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通灵 - 天醒之门 - 遥忆昔年 深黑占据了夜空的统治，紫月阴沉，静谧如画。 伦苏市东郊的托顿庄园，书房风格古旧，一座简易的仪式祭台烛光摇曳。 在诡异如蛇形烛火波动照耀下，祭台所摆放的一颗罗盘眼珠，从裂纹中散发出一条条血丝，连接着祭台周围的五名身体倒地之人。 “呼！” 一名肌肤上张合着数道裂口的黑发青年，突然间深抽一口气，像是很长时间没有了呼吸，憋得迫不及待需要氧气维系生机。 极度的痛苦在叶辰意识中荡漾开来，有什么东西钻入身体钝刺，伴随着撕裂的疼痛感，甚至让他忍不住想惨嚎出声。 然而，好似在梦中使不上劲的叶辰，很难控制自己的身形。 “怦！怦！怦！” 肉体仿佛被利爪寸寸抠开，叶辰觉得自己的心脏不断抽搐束紧快要爆炸了。 滚山这么痛吗？ 从那么高的山壁摔下，应该瞬间就嗝屁朝凉了才对！ 这是要死的感觉？ 估计是没得救了，要死就快点儿啊，难道是我在电线杆上的小广告贴多了，遭到了报应？ 这可不是无限爽，而是一直在痛，如果没死成了植物人，还要在不能自理的情况下痛并快乐着？ 就在叶辰暗暗祈求哀嚎着，尽快失去意识少遭些罪的过程中，他迷蒙的感知反而开始渐渐清晰，很多不属于他的记忆片段，充斥在他如同痛苦梦境的脑海中。 “啊！” 祭台一边的黑发青年，扭曲身体像是抽筋了一样，竟出现了挣扎滚动，将连接另外四人和罗盘眼珠透出的血丝，加速拉扯入他的身体内。 密集血丝一经进入黑发青年体内流窜，他肌肤上裂开了如同一张张婴儿嘴般的蠕动口子，恐怖而诡异。 书房壁炉的火焰早已熄灭，此刻正冒着黑烟，使得祭台周围的情景更加阴森。 随着黑发青年的翻滚挣扎，充斥在他体内的血丝，在向他左手心汇聚，流入了浮现的一圆奇妙图案印记中。 不同于黑发青年肌肤上的裂纹闭合消失了，祭台边的另外四人扭曲身体，肌肤裂纹蠕动着渗出黄脓般血液。 呛人的黑烟混合着恶臭血腥味，在书房中愈发浓郁。 撕裂的疼痛有所缓和，叶辰的意识在集中，回忆起滚山的一幕，他骤然睁开了双眼。 看着模糊浓郁的黑烟，叶辰这才产生了肺子呼噜着喘不上气的难受感。 “什么情况？” 尽管叶辰有着坠崖不是烧炭的腹诽，可本能的求生欲还是让他下意识挣扎找寻出路。 一阵哐当的响声中，祭台被黑发青年连滚带爬撞翻，他也被绊了几下。 借着阴沉的紫光推开窗子，黑发青年才呼吸到了深夜湿冷的空气。 庄园中一棵老树的枝冠中，一群乌鸦在阴影中飞腾而起，发出粗劣嘶哑的哇哇叫声，让叶辰头皮不由发麻，心脏突突的更快。 “摔傻了吗？” 强忍着身体的不适，叶辰一时思绪纷乱，不确定要关上窗子隔绝乌鸦那让他心悸的聒噪，还是该找寻门户，多放湿冷的空气进入，使他呼吸能顺畅少许。 从窗口望向天空的紫月，是如此的诡异。 咔咔的细微轻响，伴随滚落地面罗盘眼珠的裂纹蔓延泛出。 叶辰莫名打了个寒颤，顺着挥洒入书房的月光回头，隐隐发现了四具鼓胀布满了裂口的尸体。 “噗噜！” 叶辰突如其来的发现，造成他身形一激灵，根根汗毛竖起，斜转没有完全摆正的身体靠在窗台上，如果不是一条手臂搭在了窗沿，只怕要拧身出溜在地上。 “嘭！” 层层叠叠的罗盘眼珠，爆散为星星点点的湮灭光华。 在叶辰的视线中，四个看不太真切之人，就像是长久时间浸在水中泡发了，身上的一道道血口还在一股股的流淌出黏稠液体。 不知道是受到了惊吓，还是要压下胃中翻江倒海般的作呕之感，叶辰暗暗咽了口唾液连声也忘了出。 叶辰搭在窗沿上的手臂，残存着火辣辣的痛感，显然是刚刚手足无措剐蹭了一下。 开窗通风之后，书房中的黑烟不再从壁炉内涌出，叶辰肺部的憋闷不适在不知不觉间缓解。 大口喘了一段时间粗气，房间中四具胀尸没有异动，叶辰的身心难得短暂平复。 保持半转身靠搭在窗沿的姿态，叶辰收缩的瞳孔有了聚焦，打量着书房中的事物。 陈旧沾染浓血的地毯，铺在书房中央的一块区域。 一张书桌和三把有些年月的座椅，能看出掉落的一块块斑驳油漆。 桌上几张羊皮卷散乱，墨水瓶已然掉落在地，被月光映出光华的钢笔和怀表，也滑到了书桌边缘。 铜烛台倒在四具尸体中央，没有了火光。 沉重的红木书柜，靠在房间的一面墙壁上，里面整齐摆放着几排书籍。 “这是我刚刚撞的？” 叶辰发现了书房门，视线下移，以蹩脚的姿势向自己双腿下看了看。 发现褶皱掉了颜色的皮鞋上，沾染的黏稠液体，叶辰又摸了摸有着痛感的侧肋，回想起刚刚连滚带爬很可能撞了桌角。 调整好拧歪的身形，叶辰再度环视书房的过程中，很多不属于他的记忆在他脑海中交融。 乔伊斯.鲁伯特，罗森人，生活在奥兰都行省伦苏市，小时候在孤儿院，后来与姐姐艾琳娜一同被收尸人老鲁伯特收养。 “不是吧！” 叶辰表面上呆滞了许久，可是思维清晰，看着房间中四具发胀尸体，在脑海记忆中想起了四人的身份。 乔伊斯.鲁伯特就读于塔亚大学考古系，而眼前的四具尸体，布莱兹、潼恩、亚恒和他是考古系的同学，托顿先生则是考古系的一名教授。 伸手捏了捏黏滑的脸颊，感受到双指挤压脸肉的疼痛，叶辰莫名觉得是不是哪里弄错了。 “重生还是穿越？” 换做以前，叶辰恨不得这样的事能立马砸到自己头上，可此时此刻的他不免很是傻眼。 在叶辰的认知中，他所期待的重生多是回到过去，靠着一些已知即将发生之事发大财，走上人生的巅峰，穿越好歹也落个大富大贵的人家，做个体面的大少爷。 可眼前叶辰所面对的，是四个诡异吓人的尸体，说不好会被别人当成杀人犯逮捕起来。 “落在警察手上或许还比较好，若被各大教会认定为亵渎之人，只怕是生不如死。”结合脑海中的一些记忆，叶辰产生了慌乱的想法。 叶辰已经知道，乔伊斯.鲁伯特的居所，在苏伦市西的贫民区，而这东郊的托顿庄园，是考古系教授奥德里奇.托顿先生的家。 在窗前呆立良久，叶辰心绪纷乱，终于确定这不是做梦，颤抖尝试着向书房中迈开一步。 仅仅是离开了窗沿边，叶辰就有了要虚脱之感，哆嗦的身形晃了晃，站立于地面颇为困难。 以前叶辰作为采药人，虽没有太强的法制观念，但也不曾面对这等诡异死人的情况。 “都死了……” 仔细观察祭台周围四名胀尸之人，叶辰不敢离得太近，生怕四具怪物一般的尸体还有喘息和动作。 这时的叶辰，已经回想起了四人的死因。 亚恒.霍思克机缘巧合之下，得到了一件疑似苍白纪元拜葬王朝的秘物，所以连同乔伊斯三人，找到了对秘学有所了解的考古系教授奥德里奇.托顿，哪成想竟举行了通灵仪式，最终四人也因此失去了生命。 看着被踢翻在地的铜烛台，以及书写了通灵神秘未知存在的古拜亚恩文羊皮纸，叶辰只觉得头顶发麻，在月光暗淡书房中身体凉飕飕的，想到了他之前所生活世界中的招鬼。 “该怎么办？” 叶辰抛弃了几人是不是作死的想法，现在关键是如何处理眼下的局面，且不说这个诡异的通灵仪式会不会有后续危险，若是被外人发现托顿教授死了，对他而言也会有大.麻烦。 刚穿越不久就成为了杀人嫌疑犯，拜托，这也太悲催了吧，叶辰几乎是不敢想象，他接下来将要面对什么。 明明身体已经很虚弱，心中怕得不行，叶辰急需要缓口气，可他却不敢走不敢坐，担忧会留下痕迹被教会用秘术发现什么。 “赶紧离开这里。” 志大才疏的叶辰想到这儿，暗叹即便给他一次重活的机会，他也未必能把握住做得多好。 “冷静，现在需要冷静下来，才能想到该怎么做。”叶辰深吸一口气，走到了书房靠近门的墙边靠坐，重新回忆起脑海的一幕一幕。 心绪稍定，叶辰在阴暗的书房中用双手摸索一番自身，确定没什么严重伤势，至于异常，他有种感觉，现在的这具身躯，不是以前的他了。 “之前上山采药的时候，绳索绑着的粗木断了，我从悬崖滚了下去，而眼下这具身体的主人，则是乔伊斯.鲁伯特，他应该也在通灵仪式上遭受了意外，如果不是我占据了他的身体和记忆，只怕他很可能同另外四个死去之人是一个下场。”关注着祭台边的四具胀尸，叶辰干巴巴想道。 不算太宽敞的书房，布置有些类似十八世纪欧洲的风格，但不断回想乔伊斯记忆的叶辰却知道，这里并非是欧洲，而是一个有着各种光怪陆离的奇秘世界。 第二章 老鲁伯特 - 天醒之门 - 遥忆昔年 黑暗的庄园房屋楼梯上，一团不易察觉的阴影蹑手蹑脚，可还是踩出了吱嘎作响声。 “可恶！” 楼梯下来的阴影，正是从书房走出，在二楼转了一圈的叶辰。 整座庄园房屋的灯烛都熄灭了，摸黑的叶辰本就紧张害怕，可行走在陈旧地板和楼梯所发出的响声，在这样阴森死寂的环境中，又是这样违和。 叶辰在二楼的衣帽间，找到了一身衣服和鞋子，将之前自身沾染了粘稠血迹的衣裤换了，旋即拿了床单把换下来的衣物包裹背上身。 此时叶辰在房屋中小心翼翼行走，就像是个背包贼。 书房的四具胀尸，叶辰没敢碰，祭台物品罗盘眼珠溃灭了，如果不是之前沾染了血迹的一身难以出门，他连衣物也不会拿。 叶辰心中有那么一刹，考虑到放把火将庄园的这座二层房屋烧了，但他很快摒弃了这个念头。 “托顿教授家还有个女仆才对，人哪去了？”叶辰下了楼梯，在阴暗的客厅中仔细观察着。 之前叶辰在书房中连绊带撞，必定是有动静，再加上出了书房之后走动，他觉得若是还有活人查探，应该已经找上了他。 客厅正前方墙上所挂的壁画，在阴暗的视线中看不清晰，叶辰依旧不免瘆得慌，他知道画像上的人是奥德里奇.托顿教授，而对方现在已经死了。 五个参与通灵的人，就剩下了乔伊斯.鲁伯特，怎么想都很诡异，而他现在的身体，则是靠着叶辰穿越的灵魂作为支撑。 在叶辰想来，若严格算，乔伊斯.鲁伯特也死了。 能不能走出这阴森可怕的托顿庄园，眼下就是关键时刻，叶辰紧张再有什么变故，可托顿教授的女仆没找到。 此时叶辰面对看不清的地方，身体一阵阵的发寒，就像有什么东西在身后向他脖颈吹气。 庄园的二层房屋，算不得太大，却也同叶辰认知中的别墅差不多。 除了书房，其它地方的灯烛也熄了，这在叶辰想来很不正常。 找到了托顿教授家的女仆又能怎么样，是将她救离这里，还是杀害她，抹去在这里的人证求个安心，叶辰自己也不知道。 看着门厅过道的黑暗，就在叶辰斟酌存不存在危险，能否顺利打开门之际，饭厅那边却传来了轻微的响声。 “哒！哒！哒！” 声音不急促，像是细小摩擦刮碰，让叶辰一阵毛骨悚然。 叶辰在客厅中悄然站立一会儿，可是细微的响声却持续响起没有断，传出的距离感似乎也没变化。 深吸一口气，叶辰强自壮着胆子，迈开僵紧的腿脚向声音发出所在摸索而去。 “吱嘎！” 尽管叶辰的脚步尽可能放轻，可是临近饭厅的时候，还是踩出了声音。 顾不得暗恨旧地板，叶辰稍微加快脚步，不想给对方过多反应准备的机会，跨入了饭厅之中。 饭厅颇为黑暗，一个模糊的身影在厨台前看不真切，似乎在捣弄着什么。 “不是托顿教授的女仆……” 鸡皮疙瘩瞬间涌现身体多处肌肤的叶辰，虽看不太清对方，但有着不好的预感。 那人像是背对着叶辰，身子要比女仆鼓胀一些，最为重要的，是他闻到了恶臭血腥味儿。 “鲁伯特先生，你要喝咖啡吗？” 没等叶辰做出逃走的决定，柔弱的女声已经响起。 “被发现了，而且她知道我！” 听到柔弱女声，叶辰大惊失色，想到了在这黑暗看不清事物的环境中，对方是如何准确认出乔伊斯.鲁伯特的。 厨台前与女子不相称的模糊身影，已然转了过来，惶恐的叶辰看到了。 女子身体鼓胀，有着婴儿嘴般的蠕动裂口，一手端着咖啡杯，一手小勺在其中轻轻搅拌着，轻微的哒哒声就是由此传出。 发现女子泛着些许血红光华的一只眼睛当啷下来，还连着血肉，叶辰再也忍耐不住拔腿就跑，甚至没法再考虑其它。 一阵动乱的响声在房屋中传来，叶辰夺门而出，踉跄着向庄园外奔逃。 夜晚庄园的黑铁大门打开和关闭声音刺耳，直到叶辰出了托顿庄园又跑了一段路，肺部如同拉风箱的他剧烈咳嗽跌倒在地。 “去找老鲁伯特。” 叶辰这时只有一个念头，挣扎着再度起身，他一时难以回忆是怎么逃出来的，可是去墓园是他在之前就决定了的事。 拜尔德.鲁伯特是乔伊斯的养父，伦苏市的一名收尸人，叶辰知道，晚上老鲁伯特经常会住在墓园外做看守。 收尸人不体面，在一些人看来甚至很肮脏，这样看的人包括乔伊斯，可叶辰却不这样想。 在乔伊斯的记忆中，老鲁伯特一直做收尸人，年头可谓颇长了。 叶辰之所以找老鲁伯特，是觉得长久时间做收尸人，应该同警察和教会的人经常打交道，对于一些事的经验，必定要比他丰富。 叶辰跑一段回回头，明显是怕托顿庄园中那恐怖的怪物追上来。 夜已经很深，看不到一点星星，叶辰仓惶奔逃在郊外土路上，胸腔着了火般难受，总觉得有种莫名的危险，像是被什么盯上了的感觉，生怕有东西会从两边深暗的树丛中冲出来。 尤其是乌鸦在后方半空哇哇的嘶哑叫唤声，更是加重了叶辰的恐惧。 伦苏墓园在郊外的东南方，距离托顿庄园得有六公里，伦苏的市民私下里称呼为富人冢。 占地很广阔的伦苏墓园，周围圈着斑斑驳驳的铁栏杆，属于死者的长眠之地，园中的墓碑宛如雨后冒出来的石肉，多得数之不尽。 虽然罗森帝国在五十年前就推行了火葬，但死者能保持相对完整的身体土葬，依旧是古老的传统。 为了防止水鬼、活尸，以及其它的亡灵生物形成，不论是帝国还是各大教会，都对墓葬有着严格管控，不允许尸体私葬。 很多温饱成问题的贫民，承担不了亲人葬入墓园的费用，只能草草进行火葬，否则一旦尸体没能妥善安置，即便不起尸，也容易形成疫祸。 深秋夜晚的天气已经很凉，田地树林一片萧索，当背着包裹的叶辰，看到了伦苏墓园之外的一座小水塔，已经是汗流浃背衣衫被溻透。 水塔中的煤油灯火还亮着，从二层的窗户泛出暗淡光华。 受到惊吓再加上极度疲累的关系，叶辰的思考像是凝滞了，但没有丝毫犹豫，艰难跑到了水塔门前，伸手就拍上了悬挂的门铃。 “谁啊？” 清脆的铃音响动，伴随沉重的拍门声，好一会儿才得到人深沉回应。 “老鲁伯特，是我，乔伊斯，快些开门。”叶辰上气不接下气，顾不得那么多。 厚重塔门拖地打开，发出刺耳的摩擦声，让开一步的叶辰已经瘫坐在地上。 从水塔中出来的老者棕发稀疏，法令纹较深，看到瘫坐在地上的黑发青年之后，深沉的目光有些许淡化。 身形魁梧的老者并没有提灯，在夜里打量着黑发青年也不说话。 “老鲁伯特，我闯祸了……” 叶辰回过一口气，将算上他在内，五名秘学爱好者在托顿庄园通灵的事情简略说了出来，当然是隐瞒了一些事，包括他应该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 “脱衣服。” 听过叶辰不太清晰的表述，棕发稀疏老者沉声给出了安排。 此时的黑发青年，就犹如从泥沼中爬出来的人，显得极为狼狈，这让之前叶辰换了身衣服的考虑几乎无用功。 “身体不会有什么异样吧？” 面对老鲁伯特，叶辰此时再想已经来不及，只能仰头看了看水塔上方所探出的粗壮水管，按照老鲁伯特的安排做。 “嘭嘭嘭！” 老者进入水塔没多长时间，似乎打开了蓄水阀，使得脱了衣服的叶辰，能清晰听到水流奔涌。 急促的水流在水塔外落下，冲刷着叶辰每寸身体。 即便是水塔的蓄水，叶辰还是感觉拔凉拔凉的，牙关不由自主打颤，不过思绪也清晰了不少。 “是我表达的不够清楚吗？老鲁伯特听我说完，并未产生什么惊讶，还有，我刚刚说的是罗森语，而不是中文，难道这是乔伊斯的语言能力？”叶辰用双手搓着身体，看似是借助激水的冲刷洗去身上污垢，实则也是在查看身体有无异常。 不能整体审视自身的叶辰，最后只是得到了两个结论，那就是他并未像四具胀尸，以及女仆一样发生怪物似的异变，还有就是乔伊斯身体的‘本钱’，还算挺雄厚的。 没等水塔的水流停止，老鲁伯特就从中再度出来，扔过来一双胶鞋，将粗布衣裤搭在了远处的晾衣绳上。 “东西不用你收拾了，到水塔二层的房间等我回来。”老鲁伯特看着黑发青年，沉语有着不容置疑之感。 “呼！” 叶辰拿上衣物默默进入了水塔，心中依旧忐忑，但从老鲁伯特的语气和神态，猜测着找他或许找对了。 老鲁伯特会如何处理后续，叶辰是想不到了，极度疲累的他，就算是有心也是无力跟着。 水塔二层煤油灯昏暗，没发现类似镜子之物，叶辰擦干了身体穿上衣服，草草就倒在了单人床上。 第三章 提醒 - 天醒之门 - 遥忆昔年 阳光爬过黑石水塔顶，成为了狭窄的细线。 远处的伦苏墓园，黑色的迷雾感消散。 鲜绿的苔藓，在水塔阴暗的角落倔强生长，攀爬着被水腐蚀的潮湿石体。 水塔二层的房间中，窗子是打开的，躺在小床上的黑发青年，觉得做了一个很混乱的梦。 房间并不拥挤，但各种粗大的管子很多，还有些阀门和奇怪的齿轮装置。 风从窗外吹拂进来，叶辰渐渐清醒，突然一个激灵坐了起来。 回头之余，叶辰看到了老鲁伯特坐在房间的一张椅子上。 “他在这里多久了？” 没能完全回过神来的叶辰，第一个念头就是老鲁伯特发没发现什么。 相比黑发青年毛了一般，棕发稀疏的老者，依旧是很深沉，面对骤然弹起的年轻人，双眼都没眨一下。 “乔伊斯。” 老鲁伯特深深看着他开口了，脸上的皱纹更加深邃。 “啊？” 被老人这么一叫，黑发青年结巴了起来，但总算是有了回应。 “以后不要胡乱尝试秘学，这远比你想象中可怕。”老鲁伯特郑重对黑发青年道。 “或许老鲁伯特没叫错，我已经不再是叶辰，而是在这个世界生活的乔伊斯.鲁伯特！”叶辰不说话，在心中默默想到。 此时的黑发青年，就犹如受到惊吓过后，还没完全从恐惧中走出一样。 “等一会儿艾琳娜会来接你，我认为你或许该重新考虑一下离开塔亚大学之后的就业了，从这次的事情看得出，考古并不适合你。”老鲁伯特从椅子上起身道。 “艾琳娜？” 叶辰同老鲁伯特并不在一个频道上，想到了那个与乔伊斯自小在孤儿院，一同被领养的姐姐。 艾琳娜与乔伊斯不是亲姐弟，只是一小在孤儿院栖身，一同被领养罢了。 “老鲁伯特能做这么多事情吗？” 叶辰暗自思量的是，他来到墓园之外水塔的时候，差不多是刚过凌晨，老鲁伯特剩下的处理时间，应该不会很多。 这个世界虽然步入了蒸汽时代，但还没到有电话的程度，叶辰不可思议的是，老鲁伯特下半夜如何通知的艾琳娜。 起身的老鲁伯特，不再同黑发青年多说什么，出了水塔二层的房间。 在乔伊斯的记忆中，收尸人老鲁伯特一向就是沉默寡言，为人比较深沉古怪。 “托顿庄园后来怎么样了？” 叶辰反映过来张了张口，终究还是着急问了出来。 “我告知了生命女神教会，相信教会的执法者会做后续处理。”老鲁伯特走到门外的说法，使得床上的黑发青年面容不免抽搐。 乔伊斯以前是没见过教会真正执法队的，只是听说过，那些执法队的人很神秘，掌握着很多奇异的手段，权力甚至在帝国立法之上，比起警察还可怕。 “不会是查出什么，要进去的节奏吧？” 叶辰干巴巴咽了口唾液，心中再度忐忑了起来。 重新倒在床上的叶辰，只觉得这具身体的前主人比他更废，不但没有自力更生的能耐，还弄出了这样的事。 虽然过去了一晚，但叶辰还有很多事没有捋清，此时强自平静下来，是希望能好好想一想。 “秘学？教会？” 回想起刚刚老鲁伯特提到的事，叶辰对于教会更加清楚。 在这个世界上，十二主神教会并立，神权超脱于皇权，而且信徒很多，艾琳娜不但是生命女神教会的信徒，而且还在伦苏的教会中担任神仆学徒，暂时领不到多少钱的那种。 至于乔伊斯，也算是生命女神教会信徒，至于虔不虔诚，只有他自己心中清楚了。 乔伊斯的理想，更多是想要毕业之后，成为一个考古系研究员，慢慢再混入帝国官方机构，这样的工作也算得上是体面。 野外考古太过危险，乔伊斯将之说成不符合一名绅士的行为，并不想考虑。 “乔伊斯的自主意识已经没了，我只是得到了他的记忆和身体，如果我不成为他，怕是很难融入到这个世界吧？”叶辰算不上有才智，只觉得能以现在这个身份活着就不错了。 “乔伊斯。” 就在叶辰想东想西，试图理解所占身体之人的各种记忆之际，女子的脆声携着怒火，从房间之外传来。 叶辰几乎是下意识从床上起身，看到了气冲冲进入房间中的金发碧眼少女。 “艾琳娜！” 黑发青年说话不太利索，只觉得一身古典灰袍少女的眼神，有着想将他撕了之意。 不得不说，艾琳娜很美，一头波浪起伏的金，卷角完美柔顺，即便穿着朴素的神仆学徒灰袍，胸前也是极为可观，依旧能看出成熟女性的曼妙。 以艾琳娜十九岁的年纪，高挑的身姿，在叶辰看来，发育的有点儿过分。 艾琳娜长长的睫毛颤抖着，碧蓝的眸子，水盈盈晃动着光泽，因为愤怒的关系胸前不免起伏。 “艾琳娜，教会吃得是不是很好？你似乎比以前胖了。”不等金发少女的愤怒值再度上升，叶辰很不会说话向对方问道。 黑发青年好似忐忑口不择言，可是艾琳娜听了之后却有些小慌张，开始打量起自己的身材，一双秀手甚至向着灰色袍子上紧了紧。 “乔伊斯，你昨晚做了什么，难道你想被教会裁判成异端吗？”察觉到黑发青年眼神不对劲儿，艾琳娜突然回过神来向他怒问道。 “你这么说会害死我的。” 叶辰连忙纠正金发少女的说法，他也意识到了对方清楚一些昨晚之事。 艾琳娜张了张嘴，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她只是为乔伊斯担心着急。 “为什么让艾琳娜接我，难道我自己不能走回家吗？”叶辰有了些不好的预感，心脏骤然一紧。 “快一些，马车还在外面等着呢。” 老鲁伯特的喊声，适时从水塔下面传来，使得叶辰不好的预感愈发强烈。 “不会是要大义灭亲吧？” 叶辰暗暗害怕嘀咕，但没有失去理智，他觉得面对危险的时候，越是慌乱死得就越快。 一旦因为恐惧丧失了理智，即便不是怪物也会被当成怪物。 “艾琳娜，我们是要回家吗？” 黑发青年勉强挤出笑容，对比他大了一岁的姐姐问道。 “教会正在调查托顿庄园的事，你得去接受问询。”艾琳娜难以开口道。 望着艾琳娜无法面对的精致娇颜，叶辰点了点头下床，静静向着房间外面走去。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乔伊斯的沉默，艾琳娜心中酸楚，甚至害怕再同他说话。 下了楼梯来到水塔之外，有着暖意的阳光照在脸上，叶辰心情开朗了不少。 一辆黑色的马车停在土道上，蔓藤与花瓣的教会徽章格外醒目。 远处的墓园中，墓碑看似堆叠，一些地方已经长了野草和白色的遗忘花。 “比起滚山，现在也算是很好了，以前我也是个孤儿，跟着村里的老人学采药，靠着调配些中药混口饭吃，挣不了多少，而且还辛苦，否则不能坠崖滚山。”叶辰觉得很多事和人注定会被遗忘。 叶辰所生活的世界，采药人已经是很古老的职业。 放在古时候，人会被环境圈住了手脚，大山与野外能慷慨丰厚的馈赠一个村庄，漫山的草草木木，花花朵朵，蕴藏着种种宝藏，采药人正是有了自然的给予，才能在一个缺吃少穿的时代兴盛起来。 辨认草药，研习药性，这样的本事，可以让一个采药人在艰难时代发挥无穷作用。 可是随着时代的发展，药材种植的普遍，一天走几十里山路，一个山头接一个山头地转悠的采药人，已经不是有足够耐心、毅力、勇气就能坚持的了。 “记住，你没参与到通灵之中，只是出于好奇去了托顿庄园，除此之外什么也别承认。”叶辰刚要往马车那边走，老鲁伯特竟跟了过来。 不只是叶辰听到了老鲁伯特的话，出了水塔的艾琳娜神色也是有些古怪，但最终感情还是战胜了理性，暗暗安心了少许，对她这个虔诚的教徒而言，能认可老鲁伯特的说法，已经是很不得了。 “太不实事求是了吧，不过我喜欢。”叶辰在得到了小声提醒之后，很快就打定主意，硬着头皮也要顽抗到底。 山村中出来的采药人，法治观念本就淡薄，只要能拿能捡的，认为都是自己的。 不服咱就练练，我给你来一顿满脸开花拳。 上了马车，除了赶车的男子车夫，车厢中就老鲁伯特一家三口。 虽觉得老鲁伯特跟着很正常，但叶辰心中还是不由有些古怪。 “这件事过了之后，也别去学院了，索性距离你快毕业也没剩多少天。”老鲁伯特面色深沉道。 “老鲁伯特很笃定啊，这个收尸人，绝不像乔伊斯认知中那么简单。”叶辰心中默默思量，觉得自己这次不会有什么事。 在叶辰想来，收尸人这个职业看着不体面，但无论是与尸体打交道，还是看守墓园，都要得到各大教会的认可，寻常人想做还不一定能行，而且收尸人会经常同警察和教会执法者接触，或许还会碰到神秘事件。 第四章 重返庄园 - 天醒之门 - 遥忆昔年 健壮的深棕色马匹，在土路上奔跑的并不快。 马蹄铁接触地面发出哒哒响声，伴随车厢的轻微颠簸摇晃，虽不是很舒服，总比叶辰自己用腿的强。 之前深夜往墓园跑，叶辰极度的慌张，经过消化一些事，此时情绪已经完全平复下来，甚至还有心思透过车窗，观察外面的景色。 “这是去托顿庄园。” 通过乔伊斯的记忆，叶辰发现马车并没有前往市里的生命女神教会，而是在沿着土路向托顿庄园走。 昨夜那些不好的画面，一时又涌上了叶辰的脑海，可他表面上却没有了明显神情变化。 当马车进入托顿庄园停下，老鲁伯特当先下车，叶辰和艾琳娜旋即跟了下去。 “或许老鲁伯特夜里处理过一些事了。”叶辰在心中默默祈祷着生命女神。 叶辰之前所穿和包裹中的衣物，都已经不见了，结合老鲁伯特提醒不要承认，他觉得应该有一定的把握。 “生命在上。” 到了二层房屋门口，看到一名身穿风衣，头戴礼帽的绅士男子，艾琳娜双手向上虚捧，蕴含着生长与赞礼之感。 叶辰反应有些迟了，但还是有样学样跟着做，以前到处打小广告的他，多是靠着忽悠。 “赞美女神，这也太蹩手了！” 叶辰在心中想着，能不能换一个更拉风的姿势动作。 礼帽男子没有多说话，当先进入二层房屋的门。 “这是要带着在房屋中转，无形增加心理压力吗？”叶辰跟着进入房屋，疑神疑鬼的表情和举动，更多是装出来的。 经过打开门窗通风，深夜二层房屋中的呛人恶臭血腥味，并未冲散多少，就连地面和其它地方的痕迹，也是多处没能完全处理干净，依旧有着粘稠的脓血。 重新回到托顿庄园的二层房屋中，叶辰确实想起了不少画面，就连夜里被遗漏的一些细节，也在他的脑海中呈现而出。 “女仆所化作的怪物不见了，是不是托顿教授四人的尸体也被移走了？”叶辰进入饭厅之后，只能看到厨台和一些地方的残留黏液。 “乔伊斯.鲁伯特，昨晚你到过这里？” 戴着礼帽的两撇胡子男人，看着饭厅的脚印，突然开口询问道。 叶辰也发现了黏稠的脚印，结合夜里情况的回忆，认为应该是他留下的。 用眼角余光隐晦瞥了老鲁伯特，发现他没有任何表示，叶辰不由暗暗腹诽，老头似乎没怎么收拾这里，难道要让被问询的他自由发挥？ “不错，我昨晚是来过这里，当时我太害怕了，发现托顿教授的女仆变成了怪物。”叶辰直视礼帽男子，说得也算是实话。 直到礼帽男子微微抬头看过来，叶辰才发现，对方的双眼如同鹰一般锐利，仿佛能洞穿心灵。 “这双眼睛不得了，若我能拥有这样的眼睛就好了。”叶辰被中年男子的眼神注视，装作不自觉想着对方是不是吃了什么古怪的东西，又或是做了特殊的移植。 叶辰的想法，不可谓不恶意，但他知道，外科医生这个职业，在这个奇异的世界是存在的，可碍于医疗科学的发展，外科医生这个职业还不太成熟。 “你为什么会来托顿庄园，那些人全死了，你为什么没死？”礼帽男子不出声则已，这时借助饭厅的环境连珠炮般发问。 “跟我整十万个为什么吗？我怎么能知道那么多！i”叶辰在心中默默嘀咕着。 “我和亚恒三人对秘学很好奇，以前听说过托顿教授了解这方面的事，所以就约在了这里解秘，可我没想到他们竟向邪神祈求，我因为信奉生命女神所以没参与。”叶辰先是露出恐惧之色，随后又是很虔诚的模样，双手在身前虚捧。 叶辰不管教会的执法者能调查出什么，先硬着头皮顽抗到底再说，有些事情，他对老鲁伯特也不会交代。 夜里离开托顿庄园之前，叶辰之所以没有动祭台的东西，没有盗取钱财，就是为了避免东窗事发，有人会通过秘术进行调查。 至于换了托顿教授一身衣服，在叶辰想来应该算不得大事。 老鲁伯特此时一声不吭，是确实没有身份地位无能为力，还是成竹于胸，不在乎事态的发展，叶辰不免看不懂他了。 不同于这具身体前主人乔伊斯看不起老鲁伯特的想法，叶辰觉得老者能凭借收尸人这个职业，将乔伊斯和艾琳娜养大成人，并且供两人上学，还是值得信赖的，这也是他在不妙的情况下，考虑找老者的原因。 在叶辰的认知中，给人操办身后事，收尸人应该是很有钱途的职业才对，而且会有各种丰富的经验，自带神棍光环。 这要是放在叶辰所生活世界的时代，好多人想干也干不上这样的活儿。 艾琳娜成为神仆学徒之前，在伦苏的刺荆花女子学院，比乔伊斯没早毕业多长时间。 不知道是不是叶辰搬出生命女神的关系，戴着礼帽的执法者暂且不再问了，而是转去客厅扒开托顿教授的壁画。 “暗道？” 发现壁画就像一扇小门，里面呈现出向下的石阶通道，叶辰脸上露出讶异，这是他刚刚知道的事。 进入通往地下的石阶通道，里面并不黑，相隔不远就有烧油的壁灯照亮。 闻到淡淡的鱼臭，叶辰猜测壁灯中烧得很可能是鲸油。 “这铜制壁灯上的鱼纹，似乎是庞帝王朝之物，可以追溯到黄昏纪元，也就是奥法纪元之后。”叶辰观察着有所估量的过程中，突然觉得自己与这具身体留下的记忆越来越契合。 下到石阶通道的转角，跟着礼帽男子进入一处空间，叶辰的视线也宽敞了起来。 “这是？” 叶辰微微张嘴，并非是因为地下室阴冷暗晦让人不适的气息，而是他看到了不得了的东西。 灯烛光华暗淡的地下室中，四张宽阔的操作长台围成了方形，很多的玻璃器皿摆放成组，有的盛满红红黑黑的液体，有的装着铁锈色粉末。 烧瓶、烧杯、皿管、漏斗，以及弯曲的导流管，形成了很完善的实验体系，一边甚至还摆放着坩锅。 “蒸馏滤膜，这也太棒了吧！” 据叶辰所知，这个世界存在着古老的药剂师和炼药师，涉及到秘学。 “兰帕德，这座地下试验室我已经彻底检查过了，并未发现什么异常。”一个披着斗篷的身形隐藏于地下室角落阴影中，似乎一早就在这里。 对于斗篷人透出的女声，叶辰光顾着观察操作台，显然是吓得一个激灵。 稍稍定神，叶辰虽意识到斗篷人是女的，可还是看不清楚那斗篷兜帽下的容貌。 斗篷人显然是在对礼帽男子说话，这也是叶辰刚知道这个执法队的男子怎么称呼。 除了操作台之外，地下室靠墙的所在，还摆放着一座座壁柜，隔断上的瓶瓶罐罐也不少，而且还用罗森语做了标签。 叶辰下意识接近一座壁柜，看着上面罐子的标签：烈火鸟羽毛，泥潭蜥蜴尾巴，土猩猩的毛发。 “这不是草药学，也不像是药剂学，难道是炼金，以及秘学材料的研究？”痴迷在试验室走了走，叶辰觉得瓶瓶罐罐中的东西，同草药不是很搭，是以有所猜测判断。 尽管乔伊斯是塔亚大学考古系的学生，专业的学习，让他对历史和语言的知识远超常人，可是他对秘学却算不上有清晰的认知。 乔伊斯仅仅是知道，秘学代表着秘术，以及极少数的奇异修炼者，除了各大教会之中，他不清楚这样的人哪儿能找到。 “这样还没什么异常，难道非要看到怪物才算不得了吗？”叶辰回过神来，想起了斗篷女子的说法。 “实在是太好了，开辟这么一个试验室，得多少金罗啊，为什么托顿教授如此款，而乔伊斯一家住在贫民窟，是不是老鲁伯特藏钱了？”叶辰一想到自身的处境，暗暗咬牙切齿羡慕道。 同真正的贵族相比，其实托顿教授算不上什么，这座在郊外的庄园也不大，生活距离奢华更是相去甚远。 虽说一些贵族在郊外也有牧场和庄园，相比城中，郊外胜在清净，可少有贵族会长久住在城外。 繁华的城市，不只是政权的集中地，也是贵族展示特权的所在。 城市中烦躁的空气，喧嚣的马蹄声，欲望的洪流，要比清净有趣的多，无不吸引着名流与富豪。 在贵族眼中，郊外就如同乡村，一直住在这里的人与粗俗是划等号的，贵族只有在无度的消遣狂欢过后，才会在郊外的庄园中短暂度假小歇。 “老鲁伯特，就算乔伊斯与托顿教授四人的死无关，也得放出青纹蝶检查一下，他是否被邪秘之气污染了。”斗篷女子似乎是故意在地下室等着，从怀中取出了一个玻璃瓶子。 看到玻璃瓶子里面的星星点点，以及浮在其中的一只青翅泛光花纹蝴蝶，叶辰心中变得不安起来。 “不是问询吗？” 叶辰并不了解青纹蝶，可就是因为未知才会产生警惕和恐惧。 第五章 警告 - 天醒之门 - 遥忆昔年 阴冷的地下室中，由一块块骨骼所组成的人体骨架，血液浸入其中，看着就像生出了斑斑污迹。 披着斗篷的女子若不出声，让人难以分辨性别。 对于斗篷女子见不得人的装束，叶辰已经顾不得腹诽，她是不是某些方面有古怪。 “嘭！” 同老鲁伯特打过招呼，斗篷女子一只苍白的手掌就将瓶塞打开，放出了里面不算大的青纹蝴蝶。 蝴蝶从玻璃瓶出来翩翩飞舞，带着星星点点的光华，向着叶辰流转。 “很不对劲儿。” 叶辰虽看不到斗篷兜帽下女子的脸孔，可眼见青纹蝶过来，还是猜测斗篷女子暗中做了什么手脚。 星星点点的光华围绕叶辰旋转，使得他意识迷蒙的同时，灵魂有着要倒退脱离身体之感。 “蝴蝶效应，又或是时光回溯？” 叶辰暗自提高警惕，他虽不确定自己的感官变化是怎么回事，却意识到不能任由异样发展下去。 “我要怎么做？来段它强任它强，或者明月照大江？如果我会九阳神功的话，早就噼噼啪啪拍倒这对男女了。”叶辰眼看着青纹蝶在身边转悠，只能暗暗意淫应对。 尽管没什么太好的办法，可叶辰发现，他不退不动想来很老土的坚守，面对眼下异样的处境颇为有效。 没过一会儿，青纹蝶不飞了，落在了叶辰的肩头，非但不排斥他，反而缓缓起伏双翅，有着亲密之感。 “女神眷顾！” 斗篷的兜帽中，两团绿色火焰般的眼神显露，女子的声音有着讶然。 不只是斗篷女子，就连两撇小胡子中年男子和老鲁伯特的神色，也出现了细微的变化。 “女神？我根本不认识你们所谓的女神好不好，以前草药倒是没少服，亲近自然更多一些。”叶辰暗暗嗤之以鼻，又很快抛弃了这不敬的念头。 在叶辰看来，面对眼下这个异样的状况，哪怕装成个伪信徒，说不定也是会有些正面作用的。 “生命在上！” 想到这里，叶辰装模作样虚捧双手于身前，意图更多是赶走肩头的小东西。 斗篷女子惨白的右手一带，将从叶辰肩头飞起的青纹蝶引入玻璃瓶中。 “刚刚我紧守着感官，或许在执法者看来也是异常，但现在顾不得那么多了，总不能回到通灵之时的情景。”叶辰看着青纹蝶被收回，多少松了一口气。 离开了地下室，叶辰整个人感觉好了很多，心底对于那些试验器具和材料，又有些难以言语的不舍。 “不要说这个在贵族眼中看不起的郊外小庄园，就连想筹备个地下试验室，也不是我能承受的。”沉默上楼的叶辰，一想到乔伊斯还在温饱线上挣扎的处境，就不由暗暗泄气。 虽然郊外生活偏僻，上学和工作很不方便，不能给贵族提供生活的一切，但总也好过乔伊斯一家所居住的贫民区。 跟着两撇小胡子男子沉默上楼，叶辰回到了之前夜晚中举行通灵仪式的书房。 在叶辰看来，托顿教授的家，装饰已经陈旧，可是却有着浓浓的欧洲格调，配上外面不大的庄园牧场，如果能在这里生活，还是很不错的。 罗盘眼珠已经溃灭了，无法再进一步判定是不是苍白纪元拜葬王朝的秘物。 由于是白天的关系，书房中的东西更加清晰。 举行通灵仪式的简易祭台还在，托顿教授四人的胀尸，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移走，除了倒在地上的铜烛台，祭台周围还散布着一小块一小块的石刻，这些石块是之前晚上叶辰没看清的。 “这是古奥文，托顿教授说石块蕴含着灵性，可以利用召唤通灵，但同羊皮纸上的古拜亚恩文不搭。”叶辰回忆着一些细节，能意识到这又是一关。 “昨夜你参与或是看见了，托顿教授那些人举行通灵仪式？”两撇胡子的礼帽中年男子，先是看了看等在书房的优雅青年，旋即对叶辰询问道。 “托顿教授他们像是在祈祷，随后这里有了变化，书房变得阴森，托顿教授他们也明显出现了异样，身体在不规则鼓胀在龟裂……”叶辰回忆道后来，惊恐之色已经无以复加，不断向后面退着。 叶辰所说的半真半假，不能算是完全的欺骗，身体颤栗与神色的恐惧，只是结合回忆夸大了一些。 叶辰隐去了罗盘眼珠没有提，以免引起教会执法者的继续追查。 说到后来，叶辰装作内心承受不住情绪失控，不想执法者就通灵仪式详细问询，毕竟其中涉及到了他灵魂穿越的秘密。 “梅根已经确认过了，他并没有被邪恶之气污染。”看到叶辰靠在门上，被一身神仆学徒灰袍的艾琳娜扶住，两撇胡子的兰帕德对淡金色眼眸优雅青年道。 只见优雅青年点了点头，似乎没有再追查下去之意，又或是线索断掉了。 叶辰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过关了，浑浑噩噩下楼出了房屋，他隐隐觉得还不能大意，以后得更加小心谨慎，以防这件事还没完。 执法者没有追问疑似苍白纪元拜葬王朝的秘物，甚至没有提起，是因为不知道，没发现，还是什么，这让叶辰同样有着不确定。 老鲁伯特全程虽没有说什么，叶辰还是认为他不简单，因为他表现的太镇定了，不敬畏神灵也没有面对执法者的慌张。 “乔伊斯，相信经过这次的事，你应该意识到了探索神秘事物的危险，也从中吸收了教训，希望你以后能引以为戒，不要再做类似的尝试，否则很可能会将命丢掉。”临上马车之前，留着两撇小胡子的兰帕德上前提醒道。 “这是警告，还是放我一马的意思？” 叶辰心中猜疑，表面上连忙点了点头，一副确实被吓到了心有余悸的模样。 “还有，关于这件事情，不要出去说。”中年男子郑重看了黑发青年一眼，似乎在警告他不想被请喝咖啡的话。 “实在是太吓人了，看这个情势，未来的日子不好混呢！”叶辰露出坚决注意的神情，在心中暗叹着。 乘坐教会马车返回伦苏市城区的过程中，叶辰望着车窗外一棵棵树木微微出神，因为深秋掉落叶子的原因，那些树木看着奇形怪状的，就好似魔鬼扭曲的肢体。 “乔伊斯，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愈发平稳的马车厢中，老鲁伯特难得开口对黑发青年问道。 “这个，我吗？” 叶辰被问得有些措手不及，语气有所滞涩。 乔伊斯在塔亚大学的考古系确实快毕业了，但叶辰的灵魂还没有这方面的准备。 “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是希望能留在塔亚大学做一名研究员，不行的话，博物馆和野外考古队或许也是个出路。”叶辰自然不想教书，但他前面的回答，要尽量贴近以往乔伊斯的想法。 工作不管在什么地方，都是一个大事，叶辰曾经正是没什么好的机会，所以才只能靠采药人这个落伍的职业维持生计。 “博物馆吗？” 老鲁伯特皱了皱眉，似乎对野外考古队没做多想。 根据叶辰的记忆，在伦苏市中，古代博物馆不多，有属于帝国官方的，也有各大教会的，搜集着一些古代文献和物品。 老鲁伯特沉凝了一会儿没说话，叶辰记得老者以前多次表示，希望乔伊斯能多学习一些机械方面的知识，认为那才是未来的大势所趋，奈何乔伊斯固执己见没能听进去。 “乔伊斯，追寻历史非常可怕，有些危险是难以想象的，自己要走的路慎重考虑吧，我也该离开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还能不能回来，以后也没法多管你们了。”老鲁伯特沉声言语道。 “离开，你要去哪里？” 叶辰对老鲁伯特说不上是什么感情，只是听他离开的说法有着诧异。 “我要进入奎纳姆山脉的光辉之门。” 老鲁伯特给出的答案很简单，可是就连神色清冷的艾琳娜都微微一震。 光辉之门以前乔伊斯是知道的，在黄昏纪元的时候，这个世界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很多地方出现了大面积空间扭曲，形成了连通异度世界的高维通道。 人们进入高维通道探索后发现，那些异度世界，其实是一个无尽浩瀚的真实世界，异样的怪物，古老的文明，丰富的资源，无不是利益的吸引。 随着时间的推移，各大帝国和教会对于异度世界更加重视，组织了军队和教会团不断进入，形成了殖民和开荒的局面，建立了稳定的光辉之门，能够通往异度世界的殖民和聚集地。 一个个光辉之门，代表着竞争与荣耀，有了先驱者的成功，吸引了更多后人想要在异度世界书写下自己的传奇。 以前乔伊斯也有过这样的想法，但在叶辰想来，这是很不现实的，不要说进入异度世界，即便是让离家在眼下的世界行走，生存都难以得到保障。 都说贫穷会限制一个人的脚步，若老鲁伯特离开，叶辰甚至不确定该如何生活下去。 第六章 深埋过去 - 天醒之门 - 遥忆昔年 伦苏市贫民聚集的索克区，老旧房屋散发着腐朽的气味，斑驳的石板路没有沧桑感，而是到处堆放的马桶与生活垃圾。 教会的马车来到贫民区，算得上是少见的景象，吸引了一些不懂事的孩童追逐后，很快就被大人拉到一边告诫。 隔着马车窗，叶辰也能闻到刺鼻的臭气，在乔伊斯以前的记忆中，这里远比那些贵族小姐想象的还要可怕。 乔伊斯是做梦都希望离开这该死的贫民区，过上相对体面的生活。 “老鲁伯特，我那一身衣服？” 在艾琳娜下车买食物之际，叶辰向着街边的服装店看了一眼。 尽管叶辰此时一身布衣，蹬着胶鞋，显得不伦不类，但他更多是想要进入服装店，借助那里的全身镜，照一照自己的相貌和体态。 之前托顿庄园的房屋中也有镜子，可有执法者跟着的情况下，他不敢做多余的举动。 “已经烧了。” 老鲁伯特闭着双眼，回答的极为简单。 “那可是我为数不多的衣服，还有皮鞋，老鲁伯特，你有没有考虑过为我再买一身衣服？”叶辰故作心痛，向额头和眼角皱纹很深的老者提出了要求。 没有得到老鲁伯特的回应，叶辰趁着马车停着，打开车门走了下去。 进入服装店中，店主是一位身材略胖容貌普通的女子。 “要买衣服吗？” 女店主看到一身旧布衣穿着胶鞋的叶辰，没抱多大的期待，不冷不热招呼道。 “我想先看看衣裤。” 叶辰自顾自走到全身镜前，稍稍整理衣裤，打量着镜中的形体，似乎颇为讲究。 镜中的青年黑发棕瞳，双眉微扬，面貌算不上英俊，略显修长的身形差不多有一米八左右并不壮硕。 “这具身体的素质不行啊，还赶不上以前的我呢。”叶辰默默在心中估量道。 “叮铃！” 服装店的门铃声再度响起，一对年轻男女进入，女子店主上前招呼。 叶辰先是看了看店中的衣裤，旋即顺着窗子望向了外面的马车，趁着女店主招呼新客人之际出了服装店。 叶辰重新上了马车，看到老鲁伯特依旧闭着双眼，他不确定老人是闭目养神，还是失望不愿意理会。 毕竟是从深夜折腾到第二天中午了，就连睡了一觉的叶辰都依旧有些疲惫。 “老鲁伯特，我想说的是，你若是走了，我和艾琳娜要怎么办？”叶辰轻咳一声，没有太多做错事的觉悟。 “艾琳娜在生命女神教会还好，你现在也可以工作了。”老者淡淡言语道。 感受到老鲁伯特的态度，叶辰怀疑再说下去，会不会将他激怒了。 “看来是指望不上什么了，这是让我自力更生的意思，得抓紧时间找工作啊。”叶辰隐晦想着接下来该怎么办。 不大一会儿，艾琳娜就在集市上买了黑面包、河鱼，以及地薯回来。 “称呼有少许不同。” 对于这里的人管土豆叫地薯，叶辰暗暗记了下来。 贫民区的一些巷子很窄，生命女神教会的马车，并没有行驶到老鲁伯特家的门口。 在还算宽敞的路段下车，老鲁伯特对车夫道谢之后，三人行走了一会儿，在矿工街拐进一条窄巷，来到了其中一间木质小平房前。 不远处臭水沟的气息令人作呕，在这窄巷中，正午的阳光似乎都怯懦了起来。 看着老鲁伯特打开破旧木门上的锁头，叶辰尽量让自己的神色平淡一些，好像很熟悉这一直以来生活的环境一样。 通过乔伊斯的记忆叶辰得知，在伦苏市，贫民的生活是很艰辛的，工作极为重要，无法工作就得不到支持生存的报酬。 至少乔伊斯还有一个居所，眼下已经是深秋，那些失去了工作机会被房东赶出去的贫民，只能在街道的角落紧紧抱成一团，企求着那点微弱的温度，来抵抗寒冷的天气。 木质小平房没有明显的房间隔断，就是在挂绳上搭了几大块破布作为隔挡。 娇颜冷淡的艾琳娜，去了厨房鼓弄食物，老鲁伯特看似躺在小床上补觉。 听着老鲁伯特小床的吱嘎声，叶辰甚至怀疑小床会不会随时被他壮硕的身形压垮。 多数时候，老鲁伯特是不在家里过夜的，到了晚上，他会回去墓园外的水塔。 艾琳娜之前在刺荆花女子学院住宿，后来到了教会做神仆学徒，可以住在教会中。 乔伊斯所在的破布隔断，也有一张小床，还有一个可供学习的原木小桌。 尽管肚子咕噜咕噜叫，有了饥饿感，但艾琳娜做饭，叶辰没有去帮忙，而是靠坐在床里的木墙边愣神。 隐晦一翻左掌心，叶辰看到了钱币大小一圆形似胎记的黑色纹理在浮现。 以前乔伊斯左手心是没有这种印记的，别人或许不知道没看到，但叶辰却隐隐认出了这黑色印记为何物。 黑色印记是个鼎炉盖子纹理，盘龙缭绕有着微不可察的孔洞。 当初叶辰上山采药的时候，挖出来一个很小的鼎炉摆件，顶盖都难以打开，他虽然心思过可能是个小古董，却也没太当回事，将之穿在了钥匙链上随身携带。 就像有人为了招财会戴着貔貅，叶辰作为一个采药人，觉得鼎炉小摆件挺适合他。 “我坠崖滚山之后，是如何来到这个世界的呢，当时摔得太狠，完全没有意识了，按照乔伊斯的记忆，不太像同这个世界相连的异度世界有关，难道是因为掌心的鼎炉盖印记？”叶辰并没有不断观察左掌心，以免被老鲁伯特察觉。 心情逐渐平复的叶辰，忍不住开始推敲琢磨着一些事的细节。 “通灵仪式那罗盘眼珠透出的血丝，似乎也被我的左掌心吸收了。”对于手心的印记和逃过一劫的细节，叶辰不但不敢向任何人说，更是想着怎么能将异样隐藏起来。 在马车上，老鲁伯特提起要进入奎纳姆山脉的光辉之门，叶辰其实是希望他离开的，因为他觉得这个老人很不简单。 若是同老鲁伯特朝夕相处，叶辰担心他的秘密早晚会被老人发现。 “想要在这个世界生存下去，叶辰这个名字，只能隐藏在我的心底，从今以后，我就是乔伊斯.鲁伯特，也必须是他。”叶辰也闭上了眼睛，试图体会着新的自身，并用乔伊斯.鲁伯特自称。 过了好长时间，任由屋子中的油烟涌动，靠在床里的黑发青年都没有动静，他整个人带给人的感觉沉稳了很多，让人不清楚是不是遇事所带来的成长。 “乔伊斯，可以吃饭了。” 做好了食物的艾琳娜，将乔伊斯的那份，端到了他的小桌上。 “谢谢。” 乔伊斯礼貌道谢，让艾琳娜稍稍有些讶异，不过很快就不再理会他。 炸鱼排、土豆泥，这对饥肠辘辘的乔伊斯而言，已经很好了。 这时接受了自己身份的乔伊斯，不免暗叹住处小也有住处小的好处，眼下吃饭倒是没有面对老鲁伯特。 “这小木房没有盥洗间，还在用马桶，不但不方便，做个饭都容易着火，有些危险啊！”乔伊斯感叹于小时候同艾琳娜一起住在这里的经历。 老鲁伯特做收尸人的工作挣钱养家，艾琳娜作为孤儿院一起来的姐姐，以前操持家务做饭还要学习也很不容易。 乔伊斯没有着急吃饭，而是打开了小桌的抽屉，算计了一下里面剩下的钱，一银奥外加七个铜布伦。 罗森帝国的货币，是以金罗、银奥，以及铜布伦为主。 银行也在发行纸钞，面值与硬币等同，有五金罗和十金罗大额，因为纸钞便于携带，又有大银行作为保障，早早已经普及。 一银奥相当于二十铜布伦，乔伊斯所剩下的钱，应该够他接下来一个星期填饱肚子的了。 尽管嘴上对老鲁伯特这个要求那个要求，可此时的乔伊斯已非当初，他更多是想着怎么靠自己在这个世界生存下去。 “明天就出去找工作，最好是能在博物馆找到个活儿，实在不行就要选考古队了，野外考古危险与机遇并存，现在还不太适合我，手上逐渐浮现的印记怎么才能掩盖住呢，若是被人发现异常，只怕我的小命随时都会交代。”乔伊斯打量了一眼挂在墙上的衣裤，心中默默想到。 “嗯？” 就在艾琳娜也过来吃饭的时候，乔伊斯有种感觉，左手心的黑色印纹在无声无息慢慢变淡。 拿起勺子的乔伊斯，不经意间看了一眼手心的印记渐渐内隐消失，这个发现让他内心忍不住掀起了波澜。 “难道是刚刚心有所想？” 乔伊斯暗暗激动，印记的变化消失，在他觉得不仅仅是解决了担心这么简单，或许这种变化还有别的预示。 “艾琳娜，教会的生活怎么样，你还习惯吗？”乔伊斯不想被人发现心理波动，向金发少女问了一嘴。 “教会的生活很好。” 艾琳娜做了饭前的祷告之后，才平静给了乔伊斯回应。 “好高端，不是饭前要拍照的吗？” 鼎炉盖子印记消失，使得乔伊斯心情松快不少，默默在心中调侃道。 第七章 找工作 - 天醒之门 - 遥忆昔年 浓郁的夜色铺盖下来，漫天的繁星几乎都被阴云遮蔽，只有紫月还透着光华，将大地上事物映衬上诡异的色彩。 伦苏市贫民区点亮的烛火不多，街道上一些琐碎的生活垃圾，以及树叶尘土，被风卷吹的随意飘零。 老鲁伯特家的木屋中，乔伊斯早早已经睡下，迷迷糊糊的睡梦中，场景好像在墓园附近，他梦到了老鲁伯特身体伤口在生长着蛆虫，那些蛆虫还在蠕动，显得极为麻人。 而梦境的阴暗所在，一具有着金属光华的身影，正在注视着老鲁伯特，那金属身影的双眼，就像是两团红色的锈光。 “呼！” 就当梦境中老鲁伯特伤势异变，痛苦挣扎的时候，乔伊斯猛然从床上坐起了身形。 不知道是噩梦中受到了惊吓，还是起的太急，乔伊斯在黑暗中不由一阵眩晕，后背全是汗水，还没有完全从噩梦中摆脱出来。 连续呼吸了一会儿，乔伊斯才缓缓回过神，急促的心跳也平复了一些。 “嚓！” 在窗前小桌摸索到火柴，划着一根借亮点着了劣质蜡烛，乔伊斯还没等庆幸从噩梦中惊醒，就不免有些不好的感觉。 风吹得木屋呼呼作响，偶尔还会有嘎嘎声，抖动的烛火让乔伊斯心慌。 拿起烛台转到了老鲁伯特的破布隔断，发现小床上没人，乔伊斯的瞳孔一缩。 “这梦不会是什么不好的预兆吧？” 乔伊斯记得很清楚，他天黑睡前老鲁伯特还没有离开。 艾琳娜黄昏的时候，就回去了生命教堂，眼下老鲁伯特也没了踪影，小木屋中只剩下了乔伊斯一人。 “老鲁伯特上哪去了，这个时候难道要去墓园看看吗？”乔伊斯心中焦急，恼火老鲁伯特出去也不说一声。 尽管以前老鲁伯特经常不在家，可是现在的乔伊斯，却是与以前不同，他的思想和意识是叶辰所支撑。 “可能是我太紧张了，才会做这样的梦！”犹豫了一会儿，乔伊斯还是找了个理由说服自己。 此时夜已深，出城不方便是其次，还可能会遇到危险，决心成为乔伊斯的叶辰，不想疑神疑鬼。 而且就算出城找去了墓园，若是真遇到事，乔伊斯也不认为自己能帮得上忙，做得了什么。 “老鲁伯特一定隐藏着什么事，他将我和艾琳娜从孤儿院领养回来，按照常理应该是为了给他养老送终才对，这个岁数还进入光辉之门，难道是要像年轻人一样淘金，去追寻荣耀？”乔伊斯默默在心中嘀咕道。 白天老鲁伯特说要离开，乔伊斯没想那么多，其实是他忽略了。 “不会是有什么仇家吧？” 乔伊斯不敢嘟囔出声，他就是因为奇怪的梦这么一想。 确认过小木屋中就自己，既然将蜡烛点亮了，乔伊斯索性坐在床上，隐晦看了左掌心一眼。 不大一会儿，乔伊斯的左掌心，浮现起了盘龙缭绕的顶盖纹理，旋即又暗淡消隐入血肉中。 “这印记能有什么用，可以让我变得更厉害吗？白天看到教会那三个执法者，似乎挺诡异的样子，很可能是乔伊斯可怜记忆中的秘者，该死的，他就只知道这么多，亏他还是学考古的。”叶辰暗暗腹诽，有着对乔伊斯的嫌弃。 “不行，已经下定决心，以后我就是乔伊斯，且不说今后我还要生存，这一会儿叶辰一会儿乔伊斯的，身心都无法调和，长此以往非要得精神分裂不可，我就是乔伊斯，乔伊斯就是我。”黑发青年默默念咒一般，重新躺在了床上。 看着劣质蜡烛紧着烧出黑烟，乔伊斯再度起身将桌上的蜡烛吹灭。 晚上好好休息，缓解精神消化记忆，乔伊斯打算明天试着去找工作，实在不行再回学院看看。 “这里的月亮竟是紫色的，已经不在太阳系之中了。”躺在床上的乔伊斯，连心里话也不能说出来。 白日在托顿庄园，通灵仪式事件像是了结，可是乔伊斯担心事情并没有真的结束。 即便此时小木屋中只有乔伊斯，他也是小心翼翼，怕被人用什么奇异的手段监听监视。 一夜无话，直到翌日一早，外面传来嘈杂喧闹的声音，乔伊斯才转醒缓了缓神。 “邻居贝拉米先生家真是闹得慌，他家不大的小木屋中得住九口人吧，家庭经济来源主要靠着贝拉米先生做矿工支撑，都这么穷了，还组织超生小队，每天一大早就开始闹哄，简直是灾难！”床上的乔伊斯，对于隔壁不远处邻居家中传出的嘈杂声，已经到受不了的程度。 乔伊斯起床从水缸中打了些水，端着小凳到外面洗漱。 人靠衣服马靠鞍，衣服是不行了，乔伊斯好歹也得收拾一下自己，才好去找工作。 穿着阔腿裤夹克衫，乔伊斯倒了一杯水，就着吃了些昨天剩下的黑麦面包，登上绒鞋之后，才打开了小木桌的抽屉，看着其中的一银奥和七个铜布伦。 将剩下的生活费放在小木屋中，乔伊斯实在不放心，考虑过后全部带上，放入了夹克衫的内兜中，当然，银奥和铜布伦得分开放置，这样更加稳妥，花着也能方便一些。 戴上黑色礼帽，乔伊斯出了木屋上锁，朝着窄巷外走去。 一早的矿工街，完全是一片纷乱的景象，卖食物的流动商贩，声嘶力竭吆喝着，还有匆匆赶工的人们，有学上的小孩子全都是自己或结伴而行。 看着街上的情景，乔伊斯一时觉得自己对这里很熟悉，那些他和艾琳娜小时候就生活在这里的记忆，一点点浮现于脑海中。 乔伊斯知道，就算是贫民区，能在这里有一座自己的房子，也是很值得庆幸的事了。 在这条街上生活的人，绝大多数都没有自己的家，靠着租住房间和公寓，一旦微薄的收入出了问题交不起房租，就会像流浪汉般被赶出住所。 伦苏市极为广阔，隐隐划分为四个区域，平民聚集的索克区，学院和教会林立的莫亚区，工厂聚集的莱坊区，以及贵族富商流连的伯约翰区。 乔伊斯走到矿工上街的马车站，他要去的，就是富人聚集地伯约翰区。 伦苏市的博物馆不多，各大教会虽有这方面的展馆，但乔伊斯所考虑的第一选择是伦苏博物馆，这个博物馆有着罗森帝国官方性质，明面上是由市议会管理，享受财政拨款。 乔伊斯身体中已经不是以往的灵魂，他甚至可以称得上是没有信仰者，觉得若加入各大教会的博物馆有些怪怪的。 “如果信仰神明能给我带来利益和庇护，我倒是可以考虑做一个伪信徒，装作虔诚一些。”乔伊斯如是在心中想到。 矿工街虽乱，可是马车站却没几个人，对于贫民来说，乘坐一次一铜布伦的马车，实在是奢侈之事。 为了能在适合的时间，以比较好的状态推荐自己，乔伊斯只能忍痛上了前往伯约翰区的马车。 车厢中坐满了六个人，马车这才离开站台。 看着对面的花边长裙女士，以及身穿燕尾服西装，手持拐杖的男子，乔伊斯不由觉得自己的一身捎不伦不类。 车厢中不算挤，一位老者还拿了份伦苏晨报在看。 相对安静的氛围，乔伊斯只是简单观察了一番车厢中的另外五人，他对于支付的一铜布伦车费更为肉痛。 半个小时过后，待到清晨的阳光完全洒入车厢中，外面的喧闹已经消失，感觉越来越好了。 公共马车行至伯约翰区的第三大道，乔伊斯从车上下来。 石板所铺的街道宽阔平整，前方的十字路口处，还有一座小型的喷泉广场，稍稍吸引了乔伊斯的目光。 “这些算是洋楼吗？” 看着第三大道两边的两层和三层小楼，乔伊斯觉得这里的空气都弥漫着富贵和权势的味道。 乔伊斯的记忆中，他并非是第一次来到富人区，简单看了看，他就向着已经不是很远的伦苏博物馆走去。 位于第三大道上的伦苏博物馆，建筑高大肃穆，看似巨石堆砌，内部回廊环绕，据说这伦苏博物馆已经建成了五十多年。 来到伦苏博物馆门前草坪过道上的乔伊斯，注视眼前雄伟的建筑，就犹如面对古老的宫殿，厚重感扑面而来。 “这里看着虽不错，但有些冷清啊，也对，像这种承载着古老历史的博物馆，寻常人很少会愿意来，估计也只有一些想刻意提升自我修养学识的贵族，偶尔能来看看。”乔伊斯暗暗摇头叹息，却还是向着博物馆的大门走去。 尽管知道进入伦苏博物馆不用买票之类的，在开馆时间段可以随意出入，乔伊斯还是盯上了大门口处的警卫。 “早上好，尊敬的警卫先生，我是塔亚大学考古系的学生，想来伦苏博物馆找份工作。”面对深黑色着装的警卫男子，乔伊斯摘下帽子行了一礼。 “很抱歉，据我所知，伦苏博物馆并不招人。”男子警卫的冷漠回应，说不上是戒备还是看不起乔伊斯。 乔伊斯不是没有自知之明，他在来伦苏博物馆之前，觉得自己或许可以胜任博物馆的讲解员，也没过多的异想天开。 在男子警卫这里碰了个钉子，乔伊斯倒不认为对方是看不起人故意为难，他之所以过来，就是要了解博物馆的招人信息。 伦苏博物馆这样的地方，招人多是会集中招聘，或者是向学院发函选聘，如果不招人的话，像乔伊斯这样冒冒然来找工作的，多是不会被接待。 第八章 旋涡 - 天醒之门 - 遥忆昔年 上午悠扬顿挫的钟声，漫长而嘹亮振动，回荡在伯约翰区上空。 乔伊斯站在伦苏博物馆门庭外，得到了警卫男子的回应，已经没有了进入博物馆继续问询的心思。 至于逛博物馆，乔伊斯更不会，之所以乘坐公共马车来到伯约翰区，他就是想要节省些时间多走几家博物馆。 “机械教会也在伯约翰区，或许我应该去那再碰碰运气。”听到悠扬的钟声，乔伊斯向着远方高耸的钟塔看去，那里就是机械教堂。 “年轻人，你这样是找不到工作的。” 就在乔伊斯礼貌同警卫男子告别，想要离开伦苏博物馆之际，从博物馆巨大的正门之中，突然传出了男子的话语。 看到一名身形微微发福的中年人，当先从博物馆正门走出，身侧靠后的位置还跟着一名短发女子，乔伊斯心中多少有些讶异。 乔伊斯与警卫男子说话的地方，距离博物馆的门庭少说也有二十米，再加上台阶和大门里的关系，发福中年人竟能听到二人的声音，这是何等的耳力。 中年人一身礼服，胡子修得很整齐，笑容温和很符合绅士特征。 女子身穿咖啡色风衣，长筒皮靴，一头棕发较短，肩宽唇厚，有着异样的粗犷感。 “难道是什么大人物？” 乔伊斯在发福中年人到了近前之后，向对方行礼的同时暗暗猜想道。 “塔亚大学考古系的学生，年轻人，你觉得自己能做什么样的相关工作？”发福中年人脸上的笑容，似是在给后辈机会和提点。 “相关工作？这是对我考古系的学识稍有兴趣吗？”乔伊斯本能有所反应。 “这位尊敬的先生，我可以胜任博物馆的讲解员。”乔伊斯有意将要求放低道。 “不要怪我太坦白，即便是招聘会，博物馆招讲解员也不太可能选择你，我觉得阅卷和加入野外考古队的工作会更好。”发福中年人笑语的同时，审视着乔伊斯。 “感谢您为我指明了方向。” 乔伊斯向着略胖中年人施了一礼，将礼帽重新戴到了头上。 “若找工作不顺利，你可以来金玫瑰街131号的旅行者酒吧，找博德安.亚瑟。”微胖中年人的声音不大，可乔伊斯听得很清楚。 “在索克区？” 乔伊斯知道金玫瑰街，那条街虽划在贫民区，却是市中央的所在，近乎与莫亚区、莱坊区和伯约翰区相接。 博德安.亚瑟是个姓名，并非暗语或表明意图，乔伊斯猜测就是微胖中年人。 站在博物馆外的草坪石板路上，乔伊斯目送微胖中年人和风衣女士乘马车远去，内心犹豫一会儿，还是返回到博物馆警卫男子近前。 “警卫先生，请问你认得刚才的先生和女士吗？”乔伊斯向深黑着装的警卫男子问道。 警卫男子稍稍回忆之后才摇头，不像是敷衍隐瞒。 “刚才的先生和女士是什么时候来的？我的意思是说，两位是在我来之前多久到的？”乔伊斯继续谨慎追问道。 “大概在你来之前五分钟，差不多就这样，那位先生和女士进馆没多长时间就出来了。”关于这一点，警卫男子回想的颇为清楚。 强忍着心中涌现的紧张感，乔伊斯道谢过后离开了博物馆，这样不至于使自己看上去慌张突兀，以免被警卫当成了有不好念头的家伙。 “哪有这么巧的事，我刚来，那两个人进去就又出来了？并且在我询问工作未果的情况下，又恰巧给了我建议和指点。”乔伊斯此时开始怀疑，是不是有人跟着自己。 “难道是托顿庄园的事情没有完结？还是有老鲁伯特的关系？”乔伊斯能意识到，他在托顿庄园能活下来疑点颇多，一些细节是经不起推敲的。 至于乔伊斯想到了老鲁伯特，现下只是猜测，他所担心的，一旦牵连老鲁伯特，恐怕不一定是什么好关系。 装作没事人一样的乔伊斯，朝着第三大道的马车站返回，他已经没有了再尝试去各大教会找工作的意思。 “希望老鲁伯特不要有什么事才好。” 乔伊斯想起了昨晚的异样噩梦，决定回家等待老鲁伯特。 上了公共马车，乔伊斯并没有坐靠窗的位置，即便向马车外面看，也尽量控制自己的视线自然一些，他更多是暗暗提高警惕。 “我想得太过简单了，乔伊斯表面上是生命女神教会的信徒，到伦苏博物馆找工作还说得过去，若是去其它教会，在托顿庄园之事没过去的情况下，同找死也没区别了。”乔伊斯默默反思的同时，开始强迫自己将叶辰在心灵中抹去。 “不知道我去生命女神教会找工作，又会是一个什么结果。”乔伊斯只是想了想，没有马上付诸实施。 “这个时候还是先避避风头的好，我了解的事情实在太少了，尤其是对于老鲁伯特。”乔伊斯认为也该考虑一下，一些被自己忽略的细节。 没到中午，马车就回到了索克区的矿工街，乔伊斯临回家之前，买了一大块牛肉和四个地薯，将剩下的五枚铜布伦也花了个干净。 “光是一去一回的马车费，就两铜布伦，不吃饭也不行。”乔伊斯不知道是因为通灵仪式的关系，还是灵魂穿越，走了一上午，只觉得精神和身体状态并不理想。 如果老鲁伯特再不往小桌抽屉里放钱，乔伊斯单单是维持生存的基础，也坚持不了多长时间。 之所以买了一大块牛肉，并非是现下的乔伊斯有多讲究，本就没什么生存手段的他，想要在旋涡中挣扎，首先身体就不能垮掉，通过食物补充些营养，主要是为了调节这具身体的状态。 “可惜了不能出去采药，否则可以配些药滋神养体。”回到小巷的家中，乔伊斯并未看到老鲁伯特。 忙着将食材处理了，乔伊斯重新引起炉火，将牛肉先炖在了铁锅中。 “我暂时过关，一则可能得益于老鲁伯特，二则我也确实没什么异变，不过纸包不住火，托顿庄园牵扯五条人命，死者和死者的家人，也并非都信奉生命女神，在这个世界上，教会和教会，以及各大教会和帝国之间的关系很微妙啊，如果没牵扯上诡异之事倒也罢了，现在的我非常危险。”乔伊斯冷静分析着自身的处境。 离开伦苏市找一个地方重新开始，乔伊斯认为并不容易，且不说有可能存在的跟踪监视，即便成功逃离了，日后他也难以光明正大生活。 最为重要的，还是乔伊斯没什么强力的生存手段。 “如果老鲁伯特回来，我该怎么同他谈呢，质疑他有秘密非同寻常？这不是以前的乔伊斯意识。”坐在小凳上的乔伊斯，心思完全不在做饭上，礼帽甚至都忘了摘。 昨日在托顿庄园，乔伊斯也没问，那三个看似执法者的人，是否全是生命女神教会的。 寻常人是很少知道教会执法者存在的，乔伊斯之所以对这个代称有印象，是因为艾琳娜和老鲁伯特无意间提起过。 收尸人偶尔会遇到人命案，清楚教会执法者不奇怪，艾琳娜作为教会神仆学徒，自然也是对教会的一些事有了解。 只可惜，老鲁伯特和艾琳娜对一些事谁也不多说。 “生命女神教会，这或许是一个选择，实在不行，就得尝试着去那边寻求庇护了！”乔伊斯暗暗叹了一口气。 对于信仰和神，此时的乔伊斯是有些排斥的，这是对超出认知事物的谨慎。 “在博物馆外面碰到的微胖先生和风衣女士，又有着何等背景呢？我最后向警卫确认的事，会不会也被二人知晓了？”乔伊斯不敢小看惦记他的人。 乔伊斯回忆着在博物馆外面碰到的两个人，不免想到了工作的事。 在乔伊斯看来，老鲁伯特靠不住，而且以自己今年十八岁的年龄，也不应该靠一个老者，想要生存下去，首先就要解决温饱问题，工作和收入就变得尤为的重要。 阅卷和野外考古队，前一项选择并非特定，阅卷放在考古的相关工作中，包括了解读、保管、调取。 “如果能找一个类似于整理档案的活儿，倒是也挺不错，野外考古队就算了，跟团考古多是非常危险，估计就是做盗墓的现场，我是个采药人，不是盗墓贼啊！”估量到后来，乔伊斯多少有些无力。 “若那中年绅士的招揽与老鲁伯特没关系，又是看中了我什么呢，考古系的学识，别扯了，我在塔亚大学所学习的考古知识，应该只是些明面的东西，我身上的秘密，中年绅士不可能知道，托顿庄园的事件之后，我能活下来本身就意味着特殊性。”不断考虑细节的乔伊斯，想到了另一种可能。 “咚！咚！咚！” 小木屋的门先是被拽了一下，随后才响起了敲门声。 “艾琳娜？她在生命女神教会，很难说回来就回来，老鲁伯特又或是别人？”短暂的紧张与猜测之后，乔伊斯没有怠慢，连忙摘了礼貌朝门走去。 “是谁？” 乔伊斯没随便开门，而是出声问了一句。 “我。” 门外的人沉声开口，正是老鲁伯特的声音。 “回来了，虚惊一场吗？” 乔伊斯松了口气，他是打心里担心老鲁伯特出事。 开门的乔伊斯，认为是短时间接连发生诡异之事，导致心理压力过大才做的噩梦。 第九章 解秘 - 天醒之门 - 遥忆昔年 光线暗淡的小木屋中，牛肉炖土豆的气味与煤烟混合在一起。 乔伊斯将黑面包和锅中盛出的食物，放在了小木桌上。 老鲁伯特与乔伊斯相对而坐，在沉默的气氛中开始用餐。 尽管小木屋不大，但平时老鲁伯特很少同乔伊斯和艾琳娜一起吃，通常会将他的那份单盛出来。 此番老鲁伯特回来，表面上是毫发无伤。 “老鲁伯特，我上午去伦苏博物馆找工作了，不是很理想，可我碰到了一位好心的绅士，他说我或许会适合考古相关的阅卷工作，可以去金玫瑰街131号的旅行者酒吧。”乔伊斯插了一块牛肉，口感和味道做得很一般，符合以前他的厨艺水准。 听了乔伊斯的说法，老鲁伯特抬头深深看了他一眼，没有太过明显的表示。 “那位绅士所说的旅行者酒吧是什么地方？”乔伊斯以此对老鲁伯特询问，因为这完全是事实。 “那里隶属于罗森帝国的军情部，表面上负责伦苏市有关冒险者和佣兵的事务。”老鲁伯特头也不抬，竟淡淡给出了答案。 乔伊斯之所以想要与老鲁伯特谈谈，就是希望能得到一些未知的信息，这样面对不好的境况才能有所准备，争取更多可转圜的余地。 此时乔伊斯的震惊，并没有掩饰，睁大了眼睛看着老鲁伯特，像是说不出来话。 从老鲁伯特说罗森帝国，而非帝国，乔伊斯能听出来，老者对于罗森帝国的归属感，似乎不是很强。 另外艾琳娜能成为生命女神教会的神仆学徒，乔伊斯相信教会必定调查过她的家庭，这其中包括了老鲁伯特和他。 “生命女神教会知道老鲁伯特不简单，但还是认可了他，这很可能说明了，他与生命女神教会的关系非同寻常，而生命女神教会又在罗森帝国很有影响力。”一脸震惊的乔伊斯，暗自细细思量道。 有件事乔伊斯不明白，他不确定是罗森帝国在扶持生命女神教会，还是这个教会在支持着帝国。 但这不影响乔伊斯判断，生命女神教会与罗森帝国的关系很微妙，而老鲁伯特很可能就是其中的一个分支环节。 “女神在上，没想到帝国军方，竟然表达了对我的招揽之意，老鲁伯特，这真是太好了！”回过神来的乔伊斯，对军情部的说词不严谨，像是并不太了解。 “你知道冒险者和佣兵是些什么样的人吗？同这样的人打交道，即便你为军情部工作，也很可能随时死于非命，那份工作未必有你想象的风光。”老鲁伯特双眼微眯，不屑冷笑道。 “他这么说的意思，是我真有进入帝国军情部相关分支的可能？”乔伊斯暗暗斟酌着老者的话语，试图猜测其中容易被忽略的细节。 佣兵这个说法，更多是出现在奥法纪元，现在已经很少被提起了，而冒险者则是在黄昏纪元才兴盛起来，只是寻常人很难能接触到。 根据考古学识，乔伊斯知道佣兵和冒险者是有本质上不同的，佣兵是为人服务，冒险者更多是为了自身利益。 不可否认的是，无论是佣兵还是冒险者，都得是有本事的人才能胜任，而乔伊斯只是知道这么多。 “如果能够在帝国相关的部门工作，对我改变目前的境况会非常有好处，老鲁伯特，你应该恭喜我得到了这次机会。”乔伊斯表现的依旧自私，有着强烈想过上体面生活的欲望。 “老布鲁特，你知道秘者吗？” 在老者不出声之后，乔伊斯又抛出了一个问题，而且极具重量。 “若你想活得久一些，最好不要探索关于这方面的事。”老鲁伯特面容变得郑重，那些皱纹让人看着很深沉。 “人的好奇心，永远不会停止，正是因为对事物的好奇，才会催动进步。”乔伊斯放下了汤勺，仿佛一定要弄明白这件事。 “进步吗？” 老鲁伯特突然笑了，使乔伊斯感受到了嘲讽。 “所谓的秘修，是指得到古老神秘力量残留的人，以此掌握了部分的法则，拥有了超凡的力量。”在乔伊斯看似不知道该怎么沟通下去的时候，老鲁伯特算是给了他答复。 “你果然知道，你是在哪里听说的？” 乔伊斯装作还没看透老鲁伯特的不同寻常，着急向他追问道。 “说起古老，为什么考古学的知识，没有关于秘者的提起？”看老鲁伯特缓慢吃着东西，乔伊斯的心绪似乎很乱。 此时的乔伊斯，就像在诸多不解中，想要苦苦找寻答案，有着无法自拔的疯癫感。 “学校能学到什么？那些知识只是对蠢人的愚弄，真相往往只掌握在极少数人的手中，时间足以掩埋很多的事物，给世间带来难以想象的变化，就算一些历史还有着记载与线索，近在眼前也看不清了，古老的神灵，奥术纪元的魔法师，你应该知道才对。”老鲁伯特说到后来叹了口气。 “你的意思是，秘者所得到的古老神秘力量残留……”乔伊斯惊骇攥拳，不敢再继续说下去了。 远的不说，一些自称得到神灵眷顾的教会，几乎是近在眼前，也是世人都知道的，可却少有人知道秘者，更不要说与神灵相关联。 除了乔伊斯刻意装的成分，老鲁伯特的一些说法，他确实是第一次听到，并且觉得可以更加仔细的斟酌与揣摩。 “难道说秘者的力量，等同于神灵，或者魔法师的力量残留吗？不对，单单是指这两种太过片面了，他刚刚说的是古老力量残留，古老这个词有些耐人寻味啊，很可能还囊括了一些不为人知的神秘事物。”乔伊斯张了张嘴，难以判断自己此时真正的心情。 是得到了一些信息与隐秘的兴奋，还是对于未知事物的谨慎恐惧，又或是产生了莫名的期待，乔伊斯一时之间说不清楚。 “神真的存在吗？” 想到了十二主神，乔伊斯下意识疑问开口。 “如今人们对于神的信仰，更多是成为了精神的寄托，有这样疑问的人，不只是你一个，我没想到你敢说出来。”对乔伊斯的现实与自私，老鲁伯特难得露出了玩味之意。 像是意识到自己的失言，乔伊斯先是有些慌张，旋即在胸前虚捧双手，有着向生命女神忏悔之情。 “最后一个问题，如何成为秘者？” 乔伊斯做了姿态之后，顾不得继续装下去，忙开口郑重询问。 像是怕老鲁伯特不回答，乔伊斯将最后一个问题咬得很死。 “寻找蕴含古老力量残留之物，试着吸收其中的力量结成秘脉，就成为秘修了，但这么做极为的危险，绝大多数抱着如此野心的人，下场就是因此失控而死。”老鲁伯特有着皱纹的嘴角，噙出了诡异的笑容。 “古老力量残留之物指的是什么，有没有特定？”乔伊斯继续追问，可是老者却不再回应了，犹如说了最后一个问题，就要遵守的意思。 乔伊斯表面上急得不行，老鲁伯特则是深沉了下来吃着东西。 “关于秘者的事情，绝对不会是老鲁伯特说得这么简单，看来再想要深入细致了解，得等机会了。”乔伊斯心中隐晦思量道。 尽管乔伊斯表现的性格与以前很像，说的事情和询问也尽量避免违和感，但老鲁伯特所给出的回应，却大大超乎了他的意料。 在乔伊斯感觉，老鲁伯特今天透露了如此多的隐秘信息，很不正常，称得上是一反常态。 “难道他是要走，前往光辉之门了吗？” 乔伊斯甚至想到了，老鲁伯特可能会不辞而别。 一顿饭最后在沉闷的气氛中吃完，不再同乔伊斯说话的老鲁伯特吃得很细。 “认真？” 乔伊斯不明白，老鲁伯特吃东西的样子，为什么会带给他这样的感觉。 “老鲁伯特！” 看到餐盘干中什么也没剩，老鲁伯特起身就欲离去，乔伊斯不由叫住了他。 “谢谢你抚养了我和艾琳娜，如果没有你，我们很可能早早就沦落街头饿死了，毕竟我们不能一直呆在孤儿院中，其实在我们的心里，早已经将你当成了父亲。”乔伊斯这番话是发自内心的，上前给了老鲁伯特一个拥抱。 老鲁伯特身形壮硕，就这么站在了小木屋中，没有给乔伊斯反应，表现得铁石心肠一样，丝毫的颤抖也感受不到。 “太冷酷了吧。” 乔伊斯讪讪放开老鲁伯特，想用尴尬的暗叹，冲散因为他出了家门所产生的异样情绪。 当外界最后一抹夕阳隐于地平面，乔伊斯怀揣着一枚银奥也出了门，直奔同在索克区的金玫瑰街131号旅行者酒吧。 如果老鲁伯特离开了伦苏市，去了奎纳姆山脉的光辉之门，乔伊斯也是不能再等了，这与情绪无关，而是事关他的生活。 这一次乔伊斯没有再乘坐马车，而是用腿儿走的。 半个小时后，没待天色完全暗淡，乔伊斯已经到了旅店与酒馆林立的金玫瑰街。 或许是煤油路灯和店面中的灯烛没有亮起，金玫瑰街还没有完全热闹起来的酒醉金迷感。 第十章 数字 - 天醒之门 - 遥忆昔年 夜晚的旅行者酒吧灯光温馨，大厅中并没有想象中的喧闹。 乔伊斯进入酒吧中，当先就看到了一面板墙上所贴的一张张通缉令。 “罪犯悬赏吗？” 乔伊斯虽没仔细去看，但能感觉到那些通缉令上的人物画像很生动，并非是手工画像，而是利用印刷技术出来的。 乔伊斯发现自己的进入，引起了一张张铸铁长桌边少数酒客的目光，他表现出了些许忐忑，向着吧台的所在走去。 “我想找博德安.亚瑟先生。” 看着烛灯映衬下的酒水，乔伊斯没点东西，朝吧台内一名瘦小的女侍者轻声道明了来意。 棕发少女先是打量了一番乔伊斯，旋即绕出吧台走上了二楼。 乔伊斯没跟随女侍者，对旅行者酒吧缺乏了解的他，在想着上到二楼会不会看到有人把守。 乔伊斯在伦苏市不是第一次来酒吧，到了晚间，酒吧通常是比较乱的，会安排各种各样的表演，有些甚至会设有小型角斗台。 可是这旅行者酒吧却很舒适，来此的客人们更多是坐在桌前闲聊，好像彼此交换着信息。 “亚瑟先生请你去二楼。” 没让乔伊斯久等，瘦小的女侍者就已经下来，向着他笑了笑道。 “让我自己上去吗？” 看到女侍者没引领的意思，乔伊斯心中有些放不开。 走上了楼梯，乔伊斯当先看到了一处皮质沙发，而且还有映着光华的沙发桌。 “晚上好，乔伊斯.鲁伯特先生。” 一名穿着淡色荷叶边长裙的女孩，戴着一副金边眼镜，从接待桌前起身，热情对乔伊斯笑道。 “你好，美丽的小姐。” 乔伊斯衣着不怎么样，但还是礼貌回应着。 “认得我吗？” 对于酒红色长发女孩的称呼，乔伊斯心中介意，可没有任何的意外。 跟着荷叶边长裙女孩往里面走，乔伊斯看到了坐在房间中的微胖中年绅士。 “亚瑟先生，乔伊斯先生来了。” 二十来岁的酒红色长发女孩，向房间中的微胖中年人一笑，将乔伊斯请入其中。 “没有对他冠以职称，难道因为是军方的情报部门吗？”乔伊斯在心中默默估量着。 “我没想到你会这么快找来。” 微胖中年绅士在女孩带上了门之后，没有太过客套之意。 “因为我需要工作。” 乔伊斯喜欢直来直去的交流方式，想了解的事情那么多，他没有闲心同对方兜圈子。 “年轻人总喜欢抓到些什么，你对我们这里有了解吗？”微胖中年人笑着开口，有着要掌握主动之意。 乔伊斯似是冲劲儿受阻，无知摇了摇头。 这倒不是乔伊斯有意欺骗，他也只是听老鲁伯特说，这个旅行者酒吧同帝国军情部有关。 “简单而言，旅行者酒吧就是为佣兵和冒险者提供一些服务，你可以先试着从这方面了解一下，学着做些阅卷与鉴定相关的工作。”微胖中年人靠在皮椅上，淡淡对乔伊斯道。 “这么说，您打算聘用我了？” 乔伊斯盯着对方，希望得到确定的答复。 “月薪是四金罗币，还可以享受少许补贴，具体的工作，安吉拉.唐娜会告诉你，就是刚刚带你进来的小姐，聘用合同她也会准备好的。”博德安.亚瑟说出了乔伊斯关心的事。 “亚瑟先生，请原谅我的无礼，我想知道您为什么给我机会？”乔伊斯好似有着疑惑，忍不住问道。 “在托顿庄园举行通灵仪式的人中，唯独你没什么事活了下来，这足以说明你是特殊的，也存在着一定的可能性，再加上你有着考古方面的相关学识，很适合在我们这边工作。”微胖中年人笑着剪起了雪茄。 “什么可能性？” 乔伊斯之前有想过这方面的事，可微胖中年人的回答，多少出乎了他的预料。 看到微胖中年人笑而不语，乔伊斯知道短时间对方是不会多说什么了。 “若再没有其它的问题，你可以出去找安吉拉。”微胖中年人表现得更像是一个老板，而非有着军方背景。 乔伊斯告辞离开了房间，初来旅行者酒吧，他能摆正自己的位置。 “月薪四金罗币，也就是相当周薪一金罗，这份薪水算不上高，但也还可以，毕竟我是刚刚工作。”乔伊斯进入房间时候门是开着的，出去也没随手将门关上。 安吉拉.唐娜小姐显然是之前就得到了略胖中年人的安排，看到乔伊斯出来明艳一笑。 乔伊斯结合博德安.亚瑟让他找安吉拉，能感受到对方认为他会选择在这里工作的自信。 “没有提起旅行者酒吧同军情部的关系，是暂时不想让我了解太多吗？”乔伊斯向酒红色长发女孩露出了礼貌的笑容，心中不断考虑着细节。 “从今以后，我们是同事了？” 安吉拉笑容有着少女的狡黠，对乔伊斯确认道。 “我可能会尝试学着做些阅卷与鉴定相关的工作，希望安吉拉小姐可以带我熟悉一下工作环境。”因为没有带上博德安.亚瑟所在房间的门，乔伊斯毫不怀疑他会听到。 上午的时候，即便乔伊斯同伦苏博物馆的警卫说话距离较远，博德安.亚瑟和风衣女子依旧很清晰听到了。 “金玫瑰街上的酒吧不少，但旅行者酒吧与其它的酒吧有所不同，这里会有些雇主发布任务，佣兵和冒险者往来更多是为了接取任务，酒吧二楼是内部人员工作和休息的地方，鉴定工作主要是协调接取任务之人与雇主所签订合约的完成情况，如果涉及到阅卷，则是需要去地下的秘库。”荷叶边长裙女孩引领乔伊斯在二楼过道走动。 哒哒哒的细密柔和响声，从左手边的其中一间房内传出，乔伊斯看到了里面有一个女孩正坐在一台打字机前。 “这里是合约室，主要是负责出雇佣合约，打字的是露西亚.海蒂，亚尔林.怀特也做这个工作，他晚上休息，是个自私自利的讨厌鬼。”酒红色长发女孩没有进入房间打扰个子不高女孩的工作，小声对乔伊斯介绍道。 “安吉拉小姐明显对合约室另一位评价不太好，看来以后自己工作时也得注意一些了！”乔伊斯感慨着，每月挣四个金罗币也不容易。 “如果没什么事的话，可以在休息室玩玩牌，咖啡和茶是免费提供的，你可以考虑一下白天工作还是晚上，目前做鉴定和阅卷相关工作的布莱利.波顿先生是白天来。”女孩说到后来，有着对乔伊斯的提醒之意。 “这完全不是什么选择的机会啊！” 乔伊斯腹诽着，他当然不愿意晚上工作，日夜颠倒可是很熬人的。 “里面是外勤人员的地方，除了薪水之外，我们的补助也很多，夜晚工作和出外勤，都可以领到一定的补助金，而且每天还可以享用一顿免费的餐食。”安吉拉小声向乔伊斯介绍，不知是不是有诱惑之意。 乔伊斯猜测着，外勤很可能是同佣兵和冒险者出任务打交道，这其中或许会有危险，如果是与考古相关，凶险程度会更大。 “金库和枪械库也在地下，同样有专人负责。”安吉拉只是向乔伊斯做了简单介绍，没将他往地下领。 示意乔伊斯在楼梯口的沙发上等待，安吉拉款步进入了博德安.亚瑟的办公室。 乔伊斯刚坐下没多久，突然莫名感觉到了头痛。 “嘶！” 剧烈的头痛，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乔伊斯脑海中爆开了，几乎是一瞬间，他就已经面色潮红，额头青筋暴起身体颤抖。 “好痛！” 乔伊斯下意识忍耐头部剧痛，本能戒备了起来。 然而，乔伊斯警惕的袭击没有到来，酒吧二层也没看到什么人，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了一幕由白光勾勒出的28—57数字。 白光勾勒的奇异数字，并没在乔伊斯脑海中显现多久，逐渐的湮灭，就像是被一点点抹去了一般。 “怎么回事？” 头部的疼痛感有所减弱，乔伊斯极为的惊讶不解，这绝对能称得上是异常。 “28—57，我为什么会感知到两组数字，难道这代表了什么吗？”乔伊斯强自镇定，他怕安吉来随时会从博德安.亚瑟办公室走出，被看出身体的异样。 暗自深深吸了几口气，乔伊斯放松了隐晦攥握的双拳，他甚至没有用手触碰自己的头。 “难道是因为之前的通灵仪式，留下的后遗症？”乔伊斯不敢想象，若身体异样频发发作被人看出来，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乔伊斯坐在沙发上等了一段时间，头痛感已经缓解，就在他考虑等会儿要不要找个借口先告辞之际，安吉拉拿着一份合约开门走了出来。 “乔伊斯，这是为你准备的工作合约，你看看若是没有异议，签上名字和时间就可以生效了。”安吉拉抖了抖手上的合约本，称呼乔伊斯有了熟识之感。 “好的，我需要仔细看一看。” 接过工作合约，乔伊斯虽有感谢，但并未表示出草率。 一项一项看工作合约，也是了解工作性质，乔伊斯在合约上发现了死亡协议书。 “不加入外勤队，工作不仅不会有什么危险，还会受到保护，不过在旅行者酒吧工作，不同于其它的地方，该签的合约还是要签，乔伊斯，其实你用不着太过担心。”看出乔伊斯的脸色有变化，安吉拉柔笑着对他安慰道。 第十一章 死讯 - 天醒之门 - 遥忆昔年 旅行者酒吧二楼沙发桌前，乔伊斯认真审视了工作合约，最终还是拿起钢笔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在安吉拉的提醒下，乔伊斯用拇指从印台上粘了粘，又加按下自己的手印。 “自己找来的，注定是要处在不对等的位置吗？”乔伊斯暗自感叹，有种签了卖身契的感觉。 跟着酒红色长发女孩安吉拉来到博德安.亚瑟的办公室，乔伊斯向略胖中年人告辞：“亚瑟先生，很抱歉，在工作之前，家里还有些事情需要安排，我后天再来。” “暂时先白天来，跟布莱利.波顿学习，等到你对鉴定工作掌握的差不多了，再转为夜晚上班。”博德安.亚瑟同意了给乔伊斯一天调整时间。 “最终还是要夜间工作吗？” 乔伊斯心中不情愿，可只能无奈的接受。 “处长。” 没等乔伊斯离开，一名穿着灰色夹克衫的精瘦男子，就已经在办公室门外对博德安.亚瑟示意。 “什么事？” 博德安没让乔伊斯出去，看到精瘦男子之后反而示意他进来了。 只见精瘦男子进入办公室，到了博德安.亚瑟的耳边说了几句话。 乔伊斯察觉到，不管是博德安还是精瘦男子，目光似乎都像无意间注视过他，可并未在他身上停留。 尽管乔伊斯很想听到精瘦男子对博德安耳语什么，可直到精瘦男子退开，他也没听清楚是何事。 乔伊斯不知道是自己身上背着事，还是被人当面耳语的氛围，他心中竟有些紧张。 “乔伊斯，今天你是否见过拜尔德.鲁伯特？这很重要。”博德安.亚瑟短暂考虑之后，神色渐渐变得凝重，盯视着乔伊斯问道。 看着博德安的神情，乔伊斯不好的预感犹如被点燃了一样。 “老鲁伯特下午的时候回家吃过饭。” 乔伊斯很想立即追问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可表面上却露出了不解之情。 “拜尔德.鲁伯特有没有与你提起过不寻常的事？”博德安斟酌着措词，紧盯乔伊斯不放松。 “应该说什么吗？” 乔伊斯不明所以，似乎还没反应过来是何种情况。 “老鲁伯特死在了墓园外。” 看到乔伊斯一副什么都不清楚的样子，博德安再度抛出了一句话，使他如遭雷击，脑海嗡嗡作响。 “你说得不是真的，不可能，老鲁伯特从家出去的时候还好好的，他怎么会死在墓园外，你在撒谎……”乔伊斯稍稍愣了愣，旋即大声对博德安.亚瑟喝斥，情绪有失控征兆。 此时的乔伊斯面部扭曲，接近宽大办公桌，有着要揍博德安.亚瑟一顿的冲动，精瘦男子连忙拉抱住他。 精瘦男子看着不魁梧，可力气出奇的大，双臂死死卡主乔伊斯的腰腹，不仅使他难以上前，还勒得他肋腹疼痛。 “乔伊斯，你最好冷静一些，我所说的是事实，你可能还不清楚，伦苏市的旅行者酒吧，隶属于帝国军情部，我没有必要在老鲁伯特的事情上骗你。”博德安神情严肃起来，流露出明显的压迫感。 “我绝不相信。” 乔伊斯挣扎的举动，已经明显出卖了他将博德安的说法当真。 “卡尔，带着乔伊斯回家看看。” 略胖的博德安，没有了继续开解问询乔伊斯之意。 乔伊斯的激动，并非完全是装出来的，听闻老鲁伯特死讯的他，心中极为酸楚，情绪也是控制不住的爆发。 昨晚做了噩梦的乔伊斯，一度怀疑梦中老鲁伯特的惨状，是不太好的预兆。 可在今日下午看到老鲁伯特没什么事回家之后，乔伊斯就不再将噩梦当回事，认为是自己经历了诡异之事，导致心境不太好，自己吓唬自己。 乔伊斯有注意到老鲁伯特下午吃饭之时的反常，想到了他之前提起要进入光辉之门，可能会不辞而别，但却没料到他会出事。 出了旅行者酒吧，上了马车的乔伊斯情绪很乱，甚至忘了是怎么被精瘦男子带出来的。 对于老鲁伯特身死消息的难以接受，对于未知的莫名恐惧，对于自身处境的不乐观，一时之间，乔伊斯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接下来的事。 金玫瑰街与矿工街同在索克区，晚上街道上不显拥堵，不出十分钟乔伊斯就浑浑噩噩与精瘦男子下了马车，拐进所住的小巷。 阴暗寂静的小巷中，乔伊斯家门口附近，有着四五个阴影，其它的小木屋门户紧闭，里面没有任何的动静。 到了自家门前，乔伊斯这才看清了，五个阴影有两名认识的人，那就是在托顿庄园见过的中年男子兰帕德，以及斗篷女子梅根。 从另外两个阴影向精瘦男子隐隐靠拢的情况，乔伊斯能意识到二人同旅行者酒吧有关系，很可能是警察或军方的人。 “老鲁伯特怎么了？” 认出兰帕德的乔伊斯，不管不顾向对方质问道。 “他死在了墓园附近，是谋杀，尸体暂时被安置于索克区警署，还需要进一步的尸检。”戴着礼帽的兰帕德，有让乔伊斯节哀之意，可目光却在观察他的神情变化。 “为什么会这样，我们并不富裕，老鲁伯特得罪了谁吗？究竟是什么人要杀他？”乔伊斯情绪激动，直到这时似乎还不能接受老鲁伯特的死。 “乔伊斯，你最好控制自己的情绪，无论你是否正视，事情也已经发生了，难道你想要吓到邻居吗？”被博德安称为卡尔的精瘦男子，正色对乔伊斯道。 站在小巷中一会儿，乔伊斯才深吸一口气，像是强自平复心绪波动：“我要看一看老鲁伯特的尸体。” 听到乔伊斯沙哑变了腔调的声音，精瘦男子卡尔望了一眼小木屋坏了的门锁。 “老鲁伯特的尸体会带你去看，但也不能放过破案的线索，凶手很可能进入过家中，趁着你回来，先进屋看看少没少什么东西。”兰帕德对于精瘦男子态度冷漠，明显是介意他的存在。 乔伊斯神情渐渐木然，跟着两伙人进入不大的小木屋，他自然是看到门锁坏了。 “是谁砸坏了门锁？杀老鲁伯特的凶手，还是在暗中监视着事态发展的势力？”乔伊斯不相信生命女神教会，也不相信帝国军情部的人。 这时乔伊斯难以分辨，是老鲁伯特有问题，引来了两方势力的暗中监控，还是因为他参与通灵仪式出事，才引起了各方的注意。 黑暗的小木屋中，蜡烛被点着，兰帕德和精瘦男子还提了燃起的煤油灯，使得小木屋很快光华大亮。 木屋中的陈设与物品在光华中清晰，在乔伊斯的记忆中，晚上家中从未这么亮过。 不只是老鲁伯特的小床，乔伊斯靠墙的小床，也有被翻找过的痕迹。 “来人或许是匆忙，或许是不在乎，并没有刻意隐藏侵入的细节，杀了老鲁伯特不够，还要来到家里翻床拉柜的，是在找什么重要的东西吗？”乔伊斯看着小木屋中凌乱的景象，心中快速思量，故意露出了惊怒之色。 别人可能不知道，但乔伊斯非常清楚，他自己实在是没什么值钱的物件放在家中，就连抽屉中的一枚银奥，也被他拿出带在了身上。 除了老鲁伯特可能藏有不为人知之物，乔伊斯想不到这称得上贫困的家中，还能存在任何有价值的东西会被人窥伺。 “明显有被翻找过的痕迹，乔伊斯，你看一看家中是否少了什么？”兰帕德对乔伊斯提醒之际，简单翻查着小床。 “我临出门的时候，将一枚银奥带在了身上。”乔伊斯嘴上虽这么说，却是看向了地上的小铁盒。 这铁糖盒属于老鲁伯特，乔伊斯知道他会将一些重要的东西放在盒中，比如房契和钱。 以前乔伊斯即便知道这件事，也不会偷偷打开小铁盒，他认为这样做太掉价，而且他也瞧不起老鲁伯特。 一般而言，乔伊斯的生活费，都是等着老鲁伯特往小木桌的抽屉中放。 “房契还在，里面应该还有钱的。” 乔伊斯说着，木然捡起了小铁盒中的黑白照片。 这张黑白照片，是老鲁伯特、乔伊斯和艾琳娜在一起的唯一合照，于艾琳娜自女子学校毕业时在照相馆拍的。 照片中的老鲁伯特神情深沉，坐在乔伊斯和艾琳娜身前，稍有些不自然。 翻找了一段时间，没能搜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兰帕德这才对穿着斗篷的梅根女士示意，后者则是在手提皮箱中，取出了一面银色镜子和精油蜡烛等物品。 “这是要举行仪式吗？” 乔伊斯虽对秘学所知甚少，可还是能大致猜到执法者想要做什么。 对于神秘未知的手段，乔伊斯心中不由滋生了一股寒意，想到了他在托顿庄园的所作所为，会不会被人抓到了什么把柄。 摆放好银镜等仪式物品，斗篷女子梅根点燃了仪式的三根蜡烛，从玻璃瓶中放出了青纹蝶。 “青纹蝶啊，请你感受过去，将这座屋子之前发生过的事，在银镜上聚显出来。”斗篷女子向着青纹蝶请求，而非生命女神。 看到青纹蝶呼扇着一双翅膀，在小木屋中飞舞散发点点光华，最后没入泛起涟漪的银镜中，乔伊斯不由凝神屏息注视着银镜的变化。 第十二章 线索 - 天醒之门 - 遥忆昔年 小木屋中气氛诡异，乔伊斯心思纷乱。 眼看着青纹蝶没入银镜之中，乔伊斯表现出想要获知发生之事的神情，紧紧盯着银镜的变化，实则心中却不免紧张。 对于乔伊斯来说，眼前的事物，诡异程度超出了他的认知，很可能会威胁他本就不好的生存境况。 “滋！” 银镜所泛的涟漪，开始显露斑驳的锈印，翠绿色的光泽受到影响，就像是被污染逐渐凝固了一样。 “出来。” 看着银镜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旧生锈，斗篷女子梅根连忙对着镜子念出了古奥法语。 之前没入镜中的青纹蝶，挣扎着一点一点从斑驳的镜面透出，可蝶身像是沾染了锈迹在失去生机。 最终生锈的青纹蝶不动了，蝶身只是出来了镜子一半，看着犹如粘在了斑驳的银镜上。 仪式的三根蜡烛渐暗，乔伊斯表现出受到惊吓的样子，向后退了两步，奈何木屋的空间不大，又站了几个人，他很快就掩坐在床上。 “锈痕！” 乔伊斯想到了昨晚梦境中，那注视着老鲁伯特痛苦挣扎的金属人，双眼所泛的血色锈光。 银镜没有显示出景象，乔伊斯既有些暗自庆幸，又不免为没能看到进入家中翻找东西之人而惋惜。 乔伊斯能意识到，在现下危险的处境中，知道的越多可能死的就越快，如果银镜显示的景象是旅行者酒吧之人，他将会很难自处。 不知道是不是装出来的，仪式失败了之后，精瘦男子卡尔与一同进屋的毛毡帽老者对视一眼，都有着少许惊讶之色。 在乔伊斯坐在床上的角度，能清晰看到老者帆布皮穗裤腰上挂着的佐轮手枪套。 “拿上你认为重要的东西，去索克区警署认尸。”精瘦男子似乎认为再难找到重要之物，对吓坐在床上的乔伊斯开口道。 精瘦男子的说法，是不是有让兰帕德和斗篷女子适可而止的意思，乔伊斯就不确定了。 扁平的铁糖盒中，也就有着伦苏市府印章的房契和一张老照片，乔伊斯将之拿出卷起装入了夹克衫内兜。 “艾琳娜呢？” 乔伊斯像是才想起来，看着屋中的四个人。 “已经通知了艾琳娜，让她先行去索克警署。”兰帕德神色凝重，心思并不在这件事上。 没让艾琳娜回家，而是直接告知她去了警署，乔伊斯觉得执法者重点怀疑的对象，应该不是她。 乔伊斯只能跟着精瘦男子出了门，如果不站在旅行者酒吧这边，他怕自己很快也会出事。 离开小巷坐上马车没多长时间，马车就到了一处广阔的铁护栏庭院中。 夜晚的警署并不安静，被抓的小偷，闹事的酒鬼，以及流浪汉不少。 在早早等候的警探带领下，乔伊斯随精瘦男子卡尔进入了警署的地下停尸间，看到了艾琳娜和另一名青年执法者。 “乔伊斯，老鲁伯特……” 双眸泛红的艾琳娜，看到乔伊斯之后再也忍耐不住，上前抱住了他的腰身。 乔伊斯什么也没说出来，只能拍了拍艾琳娜的背部。 