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江南 杭州 易安居(一) - 天龙八不 - 天外谪仙 一滴泪自由地滚着,像一颗珍珠,垂。地上却流着很多血,有一条狗在舔。我嗷嗷叫着,因为痛,所以我的泪像珍珠断线般流了下来。谁叫我贱,讨厌的女人。难道是我的无能,想到这里,我阴阴地笑了。 门像地狱之门一样为我敞开着,我感到有一丝丝的爽,毕竟我还活着。嘿嘿,我偷偷的笑着,心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我有命在,哪怕就如在地上舔吃我血的狗,哼哼,总有我爽回来的一天。 忽然,门“吱牛”的一声响了一下,一只猫鬼鬼祟祟地溜了进来,一双绿油油的夜眼,仿佛在提醒我这是在夜晚。是的,夜已经很深了。义父,我认为义父是一个“老杂种”。我躺在地上全是拜他所赐,一顿老拳喂得我饱饱的,我的魂灵儿几乎快要被他打出窍了,古人云: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我算是领教过了,不过我永远成不了佛,义父才是“佛”,江湖人称“独脚铜佛”,他虽然只有一只脚,但一身金钟罩铁布衫的功夫驰名武林。他平生最恨的就是我介乎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不善不恶之间,成不了大器,常常说长长说的就是我的平庸。但我常说,平淡是真,我只想过普通人的生活,像你一般又能怎样,还不是少了一只脚。义父却说,柯羽啊柯羽,虽然我少了一只脚,但是我这偌大的产业,衣食无忧的生活,如花似玉的老婆,如日中天的名望,天下谁人能及,谁人能及,说完之后便是一阵枭鸣般的狂笑。 我的名字便叫做柯羽,也是义父给取的。那是在十八年前义父大战烂柯山,单挑五斗钱帮十八位副帮主。经过一番苦战,义父断了一只脚,五斗钱帮的十八位副帮主却都断了命。义父因此一战赢得了名,也赢得了利,同时也捡到了我这个孤儿。义父常说,当时他有一种力拔山兮气盖世的感觉,很像秦末大乱赢得了天下的楚霸王项羽。为了纪念他这成名一战,从“烂柯山”三个字中取了一个“柯”字做我的姓,从“项羽”这两个字中取了一个“羽”字,做我的名,给我取名为柯羽,并认我为义子。 当然,义父现在有鸦飞不过的庄宅,石羊石虎的坟头,三妻四妾,成群的婢仆。但是,又能怎么样呢,在我眼里也不过是一幅画罢啦。首先,他酒不喝,肉不吃,女人不碰,衣衫总是那套旧的。也无非一日三餐,三餐里面多了几样菜蔬,他依然过得是苦行僧的生活。他的所作所为常常令我不解,并且我年纪越大越是不解。总是认为,他拿自己的一只脚换来了这幅画,真是不值。义父却不这样认为,他常说我这个武林盟主的位子岂是一般人担当得了的,最起码还有名。嘻嘻,最起码还有名?义父真是个傻瓜,区区蜗角虚名岂不是让自己活得更累,所以义父才刚四十几岁头发胡子就已经开始白了。看来这几年义父的那些藏书我是一点也没有白念,人是越来越看得开了。义父却总是藏,从来不念,他的书是用来给他装门面的。他常常说,我最讨厌看书念经,我到少林寺是去学功夫。学来功夫干什么用呢?报仇,义父有一个仇人,不过早给他杀了,好像是一个县官,有道是:灭门的县官,他在五岁的时候全家惨遭一个县官灭门。正当全家杀得只剩他一个人的时候,有一个少林寺的僧人路过救了他,之后更收他为徒。义父便学艺,报仇。仇报了之后,师父说他尘缘未了,令他还俗,于是义父还俗了。还俗之后义父在江湖上闯下了好大的名头,被武林公举为武林盟主,财雄势大,煊赫一方。 义父说有钱还是好的,可以把他那只断脚换成了铜脚。现在他还了俗,更多的人不再叫他“独脚铜佛”,而称呼他为“独脚铜人”。义父不介意别人怎样称呼自己的外号,他更喜欢自己“独脚铜人”这个外号,尽管这也是一种兵器的名称。他常常说,黄金一万两,值,云南百巧堂练七星这小子果然称得上一个巧字。虽然那只是一只铜脚,冷冰冰的,没有一点感觉,但江湖上每个人都知道,那是一件极为厉害的兵器。 义父的真实名字,只有我知道。未还俗之前大家都称呼他为智清大师,还俗以后他的俗家名字叫楚阿毛。他说这是他父母给他取的,他还俗以后去过他的故居,看到在他家祖坟碑上都是楚姓,影影约约记得父母曾叫过他阿毛这个名字。不过楚阿毛也只有我一个人知道,在他向我倾吐心事的时候,我知道他很想念父母,他说他还有个姐姐。自从当了武林盟主之后,为了应付江湖豪客给自己取了一个响当当的名字,“楚希霸”,听来有点像“出息罢”。在外人的眼里义父一定是一位很有出息的人,但在我的眼里他却是个没出息的老实头。这一点义父自己也清楚,他常说自己是:“土命人心实”,虽然有钱有势,但一点也不会“作威作福”,即令对待易安居院子里的每一个佣人从来也都是客客气气,没有半分倨傲之色。 到了后来,义父更认为自己不会持家,把持家的权利交给了三娘。三娘名叫颜如玉。三娘的确是个如花似玉的女子,一双会说话的眼睛好像能看到你的心里,你心里有什么话,她都能想办法让你说不出来,简直是精明能干到了极处。大娘和二娘是一对孪生姐妹,大娘叫燕然,二娘叫燕语,也均是出类拔萃漂亮的女人。此外义父还有暖云,暖雪,暖晴,暖照四个光彩照人的侍妾,数百名精干利落的男丁女佣。我们这一大家子住在杭州城最出名的巷子,钱柳巷,传说这条巷子在很久以前有一棵摇钱树,当然这只是传说,传说大都可以随便说,但住在这条巷子里的人,却都是说一不二绝不随便说一句话的响当当的人物,或者特别有钱或者特别有势,半点都不含糊。当然随便说的人也不是纯粹没有,但义父对我却从来没有随便说过一句话。他说自己虽然是个男人,但为了练金钟罩铁布衫的功夫曾发誓终身不近女色。所以所谓的三妻四妾对于他来说一直也就是个摆设。 我们这座宅院有一个好听的名字,“易安居”,在这样大的都市,想要容易的安居下去是不容易的。从前有一位大诗人大概是在长安,作了一首关于草的诗容易的安居下来,好像叫白居易。长安是历朝古都,杭州曾今也是南宋偏安一隅的都城,向来市肆繁华,人口稠密,物价地皮几乎天天都在涨。义父刚开始住在这个地方不习惯,常道:“嗨!还是庙里清闲,住在这个地方累也累死了。” 大娘二娘比我大不了几岁,三娘和我同岁,暖字辈的要比我小一些。我是这个家真真的男人。刚开始未知人事的我被丫鬟翠莲引诱**,到得后来为了修炼采和功,在义父的许可下,我更是毫无拘束地享受着家中的所有美女。义父为了面子娶了七个老婆,为了里子便宜了我这个臭小子。而今天我却挨了他的打,虽然只是皮外伤,但我心里伤的却更厉害。我伤了义父的心,义父要我练一门绝世神功,也就是采和功,用意是让我拯救整个武林。采和功故名思义,男女阴阳调和,以蕴先天真气,但男女阴阳调和之时练功之人一次也不能泄身,否者便会前功尽弃,还得重头再来。为练此功,义父更托人买来千两银子一粒的壮阳药“龙精虎猛丹”作为我的常备用药。今天早上,我刚刚从暖云身上下来,虽然有龙精虎猛丹这种灵丹为助,但一个晚上的鏖战,我也不免感到有一点疲惫,正准备小憩一会去吃早饭。只听得房门“砰”的一声大响,从房门口跳进来一个如狼似虎的人,正是义父。只见他血红了双眼,骂我是个不长进的东西,眼看武林劫难就要来临,却又不肯用功,动一些淫念,让三娘怀了种。说句实在话,这件事情真是难办,既要和女人同房,又不能泄身,这种功夫不练也罢。但义父对我恩重如山,我如果不报答他的养育之恩那真是禽兽不如。他常说,现在整个武林让他罩着,将来罩着整个武林的人肯定是我。眼看武林大祸迫在眉睫,我要是神功不成,整个武林将会惨遭屠戮,甚么少林,武当,昆仑,峨眉,华山,泰山,衡山,恒山,黄山等各大门派将会不复存在,自然也没人再听义父号令,他这个盟主也将会徒有虚名。而我作为他唯一的儿子必须拿出一些狠心来,也就是说和女人同房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次,但不能泄身一次,练成“采和功”,拯救整个武林。 关于这种武功我不大信,义父也不大信,但义父说关于采和功的理解莫过于号称当今天下第一智者的“天书老人”疏通鬼了。据说他也已经有一百多岁了,正所谓人老成精,物老成怪,大家都认为“天书老人”的话肯定没错。即使是错,大家都认为即使是死马也得当成活马医。那是因为武林大祸迫在眉睫,办法大家也都已经想尽了。武林大会也不止开了三次五次,多次讨论也没有个好的办法。最近的一次武林大会,也只有“天书老人”的一席话令所有与会的各派掌门人大叫言之有理。他说数百年前有四位结义的正派武林高手,江湖人称“逍遥四绝”。这四个人的武功早已进入化境,但有一个人对他们却不屑一顾,依然我行我素,残害我正派人士,这个人就是江湖人称“乐无常”的魔教教主西门极玉。五人约好一决高下,于是就在华山之巅,拼斗了七日七夜,各出平生所学,最后还是魔教教主技高一筹,以天愁地惨,鬼哭神嚎**打得“逍遥四绝”大败亏输,但他也受了极重内伤。“逍遥四绝”痛定思痛,认为己方在武功招数上显然已有过之,输就输在内力上,因此四人潜思三年,终于创出了这套震古烁今的内功心法,采和功。采和功神功初成,却听说魔教教主西门极玉由于内伤不治,在三年前便已经死了。故老相传,这套内功心法非常繁复难练,修炼之人若是没有极高的天赋,稍有不慎就会走火入魔,变得不人不鬼,不男不女,为世所弃,因此数百年来极少有人能够练成。为今之计只能是有人习练这套武功以当这场武林劫难。武林大会最后公举还是由当今武林第一高手,也就是我的义父,当今武林盟主“独脚铜人”楚希霸担当此任。 采和功的心法秘笈数百年来由武林中久负盛名的少林派和武当派轮流保管,每三十年更替一次。这次正好轮到武当派保管。武当派掌门忧道子关一平和我义父是过命的交情,武林大会决定由武当掌门带同手下九位及门高弟从湖北武当护送到杭州楚宅。这个消息自然也是不胫而走,现在的魔教――积善教,自然少不了围追堵截。积善教是近十多年来崛起于武林的一大邪教。教主“子午奶奶”高妙真亦是武林中百年难得一见的武学奇才,据说她年高百龄,却青春美妙如二八处子,出道三年便创下了威震大江南北的积善教。积善教名曰“积善”,实则作恶多端,掀起江湖腥风血雨无数。本来正派人士‘戮力同心,其利断金’,倒也没把积善教放在心上。不过近年来积善教教主“子午奶奶”高妙真为修炼昔年魔教教主“乐无常”西门极玉曾经修炼过的鬼哭神嚎,天愁地惨**,每日子午两时饮一次人血,倒是令武林各大门派大为震恐,“子午奶奶”之名也由此而来。 武当掌门忧道子关一平师徒一行十人到达杭州的时候,只剩下了忧道子关一平一人。义父大吃一惊立马到杭州府最大的酒楼欢喜楼给忧道子压惊,顺便也给自己压惊。其时“压惊”的人有很多,其中也包括了我。我对忧道子的映响不深,对他的两道眉毛映响倒挺深。忧道子没有眉毛,光秃秃的一张脸,胡子也没有半根,两只眼睛小的有如绿豆。想不到威震当今武林的武当派掌门居然如此的貌不惊人。他一口湖北腔难听得很,只听他一口一个“嗯哪”,“锅锅”,“照人”,“粗卡”。我听了半天终于听懂他一句话,就“上茅厕”这一句话是一句官话。 到了晚上,武当掌门忧道子就住在我们楚宅。楚宅房舍极多,连上厨房和茅厕一共有九百九十九间。我知道当晚义父一定又和忧道子躲在了后花园那间“金銮茅厕”内密谈。我认为义父是武林盟主,也就是当今的功夫皇帝,所用茅厕称之为“金銮茅厕”也不为过。义父每个月到账的各地保护费不计其数,本来存入钱庄也未始不可,但义父看着那一张张纸做的银票,总是感觉心里不踏实。为了储存方便,兼可防盗,义父将所获金银熔铸成了一块块方圆一尺的金砖银砖,并把金砖银砖铺在茅厕地下。任意一块金砖或是银砖就是黄金万两,白银数千两,实是沉重已极,寻常不会武功之人想要挪动一步也是极难。即使身有武功之人想要偷走一块也是极难,义父这个法子真可以说是大巧若拙,大智若愚。我蹑手蹑脚的躲在了那间茅厕外窗下,正要偷听,忽然“呼蓬”一声,后脑勺被人击了一掌,就此昏迷不醒。 等到醒来,已是在我的房间,义父两只眼睛直勾勾的望着我。看到我醒来恢复神智,义父一副很高心的样子,义父告知,我是被埋伏在“金銮茅厕”外的“木猪”击中。我想:都怪那个讨厌的百巧堂堂主练七星,说什么买一送一。义父的铜脚是他给装的,为了讨好义父,临走时还送了义父这么一个古怪的“木猪”,怪不得义父说值。黄金万两那,好重的一块金子。 义父告诉我武当掌门忧道子关一平已经走了,临走的时候给我留下了一件礼物。说着掏出了一条内裤,说道这就是武当掌门忧道子关一平千里迢迢送给我送来的礼物。我心想:想不到堂堂一派的武当掌门千里迢迢送给故人之子的居然只是一条内裤。 只见这条内裤用粗布缝制,毛边累累,十分平平无奇。义父却说,这可是武林至宝那,武当一派搭上了九条人命才给咱们送来,武当掌门为防万一一直贴身穿在身上。说着递了过来让我瞧瞧,说玄机都在内裤里边。我探头一张,一股古怪之极的味道扑鼻而至,我又晕了过去。 待到再次醒转,丫鬟翠莲给我端来了一碗莲子羹,我本无心食欲,但莲子羹清香诱人,身边的丫环翠莲更是饱满诱人,我四下一张发现我的卧室孤男寡女就我们两人。翠莲轻颦浅笑,手不停勺的喂我莲子羹,我也开始对翠莲上下其手。不一会儿,我们益发大胆,正要入港,忽听一声咳嗽,义父“啪啪啪”的拍门。 翠莲扑哧一笑,喂完我最后一勺,整整衣衫,过去开门。义父神秘兮兮的进来,悄声打发翠莲出去,从怀中又掏出了武当掌门忧道子的那条内裤,递了过来。我心下一惊,连连摆手,说道:“义父,我再也不敢了”。义父道:“不用怕,我已经洗干净凉了三天,并用玫瑰花露洒过,你再瞧瞧。”我心存疑惑,接过来看了看,提到鼻边嗅嗅,果然有一股玫瑰花的香味。说道:“义父,你对我真好。”义父道:“你看看,内裤里面用金丝线绣了采和功的功诀。”我翻开内裤,只见内裤里面用金丝线密密麻麻绣满了字。接着义父把采和功这门武功秘笈的来龙去脉和当前武林大祸迫在眉睫的形势向我简略说了一番。我边听边想:看来我这昏迷不醒的三天,义父也是着急坏了,但我心中有一点疑问不得不问。我于是道;“义父,采和功你练不是更合适么?” 义父道:“我练,我不是不想练,是没福气练,之所以让你练是因为你天赋异禀。”我说:“我又有什么天赋异禀了,还不就是普普通通的一个人。”义父神秘兮兮的一笑,说道:“你想想,从你七岁到现在,义父哪一样功夫没有你好?”我心中一亮,冲口而出道:“‘尿功’。”义父笑道:“对,其时我早就应该知道你天赋异禀,想不到你原来更是适合修炼采和功的上上之选。” 记得在我七岁那年,义父有一天练功之后感到无聊,呆坐在石凳上看鸟。那是只画眉鸟,鸣声婉转,奔跃迅捷,一会儿上树,一会儿入草,忽然奔向我的身前。义父身形一纵,探手去抓那只鸟儿,鸟儿虽然灵动异常,但义父身形更快,猿臂一伸,鸟儿已在他的手中。忽听义父“啊”的一声大叫,接着义父伸手捂脸,口中喃喃地道:“腐骨神水,腐骨神水,这真是报应,这真是报应那。”过了一会又道:“不对,不对,‘毒娘子’的腐骨神水沾者立毙,为什么我还没死,奇怪,奇怪。”双手慢慢从脸上移开,只见一丈开外有一只“小鸟”,是我用来尿尿的“小鸟”在尽情喷洒。一道清澈的水线笔直的射向我身前七尺远近,然后以一个美妙的弧度洒落在地。义父伸手在脸上抹了一把又放在鼻边嗅嗅,恍然大悟地笑道:“原来是你这臭小子的尿,让老子虚惊一场。”顿了一顿,忽又惊道:“你怎么能尿这么远。”后来我才知道,义父金钟罩铁布衫的功夫未必天下无敌,但童子功的功夫却是天下无敌。关于功力深浅有个土办法的测定,义父学成武艺下山那年,他的师父少林方丈远能大师决定让他下山之前和他的师兄弟们再考较一下武艺,武艺不成就不能下山。师兄弟们磨拳擦掌准备了几天,义父更是踌躇满志。因为义父知道自己身负血海深仇,练功之时不免更带了几分狠劲,江湖有言“人强需添九分狠,马快要加十八鞭”。到了考校那天,大家吃过午饭,师兄弟们来到考校场上,各自来回奔跑跳跃,伸拳踢腿,先行松经活骨,等待师父来临进行考校。哪知等了一个时辰,不见师父到来,却来了香积厨的两个火工头陀。两个火工头陀抬着一大桶绿豆汤。其时方当盛暑,各人汗如雨下,于是兴高采烈的喝了起来,只一会儿工夫,满满一大桶绿豆汤就被十几个人喝了个底朝天。口中都道:“还是师父他老人家懂得体恤徒弟。”喝完这一桶绿豆汤,大家都还有点意犹未尽,恰在这时,又来了两个抬着满满一桶绿豆汤的火工头陀。于是大家又是一阵海饮鲸吞,十几个人都喝得肚皮鼓鼓涨涨,口角流涎起来。不一会儿,众人纷纷要去解手。忽然一个人霹雳般地一声大叫道:“且慢”。只见方丈师父远能从一株大树后纵跃而出,道:“不得尿尿,如果憋不住的话视作放弃考校,也就是不能下山。”众人先是一怔,接着有几个不准备下山的师兄弟,纷纷跑到树后,大呼“快哉”去了。剩下的还有五位弟子,都是下山心切。大家虽然不知方丈师父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知道方丈师父向来言出法随,说一不二,所以尽管五个人表情被尿憋得古怪,也不敢擅自尿尿。方丈师父把剩下五人带到一排白杨树之前,距离白杨树一丈外站定。五人站成一排,师父道:“尿罢。”师父一声令下,五人迫不急待的一阵脱裤猛射,大呼“快哉”。过了一会,只听师父道:“好好好,智清,难为你小小年纪,便有如此造诣。”方丈师父指着左手起第五棵白杨树道:“各位请看,这棵白杨树是当年师父我和你们师叔祖灵风大师较艺之树。”方丈师父说着又向前走近两步,伸手指着树干中间道:“,你们看,上面这个小洞是你们师叔祖当年站在和你们同样远近的地方一泡尿射下的,下面这个洞孔却是师父我当年站在和你们同样远近的距离一泡尿射下的,别看这小小一泡尿,功夫高低却是一目了然。”五人一时惊诧莫名,心中均道:怪不得少林武功数百年来号称武林泰山北斗,果然是非同小可,就连平平常常撒泡尿也具如此威力,这要是两位大师在如此远的距离尿在人的身上还不射个透明窟窿。接着方丈师父又道:“各位请看。”说着指向右手起第三棵树。这棵树正是我义父对着撒尿的树,只见这棵树在离地三尺高的地方,湿了好大一片。方丈师父道:“智清,难为你小小年纪便有如此造诣,当年师父像你这般年纪就没有你此时的功力,说道练功勤奋,咱们少林寺要推你为第一,这次下山,以你现在金钟罩铁布衫功夫的火候,用来报仇已是绰绰有余,但如果想要在江湖中扬名立万,还需苦练三年五载。” 第一章 江南 杭州 易安居(二) - 天龙八不 - 天外谪仙 余下各人看了一下自己尿的距离,一个五尺,两个四尺,还有一个两尺半,都觉甚是惭愧。忽听方丈又道:“智因,你也随同智清师兄一起下山去吧。”智因是一个白白瘦瘦的和尚,眉清目秀,样貌俊俏。智因嗫嚅道:“师父,弟子功力还浅,还想多练几年功夫再下山。”方丈道:“你尘缘未尽,不适合在少林寺清修。”智因哭道:“师父,难道就是因为弟子尿得太近的缘故么?其实弟子方才刚刚尿过,弟子平时比这个尿得要远。”方丈长叹一声,道:“智因,你今天下午这是第几回尿尿了?”智因道:“第五回罢。”方丈道:“少年人血气方刚,戒之在色,你可要记住了。”智因脸一红,不再言语,原来就凭他刚才那一尿,指头儿告了消乏的事情已是不打自招了。方丈顿了一顿,又道:你父本是钱塘县令,只因清廉正直,不会阿谀逢迎,终于为奸臣所害,你的仇就由智清替你报罢。下山之后要好好读书,将来考取功名,做个好官,为百姓多办一些好事。智清武功虽然比你高,但过于心实,在江湖上混难免吃亏。”智因道:“弟子谨遵师父教诲。”方丈又道:“你们师兄弟两下山之后,一定要相亲相爱,互相扶助,有什么困难可以尽管来少林寺找我和众位师友,今天你们就下山去罢。” 这个智因便是尿尿尿了两尺多远的少林和尚,也就是义父的师弟。当天下午和义父下山,后来两人相携把各自的仇报了。智因蓄起了长发,找了个安静所在静下心来读书。他俗家姓刘,未出家之前父亲给他取了个名字“运通”,寓意官运亨通,青云直上。后来果然人如其名,三年苦读,一举成名,中了第五十九名进士,被朝廷委以宁远县小吏,在义父的帮助下,不过五六年功夫,便由起初边鄙县城的一个小吏升任为正四品的杭州知府,官运亨通,青云直上。 日子就这样日复一日的过着,义父无聊的时候还是和我比赛尿尿。自从我七岁那年“一尿惊人”义父便逐渐传授我一些金钟罩铁布衫的入门功夫。我天资聪颖,过目不忘,这是他们说的,凡是要我记忆背诵的甚么口诀心法,我不仅可以过目成诵亦可以过耳成诵,感觉和吃喝拉撒一样稀松平常。义父一加指点,我自是一日千里。义父常讲:“义父练一年的东西你一天就领悟到了,所差只是一点点火候而已。我心里也非常清楚,除了力气没有他大之外,他所会的包括金钟罩铁布衫之外的其他功夫我也是无所不会。义父非常实心眼,传授我武艺之时对我绝无藏私。到得后来天书老人疏通鬼给他出了个注意,怕我年少顽皮对我管教不灵,所以义父金钟罩铁布衫的功夫传授至第七重境界便不再传授。我很清楚,尽管义父不再传授我金钟罩铁布衫的功夫,他的金钟罩铁布衫功夫比我也只高个一两重境界而已。所以不到半年,义父除金钟罩铁布衫的功夫之外对我已是授无可授。无聊的时候只能和我比赛尿尿,但我经过他的指点,尿的时候加以呼吸吐纳之法,义父便更又不是我的对手,每一次比赛他都是大败亏输。 义父这几年来潜心习武,武功早已出神入化,江湖上鲜有敌手。他说即令他的师父到此也是不遑多让。若是当年烂柯山一战能有今日造诣,也不会被五斗钱帮的一位副帮主用重气功斩断一只脚。现在义父练功依旧非常勤奋,每天只睡两个时辰,这是他多年来养成的习惯,所以寻常人两天甚至三天都没有他一天所下的功夫多。 第二天,义父先是把采和功的练法给我详细解说了一番,说完之后又给我讲了一个故事。义父说他从少林寺下山之前,有一位和他十分投缘的有德高僧,给他算了一次命,说他是真罗汉贬谪人间,只要能严守童子之身,便能将金钟罩功夫练至第十二重境界,了脱生死,证入涅盘。那位高僧赠了他四句偈子:在家出家,缘尽缘灭,得证阿罗汉果。义父说他当时听了之后,怎么想也感觉是三句话,于是就问那位高僧。那位高僧言道:“还有一句是话外之话。”义父不明,请教那位高僧,那位高僧让他把耳朵凑过来,悄悄地告诉他道:“将来有一天如果到江湖上混,一定要小心那些言而无信的小人。”说完神秘一笑,用手指了指自己的一双断腿。义父说他从此最憎恨的便成了那些言而无信的小人。按我的理解义父所以性格更加执着如此,却也是他那位师叔拍马屁拍到了点子上的缘故。从古自今千穿万穿,唯有马屁不穿。当时听后不以为然,现在想来,义父之所以给我讲这个故事,是要我答应修炼采和功之后不得反悔,像他一样一根筋,有因必须有果。 义父十八岁下山,与师叔智因相偕报仇之后,紧记师父教诲,在江湖上锄强扶弱,行侠仗义。没有几年义父便闯下了好大的万儿,被正派人士公举为武林盟主,所以江湖上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要义父操心。最近几年江湖邪教积善教每每残害我正派人士,义父更是忧心如焚,曾经多次和武林正派人士大举邀集武林高手对付积善教,但积善教神出鬼没,行踪莫测,教中更是不乏武功高手,所以几乎每次与积善教对敌都是铩羽而回。后来积善教更是猖狂到了极致,教主“子午奶奶”高妙真不知从哪得到了数百年前魔教用以横行天下的邪派武学秘笈“鬼哭神嚎,天愁地惨**”。练此功夫,每日子时午时须饮一次人血,“子午奶奶”之名也由此而来。现在因其魔功未成,羽翼未丰,行事还有所躲闪。据与她交过手的正派武林高手来讲,“子午奶奶”功力一次胜过一次,怕是用不了多久便会与武林各大门派正面为敌。那时我武林各大门派定会惨遭灭顶之殃,于是拯救整个武林迫在眉睫。好在天无绝人之路,在江湖上流传数百年的“欲压鬼中鬼,需寻龟上龟”这句谶语,据天下第一智者天书老人疏通鬼的解释,这两句所谓的谶语本是武林中数百年前“逍遥四绝”所修练的采和功秘笈的起始两句。而所谓的“鬼中鬼”,也就是魔,也就是魔教教主“乐无常”西门极玉。而“龟上龟”则是说修炼之人必须身具的一种异相,有这种异相的人必是天赋异禀,只有这种人方能练成。故老相传用以克制魔教天愁地惨鬼哭神嚎**的采和功流传江湖数百年没有一人能够练成,练得人不是残废便是走火入魔,就是因为身具这种异象的人少之又少。龟乃是麟凤龟龙四大灵兽之一,而人身上所谓的龟也只能是男人小弟弟xx之龟,女人是肯定没有的。男人的小弟弟乃男人精气神之所聚,而龟上龟则是说在小弟弟xx上会有一只龟形胎记,小弟弟xx上有龟形胎记的这种人必然是天赋异禀,体质远胜常人。为今之计是如果能找到身具如此异象的我正派人士修炼采和功,用以对付魔教,便可以拯救整个武林。天书老人解释完之后又道:“目下便是我正派人士之中身具此种异相之人有人毛遂自荐或是找到一个身具这种异相的弟子。”大家对“天书老人”的话深信不疑,因为他年高百龄,博识洽闻,许多早已失传少有人知的武林典故和难以逆料之事的前因后果他都可以娓娓道来。当时与会之人多半是一派宗主,大家脱了裤子撒了泡尿仔细看了一下自己的小弟弟,然后又都摇了摇头。只有一位江湖人称“八丈金刚”的少林派旁支佛手拳掌门人大个子丁一猛说自己小弟弟xx上好像有一块胎记。大家心中一喜,围过去看了半天,有的说象一只胖一点的毛毛虫,有的说像一坨屎,但无论如何不像一只小乌龟,于是也是令大家空欢喜了一场。 武林大会开完之后,各派宗主便是忙着从自己门中弟子中物色这种人选,义父作为武林盟主更是义不容辞,往昔劳心武林之事已是食不下咽,睡不安枕,头上白发日增。有一天愁极无聊之际,借口和我比赛尿尿,想要看看我的小弟弟xx上有没有那块小乌龟的胎记。我的“尿功”比之师父已是青出于蓝,只要吐纳及时,呼吸正确,一股尿液在三丈方圆之内可以瞬息洞穿任意一块半寸厚的木板。而义父此时的尿液射到如我这般远近,已是毫无威力可言,不过射到人的身上,一股灼热肯定还是有的。他虽然明知必败,但也常要和我比试,总是妄想将我超越。义父这次和我比试尿尿因为心中有鬼,更加不如以前,输了之后,假装心中烦躁,颇有不忿,一把抓住我的小弟弟仔细观察,说道:“我倒要看看你的小弟弟和别人的有什么不一样。”看了一会,突然大声道:“啊!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义父可能是数年来压力过大,一旦释怀,情绪难免失控,接着又“啊”的一声大叫,晕了过去。 待到义父醒来,我正在义父旁边,义父一把抓住我的手,老泪纵横,手臂颤抖,低声饮泣道:“儿啊,拯救整个武林就全靠你了。” 后来我才知道,武当派忧道子师徒一行十人,之所以千里迢迢将采和功秘笈冒死送到当今武林盟主的宅邸杭州钱柳巷易安居。原因是因为他的“螟蛉子”,我,身具异相,在武林大会开完不久之后便被义父发现小弟弟xx上有一只小乌龟胎记。所谓的武林大会决定由义父修炼云云皆是为了掩人耳目的江湖传闻。至于有人问起,难道当年逍遥四绝四人每人“小弟弟”xx上都有一只小乌龟胎记?天书老人疏通鬼总是神秘一笑,道:“正所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那也不是没有可能。” 方今武林劫难重重,来日更是大难,当时参与武林大会商议之人又没有更好的法子,虽然有人感觉天书老人疏通鬼所言未免有点牵强附会,但大家都没有更好的法子,只好就此认同,等待那位天赋异禀之人出现。义父却是个出了名的一根筋,老实头,对天书老人向来便是奉若神明,把天书老人的话当做“天书”。回到家果真对他的义子,我,验明正身,而且在我睡梦中复又和多人对我小弟弟xx上面的胎记进行过考证辨别。我之所以知道是因为有一次在睡梦之中被众人验身时弄醒,我怕难为情又假装睡熟而得知。 “天书老人”在杭州也有一座宅子,他很多时间也在杭州,义父但有重大事情,便飞鸽传书和天书老人互通信息,江湖传言义父能够当上武林盟主,多半是因为他的军师“天书老人”给他出谋划策。三天后的下午,义父又放鸽子。我想:今晚我们楚宅“金銮茅厕”内定然又有一番密议。 到了晚上,一匹黑马飙风而至,“天书老人”年纪虽老,身手迅捷不输少年。来到楚宅后花园院外,先是一个“鹞子翻身”越墙而入,接着“砰砰砰”一连串的声响,院墙下面的花架倒了一片,原来其时我和丫鬟翠莲偷情,为免外人物议,在后花园靠近院墙的地下室偷欢,地下室上面摆满了我们移动过来的花架。“天书老人”虽然被花架绊倒,身形却毫不停滞,一个“驴打滚”迅即站起。在淡淡月光下,只见他两只骨溜溜的圆眼灵动非凡,满脸浓密的胡子遮得像个“毛人”,我忽然发觉“天书老人”并不是很老,最多三十来岁的样子,这也是我第一次见到“天书老人”。“天书老人”略一凝神,快步移向义父后花院的“金銮茅厕”。只听得“呀”的一声,义父打开门把他迎了进去。 偷听义父密议是有很大风险的,因为百巧堂堂主练七星买一赠一送给他的那头“木猪”总是在莫名其妙的时候神出鬼没的出现,让人防不胜防。所以有的时候我宁愿和丫鬟翠莲躲在后花园地窖里偷情,也不愿预闻机密。 “天书老人”进去没多久,就听见义父和他大声吵了起来。只听义父大声说道:“这怎么可能,你这不是让我做乌龟吗?”“天书老人”大声道:“疏某才疏学浅,恕不奉陪。”只听“金銮茅厕”吱牛一声,厕门打开,两个人一先一后走了出来。义父把“天书老人”送到墙边,微微叹一口气道:“好罢,疏大哥,为了江湖亿万苍生,我楚某大义为先,古人云:杀生成仁,舍身取义。区区几个老婆,况且又是有名无实的夫妻,便宜了我那臭小子,倒也是,倒也是・・・・・・”义父好像不易措辞,只听天书老人接口道:“肥水不流外人田。”说罢,一阵桀桀怪笑,翻身出园而去。 次日早晨,义父把我和大娘二娘还有暖云,暖雪,暖晴,暖照四个侍妾叫道房中,向我们侃侃而谈当今武林形势,说道自己身为当今武林盟主,不能为武林一脉排忧解难,很是惭愧。又道自己本是罗汉命,现在是在家出家。说到这里叹了口气,向我们环视一眼,又道:“我本无心娶妻,只是为了江湖应酬,别人的好意有时实在是盛情难却,如此却令各位娘子青春虚度了。”说完这句话义父又向我看了一眼。 大娘燕然,二娘燕语是三年前南海珊瑚帮内讧,义父出面摆平,江湖人称“南海观花”的珊瑚帮帮主惠正南所赠。暖云,暖雪,暖晴,暖照四个侍妾是去年江湖人称“擒尸皇”的湘西赶尸帮帮主石敢诗为答谢义父赠药活命之德所赠。义父本来极力推辞,深知自己修炼金钟罩铁布衫功夫不能失却童子之身,嫁给自己无异嫁给太监,自己娶妻实是多多造孽。“天书老人”疏通鬼却极力撺掇,说道:‘人若无妻,如屋无梁’,老弟你现为武林盟主,没有几个老婆装门面也让江湖上好汉笑话,我知道你不愿娶妻也是一番仁心仁德。现在你身在江湖身不由己,可以先娶几个老婆装一下门面。等你他日功成归隐之后,再让她们找个归宿那也不迟。义父听了“天书老人”的话后便娶了众位夫人。义父自从有了这几位 夫人侍妾,楚宅才有了一点家的气氛。其时我已年方“二八”,在丫鬟翠莲的“循循善诱”之下早已懂得了男女之事。没多久我便又与几位“夫人”打得火热,偷偷摸摸地干了不少好事。义父一则坚信自己是罗汉命,在家出家,二则也免得与众位夫人“争竞”,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我这个义子胡天胡帝。 众人心中忐忑,知道义父虽然良心很好,但“一根筋”的脾气发作开来也是雷轰电震,铺天盖地,令人胆寒,都不知道他要说什么。义父道:“为今之计,就是有人能够练成采和功来拯救整个武林。我是不成的了,金钟罩神功非童子功才能练成。我在家出家,等因了缘尽之后,还要皈依佛门。佛家有云: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这几年我也颇有所悟,甚么父子,夫妻,名位,财富,一切都是梦幻泡影。修炼采和功一事万分机密迫切,所以咱们就来个将计就计,由羽儿和各位夫人修炼则可,不过咱们需得约法三章。”说着递给我一个锦囊。 第一章 江南 杭州 易安居(三) - 天龙八不 - 天外谪仙 当天晚上,各位夫人和我相聚一堂共同参详采和功秘笈。我已用宣纸把采和功秘笈誊录一章,只见起始两句便是江湖流传数年的两句谶语“欲压鬼中鬼,需寻龟上龟”,这一句话寻常人自然是匪夷所思,我只略加解释,各位夫人便心领神会。只见第二三四句是“阳在阴之内,阴与阳之对,谓之采和。”各位夫人便不知所云,只见后面又道“行之九五,乾坤一气。飞龙在天,利见大人,则气华于外,灵运于内,天下莫之能御”。我解释道:“这便是采和功第一章,据义父和‘天书老人’的理解:‘阳在阴之内,阴与阳之对,谓之采和’,也就是说男女交欢,阴阳和合即谓采和,这也是采和功名称的来由。‘行之九五,乾坤一气’意思是说练采和功之人与女子xingfang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次用以采阴补阳但是不能泄身一次,否则的话就会前功尽弃。‘飞龙在天,利见大人,则气华于外,灵运于内,天下莫之能御’意思是说功完之后即成人中之龙,为神通罩体,天下无敌。”我刚刚解释完,众位夫人齐声欢呼,大家心里都很清楚,自己真正的老公就是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位丰神俊朗,风流潇洒的柯公子。我道:“大家先不用高兴,咱们先看看义父锦囊中的约法三章。”二娘燕语是个急性子,一把从我手中夺过锦囊,从中抽出一张信笺大声念道:“臭小子,你与众位义母苟且之事我早已知悉,不要当我傻瓜还蒙在鼓里,不过义父也不怪你,众位夫人嫁给我这个有名无实的丈夫也算命苦,一来我所练的金钟罩铁布衫功夫失却童子之身将不能修至第十二重楼境界。二来,我在家出家所谓娶妻是也和太监娶妻无异,如果没有你替义父“解围”,义父也定然“受围不堪”。况且义父不知何年何月方能功成身退,自是要多多辜负各位夫人青春了。羽儿,你虽然也曾修炼金钟罩铁布衫功夫,但你早已失却童子之身,已经无法达到金钟罩铁布衫的最高境界“罩门永弃,不入鬼门”。起初我想求肯少林方丈我的师父传你少林重宝达摩易筋经继承为父武林盟主之位,岂知魔教天愁地惨,鬼哭神嚎**重出江湖,达摩易筋经想要罩住整个武林已是枉然。愁思焦虑之中,和天书老人谈及他说只有有人能够修习当年逍遥四绝用以克制魔教教主“乐无常”西门极玉的天愁地惨,鬼哭神嚎**的采和功方能拯救整个武林,不过修炼采和功之人需要天赋异禀。也算是天无绝人之路,正在我愁极无聊之际,发现我儿居然就是传说中适合修炼采和功之人。如此看来此乃我儿莫大福缘也,希望你勤加修炼,早一日功成,义父也可早一日身退。不过需得和尔等约法三章:一,因义父身在江湖,无威不足以服众,你虽然与众位义母修练此功,但只能当她们为炼丹鼎器,切记日久生情可以,风言风语则万万不可。二,修炼采和功一事一定要守口如瓶,不得对外人道。三,他日功成,和汝修炼采和功之众女必须假死一次,改名换姓之后方得与尔合卺生育。如此约法三章,一来可保你我江湖中的清誉,二来也可迷惑魔教。慎之慎之,如不慎之,我将尔等审之,绳之,嘻嘻,千载之下,论及高风则无人可及我父子也。虽然和义父约法三章但我们谁都没怎么放在心上。自此之后。年方“二八”尚未娶妻的我,便已尽享“齐人之福”。 这样的“好日子”日复一日,义父却是日复一日的忧心如焚,因为各地武林急报纷纷似雪片一般送到我们这座大宅,易安居好像也不再那么容易居住,每次见到义父,他总是问我:“采和功练得怎么样,“采和”多少次了?”我为了便于记忆,当然更怕口说无凭,找了块黄花梨木板,每“采和”一次,便在上面用小银刀划上一道。义父每天都看,有时一天看好多次,总是在说:“怎么这么慢?”其实已经并不慢了,才刚刚一个月,黄花梨木板上已经划了七百多道。 一天,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我刚刚吃过一顿丰盛的早餐,正在院子里的躺椅上晒太阳假寐。温柔的阳光照拂得我浑身舒泰。每次“采和”完之后要休息三个时辰以备再“战”,因此这个时候是没有人打扰我的。 忽然一阵轻盈的歌声响了起来,只听道:飞琼伴侣,偶别珠宫,未返神仙行缀。取次梳妆,寻常言语,有得几多姝丽。拟把名花比。恐旁人笑我,谈何容易。细思算,奇葩艳卉,惟是深红浅白而已。争如这多情,占得人间,千娇百媚。 须信画堂绣阁,皓月清风,忍把光阴轻弃。自古及今,佳人才子,少得当年双美。且恁相偎倚。未消得,怜我多才多艺。愿奶奶、兰人蕙性,枕前言下,表余深意。为盟誓。今生断不孤鸳被。 我听到这里,已是了无睡意。睁开眼来,只见一个身材婀娜,面容姣好的妖艳女子在我身前三丈外站着,手捻一枝桃花。桃花与人面相映,更衬得人面桃花。我立起身来,说道:“好一首柳三变的【玉女摇仙佩】,好一句今生断不孤鸳被,不知姑娘到此,有何贵干?” 只见那女子用一只白色绣花手帕捂嘴笑道:“给你当‘娘’。”我登时心领神会,说道:“难为姑娘‘舍身取义’,不知姑娘尊姓大名,仙乡何处?”恰在此时,义父身形一晃,立在这位姑娘身旁道:“羽儿,因你练功进度缓慢,义父和天书老人商议过,由这位添香阁的红官人颜如玉姑娘陪你练功,对外则称她为三娘。望你神功早成,义父也可以早一天放下身上的担子。”说着“唉”的一声又叹了口长气,只见义父两鬓若“雪上加霜”,满额似“纹人默刻”,显然这一段时间劳神过度,竟又苍老了许多。 三娘是个颇有心计的女人,短短数月便把偌大的易安居整理的仅仅有条。男丁女佣减少了一大半,各方面的开支也能省则省。义父“金銮茅厕”内的金砖银砖越铺越厚,众人都夸三娘是个会过日子的贤良女人,但三娘的这些才能和她的房中术比起来却仍是小巫见大巫。三娘出身风尘,是杭州城添香阁鼎鼎大名的红官人,甚么【黄帝内经】、【黄庭经】、【**经】、【**妙论】、【玉房秘诀】、【玉房指要】、【天地阴阳交欢大乐赋】等房中术秘诀都可以倒背如流,甚么银托子、相思套、硫黄圈、药煮的白绫带子、悬玉环、封脐膏、勉铃等淫具更是运用得出神入化。我天赋异禀,并且从小练过金钟罩铁布衫等诸般武功,身强体壮,筋骨强健,但也不免被这位三娘摆弄的“飘飘欲仙”,“飘飘欲泄”。我知道泄身是绝对不可以的,除了刚开始被丫鬟翠莲gouyin泄过数次身外,平时极少泄身。现在又面临武林浩劫,自知身上担子极重,所以自从修炼采和功以来,从未泄过一次身。 日子就这样“飘飘欲仙”,“飘飘欲泄”般的过着,一晃便是两年时光。有三娘陪伴练习,练功进度果然飞快。易安居不知情的略有姿色的丫鬟也有数十名参与了练功。用以记载练功次数的黄花梨木板已用小银刀划完了十七八块,但和“九五”之数还是差得很远。义父这段时间性情大变,有时整天把自己关在后花园“金銮茅厕”内,不吭一声。 有一天,正当我练完功小憩的当儿,义父忽然势如疯虎般闯进了我的卧室。只见他双眼布满血丝,如要喷出火来,不由分说的对我一阵挥拳猛殴。我被打得“七荤八素”,突然想起了刚刚吃过的午饭也是七荤八素。义父边打边骂道:“小杂种,你个没良心,言而无信的东西,到底我是你爹,还是你是我爹,你怎么能让三娘怀了种。”三娘怀了种,怎么我一点也不知道,难道和三娘练功的时候泄了身,我可记不清了,每天都要练很多次功,日积月累下来,难免疏神记错也是有的。尽管我过目不忘,过耳成诵,但每天练功又都是令我“飘飘欲仙”,“飘飘欲泄”,亦幻亦真,如醉如梦。我想失误一两次,记错一两次总是有的。三娘怀了种,难道我有了孩儿,我要当爹了。可我怎么能对得起义父,义父辛苦把我养大,无非就是让我练成一门惊世武学用以拯救整个武林,帮他老人家一个忙。而练成一门盖世神功,对我也大有益处。现在不仅前功尽弃,并且也使得义父蒙羞,难怪义父要这般大发雷霆。义父是出了名的一根经,平时很少发火,一旦发火,却有如“三尸神暴跳,五陵豪气冲天”,令人震恐,所以极少触他发怒。尽管这个时候他才仿佛有点楚希霸“出息罢”的影子,但这种影子大家轻易不想见到,所以也极少有人敢冒犯他的虎威。我自小跟随义父左右,对他的这点“出息”自然知之甚稔,很小就已经学会了察言观色,见风使舵,因此向来极少触怒义父被他打骂。所以我决定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尽量顺着义父让他出气,想让义父把气出完,再想办法。虽然我亦有金钟罩铁布衫功夫罩体但还是在他殴击到我头顶百会穴第三次的时候,也就是挨到第三百一十八拳的时候,脑袋“嗡”的一声,晕了过去。 待到我醒来,已是今天晚上,我暗暗咒骂,低低偷笑,心情古怪之极。心想:义父虽然对我不薄,但这一顿老拳倒也对我挺“厚”的。我想动弹,但稍微舒展了一下四肢,感到浑身上下疼痛无比,不禁“嗷嗷敖”地叫了半天。过了一会,疼痛稍减,我安静下来,努力回忆着以往一切。现在我能动的也只剩下了脑子,其实我的脑子也是一阵阵的疼痛,不过较身体而言动一动也还是可以的。我清清楚楚的记得我的头顶百会穴被义父猛击了三次,浑身上下一共逆来顺受了他三百一十八拳。总算我从小在金钟罩铁布衫这门威震武林的护体神功上苦下幼功,好歹保住了一条命,若是换作普通人,就算有一百多条命也通通报销了。我虽然想了良久,但仍然毫无睡意。我想:一定是睡久了,睡饱了,无法再睡下去了,想睡也睡不着了。我的身子丝毫不能动弹,只好就这样躺着。又过了良久,有可能是想事情想得久了,累了,不知不觉便进入了梦乡。这一觉我做了好多梦,梦到了好多人。饱满诱人的丫鬟翠莲,身形苗条,风姿可人的大娘燕然,二娘燕语,暖云,暖雪,暖晴,暖照四个娇滴滴的美人,还有众多陪我炼采和功的美貌婢子。忽然一个身形玲珑,娇美难言的女子向我招手,只见她一双明眸,灿烂熠熠,长长的扇形睫毛,像蝶羽般轻颤,却不是三娘是谁?三娘轻唤着我的名字,我微笑着缓缓走了过去。三娘用她那白玉般的左手,拉住我的右手,轻轻地放在她的小腹上,我的手掌忽然感到了一个人的心跳。我道:“三娘,你的心跳得好快。”三娘“扑哧”一声,笑道:“傻瓜,这是我们的孩儿在动。”听到这句话,我恍然大悟,喜悦之情充溢于我的心间。我大声叫道:“我要当爸爸啦!我要当爸爸啦!快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义父!快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义父!”恰在这时,义父势若疯虎般冲了过来,大声叫道:“你这个忘恩负义没良心的东西,玩了我老婆,我打死你这个不讲信义的王八蛋!”说着一招“秦王鞭石”挥拳向我头顶急砸,恰在这时,我忽然发觉自己已来不及退却,于是运起金钟罩铁布衫的护体神功决意挨他一拳。三娘抱住我,大声道:“不准你杀他,要杀就杀我罢。”义父双眼血红,精光油亮的头顶上满是汗珠,大声道:“好!一对奸夫淫妇,我今天就结果了你二人性命。”说着醋钵般的拳头便直砸下来。我抱着三娘想要避开义父这断金裂石般的一拳,忽然间又感到浑身无力,三娘一声惨叫,背心中拳,满口鲜血喷在我的脸上,身上。我紧闭双眼抱着三娘向后急退,手中忽轻,睁开眼来,发现手中抱着的是三娘的头颅。义父满手鲜血,不住狞笑,左掌成“刀”,居然以刀掌斩下了三娘的头颅。只见三娘圆睁双眼,口中幽怨地喊道:“羽儿,你要为我和孩儿报仇啊,羽儿,你要为我和孩儿报仇啊。三娘面色忽一又变,嘻嘻一笑,柔声道:“羽儿,咱们‘采和’罢,咱们‘采和’罢。三娘忽又面现惊诧,高声尖叫道:“羽儿,我的勉铃呢?我的勉铃呢?哪个贱人动了我的勉铃?哪个贱人动了我的勉铃?・・・・・・ 我大叫一声从噩梦中惊醒,一骨碌从地上站起身来,感到身上已不再疼痛,心中却尤有余悸。抬头望向窗外,东方已现鱼肚白。这时我才突然发现,我在地上晕倒昏睡了这么久,居然没有一个人过来看我。我大声喊道:“三娘,三娘,义父,义父,翠莲,翠莲・・・・・・”我呼喊着每一个我所熟悉的人的名字,但过了良久,没有一个人答应。 我走出房外,只见诺大的院子里静悄悄的,阒无人声。我在院内四下走了走,发现院内除了留有数十鸡犬,留下的就只有我一个人。心想自己以前的生活一直有人安排照顾,所以也只懂得安逸享受,现下情况突变,却不由得无所适从起来。我望着深邃寂静的院子,感觉到的只有落寞和来自于梦幻中的那份深深恐惧・・・・・・ 第二章 三结义 (一) - 天龙八不 - 天外谪仙 第二章 三结义 (二) - 天龙八不 - 天外谪仙 看着床上的沉睡的秃头小厮,我不禁也有了一些倦意。上下眼皮不停打架,腹中饥馁的感觉可能因为过了饭时,也已烟消云散。于是找了只床,躺倒便睡。 这一觉仿佛很是漫长,但也奇怪,总是在我梦中出现的一个眉心长有美人痣的小女孩,今天晚上重又翩然入梦。奇怪的是每次梦到这个小女孩,发现她仿佛也在逐渐长大。这次梦中的小女孩已并不再小,已是亭亭玉立,艳若春花的黄花姑娘。在梦中她与我花前月下,山盟海誓,床前被下,巫山**。我们好像说了很多话,但我只记得一句话,她说她名叫羽衣,一生一世注定要做我的“衣裳”,因为我的名字叫柯羽,更因为女人如衣服。这个梦做的很美,以前我梦到她的时候,她总是对我淡淡一笑,或是轻轻一抱,很少有只言片语,但是今天晚上却对我如此情热。我知道,梦中的我已经得到了她,她已经成为了我的人。这一晚的梦中我们尽情倾诉,尽情缠绵,尽情享受着生命能够带给人类的所有愉悦。 梦醒的时候,其实我已不想把眼睁开,但腹中的饥火复又重烧。恰在此时,一股烤鸡的香味引得我上半身逐渐仰起,脑袋逐渐转动,睁开眼来,双脚踏到实地,慢慢向屋外走去。只见屋外生着一堆火,秃头小厮正手拿火叉在火堆旁专心致志的翻烤着一只鸡,鸡已被浑身淌油,香气扑鼻。我也奇怪,狗全跑没了么?秃头小厮居然能够抓到鸡。 我走到跟前,小厮撕下一条鸡腿,递给我。我张口便咬,入口非常松软香甜。小厮一双光溜溜,亮晶晶的眼睛凝望着我,仿佛看透了我的心思。他道:“屋里有米有火石,我用米把鸡引来,捉住以后,再生堆火把狗赶开,便烤了只鸡。对不起,烤的是你家报明用的大公鸡。我道:“没事,你懂得很多,很会照顾自己。”我突然想到,如果在江湖行走,有这么一个人作伴肯定不会挨饿。我又问:“昨天晚上你怎么会跑进我家院子?”秃头小厮登时一脸悲伤的样子,幽幽地道:“昨天傍晚,我和我们家阿辉在你家后花园墙外找吃的,忽然从你们家后花园门里跑出一只大黄狗把我们家阿辉叼了进去,我为了救我们家阿辉,就跟着跑了进来,结果你们家院子里狗越聚越多,差点把我咬死。”我道:“你们家阿辉,你弟弟吗?”那秃头小厮道:“按年龄算我应该叫他哥。”我道:“你哥个子非常矮,他连一只狗也打不过是吗?”那秃头小厮道:“是的,我们家阿辉虽然不是我亲哥,但他救过我们全家的命,我从来没嫌他个小,他虽然个小,但是本事可不小,养活我们一家人全靠他了。”我道:“那咱们再在院子里找找罢,好歹也把他尸首找到葬了。”那秃头小厮道:“不用了,晚了,现在已经吞到你们家大黄狗肚子里了。”我惊讶道:“你确定是一只狗吗?不可能罢,我们家大黄狗嘴再大饭量再大一口也吃不了一个人啊。”那秃头小厮道:“阿辉虽然不是人,但你们家大黄狗把它吃了却要害死我们家四口人。”我道:“没这么严重罢?”那秃头小厮道:“我奶奶是个瞎子,我爸爸是个瘸子,我妈是个疯子,我是个小孩子,一家人的生活全靠阿辉帮我们全家找吃的。”我道:“难道阿辉是个猫鬼神?”那秃头小厮道:“不是,我们家阿辉是只老鼠。”我道:“你叫什么名字?”那秃头小厮道:“我叫刘爱鼠。”我道:“你离开家这么久,你家大人要担心了吧?”刘爱鼠道:“是的,但是我把我们家的顶梁柱丢了,爸爸会打死我的。”我道:“你可以再捕一只老鼠拿回去驯养也是可以啊。”刘爱鼠道:“不行的,阿辉不是一般的老鼠,阿辉之所以能给我们全家找吃的,是因为阿辉是我死去的哥哥投胎变的。奶奶说我以前有一个饿死的哥哥给他托了一个梦,说要投胎做一只老鼠帮我们全家找吃的。三天之后我们家就来了一只极大的老鼠开始和我们一起生活。我那个饿死的哥哥名叫阿辉,于是我们也给他取了个同样的名字。此后阿辉便经常带爸爸出去找吃的。在我出生的那年,若是没有阿辉,不仅我这条命保不了,我们全家也都会给饿死了。后来多亏了阿辉带我爸爸找到了粮食,保住了我们一家人的命。奶奶为了让我爱护阿辉,所以给我取名为爱鼠。”我道:“原来如此,不过我们家大黄狗也太不懂事了,多管闲事拿耗子也不应该拿你们家阿辉啊。过会我赔你,虽然我不能赔你一只像你们家阿辉那样聪明的老鼠,但可以给你很多银子。对了,顺便问一句,你今年多大了?”刘爱鼠道:“十二。”我道:“也难怪,阿辉最起码十三了,要知道老鼠一年抵得过人类十年,阿辉年纪大了,一定越来越跑不动了。对不起,只好这样了,你们家顶梁柱虽然给你们家安不上,但你们可以拿银子买套大房子,再做点小买卖,我想也对得起你们家了,你家大人也不会责怪你了。” 刘爱鼠道:“好罢,那咱们去取银子罢。”我道:“好。 我突然想起,这么多人突然失踪,会不会更是“人财两空”。我带着刘爱鼠快速地来到我们家后花园的“金銮茅厕”。因为茅厕内地下所铺金砖银砖分量沉重已极,从不担心盗窃,门是不会锁的。我轻轻一推,门应手而开,只见昔日豪奢的风光已不复存在,地下黑漆漆的已经没有半点金砖银砖的影子。马桶翻倒,里面的屎尿流的遍地都是,一股股恶臭中人欲呕。刘爱鼠道:“哥,我不想拉屎。”我道:“我没叫你拉屎。”刘爱鼠道:“我也不想尿尿。”我道:“我也没让你尿尿。”刘爱鼠道:“那咱们离这儿远些好吗?”我一怔之下,发现自己如入鲍鱼之肆,久闻而不知其臭。其实是发现数百万两黄金白银突然失踪而呆了片刻。我和刘爱鼠退出茅厕,我道:“以前这儿地下铺的都是金砖银砖。”我用手比划了一下,又道:“这么大的金砖银砖。”刘爱鼠脸有不信之色,道:“哥,你也用不着哄我开心,差不多给点就行了。”我道:“好,你不信,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指着腰间一条镶有汉白玉,子母绿,明珠,宝石的织锦腰带道:“单这条腰带上所镶的一颗明珠就已是价值连城。我把它当了,给你一千两银子。”这条腰带是义父的武林盟主腰带,义父在家出家,行居简朴,这条腰带除了出席武林大会之外一般归我所系,不想今日居然解了如此的“燃眉之急”。 刘爱鼠道:“不用罢,那么值钱,当了怪可惜的。”我道:“以后再拿银子赎回来。”我们二人从临街的正门出来,相偕来到杭州城最有名的买珠还椟典当行。掌柜的才智深才朝奉人称玲珑全算子,算盘打得极精,不过很是识货,东西到他手里一般都能典当个公道价钱。我拿腰带让才朝奉看了看,他道:“东西倒是个好东西,价值连城,不知公子需要多少银子周转。”我道:“两千两。”才朝奉道:“多长时间取赎?”我道:“说不定。”才朝奉道:“那就半年罢,现银两千两,月息三分。”我道:“嗯,可以。”我们拿了银子,收好当票。 出当铺门,我把一千两银子交给刘爱鼠,拱手道:“小兄弟,今日你我两清,咱们后会有期。”刘爱鼠面有难色地道;“哥,能否帮我个忙。”我道:“请讲。”刘爱鼠道:“这一千两银子太重,我背不动,况且我怕打劫。”我道;“那好,我就送你一程。” 我手提银子走了段路,雇了辆马车,说明要去稻花村。稻花村是杭州府的郊外,离杭州府不远。四五里地,转瞬即到。其时夏风阵阵,稻花飘香,犬吠鸭鸣,清河细细,几处农家掩映在绿柳翠竹之下,果然是竹篱茅舍好风光。 刘爱鼠道:“到了。”指着不远处一处茅屋道:“大哥,就在那边。”我打发了车夫提着银子向那处茅屋走去。 刘爱鼠大声道:“奶奶,爸爸,我回来啦!”一边跑一边大声喊。我在后面跟着,忽然听见“啊”的一声大叫。我听出是刘爱鼠的声音,忙加快脚步走了过去。接着听到刘爱鼠大声地道:“奶奶,奶奶,爸爸,爸爸,妈妈,妈妈・・・・・・”声音中带着呜咽,我加快脚步走到茅屋旁一看,只见地上躺着三个人,一个壮年男子脖颈歪在一旁,一个头发纷乱的女子上身chiluo,胸口插着一支竹棒,一个老妇额头上插着一枚丧门钉,三人浑身是血,死状极惨。刘爱鼠趴在那老妇身上不住哭号。见此情景,我也不禁下泪。过了良久,我道:“小兄弟,还请节哀,为今之计,还是让令祖令尊令堂入土为安的好。”刘爱鼠抽泣道:“不,我要报官,奶奶,爸爸,妈妈死的好冤,一定要让凶手杀人偿命。”我道:“小兄弟这你就不懂了,正所谓‘衙门八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就凭咱们手上的这点银子,官府是不会给你做主的。”刘爱鼠道:“那也不能放过杀人凶手呀。”我道:“这个自然,不瞒兄弟,咱们杭州府知府刘运通刘大人是我师叔,此人极是势利,我义父如果在的话还给点面子,现在我们家人财两空只剩下我一个人,正所谓;遭难莫寻亲,无钱莫入众,我想找他也是白找。” 刘爱鼠道:“大哥,那你有什么打算。”我道:“现在我孤身一人,在杭州府从前本来也有几个朋友,不过都是一些酒肉朋友,济不得半点事。为今之计乃是求人不若求己,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刘爱鼠道:“大哥,我不懂,甚么叫做求人不若求己?”我道:“求人不若求己的意思就是假如我是你就会按照江湖规矩,先找个师父学习武艺,艺成之后,然后查明真凶,手刃仇寇。”刘爱鼠道:“那到哪里去找师父啊?”我道:“这就得看你的缘分和造化啦,那可难说的很。刘爱鼠道:“大哥,那我该怎么办?所谓的缘分和造化是不是说我不一定能找到教我武艺的师父?找到教我武艺师父也未必能学得成武艺?学成武艺之后也未必能报的了仇?”我道:“那倒不是,正所谓:要是作恶无报应,天下凶徒人吃人。这个仇是一定可以报的,不过只争来早与来迟罢了。”刘爱鼠哽咽道:“大哥,我听你的,先把奶奶,爸爸,妈妈葬了,然后再徐图后计。”我道:纵有千年铁门限,终须一个土馒头,小兄弟,到头来大家都有一死,不必太过悲伤,我来帮你。” 第二章 三结义 (三) - 天龙八不 - 天外谪仙 第二章 三结义 (四) - 天龙八不 - 天外谪仙 我道:“琥珀倒不至于罢,好像琥珀都是从石头中挖出来的罢。”