你应该早就说出来的,为何现在才说? 如果不是梵璎威胁你,你还准备瞒我们到什么时候?” 余夕哽咽:“对不起!” 孙风深吸口气:“你对不起的不是我们,是梵璎。” 余夕抬头:“大师兄,你可不可以帮我保密?” 孙风没想到余夕会提出这样的要求,看着余夕的眼神都是诧异和震惊。 余夕继续说道:“你看,该发生的都发生了,梵璎修为尽失,疯症也得了,现在就算我说出实情并不能改变什么。 反而是我的一切都会受到影响。 求求你了大师兄,看在我们昔日相处的情分上。 我可是你最疼爱的小师妹啊?” 余夕突然抱住孙风腰,嘤嘤嘤哭成抽抽包。 孙风仰头,叹气:“不可以小师妹,我有我的原则!” 余夕意外抬头:“大师兄,我不要这个法宝了。 我找到后把它送给梵璎行不行? 我可以私下补偿她,她已经毁了,改变不了了。 难道你还想让我也毁了吗?” 孙风闭眼,内心疯狂挣扎。 “大师兄,我可是飞刀宗的希望啊,师父那么器重我,你忍心看到他老人家失望吗?” 余夕搬出师父,成功说服孙风。 他深吸口气:“好,那你私下对梵璎要好些补偿。 这个法宝,你找到后,就给她送去吧,不知道没有灵力,是否能驾驭!” 梵璎在宗门被师父逼得只知道修炼,好不容易出来历练,还遇到小师妹这样的事情,原来她那么善良,回报她的却是被世人误解和针对的桩桩件件。 天啊,梵璎好可怜,孙风觉得亏欠梵璎更多了,想起来曾经对梵璎说过的重话,半夜都要坐起来给自己两耳光。 这边余夕破涕为笑,重重点头,转过身,目光变得冷硬。 四周烟雾正在快速消散,根本找不到梵璎半点影子,连她的声音都听不见了。 余夕收起愤恨的目光,恍然明白过来,刚刚一切都是假的,是她的飞刀激发法宝,让她忌惮和担忧的事情以一种幻境的方式发生,好困住她。 等到她克服心中障碍,眼前困境自然消失。 看来,这件法宝有着镜花水月的巨大能量。 她双手结印,飞刀再次出手,朝着她查到法宝的地方飞出去。 给梵璎? 怎么可能? 这么大威力的法宝,她必定要在找到第一时间绑定。 闻默站在飞剑上,看着底下余夕的一举一动,很是不解。 “小师妹,咱们站这么高监视她到底是为何事啊?” 梵璎很认真的纠正他:“不是监视,是关心,我担心余夕他们拿不下这个法宝。” “关心?”闻默越来越看不明白梵璎了。 这时梵璎一转头,看到唐宇轩三个人捂着脑袋一路跌跌撞撞跑过来。 “三师兄,那不是唐宇轩他们?” 闻默:“他们三个摇摇晃晃,捂着头在跳哪个品种的舞蹈呢?” 梵璎:“不会是头疾复发了吧?” 两人落在三人面前,唐宇轩指着梵璎吼问:“我老大呢?” 梵璎指着余夕那边:“在那边。 他看上了一个法宝,被飞刀宗的抢了……” “什么? 敢欺负到我们琉璃门头上了? 老大为什么还没把他们锤死?” “不知道,可能打不过吧? 你们不去帮忙吗?” 唐宇轩一顿,神情愤慨,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他要一撸袖子去帮忙的时候,他突然转身就走:“别闹了,老大都打不过,我们去不是做炮灰吗?” 梵璎:…… 她就说祁泽那一顿毒打,总是要留点什么副作用的,唐宇轩的副作用除了失忆,应激障碍外,还会偶尔变得聪明。 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很难评。 下一秒,唐宇轩忽然捂着头尖叫:“啊——头好痛!” 梵璎一拍大腿:“啊,我也头痛,好像和磁场有关系,快,去那边看看——” 她转身朝着余夕方向跑,唐宇轩疼得没时间思考,跟着梵璎也开始跑。 52.我笑他人看不穿 - 天才师妹要摆烂,师尊烦恼千千万 - 白云南山来 崔寻光见此,跟了上去,王奇年当然不会落下,四个人捂着头,边跑边叫。 “啊疼死我了——” “啊痛——” “啊我的头要炸了!” 闻默一回头,身边一个人不剩,四个人一个追一个,像一群受惊的驴,朝着一个方向狂奔而去。 余夕这边终于见到了成果,土地往两边翻开,冒着绿光的法器缓缓显现出来,是一面画有龙凰的幡旗。 书上记载,龙凰幡出,可使人堕入恐怖幻境,令其精神在环境中被困直至自行内耗到油尽灯枯,是仅次于仙阶的高阶法宝。 余夕手指掐诀,绑定的契印口诀念了一半,突然听到后方传来多人阵阵吼叫。 梵璎在一众飞刀宗弟子惊诧的目光中带着三个小尾巴迈着飞毛腿,一步两米八的架势像草原上奔腾的野马席卷而来。 孙风愣怔:“梵璎,你怎么了?” 梵璎捂着头,自顾自惨叫:“啊我头好痛,受不了了,前方是谁,快闪开!” 余夕见此,当下加快念诀速度,手中诀印变来变去,梵璎怎么可能让她如愿,手里一转,多出一根棒槌,闪身一让,唐宇轩就跑到了前面。 梵璎瞄准唐宇轩屁股,抡圆了胳膊,嘴里嘀咕:“好棒槌虽然我没有灵力但你喝了我的血就是我的将士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觉醒吧我的将士!” 棒槌落在唐宇轩屁股上,一道红色光芒快速闪过。 唐宇轩“嗷”一嗓子腾空而起,朝着余夕重重砸了过去。 余夕为了躲避他,闪身退开。 唐宇轩一个五体投地,把缓缓飘起的龙凰幡“biaji”一声又砸进了坑里。 成功在绑定的关键时期,阻断了龙凰幡与她的联系。 唐宇轩捂着屁股坐在龙凰幡上,惊喜地发现头不疼了,因为屁股的疼痛来的更加猛烈和刺激,成功转移了注意力。 于是他快速翻了个身,又趴了回去。 这么一趴,他才看清压着一面幡,清醒状态下的他反应极快。 “法宝?” 他不管什么法宝,反正进来半天,是一个法宝都没找到,冷不丁出现一个,唐宇轩肯定不会放过。 他的绑定快的很,余夕看着他捂着屁股还在喊疼,龙凰幡却一道光进了唐宇轩的手臂。 “唐宇轩??!” 余夕怒吼,跨前一大步,手中两把飞刀带着风声朝着他飞过去。 唐宇轩抬手,龙凰幡幻化,两个梵璎就同框了。 “余夕,你还想更多人知道那个秘密吗?” 余夕苍茫回头,她身后不远处,正站着一个梵璎,她把棒槌摸了一遍,往肩膀上一放,看过来。 “哟呵,这谁啊? 我的孪生姐妹吗?” 唐宇轩捂着屁股爬起来,看看真的梵璎,又看看眼前这个,再盯着龙凰幡看了好一会儿。 “嚯? 龙凰幡? 我去,我是吃了狗屎哦不,踩了狗屎吗?” 余夕控制不住想要发飙,可她又十分忌惮龙凰幡幻化出来的梵璎再说出什么来。 她其实很了解,龙凰幡只是一个激活内心恐怖事情的法宝,根本不可能真的知道什么。 但她担心精神被锁定折磨下,自己管不住嘴说秃噜了。 “大师兄,我尽力了,是唐宇轩忽然飞过来,我还是没有找到弥补过错的东西。” 余夕收起愤恨的情绪,委屈巴巴转向一旁的孙风。 孙风也不大能接受这个现实,他想的是梵璎得到法宝,却从来没想过半路会杀出一个程咬金。 便宜唐宇轩,还不如余夕自己拿着呢。 “梵璎,在下实在不解,你为什么突然要给唐宇轩一棒槌?” 他们在旁边看得仔细,虽然当时情况混乱,但梵璎跑着跑着忽然让开第一位置,手里拿着棒槌朝着唐宇轩屁股抡圆了胳膊,唐宇轩才猛然加快速度飞向龙凰幡的。 梵璎挠头:“我不知道啊? 当时头疼的厉害,就是想要随机槌个人,他一直追着我跑,烦得很,就槌了。 怎么了孙风师兄? 是不是因为我没槌到你们,很失望?” 梵璎摸眉毛:“那要不,一人来一棒槌? 免费体验第一棒槌,第二棒槌就要收费了,我打的时候,是需要很大力气的。” 余夕咬牙:“真是个疯子——” 梵璎无所谓笑笑:“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 “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 另一个梵璎重复道。 孙风牙疼:“唐宇轩,把你的龙凰幡收起来!” 唐宇轩捂着屁股,收起法宝,假的梵璎消失,他警惕地看着余夕,一瘸一拐走到真的梵璎身边。 “你当真是颠? 知不知道这一棒槌打得我多痛?” 梵璎瞄着他手掌下的屁股,因为重击缘故,他的两瓣屁股呈现出左高右低的不规则不对称形状,左边像是在屁股上放了一个俄罗斯大列巴。 “啧,多好的翘臀,要不要给另一边补一下子,这样就对称了。 免费赠送蜜桃臀?” 唐宇轩听到这里,屁股上的肌肉不受控的抖动了两下,他摇摇晃晃一瘸一拐快速拉开和梵璎的距离:“颠婆啊你?” 梵璎又啧了一声:“我们四个,算上祁泽,就是天意谷收的唯一五个疯子,大家都是疯子,你凭什么歧视我?” 唐宇轩听到祁泽名字,不仅屁股抖了,全身都跟着抖了一下:“我没疯,看在你一棒槌帮我得到了龙凰幡的情况下,这一次就原谅你。 但是,以后,不准在我没有准备下,突然打我的屁股!” “我那会儿头疼,头疼欲裂你知道那种感受吧? 根本控制不住自己,谁让你一直追着我跑,还跟的那么紧,我在疯症发作的情况下,伤人是不用负责的你知道不?” 唐宇轩第一次觉得,要是一个疯子也没有那么坏。 “算了算了,我要找老大去了,快走快走——” 唐宇轩转身就走,崔寻光和王奇年跟在身后,梵璎对上余夕幽怨的目光,勾唇一笑,转身离去。 歌声从她嘴里飘出来:“人生本来就是一出戏,恩恩怨怨又何必太在意。 名和利啊,什么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 且挥挥袖莫回头,饮酒作乐是时候,那修为虽好,快乐难找,我潇洒走过条条大道。 我得意儿的笑,笑看红尘人不老。 我得意儿的笑,求得一生乐逍遥。” “她好颠啊?”飞刀宗的弟子们发出感慨。 “可她唱的好有道理!”孙财神若有所思。 余夕深吸口气:“颠婆!” 孙风斜睨着她,余夕换上笑容:“大师兄,我的意思是,梵璎这个情况似乎疯症更严重了,不知道天意谷的谷主什么时候能够治好她。 不然出来行走,多危险啊? 刚刚是打的唐宇轩,还是在没有灵力的情况下,能把唐宇轩打飞出去这么远。 很难想象她以后恢复修为,疯症还不好,得有多吓人。” 孙风闻言一顿:“你的顾虑是对的,所以,法宝没能送给梵璎弥补过错,那就多找找其他的奇珍异草。 恩赐秘境除了法宝,还有很多外面罕见的灵草,仔细寻找,到时候给谷主送过去,希望能对梵璎的病情起到治疗作用。” 梵璎真的太可怜了! 余夕乖巧回答:“嗯,大师兄说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孙风很满意,觉得自己的小师妹真是知道错了,乖巧懂事听话,梵璎应该很快就会原谅她的。 梵璎还在唱歌,唐宇轩凑过去:“你刚刚唱的什么歌?” “想学?” “你再唱一遍我就会了,虽然我修为不行,但对音律感觉特别敏锐……” 五分钟后,梵璎和崔寻光还有王奇年都捂上了耳朵。 赶来的闻默眉头拧成麻花:“你们刚刚跑出去是遇到狗挠门了吗?” 唐宇轩白了他一眼:“欣赏不来吗? 那是你乐理不通,没关系,没事儿多和音修交朋友,你就会像我一样有着很强的天赋。” 唐宇轩唱着“我得意儿的笑”捂着屁股,一瘸一拐却又挺胸抬头走到了最前面去。 闻默嘴角抽抽:“他脑子没坏之前,也这么自信吗?” 崔寻光不假思索点头:“是的,自信与生俱来,就是唐师兄的魅力。” 王奇年看着梵璎,十分认真地劝诫:“你唱歌挺好听的,不像狗挠门,但是以后不要当着唐师兄的面唱,他只要听到喜欢的歌,就停不下来。 这起码要唱上个把月了……” 崔寻光脸一下垮了:“又要开始度日如年的日子了!” “什么度日如年?” 灵力波动,祁泽一身风霜出现在旁。 梵璎惊喜:“找到了?” 祁泽顿了一下,缓缓摇头:“除了雷暴环碎片,所有你说的位置我都去了,全部在这里,但就是没看到雷暴环——” 他的眼里有歉疚的情绪,梵璎笑着拍他肩膀:“没关系,还有的是时间,就算最好没找到,也不要紧,我再想办法!” 闻默:“雷暴环碎片吗? 恩赐秘境里?” 梵璎点头:“老王说的这里有。” “雷暴环碎片,要集齐八个才能合成一个。 好像功能就是能找东西,有没有也不影响什么。 别人都在找提高战斗力的法宝,这个东西费力费时,没有几个人要。 而且就算找到一个,其他的碎片也会被别人捡到,终究是无法全部集齐,最后谁想要,卖给那一人算了。 所以,一直都没人去找雷暴环碎片。 小师妹为何独独要这个?” 梵璎:“老王师父老金的墓被盗了,丢了一件很重要的东西,想要借助雷暴环追踪一下,我就是想着他给我看病,我为他师父做点什么也是应该的嘛。” “行,三师兄帮你找!” 梵璎笑着感谢。 唐宇轩走出去几十米,才发现没人跟上来,他一回头,看到祁泽,又一颠一颠跑了回来。 “老大,你可算出现了,我刚刚学了一首歌,很好听,给你唱两句啊?” 祁泽眉峰轻挑:“回去再唱吧,你们三个也去找雷暴环碎片,找到后,就在这里集合!” 唐宇轩十分配合:“好好好,雷暴环碎片是吧? 崔师弟王师弟,咱们走!” 闻默也要走:“我去找大师姐他们,叫他们一起找!” 梵璎抿唇:“三师兄?” “怎么?” “假如这一次秘境,我们宗门一个法宝都没找到,你会难过吗?” 闻默一顿,瞟了一眼祁泽:“没关系啊,大家凭本事拿的嘛,没拿到就是我们没本事啊!” “你不会觉得我们玄云宗一直第一,这次空手而归,会脸面尽失吗?” 闻默笑了一声:“并不会。 第一次秘境异常开启,我和大师姐二师兄都得到了你赠送的法宝,这些法宝要远比秘境中的品阶高,所以这一次就算一件都没拿到,也不会很难过。 当然,大师姐的想法,肯定是要大家尽力才行。 要是全力以赴还没有找到,那就是注定的结局,不用强求的。” “师尊那边,怎么交代?” 闻默:“那是大师姐的事情,就算天塌下来,还有我和你二师兄顶着,轮不到小师妹担忧。 相反,如果祁泽真的把所有法宝都拿到,需要防范其他宗门抢夺,不如他先出去?” 祁泽立刻摇头:“他们要抢尽管过来,在没找到雷暴环之前,除非秘境关闭,不然我是不会离开的。” 他根本不在乎能得到多少法宝,护得住护,护不住丢出去又如何,原本他也只是听梵璎的才去这些地方搜罗的法宝。 在他看来,是在寻找雷暴环碎片的同时顺便捡的法宝而已。 闻默见他态度坚决,放弃劝告:“三师兄先走了!” 看着闻默背影,梵璎多少还是有些愧疚的。 如果没有她告诉祁泽法宝坐标,凭着师兄师姐们的实力,不至于毫无收获,回去以后,不知道尘淮会怎么惩罚他们。 尘淮要面子,这是她穿越来的第一天就知道的。 但尘淮好像又不是那么要面子,这是她后期接触感受到的。 尘淮是一个十分复杂的老狗,不好评。 但,她就是要玄云宗和她一样落魄下去,就是要尘淮看到他的心血变成一场空,不然对不起十年前放入体内的那盏聚魂灯。 53.众仙门颗粒无收 - 天才师妹要摆烂,师尊烦恼千千万 - 白云南山来 所以,她为师兄师姐安排了补偿,其实早就打算在这场秘境中,让玄云宗一无所获。 秘境开启过去一日,目前为止,没有一个人主动离开秘境。 因为除了梵璎的小分队,没有人拿到法宝。 秘境内的弟子开始不安,聚在一起研究到底怎么回事。 绝世堂弟子找了个地方歇息,古休在慕容玉树面前来来回回不知道走了多少趟。 “二师弟,你坐下休息一会儿吧?” “大师兄,我坐不下。 你不觉得奇怪吗? 咱们都进来一整天了,竟然一件法宝都没找到,这合理吗?” 他们可是绝世堂,四大仙门排在前三的存在,往年早就盆满钵满,早早出去了,这一次竟是第一次在秘境中逗留这么久,还一无所获。 慕容玉树点点头:“确实蹊跷,但秘境提前开启又关闭,已经和往日不同。 或许今年,就是会有所改变。” 言外之意,不正常也是正常的。 古休被提醒:“会不会在提前开启的时候,有人把法宝全部搜走了?” “不可能,你知道,秘境中所获法宝,会有通知给其他宗门的。” 倒也是,这涉及到排名问题,如果有人这么大本事拿到所有法宝,那个宗门早就传音到各个宗门通知他们是第一了。 “难道真的是难度提高了?” “在找几天看看吧——” 同样焦虑的还有璇玑殿,辛鲜带着弟子们举着萤火石,摸黑寻找,别的宗门都休息了,他们还在熬夜干活儿。 柴珉不停打哈欠,还被辛鲜训斥了。 他指着远处微弱的光亮:“你们看看,那些小宗门都没休息,我们凭什么不上进? 往年这个时候,哪个宗门手里没有几件法宝? 今年我们宗门一个都没拿到,难道是想被小宗门比下去吗? 大家都精神精神,卷起来!” 众弟子拍了拍脸,像打了鸡血,继续双眼放光到处找法宝。 与璇玑殿打了鸡血比,琉璃门就像是抽了鸦片。 “哎,我要睡觉了。 往年姚师姐和齐师兄在,我们都只能第四,这一次他们和唐师兄都没来,咱们希望渺小。 看吧,辛辛苦苦找了一天,一个法宝的影子都没看到。” “所以门主在进来的时候就告诉我们了,不用太拼命,找得到就找找不到就算了。 用不着焦虑和气馁,该睡睡该吃吃,我相信秘境关闭之时,咱们宗门不至于一个法宝都找不到。” 其他宗门有的躺平有的疯狂卷,对玄云宗也产生了一定影响。 宗门内弟子分为两派,一派是书衣主张的,没找到,要更认真更努力地找,一派是竺游主张的,不用急慢慢来,机缘天注定,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努力也没用。 闻默看看两人,欲言又止,止了又欲。 竺游给了他一脚:“你在这张嘴闭嘴,练唇语呢? 你期望我和师姐能看懂?” 闻默身子歪倒一边:“我觉得吧,大师姐二师兄,咱们其实可以出去了。” 书衣瞪眼:“那你进来干什么? 一天你就要出去?” 闻默亮出幽灵弓:“我有法宝了,别的法宝不想要了。” 书衣:“其他师弟师妹还没有呢? 多余的我们可以拿出去换丹药和炼器。 主要这关系到我们宗门名次问题。 往年我们都是第一,今年要是落榜,多难看?” 闻默哦了一声,没继续说下去。 梵璎和祁泽关系不错,要是把法宝都在祁泽身上的事情告诉出去,祁泽必然是要遭到围堵。 那时候梵璎肯定不会袖手旁观,他也不会看着没有修为的小师妹挨揍,一边是宗门,一边是给他法器的小师妹,这就很难办了。 他只是想不明白,梵璎是怎么知道法宝的地点的,又为什么只告诉祁泽,不告诉他们? 难道梵璎她? 疯症又犯了? 肯定是,小师妹脑子不怎么好,要不就是还在记恨师尊打她的事情,想要报复师尊。 越想越有可能,闻默更不淡定了,满脑子都是有朝一日,小师妹和师尊打起来,他该帮谁。 第二日太阳还没升起,恩赐秘境中早就开始活跃,除了琉璃门还在呼呼大睡,所有宗门都开始找法宝了。 虽然没找到法宝,但也因为没找到,整个秘境各个宗门之间相安无事。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第五天,有的宗门终于坐不住了。 孙财神一屁股坐在石头上,长出一口气:“我们已经不眠不休地轮番作战五天了,除了第一天小师妹发现了龙凰幡外,再没看到一点法宝的踪迹。 我真的要怀疑,这个秘境是出问题了。” 说到这个,余夕就气不打一处来,但对上孙风的目光,又立刻变了脸。 “哎,都怪我,没有过早地察觉到梵璎的小动作,白白便宜了唐宇轩。 不然咱们宗门现在肯定是第一名了,因为其他宗门也一个都没找到。 手里拿着一件法宝,怎么也会心宽些。” 孙财神:“小师妹不必这么说,梵璎时而正常时而发癫,谁知道她什么时候犯病,这怎么能怪你。 不过你说的,便宜了唐宇轩倒是真的。” 孙风:“行了,都不要抱怨了,虽然我们没找到法宝,但这些天采摘到了不少天宝灵草,也算是有收获的。” 孙水:“只是灵草这些不排榜。” 因为遍地都是,实在是统计不过来。 余夕难过:“好不容易进个秘境,来了五天一直在挖灵草,下次再进来得三年后了。” 终于有人被带起来情绪了:“是啊,小师妹说的对,我这双手都挖出老茧了。 结果灵草还不排榜。 要不是梵璎突然犯病把唐宇轩他们带过来,我们现在用的着这么辛苦吗?” “烦死了,我要不是看在她拿出药救小师妹的份上,真的,我恨不得给她一巴掌。 成天疯疯癫癫神神叨叨,她怎么能进来秘境的?” 孙财神和孙水听完其他弟子抱怨,心情也不怎么好。 余夕只对孙风说了实情,在其他人眼里,梵璎在天意谷救余夕只是对余夕救她被九婴所伤的补偿,目前双方是两不相欠的局面。 结果他们飞刀宗的法宝刚要到手,被梵璎一顿搅合,煮熟的鸭子飞了,谁想起来能不气? 孙风严厉警告:“梵璎就算没有修为,身上也有尘宗主保护她配置的法器,你们最好管住自己。” 众人愤愤,孙风想了下:“找的累了就先休息几天,不行等到最后再看,谁拿到法宝多,直接抢夺。” 孙水点头:“也只能如此了。” 其他宗门也是这样想的,不过绝世堂比飞刀宗还多坚持了五天,在十天都一无所获后,开始躺平,就等着秘境关闭时,直接开抢了。 琉璃门只在秘境里停了三天,没有找到任何东西,就挖了一堆灵草,差不多每个人都带了十多担灵草出秘境了。 他们宗门丹修居多,炼丹是主要的营生,所以尽管没找到任何法宝,左常看到那么多外界没有的灵草,也很高兴。 这边琉璃门都开始把秘境带出来的灵草放到炼丹炉炼丹了,那边秘境中的各个宗门还在耗时间。 璇玑殿的人本来一直都在卷,到后来实在是卷不动了,一件法宝没瞧见,心里和身体上都是打击,一个个跟霜打的茄子一样萎靡在一起。 只剩下玄云宗和一些小宗门。 书衣一脸困惑地盯着闻默:“三师弟,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闻默摆手:“不、不可能,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记得你在第一天就和我们说,直接出去? 你是不是一开始就知道,这一趟秘境之行会没有收获?” 闻默目光闪烁:“那个,我胆子小,我害怕嘛……” 书衣:“别编。 没有人能瞒得过我书衣。 你目光闪烁,言辞含糊,一定是在撒谎!” 竺游突然捏住他脉搏:“小样儿,还想撒谎? 你是我和大师姐带大的,从小你一说谎,脉搏就跳的比平时快。” 闻默紧紧拽着拳头,就算白拆穿了还是坚持着不张嘴。 他答应过梵璎,绝对不会把祁泽拿到所有宝物的事情泄露出去。 梵璎还对着他竖起大拇指:“三师兄就是义盖云天的大丈夫,一言九鼎,说到做到。” 对没错,他闻默就是义盖云天大丈夫,答应了小师妹的事情,绝对不能反悔。 竺游冷了脸:“算了,我们不用逼三师弟,等回去直接秉明师尊,自有师尊来问他。” 闻默还是不为所动,仍然坚持原来的说辞:“我什么都不知道,真的——” 书衣转身:“行,以后有什么事你不用来问我,我也什么都不知道。” 闻默“歘”地站起来:“大师姐,你怎么可以这样? 小师妹说我是义盖云天的大丈夫,我答应了她保密,就肯定不会说出去。 虽然我很喜欢师姐,但我觉得,更应该做一个言而有信的人,小师妹说这是人格魅力。” 书衣斜睨着他:“小师妹也在秘境里?” 闻默后知后觉找补:“没,没有……” “行,义盖云天的大丈夫,你就憋着不说话。 小师妹没有修为,在秘境十来天了,一直没有再出现,你说她是离开秘境了,还是遇到什么不测了。 如果是后者的话,那义盖云天的大丈夫恐怕要好好想想怎么和师尊做交代。” 闻默挠耳朵,不会的不会的,小师妹虽然没有社会经验,又单纯又没修为,但她身边有祁泽,应该不会出事的。 “哎呀,我肚子疼,师兄师姐我先去方便一下!” 闻默捂着肚子,七拐八绕离开书衣和竺游视线,朝着祁泽和唐宇轩他们约定好的地方飞剑而去。 他后面悄无声息出现两道身影,两人对视一眼,跟在后面。 “小师妹—— 小师妹你在哪儿?” 闻默喊了好几嗓子,原本约定的地方一个人都没有。 他又在四周转了几圈,仍然没发现梵璎的踪迹。 不会吧? 闻默开始紧张了。 “小师妹?祁泽?唐宇轩? 你们听到没有?” 没有回应,闻默大胆猜测,肯定是出去了。 可是很快他就把猜测否定了,梵璎在找雷暴环碎片,其余的法宝都被祁泽搜罗走了,如果雷暴环也被找到,那秘境早就关闭了。 但现在秘境好好的开着,说明梵璎还没找到雷暴环碎片,她怎么会离开? 不是离开,那就是出现了不测? 闻默心中忐忑,原地转圈:“不应该啊,恩赐秘境没有危险的,怎么会不测? 怎么办怎么办?” “三师弟,你这是转着圈的找气味呢? 不是对的地方,不解裤带是吧?” 竺游的声音吓了闻默一跳,他一蹦老高:“大师姐?二师兄? 你们怎么来了?” “你不是说肚子疼吗? 我们看你这么久没回,就过来关心一下。 谁知道你是嗅着味道不对,绝对不拉啊? 我们家大黄以前也是认地方的,不是同一棵树,绝对不尿!” “二师兄!!!” 闻默吼了一嗓子。 书衣:“别打趣他了,瞧他紧张的。 没找到小师妹?” 闻默垂头不语。 “你把情况老实说一遍,别跟我扯谎没见过小师妹,刚刚我们都看到了——” 闻默只好把事情大致说了一遍,书衣和竺游对视一眼。 “先找到他们再说吧。” 书衣吩咐玄云宗弟子,接下来不找法宝,都开始找人了。 然而,刚刚吩咐下去,秘境传送阵就发出灵力召唤,预示着秘境即将关闭了。 闻默大喜:“小师妹他们出去了,没有不测!” 他一个步子蹿出去三米远,快速往最近的传送阵跑:“大师姐二师兄,快走啊,秘境要关闭了!” 所有人都在往传送阵赶,但没有谁像闻默这么开心的。 古休垂头丧气:“这就要关闭了,才十天啊? 难道有人真的在十天之内把所有法宝都找到了?” 慕容玉树:“太匪夷所思了,往届从来没有提前关闭,意味着从没有一次把恩赐秘境所有法宝全部找到的。 这一次,竟然十天就关闭了。 你们可听说谁拿到了法宝?” 有人喊道:“我听说,飞刀宗好像找到法宝了。” 54.对不起师尊,弟子口渴 - 天才师妹要摆烂,师尊烦恼千千万 - 白云南山来 这个时候,飞刀宗的人出现。 慕容玉树抱拳:“恭喜孙师兄,你们找到什么法宝了?” 孙风还礼:“道听途说,我们并没有拿到法宝。” “哎?秘境马上关闭,我们就是抢也不可能在一时半刻解决你们所有人吧? 没必要这样防范我们,我们就是好奇。” 孙风仍然是原来的口吻:“确实没找到,抱歉,让一让——” 一行人站上传送阵。 余夕走过慕容玉树身边,微微一笑:“其实,真的找到一件法宝,但就在我们刚刚挖出来,梵璎带着唐宇轩四个人同时犯病发癫,把法宝抢走了……” 孙风回头:“小师妹,你慎言!” 余夕莞尔:“没关系的大师兄,慕容师兄不是外人,而且我也没有怪梵璎的意思,得了疯症,随时发病,这个也不是她能控制得住的。 这一次没拿到,就等三年后呗,没关系。” 慕容玉树夸赞余夕:“好肚量!” 古休:“好心态。 要是我被梵璎抢了,我得气死!” 孙风收回目光,站上传送阵。 飞刀宗出去了,绝世堂紧随其后。 三年一次的恩赐秘境,就这样莫名其妙的结束了。 盛修筠听着慕容玉树等人的汇报,皱起眉头。 “这恩赐秘境应该改名字叫鸟不拉屎秘境了。”古休抱怨道。 盛修筠盯了他一眼:“粗鄙! 不过这个情况确实不正常,好在所有宗门都没得到法宝,也不算我们丢人。” 慕容玉树:“好像玄云宗会有一件法宝,离开时,碰到飞刀宗,他们说梵璎抢了一件法宝。” 盛修筠:“哦?修为尽失,还能从飞刀宗手里抢到法宝?” “具体情况也不清楚,但弟子更是好奇,整个秘境,怎么只有一件法宝?” 他哪里知道,是祁泽见到闻默和梵璎去找龙凰幡后,便没过去搜罗,换句话说,龙凰幡是闻默先发现的,只是和梵璎解决完幻境回去后,飞刀宗也出现了,两人就让给他们了。 不然飞刀宗一个法宝都遇不到。 “嗯,确实蹊跷,看看其他宗门怎么说。” 最为气愤的要属飞刀宗宗主权白学,听完弟子们的汇报,情绪不稳定的他一扫胳膊,把桌上的茶杯都荡到了地上,发出稀里哗啦瓷器碎裂的声音。 “玄云宗真是店大欺客,看我们小宗门,就敢随意抢夺了? 一个没有修为的废物随便发癫破坏人家好事,一点责任都不负的么? 岂有此理?” 越想越气:“余夕,你跟为师现在就去天意谷,找梵璎好好出口气。” 孙风立刻站出来劝阻:“师父不可!” 余夕生怕孙风把放走九婴的事情告诉权白学,急切喊道:“大师兄!” 孙风陷入两难境地,一边是真相,确实飞刀宗亏欠梵璎,一边是答应了余夕不告诉师父。 权白学怒吼:“有何不可? 这个梵璎,恩将仇报。 你们小师妹为了救她,差点一命呜呼。 她不想着报答余夕,还从中作梗。 这个世道当真是反了天了,就算她是玄云宗宗主首席亲传弟子,我权某人,也不会畏惧强权,让我的徒弟蒙受委屈和不公。” 孙风挣扎中:“可是师父,秘境中的规则就是这样,谁有本事拿到法宝并带出秘境,就算谁的。 某种意义上讲,梵璎她没做错什么。 而且她有疯症,说不好什么时候发病,她也不是故意的!” “你怎么回事? 怎么胳膊肘向外拐? 我没说她做错什么,我说她没有良心,恩将仇报。 换句话讲,这法宝要是真的被梵璎抢走了,我也不说什么了,可是她没抢,倒是成全了琉璃门那个缺心眼儿的唐宇轩。 你知道,你们小师妹的天赋,放眼整个修仙界,也是能排上号的。 女弟子中,琉璃门姚珈薪第一,玄云宗梵璎第二,你们小师妹,能排到第三。 她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找到龙凰幡,龙凰幡啊那是,仅次于仙家品阶的法宝,结果,又被梵璎搞砸。 这口气,你叫为师怎么咽的下去?” 