任由艾琳娜发泄了一会儿，情绪稳定了些许，乔伊斯这才轻柔将她推开些许想要认尸。 “别掀开！”” 艾琳娜突然之间喊了一嘴，让身处阴冷停尸间的乔伊斯一颤。 尽管乔伊斯对老鲁伯特的尸体有心理准备，可是被艾琳娜这么一喊，恐惧感还是不免在他心中升腾。 “老鲁伯特死的可怕，你确定要看？” 淡金色眼眸的青年执法者，向着乔伊斯提醒道。 乔伊斯想到自己和艾琳娜被老鲁伯特养大，不能让老人死得这么不明不白，他的神色渐渐坚定，顺着青年执法者和艾琳娜的目光，无声来到一张停尸床前。 盖尸的白布，像是被污秽血液沾染了，扩散出一圈圈血锈印记。 乔伊斯伸手掀起白布的一角，看到了老鲁伯特阴暗破败的脸孔。 不知道是不是临死之时的痛苦，老鲁伯特充斥锈迹的双眼，显得极为狰狞，就像是瞪视着乔伊斯。 乔伊斯只觉得一身汗毛骤然竖立，但他强忍住了慌张后退之意，一点点顺势将遮尸布掀开。 当看到老鲁伯特内脏被掏出的腹部破烂伤口，乔伊斯终于将老者的尸体再度盖上，转身向着停尸间过道快走几步。 胃部的不适感难以抑制，乔伊斯也不想忍耐，扶住墙壁连续呕吐，这样才更加符合以前的那个他。 “他怎么会那样？” 好一会儿，乔伊斯才缓过来一些，喘着气对停尸间的人道。 “开膛破肚，内脏被掏了出去，而且尸体还生出了铁锈般的物质！”淡金色眼眸的青年执法者，明显能听出乔伊斯指的是什么。 “是谁杀了老鲁伯特？” 乔伊斯又有些受不了身体的反应，可下午吃得那些东西，已经被他吐了个干净。 “他在墓园的枯叶林中被人看到时，已经死去了，我们赶到现场也没能发现可以锁定凶手的线索。”淡金色眼眸的青年，对乔伊斯解释道。 “老鲁伯特死了，接下来该怎么办？” 乔伊斯失神嘀咕，表现出了不知所措的心绪。 对于艾琳娜，乔伊斯内藏着歉意，但眼下自己的境况不好，一些事只能让她承担。 “教会说还要检查老鲁伯特的尸体，确认再无异样之后，会帮着将他下葬。”艾琳娜略有犹豫与乔伊斯商量，隐晦看了一眼精瘦男子卡尔。 从艾琳娜的目光中，乔伊斯意识到生命女神教会同她早有商量。 “一具尸体也涉及到教会与军情部的利益吗？”乔伊斯心中感慨，介入的双方都想通过老鲁伯特的尸体找出些线索。 在乔伊斯想来，这个世界上的尸检必定是有所不同，表面上难以看出的东西，很可能会通过秘学寻找到答案。 “我身上只有一个银奥。” 乔伊斯示意自己没钱，颇有些自私自利的意味，让艾琳娜看着办。 站在乔伊斯一方的卡尔，张了张口最终还是没有说话。 “老鲁伯特的尸体，教会一定能妥善处理，给他安排一个好的墓地。”青年执法者保证道。 “安葬老鲁伯特是一方面，希望你们能抓到凶手。”乔伊斯虽这么说，却不知道该不该抱有这方面的希望。 这倒不是乔伊斯认定教会无法查出什么，而是即便有什么线索，一旦牵扯到利益，也未必会告知他和艾琳娜。 在老鲁伯特被害的事情上，不管生命女神教会能不能找到真凶，到时候只怕随便搪塞个理由，弄个替死鬼，就将乔伊斯和艾琳娜打发了。 离开了警署，乔伊斯只是记下了老鲁伯特尸体能看到的异常，并没有详细检查的机会。 “乔伊斯，我要回教会了！” 艾琳娜望着乔伊斯，有着身不由己的担心。 “我不敢回矿工街的住处。” 当着精瘦男子卡尔的面，乔伊斯一脸害怕刻意求助，像是想要让艾琳娜带他去教会。 “你可以在旅行者酒吧暂住，我们会保护你的。”精瘦男子连忙将话接了过来，显露出的沉稳信心，不知道是安抚乔伊斯，还是给青年执法者和艾琳娜看的。 “艾琳娜，如果由旅行者酒吧保护乔伊斯，相信他不至于有危险，我得留下来将老鲁伯特的尸体带走。”淡金色眼眸的青年执法者，对想说什么的艾琳娜安排道。 看着青年执法者将艾琳娜送上了马车，卡尔也没给乔伊斯机会，同样带着他上马车离去。 沉默的车厢中，乔伊斯很难想象艾琳娜在教会中的处境，毕竟他对教会内部的情况不怎么了解。 可是乔伊斯明白，能够在旅行者酒吧暂住，已经是他现阶段唯一能为自己争取的选择了。 乔伊斯无法确定杀老鲁伯特的凶手，而他又没什么自保的能力，他是真害怕回到贫民区的小巷子住会遇害。 车厢中的气氛沉闷，卡尔没有再询问什么刺激乔伊斯。 老鲁伯特的死，对乔伊斯确实是不小的冲击，在此之前，他做的噩梦中，细微情况竟和现实对应上了。 回到旅行者酒吧，乔伊斯木然上了二楼，被安吉拉带去了休息室，一头栽倒在了床上。 倒在床上的乔伊斯睁着双眼，完全不像过于疲惫能睡着的状态。 “如果不是我主动找上了旅行者酒吧，估计就要被拉进生命女神教会了！”睁着眼睛表面上神色木然的乔伊斯，在内心暗叹道。 觉得老鲁伯特随时都可能离去，乔伊斯是想给自己找条后路，至少要有薪水可以生活下去，可他没料到老鲁伯特会死。 “28—57，这两组数字出现在我脑海中，伴随头部的剧痛，似乎不是通灵仪式的后遗症，那个时间难道老鲁伯特有危险，或是遇害了吗？”乔伊斯只觉得迷雾重重。 两组数字代表着什么，乔伊斯现在还不清楚，但应该很重要。 “有可能是老鲁伯特给我传递的信息，可如果他遇险或遇害之后，又是通过什么方式传递的呢，昨晚所做的梦又怎么解释？”乔伊斯想到这里，他认为老鲁伯特之前应该对危险有所预感和准备。 “难道是提前在我脑海中留了暗示，在一定条件下被触发？而浮现那两组数字的触发，就是老鲁伯特的死？”乔伊斯想到了诡异的秘学，可他几乎对秘学不了解。 第十三章 配枪 - 天醒之门 - 遥忆昔年 清晨没有阳光，细雨淅淅沥沥。 金玫瑰街131号的旅行者酒吧内里昏暗，烛灯多是熄灭了。 从二楼休息室走出的乔伊斯，脸色略有暗黄，并未找地方洗漱。 不知道是不是一早的关系，酒吧二层格外安静，乔伊斯能闻到积存的淡淡烟味儿。 “好痛！” 乔伊斯精神本就不好，一身肌肉酸痛就像是之前被一群大汉围殴了。 通灵仪式的那晚，乔伊斯从托顿庄园一路跑去墓园，直到这时也没缓过来。 “没成想来到这里的第一晚，就住了下来！”对于旅行者酒吧，乔伊斯觉得自己犹如外人。 要融入新的工作环境，本就需要一定的时间和过程，更何况乔伊斯的情况又有些特别。 看到博德安.亚瑟坐在办公室中，门依旧开着，乔伊斯不确定对方是一早到这儿的，还是昨晚就没离去。 “亚瑟先生，早上好。” 乔伊斯在办公室门口打了声招呼，这样不至于失礼。 “乔伊斯，你还好吗？” 略胖中年人示意乔伊斯进入办公室，注视着他询问道。 “老鲁伯特被杀了，我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说实话，我想要出去吃个早餐，却担心离开酒吧会遭遇不好的事。”乔伊斯摇了摇头道。 “多数人生活都很困难，如果没有面对的勇气，就会被困难打倒。”略胖中年人遗憾道。 乔伊斯有诉求，但没有马上说出来，只是安静站在博德安.亚瑟的办公室。 “昨晚你签了工作契约，有没有什么想法？”略胖中年人拿起桌上的合约，头也不抬问道。 “我是同旅行者酒吧签的工作合约，现在还算不上真正的军方人员。”乔伊斯平静给出了答复，心中暗暗腹诽这就是所谓的编外。 略胖中年人露出了一个笑容，好像是在说，对于非正式的工作人员，能给出的帮助相对有限。 “在这里工作的军方正式成员，包括那些经常会打交道的佣兵和冒险者，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有不愿对外人道的心事，这是很正常的。”略胖中年人将身形靠在了皮椅上。 “这意思是说我有秘密吗？其实不用这么委婉。”乔伊斯先是露出不明所以之色，旋即在心中默默想道。 在乔伊斯看来，这个博德安.亚瑟可谓是心明眼亮，对方所处的位置和经验见识，远不是那么好骗的。 哪怕在这办公室中没说太多，面对略胖中年人，乔伊斯都觉得心很累。 “你们在托顿庄园举行通灵仪式，是不是借助了某件秘物？”博德安.亚瑟的提醒，让乔伊斯暗道一声来了。 “是一颗像罗盘的眼珠。” 乔伊斯表现的有些无奈和担心，只能交代了实情。 此时乔伊斯说出的话，并不是仓促应对，他早就想到了，一些事情是藏不住的。 亚恒.霍思克和奥德里奇.托顿虽然死了，但那件疑似苍白纪元拜葬王朝的秘物，一定是有着来历与出处，真若是想要追查，未必会查不到。 “作为通灵媒介的秘物呢？” 略胖中年人果然在意秘物，可语气和神色并不焦急。 “那颗罗盘眼珠的裂纹，流露出一条条细线，害死了托顿教授他们，我没敢碰，跑去墓园告诉了老鲁伯特。”乔伊斯将事情推到了死人身上。 且不说罗盘眼珠爆碎湮灭，在乔伊斯离开托顿庄园之后，还有老鲁伯特和生命女神教会的人到过那里，想要追寻罗盘眼珠并不容易。 略胖中年人皱了皱眉头，似乎对乔伊斯的说法陷入了思量。 暗叹现实就是这么让人无奈的乔伊斯，可不敢说罗盘眼珠爆碎湮灭了，尽管这是事实。 “军方的人，尤其是接触超凡事物和案件，本就要面对随时可能发生的危险，包括我也是一样，你作为一个刚来的新人，是没有资格申请配枪的，但碍于情况特殊，规矩不能太死板，况且以后你很可能会出任务。”略胖中年人拿过桌上的一份文件，边写边道。 听到博德安.亚瑟的说法，再看他在文件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乔伊斯多少松了口气，他等得就是这个。 “亚瑟先生，我该如何能成为教会执法者那样的人？”乔伊斯没提秘者，只是做了个比较。 乔伊斯的言下之意，是自己对神秘事物并不太了解。 “成为秘修，虽能掌握些奇异的手段，但与敌人交锋却也未必会强过手枪，其实成为秘修的途径有很多，可也相当的危险，简单而言，就是找寻神秘物品，吸收其中蕴含的神秘特性气息，使得自身适应并凝结出秘源，产生秘脉，以此驾驭奇异的能力。”略胖中年人示意乔伊斯接过配枪申请表。 “说的虽然简单，但你最好不要胡乱尝试，吸收神秘特性气息会遭到极强的反噬，没有谁敢说能轻易消化，如果压制不住反噬，结果就会是发狂失去自身意识，又或是发生异变成为怪物。”略胖中年人正色对乔伊斯道。 “如果成功，就成为秘修了？” 乔伊斯想到了之前在托顿庄园，那罗盘眼珠所散发血丝般的光华，被吸收到了他的体内。 “秘修一途，远比你想象中的要困难，消化产生自身的秘之气，只是成为秘修的起始端，开秘源散秘脉，才能称之为秘者，再往上，还有秘士和秘师，而且从秘者开始，每个层次会有九脉，想要晋升不但艰难，还极为危险。”略胖中年人笑着解释道。 “怪不得之前老鲁伯特也说秘修。” 乔伊斯心中想到了，他提到秘者的时候，老鲁伯特不着痕迹的纠正。 现在再听博德安.亚瑟细说，叶辰大概明白了，秘者只是秘修的一个层次。 “博德安.亚瑟先生，我想知道，老鲁伯特是不是您说的秘修？”乔伊斯装作忍不住追问。 “对于老鲁伯特的情况，我们军方并不是太了解，据情报显示，他应该是秘者的层次，神秘特性可能与生命有关，至于他是几脉秘者尚不能确定。”略胖中年人说起老鲁伯特的同时，也在观察着乔伊斯的神情。 “果然！” 乔伊斯的惊讶，并非是装出来的，尽管他之前已经有了猜测。 另外老鲁伯特的秘修层次，也让乔伊斯有些意外，若像博德安.亚瑟所说，秘之气过后就是秘者了，听着层次似乎不太高。 “没有其它事的话，拿着配枪申请表去地下武器库找海勒.伊恩，他会给你枪和子弹，有时间你可以到维明克街46号的玫瑰与剑搏击馆进行训练，那里有地下练习场，隶属于帝国军方，以后每领一次子弹，自己去签字备注就行了。”略胖中年人示意乔伊斯可以从办公室出去。 乔伊斯离开了办公室下楼，酒吧中没有一个酒客，显然是处于休业的状态，瘦小的少女侍者甚至在吧台中睡着。 拿着配枪申请表，乔伊斯也没有打扰瘦小少女，直接进入了后边的过道。 “你就是新人吧？” 通往酒吧后面的过道，一名坐岗的大下巴中年人看到叶辰，在窗口里面笑着打招呼。 乔伊斯神色木然点了点头，像是还没从老鲁伯特被杀的事件中摆脱出来，没心思同大下巴中年人说笑。 “走到头右转下楼梯。” 看过乔伊斯的配枪申请表，中年男子表示了理解，出来给他开了三道金属门。 来到过道尽头，乔伊斯果然看到了两边有着通道和向下的阶梯。 “昨天安吉拉说，金库和枪械库都在地下，估计就是财务和武器库了，另外可能还有卷库。”乔伊斯有所估量转向了右边。 沿着蜿转的石阶旋梯到了地下，乔伊斯找到了武器库的所在。 “有什么需要吗？” 厚重铁门的窗口中，一名连毛胡子很重的男人，完全没有出来的意思，只是在厚重铁门的窗口与乔伊斯说话。 “我是在这里工作的新人，博德安.亚瑟先生让我来取配枪和子弹。”乔伊斯只觉得到地下的程序繁琐，将申请表给了连毛胡子男人。 厚铁门的窗口关上一会儿，待到连毛胡子男人再打开，已经将一把佐轮手枪，连带两个快速装弹器十二发子弹放在了台面上。 “以后我进行射击训练，需要子弹要自己来取。”乔伊斯提前同连毛胡子男人打着招呼。 “往后只要签字备注就行了。” 连毛胡子男人给出了肯定的答复，显然是因为配枪申请表的作用。 试过肩背式枪套，乔伊斯觉得还行，虽不是很方便，可胜在轻易不会将枪显露出来。 “以前在地球上都没碰过佐轮，没想到在这个奇异的世界，竟然这样到手了！”离开了地下之后，乔伊斯才暗暗感慨道。 佐轮手枪不长，外表优雅古典又不失风度，乔伊斯说不上是喜欢，只觉得带上这个东西，不安感稍稍有所缓解。 “旅行者酒吧只提供一顿工作晚餐，长在这里住也不是个事，必须要找一个适合的住处才行，离酒吧越近越好。”乔伊斯独自出了酒吧，做着接下来的打算。 一想到昨晚离去的艾琳娜，乔伊斯有些担心她是不是一样处于困顿之中。 老鲁伯特的死，对于乔伊斯和艾琳娜而言，不只是精神上的打击，也让二人的处境变得不乐观起来。 不管老鲁伯特怎么样，他活着的时候，什么事都有他顶着，而现在他的一些事，以及留下的问题，则是得乔伊斯和艾琳娜来扛。 第十四章 圈子 - 天醒之门 - 遥忆昔年 金玫瑰街的诺曼餐馆之中，乔伊斯看着面前丰盛的早餐，微微深吸一口气。 一碗拌蔬菜，两根烤肠，面包片配热牛奶。 咸肉片加蛋卖相很好，让乔伊斯感觉有些像铁板培根。 “比起矿工街要贵了一些。” 最后的一枚银奥被打开，乔伊斯算计着找回来的十三个铜布伦。 照这样下去，乔伊斯剩下的钱，也就够再吃一两顿饭。 在深呼吸过后，乔伊斯的神情渐渐坚毅起来，脸上逐渐露出了笑容。 老鲁伯特已死，再伤感也是于事无补，活着的人还得继续生活下去，这个时候乔伊斯的心理重建，更多是靠叶辰自小孤苦无依，作为采药人的坚毅与忍耐支撑。 “花了七个铜布伦，就是要补充营养，要是再吐了，我就将吐的吃回去。”乔伊斯小声笑语的同时，开始向食物发起进攻。 “房契还在，我和艾琳娜的名字也在户籍上，趁着小木屋还坚持的住，得尽早卖掉才行。”乔伊斯不愿也不敢回去矿工街的小木屋住。 外面的雨依旧下着，乔伊斯将餐桌上的食物吃得一点不剩，这才离开了诺曼餐馆。 回到与餐馆同在金玫瑰街的旅行者酒吧，除了门铃声，里面依旧很寂静。 “早上好，乔伊斯先生。” 瘦小少女侍者已经清醒，而且吧台还多了个人。 “外面下雨，正适合休息，是不是我出去进来的打扰你了？”乔伊斯来到吧台前歉意笑道。 “不，我准备收工了，洛伦.玛丽安白天在酒吧上班。”一头棕发的瘦小少女连忙摇头，浅笑对乔伊斯介绍身边的雀斑少女。 “昨天有事，没来得及认识你，抱歉。”乔伊斯友好对布衣雀斑少女点头，随后向瘦小少女询问道。 “内丽.诺维亚，我和洛伦只负责酒吧的招待，若是有委托相关的事务，会上楼知会你们。”瘦小少女似乎提前得到了交代，对乔伊斯介绍道。 “听说每天都有免费的工餐，是不是要在你们这里领？”乔伊斯说到后来，露出了尴尬之色。 尽管两名女侍者不太漂亮，但乔伊斯作为一个男人，也得要脸面。 “酒吧是可以用餐的，并不缺食物，只是后厨的人上午才来。”看出乔伊斯的窘迫，雀斑少女表达了刚见面的善意。 “谢谢。” 乔伊斯觉得不是美女，心地可能会更加善良一些，至少眼前的两名女侍者挺好。 没有过多打扰内丽和洛伦两女，乔伊斯走到了板墙的一边，观察着上面的一张张悬赏令。 油彩印刷的悬赏犯，身价并非高得离谱，大多数却也是以金罗计价的，通常在五金罗到十金罗之间。 看着其中少数悬赏犯的恶相，乔伊斯咧了咧嘴，他虽然有枪了，也有股子法制观念淡薄的狠劲儿，可说到杀人，或是与穷凶极恶的罪犯搏斗，总觉得自己不够看。 以前叶辰在山上采药的时候，只是用土猎枪打过野兽。 “酒吧的这两个女侍者，天天会见到各种形色的人。”乔伊斯心思着，两名女侍者见识应该不差，或许能在卖小木屋的事情上提供些帮助。 回到酒吧二楼，乔伊斯最终还是没拉下脸麻烦两名女侍者。 “不是安吉拉.唐娜。” 看到一名白发少女坐在接待桌前，乔伊斯猜测对方是上白班的接待人员。 少女十七八岁的样子，穿着一身宽松条纹连衣裙，身材丰润，肌肤白皙，柔美的白色长发披散在双肩，鹅蛋脸五官精致，有着浑然天成的美感。 “乔伊斯先生，初次见面，我是泰瑞莎.贝拉。”白发少女主动起身伸手道。 “我不知道布莱利.波顿先生来没来，近段时间我可能要向他学习鉴定和阅卷的相关工作。”乔伊斯握了握白发少女秀手的一半，算得上是一触即分。 “波顿先生大约上午十点左右会过来，现在还早。”白发少女柔和对乔伊斯道。 有着穿越者灵魂的乔伊斯，希望能了解一些这个世界的时事和情况，他早上本想买份报纸的，但一想到酒吧可能会有，而且还是做鉴定和阅卷相关的工作，必定存在拓宽知识广度学习的机会。 “有什么事吗？” 坐在办公室中的略胖中年人博德安.亚瑟，看到乔伊斯露头，似乎想说你怎么又回来了。 “亚瑟先生，我希望将矿工街的房子卖了。”乔伊斯进入办公室，从夹克衫内兜中取出了卷着的房契。 “卖房子的事，我认为你应该去房屋租赁与转让事务所。”微胖中年人嘴角微微抽动道。 “我已经没钱了，也不敢回去矿工街住，如果不能尽快出售房子，只怕生活再难保障。”乔伊斯一副有困难找组织的样子。 “你是想将矿工街的房子，卖给旅行者酒吧？”略胖中年人一脸的讶异，似乎在重新审视乔伊斯。 “军方背景雄厚，接手一座小木屋不会有什么问题。”乔伊斯煞有介事点了点头，向对方露出期待之色。 乔伊斯不提旅行者酒吧，而是说出了军方，就像是对博德安.亚瑟的纠正。 “这可不成，不符合规矩，而且你也不能在旅行者酒吧长住。”略胖中年人吧嗒吧嗒嘴，不适应乔伊斯的诉求。 然而，没能达成期待的乔伊斯，站在办公室中就不走了，即便氛围变得极为尴尬，也没让他退缩。 办公室寂静的纸张声清晰可闻，略胖中年人看了看乔伊斯认真的神色，又看了看桌上的房契，犹如憋到了的样子。 “泰瑞莎，你进来一下。” 好一会儿过后，略胖中年人终于向办公室外召唤了一声。 “出一份房屋转让契约，以酒吧的名义购买这处房产，二十金罗，不能再多了。”在白发少女进来之后，略胖中年人让她拿上房契。 “博德安.亚瑟先生，在伦苏市，房子可是中产阶层的象征，作为军方的工作人员，我认为军方占我的便宜有些说不过去，这座房子很好，而且还有土地使用许可，房契上是伦苏市府盖的章，怎么也得值四十金罗，我寻找适合的住处也需要这笔钱。”乔伊斯义正言辞争取着自身利益。 “以后叫我处长，还有，希望你不要再拿出什么房契来，这种事情会让我很为难。”略胖中年人面容发僵，最后对乔伊斯提醒道。 “处长，如果可以的话，我想用一下马车将木屋中的东西搬一搬。”乔伊斯并没有绝了占公家便宜的心思，完全就是将军情部门看做是家大业大。 “出去吧，尽快找住处。” 略胖中年人挥了挥手，有着在这方面事情上对乔伊斯的不待见。 “乔伊斯，没想到你胆子这么大！” 看到略胖中年人办公室的房门被带上，白发少女这才小声对乔伊斯赞叹道。 “我也是没办法啊，再憋着就吃不上饭了！”乔伊斯默默在心中感慨，话没说出来。 “这份房契上有艾琳娜.鲁伯特的名字，得她同意签字，才能将房产转让。”白发少女出合约之前，略有为难对乔伊斯提醒道。 “没事，艾琳娜是我姐姐，只是她在生命女神教会做神仆学徒，现在找来有些不方便，博德安.亚瑟先生也知道这个情况，改天将她找来补签一下就行。”乔伊斯故作从容笑语道。 不知道是给乔伊斯行方便，还是要找博德安.亚瑟签字，白发少女也没再多说什么，去了合约室很快就将房产转让契约打好。 “在金玫瑰街和维明克街之间，有什么居住相对舒适的房子吗？”乔伊斯在房屋转让契约上签字按了手印，顺嘴对白发少女问道。 “伯约翰区的第一大道，距离金玫瑰街比较近，那里的洋楼房租还好，一年大约要十六金罗左右，住在第一大道的人，都是真正的中产阶级，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给你介绍一名放心的房屋中间人。”白发少女泰瑞莎的说法，让乔伊斯不由咋舌。 卖掉矿工街的一处房产，经过厚着脸皮的讨价还价，也不过四十金罗，还不够在第一大道租三年洋楼。 泰瑞莎找博德安.亚瑟签好字，带着乔伊斯去了地下的财务金库。 不同于武器库，金库在后道尽头的左手边地下，管理财务和账目的桑席太太很好说话，得知乔伊斯是自家新人，再看到房产转让契约上的博德安.亚瑟签名和印章，很痛快就给付了钞票。 让乔伊斯意外的是，泰瑞莎所介绍的房屋中间人，竟然是酒吧白班女侍者洛伦.玛丽安。 “不论是正式还是非正式的成员，薪水方面多是固定的，浮动并不大，在不影响正常工作的情况下，接一些私活补贴收入，并不算破坏处长所谓的规矩，毕竟大家过得好，也关乎着伦苏市军情处的体面。”泰瑞莎略有深意小声言语道。 “规矩是规矩，但不妨碍打打擦边球吗？看来这伦苏市军情处之人的利益，远不是月薪这么简单，这里也是有利益圈子的，我慢慢或许能看到，能不能真正走入圈子中，还要靠自己努力。”乔伊斯默默估量道。 第十五章 阅卷 - 天醒之门 - 遥忆昔年 过了上午九点，旅行者酒吧二楼的军情处人员，陆续开始到来，并完成了工作的交接。 乔伊斯呆在宽敞的休息间中，喝着免费的迦南咖啡，等待布莱利.波顿的同时，也见到了行动队的人。 休息间有桌球案子，也有棋牌桌，咖啡和茶水不限量，工作看似很惬意。 怀揣着三张十金罗，一张五金罗面值的大额纸钞，乔伊斯坐在一张长沙发上看着伦苏晨报。 白天女侍者洛伦.玛丽安得在酒吧，乔伊斯想看房子，也要等到她下班有时间才行。 开放式的休息间，除了乔伊斯之外，还有着三个人。 一身咖啡色风衣，棕发较短的女子，坐在了乔伊斯对面的沙发上，另外一名青年和中年人则是闲来无事打着桌球。 长筒皮靴女子，乔伊斯在伦苏博物馆的时候见过，她当时跟在了博德安.亚瑟的侧身后。 对于肩宽唇厚有着异样粗犷感的女子，乔伊斯总觉得有着莫名压力。 “乔伊斯，你用不着太过拘谨，鉴定和阅卷相关工作很重要，你有机会能签正式的合同，到时候大家出任务需要你的学识。”短发女子喝了口红茶，平静对乔伊斯道。 这时乔伊斯已经知道了，这粗犷的女子叫苏拉.西维亚，轮熬人，是行动队的副队长。 不同于酒吧一层的女侍者和二层女接待，乔伊斯隐隐猜测，行动队之人很可能是秘修，在旅行者酒吧主要是负责安全工作，换班的地点应该在地下。 而苏拉女士所说的正式合同，或许也得成为秘修才行。 “鉴定这个序列可不得了，如果不是不具备知识结构，我都想往鉴定序列转了！”大下巴的中年男子，正是之前在酒吧后道坐岗的人。 “序列？” 乔伊斯对大下巴中年男子的说法很好奇，却碍于不想在这方面引起关注没法问出口。 “序列同秘修没有太过直接的关系，也被叫做称号序列，比如炼药序列、饲唤序列、治疗序列、炼金序列，也有不少类别称号，鉴定序列中，验尸官对于我们所做的工作，是会有些接触的，各种鉴定师也很常见，再厉害一些的，还有阅卷人，以及历史学者和考古学家。”短发女子苏拉.西维亚，对乔伊斯解释道。 “有些像生活与辅助的性质。” 乔伊斯在心中产生了这么一个想法，没有再细细探询。 “安东尼，如果你是往钱上看，倒不如向商贸和政法序列靠拢。”咳嗽声在休息间外传入，一位穿着古典长袍的老者走了进来。 一男一女身穿警服之人，则是跟在了老者后面。 “这位就是布莱利.波顿，想在酒吧看到他可不容易。”短发女子起身对乔伊斯介绍道。 “终于来了个学习的新人，我一个人负责处里各项事务，根本忙不过来。”一身亮色长袍的老者，对乔伊斯流露认可的目光，好像主要考虑着减轻些负担。 布莱利.波顿身后的男子警探，乔伊斯在前往索克警署认尸的时候见过，就是他领着去了地下停尸间。 “说正事，索克警署转到咱们军情处一个案子，巴泽尔队长还能不能露面了？”就在乔伊斯心绪有所紧张之际，布莱利.波顿对棕短发女子道。 “队长出任务了，短时间不会回来。” 棕短发女子苏拉.西维亚，虽给了老者回应却没细说。 “苏拉副队长，近期在索克区发生了多起莫名死亡案件，死者多是倒在巷子中，身体没什么异样，我们初步怀疑与超凡因素有关，所以想请你们并入调查。”年轻的少女警探，沉不住气向粗犷女子苏拉道。 黑发少女的肩章为圆盾碎花一星，让乔伊斯暗叹这个警探相当年轻。 “案子有些资料，去会议室说，你从今天开始到地下卷库阅卷，先从任务卷案来，现代历史卷就算了，那全是掌权者和胜利者编写的，若是有古籍还行。”老波顿说到后来，让休息间少数人脸上露出尴尬之色。 “布莱利.波顿先生作为鉴定序列中的验尸官，恪守着实事求是的原则，所以说话比较直接。”苏拉帮着老波顿解释了一句。 “这样的人不太好相处啊！” 乔伊斯在心中默默嘀咕，自己想跟老波顿混怕是不容易，利益圈子才是他向往的。 “将这个钥匙盘对在卷库大门的凹槽中向右拧动，门就会打开，在里面关门则是向左拧。”老波顿将一个有着握柄的小巧圆盘，交给了乔伊斯。 在两名警探和行动队之人出了休息间好一会儿，乔伊斯才拿着钥匙盘下楼去了地下。 “咔！咔！咔！” 进入左手侧过道，顺利到了地下卷库的门前，乔伊斯将钥匙盘镶入金属大门的圆槽中，只觉得凹槽内陷，钥匙盘也产生了细小的震动声。 待到钥匙盘稳定，乔伊斯拧动钥匙，金属大门的机关声更加明显，并且向右侧缓缓拉开。 “好精密的东西！” 乔伊斯看到了手指厚度金属门下方的滑道，意识到这扇门的重量会超乎想象。 金属门滑动了一小半，留下了进人的门户，乔伊斯犹豫过后，还是拔出了钥匙盘走入其中。 发现卷库中有地灯，光线还算可以，而且还存在着通风口，乔伊斯这才从相反的方向，将厚重金属门反锁关上。 轻微的隆响声过后，处在卷库中的乔伊斯感觉私密了不少。 大致看了看，存放羊皮卷轴和书籍的石架有六面，卷库一边还有着一张书桌和椅子。 “书卷没有想象中的丰富，而且多为任务卷案。”乔伊斯在卷库走了走，看着书卷类别的标注，任务卷案就占了四面石架。 “这些书卷也不知道积累了多久，不要说是一天半天，就是一年半载也不见得能看完吃透。”乔伊斯在想着，要着重看哪个类别的书卷。 乔伊斯边走边看着石架上的卷轴与书籍，最后将目光落在了一本两个指肚厚的书籍上。 “罗森盛典。” 这本典籍乔伊斯学习过，里面记载了罗森帝国开创到繁荣的方方面面，其中包括了历史与人文，已经算是很有深度的著作。 拿出有着花纹的典籍翻看一会儿，乔伊斯时而进行回想，微不可察摇了摇头。 “这本书所提到的历史，有工业纪元、黄昏纪元、奥法纪元、苍白纪元和诸神纪元，倒是有够久远，只可惜没有细致的描述，现如今的工业纪元，机械与蒸气盛行，罗森帝国算得上是这方面的先驱代表。”乔伊斯合上书籍小声言语道。 “诸神承诺的永远！” 不多时，乔伊斯就在神典类的书籍中，发现了一本金色纹理的厚书。 “黑暗时代！” 拿一本不够，乔伊斯通过备注，又找了本黑色封页的游历传记手札，这才去了书桌前坐下。 “秘文吗？” 看着金色厚书上的文字，乔伊斯想到了记载通灵仪式步骤的羊皮卷轴。 古拜亚恩文是出自于苍白纪元的拜葬王朝，传说古拜亚恩文是有灵性的语言，可以与神灵沟通。 再次之的，还有奥法文，这种语言为强大的魔法师所用，同精灵语、巨人语、恶魔语，以及巨龙语并驾齐驱。 至于秘文，则是可以追溯到黄昏纪元的暗夜王朝，一直流传到现在，乔伊斯作为塔亚大学考古系的学生，也有所掌握。 “经历了多个纪元，神灵依旧在庇佑着世间，如果是承诺的话，诸神真的做到了。”乔伊斯通过生涩难懂的秘文，发现书中提到诸神纪元之前，还有一个灾变纪元。 “诸神在灾变纪元中创造了文明，将光辉传播世间？”乔伊斯只是这么一看，他想起了老鲁伯特所说，真相往往只掌握在极少数人的手中。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乔伊斯看着金色纹理的厚书不紧不慢。 “隆！” 直到厚重的金属门再度打开，乔伊斯才从书里诸神的事迹中脱离出来。 “似乎有些不对，刚刚我太入神了吧？” 乔伊斯心中暗紧，看了一眼金黄色纹理的典籍。 “诸神承诺和黑暗时代吗？” 布莱利.波顿进入卷库，发现乔伊斯放在书桌上的两本略厚书籍，没什么血色的老脸上，露出了细微的诧异之情。 “我对历史比较感兴趣。” 面对老波顿的目光，乔伊斯只能给出回应。 “一些古籍虽能给人明悟，但也有着危险，尤其是古文字有着沟通精神的特性，不论是读出还是观看，都得慎之又慎，如果你不想被一些古老神秘存在盯上，就要注意一些。”老波顿向乔伊斯提醒道。 “难怪我刚才好像觉得看进去了！” 乔伊斯将心中的紧张感表达了出来，有着后怕的情绪。 “懂得秘文，又是在通灵仪式中存活了下来，很不错，如果你走上秘修一途，很可能会比其他人更具发展潜力。”老波顿观察了乔伊斯一番，没发现他有什么异样，这才笑着说道。 “你的意思是，流氓会武术，谁也挡不住吗？”乔伊斯暗暗腹诽，他能被军情处重视，怕是也有老鲁伯特的关系。 第十六章 测试 - 天醒之门 - 遥忆昔年 有着密闭感的卷库，在不说话的情况下很安静。 昏暗的地灯，距离石质卷架有些远，不知道是不是怕卷轴和书籍被点着了。 “乔伊斯，你信仰神吗？” 布莱利.波顿走到神典类石架前，看着为数不多的卷轴和典籍问道。 “我是生命女神的信徒。” 乔伊斯双手在身前虚捧，有少许赤诚之色。 “信仰和信奉是有区别的，希望你不是信奉才好，如果你不希望沟通神灵，获得赐予的话，暂时还是不要过多阅读研究古文。”老波顿语气平淡道。 “暂时？” 乔伊斯隐隐听明白了老人的意思，但也只是在心中思索。 “这世间存在着不少古老精神残留，有些祈祷和通灵仪式很可能会沟通到邪异，即便是面对正统神灵，也得小心谨慎，记住，没有无缘无故的爱和好处。”老波顿说到后来的笑容，让乔伊斯暗暗发毛。 “我想要了解秘修的事，之前我问过博德安.亚瑟先生，他说吸收了神秘之物的特性，就可能成为秘修，我要上哪里找神秘之物，又要怎么吸收神秘特性？”乔伊斯问出了想知道的事。 “拥有神秘特性的秘兽和秘器，要么是不好找，要么就是极为危险，不是像你想得那么简单，经历了托顿庄园的通灵，我看你依旧是不死心，你现在还没明白，前进道路上的危险，有一定程度不是来自于敌人，而是自己的冒进。”身穿古典法袍的老人，苍白的面色带给人虚弱之感。 “我若是吸收神秘之物的特性，有可能成功吗？”乔伊斯盯着老者问道。 “吸收神秘特性，是要靠冥想来中和平衡的，这种方法也是奥法纪元古老魔法师所流传下来的，你懂吗？”古典长袍老者笑了，看向乔伊斯的眼神，就好像是在看着一个稚嫩的新丁。 “放空灵性，平和内心，接近自然，感悟天地万物吗？”叶辰以前作为采药人，倒是懂得一些冥想和养气的方式，也在山里打过坐，只可惜效果不太理想。 现下以乔伊斯身份活着，他更是不能过多表露，所能给出老波顿的回应，只能是懵逼之色。 “野生的秘修即便短暂成功了，也很难活得长久，多数都会失控，秘修一途，传承很重要，就拿吸收神秘之物的特性来说，各大教会有不少经验，通过一些手段与秘药，不但能吸收到神秘特性，而且还可以降低失控的风险，这也是通过长久时间，在成功与失败的尝试中总结而出，只不过这些相对安全的进阶途径，不太好获得罢了。”老波顿既有着警告，也不乏对乔伊斯的提点。 “竟然是这样，成功吸收神秘特性生出秘之气，会有什么特点吗？”乔伊斯虽在想，要走秘修一途或许加入教会能好一些，但帝国未必就没有经验与手段。 “成为了秘修，也就相当于拥有了奇异神秘的能力，生出秘之气，只是秘修一途的开端，结秘源散脉成为秘者，每散一条秘脉，就有可能对应一种特殊的能力，当然，特殊能力会与吸收的神秘特性，或服食的秘药有一定关联。”老波顿的说法，终于让乔伊斯对于秘修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 “如果我是你，就不会想太多，好好工作积累功勋和贡献，有些事自然而然就能达成，博德安.亚瑟将你找来培养，所看中的，也是你成为秘修的可能性。”老波顿难得叹了口气。 “刚刚我看到工匠之神炼制创世巨炮的部分，有些不太舒服，就像不知不觉陷入其中了一样。”因为有老波顿在，乔伊斯不想在卷库呆了。 “短短一段时间，竟然看到了那部分！”老波顿双眼微眯，心中掀起了些许波澜。 “带着钥匙盘，不要将之弄丢了，以后你可以独自进入阅卷，任何时候都可以，至于什么能看什么不能看，相信你会有分寸。”老波顿示意乔伊斯可以出去了。 “不论是灵魂强度，还是对失控风险的抗性，至少能尝试产生秘之气了，或许能达到秘者的程度也不一定，看来我有必要告诉处长，可能这就是命运吧，挑到的第一本书，就是用于秘途启蒙测试的诸神承诺！”乔伊斯拿着钥匙盘离开卷库，老波顿这才来到书桌前，用苍白手掌轻拂金纹书籍页面。 “呼！” 回到二层过道里面的休息室，乔伊斯才长出一口气，精神略有疲惫倒在了床上。 “不知道我表达的够不够清楚，会不会带给人刻意的感觉。”乔伊斯默默在心中想着，老波顿能不能听懂他的意思。 从博德安.亚瑟到老波顿，乔伊斯分别对二人询问了秘修的事。 之所以这么做，乔伊斯一则是确实迫切想了解这方面的情况，二则也是要表达出，他对神秘事物不怎么懂，希望军情处不要再将托顿庄园，以及老鲁伯特的事怀疑到他身上。 “我似乎太着急了，还是年轻啊！” 好一会儿，乔伊斯觉得如此做，不免有着刻意之感。 “早上冒险出去吃饭，虽然没发生什么，但往后就不知道会怎么样了，刚开始的时候，军情处的人应该会暗中跟随注意着我吧，既是保护也是监视，怕就怕军情处的人会渐渐忽视。”乔伊斯掏出内兜中的纸钞，体会着手感和印彩油香。 对于乔伊斯来说，没有比钞票更让他心旷神怡的了。 有着防伪金线，刻印罗森大帝头像的灰色钞票，纸张质感很好。 三张十金罗，一张五金罗，以及五张一金罗面值的纸钞，乔伊斯点了一遍又一遍。 “希望有命得钱也有命花，杀死老鲁伯特的存在，是人的可能性很大，不排除仇家，虽然难以确定翻找小木屋是不是其所为，但却表露出了要找东西的目地，如果老鲁伯特本身的线索断了，很可能会找上我和艾琳娜。”乔伊斯将钱收好，又从夹克衫内里的肩背枪套中拔出了佐轮手枪。 弹仓的六发子弹，早已经被乔伊斯填满。 打开弹仓卡榫，乔伊斯用寸劲儿一甩，就将弹仓转轮脱出枪体。 “这玩意儿应该相当霸道，就算是有诡异手段的秘修被击中，恐怕也会被创伤或死亡。”乔伊斯的嘀咕，更像是自我安慰。 乔伊斯急于了解秘修的事，也是在被危险笼罩之中，迫切想要提升实力。 带上佐轮弹仓和卡榫，乔伊斯试着举枪瞄了瞄，这才将枪再度放入肩背枪套中。 整理好着装出了休息室，乔伊斯在酒吧一二层闲逛，更多是要同正式和编外的人员混个脸熟。 刚到新的工作环境，感觉不怎么好，也放不开，这是每个新人都会有的经历，乔伊斯也不例外，尽管他已经很努力。 到了黄昏的时候，挺到雀斑少女洛伦.玛丽安下班，乔伊斯才与她一同离开了旅行者酒吧。 “在酒吧一天了，走走也挺好。” 看出乔伊斯要坐马车，雀斑少女笑着对他道。 “感谢你的宽容体量，还有今天的午餐。”乔伊斯摘下礼帽道谢。 穿过金玫瑰街，就是伯约翰区的第一大道。 尽管是临近市中心的富人区，商店和餐馆多一些，可第一大道还是有着吵杂之感。 “在伯约翰区，最好的居住地是第三到第六大道之间，上流阶层有一部分人住在那里，也有一部分人住在莫亚区。”雀斑少女洛伦边走边解释道。 从金玫瑰街的旅行者酒吧出发，乔伊斯和洛伦没走二十分钟，就到了第一大道一处后街的洋楼区域。 一座座二层洋楼，相邻不太远，前有草坪，后有小花园，尽管都算不上大。 “这些洋楼有自来水和排污管道，煤气和供热也很好，能住在这里的人不但体面，生活质量更不用说。”洛伦笑着对乔伊斯道。 “索菲亚太太和我相熟，她很好说话，而且她家符合你需要地下室的条件。”雀斑少女将乔伊斯带到了一座二层小洋楼前。 “铛！铛！铛！” 雀斑少女敲响了小洋楼门没一会儿，一名浓妆艳抹的女士就将门打开了。 “小洛伦，这位就是你带来的租房先生吗？”索菲亚太太颇为热情，同雀斑少女和乔伊斯打了招呼。 “美丽的女士，我是乔伊斯.鲁伯特。” 乔伊斯露出了一个善意的笑容，没有多说什么。 “进来看看吧。” 浓妆艳抹女子将二人领进门换鞋，洋房中除了她之外，似乎没有其他人。 小别墅般的洋房，上下两层共有八个房间，三个盥洗室，饭厅和客厅分开，窗户多采光也很好，装潢舒适温馨，木质家具风格简约又有格调，地板明亮，地毯奢华。 不要说是乔伊斯，即便叶辰在地球上，也没切身进入过这么好的房子。 “这座房子的装潢和家具，都是九成新的，如果不是要去多明堡，我真舍不得将房子租出去，年租十六枚金罗币，我就带些衣服走，器具都会留下，当然，还要加两枚家具和器具使用费，再算上向银行投保的两枚金罗，差不多要合上二十枚金罗币。”看过没多少物品的地下室之后，浓妆艳抹女子报出了让乔伊斯咋舌的价钱。 “不是十六枚金罗币吗，谁说这索菲亚太太好说话来着？”乔伊斯默默腹诽着。 面对雀斑少女洛伦的目光，乔伊斯有些抹不开脸，毕竟是找她帮忙的。 “明天麻烦洛伦小姐准备契约吧。” 乔伊斯同意租下了小洋楼，暗暗肉痛的同时，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个败家子了。 卖掉老鲁伯特的小木屋，满打满算也就是付两年小洋楼的租金。 第十七章 任务卷案 - 天醒之门 - 遥忆昔年 清晨明媚的阳光透过旅行者酒吧一层窗户，带给人暖洋洋之感。 乔伊斯早早起来出去用餐过后，已经坐在了酒吧的铸铁圆桌前，同准备好房契和文件的索菲亚太太签订了合约。 “这是伦苏银行的投保合约，房屋租住契约也收好了，从今天开始，乔伊斯先生就是第一大道艾比十字街46号的租住主人了。”雀斑少女洛伦帮着整理道。 “乔伊斯先生，你的选择非常正确，租住房屋之后向银行投保，就相当于将风险转嫁到了银行，以后房屋出现任何的问题，都会有伦苏银行进行理赔，盖了章，投保也是从今日开始生效，你随时去银行柜台，都可以查询保单资料。”圆桌前一名胡子整齐中年男子，一丝不苟对乔伊斯道。 “这群吸血鬼啊！” 乔伊斯对银行开出每年两枚金罗币的租住保费，心头简直都在滴血。 “乔伊斯，你现在就可以搬家了，相信住在第一大道的洋房中，感觉一定会非常好。”送走索菲亚太太和银行投保部门的中年负责人，少女洛伦这才向乔伊斯笑着恭喜道。 “我之前申请了马车搬家，可是却没什么东西。”去过洋房的乔伊斯，只觉得小木屋中的破烂都可以扔了。 即便小木屋中藏了老鲁伯特留下的有价值物品，在乔伊斯没回家的这段时间中，怕是也早已被人搜走。 “没想到你真的买了！” 乔伊斯拿着文件袋刚回到酒吧二楼，白发少女泰瑞莎就忍不住惊讶，看向他的目光，就像是在看着一个打肿脸充胖子之人。 “被人围剿的感觉并不好，泰瑞莎，你这么看我，会让我像个败家子冤大头的。”乔伊斯暗叹旅行者酒吧没什么秘密。 虽然出合约什么的方便了一些，但乔伊斯前脚刚租完房，后脚估计就要成为众人皆知之事。 “乔伊斯，你的办事能力和魄力让我刮目相看。”到了宽敞休息间，就连行动队的副队长苏拉.西维亚，都不免微笑道。 “年轻人想要改变生活的愿望，可是非常迫切的，一年花费二十金罗币住上舒适的房子，总好过一直等待下去，要知道，即便是第一大道上的洋房，想要买下来也得七八百金罗币。”大下巴中年男子卡唯.安东尼，躺在沙发上休息显然没睡着。 行动队的二十来岁青年埃尔文.亚尔维斯，只是对乔伊斯笑了笑，优雅的风度似乎没将他租房当回事儿。 “都别歇着了，有谁能告诉我，最近频频失踪的站街女郎是怎么回事？警察署那边已经将案子转了过来，其中失踪的女郎还包括金玫瑰街的。”略胖中年人出现在休息间门口，先是看了乔伊斯一眼，旋即对三名行动队的人问道。 “这种事情，估计又是哪个奴隶贩子所为，绑到姿容较好的站街女郎，如果能卖到别的地方去，会有不错的价钱。”大下巴中年男子卡唯.安东尼，从皮沙发上起身。 罗森帝国虽步入了蒸气与机械时代，但还没有废除奴隶制度，一些奴隶商人甚至是知名的富豪，同帝国军方和政界保持着密切关系。 “就是没有线索了？那你们还不出去找。”没能得到满意的答复，略胖中年人吹胡子瞪眼道。 “博德安.亚瑟先生严肃起来，还是挺有威势的。”乔伊斯刚泡好红茶，眼见三名行动队的人出去，不知道要不要跟着。 “你，去地下卷库看任务卷案，那是你工作初期积累经验的重要途径，没有丰富的见识，什么都不知道，你怎么能进行鉴定判别，怎么能出任务，老波顿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太好，你更应该自觉一些。”略胖中年人向乔伊斯喝斥道。 “我这白天晚上在酒吧轱辘，也很不容易啊，总得让人喘口气不是？”乔伊斯虽暗暗嘀咕，出门的速度却不慢。 “给你一个月时间，将卷库中的卷案全部看完，这里不会养闲人。”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得知了乔伊斯租房子的事，博德安.亚瑟依然在咆哮着，似乎对他失去了耐心。 带着一杯红茶进入地下卷库，乔伊斯在私密性很好的卷库中，看了看诸神承诺的永远，以及黑暗时代两本典籍，思量一番没有再接着看，拿了几袋任务卷案。 这倒不是乔伊斯对之前的两本典籍不感兴趣了，而是看着实在是太耗神，即便克服深陷其中的恐惧，也没什么效率，看完精神疲惫也无法再研究卷案了。 “克万镇的噩梦！” 乔伊斯坐在书桌前，看到了一个档案袋的标题。 “工业198年，伦苏市东克万镇有人接连的自尽，廷森佣兵队接受了发布的诡异事件调查任务，噩梦由此开始，那恶灵会潜入人的梦境，在梦中受到控制之人，会以下跪祈祷的姿态结束自己的生命……”乔伊斯读着罗森文所写的备注，只觉得浑身发寒，犹如在看一本恐怖小说。 档案中提到了秘修和守护秘物，潜入梦境的恶灵，最终被十级守护秘器追邪剑所清除，而上面所提及的秘修，是行动队长巴泽尔，另一个人则是编写这任务档案之人，乔伊斯猜测是老波顿。 “控制梦境的恶灵，几乎是没有实体的，当真诡异可怕，而作为秘修的行动队长巴泽尔，他嚎叫的能力，应该有着恐惧与驱散的奇异特性，守护秘物又是什么呢？之前安吉拉.唐娜提过到秘库调卷，估计是与卷库有不同，很可能是一个概括，任务档案上提及，守护秘物是从秘库取出的。”乔伊斯反复看着档案，仔细斟酌道。 “说起工业纪元，经历的时间算不上长，这种记年法，是以纪元开端进行计算的，比起以前那些古老上万载岁月的纪元，工业纪元可谓是还很稚嫩，到现在也才是工业204年，克万镇的噩梦事件，已经是五六年前的事了。”乔伊斯看过任务档案，这才意识到里面记载的东西比起那些书籍有用。 “执法者阿诺德.艾文的异变！” 乔伊斯带着些疑惑、猜测，以及探索欲，迫不及待又打开了一个档案袋。 “工业195年，伦苏市机械教会的执事阿诺德.艾文，因为无法压制自身的欲望，在九脉秘者阶段强行吸收六级供奉秘物的神秘特性，妄图成为秘士，从而导致神秘特性反噬失控变成了怪物……”乔伊斯越往下看，双眼睁得越大。 “神秘特性反噬引发杀戮，造成严重的破坏，这么看来，受到生命威胁的，也不只是我一个啊，这在街上走着走着，说不得点儿背就引来杀身之祸了，不只是秘修变成怪物可怕，这个世界都相当的可怕！”乔伊斯在心中默默嘀咕着。 “十级守护秘物，六级供奉秘物，守护和供奉之间又有什么区别？另外现在想想，机械教会所信仰的是工匠之神，两者称呼上也有些奇怪，生命女神和生命女神教会则是对应上的，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或是经历过分裂权柄替换？”乔伊斯想起了之前博德安.亚瑟对他所说的经验积累。 “将这些神秘事件记载在任务档案上，是不是不太好？如果将这些任务档案都看完，即便我算不上专家，也应该能有研究人员的水平了吧。”乔伊斯干巴巴咽了口唾液，既忧虑有难掩好奇心。 “秘修的途径，应该是从秘之气阶段再到秘者，乃至于秘士、秘师，再往后就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从看的这两袋任务档案，似乎也是仅限于此，而且表面上行动队的人，包括博德安.亚瑟处长在内，也不像强得离谱的感觉，低层次的秘修，或许所走的是神秘奇异路线，暂时还不能确定敌不敌得过枪炮！”乔伊斯的思绪极为活跃。 “寻找炼丹师巴罗.怀特。” 乔伊斯继续打开了一个档案袋，发现了一些关于秘修进阶需要服食秘药，以及炼药序列模糊的介绍。 “十二级炼丹师的作用，大致能给秘之气阶段的秘修，以及秘者带来助力，而在炼药序列中，炼丹师与秘药师、魔药师、草药师，以及药剂师是有区分的，说起炼丹，我也会啊，只是不知道与这个世界的炼丹师有没有相同之处。”乔伊斯直到这时才明白，服食秘药是秘修相对安全的进阶方法。 “奎纳姆山脉异人修炼者之死。” 没用太长时间，乔伊斯就打开了第四袋档案。 “工业203年，有守望者发现奎纳姆山脉的高维通道飞出了异界修炼者，该死的空间扭曲，这些灰雾之域的面积太大了，而且在多地出现，根本就不是一面两面光辉之门能笼罩的，幸亏得到消息及时，伦苏市的生命女神教会、机械教会、光辉教会，以及军方的秘修出动围剿……”乔伊斯看到后来，面容微微抽搐，在想若是被人知道他是灵魂穿越者，会不会被裁决成异端钉在绞刑架上。 第十八章 认可 - 天醒之门 - 遥忆昔年 昏暗的卷库中，书桌一侧所摞起的档案袋，已经有一米高，地下还有一摞跟桌面齐平。 乔伊斯靠在皮椅上，两腿往桌子上一搭，津津有味儿看着任务档案。 中午没吃饭的乔伊斯，甚至没在意过去了多长时间。 在乔伊斯看任务档案之前，以为这些档案多是找猫找狗，没想到会涉及秘修和各方面的知识。 “隆！” 卷库厚重金属门发出嗡鸣震动声，这才让乔伊斯连忙改变靠卧的坐姿。 进入卷库的老波顿，戴着单片眼镜，看了看书桌周围的情况，苍老眸子中隐藏着一抹讶色。 “摞起来的任务卷案，你都看完了？” 老波顿向前走了几步，不自然将手捂在了鼻子上。 “嗯，挺有意思的。” 乔伊斯没有隐瞒，咧嘴笑语道。 “需要什么解答吗，或是有什么感想？”老波顿有意提点乔伊斯。 “这里的每个任务档案，虽然衔接的很少，可是看得多了，却也能寻找到些关联，解答暂时不需要了，至于感想，不知道人口多导致的贫穷算不算？”乔伊斯说到后来，有着稍许感慨，但让人觉得这个回答不太正经。 老波顿不得不承认，乔伊斯的回应完全出乎了他意料。 “生活艰难的穷困阶层太多了，不会被帝国的权贵看在眼里，有些事看透不说透，证明你已经有所理解，过一段时间，或许你可以独立尝试少许鉴定工作。”老波顿考虑着乔伊斯阅读任务档案的速度道。 “错了也没关系吗？” 乔伊斯笑着言语，对老波顿抱以指望。 “鉴定工作更像个中间人，实事求是很重要，不能确定或有异议，我多少能帮衬着你。”老波顿点了点头道。 “波顿先生，我应该称呼您为导师。” 乔伊斯拿着礼帽鞠了一躬，向老者表达了真诚的谢意。 “帝国军情部虽与教会有所不同，可你这样性格的人，却也没有谁敢收为学生。”布莱利.波顿表示了，他更看重的是才能。 “老鲁伯特被杀没多久，我就卖掉了他的小木屋，转脸对事情不管不问，确实是不怎么好。”乔伊斯很快明白了布莱利.波顿所指。 而且乔伊斯摆不正自己位置，租下第一大道小洋楼的打肿脸充胖子行径，迫切想追求中产阶级的体面，想来也是在旅行者酒吧传开了。 “你多久没洗澡了？一个人的层次，可不只是租住在何处那么简单，如果你不想成为别人的笑柄，我建议你好好洗一洗换一身衣服。”老波顿瞄了乔伊斯的胶鞋一眼，又拿出怀表打开看了看时间。 “波顿先生，其实我不太敢出酒吧，你觉得杀死老鲁伯特的人会不会找上我？”乔伊斯尴尬一笑，实话实说道。 “有些祸是躲不过去的，你不是已经申请配枪了吗？况且你养父拜尔德.鲁伯特的事，总要有个了结，你应该去生命女神教会看看。”老波顿提醒乔伊斯不能忘本。 “是啊，老鲁伯特的尸体还没下葬，艾琳娜也不知道在生命女神教会怎么样了！”乔伊斯深吸一口气道。 “若是我去生命女神教会，军情处的人能跟着吗？”乔伊斯转脸对布莱利.波顿询问，又有些退缩之意。 “我可以跟着你去。” 布莱利.波顿老脸微微抽搐过后，算是应了下来。 “我在想，艾琳娜作为教会的神仆学徒，如果在那边过得艰难要怎么办，毕竟现在我也不容易，怕是不能很好安置她。”乔伊斯注视着老人，有着探询的意味。 “她应该已经生出了秘之气，是秘修的一员，但不像是生命女神教会的秘修路径，可不管怎么样，她在生命女神教会的前途，也总比你现在要光明的多。”老波顿似乎了解不少事。 听到老者的说法，乔伊斯就像吃了个臭鸡蛋一样，张开的嘴巴动了动再没说出话。 “我突然又不想去生命女神教会了！” 乔伊斯往卷库外面走去，故意这么说道。 看着乔伊斯没收拾的任务档案袋，老波顿略微思量也没动。 旅行者酒吧夜晚客人已经多了起来，酒客略显喧闹，乔伊斯到了酒吧二楼，看到了酒红色长发女孩安吉拉.唐娜。 “安吉拉小姐，我想问一下有没有工作的服装，或者能报销服装费？”乔伊斯看到少女接待面对他没表现任何不适，直接开口询问道。 “若是去找处长签字，每个季度可以领取一金罗的服装费补助。”酒红色长发少女诧异看了看乔伊斯，犹豫过后才小声道。 “我不会告诉别人是你说的。” 对于安吉拉的神情与小声，乔伊斯心领神会道。 离开旅行者酒吧，乔伊斯独自前往第一大道，找了一家玻璃窗明亮洁净的服装店。 “这位先生……” 年轻的女店主刚刚想阻挡穿着不伦不类，而且有着汗味儿的乔伊斯，却见到他右手双指夹着一张五金罗的纸钞抖了抖。 “这要是不行，我怀里还有手枪。” 乔伊斯默默在心里笑语，流露着以往奔放的得意。 服装店的一位男客两名女客，发现乔伊斯之后，虽没有多说什么，但或多或少表露出了嫌弃之色，尽量的远离他。 “灰色紧领装一套，给我量一下尺寸，要做合身的，这个黑檐平帽我也要了。”乔伊斯觉得紧领装同中山装很相似，直接指唤道。 脱了破夹克衫，乔伊斯肩背枪套一露出来，果然让发现的人吓了一跳。 罗森帝国对普通民众是禁枪的，用枪许可证很难批下来，能带着这家伙的，不是暴徒就是官方人员。 相貌还算不错的少女店主痛快了很多，连忙上前给乔伊斯量身形尺寸，拿着软尺的秀手都在轻微颤抖。 “夹克、衬衫、圆领衫、便裤、风衣、皮鞋、礼帽，再来一身燕尾礼服。”乔伊斯正装便装都要，言语不绅士却很大气。 等到少女店主紧张算好了账，对于三金罗的花销，乔伊斯虽有吐血的冲动，却没讲价还价。 付了五金罗找好钱，留下衣装和鞋子的尺码，乔伊斯重新穿上破夹克，告诉了少女店主金玫瑰街131号的地址，随意离开了服装店。 看着第一大道上有手杖和怀表店，乔伊斯却没有去，而是返回金玫瑰街找了家理发店，将黑发打理了一番。 “乔伊斯，你刚刚去哪了？布莱利.波顿先生没找到你，还发了火。”看到乔伊斯回来，酒吧一层值夜的少女侍者内丽.诺维亚连忙对他道。 “我没衣服穿了，顺便去了趟理发店。” 乔伊斯指了指自己的发型笑语，对他而言这个头型还挺利索的。 酒吧接触的客人多，不只是佣兵、冒险者，还有猎人，作为女侍者，内丽.诺维亚早已经见怪不怪，更何况是乔伊斯很平常的发型。 “布莱利.波顿先生在哪里，找我有什么事吗？”乔伊斯坐在吧台前，在旁边没有外人的情况下问道。 “好像是有超凡案件，已经出去了。” 内丽.诺维亚小声言语，示意乔伊斯错过了学习的机会。 “案件和任务太多了，现在的我即便跟着，也起不到什么作用，没准还有危险。”得知老波顿离开了酒吧，乔伊斯心中反而放松了下来。 “对了，乔伊斯，你在矿工街房子中方便带着的衣物和书籍，接收房子的人顺便给你包回来了，应该放在了二楼的休息室中。”内丽.诺维亚想起了什么，对乔伊斯道。 “我还没吃东西，方便来一份工作餐吗？”乔伊斯微微有着苦笑，却算不上介意。 小木屋卖给了军情处，自然要有人去接手，在乔伊斯想来，能给他带回点儿东西就很不错了，说起来那些方便拿回来之物，也都是破烂儿。 “只要不是早上就没问题。” 内丽欣然一笑，前往后厨给乔伊斯下工作餐的单。 乔伊斯在吧台前隐晦向酒吧中看了看，发现酒客已经不少，谈论事情的同时喝着啤酒，不乏装扮另类者。 “这旅行者酒吧与其它的酒吧不同，能来这里的，多是一些不同寻常之人，或许可以将这里看做是军情处默许下的法外灰色交集地。”乔伊斯不太敢直视酒客，以免因为鲁莽目光引来不好的事。 “普利多啤酒。” 待到肉汤饭和鸡排上来，内丽还给乔伊斯接了一杯啤酒。 “内丽小姐，你真善良。” 乔伊斯道谢过后，很快享用免费的工作餐，心思着快些吃完赶紧上楼。 刻意出去三趟酒吧的乔伊斯，没有遭遇到危险，也没察觉到有人不怀好意的跟踪或保护，但他并未放松警惕。 吃完东西立刻回到二楼尽头的休息室，乔伊斯看了看衣物过后，没发现什么异样，这才挑了挑干净能穿的，进入了房间内的盥洗室。 “博德安.亚瑟先生说，老鲁伯特是秘者的话，似乎也未必很厉害，他的程度又能有什么东西呢？”乔伊斯一边洗澡，一边想起了老鲁伯特可能出事的时间段，他因为头痛脑海中浮现的数字。 “明天冒险尝试回新家，一直在旅行者酒吧住下去不是个办法，杀害老鲁伯特的人必须解决才行，或许可以引蛇出洞，另外我左手掌心的鼎炉印记，也要探究一下，这也许是我能否成为秘修提升实力的关键。”乔伊斯用左手搓洗身体的同时，在心中计划道。 第十九章 苍蝇 - 天醒之门 - 遥忆昔年 清洗过的衣物挂在盥洗室，向地面缓缓滴答着水珠。 穿着大裤头的乔伊斯，显露出的身体和肌肤没什么异样，甚至连伤痕也看不到。 “虽然买了新衣物，但这身衣服洗干净了还能穿。”乔伊斯将早已刷好的胶鞋，又空了空水。 “嗯？” 表面上乔伊斯沉默不动声色，实则却没放松警惕，就在他拿起肩背枪套要出盥洗室之际，发现斜上方通风口多了一只苍蝇伏在壁上。 “粘果树蝇！” 乔伊斯没有盯着伏壁的苍蝇看，他洗澡之前检查过盥洗室，也观察过通风口，并未看到苍蝇的存在。 伦苏市的天气虽然冷了，但粘果树蝇却很常见，这种苍蝇多是生存在森林中，生命力颇为顽强，在外界也能藏在树内或果实中过冬，更不要说房屋的通风管道。 出了盥洗室，乔伊斯刻意留了敞开的门。 穿好在小木屋捎回来的内衣，乔伊斯又套上了一身土色工服，这种衣服是工人很常见的着装。 没过多长时间，就在乔伊斯带枪和衣躺在床上之后，盥洗间的苍蝇飞了出来，落在了休息室的小桌边。 “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乔伊斯睁着双眼，表面上没将苍蝇当回事，心中按耐着打死它的冲动。 即便落在桌边的苍蝇，这时头朝向乔伊斯，他也没从这只粘果树蝇察觉到什么异样感。 寻常的粘果树蝇算不上有毒，只是比较肮脏讨厌，携带细菌，若是苍蝇不乱飞往食物上落，相信出身贫民区的人，没谁会将其太当回事儿。 然而，发现了这么一只苍蝇，乔伊斯睡不着了，他害怕闭眼的一会儿功夫，苍蝇就会藏起来，或是在视线死角接近他。 “这只粘果树蝇不太大，听不到振翅声。”乔伊斯没盯着苍蝇看，暗暗估计道。 在床上故意翻了翻身，乔伊斯像是躺不住起来，收拾收拾出了休息室。 到了地下卷库进入其中，乔伊斯熬夜阅览任务卷案。 地灯光线柔和，在乔伊斯暗里戒备等待的情况下，他来往石质卷架，果然又看到了一只苍蝇飞落在远处。 “这么下去就算不杀我，也是熬不住啊！”乔伊斯想要哀嚎，但实在没有这种情绪。 之前乔伊斯敢出酒吧吃东西、理发，是他觉得军情处可能会出于一些目的，对他进行保护。 另外杀害了老鲁伯特的凶手，如果真是为了找某件东西，乔伊斯活着会比死了有价值。 “不太像那血色锈迹的感觉，难道是军情处的人所为？”乔伊斯想到了秘修，只是不确定是何诡异的手段。 “能通过苍蝇监视的话，这种能力简直变态。”乔伊斯腹诽着，觉得有待于确认，还得再观察观察。 其实就算没有这只粘果树蝇，乔伊斯之前也心思着，要在晚上阅卷调节睡眠。 决定明晚回新住处的乔伊斯，得白天睡觉，这样才能在独自一人的夜晚保持精神状态。 “怪不得之前没发现有人跟踪，借助这种东西，让人实难察觉到，但就算有人能用特殊手段通过苍蝇观察，距离上也应该有相对的限制。”乔伊斯只是有少许猜测。 这时的乔伊斯，更希望远处卷架上的粘果树蝇是被军情处秘修所控，至少军情处的人到目前为止，还没有表现出对他的恶意。 而且有些事一旦知道了，也能有所准备，或许还可以借此针对利用一番。 一夜的时间，乔伊斯干巴巴查看着任务档案，表面上神情极为专注，连口水也没喝，使得书桌旁边的档案又起来两摞。 “嗤！” 直到乔伊斯精神极为疲惫，就在他想从座位上起身之际，神情隐隐出现了恍惚。 视线模糊之中，乔伊斯好像看到了一座鼎炉，被烧红的鼎炉。 “怎么回事。” 乔伊斯身形晃了晃，若是被不知道他状态的人看到，怕是会以为坐得时间长了，熬夜神疲猛然起身导致的。 稳住身形，乔伊斯摇了摇头，似乎想让自己清醒一些，攥着左手向库门走去。 这时乔伊斯感觉左掌心火辣辣的痛，犹如被烧灼了，他之所以摇头，主要是想掩盖攥握左手的动作，吸引外部注意力。 用钥匙盘打开卷库大门，乔伊斯出去后再度将之关上。 “隐去，隐去！” 乔伊斯往酒吧二层休息室走的过程中，不断试图集中精神，想象着左手掌心鼎炉盖印记的消隐。 表面上没什么急切的乔伊斯，回到休息室很从容。 “怎么会这样！” 点着盥洗室的烛火，乔伊斯打开水龙头，将双手探入洗手盆中，以隐晦角度看了一眼打开的左掌心。 除了掌心泛红，像是被热水烫到了，乔伊斯左掌心再没有异常，就连鼎炉盖印记也看不到。 乔伊斯这时一碰左掌心，被灼烧的疼痛感，依旧是那样的真实。 “刚刚像是看到了火红鼎炉要融化，难道是什么启示吗？”乔伊斯用水冲着左手掌，尽量使掌心向下，目光则是不经意间观察着盥洗室。 “粘果树蝇没有立刻从通风管道跟来，是我多心了，还是操控苍蝇的人比较谨慎，防着被我发现端倪？”乔伊斯闭上水龙头，快速甩了甩手。 此时乔伊斯还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操控苍蝇的人，可能有时间的限制，不能一直持续下去。 考虑到自己进入卷库呆了一夜，至少会被坐岗和守卫之人看到，乔伊斯反锁了休息室的门。 因为刚刚恍惚和掌心灼痛的关系，乔伊斯不免回忆起了在小木屋所做的噩梦，以及头痛脑海中浮现出数字的事。 “鼎炉与老鲁伯特没关系，可为什么刚刚会出现异样呢，难道说是我阅了一夜的任务档案，精神疲惫才引发的吗？”乔伊斯衣服不脱躺在床上，微攥双手思量着。 担心睡着了下意识松开左手，被人或苍蝇进来发现，乔伊斯最终还是拉开了被子盖上。 “引发？那好像烧透的鼎炉，很可能本就存在问题，罗盘眼珠裂纹的细线，都被印记吸收了，只是我精神不济让这个问题显露了出来。”乔伊斯尽量调整情绪，舒缓着紧张感。 细微回忆刚刚恍惚看到的鼎炉，乔伊斯有种判断，那就是鼎炉快要承受不住了。 “不会越来越严重吧，且不说鼎炉印记出现问题，侵害到我的身体，如果有什么放光或是难以消隐的状况被人发现，只怕我也就完蛋了。”乔伊斯产生了极为强烈的危机意识。 “太难了！” 乔伊斯先是有着身处漩涡无力挣扎之感，随后又觉得是走在悬崖峭壁边缘，踏错一步就是万丈深渊。 穿越之后短短一段时间的事，就如同汹涌暗潮般袭来，乔伊斯从来没这么累过。 “得赶紧睡觉补充精神，晚上必须要回新住处。”乔伊斯恨不得立刻就找个没人的地方藏起来，但他没有这个能力。 压下掀开被子立刻回新家的想法，乔伊斯迫使自己补眠恢复状态，这样才能应对变故。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在没发生什么事的情况下，安静的房间中，乔伊斯昏昏沉沉感渐浓，双眼皮好像支撑不住，不由自主的闭上了。 不知道乔伊斯是新人的关系，还是阅了一夜的任务档案，白天并没有人来打扰他。 直到外面的天色渐黑，躺在床上沉睡的乔伊斯，才突然间做噩梦了一般，一个激灵从床上坐起。 “呼！” 大脑一片空白的乔伊斯，显然还没完全清醒，没一会儿就支撑不住再度躺了下去。 “这是几点了？” 过了二十多息之后，乔伊斯能察觉到他下意识一直攥着的双手在发麻。 “铛！铛！铛！” 休息室的敲门声适时响起，乔伊斯听在了耳中。 缓了一会儿，乔伊斯去将房门打开，看到了泰瑞莎.贝拉。 “乔伊斯，莱卡服装店送东西了。” 泰瑞莎在房门外说话的神情略有古怪，有着询问之意。 “嗯，昨晚去服装店订了衣服，这么快就做好送来了！”乔伊斯先是愣了愣，旋即意外感叹道。 “对了，泰瑞莎，能不能帮我找辆马车，我想将衣服都带回新家，明天一早再回来上班。”乔伊斯向白发少女拜托道。 “好的。” 泰瑞莎答应的痛快，似乎不是什么大事。 看到白发少女离去，乔伊斯进入盥洗室收拾了洗好的衣物。 尽管衣物在泛潮，但乔伊斯还是将之都放在大布上包裹起来。 乔伊斯在休息室四下看了看，像是在确认还有什么需要带走的，发现一只粘果树蝇伏在了窗帘上。 “又来了吗？” 乔伊斯心下暗叹，更多是猜疑。 确认过小来小去的重要之物，乔伊斯提上包裹从房间走了出去。 尽管乔伊斯需要军情处的保护，但他也急需要私密的空间，确认左掌心鼎炉印记的情况。 在二楼路过博德安.亚瑟的办公室，面对关着的房间门，乔伊斯没有敲门打扰，直接下了楼。 第二十章 罗盘眼珠 - 天醒之门 - 遥忆昔年 夜晚的紫月，就像是恶魔之曈。 伯约翰区第一大道的艾比十字街46号，乔伊斯在男子车夫的帮助下，一次将衣物都拿入了小洋房中。 “感谢你的帮助。” 从兜中掏出两枚铜布伦给了马车夫，乔伊斯不免肉痛出租马车还是很贵的。 “这就是打的和做公交的区别吗？” 关上洋房门，乔伊斯连忙提灯上楼，连门内的衣物包裹也没整理。 快速查看洋楼，乔伊斯顾不得房主索菲亚女士，是不是将所有东西都留下了，他是要确认洋房中有没有人和异常。 此时乔伊斯的心跳很快，也不知道是因为快速走动，还是紧张害怕所致。 将盥洗室的手纸拿了一些，乔伊斯又带上了两条毛巾，最后才去了洋房的地下室。 借着手提煤油灯的光华，乔伊斯仔细观察地下室的同时，用毛巾将通风口堵了个结实，就连门缝也不放过，塞上了手纸。 锁头挂紧门杠，乔伊斯的神色变了，透露出一抹狠劲儿。 “现。” 走到相对空旷的地下室中央盘坐下来，乔伊斯打开左手掌，集中精神开口吐出秘文。 一圆鼎炉盖印记在左掌心缓缓显现，并没有什么光华，乔伊斯只能感到灼烧刺痛。 “滋！滋！滋！” 随着盘龙纹理的鼎炉盖印记，颜色越来越深，好一会儿，血红血红的光亮才释放出来，乔伊斯的左手掌也泛出声音。 “出。” 乔伊斯咬紧牙关，秘文犹如在口中呲出来。 这时乔伊斯已经不再腹诽烧烤般的疼痛，他更多是想着将血红鼎炉从掌心放出来。 如果地下室有外人，恐怕会发现，一个小巧的圆肚鼎炉实体，正在从乔伊斯左掌心的光华中一点一点脱出。 “呼！” 乔伊斯额头青筋暴起，汗水从全身溢出，不断深呼吸调整身体状态。 不多时，直到双指能圈的小巧鼎炉，完全从乔伊斯左掌心脱离，他已是汗流浃背有着虚脱之感。 整个地下室都被鼎炉的血红光华笼罩，让邪祟无处躲避。 “似乎并不是很热。” 乔伊斯紧盯鼎炉过后，将目光看向了左掌心收敛的光亮。 “光华不是消隐！” 乔伊斯看到掌心收敛的光亮，在向外发散，汇入鼎炉被吸收，而他烧焦了的掌心也在恢复。 疼痛感明显减轻，从乔伊斯左掌心溢出的光华，就像是鼎炉的慧尾霞蕴。 “好奇异的东西，若是它不放光，恢复成以前钥匙链的状况，倒是可以考虑将它藏起来。”乔伊斯回想起了，以前在山上捡到鼎炉时的古朴触感。 “嗤！” 鼎炉的光华如乔伊斯预期一般变暗，可却是暗的深红。 “这鼎炉不受我控制了！” 乔伊斯试着用意念驾驭鼎炉失败，隐隐有了些预感。 在乔伊斯的观察下，小巧鼎炉开始融化，圆肚表面泛起了一环环岩浆般的涟漪。 “怎么会这样？” 乔伊斯心绪复杂急切，面对鼎炉的变化，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一颗虚幻的罗盘眼珠逐渐显露，三十七层的罗盘眼珠，每层都有一百零八块极为神秘的古文。 “是它将鼎炉融化的。” 乔伊斯对于罗盘眼珠并不陌生，他只是没想到，在地球带来的奇异鼎炉，竟承受不了这个东西。 罗盘眼珠虚影层层叠叠正反旋转，吸收着鼎炉融化的浓郁涟漪。 “这颗眼珠的实体，应该崩碎灰飞烟灭了才对，虚影依旧这么可怕吗？”乔伊斯压下心中的恐惧，但依旧不由回想起了托顿庄园的通灵仪式。 “严格来说，不只是托顿教授那五个人，这具身体的前主人，也因为罗盘眼珠死了。”乔伊斯干巴巴咽了口唾液，小心翼翼准备起身。 这时乔伊斯不知道，他看向罗盘眼珠虚影的左眼，犹如被映上了层层叠叠的罗盘光华。 “嗡！” 融化的鼎炉被彻底吸收之后，在眼珠罗盘精密的转动中，竟爆发了浓郁的蕴气，向乔伊斯左眼涌入。 “啊！” 乔伊斯左眼光华涌动，再想跑已经来不及，刺目的痛楚犹如刀剜，连带着头部剧痛，让他忍不住哀嚎出声。 在乔伊斯倒地不断翻滚的过程中，丝丝血色裂纹从他下眼眶流出，就像是血泪一样向他全身蔓延，并且与他的血肉交融。 密集的血肉裂口在乔伊斯身形打开，但没有鲜血溢出，让他看着极为吓人。 “撑不住了，不，至少我还有意识，这罗盘眼珠很可能同秘修有关系，而且它已经没有实体了。”乔伊斯在难以承受的痛苦中，求生意识反而坚毅了起来。 “老波顿说吸收秘物的特性，可以靠着冥想来中和平衡。”一身裂纹的乔伊斯不再挣扎，却也难以坐起来。 乔伊斯尝试着放空灵性，平和内心，撑住心境。 “要想些什么，远山、大海……” 在地下室中，乔伊斯亲近不到自然，只能放开心灵多想些有包容性的景象。 罗盘眼珠虚影，向乔伊斯左眼涌入蕴气没多久，在地下室中消失不见了。 密集裂纹血丝，也同乔伊斯的血肉融合，他身上的裂口缓慢在恢复。 不知道什么时候，煤油灯早已熄灭，地下室中只有乔伊斯的罗盘左眼，在吸收着异样气息，仿佛在消除着诡异特性痕迹。 通过放开心灵冥想的乔伊斯，模糊感知到了一些东西，死寂虚空、黑塔。 苍古迷蒙，跨越了岁月纪元，一行人影虚实相生，在缓缓有所动作，施展的拳脚爪，蕴含的势荡天动地。 而且随着虚实相生人影的动作，乔伊斯甚至发现了，一副极为独特的人体气感运行路径。 “这是运气之法？” 乔伊斯压制惊恐的情绪，维系心境不让模糊的感知消失。 这时的乔伊斯，甚至不确定自己是看到的模糊景象，还是冥冥中感知到的。 作为采药人，也算得上老中医，对养气与运气之法倒是有浅薄的研究。 然而，即便乔伊斯想要留存模糊的感知，那死寂虚空、黑塔，以及独特的人体气感运行路径还是消失了。 黑暗的地下室中，光华彻底泯灭，倒在地上的乔伊斯痛感减轻，尝试着动了动身形，睁着双眼的他，在黑暗中能清晰看到周围的东西。 “煤油灯灭了！” 发现煤油灯熄灭，自己竟还能视物，乔伊斯心中骤然一紧，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眼睛……” 乔伊斯尝试着闭上左眼，右眼依旧能看清，交替闭上右眼依旧如此。 即便将双眼一同闭上，乔伊斯还是能感知到黑暗地下室中的情况。 快速起身的乔伊斯，顾不得那么多，没死对他而言已经是最大的庆幸。 摸着怀中肩背枪套的佐轮还在，乔伊斯立刻将门缝中塞的手纸，以及堵着通风口的毛巾取下。 把手纸放在毛巾中系好，乔伊斯提着个灭了的煤油灯，打开了地下室的门。 快速上楼到了衣帽间点着蜡烛，乔伊斯对着全身镜照了照自己，尽管晚上如此做有些阴森，但他还是要看看自身有无异常。 “没有变成怪物，失控风险渡过了吗？”乔伊斯尤其注意着自己的双眼，在镜中没发现什么异样。 “或许不用蜡烛照着，我也能看清，不过为什么如此疲惫，精神有些支撑不住了……”乔伊斯觉得在黑暗中看什么都异常清晰的感觉，随着他精神疲乏在逐渐的暗了下来。 乔伊斯一身土色工服上没有血迹，如果不是在地下室中的情况那么真切，还能被他记起，此时的他真如什么都没生过。 “嘭！嘭！嘭！” 楼下响起了急促的拍门动静，在夜晚声音之大已经不是敲了。 “来了。” 乔伊斯深吸一口气，有所猜测道。 在乔伊斯想，不怀好意之人是不会敲门的。 藏好系着手纸的毛巾，平复心情快步下楼，乔伊斯没等打开连续被敲响的门，就能隔门隐晦看到两个人。 “卡尔和安吉拉.唐娜？” 乔伊斯对门外二人的感觉并不陌生，打开门果然看到身穿夹克衫的精瘦男子卡尔还欲拍击。 “你们怎么来了？” 乔伊斯看着手掌停在半空中的卡尔，即使他多少能猜到二人为何而来，还是打了声招呼。 “乔伊斯，听说你搬新家了，我们过来看看有什么能帮忙的。”酒红色长发女孩安吉拉，浅笑着接过了话。 “老鲁伯特刚出事不久，你就租了新房，而且还是自己住，这样会非常危险。”精瘦男子卡尔忍不住对乔伊斯道。 “确实不太适应，自己一个人晚上挺害怕的，幸好你们来了。”乔伊斯让开了洋房的门，丝毫没有将二人拒之门外的意思。 “东西还没收拾吗？” 安吉拉对于堆在门里的包裹和袋子，开口探询道。 “没来得及。” 乔伊斯不好意思笑了笑，看着少女的眼神，隐藏着希望对方能帮帮忙的期待。 “晚上搬新家，是要将灯全部点亮的，卡尔先生，咱们既然来了，就帮一帮乔伊斯吧。”安吉拉向夹克衫男子笑道。 “这可真是窥伺的紧啊。” 乔伊斯心中暗暗猜测，会不会是苍蝇没能进入地下室，才导致卡尔和安吉拉这般急切的。 第二十一章 危险并未远离 - 天醒之门 - 遥忆昔年 夜晚洋房的烛灯多数点亮，柔和光华将家具摆设映衬的很清晰。 客厅的真皮沙发上，乔伊斯与卡尔、安吉拉相视而坐。 看着之前从楼上飞出，通体泛着微弱黑光的粘果树蝇，乔伊斯表面上不动声色，似乎没发现任何异样。 “安吉拉，感谢你的热心帮助，若是没有你，真是难以想象我今晚要怎么度过。”乔伊斯对酒红色长发女孩笑道。 “这座洋楼中的家具摆设很精致。” 酒红色长发女孩浅浅一笑，欣赏着客厅的装潢。 这时乔伊斯能模糊看到，安吉拉的右肩处，有着一团深红色光华，并且散发出了三条秘脉。 至于卡尔身上的秘源，则是在右小臂上，散出的三条秘脉呈黑色，与粘果树蝇的光华相同。 即便乔伊斯此时的精神力下降，可不管是对眼前的两名秘修，还是墙壁上的粘果树蝇，看得都很清楚。 “乔伊斯，你自己一个人，我认为完全没有必要住这么大的房子，尤其是在独处的时候，很可能会有危险。”身穿夹克衫的精瘦男子卡尔，神情严肃对乔伊斯道。 “现在就是后悔也晚了，我已经付了二十金罗，况且一直留在酒吧也不是个办法。”乔伊斯无奈叹了口气。 此时乔伊斯的心绪纷乱，能表面上保持镇定，就已是很不容易了。 面对卡尔和安吉拉二人，乔伊斯只是随口说话应付着，甚至顾不上表现的是对是错。 “乔伊斯，你有没有考虑过合住？卡尔现在的居住条件也不怎么样，如果他能搬过来，刚好可以保护你。”安吉拉笑着征询道。 “以前作为二十一世纪的青年，我虽然土了一些，却也重视隐私的好吗！”乔伊斯心中一叹，对于卡尔的能力不免有所顾忌。 “我太习惯同男人住在一起，若艾琳娜回来，怕是也不太方便。”乔伊斯故作犹豫，给出了回应。 从安吉拉的言语，乔伊斯能感受到，她更注重沟通的方式方法，并且主导着卡尔。 在乔伊斯能看到异常之前，他从未想过，这红发少女接待会是一个秘修。 “现在处里，除了卡尔之外，也就贝拉的住处不怎么理想了，她在豪勒街租的房子，似乎也要到期了。”安吉拉很快又抛出了一个可能，没有让气氛冷场尴尬。 乔伊斯点了点头，他眼下的处境，确实需要人保护，但他又担心，自己对秘修一途的探索会被人发现。 “时候不早了，我和卡尔先生也该回去了。”安吉拉适时起身，很好的把握分寸。 对卡尔和安吉拉到来帮忙再度表示感谢，乔伊斯将二人送出了门。 洋房的侧面，卡尔靠着水泥墙抽了根烟，不大一会儿，粘果树蝇已经从烟囱中飞了出来。 回到客厅中的乔伊斯，一头躺在长沙发上，克制想睡下的困倦之感。 “我发现了安吉拉和卡尔的异样，不会也被对方察觉到了什么吧。”乔伊斯多少有些担心。 之前安吉拉不只是将小洋楼各个房间中的烛灯点亮，还和卡尔参观了一番，甚至去了地下室。 好在地下室没什么东西，更是没点烛灯，乔伊斯带着安吉拉二人一走一过，让二人没什么借口久留查看。 “那颗疑似苍白纪元拜葬王朝时期的罗盘之眼，倒底是怎么回事，在托顿庄园的时候，它明明爆碎灰飞烟灭了，为什么还会影响到我。”乔伊斯闭上双眼，默默回想着身体前主人的记忆片段，以及自己灵魂穿越过后的情况。 托顿教授和乔伊斯几人，之所以将罗盘眼珠看做是拜葬王朝之物，是因为少数残存的历史记载中，拜葬王朝有崇拜邪眼的传统。 “现在想来，单凭罗盘眼珠的奇异，就将之当做苍白纪元拜葬王朝之物，还是很牵强的，毕竟残存的历史记载，对于邪眼没有特定指向。”乔伊斯觉得之前托顿教授几人的判断很不严谨。 “罗盘之眼的血丝裂纹，被鼎炉印记吸收之后，眼珠就爆碎化为飞灰了，难道说精华都隐藏在了那些裂纹血丝中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鼎炉承受不住融化，倒也不算奇怪了。”乔伊斯逐渐推测着。 这时乔伊斯不能肯定，是圆肚鼎炉太弱了，还是罗盘之眼太强。 “至少这次罗盘眼珠的虚影，没有给我造成不可承受的损伤，鼎炉虽融化了，却极有可能起到了缓和的作用，只是不知道罗盘眼珠的虚影，算不算是秘物的神秘特性。”乔伊斯想到这里，从沙发上起身。 左眼吸收了罗盘眼珠虚影的乔伊斯，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进入了秘修一途。 卷库的任务档案上记载，不论是普通人还是秘修，吸收神秘特性都是很危险的，而且吸收神秘特性的初期并不稳定，这也是乔伊斯担心被安吉拉和卡尔感受到什么的原因。 “身体状态似乎还行，除了精神疲惫略有困倦之外，并没有明显的不适。”乔伊斯拿起一座烛台，将客厅剩下的烛灯熄了。 不论是蜡烛还是煤油灯，长时间点着，都是钱的消耗，乔伊斯收入有限，不得不算计着。 洋房各处暂时不用刻意收拾，索菲亚太太兑现了承诺，多数东西都没拿走。 到了二楼，乔伊斯只留下了换衣间和一间卧房的烛灯。 拉上厚实的窗帘，面对全身镜中的自己，乔伊斯稍稍动作打量。 “那罗盘虚影光华，涌入我左眼之后，密集的血丝从眼眶向我全身散发，最后像是与我的血肉相融了。”乔伊斯虽觉得晚上照镜子有些怪怪的，但好在没发现什么异样。 “现！” 乔伊斯闭上右眼，尝试着对左眼集中注意力。 然而，十息时间过去，乔伊斯的左眼依旧没什么变化，完全不像之前左手掌心的鼎炉印记，能够被他的意念控制。 “如果能确定不会放光什么的，以后倒是不用担心被人看出什么了。”乔伊斯尽管有少许失落，却暗暗松了口气。 回到卧房，看到干净的床单与被子，乔伊斯稍稍犹豫，还是脱了一身衣物，带着肩背式枪套去盥洗室洗澡。 之前乔伊斯能清晰看到粘果树蝇泛出的黑光，所以倒也不担心苍蝇藏在角落窥伺。 “明明罗盘之眼的虚影，涌入了我左眼，可是右眼看东西也不同了，而且即便闭上双眼，对于周围事物的感知也很清晰，难道是连带着受益，或是出现了后续的蜕变？”乔伊斯急于想要解开罗盘之眼的秘密。 在乔伊斯的认知中，圆肚小鼎炉融化，估计是完了，如果那些与他身体血肉融合的裂纹血丝，是罗盘眼珠的神秘特性，他只怕自己的后续也不乐观。 “一旦神秘特性反噬，我的身体怎么也不可能比鼎炉还强！”乔伊斯洗完澡擦干身体，带着枪套上床。 盖上被子，浓郁的香气扑面，这让乔伊斯心绪分散了一些。 “这不会是索菲亚太太用过的被子吧？” 乔伊斯闻了闻床单和被子的香气，再看着洋房的这间最大卧室，面容尴尬抽动着。 渐渐的，乔伊斯因精神疲惫闭上了双眼，躺在大床上的舒适感，使他不知不觉之间睡着了。 “比睁眼看的还清晰……” 乔伊斯不确定是不是做梦，他的感知就像是发散在了洋房，不只是其它的房间，就连洋房外的景象也很清楚。 感知中的场景逐渐消失，直到后半夜，乔伊斯才一个激灵有所警觉，他的感知中，发现了一名斗篷老者路过洋房之外的街道上，并且老者身上有着血色铁锈光华。 “血色铁锈！” 乔伊斯骤然从床上起身，一把向着枕边的肩背式枪套摸去。 不知道是在睡梦中骤起，还是身体不适应，乔伊斯对于洋房外街道的感知消失了，而且头脑也昏昏沉沉。 心脏急速跳动，喘息了一会儿之后，乔伊斯才有所好转。 “危险并未远离我。” 身体状态稍稍缓和，乔伊斯焦急关键时刻对洋房外的感知消失，立刻将佐轮手枪从枪套中拔出。 感知虽然不扩散了，可是乔伊斯睁开的双眼，却再度产生了与以往不同的视觉感官。 “我的双眼！” 乔伊斯注意力逐渐集中，即便不照镜子，也能发现自己的双眼有所不同。 这时卧室中若是有其他人，就会看到，乔伊斯的左眼好似罗盘，隐隐有着精密的光华，而他的右眼，则是在瞳孔一侧，出现了一块光华旋涡。 好在乔伊斯双眼显露异样的时间不长，很快就恢复了。 “二楼算不上高，可以打开窗户跳下去。”这是乔伊斯早就考虑的危险应对。 没听到什么异常的声音，乔伊斯尝试重新闭上双眼，想寻找之前睡着了的感觉，将感知发散出去。 乔伊斯对于周围事物的感知恢复了，并且向着洋房内外扩散蔓延。 “走了吗？” 这一次，乔伊斯没有发现之前街道上的斗篷老者。 第一大道艾比十字街45号的洋房，距离乔伊斯所住的46号洋房并不远，准确来说应该算是邻居。 乔伊斯发现了，一条牧羊犬在45号洋房外目光凝重，不断向这边和周围观察，鼻子还一抽一抽嗅着。 第二十二章 不是好事 - 天醒之门 - 遥忆昔年 阳光灿烂的清晨，天空湛蓝一片，仿佛夜晚的紫月从未出现过。 乔伊斯早早洗漱整理着装出门，向着邻居洋房外的牧羊犬看了一眼。 此时拴着链子的牧羊犬，懒洋洋趴在洋房外，像是补觉一样。 “夜里明明感受到这条牧羊犬有黑色光华，同那只粘果树蝇差不多，现在黑光却消失不见了。”乔伊斯并未向邻居家接近，只是远远观察着。 之前确认各个房间的窗户都已经关严，乔伊斯锁上了洋房的门，去金玫瑰街吃早餐。 “服装店的手艺还可以。” 一身燕尾服的乔伊斯，并没有因为带着肩背式枪套的紧绷感。 诺曼餐馆中的人不多，乔伊斯要了煎蛋面包，配上一碗骨头汤，一碗拌蔬菜。 “昨晚不知不觉睡着了之后，似乎就没有清晰的感知了，直到那斗篷老者出现在洋房外，我才再度有了那种感知，难道是对危险的反应？”乔伊斯吃着早餐，却想到了预警雷达。 如果在睡梦中也能感知到危险，乔伊斯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这三天乔伊斯就没睡过一个好觉，精神状态已经很差。 在乔伊斯的认知中，人的感觉很奇妙，直观能感受的，大约是听觉、视觉、嗅觉、触觉和味觉。 除了五感之外，还有第六感，那就是心觉，乔伊斯不确定，闭上双眼对周围事物的感知，是不是同心觉有关系。 “对于事物的感知，是吸收了罗盘眼珠虚影之后出现的，但这种颇为原始的感知，在视线有阻隔的境况中，暂时比眼睛看还有用。”乔伊斯回想着以自己为中心的感知扩散。 将食物全吃完，出了诺曼餐馆的时候，乔伊斯沉重的心情有所缓解。 “叮铃铃！” 乔伊斯进入酒吧的门铃声响起，引起了女侍者洛伦.玛丽安的注意。 “早上好，洛伦小姐。” 乔伊斯当先一笑，对少女打了个招呼。 “已经过了交接班的时间，还好波顿先生没来。”雀斑少女笑了笑，示意乔伊斯已经晚了。 上到二楼，看到白发少女泰瑞莎，乔伊斯想起了昨晚安吉拉说的合住之事。 “乔伊斯，你似乎没休息好，黑眼圈出来了！”泰瑞莎看着乔伊斯小声道。 “再这么熬下去，别说是黑眼圈，就连命也得搭上！”乔伊斯内心有着哀嚎。 “搬新家不大适应，相信慢慢会好的。” 乔伊斯露出苦笑回应，旋即向着休息间走去。 不出乔伊斯的所料，他果然在泰瑞莎身上看到了秘源与秘脉。 泰瑞莎的秘源在右手心，三条秘脉从手臂蔓延而上。 路过博德安.亚瑟的办公室，乔伊斯在门开着的情况下，礼貌对略胖中年人问好，以此让对方知道他来上班了。 “泰瑞莎和卡尔的秘脉虽都呈现出黑色，但又有些不一样，她的秘脉特性，有着狂暴之感，而卡尔则是有着死亡附身之感。”乔伊斯默默在心中思量道。 不得不承认，泰瑞莎不但长得漂亮，身材也很好，但乔伊斯并不想与她深入接触，尤其是合住。 “如果卡尔住在邻居家的洋房中，相信也无需泰瑞莎与我同住了。”乔伊斯在休息间泡了一壶红茶。 拿起伦苏晨报坐下没一会儿，老波顿几人就已经到了开放式的休息间。 “你前天干什么去了？” 看到乔伊斯晾着红茶，看报纸的悠闲模样，老波顿有所不满问道。 “前天的事还问？” 乔伊斯不免傻眼，其实他知道，老波顿是问去服装店和理发的时候。 “老鲁伯特的尸体不管了吗？” 布莱利.波顿当着苏拉.西维亚三人的面，向乔伊斯质问道。 “我正想着去一趟生命女神教会，希望波顿先生能与我一起。”乔伊斯表面上有所表示，但心中却是害怕去生命女神教会的。 尤其是乔伊斯吸收了罗盘眼珠虚影之后，更是怕被人看出端倪。 此时当着老波顿四人的面，乔伊斯并未看四人的秘源和秘脉，以免被察觉到什么。 这也是乔伊斯在后半夜，尝试掌握的奇异视觉开关，一直利用双眼的能力，对他的精神消耗也很大。 注意力集中，尝试引导可以打开双眼的能力，反之，精神和心态放松，则是可以使得双眼恢复如常。 “走吧。” 老波顿点了点头，示意乔伊斯跟他出去。 随老波顿上了旅行者酒吧的马车，乔伊斯心中不由想到了出公差这个词，至少乘坐马车不用花钱。 从市中心到学院和教会林立的莫亚区也不远，没用二十分钟，马车就到了生命女神教会之外。 穿过枫林大道，在道路的尽头，是生命广场，以及恢宏的圆柱形生命之塔。 下了马车的乔伊斯，来到生命广场上，看着地面上遍布的各种古朴繁琐符号，内心的敬畏之情更加浓郁了几分。 圆柱形的生命之塔，足有十层楼那么高，就像是彰显着荣耀的丰碑。 进入圆柱建筑一层的教堂，老波顿很快就找到了一名灰袍老者。 “班奈特执事，愿生命与您同在。” 老波顿左手按在胸口，对灰袍老者行礼道。 “波顿，你可是个忙人，怎么有空来生命女神教会？”灰袍执事同样还礼，笑看着老波顿和乔伊斯。 “之前生命女神教会的执法者，将老鲁伯特的尸体带走了，我带着他的养子乔伊斯过来问问，什么时候能将老鲁伯特安葬。”老波顿道明了来意。 “定在了明天一早下葬，即便你们不来，主教也安排了人去通知你们，另外还有一件事，艾琳娜的学徒期将满，决定不转为正式神仆了。”灰袍老者执事不但给了回应，更是说了让乔伊斯心中暗紧之事。 “好不容易熬到了转为正式神仆的时候，为什么不做了？”乔伊斯不觉得这是好事，但没说出来。 “有什么原因吗？” 老波顿替乔伊斯问了出来，显然是有着探询之意。 “老鲁伯特的死，似乎对艾琳娜的打击很大，她想同乔伊斯在一起生活。”老者执事给出的答复很简单。 “拜托，我也自身难保啊！” 乔伊斯能意识到，脱离教会可不像老执事说的这么简单。 “正好乔伊斯来了，就将艾琳娜带走吧。”灰袍老执事的安排，使得乔伊斯不由傻眼。 灰袍老执事召唤一名女子神仆过来，小声交代了几句没多长时间，提着皮箱的艾琳娜就被带了下来。 “乔伊斯……” 金法碧眼的艾琳娜，见到乔伊斯之后，就仿佛做了错事一样，不安对他打着招呼。 “我的神呢，好好的金饭碗不端，难道想和我要饭去不成！”乔伊斯只能暗暗腹诽，话却说不出来。 确认了明天一早，教会将老鲁伯特下葬的时间安排到了八点，对于艾琳娜之事有着意外的布莱利.波顿，才带着乔伊斯和她离开教堂。 进入马车厢，乔伊斯与艾琳娜坐在一起，同老波顿大眼瞪小眼。 自从艾琳娜上了刺荆花女子学院之后，乔伊斯就甚少同她一起住在小木屋之中了，不过一些记忆片段，他却没有忘记。 乔伊斯的脑海中，此时还能想起，在破布隔断的小木屋中，艾琳娜起夜用马桶时的声音。 “艾琳娜，你是不是在生命女神教会过得不好？”面对老波顿，乔伊斯总觉得应该问些什么，如果保持沉默会更惹人怀疑。 “我只是不想在教会做下去了。” 艾琳娜挽上了乔伊斯的手臂，表示不愿与他分开。 “等等，怎么没人考虑我！” 乔伊斯只觉得遭遇了连续的暴击，打得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看到乔伊斯面容泛僵开不了口，老波顿闭上了双眼。 “波顿先生，艾琳娜能像我一样，在旅行者酒吧工作吗？”乔伊斯猜不透老波顿的心思，犹豫着向他问道。 “与你不同，她想工作的话，薪水会更好。”老波顿的话，让乔伊斯噎到了一样。 对于乔伊斯的询问，艾琳娜没表示反对，明显知道旅行者酒吧是怎么回事。 一路浑浑噩噩回到金玫瑰街，乔伊斯进入旅行者酒吧，这才拜托老波顿去同博德安.亚瑟说说艾琳娜工作的事。 在乔伊斯想来，艾琳娜的事必定会被微胖中年人知道，上去谈之前让老波顿道出能更好一些。 “乔伊斯，这身礼服挺适合你。” 乔伊斯带着艾琳娜坐在吧台等待的时候，雀斑少女侍者洛伦给了他一杯普利多啤酒。 等了有一段时间，老波顿才从楼梯下来：“乔伊斯，处长让艾琳娜自己上去。” 对于老波顿的交代，乔伊斯像是没听到一样，带着艾琳娜一起上楼，似乎生怕她吃亏。 进入博德安.亚瑟的办公室，出乎乔伊斯的预料，对方什么也没问，只是推出了一份用人合约。 “军情处的正式成员，月薪八金罗，还有各种补助！”乔伊斯看过艾琳娜的合同之后，作为一个男人有些挂不住面。 “我一个月才四金罗，处长，你这样看人下菜碟，会让我很难自处的！”乔伊斯暗暗无奈道。 第二十三章 同住 - 天醒之门 - 遥忆昔年 “呼！” 地下卷库之中，乔伊斯连着看了三十多袋任务档案，心绪烦乱长出一口气。 “艾琳娜应该是生命女神的虔诚信徒，她为什么放弃转为正式神仆的机会离开了教会？”乔伊斯只觉得事情变得错综复杂。 上午乔伊斯虽然跟艾琳娜去了博德安.亚瑟的办公室，眼看着她签了合约，可是却不能一天时时刻刻都跟着她。 乔伊斯甚至怀疑，他在地下阅卷的这段时间，博德安.亚瑟是不是又同艾琳娜说了什么。 经过这三天对军情处情况的了解和观察，乔伊斯可不认为这里如同看着轻松。 军情处正式成员的工作，多是处理诡异和超凡案件，同危险打交道是很平常的事，说不得什么时候，就会因为任务死在外面，称其为可怜虫也不为过。 不论是罗森帝国还是这个世界，可不是处在和平年代。 “或许虔诚也是分情况的，之前老波顿说，艾琳娜所开的秘脉，似乎不是生命女神教会的秘修路径，不知道这与她离开生命女神教会有没有关系。”乔伊斯心情颇为沉重。 从老鲁伯特被杀的事情来看，乔伊斯认为他和艾琳娜怎么想的不重要，眼下要紧的是军情处和生命女神教会是什么态度。 如果老鲁伯特同生命女神教会有关系，就更是不能忽视教会那边的考虑。 “教会轻易放艾琳娜回来，这本就不太正常，是以此作为突破口窥伺她，等着她沉不住气露出马脚，还是想利用她针对我？”乔伊斯的猜测，并不是没有原因。 之前老鲁伯特死的时候，乔伊斯头痛欲裂，脑海中浮现出了神秘数字，这让他不由在想，艾琳娜是不是也有类似的情况，或是得到了什么遗言遗物。 其实乔伊斯已经猜到了，他脑海中浮现的神秘数字，很可能同墓园有关，只是现在他为免暴露不能轻举妄动，事情还没有完全确定。 “算了，艾琳娜回来也好，在教会怕是也处处受限。”乔伊斯摇了摇头，暗暗感叹毕竟是从小到大的情分。 老鲁伯特出事之后，乔伊斯虽不至于对艾琳娜日思夜想，却也颇为担心她的处境。 乔伊斯算不上有大智慧，但他能意识到，在错综复杂的事态中，一定要认清什么是主要的。 “艾琳娜的想法，可以慢慢观察一下，不管以后情况如何，她在身边我也能安心一些。”乔伊斯缓慢搓了搓手平复心绪。 在乔伊斯想来，眼下如何提升实力，了解自身是主要的，如此才能应对危机。 “阅卷不能停，尤其是这些任务档案，不但能丰富我的知识面，更是能给我提供包括神秘学在内的很多经验，这或许是我提升实力，了解自身的重要保障，只是短时间不明显罢了。”乔伊斯觉得看了三天任务档案，他对于神秘事物的理解，已经与以前有很大不同。 至少昨夜吸收了罗盘之眼虚影，从而导致的种种异样感觉，没让乔伊斯不知所措。 “任务档案上，倒是提及了少数秘修会有灵视和观息的能力，但与我的双眼似乎还有所不同，我的双眼应该是真切发生了变化。”乔伊斯在想着，自己双眼还有没有其它的异样能力有待发觉。 “昨晚冥冥中感受到的运气之法模糊景象，很可能对我大有用处。”乔伊斯努力回忆着那运气图案。 “咔！” 卷库大门机关声响起，嗡鸣着缓缓拉开。 坐在书桌前的乔伊斯转身回头，看到了老波顿带着艾琳娜走入了卷库。 不同于乔伊斯面容抽搐，艾琳娜一双美眸则是有着讶异之色。 “相比礼服，或许你更需要一块怀表。”老波顿看了一眼堆在书桌边上的一摞摞任务档案，旋即对乔伊斯道。 “波顿先生，以后我希望能白天上班，每周正常的休息。”乔伊斯从书桌前起身，整理好看过的卷案。 “同军情处有关系的地方，不只是这旅行者酒吧，还有罗西疯人院，以及莱坊区的伦苏监狱，我现在白天也没那么多时间在这边。”老波顿并未拒绝乔伊斯的意愿。 “艾琳娜，你还要看什么吗？” 乔伊斯对艾琳娜问了一嘴，以免有什么误会。 只见艾琳娜摇了摇头，似乎就是来找乔伊斯的。 在老波顿没跟着的情况下，乔伊斯和艾琳娜直接离开了卷库。 “乔伊斯，你将老鲁伯特的木屋卖了，竟然没告诉我一声。”走出地下的过程中，艾琳娜恨恨着对乔伊斯小声道。 “不是不告诉你，而是没来得及。” 乔伊斯觉得这才像艾琳娜的风格，尴尬解释了一嘴。 “剩下的钱呢？” 艾琳娜搂着乔伊斯的一条手臂，似乎随时都会对他的臂肉下手。 “艾琳娜，我在第一大道租了一座洋房，相信你一定会喜欢的。”乔伊斯顾左右言它，干巴巴笑语道。 “我知道。” 艾琳娜的眼神，流露着些许埋怨之意。 “乔伊斯，我做了神仆学徒一年，也没什么积蓄，我认为钱应该省着花，咱们得攒下一些积蓄。”艾琳娜柔声对乔伊斯道。 “晚饭吃了吗？” 乔伊斯直到这时，还没适应艾琳娜回来。 看到艾琳娜摇头，乔伊斯将她带到了酒吧一层。 “内丽，能不能给我们来两份工作餐？”乔伊斯略有不好意思，对瘦小女侍者问道。 “工作餐虽然都是计数的，但多一些处长也不会深究。”瘦小女侍者下单的同时，示意乔伊斯用不着难为情。 香煎羊排、地薯泥、蔬菜汤不大一会儿就被上来，让中午已经用了一次工作餐的艾琳娜，隐晦露出了欣喜之色。 “如果你白天上班的话，以后除了早餐，午餐和晚餐都可以问问。”乔伊斯说的并不坦然。 “在旅行者酒吧，我和你工作的性质可能会有所不同，你要注意保护自己。”