那人道:“哎呀,谁说不是呢?不过和琥珀倒是很像,不仔细看是分不出来的。”我对真假琥珀研究不多,他要是说真的,我倒不易辩驳。刘爱鼠道:“那你为何不叫它琥珀却叫它虱子?”那人道:“虱子是这块琥珀的名字,况且我说的是吃人的狮子,不是咬人的虱子,这块琥珀真正的名字就是狮子。就和你们家大人给你们取个名字叫阿猫阿狗是一样的,是你们听错了。”我笑道:“虱子,狮子,我倒没感觉有甚么分别。”那人道:“好了,我把这块琥珀的来历讲完了,快把它还给人家。”刘爱鼠道:“大哥,别给他,他胡说,天下哪有甚么穿杨之露,贯虱之目的箭法,天下纵有此种箭法,又从哪里找穿杨之露,贯虱之目那种细巧的箭?”那人道:“哎呀呀,这位小弟弟真是聪明,我刚才有一点没有给你们细讲,所谓的穿杨之露,贯虱之目的箭法不过是一种比喻一种境界罢啦,所谓的穿杨之露也就是贯虱之目,总而言之这也是我们后羿门练习射箭基本功的一种方法。我这样大明大亮的说出来倒也不怕你们私下练习,因为若不是对射箭之术痴迷之人也不会下那样大的功夫去练一双武林少有的神眼啦。当然还有其它基本功夫的修炼秘法,因为你们不是本门弟子,我也就不一一指点的啦。”我道:“那兄台神眼功夫定时厉害无比的了。”那人道:“厉害无比倒谈不上,三丈之内看虱子如兔子倒也是可以的啦。”我道:“好,虽然这件琥珀不是我们之物,但你只凭一番说辞倒也难令我们完璧归赵,你如果能把神眼功夫显露一下我就还你。”那人道:“好的啦,那你们出个题目罢。”刘爱鼠道:“我这里有一只虱子,你若能在三丈之内看清楚它还剩几只腿,那我们就还你,这个题目可以罢?”那人道:“小意思的啦,不过你可要少折虱子几条腿,虱子和你一样也是怕痛的啦。”刘爱鼠向后退了几步,然后掉转身,过了一会儿装过身来,手中捏着那只虱子道:“看罢,看看它还剩几条腿?”那人道:“四条。”刘爱鼠道:“不对。”那人道:“没错的啦。”刘爱鼠道:“错了,不是四条,是五条。”那人道:“没错的啦,有一条你认为是它腿的东西是它的**啦。”我和刘爱鼠同时惊呼道:“啊?”接着我们两人便是一阵捧腹大笑。过了一会,我笑道;“兄弟,我算是服了你了,不管你说的是真是假,这块琥珀还你。哦,是狮子琥珀不是虱子琥珀,哦,哈哈哈,兄弟你可太会说笑了。”那人接过琥珀道:“笑甚么笑的啦,难到你们不信人家的神眼,那条腿可真是虱子的**的啦。”我仍然笑道:“信信信,兄弟,那你可不可以告诉我,这块狮子琥珀对你为何这么重要?”那人道:“哼,我凭什么告诉你们,你们又不是我的兄弟啦。”我笑道:“那咱们三个义结金兰,你看怎么样?”那人眼珠骨碌碌转了数下,忽然笑道:“好啊,好啊,我正要找子午奶奶那个老妖精报仇,你们可以帮人家吗?”我道:“是兄弟肯定会帮的,不过你以后说话可不可以不要娘娘腔的啦,兄弟听起来怪难受的啦。”那人道:“人家着急才这样嘛。”然后我叫道:“爱鼠,爱鼠,你过来。”刘爱鼠不答应,我转过头来,看见刘爱鼠还在地上一边笑一边打滚,笑得兀自没有缓过气来。过了一会,刘爱鼠从地上爬起来,笑道:“大哥,笑死我了。”我道:“爱鼠,我看这个人挺好的,咱们不如和他结拜为兄弟,一起行走江湖罢。”刘爱鼠笑道:“同意,同意。”那人道:“好的,不过还没请教两位兄台尊姓大名。”我道:“在下姓柯,草字一个“羽”字。”那人道:“小弟司马长弓。”刘爱鼠道:“我叫刘爱鼠。”之后三人叙了年齿,我年方二九,司马长弓年方二八,刘爱鼠年方二六。三人就在大路上撮土为香,盟誓生死,义结金兰,二人跟我念道:“大路朝天,兄弟一边,勿论死生,进退无间。” 结拜誓毕,我们三人还是沿着这条小路向杭州府进发。在路上边谈便讲,二弟司马长弓说他们后羿门是中原的一个名门大派,门主司马弓是他的父亲。不幸的是,满门惨遭积善教血洗。这个狮子琥珀是他们门中信物,见此物如见帮主本人,他侥幸逃了出来本是要用这块门中信物号召门中的一些隐逸高手重出江湖一起对付积善教。这次来到江南是要找他的师叔祖,江湖人称电眼电射的高巅九。我和刘爱鼠都简略的说了一下自己的事。从这条路到杭州府只有四五里远近,路上满是深深的车辙,离杭州府半里之处车辙忽然隐入一座密林。我道:“咱们顺着这条车辙再瞧瞧。我们三人顺着车辙又走了大约半里多地。刘爱鼠突然指着前面道:“大哥,这是你家的后花园啊。”我向前一张,只见花园内义父亲手栽种的那几棵罗汉松正在院内向我们探头探脑,深深的车辙也在后花园门外戛然而止。我道:“不出我的所料,这些车辙果然来自我家,果然是有人从此劫了我们家的金银。”顿了一顿,我对三弟刘爱鼠道:“看来你们稻花村惨遭血洗也定是受了池鱼之殃。” 我们来到后花园门口,只见园门紧锁,贴着大大的封条。我们翻墙进去,只见每一间屋子的门上也都贴了封条,院子里静悄悄的,已是鸡犬不留。我道:“两位兄弟,咱们在此多耽无益,现在日已过午,不如先找家酒楼让大哥尽一下地主之谊。”司马长弓道:“也好,江湖有言‘肚子一空,万事皆空’,饿着肚子自然甚么事情也干不了。” 我们三结伴来到杭州府有名的酒楼,得意楼。我因为出手豪阔,视钱财如粪土,在杭州城有个诨号“斗金公子”。,我知道那是别人嘴上奉承我们家日进斗金,其实心里却在说我是个名副其实的抖金公子,“一抖千金”。得意酒楼的店小二一见到我进来便满脸堆欢,大声道:“呦,柯公子,哪阵风把你老人家吹来了,快里边请。我们随着小儿来到二楼一间雅致的小隔间。只见门楣上用金漆描着三个字“义满堂”,笔法蚕头燕尾,一波三折,颇得隶书神髓。小二道:“今天你们刚好三位,咱就来学一下刘关张三结义喝它个不醉无归。我掷出一锭二十两的大银,说道:”有甚么好酒,好菜尽管上,剩下的算是我赏你的。”店小二接过银子道:“多谢公子,请三位爷稍等,好酒好菜马上就来。”不一会儿,酒和菜流水价的送了上来,酒是江浙名酒三白酒,菜是杭州名菜西湖醋鱼,东坡肉,龙井虾仁,叫花童子鸡,宋嫂鱼羹,斩鱼圆,桂花鲜栗羹,糟烩鞭笋。 二弟司马长弓是北方人,我正要向二弟司马长弓介绍一下三白酒其实就是白面,白米,白水所酿,特别辣,东坡肉实际上就是酒和肉放在一起烧出来的,特别香。但看到他和三弟刘爱鼠狼餐虎吞顾不上说话的样子,所以欲言又止。 过了一会,二弟司马长弓道:“大哥,找‘狮子’找的我三顿饭没吃,饿得慌,不过这些菜味道确是不错的啦,等到了我们中原,兄弟请你吃我们家乡名菜汴京烤鸭,葱扒羊肉,清汤鲍鱼。”三弟刘爱鼠道:“大哥,我活了这么大,第一次吃这么好的菜。我道:“好吃那就多吃点。”我虽然饥饿,但仍是慢条斯理的一边饮酒,一边夹菜。这些菜对于我来说都是家常便饭,早腻的我懒动筷子了。我们家的厨子是当今皇宫中最受皇帝老儿嘉靖赏识的御厨胡菜八的师傅胡八菜,据说他精通烹饪粤、川、鲁、淮扬、浙、闽、湘、徽八大菜系,是我修炼采和功之后义父花万两白银年薪请来的。 我们三人边吃边聊,我端起一杯酒道:“当哥哥的今天高兴,能够结识两位贤弟,实是三生有幸。”刘爱鼠道:“大哥,兄弟不会武功,以后行走江湖可要拖累两位哥哥了。”司马长弓道:“不会武功怕啥呀,有谁是打娘胎里带武艺来的,以后有大哥二哥教你的啦。”我道:“武功当然是很重要的,但在江湖上混关键是得多动动脑子,常言道得好‘双拳难敌四手,好汉敌不过人多’。”司马长弓道:“大哥这句话说得对,咱俩以后唯大哥马首是瞻。”刘爱鼠道:“对,唯大哥马首是瞻。”三人举起杯一饮而尽。司马长弓道:“好甜,好辣,好香,好美,好像我们中原的宝丰酒啦。” 我道:“积善教名曰积善,实则作恶多端,后羿门惨遭屠戮实是不幸,凭咱们三人之力是无法对付积善教的。我想我们一则是需得纠集武林正道各派高手对付积善教,二则是需得再投名师修炼一门上乘的武功。 司马长弓道:“大哥言之有理,我此来杭州府本是要找我的师叔祖,江湖人称“电眼电射”的高巅九。不意却和大哥三弟相识,兄弟对杭州府不熟,正好有二位可以给兄弟作一下向导。我道:“不知令师叔祖在杭州府甚么街巷居住?”司马长弓道:“杭州府可有个老鼠巷?”我沉吟道:“老鼠巷,老鼠巷・・・・・・”刘爱鼠突然道:“我去过。” 杭州府市肆繁华,风物雅胜,素有人间天堂之称,很多在宦林,武林,商林的名流皆隐逸潜居于此。我们三人在城内船上船下,车上车下,不辨东南西北曲曲折折的走了很多路,最后来到一个窄窄的巷子。刘爱鼠道:“到了。”我们三人下车,只见一条幽深的巷子笔直延伸,巷子两边斜对门的院子比比皆是。此时已是黄昏。 我道:“二弟,你知道是那个院子?”司马长弓道:“不知道。”刘爱鼠道:“那就只好问问人了。”我们拍开一户人家的大门,出来一个白发苍苍,颤颤巍巍,垂垂老的老年男子。我们说明来意,这个老年男子已经脑筋不灵,语言不清,我们费了好多的脑筋,费了好多的唇舌方才问出,在巷子深处最后一家有一个叫作高天九的人。司马长弓道:“‘天九’就‘天九’罢,等问出来皇上王爷,咱们也都成老人家了。我们告别老人正要走向巷子深处,老人家忽然清清楚楚的骂了一句“狗崽子”。我们刚刚转身,大门砰的一声关上了。我道:“‘老一回,小一回’,兄弟们不用计较这个老人家啦,咱们办正事要紧。” 我们走了一会,来到巷子深处。不知不觉中,已是月色如雪,夜幕降临。巷子狭小,只有一少半能够溶溶于月,在月色衬托下,幽处更幽,寂处更寂。忽然听得“嘿,嘿,嘿,”三声吐气扬声的声音,接着又是“砰,砰,砰,”三声急响。好像是有两个人在比拼掌力,接着“蓬”的一声大响,一个巨大的身影破门而出。司马长弓快步抢上,叫道:“师叔祖,我是长弓。”我们跟着抢上,只见一个高大的老者扑跌在地,司马长弓立马抢上扶起。接着一阵桀桀怪笑从院子中传来,我们一起回头望向院内,只见一个矮矮胖胖的黑衣人立在当院。月光照在他的脸上,只见此人一部络腮胡子,左眉尾有一颗巨痣。这人又是一阵桀桀怪笑,瓮声瓮气的道:“我们积善教替天行道,赏善罚恶,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只要高兄愿意加入本教,兄弟保你在教中可以担任长老一职。”这时司马长弓扶起那个高大的老者,只见那个老者须发如银,面如金纸,一个大大的鹰钩鼻。老者轻声咳嗽了两下,吐出一口血痰,喘息了一会道:“龙游十三剑掌果然名下无虚,龙左使,不是老朽不给面子,只是老朽风烛残年,早已退出江湖,不问世事,教主她老人家的好意就免了罢。”那被称作龙左使的矮胖子道:“兄弟也是奉命差遣,概不由己,高兄要是真的不给兄弟这个面子,倒是还有个折中的法子。”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小的瓷瓶,倒出一粒滚圆的丹药道:“那就把这粒丹药吞了罢。” 高巅九看到那粒丹药,忽然变色,喃喃地道:“五鬼蚀心,人面兽心,五鬼蚀心,人面兽心・・・・・・”那龙左使道:“高兄果然有些见识,你只要吃了这粒五鬼蚀心丸,每年五月端午我们积善教自然会送上糯米粽子请您老人家品尝。”司马长弓忽然接口道:“老猫嗅咸鱼嗅鲞(休想)啊嗅鲞(休想),后羿门满门老幼良贱也是阁下下的手罢。”那龙左使道:“哦,还有一条漏网之鱼,是又怎么样,老爷我行不改姓,坐不改名,积善教护法左使龙开天的便是,后羿门果然都是一群冥顽不灵之辈,看来今天我还得费点力气送你们上路。” 司马长弓噌的一声,从长袍底下拽出一根短短的竹棒,说道:“谁送谁上路还不一定。”龙开天道:“哦,有点志气,你是后羿门少帮主司马长弓罢?”司马长弓道:“少废话。”左手一扬,一招“左翻印”立马就要冲上去动手。”高巅九道:“且慢,我吃,不过你得答应放他们走。”司马长弓道:“师叔祖别上他当,他这五鬼蚀心丸是假的。”龙开天道:“对,凭你们几天烂命还不值得浪费我教宝贵的五鬼蚀心丸。”司马长弓道:“若不是你行使诡计,后羿门也未必会一败涂地。”龙开天道:“那也是尔等贪生怕死,咎由自取。虽然尔等藐视我教,死有余辜,但我积善教以善为本不愿令尔等死的太惨,赠尔等圣药九泉醉让尔等可以含笑九泉,倒也不是我龙开天怕了尔等。”司马长弓道:“好,那就让我领教一下阁下的高招。”恰在此时,高巅九身形一晃,迅疾无伦的攻向龙开天,只见他左掌斜劈,右腿横扫,右手中亦抄着一根尺许长短的竹管,竹管急点,罩向龙开天胸前玉堂,灵墟,膻中,神封诸穴。 第三章 天龙八不(一) - 天龙八不 - 天外谪仙 第三章 天龙八不(二) - 天龙八不 - 天外谪仙 第三章 天龙八不(三) - 天龙八不 - 天外谪仙 第三章 天龙八不(四) - 天龙八不 - 天外谪仙 第四章 汗血宝骡(一) - 天龙八不 - 天外谪仙 当天晚上,月明如昼,我和二弟三弟均已结束停当。高巅九赠给我们的一包东西,是江湖上的易容改妆之物。二弟精于易容之术,将我扮作一个中年富商,将他自己扮作一个虬髯大汉,将三弟扮作一个书童,三个人都已面目全非,即令自己照镜也已认自己不出。 未出门之前,二弟三弟和我商议该何去何从。我道:“方今风声很紧,虽然我们已易容改装,但也难保不露出马脚,反正天龙八不个个需得到访,不若舍近求远,先去最远的地方,等风声平息之后,再造访离杭州比较近的天龙八不,两位贤弟意下如何。”二弟道:“大哥所言甚是。”三弟道:“全凭两位哥哥做主。”我道:“那咱们就先去昆仑派。” 我们先由水路出杭州城,一路舍舟登陆,舍陆登舟,只见山川依旧,民间疾苦依旧,江湖上却是风平浪尽,我们三人倒也有些奇怪江湖上为何如此风平浪尽,但三人不敢多言多语多问,只是风尘仆仆,仆仆风尘赶路,途径安徽,湖北,四川,一日终于来到青海昆仑山下。 已是暮秋季节,处处风翻雪涌,我们三人身具武功也不觉得如何寒冷,一路上遇有荒僻无人之处,我便将三人必学之少林神功金钟罩铁布衫功夫传授于二弟三弟,只可惜当年义父自己金钟罩铁布衫的功夫也只练到七重境界而已,他说我还小,现在还有他罩着,想要练功来日方长,归根到底就是怕我武艺胜过他,对我管教无灵,因此金钟罩铁布衫六重境界以上的口诀法门一直对我守口如瓶,所以我们三人的金钟罩铁布衫功夫也只练到第六重境界而已。不过义父楚希霸也算是少林门中后一辈中的得意弟子,除了潜心修习令他扬名立万的少林神功金钟罩铁布衫功夫之外,于少林派其他武学也是颇多涉猎,如少林旋风螳螂抓,斩魔十三剑,揭谛蝎子腿,金刚玄空拳等武功也都有不凡造诣,所以也教过我一些少林派其他武功。后来我又忙于习练采和功,义父纵然有心有暇将第六重以上的金钟罩铁布衫功夫传授于我,我也无暇无心修习。二弟司马长弓身出名门,家学渊源,所知武学也是颇杂,从杭州到昆仑,一路之上我与他相互切磋更兼传授三弟。二弟也将看家本领神眼功夫传授于我和三弟。神眼功夫,练之极易,瞪眼极难,所以四五个月下来,我和三弟也只练到神眼功夫的第二重境界“虱大如鼠”。 二弟是个急脾气,他的娘娘腔也只有急脾气上来的时候发作,比如说他在马上尿急的时候总是会娇滴滴地说道‘等等的啦,人家尿急嘛’,但他却精通各地方言习俗,他说后羿门门主这个位子非他莫属,从很早开始,父亲司马弓对他就开始着重培养,每年有泰半时间浸淫于江湖,因为家里女孩子多,他上面有七个姐姐,一方面想让他改掉娘娘腔,另一方面让他有所历练,将来可以更好的接替后羿门门主之位,所以从七岁开始便由门中长老带着在江湖上行走,小小年纪便已是多见多闻,只是限于年龄,更限于习艺未成,于武林各大门派也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亲自到访接触的极少。一千多两银子被我们三人迅速“抖干”之后,因为怕打草惊蛇,所以没有去劫富济贫,在江湖上三人的一日三餐多半便是逐飞逐走逐游,三弟也是个特殊之人,总能在我们意想不到的地方找到一些意想不到的野味,而他更是精于烹饪,所以我们三人一路上只有逐香,没有逐臭,尝遍了无数美味。我在十岁那年随义父定居杭州钱柳巷易安居之后便极少在江湖上走动,可谓纨绔子弟一个,但我天生机敏,沉着果断,往往一语中的,二弟三弟对我十分敬佩,一直惟我马首是瞻。 在青海十数日,我们吃遍了烤野驴,烤盘羊,烤岩羊,烤马鹿,烤野牦牛,烤野鹤,烤湟鱼等美味。今天我们刚刚吃过了烤雪豹,二弟向一个放牧的藏民用藏语打听,藏民用手遥指,鼎鼎大名的昆仑派谈天峰众妙洞就在对面那座雪岭之上。 常言道:“望山走倒马”,本来看似不远,我们三人复又骑马跋涉了两天,到得第三日清晨,三人终于来到了那座雪岭之下。只见雪岭之下是个不小的市镇,处处穹庐匝地,牛羊驼马成群,汉藏回土各色人等骈集,我们用驮在马上的数张兽皮换了一些银子,走到一个极大的穹庐之前,穹庐门口挑着一张酒店幌子,幌子上面有几个鬼画符一般的藏族文字,一个汉人模样的中年汉子站在门口,热情地招呼我们道:“三位客官远道而来,可否是要住店。”我道:“是的,请给安排一间上房。”那中年汉子道:“我们这家店的名字叫做德吉老店,我是这家店的店小二,你们叫我古扎西好了,三位客官里边请。”古扎西一边招呼其他人把我们的马匹牵到穹庐后的马圈,一边给我们揭开穹庐的门帘。我们三人走进穹庐,穹庐内灯火通明,点满了油灯,只见一个偌大的穹庐被分割成了数十个小格,每个小格之前都挂有一张精美的毡毯当作门帘。古扎西把我们带进一间小格,我银到手干,一出手便是二十两的一锭大银,说道:“古扎西,有甚么好的尽管上,剩下的全归你。”古扎西眉花眼笑地道:“好嘞,三位爷稍等。”我们三人坐在小格中的毡毯羊皮上闲谈,过不多时,古扎西笑吟吟的端上来数盘手抓羊肉和两壶青稞酒。古扎西放下酒肉方要转身,突然神秘一笑,从怀里掏出数册书籍,道:“三位爷是上谈天峰学艺的罢,这几本书或许对你们有用。”我心下一惊,心道:难道我们百密一疏,还是泄露了行踪,但还是镇定自若地接在手中,只见是冯梦龙的《黄山谜》,黄周星的《廋词四十笺》,贺从善的《千文虎》和一本佚名的《指点谜经》,略翻一下,都是一些关于猜谜之类的书籍。古扎西道:“三位一看就不像生意人,生意人大都斤斤计较,那会一出手便如此豪爽,三位倒很像是江湖人士,我看三位定是上谈天峰向昆仑派掌门一字天剑神不散学习武艺的,这几本书三位爷好好看,对你们大有用处。”我道:“上谈天峰学艺的人多吗?”古扎西道:“是的,很多,在这个穹庐中三十个小格子里就有二十多个是上谈天峰学艺的,不过大部分都在养伤,还有一个因为伤势过重昨天刚死,这几本书是他留下来的。”我准备再问,只听得小格子外面有人大喊:“古扎西,你这个狗娘养的,滚哪去了,快点给老子上酒上肉。”古扎西连忙告辞,走了出去,大声道:“好嘞,开店不怕大肚汉,虎爷您稍等,酒和肉马上就来。” 古扎西走后,我们三人边吃边聊,司马长弓道:“大哥,上谈天峰拜师学艺怎会用得上这些猜谜用的书?”我道:“这个嘛,我也不知,不过江湖有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这些猜谜语的书咱们看看倒也无妨。”三弟道:“猜谜很有趣的,咱们先来猜猜看。”我们三人都是少年心性,我和二弟同声道:“好啊。”当晚我们三人在穹庐小格内明亮的油灯下捧着那几本猜谜语的书籍,你问我答,我问你答,相互考问对方倒也是十分兴高采烈,直到很晚才睡。 睡意朦胧中只听得小格外有脚步声响,我立马警觉,穿好衣服掀起小格门帘一角,之见有几个劲装结束的男子掀开穹庐的毡门,鱼贯而出。我走出小格,晨光微曦下只见四个高高矮矮的人影展开身形急速地向谈天峰那座雪岭掠去。这时二弟三弟也已站到我的身旁,二弟道:“大哥,这几个人要上谈天峰。”我道:“咱们也去瞧瞧。” 我们三人跟着那四个人,用了大约一顿饭时分,来到山脚下,只见一座崇山至顶至踵琼装素裹,令人顿生仰止之感,四个小小的黑点在半山腰里纵跃起伏,奔行极速。我道:“咱们上去瞧瞧。”二弟和三弟齐道:“好。” 我们循着雪岭上那四个人的足迹,展开轻身功夫猱升而上,不一会儿,便已距四人不远。我们不急不缓地紧跟在四人二十丈开外,丝毫不做逗留,雪岭上滑不溜足,一不留神便会坠落悬崖,死无葬身之地。大约过了半个时辰,突然峰回路转,前面地势略缓,有一条人工开凿的小路,数百级台阶打扫得干干净净,台阶尽头有一个门洞,先我们而上的四人顷刻间便到达那个门洞。我们上得数十级台阶,只听得一个柔和的声音传来:“下面的三个人请在原地稍作休息,等一会听到招呼再请上来。” 声音醇厚,似近实远,显见说话之人内力不凡。过了一会,只听得一个嗓音尖细的人大声道:“猪脑子。”接着一个人“啊”的一声大叫,从一侧山势略缓的山坡上和着皑皑白雪滚了下去,霎时便没了影踪,看上去很像是方才上去的四个人中的一个。又过了一会,那个尖细的嗓音又大声道:“脑袋让驴给踢了。”接着又有一人“啊”的大叫一声,从方才第一个滚下山坡的那人滚下去的地方急速的滚了下去。”我们三人不禁栗栗危惧,二弟道:“大哥,怎么办。”我道:“既来之,则安之,咱们等一会先上去看看,随机应变。”恰在此时,那个尖细的嗓音又高声道:“狗熊他舅。”顿了又顿又大声道:“狗熊他爹。”接着又有一声惨厉的大叫顺着先前滚下去两人的那个山坡传了上来,只见又有两人顺着山坡一前一后滚了下去。奇怪的是两人的喊叫异口同声,滚下去却又一前一后。又过了一会,先前那个柔和的声音又传了过来:“下面那三个上来罢。”我们三人听到这个声音,立即展动身形,奔向石阶顶端的那个门洞。 第四章 汗血宝骡(二) - 天龙八不 - 天外谪仙 第四章 汗血宝骡(三) - 天龙八不 - 天外谪仙 第四章 汗血宝骡(四) - 天龙八不 - 天外谪仙 大约过了一炷香时分,一阵清亮柔和的声音传来:“住手,都给我住手。”相斗众人听到是昆仑派掌门道元真人神不散的声音,纷纷罢斗。过了一会,昆仑派掌门神不散在数名弟子陪同之下走了过来。至上一见到神不散过来:“大声道,舅舅,舅舅,你可得给我做主啊,他们三个都是混进来的奸细。”神不散道:“不用说了,奸细已经跑了。” 我们大家回到昆仑派议事的大殿,忘情殿,只见门顶匾上四个金色大字“情深不寿”,火把照耀下,只见大殿地上躺着两人,正是至善和至柔。看到二人,众人不禁一阵诧愕。神不散道:“我也是昨天如厕之时在峰顶冰雪之中发现的二人尸体,本想看一下混进来的两个奸细有何图谋,那知这两个奸细倒机灵得紧,被他们有所察觉,临走还要盗取我昆仑派的宝物。”一时之间,大殿之上议论纷纷。我们三兄弟也是不禁讪讪。至方师兄过来道:“三位师弟不必过于自责,你们也是一番好意。”我道:“至方师兄,奸细要盗甚么宝物?”至方道:“汗血宝骡。” 当晚,我们三人仍是回到谈天峰众妙洞。第二天一早,另有一个道童至成带我们去见昆仑派掌门神不散。神不散一言不发地从水晶天窗处纵出,我们三人亦跟着纵出。来到平时练剑的那个巨岩之上,神不散道:“忘情剑法还有最后三招,今天学完,明天你们就可以下山了。”接着给我们一招一招的演示,我们三人也用心去学。三招剑法分别是“情有独钟”,“情天恨海”,“情不自禁”。神不散解释道:“这是忘情剑法返璞归真的三记绝招。” 在昆仑派二十余日,忘情剑法终于学完,次日临走之时,神不散给我们点评道:“羽儿,你的忘情剑法已然形神兼备,只是火候略有欠缺,稍假时日,成就当不在我之下,弓儿,你的忘情剑法虽已颇得神髓,但和羽儿相比还要略逊一筹,日后还需加紧修炼,嗯,鼠儿,你小小年纪,也能舞得出忘情剑法,着实难得,虽然只具其形,江湖上也已少有抗手,日后对忘情剑法有甚不明之处,可以请教你的两位义兄。顿了一顿,又道:“你们三个习武的资质迥异常人,我看用不了多久,你们三个就会对忘情剑法融会贯通,我正教之中就会又多三位使剑名家。但武林大祸迫在眉睫,魔教教主子午奶奶高妙真一旦伤势痊愈,武林之中必然又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你们三个一定要加紧练剑,不可有丝毫松懈。” 我们三人齐道:“徒儿谨遵师父教诲。”神不散道:“另外我送你们几样东西。”说着吩咐道童至成捧来三把剑,我们三人接在手中。神不散道:“这是昆仑派采用昆仑寒铁之精打造的三把冰心剑,虽然算不上甚么神兵利器,但也是三把不可多得的好剑。接着又道:“你们辗转八大门派没有几匹好的坐骑,徒然浪费时日,一会儿随至成到马圈拣选三匹汗血宝骡。” 我们三人告别昆仑掌门神不散,跟随至成来到昆仑派养马的马圈,只见马厩正是前天半夜我们三人与众道相斗之处。马圈旁守护着数十名道人,为首的一个道人正是至上。显然至上已经受过昆仑掌门神不散的嘱咐,见我们到来,居然不动神色的吩咐手下两个道人带我们去取汗血宝骡,经过他身旁之时,我看到至上不怀好意的一笑。 我们三兄弟跟着两个道人向马圈里走去,只见马圈里数百匹马或一边踢踏,一边低头吃草,或一边咴儿咴儿低鸣,时不时的抖动一下,或站立瞑目,突然睁一下眼。枣色灰色黄色黑色杂色的居多,白色纯色的居少。走了大约一炷香时分,在马圈深处有一个石屋,石屋前又有八名道人守卫,带领我们的一个瘦高道人道:“到了。”还未到得石屋,只听得一阵“哼哧,哼哧”,“嘎吱,嘎吱”的声音,走近一看,只见有三头用黑布蒙着眼睛的大驴在一间幽暗的大石屋里“哼哧,哼哧”的把三盘石磨拉的“嘎吱,嘎吱”的响,石屋里有三名道人不停的用鞭子抽打着大驴。我心道:这三头拉磨的大驴难道就是汗血宝骡?带我们过来的那个瘦高道人道:“这就是汗血宝骡,倔强得紧,拉了一年多的磨还没被驯服,三位可要小心了,被它们踢伤跌坏的人已不下数百。”说着吩咐磨房里的三个道人住手,三匹汗血宝骡也愈走愈慢,停了下来,“哼哧,哼哧”喘气。 二弟道:“大哥,我没训过骡子,怎么办?”我道:“是牲口都通人性,只要顺着它的性子,我看好训,待会你们照着我的样子做。”我们三人进到石屋,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缓缓走到一匹汗血宝骡旁边,轻轻一纵骑了上去,二弟和三弟也分别骑上了一匹汗血宝骡。我轻轻卸掉驾在汗血宝骡脖子上的辕,揭掉蒙在它眼睛上的布块,二弟和三弟也跟着我照做。只见三匹汗血宝骡先是不声不响的站立了一会,我骑着的这匹汗血宝骡缓缓走出了石屋,二弟和三弟骑着的汗血宝骡居然以我骑着的这匹汗血宝骡“骡首是瞻”亦从石屋中缓步踱了出来。三匹汗血宝骡走到马槽边,低头就吃,原本低头吃草的数匹马纷纷辟易。我仔细端详了一下这三匹汗血宝骡,只见它们比驴大,比马小,虽然浑身毛色红如赤炭,没有半根杂毛,但全身上下鞭痕累累,斑斑驳驳。过了一会,三匹汗血宝骡吃饱喝足,目光望向远方,忽然一阵低嘶。我知道汗血宝骡将要发威,立即吩咐二弟三弟抱住骡颈,夹紧骡腹。我们刚刚抱住骡颈,夹紧骡腹,三匹汗血宝骡便缓缓跑了起来,先是跑出马圈,见无人约束,几下低声欢嘶,越跑越快,不一会儿便已跑到我们上山时的那个门洞之旁。三匹汗血宝骡并不顺路而下,而是从门洞一旁的雪坡上穿云破雾奔了下去,只听得耳旁呼呼风响,有若星驰电掣。虽然汗血宝骡奔驰如电,但下雪坡却如履平地,我骑在汗血宝骡的背上也不觉得如何颠簸,回头看了看二弟三弟,只见两人稳稳地骑在汗血宝骡背上紧跟在我的身后。奔驰了大约半炷香时分,我们三人骑着汗血宝骡穿云破雾,到达山脚。三匹汗血宝骡看到一望无际的草原,更是齐声欢嘶,发足狂奔。 我们三人紧紧搂着汗血宝骡的骡颈,任由它们奔驰,奔了足足三个多时辰,直到玉弓东升,天色渐黑,汗血宝骡才逐渐的放缓了奔势,又过了一会,三匹汗血宝骡终于停了下来,来到一处水草茂盛的小湖边,喝水吃草。我示意二弟三弟跳下骡背,只见三匹汗血宝骡自顾自的喝水吃草,并没有离开我们的意思。 当晚,我们三人便在小湖边露宿。我们先是找了一些枯草马粪生了一堆火,掏出干粮边吃边聊。三人看着悠然自得吃草喝水的三匹汗血宝骡。二弟道:“大哥,你说咱们半夜睡着,汗血宝骡会不会跑?”三弟道:“咱们可以轮流不睡觉看着。”我道:“江湖有言‘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这三匹汗血宝骡若是不由咱们驾驭,那也留之无用。” 我们吃完干粮围着火堆不一会便睡着了,睡到半夜,只听得“嗷呜”,“嗷呜”一阵长嗥。三人一惊而醒,我道:“狼群。”惨厉的狼嗥一阵紧似一阵,只见淡淡的月色之下,数百盏碧幽幽的小灯快速的从四周由远及近围了上来。我们环顾四周,只见汗血宝骡已不知去向,三人抽出昆仑派掌门赠送给我们的冰心剑准备突围,寒夜之中拔剑出鞘,一股寒气仍是扑面而至。恰在此时,狼群也已围了上来。我们三人展开忘情剑法,纵入狼群,犹如虎入羊群,月光下只见群狼的断肢残体漫空飞舞,但群狼恬不畏死,前仆后继,越杀越多。我们三人亦各奋神勇,往来冲突,毫不畏惧,月光下只见恶狼密密重重越围越多,其中还有三个巨大的身影奔驰来去,时不时的将一只只恶狼抛向半空,奔到临近,我们才看清那三个巨大的身影原来是被我们骑下昆仑山的三匹汗血宝骡。只见三匹汗血宝骡亦是猛不可当,一边奔跑,一边飞蹄踢狼,并且伴随着低低欢嘶。 三人三骡大战群狼将近两个时辰,东方已现曙色,群狼也已死伤殆尽,余下不多的狼群纷纷逃遁。三匹汗血宝骡奔到我们身边与我们挨挨擦擦,低声嘶鸣,显得十分亲热。我与二弟三弟相视一笑,我道:“看来我们与这三头畜生倒是有缘。”二弟三弟脸上亦是兴奋异常。二弟笑道:“这三头畜生不亚于三位江湖好手,昨晚踢毙恶狼无数,倒也帮了我们不少忙。”三弟道:“如此看来,它们三个也是跟定了我们三个。”我们三兄弟一起开怀大笑。 自入江湖以来,尤以昨晚一战最为痛快。 第五章 吃得苦中苦(一) - 天龙八不 - 天外谪仙 人骡大战群狼之后,均是精神振奋。我们三人略作休息,吃了点干粮,剥了几张狼皮,三匹汗血宝骡亦悠哉悠哉的吃了会儿草,喝了会儿水。我们也不再易容改装,想既然已被那两个装成昆仑派弟子至善和至柔的积善教奸细得知我们的本来面目,我们的意图他们也已得知,积善教奸细又是遍布天下,唯有加快行程将天龙八不这“八步”尽快走完方为上策。三人将狼皮当马鞍铺在汗血宝骡背上,骑上汗血宝骡。其时红日东升,汗血宝骡向着红日东升之处低声欢嘶,一路狂奔。我们三人亦“信骡由缰”。汗血宝骡不愧是世之良乘,当真是日行千里,夜走八百,涉水登山,如履平地,不过三匹汗血宝骡跑发了性子,竟然丝毫没有止歇的意思。我们三人骑在汗血宝骡背上足有两日两夜,第三日清晨,来到一处市镇,汗血宝骡才逐渐放缓了步子。我们三个累的也是腰酸背痛,不过试着对三匹汗血宝骡指挥驱策,汗血宝骡已是控纵自如。 三人口中呼喝,一会儿“驾”,一会儿“吁”,一会儿“咿”,一会儿“喔”,一会儿“撤”,一会儿“翘”,指挥汗血宝骡前进停止,左弯右拐,后退翘足,找到市镇上的皮货行将狼皮换成银子,来到一家门面气派的客栈门口,只见招牌上四个金字“太白遗风”。我们将汗血宝骡栓在门前马桩上,走进客栈,站在门口的店小二立马招呼道:“三位爷里边请。”我道:“给我们找一间雅间。”店小二带我们三人上楼进了一间雅间,我道:“小二哥,这是甚么地方。”店小二道:“扶风县太白镇。”我摸出那锭刚用狼皮换来的十五两一锭的大银,掷在桌上,道:“先给我们上一桌酒菜,有甚么好酒好菜尽管上,吃完饭,我们要洗个热水澡睡一觉,你另外给我们安排一间上房,剩下的银子给我们那三匹骡子买三幅鞍辔,喂养好了,我们明天还要赶路,这锭银子你看够不够?”店小二道:“够了,够了,用不了,还能剩下。”我道:“剩下的就不用找了。”店小二欢天喜地的去了,不一会儿上来一桌子酒菜,酒是陕西名酒太白酒,菜是葫芦鸡,枸杞炖银耳,口蘑桃仁汆双脆,奶汤锅子鱼,酿金钱发菜,三皮丝,温拌腰丝,贵妃鸡翅等陕西名菜。 三人连日饥饿疲惫,顾不上多说,一阵老饕般的狂饮狂嚼。饭毕,店小二招呼我们洗了个热水澡,找了个房间,沉沉一睡,醒来已是第二日中午,吃毕午饭,二弟道:“大哥,此处已是陕西地界。我道:“此处距华山派已是不远,咱们上华山。”三人到后院牵上汗血宝骡,汗血宝骡已是鞍辔鲜明,见我们三人到来,低声欢嘶。 我们出了客栈,问明路径,一路向东,奔行了一个多时辰,路过一片树林,忽听得林中一阵兵刃相击,呼喝打斗之声。我们勒住汗血宝骡,只见树林中一片空地上十数个汉子手提鬼头刀围着两个女子不住狠斫。两个女子一穿白衣,一穿青衣,手中各执长剑,两人剑法轻灵,身形飘忽,围攻的十数个汉子一时之间倒也不易取胜。忽然一个身材颀长的汉子长啸一声,众汉子一起后退,每边四人,将两个女子围在垓心,一只手鬼头刀不住挥舞,另一只手扣定数枚飞刀,小心翼翼地慢慢向中间靠拢,生怕两个女子趁间跃出阵外,正是江湖上帮会惯于使用的四门金锁阵。江湖有言:四门金锁锁死门。此种阵法是江湖帮会专门用来对付武林好手以多欺少的一个厉害阵法。我心道:“江湖有言:双拳难敌四手,好汉架不住人多,更何况是十六个壮汉围攻两个女子。但只见十六个汉子不住向中间靠拢,已将两个女子围定,不住脸露狞笑,出言调笑,手挥鬼头刀,上下猛斫,被围的两个女子背靠背而立,不由得花容失色,疾言厉色,手中长剑急舞,原本依赖的小巧腾挪也已全无用处,不一会已是娇叱连连,险象环生。 数日之前,我们兄弟三人在昆仑派“义勇争先”,帮了昆仑派一个倒忙。虽然也是一片好心,但却跑了两个奸细。偶尔衾影独对之时,我亦深自抱愧,此时想来,当此江湖纷扰之际,确是友敌难分,令人无所适从。不一会儿,十六个汉子的四门金锁阵越锁越紧,口中的污言秽语更是层出不穷,手中长刀不停挥舞,只是不断威逼,并不重下杀手,犹如猫儿捉住老鼠之后,先行玩弄却不咬死,阵中的两个女子亦逐渐招架为难,时而更夹杂着一声娇呼,两女显然已有人受伤。眼看再得过片刻,两个女子就要束手成擒,惨遭凌辱,或许凌辱之后更会惨遭杀戮。当此之时,我不由得心生踌躇,救还是不救,如果救的是好人,就等于做了一件好事,也是我侠义辈分所当为,但这个两个女子如果是坏人,那岂不又是好心办坏事,助纣为孽。二弟突然道:“大哥,上还是不上?”我道:“除了积善教世上还有没有坏人?”二弟道:“有。”三弟道:“多得是。”我道:“我看围攻这两个女子的这些汉子也不是甚么好人,那咱们上去先救了人再说。”二弟和三弟齐声道:“好。”我们三人轻轻纵下骡背,拔出长剑,两三个起伏便已到了那围攻两个女子的众汉子身后,忘情剑法展开,围攻两个女子的大汉腕上纷纷中剑,鬼头刀,飞刀,顷刻间“仓郎”,“仓郎”,“叮当”,“叮当”落了一地。正当众汉子诧愕之际,方才被众大汉围困的一个青衣女子忽然娇叱一声,手握长剑分花拂柳般的在众大汉身边急转一周,众大汉胸口纷纷中剑,惨呼一声毙命,当真辣手非常。我见此不由得眉头一皱。 那个白衣女子走到我的身前飘飘万福道:“多谢义士相救,小女子粉身难报。”我道:“举手之劳,何足挂齿。”白衣女子抬起头来,只见她风尘之中依然标致不减,眉心一颗漆黑的美人痣更衬的雪肌华肤,感觉此人正是常常入我梦寐与我相会的那个女子,我不由得看的痴了,忽然之间,我想起她曾经对我说过的一句话。于是轻轻地道:“你是我的衣服。”白衣女子忽然双眉带煞,伸出纤纤素手给了我一记耳光。我居然在白衣女子耳光到来之前,避有可避之时视而不见,甘心情愿地挨了白衣女子一个耳光。一时只觉这个耳光打在脸上甜在心里,站在林中不由得更痴了。过了一会,二弟道:“大哥,你中邪了。”三弟道;“大哥,你认识那个女子?”我道:“她们走了?”二弟道:“大哥,你能说话了,我还以为你中了那个白衣女子的邪术,不能说话了。”三弟道:“她们骑着马。”我道:“那我们走。” 我们走出林中,骑上汗血宝骡,依然一路向东,将到傍晚之时离华山已不足三十华里。我道:“今日天色已晚,咱们先找个地方歇息一晚。”当晚,我们找到一户农家借宿。 第二天一早,我们告别农家,向华山进发。汗血宝骡奔驰如电,三十华里顷刻即至。华山乃五岳中的西岳,山势雄伟,群峰挺秀,壁立千仞,陡峭险峻,“奇险天下第一山”之称古来有之。华山派掌门德临真人风不乱居于华山妙莲峰苦顶轩,自古有云:欲上华山一条路。我们顺着这条路牵着汗血宝骡,一边行走,一边观玩,途经山下玉泉院,鱼石,五里关,石门,莎萝坪、毛女洞、千尺幢、百尺峡,擦耳崖,天梯,苍龙岭,五云峰等各处景点,一路之上,不断见到三三两两的行人面有菜色,面露愁苦,实是猜测不出这些人食不果腹如何还有心情游山观景。行至金锁关,只见有数个道人腰悬长剑,守在道中,道旁有一个长桌,桌上摆着数个大碗。见我们走了过来,一个善眉善眼的中年道人道:“三位小兄弟可是要上华山妙莲峰苦顶轩学艺?”我道:“是的。”中年道人微微一笑道:“学艺很苦的,就怕你们吃不了苦啊。”我亦微微一笑,潇潇洒洒的道:“岁寒,然后知松柏之后凋也,鄙人最不怕的就是吃苦。”二弟亦“嗯”,“嗯”的几下,清了清嗓子,神情肃穆的道:“故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我怎么能不喜欢吃苦呢?”三弟道:“我只知道我奶奶说过的一句话,‘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那中年道人微微一笑道:“好,有志气,那你们过来。”中年道人走到桌旁,我们三个也跟着走了过去,只见其他几个道人捂住嘴不住地偷笑。我们走到桌旁,那中年道人道:“知道这碗里是些甚么吗?”我看了一下,只见碗中都是一些树皮草根像是草药的样子,我道:“草药。”那中年道人道:“知道是甚么草药吗?”我心下不禁犹豫,一则我从未涉猎过草药之学,对草药不懂,二则却是不知这个中年道人葫芦里卖的是甚么药,我们上华山学艺,为何要考较我们草药之学?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回答。我看了看二弟和三弟,他们两个也是脸现迷茫,轻轻摇了一下头。那中年道人微微一笑道:“不知道罢,我来告诉你们,这个碗里放的是苦参,黄连、木通、龙胆草,黄柏,山豆根,女贞子,生地黄。”我道:“哪又如何,不成让我们三人每人吃一碗?”那中年道人笑道:“小兄弟聪明得紧,一句话就被你给猜中了。”我惊道:“为何要让我们吃这些草药?”那中年道人道:“岂不闻江湖有言‘欲上苦顶,先尝顶苦。”我道:“这些草药是不是非常的苦?”那中年道人道:“嗯,何止是苦,简直就是顶顶苦的啦,不过可以帮你们泄泄火。”我向二弟三弟道:“咱们吃不吃?”二弟皱眉道:“大哥,我不想吃,我虽没见过黄连但我以前喝过用黄连熬得药,苦得很。”三弟道:“大哥,我也怕苦。”我道:“我也听过‘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这句话,想来黄连定是苦的,况且还有这其它许多苦药,既然你们都不想吃,那咱们不吃也罢。”此时想来一路上遇见的那些面露愁苦,面有菜色的行人大抵都是欲上苦顶学艺却吃不下这些苦药,或者吃苦药吃到半途而废,呕吐过的人,正所谓:当断不断,其心必乱,与其吃这些苦药吃到半途而废惹人笑话,还不若一口也不吃,天龙八不这“八步”少一步也罢。我们正准备下山,忽然有一个柔柔细细的声音道:“小兄弟,你们刚刚踏入江湖罢?以后在江湖上行走可要记住,强中自有强中手,莫在人前夸大口,免得惹人家笑话。”只听得众道一起向上躬身道:“弟子见过掌门。”只见一个青袍道人不知何时出现,不疾不徐地走了过来,走到我们前面三丈之处停住,只见他面容清癯,双眼半开半闭,身形瘦削,一袭道袍略显肥大,正是华山派掌门人德临真人江湖人称‘捕风子’的风不乱。我忽然想起高巅九带给华山掌门风不乱的一封信,急忙从怀中掏出,朗声道:“风掌门,这是高巅九老前辈让我们带给您的一封信。”站在我们身旁的一个道士从我手中接过信,走前几步递给了华山掌门风不乱。风不乱从信封中抽出信笺,展开信笺,略一凝神,半开半闭的双眼顿时眯成了一条缝,过了一会,看毕信,微微一笑道:“年轻人,这些草药并没有你们想象中的那么苦,闭住气一口气吃完,我在苦顶轩等你们。”说完这句话,只见青影一晃,风不乱便没了踪影。我们三人见到风不乱这惊世骇俗的轻功,不由得惊呆了,不由自主的端起放在桌子上的大碗,三下五除二将碗中的草药吃了个精光。 二弟咂咂嘴道:“也不觉得有多苦。”三弟道:“是啊。”我道:“这就叫做‘苦不可怕人自怕’。”站在我们一旁的那个中年道人道:“小兄弟言之有理,请随我来。”我们跟着这个中年道人途径数处宫殿馆舍一路直达妙莲峰下。道人法号广宣,在路上他给我们解释道,近年来上华山学艺的人越来越多,但大都吃不了练功的苦,半途而废者十之bajiu,师父他老人家不胜其烦,故而设此一关先行测试,看一下是不是能吃得了苦。你们三人既然能吃得了这些苦的骇人的苦药也大抵能吃得了练功的苦。” 经过一处门顶上挂有“正德广居”四字匾额的大门,中年道人吩咐守在门前的两个道人将我们的坐骑汗血宝骡牵去喂养,大门之后是一条极长的甬道,不一刻我们一行四人穿过甬道,上到妙莲峰上,只见峰顶一块空地上建有数间简陋的小屋,门顶匾上三个金字“苦顶轩”,左右一副对联,“欲上苦顶顶上飞,先尝顶苦苦中味”。中年道人立在屋外恭恭敬敬地道:“弟子广宣已将方才吃过八极败火饭的三个人带了上来。”我心道:原来刚才吃的一碗草药还有这么个好听的名字。只听得屋内一个轻脆的声音道:“广宣师兄,让他们三个进来罢。”广宣示意我们三人进去,我们三人进到小屋,只见方才见过的华山派掌门德临真人风不乱神情肃穆地端坐于屋子中间的一个蒲团之上,在他身旁一左一右各立着一个道童,只见两个道童目朗神清,玉雪可爱。华山掌门风不乱见我们进来,微微一笑道:“昨晚我偶做一梦,梦见三只大鹏鸟落于我这苦顶轩之上,我想今日必有异事,不曾想得遇三位少年英侠,咱们可也算是有缘。”当下我们三人各道名姓,与华山派掌门风不乱见礼。三人礼毕,风不乱道:“高巅九高师兄这个法子我看倒也可行,我方才一见三位便看到三位白光罩体,知道三位必是根器不凡。好,我就收你们三个做我不记名的三个弟子,从明天起随我修习华山派轻功八步追风三重功夫中的第一重‘身轻如飞燕’。”风不乱道:“嗯,今天你们也累了,先下去休息。我 们三人齐道:“多谢师父。” 第五章 吃得苦中苦(二) - 天龙八不 - 天外谪仙 第五章 吃得苦中苦(三) - 天龙八不 - 天外谪仙 第五章 吃得苦中苦(四) - 天龙八不 - 天外谪仙 第五章 吃得苦中苦(五) - 天龙八不 - 天外谪仙 第六章 晒刀(一) - 天龙八不 - 天外谪仙 第六章 晒刀(二) - 天龙八不 - 天外谪仙 第六章 晒刀(三) - 天龙八不 - 天外谪仙 第六章 晒刀(四) - 天龙八不 - 天外谪仙 “素心,你怎么摆脱那个男人出来的?还有现在是你逃走的最好时机,如果你能要走的话我可以帮你,你能走的动吗?”随心快速转身的就来到女厕的洗手池边,就看见素心双手抱着胸,倚靠在墙壁上看着她,黑炎那个男人怎会放素心出来?右手怜惜的抚上那惨白的脸颊上,红肿的双唇不用猜都知道怎么回事,本来就纤细的腰身此刻变得更加的瘦弱,这素心在待在那个男人的身边迟早会死。舒虺璩丣 “随心,我没事,我是想来告诉你今晚上的舞会你想尽无论如何都不要参加,黑炎的人几乎都在舞会场上包围着,就是不知是对付你家的男人,还是另有其人,总之,你千晚不要进去。”素心看见随心,嘴角咧开一抹笑,听到她如此的话关心她的话,心里一暖,在她听见黑炎跟其他人的谈判的时候,就知道这有可能会牵扯到随心,所以在她进入宫殿的时候投给随心的那一个眼神,彼此都知道的眼神,要不是因为她从来就没有骗过那个人,今天她也不会轻易的就可以出来。 “如果真是这样那我更要去了,素心,他现在是我的丈夫,如果是以前我懒的管,我也管不着,可是现在我……。” “主母,你已经进去不少时间了,怎么还不出来?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还没等随心说完,外面夜鹰的声音就传进两人的耳里,随心眉头一紧,操,夜鹰在外面等她?竟然现在还没走,连上个厕所都要被人“监视”。 “夜鹰,你走远点,别惹我。” 一声怒吼传进夜鹰的耳里,让他有点尴尬,脸色一变,移步走到男厕所的门口依靠着,靠!要不是怕她有危险,他才不想陪她来这种地方呢,他知道那个女人在跟着什么说话,纵然知道随心跟谁说话,而他也并不拦着,只是这时间有点…。,也不在说话,冷厉的站岗。 不怪随心有点恼怒,连上个厕所都不安稳,虽然不是三急,只是在跟素心说话,但是这尴尬的场合还催她,谁能不气?谁能当没事人?就算她在不在乎别人的眼光,可是却并不代表她连这种事都能无视,何况外面的人还是夜鹰。 素心张大嘴的望着跟她面对面靠着的随心,惊讶的说道,“连上个厕所都被人监视?你这个主母当的可真是窝囊啊!可看你那个老公对你也不错啊!全身都是红紫红紫的,怎么就连最基本的自由都没有?随心,你跟我不一样,你在狂家过的好吗?”她没想到随心竟然连上个厕所都有人看着,现在随心的身份不一样,没想到也会受到这种的待遇,是怕她遭遇不测,还是在监视她怕她走了?还有她身上的吻痕连欢爱的味道现在还有,那个男人对她真的好吗?她真有点怀疑那个男人是不是有什么阴谋才跟随心结婚的,而她又何尝不是你呢?这次没有人跟来算是例外吗!想到那个阴险的男人本来明亮的双瞳渐渐的变成阴暗,头也渐渐的低下。 “在狂家,我,很好。”随心看的出来此刻的素心脸上尽是对她的关心以及自己的伤痛,素心在想些什么她都看在眼里,她身上的红痕造成了素心的阴影,想到了一些不该的回忆吧? 砰的一声,**和玻璃的碰撞声,两人对视一眼,随心却依旧嘴角咧开一抹随意的笑,而素心则显得冰冷对着在后面隔着一层门左边的窗户淡淡的道:“窗户边的人可以出来了,蹲在那里不累吗?” 没有声音,继续潜伏。 “不出来吗?还是说要我亲自去请你?”随心说完对着素心一笑,离开洗手台欲要向里面走去,什么人竟然会来女厕所的窗户后面?看女人的变态?还是专门偷听她们说话的人?对于前者她脑子里只是一闪便已排除,这里是国王的宫殿,要能进人这里的只有是国王的人和他邀请的人,哪个不是有身份的人?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来这里偷窥?那原因也就只有在她们两人的身上,谁来监视?狂锐?黑炎?狂锐不可能,那黑炎?看了一眼素心,不敢讲不是。 “狂家主母果然有胆识。”这时一道流利的英语且戴着面具的男人从窗户上跳下来站在两个女人的中间来,看着两人,最终视线落在随心的身上。 而他却似乎知道外面有着什么人,故意压着声音,显得有些暗哑,却让随心浑身一颤,这声音似乎在哪里听过?那黑瞳,那嘴角的弧度,虽然有了一个人选,但她还是不确定,谨慎的应付眼前的人,也并不打算要外面的夜鹰知道里面发生的一切。而随心怎么也没想到就是因为她没有呼喊,才让接下来的事变的一发不可收拾! “我还真没想到在这王室的宫殿里还有你这种专门偷看女生上厕所的变态,口味还真是重啊!要不是国王的邀请想必你也不可能进的来吧?竟然都能进来想必什么样的女人没有?用的着来偷看吗?”素心句句带着嘲讽带着理智的分析,让眼前的男人一愣,看了一眼在随心旁边脸色苍白的女人,不过只是一瞬。 素心的话让随心嘴角的笑意更加的加大,却也让她心里替她苦楚,以前的素心不爱说话,冰冷中却夹杂着给人温暖的感觉,她从来没想到素心有一天会说出这种话,被那个男人逼成这样的吗?那黑瞳只有对着她才不会显现恨意痛恶的眼神。 “吆!这位小姐也是伶牙俐齿的很啊!两位美女,有没有兴趣跟爷玩玩呢?”说着邪肆带着调戏的媚眼看向一脸笑意的女人,在看到白皙颈脖处的红痕的时候,眼里闪过一丝让人难以察觉的痛意。 “玩玩就不必了,这位纨绔公子如果你在不消失在我眼前我会告你调戏良家妇女,我今天心情好,可以免你酷刑,滚吧!” 男人无反应,不说话,也不移步,就这么的看着她。 “先生!你的目光会灼烫她的眼角膜,我在重复一遍,你到底是自己走,还是让人”请“你走。”素心看着眼前的男人紧盯着随心,心中知道这个男人肯定认识随心,这种眼神很专注,却也让她有点不耐烦起来,这人不走,她们离不开,她还有东西交给随心,那个男人在卧室里该等急了,想到那个男人的惩罚,心里不免一颤,紧张的手心里似乎出现冷汗。 这时不知什么时候窗户似乎又多了一道人影,在随心还来不及说话的时候,就听见咯吱和砰的一声枪声,随心的脸上顿时被溅到一滴血,不知是她自己的还是挡在她前面素心的,这动作快的几乎让人只顾呆愣,来不及有一刻的眨眼工夫,快的她都不知道素心是什么时候站在她前面的,在血溅到她脸上的时候她才知道素心为她挡枪了,有人要杀她,却不是在一旁带着面具的男人。 下一刻,那个男人蒙着面,身手矫捷的从窗户窜了进来,带着面具的男人略微紧张的看了一眼有些激动的随心,却丝毫不影响他对突然闯入的男人的进攻。 随着这一声枪响,门外的夜鹰冰冷带着绝对的沉稳闯了进来,看着完好无损的随心,他忽然像是松了一口气似的,来到随心的身边看了一眼在她怀里的女人,满脸是血的随心吓了他一跳,“主——主母,你——。” “快点,抱着她,叫慕言过来,快点。”随心的声音变得有些哭腔和沙哑,这个女人这么虚弱为什么还要挡在她前面?不想活了吗?那一声子弹穿透**的声音她最熟悉,那是怎样的疼痛,她也最清楚。 夜鹰看着随心脸上出现的惊慌不免有点好奇,在看了一眼在远处两个都蒙着脸的男人却在厮杀般的打斗,刚才他怎么没听见任何声响? 夜鹰刚要起身,却被人一扯拉了回来,回头看了一眼奄奄一息的女人,嘴里小声的对着随心说道,“随心,别——别去,我不想看到黑——黑炎,随心,我——就算死,也不想看见他,我——我想死在外面。”在刚才她就看到那支枪就抵在随心的胸口上,她知道窗户边有个人而且是想杀死随心的人,还没来得及告诉她那子弹已经发出了,而她能做的只有挡在她面前,随心再也经不起任何的伤害了,而她,死了也许就能解脱了,再也不用每天面对那个男人了,再也不用想着报仇这件事了,说着眼角滴下一滴泪水,竟然绝望到就这样的闭上了眼,她想睡,累了,很累。 “素心,你别睡,你别睡好不好,我答应你绝不会让你在看见那个男人,你说过你要看着我怎么翱翔,怎么潇洒的,我带你去一个没有黑炎的地方好不好?别——睡啊!”她要是死了他一辈子都会难过,对,就是难过,在她毫不犹豫的冲过来的时候她就知道这个女人她想死,一半是为了她,一半是她想死,也许是痛苦的想死吧!既然她那么厌恶的不想待在黑炎的身边,那么,她会毫不犹豫的带着她逃离那个人的身边,当然,她现在的身份不允许,那么就由那个人推一把力。 “主母,你想做什么?你别忘了你现在的身份,当家在等着你,你要——” 夜鹰还没说完就见到旁边的两个男人正在靠近他,冰冷的眼眸里尽是阴狠,见蒙着面的男人拳头本来要打在带着鬼马面具男人的身上,却见那个男人快速的双腿一蹲,避开了,却欲要打在他身上,眉毛一挑,敏锐的快速一弯腰,躲过了,却不想听见随心呼喊的声音。 “放开,你放开我。” “我劝你老实一点,不然,我就把你摔下去。” 男人左手搂着随心,右手抱着受伤还在滴血的素心,已经来到窗户边,笑眯眯的看着很会演戏的女人,既然她想玩,他就陪她玩玩。 “主母。”夜鹰脸色一变,刚要上前后面的黑衣人就上来阻止他,好像在帮着那个男人一样,不行,随心,绝对不能被他带走,他不敢想象这时候的当家会有怎样的失控反应,他不敢想,快速的往窗户边奔去,一边闪躲着黑衣人的找事一边快速的前进,现在他主要的是随心,其他的他无所谓。 “对不起,你家的主母跟这个不知谁的女人,我就带走了,撒有拉拉!”说着竟然就这样跳了下去,让夜鹰的心都跟着跳了一拍,眼睛微红,他知道,这下完了。 第六章 晒刀(五) - 天龙八不 - 天外谪仙 左智满脸怒容,任谁都能看出心底那份气恼,眯着墨玉凤眸,冰冷的目光落在宁夏身上,眸光微闪,丝毫也没有往日的温和平静。舒虺璩丣 这才是左智的真面目,他本就不是个好相处的人,要不是想要逗逗这个小女人,他压根就不需要如此好脸色,可她现在倒好,竟然动起手来了? 先前逃跑的那个小偷宁夏并没有放在心上,她冷笑的目光直视着左智,并没有将他的怒意放在眼中,微扬红唇,淡凉的声音中透着浓浓讽刺:“左先生这么好竟然有这么好的身手,想来就算路上遇见了流氓歹徒也是不怕的!” 左智不知道为什么宁夏会突然间转变话题,他愣了愣,有些反应不过来。 宁夏将这一切看在眼中,只觉得万分好笑,心中划过一丝冷笑,朝着他重重冷哼道:“你可真是煞费苦心,明明有这么好的身手却还会被打的很惨?啧啧,这种阴狠的招数也多亏了你能想的出来。” 她无谓的目光中透着清冷嘲笑,隐隐还有些鄙夷,左智一噎,明明气的浑身发抖,却是一句解释的话语都说不出来。 叶翌寒找的那几个小流氓本就不足为惧,他三拳两脚的就能解决,但他却并没有动手,反而让他们打了一顿,这其中故意的成分很大,本来他以为这事情都过去了,可谁知道今日又被这个女人给拿出来说。 而且在她清明的目光中,他似乎觉得自己像是犯了什么滔天打错似的。 他的沉默更是让宁夏确定心中所想,微扬红唇,清冽吐口:“现在知道我为什么要动手打你了吧?你这种混蛋以后最好别出现在我面前,我是叶翌寒的妻子,不管你再多说什么,始终都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要不是因为这个男人,她上次也不会和叶翌寒大吵一架,刚刚她在旁边可是看的一清二楚,这个男人身手明明就了得,可却故意被打的那么惨,害得白韵一直对她白眼有佳,只要一想到这,她就气的呕血,恨不得上去咬他两口解恨。 她一口一个混蛋让左智面色铁青,他眯着冷酷凤眸,清隽面容上挂着寒霜,冷沉的目光望着宁夏,也不知道思量着什么。 在他阴森沉沉的目光下,宁夏浑身一抖,微微咬唇,这才陡然发现,这条巷子偏僻无人,身边又有个意图不明的男人,她现在的处境很危险。 想到这,她死死咬着红唇,狠狠瞪了他一眼,就连忙朝光明处走去。 但在路过他身旁的时候却被左智一把拉住,他微侧眸,阴恻恻笑了起来:“打了我之后就想这么一走了知?” 宁夏四下张忘了一下,发现并没有什么人影,此刻被面色冷厉的左智拉着,她心脏微跳有些紧张,但脸上却不显,微微扬眉,波澜不惊问道:“那你想怎么样?” 她眉目精致,潋滟明眸中闪烁着淡淡幽光,左智身边并不缺少美人儿,各色各样的美人儿他都有,只要他勾勾手,那些女人倒贴都愿意陪他,可在私生活方面他一向简洁,除了必要的生理需求,他并不喜欢和哪个女人过分的接触。 