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1章 盗窃未遂 元历四年,阳春三月,暮锦城。 初春的暮锦城内来来往往之人络绎不绝。物宝天华,川流不息,在这热闹的街头显现出了一片繁荣之景。 一阵微风吹过迷住了行人的眼,只见城门外面赫然站着一位手执折扇的年轻公子。 轻袍缓带,宛若仙人。 一袭雪白的直襟长衫,唯有衣袖口钩绣着朵朵祥云,一头墨发尽数倌在玉冠之中,如瀑般尽泄而下。 那双如水的凤眼向上一抬,露出那一对琥珀般的眸子,向着四周淡淡瞥过,浅浅一笑,尽显出身上的绝代风华。 这样的公子让人一看就心生敬意,不愿与他亲近,生怕破坏了这一美感。 只是他面色疲惫,微有苍白。但这也丝毫不影响他的俊美,反倒让人疼惜。 这时,一双乌黑的手拽住了那公子雪白的长袍,相衬之下,让人觉得尤为刺眼。 白慕言转过身,就看到了那双手的主人,一个乞丐模样的少年拉住了他。虽然脸上沾满了灰土,但那双如黑玉般的眸子却清澈的发亮。 看着那满脸尘土的少年,白慕言勾起唇角微微一笑问道:“不知小兄弟拦住在下有何贵干?” 那少年似乎是被白慕言的一笑怔的失了神,随后连忙擦了擦面上的尘土,从身后拿出一个金丝勾边的锦囊回答:“公子,你的钱囊掉了。” 接过钱袋少年递来的钱囊,白慕言用手掂了掂。随后从中倒出颗雪白的珠子,拿到那少年的面前,“你可知这是什么?” 那颗珠子晶莹剔透,光滑如脂。即便是外行,也能看的出这并非凡物。 少年摇了摇头,“虽然我不知道,但是我也懂得什么叫路不拾遗。我看这珠子这么漂亮,一定很珍贵。倘若真的遗失了,我想公子你怕会心急得很。” 白慕言将珠子移到少年眼前,这才不紧不慢地解释道:“这叫海凝珠,价值万金。现在你后悔把它归还于我了吗?” 那少年听罢,立刻瞪圆那双杏眼,眉宇之间已染上一层温怒。 看着白慕言正色道:“公子怎么可以这么说!我娘说过,人穷志不穷。我虽然穷,但是也有骨气。东西再珍贵也是别人的,我不可以拿,否则就与偷无异。我既已归还于公子,就定不后悔。公子,告辞!”说完,向白慕言抱拳行了一个江湖之礼,就转身离去。 白慕言听着少年的话,嘴角弯起这才将珠子收回在眼前细细把玩。 只是那双观摩着海凝珠的眼,却丝毫没有留意到那双与他擦身而过的手,在转身时如风般地滑过他的腰间。 城内小巷中。 隐藏在树枝上方的安雅用衣袖胡乱的抹了抹自己的脸,露出原本清秀的面容。这才从怀中取出那块刚才白慕言身上盗来的金香玉,小心翼翼地放在眼前细细打量。 色泽古朴醇厚,质地柔和细腻,亮度湿润饱满。 淡淡的巧克力香气飘散在周围,安雅的双手也立刻沾满了香气。 若说刚才那颗海凝珠是上等珍品,那眼前这块雕刻的浑然天成的金香玉,就能称得上是巧夺天工。 安雅心满意足地笑了笑,观赏着在阳光下呈现着浅褐色的金香玉,大力地吸了一口金香玉流露出的芬芳,这才小心翼翼地准备收入怀中。 “不是自己的东西拿了就与偷无异。若在下没记错的话,这话方才好像就出自于小兄弟你的口中。” 顺着声音来源,安雅立刻抬头望去。只见自己刚才偷盗的白慕言此时正轻摇着折扇站在树下,满眼含笑地望着她。 安雅面色一变,将金香玉紧紧地握在手中,看着白慕言胡搅蛮缠道:“谁说它不是我的?它现在可是在我的手上,莫非公子你还要在这光天化日之下强抢不成?” 话刚说完,只见白慕言身形一闪,就飘飘然踮脚踏上了树枝。 在安雅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手上一空,这刚到手的金香玉就已经回到了白慕言的手中。 捏着吊着玉的坠子,白慕言站在树下冲着安雅莞尔一笑道:“那它现在可是在我的手中了。” 看着那道素白色的身影,安雅气得一拍树干抖下了几片嫩叶,随着叶落也跃下了地面。 这块金香玉她可是势在必得! 在现代的时候,她也只是在照片上有幸见过金香玉,可自己从来没有真正得到过一块。现在到古代,能够有机会拥有一块,叫她怎么能放手? 今天在城外她就已经注意到白慕言了,刚开始她也却是惊讶于这男人的英俊容貌,但最后使她追逐一路的原因,还是因为她看到了白慕言腰间的那块金香玉。 要不她怎么会费心偷来他的海凝珠,然后再归还于他。按她以往的惯例,到手的东西是绝不会有归还之说。 可现在,金香玉已经在他的手上,难道硬抢?安雅连忙否定了这个想法。从刚才他不费吹飞之力,就从她手中拿回了金香玉,她就知道,那男人的武功定在她之上。 老头子教给她的那点三脚猫功夫,用来逃命可以,如果用来和别人交手,那她到时肯定只有挨打的份。 她安雅不聪明,但决计也不笨。不以卵击石,这点道理她还是懂的。 况且看这天色也已经不早了,她若还不回去,老头子定能闹得满城鸡飞狗跳。 权衡利弊,安雅决定还是先回去。不过她也在心底暗下决定,那男人的金香玉,她要定了! 于是临走前还不忘给白慕言放了句话,“你的金香玉,我总有一天会得到的。”说完才飞身跃起,离开了白慕言的视线。 白慕言看着那抹离开的身影,凤眼一眯露出一丝冷笑来。 偷东西敢偷到他白慕言身上的,已经实属少见。一次未遂,还敢扬言下次继续,恐怕这普天之下安雅应该算是第一人。 世人只知他白慕言身重剧毒,已然废去了全身的功力。 可是他对自己的能力,那可是清楚的很! 2.第2章 可以出嫁 安雅从后门翻墙潜入院子之时,就已经从下人口中得知今日的幻云霆似乎气压很低。 立刻老老实实地奔向厅堂,这才小心翼翼地用余光瞅着坐在太师椅上一言不发的幻云霆。 甜甜的叫了声,”姥爷。“ 犯了错,先示弱! 幻云霆抿了几口清茶,这才压下了心中已经燃烧的怒火,压低了嗓子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你还知道回来!” 他实在是不知道他这个孙女究竟是受什么邪了,好端端的一个人,自从三年前不慎落入水中之后就性情大变,言行举止更是和换了一个人一样。 若不是他亲手把她从湖中捞了上来,他都怀疑自己的孙女被人调了包。 尤其是看到了他练武,便死缠烂打的要跟着他学。 他也就是随手教了她几招,谁知这丫头悟性极高,没有几天就能将那几招灵活运用。学会了轻功后,整个人就更加的无法无天,每天不到日落,他是决计看不到那丫头的人影。 今天居然还扮成了一个小乞丐,就大摇大摆地回了家。 幻云霆想到这里,就无法再往下想去,他怕自己若是在这般想下去,就立刻能够七窍生烟而亡。 安雅对幻云霆说得自己这些光荣事迹毫不在意,往幻云霆身边一凑,浅浅的一笑,“姥爷,我还没吃饭呢。要骂,也得等我吃完了再来骂啊。” 说罢,连忙从桌上取了一个苹果递到幻云霆的嘴边道:“喏,先吃个苹果消消气。每天一个苹果,癌症远离我。” 幻云霆看着安雅那一脸灿烂的笑容,心中的怒气早已消了一大半,也不在意安雅嘴里说的那些乱七八糟的话语,只好叹了口气拿手接过了安雅递来的苹果。 罢罢罢,变了也好,若还是那娇弱的性子,他怕安雅总有一天也会步上她那苦命的娘亲后尘。 想到这里,幻云霆也释然了许多,但还是装着一脸严肃的样子,“又胡言乱语些什么!还有这穿的这像什么话!先去给我把衣服换了,等下再收拾你!” 安雅心中一乐,连忙搂过幻云霆的脸就来了一个大大的波,“雅儿就知道姥爷最好了!” 说罢,就立刻哼着不知名的小曲一路小跑溜了回去。 幻云霆看着自己那又爱又恨的外孙女,强忍着自己额头的抽搐,只得吩咐下人为安雅准备膳食。 闺房内。 安雅舒服地翻了个身子靠在浴桶边沿,看着水面上冒出的阵阵白汽盖住了自己水下的身体。安雅一边抚摸着自己光滑的肌肤,一边庆幸自己穿过来不是什么农家少女和已婚妇女,而是这暮锦城内首富的亲外孙女。 对于这个姥爷,安雅初来时也被吓了一跳。 她当时不过是为了救一个不慎落水的少女跳入了湖中,谁知救了别人自己却沉入水中,等她在睁开双眼,就发现自己已经换了地点,那古色古香的房内结构当时就吓傻了她。 还没反应过来,这老头子就猛地一把抱住她,哭诉着自己心中的苦,质问自己为何那般不小心落入水中。 一来二去,她才知道自己无意之间魂穿到了一个与她名字相同的溺死少女身上。 她幼时就与家人走散,被骗去学着偷东西。其实,从内心底,她真的渴望有一个亲人。于是安雅就这样理所应当的取代了真安雅,又欣然接受了这个莫名其妙蹦出来的姥爷。 虽说幻云霆对她虽不是万般宠爱,那也算是百依百顺。而她的生活虽不至奢华无度,但也锦衣玉食。 所以,有了这样一个姥爷,安雅真的也已经知足了。 不过物质生活得到了大大的满足,她的精神世界就变得极度匮乏。 女红刺绣?她一窍不通;琴棋书画?摆弄了一阵就没了兴趣。 倒是现代自己小偷小摸的毛病一点没改。久而久之,府里下人能偷得东西全被她搜刮走了,安雅就只能出门为自己寻些乐子。 而今天自己在城外蹲守了一天,好不容易瞧上了白慕言腰间的那块金香玉,却还被抢了回去,这让她怎么能不气。从小到大,她的偷技虽谈不上高超,但也从未失过手。 而今天却有史以来的出了错,这口气让她怎么能咽下去。想到这里,安雅泄愤地拍打了几下木桶里的水。 “小姐,怎么了。”在一旁服侍自己的小婢女连忙问道。 “没什么,穿衣服吧。” 安雅望着铜镜里那张不是自己的面容,何浓比矣,华若桃李。 一身火红的牡丹长裙衬托出她凹凸有致的身材,面上吹弹即破的肌肤更是充满着胶原蛋白,这个身子,要比她曾经不知美丽多少倍。 在铜镜前各种臭美了一番,安雅才随着婢女回到了厅堂。 此时的桌面上已经摆满了饭菜,安雅径直从盘中取出一个糕点放入口中,口齿不清的看着幻云霆说:“姥爷,这个味道不错,你也尝尝。” 这毫不斯文的举动让幻云霆刚平息的怒火又冒了上来,“看你这个样子,哪里还有一个大家闺秀该有的样子,之前学的礼教的忘了吗?” 瘪了瘪嘴,安雅只好不情愿地放下糕点,拍了拍手中的碎屑。恭恭敬敬地站在幻云霆面前行了个礼道:“姥爷,您请先用。” 看着自己孙女那张皱成一团的苦瓜脸,幻云霆只好无奈摆摆手,“行了行了,坐那吃吧。” 听到这句话,本来一脸苦恼的安雅又重新展开了笑颜,立刻安稳地坐在椅子上,拿起刚吃了一半的糕点继续往嘴里送。 “雅儿都已及笄快要有两年了,也该嫁人了。”幻云霆一脸期待的望着自己的宝贝孙女,原来是舍不得自己的乖雅儿,又怕她受欺负,才一直没有为她选夫婿。 而现在面对这变得无比粗鲁的安雅,幻云霆怀疑若还不嫁,再迟些年份,再美的花容月貌,都乏人问津喽!所以趁现在安雅的臭名还没远扬出去,赶紧把她嫁人祸害旁人去。 否则按照安雅现在的脾性下去,他这一把老骨头,被折腾到归天的日子,也不远了。 “随姥爷便。”吃得正兴高采烈的安雅,根本没注意听,就随口回答。 听到安雅的回答,老头子一听有戏,连忙急着追问下去,“都怪姥爷一直没留意,雅儿自己有意中人了吗?” “什么意中人?”回过神的安雅不解的看着笑得一脸兴奋的幻云霆。 “雅儿若没有意中人的话,那姥爷明日给雅儿把城东的刘媒婆请来可好?刘媒婆做的媒,可没人说不好,到时她定能给我们雅儿找个好郎君。” 媒婆!意中人!做媒!安雅终于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了。急忙给幻云霆解释说:“姥爷你乱说什么,雅儿不嫁,” “雅儿也大了,姥爷怎么能耽搁了雅儿的终身大事呢?”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安雅头大了!心乱了!手足都无措了! 虽说快十七,可古人年纪本来就说的偏大,自己现在这身子也就充其量十六多,这在现代还是未成年少女,豆蔻年华的高中生呢! 尤其是她还有大把大把的帅哥没有泡,她还有无数的宝贝没有偷。成了亲后,她就得为人妇,万一不小心整出了个小箩卜头,那怎么办?想了想,安雅就觉得自己身子一抖。 “雅儿还小,还想在多陪姥爷您几年。俗话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若雅儿嫁人了,谁来陪姥爷您啊!”说罢,安雅就扑向幻云霆,声泪俱下的演开了。 幻云霆将哭的梨花带雨的安雅扶好,一脸慈祥的看着她,“姥爷也舍不得雅儿你啊!” 安雅的嘴角不禁弯了弯,可还没高兴一会儿,接下来的话就立刻将她打入了地狱。 “十七也不大了,你二表姐十六就出阁了,现在儿子都会跑了。你放心,姥爷为你找的夫婿,绝不会让雅儿你受委屈,而且也能经常来看姥爷。明日如果能找到中意的,雅儿你就放心嫁吧!那姥爷就去差人给你找刘媒婆了。”说完就推开安雅,兴冲冲地走了出去。 不留给安雅任何辩白的机会。 幻云霆才不傻,若是他原来那温顺乖巧的小孙女对她说这一番话,他一定毫不犹豫的就不让嫁了。但是换成现在这没心没肺的小祖宗对他说,那可就不同了。 总之,他既然已经做出了决定,这次无论如何,都一定要把安雅嫁出去了。 3.第3章 相亲风波1 幻家大堂。 安雅今日一身盛装,如同一个瓷娃娃一般规规矩矩的坐在那里。 她可以指天发誓,这绝对是她来到古代之后首次这么安静了。 看着那一身大红色的胖女人,打扮得就像妓院里的妈妈,七扭八晃地摇着手中的丝帕走了进来。 瞧瞧那头上插满了黄灿灿的金步摇,还戴着朵大红花。一张脸白得如同贞子再世,那张嘴巴涂得火红,还有嘴角那颗偌大的黑痣,无时无刻不在证明着她的职业。 挪着这样丰满的身材,还未进来就使空气中充满了浓浓的脂粉味。 “你还能在俗点吗?”安雅瞥了一眼,不禁翻了个白眼暗自嘀咕。 “雅儿再说什么?”幻云霆转过头询问安雅。 “额,没什么啊。我只是觉得刘媒婆她很好看。”安雅在否认之余,还不忘奉承了几句。 话刚说完,一双涂着鲜红丹蔻的肥手就将她牵起,“呦,瞧瞧这小嘴儿甜的,我刘媒婆老了,那里有你好看呐!” 话虽这样说,看那刘媒婆笑的一脸得意的样子,保证心里早都乐开了花。“啧啧,真是貌美如花,不愧是暮锦城的第一美女。肤如凝脂,怎么瞅都是个美人坯子,到时我一定给你找个金龟婿。” 安雅只得尴尬的笑了两声,“那雅儿就此先谢过刘媒婆您了。” “谢什么,来。看着是城东刚告老还乡的李尚书家的大公子,长的一表人才,你俩绝对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啊。”刘媒婆边说边从怀中取出一幅画卷,展开放在茶案上让安雅观看。 “噗——”安雅刚喝到口中的茶,在看到画像后竟一口喷了出来。指着画上的人不可思议的问道:“刘媒婆,你确定这就能够称得上一表人才?” 都说媒婆能吹,死的也能说成活的,但也不是这样离谱的吧。这画上的人,分明与猪八戒算是一个体系,简直都可以当怪兽的祖宗! “雅儿,不得无礼!我看就挺好,素问李尚书为人刚正不阿,在朝野上也算是为官清廉,想必他儿子也不会差到哪里。” 说着,幻云霆从袖口中拿出一个钱袋,放在刘媒婆的手中。“刘媒婆,劳烦你告知李尚书一声,请他明日午时必要偕子到紫云楼一聚。” “幻老爷,这是说的什么话。您就放一百个心吧,我一定会帮您把话带到的。”刘媒婆看见钱,立刻满口答应。 “不是——”安雅刚想再说些什么,那刘媒婆就已经拿着钱欢天喜地的出了门。 安雅有些欲哭无泪的望着门外。老天,到底是那个挨千刀的告诉她,幻云霆疼她都快捧到天上去了!说那话的人,简直就该下拔舌地狱! 这哪里有疼她的半点迹象,分明是在急忙推销一个卖不出去的货品,找到了买家就立刻将她扫地出门。 妈妈咪啊!安雅泪奔了,慢慢的转过身去,以一个无比悲怆的表情望向幻云霆,“姥爷,我是你亲孙女吗?” 晚饭时,安雅负气的躺在房里的软榻上,与幻云霆闹上了脾气,“去告诉我姥爷,若是他还不将明日的相亲之事,给我取消了的话。那我就绝不进食,饿死我算了!” 幻云霆听到下人传到的话语之后,慢悠悠地呷了口茶,随后吩咐了句,“小姐自己不愿进食的话,那就让她饿着吧。从今天开始,就断她膳食三日。” 三日?怕是三个时辰那丫头就都要寻死觅活了。 果不其然,安雅在得知这个消息时,先是一怔,接下来就立刻抓狂了。 什么!断食三日,三日啊!那可是会饿死人的。看来老头子这次真的是铁了心的要将她嫁出去了。 不过,他以为不给她送饭来,这样就能逼她就范了吗? 勾起了自己那点樱唇,安雅微微冷笑声,做梦! 夜深了,四周万籁俱静。 一抹瘦小的身影偷偷潜入了厨房中,将纤长的手伸进了蒸笼中。 在里面摸索一阵之后,安雅一惊。 平时即便到了深夜,蒸笼里也会放几盘糕点以备夜宵之用。而今天晚上,里面却是空荡荡一片。 这该死的老头,还真是毒啊!竟然什么都没有给她留。 安雅暗骂了几句,双手一撑就坐在了灶台上。摇晃着小脑袋一边想着对策,一边四处张望,希望能找到吃的东西。 一阵吱吱的声音引起了安雅的注意。安雅蹲下身来,四处寻找声音的源头,却发现只是几只老鼠在偷吃一块掉下来的烧饼。 窝在角落的老鼠因为她的脚步声而被吓的四散逃开,只剩下吃了一半的烧饼还遗留在地上。 安雅望着地面上的烧饼,那黑白分明的眼中闪过一抹精光,顿时有了主意。 4.第4章 相亲风波2 幻云霆有些焦急地在紫云楼里等待着,一面和李家父子说着客套,一面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心中不禁暗自担心。 昨天深夜时,安雅死活吵着要见他,说同意了这次相亲。 而现在都已经过了半个时辰,却还没有见到安雅的半个人影,这丫头,莫不是要在此摆他一道吧? 正担心着,就听到安雅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 听到了声音,幻云霆这才松了一口气。 却看到安雅一边用双手捂着脸面,一边扭捏的不肯进来,立刻皱起眉头不悦道:“你这是作甚?还不赶快将手放下!” 听了幻云霆的呵责,安雅这才不情愿地将双手取下,对上幻云霆的眼。 可当幻云霆看到安雅那张脸时,顿时瞪圆了双眼。 暗自笑了笑,她现在对幻云霆的表情可是非常满意。 于是连忙捂住了脸颊,带足了哭腔,“姥爷,我一觉起来就感到双颊奇痒,不知怎么就成了这副模样,这让雅儿今后如何见人啊!” 担心的看着安雅,幻云霆连忙出声问道:“怎么这般严重,可有上药?” “雅儿知道李尚书父子还在此等候,所以便匆匆赶来,还未曾上药。”安雅摇了摇头,抽泣着回答。 坐在对面的李尚书看到安雅那张脸,也是一愣,随即客气道:“幻老爷,不如我们择日再谈,不如先带令孙女去看医吧,免得耽搁了。” 安雅心中一急,连忙将手放了下来面对着李尚书,摆足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只是一点小病,不碍事的。与尚书大人相谈之事重要,等谈完雅儿再请大夫。” “不是说幻家的大小姐是暮锦城的第一美女吗?怎么成了这副样子。还怎么成亲啊,我可不娶丑八怪。”坐在一旁的李家大少爷看着安雅的脸,一脸嫌弃的说道。 安雅心中一喜,她昨天晚上受了那半块烧饼的启发,今天特意弄成了满脸麻子的样儿,就是为了能吓坏李家父子,好让他们打消了两家联姻的想法。 总之这李尚书绝对不可能让他儿子娶个一脸麻子的媳妇儿吧。 “李少爷说的对,雅儿这张脸怕是治不好了,这暮锦城第一美女的称号,也受之有愧了。”安雅用丝帕擦了擦眼角的泪水,一脸悲怆地看着对面三人。 “浩杰,雅儿的脸可能只是一时不适,怎由你在此胡说八道!而且幻家的大小姐知书达理,即便面容已毁,我李德烯能娶上如此儿媳,也三生有幸了。来,先坐下来。”李尚书似乎对安雅很是满意,瞪了眼自家的儿子随即对安雅招了招手说。 李德烯看着安雅,一脸慈祥的笑着,“对了雅儿,我府上有一瓶御赐膏药,抹上脸之后,一定会药到病除,定不会留下疤痕。等下我差人送到贵府,你好好用下。” “那雅儿先就此谢过李尚书。”安雅只得勉强的对李德烯干笑了几声。 “我听媒婆说,雅儿你文采超群,浩杰也从小对诗词歌赋也甚是喜欢,不如你俩改日相互切磋一下,不知可否?”李德烯看向安雅问道。 安雅抽了抽嘴角,不是吧!还来? “那当然可以,那今日雅儿先回府看病,改日老夫在带着雅儿前来,与令公子一较高低。”安雅还没开口,身旁的幻云霆就已经张口替安雅应下了此事。 “啊?那个…这个…好吧。”嘴上虽这般说,但安雅心中却像打翻了五味瓶般。 貌似她这次把温柔贤惠演过了,简直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5.第5章 惨遭调戏 在府里听了幻云霆念叨了几天之后,安雅终于勉强答应了幻云霆所说的画舫游湖。 找了个阳光明媚的日子,安雅才随着幻云霆一起慢悠悠地来到了烟雨湖,而李尚书早已在那里等候多时了。 安雅对着李尚书福了福身子,行了个礼道:“雅儿惶恐,又让李尚书等候多时。” “雅儿你的脸已经恢复了啊,果然是貌美如花。”李德烯看着安雅的脸赞叹道。 安雅微微笑了笑,向着尚书大人道:“那也要多谢尚书大人您的药了。” “雅儿不是说今天欲与浩杰切磋一番吗?我已经在湖上定好了画舫,我与幻老爷还有要事相谈,浩杰已经在画舫上等候着,就让他今日陪你游湖吧。” “是啊,雅儿就先去吧。”幻云霆也忙在一旁帮腔。 什么?什么情况?古代人不是说,孤男寡女同处一室,有违伦理道德么?那现在是个什么意思? 还没等自己反应过来,安雅就已经被二人推推搡搡的送上了画舫。 而此时李浩杰正负手站在船栏旁,安雅只好拍了拍身上的土,略微整理了下仪容才缓缓走了过去问道:“是李公子吗?” 李浩杰转过了身看着安雅,眼中透出了一抹惊讶,“你的脸…?” 安雅勾唇浅声笑了笑,“多亏了令尊的药,雅儿的脸已经痊愈了。” “那就好,外面风大我们进去说话吧。”李浩杰将船篷的帘子一揭,做了个请的姿势。 果然不论现代古代,都是以貌取人的啊,前几天不是还对我不屑一顾么?现在却彬彬有礼的宛如一个绅士。安雅翻了个白眼,提起裙摆走了进去。 “道由白云尽,春与青溪长。听闻李公子才高八斗,今日天色不错,不知公子能够就此吟诗一首么?”安雅揭开窗帘,看着外面的风景说。 “林花著雨燕支湿,谁荇牵风翠带长。今日这春景确实够美。不过在美的风景和雅儿一比,也都是萤火之光,不足一提。”说着李浩杰便用手拉着安雅腰间的飘带,一脸淫笑着说。 安雅用力一拽将衣带扯了回来,强忍心中的怒火正色道:“李公子说笑了。” 看着李浩杰那脸媚笑的模样,安雅心中的厌恶之情就更加增长。 “雅儿才真是谦虚了。你瞧你,嘴不点而含丹,眉不画而横翠。如此佳人,谁看了不心动啊。”说着,李浩杰的手就向安雅的脸上这边伸了过来。 啧啧,看着他那下流的动作,安雅心中怒翻白眼,这下流指数是要上天啊! 安雅一把拍下李浩杰在她脸上肆意妄为的手,冷冷的说道:“李公子请自重!” 李浩杰对于安雅的拒绝置若罔闻,大笑了几声道:“哈哈,我已经同意了这门亲事,所以过几天你也就是我的娘子了。”说着就已经淫笑着站起身来,向安雅这边走了过来,“所以啊,提前让为夫尝个鲜也未曾不可,来!先让为夫香一个。” 看着步步紧逼过来的李浩杰,安雅大叫一声站了起来,“你不要过来啊,我喊人了。救命啊!” “叫吧,你也不看看现在画舫在哪里。”李浩杰不屑一顾的回答,而脚下的步伐依旧没有停止。 安雅捏紧自己的衣领,连忙揭开帘子,却发现画舫不知什么什么时候已经停泊在了湖中央,远离了所有人的视线。 这种情况下,即便她会一点轻功,也根本来不了一段水上漂啊! 还没反应过来,安雅就已经被李豪杰推倒在了船上,“来,美人。你乖乖的顺从我。到时候过了门为夫我也还会好好的疼你的。” 安雅一只手护着被李浩杰正撕扯着地领子,一只手立刻抽了出去向着李浩杰脸上大力地打了过去。 却被他用一只手紧紧捏住,只能任由他的吻一点点的落在自己的脸上。安雅扭动自己的头,好不让自己的朱唇让李浩杰碰上。用尽全力地她使劲用膝盖一顶,就听到李浩杰一声惨叫。 啪的一声,安雅的脸上也狠狠的挨了一记耳光,就被推倒在地上。捂着自己红肿的脸庞,安雅就听到李浩杰大骂了一句,“臭娘们。”随即又扑了上来。 “嘶——”,安雅的衣领就被扯出一道长长的裂痕,露出里面白皙的肌肤。 李浩杰的手就顺势摸了上来,安雅无奈地躺在画舫上,一只手用力的推阻着李浩杰的进攻,另一只手在地上乱摸着。 感受到自己手边的花瓶,安雅立刻捏紧,朝着李浩杰的脑袋上狠狠砸了过去。 哗啦一声,花瓶尽碎,趴在自己身上的李浩杰顿时没了动静。 安雅心中一惊,连忙推开身上的李浩杰爬了起来,用脚试探性地踹了踹倒在地上的李浩杰,“喂,这不会死了吧,这也没流血啊。” 刚准备蹲下身子来,想用手探探他的鼻息。就感觉自己腰间一紧,自己就被人一把带起,离开了画舫。 来人轻易地在水面垫脚飞过,看着愈发远离自己的画舫,安雅的心又一次提到了嗓子眼。 不是吧,她刚出虎穴,又进狼窟? 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就被人一把扔在地上,头顶便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没看出来你这个小乞丐,还是暮锦城内幻家的大小姐。” 揉了揉摔痛的肩膀,安雅这才抬起头来。 这一看不打紧,安雅立刻睁大了双眼。 那个一袭白衣,负手而立的男人,分明就是。 6.第6章 树林对战 “怎么是你啊。”安雅赶紧拉紧身上被撕裂的衣领,警惕的看着面前的白慕言。 白慕言轻笑了两声,看着安雅惶恐的表情,向着安雅逼近了两步道:“这难道就是对救命恩人说的话吗?你说我在迟出手几步的话,后果会是——?” 安雅看着逼近自己的白慕言,立刻捂着胸口倒退了几步,“喂!你要做什么?你别过来啊,过来我可就喊人啊!” 嘴上一边威胁,内心实则已经把白慕言的全家问候了个遍。没想到这人看起来人模人样的,竟还是这种趁火打劫之人,白瞎了这幅好皮囊! 白慕言看着安雅那副不安却又嘴硬的模样,如水的眸子中飘荡过一抹笑意,“安小姐莫慌,我不是这等下作之人” 安雅今日一席桃花碎底薄纱烟罗裙,尤其是刚才惊慌失措后脸上未褪下的红晕,略施粉黛衬着她二八年龄尤其动人。 只可惜他平阳王爷,此次冒着危险出京来到这暮锦城,只是来寻那已经退隐江湖的医仙幻云霆。而面前的安雅,他还没有什么想法。 遂继续道:“今日不过凑巧相救,安姑娘不必放在心上。只求安姑娘能仔细回答在下一个问题。” “啊——问题?”