乔伊斯一边吃着工作餐，一边对艾琳娜小声道。 与艾琳娜说话，乔伊斯没有表现出鬼祟感，以免让人看出他有过多的心思。 “皮箱呢，你的东西就那么多吗？” 一顿工作餐草草吃完，乔伊斯对艾琳娜问道。 “已经放回家了。” 艾琳娜的回应，让乔伊斯面容有些古怪。 “对了，乔伊斯，有件事忘了跟你说，二楼的女接待泰瑞莎.贝拉要同咱们合租洋房，我答应了，她每年会付咱们六金罗的租金。”艾琳娜突然间想到了什么，对乔伊斯打着招呼。 “白天你去洋房了？” 乔伊斯觉得情势的发展，大有脱离他控制之感。 “嗯，那里的环境确实很好，我和泰瑞莎已经分配好了房间。”艾琳娜点了点头道。 “你们怎么进去的？” 乔伊斯摸了摸还在口袋中的钥匙，不免有些傻眼。 “洛伦作为中介人，房主索菲亚太太给她留了钥匙，我为泰瑞莎也配了一把。”艾琳娜从容回应，所了解事情远比乔伊斯想象的多。 “明早就是老鲁伯特的葬礼，艾琳娜，你需要一条黑色长裙。”出了旅行者酒吧的门，乔伊斯带着艾琳娜向伯约翰区的第一大道走去。 “我穿这条古典长袍，一样对老鲁伯特很尊重。”艾琳娜摇了摇头，没有浪费之意。 “在外面工作，不比教会，而且现在也搬新家了，你理应添置一些衣物，配枪你也得申请，一直穿着古典长袍不方便。”乔伊斯去了之前订做衣物的服装店。 乔伊斯进入服装店，年轻的女店主显然是认出了他，立刻上前相迎：“乔伊斯先生，晚上好，之前你订做的衣服，我送去了旅行者酒吧，不知道是否合身？” “穿着挺舒服的。” 乔伊斯拍了拍左心口，那里是肩背式枪套的位置。 对于年轻女店主上一次的嫌弃，乔伊斯倒也没什么想法，毕竟人家也是打开门做生意。 “这条黑色织花长裙不错，可以配上一顶黑纱礼帽。”乔伊斯让女店主将衣帽从架子上拿下来，带着艾琳娜去换衣间试。 “不管是古典长裙，还是其它的裙子，多是没有衣兜，这对于女士配枪很不方便，还得买个皮质手提袋才行。”乔伊斯考虑着，就已经再度帮艾琳娜挑选衣物。 不大一会儿功夫，穿着黑色织花长裙的艾琳娜，就从试衣间走了出来。 “这位小姐不但人美，身材也很棒，完全能将裙子撑起来，甚至不用修改。”年轻女店主在乔伊斯的注视中赞叹道。 艾琳娜一头波浪起伏的金，卷角完美柔顺，身姿高挑，胸前极为可观，翘臀更是让人心旷神怡，流露着成熟女性的曼妙。 面对乔伊斯的注视，艾琳娜美颜泛红，稍稍侧身掩饰着羞涩的情绪。 “虽说老气了一些，但看着还算端庄，穿着参加葬礼也合适，拎着这个黑色牛皮小包试试，这个季节可以套一件黑色风衣，或是轻薄的黑色羊绒大衣。”就艾琳娜试衣服的功夫，乔伊斯已经给她挑了一堆衣物。 “乔伊斯！” 尽管知道眼前这个一起长大的男人，注重中产阶级的体面，可看到他左一件右一件的，艾琳娜还是忍不住对他恼火道。 第二十四章 太难了 - 天醒之门 - 遥忆昔年 夜晚艾比十字街46号的小洋楼，在外面看，几个房间有着烛灯的光亮。 乔伊斯步行拎着大包小裹，等艾琳娜用钥匙打开了门。 泰瑞莎一身条纹连衣裙站在客厅，鹅蛋脸露出柔和的笑容，显然是听到了动静在等乔伊斯二人。 “泰瑞莎，晚上好。” 如果不是之前看到了白发少女的秘源与秘脉，乔伊斯恐怕真会认为泰瑞莎的性格很温和。 “乔伊斯，你们吃晚饭了吗？” 白发少女颇为自然，对乔伊斯和艾琳娜笑问道。 “在酒吧吃的工作餐，我今天同老波顿说了，以后想要上白班，若是咱们的工作时间能对上，或许可以做饭一起吃，这样也能有些家的感觉。”乔伊斯心中虽不情愿，但还是对泰瑞莎合租表示了欢迎。 既然已经成为事实，就没有必要表现出排斥，另外乔伊斯确实想寻求保护，有一位秘者一起住在家中，也能安心一些。 之前安吉拉提议泰瑞莎合住，乔伊斯是点了头的。 “晚上可以睡一个安稳觉了。” 乔伊斯这两天已经有熬不住的感觉，心中暗暗有着期待。 “乔伊斯，我觉得咱们应该谈一谈。” 将大包小裹捣腾到客厅之后，艾琳娜美颜严肃对乔伊斯道。 “艾琳娜，这买得都是你的东西！” 乔伊斯将话说了出来，面对艾琳娜隐隐有着弱势的不正经之感。 “若是让你再这么花下去，卖老鲁伯特小木屋的钱，就剩不下什么了。”艾琳娜有着同乔伊斯算账之意，却被他一扭头无视了。 给艾琳娜扫货了一番，乔伊斯兜里就剩下十二金罗的纸钞，银奥和铜布伦还有一些，被他当成了零用钱。 金罗纸钞乔伊斯是不会给艾琳娜的，眼下是没什么机会，他还心思着买一些草药，在炼丹的方面研究尝试一下。 “那奇异的药鼎融化了，实在是可惜，不只是得寻一个药鼎，找适合炼药的地方也不容易，若是在地下室中进行，只怕得将洋楼弄得乌烟瘴气。”乔伊斯走到皮沙发坐下，不理会两女收拾新买的衣物。 艾琳娜对乔伊斯颇为了解，眼见他做出不理会的表现，暂时也就不再同他多说什么了。 “可恶的卡尔，他都不用休息睡觉吗？” 乔伊斯闭上双眼看似养神，却感知到了客厅角落中，有只泛着肉眼难见淡淡黑光的粘果树蝇。 最为让乔伊斯腹诽的，还是卡尔总窥伺他。 下半夜那个斗篷老者明明出现了，乔伊斯不知道军情处的人追没追，这件事他也没法问，总不能跟人说，他通过异样的感知，发现了疑似杀害老鲁伯特的凶手。 “情势发生了变化。” 乔伊斯暗暗感叹，确实应该找个机会与艾琳娜谈一谈。 今天一早乔伊斯到酒吧，没同泰瑞莎提起合住的事，对方也没表达意愿，他本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可是随着艾琳娜离开生命女神教会，泰瑞莎竟连个招呼也没打，就住进了洋房之中。 趁着艾琳娜和泰瑞莎上楼，乔伊斯犹如没发现苍蝇一样，起身在一楼转了转。 厨房炖了牛肉，香气很浓郁，肉片也腌好了，蔬菜洒上了水珠，还有一些买好的食材与调料，显然是泰瑞莎置办的。 乔伊斯最后来到了一楼的客房，看到床上的蕾丝小裤头与胸衣，脸上不由露出一抹尴尬。 “黑色的。” 乔伊斯出了温馨的客房之后嘀咕一嘴，更多是想着与两女同住不太方便。 “苍蝇的嗅觉比狗还敏锐，或许被发现了什么也不一定，太难了！”回到二楼主卧，乔伊斯关上了房门，将燕尾礼服脱下挂入了衣柜。 在盥洗室洗了个澡，乔伊斯穿着布制睡衣躺在了床上。 “铛！铛！铛！” 就在乔伊斯有了困意的时候，轻微的敲门声让他有些不愿面对。 “进。” 猜测到是艾琳娜站在房门外，乔伊斯放开了摸向枕边枪套的手，有着哀嚎意味知会出声。 咔嚓的开门声响起，一身灰色丝质睡衣的艾琳娜拿着两杯热牛奶，进入了乔伊斯的房间。 “乔伊斯，你睡了吗？” 在卧房没点烛灯的情况下，艾琳娜对乔伊斯问了一声。 “还没。” 乔伊斯无奈起身，拿起桌上的火柴将蜡烛点亮。 即便乔伊斯没开启双眼的能力，视力也有异常人，他发现粘果树蝇跟着艾琳娜飞了进来。 “艾琳娜，你可真漂亮，穿什么衣服都好看。”据乔伊斯所知，艾琳娜以前没穿过这么好的衣服。 感受到乔伊斯赞美的目光，艾琳娜略有羞臊嘟了嘟嘴，竟上床盖了乔伊斯的被子。 “这是要做什么啊！” 以前小木屋的空间不大，乔伊斯的记忆中，艾琳娜对他可是提防得狠。 乔伊斯和艾琳娜也只是在刚被老鲁伯特领养的一段时间，睡在一张床上，但那时二人的年纪还小。 “别傻站着，过来说说话。” 看到乔伊斯在桌边上不动，艾琳娜不满对他道。 “虽说床挺大，但上床说话总有些怪怪的。”乔伊斯的手足无措，并非完全装出来的。 “嘭！” 就在艾琳娜露出气恼之色的时候，乔伊斯抓起了桌上的毛巾，猛然向落在窗帘上的粘果树蝇一抖，猝不及防将之抽击在地，旋即快速拿纸张将之碾死扔入盥洗室中。 “牛粪！” 艾比十字街45号的洋房之中，坐在客厅椅子上的夹克衫精瘦男子卡尔，头部犹如遭到了锤击，仰头连带椅子跌倒在地，口中爆了声粗话。 “你怎么了？” 略胖中年人博德安.亚瑟，对卡尔突如其来的跌倒有着惊讶。 “乔伊斯打死了附灵的粘果树蝇，这个可恶的家伙面对艾琳娜不知所措，却向附灵之物下手化解尴尬。”卡尔双手抱头，身体蜷缩着犹如大虾。 “你怎么不注意一些，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博德安.亚瑟对于卡尔的窥伺工作，已经有了责备。 “他拿着毛巾抽打，我反应不过来！” 卡尔痛嚎着出声，想让略胖中年人知道，窥伺保护乔伊斯是个遭罪的活。 “之前在洋房的通风管道，竟然也能转懵了，卡尔，是不是军情处**逸，让你过于放松了？”略胖中年人急切想知道，乔伊斯和艾琳娜会有什么交流。 就在精瘦男子卡尔一时没缓过来之际，另一边洋楼，乔伊斯的卧房中，他已经在盥洗室清洗了双手走出。 “有苍蝇。” 乔伊斯对艾琳娜傻笑一嘴，似乎想要缓解尴尬的氛围。 “过来。” 艾琳娜看着眼前男人的傻样，气恼召唤道。 在金发少女美眸眼神的威逼下，乔伊斯上了床，神情很快像老僧般，没有任何心猿意马的感觉。 “艾琳娜，我听布莱利.波顿先生说，你已经是秘修了。”乔伊斯平静靠在床头上道。 “老鲁伯特给了我秘药。” 艾琳娜虽给出了乔伊斯回应，但并未说是什么时候。 “老鲁伯特被杀了，小木屋也被翻的一团乱，对方似乎是在找什么东西，接下来很有可能就会轮到咱们。”乔伊斯笑了笑，他并非想探询艾琳娜的秘密。 同样，乔伊斯的秘密也不会告诉艾琳娜，这样对彼此都好。 “以后在军情处工作，小心一些，薪水不是那么好拿的，且不说出任务会有危险，军情处同样也在盯着咱们，我能力有限，帮不上你什么，所以你要谨言慎行，什么也不要做。”乔伊斯更多是对艾琳娜提醒。 此时乔伊斯不确定艾琳娜的想法，尤其她是从生命女神教会出来，本着对神的敬畏，他更加不会将自身秘密显露。 “明日就是老鲁伯特的葬礼，不知道有谁会明里暗里关注，别想得太多，有什么多余的举动。”乔伊斯叹了口气道。 “嗯。” 艾琳娜听话点了点头，却出乎乔伊斯的意料拉开被子起身。 “不是来找我寻求安慰吗？” 乔伊斯以为艾琳娜会依偎着他睡下，可看到的情况是她下床打开了衣柜，从燕尾服内衬口袋中将纸钞拿了出去。 “乔伊斯，以后家里由我管钱，我会将这些钱存入银行，你要买什么就跟我说。”艾琳娜攥住十二金罗的纸钞，脸上露出了娇美的笑容。 “我还是太嫩了，钱都被你拿走了，我还谈什么经济自由。”乔伊斯一脸呆滞，心中已经极为后悔没将钱藏起来，或存入银行的不记名账户。 “记得购买生活用品，每天要买食物，我作为一个男人可不想占泰瑞莎的便宜。”知道情势难以挽回，乔伊斯对艾琳娜提醒道。 “每个月我有八金罗，再加上你的四金罗，十二金罗收入对于一个家庭来说，已经能摆脱下层生活了，乔伊斯，还记得刺荆花学院的梅尔导师吗？她每个月的薪水，也差不多有八金罗，租住在莫亚区的二层房子，除了日常花销之外，还可以帮助一些贫穷学生。”艾琳娜一脸向往道。 “将薪水也算计进去了，我也是需要救助的人群！”乔伊斯越听越不对劲儿，恨不得将艾琳娜当成贼防着。 第二十五章 不对劲 - 天醒之门 - 遥忆昔年 深秋的细雨如烟，让人感觉到明显的寒意。 一早伦苏市东南郊外的墓园颇为冷清，从马车下来的乔伊斯和艾琳娜，各打着一把雨伞。 生命女神教会的四名抬棺人，将木棺抬进墓园，放入地势相对较高挖好的墓坑内。 “生命女神创造万物，各按其时成为美好，又将永恒安置在世人心间，殉者罪孽被洗去，愿天使领你进入神之乐园……”一身灰袍的班奈特执事，为老鲁伯特诵念祷文。 乔伊斯身穿黑色燕尾服，肃穆神色不是装出来的，当先为墓坑献上一束花。 看着木棺上钉了一圈有花纹的铁钉，乔伊斯猜测是镇棺钉，以防日后尸变。 如果是银质的镇棺钉，用特殊力道打入效果最佳，但容易被贪财盗墓之人起出。 老鲁伯特的葬礼，来了不到二十人，其中有生命女神教会、军情处，以及矿工街的人。 “老鲁伯特！” 随着葬礼的举行，眼看着人向墓坑洒土，艾琳娜哭得伤心。 乔伊斯没用双眼的能力和感知探查木棺，这并不代表他毫无猜疑，只是即便发现尸棺中不是老鲁伯特，也是不能说出来无可奈何。 不管别人心中如何想，乔伊斯来老鲁伯特的葬礼，更多是向他告别。 “走吧。” 葬礼结束，之前一言不发的布莱利.波顿，才对乔伊斯和艾琳娜道。 离开的时候走到墓园入口，乔伊斯回头像是往老鲁伯特的墓地望去，实则是大致观察园内那犹如雨中石肉的墓碑横竖排。 “28—57，不知道是横排还是竖排。” 乔伊斯觉得大致能数出，之前心中的猜测不由确定了几分。 “以后若是没有特殊场合，你还是穿便装比较好，这样出任务比较方便，另外我还要教你鉴定序列中验尸官的工作。”上了马车，老波顿对乔伊斯道。 “只能慢慢来了，眼下不适于轻举妄动，什么时候在军情处混得熟了，积累一些功劳能换取神秘物品或是秘药的时候，才能名正言顺的向秘修一途发起冲击。”乔伊斯心中早有考虑。 “最近有些案子很棘手，行动队的正式成员，已经忙得焦头烂额，泰瑞莎调去了行动队，艾琳娜接替她暂时做军情处的接待人员，这样能尽快熟悉各种工作。”老波顿在马车中说道。 “做接待好，不但是军情处的正式人员，还没什么危险。”乔伊斯对艾琳娜被安排的工作颇为满意。 军情处的三辆马车入城一路不疾不徐，到了金玫瑰街的旅行者酒吧外，乔伊斯下车并未立刻去卷库，而是到二楼将准备好的一个季度服装费申请交给了博德安.亚瑟。 “乔伊斯！” 略胖中年人也刚参加了葬礼，刚回到办公室中，看着尾随向他递交费用申请的青年，好像是见了鬼一样。 黑发棕瞳的乔伊斯拉拉着脸，对略胖中年处长的神情毫无反应。 “今天我心情很不好，看在老鲁伯特的份上，你也得给我签字，军情处大家大业不差我这点小钱儿。”乔伊斯心中用力道。 “我还是觉得以前的衣服适合你，若是你天天穿这一身，出任务造成的衣物损坏，别指望我会再给你报销。”略胖中年人签字的同时，对乔伊斯警告道。 “任务过程中的衣物损坏也能报销吗？”乔伊斯拿起签了字的申请表，向略胖中年人行了一礼离开了办公室。 “再这么下去，博德安.亚瑟先生不会对我渐渐失去耐心吧！”乔伊斯没有理会在二楼交接工作的泰瑞莎和艾琳娜两女，去了地下金库找管理财务和账目的桑席太太。 “乔伊斯，你愈发融入军情处了，年轻人有干劲儿总是好的。”看着乔伊斯的服装费申请单，额头有着皱纹的桑席太太随和笑语道。 拿了黑发妇人给的一金罗纸钞，乔伊斯不好意思笑了笑表示感谢。 “又有钱了，不过这一金罗拿的可不容易，以后薪水我得盯着些才行，免得被艾琳娜冒领了。”得到了钱，乔伊斯至少表面上的情绪有所缓和。 “叮铃！” 没等乔伊斯前往卷库，楼上就响起了急促的铃声。 “出勤，出勤！” 大下巴男子卡唯.安东尼，在过道的岗室中嚷嚷起来。 “似乎有不得了的事。” 乔伊斯能听出来，这并不是门铃声。 “行动队有紧急任务了，乔伊斯，你也出去。”大下巴男子看到了乔伊斯，连忙对他召唤道。 “我出去能有什么用吗？” 乔伊斯一听紧急任务，心中也跟着紧张起来，他其实更想替安东尼值岗。 到了酒吧一层，就在乔伊斯犹豫之际，老波顿已经从二楼下来。 “前往多明堡的蒸汽机车脱轨了，而且在靠近诺丁大森林的地方，目前伤亡人数不详，初步怀疑是复图盟那些人做的，伦苏军情处、警处和骑士团都得出动前往，你留下阅卷，晚上也别走。”老波顿虽一脸凝重，却没忘安排乔伊斯。 “复图盟？” 乔伊斯听着暗暗乍舌，感叹那些动乱之人全是暴徒。 说起复图盟，还要追溯到图奥王朝。 艾米克.罗森在得到机械教会、光辉之神教会，以及生命女神教会的支持后，颠覆了腐朽的图奥王朝。 而复图盟就是图奥王朝的残存势力，这些人潜隐在城镇与郊外，不但同黑暗势力关联，而且还明里暗里的大肆进行破坏，想要恢复图奥王朝的荣光。 眼见博德安.亚瑟处长和苏拉.西维亚副队长也下来，乔伊斯溜边的同时，不由为行动队的正式成员祈祷了一番。 “相比复图盟，伦苏军情处实在是有些弱，那可是能同整个帝国较劲儿的阴暗势力，而且诺丁大森林也是不好相与的地方，那里不但是边界，而且远方还有着灰雾之域。”乔伊斯思量的同时，多少有些惊讶这三天阅卷的好处。 情况紧急，也没谁理会乔伊斯，在博德安.亚瑟的带领下，几人很快就出了旅行者酒吧。 “不让我离开酒吧，是害怕我出事吗？” 看到卡尔也跟随行动队出去，乔伊斯非但没有放松，反而更加谨慎了一些。 “出去这么多人！” 博德安.亚瑟带人前脚刚走，艾琳娜从二楼走了下来。 “确实不少。” 乔伊斯平静回了一句，在伦苏军情处，除了行动队长巴泽尔和另外两名正式成员他没见过，剩下的正式成员他已经认识了。 通过翻看任务档案，乔伊斯知道，秘修本就非常稀少，不要说是下等阶层，即便是中产阶级和贵族，对于这方面事知道的也不多。 关于神秘和超凡力量的记载，多是在教会的神迹歌颂中，即便有人相信，也达不到切身接触的程度。 以前乔伊斯是塔亚大学考古系的学生，同样对神秘和超凡力量不了解。 “铃！” 酒吧的大门再度打开，二十来岁青年埃尔文.亚尔维斯，带着四名衣着普通的男子走了进来。 “你们两个上楼守着，你们在楼下，艾琳娜，你不用在二楼了。”亚尔维斯从容安排道。 在乔伊斯审视的目光中，亚尔维斯示意留在楼下的二人，亮出了军情处的证件。 “军情处的编内人员。” 乔伊斯不免讶异，他现在连个证件也没有，充其量也就是在旅行者酒吧得到了博德安.亚瑟和老波顿的许可。 “走吧，咱们去卷库。” 乔伊斯觉得在这样的时候，艾琳娜不受信任也不是件坏事。 亚尔维斯只是露出了优雅的笑意，对于乔伊斯的说法并未阻拦。 “他们是军方的人。” 到了地下，艾琳娜才小声对乔伊斯道。 “你一个神仆学徒，初来旅行者酒吧，是不是知道的太多了一些。”乔伊斯尽管也没比身边的艾琳娜早来多长时间，但还是当自己是老人儿，暗暗腹诽道。 “准确的说，应该是军情处的编内人员，只是没进行动队罢了，这些人不是秘修，却从事着暗中抓捕和军情工作，比普通的警巡狠多了。”乔伊斯用圆盘钥匙打开卷库金属门的同时，平静言语道。 “乔伊斯，你不好奇行动队的紧急任务？”艾琳娜没想到乔伊斯能这么沉得住气。 “在这种地方工作，天天的任务多了，我没那个实力好奇，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或许还安全一些。”乔伊斯摇了摇头，他很清楚自己该做什么，那就是先将卷库的卷案和典籍全部看完。 在乔伊斯想来，不管是行动队的秘修，还是军情处的编内人员，都是将脑袋拴在裤腰带上，说不定哪天就横死在外面了。 “这里与生命女神教会完全不同。” 进入卷库，艾琳娜在一座座石架前走着，以往的观念似乎在转变。 乔伊斯只是笑了笑，他的理解中，相比教会，隶属于帝国的军情部，容纳性更强。 不同于艾琳娜在卷库走动，乔伊斯反锁上卷库的大门，从任务档案的石架上，连续取下三十多袋卷案，才坐到了书桌前。 “乔伊斯，那晚你在托顿庄园你做了什么？”艾琳娜这么一问，让乔伊斯一身汗毛突然耸立，鸡皮疙瘩也激灵而起。 “不要再提托顿庄园的事。” 乔伊斯的恐惧，并非完全装出来的，但却不是出于托顿庄园，他只能硬着头皮反弹道。 艾琳娜微微一愣，察觉到乔伊斯受到了惊吓，这才意识到触及了他的恐惧，有了歉意与内疚之感。 “她似乎不对劲儿！”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艾琳娜从生命女神教会出来的关系，乔伊斯之前就对她有着戒备。 第二十六章 乱夜 - 天醒之门 - 遥忆昔年 寂静的卷库中，乔伊斯坐在桌前不由瘆得慌，总觉得有被注视之感。 “哗！” 乔伊斯翻过一页档案纸张发出声音，以缓解紧张的情绪。 “咕！” 艾琳娜靠坐石架，肚子轻微咕噜着。 “是不是饿了？” 乔伊斯转过身看向金发少女，表面上神色平静道。 “不知道是不是晚上了。” 艾琳娜不好意思点了点头，在卷库这样安静的环境中，让她很不舒服。 乔伊斯确实看了很长时间的任务卷案，考虑到艾琳娜，他还是从书桌前起身。 “走吧，上去吃些东西。” 如果艾琳娜不在，乔伊斯即便是不吃也不愿出去。 “咱们回家吗？” 艾琳娜向乔伊斯问了一嘴，有着期待之意。 “老波顿说让咱们留在这里，估计今晚是没休息间睡了。”乔伊斯回应的同时，暗叹能在卷库打一个地铺已经很好。 出了卷库关上厚重金属门，乔伊斯先是谨慎向武器库走去。 “克里夫先生，你还好吗？” 乔伊斯敲了敲武器库厚重铁门的窗口，发出铛铛的响声。 “咔！” 窗口打开，露出了连毛胡子很重的男人脸孔。 “赞美工匠之神，乔伊斯，你终于来了。”连毛胡子男人犹如憋了很久一样，但却没出来。 闻着连毛胡子男人口中不太好的气味，乔伊斯甚至怀疑，武器库中是不是准备了马桶。 “克里夫先生，你是不是需要帮忙？” 乔伊斯当先对连毛胡子男人询问，表示出了自己的好意。 “工作餐，乔伊斯，我已经一天没吃没喝了。”连毛胡子男人连忙道。 “克里夫.考尔比先生是个很尽忠职守的人！” 这话是乔伊斯离开武器库，默默在心中说的。 在乔伊斯想来，若换成他是克里夫，怕是早已经出来好几趟。 过道右手侧的地下，除了武器库和卷库之外，尽头则是浓浓的黑暗，像是会将人吞噬一样，乔伊斯从来没去过，他猜测那边可能是秘库的所在。 上到过道的岗室，发现下巴颇大的卡唯.安东尼一切如常，乔伊斯这才确定旅行者酒吧没出事。 “乔伊斯，今天真不是个好日子。” 帮着乔伊斯开了三道门，安东尼有所抱怨道。 “克里夫先生还是头一次对我那么热情！”乔伊斯脸上没什么笑容说着话。 “热情？我看他是要饿疯了。” 大下巴男子先是一愣，旋即似乎明白了怎么回事。 “安东尼先生，有什么消息传回来吗？” 乔伊斯颇为担心老波顿和行动队的人，希望众人能平安回来。 而且乔伊斯也清楚，蒸汽火车在行驶中一旦脱轨，是非常可怕的事，可能会造成很大的伤亡。 “送信人已经回来了，说是死伤了一些人，还有一部分人被绑入了诺丁大森林，该死复图盟都是些丧心病狂的家伙。”大下巴中年男人小声说到后来，流露出愤慨之色。 “处长他们不会有什么事吧？” 乔伊斯脚步稍稍一顿，觉得事态比想象中还要严峻。 “今晚是赶不回来了，明天差不多。”安东尼摇头叹了一口气。 “听说诺丁大森林非常可怕。” 到了酒吧一层吧台，艾琳娜忍不住对乔伊斯道。 “即便是搜救，也不会过于深入，且不说诺丁大森林恶劣的环境，那些有着计划的复图盟成员更是威胁。”乔伊斯只是在心中言语道。 酒吧外的天色黑了下来，紫月光华很清晰。 “内丽，麻烦你下三份工作餐，克里夫先生也没吃。”乔伊斯对夜班的瘦小女侍者笑着拜托道。 “好的。” 内丽.诺维亚的性格很好，答应得颇为爽快。 “酒吧的客人有些多啊！” 看着酒吧一层的一张张铸铁桌几乎被坐满，乔伊斯默默保持着谨慎。 “那是亚尔林.怀特？” 艾琳娜看着一名身穿棕色正装的青年，同一些酒客相谈正欢，小声向乔伊斯探询道。 “嗯。” 乔伊斯也只是见过这个二层合约室上白班的打字员，并没有过多的交集，至少安吉拉对他的态度不怎么好。 “叮铃！” 工作餐还没做出来，酒吧的大门就被人推开，一名穿着束腰裙的妇人匆匆进入其中。 “我是杰罗德家族的女管家，卡洛琳小姐在莱坊区被人抓走了，杰罗德家族需要军情处的帮助。”束腰裙妇人有失优雅来到吧台，焦急对瘦小少女内丽道。 “杰罗德家族在伦苏市可是很富的。” 据乔伊斯所知，斯凡科.杰罗德不但是一名富商，而且还是男爵之位，莱坊区有几家相对较大的工厂属于杰罗德家族。 内丽.诺维亚听到妇人女管家的要求，一时之间有些不知如何是好，先是看了看艾琳娜，旋即又将目光望向了酒吧中的亚尔林.怀特。 “怎么回事？” 亚尔林.怀特显然也注意到了妇人女管家急匆匆进门，过来向内丽询问道。 女管家觉得一身棕色正装的亚尔林能做主，连忙又将情况说了一遍，临了还不忘加上一句：“斯凡科.杰罗德爵爷说了，如果能救出卡洛琳小姐，他愿意支持军情处三百金罗币。” “三百？” 尽管觉得情况不太妙，乔伊斯还是为妇人女管家报出的价钱一惊。 “这位女士，很抱歉，处里的行动队有紧急外勤，除了守卫岗位，已经没什么正式成员能出动了，或许你可以给佣兵和冒险者发布任务。”青年直接做主的话，完全出乎了乔伊斯的意料。 在亚尔林.怀特没做决定之前，乔伊斯还有些担心，对方会扯上他和艾琳娜。 “不管是谁能救出卡洛琳小姐，爵爷承诺的三百金罗都有效。”妇人女管家被回绝之后更加着急。 “请您跟我上一趟楼，我得出一份任务契约。”亚尔林.怀特安抚一笑过后，转身带着妇人女管家去了酒吧二楼。 “可惜没有实力挣这笔钱！” 乔伊斯暗叹一声，想起了之前站街女郎失踪的事，不知道与卡洛琳小姐被抓有没有关系。 开往多明堡的蒸汽火车出轨，伦苏市的军警部门出动，势必会造成城中守备空虚，乔伊斯猜测这个夜晚怕是不会平静。 “杰罗德家族的三百金罗任务悬赏，应该会轰动佣兵、冒险者和猎人圈子吧！”乔伊斯等待工作餐的同时，已经能感觉到一些酒客投来吧台的目光。 “快吃。” 眼见内丽将工作餐端上来，乔伊斯没急着给克里夫.考尔比送，连忙向着艾琳娜示意。 “乔伊斯！” 尽管艾琳娜也饿了，可是看到乔伊斯不断往口中送着食物，她还是露出了古怪之色。 “嘭！” 艾琳娜还没等吃两口烤牛肉，酒吧的门却被撞开，一名穿着风衣的人直向吧台跑来。 “罗西疯人院有病人失控了。” 风衣男子捂住的侧腹，隐隐有血液流出。 “这一晚上要有多少事？” 乔伊斯让开了吧台，依旧向口中拨着食物。 罗西疯人院、玫瑰与剑搏击馆、伦苏监狱，以及旅行者酒吧都有军情处的人，这乔伊斯是知道的，可他没去过另外三个地方。 风衣男子提起病人失控，让乔伊斯不免猜测，会不会是神秘特性反噬。 没等能做决定的亚尔林.怀特下来，乔伊斯端上另一个餐盘，已经示意艾琳娜跟他去地下。 “安东尼先生，刚来了一个受伤的人，他说罗西疯人院有病人失控。”乔伊斯让岗室的大下巴男子打开通往地下的门，将情况告知了对方。 “真糟糕！” 卡唯.安东尼忍不住嘟囔一嘴，没有离开岗位。 到了地下武器库，乔伊斯敲开了厚重铁门的窗口，将工作餐给克里夫.考尔比的同时，也同他说了一下在上面得知的事。 “乔伊斯，你有没有想过离开这里，离开伦苏市？”没等乔伊斯进入卷库，艾琳娜对乔伊斯问道。 “别吓我好不好，最怕你这么突然来上一句。”乔伊斯在心中无奈道。 “本来心思着要一床被褥的，看上面的状况，还是不要添乱了，艾琳娜，今晚可能要在卷库将就一下。”乔伊斯吃着自己餐盘中剩下的食物，含糊不清道。 “老鲁伯特是不是同你说过什么？” 艾琳娜正色对乔伊斯追问，整个人的感觉有着诡异。 “或许她才是最为可怕的变数！” 乔伊斯现在很想喊救命，但并非是为了他自己。 即便乔伊斯没有发动双眼的能力，此时也看到了，艾琳娜身后扩张出了如镜面般的涟漪。 一个满身长了根须的模糊身影在涟漪之中，已经将根须缠绕在艾琳娜身上，有些根须甚至钻入了她的体内。 “艾琳娜被控制了！” 面对根须上如同一颗颗小肉瘤的虫包，乔伊斯不寒而栗。 “老鲁伯特只说了要进入光辉之门，最后见他出去的时候，竟没给我留一个铜布伦。”乔伊斯表面上不动声色，希望艾琳娜的异样能像之前一样，很短的一段时间就能恢复。 然而，艾琳娜的状况，并没有如乔伊斯想象的好转，随着密集根须钻入了她体内，她的表情已经变得痛苦扭曲，肌肤下方也有着丝丝绿脉在蔓延。 “轰！” 就在乔伊斯要喊出声的时候，地下尽头的黑暗，如同烟雾涌动了过来。 第二十七章 队长 - 天醒之门 - 遥忆昔年 宽阔的地下通道被黑暗充斥，寂静的感觉让人喘不过气。 “披上黑暗的外衣，让光明安息入睡，片片枯萎落下，将生命埋在土底，赞美黑暗，用窒息声音呼唤恐惧的到来。”来自灵魂深处的嘶吼，使得乔伊斯不自觉心神颤栗。 浓郁黑暗涌入艾琳娜身后展开的涟漪中，长满了根须的模糊身影犹如被黑暗附身。 “退！” 污秽的咒文，就像是恶魔之音，造成了模糊身影失控。 “嗤！” 一条条侵入艾琳娜肌肤中的根须，带着小肉瘤般的虫包，从她的身体中抽出，发出麻人的声音。 “艾琳娜。” 乔伊斯精神恍惚过后，颤栗感好了一些，看到的是艾琳娜肌肤上众多伤口泛出金色血液。 “巴泽尔，你敢多管闲事。” 涟漪中的模糊身影，混乱失控状态下发出了愤怒的咆哮。 “砰！砰！砰！” 枪响声泛起，三颗有着猎魔花纹的子弹，一经贯入长满根须的模糊身影，就爆出刺眼的撕裂光华。 乔伊斯压下恐惧，第一时间将艾琳娜抱出模糊根须身影的范围。 一条条爆碎的根须，烂肉一样崩的到处都是。 根须上的小肉瘤虫包被炸烂，流出了粘浓，似乎还没来得及化出虫子。 “队长。” 一脸大胡子的克里夫.考尔比，明显是听到了外面的动静，从武器库中跑了出来，手上还端了一把吓人的轮盘机枪。 “咕叽！咕叽！” 在根须模糊身影被轰碎之后，镜面涟漪失去了支撑缓缓收敛，而一个巴掌大的小泥偶慢动作一样移动，竟抓起烂肉般的黏稠根须，向着口中吃入。 “那是十级守护秘物堕落的泥偶。” 乔伊斯通过阅读任务档案，知道这件守护秘物的存在。 能被利用的秘物大致上分为四类，守护秘物、供奉秘物、封印秘物，以及古老秘物。 只是现在艾琳娜的情况不好，乔伊斯顾不得探究那奇异的泥偶。 刚刚出现的诡异变故，乔伊斯因为恐惧，甚至忘了自己也带着佐轮手枪。 “克里夫，快救救她。” 乔伊斯抱着艾琳娜，对她的异样伤口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艾琳娜一身伤口的血液，就像是金光一样凝而不散。 端着轮盘机枪的克里夫，看到艾琳娜一身的圆点伤口，也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她还有意识，这应该是类似机血沸腾的能力。”就在乔伊斯焦急的时候，一名身穿皮风衣的魁梧男子，已经从地下通道的一边出现。 看着皮风衣男子走近，乔伊斯猜测他很可能是行动队长巴泽尔，这从之前那模糊根须身影和克里夫的口中都能证实。 “啪！” 只见皮风衣男子从内衬中取出了手指长玻璃管之物，弹去了盖子，露出不长的针头，以及推注管中的凝脂药剂。 “这是稳定药剂，可以避免她的能力失控。”风衣男子给艾琳娜手背注射的同时，向乔伊斯解释道。 “机血沸腾是什么能力？” 觉得队长巴泽尔还算镇定，一脸连毛胡子的克里夫忍不住问了一嘴。 “很少见的秘脉能力，将自身血液化为金属血液，以此增加对金属和机械的契合度，比之再强一些的能力，还有钢筋铁骨。”巴泽尔低声言语道。 “她是生命女神教会的人吗，听起来怎么像机械教会的秘修进阶途径？”克里夫略有讶异道。 “机械教会有这样能力的秘修也很少，那些家伙多是以枪械的专注能力为主，早已经抛弃了机械驾驭。”魁梧的皮风衣男子，略微露出了不屑之色。 艾琳娜被注射了乳白色的稳定药剂，伤口血液的金光开始消隐，身子的抽搐也在平复，就像是麻醉沉睡了过去。 “半个小时之后，再给她注射恢复药剂，估计会有效果，实在不行，还可以让埃尔文对她施展光辉治疗术。”看到艾琳娜一身伤口血液金光消隐，并未造成她的大出血，皮风衣男子又给了乔伊斯一个药剂推注管。 “之前苏拉.西维亚女士说，巴泽尔队长去外地出任务了。”乔伊斯心中只是一想，军情处对外界的说词与现实不符。 “刚刚的人影是什么，还会不会再出现了？”乔伊斯将恢复药剂注射管收入衣兜，担心对皮风衣男子问道。 “那是生命女神教会的寄生树妖，死去之后就不会再出现了，除非她再度被种下生命诅咒。”脸部线条如刀削般的巴泽尔，深深看了一眼昏睡过去的艾琳娜。 咕叽咕叽的声音，依旧在宽阔的地下通道中响起，那是十级守护秘物堕落泥偶缓慢吃东西的动静。 乔伊斯的余光，能看到巴掌大的泥偶，此时已经长大了一些，泥质身形甚至开始夹杂着腐烂般的根须。 “不要到处乱走，等到通道被堕落泥偶清理出来，你带着她去卷库。”皮风衣男子没有让乔伊斯离开地下。 乔伊斯之前还以为那镜面涟漪中的模糊人影是神，没想到竟被皮风衣男子开枪打死了。 就连艾琳娜的金血，乔伊斯也一度猜疑，会不会是神血，又或是什么古老血脉，结果却是她的一种能力。 “实在是太逊了！” 回想起之前的种种情况，乔伊斯自己都不免暗暗脸红。 长大了一些的泥偶，不只是将残碎的根须和肉瘤虫包吃了，就连通道中所崩的粘液，也被它伸出诡异的泥舌清理干净。 “克里夫，帮忙。” 一身皮风衣的巴泽尔，先是向地下通道尽头走去，旋即拿了个大铁箱子。 “嘭！” 在乔伊斯的注视中，队长巴泽尔将大铁箱子扣在了长到半膝高的泥偶身上。 待到铁箱子被推倒，泥偶已经被装在了箱子中，连个泥印也没在通道中留下，而连毛胡子克里夫和皮风衣男子巴泽尔，抬着铁箱向通道尽头的转轮金属门行去。 如果乔伊斯不是担心艾琳娜，只怕要腹诽魁梧的队长有着鬼祟之感。 地下通道尽头的黑暗消失，乔伊斯是第一次看到了有几个转轮秘库门的全貌，以及遍布在通道尽头石壁上的古奥文。 不好继续观察巴泽尔队长和克里夫要做什么，乔伊斯打开了卷库门将艾琳娜弄了进去。 “那些转轮有些土制保险柜的感觉，通道石壁上的古奥文也不同寻常。”反锁卷库大门的乔伊斯，只是这么一想。 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乔伊斯看了看艾琳娜，给她翻了个身，撩起了她黑色织花裙摆，将她短裤拽下少许，打开推注管的盖子，将里面有着星星点点光华的药剂，扎在她的臀部。 之前巴泽尔用静脉注射的方式，给艾琳娜打了稳定药剂，乔伊斯担心再度静脉注射，会导致两种药剂的激烈冲突，是以才选择了进行肌肉注射。 将玻璃管中的星星点点药剂推尽，乔伊斯快速拔下了推注管，帮着艾琳娜整理了一番。 “嗯！” 艾琳娜很快全身紧绷，肌肤上的伤口慢慢显现出星星点点光辉。 “好神奇的药剂！” 看着艾琳娜全身密集的伤口，在随着光辉收敛愈合，乔伊斯不由咧嘴讶然道。 稍稍退开几步，乔伊斯注意力愈发集中，引导开启双眼的能力。 “看到了。” 乔伊斯左眼隐藏着层层叠叠的罗盘纹理，右眼瞳孔一边有着一个旋涡，他清晰发现了艾琳娜在左后肩的金色秘源和三条散发的秘脉。 “那是什么？” 乔伊斯本想用双眼的能力，看看艾琳娜体内有没有残留的根须，或肉瘤虫包与虫子，无意间却发现了她心脏中有一颗绿色的种子已经生根发芽，几乎是以心脏为土壤生长。 这个发现给乔伊斯带来的惊恐非同小可，让他楞立原地，表情和身形僵化了。 “为什么会这样，这是怎么种进去的，放在地球上的医学领域，导管介入术或许能做到，可是要将生根发芽的种子取出来，也是极为困难的。”足足过了三十息的时间，乔伊斯的心绪才稍稍平复。 在乔伊斯双眼的观察中，艾琳娜心脏中生根发芽种子是绿色的，而她的秘源与秘脉则是金色，那种子应该与她自身秘修途径无关。 “怎么办，告诉艾琳娜，她心脏中长了个东西？”乔伊斯想到这里连忙摇了摇头。 且不说艾琳娜与生命女神教会有牵连，乔伊斯双眼的能力也不能暴露。 “只能借着这次的事，让军情处对艾琳娜做一个细致的检查。”眼看着艾琳娜身上的伤口在恢复，而心脏中的种子生长很缓慢，乔伊斯觉得短时间还不至于危急生命。 乔伊斯考虑中，这件事即便告诉艾琳娜，她也未必会有办法，如果她自己本就知道，很可能会弄巧成拙。 “艾琳娜，你怎么样？” 金发少女紧绷的身子缓和，呼吸不再急促，乔伊斯隐去双眼的能力，连忙对她问道。 “乔伊斯，对不起。” 艾琳娜恢复意识的第一句话，是对乔伊斯表达了歉意。 看着艾琳娜双眸淌着眼泪，乔伊斯猜测她在生命女神教会，很可能有什么心酸的隐情。 “你之前太吓人了，幸好有队长在，否则我真怕你会变成怪物。”乔伊斯露出谨慎之色，心情却是极为沉重。 第二十八章 秘之气 - 天醒之门 - 遥忆昔年 只有纸张声翻动声的卷库，艾琳娜躺在乔伊斯安置好的地铺上，早已经沉沉睡去。 “恐惧咆哮，这个能力会使被作用的生灵发生混乱，而且队长巴泽尔还念诵了恶魔咒语，之前我是不是表现的太平静了，或者他的能力没作用在我身上。”乔伊斯看着档案，回忆昨晚的情况。 “不对，我精神恍惚了一下，在心底滋生了身陷黑暗的恐惧感，这应该是受到了恐惧咆哮的影响，但我为什么没有失控，难道是没被黑暗侵蚀的关系？”乔伊斯不确定昨晚自己的反应，是不是有破绽。 “呼。” 乔伊斯深吸一口气，暗叹已经发生的事，再纠结也是于事无补。 长时间阅卷再加上受到了惊吓，乔伊斯这时颇为疲惫，从书桌前起身，来到了艾琳娜身边。 此时艾琳娜一身的伤势，已然完全恢复，不要说是伤疤，即便血痕也没留下。 “老鲁伯特倒底做了什么，这个处境可不妙。”乔伊斯想到了，艾琳娜以前辛苦持家过得不易。 “布莱利.波顿先生之前说，艾琳娜的秘修途径与生命女神教会有所不同，他是怎么看出来的？”确认艾琳娜暂时没事，乔伊斯轻脚绕到了相对较远的石质卷架后面，盘膝坐了下来。 闭上双眼的乔伊斯尝试放开感知，将整个卷库笼罩。 “任务档案上提到，吸收神秘特性成功，会产生秘之气。”乔伊斯掌握卷库的情况，没发现什么异常之后，更多是将感知和注意力放在自身上。 在乔伊斯想来，了解自身才是提升实力的基础。 “所谓的秘之气指得是什么？没什么气啊。”乔伊斯的感知，没发现自己有什么神秘气息。 不断回想之前看过的一袋袋任务卷案内容，乔伊斯脸上的神色开始有了变化：“秘之气并非指的是丹田内息，而是经脉中的气感。” 一幅虚实相生的人影，以及独特的气感运行路径，浮现在了乔伊斯的记忆中。 “之前吸收了罗盘眼珠的虚影，我就发现了这幅气感运行路径图。”乔伊斯凝神屏息，双手掌心向上微微虚抬。 “滋！” 在乔伊斯尝试着用意识引导气感运行路径图的同时，一丝丝血色蕴气竟在他肉身缭绕而出。 “竟然真的有秘之气！” 乔伊斯暗暗庆幸，之前这血色蕴气没显露，否则必定会被军情处的人发现。 “是那罗盘眼珠的裂纹血丝吗？” 乔伊斯将记忆中的气感运行路径，加紧用意识引导在自身上。 “好重！” 乔伊斯试图引导血色蕴气的时候，才知道肉身泛出的秘之气是多么沉。 气感运行的滞涩，让乔伊斯喘不过气，一身青筋逐渐涌现。 “这样下去我会承受不住的，放轻松，放轻松。”乔伊斯想到了裂纹血丝作用身体的痛苦，有些后悔此番贸然行事了。 随着乔伊斯的意念变化，沉重的秘之气在感知中轻了一些，并且血色蕴气在沿着气感运行路径流转。 乔伊斯放空身体的情况下，引导着秘之气徐徐而动。 然而，气感时断时续，在经脉行走间颇为滞涩，有着跌跌撞撞的磕绊阻碍。 时间缓缓流逝，直到气感完成乔伊斯记忆中一幅运行路径游走，逼近心口附近的时候，就再难有后力。 乔伊斯一身大汗淋漓，整个人蒸腾着浑浊的气韵，燕尾服被汗水溻透，甚至有着恶臭的气味。 “秘之气似乎消隐了，这些蒸腾的气韵是什么？”好一会儿，确认自己没什么事，乔伊斯心中才为之一松。 顺势停下气感运行路径，乔伊斯并没有强求，这一次的尝试，对他来说已经是个不错的结果。 “嗡！” 一手撑着地面起身的乔伊斯，只觉得肌肉鼓胀，体内竟产生了啪啪的骨响。 “这幅奇特的人体气息运行路径图，相当的不同寻常。”乔伊斯弯曲手臂，体会着肌肉的鼓胀紧绷。 通过看任务卷案，乔伊斯暂且没发现秘修一途的运气之法，是没有还是没记载，他不得而知。 “可恶，衣服。” 用手扇了扇好似汗水蒸腾的气韵，乔伊斯对湿透的燕尾服，更多是心疼。 昨晚艾琳娜遭遇了不好的事，一身黑色织花裙同样有了些破损。 “怕是又要被看到了！” 乔伊斯叹了口气，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汗流浃背的样子。 搬到洋房那天，乔伊斯在地下室吸收了罗盘眼珠的虚影，同样是衣衫被汗水溻透，还没来得及处理，安吉拉和卡尔就拍门到访。 后来安吉拉问起过乔伊斯原因，他说锻炼身体掩饰了过去。 “呼！” 估量着要出去了，乔伊斯双手撑地不断做着俯卧撑，随后有在他盘坐的地方端了一会儿腹。 “艾琳娜。” 不等金发少女自然转醒，乔伊斯来到近前轻轻推了推她。 艾琳娜睁开的一双眸子，光泽略显暗淡。 “你有没有什么事？” 乔伊斯关切对艾琳娜询问，尽管知道她心脏中的绿色种子已经生根发芽。 “我扶你起来，咱们得出去了。” 看到艾琳娜轻摇头，乔伊斯柔着劲儿将她搀扶起来。 不顾艾琳娜虚弱摇晃，乔伊斯地铺都没收拾，就扶着她打开卷库大门。 “又有了！” 出了卷库向地下通道尽头看去，乔伊斯视线被略有浑浊的黑暗所阻。 清晨酒吧外面已经彻底放亮，阳光透过窗户洒落进来，让黑板架上的三百金罗币任务看得很清楚。 离开了地下的乔伊斯，大致上能想到，昨晚寻找卡洛琳小姐的任务一经发布，酒吧中的佣兵、冒险者，以及赏金猎人是何等的振奋。 “乔伊斯，艾琳娜脸色看着很不好！” 白天换了班的洛伦.玛丽安，发现了从后道出来的乔伊斯二人。 “昨晚出了些事，洛伦，我一身的衣服都需要换一下，能不能麻烦你找人去一趟莱卡服装店，店主知道我的尺码。”乔伊斯从内兜中，掏出了一张潮乎乎的一金罗纸币。 眼见乔伊斯扶着艾琳娜上楼，雀斑少女愣了愣，这才换了一张纸币，让酒吧端盘女侍者去服装店。 “她的状态很差，需要去休息室。” 到了二楼，看到一名值守的军情处人员，乔伊斯示意要进去。 有着军情处正式编制的男子没有阻拦，似乎被提前打过招呼。 “艾琳娜，你先躺着，我得清洗一下。” 进入过道尽头的休息室，乔伊斯将艾琳娜放躺在床上安置好，故作从容去了盥洗室。 乔伊斯估计行动队的人应该快回来了，他一身臭汗虽能硬着头皮遮掩，却怕被察觉到什么端倪。 清洗身体的过程中，乔伊斯发现身上像是出了一层油腻污垢。 “似乎不完全是汗，难道是尝试着气感运行路径图，因此排出的身体杂质？”乔伊斯对于搓洗的油腻，不免有所猜测。 不只是洗澡，乔伊斯将衣裤都洗了，也不管是不是新买的。 将盥洗室收拾出来，乔伊斯整整折腾了两个小时。 直到听见敲门声，乔伊斯才捂着一条毛巾出了盥洗室。 “是谁？” 乔伊斯没有感知门外之人，出声问了一嘴。 “衣服送来了。” 外面是雀斑少女洛伦的声音，这让乔伊斯暗叹还算及时。 “洛伦，抱歉，你将衣服放在门外，我洗澡有些不方便。”乔伊斯对着门外歉意道。 乔伊斯听到了洛伦轻笑一声，放下衣服袋子离开。 “耳力似乎也敏锐了很多。” 乔伊斯开门迅速拿了衣服袋子的同时，心中有所讶异道。 穿上衣物，带了肩背枪套，乔伊斯轻轻长出一口气，觉得做贼也不外如此。 “现在我倒是希望，紧急外勤任务那些人别太早回来了。”进入房间，乔伊斯看到艾琳娜醒着，一头栽倒在床上暗自在心中哀嚎。 “乔伊斯，这次回来，我发现你像是变了。”艾琳娜在一边小声言语着。 “这或许就是成长的代价，现在咱们只能靠自己，饭得吃，不穿衣服也不行，还得扛着老鲁伯特被杀的事，好歹你还是个秘修，他留给我的只有危险和麻烦。”乔伊斯故意自私自利道。 “或许将秘药给你服食会更好一些。”艾琳娜看向乔伊斯露出了歉意之色，可身边和衣上床的男人却已经睡着了。 尽管艾琳娜不曾看到乔伊斯一夜没合眼，但能猜到他可能受到了惊吓。 乔伊斯没想睡着，躺在床上不知不觉睡过去的他，做了一个模糊又漫长的梦，那似乎是关乎着罗盘眼珠的来历。 每当乔伊斯想要探究梦境的细节，均以失败告终，那种越陷越深的感觉，反而让他产生了恐惧。 “嘭！嘭！嘭！” 最终乔伊斯还是隐隐听到了敲门声，他才得以艰难摆脱梦境。 一个激灵起身的乔伊斯，当先看到了窗外的诡异紫月光华。 “艾琳娜！” 发现身边的金发少女依旧在睡着，乔伊斯口干舌燥出声，意识到了她的状态不怎么好。 “感知没有外放，也没有预警，是因为做了那个模糊的梦？”乔伊斯没有慌张，而是沉着探了探艾琳娜的额头和脉搏。 “应该是太虚弱了。” 乔伊斯小声嘀咕一嘴，抹搭着双眼，模糊而漫长的梦，让他此时也是头重脚轻。 第二十九章 利诱 - 天醒之门 - 遥忆昔年 夜晚的旅行者酒吧二层，气氛极为压抑。 休息室的门敞开着，乔伊斯坐在床边，用小勺给艾琳娜喂了些蜂蜜水。 老波顿已经来看过艾琳娜，确认她只是虚弱，并未对她施为。 这时的艾琳娜被乔伊斯叫醒，已然恢复了意识。 “一会儿再吃些东西。” 放下水杯，乔伊斯平静对艾琳娜道。 “我想下床走走。” 艾琳娜身子的各处肌肤有着痛感，在床上靠不住。 “氛围不怎么好！” 乔伊斯心中暗叹，但还是将艾琳娜扶下了床。 对于艾琳娜的黑色织花裙有着破损，乔伊斯将上午洛伦新送来的夹克衫穿在了她身上。 行动队回来了，乔伊斯并未问老波顿紧急出勤的结果。 二楼开放式的休息间没了人，博德安.亚瑟办公室门也是关着的，唯一不同的是白发少女泰瑞莎在楼梯口处。 “泰瑞莎，你平安回来了。” 乔伊斯同白发少女打了声招呼，情绪虽没有起伏，可还是能让人听出关心之意。 泰瑞莎脸色煞白点了点头，似乎也没比艾琳娜好到哪里去。 “安吉拉受了很重的伤，被送去了罗西外科医院。”示意乔伊斯和艾琳娜坐在沙发上好一会儿，泰瑞莎才开口道。 “不是教会！” 一听泰瑞莎的说法，乔伊斯就意识到，安吉拉.唐娜小姐伤得必定很严重。 寻常的外伤，只要不造成身体严重破坏缺损，一些魔药剂会有很神奇的效果，就如艾琳娜的伤势一样。 少数秘修还可以施展治疗术，如果伤者严重，借助仪式秘法的效果，或许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伦苏军情处作为一个特殊部门，将身为秘修的安吉拉送到罗西外科医院，怎么想都是不太好的信号。 “我先带艾琳娜下楼吃些东西，一会儿若没什么事，我去地下卷库，你们可以在二楼做个伴。”乔伊斯不太适应让人唏嘘的氛围，没坐多长时间就已经起身。 “咔！” 不等乔伊斯下楼，博德安.亚瑟的办公室门竟打开了。 “乔伊斯，处长让你进来。” 亚尔林.怀特露头召唤了一声，脸上有着歉意之色。 从亚尔林的表情，乔伊斯就知道不是好事，但他对于这个合约室的打字员还是有着意外的。 至少对方到目前表现出的行事风格，没有安吉拉所说的那么不堪。 “乔伊斯，你难道要一直在酒吧躲着吗？我早就告诉过你，军情处不会养闲人。”博德安.亚瑟看到乔伊斯进来，没好气对他道。 “处长，我知道你心情不好，可也别将气撒在我头上啊！”乔伊斯心中暗叹，表面上只能听着。 “你跟着亚尔林出去转一转，搜集一下卡洛琳.杰罗德小姐被绑的情报。”看到乔伊斯面无表情，略胖中年人深吸一口气道。 “处长，那我们出去了。” 亚尔林察言观色，确定乔伊斯没反对，而博德安.亚瑟也再没有多余的话，这才行了一礼退出处长办公室。 “我和亚尔林有任务，吃完东西你上楼同泰瑞莎一起。”看到艾琳娜还在楼梯口的沙发上等着，乔伊斯欲将她扶下去。 “乔伊斯，小心一些。” 艾琳娜接过泰瑞莎拿出的风衣，将夹克衫还给了乔伊斯。 感受到艾琳娜的担心，乔伊斯点了点头，将她送去吧台，帮着要了一份餐，默默同亚尔林离开。 “抱歉了，乔伊斯，我没想到处长会让你一起。”出了酒吧的门上马车，亚尔林苦笑着解释道。 “别放在心上，博德安.亚瑟先生说得没错，我确实不能总呆在酒吧中。”乔伊斯释然一笑，觉得亚尔林为人处事很周到。 从亚尔林出了处长办公室没立刻解释，乔伊斯猜测他是不想让博德安.亚瑟听到。 在伦苏博物馆的时候，乔伊斯确定了略胖中年人耳力非同寻常。 “弗朗奇先生，麻烦去莱坊区的钢铁花街。”亚尔林对旅行者酒吧赶马车的老者很客气。 “那可是个好地方，相比钢铁花街，金玫瑰街简直是弱爆了。”坐在外面的老者粗放笑道。 “乔伊斯，对于卡洛琳小姐被绑的事情，你怎么看？”亚尔林坐在乔伊斯的对面轻声问道。 “我不知道啊！” 乔伊斯在心中无力言语，他根本就不了解贵族圈子的生活。 “我的意思是，你对三百金罗币的赏金有没有想法？”亚尔林看着乔伊斯无知的神色并没有泄气，反而玩味笑问试探道。 “这个人不只是言谈举止得体，而且颇为善于钻营。”乔伊斯重新在心中定位亚尔林这个人。 “三百金罗币很多，简直是不敢想象，如果能发现卡洛琳小姐被绑的线索，能有机会赚到这笔钱吗？”乔伊斯表示出的动心，并不完全是装出来的。 “三百金罗币多吗？对于一个富豪家的千金小姐失踪悬赏来说，再多个五到十倍才算合理。”亚尔林的笑语说法，让乔伊斯暗惊。 “如果悬赏只是杰罗德家族在没有线索的情况下，所抛出的饵，或许任务发布给佣兵、冒险者和猎人，才是杰罗德家族所希望看到的。”直到这时，乔伊斯才开始细想卡洛琳小姐被绑的案子。 “卡洛儿小姐被绑已经过去了一天一夜，你认为她会有事吗？”马车在莱坊区行驶的过程中，亚尔林对乔伊斯笑问道。 “当然不会有事，那可是行走的钞票，将她绑走一定有目的，否则没有谁愿意得罪有钱有势的杰罗德家族，如果寻仇报复的话，直接在现场将其杀死更简单。”乔伊斯心中反而觉得那些失踪的站街女郎更可怜，连个泡都不会再冒出来了。 “在卡洛琳小姐没有平安回去之前，想必斯凡科.杰罗德男爵也会非常着急，只要咱们能了解一些卡洛琳小姐的消息，去杰罗德庄园告诉他，相信一定能得到感谢和回馈。”眼看着乔伊斯有着思考却不回应，亚尔林依旧很有耐心笑道。 “这个人不得了，他是在向我示好，还是想利用我？”乔伊斯没有掩饰咽了口唾液。 “你是不是有了什么主意或情报？” 乔伊斯回想起了，昨夜亚尔林和那些佣兵、冒险者混得很熟的情况，不免有着谨慎。 “还得再确认一下，乔伊斯，如果得到了卡洛琳小姐的消息，你愿意去杰罗德庄园吗？”亚尔林含糊不清表示，压低嗓音对乔伊斯问道。 “如果能拿到钱，并且分我一半的话，我会考虑的。”乔伊斯神情渐渐变得坚定，却腹诽亚尔林在这儿等着。 通风报信有可能得到一些好处，但也有着风险，一旦因此引发冲突，或是让卡洛琳小姐的情况变得更糟糕，给杰罗德庄园送消息之人，会为此付出惨重的代价。 尤其乔伊斯还不像佣兵和冒险者，他是军情处的人，一找一个准。 “放轻松，只是给斯凡科.杰罗德男爵送个消息，好处会超乎你的想象，如果案子一旦破了，军情处里也会有奖励。”亚尔林一脸笑容，没有在好处的分配上与乔伊斯讨价还价。 “这似乎是故意找上我的，觉得我太过市侩占公家便宜，还是另有什么算计？”乔伊斯没想到出来一趟会有这样的事。 对于这个亚尔林，乔伊斯并不了解，更不要说卡洛琳小姐被绑的暗里之事。 被利用与未知，就意味着极大的危险，乔伊斯虽有些想挣钱的心思，却明白这个道理。 莱坊区作为伦苏市工厂的聚集地，虽比不上伯约翰区和莫亚区的富人多，可工人阶层这个庞大的群体，却也促进了莱坊区的繁华。 不似索克区，夜晚马车在莱坊区行驶的很慢，透过车窗，乔伊斯感觉到处都是做生意的商贩。 “好了，弗朗奇先生，就在夜灯街停下来吧，还请你去铁人广场等着我们。”亚尔林打开前车窗探头道。 夜灯街如同其名，下了马车，乔伊斯不但看到了相隔较远的一根根煤油路灯，整条就像是夜市一样，每个摊位都点了灯烛。 街上人头攒动极为喧闹，别说是马车，即便走路也很费劲儿。 “这人也太多了！” 乔伊斯面色微微抽搐，忍不住感慨出声。 “除了人多之外，还有什么感觉？” 一身正装的亚尔林，略有深意笑着询问。 “金钱的味道。” 乔伊斯没有掩饰心中的想法，给了正装青年答复。 在伦苏市，官方的军情处、警处、骑士团，以及教会之外，还有着地下秩序，尤其是莱坊区，地下秩序更加盛行，这里虽不如伯约翰区和莫亚区体面，可是金钱的流通量极为巨大。 小到摊位、商户，大到工厂，都在为这里的繁荣做着贡献，工人阶层这个庞大群体所能创造的价值和购买力，是远远超乎想象的。 而繁荣背后的利益争夺，则是滋生出了黑帮。 据乔伊斯所知，伦苏市有些黑帮非常可怕，不但是无恶不作，而且经常会发生争斗，当街砍杀和放枪是很平常的事，这些黑帮人多势众，就连警署和警处轻易也不敢动，否则也不会称之为秩序了。 第三十章 看到了 - 天醒之门 - 遥忆昔年 夜灯街的人群之中，乔伊斯夹克衫紧扣，手里拿着个纸袋，边走边吃里面还泛着热气的馅饼。 亚尔林买的馅饼虽没花多少钱，但对于一天没吃东西的乔伊斯而言，不得不承认他很会做人。 “生意不错。” 前方人群散开了一些，只见四名脸上有着狠色的年轻人，一个摊位一个摊位收着保费。 “三个铜布伦！” 乔伊斯发现一个摆水果摊的妇人，给了一名拿水果就啃的红发青年三枚铜币，不由暗叹做小生意也不容易。 “莱坊区有两个最大的黑帮，分别为铁血会和铁手会，夜灯街的商贩和烟草街上的烟所，是由铁血会掌握，而钢铁花街的酒吧、私馆，以及新罗地街的赌场，则是由铁手会管理。”亚尔林在四名年轻人挨个摊位收钱走后，才对乔伊斯说道。 “这得挣多少钱，简直就是毒瘤。” 乔伊斯在心中愤慨，实则却能认清现实。 凡事存在即是道理，乔伊斯能够想象，这些黑帮所压榨利益的背后，输送利益的网不知道会有多大，有多少实权人物被网罗其中。 一路防着小偷，乔伊斯足足走了将近半个小时，才出了夜灯街，就连纸袋中的四张馅饼也早早吃完。 跟着亚尔林有走了三条街，没到钢铁花街的时候，乔伊斯就已经看到了大大小小的酒吧与酒馆。 尽管天气已经冷下来，可街上还是有着不少穿着轻薄的站街女郎在迎客。 亚尔林所谓的私馆，在乔伊斯看来更像是旅馆，规模大一些的，甚至能比得上华夏的私人会所了。 “两位先生，有没有兴趣喝一杯？” 一名穿着布衣身材丰满的女士，并非是浓妆艳抹，将清秀面容从围巾中露了出来。 “这是不是就是所谓的天使面容魔鬼身材？”乔伊斯面容泛僵，只觉得有些抵受不住诱惑。 一身正装的亚尔林笑着摇头，体现了温和的绅士风度。 “用不着意外，有很多站街女郎，并不是完全以此为生，她们家中或许也有丈夫和孩子，只是一些时候，不得不让她们扛起家庭和生活的重担。”亚尔林平静对乔伊斯道。 人多粮食少，适合耕种的土地，全是归贵族所有，平民能工作的岗位不但辛苦，而且竞争激烈，乔伊斯所能理解的生活不易，也是在表面上的。 贫富差距在哪里都有，劳动和生产力的创造，更多是为上流阶层服务，这几乎是一个定律，只是乔伊斯眼下所处世界的生存状况更恶劣一些罢了。 不知道是不是亚尔林一身呢子正装的关系，一些站街女郎虽有搭话，可却没有拉拉扯扯的。 就在乔伊斯发现，远处钢铁花街的地面和建筑与这边有很大不同之际，他的左眼微微模糊，竟呈现出了不同的景象。 一名身穿斗篷的老者怀中透着血色锈光，出现在乔伊斯的视觉感知中。 然而，斗篷老者所在之处，并不是乔伊斯双眼注视的前方范围，而是之前他和亚尔林路过的一处阴暗小街内。 “怎么，你是看上了哪个站街女郎，想要在这边有一个美妙的夜晚吗？这是非常容易的事，我可以给你安排。”亚尔林察觉到乔伊斯走得僵硬，笑着对他调侃道。 乔伊斯脸上故意露出尴尬的表情，掩饰了过去。 趁着亚尔林迈开脚步，乔伊斯自然抹搭着双眼，可依旧像是看到了阴暗小街中的斗篷老者，而且还有一名短发戴着耳环的男子，接过了老者手中的钱。 “快到钢铁花街了。” 就在乔伊斯暗道不妙忍不住想逃走的时候，亚尔林对他道。 “亚尔林被那斗篷老者串通，故意想害我？”乔伊斯刚生出这个想法，就被他暗中否决了。 尽管没听到在阴暗小街内，斗篷老者对戴耳环男子所说的话，但从老者付钱的举动，像是有事拜托戴耳环的短发男子。 “如果亚尔林想害我，也不用别人了，直接将我带到埋伏的地方，估计有几个人就能将我料理了。”乔伊斯继续跟着亚尔林，脚步加快了几分，像是对冷风有些难耐。 “咱们要去哪里，是不是得隐秘一些，这地方人多眼杂，我可不想因为卡洛琳小姐的事得罪黑帮，另外你穿正装太显眼了。”乔伊斯靠近亚尔林故意小声道。 “放心，咱们又不去找她，只是收集一些消息。”亚尔林微微一笑，对于乔伊斯的小心谨慎并未想太多。 亚尔林带着乔伊斯来到钢铁花街不久，在一名站街女郎的询问过后，顺势就在外面买票，进入了一间名为烈焰柔情的舞厅。 “二位客人，是要跳舞吗？” 灯烛明亮的前厅，一名接待客人的礼裙女士，发现亚尔林之后立刻上前，目光很快打量在乔伊斯身上。 在礼裙女士稍稍遮挡之后，引领亚尔林和乔伊斯进入舞厅的站街女郎，察言观色自行退开了。 “我们需要一间雪茄房。” 亚尔林表明了乔伊斯与他一起，并没有跳舞的意思。 “两位这边请。” 身材丰腴很有韵味的礼裙女子，亲自带亚尔林和乔伊斯向右边廊道走去。 乔伊斯跟着拐入廊间过道，发现过道能从后面出去，这才稍稍压下心中的紧张进入了房间。 乔伊斯来到舞厅的时候就想好了，如果亚尔林将他往难以逃跑的地方带，他是肯定不会留下的。 “这两天莱坊区很乱，昨晚铁手会和铁血会的人，才在烟草街进行了一次大规模火拼，你不应该来的。”关上房间门之后，看到亚尔林一脸放松的笑意，礼裙女子这才开口道。 “帕莱米女士，这位是我们军情处的乔伊斯.鲁伯特。”亚尔林坐在沙发椅上笑道。 乔伊斯解开了夹克衫，露出里面的枪套，似乎想让自己松快一些。 睁着双眼的乔伊斯，从来没像现在看得这么清楚过。 艾琳娜在酒吧二楼休息室中捂住心口，暗暗忍耐着疼痛。 安吉拉躺于罗西外科医院病房，一条右臂都没有了，取而代之则是缠卷锁骨处的绷带。 行动队长巴泽尔在安吉拉的病房外，默默叹息。 卡尔回到家中喂养动物和虫子，并尝试着进行操控。 泰瑞莎疲惫之极，在接待沙发上已经沉沉睡去。 处长博德安.亚瑟关上了办公室的门，美滋滋的吃着甜点。 收了钱的耳环男子，已经找了一大帮人，满街比比划划询问着什么。 而斗篷老者则是远远吊在一群黑帮之人后面，似是观察又似是搜寻。 “该死的，军情处竟然没有派人保护我！”乔伊斯这时已经顾不得左眼能感知到的一幕幕奇异景象，表面上不动声色的他，不断在心中暗骂道。 这不是演习，这不是演习，不知道为什么，乔伊斯竟想起了看电视才有的梗。 “前往多明堡的蒸气火车脱轨了，伦苏的守备力量也是今天下午才回来的，这两天乱是正常的，机会出来了，自然是有人要好好把握，我今晚过来，主要想知道杰罗德家族千金被绑的事。”在乔伊斯左眼和头部很痛的时候，亚尔林对礼裙女子问起了正事。 “卡洛琳小姐？” 身材丰腴的礼裙女子隐隐有着犹豫，似乎知道些什么，她潜藏神色没有逃过亚尔林的注视，同样被乔伊斯感知的一清二楚。 “帕莱米女士，这件事用不着你参与，你只需要将知道的告诉我就好，如果我们能在事件中得到利益，同样少不了你的好处。”亚尔林在礼裙女子没立即给出答复的情况下，继续对她笑道。 “线人？” 乔伊斯在危机关头，不是还惦记着钱，而是在琢磨着礼裙女子和亚尔林的关系。 “亚尔林先生，很抱歉，我只是知道卡洛琳小姐被绑了。”礼裙女子露出歉意的表情。 “帕莱米，你应该清楚，互通有无是我们合作下去的基础，生意可以越做越大，但也别忘了友情，卡洛琳小姐的事很重要，你知道什么说出来，乔伊斯也会感谢你的帮助，他在我们军情处的前途非常光明。”在没有得到理想答案的情况下，亚尔林软硬兼施，声音开始泛沉。 “我只是个编外人员，被亚尔林这么一说，好像立刻就不一样了！”听到亚尔林的说法，就连自觉境况很差的乔伊斯也不由暗暗腹诽。 面对亚尔林的注视，礼裙女子又看了看衣着普通的乔伊斯：“阿诺奇.安德维尔的人绑了卡洛琳小姐，但具体带到了哪里就不敢跟了。” 礼裙女子提到阿诺奇.安德威尔这个人时，有着明显的惧意。 “疯子安德维尔吗？没想到竟然找错了地方，接连失踪的站街女郎又是怎么回事？”亚尔林先是嘀咕了一嘴，旋即对礼裙女子问道。 “听说是铁血会的人所为，正是因为这件事，才引发了铁手会与之发生冲突火拼。”礼裙女子话刚打开雪茄桌的抽屉，一名阴冷的男子就已经敲门进来。 “主人，铁血会的人在找亚尔林先生，克罗顿非常确定亚尔林先生就在这里，外面拦不住了。”穿着黑色小领装的阴冷男子，先是看了看亚尔林的格子呢衣服，随后又将目光落在了乔伊斯身上。 第三十一章 不走 - 天醒之门 - 遥忆昔年 雪茄抽屉中的一张黑白照片，乔伊斯看到上面是名赤着身子，肌肤灰暗松弛的少女。 “铁血会的人？” 坐在沙发椅上的亚尔林，听到阴冷男子的说法之后皱起了眉头。 其实黑色小领装男子先是看向亚尔林，乔伊斯多少能猜到几分原因，那就是他的格子呢正装比较显眼，更适合做为黑帮打听的对象。 “还是提前做些准备的好。” 乔伊斯轻咳一声，向亚尔林小声提醒，有着来者不善之意。 在此之前，乔伊斯想过逃跑，不愿连累别人，可如此会使得他的异常直接暴露。 再加上莱坊区的情势复杂，以及很诡异的斗篷老者存在，乔伊斯独自离开状况也未必能好到那里去。 “伯恩，几个铁血会的人就让你慌张成这样，在钢铁花街，还轮不到铁血会说了算。”亚尔林很快镇定下来，朝阴冷男子露出了玩味笑意。 “哪是几个，是一群人浩浩荡荡的。” 乔伊斯暗暗嘀咕了一嘴，随后又有些诧异。 大祸临头，乔伊斯反倒沉稳了，这种心境的变化，让他自己都有些不可思议。 “难道是那个梦？” 乔伊斯想起了在旅行者酒吧休息室，做得那个模糊而漫长的梦。 那个梦不但关乎着罗盘眼珠的由来，而且像是蕴含一个恐怖存在的一段人生成长历程，乔伊斯在模糊的梦境中，虽感觉不清晰，可做了那个漫长的梦之后，心态与心境却出现了不易察觉的变化。 “铁手会还能好一些，如果铁血会到了这边砸场子，是不管不顾的，亚尔林先生，你和乔伊斯先生从后门先走吧。”礼裙女子帕莱米不知道铁血会找亚尔林的原因，但神情很不乐观。 “砰！” 就像是应了礼裙女子所说，外面响起了枪声，让亚尔林面色一变。 “帕莱米女士，你这里有没有重武器？” 乔伊斯起身的同时，突然向礼裙女子询问道。 “我是说杀伤力比较强的枪械或是炮。”看到礼裙女子一愣，乔伊斯怕她听不懂误会，连忙补充了一句。 “我们只有手枪。” 礼裙女子回过神来，看着乔伊斯的目光有些古怪。 “有个掷弹筒，不过那种东西不太好用。”在枪响声过后，阴冷男子明显着急了很多。 “多少枚弹？” 乔伊斯知道阴冷男子说的掷弹筒是什么，那是类似于小型迫击炮的东西。 “就三发。” 阴冷男子给出的答复很明确，但却不免有着忧虑。 “赶紧拿过来。” 乔伊斯说话的过程中，从怀中的枪套中拔出佐轮，示意亚尔林往外走。 “等一等。” 礼裙女子叫住乔伊斯二人的同时，很快召唤阴冷男子将雪茄桌搬离，掀开了地毯。 看到乔伊斯的举动，以及简易的拉盖地道口，亚尔林稍稍讶异之后，很快也解开衣扣抽枪。 “没想到这里竟然有地道，能出去吗？” 乔伊斯的左眼虽发现了一些人和事，可之前精力并没有在脚下。 “下面是死的，只是存了少数武器。” 礼裙女子的说法，让乔伊斯不免失望，但他很快又振作了起来。 小领装男子下去没多久，先将一个小臂长的掷弹筒扔出，随后又拿上来一个小皮箱。 “确实不太好用！” 接过掷弹筒，乔伊斯看了看，只觉得这就是个有着底托的管子，得靠地心引力装弹坐击筒中的撞针，掷弹筒是很难端平放的，更不要说准头。 将掷弹筒扔至一边，乔伊斯提上了小皮箱，这里面有三发炮弹。 待到面容阴冷男子再上来的时候，给礼裙女子递了两把盒子枪，他手中拿了一把，背后还插了两把。 “除了外面有人带了一把枪之外，就只有这五把了。”阴冷男子没有保留道。 “咔！” 乔伊斯打开房门，提着小皮箱没有往右面的后道跑，而是对左边一名持着砍刀的黑帮男子举枪。 “砰！” 乔伊斯扣动扳机传导力量，子弹带着底火从枪膛中喷出，转眼就打入了黑帮男子的腹部。 看着黑帮男子倒下，乔伊斯不由咧了咧嘴，他是第一次开枪打人，而且瞄准的是黑帮男子左腿，却将对方爆肝了。 “快走。” 不知道情况的礼裙女子帕莱米，惊骇于乔伊斯直接开枪，连忙叫他和亚尔林从后门离开。 乔伊斯跃过倒地的黑帮男子，完全没有走的意思。 “就十二发子弹！” 不是乔伊斯不想跑，而是他通过左眼看到了舞厅后面也有包抄的人，而且斗篷老者也在那边。 乔伊斯宁愿面对舞厅中众多黑帮之人，也不想与诡异的斗篷老者碰面。 在这舞厅中还有助力，存在地方周旋，跑出去躲都没处躲。 “你们干什么呢？” 乔伊斯没在小过道往长廊露头，回头看了亚尔林三人一眼。 “收拾铁血会的人。” 眼见乔伊斯都没走，礼裙女子很快就有了决断，持枪跟了过来。 乔伊斯将小皮箱靠在墙边，对亚尔林和阴冷男子用手比划着地下，让两人往出冲。 “呼！” 乔伊斯朝后退了两步，再度助力向前侧倒冲出，尽管他是贴着地板滑出，可带给人极为蹩脚之感。 “砰！砰！” 乔伊斯对着两名拿枪的黑帮之人，自认为准确开了两枪，一颗子弹很偏，打碎了廊道的花瓶，一颗子弹则是打入一名手持砍刀的黑帮成员身上。 两个拿枪的黑帮之人，乔伊斯一个也没打到，但他以滑出的姿态开枪，还是造成了一群黑帮之人短暂恐慌，纷纷激灵着躲避。 “砰！砰！砰！” 乔伊斯还算镇定，在地上快速蠕动往回退的时候，亚尔林三人却大步而出，来到走廊上稳稳向右方开枪。 乔伊斯甚至看到了，三人从容转身彼此交错换位。 尤其是礼裙女子帕莱米持着两把匣子枪连续开火，让乔伊斯看得就像是时间放慢了一样。 在此之前，乔伊斯从来没想到，亲眼看着女子开枪可以这么美。 弹道火光交错，廊道上一群中枪的黑帮之人，就像是喝醉了舞蹈一样倒地，所不同的是脸上有着惊恐与痛苦之情。 “砰！” 退回到房间小道的乔伊斯，向着后门开了一枪，却没打到从后面进来探查的黑帮青年。 “狗屎！” 乔伊斯为自己嫩菜的表现暗骂了一句，他明明看得很清楚。 佐轮中的子弹，乔伊斯已经用了四发，打躺了两个人。 “砰！” 就在黑帮探查青年在后门露头要开枪还击之际，礼裙女子再度开枪，惊得青年躲缩了回去。 乔伊斯从地上起身，拎上小皮箱就往廊道窜出。 不同于礼裙女子和阴冷男子所使的盒子枪，每一把都有二十发子弹，同乔伊斯一样用佐轮的亚尔林已经摆出弹巢，将弹壳退出重新装弹。 廊道右侧已经姿态各异倒了十多人，有人已经死了，有人则是痛苦哀嚎穿着粗气。 血腥味混合着子弹的**味，让夜晚的廊道森然恐怖。 被亚尔林称为伯恩的阴冷男子虽然机敏，快速冲到一片倒地黑帮之人处捡枪，可是就这么一会儿功夫，舞厅那边又出现了不少黑帮之人，小道后门处也有好几个人进来。 “退！” 乔伊斯一直对后门处端枪，毫不犹豫扣动扳机。 “砰！砰！砰！” 不知道是之前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还是出现了伤亡，铁血会的黑帮成员明显凶猛了很多，有几名拿枪之人竟同乔伊斯四人对射。 一时之间，廊道和后道子弹横飞，有黑帮的人倒下，乔伊斯退开后道正面的同时，眼见去捡枪的阴冷男子，小腿一侧的血肉被打崩。 捡了两把枪的伯恩，支撑不住倒地还在向黑帮分子开枪，可就那么三四息的功夫，阴冷男子的上身就被打了四五个弹孔，鲜血逐渐渗出衬衫和小领装。 眼见伯恩一脸狠劲儿，依旧顶着一口气开枪，礼裙女子冲过后道，竟向着他一步步走回。 子弹打光，礼裙女子丢弃两把盒子枪，就地一滚到了小领装男子身边，将他腰后的两把盒子枪带出。 “砰！砰！砰！” 礼裙女子起身的时候，肩头中了一枪，整个人被子弹冲击力打得一侧身，但很快强行扭正身子，双手枪交替激发。 “走！” 伯恩口中印出血沫子，艰难对礼裙女子发声，倒地的身形再也支撑不住。 眼看着伯恩泄了最后一口气，一手盒子枪落地，而礼裙女子在他前面边走边射击，乔伊斯不由动容。 用装弹器快速换了一轮子弹的乔伊斯，将小皮箱放在了一边，冲着过道助跑两步侧倒滑出，连续朝后门进入黑帮之人扣动扳机。 这一刻，乔伊斯甚至已经忘了害怕，没考虑与黑帮的交火乱战，自己会不会被子弹解决了。 还好有亚尔林照应，乔伊斯滑出射击的同时，刚刚退了没多远的他已然反身出现在小过道前，向着混乱的过道开了三枪。 “杀了他们。” 已无子弹的亚尔林也是红了眼，潜身的刹那，脚下竟然蓬起白光韵气，就犹如淡淡的光环扩张。 “廊道。” 看到秘环光韵，轱辘起身的乔伊斯侧在廊道墙壁，立刻对亚尔林提醒的同时，向着一把盒子枪卡壳的礼裙女子望去示意。 “呼！” 亚尔林右脚在地面一蹬，放低重心调整姿态的身形，骤然蹿出犹如疾风。 第三十二章 血拼 - 天醒之门 - 遥忆昔年 夜晚紫月阴邪，云层在月光的映衬下，就像是大片大片的灰。 钢铁花街的烈焰柔情舞厅，客人失去了铁血会之人的阻拦，已经惊慌从舞厅大门跑出。 “听说铁拳昨晚带人杀入了烟草街，难道今晚铁血会的人是来报复吗？”街道远处一名穿着狐皮大衣的妇人，流露惊容言语道。 “这次帕莱米女士是遭殃了，铁血会得来了五十多人吧？”带着眼镜的大肚男子，穿着燕尾服系不上扣。 连续而急促的枪声渐渐回落，让人不免猜测着有了结果。 “铁手他们好像在新罗地街，我已经让人去报信了，就怕召集人手来不及，怎么说都是在钢铁花街做生意，或许大家应该帮一把帕莱米女士。”身披呢子大衣的女子，对妇人和大肚男子道。 “帕莱米女士可不是铁手会的人，她是伦苏军方的关系，就算铁拳他们知道烈焰柔情舞厅出事，也未必真正理会。”盘着黑发的妇人，紧了紧狐皮大衣渐有笑容。 “难道铁血会是看中了这一点，才选了烈焰柔情舞厅？”大肚男子嘀咕了一嘴，又觉得不应该。 伦苏市出去的守备力量回来了，正要理清这两天的混乱，如此时候铁血会动军方的关系，不免有些猖狂了。 烈焰柔情舞厅之中，亚尔林手持锋芒冷厉的折刀，迅猛突袭到几名黑帮之人面前，刀锋闪烁抹过了红发青年的脖子。 “砰！” 就在红发青年脖子隐现一道血口之际，剩下的十多名黑帮成员中，有人开枪打中了亚尔林的右胸。 从亚尔林脚下涌起的秘气光韵被破，稍稍受阻的子弹，还是迸入他的胸口。 “砰！砰！砰！” 亚尔林一口气上不来的时候，乔伊斯佐轮手枪最后的三发子弹，射在了两名黑帮成员身上。 不同于礼裙女子右肩和右腹中枪，耷拉着一条手臂艰难弯腰捡枪，眼见着亚尔林陷入危机，乔伊斯将小皮箱扔在了一边，抄起地上的两把大臂长砍刀就要冲上前。 “砰！” 发现耳环男子举枪开火，乔伊斯心中一凛，下意识将两把砍刀架在身前。 “铛！” 子弹打在乔伊斯的一把砍刀面，火花四射，使得他蹬蹬连退两步。 砍刀嗡嗡作响，乔伊斯握刀的右手也为之发麻。 在外人看来，乔伊斯就像是在危急时刻，慌张做出了抵挡的动作，可只有他知道，他是看到了被崩飞的弹道，至于所做出的动作，确实是下意识的反应。 “咔！咔！” 耳环男子再度扣动手枪扳机，却已经是没有子弹。 “砍死他们。” 耳环男子尽管知道事情糟糕透了，但还是果断对合围乔伊斯三人的近二十名黑帮人员道。 “嗤！” 一名壮硕青年大步迅猛，砍向中弹还没缓过气的亚尔林。 乔伊斯前冲不及，却抓到了亚尔林后衣领，一把将他拖后一步。 “嚓啦！” 即便亚尔林被一拉避开了脖颈，挥落的砍刀角，还是带到了他的前胸，将他的衬衫划开。 鲜血从亚尔林前胸的寸长刀痕中溢出，比起嵌入右胸的弹孔还触目惊心。 乔伊斯心中只是瞬间浮现了幸好是胸口的想法，人已经持着两把砍刀朝冲上来的几名黑帮成员迎上。 “砰！” 枪响声中，乔伊斯手起刀落挥在壮硕青年的脸上，将之剁翻在地。 在壮硕青年脸上拉出砍刀，乔伊斯甚至能感受到刀刃陷入其中的卡顿。 红发青年脖颈鲜血喷涌中，乔伊斯一脸的狠色，双眼眨都没眨，同几名黑帮成员互砍的过程中，手臂和身上也挨了四五刀。 火辣辣的疼痛感，更是激起了乔伊斯的凶性，尽管他看得很清楚，可在面对围攻的时候，动作和反应却不能完全跟上。 “嗤！” 面对一名持着匕首矮小青年的刺杀，乔伊斯不躲，手上砍刀猛挥在青年小腹上。 在灵魂穿越之前，叶辰本就法制观念淡薄，再加上自小孤苦，常年上山采药的关系，骨子中自有一股狠劲，论坚毅，他也轻易不会输人。 砍倒三名黑帮成员，砍退一人的情况下，乔伊斯转身又向追杀亚尔林的一名汉子砍去，让对方不得不侧身闪避。 尽管乔伊斯顺势前冲，后背还是挨了两刀。 “死没死？没死就出声。” 乔伊斯一手提上亚尔林的衣襟，一手连连向追上来的黑帮之人挥刀，抵挡着对方的攻势。 之前乔伊斯还以为亚尔林显露出秘环，或许能将剩下的一众黑帮之人杀死，可才解决了三个人，他就已经这个德行了。 “放手，我只是一口气没上来……” 被乔伊斯拉着衣襟往后拖的亚尔林，终于在遭到枪击之后缓了过来。 乔伊斯很想骂亚尔林，就你这样还秘修，简直就是个废物，还不如自己能砍能抗。 “你们这些杂種，看谁先死。” 在乔伊斯猛挥刀的同时，亚尔林有了一定空间嗷嗷起身，像是吃了大亏之后怒了一样。 “上啊。” 乔伊斯后退一步，对亚尔林的喊声有着鼓动之意。 眼看着亚尔林咬牙紧握折刀，同几名黑帮成员杀在了一起，乔伊斯向之前一些倒地的黑帮成员所在跑去。 乔伊斯并非是丢下亚尔林一个人逃走，他是要找枪。 此时在后面的帕莱米也是岌岌可危，幸好她捡起了一把手枪，刚刚那声枪响就是她开的，打倒了一名持刀的黑帮成员之后，从后面小过道冲出围杀之人被短暂震住了。 乔伊斯现在是看明白了，面对这么多穷凶极恶的黑帮之人，有没有枪才是关键，秘修，还是算了吧。 最为要命的，还是乔伊斯发现之前在外面远远吊着的斗篷老者，已经在向后门接近。 对付剩下的这些黑帮分子，三人就已经危在旦夕，若是斗篷老者进来，三人都得撂棍。 乔伊斯能看出来，亚尔林也没什么实战经验，但好在他有近战的能力，速度比常人要迅疾一些。 “快，杀了他们。” 处在人后的耳环男子，明显发现了乔伊斯的举动，咆哮着催促道。 “砰！” 腹部和右肩不住流血，有些摇摇欲坠的礼裙女子又开了一枪。 在后面围上来黑帮之人再度动作的当口，乔伊斯目光向伤亡者所在扫视，不用去一把一把手枪试，就快速转了两个地方，拿起了两把手枪。 “砰！” 牵动一身刀口的乔伊斯，先是踉跄一步，但很快稳住身形咧嘴向杀到礼裙女子近前的男子开了一枪。 血与白色的脑组织崩现，盒子枪的子弹，将男子头部打穿。 眼看着黑帮男子侧头栽倒在地，尸体还在轻微抽搐，乔伊斯脸上多少露出惊讶之色，他这是第一次打准了。 长廊突然间变得死一般安静，剩下的黑帮之人终于露出了惧意在后退，亚尔林趁乱将折刀插入了一名青年的心脏，对方几乎是僵贴在他身上。 “别被他吓住，他没子弹了，这是侥幸，杀了他们一人，十金罗币。”耳环男子在后面喊道。 乔伊斯此时很想开枪将远处人后的耳环男子打死，但他很清楚，刚刚一枪打爆黑帮男子的头，更多是侥幸，毕竟距离比较近。 “亚尔林，回来。” 乔伊斯快步接近就要站不住的礼裙女子身边，放声对推开了青年尸体的亚尔林召唤道。 “乔伊斯，将这些杂種都杀光。” 亚尔林不情愿退了回来，脸上都被人砍了条口子鲜血淋漓，喘着粗气道。 “退回去。” 乔伊斯举起两把手枪，对后面的六名黑帮之人威胁道。 身中十多刀的乔伊斯，看起来夹克衫和衬衫几乎都碎了，刀口翻翻着还在渗出鲜血，双眼也是泛红就像受伤的野兽。 不过比起乔伊斯，被他之前被他砍在肚子上倒地的一名黑帮青年更惨，肠子内脏往外鼓胀，就像是生长而出的巨大肉蘑菇。 面对乔伊斯的枪口，后面的六名黑帮成员毫不怀疑他随时会开枪，缓缓退入到之前歪歪斜斜死了七八个人的后门过道中。 “带上帕莱米女士，别乱开枪。” 出乎亚尔林的预料，后面的黑帮之人退入过道，乔伊斯给他塞了一把盒子枪。 一手持枪的乔伊斯，腾出手来拎上了小皮箱，直到撤离过道的视线范围，才将皮箱打开，将一枚手掌能握的炮弹拿出，放置在过道的拐角处。 “都别动。” 耳环男子催促长廊的人上前，发现乔伊斯安置炮弹的举动骤然一惊，他是喊给过道中人听的，以防过道剩下的几个人冲出来被对方阴了。 亚尔林心思精明，在鲜血淋漓面容短暂古怪之后，立刻将枪口对准了乔伊斯放在过道拐角处的炮弹。 “瞄准了，过道中的人有任何异动就开枪。”乔伊斯对亚尔林的沉语声，似乎将保命的期待都寄托在他身上，让他一定要打到。 在亚尔林的余光中，乔伊斯似是去他身后转了一圈，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不等亚尔林的注意力跟上乔伊斯，他拎着皮箱和手枪，着急忙慌来来回回走动，突然在后方的长廊闪入了一处房间中。 “咔！咔！咔！” 淡淡血锈味道在火拼过后的长廊过道不易察觉，待到堵在后门过道处的六名黑帮之人发现血色锈光，行动已经有些困难，一身骨骼就犹如在逐渐的生锈。 “啊！” 一名黑帮少女慢慢转过发出酸响声的颈部，眼看着诡异的斗篷老者身前，一具血色机械傀儡的身形在以肉眼可见速度放大，少女忍不住发出了有着沙哑哭腔的恐惧声音。 时刻用左眼窥伺斗篷老者的乔伊斯，这时已经轻轻打开了房间的窗子，将一枚炮弹揣入裤兜中，一枚炮弹拿在手里，悄悄从房间跳到了外面。 第三十三章 机械师 - 天醒之门 - 遥忆昔年 “嗤！” 后门过道中，一条条机械管路蓬松再度收紧，隐隐在发出麻人的酸音。 六名黑帮成员在惊恐过后，肌肤上生出了血红色的铁锈。 人形机械傀儡双眼血红，从骨甲、管路，再到齿轮都透着坚韧感。 “无坚不摧的战争机械，是不可撼动的坚强堡垒，是文明的璀璨火花，是破碎的光荣之路，机械之神啊，请将我的心念与钢铁意志交融，撕碎我的敌人……”斗篷老者嘴唇翕动着念念有词，小声吟诵起晦涩难明的秘文咒语。 “咚！” 伴随斗篷老者的心跳，有形的心念波动开始向人形机械傀儡传导。 “咔！咔！咔！” 这一刻，放大人形机械傀儡的动作加大了，斗篷老者的双眼也逐渐沾染上了血色锈光，就像是同机械傀儡同息。 舞厅后院，从房间窗口跳出的乔伊斯，蹑手蹑脚已经很接近后门，他低着头身形靠在墙壁边上，并未死盯着后门，可是左眼却有着斗篷老者举动的感知。 “不像是仪式祈祷，他只是利用秘文咒语引动共振，起到更好沟通操纵机械的效果。”乔伊斯只觉得身上的伤口，被冷冽的风一吹更痛。 风是往后门右侧乔伊斯所在吹的，他不认为斗篷老者能闻到，另外后门过道之前本就死伤了一些黑帮分子，其中血腥味已经颇为浓郁。 后门过道的人形机械傀儡冲出去了，但却出乎乔伊斯的预料，那人形傀儡的坚韧身躯，竟是如同蜘蛛一样爬墙出去的，而非是处理了堵在过道的六名黑帮之人跑出。 “轰！” 在长廊上陷入困境的亚尔林，倒是没让乔伊斯失望，在他看到爬墙绕出的人形机械傀儡同时，果断开枪打中了后门小道拐角处的炮弹。 “呼！” 乔伊斯也动了，他蹿到了后门过道正面，举枪瞄准了背对着的斗篷老者身躯。 “砰！” 子弹出膛发出极大的力量，射入老者脖颈中。 尽管有着血色锈光的阻挡，一瞬间乔伊斯依旧看到了子弹贯入老者脖颈，将他的喉骨打穿。 一个双指能圈的喉骨炸裂伤口，连带着崩飞的血肉，在老者前脖颈处爆开。 乔伊斯这一枪的效果，不可谓不理想，但他的心却微微一沉。 “该死，准头太差了！” 乔伊斯左手将握住的炮弹丢出，在后门过道轱辘到受创的斗篷老者近处。 为了增加成功率，乔伊斯的一枪，本是往斗篷老者后背瞄的，如果能有些运气，打中斗篷老者的后心自然最好。 可子弹对斗篷老者的创伤部位，让乔伊斯的阴险想法有了不确定。 “难道要冲上去，贴着开枪将炮弹打爆？” 乔伊斯手中的第二枪并非是瞄准斗篷老者，而是将枪口对准了老者脚下不远处的炮弹。 “砰！” 心中紧张的乔伊斯开枪了，过道的一处地板被子弹打得木屑崩飞，离炮弹有着一臂的距离，而且还不是在瞄准的弹道上。 “玛的。” 乔伊斯内心几乎是咆哮着骂了一嘴，悔恨这发子弹不如招呼在斗篷老者身上，至少老者的目标比起手掌能握炮弹大了太多。 有很多时候，想到未必能做到，即便是在舞厅中的长廊，乔伊斯的左眼，也几乎是无时无刻的窥伺着斗篷老者。 可即便是这样，乔伊斯的阴险却是需要行动支撑，在人形机械傀儡出击长廊之际，他跑位到了后门过道，但枪法实在是让他自己都难以直视。 在乔伊斯放了第二枪之后，受创的斗篷老者也没能回过身，但后道中的血色锈光却涌动了。 “嚓！” 厅廊的炮弹爆炸还没完全平息，乔伊斯就清楚发现，人形机械傀儡在尽头返回的身形。 “干就完了。” 乔伊斯早就知道，不能将斗篷老者弄死，自己就要凶多吉少。 想起了老鲁伯特的惨死和尸体，乔伊斯呼吸渐渐深沉了下来，枪口没有调整，对准了血色锈光即将要侵蚀的炮弹。 返回的人形机械傀儡，向后门奔行而起的速度，在乔伊斯眼中好像慢了下来。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乔伊斯双眼微眯，扣动了盒子枪的扳机。 “砰！” 枪火在盒子枪口拓展而开，乔伊斯的眼前一黑，精神犹如随子弹出膛被抽了一样，显露出了疲态。 “轰！” 只是精神疲惫的一刹，乔伊斯没看到子弹打在过道地面炮弹上，剧烈的爆炸却澎湃而起。 碎石木屑连带着斗篷老者被破坏的血肉，充斥在后门过道中。 之前因为黑帮之人的冲入，过道的门早就塌倒在地，面对碎石木屑的宣泄，乔伊斯向着侧方一滚，身上依旧被铺了一层残碎之物。 乔伊斯摇了摇头起身，左眼模糊看到惯性进入后门过道的机械傀儡，被爆炸冲击力轰贴在墙上不动了，而斗篷老者一条腿被炸碎了，半边身子也是血肉模糊，在地上不断抽搐着。 乔伊斯艰难起身，屏息冲入燃烧着小股炸火的后门过道，将盒子枪对准了斗篷破碎的老者后心。 “砰！砰！” 距离很近的情况下，乔伊斯开枪叫一个干净利落，不但打中了老者的心脏，还给老者侧脑的太阳穴来了一发。 “老鲁伯特，我帮你报仇了！” 乔伊斯很像怒吼出声，但他忍住了，自认为潇洒拉风的跨步离开，实则他是有些受不了后门通道的残损身体和烂肉。 不只是斗篷老者，就连在过道中的六名黑帮人员，也没有一个能完好站着的，再加上之前枪战被打死打伤的人，此时后门过道的景象极为惨烈。 出了过道，持着手枪的乔伊斯，看到了长廊左边扶着礼裙女子的亚尔林，而在长廊右边所剩下的黑帮成员，则是逼近了上来。 铁血会来人对于乔伊斯而言，不但是多，而且出奇的凶厉，在如此惨的情况下，剩下的七人竟没有逃走。 “砰！” 乔伊斯没有退到亚尔林身边，而是向着逼近的黑帮之人开枪，放倒了一名相貌很妩媚的女子。 人命在这时，只是一种消耗，得看谁更狠谁更强，才能在残酷的拼杀中生存下来。 “亚尔林。” 乔伊斯没问亚尔林的手枪中还有没有子弹，从裤兜中掏出最后一发炮弹，向还能站着六人扔去。 “这家伙！” 就在六名黑帮成员被吓退，炮弹落地之际，乔伊斯看到亚尔林没有开枪，竟然持着折叠刀往这边冲来。 “砰！” 乔伊斯没有再次打中炮弹的信心，将盒子枪中最后一发子弹招呼给了一名退开的黑帮青年。 “五个人，跟他们拼了。” 彻底丢弃手枪的乔伊斯去捡砍刀，一则是有自保的需要，另外也是为了迷惑五个退开的黑帮成员。 乔伊斯知道亚尔林的手枪中还有一发子弹，而且他发现戴着耳环的黑帮男子，目光总是向后门过道瞅，隐藏着急切。 至于做最后的厮杀，乔伊斯觉得自己不行了，他双眼的视线和感知，已经渐渐不清晰，身体开始泛寒，就好像疲态不断的侵袭。 “是流血太多了，又或是精神力开始不济？”乔伊斯捡起两把砍刀，更多是维持着防人之心。 持续的战斗，时间其实并不长，可乔伊斯却感觉过了很久，以至于他支持不下去。 此时乔伊斯一身浴血，有的伤口深可见骨，血液甚至沿着破损的衬衫滴落地面。 “再坚持一下。” 亚尔林到了乔伊斯不远处与他并肩，手枪瞄准稍远的炮弹，像是以做威慑。 “你们这些蠢货往上冲，别怕他们虚张声势，那过道很可能有机械师，如果得到了机械和图纸，足以让你们过上好生活，机会就在眼前。”耳环男子是真急了，嗷嗷喝喊对四名黑帮成员催促。 “杀了他们。” 一名垂眼角的青年，带头举刀向亚尔林和乔伊斯杀来。 “砰！” 看到黑帮之人再度冲上，亚尔林的最后一发子弹，果断射了出去。 “轰！” 被打中的炮弹爆出一蓬黑碎，离得近的黑帮之人直接被炸死，稍远的也被崩上了墙，廊道一大面玻璃窗向外冲碎。 “嘿！” 就在亚尔林露出成功嘿笑之时，一个淡红色身影却冲过了爆炸掉落的碎屑。 “轰！” 淡红色身影一记鞭腿，就像是横抡的圆木扫在乔伊斯身上，将抬起手臂和砍刀的他轰飞而出。 “好强！” 乔伊斯看到了鞭腿，甚至想抬刀抵挡，可是那一记鞭腿就犹如飘落叶一样下坠，避过刀锋的同时抽在他侧肋上。 侧飞撞墙的乔伊斯，比被炸上墙的黑帮成员冲势更狠，整个人就如同被甩的破麻袋。 “滋！” 反应过来的亚尔林一脸惊色，急速向淡红色身影挥刀，却被对方后撤步避开。 “轰！” 没等亚尔林调整挥刀姿态，对方踏前一步翻身一脚，就已经劈压在他小臂上。 几乎是一瞬间，亚尔林双腿就被大力压跪在地，有着血口的脸上流露痛苦狰狞之色。 “你们也太小看我了。” 戴着耳环的黑帮男子回腿，残忍对亚尔林冷笑道。 波动的血气中，耳环男子的身形，比起之前还要健壮，一身肌肉棱角分明，哪还是刚刚躲在人后催促怂恿的样子。 “死。” 面对双膝跪地的亚尔林，高大耳环男子拔出了腰上皮袋中的匕首，没有给他机会的意思。 第三十四章 死要钱 - 天醒之门 - 遥忆昔年 宽阔的廊道各处凌乱，亚尔林双膝跪地，尽管死死握着折刀，可是他抵挡耳环男子一脚劈压的手臂，却再难有什么动作。 耳环男子站在亚尔林面前，举起的匕首斩落，像是对他做出了裁决。 凌厉的匕首光华，划出优美的弧线，不是向亚尔林头上砍，而是飘向了他的脖颈。 “嘭！” 就在亚尔林的目光，由不甘转为绝望之际，一袭身影突然侧扑在耳环男子身上。 “乔伊斯……” 亚尔林脑海中也只是有这么一个念头，那两人就向着一边墙壁翻滚而去。 将耳环男子撞翻，抓着他手腕的乔伊斯后悔了。 轱辘到一起，乔伊斯才发现耳环男子的力量极大。 “我是左手他是右手！” 乔伊斯与耳环男子捂弄在一起，双脚不断蹬地想要起身占据优势。 即使将耳环男子撞翻，乔伊斯也不敢有半分停歇，可他抓着耳环男子持匕右腕的左手，力量上明显敌不过对方。 “呼！” 支把的过程中，乔伊斯觉得对方就像脱缰的牤子，有些捂弄不住的他。 “干他。” 趁着双方蹬地未完全起身，还有空间的情况下，力量落于下风的乔伊斯，心里透出狠劲儿，右手砍刀向着耳环男子招呼。 乔伊斯连续砍了耳环男子三刀，虽是刀刀见血，却只有一刀剁在对方锁骨之中，砍得算是比较深。 乔伊斯抵死搏斗的时候，其实他不知道的是，耳环男子也极度惊骇他爆发出的力量。 耳环男子完全没想到，刚刚被他一腿抽飞的人，在这等时候竟能跟他捂弄起来。 “噗！” 在耳环男子蹬地扭身起来之后，尽管乔伊斯也站起了身形，还是不敌他右臂的力量，只觉得匕首携颇大的力道，一下攮入了自己的左侧小腹。 “你玛壁的，我小肠！” 钝痛感让乔伊斯犹如遭到了锤击，差点没将华夏骂人的话脱口而出。 遭到创伤的乔伊斯，如同受了伤的野兽，右手砍刀从耳环男子锁骨拔出，劈头盖脸就向对方连续挥砍。 耳环男子持匕攮向乔伊斯左腹的手腕，只觉得被对方钳子一样的手掌一直抓着，难以连续发力。 耳环男子的面部被砍刀剁开，就连戴环的耳朵也被剁飞了出去，脖颈大动脉被开了大口子，但鲜血却没喷涌。 “杂種！” 亚尔林看到乔伊斯为了救他，同耳环男子捂弄在一起被捅，艰难起身的跌扑向二人。 尽管亚尔林的手臂没有完全恢复知觉，可还是死命抬臂，用手中的折刀向黑帮男子头部**。 三人几乎是扑到了长廊一边的墙上，渐渐的，乔伊斯右手砍刀不再挥了，也不知道是没有了空间，还是连续疯狂挥砍后继无力。 倒是亚尔林还持着折刀，有一下没一下对男子做着插攮动作。 被乔伊斯和亚尔林扑墙遮挡的黑帮男子，已经是面目全非没了气息，就连脖颈大动脉的刀口，鲜血也不断涌了出来。 乔伊斯右手砍刀落地，左手依旧固定抓着黑帮男子持匕手腕。 “蠢货，别扎他了，这一抻一抻的，非得将我小肠割断不可，快扶住他，我已经没力了。”乔伊斯中气不足，对还在下手的亚尔林恼火道。 听到乔伊斯的声音，亚尔林这才反应过来，眼前这个不同寻常的黑帮小头目已经被二人杀死了。 乔伊斯并未拔攮入小腹的匕首，而是用右手一点一点掰着男子持匕的手指。 “不要碰我。” 不断小喘气的乔伊斯，好不容易将男子的匕首掰脱了手，对亚尔林阻止道。 这时左小腹带着匕首的乔伊斯，真是怕亚尔林将他背拉走。 “得赶紧离开，你和帕莱米的伤势很重，这么下去可能会死的。”看到乔伊斯伸手去摸靠死在墙上的男子衣兜，亚尔林面色古怪道。 哆哆嗦嗦的乔伊斯，很快从黑帮男子的开衫衣兜中，摸出了一小沓钱，其中有六张十金罗的纸币，还有一些五金罗和一金罗的钱。 “看看有没有药，救帕莱米女士。” 在亚尔林傻眼的注视中，乔伊斯叽歪言语，以掩饰他死要钱的做派。 之前还颇为精明的亚尔林，此时已经完全乱了心神。 尽管能意识到黑帮男子不同寻常，乔伊斯是要找药剂一类的东西，但亚尔林却乱了手脚。 “五十金罗，足以让人卖命了！” 左小腹还插着把匕首的乔伊斯，心中虚弱一叹，却不想他这个状态还死要钱，同样也是在为了钱卖命。 乔伊斯很想将倒地的黑帮分子衣兜逐一掏个遍，虽然底下的黑帮分子，每个不一定能有多少钱，但胜在人多。 不同于亚尔林有些懵，乔伊斯拿了黑帮小头目的钱，已经扶墙向后门过道艰难小步移动。 “快找药，别忘了将他们的钱掏出来。” 乔伊斯又对亚尔林提醒，想骂他废物、臭傻壁。 亚尔林伤势比乔伊斯和帕莱米女士轻，这时也反应过来，不过去翻找黑帮之人东西的时候，想得却是重伤的二人能不能支撑得住，应该先离开这里。 来到后门过道，乔伊斯看到了泛着血锈光华，已经缩成了巴掌大的人形机械傀儡。 “是失去斗篷老者控制的结果吗？” 乔伊斯知道人形机械傀儡是个好东西，但此时强撑意识，状态很差的他，无法将这等东西留住。 残尸烂肉的后门过道并不黑暗，除了人形机械傀儡之外，半边身子被炸烂的斗篷老者心口处，像是分泌出了一小团水银般的东西。 “这是秘修死后，分泌出的神秘物质吗？” 乔伊斯有所猜测，却没去动那团好像能改变形状的银物。 “该死的！” 没在老者的烂斗篷和衣衫中摸到钱，强忍腹痛弯腰的乔伊斯，发现了地上被炸毁的钞票渣。 铁血会耳环男子的钱，多是斗篷老者给的，由此可见老者有款。 乔伊斯此时不只是腹痛，心也很痛，钞票渣已经炸碎烧成一块块指甲盖大小，显然是不行了。 “嗯？” 没能捡到钱的乔伊斯，在老者另一边身上摸到了一个羊皮笔记本，从笔记本皮面和纸张看，似乎是有些年头了。 “亚尔林，快过来。” 乔伊斯在后门通道喊了起来，带给人哼哼呀呀的哀嚎感。 “怎么了？” 亚尔林有些惊慌，来到后门过道自然是也看到了秘物。 “笔记本和这团东西可能很有价值，赶紧想办法藏起来。”乔伊斯让亚尔林帮忙藏匿好处的意思，说得极为直接。 “蠢货，你这样会留下脚印的。” 看到亚尔林找了块破斗篷布，撕成两半分别装兜上笔记本和水银般的圆形物质，就跑入了之前的雪茄室，乔伊斯忍不住对亚尔林道。 亚尔林没给乔伊斯回应，也就是过了三分钟，当他再出来的时候，不但戴上了皮手套，更是拎了两个小包裹。 “呼！” 在乔伊斯的注视中，亚尔林将两个小包裹，向过道上方的石质暗梁缝中荡去。 “饶了我。” 后门过道还有活着的黑帮伤者，显然是听见了乔伊斯说话，看到了亚尔林甩小包裹，以及拿刀的举动。 带着一双手套的亚尔林，检查伤亡者的同时，会向没死透的人补刀。 “快出去。” 直到后门小道只剩下亚尔林和乔伊斯两个活人的时候，他才连忙出去带路。 乔伊斯跟着走出小道，他刚才模糊看到了，亚尔林进入雪茄房，并不只是找了手套和没血迹的布那么简单。 亚尔林在房间中快速上了个大号，用手接了自己的排泄物，将水银般的圆形物质封了起来。 此时亚尔林的手套之中，还有污物残留，让乔伊斯的心情不免异样复杂。 “有人要进来了！” 乔伊斯看着恢复了些状态，回到长廊尝试着找东西，并且对没死透黑帮之人补刀的亚尔林，心中暗叹走向了礼裙女子。 之所以乔伊斯没跑，是他此前发现副队长苏拉.西维亚，在回到旅行者酒吧得知他和亚尔林出来收集消息，很快就带人找了过来，并且已经快到钢铁花街了。 至少就目前的时间点而言，苏拉.西维亚不会比现下进入舞厅的势力晚太多。 “帕莱米女士，你还能坚持吗？” 乔伊斯到了礼裙女子边上，一点一点瘫坐下来靠墙。 “竟真将铁血会的这些人杀光了！” 礼裙女子的意识已经很弱，说话气息也不足。 “别睡，或许咱们很快就有救了。” 乔伊斯与礼裙女子说着话，头则是转向了右边的长廊。 