可现在望着眼前这张绝艳面颊,他不禁有些痴迷,她眉梢眼角染着厌恶,左智知道,这是对他的厌恶,可他还是情不自禁的想要靠近,想要在她身上摄取清香。 似是发现他不正常的眼神,宁夏一惊,剧烈挣扎起来,捂着胸口,她脸色不善盯着他,就像防色狼一样的警惕:“你到底想干嘛?在这为难我一个弱女子,你本事可真大啊!” 这就是他和叶翌寒最大的区别,再她看来,叶翌寒是绝对不会这么刁难一个女人,他就算遇到问题,他只是板着脸,一副黑沉沉的面色。 “你是弱女子?”见她满脸紧张受惊,左智是又好笑又好气,忍不住微启薄唇,沉声笑了起来:“在我眼中,你可是比女金刚还要厉害,刚刚满脸凛然的要去追小偷时不是挺勇敢的嘛?怎么现在到我面前就成了弱女子?” 被他这般嘲笑,宁夏气的涨红了面颊,恼怒目光狠狠瞪着他,出口的声音越发不耐:“你到底要做什么?有什么话你明说好了,我没空在这和你扯嘴皮子!”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很闲,竟然在南京无所事事的呆了这么多天,整天捧着花站在军总楼下等她,要不是知道他的工作,她怕是会以为这男人是个二世祖。 见她着急,左智心底的熊熊怒火消了消,连带着先前她打他的那一巴掌他也不怎么气了,这要是被他的那群发小瞧见了,指不定怎么笑掉大牙呢! 可他却一点也没觉得这怎么了,反而微扬眉梢,笑意明媚望着她,低沉的嗓音难掩那一丝玩味:“女人还是温柔些的好,整天这么凶巴巴的小心嫁不出来。” 此话一出,左智率先反应过来这话的矛盾,这女人已经结婚了,嫁的是叶翌寒。 果然,宁夏听在耳中,想也没想就冷声反驳:“这就不劳你费心了,我现在这样好的很!” 如果可以,她真想把这男人脑袋解剖开来看看里面到底装的什么,她就从来没见过他这样。 左智一怔,心底划过一丝幽暗,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压在心头,让他如鲠在喉般的难受。 宁夏眼底闪烁着不耐,见他又是抿唇沉默,她更是气呼呼的不知道说什么,过了好半响之后,她才扬唇冷声道:“你要是没事了,我就先走了!” 话落,见他还没什么反应,宁夏眉宇间隐过一丝喜色,想也没想就连忙离开,还没走两步,她却突然停下脚步,沉思片刻,她微微转身,清冷如水目光注视着身后那个身躯挺拔的男人。 心中微叹,其实说来,妮妮的自闭症还是他介绍的医生才看好,一直以来,她都是很敬仰他的,在很早的时候,她就有听过他的大名,年纪轻轻的外科医生,军总第一把手,哈佛毕业,不知道拿过多少国际大奖。 他这一生和荣耀分不开,不管站到哪都是精光闪闪让人不敢直视。 她不知道他到底和叶翌寒发生了怎样的矛盾,竟然耿耿于怀这么久,为了报复他,现在竟然来纠缠她。 有时候,她真不知道是要笑而是叹,她有几斤几两,她太清楚不过了,怎么可能入的了这人的眼? 想到这,她神色微微一正,朝着他的背影轻声吐口:“冤冤相报何时了?左先生,我想你也不是个愚笨的人,何必让自己一直陷入深渊中?何不抬头看看,其实身边早就是一片碧朗晴空了!” 话音顿了顿,宁夏本来还想再劝上两句,但最终却住了口,她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却能感受到那份不死不休,不然也不至于让他这么一直纠缠下来。 一时间,空寂潮湿的小巷子中只有俩人清浅的呼吸声响起,宁夏抿着红唇,缓缓收回目光,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而左智则是一直站在原地,对于刚才宁夏的话,他并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就像是没听见一般,可听着身后脚步声由近及远越来越淡的时候,他终于猛地转过身去,目光隐晦清冷,可看见的却只是那一抹素雅身影正娉娉婷婷消逝在天际。 此刻,左智说不上自己心中是何感受,恼怒?苦涩?还是被人偷窥到秘密的羞愤? 垂在两侧的拳头下意识握紧,他面色清冷中透着一丝难言的晦色。 他和叶翌寒说起来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可心中那一丝骄傲让他始终都不得安稳,打小叶翌寒就是大院里的孩子王,带领着方家两兄弟和邱家独子没少在大院里闹腾,而那个时候他在做什么?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依然能记得很清楚,他打小被家里父母要求着要好好读书,而且他也并不喜欢和他们在外面疯,所以在家安静读书就成了童年最大的梦想。 说来也真是可笑,明明他和叶翌寒是在一个大院长大的,可好像小时候就从没说过话,等大了,他出国留学,他则是进入军校。 都是天之骄子,家里身份背景都差不多,叶翌寒这个名字他没少听过,大院里的长辈更是没少拿两个人做比较,其实他很不喜欢和那个人的名字放在一起被人比较,也许是骄傲,也许是出于一种孩童的嫉妒。 他永远都忘不了,他被大院里的孩子众星捧月时的感觉,相对于他的璀璨夺目,他唯一拿的出手的就是那优异的成绩,可军人世家的孩子,成绩并不是唯一的。 有时候想来,左智不禁摇头苦笑,他和叶翌寒好像就是天生宿敌一样,同样的家庭背影,但却养成了不一样的性格,如果今天他的妻子换成了另外一个女人,他是否还会像现在这般死缠烂打? 接下来的答案是他所不敢想的…… 思及此,他摇头苦笑两声,想来他这阵子真的是太清闲了,所以才会这么无聊的来这找她扯皮。 忽然想起她刚刚那句碧朗晴空,他不禁抬首看了眼天际,可惜已经日落西山,火红的晚霞照的天空亮堂堂的,但却没有清晨的如水碧蓝。 不知怎么,此刻他的心中有些怅然若失,空荡荡的毫无着落。 这种感觉很不妙,左智知道,他中毒了,中了一个叫莫宁夏的毒,可惜她却是叶翌寒的妻子,有些人,有些事,其实在很早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结局。 而他和宁夏的结果早就她嫁给叶翌寒的那一刻时就已经明了了…… 唇角上划过一丝苦笑,左智无奈摇摇头,将心底那丝不甘掩下,一步步朝着小巷外走去,夕阳余晖照射在他身上显现出一丝潋滟光华。 这个男人这辈子注定了如明月般璀璨夺人眼球,他应该身穿白大褂在手术室里救死扶伤,而不是在这胡思乱想的为情所扰…… …… 宁夏不知道她的那些话,左智有没有听下去,第二天去医院的时候,白韵依然是一张冷脸,可她也没在意,好在下班的时候,那个高调的身影并没有再出现在眼前了。 她自然乐的痛快,看着旁边那些小护士叽叽喳喳的声音,她唇角上笑意不变,春风满面朝着军总外走去。 因为心情好,她并没有急着回家,而是去了瞄瞄公司楼下,打了个电话给她,很快那个风风火火的声影就奔了下来。 瞄瞄怀中抱着一堆文件,但看见宁夏站在那,她还是很欢快朝她跑去,开口第一句话就是:“你刚刚说要请我吃麻辣小龙虾可别忘了。” 宁夏有些哭笑不得瞧着眼前满脸馋样的瞄瞄,微勾眼角,笑容欢愉:“你这个公司白领,还缺吃龙虾的钱?” 她刚刚不过在电话里约她一起吃饭,瞧她现在这副迫不及待的样子,不知道人还以为她是在闹饥荒呢! “当然缺了,你以为我这点工资顶什么用?”瞄瞄白了她一眼,可眉梢眼角上却染着浓浓笑意,难得开起了玩笑:“现在的白领就是一到月底就成了白的,什么钱都没了。” 宁夏闻言,轻咳了两声,恬淡面容上笑意越发大。 她们站在这七聊八聊的说了不少,很快电梯打开,出来一批下班的白领,其中就有和瞄瞄一个杂志社工作的同事,见宁夏含笑优雅站在那,不禁心痒难耐的跑上前来凑热闹:“哟,瞄瞄,这位漂亮姑娘是谁啊?怎么没见过啊?” 问话的是杂志社副主编,三十多岁的年纪,长的不难看,甚至还隐隐有股风流倜傥的韵味,却胜在会装扮,英伦风的西服,看上去很绅士,可这话一说出来,就表露了他喜笑颜开的性格。 瞄瞄连忙将宁夏挡在自己身后,警惕瞪着那位副主编,没好气嚷嚷:“主编,这可是我发小,人家是正正经经的好姑娘,你可别打人家主意。” 宁夏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瞄瞄护犊似的挡着,心中隐过一丝温暖,眼底透着淡淡笑意。 那位副主编一看就是个开得起玩笑的人,惊艳的目光从宁夏身上收回,玩味的望着瞄瞄:“刚刚见你接了个电话就兴匆匆的跑了下来,我还以为是你男朋友来接你下班呢!怎么是个如此漂亮的姑娘?” 他含笑的嗓音中难掩好奇,惊异的目光落在宁夏和瞄瞄身上来回打量,很快他就明白过来,一脸的清醒,故意压低声线,朝着喵喵暧昧笑道:“瞧你这副紧张模样,你们不会是好基友吧?” 此话一出,就连一向平淡的宁夏都不禁害臊的厉害,咬着红唇,眼底闪烁着气怒。 瞄瞄更是满脸通红朝着他凶狠骂道:“小三,你给我滚,平时在我面前扯蛋也就算了,现在我闺蜜在这,你也敢撒野?” 显然,俩人关系是极好,被人称呼小名,那人也不生气,笑眯眯的目光从瞄瞄身上移到她身后的宁夏身上,微启薄唇,嗓音中难掩笑意:“嗨。美女,可真是难为你了,竟然和这种丫头做闺蜜。” 说着,他啧啧两声,像是极为惋惜似的,在瞄瞄快要发飙的时候,他终于收回那放肆的打量目光,微微摇头,脸上那一丝玩笑意味难掩。 瞄瞄气的肺都要炸了,她气呼呼瞪着面前的男人,眼中喷洒着怒火,一副欲要扑上去咬牙的模样。 还是宁夏伸手拉住了她,不得不主动缓解这边尴尬的气愤:“瞄瞄,这位先生是谁?” “美人儿就连笑起来都是这么优雅得体!”那男人捂着胸口,痴迷的目光望着宁夏,眼底闪烁着浓浓幽情,可宁夏却分明感受到他目光中没有一丝杂念,甚至他的眼角还时不时注意着瞄瞄,像是很在乎她的感受。 宁夏本来就是个不善言辞的人,比不得那些在职场上混的风生水起的白领,可现在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男人,她却难得的生起了好感,抿唇矜持一笑:“先生说笑了,我和瞄瞄一同长大,叫莫宁夏,是她最好的闺蜜,不知道先生贵姓?” 望着伸直眼前这只白嫩脂凝的玉手,男人扬唇哈哈一笑,笑声爽朗欢快,甚是风度握了一下,然后自报姓名:“我和瞄瞄是同事,姓谭,叫谭善,杂志社副主编,我看小姐长的如此天姿国色,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做模特?以您的姿色完全可以当我们杂志社的下个月的封面。” 不等旁边宁夏说话,瞄瞄就炸毛了,她恶狠狠瞪着谭善,要不是宁夏一直拉着她,她就真的扑上去咬人了:“谭善,你这个王八蛋,连我朋友的主意都敢打,你不想活了是吧?” 和瞄瞄认识这么多年,宁夏一直都知道她是个急性子,可工作了这么多年了,她的性子比以前有了很大的改变,至少不会像现在这般气呼呼的表现出来。 看了看笑容满面的谭善,再看看恼羞成怒的瞄瞄,一个年头飞快从脑海中掠过,可宁夏并不怎么确定,她微微抿唇,深邃清眸中蕴含着笑意,这次选择了沉默。 面对瞄瞄的爆粗口,谭善一点也不放在心上,他微扬眉梢,说的理所当然:“我这是为咱们杂志社考虑!” 顿了顿,他又笑着看向宁夏,言行举止中透着绅士:“就是不知道莫小姐意下如何?” “宁夏,你少听他在这废话,这人一向不着调惯了,你别理她!”瞄瞄也连忙转过头来,紧紧拉着宁夏的玉手,不断朝她使眼色:“这男人就是我们杂志社的败类,你别瞧着他人模人样的,可实际上却是个王八蛋。” 按理说副主编肯定比瞄瞄这个跑新闻的小喽啰厉害多了,可听着瞄瞄这么无礼的骂他,他却丝毫也不动怒,仍旧波澜不惊站在旁边,眼角的余光时不时打量着瞄瞄。 细心的宁夏将这一切看在眼中,心中所想渐渐加深,她唇角上难掩笑意,也配合着他开起了玩笑:“谭先生的好意,只怕我不能接受,虽说我很想出名,可我老公恐怕会不允许我出去抛头露面。” 说着,她眨了眨眼,一副促狭欢愉模样。 谭善怔了怔,一时间对宁夏的好感蹭蹭蹭上升,刚刚他那不过是玩笑话,可一个女人被男人如此称赞,她还能始终保持着一刻平静心态,可真是难得可贵。 瞄瞄实在看不下去了,她将宁夏护在身后,挡住他火热的视线,紧紧皱眉,心中划过一丝不悦:“小三,你赶紧把你那色眯眯的目光给收回去,我朋友可是名花有主了的。” 见眼前这姑娘真的较真,谭善心中暗暗叫苦,连忙苦着脸哭诉:“我这不是为我们杂志的销量着想嘛!找这么个漂亮姑娘做我们杂志的封面,读者也爱看啊!” 他话音刚落,瞄瞄恼怒的声音就响了起来,丝毫也不留情:“滚!” 宁夏在一旁暗暗窃笑,心中玩味不已,可这周围人来人往的实在不好,她轻咳两声,压下心底的笑意,扯了扯瞄瞄的衣袖,轻声笑了起来:“瞄瞄,你注意点,这始终都是你的领导,你怎么和领导这么说话?” 想她在军总工作的时候面对白韵要多温和就有多温和,可人家到现在还是不待见她,这人比人真是气死人,瞄瞄这真好,瞧瞧这嚣张的态度,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听着她劝慰的声音响起,谭善神色越发无辜,满脸淡然望着瞄瞄,他出口的嗓音仿佛透着一丝亲昵:“这女人还是温柔点的好,瞄瞄,你得多和旁边这位莫小姐多多学习。” 瞄瞄脸色变了几变,就在欲要喷火的时候,谭善十分懂眼色的挥手拜拜:“我家里还有事就先走一步了,两位美女路上小心!” 宁夏拉着瞄瞄,按捺着她的怒气,朝着谭善扬唇温软一笑:“谭先生再见,我们家瞄瞄再很多方面都还不懂事,希望谭先生能多多包含。” 她这话有很大试探意思,至少在她看来,男人在外面多是要面子的,而这个男人面对瞄瞄如此恶略的态度,到底是真的因为不在乎,还是别有用心? 谭善脸上笑意不变,临走前深深看了一眼瞄瞄,这才将视线落在宁夏身上,眸光微闪,笑的越发灿烂:“瞄瞄和我认识很久了,这点包容我还是有的。” 丢下这句意味不明的话之后,他就头也不回的走了,笔直的身躯犹如来时一般高大。 人一走,瞄瞄凶巴巴的小脸顿时松懈下来,她苦着脸,在宁夏细腻手臂上拧了两下,抱怨了起来:“你对那种不着调的人客气什么?他在我们杂志社一向无耻惯了,你当时就应该直接骂他滚才对的。” 她拧的并不疼,这是闺蜜间的一种小打小闹,宁夏并没有放在心上,只是瞧着她满脸的厌烦,她不禁有些疑惑,难道刚刚是自己理解错了? 她无奈皱着黛眉,忍不住淡声提醒:“既然他是副主编,那不就是你领导嘛?你怎么对人家这种态度?” 瞄瞄顿时有苦难言,她眼巴巴瞅了一眼宁夏,又弱巴巴的收回目光,唇角蠕动半响却始终没有开口说话。 宁夏这回真的是彻底疑惑了,她眸光微闪,惊愕问道:“难道刚刚那个男人不是在追求你?” 本来还恹恹的瞄瞄因为宁夏这话而快速抬首,先是一脸错愕,随即恼羞成怒的差点没上来和宁夏拼命:“你丫的滚蛋,我和他八竿子打不着的人,你竟然会这样想?” 话虽是这样说,可她底气明显有些不足,生怕宁夏不信,她又扬着头,凶巴巴道:“就那种人面兽心的混蛋,我才不要和他有什么关系!” 宁夏实在想不到,刚刚那个谭善如果不是对瞄瞄有意思,怎么会那么包容她?甚至目光中隐隐透着一丝宠溺。 相比较还是单身的瞄瞄,她算是过来人了,尤其是这段时间和叶翌寒的相处,让她更是了解男人这种生物,那男人看瞄瞄的目光中透着他自己都难以察觉的爱意。 见她没说话,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瞄瞄更是恼怒的瞪大双眼,晃了晃她的胳膊,加大嗓音:“你听见了没?以后少在我面前提这人!” 瞄瞄像是真的动怒了,气呼呼瞪着宁夏,说完之后也不等她反应,就一个人率先朝着写字楼外走去,一边走,一边还在心中暗骂谭善那个混蛋。 等宁夏回过神来的时候,瞄瞄已经一个人走出了写字楼,那背影看上去说不出的萧条,她心中咯咚一跳,女人的知觉告诉她,这谭善和瞄瞄之间肯定发生了什么事,不然瞄瞄也不会是这副表情。 心中微叹,本来她还以为这是桩金玉良缘,指不定俩人哪天就走到一块去了,可照现在这样的场景看,瞄瞄明明就恨死了谭善。 想到这,她站在原地无奈摇摇头,心中划过一丝苦笑,很快就追上了瞄瞄,见她心情低落,她不由挽着她的手臂逗她开心:“不是说好了咱们要去吃麻辣小龙虾的嘛?怎么是这种表情?” 瞄瞄和宁夏之所以能成为闺蜜,有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俩人口味相同,喜欢吃的都差不多,可现在说起自己的心头好,瞄瞄显然兴致缺缺,可为了不扫宁夏的面子,她扯了扯唇角,朝她勉强一笑:“好啊,我在微薄上看见一家龙虾馆挺有名的,每天都爆满,正好离我们这也不远,开车过去二十分钟就到了。” “瞄瞄,你等等!”宁夏实在看不下去了,她伸手拦住想要往前走的瞄瞄,站在她身前,她捧着她的脸,见她情绪低落,她心里也不好受,但又不知道安慰什么,只能一把抱住她,在她耳边清声道:“上次我不是已经把卡给你了嘛?按理说买了新房子应该高兴的,怎么现在拉耸着脸?” 瞄瞄心中的确不好受,见谭善在自己做好的闺蜜面前嬉皮笑脸,她真是有苦说不出,那种又憋屈又委屈的感觉一直充斥在心中,闹的她连去吃香辣小龙虾都没兴趣了。 靠在宁夏肩上,她委屈的吸了吸鼻子,眨着干涩眼睛,这才将心底那一丝委屈压了下去:“房子的确买好了,一百二十平,离我公司不远,我和妈妈两个人住很宽敞。” “满意就好!”宁夏微扬红唇,柔柔笑了起来,拍了拍瞄瞄的后背,本想再问问她和谭善之间的话题,但最终还是停止了,瞄瞄不说,肯定有她的道理。 想到这,她微微推开她,亲热挽着她纤细手臂,娇软笑了起来:“都这么大人了,怎么还和妮妮一样任性?不是说要带我去那家龙虾馆嘛?怎么还不去?” 望着面前一心一意照顾她情绪的宁夏,瞄瞄心中很感动,将心底那丝不痛快统统抛到脑后,展露笑颜:“那就走吧,咱们早点去早点占位置,不然等人多了肯定挤的没位置。” 第七章 十八铜人(一) - 天龙八不 - 天外谪仙 夏雨凝感到眼前发黑眩晕,她哪里见到这么多的血,扔掉了利刺之后,她飞快地跑到了河边,清洗双手,远处的斑马抬头朝这边看着,似乎受到了惊吓,撒开四蹄跑开了。舒虺璩丣 “古凌川,你身边那种荠菜,可以消炎,咬碎了敷在伤口上,一会儿我帮你包扎上。”雨凝指了指古凌川身边的一处绿色的荠菜。 “我以为你会亲自帮我敷上呢。” 古凌川摘了些荠菜,咬碎了,敷在了伤口上,他的眼眸微微挑起,看着夏雨凝,这女人知道的还不少,竟然知道荠菜消炎。 听了古凌川的调侃,夏雨凝白了他一眼,然后将目光抬起看向了高处,如果要回去找到车,就必须从这个沟壑里爬上去,可这里似乎太高了。 “来,帮我包扎上,我们必须想办法离开这里,我可不愿意在这里让野兽吃掉了。” 昨夜没有野兽出没这里,不等于今天不会来,古凌川心里很清楚他们现在所处于的危险,只有回到车里才是安全的。 夏雨凝虽然很不想再接近古凌川,可他说的是事实,她不得不转身回来,她用剩下的布条缠住了古凌川的手臂,然后垫着脚,站在他的身边。 “现在怎么办?”雨凝低声问。 “把鞋子给我!” 古凌川的目光落在了雨凝的鞋子上,忍不住笑了起来,那双鞋对于她来说,实在是太大了,好像两条小船。 “可是我没有鞋!”雨凝不情愿地看着古凌川,不想把那双鞋子脱下来,她已经赤着脚跑了一路了,为什么一个大男人就不能赤着脚走路呢。 “你现在不把鞋子给我,就能走路了吗?” 古凌川凑近了夏雨凝,抓住了她的双脚。 “喂,你,你干什么?”夏雨凝气恼地踹着,可脚实在太疼,却挣脱不出来。15198129 “鞋在你的脚上,一点用都没有。” 古凌川很容易把鞋子脱了下来“你要是能走,早就跑了,还会在这里等着我吗?别说……你担心野兽吃了我?” 真是可恶,雨凝握紧了拳头“我不走,是要亲眼看着野兽怎么吃了你!” “很有见地的想法,不过有可能是我看着你被野兽吃了……” 古凌川淡笑着将鞋穿上了,开始四处走动了起来,他似乎在找上去的路。 雨凝被古凌川道破了心思,只能气恼的看着他。 “这里的地形有点陡,直接上去是不可能了,所以我们得绕着走了。” 古凌川走了回来,蹲在了雨凝的身边,拍了拍自己的脊背“你看起来不是很胖,我背你出去。” “背我?” 雨凝咬住了嘴唇,有些犹豫了,让他背着自己离开这里,不是很尴尬吗?最主要的,她还是希望能遇到土著人,找到机会离开这里。 见夏雨凝有些犹豫,古凌川又笑了。 “你想逃跑吗?你不懂土著语,土著人不会帮助你的,不过将你抢回去享用倒是可能的,土著人一向都很野蛮,更加不懂怜香惜玉。” “真是讨厌。” 夏雨凝气恼地迈开步子,可不等走出去,脚下的疼痛让她忍不住呻/吟了起来,真的好痛,她几乎寸步难行。 “别逞强,再耽误时间,我可扔下你不管了!” 古凌川一把抓住了雨凝的手腕,将她拉了起来,把背朝向了她“上来!” 雨凝无奈地伸出了双臂,搭在了古凌川的肩膀上,古凌川抓住了雨凝的双臂,站了起来,大步向前走去。 沟壑里的原本就没有路,到处都是灌木和杂草,古凌川用脚拨开那些灌木,费力的前行着,一路上他都很沉默,只能听见他因疲倦而发出的粗重喘息声。 雨凝的前胸和古凌川脊背接触的地方已经湿透了,腻腻的,很是别扭,她几次试图拉开他们之间的距离,都被古凌川用双手按了回来。 雨凝注意到了古凌川脖子上的密密层层的汗珠,流过衣领子,渗入了衣襟内,他浑身都要湿透了,却仍旧没有休息的意思,前面的杂草灌木茫茫看不到尽头,他们不知道要走多久才能离开这个狭长的沟壑。 这样长时间的走下去,还背着一个人,岂不是要累垮吗? “你放下我,我试试,看看能不能自己走。”雨凝觉得这样走下去也不是办法。 “如果你能走,早就走了。” 古凌川紧锁着眉头,大步的前行着,丝毫没有放慢脚步的意思,他背负着夏雨凝,心里背负的却是一份责任。 终于在一处草地上,古凌川脚下一抖,一条腿无力的屈膝下去,雨凝从他的脊背上滑了下来,坐在了草地上。 古凌川双手支撑着身体,大口的喘着气,眼睛疲惫的看着前方,他再也坚持不住了,双腿已经酸软,他突然松懈了下来,仰面的,大字排开的躺在了地上。雨雨乎着发。 一阵轻风袭来,雨凝感到了身前一阵凉意,她抬起了头,发现阳光已经被乌云遮住了,天边的黑云似乎被撕扯过的棉絮一样,向下延伸着,这鬼天气说变就变,好像又要下雨了。 古凌川也觉察到了天气的变化,他忽的坐了起来,在四周张望着,很不幸,没有一处看起来可以遮雨的地方。 “要下雨了……”雨凝呢喃的低语着。 雨凝的话刚落,雨滴就落下来,先是淅淅沥沥的,慢慢的大了起来,雨凝的头发衣服都湿了,雨滴顺着长发流了下去,在面颊和嘴角凝聚成了小河,流淌着…… 她感到浑身冰冷,不由得抱住了双肩,不断的发抖着。 古凌川站了起来,怜惜的看着雨凝,他一把将她拉了起来,拥入了怀中,用手臂环绕着她,身体弯了下来,将她笼罩在他的庇护之下,任那肆虐的冷雨吹打在他的身体上。 雨凝被那暖意包/围着,鼻腔一阵阵酸涩,他不是恨她吗? 身体不由自主的依偎着他,只在那一刻,她忘记了他的身份,他的不堪,只能感受到他宽阔的胸膛和猛烈的心跳,那心跳声盖过了雨声,像一种纯美的旋律,充盈着她…… 古凌川抚摸着雨凝的头发,面颊,几乎要把她揉入自己的身体中,外面的冰冷抵不住怀中的温热,激流在心中狂奔着…… 他寻找到了她的唇,轻吻着,如涓涓的细流流过,如轻轻的羽毛拂过,古凌川并没有长久的留恋下去,他不能不管束自己的心。 雨慢慢的停了,雨凝人还恍若梦中,她不知道刚才是否真的发生过,一切都好像是幻觉,不然她怎么会心潮起伏,雨凝羞涩的推开了古凌川,身体的暖意消失了,寒冷再次的包/围了她,她不由自主的打了喷嚏。 古凌川把外衣脱了下来,使劲地拧干了,披在了雨凝的身上。 “必须生火,不然你会感冒的。” 雨凝拉紧了衣服,看了一眼周围,大雨过后,到处都是雨水,还能生起火来吗? 古凌川在周围的灌木里翻弄了起来,只有灌木叶子下面才能找到没有淋透的干枝,但是也满是湿气,他费了一会儿的功夫,才点燃了一个小火堆。 “披着我的外衣,把你里面的衣服脱下来,烘干了,我去找点干树枝和吃的来……” 古凌川转身离开了。 雨凝目送着古凌川消失的背影,才回头看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的确需要弄干了,好在古凌川识趣的离开了,她放心的脱下了衣服,凑到了火堆上烤了起来。 雨凝看着那火苗,不觉得陷入了沉思之中,这次掉入沟壑之中,古凌川和她之间的关系似乎不再那么紧张了,他也显得彬彬有礼了,她也许真的该相信,古凌川不是想象的那么坏。 但是那个想法一闪即逝了,雨凝吓了一跳,自己在想什么,期待古凌川是个好人吗? 他绑架了她,这是不容置疑的事实。11lj7。 雨凝深深的吸了口气,开始集中精神摆弄自己的衣服,她生怕古凌川突然返回来,撞见她的样子,于是在衣服半干不干的时候,就匆忙的穿在了身上,不过这样总比湿漉漉的强多了。 雨凝看了看古凌川的外衣,不觉想起了刚才的情形,她使劲的甩了一下头,手指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自己的嘴唇。 她竟然欣然地接受了他的吻,她的心也在发生变化。 古凌川返回来的时候,雨凝和古凌川的外衣都哄干了,古凌川在火上加了一些干枝,然后将身边的一根大树枝递给了雨凝,树枝上长满了红色的果实。 “将就着吃吧,明天我们早点走!现在天快黑了,有点不好辨别方向,只能等天亮了。” 雨凝接过了树枝,摘下了一颗上面的果子,放在了嘴里,马上皱起了眉头。 “好酸啊……” “是吗,我只听老郑说过能吃,却不知道味道!” 古凌川很讨厌酸的东西,他也皱起了眉头,看了看那果子,似乎并不打算吃它,而是将火堆移到了另一个地方,在移开的位置上铺了一些干草。 “坐吧……这样舒服一些。” 雨凝没想到,古凌川会这么细心,想说声谢谢,可是觉得那两个字对他说出来,如此的别扭。 第七章 十八铜人(二) - 天龙八不 - 天外谪仙 一气之下,汪成润喊了哥,他走到乔以陌的面前,不管顾风离说了什么,面对着乔以陌,愤怒地吼她:“就算你男人死了,废了,跟顾哥没有丝毫关系,乔以陌,你亵渎的是顾哥的人格!你真是我见过的最不要脸,最恶心的一种人类!人家救了你男人,你还倒打一耙,要脸不要脸啊?” 乔以陌没有被骂得难堪,她反而轻松了许多,内心深处的某种情绪慢慢地沉寂下去。舒殢殩獍她愿意被汪成润这样骂,如果这让他们都好受一点的话。 卢克凡也被震住了,他望着顾风离:“你,你给泽铭输血了?还输了600cc?” “当然是输血了,是血,不是自来水!”汪成润吼了回去:“你他妈算哪根葱?你们就是贱-人,贼贱贼贱的贱-人!” 600cc? 乔以陌的心紧缩了起来! 他不要命了吗? 泽铭车祸她难过! 顾风离输血给他,她也难过! 他们三个人,究竟有怎样的恩怨纠葛,到了今天这样一步! 顾风离脸色很苍白,在灯光下甚至被映衬的更苍白了,他的目光落在乔以陌的脸上,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沉默地转过身去,那个转身的姿态就像是失修的机器,僵硬的让人心酸,那英俊的侧脸好像是被乌云完全的覆盖,落寞的让人心酸心疼,那个表情,绝望之后的淡然,看的乔以陌猛地闭了闭眼,忍住眼中的酸涩! “真的?”卢克凡不知道是不敢去相信,还是对此怀疑。 “乔以陌,你为什么连个屁都不放?”汪成润吼了一声。 “成润!”顾风离的声音已经沉下去了,他已经懂了很多,她的挣扎他看懂了!“不要说了,她已经很难受了,是我逼得她如此难受!这已经足够。” 乔以陌听到这话身形一晃,往后迭退了数步,脸上的肌肉僵住了,表情中尽是饱含悲涩的苦痛。仿佛眉心间也锁住了悲戚。 时间仿佛凝固在了此刻。突然,她凄美的脸低了下去,不看他们。 “你先坐下来休息下吧,克凡这脾气有点急躁,也是着急,希望你能理解!” “没关系的,可以理解!”顾风离轻声说道。“我不在意任何人的想法,我要的只是陌陌的信任!还好,她是信我的!” 到了此刻,他还是不想她为难。 可是,事情总是事与愿违。 他轻易说出她的隐忧,在失望之后痛定思痛后的幡然醒悟,原来她只是要他绝望,可是陌陌,你越是这样,我越是有希望!这证明你那颗隐忍言不由衷的心是为我担心的! 听着顾风离的话,乔以陌只觉得一阵又一阵的刺痛犹如泉涌,扭绞着她的心。 他怎么这么傻!明知道回不去了!为什么还要这样执着? 傻瓜,这个傻瓜啊! 她知道自己将心墙筑得太厚了,厚的连她自己也无力去摧毁,但他的话却震撼着她内心深处某种脆弱的神经,他的痴心仿佛暖化了心底某些凝霜的东西,千疮百孔的伤口开始慢慢地愈合。 他的深情,也给予了她! 在彻底失去后的给予,犹如深夜昙花即将衰败后的一刹那的妖艳,她抓不住,却永远记住了这种妖艳的美! 顾风离啊! 乔以陌努力的试图稳定自己起伏的情绪,却发现结果只是徒劳无功,她的四肢开始不听使唤的颤抖起来,眼底已蒙上了一层淡淡的水雾。 她让这两个男人,如此痛苦,她怎么对得起他们? 顾风离再度走到了乔以陌的面前,轻声道:“没有伤到大脑,送来的很及时,应该手术后就会醒来,放心吧!等他醒来,我们就走!” “顾哥,你还安慰她?”汪成润有点生气。 顾风离出生制止:“成润,别说了!” 汪成润还是气不打一处来。“顾哥,就这么忍了吗?”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顾风离淡淡地说了一句话。“她的心思我明白!” 乔以陌没有说话,颤抖的肩膀泄露了一刹那她的情绪。 爱已起,情不落! 缘已走,分不舍! 她紧闭双眼,紧握拳头,指甲陷入了手掌心里,一想到顾风离受得苦,曹泽铭受得苦,自己却无能为力,不曾有过的无助折磨着她的心。气气系毫废。 一切原罪,是她自己!不想伤任何人,却总是伤任何人! 卢克凡脸色也有点不太好,难道真的冤枉了?他脸上浮现一抹愧色,却又有点拉不下来脸。. 这时候,手术室的门突然打开了!主治医生走了出来,看到顾风离,他松了口气地道:“肋骨断了两根,内脏有轻微挫伤,胃部被断的肋骨扎到,大出血,好在有惊无险,如果再往上一点,断掉的肋骨就可能戳到心脏了!人已经醒了,很快就推出来!” “谢谢你,医生!”顾风离真心地道谢,也彻底松了口气。 乔以陌松了口气,她在那一瞬间,转过头,看向顾风离。 顾风离也转头看她,灯光落到他脸上,明明灭灭的,他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容,然后眼神锐利宛如刀锋,声音也压下去了,完全不像嗓子里出来的,倒像是从胸膛里迸出来的响动,“你的用心良苦,我懂了!” 乔以陌眼底闪过一抹涩然,傻瓜啊,这样都不能让你失望吗?仿佛被人戳穿了心事,她呆怔了,身体发颤。 顾风离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乔以陌,此时,顾风离那冷峻的表情看得乔以陌不由自主地心慌意乱,下意识咬咬唇。 顾风离终于收回目光,转头对汪成润道:“成润,我们走吧!” 没有等曹泽铭出来手术室,顾风离就跟汪成润往外走去。 汪成润临走的时候,狠狠地瞪了乔以陌一眼。 那一眼,可以将乔以陌整个人刺穿。 她悲恸至扭曲的脸,让他心伤,他的声音带着痛楚,似被人扣住喉咙,在路过她身边的时候,轻声道:“陌陌,保重!” 他从她身边擦肩而过,她闻着他身上淡淡的熟悉的香烟的气息,终于远去,她转头看他的背影,那背影落寞的让人心酸心涩。 “弟妹,泽铭出来了!”林锐别有深意地提醒。 乔以陌回神,等待着。 终于,曹泽铭被护士推了出来,他的脸上有着擦伤,却丝毫不减英俊。 他睁着眼睛,似乎有点疲惫,点滴瓶子滴了两个,他被包裹在被子里,身子有点轻微的颤栗。 乔以陌疾步赢了上去,低头看着病床上的曹泽铭,柔声问道:“泽铭,你感觉怎样?” 看到乔以陌的一瞬间,曹泽铭的眼中闪烁过一抹复杂的情绪。那一抹微光稍纵即逝,很快归于平静。 “医生,我们要住单间病房!”卢克凡先跟值班医生交代。 医生道:“跟护士站去约!” “泽铭,你可真是吓死我们了!”林锐的眼中有雾气腾起! 曹泽铭望着他,声音沙哑地开口:“死不了!” “你小子当然死不了了,祸害一万年!”卢克凡安排好后,边推着曹泽铭边跟他开玩笑! 曹泽铭只是看了乔以陌一眼,却没有说话。 他似乎,不太想跟乔以陌说话。 乔以陌也不在说什么,只是安安静静地跟着。 推进了病房,把人抬下来。医生嘱咐:“平躺,六个小时内不要枕枕头,不要睡,跟他说话!让病人保持清醒的状态!” “好的!”乔以陌立刻应声。 曹泽铭显得很疲惫,听到医生下的遗嘱,立刻疲倦地抗议:“医生,我很困!” “困也不能睡,麻药退了再睡!”医生很有耐心地说道:“先生你这很危险了,若是再晚一点,真的出事了!而且你的病情你也清楚,不要逞能!” 医生略带警告的看了一眼曹泽铭,曹泽铭眸光一暗,对上医生的视线。 医生又道:“好好静养!” “谢谢!”曹泽铭道谢。 “不用客气!答应你的事情我能做到,但是你要配合!”医生再度说道。 这话,让乔以陌和卢克凡还有林锐都是一愣。 曹泽铭立刻道:“我当然配合!” “那就好!”医生先离开了。 “什么意思?医生答应了你什么?”卢克凡问曹泽铭。 “没有什么!”曹泽铭言语间有着躲闪。15198162 “泽铭,我们说说话吧!”乔以陌这时候轻声地开口。 卢克凡跟林锐对视一眼,没有再追问,然后就静静地退出了病房。 护士跟曹泽铭滴好了点滴,跟乔以陌道:“药没有的时候,按一下铃,我们会过来换药!” “谢谢!”乔以陌道。 “不客气!”护士走了。 屋里只剩下乔以陌跟曹泽铭。 乔以陌伸手轻轻地握住了曹泽铭的手,没有敢用力,只是握住一根手指,轻轻地开口:“很疼是不是?”11lje。 曹泽铭没说话,却动了动手,眼底浮现一抹痛苦,抽回了自己的手。 乔以陌不敢再动,只是坐在那里,夜色微凉,吹皱心底一池湖水。 “你怎么来了?”曹泽铭终于开口,却是不看她一眼的。 乔以陌听到他跟自己说话,唇边勾起一个浅浅的弧度,眼角软下来,流露一丝坦诚的情感。“想来,就来了!” 第七章 十八铜人(三) - 天龙八不 - 天外谪仙 我道:“二位谈论的可是原武林盟主楚希霸楚盟主?”那个少年公子向我望来,我亦仔细向他看了看,感觉此人似曾相识,心念忽动,记起一人,杭州扇拳门的少门主,被江湖上称作 “铁扇公子”的欧阳里仁。舒殢殩獍欧阳里仁道:“阁下是谁?咱们好像似曾相识。”我道:“在下柯羽,二位所谈论的原武林盟主楚希霸正是在下找寻多日的义父。”欧阳里仁忽然双眉带煞,厉声道:“正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看招!”说着手中折扇一晃,一招扇拳中的 “破甲穿肠”急点向我的胸腹之间。我身形向后急纵,欧阳里仁如形随形,一招扇拳中的 “孔雀开屏”,手中折扇打开,复又罩向我的面门。欧阳里仁手中所用之扇乃一件极为厉害的短打兵刃,扇骨为精钢所铸,扇面为火浣布所缝,扇坠是一颗金刚石。 用法与点穴撅、匕首、八角槌等短打兵刃类似,有劈、缠、绊、戳、挑、引、封、转、削九字诀。 这 “孔雀开屏”乃扇拳 “削”字诀中的一招。我知道此人是友非敌,不便出手伤他,一味腾挪躲闪。 斗得数招,只见他出手又是扇拳中的一招 “密云不雨”,铁扇挥舞罩向我的全身。恰在此时,那个被称作智灵大师的老僧以大力金刚掌中的一招 “花开见佛”将我们两人隔开,高宣一声法号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既然欧阳公子不相信老僧,那就和这位少侠与老僧一道上一趟少林寺,去见一下我的师叔祖,也就是当今天下佛法无双的常问禅师,看一下常问禅师对此事何解?”欧阳里仁道:“那也好,不过,常问禅师如果和我所说的一样,那又如何?”智灵禅师道:“到时候,少林寺自然会主持公道。”智灵禅师向我望了一眼,道:“这位少侠意下如何?”我道:“我们三兄弟正好要上少林寺,既然如此,咱们就上少林寺三对六面分剖个明白。”我们五人借筏渡河,不一会儿来到少室山五乳峰下。 有少林寺智灵禅师导引,一路自然无人阻隔。到少林寺山门之时,智灵禅师吩咐知客僧将我们三人所乘汗血宝骡牵去喂养。 我们跟随智灵禅师经少林寺山门,天王殿,大雄宝殿,禅堂,来到少林寺方丈远能大师所居之所。 只见少林寺方丈是远能禅师是一个面目和蔼可亲的老年僧人。智灵禅师将我们四人的来意告知方丈远能禅师。 远能禅师道:“常问禅师现在寺后的佛语峰大觉洞之中参禅悟道,你们要想见他,请随我来。”我们五人随少林寺方丈远能禅师来到寺后的一座山峰之下。 只见山峰穿插云霄,极是高耸。少林方丈远能禅师道:“这座山峰便是佛语峰,大觉洞便在此峰之顶。”我们跟随远能禅师顺着佛语峰上的一条山路一路向上,不到半柱香时分,便已上至峰顶。 远能禅师指着峰顶的一个山洞道:“这个山洞便是常问禅师参禅悟道之所。”我们六人进入山洞,只见大觉洞是一个宽广数丈的山洞,山洞之中有一个面目清癯,黑黑瘦瘦的中年僧人端坐蒲团,参禅打坐,正是当今之世号称佛法天出其右的常问禅师。 我们方一进洞,常问禅师便睁开眼来,说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清浊自分,免得争竞。你们的来意我已知悉,智清安然无恙,现正在一个所在明悟清修,他日涅槃,便可得证阿罗汉果,你们暂时不必对他打扰。”我道:“多谢大师指点。”少林方丈远能禅师道:“多谢师父。”智灵禅师道:“多谢师叔祖。”常问禅师道:“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则见如来。”我们告别常问禅师回到少林寺方丈远能禅师的居所。 铁扇公子欧阳里仁道:“柯师兄,小弟多有得罪,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就此别过。” “铁扇公子”欧阳里仁走后,少林寺方丈远能禅师忽然面显喜色,道:“柯公子,这几年可多亏了你义父从那些贪官污吏手中收刮保护费,不仅使天下多了一些为民办事的清官,好官,而且送到少林寺的金银也把少林寺所有的佛像重塑了一遍金身。”我道:“这个是应该的。”谈到后来,我将来意告知少林寺方丈远能禅师。 远能禅师忽然面有难色,道:“这个······常胜师叔嘛,见他倒也是可以的,不过嘛······”我见少林方丈远能禅师一副吞吞吐吐,犹豫的样子,道:“大师,咱们都是自己人,有甚么话您可以直说。”能远禅师正色道:“常胜禅师,这个,大家都是知道的,功夫自然是高极,不过,他的为人呢,有点疯疯癫癫,所以少林寺便定下了一个规矩,要见他的话,必须徒手经过十八铜人。”我心道:十八铜人,嗯,我以前倒也听义父说过,十八铜人乃少林寺的一种极厉害的机关,是一个由十八个铜铸的罗汉所组成的一个阵法。 我于是道:“方丈大师,您是说少林寺的十八铜人阵?能远禅师道:“是的。常胜禅师修行之所是在少林寺后山的疯魔谷。疯魔谷乃我寺北宋年间疯魔杖法的创始人大智禅师禅修之所。要想进入疯魔谷,必须徒手出入一个安装有十八铜人机关的山洞,否则的话当被视为擅闯少林寺禁地。”二弟道:“方丈大师,如果有人擅闯少林寺禁地,那后果严重吗?”少林寺方丈远能禅师微微一笑,道:“如果有人擅闯少林寺禁地疯魔谷,就会被视为少林寺公敌,但凡少林弟子人人得而诛之。”我们三人听完远能禅师的这句话,不禁一起咋舌。 过了一会,三弟道:“方丈大师,那徒手进出安装有十八铜人机关的那个山洞会不会死人啊?远能禅师道:“这个,倒难说得很,难说得很那,当今之世,能够从那个山洞徒手出入自如的少林寺弟子也不过数人而已。”我正色道:“弟子情愿一试。”二弟和三弟亦齐道:“弟子情愿一试。”少林寺方丈远能禅师道:“嗯,今日时候已经不早,三位且在寺中歇息一晚,明天早上,我带三位去后山的那个山洞。”到了晚间,少林寺方丈远能禅师吩咐香积厨给我们烧了几道少林寺的特色菜。 少林寺饮食不忌荤腥,饭菜有松鼠戏果,大葱烧海参,玉鸭仙裙,大救驾,兰花豆腐,龙须糕,江米切糕,茯苓夹饼,套四宝,少林八宝酥等。 当天晚上,三人在少林寺斋堂内饱餐一顿。饭毕,一个小沙弥把我们带到少林寺中的一间客房歇息。 第二天一早,三人吃过早饭。少林寺方丈能远大师道:“三位请随我来。”我们跟随远能禅师来到少林寺后山的一个山洞之前。 少林寺方丈远能禅师指着这个山洞道:“这便是那个山洞,从这个山洞过去便是疯魔谷。”我们顺着洞口向内一张,只见洞内黑漆漆的,没有半分光亮。 远能禅师又道:“三位进入洞中,一定要小心在意。我们三人齐道:“弟子明白。嬖”当下我身形一纵,从那个山洞口鼓勇而入,二弟三弟亦随后纵入山洞。 三人进入洞中方刚走得几步,一股劲风向我们三人当头罩来。我身形一掠,向旁急纵,一股劲风又扑面而至。 我方一矮身,一股劲风又袭向我的下盘。我一招 “如鱼饮水”,双腿向后力蹬,身形凌空向前窜去。我身子方刚站定,只听得一声闷哼,听声音像是二弟。 恰在此时,一股劲风袭向我的腰间。我一招 “旁观者清”,身形一侧,从旁掠过。我大声问道:“二弟,你受伤了吗?”二弟道:“还好,我没事。”又行得数步,从山洞两侧又各有一股劲风向我袭来,我一招 “卧龙饮雪”,身子贴地而过。与此同时,我又听到一声闷哼,立马听出是三弟的声音。 我身形方刚站定,大声道:“三弟,你怎么样?”三弟道:“大哥,不要紧,腰间给铁棍扫了一下,不碍事。”又行得数步,我的肩头亦被一根铁叉扫到,不由得一声闷哼。 二弟和三弟同时问道:“大哥,不要紧罢?”我道:“不碍事。”我虽然有第七重境界的铁布衫功夫罩体,但肩头被铁叉扫中了一下也不免隐隐生疼。 三人在洞内行得一盏茶时分,如临深渊,如履薄冰,听风辨形,步步为营,依旧不免中招挨打。 我又走出数步,四面八方又各有一股劲风袭来,我一招 “猛虎剪尾”,身形蹲踞向前一跃,只听得 “蓬”的一声,只觉得背心一痛,中了沉沉一掌,不由得大叫一声。不过我藉此掌力,身形一纵,眼前一亮,已跃出洞外。 我放眼一望,只见洞外是一个方圆数里的空阔山谷。我在洞口方刚站定,只听得一声大叫,二弟从洞内纵跃而出。 二人立得片刻,三弟亦大叫一声,从洞口纵跃而出。待得三弟站定,三人在洞外谈论。 二弟道:“我中了十二招。”三弟道:“我中了十八招。”我道:“我中了六招。”三人相互检视,所幸三人皆有修炼到第七重境界的金钟罩铁布衫功夫罩体,发现身上除了有数处淤青之外,皆无大碍。 第七章 十八铜人(四) - 天龙八不 - 天外谪仙 三人相视一笑,向疯魔谷内走去。舒殢殩獍三人走得一盏茶时分,只见谷内一处高地之上疏疏落落的盖有数间石屋,一个胖大黧黑的老年僧人坐在一间石屋前的一块大石之上,左手握着一个酒葫芦,右手握着一个肘子大吃大嚼,正是江湖上令魔教徒众闻风丧胆的 “血布衫”,俗家名字叫做门不开的少林寺高僧常胜禅师。据说此人铁布衫的功夫已练至第十一重境界,江湖有言‘一遇门不开,如入鬼门关’,的是正教中的一位厉害人物。 门不开见我们三人过来,微微一笑,道:“三位少侠高姓大名,找老僧有何贵干那?”我们三人各道姓名毕,我上前几步,把高巅九让我们带给门不开的那封信递上。 门不开接在手中将信封拆开,取出那封信仔细看了看,忽然眉头一皱道:“嗯,高师兄这个法子倒也可以一试,只是可惜,可惜······我见门不开一副吞吞吐吐,欲言又止的样子,道:“常胜禅师有何不便,不妨直说。”门不开道:“只是可惜江湖上的传言难免有误,铁布衫这门功夫虽然有第十一重境界,但是从第八重境界以上的铁布衫的功夫法门却是不可思议,说不得,想要练成第八重境界以上的铁布衫功夫全凭自悟,你们此番算是白来了。”说着 “唉”的一声,叹了口长气。我心道:怪不得义父铁布衫金钟罩的功夫练至第八重境界再也难有进境,原来如此。 恰在此时,门不开忽然哈哈大笑道:“不过,你们三个既然来了,就不要想轻而易举地走,我虽然不是少林寺方丈,但在少林寺说句话倒也还是没人敢不听,我说不让你们走,少林寺谁也不敢放你们走。”我道:“那前辈要怎地?”门不开嘻嘻一笑道:“每天听我说一个故事,一共十八天,每天听我说一个故事也就是一共听十八个故事,听完这十八个故事,你们就可以下山去了。”说完之后,又是一阵哈哈大笑。 门不开笑毕,道:“我先去小便一下,你们在这儿稍等,故事等我回来再给你们讲。”说着将左手中的酒葫芦放在石上,右手中吃剩下的肘子骨头抛掉,从身后取出一个包裹,包裹打开,只见包裹中是两截铜铸的小腿。 我不禁想起义父的那只铜脚和练七星买一赠一送给义父的那个木猪。只听得 “喀”, “喀”两声,门不开将两截铜铸的小腿塞入袍下,迅即站起。我不禁想起义父以前说起过的那个与他十分投缘,断了双腿的少林寺高僧,心道:难道那位高僧便是此人? 只见门不开站在石上,一声长啸,从他身后石屋之中晃晃悠悠地出来一头木头雕成的大狗。 门不开道:“柯公子,你义父这个老实头倒也真有良心,不枉了当年在少林寺我对他的一番照顾,花了一万两银子让云南百巧堂堂主练七星给我打造了这一双铜腿。听说百巧堂堂主练七星买一赠一送给了你义父一头木猪,这头买一赠一送给我的流狗倒也和那头木猪是一对啊。”说毕又是一阵哈哈大笑,笑毕,门不开道:“你们可不能随便跑啊,呆在原地别动,这头流狗可是疯的厉害,不要惹恼了它。”我们三人齐道:“是,大师。”门不开转向石屋之后,二弟道:“大哥,这个和尚倒真是有点疯疯癫癫啊。”三弟道:“幸好只是要咱们听他讲故事。”我道:“既来之,则安之。”过了一会,门不开小便完回了转来,重新又坐到石屋前的那块石上。 只听得 “喀”, “喀”两响,门不开将身下的两截铜铸小腿复又卸下,包入先前的那个包裹。 门不开抬头向我们三人看了一眼,吩咐我们随便找块石头坐下,拿起放在石上的酒葫芦喝了一口酒,然后清了清嗓子,道:“今天我给先你们讲一个‘两个小孩前世愿力成熟,七岁得罗汉果’的故事。”我心道:义父那么执着地想要当罗汉,也一定听他说过这个故事。 只听门不开道:“话说当佛陀在舍卫城的时侯,增长国王率领军队,灭了释迦族。阿难尊者的妹妹、妹夫不幸往生,留下两个小孩流落在迦毗罗卫城的街头。这时候从舍卫城过来一位施主,看见孤儿沿街乞讨,便认出是朋友的孩子,就带他们到舍卫城找他们的舅舅阿难尊者。阿难尊者了解到这两位父母双亡、无处可依的外甥,是特地来投靠他的,心里很忧愁。其它比丘见阿难尊者闷闷不乐,便关心问道:‘尊者为何心情如此沉重?’尊者说:‘这两个小孩是我妹妹的孩子,无依无靠,特来投靠我。但我是一个苦行僧,自己无资生之源,三宝的财物他们不能享用,不抚养又不行,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比丘们劝阿难尊者:‘尊者,还是好好照顾他们吧。世尊曾说过,如果对僧众作利益事,可以对其布施,是不违因果的。就让这两个孩子为僧众洗钵、洗水果、供花,这是被允许的。’于是阿难尊者便收留这两个可怜的孤儿。平时,比丘们把剩下的饭菜布施给这两个小孩,阿难也将自己化缘来的饭食分一半给他们,自己仅食用半钵。日子久了,尊者的身体越来越衰弱。世尊看到后,问其它比丘是什么原因,比丘们照实说出事情的经过。于是,世尊问阿难:‘你收养的两个小孩要不要出家?’‘世尊,这两个孩子以后是要出家的。’阿难尊者回答。世尊说:‘阿难,如果出家的话,这两个孩子就可以享用僧团的财物。还没出家以前,为僧团做些供花、供果等事,也是可以享用僧团的财物。’世尊这样开许后,这两个孩子的生活获得改善。过了一段时间,世尊问阿难尊者:‘您那两个外甥为什么还没出家呢?’阿难说:‘世尊,因您早已规定:不满十五岁不能出家。他们尚不满十五岁,所以,还未出家。’世尊又问:‘他们能在僧众晒粮时,做驱赶乌鸦的事吗?如果能做,那就可以出家了。’‘他们早就能做驱赶乌鸦的事情。’阿难很肯定地回答。‘若能驱赶乌鸦,七岁就可以出家了。’世尊开许后,二个小孩便一起出家,生活也变得比较好。但是他们却因此变得懒惰,白天顾着玩乐,晚上长时睡觉,根本不闻思修行。目犍连尊者看到这两个孩子放逸睡眠度日,就对阿难尊者说:‘不该让这两个孩子虚度光阴,应严加管教。’阿难坦承因慈悲,管不动这两个孩子,于是便请求目犍连尊者代为教导。刚开始目犍连尊者严厉督促这两个孩子,但渐渐也因过于慈悲,而无法再严格要求。阿难尊者问目犍连尊者:‘您现在怎么也娇惯这两个孩子?’目犍连尊者说:‘这两个孩子已经了解到我很慈悲,因而一点都不听话,实在拿他们没办法。’阿难尊者说:‘您可以用方便法使他俩生起厌离心啊!’目犍连尊者答应了。有一天,目犍连尊者带着两个孩子外出。尊者用神变幻化出一个很恐怖的地狱,并要这两个孩子过去看。他们看见地狱里的众生正在遭受烧杀煎熬等各种痛苦,再转到一个非常大的铁锅旁,锅里正煮着滚热的铁水,但却没有人在里头,他俩觉得奇怪,就问狱卒:‘为什么这个铁锅里只煮铁水,有什么意义?’‘因为阿难尊者的两个外甥,天天不修行,却享用僧众的财物;等他们死后堕入地狱,将会受到铁水熬煮之刑,这个锅正是为他们所准备的。’狱卒说道。听了以后,他俩非常恐惧,很快地回到尊者身边。尊者问他们看到什么,他们说:‘尊者,我们亲眼目睹地狱之苦,可怕极了。我们若再不精进闻思修,将来必定会堕入地狱,现在我们很害怕。’从此,这两个孩子日以继夜地精进修学,若在早上没吃饭前,想起地狱的痛苦,就不想吃了,若是在饭后,忆起地狱的惨景,便将食物全部吐出。就这样,茶饭不思地精进修行,渐渐地变得体衰无力,面色萎黄。阿难看了觉得很难过,便去询问目犍连尊者其中的缘由。目犍连尊者说:‘大概是他们见到地狱的景象,吓得不敢吃饭吧!’阿难尊者担心这样下去会拖垮两个孩子的身体,又请求尊者想办法以善巧方便安慰孩子。过了几天,目犍连尊者告诉他们要到一个好玩的地方去,两个孩子又跟着尊者出游。尊者幻化出一个美妙的天堂,再叫他们去看。他们看到很多的天子和天女以珠宝装饰自己,过着快乐美好的生活,心里很羡慕这种天人的生活。接着,他们看到两个狮子座,旁边有很多天女围绕,还演奏各种乐器,供养美丽的鲜花。两个小孩便问:‘为什么这两个狮子座上没有天子呢?’‘阿难尊者的两个外甥,因为害怕下地狱受苦,每天精进修行。以这样的功德,未来会转生天上,这两个狮子座是为他们准备的。’众天女告诉他们。他们听了非常高兴,心想:如果现在能精进修行,以后还可以转生天上。于是,欢天喜地回到尊者身边,把天上的事告诉尊者。尊者慈悲地说:‘你们已亲眼看到天上与地狱的苦乐,你们一定要精进修行啊!’此后,两个孩子特别精进修持,他们终于发现,无论生于地狱、饿鬼、傍生、人、阿修罗或天人中,皆没有任何安乐可言,一切都是有漏法,三界轮回犹如火宅,一切的本质都是苦的,因而生起真实的出离心。于是,他们更加精进修持,最后灭尽三界烦恼,证得阿罗汉果位。证果后,他们以神通飞到各处采集鲜花、水果等来供养僧众。僧众感到这两个小孩很稀有,都觉得他们非常了不起。有些年长的比丘自觉惭愧,看到仅七岁的小孩就有这样的功德与境界,也开始努力精进修行,很多比丘因而也成为阿罗汉。这时,比丘们请问世尊:‘世尊!这两个孩子以什么样的因缘,能在七岁的时候就证得阿罗汉呢?请世尊为我们开示。’佛陀告诉他们:‘这是缘于他们前世的愿力。很久以前,贤劫人寿二万岁迦叶佛出世的时候,有佛陀率领僧众出游鹿野苑的情景五百位青年人在花园里看见,都生起无限的欢喜心,很多人觉得如来出世的机会难得,因而想发心出家;有些人则认为应趁年轻好好享受人生,等老了再出家;还有些人觉得可以等到生儿育女后再出家。后来,这五百位青年人一直忙于生计,日久年老,逐渐雕零,皆没有机会出家。剩下最后的两位老人,眼见伙伴一个个地死去,才醒悟:年轻时我们就发心出家,现在已年迈体衰,再不出家,恐怕再也没有机会。故而,他们将自己的财产上供下施后,跟随迦叶佛出家。’佛陀规定新出家的人必须承侍先出家的上座,因此二位老人虽较年长,但仍必须作很多事情,有些僧人更借机欺负他们。其中一位老人很生气,另外一位心胸比较开阔,便对生气的伙伴说:‘不要生气啦!如果我们早点出家就不会发生这种事,错还是在我们。‘于是,生气的老人诚恳忏悔,没有受到报应。他们在临死前发了一个愿:我们一生在佛的教法下出家,令佛生起欢喜心,希望以这些功德,未来能在释迦佛出世的时候,童贞入道,灭尽烦恼,成为阿罗汉。如果出家的年纪太小,希望佛陀能为我们特别开许。比丘们,当时在迦叶佛前出家的两位老人就是现在的这两个孩子。因为他们前世的愿力,所以今生能在我的教法下,以七岁之龄得到我的开许,让他们出家,获证阿罗汉果。”说到这里,门不开微微一笑,道:“今天,我的故事讲完啦,你们回寺中歇息罢,记得明天一定要来,一定要来哦!” 第七章 十八铜人(五) - 天龙八不 - 天外谪仙 我们三人告别门不开,依旧从装有十八铜人机关的那个山洞回入寺中。 舒殢殩獍当天晚上,我们三人在昨晚歇息过的那间房内一边吃饭,一边谈论。 二弟道:“听故事倒也罢了,来回一趟十八铜人洞所挨的这二十几下倒也让人不好受啊。”三弟道:“我身上也有好几处地方不好受,但我想,或许常胜禅师并非真的疯癫,让咱们进出十八铜人洞,正是常胜禅师为了让咱们修炼更高境界的金钟罩铁布衫功夫所不便明言的一番好意。”恰在此时,一个小沙弥捧着一个长约一尺,宽约半尺,高约三寸的檀木盒子走了进来。 小沙弥打开檀木盒,从檀木盒内拿出一个高约半尺的羊脂白玉瓶,道:“这是常胜禅师送给三位少侠的少林寺治伤灵药大悲丹。”我接过药瓶,道:“多谢常胜大师,多谢小师父。”小沙弥走后,我对两位义弟道:“看来非常之人自有非常之事,我以前听义父讲过,在南宋年间有一位高僧,人称济颠和尚,为人也是疯疯癫癫。济颠和尚不仅不受佛门戒律拘束,嗜酒吃肉,而且平时最是好打不平,息人之争,救人之命。”二弟道:“大哥,你说的是济公活佛啊,我也曾听说过有关他的故事。”三弟道:“嗯,我也记得济公活佛的一首诗。”三弟微微一顿又道:“正所谓‘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世人若学我,如同进魔道’。”接着我们三人谈论了一番有关活佛济公的故事。 三人谈论了将近一个时辰,谈到最后,我道:“既然常胜禅师一番好意,咱们定是却之不恭了。”