安雅有点反应不过来了。 不过对方没那个龌龊思想,自己也没必要介怀什么,随意整好自己双臂上披帛,安雅问道:“什么问题啊。只要是我的知道的,定知无不言倾尽相告。” 听到安雅答应的话,白慕言从怀中取出一支玉箫放在安雅面前问道:“你可实得此物?” 看着面前那羊脂白玉雕刻成的玉笛,安雅摇了摇头,但随即眼中露出了一抹亮光,伸出手想要触碰,“东西不认识,可我认识宝贝啊!” “竟然不认识。”白慕言皱紧了眉头。 当看到安雅的动作时,又立刻将玉箫收回怀中,戏谑的看着安雅说道:“这暮锦城首富再怎么穷,一支玉箫买个十箱八箱的,还是不成问题的吧。”想起安雅眼中陌生的神情,白慕言相信安雅也确实没有说谎。 对于白慕言的话,安雅立刻不屑地说道:“再有钱也是我姥爷的,到我自己手中的东西才能说是自己的。” 白慕言对安雅的话不置可否,只对了安雅拱了个手道:“既然小姐你不认识这东西,那我就先行告辞了。此处离城内不远,小姐既然脱离危险了,就请小姐自己回城吧。” 他找了数日,才寻到了幻家的府邸,竟然发现幻家的大小姐安雅竟是那日行窃他的小乞丐。 他一路追随,谁知还救了安雅。 可惜的是,此幻家非彼幻家。 但他更不知的是,此安雅也非彼安雅。 一声尖锐的箭声划过,白慕言一把拉过安雅,而那支箭,也刚好滑过安雅的脸。 安雅惊叫一声,摸着脸上被划出的血迹,愣在了那里。 看着站在那里的来人,白慕言的凤眼中立刻蒙上一层深沉,“你们是何人?!” 为首的一人看着出声的白慕言,冷笑了声道:“你不需知道,只要知道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安雅这才定眼一看,面前赫然站在七位穿戴整齐的黑衣人,每个人的剑柄上都刻着一颗金色的星星。 “呵,七星剑客。雇你们的人还真是下了血本啊。” 淡淡的看着手中折扇上描摹的字画,白慕言苦笑了声:皇兄啊皇兄,你为了保你皇位,终归还是要对我痛下杀手。 世人都知皇上最爱平阳王爷白慕言,他却深知他这位皇兄的为人。表面对自己甜如蜜蒙蔽世人,实则口蜜腹剑,背地里不知是多想对自己欲除之而后快。 “江湖之事,你还懂得不少!真是可惜,就要魂归西天了。”为首的男人握紧了手中的长剑,看着白慕言冷笑着说。 白慕言轻叹一声,冷冷地抬起眼眸看向那七人,不慌不忙地合起手中的折扇。 只听一声惨叫,就看到为首的男人带着一脸不可置信的眼神倒了下去。 速度快得惊人,若不是白慕言折扇上的那抹血迹,甚至没有知道是他刚才出了手。 “七星剑客少了一人,不知还怎么施展你们的七星诀。”白慕言边说便用一方白色的丝帕擦拭着折扇上的血迹。 “不是说你已经不再会武的吗?这,弟兄们上!”站在最后一个的男人看着白慕言,先是一愣,又立刻恢复了正常。 “一会儿他们上来,你就趁乱逃跑。”白慕言拉过安雅附耳说道,然后才猛地一把将她推到了远处。 不过这七星剑客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之人,即使死掉了一个,其他六人也已经将白慕言团团围住。 青色的剑光冲天而起,直直就向白慕言刺来。 白慕言没有武器,只靠得手中的折扇来抵挡刺来的长剑。 一袭白衣穿梭在六抹黑色的身影中,如同是风中舞动的冷艳蝴蝶,那一方不足尺长的折扇,在六把三尺长剑中周旋穿梭。 白慕言身法灵动,似乎是千年前那个哲人,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庄周,几乎就一人作属于自己的扇舞,丝毫不把身边六把可以夺命的长剑放在心上。 渺渺天地间,似乎只剩一人,无论手中是什么,都当做攻击的武器,无论身边有什么,都当做只自己一人。 只攻不守,杀气咆哮,划破虚空,对手虽然有六人,但碰上这等杀气也唯有闪避,杀气腾腾,一时木屑纷飞。 那六人中忽然有人喝道:“我们先别近他身,免得被他伤及,先抓住那个女人!” 说时,手中的剑就向安雅刺去。白慕言犀利地掌风穿过剑气直到黑衣男子的喉处,轻轻一扭,那人就已经没了气息。解决了那个男人,白慕言瞪着安雅吼道:“不是让你跑吗?怎么还在这里等死!” 安雅无视掉白慕言对自己的怒吼,惊魂失措地拍了拍胸口说道:“我安雅怎么可能抛下他人一个人跑路,你也太瞧不起我了!” 正说着,其他五人也已经奔了上来。 白慕言心中暗暗叫苦,他武功虽高,但也是内力盛时能把扇端变得锐如钢锋。 只可惜自己此时手上只有一把折扇,若是他一人在此,还有可能全身而退,如今带上安雅,他一旦分心二人便都有可能丧命于此。 以一敌五,对方也不是庸才。他只能以杀气制胜,但内力有限,片刻后,杀气便减弱,锋锐一失,那五人就立刻围了上来。 速度再快也有个极限,不可能同时去挡住五名高手。 白慕言钢牙一咬心中已然有决断。 不等对方包围,先行仗扇而起,长啸一声,以扇为剑,快扇强攻正对面的三人,几乎是瞬间,以这只攻不守的“凝迟剑气”击杀三人。 这剑气诡异异常,剑气发动在剑招之后,完全以内力逼出,这五人中虽有绝顶高手,但也没有人能够挡住这一绝高剑法,但同时,身后那两柄也已经攻到,白慕言这一强攻只为自己不被对方生生拖住,早已做好了受重伤的准备。 好在他气势太强,后边两人忌惮于他,出招有所保留,两剑被他一个摆身,只有一剑洞穿他左腰。 白慕言心中的血性已然被激起,怒喝一声,扇端在腰际剑身上一划,将那剑一斩两段,同时身子腾空,狼腰一扭,手中折扇被他震碎,纸蝶纷飞中,扇骨激射而出,后退之人有一个闪避不及,当下就被扇骨洞穿头颅。 忍着剧痛,白慕言将腰间断剑生生拔出。又立刻与那剩下举着半把长剑之人交了一招,对方被他内力震退两步,差点站立不稳,但又一个转身,将白慕言一脚踹出几丈。 看着白慕言受伤,安雅连忙奔过去将白慕言扶起,“喂,你有没有事啊。” “刚才让你不走,现在真的没机会了啊。”白慕言扶着断剑撑地而起,重喘几声,猛咳出一口鲜血。 想了想,安雅猛然将白慕言推了出去,朝着那剩下一人可怜兮兮的说道:“大哥,我不认识这个人。你放走我,这人就交给你了。” 白慕言一怔,就看着安雅冲着他眨了眨眼睛,立刻心领神会。 扯着嘴角笑了笑道:“我既已受了重伤,定然是跑不远的,不如你放走这女子吧,不要伤及她人。” “我可不管你们相识不相识,今天都得葬身于此。”最后一名黑衣男子握紧手中的剑,一点点冲着安雅和白慕言逼近。 剑尖刚要刺到白慕言的时候,安雅猛地甩出手中的披帛长绸,立刻缠上了那黑衣人的腰间紧紧地将其缚住。 男子对安雅猛然地还击一惊,愣在了那里。 “还不动手!”趁黑衣男子分神的那刻,安雅立刻冲着白慕言叫道。 低啸一声,白慕言将断剑生生掷出,便击杀最后一人。 7.第7章 被抓现形 “慕言,母后走后,望不可仇恨你皇兄。若他有朝一日能够登上皇位,你就要全力以赴,尽心帮他辅佐朝政,绝无二心。” “手足不可相残,既然你已经是皇子,身份显赫,就不要去想坐拥天下。想得到的太多,反倒连现在已经得到的,都容易失去。” “母后要你就此发下毒誓,绝不忤逆你皇兄的意愿,更不能与他争夺天下,为权利而争的你死我活。” “母后这辈子争了太多,争来争去什么都没有得到,母后只有你了,不想连你也失去。” 从那日开始,他白慕言就脱胎换骨,与世无争。 可是母后,你在后宫中算计了一生,到最后,却独独忘了这一点基本的道理:你无心去争,别人却不这样认为。 …… 白慕言无奈的闭上双眼,叹了口气问道:“你确定能背动我?” 安雅白了他一眼,“废话少说,我不背你觉得这里还有第二人来背你吗?” 听到这话,白慕言也不再多加推辞。“没看出来,你一个弱小女子力气还真大。”趴上了安雅的肩膀,白慕言不禁打趣道。 “那是你太瘦,一个大男人,长得跟女人一样。”安雅一边看着地下的路,一边回应。 “你为什么不直接说是你像个男人。” “你再啰嗦信不信我现在就扔你在这儿喂狼吃。”安雅瞪圆了双眼怒道。 白慕言立刻拍了拍胸口,装出一副被惊吓的样子,“你这样子会嫁不出去的。呃。刚才我让你离开,你又何故不走?”感觉到安雅的怒火,白慕言又立刻转口问道。 安雅扭头看着白慕言,不假思索的回答:“因为你也救过我呀,我怎么可以一个人逃跑。太不仗义了。” 白慕言一怔,沉默的望着安雅那双透出着单纯的眼眸。 几曾何时,他也有这颗如此纯真的心。 皇家王室是一个墨色的染缸,侵泡了那里的水,注定是不可再优柔寡断。 经过一场打斗,天色已临近响午。安雅在火热的太阳下不禁放慢了步子,而白慕言的伤口也不断汩汩流出鲜血来。 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安雅问道:“你的伤还好吧。” 出声问了几遍都无人应声,吓得安雅急忙转过头去,却发现白慕言此刻已经嘴唇发白,早已昏了过去。 “喂,你醒醒呀!你别吓我。”安雅一惊,赶紧将白慕言放了下来,大力地摇晃着他。 而靠在那里的白慕言却丝毫没有动静。 雷声鸣动,天色骤变。 早春的天气总是变化无常,天立刻轰隆隆地变了颜色。几声闷雷响起,黄豆般大小的雨点便一滴滴的打落在安雅的身上。 安雅胡乱抹了把眼睛上的水,急忙将地上的白慕言扶起背在肩上。 慌乱时的匆匆一瞥,只见不远处的从中似有一个山洞,心中一阵大喜,安雅连忙背住白慕言向里跑去。 昏暗的山洞因为下雨而更加的潮湿,安雅只好找了一块比较干燥的地方,一边将白慕言放下一边嘟囔道:“刚才你救了我,现在只能我救你了。” 擦了擦头上的水,安雅看了看自己,才想起来今天是为对诗而来,身上连个火折子都没有。 看着躺在地上的白慕言,安雅道:”我没想摸你哦,就是看看你有火折子没。“ 蹲下了身子在白慕言怀中摸索了一阵却没有摸到任何,抬头看着白慕言那张俊美的脸,安雅内心顿时愤愤不平,“你说你这张脸怎么不是我的呢。” 正看着,一阵冷风吹了进来,冻得安雅也打起了哆嗦,而躺在地上的白慕言,脸却通红得厉害。 安雅摸了摸白慕言的额头,滚烫的温度传入了手心。安雅皱了皱眉头,只得将自己的外衣脱下盖在了白慕言的身上。 坐在白慕言的身边,一股淡淡的巧克力香弥漫开来,顺着香味安雅将白慕言身上的衣服揭开,用鼻子嗅着那香味的来源。 果不其然那发出香味的东西,正是安雅一直念念不忘的金香玉。 “我刚才救了他,作为报恩,我拿了金香玉他也不会介意吧。” 安雅自我安慰了一番,就立刻伸出了手想去拿白慕言腰间的金香玉。 “幻家大小姐如此喜欢做这鸡鸣狗盗之事么?”安雅的手刚触到金香玉,躺在地下的白慕言突然睁开了眼睛说道。 而被抓了个现形的安雅更是一时间愣在了那里,那张脸立刻涨了个通红,而摸在金香玉上的手,也不由自主地停在了那里。 苍天啊,他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醒了过来! 8.第8章 被赠宝贝 白慕言撑起身子戏谑的看着手足无措的安雅问道:“你就当真如此喜欢这坠子?” 安雅一把将白慕言身上的衣服抢来过来穿上,双手揉捏着衣角倍显尴尬的嘟囔道:“醒来你不早说,吓唬谁呢你。以前只在照片上见过。现在有实物,所以就看看呗,干嘛那么小气,动不动就偷呀盗呀的,多难听啊。” “照片?”白慕言不解的看着安雅问道。 “就是类似于画卷的一种东西。”安雅挠了挠头解释道。她不想多加说明,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万一让人误解成她是妖怪就麻烦了。 “如此的话,那我便将它赠与给你可好?”说着,白慕言便从怀中取下金香玉放置在安雅的手中。 什么什么嘛,这东西就如此轻易地给她了? 安雅一怔,又连忙将手抽了回来,“这怎么行,那么贵重的东西。”话虽如此,但她的双眼却丝毫没有从金香玉上移动半分。 白慕言看着安雅眼中流露出的光泽浅笑了声,又重新将金香玉放在安雅的手上说道:“你为了这块玉,可谓是煞费苦心。任何东西到了喜欢它的人手中,才方能体现出它的价值。你既然如此喜欢,那我赠送于你,也是理所应当。” 听到这话,安雅也不客气,连忙金香玉接了过来,放在眼前细细观赏。窄小的山洞中立刻充满了淡淡的香味。 周折无数,安雅真应了初遇时的话,得到了金香玉。可没想到,竟是被赠予这么的简单。 “你说我绑在脖子上漂亮不漂亮?”安雅将坠子改成了一个挂链,询问着白慕言。 白慕言拿过金香玉挂链,捏着两边的头绳为安雅绑在脖子上,“玉配美人,你挂着当然漂亮。” 说这话时,白慕言脸上的红晕还没有褪下,轻飘飘的语气,只在安雅耳边留下了一阵温暖的呼吸声。 对上白慕言那双含笑的眸子,如一泓清潭静静地映着她的身影,安雅的脸竟不由自主的发烫起来。 “呃,你还未曾告诉过我你叫什么?”安雅别扭的转过头去,转移开了话题。 “我……叫我严慕白吧。”白慕言有所停顿,胡诌了一个名字说了出来,毕竟白并不是一般之人所能姓的,而他也不想让安雅与他所有牵连。 伤及太多无辜并不是他想要的。 “什么严慕白,言木白的,言语木讷又苍白?”听了白慕言所说的名字,安雅蹙了蹙眉头略微有些嫌弃。 不过想到自己收了别人的馈赠,又转而继续说道:“呃。其实名字还挺好听的。对了,我叫安雅,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哦。”嘴角弯了弯,安雅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 白慕言也不禁笑了笑,言语木讷苍白?亏这丫头想的出来。 但刚扯了扯嘴角,立刻有股钻心的疼痛从腹部传来。 安雅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一跳,看着白慕言那张因疼痛而扭曲的脸,“严慕白,你怎么了?我马上就带你去寻大夫。”说着,就连忙将白慕言背起向外面跑去。 林中的树木被风吹的左右摇摆,丛林中还不时传出几声野兽的叫声。泥泞的地面因为奔跑而在安雅裙摆上溅出了一个个的泥点。 脚上一滑,安雅就狠狠地摔在地上,溅出了无数泥点。在这荒凉的树林中,安雅就像一只无头苍蝇,到处都是路,却无法走出去。 用力地扯了扯从身上掉下来的白慕言,安雅用手撑着地面刚准备起来。 一双钩着金边的长靴便踩在她的面前,“杀我七个弟兄,以为还能活着出去么?” 9.第9章 命悬一线 安雅顺着视线抬起头来,那如同刚才七星剑客一样的装束,一头长发被束起,凌乱的发丝在额前飞舞,一双墨色的眸子反倒让人不寒而栗。 长剑一点点的出鞘,青色的剑影中映着安雅那双惊恐的眼神。 安雅缓慢地朝后退了退,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她今天果真要丧命于此了么? “安雅,这次我又连累了你。”白慕言趴在安雅的背上虚弱的说。 “呸,姓严的,你少乱说。啊——”安雅还没说完,下颚就被人狠狠的捏起,对上那双阴冷的眼睛。“他可没乱说。可惜了这张清秀的皮相啊,还有你!果然是高手,不过……” 那男子将剑尖指向白慕言,说罢,信手一挥,青色的剑光掠过直直的向安雅与白慕言身上划来。 安雅无奈的闭上双眼,只感到冰凉的长剑挨在自己的颈上。久闭双眼,却迟迟感觉不好那男子的下一步动作,便睁开了眼睛。 “呵呵,你怎么不杀我?怕了吗?”安雅抬起头来与那男子对视,轻笑了声。 “我突然改变主意了,这样一刀痛快,岂不是便宜你们了。”语毕,掌风一起,安雅的呼吸便被截住,身体一点点的脱离地面。 得不到呼吸,安雅似乎感到自己的肺部都要跟着爆炸。 黑衣男子冷笑了声道:“是不是很难受?这只是给你刚才的教训,不过,先让你好好看,看着他是怎么样的痛苦。” 说罢,才将手轻轻一松,安雅便重重地掉落在了地上。 白皙的脖子上留着三道青黑色的手指印记,安雅轻抚着脖子大力的咳嗽了几声,这才能呼吸到新鲜的空气。 雨还在下着,并且带着几片被打落下来的树叶向下飘着。一点点的落在安雅的身上。 白慕言无力地躺在地上,身边的水潭已经被流出的鲜血染红。 男子用剑尖挑了挑白慕言的脸,“怎么起不来了么?” 白慕言厌恶地别开自己的脸,却被人一脚狠狠地踩在地上,“要看着我。是不是现在很难受?”看着白慕言紧皱的眉头,黑衣男人笑了声问道。 “剑上涂着的的两心绵现在已经开始发作了吧?嗯,我猜,毒现在已经到了你的心口。”说着,剑尖顺着白慕言的喉处一点点滑向胸口。 白慕言长袖一挥,打开了那踩在他脸上的脚,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用力撑了起来。 还没站稳,胸口的那阵疼痛又使他几乎能失去知觉。 “哈哈哈,这是两心绵的解药,想要吗?要的话跪下来求我啊。”黑衣男子从怀中取出一个白色瓷瓶放在白慕言眼前晃晃,不可一世的笑道。 “做梦!”白慕言突然一个撑地而起,一掌打上了黑衣男子的胸口。 黑衣男子被击的后退了几步用力一捏,那瓷瓶便顿时化为了烟末。“给你了机会,这是你自找的。” 说罢,剑光一起,在绵延哀愁的雨中划出一道弧线,向白慕言刺去。 白慕言身影一躲,剑气只是划上了他的长袖。一个趔趄向后仰去,就被黑衣男子狠狠一踹,跌出了几丈远。而黑衣男子捏紧了手中的长剑,一步一步地向白慕言走进。 剑气森森,气势逼人。 白慕言轻叹了口气,看着那柄撒发着凛凛寒光的长剑向他刺来。 10.第10章 坠入悬崖 长剑带着淋漓的劲风直到白慕言的咽喉处却停了下来。 白慕言抬头,就看到黑衣男子的脖颈上轻放一把精巧的匕首。而拿着那柄匕首的人,正是还正在喘着粗气的安雅。 “放了他。”说着,安雅手中的匕首还紧了几分。 男子冷笑了声,“要是我不呢?”说着,趁安雅失神一个手刀打到了安雅的手臂上。安雅吃痛,手中的匕首也掉了下来。 黑衣人接住匕首,只是转眼,那抹冰凉的感觉就转移到了安雅的咽喉处,“用我的东西来杀我?” 他头一沉,将匕首装回怀中的刀鞘内,又徒然长剑上刺,安雅对功夫只会一些皮毛,自然没有白慕言躲闪的那么及时。 “嘶——”的一声,锦帛裂开。安雅只觉肩臂一痛,似有骨肉分离之感。视线逐渐向下移动,最后停留在她受伤的肩上。 冰冷的感觉直直渗入心里,咻的一声。那透肩的长剑被猛然拔出,堆积在那里的血液也得到了释放,与长剑一同从身体里面迸射而出。 安雅看着那溅落了一地的血液,好似将正在下着的雨,变成了漫天的血雨。 那一剑,不仅抽干了她全身的力,也几乎要了她的命。 长剑在拔出之后也没有停止,又毫不留情地重新向她胸口刺来。 安雅闭上双眼,一滴滴的雨水弥漫着血腥味落在了她的脸上。 缓慢的睁开眼睛就看到白慕言站在她的面前,双手紧紧地捏住了那柄袭来的长剑。 安雅对上那双深邃的眼,专注而闪烁着坚定地光辉。 看着那些红色的液体顺着剑尖流下,而那袭白色的长袍被泥水染脏,凌乱地在风中飞舞。 黑衣男子猛然手中一抖,那柄长剑就立刻四分五裂,白慕言也让这股内力震得跌落远处。咸涩的淤血被一颠,如数涌上喉咙吐了出来。 那些殷红的血迹如同开的旺盛的花朵,在地面上的雨水中溅起了一个个的血点。 看着那慢慢逼近的脚步,白慕言不禁向后退了退,右手突然一空,向后望去,身后竟是悬崖峭壁。 凌厉的掌风带着无数雨点向白慕言胸口打来,那沉重的一掌几乎能将他的五脏六腑击碎。 接二连三的击打,甚至让他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而胸口中下的两心绵也搅得他肝肠寸断。 眼前的景象渐渐模糊,白慕言嘴角泛起一抹苦笑,他堂堂平阳王爷,今日果真就要丧命于此了。 粗暴的骤雨交杂着肆虐的狂风在空气中鼓动。 安雅望着倒在地上的白慕言,儿时被迫去当小偷的痛楚与此时的情景相融,一同交织在安雅的脑海中翻滚。 多少年前,她就是因为偷不来钱,而被老板打得像今日一般一动不动。伤痕累累的身躯趴在地上,却得不到任何人的帮助。 强忍着肩头刺骨的疼痛,安雅用仅剩的力气撑了起来。 拾起那把破碎的长剑,一步步的向黑衣男子走去。 此时的安雅宛若地狱里的修罗,三千发丝在风中飞舞。 黑衣男子将内力凝聚于掌心向白慕言打去,却感到腰间一痛,眼神中一愣,带着不可置信的眼光缓缓向后望去。 “为什么人总要在欺负别人,一味的咄咄逼人?”安雅在说这话的时候,还将手中的断剑再向里面使了使劲。 黑衣男子腰间一摆,将手中的掌力又重新向安雅打来。 安雅将断剑拔出,又向上狠狠地刺去。 扑哧一声,血光四溅,男子咽喉处已经被安雅手中的断剑直直穿透。 “你——”话未说完,却无奈的断了气,脸上依旧还是那不可置信的表情。身体慢慢地向后仰去,笔直的向悬崖下坠去。 但却带上了趴在地上的白慕言。 安雅向前一倾,一把抓住了也要掉下悬崖的白慕言。 只感觉右肩处一痛,手中一个不稳,安雅却连带着自己也摔了下去。急速的劲风迎面扑来,将她仅存的思维也渐渐吹散。 11.第11章 蓝颜薄命 散乱的思绪一点点的凝结,安雅轻轻睁开自己的眼睛。罗帐半掩,她,还活着么? 安雅咳了几声想支撑着起来,肩膀处的伤口又让她痛的扯了扯嘴角。 “雅儿,你醒来了?”似是听到房间内的声响,幻云霆连忙冲进了屋子问道。 喉痛干涩得发痛,发不出一点声音。安雅只能用力的点了点头。 “来,喝些水润润嗓子。”幻云霆赶紧为安雅倒了一杯水送到面前。 轻抿了口水,安雅问道:“姥爷,我还活着吗?” 幻云霆将安雅滑落的被角捏好,坐在床边叹了口气,“那天我们发现李公子被打昏在船上,而你却不知所踪。那时可真是急坏了姥爷,还好在树林中发现了你落下的步摇,才一路找到了你。你还真是命大,被悬崖半腰处的一棵大树所拦截,才免遭于难。” 安雅连忙问道:“姥爷,你找到我时有没有看到一个男人?他也受了伤。” “你是说那个黑衣男子?我们发现他时,他被一剑穿喉,已经气绝身亡了。既然你醒来了,先好生调养,我去吩咐下人为你熬些清粥来。” 安雅急忙拉住欲走的幻云霆,“不是,是那个穿白衣的男子。你们没有发现他吗?” 幻云霆停下脚步,只好又重新坐下给安雅回答:“白衣男子?没有啊。发现你时,只有你和那黑衣男子啊。好了好了,你没事最好,好生休息吧。” “不行,姥爷你一定要找到他,是他救了我,我不可以恩将仇报,是不是你们没有仔细寻找,如果再不找到他,他会死掉的。”安雅赶紧坐起,拉紧了幻云霆的衣袖道。 “好好好,我马上就派人去找他。你先好好养身体,余下的话,我们等你身子好些再说。现在能够放开我了吧?”幻云霆无奈的皱了皱眉,看着被拉紧的衣袖问道。 安雅只好放开自己的手,躺了下去。 晚饭时分,幻云霆又重新来了。看着躺在床上的安雅说道:“雅儿,你让我寻的那个人,根本就没有踪迹,或许他……” “或许他已经死了?”安雅睁开眼睛接住了幻云霆下来的话。 “不要多想,他被人救了也说不定。”幻云霆看着安雅,又连忙补充着说。 安雅摇了摇头否定了这个答案,“那荒凉地方,又有谁能救得了他。” “那男人是谁?你干嘛非要找到不可。”幻云霆不解的看向安雅。 安雅叹了口气,“姥爷有所不知,那日你们让我与李家公子船上游湖之后……” 听完了安雅的叙述,幻云霆怒手一拍,“好你个李德烯教出的好儿子,竟然吃了雄心豹子胆了,欲敢轻薄我家雅儿。” 怒斥一番,又连忙转向安雅安慰道:“安雅莫怕,姥爷一定会为我家雅儿讨个公道的。那个严慕白,也真是雅儿的大恩人。只可惜,听雅儿之说,那严慕白即使重伤不死,但从如此之高的悬崖坠下,也命不久矣了。” “姥爷的意思是,严大哥,真的没有活命的希望了?”安雅看着幻云霆焦急的问道,希望能得到一点转机。 “也许他已经被野兽吃掉了也有可能。雅儿,你休息吧。若是这样,姥爷也会寻僧人为他超度的。”说着,幻云霆就走了出去。 望着幻云霆离去的背影,安雅摸着脖子上悬挂的金香玉。 严慕白,你果真就这样死了吗? 12.第12章 关于相逢篇。 关于相逢篇。 这一卷仅仅十一章的《邂逅篇》,经过当年我长达一个月的时间,终于结尾了,求大家不要鄙视我。 其实全文整体的前两万多字都是作者六年前写的,大概是前十八章也就是第一卷整体和第二卷的一小小部分。 所以相比起当年的一个月写出第一卷,如今的你们能看到十八章以后的诸多剧情,都只能说是造化弄人,我良心发现。 由于当年的我不慎患上了懒癌晚期,所以我真的是用了孩子都会打酱油的时间才想到填这个坑。所以剧情以及一些语言对话都是当年的feel。 什么?你问我为什么不修改,因为我懒啊。看到这话你是不是目瞪口呆想要打我啊,我想说我不怕啊,投了推荐和打赏的客官你随便来啊!! 对了暖暖我身娇体软易推倒,不仅可爱而且很好说话。所以在看书的过程中,有任何不满可以提出,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顺便提下,宝宝玻璃心,拒绝人身攻击。 读者剧情交流群号:528647667 敲门砖:文中任何一个角色名。 扯了这么多,我们来说正经事吧。关于第二卷的正经事。 从第二卷开始也真正的与书名简介等正式开始接轨了。 每一卷的开始我都会提前透漏接下来会出现的人物。 1、叶xx。某个侠女,会以一个比武招亲的开场出现在读者大大的面前,成为安雅的喷油。 2、映xx。某国公主,在xx被女主救下,不知女主是女儿身的映xx会喜欢上女主。所以我就是那么丧心病狂。 3、映xx。这个某国公主的哥哥,因为有男主就要有男配啊。兄妹齐上阵的喜欢一个人,我就是这么大尺度并且一如继往的猥琐。 4、所以我们的男主呢?不用想自然肯定是活着啦。透露一下,我们还有浴室偷窥play,暖暖我老脸一红。至于女主偷看男主洗澡的那一章,哈哈,其中内幕,我们第二卷见。 可惜的是,女主认不出男主啊,腹黑的男主角也开始男扮女装进入大家的眼球。 不过没有这些情节,也没有什么猥琐羞耻的看头了。 具体内容,大家往下看就懂得了。 预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最后一提,请读者大大们时刻铭记,小说不过是素日里枯燥乏味生活中的解闷,不必当真也不必动气。遇到不符合自己口味的文时可以随时暂停退出取消收藏,不必太过在意。 顺便祝大家在阅读中开心,在看书中快乐。 谢谢大家,感恩支持,感谢陪伴。 来自爱你们的暖暖。 13.第13章 离开幻府 时光总是如光如箭,转眼已过了半年,安雅的身体也渐渐恢复健康。 