孙风站在权白学的角度想了下,确实很难平复心中愤懑,可事实不是这么回事啊? 若要论因果,飞刀宗欠梵璎的才对,但他对上余夕担忧委屈恐惧的目光,却张不开嘴道出实情。 他和余夕感情最为亲厚,怎么舍得看到她害怕难过? 权白学大手一挥:“谁也不必再说,走余夕,为师替你讨回公道。” 孙风即刻跟上:“师父,梵璎现在修为尽失,你还是要斟酌斟酌再动手。 到时候,尘宗主那边不好交代。” “只允许他尘淮偏宠弟子,不允许我权某为弟子出面? 你放心,我不会以大欺小,尘淮驭人无方,娇惯无度,为师替他好好教训教训弟子,他应该谢谢我才对。” 真是应了那句话,自己的孩子不教育,走到社会,自会有人替他教育。 再加上前些日子梵璎私自放走九婴一事,虽然各宗门都看到尘淮毒打梵璎做了交代,他没有动手,还是很不甘心。 像权白学这样心理的人多了去了,他只是因为情绪不稳定,才会冲动到这一步,其他人碍于玄云宗第一宗门的势力,一直在隐忍。 如果将来玄云宗不再是第一,那么,墙倒众人推的那一天,会很快到来。 权白学带着余夕孙风风风火火往天意谷杀去,而其他宗门还在对恩赐秘境的反常困惑至极。 璇玑殿 胭脂雪扇着风:“琉璃门进去三天就出来了,什么也没拿到,只挖了不少灵草。 你们在里面呆了十天,我以为总要比琉璃门有收获,却连灵草都没挖几棵,现在跟我说秘境里没有法宝? 你们觉得,为师是没进去过恩赐秘境吗?” 辛鲜跪下:“师父,是真的,我们日夜兼程,地毯式搜索,在秘境里和其他宗门打了许多个照面,最后商定每个宗门负责一个区域,全方位无死角探查,都没发现法宝的气息。 不是我们璇玑殿没发现,所有宗门都是一无所获。” 胭脂雪沉思:“哦? 那就很奇怪了,往年恩赐秘境从来没有提前关闭过,说明里面的法宝多少都还是有遗漏的。 这一次竟然十天就关闭了……”她也是第一次听说,还有人能把整个秘境的法宝全部挖了,而且所有弟子又都在抱怨,一个法宝都没找到。 这就很诡异。 不过她给玄云宗和绝世堂立刻传了消息,往年第一名和第二名若是什么都没拿到,她们璇玑殿也没什么丢人的。 就好比全班没有一个及格的,那自己不及格也没什么可怕的,相反要是都一百分,自己即便九十九,也会慌的一批。 尘淮没有收到胭脂雪的传音,因为他不在玄云宗。 梵璎挠着头回到天意谷,恩赐秘境自己关闭,说明法宝已经被全部找到。 可她还是没有发现一个雷暴环碎片,已经开始怀疑老王在忽悠她了。 刚进院子,老王突然闪现到了近前:“你可回来了,我跟你说啊,有个好消息,你师尊,有雷暴环碎片。” 梵璎眯起眼,秘境里的那个尘淮,到底是龙凰幡变出来的,还是尘淮真的来过秘境,先下手把碎片挖走了? “你不会又在忽悠我吧? 之前跟我说秘境有,我在秘境猫了十天,到自动关闭,都没有找到碎片。 你知道秘境自动关闭意味着什么吗?” 老王沉思:“意味着秘境关闭!” 梵璎啧了一声:“老王,做人要厚道!” “哎,我之前也不知道你师尊就有雷暴环碎片啊,昨天他来喝茶,我们无意间聊到秘境法宝,他说起当弟子那会儿的趣事。 别人进恩赐秘境都在找增加攻击实力的法宝,只有他,收集别人都不要的雷暴环碎片什么的。 我立刻想到你需要,问了一嘴,你师尊真是深藏不露啊,他有七片哎。” “七片? 还有一片呢?” “不知道,他说后来修为提升太快,进不去恩赐秘境了,就差那么一块,到现在也没有合成雷暴环。 你去秘境一片都没找到?” “没有,而且秘境自动关闭,说明里面已经没有法宝可挖掘了。” 梵璎蹙眉,碎片在尘淮那,还不如在秘境呢。 老王笑:“没关系,这一次没出来,或许下次开启就有了。 恩赐秘境每次出现的法宝都不一样,要不然你师尊怎么攒了那么多年才攒到七片?” “你没和我师尊说我在找碎片吧?” “怎么可能? 咱们俩忘年之交,就冲你给我的那小罐古凤血,就不能胡说八道。 我说的是你朋友需要。” 梵璎悬起的心,终于死了。 “我朋友?” “对啊,你不是说的你朋友嘛? 你朋友十年之前,被人种了一盏灯……” 梵璎:…… 她从乾坤袋里拿出棒槌:“所以,你这个也说了?” 老王斜睨着棒槌,慢慢退后:“啊,我实话实说啊。 多一个人帮忙,多一条路嘛,你、你那个朋友情况已经很危急了,只要你师尊帮忙,不是很快就能治好吗?” 梵璎磨牙,老王啊老王,你知不知道我那个朋友,就是我师尊害的啊? 他还帮忙? 尘淮多狡猾一条狗,只听前因就知道后果的人。 他知道她所有打算了,很快她的计划就会泡汤,忙活了这么久,竟然白忙活了? 梵璎在心里开始以老王为中心,往上悉数和老王有关的祖宗十八代开始问候了。 老金,你好吗? 你挺好的是吧,但是我不好,你收的是个什么弟子啊? 转头就把我出卖? 老王的爹老王的娘,今日不得不问候你们二老,只管生不管养,多好个孩子,就是藏不住话,什么都跟尘淮讲? 老王的—— “怎么样?赶紧回去找你师尊吧,你、你朋友的命要紧!” 老王打断她的腹诽,梵璎颓丧挥手:“你你你走!” “哎呀,怎么看起来一点都不高兴啊? 不应该啊,碎片一下能得到七片,这是多么幸运的事情。 你可快点收拾一下吧,你师尊说等你呢——” 梵璎掉头就走,真的不想和老王再说一句话。 老王还在后面喊:“为了感谢我,时不时得再给我点(血)?” 梵璎怒回头:“没有啦,以后都没有啦!” 还想要血? 要头发丝都不给。 简直一点不值得信任,人也不聪明,还学人家秃顶,都怪她看走了眼。 推开房门,梵璎被窗前的身影吓得一声猫叫。 万万没想到,老王说的尘淮在等她,就是现在,在她的房间等她。 正在气头上的她,打算发个颠。 “何方妖孽冒充我师尊?” 说着话,棒槌抡圆了挥上去,梵璎瞄准尘淮后脑勺,心中喊口号。 快准稳! “小五这个棒槌,看着蛮别致的!” 尘淮没回头,棒槌却被弹回,梵璎手腕有些酸软,就知道发癫也伤不到这货。 “你说棒槌就棒槌,不必把小五这个棒槌连在一起说,懂吗? 没想到真是师尊,您老人家日理万机,为何会来天意谷?” 她的脸变得很快,生硬也不影响她继续发挥。 “来了怎么光站着,来,坐下喝茶!” 尘淮施施然微笑着坐下,看着她把一杯茶倒满,端起来,送到他面前。 他刚要伸手接过,茶水一转,梵璎仰头一口干了。 “不好意思师尊,我替你尝尝温热。” 尘淮淡笑:“无妨,温热如何?” “正正好!”梵璎又倒了一杯,在尘淮浅淡的目光中仰头又喝光了。 尘淮好整以暇看着她。 梵璎一抹嘴巴:“不错,对不起啊师尊,弟子口渴,就先喝了几口,你不会介意的吧?” “怎么会? 这还有半壶,杯子拿来,为师给你再倒点?” 他的声音总是带着很轻的愉悦,就像是绵绵白云轻抚脸庞,叫人忍不住想闭上眼沉浸其中。 梵璎一伸手把整个水壶都拎走了,打开壶嘴,十分豪放地全部灌进嘴里后,打了一个饱嗝,她就是撑死,也不给尘淮一口水喝。 “实在是不好意思啊师尊,真的太渴了。 嗝儿~” 尘淮嘴角的弧度很勾人,他手握星月菩提,一点点划过去,房间里只能听见珠子撞击的声音。 “师尊,你还有什么事吗?”梵璎见尘淮屁股在凳子上像是被黏住了,坐的稳稳当当地,就想赶人。 55.疯人院院长一怒为病人 - 天才师妹要摆烂,师尊烦恼千千万 - 白云南山来 因为她一对上尘淮那双桃花眼,总有错觉会被看穿心中所想。 这也是她为什么要装疯卖傻,来天意谷的原因之一。 尘淮还没说话,院外有人大声喊她名字。 “梵璎,你在里面吧? 给我出来!” 梵璎没听过这个声音,她跑到窗边望了一眼,余夕她认得,孙风她也认得,但中间那个像土地爷爷一样的小老头儿她却不认识。 “嗨,你们好呀? 找我什么事?” 她在屋里挥手,权白学蹦了一下,才看到被花木挡住的梵璎。 “你,你给我出来说话,像一个缩头乌龟躲在屋子里成何体统?” 对方气势汹汹,咄咄逼人,一看就不是来找她闲聊的,梵璎才不傻,送出去给他一个暴脾气当发泄桶。 “我不,有什么事你进来说!” 权白学不仅情绪不稳定,易怒暴躁,还是个犟种。 越要他进去,他越不进去,而且他觉得自己身份怎么也比梵璎一个弟子要高,怎么可以听一个弟子随便摆弄。 为了看清梵璎对话,他一蹦三尺高,指着梵璎吼道:“老夫凭什么要进去? 是我先让你出来的,你给我出来。 我可不是尘淮,惯得你没边儿。 你把我弟子的法宝抢走,是何居心? 整个秘境,只有我飞刀宗弟子找到法宝了,结果你来插一杠,全成泡沫。 梵璎,我问你——” 权白学也确实有深厚的修为在,跳着说话都不带喘气儿的,落下来,又一个弹跳露出脸。 梵璎纳闷,他为什么不飞起来讲? 像个装了弹簧的大头娃娃一上一下的。 权白学:“我问你,我们余夕为了救你,被九婴伤到差点一命呜呼,你不感恩报答就算了,怎么还处处添乱?” 梵璎听明白了,原来是余夕师父,飞刀宗宗主权白学(全白学),这名字真是不冤枉好人一点。 他是在说秘境龙凰幡法宝一事。 梵璎舔了下嘴角:“权宗主,那都是意外!” “你放屁,什么意外? 你就是仗着得了疯症,肆意妄为,以为你师父还能像以前一样袒护你不成? 你修为尽失,已经是个废物,他把你教废了,我来替他好好教育你。 娇惯坏了的梵璎孽徒,速速出来!” 梵璎摇头:“你有本事就进来!” “我没本事? 你放屁! 我们飞刀宗虽然小门小户,但也是有实力在的。 我弟子余夕,是修仙门派女弟子中修为天赋排在第三的名次。 你鼎盛的时候也才第二,更别说现在修为没了,倒数你都排不上。 你们玄云宗不就是因为你水涨船高,短短十年时间,攀爬到第一的位置么? 现在你不行了,玄云宗还能撑几年?” 梵璎没想到,权白学也不都是全白学,他还看得蛮清楚的,知道玄云宗是她一人带火,这么看,那跳脚的小老头儿也不是很可恶了。 权白学骂完梵璎骂尘淮,骂完尘淮又诅咒玄云宗不日就要走下坡路。 玄云宗被人贬低成这样,尘淮还能坐得住,肯定是屁股粘凳子上起不来了吧? “你们上梁不正下梁歪,没有良心,没一个好东西!”权白学唾沫横飞,骂街的本事震惊到了一个院子的繁缕。 “权宗主,你好歹是一宗门之主,这样泼妇骂街的架势,当真不是鬼上身吗?” 繁缕的底线就是尘淮,恰恰权白学在院子里十句里八句不离尘淮大名,她就算只是一个弟子,也不得不打开门拎着剑,一脸寒霜地出现。 权白学瞪眼:“你是什么东西?竟敢这么和我说话?” “在下玄云宗繁缕!” 权白学冷笑:“没听过。 玄云宗只出了一个梵璎,其他人的名字还没资格入本宗主的耳朵。” “您是说您孤陋寡闻?” 梵璎瞄了气定神闲的尘淮一眼,一翻身,爬到窗台上坐着,顺便还在兜里摸了一把瓜子,已经进入到看戏的舒适状态。 繁缕看她不顺眼,权白学看她也不顺眼,两个看她都不爽的人,因为底线不同掐起来,她能不开心吗? 虽然房间里还坐着一个大仇人,但不妨碍她短暂地吃瓜放松心情。 而且,她还变着法地激权白学多骂几句,尤其是某人的,骂的越多,越好。 权白学一听她声音,像炮仗一样又一下蹿起来:“你知道个屁,就是你,本宗主也懒得识得。 废物一个。 我时常在想,你是不是原本就很废物,尘淮那小辈,不知道脑子是不是被门挤了,竟然当你是个宝培养?” 繁缕怒吼:“住口! 权宗主,你可以说她废物,但不能诋毁我师尊,你要是再敢对我师尊无礼,别怪弟子不客气!” 梵璎咂舌,好忠实的脑残粉。 权白学嗤笑一声:“就凭你? 看来我说的话一点都没错,玄云宗上下,真是没有教养和规矩。 连一个小小的弟子也敢对本宗主口出不逊? 你可知道,我是你师公那一辈的前辈? 你师尊看到我都得喊一声师叔,你又算个什么东西? 尘淮接替玄云宗时,我是极力反对的,看看,几十年来,他带出了怎样一批弟子? 目无尊长,傲慢无礼,娇纵跋扈,狂妄至极! 和他一样,只知道谈恋爱追女人,简直是极品废物!” “嚯? 权宗主总结的意思是我师尊是个恋爱脑?” 梵璎嗑着瓜子,抻着脖子,时不时还出来捧个哏。 权白学一挥手:“什么恋爱脑,我不知道。 但你师尊当年追着琉璃门那个亦萝跑前跑后,带着人看日出看云海,看星星看月亮,不精进修为,倒是给你师公愁坏了。 直到琉璃门那亦萝死了,你师公才松了口气。” 权白学被繁缕搞得已经开始忘记来是干什么的了,还和梵璎说上尘淮的瓜了。 “你瞪我干什么? 你要是敢出剑,我就要我的弟子好好教你做人。 按辈分讲,你得喊我这些弟子一声师叔,我看看你是怎么个忤逆不孝。” 权白学对着繁缕一顿输出,余夕拉了下他袖子:“师父,我们是来找梵璎的!” 权白学顿了一下:“我叫这两个败家子儿气糊涂了,我告诉你,绿不绿的,这里没你什么事儿,别跑出来碍眼。” 繁缕终于忍不住了“歘”地拔出剑:“权宗主,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梵璎立刻抱头尖叫:“我四师姐可厉害了,她是师尊的忠实脑残粉。 权宗主你千不该万不该针对我师尊,有什么事儿你冲我来就好,怎么要惹怒我四师姐。 我可提醒你们了,四师姐剑一出鞘,不见血是不会回剑鞘的。” 繁缕皱眉,这话听起来不像是什么好话呢,把她架起来,到时候是见血还是不见血啊? 见血的话,她还能真的伤到权白学吗? 就算伤不到权白学,余夕和孙风两个人联手,她也没有完全的胜算把握啊。 梵璎这个时候又说话了:“权宗主,你也不用害怕,我四师姐是最讲道理的人,你只要不攻击我师尊,她就不会下死手。” “呵,我还怕她了? 不攻击尘淮? 我没有攻击他,都是实话实说。 尘淮这小子,在老夫眼里就是一个纨绔。 只知道谈恋爱追女人,根本不适合修仙,玄云宗交到他手里,就是一步错棋!” 权白学话里话外看不上尘淮的表现很是浓烈,繁缕脑子充血,胸口起伏,管他能不能有胜算,今儿就一定要像梵璎说的,必须见血了。 繁缕的剑朝着权白学猛地刺去。 梵璎鼓掌:“加油,为维护师尊荣誉而战,加油,为师尊尊严而战! 你可以的师姐!” 喊完口号,她又吐了口瓜子皮,翘起二郎腿,靠在窗户上,感慨。 尘淮年轻时候还是个恋爱脑,只爱美人不爱江山呢,说来也不奇怪,她不就是成全尘淮和亦萝的牺牲品吗? 他们的爱情真是轰轰烈烈跌宕起伏,可惜她是牺牲品,就共情不起来,也欣赏不起来了。 繁缕到底不可能是权白学的对手,权白学也不屑于和她动手,只让孙风对上繁缕,这俩人修为一个境界,都是金丹初期,打起来,是要一阵时间才分得出胜负的。 院子里灵力波动,法术此起彼伏,一会儿这边的土壤被炸飞,一会儿那边的花朵被砍掉,梵璎看得津津有味时,权白学吼了一嗓子。 “梵璎,你这个缩头乌龟,出来,敢做不敢当是不是?” 梵璎吐瓜子皮:“呸!呸呸~!” 权白学气炸:“岂有此理? 你敢呸我,不要怪我以大欺小!” 他双手捏诀,一道光芒突然打过来,梵璎手中的瓜子扬了一地。 “哎呀,我的瓜子——” 梵璎心疼地又从口袋里抓出一把:“还好我有多余的!” “你?” 权白学的脾气不好,一点就着,被梵璎气成这样,早就再难忍耐,他这次瞄准了梵璎的身体,准备狠狠给梵璎一拳,叫她明白一个道理:飞刀宗不容小觑。 梵璎还在认真观看繁缕和孙风对招,时不时在旁边指点,根本没把跳脚的权白学当回事:“碧玉妆成一树高,趁机不备放大招。” “一夜风吹满墙北,没事儿多练扫堂腿。” 权白学本来打算用三成力,看到她这样,一气之下不受控地出了七分力来,拳风隔着一段距离破开空气直面撞击而来。 “谁在我天意谷大动干戈?” 好好的一拳,在要接近梵璎时,猝然爆开。 权白学怒气冲冲抬头:“老王头儿,你别管!” 老王头儿落在地面,一阵蹙眉:“别打了!” 繁缕打红眼了,停不下来。 她不停,孙风也不敢停,生怕一个闪失自己真的见了血。 因为繁缕确实在盛怒上,上一次被他们兄弟三人围攻,耳垂上的缺口还在,这一次一对一,正好把之前的都讨回来。 孙风全身心应对,繁缕招招杀招,稍有不慎,便处于下风。 老王头儿挥手,灵力阻挡开二人:“老王说话,你们是没听见? 看来耳朵都有病,一会儿留下来上点药。” 繁缕被荡到一边,杵着剑,怒目而视权白学:“医仙,他们飞刀宗欺人太甚!” 梵璎在窗户边帮腔:“是是是,欺人太甚。 追到天意谷来打人,把老王放在哪里? 瞧瞧这多好的一个院子,鸟语花香,生机勃勃,这一会儿功夫,千疮百孔了。 真是一点没把天意谷放在眼里。 老王啊,你没有分量啊?” 余夕嘴角抽抽:“梵璎,你好会和稀泥!” 梵璎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谢谢夸奖。 实话实说而已!” 余夕还想说话,老王厉声呵斥:“好了,我眼睛没瞎,可以看到现场情况。 你们飞刀宗千里迢迢出现在我天意谷,上来就打我的病人,问过我的意见吗?” 梵璎竖起大拇指:“老王好威武,在天意谷养病就是有安全感。 明天我就做一个小报,传音到各个门派,标题就叫‘疯人院院长一怒为病人,精神病大呼你是我的神!’” 院子里的人都瞪着她。 异口同声:“神经病啊你?” 繁缕:我不是真疯子,她才是真精神病。 老王:什么玩意儿听不懂,神神叨叨,她该喝药了! 权白学回过味儿怒怼老王头儿:“问你意见? 问你什么意见? 问完你,我也要揍,问不问都一样,我为什么要问你意见?” 老王头儿按住他又要发功的手,压低声音,竖起眉毛:“老权你别怪我没提醒你,不要动手,否则你会尝到苦头。” 权白学嘿呀一声,肩膀一震拐开老王头儿:“今儿我还就不信这个邪? 我到底看看,我能尝到什么苦头?” 权白学在空中一抓,挥出衣袖,无数道灵力在空中幻化成飞刀,眨眼就到梵璎跟前。 老王恨铁不成钢,大叹一声:“哎呀,你这性子,什么时候能改一改啊?” 权白学想,他为什么要改? 他在修仙界资质最老,别看飞刀宗排不上四大仙门,但四大仙门的宗主看到他,也是要尊称一声“权老”的,地位在那里摆着呢,行事作风自然是无拘无束潇洒一些。 正当他胸有成竹等着看梵璎害怕求饶时,只见他飞出去的排排飞刀连梵璎的头发丝儿都没碰到,便“歘欻欻”掉落在地。 56.到底谁颠 - 天才师妹要摆烂,师尊烦恼千千万 - 白云南山来 “好啊你,我说你怎么肆无忌惮地,原来身上有法宝护身,我倒是要看看,什么法宝能一而再再而三地阻挡我乾坤转转转飞刀。” 梵璎忍不住笑着重复:“乾坤转转转飞刀? 那我也想看看,它怎么转转转……” 那么暴躁一老头儿,取名字倒是可爱。 飞刀再现,转着圈儿的朝着她激射过去,并且她的四周全部凝结出了旋转的飞刀,飞刀形成一个圆圈将她包围,圆圈不停旋转,所有能看到的都在转。 很容易让人眼花缭乱,头晕不已。 房间里传来清越的声音:“闭上眼!” 梵璎偏不听,她不仅不闭上眼,反而还睁大了看着面前的飞刀:“哦哦哦,原来这就是乾坤转转转飞刀啊,学会了,等我有修为了,也给你展示一把,权宗主到时候可要不吝赐教啊。” 权白学以为能吓到梵璎,没想到听到的却是她大言不惭说学会了。 “你是真的病得不轻。 乾坤转转转飞刀,是我宗门独门绝学,你看一眼都能学会?风大不扇舌头吗? 尘淮给你教得狂妄至极,自负自大,不给你点真颜色瞧瞧,你是不知道我这飞刀厉害啊?” 权白学手掌往前一推,包围梵璎的飞刀猛地加快速度,眨眼扎向她的身体。 “bang” “bang bang bang” 清脆的反弹声,在一瞬间全然响起。 梵璎坐在那里吃瓜子,什么都没做,但权白学的飞刀突然全部调转方向,以更快的速度,反弹给他。 权白学脸色一变,旋转着身体,手臂抡圆,袖子接住飞刀快速化解冲力。 只是他攻击梵璎时太生气,原来七分力,后改成了十分力,反弹给他时,多少有些应接不暇。 他上面抓一下,下面挡一下,左边扭一下,右边顶一下,前面拱一下,后面“噗”地一声。 后面没来得及,一把飞刀稳稳地扎进他屁股,痛到他龇牙咧嘴。 终于理解了老王头儿说的那句“自找苦头吃”是什么感觉了。 他用了多大力气扎梵璎,自己就被扎得有多深。 老王头儿摸秃头拉长尾音:“说过了嘛,叫你不要动手的啦!” “什么妖法?不是修为尽失吗她?” 权白学被自己的刀扎进屁股后,疼痛让他冷静了不少。 梵璎又吐了口瓜子皮:“呸! 原来权宗主知道我修为尽失啊? 所以以一个宗主的身份跑来对一个修为尽失的弟子耍威风,不惜放出绝学想要杀我,可真是有格局,不趁人之危呢?” 反话正着说,对听者伤害极大。 权白学磨牙:“你的意思就是我没格局我是小人对吧? 对你这样的弟子,需要格局吗? 你修为尽失,你师尊给你丢到天意谷,叫你回去了吗? 他已经放弃你了,不要你了,你以为还有谁会给你撑腰? 行事作风低调点,修仙界还能容你几年,再如此猖狂下去,别说我对你动手,就是其他人,也不见得能容得下你。” 权白学哼了一声,接着道:“我看你身上这个傍身法宝有点眼熟。 尘淮把当年给亦萝的五彩琉璃珠给你戴上了? 那就不奇怪了,我说怎么可以反弹我的法术。 戴着别人戴过的法宝,还洋洋自得? 真是不挑剔啊你?” 气死了气死了,这个无知小辈坐在窗上吃瓜子,一动没动就把他给伤了,而且还是他飞出去的刀,转了个弯儿就进了自己屁股,要吃传出去,他已经能想象到怎么被其他宗门笑话了。 就算他碰不到梵璎,也不能让他好过,所为杀人诛心,他杀不到人,只能诛心。 梵璎一顿,五彩琉璃珠是亦萝戴过的? 五彩琉璃羽衣会不会也是亦萝穿过的? 呵,给她的一切护身法器,都是亦萝当年用剩下的? “那我就不戴了呗,权宗主你帮我摘下来吧。 我没有修为,上一次私自摘下来后,差点小命没了,我师尊亲自给我戴上后,就摘不下来了!” 梵璎伸出手,跟权白学说实话,态度诚恳:“你帮我摘下来,想怎么揍我都成了。” 权白学气愤地心情暂停了下:“你要是早这么识趣,我也不会对你真的下手。 你的行为确实可恨,你知道吧? 不教训你,难以平复我心中怒火,也难以和我的弟子们做交代。 但是你说摘不下来手链,我倒是要看看,尘淮那小子使了什么坏?” 合着的门从外推开,光线随着权白学一瘸一拐跨进来的脚步,延伸到桌前正坐着盘手串的人身上。 东方既白的衣袍外一层影青薄纱,黑发上半部分是编发,用琥珀束发圈轻轻固定,与剩下的黑发混在一起披在脑后,松弛度刚刚好在鬓角飘下来几缕碎发,显得他整个人慵懒疏淡的很。 他的目光带着几分笑意瞟过去,盯着愣怔不言不语不动不进的权白学:“权师叔终于舍得进来看看师侄了,院子里隔了一扇门,听起来还是不真切。 不如,坐下,慢慢聊?” 权白学恍恍惚惚,气愤的心情在长时间暂停后,滚动条自行倒退,快要看不到痕迹了。 老王头儿在院子里伸着脖子瞧了一眼,转身就走:“我是不是说了,不要动手? 你偏不听啊。 这回你自己吃苦头吧,我一天应付小疯子都吃力,又来你们一群资深老疯子。 小的小老的老,我这是天意谷,不是疯人院。” 梵璎在窗户上留客:“别走啊老王,来都来了,进屋坐坐呗?” 老王走的更快了。 修罗场搭建中,他才不留下来惹晦气。 梵璎哎呀一声,瞄了院子里繁缕、孙风、余夕一眼、双腿一抬,落到了屋内。 她笑着走到权白学身边伸出手:“权宗主,帮个忙谢谢!” 权白学瞄了一眼她手腕上琉璃五彩珠,随着梵璎撸起袖子,发出一阵华彩流光。 “你,你修为尽失,戴着可以防身,摘下来做什么? 戴着吧,不是每个人都能像师叔公这样手下留情的。” 权白学那么暴躁一个老头儿,突然微笑,温柔推开她的手:“这孩子,就是不知道好赖,你师尊为了你煞费苦心,怎么还总实现想着摘下来呢? 到时候受了伤,我师侄不得心疼啊? 师叔公刚刚就是为了教你怎么应对刁难你的人,哪怕自己受伤都不舍得碰到你一根毫毛,但换了别人可就不一定了。 那什么,师侄,你们慢慢聊,师叔想起来宗门内还有些事情没处理,出来的久了,耽误事,就先回去了。 改日,改日我去玄云宗,咱们坐下来好好聊。 不送,哎,不必远送!” 梵璎追到门口,看着权白学一瘸一拐脚步匆匆离开院子,非常之不能相信。 那可是骂她时一蹦三丈高的暴躁老头儿,打她时用了十成力恨不得将她扎成个筛子,在院子里直呼尘淮大名骂他废物恋爱脑的权白学啊。 他怎么会看到尘淮后,转变那么快的? 前后反差如此之大,就不怕她这些观众看着出戏吗? 她还以为,修真界终于有一个敢指着尘淮鼻子教训他的人了,没想到,竟是一个纸老虎,那么暴躁的一个人,脾气秉性不应该很直吗? 他是怎么做到崩人设崩的这么快的? 梵璎万分失望目送他们离开,权白学来时匆匆去也匆匆,孙风回头给了她一个眼神,那眼神看起来,怎么带着心疼和怜悯,她摸了摸身上,确定自己被挨揍,实在不懂孙风为何这么看她。 接着是余夕,她的眼神就直白许多了。 愤恨中带着一股冷漠,冷漠中还有嘲讽,嘲讽到一定程度,扯出一丝冷笑,好像再说:算你走运,咱们走着瞧! 梵璎回给她一根小拇指,噘嘴轻蔑一笑,余夕的表情果然没绷住,恶狠狠瞪了她一眼,转身离去。 繁缕倒是有一堆话要教训梵璎,碍于尘淮在,愣是忍住了,她在院子里,遥遥对着尘淮一拜后进屋了。 梵璎靠在门口:“哎,挺热闹的一天,这一会儿就散场了。 人生多无聊啊?” “呵……听说你去了秘境? 那里应该很好玩吧?” “还行,比这里有意思些。” “嗯,所以,为师来接你回去玄云宗,这里确实单调无趣多了。” “回?玄云宗? 不不不,我病还没好,会时不时发癫的。” “无妨,我会让医仙定期来玄云宗给你诊治。” “那太麻烦了,老王头儿腿脚不利索,一来一回,实在是折腾他啊?” “无妨,为师的飞舟可以给他用!” 尘淮一个响指,院子里的阳光被遮蔽,梵璎不用出去看,便知道那超级豪华的大游轮在天上停住了。 “倒倒也不必如此破费,这一来一回的,不要油钱的么?” 一个老王头儿,坐着那么大哥飞舟在天意谷和玄云宗之间来回飞,高射炮打蚊子不是? “无妨,为师还有坐骑可以接送!” 尘淮又打了个响指,院子里的阳光重新铺洒开,但她听到了云马打响鼻的声音。 果然,银白色的云马卷着两朵云在马蹄下,落在院落,毛发在阳光下翻出迷人的光彩,尾巴鬃毛干净顺滑,看着就想上手撸两下。 它的眼睛那么大,睫毛那么长,望过来的目光带着高贵和优雅,梵璎一眼就爱上了。 尘淮这老狗,哪里来那么多宝贝东西的。 但是她还是不同意:“老王头儿那么大岁数了,骑马实在是太颠簸了,咱们与人方便与己方便,就不要折腾他了吧?” “无妨,你再看?” 尘淮又打了个响指,双指在耳边并拢,轻微一挤压,那云马后面便多出来一个马车,敞篷的,有棚顶,颜色粉色,好骚性的粉。 梵璎开始觉得,尘淮的响指打得是她见过最漂亮的响指。 他一句无妨,就多出一样东西,又一句无妨,立刻换。 这不是那财大气粗的霸总行径么? 她要是还有理由,尘淮一定会让她继续见世面的。 她的犹豫,落在尘淮眼里,他并不介意,而是慢条斯理站起来:“听说你有个朋友,正在找医仙师父的翡翠白菜?” 梵璎心里咯噔一下,凭尘淮的智商,他难道猜不到“无中生友”四个字? “无妨,这天下就是有那么无耻的人,为了复活自己的白月光,戕害无辜之人性命。 我这里有雷暴环碎片,可追踪白菜下落,你若需要,尽管拿去!” 梵璎:骂自己都不带眨眼的。 “只是还缺一个碎片,你需要在下一个恩赐秘境探索一下,说不定能找到。 为师希望你早日集齐碎片,达成所愿。” 梵璎:到底是我颠还是他颠? 他是真不知道我想干啥? 还是他不想复活亦萝了? 莫不是又酝酿出了什么缺德大招等着她吧? 梵璎又想刺激他,看看老狐狸到底能沉稳隐忍虚伪到什么程度。 “师尊,这一次秘境,宗门什么法宝都没拿到,你不生气吗?” 尘淮不仅笑容没变,甚至还轻笑出声:“不气不气,气坏身体,没人替。 名和利啊什么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 梵璎:??? 她唱的歌,被尘淮听去了? 就说唐宇轩学了这个歌没有好处,不知道还有谁学会了。 但是,尘淮那么好面子,怎么会说出“不气不气气坏身体没人替”这种话? 进秘境之前,她盘算好送给尘淮一个大礼。 宗门颗粒无收,琉璃门满汉全席,一向自视甚高的尘淮仙君,在修仙界脸面尽失,玄云宗地位下降,一定大为光火,吃不好睡不好。 可事实上,梵璎想要看到尘淮气急败坏,事事不顺的样子,怎么就那么难呢? “师尊,你最近脑子没有受伤吧?” 尘淮浅笑的眸子斜睨着她:“没有,你很关心为师?” 梵璎一顿:“不是,弟子怀疑师尊也疯了!” 不然怎么变了一个人似的? 尘淮听到这话,也没有太大的表情变化。 “是吗?那为师可以住在小五的院子里,一起看病了!” 梵璎立刻举起双手投降:“师尊,我觉得你说得对,我确实应该回宗门了,还是宗门有意思!” 开玩笑,住一个院子,想把她变成真的疯子吗? 57.我来接你回家 - 天才师妹要摆烂,师尊烦恼千千万 - 白云南山来 梵璎回到玄云宗,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尘淮既然装傻要给她雷暴环碎片,她也装傻拿着就是。 不过当她捧着一盒子黑漆漆的瓦片时,心情是复杂的。 “怎么了小五? 这就是雷暴环碎片啊!” 梵璎看着尘淮眼睛,桃花眼里噙着笑,怎么越看越像老狐狸。 “就这……碎掉的,不规则的瓦片?” 她怀疑被尘淮骗了,但没证据。 “为师何时对你撒谎过? 就是没有合成,才会看上去黑漆漆的平平无奇!” 