一名右臂异常的光头男子，带着一群人呼呼啦啦冲入长廊，正看到亚尔林对一名铁血会黑帮青年抹脖子补刀。 此时的亚尔林还没找到药，却已经浑身是血，裤兜踹了金币和纸钞，鼓鼓囊囊的。 “你在干什么？” 看着亚尔林冷静补刀，而靠墙死去的耳环男子，右肩处分泌出一缕红色血液，带着一条机械手臂的光头男子，神色极为凝重对他问道。 “当然是收集战利品。” 亚尔林咧嘴一笑，有着刀口鲜血淋漓的脸孔，看上去极为狰狞残忍。 “铁拳老大，他好像是旅行者酒吧的亚尔林。”一名鸡冠头青年，来到机械手臂男子身边小声道。 “后道，后道……” 隐隐围上来铁手会之人，有一名女子发现了后门过道中，内敛血锈光华的人形机械傀儡。 第三十五章 被救 - 天醒之门 - 遥忆昔年 长廊之中没剩几盏灯，动力机械手臂男子听到女子的叫喊，已经向着后门过道接近。 当看到内敛血锈光华的人形机械傀儡，机械手臂男子再难掩饰炽热贪婪之色，就连呼吸也有些乱了。 面对围上来的一大帮铁手会之人，亚尔林尽管故作冷酷残忍，可心中却已没有了能活着的念头。 “刚刚就应该跑了的。” 亚尔林有所后悔，之前被乔伊斯影响了。 “克罗顿这些人，是你们杀的？” 动力机械手臂的光头男子，没有去碰缩小了的人形机械傀儡，显然是还能保持谨慎。 对于站在过道口的光头男子沉声询问，乔伊斯三人没回答他的话。 相比亚尔林，同样被黑帮之人包围的乔伊斯，面部表情极为平静。 “帕莱米女士，钢铁花街出了这样的事情，如果你连个交代都没有，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光头男子转到倒地靠墙的乔伊斯和礼裙女子不远处，话语透着冷意。 “死的这些人，跟你们不是一伙的，你需要什么交代？”在礼裙女子气息微弱的情况下，乔伊斯淡淡言语道。 “钢铁花街是我们铁手会的地盘，你又是谁？”光头男子还不能确定乔伊斯的身份。 “别说这小街，即使伦苏市，乃至奥兰都行省，都是帝国的疆土，区区黑帮还想占地盘，不知道是谁给你们的胆量。”乔伊斯突然露出了一个邪异的笑容，在光亮不足的情况下让人感到害怕。 看着左小腹插着匕首的乔伊斯，光头男子一眼颤紧，对他产生了少许顾忌。 “你吓我。” 光头男子突然握起右手铁拳，使得动力机械臂发出突突突的响声。 在光头男子机械臂冒出黑烟的情况下，他已经上前抬脚，就要向乔伊斯左小腹的匕首踩踏。 “砰！” 枪声响起的也很突兀，子弹穿过一名黑帮青年的胸膛，所射的目标是光头男子。 “轰！” 光头男子动力机械臂一挥，挡住了金光子弹，可却引起了一团烈焰爆炸。 在乔伊斯抬臂挡脸的过程中，一脚没能踩踏下去的光头男子，则是被烈焰炸飞。 猎魔子弹的炎爆，并未冲击到乔伊斯和礼裙女子，宣泄角度反扑向包围二人的黑帮成员。 “砰！砰！砰！” 连续的枪响声急促，疯狂射击的子弹在夜晚长廊中，极为吓人的收割黑帮之人性命。 但凡是被子弹击中的黑帮人员，血肉无一不是被打爆，姿态各异逐渐倒在地上。 “挺长时间没来上一轮子了，真过瘾。” 长廊右方端着轮盘重机枪的连毛胡子男人，一脸的激动兴奋之色。 一轮盘的机枪火蛇过后，枪口和轮盘还在冒着烟，而走廊过道的黑帮成员，已经没几个能站着的了。 很多身体被子弹打穿的黑帮成员，鲜血如注涌出，眼看着就活不成了。 棕色短发的苏拉.西维亚，穿着长筒皮靴从长廊的一处窗口走来，手中所拿着的佐轮手枪，相较于她肩宽膀阔的高大身材，不免有着违和感。 “刚召集你们通过气，转眼就对军方的人下手，或许伦苏市的黑帮，又到了该清洗的时候。”苏拉.西维亚一步步接近被炎爆掀飞出去的光头男子，低沉的声音在长廊泛起。 光头男子身上的一些地方，衣衫被烧焦，此时起身极力扑着身上的火焰，冒着细微火花与黑烟的机械手臂，不免显得颇为累赘。 “亚尔林，若是副队长不来，你是不是已经放弃希望了。”突突了一轮盘子弹的大胡子男子克里夫.考尔比，端着重火力大刺刺走过来笑道。 “如果我端着一把轮盘机枪，也不会这么惨了。”亚尔林嘴上嘟囔出声，有着逃过一劫之感。 “苏拉副队长，我们只是刚到，请您原谅我的莽撞，铁手会绝不敢有挑战军情处的想法。”机械手臂有了故障的光头男子，顾不上身体的烧伤，慌忙对肩宽厚唇女子道歉。 “确实不是他们做的，是铁血会的人。” 亚尔林竟然为光头男子说了句话，似乎对事态有所考虑。 “滚。” 在铁手会剩下黑帮之人的恐惧目光中，苏拉副队长只是吐出了一个字。 “快治疗啊！” 乔伊斯好似虚弱闭上了双眼，脸上有着痛苦之意，实则心中暗暗着急。 “呼！” 棕短发女子来到乔伊斯身边，解开咖啡色风衣，里面竟然挂了些东西，其中就包括玻璃管药剂。 一管药剂扎在乔伊斯手背的静脉上，星星点点的药剂推入他体内。 蹲下身形的苏拉，在发现乔伊斯一身刀伤泛出光华之后，这才一手按着他的腹部，一手握住匕首缓缓将之拔出。 乔伊斯一身伤口，产生了麻痒难耐的感觉，逐渐冲淡了疼痛。 “啊！” 在苏拉拔出匕首的过程中，乔伊斯不断小喘气哀嚎出声。 “已经注射了恢复药剂，别叫唤了，你伤得算不上重。”看到乔伊斯没有忍耐劲儿，苏拉不满对他道。 直到苏拉一点点将匕首完全拔出，乔伊斯依旧在小声嚎着。 “去安排担架和货车。” 受不了乔伊斯，苏拉对军情处的便装军务人员道。 来到烈焰柔情舞厅的，不只是苏拉和大胡子男子克里夫，还有十多名军务和情务人员。 确认乔伊斯的伤势问题不大，苏拉看了看礼裙女子小腹的枪伤，不免有所犹豫。 虽然礼裙女子和乔伊斯都是伤了左腹，可是她腹中的子弹，苏拉难以将之取出来。 “你们怎么样？” 亚尔林移动过来，关心向乔伊斯和礼裙女子问道。 乔伊斯哼哼呀呀，不知道算不算是给了亚尔林回应，眼见礼裙女子气息已经很微弱，苏拉只能给她也注射了一管恢复药剂。 倒是连毛胡子克里夫，似乎是有着丰富的经验，更多是将目光注视在了亚尔林鼓鼓囊囊的裤兜，很快在长廊倒地的黑帮人员身上搜寻起来，干得显然是和亚尔林同样的勾当。 不大一会儿，军情处的人员已经征调来三个简易担架。 “送去罗西外科医院。” 苏拉没有耽搁，又让人找来了被子，将乔伊斯和礼裙女子移到担架上安置好。 “亚尔林，你最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在亚尔林想要恢复药剂的注视中，苏拉不但没有属意他，反而一脸严肃对他道。 “兄弟，你可得好好说。” 被人用担架抬走的乔伊斯，内心为亚尔林默哀的同时，思量着之后自己要对此次事件怎么交代。 有着冷意的夜晚，乔伊斯和礼裙女子被担架抬着，搬入了蒙了帆布的货车厢。 在乔伊斯看来，马匹拉着的货车厢虽然有些简陋，但总好过没蓬的板车。 “还能保持意识，钱也在兜里，或许这就是最好的情况了……”乔伊斯刚想到这里，不知道是不是精神放松的关系，就已经抵不住虚弱渐渐睡了过去。 舞厅长廊之中，没被安排离开的亚尔林，只能强忍着伤痛，将事情同副队长苏拉说了一遍。 当然，亚尔林更多是表述，他和乔伊斯因为查案，怎样浴血拼杀，勇斗黑帮，最终击毙一众暴徒并保护了神秘物质的事，一些需要隐藏的，则是做了删减。 因为涉及到斗篷老者和人形机械傀儡，没在亚尔林这里得到切实回应的情况下，副队长苏拉倒是提及了老者机械师，很可能是杀害老鲁伯特的凶手。 “可恶，被害惨了！” 亚尔林心中的猜测得到确认，也只不过有那么不到十息时间的暗暗恼火。 克罗顿死后尸体分泌出的一缕血液般神秘特性，苏拉用银盒将之收取了。 缩小的人形机械傀儡，被找来的油布缠卷。 莱坊区警署的人姗姗来迟，更多是处理尸体和善后工作。 烈焰柔情舞厅之外，看热闹的人群，多是在钢铁花街上离得远远的。 “竟然死了这么多的人！” 眼见从舞厅中拖出的一具具尸体，在被往货车和板车上扔，有好信者低声惊呼道。 “不只是铁血会的，刚刚铁拳带人跑出来，也没剩几个。”穿着狐皮大衣的妇人，忧心忡忡道。 “这就是军方的力量，在伦苏市难以撼动的势力之一，不知道帕莱米女士是什么关系，竟然肯这么帮忙！”大肚男子小声感叹道。 “发生这样的情况，事态很可能会失控，若是军方以雷霆之势清理伦苏市的黑帮势力，任谁也是无可奈何，铁血会和铁手会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能不能挨过去都难说。”狐皮大衣妇人不等烈焰柔情舞厅中的尸体抬完，就已经在看热闹的所在离开，似乎是要做应对。 在钢铁花街上，狐皮大衣妇人的私馆生意，做得还算比较大的，眼界和头脑自然不是寻常人能比。 之前乔伊斯和礼裙女子帕莱米被送走的时候，狐皮大衣妇人就示意底下的人，远远跟上去了。 亚尔林自己走出了舞厅，多出皮肉伤被牵动的他，隐隐龇牙咧嘴，此时还有一颗子弹，嵌入了他有胸肌中。 “真正的强大，绝不会是一个人，这次的事件，实在是太棒了，或许从今天开始，属于我们的时代已经到来了。”亚尔林表面上森冷，内心却是极为兴奋，似乎终于看到了希望。 第三十六章 男人的梦想 - 天醒之门 - 遥忆昔年 清晨的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射进温暖的病房。 乔伊斯在病房上睡着，依旧能感知到鸟儿在外面偶尔发出唧唧叫声。 当然，最为让乔伊斯注意的，还是趴在病床上睡着了的金发少女艾琳娜，以及床头柜中的一沓染血纸币。 左小腹和身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可乔伊斯清楚察觉，自己的伤势几乎已经痊愈了。 不知道是不是恢复药剂的缘故，乔伊斯小腹的内出血，已经被吸收，就连肠子的破损也为之恢复。 昨晚在货车中，乔伊斯虽睡了过去，可是还保有感知意识，不只是到了罗西外科医院对他伤口所做的紧急处理，就连艾琳娜后半夜匆匆赶来，他都有着清晰感知。 “差一点儿就挂了！” 睡着的乔伊斯，思维颇为活跃，甚至回忆起光头男子要踩踏他小腹匕首的一脚。 昨夜的危机过去了，但还有些事让乔伊斯不解，最为关键的，就是他左眼的奇异。 “似乎是通过人，才看到的地方，而且都是我所在意，或直接或间接，通过我左眼看见和察觉到的人。”躺在病床上的乔伊斯，不确定自己是在昏睡，还是已经醒来了。 “难道左眼的奇特能力，是我看到，我记忆吗？还是对人的窥伺。”乔伊斯只觉得左眼能看到的景象，更像是冥冥中的感知。 尝试着转醒动身，乔伊斯犹如在睡梦中使不上劲儿，极为的吃力。 “这是睡着的状态，又或是受伤之后虚弱导致的，昨晚我的血可没少流。”努力了一番没能起来，乔伊斯也就放弃了。 乔伊斯亲手杀了斗篷老者，给老鲁伯特报了仇，此时心情还是挺爽快的，但他还不能肯定，老鲁伯特的事情是不是就此了结。 经历了昨晚可怕的厮杀，乔伊斯意识到，对于神秘事物和自身，他还是缺乏足够的认知。 “昨晚拼杀的过程中，我的伤不可谓不重，可竟然撑了过来，如果换做常人，单单是流了那么多血也嗝屁了，这难道是我体内有着秘之气的缘故？”乔伊斯在想，昨晚他有没有什么明显的异样被人发现。 这个时候不要说是眼睛的能力，就算是秘之气，乔伊斯也不敢让人看见。 除了老鲁伯特留下的麻烦，乔伊斯还有在托顿庄园的事背在身上，若是生出秘之气的状况暴露，可是他不敢想象的事。 “眼睛没放光，秘之气的韵光也没显现，我昨晚被砍成那样，还中了一枪，应该不至于遭到过分的怀疑。”乔伊斯回忆半晌，更多是自我安慰。 舞厅杀人和血腥的场面，在乔伊斯回忆的过程中，让他异常难受憋闷，不断被负面情绪所扰。 黑帮之人虽然放弃了善良，尽干些恶事，争斗时凶狠，但却也是一条条生命，同样有着家人，一想到这里，好似在睡梦中的乔伊斯，心境渐渐乱了，就像是情绪和感知在震荡。 “不行，我得想些好事。” 乔伊斯在有意识的情况下，认为再这样下去，不论是身和心，可能都会有失控的后果。 除了一双异样的眼睛，乔伊斯还身具秘之气，他真是怕气息澎湃起来。 “没听过军方和警处之人击毙黑帮，有什么心理负担的，更不要说战争了，是那些人要杀我，他们都该死，我是正义的。”乔伊斯自我催眠一样，将心思和情绪落在了斗篷老者的死，以及得到了一笔钱上。 躺在病床的乔伊斯，双手在抓床单，有着挣扎想转醒之感。 艾琳娜趴着睡着了，一时也没感受到乔伊斯的动作。 “铛！铛！铛！” 直到单人病房的门被敲响，不只是艾琳娜惊醒了，乔伊斯竟也借着敲门声，使得自己意识越来越有清醒的实感。 “乔伊斯怎么了？” 副队长苏拉.西维亚进入病房，她在门外的时候，就通过房门小窗看到了乔伊斯有所动作。 掀开被子，不只是苏拉，就连惊醒的艾琳娜也看到，床单被乔伊斯双手抓得满是褶皱。 “乔伊斯！” 艾琳娜觉得乔伊斯可能要醒过来，柔和着连连推他身体呼唤。 这时的乔伊斯已经转醒，他能控制自己的身体了，但没有马上睁眼，先是进行自身感知，以防双眼睁开有异样。 “这种自我感知很清晰，就像是內视，双眼没有异常光华。”乔伊斯确认自己与常人没多大区别，才醒了一般缓缓睁眼。 “乔伊斯，你吓死我了。” 眼见乔伊斯转醒，艾琳娜双眸盈润，强忍着喜极而泣大声道。 “副队长！” 乔伊斯看着肩宽膀阔的棕短发女子，感叹并不是装出来的，只不过他是为艾琳娜的状况忧心。 “醒了就好，昨晚的事件，报告已经出来了，你表现的很不错，亚尔林那个人不好相处，能从他口中说出感谢被你救了的话，足以证明你的英勇。”棕短发女子注视着乔伊斯，多少有了些认可之意。 “亚尔林是不好相处，还是不招人待见？”乔伊斯暗自猜测，包括安吉拉在内，军情处的一些人看不上亚尔林，很可能因为他善于钻营心思多。 “当时的情况很糟，我们只能放手一搏，若不是副队长来得及时，我们可能都要被黑帮害了，亚尔林和帕莱米女士还好吗？”乔伊斯表达了对苏拉的感谢，旋即关心问道。 “亚尔林没什么事，帕莱米女士也醒了，但她得在医院住上几天。”棕短发女子很肯定道。 “感谢生命女神。” 乔伊斯想要做一个绽放和奉献的手势，看似因为身体不支持只能无奈放弃。 “那个被炸死的机械师，身份正在查，我虽然问了亚尔林经过，事件也出了报告，但处长有一点疑惑，让我来问问你，你身上有八十三金罗纸钞，这些钱哪里来的？”苏拉将目光看向了床头柜，显然是知道钱就在其中。 “处长，我昨晚可是同黑帮浴血拼杀，差点为正义把命捐了！”乔伊斯说不好自己的心情，应不应该复杂。 “那笔钱是老鲁伯特给我留下的遗产，他做收尸人年头不短了，攒下了不少钱。”乔伊斯的回应，让苏拉神色不免有些精彩。 当艾琳娜惊讶着打开床头柜抽屉，发现染了血的一沓钞票之时，棕短发女子苏拉已经回过神来，深深看了乔伊斯一眼。 “被炸死的机械师，应该是杀死老鲁伯特的凶手，你可以放心一些了，趁着这次受伤就在罗西外科医院歇一歇。”对于乔伊斯睁着眼睛说瞎话，苏拉没有追究，有着博德安.亚瑟要求证，她也问了的意思。 “身上很痛，过两天我好一点，马上就回旅行者酒吧。”乔伊斯挣扎着想起身，显得颇为吃力。 “别动了。” 苏拉很干脆，示意乔伊斯不用起来之后，转身离开了病房。 “乔伊斯，这么多钱哪来的？” 艾琳娜甚至没来得及送棕短发女子，美颜透着讶然不相信钱是老鲁伯特留下的。 “在黑帮小头目身上翻出来的。” 乔伊斯故意显露兴奋之色，小声对艾琳娜道。 钱的事情乔伊斯并不担心，昨晚队长巴泽尔也在医院，副队长苏拉能将这沓钱给他留下，已经算是对这笔钱的认可。 就连艾琳娜也不相信乔伊斯的话，更何况是苏拉副队长。 乔伊斯昨晚可是亲眼看到，亚尔林搜集黑帮之人的钱财，将裤兜揣得鼓鼓囊囊。 至于撒谎和表露出贪财，乔伊斯觉得没什么不好，有些人性的弱点，反而容易让惦记他的人失去警惕。 如果乔伊斯处变不惊，一脸的深沉，恐怕以后的日子会更难过。 “没用我说斗篷老者怎么死的，就已经做出了他是被炸死的判断，看起来细节已经被军情处推敲，斗篷老者的尸体又分泌出一份神秘特性，难道这是苏拉副队长和军情处没想到，或没发现之前分泌出水银一般物质的原因？”昨晚乔伊斯看似昏睡了，实则通过左眼冥冥中做出了不少窥伺。 乔伊斯不但发现了，斗篷老者的尸体，又分泌出一种网状的金属物质，而且还确定，亚尔林甩在舞厅过道横梁上的两个包裹，并没被人发现。 看了一些任务卷案，乔伊斯只是知晓，秘修死后很可能会分泌出神秘物质，但似乎也只是一份。 “究竟网状金属是神秘物质，还是那团水银般的东西？若只有一种是神秘物质，另一种又是什么？”乔伊斯暗吸一口气，认为自己对神秘事物和秘修，连表象都算不上了解。 “真相和秘密，一定只掌握在少数人的手中，看亚尔林那菜样，估计就算是成了秘修，低阶的时候，也无法了解和掌握多少有价值的信息。”乔伊斯一想到亚尔林，反而释然了一些。 “放下，艾琳娜，这钱可是我用命换回来的，而且我有计划，希望能开一个草药店，或许还可以尝试往炼药序列上转，你得支持一个男人的梦想。”发现艾琳娜拿着一沓钱不放手，有着要收起来的想法，乔伊斯连忙对她阻止道。 “乔伊斯！” 听到乔伊斯提起梦想，艾琳娜面色更加的挣扎。 “不要用那种一事无成眼神看我好不好！”察觉到艾琳娜的怀疑，乔伊斯在心中吐槽道。 第三十七章 水深火热 - 天醒之门 - 遥忆昔年 夕阳西下，落日余晖将伦苏市的晚霞点燃，一时间绚烂如火。 “咚！咚！咚！” 罗西外科医院的一楼，轮椅的木质轱辘，在地上发出响声。 乔伊斯坐在轮椅上，一身白蓝条的病号服，看着反而清爽精神了不少。 “艾琳娜，你确定不需要休息一下？” 乔伊斯神色平静，对推着轮椅的金发少女问道。 如果不是为了给外人看，乔伊斯无需坐轮椅让艾琳娜这般辛苦。 艾琳娜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勉强的神色被乔伊斯隐隐感知。 医院就像是迷宫，分割出了不少病区，一条条走廊还算宽阔，石盐水的味道却不好闻。 艾琳娜推着乔伊斯，来到了特护病区的一间病房外，一名便装男子很快就在长椅上起身。 “我们是旅行者酒吧的人，同安吉拉认识，过来看看她。”乔伊斯略有感叹，向便装男子表明了身份。 “让他进去。” 没等便装男子说话，穿着皮风衣的巴泽尔队长从病区一处角落转了出来。 巴泽尔队长说话，便装男子很快敬了个礼，旋即将病房门打开。 “队长！” 乔伊斯故作惊讶，不太自然同巴泽尔打了声招呼。 艾琳娜只是对风衣男子点了点头，将乔伊斯推了进去。 “队长似乎不是爱恋安吉拉，更像是同情。” 因为之前窥伺到了风衣男子，乔伊斯心中有所定位他和安吉拉的关系。 “安吉拉的右肩，连带秘源被炸碎了，造成秘之力反噬，能保住性命已属勉强。”跟着进入病房的巴泽尔，在安吉拉昏睡的情况下低声道。 乔伊斯看着病床上，已经缠卷到了安吉拉锁骨处的绷带，感觉很不舒服。 坐在轮椅上的乔伊斯没说话，他并未问安吉拉是遭遇了什么，才落得个如此惨重的伤势。 沉闷的气氛中，乔伊斯将脸扭到了一边。 “她以后会怎么样？” 出了病房之后，乔伊斯神色愈发的沉凝。 “即便能活下来，她也不适合留在军方了，处里会给她一笔伤残补助。”巴泽尔队长露出自嘲之意。 “我能不能经常来看看安吉拉？” 乔伊斯似是不想红发少女太可怜，向皮风衣男子征询道。 “等她情况稳定一些再来吧，处里不能一直给她安排护卫。”巴泽尔说得很坦白。 “没用的人，也就是没有了价值？” 乔伊斯只是这么一想，他并不认为军情处都是冷血之人。 白天的时候，亚尔林和泰瑞莎同样来看过乔伊斯，但他却装作身体状况不好，没与二人交流多久。 就在乔伊斯要与巴泽尔队长道别的时候，一身古典长袍的布莱利.波顿，来到了特护病区。 “这次你和亚尔林闹出了大乱子。” 脸上皱纹很深的老波顿，一见到乔伊斯就没有好气道。 乔伊斯一言不发，好像被打碎了牙也要往肚子里咽。 “带他先回病房。” 老波顿看了艾琳娜一眼，示意她和乔伊斯尽量少露面。 “艾琳娜，副队长说杀老鲁伯特的凶手，已经被炸死了，你高兴吗？”离的特护病区远了些，乔伊斯平静言语着。 艾琳娜忍耐心脏疼痛，只是不自然露出了笑容。 “等会儿我和老波顿有话要说。” 乔伊斯提前打着招呼，让艾琳娜回避。 不只是安吉拉的病房，乔伊斯的病房门口也有一个便衣男子守卫，不过他的自由并未被限制。 将乔伊斯推回到病房，艾琳娜旋即将他独自留在了其中。 “要怎么办才好？” 乔伊斯暗暗着急，他感知到艾琳娜转出病区找了处角落长椅，捂心轻轻坐了下去。 那颗在艾琳娜心中生根发芽的种子，生长虽不是很快，可对她的影响，出乎乔伊斯预料的严重。 直到老波顿推开乔伊斯的病房门，他也没有想出太好的办法。 “乔伊斯，还记得之前我对你说过，鉴定工作需要做到什么吗？”老波顿进入病房没敲门，也毫无坐下来的意思，双眼看向乔伊斯的目光有着些许失望。 “您说过，鉴定工作更像中间人，实事求是很重要。”乔伊斯从轮椅起身站在了地上，对老者有着尊敬。 “杀戮和贪婪很容易让人越陷越深，乔伊斯，你相信命运吗？”老波顿的话，使得乔伊斯心中一震。 “命运是用来搏击的。” 乔伊斯暗暗言语，他多少能明白面前老者的意思。 “你刚刚进入军情处不长时间，就有不少人的生命死于你手，一旦心中的贪婪再度滋长，我怕将来死在你手上的人会越来越多。”老波顿仿佛通过这次事件，估计着乔伊斯的未来。 乔伊斯没有反驳，反而陷入了思索。 “答应我，以后不要轻易下杀手，你还如此年轻，需要的是成长，而不是堕落。”老波顿目光深邃，有着对乔伊斯的警告。 “我以后会注意的。” 乔伊斯郑重回应，显然是意识到了老波顿的期许。 “你还有什么要说，或是要问的吗？” 老波顿得到乔伊斯的保证，也就不再追究烈焰柔情舞厅的事了。 “波顿先生，自从前天晚上艾琳娜受伤之后，我觉得她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为什么，她不会有事吧？”乔伊斯心情沉重道。 “想要保全艾琳娜，最好是将她送回生命女神教会。”老波顿摇了摇头，不太乐观道。 老波顿并不是发现了艾琳娜心脏中有异样的种子生根发芽，他只是凭借经验和直觉做出的判断。 “波顿先生，还请您帮我将艾琳娜带回旅行者酒吧。”乔伊斯想探询艾琳娜心脏中的异样，话到嘴边没能说出来。 “过两天你也回去。” 布莱利.波顿临出门的时候，又表露出了不满。 “这一天天水深火热的！” 乔伊斯坐在了轮椅上，用手轻轻推着轱辘。 直到确定老波顿带着艾琳娜走了，乔伊斯自己推着轮椅离开了病房。 “铛！铛！铛！” 帕莱米.胡达的病房门被敲响，进来的人是乔伊斯。 病床上的女子没动，乔伊斯并未向床边接近。 “伯恩的死，我非常抱歉，那些人是找我的。”乔伊斯觉得应该给帕莱米女士一个交代。 “我知道了。” 帕莱米仅仅只是出声回应，没有仇恨的意思，但也没有表露原谅。 想到身中数枪死去的小领装男子，乔伊斯能稍微理解帕莱米女士的心情。 夜晚病房外面的烛灯，隐隐晃出了亚尔林趴在门窗上的脸孔，这若是不认识，真容易被他吓到。 “这家伙有病吧！” 对于亚尔林不分时机场合，乔伊斯暗暗发泄着压抑的心情。 看得见别人黑的乔伊斯，没想他自己夜晚轱辘轮椅的动静也很瘆人。 没有让做贼一般的亚尔林再有动作，乔伊斯就出了病房。 “那些人应该都走了。” 亚尔林推上乔伊斯的轮椅，松了口气笑道。 “亚尔林，今天我实在没心情同你多说什么！”乔伊斯并非是敷衍，他也想如帕莱米女士一样，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 “明天的太阳依旧会升起，崭新的一天终将到来，乔伊斯，你的表现超乎我想象，杀人可不是容易的事，尤其是第一次。”亚尔林笑着对乔伊斯道。 “你是在提醒我，已经浪费了一天？”乔伊斯面无表情，让人难以看出心思。 “这次的机会非常好，如果你能得到处里的奖励，不但有成为秘修的机会，你还能转为军情处的正式一员。”亚尔林小声对乔伊斯道。 一想到进入圈子和钱途，乔伊斯只是迫使自己露出了笑容。 “卡洛琳小姐的事，你还没改变想法吗？”回到自己的病房之后，乔伊斯对亚尔林问道。 “放心，我会同你一起去杰罗德庄园送消息，从帕莱米那里了解到的情况，我还没告诉处里。”亚尔林显然是没放弃这个来钱道。 “亚尔林，我很好奇，你作为军情处的情务人员，一年能够赚多少金罗币。”据乔伊斯所知，亚尔林这个负责打字出合约的家伙，应该没有什么外勤军务。 “很困难，我的机会并不多。” 亚尔林的无力，并不是装出来的。 不过很快亚尔林就振作了起来，通过烈焰柔情舞厅的事件，他甚至想好了一系列的后续钻营。 “如果不是你拉我出了旅行者酒吧，就不会有这样的事，这次我能活下来实属命大。”乔伊斯故作恼火道。 “乔伊斯，想要掌控自己的命运，变强是唯一的出路，而真正的强大，绝对不会是一个人，谢谢你这次救了我。”亚尔林非但没有不好意思，反而兴奋笑语道。 “这个人有些疯狂啊！” 乔伊斯只能如此形容亚尔林，至少他这时是高兴不起来。 处境不同的乔伊斯，认为现在就高兴，还太早了一些。 即便斗篷老者死了，一些明里暗里的事，还是压得乔伊斯有喘不过气之感。 乔伊斯拉拉着脸不说话，他不否认经过这件事，算得上是同亚尔林经历生死渡过了难关，但他对于日后与亚尔林联手，却抱着谨慎的态度。 “这个时候不能招摇，同亚尔林捆绑上利益，只会给我带来麻烦。”乔伊斯默默在心中估量着。 第三十八章 送消息 - 天醒之门 - 遥忆昔年 窗帘被拉的病房，下午略显昏暗。 病床之上，乔伊斯盖着崭新的浅蓝色被子，依旧在沉沉睡着。 就像是亚尔林所说，崭新的一天终将到来。 “铛！铛！铛！” 病房的敲门声响起，内丽.诺维亚拎了不少东西进来，其中包括了水果、保温瓶，以及乔伊斯的一些衣服。 听到了动静的乔伊斯，在病床上翻了个身，睁眼看到了瘦小少女。 “内丽小姐。” 乔伊斯尽管没完全转醒，还是掀开被子，想要在床上坐起来，这样不至于太过失礼。 “乔伊斯，你没事吧？” 瘦小少女放下东西，连忙上前扶着乔伊斯。 在内丽看来，乔伊斯大下午的睡觉，身体状态似乎不太好。 “上夜班本就辛苦，内丽小姐白天还来看我，实在太让我感动了。”乔伊斯靠坐在病床上，对瘦小少女表示了感谢。 “艾琳娜今天有事不能来了，处长让我看看你。”瘦小少女笑了笑道。 “比昨天好多了，出事的那天晚上，苏拉副队长对我采取的措施很及时，给我注射了恢复药剂，现在伤口都已经愈合。”乔伊斯一脸后怕道。 “处长说，你在罗西外科医院已经住了两天，不能一直派人守在这里。”内丽小声对乔伊斯知会着。 “处长好现实！” 乔伊斯咧了咧嘴，将话嘟囔了出来。 “我给你带来了蘑菇浓汤和蔬菜，还有烤羊肉，你饿了可以吃。”瘦小少女将两个保温瓶和一个玻璃碗放在床头柜上，给乔伊斯准备了叉、勺。 “内丽，你可真是个善良的人，罗西医院的食物太难吃了，简直就像牛屎一样，吃饭的地方也很小。”乔伊斯来了精神，赞美着瘦小少女。 “乔伊斯，你的衣服之前送去了莱卡服装店，已经重新洗好熨烫了。”内丽笑着对拿来的衣服袋子示意。 打开保温瓶，乔伊斯没有掩饰对美食的渴求，很快开始吃了起来。 “发生了那么可怕的事情，你能恢复太好了，不过我觉得，你应该尽快回处里。”内丽感叹之余，有着对乔伊斯的提醒意味。 “确实不能一直在医院住着，我想明天一早回旅行者酒吧。”乔伊斯边吃边点头道。 “那我回去就这么跟处长说了，或许弗朗奇先生会来接你。”内丽表情明显放松了一些。 将东西带来之后，内丽同乔伊斯聊了一会儿，没有在他的病房久留。 “就算是不催我，也不能一直在医院呆下去了。”察觉到门口的军务守卫也被带走，乔伊斯在心中暗叹道。 吃光了食物，乔伊斯换了一身衣服，打开窗子换了换气。 “得先成为真正的秘修才行，艾琳娜的身体状况，也不能再拖下去了。”乔伊斯吹了一会儿冷风，关窗的同时暗暗下定决心。 “看来你已经准备好了。” 亚尔林没敲门进入病房，在乔伊斯的身后笑语道。 “去杰罗德庄园，我会回处里。”乔伊斯显然是做好了考虑。 病房中没什么贵重物品，乔伊斯收拾收拾，把能带着的东西都带上，与亚尔林一同出了医院。 “我在报告中说明了，在烈焰柔情舞厅得到了站街女郎接连失踪案件的消息，并且提及了同铁血会有关，这也算是一件功劳，不该说的事情，我一个字都没说，至于你在这次事件中的受伤补助，我也给你申请了。”亚尔林在找马车之前，小声与乔伊斯通气。 “帕莱米女士会得到补偿吗？” 乔伊斯没有只想着自己，向亚尔林问道。 “她会得到补偿，但不是来自军情处，而是铁血会和铁手会两个黑帮，乔伊斯，这次的事件是个契机，我会同处长努力争取站街女郎失踪的案子，并且推荐你，如果可以借这个契机整顿黑帮，必定有难以想象的好处。”亚尔林有着要和乔伊斯联手之意。 据乔伊斯所知，军情处的人员大致可以分为四类，首先是行动队的秘修，其次则是军务人员和情务人员，最后才是他这样的编外人员。 情务人员更接近文职，类似亚尔林在合约室的工作，而军务人员则是倾向于外勤任务。 “烈焰柔情舞厅的事件，死了两名秘修，军情处得到了秘修死亡之后所分泌的神秘物质，以及一具人形机械傀儡，他是觉得借助这次的功劳，我有得到秘物或秘药的可能？”乔伊斯上了马车，心中默默思量着。 罗西外科医院位于索克区的豪尔姆街，占地很广阔，这里虽非贫民聚集的地方，但在一些人眼中，依旧对医院有着偏见，将那些拿着手术刀的外科医生当成屠夫或恶魔。 从豪尔姆街出发，马车进入学院和教会林立的莫亚区，乔伊斯离得老远，就能看到枫林大道尽头的圆柱形生命之塔。 通过左眼的神奇能力，乔伊斯知道上午的时候，老波顿带着艾琳娜去了生命女神教会，下午又回到了旅行者酒吧。 “老波顿很可能是发现了什么，可是从艾琳娜没留在教会来看，结果似乎并不理想！”乔伊斯不知道艾琳娜去了教会的情况，是因为他不敢跟着窥伺。 下午的阳光很好，马车行了半个小时，停在了莫亚区杰罗德庄园的门口。 亚尔林给了车夫六枚铜布伦，让马车在庄园外面等待，似乎也不怕车夫将乔伊斯出院拿的东西拉跑了。 “今晚你是要回第一大道的艾比十字街，还是处里？”亚尔林对乔伊斯问道。 “还是旅行者酒吧能让我安心一些。”乔伊斯告诉内丽明天回处里，实则是打定主意要今晚提前回去。 亚尔林上前对一名庄园的男仆人出示了证件，并且道明来意要见斯凡科.杰罗德男爵。 男仆人不敢怠慢，一路小跑进入庄园之中。 没让乔伊斯和亚尔林久等，一名妇人女管家就做着马车从庄园深处出来。 束腰裙的女管家，正是之前去旅行者酒吧求助并发布任务的妇人，一看到亚尔林和乔伊斯就认出了二人。 “爱玛女士，我们又见面了。” 亚尔林当先向妇人礼貌一笑，朝庄园中出来的马车走去。 “这就是贵族的宅邸！” 乔伊斯心中感叹这得多有钱，才能将庄园建在伦苏市内。 “亚尔林先生，您是不是带来了好消息，爵爷得知二位前来很高兴。”束腰裙妇人将亚尔林和乔伊斯让上马车。 亚尔林只是笑了笑，没同妇人女管家多说。 “是高兴还是急切？” 乔伊斯则是在想，妇人管家说话是不是斟酌过。 庄园很大，不但有磨坊、谷仓，还有小型马场和马厩。 即便已经是深秋，庄园中开阔的草坪依旧碧绿，池塘清澈，层林尽染。 在此之前，乔伊斯觉得租住的小洋楼就已经很好了，可是同杰罗德庄园的四层豪华宅邸一比，完全就不够看。 建筑华美，气势恢宏的四层宅邸，不但石雕艺术让人叹为观止，更是占地广阔，就如同雄伟的城堡一样。 进入宅邸的亚尔林和乔伊斯二人，被女管家带到了客厅。 一名拄着手杖，发色斑白的老者，下眼袋泛黑，精神状态并不怎么好。 “尊敬的斯凡科.杰罗德男爵，我是伦苏军情处的亚尔林.怀特，他是乔伊斯.鲁伯特，今日我们前来面见您，是有关卡洛琳小姐被绑的情报要告知。”亚尔林自报身份和来意道。 “自从爱玛在旅行者酒吧发布了任务之后，这两天已经陆续来了一些人，简直是想赚钱想疯了。”老者注视着亚尔林和乔伊斯，声音深沉道。 “不知道杰罗德男爵知不知道发生在钢铁花街的事件，我和乔伊斯为了打探卡洛琳小姐的消息，差点没死在钢铁花街，这个消息前天晚上就得到了，可我们因为重伤住进了罗西外科医院，直到今天才能来面见男爵。”亚尔林一脸劫后余生的庆幸之色。 “如果你们提供的消息有价值，我所承诺的三百金罗依然有效。”老者坐在皮椅上一直没起身。 “卡洛琳小姐的情况，可能不太乐观，我们为了得到了一个消息，乔伊斯被砍了十多刀，小腹遭匕首所攮，我一身被砍的刀伤也不少，子弹甚至射入了右胸。”亚尔林说话的同时，侧脸上的刀痕抽动。 “去取五百金罗。” 头发斑白老者当着亚尔林和乔伊斯的面，对客厅角落一名双眼精光内敛的男子道。 “杰罗德男爵，您的慷慨让人赞叹。”亚尔林一手扶胸对老者行礼。 直到双眼精光内敛的男子，拿着一个小袋子从楼梯下来，放在老者面前的沙发桌上，乔伊斯已经能看到显露出的成卷金罗币纸钞。 “这绝对是一笔巨款！” 乔伊斯能感觉到，亚尔林隐隐有着吞咽唾液的动作。 “男爵大人，我希望您能明白，我所提供卡洛琳小姐的消息，并不一定能改变她不乐观的处境。”亚尔林上前一步道。 “您知道阿诺奇.安德维尔这个人吗？有人看到，卡洛琳小姐是被他手下绑走的，但具体被带到了哪里就不清楚了。”亚尔林看到老者点头，这才将得到的情报道出。 听到亚尔林提起之人，老者身形微不可察的一震。 “他所说的阿诺奇.安德维尔，可能是伯约翰区角斗场那边的一个黑帮头目，以前他是一个死斗士，因为连赢三十一场而闻名，被执政官特赦，有人称他是疯子安德维尔。”双眼内敛精光的男护卫，小声对老者介绍，也有向亚尔林确认的意思。 “五百金罗你们可以拿走了。” 头发斑白的老者没多问什么，也没多说什么，使得亚尔林难掩喜色。 第三十九章 得偿所愿 - 天醒之门 - 遥忆昔年 杰罗德庄园之中，出了宅邸的亚尔林，已经迫不及待将一卷全是五金罗的纸币从小布袋内拿出。 “乔伊斯，你刚才注没注意到，一提起阿诺奇.安德维尔，男爵先生似乎有异样。”亚尔林点着钞票的同时，小声交流道。 “男爵先生应该认识阿诺奇.安德维尔，他得到消息就让咱们走，也不知道是觉得咱们太年轻，难以指望什么，还是打算自己解决。”乔伊斯也将目光盯上了钞票。 在乔伊斯想来，斯凡科.杰罗德作为有身份地位的男爵，不应该怕一个黑帮头目才对。 “阿诺奇.安德维尔多大岁数？” 乔伊斯对点着钞票的亚尔林询问，想要了解卡洛琳小姐被绑之事的细节。 “今年应该才十九岁。” 亚尔林随口回应之后，手上动作一顿，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从岁数上来看，杰罗德男爵与安德维尔差了那么多，他们之间能有什么关系吗？”亚尔林隐隐猜测道。 “不管杰罗德男爵只是认识那黑帮头目，还是涉及到上一代的恩怨，事情到这里对咱们来说，也算是比较理想的了。”乔伊斯向城堡一般的宅邸看了看。 “一人二百五十金罗。” 亚尔林点好钱，将一半分给了乔伊斯。 “我还是拿二百好了，卡洛琳小姐的消息，是出自你的渠道，而且刚刚面对杰罗德男爵的时候，也都是你在说话。”乔伊斯觉得这个数字有点儿二，给亚尔林退回去十张五金罗的钞票。 亚尔林讶异瞅了乔伊斯一眼，倒也没有推辞。 之前谢绝了女管家的马车相送，乔伊斯和亚尔林步行离开了庄园，上了花钱雇等他们的马车。 “要不要先去一趟银行？” 亚尔林笑着对乔伊斯询问，心情相当的好。 “我不用，你帮我留意一下，有没有条件比较好的草药店，我想租下来尝试着做些生意。”尽管八十三金罗的纸钞又被艾琳娜拿下了，但乔伊斯还是毫无存钱的意思。 “你想要探索炼药序列？” 亚尔林神色一动，他隐隐感受到了乔伊斯的野心。 “看到安吉拉的样子，我总得为自己留条后路。”乔伊斯靠在椅背上，感慨着说道。 “为帝国军方做事是个好身份，但也有着悲哀，其实军情处下边的人，多是一些可怜虫，说不定哪天出任务就再也回不来了。”亚尔林嘿嘿笑语道。 马车缓缓而行，期间亚尔林去了一趟在莫亚区的奥兰都支行，将钱存上才放心。 “这个家伙不会也是第一次拿到这么多钱吧？”留在马车中的乔伊斯，暗暗腹诽着。 没一会儿，待到亚尔林回来，眼中的舒畅笑意不免难以掩饰。 “租店铺的事情好办，三天之内肯定给你找好。”亚尔林信心十足对乔伊斯保证道。 乔伊斯话不多，马车回到金玫瑰街，天色已经暗淡。 “叮铃！” 旅行者酒吧的门铃声响起，雀斑少女抬头看到了身穿燕尾服的乔伊斯。 “欢迎你回来，乔伊斯。” 雀斑少女多少有些意外，但还是笑着同燕尾服青年打招呼。 “罗西外科医院的味道太难闻了，在那里多住一天我都难以忍受。”乔伊斯的精神状态不错，维持着自身的体面。 “需要我帮你叫一份工作餐吗？” 洛伦打量着乔伊斯，没看出来他被重伤。 “我得先上去，跟处长说明一下情况。”乔伊斯一脸的轻松，上楼却没耽搁。 “乔伊斯，恭喜你康复。” 酒吧二楼，一头白发的泰瑞莎，既是同乔伊斯打招呼，也是对处长博德安.亚瑟的提醒，因为他办公室的门正开着。 “感谢生命女神，我挺过来了。” 乔伊斯双手虚捧，毫不掩饰自己是一名生命女神的信徒。 到了处长办公室外，博德安.亚瑟和巴泽尔像在其中谈事情，乔伊斯没有进去，而是在门外走廊等待。 “进来吧。” 博德安.亚瑟瞥了乔伊斯一眼，对着他召唤道。 “处长，我在罗西外科医院痊愈了，今天回来报道。”乔伊斯进入办公室，挤出一个笑容道。 “乔伊斯，你知不知道这次闯了多大的祸，烈焰柔情舞厅死伤者数量达到了七十八人，甚至上了伦苏晨报。”略胖中年人一脸不满道。 “处长，我和亚尔林查到了女郎接连失踪的案件，很可能同铁血会有关。”乔伊斯郑重汇报道。 对于铁血会，博德安.亚瑟没立即表态，一时之间办公室陷入了沉默。 “我与黑帮浴血奋战，不是应该受到英雄般的礼遇吗？”乔伊斯此时真想给略胖中年人板着的脸上来一拳。 “之前诺丁大森林的搜救行动失败，乔伊斯和亚尔林在钢铁花街遭遇的事，倒是一个引导舆论和视线的转机，而且他的表现也称得上是英勇顽强。”还是穿着皮风衣的巴泽尔队长，帮乔伊斯说了一句话。 “队长，你说的太对了！” 乔伊斯心中暗暗感慨，之前当着队长在的时候去看安吉拉，还是给他留下了好印象。 “这是你的手枪和卷库钥匙盘，别再弄丢了。”略胖中年人打开抽屉，将一把佐轮手枪拿了出来。 尽管不认同略胖中年人的说法，乔伊斯还是将手枪和钥匙盘拿了过来，他清楚这两件东西的重要性。 “鉴于你是在外出打探消息过程中遭遇的祸事，处里会给你十金罗的工伤补偿。”博德安.亚瑟又签署了一份补偿单，示意乔伊斯可以找管理财务的桑席太太领钱。 “还不走吗？” 看到乔伊斯拿了东西和补偿单不离开，略胖中年人不耐烦瞥了他一眼道。 站在博德安.亚瑟办公室的乔伊斯就是不走，尽管嘴上不说，可当着皮风衣巴泽尔的面，眼神却表达出了对略胖中年人的不满，明显是在抗争他苛待下属。 “别太小看我了，若是不给我应该得到的奖励，我就在旅行者酒吧举牌子让你难堪。”乔伊斯目光直视略胖中年人，有着一股子不达目的不罢休之意。 “乔伊斯，你其实没什么能力，军情处完全可以招别人，四金罗的月薪相信有很多人抢着做。”博德安.亚瑟的说法，隐含着威胁之意。 “处长招我来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对于军情处而言，需要的是勇敢忠诚，不是随便招一个人，面对黑帮和非凡者都能浴血奋战的，解决我一个的薪水待遇，对于处里并不是什么难事。”听到略胖中年人不好好说话，乔伊斯也不再客气。 “乔伊斯具备鉴定序列的基础，或许是个人才，老波顿也觉得他有培养的可能性，如果他能成为秘修，对行动队更会是一个助益，处长与其将机会给外人，倒不如让他试试。”看到略胖中年人脸沉了下来，队长巴泽尔适时言语道。 “处里没有秘药，估计就算报上去也不会批，这次在烈焰柔情舞厅被杀死的那个铁血会小头目克罗顿，分泌出了一种神秘特性，如果你敢尝试的话，这种神秘特性可以当做你的奖励。”略胖中年人皱了皱眉，一脸生硬道。 听到博德安.亚瑟提到克罗顿的神秘特性，皮风衣男子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开口。 “不是秘药，直接尝试吸收秘修死后分泌的神秘特性，是不是很危险？”乔伊斯深吸一口气，对着略胖中年人确认道。 “只是相对的，就算秘药中和了神秘特性，可以被人更好吸收，也并非没有反噬。”略胖中年人一脸的带搭不惜理。 “行，我要那神秘特性了，现在就可以拿吗？还有，我的薪水待遇也得调整，我想成为行动队的正式队员。”乔伊斯显然是下定了决心。 “合约去找泰瑞莎改，待遇同艾琳娜一样。”略胖中年人已经有了火气。 “泰瑞莎。” 乔伊斯到了办公室门口，召唤了白发少女一声。 “处长批准我成为行动队的正式成员了，麻烦你给我重新出一份合约。”乔伊斯像是得偿所愿，顾不得丝毫的矜持。 “这个无赖，之前就不应该将他招回来。” 听到乔伊斯下楼，略胖中年人这才在办公室嗷嗷道。 “老波顿年纪大了，还要出任务，确实忙不过来，安吉拉也不成了，行动队需要补充些人手。”一身皮风衣的巴泽尔，从沙发站了起来。 “巴泽尔，你去秘库将克罗顿的神秘特性取出来，我不希望再出什么乱子。”略胖中年人尽量平稳情绪，给巴泽尔签了一张单子。 下了楼的乔伊斯，直奔地下金库找桑席太太，将工伤补偿领了。 “拼死拼活才十金罗，或许军情处的正式成员，工伤补偿会更多。”怀揣两百金罗币的乔伊斯，深深意识到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 乔伊斯已然生出了秘之气，对于这次的奖励，得到什么样的神秘特性，他并不是太过在意，只是想借此机会，顺理成章踏上秘修一途。 “克罗顿的神秘特性，是一缕血液，似乎与安吉拉的秘源和秘脉有共通性，处长提起克罗顿的神秘特性之时，队长像是有话要说，难道是这个原因吗？”乔伊斯去了卷库外等待，默默回忆着刚刚在办公室的细节。 第四十章 交换 - 天醒之门 - 遥忆昔年 带给人很实的脚步声，从通往地下的旋转楼梯传来。 “是队长。” 卷库之外的乔伊斯，能听得出巴泽尔的皮靴声音。 不出十息的时间，穿着皮风衣的巴泽尔，已经出现在乔伊斯视线中。 “在特意等着我？” 巴泽尔当先开口，看向乔伊斯的神色隐藏着不自然。 “好不容易得到了这次机会，请您原谅我的焦急。”乔伊斯不好意思道。 “这就是你提前回来的原因？” 巴泽尔没有往尽头的秘库去，观察着乔伊斯问道。 “处长不太待见我，若是不赶紧回来，我怕迟则生变。”乔伊斯表露了一部分心思。 “敢同处长争取利益的人不多，乔伊斯，关于克罗顿死后分泌的神秘特性，我想与你打个商量。”魁梧男子说到后来，面容有些泛僵。 听到巴泽尔的话，乔伊斯故作意外，目光中甚至有着警惕，似乎认为眼前之人要侵占他的利益。 “克罗顿的神秘特性同血力相关，与安吉拉的神秘之力很相似，如果能给她，或许以后她的情况可以好转，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不接受，我并非是白白要你的神秘特性，而是作为交换给你另一种神秘特性的补偿。”巴泽尔一口气说了不少，显然是不善于做这方面的沟通。 “如果是为了安吉拉，我愿意将神秘特性让给她。”乔伊斯先是有些犹豫，旋即目光逐渐坚定。 “乔伊斯，我希望你能了解，同血力有关的神秘特性，是比较容易被人吸收的。”观察着乔伊斯的神情，巴泽尔郑重对他道。 “至少安吉拉对我不错，虽然我之前不是军情处的正式人员，却将她当成了同伴，尤其是看她重伤躺在病床上，我心里很不是滋味。”乔伊斯说这番话，并非完全装出来的。 “在危难时刻，不惜自己的生命也要帮助同伴，亚尔林也是你救的，你很好。”巴泽尔对乔伊斯感谢道。 “队长，你这么夸我，有些让我受不了啊！”乔伊斯在心中暗叹道。 “乔伊斯，对于神秘特性，你有什么要求？”皮风衣男子征询着乔伊斯的意见。 “我认为特性越神秘越好。” 乔伊斯吞咽了一口唾液，看着巴泽尔的目光流露出期待。 之所以有这样的要求，乔伊斯更多是为了给其他人造成混淆，以掩盖自己通过吸收罗盘眼珠裂纹所产生的秘之气。 似乎没想到乔伊斯会这么说，巴泽尔刀刻般的脸孔先是有些垮，但很快想到了什么：“你在卷库中等我。” 看着皮风衣男子走入地下通道尽头那浑浊的黑暗中，乔伊斯只能将卷库厚重的金属门打开，留下了能进人的过道。 卷库中乔伊斯看完的任务档案，依旧堆摞在书桌那边，并没有别人动。 乔伊斯在一面面高大的石质卷架前转了转，没过多长时间，巴泽尔也进入了卷库，并且将厚重金属门反锁。 “两年前我杀死了一名黑巫师，他有散播疾病和诅咒的能力，这是他的一件秘物。”巴泽尔目光向着卷库各处扫视，在没发现有窥伺的情况下，从皮风衣内兜中取出了手掌能握，一具小巧棺材般物体。 “这是？” 乔伊斯能看到，小巧物体密布裂纹，一面存在着结出十二个果实的一棵树体凸起刻纹。 “这是一个锁棺，看到树体的果实了吗？这些果实本是能转动的，可以控制金属棺上锁，只可惜，锁棺的裂缝太多了，现在只有一个果实还能用。”巴泽尔说话的时候，已经在用手拨动金属棺表面其中一颗凸起的果实。 “啪！啪！啪！” 嵌在棺体的一颗果实，在巴泽尔的拨动中，发出了油腻的响声。 “滋！” 乔伊斯正想看看，一颗果实转动有无规律，小巧的棺盖却在异样响声中缓缓向上划开。 “队长，你不会是要害我吧？” 乔伊斯看到了锁棺中的一滴黑色液体，强忍着内心的恐惧。 “这是一条蜈蚣死后分泌出的神秘特性，在蜈蚣活着的时候，一旦被它所咬，就会中很诡异的诅咒，有人直接被毒死，有人会得疾病，有人的记忆消失，有人则是运气差到了极点，所以我叫它诅咒蜈蚣，如果你能得到它的诅咒特性，能力必定很奇特。”巴泽尔对乔伊斯解释道。 乔伊斯猜测着黑色液体有毒，但他并未闻到腥臭之气，最为奇特的还是，黑色液体悬浮在小巧棺材中，没落在下面，或是与棺材有染。 “队长，我觉得你还是先将锁棺盖上的好。”乔伊斯有着发麻的戒备，向队长巴泽尔道。 “抱歉，是我大意了。” 巴泽尔将划开棺盖的锁棺合上，明显意识到乔伊斯所受到的冲击。 “队长，这锁棺像是个秘物，你是要将它和那滴黑色液体一起给我吗？”乔伊斯干巴巴对皮风衣男子问道。 “锁棺已经坏了，分泌不出神秘特性，给你也无妨，因为锁棺本就是黑巫师的，诅咒蜈蚣没死的时候就在这里面。”巴泽尔不太在意道。 “锁棺要怎么打开？” 乔伊斯接过小巧锁棺，发现棺体棱角圆润，而且一头还存在着孔眼。 “毫不困难，这锁棺看似有十二颗果实，但只有其中一颗果实能转动，那颗果蕴含三十一个奥法数字，只要拨动对应上开棺的数字就行。”巴泽尔一脸轻松道。 “照队长这么说，岂不是随便弄就能打开了，这也太简单了一些吧！”乔伊斯心中哭笑不得，如果不是这件秘物坏了，估计巴泽尔也不会给他。 不过乔伊斯能意识到，奥法文的锁棺，已经算是不得了的东西。 眼下已是工业纪元，再往前推，还有黄昏纪元、奥法纪元、苍白纪元和诸神纪元，从锁棺上的奥法文，就能看得出这个神秘物品的价值。 “十二颗果实，每颗果实都有三十一个奥法数字，这是不是代表了一年的十二个月份，以及每个月份的其中一天？”乔伊斯拿着圆润的锁棺，不免暗暗有着猜测。 “队长，我暂时还不能做决定。” 乔伊斯表现出了犹豫与紧张，有着要将锁棺带走的意思。 “我不认为你具备了吸收神秘特性的基础，尤其是对待诅咒蜈蚣分泌的神秘特性，一定要小心。”巴泽尔点了点头，一脸的郑重。 “队长，我虽然看了一些任务卷案，但是关于秘修的事情，我还缺乏必要的了解，能跟我说说关于秘之气、秘源和秘脉的事情吗？”乔伊斯收好锁棺，向着皮风衣男子请教道。 “所谓的秘之气，就是生灵体内的神秘气息，这种神秘气息有与生俱来的，也有通过吸收神秘特性产生的。”巴泽尔的笑容，似乎有着自嘲的意味。 “与生俱来的秘之气？” 乔伊斯听到皮风衣男子的说法，想到了先天二字。 “如果一个人拥有与生俱来的秘之气，那么其父母或家族很可能有人是秘修，或是与秘物存在刺激关联。”巴泽尔给出了还算肯定的回应。 “神秘特性又是怎么划分的？” 行动队长解惑的机会难得，乔伊斯尽可能询问道。 “神秘特性的叫法有很多，有人称之为超凡特性，也有人称之为神秘物质，这种特性来源有很多，常见的大致有三种，一种是秘修死后分泌的，一种是来自于神秘物品，还有就是怪物和秘兽死后的分泌遗留。”巴泽尔简略解释道。 乔伊斯在卷案上看到过，怪物和秘兽是有区别的，两者的区别主要表现在失控和灵智上。 秘兽的灵智很高，而怪物则是由秘兽和秘修失控所变化。 “就如同给你的锁棺，神秘物品通常不会像秘修死亡后自动分泌特性，秘物所蕴含的特性，得靠秘修主动吸收，而且秘物也有类别的划分，守护秘物不会给人造成多大的危害，封印秘物则是有很大的负面影响，至于供奉秘物通常是极为强大的杀器，且拥有不同寻常的灵智。”巴泽尔主动对乔伊斯道。 “不管是封印秘物，还是守护秘物，又或是供奉秘物，都有被利用的可能，只是利用的方式方法存在差异，至于秘物的等级，得看材质、威力，以及古老程度而定，最为简单直观的，是比较秘物能同何种等级的秘修抗衡，十二级的秘物，可以对付秘之气层次的秘修，十一级则是能同秘者相抗，以此往上类推。”巴泽尔告诉了乔伊斯，在任务卷案上不能直接理解的事。 “产生了秘之气会怎么样？之前我听说，秘修每开一条秘脉，就相当于获得了一种能力。”乔伊斯对秘修途径很在意。 “吸收神秘特性之后，产生秘之气还算不得有神秘能力，秘之气有三个阶段，分别为产生、集中，以及掌控，也有人将之划分为秘之气前期、中期和后期，产生秘之气的阶段，秘之气多是发散在身体中的，只有到了将秘之气集中的阶段，才能隐隐感受到其蕴含的神秘能力，掌控秘之气则是代表了一定程度的能力控制。”对于这方面，巴泽尔说的还算细致。 “一旦将秘之气集中到一定程度，就有可能结出秘源。”巴泽尔继续对乔伊斯道。 “有可能，也就是说，如果结不出秘源，这一辈子只能停留在秘之气的状态中不能寸进了？”乔伊斯多少明白了巴泽尔的意思。 “若是所有的秘修都能顺利成长，就不会只有十二个主神了。”巴泽尔开了一句玩笑道。 第四十一章 肥差 - 天醒之门 - 遥忆昔年 地下卷库的厚重金属门被反锁，颇为的私密。 听了队长巴泽尔对于秘修未必能结出秘源的说法，乔伊斯意识到了秘修的成长，一定是存在瓶颈的。 “乔伊斯，你现在了解秘源，还是太早了，且不说结出秘源有可能失败，即便在秘之气的三个阶段，也不是那么容易渡过的，产生了秘之气若不能集中、掌控，那就意味着有失控风险。”巴泽尔说到后来，面容极为严肃。 “队长，你还没回答我，是不是每开一条秘脉，就代表着一种能力？”乔伊斯想尽可能的多了解一些秘修途径。 “这个问题我回答不了你，野生秘修是很难得到准确秘修途径的，即便是在帝国，秘修途径也轻易不会泄露，如果是神殿的话，得到秘修途径相对能容易一些，绝大多数野生秘修，想要变强靠的就是吸收神秘特性，每吸收一种神秘特性开一条秘脉，但据我所知，秘之力更多是依靠感悟，就拿黑暗来说，并非只有一种特性，恐惧、吞噬、束缚，以及沉沦，都是黑暗的特性。”巴泽尔摇了摇头道。 “看来这修炼途径，远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简单。”乔伊斯斟酌着巴泽尔的说法。 “队长的意思是，开秘源之后的散脉，并不一定要靠吸收神秘特性？”乔伊斯猜测皮风衣男子所说的途径，就同修炼差不多。 “没有途径，秘之力是很难变强的，除非是吸收其它的神秘特性，这也就造成了开一条秘脉拥有一种能力的说法，其实野生秘修多是在秘者这个阶段就到此为止了，哪怕是不断吸收神秘特性开出秘脉，不同的神秘特性之间，却存在着冲突，这会使神秘特性的反噬更加严重。”巴泽尔叹了口气，似乎对秘修途径也有些无力。 “到了秘者这个阶段，或许已经不是分歧了，而是没有修炼途径，秘密和真理只掌握在极少数人的手中，低阶秘修所知也很有限！”乔伊斯大致猜测，就连队长也没能掌握进阶的实质。 “感悟。” 从巴泽尔之前的话语中，乔伊斯觉得这个词很像一个关键。 “在秘之气的阶段，掌控与消化很重要，只有将基础打牢，日后所遇到的阻碍才能小一些，即便吸收了神秘特性生出秘之气，所产生的神秘力量，也不一定就真正属于你。”巴泽尔略有深意对乔伊斯道。 “队长，我还有一个请求，如果我吸收神秘特性失败，还请你能多照顾艾琳娜。”乔伊斯直视皮风衣男子所说的话，更多是在为解决艾琳娜的问题做铺垫。 “艾琳娜的状况不是很好，你可能不知道，今天老波顿将她送回生命女神教会，可是被教会拒绝了。”巴泽尔多少有些无奈。 “艾琳娜有什么问题吗？” 开了一个话头，乔伊斯终于有机会询问艾琳娜的事。 “她似乎被寄生了，体内存在着生命异物，生命女神教会否认这件事，而我们又不太了解这种手段。”巴泽尔算是对乔伊斯道出了实情。 “生命女神教会不承认是他们做的，也不管，这样的态度，又代表着什么意图呢？”乔伊斯内心感受到了威胁。 “艾琳娜将会变成什么样？队长，你是不是有办法？”乔伊斯表现出了不明白，但却有着不好的预感。 “至少伦苏军情处，没有谁有能力解除寄生在艾琳娜体内的生命异物，老波顿说，唯一能做的，就是尝试用仪式秘法祈求强大的存在，不过这么做的危险也相当大，能不能得到回应先不说，那些神秘强大的存在也很可怕。”巴泽尔说到后来，神色并不乐观。 乔伊斯愣在了原地，像是不能理解也难以反应，直到巴泽尔离开，他都没有再说话没有动。 “指望不上吗？” 乔伊斯不得不承认，有时候事实被道出，还是很残酷的。 在托顿庄园参加过一次通灵仪式的乔伊斯，能意识到，队长巴泽尔所说的仪式秘法，其实是与通灵仪式差不多。 简单而言，仪式秘法就是向神灵，或世间诡秘的存在祈求，这样做很容易引祸上身。 单单是被杀死老鲁伯特的斗篷老者惦记，就已经很可怕了，乔伊斯不敢想象，如果是遭到了神灵的注视，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乔伊斯的左眼，在冥冥中发现了，下午老波顿又带艾琳娜去了罗西外科医院，虽然找他扑了个空，但却让艾琳娜做了一些简单的检查。 “罗西疯人院！” 乔伊斯默默在心中言语，他通过老波顿去罗西疯人院，发现了那里的不同寻常。 队长巴泽尔离开卷库好一会儿，乔伊斯将厚重金属门重新关上，拿了一些任务档案阅读起来。 此时已经是晚上，乔伊斯之所以没有离开卷库，他是在等老波顿和艾琳娜回来。 “之前我脑海中浮现的奇异数字，还不能确定意味着什么，烈焰柔情舞厅的后道横梁上，还有着一本笔记和一圆水银般的神秘物质，再加上我双眼的能力，也了解的不够深入，我的秘之气是不是也会生出奇异的能力？”乔伊斯强自镇定心神，思索着一些未知事物是不是能帮艾琳娜改变境况。 “那晚队长破去了艾琳娜背后涟漪的模糊根须身影，这是不是可以证明，对她下手之人并不是不能匹敌的？那个模糊身影被猎魔子弹撕裂之前，甚至喊了队长的名字，明显是和队长认识。”乔伊斯想到这里，不由皱了皱眉头。 再难坐住的乔伊斯，从书桌前起身，取出了衣兜中的佐轮手枪。 摆出转轮，看着弹巢中没有子弹，乔伊斯又再度将转轮合上。 “卷库中的任务档案，就算是我天天看，也得一个星期才能看完，估计是找不到解决艾琳娜问题的办法，否则老波顿也不至于带她去生命女神教会和罗西疯人院了。”乔伊斯毫不怀疑，老波顿已经将卷库中的书卷与档案看了很多遍。 在烈焰柔情舞厅杀了斗篷老者，乔伊斯想借此机会，去墓园告慰老鲁伯特，顺便确认他对脑海中神秘数字的猜测，但他很快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眼下并没有脱离危险，还是表现的凉薄一些比较好。”乔伊斯在心中叹了口气。 “嗡！” 卷库的大门被打开，艾琳娜跟着老波顿走了进来。 “你怎么回来了？” 艾琳娜看到乔伊斯，显露出了气恼埋怨之情。 “今天感觉身体状态好了不少，亚尔林还能帮忙，我就回来了。”乔伊斯咧嘴笑道。 “时间已经不早了，你的伤刚刚好，同艾琳娜一起回去吧。”老波顿没有提及带艾琳娜出去的事。 “等吃完晚餐再走，艾琳娜，我需要一块怀表，看不到时间太不方便。”乔伊斯摆出得占公家便宜的架势，旋即又同金发少女要东西。 “乔伊斯，你实在太可恶了。” 看着眼前男人不正经的模样，艾琳娜气得不行恨恨道。 离开卷库，留下老波顿锁门，乔伊斯先是敲开了武器库的铁窗户，同一脸连毛胡子的克里夫填写了申请表，重新领了肩背式枪套和两个快速装弹器十二发子弹。 将佐轮手枪的弹巢填满子弹，乔伊斯觉得又有了些底气，这才和艾琳娜回到了酒吧一层。 看到乔伊斯，在酒吧一层晃悠的亚尔林，双眼明显一亮，很快就凑了过来。 “乔伊斯，恭喜你得到了奖励，总算是没白拼命。”亚尔林来到吧台边上，小声对乔伊斯笑道。 “这么快就知道了？” 乔伊斯只觉得军情处没什么秘密，亚尔林表现的也太明显了一些。 “你成为行动队正式成员的合约都打好了，签了字就能生效，顺便告诉你，我今后也是行动队的一员了。”亚尔林的笑语，让艾琳娜极为意外，毕竟她才刚回来。 其实亚尔林的言下之意是在说，乔伊斯能成为行动队的正式成员，一定是得到了某种神秘特性。 “乔伊斯，今晚的工作餐是纽曼海鲜饭。”内丽.诺维亚下午的时候才去罗西外科医院看过乔伊斯，这时也多少意识到，他为什么提前一天回来。 “两份，谢谢。” 乔伊斯带着艾琳娜坐在吧台前，对内丽不好意思道。 “不只是站街女郎连续失踪的案子，就连卡洛琳小姐被绑的案子，处长也交给咱们了，这回可不只是咱们两人，作为行动队的正式成员，在有处长许可的情况下，甚至可以调动军务人员和武器。”亚尔林凑在一边，忍不住对乔伊斯道。 “肥差！” 乔伊斯自然能意识到亚尔林激动的由来，但他没有说，表面上颇为平静。 “艾琳娜，现在安吉拉在医院，你的工作有没有变化？”乔伊斯对艾琳娜询问，希望亚尔林能看出火候自己离开。 “二楼夜晚的接待，先由泰瑞莎顶着，说是明天会来几个人。”艾琳娜回过神来，说出了处里的安排。 “几个人？” 乔伊斯心中讶异，认为秘修可不是说招就能招来的。 第四十二章 能力 - 天醒之门 - 遥忆昔年 “哒！哒！哒！” 夜晚的第一大道上，马蹄声轻响很有节奏，车行也非常平稳。 “乔伊斯，这么近走回去就行了，我认为没有必要坐马车。”车厢中的艾琳娜尽管有所犹豫，还是说了出来。 “我可是刚伤愈，现在天气冷了，你平时也要多穿一些。”乔伊斯先是有些不正经，但说到后来语速开始放慢，表露了对金发少女的关心。 “晚上店铺关了，明天给你买怀表好不好？顺便再给你买个手杖，这样你会更加像一名绅士。”艾琳娜朝车窗外看去，同乔伊斯商量道。 “艾琳娜，你终于开事儿了！” 乔伊斯默默在心中笑语，觉得有了钱应该偶尔奢侈一下。 “你想开店的事情我考虑过，还是别做了，剩下的金罗我帮你存起来，以后有需要能应急。”还没等乔伊斯得意多长时间，艾琳娜所做出的决定，让他犹如噎到了一样。 “艾琳娜，说好的事怎么能说变就变！”乔伊斯只能在心中嘀咕着。 马车到了第一大道艾比十字街46号的洋房，自然是由艾琳娜付钱。 “今晚泰瑞莎要值夜，是不能回来了。” 艾琳娜给了乔伊斯两把钥匙，让他试试新换的锁头。 打开两道门锁进入洋房，乔伊斯先是将烛灯点亮一些，烧上了洗澡水。 回到二楼卧房，乔伊斯将燕尾服和衬衫脱下，换上一身土色工装。 “乔伊斯，你要干什么？” 房间的门没关，艾琳娜看到他换了一身衣服，美颜露出了讶异之色。 “因为钢铁花街的事件，我得到了一件秘物奖励，今晚我要去地下室研究一下。”乔伊斯拿着圆润的锁棺把玩道。 “接触神秘物品决不能大意，快将它放下。”艾琳娜显然是看到了乔伊斯手中之物，焦急着对他道。 “艾琳娜，放轻松一些，不要紧的，队长跟我说了很多细节，而且我只是研究它一下。”乔伊斯摊开手上的锁棺，让艾琳娜触碰。 “这是古奥文。” 艾琳娜很快就看出了，锁棺表面树体刻印的十二颗果实，有着细小的古奥文数字。 “就连你都认得古奥文，这让我觉得在塔亚大学考古系白白浪费了三年。”乔伊斯故作感叹道。 “在生命女神教会，也能学习到相关的知识，只是不多罢了。”艾琳娜眼眸略有暗淡，很快又调整了情绪。 “早些去洗澡好睡觉，记得带着枪。” 乔伊斯笑看着艾琳娜试摸锁棺，没什么异样。 “一定要小心。” 艾琳娜虽有担心，但未极力阻止乔伊斯。 尽管这两天乔伊斯没发现卡尔借助苍蝇之类的盯视，但他还是同上次一样，拿好了一些厕纸和两条毛巾。 进入地下室，乔伊斯不但将缝隙用厕纸塞上，通风口堵了毛巾，更是在门内上了两道锁。 小巧圆润的锁棺，被乔伊斯摆放在地下室角落，他这才搬了一块石板到地下室中央放置。 盘坐在特意准备的石板上，乔伊斯觉得舒服了不少。 “有了队长给的诅咒蜈蚣神秘特性，以后成为秘修能名正言顺了，而且还能以研究秘物为名，进入地下室尝试那特殊的气感运行路径图。”乔伊斯在心中暗自琢磨着。 乔伊斯放开感知，在凝神静气的情况下，不断回想着那幅虚实相生人影所蕴含的气感运行路径。 “这会不会就是所谓的秘修途径？”乔伊斯只是有着猜疑，却很难确定。 在乔伊斯的理解，所谓的途径应该与修炼有关，至于途径是否等同于功法，还有待于考证。 “滋！” 随着乔伊斯双手交叉，食指定心，拇指定身，他尝试着用意识引导气感运行路径图，一丝丝血色蕴气很快在他肉身缭绕而出。 秘之气在运行路径图流动的过程中，还是有沉重滞涩之感，但压力不像第一次那么重了。 时间缓缓流逝，乔伊斯盘坐的身形，肌肤不断蒸腾出韵气。 “队长说，吸收神秘特性之后，产生秘之气还算不得有神秘能力，秘之气有三个阶段，分别为产生、集中，以及掌控，对应前期、中期和后期，产生秘之气的阶段，秘之气多是发散在身体中的，这个阶段我应该是渡过了，现在秘之气在特殊的气感运行路径流动，保守估计，已经到了将秘之气集中的阶段，在这个阶段中，我或许可以隐隐感受到其蕴含的神秘能力。”乔伊斯闭上双眼，想要感受体内在运行的秘之气。 然而，在运行路径图中流动的血色秘之气，却带给乔伊斯极为深邃朦胧的感觉，让他很难有清晰的认知。 “不行！” 大约过了十多分钟，乔伊斯在没有细致感知收获的情况下，只能稍稍放松精神，保持现有的秘之气运行状态。 “嗯？” 心境松动之后，乔伊斯突然发现了些许异样。 在乔伊斯放开的感知中，地下室角落的小巧锁棺不一样了，棺体那些细密的裂纹，就像是活了，裂纹暗影在蠕动。 这个发现让乔伊斯心头暗暗一震，头皮不免发麻。 “难道说锁棺这件秘物，潜藏着什么危险？”乔伊斯第一反应就是，锁棺是不是趁着他运行气感的时候有了异变。 乔伊斯缓缓睁开双眼，看向了角落视线中的锁棺。 气感路径图的运行没停，如果此时有人看到地下室中的乔伊斯，就会发现，他的左眼犹如层层叠叠罗盘，而右眼瞳孔的一边，则是有着一圆旋涡光华。 “看穿了！” 乔伊斯看到了锁棺中的黑色液体很稳定，那正是队长所说诅咒蜈蚣死后分泌出的神秘特性，但他一时之间分不清是哪知眼睛将锁棺看穿的。 锁棺没有后续变化，其中的黑色液体神秘特性也很平静，乔伊斯再度将注意力放在锁棺表面，唯一的异样，就是锁棺那密集裂纹，有着暗影在蠕动，就像是一条条欲脱离棺体的蛆虫。 “似乎不是锁棺异变了，而是我感知到了以前感受不到的东西。”乔伊斯又观察了一段时间，心中这才有了些许猜测。 “难道说，这是我秘之气的特殊能力？” 乔伊斯之前感知自身运行的秘之气没什么发现，没想到竟能借助对锁棺的感知察觉到异样。 “是暗影吗？看样子锁棺那些裂缝蠕动的暗影，又有些不同寻常，像是蕴含着某种力量，不，感觉更像是破坏力。”乔伊斯觉得自己看到了另一片天地，心情难以抑制的激动，导致感知和视线出现波动模糊。 “呼！” 乔伊斯试着吐纳，从口中呼出了一口浊气，对地下室角落中的锁棺感知，这才稳定了下来。 “不知道这种感知，是视觉感知还是精神感知，又或是都有，我的双眼不太一样啊，左眼是一层层的罗盘，好像变成了器物一般，右眼则是多出了一块旋涡光华，表面上看着不同，是不是也意味着双眼的能力也不一样？”乔伊斯心绪平稳下来，甚至能感受到精神的逐渐疲惫。 尤其是发现盥洗室中洗澡的艾琳娜在偷偷哭泣，乔伊斯更是不免暗自叹息。 “之前队长说的秘之气阶段，似乎有三个关键词，一个是感悟，一个是掌控，还有就是消化，不知道我感知到了以前察觉不到的东西，算不算是感悟，消化又是什么，将吸收到的神秘特性变成自己的，可怎么才算是消化呢？”乔伊斯认为，之前在卷库中队长的解答非常重要。 “消化？” 乔伊斯自然将注意力转移到自己身上，再度感受秘之气的运行路径图，但他不是刻意感悟秘之气所蕴藏的神秘能力。 “有些不一样了！” 不再着相之后，乔伊斯隐隐有了些发现，那就是运行路径图中流动的秘之气，血色气息似乎淡了一些，可是又有细微的精光生出。 “秘之气在奇异路径图流动的过程中，我身体会蒸腾出气韵，排出体内的杂质，有着洗尽铅华之感，不知道这是不是消化，也可能是炼化。”乔伊斯神色不断细微变化着。 直到乔伊斯肉体开始酸胀，经脉也隐隐作痛，他才散去了双手的结印，不再继续引导秘之气在奇异的经脉运行路径流动。 “这看似寻常的手印，实则是大有用处，估计就像秘修施为时所念的咒语一样，有着调和身、心、神，达到某种契合共振的效果，可以当做不熟练情况下的引导。”乔伊斯从石板上起身，体会着一身肌肉鼓胀紧绷之感。 乔伊斯之前所结的手印，是从对那幅虚实相生人影的感知记忆中得来的，尽管他还不明白手印可能有的其它作用，但用来配合意念催动秘之气在运行路径图中流动，效果出奇的好。 “似乎变轻了不少。” 乔伊斯拿起石板翻了个面，不但很轻松就将之提起，还发现了石板上的丝丝细小裂纹有暗影蠕动。 “看来不只是那锁棺的原因，可这些裂纹蠕动的暗影又是什么呢？如果是秘之气的能力，那也太奇怪了一些吧，看不出有什么作用。”乔伊斯更希望自己能催发火球什么的。 将石板翻了个面，重新放在地面上，乔伊斯凝神注视着石板上一条裂纹所蠕动的暗影，尝试着对裂纹暗影进行控制。 第四十三章 压力太大 - 天醒之门 - 遥忆昔年 煤油灯光亮暗沉的地下室中，在乔伊斯集中精神的盯视下，一条蠕动的裂纹暗影，从石板表面彻底浮起脱下了。 “嗤！” 直到裂纹暗影漂浮印在地下室的一面墙壁上，乔伊斯精神疲乏有所松动的同时，让他难以置信的状况发生了，石墙上竟然被裂纹暗影印上了一条口子，就犹如一瞬间造成的割裂。 “我艹，这是什么？竟然能将石头印出一条割口，这要是给人来上一下子，肉体岂不是更加难以承受！”被惊了一下子的乔伊斯，忍不住后退一步在内心爆着粗口。 这一刻，乔伊斯觉得石板上那些蠕动的裂纹暗影，前所未有的可怕。 一想到刚刚还将石板翻了个面，乔伊斯甚至一身汗毛耸立。 “这就是我的能力吗？” 退离石板站了好一会儿，乔伊斯的右拳才逐渐握紧，异样的双眼中隐藏着激动之色。 “呼！” 深呼吸一番，乔伊斯再度接近裂纹暗影蠕动的石板，通过超出常人的视觉感知向石板看去。 乔伊斯发现了之前石板浮出一道裂纹暗影之后，原本的实质裂纹竟变淡了。 “破坏力转移？” 乔伊斯没有用手触摸石板，更多是在所看所感的情况下，产生了一定的猜测。 “我若是用手去摸这些蠕动的裂纹暗影，会不会将自己伤到了？”乔伊斯想尝试一下，但很快就摒弃了这个念头。 在乔伊斯想来，如果石板和锁棺的裂纹，在他感知中出现了裂纹暗影蠕动，是因为他秘之气能力所导致的，那么之前操控一道裂纹暗影印在墙上，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这就是掌控？” 乔伊斯暗中嘀咕的同时，回忆起队长所做的解释。 “放松情绪与意念，我不发动自己的能力，这些裂纹暗影应该会恢复正常。”乔伊斯平稳呼吸，用土办法冥想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注意力不再集中，乔伊斯对于石板那些蠕动裂纹暗影的感知，渐渐的开始模糊了。 “平静了！” 没用多长时间，乔伊斯看着石板蠕动的裂纹暗影在平复，仿佛那些蠕动的暗影，重新又附着在石板的实质裂纹中。 “滋！” 随着乔伊斯双眼微眯，盯视着石板其中一道裂纹，一条蠕动的裂纹暗影逐渐又显露了出来。 “集中精神运用能力，感觉很费劲儿，不过毕竟我是个新手，秘修一途的很多事物，都是需要时间慢慢了解磨合的。”乔伊斯笑了，走向地下室角落锁棺的过程中，没被他看着的一条石板裂纹暗影，蠕动着重新附在石板之上。 锁棺密密麻麻的蠕动裂纹暗影，早已经平复，被乔伊斯伸手捡了起来。 “竟然真的成了，以后这种能力，得多偷偷尝试一下，除了那神奇的气感运行路径图，或许感悟与操控，同消化也有着潜在的联系。”乔伊斯用手把玩了一番小巧圆润的锁棺，在没什么异变的情况下，将之揣入了工服兜中。 “我的秘之气能力，似乎很难解决艾琳娜的危境，明天有机会再探索一下双眼的能力。”乔伊斯收拾毛巾和手纸的同时，双眼微眯暗自道。 因为以前有过采药人经历，此时的乔伊斯很清楚，凡事不能太过，过犹不及，精神与身体状态一旦失衡，必定会影响到灵。 在地下室收拾妥当的乔伊斯，提上煤油灯出去，思量了一番，并未将门反锁。 “又是一身汗！” 快步到了楼上的盥洗室，乔伊斯觉得每每运行气感路径图之后，为了不让外人看出端倪，洗衣服也是个难事。 “这个万恶的世界，竟然没有洗衣机，我是不是该考虑请一个洗衣女工了？”一想到明天还得上班，乔伊斯连忙洗澡洗衣服，加快着速度。 “效率太低下了，一天到晚要做的事情那么多，我根本就没有精力搭在这些琐事上，更不要说享受生活了。”乔伊斯打定主意要改变生活状态。 没等乔伊斯忙乎完，盥洗室的门被打开了。 一袭真丝睡衣的艾琳娜，看到乔伊斯穿着裤头，正对着一大盆的衣物努力奋斗，俏脸上不由露出了惊讶之色。 “乔伊斯，其实衣物我可以洗的。” 艾琳娜在乔伊斯有些不自在的目光中，羞臊着对他道。 “是不是吵到你了？我很快就洗完了。” 乔伊斯又在洗衣板上搓了几把，这才开始换水。 “记得以前你是不愿洗衣服的，我在家的时候什么都丢给我。”艾琳娜想要帮忙，却被乔伊斯所阻。 “现在我也不想做，艾琳娜，家里应该请一个杂活女仆了，咱们在军情处工作，简直就是拿命在拼。”乔伊斯加快速度道。 “说来说去，就是你想成为中产阶层的借口。”艾琳娜嘟了嘟嘴道。 “我只是想睡觉啊！” 乔伊斯心中哀嚎，只能对着衣物发泄。 “行，就请一个杂活女仆，不过得我来找。”看着乔伊斯双手努力在洗衣盆中噗通着，艾琳娜终于对他的提议有所松动。 “艾琳娜，我要赞美你。” 乔伊斯精神一振，有着艾琳娜终于开窍了的意思。 好不容易洗好了一盆衣物晾上，乔伊斯拿上锁棺和手枪回到卧房，几乎是迫不及待想扑在床上，可艾琳娜竟然也跟了上来。 将锁棺也放在抽屉中，乔伊斯看着关上房门的艾琳娜，面容不免微微抽搐。 “艾琳娜，时间已经不早了，明天还得去处里工作！”乔伊斯对盖上被子的艾琳娜，干巴巴言语道。 “拜托，我今天又是窥伺，又是送消息，对付了胖处长，而且还得尝试秘修途径，已经很累了！”乔伊斯只觉得再不休息，非得心律不齐。 “乔伊斯，我一个人睡不着，我害怕……”艾琳娜说到后来，表露出了恐惧。 听到艾琳娜的话，乔伊斯心中微弱的怨念，变得极为酸楚。 如果知道是谁对艾琳娜下了毒手，乔伊斯甚至恨不得立刻拿枪崩了对方。 “以前小木屋就够挤的了，没想到搬了家更挤！”乔伊斯无奈穿上分体式睡衣，故作感慨吹灯上了床。 “乔伊斯，不许你嫌弃我。” 艾琳娜似乎也回忆起了曾经在小木屋度过的日子，搂上了乔伊斯的一条手臂道。 “这也太考验意志了吧？” 乔伊斯话都已经说不出来，只能动了动身暗自忍耐。 “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会不会想念我？”过了一会儿，艾琳娜依偎着乔伊斯似乎有了困意，声音越来越轻。 “这还能不能让人活了！” 乔伊斯极为难受，想动又不敢动。 “可以睡吗？” 乔伊斯想克制躁动的情绪，可害怕自己睡着了，艾琳娜背后又出现那可怕的根须身影。 尽量保有感知，乔伊斯在床上一动不动躺了一段时间，终于抵不住疲惫与困倦沉沉睡去。 睡梦之中，乔伊斯感知到艾琳娜抱上了他，这种感觉很舒服，甚至让他为之贪恋。 深夜的小洋楼很安静，除了艾琳娜心脏中的种子，还在很缓慢的生长之外，乔伊斯没感知到洋楼内外有什么异样。 “乔伊斯！” 迷迷糊糊之中，乔伊斯隐隐听到了艾琳娜在叫他，不止如此，他还清晰感知到对方一脸怒意在注视着他。 上午的雨天阴沉，窗外有着滴滴答答的雨声，乔伊斯的卧房中，因为窗帘拉着的关系光线更暗。 舒适转醒的艾琳娜，发现自己不但被乔伊斯搂着，他的一只手还很不老实，时而会在身后摸来摸去。 此时艾琳娜几乎是和乔伊斯紧贴着脸，在发现眼前男人有着龌龊笑容，不断动弹嘴之后，她甚至有着给他一拳的冲动。 “乔伊斯。” 艾琳娜恨恨着叫了一声眼前的男人，看到对方竟得寸进尺。 恼羞非常的艾琳娜，终于忍不住伸手捏住了乔伊斯的嘴唇。 “呜！” 嘴唇被捏疼，乔伊斯逐渐清醒，挣扎了起来。 “你干什么啊？” 挣脱了艾琳娜捏嘴的秀手，醒过神来的乔伊斯嗷嗷了起来。 “混蛋。” 艾琳娜瞥了一眼乔伊斯的睡裤，下床就离开了房间。 意识到什么的乔伊斯，脸上多少有些尴尬，不过看了一眼座钟时间的他，有很快化为了惊慌之色。 “玛的，这都是什么事啊，除了做一个梦之外，我也没怎么着吧！”跑去盥洗室的乔伊斯，心中也有着恼火。 乔伊斯是做了一个可耻的梦，但梦里的人并非艾琳娜，而是之前他和亚尔林在接近钢铁花街之时，碰到的清秀面容布衣站街女郎。 “实在是太丢人了，或许是我最近压力太大了也不一定。”乔伊斯在盥洗室中嘀嘀咕咕道。 待到乔伊斯和艾琳娜都收拾好将要出门的时候，泰瑞莎从一楼房间中走了出来。 “泰瑞莎！” 尽管乔伊斯知道白发少女一早就回来了，但还是故作惊讶道。 “你们还没走吗？乔伊斯，今天可是你成为行动队正是成员的第一天，处长若是知道你这个时候才去，一定会发火的。”泰瑞莎露出温柔的笑容，对乔伊斯和艾琳娜道。 “泰瑞莎，非常抱歉，本来我应该去接你班的。”艾琳娜被惊到之后，既自责又羞愧。 “别放在心上，今天我休息，晚上也不用去了，你们下班早些回来，咱们在家里吃顿好的。”泰瑞莎一脸的高兴，似乎艾琳娜非但没有影响她的利益，还要为了休息庆祝一下。 第四十四章 老手 - 天醒之门 - 遥忆昔年 “乔伊斯，你这个蠢货，是不是成为行动队的正式成员让你忘乎所以了，像你这样的家伙活该被砍死……”博德安.亚瑟的办公室关着门，可是他的咆哮声依旧传到了二楼走廊上。 略胖中年人嗷嗷的骂喊声，足足持续了五分钟，乔伊斯才一脸菜色打开办公室的门走了出来。 发现靠近楼梯口接待桌的一名甜美少女，忍着笑容往这边看，而艾琳娜则是有着愤恨的快意，乔伊斯很是尴尬去了开放式休息间。 “乔伊斯，今天处长的心情似乎很差。” 休息间中，拿着报纸的大下巴中年男子卡唯.安东尼，看到乔伊斯进来笑语道。 “我被处长狂喷，感觉也不怎么好！” 发现副队长苏拉.西维亚憋着笑，乔伊斯无奈叹了口气。 “你怎么来晚了？” 亚尔林凑了过来小声询问，显然是怕乔伊斯影响了利益。 “最近运气比较差，总是诸事不顺。” 乔伊斯觉得自己也很冤枉，如果不是昨晚艾琳娜去他房间睡，他也未必会起来晚了。 “处长的咆哮，就像博拉里荒漠上的大风，亏你能顶住五分钟，脸皮的厚度也算过硬了！”亚尔林的小声话语，让休息间的苏拉几人再也憋不住笑。 “怎么感觉你们不是安慰我的？” 乔伊斯缓了口气，脸上透着窘迫之意，将目光看向了一名不认识的身材匀称青年。 “乔伊斯，今天你来的晚，还没给你介绍，这位是守望者军团调来的范迪.布兰切特。”副队长苏拉对身材匀称的黑发青年示意。 “您好，我叫乔伊斯.鲁伯特，也刚刚成为行动队的成员。”乔伊斯放低姿态，对黑发青年表示了欢迎。 握手的过程中，乔伊斯发现黑发青年的右手拇指和食指上有着老茧。 “以前倒是听说，经常开枪手上会有老茧，但似乎不太像。”乔伊斯心中有着些许猜疑。 “除了范迪之外，还有三个人，索菲.特纳你应该见过了，就是在二楼学习接待的那个女孩，杰森.汉格斯同克里夫在学习值守武器库，贝尔娜.罗西晚上会来，这次来军情处的四名新人都很年轻，你们可以好好相处。”副队长苏拉显然是对乔伊斯说的。 乔伊斯的不好意思，并不是装出来的，虽然他早来旅行者酒吧几天，但对于特殊行动队来说，却是个不折不扣的新丁。 从苏拉对范迪.布兰切特的介绍，乔伊斯就知道对方不是什么新手。 守望者军团在整个罗森帝国都很出名，同守夜人军团并肩，那些人的职责，更多是守卫灰雾之域。 “副队长，昨天处长说让我和乔伊斯负责站街女郎接连失踪的案子，卡洛琳小姐被绑的案子也得查。”等来了乔伊斯，亚尔林才对苏拉.西维亚道。 “可以召集军务人员，另外再取两挺转轮机枪，带上在武器库学习的杰森.汉格斯，是得给伦苏市的黑帮一些教训了。”棕短发女子苏拉考虑了一番，同意了亚尔林的行动请求。 “处长批秘物了吗？” 就在亚尔林神色一亮的时候，苏拉还有些不放心道。 “批准领取十一级守护秘物，偷盗者之剑。”亚尔林从怀中拿出了一纸批文，信心十足道。 “差不多了，如果铁血会不反抗的话，敲打敲打就好，尽量少造杀戮。”听到亚尔林提到的守护秘物，苏拉点了点头道。 “愣着做什么，走了，我去武器库和秘库取东西。”没等乔伊斯反应过来，亚尔林就对着他催促。 “我还没阅卷呢！” 乔伊斯心中默默一叹，多少有些担心。 虽说亚尔林拿下了案子，钱途是可以预期的，但经历过一次与黑帮血拼的乔伊斯，却怕出什么意外。 乔伊斯不想杀人，更不想被人杀。 “乔伊斯，你的。” 在二楼带班的艾琳娜，看到乔伊斯和亚尔林要下楼，给了他一本证件和一把钥匙。 “奥兰都行省伦苏市军情处，特别行动队，乔伊斯.鲁伯特军士。”看着小本证件上有着罗森帝国的机械炼纹国章，乔伊斯脸上的神情稍显复杂。 “这是更衣柜的钥匙，里面有适合你尺寸的军装。”艾琳娜也拿出一本证件晃了晃，是属于她自己的。 “虽说出了奥兰都行省不一定好使，不过总好过没有！”乔伊斯暗叹军士不是军官，很快也就释然了，毕竟他一个刚加入伦苏市军情处不久的新人，总得慢慢熬。 在军方，若是没有家世可拼，那就得积累功勋，乔伊斯算不上胸怀大志之人，想想也就不太当回事了。 “要不要先换一身军装？” 亚尔林对乔伊斯笑问，显然他也有一套。 “算了，去地下吧。” 乔伊斯摇了摇头，觉得还是穿便装比较好，否则被复图盟或死密会的人盯上，只怕不会有好下场。 “以后还是尽量做个和平主义者的好，能不考虑打打杀杀，尽量还是利用沟通解决问题。”乔伊斯在心中对自己告诫道。 “对了，艾琳娜，你别忘了请杂活女仆，还有怀表和手杖。”临下楼的时候，乔伊斯突然想到了什么，转头向艾琳娜提醒道。 对于乔伊斯的要求，艾琳娜表露出愤恨不满，但他走了之后，却又想着得给他买好的。 “这次打算怎么办？” 到了地下室，亚尔林取武器之前，笑着对乔伊斯问道。 “能动得了铁血会吗？” 乔伊斯很想说，钱照收案件照办，但对亚尔林却表达了谨慎之意。 “处长和副队长既然说了可以动，有什么好怕的，不只是铁血会，借着这次机会，伦苏市的黑帮有一个算一个，先突突他们一遍，不给咱们上金罗，是肯定不好使的。”亚尔林一脸丧心病狂之色。 “这家伙挺狠呢！” 乔伊斯暗暗腹诽，幸亏亚尔林不是什么大官，否则还不知道得黑成什么样，现在都要赶上黑猩猩它爹了。 “铛！铛！铛！” 亚尔林敲响了武器库的黑铁窗，很快就使得一脸大胡子的克里夫.考尔比露面。 “克里夫先生，有行动，苏拉副队长说得取两挺转轮机枪，子弹要足足的，来一箱吧，还有，副队长说让新来武器库学习的杰森.汉格斯，也跟着出去锻炼锻炼。”亚尔林隔着窗子对连毛胡子男人道。 “什么行动？” 一脸连毛胡子的克里夫没动地方，一双小眼盯着亚尔林询问，而且还往乔伊斯身上瞄。 “处长让我和乔伊斯负责调查，站街女郎连续始终的案件。”亚尔林没说清查铁血会，似乎对连毛胡子的克里夫有所警惕。 “亚尔林，你取武器倒是行，但一个新人，有什么好锻炼的，不如这样你看好不好，算上我一个，武器弹药肯定是足足的，若是有什么事，我还能给你们帮把手，除了乔伊斯之外，难道你还对新人抱着期待？”一脸连毛胡子的克里夫，竟挤眉弄眼同亚尔林商量了起来。 “竟然半路截胡？我还是太单纯了，克里夫.考尔比先生有些无耻啊！”乔伊斯听明白了，克里夫是在说不能指望新人出菜儿。 “对了，那天在烈焰柔情舞厅，这个大胡子也没少搜刮死者身上的财物，而且看样子也是个中老手了。”乔伊斯想起了血拼那晚后面发生的事。 “克里夫，为了拿到这个案子，我和乔伊斯可是付出了代价的。”亚尔林脸上露出狠色，对连毛胡子男子表达出了不满。 “要不是看你们两个小子挺灵透，我还不跟你们一起呢，金罗不是一个人两个人赚的，你们最好考虑的长远一些，我可不是嫩雏，不管是在武器弹药，还是其它方面，我都可以给你们提供支撑。”克里夫低声说到后来，小眼一挑道。 “这个克里夫天天守在武器库中，如果将他得罪了，提取武器肯定是痛快不了。”乔伊斯觉得连毛胡子男人，就像是一个拦路的，现在坐地收钱。 “两个人和三个人差别可大了，你想要多少？”亚尔林虽一脸狠色，却很快同克里夫协商起来。 “毕竟是你接手的案子，你们七我三，事后我再出一成当做咱们三人的打点，总不能说揣兜就算完了，副队长、队长，还有处长那边都得表示表示。”克里夫伸出三根手指，用极低的声音道。 “厉害啊！” 乔伊斯心中暗暗讶异，他虽然走入了这个圈子，但要学习和考虑的还多着呢。 “把武器拿出来，你现在能走吗？” 亚尔林显然是痛快答应了连毛胡子男人的要求，对着他催促道。 “一点问题都没有，你们进来，看上什么武器随便拿，就是肩扛式弹炮都行，不管他是谁，都能轰得连渣都不剩。”连毛胡子男人打开了武器库的大门，大刺刺的说法更是让乔伊斯面容抽搐。 “亏我还觉得，克里夫先生把武器库的安全，看得比命都重，是个尽忠职守的人，竟然还有这样的操作！”乔伊斯看着连毛胡子男人，凌乱的心中拼命感慨。 第四十五章 找上门 - 天醒之门 - 遥忆昔年 内里空间巨大的武器库，武器架有二十多个，上面摆放着不同的枪械，弹药箱在墙边整齐码放。 一名矮壮青年，正撅坐武器库的一处角落，擦拭保养着枪械。 “这就是新人？” 乔伊斯看到干活的青年，不免觉得他有些惨。 “乔伊斯，你是第一次进来，了解一下咱们军情处的家底。”连毛胡子克里夫略有得意抬手道。 任务被截胡的矮壮青年虽没起身，乔伊斯却发现他背身在竖着耳朵听说话。 “好处被人当面抢了，这个时候是有些尴尬。”乔伊斯心中感慨，先是向角落处背坐着的矮壮青年走去。 “杰森.汉格斯，你好，我是行动队的乔伊斯.鲁伯特。”乔伊斯主动同矮壮青年打着招呼。 “你好！” 似乎没想到有人会来打招呼，矮壮青年连忙起身稍显慌张，刚要伸手想起了手上有枪油。 “我也没比你早来多长时间，以后还请你多多关照。”乔伊斯笑着对矮壮青年道。 “好说。” 杰森.汉格斯回答的不太利索，但能让人感觉到他不是纯粹的新人，只是不太适应新的环境。 “亚尔林.怀特。” 亚尔林一身格子呢正装，也表露出了一定的风度。 “杰森，你刚来用不着想那么多，学习枪械的保养和维修，才是你应该做的，尤其是在武器库值守，容不得半点大意，如果你不想被炸到天上的话。”克里夫粗声言语，让青年赶紧撅着干活。 为矮壮青年默哀了一番，在乔伊斯看来，老波顿这个师父，至少要比克里夫好了很多。 “平时不怎么能看到老波顿的人，现在卷库几乎已经由我代管，如果不是处长看我不顺眼，天天上班能轻松不少。”乔伊斯竟想着，什么时候自己熬成老人儿，能将博德安.亚瑟这个处长给靠走。 “掷弹筒、肩扛式弹炮、小型山炮，这可都是好东西。”克里夫对着乔伊斯介绍道。 “这东西可比掷弹筒好用多了，能背着还有折叠架。”亚尔斯拿起一个筒状的肩扛式弹炮，挎背在身上。 “一箱三弹，足够摧毁目标建筑。” 克里夫拽出了两个弹药箱，一箱为炮弹，一箱为转轮机枪的弹链。 “这是要去打仗吗？” 乔伊斯虽暗自嘀咕，但却是火力打击的忠实拥护者。 “手枪的快速装弹器再出四个。” 亚尔林没做考虑，就说出了乔伊斯所想。 “克里夫先生，这个匕首看着挺好，我能不能出两把？”乔伊斯发现一个架子上，摆放了不少泛着冷光很有质感的刀和匕首。 “眼光可以，这些冷兵器虽然不是神秘物品，但却是不折不扣的好东西，你可以挑两把。”克里夫做着登记，显然东西也不是他随意承诺的，而是借着出任务的由头。 “这是钢匕，制作不容易，别说价钱贵，在外面轻易也买不到。”乔伊斯拿起一把带皮鞘的匕首，拔出之**匕有着舒适感。 匕首的匕身有手掌长，质感冷淬锋冽，乔伊斯毫不怀疑，若是攮在人身上，可以轻易开一个孔洞。 “没有血槽和锯齿，不过匕身颇为饱满。”乔伊斯又拿了一把一样的带鞘匕首查看确认。 “这种东西带在身上不太方便，要我建议，最好还是选折叠刀。”亚尔林笑着提醒道。 “我会考虑的。” 乔伊斯拿了两把匕首，并未忽视亚尔林的好意。 “如果没有其它要拿的，咱们就走？” 克里夫背上了一挺轮盘机枪，提了两箱弹药，旋即对剩下的一挺轮盘机枪和放了四个佐轮快速装弹器的小包示意。 “我去取守护秘物，你们出去等着就行，行动车应该调派过来了。”亚尔林的笑容显露出了充足信心。 乔伊斯端上一挺转轮机枪，又带上了小包。 “杰森，管好武器库的门，触碰武器弹药的时候要小心再小心。”克里夫临走的时候，对撅着擦枪的矮壮青年大声道。 “克里夫先生，军情处工作的地方和酒吧安排在一起，似乎有些不方便。”到了酒吧一层，乔伊斯虽没看到客人，端着轮盘机枪的他还是不免感觉怪怪的。 “这些都是遗留问题，旅行者酒吧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要搬到边上了，到时候合约室也会跟着搬走，这边留给行动队和地库，军务和情务也要调过来一些人。”克里夫不太在意笑道。 “看来这次任务不简单，行动车就在外面。”瘦小少女内丽显然是指，克里夫和乔伊斯带着的重火力。 在克里夫的带领下出了酒吧门，乔伊斯才知道什么是行动车。 “这不就是两匹马拉着的铁皮车厢吗，最古老简易的军用装甲？”看着带橡胶轱辘的铁皮壳子，乔伊斯有些哭笑不得。 上了行动车，乔伊斯甚至看到了车厢还有些能拉动的火力口。 “乔伊斯，其实在某些方面，我还挺佩服你的，听说你昨天跟处长争取利益，吵得脸红脖子粗。”克里夫打开一个弹药箱，给轮盘机枪上弹链。 “这都是什么谣言啊！” 乔伊斯张开嘴巴，犹如吃了个臭鸡蛋。 就算是脸红脖子粗，也是今天乔伊斯被喷时候，博德安.亚瑟咆哮的样子。 “我看好你。” 克里夫没注意乔伊斯的神情，似乎觉得他有发展有前途。 “克里夫先生，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可不是你想象中多拿多占的人！”乔伊斯脸色微微抽搐，只能暗暗尬语道。 等待亚尔林的时候，乔伊斯通过行动车的火力口向外看了看，估量行动队的便装人员，差不多能有十五人，除了两辆行动车还有两辆普通马车。 “莱坊区烟草街的铁血商行，出发。” 没让乔伊斯和克里夫等太久，从旅行者酒吧出来的亚尔林，先是对四辆马车之人呼喊一声，随后拿着一把小臂长的剑器上了车。 “这把剑？” 看着有金属剑鞘的短剑，乔伊斯觉得它和阔剑的风格相差很远。 “这似乎是守护秘物偷盗者之剑，它一旦出鞘，会服从持鞘人的意志，偷走敌人的力量，让敌人处于短暂的虚弱状态。”克里夫认出了亚尔林手中的短剑。 听到克里夫的说法，乔伊斯表面上有着好奇，可心中却对亚尔林手中的短剑产生了警惕。 四辆马车行驶起来颇快，尤其是行动车关上了车门，坐在其中很有安全感。 打开小包，乔伊斯将两个佐轮快速装弹器给了亚尔林。 烟草街因为烟草而出名，街道两侧的烟馆比较多，一旦沾染上了土烟瘾，很多人最后的下场就是家破人亡，有人也称烟草街为魔窟街。 中午四辆马车进入烟草街，透过火力口，乔伊斯能看到一些行走在街上的面色灰暗之人，更有甚者哆哆嗦嗦的，显得尤为急切。 “烟草街上的人不值得可怜，为了抽上一口，他们什么都干，偷盗、抢夺财物、杀人，他们还会将家人卖掉。”克里夫没往外看，却淡淡对乔伊斯道。 “若是没有土烟，或许也就不会出现太多的悲剧。”乔伊斯重新坐到了皮椅上，低声言语道。 “年轻人，你要学会接受并适应，很多事没有你想象的美好，帝国虽然禁土烟，但各个行省和城镇却依旧有着土烟流通，原因就是利润非常丰厚，牵连的利益渠道很多，一些大贵族，甚至大面积的种植着土烟田。”克里夫说到这里，一双小眼中隐藏着恨色。 “或许克里夫先生不只是为了得好处，才揽下了这个案件。”乔伊斯心中有着猜测。 对于克里夫的说法，乔伊斯也想到了，铁血会经营土烟生意，背后一定有权贵支持，这个黑帮不只是把持一家两家烟馆，而是与整条烟草街的利益有染。 “下车。” 四辆马车停下的第一时间，亚尔林就已经打开行动车门快步下去。 “你们……” 宽阔街道边上的铁血商行大门口，一名带枪的黑帮青年刚说话，就被亚尔林的佐轮枪口抵在了头上。 “砰！” 随着亚尔林面带笑容扣动扳机，黑帮青年的头部被打爆，红白液体喷薄而出，身形晃了晃就已经倒死在地上。 亚尔林的这一声枪响，就像是命令，一众身穿便装的军务人员，持着盒子枪就往商行中冲。 “以我的枪法，若是突突一转轮子，会不会打到自己人啊！”端着一挺转轮机枪的乔伊斯，也就是做个威慑的样子，他根本没使用过这种重火力。 铁血商行的前厅不只是大，而且还极为奢华，地板油漆晶莹，在灯光下甚至可以当镜子。 “诸位阁下，怎么如此大的阵仗，若是铁血商行有哪里得罪了诸位阁下，可千万别动气。”商行前厅中一名少女处变不惊，抬手阻住几个想要掏家伙的黑帮成员，向亚尔林、克里夫和乔伊斯讨好道。 少女相当漂亮，个子高挑，卷发蓬松，脸蛋美艳白净。 身穿吊带黑色礼裙的少女，全身上下流露一种高贵典雅却又混合着放荡不羁的气息，有些颓废美的味道。 在高跟鞋走动的情况下，一条项链的红宝石吊坠，在少女饱满白皙的胸前晃荡，仿佛时刻都在提醒别人她那傲人的身姿。 “少废话，肖恩.雷德梅呢？” 亚尔林一脸丧心病狂，丝毫不被美色所动，大步上前佐轮手枪已经顶在了少女眉心。 第四十六章 被砸钱 - 天醒之门 - 遥忆昔年 “肖恩先生正上面接待特奈.格历洛姆从政官，几位阁下先别着急，不如我先带几位阁下去二楼的会客房可好？”灯光明亮的商行前厅中，面对一脸凶猛的亚尔林枪口，吊带黑色礼裙的少女竟露出了笑容。 “从政官！” 听到吊带礼裙少女的说法，乔伊斯心中略有凝重。 伦苏市的最高官员，是执政官亚伦.伯约翰，所谓的从政官，就是类似于执政官亲信的角色。 “这种人惹不起啊！” 乔伊斯只觉得没有这么巧的事，或许行动的消息走漏了。 “你们在下面守着。” 亚尔林脸上的狠色没有任何消退，但对一众军务人员的安排，显然是同意了少女的请求。 “快要兜不住了。” 随着少女上楼的乔伊斯，注意力不自觉的被那傲人身材吸引。 “真是不错！” 克里夫更加不济，竟然将话说了出来，尽显中年大叔的油腻。 乔伊斯觉得，大胡子男人就差吹口哨了。 