这日,安雅正坐在桌前悠悠的品着茶,幻云霆就急冲冲的推门进来。 “雅儿,快来看,看看你喜不喜欢。”幻云霆边说边从身后取出一幅画卷,展开给安雅观看。 安雅不禁翻了一个白眼看向幻云霆,“姥爷忘记了半年前相亲的事情的么?” “上次的事全怪老爷,那时不全因急着将你嫁出去嘛。但这次为你挑选的,你一定喜欢。”幻云霆连忙为自己解释着。 安雅只得将手中的茶盏放下,拿起画卷,随意的看了看,“这又是哪家的大少爷啊?” “这是自小与你青梅竹马的大表哥,小时候你们玩得可好了。现在将你许配给他,准没错。” “什么?!”安雅立刻瞪大了双眼,指着画卷不可思议的问道。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近亲结婚可是会生出怪胎的。 幻云霆看着安雅那吃惊的表情,不禁笑了笑,“瞧你激动的。这个一定行了吧。” 行你妹啊!安雅将画卷一合,强忍着自己心中的怒火,努力装出一副平静的态度,“姥爷,雅儿身体虽说有所好转,但还需在调养一段时间。” 幻云霆狐疑的看向安雅,“前几日就见你出门游玩的,怎么还需在调养?” 安雅一时语塞道:“大伤已经痊愈了,但是还要再养些日子。等身子骨彻底好了时,再谈这件事吧。” “既然大伤已无大碍,那这事正好也能冲冲喜,嫁过去再调养也无事。那雅儿你最近也要多加休息,别再乱跑了。”幻云霆将安雅扶到凳子上,嘱咐道。 “这——”安雅还想再说些什么,可幻云霆就早已经走出了门外。 搞什么嘛,一说要嫁她,就立刻激动得不行。 安雅负气地一拍桌子站起来,轻点着下巴一边想着对策,一边焦急地在房间里转悠了起来。 突然一拍脑门,想起了什么。 天凉似水,日子已经逐渐步入了深秋。夜风缓慢地吹拂着幻府内,偶尔还带起地上几片枯萎的落叶。 今夜真是阳光明媚啊! 安雅说着就推开窗户看着天空上繁星点点,丝毫不介意自己用错了形容词。即使外面的天气根本没有她所说的之美。 但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看什么东西都觉得顺眼多了。 理了理被扎起的秀发,轻轻吹灭房内还在摇曳的烛光。门外还在守夜的下人,只见一抹黑影穿过,就没了踪迹。 看着门楼上还高挂着的灯笼,安雅一边哼着小曲儿一边用手掂量着手中的包袱。 貌似她的功夫又厉害了一些。自从半年前的受伤,她可是暗下决心要勤奋练功,也要成为一绝世高手。 这腥风血雨的江湖,她现在也要游上一游。 说不定假以时日,她也能成了个什么叱咤风云的江湖老手。想着自己今后的命运,安雅似乎现在都能看到自己风光无限的日子,将包袱往身后一背,喜滋滋的向街上走去。 14.第14章 偶救公主 次日,十里之外的邗铂城内。繁华热闹的街市上出现了一位年轻公子,身着长袍,腰环白玉,在这小小的邗铂城内甚是显眼。 安雅乐呵呵地摇着折扇,不住的往两旁的少女抛着媚眼,立刻又惹来一阵骚乱。 看着这样的情景,安雅觉得甚至满意,不禁爽朗的大笑几声。但却听见前方一阵锣鼓之声响动,安雅将折扇一合,也随着拥挤的人流向前走去。 凭借着自己瘦小的身躯,安雅轻而易举的就从人群中钻了过去,浓郁的脂粉味立即就扑面而来。 红玉楼。看着那金灿灿的牌坊和里面热闹的景象。安雅不禁又向里面挤了挤。却迎面撞上了一面肉墙,“进我们红玉楼的人都需交五两银子才可入内。” 安雅揉了揉被撞疼的额头,刚想破口大骂,就看到对方七尺之高的威武身姿,只好又生生的将怒火咽了下去。 “咳咳。”安雅瞪了那大汉一眼,从怀中摸出了一大锭银子在大汉面前晃了晃,“认识吗?” “认识认识。”说着就想伸出手接过安雅手中的银子。 安雅微微一笑,将银子递到大汉手中,轻轻拍了拍身上的土,向里面走去,在挨过大汉身子的那一瞬间,顺手将他腰间的钱袋提了过来。 尼玛,爷的钱以为那么好得的吗?安雅掂掂手中的钱袋,勾了勾唇角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安雅在红玉楼里转了几圈,甚是无聊。只好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看着台上的表演,安雅几乎快打起了盹儿。 却看见台子后几个男人抬着一个布袋向后台走去。 好奇的心理促使安雅站了起来,尾随着跟了进去。 看着那几个人推开一扇门走了进去,安雅立刻趴在了门上,沾了沾口水捅开了窗纸向里面望去。 只看见那几个男人将布袋打开,拉出了一个被绑住了手脚的少女,一个身着红袍的胖女人看了看那少女,从怀中取出了一叠银票扔在了桌上,转过身向少女说着什么。 这这这,贩卖良家妇女吗? 安雅还想再探耳去听,却看到那几个男人拿了银票就向外走了出来。安雅赶紧一个转身,藏到了暗处。 直到看到那胖女人也开门走了出去,安雅这才敢走了出来。 小心地推开房门走了进去。墙角蜷缩着的少女猛然睁开双眼,惊恐的看着安雅问道:“你是谁!” 少女凌乱的头发掩盖了发下的容颜,安雅用折扇挑起少女的下颚,“真是漂亮啊,这里是红玉楼,你说来这种地方的人是谁啊。”说着,手中的折扇还将少女的衣领向外挑了挑。 “你别过来。”少女惊恐的朝后退了退,安雅立刻向前逼了过去,“瞧瞧这水灵的肌肤,先让爷香一个。”说完,顺手解开了少女手上被绑的绳索。 安雅刚想扑过去,就听到门外一阵脚步声,连忙将少女准备惊叫的嘴唇捂了起来,拉开柜门藏了进去。 “妈妈,那臭女人跑了。”进来的壮汉看了看屋内被解开的绳子,连忙向门外喊道。 随后进来的胖女人一听,连忙也跑进来一看,肥手在桌子上一拍,“还不给我去追。那可是妈妈我今天才买下的啊!”说罢,自己也向外走去。 听着外面的声音逐渐变得安静,安雅才推开柜门走了出来,将柜里的少女也顺带往出一拉,推开窗户一个翻身跑了出去。 15.第15章 一同进京 安雅轻步落地,将那名少女往地上一扔,低头揉了揉自己酸痛的臂膀,“我的天啊,你是女人吗?累死爷了。” 一阵犀利地掌风顺着空气向安雅直逼过来。出于下意识,安雅反手一打,将袭过来的手紧紧缚住。 扭头一看,竟是刚才在妓院里救下来的少女。 安雅将其用力一推,靠于墙上问道:“你干嘛偷袭我?” 那少女瞪圆了杏眼望着安雅反问道:“淫贼,你要把我抓去哪里?” 安雅听罢,扑哧一笑,将手指轻挑着少女的下巴再其耳边轻浮的说:“你说爷会把你带到哪里?呵呵。”说罢,还轻吹了下少女耳边散落的秀发。 “你——”少女看着安雅笑花枝乱颤的脸。谁能想到,生的这般清秀的少年,行为竟是如此龌龊不堪,枉费了这张好皮囊。最可气的,是她的功夫更不敌与他,只能任凭他处置。 想着便使出全劲,挣脱了被安雅所困住的手,将发中银簪取下狠狠向自己颈中扎去。父皇说过,宁死不可屈。她今日宁愿血洒当场,也不能任由这禽兽染指。 安雅一愣,原以为这女子会向她刺来,刚准备抵挡,却发现她竟向自己刺去。便忙用手抓住,“你别想不开啊!” 少女快到颈边的双手被安雅紧抓住,眼泪不禁夺眶而出,“你这个淫贼,还要将我怎么样。我是不会屈服的!” 安雅看着她红肿的眼,连忙说道:“好了好了,最多我不和你闹了。你放心,我对你没有任何非分之想,你别怕。”说罢,便伸出手想将她眼角的泪水擦去。 少女看到安雅的手又一次向她的脸摸来,连忙一掌打去,狠狠地打到安雅脸上。 “你这个疯子,你要干什么!!”安雅大声问道。 “你还问我,你的手要干嘛?”少女也反问安雅, 安雅揉着自己的脸颊,无奈的说:“你的妆容都花了,我帮你擦一下不可以吗?” “真的?那你刚在房间里为什么又说那么多轻薄于我的话?”少女还是有些不相信的看着安雅。 “我刚看见他们把你扛进去,然后把你救了啊。我要是对你有什么想法,还能等到现在?况且瞧瞧你,要什么没什么的,大爷才对你没有兴趣。”安雅白了那少女一眼,要说美女,她安雅自己都比她强,犯得着对她有什么想法么。 “你羞辱我!”少女听罢,又打出一掌。 她映瑾月堂堂南凝国的公主,今天先被拐卖,又被这不怀好意的少年三番五次的戏弄,现在又用这等直白的话语羞辱她,她感到自己的肺都要被气炸了,毕竟她确实也是一等一的佳人啊。 安雅一躲,已经离映瑾月几丈远。轻笑着道,“别白费力气了。我叫安叶,你叫什么?” 映瑾月语顿,她究竟该不该告诉安雅自己的身份,好杀杀这中原少年轻狂的样子。 安雅看着映瑾月语塞的样子,料到她的心里所虑,便换了句话,“不愿说的话,就算了。那你家住何方,我送你回家吧。” “我要去,京城。”映瑾月轻咬着嘴唇缓缓说道。她这次随父皇第一次来北辰国,就遇到这等差错,人生地不熟的,她也仅仅知道要去北辰国的京城。去了京城,才可轻易找到父皇。 “京城啊——”安雅摸着自己的下巴,邗铂城与京城的路途遥远,也正好能远离暮锦城,逃离幻家天罗地网的搜索。 反正自己也是漫无目的。陪其去去,也无什么不妥。想了想,安雅将折扇一展,向映瑾月说道:“走吧。”便摇着扇面向前走去。 16.第16章 调戏公主 映瑾月揉着自己酸痛的脚踝,看着依旧走的轻缓的安雅喊道:“安叶,你就不能租一辆马车吗?“ “你有钱吗?莫不然让爷把你卖到窑子里,换了钱再把你救出来?“安雅头也不回的吐出一句话。 “你——”映瑾月气的快要跺脚,自从着变态男人将她救下,这一路上,她不仅要给安雅将全部的行李背上,还要不时的被这个狂少进行贬低和调戏。他倒好,手执折扇玉树临风的站在前面,还不停催着她要快些。 安雅站在前方,嘴角勾了勾。 她可是非常记仇的人,这妮子在小巷里袭击她那一下,她可是记得的真真切切,现在想起,脸还是有些阵阵疼意。于是又向后面喊道:“后面的妮子,给爷在快些。黄昏之前走不出这片森林,爷就不管你了。” 映瑾月嘟了嘟嘴,将包袱往肩上提了提,只得加快步子,向前跑去。 夜色有些浓了,四周已经开始传来野兽的嚎鸣。 “都说让你走快些,看到没,今晚可能又得露宿郊外了。“安雅没好气看着身后已经接近虚脱的映瑾月。 “不走了,要走你走去。”映瑾月将肩上的包袱狠狠地摔到地上,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安雅看着坐在自己脚下的映瑾月,用脚踹了踹,“快起来啊,小心一会有狼来把你吃掉。” 踢了几下,也丝毫没有见脚下的人有任何反应,仅仅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安雅无奈的看着脚下已进入睡眠状态的映瑾月,只得将包袱中的披风取出,盖到身下的映瑾月身上,胳膊一用力,就一把将其抱起背在肩上,向前方走去。 趴在安雅身上的映瑾月身子一紧,偷偷地睁开双眼。她原以为安雅会狠狠地将她踹醒,然后撂下一句狠话,继续向前走去。却没料到,安雅竟会将她背起,原来这该死的少年,也没有那么坏啊。 安雅感到身后的异常,将头拧了过去。映瑾月连忙将双眼闭紧,继续装成熟睡的样子。 安雅看到映瑾月的小动作后,无奈的笑了笑,便将头转了回去,“没睡的话,就将我抱好,小心一会儿摔下去。” 映瑾月面色一红,没有说话,只将趴在安雅肩上的手紧了紧,静静地闭上眼。 再待映瑾月起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躺在一张床上。向四周看了看,只见安雅负手站立在窗前,温暖的阳光斜斜地从窗外散落进来,将安雅的身影映在地上。 安雅静静地看着窗外,来到古代已经许些年了。在现代的时候,她就是一个孤儿,无父无母。便是在这里,从她睁开眼的时候,便是和姥爷在一起,虽然依旧无父无母,但至少有了亲人。 虽然她不是真的安雅,但她真的已经将幻云霆当成了亲姥爷。有时她真的很羡慕这具身体,以至于她就想永远的这样待下去。要不是自己的调皮,也不会有了相亲,也不会无端的离开暮锦城,离开幻云霆。 这样想起,安雅的心也有些微疼,她真的开始想念幻云霆了,想念那个疼着她的人了。 一滴泪就这么无端的落下来了。 坐在床上的映瑾月吃惊的看着站在窗前的安雅,她没看错吧。 这说话尖酸刻薄宛如流氓的少年,竟然哭了。 莫若这无良少年,也有一具会哭的灵魂? 映瑾月的心也跟着颤了下,不禁问自己,何时这个让自己恨不得一刀杀掉的安叶,哭起来,竟然比女孩子落起泪,还让人疼惜。 “不要这样子看着爷,小心爱上爷了。”安雅感受到背后异常的眼光,连忙擦掉眼角的泪水,清了清嗓子说道。 映瑾月面色一红,嘟起嘴来,“谁稀罕爱上你啊,你不说要急着赶路呢么,还不快走。” 安雅轻笑了声,一个闪身就来到映瑾月的面前,凑到她面前看着她的脸,“女孩子说谎话可是会嫁不出去的。” “我——你又欺负我。”看着安雅近如咫尺的面容,安雅身上的香味顿时充满了她的鼻腔,羞的她面色一阵滚烫,一阵语顿后怒看着安雅。 “哈哈。快走吧。”安雅大笑了几声,展开扇面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 出了客栈,安雅的心情真是好得很,转头看着身后紧跟着自己的映瑾月,“你还不在快点,是还想爷背你么?” “真的么?”映瑾月眸子一亮,连忙赶上来。 看着兴冲冲追上来的映瑾月,安雅狠狠地给了她一个栗子,“如果你现在死了,我可以考虑背你的尸体去京城。” 映瑾月面色一黑,她就知道这该死的少年怎么会真的背她。 只得在地上狠狠地踩了几脚,跟了上去。 17.第17章 再次遇险 天正响午,官道上的人也少之又少。安雅看着向前幽静的道路,总觉得内心不能平静,转身看着后面还在蹒跚慢步的映瑾月,挥手叫了声,“快些。” 映瑾月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不满地嘟囔道:“人家是女孩子,拿着这么多东西当然走不快了。” 只见安雅从映瑾月接过包袱,“现在能走快了吧?” 映瑾月一愣,连忙追上去,“你怎么了,怎么突然要自己背包袱啊?” “呵,你不是说自己是女孩子么?怎么,你有意见?觉得还是你背?”安雅看着疑惑的映瑾月嗤笑一声,这妮子不会有受虐倾向吧。 “不是啦。”映瑾月连忙摆手,然后继续说道:“人家就是觉得好奇怪啊,这一路上你都在压迫着我,一直要我背着所有的行李,还总是催我,现在突然不让我背了,就觉得好奇怪。” 安雅看着快步跟上的映瑾月,“没了包袱,果然不累。话真多,不如继续背着。” “那就不用了。”映瑾月连忙摆手,她又不是傻子,才不要自己给自己找罪受。连忙换了个话题,“还有多长时间才能到京城啊,都走了好几日了。” “快了,照这样的速度再走一日就到京城外了。”安雅回答。 两人就一边说着,一边向前走去。 不知不觉的余阳西下,天际边染上一层淡淡殷红。 安雅的心更加沉重,不知怎么今日她总感到有些事情要发生。 脚面上的飞沙被风撩起,从前方传来阵阵马蹄落踏的声音。安雅连忙将映瑾月一把扯住,躲在一方丛林之下。 一声凄惨的马叫划破云霄。 “苏冀,你跑不了了。”马蹄声竟然到了安雅躲藏之处停了下来,骑在马上的人冲着前方的喊道。 安雅一惊,偷偷探出一个头看路上的情景。 一群蒙着面的男子追着一名已倒地的男子。 男子虚弱的靠在倒地的马上,喘着粗气,“你当真以为那令箭在我身上么?那只不过是我们使出的调虎离山之计,你们都中计了。” “哼,你欺我什么都不知道么?从苏府出来的只有你和苏挽,苏挽那妮子身上没有,那令箭还能去哪里?”骑在马背上男人嗤笑了声,对着身后的人说道,“去给我在苏冀身上搜。” “苏挽在哪里?”躺在地上的苏冀问道。 “那妮子没跑多远,就被我们一箭穿胸,掉下悬崖,连个全尸都留不了。只可怜苏靖一生为朝廷效力,到头来竟连个后代都没能留。” “大哥怎么办,苏冀身上没有令箭。”被派去搜苏冀身的男子突然说道。 “怎么可能,我来找。”马背上的男子一惊,连忙从马背上跳下来向苏冀走过去。 苏冀轻笑了声,“你不用再白费力气,我说过不在我身上就不在,你们一群笨蛋,还敢说你们料事如神,却不知道苏家令箭在你们闯入苏府之前,早已被送走。向你们这种人,迟早不得好死。” 为首的男人听罢,额上的青筋立刻如数坟起,腰间上的佩剑一抽,寒光一闪,便一剑穿苏冀身而过,“我们不得好死,哼,我先送你上路。” 苏冀轻哼一声,就没了声响。 呆在安雅身边的映瑾月看到这一幕,不禁倒吸一口气,将草丛弄出了响声。安雅一惊,连忙将映瑾年的嘴捂住,却已经来不及了。 只感到被人连衣而提起,狠狠摔到了苏冀身边。映瑾月看到鲜血四流的苏冀,又大叫一声。 安雅的心一冷,她预感的事真的发生了。 半年前的事还历历在目,莫非她安雅真的总是要命悬一线? “大哥,有两个人躲在这里,怎么办?”有人问着为首的男人。 安雅看着蒙着面的男人说:“我们只是过路的行人,望你们放过我们一条生路,今天的事我们什么都没看到。” 男人伸出手,用剑锋挑起安雅的下颚,“呵,那你说说你都看见了什么?” 安雅一时语顿,顺着冰凉的剑锋看了过去,那男人的右臂上赫然露出一条蜿蜒狰狞的长疤。安雅觉其恐怖,将头拧了过去,绝望地闭上眼睛。谁知剑锋又脱离了她,转向了映瑾月。 看到冰冷的剑锋映着自己恐惧的眼神,映瑾月吓得大叫。安雅心一横从已倒地的苏冀身上抽出一把长剑,一个转身向为首的男人身上刺去。 男人虽然反应及时,连忙用剑抵挡,却也被长剑划破了肩膀,于是怒火中生,剑锋一转也向安雅逼了过去。 安雅长喝一声,徒然上刺。将手中的长剑一掌击出,就轻易地将男子的下颚划出一道血丝。 男子擦了擦下颚流出的鲜血,将手中的长剑扔掉,一掌击了过来。 安雅身子一倾斜,便轻松的挡了过去。 再看那男子又打出一掌,安雅刚欲躲过,却感到男子并没有袭击过来。 转身一看,为首的男子早已突然改变了掌风,向坐在地上的映瑾月打去,安雅心中一怔,连忙用手准备去拉映瑾月,却已然来不及。 只好扑到映瑾年身上,狠狠地一掌就直直地打中了了她,只感到胸口一紧,身子就倒了下去。 粗喘着气息,安雅突然感到自己的胳膊被谁抓住。 安雅被这猛然一拉吓了一跳,转过身子一看,却看到躺在地上的苏冀从嘴里吐出一块晶莹剔透的玉石,交予她手上,轻喘着粗气地说:“求公子一定将这块玉佩交给一个人,他住京城外三里,那有个草屋,他叫苏伯。等下你跟在我身后,向那边跑,骑到马之后就快些走。” 说罢突然忍痛站起,执剑跃起,为安雅杀出一条道路。 安雅看着已经陷入打斗的男人,双眉一蹙喊道:“我…我不会骑马啊。” 看着快要逼近的黑衣人,安雅一咬牙趁着空档,便牵住映瑾月的手,双脚一踮,便带着映瑾月飞身上马。 为首的男人猛然一惊,无奈安雅速度之快,但也及时跟了上来。 将玉石放入腰间,安雅冲着苏冀喊道:“大哥你也快走啊。” “我们都走的话跑不远,你快些走,我给你将他们拖住。你只要记得将东西交付给苏伯。”说罢,狠狠地向马抽了一鞭,马被这一抽受惊一样的向前跑去。 捂着肩头的剑伤,苏冀又向追上来的人群中冲去。 安雅一惊,将缰绳拉稳。向身后看去,苏冀早已与那些人一同消失在被马蹄溅起的飞尘中。 18.第18章 以身相许 感到额上的汗珠滚滚地流下,安雅只觉得眼前的景物也逐渐模糊。 身上伤口沽沽出血的痛意,以及对骑马的恐惧双重结合,安雅觉得自己连拉紧缰绳的力气都没有了,手轻轻一放,便带着映瑾月一同从马上滚了下来。 映瑾月只感到腰间被谁一拉,身子不稳就掉了下去,连忙吓得就要大叫。 尖叫还没喊出口,就狠狠地被随之而来的安雅压了上去。 看着安雅紧闭的双眼和泛白的嘴唇,心里一惊,连忙推了推在她身上的安雅,轻轻地问了问:“安叶,安叶,你快起来啦。” 但丝毫没有感到在她上边的人有任何动静。 用尽力气将安雅推了下去,看着安雅紧闭的双眼没有任何睁开的意思,映瑾月连忙摇着安雅的肩膀叫道:“喂,你不要死啊。” “咳咳”轻咳了两声,安雅被映瑾月剧烈的摇动而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瞥了眼映瑾月,安雅道:“让我休息一下不可以吗?” 映瑾月猛然醒悟,赶紧将安雅松开,赶忙将她的身子扶好道:“我以为你快死了。” “在马上颠了那么久,爷都快吐了,你还那么使劲的摇。”擦了擦额上的汗水,安雅只觉得她自己刚才没死也要被这妮子摇死了。 映瑾月缓了一口气,也靠在一棵树上问道:“你没有事吧。” 翻了个白眼,安雅没好气的说道:“让你把那一掌接下来你试一试?” 说道那一掌,安雅就感到疼,还好她从小就是个挨打的命,早已练成一具钢身。 映瑾月听罢,不知怎么,突然感到眼眶一阵湿润,看着安雅,竟要流出泪来:“你干嘛那么傻,要替我挨打?” 安雅咧着嘴笑了笑,“你挨了一掌还得我背着你走,何况你是女孩子,怎么能受得住呢。”说这话时,安雅丝毫没有想起,她其实也是一个柔弱女子。 听完安雅的话,映瑾月刚还在眼眶中的泪水立刻滚滚而出,啜泣的说道:“都怪我刚才弄出来响声,我们才被发现的,还害得你受伤。” 安雅看着哭的自责的映瑾年月,坏坏的笑了声,“若当真这么自责的话,不如以身相许来报答我吧。” 映瑾月将头抬起看着安雅,听到这话,她竟然没有任何的反感,反而,竟还有一丝淡淡的高兴。 于是认真的看着安雅那双清澈眼眸说道:“如果我在京城找到家人的话,我一定会以身相许的。” 安雅听完,立刻被自己的口水呛住,连忙摆了摆手,“我是开玩笑的,我才没有想要娶你呢,你不要当真的。” 映瑾月疑惑的看着安雅问道:“为什么啊?难道你已经成亲了?” 安雅摇了摇头,“怎么可能,我从来浪迹天涯,又有那个女子愿意委身于我呢?” “那不就对了,我就喜欢你这种放荡不羁的人,虽然你总是欺负我,但我就是喜欢你啊。” 想到自己和安雅度过的这几天,映瑾月的脸上也不禁染上微红。 从她们初遇,她映瑾月就已经春心荡漾了。反正今天都这么说了,她也就再也不掩饰什么了,她们南凝国的人,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但看着安雅脸上不适的表情,映瑾月皱起了眉头:“难道是你觉得我不够漂亮?觉得我配不上你么?” “不是不是啊,你误会了。总之你不要当真了,我送你到京城就行了。”安雅也不知道该怎么说,难不成告诉她我不喜欢女人,喜欢男人?看着映瑾月那副认真的表情,她就不禁头疼,早知道她干嘛要说这句话啊,安雅现在,可真是后悔死了。 “好了好了,马上就到京城了,我们先进京城再说吧。”安雅撑着树起身向前走去。 映瑾月看着虚弱的安雅,连忙追了上去扶着安雅,“你小心一点啊。” 安雅不禁感到头皮发麻,心怕这妮子不会就此缠上她了吧,无奈身子确实不能长时间走,只好让映瑾月扶着。 胸口处被蒙面人击打的地方已开始隐隐作痛,在马背上的颠簸更是让安雅的感到五脏俱裂,安雅不禁拉紧了映槿月的衣袖,想要说些什么之时,却再也发不出一点声音。 只觉得眼皮沉重,眼前一黑,便直直地倒了下去。 19.第19章 公主倾心1 安雅只觉得身子沉沉困乏,轻轻地睁开眼睛,只见罗帐半掩,自己已经躺在了床上。 空落落的房间吓她内心一惊,忙望向四周。 细细打量,只见这房间里的布局虽然古朴却不失了华贵,内厅间的香鼎中还燃着熏香,徐徐冒着氤氲香气,这些情景都在告诉着安雅这房间的主人非富即贵。 安雅不禁头疼欲裂,想到自己当时不是难受昏厥,怎地又会突然出现在床上。 那胸口里早已缓解的疼痛,也分明说明着自己被人救治。 当时那破碎的记忆一点点在安雅脑海里拼凑,回忆逐渐清明。 安雅一惊,自己当时倒在了映瑾月的身上,那映瑾月呢? “咳咳——”安雅不禁干咳了几声,喉咙的干涩感让她感觉到不适。 看到房间里四下无人,只得忍着胸口还有的干涩,硬撑着身子下了床为自己倒了杯清茶。 水未到喉,就听见身后的门嘎吱一声被推开。安雅急忙转头看向来人,却被自己惊吓了一跳。 这华衣披身,明艳动人的人还是自己在青楼里救下的映瑾月吗? 而映瑾月看见安雅独身下床倒水,眼中竟起了一层水雾,情不自禁地扑向了安雅道:“安叶,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死了呢。你怎么自己下床了,快快坐下。”说着连忙将安雅扶着坐下,自己也坐在了安雅面前。 安雅看到映瑾月那紧张的模样心中也是一惊,却又立马恢复了自己玩世不恭的模样,眉间一挑地说道:“你个死丫头,还敢诅咒爷。看你这模样,怎么这么快锦衣华服,粉黛涂面了?” 说着,手指已经轻佻的抬起映瑾月的面颊,“说,你莫不会是为了救我自己卖身了吧?你这样,让爷——”话未说完,安雅只听一声利剑出鞘,那明晃晃的剑光已经晃得她眼花。 感受到冰凉的剑锋抵在脖颈,安雅这才看到映瑾月的身后还站立着一名黑衣男子。 剑眉星目,正面色阴沉的看着她。 安雅只得尴尬地呵呵一声,将眼前的剑尖向自己的身旁移了移。看着映瑾月讪讪说道:“没看出来,怎么睡了一觉你这丫头都有了护卫了。” 映瑾月转身瞪了瞪身后的护卫,冲着安雅说道:“看你还油嘴滑舌的样子我就知道你还好好的,你知道不知道你晕过去的时候我又多害怕,生怕你死了。你这人真傻,怎么呆呆的让人打了一掌。” 说着眼睛中的水雾又增加了一层,那些晶莹的液体也好似要冲出眼眶流下来。 安雅心说无语,要不是为了救你,我怎么就不知道躲了。话到嘴边,只拍了拍映瑾月的背宽慰道:“我这不是没事嘛,你就别哭哭啼啼,你还没告诉我咱们怎么到这里来的。” 映瑾月听闻安雅的话,啜泣了两声从安雅怀中抬起头说:“那天你突然晕倒,我惊慌失措地只想把你拖向医馆,却在路上遇见了父王的亲卫们,才将咱们带回来的。” 安雅有些诧异,“父王?” 只见得映瑾月看向自己说道:“其实我是南凝国的公主,此次随父王前来拜访北辰国。路上我贪乐偷跑,却被歹人绑了去,幸亏得你所救,我才保住了清白。安叶,我上次说若找到家人,会报答你,以身相许的呢。”说到最后,映瑾月感觉自己的声音都变成了嗡嗡的蚊声,面色一红的叮咛道。 安雅听到这后面的话说,只感觉五雷穿顶,什么公主不公主的,对于她而言已经不再重要,而那以身相许的四个字犹如闷雷在她耳边炸开,她可是个女的啊,她可是喜欢男人的啊。 想到这里,安雅感觉自己又开始头疼欲裂,只好扶额看着映瑾月:“丫头,我们之间都不甚了解,你都从未告诉我你姓甚名谁,现在就说什么男婚女嫁的是不是太唐突了。” 