梵璎一听这话,嘴角快要撇到嫦娥的广寒宫了。 何时撒谎过? 他可真敢说啊? 要不是看过原著,差点就信了。 “别愣着了,回去好好休息吧,明日开始咱们就闭关修炼,现在算,到金丹期,起码还需要三年时间。” 尘淮的话让她立刻警觉。 “为什么要到金丹期?” 老王头儿说过,想要用翡翠柏翠分离神魂,最好修为在金丹期以上,不然容易嘎。 尘淮让她到金丹期,难道确实早就猜中那个朋友就是她? “你原来就是金丹初期啊,回到原本状态需要三年时间,正好你出关之时,恩赐秘境再次开启,拿到最后一片合成雷暴环,救你朋友。 三年时间,说短不短说长不长,只要你潜心闭关,很快就会过去。 为师相信你。” 回到房间的梵璎将盒子往桌上一丢。 她原本还觉得尘淮变了,现在一看,根本就是狗改不了吃屎,PUA她的话术简直一流。 不过,话又说回来,她确实需要重新修炼回到金丹期。 但什么时候开始修炼,她说了算。 闭关就算了,五年高考三年模拟闭关的还不够吗? 第二日,本以为恩赐秘境的试炼,所有仙门都一样没有收获,却爆出惊天喜讯。 左常给每个宗门都发来留忆石和传音符,琉璃门斩获恩赐秘境一百零八件法宝,稳居第一的位置。、 各大仙门炸开了锅,对这个消息匪夷所思。 琉璃门 祁泽站在最前面,接受着全宗上下的膜拜和夸赞。 一瞬间,琉璃门昔日被鄙视被嫌弃被欺辱的仙鹤铲屎官,摇身一变,成了琉璃门内一等一的功臣。 看着悬浮在空中的各种法宝,左常大腿拍得直响:“哎呀,你们这是干什么呢? 你们看,这么多法宝,叫我太意外了,都说了不用太拼命,拿不到名次也无所谓的。 怎么会这么多啊? 而且听说,别的宗门都没拿到法宝,祁泽,这真是你一个人拿到的?” 祁泽:“弟子不敢居功,是玄云宗梵璎帮我拿到的!” 左常激动:“当真? 我瞧着梵璎这孩子就不错,果然聪慧绝顶!” 有人发出疑问:“门主,祁泽的话不太可信。 如果是玄云宗梵璎帮忙,为何她不帮着自己的宗门? 玄云宗一个法宝都没拿到。 还有,她修为尽失,怎么帮忙?” 左常点头:“你说的对,确实不可信。 但是,我相信祁泽说的。” 弟子们脑袋上冒出六个小黑点。 左常过于高兴,大手一挥,当下宣布,祁泽成为门主亲传首席弟子,位居姚珈薪和齐业麟之后,排行老三。 而原本第一的玄云宗一件法宝都没拿到,声望直线下跌。 左常为梵璎考虑,命令琉璃门弟子不得对外泄露秘境梵璎帮忙一事,但梵璎在琉璃门的地位已经超出了原本修为还在的状态了。 不少女弟子都奉为偶像追捧着,每每遇到祁泽,便追着问秘境内找法宝的细节。 但这些,梵璎完全不知道,她搂着被子正呼呼大睡。 “梵璎,你还能安心睡觉?” 门从外面被踹开,梵璎躺在床上只动了下眼珠。 “美女,关下门,光线刺眼!” 山岚几步冲到她面前,一爪子将床立了起来,梵璎摔在地上结结实实。 “这……这是干啥啊?”她揉着下巴爬起来,还没等走开,山岚拽着她胳膊一个闪现就出了房间。 等到她睁开眼,身边云彩擦身而过,劲风阵阵:“天气虽好,但我不想出来踏青,你拉着我去哪里?” “洗髓天池!” “干什么去?” “闭嘴,我不想听你说话!” 山岚的脸色铁青,一动手指,速度更加快了。 风打在脸上,梵璎觉得,还是尘淮的飞舟舒服一点。、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她快要被风吹成干时,山岚松开手,还推了她一把:“下去吧你!” 梵璎第一次这么高距离尝试失重的感觉,人在前面飞,魂在后面追。 “摔死我记得给我找个风水宝地啊? 老金那旮沓可不行,招小人还招盗墓贼——” 就在她要砸到地面时,一道逆天紫芒团聚在一起,眨眼将她端起来,一送两米高。 温暖干净浓郁的灵力团团包围过来,以快速又霸道的方式进入她的体内,有条不紊地汇聚在丹田,蓬勃的力量贯穿四肢。 梵璎一瞬间明白过来,这时修为,是彦辞的修为。 她想不明白,彦辞的修为为什么会给她,更无法反抗。 “山岚,你做什么?” 她质问山岚。 山岚在外面,眼里一半胭脂红一半无奈:“为了早日洗去凶兽戾气,他是献祭修为后进去的。 洗髓天池对寻常人没什么可怕的,但是对妖兽尤为痛苦,特别是彦辞这种上古凶兽之后,他的骨血里就是凶兽啊。 要怎么洗练才能将凶煞之气全然脱去? 你能想象到吗? 相当于死了一次啊。 要不是我父帝及时赶到,他现在已经消失在天地间了。” 梵璎心里猛然触动,彦辞他还是把修为退了进的洗髓池? 为了能够让他活着出洗髓天池,她也是做了三番五次的努力的。 她不要他的修为,就是想要保住他能够从洗髓天池安然无恙地出来。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梵璎不理解,她不喜欢自己的盘算被别人打乱,前面的努力白费的感觉。 “为了给你修为,为了尽早洗髓成功!” 山岚好像是抵着后槽牙说出这句话的,梵璎能感受得到她的不甘和怨责。 “彦辞的修为在洗髓池中洗练时也会慢慢用来抵抗痛苦而消耗,他说不如便宜你了! 你现在吸收的修为,是经过我父帝帮助炼化后的纯净修为。 梵璎,我们不是在成全你,而是在成全彦辞。 但是你要记得,你欠他的,这辈子都还不清!” 梵璎闭上眼,没人问她的意见,一切来的突然,她只能选择坦然接受。 一刻钟,修为进入体内,完成融合,她的丹田重新得到了灵力的滋润,能够感受得到古凤血脉火热的生命力在体内熊熊燃烧。 一声凤鸣突然响彻在洗髓天池上空,山岚看到梵璎后背幻化出了火红的羽翅,不是实质性的,但轮廓清晰,能够看见跳动的火焰在燃烧。 山岚愣了好久。 “古凤血脉?她是谁?” 这一幕转瞬即逝,梵璎睁开眼,缓缓飞到洗髓天池上空,俯瞰整个洗髓天池。 没有修为的时候,一眼望去都是白雾茫茫,有了修为就是不一样,任何阻碍视线的东西,都不能真正干扰到她想看的。 “彦辞,我来接你回家——” 她伸出手,手指挽花,原本风平浪静的洗髓天池,云雾陡地散开,水面涟漪扩散放大,水浪扑腾,发出“哗啦哗啦”不间断的声音。 水浪声越来越大,到后来,山岚察觉到不对劲:“梵璎,你要做什么? 彦辞还没有洗练完成!” 整个洗髓天池的水左右摇摆,就像是有人扶着一口大缸左右转动不停,速度加快,里面的水便顺着缸沿旋转不停。 梵璎手掌轻轻摆动,水旋转的情况更加剧烈,中间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听到山岚急切的声音,她的眼睛看过来,里面带着浅淡的目光和睥睨一切的淡然。 “对于我而言,洗不洗练,不重要了!” 是啊,她将彦辞七百年修为全部吸收,古凤血久逢甘露,一朝得以灌溉,修为恢复不说,且一跃两级,此刻的她,已经一只脚轻松跨越到金丹后期。 这并不奇怪,对于凤凰而言,它们有着超强的治愈能力,可以治疗别人,也可以治疗自己。 就算今日没有得到彦辞修为,梵璎也会逐渐恢复到原本实力,只是需要时间而已。 而彦辞的修为恰恰在这条路上推了她一把,相当于原本的修为她可以找回,又平添了七百年修为。 并且,凤凰涅槃,浴火重生,彦辞拥有控水火之力,古凤血脉选择其中火,便能置之死地而后生。 梵璎修为尽失,再重新获得灵力时,提升修为会越来越容易越方便。 所以,跨入后期,合情合理。 金丹后期的她,一条修为献祭的九婴,剩余的凶煞之气已经构不成任何威胁。 山岚挣扎犹豫,一方面担心彦辞抗不到最后,一方面,彦辞已经在洗髓天池洗练半月,现在被梵璎带走,会不会白白遭罪半月前功尽弃? 就这么短暂犹豫的空档,梵璎手腕翻转,隔空拍下,水浪一冲十丈高,细碎的星辰之光在空中铺散开,发出无数爆破的声音,是阵法遭到了重创所致。 山岚被漫天的星光震惊,这是要毁了洗髓天池的节奏啊? 梵璎眼眸开合间望向天池的渊底,手臂粗壮的玄铁锁链中缠绕着一条紫色银环纹路的蛇,它趴在那里,毫无生气。 铁链在它的尾部贯穿,丝毫不能动弹。 梵璎手指再次挽花,一个飞身,到了近前。 碎星槌高高扬起,重重落下,火花四溅,“叮”地一声脆响,在天地间回荡久久不散。 玄铁锁链断开,一起断开的还有山岚站的地面。 “轰隆隆” 洗髓天池,在玉瑶山顶端,随着梵璎强破阵法,开始出现山体断裂。 山岚蹙眉,开始怀疑自己把梵璎带来到底是对还是错:“你真是个疯子!” 梵璎看着手心急速变小的干瘪小蛇,它只有一个脑袋,且发生了这么多事,眼皮都没抬一下,如果她再晚来一天,彦辞是肯定会死的。 “命重要还是去除凶煞重要?” 她深吸口气,觉得彦辞也不是很聪明。 指尖血,顺着掌心的纹路扩散开,滋润着彦辞奄奄一息的身体。 看到它微微张嘴吸入两口鲜红,梵璎勾唇,还是想活命的。 “何人胆敢擅闯洗髓天池禁地,破阵法救妖孽,必得受十二酷刑?” 声音亮如洪钟,威压瞬间而至。 “走啊,来人了——” 山岚一个闪身,拉着梵璎,消失在原地。 梵璎将彦辞放入衣袖,拉住山岚:“前面已经降下禁制,遁地吧?” 然而山体崩塌,禁制无限下降,并无地与天的区别。 她们的身形很快在禁制中显现,仰头看去,道人灰色道袍,白发白须。 无数道阵法降下,有朝着梵璎来的,有朝着山岚去的,有朝着玉瑶山崩塌的地方落下的。 朝着梵璎和山岚来的,无疑是抓她们的意思,而落在玉瑶山的是修复崩塌的山体。 山岚刚要反抗,被梵璎按住了:“你没疯症,我有,让我来——” 这是梵璎穿越来第一次大战,也是第一次修为达到金丹后期的作战。 她双手捏诀,咒语频出,这方天地间,无数火种相聚,汇成一个大火球,熊熊燃烧着奔向来人。 那人身形快速消散在原地,再出现,却是三个他。 梵璎蹙眉,再次发动攻击,那人消失避开,再出现,变成了六个人。 几番下来,四周全是他的分身。 “无知小儿,竟敢破九天玄铁锁? 你可闯下大祸了!” 梵璎不答话,碎星槌幻化,遇见一个分身捶一个。 对方修为显然要在她之上许多,她忙活了半天,连本尊的衣角都没碰到一片,本尊一边修复玉瑶山,一边重新降下禁制,并抓紧一切机会修复九天玄铁索。 就算这么忙碌的情况下,应付她也是绰绰有余。 梵璎停下来,干脆一屁股坐地上,保存体力。 “不打了,咱俩谈和吧?” “本道没空和你谈,你破了九天玄铁索,毁了洗髓天池禁制,破开玉瑶山的封印,天下即将陷入暗无天日之中。 造孽啊——” 58.万年大妖 - 天才师妹要摆烂,师尊烦恼千千万 - 白云南山来 梵璎听他说的越来越邪乎,皱起眉头:“我就是救个灵宠,真的至于这么严重?” “你懂什么? 玉瑶山封印着万年大妖——玄魔,九天玄铁索是阵眼所在,难道你看不到玉瑶山崩塌吗?” 梵璎啊了一声,她看到了啊,她也觉得,碎星槌虽然神秘,但也不至于一棒槌把山捶开。 原来绑住彦辞的九天玄铁链大有文章。 “轰隆隆” 山岚所在地面突然塌陷,她一跃而起,本来挺简单的逃生行为,却陡然增加了难度。 梵璎听到她惨叫回头,只来得及看到细长的红色触须卷住她腰身缩回地面。 速度快到只留下一道残影。 山岚的叫声还没散去,人就不见了。 梵璎追过去,只有不停塌陷的碎石和尘沙。 “是它,它吞了你的朋友,马上就要出来了……” 白胡子老头儿双手旋转,诀印中浮现出一轮山河日月封印,好像是消耗了他毕生修为一般,奋力一抛。 “万年大妖玄魔乃老夫师父陨落之前封印之,老夫的师父,是这世上最后的神祇。 现在,已经没有了神祇,也没人能够镇压得住他,老夫只能耗尽修为拼尽全力一试。 若不能将其再次封印,三界必将大乱。” 然而封印还没完全落下,一阵狂风起,山石倒飞,全部朝着那白胡子老道疯狂砸去。 老道视若无睹,一动不动全身心将封印一点点压下去。 眼看着那些石头就要打在老道身上,梵璎手握碎星槌,快速腾挪,一棒槌将飞石打碎。 “它要出来了,它在反抗我的封印!” 老道嘴角溢出血,表面上看,他的神情平静得很,就像是在唠家常,可嘴角的血,已经说明此刻多么凶险。 玉瑶山一分为二,从上到下,慢慢裂开。 四周的声音震耳欲聋,树木倾倒,飞鸟惨叫,天空立刻黑下来,空中卷着狂风,吹起的东西打着旋儿的盘旋在四周。 “轰” 终于,玉瑶山还是炸开了,漫天飞石,老道喷出一口鲜血,倒飞出去。 “完了,都完了,天下苍生,终将毁在这一刻。 师父,弟子无用,不能承袭你的衣钵守护天下苍生!” 老道摔在地上,一个跪坐,泪流满面,看着黑红的魔气冲出地面,知道大势已去。 可他还是没有放弃,双手点诀,闭眼,梵璎看出来,他想要耗尽毕生修为做最后的努力。 望着老道的白发和胡须,她眼里的老道忽然发生了变化。 银丝变青丝,皱纹淡去,胡子变短又消失,身量变高变大,老人模样化作青年样子,又急速变小,最后成了半大的小男孩,朝着她双膝一曲跪拜下去。 “师父在上,请受弟子一拜!” 然而下一秒,他又一跃进入洗髓天池,化作一条九尾五彩锦鲤,在荷叶下缓缓摆尾,自由自在。 “小鳞?” 这个名字脱口而出,梵璎惊诧自己的奇怪行为,她为何会喊出这样的名字? 老道结印的手猛地一抖,睁开眼,看着她的目光满是震惊:“你唤贫道什么?” 梵璎抿唇试探地又喊了一声:“小……小鳞??” 老道嘴唇抖个不停,眼中的泪又滚出一滴。 “你怎会知道贫道名讳?” 自从师父陨落,千年期间,没有人再喊过他这个名字。 世人只知道玉瑶山由鳞龟道人守护,见到他也只会尊称一句“鳞龟道人”。 老道的反应出乎梵璎意料,太过激动,以至于忘记了身后发生的事情。 黑红的光芒冲出地面,形成一大团烟雾,内里闪着两只红色的魔眼,盯着鳞龟道人的背影,露出邪恶张狂的笑容。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凤璎死了吗? 只剩下你这个无用的弟子,还妄想再次封印我? 千年了,没有了凤璎,就是老子的天下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没想到吧,凤璎,你死了,我还活着? 真是风水轮流转,越转越好看啊。 只可惜啊,你死太早,老子大仇不得报。 就先拿你弟子开刀!” 他笑的太过癫狂,都没注意到鳞龟道人朝着梵璎跪着的身体逐渐变得笔直。 劲风袭来,鳞龟道人一口血喷出,身体轻盈地像是只折了翅膀的蝴蝶,被卷入狂风中,眨眼便要被玄魔吞噬。 “师父,是你吗?”鳞龟道人消失之前喊了一声,声音苍老,透着无尽的思念和敬畏。 梵璎的头,像是有人拿着棒槌给了一下,她闭上眼,脑子里的画面清晰起来。 洗髓天池旁,女子身边仙侍端着鱼食,她一点点抓起,慢悠悠丢进池里。 “凤帝喂了大半个时辰,该去白虎族布法了……” “无妨,小鳞化形就在这几天,本君多陪陪他。” “可虎帝派人来催了好几遍,凤帝先去,这里我会看着的!” 女子沉默片刻,放下鱼食,消失在亭内。 水面波光盈盈,忽然耀眼不能直视,涟漪泛着圆圈扩散开,一股水浪托举出一个白白胖胖的男婴,仙侍大为惊喜:“小鳞是个胖娃娃,果然凤帝没有白喂你。” 转眼,便是长大的男婴拜师一幕,小男孩神情虔诚,唤她“师父”。 原来,这老道竟是她的弟子? 可她也才十五岁,这是哪里来的记忆? 难道是? 前世? 前世,她是凤帝? 凤璎,梵璎? 梵璎双眸紧闭,耳边是玄魔得意的大笑。 “哈哈哈哈,凤璎,怎么样啊? 你的弟子被我吃了,你能奈我何啊? 来封印我啊? 来打我啊? 哈哈哈哈——” “好,那姐姐,就不客气了!” 梵璎脚下生风,身形快如闪电,眨眼之间冲到玄魔跟前:“什么劳什子玄魔,先吃俺老孙一棒!” 梵璎抡圆了胳膊,原地快速划出十来个圈,像是一个风火轮,只看得到残影,得见呼呼的风声。 “bang” 声音宛如钟楼上鸣钟,还带着回音。 玄魔烟雾消散,又快速凝聚在一起,这一次幻化成了一个冒着黑烟的白色长袍男子,可能因为长久被埋在地下的缘故,脸是没见过阳光的死白。 “哪里来的无知小儿,竟然敢打我?” 他一怒之下,张开血盆大口,又是卷走山岚的那条红细的舌头。 梵璎脚下用力,离开地面,一跃三丈高,身体旋转,握着碎星槌,猛力朝着他再次砸过去。 “不是你要我打你的吗? 像这种要求我这辈子都没见过。 再吃俺老孙一棒!” 梵璎的棒槌再次落下来,红色的舌头一瞬间缠上棒槌,大力一卷,梵璎握着棒槌也被带向他的大嘴。 梵璎手指拈花,无数道灵力化就的利刃带着疾风,划开他的舌头。 玄魔冷笑:“这点小打小闹也配和我作战? 给我挠痒痒还差不多!” 眼看着她就要被吞,梵璎心念一到:“涨!” 玄魔哼了一声:“涨什么涨?” 下一秒,他的嘴巴突然被细长的棍子支起来,还在不停地变长。 碎星槌支着他的上下颌,快速涨长。 梵璎握着碎星槌,一个旋转踢踹向他的鼻子。 但是玄魔是幻化出来的人形,这些伤害只能让他变幻其他形体再次出现,没有伤及根本。 当玄魔的嘴不能正常形态显现出时,他的雾气一散,再次汇聚在一起,已经不是白袍男人的样子。 白色的巨蟒扭动着硕长的身体,巨尾席卷着飞沙走石疯狂甩向梵璎。 梵璎一个跟头倒飞出去,刚稳住身形,一阵腥风袭来,又是血盆大口。 看到龇出来的獠牙,梵璎皱眉,举棒就捶。 “你自己送上来的,别怪姐敲它个粉碎。” 玄魔的大牙就这样被敲碎了,但还是没有丝毫影响。 反倒是梵璎,几番认为可以重创对方的招数,都没有达到预期效果,渐觉吃力。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玄魔变化多端,始终找不到他的软肋,会耗尽梵璎的体力的。 小鳞一条修炼了千年以上的锦鲤都不是对手,她凭什么对自己盲目自信。 “等……等一下!” 在玄魔又变成一只大雕抓向她时,梵璎手举碎星槌吹响暂停的口哨。 然而,玄魔并不配合她。 梵璎身形一闪,躲开他的利爪。 “你是不是喜欢白色?” 明明变成什么都冒着黑红色的烟雾,却总是十分醒目的要主色调为白色。 玄魔冷笑:“废话真多,陪你玩了这么久,也活动开筋骨了,给爷死!” 黑红色雾气四散开,利爪到,大雕的翅膀围拢过来,梵璎看到它的羽毛尖带着凌厉的寒风,每一根羽毛都是一把锋利的刀刃,被划到非得皮开肉绽。 梵璎碎星槌快要抡出火星子了,只勉强能够防住一时半刻。 这个时候,她突然朝着地面的泥沙一棒槌挥过去,就像打高尔夫球。 泥沙溅到大雕白色翅膀上,羽毛立刻污点斑斑。 “吼——” 玄魔头上冒出三丈虚火,当真是火冒三丈。 “你? 你不讲卫生!” 它快速抖落泥土,用十分恼恨和着急的口吻怒吼:“我不干净了!” 梵璎憋住笑,看来,她找到玄魔的软肋了。 “你早就不干净了。 你把山岚那条蛇吞了,你知道她每天都吃的什么吗? 全是屎,牛屎鸡屎狗屎羊屎…… 哦,你不用担心,她不吃猪屎,她说猪是杂食动物,屎太臭了,没营养。” “哕——” 玄魔捂着肚子,从来没想到有一天能吞下一条吃屎的蛇。 “蛇怎么会吃屎? 蛇为什么会吃屎? 到底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扭曲? 老子千年没出来,外面的蛇都退化成这个地步了吗?” “哎呀,你不知道,这千年来,外面的日子也不好过。 每个种类之间也很卷的,尤其是他们蛇类。 灵气充裕,是个有灵性的都能修炼。 所以蛇类的猎物大部分都成精了。 但是她前期不怎么努力,所以反而被猎物饲养,就那个兔子精,不给山岚吃不给她喝,每天都只喂各种屎,山岚不吃就要饿死,实在是没办法啊——” “呕——” 玄魔再也忍受不住:“我最讨厌脏东西,她怎么可以这样?” “你可别吐啊,别看她肚子里都是屎,但是她长得还挺好看的,细皮嫩肉的。 反正你是整个吞的,也尝不到味道,就是在肚子里消化的时候,会一半是肉一半是屎。 话又说回来,你吃完东西,不都得变成屎吗? 吃屎和吃肉,最后的归宿都是一样的,是不是? 哎,你干吗吐啊? 别朝着我吐啊?哎哟喂——” 梵璎急得跳到一边,看着山岚裹着一层粘液掉在地上一动不动。 “你这是干什么啊? 都吃进去了还吐出来干啥,好恶心啊——”梵璎一激灵又跳出去两米。 “她不干净,你怎么不早说?”玄魔恶心地想哭。 “你这?哎—— 不干净的又不是只有她一个,我寻思小鳞你都吃了,一条满是屎的蛇也不差什么嘛——” “什么意思? 哪个小鳞?” “就刚刚那个干瘪老头儿,他奉命驻守玉瑶山嘛,这些年风餐露宿也没吃过不干净的东西。 你放心——” 玄魔警惕心起:“我放什么心? 我放心你为什么要说我连他都吃了也不会在意一条满是屎的蛇?” 梵璎为难:“你别问了,我确定,你不会想知道的!” “你不说我就把你也吞了!”玄魔咆哮着,但是说完之后,他的两个红眼睛像雷达一样上下扫了梵璎好几眼。 “你不会也吃屎吧?” 梵璎无奈:“我怎么可能吃屎? 我只是不洗脚而已。 我长这么大,就不喜欢洗脚,不过没关系,我觉得我脚不臭,你闻一闻?” 玄魔飞出去两米远,敬谢不敏地看着她:“你别过来!” 梵璎啧了一声:“你干吗啊? 我只是不洗脚你就不能接受了? 那干瘪老头儿,他在玉瑶山千年,从一条锦鲤幻化成人,离开水后,就再碰过水。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他有一千年都没有洗澡???”玄魔鸡叫,不用梵璎再说,一个猛哕,又吐出一人出来。 “娘的,我就说刚出来怎么不对劲,原来外面的世界都变成这样了? 太疯狂了,以后吃东西之前,非得先问清楚了。” 59.你们有毒吧 - 天才师妹要摆烂,师尊烦恼千千万 - 白云南山来 鳞龟道人浑身粘液,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玄魔一看,这三个人都吃不得,他就不吃了。 “既然不能吃,但这条死鱼必须死,老子要送他去见他的师父凤璎,哈哈哈,凤璎也想不到,千年后,还能收到老子送的礼物!” 大雕的利爪朝着鳞龟道人的脖子伸去,梵璎眼疾手快,抓了泥巴混合着洗髓天池的水朝着大雕翅膀上扔去。 “bia” 泥点子崩开,比之前的泥沙更难抖下来。 玄魔瞪眼:“你敢朝我扔泥巴?” “对啊,我师尊说了,别人朝你扔泥巴,你就拿来去种花。” 玄魔抖了半天没抖掉:“你师尊有病,老子能在翅膀上种花?” “对没错,我师尊就是有病。 他说表面爱干净的魔,心里可能很阴暗很潮湿很恶心很污垢,所以才会变态的爱干净,以达到洗涤心灵的作用。 当然,处女座的魔除外。 你说他是不是有病?” “你师尊在哪里?你师尊是哪个王八蛋? 他竟然敢诋毁本魔,老子要一口吞了他!” “我师尊可是大名鼎鼎的尘淮仙君,渡劫期的大佬,整个修仙界都尊敬的人。 你不是他对手!” “神经病,你以为激将法能让我去对付你师尊? 你这个弟子也不是好东西,竟然说这样的话让你师尊陷入危险之中。” 玄魔突然智商爆表,让梵璎大为惊诧,哦,玄魔是需要凤璎出手封印的魔,除了洁癖是软肋以外,别的都不能影响到他? 大白雕抖动不掉翅膀上的泥土,变成人之后,双手扑棱了半天白袍,混合了水分的泥巴,越扑棱面积越大。 他突然一抬头,手中甩出一把飞剑,朝着梵璎飞来。 梵璎刚躲开,拳头便迎着她的脸颊重重落下。 梵璎第一次感受到玄魔的速度,也是第一次近距离和他作战。 她立刻拿起碎星槌格挡,然而腹部却被一记重击到,她咬着牙,忍受着这一脚,挥着碎星槌朝玄魔的脑袋打去。 玄魔凭空消失,梵璎感受到空气波动时,肩膀挨了种种一击。 她知道玄魔不好对付,没想到竟是如此难缠。 “区区金丹期修士,也想和我过两招? 不知量力!” 巨大的能量团在梵璎面前崩散开,梵璎迅速举起碎星槌挡了一下,同时倒飞出去。 就算她反应如此之快,也还是被能量波及,五脏六腑巨震,口中喷出鲜血。 梵璎落在地面,胸口起伏,凝着玄魔的双眼冷意凌冽。 玄魔龇牙:“你不是我对手,洗澡了吧?” 梵璎还没说话,突然觉得脖子被无形的大手牢牢掐住,接着便被扔到了一汪池水中。 洗髓天池的水被她分散开,玄魔的出世,让地表分裂成无数块,水落下后,便形成了大大小小的小坑。 玄魔按着她随意挑选了一个水坑。 “没关系,我来亲自洗。 青春没有售价,女孩入口即化!” 梵璎鼻腔灌进来大波水,她的那点点修为在玄魔面前当真是蚊子扇翅膀,连点风都没有。 果然玄魔说的没错,他一开始只是想和她玩玩松松被封印的千年筋骨。 梵璎开始问自己,当年为什么不直接杀了这货干净? 留到千年后来吃她,还要洗干净再吃? “入口即化个屁,姐的骨头比那茅坑里的石头还要硬。 是又臭又硬!” 但是她头在水里,气势汹汹吼出来的话都变成“咕噜噜”一串儿气泡。 她的法术一点使不出来,好像被一个巨大的屏蔽器屏蔽了一样。 窒息的感觉一点点侵袭上来,她的脸憋的通红,眼珠子充血,好像下一秒就要爆掉。 死亡的感觉就在眼前,没想到如此小的一个水坑,就能要了她的命。 她的挣扎变得越来越缓慢和乏力,就在快要失去意识之时,手腕上的五彩琉璃珠一直奋力闪烁的光芒吸引了她的注意,可时间一点点过去,她仍然没有逃离这种困境。 看来琉璃珠也对付不了玄魔,难道她真的就要这么死去了? 突然,禁锢在周身的能量陡然消散,按着她头的那股力道撤去,接着是一只大手,搂过她的腰。 “哗啦” 她从水中出来,新鲜的空气重新进入鼻腔,整个世界都变得明亮起来。 只有真正溺水过的人明白,这一刻她有多惊喜和激动。 “站这儿,别动!” 熟悉的口吻,熟悉的声音,梵璎万万没想到,来的竟是她的大冤种仇人师尊尘淮。 “咳咳——”她想回一句,一张口便是剧烈的咳嗽。 将要把整个肺都咳出来。 耳边响起打斗声,她杵着碎星槌,眼睫上的水珠一滴滴落下,但从满是水雾的世界里,还是能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东方既白的长袍,影青腰封上的玄霜花在他移动间像是活了一般。 “滴答” “滴答” 发梢的水滴落进泥土里,发出的轻微声响,和她的心跳节奏融合到了一起。 琴音袅袅,尘淮拨弄的琴弦,每一个音符,都传递出强大的攻击力。 玄魔措手不及,不知道是头疼还是脚疼,一会儿捂头,一会儿跳脚。 “什么玩意儿? 别对老子弹琴,老子属牛的,听不懂!” 尘淮哪里管他听不听得懂,琴声越来越急,音符越来越高,节奏越来越快,攻击越来越密。 玄魔的眉头皱得越来越紧,火也越来越大。 “老子被封印了千年,没想到这个世界上诞生出来你这种弹琴那么难听的人来? 这琴——啊,给你都白瞎了啊——” 他每次想要还手,就会被接下来的节奏搞得连忙又捂住耳朵,以至于一直在原地转圈圈,愣是没有和尘淮交上手。 尘淮似乎对他很了解,一旦断开琴音,可能自己就会陷入被动。 所以他的琴,弹得流畅无比,丝毫没有停顿半刻的意思。 到最后,甚至指尖勾弦,琉璃琴竖在身侧,他的目光随着琴音抨击在琴身上发出沉重的嗡鸣声,变得锐利和无情。 玄魔惨叫,这一下,可胜过前面十多下的撞击,他感受到了脑袋里面什么东西就要冲破头颅蹿出来一样。 “别弹了,别弹了—— 烦死了!” 他还在转圈,但尘淮仍然没停。 渐渐的,玄魔站立不住,双膝一软跪倒在地。 气息奄奄:“老子这辈子,最烦的就是弹琴的——” 话音落下,黑红色的雾气逐渐消亡,变化多端的玄魔却成了一只五彩斑斓的鸟,它扑扇着翅膀,要死不活地趴在地上,可能那个姿势很是难受,它干脆艰难的动了一下,翻了个身,肚皮朝天。 两只眼珠子迟钝的转了两圈:“老子都有一千多年没有被打回原形了。 如果凤璎还在,肯定是不会选择这么下三滥的手段的。 你到底……是什么怪物? 你强得让老子害怕……嘤嘤嘤!” 琴音还在继续,只不过没有之前急剧。 “在下玄云宗宗主尘淮。 鸲鹆大人还是像书上说的一样,即使被封印千年,仍然是五彩斑斓的一只鸡。” “我去你娘的,你才是一只鸡,你们全家都是鸡。、 老子是鸲鹆,鸲鹆你懂不? 会说人话的鸟,而且老子有名字,老子确实五彩斑斓,但请叫老子名字!” 尘淮慢悠悠勾起琴弦,放下,鸲鹆刚有点力气想要变回玄魔,听到琴音浑身一抖,又躺下了。 说话期间,如此往复好几个来回,现在它已然放弃挣扎,直接躺平了。 尘淮:“那你叫什么?” “老子姓霸,霸气的霸。 当年吸收天地日月精华而生。 但因为我这人不太勤快,就给自己取了一个十分简单的名字。 你就叫我——霸霸就好!” 尘淮眉峰微动,不发一言继续弹琴。 玄魔听着那琴音不太对劲,怎么越来越密了呢? 而且它的身上还想是有人拿着剪子“咔嚓咔嚓”动刀一样,果然,它感觉到了裆部凉嗖嗖的,两个翅膀快速捂住双腿间。 “你你你你……你干什么? 我都变回原形了,你怎么还不依不饶呢? 你脱我裤子干嘛? 老子是男的,对男人不感兴趣……” “在下对鸡,也不感兴趣!” “我觉得你在内涵我!” “你多虑了!” “行行行,别弹了别弹了—— 就算你不喜欢我这个名字,你也可以叫我小名,我有小名的。” 玄魔求生欲很强,也很聪明,他一下就能感觉出来,弹琴这个小子是对他的名字不满意。 尘淮问:“小名是什么?” “我小时候爱跌倒,你知道,我由天地孕育而生嘛,没有爹娘教我走路,所以,我给自己取了个小名,叫跌。 你就叫我,小跌就行,不用客气的——” 很快,梵璎听到琴音当中混杂了比较难听的惨叫。 “啊——别动手别动手—— 停下停下—— 啊—— 你扒光了我衣服? 