二弟和三弟道:“大哥所言极是。”接着我拔去药瓶上的瓶塞,从瓶内倒出三粒殷红如血的丹丸,分给二弟和三弟人各一粒。 三人服食了大悲丹,不一会儿,三人睡意渐浓,倒头便睡。第二天早上醒来,三人身上疼痛全消,吃过早饭,复又从少林寺后山的那个十八铜人洞进入疯魔谷。 三人立于洞口,谈论身上所中十八铜人的招数。我中了五招,二弟中了十一招,三弟中了十七招,三人身上所中招数均比昨天出洞之时少了一招。 三人相视一笑,复又行至疯魔谷门不开所居住的石屋之前。只见门不开坐于石屋门前的那块石上,左手拿着一个酒葫芦,右手拿着一只红烧肥鸡大吃大嚼。 门不开见我们三人过来,放下手中的酒肉,微微一笑,道:“好,今天我给你们讲一个‘嘎希美女——六国争相下聘,毅然出家证圣’的故事。”我们三人各自找了块石头坐下。 只听门不开道:“当佛陀在舍卫城的时侯,鹿野苑是由梵施国王所执政的。梵施国王在位期间,国泰民安、风调雨顺,到处呈现一片生机勃勃、欣欣向荣的景象。梵施国王如理如法地统治,人民过着快乐祥和的生活。不久,王妃怀孕了,十个月后生下一个美丽端庄的女孩。宫廷内外为她举行一场隆重的贺生仪式,取名的时候,因为王家的种姓是‘嘎希’,而这女孩又天生丽质,秀美非凡,故取名为‘嘎希美女’。国王请了八位姨母照顾她,每天悉心呵护抚养。嘎希美女不只是美丽,而且聪明非凡;在名师的指导之下,她自幼便通晓各种文武、理数、经史、诗赋等学问,并且研究佛法,对释迦牟尼佛有无比的信心,常以父母之力供养三宝。长大后的嘎希美女,贞懿贤淑,秀丽庄严,国色天姿,堪称‘世间第一’,以至于附近六国的国王无不处心积虑地想把她占为己有。他们各自派信使到鹿野苑梵施国王处,表明希望能联亲,迎娶他的女儿。梵施国王了解六国的要求后,内心很是不安,心想:我仅有一个女儿,如果只答应其中一位,其余五国必定怀恨在心,若是掀起战争,将危害到全国臣民。因此,不敢答应任何一位国王。六位国王都按捺不住内心的不悦,各自统帅四大军队进军鹿野苑,准备抢人。一天早上,梵施国王登上鹿野苑的城墙,出现在眼前的竟然是六guo军队,他觉得一切都完了,内心焦急万分,拖着沉重的步子,无精打采地回到城内,陷入苦思。这时,嘎希美女来到父王身边,看到父王满面愁容,忙问:‘父王,什么事让您心事重重呢?’‘女儿啊,这都是为了妳呀!’国王愁眉苦脸地说。‘为我?是不是我长得不够美丽?’‘不是因为不美,而是你太美了,六国国王都争着想娶你,我怕得罪任何一国,因此一直没有答应他们。没想到却造成今日六国同时兵临城下的局面,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梵施国王苦笑着。嘎希美女略加思索便问:‘父王,女人有没有选择自己婚姻的权力呢?’国王很快地回答:‘当然有自己选择的权力。’美女安慰父王说:‘父王,请不要担忧,您告诉那六位国王,我将亲自挑选他们。’国王听完这些话,心里轻松许多,便派六位信使将此事告诉六位国王,请他们收兵稍候几天,准备参加候选。这时,六国国王都骄慢地认为嘎希美女一定会选中自己,因此,不约而同全退了兵。信使把情况照实禀告国王,国王心想:‘不管女儿选中哪位国王,但愿其它国王都能心服口服!只要国泰民安,我就心满意足了!’他的心渐渐平静下来。六位候选的国王回去后,各自兴修宫殿。等到约定当天,他们佩挂着各种宝饰,带着大象、珠宝、财物及眷属,准时来到鹿野苑。他们各自为阵,坐在狮子座上,等候嘎希美女的到来。嘎希美女身着妙衣宝饰,骑着大象,不疾不徐地从每一位国王面前走过,最后,她真诚地告诉他们:‘我不愿与任何人过着世间如梦似幻的生活,我将礼拜释迦牟尼佛,出家学道。’说完之后,嘎希美女就离开了。六位国王及眷属看着她缓缓离去的背影,都深感失望,却又觉得这个美丽的女子真是稀有难得,居然宁愿皈依佛陀,而不愿享受世间的荣华富贵。这时,梵施国王及眷属们也目睹这一切,他们半信半疑地尾随嘎希美女,想知道是真是假?嘎希美女有时骑着大象,有时徒步前行,一路风尘仆仆,终于来到佛陀安住的地方。见到佛陀,她于佛足下合掌,恭敬顶礼祈求:‘世尊,我愿在您的教法下出家,受持清净戒律,请您恩准。’佛陀欣然答应,并找来摩诃波阇波提长老尼,亲自把嘎希美女交付给她。摩诃波阇波提长老尼便为嘎希美女剃度,为她授具足戒,也为她传了相应的法。她精进修持,过了不久,就断尽所有烦恼,证得阿罗汉。当时,尾随而来的人,看到嘎希美女真的出了家,并证得果位,都觉得非常稀有。嘎希美女再去世尊面前礼谢,世尊也传法给尾随而来的人们。那时,比丘们请问世尊:‘世尊!嘎希美女以什么样的因缘能出生在帝王之家?又是什么样的因缘身相庄严,并能对如来教法生大信心,速证圣果呢?请世尊为我们演说。’世尊告诉他们:‘这是缘于她往昔的愿力。很久以前,在贤劫人寿两万岁迦叶佛出世的时候,当时鹿野苑有一位财产很多的施主,他家的儿媳妇生了一个漂亮的女孩,这女孩长大后对迦叶佛生起极大的信心。她借着父母的力量修建经堂,用以供养迦叶佛和僧众,并在父母的同意之下,出家修行,一生严守净戒,精进闻思修学。临终前,她发了一个愿:愿以我一生布施、供养、持戒、闻思等功德,生生世世生于富贵之家,相貌庄严,并能于释迦世尊的教法下出家,证得阿罗汉果位。这位发愿的比丘尼就是嘎希美女,因为她往昔的愿力已经成熟,所以今世能在富贵之家出生,身相庄严,并对我生起信心,出家为尼,证得圣果。’”门不开给我们把故事讲完,我心中不禁对那位 “嘎希美女”心生唏嘘,心道:唉,又一位美女被佛门糟蹋了,不嫁不嫁罢,也犯不着自己出家呀。 “嘎希美女”大可让那六位色鬼国王为自己来个你死我活的龙争虎斗,让他们六败俱伤,为世间除一下六害,岂不是佛门所云的莫大 “功德”。我们三人听完故事,依旧从那个安装有十八铜人机关的山洞出得疯魔谷,回到少林寺吃饭歇息。 第二天一早,三人吃过早饭,依旧从少林寺后山那个安装有十八铜人机关的山洞进到疯魔谷听常胜禅师讲故事。 听完故事依旧从那个安装有十八铜人机关的山洞出得疯魔谷,回到少林寺吃饭歇息。 如此的日子忽忽数日,我们三人出入十八铜人洞身上所中的招数越来越少,到得听完常胜禅师第六个故事,出入那个十八铜人洞,我已是来去自如,身上不再中招。 到得听完第十二个故事,二弟亦能从那个十八铜人洞来去自如,不再中招。 到得第十八天的时候,常胜禅师给我们讲了一个他自己的故事。常胜禅师说道在他年轻的时候,从少林寺艺成下山,亦是如同义父一样先是报了杀害自己父母的仇人,之后便开始在江湖上四处闯荡,行侠仗义,没有几年便在江湖上创下了好大的万儿,被江湖上称作 “血布衫”门不开。有一年在江南沅陵的一个地方,救了一位惨遭江湖上被称作 “无花不采”的采花大盗花万采蹂躏的女子。救了这个女子之后他便开始与这个女子相爱,缔结鸳盟,之后二人更私下暗定终身。 谁知有情人难成眷属,这个女子的父亲是当时辰州府的知府刘必开,刘必开表面上很承他的救女之情,也答应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他,谁知暗里却包藏祸心。 有一天,知府刘必开对他道很想见识一下他金钟罩铁布衫的功夫。他心想自己金钟罩铁布衫的功夫已经修炼到第十一重境界,身上罩门仅余半寸,浑身肌肉硬时坚若钢,软时柔若棉,刀枪不入,出手劲似风雷,身法轻若鸿毛,登萍渡水,踏雪无痕,已是武林中的一流高手,于是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辰州知府刘必开拿出一把明晃晃的宝刀说想要试试他刀枪不入的功夫。 他当时心中虽然突然有了一丝不安,但微一犹豫,还是答应了。接着刘必开拿着那把宝刀向他腿下挥去。 他当时一看这个不用刀砍向他要害的试法便心想:看来自己还是多虑了,丈人怎么会害自己未来的女婿呢? 谁知不幸的事情发生了,刘知府用来试他功夫的那把刀不是一把寻常的刀,而是一把宝刀,正是神兵门流落江湖多年的断虹宝刀。 当时刘知府用宝刀从他腿下挥过之后,手握宝刀对他微微一笑,他亦跟着微微一笑。 紧接着,他突然感到自己腿上一痛,便立马向自己腿上看去,只见殷红的鲜血从自己双腿膝盖以下狂涌而出。 他向前走得一步,两半截小腿离开身子,身子突然之间轰然倒地,他知道自己中计了。 面对着刘知府的一阵狞笑,他迅即点了自己腿上的数处穴道止血。当时他虽然重伤残废,仍然立刻奋起神勇,仗着自己身负的精湛武学,将刘知府全家杀了个鸡犬不留,当杀到那个与他曾经相爱过的知府千金的时候,实在不忍下手,接着便因失血过多,体力不支晕了过去。 待到他醒来,只见那个与他曾经相爱过的知府千金亦自杀死了。这时他才想到原来知府千金对他还是情深一片,只道自己死了,自杀殉情。 从此之后,门不开伤心失望,心灰意懒,找了个僻静所在养好身上的伤后,淡然退出江湖,隐居于少林寺后山的疯魔谷。 常胜禅师给我们三人讲完这个故事之后,道:“想必你们三人已经逆料,我让你们从十八铜人洞进出疯魔谷听我讲故事,原是为了让你们修习金钟罩铁布衫功夫的一个法子,你们三人现在虽然均有第十一重境界的铁布衫神功罩体,但在江湖上闯荡,还得须知江湖险恶,切记一切小心。”我们三人一起躬身道:“多谢师父教诲。”常胜禅师道:“你们可以下山啦。”我们告别常胜禅师从少林寺后山的十八铜人洞回到少林寺。 三人此时出入少林寺后山的十八铜人洞已经可以自去自来,不再中招。 三人在少林寺歇得一晚。第二天早上,三人告别少林寺方丈远能禅师下了少室山嬖。 第八章 沐浴 (一) - 天龙八不 - 天外谪仙 三人离得嵩山,一路向南,经河南布政使司境内汝州府,嵩县,西峡,到得晚间,到达湖北布政使司境内的郧阳府,离湖北武当山已经不远。 舒殢殩獍当晚三人在郧阳府找了家客栈吃饭歇息。客栈名称叫做天马客栈。 相传在郧阳府汉江南岸,有一座山崖之中藏着一匹白色的天马,它每天夜半出来,到汉江河里洗澡,喝水。 说也奇怪,在天马洗过澡,喝过水的江中,鱼儿又大又肥又夥,沿江的渔民常在这里撒网捕鱼。 他们因天马得福,日子过得十分红火滋润。后来,从外地来了一个盗宝人,听到天马的故事就起了盗宝之心,便乘夜深人静偷偷来到江边,企图捉住天马。 可是一连等了三天,连天马的影子都没有见着。到了第四天,那盗贼等得不耐烦了,就买了根牛绳,爬到山崖边打好木桩,在天马藏身之处挖了起来。 谁知刚挖几下,只听 “轰隆”一声,半壁山崖如遭巨灵斧劈砍般塌了下去。霎时间,狂风大作,飞砂走石,乌云蔽日,天昏地暗。 而天马却腾空而起,消逝于天空之中,贪心的歹徒也随着一声巨响掉进江底。 值此,在天马住过的地方留下了 “天马崖”三个字,天马崖便由此得名。本朝嘉靖年间,郧阳知府许词派人依崖凿祠,题名 “月窟”,借以烘托神马来自九霄。后来,许词之弟许伦亦在天马崖上修建天马亭,取名 “月蜜亭”,从此之后,天马崖便成了文人墨客骈集览胜,***性大发之所。 天马客栈自亦是叨天马之名,乃是郧阳府一家最大的客栈。当晚我们兄弟三人在天马客栈二楼的一间雅间内大饱口福,酒是湖北名酒 “白云边”,菜是湖北名菜沔阳三蒸,湖北煨鸡汤,红烧野鸭,网油八宝鸡腿,蒸珍珠丸子,红菜苔炒腊肉,煎虾饼,千张肉,桔瓣鱼元,万寿羹,东坡肉, “龙凤配”,排骨藕汤等。三人饱餐之后,在客栈之中找了间房间歇息。 当晚,羽衣复又入我梦来,梦中二人的欢会缠绵自不必说,二人缠绵良久之后,羽衣告诉我子午奶奶已经派出魔教中的长老,江湖人称 “雪上霜”的白白辞要在半路上截杀我们。第二天一早,我将魔教长老 “雪上霜”白白辞要在半路上截杀我们之事和两位义弟说了。二弟道:“我听说过此人,此人原是四川青城派的掌门,精通各种剑法暗器,很是厉害。”我道:“是的,咱们一定还须小心在意。”二弟和三弟齐道:“大哥言之有理。”我们三人乘着汗血宝骡从湖北省境内的郧阳府天马客栈出发,到得午时,已行至湖北省境内的均州府,离武当山也只剩下数十里之遥。 三人稍作休息打尖,便又踏上行程。三人行经均州府郊外一片茂密的竹林之时,忽然听得一个男子长声吟道:“岁将暮,时既昬。寒风积,愁云繁。梁王不悦,游于兔园。乃置旨酒,命宾友。召邹生,延枚叟。相如末至,居客之右。俄而微霰零,密雪下。王乃歌北风于卫诗,咏南山于周雅。授简于司马大夫,曰:‘抽子秘思,骋子妍辞,俟色揣称,为寡人赋之。’相如于是避席而起,逡巡而揖。曰:臣闻雪宫建于东国,雪山峙于西域。岐昌发咏于来思,姬满申歌于《黄竹》。《曹风》以麻衣比色,楚谣以幽兰俪曲。盈尺则呈瑞于丰年,袤丈则沴于阴德。雪之时义远矣哉!请言其始。若乃玄律穷,严气升。焦溪涸,汤谷凝。火井灭,温泉冰。沸潭无涌,炎风不兴。北户墐扉,裸壤垂缯。于是河海生云,朔漠飞沙。连氛累霭,揜日韬霞。霰淅沥而先集,雪纷糅而遂多。其为状也,散漫交错,氛氲萧索。蔼蔼浮浮,瀌瀌弈弈。联翩飞洒,徘徊委积。始缘甍而冒栋,终开帘而入隙。初便娟于墀庑,末萦盈于惟席。既因方而为圭,亦遇圆而成璧。眄隰则万顷同缟,瞻山则千岩俱白。于是台如重璧,逵似连璐。庭列瑶阶,林挺琼树,皓鹤夺鲜,白鷼失素,纨袖惭冶,玉颜掩姱。若乃积素未亏,白日朝鲜,烂兮若烛龙衔耀照昆山。尔其流滴垂冰,缘溜承隅,粲兮若冯夷剖蚌列明珠。至夫缤纷繁骛之貌,皓皔曒洁之仪。回散萦积之势,飞聚凝曜之奇,固展转而无穷,嗟难得而备知。若乃申娱玩之无已,夜幽静而多怀。风触楹而转响,月承幌而通晖。酌湘吴之醇酎,御狐貉之兼衣。对庭鹍之双舞,瞻云雁之孤飞。践霜雪之交积,怜枝叶之相违。驰遥思于千里,愿接手而同归。邹阳闻之,懑然心服。有怀妍唱,敬接末曲。于是乃作而赋积雪之歌。歌曰:携佳人兮披重幄,援绮衾兮坐芳褥。燎熏炉兮炳明烛,酌桂酒兮扬清曲。又续写而为白雪之歌。歌曰:曲既扬兮酒既陈,朱颜酡兮思自亲。愿低帷以昵枕,念解佩而褫绅。怨年岁之易暮,伤后会之无因。君宁见阶上之白雪,岂鲜耀于阳春。歌卒。王乃寻绎吟玩,抚览扼腕。顾谓枚叔,起而为乱。乱曰:白羽虽白,质以轻兮,白玉虽白,空守贞兮。未若兹雪,因时兴灭。玄阴凝不昧其洁,太阳耀不固其节。节岂我名,洁岂我贞。凭云升降,从风飘零。值物赋象,任地班形。素因遇立,污随染成。纵心皓然,何虑何营?”正是南朝时期宋谢惠连所作的一首《雪赋》。 此辞吟罢,只见从茂密的竹林小路中转出一个中年男子,只见他姿形昳丽,眉目如画,轻袍缓带,腰悬长剑,神情极是潇洒,缓缓从竹林中踱了过来,挡在我们三人之前。 我道:“劳驾阁下,借一下光。”那人道:“你们三个可是叫柯羽,司马长弓,刘爱鼠?”我道:“是。”那人道:“你们三个可知道我是谁?”我道:“晚辈不知。”那人道:“好,那我就告诉你们,免得你们死了之后也做个糊涂鬼,鄙人正是江湖人称‘雪上霜’的白白辞,现任积善教护法长老一职。”我道:“久仰大名。”白白辞突然双眼一翻,抬头看天,不再言语。 过了良久,白白辞依然挡在当路。我道:“不知前辈要怎地?”白白辞不耐烦地道:“既然你们知道我的大名,还不快快自杀,难道还等我亲自动手不成?”二弟冷笑一声道:“狗咬日头。”三弟亦冷笑一声道:“蚊子打哈欠。”我亦冷笑一声道:“狗嘴巴上贴对联。”白白辞眉头一皱道:“甚么意思?”二弟道:“我说你狂妄(汪)。”三弟道:“我说你口气不小。”我道:“我说你没门(无门)”白白辞大声道:“粗鄙,粗鄙,简直粗鄙之极矣!好,既然你们不自量力,我就让你们死的更难看一些。”二弟道:“我看你是坟头上耍大刀。”白白辞微一犹豫道:“嗯,你是说,我是吓唬鬼,好,那我就让你们见识一下我的奔丧剑法,看一下我到底是不是吓唬鬼。”说着从腰间抽出一把惨白耀眼的长剑。 江湖传言魔教长老‘雪上霜’白白辞所用的兵器亦是神兵门所铸的一把砍金切玉,吹毛断发的宝剑,名曰履霜。 他这套奔丧剑法乃是武林中一门极厉害的剑法,正所谓‘剑出如奔丧,一岁百人亡’,意思是说自这套剑法极其凌厉毒辣,每年丧在此剑法之下的武林人物不下百人。 这套剑法虽然比昆仑派的忘情剑法稍逊一筹,但与白白辞出神入化的暗器功夫夹杂在一起倒也和忘情剑法难分高下。 白白辞一出手便是这套使他赖以成名的剑法,显然是我们方才与他的言语冲突将他大大激怒。 当下我们兄弟三人亦跃下汗血宝骡,轻轻一拍汗血宝骡的后臀,汗血宝骡即缓缓跑开。 遣开汗血宝骡,我们三人从背后拔出冰心剑,凝神与白白辞应对。白白辞冷笑一声,左手轻轻一扬,便是一招极厉害的暗器手法 “星霜百渡”,只见万千细如毛发的银针向我们三人全身上下罩来。我们三人展开忘情剑法中的一招 “斩绝情丝”罩定全身,将万千银针挡在身外。恰在此时,白白辞手中长剑出招,以奔丧剑法中的一招 “霜欺红叶”,向我们三人攻来,我们三人各应以忘情剑法中的一招 “忘情免劫”,挡开来招。白白辞左手忽又掷出三柄小铁叉分袭向我的胸前,二弟的腹部,三弟的右腿。 我们三人分别以忘情剑法中的招数 “怒破情关”, “情灭道生”, “万念俱灰”将袭向我们三人的小铁叉挡开。白白辞又是奔丧剑法中的一招 “热丧泪奔”,一招化三,攻向我们三人。我们三人分别应以忘情剑法中的招数 “天涯断情”, “情是浮云”, “江湖相忘”。一时之间,白白辞右手使剑,忽而夹杂左手投掷暗器,登时与我们三人斗了个难解难分。 斗到分际,白白辞手中长剑的招数越使越快,右手之中忽而掷出的暗器也愈掷愈急。 恰在此时,只听得 “嗤嗤嗤嗤”一阵锐物破空的声音,紧接着四面八方突然有无数的竹签向我们三人疾风暴雨般地罩来。 我们三人将忘情剑法中的一记绝招 “情不自禁”反复使用数次,挡开来袭。接着我们三人立马环顾四周,只见数百个身穿青衣的汉子,一边挥刀砍竹制作竹签,一边将手中的竹签向我们三人投掷。 过得一盏茶时分,白白辞居然身形咋退数丈,还剑入鞘,专以身上的暗器向我们三人投掷。 一时之间,我们三人身周的暗器有如群蝗毕至,众虿咸集,将我们三人围了个风雨不透。 第八章 沐浴(二) - 天龙八不 - 天外谪仙 我们三人挥舞长剑,展开忘情剑法中的招数护定全身亦守了个水泼不进。 舒殢殩獍双方相持了将近一个时辰不分胜负。到得后来,白白辞居然一边不停的向我们三人发射暗器,一边口中吟道:“履朝霜兮采晨寒,考不明其心兮听谗言。孤恩别离兮摧肺肝。何辜皇天兮遭斯愆,痛殁不同兮恩有偏,谁说顾兮知我冤。”正是伯奇所作之一首《履霜操》,白白辞吟完之后,顿了一顿复又吟道:“父兮儿寒,母兮儿饥。儿罪当笞,逐儿何为。儿在中野,以宿以处。四无人声,谁与儿语。儿寒何衣,儿饥何食。儿行于野,履霜以足。母生众儿,有母怜之。独无母怜,儿宁不悲。”却是韩退之的一首《履霜操》,白白辞吟完之后,续又吟道:“霜鲜鲜兮草戋戋,儿独履兮儿宿野田。衣荷之叶兮叶易穿,采葶花以为食兮不下咽。嗟儿天父兮天胡有偏,我不父顺兮宁不儿怜。履晨霜兮泣吾天。”却是杨廉夫的一首《履霜操》。 我心道:正所谓履霜坚冰至,白白辞一连吟得三首《履霜操》辞,其用意是想让我们知难而退,向他们投降。 面对魔教对我们三人的一番猛攻,我们兄弟三人毫无怯意,奋力抵挡,要我们投降,那自是白日做梦。 又过得半个时辰,三人身周的竹林亦因魔教徒众不停砍削用来制作竹签,空出方圆数十丈的一块空地。 又过得半柱香时分,魔教徒众向我们三人投掷竹签的距离愈来愈远,攻势渐弱。 正在此时,白白辞长啸一声,魔教徒众以白白辞为首奔到距我们三人身周十数丈处站定。 只听得 “嗤嗤嗤”一阵响,魔教徒众在白白辞的带领之下纷纷挥刀割下自己所穿衣服的一幅衣襟。 接着只听得魔教徒众随白白辞发一声喊,齐将从自己所穿衣服上割下来的一幅衣襟向我们投掷过来。 那一幅幅衣襟抛向我们,登时猎猎风响,飘展如云。我突然想起青城派原来有一门阵法,叫做 “黑云压城”,这门阵法正是数十百人将身上的衣服衣襟削下来对敌抛掷,当做武器,以期克敌制胜。 施此阵法之人所穿的衣服乃青城山之中一种叫做金刚蚕的虫子所吐之丝织成的绸缎所制。 金刚蚕所吐之丝本十分坚韧,用这种蚕丝所织成的绸缎做衣服十分耐磨耐穿,而这种绸缎内力到处,边缘即锋利如刀,江湖上称之为 “缎子刀”。只见一片片的 “缎子刀”向我们三人身周有如浓云蔽日般围裹而至。当下我们三人各挡一面,展开忘情剑法中的一记绝招 “情天恨海”将来袭之 “缎子刀”,割成一条条的缎条。一时之间,魔教徒众在白白辞的带领之下,不停的把身上的衣服割为 “缎子刀”向我们三人投掷。我们三人却是将忘情剑法中的那招 “情天恨海”翻来覆去的连使,三人各挡一面,挡得天衣无缝。不到一盏茶时分,白白辞和魔教徒众为了使用 “缎子刀”攻敌,将身上的衣服切割殆尽,却没有动得我们三人分毫。突然之间,我纵声大笑,二弟和三弟接着亦纵声大笑。 只见魔教徒众已有数十人浑身上下精赤条条,不着一缕,白白辞和其他魔教徒众亦只穿条内裤。 一时之间,白白辞与他手下的魔教徒众先是面面相觑,不知该何去何从。 魔教众人呆的片刻,突然发一声喊,顷刻间消失于竹林深处。过了一会,只听得白白辞在竹林深处吟道:“若有人兮山之阿,被薜荔兮带女萝。既含睇兮又宜笑,子慕予兮善窈窕。乘赤豹兮从文狸,辛夷车兮结桂旗。被石兰兮带杜衡,折芳馨兮遗所思。余处幽篁兮终不见天,路险难兮独後来。表独立兮山之上,云容容兮而在下。杳冥冥兮羌昼晦,东风飘兮神灵雨。留灵修兮憺忘归,岁既晏兮孰华予?采三秀兮於山间,石磊磊兮葛曼曼。怨公子兮怅忘归,君思我兮不得閒。山中人兮芳杜若,饮石泉兮廕松柏。君思我兮然疑作。雷填填兮雨冥冥,猨啾啾兮又夜鸣。风飒飒兮木萧萧,思公子兮徒离忧。”却是屈灵均的一首《九歌·山鬼》。 三人整顿结束一番之后齐声长啸,不一会儿,汗血宝骡欢声低嘶而来。 三人乘上汗血宝骡,沿着竹林中的一条小路又走了将近一炷香时分方才出得竹林。 其时,天已全黑,我们在就近找了一家农家借宿。第二天一早,三人告别农家,向武当山进发。 三人行得不到一盏茶时分,便已至武当山脚下。三人经山下五龙宫,玉虚宫而至武当山山门。 只见山门口有两个知客道人,我将来意告知。其中一个知客道人带我们上山,一路经元和观,玉皇阁,回龙观,磨针井,关帝庙,剑河桥,龙泉观,玉虚岩大峡谷,而至武当派掌门所居之所紫霄宫。 知客道人吩咐紫霄宫门口所立的一个道童进去禀报。不一会儿,进去禀报的童儿出来道:“掌门有请。”先前带我们上紫霄宫的那个知客道人吩咐紫霄宫外的另外几名道童将我们三人所乘的汗血宝骡牵去喂养,接着带领我们三人进入紫霄宫。 紫霄宫内殿宇、楼阁、廊庑无数。我们三人随知客道人穿廊过庑,或拾级或舍级,经紫霄宫内福地殿,龙虎殿,龟碑亭,而至紫霄宫。 我们三人随着知客道人一进入紫霄宫,一个须眉具无的老道立马热情的迎了上来,正是武当派掌门忧道子关一平。 武当派掌门忧道子关一平与义父交情不菲,当年曾带领手下九大弟子护送采和功秘笈到过杭州府易安居,我曾与他有过一面之缘。 武当掌门忧道子关一平一见我进入紫霄宫便拉住我的手呶呶不休,说的还是一口令我费解的湖北方言,甚么 “咋屋地”, “搁不住!”, “去火”, “拍拍”, “耸过”, “恶***”等。幸亏二弟精通各地方言,武当掌门忧道子关一平呶呶不休地说了一通之后,二弟立刻给我和三弟解释。 武当掌门忧道子关一平所说话的大意是,江湖上所传言的浙江杭州府天髓居一案已经水落石出, “天书老人”疏通鬼和义父楚希霸两人并没有死。关于 “天书老人”疏通鬼的来历,武林中正教各派掌门通过多方调查,详细讨论,认为 “天书老人”疏通鬼便是当年魔教的教主 “乐无常”西门极玉,现在积善教真正的教主。 “天书老人”疏通鬼还有个身份便是益王朱厚炫的幕宾古玉书,他极力撺掇益王朱厚炫造反,现在反情已露,用不了多久就要起兵。 我的义父楚希霸现在之所以没死,是因为他知道一个大宝藏的秘密没有吐露,但却不知积善教把他囚禁于甚么地方。 接着,我告知来意,武当掌门忧道子关一平面现喜色,又是一阵 “蒸着”, “七亏”, “泳到”, “闷着”, “七饭”的说了一通。武当掌门关一平说完,二弟又给我和三弟解释一番,武当掌门关一平的意思是说今天我们已经累了,吃了饭休息一晚再说。 我们如果要见武当派耆宿无尘子,江湖人称 “武君子”的闻人不求,明天早上再去。我们与武当掌门忧道子关一平攀谈良久之后武当掌门忧道子关一平吩咐一个道童将我们带到一间客房休息。 晚饭时分,武当掌门关一平和我们在斋房内共进晚餐,晚餐特别丰盛,皆是武当山特有的名菜,有广水滑肉,小桃园煨汤,黄陂三合,网油砂,襄樊糊辣汤,锅巴辣子鸡,槐花炒鸡蛋,干煸盘鳝,尖椒牛肉,腿骨汤,烧丝瓜,炒瓠子等。 武当掌门一边吃饭一边与我们三人聊天,仍是满口湖北方言,甚么 “核人”, “斗子”, “好拐”, “锅巴经”, “子奔人”, “叠余滴”等,二弟仍做通译。三人吃罢晚饭,在武当山紫霄宫一间客房中歇息。 第二天一早,三人吃过早饭,武当掌门忧道子关一平吩咐一个小道童带我们去见武当派耆宿无尘子闻人不求。 无尘子闻人不求居于武当山最高峰无尘顶。要上得无尘顶需得经过太常观,南岩宫,榔梅祠,七星树,黄龙洞,一天门,朝天宫,会仙桥,二天门,三天门而上至无尘顶。 我们三人随小道童行至一天门,有两个腰悬长剑的中年道人拦住去路,我们说明要上无尘顶。 其中一个中年道人道:“要上可以,但先得沐浴更衣。”我心道:武当耆宿无尘子闻人不求乃世外高人,自当尊崇。 于是道:“小弟遵从师兄安排。”那个中年道人将我们带进一天门旁边的一个小院之内,只见小院内有数间瓦房。 中年道人道:“请三位进房间内沐浴更衣。”我们三人依言进入小院内瓦房,只见瓦房内洗澡的用具草木灰,淘米水,皂荚,肥珠子,胰子,澡豆,香药料,汗巾,浮石,木屐,浴凳,铜浴盆,木桶,衣架,藤床,铜灯等应有尽有。 在房内西南角还有数个生火的土灶,灶内燃有柴火,灶上各置有一把水声欲沸的双耳铜壶,在房内西北角则置有几个大水缸。 我们将灶上的热水和缸内的冷水在木桶内兑成了多半桶温水,三人在衣架旁脱掉衣服换上木屐走到木桶边轻轻一纵而入木桶,接着各自拿起桶边浴凳上的各种浴具精心沐浴。 过得半个时辰,三人沐浴完毕,从木桶中纵出,在藤床上用汗巾揩净身子,然后从藤床上叠得齐整的几套干净衣服中每人拣取一套换上,三人结束一番从瓦房中走出。 三人出得院子,只见先前那个给我们带路的小道童正立于门前等候。沐浴之后,三人浑身舒泰,神清气爽,小道童见我们三人沐浴之后一副精神奕奕的神气,微微一笑,接着又带着我们向无尘顶进发。 四人行得一盏茶时分,便来到二天门之旁。只见门旁依旧有两个中年道人腰悬长剑守在门前。 我们说明要上无尘顶,其中一个中年道人又要我们沐浴更衣。我道:“我们刚刚在一天门的那个浴室沐浴更衣过了。”那个中年道人道:“岂不闻江湖有言‘日沐三身,上得无尘’。”二弟道:“这位师兄,你是说一天之内沐浴更衣三次方能上得无尘顶么?”那个中年道人道:“是的。”三弟道:“为甚么呢?”那个中年道人道:“这是武当派的规矩。”我道:“是无尘子前辈定下来的罢?”那个中年道人道:“是的。”我道:“那我们只有入乡随俗了。”那个中年道人道:“是的。”于是我们随着一个中年道人进入二天门旁边的一个小院。 小院内依旧有数间瓦房。我们三人进入瓦房,只见瓦房内沐浴的用具亦如一天门旁边那个小院瓦房内一应俱全,三人复又在瓦房内精心沐浴。 过得小半个时辰,三人沐浴更衣毕,走出小院,随那个给我们带路的小道童继续向无尘顶进发。 四人又走得一盏茶时分,来到三天门,门口两个腰悬长剑的道人知道我们要上无尘顶之后,仍是要我们在三天门旁边的浴室内沐浴更衣。 我们知道‘日沐三身,上得无尘’是武当派耆宿无尘子闻人不求定下来的规矩之后也就不再言语,立马在三天门旁的浴室内复又沐浴更衣一次骁。 三人出得三天门旁边沐浴的小院,随小道童继续向上进发。不消一刻功夫,四人便上至武当山朝圣门,从此门过去便是无尘顶。 无尘顶又曰金顶,金顶之上有金殿,南天门,皇经堂,无尘观。武当派耆宿无尘子闻人不求就居住在金顶之上皇经堂后面的无尘观。 把我们送至朝圣门的那个小道童也在朝圣门门前止步,将我们三人交待给朝圣门门前侍立的一个青年道士,转身向下走去。 我们随青年道士经无尘顶上的金殿,南天门,皇经堂,来到无尘顶皇经堂之后的无尘观。 只见无尘观处于无尘顶上一个竹木掩映,鸟语花香的清幽所在。无尘观门上有一匾尘尽道生,门口左右有一副木刻对联,对联曰:凡人到此俗尘尽,俗虑消时即无尘。 第八章 沐浴(三) - 天龙八不 - 天外谪仙 青年道士将我们带到无尘观门口让我们自行进去。舒殢殩獍我们三人进入无尘观中,只见观内不大,建有寥寥数间屋宇。 屋前一株老桃树下有一个老年道者手持经卷,正在默默诵读,正是江湖人称 “武君子”的武当派耆宿无尘子闻人不求,只听他念道:“老君曰:大道无形,生育天地;大道无情,运行日月;大道无名,长养万物;吾不知其名,强名曰道。夫道者:有清有浊,有动有静;天清地浊,天动地静。男清女浊,男动女静。降本流末,而生万物。清者浊之源,动者静之基。人能常清静,天地悉皆归。夫人神好清,而心扰之;人心好静,而欲牵之。常能遣其欲,而心自静,澄其心而神自清。自然六欲不生,三毒消灭。所以不能者,为心未澄,欲未遣也。能遣之者,内观其心,心无其心;外观其形,形无其形;远观其物,物无其物。三者既悟,唯见於空;观空亦空,空无所空;所空既无,无无亦无;无无既无,湛然常寂;寂无所寂,欲岂能生?欲既不生,即是真静。真常应物,真常得性;常应常静,常清静矣。如此清静,渐入真道;既入真道,名为得道,虽名得道,实无所得;为化众生,名为得道;能悟之者,可传圣道。老君曰:上士无争,下士好争;上德不德,下德执德。执著之者,不明道德。众生所以不得真道者,为有妄心。既有妄心,即惊其神;既惊其神,即著万物;既著万物,即生贪求;既生贪求,即是烦恼;烦恼妄想,忧苦身心;便遭浊辱,流浪生死,常沉苦海,永失真道。真常之道,悟者自得,得悟道者,常清静矣。仙人葛翁曰:吾得真道,曾诵此经万遍。此经是天人所习,不传下士。吾昔受之于东华帝君,东华帝君受之于金阙帝君,金阙帝君受之于西王母。西王母皆口口相传,不记文字。吾今于世,书而录之。上士悟之,升为天仙;中士修之,南宫列官;下士得之,在世长年。游行三界,升入金门。左玄真人曰:学道之士,持诵此经者,即得十天善神,拥护其身。然后玉符保神,金液炼形。形神俱妙,与道合真。正一真人曰:人家有此经,悟解之者,灾障不干,众圣护门。神升上界,朝拜高真。功满德就,相感帝君。诵持不退,身腾紫云。”只听他念道这里,忽然止住,抬头向我们三人看来,我们亦向他看去,只见他五官端正,身材匀称,既不老,也不年轻,看不出多大岁数。 无尘子闻人不求向我们看了看道:“不知三位少侠找老道有何贵干哪?”我们三人上前躬身施礼,各道姓名毕,我将高巅九要我们带给他的那份书信交给他。 无尘子闻人不求将信封接在手中,打开信封,从信封中抽出一张信笺看了看道:“嗯,高师兄这个法子嘛,嗯,我看未必管用,但也未必不管用,你们要是不向我学功夫呢,我也不求你们,但你们要是向我学功夫呢,我也不用你们求。”我们三人一起躬身道:“晚辈向前辈学习武艺,自然是求之不得。”闻人不求道:“那好,那你们就算作我的三个不记名弟子,在无尘观中住些日子罢。”我们三人复又一起躬身道:“多谢师父教诲。”闻人不求道:“嗯,既然你们在无尘观中住,就得遵照无尘顶观中的规矩,诸事求诸于己,不可求诸于人,你们看这无尘观中的一草一木,无不是我亲手所栽,一桌一凳,无不是我亲手所制,一衣一裳一鞋一袜无不是我亲手所缝,就连这座无尘观亦是我亲手所盖,更不用说一饮一啄,一拉一撒了。”我们三人不禁咋舌,我心道:武当派隐逸耆宿无尘子闻人不求 “武君子”之名果然名不虚传。无尘子闻人不求说完之后顿了一顿又道:“你们能不能遵守我这个规矩?”我们三人一起躬身道:“师父教诲,弟子自然遵从。”闻人不求道:“嗯,你们既然愿意听从我的教诲,那今天就先到无尘顶后山去伐一些木头在我无尘观的旁边盖两间木屋,作为你们暂时的栖身之所。”我们三人一起躬身道:“是,师父。”闻人不求又道:“嗯,在无尘顶上住还有一个规矩就是‘上得无尘,日沐三身’,今天你们已经沐浴过三次,就不用再沐浴啦,从明天开始,每天早中晚均需沐浴一次,在无尘观的旁边有个温泉,你们每天早中晚可以在那个温泉中沐浴。”我心道:上无尘顶之时的规矩是‘日沐三身,上得无尘’,上得无尘顶之后的规矩却又是‘上得无尘,日沐三身’,看来‘武君子’洁癖之名也是名不虚传啊。”我们三人复又一起躬身道:“弟子明白。”闻人不求道:“嗯,那你们就先去无尘顶后山伐一些盖茅屋的木头去罢。”我们三人齐道:“是,师父。”我们三人相偕来到无尘顶后山,无尘顶后山是一片一望无际的林海。 我们三人纵入林海,各自将身上的宝刀拔出,不消一盏茶时分,便伐倒百十余棵大树。 伐倒大树之后,三人分工,我负责将树皮剥去,树枝削尽,并将切剥下来的树皮搓成一条条的绳索。 二弟则负责向无尘观运送木料和绳索。三弟负责在无尘观搭建木屋。三人手足不停,将到晚间,无尘观旁已经盖好了两间木屋,我亦在山下打到数只黄獐野兔。 我和二弟相偕回到无尘观,只见三弟更将一些木料制成了木床,木桌,木凳,木碗,木勺,木筷等木制用具。 当晚,我们先将黄獐野兔洗剥干净,生火烤熟,三人饱餐一顿之后便在无尘观旁边刚刚盖好的木屋中歇宿。 第二天一早,三人吃了一些昨晚剩下的獐兔之肉,便到无尘观旁边的那个温泉中沐浴。 三人沐浴罢便一起相偕去见武当派耆宿无尘子闻人不求。无尘子闻人不求见到我们三人微微一笑,道:“好,从今天起我便传授你们武当派的奇功,三清狂吟。三清狂吟,这门武功是以武当派的内功无厌神功为基,无厌神功兼修用丹田之气发声便为三清狂吟。无厌神功这门内功极其繁复难练,稍有不慎便会走火入魔,轻则须眉尽落,重则筋脉寸断而亡。”我心道:武当掌门忧道子关一平须眉具无,大抵便是练此神功走火入魔所致。 无尘子闻人不求顿了一顿又道:“三位可以再考虑一下,你们要是不向我学呢,我也不求你们,但你们要是向我学呢?我也不用你们求。”我们三人一起躬身道:“弟子愿学。”闻人不求道:“嗯,这样罢,今天咱们就先来背诵一部《太上洞玄灵宝无量度人上品妙经》,我先给你们背诵一遍,你们仔细听,听完之后即需给我背诵。”我先是一怔,心道:我们来向无尘子闻人不求学习武功,怎地他却教我们诵经? 我心中念头一转,心中立刻又道:或许高人异士乃非常之人,传授武功也自有非常之道。 只听无尘子闻人不求清了清嗓子,道:“道言,昔于始青天中碧落空歌。大浮于黎土。受元始度人无量上品。元始天尊当说是经。周回十遍。以召十方。始当诣座。天真大神上圣高尊妙行真人。无鞅数众乘空而来。飞云丹霄,绿舆琼轮,羽盖垂荫。流精玉光五色。郁勃洞焕太空。七日七夜。诸天日月星宿。璇玑玉衡停轮。神风静默山海藏云。天无浮翳四气朗清。一国地土山川林木缅平。一等无复高下土皆做碧玉。无有异色。众真侍座。元始天尊玄座空浮于五色狮子之上。说经一遍。诸天大圣同时称善。是时一国男女垄病耳皆开聪。说经二遍。盲者目明。说经三遍。喑者能言。说经四遍。跛积者皆能起行。说经五遍。久病痼疾一时复形。说经六遍。白发反黑齿落更生。说经七遍。老者反壮少者皆强。说经八遍。妇人怀妊。鸟兽含胎。已生未生。皆得生成。说经九遍。地藏发泄金玉露形。说经十遍。枯骨更生皆起成人。是时一国是男是女。莫不倾心。皆受护渡。咸得长生。道言。是时元始天尊说经一遍。东方无极无量品至真大神。无鞅之众浮空而至。说经二遍。南方无极无量品至真大神。无鞅之众浮空而至。说经三遍。西方无极无量品至真大神。无鞅之众浮空至。说经四遍。北方无极无量品至真大神。无鞅之众浮空而至。说经五遍。东北无极无量品至真大神。无鞅之众浮空而至。说经六遍。东南无极无量品至真大神。无鞅之众浮空而至。说经七遍。西南无极无量品至真大神。无鞅之众浮空而至。说经八遍。西北无极无量品至真大神。无鞅之众浮空而至。说经九遍。上方无极无量品至真大神。无鞅之众浮空而至。说经十遍。下方无极无量品至真大神。无鞅之众浮空而至。十遍周竟。十方无极天真大神一时同至一国。男女倾心归仰来者。有如细雨密雾。无鞅之众迮国。一半土皆偏陷。非可禁止。于是元始悬一宝珠。大如蜀米。在空玄之中。去地五丈。元始登引天真大神上圣高尊妙行真人。十方无极至真大神无鞅数众。俱入宝珠之中。天人仰看。惟见勃勃从珠口中入。既入珠口。不知所在。国人廓散地还平正无复欹陷。元始即于宝珠之内说经。都竟众真监度以授于我。当此之时。喜庆难言。法事粗悉。诸天复位倏欻之间寂无遗响。是时天人遇值。经法普得济度。全其本年无有中伤。倾土归仰。咸行善心。不杀不害。不嫉不妒。不淫不盗。不贪不欲。不憎不缀。言无华绮。口无恶声。齐同慈爱。异骨成亲。国安民丰欣乐太平。经始出。教一国以道。预有志心。宗奉礼敬。皆得度世。道言。元始天尊说经中所言。并是诸天上帝内名隐韵之音。亦是魔王内讳灵之隐名也。非世上之常辞。上圣已成真人通玄究微能悉其章。诵之十过。诸天遥唱。万帝设礼。河海静默。山岳藏云。日月停景。璇玑不行。群魔束形。鬼精灭爽。回尸起死。白骨成人。至学之士。诵之十过。则五帝侍卫。三界稽首。魔精丧眼。鬼妖灭爽。济度垂死。绝而得生。所以尔者学士。秽气未消体未洞真。召制十方。威未制天。政德可伏。御地祇束缚魔灵。但却死而不能更生。轻诵此章。身则被殃。供养尊礼。门户兴隆。世世昌炽与善因缘。万灾不干。神明护门。斯经尊妙独步玉京。度人无量。为万道之宗。巍巍大梵德难可胜。道言。凡诵是经十过。诸天齐到。亿曾万祖幽魂苦爽皆即受度。上升朱宫格。皆九年受化更生得为贵人。而好学至经功满德就。皆得神仙飞升金阙。游宴玉京也。上学之士修诵是经。皆即受度飞升南宫。世人受诵则延寿。常年后皆得作尸解之道。魂神暂灭。不经地狱即得返形游行太空。此经微妙普渡无穷。一切天人莫不受庆。无量之福生死蒙惠。上天所宝不传下世。至士斋金宝效心盟天而传。轻泄漏慢殃及九祖。长役鬼官侍经五帝玉童玉女各二十四人营卫神文。保护受经者身。道言。正月长斋诵咏是经。为上世亡魂断地逮役上南宫。七月长斋诵咏是经。身得神仙诸天书名黄箓。白简削死上生。十月长斋诵咏是经。为国王帝主君臣父子安镇国祚。保天长存世世不绝。常为人君安镇其方。民称太平。八节之日诵咏是经。得为九宫真人。本命之日诵咏是经。魂神澄正万气长存。不经苦恼身有光明。三界侍卫五帝司迎。万神朝礼名书上天。功满德就飞升上清。道言。行道之日皆当香汤沐浴。斋戒入室。东向叩齿三十二通。上闻三十二天。心拜三十二过。闭目静思。身坐青黄白三色云气之中。为外翁冥。有青龙白虎朱雀玄武狮子白鹤罗列左右。日月照明洞焕。室内项生圆象。光映十方。如此分明。密咒曰:无上玄元。太上道君。召出臣身中。三五功曹。左右官者。侍香玉童。传言玉女。五帝值符值日香官各三十二人。辟启所言。今日吉庆长斋清堂修行。至经无量度人。愿所启上彻径御无上三十二天元始上帝至尊几前。引气三十二过。东向诵经。元始洞玄灵宝本章。上品妙首。十回度人。百魔隐韵。离合自然。混洞赤文。无无上真。元始祖劫。化生诸天。开朗三景。是为天根。上气复祖。唯道为身。五丈开廓。普殖神灵。无文不光。无文不明。无文不玄。无文不成。无文不度。无文不生。是为大梵天中之天。郁罗萧台玉山上京。上极无上大罗玉清。渺渺劫仞若存若亡。三华离便大有妙庭。金阙玉房森罗净沾。大行梵气周回十方。中有度人不死之神。中有南极长生之君。中有度世司马大神。中有好生韩君丈人。中有南上司命司录。延寿益算度厄尊神。回骸起死无量度人。今日校录诸天临轩。东方无极飞天神王长生大圣无量度人。南方无极飞天神王长生大圣无量度人。西方无极飞天神王长生大圣无量度人。北方无极飞天神王长生大圣无量度人。东北无极飞天神王长生大圣无量度人。东南无极飞天神王长生大圣无量度人。西南无极飞天神王长生大圣无量度人。西北无极飞天神王长生大圣无量度人。上方无极飞天神王长生大圣无量度人。下方无极飞天神王长生大圣无量度人。十方至真飞天神王。长生度世无量大神。并乘飞云丹舆绿辇羽盖琼轮骖驾朱凤。五色玄龙建九邑之节。十绝灵旛前啸九凤。齐唱后吹八鸾同鸣。狮子白鹤啸歌邕邕。五老启送群仙翼辕。亿乘万骑浮空而来。倾光回驾。监真度生。诸天丞相。南昌上宫。韩司主录。监生大神。执箓把籍。齐到帝前。随所应度。严校诸天。普告三界。无极神乡。泉曲之府。北都罗酆。三官九署。十二河源。上解祖考亿劫。种亲疾除罪簿。落灭恶根。不得拘留逼合鬼群。元始符命。时刻升迁。北都寒池部卫。形魂制魔保举度品。南宫死魂受炼仙化成人。生身受度劫劫长存。随劫轮转与天齐年。永度三途五苦八难。超凌三界逍遥上清上清之天。天帝玉真无色之境梵行。东方八天。太皇黄曾天,帝郁鉴玉明镇。太明玉完天,帝须阿那田音。清明何童天,帝元育齐京。玄胎平育天,帝刘度内鲜。元明文举天,帝丑xx。上明七曜摩夷天,帝恬憓延。虞气越衡天,帝正定光。太极蒙翳天,帝曲育九昌。南方八天。赤明和阳天,帝理禁上。玄明恭华天,帝空谣丑。耀明宗,帝重光明。竺落皇茄天,帝摩夷妙辩。虚明堂曜天,帝阿加娄生。观明端靖天,帝郁密罗千。玄明恭庆天,帝龙罗菩提。太焕极瑶天,帝宛离无延。西方八天,元载孔升天。帝开真定光太安皇崖天,帝婆罗阿贪。显定极风天,帝招真童。上楪阮乐天,帝勃勃蓝。始皇孝芒天,帝萨罗娄王。太皇翁重浮容天,帝闵巴狂。无思江由天,帝明梵光。无极昙誓天,帝飘努穹隆。北方八天。皓庭宵度天,帝慧觉昏。渊通元洞天,帝梵行观生。太文翰宠妙成天,帝那育丑瑛。太素秀乐禁上天,帝龙罗觉长。太虚无上常容天,帝总监鬼神。太虚玉隆腾圣天,帝眇眇行元。龙变梵度天,帝运上玄玄。太极平育贾弈天,帝大择法门。三十二天。三十二帝。诸天隐讳。诸天隐名。天中空洞。自然灵章。诸天隐韵。天中之首。天中之尊。天中之神。天中大魔。天中之灵。九和十合。变化上清。无量之奥。深不可详。敷落神真。普渡天人。今日欣庆。受度历关。诸天请灭三恶。斩绝地根飞度。五户名列太玄。魔王监举无拘天门。东斗主算。西斗记名。北斗落死。南斗上升。中斗大魁。总监众灵。青帝护魂。白帝侍魄。赤帝养气。黑帝通血。黄帝中主万神无越。青天魔王巴元丑伯。赤天魔王负天担石。白天魔王反山六目。黑天魔王监丑朗馥。黄天魔王横天担刃。五帝大魔万神之宗。飞行鼓从总领鬼兵。麾幢鼓节游观太空。自号赫奕诸天齐功。上天度人严摄北酆。神公受命普扫不祥。八威吐毒猛马四张。天丁前驱大帅仗旛。掷火万里流铃八冲。敢有干试拒遏上真。金钺前戮巨天后刑。屠割鬼爽风火无停。千千截首万万翦形。魔无干犯鬼无祅精。三官北酆明检鬼营。不得容隐金马驿程。普告无穷万神咸听。三界五帝列言上清。元洞玉历龙汉延康。渺渺亿劫浑沌之中。上无复色下无复渊。风泽洞虚金刚乘天。天上天下无幽无冥。无形无影无极无穷。溟涬大梵寥廓无光。赤明开图运度自然。元始安镇敷落伍篇。赤书玉字八威龙文。保制劫运使天长存。梵气弥罗万梵开张。元纲流演三十二天。轮转无色周回十方。旋斗历箕回度五常。三十五分总气上元。八景冥合气入玄玄。中太皇上帝高真。泛景太霞啸咏洞章。金真朗郁流响云营。玉音摄气灵风聚烟。紫虚郁秀辅翼万仙。千和万合自然成真。真中有神长生大君。无英公子白元尊神。太一司命桃康合延。执符把箓保命生根。上游上清出入华房。八冥之内细微之中。下镇人身泥丸绛宫。中理五气混合百神。十转回灵万气齐仙。仙道贵生无量度人。上开八门。飞天xx。罪福禁戒。宿命因缘。普受开度。死魂生身。身得受生。上闻诸天之上各有生门。中有空洞谣歌之章。魔王灵篇辞参高真。第一欲界飞空之音。人道渺渺。仙道莽莽。鬼道乐兮。当人生门。仙道贵生。鬼道贵终。仙道常自吉。鬼道常自凶。高上清灵爽。悲歌朗太空。唯愿仙道成。不愿人道穷。北都泉曲府。中有万鬼群。但欲遏人算。断绝人命门。阿人歌洞章。以摄北罗酆。束诵祅魔精。斩馘六鬼锋。诸天气荡荡。我道日兴隆。第二色界魔王之音。落落高张。明气四骞。梵行诸天。周回十方。无量大神。皆由我身。我有洞章。万遍成仙。仙道贵度。鬼道相连。天地渺莽。秽气纷纷。三界乐兮。过之长存。身度我界。龙汉荡荡。何能别真。我界难度。故作洞文。变化飞空。以试尔身。成败懈退。度者几人。笑尔不度。故为歌首。第三色界魔王歌曰:三界之上。眇眇大魔。上无色根。云层崴崴。唯有元始。浩劫之家。部制我界。统乘玄都。有过我界。深入玉虚。我位上王。匡御众魔。空中万变。秽气纷葩。保真者少。迷惑者多。仙道难固。鬼道易邪。人道者心。谅不由他。仙道贵实。人道贵华。尔不乐仙道。三界那得过。其欲转五道。我当复奈何。此三界之上飞空之中魔王歌音。音参洞章。诵之百遍名度南宫。诵之千遍魔王保迎。万遍道备飞升太空。过度三界位登仙宫。有闻灵音魔王敬形。敕制地祇侍卫送迎。拔出地户五苦八难。七祖升迁永离鬼官。魂度朱陵受炼更生。是谓无量普渡无穷。有秘上天文。诸天所共崇。泄慢堕地狱。祸及七祖翁。道言。此二章。并是诸天上帝及灵魔王隐秘之音。皆是大梵之言。非世上常辞。言无韵丽。曲无华婉。故谓玄奥难可寻详。上天所宝。秘于玄都紫微上宫。依玄科四万劫一传。若有至人斋金宝质心。依旧格告盟十天。然后而付焉。道言。夫天地运度亦有否终。日月五星亦有亏盈。至圣神人亦有休否。末学之夫亦有疾伤。凡有此灾。同气皆当齐心修斋。六时行香十遍。转经福德立降。消诸不祥。无量之文普渡无穷。道言。夫末学道浅或仙品未通充。运应灭度身经太阴临过之时。同学至人为其行香诵经十过。以度尸形如法。魂神迳上南宫。随其学功。计日而得更生。转轮不灭便得神仙。道言。夫天地运终。亦当修斋行香诵经。四时失度阴阳不调。亦当修斋行香诵经。疫毒流行兆民死伤。亦当修斋行香诵经。师友命过。亦当修斋行香诵经。夫戒斋诵经功德甚重。上消天灾保镇帝王。下禳毒害以度兆民。生死受赖其福难胜。故曰无量普渡天人。道言。凡有是经。能为天地帝主兆民行是功德。有灾之日发心修斋烧香诵经十过。诸天记名。万神侍卫。右别至人克得为圣君金阙之臣。诸天记人功过。毫分无失。天中魔王亦保举尔身得道者。乃洞明至言也诸天中大梵隐语无量音。道君撰元始灵书上篇东方八天。广生高映。觉元洞虚。鹰玄九真。化交肇图。文灵运构。宗范玄都。感变总刮。威昭自成。绿岑迁景。皇道含明。天琳耀耀。气晶育魂。融罗负立。圆英隐旻。期巨神包。洪纲告宁。南方八天。章炎通泛。坚敷澄宗。虚象玄华。龙阳舞穹。微正霄艳。渊太凝冲。元关三钮。大梵飞空。隐觉龙益。天伦庆呈。神户缠络。真元散精。净握冥照。回合升迁。导骞宴云。灵应腾天。西方八天。刚泽微控。阴峻孤仪。贯气明素。宸洞开微。周化幽应。澄辉帝台。平遐挹虚。恢茂童池。结飙临育。丽无散开。阳通百六。沉芒隐阶。幽廓冥默。真峰会灵。坚丕顺道。告命骞林。北方八天。龙安洞变。纯阳隐玄。方本还气。象伏高员。神变惠允。解炼灵根。赤精纯道。城号威尊。利云友常。亿仞中邱。郁成琼垒。谣音庆流。受位玉室。大宪通幽。玄章焕落。纲轮乃周。元始灵书中篇。道君撰。东方八天。檀娄阿荟。无恕观音。须延明首。法揽菩昙。稼那阿奕。忽诃流吟。华都曲丽。鲜菩育臻。答落大梵。散烟庆云。飞洒玉都。明魔上门。无行上首。回蹠流玄。阿陀龙罗。四象吁员。南方八天。南阎洞浮。玉眸诜诜。梵形落空。九灵推前。泽落菩台。绿罗大千。眇莽九丑。韶谣缘邅。云上九都。飞生自骞。那育郁馥。摩罗xx。霟持无镜。揽姿运容。馥朗廓奕。神缨自宫。西方八天。刀利禅猷。婆泥咎通。宛薮涤色。太眇之堂。流罗梵明。景蔚箫嵎。易邈无寂。宛首少都。阿鉴郁竺。华莫延由。九开自辩。阿那品首。无量扶盖。扶罗合神。玉诞长桑。柏空度仙。北方八天。玃无自首。九日导干。坤母东覆。形摄上玄。陀罗育邈。眇气合云。飞天大丑。总监上天。沙陀劫量。龙汉瑛鲜。碧落浮黎。空歌保珍。恶奕无品。洞妙自真。元梵恢漠。幽寂度人。道言。此诸天中大梵隐语。无量之音。旧文字皆广。长一丈。天真皇人昔书其文。以为正音。有之其音。能斋而诵之者。诸天皆遣飞天神王。下观其身书其功勤。上奏诸天万神。明礼地祇侍门。大勋魔王保举。上仙道备。克得游行三界。升入金门。此音无所不辟。无所不禳。无所不度。无所不成。天真自然之音也。故诵之致飞天。下观上帝谣唱。万神朝礼。三界侍轩。群祅束手。鬼精自亡。琳琅振响。十方肃清。河海静默。山育吞烟。万灵振伏。招集群仙。天无氛檅。地无祅尘。冥慧洞真。大量玄玄也。元始灵书下篇。天真皇人撰。东方八天。森角储云。九魂炼晶。枳默窥玦。浮枚臼存。鹿几阳房。碧提质回。池滇党负。趾逭谒携。忝章变瑜。兰泮璧环。亢滂野生。极中昆清。曜展洞涸。寂无眇凝。素荷虚罗。皇达元灵。南方八天。炎镀绰堂。太逍谣隅。历遐荐漪。周扃加图。披峣蹊躆。觚坛浑都。戢芸荼炫。井欺持蒲。掌维迮仪。奕洸琅翠。扁屡益但。幽微毕雷。涓湟实东。赤曜丛稽。玉玄演候。柏渠至规。西方八天。镐正左适。婆泥煞灵。悲昭均疆。洎南磛魁。静夷损光。混元觉缘。道守芩遥。绵征知宣。太灵淹漠。昺和卢随。哲京常华。墟咸坚沙。栗铎黜株。会衍球裴。卓云青府。页睹般基。北方八天。洼孩蒙甘。翠宇九兰。萧勾连兴。龙汾神关。构沦沉魔。豁蛮祈通。玄寥亢息。无知肆明。莽修吉夕。馥坛时畎。汤长敷昌。匪庸谨济。朝康堲宽。秘法侈宣。广帝理生。卫肇宏人。天真皇人。梵无玄辽。天宝自然。八合之音。主治世。会地垒洪泽变灾厄难。颂咏之者。禳辟妖祥。清静道无不宁也。地官奉书百灵敬畏。神朱写文服佩明验。施之于至学。不宣于下俗也。太极真人颂。神云焕层虚。梵罗屯碧霄。元始九龙驾。皇人按青駋。灵光集万真。珠景开阳寥。出示灵宝篇。福德由是昭。洞玄隐高严。玉音泛云瑶。无量匪得思。道海生波涛。法义同涓流。滋植成佳苗。用以拯饥穷。教兴卫中朝。帝尊寿亿年。太平灭兵刀。稽首望玉宸。灵华散金毫。”无尘子闻人不求将一部数千余言的《元始无量度人上品妙经》诵完,顿了一顿,道:“你们三个谁先来背?”我见两位义弟面显犹豫之色,道:“我先来。”接着我一字不落的将先前无尘子闻人不求诵过的那部《元始无量度人上品妙经》背诵一遍。”我刚刚背完,闻人不求道:“嗯,嗯,过耳成诵,过耳成诵,难得,难得。”二弟接着道:“我也来。”接着二弟亦将那部《元始无量度人上品妙经》背诵一遍。 二弟背完,闻人不求道:“嗯,不错,不错,好记性。”三弟道:“我也试试。”接着三弟亦将那段《元始无量度人上品妙经》背诵一遍。 闻人不求道:“嗯,三位果然是道骨天生,根器不凡,来日前途不可限量,不可限量。嗯,现在快中午了,今天咱们学习三清狂吟到此为止,明天早上你们再来找我。”我们三个暂时拜无尘子闻人不求,自去沐浴吃饭。 下午三人闲来无事,便去无尘顶后山的密林之中狩猎打柴,游玩嬉戏,到得晚间,三人沐浴吃饭罢自是在无尘观旁边的木屋之中歇息。 第二天一早,三人沐浴吃饭毕,便去拜见无尘子闻人不求。闻人不求见我们三个过来,微微一笑道:“嗯,今天你们还是背诵《元始无量度人上品妙经》,不过今天背诵的法子和昨天有点不同,你们转过身去。”我们还以为无尘子闻人不求要我们转过身去背诵,谁知三人方一转过身子,闻人不求长袖一拂,拂中了我们三人颈后的哑穴。 接着闻人不求道:“嗯,今天我先传授你们一段无厌神功这门内功的心法口诀,你们依照口诀一边修习内力,一边用丹田之气发声背诵,背到让我听到为止。”我们三人不禁咋舌,我心道:这种练功的法子倒也古怪。 只听闻人不求口诵了几句心法口诀,我们三人用心记忆。接着闻人不求又给我们把这段心法口诀解释一番,解释毕,向我们问道:“你们三个明白了没有?”我们三个相视一下,点了点头。 闻人不求道:“好,那你们现在就开始一边修习这几句内功心法口诀,一边用丹田之气发声背诵《元始无量度人上品妙经》。”当下我们三人一边修习无厌神功,一边用丹田之气发声背诵《元始无量度人上品妙经》。 三人用心修习,从辰时直到午时,三人始终难发一声。到得午时,无尘子闻人不求长袖一拂解开了我们三人的哑穴,道:“修炼这门内功最忌的便是贪功冒进,稍有急躁莽撞便会走火入魔,正所谓‘铁杵磨绣针,功到自然成’,老朽不才,足足用了四十二年方始将这门内功练成,你们下午不用练了,明天上午再练罢。”我们三人依旧暂时拜别无尘子闻人不求去沐浴吃饭。 到得下午,三人依旧在无尘顶后山的密林之中狩猎打柴,游玩嬉戏。到得晚间三人沐浴饭罢依旧在无尘观旁边中的小木屋中歇息。 次日早晨三人沐浴饭罢,依旧去拜见无尘子闻人不求。闻人不求依旧点了我们三人的哑穴,依旧传授我们数句无厌神功的心法口诀要我们一边修习,一边用丹田之气发声背诵《元始无量度人上品妙经》。 到得中午,闻人不求依旧解开了我们三人的哑穴让我们去沐浴吃饭。到得下午,我们三人依旧在无尘顶后山的密林之中狩猎打柴,游玩嬉戏。 到得晚间三人沐浴饭罢依旧在无尘观旁边的小木屋中歇息。第二天,三人依旧如是。 如此的日子忽忽数日,到得第五天,闻人不求已经把无厌神功的心法口诀向我们三人传授毕。 到得第七日中午,我终于可以运用丹田之气,细如蚊讷般地发声背出一段《元始无量度人上品妙经》。 到得第十四日,我已可运用丹田之气一口气将《元始无量度人上品妙经》朗朗诵出。 到得第廿八日,二弟亦可用丹田之气将《元始无量度人上品妙经》一口气朗朗地诵出。 到得第四十二天,三弟亦可用丹田之气将《元始无量度人上品妙经》一口气朗朗地诵出。 第二天一早,我们沐浴饭罢一起去拜见无尘子闻人不求。闻人不求见到我们三人微微一笑,道:“恭喜三位终于练成武当派奇功三清狂吟,当今之世,能够真正练成这门奇功的也只有咱们四人而已。”接着闻人不求从怀中掏出一件物事,道:“你们看,这是甚么?”我们向他手中看去,只见闻人不求手中有一条细细黑黑的小绳,在绳子的两端各自拴缚着一根两寸长短,一头尖,一头粗的小木棒。 二弟道:“难道这是用来堵耳朵的耳塞。”闻人不求道:“是的,这个东西正是用来堵耳朵的耳塞,你们三个现在立马也去做一副罢。”我们三人依言从小木屋旁边捡了几块碎木各自用刀削了一副耳塞。 闻人不求道:“咱们今天就试一下这门武功的威力,你们三个随我来。”只见无尘子闻人不求身形一晃,便向无尘顶后山的密林之中奔去。 我们三人亦立马跟随其后,四人在无尘顶后山的密林之中奔了将近半柱香时分。 到得密林中一处长满参天古木的所在,无尘子闻人不求道:“嗯,你们三个把耳塞塞在耳中,咱们同时运用三清狂吟一起把我教‘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这九字真言吟啸九次。”我们三人依言各自将耳塞塞在耳中,闻人不求亦将耳塞塞在耳中。 接着无尘子闻人不求道:“好,我们开始。”