映瑾月一听,只当安雅恼怒她隐瞒自己的身份,突地抓起安雅的手正视道:“安叶哥哥,我知道瞒着你是我的不对,可我是不是公主它并不影响我喜欢你。难道安叶哥哥不喜欢我是公主吗?而且别叫我丫头了,我叫映瑾月,安叶哥哥愿意的的话,唤我瑾月如何?” 这几声安叶哥哥,听得安雅头皮发麻,连忙抽出自己的手摆手道:“不不不,我并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丫头,哦不瑾月你都对我不甚了解,怎地突然要嫁与我,万一我是坏人呢?” 映瑾月听见安雅的话,随即面色一红的说道:“你不知我是公主却也愿为我挡下一掌,这种侠义心肠怎么会是坏人。何况,在这赶路期间,我觉得你人并不坏。” 安雅顿时感觉自己心乱如麻,不知该如何是好,此时此刻她的内心里只想快点解决这个麻烦:“瑾月,我们之间——”话未说话,映瑾月已伸出自己的手堵住了安雅的嘴说道:“我知道这样对你可能措手不及,不过安叶哥哥,我可以等的,没关系,你好好生养,这事等你好了我们再说。“ 说罢,身子早已脱离了凳子,待安雅再要开口时,人已经跑的无影无踪了,只剩下安雅看见前方,尴尬地漏出一抹哭笑不得的神情。 她简直不能想象,自己今天无疑是收到了一个大大的惊喜,得到了自己在穿越前后的第一个告白,而且这个告白来源于一个女人,来源于一个漂亮的同性,这叫什么,蕾丝吗? 可她自己喜欢的是男人啊,望着铜镜中自己的影子,安雅不禁细细的端详着自己到底是哪一点出了错,这映瑾月这个不长眼的女人倾心了自己。 想到映瑾月,安雅又不禁头如斗大,不是说好了古代的女人矜持娇羞,别说提出什么谈婚论嫁,不是情/爱都鲜有说出口的吗。 今天这以身相许的话,真的要吓出安雅一身冷汗,说好的公主呢?说好的女儿家的娇羞呢?都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20.第20章 公主倾心2 这如水的日子真是行云而过,小半个月便弹指打马而过。 安雅天天被这驿馆的人好吃好喝的伺候着,日日大补的食材药膳吃到她简直要上火,自己挨的那一掌也早已恢复。 安雅心想,照这样补下去,别说是自己仅仅挨了一掌,挨个十掌估计都能被补的过火。 而驿馆里不论是映瑾月她们所带的南凝国侍卫还是下到伺候她衣食起居的下人,也都各个待安雅如贵人,小心翼翼的伺候着。可是却没有一个与安雅熟络的,这让安雅寂寞的心变的更加无聊。 话说起来,自从这映瑾月娇羞的跑走,已经好久没有见到她了。 安雅这身子都快要养好了,这妮子突然就和消失了一样,莫不是自己想通了,觉得有些唐突不好意思再来见自己了吗? 想到这个,安雅不禁放下了心,她倒是希望这妮子自己想通,不要再整出什么幺蛾子。 不过最近没有了映瑾月,这驿馆里也没有一个与安雅熟识的人,安雅还觉得甚是无聊,只得抚着额头无聊度日。 正想着,安雅只觉眼前一黑,眼睛已被一双小手所蒙上,就听得身后有一个闷闷的声音在头顶传来“猜猜我是谁。” 听着这声音,安雅忍着自己不翻白眼嗤笑了声道:“我猜是瑾月。”说完就感到眼前一亮,映瑾月的面容就出现在她的面前。 看着安雅就这样的盯着自己,映瑾月不禁面色微红,只觉得自己的脸都要烧红起来,闷闷的问道:“安叶哥哥为何这般盯着瑾月?” 再次听到安叶哥哥这四个字,安雅只觉得自己浑身的鸡皮疙瘩突然迸发,手一抖差点将自己准备喝的茶水都要打翻。 只得清了清嗓子说道:“没什么,只是看你好久没来许久未见而已。”安雅真的觉得自己如鲠在喉,难不成她要说,我在看你是不是有病才会喜欢上一个女人? 听到安雅的这番话,映瑾月不禁漏出一副娇羞的模样,头低着问道:“安叶哥哥这是想我了吗?” 要说刚才安雅的鸡皮疙瘩只是全军准备,那此时她的鸡皮疙瘩已然是全军出击,争前恐后的想要脱离皮肤跳到地上。 还是她太年轻,她以为多日不见,映瑾月定然是已经想通,所以才这么多日都不再来找自己,没想到当听到映瑾月的问题时,她还是不能自已的头皮发麻。 只好抿了抿嘴唇,露出一抹笑意来:“多日不见,自当是会想念的。那今日瑾月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呢?”自从她知道映瑾月对自己袒露的心声后,连说话都不敢在过于轻浮,爷长爷短的早已收入腹中,总担心着这映瑾月又会胡思乱想。 映瑾月看着安雅的模样,不知道为何,自从她向安雅袒露心意之后,总是不敢再盯着安雅,偶尔一瞥,都会让自己红了脸,也许这就叫做喜欢吧。 映瑾月含羞的笑着,从身后拿出一个荷包递给安雅:“这是我最近自己亲手绣的,虽然比不上那些绣娘们,不过我真的有认真的在绣,希望安叶哥哥不要嫌弃,这是瑾月第一次绣荷包,是送给安叶哥哥的。” 听到映瑾月的这番话,安雅只得嘿嘿的干笑两声,将荷包退了回去,“既然是瑾月第一次绣的,那定然是极其贵重的,安叶不敢当,怎能收下如此贵重的礼物呢。” 映瑾月羞涩一笑:“安叶哥哥,这是瑾月特意为你绣的,你就收下吧。” 安雅看着此时的映瑾月,竟不知如何是好,只好先将荷包收下,考虑等到适合的时机再将荷包归还与她,毕竟,她实在不能接受自己被一个女人喜欢着。 这公主的情,她还真是承受不起啊。 21.第21章 听闻奇宝 在这尴尬地情境之下,安雅只想快点改变这氛围,随口问道:“瑾月,你随父王来京城,不知所为何事?” 映瑾月看着安雅说道:“你也知道我们南凝国与北辰国世代友好,我父王此次前来能有什么事,无非就是和你们北辰国的君王聊聊天,送点礼,加强一下两国之间的友好呗。” 安雅想了想,这种邻国之间促进友好,防止兵戈相见的也无非就是这样,签订些什么和平条约,两国之间搞个互相联姻什么的,想到这里,安雅看向映瑾月说道:“话说相互友好什么的不是还有什么联姻什么的,说不一定你父王这次准备把你嫁给哪个王爷公侯呢。” 映瑾月一听,瞪圆了杏眼连忙打断了安雅的话,“安叶在说什么,瑾月既然说了要以身相许安叶哥哥,自然不会在另嫁她人,何况,我父王来是献宝来了,才不是什么联姻不联姻呢。” 安雅一听有宝,顿时来了兴趣:“什么宝物啊?” 映瑾月却摇了摇头说道:“其实我也不太清楚,这种礼物什么的,我也没有在意的,我猜想无非就是些奇珍异宝咯,没什么好稀罕啊的。” 听到映瑾月这般一说,安雅好奇的心又沉落了下来,本还以为是什么好东西,既然是这些,她也没什么好好奇的。 映瑾月看到安雅好奇的双眸又突然黯淡下来,只好又说:“我父王的宝物没什么好稀罕的,不过我听说你们北辰国平阳王爷府里有许多值钱的东西,别的不说,就说他有个避寒玺。” 安雅一瞥眉看着映瑾月不解的问道:“避寒玺?” 映瑾月看着安雅解释道:“这避寒玺啊,不仅玺身晶莹剔透如薄冰,最神奇的是啊,这东西只要放入金盘置于房内,便可自暖防寒。” 安雅揉了揉自己眉角想到,传言交趾国曾向隋文帝觐奉过一个避寒玺,在寒日里,温温然便有暖气袭人,没想到这平阳王竟也有一个,想到自己常在冬日里便容易手脚冰凉,这避寒玺也不妨是一个给自己暖暖手的好宝贝。 况且这自己已经很久没偷过什么好宝贝了,这身子骨在不活动活动,白瞎自己一身神偷功夫了,这技术啊,得多练练,不然多可惜啊。 看着安雅低眉沉思,映瑾月不禁推了推安雅问道:“安叶哥哥,你在想什么啊?”安雅被这一推才恍然回过神来,“哦,没什么,我在想这平阳王也真是受宠啊,府里宝贝肯定很多的。” 映瑾月笑了笑说道:“那当然了,这平阳王爷曾经可是为你们北辰打出了不少疆土,可惜得了一场大病,废掉了一身的功力。不过皇上疼惜他,他现在倒是个闲散王爷,不爱露面。我听说啊,这平阳王长相俊美,不过也不甚爱于美色,京城里都怀疑他会不会是个断袖呢。” 安雅的心思现在一心在于那避寒玺上,这王爷是不是断袖管她什么事。至于废掉了武功又与她何事,她现在的心里,只想着赶紧入夜,让她到那平阳王府中,拿到那避寒玺。 想想今晚自己即将要做的大事业,安雅的嘴角不禁勾起一抹笑意,这避寒玺,她可是要志在必得。 映瑾月看着安雅又开始陷入了沉思,丝毫没有注意听讲她在说些什么,也自觉无趣,只推推安雅说道:“那安叶哥哥好生休息,父王明日便从宫中归来,似是要见见你,你到时候可要准备准备。” 安雅的心中已全部被避寒玺占据,随口应了几声,看映瑾月离去,摸了摸下巴,又开始了思考自己今晚的大事。 22.第22章 王府金库 今夜,夜凉如水。今夜,星辰高照,今夜…… 安雅沉默了下,似是想不出其他修辞的话语,不过这也无妨,总之今夜是个好日子。 你瞧瞧这天气,月黑风高,你看看这街头,寂静无人,这说明了什么,这说明今晚是她趁着月黑风高寂静无人时窃来那暖人的避寒玺。 想到这里,安雅的内心简直不能抑制的冲动,这叫什么,这是入室盗窃,但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盗的是王爷府,盗的是避寒玺,所以她也不介意做这梁上君子。 于是就见得一抹黑色的身影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翻过了王府的墙头。 安雅偷偷摸摸地在王府内东躲西藏,却未曾见几个护卫,不觉放下警戒,心想,还是最宠爱的王爷呢,院子里连个看家护卫的都没有。 拍了拍自己弄脏的手,翻了个跟头,从假山上跳了下来。随便靠在了一扇门前,安雅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想了想,在这王府里她几乎已经是转了好几个圈,没有几个人不说,这也分不清哪个才是王爷放宝贝的小金库啊。 正想着,只听见好似一群护院走了过来,安雅赶紧推了推身后的门,没成想这门竟没上锁,一个转身,就潜入了屋内。 听着门外的脚步声渐渐走远,安雅才从阴暗处走了出来,四处打量了这屋内,随手打开身边的一个盒子,顿时这原本阴暗的屋内光亮如炬,吓得安雅赶忙盖上了盒子蹲了下去。 看了看周围才又将这盒子打开了一条缝,可那光芒又顺着缝隙流出在外。安雅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她没有看错啊,这是一颗夜明珠吧,这么大,真是险些亮瞎了她的眼。 安雅赶忙拉开领口,将这宝贝塞入了自己的怀中,才细细打量这屋内。 看着屋内那些大大小小的箱子,安雅蹑手蹑脚的打开一个,在那一箱的金银珠宝又要闪瞎她的眼时赶忙盖住箱盖。又打开另一个,满满的陶瓷器具看着都是精品。 安雅心中一乐,难不成自己误打误撞真进了这平阳王的小金库,不过这守卫也太不森严了,这门竟也不上锁。 不过此时,安雅已无暇关注这些,只为自己偷盗找了个正当理由。 心说你这平阳王,是你自己不关门而且没侍卫的,我要是偷了也算你诱导犯罪,所以就不要怪她了。 没过多久,这屋内大大小小已被安雅翻了个遍,却也没见那传说中的避寒玺在哪。 不过对于她而言,来了不拿点什么岂不是白跑一套,不然多亏。随即打开了一个箱子,摸了几个看得上眼的小件塞入了怀中,就赶忙蹑手蹑脚的准备退出。 刚关上房门,安雅只觉得背后好似有千万双眼睛在盯着自己,连忙转身,只见自己的面前已然站满了一院的侍卫。 安雅心说不好,要不是被自己的面巾掩盖,不然这些人定然看到她现在惶恐的表情。安雅呵呵一声干笑,冲着那看似是侍卫头子的人说道:“今晚的天气好像不错啊,大家都出来散心啊。” 说完这句话,安雅恨不得给咬掉自己的舌头,她再说些什么啊。 看着那人身后的弓箭手已经摆好的姿势,似是等待命令就要将自己射成一个蚂蜂窝。 安雅只好尴尬的挠了挠头说道:“既然大家都喜欢在院子里待着,那我就不凑这个热闹了。”边说着,自己已经一边退后,一边开始提起内力,准备顺势脚底抹油。 站在侍卫之前的男子,听着安雅这奇怪的言语早已没了耐心,左手一挥,便已下令放箭。这偷东西偷到平阳王府的人还真是少见啊。 安雅看着那蓄势待发的箭头指向了自己,一个翻身跳跃,便已经上了房顶,不顾身后万千危险,只想脚底抹油赶快开溜。 不是这院子中没多少护卫吗,怎么突然蹦出来这么多。 动不动就要拿箭射,要不是自己跑得快,保不准就要被扎成了蚂蜂窝。这平阳王府里,看来没一个好东西。 看着身后的追兵已经追来,安雅心中只想快点逃命,只见前方的屋内亮堂一片,门却半掩。不作他想,赶忙钻了进去。 只见屋内氤氲一片,轻纱曼舞,屋内的正中只有着一池的热水冒着淡淡热气,水中的花瓣荡漾在水中,看起来这似乎是谁的浴池。 听见外面的脚步声加大,安雅一咬牙,捏着鼻子潜入了水中。 23.第23章 美人沐浴1 安雅只感觉在水中的这段时间里,是无比的艰难痛苦。直到肺内的空气越来越少,胸口一阵剧痛,这才从水中浮出,靠着浴池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这一刻,她从未感觉到空气是如此的沁人心脾,多么的可贵。 靠在浴池边休息了片刻才感觉到舒服一些,正待安雅准备爬出浴池,就又听见门被推开,似有人进来了。 隔着屏风与薄纱,安雅看不清来人,只见得黑发如瀑,一身白衣。 又听见一阵衣物的悉悉索索声音,安雅心中暗叫不好,这人怎么开始脱衣服了,该不会是来洗澡的人吧。 看着即将要走过来来人,安雅只能大口的吸了一口空气,捏着鼻子又潜入了水中。 没过多久,安雅只感觉到水波一震,料到这人已经进入了水中,只好更加紧闭着双眼,躲在了浴池的角落,心中希望这人不要在往前走了。 还好来人只走到了池中便停了下来,安雅心中才暗暗的松了口气。 偷偷的睁开双眼,在水中一切都是朦胧的,水波的撞击一波又一波向她袭来。安雅只看到一双白腿,背对着她站在水中央。在往上看,她似乎已经在水中看到了来人的身姿及美背,那一双玉腿,即使水中朦胧,安雅似乎也能想象到这是一个尤物的身材。 那背的曲线明了,腰间纤细,腰窝的弧度如流线般完美,让人看了就有种想要搂住的冲动。想到这里,安雅连忙咬了咬自己的舌尖,希望自己清醒过来,都到这个时候了,她还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水中突然剧烈晃动,安雅只看见一双纤长的素手摸在来人的后腰上,摸了摸那美丽的腰部。安雅在水中都只感觉自己面色一红,这人洗澡就洗澡呗,还在水里自己摸自己的背干嘛?害得她浮想联翩。 看着水里的身材,安雅只觉得血气上涌冲入脑中,肺上的难受又让她更加痛苦。一个不稳,竟自己浮了上去。 安雅的起身分明让水波剧烈的晃动一番,哗啦啦的水声在浴室里响起。 此时安雅已经看清楚站在水中的人,即使一个背影站在那里,一头黑发散落背后,漏出雪白的美肩,凌乱的发梢漂浮在水面之上,淡淡的热气氤氲在空气中,仿若一个出尘的仙子。真是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而安雅也分明感应到来人的背影一僵,在那人喊出声来之前,连忙冲上去,捂住了对方的嘴巴,随后恶狠狠的说道:“再叫我现在就杀了你。” 白慕言身形一顿,就感觉到后面的人几乎完全的贴在他的背上,被水浸湿的衣物贴在他的身上,他似乎都能感觉到身后人胸前的滚圆,白慕言顿时血气上涌,嘴上已经被身后的人牢牢的捂住。 那清淡的香气顿时充满了他整个鼻腔,熟悉的味道立马占据了他整个脑海。 这是金香玉的味道。 白慕言只觉得自己一怔,那他身后的人,是他曾在暮锦城内遇见的安雅吗? 就听得身后的人又说:“你不要出声,我便不会伤你了。我放开你,你莫喊叫,同意的话你就点点头。” 白慕言眼中只勾起一丝笑意,点了点头。 安雅看到被自己擒住的人点了点头,才暗自松了一口气,放开了捂住嘴的手。看着自己紧紧贴在对方的背上,那香肩勾的人神情恍惚,只觉得鼻子内一股热流冲出。 看到自己的鼻血流出,安雅恨不得赶紧给自己几个大嘴巴,她看着一个女的的背影流鼻血,传出去多么可笑啊。看到浴池旁的衣架上放置着一件大红色的外套,一把扯下扔给这女人,闷声说道:“赶紧把衣服穿上,别着凉了。” 白慕言看着安雅给自己扔过来的衣服,只想一个手刀打死这女人,竟敢给他扔过来一件女人的衣服。 这挂在浴池旁的衣物,是白慕言的母妃生前最爱的衣物,每次沐浴完毕都会穿此衣,母妃去世之后,他便将这衣服挂在浴池旁,聊表思念。 而现在这女人竟然敢给他拿下来,还敢让他穿。 白慕言转身看了看安雅,却见她双手捂住眼睛说道:“非礼勿视,你快穿吧。” 沉默了一下,只好抓起衣服穿到了自己身上。 24.第24章 美人沐浴2 安雅偷偷地张开几根手指,见到面前的人已然穿好了衣服,这才放心的将手轻轻放下。 看着面前的人,懒懒地靠在浴池边,浴室内朦胧的水汽腾腾升起围绕在她身边。 罗衫半掩只露出清晰的锁骨,看的安雅面色又是一阵泛红。 这面前的可人也真算得尤物了,面如桃花脂如玉,一头如瀑的青丝,皓齿轻咬着朱唇,楚楚动人,只让人看的我见犹怜。 只是这面容又好似在哪里见过,却又不知和那一张脸对应上去。 安雅心想,不是说这个平阳王爷是个断袖嘛,怎么还在府里藏了个如此佳人,看来百姓们真是喜欢乱邹意淫,人家可是可是有这么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啊。 白慕言看着面前这个一身黑衣的女子,那熟悉的金香玉味道混杂在热气之中。 方才入浴室之后,他就感觉到水中有人。只是他不曾想到隐藏在水中之人,竟真是安雅。 红唇皓齿,一双清澈的眸子宛若一泓清水,那双黑玉般的眼顿时将白慕言的思绪带回了大半年前暮锦城内,便是拥有着这双眼的主人一路贼溜溜的盯住了自己的金香玉,和他并肩战斗却不慎坠落悬崖。 而此时那块熟悉的金香玉正挂在她的胸前。 白慕言没想到,她竟然还活着。当日不慎坠落悬崖,自己总算捡回了一条命,而她却消失不见,自己已料她遭遇不测,没想到今日她竟然又站在了他的面前,看着她那一身黑衣,难不成这次她又是偷东西?想到这里,白慕言不禁莞尔一笑。 安雅只见面前的美人看着自己竟然勾唇一笑,那嫣然的神色真是动人心魄。 心里不禁羡慕起这平阳王爷来,看着美人问道:“你是这平阳王爷的侍妾还是?”据她所知,这平阳王爷可还没结婚呢,在这古代可是算是实打实的钻石王老五呢。 白慕言听见安雅的问题一怔,这丫头竟然没认出来自己,怪不得她竟让她穿女人的衣服,感情是把自己堂堂七尺男儿当做娇羞的女儿身了。于是看着安雅的脸,不点头也不摇头,平淡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安雅看着面前的美人直愣愣地盯着自己,却一声不吭,料想自己这幅样子可能是将美人吓到了。轻咳了两声道:“你不要害怕,本公子今日只是来取财,并没有想对姑娘有什么不轨,不如我送姑娘一个礼物吧。” 说着,自顾自地从怀中掏出一个玉镯递给对方,这可是她刚才冒着危险得来了。从古到今,没有任何女人抵抗的了首饰的诱惑,送个镯子讨好一下准没错。不然这美人要是大喊大叫,她自己的小命可就没了。 白慕言看着安雅递向自己的那玉镯甚觉熟悉,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这是宫里曾赏赐的东西吧。这丫头果然又是来偷东西的,他实在不能理解一个暮锦城首富的孙女为什么总喜欢做一些鸡鸣狗盗的事情,还一路从千里之外的暮锦城偷到了京城。 安雅看对面的美人迟迟地不接自己递过的玉镯,心中暗叫不好,看这美人的架势,这么好的首饰都瞧不上眼,莫不是真是来头很大,该不会是个公主吧。想到这里安雅不禁有些紧张,却看到美人伸出了手将玉镯拿了过去,悬起的心才松了口气。 “你既然拿了我的镯子,就乖乖不要说话,我现在便离去,你知不知道这王府有没有什么跑出去的捷径?”话问了半响,安雅却也得不到对方的任何回答,心中不由一丝恼火的暗自嘟囔一句:“一直不说话,莫不是是个哑巴吧。” 想到对方这么美的一个可人竟然是个哑巴,安雅也只好叹了口气,准备先爬出浴池再做打算。 却听到身后传来一个声音:“你觉得你这样能跑出去吗?” 吓得安雅连忙转身又浸入水中,这美人的声音居然一点都不莺声燕语,怪不得她刚才一直都不说话,原来是她的声音和她的容貌一点都不搭配,只能勉勉强强算个中性的声音,心中不由一阵可惜,上帝果然都是公平的。 “那你说我该怎么走?”安雅看着面前的美人问道。 白慕言瘪瘪嘴,半年前她装着可怜的小乞丐偷盗自己,如今又将自己当做哑巴侍妾,他又岂会告诉她路该如何走。 只压低的嗓子答道:“我是这王府内的侍妾,因为我幼时伤了声带,这嗓子太过沙哑,所以从未招得宠幸,所以这王府,我自己都没有走过多少,又岂会知道这府里逃跑的捷径呢?” 安雅看着这如花的娇颜,就因为声音不好听就不受宠爱,这男人果然都不是好东西,虽说这美人的声音不是那么婉转动人,至少也勉勉强强算个中性嗓音吧,这王爷真是挑剔,这么样的一个美人也真是让人心疼。 想到这里身子竟不禁自己向前走了几步,拉起美人的双手说道:“没事没事,我听说有种药吃了下去可以慢慢的使女子的声音变得婉转悦耳,如出谷黄莺。我要是今天出去,定想办法弄来给你吃。” 白慕言感觉到安雅的热情,连忙压低了脑袋,不然让安雅看到他那明晃晃的喉结可就不好解释了。安雅看美人低下了头,以为是自己的热情太过冒失,毕竟她现在可是装作了公子,连忙又退了几步,鞠了一礼,“是在下冒失了,望姑娘不要见谅。” 白慕言强忍住自己的笑意,轻声问道:“若是我帮公子逃了出去,那公子愿帮我治好这嗓子?” 安雅一听,连忙答应道:“要是我找到了药,定然给姑娘送来。还请姑娘告知我该如何是好。” 白慕言指了指后面道:“这屋内有个后门直通后院,院墙角有个狗洞,要是公子不嫌弃,就从那里钻出去吧。” 安雅一听心中顿时大喜,别说狗洞了,后院要是有个老鼠洞她今天也要钻出去。于是双手一扣向着美人抱了个拳道:“大恩不言谢,先就此别过,等我找到药,就来找姑娘。” 于是立刻一个翻身就跳出浴池,只听见后门嘎吱一响,安雅的身影就消失在这茫茫的夜色中。 白慕言看着安雅消失的身影,闻着空气中还残存的金香玉味道,莞尔一笑,就听到一阵叩门声,“王爷,今日府内进了盗贼,不知王爷这有什么问题吗?” 白慕言只自顾自地抚摸着手中那件品质上乘的玉镯,懒懒的冲着门外道:“什么事都没有,让她们把衣服拿进来,本王洗完了。” 那声音低沉沙哑,迷离而富有磁性,字字充满着男性魅力。 25.第25章 见南凝王 安雅今天才相信,人的潜力是多么的无穷,怪不得都说能力逼一逼也总是有的。 自己现在的逃跑的速度甚至不用上轻功都已经是跑的如一阵风,身子顺势一钻,就已经从墙角的狗洞钻了出来,靠在王府的围墙上,安雅似乎都能听见自己扑通扑通的心跳声。 长吁了一口气,安雅定了定自己心神,这才提起内力向驿馆奔去。 回到驿馆内,安雅迅速的将身上的夜行服褪去,然后才将在王府内盗来的宝物找了个安稳地方装藏好,这才缓了缓气,爬上了床。 这一次潜入平阳王府,幸亏是有惊无险,只是这身子被吓得如一滩软泥,只感觉自己的眼睛一闭,安雅就陷入了沉沉的睡眠中。 再待安雅睁开双眼之时,屋外的阳光已经洒落了一屋子,看了看窗外刺眼的阳光,时辰似乎已到晌午。 穿好衣服洗漱完毕,安雅懒懒的靠在床上,就听见一阵敲门声。 来人是安雅从未见过的一名婢子,端着几件新衣。 见开了门,便冲着安雅请了个安道:“安公子,今日王从宫中回来,今晚要在院内设宴款待公子。公主派婢子给公子送几件新衣服,望公子换上待晚上前去赴宴。” 安雅揉了揉太阳穴回忆,设宴?这才想起来昨个下午映瑾月前来已经告诉过自己,当时自己一心想着避寒玺的事情就满口答应了。 便指着桌子道:“放在那吧,你先出去,到时我自会收拾。”婢女应了声,将衣物放好,便退了出去。 看着桌上那花花绿绿的衣物,安雅随手拿起几件看了看,各个均质地上乘,裁剪考究。拿起在身上比了比,安雅挑出了一件自己喜欢的颜色扔在床上,自己也顺势坐回床沿,撑着头考虑今晚该如何见南凝王的事情。 一转眼,一日就已过了大半,夜色将近。安雅换上了中午挑好的服装,站在铜镜前自我欣赏了一番,看着镜中的自己真是眉如墨画,面如冠玉,加上自己那双桃花眼,目若秋波也真真算得上风流倜傥了。 正自我陶醉中,就听见门外传来一个女声敲门道问:“公子收拾好了没有?宴席马上要开始了。”安雅连忙应了一声,拿起桌上的折扇走了出去。 随着前面的婢女走了一段路,安雅总感觉有些不解。 这驿馆现在只有南凝国的队伍住在这里,虽然大,但也不至于走了这么久都不见一个人,何况这路安雅总感觉好像已经走了两遍,怎么到现在都没有走到宴会处? 想到这里,安雅连忙想要追上前面的婢女,却见这婢女在假山处一拐,就不见了踪影。安雅暗叫不好,现在这花园里只剩她一人,顿时提起了万分的注意力向前走去。 安雅小心翼翼地向前走去,只感觉到身后一阵风袭来,安雅一个激灵,立刻身形一闪躲过了身后打来的一掌,身子往后一退,又感觉背后冲来一人,只好又连忙向右闪去。 却看到到右边一柄长剑刺来,赶忙合并折扇用力一打,退了几米远。此时安雅才看清,自己前方站着三个大汉,各个凶神恶煞,似要致自己于死地。 心中顿时感觉到一种无力感,不是参加宴席吗?现在这是什么情况,难道南凝王要杀了自己?不可能吧,她与这南凝王素未谋面,而且说到底她也算映瑾月的救命恩人,这南凝王不至于是这种忘恩负义之辈吧。 安雅只感觉自己心乱如麻,脑中毫无思绪,而面前还要对付这三个彪形大汉,她的功夫同时对付这三个人绝对占不了任何便宜,所以要是硬拼,她绝对占不了任何便宜。 正想着,对面三人已经摆好了阵势,已将她团团围住,其中一人,剑尖一指,似要对着她刺来。 看着此番情景,安雅咬了咬牙,只好认真迎战,此时她反而更不能露出慌乱的神色,若被对方窥探去,自己就先在气势上落了下风,对战时,就更处于劣势。想到这里,安雅便立刻面色一冷,手中折扇一转,用扇尾向对面一人刺去。 那人赤手空拳,看到安雅徒然向自己攻来,连忙退了几步,而手执长剑的人,也立马跟了上来,用剑挡住了安雅的攻击。安雅心叫不好,又赶忙转了方向,冲向了第三个人。 扇风剑影于无形之中,连树上的树叶都被震落。但安雅的功夫毕竟不敌对方,不消几个回合,安雅就落了下风。自己一个人无论怎么也不可能拼过三个壮汉。 心中思绪万千正想着,对方的掌风便接二连三的袭来,手中的折扇就这样被打落。