天杀的,你把我五彩斑斓的羽毛全部拔了?? 哦我的七舅姥爷,你死定了——” 玄魔的惨叫,把山岚喊醒了,把鳞龟道人也喊醒了。 梵璎隔着一段距离,看到尘淮双手一抚琴弦,琉璃琴消失,他手腕一转,多了一串星月菩提,漫不经心地拨弄着,抬眼看向她时,也是懒懒地一瞥,却带了笑意。 “小五,过来——” 他朝着自己伸出手,蜷曲无名指和小指,只用食指和中指朝着她勾了勾。 他的声音,轻松的哪里像刚刚和一个被封印千年的大妖玄魔斗法过? 哪里像斗法之后还赢了的兴奋心情? 尘淮不激动,不兴奋,但眉眼之间确实有愉悦的情绪在,当真是梵璎见过,情绪十分之稳定的老狐狸。 她看不明白这个男人。 梵璎来到他身边,侧目瞧着地上抽抽不停,浑身是血的干瘪鸡,皱起眉头:“师尊,你喜欢吃椒盐的还是香辣的?” 玄魔:“我尼玛,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尘淮专心思考,回答梵璎:“唔,叫花鸡会做吗? 那个做法肉质鲜嫩一点,汁水还能保留。 毕竟好几千年的鸡了,别的做法口感恐会不理想……” 玄魔痛苦呻吟:“你们有毒吧?” 梵璎旁若无人:“想不到师尊对吃食有着独到的见解,好,我记得玄云宗的后山有一片菡萏,咱们回去就去摘点叶子包起来……” 玄魔痛哭流泪:“能不能换别的东西吃? 我会抓鱼,我给你们师徒抓鱼吃如何?” 尘淮视若无睹,继续和梵璎商量着:“先用大料、八角、花椒、盐、葱姜蒜,以及陈年的黄酒腌制十二个时辰,才能入味!” 玄魔:“大哥,算跌跌求你,嗯? 不爱吃鱼,跌跌给你抓兔子啊? 跌跌抓兔子的技术也是一流! 要不然,山鸡?” 梵璎认真思考了下玄魔的建议,得出结论:“山鸡哪能跟凤凰比?” 玄魔嗷一声鸡叫:“你看你,你看你? 你还想要吃凤凰呢? 其实……其实老子当年也这么想过,结果就被埋在这玉瑶山千年之久。 跌跌劝你,别惦记不切实际的东西。 凤璎死了,她不死的话,我也找不到凤凰给你吃,因为跌跌打不过!” 梵璎越听他说话越别扭,感觉被占了好大的便宜。 “师尊,要么给他烤了吃了,要么给他改个名字,你觉得他会选哪个?” 尘淮还没说话,玄魔按着重要部位摇摇晃晃站起来:“我选改名字,改名字!!” 尘淮好像真的认真思量了一番:“苟冬西和沈井冰,你觉得哪个好听?” 玄魔:“……!!! 狗东西? 神经病??” 这是名字吗? 确定是名字吗? 枉他还希冀地等待了半天? 看尘淮这小子思考的那么认真,以为能说出什么优美又动听的名字出来,结果就给他听这? 梵璎嘴角抽抽,因为忍笑忍得很辛苦。 她听见尘淮一脸认真问:“怎么,你不喜欢?” 玄魔笑得比哭还难看:“我劝你,没事儿还是多看看书,你虽然长得比我好看那么一点,但是你真的没有多少文化。 至少在取名字这块儿,没有什么天赋。 要不,姑娘,你给我取?” 梵璎没说话,鳞龟道人咳嗽声传来。 尘淮双手抱拳,朝着他拜下去:“晚辈玄云宗尘淮,见过道人——” “你拜他作甚?他都打不过我!” 玄魔掐腰,虽然浑身没毛,还在流血,但他看到鳞龟道人就想起来那该死的凤璎,把现在的落魄情景忘得一干二净了。 60.威胁我? - 天才师妹要摆烂,师尊烦恼千千万 - 白云南山来 鳞龟道人微微点头,瞟了一眼玄魔,松了一口大大的气:“终于,你们的努力没有白费。 老道以为,天下差点就要大乱了!” 尘淮好像什么都知道一般,斜睨梵璎一眼:“是晚辈没有教导好弟子,才造成她如今肆意妄为,给道人增添麻烦,实在是过意不去!” 梵璎嘴角抽抽,她何曾见过这样谦卑的尘淮? 记忆里,尘淮护她已经到变态地步,那些个仙门宗主,哪个不是看他脸色行事? 像如今这般明事理又懂礼貌的事后实在是少见得很。 “无妨,她也是为了救灵宠,何况她并不知玉瑶山的情况。” 鳞龟道人走到梵璎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现在这个情况就很奇妙,原本鳞龟道人对她此等行为左一个她闯下大祸,右一个造孽啊。 现在尘淮不袒护她了,却换了鳞龟道人给她开脱。 不仅如此,鳞龟道人还朝她眨了下眼。 梵璎顿然明白,鳞龟道人一定知道她的前世今生了,但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他并没明说。 “此女天赋过人,是修炼奇才,尘淮君定要好生教导,悉心培养,如有需要,老道可以助她飞升。” 鳞龟道人的话,端着一口长辈的语气。 尘淮淡笑:“多谢前辈抬爱,晚辈一定尽我所能,助她成才。” 梵璎撇嘴,不知道是助她还是助亦萝。 “玄魔就还留在贫道这里,这是贫道师父生前封印的万年大妖!” “什么大妖? 老子多可爱? 你看不出来吗? 总是大妖大妖? 不就是当年老子嫉妒火凤一族,吃了几只凤凰吗,最后吃上瘾了,没控制住,就想吃凤璎了吗,她就给老子关起来了。 这么小气,给我吃一口又不会死,还把老子关了一千年,再出来,外面都发展成这样了。 老子的青春啊,青春没有售价,凤凰入口即化! 那滋味,我在地底下都在回味,想了一千年,再出来,竟然火凤一族灭绝了? 当真是孤寂,生活忽然失去了盼头。” 他的变态语录,惊悚到了一定程度。 梵璎没忍住,给了他裸露的鸡屁股一棒槌。 “你都想吃人家了,人家把你关起来,你还骂人家小气? 你那意思,就得自己洗干净了,再节食些时日,空干净内脏,自己跳到锅里,等着煮熟了你来吃,才叫大方不成?” “哎哟哟,疼死我了——” 玄魔在地上滚出去两圈,捂着屁股一脸愤恨:“你们师徒,哪有一个像好人的? 拔我五彩斑斓的羽毛,就是封印我万年修为。 我刚活动开筋骨,就遭受如此重创,你还拿棒槌揍我,下手毫不留情。 我本以为,当年的凤璎就已经是残忍至极的女魔头了,没想到你们这些后生比她还要残忍。 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 凤璎要是还在,一定会很欣慰吧?” “你话真多,荷叶鸡,必须给你带回去做荷叶鸡!” 梵璎撸起袖子就要去捉他,玄魔夹着翅膀捂着屁股,一瘸一拐跑到鳞龟道人脚边:“快快快,快给霸霸封印回去,老霸我想要再被埋在玉瑶山千年,万年也行。 快快快,跌跌我十分想念玉瑶山地底下!!” 鳞龟道人受伤严重,他的封印并不能持续千年或者万年。 尘淮看出来他的犹豫,斟酌着开口:“道人尽管封印,晚辈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鳞龟道人颔首。 玄魔被压进玉瑶山时大声吼道:“尘淮你真不是个东西,拔了爹的毛,还要用这样变态的手法封印老子? 老子在暗无天日的地底下长齐毛都得个千八百年,你还要用千钧压顶困住老子万年不成?” 他真的太背时了,千年前遇到凤璎那个没有感情的凤帝,千年后,被尘淮的徒弟放出来,眼看着自由就要来了,转眼又进了玉瑶山,进就进吧,可他的毛都没了。 就算当年凤璎把他镇压在玉瑶山,也没有先给他拔毛啊? 不进又要面临着成为一道菜,进了又要千年万年才能重见天日,两边都是绝境,如何才能逢生? 多么狠毒的人类啊,这么一比,还是火凤一族善良点。 他竟然觉得凤璎善良? 这个想法在脑海一蹦,他觉得自己中毒了,一定是失去了光泽亮丽的毛发,才会被玉瑶山的土壤侵蚀脑子。 “我还会回来的——!” 玄魔最后的怒吼透着万分不甘,但很快就消失在了空中。 鳞龟道人放下心来:“多谢尘淮君的千钧压顶,有你相助,定是不会再让他跑出来祸害三界。” “不见得吧,玄魔变化多端,诡计层出不穷,当年可是需要凤帝亲手封印的,我师尊就算再有本事,也只是渡劫期的大佬而已,照比凤帝可还是要有一段距离的。 凤帝的封印,玄魔都能突破,师尊的封印,怎么可能牢固?” 鳞龟道人欲言又止,尘淮开口击中要害。 “只要没有人敢像小五一样勇敢,抽干洗髓天池,破九天玄铁索,那这只鸡,就不可能破土而出。” 梵璎:…… 阴阳怪气谁呢? “我那还不是看彦辞要死了,才来的? 好好的一条蛇……” “说到彦辞……你得了他的修为,如今已经是金丹后期了吧?” 尘淮漂亮的眸子闪了两下,梵璎差点没忍住对着他翻白眼。 “是啊是啊,弟子是金丹后期了,师尊有什么想法?” 尘淮好笑:“那为师的想法可多了。 首先是马上就要来临的逐鹿试炼。 恩赐秘境宗门一无所获,逐鹿试炼可就要看小五大展身手了。” 他好像知道怎么和梵璎过不去一样。 梵璎笑嘻嘻:“好呀好呀,弟子修为恢复,一定要在逐鹿试炼中一展宏图,送给师尊一个大大大惊喜!” 尘淮眼皮跳了一下,笑容变得若有所思。 鳞龟道人:“你们师徒说完了吗? 说完了,该贫道了吧?” 尘淮:“请讲!” “贫道有一个问题。 尘淮君的五彩琉璃琴是如何得来?” 尘淮温言徐徐道来:“家师所赠。” “家师是?” “家师璎瑶神女,三百年前仙逝了!” “仙逝年岁几何?” “七百岁有余……” 鳞龟道人在心中快速掐算了一遍时间,完全对得上。 可他当年竟然一点感觉都没有,竟不知道师父转世为人? “道人为何这般问?” “五彩琉璃琴可否借贫道一观?” 尘淮很大方,琉璃琴流光溢彩,华光迷人眼,看上去有种冰凉的清透感,摸上去却是温热的。 鳞龟道人手指微颤,就像是看到阔别多年的老友。 “怪不得你会千钧压顶,这也是,你师父教你的吧?” 尘淮颔首:“只是晚辈学艺不精,没有捕捉到其中精髓。” “没想到,你我竟是同门!” 鳞龟道人一句话,把情绪稳定的尘淮老狐狸笑容干没了。 “前辈何出此言?” 鳞龟道人看向梵璎,眼露敬重之意,尘淮一时愣怔,眼睫垂下,掩盖了情绪。 “嘿?没想到吧? 哈哈哈哈…… 霸霸我又回来啦——” 突然来的一声大笑,打断了三人微妙的情绪,山岚站在一旁,刚刚清理完身上恶心的粘液,还没缓过来,腰上红舌一卷,她又掉进了地底下。 梵璎追过去时,只听到她鸟语花香的咒骂。 “玄魔你这只五彩斑斓的秃毛鸡,我一定要让主人把你做成香辣鸡丁,剁的稀碎那种!” 梵璎赞同:“嗯,那样入味儿。” 鳞龟道人和尘淮立刻双双联手,又开始加固封印。 梵璎不解:“师尊你的千钧压顶是真的没学到精髓?” 尘淮神色淡然:“是啊,为师不是早就交代了吗?” 鳞龟道人胡须震颤:“老道以为你是自谦,没想到你是真诚!” 尘淮灵力迸发,无形的网落下:“前辈谬赞!” 梵璎:…… 鳞龟道人:…… “算了,师尊,你们都不要再费力气了,我看这鸡困在玉瑶山,早晚是个定时炸弹,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突破了。 不如把它挖出来带回去,吃了干净?” 玄魔骂骂咧咧地声音从地底下传出来:“你有病啊? 有病吃药啊! 跌跌我就是想要看看能不能突破封印出去,试了一小下而已,结果就破了。 我只是想要对比一下,凤璎厉害,还是你们这些臭鱼烂虾厉害。 真是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 原来你们都是花架子,还得是凤璎啊——” 梵璎提醒他:“哎,山岚吃屎的事情你给忘了?” “没有,我没吃她,就是吓唬一下,她正瞪着霸霸想要吃人呢……” 地底下传出玄魔的声音。 “给你三个数,把人丢上来,不然我就带着佐料下去了,荷叶鸡就是要埋在地底下。 你羽毛被拔光,修为发挥不出来,可打不过我师尊。 就等着成我腹中餐吧!” “威胁我? 你威胁我? 嗤,告诉你,霸霸我,还就吃这套!” 山岚被丢出来,脸色极其难看。 “什么千钧压顶,还鳞龟道人,还尘淮仙君? 我看你们两个都不如那秃毛鸡。 毛都没了,还能破开你们的封印,在你们眼皮子底下都能把我卷走。 一点安全感都没有。 我是随蛇一族公主,我父帝是腾蛇,主人你一点都不担心我出事,无法跟我父帝交代是吧? 还有你—— 谁吃屎了? 你才吃屎,你吃屎,你师尊吃屎,你们全门上下都吃屎!” 梵璎觉得,能拉下尘淮如此高冷俊秀的人一起吃屎,她也没什么所谓的了。 尘淮摸了下鼻子,不知道他的徒儿和灵宠为什么对五谷循环物如此执着。 “本君对你们吃什么,着实要求没有那么严苛。 但本君的给到的建议是,无论吃什么,都要吃热的,凉的对肠胃不好。” 山岚:“你什么意思啊? 我不吃屎!” 梵璎替尘淮回答:“我师尊的意思就是,吃屎也要赶上热乎的,不然对肠胃不好。” 山岚:“我都吃屎了还在乎对肠胃好不好吗?” 对上尘淮意味不明的眼睛,山岚才觉得自己被带偏了。 “不是,现在是纠结吃什么对肠胃好的时候吗? 倒是抓那只秃毛鸡啊?” 尘淮:“急什么? 一切都在本君的掌控之中。” 他倒也不是吹牛,话音刚落,玄魔当真从地底下“咻”地一声蹿了出来。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货刚被压进土里,就长出来了几根五彩斑斓的羽毛。 再生速度远超九婴。 梵璎当下就眼睛发亮:“不错不错,跟姐回去,姐要用你研究一下再生能力的丹药,助我们彦辞恢复九婴真身。” 玄魔吱哇乱叫,想要跑,尘淮的星月菩提早就锁定了它,无论怎么走,往哪个方向走,都会被菩提上面的梵文咒语光芒所困。 “我好想逃,却逃不掉~” 他的歌声成为离开玉瑶山的告别曲。 “老鳞,我会想你的——” 它炸着翅膀,满眼都是留恋地被梵璎拎着鸡脖子绑上了双脚。 用的是尘淮递过来的伏魔绳,玄魔双眼无神,倒挂在梵璎腰上,哀怨地看着尘淮。 “你小子,忒歹毒!” “bia” 山岚的巴掌落在它身上又快又稳。 “哎哟,小娘皮,看你长得这么美,手劲却如此大,和你平时吃屎有关系吗?” 山岚怒从心起,一把薅掉了它屁股上面刚长出来的一圈毛。 玄魔的哀嚎响彻整个玉瑶山:“尼玛,老子把所有剩下的修为用来遮屁股,你上来就给薅了? 你到底有没有羞耻之心? 霸霸是男的,你对着我一个全裸的男人看,不觉得难为情吗?” 梵璎轻轻拍了下它脑袋,安慰道:“秃秃别急,没事的,你不是男人,你只是一只脱了毛的鸡。 我们对鸡的性别特征不了解,看不出来的。” 玄魔真想回头咬她一口:“谁教你这么安慰人的?” 梵璎指旁边衣袂飘飘飞着的尘淮:“我从小就是我师尊养大的,所有优点都是他培养的呢。” 玄魔成功把怒气撒到尘淮身上:“我看你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长得比我帅,修为比我屌的就没有好人。 要不是千年前凤璎那死丫头把老子封印,削弱了老子的本事,你以为就凭你一把闪瞎我狗眼的破琴就能控制得了我? 老子最烦听曲儿,以后没事别给老子弹琴,听到就烦!” 61.治好了也会流口水 - 天才师妹要摆烂,师尊烦恼千千万 - 白云南山来 梵璎又摸摸它温声安慰道:“别生气,你不是狗,你是鸡。” 玄魔:…… “尘淮你有没有考虑过把这个死丫头逐出师门呢,我这边建议?” 尘淮淡淡看了一眼梵璎:“小五,你有没有考虑过把这只鸡研究完后烤着吃了呢,这边建议?” 梵璎摇头:“没有……” 玄魔悬着的心放下来:“还是死丫头善良点,跟着这种师父,没学坏真是万幸。” 谁料梵璎又接着说道:“不过师尊提醒后我开始考虑了,研究完就没有价值了,当然要把它来世界一遭的意义升华到最大才行啊。” 玄魔头晕:“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你们两个,可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歹毒师徒。 说了多少次了,想吃鸡,老子可以给你抓,你们不想吃野鸡,我可以给你们养鸡。 我这一把老骨头一万多年了,你们就不怕吃起来塞牙吗?” 梵璎:“我牙缝大,塞进去好掏出来,不碍事!” 尘淮:“我没有牙缝,你就不必费心了。” 山岚:“一个牙缝大,一个没牙缝,那我属于中间这种爱塞牙的呗? 无所谓,浅塞一下吧,平时吃鸡都是一口吞,还没尝试过塞牙什么感觉。 爽吗?” 玄魔不仅头晕,已经开始眼花恶心了。 “其实我,研究价值蛮大的,没有个三五百年,研究不明白的。 我希望死丫头你可以认真一点,仔细一点研究我。 千万不要赶进度,我不急,绝对配合——” 可怜万年大妖,从一开始憎恨被封印,到主动申请封印,最后还是没有逃过歹毒师徒的利爪。 现在竟然卑微到主动配合研究,甚至期盼被研究的时日能够无期。 说研究就研究,梵璎的房间亮了一晚上的烛火。 玄魔的翅膀上大大小小全是口子,从一开始鬼哭狼嚎到后来简单哼哼一声算是回应了被放血的态度。 “哈——” 在不知道多少个哈欠后,玄魔眼皮直打架。 “死丫头,我说,你能不能不要可一天放血? 我就算再生能力超群,也需要休息和营养摄入的吧? 你研究来研究去,我看也没什么大的突破。 不如先好好睡上一觉,霸霸告诉你,早上是头脑最清醒的时候,我以前修炼,就是在早上吐气吸纳,功效是晚上的两倍。 听霸霸一句劝,睡吧? 啊?” 梵璎头也不抬,把烛火往面前的小碗边挪了两下。 “以后你叫秃秃,不叫霸霸!” 说到这个,玄魔就不困了。 “我总有一天要长齐毛的,你怎么好意思看着我五彩斑斓的羽毛还喊我秃秃?” “那我师尊的狗东西和神经病你也不选?” “不是,尘淮那坏种,他真的没有几分取名天赋的。” 梵璎将玄魔放出来的血混合了三四种生肌固元的灵草给彦辞喂进去。 “那你原来的名字也不能叫。” 玄魔纳闷:“不是,我的名字就这么让你们喊不出口吗? 霸霸多霸气啊? 你要是觉得叠声词别扭,你也可以单唤我一声霸啊? 再不济,你叫跌,小跌不都可以吗? 我这么多名字,还不够你选的啊?” “你要是再占我便宜,我就叫你秃毛鸡!” 玄魔瞪眼:“你叫秃秃就算了,你还要叫我鸡,我再说一次,我不是鸡!” “不是鸡是什么?” “我是玄——” “玄什么?玄魔?” “谁一生下来就是魔啊? 老子当年还单纯得很呢,一时不慎误入歧途才成了魔。 当年老子的风采,也是数一数二的好吧?” “比如说?” “比如,火凤一族,只有凤璎才能跟老子并肩而立。 懂我意思吧?” “地位这么高?” “那当然,要不是老子误入歧途,现在也是世上唯一仅存的神祇了。” “所以,为什么要误入歧途?” “为了——” 玄魔横了她一眼:“算了,老子和你这种小屁孩说不清。 我要睡了,你爱睡不睡。 但是你再放血的时候,能不能轻点,别再给我割醒了成不?” 梵璎没理会它,而是轻手轻脚地把彦辞放进一旁的竹篮里,竹篮里铺了软软地一层棉布,上面盖了一条手绢,她当真把一只上古凶兽当做宠物在养了。 忙活完一切,梵璎甩着肩膀重重砸在床上呼呼大睡。 吓得玄魔一激灵:“什么鬼东西,差点压死老子——” 它炸着翅膀嫌弃地往旁边挪了挪,顺便还用嘴巴把被子给自己盖上:“没有毛和修为,是有点冷啊——” 烛火摇曳,映出来颀长的身影,身影在墙上一闪而过,桌面上多出来一小瓷瓶。、 离开之前,一双桃花眼含了冷清的目光落在床上的梵璎身上。 干净的指尖勾起被子一角,盖在她身上。 玄魔刚刚感受到点温暖,一阵凉风袭来,但因为困的太深,实在是不想醒来,可它还是瑟缩地骂了一句:“握草,老子的被子去哪里了?” 梵璎一觉睡到日上三竿,还是三师兄闻默的声音把她吵醒的。 “什么鬼东西啊,吓死我了啊? 大师姐二师兄,我害怕——” 梵璎打开门,院子里一只粉嫩的秃毛鸡一蹦一跳地往外跑,没想到与书衣、竺游、闻默三人狭路相逢。 她出现的时候,书衣和竺游已经拔出了剑。 “大师姐二师兄剑下留鸡!” 玄魔:好吧,这个关键时刻,我就当把鸡,但,只能一次! 梵璎把玄魔倒拎起来:“这是我和师尊昨天在玉瑶山抓到的秃毛鸡,三师兄你别害怕。” 闻默点点头,看玄魔毫不挣扎地任由梵璎拎着,跨出了一步。 “这玩意儿长得这么丑,小师妹你抓它做什么用?” 玄魔翻白眼:“你才丑,你们全家都丑!” 闻默张嘴,惊讶:“它还能说话呢?” 玄魔怒怼:“又不是哑巴,会说话怎么了?” 闻默新奇:“哇,虽然你浑身皱皱巴巴地,还有粗大的毛孔,丑时丑了点,但你作为一只会说话的秃毛鸡,显然地位要比外门养的鸡要高的,你叫什么名字?” “我姓霸,你可以叫我霸霸!” 闻默毫不犹豫:“霸霸?” 玄魔不知道为什么,油然而生的得意扑面而来:“哎!” 梵璎蹙眉:“不行,三师兄,你不可以喊它爸爸。” 闻默一顿:“为什么?” 梵璎:“因为……哦,师尊说霸霸就是父亲的意思,它在占你便宜!” 闻默瞪着玄魔:“你占我便宜?” “哎呀,什么父亲啊? 你想给我当儿子我还不收呢,呆头呆脑的。 这样吧,你叫我小名吧——” “小名是?” “我刚学走路的时候没人教,你知道吧,我真的很羡慕有爹娘的孩子,他们可以有人扶着一步步走,我却没有,所以我总是跌倒。” 闻默差点抹眼泪了:“你好可怜……” “嗯,还行吧,所以,你就叫我跌吧……” 闻默红着眼,温声喊:“跌?” 玄魔这回答得相当干脆:“哎,乖儿子——” 闻默:“……” 书衣:“哈哈哈,对不起,我忍不住了,哈哈哈哈——” 竺游十分同情地拍了拍闻默肩膀:“三师兄,二师兄没笑你,你看,我的嘴角——” 竺游的嘴巴抿成一条直线,挤出两边的酒窝,看深浅度,可以判断他忍得很辛苦。 闻默磨牙:“小师妹,这秃毛鸡下蛋吗? 不下蛋的话,就烤着吃了吧? 外门的任长老说,不下蛋的母鸡养着浪费粮食!” 玄魔嗷一嗓子骂上了:“老子不是母鸡,老子是男的,是男的,你听不出来吗?” 闻默看梵璎,梵璎点头:“是的,它确实是一只公鸡!” 玄魔:“没错,老子不下蛋,你见过公鸡下蛋的吗?” 说完,它又懊恼地愤声纠正:“老子就不是鸡,老子是玄鸟,玄鸟你没见过吗? 五彩斑斓的羽毛,玄鸟啊——” 这回,梵璎和书衣三个人一起惊讶了。 “玄鸟???” 书衣:“我没见过这种眉毛的玄鸟,二师弟你见过吗?” 竺游摇头:“从未。” 闻默上上下下好一顿把玄魔打量了一番:“你是玄鸟?” 玄鸟:“你没见过世面?” 闻默噗嗤笑出来:“你要是玄鸟,我就是凤凰!” 梵璎:…… 你是凤凰,我是什么? “笑死了,鸡我见多了,秃毛的鸡倒是少见。 会说话的秃毛鸡更是生平第一次遇到。 会说话又会吹牛的秃毛鸡,简直是奇葩存在。 这种鸡吃了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吧?” 玄魔愤声:“会! 而且治不好。” 梵璎:“没有我治不好的人。” 玄魔哼了一声:“你又不是医修。” “我有个朋友是医仙!” “医仙了不起?吃完我,治好了也会流口水。” 梵璎:“哦,那就不治了。” 闻默:“既然不治了,那我就不吃了。” 玄魔:“对喽,不吃跌,跌能给你养母鸡下蛋,还能养不下蛋的公鸡,给你做那个什么菜,剁细碎那个什么菜?” 梵璎:“辣子鸡!” “嗯没错,就这个辣子鸡!” 闻默又被占了便宜:“要不然吃个鸡腿也没有很严重的后遗症吧?” 玄魔缩起一只脚:“我说了多少次,我不是鸡不是鸡不是鸡。 我其实可以化形,是一位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出尘仙人。 你问你们小师妹,她见过本尊的真容,当时就被迷得给了本尊一棒槌。 要不是你们尘淮那个坏种出现得及时,你们小师妹已经被我啊——” 玄魔说着说着惨叫起来,梵璎倒拎着它的手改掐住它脖子。 “你不说我都忘了,姐差点让你淹死。 要不是留着你还有用,今儿非得请我师姐师兄吃鸡。 大吉大利!” 玄魔沙哑着嗓子:“果然,反派死于话多。 女侠饶命,以后我谨言慎行,再不咳咳,再不乱讲话了。” 梵璎:“那你以后叫什么?” “叫霸霸?” 梵璎眼神一变,玄魔立刻改口:“叫跌也行?” 梵璎手上用力,玄魔委屈得想哭:“好好好,你高兴怎么叫就怎么叫。” 人家名字本来就叫这个,还有人不喜欢别人名字强行给改的? 又不是它爹又不是它娘的,一千年以后,人真能多管闲事狗拿耗子。 梵璎看玄魔翻了白眼,才消气松手:“呐,师姐,师兄,这货以后就叫秃秃。” “秃秃?噗,哈哈哈哈……” 书衣来了梵璎的夕照亭,笑得就没停下来。 此刻她扶着葡萄架直不起腰。 竺游很稳重,稳重的他从乾坤袋里掏出一把粟米:“咯咯咯~来,吃饭了——” 玄魔被丢到地上,两只脚还绑着伏魔绳,缺氧让它头晕眼花,一个栽歪趴地上,千年来没有受过的委屈,让它一颗鸟心突然就碎掉了。 “想本尊当年也是威名远扬的一方妖魔,没想到被封印千年后,会受这个气…… 拿开,我不想吃。” 它调转方向,朝房间蹦了回去。 第一次出逃,计划失败。 闻默的目光从秃毛的鸡屁股上挪到梵璎脸上:“小师妹,你留它做什么用的,又不能下蛋?” “它再生能力很强,我要用它给彦辞长回九个脑袋。” 梵璎把三人领进门,掀开篮子上的手绢:“彦辞在洗髓天池遭受洗练,为了早日洗练成功回到我身边,把七百年修为全部净化给我了。” 竺游:“什么? 这无异于找死!” 闻默感慨:“没想到彦辞对小师妹这么好,没遇到小师妹之前,他多吓人啊?” 三个人看向篮子里的小蛇,彦辞还在睡,睡得过于死,就像——死了。 书衣指尖放在他鼻子半天才收回来:“他回来一直这个状态吗?” 梵璎点头:“是啊,就是睡,昨晚我给他配了药,这么看一点用没有。 一会儿还得给秃秃放血再试试。” 书衣安慰她:“不用担心,他的修为尽失,妖性尽除,相当于重新投胎来过。 孕育生命的初期不就是睡吗? 只要营养跟得上,过一段时间,他就会长回九个脑袋。” 梵璎觉得书衣说的有道理。 闻默看着书衣,满是星星眼:“师姐你懂得好多。” 书衣目光一扫,看到竹篮旁边的小瓷瓶:“这是什么?” 62.破阵 - 天才师妹要摆烂,师尊烦恼千千万 - 白云南山来 梵璎打开嗅了一下:“好像是……九鼎大还丹??” 她迟疑地判断,和不太相信的语气,让书衣三人互相看了一眼。 书衣:“我闻闻?” 书衣闻过后,确定了:“没错,九鼎大还丹!” 竺游了然:“这种丹药,只有师尊有,师尊给小师妹的?” 闻默困惑:“小师妹又没缺胳膊少腿儿,要大还丹干什么?” 梵璎反手给彦辞灌进去一颗,惊得他叫出声。 “小师妹,你你你你……?” “三师兄,师尊就是给彦辞送的药啊,你怎么这么激动?” “给彦辞的? 九鼎大还丹,不得是琉璃门门主才能炼出来的神级丹药啊,师尊给彦辞了? 一只凶兽?” 闻默难以置信,觉得浪费得让人心痛。 这可是能让人再生出金丹的逆天神药啊,一个人修为尽失,都能一颗筑基,凝结金丹。 就这么给彦辞吃了? 师尊是真舍得,小师妹更是舍得。 这两人不是家里有矿就是脑子有包。 竺游的手轻轻拍在他肩膀:“习惯就好了。 师尊疼爱小师妹,也不是第一天了。” 闻默知道这个事实:“可二师兄你不觉得到了变态地步了吗? 师尊宠小师妹就算了,现在怎么连小师妹的灵宠都这么宠啊?” “爱屋及乌吧,释怀吧三师弟。” “不,不能释怀。 小师妹,我想做你的灵宠!” 闻默甩开竺游,一把握住梵璎的手。 梵璎看了看小瓷瓶,倒过来 “好的三师兄,我给你也吃颗——”话音一顿,她尴尬抬头:“没了……” 书衣:“可以理解,琉璃门门主也不是能经常炼出来的。 这一颗丹药,说不准是当年门主看在他师妹的面子上给师尊的。” 梵璎原本波澜的心情忽然就归于平静了,刚刚觉得尘淮总算干了一件人事时,就会被突然出现的“亦萝”两个字打回原形。 又是亦萝,全是亦萝,总是亦萝,烦死了! 梵璎扔了瓶子:“你们三个一大早过来夕照亭是有什么事吗?” 竺游咳嗽一声:“是这样的,再有几天,逐鹿试炼就要开启了。” 梵璎点头:“没问题,我会努力。” 书衣:“我们的意思是,你要不要去和师尊说说,让你四师姐回来?” 繁缕还在天意谷以疯症的名义养病,原本梵璎在,她倒是没有多着急,结果梵璎说走就走了,还是尘淮亲自去接回来的,她就着急了。 真切的感觉到被她敬爱的师尊遗弃的感觉。 书衣继续说道:“以往,我们都是一起去的试炼。 你一直在闭关,这些试炼都没出现,师姐想着,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以免到时候出现意外。” 梵璎答应得很干脆:“师姐你放心,我不会再被别的凶兽诱骗放走任何人。” 书衣一顿:“你误会我了小师妹,我不是说你放走彦辞这件事,我是担心你的安危。 你在师尊心里很重要,往日他都不要你参加这些试炼,说试炼秘境什么的,对你只会影响修炼进程。 这一次你要参加,我们是要提上十二倍的小心的。” 梵璎明白,以前尘淮确实说过,以她的天赋,根本不需要进秘境浪费时间,潜心修炼,就可以达到登峰造极的程度。 可在玉瑶山时,尘淮又好像很希望她去参加一样。 “行,我去找师尊说说,不是,你们去说没用吗?” 书衣为难:“我们没有说,大师姐虽然是大师姐,但还是很惧怕师尊的。 四师妹是因为你才被发配到天意谷当个疯子,而且,师尊明确说过,我们怎么样都行,但小师妹你,是他的底线。 所以你不点头,我们去说,也不见得有效果,平白惹怒师尊。” 梵璎将彦辞盖好:“没问题,我现在就去。” 