当下我们四人运起三清狂吟这门奇功, “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那九个字一字字从喉间吐出,如同口喷霹雳,舌绽春雷,我们身旁数十丈方圆之内的参天古木皆受到四人吟啸所传出的强劲内力激荡,纷纷连根拔起,抛向半空,炸成碎片,一时之间,林中的鸟兽亦震毙无数。 过了一盏茶时分,四人用功毕,闻人不求道:“三清狂吟这门奇功自我教纯阳真人吕岩所创以来,数百年间能够练成此功的我教弟子寥寥无几,但是一旦练成这门武功,立马便可跻身一流武林高手之林,不过因为这门武功极其霸道凌厉,所以纯阳真人也传下来一个规矩,非到万不得已不可轻用,以免伤及无辜,否则的话必遭纯阳真人责罚,希望三位好自为之。”我们三人一起躬身道:“弟子明白。”闻人不求顿了一顿又道:“其实三清狂吟这门武功有一个极大的缺陷,那就是在施展的时候必须用耳塞堵上自己的耳朵,不然的话,就会把自己也给震成聋子。”闻人不求说罢微微一笑。 我们三人复又一齐躬身道:“多谢师父教诲。”闻人不求又道:“这门武功你们三个已经练成,你们如果想下山呢,我也不用你们求,但是你们如果不想下山呢,我也不求你们。”闻人不求说罢,又是微微一笑。 我们三人复又一起躬身道:“弟子明白。” 第九章 鬼故事(一) - 天龙八不 - 天外谪仙 我们三人在无尘顶后山的密林之中与无尘子闻人不求一试三清狂吟这门奇功的威力之后,一行四人复又回到无尘顶无尘观。 舒殢殩獍三人在无尘观旁的小木屋住得一晚,第二天一早,三人沐浴饭罢,便拜别武当派耆宿无尘子闻人不求和武当派掌门忧道子关一平下了武当山。 三人骑着汗血宝骡一路经湖北布政使司境内的房县,穿过茫茫林海,到得晚间,三人已来到四川布政使司境内巫山县县城的一家客栈,客栈名称亦名巫山。 当晚我们三人在客栈内的一间雅间饱享了一顿口福,饮的酒是川中名酒杂粮酒,吃的菜是川中名菜回锅肉、鱼香肉丝、夫妻肺片、东坡肘子、水煮牛肉、清蒸江团、蒜泥白肉、连锅汤、五柳鱼等。 三人饭罢在巫山客栈一间客房内歇息。晚间梦中羽衣复又与我温情相聚,巫山**。 梦中二人**罢,羽衣告诉我子午奶奶已经派出魔教四大长老之首,江湖人称 “擒尸皇”的石敢诗在半路截杀我们。第二天早上,我将子午奶奶派出魔教长老石敢诗于半路截杀我们的事告诉了二弟和三弟。 两位义弟此时对我的 “灵感”已经信服不已,纷纷点头,说道一定会小心在意。三人骑乘汗血宝骡从巫山客栈出发,一路经川中奉节县,云阳县,到得中午时分,三人已到达忠州府,离鬼都门所在的丰都县已经不远。 三人在忠州府一家饭店中稍作打尖休息,复又踏上程途。三人骑着汗血宝骡行至忠州府郊外一座矮山下的一片橘林,只听得林中有一人长声吟道:“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银鞍照百马,飒踏如流星。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闲过信陵饮,脱剑膝前横。将炙啖朱亥,持殇劝侯赢。三杯吐然诺,五岳倒为轻。眼花耳热后,意气素霓生。救赵挥金槌,邯郸先震惊。千秋二壮士,煊赫大梁城。纵死侠骨香,不惭世上英。谁能书阁下,白首太玄经。”正是唐代李谪仙的一首《侠客行》诗。 这首诗吟罢,只见从林中转出一个道士装束,手执拂尘,面孔极白的老者。 我心道:莫非此人便是魔教长老之首,江湖人称 “擒尸皇”的石敢诗?我们三个相视一眼,立马跃下汗血宝骡,宁神戒备,汗血宝骡亦知情识趣的跑开。 这个老年道士向我们三人微微一笑,道:“三位可是近来在江湖上名声甚响的‘天龙三义’?我心道:‘天龙三义’?难道江湖上现在有人称我们三兄弟为‘天龙三义’?二弟道:“这位道长,您认错人了,我们不是甚么‘天龙三义’?老年道士道:“莫非三位不是柯羽柯公子?司马长弓司马公子?刘爱鼠刘公子?”二弟道:“是又如何?”老年道士道:“那你不是在欺诳老夫?江湖上人人皆知你们要拜‘天龙八不’为师对付我教,你们岂不会是‘天龙三义’?我道:“莫非阁下便是江湖人称‘擒尸皇’,在积善教四大长老之中排名居首的石敢诗?”老年道士道:“不错,正是区区在下。”二弟道:“那还啰嗦甚么,要动手,就痛痛快快的来罢!”石敢诗微微一笑,叹了口气道:“年轻气盛,年轻气盛,行事糊涂,行事糊涂。”我道:“此话怎讲?”石敢诗道:“方今嘉靖皇帝昏聩糊涂,荒淫无道,国家内忧外患,民不聊生,而益王朱厚炫则仁德素著,众望攸归,正所谓‘有道伐无道,无德让有德’,我们积善教所做之事便是要扶助益王朱厚炫得登大宝,救万民于水火。你们三个却公然与我教作对岂不是年轻气盛,行事糊涂?”我道:“‘夫兵者不祥之器,非君子之器,不得已而用之’,现今嘉靖虽然无道,但太子裕王朱载垕却英明神武,贞静仁义,来日继承大统,定然可以扭转乾坤,天下承平,你们擅自撺掇益王朱厚炫造反,岂不是让天下百姓复遭兵燹流离之苦。”二弟和三弟齐道:“大哥言之有理。”石敢诗道:“哦。‘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三位既然与老朽‘道不同不相为谋’,那就让石某来领教一下三位的高招。”石敢诗说着手中拂尘一挥,用太乙神威帚中的一招 “横扫千军”疾向我们三人攻来。我们三人不及抵挡,立刻展动身形,向后飘然远引,先避敌招,然后顺手将背后宝刀拔出。 拂尘乃软兵器中的一种,有 “劈、缠、拉、抖、扫、锁、绊、封、拿”八法,柔中有刚,刚中有柔,刚柔并济,变幻无方。 江湖有言 “拂尘随身,凡人莫近”,是说这门兵器极是难练,但如果练成之后则定是武艺精强的一流高手。 当下三人丝毫不敢怠忽,展开游丝刀法与魔教长老 “擒尸皇”石敢诗凝神应对。只见石敢诗又以太乙神威帚中的厉害招数 “黄龙盖顶”, “翻江倒海”, “追风赶月”快绝无伦地攻向我们三人,我们三人分别应以游丝刀法第十八招 “天女散花”中的第十七式 “随风散花追蝴蝶”,第二十七招 “翻云覆雨”中的第十四式 “云兮雨兮幻万端”,第十三招 “霸王举旗”中的第九式 “旗翻如浪迎风展”。石敢诗见我们三人刀法凌厉,不敢硬接,手中拂尘的招数甫出忽变,又以太乙神威帚中的招数 “叉步搅尘”, “太公坐昆仑”, “白鹤探水架彩云”攻向我们三人。我们三人分别又以游丝刀法第四招 “乌龙归洞”中的第十三式 “乌龙摆尾莫尾随”,第九招 “怒杀五关”中的第十式 “怒杀五关心如铁”,第十二招 “鱼樵问路”中的第三式 “问路即向人点头”应之。斗到分际,石敢诗手中拂尘的招数越出越快,拂尘的帚丝与我们三人手中的宝刀亦频频相交,但相交之后却丝毫不损,很显然石敢诗手中拂尘的帚丝也非寻常兽毛丝麻所制。 石敢诗虽然位居魔教长老之首,武艺精强,临敌经验极富,但我们三人血气方刚,兼之三人分进合击,以三敌一,石敢诗与我们三人斗得一盏茶时分,渐渐招架为难。 我们三人待要加紧招数将他拾掇下来。忽然之间,天上浓云密布,暗无天日,石敢诗面色一喜,口中开始念念有词。 不一会儿,只见漫山遍野,无数头不低,眼不斜,腿不分,双臂前伸,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形容恐怖的僵尸向我们奔奔跳跳而来。 僵尸奔到临近,石敢诗以进为退,用太乙神威帚中的一记绝招 “旋转乾坤”挡开我们三人游丝刀法的招数,身形一闪,跃入橘林。紧接着,我们三人身旁的数十个僵尸向我们扑了过来。 僵尸乃死而不腐,浑身坚如钢铁,力大无穷,无知无觉,无情无欲,惟知噬血的活死人,行尸走肉,寻常刀剑根本难动分毫。 当下我们三人挥动宝刀展开游丝刀法向围攻我们的僵尸劈砍挥削,只消数招,三人身周的数十个僵尸便成了一堆堆的断肢残体。 三人稍息得片刻,只见又有数十个僵尸向我们三人围攻而来。三人挥动手中宝刀将游丝刀法展开,立马又有十数只僵尸尸横就地。 三人索性跳入僵尸群中,一阵猛砍猛削,不到一盏茶时分,便已有数百具僵尸尸分体裂。 但僵尸本已是活死人,在石敢诗驱尸之术役使之下更加视死如归,前赴后继。 到得后来四面八方的僵尸居然十数个一排,布成坚壁车轮阵向我们三人围裹而来。 江湖有言, “坚壁车轮,神仙难挡”,这门阵法是一个以多胜少,以拙胜巧的厉害法子,因为任你武功再高,内力再强,斗得久了,也自有真气耗竭之时,待到真气耗竭,那就只剩下任人宰割的份了。 我们三人宝刀在手,丝毫不惧,三人各挡一面,僵尸始终难伤我们分毫。 三人与僵尸斗得一个多时辰,僵尸所筑成的坚壁我们三人已经各破得数十道,但放眼望去,只见漫山遍野仍有无数僵尸所排成的坚壁,车轮般地向我们涌来纣。 我心中暗自思忖:如此下去,我们三人再这样与僵尸斗得几个时辰,真气耗竭之后,就只剩下死路一条了,不如用三清狂吟这门奇功试一下,看看能否将僵尸尽数歼灭。 我们三兄弟在一起相处时日已久,相视一眼,便可知道对方心意。当下三人相视一眼,立马还刀入鞘,将木制耳塞从怀中取出,塞在耳中,运起三清狂吟奇功, “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这九个字从三人的喉间一个字一个字的吟啸而出,三人吟啸所发出的巨声犹如雷霆山崩般澎湃而出,这门奇功当真非同小可,僵尸坚壁阵立马受到巨声所带出的强劲内力激荡,一堵堵僵尸所组成的坚壁立刻支离破碎,抛向空中,就连我们处身的这片橘林亦饱受池鱼之殃,一棵棵橘树连根拔起,枝离叶散。 三人吟啸道家九字真言到第十七次的时候,漫山遍野的僵尸已经尽数化为一堆堆的残肢断体。 施展三清狂吟这门奇功极耗内力,三人收功毕,不免感到疲惫,三人拔出耳内木塞,略一调息凝神,稍作休息,放眼望去,数百丈之内不见 “擒尸皇”石敢诗的踪影。 第九章 鬼故事(二) - 天龙八不 - 天外谪仙 恰在此时,三人忽然听到矮山之后有人抽抽噎噎的哭了起来,只听得那人边哭边说道:“我的十万僵兵那,你们死得好可怜啊!你们死得好可怜那······”我心道:原来是石敢诗在哭他的那些僵尸,想不到石敢诗的僵尸兵竟然有十万之众。 舒殢殩獍只听得石敢诗哭罢复又悲声吟道:“汉皇重色思倾国,御宇多年求不得。杨家有女初长成,养在深闺人未识。天生丽质难自弃,一朝选在君王侧。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春寒赐浴华清池,温泉水滑洗凝脂。侍儿扶起娇无力,始是新承恩泽时。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承欢侍宴无闲暇,春从春游夜专夜。后宫佳丽三千人,三千宠爱在一身。金屋妆成娇侍夜,玉楼宴罢醉和春。姊妹弟兄皆列士,可怜光彩生门户。遂令天下父母心,不重生男重生女。骊宫高处入青云,仙乐风飘处处闻。缓歌慢舞凝丝竹,尽日君王看不足。渔阳鼙鼓动地来,惊破霓裳羽衣曲。九重城阙烟尘生,千乘万骑西南行。翠华摇摇行复止,西出都门百馀里。六军不发无奈何,宛转蛾眉马前死。花钿委地无人收,翠翘金雀玉搔头。君王掩面救不得,回看血泪相和流。黄埃散漫风萧索,云栈萦纡登剑阁。峨嵋山下少人行,旌旗无光日色薄。蜀江水碧蜀山青,圣主朝朝暮暮情。行宫见月伤心色,夜雨闻铃肠断声。天旋地转回龙驭,到此踌躇不能去。马嵬坡下泥土中,不见玉颜空死处。君臣相顾尽沾衣,东望都门信马归。归来池苑皆依旧,太液芙蓉未央柳。芙蓉如面柳如眉,对此如何不泪垂!春风桃李花开日,秋雨梧桐叶落时。西宫南内多秋草,落叶满阶红不扫。梨园子弟白发新,椒房阿监青娥老。夕殿萤飞思悄然,孤灯挑尽未成眠。迟迟钟鼓初长夜,耿耿星河欲曙天。鸳鸯瓦冷霜华重,翡翠衾寒谁与共?悠悠生死别经年,魂魄不曾来入梦。临邛道士鸿都客,能以精诚致魂魄。为感君王辗转思,遂教方士殷勤觅。排空驭气奔如电,升天入地求之遍。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忽闻海上有仙山,山在虚无缥缈间。楼阁玲珑五云起,其中绰约多仙子。中有一人字太真,雪肤花貌参差是。金阙西厢叩玉扃,转教小玉报双成。闻道汉家天子使,九华帐里梦魂惊。揽衣推枕起徘徊,珠箔银屏迤逦开。云鬓半偏新睡觉,花冠不整下堂来。风吹仙袂飘飘举,犹似霓裳羽衣舞。玉容寂寞泪阑干,梨花一枝春带雨。含情凝睇谢君王,一别音容两渺茫。阳殿里恩爱绝,蓬莱宫中日月长。回头下望人寰处,不见长安见尘雾。唯将旧物表深情,钿合金钗寄将去。钗留一股合一扇,钗擘黄金合分钿。但教心似金钿坚,天上人间会相见。临别殷勤重寄词,词中有誓两心知。七月七日长生殿,夜半无人私语时。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这首诗吟罢,便再也听不到石敢诗的声音。 三弟道:“两位哥哥,这是甚么诗啊?听来让人怪下泪的。”二弟道:“这是唐朝白乐天的一首《长恨歌》,说的是唐玄宗与杨贵妃悲惨的爱情故事。”我道:“江湖传言魔教长老‘擒尸皇’石敢诗无妻无妾,无子无女,一生与僵尸为伴。我们三人一下子灭了他十万僵兵,他能不‘长恨’吗?”两位义弟齐声道:“大哥言之有理。”三人整顿结束一番,长声吟啸,不一刻,汗血宝骡听到我们三人的吟啸,从远处跑来。 三人乘上汗血宝骡出得橘林,天已全黑,就近找了一户农家借宿。第二天一早,三人与农家作别,骑上汗血宝骡踏上程途。 三人行得不到一炷香时分便已来到丰都县城内平都山下。我们三人方要上山,两个身穿青衣的鬼都门弟子迎了上来,我们三人说明来意。 其中一个鬼都门弟子导引我们上山,我们经山上奈何桥,无常殿,鬼门关,黄泉路,望乡台而至鬼都门门主苟不死所居之所鬼都楼。 只见鬼都楼是一座三层楼阁,在鬼都楼门口侍立着四名青衣汉子,门口左右有一副对联 “下笑世上士,沉魂北丰都”,是李太白的两句诗。门上有一块匾,上书 “鬼都楼”三个字。导引我们上山的那个鬼都门弟子吩咐鬼都楼门口侍立的两个青衣汉子将我们所骑乘的汗血宝骡牵去喂养,让我们三人则在门口等候,他自进鬼都楼向鬼都门门主苟不死禀报。 不一会儿,那个导引我们上山的鬼都门弟子从鬼都楼出来道:“门主有请。”我们三人跟随这个导引我们上山的鬼都门弟子从鬼都楼进入,一直上到鬼都楼三层,接着三人跟随这个鬼都门弟子进入鬼都楼三层的一间房中。 我们三人进入房中,带我们上楼的那个鬼都门弟子遂退了出去。只见房内一把藤椅上端坐着一个身材矮小,容貌丑陋的白衣老者,正是被江湖上称作 “白日鬼”的鬼都门门主苟不死。鬼都门门主苟不死正捧着一本厚厚的线装古册坐在藤椅上看得津津有味,在他身边左右两侧各侍立着一个青衣小童,站在他左边的青衣小童执扇给他扇凉,站在他右边的青衣小童执蝇拂子给他驱赶蚊蝇。 只见鬼都门门主一会儿愁眉不展,一会儿唏嘘数声,一会儿更面显恐惧之色。 我们三人进入房中良久鬼都门门主苟不死竟然对我们丝毫不作理睬。又过得片刻,只听得鬼都门门主苟不死忽然 “啊”的大叫一声,将手中所捧的那本线装古册掷在房内地下,双眼直视,呆呆出神,面显恐怖之色。 鬼都门门主苟不死掷在地上的那本书正在我脚边不远,我看了看却是东晋年间干令升所著的一部《搜神记》。 又过得良久,鬼都门门主苟不死忽然微微一笑,向我们三人道:“失礼,失礼,不知三位少侠高姓大名?找老夫有何贵干呀?”我们三人各道姓名毕,我从怀内掏出高巅九让我们带给鬼都门门主苟不死的那封信,站在他身旁左侧的那个青衣小童从我手中接过信封,递给鬼都门门主苟不死。 鬼都门门主苟不死将信接在手中,打开信封,从信封中抽出信笺,仔细地看了看道:“嗯,可以一试,高师兄就是脑子活,想当年我在开封府独自游玩,不幸遭到奸人暗算,多亏了高师兄设得巧计连环替我出了一口恶气。嗯,今天你们先休息一晚,明天早上我便传授你们我鬼都门的独门绝学鬼王三弄掌法。”我们三人一起躬身道:“多谢师父教诲。”鬼都门门主苟不死道:“嗯,你们算作我不记名的三个弟子罢。”鬼都门门主说着吩咐站在他身边左侧的那个青衣小童带我们下去休息。 我们三个跟随那个青衣小童来到鬼都楼后面右侧不远处的一个小院。院内有数间瓦房,青衣小童将我们带进房内道:“我叫公孙平,三位师兄请在此歇息,有甚么需要可以和我说,等一会儿,会有人过来给你们送饭。”我道:“多谢师兄照拂。绮”青衣小童公孙平走后不久,便有一个身材高瘦的青衣汉子给我们送来一些饭菜和一瓿酒。 饭菜十分丰盛,皆是川中名菜,有官燕银耳,干烧鱼翅,椒麻鸡片,水煮牛肉,八宝锅蒸,炸斑指,麻酱凤尾等,酒则是川中名酒剑南春。 当下我们三人饱餐一顿,痛饮一番。三人饭罢,当晚便在小院瓦房内歇息。 第二天一早,三人吃过早饭,昨天带我们到小院中歇息的那个青衣小童公孙平过来将我们带到鬼都楼后面的一片树林边,指着林中一条碎石铺成的小径道:“三位师兄,请沿着林中的这条小路进去罢,师父正在里面等你们进去。”我道:“多谢师兄。”接着我们三人相偕沿着林中的那条碎石铺成的小径进入林中,三人走得一盏茶时分,只听得林中传来一个人悲悲切切,嘶哑难听的哭声。 我们向哭声传来的方向张去,只见鬼都门门主苟不死正坐在一株数人合围的古槐树下抱头痛哭。 三人见此不由得心生奇怪,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过了一会,鬼都门门主苟不死止住哭声,向我们望来,只见他双目红肿,面颊上满是泪痕,一张丑脸更是可畏可怖。 我们三人相视一眼,走到鬼都门门主身边。鬼都门门主抬头看了我们一眼,忽然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想当年,在我很小的时候,我还是个十分顽皮的孩子,每次闯祸受到父亲的责罚,便跑来这个地方离家出走几天。有一天,我们家的一个邻居丢了一只鸡,又恰巧我在他家院子里玩过,邻居便告诉父亲是我偷了他们家的鸡。父亲听说之后大发雷霆,不问青红皂白地便将我狠狠地揍了一顿。我心中气愤不过,一怒之下,离家出走,便来到这个地方。当时天已全黑,嗯,那天正好是三月初七,月亮像一只小船,我想起自己所受的委屈,不由得低低哭泣起来。恰在此时,一个和蔼慈祥的老人过来问我道:“小朋友,天晚了还不回家,在这儿不怕吗?”我止住哭泣道:“怕甚么?我经常来这片林子,有甚么可怕?”那人道:“你可知道这是甚么地方?”我道:“不知道。”那人道:“这儿就是传说中的鬼门关,你难道不怕鬼么?”我道:“我才不怕鬼呢,爸爸说鬼才怕我。”那人听了我这句话后,看了看我,忽然一阵哈哈大笑。 过了一会,那人笑声止歇,道:“你说你不怕鬼,那我说个鬼故事给你听,看你怕不怕。”我道:“听故事,我最爱听故事了。” 第九章 鬼故事(三) - 天龙八不 - 天外谪仙 那人道:“好,那我就给你讲一个《不要随地大便》的故事,那人说着便清了清嗓子道:“话说常熟地方有一个人,名叫孙君寿,此人一贯胆大妄为,不信鬼神之事。舒殢殩獍每次他遇到寺庙或坟墓之类,总要借机恶作剧一番,但十多年来一直都平安无事,于是他的胆子也就愈发大了。有一次,他跟别人一起去游山。在游山的途中,他忽然觉得腹部闷胀,想上厕所大便。于是便在山间寻找大便的隐僻所在,转来转去,在山间找到一个隐僻所在,是一个野坟处处的小树林。他正要脱了裤子大便,忽然发现坟间有一个骷髅头。孙君寿见到骷髅头,灵机一动,便蹲在骷髅头上大便,并且直接大便到骷髅头的口中,让骷髅头吞其粪便,开始他的恶作剧。孙君寿一边大便一边洋洋得意地问道:“你觉得味道好吗?”谁知,那骷髅头忽然开口大声答道:“味道好极啦!味道好极啦!味道好极啦!”孙君寿大吃一惊,顾不上擦屁股,提起裤子,拔腿就跑,谁知那骷髅头在地上一边如车轮般快速地旋转滚动紧随在他身后,一边大声道:“味道好极啦!味道好极啦!”。 孙君寿没命价的狂奔,直到到了山上人多的地方,上到了一座拱桥,那个骷髅头才不再跟,不再言语。 孙君寿站在桥的高处,远远地望见骷髅头仍旧滚回到原来的地方,不再言语。 孙君寿吓得面如死灰,无心游玩,立刻回到家里。回到家里之后,孙君寿就此生了场大病,每次在他大便的时候,就用手取了自己的粪便往自己嘴里狂吞,一边狂呑大便还一边大叫道:“味道好极啦!味道好极啦!”这样吃完又拉,拉完又吃,过了三天也就一命呜呼了。 那人给我讲完这个恐怖的鬼故事,吓得我大叫一声,一溜烟地跑回了家。”苟不死顿了一顿又道:“给我讲这个鬼故事的那人就是后来成了我的师父,江湖人称‘鬼圣’的鬼都门上一任门主公孙无畏。虽然我听了鬼都门老门主公孙无畏讲的那个恐怖的鬼故事之后,吓得够呛,但从此以后我都会经常自觉不自觉地来这里玩,当然也偶尔可以见到鬼都门老门主公孙无畏。每次我见到他,便缠着他给我讲鬼故事,后来他被我缠不过,道:‘你要听我讲鬼故事也行,不过要拜我为师,学习我鬼都门的武功。’我道:‘要我拜你为师,学习你们鬼都门的武功也可以,不过,你得给我每天讲一个鬼故事。’鬼都门老门主道:‘行!’当下我们二人一拍即合,从此之后我向他学习鬼都门的功夫,他便给我讲鬼故事。直到有一年师父和我在昆仑山遭到魔教围攻,眼见不敌,师父为了让我脱身,一个人拖住魔教徒众,最后力竭被擒,惨遭魔教杀害。师父虽然死了,但我却常常想着师父的话。师父常常道:‘你个狗不死的,天天就知道缠着我讲故事。’我知道师父叫的我是狗不死,不是苟步诗,但我仍然愿意让师父叫我狗不死,不愿意让师父叫我苟步诗。从此以后,我更将我的名字改为苟不死。每当有人叫我名字的时候,我便会想起师父,想起师父教我武功,想起师父在教我武功的时候给我讲鬼故事,可是,如今世上已经没有人再给我讲鬼故事了。”鬼都门门主苟不死说着说着忽然又抽抽噎噎地哭了起来,到得后来竟然大放悲声,毫无止歇的意思。 我们三人见他如此伤心,心中都有不忍。二弟道:“前辈请节哀顺变。”鬼都门门主苟不死听了二弟这句话,忽然大声道:“你不让我哭,那你给我讲鬼故事啊?”二弟一怔之后,立马又道:“嗯,我正好有一个鬼故事。”苟不死止住哭声道:“快讲,快讲,讲完之后,我教你们学习鬼王三弄掌法。”二弟微微一笑,清了清嗓子道:“话说在北宋淳化年间,安徽陵阳有一个名叫朱尔旦的人,其人性情豪放洒脱,只是反应有些迟钝木讷,所以虽然学习非常刻苦用功,却还没有金榜题名。有一天,文社的人聚在一起饮酒。有个人跟他开玩笑的说道:‘你有豪放之名,如果你能在深夜到十王殿,把左边走廊的那位判官背到这里来,我们大家便凑钱设宴请你喝酒。”原来,陵阳有座十王殿,殿里供的神鬼像都是木雕的,但经过精心装饰,他们都跟活了似的。 站立在东庑的判官,绿脸红须,相貌尤为狰狞可怕。有人曾在夜里听到过两侧走廊有拷打讯问的声音。 即使大白天进去,也叫人毛骨悚然。因为朱尔旦豪放胆大,所以文社的人就拿这件事来刁难他。 但朱尔旦却不以为然,只见他对大家笑了笑,真的奔十王殿去了。过了一会儿,他就在门外大叫道:‘我已经把髯宗师请来了! ’文社的人一听喊叫,都站起来了。这时,朱尔旦背着那个木雕的判官进了屋,把他放在桌子上,给他敬了三杯酒。 文社的人见此情景,都吓得发抖,一个个坐立不安。他们只好请求朱尔旦把判官背回十王殿。 只见朱尔旦又往地上倒了几杯酒,接着祷告说:‘弟子放浪无礼,大宗师千万不要怪罪。 寒舍不远,如果宗师大人高兴,请随时来喝酒,千万不要见外。’说完,这才把判官背走。 第二天,文社的人践约宴请朱尔旦。他喝到傍晚,才半醉而归。但他觉得意犹未尽,便挑灯独饮起来。 忽然,有个人掀开门上帘子走了进来,朱尔旦一看,竟是判官。他连忙起身,对判官道:‘嗨,我快要死了! 前天晚上冒犯了您,现在您就要惩罚我吗?’判官抚了抚浓密的胡须微笑着道:‘不是,不是。 昨天承蒙你的盛情相邀,正好今夜得空,故特地前来造访。’朱尔旦听这么一说,非常高兴,连忙给判官让坐,又是洗杯盘,又是生火烫酒。 判官见他忙个不停,说现在天气和暖,可以喝冷的。朱尔旦便将酒壶放在桌上,跑去告诉家人准备菜肴果品下酒。 谁知他妻子听说是判官,害怕极了,劝丈夫不要与判官一起喝酒,朱尔旦不听。 他把酒菜备齐后端到桌子上,与判官开怀大饮。朱尔旦边喝边问判官姓氏,判官说:‘我姓陆,没有名字。 ’接着朱尔旦跟他谈起天文地理,陆判官竟应答如流。问他会不会作八股文,他答道:‘文章的好坏是可以分辨得出的,阴间的诗文,与阳世大体相同。 ’陆判官酒量过人,能连饮十大杯。朱尔旦因喝了一天的酒,不知不觉便醉倒在桌上,伏在桌子上睡着了。 等他醒来之时,已是烛光昏黄,鬼客早已离去。从此以后,陆判官每隔两三天就到朱尔旦家来喝酒,有时喝到深夜,就和朱尔旦同床而睡。 朱尔旦拿出自己的文章向他请教,他用红笔勾划,总说朱尔旦作得不好。 有天晚上,朱尔旦喝醉酒先入睡了,陆判官还在自酌自饮。忽然,朱尔旦在醉梦中感到腹部有些痛,睁开眼一看,竟是陆判官在给自己清理肠胃。 朱尔旦以为陆判官要加害于他,连忙挣扎。陆判官要他不要动,并解释道,你的文章作得不好,是因为你的心窍全被堵住了,一窍不通,所以我从阴间挑选了一颗七窍玲珑心替你换掉。 天亮时,朱尔旦解开衣服一看,发现胸口的伤口已经愈合。后来,朱尔旦的文章果然大有长进,读书也能过目不忘。 过了些时候,朱尔旦拿出文章给陆判官看,陆判官说:‘可以了。只是你的福气薄,不能做大官,中个举人而已。 ’朱尔旦问道:‘什么时候能中举?’‘今年必能夺魁。’陆判官说道。 不久,朱尔旦在府考中夺冠,继而又在乡试中名列榜首。文社里的人向来喜欢嘲弄他,看到他应试的文章作得很精彩,无不吃惊。 仔细询问,才知道换心的事。大家纷纷求朱尔旦在陆判官面前引荐,愿意和陆判官结交。 陆判官听说后很痛快地答应了。于是,大家便设宴等待他。初更时分,陆判官来了,只见他红胡须不断飘动,目光闪闪如电。 众人大惊失色,哆嗦得牙齿直打颤,最终一个一个都溜走了。朱尔旦三次进京参加会试,都因犯规被除名,因此对读书做官彻底灰了心。 光阴飞逝,一晃三十余年过去了。有天晚上,陆判官告诉朱尔旦:‘你的寿数不多了。 ’朱尔旦问还有多久,他说仅有五天。朱尔旦希望陆判官帮他延长寿命,但陆判官说:“这是天命,人不可违抗。况且,从达观的角度看,生和死是一回事,生即死,死即生,何必活着就快乐,死就悲哀呢?”朱尔旦认为这番话讲得有道理,便准备后事,五天后,穿戴整齐地死去了。 第二天,朱尔旦的妻子正伏棺哭泣,朱尔旦忽然慢慢地从外面走进来。 妻子见状很害怕。朱尔旦说:“我是鬼魂,但和活着的时候一样。想起你们孤儿寡母,我实在放心不下。”妻子悲伤不已,捶胸顿足,泪水横流。 朱尔旦慢慢安慰她,她说道:‘古来就有还魂的说法。你既然有灵,为什么不复活? ’朱尔旦说道:‘天命不可违抗啊。’朱尔旦的魂灵告诉妻子,他是和陆判官一起到家中来的,并叫她快去备些酒菜。 妻子把酒菜端上桌后,只听见屋里杯碟作响,欢声一片,跟朱尔旦生前的情景没有两样。”二弟讲完这个故事,苟不死道:“有趣,有趣,好听,好听,可怖,可怖,好,今天我就教你们鬼王三弄掌法。”我们三人一起躬身道:“多谢师父教诲。” 第九章 鬼故事(四) - 天龙八不 - 天外谪仙 苟不死道:“鬼王三弄掌法,每一弄分为三十六小弄,一共一百单八弄,也就是说,鬼王三弄掌法一共有一百零八个招式,因我内伤未愈,每天只能教你门三个招式,这鬼王三弄掌法的第一个招式叫做‘鬼瞰高明’。舒殢殩獍”鬼都门门主苟不死说着身形一跃,在空中连续变换了九个方位,接着探身一掌,将我们身前数丈处,一株两人合抱般粗细的槐树从中间一击而断。 我们三人见这招掌法居然具有如斯威力,不由得一起咋舌。苟不死转身微微一笑,道:“江湖有言,‘宁挨十拳,不挨一掌。拳击表皮,掌击至里。’咱们鬼都门的这套掌法除了讲究身法掌势之外,最主要的是讲究内力运使。”鬼都门门主苟不死说着又给我们讲了几句配合刚才那招‘鬼瞰高明’的心法口诀,并给我们解释一番。”鬼都门门主苟不死给我们讲解完配合‘鬼瞰高明’这招掌法的心法口诀,接着便让我们三人演示。 正所谓:一法通,万法通。以我们三人现在的武功修为,学习这门武功已不再感到繁难。 当下,我先演示这招掌法,亦是一掌击断一棵双人合抱的槐树。接着二弟和三弟亦分别演示这招掌法,二人亦是一掌击断一棵双人合抱的槐树。 鬼都门门主在一边连声喝彩,不住口的啧啧称赞。三人演示毕,接着鬼都门门主又教了我们两招鬼王三弄的掌法, “鬼气迫人”和 “鬼心莫测”。我们三人学完这三招掌法,与鬼都门门主苟不死相偕出林,各自回到住处歇息。 当天晚上,我们三人一边吃饭,一边聊天,二弟道:“看来咱们每天得准备一个鬼故事了。”三弟道:“明天我来讲。”我道:“这就叫做‘因果报应’,咱们在少室山是听故事,到了这儿是讲故事。”我说罢,三人一起放声大笑。 第二天早上,三人吃过早饭,来到昨天鬼都门门主苟不死传授我们鬼王三弄掌法的那个林中,只见鬼都门门主苟不死愁眉苦脸地坐在那株数人合围的古槐树之下。 三弟未等鬼都门门主苟不死开口,便道:“师父,今天我给您老人家讲一个《画皮》的鬼故事。”鬼都门门主苟不死听到三弟要给他讲鬼故事,忽然转愁为喜,道:“快讲,快讲。”三弟清了清嗓子道:“嗯,话说在唐朝开元年间,在山西太原府有一个王生,有天一早出门,在路上遇到一位女郎,见她抱着一个大包袱独自赶路,走得很吃力的样子。王生忙走上前,发现原来是个十五六岁的美丽女子,不禁动了情。便问道:‘你为什么这么早就一个人孤孤单单地赶路?’女子回答道:‘过路的人不能替我解忧愁,何必多问。’王生接着说道:‘你到底有什么忧愁?如果需要我帮助,我决不会推辞。’女孩神色忧伤地说道:‘我的父母贪钱,把我卖给一个大户人家。那家的大老婆嫉妒我,早晚不是打就是骂,我已无法再忍受下去,打算逃到远方。’王生问她究竟想去哪里,女孩说:‘逃难的人,哪有确定的地方。’王生便说:‘我家离这里不远,请到我家去罢。’女孩很高兴地就答应了。于是,王生替她拿着包袱,带着她一同回家。到了王生家,那女孩见室内无人,便问道:‘你为什么没有家眷?’王生道:‘这里是我的书房。’女孩说:‘这是个好地方。要是你可怜我让我活下去,请你一定为我保守秘密,千万不要对外人讲。’王生答应了她的要求,并开始与她同居。王生把她藏在书房密室里,过了好多天别人都未发觉。有一天,王生悄悄地把这件事对妻子说了,妻子陈氏怀疑她是大户人家的婢妾,劝王生打发她走。王生不同意。有一次,王生在赶集的途中遇见一位道士。那道士见到王生,面显惊愕之色,对他不住打量。那道士问王生道:‘你最近遇到了些甚么?’王生回答道:‘什么也没遇到呀。’那道士说道:‘你身上有股邪气萦绕,怎么还说没遇到什么?”王生竭力为自己辩解,道士见他不说真话就走开了,嘴里却说道:‘真叫人难以置信啊。 世上还真有死到临头却还不醒悟的人!’王生听了道士这番不寻常的话,对自己所遇到的那个女孩产生了怀疑,但转念一想,她明明是个美人,怎么会是妖怪? 很可能是道士想借口除妖,混口饭吃罢。没过多久,王生就回到自家书院门前,但门紧关着根本进不去。 这时,王生顿起疑心,便翻墙进去,见房门也紧关着,就悄悄地走到窗边往里看,只见一个脸色翠绿、长牙如锯的恶鬼,正在把一张人皮往床上铺,然后拿彩笔在人皮上画,画完之后便将笔扔掉,举起人皮,像抖衣服那样抖了抖,随即披在身上,装扮成一个美女。 目睹这些情景,王生的魂都吓掉了,他像狗一样从地上爬起来,急忙追寻那个道士,但那个道士已经不知去向。 王生对那个女鬼已经心生恐惧,为了求生便四下打问那个道士的下落,穷追不舍很久之后,终于在野外找到了。 王生立马跪在地上向道士求救。道士道:‘我帮你赶走它就是了。这个东西也很可怜,一直没能找到替身,所以我也不忍心伤害它的性命。 ’于是,道士就给王生一柄拂尘,让王生把它挂在卧室的门上。临分手时,两人约好在青帝庙会面。 王生回到家以后,不敢再到书房去,就睡在卧室里,把道士给的拂尘挂在门口。 一更时分,忽然听到门外窸窣作响,他吓得连头都不敢抬,只好让妻子陈氏去看看动静。 这时,那个恶鬼正在门外,它望着拂尘不敢进屋,站在那里面露狰狞,咬牙切齿,呆了一会才悻悻地走开。 过了一会儿它又来了,并且一个劲地咒骂道士道:‘死道士吓唬我,难道到口鸭子还飞了不成?”只见那恶鬼扯下卧室门口的拂尘撕得稀巴烂,然后破门而入,直奔王生的睡床,将睡在床上的王生一把提起,撕开胸膛,把王生的心掏出来往嘴里一塞,立刻就走了。 王生的妻子陈氏见状,大声哭号,丫头举着蜡烛进来一看,王生已断了气,胸腔里尽是瘀血。 陈氏吓得哭不出声来。第二天一早,陈氏叫弟弟二郎跑去告诉道士。道士听说后非常生气地说:‘我本来可怜你,谁知你这个小鬼竟敢如此猖狂! ’他马上跟着二郎来到王家。那个女孩已经不见了,道士抬头向四处张望了一会,说道:‘幸亏它还没有走远。 ’他问二郎道:‘南院是谁的家?’二郎道:‘是我家。’道士道:‘鬼正在你家。 ’二郎立刻惊惧地说道:‘请道长救命。’道士道:‘不必惊慌,我随你去收服这个鬼妖。 ’于是,道士与二郎一起到了南院,只见有一个手提竹篮,买化妆品的老太婆正在南院屋子内絮絮叨叨地向二郎的妻子推销她的胭脂水粉。 这个老太婆正是那个恶鬼变化而来。道士站在院子中央,手持木剑,大声呵斥道:‘大胆鬼妖,赔我拂尘! ’那个由恶鬼变化而来的老太婆听到道士的呵斥,在屋子里惊恐万分,无计可施,便冲出门去想要逃走。 道士立刻追上,用剑刺向变化成老太婆的恶鬼,说时迟,那时快,顷刻间,那变化成老太婆的恶鬼被道士一剑刺中,倒在地上,人皮脱落,现出狰狞可怖的原形,在地上像猪一样哭嚎,那一篮子化妆品倒在地上,也变成了许多虫蛆粪便等秽物。 道士用木剑砍下了恶鬼的头,那恶鬼便化为了一股青烟,在空中不住盘旋。 道士从背后囊中取出一个葫芦,拔掉葫芦塞子之后托在手中,口中念念有词,那葫芦马上便把那股青烟吸了进去。 然后,道士塞住葫芦口把它装进背后的囊中。在场的人看那张人皮时,发现眉目手脚,无不齐备。 道土像卷画轴那样卷起人皮,把它也装进袋,正打算离去之时,陈氏跪拜在门口,哭请道士施法救活丈夫王生。 道士推辞说自己不行,陈氏更加悲恸,跪在地上不肯起身。道士想了一想,道:‘我的法术很浅,真的不能起死回生。 我给你介绍一个人,或许他能使你丈夫复生。你去求求他肯定会有效的。 ’陈氏问道:‘那人是谁?’道士道:‘街市上有个经常睡在粪土中的疯丐,你不妨叩头哀求让他救人。 如果他百般侮辱你,你可千万不要恼火。’二郎也曾听说过这个人,于是,他谢别道士,与嫂子陈氏一同到街市找那个疯丐。 在街市上,他们看见那个乞丐正在街上疯疯颠颠地唱歌,流出的鼻涕有几尺长,浑身肮脏不堪,臭气熏人,街市众人,人人避而远之。 陈氏跪下叩头,膝行到他面前,他却笑着说道:‘美人爱我吗?’陈氏把丈夫被恶鬼杀死的事情告诉了他,并请他帮助救活丈夫。 那乞丐又大笑着说道:‘每个男人都可以做你的丈夫,为什么要去救活他? ’陈氏再三哀求,疯丐说:‘真怪呀!人死了求我救活他,难道我是阎王爷吗? ’说完,他竟愤怒地用木杖打陈氏,陈氏忍痛让他打。街市上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几乎筑成了一道人墙。 那疯丐忽然吐出一口浓痰,送到陈氏嘴边说道:“吞下去!”陈氏当时面红耳赤,觉得很为难,但想起道士说过的那些话,只得强忍着吞下去了。 陈氏觉得那口痰像团棉花那么硬,在咽道里发出格格声响,最后停结在胸膛里。 只听那乞丐又笑着说道:‘美人爱我啊!’说完就走了,连头也不回。 陈氏和二郎跟在他的后面,走到一座庙前,那个疯丐便不见了踪影。陈氏和二郎在庙前庙后四处寻找,没有找到疯丐的任何踪影,只得又惭又恨地返回家。 陈氏当时真是百感交集,她既悲悼丈夫死得惨,又后悔吞下乞丐的浓痰使自己蒙受羞辱。 她哭得死去活来,也想一死了之,想给亡夫擦血装尸,家人却又都远远地站着不敢过来相助。 陈氏只好一个人抱尸收肠,她边料理边哭号。由于离得丈夫尸体很近,丈夫尸体上的血腥气中人欲呕,她忍不住将要呕吐,忽然之间,感到胸腹中有块东西冲向喉间,她正要将那块东西吐在地上,还未回头,那块东西已从她口中吐出,落入丈夫的胸腔里了。 她惊呀地发现,从她口中吐出的那个东西原来是颗人心,那颗人心一落入丈夫的胸腔,便在丈夫的胸腔中突突地跳了起来,而且散发出蒸蒸热气。 陈氏觉得十分奇怪,赶忙用手把丈夫的胸腔合拢,并用力往胸腔的中间挤合。 她稍一松劲,热气就从伤缝中往外冒。于是,她连忙撕了块丝帛把伤口包扎起来。 过了一会,她用手触摸丈夫的尸体,发觉已有体温,她忙又盖上被子。 到半夜一看,丈夫已在微弱地呼吸。快天亮的时候,丈夫竟然复活了。 她听见王生道:‘我做了个梦,梦里一直觉得肚子痛得厉害。’陈氏看看丈夫的伤口,发现已只留下个铜钱大小的痂疖了,过了不久,竟痊愈了。”三弟讲完这个故事,鬼都门门主苟不死道:“有趣,有趣,好听,好听,可怖,可怖,好,今天我再教你们三招鬼王三弄掌。”接着鬼都门门主苟不死连说带比地传授了我们三招鬼王三弄掌法 “怕鬼有鬼”, “步步见鬼”, “馁鬼噬魂”。不一刻,三人学完这三招掌法,与鬼都门门主苟不死相偕出林,各自回到住处歇息吃饭。 第九章 鬼故事(五) - 天龙八不 - 天外谪仙 第二天一早,三人吃罢饭,依旧去鬼都楼后面的那个树林向鬼都门门主苟不死学习鬼王三弄掌法。 舒殢殩獍我们三人进入林中,只见鬼都门门主苟不死依旧在在林中那棵古槐下等候我们,鬼都门门主苟不死见到我们过来,立马迫不及待地道:“三位好徒儿,今天又给师父讲甚么鬼故事呀?”我们三人相视一笑,我道:“徒儿今天给您讲一个《聂小倩》的故事。”鬼都门门主苟不死拍手笑道:“好啊!好啊!”接着我清了清嗓子,道:“话说在本朝成化年间,有一个浙江秀才,姓宁名采臣,为人慷慨豪爽,清廉自重。他有一次对人说道:‘我这个人但有情之所钟的女子,绝对不会见异思迁。’有一次,宁采臣到浙江金华府去参加乡试,快到金华府的时候,走得有些累了,见有一座寺庙,便走进寺庙里休息。宁采臣进入寺庙,只见寺庙中的殿宇宝塔十分壮丽,但地上却长满了比人还要高的蓬蒿,很显然,这里已好久没有人来过了。再往里看,东西两边僧人所居住的房舍,门都虚掩着,只有南面一间小屋的门上,好像挂着一把新锁。在寺庙东北角有一片修竹,在修竹的旁边有个大池子,在大池子里边丛生着的野藕已经开花。宁采臣很喜欢这个幽静的地方,况且,这段时间因为学使大人来到金华,将要开考,因此参加考试的学子也来了很多,城里客栈的房价涨得厉害。宁采臣一则喜欢这儿幽静的环境可以让人静下心来读书,二则为了节约一些生活开销,于是决定暂时就住在这座寺庙里。宁采臣在寺庙中选了一个房间住下之后,便独自一个人一边手不释卷的读书,一边在寺中漫步。傍晚时分,又有一个读书人从庙外进来,来开南面那间锁着的小屋的门。宁采臣见到那书生,赶忙上前行礼,并把自己想在这里留宿的打算告诉对方。那个读书人说道:‘这里没有房主,我也是个在这里借宿的人,你想住多久都可以,你不怕冷清住在这里,我早晚还能向你讨教,真是不胜荣幸。’宁采臣很高兴,他在屋中铺了些蒿草当床,架起架起木板木板当桌子,准备在这里住些日子,等候开考。这天夜晚月光皎洁,宁采臣和那位书生在大殿的走廊里促膝长谈。书生说自己姓燕,叫燕赤霞。宁采臣以为他也是来应考的秀才,但听他的口音,一点儿也不像浙江人。一问,才知道他是陕西人。两人说了半天话,才各自回床就寝。宁采臣每次在陌生的地方过夜,总是很久难以入睡。这一次也不例外。正在他欲睡未睡之际,却听见南边墙外有人在窃窃私语。于是,他便起身趴在南边墙头,悄悄看了一眼。只见墙外一个小院中有一位四十多岁的美貌妇人,还有一个老太婆,老太婆穿着暗红色的外衣,头上插着银梳子,一副老态龙钟的样子。宁采臣心道:原来是她们俩在这儿说话。只听那妇人道:‘小倩为什么很长时间没到这里来?’那老太婆道:‘或许是她的相好来了罢。’那妇人道:‘她没向姥姥发牢***吗?’那老太婆道:‘虽没听她发什么牢***,但她看起来好像心情不愉快的样子。’那妇人又道:‘对这个小丫头不能太好了!’话未说完,就有个十七八岁,模样极美的女孩走了过来。那老太婆笑着道:‘常言道:背后不说人,我们两个正在说你呢,没想到你这个小妖精倒悄悄地进来了,幸亏我们没说你甚么坏话,不然的话可教你这个小妖精听见了。’那老太婆顿了一顿又道:‘小娘子长得好比画中人,我要是个男人,也会让你把魂勾跑的。’那女孩道:‘姥姥不夸奖我几句,还有谁会说我好?’妇人和女孩子之后又说了些话,宁采臣没有再听。他以为她们是燕书生的亲眷,所以躺回草床不再听她们的说话。过了一会儿,不再有话声传来,寺庙里一片寂静,宁采臣刚要入梦安睡的时候,觉得好像有人进了他的卧室。他急忙起身去看,发现是寺庙南院那个叫小倩的女孩子进来了。他不由得吃了一惊,问那女孩子进来干甚么,那女孩子说想跟他一起睡。宁采臣一本正经地说道:‘你不怕别人议论,我还怕别人说闲话呢。偶然一失足,就会成为一个道德沦丧的无耻之徒。’那女孩道,夜里没人知道。宁采臣吼道:‘快走开!要不然,我就要喊南边小屋里的人了。’听了这话,那女孩有些害怕,只好走开了。刚走出门又转身回来,把一锭金子放在宁采臣的床褥上。宁采臣马上把那锭金子扔到院子里的台阶上,斥责说道:“不义之财,弄脏了我的手。”那女孩羞愧地拣起金子走了,嘴里还说道:‘这个男人真是铁石心肠啊。”第二天一早,又有个带着一个仆人来应考的兰溪书生来到寺庙,他们住在寺庙的东厢房里。 不料,书生竟在当天夜里暴死了。死后发现,在他的脚板心有个小眼孔,像是被锥子刺的,脚板心还有一缕缕的血丝流出来了。 大家都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又过了一个晚上,书生的仆人也死了,奇怪的两个人死后的伤口一模一样,都是脚底板扎有一个小眼孔。 到了晚上,燕生回来了。宁采臣问他知不知道这两个人的死因。燕生说这定是鬼魅干的。 宁采臣为人耿直,道:‘大丈夫湖海豪情,鬼物所畏。’之后他根本没把鬼的事放在心上。 到了夜里,那个女孩子又来找他。她对宁采臣道:‘我见过的人多了,但没有像你这样刚直的人。 你有圣贤人的品德,我不敢欺骗你。我叫聂小倩,在一百多年前就已经病死了,死的时候才十八岁,死后就埋在这座寺院的旁边,不幸我死后的魂魄却遭受妖物的胁迫,干了不少伤天害理的下贱勾当。 我用容貌去迷惑害人,这本来都不是我愿意做的。现在这寺庙中没有谁可以杀你,那个妖物可能要蛊惑鬼夜叉来杀你。 ’宁采臣听了聂小倩的话,十分惊怕,他请求聂小倩帮他想想办法。聂小倩道:‘你跟燕赤霞住在一个屋里便能免除灾祸。 ’宁采臣问道:‘为何燕赤霞不受鬼妖迷惑呢?’聂小倩道:‘他是个奇人,鬼妖不敢近他的身。 ’宁采臣又问道:‘那你们怎样去迷惑人呢?’聂小倩道:‘凡是和我亲昵的人,我便悄悄用锥子刺他的脚心,这样,他很快就昏迷过去了,于是,我就可以吸他的血给妖怪喝。 有时候,我却用金子去诱惑人,其实那不是金子,而是罗刹鬼的骨头。 这东西留在谁的身边,就能把谁的心肝掏去。这两种办法,都是迎合贪色好财者的心理。 ’一人一鬼谈了良久,临别的时候,聂小倩哭着道:‘我现在的处境如同掉进了苦海,却上不了岸。 你是仗义君子,一定能救苦救难,救我脱离苦海。如果你能把我的朽骨带到一个清净的地方安葬,我将感激不尽。 ’宁采臣答应了她的请求,问她的坟在哪,她道:‘请您一定记住,寺庙外那棵筑有乌鸦巢的白杨树下的一座坟便是。 ’聂小倩说完出门,片刻便消失不见了。第二天,宁采臣恐怕燕赤霞外出,便早早地到他房里,邀请他喝酒聊天。 在酒席上,宁采臣表示想和他同屋睡,燕赤霞推辞说自己喜欢清净,不愿和人同居。 宁采臣不听,到了晚上,强行把铺盖都搬过去了,燕赤霞不得已,只好跟他同睡,他嘱咐宁采臣道:‘我知道你是个大丈夫,对你也很钦佩。 不过,我有些私事,不便明说。请你不要翻看我的小箱子。否则,对你我两人都没好处。 ’宁采臣很恭敬地答应了。后来,两人在屋中各自就寝。燕赤霞临睡前把小箱子放在屋内窗台上,不一会儿,他就鼾声如雷。 宁采臣却心中有事,翻来覆去半天睡不着。大约一更时分,他发现窗外隐隐约约地似有人影正慢慢地接近他们所居屋子的窗户。 宁采臣心中很是害怕,正要喊叫燕赤霞,忽然听见有个东西从屋内窗台上的小箱子中飞出,像一匹白绸缎般闪闪发光,猛然折断窗户上的格子,向窗外的人影一射,随即便像电光一样熄灭了。 这时,燕赤霞醒来起身,宁采臣却假装睡着在暗中观察他。只见燕赤霞走到屋内窗边打开那个箱子仔细检查翻看起来,并从里面取出一个东西,映着月光嗅了嗅,只见那东西亮晶晶的,大约有三寸多长。 然后,燕赤霞把那个东西用箱子里的绸缎紧紧包牢,又放进箱子里。燕赤霞自言自语地道:‘甚么老妖怪,竟敢有这么大的胆子,把我的箱子也给弄坏了。 ’过了一会,他又躺下来。宁采臣觉得太奇怪了,便坐起身来问燕赤霞,并把刚才所看到的情景都告诉了燕赤霞。 燕赤霞道:‘既然我们已成朋友,我也就不必再隐瞒了。我是个剑客,要不是那个窗格子阻挡,妖怪当时就会被杀死。 虽说它这次没死,但也受了重伤。’宁采臣问他刚才藏起来的是甚么东西,燕赤霞说是一把剑,并说刚才闻了闻它,上面沾有一股妖气。 宁采臣说想看看这柄剑,燕赤霞拿出来给他看,原来那个三寸多长,闪闪发光的小东西,是一把精致的小剑。 第二天一早,宁采臣走到窗外,发现地上有摊血迹。接着宁采臣走出寺院,在寺院的北边,他看见有一片荒冢。 在那片荒冢中果然有棵白杨树,在白杨树的上面有个乌鸦巢。宁采臣考完试之后,急忙整理行装准备回家。 临行前,燕赤霞设宴送行,并把一个破皮囊送给宁采臣,并告诉宁采臣道:‘这是剑袋,你要好好收藏,它可以避邪。 ’宁采臣说想跟他学习斩妖之术,燕赤霞道:‘像你这样信义刚直的君子,本来是可以学的,但你是富贵官场上的人,不适合干我这一行。 ’宁采臣撒谎说有个妹妹葬在寺院北边,打算迁葬,要燕赤霞帮忙。燕赤霞很爽快地就答应了,于是,他便在燕赤霞的帮助之下挖出了聂小倩的枯骨,用衣衾包好,立刻租船往家返。 宁采臣的书斋临近郊野。他回家后就将小倩的坟建在斋外。建好安葬毕,他祭祀说道:‘可怜你孤零零的,把你葬在我小屋旁边,这样,你的悲欢我都能听得见,而且,这里也不会有恶鬼来欺凌你。 一杯水酒,不成敬意,请不要嫌弃,把它喝了罢!’他祝祷毕以后,正准备回家,忽然听见身后有人喊道:‘请等等我! ’宁采臣回头一看,竟是聂小倩站在他的身后。聂小倩笑着谢宁采臣道:‘您的信义,我永远也报答不尽。 请让我随同你回去,拜见一下您的母亲,就是让我做个您的丫头小妾,我也心甘情愿。 ’宁采臣细细地打量她,见她肌肤细嫩,小脚尖尖,身材纤细,容貌妩媚动人。 于是便带她一同回到书斋。宁采臣让她在书斋外面先等一会儿,自己先去离书斋不远处的宅上和母亲说这件事。 宁采臣的母亲听了之后感到很吃惊,当时,宁采臣的妻子已经病了很长时间,母亲叫他不要声张,以免刺激到病人,让她病情恶化。 他们母子正说着话,聂小倩却已经悄悄地进了屋中,跪在地上拜见宁采臣的母亲。 宁采臣立刻向母亲介绍道:‘这就是小倩姑娘。’宁采臣的母亲惊慌地看了看聂小倩,心里很是害怕。 聂小倩道:‘我孤单一身,远离父母兄弟。承蒙公子关照,使我摆脱了困境。 因此,我愿意侍奉他,以报答他的恩德。’宁采臣的母亲知道她是个鬼,心中未免害怕,但是见到她模样很美,心中却也有些喜欢。 宁采臣的母亲道:‘姑娘肯照顾我的儿子,我这个老太婆当然很高兴。 只是我一生只生养了这一个儿子,想要他传宗接代,不敢让他娶个鬼为妾,断了我们家的香火。 ’聂小倩道:‘我真的没有甚么二心。我既然暂时得不到您的信任,那就让我先把公子当兄长般的对待,早晚侍奉于您的左右,您看行不行? ’宁采臣的母亲觉得聂小倩的话说得很真诚,便答应了她的请求。聂小倩又说她想拜见一下嫂夫人,宁采臣的母亲推辞说宁采臣的妻子患病在床,多有不便,聂小倩也就没去。 接着,聂小倩立刻走到厨房,给母亲做饭,洗衣。她在宁采臣家进进出出,穿堂入室,像是来了很长时间的样子,一点都不陌生拘束。 天黑以后,宁采臣的母亲感到有些怕她,要她先回去睡觉,却不给她准备床被。 聂小倩知道到这是宁采臣的母亲要赶她走,于是,她就先走了。聂小倩经过宁采臣书房的时候,想要进去,却又不敢进,一直在门外徘徊。 宁采臣叫她,她说道:‘你房里有个东西,叫人害怕。前些时候在路上不敢见你,就是这个东西的缘故。 ’宁采臣顿时想起燕赤霞送给他的那个破皮袋,心道肯定是这个东西让小倩害怕。 于是,他赶忙把袋子拿下来拿到柴房去了。聂小倩这才进了书房,在烛灯边坐下。 聂小倩和宁采臣坐了半天,二人谁都也不发一言,后来,聂小倩问宁采臣道:‘你晚上读书吗? 我小时候念过《楞严经》,现在多半已经忘光了。请你帮我再找一册,夜晚空闲时分,我请大哥指点指点。 ’宁采臣答应了。两个人又无话可讲,聂小倩也不说告辞。到了二更以后,小倩还坐在书房里不走,宁采臣催她走,她伤心地说道:‘我是外地来的孤魂,特别害怕回到荒坟里去。 ’宁采臣道:‘这里没有别的床铺,而且兄妹之间,也应该避嫌。’聂小倩站起身,一副愁眉苦脸,泫然欲泣的样子,想迈步却又迈不开步子。 她慢吞吞地走出书房,下了台阶就忽然不见了。宁采臣心里很可怜她,想留她睡在书斋客房的床上,却又担心母亲会对他责怪。 第二天一早,聂小倩又来向宁采臣的母亲请安,端水给她盥洗。侍奉宁采臣的母亲盥洗罢,又在宁宅忙着做家务活,而且,所做的家务活样样都合宁母的心意。 傍晚时分,聂小倩自动离开宁宅。她经过宁采臣书斋的时候,宁采臣送给了他一本《楞严经》,于是,聂小倩便借着书斋外面的月光在书斋外窗下诵读《楞严经》,直到宁采臣将要睡觉的时候才凄然离去。 本来,自从宁采臣的妻子病倒之后,宁母便操持起所有的家务,因此疲累不堪。 自从聂小倩来到宁宅以后,宁母就清闲多了。天长日久,宁母和聂小倩渐渐熟悉,她对小倩也越来越疼爱。 到后来,宁母也已忘记聂小倩是个鬼变的,而不忍心晚上叫她走,便把她留下来跟自己一起睡。 聂小倩经过多年修练,其实已经和地仙无异,初来宁家之时,她不吃不喝,半年后便开始吃点稀饭,身上逐渐地多了一些人气。 宁家母子都很喜欢她,从来不说她是鬼是人。不久,宁妻病逝了。宁母想收聂小倩做儿媳,但怕她不能生儿育女。 聂小倩说宁采臣将来会有三个儿子,不会因为有鬼妻就没有后代,宁母此时对小倩的话已经再无怀疑,于是,宁家大办酒席,遍请亲友,要将聂小倩娶过门。 婚礼那天,小倩穿戴一新,大大方方地出来会见亲友,满堂亲友都被她的美貌惊呆了。 人们毫不怀疑她是个女鬼,而怀疑她是个女仙人。聂小倩和宁采臣结为人鬼夫妇之后,生活的非常美满。 几年之后,宁采臣考中进士,小倩也生下了一个男孩。他们的孩子后来也成了一个有名望的人。”我将这个故事讲完,鬼都门门主苟不死大声道:“有趣,有趣,好听,好听,可怖,可怖,好,今天我就再教你们三招鬼王三弄掌。”接着鬼都门门主苟不死连说带比地又传授了我们三招鬼王三弄掌法 “鬼手偷仙”, “鬼布疑云”, “鬼不推磨”。不一刻,三人学完这三招掌法,与鬼都门门主苟不死相偕出林,各自回到住处歇息吃饭。 此后,每日三人早饭毕就去鬼都楼后面的树林向鬼都门门主苟不死学习鬼王三弄掌法,在学习掌法之前,三人依旧轮流给苟不死讲一个鬼故事。 三人在鬼都门忽忽一月有余,一日,三人终于学完了鬼王三弄掌法的最后三掌 “白日见鬼”, “一鬼当关”, “鬼不升天”。次日,三人与鬼都门门主苟不死临别之时,鬼都门门主苟不死直送至我们百里之外的涪州县才老泪纵横地按辔而还。 第十章 观舞(一) - 天龙八不 - 天外谪仙 第十章 观舞(二) - 天龙八不 - 天外谪仙 我们进入大殿,只见大殿之内灯烛辉煌,金碧辉煌,约有数十丈方圆大小,地上铺有红线毯,让人落脚甚轻,在大殿的正前方有一个挂有红色帷幕的舞台。不一会儿,大殿门关上,门口不再有人进来。大殿之中数百人排成了整整齐齐的十数列,我们三人跟着碧云站在距舞台三丈远近的第二排中。 一时之间,大殿里一片寂静,接着舞台那边乐音响起,舞台上帷幕拉开,一个华服炫目的女子站在台上。凝神细看,只见台上的那个女子形容美极,正所谓“增之一分则太长,减之一分则太短;著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齿如含贝;嫣然一笑,惑阳城,迷下蔡”,实是人间倾国倾城之貌。随着曼长柔和的乐音,那个女子开始翩翩起舞,只见她长袖轻抛,腰肢款摆,犹如风摆荷叶:莲步缓移,螓首微抬,犹如蔷薇夜开;明波流慧,眉梢含情,犹如chu女思chun。 我们三人观赏此舞,站在我们身边的的碧云轻声为我们介绍道:“这是楚舞中的《翘袖折腰舞》,相传汉高祖刘邦的宠姬戚夫人最善此舞,并因此舞得名。”我不禁想起唐代李昂的一首乐府诗《赋戚夫人楚舞歌》,记得那首诗这样写道:定陶城中是妾家,妾年二八颜如花。闺中歌舞未终曲,天下死人如乱麻。汉王此地因征战,未出帘栊人已荐。风花菡萏落辕门,**裴回入行殿。日夕悠悠非旧乡,飘飘处处逐君王。闺门向里通归梦,银烛迎来在战场。相从顾恩不雇己,何异浮萍寄深水。逐战曾迷只轮下,随君几陷重围里。此时平楚复平齐,咸阳宫阙到关西。珠帘夕殿闻钟磬,白日秋天忆鼓鼙。君王纵恣翻成误,吕后由来有深妒。不奈君王容鬓衰,相存相顾能几时。黄泉白骨不可报,雀钗翠羽从此辞。君楚歌兮妾楚舞,脉脉相看两心苦。曲未终兮袂更扬,君流涕兮妾断肠。已见储君归惠帝,徒留爱子付周昌。传说当年秦末鸿门宴之后,盟主项羽分封了十八个王侯,刘邦被封为汉王。项羽则自称为西楚霸王。后来,为了争夺天下,刘项之间经常发生激战,刘邦不敌项羽,常常为项羽所败。有一年,项羽啦啦文|,全文|字手打率兵北上,攻打齐王,刘邦则觑机一举攻占了项羽的都城彭城。项羽闻讯之后大怒,亲率数万精兵排山倒海般猛扑回彭城,刘邦虽然率军奋力抵挡,无奈兵少将寡,最后只得弃城而逃。当此,项羽不容刘邦有丝毫喘息之机,又亲自率军追赶,直打得刘邦落花流水,溃不成军。当刘邦单枪匹马,急急如丧家之犬,茫茫如漏网之鱼,逃到曹州东南二十余里的戚家村之时,已是疲累不堪,只好下马休息。这时天色渐晚,刘邦刚刚在村头的一株古槐树下休息了一会,又听到了嘈杂成一片的人喊马嘶。