趁着扇落,另一个趁虚而上,在劈一掌,安雅就被重重地打翻在地。 看着三人将自己包围的圈子越缩越小,安雅撑着地不禁向后退了退,她不就是出来闯个江湖,一个多月里竟然被围着打了三次,心中顿时一阵苦闷,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出来的时候没烧香,为何这么倒霉。 看着对方走过来的步伐,安雅突然心中生出一计。 猛地向着其中一人扑了过去,抓住对方的脚踝使劲一抬,那人猝不及防一个没站稳就被狠狠地抬起摔了出去。 安雅顿时撑地起身,在这过程中抓住了剩下二人的腰带,手指一转,就绑成一个死结,两手一推,腰带一紧,二人之间的结就绑的更加紧密了。 其中一个没有站稳便向着地上倒去,而另一人被拉扯着也顿时倒了下去。安雅顺势一接,拿过了一人手中的长剑,身形一转,剑尖已指向最初倒地之人。 眼神一冷问道:“说,为什么要来行刺我?”作为一个小偷,安雅此时此刻只能感谢自己手速的优势,要不是这样,今天自己肯定又要身陷险境。 看着对方紧闭的双唇,眉头一皱似乎不愿说明,安雅心中一阵恼火,长剑就要刺去。就听见身后传来一个浑厚的男声,“且慢。” 安雅转过头去,就看到自己的身后已然站满了人,而映瑾月却也站在其中。 细细打量了那站在最前方的男人,星目剑眉,面色威严,眉宇之间都透露着一丝不容违抗的霸气。 安雅挑了挑眉看向来人问道:“你是谁?”却听映瑾月回答道:“安叶,这是我父皇,你快过来拜见父皇。” 听了这话,安雅心中已然明了,这才收了长剑。冷哼一声,“南凝王就是这样设宴款待的吗?”南凝王还未回答,身后就有个尖酸的声音传来,“放肆,敢对我们王无礼。” 安雅翻了个白眼,就见南凝王向身后的人摆了摆手看着安雅笑道:“无妨,果然是月儿看上的人,虽然武艺不高,却懂得谋略,一表人才,气度也是不凡。” 安雅弯了弯嘴角,向南凝王行了个礼道:“多谢南凝王谬赞。” 我的乖乖,感情这来的三个人,就是南凝王来打探女婿的前锋啊。 南凝王看着安雅,只笑了笑道:“既然这样,酒菜已经备好了,就请安公子入席吧。”说罢,一行人就已经转身离去。 看了看自己脚下的三人,安雅冷哼一声扔掉手中的剑,也跟了上去。 26.第26章 花园设宴 随着一行人再走了一段路,就到了花园。 来来往往的侍女已经将宴席摆好,看到南凝王到来,就赶忙过来行了个礼,才将众人各自引到位置上。 安雅也随着一个婢女入席坐好,四顾看了看,就见坐在自己对面的映瑾月朝着自己打招呼。安雅只好讪讪的扯了扯嘴角,向映瑾月摇了摇手算是回礼。 这宴席算是答谢安雅所设,况且他们现在身在北辰国境内,所以来的人都是随着南凝王这次出访北辰所带的亲信。 看着这宴会,安雅也觉得十分无聊,无非就是看看表演吃吃饭,然后相互客套一番,也就自顾自的为自己倒酒自斟。 一曲歌舞过后,就听见坐在最上方的南凝王开口道:“此次出访北辰,却不料月儿在旅途上遭遇歹人,幸得安叶公子出手相助,才保我月儿平安无事来此汇合,所以,这杯酒,敬安叶,安公子。” 安雅一听,连忙站了起来,拿起酒杯行了一礼,“大王折煞小人了,瑾月公主平安无事自是吉人天相,小人只是略施援手,大王不必感谢。”随后将酒杯举起,看了周围一圈,才一饮而尽。 南凝王听后,哈哈大笑了几声,“果然这北辰国乃礼仪之邦,公子谦逊有礼。来,再喝一杯。”听着南凝王的笑声,安雅赶忙再倒一杯敬了敬南凝王,这才坐了下来。 酒过三巡,宴会也要接近尾声,安雅就看见对面有人站起似是向自己走来,那人端着酒杯站在安雅面前,“安公子,我们月儿这次能够有惊无险的回来多亏有你的帮助,这杯酒本王敬你。” 安雅听来人自称本王,虽不知是谁,也赶忙起身回敬道:“客气了,不知您是?” 来人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一甩袖子道:“本王是月儿的四皇叔,这次也随南凝王北下入京。”安雅听后又赶忙倒了一杯酒敬道:“原来是四王爷,失敬失敬。” 四王爷接过安雅敬来的酒,“文质彬彬,仪表堂堂,方才又以一敌三,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呐。不知安公子可有婚配?” “劳王爷询问,安叶还未曾婚配。”四王爷看着安雅,突然大笑了三声道:“既未曾婚配,那安公子看我们月儿可好?”听闻这话,安雅连忙摆了摆手道:“使不得,使不得啊。” 四王爷看着安雅连声拒绝,面色一沉只道:“我知南凝国虽不如北辰,但也算周边大国。今日公主有意招你为婿,你如此激烈的拒绝,可是我们公主有什么不好的吗?”语气不紧不慢,却依旧掷地有声,听着安雅只感觉一股无形的压迫感油然而生。 安雅心中一惊,连忙跪下解释道:“四王爷说笑了,公主乃南凝金枝玉叶,我安叶不过北辰一介草民,何德何能。所以是安叶高攀了,配不上公主。”安雅看着四王爷那双怀疑的眼,说的十分诚恳。 坐在对面的映瑾月看着安雅那慌乱的神色,连忙走了过来扶起安雅道:“四皇叔,好端端的宴席,你为何吓唬安叶哥哥。” 四王爷看着映瑾月担心的神色笑了笑,语气顿时放的柔和道:“王叔这不是给你挑郎君呢嘛,你就这么护短。” 映瑾月听到四王爷这番话,顿时羞红了脸,扯着衣角娇羞道:“王叔在乱说些什么。” 坐在高处的南凝王看着底下的情形淡淡的说道:“四弟不可胡说,月儿你也赶快回到位置上去,宴会还没完呢,乱跑像什么样子。” 映瑾月应了一声,只得随着四王爷回到对面去。 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安雅才松了一口气坐了回去,她就知道这宴会没那么简单。 好不容易熬到了结束,安雅刚想赶紧脚底抹油,就听得身边的婢女说道:“安公子请留步,王交待还有些要事与公子详谈,请公子随奴婢移步书房。” 27.第27章 书房交谈 随婢女一路走进书房,安雅看到南凝王早已负手站在书房内,也赶忙走了进去,向南凝王请了个安。 “安公子不必多礼,你为救月儿受伤,也算是朕的恩人。不知身上的伤养的如何?”看着安雅向自己行礼,南凝王连忙伸出手扶起安雅说道。 安雅笑了笑道:“多谢南凝王牵挂,安叶的伤早已康复,不足挂齿。” 南凝王听后点了点头道:“月儿这丫头从小长在深宫,都被朕和她母妃宠坏了,这次出访北辰,就趁机脱离我们乱跑,也幸得安公子出手,才救了月儿。这一路上安公子为照顾月儿想必也是辛苦。” 安雅连忙摆了摆手解释道:“南凝王多虑了,救月公主既是巧合也是随手之劳,而且这一路上月公主十分听话,我也并没有劳费什么心思。” 她会说这一路上这丫头不仅听话,还给她背了一路的包袱吗,当然这话,安雅可是不敢告诉南凝王的。 听了安雅的话,南凝王也露出一丝差异,“噢?月儿从小就是个鬼精灵,谁的话都不听,看来这次,安公子竟把她收服她。”说到最后的时候,南凝王眼神一挑,看着安雅。 “月公主可能是受到了惊吓,所以一时间还没有缓过神来,故这一路上才如此安静。”看着南凝王的样子,安雅也恭恭敬敬地回答道。 南凝王看着安雅,也不多说,只转移话题继问道:“安公子可知此次我南凝国为何出访北辰?” 安雅只得回答:“南凝自古与北辰交好,两国友好相处,此次前来,应也是继续与我北辰友好往来。” 听得安雅所说,南凝王笑了笑,看了看四周,屋内的侍女顿时领悟,都纷纷的退了出去。 看着关上的门,南凝王才继续说道:“没错,我南凝北辰世代友好,二国相互扶持,才在这战火纷飞的时代里站稳脚跟。所以每年我们两国都会相互出访,而此次朕亲自前来,还有一最重要的事,就是联姻。” 安雅不解的问道:“联姻?” 南凝王又继续说道:“对,联姻。两国之间没有永远的朋友,你来我往不过是相互送礼,但是联姻就不一样了,至少在婚嫁的这些年里,这关系岂不是更加亲密?” 安雅笑了笑:“南凝王说的在理,可安叶只是一介草民,南凝王又为何告诉我呢?” 看着安雅不解的模样,南凝王只把玩着手上的扳指淡淡的问道:“你可知月儿倾心于你?” “南凝王说笑了,安叶何德何能可以得到公主的垂青。”她可是一个女的啊,才不想娶这个什么公主呢。 南凝王冷哼了一声接着道:“你何德何能朕不知道,朕知道此次联姻就是联的月儿与你们北辰皇帝的姻。月儿喜欢你,而这联姻已定,你知道我什么意思吗?”说罢,将刚还在手中把玩的扳指从手指上褪下,重重的敲在了桌子上。 一时间,玉碎成块,零零散散的落上了地面,那声音,听得安雅心惊肉跳,连忙朝着南凝王跪了下来。 看着面前的碎玉,安雅心想,这是要弄死自己的前兆啊。可她是个女人,这根本不能影响两国联姻啊。 安雅心中一阵无语,刚要表明身份,就听见面前的南凝王继续说道:“安公子如此惊慌做甚,快快起来。朕知道你不喜欢月儿,你既是月儿的救命恩人,朕当然不会对你做什么,可这两国联姻,木已成舟。不知这安公子,有什么见解呢?” 安雅此时的心中已泪流满面,心想这南凝王不会一次性把话说完啊,打一巴掌给个糖吃,这是要吓死她的节奏啊。 什么叫不会对自己做什么,只怕是杀了自己怕映瑾月不答应,反倒坏了联姻。所以就把这个皮球踢给自己,好让他置身事外,果然皇上都是老奸巨猾,真是应了那句话,伴君如伴虎啊。 只好起了身子说道:“这人世间的男女之间,不外乎一个情字,公主既抬爱安叶对我有情,可安叶也是个有情有义之人,安叶心中也有着自己钦慕之人,我们之间自小定有婚约,安叶此生也定会娶她为妻,所以料想公主这万金之躯,也不会同意一女侍二夫吧。” 听着安雅的话,南凝王不禁露出一抹笑容说道:“这安叶公子有情有义,朕甚觉感动,不知安公子的未婚妻所在何处呢?” 安雅一时语顿道:“呃,她就在京城。”看着南凝王盯着自己的目光,安雅怕自己如果说不在,自己马上就会成为刚在的玉扳指,她可是个俗人,没有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高洁气概。 “那既然就在京城,不如改日领来,也让月儿看看自己救命恩人的未婚妻如何?”南凝王说的不紧不慢,好似这件事是多么理所当然。 “当然可以。那在下就去联系未婚妻,就先告退了。”说罢,安雅就向南凝王行了个礼,赶忙退了出来。 此时安雅的心中已经是闹翻了天。谁被救了还要认识下别人的配偶,不就是想让自己亲自领着个女人来,好让映瑾月死了心,这当王的,果然都不是好东西。 28.第28章 再次出逃 自从那夜和南凝王交流之后,安雅待在屋子里已经好几天了。没想到今日一早,映瑾月就急冲冲的来找她了。 “安叶哥哥,父皇说你此次来京城,是为寻你未婚妻的,可是这样?”映瑾月刚一入屋子,就赶忙拉住安雅的胳膊急切地问道。 安雅看着映瑾月急切的目光,又想起宴会那晚和南凝王的话,立刻打了个激灵道:“对啊,我和她打在娘胎里就定了亲,当年她举家搬迁到京城,如今我与她二人婚约已至,此番进京,我便是前来寻她的。” 映瑾月看了安雅一眼,满脸不可置信的问道:“那瑾月那日问安叶哥哥是否娶亲,安叶哥哥为何只字不提婚约之事?” 安雅一时语顿,赶忙解释道:“那你只问我是否娶亲,我和她二人还未成亲。她现在还没有过门,当然我就算没娶亲啊。” “安叶哥哥,我知道你是骗我的,是不是我父皇逼迫你这么说的?他都告诉我了,这次来是让我和你们北辰联姻的,一定是他怕你影响了联姻,逼迫你这么说的。安叶哥哥,你告诉我,是不是这样的,你快说啊,安叶哥哥。”映瑾月拉起安雅的胳膊,激动地问道。 看着映瑾月那双悲伤的眼,安雅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给她说,只好抓起她的手放开自己道:“瑾月,男女之间讲究一个缘分。俗话说,强扭的瓜不甜。我既有婚约,定不会辜负我的未婚妻。在我的心里,一直把你当作一个妹妹看待,你又何苦为难自己呢?” “好一个不会辜负你的未婚妻,那你就要辜负我吗?安叶哥哥,你明知我喜欢,如今你却告诉我你已有婚约,拒我于千里,那对你而言,我又算什么?你这样对我来说难道不残忍吗?”映瑾月悲伤的看着安雅,一双眼噙满泪水。 安雅叹了一口气,双手搭在映瑾月的肩头循循善诱道:“瑾月,不是你想的这样的。我无心去伤害你,感情之事,不是一方情愿就可以。你和一个不爱你的人在一起,这对你而言才是伤害。” 映瑾月一听,猛的挣开安雅的手,愤怒的说道:“我不听。你既然说你有婚约,那你把那位姑娘带来,我要亲眼见见安叶哥哥的未婚妻。不然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的。”说罢,就提起裙摆转身跑了出去。 安雅看着映瑾月离开的背影,伤心到让人心疼。这小丫头倒是个敢爱敢恨之人,只可惜她是女的,没法承受她这份情。 不过现在最麻烦的事情就是,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弄出一个未婚妻来,这京城里她人生地不熟的,要说女的,她就真的只认识映瑾月了,难不成让她买一个媳妇来,那到时候买来的妹子她又该怎么处理,不可能带着走吧。 想到这些,安雅不禁心乱如麻,还不如就现在脚底抹油趁早开溜好了,反正那南凝王最终目的就是想让映瑾月死了心,那她现在跑了,映瑾月找不到自己不就行了。 估计这南凝王看自己走了,高兴还来不及,肯定不会找自己了。想到这,安雅把心一横,连忙收拾收拾细软准备走为上计。 这些自己当时藏好的宝贝,可都是她拼着命在平阳王府里摸出来的啊,真是辛苦所得,所以得全部带走。 尤其这颗夜明珠啊,真是大啊,看着这些宝贝,安雅不禁想起那夜在平阳王府遇见的美人,那容貌,那身材,想想都让人意犹未尽啊,就是声音有些美中不足。 想到这,安雅突然想起来自己还答应那美人为她求药治嗓子。虽然当时是为了脱身所答应,但是她安雅也不是那种言而无信之人,如果自己现在这一走,那美人岂不是一直在王府里傻等。 安雅想了想,不如今晚她在潜入王府会会美人,就说自己现在离开一段时间为她求药,免得让美人觉得她言而无信。反正自己得赶紧回家,老头子在暮锦城就是经营药材生意的,到时候找到了在给美人送过来不就行了。 拿定了主意,安雅就立刻收拾好行李,准备今夜就出发。 29.第29章 美人被欺 安雅站在平阳王府的高墙外,已经来来回回踌躇了快一个时辰。 自己到底是进不进这王府呢,上次她已经领教过这平阳王府的守卫了,这次万一进去被逮个正着,岂不是新旧账一起算啊。但若是不进去就这么一走了之,岂不是让美人看不起自己了。 正当安雅的心中思绪万千,一道黑影就在安雅面前闪过,纵身一跃,就跳入的王府内。 看着那人的迅捷的身影,安雅心想这该也不会也是来偷王府的吧。出于好奇,安雅不做他想,赶忙随后也跳进了王府。 在地上翻了个滚,安雅立刻找了个隐蔽处躲了过去。伸头一望,这王府里依旧是空无一人,刚才进入的黑衣人也没了踪影。有了上一次的前车之鉴,安雅不禁提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才缓慢地向前走去。 在园子里绕了老半天,安雅也没有摸清楚这大概的地形。上次自己来的时候是误打误撞,逃跑的时候也是自顾不暇,哪有时间看周围地形。现在也不知道那个美人住啥地方,自己怎么才能找到她啊。 远处一阵脚步声传来,吓得安雅赶忙找了个隐蔽处躲了起来。就看到一个男人走了过来,气宇轩昂,衣着不凡。那男人停在安雅前面的一间屋子里,整了整衣着才走了进去。 安雅心生好奇,待来人进了屋子,点开个灯后就立马跟了上去,偷偷的趴在窗户下。 舔了舔手指,安雅立刻窗户戳开了一个洞朝里望去。顺着微弱的光线,只见那男人站在床前好似在干着什么,安雅定神一看,竟是美人躺在床上,此刻美人紧闭着双眼,任由那男人扒开她的衣领,而那死男人的双手还在美人胸前肆意游走着。 这算什么,月黑风高,迷昏良家少女进行令人发指的兽行?她安雅可是从小受着社会主义的熏陶,根正苗红虽然偷东西,但也容忍不了这种禽兽不如的行为,何况受欺凌的还是让人疼惜的美人,所以她坚决不能允许,绝对一百个一万个的不答应。 此刻屋内的白慕言躺在床上,半年前中的两心绵之毒虽然已解,但却让他这原本一年一次的寒毒竟半年就复发。虽然先前他已经吃过药稳定了寒毒,现在却依然浑身冰冷难受,只能靠着胸前施针来缓解痛苦。 那扎下的金针刚缓解了没多少,就听见咚的一声,白慕言立马睁开双眼,只见那大夫已然倒地,面前却站着一个身着夜行服的人。 白慕言心中一惊,却又提不起力气来。 再看门外的护卫此刻都已经消失不见,心中不禁大怒:这群废物,怎么这么轻易的让人潜了进来! 安雅看着面前静静躺在床上的美人,胸前还扎满了金针。 而此刻美人虽睁开了双眼却依旧一动不动。 安雅连忙拉下自己的面罩,冲着美人笑道:“你别怕,我已经把他打晕了。看他那贼眉鼠眼的样子就知道他没安好心,竟然想把你扎昏对你与行不轨。幸好被我撞见了,不然你就被这淫威玷污了。” 看着来人竟是好久不见的安雅,白慕言心里才放下了戒备。 嘴角泛起一阵苦笑,合着这丫头把为自己扎针的大夫当作对自己欲行不轨的淫贼了。感觉自己胸前的金针扎下,体内的气血也畅通了一大半,身体的温度也渐渐恢复了正常。 安雅看着美人盯着自己的胸前,赶忙拔下白慕言胸前的金针,为他裹好身子道:“居然给你扎这么多针,你怎么这么凉,是风寒了吗?快快裹好,真是个禽兽,你生病了还要辣手摧花。”说着,安雅愤愤地踢了一脚倒在床边的男人。 又连忙看着白慕言说道:“你怎么不说话啊,这些针离脖子那么近,该不会是把你扎成哑巴了?”美人声音再怎么不温软悦耳,至少会说话啊,现在怎么真成了哑巴,那还用不用给她寻药了? 白慕言听见安雅的质疑,蹙了蹙眉头戏谑的的说道:“托你搭救,还没成哑巴。” 听见美人开口说话了,安雅紧张的心才放了下来,“美人你没哑巴啊,吓死我了,你没哑巴怎么不呼喊求救啊。” 望着倒在地上的人,安雅顿时明了的顿悟道:“我知道了,倒在地上的人是王爷吧。看他这样子,衣着不凡没想到是个衣冠禽兽。你一定是觉得呼叫没用,所以才不敢喊的吧。” 白慕言无语的翻了个白眼,这都什么和什么。这丫头的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别人为他针灸,却觉得人家耍流氓。 何况谁说那人是平阳王爷的,他是这么龌龊的人吗?自己刚想与安雅对峙一番,身体却抑制不住猛的咳嗽起来。 安雅连忙扶起白慕言,拍了拍白慕言的背道:“被我猜中了你也不用这么激动吧,我知道你感谢我,我大恩不言谢的。” 白慕言对于安雅的心中自以为是的想法一阵无语。 抬头对上安雅那双清澈的双眸,淡淡的金香玉味道猛的笼罩在他周围。 只一瞬间,竟让他神情恍惚,忍不住的想要亲上那张俊俏的小脸。 那一张俊脸慢慢地向安雅靠近。 白慕言刚要亲上,就感觉安雅猛的将自己推开躺回床上,凑向自己的耳边轻轻的说道:“别说话,外面有人。” 说罢,安雅赶忙拖起床边的大夫,找了个阴暗角落,藏了进去。 没过多久,白慕言就听见门轻轻的被人推开,趁着微弱的烛火,白慕言只看到来人蹑手蹑脚的向自己的床边靠近。 都怪安雅刚离他如此之近,害他恍惚之间失了神,连屋外有人过来竟然都没有发觉。 不过此时他的血脉已然通畅,躲避这袭击还是绰绰有余。想着自己已开始提功运气,只待来人一出手就立刻回击。 对方在自己床上站了会,好似在确定自己的身份,猛的一抹剑光闪起,凌厉的剑锋就冲自己刺了过来。 白慕言刚想出手,似有人比他速度还快。那剑风骤然停止,白慕言再看,安雅已经站在来人的身后,点上了刺客的穴道。 而此刻的安雅,心中像是开了礼炮。她向老头子学的点穴这次终于点中了,让她怎么能不开心。 自己也诧异的盯着被定住的黑衣人,使劲一推,黑衣人便直直的倒了下去。 安雅看倒下的黑衣人身上竟滚出了一个盒子,安雅赶忙蹲下拿起了木盒。打开一看,竟是当日与映瑾月遇险时那被称作苏翼的男人给自己的令箭。 她醒来没多久就去了城外的草屋,等她赶过去的时候,屋内已经没有任何人了。 而现在怎么这男人手中也有令箭,那自己的呢? 想到这里,安雅连忙解开自己身上的包袱,从中翻出令箭,看着手中自己的令箭。安雅松了一口气,才细细观察起这两个令箭来。 这两个虽说一样,但实有不同,自己的那个上雕饰着龙纹,黑衣人身上的那个雕饰着凤纹。安雅在仔细一看,似乎这两块令箭是可以合在一起的。 30.第30章 带美人逃 安雅将两块凑在一块,看着二者紧密结合,完完全全的形成了一整块。心中一喜,果然这两块是完整的一体。 白慕言看着地上安雅的动作,眼前一亮,心中顿时无数疑惑产生。苏家令箭怎么会在她的手上,莫不是这丫头又从哪里偷来的?但苏翼在那日混战中却也消失不见,这丫头到底是从哪里得来的,苏翼又去了哪里? 当日他去城外救了藏在茅屋的苏氏一家,才得到了那另一块令箭。而今日这黑衣人趁着自己寒毒复发进入王府偷取令箭,还欲刺杀自己。难道是皇兄已经知道了是自己救了苏家?知道这另一半的令箭在他手里? 这王府里皇兄的眼线,果然够尽职。白慕言想到这里,泛起了一抹无奈的苦笑,皇兄啊皇兄,当真不念手足之情,这般的要至他于死地。 看着安雅此刻还在研究着手中的那两块令箭,白慕言只好自己起了身。清了清嗓子装模作样的咳了两声。安雅听到美人的咳嗽,连忙抬起头来,看着美人已经自己坐了起来,安雅赶忙将令箭塞好,起身扶着白慕言问道:“怎么自己坐起来了?” 白慕言看着安雅那近似关心的语气,不知为何,心中竟升起了一丝愉悦感。强忍着心中的欢快,白慕言看向安雅反问道:“你这次又半夜前来,该不会是给我找到治嗓子的药了吗?” 安雅听闻白慕言如此反问,只好心虚的回答道:“药还没找到,但我此次前来就是想告知姑娘,我有要事将要离开京城数月,不过姑娘放心,也顺带为姑娘寻药。一旦得到。便差人给姑娘送来。” 白慕言听到安雅要离去的话,眸子透出一抹自己也未曾察觉的晦暗,“既然公子这般说了,我也不能强留。那公子先说当下这地上的二人怎么处理?等下公子脚底抹油开溜,让我一个人怎么解释这半夜里多出的人。” 考虑到这确实也是一个难题,何况这地上不还有平阳王爷呢,万一这王爷醒来发现自己被打晕了,迁怒到美人身上怎么办,安雅捏着下巴,陷入了思考中。 白慕言指着外面,看似着急的道:“公子,外面的侍卫好像已经要过来了。” 安雅这才向外面望去,似是大部队已经赶了过来。看到这般,安雅也顿时手足无措的了起来,急的在屋内转圈圈。 “公子,奴家这次估计洗脱不了清白,那群人定是认为我将王爷砸晕。何况这黑衣人也躺在我房内,万一王府的人认为我私通外人,奴家这条命都没有了。”白慕言拉起安雅,眼中尽露恐惧之色接着说道:“不如公子离开时也带上奴家可否?在这王府内奴家不受宠,想必过几日王府风平浪静,也就把奴家忘了。” 安雅看着那双惊恐的眸子,思量了下,若是此时就留下她一人,定是没有好结果。也是自己砸晕了王爷才惹出了这番事端,不如先带走她,等王府风平浪静了,再让她自己离开。 思虑了一番,安雅下定决心,在侍卫闯入之前,拉着美人的手就准备离开。 等等,这屋内正中央的金托盘内,放置的什么? 质地光滑,色泽水嫩,站于之旁都能感觉到这东西散发的阵阵热气,这不是安雅念叨的避寒玺是什么。 反正自己要走了,在顺手牵羊一下也没啥了吧。安雅心中这样想,手中却也不含糊,拿着避寒玺就理所当然的放入了自己的腰包,这才再次拉起美人,从后窗翻了出去。 虽然安雅这次逃跑,带这个美人这样的拖油瓶,也不知是美人太轻,还是安雅功力上涨,安雅景丝毫不觉累赘,轻而易举的就将美人带了出去。 一路运用轻功,安雅看着远离的平阳王府,这才放下美人,停了下来。靠在墙根微微地喘了口气道:“美人你真是太瘦了,带着你我都没感觉到有什么重量。” 白慕言莞尔一笑,要不是自己暗用内力支撑,安雅哪来的这般速度逃离,现在还敢说他瘦,看着安雅那瘦小的身子,她才是弱不禁风吧。 看着面前也望着自己的美人,安雅此时此刻才细细的打量起美人,那一张紧张的脸微微泛着潮红,双目流动,清丽难言。尤其那眼上如翼的睫毛,扑闪扑闪的在脸上交织成一片阴影。如锦缎的长发与雪色广绣长衫在夜风中淡淡飘舞,这站立在月光下的身影,仿若一道皎洁的白月光就这样直戳戳的映在安雅眼前。 安雅只感觉自己的心中都慢了一拍,这面前的美人竟惹得她两次恍惚神色,只觉得自己甚是尴尬,赶忙转开了视线。不过之前还没发现,这美人个子这么高啊,放在现代,这妥妥的就是九头身的超模身材啊。 想到这里,安雅又看了看自己那瘦小的身子,和人家美人一比简直被完爆。虽然这身体的主人也长得十分姿色,但是现在和面前的美人一比,自己简直就是腐草之光,焉能与皓月争辉。 还好现在自己是男装打扮,不然她才不要带着一个比颜值狂甩自己几条街的人出门。作为一个女人,还是很介意和比自己美的人站在一起的。 白慕言看着目不转睛盯着自己看的安雅,先是一愣,难道是这女人发现自己的端倪了?他现在已经把衣物整好,那高领底衣也应该看不出自己喉结才是,这才放下心来。看着安雅眼中流露出的惊艳之色,白慕言顿时明了,想到上次在浴室之内,这丫头冲着自己的裸背竟流出了鼻血,白慕言心中也觉其可笑。 安雅看着白慕言一开始的皱眉,也觉得自己这样一直盯着一个姑娘家的脸看,应谁也受不了吧。安雅只求此刻美人不要觉得的她轻浮,是个登徒浪子,只好转移话题道:“姑娘在京城内可还有亲人,不如先去亲友家暂避一阵?” 白慕言心中顿生不爽,怎么一出来,就想着甩开他。何况他跟着安雅出来,一是为了躲避王兄安插在府内的眼线,二是想要知道这苏家令箭为何在安雅手中。只得压低了嗓音,悲伤的道:“奴家自幼孤儿,在王府里也不过是个没名分的侍妾,早已没了亲人,让奴家去哪里躲避呢。” 听了美人的话,安雅对美人的心疼又增加一分,自己前世也是个孤儿,不由得心生怜悯道:“既然这样,姑娘若不嫌弃,待明早开了城门,姑娘随我一同出城先跟着我如何?” 白慕言低着的头颅,露出一抹得逞的笑意,“若公子垂爱,奴家自然也是愿意。” 安雅听得美人已经同意,也顺口问道:“认识姑娘,还不知姑娘芳名什么,在下安叶,这厢有礼了。” “奴家无姓,名唤挽琴。”白慕言随意邹了个假名告知安雅。 听着着美人的名字,安雅觉得古代这侍妾名字都那么诗意,不过自己心中还是愿意称她美人。