般若水榭的南山古合欢花期好长,梵璎每次来,看到的都是满树合欢,似乎没有凋谢日,但空中还飘飘洒洒地落下许多,地上也铺满了粉嫩的花瓣,水面打着旋儿的也是合欢花。 锦鲤顶着花瓣摆尾,让她忽然想到了玉瑶山的鳞龟道人。 关于前世的记忆,又开始变得模糊起来。 她已经想不起凤璎到底长什么样子了。 “小五来了?” 梵璎回头,尘淮单手支着一本书,另一只手捻着菩提一颗一颗摩挲滑过,他就坐在厅中,风掀起粉色的珠帘,发出低微的清脆撞击声。 “师尊,逐鹿试炼要开始了,咱们宗门往日都是第一,这一次,我们也要稳住。” 梵璎抓起鱼食往水里撒,就隔着很远的距离和厅内的尘淮聊上了。 “其实为师对你们没有太大要求,就两点。” 梵璎逗着水中锦鲤:“你说。” “第一,不要拿第二。” “嗯,第二呢?” “第二,要拿第一。” 梵璎挑眉,好笑:“行,所以,四师姐什么时候回来?” “没有她你们也能第一。” 尘淮目光在书上游走。 梵璎的目光在水面游走。 “没有我呢?” “你不想参加?” “你不是说过,试炼对我来说就是浪费时间吗?” 尘淮目光停在一行字上:“为师说过?” “不记得了?” “行,你不想参加就不参加,我让山岚去接小四。” 繁缕回来,十分老实地呆在自己的院落没有露过面。 梵璎并不关心她的情况,每日埋头就是给彦辞配药,中间还去了一趟天意谷找老王研究了两天,意图缩短彦辞沉睡的时间。 经过老王多年经验判断,最后得出结论:“他,冬眠了!” 梵璎相当无语,这可真是意外又意外啊。 但是老王相中了她带来的玄魔,硬要留下它研究丹药。 玄魔一顿死乞白赖粘着梵璎,才逃出秃顶老王头儿放光的“贼眉鼠眼”。 逐鹿试炼开启那天,梵璎正在夕照亭种树。 玄魔在院里蹦跶:“这破院子,你还有规整的必要吗? 你得先把天上的阵法破了才行,不然你种啥都得烤死。 说实话,我以为你把我带到这里就是为了温水煮青蛙的,虽然没有直接把我烤了,但我也会在每天毒辣的太阳底下烤熟的。 真不知道你怎么住了这么个地方。” 梵璎擦额头汗:“你说真的? 真的活不了?” “你看看那要死不活的葡萄架,我都懒得说了,你费那个劲干嘛? 烤死我了,这地上太热了,你说彦辞那九头蛇怎么还能在这种环境下冬眠呢?” 想不明白,冬眠不得是冬天太冷了,找不到食物减少消耗才眠的吗? 梵璎撇嘴:“你还真的相信老王的话啊? 他就是不知道看不出来原因,随口胡诌的。” “就这,也叫医仙? 当年诸神乱杀的时候,可比现在牛逼多了。 真是长江前浪永远是前浪啊——” 梵璎杵着膝盖凝眉想了下:“我一直没有问你,你这些话,都是搁哪学的?” “什么话?” “怎么说呢,我觉得你的言语,和我,过分贴近,比如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 “这话很古怪吗? 当年凤璎就是这么说的啊?” 玄魔眼睛往上看,思考的状态:“这得是几千年前的事情了啊?她死了一千年了…… 算了,不算了,算不明白。” “到底是算了还是不算了?” “别问了,凤璎就这么说话,当年,我也觉得古怪,但相处久了,就习惯了,这也没什么古怪的,是你们落后了,理解力不行啊?” 梵璎直起身,手比枪摸下巴:“这么说,你和凤璎相处了很长一段时间?” “那可不? 当年我们也真的算是令人艳羡的孤男寡女……” 梵璎抓起一把泥扔过去:“休要坏她名声!” 玄魔一跳闪出去好远:“讲究点行不大姐? 别老是朝我扔泥巴!” 真当它是荷叶鸡啊,要用泥巴糊上? “小师妹,你怎么还在种树啊,试炼开始了,走啊——”闻默出现在门口催促着。 梵璎往坑里灌了一桶水:“不去了,最近家里活儿多,你们去吧!” 闻默被她过分随意的语调弄迷茫了:“不……不去了?” 试炼还能说不去就不去呢? “嗯,不去了,我要种树,种点水果树,很忙!” “别闹了小师妹,大家都在等你!” “真的不去了,我和师尊说完了,师尊都同意了。” 闻默眉毛打结:“额好吧!” 反正尘淮以前也不让小师妹参加的。 于是,整个玄云宗,除了外门弟子外,尘淮的亲传弟子和内门弟子全部都去试炼了,只有梵璎天天在夕照亭忙活。 彦辞还在睡,玄魔仍然聒噪,梵璎不放它血后,说话声音底气都足了。 但是它也知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十分献殷勤地真的给梵璎养了几只鸡在院里溜达。 只不过因为夕照亭太热,没几天,小鸡崽子全都死了。 不仅小鸡死,梵璎忙活好久的梨树桃树苹果树都死了。 玄魔秃毛的翅膀指着天上太阳:“我说过,必须破了这阵法才可以,你偏不听!” 梵璎单手掐腰,手搭凉棚看了眼天上的太阳。 原主因为进思崖洞太多次,染上寒毒,她穿过来就离奇的好了,这夕照亭适合原主居住却不适合她。 “你说的对,是该破了!” 说完话,梵璎盯着太阳,双手拈花,诀印出现。 玄魔在旁边说风凉话:“这阵法你破不了,金丹后期破不成,别白费力气,找尘淮那个坏种去!” “试试呗,不试怎么知道我不行?”梵璎话落,空中爆发出一声巨响。 玄魔一个栽歪,立刻跳到屋檐下。 “是不是天塌了? 你把天弄了个大窟窿啊?” 梵璎持续输出:“放心,天塌下来先砸死的是个高的,你死不到我前面!” 玄魔那个气啊:“老子化形成人的时候比你高多了吧?” 梵璎不再搭话,诀印打出去后,虽然太阳没有丝毫影响,但能完全看出来阵法布置了。 玄魔:“看什么呢? 阵眼在你前面,破去啊?” “你确定?” 玄魔:“犹犹豫豫婆婆妈妈,那么像个娘们呢? 上啊你!” 它都要抬脚踹过去了,才发现两只鸡脚被伏魔绳绑着。 “哎我这暴脾气,急死我了!” 梵璎无语,她本来就是娘们啊? 经过缜密的观察,她觉得玄魔没有诓她,果然万年大妖还是经验丰富的,虽然不能和当年相比,但吃的盐比她吃的饭都多,值得信任。 她一个闪身到了阵眼前,手里的棒槌抡圆了往上招呼。 “看我乾坤绝世无敌大棒槌——” 口号喊的很响亮,但是,没有激起任何浪花。 玄魔闭眼不想看:“真的是服了你个老六!” 梵璎不气馁不放弃:“没关系,失败是成功之母! 我多试几次——” 仍然没有反应。 梵璎:“多试几次就知道成功它六亲不认了!” “你没吃饭啊? 力量呢? 给我看到你的力量!”玄魔在地上大声吼道。 梵璎抿唇,深吸口气:“嗯,看我的——” “bang” “bangbang” “bang bang bang” 阵法没变化,阵眼没波动,太阳还是那个太阳,温度还是那个温度。 梵璎点头:“嗯,很稳定。 在失败这件事上,我一直很成功。” 玄魔捂着胸口:“据说你是尘淮那坏种唯一的首席亲传弟子,请问,你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收你这么废物的弟子?” 梵璎摸了下鼻子,想了好一会儿:“大概是本人的个人魅力征服了他吧?” “你可别放屁了,我看是他脑子被门挤了。 下来吧,别丢人现眼了。”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梵璎如此失败,玄魔觉得丢了老大的脸。 “就这么点小玩意儿,你爷爷我,动动手指的事情,你看看你,一顿操作猛如虎,输出只有零点五。 跟你住一个院子,我都觉得抬不起头。” 玄魔在地上蹦着,调转身体,把屁股对着梵璎,它实在不想看了。 就在这时,平地风起,玄魔前面的墙上,突现一双翅膀的剪影。 翅膀之大,一面墙装不下。 玄魔的心砰砰跳,强烈的熟悉感袭来,它陡然回头。 空中的梵璎,高举棒槌,四周的灵力疯狂朝着她凝聚而去。 火红色的光芒从棒槌上发出,犹如第二个太阳。 63.种树 - 天才师妹要摆烂,师尊烦恼千千万 - 白云南山来 这都不是最震撼它的,最为让它震惊的是,梵璎身后,竟然有一对金黄的翅膀。 翅膀上的每根羽毛低端都有着五彩翎羽。 翎羽五彩光芒散发,它见过这对翅膀,熟悉到它做梦都是翅膀的主人的脸。 果然,它听见了一声高亢的凤鸣声,接着,无数飞鸟从林中起,纷纷聚拢过来,把梵璎围在中间,不停转圈。 鸟鸣声四起,五彩斑斓的各种鸟,聚集在四周,梵璎奋力一击,“轰”地一声,玻璃碎裂的声音在夕照亭上空响起。 玄云宗的外门弟子都被这神奇的天象震惊到哑口无言。 “任长老,天有异象,是不是要发生什么大事了?” 任长老刚捡了一筐鸡蛋,听到巨响和鸟鸣声来自于夕照亭,他垫着脚张望了一番。 “没什么,可能宗主又在教梵璎什么法术了,散了散了——” 随着阵眼被破,太阳消失,夕照亭忽然陷入一片黑暗。 接着便是电闪雷鸣,狂风骤雨。 一股带着冬天特有的寒意席卷而来。 梵璎手握碎星槌,目光变得陌生,阵法破了,但她的感觉十分微妙。 刚刚她是这样告诉自己的,最后一次,必须成。 全神贯注注入灵力,锁定阵眼后,她的周身气场就变得不一样了,似乎有一种古老的印记在苏醒,控制着她的手。 四周任何东西都不存在,只有眼前困扰着她的阵眼,她的目的,就是要摧毁它。 碎星槌感受到了她的意念,双双合力,阵法被破。 梵璎闭眼,一声高亢的凤鸣在脑子里响起,再睁眼,全是冷芒和不屑。 手指挽花,阵法重聚,黑暗转瞬即逝,光明接踵而至。 风静了,雨停了,夕照亭的天气竟然可以随着她的想法随意变幻了。 群鸟在她一个眼神中纷纷散去,离开之前,它们纷纷朝着梵璎点头。 玄魔打了个颤栗:“凤璎? 你是凤璎? 你丫的,是凤璎? 我说怎么看你那么碍眼呢? 原来你就是本鸡哦不,本君的大仇人? 凤璎,你好狠心的心啊,当年我们” “好汉不提当年勇,当年是当年现在是现在。 你若要是说当年,我就当你不存在。”梵璎拍拍手,打断它,落在地面,第一件事竟是拿起锄头开始挖坑。 “快快快,刚刚下了雨,这个时候种树最合适,种一棵活一棵。” 玄魔:…… “你就没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吗?” 梵璎刨土:“你能不能变成男人给我挖坑?” 玄魔生气了:“凤璎,你还装不认识我?” 梵璎好像听到了一点委屈,她看着蹦到跟前的玄魔,目光恍惚,半晌后,突然一铁锹土浇在它身上:“我认识你,万年大妖,秃毛野鸡,闪过去一点,别挡我种树!” 玄魔一腔激动瞬间冷却:“凤璎,你居然还活着? 难道你一点都想不起来我们当年的事情了?” 梵璎把樱桃树种进去,双脚夯土:“我们之间血海深仇么? 这种事情想起来干什么? 日子过的太顺心了? 你现在是落难的凤凰不如鸡,还想找我报仇不成?” “我……”玄魔控制不住红了眼睛。 “哟,师尊来了,是来帮我种树的吗?” 梵璎根本没听玄魔说什么,一抬头,瞥见尘淮的东方既白长袍。 尘淮立在门外,仰头看天:“小五,你的修为突破了?” “什么突破,只不过是凑巧罢了。 秃秃看出来阵眼所在,在旁边指手画脚,还说弟子废物,你知道,弟子这人,脾气就是那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受不得激将法。 关键是,它说我也就算了,它还顺带把师尊也埋汰一顿,当时我一听它诋毁你,血气上涌,抡着棒槌就上了。 你可不知道啊师尊,我吃奶的力气都用出来了,为了给你长脸,锲而不舍,终于被我瞎猫碰到死耗子,给破了——” 玄魔一蹦三尺高:“我纠正一下啊,我不是指手画脚,我是指点江山!” 尘淮划着手串:“我也纠正一下,我不是死耗子,你也不是瞎猫!” 梵璎锄头一挥,重重落地,抛出一个坑:“不重要,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夕照亭也能像般若水榭一般,承载水榭,种植瓜果。 自从去了水榭回来,弟子眼前时常浮现出那上古合欢,花朵永生不息,花瓣随风自由,游鱼婉转畅快,和风自带香气。 弟子也想住在这样的环境里,每日打坐吐纳,一定身心愉悦至极。” 尘淮瞄了一眼她种的那些树,缓慢道:“可是小五你这,都是果树,观赏性不强,实用性倒是不错。”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聪明绝顶的师尊啊,弟子就是嘴馋,想要种些果树。 虽然它们花季不长,结果有限,但春有花秋有果,也算是有收获。” 尘淮淡笑:“你误会为师了,为师并没有取笑你的意思。” 梵璎:…… “弟子没有觉得师尊取笑我啊,师尊刚刚取笑我了?” 尘淮:“没有觉得就没有。 为师是觉得,你若是喜欢水榭那般环境,大可以搬过来住!” 梵璎拍手:“好啊好啊,师尊你什么时候搬到夕照亭? 我好收拾东西给你倒地方?” 尘淮摩挲着手串:“你是不是听错了,我说你可以搬来水榭住,不是为师搬来夕照亭。” “对呀,弟子没听错,弟子搬去水榭,师尊自然是要避嫌的啊,咱们俩换着住,最为妥帖。” “避嫌?避什么嫌? 你五岁跟在为师跟前,晚上睡觉还要搂着为师的脖子。 现在你十五岁,水榭有的是房间,你想住哪间就住哪间,离为师最近的房间都可以空出来。” 梵璎皮笑肉不笑:“嘻嘻,嘻嘻嘻,师尊真是大方呢,弟子还是不去了,弟子在这夕照亭住惯了,换了床睡不着。” 玄魔撇嘴:“你睡不着? 你睡觉雷打不动,别人给你床抬走你都不带醒的。 而且睡相极其不雅,哪个女孩子睡觉像你这样,一条腿压着被,膝盖都要抬到下巴了。 你不会在梦里练功,金鸡独立呢吧?” “你是不是很闲? 鸡喂了吗?”梵璎斜睨着玄魔。 玄魔翻个白眼拉长音:“这就去喂,撑死一只是一只!” 尘淮还站在原地没有动。 梵璎撵人:“师尊是还想留下来帮弟子种树?” 尘淮一顿,认真思忖:“嗯……也不是不行!” 梵璎当真猜不透尘淮在想什么,看着他认真扶着树,一副种树高手的样子,好像真的就是来种树的。 “发什么呆,填土!”尘淮抬眸看过来。 梵璎哦了一声,往坑里推土。 但是不知道是故意还是不故意,那土不偏不倚,第一铲子全部倒在了尘淮靴面上。 “哎呀——师尊,对不起,弟子不是故意的,你没事吧?” 尘淮抬脚抖掉尘土,风轻云淡:“无妨,继续!” “啪” 又是一铲子土,再一次倒在他脚面。、 梵璎慌神:“哎呀师尊,怎么搞得啊,弟子这手总是抖,一抖就偏,你不会介意吧?” 尘淮再次抖掉尘土,抿嘴给了她一个很大的弧度:“当然不介意,多大点事? 继续!” “啪” “啪” 两铲子土,三铲子土,尘淮看着洁白的靴面一点点被泥土掩盖,土面堆积越来越高。 “小五啊,要是师尊一直不说话,你是不是打算把师尊种这里啊?” 梵璎吓得一缩肩膀丢掉铲子,“噗通”一声跪下去:“师尊冤枉啊,弟子也不知道怎么了,越看眼越花,越干活儿手越抖。 弟子看着你这条腿,刚刚明明就是一棵樱桃树,所以弟子才给它填土。 你这么一说,弟子,弟子……” 她胡乱地揉了揉眼睛,又不停拍打脸颊,似乎意图让自己清醒一点:“怎么回事啊? 师尊的腿怎么又变回来了?” 尘淮嘴角抽搐:“别跪了,起来,你扶着树,为师来填土。” 梵璎唯唯诺诺答应着,好像生怕尘淮生气,低着头,不停道歉:“对不起师尊,真是让您老人家受累了。” 尘淮正弯腰捡铲子。 “bang” 两人头撞在一起,发出一声闷响。 尘淮这回是真的皱眉头了。 梵璎摸着额头,鼻子发酸:“想不到师尊的头,这么铁!” 尘淮捡起铲子:“彼此彼此!” 但是他很有风度地没有摸头,也没有责备梵璎什么,只是认认真真填土。 梵璎觉得,起码比她认真。 因为她铲了那么多铲子土,才给尘淮一只脚埋了,而尘淮就很厉害了,他就铲了一下,便把她和樱桃树,全部埋里面了。 樱桃树苗留下一个尖尖,梵璎留下一个脑袋。 梵璎仰着头看尘淮,磨着后槽牙:“师尊,你没动手之前,我觉得你是真的会种树,很有经验的样子。” 尘淮这才摸着红肿的额头停下来:“哦是吗? 那现在呢?” 梵璎继续磨牙:“现在弟子觉得,师尊不愧是师尊,真的‘很会种树’。” 不仅会种树,还会埋人。 尘淮却似听不出来她话中之意。 “是吧,为师干一行爱一行,要么不干,要么就干好。 不用崇拜为师,为师只是天赋比你强上那么一点罢了。” “是的,师尊不仅天赋比弟子强,就连眼花起来也比弟子花得更厉害,手抖起来也是要胜过弟子的。” 梵璎的后槽牙快要被磨碎了,陷在土里让她胸闷气短,她真是后悔,刚刚为什么不把土扬到尘淮脸上去? 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她明白这句话了。 “小五你说什么呢? 为师眼神好得很,手也稳得很。 快爬出来吧,这个过程就是你夯土的过程。” 尘淮双手架在铁锹上,好整以暇欣赏着梵璎努力往外爬的样子。 “啧,为师现在相信玄魔说你睡相不雅的话了。 你四肢并用的时候,真像只壁虎啊。” 梵璎动作一僵,运气继续努力:“弟子小时候不是师尊的带着睡的吗? 那肯定是有样学样,师尊怎么睡,弟子就学着怎么睡了。 我这也算深得师尊真传啊。” 尘淮嘴角上扬,看出来心情很好:“加油啊小五,动作快一点,爬出来夯土完,还要浇水。 有一点你说得很对,师尊对种树十分有经验。 等你把樱桃树浇完水,再去扶旁边的桃树,师尊来填土。” 梵璎手脚并用,快速爬出来,抢过铁锹就推人:“师尊矜贵高雅,怎么适合干这等粗活? 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这点活儿,弟子自己就能胜任。” 尘淮不舍离开,热情推荐自己:“为师很有经验,真的不用为师吗? 刚刚不是你邀请为师帮忙的吗? 为师这个人,你还不了解吗? 答应了别人的事情是一言九鼎驷马难追,尤其是答应小五的,为师会克服艰难险阻,一定办到的。” “我谢谢您嘞我的好师尊。 不必了啊,大可不必劳您大驾,回去洗洗睡吧!” 梵璎打开院门,正要把尘淮推出去。 屋里突然传来稀里哗啦锅碗瓢盆掉一地的声音。 玄魔嘶吼着往外蹦:“哎呀我草泥马,什么鬼?” 它后面跟着一条手臂粗大的蟒蛇,顶着两个舌头,吐着腥红的蛇信追着它涌动着身躯。 玄魔边跑边向梵璎求救:“救我啊死丫头救我啊——” 话没说完,两个蛇头张开大口,就要把玄魔吞进去。 玄魔骂骂咧咧,从来都是它吞别人,最近怎么变成总要被人吃呢? 梵璎刚要动,尘淮反手抓住她胳膊:“干嘛去?” “是彦辞,彦辞恢复了一个头,他要吃了玄魔。” “吃就吃呗,反正你不是想要彦辞得到玄魔的再生能力吗? 吃了倒是省事,说不定,直接长回原来的九个头呢。” “师尊你还有九鼎大还丹吗?” “没有了,为师又不是丹修!” 尘淮随意拍了拍衣袍。 玄魔垂死挣扎之际,突然爆发出来强大的力量。 “你要吃我? 先看看自己够不够格!” 话音刚落,只见它脚上的伏魔绳碎裂成好几节,光芒闪烁间,它变了模样,同样是一条蟒蛇,但要比彦辞还要大。 梵璎目瞪口呆:“它它它它,它怎么能挣脱伏魔绳?” 64.翡翠白菜 - 天才师妹要摆烂,师尊烦恼千千万 - 白云南山来 尘淮半阖着眼眸:“万年大妖,需要凤帝亲自封印的万年大妖,果然名不虚传。 这几日,想必它的再生能力早就可以突破伏魔绳的束缚了。” “师尊的意思,它已经恢复了灵力?” 尘淮缓缓点头,手中捏诀,封印的咒语已经在凝聚。 玄魔一口咬向彦辞的脖颈,梵璎眼疾手快,一个闪身到了近前,她张开双臂拦在前面:“不许咬人!” 玄魔被彦辞逼急了眼,它一甩头,想要把梵璎撞飞。 尘淮及时出现,拉住梵璎手腕,同时手中的诀印打出,落向玄魔。 “好好好,我要被吃了,你一点不着急,我还没咬到彦辞,你就跑过来拦我,你是一点都不担心我的死活。 难道,我在你眼里,就一文不值吗? 千年前是这样,千年后,还是这样,你永远想的都是牺牲我?” 梵璎突觉胸口闷痛:“你在胡说八道什么鬼话?” 尘淮的千钧压顶还没落下来,玄魔一个变化,消失在原地,再出现时,伴随着一道亮光,划破夕照亭天际。 玄魔变成男人模样,目光危险峻冷,看着梵璎的眼神复杂至极,有缱绻的眷恋,还有愤恨的失望,梵璎皱眉回望。 他看向尘淮拉着梵璎的手,目光更加寒凉:“看见你们就烦,让你们也尝尝被禁锢封印的滋味!” 他就那样轻飘飘抬手,撞在尘淮施展的千钧压顶上:“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你的千钧压顶,还不如那条死鱼。 凤璎当年教你们时,是真的不看资质么? 呵……” 最后的冷笑,让梵璎不禁感受到了一股摄人的寒意。 强烈的光芒在玄魔单手撞向尘淮封印时照亮了整个白昼。 她手指拈花,上前一步,却被尘淮一个闪身挡在前面。 风浪袭来,她双眼一闭,四周风声骤停,再睁眼,眼前除了尘淮,别无他人。 她还以为是尘淮的大神通将玄魔封印住了。 “彦辞呢?” 尘淮微微侧眸:“应该还在夕照亭。” 梵璎目光一凝,这才发现,她和尘淮当真被玄魔送了出来。 “这是哪里?” 尘淮滑动手串,情绪稳定:“逐鹿试炼!” 梵璎磨牙:“玄魔这货,当时就该给它烤了!” 说好不来试炼,结果还是来了。 不仅来了,竟然还把尘淮也给她捎来了,玄魔这只秃毛鸡,是脑子有病吧? “师尊,他会吃了彦辞吗?” 尘淮看向四周:“不知啊,吃不吃在于他心情。” “不行,弟子得出去!” “出不去,他说要让我们尝尝被困的滋味!”尘淮淡定自若地往前走了几步。 梵璎手握碎星槌,一闪身冲出去,但很快,她就被弹了回来。 尘淮身形出现在她身后,单手一捞,搂住她腰转圈缓冲停下来:“慌什么?” “不能让他吃了彦辞!”梵璎看着四周结界,握着碎星槌的手指紧了紧,又想冲出去。 “是彦辞想先吃他的,被反吃也正常!” “彦辞刚醒,他可能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何况玄魔现在看着就是一只秃毛鸡,蛇看到鸡,想吃也没问题吧?” “是啊,所以,玄魔要反吃他,也没啥问题啊?” “师尊,你是不是有办法离开这里?” 梵璎看尘淮过于淡定,一定是自信能出去才如此。 尘淮好像看透了她的想法,温淡的笑容放在唇边:“你想多了,为师只是喜欢等待而已。 况且,彦辞和我没关系,死不死,为师自然不操心!” 梵璎心里把尘淮鸟语花香的“疼爱”了一番,开始观察四周的禁制,是禁制一定有阵眼,她一定可以找到阵眼破阵出去。 “别白费力气,玄魔的禁制,不是为师施展在夕照亭上方的禁制那么简单。” 尘淮一边走,一边俯身看路边的野草和绿植,似乎是来旅游的。 梵璎若不是担心彦辞,会比他还惬意。 她想到什么,拿出金算盘,不知道在试炼中打算盘,蛇帝的人会不会出现。 答案是会出现。 尘淮一个不注意,梵璎已经被密密麻麻的蛇围在其中,正在发号施令。 “诸位,是时候看你们的表现了。 彦辞的安危,你们公主的未来,你们蛇帝的乘龙快婿,就全靠你们了!” 算盘那么一打,诸蛇又从秘境中消失,她这才放下心来,双手背后,一步一踱,慢悠悠欣赏风景。 “小五很果敢,为师很欣慰。 但是为师还是要提醒你一句。 玄魔能吃彦辞,你送过去的这些虾兵蟹将,他就不能吃了吗? 本来彦辞只是塞牙缝,你这般操作,彦辞不仅被照吃不误,玄魔还能饱餐一顿。 你要不要再给他送两壶好酒去啊?” 梵璎不慌:“蛇帝呢? 蛇帝知道玄魔要吃彦辞,总不会坐视不理!” “嗯,不会坐视不理,蛇帝巴巴地跑去,一家人就要整整齐齐。” 梵璎:…… “那师尊有什么好的办法吗?” 尘淮耸肩:“没有!” 梵璎劝自己忍住,但没劝住。 “那你说这么多,是觉得废话好听吗?” 尘淮蹙眉:“小五,你有没有发现,最近你对为师相当不尊敬?” 梵璎:“没发现,师尊你不会是玻璃心,说不得半点吧?” “玻璃心和尊师重道两回事!” “有病和没病的,也是两种人。” “所以,小五是有病的?” “对啊,我们都有病!” “不是,为师什么时候病的?” “谁知道呢,反正看上去,病的不轻!” 尘淮呵笑一声:“小五?!” 梵璎不但没害怕,还朝着他翻了个白眼:“别吓唬我哦师尊,我害怕起来,喜欢玩自戕的游戏!” 尘淮挑眉,皮笑肉不笑:“是在威胁师尊?” “师尊又多想了,回去以后,徒儿送你去找老王头儿吧,他虽然不一定看好你,但胜在药多,一样试一下,总有蒙对的。” 这回换尘淮无语了。 他干脆一撩衣袍,席地而坐。 “小五,要不要和师尊好好聊聊?” 梵璎摸鼻子:“不用了吧师尊,弟子有疯症,你有癔症,咱们俩聊来聊去,风一吹就会忘,何必浪费时间?” 尘淮一颗一颗摩挲着珠子,目光凝在梵璎脸上,不知在想什么。 梵璎转开眼睛,全神贯注破阵去。 “哗啦” 树丛里一声轻响吸引了师徒两的注意。 梵璎盯着抖动的树枝,脚步缓缓退后,手中紧握碎星槌。 “不必这么紧张,我们出不去,外面的东西也进不来。” 尘淮扶着额头,身体一歪,靠在树上打起了瞌睡。 “咻” 就很突然,他没睁眼,风就到了。 梵璎的棒槌差一点就敲断尘淮膝盖,尘淮是何等人,眼皮一掀,碎星槌突然倒飞回来。 “bang” 不偏不倚,正好砸在她额头。 “嘶~”扔掉棒槌,梵璎双手捂头,眉头拧在一起。 “哎呀,小五,你没事吧? 为师睡觉,也没看清是你,快来,为师帮你瞧瞧严不严重?” 梵璎闭眼磨牙,这台词不是她该说的吗? “还好还好,只是肿了馒头那么大个包,无妨,为师有药!” 梵璎仰头看他,馒头那么大个包,还说好? 尘淮是惦记着打死她才算罢休吧? “师尊,你为何打我?” “小五,这话应该为师问你才对啊? 怎么反过来了?” 梵璎没好气:“到底谁反过来了啊? 刚刚有个东西爬到你腿上,你没感觉到吗? 弟子是要保护你啊?” 尘淮:“嘘,别激动,别乱动,为师给你上药呢……” 尘淮的指尖微凉,抹上的药膏带着一阵薄荷香。 “哎,怎么那么不小心? 这么大个包,真的不疼吗?” 梵璎的拳头逐渐实心,到底是谁不小心啊? 看她不说话,尘淮摇头感慨: “别逞强了,能不疼吗? 还好为师在,你放心,一会儿就能下去。 下次做事不要这么莽撞了,一定要看清楚再出手知道吗?” 尘淮一副关心的口吻,抹完药,轻轻吹了下她额头。 梵璎感觉自己和尘淮,就好像是那美猴王跳进了如来佛的手掌心。 她看得很清楚,十分清楚才出手的。 以前怎么没发现,尘淮这么狡猾卑鄙? “好了,这根棒槌不怎么样,为师给你扔了吧,主人都打,不通灵,留着何用?” 尘淮手指一弹,碎星槌转着圈儿飞出去两里地。 梵璎重重点头:“好好好,师尊你,好得很!” 尘淮轻笑:“嗯,小五觉得为师好,那就是真的好。 那么,刚刚你说的爬上为师腿的东西是什么?” “没看清,只知道是金色的,速度太快,眨眼不见。” 梵璎没撒谎,虽然她确实想时时刻刻给尘淮一棒槌,但刚刚她真的是看到树丛乱动,从里面突然蹿出一只不知道什么玩意儿的东西,落在地面,迅速爬上尘淮膝盖。 尘淮说过,他们出不去,外面的东西进不来,梵璎便自动带入闯进玄魔禁制的东西肯定不会是一般的玩意儿。 它落下来,就直奔尘淮身上爬,动作奇快,为了自身安全,她才想着弄死干脆。 谁料尘淮和那不知名的玩意儿一样,反应敏捷,最后倒是她自己遭了殃。 “金色的?” 尘淮回身仔细扫了一眼树下。 梵璎跟着他的目光又仰头看树上。 “是你?” 树上挂着一直金灿灿的老鼠,它双手抱头,通过爪子缝隙,贼眉鼠眼地看尘淮。 “金爷我打此过,雁过拔毛,风过无痕。 这位爷身上有宝物,不主动交出来,我就——” 尘淮挑眉:“就如何?” “就改天再来偷!” 金丝鼠妖转身就准备跑路。 梵璎早有准备:“慢着,我这里有法宝!” 当金灿灿的算盘拿出来时,金丝鼠妖尖叫着退后两步。 “还来?” 上回就是这算盘,把它勾引过去,自己便中了梵璎的毒,被洗劫不少法宝。 梵璎诚恳:“这回是真送你——” 金丝鼠妖翻白眼:“信你个鬼! 送我也不要!” 命总是比算盘重要的。 “那这个呢?” 梵璎一抖手,多出一件五彩琉璃羽衣。 金丝鼠妖果然双眼放光:“好东西啊,真的给我?” 梵璎干脆点头:“那当然,还有我手腕这条琉璃珠手链,都送你了!” 金丝鼠妖迷迷糊糊恍恍惚惚:“为何突然对鼠鼠这么好?” 梵璎:“我只有一个问题要问你!” 金丝鼠妖:“说吧,但凡爷知道的,全都告诉你!” 梵璎刚要开口,尘淮打断了她:“小五,这两样法宝是为师送给你的。 就算你不喜欢想要送人,至少也该背着为师一点吧? 你真当为师是个摆设吗?” 梵璎:“师尊说得对!” 于是,她转过身去,当真背对着尘淮开始和金丝鼠妖聊。 尘淮:…… 好具象化的背人。 梵璎:“我问你啊,你刚刚奔着我师尊身上去,是闻到了什么法宝的味道?” “你不是一直想要翡翠白菜吗? 鼠鼠我来这里,本来是想搜罗一些法宝的。 结果老远便闻到了白菜的味道,这玩意儿就在你师尊身上。 老小子不地道,害得我背锅。” 梵璎蹙眉:“你没喝酒吧?” 金丝鼠妖:“鼠鼠我最讨厌喝酒,喝酒误事,我只喜欢一件事,就是搜罗各种天材地宝。” 梵璎转身,看着尘淮,他的神色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 “小五你很相信它?” “它是金丝鼠妖,天下法宝的气味,没有它不知道的。 师尊还有什么话说?” 尘淮挑眉:“好吧,为师身上确实有颗翡翠白菜,小五你在找它吗?” “师尊怎么得到的?” “天意谷发现的。” “老王问你你为何不承认?” “为师没有不承认啊?