刘邦心道:追兵又追上来了,怎么办?难道说我刘邦该当命丧此地?他一边思索,一边抬头四望,猛然间瞥见在他身后的不远处,在一户人家的花园里,有一位老翁和一个少女正在整剪花枝。他来不及细想,连忙走上前去,谎说自己是汉王刘邦的手下,被人追赶,希望老翁与那个少女可以救他一命。那个少女急中生智,用手指了指园中的一个枯井,老翁会意,立刻将刘邦藏在井中。那个少女一看还有一匹刘邦所乘的战马,怕引起追兵怀疑,于是,拿起一根木棍,用力抽在马臀之上,那匹战马便立刻跑远了。过了一会,追兵走远了,刘邦得救了。到了晚间,老翁叫那个少女置办了一桌酒菜为刘邦压惊。刘邦与老翁攀谈数句,才知道老翁姓戚,是戚家村的一位花农,只有一个女儿,就是方才和戚翁一起救了他的那个少女。那个少女年方二八,修眉俊目,貌若天仙。刘邦遂对这个少女生出爱慕之心,又有感于戚翁和那个少女的救命之恩,于是先向他们说明了他汉王的真实身份。戚氏父女闻言,慌忙下跪道:“小民不知汉王在此,有眼不识泰山。”刘邦忙道:“两位恩人快快请起。”之后,刘邦又请求戚翁将女儿嫁给他为妾。那戚翁道:“汉王看得起小女,那是小女的莫大福分。”刘邦说道:“将来我如果能得了天下,就封你的女儿为贵妃。”当下,戚氏父女叩头谢恩。二人叩头谢恩毕,戚女便马上更衣,跳起了翘袖折腰舞,陪刘邦欢饮。二人于当晚便成了亲,刘邦感到戚女是他非常的称心满意的一个姬妾。为了纪念二人的相识,刘邦便对戚女说将来如果咱们有了孩子就取名为如意。后来他们有了的孩子,果然名叫如意,那个孩子就是后来的赵王如意。赵王如意长大之后,刘邦看他聪明英武,而太子刘盈却庸碌无能。准备废掉太子刘盈,立赵王如意为太子。但太子刘盈乃是吕后所生,吕后对改立太子之事多方阻挠,所以改立太子之事一拖再拖,到了后来,刘邦还未来得及改立太子就已经病死了。刘邦一死,戚姬和赵王如意都惨遭吕后的杀害。据说,戚姬在临死之前,母子不得一见,写了一首诗云:子为王,母为虏,终日舂薄暮,常与死为伍。相离三千里,当使谁告汝?读后实是令人感伤不已。 我想到这里台上的翘腰长袖舞已经舞罢,舞台上帷幕缓缓拉上。过了一会,台上乐音复又响起,帷幕拉开,只见站在台上还是先前的那个女子,不过衣服妆饰换过,不似先前华丽。只见那女子复又随乐起舞,只见她时而盘旋,时而俯仰,时而飘裙,时而舒袖,神态妩媚,眉目传情。这时碧云给我们介绍道:“这是《明君舞》,晋石崇宠姬绿珠最善的便是此舞,乃后人据昭君出塞的故事所作。”碧云说完,我忽然想起隋薛玄卿的一首乐府诗《昭君辞》云:我本良家子。充选入椒庭。不蒙女史进。更失画师情。蛾眉非本质。蝉鬓改真形。专由妾命薄。误使君恩轻。啼沾渭桥路。叹别长安城。夜依寒草宿。朝逐转蓬征。却望关山逈。前瞻沙漠平。胡风带秋月。嘶马杂笳声。毛裘易罗绮。毡帐代金屏。自知莲脸歇。羞看菱镜明。钗落终应弃。髻解不须萦。何用单于重。讵假阏氏名。駃騠聊强食。筒酒未能倾。心随故乡断。愁逐塞云生。汉宫如有忆。为视旄头星。相传西汉年间有一个聪明美丽的女子,她姓王,名嫱,字昭君,生于南郡秭归县宝坪村的一个地方。因为她聪慧丽质,远近闻名,汉元帝时被选入宫中,成为“待诏”。那时汉朝方值中兴,北方的匈奴则由于内部矛盾互相争斗不已,结果越来越衰落贫穷,最后分裂为五个单于部落。其中有一个单于,名叫呼韩邪,一直和汉朝友好往来,曾亲自带部下来朝见过汉宣帝。汉宣帝死后,元帝即位,呼韩邪亲自到长安,要求同汉朝和亲。元帝见其意诚,便同意了,决定挑选一个宫女当公主嫁给呼韩邪单于。后宫里有很多从民间选来的宫女,整天被关在皇宫里,很想出宫,但却又不愿意嫁到匈奴去,于是,管事的大臣很是着急。这时,有一个宫女毅然表示愿意去与匈奴和亲。这个宫女姓王名嫱,字昭君,不仅长得美丽非凡,而且见识过人。管事的大臣听到王昭君肯去,急忙上报元帝。元帝就吩咐大臣们选择吉日,让单于呼韩邪和昭君在长安成了亲。单于呼韩邪得到了这样年轻美丽的妻子,又高兴又激动。临回匈奴之前,王昭君向汉元帝辞行,汉元帝看到她倾国倾城的容貌,很想将她留下,但已经晚了。元帝回宫之后,越想越是懊恼不已,心想:自己后宫有这样的美女,怎么会没被发现呢?他叫人从宫女的画像中再拿出昭君的画像来看,才知道画像上的昭君远不如本人美丽。为甚么会画成这样呢?原来宫女进宫之时,一般都不是由皇帝直接挑选,而是先由画工画了像,送给皇帝看,再决定是否入选。当时的画工给宫女画像,往往索要贿赂,哪个宫女要是送给他财物,他就会把哪个宫女画得很美。王昭君是一个品行高洁的女子,对画工索取贿赂的行为十分不满,不愿送给画工财物,所以画工就把王昭君的容貌画得十分平庸一般。为此,元帝极为恼怒,下令杀了那个画工。之后,王昭君在汉朝和匈奴官员的护送下,骑着马,离开了长安。她冒着塞外刺骨的寒风,千里迢迢地来到匈奴地域,做了呼韩邪单于的妻子。昭君慢慢地习惯了匈奴的生活,和匈奴人“第五文学”更新最快,全文字手打相处得很好。她一面劝单于不要打仗,一面把中原的很多技艺传给匈奴)2c不幸的是,王昭君与呼韩邪单于结婚仅两年,呼韩邪单于就去世了。她和呼韩邪单于生了一个儿子,名叫伊屠智牙师。呼韩邪单于死后,昭君又依据匈奴“父死妻其后母”的习俗,被迫改嫁呼韩邪单于第一阏氏所生的长子复株累单于雕陶莫皋。昭君与雕陶莫皋后来又生有两女,长女名叫须卜居次,即须卜公主,小女名叫当于居次,即当于公主。民间关于王昭君有很多传说,说她是天上的仙女下凡,下嫁于呼韩邪单于。她出塞之时,和呼韩邪单于走到黑河边上,只见朔风怒吼,飞沙走石,人马不能前进。昭君款款地弹起了她所带的琵琶,顿时狂风停止呼号,天上彩霞横空,祥云缭绕,地下冰雪消融,万物复苏。一会儿,遍地长满了鲜嫩的青草,开遍了绚丽的野花。远处的阴山变绿了,近处的黑水澄清了。还飞来了无数的百灵,布谷,喜鹊,在他们头顶上盘旋歌唱。单于和匈奴人民高兴极了,于是就在黑水边定居下来。后来,王昭君和单于走遍了阴山山麓和大漠南北。昭君走到哪里,哪里就水草丰美,人畜两旺。在缺少水的地方,昭君用琵琶一划,地上就会出现一条玉带般的河流和片片绿茵茵的嫩草。昭君还从一个漂亮的锦囊里取出五谷种子,撒在地下,于是就长出了五谷杂粮。昭君去世之时,远近的农牧民纷纷赶来送葬,他们用衣襟包上土,一包一包的垒起了昭君墓。传说昭君墓一日三变,正所谓“晨如锋,午如钟,酉如枞”。 我正想着王昭君这个奇女子出神,那个千娇门的女弟子碧云一拉我的袖子,微微一笑,道:“柯公子,观舞已毕,咱们走罢。”这时,我才对面舞台上已是人不在,声不响,帷幕拉下,放眼再看我们四周,只见偌大的一个大殿里只剩下我们三兄弟和碧云四人。于是,我们三人随碧云依旧回到大殿外广场西墙下的那个房间。当日晚间,我们三兄弟一边吃饭,一边谈论。二弟道:“大哥,不知这千娇门门主金不换是甚么意思?不和咱们见面,却让咱们观舞。”三弟道:“大哥,莫非千娇门的武功便是从舞蹈之中化来,学习这些舞蹈便是在练一门高深的武功?”我道:“既然千娇门门主金不换位列当世‘天龙八不’之八大高手之一,自然有其高人一等之处,咱们静观其变,不必多言。琬”第二天一早,三人饭罢,碧云仍旧不提让我们去见千娇门门主金不换一事,仍是带我们进到广场那座大殿里观舞,只见大殿里依旧布满了千娇门的女弟子。不一会儿,舞台上乐音响起,帷幕拉开,出来一个身着艳服,手握一把剑器的女子,正是昨天那个女子改妆换服。随着舞台里面乐器所传出的抑扬顿挫的美妙乐音,舞台上那个手握剑器的女子开始翩翩起舞。只见她随着舞台上的乐音越舞越快,时而腾空,时而落地,身形洒脱,转折如意,手中剑器的舞动亦越来越快,渐渐地如惊电奔雷,气势迫人。 我心道:莫非这是唐代的《剑器》舞?果然不出我的所料,恰在此时,碧云向我们轻声解释道:“这是唐代公孙大娘《剑器》舞中的一支舞《裴将军满堂势》。”我心道:这个,我倒是知道,公孙大娘乃古代盖聂、荆轲、公孙大娘、裴旻四大剑圣之一。相传公孙大娘是唐朝开元盛世之时唐宫的第一舞人。以舞《剑器》而闻名于世。她未入皇宫之前在民间献艺,观者如山。后来,她被应邀到皇宫表演,无人能比。她创作了多种《剑器》舞,有《西河剑器》,《剑器浑脱》,《裴将军满堂势》等。记得诗圣杜甫有一首《观公孙大娘弟子舞剑器行》云:大历二年十月十九日,夔府别驾元持宅,见临颍李十二娘舞剑器,壮其蔚跂。问其所师,曰:“余公孙大娘弟子也。”开元三载,余尚童穉,记于郾城,观公孙氏舞剑器浑脱。浏漓顿挫,独出冠时。自高头宜春、梨园二伎坊内人,洎外供奉,晓是舞者,圣文神武皇帝初,公孙一人而已。玉貌锦衣,況余白首,今兹弟子,亦匪盛颜。既辨其由来,知波澜莫二。抚事慷慨,聊为《剑器行》。往者吴人张旭,善草书书帖,数常于邺县见公孙大娘舞西河剑器,自此草书长進,豪荡感激。即公孙可知矣。昔有佳人公孙氏,一舞剑器动四方。观者如山色沮丧,天地为之久低昂。霍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绛唇珠袖两寂寞,晚有弟子传芬芳。临颍美人在白帝,妙舞此曲神扬扬。与余问答既有以,感时抚事增惋伤。先帝侍女八千人,公孙剑器初第一。五十年间似反掌,风尘澒洞昏王室。梨园子弟散如烟,女乐余姿映寒日。金粟堆前木已拱,瞿塘石城草萧瑟。玳弦急管曲复终,乐极哀来月东出。老夫不知其所往,足茧荒山转愁疾。 恰在此时,台上那个作《剑器》舞的女子手中剑器愈舞愈慢,渐渐地终于止歇,台上帷幕亦缓缓拉上。过了一会,台上帷幕缓缓拉开,方才那个剑舞方罢的女子换装之后亭亭玉立于台上,乐音响起,女子随着乐音开始起舞,只见她舞姿轻盈、飘逸、柔美、自如,和先前之剑器舞《裴将军满堂势》又自不同,让人感觉惊艳旖旎,出尘洒脱。碧云又在我们身边轻声道:“这是唐玄宗宠妃梅妃的成名之舞《惊鸿舞》。藤” 我轻轻地“嗯”了一声,心道:记得《梅妃传》有云:梅妃,姓江氏,莆田人。父仲逊,世为医。妃年九岁,能诵《二南》。语父曰:“我虽女子,期以此为志。”父奇之,名曰采苹。开元中,高力士使闽越,妃笄矣。见其少丽,选归,侍明皇,大见宠幸。长安大内、大明、兴庆三宫,东都大内、上阳两宫,几四万人,自得妃,视如尘土。宫中亦自以为不及。妃善属文,自比谢女。淡妆雅服,而姿态明秀,笔不可描画。性喜梅,所居栏槛,悉植数株,上榜曰“梅亭”。梅开,赋赏至夜分,尚顾恋花下不能去。上以其所好,戏名曰“梅妃”。妃有《萧》、《兰》、《梨园》、《梅花》、《凤笛》、《玻杯》、《剪刀》、《绚窗》八赋。是时承平岁久,海内无事。上于兄弟间极友爱,日从燕间,必妃侍侧。上命破橙往赐诸王。至汉邸,潜以足蹑妃履,登时退阁。上命连趋,报言“适履珠脱缀,缀竟当来”。久之,上亲往命妃。妃曳衣迓上,言“胸腹疾作,不果前也”,卒不至。其恃宠如此。后上与妃斗茶,顾诸王戏曰:“此‘梅精,也,吹白玉笛,作惊鸿舞,一座光辉。斗茶今又胜我矣。”妃应声曰:“草木之戏,误胜陛下。设使调和四海,烹任鼎鼐,万乘自有宪法,贱妾何能较胜负也。”上大悦。会太真杨氏人侍,宠爱日夺,上无疏意。而二人相疾,避路而行。上尝方之英、皇,议者谓广狭不类,窃笑之。太真忌而智,妃性柔缓,亡以胜,后竟为杨氏迁于上阳东宫。后,上忆妃,夜遣小黄门灭烛,密以戏马召妃至翠华西阁,叙旧爱,悲不自胜。既而上失寤,侍御惊报曰:“妃子已届阁前,当奈何?”上披衣,抱妃藏夹幕间。太真既至,问:“‘梅精’安在?”上曰:“在东宫。”太真曰:“乞宣至,今日同浴温泉。”上曰:“此女已放屏,无并往也。”太真语益坚,上顾左右不答。太真大怒,曰:“肴核狼藉,御榻下有妇人遗舄,夜来何人侍陛下寝,欢醉至于日出不视朝?陛下可出见群臣,妾止此阁以俟驾回。”上愧甚,曳衾向屏复寝,曰:“今日有疾,不可临朝。”太真怒甚,径归私第。上顷觅妃所在,已为小黄门送令步归东宫。上怒斩之。遗舄并翠钿命封赐妃。妃谓使者曰:“上弃我之深乎?”使者曰:“上非弃妃,诚恐太真无情耳!”妃笑曰:“恐怜我则动肥婢情,岂非弃也?”妃以千金寿高力士,求词人拟司马相如为《长门赋》,欲邀上意。力士方奉太真,且畏其势,报曰:“无人解赋。” 妃乃自作《楼东赋》,略曰:玉鉴尘生,凤奁香珍。懒蝉鬓之巧梳,闲缕衣之轻练。苦寂寞于蕙宫,但凝思乎兰殿。信标落之梅花,隔长门而不见。况乃花心?恨,柳眼弄愁。暖风习习,春鸟啾啾。楼上黄昏兮,听风吹而回首;碧云日暮兮,对素月而凝眸。温泉不到,忆拾翠之旧游;长门深闭,嗟青鸾之信修。忆太液清波,水光荡浮,笙歌赏宴,陪从宸旒。奏舞鸾之妙曲,乘画之仙舟。君情缱绻,深叙绸缪。誓山海而常在,似日月而亡休。奈何嫉色庸庸,妒气冲冲。夺我之爱幸,斥我乎幽宫。思旧欢之莫得,想梦著乎朦陇。度花朝与月夕,羞懒对乎春风。欲相如之奏赋,奈世才之不工。属愁吟之未尽,已响动乎疏钟。空长叹而掩袂,踌躇步于楼东。太真闻之,诉明皇曰:“江妃庸贱,以谀词宣言怨望,愿赐死。”上默然。会岭表使归,妃问左右:“何处驿使来,非梅使耶?”对曰:“庶邦贡杨妃果实使来。”妃悲咽泣下。上在花萼楼,会夷使至,命封珍珠一斛密赐妃。妃不受,以诗付使者曰:“为我进御前也。”曰:柳叶双眉久不描,残妆和泪污红绡。长门自是无梳洗,何必珍珠慰寂寞。上览诗,怅然不乐。令乐府以新声度之,号《一斛珠》,曲名是此始。后禄山犯闭,上西幸,太真死。及东归,寻妃所在,不可得。上悲,谓兵火之后,流落他处。诏:“有得之,官二秩,钱百万。”访搜不知所在。上又命方士飞神御气,潜经天地,亦不可得。有宦者进其画真,上言:“甚似,但不活耳。”诗题于上,曰:忆昔娇妃在紫宸,铅华不御得天真。霜绡虽似当时态,争奈娇波不顾人。明皇读之泣下,命模像刊石。后上暑月昼寝,仿佛见妃隔竹间泣,含涕障袂,如花蒙雾露状。妃曰:“昔陛下蒙尘,妾死乱兵之手。哀妾者埋骨池东梅株旁。”上骇然流汗而寤。登时令往太液池发视之,无获。上益不乐。忽悟温泉汤池侧有梅十余株,岂在是乎!上自命驾,令发现。才数株,得尸,裹以锦,盛以酒槽,附土三尺许。上大恸,左右莫能仰视。视其所伤,胁下有刀痕。上自制文诔之,以妃札易葬焉。赞曰:明皇自为潞州别驾,以豪伟闻。驰骋犬马?杜之间,与侠少游。用此起支庶,践尊位,五十余年,享天下之奉,穷奢极侈,子孙百数,其阅万方美色众矣。晚得杨氏,变易三纲,浊乱四海,身废国辱,思之不少悔,是固有以中其心,满其欲矣。江妃者,后先其间,以色为所深嫉,则其当人主者,又可知矣。议者谓:或覆宗,或非命,均其媚忌自取。殊不知明皇耄而忮忍,至一日杀三子,如轻断蝼蚁之命。奔窜而归,受制昏逆,四顾嫔嫱,斩亡俱尽,穷独苟活,天下哀之。《传》曰“以其所不爱及其所爱”,盖天所以酬之也。报复之理,毫发不差,是岂特两女子之罪哉!梅妃其人才情高傲,目下无尘,以《惊鸿舞》闻名一时,唐李文山有《长沙九日登东楼观舞》诗赞曰:南国有佳人,轻盈绿腰舞。华筵九秋暮,飞袂拂**。翩如兰苕翠,婉如游龙举。越艳罢前溪,吴姬停白纻。慢态不能穷,繁姿曲向终。低回莲破浪,凌乱雪萦风。坠珥时流盻,修裾欲溯空。唯愁捉不住,飞去逐惊鸿。我想到这里,舞台上的《惊鸿舞》舞罢,帷幕拉上,我们随着殿内的人流走出殿外。当晚我们还是在大殿外西墙下的那间房中休息。 翌日一早,三人饭罢,碧云仍旧不提让我们去见千娇门门主金不换一事,仍是带我们去到大殿观舞,只见大殿之内依旧布满了千娇门的女弟子。不一会儿,舞台上乐音响起,帷幕拉开,舞台上出现了一个前两天在台上跳过《翘袖折腰舞》,《明君舞》,《裴将军满堂势》,《惊鸿舞》的那个女子。只见那女子全身都是胡人女子的艳装艳饰,随着舞台上的乐音渐渐展开舞姿,先是长袖款摆,轻轻旋转。过了一会,舞台上乐音转急,只见她两脚足尖交叉,左手叉腰,右手擎起,裙摆旋为弧形,全身彩带飘逸,亦开始愈旋愈急。碧云在我们身边轻声道:“这是由西域传来的《胡旋舞》,唐代最善此舞的有两人,一个是杨贵妃杨玉环,一个是平卢军节度使安禄山。” 我心道:嗯,《胡旋舞》,记得唐元微之有《胡旋女》诗云:天宝欲末胡欲乱,胡人献女能胡旋。旋得明王不觉迷,妖胡奄到长生殿。胡旋之义世莫知,胡旋之容我能传。蓬断霜根羊角疾,竿戴朱盘火轮炫。骊珠迸珥逐飞星,虹晕轻巾掣流电。潜鲸暗吸笡波海,回风乱舞当空霰。万过其谁辨终始,四座安能分背面。才人观者相为言,承奉君恩在圆变。是非好恶随君口,南北东西逐君眄,柔软依身著佩带,裴回绕指同环钏。佞臣闻此心计回,荧惑君心君眼眩。君言似曲屈为钩,君言好直舒为箭。巧随清影触处行,妙学春莺百般啭。倾天侧地用君力,抑塞周遮恐君见。翠华南幸万里桥,玄宗始悟坤维转。寄言旋目与旋心,有国有家当共谴。相传此舞从西域传入中土,长安城里,一时舞胡旋成风。有一次,杨贵妃杨玉环领着一群跳《胡旋舞》的宫女在唐明皇李隆基面前跳这旋转变幻的《胡旋舞》。她们身穿彩虹明霞一般的华美衣裳,戴着漂亮精致的翡翠花冠,姣美的身姿旋转起来有如柳絮般轻盈,一个个玉臂轻舒,裙衣斜曳,舞袖传情。唐玄宗看到兴高采烈之处,接过鼓棰,忘乎所以地为杨贵妃和众宫女们击鼓,竟把羯鼓都击破了。而那晚年腹垂过膝,号称体重三百三十斤,每行以肩膊左右抬挽其身,方能移步的平卢军节度使安禄山为了取悦唐明皇,亦常常在宫廷上眉飞色舞,疾如旋风般地为明皇跳这《胡旋舞》。唐白乐天又有《胡旋女》诗云:胡旋女,胡旋女。心应弦,手应鼓。弦鼓一声双袖举,回雪飘飖转蓬舞。左旋右转不知疲,千匝万周无已时。人间物类无可比,奔车轮缓旋风迟。曲终再拜谢天子,天子为之微启齿。胡旋女,出康居,徒劳东来万里余。中原自有胡旋者,斗妙争能尔不如。天宝季年时欲变,臣妾人人学圜转。中有太真外禄山,二人最道能胡旋。梨花园中册作妃,金鸡障下养为儿。禄山胡旋迷君眼,兵过黄河疑未反。贵妃胡旋惑君心,死弃马嵬念更深。从兹地轴天维转,五十年来制不禁。胡旋女,莫空舞,数唱此歌悟明主。元白二人皆以为此舞乃亡国之因,岂不知从古到今的亡国皆是因为当朝统治者的寡廉鲜耻所至。想到这里,舞台上乐音止歇,帷幕拉上。 过得片刻,舞台上乐音响起,舞台上帷幕拉开,只见台上出现了十数个以刚才那个舞者为首的女子,只见她们皆冠步摇冠,佩珠睽洛,著五色羽服,珠围翠绕,蝉纱薄饰,一个个如仙女临凡。这支舞刚刚开始,碧云道:“这是唐时杨玉环所创的一支《霓裳羽衣舞》。”我心道:嗯,相传唐明皇李隆基梦游月宫之时,曾听到过月宫中仙女的奏曲,看到过月宫中身穿霓裳羽衣仙女的翩翩起舞。月宫中仙女的奏曲优美玄妙,跳舞的仙女舞姿玄妙优美。唐明皇醒来之后,对梦中的情景恋恋不舍,很想把梦中的乐曲记录下来,让乐工演奏,让歌女们舞蹈,重享这种美妙。于是,他就努力回忆梦中的乐曲,想起一点就在本子上记一点,就连白天上朝的时候,他怀里还揣着一支笛子,一边听大臣们读奏本,一边在下面偷偷地按着笛子上的笛孔,回忆曲调。转眼便是数月,唐明皇为了回忆梦中的仙曲已经耗费了许多心血,可是还是谱不全那首仙曲,于是,他心中十分苦恼。又过了一段时间,李隆基偶然来到三乡译,他望着远远的女儿山,只见女儿山,山峦起伏,烟云缭绕,变幻莫测,引人遐想,一时之间,顿时触机,把在梦中曾听到过的仙曲全都想起来了。于是唐明皇马上动笔,把这首仙曲在本子上记录了下来,并将这首曲子命名为《霓裳羽衣曲》。之后,唐明皇李隆基立刻命令宫廷中的乐工排练《霓裳羽衣曲》,令爱妃杨玉环据此曲编排舞蹈。唐明皇为了让他们有个好的场所排演,专门在宫廷之中建了一个所在——“梨园”。于是,杨玉环与宫人们在“梨园‘之中加紧排演。数月之后,他们终于排演好了一支歌舞——《霓裳羽衣舞》。唐明皇李隆基很是高兴,于是,决定君臣同贺。在一个美好的夜晚,君臣欢聚一堂,仙乐奏起,杨玉环带着宫女们载歌载舞,一个个犹如仙女临凡,一时之间,群臣都被舞曲的美妙惊呆了。唐白乐天又有《霓裳羽衣歌(和微之)》云:我昔元和侍宪皇,曾陪内宴宴昭阳。千歌百舞不可数,就中最爱霓裳舞。舞对寒食春风天,玉钩阑下香案前。案前舞者颜如玉,不著人家俗衣服。虹裳霞帔步摇冠,钿璎累累佩珊珊。娉婷似不任罗绮,顾听乐悬行复止。磬萧筝笛递相搀,击擫弹吹声迤逦。散序六奏未动衣,阳台宿云慵不飞。中序擘騞初入拍,秋竹竿裂春冰拆。飘然转旋回雪轻,嫣然纵送游龙惊。小垂手后柳无力,斜曳裾时云欲生。烟蛾敛略不胜态,风袖低昂如有情。上元点鬟招萼绿,王母挥袂别飞琼。繁音急节十二遍,跳珠撼玉何铿铮。翔鸾舞了却收翅,唳鹤曲终长引声。当时乍见惊心目,凝视谛听殊未足。一落人间八jiu年,耳冷不曾闻此曲。湓城但听山魈语,巴峡惟闻杜鹃哭。移领钱塘第二年,始有心情问丝竹。玲珑箜篌谢好筝,陈宠觱篥沈平笙。清絃脆管纤纤手,教得霓裳一曲成。虚白亭前湖水畔,前后祇应三度按。便除庶子抛却来,闻道如今各星散。今年五月至苏州,朝钟暮角催白头。贪看案牍常侵夜,不听笙歌直到秋。秋来无事多闲闷,忽忆霓裳无处问。闻君部内多乐徒,问有霓裳舞者无。答云七县十万户,无人知有霓裳舞。唯寄长歌与我来,题作霓裳羽衣谱。四幅花笺碧间红,霓裳实录在其中。千姿万状分明见,恰与昭阳舞者同。眼前仿佛覩形质,昔日今朝想如一。疑从魂梦呼召来,似著丹青图写出。我爱霓裳君合知,发于歌咏形于诗。君不见,我歌云:惊破霓裳羽衣曲。又不见,我诗云:曲爱霓裳未拍时。由来能事皆有主,杨氏创声君造谱。君言此舞难得人,须是倾城可怜女。吴妖小玉飞作烟,越艳西施化为土。娇花巧笑久寂寥,娃馆苧萝空处所。如君所言诚有是,君试从容听我语。若求国色始翻传,但恐人间废此舞。妍媸优劣宁相远,大都只在人抬举。李娟张态君莫嫌,亦拟随宜且教取。观罢此舞,我们退出大殿。次日,碧云仍是只字不提让我们去见千娇门门主金不换,还是让我们跟随她进到广场上的那个大殿观舞,不过所观之舞乃是我们第一次进到广场上的那个大殿所观的《翘袖折腰舞》和《明君舞》,所不同的是舞台上那个舞者的《翘袖折腰舞》刚刚开舞,三弟便跟随着舞台上的那个舞者“手舞足蹈”起来。我和二弟方要制止,碧云立马示意我们二人不必制止,我们两个相视一眼,知道碧云不让我们制止三弟的“手舞足蹈”必有深意,于是,我们便任由三弟“手之舞之,足之蹈之。只见三弟神情专注,舞蹈得倒也和台上有几分肖似。当此,我不由得看了看四周,只见大殿之中居然有很多的千娇门女弟子在跟着舞台上的舞者舞蹈。过了一会,舞台上舞者的《翘袖折腰舞》舞罢,帷幕拉上,在台下的三弟亦跟着罢“舞”,只见他双眼直直的注视着台上帷幕,不言不语不动。说也奇怪,过的片刻,舞台上帷幕拉开,那个舞者的《明君舞》开舞,三弟在台下又跟着舞台上的那个舞者“蹈舞”起来,直到台上的那个舞者将《明君舞》舞罢,三弟才跟着“罢舞”。“六夜言情”更新-最快,全文|字手打三弟“罢舞”之后,在台下呆立得片刻,方才身能由己,和我们一起相偕出殿。事后,我和二弟问及三弟,三弟说他虽然心里清楚,但就是要不由自主地跟着台上的那个舞者“蹈舞”。三人讨论良久之后,仍是大惑不解。过得一晚,三人早饭毕,碧云照例将我们带到那个大殿观舞,只见三弟和昨天一样,仍是跟着舞台上的那个舞者不由自主的“蹈舞”。舞台上舞者所蹈的两支舞乃是我们第二次进入大殿所观的《裴将军满堂势》和《惊鸿舞》。台上舞者舞罢,三弟仍是在台下呆立片刻,三人才随同碧云出了大殿。 到得次日,碧云依旧将我们带到大殿观舞,三弟依旧跟随着台上的舞者“蹈舞”不已。台上舞者蹈舞的是我们第三次进得大殿所观的舞蹈《胡旋舞》和《霓裳羽衣舞》。不过,在台上十数人群舞《霓裳羽衣舞》之时,很显然三弟跟随着的依旧是那个领舞的舞者。三弟跟着台上的那个领舞的舞者“蹈舞”毕,依旧呆得片刻。我和二弟,碧云三人依旧等三弟身能由己之后相偕出殿。如此,我们每日由碧云带领进到广场上的那个大殿内观舞,台上舞者的蹈舞仍是先前那六支舞蹈每日两支循环往复。到得我们第七次进得大殿,二弟竟然和三弟一般跟着台上的舞者“手舞足蹈”起来。碧云向我目视一眼,叫我不必理会。二弟跟着台上的舞者“舞罢”,依旧如三弟般呆立片刻。到得我们第十次进得大殿,我与台上舞者的目光一接,我们三人居然一起不由自主地跟着台上的舞者“蹈舞”起来,我与三弟,二弟先前一样,跟着台上的舞者“蹈舞”毕,呆立片刻方才身能由己。到得我们第十二次进入大殿,跟随台上那个领舞的美人舞者将那支《霓裳羽衣舞》“舞罢”,三人正在呆立之时,只见台上的那个领舞《霓裳羽衣舞》的美人舞者从台上如同一片云彩般缓缓飘落于我们身前。美人此时近在咫尺,美人身上的香气沁人心脾,美人的绝代芳华光彩照人,不由得令我目眩神驰,心旌摇荡。只见她微微一笑,莺莺呖呖地道:“三位少侠舞得已经极肖了。”恰在此时,只听得大殿之中的千娇门女弟子一起大声道:“弟子见过门主!”直到此时,我们三人才突然明白,这段时间每天在大殿舞台上蹈舞的这个美人舞者正是被江湖上称作“扑天娇”的千娇门门主金不换。当下,我们三人亦一起躬身道:“弟子见过门主。”千娇门门主金不换微微一笑,复又莺莺呖呖地道:“嗯,除了三位少侠和碧云,你们全都退下罢。”不一会儿,除了我们三个和碧云之外,千娇门的女弟子纷纷退出大殿。千娇门门主金不换道:“我千娇门的这套千娇百媚拳法实则便是这六支舞蹈,只要能将这六支舞蹈舞至极致,敌手观之势必身不由己的跟着蹈舞,蹈舞之后,势必一呆,一呆之下,任他武功再高,也势必束手成擒。”我心道:“原来如此。”只听得千娇门门主金不换又道:“所不同的是功力深厚,定力高超之辈所需要咱们蹈舞的时间长些,蹈舞毕呆的时间短些罢了,你们三个之所以分别在第四日,第七日,第十日方才受我蹈舞所控,就是因为你们三个的功力定力各有高下罢了。”我们三个一起躬身道:“多谢师父教诲。”千娇门门主金不换又道:“本来嘛,我们千娇门的这套武功传女不传男,我们千娇门也从来没有收过一个男弟子。不过三位少侠大义在身,人又长得俊俏,只好破这一回例啦。”千娇门门主说罢又是微微一笑。我们三个复又一起躬身道:“多谢师父。” 第二天,我们从青城山下山之时,碧云给我们捧来三套女子衣衫,道:“这是门主她老人家送给三位的练功服,但凡千娇门弟子人各一套。”我们三人相视一笑,接过这三套千娇门的练功服,向碧云躬身道:“多谢门主,多谢碧云师姐。” ... 第十一章 投名状(一) - 天龙八不 - 天外谪仙 我们三人下得青城山,二弟忽道:“此去南海黑鲨岛拜见恶人堂堂主‘南海恶神’胡不善还有数千里迢递,不如我们来个男扮女装,让魔教迷惑一番,路上也可行得方便一些,大哥,三弟,你们意下如何?”三弟笑道:“男扮女装,妙啊,妙啊,二哥好主意!”我微微一笑,道:“二弟言之有理。”于是我们三人便在青城山脚下男扮女装开始向南海黑鲨岛进发。 我们三人男扮女装之后,一路经四川布政使司境内眉州,嘉定州,到得天色将晚,我们到达四川布政使司境内的镇雄军民府。三人在镇雄军民府找了一家客栈吃饭歇息。客栈名叫军民客栈,位于镇雄军民府最宽阔的一条长街南端。客栈老板是一个一脸善相的中年人,姓杜,名有才。我们三人一踏进客栈的门槛,客栈老板杜有才见到我们背负刀剑,男扮女装的样子,立马热情地向我们招呼道:“三位女侠路上辛苦啦,快里边请,小人杜有才,是这家客栈的老板,有甚么需要请三位女侠尽管吩咐。” 我们三人相视一笑,二弟忽做娘娘腔地道:“杜老板,请给我们三姐妹找一间齐楚阁儿,有甚么好酒好菜,您那,尽管上,银子少不了你的啦!”二弟说着掷给了客栈老板杜有才一锭二十两的足纹银子,杜有才立马吩咐店小二把我们带到二楼的一个雅间。我们三人跟随客栈的店小二上到二楼的一间雅间,店小二先给我们三人每人倒了一杯茶水,然后道:“三位客官请先喝杯茶,饭菜马上就来。”不一会,店小二给我们端来一桌丰盛的酒菜。 酒菜皆是川中的名酒名菜,我们方才动得几下筷子,饮得两杯酒,忽然听得楼下“蓬蓬蓬”,“砰砰砰”,“稀里哗啦”,“哎呦”,“哎呦”,“我的妈呀”,一阵阵嘈杂的声音传来,听来好像是一个说话结巴的汉子一边大声叫骂打人,一边摔砸客栈里面的东西。只听得那个说话结巴的汉子结结巴巴地大声道:“他,他,他妈的,老子,老老子,老,老,老来,老说,说,说,没,没,没银子,我看你们是,是,活,活,活得不耐烦了!”接着“蓬”地一声,好像是又有人挨了一记拳击。紧接着听到那客栈老板杜有才“哎呦”了一声道:“屠大管家,您老就是把我这几根老骨头拆了,我现在也没银子给你啊。” 只听得楼下又传来一个中年妇人的声音道:“屠大管家,您老就行行好,放过我们夫妻俩罢,银子的事,请您再给宽限几天,过些日子,我们一定给您凑上,您老现在就是把我们夫妻俩打死,我们也给您拿不出银子啊。”我心道:这应该是客栈老板娘。只听那个说话结巴的汉子又道:“他,他,他妈的,让,让,让,让你们宽限几天,那谁来宽,宽,宽,宽限老子呀,你,你,你,你们这两个老不死的,你们要是死,死了,也省得我屠,屠,屠大牛过来,过来向你们要,要,要,要银子。”说着又大声地“呸”了一声。接着客栈楼下传来那个中年妇人哭泣的声音。我们三人听到这里,相视一眼。我道:“二弟,三弟,咱们下去看看。琬” 我们三人相偕下到客栈楼下,只见客栈楼下一片狼藉,客栈老板杜有才被一个身材粗壮,凶神恶煞般的结巴汉子逼在墙角,拳打足踢,恶语谩骂。一个中年妇人呜呜咽咽地坐在他们旁边的地上哭泣,另外还有几个家丁模样,神情油猾的汉子不住地在客栈里摔砸东西,欺辱店员,哄撵食客。 二弟走到那个暴打谩骂客栈老板杜有才的结巴汉子身后,微微一笑,娘娘腔地道:“这位兄台,正所谓‘人不死,债不烂’的啦,这位杜老板就算是欠了你们钱,迟得些日子还上就行了嘛?你们干嘛动手打人呀,快,快,快住手。”那个暴打谩骂客栈老板的结巴汉子听到二弟的这几句话,停止放粗,转过头来看向二弟,只见他脸上神色先是一怔,接着转过身子向着二弟满脸淫笑地道:“哎,哎,哎呦喂,女,女,女侠呀,本,本来嘛,有您这么貌美,美的女,女,女侠,求,求,求情,咱们怎么也得给,给,给个面子,不,不,不过嘛,主子催,催,催得紧,我们这些当下人的也是,是,没,没,没法子,没法子的啦。”那个结巴汉子结结巴巴地把这句话说完竟乜斜着眼睛对着二弟大声淫笑起来。那几个家丁模样的汉子,见到二弟和那结巴汉子谈话,一时之间,也围拢到那结巴汉子身后,一起对着二弟大声淫笑起来,这些人显然皆是一伙。 我见二弟脸上神色一怒即敛,待这些人笑声渐止,依旧微微一笑,娘娘腔地道:“不知这位杜老板欠你们主子多少银子的啦,我替他先还了,大哥,您看可以吗?”那说话结巴的汉子淫笑着道:“那,那也好啊,女,女,女侠愿意先,先,先给杜老板垫,垫上,我屠大牛,牛,牛,也可,可喘得一口气啦。”那自称屠大牛的结巴汉子说着伸出一只毛茸茸的大手伸向二弟胸前,淫笑着道:“三,三,三,三千两,银,银,银,银子,拿,拿,拿,拿来,拿上银子,我们立,立,立,立马走人。”二弟微微一笑,依旧娘娘腔地道:“银子倒是小事一桩的啦,不过小妹需得知道,这位杜老板是怎样欠得你们家主子银子的啦?兄台可告知小妹一二吗?藤” 屠大牛先是对着二弟淫笑数声,接着转头向斜倚着坐在墙角边的客栈老板杜有才面色一沉,怒声道:“你,你,你,你说!”那客栈老板杜有才愁眉苦脸,颤颤巍巍地从墙角边地下站起身来,先是喘了一会,接着又猛咳了几下,待咳声渐止,慢慢地道:“三位女侠,事情是这样的,我老婆呢,有个外甥女,咳咳,原本在乡下住着,咳咳,可是后来爹妈死了,就来到镇雄军民府投奔我们老两口。我们老两口见她没爹没妈的可怜,咳咳,就好心把她收留了下来。后来呢,我们镇雄军民府上的屠三老爷看上了我们这个外甥女,要娶她作第九房小妾。咳咳,我们老两口一合计,我们这个外甥女嫁给屠三老爷虽然是做小,但屠三老爷在镇雄军民府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财雄势大,外甥女嫁给他倒也不会吃苦。咳咳,再后来呢,我们老两口和我那外甥女说了,我那外甥女倒也同意这门婚事。再后来呢,因为我那外甥女父母双亡,我们就替她父母收下了屠三老爷前前后后送来的三百两聘礼,屠三老爷把我们那外甥女迎娶过门。咳咳,再后来呢,我那外甥女过门没多长时间也不知道是病死了还是失踪了,总而言之,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屠三老爷过来向我们老两口要人,我们哪里有人交给他呀?屠三老爷就说我们和外甥女合起伙来骗他的聘礼,这可是天大的冤枉啊!”客栈老板杜有才说罢竟抽抽噎噎地哭了起来。 那结巴汉子屠大牛忽然凶神恶煞般地道:“他,他,他,他妈的,谁,谁,谁,谁他妈的冤枉你们这,这,这,这两个老畜生了,明明有,有,有,有人看见你们这一对,对,对老畜生把那贱,贱婢,藏,藏,藏了起来,倒说我们家老爷冤,冤,冤枉了你们这,这,这两个老,老畜生!”二弟待屠大牛结结巴巴地把话说完,依旧娘娘腔地道:“屠大哥,小妹只是不明,当初他们家收了你们屠老爷三百两银子,就算是他们将外甥女藏过了,那也不应该向他们要三千两银子啊。”屠大牛面色立马转和向着二弟淫笑道:“妹,妹子,你,你,你这就不懂了罢?我,我,我们老爷可是镇雄军民府出,出,出了名的生,生意人,正所谓‘生,生,生意兴隆通,通四海,财,财,财源茂盛达,达三江’,这三百两银,银子放,放,放出去,你说每天得生,生,生多少利息那?这前,前,前,后,后,后都半年多了,三,三,三百两银子还不变,变,变,变三千两。”现在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双方各执一词,正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一时之间倒是令人不易剖断。屠大牛见二弟微一沉吟,立即捋袖揎拳,又要打那客栈老板杜有才。恰在此时,只听得地上“叮铃”一声响,从屠大牛身上掉下来一件物事,细看之下,是一枝玉簪,只见那玉簪晶莹剔透,精致玲珑,掉在地下已被摔作两段。屠大牛一怔之下,立刻俯身去捡,却没料到那个坐在地上的呜咽哭泣中年妇人见到掉在地上断成两截的玉簪,立马抢在手中,转而大声嚎啕道:“我那苦命的外甥女儿啊,定是那杀千刀的屠三虎谋财害命,害了我那苦命的外甥女儿呀!那杀千刀的屠三虎啊)b7)b7)b7)b7)b7)b7”我心道:看来此人定是客栈老板娘了。只见那结巴汉子屠大牛脸上忽作狠捩之色,右腿一抬,用戳脚连环腿中的一招撩阴腿踢向坐在地上大声嚎啕的客栈老板娘胸口。 眼见屠大牛这脚踹中,客栈老板娘定然有死无生。当此,我们三兄弟对客栈中双方争执一事已是心知肚明。客栈老板娘见到屠大牛掉在地上一摔两半的那枝玉簪便嚎啕大哭,正所谓“见鞍思马,睹物思人”是也。而那结巴汉子屠大牛一见到客栈老板娘将玉簪抢在手中便立下杀手要结果客栈老板娘性命,正所谓“做贼心虚,欲盖弥彰”是也。那客栈老板夫妇的外甥女虽然未必已经为屠家主仆所害,但那客栈老板夫妇外甥女的失踪也一定与屠家主仆有关。我见二弟脸上煞气忽现,左袖微抬,我知道二弟已动真怒,那结巴汉子屠大牛的性命眼看已在呼吸之间。我方要出声制止二弟,只见二弟左袖向着那屠大牛连头带肩轻轻一拂,只听得“噗”地一声响,那结巴汉子屠大牛连头带肩被二弟衣袖拂中,登时半边身子塌倒在地,一时之间,地上鲜血肚肠流了满地。 客栈中诸人先是一怔,接着那几个家丁模样随同结巴汉子屠大牛来客栈“讨债”的汉子,发一声喊,顷刻间从客栈内消失得无影无踪。客栈老板杜有才“哎”地叹了口气道:“这位女侠,你不应该杀了他啊!”二弟仍做“第五文学”更新最快,全文字手打女声道:“这位大叔,证据已在,你那外甥女儿多半已被这屠家主仆所害,我虽然是女流之辈,但也是一人做事一人当,大叔莫怕连累,明日我自去见官,与他分剖个明白!” 那客栈老板杜有才又是“哎”地叹了口气道:“要是能去官府分剖个明白,我早就去了,岂不闻在我们镇雄军民府有一句话叫做‘宁惹知府,莫惹一虎’。在我们这镇雄军民府那,有八只“虎”,他们分别是屠一虎,屠二虎,屠三虎,屠四虎,屠五虎,屠六虎,屠七虎,屠八虎这屠家八兄弟,娶我们外甥女作第九房小妾的正是这八兄弟中的老三。这八兄弟的舅父是当今朝中有“小宰相”之称的严世藩,他们八兄弟仗着严世藩的势力,在镇雄军民府欺男霸女,无恶不作。正所谓‘官官相护’,就算是去官府告他们也只能是多搭上一条性命罢了。”客栈老板杜有才说罢,又是“哎”地叹了口气。恰在此时,客栈门外人喊马嘶,似有许多人马到来。 我们三兄弟相视一眼,身形一晃,便已纷纷跃出客栈门外。三人跃出客栈门外,只见距客栈门外数十丈远处的长街北端,涌来数百个汉子,他们均骑高头大马,有的手执火把,有的手执兵刃。不一刻,那些人涌到距客栈门口数丈处一齐勒马站定。一时之间,火把将客栈门口照耀的如同白昼。当先一个汉子,身材肥矮,衣饰华丽,手执一把鬼头刀,见到我们三人,先是向我们三人阴森森地一笑,接着转头向他身后一个家丁模样的汉子道:“可是这三个臭娘们多管闲事?”那矮胖汉子身后家丁模样的汉子面现恐惧之色,哆哆嗦嗦地道:“三,三,三爷,正,正,正是她们三个,尤其是,是,是左边的那个凶,凶,凶地紧,刚才就这么伸袖一拂,屠大管家的身子就塌,塌.塌了半边,“海天中文”更新最快,全|文字手打肚肠流,流,流了一地。”那矮胖汉子身后家丁模样的汉子说着模仿二弟刚才袖拂屠大牛的样子,一掌劈在了那矮胖汉子的背心,哆哆嗦嗦地又道:“就,就,就这样。”那矮胖汉子面色一沉,转身用手中鬼头刀的刀背向他身后那个家丁模样的汉子猛砸数下,道:“你个没出息的东西,人家那叫‘袖里乾坤’,在袖子里面藏刀,懂吗?傻瓜,改天我拿你演示几下,让你看看。”那矮胖汉子说罢,转身哈哈大笑,在他身后的那些人亦跟着大笑。 过了一会,那些人笑声渐止,那为首的矮胖汉子向我们道:“三位姑娘,可是要多管闲事的喽!”二弟娘娘腔地道:“‘路不平,有人铲。事不平,有人管。’的啦。”那矮胖汉子道:“对,‘路不平,有人铲。’,弟兄们把这三块拦路石给我铲掉啊!”只听得那矮胖汉子身后立时有十数个手执兵刃的汉子呐喊一声,骑马向我们三人冲来。对付这些江湖上的小脚色,我们已不屑使刀用剑,三人赤手空拳,猱身而上,掌劈肘撞,拳打足踢,袖拂指戳,不消片刻,那十数个当先冲上来的汉子连人带马被我们打倒在地。那当先冲上来的十数个汉子连人带马方刚被我们打倒在地,又有十数个手执兵刃的汉子呐喊一声,骑马向我们冲来,我们三人依旧三招两式连人带马打倒在地。带为首的矮胖汉子大声叫道:“兄弟们,臭娘们凶得紧,咱们一起上啊!”只听得“呼啦啦”一阵响,数百人举起兵刃,神情悍恶地骑马向我们冲来。当下我们三人展开上乘武功在人群之中来去快如风,所当者顷刻毙,不到一盏茶时分,那数百个骑马执兵的汉子已被我们连人带马毙于拳脚之下。一时之间,客栈门前的长街地上满是人尸马尸,人矢马矢,二弟更将那先前为首的矮胖汉子连人带马一袖拂作四段。我们三人将这些悍恶的汉子打发了之后,聚在一起,相视一眼,默然无语。 淡淡的月色照在长街之上,刚开始还有数下人呻吟,马响鼻的声音,过了一会,长街之上一片寂静。恰在此时,一个高高瘦瘦的人从街边的地上缓缓爬了起来。我们三人不禁一怔,我心道:以我们三人此时的武功修为,任意一招施之武艺低微之辈,不死也得重伤,绝无片刻之间就能从地上爬起来的道理,难道此地竟然藏龙卧虎。只见那个人慢慢地走到我们三人跟前,趁着月色和散落在地上的火把,我们见是一个白发苍苍的高瘦老人。这个高瘦老人走到我们三人跟前,先是作了一揖,微微一笑,慢慢地道:“三位女侠辛苦了,小人杜十二,是军民客栈老板的本家亲戚,刚才一出门,被一匹马撞到了,并不是三位女侠武艺低微,对付不了一个残年老朽。”这老者杜十二说着又是微微一笑,缓缓地道:“这屠家兄弟共有八个,个个皆是强横霸道的不良歹人,你们方才打死的那个为首的矮胖汉子正是屠家兄弟中的屠老三,更新-最快,全文字+手打三虎。你们如果就此离去,剩下的那七只‘虎’,一定会找这条街上人的麻烦,用不了两天,这条街上所有的街坊邻居,大大小小都要遭殃,正所谓‘树德务滋,除恶务本’,所以还请三位女侠辛苦一趟,将这屠家还剩下的七个‘畜生’一并打发了罢!小人可以给三位女侠带路。”我们三人相视一眼,我把嗓音变细学做女声道:“好,今天我们就来个尽诛群獠,请老丈带路。” ... 第十一章 投名状(二) - 天龙八不 - 天外谪仙 我们跟随老丈杜十二,一夕之间尽将屠家八虎满门老幼良贱屠戮得一干二净。到得天明,镇雄军民府得知屠家八虎尽被诛戮的军民,无不拍手称快。我们三人回到客栈结束一番,告别军民客栈老板杜有才夫妇复又踏上程途。 三人乘着汗血宝骡一路经贵州布政使司境内乌撒卫,朵里则溪,到得晚间到达贵州布政使司境内普定县。三人在普定县找了一家客栈食宿。客栈名叫夜郎客栈,想来客栈之所以以夜郎为名乃因此地为古之夜郎国都邑之故。三人先吩咐客栈店小二将汗血宝骡牵到后院喂养,接着上到客栈二楼的一间雅间。我们依旧出手豪阔,客栈店小二不一会便给我们端来了一桌贵州的名酒名菜。酒是贵州名酒夜郎枸酱酒。菜是贵州名菜天麻鸳鸯鸽,盐酸菜烧干鱼,糟辣脆皮鱼,龙爪鸡丝,贵州辣子鸡,板栗烧鸡,魔芋锅粑炒肉丝,花江狗肉,酸汤鱼,酸菜豆米汤,凉拌折耳根,侗家腌鱼,镇远陈年道菜等。 三人饭罢便在客栈找了一间客房歇息。当晚梦中,羽衣入梦,我与她在梦中的缠缠绵绵,绵绵缠缠自不必说。二人于梦中翻云覆雨良久之后,羽衣告诉我,魔教教主“子午奶奶”高妙真已经派出了教中的护法左使,江湖人称“北无义”的龙开天在半路上截杀我们,此人已得魔教教主“子午奶奶”高妙真传授天愁地惨,鬼哭神嚎**中的鬼哭神嚎四门武功,而且龙开天为了速成哭笑断人魂这门拳法更将自己自宫得不男不女,要我们一定要小心在意。 第二天一早我将此事告知两位义弟,二弟道:“据说此人出身少林,习武成痴,为了要学少林寺的一门般若禅掌,不得师父常在大师允可,便将师父常在大师杀了,此后一直为少林寺追杀,浪迹江湖。此人武功极高,为人又极是奸狡,在江湖上浪迹多年不仅未死,而且在魔教中更升任为护法左使一职,江湖上向称他为“北无义”。”我道:“是的,现在他为了速成魔教天愁地惨,鬼哭神嚎**中的哭笑断人魂拳法更将自己自宫的不男不女,咱们需得防他如咱们一般也来个‘男扮女装’。”两位义弟齐道:“大哥言之有理。” 我们三人从贵州布政使司境内普定县夜郎客栈出发,一路经贵州布政使司境内的长顺县,广西布政使司境内的天鹅县,到得中午,三人到达广西布政使司境内的东兰府。三人在东兰府稍作休息打尖便又踏上行程。三人行至东兰府郊外的一条崎岖的山路上,只见一个伛偻老妇,头戴斗笠,遮住面孔,手提一个破旧的竹篮站在路旁,嘶声叫卖道:“又香又热的糖炒栗子,好吃不贵,才八文钱一斤那!”伛偻老妇见我们三人骑着汗血宝骡过来微微斜身挡住去路,依旧嘶声道:“三位姑娘,又香又热的糖炒栗子,好吃不贵,才八文钱一斤,你们买些罢!琬” 我把嗓音变细学作女声道:“老婆婆,我们刚刚吃过午饭,一点也不饿,请您往路边让一让,小心我们的坐骑把您老人家碰上。”那伛偻老妇嘶声道:“三位姑娘现在不饿,难保等一会儿饿,我家里有个三岁的小孙子,没钱看病,我急等着钱给小孙子看病,你们还是买些罢。”我们三人相视一眼,我依旧把嗓音变细学作女声道:“好罢,你现在篮子里有几斤栗子,我们全买了。”那伛偻老妇嘶声道:“一共十斤,八十文钱。” 我从怀内掏出一锭五两重的纹银递向那个老妇道:“老婆婆,这锭银子给您,不用找了。”那伛偻老妇接过我手中的银子,把手中的篮子递给我,嘶声道:“谢谢姑娘,姑娘是个好心人,好心必有好报,将来找个如意郎君。”二弟从我手中的竹篮中抓出一把糖炒栗子,娘娘腔地道:“我先尝尝,看看你的这糖炒栗子甜不甜的啦?” 恰在此时,我忽然发觉到那个买糖炒栗子的伛偻老妇嘴角边涌现出一丝恶毒阴狠的冷笑。我立刻道:“二弟,且慢食用!”二弟将一枚栗子从嘴边移开道:“大哥,怎么?”那伛偻老妇嘶声道:“又香又热的糖炒栗子,凉了就不好吃啦,三位姑娘快点尝尝罢。”我道:“这位婆婆咱们好像在哪见过啊?”那伛偻老妇嘶声道:“我经常在这条路上卖栗子,每天都见很多人的,姑娘,我见过你吗?我老人家年纪大,可记不清了。藤” 我道:“婆婆,你的左眉尾是不是有一颗痣啊?”那伛偻老妇缓缓将斗笠摘下,只见此人脸儿光光,并无一根胡须,左眉尾有一颗其色如墨的巨痣,正是江湖人称“北无义”的积善教护法左使,男扮女装的龙开天。龙开天向我们三位微微一笑,声音不男不女地道:“三位少侠,别来无恙啊?”正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二弟一见此人,立刻从骡背上跃下,向着龙开天劈面就是鬼王三弄掌法中的一记绝招“白日见鬼”,只见龙开天立即应以鬼拍手掌法中的一招“鬼迷心窍”。二人交得一掌,只听得“蓬”的一声巨响,龙开天身形微微一晃,二弟却“腾腾腾”退出数步。二弟方刚站定,便又猱身而进。当下我将手中竹篮扔在地上,与三弟一起跃下骡背。三人并肩子齐上,各以鬼王三弄掌法中的招数“鬼瞰高明”,“鬼气迫人”,“步步见鬼”攻向龙开天。龙开天则应以鬼拍手掌法中的招数“鬼头滑脑”连消带打,随手化解我们三人的来袭,又随手攻向我们。我们三人又以鬼王三弄掌法中的招数“怕鬼有鬼”,“鬼心莫测”,“鬼布疑云”攻向龙开天。龙开天又以鬼拍手掌法中的招数“鬼出鬼入”瞬息之间各接我们三人一掌,又瞬息之间倒纵数步。我们三人随势而进,分别又以鬼王三弄掌法中的招数“馁鬼噬魂”,“鬼手偷仙”,“鬼不推磨”攻向龙开天。龙开天眼见不敌,应以鬼拍手掌法中的一招“人不知鬼”以进为退,勉强接下我们三人攻过来的三招鬼王三弄掌法,身形向后猛然纵跃。我们三人丝毫不予龙开天以喘息之机,随势猛进,各以鬼王三弄掌法中的精妙招数攻向龙开天。 一时之间,龙开天招架为难,连连倒退。又过得片刻,龙开天一边与我们三人抵敌,一边居然做妇女之声呜呜咽咽,愁愁惨惨,满脸幽怨地哭了起来,一时之间,龙开天俨然如一个愁山闷海的怨妇。龙开天哭得片刻,二弟和三弟攻势略缓。我向二弟和三弟一瞥,只见二弟和三弟居然颊上挂泪,低声抽泣起来。龙开天又哭得片刻,我亦心中一酸,心中似有无限啦啦文|,全文|字手打哀愁将要倾泻而出,攻出去的招数也不似先前凌厉。恰在此时,我们兄弟三人胸间各中龙开天一拳,不由自主地各自“腾腾腾腾腾”一连退出十数步。我退得数步,心下突然一惊:哭笑断人魂“领域”更新最快,全文_字手打拳法,龙开天方才使用的是天愁地惨,鬼哭神嚎**中哭笑断人魂拳法中的招数。当下,我立马稳住身形,收慑心神,大喝一声,道:“二弟,三弟,咱们快用千娇百媚拳法对付这个老贼。”二弟和三弟先是一怔,接着我们三人一起蹈舞起千娇百媚拳法中的第一支舞蹈《翘袖折腰舞》。一时之间,我们三人长袖飘飘,腰肢款摆,手之舞之,足之蹈之。我们三人蹈舞得片刻,龙开天便在我们三人身前数丈处站定不动。我们三人将《翘袖折腰舞》舞罢,又开始蹈舞《明君舞》,三人将《明君舞》舞罢,只见龙开天立在当地,手脚微动,脸露微笑。我们三人又将背后的冰心剑拔出,继续蹈舞,开始蹈舞《剑器舞》中的《裴将军满堂势》,只见龙开天亦跟着我们捡起地上的一段树枝,跟着我们蹈舞起来。三人将《剑器舞》百度|搜索“第五文学”看最新|章节罢,将手中冰心剑还入背后鞘中,龙开天亦跟着我们将手中的那段树枝掷向身后。接着我们又开始蹈舞《惊鸿舞》,龙开天亦跟着我们不由自主的蹈舞。《惊鸿舞》舞罢,我们则蹈舞《胡旋舞》,龙开天亦跟着我们“胡旋”不已。《胡旋舞》舞罢,我们三人则蹈舞《霓裳羽衣舞》,龙开天仍然跟着我们蹈舞不已。《霓裳羽衣舞》舞罢,只见龙开天面露微笑,呆立当地。我们三人相视一眼,一起上前,围住龙开天一阵拳打脚踢。我们将龙开天打了半晌,方要抽出背后宝刀结果他的性命,只听得龙开天忽然“哈哈哈)b7)b7)b7)b7)b7)b7”地大笑起来。我们三人呆得一呆,龙开天突然从我们身边逃开,距我们七八丈外站定。只见他先是阴鸷一笑,接着双手捂耳,一张脸渐渐鼓了起来,满脸涨得通红,突然口一张,一个“顺”字从他口中缓缓地嚎叫出来。我们见状,知他要施展魔教天愁地惨,鬼哭神嚎**中的嚎音八劫,立刻从怀中取出木制耳塞塞在耳中。只听得龙开天口中嚎叫出的那个“顺”字越来越大声,三人相视一眼,先由三弟发声施展三清狂吟。三弟微一运气,只听得从三弟口中缓缓地吟啸出了一个“临”字,这个“临”字亦是越吟啸越大声。不一会,龙开天将“顺”字嚎叫毕,又开始缓缓的嚎叫“我”字,三弟则将“临”字吟啸毕,开始缓缓地吟啸“兵”字。龙开天每个字的嚎叫和三弟每个字的吟啸皆是由缓而急,由细而巨,同声同止,相接的严丝合缝。接着龙开天将“我”字嚎叫毕,开始嚎叫“者”字,三弟则将“兵”字吟啸毕,开始吟啸“斗”字。不一会儿,龙开天将“者”字嚎叫毕,开始嚎叫“昌”字,三弟将“斗”字吟啸毕,则接由二弟接着开始吟啸“者”字。接着龙开天将“昌”字嚎叫毕,开始嚎叫“逆”字。二弟则将“者”字吟啸毕,开始吟啸“皆”字。过了一会,龙开天又将“逆”字嚎叫毕,开始嚎叫“我”字。二弟则将“皆”字吟啸毕,开始吟啸“阵”字。龙开天每个字的嚎叫和二弟每个字的吟啸亦是由缓而急,由细而巨,同声同止,相接的严丝合缝。接着龙开天又将“我”字嚎叫毕,开始嚎叫“者”字。二弟则又将“阵”字吟啸毕,则由我接着吟啸“列”字。龙开天“者”字的嚎叫和我“列”字的吟啸亦是由缓而急,由细而巨,同声同止,相接的严丝合缝。不一会儿,龙开天将“者”字嚎叫毕,开始嚎叫“亡”字。我则将“列”字吟啸毕,开始吟啸“在”字。不一会儿,龙开天的“亡”字嚎叫毕,不再嚎叫。我“在”字的吟啸和龙开天“亡”字嚎叫同时止歇,顿得一顿,我将道家九字真言的最后一个字“前”猛然吟啸而出。只见龙开天双手捂耳,转身向后跑去,边跑边大声道:“受不了啦,受不了啦,比我多一个字,比我多一个字,比我多一个字)b7)b7)b7)b7)b7)b7”一溜烟地向左近的一座山上跑去。 那座山并不甚高,龙开天没跑多远便已上得山顶。我们三人手握宝刀紧随其后,忽然听得龙开天“啊”地大叫一声,接着便从山顶上消失得无影无踪。我们随即奔上山顶,只见山顶上方圆数十丈,极是平坦开阔,除了有几株矮树之外,皆是碎石杂草,并无藏身之所。我心道:难道龙开天已从山顶悬崖边跳了下去。于是,我走到山顶悬崖边四处看了看,只见在刚上山顶不远处的悬崖边矮树上挂有龙开天的半幅衣襟。我向二弟和三弟道:“两位义弟,这儿有龙开天的半幅衣襟。”两位义弟过来看了看。二弟道:“莫非龙开天从此处跳了下去?”三弟道:“咱们先看看这悬崖有多深?”我们三人一起走到悬崖边向下望去,只见悬崖下面数十丈处云封雾绕,实是高深难测,不过看悬崖下面数十丈处云封雾绕的样子,这个悬崖也不可谓不深。二弟道:“不知龙开天从此处掉下去,摔死了没?三弟道:“要不,咱们下去看看?我道:“那倒不必,我看龙开天纵然有魔教天愁地惨,鬼哭神嚎**中的神罩功护体,从此处摔下去,不死也得重伤,像他这种歹人,一刀将他结果,倒便宜他了,不如让他在此地先受一番苦楚,他日山水有相逢的时候,再结果他性命也不迟。”两位义弟齐道:“大哥言之有理。” ... 第十一章 投名状(三) - 天龙八不 - 天外谪仙 第十二章 钟离无天(一) - 天龙八不 - 天外谪仙 我们三人在黑鲨岛住得一月有余,终于将恶人堂堂主“南海恶神”胡不善的成名绝学霸王九滚十八跌艺多在身。艺多在身虽然不压身,但心中的压力却丝毫未能减轻,因为在黑鲨岛的最后一天,我便开始听到羽衣“羽儿哥哥,奶奶就要来啦,快逃啊!”的不停呼喊。羽衣的呼喊令我惊心动魄,原以为将天龙八不之成名绝学习得在身之后,便可以和两位义弟一起“三头六臂”的去对付魔教教主“子午奶奶”高妙真。当然,魔教教主“子午奶奶”高妙真党羽众多,不过,她的这些党羽我们也已经大都与之交过手,魔教教主高妙真的这些党羽虽然不能说不堪一击,但我们三人联手个个击败还是可以的。我们该何去何从?羽衣那“羽儿哥哥,奶奶就要来啦,快逃啊!”的呼喊声自从在我耳边响起,便一直没再停过。 我开始心存犹豫,因为羽衣是一个值得我信赖的多情女子,多次的梦中相会,我已经与她如胶似漆,情深爱重。我对她的金玉良言能不俯首听命么?但若对她的金玉良言俯首听命,我,包括一直唯我马首是瞻的两位义弟岂不都成了畏畏缩缩的懦夫。我不禁自忖,我心道:以我们此时的武功纵然不能胜得魔教教主“子午奶奶”高妙真,但与之对敌万一不敌,全身而退还是可以的。况且。既然魔教教主“子午奶奶”高妙真要亲自出手对付我们三人,我们纵使逃到天涯海角也难避魔教“人多耳目众”。于是,我长叹一声道:“两位义弟,咱们是时候会一会这魔教教主“子午奶奶”高妙真了。”两位义弟齐道:“大哥言之有理。”于是,我们离开南海黑鲨岛,循着我听到的羽衣呼喊声音的方向,雇了一艘海船向那个方向——东北方,缓缓驶去。在海上循着东北方向行得数日,一日来到广东布政使司境内的虎门入海港。我们由广东布政使司境内的虎门入海港舍船登陆,一路又经广东布政使司境内的东莞县,龙门县,连平州,来到江西布政使司境内吉安府,我所能听到的羽衣呼声也似乎越来越近,但对于二弟和三弟来说,他们还是“听而不闻”,当然这是我的感觉。于是,我们在吉安府逗留得数日,想要找到这个“声音”的来源。 一日中午,我们在吉安府一家酒楼饮得江西名酒李渡无形堂烧酒,尝得江西名菜三杯鸡,酒糟鱼,绣球鱼丸,小炒鱼,石鱼炒蛋,清蒸荷包红鲤鱼,清炖武山鸡,四星望月,藜蒿炒腊肉,炒粉,瓦罐汤,鄱阳湖狮子头,莲花血鸭,银鱼蒸蛋之后,到吉安府郊外的青原山山游玩。青原山古木蓊郁,奇葩芬芳,碧泉翠峰,秀色如绘。我们经山前万善桥,红亭,来到净居寺之后的一片树林边。三人在树林边一棵榕树下休息得片刻,忽然从树林深处传来一个女子轻轻地一声叹息,接着只听得那女子悠悠地道:“羽儿哥哥,你可知道,我多想和你真正的见一面么?虽然咱们只是是梦中相会,但是你可知道,咱们每在梦中相会一次,我对你的思念之情就多一分的啦。不知你们兄弟三人将‘天龙八不’之八大绝学学完了没有啊?你们可知道,奶奶她老家不是人,而是神的啦。你们纵“听潮阁”更新最-快,全文字手打然将‘天龙八不’之八大绝学习得在身,也未必是她敌手的啦。听说奶奶最近又练成了一套绝妙掌法,就连我教‘诗词歌赋’四大长老和‘南北’两大护法联手也难以抵挡得奶奶这套掌法的三招两式的啦。”