如果安雅知道,这男人已经两次用假名字欺骗自己,会不会气的直跳脚,最气人的是还男女身份各骗一次。 看着天色也渐渐微白,估摸着时辰,再过一个时辰城门就要开了。安雅也就准备休息下,思量着待城门一开她就和美人出发。 31.第31章 再遇公主 随着美人走在京城的路上,安雅看着城内繁荣的街市,就听见自己的肚子在此刻不争气的叫了起来。摸着自己的肚子,她一夜没吃还带着美人逃跑,自己的腹中早已饥饿难耐。 安雅转身看着跟在自己身后的美人,只见美人也看着街头那些热腾腾的早饭不语。安雅便道:“不如现在城内用过早饭再走也不也不迟啊。” 白慕言看向安雅,想着此刻自己确实是腹中空空,也就点点头同意了安雅的建议。 安雅掏出五个铜板买了几个热腾腾的包子,取出两个递给了面前的美人道:“先吃几个包子垫垫吧,等下我们在找个酒楼好好吃。” 白慕言接过安雅手中的肉包,也不客气拿过便开始吃。 吃着那香喷喷的肉包,安雅心中一阵满足感,肚子里的抗议也终于消停了些。 二人边走边吃,看着京城内繁华的街头,好不快活。何况安雅身后还跟着个如此的大美人,过路的行人纷纷不对这二人,多看几眼。 感觉到那来来往往的视线,安雅的神色也有些不自然,都怪这美人,吃个包子也慢条斯理,举手投足之间都是那么优雅高贵,自己就跟个十天半月没吃饭的乞丐,三下五除二就把包子塞完,还满意的舔舔自己的指头。想到这,安雅转身看着在身后的美人道:“他们都在看着你呢。” 白慕言又不瞎,这街头行人的瞩目他又不是看不到,倒是这安雅的口气,也不知道是嫉妒还是吃味,竟然也让他的心情变得大好。“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群公子总是盯着奴家看,让奴家好生羞涩。那公子可知为何他们都盯着奴家看。” 安雅看着美人那一脸无公害茫然的脸,还有脸问为啥盯着她看,不就是长得好看了点嘛。要是他们听见这美人沙哑的嗓音,看看他们还迷恋不迷恋。只好说道:“还不是因为美人你好看,你说你这么好看,就不能低调点。”说罢,安雅从包袱里收出一条丝巾递给白慕言道:“赶紧把脸蒙住,生怕王府的人不知道你跑了啊。” 白慕言接过安雅的丝巾,嘴角番了泛笑容,将丝巾蒙上了脸。此番从王府消失,宫里的人肯定也已经知道了。自己现在装扮成了个女人随着安雅逃出王府,恰好也能避过王兄的追查,所以还是收敛些好。 安雅看着美人顺从的蒙上面纱,这才满意的转过身继续向前走去。虽然她也觉得美人动人,不知为何她就是不想让街上的这群人也这样窥探着美人的容颜,想着她的心里就不痛快。 想到这里,安雅猛然一惊,自己在胡思乱想什么,对方是个女人啊,难不成被映瑾月弄得,她也出了问题?想到这里安雅就一阵恶寒,拍了拍脑门希望自己赶紧清醒过来。 突然,马鸣长嘶,安雅定神一看。街头前方急急地驶来一辆马车,而自己面前却站着个三四岁的孩童,被那声马叫吓得站在路中,傻傻的动也不动。 安雅大叫不好,立刻冲了上去,将孩子扯回怀中,才躲过了马车的袭击。而此时,那辆霸道的马车也停了下来,从帘子内伸出一双素手。人还未出声已出,恶狠狠地说道:“是哪个不长眼的人站在路中拦了本公主的去路。” 看着那已经从车内钻出的人影,心中一惊,还没等自己迈开步子,那人就已经望向了她,惊喜的说道:“安叶哥哥。” 安雅看着映瑾月急切的眼神,打了个激灵,尴尬的说道:“原来是瑾月啊,怎么这么急,是要去哪啊。” 映瑾月听着安雅的明知故问,也不生气,放软了声音向安雅走了过来道:“当然是来寻安叶哥哥你了啊。听闻昨夜安叶哥哥一夜未归,月儿好生着急,今早就着急着出来寻你。”说罢,盯着安雅身旁那蒙着丝巾的女子,不善的问道:“安叶哥哥,这是谁。” 安雅看着身旁的美人,不知何时她站在自己身边,一时也不知如何解释,自己难不成说昨夜她把平阳王爷的侍妾偷出来了吧。 映瑾月看着安雅不说话,便自顾自的上前打量着面前的女人。虽然蒙着面纱,但是那一双明眸顾盼如兮,想必也一定是个美人坯子。虽然二人比起来,这女子比她高,但是自己也不能落了下风,更加往前凑了凑道:“喂,本公主问你话呢,你跟在安叶哥哥后面干什么。” 白慕言打量着面前那个简直要炸毛的女人,自称公主,他怎么没见过宫里又这么号公主啊。看着来人身着也不似北辰的打扮,听闻最近南凝王出使北辰前来联姻,想必这公主就是南凝公主了。 看着她一口一个安叶哥哥,白慕言心中冷笑,看来这丫头还不知道自己心心念的人是个女人吧。 映瑾月看着面前的二人,一个比一个沉默,心中大怒。但又不舍对安雅发火,只得冲着面前的女人道:“以为你不说话就可以了吗,本公主倒要看看你是谁。”说着,手便伸出想要去拉掉白慕言的面纱。 安雅一看,连忙伸手阻止道:“瑾月,你在胡闹什么。” 映瑾月听着安雅的呵责,心中不悦道:“月儿不过是想要看看她是谁,安叶哥哥何须如此生气。” 安雅看着映瑾月不依不饶的气势,只好说道:“她就是我所说未婚妻,是我安叶此次来京所寻的未婚妻。” 映瑾月不可置信的盯着安雅,好一个未婚妻。心中的妒火顿时在胸口燃烧,举起手就想向白慕言脸上打去。白慕言看着打过来的手臂,心中冷哼,不自量力。还未出手,就有一人拉住了映瑾月打过来的巴掌道:“公主不可。” 映瑾月瞪了一眼拉住她的人,“什么东西,本公主的事也让你管吗?” 来人听了映瑾月的话,手虽已放开,却也不卑不亢的答道:“属下知罪,不过王说了,公主一大早就一人跑了出来十分危险。就派属下们前来保护公主安全。” 映瑾月冷哼一声,什么保护她安全,不就是想抓她回去嘛,“我此次出来就是来找安叶哥哥的,现在找到了。你备车,我就同安叶哥哥一同回去。” 站在映瑾月身旁的侍卫,向映瑾月行了个礼道:“王说了,安公子此次入京寻未婚妻,既然已经找到,公主就不要强人所难,留着恩公不撒手了。别忘了,公主此番入京的目的。” 映瑾月听着身旁的侍卫絮絮叨叨,说了那么多不就是让自己赶紧回去嫁给北辰皇帝,看着面前的安叶与她身旁的那个所谓未婚妻,映瑾月就气不打一处来。一脚踹上侍卫道:“父皇的话,让父皇亲自说,轮的上你来给本公主说教。我不管,此次安叶哥哥不同我走,我也不回去。” 那侍卫结结实实地挨了映瑾月一脚,却丝毫没有半分的移动。猛然向映瑾月半跪道:“王有令,无论怎样务必将公主带回。所以,公主得罪了。”话还没说完,侍卫便已出手,点上了映瑾月的穴位。 映瑾月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点在那里动弹不得,只好恶狠狠地瞪着侍卫,说不出话来。 看着老老实实站在那里不动的映瑾月,侍卫才对着身后的人道:“还不快把公主扶上马车。” 这才向安雅走了过来行了个礼道:“既然安公子已经找到未婚妻,那样也是要离开京城,我王觉得安公子路途遥远,想必也需要一些路费,这是我王特意给安公子的。”说完,从胸前摸出一叠银票递给了安雅。 安雅简单看了看那一叠银票的数量,少说也有个万两了,连忙接了过来道:“那就谢谢南凝王了,我也要上路了。就先行告退了,后会有期。” 侍卫也不多说,回了句“路上小心。”也立刻翻身上马,带了一行人和映瑾月的马车离开了。 看着他们走远,安雅拉了拉身旁的美人的衣袖,晃着手中的银票道:“看到没有,跟着本公子,有肉吃。现在本公子带你吃大餐。” 白慕言看着安雅那贪财的模样,听着她口中得意的话,也不多说,立刻跟了上去。 没想到,这安雅也真够行的。女扮男装偷财盗物不说,还让他那未来嫂子赶着来追她。看来这次跟着安雅出来果然没错,想必这一路也是有趣的紧。 32.第32章 假未婚妻 安雅带着美人,径直走进了酒楼道:“本公子说了,跟着我有肉吃。还不快点,等下出了城就什么好吃的都没有了。”她现在可是不差钱,这次不仅在王府里摸到不少好东西,临了还得了南凝王这么一大笔银子,看来这次离家,她着实不亏。 白慕言看着安雅那开心的神色,也就不客气的随意点了起来。 听着美人一个连着一个的报着菜名,安雅的嘴角一抽,这人也太不客气了吧。待菜上完毕,看着那一桌所谓随意点的早餐,安雅也顿时有些肉疼,感情这真是别人的银子花着不心疼。虽说自己让她随意点,她也太随意了吧,哗啦点了一桌,不过是一顿早饭,她有必要这般铺张浪费? 再看那美人那稀松平常的模样,好似这些都是些家常便饭,安雅不禁思虑着这平阳王府可能真是有钱,连一个不受宠的侍妾口味都那么高。 不过安雅还是试探的提醒道:“就我们两个人,一顿早饭没必要这么破费吧。” 白慕言听着安雅的话,眼皮都不抬的道:“不过是一桌早点,公子难道都舍不得给未婚妻吃?” “噗~”听闻美人的话,安雅刚喂进嘴里的粥顿时就喷了出来。未婚妻?是什么鬼?心疼的看着自己喷出的粥,安雅用袖子抹了下嘴角,连忙问道:“这未婚妻又从何说来?” “不是公子方才给那位公主说,奴家是公子未过门的未婚妻么。此次来京,就是来寻奴家的。奴家可是听得真真切切的呢。”白慕言抬起头看着安雅道。 安雅看着面前的美人,依旧优雅的吃着菜,还不温不火的说出这些话,瞪圆了杏眼问道:“你方才也看见了,我不过是敷衍那公主,何况你我之间什么都没有,怎就有未婚妻之说了?” 白慕言听着安雅这般问,放下了手中的筷子背过头去道:“公子忘了那夜浴池里吗?莫非公子看了奴家身子,就不打算负责了吗?”说着,声音不由得大了几分,还装模作样的抽泣了下。 这一句话,虽然不大,却真真切切的传遍了整层酒楼,让人听得清清楚楚。所以原本进食的人都纷纷停下筷子望向了安雅这边。 感受到周围人看过来的目光,安雅不由得紧张起来,忙拉住白慕言的袖子压死了嗓音道:“你在胡说些什么。” 白慕言看着安雅吃瘪的样子,心中暗喜的继续说道:“公子现在把奴家带了出来,虽说奴家在王府是个不受宠的侍妾,但好歹是清白身子,公子那样看了我,不应该负责吗?奴家还以为公子是个正人君子,没想到竟是这样的人。” 看着周围更多的目光,安雅简直尴尬到不行,仿佛她现在就像一个糟蹋了黄花闺女不负责的禽兽。只好扔下一锭银子,扯着白慕言走出了酒楼。 径直将美人拉入了酒楼外的巷子,安雅看了看周围,确保没有人才说道:“挽琴同志,我向毛主席发誓,我对姑娘毫无非分之想。我带姑娘跑出来,一是王爷让我打晕了,我若单独跑了,怕姑娘解释不清而受罚;二是姑娘曾对我有恩,我还需帮姑娘寻药。所以今日这未婚妻的托词,望姑娘不必当真。” 白慕言看着安雅那双几乎要瞪出来的眼珠子,同志?毛主席又是谁?当然这对他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看到安雅这种不爽的表情,自己的心情就非常好。 只好说:“公子为何这般凶,难道你嫌弃奴家不好吗?奴家虽不是那些大户人家的小姐,但也是清清白白的身子,难不成公子看了就想耍赖皮不成?而且公子能否别离奴家这般近,让奴家好生害羞。” 安雅看了看自己现在的样子,一双手撑在墙上,盯住对方的眼,分明就是把面前的美人壁咚了。 不过却又十分好笑,因为自己的个子矮过美人一头,只能垫着脚尖才能对上美人的眼,只得甩了甩袖子放开了白慕言道:“那日的事情也确实是我的错,安叶在此给姑娘道歉。不过这事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不说我不说,又有谁知道,绝不会影响你的名声。” “我知公子是正人君子,那日也是实属无奈。”听着美人理解的话语,安雅心中也畅快了许多,没成想美人却接着道:“可奴家的身子确实被公子看了,那日公子潜在水里,奴家在水里的身子,公子敢说什么都没看到?” 安雅顿时语塞,自己确实是看了,回想到那细长的白腿,性感的腰窝,安雅又觉得自己血气上涌。 连忙打断了回忆道:“你我之前,就两面之缘,更别谈什么情谊。我既带你脱离王府,从今以后你若寻到良人,便可以同他厮守,何苦又要跟着我?” 白慕言听了安雅的话,伤心的擦了擦眼角道:“公子也知道我是从王府出来的,虽说是个不受宠的侍妾,但好歹也王府的人,何况这卖身契还在王府,奴家怎能嫁人,又有谁愿娶奴家?所以只能跟着公子,若连公子都嫌弃奴家,奴家还不如一头撞死。”说罢,转了身就要向墙上撞去。 安雅一看,连忙拦住她的身子道:“罢了罢了,随你便了。你愿意跟就跟着我吧,不过我可没承认你是我的未婚妻。以后要是觅得良人,在离开我也不迟。” 安雅叹了口气,这古代的女人怎么就这么麻烦,动不动就是要嫁给谁。说好了贤惠内敛又矜持的,一个映瑾月就够了,怎么又冒出来一个,真是让她头疼。 白慕言一听,连忙点了点头拉住安雅的衣袖道:“谢公子抬爱,奴家知道自己做不成公子的正妻,做个侍妾也行,奴家不嫌弃。” 安雅看着拉住自己的美人,也不想再说些什么,只道:“随你了,不过我丑话说到前面,到时候你别后悔了。”反正她安雅是个女人,等到一回暮锦城就立刻恢复女儿身,再给美人找个好去处,她就不信了,这女人还非要嫁给她不行了? 33.第33章 破庙避雨 安雅看着坐在马车内的美人,想当初那映瑾月跟着她可是一路走来,还要给她背着包袱。现在这美人,可别提多舒服了,自己驾着马车,她在里面坐着,要不是自己真的赶着回暮锦城,哪能让她这么舒坦。 你说她是不是有毛病啊,放着柔弱的女人不当,装什么男人啊,现在自己还得驾车,想到这,安雅的脸上就是一个大写的不爽。不过看这路途,再有一天便能回到幻家了,想到能见到老头子了,安雅的心情也变得好了一些,便继续驾着车赶路。 马车在官道上快速行驶,天色却突然黯淡,看起来似乎要有暴风雨来袭。 安雅看着前面的破庙,再看看天空的乌云,想着反正再有半日的旅途就可到达,所以再不用过于着急赶路,就停下了马车冲着车内道:“要下大雨了,拿着本少爷的东西出来,我们先到前面的庙里躲躲。” 反正自己明天就要告知美人自己的身份,这一路上好吃好喝的对待她,还不趁着这时候赶紧使唤一下。 白慕言收拾了下车内的东西,抱着他俩的东西下了车。这一路上安雅秉着白来的钱不花白不花的心态,带着他好吃好喝的走了好几日,每一次还会打包好几份美味糕点在路上吃,而他也是乐受其成,天天待在马车内享受的紧。 安雅却皱着眉头看向破庙内的光亮道:“美人,这庙里有人比我们提前到啊。” 白慕言当然知道,一下车自己就感觉到这庙外潜伏着大量武功高强之人,似是护着庙内之人。 不过感觉到这些人也对他们没有任何恶意,他也并未出手,就跟在安雅身后,一边进去庙内一边说道:“对啊相公,这有很多男人啊。” 安雅也并未在意美人的话,继续向前。进入到庙内,安雅才看清庙内坐着四名男子,围靠在火堆之边。 看着安雅二人进入,立刻紧张了起来,充满敌意的看着安雅她们。 安雅对这不善的目光视若无睹,反正自己就是借宿一夜,还是不要惹事生非了。只吩咐美人将从车上拿下的折桌打开,将糕点摆好,和美人坐在一起,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而那一群人自安雅进来便目不转睛的盯着,看着这轻袍缓带,面容俊俏的公子究竟要做什么。他们都是男人,自是对安雅的面容毫无兴趣,只怕安雅来者不善,故一直看着。 只见安雅也看了看他们,离着自己远远的地方坐下,便让身后的女人摆好餐具,似要进食。 而他身后的女人,步履轻盈。还没进入庙内,就说道这庙内很多男人,可想武功之高。可这二人摆好了东西便开始用膳,根本没把他们几个人放在眼里。 这女人的功夫都这么高,那这个被她称作相公的男人呢?一时间,庙内的情绪顿时紧张了起来。 安雅才不管这些人怎么看呢,反正她吃好喝好老老实实,对面那些人关她什么事。 而庙外已经下起了暴雨,感觉到庙内降下的温度,安雅打了个喷嚏。从包袱中摸出避寒玺放置在金盘内。 别说什么财不露富,要是对面的那些人要只是杀人越货的劫匪,她自能脱身。 若要是武功高强之人,要真打上她的主意,她也跑不了。反倒是自己现在这样不言不语,还能显出一丝高深莫测之感,也就闭着眼睛,感受着这避寒玺渗出的阵阵暖意。 白慕言看着安雅拿出的避寒玺,只感觉自己一口老血都要喷出,果然这丫头真是走哪偷哪,临走还不忘顺走自己的东西。要不是自己寒毒复发,他也不在这时候拿出避寒玺,让这丫头占了便宜。 此刻这丫头还堂而皇之的把东西摆在别人面前,是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有钱吗?看着对面那四个功夫不低的高手,白慕言只觉得这丫头根本没有安全意识。 而对面坐着的那四人,感受到庙内徒然上升的温度,纷纷将视线看向安雅,又立刻观察起安雅面前放置的避寒玺。这般宝贝就这样大咧咧的放着,不禁让他们对安雅的身份产生的猜疑。而此刻的安雅正坐在桌上闭目凝神,一双素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面,倒真像个内力深厚的世外高人。 “咳咳~”一声虚弱的咳嗽声从那四人身旁传来,安雅听到声音睁开眼睛朝那声音来源看去。 自己刚进来的时候竟未发觉,那四个人身旁居然还躺着一个男人。即使嘴唇泛白面色发红却也不影响他俊朗的容貌,虽然盖着件粗糙的外衣,但浑身上下依旧透露着贵气,这气质与那四人完全不同。 安雅看着他不时蹙眉发颤的样子,似是感染了风寒,便起身想要凑到跟前看看。还没过去,四人其中的一个就立刻站起,利剑出鞘便直指安雅。 安雅看着这长剑,笑了笑便拨开道:“你这朋友似是感染了风寒,你若不让我看看,就任由他病着吧。”说罢,安雅作势便要转身离去。 看那男子的装束,就知道身份一定显贵,很可能是那四人的主子。所以她在赌这群人定不愿让这男人病着,当听见身后的长剑入鞘,身后的人说出那声“公子且慢”时,她就知道自己赌对了。 蹲下身子看着那发烫的脸颊,感觉到他已经冷的发颤,看他果然是受了风寒,但现在已经病的烧了起来。 看着那难受的模样,安雅冲着白慕言道:“去把车上的药箱拿过来。”说到底,也真是便宜这小子了,安雅这药都是为了她和美人在路上预备的,不过她俩一路吃好穿暖,这药便未曾使用。反正明日就要回城了,还不如在这救个有需之人。 喂了他些水,安雅起身将那避寒玺拿了过来放在男子的怀中。感染了风寒,外面还下着大雨,想必是耽误的更重了。 拿过白慕言递过的药箱,安雅取出了两粒丹药就要塞入男子口中,只感觉手头一紧就被人拉住:“你要干嘛?” 安雅转身看着拉住自己的人,冷哼一句:“要是不信我,就让你公子在这继续病着。从这到城内还需两天的路程,等你们过去找了大夫,你家公子就烧傻了。” 听了这话,那人还是不愿放开安雅的手。安雅使劲的甩开,瞪了他一眼,将其中的一个塞入了自己口中道:“现在满意了吧。” 笑话,要不是看在这男人长得倒是不错,她才不会那么好心。这药虽然只治风寒,但是因为她不喜欢古代这苦涩的汤药,才做成了药丸,为了和汤药效力相当,所以药材也是贵重的。现在白给他,还被人怀疑,怎让人不气愤。 看了安雅的行为,那四人似也感觉到自己方才的不妥,向安雅行了个礼道:“劳烦公子了。” 安雅又倒出一粒,连带着刚才的那一粒塞入男子的口中道:“给你们公子盖好了,切莫在着凉。等今夜出了汗,就好得差不多了。”随后起了身,提起地上的药箱,随着白慕言坐了回去。 瞅着那群人围着那男子紧张的样子,安雅嘟囔了句:“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随后大声的冲着他们道:“烧退了就把本公子的避寒玺退回来。” 34.第34章 遇映瑾年 安雅坐在地上,一边吃着桌上的糕点,一边看着那边的情况,越想越生气。自己好心医治别人,还让人觉得自己意图不轨,还得自己试药以证清白。 扭头看着坐在自己旁边的美人,紧闭着双眼,好似一切都云淡风轻荣辱不惊,周遭的一切都与她毫无关系。 而自己盯着对面泄愤的吃着糕点,越发觉得不爽,戳着白慕言道:“去去去,上次城里不是给你买了把焦尾古琴吗?拿下来给本公子弹个琴。”想着自己一路上也没少给她花钱,现在她那么不爽,这丫还那么淡定。 白慕言睁开眼睛,看着安雅那怒气冲冲的面容,没说什么,自顾自的站了起来去车里取琴。是她自己多管闲事要救人,别人出门在外有所防备也说得过去,都以为像她一样心无猜忌,都不知道她现在有什么好气的。 拿下琴,白慕言席地而坐对着那五人。若她真觉得不爽,那他就帮她报个私仇。 轻拨了几下琴弦,白慕言才抚着琴穗,信手拨弄了起来。 合着窗外的雨声,曲调悦耳,余音袅袅。 安雅抚着下巴,侧盯着正抚琴的美人,面前的火堆映照着美人的脸分外明亮,虽然戴着面纱,但也让人神情摇曳。 风吹开面纱一角,安雅看着美人,竟不觉恍惚。连带着对面四人,也被这景色吸引,只有庙内的火堆烧的啪啪作响,似是为琴声而惊叹。 感受到安雅目不转睛的凝视,白慕言勾了勾唇角。内力赴指尖而上,融入了琴音之中。指尖划过,那带着内力的琴瑟就向着四人打了过去。 咻的一声,那群人立刻吃痛,看着衣袖上划破的胳膊,立刻渗出了血来。 不待他们吃惊,接二连三琴瑟如刀般接踵而来,身上的衣袍顿时就被琴音撕裂开了口子。 忍者剧痛,其中一个便要拉开剑鞘向安雅他们冲来,看着他的动作,白慕言微微一笑,只道他不自量力。手指一挥,琴音便打上膝盖,疼得他不能前行。 而安雅此刻还闭着双眼沉浸在白慕言的琴音中,品味着白慕言弹琴的模样,就觉得美的不可方物。 那四人看着安雅依旧微闭着双眸,抚额侧撑于桌前,纤指轻敲着桌面似配合着曲调,举手投足之间都尽显着高深莫测,也不敢再前行。 同时也感觉到弹琴的人除了第一下划伤他们的胳膊,剩下的均只割破他们的衣服,并没有想要伤害他们,更没有波及他们身后的人。 突然顿悟,其实安雅不过是想要给他们点教训,以报刚才他们的无礼。 看着身后的男子面色缓解,病情似有好转,也便停了下来。站成一排,任由那内力与琴音共鸣,硬生生的接下那铺天盖地迎面而来的琴音。一波攻击过后,那曲调又变得温婉动人,便也再无攻击袭来。 安雅此时也微微抬起眼帘,瞅了瞅站在那里的四人。看着安雅那不经意的动作,那四人更确信女子的行为是受了安雅的指示。 刚才安雅与他们贴近,他们感觉到安雅确实有些功夫,那现在有着如此功力的女人在身边,也就更对安雅的实力有了一分忌惮。 一个他们根本感受不到过多内力的人,要么真的是没什么功力,要么就是深不可测。但此时此刻,他们更相信安雅是后者。 白慕言微眯着凤眼,抬头看着那些人脸上微变的表情抿唇一笑,继续和着雨声弹奏着一曲又一曲。 那四人感受到再无凌厉的内力袭来后,也便坐了下去,继续围了火堆旁照顾着身边的主子,看着主子发烫的泛白的唇色逐渐变得红润,他们的心也就随之放了下来。 映瑾年几乎是在优雅的琴音中被唤醒。揉了揉晕眩的太阳穴,此次的风寒折腾的他浑身都疼的厉害。 听着悠扬的琴声,映瑾年才看清对面坐着一男一女。女子轻抚琴弦,男子撑着桌子把玩手中水杯。那般惬意,反倒衬着这破庙熠熠生辉。 安雅抬头看着醒来的男子,面色已经红润了好多,才提醒那背对着男子的四人,“你们主子貌似醒了。” 那四人听闻安雅的话,立刻回头扶好映瑾年唤道:“主子此刻感觉如何?” 映瑾年扭了扭发痛的胳膊回道:“已经好多了。咦,这是何物?”看着胸前放置的避寒玺,渗透着阵阵暖意,自己发颤时所感受的温暖想必就来源这。 其中一人立刻回道:“主子感上风寒,还发了烧。多亏了那位公子赐药才治了病情。这物也是那公子放在主子胸前保暖的。” 听了侍卫的回答,映瑾年拿起避寒玺向安雅看了过去。看着安雅丝毫不在意的神情,只好伸出手冲着身边人道:“扶我起来。” 由着侍卫搀扶着自己慢慢地走向安雅,行了个礼道:“多谢公子施救。” 安雅也没理他,看了看桌上的金盘示意他自己放好,又继续看着美人弹琴。想她今晚好心救他,还被他的下人怀疑,她才不想给他好脸色看。 映瑾年看着安雅不屑的神情根本没想和他说话,自觉没趣的把避寒玺放了回去。但搀扶着映瑾年的侍卫却觉得安雅太过无礼,自家主子亲自行礼致谢,她还那般不屑一顾着实令他不悦,刚想要责备安雅,就被自己主子拉住道:“无妨,我们坐回去便罢。” 安雅听美人弹了那么久的琴音其实已让她的怒火压制了下来。再看着那主仆二人走回去的身影,心中的不爽就消失了大半,便冲着对方的背影道:“大恩不言谢,病好了就行。”然后转头看向美人道:“琴就别弹了,过来休息下。” 白慕言听闻安雅的话,指尖一松,再拨弄了几番便结了尾,然后才将琴放下坐回了安雅身旁。 映瑾年看着那坐在桌前的二人,附耳问身边的侍卫道:“他二人是何人?” 侍卫也轻声回道:“似是过路避雨的,看起来不知我们身份,也无恶意。不过那刚才弹琴的女人内力深厚,因嫌我们怀疑那公子治病,方才弹琴时生生用琴音破了我们几个的衣物。” 映瑾年一听,这才打量起那自己四个侍卫的衣着,确实都有被撕裂的痕迹,道道如剑伤,但都是划破了衣服,未曾破了皮肉。也暗自惊讶了一番问:“看的出来他们什么身份吗?” 侍卫摇了摇头回答:“不知,不过那女人叫那公子相公,想必是对夫妻。看他二人的吃穿用度,皆为上品。还有那摆在桌前发热的宝贝,想必不是普通人。那公子看起来瘦小,功力不足,但属下觉得他没那么简单。” 听闻侍卫的回答,映瑾年道:“罢了,反正没恶意,救我一次也算恩人。且坐下,等明天便继续上路,父皇还等着我们汇合呢。” 说罢,二人便继续坐好,对面的安雅与白慕言也相互靠着,睡了下去。 35.第35章 故乡惊变 一夜无事,庙外的雨声也伴着黎明逐渐变小。 安雅一睁眼,就看见自己和美人相互依偎着。看着美人那如翼的睫毛,安雅就忍不住咽了口口水,连忙戳了戳美人道:“天亮了,起来上路。” 白慕言被安雅这么一推,感觉到鼻尖里金香玉的味道突然变浅,也立刻睁眼站了起来。看着安雅还在揉着自己惺忪的睡眼,笑了笑伸出手去拿下粘在安雅脸上的发丝道:“相公,整理下仪态。” 这一路上,安雅早都习惯了美人相公长相公短的称呼,可现在还是被美人伸出的手吓了一跳。连忙退了几步,摸了摸自己脸颊,该死的,自己居然睡觉还流口水,真是有够尴尬的。只好背过身道:“收拾好东西,准备上路。” 白慕言看着安雅尴尬的神情,强忍着腹中的笑意满眼含笑的望着安雅,这一路上他难得心情大悦逗逗安雅,一口一个相公的唤着安雅,时刻提醒着她自己已成为她侍妾的事实。 瞥过还坐在对面的那五个人,安雅看着地上的药箱道:“药箱留给他们,剩下的带走。”