为师不是说有很多白菜吗?” 梵璎一顿,好像是的,当初尘淮说的本君白菜众多,不知医仙要找的是哪种,需要的话,可以给医仙送过去挑选。 只是他们想当然地以为不会是翡翠白菜,毕竟翡翠白菜是天下独一份儿。 老狐狸,实属狡诈。 “师尊知道弟子在搜集雷暴环碎片,追踪翡翠白菜吧?” 梵璎看尘淮还怎么解释。 “啊,这个,为师当然知道,雷暴环碎片还是为师给你的呢。” 65.一个故事 - 天才师妹要摆烂,师尊烦恼千千万 - 白云南山来 “那为何师尊不直接给我翡翠白菜?” 梵璎要气死了。 尘淮无辜:“你也没跟为师要啊?” 梵璎:…… 这不该是主动交代吗? “行,师尊,弟子现在主动跟你要翡翠白菜,可否借弟子一用?” 尘淮手腕一转,巴掌大的白菜静静摆在他手心,流光溢彩,莹润通透。 “哎,小五你早说嘛。 为师这么疼你,你要什么为师不舍得给?” 尘淮如此干脆,梵璎有些不敢相信,心心念念要找的白菜,就这么容易到手了? 尘淮当真要给她白菜,让她分离亦萝神魂? “愣着做什么? 来拿啊?” 尘淮手心往上,朝着她抬了一下。 梵璎心跳加速,她终于可以做自己了? 再也不用成为亦萝的载体,再也不用时刻担心被夺舍了? 尘淮痛快地态度,让她觉得不真实,总觉得这其中会不会有诈。 梵璎犹犹豫豫迈开脚步,可没等她伸出手,尘淮手心金光一闪,再看时,空无一物。 梵璎大为恼火:“金丝鼠妖,你丫得给姐把白菜还回来!!!” 她吼了一嗓子,但金丝鼠妖连个声响都没留下,眨眼之间消失在了。 梵璎哪里想到金丝鼠妖会突然动作? 上一次抓到鼠妖,用了不少迷魂散,这一次没抓鼠妖,也没用迷魂散,金丝鼠妖突然动作,来去自如,她没有半点办法。 何况鼠妖身上不少法宝,在没有中迷魂散情况下,哪怕是尘淮出手,也照样能全身而退。 尘淮转动手串,叹气:“小五啊,早知道为师就不把白菜拿出来了,这鼠妖当真厉害,为师都没反应过来。” “师尊你要不说这话,我还觉得这是意外。 你这么说,反而此地无银三百两。” 梵璎就不信,尘淮察觉不到金丝鼠妖偷袭。 尘淮丝毫不急:“你看,又误会为师了,为师一门心思就是要给你法宝的,至于是谁来拿,为师根本没看。 再说,你和那金丝鼠妖对话,为师都听到了。 它不是说在给你找翡翠白菜吗? 为师还以为,它拿到后也会给你,谁料,小偷就是小偷,一点道德都没有。 转眼就背刺你。 哎,社会险恶,小五你经验欠缺,这就是为师现在为什么总是希望你去参加秘境和试炼的原因。 从前为师只顾着让你提升修为,以至于把你养成一个单纯无害的姑娘,到头来却是害了你。 还好,为师醒悟的不算晚。 这不,又上了一课。 以后你可要吸取教训,谁也不要相信!” 梵璎无话可说,她就知道,哪里有那么容易的事情? “不过,小五你也别气馁,你那个朋友,现在或许根本就不需要白菜了。” 尘淮的目光好像含有别的意思,梵璎不懂:“师尊什么意思?” “或许,她体内的那盏灯,早就取出了呢……”尘淮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土,单手负立转身,似乎单方面宣布结束话题了。 可梵璎的心绪无法平静下来,尘淮到底想说什么? 难道,他的意思是,她的体内,没有聚魂灯了? 怎么会? 什么时候取出的? 为何取出? 谁取出的? “小五,你来看,这阵法纹路绵密,密不透风,且条条延伸,没有交叉汇聚,更没有图案变化。 如果要破这样的阵法,应该从何处下手?” 梵璎知道尘淮想要教她新的破阵法术,但此刻,她更关心体内的聚魂灯。 “师尊,你刚刚不是说我们好好聊一聊吗?” 尘淮回头,疏淡的语气:“你不是说我们两个都有病,聊完和没聊一样吗?” 梵璎被噎得够呛:“好吧,师尊,弟子刚刚说错话了,现在我们可以聊了吗?” 尘淮却缓缓摇头拒绝了。 梵璎着急,一把拉住他袖子:“师尊,有些事,不说清楚,弟子无法全身心修习!” 尘淮为难:“可是现在,有比聊天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啊!” 梵璎顺着他的目光转头,一只巨大无比的猿猴出现在结界外,看着他们二人的目光充满危险。 “吼” 它忽然双拳捶打胸口,对着梵璎和尘淮张口怒吼出声。 “金刚啊你?” 梵璎被突如其来的声线攻击,捂住耳朵皱眉吐槽。 巨猿犹如一座移动的小山,一步步朝着她和尘淮走来。 每一步落地,地动山摇。 梵璎紧张:“师尊,你说过,我们出不去,别人也进不来的对不对?” 尘淮拉着她退后:“可你刚刚不是瞧见了吗? 金丝鼠妖能进来,我们俩猜一猜,它能不能进来?” 梵璎明白了,玄魔这货,比尘淮还要卑劣。 给他们送过来又用禁制禁锢,而这个禁制却只针对他们二人,出不去,但危险的人或物却都能进来。 这不是给她和尘淮加了一个无形的牢笼,然后往笼子里放豺狼虎豹,按着磋磨么? “早知道,当初就不该留秃毛鸡,给它修复机会。” 尘淮见她愤恨,淡笑:“没关系,至少彦辞确实醒来了,也算收益不小。” 梵璎:“你不怪我?” “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为师永远支持你!”尘淮说完这话,已经松开她,双手掐诀,术法凝聚,打了出去。 巨猿还是一顿狂吼输出,带起猛烈的风浪,吹响禁制内的两人。 梵璎顺着风飞出去,脚尖点地,加速奔向远处。 地上砂石滚动,树木倾倒,发出断裂的声音,但碎星槌却安静地躺在原地,一动未动,像是生了根,稳得一批。 梵璎狂奔过去,脚尖一勾,便握上碎星槌,一个转身,击飞空中的碎石,碎石朝着巨猿飞去,发出“呼呼”风声。 巨猿一边抬手应付尘淮的术法攻击,一边摇头晃脑避开梵璎的物理攻击。 梵璎在空中腾挪,什么东西飞过来,都要挨她一棒槌再打回去,反向撞向巨猿脑袋。 巨猿倒也不是怕那点乱七八糟飞来横物,只是在全身心应对尘淮时,总是被干扰,就很烦躁。 它怒啸一声,一巴掌打飞砂石,十分嫌弃地瞪了梵璎一眼,接着它便一随手,把身旁的一座小山扒拉过来。 梵璎牙疼:“你可真看得起我啊——” 但是她没躲,而是蓄力在碎星槌上,与此同时,还扔了一张昏睡符在小山上,再一棒槌将小山送回去。 尘淮的术法就极其干净和简单,一道一道光芒落在巨猿身上,随即便是一个一个血洞呈现。 梵璎甚至觉得,尘淮完全可以一招将其毙命,他没那么做,要么就是心情不错,想要逗猴儿,要么就是看她太闲,故意让她练练手。 差不多的时候,又给巨猿补一下,转移巨猿注意力。 可怜的巨猿,空有山一般伟岸的身躯,却始终晕头转向,到最后倒下都没找到真正的攻击对象。 “小五,来,虽然修为不高,但也有五百年的妖元。” 尘淮手心往上,灵净玉瓶飘到巨猿尸体上空,一颗拳头般大小的红色妖元被吸入,片刻后,化为金色吐出。 梵璎哪里敢吸收,她还不确定体内的聚魂灯到底在不在,这般吸收下去,岂不是很快就会突破后期达到元婴? “师尊,呵呵,算了吧,弟子想要靠自己!” 尘淮一眼洞穿她想法般轻笑出声:“你不是想要和为师好好聊聊吗? 来,咱们就聊一聊。” 他袖子一挥,平地多出石桌石凳,桌上一盘棋,一壶茶,两个杯,甚至还有一叠小食,是梵璎最喜欢的樱桃干。 梵璎觉得,如果她和尘淮没有隔着亦萝,当真会十分敬重和爱戴这个师尊,他真的心细到无微不至。 当她正要坐下去时,尘淮扶住了她。 “慢着!” 尘淮拿出一雪貂毛垫放在石凳上,转身走到自己那边坐下。 梵璎看着那洁白的毛垫,深吸口气,如果真的能抛开亦萝,尘淮就是完美的。 可是,抛得开吗? 她沉思的间隙,尘淮给她倒好了茶水。 “怎么不坐?” 清淡的声音,夹杂着一丝愉悦。 梵璎坐下,看着尘淮捻起黑子放入棋盘。 “师尊,还记不记得放走彦辞时,你毒打了我一顿?” 尘淮喝茶的手一顿:“有多毒?” 梵璎:“……” 尘淮:“好吧,你继续!” 梵璎:“弟子昏迷时做了个梦。” “嗯……继续!” “梦见有个神女告诉弟子,师尊在弟子体内放入了一盏聚魂灯,是为了借助弟子修炼聚集灵气供其复活。 而弟子,只是一个复活她的载体,等到最后,将不复存在。” “原来如此。” 尘淮再次放下一颗黑子。 梵璎:“弟子很是不解,希望师尊能够给弟子解惑。” 尘淮:“传道受业解惑是为师应该做的,但是,小五你相信这个梦?” “过为真实,不信有些难。” “那么眼下,证明你体内没有聚魂灯,便可以破解此梦了。” 梵璎站起来双手抱拳:“劳烦师尊!” 尘淮望着她的脸,嘴角弧度依旧:“陪为师下完这盘棋!” 梵璎心怦怦跳,不知道尘淮是否真的会如此容易就答应,更不敢以自己性命安危去挑战尘淮对亦萝的情。 但是,话都说到这里了,她不想再遮遮掩掩磨磨蹭蹭。 她想赌一次。 棋下得很快,因为梵璎本身就不擅长下棋,心里有事,更稳不下来。 但等她放下最后一颗棋子,输赢已定的时候,尘淮的手心突然多出了一盏灯。 灯火萦绕着强烈的光芒,金光闪烁,散发着强烈的生命力。 梵璎目光冷凝。 “小五,认识这盏灯吗?” “聚魂灯?” “上面的气息熟悉吗?” 梵璎当然熟悉,那金色的旺盛生命力,就是她古凤血脉的气息。 梵璎握紧拳头:“师尊何时取出来的?” “五彩琉璃羽衣穿上的那个晚上。” 梵璎竟然一点感觉都没有。 “师尊为何取出?” “因为小五不想它继续留在体内。” “你是如何知道的?” “呵,小五你不如问问为师,当初为什么要给你种下这盏聚魂灯?” 梵璎盯着尘淮双眼:“因为师尊想要复活你的白月光亦萝仙姬。” 尘淮端起茶杯,轻啄一口:“猜得不对,继续猜。” 梵璎不猜了:“师尊送我五彩琉璃羽衣,其实就是为了剥离聚魂灯?” “聚魂灯深深种入你体内十年,轻易取出,恐会伤及你性命。 且你当时没有修为,为师十分纠结,所以一直想要你恢复修为,但你却始终堤防为师,拒绝修炼也拒绝彦辞的修为。 所以,为师只好为你寻来五彩琉璃羽衣,在上面施下离魂咒。” “是什么让师尊改变想法的?” “不管你信不信,从前给你种入聚魂灯,不是我,所为。” 梵璎听不懂了:“不是你?” “不过已经成为过去,现在你体内聚魂灯早已清除,对于翡翠白菜和雷暴环碎片,都没有执着的必要了吧?” 梵璎看着聚魂灯内火苗攒动:“那亦萝她?” “为师给你讲个故事吧……” 尘淮站起来:“家师三百年前仙逝,是为了救亦萝。 三百年前,妖魔在人家大肆为祸,我奉家师之命,下山救百姓于水火。 和我一样的还有其他仙门弟子,当时的九婴是妖魔中主力军,我与其在不良山大战三年,最后,九婴被我重创,我却与死无异。 亦萝为救我,献出金丹。 家师知道后,用逆天之术,救回亦萝,但自己的神魂却因施展逆天之术过分单薄遭到妖魔两族围剿。 最后,家师不敌,牺牲。 仙逝之前,将两缕元神注入到亦萝体内,只需要我将融合师父两缕元神的亦萝神魂修复,便可复活亦萝。” “那你为什么半途而废?” “我遇到你,是十五年前。 你在不良山脚下出生,没有父母,没有手足,诞生于一棵梧桐树下。 你出生时,不良山金芒大盛,那棵梧桐树被火烧死,为师想要救你于火芒中,却听见一声清脆的凤鸣。 那火烧了三天三夜,水不能灭之,雨不能熄之。 没有人,没有任何法术可以从火光中将你救出,我看到火芒中,凤凰雏形形成,火消失,便出现了你。 我知道,你的血脉绝不简单,可当我把你抱起来时,却看到了你额心的凤翎羽花钿。 这是我师父的印记。” 66.我怎会害你 - 天才师妹要摆烂,师尊烦恼千千万 - 白云南山来 话说到这里,梵璎有些麻木。 “你的意思,我是你师父转世?” 所以,尘淮将融合了他师父两缕元神的亦萝神魂通过聚魂灯放入她体内,不是要复活亦萝,而是要修复他师父元神? “我的师父,也是罕见的古凤血脉,但直到仙逝,都没有觉醒。 如果你缺失两缕元神,将更不会有机会。” 梵璎觉得,剧情未免过于戏剧,看过原著的她都没猜到会有这种反转。 “那,亦萝呢?” “亦萝很好,我欠她的,自然由我来还。” “你怎么还?” “这些,小五就没必要知道了……” 尘淮不想说了,梵璎也没想到,他会是那样去还。 她更没猜到,尘淮在捡到她出生那一段,还掐了一段没播,更更没有料到,琉璃羽衣是如何被施咒,才会在她睡着后,毫发无伤地取出聚魂灯。 能量总是守恒的,她没有伤到分毫,那么,谁来承受了伤害? 事情脉络大致梳理明白,但一些细节实在是推敲不出。 尘淮不想说全,她自然会有困惑。 但好在命是保住了。 “师尊你怎么不早告诉小五,早告诉小五的话,小五可没这么顽劣了。” “你我师徒一场,我又怎会害你? 希望现在说出来,可以有效阻止你我嫌隙滋生。” 梵璎给他斟茶:“师尊,以往小五不懂事,误会了你,请师尊宽恕。” “无妨,为师向来大度。” 尘淮袖子轻挥,灵净玉瓶到了跟前:“所以,这净化的妖元……” 梵璎想了下,如果修为达到元婴,就能看出来体内到底有没有聚魂灯了,尘淮的设定就是为了复活白月光利用她,她当然要万分确定才敢放松警惕。 “好!” 妖元进入体内,她便要有短暂的打坐吸收,因为这是金丹后期跨越到元婴初期的阶段,每跨越一个阶段,都是要入定的。 尘淮守在一旁,自己和自己下上了棋。 这期间,有别的宗门弟子路过,也有各种妖兽想要闯进来。 都被他一一打发了,实在是不开眼的,分分钟秒杀,梵璎入定的时间,又集齐了十来颗妖元。 修为都不算高,三到五百年的比比皆是。 这时,禁制突然摇晃,碎裂的声音接踵而至。 “我让你们来尝试我被禁锢的滋味,你们却在这里悠然自得,可真是没有辜负我一番美意。” 尘淮面前的棋盘,随着玄魔一句话,金属碎裂,棋子忽然有了生命,纷纷朝着尘淮面门激射而来。 “我早就料到你我会有一战,只是没想到,你来的还挺快。 怎么,彦辞吃完了?” 尘淮手指微动,退后数步,棋子在离他脸半寸时,尽数化为齑粉。 “吃他太容易,只是这货,像泥鳅一样,看着恶心,本君顿时就没了胃口。 我看你还是蛮干净的,不如,就拿你来开胃!” 玄魔扫了一眼入定的梵璎,眸光邪吝:“真是好机会!” 说着话,他便消失在原地,再出现,便是尘淮上空。 尘淮感受到头顶一阵寒芒袭来,一挥衣袖退了出去,同时甩出星月菩提,祭出琉璃五彩幻琴。 “铮” 一声,玄魔脸色顿变:“还想用这一招?” 玄魔忌惮的不是音律,而是那把幻琴。 所以他率先攻击的便是幻琴。 尘淮一边弹琴,一边旋转着身体避开玄魔打过来的掌风,玄魔手中幻化出一把长枪,照着幻琴扎过去。 尘淮单手弹琴,另一只手空出来与玄魔对战。 一时间,天地色变,狂风乍起。 在这一方小天地中,飞沙走石,大战难舍难分。 尘淮一只手,总是不能全部发挥出来。 玄魔虽然没有禁锢,但听到熟悉的旋律,始终头脑昏沉。 所以两人都不能尽全力,但又在拼命和对方抗衡。 尘淮知道,他若不小心,就会被玄魔吞噬,玄魔明白,他一个不慎,会再次被封印,这一次封印,可没有之前那么潦草了。 因为尘淮知道他的本事后,一定会和那条臭鱼一起对他实施灾难级封印。 所以两个人打得那叫一个激烈。 大树受不了灵力波及,拦腰斩断,树干朝着打坐的梵璎直直砸去。 尘淮万年不变的目光一道急切闪过,弹琴的手一缓,倒出空来将树干击飞。 玄魔知道,他的机会来了。长枪挑起琴弦,“bang”一声,断裂了一根。 尘淮给梵璎布下结界,再想以琴音压制玄魔,已然晚矣。 没有琴音压制的玄魔,战意冲天,收枪出掌,尘淮胸口闷痛,一口鲜血喷出。 玄魔冷笑:“渡劫期? 你是我见过最垃的渡劫大佬。 怎么,修为去哪里了?” 尘淮放弃幻琴,双手结印,星月菩提飞出,每一个珠子上面金光绽放,梵文咒语凭空出现,他双眼一闭,念咒声起。 法术变成实质性的伤害,刀光剑影,危机四伏。 玄魔却丝毫不慌,他的长枪舞的虎虎生风,挑起一个咒语便四分五裂。 “尘淮,你的修为根本就不是渡劫大佬,还想和我抗衡,我真是好奇,你的修为去哪里了?” 尘淮不说话,玄魔再次破开一个梵文咒语。 “我倒是要看看,你还有多少本事?” 一个个金色符文破碎,星月菩提的珠子也出现裂痕,一颗一颗从空中落下,阵法不成阵法,咒语没有威慑力,玄魔乃万年大妖,需得当年凤帝才可封印的所在,即便被玉瑶山压制千年,仍厉害得可怕。 主要是他有很强的修复功能,只要有一口气喘息,立刻能重整旗鼓,再次攻来。 何况,以玄魔的看法,尘淮修为去了很大一部分,虽然勉强维持在渡劫,但也是后期退化到初期这么大的差距。 尘淮的琉璃五彩幻琴和星月菩提手执串相继被毁,又能撑多久。 玄魔就像那抓到老鼠的猫,左摆弄一下尘淮,右折磨一下尘淮。 待尘淮浑身是伤,口喷鲜血不止,他大为畅快。 “没想到,凤璎也能认你这种废物当师父,简直是本君奇耻大辱。” 尘淮单膝跪地,手撑着地面仰头温淡勾唇:“什么凤璎?” “别告诉我你这老狐狸什么都不知道? 这天下,还有谁能拥有古凤血脉? 你当古凤血脉是什么大力丸随处可见呢? 你以为天下处处是巧合么?” 尘淮的脸色发白,但笑容不减丝毫:“你还真是一只聪明的妖。” “其实你错了,本君亦魔亦妖,就和你们有些仙亦正亦邪一样。 行了,废话不多说,既然你这么废物,实在是凤璎的拖累,看在我和凤璎多年交情的份上,今儿我就帮她斩除你这拖油瓶。” 长枪高高抛起,迅速落下,朝着尘淮的头,不偏不倚。 尘淮想要退开,竟发现被玄魔全身禁锢在原地一动不能动。 他闭上眼,能够感受到死亡从头顶蔓延而下。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块旋转不停的飞物带着烈焰直直奔向长枪。 “duang” 相撞的声音清脆悦耳,却不及少女明眸皓齿一声娇喝:“大胆狂徒,受死!” 再看与那长枪相撞之物,竟是一块十分结实的板砖。 因为被高温烈焰煅烧,已然变成红色。 尘淮抬眸,看着从入定中醒来的弟子梵璎,她满面寒霜,双唇紧抿,手握碎星槌,朝着玄魔冲了过去。 而那棒槌在她手中快速变化成一杆长枪,只听她声音凌冽:“你不是喜欢长枪吗? 那姐就陪你玩长枪!” 长枪抖动,出出进进,偏左偏右,捣得玄魔仓惶后退。 梵璎身上,有着逆天战意和满腹自信,她每次出招都带着不灭的三昧真火,玄魔好似十分忌惮被燎着衣袍。 “凤璎,你不要不知好歹!” “什么凤璎黄莺的,现在我是梵璎。 但是不管姐姐是谁,你见到我,都要跪下认输!” 梵璎长枪猛然脱手,朝着玄魔刺来,玄魔冷笑挑枪横挡。 “凤璎,你现在可没有当年那两下子了,还想和我打呢? 忘了在玉瑶山差点被我淹死的时候了?” 梵璎学着他的样子冷笑:“任何时候,都不要小瞧了敌人!” 玄魔脸色陡然一变,梵璎的长枪被荡开,但却落下了一摞符咒。 爆炸声顿然响起,一阵阵烟雾弥漫在空中,呛人的味道不停钻进玄魔的鼻腔,他快速升空,俯瞰下去,整个地面的景物全部被烟雾弥盖,看不到尘淮和梵璎的身影。 他的目光猖狂邪魅,手里长枪朝着地面重重一掷。 长枪深深灌入地面,引得地面震颤不已,同时烟雾消散,梵璎和尘淮双双消失在原地。 玄魔抬眸望去,整个试炼秘境中,不少修炼弟子正在完成任务,他一气之下,呼啸一声,朝着最近的飞刀宗弟子冲了过去。 远处响起惨叫,梵璎按着尘淮蹲在原地,在他们头顶,罩着一件五彩琉璃羽衣。 尘淮:“没想到,为师给你的隐身衣当真能派上用场。 但是,我得去救其他宗门弟子了。” 梵璎:“师尊你的修为去哪里了?” “不要听玄魔胡说,为师的修为当然在体内。” “不可能,渡劫后期马上就要飞升,遭受天雷重新锻造肉体凡胎,但修为也不会连玄魔这几招都扛不住。 他被玉瑶山压制千年,早就没有当年厉害。 可是师尊你,竟然受了如此严重的伤?” 尘淮眼睫垂下,轻笑:“只是不小心。” “可你的法器相继被毁,出去真的能救其他宗门弟子么?” “我是玄云宗宗主,这是我的使命和职责。” “歇着吧你,这天下没有谁都是一样转。”梵璎说着话,突然一掀羽衣钻了出去。 尘淮猛地抓住她手腕:“你做什么?”、 “尘淮,刚刚玄魔和你的对话我都听到了。 其实论起辈分来,我们两个还不知道谁是长谁是晚。 到底是我该唤你一声师尊还是你该喊我一声师父,回去再论。 此时此刻,我就先当一把璎瑶,你得听我的。” 梵璎掰开他手,将羽衣给他穿好:“你不说我也知道,为了帮我剥离聚魂灯,你使用了禁咒对不对?” 聚魂灯好种不好取,刚种下就取出,对被种的人伤害最小,时间越久取出,伤害就会越大。 她被种了十年,不敢动,就是会一不小心一命呜呼。 她好端端的站在这里,说明尘淮启动了以命换命的禁咒蒙骗了聚魂灯。 尘淮的寿命和修为,献给了聚魂灯,聚魂灯才会被牵引,放弃在她体内继续汲取。 但,尘淮却摇头否认了。 “不是的,不全是因为你!” 梵璎没空和他细细掰扯:“现在,我以师父的身份命令你,穿着羽衣,离开这里! 玄魔刚刚气急败坏,长枪破了他自己布下的禁制,你是渡劫期的大佬,在秘境中会影响到整个秘境,一旦触碰到任何阵法,秘境就会因为作弊行为崩溃。 你已经不能留在这里,速速离开!” 梵璎故意把整个秘境崩塌一事拿出来说,肯定是存了要挟他的意思。 不然,单单要他离开,肯定是不行,尘淮既然想要救其他宗门弟子,说明他把苍生挂在心中的,秘境若是因为他崩溃,弟子被埋,他定是不会忍心。 她猜得很对,但还有一点疏忽了。 “小五,你很了解我,不过,你忘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梵璎看着尘淮眼睛,尘淮眼里有笑意:“你是我最偏爱的弟子,就算我离开,也不会把你自己留在这里!” 话音刚落,梵璎已经被他拉着快速退后。 “尘淮,你不是要救其他弟子吗?” “凭你一个人,万万做不到,不要送死!” “苍生你不管了?” “不及你安危一分!” 梵璎脑子轰隆隆地,有什么细节忽略了吗? “救命——” 就在两人转身就要破开试炼秘境离开之时,一个人像被断线的风筝,破败地扔到他们脚边。 梵璎抽空瞥了一眼,孙风四肢诡异地趴在地上,闭着眼。 她扭头就要冲上去救人,一阵强大的能量爆开,尘淮及时将她拉回:“你不要命了?” 67.玄魔发难 - 天才师妹要摆烂,师尊烦恼千千万 - 白云南山来 梵璎蹙眉,再看孙风,被强大的能量推出去五米开外,在地上生生磨出一道道血痕。 而他旁边,多出一个人。 余夕支撑着爬起来,她伤得并没有孙风严重。 余夕爬起来,看都没看孙风一眼,转头就往远处跑。 孙风抓着她的裙摆,声若游丝:“小师妹……救我……” 余夕左右张望了一番,见四周没人,抬腿抽脚:“你认错人了。” 孙风呵笑一声:“你的声音……” 他是睁不开眼,可小师妹银铃般的声音,是不会有第二个人具备的。 他没松手,是想看看余夕能做到什么份上。 “你听错了! 快放开我啊!” 余夕回头,看向远处大片大片倾倒的树木,山石崩塌,不少同门弟子全部眨眼之间被活埋在地下。 不知道是什么怪物,突然对他们发起攻击,她甚至没有看清那个男人面目,他的动作太快了,快到余夕立刻判断出,他们之间存在着巨大差距。 她不是对手,孙风也不会是对手,甚至整个修仙界的弟子,都没有能与之对抗的。 她担心那个男人会发现她在这里,再跟过来,她要抓紧一切时间逃跑。 孙风抓的得太紧,余夕踢了两脚他的手,就是不松手。 “算我求求你,放我一条生路吧?” 孙风苦笑,他疼爱的小师妹,看着长大的小师妹,护着长大的小师妹,竟在危险来临的这一刻,只想着自己求生。 甚至装作不认识他,踢来的每一脚,都是照着伤患处用力,逼着他松手。 “如果……我不松手,你……是不是……打算……杀了我?” 余夕拔飞刀的手一顿,双眼通红,目光挣扎。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原谅我,师兄——” 飞刀朝着孙风面门而来,孙风嘲讽的笑容在嘴边显得很刺眼。 他听见了飞刀带着凌冽杀意奔向自己,手松开,余夕得了自由,刚要跑,却见飞刀在离孙风鼻尖半寸处猛然顿住。 接着,毫无预兆地,反向袭来。 余夕抬手打飞,目光一凝:“是谁?” 回答她的是一记猛踢,余夕胸口突地剧烈疼痛,像是骨头裂开一般,一口腥甜喷出,颓然摔在地上。 她知道有人打了她,可是却完全看不见对方是谁。 扬手一串飞刀飞出。 尘淮轻轻挥手,衣袖带走所有飞刀。 梵璎拍着鞋面,好像踢了余夕的脚就不干净了。 “是谁,滚出来,不要装神弄鬼!” 梵璎冷笑一声:“没有良心的狗东西。 天理难容。” 余夕觉得这个声音有些耳熟,但一时情急,想不起来究竟是谁。 “缩头乌龟,不敢出来一见吗?” “你这种垃圾,也配?” 话音刚落,余夕只觉得迎面风过,立刻抬手阻挡,手腕却被一只手牢牢钳住,“啪” 脸上多了一个五指印。 没等反应过来,另外一边又多出手印。 “我这人有个缺点,打人的时候就犯强迫症。 这边打完,那边没有,晚上睡觉都会睡不踏实,总觉得不完美。” 梵璎说完,原地起跳,又是一个飞踹,余夕倒飞出去,摔在地上,又喷出一口鲜血。 尘淮撑着羽衣,眉峰轻挑:“小五你动作再大点,就装不下你了。” 梵璎拍了拍手:“我早就想揍她了,真是老天开眼。” 她走到孙风面前,蹲下身,朝着尘淮伸出手。 尘淮故作不解:“做什么?” “师尊不会见死不救吧?” “为师身上丹药都独一份,给他了,你怎么办?” 梵璎皱眉:“师尊咒我?” “不得不防!” 梵璎双指并拢,抬起另一只手,刚要灵力做刃划开手指,尘淮一把握住她手。 “你就是这么救的彦辞?” 梵璎点头:“我救的人挺多的呢,余夕我也救过,在天意谷求医的那些人,应该都有我的血。 还有祁泽,还有” “不准!” 尘淮的脸色微沉,梵璎从未见过这样的尘淮,面容冷凝地像是寒冬袭来。 这和情绪稳定的时候相比,相差极为悬殊。 梵璎抿唇:“我没事,你看我不是好好的?” 她作势又要动作,尘淮在她手心一抹:“给你给你都给你,以后,不准放血!” “为什么?” 尘淮深吸口气:“先救人吧!” 梵璎倒药的手,忽然被孙风准确无误抓住。 “是梵璎?” 梵璎瞄了一眼他闭着的双眼:“你怎么知道?” “你……你的味道,和别人……不一样!” 梵璎失笑,手心上倒了一粒金色的凝气丸。 “我身上什么味道?” “算了,本君突然不想救人了!”尘淮突然拿走药丸,转身欲走。 梵璎奇怪,抓住他衣袖:“师尊你干什么?” 怎么出尔反尔,反复无常。 尘淮回头看孙风:“好,你好好说说,本君弟子身上什么味道? 你怎么知道的?” 孙风松开梵璎手腕:“对不起…… 是我……唐突! 咳咳……” 又是一口鲜血。 梵璎着急:“师尊,救人啊——” 尘淮丢下药丸:“算钱,一百上品灵石一颗。” 梵璎给孙风喂下,蹙眉看他:“一百? 未免……” “那就三百,这是神级凝气丸,有价无市懂不懂?” 尘淮打断她,毫无商量余地的语气。 梵璎双眼放光:“我想说的是,可不可以不要上品灵石?” 尘淮目光没有温度:“你心疼他的钱?” 谁料,吃下凝气丸的孙风,递给梵璎一口袋沉甸甸的金子。 因为太沉,他举了一下,就沉下去了。 “我知道,梵璎她……不喜欢灵石,自从上次天意谷分开……我便随身携带诸多金石。 你看……够不够?” 梵璎高兴掂量:“得有五斤? 你家是有金矿吗?” “在下,用灵石……去换的!” 尘淮脸色极其冷峻:“特意换的?” “以备无患!” 孙风睁开眼,第一眼看到的是梵璎漾着笑容的脸,她的眸子很黑,此刻却好像盛着万丈星辰般闪烁着光芒。 “呵,你小子,挺会啊?” 尘淮的声音沉的很,低气压很明显。 孙风抬眼,立刻单膝跪地抱拳:“尘淮仙君也在?” “你是才知道我在吗?” “不是!”孙风极为诚实。 梵璎关切扶起他:“别跪了,你身体受伤了,我们一起出去吧?” 尘淮拿药的时候,把羽衣收起来了,此刻也没想再拿出来。 “羽衣不够大。”他拒绝得很干脆。 梵璎再次不解:“师尊,你不是——” “为师没说不救他,也没说不带他,只说衣服不够大,怎么了?” 梵璎哦了一声:“那就不隐身,就这么走!” 孙风眼尖,看到尘淮东方既白的衣袍上血迹斑斑:“仙君受伤了?” 尘淮眼角瞥了他一眼:“你倒是比本君的弟子要关心本君。” “你们救了我,孙风无以为报,但是仙君受伤,我不能再拖累你们。” 孙风说完,再次抱拳,转身欲走。 梵璎喊道:“站住!” 孙风很听话停下来了。 梵璎:“你是想回去救同门? 你现在身受重伤,别说回去后救不回来他们,你还会死! 我师尊的神级凝气丸就白给你吃了。 你真当我们师徒是闲来无聊,随便救个人玩玩的吗?” 尘淮:“算了,好言难劝该死鬼。 他想去送死,就让他去吧。 我们无法左右别人生死。” 梵璎叹气:“太可惜了,明明那么鲜活的一个人,要是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的,非要回去送死。 到时候他们宗门一个人都没活下来,难道要权白学老头儿白发人送黑发人? 难道要那个暴躁老头儿,单枪匹马去找玄魔报仇?” 尘淮摇头也在惋惜:“确实可惜,光是想想飞刀宗后山那一个挨一个的坟包,就已经很让权师叔难过了。” 孙风眼睛通红,站在原地挣扎,一边是和他朝夕相处的师弟师妹们,一边是年过花甲的师尊。 “快去吧孙师兄,你死的快的话,我们师徒还没出秘境,可以帮你收尸。” 孙风:“……” “为师就说叫你不要多管闲事,你看他,多纠结多难过多挣扎啊?” 尘淮拉起梵璎:“走了走了,出门在外,收起你的共情能力,是出生社会第一课,记住了!” 梵璎哦了一声,回头:“孙师兄再见!” 两人走了几步,身后响起脚步声:“仙君等一等,梵璎,等等我——” 尘淮斜睨着他:“怎么,不去报仇了?” 孙风急切:“晚辈想好了,快速出去通风报信,或许师父还有办法!” 梵璎看尘淮,尘淮知道她要问什么。 “集结仙门宗主齐心合力,你去找鳞龟道人,结果也未可知。” “要是师尊你不擅作主张,是不是不用如此棘手?” 尘淮知道她说的是自己修为的事情。 “不是什么大事,我们修仙门派的弟子,也不是那么好死的!” 梵璎:“师尊你情绪一直这么稳定吗?” “也有例外的时候。” “是亦萝死的时候还是师公仙逝的时候?” “你猜!” 师徒两人对话,让孙风觉得同行有些多余,正在这时,余夕喊了一声。 “大师兄? 你在这里? 救救我……” 孙风侧眸,凝着余夕的眼神冰冷得很。 余夕瑟缩:“大师兄,你怎么这么看着我啊? 我……我好难受,快,救救我……” 余夕也真是能爬,被梵璎踹飞出去好远,这会儿功夫已经爬到了孙风脚边,她抓着孙风裤腿:“大师兄,救我啊——” 孙风没动:“你……” 他不知道该对余夕说什么。 “大师兄,那个怪物太厉害了,我都没看清他是什么样子的,就把我们同门活埋了,我本来想救大家,结果被他打飞,胸口闷痛不已。 你看他还打我脸,力道之大,差点把我头都抽掉。 我……我真的,尽力了。 可是我好痛……大师兄,救救我…… 我的肋骨好像断了!” 孙风笑了,只是那笑容十分嘲讽:“小师妹,你救过我吗?” 余夕睁大眼:“大师兄,你怎么了? 你也受伤了吗?” 孙风:…… 梵璎:…… 尘淮:“呵,真不愧是飞刀宗最有潜力的弟子。 你师父当初为了你,找到天意谷来大闹不止,真是极度缺心眼儿之行为。” 梵璎惊讶:“师尊你……” “仙君也在,仙君怎么会出现在秘境之中,怪不得试炼秘境中出现怪物,是不是和仙君出现在这里有很大关系? 怪物是仙君引来的吗?” 孙风厉声呵斥:“你疯了? 没有赖的了? 这时逐鹿试炼,不是恩赐秘境。 出现任何妖兽都是正常的。 你在胡言乱语什么?” “可是修为超过分神,就是进不得秘境的。 大师兄你忘了? 快带我出去吧,不然一会儿秘境就要崩溃了。” 梵璎嫌弃的语气:“啧啧啧,你怎么来的脸说出这种话的?” 余夕捂着胸口,她倒是没撒谎,肋骨确实被梵璎踹断了两根。 对于余夕,梵璎是憋着一口气的,正好她撞上来,怎么可能收着力道? 听到梵璎说话,余夕神情一僵:“是你?” “现在才听出来? 真是蠢笨至极!” 梵璎看手指:“你对孙师兄见死不救,只想着自己逃跑,现在怎么来的脸求孙师兄带你走?” 她刚刚怎么不一脚把余夕直接踢死? “你闭嘴,胡说八道什么? 我刚刚才到这里,什么时候对大师兄见死不救了? 休要挑拨我们同门情谊!” 孙风苦笑:“同门情谊?” “大师兄,你不要听梵璎胡说八道,她脑子不好,总是胡言乱语。 你忘了她得了疯症么? 我才从那个怪物口中逃脱,根本没有先过来,我怎么可能见死不救? 何况那人是你大师兄,我就算自己不活,也不会不管你的啊……” 说到最后,眼泪啪嗒啪嗒掉下,柔弱得叫人看了心生怜悯。 只可惜,见识过余夕真面目的孙风,再也不会醒相信她。 “小师妹,还记得在恩赐秘境之时,你也是求我不要把你私自想要杀死九婴吞噬妖元被梵璎发现,嫁祸给梵璎的事情告诉师父和其他人。” 68.以卵击石 - 天才师妹要摆烂,师尊烦恼千千万 - 白云南山来 “那个时候,你也在说朝夕相处,同门情谊。 我看着你长大,你要什么,我们三兄弟都会想尽办法去给你找。 可是刚刚,在玄魔突然出现,你却把我二弟直接推给了玄魔。 三弟为了救二弟,被埋在尘土之下,你转头就跑,一直没有回头。 我以为你是吓到了。 我在心里给你找好了所有的借口,我已经开始原谅你了,甚至担心你会不会也遇难。 可是,真是太可笑了。 我被玄魔打飞,竟然遇到你经过,原来你用了那么大力气,却还是没有跑出去多远嘛。 我求你救我,你是怎么对我的? 看看这里,这是为了掩护你逃跑,被玄魔伤的,而你,刚刚每一脚,都踢在这个伤口上。 我真是感谢你,没有一脚把我踢死。 我也很感谢玄魔的出现,叫我看清了你这个人。 你除了利用我们,对我们没有半点同门情谊。 今日在此,孙风割袍断义,你我,再不是同门。” 衣角落在余夕身边,她缓缓转换目光,盯着那片水蓝色衣角,眼睛被泪水淹没,再抬头,孙风的背影已经变得遥远且模糊。 “梵璎,你个心肠歹毒的疯子,用了什么蛊惑术把我大师兄诓骗,以至于他连我都不管了? 我可是他最疼爱的小师妹啊,我是飞刀宗未来的希望,我天赋异禀,我在修真界,能排在第三,你们不可以这样对我。 若是被我师父知道,你们都得死,都得死!!” 然而,她的咆哮再没有人回应。 余夕一会儿哭一会儿笑,支撑着自己爬起来:“不过就是断了两根肋骨而已,你们真当我就死了不成? 哈哈哈,我不仅可以活着,还可以活着出去。” “噗” 很突然,声音从她身上发出来,她还没感觉到疼痛,却先看到一只利爪,从后面穿透她的肺腑。 就像是当初的九婴一样,疼痛传来,鲜血淋漓,她瞪大眼睛,口中鲜红不断溢出,喉咙发出“叽咕叽咕”的声音,却始终没说出来一句完整的话。 两根肋骨不算什么,但是内脏被掏空呢? 她再也支撑不住,猝然倒地,身体侧歪,看到一双血红的双眼。 白色大雕,抖落利爪中的内脏,嫌弃地瞥了她一眼。 “老子不吃内脏,因为臭,为了防止你也吃了不干净的屎,只有掏空了你肠肚了……” 余夕睁着眼,气绝。 尸身消失在原地。 白雕身形一晃,变成英俊的男人,只是目光乖张,笑容邪吝。 他舔了下嘴角:“吭吭吭吭,吭吭吭吭…… 凤璎,看清楚,你若再不觉醒,老子就吞了这修仙界。 你不是很厉害吗? 来啊,封印我啊?” 他的笑声变态程度等同于“桀桀桀”,可是他又一尘不染的干干净净,虽然双眸目光邪肆,可他又是俊美非凡的,当真叫人看了心生匪夷所思。 飞刀宗至此,除了孙风,全员葬送生命。 玄魔偏头,眼眸半阖,看着远处慢慢靠近这里的几个宗门。 “又来美味了,可惜,这些小虾米修为太弱,吞噬几十个,都不能恢复我当年鼎盛时期的修为。 不过,不急,凤璎不在,这天下,终究是我囊中之物。” 他的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可目光又有了一丝缱绻的回忆,仔细品,还有怀念和失落。 好复杂的一个魔。 其他宗门弟子听到动静,加倍小心往飞刀宗出事地点赶。 琉璃门离得最近,也是最先到达的。 祁泽鼻子微动,突然伸手拦住身边的人。 “老大,你怎么了?”唐宇轩被祁泽拦住去路,不解发问。 祁泽喊前面的姚珈薪和齐业麟,这俩人吃了祁泽从天意谷带回来的丹药,伤势好的奇快。 当然,他们不知道,丹药里混合了梵璎的古凤血。 还只当是老王的医术高明。 “姚师姐,齐师兄,不要再往前了……” 姚珈薪转身:“祁师弟,你可是发现了什么?” “血腥气,很强烈的血腥气!” 齐业麟闻了一下:“我怎么没闻到?” “在地底下,混合着土腥味的血腥气。”祁泽缓缓退后,看着脚下的乱石。 姚珈薪这才发现,他们所站在的这片土地,上面都是新的土壤和砂石,一棵杂草都没有。 “不好,退后——” 她大声吩咐其他同门,但是,已经来不及。 地底下忽然探出无数触手,在泥沙中迅速蔓延到他们脚下,刚刚飞离地面的弟子,脚踝被套牢,眨眼之间被拉入土壤中。 甚至都没有来得及呼救。 齐业麟额头出了一层冷汗,举剑便砍向抓着自己的触手。 触手坚韧异常,他的剑冒出火星,都没有伤到其分毫。 他的修为在金丹期,要比其他弟子更有作战经验,当触手拉着他没入尘土时,他举剑硬刺,剑尖没入土中,他抓着剑柄,在地面划出深深的一道痕迹。 姚珈薪先发现不对,飞出来的时机早了一丁点,正正好避开触手的抓捕,看到齐业麟马上要被拉入土壤中,脚尖点地,举剑而来。 齐业麟大喊:“回去,剑伤不到它!” 姚珈薪没有听,她知道没用,但不能眼睁睁看着齐业麟被拉走,毫无行动。 这才是同门情谊,明知不可为,却仍然要全力以赴。 祁泽一个闪身,消失在原地。 唐宇轩急切:“老大,小心!” 与此同时,王奇年、崔寻光同时拔剑,与唐宇轩三人并肩追上去。 姚珈薪追到跟前,挥剑便砍,一只手拉住齐业麟,奋力向后。 她的攻击没有起到任何作用,但是力量加大,触手一时没有得逞,松开齐业麟,忽然席卷向姚珈薪。 触手缠上她的腰,迅速撤退。 祁泽随即挥拳,朝着触手奋力一击。 一声惨叫从地底下发出,再看那触手,吃痛,松开姚珈薪,快速缩进地底下。 唐宇轩大为吃惊:“它不怕刀剑,竟然惧怕老大的拳头?” 王奇年嘴角抽抽:“是啊,这天下,应该没有几个人不害怕他的拳头了吧?” 崔寻光:“我刚看见了,刀剑伤不到它,是因为它的皮肉极其厚,韧性很强。 但是老大的拳头落下去,是力量硬碰硬,圆圆的触手被砸扁了,我看到了鲜血流出来。” 姚珈薪和齐业麟得救,几人快速退后。 姚珈薪来到祁泽身边:“祁师弟,你的手没事吧?” 祁泽伸出手给她看:“没有!” “好厉害的拳风,好强大的力量!”齐业麟拍他肩膀:“祁师弟,没想到你原本如此厉害!” 祁泽脸红:“只是蛮力罢了。” 唐宇轩:“现在怎么办,我们的同门被抓走了好多。” 祁泽动了动鼻子:“新鲜的血液味道弥漫出来了……” 姚珈薪脸色发白:“是我们的同门?” 祁泽点头。 “到底是什么怪物?” 齐业麟皱眉,手中握剑,力道逐渐加深。 “不管什么怪物,我们都要马上想办法杀进去救人!” 姚珈薪拿出两枚榴炮弹,朝着前方奋力一掷。 “轰” 爆炸声起,砂石飞扬,几条触手被炸了出来,祁泽身形极快,消失在原地,再出现时,手中抓住一条触手,手臂发力:“给我出来!” “哗啦” 埋在地底下的庞然大物,没想到突然间遭受强力拖拽。 “妈的,老子正吃得香,你他妈把老子拉出来做什么?” 巨大的章鱼出现在众人眼中。 唐宇轩结结巴巴:“旱地有章鱼?” “它不是章鱼,是魔物!”姚珈薪举剑。 “放了我们师弟师妹!” “你说这些?” 一条触手卷住三五个人高高扬起给他们看。 一个个肚子上出现巨大的窟窿,鲜血汩汩,已然刚刚气绝。 姚珈薪脸色铁青:“你,你杀了他们?” “不然呢? 我不喜欢吃内脏,放心,我下手十分干脆,都没遭罪。” 说着话,它触手一卷,将三五人送进嘴里。 姚珈薪眼睛发红,此刻的她愤怒和悲伤到了极点,已经忘记危险。 “我和你拼了!” 她脚尖点地,旋转着身体,举着剑冲了上去。 齐业麟随后跟上,两人在空中剑尖交错,手中捏诀,双人快速转换位置。 咒印发出,双剑合并,不停旋转,速度加快,平地风起,两人的剑混合成一股龙卷风,带着杀气的剑意朝着魔物脑袋猛刺过去。 两人的诀印落在魔物四周,禁锢它庞大的身躯。 可是他们想错了,魔物变幻多端又怎会拘泥于一种形态? 原本所有的攻击,都是照着章鱼巨大的头去的,结果,章鱼的头突然缩小,变成了一个英俊非凡的男人,抬手之间,双指轻并,便夹住了旋转不停的两把飞剑。 他的变化,不仅成功阻挡了攻击,还把琉璃门等人狠狠震慑了一把。 唐宇轩直接骂娘:“哎呀我草,什么玩意儿,他怎么是个人? 比老子还帅呢?” 王奇年:“唐师兄,你也就一般,他不是比你帅,是比你帅很多啊?” 崔寻光一巴掌打在他后脑勺上:“三炮,他再帅也是魔物,唐师兄是我们的师兄,怎么可以一日耳语?” 齐业麟大喊一声:“都不要被他的假象迷惑了,这个妖物变化多端,很会迷惑人心。” 说完话,他立刻拉住一旁的姚珈薪:“姚师姐,你要做什么?” 姚珈薪猛地惊醒,她竟然放弃作战状态,一心想要奔过去抱对方。 “妖物,竟然蛊惑我?” “蛊惑你? 别太看得起自己了,老子生来貌美,从未主动蛊惑过任何人。 承认吧,你就是好色!” 姚珈薪脸通红,咬唇,手腕发力,夹在男人手中的剑发出嗡鸣声,震颤不已。 想要脱离男人手指,抗争得十分明显。 男人红唇轻勾:“这点伎俩,简直以卵击石。” 他手指一弯,两把剑,尽数断裂。 齐业麟和姚珈薪脸色再次一变。 “你到底是什么怪物?” “我? 诞生于万年之前的天地之间,我就是这世间的法则,人们亲切地称呼我为——玄魔。” 玄魔捋了下耳边长发,银色的双眸看着众人,隐含着笑意。 “怎么?没听说过?” 突然一阵劲风袭来,是肉身的近距离搏斗。 “废话太多!” 祁泽沉沉一句怒吼,拳头照着玄魔太阳穴狠狠砸过去。 玄魔突然消失,声音在原地回荡:“就是你? 刚刚砸了我的手? 好力量,你,应该不是普通人吧?” 再看,十米开外,玄魔身形出现,与他一同出现的还有触手缠住的五个人。 “你看看这根触手,被你砸得细扁。 自从凤璎死了,还没有人能真的伤到我。 你是第一个修真弟子,敢伤本君! 我这人,一向爱才。 既然遇到了,自然是想结交一二。 怎么样,和本君做朋友如何啊?” 说着话,玄魔突然隔空伸手。 “啊——” 被触手缠绕的五个人同时发出惨叫,就在祁泽等人眼前,玄魔洞穿了他们肺腑,掏出内脏,扔到一旁。 血腥气漫天,唐宇轩直接吐了出来,王奇年和崔寻光还在捂嘴试图抗争呕吐的冲动,最后还是没认真。 姚珈薪和齐业麟目眦欲裂。 “林师弟? 王师弟?” “李师妹——” 五个人,同时毙命,还是以这种残忍血腥的方式。 祁泽眼睛开始泛红:“玄魔!!” “本君在呢,别着急,这是我给你的见面礼。 呐,吃吧,虽然修为都不高,但是吃了也能增加恢复的机能。 我都没舍得吃,给你了,算不算交朋友的最大诚意?” 五个人摞成一堆丢到祁泽面前,玄魔甩了甩手,血污净化:“我这人,最讨厌脏了……” 姚珈薪和齐业麟同时奔到祁泽面前,蹲下身意图想要救人。 “没用的,他们已经死了,现在吃,还算新鲜,别辜负我的好意啊?”玄魔看着祁泽,目光幽幽。 四目相对,一边是赤红色,一边是银色。 祁泽体内蕴集着愤怒,力量一层层积压。 玄魔惊讶:“哎呀,我竟然从一个人类眼睛里看到了白虎的身影? 你不会是?” “玄魔,受死!” 祁泽的动作极快,瞬间到玄魔跟前,拳头带风,地上折断的树木又发出“稀里哗啦”的声响,再次断裂成无数截。 69.保命神符 - 天才师妹要摆烂,师尊烦恼千千万 - 白云南山来 一声呼啸响彻云际,祁泽的拳头狠狠落在玄魔太阳穴。 玄魔再一次从原地消失,但他没想到祁泽会跟着他一起消失。 当他再次现身,太阳穴遭到重击,猛烈的疼痛袭来,顿然目露凶狠。 “果然是白虎兽魂,你竟然有守护兽魂,还是上古白虎?” 祁泽再次挥拳,玄魔身体倒退,祁泽随即跟上。 终究,祁泽还是没有对战玄魔的经验,不知道玄魔恢复能力惊人,在逃避拖延的过程中,玄魔很快恢复之前的那一拳重击。 玄魔突然停下来,手一甩,便是无数条蔓藤蔓延而来。 面对绝对的力量者,只有蒲草的柔韧才能将其束缚。 祁泽的四肢被藤蔓缠绕,起初他还能轻易折断,但越来越多的藤蔓出现,他的四肢逐渐被缠的牢牢的。 玄魔抡起拳头:“现在,是时候将刚刚给我的一拳还给你了!” 唐宇轩三人突然飞过来,挡在前面。 法宝龙凰幡祭出,两条蛟龙出现在云端。 狂风骤雨即刻降下,蛟龙利爪朝着玄魔脑袋抓去,另外一条直接张开大口,想要咬死玄魔。 玄魔就算会变化,也只是变成一个,龙凰幡早就的幻境,可以是两个,也可以是三个,更可以再多。 如果玄魔是没有经验的妖物,这一局必败。 但玄魔万年大妖,只被封印千年而已,什么没见过。 所以,龙凰幡一出,他就知道是个什么套路。 他不急不慢将挥出的拳头方向微微一变,击打在了唐宇轩身上。 唐宇轩举剑欲挡,剑断,人飞出去,摔在地上当时就人事不省。 龙凰幡失去主人操控,蛟龙断然烟消云散。 王奇年和崔寻光平时胆子也不大,但看到这个场景,很明白,两人就算打不过玄魔,也跑不掉。 “崔师兄,和他拼了!” 王奇年和崔寻光两人,拔剑御敌,把玄魔又要打出的一拳扛了去。 所有人都被打飞,玄魔夯夯夯笑着靠近祁泽:“白虎,好久不见啊?” 祁泽瞪着玄魔:“放开我!” “啧,看到你这个废物我就想给你一巴掌。” “啪” 玄魔这么说,也这么做了,毫不手软和犹豫,动作干脆利落。 “知道我为什么抽你吗? 你对不起白虎兽魂守护。 要我说,白虎这老东西也是老糊涂了。 竟然找你这么个垃圾宿主。 连我玄魔都没了解清楚,还想和我对战? 自我介绍下,玄魔,诞生于万年前,天地精华孕育而出。 本君出世,诸神陨落。 本君,就是诸神邪念凝聚而成的玄鸟。 再生能力,自愈能力强到可怕。 你被我拖延时间,竟然毫不知情。 夯夯夯,这天下,没有人,能伤得到我。 白痴!” 祁泽瞪着眼睛。 玄魔好笑:“瞪我也没用,现在知道,晚了。 白白浪费了白虎的兽魂。 不过呢,有一个办法,可以把你的价值发挥到最大!” 祁泽看着玄魔的手滑向他的腹部。 “就是吃了你。 为本君所用后,本君可以吸收白虎的力量,将你们的能量转化成本君的能量,这,何尝不是一种,永生呢?” “你做梦!” 祁泽呸了一口,藤蔓遍布而来,将他的头全部包裹。 “去内脏咯?”玄魔愉悦的声音响起,祁泽感受到了腹部一阵肿胀的疼痛传来,好像五脏六腑都在被一根绳子拖拽出体外。 他的嘴巴溢出鲜血,但是,玄魔却咦了一声。 “怎么会? 挖不出来?” 他围着祁泽转了两圈:“呵,你身上还有法宝呢? 让我看看,是什么?” 他的手一探,祁泽口吐鲜血,感觉脊骨正在被生生抽离。 玄魔的手心多出一副龟甲。 “哟?竟然是玄龙盾? 白虎的兽魂守护,玄龙的逆鳞护盾,你的装备倒是高级,来头不小吧你?” 玄魔手指在祁泽额心一点,有关他的前世今生便全都展现在眼前。 看完后,玄魔嗤笑:“就是普普通通一修士,我还以为你有什么大的来历呢。 不过,遇到凤璎,就算你小子最大的来头了。” 他看了看玄龙盾:“凤璎变成现在的样子后,真的是蠢笨至极。 这么好的法宝,给你就是浪费。 她要是自己带着了,将会把玄龙逆鳞发挥到最大作用。 不过没关系,我帮你还给她。” 祁泽浑身都在痛,意识接近涣散,玄魔再不废话,探手取心肝。 就在这时,玄魔的腰上多了一双手。 他回头,惊讶:“你们两个做什么?” 抱着他的是齐业麟和姚珈薪,两人脸上是视死如归的表情。 玄魔烦躁:“你先起开,我不喜欢男人!” 他想要把齐业麟推开,就在这时,齐业麟闷哼一声,突然化作一团火。 “轰” 爆炸声骤然响起,姚珈薪随后自爆。 玄魔没有想到,修真界的弟子已经英勇到这个程度了,为了打败他,不惜自爆去死。 他确实被伤到了,抓向祁泽的胳膊被生生炸掉,半边身子见了骨头,零星的皮肉挂在骨头上,鲜血喷了祁泽一身。 因为两人的自爆,祁泽身上的藤蔓被炸断,再加上玄魔受伤,藤蔓无法再次将其困住,祁泽得到自由。 “姚师姐—— 齐师兄——” 他哭的很大声,可是再怎么喊,也再喊不回姚珈薪和齐业麟了。 琉璃门,大师姐和大师兄,为了救他,双双自爆。 唐宇轩三人醒来,目中悲愤,他们拿起剑,朝着玄魔冲过去。 此刻的玄魔,本体大伤,他不恋战,快速消失在原地。 唐宇轩怒吼着:“你娘的别跑啊,草拟娘的,出来啊—— 老子和你拼了,有本事别跑!!啊——” 他挥着剑一顿乱砍,脸上泪水连连。 王奇年和崔寻光目中坚韧,此时此刻,没有人想着赶紧逃跑,他们想的都是找到玄魔,杀死他,给同门报仇。 这就是琉璃门,一个主要以丹修为主的宗门。 祁泽站起来:“我可以闻出来他身上的血腥气!” 唐宇轩大喊:“还等什么? 老大你带头,我们追!” 王奇年:“对,不能给他喘息的机会,不然他很快就会恢复。” 祁泽点头,朝着身后快速奔去。 玄魔伤及根本,跑的并没有很快,他需要找个地方好生休息,才能自愈。 如果这个时候,能吃下去几个金丹期的修士,就更好了。 璇玑殿的人,是这个时候送过来的。 辛鲜走在前面,后面的弟子举着剑,警惕着四周动静。 “大师兄,你刚刚听见什么声音了吗?” 柴珉小心翼翼看向远处。 “大家一定小心,有魔物!” 辛鲜的修为是金丹初期,能够敏锐觉察到混合着血腥气的魔气越来越近,他神色紧张,目光快速扫过前面安静得毫无异常的树林。 突然,脚下土壤一松,巨大的深坑出现,他反应迅速,胳膊一展,飞上天。 其他人察觉到异常,纷纷御剑逃离。 但还是掉下去三五个人。 正当其他人想要返回去救人时,生生惨叫袭来。 辛鲜低头,只见那深坑之中,一白色老虎正一口一个吞噬着他的同门弟子。 辛鲜大为愤怒:“大胆妖魔,住口!” 他刚要落下来,一只仙鹤展翅挡住他去路。 “滚开!” 辛鲜着急之下,举剑便砍。 仙鹤消失,唐宇轩声音在远处响起:“表哥,小心,那是万年大妖玄魔,大家都退后,不要被他吃了!” 辛鲜望过来,眨眼只见,祁泽等人已经追到面前,四个人二话不说,直接朝着大坑降下去。 辛鲜:“不见了?” 血腥气和魔气远去,他松了口气,问唐宇轩:“到底怎么回事? 什么万年大妖?” “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总之玄魔十分危险,变化多端,恢复能力又极强。 他自己说千年前被凤帝封印在玉瑶山千年,不知道怎么回事跑出来了。 我们同门弟子好多都死在了他腹中,就连……” 唐宇轩声音哽咽:“就连大师姐和大师兄都死了。” “什么? 姚师姐和齐师弟遇难了?”辛鲜觉得不可思议,姚珈薪和齐业麟,可是琉璃门的门面,修为都在金丹期,以前算是琉璃门中唯一能打的两个人了。 竟然就这样死了? “是,他们两个抱着玄魔先后自爆,这才把我救下。 玄魔被师姐和师兄自爆所伤,转头逃遁而去。 但是他恢复能力极强,不能再给他更多时间休整。 更不能让他继续吞噬弟子获得修为自愈!” 祁泽说完,人已经跑了出去,追着玄魔消失在众人面前。 唐宇轩二话不说,立刻跟上:“表哥你们一定要小心,我要去为师兄师姐师弟们报仇了!” 辛鲜蹙眉,当即决定,带着宗门弟子和祁泽等人一同去对付玄魔。 “诸位师弟,玄魔实在可恶,我们的师弟刚刚也有几个遇难了,我们一起好不好?” 柴珉重重点头:“为师弟们报仇!” 于是,璇玑殿和琉璃门弟子,开始了追缉玄魔的历程。 玄魔的走位十分狡猾,他一会儿上天一会儿入地,转来转去,又回到原点。 因为受伤外露的魔气,在时间拖延中,逐渐收敛。 祁泽闻着味道减弱,明白玄魔伤势已经在快速愈合了。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们根本追不上他。” 加上秘境之中,偶尔会出现原本的难度和挑战,总是会拖延一些时间才能解决。 这就成了玄魔更好的掩护。 “啊——” 惨叫声四起,一会儿东一会儿西。 “不好,又有弟子遇难!” 祁泽立刻朝着声音追上去。 一大群人,简直就像是猴子一样被耍的团团转。 而修仙的弟子,反反复复一直在减少。 玄云宗也同样遭遇了玄魔。 繁缕还受了伤。 闻默从来没有这么勇敢过:“早知道,在夕照亭时,就该把玄魔烤了吃了。 真没想到,一只秃毛鸡,竟然跑到秘境中来掀起这么大风浪。” 他拿出幽灵弓:“大师姐,我去会会他。” 书衣没有让他单独行动:“别着急,我们一起。 他的自愈能力我们是见识过的,十分变态且霸道。 要么一鼓作气拿下他,不然卷土重来,我们就都会被灭。 小师妹跟我们说过,他最怕的是什么?” 竺游沉思:“最怕脏!” 书衣点头:“现在,让所有师弟师妹们,立刻把自己搞得像个煤球一样,越脏越好。” 玄云宗弟子开始抓土往身上脸上涂,还有一些人直接躺地上打滚,滚来滚去,将白净的宗服滚得看不出来原本的颜色。 更有胆小的,直接撒了泡尿,混上了泥土,抹在脸上身上,一股尿骚味儿弥漫开,闻默皱起眉头。 “你干什么? 没有水,前面有河,你撒尿做什么?” “三师兄,玄魔怕脏更怕恶心,我不是没有水,我是要恶心死他,这样他就不会吃我了!” 其他人听到,醍醐灌顶,纷纷向那人伸出手。 “还有吗,给我点!” “你们自己没有尿吗? 自己尿去!” “哎? 我有个更靠谱的主意,玄魔看到我肯定不会吃! 绝对百分之百安全!” 闻默瞪眼:“你别告诉我你要拉屎涂身上?” “师兄睿智!” 那人说着就要找个地方蹲下,闻默立刻拉住他:“差不多差不多就得了,倒也不必那么拼。 这样,玄魔就不会吃你了!” 谁知那人灵光一闪,双眼放光:“我听说宗主的灵宠山岚姑娘,被玄魔吃下去又吐出来,是因为小师妹和玄魔说,山岚姑娘吃的都是屎!” 闻默已经开始恶心:“师弟,真的不用,大可不必。 小师妹那是为了让玄魔吐出山岚来,胡编乱造的! 你当真吃了屎,他也不知道,没人会告诉他你吃屎了再把你吐出来的!” “闻默师兄,你不能帮我跟他说一声吗?” 闻默:“你疯了啊,别说你是要恶心玄魔,你是要恶心死我啊?” “这可是保命神符!” “别了,我胆子小,都没你这么胆小。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他要是真的把你吃了,我再说你以前都是吃屎的。 关键他得信啊,山岚是蛇,你是人,蛇吃点屎很正常,毕竟他们吃东西也是整个吞,你是人,可和他们不一样的。” 70.智斗玄魔 - 天才师妹要摆烂,师尊烦恼千千万 - 白云南山来 “好吧,闻默师兄,你一定要说话算话!” 闻默嫌弃地推开他:“知道了知道了,快离我远点。” 书衣受到启发:“虽然哈,不能吃屎,不过,大家可以寻找动物粪便,涂抹在衣物上。 越臭越保险!” 于是,当琉璃门、璇玑殿遇到玄云宗时,吐了两拨人。 唐宇轩捏着鼻子:“你们,你们这是要干嘛?” 竺游拉着祁泽,快速在他脸上抹上了一把牛粪。 “你运气还不错,我这里正好还剩些牛粪,便宜你小子了!” 祁泽要不是看在他是梵璎二师兄的份上,足够信任他才没还手,竺游才得逞。 要不然,这个时候,竺游都飞出去二里地了。 闻默也没闲着,将剩下的兔子屎,耗子尿,全部撒向了众人。 唐宇轩跳出去两米:“干嘛啊你们?” 辛鲜更为恼火,堂堂一宗门大弟子,被兜头浇了一泡臭气熏天的耗子尿。 “你们,简直欺人太甚!” 要不是还有重要任务,他都要拔剑了。 书衣忙出来解释:“这是为了你们的性命着想。 玄魔在玄云宗呆了一段时间,小师妹说过,他最讨厌脏,吃的东西十分讲究,大家还是把自己打扮得越臭越脏越恶心越安全!” 唐宇轩恍然大悟:“没有错,他吃了我们的同门师弟师兄等人,都是掏空了内脏吃的。 他说内脏脏!” 说着话,他又哽咽了:“呜呜呜,我们琉璃门死了好多师兄弟!” “别哭了,快涂上吧,想报仇,得先保住我们的命才行!” 竺游递过来一坨牛粪。 唐宇轩一个没忍住,又开始狂吐,等到吐完,红着眼睛,躺着眼泪,一把一把涂在身上。 “我一定要恶心死玄魔!” “没有人再被他吃,他的伤势就不会恢复得太快,大家聚拢在一起,小心前行。” 书衣吩咐众人。 竺游问祁泽:“你还能闻到玄魔的气息吗?” 祁泽一顿,他的鼻子里,全是屎尿味:“有点难!” 书衣往前一站:“所以,我是用来吸引他出现的鱼饵!” 闻默这才发现,书衣从上到下,都没有涂抹任何东西,站在他们中间,干净得像是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荷花。 “大师姐,你做什么?” 闻默一把拉住她就要往她身上抹东西,书衣却给了他一个定身符。 “三师弟,听我的,我是金丹中期修为,玄魔首选之人,修为越高,他越喜欢。 你们只需要埋伏好就行!” 闻默挣扎,眼睛通红:“不可以,大师姐,你不要这样!” 竺游看了看自己:“我现在清洗还来得及吗?” 书衣拿出大师姐的威严:“谁也不可以对自己施展净身咒。 不然全部都得死。 我是大师姐,出门在外,一切都要听从我指挥。 要想把他骗过来,必须照我说的做!” 闻默眼泪流下来,仿佛已经看到玄魔一口吞掉书衣的情景。 “不要,不可以,二师兄,你快劝劝大师姐,拦下她啊!” 竺游没说话,繁缕开口了。 “三师兄,你放心,我不会让玄魔伤到大师姐的!” 闻默根本不相信繁缕,她能有什么办法? 书衣看向众人:“行动!” 众人四散开,掩藏在四周,与书衣共同前行。 书衣单人行走在秘境中,唱起了梵璎经常唱的歌。 “名和利啊,什么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 唐宇轩忽然动容,好像梵璎就在他们附近一样。 这个情景,听到这样的歌声,所有人都感触颇深,在生死面前,书衣无疑是大义的,以身犯险,将生死看淡的豪迈之情,叫人佩服。 于是,每个人都握紧了手中的雾气,符修把最恶毒的符咒拿在手中,丹修把最歹毒的丹药拿了出来,器修时刻准备将自己最宝贝的法器丢出去,剑修脑子里已经筛选出最为刁钻的剑法。 所有人,都在全神贯注等待玄魔出现,所有人,都拧成一股绳,要把玄魔一举拿下。 有句话说得好,众人拾柴火焰高。 大家凝聚在一起的力量,让所有人心安。 但,变故,总是出其不意出现。 “大师姐,你唱的什么歌啊?” 书衣没想到,她没等来玄魔,却等来了梵璎。 “小师妹,你怎么会在这里? 