进入一间舒适的会客房，乔伊斯三人刚刚坐下，就有一名文员般的女子，给吊带礼裙少女拎来了不少纸袋。 “三位阁下，还请品尝一下高伦雪茄，听说行省的长官也很喜欢这种雪茄，这已经是我们铁血商行能拿出的最好烟草了。”吊带礼裙少女先接过三个纸袋，分别放在落座的乔伊斯三人面前。 亚尔林稍稍探身，看了看纸袋中的雪茄盒，以及一卷一金罗的纸币，有所缓和的面容再度露出了冷笑：“军情处接到举报，说铁血会接连绑走站街女郎，并残忍将之杀害，这件案子如果细查，牵连可不小，我现在怀疑，斯凡科.杰罗德男爵的千金卡洛琳小姐，也是被你们铁血会绑走的。” “三位阁下，我们铁血商行做的是正当生意，可不敢绑站街女郎，更不要说卡洛琳小姐了，我们也没有理由害那些女子，这对铁血商行没有任何好处。”吊带礼裙少女的惶恐，明显是装出来的。 “是吗？别人可不这么说不这么想，铁血会和铁手会素来冲突不断，站街女郎的接连失踪，已经造成了恐慌，对铁手会似乎是一个打击。”亚尔林卸下背着的肩扛式弹炮，身子靠在了沙发上。 “在伦苏市的生意圈子中，从来都少不了各种传言，有句话说的好，传言止于有权利与智慧，相信三位阁下会有判断。”吊带礼裙少女又从女文员手中拿过了三个纸袋，依次放在亚尔林三人面前的茶几桌上。 “这也太明目张胆了吧？” 乔伊斯忍不住也看了一眼纸袋中的东西，心中感叹自己还是头一次被人拿钱砸。 不同于乔伊斯想起了，上午在被博德安.亚瑟挨喷的时候，他办公桌上也有一盒雪茄，亚尔林则是将目光瞟向了女子文员手上所剩的三个纸袋。 “就算站街女郎接连失踪与铁血会没关系，我们在烈焰柔情舞厅差点儿被你们铁血会之人杀害，总有这事吧？”亚尔林一手握着偷盗者之剑，继续对吊带礼裙少女施压。 “阁下所说的事，绝对误会了，克罗顿是我们铁血商行的叛徒，不知道受了什么人的蛊惑，竟蒙了心对两位阁下动手，他是死有余辜，即便他没死，这样的人我们铁血商行也绝不会姑息，当然，对于这样的误会，以及两位阁下所受到的伤害，我们铁血商行有必要做出表示，铁血商行很珍惜与三位阁下的友情。”吊带礼裙女子连忙解释，将最后三个纸袋也放在了亚尔林三人面前。 乔伊斯觉得吊带礼裙少女这番话，说得理直气壮，似乎是恨急了克罗顿，细想想倒也不意外。 铁血会的小头目克罗顿，收了斗篷老者五十金罗，在钢铁花街的烈焰柔情舞厅闹出那么大乱子，不管是不是报复铁手会顺便对付乔伊斯，都给铁血会带来了不小的损失，眼下吊带礼裙少女连着放了九个纸袋，就是铁血会的代价之一。 “克里夫，既然格历洛姆从政官在这里，咱们也不好落了从政官的颜面，让楼下的军务人员先走吧，拿一袋雪茄下去给大家也尝尝。”亚尔林脸上的笑容柔和了很多，故意对大胡子男人指使道。 “哪能用得着三位阁下，拉兰，再去拿一袋雪茄给这位阁下。”吊带礼裙少女很快就笑着将话接了过来。 “怪不得说这些黑帮厉害，我成为特别行动队正式成员，月薪也才八金罗，这个铁血会短短一段时间，就洒出了上千金罗，这已经能在伦苏市买一处很好的房子了，第一大道完全不够档次，怎么也得是第三到第六大道的地方。”乔伊斯心中暗叹道。 “相信从政官阁下不会介意，三位来得突然，很抱歉没能好好招待，我这就去让人煮上烟咖，雷德梅先生应该很快就会过来。”吊带礼裙少**雅笑着告退。 会客房中安静了下来，就剩下乔伊斯和亚尔林二人。 “乔伊斯，你怎么看？” 亚尔林向着茶几桌上的九个纸袋示意，小声对乔伊斯问道。 “超乎了我的想象，动不了。” 乔伊斯微微叹了口气，说的还算含蓄。 “是啊，从政官都来了，一定是不希望肖恩.雷德梅有事，烈焰柔情舞厅的事件已经过去了两天，在咱们住院的当晚，军情处没有立刻对铁血会动手，估计处长和副队长这次也就是想敲打敲打他们。”亚尔林的双眼中略有不甘。 “这算是补偿吗？” 乔伊斯之所以这么问，是觉得自己还够不上这个格。 “不管是不是补偿，这次咱们能得到些好处。”亚尔林双眼微眯笑道。 出来的时候大张旗鼓，见了钱之后虎头蛇尾，乔伊斯不得不承认，这或许就是现实。 虽然亚尔林指使克里夫，让底下的军务人员离去，但乔伊斯猜测这只是表面的说法，克里夫毕竟是个老手，出于后续的考虑，也不会让人真的散了。 乔伊斯之前甚至做过强行吃下铁血会主事人的考虑，可一旦捅出了娄子，后事不容乐观，三人没谁能扛得住上层的怒火。 “刚刚那个少女，以前没见过，军情处甚至没有她的信息，感觉相当不简单。”亚尔林略有在意道。 “我来之前，还没看过站街女郎连续失踪的案件，这样的层次也只能收些钱。”乔伊斯自嘲笑了笑，不再过多表示。 乔伊斯知道那身材极为曼妙的少女是秘修，而且还是七脉秘者，从秘源开脉的数量上看，大致同队长巴泽尔差不多。 军方刚要敲打铁血会，这个少女就出现了，乔伊斯认为，有人要保铁血会是一定的。 “咔！” 在乔伊斯与亚尔林陷入沉默的情况下，会客房的门被打开，克里夫先回来了。 “我留下了一个人，其余的人安排到了铁人广场。”克里夫坐下之前向会客房周围环视，觉得没什么异样，才小声对亚尔林和乔伊斯道。 “这高伦雪茄很难看到，是轮熬王国一方气候湿润的红土之地出产，风干、发酵、老化的制作工艺极为精细，上好的高伦雪茄，从烟叶种植再到天然加工，得三个年头才能入口，这一盒雪茄也得五十金。”克里夫看了看纸袋中的雪茄盒，对亚尔林和乔伊斯道。 乔伊斯知道，副队长苏拉.西维亚是轮熬人，毕竟那么粗犷的女人比较少见。 “但凡是有档次的东西，都不是那么容易获得的，说不好蕴含着多少血泪。”乔伊斯默默在心中嘀咕，副队长或许对这高伦雪茄有感情，却不见得会喜欢。 没让乔伊斯三人等太久，随着会客房的门再度打开，一名文质彬彬的正装男子，已经走了进来。 “让三位阁下久等，我实在太抱歉了。” 正装男子一手扶胸，对乔伊斯三人躬身歉意道。 “太不科学了！” 对于戴着眼镜的绅士男子，乔伊斯没有讶异，更多是腹诽。 在乔伊斯左眼没通过吊带礼裙少女，窥伺到肖恩.雷德梅这个黑帮头目之前，他的印象中，铁血会这个黑帮的主事人，应该是个五大三粗茹毛饮血般的大汉。 眼前这个看似文弱，有着绅士风度的正装男子，如果不知道的，任谁也不会往打打杀杀的黑帮上想。 “我们只是军情处的行动队员，与特奈.格历洛姆从政官不能比。”亚尔林有着讥讽的笑意。 “可不敢这么说，铁血商行的生意，全靠军方和诸位的照顾，以前是与三位阁下不熟，不敢冒昧打扰，希望以后能同三位阁下常来常往，铁血商行需要三位阁下关照的地方还多。”戴着眼镜的男子，将姿态放得很低，有着后续还会表示之意。 “今天也是我们来的突兀，都怪底下的人情报有误，不过这次认识了肖恩.雷德梅先生，倒也不是一件坏事，毕竟是因此建立了友情。”一脸连毛胡子的克里夫，很友好对眼镜男子笑道。 在乔伊斯看来，不管克里夫是怎么想的，他的做法最正确。 钱都拿了，莫不如对眼前这个黑帮头目示好，就算之后要对付他，若能放松他的一些警惕，也更加容易得手。 第四十七章 共识 - 天醒之门 - 遥忆昔年 克里夫的友好话语，使得会客房的气氛很快缓和了。 “这样的时刻，应该喝上一杯酒，烟咖给三位阁下包回去喝。”对于克里夫的表态，眼镜男子的心情一下子爽朗起来，向安排人端咖啡进来的吊带礼裙少女道。 “我们还有任务，得去一趟新罗地街那边，不能喝多，就一杯。”亚尔林也有了柔和的笑容，透露出一些信息。 “不多喝还一杯？” 乔伊斯暗暗嘀咕，他能听出来，亚尔林是故意告诉眼镜男子吃完东家吃西家，算是给他找一个心理平衡。 酒盘不到半分钟就被上来，显然是早有准备。 “为了以后深厚的友谊。” 肖恩.雷德梅当先举杯，向亚尔林三人提议道。 赛菲尔酒是由黑麦和小麦蒸馏而来，酒液晶莹，有着辛辣感，酒劲也很大。 从早上到现在没吃东西的乔伊斯，一杯酒下肚，觉得多少有些烧心。 “以后有什么事好说。” 克里夫充当着见钱眼开许诺的人，他一脸的连毛胡子看起来挺像那么回事儿，年纪也比较合适。 乔伊斯三人放下酒杯往出走，不要说拿纸袋，甚至没刻意看。 “送送三位阁下。” 肖恩.雷德梅连忙让吊带礼裙少女相送，拎上了九个纸袋。 眼镜男子站在会客房窗口看着，直到商会外的铁皮行动车远离，他的双眼才越来越红，脸上露出了狰狞之色。 “啪！啪！啪！” 再难压制怒火的肖恩.雷德梅，转头看向茶几桌上的酒盘极为刺眼，大步上前将酒杯一只只摔在墙上。 “嘭！” 玻璃纷飞的过程中，眼镜男子一脚踩在茶几桌上，使得硬木茶几桌四分五裂崩垮。 “这些畜生。” 眼镜男子疯狂咆哮着，双眼血红看向了文员女子，仿佛一头充斥欲望的野兽，吓得女子连连后退。 “雷德梅先生……” 文员女子能看到，之前文质彬彬身形略有瘦弱感的眼镜男子，一身肌肉在迅速涌动，好像是欲与恶的解放。 “嚓！” 眼镜男子先是一把将自己衣衫撕碎，显露出一块块精壮的肌肉，旋即就奔向文员女子。 “雷德梅先生，我不想死。” 文员女子似乎知道自己要面对的是什么，恐惧向着眼镜男子下身看去。 “如果你不能懂得克制自己，用不了多长时间秘之气就会失控，你将会变成怪物！”眼镜男子撕扯文员女子衣衫的时候，冰冷的女声已从门外响起。 双眼血红的眼镜男子，神色清醒了不少，但依旧难以控制自己的欲望，他那难以满足的欲望，比起土烟瘾带给人的感觉还要强烈。 吊带礼裙少女披了件风衣进入会客房，坐在了沙发之上。 “军情处刚刚的那三个人，你们怎么看？”眼镜男子逐渐镇定了下来，声音沙哑道。 “穿着格子呢正装的人心狠手辣，话比较多，但还欠些火候，连毛胡子男人能很好的认知局势，适时维系氛围，看起来有些经验，只可惜，他的能力有限，眼界充其量也就到这里了。”系着风衣的少女，看向眼镜男子的眼神有着厌恶之意。 “另一个年轻人呢？” 眼镜男子此时带给人的感觉极为阳刚，但沙哑的声音却像渴到了极点。 “他一直没说话，表现的很得体，我觉得他更多是在观察着每一个人，得小心一些那个人，我看不出他心里在想什么。”遮去了曼妙身材的风衣少女，回忆着相貌平平的温和青年。 “穿着燕尾服的人，就是那晚克罗顿在钢铁花街寻找的两人之一，该死的克罗顿，我恨不得亲手在绞刑架上将他的皮剥下来，为什么要去惹军情处的人？如果不是他，也不会有这样的事。”眼镜男子说到后来双拳紧握，又开始出现情绪失控的征兆。 “现在计较那些已经晚了，铁血会进入舞厅的人全死了，知道那晚在舞厅发生了什么的，估计也就是铁手会跑出去的几个人，这段时间，你最好别再有动作，强风还没有过去。”风衣少女正色对眼镜男子叮嘱道。 “吉安达让你来保护我，可不是让你说教的。”眼镜男子看向风衣少女的目光，隐藏着邪欲。 不同于铁血商行会客房的异样，此时离开了烟草街的行动车中，亚尔林有些掩饰不住的喜色，翻看着木盒中的一套白釉镶金瓷器。 “真是阔绰，不只是给了烟咖，而且还一人送了一套瓷器，这可是绝对的好东西，我突然感觉前途一片光明。”亚尔林的赞叹，带着少许激动。 “铁血会的人只字不提黑帮，而是称为商行，听着挺体面的。”乔伊斯表面上笑了笑道。 克里夫同亚尔林和乔伊斯比，虽然算是处里的老手了，但对于手中的袋子和礼盒，依旧不免无措，想了想最终给亚尔林递了一个纸袋，显然是让他出面做事后的打点。 “这些东西的总价值，估计要超过一千五百金罗，还不算铁血会维系其它的关系。”亚尔林感叹着笑道。 想到铁血会掌控着整条烟草街，以及夜灯街的商贩，对于铁血商行能拿出相当两处洋房的钱，乔伊斯也就释然了。 “今天下午再去一趟铁手商行也就差不多了。”亚尔林盖上了一套颇大的瓷器礼盒，拍了拍盒子表面笑语道。 “乔伊斯，你在想什么？” 看到乔伊斯不说话，亚尔林这才在兴奋中回过神问道。 “我在想，伦苏市的一些黑帮，实力远超我的想象，消息传递的也挺快，铁血商行似乎是在等着咱们去，不如咱们先回处理，让这些黑帮也等等。”乔伊斯说到后来，看了看亚尔林和克里夫的神色。 “这次拿了不少，确实应该先缓缓，顺便也看看其它黑帮的表示，或许有人会主动送上门来也不一定。”亚尔林想了想，反而稍稍放松了下来。 “站街女郎连续失踪的案子，以及相关的情况，你能拿到吗？”乔伊斯看向亚尔林，觉得应该了解一下。 “这个案子是要向上面回复的，最好是能有个交代，你怎么突然问这个？”亚尔林表现出了一定的谨慎。 “说实话，我拿了铁血商行的好处，心中却不舒服，那晚在烈焰柔情舞厅，你看到抽屉里的照片了吗？”乔伊斯说出了心里话。 “不管怎么样，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深挖也是于事无补，这个结果对咱们和其它方面来说，都是能够接受的，若是今天动了铁血商行，你知道会砸了谁的饭碗？别说那些惹不起的人，就是处里也容不下咱们。”亚尔林渐渐严肃提醒道。 “我只是好奇想看看，对于站街女郎接连失踪的案子，回去不用急着下定论，就说暂时还不能确定是铁血商会做的，这样也便于日后对其它黑帮的调查。”乔伊斯略有犹豫，似乎也没想破坏发财大计。 “我看可以。” 克里夫点了点头，赞同了乔伊斯的说法。 “那咱们就先去银行，乔伊斯，忘了告诉你一件事，你想租兑的草药店，我已经帮你找好了，就在索克区的香草街，距离豪尔姆街的罗西外科医院和疯人院挺近，连带兑下店铺的东西，年租要五百金罗，第二年七十金，主要是店里的东西贵。”亚尔林有了决定之后，先瞅了克里夫一眼，旋即才对乔伊斯道。 “五百金！” 乔伊斯心中微微一震，即便连带送消息，再收下铁血商行的钱之后，这也是他所拥有的全部资产。 “我现在租住的洋房，一年也不过二十金。”乔伊斯暗暗深吸一口气，他此时已经有些后悔，没听亚尔林的去一趟新罗地街。 当马车到了莫亚区的奥兰都银行之后，不只是亚尔林和克里夫，乔伊斯也跟着进入了银行。 这次有了军情处的证件，乔伊斯在银行中开设了一个记名账户，并且下了密语，将五百金罗币的纸钞一股脑都存入账户中。 办理好了密语存折，乔伊斯稍稍放心了一些，不怕再出什么意外了。 对于寻常人来说，五百金罗币算得上一笔巨款了，不只是银行柜台的女柜员，就连负责人在细心服务的同时，都忍不住多看乔伊斯几眼。 “要不要去看看草药店？相当不错，是个仿奥法纪元风格的建筑，四层法师塔，在香草街能排得上号的。”亚尔林存完了钱，让乔伊斯把握机会。 “有什么说法吗？” 以前乔伊斯就住在贫民区，对于香草街是知道的，那里是伦苏市的药材集散地，有着大大小小的草药店铺。 “听说草药店的主人刚刚过世，留下个不成器的儿子，怀揣着进入光辉之门的梦想，如果不是答应了给你找草药店，我都要动心了，这可是个天大的便宜，过世的草药店主人，以前是天启帝国的草药商，在这边除了留下一个儿子之外，也没什么亲人了。”亚尔林小声对乔伊斯道。 “你的意思是，若草药店主人的儿子，死在异界之中，那法师塔有可能被我一直占据？”乔伊斯目光一动道。 “我可以帮你出合约，不过这事不能耽搁多长时间，若是让别人了解了情况，说不得会先对那只肥羊下手，最晚明天，你就得带着钞票去看看，五百金罗币一拿出来还是挺诱人的。”亚尔林眨巴眨巴眼道。 第四十八章 走访 - 天醒之门 - 遥忆昔年 临近下午四点，当一辆行动马车回到旅行者酒吧的时候，阴沉的天气好转，太阳终于露了些头。 克里夫下拎着两箱弹药下了马车，就带着乔伊斯和亚尔林归还重火力。 守护秘物，偷盗者之剑也是要入秘库的。 克里夫三人神色匆匆，也没同别人打招呼。 其实在三人回来处里之前，行动马车还分别去了三人的家，将雪茄、瓷器和烟咖先送了回去。 两柄匕首和两个快速装弹器的十二发子弹，乔伊斯留下了，安置好重火力之后，他就从武器库去了卷库，并未同亚尔林一起去秘库归还守护秘物。 “拿了不少钱，还是低调一些比较好。” 乔伊斯决定在卷库中呆一会儿再出去，尽管之前已经同克里夫和亚尔林二人统一了口径。 不同于亚尔林，乔伊斯对于铁血会的态度，并没有松动，但他知道自己的斤两，如果铁血会不再犯事，表面上是不能再对这个黑帮大动干戈了。 “军情处的薪水待遇，达到中产阶级的收入标准虽勉强，却是个肥水衙门，这明里暗里的捞头可不少啊！”乔伊斯进入卷库，并没反锁大门。 有了一个好的开始，乔伊斯觉得后续来钱的日子，也大可以期待一番。 “铁血商行那个看似接待的少女，很不简单，不但是个秘者，而且还开了七条秘脉，今天虽带了重火力，可是在没下定决心开战的情况下，一旦起了冲突，只怕要吃大亏。”乔伊斯坐在桌前，深吸了一口气。 不只是吊带礼裙的少女，就连铁血会的主事人肖恩.雷德梅，一身秘之气隐隐躁动，也被乔伊斯看在了眼中。 “他下身的本钱不小，看着有些狰狞，感觉同秘之气还不一样，或许存在着某种变异。”乔伊斯考虑肖恩.雷德梅的时候，想到了自己的左眼。 包括乔伊斯三人离开铁血商行之后，他都通过左眼窥伺到了，肖恩.雷德梅在会客房大发雷霆。 “嗡！” 过了半个小时，亚尔林才进入了卷库，看到门内的钥匙盘，拧动将厚重金属库门反锁了。 “乔伊斯，这是你要的站街女郎失踪案件，以及相关资料。”亚尔林把一个档案袋递给了回身的乔伊斯。 “处长那边你去了？” 乔伊斯打开档案袋的同时，对亚尔林问道。 “给了处长一个纸袋，将咱们三个去铁血商会调查的事情说了，并且告诉他暂时没查出结果，还得继续展开调查行动。”亚尔林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容。 “处长认同了这个结果，并且同意后续跟进调查行动。”乔伊斯拿出档案，特意将行动二字说得比较重。 “猜得不错，处长对于敲打那些黑帮，表示了支持的态度，明确表示咱们三人可以继续在相关的事情上出力。”亚尔林毫无独占之意。 “估计处长是看上了你的狠劲儿。” 乔伊斯先是露出了玩味之意，但随着看了几页任务卷案，神色却渐渐凝重下来。 “处长在这个位置上也干三年了，我琢磨着他可能会考虑动一动，再不走，以后机会就不大了，打点也是需要金罗基础的。”亚尔林的笑语比较坦白。 “近一个月中，包括站街女郎在内，伦苏市的女性失踪案，竟然达到了八十多起，平均下来，一个星期十个还要多。”乔伊斯双眼微眯沉声道。 “这只是伦苏警处进行的汇总，或许依然存在没统计到的。”亚尔林嘴上虽这么说，可并未太在意。 “今天咱们去了铁血商行，提起了站街女郎连续失踪的事，估计铁血会偷贩奴隶的情况能收敛。”亚尔林示意乔伊斯放松一些，好像三人也算做了件好事。 “你认为是偷贩奴隶？那帕莱米给咱们看的肌肤灰暗松弛女尸照片，又是怎么回事？”乔伊斯暗暗记下了几个失踪女子的家庭住址。 “去过了铁血商行，事情在咱们这里，也该有个完结了。”亚尔林打量着乔伊斯道。 “这种档案你管？” 乔伊斯把档案重新还给亚尔林，似乎不再这个问题上过于纠结。 “我成为了行动队的正式队员，代管合约和档案理所应当，你和克里夫还不是一样。”亚尔林挺了挺腰杆道。 “酒吧能搬走吗？你和我平时最好不要走得太近。”乔伊斯不想把小利益圈子，表露的那么明显。 “边上隔着一条小街的房子，本就是处里的，那里现在也是酒吧，甚至不需要装修，说搬就能搬，这两天我找机会跟处长提一提，不过档案室是不能搬的。”亚尔林说到后来笑了。 “这家伙挺能钻营！” 从亚尔林的说法中，乔伊斯能听出来，他想推动这件事，往酒吧安排人做相关的合约工作，接过酒吧的管理。 “铁手会的事，你怎么看？” 亚尔林问起了大头儿，今天去铁血会让他产生了很大的后续期待。 “那就要看能了解多少事了，铁血会有人保，相信铁手会也一定有背景，就我个人而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自己的状况本就不好，一下子可得罪不起那么多人，毕竟我才是个刚刚加入行动队的新丁。”乔伊斯实话实说道。 “是有些太着急了，我只是知道，铁手会有着骑士团的关系，但具体的就不清楚了，这两天先打听打听再说，还有铁血会那个女人，以及疯子安德维尔。”亚尔林稍稍谨慎了起来。 拿回钥匙盘，乔伊斯没和亚尔林在卷库呆太长时间，两人商量了个大概就走了出去。 “今天没看上任务档案！” 有一点乔伊斯没对亚尔林说，那就是他没那么多时间和精力，来处理对付有实力有背景的黑帮。 “乔伊斯，今天任务还顺利吗？” 酒吧一层的吧台中，内丽.诺维亚已经接晚班，笑看着向乔伊斯道。 “还好，至少没遇到什么危险，内丽小姐，我一天没吃东西了。”乔伊斯想到了泰瑞莎原本约好，让他和艾琳娜晚上回家吃饭，但他之前回去送东西的时候，改变主意与白发少女打了招呼。 “有地薯炖牛肉，还有鱼汤，要不要也给艾琳娜来一份？”内丽拿公家的食物送人情，一点儿也不吝啬。 乔伊斯感谢点头的时候，艾琳娜已经下班从二楼过来。 “一起在这里吃晚饭吧，吃完咱们出去走走。”乔伊斯笑着对艾琳娜示意道。 “不是已经答应泰瑞莎了吗？” 艾琳娜以为乔伊斯忘了，提醒他爽约不是绅士作风。 “下午我回了趟家，同泰瑞莎说了。” 乔伊斯接过内丽打的普利多啤酒，先喝了一口。 “乔伊斯，你不会是想拉着我去怀表店吧？”艾琳娜看向乔伊斯的目光有着警惕，不满他太着急了。 “我是看你连个约会的对象都没有，帮你缓解一下大龄青春期的压力。”乔伊斯在心中的嘀咕，当然不会说出来。 能在军情处吃工作餐，不用自己做，乔伊斯觉得挺好。 “看着就像一对情侣！” 直到乔伊斯和艾琳娜吃完晚餐离开，内丽.诺维亚才发挥出了八卦的本质。 “乔伊斯，明天是星期六，终于不用早起了。”出了旅行者酒吧，自然挽着乔伊斯手臂的艾琳娜，才高兴对他道。 作为特别行动队的正式队员，每周都有两天的休息日，不只是艾琳娜，乔伊斯明后两天也不用上班，没有特殊情况的话。 之所以艾琳娜出了酒吧才说，是要照顾到内丽的感受。 “去矿工街，不，还是河岸街46号吧。” 乔伊斯叫了辆出租马车，正当艾琳娜想说什么的时候，他对马车夫改口道。 “你要干什么？” 上了车的艾琳娜，略显疑惑问道。 “你应该知道，我接了女子接连失踪的案件，所以想了解一些情况。”乔伊斯说这番话的时候，隐藏着犹豫。 “有什么进展吗？” 艾琳娜知道乔伊斯三人中午走的时候，拿了重火力，之前还不免担心。 “没有。” 乔伊斯回答的比较僵硬，他之所以没选矿工街受害者的住处，是因为哪里离他和艾琳娜以前住的地方不远，容易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马车从市中心出发，一路向索克区的河岸街行去，乔伊斯和艾琳娜也渐渐闻到了鱼腥味。 安塔尔河穿过伦苏市，不只是索克区，就连伯约翰区、莱坊区和莫亚区也有靠近河岸的街道，所不同的是，索克区的河岸街有着鱼市码头，这边杀鱼的血腥味很重，环境也不是很好。 “先生，河岸街46号到了。” 马车行了不到二十分钟，停在了脏乱街道边上的一座公寓外。 “请在外面等我们一会儿。” 下了马车，乔伊斯示意艾琳娜给了马车夫三个铜布伦。 进入公寓之中，过道光线很暗，而且摆放了不少的物品，乔伊斯带着艾琳娜行走都颇为艰难。 来到二楼，一个房间的门开着，乔伊斯的视觉远超常人，他看到了房门内站着的一个小女孩，右手犹如小鸡爪般打不开，不断的颤抖着。 “爷爷……” 小女孩怯生生的不敢出声，只是不断在口中呢喃着。 冷风呼呼从敞开的门中刮出，显然是开着窗户透出的穿堂风。 第四十九章 不算完 - 天醒之门 - 遥忆昔年 “乔伊斯，那好像是个孩子！” 黑暗的公寓走廊中，艾琳娜听到微弱的呢喃，跟着冷风吹来的方向，也隐约发现了站在房间门内的小女孩。 “吱嘎！” 就在乔伊斯挡住艾琳娜，未免她惊吓到小女孩之际，公寓二楼的一处房间响起了开门声。 “是博格回来了吗？” 略有苍老虚弱的女声，在开了的房间传出。 看着拄了根木头的老妇人露面，乔伊斯短暂犹豫，还是先向着老妇人的房间行去。 “这位夫人，我是乔伊斯.鲁伯特，为了莎拉女士失踪的案子而来，您可以将我当做警探。”乔伊斯接近老妇人的同时，斟酌着语言道。 “尊敬的警探先生，您好……” 老妇人的听力还行，不免有些慌张，不知道该跟乔伊斯说什么才好。 “这位女士，您认得开着房门的那家人吗？能否带我过去看看，希望您能理解，我担心冒然接触会吓到孩子。”乔伊斯柔和对老妇人道。 “好，我这就带警探先生过去，齐内丁已经在阳台上坐了很长时间，希望警探先生能帮帮他。”拄着拐棍的老妇人，也是相当的焦急。 “爷爷。” 在老妇人的带领下，乔伊斯和艾琳娜进入了小女孩所在的房间，她口中依旧在哆嗦着呢喃。 “这么冷的天，得赶紧将房门关上。” 乔伊斯故意将话说出口，以免老妇人和女孩害怕。 艾琳娜关上房门之后，刺骨的冷风虽然轻了一些，但不大的公寓房间还是很寒冷。 乔伊斯找到火柴和一节小蜡烛点着，因为阳台的门开着，蜡烛点不住，他只能将蜡烛放在内侧桌角，让房间中能有些光亮。 “先生，你怎么样？” 到了阳台上，乔伊斯看着一名流着口水，脸上已经没有血色的老者，就要试图搀扶他。 “动不了，凳子，我一点一点自己走。”老人说话口齿不太清晰，但却不让乔伊斯扶。 看到老者艰难探身前面的凳子，似乎是要靠着凳子作为支撑，乔伊斯还是扶了他一把。 “齐内丁可能在外面坐了三四个小时，我发现的时候，他就已经不能动了，他不让扶，我也移不动他，只能帮他拿了凳子……”拄着拐棍的老妇人，声音也很虚弱。 艰难抓住了凳子的老者，相当的坚强，依靠凳子的支撑，一点一点站起身形，自己往房间中缓慢挪动着。 “不要说三四个小时，这种天气在外面十分二十分钟就会冻透的！”乔伊斯稍稍放开手，关注着老人自己挪动。 在乔伊斯看来，流着口水的老者，应该是脑梗、脑出血之类的后遗症，简单而言就是半身不遂。 不大的房间中，艾琳娜已经放下皮包，将哆嗦着的小女孩揽在怀中，用双手搓着她那宽大的破衣衫。 从六七岁的小女孩穿着，乔伊斯断定，她没有自己的衣服。 而且小女孩的状况也不好，右手像小鸡爪一样紧绷着打不开，不断颤抖哆嗦，并非完全是因为冻的。 “这或许是先天发育不全，脑瘫的表现。”乔伊斯暗暗吸了一口气，让开了阳台门。 一张平床几乎是占据了半个房间，站人都很不方便。 “咔啦啦！” 没等老人完全移进房间，房间略显焦急的钥匙开门声响起，一名衣服补丁摞补丁的男子，连忙打开房门走了进来。 “你们！” 看到房间中的人，拎着一小袋残破黑面包的男子，不由为之一惊。 “博格，这两位是警探，来问问莎拉失踪的事。”还是老妇人虚弱言语，给男子解了心疑。 “莎拉找到了吗？” 听到老妇人的话，男子甚至忘了对警探的礼节，焦虑关切着问道。 “还没有，你妻子已经失踪了二十多天，我们来是想告诉你，找到的希望十分渺茫了。”乔伊斯的心中极为不舒服，可他的神色却很坚定。 “找不到了！” 一身衣服缝缝补补的男子大受打击，手中的碎面包袋子滑落在地，口中不断自语。 艾琳娜没有怪男子回来的晚，对于乔伊斯的直白更没有表示，自小在贫民区长大的她，看过太多这样那样的悲痛。 对于这样一个艰难的家庭，女主人的失踪，必定是极大的打击。 寒冷的深秋，回到家中的男子，衣衫上的鱼血和鱼水还没干，乔伊斯和艾琳娜都能看得出来，他是为了能让这个家支撑下去而努力。 如果没有了工作，就连基本的生活收入也会丧失，到时候不要说付不起公寓的房租，剩下的一家三口也会被饿死。 在艾琳娜看来，不让男子抱着不必要的幻想，努力接受现实，或许才是对眼前这一家三口人最好的选择，尽管这个现实极为残忍。 等到老者借助凳子挪回了屋，乔伊斯这才关上了小阳台的门。 “博格先生，对于你妻子莎拉失踪的事，我们深表同情，但希望你能振作起来，毕竟日子还得过下去。”乔伊斯拿起了艾琳娜的皮包，从其中抽出一金罗的纸币放在了桌上。 “尊敬的警探先生，我们不能收你的钱。”回过神来的男子手足无措，完全没想到乔伊斯会拿出一金罗，这对他们这种困苦人家，已经是很大一笔钱了。 “以后若是有什么困难，你还可以到金玫瑰街131号寻求帮助，我的名字叫乔伊斯.鲁伯特。”乔伊斯强自挤出一抹笑容道。 没有同衣衫满是补丁的男子再说什么，乔伊斯看了看艾琳娜怀中的小女孩，已经当先打开门走了出去。 “就算留下了一金罗，这个家庭也要破碎了！”没一会儿艾琳娜出了公寓，进入马车厢看到乔伊斯在闭目坐着。 马车缓缓向着伯约翰区的第一大道行驶，车厢中的气氛有些压抑。 “不去其它地方了吗？” 艾琳娜直到此刻，才意识到站街女郎接连失踪的案子，可能不太简单。 “不去了。” 乔伊斯回答的很明确，只是来了一家，对于他来说都已经是不可承受之重。 “乔伊斯，你应该已经习惯了才对，这里毕竟不是贫民区的下街，相比十来个人挤在一个小屋中，一家三口能租住在公寓的房间，算是很好了。”艾琳娜有着对乔伊斯的安慰之意。 “是啊，难熬的冬天又要到了。” 乔伊斯睁开双眼，感叹了一嘴道。 “穷人太多了，即便那些权贵散尽家财，也只能帮得了一时。”艾琳娜摇了摇头道。 “那个小女孩能治好吗？” 乔伊斯将目光看向了艾琳娜，不太确定问道。 若是放在地球上的认知，脑瘫几乎是不可能治愈的，只能通过康复训练治疗，尽可能让运动功能和智力方面有所改善，不过乔伊斯觉得这个世界的神秘能力，或许可以从促进自愈方面，让小女孩有重获新生的机会。 “生命女神和光辉教会可以治疗那个小女孩，可是过程也不容易，甚至得借助仪式秘法才行。”艾琳娜只是给出了答复，但并不乐观。 “行动队的埃尔文.亚尔维斯，似乎是有着光辉教会途径的能力，之前队长说过，他可以施展治疗术。”乔伊斯在心中想起了行动队的青年。 乔伊斯从不认为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从刚刚那被称为博格的男子就能看出来，他是个很老实的人。 贫穷会限制人的想象力，艰难的生活有了明显改善，一些人才会变得不可一世。 直到出租马车到了艾比十字街46号的洋房外，乔伊斯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原本乔伊斯是想着去一趟罗西外科医院，看一看安吉拉的，可是在见过了博格先生家里的情况之后，却已经不想再增加自己的负面情绪。 “你们回来了。” 在客厅看书的泰瑞莎，见到乔伊斯和艾琳娜进来，笑着向二人打招呼。 “泰瑞莎，实在抱歉，没能履行上午的约定。”乔伊斯对白发少女歉意笑道。 “没关系，我煮了鸡汤，若是饿了你们就去厨房吃。”泰瑞莎温柔笑道。 “我换身衣服去地下室。” 乔伊斯勉强的笑容，并不完全是装出来的。 “因为站街女郎连续失踪的案子，他心情不怎么好。”艾琳娜留在客厅小声向泰瑞莎解释。 “在军情处，经常会接触到难以面对之事，慢慢习惯就行了。”泰瑞莎并没太在意乔伊斯的心情，反而对他得到的神秘特性有些好奇。 乔伊斯上楼换了身工服，妥善将存折藏好，这才带着手枪、锁棺、钥匙盘，以及一个袋子下楼。 “泰瑞莎住在这里，还是不太方便，眼下三个人都上白班，倒是方便回到洋房的保护和监控了。”乔伊斯到了地下室，在心中感慨道。 布置好了地下室，乔伊斯盘坐在石板上，好一会儿没有动作，他是在通过左眼的奇异能力，窥伺铁血会的肖恩.雷德梅。 “铁血会的事情不能算完。” 乔伊斯不是因为接触到博格家的困难，才有这样的想法。 在以军情处的名义，不好动铁血会的时候，乔伊斯就想着能不能借助左眼的奇异能力，找个机会狠弄肖恩.雷德梅一下。 “同我猜测的差不多。” 乔伊斯发现了，在铁血商行的一个房间中，一名有着烟瘾的女子，在向肖恩.雷德梅祈求到土烟之后，没过多长时间就被拉到床上害了。 “这是在吸收阴气精华！” 对于那名有着烟瘾的女子，被一次次抛上欲望的潮巅，肌肤开始变得灰暗松弛，甚至有着衰老之态，乔伊斯想到了采补与鼎炉的说法。 第五十章 透视 - 天醒之门 - 遥忆昔年 煤油灯被点亮的地下室，盘坐在石板上的乔伊斯，一身气韵蒸腾，不断催动秘之气在体内奇异的路径图运行。 “呼！” 直到乔伊斯经脉与肉身有了酸胀的痛感，他才散去了双手的结印，逐渐呼出一口浊气。 “暂时就当这秘之气的运行路径图是消化好了，可这秘修的基础要消化多长时间呢？”乔伊斯不太确定气感在路径图中的流转，是消化还是炼化。 “我自身应该是有变化的，第一次尝试这奇特的气感运行路径之后，我就在烈焰柔情舞厅遭遇到了祸事，现在回想起来，不但是当时伤重支撑了下来，我与那黑帮小头目克罗顿搏杀的时候，力气也出奇的大，他毕竟也有秘之气的层次。”乔伊斯结合自身的状况，回忆着一些细节。 “在烈焰柔情舞厅的一些细节，还有一处我也忽略了，那就是我向炮弹开枪，将斗篷老者炸倒的时候，那一刹那我真的打中炮弹了吗？”秘之气按照特殊线路运行了一段时间之后，乔伊斯情绪的躁动郁结，明显轻松了不少。 乔伊斯只是记得，当时枪火在盒子枪口拓展而开，他的眼前一黑，精神犹如随子弹出膛被抽了一样，显露出了疲态。 可就是在精神疲惫的一刹，乔伊斯没看到子弹打在地面的炮弹上，剧烈的爆炸倒是澎湃而起。 当时的情况紧急，来不及细想，现在乔伊斯回忆起来，有些不对劲儿。 “为什么精神力会伴随子弹出膛，有着被集中抽出的感觉？流血过多产生的一瞬间恍惚，似乎不太像。”乔伊斯摇了摇头，脑海中想到了一个词，那就是瞄准。 “我开枪是瞄准炮弹的，精神力在一瞬间必定有一定程度的集中，而瞄准又是靠眼睛，是左眼还是右眼呢？”乔伊斯尽量回想开枪打爆炮弹的情景。 “双眼是微眯着的，哪只眼睛都没有闭上。”乔伊斯神色微动，向右侧探手带过了枪套。 取出佐轮手枪，因为没有明显的参照物，乔伊斯将枪口对准了地下室角落的小巧锁棺。 在乔伊斯的视觉感知中，他两只眼睛的能力，实难分得清楚。 “看到锁棺中的黑色液体神秘物质了，是哪只眼睛看到的呢。”乔伊斯略有急躁，这种感觉就像是身上痒，又分不清具体是哪个地方痒。 “要怎么才能区别双眼的感知和能力呢，逐一闭上？”乔伊斯此时的双眼，已经异于常人，尽管他认为这个方法很土，但如此做却比较好尝试。 乔伊斯只是发现了罗盘般的左眼，有着类似过目记忆或窥伺的能力，被他左眼直接或间接发现的人或地方，他都可以通过左眼再度看到。 “左眼能窥伺的距离，明显是很远，这是有着一个漩涡的右眼办不到的，现在还有一个能力也很明显，那就是透视，这个能力是左眼还是右眼？”乔伊斯尝试着闭上右眼，左眼依旧在集中注意力。 一层层的罗盘光华，在乔伊斯左眼显现，使得他看到锁棺中黑色液体更加清晰了一些，但这种感官的不同，似乎又少了些什么。 “透视的能力，像是也在左眼上，可视线不像是穿透了锁棺，而是直接看到了锁棺内部的空间。”乔伊斯默默感受着自身。 “空间吗？” 乔伊斯通过左眼的能力，还发现了泰瑞莎在一楼的盥洗室洗澡。 “不是视线穿透墙体看到的，这种感觉犹如一种冥冥中的注视，不过如此香艳的发现有些让人受不了啊！”乔伊斯双手先是捂住脸眼，旋即又搓了搓。 随着乔伊斯的双手放下，他的左眼闭上了，而右眼则是为之睁开，他搓脸的这种举动，就好像一种暗示与准备。 “看进去。” 乔伊斯的右眼看向锁棺，将视觉集中在了棺体上。 一种微观视觉，在乔伊斯右眼集中注意力的情况下产生了，他先是看到了锁棺细密的裂纹，旋即视线像是钻入了锁棺，看到了棺体的机关和齿轮结构，就连棺体金属的细密纹路也在他的注视中。 “能进行透视的，竟然是右眼吗？怪不得刚刚感觉不一样，是右眼看到的那滴黑色液体神秘特性波动。”乔伊斯睁着一只眼睛，流露着讶异之色。 之前乔伊斯的左眼，只是发现了锁棺中的黑色液体，但却没有神秘特性的波动与蕴气。 “我之所以能发现别人是秘修，看到秘脉与秘源，估计也是这右眼的缘故，如果说左眼是跨越大范围的宏观，那这右眼很可能就是一种微观。”乔伊斯心中有了些许猜测。 “还是不太对，就算是右眼能透视，向炮弹开枪一瞬间精神力被抽取了的状况，也很难解释。”乔伊斯再度捡起手枪，单独睁着右眼向锁棺瞄准。 “难道要尝试着开枪不成？枪声一响非得惊动艾琳娜和泰瑞莎！”在地下室中用枪瞄了一会儿，乔伊斯并没出现精神力被抽的恍惚。 逐渐睁开左眼的乔伊斯，深吸一口气，把枪重新放入枪套中，从石板上起身。 啪啪啪的响声，在乔伊斯体内爆豆子般泛起。 “挺舒服的，这奇异的气感运行路径图很有用，每次完事之后，都感觉身体强健了不少，力量也大了！”担心泰瑞莎或是别人查看地下室的细节，乔伊斯又做了些俯卧撑和仰卧起坐，以掩饰衣衫上的汗。 将地下室收拾好，又灭了煤油灯，乔伊斯这才带着东西出去。 二楼的盥洗室中，乔伊斯在夜里再度折腾起来，洗了澡泡好衣服开搓的他，倒也不怕这个时候有谁突然进来了。 “以后会让心情沉重的事，我还是少接触一些比较好。”乔伊斯自嘲嘀咕了一嘴。 快到半夜的时候，乔伊斯回到卧房，艾琳娜已经在大床上睡着了。 “她还真不客气，自己就来了，天天这样让我怎么睡，影响似乎也不太好。”乔伊斯暗暗腹诽，但没有弄出动静。 穿上分体睡衣的乔伊斯，先将东西都放好，手枪、锁棺与钥匙盘，他是轻易不敢离身的，即便是洗澡也得带着。 悄悄搬了张椅子坐在床边，乔伊斯没有打扰到睡着的艾琳娜。 放开感知，乔伊斯确认没什么苍蝇之类的窥伺，门也锁得很严，他这才用双眼观察躺在床上的金发少女。 “秘源在后心口，散出了三条秘脉。” 乔伊斯看到了，艾琳娜后心口那一圆泛着金属光华的机械纹理，以及散发出来的三条脉络。 “老鲁伯特是什么时候给她服食的秘药呢？我自身的秘之气阶段，应该算是挺顺利了，可若想达到她三脉秘者的程度，恐怕也得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乔伊斯默默思量着。 有艾琳娜这么一个现成的秘修可供观察，毕竟与锁棺不同，乔伊斯刚好可以体会双眼的能力。 乔伊斯之前不怎么敢对艾琳娜动用眼睛的能力，主要还是顾忌生命女神教会的手段。 可自从队长巴泽尔用猎魔子弹，撕碎了艾琳娜身后涟漪中的根须身影，乔伊斯对她的胆子开始大了起来，觉得在背后搞阴邪之事的人，并非是不可战胜的。 “或许不应该称之为发芽，这颗在艾琳娜心脏中的种子，只是生出了密集根须，这些根须就像是一根根发丝，粘连在了她的心壁上，随着时间的推移，种子不但会以她的心血为养分，很有可能还会出现变化！”乔伊斯多少能意识到艾琳娜的痛楚。 “她应该知道自己的时日不多了，要怎么将这生根的种子拿出来呢，我秘之气的能力，是让裂纹暗影蠕动，对于这颗种子似乎没什么用，而且根须太细太密集了，即便将心脏破开也很难将其与血肉分离。”乔伊斯观察艾琳娜的同时，心情愈发沉重。 “难道真要借助仪式秘法的力量？” 乔伊斯想到了向古老而神秘的存在祈求，可却不清楚要祈求谁。 “嗡！” 在乔伊斯对艾琳娜心脏中种子的注视中，他的视觉感知突然变得模糊，好像精神也快速出现了疲乏。 “来了！” 乔伊斯右眼瞳孔边上的一块漩涡光华在缓缓转动，而艾琳娜的心口也有一圆光华旋转荡开，犹如拓展的光幕一般。 这种与开枪时似曾相识的感觉，让乔伊斯敏锐察觉到了。 但乔伊斯右眼中的景象，似乎就只剩下了光幕中那颗长满根须的种子，甚至失去了眼前的艾琳娜，以及刚刚所透视她的心脏。 直到乔伊斯的左眼也快速睁开，奇异的视觉感知才又有所变化。 “难道说？” 看着艾琳娜心口处的光幕，还有光幕中那根须种子，乔伊斯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在艾琳娜没有感觉到什么，熟睡的情况下，乔伊斯向着她伸手了，可速度并不快，仿佛在求证着什么。 “滋！” 乔伊斯右手探入艾琳娜心口的光幕中，只是让光华泛出些许涟漪，而金发少女依旧毫无所觉。 调整呼吸保持状态，乔伊斯右手抓到了那颗长满了根须的种子，他也做好了被种子所侵的准备。 然而，在乔伊斯右手抓住种子的一刹那，种子生出的密集根须，竟自然收缩了，就像是受惊了一样。 第五十一章 顾忌 - 天醒之门 - 遥忆昔年 卧房之中，艾琳娜心口的一圆光华内敛沉凝，反而使得周遭的事物更加黑暗。 “实在太诡异了！” 乔伊斯将种子从艾琳娜胸口光幕抓了出来，立即甩手扔在了远处。 快步去打开书桌抽屉的乔伊斯，用眼睛的余光瞟向艾琳娜，发现了她胸口的一圆光幕在收缩。 “去。” 抓上小巧锁棺，乔伊斯右手拇指向着棺体裂缝一抹，尝试着催动自身的秘之气能力。 被乔伊斯拇指抹过的棺体裂缝，很快浮现出了蠕动的裂缝暗影，并从棺体飘出向地面上的黑色种子流动。 “嗤！” 化为细线般的裂纹暗影，一经附着在指甲大的黑色种子上，就将种子印出了裂口。 看到受创的种子抽搐扭曲了一番，泄了气一样僵在地面上，乔伊斯产生了种子像人死去了的感觉。 支撑乔伊斯这一感官的，还有种子被印切的裂口，出血一样流溢着绿色液体。 “神秘特性吗？” 乔伊斯看着种子裂口流出聚集的一滴绿色液体，不由想到了锁棺中那诅咒蜈蚣的神秘特性。 强压下心脏因为紧张的怦怦跳动，尽管乔伊斯通过敏锐的灵觉，没发现艾琳娜醒来，但他还是小心翼翼在书桌抽屉中找了一个玻璃瓶，生怕发出大动静。 打开玻璃瓶盖，乔伊斯缓缓接近一滴悬浮的绿色液体，将之稳定兜入玻璃瓶口中。 “这玩意儿不会爆炸吧？” 乔伊斯谨小慎微将玻璃瓶盖上，暂时倒是没发现什么异常。 就像锁棺中的黑色液体一样，玻璃瓶中的绿色液体悬浮其中，并未贴到瓶壁上。 “还是有些光亮！” 看到玻璃瓶中的绿色光华，乔伊斯多少有些为难，又找了件线衣将之包裹。 拿上锁棺、手枪和钥匙盘，乔伊斯看着地上仿佛死去干枯了的裂口黑色种子，把它也用线衣包裹拿起。 蹑手蹑脚悄悄出了房间，乔伊斯在没感受到外部窥伺的情况下，只能暂时去了艾琳娜的卧室。 “怎么办呢？” 坐在艾琳娜房间的羊毛地毯上好一会儿，乔伊斯也没想好该如何处理玻璃瓶中的绿色液体。 不同于诅咒蜈蚣的神秘特性是队长所给，乔伊斯拿着理直气壮，眼下这滴绿色液体他解释不清楚，他总不能说这是取出了艾琳娜心脏中的异样种子所得。 “嗯？” 就在乔伊斯想着，亚尔林当时在烈焰柔情舞厅的雪茄房内上了个大号，用其包裹斗篷老者心口分泌出的水银般东西之时，他看向那干枯的黑色种子，左眼竟好似在冥冥中发现了另外的景象。 莫亚区枫林大道尽头，生命广场的圆柱形巨塔中，身穿灰袍的班奈特执事处在房间中，正在地上剧烈的打滚。 一道裂纹在班奈特的前胸诡异裂出，不同于寻常人的血肉，老者的血肉中，有着一条条根须也出现了断裂。 虽然班奈特胸前的伤口，一条条断裂的根须在蠕动，想要再度接合，可他胸口裂肉和根须断裂处却仿佛存在着一种特殊力量，使得伤口无法复原。 浓郁鲜血最开始的时候，是从班奈特执事的胸前裂口流出，可随着断裂的根须和肉不再蠕动，并且渐渐枯萎，老者前胸的出血竟止住了。 “该死的……” 班奈特执事在地上不再翻滚，略有脱力的他没死，但前胸血肉连带其中的根须枯萎了一片，还有寸长的裂口未闭合。 “不会就是这个老家伙吧？” 左眼冥冥中看到生命之塔情景的乔伊斯，心中惊讶也有着谨慎。 艾琳娜心脏中的异物，是生命女神教会或其中某人所下的邪恶手段无疑，乔伊斯的惊讶并非是因为这个，而是在这时看到了班奈特。 “之前我也注视过种子，但左眼并未联系到对于班奈特的感知，难道是绿色液体流出来，或是种子被从艾琳娜心脏中抓出，切实到了眼前的缘故？”乔伊斯猜疑着估量道。 至于乔伊斯的谨慎，更多是对于教会高层强者，以及神的敬畏，如果不是这次因为黑色种子看到了班奈特执事，他是不敢主动窥伺生命女神教会的。 “还能行吗？” 乔伊斯拿着锁棺，右手在棺体的裂纹上磋磨，渐渐使得三条棺体裂纹浮现出暗影。 “嗤！” 裂纹暗影脱离锁棺，流转印在干枯的种子上，将种子切分开来。 这一次三条裂纹暗影，没有印入被割分的种子中消失不见，而是保留于地毯上方。 “不行。” 通过左眼的窥伺，乔伊斯也没发现裂纹暗影向班奈特执事身上传导。 “呼！” 缓缓吸了一口气的乔伊斯，认为这种子或许真的死了。 引导裂纹暗影重新附在锁棺上，乔伊斯靠坐在床尾，强行打起精神，避免因为疲惫坐着睡过去。 “可惜了，这个阴险的老家伙没死，以后不知道要干出什么事来，现在还不能确定是他个人对艾琳娜下手，还是生命女神教会的态度，要不要盯上他呢？”乔伊斯有所犹豫之后，不再通过左眼的能力，冥冥中窥伺倒地的老者。 之所以不再窥伺班奈特，是因为乔伊斯对生命女神教会有着顾忌。 “就算冒险一直窥伺班奈特有了什么发现，也是没什么用，总不能拿枪冲进教会将他干了，眼下还不是孤注一掷的时候。”乔伊斯深吸了一口气。 “艾琳娜这段时间过得必定也很辛苦，好在她应该没什么事了。”从金发少女的熟睡程度，乔伊斯有着些许判断。 被分割开来的枯萎黑色种子，切口并不是很整齐，但乔伊斯异于常人的视觉，也没看到有什么渣子掉落。 “我可怜的睡眠，如果是这种精神状态，我完全不足以应对危机和变故。”乔伊斯不得已起身找了毛巾，将分成数块的枯萎种子包起，就连有着绿色液体的玻璃瓶也裹了个严实。 “东西越来越多，拿来拿去的实在不方便，衣服兜是放不下了，我还需要一个多功能的皮箱或背包。”看着面前的一件件物品，乔伊斯决定再靠一会儿，一早天亮就出门。 艾琳娜房间是有皮箱，但里面不存在保护格。 夜晚的时间一点点流逝，乔伊斯就这么干坐着，静待着天亮，晚上是肯定不能折腾出门的。 “艾琳娜心脏中的种子消失了，倒是比较好推脱，只要我做的事情不被人发现，以后就让各方猜测去吧，即便军情处的人知道了，又有谁能确定，不是生命女神教会的人良心发现，将种子偷偷取走了呢。”乔伊斯没有丝毫要将自己所作所为，告诉艾琳娜的意思。 有些事情不知道，也就没什么心理负担，甚至不需要去欺骗演戏。 好不容易等到了天色微亮，乔伊斯又带着东西，偷偷摸摸从艾琳娜的卧房，回到了他的卧房中。 打开衣柜，乔伊斯不只是将瓷器礼盒取了出来，还从下面的暗格中拿出了存折。 几乎是在观察艾琳娜的情况下，乔伊斯将礼盒中的一套瓷器腾出，把要带着的东西装在一个个保护格中。 换好了一身灰色紧领套装，乔伊斯就拎着礼盒下了楼，贵重的白釉镶金瓷器，他完全不做理会。 蹬上皮鞋顺利出了门，一早的冷风吹得乔伊斯一个哆嗦。 “这两天卡尔虽不监控我了，处长也似是对我失去了耐心，但还是不能太大意。”乔伊斯认为略胖的中年处长，不是个简单的人。 清晨五点多，出租马车不太好找，乔伊斯只能步行向着第二大道走，亚尔林的家就住在那边的红幕街上。 相比第一大道的商店，伯约翰区第二大道有几家比较大的剧院。 亚尔林家也住着洋房，而且他还有一个相貌挺不错的妻子，昨天下午送礼物回家的时候，乔伊斯见过他的妻子玛雅.贾维。 通过左眼的奇异能力，乔伊斯发现亚尔林是后半夜回的家，被妻子拒绝之后，只能去了书房看材料，到现在也没睡。 “这也是个悲催的人呢！” 走了不到二十分钟，快到亚尔林家的时候，乔伊斯竟无良笑出了声。 抹杀了亚尔林努力的乔伊斯，到了他家门口，多少还是有了些犹豫：“这么早就敲人家门，是不是不太好？” “咚！咚！咚！” 最终乔伊斯还是抵不住寒冷的小风儿，开始砸三层洋楼的房门。 不错，怕敲门听不到，乔伊斯是用砸的。 “乔伊斯，你在干什么，快停下……” 没一会儿，有着警惕感的亚尔林，从二楼的一面窗户探出头，看到是乔伊斯连忙对他道。 “是不是早了些？我已经等不及想看看草药店了，还得去银行取钱。”乔伊斯的说法，让在二楼露头的亚尔林傻眼在风中。 “等着我，别砸门了。” 亚尔林暗骂乔伊斯脑袋有问题，很快对他警告道。 没过多长时间，亚尔林已经衣着整齐出了门，除了能看出少许黑眼袋，他的精神表现得还行。 乔伊斯一大早就打扰了亚尔林家，此时倒是没说出让对方请他进门吃个早餐那么不识趣的话。 “乔伊斯，你知道我几点才回家的吗？”亚尔林略有不满对乔伊斯问道。 表面上摇了摇头的乔伊斯，在心中暗叹，他不只是知道亚尔林几点回家的，还知道他做了什么。 “这么早银行都不开门，你找谁去啊，今天可是我成为行动队正式成员的第一个休息日。”亚尔林说到后来，有着少许哀嚎的意味。 第五十二章 不中用 - 天醒之门 - 遥忆昔年 索克区的豪尔姆街，罗西外科医院特护病房，乔伊斯拎着礼盒坐在了安吉拉的床边。 “乔伊斯，你不会是要将瓷器送给她吧？”亚尔林面色古怪看向乔伊斯，似乎对他一早上的行为产生了不信赖。 “你觉得我脑子有问题，需要去边上的疯人院吗？”感受到亚尔林的眼神，乔伊斯暗暗腹诽道。 “赶紧走吧，听说外科医院已经给她下了两次病危通知，这要是她突然不行了，怕是得赖上咱们。”亚尔林小声对乔伊斯道。 此时躺在病床上的安吉拉，嘴唇干裂，脸上没有一点儿的血色，气息十分的微弱，似乎只要一口气上不来就会过世。 乔伊斯通过右眼的微观，不只是发现了散于安吉拉体内的两股秘之气，出现了躁动反噬，更是看到了她右肩难以愈合伤口的大面积暗影。 “队长真是好心办坏事了，他最终还是没有忍耐住，将克罗顿的神秘特性，送到了安吉拉体内！”乔伊斯暗暗感慨道。 在乔伊斯感觉，此时安吉拉根本就是虚不受补，甚至没有了外在意识，如果不将克罗顿的神秘特性给她还会好一些，或许她能坚持坚持。 “安吉拉之前还是挺漂亮的，可惜！” 乔伊斯故意对安吉拉流露出少许爱慕之意，叹了口气拎着礼盒离开。 不只是亚尔林，就连跟进病房的值岗军务人员和帕莱米女士，听到乔伊斯的话后，神色也不免有些许异样。 “乔伊斯，你不是喜欢安吉拉吧？” 亚尔林忍不住对乔伊斯询问，仿佛真当他是脑子有毛病。 “安吉拉年轻美丽，若不是受了伤，身材也很棒。”乔伊斯唏嘘着说道。 “对了，安吉拉没有家人吗，怎么没见过她家人来看她？”就在亚尔林沉默难以交流的时候，乔伊斯显露出了好奇。 “听说安吉拉的父亲，以前也是军情处的人，后来超凡能力失控被打死了，这件事在军情处是没有记录的，往后你也不要提起。”亚尔林声音很小回应道。 乔伊斯和亚尔林出了罗西外科医院的时候，太阳已经升起。 估么着时间还是早，乔伊斯又带着亚尔林到街边的咖啡馆，吃了一顿还算不错的早餐。 “乔伊斯，你是不是没有带钱的习惯？” 看到乔伊斯将一块切好的牛扒塞入口中，亚尔林觉得人与人之间是怕深入相处的。 “早上出门比较急，所以忘带了。” 乔伊斯毫不在乎亚尔林怀疑的目光，露出了舒适之色。 “似乎不是这样的，听说是艾琳娜把着钱，你要买什么还得征询她的同意。”亚尔林戳破了乔伊斯的谎言。 “让女人管些小钱儿，可以省去很多麻烦，在大事上我能做主就行了。”乔伊斯拍了拍灰色紧领装的胸口，示意自己有大额存折。 其实乔伊斯也只是在狡辩，兜里若是没点儿钱，真的是很不方便，来时候的出租马车，都是由亚尔林付账。 身体伤势痊愈的帕莱米女士，慢慢吃着早餐，听到亚尔林和乔伊斯说话，脸上难得有了少许笑容。 相比安吉拉，帕莱米女士算是幸运了很多。 到罗西外科医院之前，亚尔林和乔伊斯就烈焰柔情舞厅后门过道横梁上的东西有过交流，在这件事上两人倒是达成了一致，不着急将东西取出。 “我自己回钢铁花街就行，你们送我回去也不方便。”感受到乔伊斯的目光，穿着黑色风衣的帕莱米说道。 “她心中似乎有了些隔阂，这样下去以后说不得要分道扬镳了！”乔伊斯心中有所思量。 伯恩的死，以及烈焰柔情舞厅造成的损坏，乔伊斯对帕莱米女士是存有歉意的，但当时的情况危急，他也是没办法。 “若是日后有需要我们帮助的地方尽管说，舞厅的损失，相信铁血会和铁手会能做出赔偿。”亚尔林淡淡一笑，仅仅是说着场面话。 在烈焰柔情舞厅重整装修之前，横梁上的东西要找机会拿走，这是亚尔林和乔伊斯定好的事。 亚尔林结了账出咖啡厅又找了辆马车，之前的那辆马车装了些帕莱米女士的东西，直接让她乘马车走了。 “不中用，这么点打击就让她振作不起来了，经营了好几年舞厅，难道还没让她意识到世道的残酷吗？”亚尔林上车恼火言语，似乎对帕莱米很失望。 “我觉得应该再给帕莱米女士一些时间。”乔伊斯打了个哈哈笑道。 在乔伊斯看来，帕莱米女士肉体上的创伤虽然恢复了，但感情上的悲痛，却不是那么容易平复的。 “乔伊斯，你得到神秘特性之后，有什么进展吗？”亚尔林郑重询问道。 “那神秘特性有些怪，我还没下定决心吸收。”乔伊斯将早就考虑好的回答道出，他更多是在想身处罗西外科医院的安吉拉。 刚刚看了安吉拉之后，乔伊斯觉得可以尝试着救救她，但又担心被人发现，尽管他已经做了对少女有好感的铺垫。 马车先是去了莫亚区的银行，乔伊斯没察觉到外人窥伺的情况下，在银行柜台捂着打字器键盘，输入了存取款密语：让子弹再飞一会儿。 五百金罗的纸钞以每张一金罗面额被乔伊斯取出，卷成了五捆，这样看着能多一些。 “几乎就是全部财产了！” 乔伊斯将五百金罗纸币拿到银行贵宾室的桌案上，准备妥善将其装入礼盒。 “那是什么？” 坐在银行贵宾室沙发上的亚尔林，看到了乔伊斯打开礼盒中，不但有着两把匕首、快速装弹器，以及卷库钥匙盘，还有锁棺和两个毛巾包。 乔伊斯放好钞票，对亚尔林点了点头。 “你用礼盒当箱子了吗？” 直到这时，亚尔林才意识到，为什么乔伊斯走哪儿都提着瓷器礼盒。 “暂时先对付着，回头得让艾琳娜给我买好的保险箱。”说到这里，乔伊斯觉得有些暴露了艾琳娜当家做主的事。 “对了，亚尔林，你还有没有钱，先给我些花着，到时候我让艾琳娜还你。”丢面子的事情一旦显露，乔伊斯也不在乎了，很快打起了歪主意。 “算了吧，我怕你将钱花出去，艾琳娜到时候不认账。”离开银行的亚尔林连忙摇头，不太相信乔伊斯在家里的地位。 待到马车到了香草街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点。 宽阔的街道上，偶有马拉货车行过，两边有各种商铺，但草药店和医馆居多，求医问药者也不在少数。 “这是扎堆经营啊！” 坐在马车中的乔伊斯，放下亚尔林所拟的租约，通过马车窗向外看去。 “我打听过了，做药材生意还不错，但也只是普通的生意。”亚尔林在车中向乔伊斯说道。 “是啊！” 单单是看着街上的草药店，乔伊斯就能意识到，草药生意的经营已经相当成熟。 租草药店，乔伊斯主要是想往炼药序列上转，学习起来也容易一些。 虽然现在的乔伊斯，有着采药师经验，算得上尝尽百草，但他并不认为这个世界的一些领域，就一定比地球落后，也未必有什么可比性。 “炼药序列中，草药师好像是最普通最不行的，只能算是基础，再往上就是药剂师、秘药师和魔药师，这三种职业人就不一般了，药剂配方或许还有机会能得到，多是为治病，或增加状态，调节身体机能的，至于秘药和魔药的配方，我也只是听说过。”亚尔林对乔伊斯提醒道。 “所以说在炼药序列中能不能有成就，得到配方才是关键。”乔伊斯非但没有无视亚尔林的说法，反而很赞同他的观点。 序列之所以被重视，乔伊斯一点儿都不意外，正是应了他所知道的那句话，知识就是力量。 “秘修的能力虽然很诡异，但即便是这个世界的多元化，也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乔伊斯在心中暗叹道。 “除了之前跟你说的，炼丹师是我不怎么了解的，丹方或许更加难获得，有一点你也要注意，你想探索炼药序列，主要是得小心神殿和其它势力，如果只是卖草药，你怎么卖都不要紧，可是卖药剂、秘药或魔药就不一样了，在没有自保能力之前，绝对不能显露的太多……”亚尔林说到这里，自觉好像是过了，笑着摇了摇头。 “他那是什么眼神，好像我做草药店，用不了多长时间就可能会黄摊子一样。”乔伊斯隐隐看出了亚尔林的意思。 “香草街153号到了。” 车夫渐渐将马车停下，对车厢内的乔伊斯和亚尔林知会道。 下了马车，首先映入乔伊斯眼中的，是一片极为广阔的青石高墙，随后才是颇为高大的四层法师塔。 这一路行来，乔伊斯发现香草街上并不是没有四五层的建筑，但法师塔却颇为特别。 “怎么样，这地方绝对够大，围墙所圈起来的地，都在地契之中，单单是建这么一圈大青石的高墙，就得不少钱，更不要说那法师塔了，如果出售的话，至少得上万金。”亚尔林眼中有着邪色，对乔伊斯小声道。 “确实挺好！” 乔伊斯感叹之余，想到若是那个败家子签了租约不走，以亚尔林的神色和考虑，恐怕不介意使些手段让人消失。 第五十三章 法师塔 - 天醒之门 - 遥忆昔年 “铛！铛！铛！” 香草街153号的大铁门外，亚尔林拍向了门环。 “没人吗？” 看着亚尔林没什么耐心烦拍了一会儿门，却无人回应，乔伊斯猜测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 “前天晚上还有人在。” 面对乔伊斯的目光，亚尔林表现出亲自来确认过的细心。 乔伊斯在大门口后退一段距离，仰头向着法师塔看去，没由来觉得法师塔有些阴暗。 “再敲敲。” 装作没发现什么，乔伊斯似乎不想轻易放弃。 “嘭！嘭！嘭！” 亚尔林向周围瞅了瞅，没发现什么人关注，改用脚踹大门，声音顿时大了很多。 抹搭着双眼的乔伊斯，已经在试图向围墙和法师塔内部窥伺。 大青石院墙的东北角，周围的枫叶被腐蚀了一样，不但冒着烟，而且还有细小的紫黑色泡沫。 “不是吧？” 当乔伊斯发现院墙东北角的土地中，所埋尸棺的棺盖被破之后，不好的预感更加强烈。 “让亚尔林回去叫增援？表现的会不会太夸张了。”这是乔伊斯第一时间想到的。 总不能因为没人开门就认定法师塔有问题，而且还是两名行动队员在场的情况下。 “亚尔林，法师塔占地是不是太大了，而且第一年的租兑费有些贵。”乔伊斯似乎认真斟酌了一番，同亚尔林商量道。 “就算草药铺用不上这么大的地方，有总是好的，等日后咱们根基愈发稳固，肯定又是一番景象。”亚尔林想得颇为长远。 “先让马车夫走。” 乔伊斯隐晦向亚尔林使了个眼色，小声知会道。 像亚尔林这样积极钻营的人，反应本就不慢，很快明白了乔伊斯的意思，以朋友不在家得等一等为由，打发走了马车夫。 因为法师塔占地很大的关系，这处所在并非位于香药街的闹市，周围相对僻静，没有商铺相连。 “去后门。” 看着正门和围墙上没什么尖锐物体防备宵小之徒，乔伊斯冷静对亚尔林道。 “当是进去先看看。” 亚尔林露出佩服之色，相当同意乔伊斯的想法。 绕到后门的一片枫叶林，面对两米半的墙体，乔伊斯犹豫了，看向了手上的礼盒。 “这后门不高，还有能踩踏借力的地方，上啊。”亚尔林着急对乔伊斯道。 “礼盒中有易碎的东西，你先上去接一把，千万别剧烈震动。”乔伊斯示意亚尔林先上。 “嘭！” 亚尔林稍稍退开后门一些，身形隐隐缭绕出白色韵气，助跑脚下一蹬地面，随后踩踏在门锁杠上借力再度蹿起。 看到亚尔林轻飘飘就翻上了门，乔伊斯想到了飞檐走壁。 “拿来。” 亚尔林在后门上探身探手，示意乔伊斯将礼盒递给他。 “这新衣服又要完了！” 乔伊斯要比亚尔林笨拙了一些，翻门完全是用攀爬的。 这不是乔伊斯第一次见亚尔林的能力，但他没有问过，猜想应该是类似于风的能力，或许是疾风？ 尽管乔伊斯将衣衫的紧领打开了，但这种被他看做是中山装的衣服，攀爬后门还是很不方便。 进入大青石院墙中，入眼所见的景象，有着破败之感，掉落的枫叶已经有一定厚度，前段时间下雨的关系，甚至隐隐透着腐烂的气味。 “这法师塔没有仆人吗？” 乔伊斯接回礼盒，看向广阔院子表露出少许不解。 直到这时，亚尔林才反应过来，观察广阔院子的同时，脸上有了少许猜疑之色，似乎也觉得有不合常理的地方。 法师塔所处院子中阴冷阴冷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积叶下方的潮湿。 除了法师塔之外，乔伊斯和亚尔林在院子中还看到一个干枯的喷水池，以及一座锅炉房。 “哗！” 一阵风吹过，院子中一些腐叶，飘零被吹到法师塔和下方的窗台上，让乔伊斯更感寒意。 高大粗壮的枫树，以千奇百怪的姿态，吸引着乔伊斯的注意力。 “亚尔林，这就是你找的地方？” 乔伊斯小声言语，有着明显的质疑与警惕。 “我是前天晚上来的，看得不是太仔细。”亚尔林此时也意识到不对劲儿，他发现了院子东北角一处凸起破开的土包。 乔伊斯解开紧领装的全部扣子，将肩背式枪套中的佐轮手枪取出，并顺着亚尔林的目光，往院子东北角所在接近。 “乔伊斯！” 警惕跟着接近凸起土包的亚尔林，看到周围的潮湿落叶被腐蚀，连忙对乔伊斯提醒。 “不会是有什么东西，从地下破出来了吧？” 乔伊斯把枪对准凸起翻开的土包，引导着亚尔林的思路。 “退。” 亚尔林做了个后退的手势，脸上满是怀疑与惧色。 “你了解这里的主人吗？之前听你说他死了，怎么死的？”院子中视线还算开阔，撤到后门的乔伊斯更多是将目光看向了法师塔。 “好像是病死的。” 亚尔林不能确定，并且神情有了动摇。 “法师塔，做药材生意会不会与炼药序列或神秘事物有染？好像不太妙。”乔伊斯看向亚尔林，既有着提醒也在征询他的意见。 “那破开的土包到法师塔，一路有着腐蚀的痕迹，从腐蚀的情况，应该发生的时间不太长，可能是在我前晚到来之后。”亚尔林眼神中有着挣扎。 “是不是尸变？” 乔伊斯此时也没能通过眼睛的能力，看到法师塔的里面，他所发现的东西，亚尔林大致上都注意到了。 正因为乔伊斯无法看到法师塔中的情形，他心中其实是惊讶的。 “也可能是神秘特性失控。” 亚尔林摇了摇头，给出了乔伊斯答复。 “咱们两个怕是不行，叫增援吧，最好是克里夫，带上重火力和猎魔子弹。”乔伊斯非但没有莽撞，反而提议道。 “先出去，克里夫今天也休息，我找他回处里，以继续查站街女郎失踪案件的借口调集武器。”亚尔林点了点头道。 翻后门离开的过程中，乔伊斯在后门上方又向院子中看了看。 铺满了腐叶的广阔院子中，其实在腐叶下方有着一些石盘，上面刻着魔法符号。 这些简易的魔法符号，蕴含着异样的力量，守护的不是魔法塔，而是以院中那棵高大粗壮的枫树为中心所布。 “这里不会同生命女神教会有什么关系吧？” 乔伊斯想起了莫亚区那生命女神教会的枫树林，以及教会广场上古朴繁琐的一颗颗巨大魔法符号。 “我在这边观察着，你快点儿。” 出了法师塔后边的一片枫叶林，乔伊斯已经整理好着装，往正门绕了过去。 虽然想要透视法师塔被阻，但院子中的景象和情况，乔伊斯还是能看到感知到的。 不知道是因为法师塔和院子的异样，还是看到了利益，亚尔林毫不怠慢，快速往远处街上跑着叫马车。 “这都是什么事啊，我一夜没睡觉，还拎了全部的身家来租兑法师塔，如果一不小心礼盒被毁，哭都没地方哭去。”乔伊斯压了压黑檐平帽，在人家大门外站着多少不太自在。 如果不是担心法师塔有什么变化，乔伊斯这时倒是想在香草街走走，看看能否找到合适的草药店。 其实乔伊斯暗自无奈嘀咕，是他不确定这件事要怎么算，调集重火力破入这里还不知道会不会有危险，大张旗鼓闹出什么动静，后续影响也有些不可控。 “处里那边要怎么交代，若这里的主人同生命女神教会有染，或许会埋下隐患，我取出艾琳娜心脏中的种子，本就已经惊动了那个班奈特执事。”乔伊斯在围墙正门不远处找了个石阶坐下，装作歇脚的路人。 除了能依靠军情处，乔伊斯并不认为自己有什么保命的本钱，即便他已经有了秘之气，并且初步意识到了自己的能力。 至于双眼的特殊，乔伊斯觉得也是小伎俩，真正与人厮杀，怕是派不上什么用场。 此时的这座法师塔，乔伊斯就没能看穿，尽量平复心绪有所估量的他，大致上有了一些猜测。 “那座法师塔存在异样力量，阻挡我透视这是一定的，但从另一方面想，或许也是因为我自身能力不足，还有，法师塔阻挡的，应该是我右眼透视的能力，我左眼那冥冥中的窥伺能力，连生命女神教会里面都能看到，这座法师塔不会比生命女神教会存在的力量更强。”乔伊斯想到这里，打了个哈欠。 昨晚乔伊斯取出艾琳娜心脏内种子的过程中，消耗了很大的精神力，一夜没睡的他状态极差。 若不是坐在不正常所在的外面，乔伊斯怕是都要打起瞌睡。 “家里放不了东西，弄这么一个礼盒拎来拎去，也不是个办法，尤其是绿色液体和碎成几块的种子，不能长时间带在身边，得尽快脱手才行，今天又碰到了这样的意外。”想到这里，乔伊斯坐不住从石阶上起身了。 乔伊斯忧虑一旦法师塔的事情有后续影响，他所拎礼盒中的绿色液体和碎块种子说不清楚。 “藏哪里好呢？” 不再盯着法师塔和大青石院子的乔伊斯，向着不太远的枫叶林走去。 第五十四章 钻空子 - 天醒之门 - 遥忆昔年 上午的香草街并不喧嚣，各个商铺看不到揽客之人。 行走在街上的乔伊斯，不断注视着街道两侧的店铺，心中已经不太焦急。 毛巾包裹的玻璃瓶，以及被分割了几块的种子，已然被乔伊斯暂时埋在了法师塔后门的枫叶林中，并用叶子和屎做了细致的掩盖。 “亚尔林去找克里夫，再加上武器出库，估计最快也得一个小时能返回来。”乔伊斯计算着时间，看到了一家不大的首饰店。 “铃！” 进入街道右侧的首饰店中，乔伊斯第一时间就被各种饰品所吸引。 首饰店光线略暗，就有一个小柜台，剩下的首饰要么挂着，要么在桌子上摆放。 “先生，请问你需要什么？” 一名老妇人说话的语速不快，对乔伊斯问道。 “一条项链，能承载比较重吊坠的项链。” 乔伊斯只是对老妇人形容，并没有打开礼盒将锁棺拿出来。 “白钢虽然不错，但是戴久了会变色，精银或许是一个好的选择，只是价钱贵了一些。”老妇人打量着乔伊斯的紧领正装，似乎在估算着他的购买力。 “能看一看吗？” 乔伊斯向着不大首饰店中悬挂摆放的东西扫视，觉得这里更像是巫师的小店。 “十五金罗，精银得来不易，还可以在上面雕刻守护纹。”老妇人报出了价，似乎也在防着乔伊斯。 “行，只要理想我就买了。” 乔伊斯拍了拍一边的裤兜，那里装着一卷之前在枫叶林中准备好的纸钞。 柜台里的老妇人，脸上有着遮掩不住的皱纹，说话的气息也不太足，但观察过乔伊斯之后，她还是起身将床铺打开，取出了一个小盒子。 “这店主身体似乎不太好，即便有个小门店做生意，也是弱势群体。”乔伊斯大致有所估量。 当老妇人整理好床铺，打开小盒子之后，乔伊斯目光很快就被有着银色亮泽的男士项链吸引。 “这项链环环相扣，看着颇有质感，也能穿入锁棺的吊孔中，不过十五金罗有些贵啊，几乎是我成为正式队员之后的两个月薪水了。”乔伊斯稍作犹豫，没有去触碰项链。 “好，十五金罗我要了。” 等了一会儿，发现老妇人没有降价的意思，乔伊斯感叹自己还是没有讲价还价的天赋。 掏出一捆纸币数了十五张，乔伊斯先将钱递给了老妇人。 “这位先生，你可以把项链拿走了。” 检查过纸钞的防伪油墨和金线之后，老妇人这才松动了下来。 精银项链入手，乔伊斯稍微拉了拉，链子没有变形或断裂的征兆。 “这精银链是用泥蜡浇灌法制作，毫无焊痕，承载力很好，只要不是有意破坏，它不会断的。”老妇人看出乔伊斯所想，气息不足对他解释道。 “这位夫人，我想在香草街上租一个店铺，不知道你有没有好的介绍？”乔伊斯满意点了点头，用店里的一个小布袋将盒子装上。 “或许你可以去56号达米安草药店看看，那个可怜的外来人，生意没法做下去了。”老妇人想了想介绍道。 “谢谢您的帮助。” 乔伊斯向老妇人道谢之后，抓紧时间从首饰店走出。 “这里是74号，看来离的不远。” 从首饰店的门牌号向前捋，乔伊斯嘀咕一嘴寻找了过去。 “是这里吗？” 到了一户宅邸的门口，乔伊斯看到了两个石龟雕刻，有着一个已经破损。 “这宅子的风格，真不太像伦苏市的建筑。”乔伊斯想到了，首饰店老妇人所提到的外来人。 不同于其它商铺，宅子的大门没开，就连门上的招牌也给拆下来了。 “铛！铛！铛！” 乔伊斯扣响了布满铜钉的宅门，随后等待在外面。 “来了……” 过了一段时间，宅子中才透出了男子的回应。 “呜！” 门杠抬起声音过后，铜钉宅门被一名面部满是褐色药水的男子打开。 男子的面部，肿成了猪头一般，擦上药水更加吓人，甚至让人认不出本来的模样。 没有进行感知和透视的乔伊斯，看到开门的人也颇为讶异，下意识退了一步，好像是怕男子有传染病似的。 “你要干什么？” 面部肿胀戴着帽子的男子，两片厚厚嘴唇动弹着，没好气的声音也不太清晰。 “以前只是听说过被打成猪头的说法，没想到竟是真的！”乔伊斯尽量控制着神色和表情，以免表现得过于失礼。 男子一身黑色正装，头上还有着一顶礼帽。 “有些像小丑。” 男子此时猪头般的脸孔，穿着这一身装扮，让乔伊斯怎么都觉得很滑稽。 “我想租店铺做生意，听人介绍到这里看看。”乔伊斯露出自认为友善的笑容，向男子道明了来意。 “只有租店的程度，还想做生意？” 男子那肿胀发亮的面部，露出了不屑的冷笑。 对于男子被人打成这个样子，这时却将傲气展现出来，乔伊斯不免无语。 “这位先生，看你似乎是遭遇了不好的事。”乔伊斯有所猜测道。 “用不着你管。” 胖头肿脸的男子语气很冲，一双睁不开的小眼，对乔伊斯有着不待见的拒绝之色。 “现在灰雾之域弥漫，世道不太好，肯购置产业的人不多，我有租店铺的想法，你应该同我谈一谈。”乔伊斯脸上露出了笑容，没有轻易放弃。 “这里只卖不租。” 男子就要关门，却看到乔伊斯从口袋中掏出了一本证件。 “还没告诉你，我是军情处的人，如果你遇到的麻烦不大，我可以帮你解决。”乔伊斯打开证件平稳给男子观看。 “当然，你非要执意出售的话，我现在只有四百八十金罗，而且不知道你这里的情况。”乔伊斯看到男子的神色一变再变，说到后来表露出些许无奈。 “这位长官，刚刚我不知道你的身份，有些失礼了，你可以进来看看。”胖头肿脸男子不太自然让开了门。 进入大门，乔伊斯入眼所见是个还算宽敞的院子，一张石桌周围，摆放着四个石鼓墩。 院内正面和两边的石屋，有着厚重之感。 穿过已经没什么物件的药堂，后面是个天井小院，房屋修了长廊过道，门栏窗棂古色古香，看起来有些年头了。 两进两出的宅子，冷清干净的仿佛被洗劫了一样。 “还可以，虽没什么东西了，至少房屋没遭到破坏。”乔伊斯在宅子中转了一圈，觉得这里还算不错。 “四百八十金罗，我可以将这里卖给你。”胖头肿脸男子好像下定了决心，明显是看中了乔伊斯的钱。 “还是要卖吗？” 乔伊斯不得不承认，男子对两进两出宅院的报价很便宜，可他却没有置业的打算。 如果是租店铺，乔伊斯付出的代价会更小，一年或许六七十金就够了，对于他的处境来说，也是今天不知明天的事。 “我要离开伦苏市。” 胖头肿脸男子虽表露出了坚决，但却隐藏着恐惧。 “这位先生，请原谅我的坦白，我跟你并不是很熟，看你这样子，像是得罪了谁，你愿意跟我说说吗？”乔伊斯表示出的讶异，并非装出来的。 “今天我还有些别的事，你可以带着地契到金玫瑰街131号的旅行者酒吧，到时候咱们再谈，若是不方便，也可以先空手去那里等我，提我的名字就好了，我叫乔伊斯.鲁伯特。”看出男子有顾忌，乔伊斯思量着做出了安排。 同胖头肿脸男子告别，乔伊斯出了宅院略微摇头。 “这里不是很理想，还是太大太贵了，看样子也是有隐情。”乔伊斯觉得此处宅院可能是个选择，但也没太过当真。 租住洋房的乔伊斯，一年满打满算也不过付出二十金。 刚刚买的精银项链虽十五金，但却有着价值，据乔伊斯所知，这种精银得是炼金序列中的熔金师才能炼出，精银是可以承载神秘之力的，若是刻上特殊的秘文或古奥文，不会比守护纹章差多少。 算计着时间快到了，乔伊斯已经从街上往法师塔那边返回。 到了枫叶林中，乔伊斯打开了礼盒，拿出了锁棺，试着将精银项链穿入吊孔。 “挺有分量的，估计戴一戴就习惯了。” 乔伊斯把项链挂在脖颈上，两个指节长的锁棺，位置近乎于贴在他的胸口。 “拎着这么多钱，还是不方便，往后不会让人查出什么经济问题吧？”裤兜剩下的钱装入礼盒中，乔伊斯从枫叶林出去，前往法师塔院子的正门等亚尔林。 “嘭！” 不大一会儿，香草街远处的道路一阵骚乱，两辆马车快速疾驰而来。 前面的是铁皮行动车，后面马车是正常车厢。 “人带的似乎不是很多，不过这样的事情，暂时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乔伊斯起身有所估量。 “下车下车。” 铁皮行动车由远及近，停在了法师塔院子的黑色大铁门口，亚尔林快速下来吆喝道。 “轰！轰！轰！” 只见四名军情人员拎抬一个碗口粗的铁柱，连续冲向黑色大门，三下就将大门撞开了。 “乔伊斯，里面没什么事吧？” 亚尔林安排两辆马车进入院子中，才来得及向乔伊斯问道。 “没发现什么动静。” 没一直看着的乔伊斯点了点头，他虽然认为机会很重要，但也不能轻易让人发现他的秘密。 第五十五章 守护秘物 - 天醒之门 - 遥忆昔年 大青石院子之中，乔伊斯看向了一名身穿警服的青年，神色略有沉凝。 “乔伊斯，还没来得及给你介绍，他是马利克.巴特兹，伦苏警处的警探，对于香草街的情况很熟悉，这次是看在私人关系上来帮忙的，完全信得过。”亚尔林小声对乔伊斯解释道。 “挺厉害的！” 看着黑色警服的青年，肩章为圆盾碎花一星，乔伊斯点头示意的同时心中感慨道。 据乔伊斯所知，同为警探，在伦苏警处，要比四区警署强。 “这里的主人名为卡斯.戈麦，以前是天启帝国之人，十三年前带着孩子安东.戈麦来到伦苏市，之后买下了这座法师塔，他勉强算得上一个富商，长年对生命女神教会做捐献，至于这座法师塔，据记载是建成于工业170年，距离现在大概有三十四年的时间。”警服青年直接进入正题道。 “这个马利克.巴特兹说话简明，看起来像是个做事利落之人。”乔伊斯将目光落在了亚尔林和克里夫的装备上。 “卡斯.戈麦是什么时候死的？先不说他是不是真的富商，若是做生意，这样的地方也该有仆人才对。”乔伊斯提出了心中的疑问。 “大约是一个星期前，对外宣称病死，这法师塔的仆人，一年前就应该没有了，外人只当是生意不好所致。”警服青年给了乔伊斯答复。 轮盘机枪和肩扛式弹炮，之前去铁血商行的时候就动用过，但相比那一次，克里夫带了四块粘性爆弹。 除了警服青年之外，还有三名军务人员和两个马车夫，撞开大门之后，一名军务人员被留在了外面。 “这是爆炎猎魔子弹，相当的珍贵。” 亚尔林给了乔伊斯一个快速装弹器，里面有六发银质刻着花纹的子弹。 “关注。” 扛着弹炮的克里夫，在乔伊斯换弹之后，注视魔法塔的同时低吼一声。 “滋！” 克里夫左肩显出的秘源，一条秘脉竟连通了他的左眼，一条则是蔓延在手臂上。 两脉秘者，克里夫的秘脉，比起艾琳娜还要少一条，从他的岁数来看，再想有进境怕是难了。 之前乔伊斯听队长巴泽尔说过，机械教会的秘脉途径，似乎同枪械专注能力有关系。 “那些紫藤不太对劲儿。” 在克里夫注视法师塔的过程中，乔伊斯闲来无事暗暗嘟囔着。 四层高的法师塔，爬了不少紫藤，这些紫藤看似有些干枯，实则隐隐内敛着异样的气息。 没过多长时间，克里夫光泽微亮的左眼，就支持不住这样的状态。 “这法师塔似乎启动了某种魔力守护。”克里夫左眼泛红，向乔伊斯三人道。 “下面有窗户，试着破窗进去。” 握着偷盗者之剑的亚尔林，为难对一名军务人员道。 “塔上攀爬的紫藤，感觉有些奇怪，能不能先试探一下紫藤？”为了避免不必要的牺牲，乔伊斯还是出声提醒道。 “没带喷火器。” 亚尔林看了看密布法师塔那一根根略显枯萎的紫藤，虽没发现什么异样，但还是谨慎了起来。 不只是乔伊斯，亚尔林和克里夫虽带来了重火力，可对于动枪动炮还是有一定顾忌的。 “蔓藤是从下面向上攀爬的，用偷盗者之剑试试。”克里夫再度观察了一番，对亚尔林提醒道。 “你们都后退。” 亚尔林握了握手中带鞘短剑，硬着头皮走上了前。 “铮！” 随着亚尔林将短剑拔出鞘一截，剑气先是向外散发，好像喷薄的光芒。 “嗤！嗤！嗤！” 一展剑气光芒向法师塔映照，不只是将条条枯萎蔓藤割出细小裂口，更是让法师塔显露出涟漪般的紫气波动。 “这就是守护秘物的力量吗？” 连连后退的乔伊斯，只觉得亚尔林拔出一截剑器的光华，就像是一蓬璀璨的剑风。 剑光只是喷薄了十息的时间，已然是后继无力，那丝丝细小的剑气，甚至没能将紫藤切断，更不要说破开法师塔的紫气波动。 即便是这样，乔伊斯依旧难以想象，这光耀般的剑气对人散发，要怎么抵挡。 在乔伊斯双眼的注视中，被割出小口的一根根紫藤，就像是透出了点点紫色血气，在向亚尔林手中拔出一截的剑器汇聚。 “十一级的守护秘物，应该能对付秘者。”乔伊斯心中默默估量道。 “你们军方确实是强！” 穿着警服的青年，小声感叹了一嘴。 “雕刻的魔法花纹，像是从内部渗出的，这似乎是一种防御魔纹。”克里夫看到法师塔连一块玻璃都没损坏，神色凝重了不少。 攀爬法师塔的紫藤动了，在向地面退缩，追寻着紫藤的气息，乔伊斯好似无意向院子中奇形怪状的高大枫树所在看了一眼。 “放置粘性爆弹。” 看到紫藤都退缩入地面中，克里夫来了狠劲儿，拿起一块油纸包成板砖一般的东西。 “先安置一块看看。” 亚尔林让克里夫有所保留，他的神色已经出现些许疲惫。 克里夫跑到法师塔的石门前，撕下粘性爆弹的油纸，快速用手搓揉泥一般的粘性物质，将之贴在石门上的同时，拉出了其中的引线。 “滋！” 拉出引线五步远，克里夫果决划火柴点着了引线。 “准备冲了。” 克里夫跑到乔伊斯几人跟前，重新扛上弹炮。 乔伊斯放下礼盒，拿出了里面的两柄匕首揣入裤兜，装了猎魔子弹的佐轮入枪套，端上了一挺轮盘机枪。 “隆！” 引线燃到粘性爆弹中，一蓬爆破之力不但冲碎了法师塔的石门，就连集中的魔纹异样气息波动，也被摧枯拉朽般冲散。 端着轮盘机枪的乔伊斯第一个上前，使得警服青年微微讶异。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好不好，我其实也不想的，这要是在你们后面，子弹也没个准，怕是得把你们都突突了！”乔伊斯腹诽着警服青年的神色。 进入法师塔的乔伊斯前顶，不只是开启了双眼的能力，感知也是尽可能外放。 “砰！砰！砰！” 黑暗的法师塔一层，乔伊斯扣动轮盘机枪的扳机，疯狂而急促的子弹划出火光，开始向一个异物扫射。 刚开始机枪的弹道还有些偏，但乔伊斯进击应对机枪后坐力的同时，已经利用手臂的力量调整。 在乔伊斯的目光中，一个长了四条手臂的两人高怪物，被机枪打得左右摇摆血肉横飞。 法师塔一层凸起的魔坛上，还有着一颗紫色之物，沿纹理输送着邪异气息。 “轰！” 前置式的弹炮被克里夫放出，几乎是距离乔伊斯右方不远划过射向怪物，可他双眼眨都没眨，就像完全相信身后的同伴。 弹炮轰在怪物身上，发出了极为剧烈的爆炸，一时间火花四溅。 “砰！” 之前还端着一挺轮盘机枪的警服青年，果断换上佐轮手枪，朝着魔坛上方射出一发普通子弹。 “不好。” 眼看着魔坛上方的拳头大小紫物被子弹崩起，乔伊斯手中轮盘机枪再度向着了火的怪物喷射子弹。 怪物所伸展的一团火焰，承受机枪子弹打击的同时，几乎是侧跃一手抓到了拳头般的紫物，塞入了心口的一个嘴巴内。 冲入法师塔的人，只有乔伊斯看得清晰，那四条手臂的怪物，血肉中长满了密密麻麻的根须，头部的口中牙齿锋利，一只眼睛萎缩，一只眼睛则是凸出泛紫。 人形怪物的左心口处，还有着一张脸孔，同样布满锋利牙齿的嘴巴，还在流淌着粘液。 “神秘特性反噬。” 这就是乔伊斯对两人高怪物的判断，可是眼下最为要紧的，还是怪物吃下了拳头大小的紫物。 “呜！” 怪物心口那张人脸嘴巴，吞下拳头紫物之后，竟然向内吸气，像是由心口向怪物全身供养输送力量一样。 “上炮弹，快，准备猎魔子弹。” 一转轮的弹链很快被乔伊斯打光，他大声呼喊的同时，将机枪扔在了一边，取出了佐轮手枪还在向怪物逼近。 乔伊斯倒是想退，可只有近了，他开枪才能有些准头，猎魔子弹就六发，难以向寻常子弹随便飙。 “它的弱点应该在心脏。” 乔伊斯抬枪大步向前，对克里夫几人召唤道。 “嗷！” 一身邪异气息爆蓬的人形怪物，头部口中发出吹风吼叫，身姿伸展一晃，骤然就扑向了乔伊斯。 乔伊斯看见了，却反应不过来，持着佐轮枪的手臂，跟不上怪物的动作及时调整。 “嘭！” 怪物身形闪到眼前，乔伊斯终究没能放枪，被怪物一巴掌甩在侧肋上，身形向外侧飞出。 “这力量也太强了……” 倒飞而出的乔伊斯，只觉得被一辆小货车撞了一样，他能感知到，自己的骨骼和内脏，对力量的冲击已经到了极限。 乔伊斯体内的秘之气隐晦涌动，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时间变慢了，而且侧肋上的强劲冲击力正在被卸去。 “明明还在滞空无法卸力！” 乔伊斯知道，摔倒翻滚才能有效卸力，不至于让身体遭受太大的损伤，他被怪物一巴掌甩飞也是准备这么做的。 “滋！” 乔伊斯察觉到了，怪物的打击力量，就像是被不断转移到了他戴着的锁棺吊坠上，使得锁棺的其中一条裂纹又撕开了些许。 “轰！” 怪物的速度太快，克里夫的第二发前置弹炮被它躲过，击在了法师塔的石壁上，炸得碎石纷飞。 第五十六章 搜刮 - 天醒之门 - 遥忆昔年 法师塔连续的爆炸，造成了院中马匹的嘶鸣，弗朗奇和另一名马车夫连拉缰绳，企图将马匹稳住。 “砰！砰！砰！” 密集的弹道枪火，在法师塔中向怪物划过，可怪物四手着地的奔行极为迅猛，已经向着肩扛弹炮的克里夫冲近。 “嘭！” 克里夫身形被怪物冲顶而起的同时，倒飞落下的乔伊斯则是摔在一排草药柜上。 木质药柜四分五裂，木屑崩飞，甚至蓬起了一团灰尘。 骨骼脏腑承受冲撞力的乔伊斯，只觉得身体要从内向外破裂了一般，一口逆血堵在了胸口。 “转移！” 乔伊斯尽量维持意识，保持着刚刚被怪物一巴掌甩飞的感觉，向锁棺卸去身体所承受的破坏力。 “滋！” 在时间放慢的感知中，乔伊斯胸口那锁棺的一条细纹，又拉长了一丝。 “快用守护秘物！” 发现亚尔林迟迟不拔剑，对军方守护秘物缺乏了解的青年警探，向怪物射击的同时，忍不住大声吼道。 相比乔伊斯，看似壮硕的克里夫更加不济，被怪物冲顶而起的同时，已然喷出一口血。 “疾风。” 亚尔林面对恶化的形势，并不缺乏面对怪物的勇气，身形一潜蓄力，脚下向着四条手臂的怪物蹬地而出。 “噗！” 亚尔林与怪物交错的刹那，却没有用偷盗者之剑，一把折刀扎在了怪物的一条左臂上。 “铛！” 怪物的另一条左臂，掏向亚尔林前胸极为猝然，被他横剑抵挡。 “嘭！” 只见怪物的力量很大，硬生生将亚尔林抵挡的长剑轰击在他胸口。 一圆气劲扩散，亚尔林的身形连带长剑向后飞出。 转轮机枪的弹火，密集打击在怪物身形上，血肉根须爆碎，青年警探端着一挺机枪在朝怪物一步步上前。 从木柜中艰难起身的乔伊斯看到了，青年警探每走一步，脚下都会散发出冰寒之气，向着怪物的身形蔓延。 “砰！” 轮盘机枪的弹链被青年警探打完，他放开机枪的同时，快速抽出装了猎魔子弹的佐轮向怪物心**击。 猎魔子弹打中怪物的刹那，炎爆澎湃而起，就犹如一团大火球扩散，威力丝毫不比弹炮来得差。 “死！” 两名跟着进入法师塔的军务人员，都是双手持着盒子枪上前，对怪物疯狂射击。 “轰！” 就在密集根须从怪物口中被喷吐而出之际，青年警探已经再度开枪射击猎魔子弹。 一团炎爆叠在之前怪物身形所爆炸的大火球上，使得法师塔都在震荡，可是蓬然而起的火光，却拉出火霞冲向了青年警探。 “遭了！” 发现青年警探脚下所散发的冰寒之气，已经无法给着了火的怪物造成僵凝，起身的乔伊斯心中不由一震。 在法师塔中的人，也只有乔伊斯能看到，青年警探所射出的两颗猎魔子弹，并未打中怪物的心口，而是全被怪物的手臂所挡。 怪物那充斥根须的手臂，虽被炎爆炸碎，可是在心口那紫光之物的供养下，根须却在不停的生长，甚至有将炎爆褪去的可能。 “轰！” 尽管青年警探还在开枪，可是怪物横抡的根须手臂，却带着呼啸的火焰，扫在了他和两名军务人员身上。 乔伊斯在自己和同伴已无退路的情况下，精神格外的集中起来，右眼死死盯着怪物的心口脸孔。 “砰！” 抬起右臂举枪的乔伊斯，扣动扳机射出猎魔子弹，枪口火光喷开的同时，子弹却穿透了一圆难以察觉的光幕。 “隆！” 猎魔子弹没入一圆光幕之后，怪物心口脸孔中的拳头大小紫色之物爆炸了。 怪物炸碎的身躯，遭到涌起的炎爆吞噬。 乔伊斯精神被抽的疲惫感，让他身形微微摇晃。 刚刚乔伊斯开的那一枪，他右眼没有显出任何光华，就连他自己，也仅能隐晦感知到眼中那块旋涡，被催动着产生了缓缓旋转。 “先救他们。” 身上烧着了的青年警探，在乔伊斯跌撞跑来给他脱衣服的时候，很快给出了指示。 发现青年警探身形散发着冰寒之气，在抵御着火焰，乔伊斯没有任何犹豫，连忙又向两名不断翻滚的军务人员踉跄奔去。 “好痛！” 不顾手上被火焰的灼烧，乔伊斯几乎是快速将一名军务人员衣衫撕扯而下。 直到乔伊斯痛下双手，把两名军务人员扒了个干净，他才开始将自己也着了火的衣衫脱下。 “亚尔林，出声。” 发现青年警探一身的火焰在逐渐散去，乔伊斯焦急对撞在石壁上的亚尔林吼道。 此时的亚尔林头破血流，让乔伊斯不免暗骂他这个废物又被干倒了。 法师塔一层因为刚刚的交战，火已经着了起来，到处是燃烧的火光，而且还冒着呛人的浓烟。 “弗朗奇先生，快救人。” 乔伊斯将两名被扒光的军务人员，逐一搬到法师塔外面，连忙对着老者马车夫喊道。 “乔伊斯，拿上粘性爆弹和袋子，上去看看能不能找到有价值的东西。”亚尔林呕血艰难起身，这个时候还不忘争取利益。 看到一边脸被烧伤的青年警探也挣扎而起，艰难救助克里夫，乔伊斯这才带上外面留存的袋子和油纸之物，以及火柴。 “噔！噔！噔！” 进入着火的法师塔，乔伊斯先是向一层环视，旋即捂住鼻口跑上了通往二层的石阶。 “嘭！嘭！” 尽管乔伊斯的右眼能微观到异样气息，但他上了二楼还是疯狂在开抽屉与柜子。 不同于一层，法师塔二层摆放的小柜不多，怀表、钱、钢笔，就连镶金的烛盏也被乔伊斯往袋子中装。 此时赤着上身，满手烂泡的乔伊斯，俨然就像个土匪，柜子的锁都被他拽劈。 “还有这东西！” 看着长盒中须子很多的人参，乔伊斯将之放入袋子的同时，忍不住在心中感慨。 “药剂。” 把柜子中的精品草药搜刮一空，乔伊斯甚至找到了五个注射管。 浓烟弥漫上来，乔伊斯往三层跑，拿了一件衣物穿在身上。 “嗯？” 在法师塔三层的一间卧室角落中，乔伊斯发现了一个土式坐地机械保险柜。 “看进去。” 乔伊斯右眼直视保险柜，奇异的视觉一点点透入保险柜之中，不只是看到了机械齿轮与卡锁，更是逐渐发现了里面的东西。 一个玉盒和一块石片引起了乔伊斯的注意，他看到玉盒之中，是一团有着血色光华的泥物，而石片上则是刻了一颗颗细小的古文。 “钥匙，钥匙呢？” 能够看穿土式保险柜的乔伊斯，有信心转动密码盘兑开卡锁，可保险箱上还有一个钥匙孔，这得通过钥匙才能打开。 睁大双眼的乔伊斯，在卧室中扫视，很快掀开了床头一角，在床褥下找到了一把钥匙。 “哒！哒！哒！” 乔伊斯拿起钥匙，盯视保险柜向右转动密码盘，大约转了一圈半，保险柜内的一道卡锁解定，他很快又开始回转密码盘。 “我这眼睛的能力，有些适合偷盗啊！” 完全解开保险柜的机械卡锁之后，乔伊斯插入钥匙一拧，压下保险柜的把手已然将柜门打开。 “真穷！” 乔伊斯先拿了一卷纸币，小声嘀咕了一嘴。 盒子装入袋内，乔伊斯拿起半个巴掌大的石片，略微犹豫还是揣入了自己的裤兜中。 “地契。” 连带一套宝石首饰，以及地契文件，乔伊斯也没放过。 在乔伊斯想来，如果法师塔的地契被烧毁了，这里往后很可能会归于伦苏市政。 浓烟上来的很快，乔伊斯将保险柜搜刮一空并没有着急往四层跑，而是拽了一床被子去盥洗室淋水。 “希望能下去吧。” 乔伊斯拽着袋子与滴水被子在三层又转了转，发现一处书柜中，摆放了不少的书籍。 呼呼拉拉将书籍装入帆布大袋，乔伊斯这才往四层楼梯去，然而，他在四层楼梯尽头，却遭遇到一扇上了两把锁的铁门。 “这特么个头不小啊！” 对于两个大秤砣般的锁头，乔伊斯无力暗叹，但手上却毫不耽搁，回想克里夫布置粘性爆弹，有样学样撕开了油纸。 团了团有粘性的爆弹，扯出引线，乔伊斯将粘性爆破弹贴在了铁门上，下了一段楼梯，划火柴将引线点着。 嗤嗤的引线燃烧声中，乔伊斯抓着湿漉的被子和大袋子伏身楼梯下方。 “轰！” 强烈的爆炸如期而来，不要说是锁头，大铁门都被炸得四分五裂。 伏身的乔伊斯，能明显感觉到石阶楼梯的颤抖，仿佛法师塔要塌了。 爆炸火光飞散，乔伊斯快速起身带东西跑入四楼门户中，真切看到了一座半人高鼎炉坐在圆形浅火池中的景象。 “在这法师塔内，将鼎炉布在最上层，倒是有利于走烟，不过这个火池有些不同寻常，不但浅，而且并非是烧火炉子。”乔伊斯围着鼎炉转了转，发现火池底部所布的火炭，还在泛着淡淡的紫色火焰。 以前作为草药师，乔伊斯只是听说过，炼丹不能用凡火，最好是找地火充沛的地方。 “没窗子，这鼎炉有些大，而且还有热量，我搬不了。”时间紧迫，乔伊斯在法师塔四层找了一根坚实的铁铲，直冲向鼎炉。 “嘭！” 铁铲冲在鼎炉上，将之推倒，鼎炉盖被撞开，轱辘出了六颗形状不太规则的丹丸。 乔伊斯拿了四层石架上的玉盒和玉头镊钳，将一颗颗丹丸分开装入玉盒中。 “可惜了大鼎，这炼丹的家伙事儿，就得值不少钱。”乔伊斯又在石架上搜刮了一番，除了浅火池右眼再没发现什么异样，他这才拖拽大袋子往楼下去。 第五十七章 二进宫 - 天醒之门 - 遥忆昔年 “嘭！” 着火的法师塔二层，一扇阳台窗子被砸碎。 “接着。” 只见乔伊斯将一个系上口的大帆布袋塞出破窗，向塔下投去。 “下边有潮湿的枫叶层，似乎也算不上高。” 东西先放下之后，乔伊斯又在破窗口朝下看了看，拨开湿漉漉的被子，自己也钻跳了出去。 “嘭！” 落地的乔伊斯向前翻滚，很快就又站了起来，曾经总上山采药，他对于从高处跳下的卸力技巧还算纯熟。 “乔伊斯，你怎么样？” 亚尔林一脸血，显得极为焦急。 “还死不了，接下来要怎么办？” 乔伊斯深吸一口气，探询着亚尔林和克里夫的意思。 “早有准备，让马车先走，东西给弗朗奇先生，他会安排地方，你的礼盒也让他带着，顺便让他去叫增援。”亚尔林对着系口的大袋子连忙示意。 马车就在大青石围墙院中，乔伊斯拖着大袋子，将之装上行动车。 礼盒中的钱，乔伊斯没有动，但将卷库钥匙盘、装弹器取了出来，略微一想之后，裤兜中的石片则是放入了礼盒。 “哈！” 老者控制马匹掉头，赶着马车出了法师塔围院。 “收获怎么样？” 亚尔林没参与上搜刮，忍不住对乔伊斯问道。 “钱没多少，还不到二百，物件和书籍我拿了一些，有几样似乎具备些价值。”乔伊斯回想着说道。 “要不是你打死那怪物，咱们或许就交代在这了！”亚尔林微微捂胸，一阵气血不畅。 “这就是你介绍的地方，还要租法师塔。” 乔伊斯刻意龇牙咧嘴表达着不满，向着血肉模糊的双手看了看，旋即又瞅向了侧肋的一片淤青。 “这次真是个意外，我也没想到会有这样的事。”亚尔林艰难解释道。 “才从罗西外科医院出来不久，是不是又得住院了？”乔伊斯看向被年轻警探扶着的克里夫，小声叹了口气。 连毛胡子男人的伤势明显比较重，自己甚至都难以站着，面容也颇为痛苦。 “对了，我还找到了这个。” 乔伊斯从裤兜中掏出一管管药剂，不能完全确认。 “先将克里夫送到车厢中平躺，这应该是生命药剂，有着治疗和恢复的效果。”亚尔林看到其中一管碧绿色的药剂，也不再等待处里的增援，连忙对青年警探道。 “我的身份不能在这里久留。” 将克里夫搀上马车，看到亚尔林对其注射药剂之后，青年警探表达了要离去之意。 “多的就不说了，回头再联系。” 亚尔林对一边面部被烧伤的青年警探表达了感谢，并将乔伊斯拿到的药剂分给了青年两管。 在乔伊斯看来，不论两管药剂有没有治疗的效果，以青年警探的路子，应该是能做交易的。 临走的时候，青年警探望向乔伊斯，多少有些讶异他的勇猛。 “这里似乎同生命女神教会有关系，不会有什么事吧？”直到克里夫的状况稳定了一些，乔伊斯小声对亚尔林问道。 “这把火烧得还挺大，处里的增援到来之前，还能再烧一会儿，卡斯.戈麦失控变成了怪物是事实，一旦处里正式行动介入，也不用担心生命女神教会能怎么样。”亚尔林咧嘴笑语道。 “东西呢？” 乔伊斯这时一直在冥冥中窥伺着弗朗奇的去向，但他还是对亚尔林问道。 “当然是咱们分了，这里还能剩下一些有价值之物，应该可以堵上处长的嘴。”亚尔林向车窗外望了望，没有任何的犹豫。 “狗屎，我的肋骨似乎折了好几根，内脏估计也破了，什么时候能去医院！”克里夫躺在车厢里小声哀嚎着。 “等增援来了咱们就走，克里夫，你不会有事的，注射了生命药剂之后，只要进行外科手术，你很快就可以恢复了。”亚尔林说到后来，无良笑出了声。 乔伊斯稍稍喘着粗气不再说话，他一身也很痛，而且极为疲惫，靠在椅子上竟渐渐睡了过去。 法师塔的大火在其中熊熊燃烧，引得了不少人关注，弗朗奇将行动马车中的东西，扔在了索克区内日蒂街一处偏僻的巷子口，那里有着一名男子接应，显然是早就安排好的。 不到四十分钟，军情处的一辆辆马车，驱散了香草街看热闹的人群，当先赶到了法师塔，救助了乔伊斯和亚尔林几人。 “好舒服啊。” 被担架抬上另一辆马车的乔伊斯虽睡着了，但还保有着对外的感知。 香草街本就距离罗西外科医院很近，再加上乔伊斯对进医院已经不再陌生，他倒是觉得能有这样环境修养还挺不错的。 有处长博德安.亚瑟亲自带队出马，军情处的增援来了不下二十人，副队长苏拉不但带人清理了奇形怪状的大枫树，而且还在地下将异样的紫藤根挖了出来。 几乎隐隐烧红的法师塔，火灭了之后，剩下的东西也被军情处清理，待生命女神教会之人赶到的时候，军情处已经开始准备收队。 窥伺到生命女神教会之人与博德安.亚瑟交涉无果，乔伊斯在梦中甚至笑出了声。 一直到了晚上，躺在病床上的乔伊斯才逐渐转醒。 “也没人来看看我吗？” 乔伊斯睁眼有一会儿，才自行起身靠在床头。 身体犹如被人围殴了般疼痛，乔伊斯看了看自己的双手，伤口不但处理了，而且在渐渐的恢复。 “处里的恢复药剂真是有用，不过这次的剂量似乎被抽条了，是认为我伤的不重，舍不得注射吗？”乔伊斯听亚尔林说过，这光辉恢复药剂一管要二十金。 乔伊斯的手枪、钥匙盘、匕首，以及项链秘物吊坠，此时都在床头柜中，病房外面倒是安排了军务人员守卫。 难得可以安心休息，乔伊斯喝了些水之后，再度躺在了床上。 “希望法师塔的事情可以到此为止，别再生出什么变故！”乔伊斯拉了拉被子，望向了窗帘外的紫色月光。 “十五金罗买了条精银项链，将锁棺挂在胸口，这笔钱倒是没白花，如果没戴着锁棺吊坠，今天我可能会身受重伤。”乔伊斯回忆着卸去破坏冲击时的感觉。 “秘之气的能力，应该很清晰才对，暗影转移吗？似乎不像，或许这是两种能力。”乔伊斯想了想，将暗影与转移暂时区分开来。 之前与队长巴泽尔沟通，乔伊斯猜测着，在秘之气阶段可能会感受到其它的能力，但真正掌控能力的时候，是需要结出秘源开秘脉之后。 “是我的秘之气能力特性比较强？也可能现在依旧处于感应能力阶段，即便借助能力，也算不上熟练掌握。”乔伊斯在心中有着些许猜测。 思前想后，乔伊斯觉得眼下要紧的是东西没处藏，即便自己或与亚尔林抱团能得到些好处，一些东西也见不得光，带在身边很不方便。 “还不知道脑海中的奇异数字，是不是老鲁伯特留下了什么物件，这个状况取出了同样没地方放。”乔伊斯翻了个身，难以入睡。 “难道说要找黑市，把神秘特性什么的卖了？”通过阅卷，乔伊斯是知道伦苏市存在地下交易的。 “铛！铛！铛！” 病房敲门声响起，头顶犹如包了个粽子的亚尔林，在门上的小窗户向里瞅了瞅，看到乔伊斯在床上转身，这才推门走了进来。 “乔伊斯，你好没好一些？” 亚尔林没有点煤油灯，放下给乔伊斯带的衣服，一屁股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对他表示了关心。 “你来看我，只会让我感到更凄凉。”乔伊斯故作叹息道。 “抱歉，你受伤的事情没告诉艾琳娜，只是说有外派任务。”亚尔林咳了一声，面容微微抽搐道。 “亚尔林，你太废了，当时为什么不拔剑，难道你被怪物吓住了吗？”乔伊斯在病床上不起身，嘴却不断哔哔着。 “如果拔剑有用的话，我早就拔了，那偷盗者之剑对力量吸收是有限的，之前吸收那些紫藤的力量之后，已经到了一个界限，我拔剑砍那怪物，很可能会将紫藤的力量送到他体内。”亚尔林被冤枉了，咧嘴嚷嚷了起来。 “算了，好在挨过去了，克里夫还好吗？”明白了缘由的乔伊斯，好像没表示过不满一样。 “折了四根肋骨，内脏也破了，不过已经进行了手术，相信用不了几天就能明显好转。”亚尔林也笑了出来。 “刚刚我回了一趟处里，被处长好一顿骂，这件事应该是过去了，即便有人查，在大家心里有数的情况下，也不会过于追究，咱们就等着分东西了。”亚尔林说话声音虽很小，可脸上却有着掩饰不住的兴奋。 “心照不宣吗？” 乔伊斯脸上透出笑容，起身靠坐在床上，显然来了精神。 “分东西倒是好事，但有一点挺困扰我，东西带在身边实在是不方便。”乔伊斯有着试探之意，想听听亚尔林会不会有好办法。 “能卖的，当然是卖了换成钱，存入银行的不记名账户中，以备不时之需，若是再看得远一些，咱们可以投资那些工厂主，让钱生钱，那些富人的门路太多了，咱们现在还不行，我听马利克.巴特兹说，现在外科用药很抢手，如果咱们能合伙做一个制药工厂，或许也就不用这么拼了。”亚尔林的说法，让乔伊斯不免有些傻眼。 第五十八章 阻拦 - 天醒之门 - 遥忆昔年 深夜的罗西外科医院，特护病区又下达了安吉拉的病危通知。 头上裹着纱布的亚尔林，在特护病房外踱了踱步，突然停住身形，从门上的小窗户往里看，眼神闪过一抹狠色。 “亚尔林，你要干什么？” 就在亚尔林伸手要打开病房门的时候，穿着燕尾服的乔伊斯从过道转角显露了身形。 “队长说安吉拉不行了，得料理了她。”亚尔林并没有掩饰杀意，小声对乔伊斯道。 “要杀同伴？” 乔伊斯面色微微一沉，明显有着异议。 “不处理她不行，如果她这么死了，当然是最好，倘若她变成了怪物，那就麻烦了，难道今天经历的事，还没让你认知到神秘特性反噬的可怕吗？”亚尔林误会了乔伊斯对安吉拉有好感，连忙向他小声解释着。 “队长都已经放弃了，咱们也用不着有什么心理负担，我劝你还是别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亚尔林担心乔伊斯误事，继续向他道。 “你打算怎么做？” 乔伊斯深吸一口气，脸色依旧不太好看。 “当然是将她带出医院，找一个僻静的地方。”亚尔林说到后来，做了一个抹脖子的举动。 “若真要了结安吉拉，还是我来吧。” 乔伊斯深深看了亚尔林一眼，想让他通融通融。 “我是怕你被她害了。” 亚尔林感受到乔伊斯的坚决，神色动了动道。 “我带了猎魔子弹，你用不着在意。” 乔伊斯拍了拍左胸口，旋即打开病房门进入其中。 夜里的病房，躺在病床上的安吉拉，看似没有了外在知觉，但她体内不断反噬的秘之气，却偶有平复的波动。 “别放弃求生的欲望，还有人支持着你。”乔伊斯将头凑到安吉拉耳边，真诚对她小声道。 扶起安吉拉背上身，乔伊斯很快就向病房外走去：“亚尔林，我需要你给我提供一个地方，能安置她不被外人找到的地方，我还需要稳定药剂。” “乔伊斯……” 虽然亚尔林在医院外面准备好了马车，想要去僻静地方行非常之事，可眼看着乔伊斯背安吉拉离开，他还是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 守着特护病房的军务人员，因为之前得到了队长巴泽尔的安排，倒也没阻拦乔伊斯和亚尔林。 一路快步出了医院，在亚尔林的引领下，乔伊斯将安吉拉送上了马车。 “弗朗奇，去内日蒂街，注意有没有人跟着。”亚尔林无奈对赶车的老者道。 马车在夜晚缓缓而行，因为同在索克区，豪尔姆街与内日蒂街并不是太远，不出十五分钟，马车就已经停在了内日蒂街偏僻的巷子口。 “跟我来。” 亚尔林当先下车，朝着黑暗的巷子中走去。 到了巷里一户宅子外，亚尔林一长两短反复扣响了门环。 “呜！” 没让亚尔林等多久，一名男子将宅子的两扇门打开。 “收拾一处房间，被褥得干净一些。” 亚尔林进入宅子的同时，对面无表情的男子交代道。 “乔伊斯，咱们在法师塔得到的东西，可都在这里，你最好期待她别失控，否则闹出动静咱们会很麻烦。”亚尔林没好气对乔伊斯提醒道。 “都说狡兔三窟，这算是他的一处秘密据点？”乔伊斯心中暗暗感慨道。 “该死的，乔伊斯，我要怎么向处里去说？”亚尔林此时像个怨妇，不断朝乔伊斯发泄着不满。 “就说我不忍看着安吉拉死，将她带走了，这也算是实情，用不着考验你说谎的实力。”乔伊斯难得有了放松的神情。 “若是你能一直和她藏在这里，倒是好了。”亚尔林看着乔伊斯背上的少女，眼中隐藏着杀意。 “亚尔林，我劝你最好别做什么蠢事，除非我亲眼确定安吉拉失控。”乔伊斯有着警告之意，似乎亚尔林敢轻举妄动的话，绝不会饶了他。 房间的大床，洁白床单和被褥已经被面无表情男子安置好，乔伊斯在亚尔林的帮忙之下，把安吉拉放躺在床上。 “你知道她是怎么被伤成这样的吗？” 乔伊斯考虑安吉拉伤势的同时，向亚尔林探询着真相。 “听说是遭到了雷击。” 尽管亚尔林不是很确定，但还是给出了答复。 “亚尔林，你先出去，我想在这陪安吉拉一会儿。”乔伊斯看着面无血色的少女，平静对亚尔林道。 “不陪着她也难以放心，你谨慎一些。”亚尔林看着安吉拉的眼神，充满了戒备。 之前在罗西外科医院，乔伊斯通过左眼的能力发现，亚尔林在离开了他病房之后，队长巴泽尔找到了他。 若不是安吉拉的状况恶化，亚尔林着急对她下手，乔伊斯并不会如此突兀现身把她带走。 “可恶，本来心思这次住院还不错，一来能休息一下，二来找个没人的机会，尝试着救助安吉拉！”坐在床边的乔伊斯暗暗懊恼，如此一来不太好解释了。 “呼！” 没过多久，乔伊斯长出一口气，稍稍释然了一些，事出从权，毕竟救人要紧。 “秘源。” 乔伊斯锁上房门，脱了燕尾服和皮鞋，把床上的安吉拉翻了个身。 自从乔伊斯右眼能看到秘修的气息光华，他发现好几个人的秘源，都是开在了穴道上，最为主要的，还是他有能力褪去安吉拉右锁骨处的碗状伤势暗影。 “她现在主要的问题，就是之前的秘源被炸碎了，秘之气分散于体内在反噬，若能重新引导开出秘源，状况或许就会好很多，死马当活马医，刚好可以尝试一下我秘之气和眼睛的能力。”乔伊斯心中有所思量，解开了安吉拉的病号服。 “好严重的伤势，不只是右臂被炸没了，就连右肩也爆碎了一部分，伤口甚至到了前锁骨，她若不是秘修，或许早就已经挨不住！”乔伊斯在安吉拉的身后，把病号服拉开。 “曲垣！” 乔伊斯尝试着催发自身的秘之气，右手拇指按在了靠近安吉拉右后肩的位置，那里距离她的伤口也相对较近。 “转移！” 乔伊斯拇指在安吉拉曲垣穴揉按的同时，发动了他自身秘之气的能力。 “嗡！” 通过超乎常人的视觉感知，乔伊斯发现了少女体内的一丝丝血色秘之气，在向着他所按的曲垣穴流窜。 不只是安吉拉自身的秘之气，就连队长巴泽尔送入她体内的另外一种血色秘之气，也在向她的曲垣穴聚集。 渐渐的，乔伊斯产生一种感觉，那就是他可以操纵安吉拉体内的秘之气，缓慢转移到她身体的任何地方，甚至能够将之排出她的体外。 “转移气息，也可以转移伤势吗？” 乔伊斯渐渐闭上了双眼，似乎是有所明悟。 “安吉拉肩头伤口上的暗影，应该是一种附着或残留的力量伤害，这种暗影若是不清除，她的伤势很难好转。”在安吉拉体内秘之气汇聚之势缓缓形成的过程中，乔伊斯大致猜测道。 乔伊斯本想去用手触摸安吉拉的伤势暗影，最终还是放弃了，将他脖颈的项链吊坠取了下来。 “暂时没有适合的东西，只能对不起这个物件了。”乔伊斯拿着锁棺吊坠凑到了安吉拉的伤处。 “滋！” 在乔伊斯的能力作用下，安吉拉伤势的暗影，开始转移在锁棺上进行收敛，使得锁棺原本的数条裂纹明显深邃。 时间一点点流逝，安吉拉右肩的伤处暗影，被锁棺吸收的倒是颇快，可是她体内秘之气的转移速度，却并没有乔伊斯想象中的好。 乔伊斯不断用拇指揉按安吉拉的曲垣穴，到了下半夜已然是累得不行，再难坚持下去。 好在安吉拉体内的秘之气汇聚成势，乔伊斯松手能力不再作用，也不会出现大碍。 “这时候若是有稳定药剂和恢复药剂就好了。”乔伊斯合上安吉拉的病号服，先照顾她平躺在床上，随后他才翻躺了下来。 乔伊斯是看队长给艾琳娜使用过稳定药剂的，那种乳白色的药剂，能帮秘修稳定一身秘力，降低秘力气息的反噬。 “现在她体内的两股秘之气，还是有所排斥，不能称得上是稳定，可若都能聚入秘源之中，或许情况能比现在好上一些，到时候再让亚尔林和队长他们知道，处里是不是就可以帮到她了？”乔伊斯保持着对外感知，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后半夜乔伊斯表面上睡得很熟，安吉拉也没显露出异样。 直到第二天一早，房间的敲门声才砰砰响起。 “来了。” 知道是亚尔林在敲门，醒了的乔伊斯慢悠悠下床穿鞋，去把门锁打开。 “乔伊斯，有没有什么事？” 亚尔林挂着两个黑眼圈，不由乔伊斯分说进入了房间，向着床上的安吉拉看去。 “她挺安静的，没有失控变成怪物的征兆。”乔伊斯沉稳回应道。 “乔伊斯，我想了一夜，还是把安吉拉送回医院的好，我不处置她，让处里做决定，她对咱们来说是个**烦。”亚尔林一脸严肃，看着像是肝火上升。 “虽说秘修失控变成怪物让人害怕，但她现在还是个活生生的人，而且伤得这么重，这时就下手杀她的事情我做不出来。”乔伊斯出房间的时候，拍了拍亚尔林的肩膀道。 “我让人去通知克里夫和马利克.巴特兹了，估计他们二人一会儿就能到，既能一起看看这次的收获，二来也可以商量一下安吉拉的事。”为了防止乔伊斯一意孤行，亚尔林对他知会道。 第五十九章 分配 - 天醒之门 - 遥忆昔年 清晨那一缕璀璨的阳光，刺穿了薄雾，好像意味着新的开始。 乔伊斯穿着燕尾服，已经吃完了早餐，在巷院中略微活动身体。 “亚尔林，之前在法师塔我损坏的紧领装能报销吗？还有，受伤补助是不是也得算一算？”看到头顶纱布包了个粽子似的亚尔林，乔伊斯正色对他问道。 “对于法师塔的事，处长有些不满，我过两天再做任务报告和补助单。”亚尔林面容微微抽搐，但还是承诺了下来。 “克里夫先生伤得不轻，这么着急找他来好吗？”乔伊斯嘴上虽如此问，心中想的却是如何应对即将到来的利益分配。 法师塔是乔伊斯亲手搜刮的，他对于得到了什么东西，自然是心中有数。 “还是尽早分了的好，免得大家都惦记着。”亚尔林说出了实情。 “啪！啪啪！” 没过多久，一长两短反复扣响的门环声，传入了巷院之中。 “来了。” 亚尔林不等面无表情的男子，就已经过去开门。 不只是克里夫和弗朗奇，就连年轻警探马利克.巴特兹也一同进入巷院。 “先生们，早上好。” 乔伊斯脸上露出笑容，礼貌向三人打着招呼。 “乔伊斯，我昨天刚做完手术，你们是不是想要我的命？”克里夫哼哼着抱怨，一双小眼隐藏着期待。 年轻警探点了点头，一边脸上的烧伤看着吓人，但已经在好转。 一行人进入正房，扶着克里夫艰难坐在单人皮沙发上，乔伊斯这才在围着茶几的长沙发上落座。 系口没打开的袋子，连带乔伊斯的礼盒，在亚尔林的安排下，让面无表情男子拿了上来。 “乔伊斯，你有着历史和考古方面的知识，又跟着老波顿，就由你把东西拿出来吧。”亚尔林笑着对乔伊斯示意，得到了克里夫和弗朗奇的认可。 面无表情的男子拿来东西之后，很快离开了。 房屋的客厅中，只有乔伊斯五人的情况下，他也没推脱，先是将自己的礼盒打开。 “这里面的四百八十金罗，是我自己的钱，有一件事得跟你们说清楚，亚尔林去找你们的时候，我并没有一直在法师塔的院外逗留，而是去了一趟香草街的首饰店，买了一条精银项链，随后又在街上逛了逛，看看有没有适合租的店铺。”乔伊斯略有歉意对几人道。 克里夫一手捂头，似乎在感慨乔伊斯的没心没肺，亚尔林和青年警探倒是没有任何意外。 “除了钱之外，这个东西也是我的。” 乔伊斯摘下了脖子上的吊坠项链，毫不在意扔给了亚尔林。 “这是秘物吧？” 亚尔林接过很有质感的锁棺项链，好奇摸了摸向乔伊斯确认。 “是秘物，但已经损坏了，里面装了一滴神秘特性，这东西是队长给我的，不，应该算是交换，他换走了铁血会那个小头目的神秘特性。”乔伊斯向沙发上靠坐，让亚尔林几人随意。 “如果是克罗顿死后分泌的神秘特性，这个交换或许你亏了！”亚尔林已经尝试着拨动锁棺表面的内嵌果实，显然是看出了名堂。 “就一个能拨动？” 哒哒的响声中，亚尔林有着想爆粗口的冲动。 “坏成了这样，你想拨动几个？” 乔伊斯翻了个白眼，亚尔林应声把锁棺的棺匣推开。 一滴漆黑悬浮于锁棺内的液体，引起了克里夫三人的关注。 “亚尔林，别人的东西你最好注意点儿。”乔伊斯直到这时才起身，对亚尔林严肃道。 “抱歉。” 亚尔林也知道，神秘特性是不能轻易暴露的，他只是好奇，忙推回棺匣讪讪道。 要回吊坠项链挂于脖颈，乔伊斯掏出匕首、钥匙盘放在礼盒中盖好，但顺手将石牌拿了出来。 “这块石牌是我在法师塔三层找到的，上面所刻的文字你们可以看看。”乔伊斯还算是坦然。 “这是古文吗？” 青年警探并不认得石牌上的刻文，也没感受到石牌有什么奇异的力量。 “石牌上的文字，比秘文和古奥文还要古老，或许这可以称得上是神文。”乔伊斯的说法，让克里夫为之一惊。 “确实很少见，不过可惜，不是所有的神文都能同神灵建立联系，这块石牌上的神文，显然不具备那样的力量。”马车夫弗朗奇拿过石牌，用手摩擦一番石牌才开口道。 “神灵吗？” 乔伊斯心中暗暗讶异，觉得之前小看了赶马车的老者。 据乔伊斯所知，神是让人尊崇的存在，弗朗奇的神灵说法，已经失去了敬畏。 “能一起坐在这里，说明大家在一定程度上，还是认可了这样的利益关系，乔伊斯这么坦诚，你们也别太紧张了，这种文字咱们称之为神文，但异界的修炼者还有另一种说法，他们叫这种文字为灵文。”赶马车的老者先是看了看乔伊斯，随后对亚尔林三人沉吟着说道。 “这块石牌有什么作用？” 青年警探问出了关心之事，他只是猜测石牌不简单。 “文字书写成段落，并不连贯，结合法师塔的情况，我认为它可能是一个炼药序列的配方，至于是药剂、秘药、魔药，又或是丹方，我不能确定。”乔伊斯独自上法师塔搜刮，说出了心中的猜测。 “古老的丹方，一定是用神文记载的，除非是译成了泛文。”马车夫弗朗奇再度圈定了一个范围。 “你们可以译出泛文？” 一听到与炼药序列的配方有关，青年警探显然是不想放弃。 “无法译出，若是让我说，把石牌上的神文抄写下来，以后有机会自行破译比较好，这也可以算是大家合作的一个契机。”马车夫老者给出了答复，旋即笑着提议道。 “一旦配方曝光，谁将这块石牌拿在手里，都会是一个烫手的山芋，人手一份抄录的配方，倒是可以稍稍放心一些，但这件事到最后，还是不太把握。”乔伊斯大致明白了老者的意思。 “法师塔的行动，乔伊斯起了很大的作用，是他打死了怪物，在塔中帮大家搜集到了这些东西，这块石牌给他，咱们拿抄写的副本，相信大家不会有什么异议吧？”石牌传递被几人看完之后，马车夫弗朗奇平静问道。 “等等，我没说要这块石牌，我拿抄写的副本就可以。”不待几人表态，乔伊斯着急起身拒绝了。 “乔伊斯，做人太贪婪可不太好。” 亚尔林嘿嘿一笑，说出了乔伊斯的一部分心思。 “拼了命无非是为了多得到些。” 乔伊斯毫无接过石牌之意，他之前通过右眼的能力，就没发现石牌本质有什么特殊。 至于石牌上的刻文，乔伊斯已经尝试着记忆下来，即便没拿到抄写的副本，对他影响也不是很大。 “解开袋子吧，看看里面还有什么好东西。”看到石牌最后落在了青年警探的手中，亚尔林也没有要的意思。 打开袋子的封口绳，乔伊斯当先拿出了一个个玉盒。 玉盒一共有六个，每个盒子中装了一颗不太规则的圆形紫色丹药。 “我在法师塔四层推翻了一个炉子，里面轱辘出六颗东西，都让我捡了。”乔伊斯对茶几桌上的玉盒，做着必要交代。 “这是丹药。” 老车夫弗朗奇见多识广，打开一个玉盒神色一亮。 “只可惜，就这么多。” 乔伊斯的感慨，并不是装出来的。 尽管此时乔伊斯还不能确定是什么丹药，但通过他右眼所看到的淡淡丹韵，认为这种丹药服食一颗两颗效果可能不会太明显。 “咱们六个人，每人分一盒还多一盒。”亚尔林还算大方，没将弗朗奇和马利克排除在外，但他的眼神，还是有征询乔伊斯的想法。 老者弗朗奇表面是个马车夫，并未参加战斗，至于青年警探，之前说是来帮忙的，如果真若是算计起来，挑选着给两人分配利益，完全说得过去。 “这丸子看起来怪怪的，气味有着异香，但不知道能不能吃，我怕中毒，还是不要了，但你们谁想拿，必须给我支付合理的对价，以金罗币计算就可以。”乔伊斯再度表示了拒绝。 克里夫动了动嘴，像是在咽唾液，可眼神也很谨慎。 包括乔伊斯在内，客厅中的五人，毕竟没人认识这是什么性质的丹药。 一时间，气氛由犹豫和思量主导，乔伊斯表明态度之后，亚尔林四人都没有轻易开口。 “你认为一颗丹药，多少金罗才合理？”亚尔林试探着向乔伊斯问道。 “如果问我，那就一百金。” 乔伊斯略作考虑，给出了一个价。 “一百金，太多了。” 克里夫毫不犹豫摇头，就差没说乔伊斯是在敲诈。 “乔伊斯的那颗丹药我要了。” 车夫弗朗奇沉稳开口，眼神的坚决没掩饰。 “有识货的嘛！” 乔伊斯暗暗一笑，一百金的报价，他并非是狮子大开口。 尽管乔伊斯没炼过丹，可制丹他了解，看似这丹丸不大，实则是蕴藏着药性精华。 且不说丹方，寻找草药本就不易，再加上制丹的消耗，能成功也就剩下这么一点。 上了法师塔四层的乔伊斯，看过炼丹的大鼎，以及那非凡的紫色炭火。 硬要较真的话，乔伊斯认为一百金罗一颗丹药都要少了。 “你们是什么意思？” 马车夫弗朗奇对亚尔林三人询问，有着全包了之意。 “我要丹药。” 在克里夫连忙摇头的情况下，青年警探没选金罗币。 之前在铁血商行狠狠揩了一笔的亚尔林，也拿了一个玉盒，而且不忘看看里面的丹药是否完好。 第六十章 各有争取 - 天醒之门 - 遥忆昔年 客厅的茶几上，马车夫弗朗奇面前有着四个玉盒，亚尔林和青年警探面前各一个。 “六颗丹药若是能给一人服用，效果会好上很多。”乔伊斯只是在心中嘀咕了一嘴，可他不能说出来。 “钱之后给你们。” 老者弗朗奇淡淡言语，有着让乔伊斯和克里夫安心之意。 “一百金罗可不包括玉盒。” 乔伊斯有着想要方形小盒的意思，让克里夫松了口气，似乎更加确定放弃是明智的想法。 “我额外再对你们每人补偿三十金。” 弗朗奇咧了咧嘴，显然是之前就意识到玉比较值钱。 “这东西一个值三十金！” 亚尔林拿起玉质不太剔透的小盒子，啧啧言语道。 “玉质虽比较糙，却是整料制作出来的。”乔伊斯点了点头道。 石牌和丹药两样比较惹眼的东西分配完，乔伊斯将另一个玉盒拿了出来：“这也是我在法师塔三层找到的，你们可以看一下。” 随着乔伊斯打开玉盒，肉眼可见，淡淡的血气凝而不散。 “泥巴？” 亚尔林只是这么说，神色隐隐一动。 “像狗屎一样。” 克里夫比较粗，一双小眼也在朝盒子中的一团物质打量。 “或许蕴含着神秘特性。” 老者弗朗奇给出了猜测，但也不能确定什么。 “怪物确实是能排泄的，看样子，神秘特性没完全化出来。”青年警探仔细观察过后道。 本来乔伊斯是想要这一团物质的，可是听克里夫和青年警探的说法，又不免有些犯膈应。 “我可以出两百金，像这种秘物，在暗地里流通的价钱，差不多也就这些。”在乔伊斯的等待中，青年警探率先报了价钱。 “看来警探先生也挺有钱啊！” 乔伊斯通过右眼的微观，没能发现一团物质有其它的异常。 在乔伊斯想来，这团物质所蕴含的血气，或许会对安吉拉有好处，但为了她花费二百金以上，多少有些不值，毕竟两人非亲非故。 “我出两百四十金。” 马车夫弗朗奇再度叫价，使得亚尔林皱了皱眉头。 “一人分一百金的话，我没有意见。” 感受到亚尔林三人的目光，乔伊斯笑了笑，显然是将之前马车夫老者多拿的一盒丹丸也算在了里面。 直到弗朗奇点头，乔伊斯才从帆布袋之中取出了法师塔的地契。 “我认为它才是最值钱的，弗朗奇先生想要这团秘物，除了支付对价，还得多办一件事才行。”乔伊斯将地契给了亚尔林几人传看。 “没想到你拿了这个！” 亚尔林略有惊讶，地契完全是出乎他预料的。 “还记得保铁血会的格历洛姆从政官吗？弗朗奇先生，你觉得将法师塔的地契卖给他，能值多少金罗？当然，咱们可以把期待放低一些，没有充分的利益，从政官先生也无义务帮忙。”乔伊斯的笑问，让亚尔林兴奋了起来。 “法师塔毕竟遭到了一定的破坏，若是像你说的，之前也算是给了从政官一个脸面，三千金罗我可以找他试试。”马车夫老者不敢说的太过。 “三千金罗也很好了，咱们五个人，每人就是六百金，乔伊斯，你真是立下了大功，若是能成，要怎么感谢你才好？”亚尔林激动站起身形，有力握拳道。 “大家齐心合力才能成事。” 乔伊斯面容郑重，没有居功之意。 “剩下的东西，你们随便翻一翻吧，克里夫先生这次伤得很重，我建议从袋子中的钞票取出一百金，作为他的额外补偿。”乔伊斯不再从袋子中拿东西，而是让几人随便看。 “成套的绿宝石首饰？” 克里夫看着一个扁首饰盒，呼吸都不免粗重了起来。 祖母绿的耳坠、项链、戒指、手链，都包裹着精银，看起来雍容奢华又不失精致典雅。 “这样一套首饰做工精致，关键是不容易买到，虽不能说价值千金，但三四百金还是值的。”老者弗朗奇大致给出了一个判断。 “我一定要为我妻子买下来……” 克里夫明显是看中了一套首饰，可是说到后来，却不好意思望向乔伊斯。 “我没意见，但你得出一个高价，四百金剩下的人比较好分。”乔伊斯随和一笑，能看出克里夫的意思。 “没问题，同你们合作真是太愉快了。” 克里夫爽朗答应了下来，将扁首饰盒拿到了自己面前。 “钢笔、怀表、灯盏，乔伊斯，你什么都拿啊，这怎么还有草药和书籍？”亚尔林主要是将一本本书籍，从袋子中掏了出来。 在亚尔林看来，剩下的东西，最有可能存在价值的，或许就在书籍之中。 “这个家伙！” 对于亚尔林的细心，乔伊斯暗暗腹诽着。 “外科手典、草药图鉴、熬制与配药、天启盛典、光辉游记……”亚尔林翻得很仔细，可一众书籍也只有光辉游记，存在着一些关于异界的记载。 “剩下的东西很杂，不太好分配，不如当做给乔伊斯的奖励？”克里夫想要送乔伊斯人情，却被亚尔林瞥了一眼。 “乔伊斯，我对这些书籍也很感兴趣，你不介意我将这些书籍看过之后再给你吧？”亚尔林笑着商量道。 “你现在不是已经看过了吗？” 乔伊斯心中无奈一笑，表面上展开双手一副我所谓的样子。 “草药极可能价值不菲，还是找草药商人估算一下的好，到时候折成金罗大家也能心中有数。”老者弗朗奇横插一言，让乔伊斯真切感受到，想要占便宜不是那么容易。 “草药我可以不拿，折成金罗大家均分，剩下的东西我要了。”乔伊斯微微一笑，不再矜持下去。 “四个玉瓶，五个玉罐，还有一个镶玉的夹子，这应该是一套炼丹的器具，最为重要的，还是玉罐中有药泥。”弗朗奇一一打开瓶瓶罐罐，旋即看向乔伊斯的神色略有凝重。 “我租店铺，本就是想在炼药序列探索，器具我是一定得要的，如果你对药泥有兴趣，可以将药泥挖出去。”乔伊斯脸上笑容不变，依旧保持着风度。 “既然我拿了丹药，药泥我也要了，作为给你们的补偿，我会给你们每人支付五十金罗，乔伊斯，等我回去将药泥挖出，再将瓶罐给你行不行？”老者弗朗奇很快将话接了过来。 “弗朗奇！” 就在克里夫觉得不太舒服，有些尴尬的时候，乔伊斯笑着点头同意了老者的请求。 “三天之内，你得将器具给乔伊斯，到时候我同样会把典籍也给他。”亚尔林定下了一个日子。 “这些东西我不会支付对价，总体来说我还是赚的。”乔伊斯心态平和笑道。 不要说是亚尔林和弗朗奇，就连克里夫和青年警探马利克.巴特兹，乔伊斯也没当他们傻。 大家互相抱团合作，干的是玩命之事，分配清楚一些也没什么不好。 克里夫拿了成卷的金罗纸钞过后，剩下不到一百金罗的纸钞，亚尔林三人没再要求分，连同几件物品都给了乔伊斯。 “马利克，香草街56号达米安草药店的情况，我希望你能帮我调查一下，最好别惊动店主和与之相关的人。”乔伊斯对青年警探的称呼近了不少。 “好，我会尽快帮你查的。” 青年警探没问为什么，一口答应了下来。 利益分配告一段落，算得上是皆大欢喜，这一批东西分掉了，至少能减少一些负担。 其实亚尔林也算是做出了让步，他手下那面无表情的男子，没有参与到利益分配之中。 亚尔林不但提供了这个地方，他也是同乔伊斯最早发现了法师塔不正常的人。 处理草药的事情，也顺便交给了青年警探，这部分兑成金罗币的利益如何分配，暂时搁置了下来，在乔伊斯想，倒是可以给亚尔林一定的补偿。 “还有件事，大家得一起商量商量，昨晚安吉拉又被报病危了，本来队长是让我处理的，可乔伊斯却执意阻拦，没办法，只能将她暂时带回来……”亚尔林说起了安吉拉的事。 “亚尔林，你去找些袋子和布，先把东西包好装起来。”好一会儿，亚尔林将事情说完，老者弗朗奇这才开口道。 “真是干净啊！” 钱揣在裤兜，乔伊斯拿着的帆布大袋子中，只剩下了怀表、钢笔，以及镶金灯盏。 “乔伊斯，秘修失控可不能大意，就算不像安吉拉伤得那么重，秘修也有着失控的可能，如果你希望得到队长的感激，救安吉拉一次也就行了，趁着没出事，赶紧将她送回罗西外科医院，让处里和队长做决定。”老者弗朗奇郑重对乔伊斯道。 “我就是这么想的。” 乔伊斯心里话没说出来，但笑容也算是承认了老者猜测。 “弗朗奇先生知道的挺多，可惜他不是秘修，这次如此积极的争取利益，想来也是要在秘修一途放手一搏吧！”乔伊斯暗暗关注起了马车夫老者。 在军情处进入利益圈子，乔伊斯已经开始感受到利益团体的重要性，一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自己干不成的事，通过利益团体或是团队，就有可能实现。 但这个利益团体中，出现了一个马车夫，多少让乔伊斯有些意外。 乔伊斯倒不是认为，法师塔之事弗朗奇这个马车夫不重要，可是长远考虑，他毕竟年岁大了。 “亚尔林和克里夫能同意这个马车夫参与分配利益，事情也有些蹊跷，这里面一定有我不知道的情况。”乔伊斯表面很好说话，心下则是不断思量着。 第六十一章 被逼跑路 - 天醒之门 - 遥忆昔年 巷宅安吉拉所在的房间，乔伊斯等人围床而站。 “看样子很稳定。” 马车夫弗朗奇观察着平稳沉睡的少女，用很小的声音道。 “不太像失控。” 克里夫虽然重伤未愈，但也算得上是军情处的老手，见识过不少超凡事物。 乔伊斯静静看着安吉拉，更多是表现希望她能坚持下去。 “不管她会不会失控，留在这里都不是个办法，趁着弗朗奇过来了，得将她送回医院才行。”亚尔林深吸一口气，面露难色道。 “走吧，先将她送上车。” 刚刚了解安吉拉的事，克里夫能意识到，亚尔林接到处理她的安排，能将她的命留到这时候已属勉强。 如果安吉拉的秘之气一旦失控闹出乱子，亚尔林必定是要担责任的。 看到乔伊斯不动，在有弗朗奇帮忙的情况下，亚尔林将安吉拉背上身，送去了宅子外面的马车。 青年警探马利克.巴特兹拍了拍乔伊斯的肩膀，一则是安慰，二则有着让他认清形势，不要因为一个女人坏了局面之意。 “东西带着，咱们也得走了。” 在马车中安置好安吉拉，亚尔林回来对乔伊斯几人道。 不只是乔伊斯，克里夫和弗朗奇也各自拿了袋子。 “事情我会尽快帮你打听的。” 青年警探没同乔伊斯四人一起，但临走的时候，示意他没忘香草街56号达米安草药店的事。 “那块石牌给马利克.巴特兹，若他上交警处，可是不小的功劳。”马车离开了僻静巷子之后，车中的克里夫才对亚尔林和乔伊斯二人道。 “能同马利克较好，咱们也算是多一条路。”亚尔林多少有着可惜之色，但很快就调整了心绪。 乔伊斯没有太多表示，尽管这不是第一次利益分配了。 马车一路行驶，没用多长时间就回到了罗西外科医院，亚尔林先是去让医护人员抬出了担架，旋即才让弗朗奇将乔伊斯和克里夫的东西逐一送去家里。 看到克里夫隐隐有着痛苦之情，回去了自己的病房，亚尔林对乔伊斯表达了歉意：“我也没想到弗朗奇会拿那么多。” “好在弗朗奇先生给出了金罗补偿。” 乔伊斯稍稍叹了口气，并不是无所谓的态度。 “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到了特户病区，看着医护人员在病房中忙乎安吉拉，亚尔林向乔伊斯探询道。 听到亚尔林笼统的问法，乔伊斯迷茫摇了摇头，他并不是一个胸怀大志之人。 “一会儿弗朗奇将处里的人找来，由我解释比较好。”亚尔林看了看乔伊斯，示意他最好别在这儿。 “希望给我留了病房。” 拎着礼盒的乔伊斯，向着之前他所在的病房走去。 即便弗朗奇去送东西，帆布袋子中也只剩下一块怀表，一支钢笔，以及一柱灯盏。 “这钱拎来拎去，真是太不方便了！” 礼盒中所装的钱，乔伊斯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艾琳娜看到的。 回到病房，乔伊斯将礼盒等物放入床头柜中，没换病号服躺在了床上。 之前分配利益的时候，乔伊斯就算过，若法师塔的药材和地契出售顺利，他应该还能分到一千金罗，这可是一笔不得了的财富。 “或许我应该了解一下，伦苏市的地下交易市场。”乔伊斯在心中暗暗合计，能不能买到一件比较好的秘物。 躺在病床上的乔伊斯，迷迷糊糊睡了过去，直到下午病房门吱嘎打开，他才逐渐转醒。 身穿皮风衣的队长巴泽尔来到床边，看向乔伊斯的神色有着复杂谢意：“听说你将安吉拉救了下来？” 乔伊斯从病床上起身，一时不知道该怎么给巴泽尔回应。 “你很不错。” 巴泽尔继续肯定乔伊斯一嘴，旋即转身离开了病房。 “这就完了？” 直到乔伊斯回过神来，才咧嘴露出了傻眼之色。 “队长，就算是你让亚尔林处理安吉拉，现在这个情形难以面对，好歹也给我个实在点儿的表示啊！”乔伊斯默默腹诽道。 中午就没能吃上饭，乔伊斯一直等到了夕阳渐落，亚尔林独自过来了病房。 “乔伊斯，队长走了，安吉拉的状况也好了很多。”亚尔林火急火燎对乔伊斯赞叹道。 不管心中有何感想，乔伊斯在医院又靠一天，也算是有个结果了。 “你还在医院住吗？” 眼见乔伊斯没什么反应，亚尔林直接对他问道。 “回旅行者酒吧，最近遇事，我都是让人去酒吧联系。”乔伊斯很快就收拾好了东西。 “乔伊斯，这次应该能收获不少金罗，你对投资有没有什么想法？”离开医院上了马车，亚尔林忍不住探询道。 “我不懂你说的东西，如果可以，我更希望能买一件秘物，之前你拔出那把偷盗者之剑挺厉害的。”乔伊斯目标颇为明确。 “拥有威能的秘物，价值可不是你想象中那么简单的，一些神秘特性，两三百金或许能买到，可是秘物却不同，队长之所以能将锁棺给你，也是因为它损坏了。”亚尔林略有深意笑道。 马车夫不是弗朗奇，乔伊斯也没有说太多，他估计这个时候老者应该将心思放在了得到的好处上。 回到金玫瑰街，天色还没有黑，乔伊斯进入旅行者酒吧先是去了吧台。 “内丽，这两天有人找我吗？” 乔伊斯同瘦小少女打着招呼，明知故问道。 “没听说有人找你，可怜的乔伊斯，你又受伤了是不是？”内丽对脑袋包成粽子的亚尔林视而不见，却向穿着燕尾服的乔伊斯道。 “还好，东西先放你这儿，如果有人找我，还请你帮忙安排一下。”乔伊斯将礼盒放在了吧台中。 前往二楼博德安.亚瑟的办公室，乔伊斯完全就是抱着慷慨赴死的觉悟。 “你找谁？” 二楼的接待台所在，一名编着粗辫的少女看到乔伊斯，心情不太好道。 “我是行动队的乔伊斯.鲁伯特。” 乔伊斯对少女露出善意笑容，猜测她可能是处里新来四名新人中的贝尔娜.罗西。 “就是那个经常受伤住院的乔伊斯？” 穿着风衣的粗辫少女玩味笑问，有着看不起之意。 “其实我也不想住院！” 乔伊斯略有尴尬，不知道该怎么回应粗辫少女。 “铛！铛！铛！” 进入二楼过道，乔伊斯敲响了处长办公室的门。 “咔！” 在没得到博德安.亚瑟召唤的情况下，乔伊斯打开门走了进去。 “从医院回来了？” 略胖中年人看着手中文件，头也不抬沉语问道。 “这次伤得不重。” 乔伊斯不敢显露出什么表情，有着会尽快投入工作的意思。 “每次不好的事情都有你，难道你是遭到了什么霉运诅咒吗？”略胖中年人越说越恼火，对乔伊斯的不待见毫不掩饰。 二楼之中，博德安.亚瑟的喊声，渐渐从关了门的办公室传出，什么乔伊斯你个蠢货，脑子中是不是装了粪便的咆哮，让人听得很清楚。 三分钟过后，直到乔伊斯从处长办公室出来，这才能喘口气。 二楼的走廊上，亚尔林对乔伊斯报以同情的笑容，怎么看着都有些无奈。 “被顶头上司看着眼眶子发青的感觉，可并不怎么好。”乔伊斯心中恼火，也没理会亚尔林。 “内丽，给我来一份晚餐。” 返回酒吧一层的吧台，乔伊斯有气无力对瘦小少女道。 “艾琳娜和泰瑞莎已经下班了。” 给乔伊斯端来工作餐之后，瘦小少女向乔伊斯知会了一嘴。 “嗯。” 乔伊斯一边吃着牛肉，一边点了点头。 “叮铃！” 没让乔伊斯等多长时间，胖头肿脸的男子就进入了旅行者酒吧。 “还是先来了！” 乔伊斯本打算在青年警探马利克那里了解一些情况，再考虑草药店的事。 可通过左眼的奇异能力，发现胖头肿脸男子去银行保险柜取了地契之后，乔伊斯知道是不能等了。 围巾遮脸的男子，进入酒吧目光环视，很快就认出了吧台前的乔伊斯。 “地契我带来了，你说过有四百八十金罗币的。”到了吧台前，胖头肿脸男子焦急对乔伊斯道。 “这像是要跑路的节奏啊！” 乔伊斯故作惊讶，但很快装作认出了围巾男子是谁。 “这就是我跟你所说，香草街56号达米安草药店的主人，麻烦你帮着出一份房产转让合约。”乔伊斯没有拒绝胖头肿脸男子，召唤了不太远的亚尔林过来，用极低的声音对他耳语道。 亚尔林没带胖头肿脸男子上楼，而是将他让到酒吧的一处角落，在铸铁桌坐下了解情况。 慢慢吃完工作餐，乔伊斯拿过礼盒，但没有向酒吧角落走，他相信亚尔林在这方面比自己更有经验。 “情况不太严重，他叫达米安.墨菲，是西加特帝国之人，两年前来到咱们伦苏市，买下了香草街56号的宅院，他不只是经营草药生意，而且还为人看病手术，兼顾着外科医生，可自从半个月前一名女士在达米安草药店做了妊娠终止之后，就不断有人闹事，动用的关系也不少，黑帮、警署都找上门过，甚至宣称告到了生命女神教会。”亚尔林回来之后，对乔伊斯轻声道。 “签了合约之后，还得麻烦你把他平安送走。”听亚尔林说不严重，乔伊斯觉得事情应该能面对。 第六十二章 跨越空间 - 天醒之门 - 遥忆昔年 窗外夜色朦胧，旅行者酒吧一层的人不多，靠近角落的铸铁圆桌前，乔伊斯用钢笔在房契转让合约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并加盖手印。 “严格来说，土地和房屋的买卖，是需要出让方亲自到市政厅签更名契约的，但有了这份合约也是一样。”亚尔林拿过合约看了看，笑着对达米安.墨菲道。 “地契都给了你们，我也签字按了手印，你们还有什么好怕的。”胖头肿脸男子完全不相信亚尔林的好心。 四百八十金罗的纸钞，在小黑袋中分成五卷，胖头肿脸男子也只是简单点了点，就将之装入了皮包。 “墨菲先生，如果你有什么困难，我可以安排人送你离开伦苏市。”乔伊斯能看得出来，胖头肿脸男子真的很着急。 “用不着。” 达米安.墨菲拎上皮包就往外走，语气生冷回绝。 “乔伊斯，香草街56号的宅院归你了，这样的蠢货可不好碰。”亚尔林先是背对着乔伊斯，隐晦向酒吧中一名帽檐压得颇低的男子示意，旋即转身笑语道。 “四百八十金罗也不少，那宅子中没什么东西了，亚尔林，之前的任务补助，什么时候能下来？”乔伊斯好像什么也没发现，只顾着自己的利益。 “风头还没过，缓几天我一定批下来，不只是你挨骂了，昨天我也被喷得很惨，处长也就是发泄一下，骂完就没事了。”亚尔林不想乔伊斯误会什么，小声无奈安抚道。 “地契和合约你先帮我收入合约室，暂时不要告诉艾琳娜。”乔伊斯将文件袋给了亚尔林。 “地契在手，如果我是你，就不着急去市政厅更名，以后若是在处里晋升什么的，比较好应付财产状况的调查。”亚尔林拿上文件袋笑道。 “这个家伙还挺有经验的。” 乔伊斯感叹的同时，发现了帽檐压低男子尾随着达米安.墨菲离开了酒吧。 且不说亚尔林的建议，在乔伊斯想来，胖头肿脸的达米安.墨菲拎着四百八十金罗巨款，无疑是一头行走的肥羊。 “我让亚尔林安排达米安.墨菲先生离开，是不是也有这方面的想法？”乔伊斯去地下卷库的过程中，默默扪心自问道。 尽管已经入夜，乔伊斯却没有离开旅行者酒吧的意思，进入卷库反锁上厚重的库门，这种私密的感觉让他能放松一些。 确认卷库中没什么异常，乔伊斯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并未看卷案，而是闭上了双眼。 刚刚在酒吧一层的时候，乔伊斯就发现胖头肿脸男子怀中带了把枪。 “达米安.墨菲先生离开酒吧的第一时间就上了马车，看来他是让车夫在外面等着。”通过左眼的奇异能力，乔伊斯窥伺到，亚尔林安排跟随达米安.墨菲的人被渐渐甩开了。 乔伊斯并不觉得达米安.墨菲有多谨慎，只是亚尔林在这件事上不够果决罢了。 “四百八十金罗！” 发现亚尔林存好了地契与合约，旋即也出了酒吧，乔伊斯暗叹一声可惜。 “咔！” 乔伊斯取出佐轮手枪，摆开弹巢，将里面剩余的四颗猎魔子弹褪下。 “这种猎魔子弹，若不是以出任务的名义，估计很难批出来。”乔伊斯用装弹器上了六发普通子弹，四颗猎魔子弹被他中饱私囊了。 达米安.墨菲所乘坐的马车，先是在莱坊区转了转，走小道避开了亚尔林指示的男子，旋即去了伯约翰区靠近第三大道的金丝雀码头。 “看来道路是提前选择好的，我还以为他要去火车站呢！”处在卷库的乔伊斯犹如睡着了一样，心中默默嘀咕道。 因为伦苏市工厂多是聚集在莱坊区，所以蒸汽车站也建在了那边，以方便铁路运输，这个过程中，一些富豪和工厂主起到了推动的作用。 尾随达米安.墨菲的男子，明显也是判定行走的肥羊去了火车站，结果却扑了个空。 金丝雀码头的夜晚，美得不像话，鼻间满是河水的芬芳，甚至远远的还能听到安塔尔河水拍击岸边的声音。 达米安.墨菲在码头不起眼的所在，拎着一盏不大的煤油灯，不时用手遮挡灯体表面摆动，就像打出了某种暗号。 没有让胖头肿脸男子久等，一条带棚的小船不出五分钟，已经在河面上慢悠悠划到了岸边附近。 “嘭！” 达米安.墨菲显然是一早同船主约定好的，紧抓着皮包跳到船上。 “再给五金罗。” 戴着皮帽的船主男子，先是打量达米安.墨菲，旋即毫不客气提出了要求。 “之前商量好的三金罗。” 对于船主男子的坐地起价，达米安表达了焦急与愤怒。 皮帽男子不回应，直到达米安掏出纸钞，男子收了钱这才再度划船。 远在旅行者酒吧卷库中的乔伊斯，窥伺达米安乘船顺安塔尔河而下，脸上露出了松泛而无奈的苦笑。 “走了也好，不过达米安先生看着鬼鬼祟祟的，着实像个偷渡客，那个船主看起来也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乔伊斯在心中嘲笑着胖头肿脸男子。 尤其是得知达米安.墨菲是做人流犯了事，乔伊斯更是不免为对方默哀。 在罗森帝国，终止妊娠虽不犯法，但却少有接生相关之人敢明目张胆做这样的事，否则传到生命女神教会是要惹祸上身的。 收好佐轮手枪，乔伊斯从礼盒中拿出了两把锋利匕首。 乔伊斯得到这两把匕首的时间不长，更是没用匕首进行过战斗，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对于双手持匕的感觉，总有着一种熟悉与舒适。 “能利用右眼的能力开锁，难道我有盗贼的天赋？”乔伊斯在卷库试着挥动匕首，忍不住暗暗吐槽道。 在乔伊斯看来，亚尔林的秘之气能力，以及他有意识的锻炼，更像是要在类似的路径上发展。 “虽说在分配上亏了一些，但好在得到了金罗币，也算是花费四百八十金罗买个宅院的补充了，我一个初出茅庐刚成为行动队正式成员的小子，在利益分配的索要上不能太过火，无论是资历还是能力上，我还是有所欠缺的。”乔伊斯停下动作，将话轻声说了出来。 就在乔伊斯平和心绪想要阅卷之际，他左眼却突然发现了意外之事，在安塔尔河一段僻静清冷的河道上，戴着皮帽的船主竟将达米安扑下了水。 眼见达米安在河水中扑腾，而他之前紧握的皮包被皮帽男子丢上了船，身处卷库中的乔伊斯双眼陡睁，有着急躁之意。 “那可是四百八十金罗，该死的！” 乔伊斯双手持匕，甚至想立刻离开卷库，凭借左眼能力寻找四百八十金罗的下落，现在行动或许还来得及。 如果说大笔金罗币被达米安.墨菲先生拿走，乔伊斯倒不是不能接受，这对他来说毕竟是付钱买东西，在认知中也是天经地义之事。 可若是金罗钞票被皮帽船主抢去，就有些太丧了。 “哒！哒！哒！” 在乔伊斯急切想要拿回钱，左眼窥伺船上皮包更加专注之际，罗盘般的左眼珠，竟出现了里三层外三层的精密旋转。 “嗯？” 发现自己左眼的异样，乔伊斯心中一震，但维持住了异样状态。 “嗡！” 随着乔伊斯的罗盘左眼旋转停顿，他左眼瞳孔放射出了淡淡的晶莹光华，在身前扩展出一圆光幕。 波澜涟漪涌动的光幕，渐渐化出了带棚小船的景象并为之拉近，也让看着光幕的乔伊斯，心中激起了惊涛骇浪。 “这是什么东西？” 不确定是不是对皮包中金罗币的渴求，乔伊斯有意识的接近光幕，并且对光幕中的皮包伸手了。 乔伊斯换掉匕首的手臂，一经探入光幕中，他很快就产生了一种很奇妙的跨越空间感。 “能抓到。” 乔伊斯不只是看到自己手臂从船上的空间中透出，而且切实有了抓到皮包手提带的触觉。 “呼！” 胖头肿脸男子在河中奋力挣扎的过程中，不等船主摆脱上船，一条诡异手臂已经在船上的扭曲空间透出，并且在抓到皮包之后迅速回缩。 直到诡异手臂和皮包没入扭曲空间，船上的扭曲空间很快平复了，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身处旅行者酒吧卷库中的乔伊斯，一手从光幕中拉出皮包连忙噔噔后退，滴滴水珠蠕动着坠落在地。 一圆涟漪般的光幕收缩，乔伊斯心跳加速，这才察觉到了自己的虚弱与疲惫。 连续喘息的乔伊斯口中泛干，但还是艰难吞咽了一口唾液。 “钱！” 怦怦的心跳在继续，乔伊斯头昏脑涨，却依旧没忘了皮包内的纸钞，连忙打开皮包将一卷卷纸钞掏了出来。 好在皮包泡水的时间不长，而且封着口，五卷纸钞稍稍浸湿了一些并无破损。 用衣服擦去纸钞表面的水，乔伊斯一屁股瘫坐在了地上。 尽管乔伊斯想回忆感受，弄明白刚刚发生了什么，可此时的他就像是丧失了思考能力，犹如倒在地上就能睡着。 卷库中私密安静，没有钥匙盘的话，外人也打扰不到，乔伊斯艰难移动到石质卷架边靠坐，保持着自身的意识。 第六十三章 梦境 - 天醒之门 - 遥忆昔年 “钱回来了，皮包怎么弄？” 安静的卷库中，乔伊斯考虑不了太多，对于眼前达米安.墨菲的皮包不免棘手。 之前胖头肿脸男子拎着皮包，在旅行者酒吧转悠过一圈，且不说亚尔林，就算别人对这皮包有印象，乔伊斯也不会冒险往出拎。 试着攥了攥双拳，乔伊斯使不上力，也就不再勉强起身。 “等着天亮吧，晚上阅卷，我又是受伤初愈，明天休息应该不是太罪恶。”乔伊斯打算着将礼盒内放碰隔层取出，把皮包装进去。 “没想到钱是这么回来的，再看看达米安.墨菲先生。”乔伊斯的状态不好，导致左眼对河中挣扎的胖头肿脸男子窥伺断了，但他不敢耽搁太久。 闭上双眼试着集中微弱的精神和意识，好一会儿之后，乔伊斯好像冥冥中看到了，达米安.墨菲暂时沉到了漆黑冰冷的河底，已经没有了生机。 而浸死了达米安的皮帽船主，一身流水爬到船上，却发现皮包不见了。 船主的记忆，明明是把皮包扔到了船上，可这时没有，那种焦急、抓狂，找了一遍又一遍的纷乱情绪，乔伊斯大致能猜测到。 “船主应该不知道什么，这种找不到东西活见鬼的状况，确实是不太好。”乔伊斯长出一口气道。 “都说欲戴其冠，必受其重，可是我懂得不多啊，以前也只是个采药人，冠估计是戴不起，即便往大了说，也只是为了美好的生活奋斗。”乔伊斯面容哆嗦，思绪也相当混乱。 不敢睡觉的乔伊斯，甚至怀疑这样的境况一直持续下去，自己能不能等到美好的生活。 时间缓缓流逝，黑夜刚刚褪去的时候，乔伊斯一身酸痛起身，开始收拾礼盒，将皮包装了进去。 一切妥当没什么遗漏，乔伊斯趁着大家都很困的时候出了卷库，让新来军情处在一层过道值夜的范迪.布兰切特打开了门。 天色还未见亮，街道上很冷，大多数店铺的灯都熄了，这个时候在街上走动的，多是一些穷苦为生计奔波之人。 乔伊斯步行离开旅行者酒吧，发现没什么人跟踪和窥伺，心中这才松了一口气。 这个时候从旅行者酒吧出来，乔伊斯还真怕遭受什么意外。 乔伊斯熬着走到了莫亚区的奥兰都银行附近，也就是早上六点多。 “到地方也有马车了！” 乔伊斯的声音有着哀嚎之意，但想想也就算了，毕竟他兜里没揣零钱，总不能拿着一金罗面额的纸币坐马车。 距离银行开门时间尚早，乔伊斯举目四望，在不太远的地方看到了一座四层高旅馆。 “奢侈一把进去避风歇歇脚，顺便吃些东西。”乔伊斯想到这里，已经向着街道一边比较气派的旅馆走去。 “欢迎光临。” 一大早负责开门的青年侍者，在乔伊斯进入旅馆的第一时间就向他问好。 “给我开一个房间，午餐清淡一些，送到房间中。”一身燕尾服的乔伊斯，淡淡交代道。 在大厅前台交了一金罗纸钞押金，乔伊斯被青年侍者引领到二楼的一间套房内。 反锁上房门之后，乔伊斯几乎是迫不及待扑在了床上。 “拿回了四百八十金罗，相当于在香草街白捡了两进两出的宅院。”乔伊斯的疲惫言语，多少有着满足感。 把手枪掏出来放在顺手的地方，乔伊斯只觉得自己就像一夜十次郎，内外被掏空了一样。 “好在付出是有回报的。” 尽量外放感知，乔伊斯并未发现旅馆房间中存在异样。 “从左眼放出光华形成涟漪光幕的一刹，感觉体内的秘之气和精神就像被抽空了，实则带着淡淡血气的神秘特性没减少，消耗只是我自身有着精光的秘之气！”乔伊斯仔细感受着自身的状况。 “我现在的状态，或许非常危险！” 乔伊斯虽然不知道神秘特性的消化与炼化需要多长时间，但自身所产生秘之气的减弱，是很可能导致神秘特性反噬的。 四百八十金罗对乔伊斯虽重要，可他也不能不顾性命，躺在床上的他逐渐睡着了。 离开了军情处，现下处在旅馆之中，颇为适合乔伊斯恢复精力。 乔伊斯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他仿佛置身于一处不太宽敞的过道内，对面则是两扇门。 “这是梦还是什么地方？” 乔伊斯不只是有意识，甚至还保有外在感知。 “难道！” 面对两扇漆黑厚重的金属门，乔伊斯想到了自己最开始吸收罗盘眼珠神秘特性的时候，隐隐感受到的虚空和黑塔。 犹如梦境之中，乔伊斯来到两扇金属门前，尝试着伸手推门，可是却像用不上劲，难以将两扇门黑色金属门推动分毫。 “吾好像闻到了厌恶的气息，得到传承的人来了……”仿佛来自远古的呜咽呓语缓缓响起，几乎使得乔伊斯的精神崩溃。 如果此时有人在旅馆的房间中，就会发现睡着了的乔伊斯，周身涌动起淡淡的柔和血气，就像是在守护者他的心神。 “饿……” 恐怖的声音再度响起，让梦境中的乔伊斯受惊后退。 “若不是看在流灭姐的份上，吾一定将你吃了，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你能得到那个人的传承，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不等乔伊斯恢复心神，声音又隆隆泛出。 “是谁在说话。” 乔伊斯在梦中看着两扇门户，猜测后面是不是有人。 “得到了星罗之眼，修了一层天蛮功，可惜，以你的意念，暂时是推不开这两扇门的，什么时候等你一层天蛮功修成，本尊再过来试试。”恐怖声音使乔伊斯意识受到震荡，但意思却表达的很明确。 “你是谁，我怎么进入这里？” 乔伊斯勉强保持意念，在梦中嘶喊着问道。 “你左眼的星罗，是一个人的左眼融合了破碎器物所化，而吾则是在你右眼的逝葬虚空之中，催动你右眼的逝葬瞳力旋涡，你本尊就有进入这里的机会。”恐怖声音就像是狂风，有着不耐烦之意。 乔伊斯的梦境，被难以承受的压力破碎了，趴在床上的他，几乎是一个激灵起身。 “铛！铛！铛！” 旅馆房间的敲门声，逐渐让一身冷汗的乔伊斯回过神来。 “来了。” 乔伊斯应了一嘴，调整自身状态，慢慢下床去将房门打开。 “先生，您的午餐。” 推车送餐的青年，看到乔伊斯头发和衣服湿漉漉的，脸上不免有着诧异。 “出去将门带上。” 让青年将餐车推到套房客厅，乔伊斯面无表情将其打发走。 房门被带上，乔伊斯的脸色才开始不断变化。 “那个声音实在是太可怕了，他说在我的右眼中，这是怎么回事，逝葬虚空又是何物？”乔伊斯回想起刚刚的梦境，觉得自己差一点儿就彻底崩溃。 “如果不是挨过了那个声音，说不得我会变成一个白痴！”乔伊斯小声言语，明显有着后怕。 “像是男声，他说的话我能听懂，那不是罗森语，也并非秘语和奥法语。”乔伊斯坐于桌前，一身汗水冰凉冰凉的。 罗盘左眼的奇异，乔伊斯还没能弄明白，再加上古怪的梦境，这让他的思绪更加混乱。 “是眼睛里住这个人，还是黑塔中有个人？”一想到这里，乔伊斯不由汗毛耸立，极度的害怕。 强忍着虚脱的感觉，乔伊斯起身将餐车中的餐食一一端上了桌。 这些日子乔伊斯就难以深度入眠，如果再不吃不喝，不用别人害，怕是他自己就得完蛋。 一抹凌乱的记忆闪过，乔伊斯不清楚是怎么回事，想到了在法师塔记忆的石牌。 “养元丹，由玉松芝、牛角花、包阳花、红皮地黄、蜂蜜、野山参炼制……”回忆着石牌上的神文，乔伊斯就像认出了那些神文的意思。 “果然是丹方，刚刚的梦境发生了什么，而我又得到了什么？”乔伊斯不明白，他是如何能认得石牌上神文意思的。 肉粥还是热乎的，乔伊斯压下心中的惊惧与不解，强自吃起了食物。 “不能慌，至少我现在还活着，一点一点来，从无知走向成熟，总需要一个过程。”乔伊斯暂时不再想双眼的异样，仿佛当做什么事也没发生。 将食物全吃完，乔伊斯腹中虽有了饱胀感，可是却等不到身上的汗干。 收拾好妥当带上东西，乔伊斯出了房间下楼结账。 午后的阳光很灿烂，乔伊斯兜中揣着住旅馆所找的十八枚银奥，外加六枚铜布伦，向着奥兰都银行走去。 “一金罗的购买力还算强，等同于二十银奥，而一银奥则是相当二十铜布伦。”乔伊斯算计着，他最大的日常消费是买衣服。 进入银行，乔伊斯直接去了贵宾厅，打开礼盒将一卷卷金罗纸钞和银行存折拿出。 “这些纸钞和银行存折湿了？” 柜台中的女职员，看着乔伊斯所递的钱和折子，脸上有着古怪的讶色。 “不小心掉水里了。” 乔伊斯想过将钱存入不记名账户中，但考虑过后，还是觉得记名存折保险一些。 第六十四章 杂活女仆 - 天醒之门 - 遥忆昔年 下午的阳光，散出璀璨的金色光泽。 哒哒的马蹄声轻快，一辆出租马车渐渐停在了第一大道艾比十字街46号门前。 乔伊斯付了三铜布伦的车费，拎着礼盒从车厢走了下来。 礼盒中的皮包，早以被乔伊斯扔在了莫亚区一处小街的垃圾堆中。 在阳光的照耀下，乔伊斯的脸色略有蜡黄，像是处于亚健康的状态。 拿出洋楼的钥匙，乔伊斯走到门口，发现了道对面有一辆马车。 “咔！” 隐隐知道是怎么回事，乔伊斯也就不再理会，开门进入家中。 就在乔伊斯换鞋的时候，一名面部肌肤粗糙的女子，明显是听到了声音来到门廊。 “先生，你好~~~” 粗布衣女子看见乔伊斯，拘谨又手足无措。 “终于请来杂活女仆了！” 乔伊斯心中暗叹，艾琳娜挑的杂活女仆相貌不美丽，但急于摆脱现下生活状态的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你好，我是乔伊斯.鲁伯特，你叫什么名字？”乔伊斯勉强咧嘴一笑，给了肌肤粗糙女子应有的尊重。 “拉伦.斯特朗。” 年纪大约三十来岁的女子，局促向乔伊斯答复道。 “不用太在意我，你继续工作就行，没事的时候可以歇着。”乔伊斯对于家里多了一名杂活女仆，没有任何意外。 快速回到卧室，乔伊斯先是将新换的存折，藏在了衣柜木板下方，简单整理一番，这才脱下潮湿的衣物，带着佐轮手枪与几样重要物品去洗澡。 洋楼中除了乔伊斯之外，就是杂活女仆，艾琳娜和泰瑞莎白天在军情处上班还没回来。 洗完澡换了身深蓝色干净工服，乔伊斯觉得松泛不少。 “以后不用自己洗衣服了，不过还得多买些衣服才行，换洗也能方便不少。”乔伊斯靠在房间的床头上，能闻到艾琳娜留下的香味。 “我在军情处转正了，进入了特殊行动队，而且触及到了一个小利益圈子，在香草街也有了自己的店铺房产，这段时间的努力没白费。”温暖的房间中，乔伊斯尽量想一些好事。 在此之前，乔伊斯尽管在洋楼中很不方便，但离开了这里，也没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地方。 “一个杂活女仆显然是不够，两进两出宅院那边也得请人，最好是懂草药和医护知识的。”乔伊斯思量着小声嘀咕道。 这段日子以来，对于乔伊斯而言，发生的事情不少，有很多细节和情况都需要关注，一时之间思绪甚至难以理清。 “得找亚尔林谈一谈才行。” 乔伊斯拉上被子，轻声言语道。 军情处在法师塔的行动，得到了一些东西，乔伊斯需要了解一下，另外他还想探询一下马车夫弗朗奇的情况。 两进两出的宅院得布置物件，用乔伊斯通俗的话，就是装修添置一番，亚尔林无疑是个安排这事的好人选。 相比乔伊斯，亚尔林的消息也要灵通很多。 被乔伊斯杀死的机械师，处里还没有一个明确的说法，另外老鲁伯特的死，他也没有放下，这些事只能私下里向亚尔林探询。 至于乔伊斯自身的状况，他认为最大的问题还是出自双眼，这里面有着很多秘密与不解需要探索，但碍于他对于奇异之事所知不多，经验很有限，短时间怕是无法弄清其中蕴含的真相。 “之前在梦境中的过道空间中，那个可怕的声音称自己为吾。”躺在床上的乔伊斯，开始回忆起梦境，觉得隆隆声音有些称孤道寡的意思。 “还有，声音提到了厌恶的气息，这与传承有什么关系呢？厌恶气息是指我的双眼，还是身上那淡淡血气神秘特性？听那声音的意思，似乎不是针对我，又或是与传承没有直接的关系，难道说传承给我神秘特性的存在，是被那可怕声音嫌弃厌恶的？”乔伊斯在想那恐怖声音说法所蕴含的关节。 “如果说有传承，那又是何种传承，难道是关乎两扇没能推开的黑门？”一些事情乔伊斯不懂，但他认为可能通过恐怖声音得到解答。 “那声音一定知道传承的关键，他说起了看在流灭姐的份上，流灭又是谁呢，似乎和声音，以及传承之主还不相同，因为那声音说了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我得到了那个人的传承，也不是好东西。”想到这里，乔伊斯已经确认，传承之主是一个人。 在乔伊斯想来，所谓的传承指向，最初就应该是那颗罗盘眼珠。 “声音还说了，我左眼的星罗，是一个人左眼融合了破碎器物所化，而那声音则是在我右眼的逝葬虚空之中，催动右眼的逝葬瞳力旋涡，我本尊就有进入之前那梦境所在的机会。”乔伊斯默默在心中思量道。 “想来我这左眼确实不同寻常，不但能窥伺见过的人和地方，而且还能发出光华真正做到跨越空间，昨晚我只是将手伸入光幕中，盗取回了皮包，如果我人进入那光幕中，是不是就能到达那棚船上？”乔伊斯不免产生了些许推测，琢磨着日后若有机会，要不要冒险进行尝试。 “左边为星罗之眼、右边为逝葬之眼，这是那个恐怖声音说的，应该不会有错，另外那声音还说了，我修炼的是天蛮功，这就是我在地下室偷偷催动的秘之气奇异运行路径图吧？”乔伊斯已经认识到，那气息奇异运行路径图果然是一门修炼功法。 “对了，那个声音好像是说饿，如果我拿了吃的去，不知道能不能贿赂他。”乔伊斯心思着，能不能从恐怖声音那里得到更加重要的信息。 “之前声音告诉我，等到第一层天蛮功修成，本尊再过去试试，什么情况下算是修成呢？”乔伊斯深吸一口气，心神很是疲累。 窗外的夕阳已经不知不觉落下，卧室中的光亮越来越暗淡，乔伊斯合衣而躺，早早拉上了被子。 这段时间的疲于奔命，眼下没有任何事物让乔伊斯觉得比这张床更亲切的了。 “我的左眼能窥伺，能跨越空间，右眼则是可以透视，看到神秘事物的光华和波动，至于这双眼睛还有什么奇异，估计得慢慢探索了！”乔伊斯暗暗感叹，或许看到的东西太多也不是件好事。 “铛！铛！铛！” 直到房间中陷入黑暗，急促的敲门声才为之响起。 “咔！” 没待乔伊斯应声起来，房间门就已经被艾琳娜急匆匆打开。 “乔伊斯，你这三天究竟在做什么，你还好吗？”艾琳娜先是对乔伊斯脆声质问，可发现房间内没点灯，看清他在床上躺着，又不免流露出关心，声音也变轻了不少。 “艾琳娜，你回来了，我这三天一直在出任务。”乔伊斯翻身而起，对一身风衣的金发少女苦笑解释道。 “拜托，这段时间我不但没闲着，而且绷得够紧了，总得让人喘口气啊！”这是乔伊斯内心的哀嚎。 这边乔伊斯从床上放下双腿，艾琳娜就涌起了情绪，几乎是跑着上前抱住了他。 “呜！” 头被抱在艾琳娜身上的乔伊斯，只觉得不能呼吸了，她那从外面带进来的寒气，也不断散发开来。 “艾琳娜，你这是做什么？” 勉强挣脱开一些艾琳娜的搂抱，乔伊斯面容抽搐开口道。 “你出什么任务？今天处长又骂你了。”艾琳娜似乎埋怨乔伊斯不说实话。 “调查一般都是秘密进行的，惩戒罪恶也得有些奉献精神，你又不是不了解处长，他就是那个样子，前两天亚尔林也挨骂了。”乔伊斯讪讪着解释道。 “我可没见过亚尔林挨骂，他和处长关系好着呢，处长就像他大爸一样，以后你少跟他在一起。”艾琳娜瞥了乔伊斯一眼道。 “我艹，亚尔林可是跟我说，他被肥处一顿喷的，难道是让我顶雷？”乔伊斯这一下更加尴尬了，心中忍不住暗骂道。 “你是不是受伤了？” 光亮很是暗淡的房间中，艾琳娜仔细打量着乔伊斯问道。 “小伤，不要紧，你管好自己就行了。” 乔伊斯从床上起身，拂了拂艾琳娜的金色秀发。 “乔伊斯，我像是好了，你不能出事，老鲁伯特已经不在，以后咱们都要好好的。”艾琳娜抱上乔伊斯，依恋着小声道。 “看来她可能已经隐隐察觉到，心脏中的种子不见了，这是要跟我相依为命的意思吗？感觉有些怪怪的。”乔伊斯不太自在，默默嘀咕道。 艾琳娜心脏中有种子的时候，乔伊斯对她倒是挺心疼的，可是眼下金发少女已经好了，他的关心情绪也褪去了。 “你怎么尽说些有的没的丧气话。” 乔伊斯笑着表达不满，不想被自己也说不好的情感负累。 “可恶，我是担心你，不识好歹，既然你没什么事，就赶紧下楼吃饭。”情绪被破坏，艾琳娜语气不太好了，恼火乔伊斯的不解风情。 “你有闲心担忧没用的，还不如给我多买几套衣服，天已经冷了，都能冻死人，还有，我还需要手杖和密码皮箱。”乔伊斯对艾琳娜抱怨道。 “用不用再给你买个马车？” 艾琳娜出门之前气哼，她只是受不了乔伊斯的态度。 “明天就去。” 乔伊斯摆出说一不二的样子，将金发少女怼了出去。 第六十五章 收礼 - 天醒之门 - 遥忆昔年 晚餐是罐肉、烤鸡，还有拌蔬菜。 坐在餐桌上首位的乔伊斯，大快朵颐吃的不亦乐乎，艾琳娜则是生着闷气，不时的瞥他一眼。 白发少女泰瑞莎能看出来，这对姐弟之间闹小矛盾了，而且这样的情形，应该不是第一次发生。 “拉伦女士做的东西还不错，艾琳娜，你总算干了件正事。”乔伊斯吃饭还堵不住嘴，对艾琳娜说道。 看到艾琳娜气都气饱了，停止了用餐离桌，泰瑞莎不由暗叹她实在太难了。 “拉伦女士是个无信仰者，艾琳娜去劳工保障处挑了好长时间，才将她定了下来，浆洗衣物、做饭、家里的杂活，以及外出采买，拉伦女士都能做。”泰瑞莎小声向乔伊斯解释道。 “拉伦女士的工钱，是一个月六银奥，晚上做完事她会离开，第二天一早再来，并准备好早餐。”泰瑞莎继续说道。 “希望拉伦女士能给家里带来新气象。”乔伊斯点了点头，有着拭目以待之意。 晚餐过后，泰瑞莎坐在客厅中看着书籍，乔伊斯则是喝着红茶，艾琳娜受不住走了过来。 “趁着第一大道的商店没关门，现在去买东西好不好？”艾琳娜坐在乔伊斯身边，挽上他的手臂小声讲和道。 “大晚上的，消停一会儿吧，我还要去地下室研究秘物。”乔伊斯故作无奈叹了口气。 “乔伊斯，那些精致物件是哪来的？” 艾琳娜略有犹豫，小声对乔伊斯询问道。 “当然是买的，难道还是大风刮来的不成。”察觉到泰瑞莎的目光也看过来，乔伊斯翻了个白眼道。 乔伊斯自然是清楚，艾琳娜所问的是烟咖、瓷器，以及从法师塔搜刮的怀表、钢笔和灯盏等物。 “铃！” 就在艾琳娜担忧着，还想问什么之际，洋楼的门铃声已经响起。 厨房中的杂活女仆还算敏锐，连忙擦手快步去了门厅。 “乔伊斯先生，外面有访客，说是钢铁花街盛艳私馆的经营人。”没过多长时间，杂活女仆拉伦回到了客厅，隐藏着惊意对乔伊斯道。 “让人进来，如果有小点心准备一些。”乔伊斯正坐对杂活女仆道。 肌肤粗糙女子离开，乔伊斯才暗暗感慨：“难得也有人来找我送礼了！” 在艾琳娜好奇的目光中，一名的盘发妇人和布衣男子被带到了客厅内。 “乔伊斯先生，晚上好，我是梅瑟.马蒂尔德。”盘发妇人褪去狐皮大衣，优雅探手，对着乔伊斯娇笑道。 “梅瑟女士，你好。” 乔伊斯与盘发妇人握了握手，目光瞟向了她身后不远处放下东西的布衣男子。 眼前的妇人圆脸靓丽，甜美笑容有着亲和力，一身黑色针织长裙，长发盘卷，高跟鞋将她修长的双腿衬托得优美无暇。 尽管乔伊斯目光有意回避，但还是能看到，妇人的胸脯勾被黑色针织长裙勾勒得格外凸出。 面对妇人的笑容，乔伊斯多少产生了目眩神迷之感，她那两枚浅浅酒窝，如绚烂生姿的晨花，如晶莹剔透的朝露，直嵌入人心底。 乔伊斯不得不赞美造物主偶尔的灵光闪现，会在某个人体上塑造出完美的一幕。 摆手示意三十多岁的美妇就坐，妇人妩媚一笑，透露出无限风情，引得乔伊斯对她的曼妙娇躯暗暗垂涎。 “不知梅瑟女士晚上前来所为何事？” 乔伊斯背靠沙发坐下，翘起了二郎腿，仿佛想体现出上位者的态度，装作一切尽在掌握。 “我在钢铁花街经营着一家私馆，这段日子伦苏市比较乱，还请乔伊斯先生原谅我的冒昧到访，我只是想同您建立友谊，得到军情处的庇护。”美妇人开门见山道。 “其实伦苏市并不乱，只是有些人想破坏安定平稳的环境，打击不法分子一直是军情处分内之事，只要梅瑟女士是合法经营生意，我作为军情处的一员，是一定会给予保护的。”乔伊斯露出了友好的笑容，故意尝试着打官腔。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对方是来送礼的，乔伊斯的神色表现，好像乐不得这样的友谊多来一些。 不同于艾琳娜有少许傻眼，拿着书籍的泰瑞莎，俏脸也露出了笑意，但这种笑意藏着一种鄙视。 “我一直都是合法经营生意，这一点还请乔伊斯先生放心，有时间的话，希望您能到盛艳私馆看看。”美妇人笑着对乔伊斯发出了邀请。 “有时间去。” 乔伊斯非但没有拒绝美妇人，反而给出了回应。 “听说前段时间乔伊斯先生去医院了，我今天特意带来了一些补品，就当是为您尽些心力。”美妇人笑语的过程中，站在后面的布衣男子，已经将一个扁盒和一卷东西拿了上来。 “这是……” 看到盒子中的一块块不规则扁瘪之物，乔伊斯觉得有些像天麻，但又不能肯定。 环境不同，药材的形态和功效也必然会有些区别。 “枯精天麻，据说是大补之物，不但能名目增智，还能镇静镇痛，熬粥或泡水服用可以强筋健骨。”美妇人对乔伊斯介绍道。 “如此贵重的东西，我收下怎么好意思！”乔伊斯接过扁盒，仔细品鉴着里面的十块天麻。 眼见乔伊斯的爱惜神色，再听他场面上的推却，就连艾琳娜也多少觉得尴尬。 “这种药材放在我那里，谈不上有价值，若能使得乔伊斯先生的身体强健，我会更加高兴，这里还有一匹金黄颜色的丝绸，是从东海岸那边过来的，希望两位小姐也能喜欢。”美妇人示意男子将包裹丝绸的黑布打开一些。 金黄颜色的丝绸一经显露，就带给人雍容华贵的光滑美感。 “梅瑟女士太破费了。” 乔伊斯对难掩惊容的杂活女仆示意，让她将东西收下。 “以后还请乔伊斯先生多多关照我的生意。”美妇人送完东西，想要一个承诺。 乔伊斯笑着隐晦点头，嘴上并未说什么，甚至让人不免怀疑，他拿了东西会不会办事。 “今日来的匆忙，打扰乔伊斯先生和两位小姐了，我就先走了，希望以后能同三位保持友谊。”美妇人很开事，适时告辞道。 “嗯，以后有事常来往。” 乔伊斯没有起身相送，仿佛注意力都在礼物上，但算是透了话。 “乔伊斯，这么贵重的东西，是你的了吗？”美妇人离开之后，艾琳娜才露出惊异之情，猜测身边男人之前拿会家里的精致物件出处。 乔伊斯观赏着装了枯精天麻的扁盒，没有做出回答。 其实乔伊斯能意识到，开私馆的美妇人早不来晚不来，非得在这个时候上门，是想要同他、艾琳娜和泰瑞莎三个军情处的人员交好，否则他下午在家的时候，美妇人早上来了。 “乔伊斯，有些人的东西可不是白拿的。”泰瑞莎向乔伊斯笑语，隐隐有着玩味之意。 乔伊斯只是笑了笑，实则暗暗腹诽：“有人送东西，不是挺张面子的事情吗？这两个女人是什么表情，好像是不齿的样子！” “你和亚尔林他们是怎么回事？听说你们前晚将安吉拉带走了，不会是想要打她神秘特性的注意吧？”客厅中恢复安静没一会儿，泰瑞莎拿着书籍轻声问道。 “我只是想救安吉拉啊！” 乔伊斯这话当然是不能说出口的，另一方面，他从泰瑞莎的猜疑，也感受到了谣言猛如虎。 之前乔伊斯明明是被处长喷，可是到了别人的嘴里，就像是他为了自身利益与处长对抗一般。 都说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乔伊斯暗叹在军情处上班也不容易。 乔伊斯露出苦笑不说话的情况下，泰瑞莎将书籍放下，表示一定要明确的答复。 “我没有害安吉拉的意思。” 乔伊斯无奈摊了摊手，只是略做辩解。 有些事情看透而不说透，才是真朋友，且不说泰瑞莎的怀疑，乔伊斯认为同亚尔林的关系，也没有必要与她细说。 “铃！” 门铃声又响了起来，吸引了神色显露担忧的艾琳娜注意力。 “我在家的情况下，有客人就直接请进来。”看到杂活女仆又去开门，乔伊斯言语了一嘴。 “都在呢，真是温馨！” 在乔伊斯三人的目光注视中，亚尔林换鞋走了进来。 “你来得也太不是时候了。” 乔伊斯心中一叹，此时药材扁盒与绸缎还没收起来，他能看到露出尬笑的亚尔林，眼神往两物上瞟。 “上楼说话吧。” 乔伊斯拿着药材扁盒，起身招呼亚尔林。 “刚刚泰瑞莎问我带走安吉拉，是不是为了神秘特性要害她。”到了二楼的书房中，乔伊斯关上房门之后，才恼火对亚尔林小声道。 “完全是谣言，我和队长解释的很清楚，是你救下了安吉拉，但我估计队长不会对外人说。”亚尔林连忙回应，似乎意识到事情弄不好会造成乔伊斯和他之间的嫌隙。 “算了，总不能让队长将事情说明，安吉拉怎么样了，处里做出了什么决定？”乔伊斯长出一口气，也没有了追究的意思。 “我来正要跟你说这件事，安吉拉的状况有些异样，她的手臂重新生长了出来，但不像是变成了怪物，处里打算再观察观察。”亚尔林神色古怪道。 “重新生长？” 因为经历了左眼的奇异和梦境，乔伊斯放弃了对一些人的窥伺，对安吉拉的情况真不是很清楚。 第六十六章 在意 - 天醒之门 - 遥忆昔年 书房的桌台上，被杂活女仆端上来的红茶，还泛着热乎气。 乔伊斯靠坐皮椅，他身后的书架有着一些女性刊物，以及言情书籍，显然是房主索菲亚太太留下的。 静坐了一会儿，确认不会再有人进来，亚尔林的心急之色渐渐忍耐不住：“乔伊斯，你今天干什么了？” “试探吗？” 乔伊斯知道亚尔林有事，但对方这话问的让他有些无奈。 “我看了一晚上任务卷案，白天怎么也得休息一下，别忘了，我刚从医院出来，难道要我死在处里不成？”乔伊斯撇了撇嘴笑道。 “处长倒是没说什么，关键是时间和事不等人，咱们去杰罗德庄园已经有些天了，而且自从查了铁血商行，铁手会那边咱们一直没动作。”亚尔林先是安抚了一嘴，旋即表达了事情要抓紧。 “如果是查卡洛琳小姐失踪的案子，我可以帮把手，但铁手会的事，我怕闹大了。”乔伊斯稍作思量，给出了明确答复。 “怎么，之前在烈焰柔情舞厅你都没怕，现在告诉我说你要罢手？咱们差点死在铁手会那些黑帮分子手上。”亚尔林没想到乔伊斯会这么说，神色有所不快。 乔伊斯喝了一口红茶，旋即长长叹气：“亚尔林，这段日子发生了很多事情，作为新转正进入特别行动队的成员，我和你的境况还不一样，一个新来的人搞风搞雨弄出这么多事，在哪里都说不过去，除非我是疯了！” 亚尔林神色愣了愣，但很快又向乔伊斯投去了讶异的目光。 “处长现在看到我，每每都是要喷上一气，这表示他已经对我很不满，我若是再不知收敛，那就是找死，即便没有处长，我也得注意下其他人的看法。”乔伊斯摇了摇头，有了一定的退缩之意。 “我确实有些冒失了。” 挺明白乔伊斯的意思，亚尔林考虑自身的情况之后，倒也开始理解了。 其实乔伊斯有这般想法，主要还是刚刚他收礼的时候，泰瑞莎那隐晦的鄙夷之色。 白发少女泰瑞莎很漂亮不假，但乔伊斯不会因为她搬过来同住，就产生什么美丽的误会。 说到底，泰瑞莎还是来监视乔伊斯和艾琳娜的，保护要往后面排。 在军情处工作同样人言可畏，乔伊斯一没什么关系，家世和能力也不行，必须要注意和顾忌一些。 金罗币固然是个好东西，但也不能被贪婪冲昏头脑，乔伊斯能想到，不管在哪里工作，一个刚入职不久的新人不断搞事情，一定会引起别人的不满。 “还是慢慢混成老鸟再说吧！” 乔伊斯打定主意，大事上一定要收手，至少不能再发生烈焰柔情舞厅和法师塔那样，闹得一发不可收拾的情况。 “这样，我再探听一下处长的意思，如果他说对黑帮一查到底，咱们正常做事也无妨，之前处长还是很坚决的。”亚尔林也谨慎了起来。 “卡洛琳小姐被绑的事，有什么消息吗？” 乔伊斯知道这件事比较紧急，毕竟关乎被卡洛琳小姐的人身安全，而且这事如果存在后续利益，也就在这段黄金时间。 “斯凡科.杰罗德男爵，已经通过伦苏警处介入，但没有找到阿诺奇.安德维尔和卡洛琳小姐。”亚尔林低声言语道。 从亚尔林的说法，乔伊斯能感觉到，他在卡洛琳小姐被绑的事情上，有着后续的布置和安排，但介入似乎晚了。 “杰罗德男爵得知消息之后，估计是忍耐不住，若是阿诺奇.安德维尔至此消失，对咱们而言算不上坏事，我真是有些担心，一旦去找人发生冲突，伤了卡洛琳小姐，毕竟消息是咱们送的。”乔伊斯嘴上虽这么说，心中却多少有所疑惑。 绑贵族家的小姐，可不是小事，乔伊斯更多是在想，阿诺奇.安德维尔的动机是什么，正常思维之下，为了钱的可能性很大，但也不排除报仇的情况。 “杰罗德男爵没有收到索赎金什么的要求吗？”乔伊斯看了一眼亚尔林道。 “现在能确定是阿诺奇.安德维尔绑走了卡洛琳小姐，但是没有后续价值的信息了。”亚尔林有所斟酌，显然是还没放弃得利的打算。 “且不说阿诺奇.安德维尔有可能离开伦苏市，即便留在这边藏了起来，也不太好找，没有线索就只能慢慢来了，除非是军情处介入被绑之事，或是你有什么好办法。”乔伊斯意识到事情很麻烦。 “伦苏警处先了一步，阿诺奇.安德维尔在角斗场附近所控制的黑帮，表面上不会有什么油水了，但我想参与到赌斗和控制角斗之人的产业中。”亚尔林的说法，让乔伊斯心中略微讶异。 在卡洛琳小姐被绑的事情上，能否找到阿诺奇.安德维尔是关键，可亚尔林明显是在打别的算盘。 “我对角斗场相关的事情不感兴趣，有需要的话，我可以暗中帮把手。”乔伊斯郑重考虑道。 “我自己看着办了。” 亚尔林笑了笑，他并不认为乔伊斯不感兴趣，只是处境不太好，得低调一些罢了。 “我这边也有些事要找你。” 发现亚尔林看向草药扁盒却没问，乔伊斯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不知道法师塔地契的事情，弗朗奇能不能办妥，如果能拿到钱，草药街的宅院要布置一下，你认识的人多，帮着准备准备。”说到后来，乔伊斯表现出略有深意之感。 “放心，不会传出什么不利的言论。” 亚尔林明白了乔伊斯的意思，轻松笑语道。 “有时间你带我去一趟地下交易市场，我还是想看看，能不能买件秘物防身，另外那烟咖和瓷器什么的，你也帮我卖了吧。”乔伊斯有着要筹集资金的意图。 “包括这个？” 亚尔林终于提到了，书桌上摆放的枯精天麻。 “药材我得留着自己补补，不过有一匹丝绸，等会儿我让艾琳娜给你一起带走。”乔伊斯露出鬼祟猥琐之色。 亚尔林面容微微抽搐，打量乔伊斯的眼神，就像是在看着一个狠人一样。 “那个机械师的身份和背景查出来了吗？我想知道老鲁伯特为什么被杀。”乔伊斯话锋一转，神色无比的郑重。 “乔伊斯，这件事我认为你最好问老波顿，我只是听处长说，那个机械师是个三脉秘者，具体来历不明。”亚尔林没想到乔伊斯会提起这件事。 注视着亚尔林的乔伊斯，似乎对于他的回应不太满意。 “总之还是小心一些比较好，不只是泰瑞莎，也得提防处里的人，我认为老鲁伯特的死，无非是两个可能，或许他掌握了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或许他带着什么秘密，不过据我了解，老鲁伯特也只是三脉秘者。”亚尔林虽对乔伊斯提醒，但危机感并不是很强烈。 “看来老鲁伯特有着什么样的过去才是关键，亚尔林让我问老波顿，应该是有人知道什么。”乔伊斯之所以询问亚尔林，也有着试探的成分。 “我还有别的事，就先走了。” 看出乔伊斯将心思放在老鲁伯特的死上，亚尔林从书桌前起身道。 “嗯。” 乔伊斯点头相送，跟着亚尔林出了书房。 “艾琳娜，去把烟咖、瓷器和丝绸拿来，给亚尔林带上，还有，别忘了灯盏。”乔伊斯在二楼向下张望，没看到艾琳娜，旋即嚷嚷了起来。 “太狠了！” 亚尔林到了一楼，面对客厅中看书的泰瑞莎，不免有些尴尬。 尽管艾琳娜不明白为什么，有着不情愿，可还是将东西都折腾了出来，给亚尔林带走了。 一身工服的乔伊斯，在亚尔林离开之后，才收拾一番带着东西去了地下室。 其实乔伊斯还有事想问亚尔林，比如说对马车夫弗朗奇的在意，以及在法师塔军情处得到了什么，可这些事情不适于一股脑的探询。 “看现在这个情况，不是一直能进金罗币的，明着是不能再弄出事情了。”锁好地下室的门，将缝隙和通风口堵上，乔伊斯没有点灯，在漆黑环境中盘坐在了石板上。 “老鲁伯特倒底留下了什么呢？” 乔伊斯算计着，何时能去墓园查探关于脑海中奇异数字的猜测。 这些天卡尔虽不驱使粘果树蝇窥伺了，但乔伊斯并不认为老鲁伯特的事情已经过去。 “直接问问艾琳娜吗？” 乔伊斯有些担心，老鲁伯特除了给艾琳娜神秘特性，助她成为秘修之外，是不是也给她脑海中留下了类似奇异数字的线索。 如果有的话，乔伊斯怕艾琳娜会按耐不住露出马脚。 “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维明克街46号，玫瑰与剑搏击馆我还没去，枪法、格斗和反应，我是必须得练习的，这锁棺中的诅咒蜈蚣神秘特性，也得想办法处理了。”乔伊斯摘下了精银项链，默默思索着。 之所以乔伊斯让亚尔林带着去地下交易市场，主要是有处理神秘特性的考虑，购买秘物只是他的一个想法。 将诅咒蜈蚣的神秘特性处理掉，乔伊斯才好宣布自己把神秘特性吸收了，名正言顺成为秘修。 不过细想想，处理诅咒蜈蚣的神秘特性，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一旦让人知道是他卖了这种神秘特性，必定会引起怀疑。 白白扔掉，乔伊斯肯定是舍不得的，不只是诅咒蜈蚣的神秘特性，还有被他埋在法师塔后边枫林中几块分割的种子，以及那翠绿液体神秘特性。 第六十七章 传唤 - 天醒之门 - 遥忆昔年 地下室之中，乔伊斯一身气韵蒸腾，秘之气正在沿着特殊的运行路径流动。 “修炼这天蛮功，似乎能让血色神秘特性缓慢变淡，而我自身的精光气息则越来越浓郁。”乔伊斯觉得通过消化或炼化血色神秘特性，自己像是得到了什么，但又不能确定。 “之前罗盘左眼，发动了跨越空间的状况，消耗的是我自身秘之气和精神力，而体内的淡淡血色神秘特性，似乎更有韧劲儿，并未被抽取。”身体开始酸痛，乔伊斯果断散去了修炼结印。 “按照这奇异运行路径催动修炼，我自身秘之气是能够得到补充的，这其中多是来源于炼化血色神秘特性，而我自身的秘之气，在滋养经脉和肉身。”乔伊斯默默感受着自身。 “若是修炼的话，应该不仅限于吸收神秘特性，现在的我还没借助天地灵气，或许待到经脉和肉身被滋养到一定程度，这个状况可以得到改变，有机会我还是得问一问梦境中的恐怖声音。”乔伊斯无论是对秘之气还是修炼，都不太了解。 通过之前队长巴泽尔的解释和教导，乔伊斯大致上意识到，即便是伦苏市军情处中，能够真正了解秘修的人恐怕也没有。 队长巴泽尔是七脉秘者，但也只是一个开了秘源的秘者，不要说是秘师，即便是距离秘士也有些遥不可及。 “每次修炼这天蛮功还挺舒服的，不但秘之气，精神也能恢复不少，而且肌肉紧绷膨胀的力量感也很好！”乔伊斯决定以后若有机会，天天都运行这奇异的气感路径图。 结束了修炼，乔伊斯并未着急起身，而是拿起了身边的精银项链，用手摩擦着小巧锁棺吊坠。 “看进去。” 乔伊斯双眼集中精神，虽催动右眼的透视能力，左眼也没闭上。 微观视觉渐渐透入锁棺，乔伊斯对棺体的裂纹有所把握，当发现锁棺中那机械结构的时候，他手上有了动作，试图拨动棺体表面那些凸起刻纹的果实。 “机械齿轮和传导结构很精密，即便有些许的裂纹也会卡住，不过棺体的内外部金属，并非是破碎缺失，只是有着细小裂缝。”乔伊斯本想锻炼双眼的能力，顺便了解一下锁棺吊坠，可细看之后，他觉得锁棺挺奇怪的，精密程度超乎想象。 乔伊斯发现了，锁棺的内部机械齿轮和传导结构，被密集雕刻上了一个个细小的古奥文。 “嗯？” 尽管乔伊斯没完全转动嵌入锁棺中的另外十一颗果实珠子，但拨弄的过程中，他却察觉到了异样的空间波动。 “应该是空间，难道说拨动锁棺的珠子，能够造成空间转换吗？”乔伊斯隐隐看到了，同保存诅咒蜈蚣神秘特性类似的一个个空间。 “啪！啪！啪！” 透着惊容起身的乔伊斯，身体中传出密集响声。 “呼！” 双眼陡睁之后，乔伊斯又不免有些泄气。 “这锁棺毫无疑问是个秘物，但不管它有何威能，想修复都不容易。”乔伊斯将话说了出来。 对于锁棺中的机械齿轮和传导结构，乔伊斯想到了机械教会，可把这种物件示人，他想一想也就放弃了。 “我的秘之气能力，倒是可以把裂纹暗影褪去，但这能不能使得金属裂纹完全封闭，等找到好的裂纹暗影载体之后，或许应该试一试。”乔伊斯在黑暗中踱步，很快打定了主意。 简单收拾了一番，乔伊斯带着东西出了地下室。 晚上十一点的时候，泰瑞莎已经睡觉，杂活女仆也离开了洋楼，乔伊斯折腾着洗了个澡，将一身工服泡上。 “对铁血会的肖恩.雷德梅窥伺不能断，若我能适应并初步掌握左眼的跨越空间能力，也许有机会可以弄了他，那个家伙坏事没少做，简直就是个危害社会的渣子。”乔伊斯双眼微眯，暗自思量道。 站街女郎连续失踪的案件，乔伊斯之前就没打算就此了结，想找个机会弄肖恩.雷德梅那个衣冠禽兽一下。 此时乔伊斯虽暗骂肖恩.雷德梅，可更多是想着铁血会有钱，能不能借此机会发一笔横财，作为明面不能行事的经济来源补充。 “乔伊斯，咱们谈谈。” 不等乔伊斯从盥洗室出去，艾琳娜就堵在了门口。 “啊？” 乔伊斯先是有些意外，旋即脸哭丧了起来。 “大半夜的不睡觉，有什么好谈的，难道是要找我唠唠人生理想？”乔伊斯在心中暗自嘀咕道。 “你要谈什么？” 穿着分体睡衣的乔伊斯，被艾琳娜拉着忍不住道。 “梅瑟.马蒂尔德夫人美吗？” 将乔伊斯拉上了床之后，艾琳娜盯视了他一会儿才问道。 “这是什么谈话内容，艾琳娜，你天天占着我的卧房和床，是不是不太好？”乔伊斯抽动嘴角，暗自腹诽道。 “她有点儿大了，自然是没有你青春靓丽。”乔伊斯求生欲比较强，咽了口唾液，更多是想到了美妇人前凸后翘的妖娆身材。 “那梅瑟妇人明显是有所图，你别被她诱惑了，我本打算让你将东西还回去的，你怎么给亚尔林了？”艾琳娜拿出东西的时候没说什么，直到这时才对乔伊斯问道。 “人际交往很重要，咱们在军情处还只是新人，得融入人际圈子之中。”乔伊斯昧着良心，好像东西送给了亚尔林一样。 其实乔伊斯只是让亚尔林帮着将东西出手，他好收钱，毕竟金罗币才是硬通货。 “今天泰瑞莎提起了安吉拉的事，她所说是不是真的？不管在哪儿，都容不下残害同伴的人。”艾琳娜看向乔伊斯的目光有着担忧。 “拜托，你对我有些信心好不好，别瞎说了，谣言才会害死我。”乔伊斯不免急了，另一方面也在反思自己做事有问题。 艾琳娜意识到有些话不能说，果断闭口不言陷入了沉默。 乔伊斯转身拉上被子躺着，已然没有了谈下去的意思。 “乔伊斯，那块怀表挺好的，不但是银质的，还有着机械花纹，你能带着吗？”艾琳娜在乔伊斯背后，轻轻拨了拨他的手臂。 “怀表还行，我得带钥匙盘和手枪什么的，需要一个密码箱，还有，这两次出任务，我的衣服都损坏了，得多买几套衣服，否则太不方便。”乔伊斯转过身道。 “买，明天就去。” 艾琳娜难得没心疼金罗币，依偎着乔伊斯道。 “你自己去吧，最近处长瞅我眼眶子发青，而且我还有不少事要做。”乔伊斯歉意笑语道。 “吸收神秘特性的事，你一定要做好准备才行，不同于教会的秘药，直接吸收神秘特性很危险。”艾琳娜点了点头，又想到了什么对乔伊斯叮嘱道。 “对了，老鲁伯特除了助你成为秘修之外，有没有给你留下什么话或东西？”乔伊斯转过头，用极小的声音问向金发少女。 “没有。” 艾琳娜回答的并不算犹豫，但却在被子中抓起了乔伊斯的左手，用罗森语写下了有。 “果然，看来她还是挺谨慎的，不过老鲁伯特既然给我留下了提示，又给艾琳娜也留了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怕我挂掉不成？”乔伊斯暗暗腹诽的同时，在艾琳娜手心却写了稳住不要着急。 “之前艾琳娜没有承认，很可能同她感受到心脏内异样有关。”乔伊斯大致有了猜测。 夜渐渐安静了下来，手臂被搂住的乔伊斯，在身边躺着个曼妙美女的情况下，心中没什么邪念，更多是体会到了相依为命之感。 翌日清晨，艾琳娜早早就起来洗漱，并给乔伊斯准备了衣服。 杂活女仆准备好了早餐，有白粥、烤肠、煎蛋，以及肉卷。 对于艾琳娜和泰瑞莎两个女人上班之前的忙乱，穿着风衣的乔伊斯只是笑了笑。 “铃！铃！” 厅廊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让乔伊斯神色微微一动，他发现了马车夫弗朗奇和亚尔林在门外，而且极为着急。 “昨晚刚走，怎么又来了？” 乔伊斯亲自去打开门，看到亚尔林问道。 在此之前，乔伊斯并未通过左眼的能力，无时无刻窥伺着别人，他觉得一直窥伺别人的生活，一则是消耗精神力很疲惫，也会影响自身的心理健康。 “事情不太好，生命女神教会那边来信儿，要找你和艾琳娜去一趟，说是要了解法师塔的情况。”亚尔林连忙对乔伊斯道。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法师塔和艾琳娜有什么关系！”乔伊斯心中暗叹，这不过是生命女神教会的借口。 “要怎么办，处长的意思是让你去一趟，我觉得处里不会因为你，就同生命女神教会撕破脸皮。”亚尔林对乔伊斯知会道。 “是啊，教会传唤问询不能推脱，尤其是生命女神教会。”乔伊斯叹了口气，脸色不太好。 其实乔伊斯很清楚，生命女神教会、机械教会，以及光辉之神教会在罗森帝国的地位。 罗森帝国的城疆划分，大致上分为城镇、城市、城郡、行省主城，以及皇城。 而教会内部的划分，也是层层递进，分别为子殿、分殿、主殿、圣殿和神殿。 伦苏市的生命女神教会，虽然是个分殿，但生命女神教会背后的力量，却绝对不能小觑。 第六十八章 隐晦过去 - 天醒之门 - 遥忆昔年 晨风寒冷，拉着车厢的马匹，偶尔打着响鼻，透出白色雾气。 第一大道艾比十字街46号的洋房外，老者弗朗奇一脸的凝重，对于没被让进屋也不介意。 “要不要找老波顿？” 相比之下，亚尔林则是比较着急，看到乔伊斯不说话，连忙帮他出着主意。 “找谁也没用，这样，弗朗奇，麻烦你送我和艾琳娜去教会，你在外面等着我们就行。”乔伊斯只能硬着头皮道。 亚尔林没想到，乔伊斯得知被生命女神教会传唤之后，竟然能沉得住气。 “我不能去生命女神教会。” 马车夫弗朗奇一口拒绝了乔伊斯，头摇得如同拨浪鼓。 不管有没有原因，弗朗奇都表现出了不愿同乔伊斯承担。 “你们先走吧，我会去生命女神教会，但我得先告诉艾琳娜一声。”乔伊斯点了点头，脸上的笑容略有泛僵。 关上洋房的门，乔伊斯没让亚尔林和弗朗奇进入。 “乔伊斯，是谁来了？” 艾琳娜从二楼房间出来，一身呢子大衣的她，已然整理妥当要出门上班。 “生命女神教会传唤咱们了，说是问法师塔的事。”乔伊斯上楼，对艾琳娜直言道。 听到乔伊斯的话，艾琳娜娇躯明显一震，不免花容失色。 “咱们没做亏心事，用不着害怕什么。”乔伊斯将艾琳娜拥入怀中安抚，也不无对她的提醒。 虽说乔伊斯和艾琳娜算不上做贼心虚，但面对生命女神教会的压力，一旦表现出怯懦与慌张，只会让人一眼看出藏了秘密。 “生命女神教会传唤，一定不怀好意。” 艾琳娜感受着乔伊斯的力量，觉得他有些变了。 “那又怎么样，在残酷的世道中，天天丧命的人多了，有饿死的，有冻死的，甚至有遭受欺凌被杀害的，咱们小时候在孤儿院，如果不是老鲁伯特，咱们早就死了。”乔伊斯嘴角上翘，说到后来露出了狠色。 “我知道了。” 艾琳娜回忆起过去，神色坚定了很多。 “相信我，不管怎么样，我都会保护你的。”乔伊斯拉上了艾琳娜的秀手，声音虽轻却流露出承诺之意。 “再不走可又要晚了。” 泰瑞莎从一楼房间中行出，还没看出来乔伊斯和艾琳娜有事。 “我们去一趟生命女神教会，你自己去处里上班吧。”乔伊斯歉意笑语道。 泰瑞莎先是讶异，旋即蹙了蹙眉。 离开洋房，看到街边上已经不是弗朗奇的马车，乔伊斯带艾琳娜直接走了过去。 “你怎么还没走？” 面对车厢中的亚尔林，乔伊斯咧嘴笑问道。 “与人当面厮杀的危险都挺了过来，我不在乎同你们去一趟生命女神教会，况且教会传唤的是你们，我应该不会有事。”亚尔林只觉得此时的乔伊斯很奔放。 “用不着说得这么坦白。” 乔伊斯坐在皮椅上，示意亚尔林知会车夫去莫亚区。 “你们要小心应对。” 亚尔林瞅了一眼乔伊斯腿边上的礼盒，竟担心他有什么过激的行为，将事情闹得一发不可收拾。 