说到这里,那个女子忽又幽幽地叹了口气,道:“奶奶这些日子正在打听你们三个的行踪下落,说要亲自出面对付你们。我怕你们不是她的敌手,想在梦中把这件事情告诉你,但奇怪的是,这一段时间,在梦中怎么也找你不到。羽儿哥哥,你可知道,奶奶就要来啦,快逃啊。羽儿哥哥,奶奶就要来啦,快逃啊。” 我心道:原来这个呼喊的声音是发自羽衣。恰在此时,二弟和三弟一起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我一转身,二弟便向我笑道:“大哥,原来是嫂子呀。”三弟亦向我笑道:“大哥,嫂子想你想得都快要疯了,快去见见她罢。”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点了一下头,走入树林深处,向羽衣自言自语的那个方向走去。我在林中行得十余丈,只见一个一袭白衣的女子正在林中的一片花海里手捻一朵百合花低头自言自语。女子听到我的脚步声,微微抬起头来,只见她翠眉微蹙,眉心有一颗黑漆漆的美人痣,颊边含羞,更增韵致,正是常常与我在梦中相会,令我魂牵梦绕的羽衣。羽衣见我过来,先是微微一怔,接着柔声道:“羽儿哥哥,是你么?咱们这不是在做梦罢?” 我道:“是在做梦,不过咱们是在白日做梦。”羽衣突然惊呼道:“羽儿哥哥,真的是你吗?”我微微一笑。道:“如假包换,天公地道,童叟无欺,货真价实,买一)b7)b7)b7)b7)b7)b7这个,这个,生一,生一,将来给我生一大群的好宝宝。”羽衣忽然羞红腮颊,“嘤咛”一声,扑入我的怀中,轻轻地道:“将来给你生一大群的好宝宝,这可是你说的。”我抱紧羽衣,微微一笑道:“君子一言,快马一鞭,一年生一个,十年生十个,一百年生一百个。”恰在此时,一个阴阳怪气的男子声音道:“一年生一个,十年生十个,一百年生一百个,要生这么啦啦文|,全文|字手打多好宝宝啊。你们两个好风流啊,好快活啊。真是女生外向,儿大不中留啊!”我一回头,只见一个面皮白净,身穿一袭蓝色直裰,腰佩一把长剑的高瘦男子缓缓向我们走了过来。羽衣一见此人,立刻从我怀中挣出,双颊羞红地向这人躬身道:“弟子羽衣,见过师父。”那人依旧阴阳怪气地道:“羽衣,你可知道,此人乃是我教的大敌?琬” 羽衣道:“弟子不知。”那人道:“那我现在告诉你,这个人正是我教发出第一追杀令——‘黑狐追杀令’,想要追杀的大敌,‘天龙三义’之一的柯羽,你把他给我杀了,你愿意吗?”羽衣依旧羞红着脸躬身道:“此人已是弟子的夫君,请师父看在多年的师徒情分上,成全我们两个。”那人道:“其实嘛,要我成全你们二人,放你们走,那也不是不行,只是,只是,嘻嘻,你也知道,我手下的这十八个徒儿,个个都是女弟子,除了你之外,其余十七个女弟子都已经服侍过我。只要,只要,这个,这个,你能乖乖地服侍我一次,要我放你们走,成全你们一双两好倒也不是不可能。”我听到这里,立刻无名火起,大骂一声道:“无耻!”接着从背后拔出冰心剑,一记忘情剑法中的绝招“情不自禁”向那人刺去。那人亦迅速从腰间抽出长剑,轻轻一格,便当开了我这一招威猛凌厉的忘情剑法。我心下不禁一惊,自出道江湖以来,每次与人交手使用这套剑法,还没有一个人能够就这么轻而易举,轻描淡写地接过这套剑法的一招半式,难道魔教之中还有如此武功高强之人?接着我又是两招忘情剑法,“情是浮云”,“情灭道生”,那人仍是轻而易举,轻描淡写的举剑接过。我心下更惊,手中长剑的招数越出越快,一连十数招忘情剑法攻向那人,那人仍是轻而易举,轻描淡写的几下举剑挡格便即将我的攻势化解。恰在此时,那人手中长剑忽伸忽缩,忽上忽下,忽左忽右,一连用剑尖迅速地画出数十个小圈。当下我眼一花,接着握剑的右手腕上微微一痛,手中长剑“当啷”一声掉在地上。我急中生智,先是用霸王九滚十八跌中的一招“蝙蝠环踢”,躺倒在地围着那人一阵环踢。那人闪避不及,左腿右腰,左胯右臂纷纷被我踹中。那人长啸一声,以退为进,身子腾空而起,避过我的连环踢踹,接着人在空中,连翻两个筋斗,头下脚上,手中长剑笔直的向我胸间插来。 我当即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来,将背后饮景宝刀拔出,用游丝刀法中第一招“亮刀剁马”中的第三十六式“凤凰旋窝鬼旋风”迎向那人自空而降的一记凌厉剑法。二人刀剑甫接,那人用手中长剑借着我刀上劲力,飘身荡了开去。那人甫一落地,立刻又如箭一般向我直冲过来,手中长剑光芒闪耀,又是几记凌厉无比的剑招,我用手中宝刀展开游丝刀法与之从容对敌,丝毫不惧。二人斗得数招,那人忽又右剑左拳地猛然向我攻了过来。游丝刀法本是刀中夹掌的刀法,那人的剑法却是剑中夹拳。我与之斗得数招,刀剑相交,拳掌“第五文学”更新最快,全文字手打相交,堪堪接过那人剑中夹拳的招数,但已是险象环生。恰在此时,从我身旁一左一右,递上来两柄单刀,我心下一喜,二弟和三弟到了。当下,我们三兄弟三把宝刀展开游丝刀法合斗那人,斗得数招,我们三兄弟更将那人困在垓心。那人被我们三兄弟围攻,一时之间居然未露败象。又斗得盏茶时分,我们三兄弟手上的招数加紧,那人忽然从怀中掏出一粒弹丸掷在地下,接着地上一阵烟雾升起,三人视线受障,手上招数略缓,那人低啸一声,随即在烟雾之中消失得无影无踪藤。 那人遁迹之后,过得良久,烟雾才逐渐散去。二弟道:“这是魔教的‘千里难寻’烟雾弹,这人是魔教中的甚么人?武功如此高强。”三弟道:“若非我们三人联手,那人也不会遁迹而去。”我道:“若是我们有人落了单,万万不是那人敌手。”羽衣道:“那人是我积善教中的第一杀手,也是我们教中十八英杀手的师父,武功高深莫测,平时极少在江湖上露面。我只知道他的名字叫做千钟粟,至于他的身份来历我是一概不知。” 我道:“那你怎会在此呢?”羽衣道:“刚才我的师父已经说了。”我道:“‘黑狐追杀令?”羽衣道:“嗯,是的,我们教中的十八英杀手现在散处各地,为的就是要查知你们三个的行踪下落。我道:“然后呢?魔教教主高妙真就会亲自出手对付我们?”羽衣道:“是的,羽儿哥哥,奶奶就要来啦,你们快逃罢。”我微微一笑道:“只可惜,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啊。”羽衣道:“可是,你们万万不是教主她老人家的对手。”我微微一笑道:“可是,那又能怎样呢?那我们干脆自杀了罢!”羽衣急道:“羽儿哥哥,千万不可,千万不可,其实有一个办法可以一试。”我道:“甚么办法?” 羽衣道:“奶奶每日子午两时功力就会大减,到那个时候,你们三人联手或许可以将她打败。”我道:“正所谓‘退其身而身先,外其身而身存’,那咱们是要主动出击的了?”羽衣道:“嗯,正是如此。不过,羽儿哥哥,我只求你一件事。”我道:“甚么事?”羽衣道:“你们如果将奶奶打败,一定要留她一条性命。因为,奶奶对我毕竟是有养育之恩的。”我道:“这个自然。羽衣,你可知道‘子午奶奶’高妙真现在何处?”羽衣道:“嗯,具体在甚么地方倒不清楚,不过,应该距此地不远。我们在建昌府有一个分舵,奶奶每个月初一,十五都会到建昌府去吃当地的金溪藕丝糖,今天是八月十三,再过两天奶奶就会到。”我道:“嗯,凭咱们坐骑的脚程,用不了一日就可到得。” ... 第十二章 钟离无天(二) - 天龙八不 - 天外谪仙 当天晚上,我带羽衣回到客栈。二弟和三弟睡一个房间,我和羽衣自睡另一个房间。我和羽衣的情爱早已在一次次的梦中,“交融”得合二为一,因此二人晚上的“交融”异常平顺,异常自然。 第二天一早,我们四人三骑踏上了去往建昌府的程途。四人行了将近一个时辰便已来到建昌府崇仁县境内的一条小路上。小路通往县城,路上的行人渐渐多了起来,我们也逐渐地放慢了汗血宝骡的脚程。过了崇仁县再行得数十里便是建昌府。四人三骑在这条小路上行了约有盏茶时分,突然路上有一个身材高挑的紫衣少女与一个身材瘦小的挑夫擦肩而过之时摔倒在地。接着这个紫衣少女坐在地上娇声喊道:“哎呦,痛死我了,脚扭了呀,你这位大哥,撞倒人也不知道扶人家一下嘛。”只见那个身材瘦小的挑夫好像没有听见似的,自顾自的走了。那个摔倒在地的紫衣少女又道:“哎呦,今天可真倒霉呀,一出来就被人撞倒,而且还是被一个聋子撞倒。有哪一个好心的大哥可以扶我一把呀。我的脚踝脱臼,站不起来了。” 我回头向二弟道:“二弟,咱们江湖中人以侠义道为先,你就下骡扶一下那个女子罢。”二弟道:“好的。”恰在此时,只听得羽衣急道:“且慢!”我道:“怎地?”羽衣突然面显恐惧之色,一字一顿,缓缓地道:“奶,奶。”我听到羽衣从口中缓缓地吐出的这两个字,不由得心下一惊。江湖传言魔教教主“子午奶奶”高妙真已经一百二十余岁高龄,却仍然青春美妙如二八处子。难道她正如羽衣所言,“子午奶奶”高妙真已经不是人,而是神,可以还童返老,长生不老?那人与神斗,岂不只有死路一条?我正在思忖,只见子午奶奶高妙真用手捂嘴嘻嘻一笑道:“三位少侠可是当今武林中有名的青年才俊那,如果三位少侠能够答应加入本教,我立马便可任命你们为我积善教的副教主,并且教中的女弟子三位若是看得上眼的,也可以随便挑随便选的啦,不知三位少侠意下如何呀?”高妙真说罢,用手捂嘴又是嘻嘻一笑。 我微一思忖,道:“如果我们不愿意加入积善教呢?”“子午奶奶”高妙真微微一笑道:“嗯,这个,倒也好说,你们可知道我‘子午奶奶’之名因何而来啊?”二弟厉声道:“就是因为你这个老妖妇每日子午两时须饮一次人血,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看剑!”二弟全家死于积善教之手,为人又是躁脾,正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早已按捺不住,只见他一出手便是忘情剑法中的三记绝招“情有独钟”,“情天恨海”和“情不自禁”。高妙真身形略转,便已躲过了二弟快如电闪般的三招忘情剑法,接着右掌轻轻一拍,拍在了二弟右肩。二弟闷哼一声,一口血箭从他口中射出,接着踉跄数步,栽倒在地。我与三弟见此,立刻纵跃下骡,从背后掣出冰心剑向高妙真便是一阵猛攻。我与三弟向高妙真攻得数招,便向二弟看去,只见二弟从地上纵起,胸前满是鲜血,双眼睁圆,钢牙咬碎,复又势如疯虎般地向高妙真攻了过来。我见二弟伤势没有甚么大碍,心下一宽,当下加紧攻势向高妙真攻了过去。当下三人剑势如虹,剑势如雨,剑势如潮般地向高妙真攻去。 高妙真zhou旋于我们三人威猛凌厉的攻势之下,依然应付裕如,或轻言浅笑,或长歌舞蹈,或撒痴撒娇,一时之间,我们三人竟然奈何不得她分毫。三人堪堪将一套忘情剑法使毕,齐啸一声,还剑入鞘,又各自将背后的宝刀拔出,展开游丝刀法与之相斗。三人用游丝刀法与高妙真又斗得半个时辰,一套游丝刀法使完,仍是奈何不得高妙真分毫。三人复又还刀入鞘展开鬼王三弄掌法与之游斗。过得一炷香时分,三人又将一套鬼王三弄掌法使完,高妙真不仅未动分毫,而且言得更欢,笑得更甜;歌得更高,舞得更妙;“痴”得更娇,娇得更“痴”。我们无奈之下,只能将所学拳脚刀剑中的最后一套厉害武功霸王九滚十八跌使了出来。看看将近午时,我心下一喜,只要再坚持小半个时辰,高妙真的功力就会大减,到时候,我们三人便有可能胜得过魔教教主“子午奶奶”高妙真。当下我们三人不敢有丝毫分心,一味加紧攻势,将一套地躺拳霸王九滚十八跌发挥得淋漓至尽。高妙真此时亦停止或言或笑,或歌或舞,或“痴”或“娇”,凝神与我们三人相斗。斗到分际,只听得高妙真一声娇叱,忽然人影不见,接着又听得高妙真娇叱数声,我和二弟三弟,三人腰间背上,胸前腹部纷纷中了高妙真的掌力。一时之间,我们兄弟三人各自口喷鲜血,摔跌在地,动惮不得。接着,高妙真一阵银铃般地狂笑,自空而降,缓步向我们三人走来琬。 一阵无名的恐惧突然袭向我的心头,我躺倒在地恰好亦看到躺倒在地的羽衣用绝望的眼神看着我。我,我们只剩下了一片绝望,在绝望中我看着魔教教主“子午奶奶”高妙真缓步向我们走来,不知是我的幻觉所致,还是确实如此,在我眼中的魔教教主“子午奶奶”高妙真仿佛在一瞬间便苍老了数十百岁的样子,一下子变得白发苍苍,年高期颐,老态龙钟,垂老朽迈。只见她一步步步履蹒跚,脸露狞笑地向我们走来。我心道:看来这回我们是离死不远了,看来我们要做“子午奶奶”高妙真今天的午餐了。恰在此时,从我们身边走过来一个头戴斗笠,手扶竹杖“滴滴嘟嘟”点地而行的瞽者。瞽者走到我们身边,忽然伸出手中的竹杖在我和二弟三弟胸间膻中,腹间气海各点一杖。膻中,气海乃人身要穴,即使身有金钟罩铁布衫功夫护体,被人点中,也是非死即伤。那瞽者的竹杖点到我的膻中,气海两穴,一时之间,我只感到全身剧震,通体发麻,倍感艰辛难熬,但是过得片刻,感觉全身又是绵软舒泰,精神振奋无比,心知是这个瞽者将内力注入我的体内。我刚从地上跃起,只听得魔教教主“子午奶奶”高妙真先是惨叫一声,然后只见她展“六夜言情”更新-最快,全文|字手打动身形,奇快无伦的遁逸而去。 这时,二弟三弟和羽衣也都站起身来。我们走到那个瞽者身前,一起躬身道:“多谢前辈救命之恩。”那个瞽者嗓音低沉着道:“废话少说,咱们赶紧逃命罢!”我们四人相视一眼,我道:“晚辈遵从前辈吩咐。”接着,我们四人乘上汗血宝骡。那个瞽者又道:“请跟我来!”只见他用竹杖急速点地,转入路旁的一片坟地,我们四人立马跟随在后。我们在坟地中走得片刻,忽又转入一个山谷。我们在山谷中走得盏茶时分便已走出山谷。走出山谷,是一条大路。只见大路上人来人往,车来车去,热闹非凡。那个瞽者不停地以竹杖点地而行,在车流人海中居然通行无碍,疾逾奔马。我们四人亦步亦趋地紧随其后,仍然望尘莫及。大路尽头是一个市集。只见市集上人头耸动,牛马成群,拥挤不堪,我们只好放慢了脚步,在市集中缓缓而行。我们在市集中行得一炷香时分,方才出得市集。穿过市集,是去往南昌府的一条大路。我们紧随于那个瞽者身后,风尘仆仆,仆仆风尘地急行,行至晚间,却已到得九江府境内的庐山脚下。当夜密云不雨,我们入得庐山,复又借着星月微光而行,在山中转得几转,来到山中的一片密林之中。穿过密林,我的眼前忽然一亮,只见林外十数间茅屋依山而建,茅屋前点有十数只火把。这时,我的眼前忽然又是一黑,感觉头脑昏沉,天旋地转。接着,我便从汗血宝骡的背上栽了下来,晕倒在地藤。 待到醒来,已是白天,我也已是在茅屋之中。我身子微动,微一运气,想要坐起身来,只觉全身上下,毫无劲力,四肢百骸,无不疼痛,不由得“哎呦”,“哎呦”地低声呻吟起来。恰在此时,只见一个身材窈窕,面目清秀,年纪约有十四五岁样子的少女走过来道:“哎,哎,哎,你醒了,不要动,我去叫师父!”过了一会,只见一个三四十岁,面容清癯,郎中模样的中年人走了过来。这个郎中模样的中年人走到我的身前,微微一笑,道:“少侠,你已受了极重的内伤,请不要动。”接着这个郎中模样的中年人从怀中掏出一个锦盒,接着把锦盒打开,只见锦盒之中有一颗鸽卵大小,通体晶莹的药丸。这个郎中模样的中年人把药丸递到我的嘴边,道:“这是我采和派的治伤灵药通灵丸,你快快把它吞了。”我微一犹豫,嘴一张,那个郎中模样的中年人便将药丸放入我的口中。我将那颗药丸在口中嚼得几嚼,感觉却是味同嚼蜡。过了一会,那颗药丸忽又在我的口中化开,流向我的喉中,接着,一股极烈极猛的腥臭味直冲上来,我不由得头脑一阵晕眩,接着便又晕了过去。 待到再次醒来,却是夜晚,一阵晚风从窗外吹来,夹着一股山菇野菌的清香。我闻着这股山菇野菌的清香,一骨碌从床百度搜|索“六夜言情”看最新章节上坐起,感觉身上虽然仍是绵软无力,但已毫无疼痛之感。我缓缓将身子站起,缓缓走出茅屋,只见距茅屋外数丈之处,有四个人正围着一个火堆,煮吃一锅东西,那山菇野菌的香味正是从他们所煮吃东西的那个锅中发出。这四个人中有三个我已见过,一个是那个救过我们脱困的瞽者,一个是我晕倒后第一次醒来见到过的那个身材窈窕,面目清秀的少女,另外一个便是在我晕倒后醒来之时,要我吞食药丸的那个中年郎中。除此三人之外,还有一个双眉直拂入鬓,英气迫人,年纪大概有十七八岁的少女。 我在门前站得一刻,便已感到难以支撑,身子软绵绵的向地上倒去。恰在此时,那个双眉直拂入鬓,英气迫人的少女,身形略一展动,便已站在我的身边,将我扶住。我向她微微一笑,她亦向我微微一笑。一时之间,一股少女的芬芳袭向我的鼻端,我的精神不由得有了一些振奋。我在这个少女的搀扶之下,走到院中他们四人围吃野味的地方。另外的那个少女,立马给我搬来木凳,并用碗盛好一碗山菇野菌递了给我。于是,我坐在凳上,手拿碗筷和他们同吃这些野味。我吃得几口山菇野菌,饮得半碗山菇野菌汤,顿感齿颊生香,饥馁全消,身上的精力迅速恢复。于是,我不禁向他们问道:“这是甚么野味,如此疗饥。”那个郎中摸样的中年人道:“这是七品宝莲菇和八宝木耳所煮的半月疗饥汤,吃得一碗,可抵得半月食粮。”我不禁咋舌道:“吃得一碗,可抵得半月食粮?难道这是神仙饮食?难道我已到了仙界,见到了神仙?难道你们就是神仙?” 那个郎中摸样的中年人微微一笑,道:“嗯,这半月疗饥汤虽然不是甚么神仙饮食,但却也不是凡俗之人随随便便就能尝得到的。此处呢,虽然不是甚么仙界,但也可以称得上人间仙境。我们呢,虽然也不是甚么神仙,但修仙炼丹之道却是我们一生之所求。”我忽然想起我还没有请教过救我性命的这些恩人的尊姓大名?”于是,我道:“小子柯羽,敢问各位尊姓大名。”那郎中模样的中年人微微一笑道:“老夫贱姓終,草字去病。”百度|搜索“第五文学”看最新|章节道:“莫非您就是被江湖上称作‘鹤龄医仙’的终老前辈。”终去病微微一笑道:“也是被魔教中人称作‘三山病夫’的终去病。”我道:“那是魔教中人得不到您老人家医治,对您老人家的怨怼之词,岂可当真?”终去病微微一笑道:“那倒也不全是,若不是我最近配制成了治伤灵药通灵丸,那我肯定还是那副病病恹恹的样子。”终去病说罢又是微微一笑。 接着,那瞽者低沉着嗓子道:“我天生就是一个瞎子,看不见天,只知道地,因此师父给我取了个名字叫作钟离无天。”钟离无天自我介绍罢,那个双眉直拂入鬓,英气迫人,年纪大概有十七八岁的少女道:“我叫郎东箭,陕北大侠‘问天剑’郎峰是我的父亲,被江湖上称作‘鹤龄医仙’的终老前辈正是在下恩师。”郎东箭自我介绍毕,那个身材窈窕,面目清秀,年纪约有十四五岁样子的少女道:“小女楚怜蛾,‘鹤龄医仙’终老前辈亦是我的恩师。”四人自我介绍毕,我立刻站起躬身道:“多谢四位的救命之恩!”钟离无天依旧低沉着嗓子道:“那倒不必,我们救你,也是为了让你救一下全天下的老百姓。”我道:“这个,晚辈倒是不明,还请前辈示下。”钟离无天道:“你可听说过‘逍遥四绝’?” 我心下一惊,暗自忖道;难道江湖上真的有‘逍遥四绝’这四个人?”于是,我道:“关于江湖上所传的‘逍遥四绝’这四个人,小子倒是也有所耳闻。”钟离无天道:“甚么?‘逍遥四绝’是四个人?”我道:“难道他们不止四人?”钟离无天忽然嘶嗄着嗓子笑道:“世人便是这样,好人记不住,坏人总是记得很清楚。”钟离无天笑毕,依旧嘶嗄着嗓子道:“‘逍遥四绝’正是在下和终师兄的恩师,箭儿和蛾儿的师祖。”我道:“难道‘逍遥四绝’老前辈是一个人?”钟离无天道:“不错,‘逍遥四绝’正是一百五十余年之前威震江湖的天下第一高手,武林神话,采和派的开山祖师第五言和。”我心道:难道采和派之名正是由采和功这门武功而来?难道世上真的有采和功这门武功?难道采和功并不是‘天书老人’疏通鬼杜撰出来的欺世之谈?难道我在江南杭州易安居所“练”的正是可以打败魔教教主‘子午奶奶’高妙真的采和功?难道‘逍遥四绝’不是数百年前之人?”一时之间,我心中满是疑窦。钟离无天顿了一顿又道:“江湖人称他老人家为‘逍遥四绝’是说他老人家内功天下第一,轻功天下第一,掌法天下第一,剑法天下第一。”恰在此时,终去病叹道:“其实他老人家又何止单单这四门技艺天下第一,他老人家但凡天文地理,文韬武略,诗词歌赋,书画琴棋,八卦算数,医卜星象,阴阳五行,奇门遁甲,农田水利,商经兵法,烹饪茶道,简直是无所不能,无所不能称之为天下第一啊。”我不禁叹道:“这人如此灵巧多能,岂不已是神人?”钟离无天道:“不错,称师父他人家为神人,毫不为过。” ... 第十二章 钟离无天(三) - 天龙八不 - 天外谪仙 钟离无天又道:“我之所以救你,就是因为你是我半年之前奉师父他老人家之命所寻找到的当今世上唯一适合修炼我派第一神功采和功的上上之选。”我听到钟离无天此言不禁心下一惊,难道‘逍遥四绝’第五言和现在还活在世上?若是如此,‘逍遥四绝’第五言和岂不至少已有一百七八十岁?于是,我道:“何以见得?”钟离无天道:“别人见得不见得,我不清楚。不过,能令我一个瞎子遍游天下数载而感觉到印堂发亮的,你是第一个人。” 我心道:难道我的印堂真的特别的亮?真的亮的连一个瞎子也能看得见?钟离无天顿了一顿又道:“积善教教主‘子午奶奶’高妙真本是我和终师兄的师姊,她在原魔教教主‘乐无常’西门极玉的撺掇之下,不仅意欲称霸武林,还要辅助益王朱厚炫造反。”我道:“天下间每每大动干戈,吃亏受苦的还是老百姓。”钟离无天叹道:“是啊!谁说不是呢?所以我和终师兄便一起出面劝了她几句。谁知道她不仅不听劝,而且还勒令我们二人归于她的麾下。”我道:“两位前辈如此大仁大义自然是不肯的了。” 钟离无天道:“这个自然,不过,目下我们奈何不了她,她亦奈何不了我们。因为论到单打独斗我们三人也已各得师父一绝,高师姊得师父传授我采和派的第一掌法弱水三千掌法,终师兄得师父传授我采和派的第一轻功神来神往,我则得师父传授我采和派的第一剑法灵运神通剑法。我之所以在建昌府崇仁县能将师姊唬退,也不过是趁着她午时功力大减罢啦。为今之计,要想胜得过师姊,将她奈何,阻止她辅助益王朱厚炫造反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有一个人将我采和派的第一神功采和功练成之后制服得我师姊高妙真,阻止她助纣为孽。”我道:“既然前辈如此看得起小子,小子自然恭敬不如从命。”钟离无天道:“好,明天我就带你到有无谷叩见恩师。” 二弟,三弟,还有羽衣呢?我内心忽然有一个声音道。于是,我问道:“不知与我一起的那几个同伴呢?”终去病叹了口气道:“说来惭愧,贵朋友因为伤势过重,老夫虽然已经使尽浑身解数,医治数月,但他们至今仍在昏迷之中,生死未卜。”我心下不禁一惊,难道我已在床上躺了数月?二弟,三弟还有羽衣,他们还醒得转吗?终去病又道:“为今之计,欲救贵朋友,也只有一个法子可以试试?”我急道:“甚么法子?”终去病道:“那就是少侠自己去救。”我道:“我去救?”终去病道:“是的。为今之计,只有少侠习得我采和派的无上内功心法大还丹神功打通他们的奇经八脉,生死玄关,才有可能将他们救醒。”我道:“何由习得?”终去病道:“亦是去有无谷。”我道:“那我先看看他们。” 郎东箭道:“公子请随我来。”我跟随郎东箭进到茅屋之后的一个山洞。只见山洞中点有数只火把,在火把照耀之下只见山洞中有十数个石棺横陈在地。郎东箭将其中的三具石棺打开,只见三具石棺中分别躺睡着二弟三弟和羽衣。只见他们面白如纸,呼吸低微,虽生犹死,静静地躺在棺中。两位义弟与我情同手足,羽衣与我情好弥笃,可他们现在与我却是相见还若不见,一时之间,我想起与他们在一起的以往种种,不由得怔怔落下泪来。郎东箭道:“柯公子不必悲伤,令朋友已经服食了我采和派的治伤灵药定魂丹,无论多么伤重难治也可保得他们半年无虞。”我道:“那我在床上躺了多长时间那?”郎东箭道:“三个月。”我道:“那我必须在三个月之内将大还丹神功习成方能救得他们的性命那?”郎东箭道:“公子道骨非凡,仙气逼人,我想用不了多久便可将我采和派的第一内功心法“大还丹神功”习成。琬” 庐山又曰匡庐,与安徽黄山,浙江雁荡山合称为天下三山。相传很久以前有一位名叫匡俗的先生在此结庐修仙,故而得名。鹤龄医仙终去病结庐之所便是在庐山的锦绣谷之中。第二天,我跟随钟离无天从锦绣谷出发去往有无谷。我们相偕走得一盏茶时分,便已经花径,香炉峰,上到庐山之中的牯牛岭。过得牯牛岭便是五老峰,百度|搜索“第五文学”看最新|章节老峰之中。二人相偕行至牯牛岭上的一片松林,忽然从林中跳出四个身着青衣,手持短柄狼牙棒的中年汉子,站成一排,拦住我们的去路。四个人的身材分别极高极矮极肥极瘦。站在左首起那个身材极高的汉子道:“此路是我开!”左手起那个“海天中文”更新最快,全|文字手打身材极高的汉子说罢,站在左手起第二个身材极矮的汉子便接着道:“此树是我栽!”站在左手起第二个身材极矮的汉子说罢,站在左手起第三个身材极肥的汉子便道:“要想从此过!”站在左手起第三个身材极肥的汉子说罢,站在左手起最后一个身材极瘦的汉子便道:“留下买路财!” 我微微一笑道:“不知四位是?”站在左手起第一个身材极高的汉子道:“我叫沙通吃,但凡天上飞的,地上生的,水里游的,无所不吃。”沙通吃说罢,站在左手起第二个身材极矮的汉子便道:“我叫马长喝,日吟美酒三斗三升三合三龠,作诗三千三百三十三首。”马长喝说罢,站在左手起第三个身材极肥的汉子便道:“我叫宋远嫖,发誓嫖尽全天下的妓女。宋远嫖说罢,站在左手起最后一个身材极瘦的汉子便道:“我叫任头赌,敢拿人头和你赌。”任头赌说罢,四人一起纵声长笑。四人笑得一盏茶时分,同时止笑,一起又大声道:“江湖上称我们四兄弟为‘吃喝嫖赌逍遥四绝’。” 四人语声方毕,只听得钟离无天低喝一声道:“无耻!”接着只觉得眼前青影一晃,吃喝嫖赌逍遥四绝四兄弟便已身首异处。钟离无天从拔剑,到出手,到复又站到我的身边,感觉只是一瞬间的功夫,以我此时的武功造诣竟然没有看清楚他是如何出手,出手的招数是甚么,心中实是莫名惊诧藤。接着,我与钟离无天相携来到五老峰下,复又三转两转走到五老峰中一个杂草丛生的谷口。钟离无天道:“是了,就是这里。”我从谷口向谷内张了张,只见谷中满是碎石杂草,甚是荒芜。钟离无天道:“你看一下谷口左侧的一块大石上有甚么字。”我将谷口左侧一块高约一人的大石从杂草中寻了出来,只见石上左上方有三个大如西瓜般的字“有无谷”,右下角则有八个小如拳头般的字“入此谷者有死无生”,这大小十一个字,字迹雄健,不像刀刻斧凿,倒像是用手指写就。我心道:难道有无谷之名由此而来。恰在此时,钟离无天又道:“你看到了罢。”我道:“嗯,有十一个字,‘有无谷,入此谷者有死无生’。”钟离无天微微一笑啦啦文|,全文|字手打道:“对,是了,所以这个山谷,你能进去,我不能进。”我道:“为何?”钟离无天道:“你进去就知道了。” 我心中满是疑窦,有无谷,有死无生,难道是让我去送死?我正在犹豫的当儿,钟离无天又道:“别人进去是送死,而你则不同。”我道:“有何不同?”钟离无天道:“因为你是道骨中的极品,见性骨,之所以能让我一个瞎子感觉到你印堂发亮就是最好的见证。”我道:“看来‘大家都是命,半点不由人’那!”钟离无天微微一笑,道:“是极。” 我道:“那我现在就进?”钟离无天道:“你看一下谷口那块大石后有甚么东西。”我转到谷口大石之后,只见大石后有一株高约四尺,径约半尺,叶子呈蛇形的小树,小树上挂满了大小如杏,灿烂如金的小果。我道:“有一株树。”钟离无天道:“这树名叫雄黄草,三年开花,三年结果,果熟又得三年,所结小果名曰雄黄胆,食之一颗,便可百毒不侵,所行百丈之内,毒物辟易,而有无谷之中满布一种毒蛇,叫做五步夺命金,五步之内夺人性命,的是厉害无比,你要进谷,就吃一颗罢。”我道:“好的。”我从那棵雄黄草树上摘下了一颗雄黄胆果,放入口中,嚼得几嚼,感觉甜美无比。”我道:“嗯,不错,挺好吃的。”钟离无天低沉着嗓子笑道:“只可惜这么好吃的果子一个人一辈子只能吃一个,吃第二个就变成无药可解的毒药了。”我道:“哎,真是可惜!”钟离无天道:“那你现在就进谷去罢。”我道:“好的。” ... 第十二章 钟离无天(四) - 天龙八不 - 天外谪仙 我别过钟离无天向有无谷内行去,行得一百余丈,穿过谷中满是杂草碎石的一段路,却是一个方圆数十百丈的小湖。我展开登萍渡水的轻功,从湖面上顷刻而过。过了小湖却是另外一片天地,只见处处姹紫嫣红,竹苞松茂,蜂儿闹,鸟儿叫,别有一番春意盎然。突然,一曲悠扬落寞的笛声从花木深处传来,细听曲调却是《高山流水》。相传春秋时俞伯牙善鼓琴,钟子期善听。伯牙鼓琴志在高山,钟子期曰:“善哉,峨峨兮若泰山。”志在流水,钟子期曰:“善哉,洋洋兮若江河”俞伯牙所念,钟子期必得之。子期死,伯牙谓世再无知音,乃破琴绝弦,终身不复鼓。 我听着悠扬的笛声缓缓进入花木丛中,行得十余丈,只见花木丛中,曲径盘错,回旋往复,难辨通途。我心道:听这笛声,虽然甚是落寞,却满是觅友寻侣之意。于是,我顺随着笛声,辩径而行。行得百十余丈,笛声忽止,花木丛中一块高约一丈,宽约八尺的大石拦住去路。只见石上亦有大小十一个字,在石上左上方有三个大如西瓜般的字,“有无谷”,右下角则有八个小如拳头般的字“出此谷者有生无死”,字迹遒劲,亦像是用手指随意写就。我心中疑窦又起:有无谷,有生无死,难道从有无谷出去的都是长生不死的神仙? 我转过大石,只见一条铺满碎石的夹柳小径通向数丈处一个精致玲珑的凉亭。在凉亭左右的楹柱上有一副对联曰“欲修地仙,须立三百善;欲修天仙,须立三千善”,凉亭上有一匾曰“积善成仙”。在凉亭之中有一个羽服纶巾,须髯如漆的男子手捧一部经卷坐在凉亭石凳上,正在专心致志地朗声诵读。我心道:此人泰半便是一百五十余年之前名动天下的武林神话“逍遥四绝”第五言和了。 我立定脚跟细听,只听他字正腔圆,抑扬顿挫,金玉铿锵般地读道:“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更新-最快,全文字+手打之又玄,众妙之门。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斯恶矣;皆知善之为善,斯不善已。故有无相生,难易相成,长短相形,高下相倾,音声相和,前後相随。是以圣人处无为之事,行不言之教。万物作焉而不辞。生而不有,为而不恃,功成而弗居。夫唯弗居,是以不去。不尚贤,使民不争。不贵难得之货,使民不为盗。不见可欲,使民心不乱。是以圣人之治,虚其心,实其腹,弱其志,强其骨;常使民无知、无欲,使夫智者不敢为也。为无为,则无不治。道冲而用之,或不盈。渊兮似万物之宗。解其纷,和其光,同其尘,湛兮似或存。吾不知谁之子,象帝之先。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天地之间,其犹橐迭乎?虚而不屈,动而愈出。多言数穷,不如守中。谷神不死是谓玄牝。玄牝之门是谓天地根。绵绵若存,用之不勤。天长地久。天地所以能长且久者,以其不自生,故能长生。是以圣人後其身而身先,外其身而身存。非以其无私邪!故能成其私。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於道。居善地,心善渊与善仁,言善信,正善治,事善能,动善时。夫唯不争,故无尤。持而盈之不如其己;揣而锐之不可长保;金玉满堂莫之能守;富贵而骄,自遗其咎。功遂身退,天之道。载营魄抱一,能无离乎?专气致柔,能如婴儿乎?涤除玄览,能无疵乎?爱国治民,能无为乎?天门开阖,能为雌乎?明白四达,能无知乎。三十幅共一毂,当其无,有车之用。埏埴以为器,当其无,有器之用。凿户牖以为室,当其无,有室之用。故有之以为利,无之以为用。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聋,五味令人口爽,驰骋畋猎令人心发狂,难得之货令人行妨。是以圣人,为腹不为目,故去彼取此。宠辱若惊,贵大患若身。何谓宠辱若惊?宠为下。得之若惊失之若惊是谓宠辱若惊。何谓贵大患若身?吾所以有大患者,为吾有身,及吾无身,吾有何患。故贵以身为天下,若可寄天下。爱以身为天下,若可托天下。视之不见名曰夷。听之不闻名曰希。抟之不得名曰微。此三者不可致诘,故混而为一。其上不皦,其下不昧,绳绳不可名,复归於无物。是谓无状之状,无物之象,是谓惚恍。迎之不见其首,随之不见其後。执古之道以御今之有。能知古始,是谓道纪。古之善为士者,微妙玄通,深不可识。夫唯不可识,故强为之容。豫兮若冬涉川;犹兮若畏四邻;俨兮其若容;涣兮若冰之将释;敦兮其若朴;旷兮其若谷;混兮其若浊;澹兮其若海;飂兮若无止。孰能浊以静之徐清。孰能安以动之徐生。保此道者不欲盈。夫唯不盈故能蔽而新成。致虚极守静笃。万物并作,吾以观复。夫物芸芸各复归其根。归根曰静,是谓复命;复命曰常,知常曰明。不知常,妄作凶。知常容,容乃公,公乃全,全乃天,天乃道,道乃久,没身不殆。太上,下知有之。其次,亲而誉之。其次,畏之。其次,侮之。信不足焉,有不信焉。悠兮其贵言,功成事遂,百姓皆谓∶我自然。大道废有仁义;慧智出有大伪;六亲不和有孝慈;国家昏乱有忠臣。绝圣弃智,民利百倍;绝仁弃义,民复孝慈;绝巧弃利,盗贼无有;此三者,以为文不足。故令有所属,见素抱朴少私寡欲。绝学无忧,唯之与阿,相去几何?善之与恶,相去若何?人之所畏,不可不畏。荒兮其未央哉!众人熙熙如享太牢、如春登台。我独泊兮其未兆,如婴儿之未孩;傫傫兮若无所归。众人皆有馀,而我独若遗。我愚人之心也哉!沌沌兮。俗人昭昭,我独昏昏;俗人察察,我独闷闷。众人皆有以,而我独顽且鄙。我独异於人,而贵食母。孔德之容惟道是从。道之为物惟恍惟惚。惚兮恍兮其中有象。恍兮惚兮其中有物。窈兮冥兮其中有精。其精甚真。其中有信。自古及今,其名不去以阅众甫。吾何以知众甫之状哉!以此。曲则全,枉则直,洼则盈,敝则新少则得,多则惑。是以圣人抱一为天下式。不自见故明;不自是故彰;不自伐故有功;不自矜故长;夫唯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古之所谓∶曲则全者,岂虚言哉!诚全而归之。希言自然。故飘风不终朝,骤雨不终日。孰为此者?天地。天地尚不能久,而况於人乎?故从事於道者,同於道。德者同於德。失者同於失。同於道者道亦乐得之;同於德者德亦乐得之;同於失者失於乐得之信不足焉有不信焉。企者不立;跨者不行。自见者不明;自是者不彰。自伐者无功;自矜者不长。其在道也曰∶馀食赘形。物或恶之,故有道者不处。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独立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为天下母。吾不知其名,强字之曰道。强为之名曰大。大曰逝,逝曰远,远曰反。故道大、天大、地大、人亦大。域中有大,而人居其一焉。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重为轻根,静为躁君。是以君子终日行不离轻重。虽有荣观燕处超然。奈何万乘之主而以身轻天下。轻则失根,躁则失君。善行无辙迹。善言无瑕谪。善数不用筹策。善闭无关楗而不可开。善结无绳约而不可解。是以圣人常善救人,故无弃人。常善救物,故无弃物。是谓袭明。故善人者不善人之师。不善人者善人之资。不贵其师、不爱其资,虽智大迷,是谓要妙。知其雄,守其雌,为天下溪。为天下溪,常德不离,复归於婴儿。知其白,守其黑,为天下式。为天下式,常德不忒,复归於无极。知其荣,守其辱,为天下谷。为天下谷,常德乃足,复归於朴。朴散则为器,圣人用之则为官长。故大制不割。将欲取天下而为之,吾见其不得已。天下神器,不可为也,为者败之,执者失之。夫物或行或随、或嘘或吹、或强或赢、或挫或隳。是以圣人去甚、去奢、去泰。以道佐人主者,不以兵强天下。其事好还。师之所处荆棘生焉。军之後必有凶年。善有果而已,不敢以取强。果而勿矜。果而勿伐。果而勿骄。果而不得已。果而勿强。物壮则老,是谓不道,不道早已。夫佳兵者不祥之器,物或恶之,故有道者不处。君子居则贵左,用兵则贵右。兵者不祥之器,非君子之器,不得已而用之,恬淡为上。胜而不美,而美之者,是乐杀人。夫乐杀人者,则不可得志於天下矣。吉事尚左,凶事尚右。偏将军居左,上将军居右。言以丧礼处之。杀人之众,以悲哀泣之,战胜以丧礼处之。道常无名。朴虽小天下莫能臣也。侯王若能守之,万物将自宾。天地相合以降甘露,民莫之令而自均。始制有名,名亦既有,夫亦将知止,知止可以不殆。譬道之在天下,犹川谷之於江海。知人者智,自知者明。胜人者有力,自胜者强。知足者富。强行者有志。不失其所者久。死而不亡者,寿。大道泛兮,其可左右。万物恃之以生而不辞,功成而不名有。衣养万物而不为主,常无欲可名於小。万物归焉,而不为主,可名为大。以其终不自为大,故能成其大。执大象天下往。往而不害安平太。乐与饵,过客止。道之出口淡乎其无味。视之不足见。听之不足闻。用之不足既。将欲歙之,必固张之。将欲弱之,必固强之。将欲废之,必固兴之。将欲取之,必固与之。是谓微明。柔弱胜刚强。鱼不可脱於渊,国之利器不可以示人。道常无为,而无不为。侯王若能守之,万物将自化。化而欲作,吾将镇之以无名之朴。无名之朴,夫亦将无欲。不欲以静,天下将自定。上德不德是以有德。下德不失德是以无德。上德无为而无以为。下德无为而有以为。上仁为之而无以为。上义为之而有以为。上礼为之而莫之以应,则攘臂而扔之。故失道而後德。失德而後仁。失仁而後义。失义而後礼。夫礼者忠信之薄而乱之首。前识者,道之华而愚之始。是以大丈夫,处其厚不居其薄。处其实,不居其华。故去彼取此。昔之得一者。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宁。神得一以灵。谷得一以盈。万物得一以生。侯王得一以为天下贞。其致之。天无以清将恐裂。地无以宁将恐废。神无以灵将恐歇。谷无以盈将恐竭。万物无以生将恐灭。侯王无以贞将恐蹶。故贵以贱为本,高以下为基。是以侯王自称孤、寡、不谷。此非以贱为本邪?非乎。至誉无誉。不欲如玉珞珞如石。反者道之动。弱者道之用。天下万物生於有,有生於无。上士闻道勤而行之。中士闻道若存若亡。下士闻道大笑之。不笑不足以为道。故建言有之。明道若昧。进道若退。夷道若颣。上德若谷。大白若辱。广“听潮阁”更新最-快,全文字手打德若不足。建德若偷。质真若渝。大方无隅。大器晚成。大音希声。大象无形。道隐无名。夫唯道善贷且成。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人之所恶,唯孤、寡不谷,而王公以为称,故物或损之而益,或益之而损。人之所教,我亦教之,强梁者,不得其死。吾将以为教父。天下之至柔,驰骋天下之至坚。无有入无间,吾是以知无为之有益。不言之教,无为之益天下希及之。名与身孰亲。身与货孰多。得与亡孰病。是故甚爱必大费。多藏必厚亡。知足不辱。知止不殆。可以长久。大成若缺,其用不弊。大盈若冲,其用不穷。大直若屈。大巧若拙。大辩若讷。静胜躁,寒胜热。清静为天下正。天下有道,却走马以粪。天下无道,戎马生於郊。祸莫大於不知足。咎莫大於欲得。故知足之足常足矣。不出户知天下。不窥牖见天道。其出弥远,其知弥少。是以圣人不行而知。不见而明。不为而成。为学日益。为道日损。损之又损,以至於无为。无为而不为。取天下常以无事,及其有事,不足以取天下。圣人无常心。以百姓心为心。善者吾善之。不善者吾亦善之德善。信者吾信之。不信者吾亦信之、德信。圣人在天下歙歙焉为天下浑其心。百姓皆注其耳目,圣人皆孩之。出生入死。生之徒,十有三。死之徒,十有三。人之生,动之於死地,亦十有三。夫何故?以其生生之厚。盖闻善摄生者,陆行不遇凶虎,入军不被甲兵。凶无所投其角。虎无所用其爪。兵无所容其刃。夫何故?以其无死地。道生之,德畜之,物形之,势成之。是以万物莫不尊道,而贵德。道之尊,德之贵,夫莫之命而常自然。故道生之,德畜之。长之育之。亭之毒之。养之覆之。生而不有,为而不恃,长而不宰。是谓玄德。天下有始,以为天下母。既得其母,以知其子。既知其子,复守其母,没身不殆。塞其兑,闭其门,终身不勤。开其兑,济其事,终身不救。见其小曰明,守柔曰强。用其光,复归其明,无遗身殃。是为习常。使我介然有知,行於大道,唯施是畏。大道甚夷,而人好径。朝甚除,田甚芜,仓甚虚。服文彩,带利剑,厌饮食,财货有馀。是谓盗夸。非道也哉。善建者不拔。善抱者不脱。子孙以祭祀不辍。修之於身其德乃真。修之於家其德乃馀。修之於乡其德乃长。修之於邦其德乃丰。修之於天下其德乃普。故以身观身,以家观家,以乡观乡,以邦观邦,以天下观天下。吾何以知天下然哉?以此。含德之厚比於赤子。毒虫不螫,猛兽不据,攫鸟不抟。骨弱筋柔而握固。未知牝牡之合而全作,精之至也。终日号而不嗄,和之至也。知和曰常。知常曰明。益生曰祥。心使气曰强。物壮则老。谓之不道,不道早已。知者不言。言者不知。挫其锐,解其纷,和其光,同其尘,是谓玄同。故不可得而亲。不可得而疏。不可得而利。不可得而害。不可得而贵。不可得而贱。故为天下贵。以正治国,以奇用兵,以无事取天下。吾何以知其然哉?以此。天下多忌讳而民弥贫。民多利器国家滋昏。人多伎巧奇物泫起。法令滋彰盗贼多有。故圣人云我无为而民自化。我好静而民自正。我无事而民自富。我无欲而民自朴。其政闷闷,其民淳淳。其政察察,其民缺缺。祸尚福之所倚。福尚祸之所伏。孰知其极,其无正。正复为奇,善复为妖。人之迷其日固久。是以圣人方而不割。廉而不刿。直而不肆。光而不耀。治人事天莫若啬。夫唯啬是谓早服。早服谓之重积德。重积德则无不克。无不克则莫知其极。莫知其极可以有国。有国之母可以长久。是谓深根固柢,长生久视之道。治大国若烹小鲜。以道莅天下,其迨ㄞ哄非其鬼不神,其神不伤人。非其神不伤人,圣人亦不伤人。夫两不相伤,故德交归焉。大国者下流,天下之交。天下之牝。牝常以静胜牡。以静为下。故大国以下小国,则取小国。小国以下大国,则取大国。故或下以取,或下而取。大国不过欲兼畜人。小国不过欲入事人。夫两者各得所欲,大者宜为下。道者万物之奥。善人之宝,不善人之所保。美言可以市尊。美行可以加人。人之不善,何弃之有。故立天子、置三公,虽有拱璧以先驷马,不如坐进此道。古之所以贵此道者何。不曰∶求以得,有罪以免邪?故为天下贵。为无为,事无事,味无味。大小多少,报怨以德。图难於其易,为大於其细。天下难事必作於易。天下大事必作於细。是以圣人终不为大,故能成其大。夫轻诺必寡信。多易必多难。是以圣人犹难之,故终无难矣。其安易持,其未兆易谋。其脆易泮,其微易散。为之於未有,治之於未乱。合抱之木生於毫末。九层之台起於累土。千里之行始於足下。为者败之,执者失之。是以圣人无为故无败,无执故无失。民之从事常於几成而败之。慎终如始则无败事。是以圣人欲不欲,不贵难得之货。学不学,复众人之所过,以辅万物之自然而不敢为。古之善为道者,非以明民,将以愚之。民之难治,以其智多。故以智治国,国之贼。不以智治国,国之福。知此两者,亦稽式。常知稽式,是谓玄德。玄德深矣、远矣!与物反矣。然後乃至大顺。江海之所以能为百谷王者,以其善下之,故能为百谷王。是以圣人欲上民,必以言下之。欲先民,必以身後之。是以圣人处上而民不重,处前而民不害。是以天下乐推而不厌。以其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天下皆谓我道大似不肖。夫唯大故似不肖。若肖,久矣!其细也夫。我有三宝持而保之∶一曰慈,二曰俭,三曰不敢为天下先。慈故能勇,俭故能广,不敢为天下先故能成器长。今舍慈且勇,舍俭且广,舍後且先,死矣!夫慈以战则胜,以守则固。天将救之以慈卫之。善为士者不武。善战者不怒。善胜敌者不与。善用人者为之下。是谓不争之德。是谓用人之力。是谓配天之极。用兵有言,吾不敢为主而为客。不敢进寸而退尺。是谓行无行。攘无臂。扔无敌。执无兵。祸莫大於轻敌。轻敌几丧吾宝。故抗兵相加哀者胜矣。吾言甚易知、甚易行。天下莫能知、莫能行。言有宗、事有君。夫唯无知,是以我不知。知我者希,则我者贵。是以圣被褐怀玉。知不知上,不知知病。夫唯病病,是以不病。圣人不病,以其病病。夫唯病病,是以不病。民不畏威,则大威至。无狎其所居,无厌其所生。夫唯不厌,是以不厌。是以圣人自知不自见。自爱不自贵。故去彼取此。勇於敢则杀。勇於不敢则活。此两者或利或害。天之所恶孰知其故。天之道不争而善胜。不言而善应。不召而自来。繟然而善谋。天网恢恢疏而不失。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若使民常畏死,而为奇者,吾得执而杀之,孰敢。常有司杀者杀。夫代司杀者杀,是谓代大匠斫。夫代大匠斫者,希有不伤其手矣。民之饥以其上食税之多,是以饥。民之难治以其上之有为,是以难治。民之轻死以其求生之厚,是以轻死。夫唯无以生为者,是贤於贵生。人之生也柔弱,其死也坚强。草木之生也柔脆,其死也枯槁。故坚强者死之徒,柔弱者生之徒。是以兵强则灭,木强则折。强大处下,柔弱处上。天之道其犹张弓与。高者抑之,下者举之。有馀者损之,不足者补之。天之道,损有馀而补不足。人之道,则不然,损不足以奉有馀。孰能有馀以奉天下,唯有道者。是以圣人为而不恃,功成而不处。其不欲见贤邪!天下莫柔弱於水。而攻坚强者,莫之能胜。以其无以易之。弱之胜强。柔之胜刚。天下莫不知莫能行。是以圣人云,受国之垢是谓社稷主。受国不祥是为天下王。正言若反。和大怨必有馀怨,安可以为善。是以圣人执左契,而不责於人。有德司契,无德司彻。天道无亲常与善人。小国寡民。使有什伯之器而不用。使民重死而不远徙。虽有舟舆无所乘之。虽有甲兵无所陈之。使民复结绳而用之。甘其食、美其服、安其居、乐其俗。邻国相望,鸡犬之声相闻。民至老死不相往来。信言不美。美言不信。善者不辩。辩者不善。知者不博。博者不知。圣人不积。既以为人己愈有。既以与人己愈多。天之道利而不害。圣人之道为而不争。” 那人诵罢,站起身来,面向我微微一笑道:“年轻人,记住了没?能不能给我背诵一遍啊?”这人形容极美,我不由得向他仔细端详了一番,只见他身长八尺,面如冠玉,长髯三绺,剑眉星目,在他的两眉中间居然还有七颗小小的红痣作北斗七星状排列。我走到那人跟前躬身一揖,道:“小子柯羽,见过前辈。”那百度搜索“海天中文”看最|新章节人道:“先生先死,先死先生,到底谁是前辈可难说得紧,难说得紧那!”我道:“后生小子,小子后生,自然是长者为尊了。”那人呵呵笑道:“聪明,聪明,对的不错,不过老夫还是要见识一下你过耳成诵的本领。”我道:“那晚辈就献丑了。”于是,我将那人方才诵读过的那篇文章一字不落的又讽诵一遍。我刚刚讽诵毕,那人笑道:“果然是道骨天生,根器不凡,明心见性,一目了然。”我道:“前辈过奖,敢问一下前辈可是江湖人称‘逍遥四绝’的第五言和。”那人道:“嗯,第五言和,是的,我是叫第五言和,至于江湖上称我为‘逍遥四绝’,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b7)b7)b7)b7)b7)b7琬”接着第五言和道出衷情,原来第五言和本是陕西望族唐朝宰相第五琦的后代,生于明洪武七年,算来已是一百八十一岁高龄之人了。他自幼聪慧过人,喜好读书,从三岁起读书,读至二十三岁,二十年间读尽天下易藏,儒藏,佛藏,道藏,子藏,史藏,诗藏,集藏,医藏,艺藏之后,成为当朝第一才子,并且从这些书中自悟出数十百套武功,可谓是文武双全,但他却不喜仕进,专慕修仙访道,誓愿即身成仙。于是,他自二十三岁起,开始游历天下,寻觅仙踪。在他四十三岁的时候得遇八仙之一的蓝采和,蓝采和指点他三日,授以他采和功,自此他功夫大进,成为纵横天下无敌的武林高手。因他性情洒脱,兼且内功,轻功,掌法,剑法世间无双无对,没过多久便被江湖上称之为“逍遥四绝”。在他六十三岁的时候创立了采和派,开始收录门人弟子。门下四大弟子分别是大弟子“驭电剑”于露颖,号称江北第一剑客,得他传授内功“大还丹神功”,但于露颖因为修炼此内功不慎,走火入魔,英年早逝。二弟子终去病,江湖人称“鹤龄医仙”,得他传授岐黄之术及轻功“神来神往”。三弟子高妙真,得他传授“弱水三千掌法”。四弟子钟离无天,得他传授“灵运神通剑法”。因此,四大弟子各得“逍遥四绝”之一绝。 在他八十三岁的时候,退隐江湖,专务修仙一途。寒寒暑暑,收收藏藏,一转眼又是八十三年,但成仙了道依旧十分渺茫。一日,他炼成一粒弹丸食之,忽感全身经脉倒行,真气耗散,自知服食丹药中毒,将要不久于人世。于是,他向三个弟子嘱托后事之后,便想找一个荒僻无人之所,安安静静地死去。后来,他便来到这有无谷之中。有无谷原本是个无名的山谷,谷口那块大石上的字是他进谷时随手而划,谷内那块大石上的字却是他进入谷中三年后随手而划。他来到谷中,发现谷内居然有一株数间房屋般大小的万年灵芝。细观之下,灵芝不仅巨大而且中空,居然像是数间用巨型灵芝凿空的屋子。他在灵芝屋中住得数日,身上的伤势居然逐渐减轻,但若有一日不在灵芝屋中居住,身上的伤势便又会加重。一日,他在灵芝屋中的壁橱内偶得一玉匣,玉匣内有一部他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帛书《太上感应篇》一部。 《太上感应篇》中曰:欲求天仙者,当立一千三百善,欲求地仙者,当立三百善。第五言和看后终于恍然大悟,自己之所以金丹未得,修仙未成,乃是自己善积不够之故耳,所以自己只要多多积善,大道金丹,白日飞升,也只在目前。一时之间,他心下狂喜,但是狂喜之后,却又犯起愁来。自己身中丹药剧毒,离得灵芝屋只怕用不了数日便会一命呜呼,却又如何到世上广行善事呢?但第五言和是个聪明绝顶之人,愁得片刻,念头一转,立马便有了主意。他在谷内捕获了数只金雕,并将这些金雕训练成了信使,用来和他的三个弟子互通消息。他用金雕传令,命三个弟子多行善事。他呢,却自在谷内炼制各类丹药以辅助三个弟子的诸般善举。这么一来,就等于他也间接地行了许多善事。二弟子终去病,凭借师父传授的医术悬壶济世,当然也稍带向一些良善之辈传授一些“跑得快”的法子,那就是将师父传授的绝顶轻功“神来神往”的第一重功夫“人比魂轻”向一些良善之辈传授。三弟子高妙真则索性创立积善教,广收门徒,善积为本。四弟子钟离无天却是游侠天下,惩强扶弱,亦是好人好事多为藤。 采和功,是一套武功,亦是八仙之一的蓝采和传授于他的修仙之法。这套武功分为三重境界,第一重境界是一套剑法,便是第五言和传授于钟离无天的那套“灵运神通剑法”,习得这套剑法便可以“无招胜有招,瞎打瞎有理”,说句实在话,这套剑法,瞎子练是最适合不过了。第二重境界则是“天眼普照大法”,练成这门功夫不仅可以明察秋毫之末,洞悉千里之外,而且可以预知过去未来,神游五湖四海。第三重境界便是“出入有无”,意思是说只要能够练成这采和功的第三重功夫,便可以策空驾虚,分形散影,出有入无,得道成仙。而“逍遥四绝”第五言和活了一百八十一岁,练成的也不过是采和功的第二重境界,“天眼普照大法”罢了。 近年来,“逍遥四绝”第五言和伤势渐好。他身上所中丹药之毒虽然仍是未尽,仍还得居住于有无谷中的那个灵芝屋内,不能出谷,但是自身的修为却是日日精进。直到有一天,“逍遥四绝”第五言和感到自己的修为顿止。于是,他运起采和功的第二重功夫“天眼普照大法”,一瞬之间遍悉天下。原来,他的死对头“乐无常”西门极玉和他比武之后不仅受伤之后未死,而且在养好伤之后更蛊惑他的三弟子高妙真积恶无数,以至于妨碍到了他的修为。 后来便有了“逍遥四绝”第五言和命他的四弟子钟离无天寻找适合修炼采和功之人一事。那个找到的人当然便是我。 我刚进谷时,“逍遥四绝”第五言和所诵的,他让我所讽的那一大段文,便是采和功的总纲。我以前所习的诸般武功,按“逍遥四绝”第五言和的话来讲,除了那套华山派掌门德临真人“捕风子”风不乱所传授的那套遇到紧要关头不一定能用得上的“天机盾掌法”还有点差强人意之外,其他的诸般武功都是“强差人意”。 在谷中耽得九九八十一日之后,我终于将“逍遥四绝”之“四绝”练成,当然“四绝”之一的“采和功”我亦练成了第三重功夫“出入有无”,我可以从有无谷自由地出入了。出谷之后,我所要干的事,便是除掉“乐无常”西门极玉这个大魔头,“拨邪反正”积善教。 (紫琅文学) 第十三章 火吃岛(一) - 天龙八不 - 天外谪仙 我出得有无谷之后,先到“鹤龄医仙”终去病的居所,“锦绣谷”,将二弟,三弟,羽衣运用“大还丹神功”救醒。他们三人复又在“锦绣谷”中将养得月余,身体才完全复原。之后,我运用采和功中的“天眼普照**”遍观天下,得悉魔教“积善教”与我武林正派人士约定于嘉靖四十五年丙寅年二月十九日在河南芒砀山一决雌雄。现下已是二月十七,再过得一日便是武林正邪两派的决战之期。从江西布政使司境内的庐山到安徽布政使司境内的徐州府砀山县芒砀山有八百里之遥,不过,我们的坐骑汗血宝骡日行千里,夜走八百,对于我们来说,可以说赶得一晚便可到达。 这些时日之中,二弟已与“鹤龄医仙”终去病的大弟子郎东箭姑娘情愫暗生,三弟则与“鹤龄医仙”终去病的二弟子楚怜蛾姑娘暗生情愫。“鹤龄医仙”终去病更是希望自己的两个徒儿有个好的归宿,于是,让他的两个弟子随同二弟和三弟前往芒砀山施医施药,救死扶伤。 六人三骑,迢递行程。行得一日,也就是二月十八日辰时末,我们便已到得芒砀山脚下的砀山县。只见砀山县郊外的村镇皆是冷冷清清,家家关门闭户,日出而作者寥寥无几。进入砀山县县城,只见县城内街道上亦是冷冷清清,行商不行,坐商不坐,要买要卖者寥寥无几。向当地人打听得知,砀山县内仅有一家客栈开着,客栈的名称叫作“仙女客栈”。正所谓“未晚先投宿,鸡鸣早看天”。于是,我们便先寻到这家客栈投宿。我们进到“仙女客栈”,只见客栈内更是冷冷清清,老板,“板”着脸,小二,“二”着腿,要酒要菜的客人亦是寥寥无几。我们在这家客栈内歇息到午时,便吩咐店小二给我们安排了一个雅间,摆下了满满一桌酒食,以餍口腹之欲。 