不是不来参加吗?” “我被玄魔拉进来的,那个坏种,把我丢到了一个禁制里,我才突破禁制跑出来。 其他人呢?” 梵璎走近书衣,书衣目光停在她裙摆上:“小师妹,你受伤了?” “是啊,玄魔的禁制太过霸道,我破禁制的时候,被反噬了。 不过没关系,不用担心,我已经服下丹药,很快就好!” 书衣淡笑:“那就好。 对了小师妹,你不知道我刚刚唱的什么歌吗?” “是啊,听起来很好听。 是什么歌?” 书衣笑容不变:“那我考你一道题,你能回答上来,我就告诉你!” “你说!” “宫廷玉液酒多少钱一杯?” “什么酒?” “宫廷玉液酒!” “没喝过,大师姐,你知道,我不喜欢喝酒!” “呵,那大锤多少钱,小锤多少钱?” “什么锤子?” 书衣的手,握在剑柄上,不动声色退后两步:“小师妹,大师姐给你看样东西!” “什么呀?” 看着梵璎的脑袋凑过来,书衣突然出剑便刺。 背地里的竺游一直紧密观察着这边现状,从梵璎出现开始,就紧张得连呼吸都停顿了。 闻默却早就拉好幽灵弓,为了不打草惊蛇,始终没有跑出去。 这个时候,他突然大吼一声:“动手!” “咻” “嘭” “biang” 所有人,同时朝着“梵璎”发动攻击,一开始,别的宗门弟子还有犹豫,不明白为什么玄云宗要突然对他们喜爱的小师妹发难,但看到闻默的神色,大家都明白过来,是书衣几个问题,很明显已经验明玄魔真身。 且玄魔擅长变化,眼前这个梵璎,就是他变化而来的,不然她的一半裙襦为何都是鲜血? 另一半却干净得很,那是姚珈薪和齐业麟不顾生死自爆炸伤的。 但玄魔这么短时间就能以变化的形态出现在众人面前,可见自愈能力确实强到变态。 闻默是第一个冲出去的,他手握幽灵弓,身体隐没在虚空中,射一箭换一个位置。 玄魔被突然袭击,各种攻击纷至沓来,有杀气凌冽的剑,有锋利无比的刀,有恶毒的符咒,有歹毒的毒药,更有压顶的法器,和禁锢的宝物,它们纷纷在他头顶炸开。 玄魔一边应付四周攻击,一边看着退出去的书衣:“你怎么识破我的?” “这首歌,就是小师妹教我的,她很喜欢唱,你居然不知道?” “那宫廷玉液酒?” “留着小师妹给你烧纸的时候再问吧!” 玄魔冷笑:“你们很聪明,但下次,就没这么好运气了。” 他没有任何恋战,打开各种符箓和丹药,就想遁地。 只可惜,符咒和丹药,以及各种法宝,都有属性。 有定身的,有昏睡的,有失明的,有短暂失聪的,各种各样,属性齐全。 一些列的作用在他身上,就算他不想恋战,也难以在瞬间土遁而去。 这个时候,闻默的幽灵箭悄无声息刺中他的肩膀,接着是无数刀剑落在身上,刚刚自愈的伤口,即刻裂开,并增添无数心伤。 对于玄魔而言,此刻的感受是模糊的,符咒和丹药的叠加作用,起到了短暂麻醉的功效。 他的脑子整个都是浑浑噩噩的。 祁泽:“趁他病,要他命!” 众人蜂拥而至,首先是祁泽的一拳暴击,打得玄魔脑袋险些折断,接着是唐宇轩等人的愤然挥剑乱砍。 琉璃门四个人的操作猛如虎,输出也远远大于零点五,以至于其他宗门弟子都没机会下手。 柴珉拉着辛鲜退后两步,一脸惊恐:“好家伙,琉璃门的人疯了!” 辛鲜看着玄魔被砍倒在地,像是一滩肉泥,被几人一顿狂剁,他咽了口口水:“琉璃门只剩下他们四个了,连姚珈薪和齐业麟都为了抵抗玄魔选择自爆了。 他们现在的行为,也能理解!” 柴珉点头:“我们宗门也死了好几个弟子,我也想上去补刀!” 辛鲜:“那你再等等,等他们发泄完的!” 就在这时,祁泽、唐宇轩等四人,突然被强大的能量爆炸弹飞,所有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书衣警惕,剑刚拔出来,脖子上传来一股大力:“就是你做的诱饵,把老子引出来被你们剁馅儿?” 书衣感觉脖子就要被掐断了,闻默大吼一声:“放开我大师姐!” 但是,这一次,他射出的箭,全被一滩肉泥的玄魔打飞。 众人无法想象,已经变成一滩肉泥的玄魔,竟然还没有死。 相反,他们的攻击彻底激怒了玄魔,不仅书衣命悬一线,就连隐身的闻默也被射出的箭反射回来,刺中胸口。 这个时候,所有人都绝望了,他们不知道,还有什么法子可以杀死玄魔,他强到变态,变化多端,即便身上受了那么多伤,却仍能一把抓住金丹期的书衣。 而书衣却毫无还手之力。 竺游扶着闻默,给他喂下去丹药,捡起剑,就要冲过去。 繁缕快他一步:“二师兄,交给我吧!” 竺游知道她的本事,如果书衣都无法还手,繁缕就更不是对手。 “回来,四师妹!” 但是繁缕,就像没有听到一样。 玄魔还在恢复阶段,他跑不掉,所以只能原地作战。 他想杀了书衣吃掉她给自己补给,繁缕一剑砍向他和书衣之间的连接。 “你吃我吧,我已经三天没有进食,身上比大师姐干净,我也是金丹期的修士。” 果然,玄魔一把抓住她拖到近前。 书衣被摔在地上,捂着脖子咳嗽,只差一点点,她就要死了。 “轰” 巨大的爆炸声响起,她慌忙抬头,只看到血肉横飞的一波烟雾正在消散。 “四师妹? 四师妹——” 她带着哭腔嘶喊,没有人回答她。 竺游哽咽:“四师妹抱着玄魔,自爆了——” 书衣才想起来,刚刚站在她面前的繁缕,身上也和她一样,干干净净。 她早就想好了替代她去做诱饵,早就做好了随时去死的准备。 可是,却没有人注意到她的想法,也没人关系她要做什么。 不得不承认,自从繁缕针对梵璎犯下错误后,他们虽然还是同门,但,心里已经有了隔阂。 别人不知道,书衣很清楚自己的想法,她惦记着繁缕,却又没有以前那样对繁缕亲近得很了。 因为她不确定,繁缕是否也会背刺她。 现在,她确定了,不会,不仅不会背刺她,还会为了救她,豁出自己的性命。 玄魔这一次伤得十分严重,他的本体被炸得七零八落,他想要重组在一起,却看到祁泽朝着他的一条腿倒上了煤油。 接着,是带着火星的萤火石,敲碎在他的断肢上,火苗瞬间点燃。 “该死——” 玄魔虚弱的咒骂,并不能阻止接下来发生的一切。 闻默点燃了另外一只腿。 还有其他部位,全部被这些弟子用火烧了起来。 闻默:“小师妹说过,荷叶鸡最好吃,虽然没有荷叶,但到底,还是给你烤了。 这条腿,用来祭奠四师妹。” 玄魔夯夯夯地大笑起来:“你们以为,烧了我的身体,就能将我摧毁? 也不想想,如果这样简单,凤璎就没有必要将我封印在玉瑶山,困顿千年之久了。 我,玄魔,是不死之身,只有封印,没有灭亡!” 玄魔是个疯子,是一个极其可怕的疯子,他变化多端,狡诈阴险,残暴嗜血,又善于伪装。 书衣无法将眼前的变态玄魔和夕照亭里被绑住双脚蹦蹦跳跳的秃毛鸡联系到一起。 因为他强到让人想不到解决办法。 就在此刻,只剩下一个头的他,突然一转脑袋,刚刚摔出去的王奇年和崔寻光只觉得头顶一阵眩晕,便失去了知觉。 眨眼功夫,玄魔就吃了他们两个人。 唐宇轩嘶吼着要扑上来,但因为玄魔把他们几个甩出去时,他也受了伤,半点没有爬起来。 “你娘的,都这样了,还能吃人? 你有病吧? 你神经病啊? 你给他们吐出来,吐出来啊—— 王师弟—— 崔师弟——” 71.世界颠倒 - 天才师妹要摆烂,师尊烦恼千千万 - 白云南山来 他的哭喊,没有让玄魔停下来,反而引起了玄魔的注意。 “还有一个你啊,你们关系很好嘛,那你去陪他啊——” 无形的力量抓住唐宇轩就要拖拽过去,辛鲜举剑就砍:“你休要碰他!” “表哥,表哥——让我去,让我去被他吃!” 唐宇轩抓着地上的土,往前爬。 辛鲜怒骂:“你疯了? 你不想想你娘和你家人?” “他是混蛋,如果我们今天不在这里把他诛杀,等到他彻底恢复,这天下,就没有人是他的对手。 覆巢之下无完卵。 修仙界的人都抵抗不住他,人界就会变成他随意糟践的地狱。” 辛鲜挣扎,他知道,唐宇轩说的对,可又无法眼睁睁看着他去送死。 “你不用去,哥去!” 事情到了这步田地,许多人已经在心里跟家人和亲人告别,他们想到了以死抵抗玄魔,有姚珈薪和齐业麟经验在前,他们已经意识到,左右都是死,不如自爆,还能让玄魔身受重伤。 不敢自爆,就会被玄魔吞噬,最后死了还要给他补充能量。 想明白这一层,柴珉拉住了辛鲜:“大师兄,我陪你一起!” 众人在绝望中寻找到一丝希望,光亮在他们头顶闪烁。 一声苍老且威严的声音响起:“各位都是好样的。 现在,还用不到你们为苍生牺牲。 且都退下!” 随着他声音降下的还有古老的封印。 众人抬头,只见一长袍道人,白须银发,仙风道骨。 他的旁边正站着几大宗门宗主。 唐宇轩松了口气:“师父来了,终于可以把玄魔封印了!” 鳞龟道人开启了封印的阵点,尘淮辅佐千钧压顶而下,其他人纷纷向阵法中注入灵力。 玄魔知道,如果阵法真的成了,这一次,他恐怕再难有重见天日的机会。 所以,他的反扑变得更加疯狂。 “想要再次封印我? 老子说了,除了凤璎,没有人能够做到。” 就算是凤璎,也是他心甘情愿被封印,才有了千年的束缚。 玄魔化作一把剑,旋转不停。 即便是身受重伤,他也在不遗余力地为自己争取自由的机会。 悬在空中的剑,不停旋转,打乱了阵法凝聚的磁场。 左常咬牙,再一次将全部修为注入:“残杀我琉璃门弟子,今日我拼了这条老命,也要你再难见天日。” 胭脂雪飞出羽扇,与玄魔纠缠在一起,一个顺时针旋转,一个逆时针旋转,相碰撞时,企图阻止玄魔继续毁坏阵法大成。 四周山石崩塌,狂风大作,河水倒流。 书衣大喊:“秘境就要崩塌,大家快去传送阵,离开这里!” 逐鹿试炼,因为诸位分神期以上的宗主们进入,即刻就要四分五裂。 弟子们纷纷奔向传送阵。 玄魔反抗得十分坚决,意味着鳞龟道人和诸位宗主就要加大灵力布下阵法,灵力加大,同样意味着会作用到秘境中。 弟子们还没有踩上传送阵,附近的传送阵已经碎裂开,再无法使用。 玄魔大笑:“今日,就算我再次被封印,也会如此多的人与我陪葬。 不,不是陪葬,因为千百年后,我还会再出来,他们,却再也没有机会活过来了。 哈哈哈哈,没有人,能杀得死我!” “是吗? 那我们试一试吧!” 少女的声音突然在他耳畔响起,千钧压顶的封印阵法中火红的光芒直冲天际。 鳞龟道人一顿,尘淮更是直接收手。 “小五,你做什么?” 在宗主们全神贯注对付玄魔和弟子们逃生的时候,没有人注意到,一袭金色长裙的少女,手握棒槌出现在阵法之中。 且她身边站着一高挑男子,蓝眸红唇,紫色的长发中飘零着几缕银丝,芝兰紫长衫迎风而动,他正举着被划破的手指,将鲜血注入阵法之中。 “九婴血有毒,她想要以毒封印玄魔?” 盛修筠惊讶。 权白学恶狠狠道:“不止,九婴的血,无药可解,如果被这样的阵法封印,以玄魔现在的状态,毒素会日积月累地侵蚀到他四肢百骸。 虽然杀不死他,但随着时间越久,他会中毒越深,再难有冲破封印之际,相当于活死人!” 玄魔也知道其中厉害,看着梵璎的眼眸满是不可置信。 “你知道为什么我没有吃了彦辞吗?” 梵璎将棒槌横过来,心意传授,碎星槌在她手心快速转化成一把尖锐的长枪。 “我不想知道,如果你硬要说的话,勉强也可以听一听。” 玄魔转开目光,扫向四周所有人,他们都仇恨地看着他,恨不得把他抽筋剥骨。 但他却没觉得自己错在哪里。 他只是想要活下来而已。 想要自由的,在凤璎面前,有存在感的活下去而已。 不知道为什么世人就这样容不下他,每次看到他不是想要杀了他就是想要封印他,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因为他吃人吗? 那都是世人逼得,他不吃人,就会被杀死,被削弱,那些人总想着灭了他,他为什么不能吃他们? 只允许他被打被杀,就不能允许他反抗? 好双标的人类。 所以,他吃了那些人,怎么了? 谁要想杀他,他就吃谁。 谁说他是怪物,他就让谁成为腹中餐。 他没做错什么,不,他也做错了,只错了一件事。 那就是和凤璎,成了朋友。 “凤璎,你还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 梵璎抬眼:“我只知道,玉瑶山我救彦辞心切,不小心破开封印,放出来你,造成太多人死去,这是我的孽。 今日,我要亲手,解决你!” 玄魔苦笑:“你终究是想不起来了? 作为凤璎的一切,你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也难怪,两世转世,恐怕你早就不记得自己是谁了,也根本想不起来自己的职责了吧?” 梵璎手腕一转,长枪旋转,奔着玄魔的心脏直直刺去。 玄魔口中溢出鲜血,阵法压得他喘不过气,但是他却能两指并拢夹住碎星槌化作的长枪。 “你要杀,可以等我把话说完吗?” 梵璎目光冰凉:“不,迟则生变。 我从来不会给敌人喘息的机会!” “敌人? 呵,好,我是你的敌人! 那,你来吧——” 玄魔双指松开,反手抓住长枪,往心口狠狠灌入。 “噗” 黑色的魔气四散开,天地突然颠倒过来。 许多弟子纷纷落下万丈长空,绝世堂弟子慕容玉树施展幻术,将人们停留在半空。 古休大喊:“御剑,都御剑!” 可御剑,也要不停腾挪位置,避开地面上的万物下沉。 “看到了吗? 我由天地所化,你杀了我,天地将会毁灭。 天不将是天,地不将是地。 你还要,杀了我吗?” 大山在梵璎身后,快速下落,彦辞衣袍翻飞,将砸向梵璎的障碍击碎。 “啊——” 惨叫声在四周响起,当地变成天,天变成地,所有的东西全部颠倒,地动山摇,万物覆灭。 即便是修仙者,仍然难以在世界颠倒中幸存。 第一个被砸下去的是古休,他配合慕容玉树施展幻术,但修为不能够支撑万物颠倒的反噬,所有用法术操控的幻境和阵法,规则都会被打乱,反噬是必然的。 只是慕容玉树修为高一点,挺得久一点罢了。 无数弟子支撑不住,纷纷坠落云端。 玄魔看着梵璎,脸上的笑容极尽猖狂:“夯夯夯。 凤璎,你还是舍不得我,承认吧。 你用这么多人给我陪葬,我真的很感动。 虽然你从来没说过在意我,但,我已经感受到了!” 玄魔朝着梵璎伸出手:“来,我们一起去死吧,这样我们就永远在一起了。” 魔气湮灭了天地最后的颜色,梵璎的脸上,没有更多的表情,她从那些魔气中,看到了诸神陨落时的面容。 玄魔,是诸神邪念收纳的地方滋生出来的妖物,他拥有诸神的神通,诸神陨落,的确没有人能将他如何。 但,梵璎不同,玄魔明白,因为梵璎的前世是凤璎,凤璎当年接近他,轻易取得信任,轻易得到他的心,所以,她可以封印他,他心甘情愿被封印。 而今生今世,凤璎转世成为梵璎,仍然能用古桐树精干所化的碎星槌,刺入他心脏,将当年骗走他的那颗心,彻底,摧毁。 梵璎抬手,却不是放在玄魔的手中,手指弯曲,诀印落在长枪上。 “噗” 又是更深的刺入,玄魔浑身震颤,这一次,他真正的感受到了死亡。 “你……” 他的眼眸微闪,从诞生到结束,这一生,他从未体验过什么是死亡。 这一刻,他看到了,从梵璎的眼眸里,看到了绝情的冷漠。 “你真的,希望我死?” “哪怕天地颠倒,世界毁灭,你还是希望我死?” “就算赔上万人性命,也要我死?” “你就这么,想我死?” “可是,我的事情还没做完啊,怎么能这样死呢? 凤璎,你看看这个世界,他们就要随着我的死亡会灭亡了,你的同门,你的师姐师兄,还有你那坏种师尊,以及千百年前,你唯一的弟子鳞龟。 他们都将给我陪葬,你舍得吗?” 梵璎目光坚定:“不会,他们不会死。” 玄魔愣怔:“怎么可能? 除非,除非你已经觉醒古凤血脉? 可是,可是古凤血脉一旦觉醒,你将会成为三界争夺的目标,就算我死了,这个世界依然不会安宁,这就是你的宿命。” “我弱,才会被抢,我强,三界皆为我臣服,谁能抢? 谁,敢抢?” “呵,你想好了? 那我,这就走!” 玄魔忽然轻笑一声。 “嘭” 很轻的一声,身体快速消散在梵璎眼前,千钧压顶的阵法落下,鳞龟道人蹙眉与梵璎对望。 “阵法内,没有任何魔气!” 他说。 这句话,意味着,玄魔自己选择了死亡,心甘情愿,消散于天地间。 梵璎心沉沉地发闷,不知道什么原因,但也没有多余思考的时间。 她单手一探,抓住长枪,狠狠朝着上空猛然刺去,与此同时,身体旋转,追上长枪,快速没入漆黑的云端。 天地间,一声高亢的凤鸣声起,玄魔四散开的魔气湮灭了天地原本的颜色,以至于黑暗越来越浓。 但就在此刻,远处一束火光亮起,火光像是一根细长的导火索,快速蔓延向远方。 接着,火光变粗,像是一条熊熊燃烧的河流,火光越来越宽,越来越广,光亮逐渐照亮漆黑的世界。 唐宇轩惊呼:“你们看——” 在黑暗退去,火光替代的边界,一只展翅的凤凰正在快速飞掠,它所过之处,火光诞生,照亮着这一方颠倒的世界。 随着火光增大,天空亮起,太阳从东方升起,有人惊讶的发现,他们的世界回到了最初的状态。 彦辞身边站着山岚,她双眼凝在火凤身上,满是惊叹:“她是古凤,她真的是古凤? 彦辞,你真是走了狗屎运,竟然成了古凤的灵宠?” “哥跟着她,从来都不是因为她是古凤。” “可是,她什么时候觉醒的血脉呢?” 彦辞想起来自己差点被玄魔吃掉的那一刻,突然天降蛇帝,带领随蛇一族,与玄魔展开战斗。 玄魔是来一个吃一个,吃一个吞一个,随蛇一族不少将士,在此次营救彦辞过程中,死伤惨重。 但蛇帝没有退,仍然坚持和玄魔继续战斗下去。 最后还是彦辞想办法激怒玄魔放随蛇一族离开。 他没想过,刚刚醒来,见到的一只秃毛鸡,竟然如此难缠。 本来身受重伤后痊愈之际,身体虚弱,急需进食,睁眼看到玄魔,又不知对方来历,仓促之下,想要吃了他,谁料却被反杀。 不仅自己要被吃,连带着随蛇一族,不少族人也成了玄魔腹中之物。 他挡在蛇帝面前,恳求玄魔:“你既然如此厉害,却只吃这些弱小的族人? 我是九婴,有很强的再生能力,你有本事就放他们离开,我给你吃。” “你真搞笑,还瞧不起我了? 跟你说,老子最不喜欢激将法,但却吃这一套。” 玄魔一甩手,一阵强风送走不少人。 “随蛇一族,我只给你们三个数离开,三个数之后,谁要是没走,就等着给我吃!” 72.大结局 - 天才师妹要摆烂,师尊烦恼千千万 - 白云南山来 彦辞怒问:“你不撑吗你?” “你管老子,老子胃口就是好,吃的越多,恢复的越快。” “恐怕消化不良!” “你管老子,老子胃口好,你没听到吗?” 说话间,随蛇一族已经走了不少,只有蛇帝还坚持:“我不会走的,彦辞,虽然你和山岚还没完婚,但我早就把你当做一家人。 一家人,没有遇到事情独自离开的道理。” “伯父你快走,我有办法活下来!” 蛇帝一顿:“你休要诓骗我,他是玄魔,万年前,诸神陨落的邪念滋生,不好对付!” “伯父你放心,我有把握,你留下来,我反而不好发挥!” 玄魔冷眼看着他们在面前说着算计自己的话,眉峰轻挑,好整以暇,似乎无论他们有什么阴谋诡计,他都不怕,且胸有成竹。 蛇帝最终听彦辞的话离开,玄魔懒懒道:“真墨迹,说好三个数,我都数到一百了,你才把人都劝走。 啧,本事不大,口才不行,垃圾!” 彦辞被玄魔关进意念镜中:“现在我确实吃饱了,你就先好好在里面待着,等着凤璎来救你。” 彦辞挣扎:“放我出去,她很忙,不会来救我,要么吃了我,要么把我放了!” “呵,你真是她的累赘,一点都不了解她,是怎么成了她的灵宠的?” “你把我关起来又等她来救,是想用我做鱼饵,这么大本事的妖魔,竟然还需要鱼饵才能引梵璎来? 怎么,你的自信呢? 你不是本事大吗? 跟她硬刚啊?” “嗤,你辱没了九婴这个上古凶兽的名头。 脑子不行,格局也没有! 我想要做的事,是你们所有人都做不到的。 只要她能来救你,我就能让她,回到过去,觉醒属于她的血脉!” “你想要做什么?” “做什么? 等着看就知道了!” 他等了,半日过去,梵璎与尘淮双双出现在玄云宗。 为了救他出意念镜,她想要凤凰涅槃,可凤凰要在烈火中死去,才能涅槃新生,觉醒强大的血脉力量。 尘淮怎么可能看着她死,凤凰涅槃,也不是每一次都会成功。 有多少凤凰在涅槃中永远死去,还有多少凤凰在涅槃中侥幸活下来,但修为尽失,记忆全没。 涅槃就等于历劫,历一场生死劫。 所以,尘淮拦下来她。 但,梵璎主意多正啊,前面答应尘淮再想办法,决不以身犯险,后脚尘淮去寻鳞龟道人,她便一把三昧真火将自己焚烧了。 身处火焰中,梵璎承受多大痛苦,一句未说。 真正的古凤觉醒血脉,起码要焚烧七七四十九天。 梵璎却在烈火中放血,加快焚烧速度,也在像天道证明,她的血是名副其实的古凤血,她的血脉,是纯正的古凤血脉。 到最后一刻,梵璎不是被烧迷糊的,而是快要血尽而亡,千钧一发之际,血脉觉醒了。 原本就要枯竭的生命,在一瞬间如干旱逢雨露,得到了无尽的生命力。 她应该是史上血脉觉醒用时最短的古凤。 古凤血脉觉醒,破意念镜,轻而易举。 他从意念镜中出来,看着梵璎的脸,才深深明白玄魔说的话。 论了解梵璎,玄魔果然要比他们这些人多。 且玄魔把他困入意念镜中,似乎并不想伤害梵璎,只是想助她觉醒。 他当时是迷惘的,直到此刻,亲眼看见玄魔对梵璎说的话,又心甘情愿自毁于天地间,彦辞心有所感,玄魔的执念,只有梵璎的前世凤璎。 …… “凤璎,假如有来世,我希望,再也不会遇到你……” 梵璎睁开眼,看着头顶飘落的樱花,原来她在夕照亭,又做梦了。 离上次她最后一次参加的逐鹿试炼,过去了三年。 和尘淮种的树都开花结果了,又是一年四季在于春。 彦辞正化作本体,在给所有的果树浇水,别人浇水都用水壶,他浇水很省事,直接一口吸入,再通过九个脑袋均匀喷洒到各个角落。 梵璎摇着扇子,嫌弃地转过身去:“你这么浇水,长得果子,谁敢吃?” “去年你也没少吃,哥喷的是水又不是口水……” 梵璎歪在躺椅上,不想说话。 尘淮来的时候,她又要睡着了。 “小五?” 梵璎听这声音,眉头皱起:“师尊,你又来说教?” “小五啊,是谁说要成为三界最强者,才能让别人俯首称臣,永远无法对你的血脉产生妄想的?” “弟子当时只是逞口舌之能,回来后发现提升修为实在是不容易,暂且先休息一会儿,养精蓄锐更能事半功倍啊师尊!” “你都养了三年了。 上次大战修为倒退到金丹中期,三年时间,就没一点突破迹象?” “道法自然啊师尊!” “可你是古凤血脉,若要传出去,你该如何自保?” “那就不要传出去啊,不是有你和鳞龟吗?” 尘淮还要再说,梵璎一扇子盖在脸上:“别叨叨叨叨叨叨了,当年我教你的时候,也没有一直叨叨叨吧?” 尘淮一顿:“怎么又把你师公搬出来?” “好啦好啦,师尊,我跟你说哦,其实,我是世界主宰,你看我,眼睛一争天就亮了,眼睛一闭,世界黑了。 我不是主宰是什么? 所以修为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不重要啦!” “6!”尘淮挑眉单字走一个六。 梵璎放下扇子:“这三年,虽然我一直不思进取,但对你的观察从未停止。 师尊,你好像从与彦辞大战后,就跟变了个人一样。 我想,我教给大师姐的暗号,你应该全部都能对上吧?” 尘淮站在树下,水突然倾倒而来,没见他怎么动作,头顶便多了把伞。 “彦辞,本君每次来夕照亭,你都来这一招,不腻吗?” 彦辞哼了一声,扭着身体转到别处洒水去了。 梵璎接回上面的话题:“你不说我也知道。 这么久了,你用渡劫后期修为换我安然无恙强取聚魂灯,又用渡劫中期修为注入聚魂灯,助亦萝复活。 如今三年过去,你的修为也始终维持在初期。 是修炼遇到什么过不去的坎儿了吗?” “没有,人世间美好,为师还不想飞升。 偷的一日闲是一日,至于修为,就像小五说的,道法自然嘛——” “师尊,我这里有几句话,你帮我读出来如何?” 梵璎手里捏着几张纸,第一张上面写着“乌蒙山连着山外山”。 尘淮翻看了后面几张“大河向东流”“下蛋公鸡公鸡里的战斗机()”…… 尘淮平静的读完所有纸张,一脸坦然看着梵璎:“这些字,为师当年没教过你吗?” 梵璎早就料到会这样,毕竟,他可是尘淮啊? 本书男主啊,没有点实力和光环,怎么当男主? “师尊厉害,我只是考考你罢了。 既然你顺利过关,那我就消除疑虑了。 哦对了,你之前是不是说,亦萝会在今年九月醒来,我得提前给她备下一个大礼。 现在数过去还有五六七八个月呢,你帮我看看一共多少天啊,我好准备!” 尘淮捏上拳头开始数:“一月大二月小三月大四月小,五月大,六月大,七月小八月大,三十一、三十一、三十、三十一,还有……一百二十三天啊。” 梵璎看着尘淮点着拳头上的骨头,得意道:“你终于,暴露了——” 谁料尘淮一脸无辜:“这不是你教给宗门弟子的吗? 玄云宗上下都会了。” 梵璎一愣:“有……有吗?” 尘淮一撩衣袍,坐在她旁边:“这三年,你不进取,带着你的几个师姐师兄也不进取,全宗门上下,都跟着你学了不少东西,没有一样和修仙有关系。 咱们玄云宗已经从当年的第一掉到了倒数第一,如此下去,不知道以后再遇到什么事情,该如何顺利度过?” 梵璎神色收敛:“上次的大战,所有宗门元气大伤。 大家人心惶惶,悲痛欲绝,每个人都在铆足了劲偷偷修炼,想要在以后遇到妖魔可以自保,也能保护自己在乎的人。 如果这个时候,我们还要逼迫他们修炼,就太严苛了。 道法自然,讲究的是遵从本心。 所以,不是我带的,是他们在遵从自己的本心过日子。 虽然表面上看,我们宗门在倒退,实则,他们的修为都在晋升。 松弛感控制得越好,他们才会修炼更上一层楼。 就像孩子不喜欢学习,压根没有意识到应该学习,也不明白好好学习能给自己带来什么,父母再操心,再苦苦相逼,效果也是甚微的。 只有他们从内心真正意识到要学习了,不用任何人多说一句,便会头悬梁锥刺股,发愤图强。 而我们要做的,就是给他们足够的空间和自由。” 尘淮给自己倒了杯茶:“这就是你说的,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道法自然,不可强求?” 梵璎站起来,双手背后,转着团扇:“师尊,你瞧瞧,这樱桃开了三年花,年年都没结果,你说,今年它会结果吗?” “会的,也该结果了!” 从夕照亭出来,尘淮若有所思。 “师弟有什么烦心事?” 说话的是这三年一直住在玄云宗的鳞龟道人。 两人梵璎前世渊源,确定为师兄弟关系。 尘淮眉峰一挑:“我担心,她不是道法自然不突破修为,而是逐鹿试炼中,开辟天地,拨乱反正后,伤到根本,以至于……” “那就给她一些时间,她是古凤血脉,会自愈。” “玄魔的事情虽然一直在秘境中发生,绝世堂堂主和你联手,篡改了秘境中所有人的记忆,但随着那些人修为提升,很有可能冲破封印,想起来究竟发生了什么。 一旦这样,她血脉的事情,就难以瞒下了……” “你是在担心,她还没有完全自愈,无法成为三界强者,血脉的事情就会透露出去,引出更大的祸乱?” “但愿,是我多想!” 鳞龟道人转身:“你知道玄魔为什么选择在试炼中让她觉醒血脉吗? 就是为了今日做准备的。 他想要梵璎觉醒血脉,想起前世今生的往事,想起他,在意他,愧对他。 但他也算到了一点,一旦觉醒失败,或者用力过度造成反噬后,消息不会流转到三界之外。 三年,是我们为她争取的时间,如果真的有人修为突破,想起来当时发生的事情,并且泄露出去,那,就该是你我上场的时候了。” 尘淮沉默了一瞬,像是下定决心:“算了,还是我来一笔改写大结局吧?” 鳞龟道人困惑:“你说什么?” “没什么,我先回去了!” …… “轰隆” 夜幕降临,天雷滚滚,一声炸响,惊得梵璎猛然坐起。 起风了,窗帘被吹得胡乱飘荡,她站起来去关窗。 天空漆黑,电闪雷鸣间,可以看到被瞬间照亮的夜景。 马路上的路灯因为空气中大量湿度,显得晕晕袅袅。 汽车在路上快速奔驰,似乎想要赶在暴风雨来临前回到家。 梵璎关窗的手忽然僵在半空。 汽车? 路灯? 公园? 广告LED屏? 她猛然回头,房间里的布置温暖又亲切,有她喜欢的公仔摆在床头,台灯下摆着还在自动翻页的手机。 她在看小说的时候,睡着了? 睡着后,做了一个冗长的梦? 梦里没有结局,只是短暂客串了一部分? “轰隆” 又一声惊雷炸响,梵璎苍茫回头,望向天空,在忽明忽暗的夜空,她似乎听见了一声凤鸣。、 别人都说天空下雨的时候,有可能会看到龙在云雾中翻腾。 没有人说过,会在雨夜,看到凤凰展翅的。 凤凰是吉祥的瑞兆,出现的时候都是风和日丽,一切祥和。 但是,她恍惚中看到的轮廓剪影是什么? “叮咚” 有人按响了门铃。 梵璎看眼时间,已经是晚上八点,谁会在这个时候来找她? “谁啊?” “你好,我是楼下邻居,刚刚打雷把我们家电劈了,我想问下,咱们这的电箱在哪里?” 梵璎拉开门,木然的望着眼前人,忘记了反应。 “你好,我是新搬来的邻居尘淮,麻烦你告诉我,电箱在哪里?” “尘……尘淮?”她的心砰砰跳,不敢相信这是事实。 怎么会有人和她梦见的尘淮同名同姓还长得一样的? “我的姓很少见。 我是一名小说作者,突然停电对我来说有很大影响,我很急切地想要知道,存稿是否还在。 你可以,帮帮我吗?” 梵璎整个人麻了。 “你好,我叫梵璎,你的小说里,有这个人吗?” 尘淮眼里都是笑意:“那真是巧了,还真有一个!” 行文至此,落笔为终。 全文完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