与乔伊斯经历了两次事，亚尔林知道他温和的外表下，隐藏着狂猛的狠劲儿。 如果一旦到了危及性命的时候，亚尔林甚至毫不怀疑乔伊斯会对教会之人开枪。 “今天去生命女神教会，我是不是又能休息了？”乔伊斯打了个哈哈道。 街面并不拥堵，马车快速而行，不出十五分钟就来到了莫亚区的枫林大道。 “喔~~~” 马车夫男子在外面喊了一声，使得马匹嘶鸣，车厢忽地震颤。 “怎么回事？” 因为来生命女神教会，亚尔林比较敏感，稳住身形之后大声对车厢外喝斥。 “队长！” 打开车厢帘，亚尔林看到了一身皮风衣的巴泽尔拦住了马车。 “继续走。” 巴泽尔上了车，沉声对车夫道。 “今天挺冷的，队长是不是等了一段时间？”车厢内沉闷的气氛中，乔伊斯灿灿对巴泽尔问道。 “我宁愿你们没来，光有狠劲儿活不了多久，没有把握的情况下就不要冒险。”巴泽尔平淡言语道。 就连乔伊斯自己也没想到，救了安吉拉的善缘，竟这么快得到了回报。 尽管巴泽尔不是军情处的处长，但作为特别行动队的队长，在伦苏市无疑也是实权人物之一，有他作保，乔伊斯觉得这次生命女神教会的传唤能应对过去。 没待巴泽尔的皮衣散去寒气，马车就停在了枫林大道尽头。 “到了教会，不该说的不用说。” 巴泽尔带着乔伊斯三人进入生命广场，向圆柱形的生命之塔走去。 “拉什福德神仆，上午好。” 到了生命之塔的大门外，身形高大的巴泽尔，对一名领头的威严老者问好。 在威严老者的示意中，四名神仆学徒很快将教会大门打开。 生命女神教会一层的教堂，依旧是**肃穆，进入其中能明显感觉到暖意。 “几位二楼请，斯通斯.凯恩执事在等着你们。”威严老者引领着巴泽尔往上走，说出了一个乔伊斯陌生的名字。 据乔伊斯所知，生命女神教会之人，也是有着阶级划分的，抛出信徒不提，还有学徒、神仆、执事，再往上就是主教、枢机主教、红衣大主教，以及教皇。 在伦苏市这样的地方，教会执事已经很有权力，但威严老者神仆所提之人，并非是班奈特执事。 到了生命之塔二楼，映入乔伊斯眼中的，是一棵不太高却很粗壮的树。 班奈特一脸病容，站在了一边，看向巴泽尔的眼神，隐藏着一抹恨意。 “尊敬的斯通斯.凯恩执事，您好。” 巴泽尔一手扶胸，对一名穿着长袍的佝偻老者行了一礼。 “巴泽尔，咱们得有三年没见了。” 佝偻老者微微一笑，没有太多的压迫感。 巴泽尔的话本就不多，打完招呼算是了事。 乔伊斯先是愣了愣，旋即带着艾琳娜和亚尔林向两名执事躬身。 “最近复图盟在伦苏市闹得厉害，而且死密会也在蠢蠢欲动，所以奥兰都行省圣殿派我来伦苏市看看。”佝偻老者似乎了解巴泽尔的性格，笑着表达了来意。 “不得了啊！” 一听到佝偻老者是从圣殿来的，乔伊斯忍不住咧嘴露出了惊意，就连亚尔林也不免傻眼。 尽管佝偻老者被称作执事，可执事和执事也是不一样的，从圣殿来的执事真是很吓人。 “伦苏市越来越难了，放在二十年以前，天气的变化并不大，灰雾之域对这里的影响愈发严重。”巴泽尔打量了佝偻老者一眼道。 “临近灰雾之域的，不只是伦苏市，罗森帝国与生命女神教会一直以来都是相互支撑，一荣俱荣，相信困难只是暂时的，慢慢情况会有所好转。”佝偻老者的说法，让乔伊斯心下警惕。 “这次我过来，似乎听到了一些不和谐的声音，从香草街法师塔的事来看，军情处是不是与教会有什么嫌隙？”佝偻老者看到巴泽尔面容微沉，抹搭着眼皮再度问道。 “不错，是不太对味儿，你们生命女神教会之人用寄生树妖害人，而且还在人心脏中种下异物。”巴泽尔丝毫不露怯。 “队长还真敢说！” 乔伊斯没想到，巴泽尔会将事情挑明，而且还是当着圣殿派下的执事面。 “巴泽尔，你还是老样子，看着似乎深沉了不少，但骨子中还是个不管不顾的亡命徒。”佝偻老者没有惊讶也没有意外，很快将话接了过来。 “我只是觉得不应该，你认识老鲁伯特，他是你们生命女神教会的人。”巴泽尔越说，让一脸虚弱病容的班奈特执事越紧张。 “去过机械圣战遗藏的人不少，但现在活着的没几个了，哪怕老鲁伯特当时只是个收尸的。”佝偻老者的说法，让巴泽尔难得露出了惊容。 “队长不知道老鲁伯特的过去。” 乔伊斯之前就考虑过，老鲁伯特的过去是关键。 “据我所知，你们军情处现在也有一个在遗藏中活着回来的人，可惜他没能踏上秘修一途。”佝偻老者继续言语，使得亚尔林身形微微一震。 “斯通斯.凯恩执事说的是弗朗奇？” 乔伊斯反应很快，在脑海中浮现出了一个猜测。 “知道与不知道的，去过机械圣战遗藏的人多了，有人是因为命令，有人是想得到机缘，从遗藏活着出来的，接触的人更是数不过来，难道说就因为无中生有的怀疑，要杀了所有的人吗？”巴泽尔脸上已经有了怒容。 “这种事情，确实早应该告一段落了，我也进去过机械圣战遗藏，每每回想起同伴死在那可怕的墓葬中，至今都依然颤栗！”佝偻老者双眼深邃，感叹着言语道。 “咱们走。” 队长巴泽尔带着乔伊斯三人，就要离开生命之塔。 “据我所知，在钢铁花街烈焰柔情舞厅死的那个机械师，应该是死密会的一员，如果老鲁伯特的女儿不是机械途径还好说，她在你们军情处不是长久之计，要么离开伦苏市，找一个没人认得她的地方，要么就去机械教会试试吧。”佝偻老者的笑语，竟然有着提醒之意。 第六十九章 自身难保 - 天醒之门 - 遥忆昔年 “队长？” 从生命女神教会出来，不等马车移动，乔伊斯就忍不住看向了巴泽尔。 “算不上什么大事，不管是艾琳娜还是你，想掌握自身的命运，只能是靠自己。”巴泽尔平静言语道。 “不是大事？” 尽管此次去生命女神教会没怎么样，但乔伊斯觉得若非有队长跟着，他和艾琳娜想从教会离开怕是不容易。 “用不用让艾琳娜去机械教会？” 亚尔林向巴泽尔问了一嘴，有着帮忙之意。 “没实力到哪儿都一样。” 巴泽尔说的很坦白，完全不吃斯通斯.凯恩执事那一套。 “不管是老鲁伯特，还是班奈特，又或是斯通斯和处长，说到底都算不上强，不过就是一些低层次的秘修想要钻营机会，关键是你们更弱。”巴泽尔不屑的言语，让乔伊斯张了张嘴巴。 “未来伦苏市可能会有变化，想办法积蓄实力吧。”出了枫林大道，巴泽尔叫停了马车，临下去之前对乔伊斯三人道。 “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 亚尔林看向乔伊斯和艾琳娜的眼神有些复杂，似乎也在想刚刚在教会听到的情况。 “机械圣战遗藏在什么地方？” 乔伊斯之前阅读任务卷案，并未看到过类似的介绍。 “我只是知道，机械圣战遗藏在奎纳姆山脉附近，但随着近些年灰雾之域的扩散，遗藏被灰雾之域掩埋了。”亚尔林不是很了解的回应，让乔伊斯想起了一件事。 “老鲁伯特生前准备进入奎纳姆山脉的光辉之门，会不会同机械圣战遗藏有关？”乔伊斯难免有着猜疑。 此番前往生命女神教会，乔伊斯最怕的是被测试秘之气，尽管他的秘之气很隐晦，可他不确定能不能瞒过生命女神教会的手段。 “今天不回处里了，先送艾琳娜去第一大道的莱卡服装店，那里的店主知道我衣服尺码。”乔伊斯略微思量道。 “你干什么去？” 艾琳娜既担心，又依赖着乔伊斯。 “我想去地下交易市场看看。” 乔伊斯故作少许阴邪的笑意，像是要弄些家伙事儿。 “黑市在伯约翰区的第六大道上，那里距离角斗场和玫瑰与剑搏击馆不远。”亚尔林神色一动解释道。 “多买些衣服，用不着亏待自己，天冷了，你也需要一件皮毛大衣。”乔伊斯对艾琳娜笑语，有着安慰之意。 “买完东西我回处里，是不是不太好？”艾琳娜有所犹豫，探询着问道。 “没什么好不好的，你跟着泰瑞莎我还能放心一些。”乔伊斯靠在椅子上，一脸的不以为意。 马车行至第一大道莱卡服装店的门口，将艾琳娜放了下去。 “乔伊斯，情况不太妙啊。” 就剩下乔伊斯一个人之后，亚尔林对他提醒道。 “怕遭灾就不种庄稼了？我和艾琳娜没什么亏心事，谁要是打我们的主意，我就干他，实在不行，我们只能离开伦苏市。”乔伊斯一脸狠色，并不完全是装出来的，若是情势恶化，他自然不会坐以待毙。 “在军情处工作，本就是时刻与危险相伴，出个任务都可能会回不来，想想也就是那么回事！”亚尔林虽有感叹，但并没有马上表态。 “不知道在地下交易市场，能不能找到轮盘机枪和肩扛式弹炮那样的狠家伙？”乔伊斯的期待，让亚尔林产生了骇然之色。 “重火力哪有地方放！” 亚尔林还真怕乔伊斯一个想不开，跑去生命女神教会把人都突突了。 “你忘了，我现在也是有宅子的人了。”乔伊斯嘴角上翘，显然不只是说说而已。 “在地下交易市场买重火力，倒不如给克里夫些金罗币，他能拿出来的东西包你满意，不过你得一点一点来，别表现出什么危险的想法，最好是以收藏的名义。”亚尔林给乔伊斯介绍了一条道。 “克里夫吗？这可真是干什么吃什么，他管着军情处的地下武器库，自然是有这方面的道道。”乔伊斯觉得事情差不多能成。 伦苏市最大的角斗场，设在了伯约翰区的第六大道上，到了角斗日，远远就能看到集市般的嘈杂吵闹景象。 雄浑的角斗场高达二十丈，为圆形建筑外扩，就像巨兽趴伏在城市中，连阳光也无法驱散它的沉重。 “伦苏市的奴隶生意，大多都是集中在这里，除了角斗场周围，这边的地下交易市场很多，也颇为混乱，由军情处、警处、骑士团，以及机械教会一同治理。”亚尔林在马车中对乔伊斯介绍道。 当马车在第六大道的囚徒街停下之后，亚尔林没有了再乘车的意思，乔伊斯给车夫付了四枚铜布伦。 “以前阿诺奇.安德维尔的力角会，在这一带掌控了一部分奴隶交易，但他参与的，大多是身强力壮的角斗奴隶交易，很少会涉及女奴。”亚尔林看着街道两边的石质建筑，最后将目光落在了一片石屋宅院所在。 “只要不是脑子有病，没有谁会为了奴隶交易绑一个贵族小姐。”乔伊斯猜测那一片石屋宅院，可能是力角会的所在。 “力角贸易行我看中了，连带角斗场边上还有两处地方。”亚尔林笑着表达了态度。 “你想做奴隶产业？” 乔伊斯还是挺佩服亚尔林商业头脑的，好奇询问道。 “单纯的奴隶交易，越来越不行了，组织赌斗和奴隶队才是个办法。”亚尔林摇了摇头道。 “乔伊斯，你在香草街的宅子，需要人手布置，有没有考虑过买奴隶？”亚尔林提出了建议。 “我更希望能找一个有些资质的管家，或懂得草药知识的管事。”乔伊斯更多是考虑请专业人士。 “既然来了，不如在这边转转，铁匠街和银水街的地下市场比较多，等会儿咱们过去。”亚尔林笑着对乔伊斯道。 “两位先生，来买奴隶？我们这里有上等货。”街道一边的三角眼男子店主，对溜达的乔伊斯和亚尔林召唤道。 “这个怎么卖？” 乔伊斯没应三角眼男子，反而走到了一个卖口罩的老妇人摊位前。 “一铜布伦一个？” 老妇人说话气息不是很足，瘦的皮包骨一样。 “不便宜！” 乔伊斯心中暗叹像老妇人这样的弱势群体，挣了钱怕是也归不了她。 掏出了三个铜布伦，乔伊斯买了三个纱布口罩，随手递给了亚尔林一个。 这倒不是乔伊斯介意交易奴隶地方的环境，他只是觉得这么大刺刺的逛奴隶市场不太自在。 “两位阁下，我们这里的奴隶很健康，强壮的有，美女也有，而且还可以办奴隶契约。”一名站在石屋门口的长脸女子，看到乔伊斯和亚尔林戴了口罩，连忙对二人召唤道。 三角眼男子和长脸女子虽各自招揽生意，但都是在自家门前，没有一人冒然上前接近乔伊斯和亚尔林。 “分寸掌握的很好。” 乔伊斯没有表态，他主要是跟着亚尔林。 “进去看看吧。” 面对长脸女子的召唤，亚尔林走入了石屋。 石屋虽不是很广阔，但其中却设了四个牢房，还有通往地下的石阶。 “卫生还不错，奴隶看着也挺干净的。”亚尔林带着口罩对乔伊斯道。 听到亚尔林注意细节，乔伊斯还是很认同的。 “肮脏的奴隶，恐怕是要不上价，上档次的奴隶，细节很重要。”乔伊斯心中暗想，石屋中四个牢房中的奴隶，应该是这家奴隶店能拿得出手最好的了。 “这个小美女怎么样，伦苏本地的，前两天刚来……”长脸女子刚指了一个牢笼角落中的年岁不大少女，乔伊斯竟好像有急事一样扭头就离开了。 “乔伊斯，你这心理承受力有些弱啊。”跟着乔伊斯出了奴隶店，亚尔林走远之后才哈哈笑道。 其实在前一段时间，乔伊斯的表现，完全出乎了亚尔林的预料，甚至打破了他的认知。 直到今天，亚尔林才觉得，乔伊斯像个人，不，是像一个刚从塔亚大学考古系毕业的学生。 “如果没有必要，以后我不想来这样的地方，这不是心理承受能力弱，我只是不想增加负面情绪。”乔伊斯缓下脚步，先是暗暗吸了一口气，旋即对亚尔林道。 “很庆幸你没有冲昏头脑，将那个少女买下来，你可以瞧不起世间的制度，但你不能改变什么，说到底，咱们也是制度之中的可怜虫罢了。”亚尔林很确定，乔伊斯是因为看到年岁不大少女才离开的。 “是啊，被生命女神教会传唤，我现在自身都难保！”乔伊斯无力言语道。 在乔伊斯想来，将军为了打胜仗，是以付出下面之人生命代价为基础，市政官和议员们为了财政收入，也不可能废弃奴隶制度。 少有人看到街头乞讨的可怜孩童，会将其领回家，这就是世间的现实。 “走吧，我带你去战存坊看看，那里还算不错，如果你没有恶趣味，一个少女没什么用。”就在乔伊斯脚步近乎于停顿之际，亚尔林一把拉上他的胳膊大步向前走去。 快到囚徒街的中段，乔伊斯看到了一片比力角会还要广阔的建筑。 第七十章 影响 - 天醒之门 - 遥忆昔年 战存坊的匾额，高高挂在双开院门上，进进出出的人络绎不绝。 “这战存坊表面上是富商佩罗德.郝尔曼经营的，实则是伦苏骑士团的产业，奴隶品质比较高，男奴不光是壮就行，想找壮汉，乡村城镇有很多，看刚才奴隶店中的壮汉，估计都要被女店主给榨干了。”亚尔林进入院子的大门，小声对乔伊斯道。 “两位阁下，请问你们想选什么样的奴隶？”一名穿着长袍的少女站在大门里，先是对乔伊斯和亚尔林行了一礼，甜美笑着开口问道。 乔伊斯能看到，院中负责接待的人不在少数，基本都会主动问询引领。 当然，如果客人要自己逛，接待之人也不会阻拦。 “这奴隶坊的销售做得不错！” 乔伊斯虽然对这方面不太了解，但却能直观的感受亲切和热情。 奈何长袍少女这一问，却将乔伊斯问住了。 亚尔林在囚徒街下车，乔伊斯只是跟着转一转，对于买奴隶之事本就有一搭无一搭，他之前甚至没往这方面考虑。 “美女和壮汉都看看吧，顺便也推荐一些有长处，能做管家的人选。”既然来了，乔伊斯也是顺嘴一说。 “乔伊斯，你有金罗币吧？” 戴着口罩的亚尔林，也不怕失了面子，谨慎对乔伊斯确认道。 “有五十多，之前分剩下的。” 乔伊斯拍了拍裤兜，示意是在法师塔搜刮入帆布袋所剩。 “还好！” 因为有艾琳娜的关系，亚尔林还真是有些担心乔伊斯的经济状况，最重要的是他刚在香草街大手笔购入了一处宅院。 “与其担心借到你的头上，你还是心思心思联系弗朗奇，将玉物和书籍给我送来的好，已经到三天了。”乔伊斯在亚尔林近处小声笑道。 “晚上一定送，这是之前说好了的。”亚尔林郑重回应道。 长袍少女在前面领路，进入重重院落，并未在鳞次栉比的一座座外围建筑逗留。 “看来是越往里面越贵。” 乔伊斯暗暗苦笑，奴隶品质太好也不适于买。 来到四进院之后，长袍少女终于不再向里走，找了一间石屋进去。 “好壮！” 看到一排排监牢中赤着上身的男子，乔伊斯不由感慨一嘴。 “伤疤是战士的荣耀。” 对于监牢中一些男子身上的疤痕，亚尔林流露出心仪之色。 发现亚尔林的神情，乔伊斯一阵阵头皮发麻，恶意想着他会不会有什么不良癖好。 监牢很干净，甚至还有桌椅，可是石屋中的温度却不高，在喘气隐隐有着白雾的石屋中，少数奴隶男子为了维持身体温度，还在做着运动。 “罗森帝国与天启帝国在边境上偶有摩擦，伦苏距离帝国的南方边境算不上远，所以能看到一些战奴。”戴着口罩的亚尔林解释道。 监牢中的一个个男子奴隶，脸上都有烙铁留下的奴隶印记，相比一些普通的奴隶正式了很多。 “买一个战奴看家护院当打手？” 乔伊斯心中只是想了想，他对这些战奴不太信任。 奴隶弑主的事情不是没有，尤其这些在战场上留存下来的战士，骨子中更是有股子狠劲儿。 “这肌肉就像一块块光滑岩石似的。” 来到一间监牢门口，乔伊斯看着里面汉子壮硕的身形，暗暗感慨道。 “两位阁下，有没有合眼的？” 长袍少女尽管看出来乔伊斯没有购买欲望，但还是礼貌询问道。 “再去别的地方看看吧。” 乔伊斯摇了摇头，转身缓步走出石屋。 从囚徒街一路过来，包括到了战存坊，乔伊斯没听到有奴隶吼叫，要么是眼中藏有仇恨，要么神色呆滞，仿佛放弃了希望。 在乔伊斯想来，这一整条街都经营着奴隶生意，能让客人看的，必定是拿得出手的，有不服管教的奴隶，相信多的是地方收拾。 以往在乔伊斯的认知中，奴隶市场应该是脏乱差，可现实的环境却颇好。 “这些成年奴隶都不瘦弱，吃的应该也行。”乔伊斯没同亚尔林交流，觉得奴隶也有商品的性质，卖相好还得有好的卖场，这样才能要上好价钱。 从另一方面来看，这囚徒街的奴隶交易已经很成熟。 “有管事资质的，或是懂些草药知识的奴隶，带着去看看。”亚尔林也不确定乔伊斯心中所想，向负责两人销售的长袍少女道。 如果放在战场上，有管事资质的人，大多胸有韬略，乔伊斯是希望找一个管家，但这样类型的奴隶，他却不太敢买。 不过亚尔林既然说出来，乔伊斯也没反驳，毕竟进入了战存坊，就当做是随便看看。 至于懂草药知识的奴隶，乔伊斯认为希望不太大。 “如果是选奴隶，忠诚很重要，但忠诚得慢慢培养。”乔伊斯暗暗考虑着，更多是抱着见世面提高自己的态度。 长袍少女大致上明白了亚尔林的意思，离开了四进院，带着二人来到了六进院。 “他是一名外科医生，这里还有一名巫医。”进入一间石屋，长袍少女先是对一名眼镜男子介绍，旋即又看向了一个驼背老者。 乔伊斯敏锐感知到，眼镜男子有着愤怒与执着的情绪，而驼背老者讨好般的笑容有些阴邪。 “这样的人你们也敢介绍，领回去怕是**烦！”乔伊斯无语腹诽道。 换了一座石屋，乔伊斯又看到了一名穿着毛褂的少女。 “她是一名女谋士。” 长袍少女没报价，更多是征询乔伊斯和亚尔林的意见。 “容貌很美。” 亚尔林放开了向毛褂少女身姿打量，不过似乎有所嫌弃。 “已经是六进院了，估计是嫌贵！” 戴着口罩的乔伊斯，走向了另一边监牢。 一名神色深沉的男子单单是站在监牢之中，就有这一股无形的气势。 “他以前是骑士团长。” 长袍少女不厌其烦介绍，表现的很专业。 “走吧。” 乔伊斯多少有些失望，他并不是看不上战存坊的奴隶，而是认为以自己目前的实力，还无法驾驭能看得上眼的奴隶。 回到三进院，就当乔伊斯和亚尔林要离开战存坊的时候，赫然看到了一个认识的身影。 “贝尔娜.罗西。” 乔伊斯对于由一名青年接待所带领的编着粗辫少女，算不上是熟悉，只能称得上是认识。 “罗西小姐，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 亚尔林上前主动打招呼，多少有着殷勤之意。 “我晚上才上班，白天在这里碰到我很奇怪吗？”穿着风衣的少女，笑容和言语并没有掩饰骄傲。 “一个新来的。” 乔伊斯内心就差没加上区区二字，表面上则是笑着点头示意。 从贝尔娜.罗西的表现，以及她身后跟着的女仆，乔伊斯猜测她的家世应该不错。 “罗西小姐是选奴隶吗？我和乔伊斯也看了一些。”亚尔林不走了，反而有着凑乎结伴之意。 同乔伊斯和亚尔林一样，贝尔娜.罗西也戴着白口罩，但却都是一眼将对方认了出来。 “难道这些无聊空虚的贵族，逛奴隶市场就像去商店购物一样？”乔伊斯无奈之下只好跟着，他弄不懂有钱人家的小姐在想些什么。 之前乔伊斯和亚尔林被长袍少女直接领到四进院，两人并未进入三进院的石屋。 “层次差了一些。” 因为去了四进院和六进院，乔伊斯再看三进院石屋中的奴隶并不理想。 乔伊斯跟着亚尔林和罗西，溜达到一座石屋里面的监牢，看见了其中一名哆哆嗦嗦，意识已然不清晰的青年。 一对年轻男女销售人员，发现监牢里的奴隶状态不好，神色都是微微一变，显然战存坊是不允许在客人面前发生这种事的。 不知道为什么，乔伊斯竟产生了想买下监牢中青年奴隶的冲动。 “这个奴隶我买了。” 粗辫少女突然开口，让乔伊斯暗暗一凛。 “有些奇怪啊，即便比起这石屋中的其他奴隶，这个青年并没有可取之处，为什么刚刚我会想买他？”乔伊斯回过神来，不动声色将亚尔林几人的面部表情尽收眼里。 亚尔林和两名接待人员，神色都有着惊讶，而粗辫少女开口之后，则是愣了愣产生了不解，似乎立刻就后悔了。 “嗯？” 乔伊斯隐晦动用了右眼的能力，他看到了监牢中意识不清呓语的青年奴隶，右侧大腿处有着一道寸长愈合的伤疤。 “那是什么？” 顺着青年大腿处的伤疤看，乔伊斯透视到了伤疤内里所藏的一个小巧金属人像，而且人像两片饱满的嘴唇在蠕动着。 “难道说刚刚我想买下这个青年奴隶的冲动，是受到了他体内所藏金属人像的影响？”乔伊斯暗叹不管粗辫少女是不是受到了影响，但她却已经抢先一步开口。 “看样子，这个贝尔娜.罗西小姐似乎后悔了，她不像是真正看出了什么，我或许还有机会。”乔伊斯心态很快有所调整，双眼抹搭了一番。 “他似乎是病了，罗西小姐将他买下来送去罗西外科医院，或许能治好他。”乔伊斯语重心长言语，征询着粗辫少女的意见。 乔伊斯一提到罗西外科医院，不只是粗辫少女，就连亚尔林看向他的神色都有些古怪了。 “怎么了？” 面对粗辫少女和亚尔林的目光，乔伊斯略微磕巴，觉得忽略了什么。 第七十一章 金属人像 - 天醒之门 - 遥忆昔年 下午阳光正好，第一大道艾比十字街46号的洋楼之外，一辆出租马车缓缓停了下来。 付了车钱，乔伊斯拎着礼盒敲响了洋楼的门。 尽管心中颇为焦急，乔伊斯却没表现出来。 “乔伊斯先生。” 开门的杂活女仆，见到乔伊斯回来多少有些意外。 “拉伦女士，晚餐能做羊腿肉吗？” 乔伊斯进入洋房笑了笑，言语有着请求之意。 “我这就出去买。” 容貌不太好看的粗衣女子连忙点头，面对乔伊斯依旧放不开。 “买东西的钱，艾琳娜给的足够吗？”乔伊斯向布衣女子询问道。 “艾琳娜小姐和泰瑞莎小姐给的多，每一笔买东西的花销，我会记下来的。”杂活女仆的心很细，没有勉强之色。 “那就多买些好吃的。” 乔伊斯并不在意吃什么，他只是想将杂活女仆支出去。 上楼换了工服，准备好了东西，直到杂活女仆出门，乔伊斯才去了地下室。 “没想到贝尔娜.罗西，竟是罗西家族的大小姐，罗西外科医院和疯人院，名义上可都是罗西家族的产业。”乔伊斯小声嘀咕道。 关于贝尔娜.罗西的身份，还是在战存坊分别之后，亚尔林告诉乔伊斯的。 那名哆哆嗦嗦，意识不清晰的青年奴隶，最终被贝尔娜.罗西以五金罗币的价格买下了，乔伊斯并没有同她抢。 “谨慎些总没坏处。” 乔伊斯不能肯定，贝尔娜买下青年奴隶，是不知不觉受到了青年大腿愈合伤口中的金属人像影响，还是察觉到了什么。 通过左眼能力的窥伺，乔伊斯发现从战存坊离开之后，贝尔娜果然是安排人将青年送去了罗西外科医院。 之所以乔伊斯改变了去地下交易市场的安排，主要原因就是为了窥伺青年奴隶，避免他在罗西外科医院有变故。 在乔伊斯感觉，那个青年奴隶的状态很不正常，而且住院一旦检查出什么异样，他也怕在外边被事情绊住措手不及。 “要不要动手呢？” 堵好了地下室的通风口和缝隙，锁上门的乔伊斯并未点灯。 时间缓缓流逝，乔伊斯摆弄着匕首，左眼窥伺奴隶青年在罗西外科医院做完检查，医护人员没被发现青年大腿中的异样。 “金属人像！” 乔伊斯认为青年大腿愈合伤口中所藏人像，必定是一件秘物，可也正因为是人形像的关系，使得他有所犹豫。 据乔伊斯所知，人像秘物多数是同祈祷和祭祀有所关联，如果存在什么诡异，只怕会非常的危险。 青年奴隶的消瘦虚弱，哆哆嗦嗦的呓语状态，很可能是同金属人像有关。 “将金属物件藏在伤口中，这种举动有些狠呢，是这个青年奴隶自己藏的，还是别人所为？”乔伊斯心中暗暗思量着。 贝尔娜.罗西在战存坊购买青年奴隶的时候，乔伊斯只是听说这个奴隶是在与天启帝国边境的一次冲突中俘获。 “战场的情况本就颇为混乱，具体情况谁也说不清楚，如果被藏在青年奴隶大腿伤口中的金属人像还牵连着什么事，让贝尔娜将奴隶买去，总比我争取买下奴隶要好。”乔伊斯心思还算谨慎。 “看样子，那青年奴隶是扛不住了，动手就得是现在，可就算我担着风险把金属人像从他大腿中取出，也没什么藏秘物的好地方！”乔伊斯已经在尝试用左眼集中注意力。 从时间上来考虑，等到晚上再动手，或许会好上一些，可被支出去买东西的杂活女仆，显然不会一直在外面逛，而且在晚上之前，艾琳娜和泰瑞莎就回家了。 “那个金属人像的头上，有着挂坠孔，只是单纯的秘物吗？”乔伊斯之所以没放弃贼心，这个发现也占了一部分原因。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青年奴隶神志不清的哆嗦和呓语，罗西外科医院的医护人员，竟将他绑在了一张病床上，犹如是在对待精神不好的病患。 “就是现在！” 趁着医护人员出了病房的间隙，乔伊斯左眼睁开了一些，显露出层层叠叠的罗盘光华。 “哒！哒！哒！” 随着乔伊斯的罗盘之眼转动，细腻的响声隐隐泛起。 “嗡！” 直到罗盘之眼的层层转动停止，乔伊斯的左眼瞳喷涌出精光，很快在他身前化为了一面光幕。 青年奴隶被绑在医院病床上的景象，从一面光幕中显现。 感受到光幕稳定，乔伊斯持着匕首的右手，以及空着的左手，都缓缓伸入了光幕内。 “呜！” 罗西外科医院的一间单人病房中，靠近被绑青年奴隶的空间扭曲，两只手极为诡异透出。 “噗！” 一只握匕的手，在确定情况之后，迅速向青年奴隶的右大腿落下。 “啊！” 匕首扎入青年奴隶的腿中，造成了他身形骤然紧绷，口中发出了嘶嚎般的惨叫。 不到一指高的金属人像，被匕首硬生生从青年奴隶腿肉中挖了出来，而从扭曲空间中透出的另一只手，则是抓上了金属人像盘坐的双膝。 金属人像的双唇在蠕动着，吸食从青年奴隶大腿中带出的血液，好似一缕缕粘稠的血丝，在朝金属人像蠕动的双唇中聚集。 如果这时病房中有其他人，就会发现青年奴隶的身形在以肉眼可见速度干枯，并且失去了生机。 “呼！” 两条诡异的手臂，快速收入扭曲空间，金属人像所吸收的血丝，这才被断开。 刚刚听到青年奴隶嘶吼的一名白服女护士，急匆匆推门进入病房，却看到了青年化为干尸死去的情况。 “来人，来人……” 上前两步受到惊吓的女护士，一个激灵转身跑出了病房。 “嗡！” 艾比十字街46号洋楼的地下室，乔伊斯一经从光幕中收回双手，光幕很快为之收敛消隐不见。 眼看右手所握匕首上的血液，也被不大金属人像蠕动着双唇吸收，乔伊斯果断松手将金属人像扔在了不远处。 “竟真的挖回来了。” 乔伊斯忍耐着惊恐，观察被扔在地上金属人像的同时，暗暗吞咽了一口唾液。 在此之前，乔伊斯本想着挖出金属人像，能救那青年奴隶的，却没料到造成变故，加速了青年奴隶的死亡。 “这个金属人像之前应该是没吸血的，又或是吸血不太明显，难道我将之挖出来，才造成了金属人像吸血的异变？”乔伊斯看着右手所持匕首已无任何血迹，紧张估量道。 为了清理血迹，乔伊斯甚至提前准备了毛巾擦手，擦拭匕首和金属人像，可此时竟用不上了。 “它毫无疑问害死了那个青年奴隶。” 黑暗寂静的地下室中，乔伊斯心中的想法，在金属人像蠕动的双唇中说出来，当真是极为突兀恐怖。 “我的声音！” 不只是乔伊斯的想法，就连他的声音和语气，金属人像双唇都说得丝毫不差。 意识到心中所想被金属人像道出，乔伊斯连忙闭嘴，不敢再有过多的想法。 不确定是因为恐惧，还是体内秘之气和精神的虚弱，乔伊斯身体发寒，汗毛根根耸立，头皮也是一阵阵的发麻。 “刚刚我将金属人像拿回来，同它有过接触。”乔伊斯对于金属人像能说出他心中所想，不由有了一种猜测。 “嗯？” 乔伊斯意识到自己有了心理活动，可被扔在地上的金属人像却没再说话。 “怎么不说了，这是怎么回事？” 乔伊斯心中讶异，发现金属人像的双唇不再蠕动了。 “看进去。” 调整一番心绪与状态，乔伊斯右眼集中注意力，想要通过微观与透视的能力，查看金属人像的内部。 然而，感受到右眼能力在金属人像表面受阻，这一次乔伊斯没有得逞。 “这具人像不简单！” 乔伊斯心中说不上是失望，没能查探金属人像内部，他更多是加深了对金属人像的警惕与介意。 “要怎么办，总不能将它一直扔在这里，难道我要带一双手套？”乔伊斯感知到自己没什么事，暗暗犯难道。 “这金属人像吸血，而且还窥探持有者的心事，或许还会影响人的思维，简直就是个烫手的山芋。”乔伊斯想到了在战存坊，贝尔娜.罗西和他几乎是同时产生了要买下青年奴隶的冲动。 距离杂活女仆回来还有一段时间，可乔伊斯不知道要怎么处理金属人像这件秘物。 “不行就只能将这金属人像找个地方埋起来了。”乔伊斯从布袋中拿出毛巾，这是他准备用来擦血的，此时倒也能临时充当手套。 就在乔伊斯凑近金属人像，想要动手将之包裹在毛巾中之际，他却发现金属人像两片丰润的嘴唇中，似乎是含有乳白色的液体。 “有些奇怪啊，金属人像之前明明是吸血，现在口中渗出的，怎么会是这样的液体？”乔伊斯仔细观察了一番，难以确定金属人像口中的乳白色液体是不是毒。 犹豫踌躇过后，乔伊斯最终还是用手接触金属人像，将它抓了起来。 在乔伊斯谨慎介意的眼神中，金属人像口内的乳白色液体收缩了。 第七十二章 奇异 - 天醒之门 - 遥忆昔年 黑暗的地下室中，乔伊斯右手抓着金属人像，暗暗为之紧绷，做好了一有不对就将它扔出去的准备。 “这具人像并非赤着身子，金属雕刻了衣服，呈盘坐形态，头上有着吊坠孔洞凸起，似乎是一名女子。”乔伊斯心中所想，在金属人像双唇蠕动的情况下，从人像口中说了出来。 “难道是我不经意让它说话的？” 乔伊斯神色奇怪，隐隐产生了一定的察觉。 默默调整心绪，想着不让金属人像说话，乔伊斯回忆着青年奴隶被金属人像吸血而死。 “或许当时我的潜意识，有着让那青年奴隶死的想法，他一死事情也就了结了。”乔伊斯有所考虑，手中的金属人像果然不说话了。 “轰！” 好一会儿，乔伊斯有意让金属人像出声，并想着炮弹爆炸的声音，金属人像双唇略微蠕动，竟透出了他所想象的爆炸声。 “砰！砰！砰！” 乔伊斯又开始想象轮盘机枪的声音，金属人像口中果然又发出了连续的动静。 如果洋楼中这时有别人，恐怕都会被金属人像口中吐出的机枪声音吓到。 “乔伊斯，你这个废物，你是不是又惹了麻烦事？”在乔伊斯的想象中，金属人像嘴巴透出了军情处长博德安.亚瑟的咆哮。 “声音和语气简直是一模一样！” 乔伊斯忍不住惊骇感叹，不知道手中拿着金属人像，是不是如获至宝。 对于乔伊斯而言，金属人像的拟声实在是太过神奇，可因为不了解人像，拿着它却也是个不小的负担。 “这金属人像并不是在窥伺我的想法，而是我心中所想，可以主动让人像发声，接触这具人像或许是奇异发声的关键。”乔伊斯试着将金属人像放在地面上，后退与人像吊坠拉开了一段距离。 “乔伊斯，贝尔娜是罗西家族的大小姐。”在乔伊斯想象中，金属人像透出了亚尔林的声音。 没过太长时间，乔伊斯回忆着艾琳娜说话的声音和语气，主动想让金属人像发声，可是人像的双唇却不动了。 “得一直贴身带着，或拿在手里才行吗？” 乔伊斯双眼一转，考虑着金属人像发声的细节，意识到遗漏了一个关键，那就是他自身的秘之气。 “多数秘物之所以释放威能，秘修用秘之气催动应该很重要，现在可以肯定的是，这个金属人像有类似模仿声音的能力，至于它吸血和影响他人心神的能力，以后有机会可以观察一番。”乔伊斯再度走近金属人像，伸手把它从地上捡了起来。 “吸收我的秘之气并不多。” 乔伊斯试着放开感知和体内秘之气，让金属人像再度说话了。 “好神奇的一件秘物，可要将它放在什么地方呢，这具金属人像的秘密，似乎不仅如此，戴在身上感觉怪怪的，而且军情处是存在秘修的，带着它很可能被发现。”乔伊斯不让金属人像说话，自己嘟囔出声。 回到地下室中央的石板盘坐，乔伊斯拿着金属人像思前想后，没有抓紧时间修炼天蛮功的气感运行路径。 “即便我今天去了地下交易市场，发现了能看得上眼的秘物，买回来一样会面临现在的窘境！”乔伊斯摘下了银精项链，摆弄着锁棺吊坠。 在此之前，乔伊斯已经发现了机械锁棺存在的其它空间，奈何这个锁棺有着密集裂纹，卡住了棺面树体凸起颗纹的另外十一颗果实转动，他暂时没有什么好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只有一个空间能够纳物，却被诅咒蜈蚣的神秘特性占据了，难道要将那滴黑色液体移出来吗？”乔伊斯一手拨动着嵌入锁棺的其中一颗果实，在细密的咔咔响声过后，用拇指将锁棺盖推起。 “叽咕！” 乔伊斯看着悬浮在锁棺内，不贴棺壁的一滴黑色液体，心中若有所思，他另一只手上的金属人像双唇却蠕动了。 “难道说金属人像能吸收诅咒蜈蚣的神秘特性？”乔伊斯大感讶异的同时，金属人像蠕动的嘴唇已经将黑色液体从锁棺中吸出。 “这可是钱，而且诅咒蜈蚣的神秘特性颇为不同寻常！”乔伊斯微微一惊，强耐住心中的急躁，密切注视着金属人像吸收黑色液体的变化。 尽管乔伊斯没打算过自己吸收诅咒蜈蚣的神秘特性，但他也不想便宜了别人，白送给人神秘特性的事情他是做不出来。 若是能找到一个贵族子弟，乔伊斯倒是不介意将诅咒蜈蚣的神秘特性卖了，可之前的境况不太好，他多少有些担心被跟踪监视，或是事情败露让人抓到马脚。 “不会出什么事故吧，如果诅咒蜈蚣的神秘特性和金属人像一同报废，我可就赔大了！”乔伊斯干巴巴小声道。 明白了少许金属人像奇异的乔伊斯，对人像操控还算不上纯熟，此时金属人像吸收黑色液体，对他而言多少是个意外。 在金属人像嘴唇蠕动的过程中，黑色液体被吸为密集黑丝，很快完全没入了人像口中。 地下室安静了下来，乔伊斯没发现人像有类似中毒或被诅咒的状况。 冰冷略有沉重感的金属人像在乔伊斯手中，犹如没有任何自身意识一样。 “就这么完了？” 乔伊斯咧了咧嘴，他想到了之前金属人像吸收青年奴隶血丝之后，人像口中隐含的乳白色液体。 “出来了！” 仿佛应了乔伊斯所想，浓郁的乳白色液体，在金属人像口中隐隐要流出来。 “唾液还是呕吐物，这是吸收了血和诅咒蜈蚣神秘特性所产生的？这么想来有些恶心啊。”乔伊斯没有让金属人像口中的乳白色液体完全流出，他也不会轻易触碰。 “希望这乳白色液体有价值，否则失了诅咒蜈蚣的神秘特性，我就亏大了。”乔伊斯想着金属人像将乳白色液体吸回去，很快在人像口中就看不到了。 “锁棺空了，不知道能否把金属人像装进去。”乔伊斯思量的过程中，更多是将注意力放在银精项链吊坠上。 正常看来，锁棺吊坠中的空间不大，是装不下金属人像的，但通过右眼发现锁棺空间有异的乔伊斯，并不这么认为。 “滋！” 乔伊斯拿着锁棺的左手，透出了精光秘之气，没入锁棺之中，很快就使得棺体不大的空间泛起迷蒙光华。 “闭嘴。” 有了之前的经验，乔伊斯担心金属人像将锁棺迷蒙光华吸收了。 在乔伊斯的注视下，金属人像两片丰润的嘴唇闭上了，而锁棺涌动的迷蒙光华，则是把人像收纳拉入棺内。 “锁棺没放大，看着就像是被拉入其中的金属人像缩小了。”乔伊斯双眼陡睁，难掩兴奋之情。 “咔！” 合上棺匣，乔伊斯脸上露出少许油滑的笑容。 “可惜了，锁棺还是坏的，有十一颗果实不能转动，否则或许可以兑上密码，除了我之外别人再难打开，不过我将锁棺时刻带在身上，倒也不用太担心被人偷盗。”乔伊斯嘟囔着戴上了银精项链吊坠。 这段日子下来，乔伊斯觉得自己随着对神秘事物了解了一些，有着越来越油之感，这可能也是一种成长。 “诅咒蜈蚣的神秘特性没了，我也可以向处里报备，神秘特性被我所吸收，这样我以后拥有能力成为秘修，算是名正言顺了。”乔伊斯认为阴差阳错，倒是给他创造了一个机会。 “就今天了，晚上去一趟处里。” 打定主意，乔伊斯开始进行天蛮功的修炼，催动秘之气在体内的特殊路径进行流动。 入冬的天变短，夕阳落下之前，杂活女仆拉伦.斯特朗已经买好食物回来，但却没见到乔伊斯。 天色暗淡，艾琳娜和泰瑞莎两女回来之后，才确定乔伊斯在家中的地下室。 乔伊斯修炼没被家中之人打扰，感受到一身肌肉鼓胀酸痛，他自行散去了修炼结印。 身体浓郁的蒸气缓缓消失不见，乔伊斯长长呼出一口浊气，从石板上起身活动了一番。 “为了让人知道我吸收了诅咒蜈蚣的神秘特性，用不用啊啊叫唤求救？”乔伊斯在想，要怎么表现才能减少别人的怀疑。 “我又没怎么样，往死里叫唤有些夸张，还是猥琐窃喜，或是表现得阴沉一点比较好。”乔伊斯神色微动，已经在收拾东西。 通过左眼的窥伺，乔伊斯看到了，贝尔娜在罗西外科医院离开。 “对不住了，我也没料到，心中隐晦产生了想让你死的念头，竟真的害了你！”乔伊斯小声言语，像是对青年奴隶所说。 贝尔娜.罗西毫无疑问见到了青年奴隶的干尸，并发现了他右大腿上的伤口，可面对如此诡异古怪的事，她一时之间也是没有头绪，毕竟从战存坊买下青年奴隶之时，就不太正常了。 乔伊斯带着东西出了地下室，上楼去洗澡，刻意避开了在厨房帮忙的艾琳娜与泰瑞莎。 “在香草街有宅院了，过段时间若没什么事，我得找个借口自己搬出去，这样才能更好探索神秘事物。”泡好衣服的乔伊斯，觉得有艾琳娜和泰瑞莎在洋楼，还是不太方便。 第七十三章 自我感觉良好 - 天醒之门 - 遥忆昔年 夜晚的洋房客厅，艾琳娜和泰瑞莎说说笑笑，摆弄着一堆买回来的衣物。 从艾琳娜的神情看，似乎没有被生命女神教会的传唤影响。 “乔伊斯！” 发现乔伊斯穿着衬衫从二楼下来，艾琳娜讶异过后连忙对他招呼。 泰瑞莎瞥了一眼乔伊斯，并没有多说什么。 乔伊斯也瞥了瞥泰瑞莎，隐藏优越与得意，懒得搭理白发少女一样。 地薯炖羊腿肉的香味，充斥在客厅之中，乔伊斯来到艾琳娜近前，更加关注她买的衣物。 “紧领正装和燕尾服各给你买了两套，还有棉衣和大衣，手杖是松木的，密码皮箱和皮包。”艾琳娜迫不及待对乔伊斯介绍道。 “还不错，若是手杖的圆头包金就更好了。”乔伊斯拿起手杖，感受着杖身的硬度与重量。 “对了，还有三双鞋子。” 艾琳娜先是嘟了嘟嘴，随后献宝一般让乔伊斯看东西。 乔伊斯没试衣服，对于莱卡服装店所量的尺码和手工，他还是信得过的。 “你之前上楼怎么没说一声？” 若不是看到乔伊斯从二楼下来，艾琳娜以为他还在地下室。 “着急吃饭，我晚上要去处里。” 乔伊斯嘴角上翘，像是忍不住好心情。 艾琳娜只当是乔伊斯看到了买的东西，而白发少女泰瑞莎则是隐隐觉得他的情绪有些变化。 “你白天不去处里上班，处长已经不满了，晚上过去打个照面也好。”艾琳娜对乔伊斯提醒道。 杂活女仆从厨房出来，示意可以用晚餐了，乔伊斯与艾琳娜和泰瑞莎两女一同去了餐厅。 “赞美生命女神。” 看到盛好的炖肉还泛着热乎气，乔伊斯食欲大增，虚伪说了一嘴，旋即就当先开始享用晚餐。 艾琳娜神色不太自然，没有做祈祷，而泰瑞莎对于乔伊斯这个伪信徒则是不免无语。 “铃！” 洋楼的敲门声响起，在杂活女仆去开门的过程中，乔伊斯就知道是谁来了。 “吃个饭都吃不消停，我这也快赶上领导了！”乔伊斯暗暗嘀咕，起身去了客厅。 “乔伊斯，给你送东西。” 亚尔林在门廊嚷嚷着，将一个箱子搬了进来。 “先搬去二楼书房，回头我再处理。” 乔伊斯接过亚尔林搬的箱子，同他一起往楼上抬。 “挺香的，乔伊斯，你不介意我在这边吃顿饭吧？”亚尔林抽了抽鼻子，感叹打着商量。 “弗朗奇先生也一起，正好晚上我要去处里阅卷。”乔伊斯笑着对一人搬箱子的马车夫老者道。 “这是卖瓷器那些东西的钱。” 到了二楼书房，亚尔林当着弗朗奇的面，给乔伊斯掏出了五卷全是一金罗的纸币。 “五百金吗？” 对于亚尔林背着艾琳娜和泰瑞莎给钱，乔伊斯暗道他还算识相。 烟咖、金灯盏、高伦雪茄，连带一套瓷器，乔伊斯估计就是这个价，亚尔林给的不少，但也算不上多。 “香草街宅院那边，我让人过去安置了，用不上一个星期就能住进去。”亚尔林看了看乔伊斯手中的钞票。 “一卷够吗？” 乔伊斯点了点头，倒也没有吝啬。 “主要就是添置些东西，剩下的退给你。”亚尔林心中有数，回答的很明确。 “下去吧。” 乔伊斯揣好四卷钞票，当先离开书房向楼下走去。 “乔伊斯，之前没与你去生命女神教会，抱歉啊。”到了盥洗室，马车夫弗朗奇对乔伊斯道。 “无妨。” 乔伊斯也没将弗朗奇说说的歉意当回事，他表现的心情还算不错。 “那些草药，卖了六百多金，弗朗奇和克里夫给的兑价还没算，我心思着等法师塔的地契卖出去之后再一起算。”亚尔林对乔伊斯小声道。 “我没意见。” 乔伊斯噙着笑容，招待亚尔林和弗朗奇去吃晚餐。 “弗朗奇明天会去找特奈.格历洛姆从政官，你要跟着吗？”亚尔林边吃东西，边对乔伊斯问了一嘴。 之前马车夫弗朗奇要的东西多，乔伊斯提出了让他去找从政官卖地契，当做他所需付出的代价之一。 如果由弗朗奇去办卖地契的事，倒是省得乔伊斯四人出面了，也会少些麻烦。 不过此时亚尔林提起这件事，乔伊斯认为同弗朗奇走一趟也没什么不可，接触特奈.格历洛姆从政官，也是一种关系的拓展。 “行，我明天与弗朗奇走一趟。” 乔伊斯主动答应下来，心思似乎活络了不少。 亚尔林看了看乔伊斯，察觉到他心情不错，不免猜测是不是有什么好事。 趁着亚尔林和弗朗奇吃晚餐，乔伊斯换上了一身燕尾服，将有用的东西装入了皮包，并拿上了怀表和手杖。 “挺不错的。” 艾琳娜帮着乔伊斯戴了礼帽，看着他外披黑色呢子大衣的形象，忍不住笑语道。 乔伊斯的神色颇为自然，带给人沉稳自信之感。 直到乔伊斯、亚尔林和弗朗奇三人离开，泰瑞莎美眸中才露出若有所思之色。 第一大道的艾比十字街距离金玫瑰街不远，弗朗奇赶着马车，五分钟的时间就到了旅行者酒吧。 “叮铃！” 进入酒吧的乔伊斯，还是第一次大方观察着酒客。 “内丽小姐，晚上好。” 乔伊斯同吧台中的瘦小少女打招呼，一脸的轻松。 “乔伊斯，你是不是有什么事？” 亚尔林忍耐不住，在乔伊斯上楼之后对他询问道。 “一会儿再说。” 看到博德安.亚瑟的办公室门开着，乔伊斯拿着手杖走了进去。 “乔伊斯，你这个蠢货，军情处不是你混日子的地方。”因为乔伊斯白天没上班，略胖中年人见到他自然没有好气。 可眼见乔伊斯没站着挨骂，坐在了办公室的沙发上，博德安.亚瑟的怒语为之缓和了。 “我成功吸收了诅咒蜈蚣的神秘特性。” 乔伊斯掩饰兴奋的笑语，似乎想看看略胖中年人精彩的表情。 “他竟然……” 跟着进入处长办公室的亚尔林，虽然此前有了些猜测，但乔伊斯的胆子之大，还是让他为之心惊。 “你成为了秘修？” 博德安.亚瑟这一惊也是非同小可，诧异看着乔伊斯问道。 “其实我也不太清楚，想让您帮着看一看。”乔伊斯这时才隐隐露怯，语气没有多少把握。 “我下午在家里的地下室，将那滴黑色液体服用了，有一段时间甚至什么都看不见了，就像是失明，而且腹中剧痛无比，胸腔也火辣辣的痛，等我恢复清晰意识的时候，一身衣裤被汗浸透了。”乔伊斯详细诉说当时的情况，神色隐藏着后怕。 “我不是要听你说这个，你撑过来之后，有没有感觉到自己产生了什么能力？”博德安.亚瑟双手前伸，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对乔伊斯解释。 “我还想问你呢？” 乔伊斯从沙发上起身，显得也颇为焦急。 “亚尔林，你去秘库叫巴泽尔上来。” 略胖中年男子先是有些恼火，旋即亚尔林安排道。 “看来处长很清楚队长换了我所得到神秘特性的事。”乔伊斯在心中暗暗言语，尽量摒弃紧张的情绪。 在亚尔林快步出了办公室之后，博德安.亚瑟打开了一面柜子，从里面拿出了一个晶球。 “怪不得他没让队长在秘库带东西。” 乔伊斯稍有出乎预料，但博德安.亚瑟的举动，以及取出的晶球，却也证明了他的猜测。 “要成为真正的秘修。” 乔伊斯眼中的饥渴，并非完全装出来的。 “你才加入军情处不长时间，就得到了这样的机会，更要怀着感恩的心才对。”略胖中年人察觉到了乔伊斯有些按奈不住。 “我服用了诅咒蜈蚣的神秘特性，能不能在军衔上有所提升？”乔伊斯颇为重视问道。 “不可能，你要功劳没功劳，而且还尽惹祸事，平时极为散漫。”博德安.亚瑟没有任何犹豫，直接拒绝了乔伊斯。 “这段时间我没少做事，光是受伤住院就两次，我认为自己表现的已经很好了。”乔伊斯据理力争，丝毫没有退缩之意。 “咔！” 就在略胖中年人，忍不住想喝斥乔伊斯的时候，办公室的门被巴泽尔打开。 “你来的正好，测试一下他的能力。”博德安.亚瑟没同皮风衣男子细说，看了一眼桌上的晶球。 “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巴泽尔观察了一番乔伊斯，询问他的状态。 “很好，我觉得自己比一般人强了不少。”乔伊斯自我感觉良好的说法，让博德安.亚瑟面容微微抽搐。 “尝试着放开身心，把手按在晶球上。”巴泽尔拂过晶球，使得晶球内里就像翻涌出黑暗光华。 乔伊斯没有催动潜隐体内的神秘特性和秘之气，将手按在黑光涌动的晶球之后，更多是利用意念感受着自身秘之气能力。 “暗影。” 乔伊斯所想的是暗影，而非裂纹，他觉得这同队长巴泽尔的黑暗气息有着相似之处。 “嗡！” 被乔伊斯所按的晶球，其中的黑暗光华产生了波动，使得球体黑光更为浓郁，如同漆黑的墨汁。 “也是黑暗的能力？” 巴泽尔面色一奇，示意乔伊斯尽快收手。 “竟然变了！” 乔伊斯记得，自己的秘之气明明是泛着精光，可是此时他按在晶球上的右手，却散发着极为微弱的黑气。 “你这个蠢货，还不快住手。” 眼见晶球的漆黑产生了混乱，而乔伊斯依旧不知进退，似乎不满自己的表现没闹出大动静，博德安.亚瑟向他喝喊道。 第七十四章 端窝 - 天醒之门 - 遥忆昔年 “怎么回事？” 旅行者酒吧二楼，博德安.亚瑟的办公室中，站在桌前的乔伊斯，也发现了晶球涌动的漆黑不对劲儿。 “收手。” 面对乔伊斯傻眼的注视，略胖中年人已经急吼吼咆哮。 “处长，似乎要发生不好的情况，赶紧出去吧。”乔伊斯在晶球表面收手的同时，不知所措征询博德安.亚瑟的意见。 眼看着乔伊斯一步一步往办公室门口退，博德安.亚瑟掐死他的心都有了。 “我的秘之气失控了。” 巴泽尔说话的时候，晶球就已经黑得发亮。 “乔伊斯……” 看到乔伊斯开门要出去，博德安.亚瑟也站不住了。 “处长，快离开。” 亚尔林看到巴泽尔也不逗留，连忙对略胖中年人召唤道。 “轰！” 就在博德安.亚瑟最后跑出办公室之际，晶球中那漆黑的光华，则是发生了裂变爆炸。 不只是办公室的门爆碎，就连走廊的墙壁也是砖石横飞。 乔伊斯躲出博德安.亚瑟办公室最早，他闪到了楼梯口，一冲将穿着军装的贝尔娜.罗西扑倒压在身下。 “为什么会这样！” 碎石飞灰涌过，乔伊斯心中不免惊骇。 之前乔伊斯右手按在晶球上，看似散发着微弱的黑气，可黑气并没有进入晶球，更不要说与巴泽尔的秘之气相融。 乔伊斯只是感受到巴泽尔的秘之气发生了变化，最终导致了裂变爆炸。 “噗！” 旅行者酒吧二层的动荡声，很快使得休息间的大下巴中年男子卡唯.安东尼跑了出来，但他却又被飞灰顶得后退开一些。 “惹祸了。” 扑倒贝尔娜.罗西的乔伊斯，意识到情况糟糕，刚要撑起身形，却按在了一团丰挺之上。 没等乔伊斯再反应动作，他身下的贝尔娜.罗西已然剧烈挣扎起来，猛提膝想要顶向他要害。 感知敏锐的乔伊斯，几乎是本能躲了躲，不敢给贝尔娜.罗西太大的空间，在她挣扎的状况下，同她向一边翻滚。 “住手，我是在救你。” 乔伊斯抓着少女的双臂解释，在飞灰中不放松。 “畜生……” 贝尔娜.罗西还是第一次遭到轻薄，一边挣扎一边脆喝道。 抓住贝尔娜双臂与身形发力的一个间隙，乔伊斯果断放开她的手臂向外一滚。 “救人要紧。” 乔伊斯义正言辞对贝尔娜.罗西喊着，阻止她纠缠不休。 “处长，你们没事吧？” 乔伊斯挥了挥手臂，却不往被炸损的二楼过道接近。 “呼！” 乔伊斯发现飞灰之中人影向他闪来，强压下躲避的反应。 “乔伊斯，你这个该死的家伙，你想将我们害死吗？”博德安.亚瑟一把抓上乔伊斯的衣领，怒火难耐咆哮着。 就在乔伊斯的身形，几乎要被略胖中年人提起来之际，又有一个身影来到了近处。 乔伊斯自知惹祸也不再说话，飞灰渐渐散落，即便他不用双眼的能力，也能看到略胖中年人灰头土脸的狼狈模样，以及那张青筋暴起的面容。 “这件事不怪他。” 巴泽尔身形周围犹如涌动着黑烟，沉声言语道。 “滚回家去，别让我再看到你。” 略胖中年人松开乔伊斯的衣领，平复着愤怒的情绪。 “之前处长带我回来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难道我自带嘲讽能力？”乔伊斯心中虽嘀咕，对博德安.亚瑟却不敢大意。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博德安.亚瑟顾不上乔伊斯，立刻转身回了被炸毁的办公室。 “是他将那个东西拿出来的。” 乔伊斯虽有歉意之色，但还是对巴泽尔小声解释了一嘴。 “先下楼。” 巴泽尔一手搓了搓额头，向乔伊斯安排道。 “亚尔林，我新买的手杖还在处长办公室。”乔伊斯看到亚尔林能起身，连忙对他说了一嘴。 “乔伊斯，发生了什么？” 楼下的内丽被爆炸惊到，上楼看到了处长对乔伊斯发火。 “出了些意外。” 乔伊斯没详细解释，一步一回头张望着向楼下走。 “这也太倒霉了吧！” 乔伊斯想要在测试秘之气的过程中欺骗过去，可并未有故意引起爆炸之意。 “乔伊斯……” 办公室中博德安.亚瑟的怒吼，带给人惨嚎之感。 “在感受我自身秘之气暗影能力的时候，我的秘之气光华有了变化，倒是挺像诅咒蜈蚣神秘特性颜色的，这个情况得注意一下，说不得日后能继续欺骗，还有，那裂变的感觉我也得记下来，也不知道是我秘之气潜藏的能力，还是因为体内没完全消化神秘特性的缘故。”乔伊斯扑打燕尾服的同时，在心中默默思量着。 惹了祸事的乔伊斯，自然是不再二楼等着略胖中年人，但他下了楼也没离开旅行者酒吧。 “等等，倒霉，我是不是可以将这次的状况，推到吸收诅咒蜈蚣神秘特性上，诅咒、运气？”坐在吧台前的乔伊斯，看着内丽召唤人上楼，贼心不死在想之后要怎么应对。 “抱歉，今晚酒吧出了些事故，不做生意了。”内丽已经将一些惊讶的酒客往出请。 不想浪费时间的乔伊斯，一个人去了卷库，也顺便等着后续的说法。 “我了解的事情还是不多，得将卷库中的书卷和档案尽快看完才行。”留了卷库门的乔伊斯，背靠着书桌打开一袋任务档案，抬眼就能看到卷库门。 “缉拿启明卫赵华？” 乔伊斯静下心神，看着档案的细节。 “这天启帝国与罗森帝国有些不一样，天启语像汉字，而且人名字也与地球的华夏差不多。”对于档案的细节，乔伊斯没有任何意外，毕竟他是考古系的，甚至还学过天启语。 而且拥有地球灵魂的乔伊斯，对于国与国的语言和习俗不同，也是有着认知。 “像我这样的人，或许在天启帝国生活能更好。”看完任务档案之后，乔伊斯若有所思，在心中感慨道。 对于罗森帝国的人来说，天启帝国的人是老外，但乔伊斯却不这么想。 不管酒吧二楼如何，地下卷库很安静，乔伊斯静下心神，翻看着一个个档案袋。 直到半夜，灰呛呛的亚尔林才来到了卷库，从留了一个身形的金属门口侧身入内。 “乔伊斯，这次你摊事了，那晶球为什么会爆炸？”亚尔林一脸古怪，有着探询之意。 “我只是想多弄出些秘之气，你也是在场的。”乔伊斯面有不甘，明显是不想背锅。 “处长说让你回家待命，不让你来了。”不等乔伊斯问，亚尔林就对他道。 “待岗的意思，想开除我？” 乔伊斯心中嘀咕，难看脸色是刻意装出来的。 博德安.亚瑟当人面说了什么并不重要，乔伊斯也不吃他那一套，更不当回事，关键是对方心中怎么想的，以及自己成为秘修之后还会不会引起其它的事。 “处长办公室被炸毁了，你的手杖都坏了，其它东西可想而知，处长现在只是气头上，过段时间等他气消估计就没事了。”亚尔林小声解释道。 “处长让酒吧也停业了，要同旁边小街的酒吧合并，合约室也要跟着搬走，他到那边去办公。”看到乔伊斯不再说话，亚尔林将卷库的门反锁。 “为什么一定要在酒吧办公，酒客进进出出的，也起不到掩人耳目的效果，你不觉得很怪吗？”乔伊斯思索着问道。 “处长的耳力远超常人，而且咱们军情处有酒吧，本就是遗留问题，以前这样做，主要有着方便发布悬赏和冒险任务的考虑，把控冒险者、猎人和佣兵。”亚尔林露出笑容道。 “将处长的窝都给端了，你是军情处第一个，我还挺佩服你的，往后先稳一稳，我觉得你应该同老波顿商量商量，看看能不能给你安排到其它地方，这段时间刚好可以查一下阿诺奇.安德维尔，若是能找到他，或许意味着一笔金罗币的收入，而且咱们军情处还有不少案子。”亚尔林先是赞叹，旋即神色又变得郑重。 “你的意思，是想让我往调查人员方面转？”乔伊斯不太情愿道。 “暂时也只能先这样，明面上动作你得注意了，免得又触到了处长的眉头，之前你不也是这么想的吗？”亚尔林多少有些无奈。 “那玩意儿爆炸和我有什么关系，太倒霉了吧，这是不是飞来横祸？”乔伊斯恼火言语道。 “运气确实不怎么好，刚刚我隐隐听处长和队长提起你的能力，以及诅咒蜈蚣神秘特性的事，你自己有没有什么感觉？”亚尔林提醒乔伊斯，却不知道该怎么问。 “我现在也说不好。” 乔伊斯情绪不太好，没有了同亚尔林再交流的心情，略微表现出需要时间再品品的意思。 “还有，你怎么得罪了贝尔娜.罗西？她好像告到处长那去了。”亚尔林看着乔伊斯，仿佛在打量怪物一般。 “贵族小姐向来骄横。” 乔伊斯发泄着不满，没有丝毫的愧疚道。 “我也只是给你建议，以后具体要怎么做，你自己多考虑。”亚尔林指了指楼上，意思要去维护着。 第七十五章 敲定 - 天醒之门 - 遥忆昔年 清晨街道地面上，布了一层薄雪。 金玫瑰街的诺曼餐馆之中，多少有些暖意。 乔伊斯坐在一张餐桌前，已经吃完了早餐，正翻看着一本名为楼姿的杂志。 “叮铃！” 餐馆的门铃声响起，穿着棉袄的弗朗奇走了进来，一眼就发现了乔伊斯。 “弗朗奇先生，早上好。” 乔伊斯起身笑语，表示了对老者的尊重。 “酒吧是怎么回事？” 弗朗奇难耐猜测，观察着乔伊斯的神色。 “就是一个小事故！” 乔伊斯故作感慨，说得模棱两可。 一大早乔伊斯从旅行者酒吧出来，就是不想被人问东问西。 “我吃过了，差不多咱们就走，法师塔的地契也带着了。”弗朗奇说话的声音不大，将皮包抱在身前。 “失去莫亚区的市政厅吗？” 乔伊斯合上杂志，多少有些犹豫。 在乔伊斯想来，特奈.格历洛姆作为从政官，只是执政官亚伦.伯约翰的亲信，因为卖法师塔地契的事找去市政厅怕是不太好。 “上伦街，这个时间特奈.格历洛姆应该还没出门，咱们找去他家。”弗朗奇明显是有所准备。 在餐馆结账，乔伊斯跟着弗朗奇坐上了马车。 对于马车夫老者坐在车厢内，乔伊斯多少觉得新鲜，尤其是弗朗奇一身棉袄拿着皮包的形象。 “你的精神似乎不太好。” 弗朗奇看了看乔伊斯笑语，有着探询之意。 “看了一晚上任务卷案。” 乔伊斯说着实情，心中却觉得这个老马车夫不能深交。 楼姿是一本享誉伦苏市的男人杂志，其中不但有着一些大尺度的美女图片，还有一些野性奔放的随笔，之前发现乔伊斯翻看这种杂志，弗朗奇就不免有了些认识。 天冷路滑，马车行驶的并不快，来到莫亚区的上伦街，几乎耽搁了半个小时。 特奈.格历洛姆从政官的家，是街边上的一座三层楼，看着就犹如一座公寓。 “这地方外面普通，里面却不简单。”弗朗奇打量着三层楼，感叹提醒道。 其实乔伊斯对特奈.格历洛姆的住所并不陌生，在铁血商行的时候，他虽然没有同这位从政管见面，却通过那姿容美好的女子窥伺到了特奈.格历洛姆。 跟着弗朗奇进入三层建筑，入眼所见，是灯光柔和的廊道，以及一趟红色地毯。 “两位阁下有什么事？” 门廊警卫室中，一名坐岗青年起身客气对弗朗奇和乔伊斯问道。 “我们是伦苏军情处的人，有事想私下求见特奈.格历洛姆从政官。”弗朗奇拿出证件，脸上堆满了笑容。 “还请二位稍等，这就有人去告诉从政官。”青年接过弗朗奇的证件笑语过后，旋即对警卫室中的一名长裙女子点了点头。 从青年警卫的素质看，乔伊斯觉得特奈.格历洛姆从政官应该不简单。 被出了警卫室的长裙女子引领到廊道里面，乔伊斯和弗朗奇进入了一间宽敞的厅室。 “两位要喝些什么？” 长裙女子临走之前，向乔伊斯和弗朗奇问道。 “咖啡就好。” 弗朗奇坐在沙发上稍有拘束，也不知道是不是装出来的。 没有让乔伊斯和弗朗奇等多久，身穿浅灰色陈旧正装的男子就已经到来。 “弗朗奇、乔伊斯，你们好。” 浅灰色正装男子上前逐一握手，准确认出了两名军情处之人。 “从政官先生，这个时候到来打扰你了。”弗朗奇对浅灰色正装男子问候道。 咖啡被女仆上来，会客厅中三人就座，在浅灰色正装男子有着笑容的温和目光中，弗朗奇从皮包中拿出了一份地契。 “我们无意中捡到了香草街法师塔的地契，这东西对我们没什么用，从政官先生能力和人脉要比我们强上很多，所以想请求从政官先生帮着将这地契出手。”弗朗奇将地契递给了浅灰色正装男子。 “这份地契你们想卖多少钱？” 男子没仔细看地契，略微犹豫向弗朗奇和乔伊斯二人询问，显然是心中有数。 “三千金罗币比较理想。” 弗朗奇看了看浅灰色正装男子，报出了之前就商量好的价格。 “价钱很合理，相信不难出手，地契先留在我这里，我也好帮你们打听打听，若是有人感兴趣，我会让人通知你们去奥兰都支行直接取钱。”浅灰色正装男子考虑过后，点头给出了答复。 “好。” 弗朗奇看了乔伊斯一眼，敲定了这件事。 “看我做什么啊！” 乔伊斯只坐了沙发的一半，暗暗腹诽弗朗奇不地道的举动。 在乔伊斯想来，从政官特奈.格历洛姆所谓的打听和等待，只是场面上的话，这笔交易已经敲定了，等不了多久钱就会过来。 “乔伊斯，你如此年轻已然是军情处特别行动队的正式成员，未来前途不可限量，以后有什么事常来往，说不定我也有求到你的时候。”浅灰色正装男子笑着对乔伊斯道。 “从政官先生高抬我了，今日虽第一次见到您，但之前我对您就很敬佩。”乔伊斯起身行礼道。 “时间不早了，市政厅那边有事，我得赶过去，今天就这样好不好？”浅灰色正装男子也起身笑道。 上来的咖啡没喝一口，弗朗奇和乔伊斯就已经告辞离开。 “乔伊斯，如果你能跟处长也搞好关系，工作会比现在轻松不少。”上了马车，弗朗奇忍不住对乔伊斯笑道。 “这是在说我刚刚表现的很厚颜无耻？”乔伊斯翻了个白眼，没给弗朗奇回应。 “买地契的事情成了，等着收钱就好，你是不是要回家休息？”弗朗奇多少松了口气。 “我得回处里上班，尽可能的多看一些书籍和档案。”乔伊斯似乎有所挣扎，做出了决定。 “害怕处长真把你开除出军情处？”弗朗奇忍不住笑语，虽表现出了幸灾乐祸，却没当做是什么大事。 马车返回金玫瑰街的过程中，乔伊斯也没再说什么，像是情绪并不太好。 上午乔伊斯回到旅行者酒吧，刚好赶上酒吧搬家，艾琳娜和泰瑞莎也在帮忙安排着工人。 对于弗朗奇没在酒吧逗留，乔伊斯猜测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这个老人可能要冲动行事了，但却不好提醒对方。 “只能静观其变了。” 乔伊斯决定，要对马车夫弗朗奇多加注意。 回到旅行者酒吧，乔伊斯免不了要被艾琳娜审问，他只能将自己吸收了诅咒蜈蚣神秘特性的事情道出，睁眼说瞎话应付过去。 听到乔伊斯踏上秘修一途，艾琳娜自然有着惊讶，不过看到他似乎没什么异样，这才放心了一些。 “怎么样？” 乔伊斯进入卷库没多久，亚尔林果然是跟了进来。 “说是过段时间，会让人联系咱们去银行。”乔伊斯点了点头，让亚尔林脸上露出了喜色。 “今天不走了吗？” 看到乔伊斯开始翻阅档案，亚尔林有着同情之意笑问道。 “我可不想被开除，亚尔林，趁着酒吧有人忙乱，能不能给卷库加一张床铺？”乔伊斯有着要住在处里的意思。 “楼上有，我安排一下。” 亚尔林一脸为难，还是答应了下来。 “东西得取回来了。” 乔伊斯只是有口形，却没出声，做出了手指上梁的动作。 “晚上我去你艾比十字街的洋房？” 亚尔林深吸一口气，对乔伊斯询问的很谨慎。 “只能这样了！” 乔伊斯知道，亚尔林并不是没有其它地方选择。 亚尔林离开之后，乔伊斯并未反锁上卷库的门，免得别人有事进不来。 其实以乔伊斯左眼的能力，完全可以自己将烈焰柔情舞厅后门廊道上的东西取回来，之所以让亚尔林做，只是不想引起他的怀疑。 “事情得一件一件做，不能着急。” 乔伊斯对着卷库门翻阅卷案，想到了不少事。 在此之前，乔伊斯没与亚尔林讨论，舞厅后门廊道上的东西要怎么分。 “那水银一般的液体，是不能给亚尔林的，相信他也应该清楚，关键是东西取回来怎么存放，难道要让神秘金属人像将液体吸收？”想到这里，乔伊斯不由为难。 水银般的液体，是老者机械师死后，在他心脏部位分泌出来的，乔伊斯猜测或许艾琳娜能用得上。 “好不容易得到的机缘，还是先可着我自己吧。”乔伊斯没有做圣母的意思，更不想这样的事被别人知道。 “抬进去。” 没多长时间，亚尔林的声音就在卷库外面响起，艾琳娜拿着床单先进来了。 只见三名军务人员帮着抬床搬被褥，很快就将床铺在卷库的角落安顿好。 “你这么安排行不行？” 艾琳娜怕乔伊斯在卷库住，又惹得处长恼火。 “老波顿不常回来，卷库就我一个人，应该没什么事，你上去吧，别总往下面跑。”乔伊斯笑了笑，没有让艾琳娜留在卷库。 “对了，齐内丁先生家中那个女孩的事情，你能不能同埃尔文.亚尔维斯说说？”乔伊斯想到了什么，向着艾琳娜召唤道。 “我试试！” 艾琳娜轻叹离去，有着穷苦之人太多，帮不过来之感。 “齐内丁好像是站街女郎失踪案的受害者家人。” 打发走了军务人员，亚尔林想到了乔伊斯说的人，毕竟档案是他拿出来的。 第七十六章 修复 - 天醒之门 - 遥忆昔年 夕阳光华的照耀下，街道地面因为化雪略显泥泞。 一身呢子大衣的乔伊斯，同艾琳娜和泰瑞莎提前下班，离开了旅行者酒吧。 “克里夫先生，收集重火力的事情就拜托你了。”在艾琳娜和泰瑞莎叫马车的时候，乔伊斯对跟着出来的连毛胡子男人小声道。 “包在我身上。” 克里夫笑着点头，似乎会将之当成是重要的事办。 上了出租马车，艾琳娜先是让马车夫去了第一大道的手杖店，给乔伊斯重新买了一根松木圆头手杖，随后才回去艾比十字街46号的洋楼。 “后面有人在跟着。” 白发少女泰瑞莎还算警惕，在马车厢中向后看了看。 “不要在意。” 乔伊斯知道泰瑞莎是在说后面的一辆马车，他更是清楚车里坐的是什么人。 当乔伊斯三人乘坐的出租马车停在洋楼门口，后面的一辆马车也停了下来，只见亚尔林拎着一个手提皮箱从车中走下。 “又是他。” 艾琳娜对亚尔林有些看法，不愿乔伊斯经常同他在一起。 “亚尔林，你不会又想在我们家吃饭吧？” 乔伊斯看了看亚尔林，随后露出笑容调侃道。 “从昨晚就开始忙，再加上一白天，我真是有些挨不住了！”亚尔林一脸痛苦，暗指乔伊斯也有责任。 带着亚尔林进入洋楼，乔伊斯直接去了二楼。 家中有杂活女仆做晚餐，艾琳娜和泰瑞莎也能帮些忙，乔伊斯省心不少。 “还顺利吗？” 乔伊斯之前通过左眼的能力，窥伺亚尔林拿了舞厅后门过道梁上的两个小包裹，并且做了处理，可他还是故意有此一问。 “东西没什么问题，羊皮笔记本我抄录过了。” 亚尔林点了点头，没着急将手提皮箱打开，因为乔伊斯没反锁书房的门。 “回头我自行处理。” 乔伊斯对亚尔林自行抄录羊皮笔记，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异议。 “之前我查了些相关资料，那液体般的神秘特性，很可能同机械之心有关，如果让艾琳娜吸收，或许对她会有好处。”亚尔林将知道的事，告诉了乔伊斯。 “机械之心是什么，若心脏变成机械的，岂不是太异样了。”乔伊斯在意询问，其实他更多想的是罗盘左眼。 “心脏成就为机械之心，那就是秘官，取器官之意，平时应该看不出什么，一旦开放秘官威能，战力将会大幅上升，以前我听说过，奥法纪元的时候，还有另外一种相似之物，那就是魔骨。”亚尔林郑重解释道。 “铛！铛！铛！” 在乔伊斯思索的过程中，杂活女仆拉伦.斯特朗敲响了书房的门。 “进来。” 乔伊斯向皮椅上一靠，对外面召唤一声。 看到杂活女仆端来两杯橙汁，乔伊斯觉得她应该是有着晚餐快要开始的考虑。 “刚刚说的秘官，也只是我的猜测，因为除了这种神秘遗留，那个老者机械师死后还分泌出一种神秘特性，你若是给艾琳娜，得让她小心再小心，一旦撑不过去，很可能会造成失控和死亡。”杂活女仆出去之后，亚尔林深吸一口气道。 “我知道了。” 乔伊斯喝着果汁，沉稳思量着。 “你打算怎么处理两样东西，弄不好会有杀身之祸的，出了这个门，以后我不会再提起这件事。”亚尔林谨慎递了手提皮箱。 乔伊斯没给亚尔林答复，好像还没想好稳妥之计。 将皮箱放在书房，乔伊斯带着亚尔林先行下楼。 “鸡丝卷、小羊排，你家的晚餐可以！”看着餐桌上的食物，亚尔林顺嘴赞叹道。 “以后餐食多做一些，吃不了让拉伦女士带回家。”乔伊斯对自己人还算照顾，也觉得杂活女仆干得还行。 “感谢乔伊斯先生的慷慨。” 在餐厅忙碌的杂活女仆，听到乔伊斯的说法，先是有些惊诧，旋即反应过来难掩期待道谢。 “希望这该死的冬天赶紧过去。” 亚尔林举起倒了热尔蒂葡萄酒的杯子，笑着向三人道。 对于亚尔林和乔伊斯这两个伪绅士凑到一起，泰瑞莎没有多说什么。 相见好同处难，乔伊斯记得很清楚，他刚到军情处的时候，白发少女泰瑞莎还算颇为热情的。 一顿晚餐过后，乔伊斯送走了亚尔林，暗叹他一天天的很能钻营。 没有同艾琳娜和泰瑞莎打招呼，乔伊斯趁着两女没注意的空档，就带着东西去了地下室。 对于锁门、堵缝，乔伊斯已经是轻车熟路。 在地下室中打开手提皮箱，乔伊斯看到了羊皮笔记，以及一个玻璃瓶子中所装的水银般液体。 一想到亚尔林上大号，用来包裹水银般的液体，乔伊斯多少有些犯膈应，尽管现在换了个玻璃瓶子。 “那老者机械师所分泌出的神秘物质，对我有什么用呢？”乔伊斯没考虑艾琳娜，小声嘀咕着。 在无法将水银般神秘物质带在身边的情况下，乔伊斯也只能有两个选择，一个是用金属人像将神秘物质吸收，第二个就是找买家将之处理了。 “现在银行中还有五百金罗的存款，等地契、药材，以及弗朗奇和克里夫所拿东西的兑价回来，我分一千金罗问题也不大。”乔伊斯有所犹豫，将脖子上的精银项链吊坠取下。 “嗯？” 乔伊斯刚要拨动锁棺吊坠表面一颗内嵌果实，看了看锁棺密集的裂纹，又瞅了瞅玻璃瓶中那滴水银般液体，不免产生了一定的联想。 “只是听说过人吸收神秘特性，不知道秘物可不可以，这锁棺内部精密，而水银般的液体，似乎也是出自机械教会的途径。”乔伊斯眼神一动，先是推开棺匣，对锁棺催动秘之气将其中的金属人像放出。 经历过上一次与金属人像接触，乔伊斯这回谨慎了很多，不但让金属人像闭嘴，更是不敢想金属人像吸收水银般的神秘物质。 “秘物没异样。” 把金属人像放到地下室的角落，乔伊斯也没有丝毫的放松。 “出。” 乔伊斯尝试着向手中的锁棺灌注精光秘之气，并施展了暗影裂纹的能力。 锁棺内部中那一丝丝细小裂缝，逐渐蠕动出暗影裂纹，向着棺体表面散发。 “这些暗影裂纹，很可能是阻止锁棺恢复的一部分因素。”乔伊斯想到安吉拉肩头的暗影消失，伤口处血肉重生了。 让棺体表面的裂纹密集增多，内部的齿轮、机械和细密古奥文结构修复，这是乔伊斯所认为的较理想状态。 “果然！” 通过双眼的能力，以及超出常人的感知，乔伊斯发现，一旦锁棺内部裂纹的暗影脱离，那些金属齿轮和机械结构上的细小古奥文，竟然断断续续又链接在一起放出微弱光华。 乔伊斯没有再等待，打开玻璃瓶盖，将其中那水银般的神秘物质倒在了锁棺表面一道没有暗影的裂缝上。 水银般的银色液体，一经接触锁棺改变了形态，逐渐渗入一道锁棺裂缝之中。 “好奇异的神秘物质，难道它能使得金属生长吗？”待到水银般的液体，全部渗入锁棺中，乔伊斯依旧没有停下秘之气对锁棺的灌注。 在乔伊斯的感知中，银色液体所过之处，泛起了晶莹气雾，仿佛融入了金属中，而锁棺内部的裂缝在闭合。 “成了。” 乔伊斯拨动锁棺表面一棵凸起树纹结出的另外十一颗果实，已经产生了油腻的响声。 锁棺内部的空间转动，每个空间对着棺匣都有一个凹陷。 乔伊斯能感受到，随着棺体内部的空间转动，锁棺内部的裂缝也在加速恢复。 “别印在我身上。” 乔伊斯握着锁棺吊坠的手掌，蔓延出蠕动的暗影裂纹，就犹如蛆虫，看着让人为之发麻。 “没来得及找能承载暗影裂纹的载体，怕就怕暗影裂纹一旦印实，棺体表面承受不住，怎么办呢，难道要释放在地下室中？”乔伊斯心中有些着急。 “那个家伙。” 乔伊斯想到了一个人，左眼尝试着集中注意力，快速走到地下室角落拿起金属人像，将之装在手提皮箱内。 肩背式枪套在乔伊斯身上，佐轮手枪的弹巢中，虽不是猎魔子弹，却也上满了六颗普通子弹。 精银项链重新挂在了脖颈，乔伊斯左眼罗盘光华层层交错转动的同时，捡起一条毛巾系在面部，将一把匕首别于后腰，一把匕首握在手中。 “这个渣子，又要害人了吗？” 通过左眼奇异的能力，乔伊斯冥冥中看到了，肖恩.雷德梅那个黑帮头目，在铁血商行的三楼，正要对床上的黑色礼裙少女做不轨之事。 “嗡！” 随着乔伊斯左眼层层罗盘停止转动，他的瞳孔中散发出精光形成涟漪。 “冲了。” 乔伊斯有着第一次盗取皮包和第二次对青年奴隶下手的经验，脚下蓄力一踏，身形跃入了精光涟漪之中。 “呜！” 乔伊斯进入涟漪之后，只觉得身体周围有光辉在迅速倒退，就像跨越空间一样。 “要到铁血商行三层的房间。” 压力之中，乔伊斯左眼不敢有丝毫放松，依旧在窥伺着肖恩.雷德梅的举动。 第七十七章 着了道 - 天醒之门 - 遥忆昔年 铁血商行三层的卧室之中，一盏烛光柔和，散发着极为异样的浓香。 不只是黑色礼裙少女意识不清，脸颊绯红，肖恩.雷德梅也是双眼血红，身体一块块精壮肌肉鼓胀，犹如一头充斥欲望的野兽。 “嗡！” 就在意乱的黑色礼裙少女主动接近肖恩.雷德梅之际，一圆扭曲的空间在房间显现，乔伊斯拎着皮箱的身形，就好像在空间中挤出。 “不好。” 跨越空间的乔伊斯，经历了空间压迫，好不容易出了涟漪光幕，还没等调整好姿态，就已经被双眼血红男子回头盯上。 “呼！” 只见肖恩.雷德梅身形一晃，竟带出了一抹残影，扫腿携着大力抽向了乔伊斯。 “嗤！” 乔伊斯身形没来得及反应，可是胸口所戴的锁棺吊坠，却散发出一团暗影裂纹，将肖恩.雷德梅和自己笼罩其中。 “嘭！” 一道道暗影裂纹附在双眼血红男子的腿部和身体上，乔伊斯则是被一记鞭腿抽中右肩，身形横飞向墙上撞去。 受到乔伊斯身形撞击，房间都是轻微一颤，墙体散出一条条裂缝。 “呼！” 不等乔伊斯落地，肖恩.雷德梅已经再度扑上，起脚向他心窝踢来。 “印。” 乔伊斯艰难开口吐出一个秘文，在双眼血红男子身形上蠕动的暗影裂纹，几乎是一瞬间烙印在他肌肤之中。 “噗！” 随着暗影裂纹深印，肖恩.雷德梅踢向乔伊斯心口的右腿，被撕裂出数到深可见骨的伤口，就连衣裤也爆碎开来。 “轰！” 即便是肖恩.雷德梅遭受重创，可是踢中乔伊斯心窝的一脚，依旧让他背过了气。 刚刚右肩挨了一记鞭腿，乔伊斯的整条右臂，就已经失去了知觉，就连匕首都难以掌握，此时又被窝心脚踢中，他的心脏骤停，全身再难有什么反应。 “死啊。” 后背再度撞墙的乔伊斯双眼一黑，只是存留着意识。 踢中乔伊斯的肖恩.雷德梅，身形先是紧绷一僵，右脚没能站立住再度发力，一身撕裂伤口的他未见流血，缓缓倒在了乔伊斯的近处。 “呼！” 背过一口气的乔伊斯，十息过后心脏才重新跳动，突然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视线渐渐恢复，重新看到肖恩.雷德梅的乔伊斯，艰难从地上站起，却被双颊泛红的黑色礼裙少女缠上身。 受惊的乔伊斯，刚想催动锁棺蠕动的暗影裂纹，可他在柔和的烛火映衬中，发现了少女意识不太清晰。 “这个女接待可是七脉秘者，她似乎不是偷袭我，被下药了吗？”乔伊斯认知到，自己有些太草率了。 在此之前，乔伊斯没一直窥伺肖恩.雷德梅，只是因为锁棺蠕动的众多暗影裂纹无处容纳，才想着对这个渣子干上一票。 “肖恩先生，有没有什么事？” 因为乔伊斯刚刚连续撞墙，俨然已经惊动了铁血会之人，反锁的门外响起了男人询问声。 “怎么办！” 被黑色礼裙少女双臂所缠的乔伊斯，现在状况有些遭，难以快速无声无息撤离，他能想到一旦大量黑帮之人涌入房间，自己会是一个什么下场。 视线扫过之前脱手的皮箱，乔伊斯神色一动，几乎是拖着呼出热气的黑色礼裙少女到了皮箱处。 “滚远一些，今夜和明天我不想被任何人打扰，再影响我的兴致，将你们的皮扒了。”打开皮箱之后，乔伊斯迅速抓上金属人像，心念一动使得人像说出了肖恩.雷德梅的声音。 金属人像刚刚闭嘴，卧房门外的两名黑帮男子，就已经被咆哮声吓得连忙离去。 妥善将金属人像又放在皮箱中，乔伊斯只想着让金属人像闭嘴，以免他心思变化，再影响到人像闹出什么变故。 “保险箱和暗格都不在这个房间。” 确认探查的黑帮之人被吓走，口干舌燥的乔伊斯有些后悔，应该让那两个人准备两箱子金罗纸钞才对。 “怎么回事？” 乔伊斯发现竟难以摆脱黑色礼裙少女的纠缠，而且他的精神开始出现恍惚，一种异样的欲望在气血沸腾中涌起。 刚想到下药是不是能传染，乔伊斯就已经抵受不住黑色礼裙少女妖娆的身姿。 “这个房间中似乎不对！” 乔伊斯双目向房间中扫视，除了倒地一身撕裂伤口的肖恩.雷德梅，以及贴身的黑色礼裙少女之外，他的右眼微观没发现异样光华。 “这个香气。” 闻着令人着迷的烛香，乔伊斯骤然向着燃烧到两个指节长短的黄颜色蜡烛看去。 烛光温暖而沉静，被烛光照耀的乔伊斯很舒服，面对卧房中唯一一盏烛光，他甚至有些分不清，这是不是浪漫的感觉。 “不行。” 乔伊斯维系着意识，强自振作精神，一步一步拖着黑色礼裙少女向烛盏行去。 这时的乔伊斯，已经顾不得吹灭烛盏会有什么影响，但他还能意识到，这么点着那蜡烛肯定是不行。 “够不到！” 一身气血沸腾的乔伊斯，明明力量伴随欲望在喷张，可却不是对蜡烛，他只觉得坚持的精神在瓦解。 “灭。” 再迈不开步的乔伊斯，放出了锁棺上蠕动的一丝暗影裂纹，飘向还在燃烧的烛火。 “噗！” 暗影裂纹一经与烛火接触，很快将烛火熄灭了，刹那使房间中一暗。 “烛香味~~~还在。” 乔伊斯转向有着紫月光华的窗口，想要将窗户打开，却是刚好与纠缠他的黑色礼裙少女面对面。 “别！” 乔伊斯头脑发热，已然控制不住自己的冲动。 ……………………………… 温暖的卧房之中，衣装有些乱的乔伊斯，看着被放躺在床上的黑色礼裙少女，面部表情极为的精彩。 “装晕，还是闻烛香比我时间长。” 乔伊斯摸黑捡起之前掉落的毛巾，快步到卧房盥洗室将毛巾打湿捂在脸上。 “得看仔细了。” 乔伊斯右眼靠近瞳孔的位置，显现出一块漩涡，并为之缓缓旋转。 “还有我的毛发。” 不只是自己的头发，就连掉落的汗毛，乔伊斯都看得一清二楚，因为这些毛发还隐隐有着他的气息。 “收！” 乔伊斯左手虚摄，口中低声吐出一个秘文。 乔伊斯留在房间中肉眼难见的毛发，在向他虚摄的左手中聚集，最终被他通过秘之气顺入玻璃瓶中。 “才五分钟，我也太嫩了，不是我推倒了别人，而是被人推倒！”乔伊斯面色尴尬，心中有着哀嚎之意。 最为让乔伊斯难以直视的，还是黑色礼裙少女留在地上的一抹殷红。 “这是个意外，我只是为了救她。”乔伊斯认为要抓紧时间逃离现场，否则黑色礼裙少女醒了，自己怕是小命难保。 七脉秘者的愤怒，乔伊斯能意识到有多可怕，毕竟是同队长一个层次的人物。 “她应该是真的失去了意识，可我也是个受害者啊！”乔伊斯小心翼翼用毛巾开窗，以免再被卧房中的烛香毒害。 肖恩.雷德梅早早就已经死了，胸口分泌出了一种有着阳刚光泽的神秘物质，看上去就像油脂。 “只有一种神秘物质吗？” 乔伊斯向着肖恩.雷德梅的下身看去，面容抽搐犹如吃了一颗老鼠屎。 “难道是分泌出神秘物质的缘故，怎么成了一颗小花生！”乔伊斯忍不住嘀咕，打开了锁棺吊坠。 在乔伊斯对锁棺的驾驭中，迷雾光华从棺口放出，包裹住了油脂般的神秘物质。 “太瘦了，本来以为会有两种神秘物质的。”乔伊斯之前听亚尔林提起秘官，他猜测肖恩.雷德梅也拥有着特殊的秘官。 现实情况是肖恩.雷德梅死后，与老者机械师完全不相同。 “黑色暗影裂纹没消失，只是烙印到了他的肉身深处，留下这些暗影裂纹，一是有些浪费，而且还容易被人追查。”乔伊斯看了看肖恩.雷德梅的尸体，没发现什么遗漏。 “蜡烛得拿走。” 乔伊斯并没有忘记，让他着了道的奇怪蜡烛。 “这个东西？” 靠近早已熄灭蜡烛的时候，乔伊斯发现蜡烛下面的扁圆球盏，不但有着古朴感，而且还印上了之前熄灭烛火的暗影裂纹。 “是石质的。” 乔伊斯先是通过转动锁棺表面的果实，用锁棺的其它空间收了蜡烛，很快就开始打量双手能圈的扁圆球盏。 神色微动，乔伊斯试着将扁圆球盏，搬到了肖恩.雷德梅的尸体边上。 “可惜没达到秘者的程度，还不能催动范围秘环，否则会容易很多。”乔伊斯努力将自身的秘之气散发开来，影响着肖恩.雷德梅体内的深暗裂纹。 黑影裂纹在肖恩.雷德梅体内，就像是一条条蠕动的蛆虫，缓缓涌出附着在石质扁圆球盏表面。 滋滋的声响过后，确认没什么遗漏，乔伊斯用锁棺收了充斥裂纹的石质扁圆球盏。 “七脉秘者应该不至于被这种温度冻死。” 乔伊斯悄悄整理好物品，给黑色礼裙少女盖上被子，蹑手蹑脚打开房门出去，他之所以不关窗，是想少女被冻醒，让她对糟糕的状况有所准备。 在暗影裂纹全部涌出肖恩.雷德梅的尸体之后，他一身的撕裂伤口才涌出浓郁血液。 第七十八章 收尸 - 天醒之门 - 遥忆昔年 “咔！” 夜晚铁血商会三楼的书房，轻微的钥匙声响起，房门被缓缓打开，一个人影先是在门缝后向里看了看，这才小心进入其中。 这个出现在书房的人正是乔伊斯，所用一串钥匙则是肖恩.雷德梅衣物破碎掉落的。 “就是这里了。” 黑暗之中，乔伊斯打量书房中的保险柜，以及摆放了一排排典籍的书架，总觉得遗漏了什么。 “钥匙我拿了，那个礼裙少女还有一枚戒指。”乔伊斯在想，要不要回去将礼裙少女搜刮干净。 “处理肖恩.雷德梅的尸体，我似乎有些大意。”来到保险柜前，乔伊斯运用双眼的能力看着其中的机械齿轮结构和物品，比量手上的钥匙串。 “棺？” 乔伊斯想到了胸前的锁棺吊坠，意识到了遗漏之感来自哪里，因为棺材本就是装尸体的。 “等会儿得回去一趟。” 乔伊斯将钥匙串的一把钥匙，插入保险柜锁孔之中，旋即开始拧动密码锁。 “咔！” 当乔伊斯用钥匙打开保险柜的一刹那，他连忙翻起手提皮箱，开始搜罗柜中两捆纸钞。 “控制着香草街的生意，这铁血会真是有钱！”乔伊斯又拿了一套名贵的红宝石首饰。 尽管只有两捆纸钞，可是每张面额却是十金罗的，单单是两捆钞票就是两千金罗币。 保险柜中除了钞票和一套首饰之外，就是一叠叠厚厚的文件了。 “没有存折，难道肖恩.雷德梅使用的是不记名账户存钱？”乔伊斯没动文件，而是关锁上保险柜，转到了书架前面。 拿下其中一排书籍，乔伊斯用手拉动书架上的一条木质造型，很快就打开了暗格。 暗格中有两物，一个手指粗细的小木管，还有一个类似针线包的东西。 “这是秘物。” 乔伊斯的右眼，能微观到木管和一根根针上的血色异样光泽。 “嗡！” 打开锁棺匣，乔伊斯没有亲自触碰秘物，而是通过锁棺放出迷雾收了东西。 安静的铁血商会三楼，乔伊斯再度悄悄回到了卧房。 “她应该还没醒。” 乔伊斯放开感知的同时，已经在给肖恩.雷德梅收尸，并用金属小像吸食了地面和身上的鲜血。 卧房窗户开了有一会儿，充斥着冬天的冷意。 直到肖恩.雷德梅的尸体被顺利收入锁棺，乔伊斯躲入了盥洗室，并集中左眼的注意力。 “呜！” 乔伊斯左眼的罗盘光华层层旋转，最终从瞳孔中散发出精光涟漪，那光幕显现的景象正是艾比十字街46号地下室。 在乔伊斯进入光幕涟漪之后，精光渐渐收敛消失不见。 流光快速倒退，乔伊斯左眼疼痛，拎着皮箱奋力向能看到的一圆光幕前进。 “滋！滋！滋！” 地下室的一圆光幕内，乔伊斯几乎是一点点从中挤出。 “呼！” 出了光幕脚踏实地，乔伊斯所拎的皮箱落下，身形瘫在地上捂心不断大口喘着粗气。 “好痛。” 额头见汗的乔伊斯，只觉得心口和右肩很疼，连忙按照天蛮功的气息路径修炼。 “那个肖恩.雷德梅，就算称得上是秘修，也没有开秘源成为秘者，他的力量竟然这么大。”一想到被黑色礼裙少女推倒，乔伊斯面部表情就不免怪怪的。 “锁棺内部的金属齿轮和机械结构修复之后，很有用啊，估计队长也没想到这个看似坏了的秘物会被我所用。”乔伊斯暗暗嘀咕着。 到了下半夜，乔伊斯一身气韵蒸腾，肌肉也开始酸痛鼓胀，他散去了双手的修炼结印。 仔细收拾了一番，乔伊斯离开地下室，去了二楼的盥洗室，连洗澡带洗衣服，却不敢弄出大动静。 “血！” 看到自己裤头上沾染了血迹，乔伊斯忍不住嘀咕了一嘴。 “怎么如此晚？” 乔伊斯穿着睡衣回房的时候，躺在他床上的艾琳娜迷迷糊糊言语一声。 “我刚吸收神秘特性，自然得努力一些。”乔伊斯随便找个借口搪塞过去。 表面上乔伊斯睡着了，却保持着外在感知，到了第二天朝阳升起，艾琳娜才渐渐转醒起床。 旅行者酒吧在装修，艾琳娜也就没叫乔伊斯起床上班。 在艾琳娜和泰瑞莎离开之后，乔伊斯自己起来，拿了一套深蓝色工装。 不只是乔伊斯的心口，右肩也呈现出一片淤青。 最为让乔伊斯骇然的，还是他左眼窥伺到，没等天亮之时铁血商行三楼卧房中的礼裙少女起来，在发现自身状况之后，将商行的人都毒杀了。 “拉伦女士，我昨晚锻炼完自己洗了衣物，但似乎有些没洗干净，能不能麻烦你帮着再洗一遍？”乔伊斯下到饭厅，对姿容不美的布衣女子道。 “乔伊斯先生可以放心。” 杂活女仆拉伦.斯特朗给乔伊斯安排早餐的同时，没有任何犹豫应了下来。 将昨晚与黑色礼裙少女所做的事从脑海中摒弃，乔伊斯草草吃了早餐出门，前往军情处阅卷。 博德安.亚瑟让乔伊斯回家，就算装装样子，他也得表现出对工作的重视，不能轻易被打发回去。 地下卷库一如既往的安静，乔伊斯心情则是极为复杂。 “决不能离开军情处，我现在所得的利益，都是得益于军情处成员的身份，处长虽然搬到隔壁街的酒吧中了，但我还是要经常在他面前晃悠，让他能了解少许表面情况。”乔伊斯从来不曾小看，博德安.亚瑟这个五脉秘者。 尤其是博德安.亚瑟招乔伊斯入军情处，前后性格不太一致，更是让他为之警惕。 “只是不知道，处长是为了机械遗藏，还是我在托顿庄园所经历的通灵仪式，之前去生命女神教会，斯通斯.凯恩执事的意思，似乎是弗朗奇也同机械遗藏有关，老马车夫上了岁数还没成为秘修，难道是故意养着他吗？”乔伊斯心中默默思量着。 “想要在军情处混成老皮子，只怕是不太容易。”乔伊斯没发现类似黏果树蝇的窥伺，摇了摇头感叹道。 肖恩.雷德梅虽被乔伊斯杀了，但是相关之事却不能暴露。 偷偷补偿一众受害者家属的事，乔伊斯只是想了想就掐灭了这个念头。 铁血商行死了些人，现在正是乱的时候，乔伊斯可不想这个时候跳出来惹人怀疑。 “埋在法师塔后面枫林中的几块种子和翠绿色液体神秘特性，得找个机会取出来了，哪怕是让金属小像吸收，也总比被人发现的好。”乔伊斯一边看着卷案，一边暗暗想到。 “咔！” 卷库门响起了钥匙拧动机械的声音，一身古典长袍的老波顿走了进来。 “任务档案看的怎么样了？” 老波顿打量着乔伊斯，似乎对他的专注程度有质疑。 “觉得我成为了秘修，没将心思放在翻阅书籍和典卷上吗？”乔伊斯大致猜到了老波顿所想。 “接下来的半个月，我会争取将这里的书籍和典卷看完。”乔伊斯并未避讳所差的进度。 “想要在鉴定序列上有所成就，不是单单阅卷就行的，枪械和搏击训练你也得尽快接触。”老波顿顺嘴一提道。 乔伊斯自己的计划，主要是一件事情一件事情做，这也是他没进行枪械和搏击训练的原因。 之前通过左眼窥伺老波顿，乔伊斯发现了罗西疯人院的不同寻常，以及老波顿为什么总往疯人院跑。 “听说你成功服食了神秘特性，以后消化神秘特性就变得很重要，你知道自己的能力了吗？”老波顿更多是对诅咒蜈蚣的神秘特性有着好奇。 “我最近很倒霉，做事也不顺，不知道是不是被神秘特性诅咒了。”乔伊斯无奈苦笑道。 “在神秘特性消化到一定程度之前，你最好不要尝试催动自身能力，因为一旦造成失控会非常危险。”老波顿对乔伊斯提醒道。 “什么时候这种不好的感觉才会恢复正常？我怕运气差到遭受事故。”乔伊斯颇为介意，征询着老波顿的意见。 “若是消化不理想，霉运和诅咒很可能会伴随你的一生，得到超出常人能力的同时，也会为此付出相应的代价，这就是秘修。”老波顿不太乐观道。 “且不说老波顿，队长的年岁也不小了，依然在秘者这个层次晃悠，看来秘修一途并不好走。”乔伊斯在心中估计道。 “你来军情处也有段日子了，最近伦苏市内外不太平，作为特别行动队的正式成员，你很可能被分配到任务，自己小心着吧。”老波顿临走之前，对乔伊斯嘱咐道。 “希望我走霉运的事情被传一传。” 乔伊斯是害怕执行任务的，一则是有危险，二则也容易暴露自己。 “好在锁棺吊坠被修复了一部分，十二个棺匣空间都能装些东西，否则我往后会更加艰难。”乔伊斯不知道为什么，想到了锁棺中肖恩.雷德梅的尸体。 “那油脂般的神秘物质，已经从肖恩.雷德梅的尸体中分泌出来了，他的尸体也没留下异样气息，可是我为什么会将他的尸体带走呢，是怕别人发现暗影裂纹的切痕？”乔伊斯有所不解，觉得应该找个机会，在对肖恩.雷德梅的尸体检查检查。 第七十九章 被发现 - 天醒之门 - 遥忆昔年 烛灯亮着的卷库之中，乔伊斯一身深蓝色工服，盖着被子躺在角落的床铺上，辗转反侧睡不着。 “要遭了！” 乔伊斯通过罗盘左眼的能力，发现黑色礼裙少女已经等在旅行者酒吧对面的小酒馆到天亮了，而且那家小酒馆的窗子，刚好能看到这边的正门。 “她明显是发现了，可通过什么发现的呢？”乔伊斯心下忐忑，回想着对黑色礼裙少女的窥伺。 一大早天没亮，黑色礼裙少女从铁血商行三楼的卧房醒来，在确认自身的状况之后，用毒杀死了商行的其他人。 旋即黑色礼裙少女去了莫亚区的一处别墅睡觉，待到她醒来的时候，神情就有些不正常了。 “她睡前没洗澡，醒来之后才沐浴化了妆，这似乎有些奇怪啊，如果换做常人遇到这样的事，不是应该先洗干净吗？在别墅看似睡觉的过程中，她一定是发现了什么。”乔伊斯想到了之前所看过，有关于梦境占卜的任务档案。 “我与她做了那种事情，如果借用特殊的手段，或许是有迹可循的。”乔伊斯这时已经顾不得回忆前夜的旖旎，他更多是不断考虑着要怎么办。 一个七脉秘者的愤怒，不是乔伊斯能承受的，就算黑色礼裙少女进入旅行者酒吧讨说法，他也是解释不清。 “她当时只是意乱，并没有彻底失去意识，回想起来什么也是有可能的，难道当时我应该杀了她吗？”乔伊斯后悔的情绪一闪而逝，取而代之的则是无奈。 “亚尔林还在酒吧，找他？” 乔伊斯掀开被子从床上起身，但很快摇了摇头，因为亚尔林也有些废物，对付黑色礼裙少女那样的人，只怕帮不上大忙。 出了卷库，乔伊斯去了旅行者酒吧二楼。 虽然博德安.亚瑟的办公室被炸毁了，但合约室和休息间暂时还在。 “把合约都绑好，争取今天就搬利索。” 到了清晨，亚尔林还在指使两名合约室的人干活，声音传到了过道。 “有没有我能帮上忙的？” 乔伊斯在合约室外露头，他认识个子不高的打字员露西亚.海蒂。 之前露西亚与亚尔林两班倒，短短一段时间，两人的处境就发生了明显变化。 “收拾的差不多了，乔伊斯，你昨天来的，一直阅卷到这个时候吗？”亚尔林看到乔伊斯笑道。 “老波顿昨天来了，已经对我阅卷的进度不满，我确实得多花些精力。”乔伊斯挤出了一个笑容道。 “听说了吗？莱坊区出了件大事，铁血商行昨夜被人屠尽，肖恩.雷德梅不知所踪。”亚尔林出了合约室走几步，小声对乔伊斯道。 “竟然有这样的事，是谁做的？”乔伊斯故作惊骇，明知故问道。 因为之前军情处找上门，也没能给铁血商行怎么样，是以亚尔林才同乔伊斯分享了这个消息。 “初步怀疑是温妮.西格莉德，还记得那个女接待吗？表面上她是一个佣兵，可她的来历却是个迷。”亚尔林有所保留道。 “肖恩.雷德梅死了，会不会影响咱们对法师塔地契的出售？”乔伊斯心中一沉，意识到能从亚尔林这里得到的情报有限。 “不会，肖恩.雷德梅又不是咱们杀的，而且法师塔地契本就具有价值，这只是咱们同特奈.格历洛姆从政官的交易。”亚尔林对这件事颇为肯定。 “你忙吧，我得赶紧补充睡眠，然后再将精力投入到阅卷上。”乔伊斯看了一眼怀表，已经是清晨八点。 亚尔林像是想要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能开口。 离开旅行者酒吧，乔伊斯能感受到对面小酒馆的窗内，来自穿着狐皮大衣少女的注视。 叫了辆出租马车，乔伊斯没回艾比十字街的洋楼，而是去了索克区香草街56号的原达米安草药店。 “果然是跟上来了！” 乔伊斯通过左眼窥伺，发现亚尔林所说的温妮.西格莉德，也从小酒馆中出来叫了辆出租马车。 乔伊斯之所以去两进两出的宅院，就是想在没什么熟悉人的情况下，将问题解决了。 十多分钟的路程，当乔伊斯在香草街56号下车，发现铜钉大门开着，毫不犹豫走入了其中。 草药店的前院被打扫得很干净，乔伊斯步入药堂，看到有三名工人正在布置木质地板。 “你是干什么的？” 一名装修工人满脸戒备看着乔伊斯，明显是有很高的警惕性。 “我是这里的主人乔伊斯，找你们来的人，没同你们说过吗？”乔伊斯温和笑语道。 “呃，是乔伊斯先生，请原谅我之前的冒犯，昨天有些人到这里闹事……”装修工人不知道给不该同乔伊斯说这样的事。 没等乔伊斯给出回应，穿着狐皮大衣的温妮.西格莉德，就已经进入了草药店的前院。 乔伊斯甚至能听到，长筒皮靴走在地砖上的轻微响声。 “今日给你们放一天假，明天再过来。”乔伊斯没有说明缘由，只是对三名干活的工人道。 戴着黑色纱网礼帽的少女，一经进入药堂，那含而待放的杀气，使得整个药堂都为之泛寒。 三名工人很有眼色，连忙结伴离开药堂，甚至来不及拿工具。 乔伊斯看到黑色纱网礼帽少女，双眼故作惊恐神色，身形本能紧绷戒备着。 “肖恩.雷德梅是你杀的？” 纱网礼帽少女一双秀手攥握，这话问得并不是太确定。 “那个渣子害了不少女性，他该死，我趁着他意识不清，还没等对你下手的时候杀了他。”乔伊斯义正言辞，想要博取少女的好感。 “这么说是你对我下的手了？” 狐皮大衣少女语气邪媚，似乎就要按耐不住爆发。 “我吸入了烛香，也是一个受害者，我已经极力忍耐了，可还是被你推倒在地。”乔伊斯一脸无辜，却看到狐皮大衣少女一脚蹬地蓄力。 “轰！” 眼见狐皮大衣少女带出一展光霞，乔伊斯本能抬臂抵挡，却被少女那犹如蛇噬的手臂轰在心口处。 仅仅一个照面，乔伊斯身形就倒飞出去，将木工架子和木地板撞得四散纷飞。 “就凭你也能潜入铁血商行，前天晚上是不是军情处的行动？”狐皮大衣少女看到乔伊斯摔得很重，停下了再度进击的举动。 好一会儿，一口逆血才从乔伊斯嘴角印出，他的呼吸稍稍恢复了一些。 肖恩.雷德梅窝在乔伊斯心口的一脚，伤势本就没好，少女手上的力量却比他还猛。 “就凭我怎么了，若不是我，你就算不被那个渣子害死，也会气血沸腾而死。”被狐皮大衣少女伤害，回过气的乔伊斯一脸狰狞，显然是极为愤怒。 