我们所饮得酒是安徽的名酒五粮液酒,所吃的菜是安徽的名菜葫芦鸭子,符离集烧鸡,掌上明珠,瓤豆腐,清炖马蹄鳖,鸡茸烩蛤士蟆,茶叶熏鸡,石耳炖鸡,夹心虾糕,玉兔海参,凤尾虾排,花菇田鸡等。 我们吃罢饭,二弟道:“大哥,为何不见一点积善教徒众的踪影啊?”三弟道:“我正派人士也是一个也没见着啊。”我道:“你们见过如此冷冷清清的县城,如此冷冷清清的街道,如此冷冷清的客栈吗?二弟和三弟齐道:“没有啊?”我微微一笑道:“那是因为正邪两派将要在此大战的消息早已不胫而走,附近百姓怕遭池鱼之殃,已经纷纷举家迁移了。之所以我们还能见到几个人,那是因为我们见到的这些人不是正教的探子,便是邪教的奸细。不过,这家客栈的老板和店小二却都是我正教中的弟子易容改扮了的。”两位义弟齐道:“大哥英明。琬” 第二天一早,辰时初,我们只听得山中数声炮响,接着传来无数人的呐喊,只听得“杀,杀,杀”的喊“杀”声铺天盖地,震天价响。我向二弟和三弟道:“咱们出去看看。”二弟和三弟齐道:“好的,大哥。”羽衣,东箭,怜蛾亦齐声道:“我们也去。” 芒砀山乃是一个山群“领域”更新最快,全文_字手打,从豫东平原上突兀而起,犹如蛟龙腾跃,虽不甚高,但却孤峰鹤立,尤显峭拔,堪称千里沃野之屏障。自古至今,此地被称为“山城”,乃兵家必争之地。相传春秋时期孔子周游列国曾在此避雨晒书,秦末汉高祖曾在此斩白蛇起义,三国时期,蜀汉名将张飞又曾在此筑寨称王。芒砀群山又曰“仙女峰”,由芒砀山、保安山、僖山、夫子山、鱼山等一十三座山峰组成,方圆数十余里。 我们循着雷鸣般地喊杀声,向芒砀山群峰行去。六人行至夫子山前的一片林中,只见夫子山前的一大片空地上,一南一北各有数千人隔开十数丈互相对峙,不停地喊杀叫骂,但双方只是互相对峙喊杀叫骂却均没有人上前出手过招。我们很是奇怪,于是,藏身林中,细观动静。只见在夫子山前南面数千人之中为首的几个人是“天龙八不”八大高手,而在北方数千人之中为首的却是魔教教主“子午奶奶”高妙真和站在她身侧左右的“南北”两大护法,‘诗词歌赋’四大长老藤。 我们在林中耽得半柱香时分,只见相互对峙的双方依旧如前对峙,依旧没有人出来动手过招。我们六人聚首窃窃私语数句,都是不解对峙双方为何如此对峙。又过得半柱香时分,夫子山前对峙的双方依旧如前对峙,依旧只是相隔十数丈喊杀叫骂,没有人出来动手过招。我心道:难道正邪两派都没有完胜对方的实力?难道正邪两派都没有先发制人的把握?难道正邪两派都是打定了主意让对方先出手,发现对方的破绽之后再后发制人? 积善教护法左使,江湖人称“北无义”的龙开天居然坠崖未死。正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眼见得二弟早已按捺不住,立马就要上前找龙开天动手。我忽然灵机一动,嗯,如此,如此,如此这般。于是,我对二弟三弟及三位姑娘道:“稍啦啦文|,全文|字手打安勿躁,看我的。” 我运用采和功中的第三重功夫“出入有无”,先是将身一隐,接着慢慢地踅到积善教教主“子午奶奶”高妙真身后。当真是“神也不知,鬼也不觉”。我伸出左掌在高妙真左臀轻轻一摸,只见高妙真毫无反应。于是,我伸出左掌在高妙真左臀又是轻轻一摸。只见高妙真微微侧头向站在他左侧的左护法龙开天望了望,接着螓首微转,又复目视前方。过了一会,我又伸出右掌向高妙真右臀轻轻一摸,只见高妙真毫无反应。于是,我又伸出右掌在高妙真右臀又是轻轻一摸。只见高妙真微微侧头向站在他右侧的右护法游十三望了望,接着螓首微转,又复目视前方。又过得片刻,我双手忽伸,在高妙真的左右双臀分别重重地摸了两把。接着,我又双手突缩,展开轻功“神来神往”遁迹于高妙真身后十余丈处。我方刚站定,只见高妙真先是左袖一拂,搂头带肩地拂向龙开天,龙开天立马惨呼一声,身子塌了半边,鲜血肚肠流了满地。接着高妙真右袖又是一拂,搂头带肩地拂向游十三,游十三亦是立马惨呼一声,身子塌了半边,肚肠鲜血流了满地。紧接着,只听得呼啦啦地一片响,魔教徒众从高妙真身边极快地四散逃开,高妙真的身周立刻空出了好大的一片空地。在高妙真身周逃散开的魔教徒众先是一怔,过得片刻,忽地震天价齐发一声喊,顷刻间从夫子山前遁逸得无影无踪。 我从出手到收手,前前后后亦只一盏茶的功夫,便令刚刚还在夫子山前前呼后拥的魔教教主“子午奶奶”高妙真只剩下了她“孤家寡人”一人。我微微一笑,现出形像,便要向魔教教主“子午奶奶”高妙真动手,忽听得在我身边数丈处的一匹石马旁有一个金玉铿锵的男子声音道:“柯公子,饶我的徒儿一命罢。”我转头向石马旁看了看,只见石马旁并无人影。我心道:“难道是‘逍遥四绝’第五言和先生到了?难道他亦将采和功的第三重境界‘出入有无’练成了?恰在此时,只听得‘子午奶奶’高妙真喜呼一声道:“师父,你老人家从有无谷出来啦?”一时之间,只见高妙真双颊羞红,扭扭捏捏,变得满是女儿家的情态,非复方才一代宗主,英姿飒爽的模样。接着,从我身旁数丈处的那匹石马旁显现出了“逍遥四绝”第五言和面如冠玉,剑眉星目,长髯三绺,羽服纶巾的美男子形像。只见高妙真当着夫子山前群豪的面“嘤咛”一声,居然扑入了第五言和的怀中。第五言和亦将扑入怀中的高妙真紧紧拥住,眉梢眼角尽是亲怜蜜爱的神色。我心道:难道这是师徒恋?二人相拥得片刻,忽听得一个嘶嗄的声音道:“一夜夫妻百日恩那,百日恩。”接着从石马旁边数丈处的一座赑屃石刻后转出三个人来。只见为首的一人面如冠玉,剑眉星目,长髯三绺,羽服纶巾,赫然竟是美男子“逍遥四绝”第五言和,在‘第五言和’的身后跟着两个人。一个身形高瘦,面皮白净,腰佩长剑,身穿一领蓝色直裰,却是曾经与我交过手的魔教第一杀手千钟粟。另一“第五文学”更新最快,全文字手打个身形肥壮,面皮黧黑,手握一杆大斧,身穿一领褚色长袍,却是不识。 只听得这个后出来的“第五言和”依旧嘶嗄着嗓子道:“第五言和兄,看来咱们真是得有一个了断了。”先一个出来的“第五言和”将高妙真藏到身后,道:“西门极玉兄别来无恙啊?”声音依旧清越动听,如戛金,如敲玉。我心道:难道这两个容貌如此相似之人一个是“逍遥四绝”第五言和,一个是“乐无常”西门极玉?相传仲尼貌似阳虎,仲尼是个至圣,阳虎则是个至奸。蔡邕貌似虎贲。蔡岜是个富贵的文人,虎贲则是个下贱的武士。难道第五言和与西门极玉这对生死冤家也是一般地“貌似而神非”?不过他们却是一个至正,一个至邪。 ... 第十三章 火吃岛(二) - 天龙八不 - 天外谪仙 最快更新! 我再细观两人,发现两人长得倒也不是全无分别,西门极玉的身材比第五言和要矮些,最起码第五言和眉心那七颗北斗七星状排列的痣便是西门极玉之所无。琡菚铪v只听得西门极玉又嘶嗄着嗓子道:“真真,你就这么绝情吗?”只听得高妙真在第五言和身后道:“玉儿哥哥,我知道你对我很好,但我爱的人却是我的师父。我们曾经有过誓约,只要他从有无谷出来,我们便共结连理,永远做一对神仙眷侣。”我心道:看来这三人还是三角恋。只听得西门极玉长叹一声道:“真真,看来咱们还是有缘无分那。”高妙真从第五言和身后转出来道:“玉儿哥哥,你就把我忘了罢。你从前对我的好,我会永远记得的。” 恰在此时,千钟粟从西门极玉身后转了出来,阴阳怪气地道:“师父,让弟子给你结果这一对狗男女。”西门极玉还未答话,千钟粟便已拔剑出鞘,展动身形,攻向第五言和与高妙真。正所谓:有事,弟子服其劳。见此,我不消师父第五言和吩咐便立刻从背后拔出长剑向千钟粟迎了上去。千钟粟的剑法凌厉狠辣,飘忽莫测,而且在剑招之中不时又夹杂着拳招。七个多月之前我曾与千钟粟有过一次交手,当时我接连变幻数套武功仍是难以与之抵敌,若不是后来两位义弟及时赶到,合三人之力将之打退,后果真是不堪设想。事后想及,我之所以比之千钟粟略逊半筹,那是因为他的出招速度比我要快一些罢了。虽然这次我从有无谷出来之后,功力大进,“手眼身法步”快了许多,出招速度自信比千钟粟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与他瞬息之间交手数百招,二人兵刃拳脚齐施,斗得紧密异常,居然难分高下。我心道:看来千钟粟的武功亦有进步。斗到分际,忽然,千钟粟从怀中掏出一粒弹丸,向地上一抛,地上烟雾升起,登时将我们两人裹于伸手不见五指的烟雾之中。千钟粟所使用的正是魔教中惯常用来逃命的“千里难寻”烟雾弹。不过,这回千钟粟却没有像上一回一样,立刻从烟雾之中遁迹远去,而是在烟雾之中向我攻来。烟雾之中,视线受障,我索性双眼一闭,展开“灵运神通剑法”与之相斗。“灵运神通剑法”这套剑法讲究的是“无招胜有招,瞎打瞎有理”,瞎子练固然合适,而正常之人闭着眼睛施展亦无不可。当下我将这套神妙无伦的剑法闭着眼晴在烟雾之中施展开来。这套剑法果然威力无穷,我闭着眼睛将这套剑法施展得十数招,便已将烟雾之中千钟粟狂风暴雨般的攻势消弭于无形。接着只听得“呛啷郎”,“嗤嗤嗤嗤”一阵响,其中更夹杂着千钟粟的数声惨呼。我心道:看来千钟粟泰半已经中招了。于是,我睁开眼来,只见烟雾散去,“逍遥四绝”第五言和,“子午奶奶”高妙真,“乐无常”西门极玉,以及方才站在西门极玉身后那个身穿褚色长袍,手握一杆大斧的胖子已经不知所踪,在我身前不远处的地上掉着一柄长剑和千钟粟的一堆断肢残体。 千钟粟,魔教第一杀手,就这样“碎”在了我的剑下,“碎”做了数十段。恰在此时,在我身后十数丈处的正派群豪发出了一阵雷鸣般的欢呼。有的道:“是‘天龙三义’之一的柯少侠杀了千钟粟那!”有的道:“杀得好啊!柯少侠你可给我们百胜门的古老拳师报了仇了哇。”有的道:“爸爸,您老人家的在天之灵就安息罢!您老人家的仇已经让柯少侠给您报了啊!”有的道:“这个该杀千刀的千钟粟终于被我正教中人杀了啊!”有的道:“对,这个千钟粟该杀千刀,咱们该将他碎尸万段那!”忽然,呼啦啦一阵响,正派群豪之中有数十个年轻侠少手执兵刃奔到我的身旁。我微一侧身,只见这些年轻侠少举起手中的兵刃将千钟粟在地上的那一堆断肢残体复又猛斫一阵。只听得兵刃击地“乒乒乓乓”一阵响。过得一会,我向地上千钟粟的那堆断肢残体看去,只见千钟粟的那堆断肢残体已经被数十位正派侠少用手中的兵刃碎截成了一堆堆肉酱。猛然观之,实是令人触目惊心。我心道:这可真叫“碎尸万段”那!看来千钟粟这厮平日作恶多端,我正教中人早已将之恨之入骨了。 这时,二弟三弟亦走到我的身边。我们三人相偕一起走到“天龙八不”八大高手的跟前与八位师父见过礼。八位师父无不对我们三人在江湖上的所作所为欢喜赞叹。我道:“只可惜让‘乐无常’西门极玉这个老贼逃走了。”昆仑派掌门“一字天剑”神不散道:“正所谓‘善恶到头终有报,只争来早与来迟’,积善教土崩瓦解,天下武林从此已是我正派中人的天下。只要发一道江湖追杀令,我看天下虽大,也没有西门极玉的安身之处。”千娇门门主“扑天娇”金不换道:“神不散兄所言极是,不过,这江湖追杀令由谁来发呢?”恶人堂堂主“南海恶神”胡不善道:“当然是武林盟主啦,不如我们趁着天下英雄汇聚一堂的机会推举一位武林盟主出来,由他发号施令,统率群雄。我推举柯羽柯公子!”少林派隐逸高手“血布衫”门不开道:“我也推举柯公子当武林盟主。”接着正派群豪你一言,我一语,全都提议让我当武林盟主枳。 于是,众望所归,盛情难却之下,我答应担负起武林盟主一职,不过我提议让我的两位义弟担任武林副盟主。接着,在夫子山前,正派群豪为我和两位义弟举行了武林盟主副盟主的荣任大典。 武林盟主副盟主的荣任大典完毕,忽然人群中有一个尖尖细细的声音急急忙忙地道:“好徒儿,你快快给大家讲讲,你刚才是怎样神不知,鬼不觉地令魔教起内讧,让高妙真那个老妖妇杀了她手下两大护法的?”一听声音,我便知道是那个极爱听鬼故事的鬼都门门主,“白日鬼”苟不死。不过,一听他把话说完,我的脸就一霎那红到了脖子根。我心道:太不可思议了,连我也不知道刚才为何会“灵光一闪”想出那个办法令魔教中的首脑人物起内讧于一盏茶功夫便即土崩瓦解。太不可思议了!不过,那个“摸屁股的办法”也太难以令人说出口了! 一时之间,正派群豪之中纷纷有人要我讲一下方才的“英雄事迹”。我知道不方便出口,只好“王顾左右而言他”地道:“那条武林盟主的腰带呢?”群豪一愕,纷纷道:“对呀,那条武林盟主腰带呢?”“没有这个信物,如何号令天下群雄呢?”“是啊!天底下貌似而神非的人大有人在,如果有人冒充武林盟主可就麻烦大了。”“最起码的一个信物那,我正派弟子遍天下,总不能让柯盟主见一个人便自我介绍一番,哎哎哎,我可是武林盟主那!这”恰在此时,一个人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道:“腰,腰带,武林盟主腰,腰,腰带。”只见来人肥肥白白,一副富家翁模样,正是浙江杭州府买珠还椟典当行的掌柜,人称“玲珑全算子”的才智深才朝奉。才朝奉手捧武林盟主腰带奔到我的跟前,略略缓了口气道:“柯公子,数日之前,有一个闲汉拿着这条玉带来我的典当行典当,我知道这条玉带是武林盟主腰带,关系非小,所以打听到天下英雄在此聚会,便赶了过来。”才朝奉对我说完这句话之后,神秘一笑。我知道他是为了顾全我的颜面,故而说如此。于是,我微微一笑道:“才朝奉费心了,不过我对这条武林盟主腰带也是所见无多,未知真假,还得请在此的各位武林前辈一辩真伪。”我这句话说完,立刻有一个年轻侠少从才智深才朝奉手中接过武林盟主腰带捧到“天龙八不”八大高手的跟前,让他们进行“权威”鉴定。过了一会,“天龙八不”八大高手对这条武林盟主腰带鉴定完毕,鉴定的结果自然是“货真价实,童受无欺”。当下,还是由那个捧去让“天龙八不”八大高手鉴定的年轻侠少捧到我的跟前。我从年强侠少手中接过武林盟主腰带,系在腰间。这条腰带乃是镶有汉白玉,子母绿,明珠,宝石的织锦腰带,系在身上顿显华贵非凡,气质超群。群豪见我将武林盟主腰带系于腰间,立刻又有许多人鼓掌欢呼起来。 过了一会,群豪欢挶希?业溃骸胺浇褚?瘢?闶浅沟组迕鸹?平逃嗄酰?馄渌阑腋慈迹?龊μ煜隆n液土轿桓泵酥鞲涸痖迕稹袄治蕹!蔽髅偶?瘛dЫ獭笆?矢韪场彼拇蟪だ显蛴晌业陌宋欢魇Α疤炝?瞬弧备涸痖迕稹f渌?髅鸥髋稍蚋涸痖迕鹌溆嗄Ы掏街凇g屑且坏悖健吧喜杂泻蒙??隆保??灿鲇姓嫘幕诟牡哪Ы讨?剑?梢粤钇涓墓?由疲?槐匾晃渡甭尽!包br> 我顿了一顿之后,又道:“所有我正派弟子,一个月后的今天到浙江杭州易安居聚会,参加我和两位副盟主的合卺之喜。”我这句话说完,群豪又是一阵鼓掌欢呼。 过得良久,群豪欢挶希?遗鹿矶济琶胖鳌鞍兹展怼惫恫凰烙忠??盼医卜讲诺摹肮砉适隆保?谑牵?业溃骸罢??健??裎窬。?滩蝗莼骸??蠹壹纯潭?恚苯幼盼矣忠还笆值溃骸霸勖恰?嗌讲桓模?趟?ち鳌??蠡嵊衅冢庇牖崛汉酪黄鸸笆执笊?溃骸啊?嗌讲桓模?趟?ち鳌?酥鞲泵酥髟勖呛蠡嵊衅冢包br> 我与二弟三弟拱手别过群豪之后,立刻于夫子山前的那片树林中与羽衣及三位姑娘会合,六人三骑踏上行程。我运用采和功中的“天眼普照**”,内心便有一个声音清楚地告诉我道义父现在的所在亦是“乐无常”西门极玉将要去往的所在,“乐无常”西门极玉将要去往的那个所在和义父现在的那个所在是在南海中的一个小岛之上。所以,我们只要提前找到那个小岛,便可以救出义父楚希霸,便可以对“乐无常”西门极玉“守株待兔”。 于是,我们一路向南,去往南海中的那个无名小岛。我们从安徽布政使司境内的砀山县出发,一路途径河南布政使司境内的永城县,安徽布政使司境内的涡水,凤阳府,晚间却又在河南布政使司境内商城县的一家客栈宿歇。 第二天一早,一行六人饭罢,复又踏上程途。行行重行行,道路阻且长。在路行止非止一日。一日,我们来到广东布政使司境内的虎门入海港。我们从虎门入海港找了一只大船入海。大船入海,入海航行靠舵手,舵手把舵却靠我,因为我所说的那个地方,舵手没有听说过。我凭借着采和功中的“天眼普照**”得知义父所在的那个无名小岛就在距恶人堂的所在黑鲨岛东南约两百海里的一个地方。 我们所乘的大船入海之后,倒也顺风顺水,在海中航行得一日两夜,便与那座小岛相距不远。一大早,二弟站在船上便面朝大海,大声呼喊起来。二弟大声呼喊道:“大哥,三弟,羽儿姊姊,箭儿妹妹,蛾儿妹妹,你们快来看那!好美丽的一座小岛啊!”我们听到二弟的呼喊,纷纷从船舱中钻了出来。 我们站在船头,只见距大船十数海里之处的正前方,一个林木苍翠,百草丰茂,沙滩浅浅,水鸟悠然的小岛在晨曦的“抚弄”下妩媚着它的妩媚,明艳着它的明艳,“喜欢”着它的“喜欢”。于是,我们赶忙叫醒船夫,让他们即可开船,登岛去一览胜景。我们雇船之时,出手豪阔,正所谓“钱压奴婢手,艺压当行人”,所以船上的水手皆是非常卖力勤快。水手们听到我们的招呼,立刻起锚开航。众水手长浆划动,波翻浪涌之中,大船向前驶去。 船行甚速,过了大约一炷香时分,便已接近小岛。距离小岛十数丈远近的时候,我和二弟三弟站在船头,欢呼一声,展开登萍渡水的轻功,一跃入海,踏浪而行,于顷刻之间登上小岛。只见小岛上奇花异草欣欣向荣,千年古树枝繁叶茂,幽穴古洞盘曲交错,水鸟小兽欢忭嬉戏,的是一个风光旖旎,畅怀怡情的好去处。 我们三人甫登小岛,行得数十步,经过岛上的一片密林,忽然从林中转出一辆小车,挡在我们三人身前数丈之处。小车上端坐着一个中年人,只见他黄面黄睛,黄须黄发,黄衣黄衫,黄冠黄履,手握一柄三尺余长鹅卵粗细的黄金杖。他向我们三人先是猛然一瞪眼,接着又猛然呼哨一声。哨声甫毕,从他的身后立刻呼啦啦一阵响,转出十数个身高不满四尺,面目狰狞丑陋,大腹便便,身长腿短,身穿一袭红衣,拖着一根五尺余长钢杖的侏儒汉子,分列于他的两旁,一起向着我们横眉怒目。我们三兄弟来之不速,不好先行发作,只是静观其变。但这些岛上的奇人好像全都不善言辞,挡住我们的去路之后,过了半晌,仍是不发一言,只是向我们怒目横眉。我先是与二弟三弟相视一眼,然后向这伙岛上奇人微微一笑,道:“诸列位,大家好啊!虽然咱们是素未平生,初次相会,但我却知道你们姓甚名谁?在兄弟中排行第几?你们不须开口,让我来说一下你们的姓名排行,如果我说对了呢,你们就得当我是朋友,帮我一个忙。如果我说错了呢,我们就立刻离岛,你们看怎么样?”我这句话刚说完,其中一个眼如绿豆,面色微红的侏儒汉子微微一笑,尖着嗓子道:“哦,你倒也知道我们兄弟的规矩,但凡登岛之人只要说出我们兄弟的名姓排行,证明我们兄弟在江湖上的确是大大有名,那就可以饶他不死,而且还可以当他是好朋友。”我微微一笑道:“你们兄弟在江湖上的名头响亮,这个规矩自然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个眼如绿豆,面色微红的侏儒脸色微沉,又道:“那你快说,说错一个,我们兄弟要你们好看!”我微微一笑,慢条斯理地道:“你们结义兄弟一十八个全跟你们的乳母姓,你们的乳母姓高,你叫高大猛,在兄弟十八个里面排行第七,我没说错罢?”那个叫做高大猛的侏儒汉子听我把话说完,立刻尖着嗓子,欢欢喜喜地道:“没错,没错,看来我高老七在江湖上的确是大大有名!大大有名那!”^_^ ... 第十三章 火吃岛(三) - 天龙八不 - 天外谪仙 侏儒汉子高老七欢呼毕,接着一个面白须黄的侏儒汉子高声问道:“说一下我的姓名排行。”我微微一笑道:“你叫高大雄,在十八个兄弟里面排行第六。”这个排行第六,名叫高大雄的侏儒汉子亦是立刻欢欢喜喜地高声道:“嗯,对对对,看来我高老六在江湖上也是大大有名!大大的有名!”侏儒高老六把话说完,一个面色黧黑,嘴巴极大的侏儒汉子道:“那我呢?”我微微一笑道:“你叫高大帅,十八兄弟中排行第三。” 我将黑面侏儒汉子高大帅的名姓排行说出来之后,其他侏儒汉子纷纷要我说他们姓甚名谁?在众兄弟中排行第几?当下,我应对如流地答了出来,众侏儒兄弟喜得皆是眉花眼笑,抓耳挠腮。面色微黄,耳大垂肩的那个侏儒是众侏儒兄弟中的老大,名叫高大全。龅牙掀鼻的是老二高大海。脸上长有数颗巨痣的是老四高大川。眇了一目的是老五高大龙。下巴极短的是老八高大千。满脸麻子的是老九高大欢。额头上有个刀型疤痕的是侏儒兄弟中的老十高大贤。缺唇小嘴的是侏儒兄弟中排行第十一的高大富。脑袋极小的是侏儒兄弟中排行第十二的高大仁。斜眼鼻小的是侏儒兄弟中排行第十三的高大义。髯长过腹,头尖额窄的是侏儒兄弟中排行第十四的高大礼。阔眉短髭的是侏儒兄弟中排行第十五的高大智。尖嘴猴腮的是侏儒兄弟中排行第十六的高大信。马脸红发的是侏儒兄弟中排行第十七的高大山。脑袋极圆,鼻子被消掉了半边的是侏儒兄弟中排行第十八的高大宽。 我将众侏儒兄弟的姓名排行说完,接着我又道:“你们兄弟十八个在江湖上还有个响当当的外号,叫作‘南海十八高人’,我没说错罢?”侏儒兄弟中的老三高大帅道:“嗯,不差,不差,半点不差,咱兄弟和你素未谋面,你居然能将咱兄弟的名姓排行说的毫厘不爽,可见咱兄弟在江湖上的确是大大有名,大大有名,也算是咱们有缘,咱们兄弟可以交你这个朋友,你有什么吩咐尽管说,只要咱兄弟能办到的一定鼎力相助。”侏儒兄弟中的老大高大全道:“还没请教三位少侠的高姓大名?” 当下,我们兄弟三人先是谦逊一番,接着又自我介绍一番。之后,我道:“我是想向众位大哥请教一个问题。”侏儒兄弟中的老七高大猛最是性急热肠,听我只是要问他们一个问题,立刻道:“柯兄弟,莫说一个问题,就是十个,一百个,一千个问题,我们兄弟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道:“我是想问一下,咱们岛上是不是关着甚么人?”侏儒兄弟中的老八高大贤道:“有啊!有啊!)b7)b7)b7)b7)b7)b7”恰在此时,只见坐在小车上的那个黄衫汉子举起手中的黄金杖向着高大千搂头盖顶地击了下去。只听得“噗”得一声,高大千哼都没哼一声,便即脑浆迸裂,死在地上。其余侏儒汉子见此,纷纷跳跃闪避,围在黄衫汉子身周数丈之处,呼喝叫骂。只听得侏儒汉子中的老二高大海道:“黄金屋,你不要仗着自己是教中的甚么狗屁特使,就可以为所欲为,仗势欺人!”老七高大猛道:“他是妒忌,他是妒忌咱们兄弟在江湖上的名头响亮,盖过了他。他,他,他妈的,出手可真够狠的啊!”眇了一目,排行第五的高大龙道:“咱们必须以,以,以眼还眼,他妈的!”排行第十四的高大礼道:“他妈的,上岛三年没给咱兄弟一天好脸色,今天倒送咱兄弟一份‘大礼’那!”排行第六的高大雄道:“我cao他奶奶个熊,有本事朝着爷来,爷不怕你!”排行第十七的高大山道:“他妈的这一招‘泰山压顶’可真够狠的啊!我看你是死期到了!”排行第四的高大川道:“他妈的,这就叫作血海深仇,好好好,你无情,休怪咱兄弟无义!”排行第十六的高大信道:“难得这些年来我们把你当做可以信任的好兄弟,想,想不到,你这么人面兽心,狼心狗肺,猪狗不如,狗屎不如)b7)b7)b7)b7)b7)b7”排行第三的高大帅道:“亏咱们还一直拿他当头,他,他,他妈是个鸟头!”排行第十三的高大义道:“这就叫义气,义气,哼哼,哼哼,义气个屁!”排行第九的高大欢道:“这就高兴了罢,我早知道这个没人性的东西不能处!不能处!”排行第十一的高大富道:“这个王八羔子,黄金屋,我cao,狗屎屋,他妈的,我看狗屎屋他都不配!”排行第十八的高大宽道:“我看这老小子是活腻了,放着康庄大道他不走,偏要过这独木桥那!”排行第八的高大千道:“咱们将这个狗日的剐了千刀!”排行第十二的高大仁道:“把他剐了千刀,再喂了狗也是咱兄弟的一番仁心仁德!”排行第十五的高大智道:“咱们围住这个该杀千刀的,别让他跑了!琬” 过了半晌,只见众侏儒兄弟只是层出不穷的对着坐在小车中的黄金屋叫骂,却是无人上前动手,很显然众侏儒兄弟对黄金屋还是颇为忌惮。黄金屋却是至始至终端坐于小车之中微微冷笑,不发一言。忽然,侏儒兄弟中的老大高大全大吼一声道:“还他妈的嚷嚷甚么?弟兄们给我上啊!咱们把这个老小子黄金屋活剐了呀!” 接着,众侏儒兄弟同时奋身而前,举起手中的钢杖向着坐在小车中的黄金屋身上招呼过去。黄金屋亦立时挥动手中黄金杖与众侏儒兄弟相斗。一时之间,只见数十道黑气围着一团黄光不停地上下盘旋飞舞。数十道黑气是众侏儒兄弟手挥钢杖招出如风,那一团黄光却是黄金屋将手中的黄金杖挥舞得水泼不进。黄光黑气纠纠缠缠,良久,良久,纠缠不清。黄金屋好像身有残疾,不能从小车上坐起直立,但他却杖法精奇,功力深厚,很显然他的武功远在众侏儒兄弟之上。众侏儒兄弟武艺虽不甚高,但却人多势众,人人恬不畏死。 忽然,只听得“蓬蓬蓬”,“砰砰砰”一阵大响,数条钢杖直***天,接着有人闷哼,有人大叫“哎呦”,有人大叫“我的娘啊!”众侏儒兄弟之中有数人被黄金屋的黄金杖扫中直跌出来,众侏儒兄弟攻势略缓。过得片刻,那直***天的数条钢杖从天而降,有的插向众侏儒兄弟,有的则插向黄金屋。众侏儒兄弟中有人闪避不及,被钢杖插中,或死或伤。其中有两条钢杖则直插向黄金屋的头顶,黄金屋挥动手中的黄金杖向上一档,立时有四五条钢杖分别抽向他的上下两盘。黄金屋挡得了插向头顶的两条钢杖,避不开罩向上下两盘的四五条钢杖,情急之下,他只好向前一滚,避开了插向自己头顶的那两条钢杖和众侏儒兄弟罩向自己上下两盘的所有攻势,但是身子也离开了小车,匍匐到了地上。黄金屋身子甫接地,立时向左一滚,却不料将右膀猛然撞在一块石上,黄金杖登时脱手飞出,打在侏儒高大海的左边太阳穴上。高大海立时大叫一声,摔跌在地,昏晕过去。恰在此时,只听得“喀拉拉”一阵响,黄金屋所坐的那辆小车也被众侏儒兄弟击成粉碎藤。这个小岛本是南海之中的一个无人小岛,这个岛上的“南海十八高人”和“黄金屋”本是积善教中之人。“南海十八高人”是被高妙真用作看管秘密囚徒的十八个牢卒。黄金屋则是积善教中负责定期巡查此岛之人。这个小岛,这些事情是我原本不知的,我现在之所以知道,是因为我运用了采和功中的天眼普照**”才知道的。我与二弟三弟远远站着,冷眼旁观魔教中人的自相火拼。二弟道:“大哥,你这采和功的‘威力’可真是厉害啊!”三弟道:“大哥,什么时候也教教我们啊?”我道:“等回到江南杭州易安居,我一定向两位贤弟倾囊相授。” 黄金屋坐在地上,徒手与众侏儒兄弟又拼斗得一炷香时分,渐渐体力不支,出招越来越慢。不过,经过一番狠拼,众侏儒兄弟也已死伤殆尽。众侏儒兄弟中还只剩下老大高大全,老七高大猛,老九高大欢三个人挥动手中百度搜索“海天中文”看最|新章节钢杖围着黄金屋不停地游斗。高大全,高大猛和高大欢三兄弟与黄金屋斗到分际,高大全忽然呼哨一声,三兄弟立刻相聚一处,倒纵十数步,排成前后一排,高大全在前,高大猛在中,高大欢在后。三人排成前后一排之后立刻又一齐向前纵跃数步,纵到距黄金屋两丈远近的地方,陡然止步。接着,站在中间的高大猛忽然纵身而起,双脚踩到高大全的肩上稳稳站定。高大猛在高大全的肩上站定之后,站在最后的高大欢亦猛然纵起站到了高大猛的肩上。侏儒三兄弟搭成人梯之后,忽然一起“哈哈哈”地纵声大笑。过得片刻,三人笑毕,略一凝神,站在最下面的高大全开始纵身向黄金屋纵跃逼近。 当下,三兄弟三位一体,一人向前,无人落后。三人纵跃到距离黄金屋身前三尺远近的地方站定,忽然各以手中钢杖同时向黄金屋身上猛力挥击。黄金屋行动不便,只是将仅存的一点功力运到了双掌之上,蓄势待发。岂料高家三兄弟以杖挥击乃是虚招,杖到中途分别以甩手杖杖法将钢杖猛然插向黄金屋胸腹间璇玑,膻中,气海三处穴道。璇玑,膻中,气海三处穴道乃人身要穴,如被戳中,非死即伤。岂料黄金屋对高家三兄弟的虚实杖击全都不予理睬,仍是双掌凝于空中,蓄势以待。高家兄弟的三条钢杖猛然将黄金屋戳中,黄金屋也只是上身微微一颤,并未受伤毙命。很显然,黄金屋要么练有金钟罩铁布衫之类的护体神功,要么便是穿有龙鳞甲,乌蚕衣之类的护身宝甲。接着高家三兄弟同时将身一弯,整座人梯便弯了下来,站在最顶端的高大欢双掌刚好与黄金屋的双掌相接。 高大欢的双掌甫与黄金屋的双掌相接,高家三兄弟搭成的人梯立刻倒立起来,以三人的体重压于黄金屋的双掌之上。高家三兄弟虽然均甚矮小,却皆十分粗壮,三人的体重加在一起不下四百余斤。过得片刻,高大猛握住高大欢的脚踝,将身一纵,双掌按在了高大欢的脚底。又过得片刻,高大全则又如法炮制,将双掌按在了高大猛的脚底。高家三兄弟与黄金屋斗到此时,已到了比拼内力的田地。这比拼内力最是凶险不过,稍有怠忽便有性命之忧,所以胶结在一起的双方只能不言不语不喜不怒不视不听不吃不喝,直到将有一方逼到山穷水尽,油尽灯枯,方能止歇。 我与二弟三弟则一直冷眼旁观。高家三兄弟与黄金屋比拼内力,我们三人复又冷眼旁观小半个时辰,二弟道:“我过去看看。”二弟走到高家三兄弟与黄金屋跟前,用手探了探黄金屋和高大全,高大猛的鼻息,对我和三弟道:“大哥,三弟,黄金屋和高大全,高大猛这三个人已经没有鼻息了。”我见三弟举手够不着高大欢,于是道:“你垒两块大石,看看高大欢有没鼻息。”恰在此时,倒立在最顶端的高大欢突然欢呼一声,一个筋斗从高大猛脚上翻了下来。高大欢向着我们兄弟三人嘻嘻一笑,道:“三位少侠,我们‘南海十八高人’武艺虽不甚高,但却说一是一,说二是二。我们既然答应当你们是朋友,那就一定会当你们是朋友。方才柯少侠问我们兄弟岛上是否关着甚么人?这个虽然是我教的机密,但我们既然是朋友,我呢,也就如实相告。在这个岛上确实是关着一个人,这个人呢,好像叫甚么楚希霸,关在这个岛上已经两年多了。他好像知道一个甚么秘密,每隔几个月教中就会派人来严加拷问。不过,这个人骨头硬的狠,我们无论如何拷问,他都不理不睬。据说此人武功高的很,所以我们将他关在了岛上最为隐蔽的‘火姐姐’洞里)b7)b7)b7)b7)b7)b7” 高大欢说道这里,戛然而止,不言不语不动,只是面带笑容,半张着嘴,当地而立。过了一会,高大欢依旧如此,二弟上前用手探了探他的鼻息道:“死了,高大欢死了。”我叹了口气道:“这高家兄弟虽然为虎作伥,不是甚么好人,但却也都是一些重信守义的汉子,咱们把他们埋了罢!”当下,我与二弟,三弟将背后宝刀抽出就近挖了个大坑将高家兄弟一十八人葬在了一处。”黄金屋恶积终生,我们则任由他的尸首自曝自弃。此时,羽衣和东箭怜蛾三位姑娘已从船上下来走到我们跟前。我们将高家兄弟葬好,吃了一些干粮,便在岛上寻找高大欢所说过的那个“火姐姐”洞。我先上到一棵大树顶端,将这个小岛大致观测了一番,只见这个小岛有个方圆四五里的样子,岛北皆是一些密林,岛南则是一些岩洞石窟。我虽然有采和功全功在身,但得师父第五言和谆谆告诫,采和功乃仙家功法,将全功练成已与半仙无异,除了那套灵运神通剑法之外,其他两门功法不得轻用,否则的话有违天道,必遭天谴。于是,我们只好循着岛南的岩洞石窟挨个查看,只见岛上的这些岩洞石窟或深或浅,深的有数十丈,浅的则有两三丈,里面皆有千奇百怪,各尽其态的石钟石乳,其中一个宽广约十余丈的洞穴,石床,石桌,石椅,石凳,石碗俱全,应是高家兄弟平日的居所。 在高家兄弟所居的洞穴旁边有一个数尺方圆,直立向下的洞穴。我们向洞中望了望,只见洞穴上窄下阔,约有七八丈深的样子。二弟道:“大哥,三弟我先下去看看!”我点了点头,道:“小心!”二弟亦点了点头,纵身一跃,跳下洞去。过了一会,只听得二弟在洞底叫道:“大哥,三弟,是这里了!”于是,我们将三位姑娘留在洞外亦跳下洞去。 我和三弟跃入洞底,立刻晃亮火折,只见洞底极阔,约有数百丈方圆的样子,钟乳石遍生于洞中各处,二弟则站在我和三弟身边数尺处的一个钟乳石旁。二弟见到我和三弟嘻嘻一笑,道:“大哥,在东南方有一个装有铁门的山洞,想必楚老盟主多半就是被困在里面。我道:“那咱们再过去看看。”我和三弟跟在二弟身后,向着他所说的那个地方走去。我们在洞底钟乳石间曲曲折折地行得一盏茶时分,来到二弟所说的那个地方。只见一个圆形的大铁门挡在一个洞口,洞顶一块匾,上书四个字“南离之目”,洞口两侧各有数十个用石钟乳雕成的仙女石刻。我心道:看来这个洞内洞正是高大欢所说的‘火姐姐’洞。 于是,我凑近铁门,想要看看如何才能将铁门打开。只见铁门上除了留有一个拳头大小,用来通风透气的小孔之外,并无锁钥的安身之所。我从铁门上的小孔向内里张去,只见铁门内一盏昏暗的油灯下有一个锁链缠身,长发蓬松的老者“六夜言情”更新-最快,全文|字手打被绑在一个钟乳石上。我从铁门上的小孔向里喊道:“义父,是你吗?”只听得铁门里面的那个人立刻道:“羽儿,是我!是我啊!”我道:“义父,让你老人家受苦了,你稍等一下,我立刻就救你出来!”当下,我不耐烦细思铁门如何构造,如何开启,将背后的饮景宝刀拔出,立刻向铁门猛力斫去。饮景宝刀无坚不摧,我在铁门上斫得数下,尺余厚的铁门便已被我斫开了一个四五尺方圆的大洞。我正要从铁门上斫开的洞口进入门内将义父救出,忽然听得身后轰隆隆的一阵响,回头一看,只见我们身后有许多巨型的石球正朝着囚禁义父的这个洞穴急速滚了过来。当下,我与两位义弟只好展开绝顶轻功先行闪避。我们方刚从铁门旁逃得十数丈远近,震天价般的一阵响后,只见数十个巨型石球已将囚禁义父的那个石洞堵得严严实实。 我们走到那堆石球旁,只见每一个石球皆有数间房屋般大小。二弟道:“大哥,咱们试一下‘天机盾’掌法,看一下能否将这些石球移去。”我道:“嗯,试一下罢!”于是,我们三兄弟‘三籁归一,天心洞悉’,“海天中文”更新最快,全|文字手打各出一掌向着一个石球上推去。只听得“喀喀喀”一阵响,石球剧烈晃动起来。只见石球晃得数下,先是离开石球堆,忽然又“喀喀喀”一阵响,复归原位。我们试得数下,皆是如此。三人心中不由得大感蹊跷,不知推开的石球为何会离而复回。三弟道:“莫非这些石球内含有磁石?”我道:“也未可知。”二弟道:“我试试。”只见二弟将背后的火拒宝刀拔出,方要向着石球斫去,火炬宝刀忽然从二弟的手中猛地脱离粘到了石球之上。接着二弟握住粘在石球上的宝刀刀柄拽得数下,费了好大的劲力才将火炬宝刀从石球上艰难地拽了下来。二弟将火炬宝刀复归入鞘,吁了口气道:“石球内果然含有磁石。” 我心道:饮景宝刀乃天上陨石所铸,或者可以劈开石球。于是,我走近石球将背后的饮景宝刀拔出来道:“让我来试试!”我话刚说完,手中饮景宝刀便倏然一声插在了石球之内,直没至柄。二弟笑道:“大哥,看来你的这把陨石宝刀也是含铁不菲那!”我道:“不知这把宝刀是否还拔得出来?”二弟和三弟齐道:“大哥,我们愿意‘拔刀’相助!”之后,我们三兄弟一起动手将饮景宝刀从石球内缓缓拔了出来。 ... 第十三章 火吃岛(四) - 天龙八不 - 天外谪仙 我将饮景宝刀还刀入鞘,饮景宝刀忽然不停地在鞘中微微颤动起来。我心道:难道这把宝刀已与我人刀合一,我着急,它亦跟着我“着急”。神兵门门主在赠送我这把宝刀之时曾经说过饮景宝刀可以吞饮日华,如果与使刀之人人刀合一之后,凭借刀上所贮日华亦可伤人毙敌,但我却从未试过,不若)b7)b7)b7)b7)b7)b7我刚刚想毕,饮景宝刀立刻停止了颤动。于是,我对两位义弟道:“今日且作罢,咱们明日再来!” 我们从洞底上来,天色已是向晚。当晚,我们便与三位姑娘在“南海十八高人”所曾居住过的那个洞内歇息。第二天一早,朝暾初生,我便找了一个山顶向阳的所在,将饮景宝刀从鞘中拔出,放在一块石上曝晒。我将饮景宝刀从辰时初直晒到午时末,饮景宝刀终于由黑色转为白色,又由白色转为金色。晒刀期间二弟和三弟则负责给我送水送饭,时不时的上来陪我聊天。我见饮景宝刀转为金色,知道它已饱饮了日华。于是,将刀入鞘,欢呼一声,从山上下来,与两位义弟相偕复又进入了地底下的那个洞穴。我们在地底洞穴之中距离石球堆五六丈远的地方站定。我先让二弟拿出他的那把火炬宝刀,试了一下石球堆在如此远近是否还有吸力。二弟将火拒宝刀拔出,试了一下,感觉好像还有一些吸力。于是,我们又退后数步。我将饮景宝刀拔出,感觉石球堆已对它毫无吸力,接着,我举起饮景宝刀向石球堆顺势一挥,只见一道炫目的白光顺着刀势挥了出去。 白光顺着刀势斫到了石球堆上,一道细细的裂缝便在石球堆的顶端缓缓地下裂开来。我复又将刀交错挥得几挥,白光便又交错着切在了石球堆上,石球堆上立刻便又多了几道缓缓下裂的细细裂缝。我想:将这堆石球切割为一堆碎石就好往出搬运了,将碎石搬开,义父也就得救了。于是,我接连举起饮景宝刀猛力连挥,炫目的白光连连切于石球堆上。不到一盏茶功夫,这堆石球便被我切割得越来越碎,我手中的饮景宝刀也随着我的频繁挥出逐渐地变得暗淡,暗淡,直到恢复到原来未吞饮日华之前漆黑如墨的颜色。宝刀如墨,也就挥之无用,不过,我们面前的石球堆也已被我切割成了不知几千百块尺余见方的小块。我们正要动手搬这些石块,忽然,一阵轻微的打雷声“轰隆隆”地不断传来,而且细听之下,声音的来源好像就在我们脚下。过得片刻,“轰隆隆”地声音越来越大,忽然“轰隆”一声大响,我们面前的石球堆塌下了一个大洞。紧接着,随着“轰隆隆”响声,那个塌下去的洞也越来越大。终于,我们面前的那一大堆碎石整个儿“轰隆”一声巨响,塌了下去,在我们面前出现了一个十数丈方圆的大洞。过得片刻,一道炽热巨大的火焰从洞里猛蹿上来,逼向我们兄弟三人,二弟迅即抽出火拒宝刀拒之。火炬宝刀果然刀如其名,但凡逼近我们的火势立刻退了回去。我向囚禁义父的那个洞穴望去,只见那个洞穴已经完全包裹在了火焰之中。我向二弟道:“二弟,你将火炬宝刀借我一用,你和三弟先出去,我去把义父救出来。”二弟将火炬宝刀递了给我,道:“大哥,千万小心!”三弟亦道:“大哥,千万小心!”我点头道:“我会的!” 恰在此时,我们所在的这个地底洞穴一阵剧烈晃动,三人立足不稳,险些栽倒。当下,我们三个急用千斤坠的功夫将身定住。二弟道:“地震!”三弟道:“要不咱们先出去!”我道:“你们两个先出去,我必须将义父救出!”两位义弟还要说甚么,忽然,从塌陷下的那个洞穴之中猛然喷射出了一大股火红火红的岩浆,岩浆从洞内喷出立刻向我们三人涌来。火炬宝刀据得了火却拒不了岩浆,眼见岩浆涌到我们身边,我们三人只好立即后退。说时迟,那时快,我们退得固然迅速无比,向我们三人涌过来的岩浆也是快得惊人。几乎只是一瞬之间,我们从地底的那个洞穴之中逃了出来,岩浆亦跟在我们身后从那个方圆数尺的小口中急冲而出。我们从地底洞口出来之时,顺手将站在洞口花容失色的三位姑娘一人一个挟在胁下远远逃开。 我们逃开得数十丈,忽然,一阵地动山摇,只见从那个地底洞穴中喷射出来的岩浆直冲向数百丈的高空,然后复又散落开来,有如火雨纷飞。在我们身边不停地有火球落下,我们只能边躲边逃。我却又边躲边逃边想:义父终归还是没有救出,难道这就是一个好人的命?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我不禁叹道:“天也.你错勘贤愚枉为天!地也.你不分好歹何为地!琬” 我们逃到岛屿边缘,只见众水手正要起锚开航。我们三兄弟挟着三女,轻轻纵身一跃便已上到船上。之后,我们三兄弟各以掌力催逼海水以助众水手划船,因此船行甚速,不到半柱香时分,便已离开小岛数十里之遥,小岛上喷射出来的岩浆也已无论如何伤我们不着。我们站在船上向小岛远远望去,只见整个小岛已成一片火海。我想起义父从小将我养大,授我武艺的以往种种,不禁失声大恸。忽然,二弟道:“大哥,你看!岛上好像还有一个人!会不会是楚老盟主?” 我知道二弟的神眼功夫世间少有,听到他如此说,立刻止住哭泣,抬头向着小岛望去。我与三弟的神眼功夫虽然不及二弟,但也迥异常人。当下,我止住众水手划船,凝神向着小岛看了一会,发现岛上确实有一个人影向着我们这边飞奔而来。只见这个人不仅浴火无碍,亦且踏浪如飞,当真是火里火里去,水里水里来,向我们越奔越近。片刻之间,这个人便已由海面上奔行到我们所乘大船的跟前。只见来人身披袈裟,通体毫光,面目依稀是义父楚希霸的样子。我道:“义父,是你吗?”这人道:“羽儿,是我,想不到义父经火这一烧,居然立地成罗汉了,从今以后我将了脱生死,证入涅盘,去往西天极乐享受人天供奉了,我之所以过来是有一句话要向你说,你下来!”我依言跳入海中,义父向我附耳低言道:“回到杭州易安居到“金銮茅厕”内的第五只马桶下面看看。”我虽然不解义父话中之意,但却知道义父之所以如此说,必有深意,于是,点了点头。义父复又向我看了看,道:“我儿资质非凡,他日造诣当不在我之下,咱们后会有期,义父西方极乐去也!”义父说完,便转身踏着海浪向着西方走去。我跃到船上,看着义父的背影,直到看不见他为止,方才吩咐众水手起锚开航。 我与两位义弟及三位姑娘站在船后甲板上望着远处依旧在火海中的那个小岛,此时心情已与彼时不同。郎东箭姑娘忽道:“咱们给这个小岛取个名字罢!”二弟道:“‘十八高人’兄弟个个倒也英雄仗义,视死如归,我看就叫‘高人岛’罢!”三弟道:“楚老盟主在此修成阿罗汉果,不如就叫做罗汉岛罢!”羽衣道:“羽儿哥哥,你给这个小岛取个名字罢!”我道:“这个小岛原本风景极好,但却被一场大火给吞了,我看叫做‘火吃岛’倒也挺实在的)21藤”我们在海上航行得两夜一日,便又返还到虎门入海港。我们下船之后,在虎门歇息得一日便即去往关押大娘燕然,二娘燕语,三娘颜如玉,暖云,暖雪,暖晴,暖照及丫鬟翠莲的所在,武夷山桃源洞。武夷山乃福建布政使司内的第一名山,位于福建西北的建宁府。我们从广东虎门出发,经广东布政使司境内的罗浮山,和平县,平远县,福建布政使司境内的武平县,长汀县,泰宁县,邵武府到达福建建宁府。 我们在福建建宁府一家名叫桃源的客栈落脚歇息得一晚,第二日清晨便即进入武夷山寻找桃源洞。我们向当地土人打听得知,桃源洞位于武夷山六曲畔内。我们一路之上但遇可问之人便问,或登山或涉水,跋涉一番之后,终于来到一处穷极幽深,石崖相倚成门的所在。我们由天然石门而入,只见内里有石桥,有溪涧,有瀑布,有桃林,方圆二十余亩的样子,皆被四围青山环抱。 我们刚刚穿过桃林,立刻便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只见桃林前数丈处两个一穿白衣,一穿蓝衫的蒙面人相向而立,双手各以一招“罗汉托天”一起向上挺举着一块方圆数丈足有数万斤的巨石。恰在此时,只听得一个女子的声音叫道:“羽儿,你终于来啦!你快上来啊!我们快支持不住了!”一听这说话的声音,我便知道是三娘颜如玉。我心道:难道石上还站得有人?难道三娘是在石上?接着又有个女子的声音叫道:“公子,我是翠莲,你快上来啊!最好是让你的那些朋友也都上来啊!我们都快支持不住了!”我心道:这倒奇了,站在巨石下的两人还没说累,站在巨石上面的人倒是先说支持不住了。难道站在石下的这两个蒙面人膂力无穷)2c可以将巨石抛开?难道世上还有如此大力之人?他们是谁?我心中刚刚自问,内心便有一个声音自答道:他们是魔教教主“乐无常”西门极玉,和他那亦步亦趋,寸步不离的小徒弟车万夫! “天眼普照**”,我心中又道。“天眼普照**”乃是采和功之中可以推知过去未来的一门奇妙功法。正所谓:天下万物皆有定数,数中有术,术中有数。阴阳燮理,机在其中。机不可设,设则不中。这“天眼普照**”若是触机而发呢,丝毫不费内力,但若是非触及而发呢,则是极耗内力。现下触机而发,我不由得想起数日前在南海船中发功之时所知晓的关于三娘颜如玉的一切。三娘颜如玉本亦是“乐无常”西门极玉的弟子,她潜入易安居本是要把义父逼疯,从义父口中获知一张宝藏图的下落,却不料与我因修炼“采和功”日久而生情,并在她的师父“乐无常”西门极玉下令将我处死的时候放了我一条生路。“乐无常”西门极玉本有四大弟子,大弟子黄金屋,是二十年前的五斗钱帮帮主,手下有十八个和他一起打拼的小弟作为他的副帮主。他们在劫获大批金珠宝贝之后,存放在了一个极其秘密的所在,并且绘制了一张藏宝图。之后,黄金屋又利用我义父楚希霸使用借刀杀人之计杀掉了他手下的一十八个副帮主。其中一个副帮主在弥留之际终于觉醒,将藏宝图交给了义父。义父得到藏宝图后,并未去发掘宝藏,而是将藏宝图藏在了一个秘密所在。黄金屋原本不知道这个秘密,但却根据一些蛛丝马迹怀疑到了义父身上,告诉了他的师父“乐无常”西门极玉。因为这批宝藏关系巨大,乃是西门极玉用以辅助益王朱厚炫造反的经费,所以西门极玉便在武林之中以另一个人的身份“天书老人”疏通鬼接近义父,冀图从义父身上获知藏宝图的所在,结果西门极玉用尽百般心思,都未能从义父口中探知那张藏宝图到底藏在哪里,后来更因此定下修炼“采和功”一计。此计得售,义父发疯,易安居金銮茅厕内的金砖银砖亦被魔教洗劫一空。 “乐无常”西门极玉与“逍遥四绝”第五言和长得极为肖似。二人于一百多年之前决斗之后,重伤难治的西门极玉曾经扮作第五言和向少林寺求过治伤灵药大悲丹和向武当派求过返照丹,为了使当时的两派掌门相信,更杜撰了一部“采和功”,不曾想,却为后来行使“采和功”一计埋下了伏笔。其间事情之复杂实是匪夷所思,若非我能够将采和功中的“天眼普照**”练成,前前后后一百多年之事我又何由得知。因为西门极玉的相貌与第五言和极为肖似,又因为第五言和与高妙真有师徒相恋之情,更因为第五言和中毒之后隐居有无谷,所以西门极玉有机可乘将高妙真蛊惑。高妙真被西门极玉蛊惑之后,她和她所创立的积善教便都成了西门极玉的傀儡。西门极玉为了更好地操纵高妙真及积善教,将他的二弟子千钟粟作为积善教的第一杀手安插在了积善教。三弟子颜如玉则负责一些谍报之事,四弟子车万夫却是负责对他贴身保护。 西门极玉虽是将三娘颜如玉从小养大的恩人,却也是将她父母杀害的仇人,也是第一个将她强bao的男人。在我们面前之所以有今天这一幕,看来三娘她是甚么都明白了,看来这“以石压鬼”之计也定是三娘想出来的,看来三娘果真是一个心思巧妙兼且多情正义的女子。想到这里,我大声道:“二弟,三弟,咱们上去!”当下,我们三兄弟一起飞身上到了巨石之顶。上到巨石之上,只见大娘燕然,二娘燕语,三娘颜如玉,暖云,暖雪,暖晴,暖照和丫鬟翠莲都在,她们八人见我上到巨石之顶皆是喜动颜色。不过,她们一个个却也是是颜色憔悴,惹人生怜。丫鬟翠莲道:“大娘燕然,二娘燕语,暖云,暖雪,暖晴,暖照她们几个都中了毒,不能说话。不过,如玉姊姊说这个毒她是可以解的!”三娘颜如玉道微微一笑道:“快干活,别说话。”于是,我与两位义弟立马使上了千斤坠的功夫。我们三人此时的功力已是非同小可,千斤坠功夫一使,何止千百斤之重。只见我们脚下的巨石开始一寸寸地向下移动。过得片刻,只听得“呼蓬”一声大响,我们脚下的巨石于一瞬间压了下去。 巨石落下,西门极玉和他那徒弟车万夫必定是粉身碎骨,也算是恶有恶报,我们却得从石上下去。在巨石的一侧,是一段石级,当下,我们跟随在三娘之后拾级而下。我们从石上下到地上,只见地上被巨石砸出了一个大坑,巨石四围皆是“乐无常”西门极玉和他那徒儿车万夫的模糊血肉。一代枭雄“乐无常”西门极玉终于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之后,我们一行一十六人回到了浙江杭州易安居。之后,我非常巧妙宛转的向两位义弟及三位姑娘介绍了我那八个有实无名的夫人。之后,三娘凭借着她那过人的理财管家手段,将易安居复归往日气象。期间还有一些琐碎之事,例如,师叔刘运通因贪赃枉法被朝廷罢免,新来的知府马五德将易安居这座宅邸判还与我。杭州府买珠还椟典当行的才朝奉“玲珑全算子”才智深提出要以“天龙三义”的名号在全国开一百家典当行,由他做经纪人,我呢,也答应了。三娘带领我们三兄弟将积善教散处各地的财物搬了个罄尽。我遵照义父嘱咐在“金銮茅厕”内的第五只马桶下找到了那张藏宝图。之后,便是三月十九天下武林各派英雄会聚易安居参加我和两位义弟的合卺之喜。天下武林各派英雄将该想的事情都已经想到了,魔教余孽该杀的杀,该让其降的降,处理得井井有条,却没有想到我柯羽柯盟主一娶便是九位夫人。 “哈哈哈”,我不禁笑道:“想不到一年后的今天,杭州易安居竟然会一举得五男。两位弟媳各举一男,我的花如玉(原本是颜如玉)老婆,上官弄晴(原本是上官暖晴)老婆,袁羽衣老婆亦是各举一男那。” 又过得三个多月,也就是七月初七,却是武林之中十年一度的武动乾坤大会,与会之人不是武林各派的宗主便是享誉武林的一些隐逸高手,目的在于相互之间谈论天下武学,切磋交流,以图振兴中华武道,地点呢,就在泰山日观峰。我和两位义弟提前数日就已动身,七月初七那天还未到辰时,我们便已在泰山脚下。我们由泰山南麓上山,经王母池,红门宫,斗母宫,升仙阁上到雪花桥。我们刚刚过得雪花桥,只听得前面不远处的五松亭后有人在大声争执。只听得一个声音粗豪的汉子道:“练七星,你这个老小子,你卖给我的这个铁手为什么有三个手指是木头做的?”只听得又有一个声音尖细的汉子道:“还有我,我的这个铁脚为什么连暗器都不能放?你说!你说!今天你非得给我们兄百度搜索“领域”看最新|章节弟两人一个交代不可!”只听得一个温和儒雅的男子声音道:“二位兄台,这可怨不得小弟,小弟也是按照我们云南百巧堂的规矩‘一文价钱一文货’给两位造出来的,想要好的,可以啊!那得银子说了算!”只听得先前那个声音粗豪的汉子道:“放屁!放屁!你是说,我们兄弟俩给的你银子不够,那你当初为什么说够了?”只听得那个温和儒雅的男子声音又道:“好臭!好臭!谁叫你们银子里头掺了其他东西!”只听得先前那个声音尖细的男子道:“你是说我们哥俩的银子是假的?那你拿出来让我们兄弟瞧瞧!”只听那个温和儒雅的男子声音又道:“本来嘛,我将那些假银带在身上做个凭证也好。只可惜,我对两位太过信任了,银子一到手,我便去熔铸大银,结果,熔出来好些铅。难不成我将那些铅带在身上作为凭证?”只听得原先那个声音粗豪的汉子道:“那你空口无凭的,让我兄弟怎么相信你说得是真是假?” 我心道:看来这个说话声音温和儒雅的男子应该就是云南百巧堂堂主练七星。此人曾经给义父楚希霸造过一只铜脚,由于义父出手大方,他还买一赠一送给了义父一头“木猪”。只听得练七星依旧温文儒雅的道:“就凭老夫数十年来在江湖上的信誉。”只听得先前说话声音尖细的汉子道:“那你的意思是说我们两兄弟在江湖上臭名昭著,在江湖上毫无信誉可讲了?”只听得练七星又道:“‘柳缺花残’嘛,在江湖上也可以称得上侠盗之名,不过嘛,侠盗拿银子可不管甚么真和假那!”恰在此时,只听得“呼蓬”一声,有一个庞然大物掉到我们“六夜言情”更新-最快,全文|字手打身前数尺之处,却是易安居丢失的那头“木猪”。只见“木猪”落地,顿时散架,从里面爬出一个人来。这个人从散架了的“木猪”里面爬出来之后先是拍拍屁股,整整衣衫,然后便是戆头戆脑地对着我们一阵嘻嘻傻笑,傻笑了一会,忽道:“我是练五,你们是练几那?”二弟微微一笑道:“我是练六!”这个自称练五的人道:“胡说,练六是我兄弟,练七星也是我兄弟,你最多是练八,练九!”这时,百巧堂堂主练七星和那“柳缺花残”兄弟俩也走了过来。三人见到我和两位义弟一齐躬身道:“属下见过盟主,副盟主!”我道:“三位不必多礼!” 这“柳缺花残”乃是陕北侠盗,老大叫柳无缺,老二叫花不残,实则二人一缺左手,一断右足。我以前也是只闻其名,从未见过两人。当下,“柳缺花残”兄弟二人要我给他们评评理。我对他们的一番争执听之已久,兼且“木猪”在此,心下已是了然,于是,我道:“‘木猪’在此,练五遽出。七星巧思,傲绝天下,然手足之亲,同源于父母,虽不仁以邀富,终属下流。‘柳残花缺’,盗亦有道。断手缺足,乃后“六夜言情”更新-最快,全文|字手打称侠,然不辨金银之真假,纯系于无心,欲增手足之利,群黎幸甚!故罚百巧堂堂主练七星重铸利器以襄柳花二兄之义举。”我说完之后,“柳缺花残”兄弟二人齐道:“盟主英明!”百巧堂住练七星亦讪讪地道:“盟主英明,属下照办就是。” 这时,与会群雄纷纷从泰山脚下上来,我们相偕一起上到泰山之顶玉皇顶。日观峰却是在玉皇顶东南,其时日已出,霞已升,烂漫天际,动人心魂。我与两位义弟简短发言之后,与会群豪便开始谈武论道,切磋交流。所谈所讲无非就是一些该注重练气呢还是该注重练招,或者是该先练气呢还是先练招,或者是该三岁开始习武好呢,还是四岁?我听得好不耐烦,不由得神思他往,先是回忆起近几年的一些离奇经历,再后来采和功总纲中的语句在脑海中亦浮现出来,甚么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斯恶矣;皆知善之为善,斯不善已。甚么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甚么天地所以能长且久者,以其不自生,故能长生)b7)b7)b7)b7)b7)b7此时想来,采和功总纲中的语句无一不是武学之道的至理名言。师父第五言和曾经言道,这采和功的总纲还有一个名称叫做《老子》,我不由得叹道:“《老子》天下第一啊!”恰在此时,丐帮长老郝连城忽道:“盟主,您也再说两句罢!”丐帮长老发问略在前,我感叹的那一句“《老子》天下第一啊!”略在后,恰似一问一答。我将那句话感叹毕,发现站在我身边的数十个武林豪客脸上皆有不豫之色。我先是一怔,接着猛醒过来,站在我身边的群豪定是将我方才感叹而出的那句话会错了意,他们也因此表错了情。“《老子》天下第一啊!”和“老子天下第一啊!”,这,这,这《老子》,老子,这一时半会让我如何解释的清呢?于是,我只好“王顾左右而言他”地又道:“我去撒泡尿!”我来到一个无人的崖边,将裤子解开,开始小解。突然,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我一泡尿居然笔直地撒出了数百丈远。我心道:难道我修练采和功大成,连撒泡尿也比一般人要远得多了。于是,我不禁心下大喜,继续撒尿,可是,这泡尿好似无穷无尽,我撒了足有数盏茶功夫,依然没有撒完,想要抽裤子自是不能。于是,我又撒了数盏茶的功夫,但看情况,这泡尿竟然丝毫没有止歇的意思。我心道:难道我修练采和功走火入魔了?于是,我不由得“啊”的一声瞑目大叫。 ... 第十四章 梦醒(大结局一) - 天龙八不 - 天外谪仙 第十四章 梦醒(大结局二) - 天龙八不 - 天外谪仙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