之前乔伊斯没拿少女的戒指，也给她留下了命，说这番话倒是理直气壮。 “你的硬气与你的实力不成正比，如果没有伦苏军情处，你比肖恩.雷德梅还不如。”狐皮大衣少女说出了清冷的话。 乔伊斯咧开流血的嘴巴，露出了慎人的狠笑。 “想活得长远点，就别抱着不必要的期待，别以为你和我能有什么发展，我更不想前天晚上的事被传出去。”狐皮大衣女子双眸保持清冷，注视着乔伊斯道。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吗？虽然我也没想过要负责任，可是话从她嘴里说出来，怎么如此不中听。”乔伊斯暗暗恼火道。 “人呢？” 前院的吆喝声传入药堂，让狐皮大衣少女和乔伊斯之间的僵冷气氛有所缓解。 “你们想要做什么？” 捂着心口出了药堂，乔伊斯看到了七名手持砍刀之人。 “将达米安.墨菲找出来，他给人终止妊娠，犯了严重的罪行。”看到乔伊斯穿的是深蓝色工装，一名嘚嘚瑟瑟的黑帮青年还以为他是干活的。 “砰！” 乔伊斯将右手伸入怀中，取出了佐轮手枪，二话没说就已经对手持砍刀的带头青年开枪。 子弹将射入青年头部，将他的脑袋打穿，连带着后脑一块头盖骨被掀飞，流出红白的浆液。 “砰！砰！砰！” 在头部被打穿青年身形缓缓倒地之际，乔伊斯再度对另外几人开枪射击。 距离比较近的情况下，乔伊斯持枪射击的准确率比较高，沉着森冷就射躺了六个人。 “这里没什么达米安.墨菲，我是军情处的乔伊斯.鲁伯特，也是这里的新主人。”乔伊斯对吓跑到一边，唯一没受伤的青年道。 说起来六名手持砍刀的人也是倒霉，成为了乔伊斯发泄怒气的对象。 “将这几个人拖出院子。” 乔伊斯双眼微眯，看了一眼砍刀都拿不住的青年。 戴着黑色纱网礼帽的少女，向转身进入药堂的乔伊斯蔑视一笑，旋即离开了草药店。 “当是留我一条命吗？” 乔伊斯坐在药堂的一张椅子上，脸色颇为难看。 如果可以的话，乔伊斯不想与温妮.西格莉德再有什么交集，希望事情能就此了结。 丢了脸面，固然让乔伊斯愤怒，可关键还是亚尔林说她的来历没有调查清楚。 留下了温妮.西格莉德，乔伊斯也担心她抓着肖恩.雷德梅的死不放，挖出更多的秘密。 第八十章 得到记忆 - 天醒之门 - 遥忆昔年 索克区警署，死去的四名黑帮成员尸体，送去了地下停尸间，乔伊斯也被带到这里例行问话。 “六发子弹，打死四名帮会之人，重伤两个，看不出来你这么狠。”穿着警服的少女坐在桌前，看不惯乔伊斯没事人一样的态度。 “黑帮之人拿着砍刀冲入草药店，我总不能任他们宰割，对付这些渣子，我更推崇以暴制暴，你们警署历年来被刀砍伤的案件，数都数不过来吧。”乔伊斯懒散靠坐在椅子上道。 “老实点儿。” 一名青年警员对乔伊斯喝斥，却被少女警探抬手打断。 “伦苏市军情处和警处是一家，我在旅行者酒吧见过你。”乔伊斯笑着对少女警探道。 “别拿军情处说事，你造成四死两重伤，想被通报吗？”青年警员相当强势，继续对乔伊斯施压道。 “我为了正义勇斗黑帮之人，通报了又能怎么样，没准还能立个功什么的，倒是你，袒护黑帮之人，我怀疑你同复图盟或是死密会有关系。”乔伊斯说到后来，使得少女警探面色大变。 “乔伊斯军士，有些话是不能乱说的。” 少女警探将乔伊斯的证件递还给他，神色郑重道。 “最近复图盟和死密会闹得凶，是从生命女神教会传出的消息，也怪我失言了。”乔伊斯拿起证件起身，而青年警员面色煞白，显然是被吓到了。 “你觉得军情处都是什么人？” 送走了乔伊斯，少女警探回到办公桌前瞥了一眼青年警员道。 “作为特殊任务部门，军情处做的多是密捕、暗杀、监视、反谍、情报与潜伏相关的工作，他们手向来伸的长，别说杀几个黑帮的人，随便给你扣个罪名密捕，你不死也得脱层皮。”少女警探继续言语，说得青年警员一激灵。 “该死的。” 不同于青年警员没能动地方，出了索克区警署的乔伊斯，一手捂心脸色狰狞咒骂出声。 直到狐皮大衣少女离开，乔伊斯才发现自己心口挨的一记不简单，此时他的左胸，皮下侵入了一丝丝漆黑，正向着他的心脏蔓延。 “毒！” 乔伊斯判断是之前被狐皮大衣少女击中心口那一下，打入他体内的。 “不管她真的有杀心，还是故意试探，我还是太嫩了。”乔伊斯上了出租马车之后，双眼眯缝了起来。 在乔伊斯的催促下，马车行驶的颇急，十来分钟就到达了第一大道的艾比十字街。 付了钱下车，乔伊斯表面上不太急切，在进入洋楼之前通过感知和双眼的能力，判断是否有人跟踪窥伺。 “那个女人去了火车站。” 当乔伊斯发现狐皮大衣少女坐上了火车，似乎要离开伦苏市，他稍稍放松下来的同时，又不太是滋味。 白天艾琳娜和泰瑞莎去上班，洋楼中只剩下杂活女仆拉伦。 对于乔伊斯工作日夜颠倒，白天回家，杂活女仆已经见怪不怪，只是她不知道，眼前这个人之所以白天回来，有一部分原因是为了避开艾琳娜和泰瑞莎。 交代了不让杂活女仆打扰，乔伊斯准备些东西，拎着皮箱匆匆去了地下室。 没有点灯的地下室中，乔伊斯脱下衣衫，焦急打开锁棺放出金属人像，神色很快又陷入了犹豫。 如果这时有人能看到乔伊斯的心口，就会发现犹如一片黑色血管显现，极为的吓人。 “若是放任不管，用不了一天的时间，毒就会侵入到心脏。”乔伊斯心念一动，将金属人像那饱满的双唇，贴在心口处所在。 “将毒吸出来。” 乔伊斯通过心念控制金属人像，这是他在回来的途中，反复思量斟酌过的，认为有很大的可能性。 “滋！” 金属人像的双唇，贴着乔伊斯的心口吸食，果然将一道道黑色毒光渐渐嘬了出来。 “成了，这个奇异的金属人像很有用啊！”乔伊斯长出了一口气。 直到金属人像将心口毒光吸得丝毫不剩，乔伊斯果断挪开人像，断了人像嘴唇与他肌肤的接触。 当毒完全被金属人像吸食之后，乔伊斯通过左眼窥伺火车上的狐皮大衣少女，发现她的神色有所变化，似乎是感知到了什么又不能确定。 最终狐皮大衣少女也没下火车，带着复杂的心绪乘车离去。 “这个女人挺狠，而且她七脉秘者的能力就是毒。”乔伊斯从锁棺中，将肖恩.雷德梅的尸体放了出来。 为了杀肖恩.雷德梅，乔伊斯险些不能自拔。 尽管得到了两千金罗的纸钞和一套首饰，以及暗格中的秘物，但现在回想起来，乔伊斯依旧不由后怕。 “温妮.西格莉德似乎将肖恩.雷德梅的身死，当成是军情处的一次行动，她以后应该不会细究和提及吧。”乔伊斯暗暗考虑，毕竟少女失了身子。 稍稍摇了摇头，乔伊斯不愿再想关于温妮.西格莉德的事，重新将视线落在了肖恩.雷德梅的尸体上。 有一点让乔伊斯介意的，是他为何觉得将肖恩.雷德梅的留在铁血商行，可能会遗漏什么。 肖恩.雷德梅死后，身体分泌出油脂般的神秘物质，就连血也流干了，此时他的尸体一道道撕裂伤口深邃，连在一起都很勉强，再没什么异样光华。 “死不瞑目。” 乔伊斯看了看肖恩.雷德梅睁着的双眼，突然有所觉，像是感应到了模糊的景象。 “难道是双眼？不过他的眼睛没有任何异常。”乔伊斯神色一动，略微思索确认了感觉。 接近肖恩.雷德梅的尸体，对视尸体的双眼，乔伊斯右眼瞳孔边上的漩涡，竟隐隐出现了转动。 “滋！” 在乔伊斯右眼一块漩涡转动的牵扯下，肖恩.雷德梅那死不瞑目的双眼，逐渐被带出光华。 乔伊斯右眼一经吸收肖恩.雷德梅双眼的光华，一些不属于他的记忆，很快充斥在他脑海中。 一幕幕的记忆，有着错乱之感，乔伊斯就像是以肖恩.雷德梅的视角，断断续续活了一生，即便只有三十多年。 “这是？” 尽管乔伊斯头痛欲裂，却没放开对肖恩.雷德梅双眼光华的吸收。 直到肖恩.雷德梅尸体的双眼丧失最后一丝光泽，变得干瘪如同石化，被乔伊斯右眼漩涡所拉扯的光华这才缓缓中断。 盘坐在地下室中央的乔伊斯，脸色时而出现变化，他怎么也没想到，肖恩.雷德梅看似没什么用的尸体，竟然能给他带来如此多的记忆。 “这回尸体真是没什么用了！” 良久之后，盘坐在石板上的乔伊斯笑了，有着些许感叹。 乔伊斯想过要逐步认知双眼的能力，可左右双眼的不一样能力，完全出乎了他的预料。 “我的星罗左眼，能冥冥中窥伺见过的人和空间，做到空间跨越，而逝葬右眼则是有着微观和透视的能力，还能吸收他人眼中的记忆。”乔伊斯闭上双眼，在心中暗暗惊骇道。 肖恩.雷德梅，罗森帝国之人，自小生活优越，父亲是奥兰都行省的雷德梅子爵，可是因为奢侈无度，再加上好赌和吸食土烟的关系，家世很快就落寞了。 “怪不得他看着很绅士，不像没素质的黑帮之人，如果不是受到了神秘物质的影响，导致他欲壑难填，性情变得暴虐，这种有智商的黑帮头目，只怕是不好对付。”乔伊斯嘀嘀咕咕到后来，脸上露出了兴奋之色。 短时间中组合肖恩.雷德梅的记忆之后，乔伊斯发现了他在奥兰都分行开设的不记名账户和密语。 “那油脂般的神秘物质，是肖恩.雷德梅的手下，杀了一名借钱还不上的烟客，在机缘巧合之下得到的，而温妮.西格莉德则是奥兰都行省艾布特伯爵的人，或许她还有另一重身份。”乔伊斯双手十指有所律动，像是在弹钢琴。 “若是那个老者机械师的尸体，还保有着完好的眼睛，不知道我能不能吸收到他的记忆。”乔伊斯甚至想到了老鲁伯特的尸体。 草草将肖恩.雷德梅双眼干瘪的尸体收入锁棺吊坠，又用金属人像清理了一番，乔伊斯抓紧时间催动体内秘之气，按照天蛮功的特殊路径运行。 “毒清除的很干净，吸收肖恩.雷德梅的记忆，也没对我的身体和秘之气造成什么影响。”没发现身体异样，乔伊斯稍稍松了口气。 “吸收记忆，可能会对意识和精神造成负担，明显有着头脑泛沉，意识错乱之感，不知道整理肖恩.雷德梅的记忆，是不是也是一个消化的过程，短时间如果再吸收他人的记忆，估计很可能会不堪重负。”乔伊斯一身气韵蒸腾，心中默默告诫着自己。 抓紧时间修炼的乔伊斯，打算在艾琳娜和泰瑞莎回来之前，去军情处上班。 “在草药店杀死重伤了六名黑帮人员，相信以后应该能消停了，等到草药店安置好我就搬过去。”乔伊斯也并非完全因为冲动开枪杀人，他一直有着自身的打算。 第八十一章 被迫站队 - 天醒之门 - 遥忆昔年 上午阳光明媚，金玫瑰街131号，旅行者酒吧的牌子被几名工人摘下，换上了军情接待处的竖牌。 “接待处，还是挺含蓄的。” 一众人聚集在门前，克里夫小声嘀咕道。 “能挂上这样的牌子，就已经很不错了，如果只是挂招待所的牌子，还不知道天天会来多少无关的人问东问西。”贵族青年埃尔文.亚尔维斯，脸上露出了有着优雅风度的淡笑。 “我总觉得有些危险！” 大下巴中年男子卡唯.安东尼，忧心忡忡道。 “对于心怀不轨的人来说，挂不挂军情处的牌子都能查到。”卡尔穿着皮夹克，丢下一句话之后就向临街的酒吧走去。 乔伊斯没有表达什么意见，但他能明白少数人的心绪，这些天通过阅卷，他知道了以前有复图盟的暴徒，往旅行者酒吧中扔投过手爆弹。 “乔伊斯，我认为你应该打理一下自己。”亚尔林心情不错，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旅行者酒吧搬去了临街的建筑，他已经能独当一面。 “差不多能松口气了。” 蓬头垢面的乔伊斯略显尴尬，他近三天没回家了。 距离铁血商行出事，肖恩.雷德梅离奇失踪，已经过去了一个星期。 在这一个星期中，乔伊斯非但没有缺勤，反而多数时间都在卷库，几乎将精力都用在了阅读书籍和任务卷案上。 “埃尔文，之前和你说的小女孩，我能接她过来吗？”艾琳娜小声对特别行动队的贵族青年询问，有着请求之意。 “抱歉，艾琳娜，军情处是有保密守则的，如果想要借助仪式秘法的力量，我觉得最好是去光辉教会，如果那个小女孩家人是光辉教会信徒的话。”棕发打理很整齐的青年，语气或多或少有着贵族的傲慢。 “那家人信奉的是大地女神！” 艾琳娜不由为难了，希望青年能够帮些忙。 “明天一早你带着小女孩过来。” 埃尔文.亚尔维斯考虑了一番，似乎这是看在艾琳娜的份上。 乔伊斯不用想也知道，如果是他拜托埃尔文，肯定是没戏。 “典籍和档案，你是不是看得差不多了？”亚尔林眼珠一转，凑在乔伊斯身边小声问道。 “还得一段时间。” 乔伊斯确实是翻阅的差不多了，但他回应的留有余地。 “我的线人发现了阿诺奇.安德维尔，他很可能没离开伦苏市。”将乔伊斯叫进接待处的门，亚尔林才对他耳语道。 “很可能？” 乔伊斯听出亚尔林说到后来，不是很确定。 “前两天在莱坊区看到的，随后没能跟上。”亚尔林仿佛做贼一般。 “就发现他一个人？听你的说法，似乎连阿诺奇.安德维尔也不能肯定，况且卡洛琳小姐失踪快一个月了，不管绑她出于何种目的，也错失了最佳的营救时间。”乔伊斯摇了摇头，不太想沾这样的事。 杀了肖恩.雷德梅的第三天，乔伊斯就去了莫亚区的奥兰都分行，用重现荣光的密语，将那黑帮头目不记名银行账户中的三千金罗币取了出来。 此时的乔伊斯，单单是银行存款，就已经有六千五百金罗币。 铁血商行掌管着烟草街的烟馆和夜灯街的小商贩，而且还与莱坊区的一些工厂主有关联，可乔伊斯杀了肖恩.雷德梅这个黑帮头目，所得的钱也只是五千金罗币。 乔伊斯曾腹诽过，肖恩.雷德梅这个黑帮头目有些瘦，可是仔细想想也就释然了，一个黑帮下要养活帮众，上面钱也不是他能拿大头的，能有五千金罗就已经是不少了。 而且铁血商行的资产，也并非都在金罗币上，不少不动产和明面看不到的东西，乔伊斯很难拿到。 “底下人看到的，我又没亲眼所见，不过我让人辨认过画像，应该有过半的把握。”直到外面的军情处之人进来各忙各的，亚尔林才在角落中对乔伊斯继续道。 “拜托，这才消停了一周，你这么跟我偷偷摸摸说话，显得有些鬼祟啊。”乔伊斯心中暗叹，同亚尔林一起钻营利益，在军情处给人的印象不太好。 之前乔伊斯面对处长博德安.亚瑟总挨骂不说，还被处里的人瞧不起，这几天难得收敛一些，他刚缓过一口气。 乔伊斯能意识到，亚尔林再度提起阿诺奇.安德维尔，是想要背着军情处做事，这样才能在杰罗德男爵那里得到好处。 “我能做什么吗？” 乔伊斯表面上没回绝亚尔林，毕竟他好不容易走进了一个利益圈子。 “你对这件事是不是有什么看法？” 亚尔林坐在周围没人的桌子前，脸上露出笑容就像是同乔伊斯闲聊。 “关键在于不能认定卡洛琳小姐的情况，只能先找阿诺奇.安德维尔，确定了他的行踪再说。”乔伊斯还没吃早餐，干巴巴道。 “我会安排一些人找，也得请私家侦探帮着调查，如果能找到的话，得需要你帮忙，阿诺奇.安德维尔那个人不太好对付。”亚尔林有着伙同乔伊斯的意思。 “还好你没说让我去街上找！” 乔伊斯内心暗自嘀咕，表面上点头应了下来。 这时乔伊斯虽然算是有些钱了，可也是相对的，他要办的事情还有不少，同连毛胡子克里夫预约的重火力，就是一笔不小的开支，而且秘修一途和炼药序列也要投入。 最好是能武装到牙齿以应对变故，这就是乔伊斯现下的想法。 “我先回酒吧那边，中午让人给你送餐。”亚尔林眨巴眨巴眼，似乎是要给乔伊斯加料的样子。 “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怎么感觉怪怪的，我对男人不感兴趣。”乔伊斯暗自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酒吧搬出去之后，这边的后厨也改了，再加上送餐之人进入地下不方便，亚尔林其实只是提醒乔伊斯到时候出来等着领餐。 不过亚尔林掌管了酒吧的生意，安排乔伊斯吃吃喝喝倒方便，不过是他一句话的事，就能占公家便宜。 没等亚尔林回酒吧那边，两个颇为显眼的人，就被副队长苏拉.西维亚带进了接待处。 “从酒吧那边过来的吗？” 乔伊斯向着副队长身后的两名男子看去，神色没掩饰的一奇。 两名男子一个穿着骑士装腰佩阔剑，一名斜背镜孔长枪。 “骑士团的人。” 亚尔林小声提醒之后，连忙笑着迎了上去。 在乔伊斯看来，亚尔林完全就是拜高踩低的家伙，虽然在军情处的风评不好，可在一部分人面前却能吃得开。 “佩尼奥副团长，安瑞格队长，上午好。”亚尔林堆满笑容，逐一向骑士和枪手问候道。 听到亚尔林道出两名男子的来历，乔伊斯没有任何意外。 据乔伊斯所知，骑士团并非是冷兵器落后的代表，像伦苏骑士团是存在火枪队的，如果上升到加强团，甚至会有地炮队，战术和战法更加多变。 在伦苏市，没人会忽略骑士团的存在，因为只有骑士团，是军方在伦苏市的正统部队，军情处则是特殊任务部门，经常会被人将中间的两个字去掉看待，说好听些则是暗特。 进入接待所的两名骑士团男子，尤其是那个斜背长枪的人，多多少少引起了乔伊斯的兴趣。 “这镜孔长枪，不论是造型和威力，应该都与地球上的狙击步很相似，只可惜，我不会用也没试过！”准确的说，乔伊斯更感兴趣的是那支枪。 这次乔伊斯私下向克里夫采购的武器中，也包括镜孔长枪，而且这种东西做工精密威力大，价钱也很是昂贵。 “乔伊斯，你也上来。” 副队长苏拉发现了角落桌前的乔伊斯，向着他召唤一嘴。 “我吗？” 乔伊斯一则不认识骑士团的人，二则隐隐觉得会有麻烦，所以刚刚没上前。 “就三个人！” 到了二楼博德安.亚瑟曾经被炸的办公室，乔伊斯发现军情处这边列席的，除了副队长苏拉，以及卡尔和亚尔林之外，就是他自己了。 重新装修的宽敞房间，已经改成了特训办公室，中央安置了椭圆桌子，算得上是军情处特别行动队正式成员的开放式办公室。 会议室和参谋室则是安排在临街的酒吧那边，比较方便处长博德安.亚瑟。 酒吧搬走了，短短一个星期的变化，军情处隐隐有了些站队的意味。 处长博德安.亚瑟去了酒吧那边办公，亚尔林接了酒吧的管理和搬过去的合约室，军情处的整个情务和部分军务，则是由同样搬过去的副队长苏拉主管。 而军情接待所这边，只留下了特别行动队和地库，局面可谓非常尴尬。 之前说好的情务和军务工作，接待所这边连个毛也没捞到。 乔伊斯不受处长博德安.亚瑟待见，他是被动站队，只能在新改的接待处这边撅着。 尽管乔伊斯觉得军情处的主要办公地点，设酒吧不太合理，可就有像博德安.亚瑟派系的人，到酒吧那边办公。 “都坐吧，佩尼奥副团长过来，主要是昨晚战存坊被劫，一度出现混乱，逃脱了十多名奴隶，事发后进行的情报分析，认为战存坊很可能存在天启帝国相对重要的人物。”苏拉对在座的乔伊斯和亚尔林道。 第八十二章 通气 - 天醒之门 - 遥忆昔年 接待处二楼的大办公室内，蓬头垢面的乔伊斯坐在椭圆长桌下手位，看似没什么精神。 “战存坊被劫？” 副队长苏拉所说的情况，乔伊斯并不知晓，内心暗暗发紧。 尽管乔伊斯星罗左眼的能力，可以窥伺战存坊的情况，但若是没有必要，他不会提前对一些人和地方过多关注。 这几天乔伊斯阅卷的同时，也在逐渐认知自身的能力。 做自己很重要，总是窥伺别人，就好像在为别人而活一样，这种感觉犹如一个变态，对乔伊斯的心境会有影响，而且他也没有那么多精神可以消耗。 “不会是同那个青年奴隶有关吧。” 因为不了解情况，乔伊斯多少有些担心会牵连自己。 之前乔伊斯去战存坊，发现了青年奴隶的异样，他虽然留了个心眼，没有同贝尔娜.罗西去争奴隶，反而劝对方将青年奴隶买下，他再偷偷下手，可毕竟那件事中有他存在的身影。 如果单单一件事出了问题，或许能解释为巧合，可一旦各方面牵扯的事情过多，那就不是什么巧合了。 “好在战存坊已经出了问题，若提前收到情报，有人会对战存坊做不轨之事，被安排到那边处境更加不利。”面对副队长的注视，乔伊斯默默感叹着。 “这位是乔伊斯.鲁伯特，我们特殊行动队的正式成员，之前在跟着老波顿学习。”苏拉对骑士团的两名男子介绍道。 “你会说天启语？” 一身骑士装的男子神色一动，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老波顿。 “只是学过天启文，我说得不好。” 乔伊斯算是给了回应，没有表露什么情绪。 “要找翻译的话，你们应该找更专业的人啊！”乔伊斯更多是暗中腹诽，不愿参与到这样的事件中。 “老波顿年岁大了，不经常在这边，也不怎么出任务，以后军情处的鉴定事务，可能会交给乔伊斯。”苏拉继续对骑士团的二人道。 “可能？” 乔伊斯多少能听出来苏拉的意思，对此他上了心。 不管是出于考察他的目地，还是会有空降的人选，对于能否接上老波顿的班，乔伊斯并未往好的方面想。 “能在混乱中脱逃的奴隶，一定要抓回来，骑士团那边会缉捕，军情处主要负责传递消息和伦苏市内的抓捕，卡尔，这件事由你带着亚尔林和乔伊斯进行。”苏拉说到后来，向三人安排道。 穿着皮夹克的卡尔点了点头，明显是应了下来。 乔伊斯到了军情处之后，同卡尔交流的不多，一则是对方经常在外面跑任务，不怎么回这边来，二则他多少有些介怀老鲁伯特死后，卡尔处理了这件事。 这倒不是乔伊斯认为卡尔在一些事的处理上有问题，而是对方见证了他不堪的一面。 再加上卡尔有着驱使类似黏果树蝇窥伺的能力，听命于处长博德安.亚瑟，乔伊斯一直在戒备他。 “正好佩尼奥副团长，安瑞格队长过来，处长定了春训的人选，亚尔林，明年春训会有你，剩下的是埃尔文、乔伊斯，以及艾琳娜，在特殊行动队中，你们四个算是新人，有必要去磨砺一番。”苏拉对在座的亚尔林和乔伊斯道。 “早就想去了，一直没得到机会。”亚尔林神色一振道。 乔伊斯知道春训的事，在伦苏市，不只是骑士团，军情处和警处每年春天也会一同参加集训，对于新人是磨砺，对于老人则是回炉，称呼也不尽相同，有的叫春训，也有称为特训的。 能参与到春训，多是精英中的精英，这也是资历，可能同职位和职务有所关联。 看到亚尔林的神情，乔伊斯觉得他有镀金的心思，参与过春训回来，军职上应该会有调整。 至于乔伊斯自己，他当然也会有类似的考虑，可他比较悲催，不受处长博德安.亚瑟待见，成为秘修之后，他的军职也没能提升。 有些时候乔伊斯都在暗骂，肥子处长不只是看他眼眶子发青，还在影响他的前途。 “你们三个出去吧。” 苏拉没有长留卡尔三人在办公室，她似乎同骑士团的二人还有话说。 “亚尔林，回头我将逃脱奴隶的资料给你。”出了接待处，皮夹克男子卡尔向亚尔林和乔伊斯道。 “装个屁，他还不是得去找副队长取。” 直到卡尔离开，亚尔林才小声表达不屑，带给人想挑战老人，急于上位之感。 乔伊斯不怎么与卡尔说话，两人仅限于工作上的关系，但不至于有明显的抵触。 “春训可是个好机会。” 亚尔林没将缉捕奴隶太当回事，他更重视自身的利益。 据乔伊斯所知，伦苏市的春训，多是由骑士团组织，训练地也不在市内，一般为郊区，不但极为艰苦，而且还很危险，集训项目很多，说不得就会身损死在黑暗地带。 “俩人说什么呢？” 穿着棉袄的克里夫，迈着八字步从接待处晃悠出来，像是有了些底气。 “克里夫先生的心情倒是不错！” 乔伊斯心中笑叹，人一旦得意多少会表现出来。 特奈.格历洛姆从政官在法师塔地契的事情上办的颇为痛快，早在四天前就安排了一个名为西拉门戈.奥多赛的商人，联系了弗朗奇几人去奥兰都银行，将三千金罗的买地契钱付了。 再加上出售草药的钱也已经结清，乔伊斯为此多了一千金罗币，这没有出乎他的预料，克里夫也是两笔收入的受益人之一。 正所谓手里有钱心中有底，克里夫的得意也无可厚非。 “我在想，成为秘修，军职能不能再往上提一提。”乔伊斯向着临街的新旅行者酒吧看了一眼。 “为了这件事，你都已经找了处长两次。”克里夫其实本不想多说，以免引起乔伊斯的不满，但他怕事情被搞砸了。 “乔伊斯，上次我去你家，看到了一盒药材，不行就给处长表示表示，这次军职晋升的机会确实不能错过，职位和职务还是挺重要的，这关系到日后的发展。”亚尔林小声对乔伊斯道。 “玛的，那一盒枯精天麻我自己还没捂热乎，难道还要给肥子处长上炮不成？”乔伊斯暗暗恼火没占到公家太多便宜，还要面对被放血的情况。 “你们还年轻，自己看着办吧，实话告诉你，想要提军职得到好职务，很少有不送东西的，就算是家世好，该表示也得表示。”克里夫也赞同亚尔林的说法。 一想到亚尔林在处长博德安.亚瑟面前能混明白，乔伊斯也就没再说什么。 “上次你立功，得到神秘特性的事就已经很勉强了，感谢一下处长，以后办事也好说话。”亚尔林笑着言语道。 “对了，今晚我去你香草街的草药店，东西准备的差不多了。”克里夫小声对乔伊斯道。 “亚尔林也一起。” 乔伊斯点了点头，确实在考虑亚尔林的提醒。 眼下军情处隐隐出现了站队的局面，虽然在接待处这边与博德安.亚瑟犯不上太多的话，但对于队长巴泽尔这边的人而言，处境已经不怎么好，尤其是军务和情务都被处长掌握着。 “行，下了班一起走，说起来，最近那桩夜晚离奇死亡的案子又开始了，晚上得注意一些。”亚尔林答应了下来，对乔伊斯和克里夫道。 “那不是什么离奇死亡，当初索克区警署的人找来之后，老波顿通过尸鉴，就已经发现死在街上的人，是被人用尖锐之物所扎，而且微不可查的伤口都是在后脖颈处。”乔伊斯对亚尔林说的，显然是有所耳闻。 “即便是被尖锐之物所扎，伤口也不深，我想不到什么针状之物扎一下就能致死的，死者没有中毒迹象，上午案件汇总的死亡人数出来了，短短一个月中，已经有近三十人遇害，警处和咱们这边怀疑是死密会做的。”亚尔林一脸凝重通气道。 “怀疑！” 乔伊斯想到了老者机械师，也被怀疑是死密会之人，而且老者机械师的残尸尚存，这是他通过星罗左眼窥伺到的。 只可惜，老鲁伯特的尸体是什么状况，乔伊斯不知道。 “我先回酒吧，晚上等我一起走。”亚尔林同乔伊斯打了个招呼。 克里夫虽然在接待处这边工作，却跟着亚尔林一起过去了酒吧。 “为什么去过的地方，或是看见的人能窥伺到，这其中一定是有原因的，我之所以看不到老鲁伯特的尸体，估计是因为那时与老鲁伯特接触，眼睛还没吸收星罗光影。”乔伊斯默默思量着，回去了接待处。 “乔伊斯，晚上一起去河岸街，我想将小米娅接上，让拉伦帮她洗个澡。”艾琳娜在接待处一层的一张铸铁长桌前，看到乔伊斯回来笑语道。 “我今晚有事不回家，你找泰瑞莎去吧。”乔伊斯略有深意道。 其实乔伊斯早就提醒过艾琳娜，要好好利用泰瑞莎这个保镖。 “明天你最好别跟着去光辉教会，如果非要有人跟着，还是我去比较好。”乔伊斯略有思量道。 经历了生命女神教会的事，艾琳娜能理解乔伊斯为什么如此说。 第八十三章 重火力 - 天醒之门 - 遥忆昔年 卷库中灯光柔和，乔伊斯拿着一本黑暗时代在阅读，这是一本游历传记手札，其中记录了黑暗中存在的一些怪物。 在一些寻常人的认知中，除了城市和村镇，很多远郊的所在，都是一些黑暗地带，相当于危险和未知的代名词。 “野外探索还是落后了一些！” 乔伊斯叹了口气，觉得还是呆在城镇中安全。 “还不走吗？” 就在乔伊斯将书籍合上的时候，亚尔林从卷库所留的门户进来。 “这就走。” 乔伊斯整理了一番典籍，同亚尔林离开了卷库。 接待处外，亚尔林早已经叫好了出租马车，两人上了车直接去香草街56号的鲁伯特草药店。 “听克里夫说，你要了一千金罗币的货。”亚尔林在出租马车中，说得还算含蓄，至少没有提武器或重火力。 “其实没谈价钱，只是让克里夫按照这个数准备，我也不知道会有什么。”乔伊斯的笑容有所期待。 “肯定不会亏了你，这样的交易，一般会在造价基础上加一到三成，我问过克里夫了，他就给你加了一成。”亚尔林小声透露道。 不到十五分钟的时间，马车就已经在香草街56号门前停下。 “这个草药店的名……” 亚尔林下了马车，抬头看了看鲁伯特草药店的牌匾。 以前牌匾上刻的是达米安草药店，在亚尔林安排人手布置之后，乔伊斯将店名给改了。 “随便取的。” 乔伊斯从皮包中取出铜钉大门插锁的钥匙，把大门打开。 “不请人怕是不行，不但生意没人看，就连武器放在这里也不安全，克里夫担心给你武器之后会出事。”亚尔林进入冷清的前院，认为乔伊斯还得多用些心思。 “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合适的人，武器不用担心，我会安排到一个颇为隐秘的地方。”乔伊斯颇为从容道。 “力角贸易行我筹备的差不多了，后天重新开业，到时候去捧场。”亚尔林对乔伊斯笑道。 乔伊斯走入药堂，半开玩笑：“怎么，要显露一下你的人脉？” “那些奴隶贩子狂得很，而且想要涉足赌斗也不容易，以后要是有冲突，你可得帮我一把。”亚尔林很郑重，提前打着招呼。 两进两出宅院，炉子和锅炉都没烧，有着明显的冷意，乔伊斯放下皮包，紧了紧大衣靠坐在椅子中。 “在这地方呆着太难熬了，今晚你不会打算住在这里吧？”亚尔林呼出一口白气，神色古怪看着乔伊斯。 “能有个地方就不错了。” 乔伊斯示意亚尔林别这么多事，更不会招待他。 直到这时，亚尔林才意识到乔伊斯为什么这几天蓬头垢面的。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乔伊斯好歹在药堂点了盏煤油灯。 “咕咚！” 慢慢悠悠的行动马车轱辘声，在草药店外隐隐响起。 “人呢，快出来帮把手。” 一脸连毛胡子的克里夫，进入开着大门的草药店吆喝开来。 “可算是来了。” 在药堂中没吃没喝，还有些冷的亚尔林，连忙搓手快步走了出去。 一个个长短木箱，被克里夫三人搬下了车，而马车夫弗朗奇则是没有逗留，竟驾车离开了。 “弗朗奇先生有些冷漠啊！” 乔伊斯上次见弗朗奇是四天前，在奥兰都银行。 “克里夫，你可没说有这东西，快……” 对于克里夫将一门小型山炮从铁皮车厢中弄下来，亚尔林下巴差点没当啷到地上，怕被人看到连忙往草药店中推。 叮咣的声音略显仓促，克里夫三人足足折腾了三趟，才将东西都搬入药堂。 关上铜钉大门，就连乔伊斯也是面容有些发僵。 “这是你说的一千金罗币武器？” 亚尔林气喘吁吁，向连毛胡子克里夫道。 “这种好货不容易找了，乔伊斯又要重火力，我心思带过来给他看看。”克里夫相当得意。 “清仓大甩卖吗？” 乔伊斯没想到会有山炮，心中不知道该怎么评价。 “先看看货。” 克里夫打开一个个箱子的扣锁，先是端出一挺转轮机枪。 “这玩意儿辆挺，弹药三箱，都是崭新的。”克里夫向乔伊斯介绍道。 俗话说猫有猫道狗有狗道，对于克里夫这个掌握军情处武器弹药的家伙，乔伊斯相信他的专业水平。 “掷弹筒两个，弹药两箱八枚，肩扛式弹炮两把，炮弹两箱六枚，小型山炮一门，炮弹六箱六枚，镜孔步枪一把，步枪弹一箱一百二十发，手爆弹一箱二十颗，大口径佐轮手枪一把，子弹一箱一百发，粘性爆弹一箱二十四块。”亚尔林越看越是吃惊，脸上的表情极为精彩。 “这些重火力，能攻击有城墙的小型城镇了。”亚尔林忍不住嘀咕道。 乔伊斯先是拿起镜孔步枪，不太规范瞄了瞄，旋即又摸起了大臂长的大口径佐轮，摆出了能装五发子弹的弹巢。 “这种大口径佐轮，即便不是猎魔子弹，一枪也能射倒大型野兽。”克里夫对乔伊斯介绍道。 “武器挺好，是你之前说的价吗？” 乔伊斯小声确认，对于摆了一药堂的货心中没谱。 “一千五百金罗。” 克里夫意思很明显，是多给乔伊斯拿了五百金罗的货。 “行，东西我都要了，钱两天之后给。” 乔伊斯没有讲价还价，很痛快答应了下来。 能将东西卖给乔伊斯，克里夫的心情不错，毕竟两人共过事，他是信得过这个青年的。 亚尔林猜乔伊斯得安排武器弹药，也就没找他出去放松，在克里夫交代注意事项之后，两人一同离去了。 “怪不得说打仗就是打钱，一千五百金罗，换成金币得有多少啊！”乔伊斯关好院门和药堂大门，独自感慨着。 不同于亚尔林所想，乔伊斯完全没安排马车转移武器弹药的意思，而是利用锁棺吊坠将成箱的武器弹药逐渐收入了进去，就连地上的一门小型山炮，也被锁棺透出的迷雾光华包裹。 当药堂中的武器弹药完全消失，乔伊斯去了前院一侧的石屋。 一座偌大的石屋，中央有地火坛，三面墙壁被挖了些通风口，剩下的一面墙壁摆放了石架，以及往地下去的通道。 “可惜地坛无法引到真正的地火，否则座上丹炉就可以炼丹了，最终还得用碳火才行。”乔伊斯看了看经过改动的丹室，进入地下通道打开了铁门锁。 哐当的铁门声关上，提着煤油灯的乔伊斯拐到了地下通道尽头的一间密室门前，再度用钥匙打开了一面机关金属门。 这地下室的机关金属门，同军情处的卷库门是一个原理，只是简略了一些。 重新布置草药店，乔伊斯花了两百金罗，虽说挺心疼，但他还算满意。 通道尽头的地下室中，只有一张床和一个圆形石盘。 床是乔伊斯用来睡觉的，上面铺了草垫子和被褥，石盘则是用来打坐修炼。 将大衣脱在床上，乔伊斯就像以往一样，抓紧时间开始修炼天蛮功，消化着体内那血色神秘特性。 这一个星期虽没什么事，但乔伊斯过得却很充实，尤其是卷库中的典籍和档案翻阅得差不多，也让他心中松了一口气。 “心口的淤青伤势消散了，那个肖恩.雷德梅充其量也就是秘之气阶段，我竟然差点没弄过他，现在的我依然很弱。”乔伊斯暗暗估量道。 “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全力消化体内的神秘特性，争取开出秘源成为秘者，这或许关乎着我能否推开黑塔的门。”乔伊斯用左眼窥伺草药店周围和香草街的情况，以免亚尔林或是别的势力派人盯着。 克里夫搬来草药店这么多的武器，如果有人盯着或潜入，发现众多武器弹药凭空消失不见了，必定会产生猜测。 “现在似乎没人关注我了。” 没发现香草街有什么异常，乔伊斯认为事情还好解释一些，到时候可以说连夜安排人将武器弹药送走了。 “或许我应该去墓园看一看老鲁伯特了，还有，那个机械师老者的尸体在疯人院地下，我得找机会将尸体偷出来。”乔伊斯暗暗算计着。 其实掌管老者机械师尸体的是老波顿，乔伊斯若是跟他说，未必不能接触到机械师尸体。 但乔伊斯看重的，是机械师老者的双眼记忆。 从肖恩.雷德梅被抽取记忆，双眼干瘪了的状况看，如果乔伊斯一旦通过老波顿接触老者机械师的尸体，并且做了手脚，必定会被老波顿发现，所以他完全没打算提这件事。 尽管之前去生命女神教会得知了一些说法，可乔伊斯没有尽信。 如果能够得到机械师老者的记忆，乔伊斯觉得老鲁伯特的死，应该能明朗很多。 “草药店确实要请人，才更适合居住，也能安全不少，可信得过的人去哪儿找呢？”乔伊斯没指望这草药店能挣多少钱，关键是方便他修炼和摸索炼药序列。 想要信得过，就必定得是认识的，在乔伊斯有所了解的人之中，也只有一个勉强能管理草药店，那就是烈焰柔情舞厅的帕莱米女士。 “她现在的境况，似乎不怎么好，或许我应该找她谈谈。”乔伊斯也想到了奴隶市场，不知道这次战存坊的奴隶脱逃，对他是否意味着机会。 第八十四章 推荐 - 天醒之门 - 遥忆昔年 紫色圆月邪异，上半夜的香草街道上，还有一些草药店和医馆亮着灯。 “咔！” 一名穿着黑色呢子大衣，围巾遮面的男子，借着远处煤油路灯的光亮，将鲁伯特草药店大门的插锁打开。 “呜！” 大门关上，呢子大衣男子这才拉了拉围巾，露出了乔伊斯的脸庞。 “真冷。” 乔伊斯嘶嘶一嘴，却没往药堂走，也没去两边的石屋，而是在院子中将皮包打开，从脖颈把精银项链掏出。 取了皮包中的枯叶泥团，乔伊斯用手将之剥了剥，显露一个玻璃瓶和一个毛巾团。 “嗡！” 如果这时有人能看到乔伊斯在做什么，就会发现他把金属人像放了出来，吸收着玻璃瓶中的翠绿液体，就连毛巾中几瓣黑色种子也没有遗漏。 靠在院墙阴影下的乔伊斯，直到几瓣种子也化为丝线没入金属人像口中，不由咧嘴露出了笑意。 暗影裂纹切割种子所流出的翠绿色神秘特性，以及几瓣干硬的种子，乔伊斯已经埋在香草街法师塔后面的枫树林一段时间，今天才将之取出。 看着神秘特性和几瓣种子被金属人像吸收，乔伊斯安心了不少。 “被金属人像吸食之后，神秘特性和种子的气息都消失了，找都没地方找。”重新把金属人像纳入锁棺，乔伊斯又细致收拾一番皮包和枯叶泥土。 早有考虑的乔伊斯，出了草药店锁好门，稍稍走了一会儿才截到出租马车。 “钢铁花街的盛艳私馆。” 乔伊斯告诉了马车夫去处，连忙去车里缓寒气。 因为冬天夜市收得早，马车进入莱坊区之后行驶的还算顺畅，到了钢铁花街也不过二十分钟。 “估计是不好做了！” 路过烈焰柔情舞厅的时候，乔伊斯还向舞厅望了望，其中只有两处暗淡的灯光。 “阁下里面请。” 相比烈焰柔情舞厅，盛艳私馆则是热闹了很多，外面不但彩灯悬挂，大晚上还有穿着棉袄的青年在外迎宾，看到乔伊斯下车连忙相请。 “这里的主人梅瑟.马蒂德尔在不在？我叫乔伊斯.鲁伯特。”尽管乔伊斯没拿手杖，蓬头垢面的形象有些窝囊，但穿着还算可以。 “鲁伯特先生还请上楼等待，我这就去告诉梅瑟女士。”青年礼貌让乔伊斯进门，旋即向着一名上前的丰腴女子示意。 盛艳私馆的理石地面，在灯光映衬下晶亮照人。 尽管已经看到了远处穿着毛褂的少妇梅瑟.马蒂德尔，乔伊斯还是同丰腴女子上了楼。 走到三楼，乔伊斯很明显感觉到了暖气。 “乔伊斯先生。” 身后楼梯，梅瑟.马蒂德尔已经追了上来。 乔伊斯笑了笑，没有当着私馆女郎的面多说什么。 “去将最大的套房打开。” 少妇连忙向着丰腴女郎安排，神色很是郑重。 “不要了，太大我反而不习惯。” 乔伊斯摇了摇头，拒绝了少妇的好意。 看着乔伊斯不像嘴上说说，而是真有此意，少妇这才带他去了一间高档套房。 “今晚我就在这儿住了，顺便洗洗换身衣服，麻烦梅瑟女士将烈焰柔情舞厅的帕莱米女士请来，我有件事想同她商量一下。”乔伊斯看着奢华的休息厅，淡淡笑语道。 “乔伊斯先生，如果盛艳私馆有什么能帮上忙的地方，我愿意全力以赴。”少妇似乎很想问，乔伊斯找帕莱米是什么事。 有少妇的服侍，乔伊斯将呢子大衣脱了下来。 一搭手，少妇就能感受到乔伊斯身上的潮湿，就像是出了汗还没完全干。 “其实不是大事，我在香草街有个草药店，想要找个能让我放心的人管着。”乔伊斯没有掖着藏着，大大方方笑道。 “如果是这事，帕莱米女士应该能行。”少妇有所犹豫，旋即对乔伊斯笑道。 尽管收了眼前这个少妇的礼，可乔伊斯从未认为少妇会死心塌地信赖他，说到底，他也不过刚成为军情处的正式人员没多长时间。 “她只是想寻找机会，我的斤两还不足以让她有上岸的意思。”乔伊斯心中暗笑道。 “乔伊斯先生，您该理发了，我让人给您安排干爽的衣服。”少妇帮乔伊斯脱鞋的过程中，轻声道。 直到乔伊斯换了身很有质感的浴服，少妇才亲自出门安排。 乔伊斯起身走向盥洗室，发现其中极为宽敞，不但有着一大面镜子，更是有着一圆石砌的浴池。 不大一会儿，两名私馆女郎进来拿椅子和理发工具进入盥洗室，竟由少妇梅瑟亲自给乔伊斯理发。 “我已经安排人去请帕莱米女士了，相信她很快就会过来。”少妇细致给乔伊斯理发，轻柔言语道。 “私馆的生意好吗？” 乔伊斯平稳坐着，向少妇问了一嘴。 “生意本就不好做，最近铁血商行出事了，铁手会这边也很困难。”穿着针织长裙的少妇，苦笑有着无奈之感。 乔伊斯之前听亚尔林提起过铁血商行的情况，肖恩.雷德梅失踪之后，铁血商行并没有散，而是重新选了黑帮头目，尽可能保持对土烟生意和夜灯街商贩的影响力。 少妇给乔伊斯理了个碎发，并没用多长时间。 等到少妇让人将盥洗室收拾好，向浴池倒上了热水，用帘布将浴池围拢，她已经换上了一身宽松的浴服。 “不用你了。” 乔伊斯能看到，少妇是真空上阵，可还是拒绝了她的服侍。 关上盥洗室门，乔伊斯暗暗咽了口唾液，不但幻想着一身浴服少妇服侍的情景，更是回忆起了杀肖恩.雷德梅那晚，与黑色礼裙少女的一幕一幕。 乔伊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他之所以拒绝了少妇，主要是不想让她看到锁棺吊坠。 在盥洗室冲洗了一番，乔伊斯才进入浴池。 “如果什么都不用顾忌，人生就太美妙了！”靠坐在浴池中的乔伊斯，暗暗感慨道。 “嗯？” 闭目养神一段时间，乔伊斯通过感知发现，他理完发之后，相貌似乎有些像地球之时的样子。 “难道是我的错觉？” 乔伊斯略有讶然，不可思议出声道。 从浴池中出来，乔伊斯特意擦去镜面上的水气，看了看自己的身形。 “身材比起在地球上的时候壮硕多了，容貌有些像，是这段时间潜移默化发生的变化？”看着大镜子中的自己，乔伊斯神色一动。 “记下来，以后再慢慢观察着。” 乔伊斯记下了镜子中自身的容貌和体态细节，显然是对这个发现上了心。 “帕莱米女士到了。” 等在休息厅中的少妇，不但没有重新换衣服，还为乔伊斯倒好了酒。 “让她进来吧。” 乔伊斯一身干净的浴服，点了点头坐在了沙发上。 身穿礼裙披着棉服的帕莱米被带进套房，看向乔伊斯的神色，隐藏复杂的情绪。 “抱歉这么晚将你请来，简单说，我在香草街有个店铺，想要找一个信得过的人帮忙，你愿意做吗？”乔伊斯直接对帕莱米道。 “你和亚尔林先生不是做小事的人，我就算把命搭上，也陪不起你们。”披着棉服的帕莱米直接拒绝道。 乔伊斯之所以想请帕莱米，主要是因为在烈焰柔情舞厅的时候与她一起战斗过。 暗道一声可惜，乔伊斯想起了亚尔林说帕莱米不中用，一个挫折就将她打倒了。 “回吧。” 乔伊斯没有勉强帕莱米，不再继续说下去。 事情并不如想象那般，眼见帕莱米起身行礼，乔伊斯多少有些失望。 “如果是香草街的生意，我觉得梅瑟女士比我更合适，毕竟她曾经是一名外科医生。”帕莱米临出门时所说的话，让坐在乔伊斯身边的少妇神色一变。 “她吗？” 乔伊斯看了看少妇，面有古怪之意。 “你有没有什么好推荐？” 在帕莱米出了门之后，乔伊斯笑着对少妇询问道。 “你也出去吧。” 眼看少妇坐在沙发上不说话，乔伊斯不耐烦对她挥了挥手。 “找一个合适的人真不容易，也怪我不能给人信心，最后还是要去奴隶市场选？”乔伊斯拎着皮包进入了卧房。 到了半夜，就在乔伊斯想睡下的时候，套房的门被打开了，穿着浴服的少妇竟去而复返，而且还带了一个少女。 “她叫柏妮丝.马蒂德尔，是一名医生。” 浴服少妇在卧房门口对乔伊斯介绍，站在她身后的少女则是很羞涩。 从床上坐起来，乔伊斯望向了被带上前来，双眼弯弯笑靥如花的十八九岁少女。 “看似没什么能力。” 这就是乔伊斯对两女的评价，他所看的能力在于秘之气。 “乔伊斯先生，您若信得过我，或许柏妮丝能帮到你，她是我的女儿，学医十年了，但这还不够，无论是外科医生还是内科医生，都被各大教会排斥，她如果能成为巫医，一定可以变得更强。”少妇让少女离去之后，她上了乔伊斯的床。 “你是想我助她成为秘修，还是让我保着她？”乔伊斯稍稍抬手，阻住了少妇接近的举动。 “我知道神秘特性不贵，花上三到四百金罗能有机会买到，关键是各大教会对外在的秘修，抱有敌视的态度，一旦发现很可能会将之处置，而且吸收神秘特性极为危险。”少妇借着烛盏的光华，观察乔伊斯的神色。 然而，面对少妇的注视，面容平静的乔伊斯没有表态，只是示意她可以出去了。 第八十五章 捡到了宝 - 天醒之门 - 遥忆昔年 烛盏已经熄灭，清晨的阳光隐隐透过套房卧室深色窗帘，能让人看到房间中的事物。 一件件棉线分体式浴服，略显凌乱分布在床边和地面上。 躺在乔伊斯身边的少妇梅瑟.马蒂德尔已经转醒，正打量他睡着的面容。 感叹着乔伊斯年轻，对于男女之事有着欲望，半推半就失去了定力，梅瑟不由笑了笑。 “你在看什么？” 乔伊斯没睁眼，平静开口道。 “我喜欢同乔伊斯先生在一起。” 少妇往乔伊斯怀中偎了偎，轻声依恋道。 “喜欢十分钟吗？” 乔伊斯心中暗笑，少妇什么人没见过，若对个快枪手说喜欢，他肯定是不信。 夜里乔伊斯本是示意梅瑟.马蒂德尔离开的，却是耐不住她的投怀送抱。 乔伊斯不得不承认，怀中的少妇身姿曼妙，当真是诱惑力十足。 负责？乔伊斯完全没想过，作为一个成年人，且是正常的男人，人家主动送上来，总不能不要，他自认为不是圣人。 至于怀中的少妇如何想，乔伊斯就更不担心了，做女郎私馆生意，在男女之事这方面，他可比这个私馆女主人稚嫩了很多。 “早上我还要上班。” 乔伊斯虽有些受不了少妇的娇媚，但没忘了正事。 欣赏了一番梅瑟女士起床的美好景色，乔伊斯被服侍洗漱，穿了崭新的一身衣装。 “乔伊斯先生年轻强壮，相信以后在军情处的地位会越来越好。”少妇帮着乔伊斯整理毛领大衣的同时，笑着赞叹道。 “我们处长可不这么想，在军情处，他不会给我什么好日子过。”乔伊斯玩味一笑，不想让少妇有什么期待。 “乔伊斯先生，你晚上还过来吗？” 少妇将双臂探入乔伊斯的大衣中，抱上了他的腰。 “以后有时间再说，你将女儿柏妮丝.马蒂德尔推荐给我，算是将她送给我了？”乔伊斯的询问，让腻乎的少妇娇躯微微一震。 “有我伺候乔伊斯先生还不够？” 少妇毕竟见过不少世面，很快镇定下来不依娇笑道。 “我的草药店，需要值得信赖之人，最好是能与我一同进步成长，换句话说就是自己人，否则我大可以去奴隶市场买管事的，你若是让柏妮丝.马蒂德尔跟着我，我希望她能忠诚听话。”乔伊斯略有深意笑道。 “乔伊斯先生要了柏妮丝，得对她好，你能将她安排入军情处吗？”少妇退开一步，观察着乔伊斯的神情。 “为什么一定要进入军情处呢，女人一旦接触的多了，难免心大，我觉得她能管着草药店管着家就很好。”乔伊斯没有答应的意思。 似乎没想到乔伊斯会如此露骨，而且不好说话，少妇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如何抉择了。 “乔伊斯先生还有什么建议？” 少妇深吸一口气，艰难对乔伊斯问道。 “将柏妮丝送给我之后，你最好别再过多影响她，因为我走的与你不是同一条路。”乔伊斯笑语的同时，向着套房门口走去。 梅瑟.马蒂尔德心绪一变再变，直到这时，她才意识到，眼前这个青年的心思，不像男女之事那么没定力。 “乔伊斯先生，您请稍等一下。” 少妇跟着出了套房，连忙叫住乔伊斯，旋即去找少女交代注意事项。 待到乔伊斯离开盛艳私馆的时候，眉目弯弯的少女跟着他上了马车。 乔伊斯没着急赶往接待所，而是去了香草街56号鲁伯特的草药店。 “呜！” 打开铜钉大门，乔伊斯带着肌肤白白净净的丰腴少女，进入两进院转了转。 “我刚得到这个草药店不久，让人做了简单的装修和布置。”乔伊斯对笑靥如花的少女道。 “是不是挺冷？目前这个草药店无人打理，我想让这个草药店像家一样温暖。”看到少女性格很好，乔伊斯继续道。 “母亲让我服侍您，以后我会等您回来，有工作我也能做。”少女羞臊着小声道。 “这也太容易了吧，难道转运了捡到了宝？”乔伊斯心中略有兴奋，觉得人生光明了不少。 “如果让你打理草药店，你觉得还缺什么？”乔伊斯从衣兜中拿出了一沓纸钞，一金罗面值的有五十张。 少女放下了乔伊斯的衣服袋子，对他给钱也没推辞。 “女药工、女护工、女仆和女护卫，若女护卫不好请，找一个老者护卫也行。”少女性格很好，却并非没有脑子。 “我在军情处工作，具有特殊性，而且还想要探索炼药序列，你跟着我很可能会有危险。”乔伊斯对穿着棉衣的少女道。 “这一生一旦认定了，我不怕，以后我的福祸与您是一体的。”棉服少女不同于梅瑟.马蒂尔德的犹豫。 “药工、护工、女仆你来找，管好一个草药店，管好一个家需要明白事理有能力的女主人，下面的人忠诚很重要，护卫我再想想，晚上我会回来。”乔伊斯拎上装了换洗过衣服的袋子，没有带丰腴少女离开的意思。 “我想问问，能不能将草药店边上的地方租下来。”没等乔伊斯出门，少女向他探询道。 “租吗？你看着办。” 乔伊斯略微讶异过后，没问少女是怎么想的。 “真是可心，不知道是梅瑟.马蒂尔德女士**的好，还是天生性格就好，都说爱笑的女人好命，希望她能带来好运气。”乔伊斯上了马车，往接待所那边去。 上午十点的时候，艾琳娜坐在接待所一楼的一张铸铁长桌前，已经略显焦急。 “铃！” 伴随开门响起的铃铛声，使得艾琳娜向门口望去。 “你怎么才来。” 看到乔伊斯拎着大袋子，艾琳娜连忙起身埋怨道。 “让你带的东西拿了吗？” 乔伊斯将袋子往桌上一放，没走近博格和哆嗦的小女孩一桌。 “乔伊斯，你总不回家在外面做什么？”艾琳娜把一盒枯精天麻递给了乔伊斯，有着质问之意。 “洋房那边，我不会经常回去了，泰瑞莎在那边住，我不太方便。”乔伊斯笑着回应道。 “不回家你去哪里？乔伊斯，现在你一天到晚怎么神神秘秘的？”艾琳娜有所不满，想要问个究竟。 “秘修本就神秘，有什么不对吗？” 乔伊斯说这番话，竟没心没肺笑了起来。 “自己小心一些。” 艾琳娜给了乔伊斯一个白眼，旋即看了看衣服袋子。 “回去让拉伦帮我再洗洗，看样子去光辉教会的事不太顺利。”乔伊斯望向远处铸铁桌边上的博格和小女孩。 “嗯，埃尔文说让我跟着去，只是博格先生领着不行，其实就是不愿帮忙，他在楼上休息间。”艾琳娜略显无奈道。 “这么漂亮的小姐请求，还推三阻四的，一点也不绅士。”乔伊斯撇了撇嘴，他其实也不想去光辉教会。 将衣服袋子交给艾琳娜，乔伊斯带着枯精天麻先是出了接待所，去了临街的旅行者酒吧。 “乔伊斯，上午好。” 在新酒吧中工作的内丽，看到乔伊斯来了笑道。 乔伊斯摘帽行了个礼，脸上的笑容显示心情不错：“内丽小姐，酒吧搬过来还习惯吗？” “挺好的，分家工作轻松了不少。” 瘦小少女在乔伊斯走近之后，才用很轻的声音笑道。 乔伊斯上了酒吧二楼，看到负责公务接待的贝尔娜.罗西，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你干什么来了？” 贝尔娜.罗西没给乔伊斯好脸色，语气生冷问道。 “找处长。” 乔伊斯心中暗骂，这个富家小姐比他来军情处还晚，竟然在这儿甩脸子。 “玛的，我也是正式的，我还在乎你啊。”乔伊斯回应过后，直接去了博德安.亚瑟的办公室。 “工作上，巴泽尔队长是你的负责人，你有什么事最好同他说。”贝尔娜.罗西同乔伊斯卯上了。 “铛！铛！铛！” 在少女的阻拦中，乔伊斯脸色不好敲响了处长办公室的门。 “你干什么来了？” 乔伊斯压开门锁进入办公室，博德安.亚瑟没看他问的话，同贝尔娜一模一样，显然是听到了外面的动静。 “处长，前两天我得到了些药材，据说这枯精天麻熬水煮粥对身体很好，你天天为了军情处工作操心，得好好补补才行。”乔伊斯关上门将贝尔娜格在外面，很快一脸殷勤把扁长的药材盒从大衣中拿了出来。 “你们也不容易，我怎么好意思收。” 略胖中年人嘴上虽这么说，可却接过了乔伊斯递上的药材审视。 “应该的，没有处长照顾，我也得不到这药材，像这样的药材用在我身上就是浪费。”乔伊斯犹如变脸大王，堆满了笑容道。 “处长，我吸收神秘特性有些天了，现在也算秘修吧，你能不能将我的军职再往上提一提？”乔伊斯看出略胖中年人对药材还算认可，连忙说出了心中诉求。 “下级军士已经比士兵强了不少，你还想提到哪里去？”博德安.亚瑟放下礼盒问道。 “咱们军情处的特别行动队正式成员，大多都是上级和中级军士，我难得成为了秘修，而且两次出任务都很英勇的受伤了，亚尔林告诉我想要进步，还得处长帮忙。”乔伊斯厚着脸皮笑道。 第八十六章 办砸了 - 天醒之门 - 遥忆昔年 “艾琳娜也是下级军士，你不帮她求求？”博德安.亚瑟难得露出笑容，调侃了乔伊斯一句。 “我不太好意思。” 乔伊斯瞄了瞄枯精天麻，故作窘迫道。 “回去等着吧，我让亚尔林将军职晋升表给你们填好送去，签名按手印就行了。”博德安.亚瑟挥了挥手，表示了对乔伊斯不待见。 “谢谢处长。” 乔伊斯道谢之后，退出了博德安.亚瑟的办公室。 上炮好使是乔伊斯离开后的感叹，只要礼到了，工作也能轻松很多，这就是没家世之人的捷径。 博德安.亚瑟的说法，显然也带上了艾琳娜，乔伊斯估计着两人都能提到中级军士。 “再往上还有高级军士、参谋军士、军士长、指挥军士长和总军士长，巴泽尔队长现在已经跳出了士兵的军职，是上尉军官，而处长到了校官的军职。”乔伊斯心情复杂回到了接待处。 “咱们的军职晋升，可能有些机会了。”没等艾琳娜问，乔伊斯就对她透露道。 听到乔伊斯的说法，即便他没解释，艾琳娜也能想到，他是将枯精天麻送人了。 到了接待处二楼，特别行动队的休息间，乔伊斯看到了正打桌球的埃尔文.亚尔维斯。 “埃尔文先生，我带那个小女孩去光辉教会行不行？”乔伊斯低声下气向青年请求道。 “可以，主要是那个小女孩的父亲，到了教会说话没什么分量，他还是大地女神教会的信徒，没人跟着，我总不能当成自己的事去办。”青年点头给出了解释。 “感谢你的善良，以后若是有我能帮倒忙的地方，我会全力以赴的。”乔伊斯对青年拂胸躬身道。 “现在就走吧，在光辉教会行仪式秘法，最好是赶在上午阳光鼎盛的时候。”礼服青年穿上大衣，接受了乔伊斯的承诺。 乔伊斯心中暗叹自己摆不正位置，没能力没资格做这样的好事，单单是发一次善心，也是挺折磨的。 “博格先生，你带上孩子，这位是埃尔文先生，也是给孩子机会的善人。”下到一楼，乔伊斯召唤忐忑的男子，更多是捧着埃尔文.亚尔维斯说。 “谢谢……” 博格.齐内丁穿着布衣，不怎么会说话，只能连连道谢。 “我先去光辉教会，你们一起吧。” 尽管博格的布衣洗干净了，但埃尔文还是忍受不了他身上的鱼腥味。 “我自己还有些事没去做，囚徒街和地下交易市场得走一走，尽量找寻个护卫，稳定药剂和恢复药剂得购买，老者机械师的尸体要偷。”找到出租马车，乔伊斯在心中暗想道。 其实乔伊斯想去疯人院看看，那里有军情处的地下监狱，老者机械师的尸体就储存在那边，可是老波顿没提起过这方面的事。 至于练习射击和搏斗，乔伊斯将这两件事先压下了，考虑着春训可以一同进行。 “这个埃尔文实在不好相处。” 当马车行到莫亚区的时候，乔伊斯暗暗嘀咕了一嘴。 作为与罗森帝国互相支持的教会，光辉之神教会和生命女神教会同在莫亚区，而机械教会则是在伯约翰区。 “两大教会同在莫亚区，不知道有没有制衡的意思。”乔伊斯对于十二主神教会算不上了解，默默思量着。 圣莫湾的喷泉，即便是在冬季，依旧在喷发着晶莹的水珠，周围的辉荆花海争相绽放。 蒸腾的雾状白气中，连绵成片的恢弘建筑，带给人圣洁**之感。 到了喷泉广场之外下马车，乔伊斯在等待着的埃尔文安排下，挽起裤腿脱了鞋袜，行走在有温暖流水的岩石地面上，接受着喷泉圣水的洗礼。 “除了光辉骑士之外，光辉广场是不允许穿鞋进入的。”埃尔文对乔伊斯提醒道。 尽管乔伊斯知道，在地球上的一些寺庙也不允许穿鞋进入，可是此时光着脚丫子走来走去，还是让他有种怪怪的感觉。 “不会传染脚气吧？” 乔伊斯内心毫无对神灵的敬畏，不太自在无良腹诽着。 不同于生命女神教会，光辉教会的广场上，有着身穿锃亮铠甲的骑士在巡视，带给人一种神圣的压迫感。 进入混白玉建造的光辉教堂，埃尔文先是对一名年轻神仆学徒说了几句话，随后被引导向侧殿。 不论是在广场上，还是在教堂中，乔伊斯光脚都能感觉到暖意，这是因为圣莫湾是伦苏市的温泉区，有着地热的关系。 “可惜不是地火，无法炼丹。” 乔伊斯进入侧殿心中感慨之余，已经看到了光辉教会的一名老者执事。 “埃尔文，你在军方还好吗？” 留着白须的老者，显然是认识埃尔文，笑着对他问道。 “光辉之神庇佑。” 埃尔文在胸口画了一圆耀阳，说着感恩的话。 “阿朗佐执事，他是我们军情处特别行动队的乔伊斯，此番前来是想请求教会救助这个小女孩。”埃尔文向老者见礼之后，说明了来意。 “你就是乔伊斯吗？这段时间光是听说你的名字，人还是第一次见。”白须执事老者笑看向乔伊斯，目光也带上了手指抽得像鸡爪的小女孩。 “尊敬的阿朗佐执事，您好。” 乔伊斯可不想让别人知道惦记着，硬着头皮对白须老者见礼道。 “这个孩子是先天不足，想治愈需要借助仪式秘法。”白须执事有些为难，却没有拒绝。 “若是孩子的先天不足被治好，唯有让她留在教会，让她一生信仰光辉之神，侍奉光辉之神。”乔伊斯神色一动，示意孩子的家里贫穷，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东西。 “不行。” 没等白须老者说话，领着小女孩的博格竟受到惊吓一般拒绝道。 如果可以的话，乔伊斯恨不得上去给男子一拳，他冒傻气也就算了，影响却很可能是小女孩的一生。 可是世间确实有这样的人，眼看着事情就要出现美好的结果，偏偏在这个重要关头将事情搅砸了。 “既然这位先生不愿意，还是将孩子领回去吧，况且光辉仪式秘法也未必能治愈这孩子。”白须老者执事顺势笑着拒绝，一脸的慈爱。 “阿朗佐执事，恳请您再等等，这孩子的父亲什么都不懂，我再同他说说。”乔伊斯连忙恳求，既然来了光辉教会，他自然是希望小女孩有个好的结果。 “你这个蠢货，瞎说什么话，让你女儿侍奉光辉之神有什么不好，难道要看她这样一直下去不成？”在乔伊斯想来，能在教会做神仆，有吃有住简直是天大的好事，前途更是一片光明。 这个小女孩与艾琳娜的情况还不一样，不会有什么东西让人惦记，而且这么点儿小岁数投入光辉之神的怀抱，以后或许大有发展，毕竟街上还有很多人吃不上饭。 “不行，我不能让女儿离开我的身边，乔伊斯先生，感谢您的帮助，我得带女儿回去了。”博格一改忐忑维诺，显得极为坚决。 “以后我不想再看到你。” 乔伊斯双眼微眯，攥了攥拳，甚至想当场将博格打死，但他是小女孩的父亲。 感受到乔伊斯的怒意，博格低下了头。 “阿朗佐执事，是我考虑不周全，我在这里给您道歉了！”尽量稳定情绪，乔伊斯转身来到老者近前歉意道。 “现实不如想象的美好是常事，乔伊斯先生是生命女神教会的信徒吧？”白须老者观察着乔伊斯笑道。 这样敏感的事情上，乔伊斯只能报以尴尬笑容回应，不敢过多的许诺。 临走的时候，埃尔文在光辉教堂的奉献箱，捐了五张十金罗面额的纸钞，让乔伊斯更加窝火。 “埃尔文先生，你有没有好的办法？” 出了光辉广场，乔伊斯穿上袜子和鞋，硬着头皮对绅士青年问道。 “乔伊斯，艾琳娜请求我带这个女孩来光辉教堂，我帮了，可我也没想到事情办成了这样，你觉得我像个笑话吗？”青年笑着对乔伊斯问道。 “这件事怪我，没有提前与孩子的父亲沟通好，才会出现难堪的场面，但孩子还小，她是无辜的，请埃尔文先生看在孩子的份上，再帮着想想办法。”乔伊斯同青年软磨请求道。 “伦苏市的穷苦人，不只是这一家，相信现在你也后悔了。”埃尔文笑着上了等待的马车。 乔伊斯确实后悔了，他现在不过是冲着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的想法。 看着埃尔文乘坐马车离去，乔伊斯已经不知道该去求谁。 “乔伊斯先生……” 博格看到乔伊斯卷起的裤腿还没放下来，一脸不知所措道。 “回去吧，我真的没办法了，如果你有一天想明白了，可以带着孩子来光辉教会再试着请求一下。”乔伊斯叹了口气，将父女二人送上马车并付了车钱。 “可恶啊，我还是太弱了。” 乔伊斯很想骂博格，知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可他最终还是没说出口。 寒冷的天气中，乔伊斯独自在街道上行走，想要让冷风驱散心中的懊恼。 离开了圣莫湾，乔伊斯不知不觉走到了塔亚大学。 看着学院巨大的正门，乔伊斯先是愣了愣，这座学院对他来说，只是存在他的记忆中。 “以后还是别自以为是，想要装好人。”回过神来的乔伊斯笑了，心情放松了很多。 老生毕业，塔亚大学也到了放假的时候，大门处除了警卫室，看不到什么人影，显得十分冷清。 “乔伊斯？” 有着不确定之意的女声，在乔伊斯身后响起。 乔伊斯转身看到不远处一名身穿毛领呢子大衣，带着白色围脖帽的少女，正往这边注视着。 第八十七章 买奴隶 - 天醒之门 - 遥忆昔年 小雪飘零，白色围脖帽少女站在距离乔伊斯十步远的所在，仿佛让周围淡淡的雪花都失去了光彩。 乔伊斯一眼就认出了，呢子大衣少女是与他同届的考古系校花，卡莉.云达史洛。 “你好。” 乔伊斯僵紧上前几步，尽量保持礼貌。 这是乔伊斯第一次与卡莉.云达史洛说话，他认得少女，但却不确定少女以前是否认得他。 “学院放假，你怎么回来了？” 白色围脖帽少女笑容明艳，对乔伊斯问道。 “我没等到毕业，就找到了一份工作，所以想过来问一下毕业证和档案的事。”乔伊斯察觉到少女的目光往他裤腿处看，编了个理由。 “你的毕业证发了，档案似乎也被军方的人领走，你不知道吗？”少女的告知让乔伊斯暗暗讶异。 “看样子真有这么回事！” 对于毕业证和档案的事，乔伊斯并不清楚。 “乔伊斯，你是刚从光辉之神教会来？”围脖帽少女通过观察，有着猜测浅笑问道。 “嗯。” 乔伊斯弯腰放下卷起的裤腿，算是给了少女回应。 “毕业试炼你没参加吧？” 尴尬的氛围中，少女对乔伊斯询问。 乔伊斯摇了摇头，觉得这是明摆着的事。 “还好你没去，试炼出了意外，系里死了二十多个同学！”少女俏脸露出了恐惧之色。 听到卡莉.云达史洛的说法，乔伊斯心中暗惊的同时也涌现出好奇。 在乔伊斯想来，考古系的毕业试炼应该同考古有关，但他不知道试炼地在哪里，又出了什么样的变故，才导致死了这么多人。 “你来学院有事吗？” 乔伊斯没问毕业试炼的事，向着冷清的学院大门看了一眼。 “我在塔亚大学留教了，目前做研究员的工作。”少女娇艳一笑，说出了自己的情况。 “果然。” 乔伊斯知道学院中有公寓，少数校职工会住在这边。 “我在金玫瑰街的军情接待处上班，以后可以常联系。”乔伊斯有着大家都是同学的意思，挠了挠头道。 “好。” 少女点头轻轻答应着，并没有勉强之感。 “今天我还有些事，就先走了。” 乔伊斯露出歉意之色，同白色围脖帽少女告别。 “乔伊斯，亚恒他们出了意外的事，你要小心一些，他的家人来学院闹过几次。”就在乔伊斯要离去的时候，少女似是有所担心提醒道。 乔伊斯先是一愣，旋即笑了笑离开。 之所以乔伊斯没有向少女道谢，是他并不想承认，布莱兹、潼恩、亚恒，以及托顿教授的死同他有关系。 在托顿庄园的通灵仪式，已经过去了一段时间，如果不是少女提醒，乔伊斯倒是没太在意死者的家人。 “卡莉.云达史洛比以前更美了，毕业之后，有了体面工作的人，更愿意谈论这方面的事。”乔伊斯截了一辆出租马车，搓了搓有些冻僵的双手。 “来塔亚大学领取毕业证和档案的是军情处吗？听卡莉的说法，像是公对公的事，之前那些不曾在意的情况，以后得重视一些了。”乔伊斯觉得少数疏漏的事，并非是想象中那么简单。 飘雪的天气中，马车行驶的不快，坐在车厢中的乔伊斯，想了想记忆中对卡莉.云达史洛的那份暗恋。 “见面很尴尬啊！” 乔伊斯脸部微微抽搐，感慨道。 当马车到了伯约翰区第六大道的时候，乔伊斯取出银质怀表看了看，已经是下午三点了。 “女药工、女护工、女仆和女护卫……”乔伊斯嘴上小声嘀咕，认为柏妮丝.马蒂德尔刻意强调女的，显得很有分寸。 只可惜，乔伊斯之前来过一次奴隶市场，想买到称心的奴隶很难。 过了角斗场，乔伊斯在囚徒街下车之前，戴上了皮包中的口罩，考虑着上班的时间去战存坊看看，以调查战存坊被劫的名义办一办自己的事。 “博格.齐内丁那个蠢货，竟然耽误孩子，信奉光辉之神有什么不好，这可是很多人打破脑袋都争取不到的机会。”乔伊斯在战存坊门口下车，心中依旧不免恼火。 此次光辉教会之行，如果说乔伊斯有什么能接受的，那就救助小女孩的事情虽办砸了，但没有将他自己搭进去。 对于各大教会，乔伊斯始终抱着谨慎敬畏的态度，怕被教会未知的强大存在，发现他身上隐藏的秘密。 “阁下看奴隶？” 进入战存坊的大门，这次接待乔伊斯的是一名长袍男青年。 “看看女的。” 乔伊斯没有表明军情处特别行动队成员的身份，只是点头答应着。 往里面的院落中走，乔伊斯能看到，鳞次比节的一座座建筑，竟然有损毁的。 “苏拉副队长只是说，前晚战存坊被劫，一度出现混乱，逃脱了十来名奴隶，可到底是什么样的混乱，能够造成石屋损毁呢，这破坏力相当大啊。”路过一座残碎的石屋，乔伊斯没有发现灼烧的痕迹，觉得不像是炸毁的。 “阁下，你需要什么样的女奴隶？” 高个青年一脸殷切的微笑，向乔伊斯询问道。 “药工、护工、女仆和女护卫。” 乔伊斯想说便宜一些的，但考虑到要将之情办成，还是同青年交流道。 “医药专长的女奴隶有。” 青年没有多说什么，先将乔伊斯引领到二进院的一座石屋中。 “她是北边谢斯特城郡来的奴隶，擅长制作食物，干活也有力气，两个金币就能买下。”青年对监牢中的一名肌肤略黑女子道。 “长得虽然不怎么样，看着倒是挺健康的，最为重要的是，听说罗森语比较方便，价钱也合适。”乔伊斯打量着肌肤略黑的女子，心中暗暗估量着。 “买回去能稳妥吗？” 乔伊斯对长袍青年询问，确认女奴隶听不听话。 “这些奴隶只要不过分苛待，轻易不会生出异心，不服从主人的命令或是逃跑，她们知道会有什么下场，在战存坊这边，留给她们的时间不多，被人买下就相当于获救了，理应抱着感恩的心。”长袍青年实话实说，但神情多少有些避讳。 “安排人将她带出来。” 乔伊斯同意买下肌肤略黑女子，更多是有着试试看的态度。 有些事还是得迈开步子的，而且女仆也比较寻常，实在不行可以再找。 “如果阁下不放心奴隶，战存坊可以对其灌从虫汤，以后只要定期服食稳虫丸，可保身体和性命无事，只是投入会增加一些。”长袍青年对管事交代之后，向着乔伊斯提醒道。 在卷库看了不少典卷的乔伊斯，是知道从虫汤的。 从虫汤的种类比较多，蕴含着虫卵，对应不同的稳虫丸，比较像乔伊斯认知中的虫蛊。 “灌从虫汤虽然残忍，但面对这些不认不识的奴隶，还是小心一些比较好，尤其是战场捕获的奴隶，我这个主子明显是不够凶悍。”乔伊斯默默考虑着。 从二进院离开，乔伊斯跟着长袍青年往战存坊深处走，他更多是观察着战存坊遭受破坏的状况。 到了五进院，长袍青年才带乔伊斯进入了一间石屋。 “天启帝国的战地医生，她应该有些本事。”长袍青年向乔伊斯介绍着监牢中的黑发女子。 女子身形精瘦，法令纹很深，长得实在不怎么样，一双大眼有着严肃之感，而且右脸上还有奴隶烙印。 “市场上的女奴隶，不是多数都很漂亮吗？这介绍的是什么人啊。”乔伊斯心中暗叹，长袍青年颇为务实。 “她会说罗森语吗？” 乔伊斯没看出精瘦女子是秘修，认为可以买下来多了解一番。 “会说，这个奴隶得二十金币。” 长袍青年给了乔伊斯一个报价，探询着他的意见。 “可以。” 乔伊斯表示了同意，没有提从虫汤的意思。 “这个女奴隶一则是个医生，灌从虫汤未必能达到理想的效果，二则她脸上直接被烙了奴隶印记比较少见，想跑也不一定有地方。”乔伊斯认为这样的女奴隶，重要不在相貌。 “阁下，这间屋子中，有几个适合做女护卫的。”长袍青年带着乔伊斯去了六进院的另一间石屋。 “这个天启帝国的女奴隶，三五个士兵捂弄不住她。”长袍青年指了指一名壮硕的女子。 “这……” 面对三十多岁女子的平静注视，乔伊斯暗暗运用左眼的能力，发现了她身上的诸多伤痕。 “不是太理想，刚才那个就是天启帝国的，再有一个，怕她们在背后合谋做出不好的事。”乔伊斯摇了摇头道。 “伦熬王国的怎么样？” 长袍青年神色先是有些古怪，旋即指向了另一个监牢中的高大女子。 “不行，副队长苏拉是伦熬人，若是发现我有个伦熬奴隶，只怕会对我产生不好的看法。”乔伊斯在意的事挺多。 “北边星洛帝国的战奴。” 长袍青年观察乔伊斯的神色，给他介绍了一名健美女子。 “嗯？” 仔细观察监牢中的灰发女子，乔伊斯在意的，并不是女子高挑的身材和娇美容貌，而是她体内有三处破损的秘源。 “不可能。” 这一惊对乔伊斯非同小可，灰发女子看似也就二十四五岁左右。 乔伊斯无论如何也难以想象，灰发女子曾经到了开启三个秘源的程度。 第八十八章 不再等待 - 天醒之门 - 遥忆昔年 金玫瑰街行人来来往往，夕阳余晖将一座座屋顶白雪映衬的一片晶莹。 “哒！哒！哒！” 马匹的蹄声有节奏轻响，处在车厢中的乔伊斯没理会同坐三名女子，而是看着战存坊出具的奴隶契约。 相比平静的灰发女子，以及脸上有着奴隶烙印的女子，肌肤略黑的女子明显很紧张。 “真是价啊，这个战地医生和女护卫，竟然都二十金。”乔伊斯心中暗叹道。 “罗森帝国北边的星洛帝国有些远，除了战存坊声称，这个叫米娅.瓦得拉的女奴隶是战俘之外，就再没什么别的信息，她体内三个破损秘源是怎么回事呢？”乔伊斯只是默默思量，并未看灰发女子。 “祁桂芝，战地医生，这个名字应该是纯正的天启帝国之人，看她精瘦的身材，就算比不上星洛帝国的女奴，应该也有些武力。”乔伊斯将三张奴隶契约装入了皮包中。 至于肌肤略黑的女子桑丘.特纳，乔伊斯没有太重视她。 “在马车里等着我，有事就进接待处。” 马车停在军情接待处门外街道边，乔伊斯临下去之前对三女安排道。 此番前往囚徒街买奴隶，乔伊斯并没有选女药工和女护工。 “铃！” 军情接待处的门铃声响起，坐在铸铁长桌前的艾琳娜抬头看到了乔伊斯。 “回来了。” 艾琳娜神色不太自然，同乔伊斯打了个招呼。 “我在外面找到了住处，没什么事我就不回洋房那边了，这样能方便一些。”乔伊斯没提带小女孩去光辉教会的情况。 “亚尔林之前找过你。” 艾琳娜先是一愣，旋即神色稍有幽怨。 “是不是填晋升表的事？” 乔伊斯看了艾琳娜一眼，有着探询之意。 “从下级军士晋升到中级军士，我的已经填完了，以后月薪差不多可以涨到十五金罗。”艾琳娜给了明确答复。 “博格.齐内丁家的事不要管了，只会给咱们带来麻烦。”乔伊斯郑重对艾琳娜提醒，后者则是点了点头。 “这两天有没有什么不寻常的状况？” 乔伊斯关心询问，怕自己不回洋房有遗漏的事。 “还好，我和泰瑞莎一起挺安全。” 艾琳娜之前就明白乔伊斯的意思，要好好利用泰瑞莎这个保镖。 “我先走了，搬到外面还有些事要安排。”乔伊斯起身离去，没告知他住在哪里。 出了接待处上马车，看到三个女奴隶还算安定，乔伊斯让车夫往香草街去。 天色渐暗，当马车行驶到香草街56号鲁伯特的草药店时，两进院中已经掌灯。 看着铜钉大门外的两个石狮子，乔伊斯笑了笑，示意肌肤略黑的女奴桑丘.特纳去敲门。 女子上前拍门环的啪啪声响了没一会儿，两扇铜钉大门就已经呜呼缓开。 “先生回来了。” 一名身穿布衣外套棉褂的少女，看到乔伊斯连忙将他往宅子中让。 带着三个女奴隶大步走入门内，乔伊斯借着宅院中的灯光，能看到锅炉房和后面灶房冒着烟。 “你叫什么？” 对于布衣和棉褂有些脏的少女，乔伊斯满意问道。 “莱拉尼.利特尔。” 少女大方回应，没仔细观察乔伊斯带着的三名女奴隶。 “还没吃饭吧？” 柏妮丝.马蒂德尔从药堂出来，眉眼弯弯笑靥如花对乔伊斯轻声问道。 “我今天在战存坊买了三个女奴隶，以后你教一下。”乔伊斯穿过药堂，去了后面的天井小院。 “我没让母亲安排人，莱拉尼.利特尔跟我三年了，她是一名护工。”柏妮丝.马蒂德尔在天井小院的厢房帮乔伊斯褪去大衣。 “仆人只要听话，就不要苛待了，那三个女奴隶，有一个是战地医生，能帮上你些忙，星洛帝国的那个可以让她做护卫，剩下的那个让她干些杂活。”来到盥洗室，乔伊斯一边洗手一边道。 “如果是这样，草药店就可以营业了。”一头黑发的柏妮丝很温柔。 “经营这个草药店，我主要是想探索炼药序列，先做着看，这里的事情尽量不要外传。”乔伊斯有让少女帮忙之意。 因为锅炉烧上的关系，来到厢房，已经没有了之前的冷意，反而颇为温暖。 “我做了酱鱼汤。” 丰腴少女帮乔伊斯盛了一小碗鱼汤，又给他饭碗中夹了一块羊排。 “坐下一起。” 乔伊斯看着饭桌上的绿叶蔬菜，觉得冬天里有这样的伙食已经很好了。 “之前你母亲跟我提起，你成为秘修的可能，这方面之物在黑市上的价钱，你应该能承受，如果有神秘特性或秘药，可以拿回来看看，我会尽量帮忙的。”乔伊斯喝了一碗汤之后，对丰腴少女道。 “我知道了。” 少女没有表现出喜色，更多是安心。 柏妮丝.马蒂德尔没有吃太多，就已经安排下面四个仆人的晚餐。 厢房中做了坐塌，乔伊斯借着烛灯的光华，翻看起了伦苏生活报。 “亚尔林先生来了，将他让到了侧堂书房。”天色黑下来的时候，柏妮丝.马蒂德尔在厢房的木门外轻声道。 乔伊斯从坐塌上笑着起身，开门去了药堂一侧的书房。 “追到这里了吗？我可没有晚餐招待你。”看到有着黑眼圈的亚尔林坐在书房椅子上，乔伊斯无良笑语道。 “明知有事还走，现在酒吧搬了，你放羊了是不是？”亚尔林怨念颇深看了一眼乔伊斯。 “拿出来吧。” 乔伊斯坐到写字桌前，示意亚尔林开皮包。 亚尔林面色抽搐取出晋升表，乔伊斯在上面签字按手印倒是简单。 “我今天回了一趟塔亚大学，听说我的毕业证和档案被提走了，是咱们军情处做的吗？”乔伊斯问起了重视的事。 “是在军情处的档案室，你不会以为随随便便就能在军方任职吧。”亚尔林难得露出了轻松的笑意。 “我听说塔亚大学考古系今年的毕业试炼死了些学员，你知道是在哪里吗？”乔伊斯知道是军情处调走了毕业证和档案，也就没再深究。 “野人岭，据说那边有一处封印之地，是墓葬还是什么现在还不清楚，处里也在查这件事。”亚尔林神色一动，探身小声道。 “出了诺丁大森林，走得那么远吗？” 听亚尔林提起的地方，乔伊斯多少有些讶异。 “按理说，毕业试炼是校方的事，不过往上追，很可能同议会有关，咱们军情处不好过多插手和过问，只能暗中查。”亚尔林略有深意笑道。 如果可以的话，乔伊斯是不想出伦苏市的，作为塔亚大学考古系的学生，他多少清楚一些黑暗地带和考古的危险。 “昨晚过来，你这草药店还冰冷冰冷的，一天的功夫，整得还行了，就是两进院小了一些。”看到乔伊斯不再说话，亚尔林笑着闲聊道。 “人不多，难道还要弄个像战存坊那么一大片地，我也得有钱才行，回头你通知克里夫，让他明天上午去奥兰都银行取钱。”乔伊斯翻了个白眼道。 “这次克里夫发了，单单卖你武器弹药就一千五百金，我得多和他亲近亲近，或许他会有投资的意向。”亚尔林啧啧赞叹，显然是惦记上了连毛胡子男人。 “铛！铛！铛！” 侧堂书房的敲门声响起，丰腴少女亲自端了迦南咖啡进来。 “她是柏妮丝.马蒂德尔，盛艳私馆梅瑟.马蒂尔德夫人的女儿，昨天我找了帕莱米，想让她帮我打理这个草药店，但她没有这方面的意思。”乔伊斯没有对亚尔林隐瞒，示意丰腴少女站到了他身边。 从乔伊斯的说法和意思，亚尔林就已经猜到了，至少表面上，他当这个美艳少女是自己人。 “帕莱米不中用了，以后无需理会她。”亚尔林有着让其自生自灭之意。 “现在有柏妮丝帮忙，我可以将更多精力放在处里的工作上。”乔伊斯淡淡笑语道。 有丰腴少女在的情况下，亚尔林喝了一杯咖啡，不再说什么事，没坐多久就已经起身。 “明天去给我做几身古典长袍，在这边穿正装不太方便。”送走了亚尔林之后，乔伊斯对丰腴少女道。 “现在要歇下吗？” 丰腴少女娇颜泛红，低头羞臊询问道。 “以后我在草药店，前半夜要探索秘修的气息和能力，不要让人打扰我。”乔伊斯没交代的那么细。 进入前院左侧的石屋，乔伊斯没有在丹室逗留，而是下去地下通道，打开了铁锁门，以及通道尽头的密室机关金属门。 宽敞的地下密室，布置颇为简单，一圆打坐的石盘和一张床颇为显眼。 乔伊斯换上一身土色工服，坐在石盘上暗自思量，要不要对存放在疯人院地下的老者机械师尸体下手。 “不能再等了，趁我没去过罗西疯人院，将那机械师的尸体盗回来，也不会有什么人怀疑到我。”乔伊斯放开感知，先确定地下密室和草药店有没有异样。 没发现外人窥伺，乔伊斯从项链尸棺吊坠中取出金属人像，又将佐轮手枪中装了猎魔子弹准备在不远处，以防盗取老者机械师尸体的时候出什么意外。 第八十九章 觉醒计划 - 天醒之门 - 遥忆昔年 草药店丹房的地下密室没点烛盏，可是在一圆石盘上的乔伊斯，一身奇异的秘之气运行路径，却在流动过程中散发着精光。 两把佐轮手枪放在乔伊斯触手能及之处，一把装了普通的子弹，一把则是装了猎魔子弹。 如果这时密室中有其他人，就会发现乔伊斯的罗盘左眼，隐隐有着一座尸台的光影。 “体内的血色秘之气虽然变淡了，可想要通过天蛮功的运气路径完全将之炼化为，似乎颇为困难。”乔伊斯心中在想，那个星洛帝国的灰发女子奴隶，是怎么打开三个秘源的。 看灰发女子奴隶的年纪，似乎也就是二十四五岁左右。 “这幅修炼路径开辟秘源的所在，应该是心口的食窦穴，如果不是循环炼化秘之气，一端已经隐隐有了明显的归入开辟感，我若不完全炼化血色秘之气强行开秘源，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乔伊斯感应自身有着估量。 之前乔伊斯向队长巴泽尔请教，对方倒是有着秘之气阶段是基础的意思。 “说起来，队长也有四十来岁了，才开辟了一个秘源到七脉秘者的程度，我也在秘之气阶段遭遇了困难，修炼这条路恐怕很难走。”乔伊斯一身气蕴蒸腾，压下了冒然求进的心思。 对于秘修的能力和修炼，乔伊斯还有太多的不解，但他觉得有些已经不是队长能给他答案的了。 “那个神秘黑塔中的恐怖声音，或许是给我解惑的关键，可我现在能推开黑塔的门吗？”乔伊斯曾在睡梦中尝试着推开黑塔过道中的金属门，此时再考虑这件事依旧不乐观。 “黑塔的门太重了，不是肉身进入助力，仅靠我梦境中的精神力，怕是很难打开。”乔伊斯抹搭着双眼，星罗左眼的尸台光影并未消失。 时间缓缓流逝，直到乔伊斯一身肌肉鼓胀酸痛，他才散去了天蛮功的修炼手印。 调息一番呼出浊气，乔伊斯起身活动，体内筋骨散出啪啪响声。 “力量确实比以前大了，我现在徒手可以打伤人，这就是砂锅大的拳头吧。”乔伊斯攥了攥右拳体会着自身力量，脸上露出了一抹笑意。 “老机械师的尸体，明显是已经干酥了，铁锈般的神秘物质虽从尸身中分泌了出去，但还是对尸身造成了影响，有着红锈的双眼，能够被我所用吗？”在密室中转了转的乔伊斯，多少有些担心。 “关乎老鲁伯特的死，必须得上。” 乔伊斯神情变得坚决，从皮包中取出了一双皮手套，旋即闭上了双眼。 “嗡！” 待到乔伊斯再度睁开左眼的时候，一环环罗盘光华大作，就像是向瞳孔中充能，散发出璀璨精光。 浓郁的精光在密室中形成光幕，渐渐显现的景象，正是疯人院地下摆放老机械师尸体的房间。 “给我出来。” 光幕景象稳定，乔伊斯向光幕中伸出了右手。 “呜！” 疯人院地下房间中，靠近尸台的空间扭曲，一只戴着皮手套的右手探出，一把抓在了尸台上方老机械师的残尸上。 “咔！” 老机械师干酥的尸体被手爪一抓，竟然崩碎了一块，没能被手爪拖入扭曲空间。 鹿皮手套因为接触了老机械师的尸体，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锈烂。 “嗡！” 在鹿皮手套溃烂，露出泛着淡淡血光手爪的时候，手爪很快缩回了扭曲空间。 然而，扭曲空间逐渐旋转，竟将老者机械师的残尸吞没。 丹药房的地下密室，在乔伊斯左眼罗盘旋转，带动光幕的过程中，老者机械师的残尸缓慢从光幕中飘出。 “没想到会这样。” 当老者机械师残尸完全飘出旋转光幕的时候，乔伊斯右眼也为之睁开，先是对地上摆放的金属人像传递意念。 “吸。” 金属人像张嘴泛出乔伊斯的声音之后，很快开始吸气，吞食老者机械师残尸所散发的锈芒。 没有时间犹豫，乔伊斯运用右眼的能力，瞳孔边上显现出一块小漩涡，盯着老者机械师生锈的双眼拉扯。 “滋！滋！滋！” 老者机械师生锈的双眼透出光华，被乔伊斯右眼的漩涡拉入其中。 一时之间，乔伊斯右眼看到了老者机械师的一幕幕记忆，可他的右眼却也沾染上了血色锈光。 “呃！” 乔伊斯右眼一眨不眨，痛苦的声音像是从喉咙中发出，嘴也咧得老大。 不只是老者机械师尸体散发的锈光，就连残躯崩解的碎片，也被金属人像吞吸入口中。 “嗤！” 直到老者机械师双眼溃碎，乔伊斯才连续噔噔后退三步，但他没有闭上血锈右眼，而是尽可能维系瞳孔一边漩涡的转动，艰难将右眼沾染的血锈光华收入漩涡中。 “闭嘴。” 在密室没有被血色锈光侵蚀的情况下，乔伊斯口中出声，让金属人像闭上了双唇。 “可恶。” 快步来到金属人像边上，乔伊斯将之装入了尸棺吊坠中。 乔伊斯并不是骂金属人像，而是他察觉到自己的右眼即便没有了血锈，依旧是被刺激的通红。 闭上右眼的乔伊斯，忍不住流下了血泪。 “这得什么时候才能好，要不要滴恢复药剂？”乔伊斯绝不想让人看出异样。 “暂时还不着急出去，整理记忆要紧。”压下慌张，乔伊斯坐在了圆形石盘上。 乔伊斯不只是右眼刺痛，脑海也像要爆炸了一样，与其说他整理老者机械师的记忆，倒不如说现下在坚守自身意识。 夜里的地下密室恢复了安静，闭着双眼的乔伊斯，神色不断在变化。 到了半夜的时候，错乱的记忆平复，乔伊斯的头痛欲裂才有所好转。 “他是死密会的人，但却是年轻的时候就与老鲁伯特认识。”乔伊斯知道了老机械师的来历。 “觉醒计划，没想到竟然有这样的事！” 通过老机械师的记忆，乔伊斯得知了死密会曾经有着寻找各大家族孩童的计划，而且老鲁伯特是死密会的叛逃成员。 叶辰，这个几乎被乔伊斯隐藏在心底的名字，以及天启帝国的叶氏一族，出现在老机械师的记忆中。 “同名同姓，哪有这么巧的事，我所占据的，并不是乔伊斯.鲁伯特的身体，而是同样叫叶辰之人的身体吗？”乔伊斯右手的双指，不断敲击在左臂上，显现出他心绪的纷乱。 “老者机械师相对我下手的时候，还不知道我已经吸收了神秘特性，相比这具身体的主人是被天启帝国叶氏一族抛弃的，艾琳娜的身世和来历则是不同了，她是罗森帝国卡丽妲家族的子弟，一小被老鲁伯特拐走的。”乔伊斯咽了口唾液，想压下心中的震惊。 自从占据了这具身体之后，乔伊斯一直认为他和艾琳娜是孤儿，因为老鲁伯特的收养才能活下来。 “老者机械师的记忆，似乎没有将我和艾琳娜身世泄露出去，不会有什么记忆遗漏吧？”乔伊斯几乎已经不敢再想下去。 乔伊斯本以为，若是他脑海中的神奇数字，真的同墓园有关，才有可能得知老鲁伯特的秘密，却不成想吸收杀老鲁伯特凶手的记忆，牵连出这么多事。 “本来还要去墓园祭奠老鲁伯特，找机会一探究竟的。”盘坐了好一会儿，乔伊斯才叹了口气。 乔伊斯心乱如麻，起身环视密室，开始收拾东西。 “右眼的血红在好转，而且很明显，再等一个时辰，应该不会被人看出什么了。”乔伊斯面色逐渐沉凝了下来。 “艾琳娜表示老鲁伯特给她留下了东西，会不会同她的身世有关，难道说她已经知道了什么？”乔伊斯甚至想回到第一大道的洋房，对艾琳娜问个清楚。 乔伊斯并不是觉得天启帝国的叶氏一族，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有多重要，而是害怕这样的身世会给他带来大危机。 “听说过有人收集古物，却没见过拐带大家族孩童的，而且还是两个大家族的子弟，老鲁伯特的想法真是很牛！”乔伊斯一手搓了搓额头，脸上露出了苦笑。 这时乔伊斯已经意识到，这段日子他和艾琳娜，完全就是从悬崖边上走了过来，明里暗里的危险，即便将两人拖入万丈深渊也不稀奇。 “或许是该去祭奠一下老鲁伯特了，不，他本名是利斯塔德.乌帕博才对。”乔伊斯心思着，等再过一天到周末休息带艾琳娜去墓园看看。 老者机械师和老鲁伯特年轻的时候，不但是死密会的成员，还是一起行动的同伴，只不过两个心比天高的人，实力却都不怎么样。 等到之前通红的右眼恢复得差不多，乔伊斯这才拎着手提包带着衣物出了地下密室，往二进院的厢房返回。 察觉到丰腴少女柏妮丝.马蒂德尔躺在床上没睡，乔伊斯进入了盥洗室。 在没回草药店之前，若说乔伊斯没想过丰腴少女是假的，但他的那点龌龊小心思，早已经被得知老者机械师的记忆扑灭。 “拒绝这样的美女，是不是不太礼貌？”戴着尸棺吊坠项链洗浴的乔伊斯，尽可能想些轻松的事，以减轻心里的负担。 第九十章 确定 - 天醒之门 - 遥忆昔年 清晨阳光迟迟升起，使得伦苏市的寒意稍有缓和。 鲁伯特草药店，天井小院东厢房内温暖。 沉香木阔床的金黄绸帐很有垂感，柏妮丝.马蒂德尔已经转醒，正悄悄打量着躺在身边乔伊斯。 乔伊斯后半夜回厢房睡下，虽然与少女盖同一床被子，却并没有进一步的举动。 “这么早就醒了？” 面对少女的注视，乔伊斯没睁眼轻声问道。 丰腴少女羞臊拉动被子，泛起了细微的声音。 乔伊斯轻轻环抱上少女的娇躯，面容平静淡然。 在乔伊斯想来，怀中的丰腴少女跟着他，必定不比在盛艳私馆时舒服，管好一个家要做的事情很多。 “去金玫瑰街工作，是不是有些晚了？”少女身子泛紧，不自然的语气带着歉意。 “上午要去一趟莫亚区的奥兰都银行，你也跟着。”乔伊斯拍了拍少女，给出的回应很明确。 不多时，在乔伊斯放开少女之后，她这才轻柔起身下床。 “很懂事。” 对于少女说金玫瑰街的工作，而不提军情处或接待处，乔伊斯心中很满意。 待到丰腴少女换好衣服出了厢房，乔伊斯探出手揉了揉自己的双眼。 逐渐睁眼，乔伊斯右眼的血锈已经消隐不见。 进入盥洗室冲洗了一番，乔伊斯特意换了一身黑色正装。 丰腴少女亲自将安排好的早餐端入厢房，三名女奴则是站在了一边。 “以后这样的事，让下面的人做就好。”乔伊斯示意柏妮丝一同吃饭，旋即看了看三名女奴。 “这草药店算不上大，你再看着安排两到三个人即可，不要忙哄哄的。”乔伊斯喝了些粥，对柏妮丝说道。 “是不是要尽快经营起来？” 穿着棉褂的丰腴少女，温柔询问着乔伊斯的意思。 “嗯，暂时不用过多投入，经营药材生意的同时，也可以给人看病。”乔伊斯点了点头道。 上午九点吃完早餐，柏妮丝安排肌肤略黑的杂活女仆桑丘.特纳出门叫了马车。 尽管不明白乔伊斯为什么去银行，但柏妮丝很有分寸，按耐好奇不多问。 马车厢中相对宁静，乔伊斯只是看着车窗外的景色。 到了奥兰都分行，发现在银行贵宾室中焦急等待的连毛胡子男人，乔伊斯脸上才露出了笑容。 “乔伊斯，不遵守时间可不是一个绅士所为。”克里夫先是打量了一番跟着乔伊斯的柏妮丝，但还是忍不住道。 “抱歉，起来的晚了一些。” 乔伊斯笑语坦白，使得克里夫面容微微抽动。 “你是要现金，还是将钱转到你的账户上？”乔伊斯上前对克里夫耳语小声问道。 “现金。” 克里夫并不介意跟着乔伊斯的丰腴少女，直言了当道。 示意克里夫和柏妮丝稍等，乔伊斯在贵宾室的银行柜台下了密语，从存折上提出了两千金罗的纸钞。 整整二十捆的小额纸钞，柜员单单是数齐都点了一会儿。 不只是克里夫的一双小眼盯着柜台，即便柏妮丝不是有意窥伺，也能看到乔伊斯大量取现。 “用不用一起走？” 乔伊斯将一捧成捆纸钞给了克里夫，有着当个保镖的调侃之意。 急急将一千五百金罗收入皮包，克里夫瞥了乔伊斯一眼就独自离去。 “这五百是给你的，草药店的经营，前期需要钱，你自己存起来，别都拿回草药店去。”乔伊斯把剩下的五捆金罗币，递给了丰腴少女。 看着丰腴少女自己去柜台，一双小腿走路些许外鸭子步，乔伊斯脸上笑了笑，暗叹人无完人，不过还挺可爱的。 “需要做的事情得抓紧。” 离开银行，乔伊斯上了马车送柏妮丝回去，有着提醒之意。 丰腴少女认识乔伊斯本就没几天，可直到这时才真切认识到，自己并不了解这个男人。 将柏妮丝送回香草街的草药店，乔伊斯转去金玫瑰街，到了接待处已经临近中午。 “这一下子就支出两千金罗币，剩下的四千五百金罗币还得买秘物，不知道够不够了！”进入接待处之前，乔伊斯在心中算计道。 “早。” 看到亚尔林坐在接待处一层的铸铁桌前，乔伊斯笑着打招呼道。 “乔伊斯，你刚晋升中级军士！” 亚尔林显然是不认可早这个说法，笑语有所保留。 “下午我心思去趟墓园，祭拜一下老鲁伯特。”乔伊斯嘴上这么说，看向亚尔林的目光却有着探询之意。 “去祭拜吗？” 亚尔林似乎没料到乔伊斯会有此想法，思量着随了一嘴。 “应该去一趟的，自从老鲁伯特下葬之后，我就一直没去墓园。”乔伊斯像是陷入了回忆，声音低沉道。 看着乔伊斯一身黑色呢子大衣，里面也是黑色正装，亚尔林并不怀疑他的说法，之所以没有立刻反应过来，只是因为老鲁伯特的死有些敏感。 “乔伊斯，这两天你见没见过弗朗奇？”亚尔林有着猜测，向乔伊斯问起了关心之事。 “我应该见过他吗？我跟他不是很熟！”乔伊斯摇了摇头，心中无奈笑语道。 马车夫弗朗奇同乔伊斯最后一次见面，是在拉着克里夫的重火力到草药店的时候。 “我猜弗朗奇可能要冲击秘修一途，他年纪不小了，想成功怕是不容易。”亚尔林有要盯着些马车夫的意思。 乔伊斯只是露出笑容，没表达什么意图，好像对马车夫能否成功并不在意。 “力角贸易行收拾的差不多了，明天上午重新开业，到时候早点去捧个场，想要在奴隶交易和角斗场的圈子中立足，也有些麻烦需要解决。”亚尔林有叫乔伊斯帮忙的意思。 “我知道了，明天我会过去。” 乔伊斯答应了下来，他下意识想到了利益火拼，如果是这种事必定有危险。 “阿诺奇.安德维尔和卡洛琳小姐还没找到，或许已经不在伦苏市了。”亚尔林一脸可惜道。 “且不说伦苏警处，就连咱们天天接触的案子也不少，不是每件案子都能破的。”乔伊斯笑语的同时已经上楼。 “艾琳娜，你收拾收拾，我想去一趟墓园。”乔伊斯在二楼休息间找到金发少女艾琳娜，没等她先说话就开始催促。 艾琳娜讶异看了乔伊斯一眼，碍于在接待处没出声，自行去了换衣室。 待到艾琳娜换好一身黑色衣装，乔伊斯带她离开接待处的时候，亚尔林已经在外面找了马车。 “用不用我和你们一起去？” 亚尔林对乔伊斯示意，祭拜老鲁伯特有他跟着或许比较好。 “我带枪了。” 乔伊斯拍着皮包笑了笑，拒绝了亚尔林的好意。 “怎么突然要祭拜老鲁伯特？” 上了马车，艾琳娜才小声开口，她觉得去墓园一般是早上。 “那个机械师被我杀了，也算是给老鲁伯特报了仇。”乔伊斯面无表情，深吸一口气道。 墓园位于伦苏市郊外的东南方，乔伊斯和艾琳娜乘坐马车足足用了一个小时。 “还请你在这里等我们一会儿。” 到了墓园外，乔伊斯下了马车，给车夫男子付了五枚铜布伦。 “应该买束花的。” 艾琳娜看着冬季墓园周围的萧瑟，轻声对乔伊斯道。 “艾琳娜，现在没有外人，老鲁伯特对你说过遗言，或是留下了什么东西吗？”乔伊斯隐晦观察周围，没感知到窥伺之后向金发少女问道。 “有两个数字，31—44。” 艾琳娜有所犹豫，但还是对乔伊斯道出了实情。 “竟然不一样，老鲁伯特死的时候，我脑海中浮现的数字是28—57。”不同于艾琳娜，乔伊斯没把知道的说出来。 “你是否了解咱们两个的身世？我说的不是孤儿院，而是咱们出生的来历。”乔伊斯眼神没看向艾琳娜，一边走着一边问道。 发现艾琳娜奇怪摇头，乔伊斯考虑着从老者机械师双眼得到的记忆，也没再对她解释什么。 “园中的墓碑，横排31和竖排44的交接处，还有横排28和竖排57。”走动的过程中，乔伊斯极为隐晦发动右眼的微观能力，偷偷向着他所在意的地方扫视。 “果然有。” 乔伊斯右眼的视线，就好像拉近了距离并且透视入墓葬之中，在墓园两处地方发现了埋葬的类似油皮纸包裹。 至于老鲁伯特的尸体，乔伊斯则是十分确定没在尸棺内，墓碑下钉好的棺材内是有一具尸体，却不是老鲁伯特的。 来到老鲁伯特的墓碑前，乔伊斯肃立看着石碑上的墓志铭行了一礼，算是对老人的缅怀。 此时的乔伊斯，心情颇为复杂，一则是老鲁伯特给他和艾琳娜留下了遗物，二则也因为来祭拜老者。 然而，最为让乔伊斯介意的，还是他通过老机械师的瞳力记忆，得知了老鲁伯特的过去，以及自己和艾琳娜的身世。 叶辰这个名字，他本打算深深埋藏在心底，以乔伊斯的身份活着，可却没想到灵魂所占据的这具身体，出生时的身世姓名竟然也叫叶辰。 “在地球的时候，华夏有些自认为时髦的年轻人，倒是习惯被别人称英文名字，难道我跟别人介绍自己的时候，要说你好，我叫乔伊斯，你也可以称呼我为叶辰？”乔伊斯在心中默默感慨道。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