说到底,自己还是看在对面那男子的面子上,毕竟两粒药也好不了,反正自己就要走了,还不如送他们,免得他们又得病。总而言之,就是那人长得不错,有颜值,让人心疼。 总古到今都是有颜值者得天下啊,毕竟这是个看脸的世界。就像那美人,要不是长得我见犹怜的,谁心疼带着她啊。 白慕言没说什么,提着药箱给那五人送了过去,便回来收拾了东西准备上车。 映瑾年望着安雅叫人送来的药箱,也不多说便差人收下了。既然对方有着高深的功力,还在昨夜救了自己自是不会害他。只对着要离去的安雅说了声多谢。 安雅也不理他,随着白慕言一同出了庙门便上了车离去。 由于昨夜下了一夜大雨,饶是这官道也变得泥泞不堪,驾着马车,安雅想着不出下午,自己就能回到城内,心情也是非常好,任由自己驾着车在泥路上飞驰。 安雅都盘算好了,自己一路上没少买东西,到时候一进城,先挨着家里的药铺给管事的都送上一份礼,然后那王府里顺来的东西献给老头子,想必这她这几个月的离家出走之罪至少也能免个一半。 想起府里伺候着自己的丫鬟,还有陪着她胡闹的下人,安雅也是想她们的紧。幻想到回府的情景,安雅手中的鞭子都挥舞的快了几分,只盼着自己赶紧回城,怎一个归心似箭啊。 连车内的白慕言都感受到了安雅急切的心情,笑了笑轻道这丫头也还知道想家。 飞驰了半日,安雅挥舞的鞭子也终于松了下来。看着那城门上暮锦城那三个大字,安雅只觉得这种久别重逢的感觉真好。狠狠地吸了几口故土的空气,安雅才冲着马车里道:“已经到了,咱们等下先去拜访府里的管事们。我这一走几月,他们肯定想我了。” 白慕言掀开车帘,看着城内络绎不绝的人群,不禁想起了与安雅初遇的场景。便是在这城门口,安雅拉住了他,使得一招偷梁换柱偷走了自己的金香玉。 时隔大半年,没曾想自己又回来了。回忆起当时与安雅的场景,白慕言的心中竟也生出了阵阵欢愉感。 马车在城内慢慢地驶着,安雅充耳不闻周围的贩卖吆喝声,心里只盘算着等下该如何求饶。反正先去药铺里把管事们打点好,到时候老头子要是真生气了也好有人求情不是。 可是这一路上,安雅看着自己幻家的药铺各个都大门紧闭,心中不禁疑惑,难道老头子知道她今天回来,料到自己有这一手,提前关门了么?看来她今日只能先回府请罪了。 正欲掉头,安雅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连忙跳下马车,朝着那身影挥手喊道:“四喜叔~我回来了。” 那被称作四喜叔的男人听着安雅的喊声一怔,竟待在哪里愣了起来。 安雅早已跑了过去,凑到他身前欢喜的道:“四喜叔,我回来了。高不高兴?兴不兴奋?我给你说,这一路上我可买了好多好东西,给你也买不少呢,我偷偷跑出去老头子肯定生气了,一会儿你可要护着我呢,我知道你疼我。”那被叫做四喜叔的男人看着乐滋滋的安雅,竟眼眶一红,泛起泪来。 安雅自顾自的说着,感觉到面前的人有些不对劲,抬头一看,立刻惊慌失措了问道:“四喜叔,你怎么了?我买东西是我有孝心,你不必感动的落泪吧。” 四喜叔看着安雅,连忙拭去眼角的泪水,拍了拍安雅的肩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感觉到四喜叔的不对劲,安雅凑上前去问道:“四喜叔,最多两三月未见,你不必这样吧。难不成我这次跑出去老头子大发雷霆,你在为我等下的下场感伤吗?”叹了口气,安雅又道:“我就知道老头子肯定知道我回来了,不然怎么府里的铺子都关门了,准是在府里等着我呢,四喜叔,你等下可要救我。” 看着安雅那失落的神色,四喜叔的眼眶不禁又泛起了泪花。拉起安雅的手道:“小姐还不知道吧,咱们幻府没有了。” 听到这话,安雅脸上变化的表情,终于凝结成了吃惊,抬起头来问道:“四喜叔,你在胡说什么?什么叫没有了。” 四喜叹了口气,看着安雅的诧异的表情,沉重的道:“小姐你没听错。咱们幻府确实没有了。你走了没半个月,咱们府不知为何,遭了歹人惦记。一夜之间杀了个干净,老太爷也失踪了,想必已是···”话没说完,四喜的就已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这话如同一个晴天霹雳打在安雅头上,幻府真的没有了。 安雅倒退了两步,扶着马车,摇着头道:“不会的,姥爷那么好,不会的,我不可能的,四喜叔你骗我。姥爷一定是生我气,你们合起伙骗我,我现在就去府里看。”想到这里,安雅忍着眼眶中的泪水连声道:“对,现在就看,现在就回府。” 白慕言在车内就已经听到车外的话,掀开车帘就看见安雅冲出去的身影,连忙追了上去。只留下四喜站在原地,哀叹的流泪。 站在幻府门前,安雅抬头看着紧闭的府门。 此时此刻的幻府,没有了往日里门前站立的小厮,只有现在门上大大的封条。 那些幻府里的记忆,像潮水般一波波涌来,似要把她淹没,又要将她吞噬。 这就是她穿越后的家,前生她没有家,这里是她真真切切的家。前生她是孤儿,这里有着疼她爱她的姥爷,还有府里上上下下的丫鬟佣人,都宠着她,待她好。 现在这一切,就在她出去了一趟之后,一瞬间回到了起点。 她记得就是在这里,她遇到了幻云霆,那个她一睁开眼就守着她唤她雅儿的姥爷,那个无论她犯了任何错误只要撒娇就可以原谅她的姥爷。 现在一切都不见了,幻府没有了,姥爷不在了。 那些温暖就像是一触即破的泡沫,稍微一伸手就化作了泡影。 街头那些繁华的喧闹一点点的在安雅的意识里安静,这一切都像一场隔岸的烟火,那么美,却又那么耀眼。看着视线里模糊的幻府,安雅心想,现在是梦醒了吗?这一场温暖的梦,是要清醒了吗? 回忆里幻云霆慈爱的身影渐渐消散,安雅扯了扯嘴角,终于合上了眼睛。 白慕言站在安雅身后,看着那倒下的身影,立刻冲了上去将安雅揽在怀中。 看着那紧闭的眉头,白慕言心中也泛起一阵心疼。 佛道人生七苦: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这世间最难过的事,莫过于心中之人离别。 求不得对方生,求不得代对方离去,只能自己一个人承受这分离之苦。想当初母后去世,他也是如此不愿分离,却又求不得。 36.第36章 亲人安在 安雅睁开沉重的双眼,她感觉这一觉睡了太久,在幻府的回忆如同旧梦一般。她一直不愿清醒,只怕这一切是真的,不敢面对幻家已经没有的事实。但却又不甘心幻云霆也遭遇不测,所以她想要进入幻家,也许还会留下些蛛丝马迹。 想到这里,安雅忽的从床上坐起,说去现在就去,她不能相信这般疼爱她的老爷就这样去了。 白慕言站在窗前,看着安雅急躁的行动淡淡的说道:“要出去也不用这般心急吧。” 安雅自顾自的穿好鞋子,也不理白慕言的话,便打开房门要往出走。 白慕言看着安雅对自己的话置若罔闻,只好挡在安雅的身前道:“你都晕倒了这么久了,起来就要出去。对得起我把你带到这客栈吗?” 安雅别过美人看着自己的眼神,冷冷的说道:“若是你的至亲消失,你还有心情用早膳吗?”安雅不愿再与白慕言多说,推开他的身子便大步的走了出去。 看着安雅离去的身影,白慕言想起自己母妃离世的那日,他从塞外一路策马扬鞭回京城,只为再见母妃最后一眼。所以看着此时的安雅,他也不能再说什么,便跟在安雅的身后,随她一同前往。 安雅扭头看着跟在自己身后的美人道:“你跟着我干嘛,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自己都是无家可归,怎么还能带着你呢。” 白慕言也不说话,依旧跟在安雅的身后,安雅看着他跟着自己的脚步,也不再说什么,自顾自的向幻府走去。 站在幻府的后门外,安雅一把抓住跟在自己身旁的美人,翻身进了幻府。 翻墙跳后门,曾经这个动作对于安雅是多么的熟悉,她曾多少次在外面疯够了从这里偷偷潜回府。 每一次照顾她起居的侍女就站在这里等待她回来,担心的告诉她幻云霆今日的心情。而如今跳入这里,院子里再也无人等她。 走过后院那片空地,那是曾经幻云霆教她功夫的地方,一招一式还历历在目,而如今庭院依旧,故人都不在。 推开书房的大门,安雅拉过美人的手坐在书桌前道:“每一次我犯了错,姥爷都会罚我抄书。我每次都想着偷奸耍滑,姥爷就会站在书桌前盯着我,就像是现在这般。” 白慕言看着陷入回忆中的安雅,却不知如何劝说,安雅那痛苦的模样,让人看的心疼,只想搂在怀内保护。 刚想伸出手将安雅揽在怀内,就见安雅已经站了起来,朝着书房其他方向走了过去,白慕言看着自己停在空中的手顿了下,连忙也跟了上去。 环顾着书房里的布置,屋内原本摆放整齐的书架现在倒的七零八落。原本放在隔档上的花瓶也碎了一地,可想当时的情况多么混乱。 蓦然瞥见地上的散落的东西,凌乱的地上还掉落着一枚珠钗,白慕言蹲下身子拾了起来,左右观察了番。 看着那珠钗上的宝珠,透彻晶莹,只是钗上似还刻着东西。白慕言凑近一看,只见上面刻着澜语二字。 澜语,澜语。白慕言猛然想起自己曾给安雅看过的那支玉箫上也曾刻着这二字。 看着珠钗上的名字和白云图案,白慕言确信这叫澜语的确实是幻家人,可那时安雅又为何告诉自己不认识那玉箫呢? 母后告诉他,这玉箫上的白云图案,便是幻家的标志。安雅既是幻府小姐,为什么要骗他呢?无论如何这幻家就是他要找的,可如今已变成如此凄惨,幻老爷子又生死未卜,他的病等了不了那么久了。 安雅也看到了美人手中的珠钗,拿了过来细细看了下,澜语?总感觉在哪里听过,猛然想起,这不是安雅亲生娘亲的名字么。她曾见老头子把关于她娘亲的东西封在书房内的暗格里,怎么这东西在书房地上。 安雅心中猛然升起一个想法,推开白慕言便冲向书架,在书架上东摸摸西摸摸,直到摸上了个硬物才松了一口气。 使劲一转,就听见书桌发出一声异响,便向着一旁自动的移开了,书桌下,竟放着一个大大的木箱。 凑了过去,安雅打开那尘封的木箱,里面却已经空无一物。安雅这才确信了心中的想法,冲着白慕言激动的说道:“姥爷没死,姥爷还活着。” 白慕言看着安雅的举动,不解的问道:“此话怎讲。” 安雅捏着手中的珠钗,平复着心中激动的心情解释道:“这里放着我娘的心爱之物,姥爷对这些东西宝贵得很。而且这暗格只有我和姥爷知道,一定是姥爷逃走的时候才带走了这些。” 这也能解释为何地上会掉着娘亲的珠钗,定是当时情况危急才不慎遗落,又或者这根本就是姥爷提示给她的线索。 想到这里,安雅原本失落的心又一次燃起了希望。不管当时姥爷是否受伤,但他还有拿走这些东西的时间,便定有时间逃走,所以无论如何,至少说明姥爷还没有遇害。 白慕言看着安雅充满激动的神色,安雅说幻澜语是她的娘亲,那就说明这幻家就是他要找的,看这情况,幻老爷子还尚在人世,那他的寒毒也就有救了。想到这里,白慕言对着安雅说道:“既然幻老爷还尚在人世,那就还有一线希望找到他。” 安雅听了白慕言说的话道:“美人,你说得对。我要去找姥爷。”可转念一想,又皱起了眉头道:“可这茫茫人海这般大,又要到哪里去找呢。” 白慕言凑到她身边问道:“难道幻老爷就没有想去的地方,或者习惯去的地方?” 安雅撑起下颚,努力的回想起老头子曾说过自己想要去的地方,不过她只记得每次她一犯错,老头子只说迟早会被她气死,等把她嫁出去之后,他就搬到一个畅快的地方享清福去。可这畅快的地方又在哪里呢? 细细回味着老头子和他说过的话,安雅实在想不到老头子最想要去的地方了。要说老头子最常去的地方她倒是知道,便是每日坐在大厅里候着她,然后不痛不痒的责怪她几句,既已知道老头子还尚在,安雅想起这里回忆,也不禁笑了出来。 此番出寻找的路途遥远,也不知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在回来。反正一时半会她也想不出老头子会去哪,还不如再好好的转转这幻府,便拉起身边的美人道:“我带你转转这幻府如何?” 白慕言也不反对,点了点头跟在安雅身后。 看着这府内冷冷清清的样子,安雅一边走一边回忆的给白慕言讲曾经的故事。 “你看这里,是姥爷平时晒草药的地方。”安雅指着一堆被掀翻的草药,向白慕言继续说道:“姥爷每次都说,北辰好是好,就是宝贝药材太少了,不像南凝,虽说僻远,可珍贵药材产的多。要是有机会,他要带着我去南凝收购草药。” 说到这里,安雅突然一顿,对啊,南凝。如此想来,安雅猛地拍了下自己的脑子,“我真笨,姥爷总是挂念着南凝的药草,还说南凝随不如北辰富庶,但也多么多么好。所以姥爷有可能去了南凝,对,就是去南凝。” 安雅攥紧了拳头下定决心,明日便出发南凝寻人,便问道身边的美人,“美人,我要去南凝寻找姥爷,若你要跟着去,我便带着你,若你不愿,我们就在此分别,你意下如何?” 白慕言听闻安雅愿意带着他当然是一百个乐意,他是多么急切的想要找到幻云霆为他解毒,何况就安雅这点功夫,路途遥远,他不觉得安雅一路能够平平安安,也不知何时开始,他竟也开始担心身边的这个人,是否安全,也许是半年前一同经历的生死,也许是这一路之间的陪伴,他也不清楚,但也不想去深究。 便对着安雅答道:“相公,我是你的人,当然你去哪里我便去哪里了。” 安雅也就不再说什么,本来她想要回到城内便告诉美人自己真实身份,不过现在出了这样的大事,她这一路还需要继续男扮女装。其实她也并不想带着美人,但总觉得她孤身一人,也不忍扔下她。 安雅领着美人在幻府内转了一会,就带着她回到了客栈,准备休息一夜,第二日便出发南凝。 37.第37章 出发南凝 休息了一夜,安雅收拾好行李便和美人准备上路。 还好自己一路上驾驶的马车没丢,安雅便能用它和美人继续上路。 这次安雅学聪明了,雇了个车夫,先带他们进入南凝边界,到时她们在自己驾车进入南凝,不然想到自己这一路又得独自驾车,安雅就觉得浑身都累。 跟着美人一同坐在马车内,安雅揭开车帘看着离自己视线越来越远的暮锦城。她穿越来这里已经三四年之久了,幻家对于她而言,早已是真正的家,她在现代里缺乏的亲情,幻云霆给了她;她在现代里缺乏的友情,幻家的丫鬟下人们给了她;她在现代里缺乏的感情,都在这暮锦城里存在,而如今,自己一朝归来,却一切都变了模样。 安雅放下帘子,看着靠在对面的美人问道:“美人,你在这世上还有亲人吗?” 白慕言看向安雅,家人?自从父皇母妃离世后,他便在有没有了家人。那些昔日里的兄弟情,早已消失殆尽只剩下欲望的争夺。于是挤出一抹苦笑道:“我的家人都死了。” 安雅闻言,也感觉自己的话问的十分不妥便闭上了嘴,静静地坐在马车内。 这一路上日夜兼程,总算在三日内赶到了南凝边界,安雅付了车夫银子,自己驾车驶向了南凝。 安雅坐在车沿上一边驾着马车,一边观看着沿途的风景。这南凝国相对于北辰而言,民风较为开放,所以服饰穿着更加暴露一些。 虽然相比现代的服装,南凝的衣服还是保守,不过在这古代,已经算是不错了。 停在一家客栈门口,安雅跳下马车将车帘拉开道:“美人,这城已经是南凝的边界,离下一个城估摸着还有好些路程,不如我们先住店休息,明日在走。” 白慕言点点头,也下了车随安雅走了进去,这一路上为了赶路,也没有好好吃什么,所以他也赞同安雅的提议。 安雅从胸口摸出一块银子放在柜台前,财大气粗的对掌柜说道:“来两间上房,再备些菜送上来。” 掌柜的看着柜台上那大大的银子,连忙挤出满脸的笑容道:“二位客官真不巧了,本店的上房就剩一间了。” “那一间上房,一间普通的行了吧。”大不了她住普通的,让美人住上房好了。 “客官不好意思,本店就剩下一间房了。” 安雅看了看身边的美人,见她没有任何反应,“行行行,就一间客房吧。菜上快点。”这一路上,她也累得不行,现在只想好好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反正都是女人,住一间也没啥。 见安雅不在说啥,掌柜的忙收起桌上的银子喊道:“小二,快带客人上去。” 一进客房,安雅顿时感觉自己浑身的骨头都要软了,只想躺在那雕花大床上,美美的睡上一觉。 用过饭后,白慕言看着满足的安雅,不知为何便想捉弄这丫头一番,“相公,这一路风尘仆仆,奴家想要沐浴。” 安雅便道:“那让小二给你送热水上来。” “那相公不洗吗?” “蛤?。。呃。。你先洗吧。”安雅听到这话,突然又想起那夜在平阳王府的一幕,那雪白的皮肤,纤细的腰身,还有那大长腿。想到这些,安雅赶忙喝了一口水压压自己脑子里的糜烂思维。 不知道为什么,同为女人,可她一想起那夜看过的美人,就只觉得面色绯红,心跳加速。 “相公可以和我一起洗的。”白慕言看着安雅抛了个媚眼道。 “噗.那个。这就不用了。。我先出去给你叫热水去。”安雅一口水喷了出来,尴尬的擦了擦嘴角,连忙跑了出去。 帮着美人叫了热水,安雅百无聊赖的在客栈后院里闲逛了起来。便看到店小二在和一个陌生人凑在角落鬼鬼祟祟的说着什么,安雅好奇心重,连忙凑了过去竖起耳朵想要听清二人再说什么。 趴在那里听了半天,安雅也愣是没听清一个字,刚想凑近点,就感觉后背被谁拍了一下,“公子,站在这里干嘛呢。” 安雅吓了一跳,连忙向后退了几步才看清来人是客栈的掌柜的,便解释道:“呃。。没什么。。我娘子在沐浴,我闲来无事随便转转。” 听了安雅的话,掌柜的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在角落说话的小二,“哦,后院不让闲人走动,公子快些上去吧。” 安雅笑了笑道:“失礼了,那我先走了。”便退出了后院,不知道为什么,她看着那掌柜的样子,总觉得心中毛毛的。 掌柜的看着安雅离去的身影,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安雅凑在门前听了听,确定了屋内没有了水声才敲了敲门,进了房间。 美人沐了浴,换了身干净的衣服靠在椅子上。一头青丝随意的散落在身上,没有戴面纱的脸露出了姣好的容颜,凤眼微闭,看着这幅场景,安雅不禁咽了下口水。 察觉到自己的失神,安雅赶忙走向柜子拉开了门,取出两床被子铺下地上道:“今夜,我睡地上,你睡床上。” 白慕言睁开双眸,看着在地上铺床的安雅问道:“难道相公不和我一起睡?” 安雅一听,铺床的动作一怔,赶忙解释道:“睡地上对身体好,所以我这人就爱睡地上。” 白慕言半眯着眼,露出一抹笑意,“噢?那我也要睡地上。” “这地上,男人睡好,女人体质属阴,所以不能睡。” “那相公就和我一起睡床吧。” “这不太好吧。”安雅赶忙拒绝。 “那我就和相公一起睡地上。” “那还是睡床吧。”安雅把心一横,一起睡就一起睡,反正都是女人,她害怕美人把她吃了不成,安雅把被子往怀中一抱,就上了床。 抱着被子安雅使劲的朝里面挤了挤,争取和美人保持一定的距离,蒙上被子,赶紧进入睡眠状态。 白慕言看着安雅那紧张的模样,无奈的摇了摇头,起身吹灭蜡烛,褪下鞋袜也躺上了床。 安雅感觉到床板一震,藏在被窝里的身子猛然一抖,心顿时跳到了嗓子眼,美人上床了,她还把蜡烛吹灭了,那她万一离得自己很近怎么办?万一美人晚上勾引自己怎么办?到时候她到底上不上美人呢?可她是个女的怎么上? 一时间,安雅心中思绪万千,她现在到底在胡思乱想什么,感觉到身旁的美人躺了下来再无声响,自己还在那里胡乱想啥,安雅此时此刻只想给自己一个嘴巴,打散她脑子里这些想法。 白慕言感觉到被窝里翻来覆去的安雅,心中暗笑道:“相公这是怎么了。” 听到美人说话,安雅的心又一次提到嗓子眼,“没。没什么。。我觉得穿着衣服睡觉不太舒服。” 说完这话,安雅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她在说什么,完了完了,美人肯定认为自己在暗示她,到时候美人脱了自己怎么办? 感觉到自己在被窝里涨红的脸,安雅掀开被子喘了口气,又侧身背对着美人躺了下来,闷声说道:“没什么,睡觉吧。” 白慕言借着屋外的月光,看着侧躺在自己身旁的安雅,那不浓不淡的金香玉味道缠绕在二人周围,伸出手轻轻地摸了下安雅的长发,也闭上了双眼。 38.第38章 突遇黑店 安雅在感受到背后的人开始均匀的呼吸时才暗暗松了口气,轻轻地转过身来。看着美人那张熟睡的容颜,浓密的睫毛如扇一般,那点朱唇映在月光下泛着晶莹,安雅不禁伸出手轻轻地触摸了下美人的嘴唇,美人好似感觉到唇上覆盖的异物,竟习惯性的舔了一下。 安雅立刻如触电般收回手指躺好,半响偷偷睁开一只眼看向美人,看着美人还在熟睡的样子,安雅才暗暗的松了口气,自己果然是做贼心虚。 确保了美人确实是已经睡着了,安雅这才大胆了起来,侧着身子面向美人。看着她没盖好的被子,安雅撑起身子轻轻地为其盖好,刚欲睡下,就听见门外传来悉悉索索的说话声。 安雅连忙屏住呼吸,仔细的听着外面的动作。 一只竹棍从门框内塞了进来,随后一股浓烟从竹棍里缓缓吹了进来。 安雅看着那吹进来的烟雾,连忙躺好,一手自然的搭在美人身上,一手捏住了自己鼻子。 门外的人等待了半响,便伸刀挑开了安雅的门。 感觉到来人慢慢走向了自己的床,好似在观察她们是否睡了过去,才转身向安雅放包袱的地方走去,安雅这才松了口气,半眯着眼睛看进入自己屋子的人。 竟是客栈的掌柜和今日在角落鬼鬼祟祟与人说话的小二。 她下午时就觉得心中不妙,果然是家黑店,向趁着把她俩迷晕时偷盗财物。 看着俩人拿着包袱,蹑手蹑脚的退出门外后,安雅立刻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起来。敢偷她的东西,她自己就是个偷盗的行家,贼的东西让贼偷了,传出去多让人笑话。 安雅扭头看着依旧躺在床上的美人,叹了口气连忙追了出去。 当安雅那抹身影消失在门口后,原本躺在床上的白慕言也猛然睁开双眼坐了起来。 摸着自己的嘴唇,白慕言回忆着刚才安雅伸出手的情景。他向来睡眠较浅,当安雅第一次转过身来时他就已经醒了,却依旧闭着眼睛装睡。可当那沾染着金香玉的手指挨上自己唇之时,他的心居然也慢了一拍,竟不由自主的伸出舌头舔了下安雅的指尖。 看着那打开的房门,白慕言轻笑了一笑,跃身跟了上去。 安雅随着那二人一路走向后院,看着二人进入了屋子,才蹑手蹑脚的趴在门口,透过门缝看着屋内的情形。 “二哥,这回咱们赚到了,你看这俩人看着小,宝贝到不少。”那店小二先开口说道。 “那肯定,一看那俩就是有钱的主。”掌柜的冷笑了一声,今天安雅二人一进客栈,他就盯上了二人。 “二哥,你看这么多银票,这可是个大鱼啊。啊.二哥,你打我作甚。”话还没说完,店小二就被掌柜的伸手打了脑袋道:“蠢货,你看那小子身形娇小,可也是眉清目秀,细皮嫩肉,绝对是金主。还有他身后跟着的那妞,下午的时候戴着个面纱没看出来,刚我凑近看的时候,那姿色身段,比山寨里的那群货色不知道强多少。” “那二哥说,现在怎么做。”店小二捂着被打的头问道。 “下午的时候,让你通知大哥了没,等下咱们就把他俩弄到寨子上去,看看还能敲他俩家里人一笔不,实在不行留在寨子上伺候大哥也可以。” “还是二哥机灵,下午的时候就通知了,既然那美人献给大哥,反正二哥你也不喜欢男人,不如那小子.。” 话音未落,掌柜的又伸手给了店小二一掌,“你还说,下午的时候,那小子跟在你身后偷听,要不是我发现的早,早让他察觉到了。” 安雅趴在门外,听着屋内人的对话早已经气的不行,偷了她东西不说,还打算让美人和她伺候他们,简直是不能忍。 使劲踹开房门,安雅朝着屋内的人骂道:“狗东西,想的还真美。” 二人也被安雅的突然闯入吓了一跳,不过一瞬就恢复了过来,掌柜的冷笑道:“倒是把你低估了,不过进了这,就别想出去了,老三,上!”说着,便指挥站在一旁的小二。 安雅看着二人,一脚踹翻茶桌,便向着二人冲了过去。 抓住向自己打来的店小二的手,安雅使劲一扭,就听见骨头嘎吱一声,手肘使劲一打,便将店小二打翻在地。 掌柜的看着安雅的迅速的动作,吃了一惊,连忙从身边架子上一抽大刀,向着安雅劈来。 安雅一个闪身躲过袭击,弯腰转身便退到了掌柜的身后。按住他的肩膀,夺过他手上的大刀,提脚一踹,便将他踹翻在地。使劲的踩到掌柜胸前,安雅用刀尖指着他道:“关公面前耍大刀,偷东西偷到我头上了。” 顺着灯光,安雅看着身后一个身影举着棍子欲要偷袭,无奈的摇了摇便转身抓住了那偷袭的右手道:“我说你这人,手是不还没断?” 被擒住的店小二,突然冷笑的从背后伸出左手向安雅洒了一把粉末。 安雅被呛的倒退了几步,扇开那呛人的粉末道:“咳咳.这是什么.你。。你这人真卑鄙。”感受到自己变得软绵绵的身子,安雅瞪着偷袭自己的店小二。 看着倒在地上的安雅,掌柜的迅速从地上爬起啐了一口道:“把他绑起来。” 安雅只能无奈的任由二人将自己绑起,内心责怪着自己的大意,嘴上却骂道:“你这样下毒算什么好汉,有本事给我解药我们单打独斗。” 掌柜的看着被绑起的安雅,阴笑着说:“下毒到不至于,不过是软筋散罢了。不过我可不是什么英雄好汉,和你单打独斗。”说着,话锋一转看向店小二道:“去楼上把那个妞也绑了,连夜送到寨子上去。” 想到还躺在床上的美人,安雅也开始紧张了起来。要真是把美人送到寨子上伺候那个什么老大,她一定内疚死了。 看着店小二远去的背影,安雅用尽全力想要挣脱绳索,身体却依旧提不起力气,只得丧气的作罢。 掌柜的瞪着一眼不安分的安雅道:“我劝你不要瞎折腾了,等老三把那娘们捆来,就把你们送上寨子。这娘们,踹人还真疼。”掌柜揉了揉自己的胸前,嘟囔道。 安雅也不理他,只瞪圆了一双杏眼看着他,却蓦然看见门前的身影。 白慕言瞅着被五花大绑的安雅,他就知道,每次都是只有挨打的份,和她在一起,就没见过她全身而退过。 就在他考虑到底怎么出手救下安雅时,安雅已经朝着他挤眉弄眼看向地上的棍子。 其实他实在不想拿起棍子抡翻别人,但他还不想向安雅漏了底,不然这一路就没那么多乐趣了。 便拾起那根木棍,照着背对着自己的掌柜打了下去。 39.第39章 踏上山寨 安雅见掌柜的一倒,立马对着美人说:“快…快给我解开。” 白慕言蹲下身子,一边替安雅解着绳子,一边解释道:“我一醒来就发现你不见了,门大开着,担心你出事,便出来寻你了。” 挣脱了绳子的束缚,安雅动了动身子,还好刚才自己并没有吸入过多,现在身子已经能提起七八分力气了,“快,咱俩吧他绑起来。”安雅踢了下被打倒的掌柜说。 “二哥,那娘们不见了。”门外传来小二气喘吁吁的声音。 安雅向着美人做了个眼神,拾起地上的木棍藏在了门后。 “二哥,现在怎么.。。”小二前脚踏入房间,就被安雅一棍打翻在地。 “美人,把他也绑起来。”安雅看着趴在地上的小二,她可没忘记这货刚才偷袭她的事情。 白慕言看着她,装出一脸惊慌失措的表情道:“相公,现在该怎么办?” “没事,反正已经绑起来了,等他们醒来再说。”安雅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慰道:“你不知道,他们原本还要我们绑到山寨上,把你献给那个什么大哥。” 安雅和美人搬起凳子坐了上去静静地等待那两个人清醒。 掌柜迷迷糊糊中感觉到自己后背火辣辣的疼,想要用手去抚摸却发现自己不能移动半分,睁开眼睛就看到自己和老三被绑在一起,而原本被五花大绑的安雅此刻正安安稳稳的坐在他俩面前,一动不动的盯着他们。 掌柜的倒是淡定,可那店小二一醒来倒是聒噪的不行,“二哥,咱们怎么被绑起来了,二哥咋办啊。” 掌柜的被他叫的心烦意乱,“闭嘴!就你话多,被绑着还能怎么办。” 小二被他一吼吓了一跳,呐呐的闭了嘴。 安雅看着他二人一唱一和也没了耐心,蹲下身子问道:“你说那个什么寨子在哪里。” 掌柜瞥了安雅一眼,转过头去一言不语。 安雅也不在说啥,拾起地上的大刀,放在店小二的脖子上道:“不说也没关系,反正偷我的是你们俩,报了仇就行。” 小二被安雅的动作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只在嘴上叫骂道:“你敢杀了我俩,我大哥不会放过你们的,这一路上尽是荒野,你俩跑不了的。” 安雅冷哼一声,手中的刀便向小二脖子近了几分,一道血丝就立刻在脖子上绽开,感觉到疼痛,小二吓得立刻求饶道:“二哥救我,你快些告诉他们寨子的位置吧,反正就凭他俩,去了也是送死。” 掌柜的看着安雅手上的动作,沉默了许久道:“先放了老三,我告诉你们便是。” 安雅一听,便送开了手上的大刀,掉落在地的大刀声又惊得小二一声大叫。 无语的看着那个胆小的小二,“我放了他了,快说。” 掌柜的也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半响才道:“寨子在龙虎山上,不过我劝你最好不要多管闲事,我们寨子可是山高皇帝远的,本地的县令都拿我们没办法,就你一个,加上那小妞,最好不要不自量力了。” 安雅听后,赞同的点了点头道:“说的很有道理,就是喜欢多管闲事。而且谁说我和美人两个人去的,不是还有你们俩嘛,不然我怎么识得路。” 掌柜的一听,他本打算二人单独上去,这龙虎山地势险恶,若是没人带,走上十天也出不来,这也是为何官府清缴多次都无功而返的原因。 安雅一把将二人抓起,笑了笑道:“那我们现在就走吧。” 拉着掌柜的和店小二一边走向出走一边对着美人说道:“美人,你就在客栈看着行李,等着我回来。” 白慕言点了点头,给安雅递过一罐东西道:“他们要是不安分,你就给他们喂点软筋散。” 安雅赞许的点点头接过,压着二人就上了马车。 看着他们驾车远去,白慕言微抬着嘴角,也消失在黑夜中。 有着掌柜的指路,马车一路畅通无阻的驶上了龙虎山。看着远处的山寨,安雅停下马车,掀开车帘伸出手向掌柜的道:“你们进山寨总有些东西,拿来!” 掌柜的瞥了安雅一眼,无奈的看了眼胸前道:“胸口里有进门的牌子。” 安雅蹲下身子伸入胸前摸了摸,取出了牌子塞入自己怀中,便扯了二人的衣带,堵住了他们的嘴。 才放心的出去,继续驾车前进。 安雅摇着马鞭,看着近在咫尺的山寨。正欲驾车进入,两边站岗的男人就将安雅拦了下来,“什么人?” 安雅庆幸着自己刚才的机智,从胸前摸出那块令牌道:“二当家今日抓了两个大鱼,派我上寨送来给大当家。” 站岗的二人看了看安雅手中的令牌,掀开车帘,只看到两个背躺着的男人捆在车上还在死命的挣扎。便不疑有他,放了安雅进入。 进入了山寨,安雅随便拉住了一个人问道:“大当家现在在干嘛?” “你是?”被拉住的小兄弟戒备的看着安雅。 “我是二当家派来给大当家送金主的。” 小兄弟看了看安雅,又看了看马车,立刻意会道:“大当家此刻在和其他兄弟们喝酒,不如我去帮兄弟你通传下。” 安雅拒绝道:“大当家现在肯定在兴头上,你去打扰他多不好。不如你先领我去关押的地方,我先把这俩人压进去,到时候再去找大当家的。” 小兄弟点了点头应道:“那兄弟就跟我走。”说罢,牵着马车带领着安雅向关押处走去。 “兄弟,前面就是了。我帮你把那两个压进去。” “不必劳烦兄弟了,我自己进去,你去通知大当家的吧。”安雅推脱了小兄弟,自己下了马车。 看着他远走的背影,安雅掀开车帘看了看还在挣扎的掌柜和小二,便径直走进了关押处。 一进关押处,安雅就被一个大汉拦住,“干什么的。” 安雅忙拿出令牌道:“二当家让我送俩人来,就在外面马车上,劳烦二位给拖进来。” 大汉看了看安雅的令牌,便转身往出走。刚一扭头,安雅便同时一个手刀下去将其打晕。 摸出大汉腰间的钥匙,安雅才继续向里走去。 看着两旁关在里面的人,安雅心中一阵愤慨。她就知道这山寨不是什么东西,那掌柜的靠着这方法不知道迷晕了多少人送到山寨上,此番她就是顺道解救这些人来的。 安雅拿着钥匙,一个个的开了门,朝着里面的人说道:“快起来,我是来救你们的。” 原本沉寂的牢房听见安雅的话突然热闹了起来,一个个的便朝着安雅跪拜道:“好人啊~多谢救命之恩啊。” 安雅扶起一个女子道:“别说废话了,你们等下自己想办法出去,这是钥匙,自己开锁去,万事小心!” 嘱咐了女子几句,安雅突然想起道:“对了,外面马车上还有俩人,等下给他关起来。” 安雅估摸着这群人大多都是在客栈被掌柜的弄晕绑来的,估计早对掌柜的恨之入骨,她现在只能希望他二人自求多福了。 40.第40章 歼灭山寨 安雅问了路,一路跑至大厅,就见到刚才的小兄弟站在门口,一见到安雅过来忙招呼道:“兄弟,大当家的在里面等着你呢。” 安雅便随着那人一同进了大厅,那小兄弟扯着安雅,对坐在大厅上方的男人说道:“大当家的,这就是二当家派来的人。” 安雅抬起头,看向那大当家,心中一阵恶寒。满脸络腮,皮肤黝黑,脸上还有一道刀疤,懒洋洋的坐在虎皮座位之上。安雅心道,幸亏没有把美人献给他,别说伺候了,看着都膈应。 大当家的看着站在大厅中间的安雅,“你这小子就是老二派来的,怎么以前没见过。” 安雅恭恭敬敬的回答道:“回大当家的话,我是被二当家救下的,为了报恩,才留在二当家身旁的。” 听闻安雅的话,大当家狐疑的看了安雅一眼道:“老二救你?他转了性子不成?” “我被坏人掳走至此,住进了二当家的店里,二当家晚上弄昏了二人,这不算变相救了我吗?二当家见我机灵,就收了我做小弟。”安雅连忙补充道。 “哦。。这才像老二嘛,那掳走你的坏人呢?” “已经关起来了,二当家说了,这俩人平时贩卖人口,浑身宝贝多着呢。”说着,从怀中摸出一块玉佩递了上去。。 大当家看着那价值不菲的玉佩,心中大悦,对着安雅道:“来,这是好事,你就坐在我旁边喝酒吧。” 安雅应了一声,连忙倒了一碗酒递给大当家道:“多谢大当家的抬爱。” 大当家接过安雅的酒碗一饮而尽,顺着安雅的手臂看着那娇嫩的皮肤,还有那姣好的容貌道:“你这小子,到长得细皮嫩肉的。”说着,手便已经抚摸上安雅的肌肤。 安雅倒退了几步道:“大当家的,我就是个男人,自小我家里就说我长得瘦小,像个女孩。”说着,又连忙倒了一碗酒递过去,“来——我替您斟酒,大当家再喝一碗。” 安雅一碗又一碗的给大当家倒酒,这厅堂内的人也是相互喝着。 就听见外面躁动不堪的吵闹着,一个男人急冲冲的跑了进来道:“大当家的,不好了,牢里关着的人都跑了。二当家和三当家不知为何都被绑着关在牢里,被人打得都快没气了。” 蓦然瞥见坐在大当家身旁的安雅,“大当家,就是他。二当家的说就是这小子搞的鬼。” 安雅心中一惊,连忙说道:“大当家,怎么可能是我呢。” 大当家转头看着惊慌失措的安雅,顿时明白了什么事道:“你小子倒是有两下子啊,就是没想到,放了人还敢坐在这里喝酒。” 安雅看到事情败露,起了身子看着大当家,“是我做的怎么样?你们这群人无恶不作,今天老天爷就派我来收了你们。” 大当家冷哼一声道:“我们这寨里,连官府的人都没辙,就凭你小子单枪匹马就想收了我们。我说你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吧。” 站在堂下的人听了大当家的话,也附和的笑了起来,你一言我一语的嘲笑起安雅不自量力。 “有没有本事不是靠嘴说的。废话少说,今天我就替天行道了。”说完,安雅扔下手中的酒碗,向大当家的袭来。 大当家看着安雅的动作,轻蔑的笑了一声,刚想还手,就感觉自己身体软绵绵的提不上力气,只好躲开了安雅,跳到了大堂中央。 “你这小子,还敢在酒里下药。” 安雅看着大当家提不起力气的样子笑道:“怪我喽?谁让你们这群山贼那么笨。”刚才下车的时候她从美人给她的罐子里捏了把软筋,趁着倒酒下到了酒里。 “你小子,以为给我下了点软筋散就能抓得住我吗?”大当家说罢,咬破食指,提气运功想要恢复正常。 安雅岂容他恢复,连忙跳了下去,向大当家冲了过去。擒贼先擒王,她的先把大当家控制了。 底下的人看着冲过来的安雅,连忙一窝蜂地扶起大当家向外面跑去,剩下的人欲要拦住安雅。 安雅看着想要冲向自己的人群,脚尖一踮,便踏着这些人的肩膀冲了出去。 此时的大当家已经排出的软筋散,站起身硬生生的接过安雅打来的这一掌。 安雅被这回击的一掌,震得倒退了几步。 这大当家的,果然厉害。 “我当是个多强的武林高手,原来就是会点拳脚功夫,就敢单枪匹马来挑事。今天我就让你知道,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说罢,便提气运功向安雅劈去。 那一掌来势汹汹,似有破竹之势。 安雅也不惧怕,反正死了也要有点骨气,便伸手回击。 闭上眼也硬生生的接过大当家的那一掌。 只听嘎吱一声,骨头尽碎。 安雅吃惊的睁开眼睛,只见那大当家竟被打翻在地。恶狠狠地瞪着安雅,吐出一口老血来。 他不能相信,刚才被自己一掌回击的小子,怎么突然拥有了如此大的内力,打得他手骨断裂,血气倒流。 安雅也吃惊的看着倒地的大当家,又惊奇的看了看自己的手。难不成自己就是传说中那练武奇才,为难之际开了窍。 想到这,便欲对着身边的人再出一掌。 那人看着安雅的一掌,想起刚才大当家的下场,顿时吓得屁滚尿流,对着安雅跪了下来求饶道:“少侠饶命!” 靠在高处树丛中的白慕言,看着安雅的样子不禁觉其好笑,他方才见她有难,出手相助,这丫头还真觉得自己武功盖世了。 瞅着远处走来的官兵,白慕言也从树上跳了下去,跟在了官兵后。 安雅看着冲进来的官兵,又看了看跪在地上求饶的男人,一脚将其踹开,便向官兵中四处观望,直到看到了美人的身影。 在客栈时,美人向她提议,让她带着掌柜和店小二前头探路,她好去报官围剿。 所以她才收下了美人递给她的软筋散,一路边走边洒,好为她们引路,没想美人她们来的这么及时。 此番不仅铲除了黑店,她们还帮助官府清缴了山贼,安雅的心中十分畅快。 下山路上,安雅随美人坐在马车内,添油加醋的诉说着刚才的故事,“美人你不知道,方才那大当家的不自量力向我出手,我就这么一掌,打得他筋脉尽断,一掌废了他。” 白慕言看着安雅那得意洋洋的神色,刚才那情况,他还能不知道,却也不拆穿安雅,满脸惊奇的道:“那真是太惊险了,奴家不知相公竟如此神勇。” 安雅看着白慕言那崇拜的表情,心中更是大喜,又开始洋洋洒洒的给白慕言宣扬自己是如何潜入牢房救人质的英勇事迹。 白慕言也就暗笑着听了一路安雅的神勇事迹,慢悠悠的下了山。 到了客栈门口,白慕言看着安雅还在滔滔不绝的演讲,也忍不住打断道:“相公,我们到了。” 安雅这才停了下来,揉了揉干涩的喉咙,随白慕言下了马车。 那站在官兵之首的男人,看着安雅出来,便行了个礼道:“多谢少侠此番相助,平日里我们多次围剿,都因不熟悉地形失败而归。此番少侠英勇,为我们开前锋引路,才一举歼灭贼人。” 安雅被那男人说的心花怒放,谦虚的说道:“也没那么厉害啦,多亏美人的主意好。” 县令又向着白慕言行了一礼道:“姑娘和少侠才智过人,为民除害。这些银两二位且收下,一路上做个盘缠。”说罢,身后的人便拿出一盘白银端到了安雅面前。 看着那码的齐整的白银,安雅也不推脱,连忙收了下来,“那就先谢谢大人了,大人一心为民,替百姓除了祸害,实乃一代好官,以后绝对官路亨通,一帆风顺呐。” 听着安雅的奉承,县令也听得心情大好,“那就承少侠吉言了,那二位留步,我还要赶回府衙审问他们呢。” 安雅点点头,将银子放到美人手中,拉着县令又是一通溜须拍马。直到看着他们走远的身影,才转身随着美人进了客栈。 41.第41章 又想多了 安雅和白慕言,为了对付山寨一夜不曾好好入眠,尤其安雅还经过了多番打斗,早已累得不行,一进客房,安雅就急忙忙地扑上了大床,想好好的给自己补个眠。 刚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准备入睡,就看见美人也向床边走了过来。 安雅又吓得赶忙坐起,“美人。我。。我现在只想好好睡会觉。” 看着安雅那警醒的模样,白慕言不禁觉其好笑,但想到安雅确实一夜未眠,也就让了她道:“奴家不困,只是想问问看相公还需要奴家做些什么。” “啊?。我意思就睡一会儿而已。就不用做什么了吧。本公子实在太困了。”安雅听了美人的话,赶紧装模作样的打了个哈欠,昨晚和她睡吓得她一直都不敢睡,她现在竟然主动提出做些什么,自己该怎么办。 白慕言也没想到安雅竟然会想到那方面的事情,也是又笑又恼,这丫头满脑子竟是些污秽之事,“相公误会了,奴家只是想问问等下启程该准备些什么。” 安雅闻言,一张白嫩的脸顿时涨红,原来是她又想多了,只好摆摆手道:“随便啦,备点糕点路上吃就行了,剩下的你看着办吧。” 说罢,连忙掀开被子钻了进去,听着美人退出去的脚步声,安雅才从被子中钻了出去。 看着已被关上的房门,安雅回想着自己刚才的话,真是该给自己一嘴巴,简直是丢死人了。 奈何几日确实奔波劳苦,又一夜未睡,最终还是迷迷糊糊的进入了睡梦中。 白慕言下了楼,感受到周围的身影,径直走到了后院中,“出来吧” 唰的一下从暗处走出了三个男人,向着白慕言单跪下来行了个礼,“王爷。” 听到身后的人应答,白慕言只淡淡的说道:“追来的速度还挺快。” 为首的男人立刻应道:“王爷,属下只是担心王爷安危。” 转过身来白慕言对上为首之人的眼,瞳孔一紧道:“墨影,你越来越有主见啊。” 那凌厉的目光看的墨影身形一怔,随即低下头答道:“属下不敢。” 白慕言眯起凤眼抿唇一笑,想到墨影他们追来的速度,又问道:“宫里的动静呢?” “回王爷,宫里已经知道王爷不见了,但却一直没有动作,好像想压住这事。” “哦——?”白慕言拉长的音调,“知道了,本王现在的行头,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你们平时离本王远点,莫让他们发现了端倪。” 随后摆了摆手,“退下吧,记着继续盯着宫里。” 三人闻言皆抱拳应下,行了个礼便立刻消失。 看着他们离去的身影,白慕言蹙起眉头陷入了沉思。 不知他的皇兄,此次又走的哪步棋。 安雅些许是真心疲惫不堪,这一觉便睡到了傍晚,才懒洋洋地从床上爬了起来。 伸了个懒腰,安雅瞅了瞅房间内,却没见到美人的身影,只好自己下了床。 坐在桌子前,为自己倒了杯茶水,就听见门被推开。安雅闻声望去,美人端着糕点慢悠悠地走了进来,将茶点放下道:“掌柜的和小二被抓了,客栈里树倒猢狲散,没有厨子做饭,你就先吃点糕点垫下肚子。” 安雅也不嫌弃,拿起一个配着茶水也就吃了起来,“对了,美人。你这一下午都去哪了?怎么也没见你叫我起来。” “奴家看相公太劳累,便没忍心打扰,就自己到这城内四处逛逛。” “那你都逛了哪啊?”安雅倒了杯茶,喝了口问道。 “就在这城里随便转了转,买了些糕点。这城镇位于南凝边陲,地处偏僻,也没有什么好东西。” 安雅应了一声,给美人也递去一块糕点道:“你也坐下吃吧,等下吃完就好好休息吧,明早还要赶路呢。” 白慕言接过安雅递来的糕点,揭开面纱一角,才不紧不慢的吃了起来。 看着美人那优雅的模样,安雅咽下口中的糕点道:“你就把面纱取下来呗,多麻烦。”说着,顺手便要去取下美人的面纱。 白慕言一惊,连忙挡住了安雅伸过来的手。 他今日没穿高领的里衣,借着面纱掩盖了自己喉结,现在安雅如若一揭开,不就立马露陷了。 “不必了,我就吃一块。”急的他都忘记伪装的说出奴家二字,又连忙改口道:“奴家刚才也已经吃过了。” 安雅看着美人连忙否决的样子,还以为他在担心被认出来,便劝道:“安啦,现在已经位于南凝国土了,没人认得出你,那平阳王的人不会找到南凝来的。”说着,又凑近美人问道:“难不成,你对那平阳王爷很重要么。” “怎么会,奴家在王府内,声音沙哑,从来都不得王爷喜欢。” 安雅这才想起美人声音的问题,觉得自己又间接提起美人的痛处。也不再说面纱的事,连忙安慰道:“没事没事啦,我们这一路也可边为你求药。而且我姥爷医术高明,他一定能治好你。” “医术高明?” “对啊,我们幻家在暮锦城内就是做药材生意的,虽然姥爷从不治人,但是我知道他的医术很高明的,每次我出去玩跌打损伤,他便为我治疗,连个疤都不留呢。”安雅答道。 白慕言听了安雅的话,内心更加确定自己跟着安雅寻找姥爷的决定是对的,安雅的姥爷确是当年的神医无异了,便点了点头,“那就多谢相公了。” “谢就不必了,当时把你带出来了,肯定要对你负责任。何况这求药之说,也是我早都答应你呢,不过也不知道姥爷他现在到底在哪里。”说到这里,安雅原本明亮的眸子变得暗淡了许多。 她不知道她们幻家究竟得罪了什么人,竟要遭此大祸。那天她在幻府转了一圈后,发现幻府只是因打斗屋内变得凌乱,但其实值钱的物件并没有缺失,这就说明那夜行凶之人根本不是图财,只是想要灭门。可姥爷如此慈祥之人,能得罪谁呢? 安雅感觉到自己的脑子乱如浆糊,大半年前自己的受伤,到如今幻家的没落,姥爷的消失,自己还要带着个一心要嫁于自己做妾的美人,她感觉这几个月来自己发生的太多,只有深深的无力感涌上心头。 揉了揉太阳穴,安雅冲着美人道:“你去休息吧,今夜你睡床,我睡地上吧。” 白慕言看着安雅的模样,只得叹了口气也不再多言,自己上了床。 42.第42章 各怀心事 安雅从柜中拿出床褥在美人的床下铺好,躺了上去,她自己睡了大半天才醒没多久,根本毫无困意,只好怔怔地看着天花板发呆,回忆着曾经的点点滴滴。 白慕言虽然闭着双眼,但其实满脑子里也是思绪万千,他体内的寒毒,还有自己身边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出现的杀手。 而今他虽随着安雅来到了南凝,就算一时三刻平安无事,他的人这么快都能找到扮着女装的他,宫里的人想找到他必也不会太久。 只是他想不通,为何皇兄既已知道自己离开王府,却迟迟没有动静。以往他只要远离京城,皇兄派来的暗杀便会蜂拥而至。此次却迟迟不动手,着实让人生疑,他的皇兄,这次到底在走哪步棋。 白慕言也是心乱如麻,翻了个身子长长的叹了口气。 感觉到床上的人也在辗转反侧,安雅便试探着叫了声,“美人?” “嗯—?”白慕言淡淡的应了声。 “你也有心事吗?还是在想嗓子的事?”安雅以为今天不慎提及了美人的嗓子,才惹得美人心生忧虑。 “没有。” 听了美人的回答,安雅疑惑的侧过身来,看着美人侧躺的背影,心中突然觉得美人的样子有些孤独,竟脱口问道:“美人,你想念亲人吗?” 话一出口,安雅就觉得有些失言,自己明知道美人是个孤儿,却还问这样的问题,简直是脑袋进水了。 正暗自自责中,就听见美人答了句:“想。” 白慕言闭上眼睛,回忆起年少里与父皇母妃在一起的时光,父皇虽不是很宠爱母妃,却也对他和母妃很好,在那些时光里,他与他的皇兄皇弟们,手足情深,一起谈天说地,是多么无忧无虑。 “小时候,家里有许多兄弟姐妹,我们经常一起玩,我的父亲和母亲对我很好,经常宠着我,母亲总是把父亲送给她的东西都给我,虽然家里还有许多姨娘,她们总是斗啊斗,争来争去,但是母亲总护着我们。我和其他姨娘的孩子也一起玩,但是长大了,一切就都变了。”白慕言一边回忆,一边给安雅讲着。 安雅听着美人的故事,心想原来美人家里也算是大户人家,可是美人不是说她从小孤儿,也再无亲人了,便疑惑的问道:“你的亲人不是都去世了吗?难道你现在还有亲人?” 白慕言背对着安雅,挤出一抹苦笑来,“真心待我的亲人都死了,现在还在的并不真心待我,所以有没有亲人有什么区别。” 听闻美人的话,安雅陷入了沉默,真心待她的亲人?不过听着美人的话,估计她的家庭原本也应是豪门家室,争宠陷害估计也不在少数,心下了然,也便不在追究,就静静看着侧身躺在那里的美人,回忆起曾在现代的时光,竟也觉得美人和她同病相怜。 二人各怀心事,都沉默的不再言语,只有那烛光摇曳,映出二人孤独的身影,直至那光芒耗尽,安雅和白慕言才逐渐的闭上了双眼。 安雅由于昨日睡得太多,一大早便醒了过来。原以为自己已经算早起的鸟儿,可再看屋内,美人早已起床坐在桌前喝着早茶。 美人转头看见安雅已醒,喝了口茶水幽幽地说道:“相公醒了啊,快起身梳洗下,等下我们就出发。” 安雅看着那早起的身影,偷偷地嘟囔句,“这么早起,你丫不困啊。” 随后才伸了个懒腰,穿好衣服准备出发。 没有了车夫,安雅只能自己驾车。一路挥着马鞭飞驰在路上,不知不觉安雅看着前方的道路也变得模糊,拍拍自己脑袋努力想变得清醒些,安雅只觉得浑身发困。 些许是昨夜睡在地上的缘故,自己竟染上了风寒。强忍着身体的不适感,这一路上尽是荒芜,安雅深知如若此时停了下来,只凭美人,她们二人也赶不出去。只好揉了揉发昏的太阳穴,驾着车继续前进。 行了半路,安雅终于看着前方有袅袅炊烟升起,这才停了马车,唤了美人出来。 白慕言掀开车帘,就看见安雅撑在马车前愣愣的站着,一张惨白的小脸映着日光,毫无血色可言。 连忙下了马车,扶着安雅问道:“相公,你怎么了?” 安雅抚了抚额头,扯出一抹笑意来,“无妨,许是昨夜着凉染上了风寒。此处有人家,我们进去先借地休息一阵吧。”说着,便强忍着头晕向前走去。 抬头看着那刺眼的阳光,安雅一个失神,就再也站不稳,直直的倒了下去。 看着安雅那倒下的身影,白慕言一个箭步,伸手一捞就将安雅搂入怀中,看着怀里那虚弱的可人,一张俏颜因为不舒服皱在了一起。 白慕言摇了摇头,将安雅打横抱起,向着那茅草屋内走去。 安雅这一病,只感觉全身的骨头都好似被打断,浑身都散发着疼痛之感,只感觉额头上层出不穷的汗水,被人温柔的一遍遍擦拭掉。 睁开困乏的双眼,安雅就看到一个陌生的妇女站在床前观望着自己。看了看四周的布局,安雅心中一惊,难不成自己又穿越了?看这情况,自己还穿到农家了。 揉了揉自己的额头,一脸陌生的拉着妇女问道:“这.这是哪啊?你又是。。?” 妇女看到安雅清醒,露出了笑容答道:“公子昨日风寒晕倒,您娘子带您借住了寒舍,昨夜她寸步不离的照顾你,直到你退烧后才在那休息。” 安雅这才望向不远的桌子,果然美人正坐在桌前,闭目休息,想必自己昨夜一直感觉被人擦拭汗水,也是美人在悉心照料了。这才感激的看着那妇人,“多谢大嫂收留之恩。这点银子您收下,算是我的一点心意。”说着从怀中摸出一锭银子欲递给妇人。 妇人看着安雅递过来的银两,连忙将银子推回来道:“公子使不得,不过是借住一宿,不必这么破费。” “大婶就收下吧,这算是我相公的一点心意,大婶不必客气。”听见安雅声音的美人,也睁开的双眼劝道。 安雅也笑了笑,将银两推了过去,“是啊,你就收下吧。” 那妇人看了看安雅又看了看身后的美人,这才不好意思的将银两收入怀中,又连忙取出一粒药丸递给安雅道:“公子风寒还未彻底驱除,再吃粒药丸巩固一番。” 安雅接过妇人递来的药丸,刚要塞入嘴中,却闻出那药中那熟悉的味道,连忙拉住妇人道:“这药哪来的?” 妇人被安雅突然攥住手臂,也被吓了一跳,“公子,这药没毒。” 白慕言也看着安雅那急躁的动作,不解的看着安雅。 安雅这才意识到自己冒失,连忙送开了手道歉,“大婶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这药你从哪里得来的?” 这药丸的味道,安雅不会闻错,她本身就惧怕吃苦,穿越来此更是害怕那些苦涩的草药。所以每次感染风寒,幻云霆都会喂她吃自己配置的药丸,现在这手中药丸的味道,她决计不会闻错。 这药,绝对出自姥爷之手。 43.第43章 得到线索 妇人看着安雅那急切的神情,才慢慢地说道:“二十多天前,有位老者借住我家,恰逢小儿发热,又不肯吃药,他为感谢我收留之恩,便做了药丸给我儿吃,这药丸就是那日剩下的。” 安雅听后,心中激动的神情难言于表,忙问道:“那老者是否看起来五十多岁,面目慈祥?” 妇人回忆了下,点了点头。 “那他身边可还有他人?他有没有受伤?”想到幻府里那凌乱的场景,安雅心中还是有些担心。 “就他一人,不过看那样子,好像也没什么受伤的样子。” 听见姥爷没有大碍,安雅一直悬着的心在这一刻也终于放了下来。 白慕言也走了过来,看着安雅问道:“相公可曾发现什么?” 安雅拿出那粒药丸回答道:“这是姥爷做的,姥爷确实来南凝了。” 如果说刚开始她们欲来南凝寻人只是随意猜测,那现在这粒药丸的出现更是证明了安雅的推断是正确的,姥爷不仅没死,也确实身在南凝。 听到安雅确信的语气,白慕言也露出了一抹笑意。既然幻云霆还好好的活着,那他的寒毒也有了解除的可能。 也拍了拍安雅的后背,“既然幻老爷尚在人世,也并无大碍,还身在南凝,那我们找到他,也不过是时间问题,你的心大可放下了,安心吃完,我们便可上路了。” 听了美人宽慰的话,安雅连忙将药丸服下。激动的神色令她面色绯红,她现在的心,早已飞走,想要快些寻到姥爷,好让她们快些团聚。 服了药,安雅又休息了小半日,才感觉自己的身体恢复了七七八八。 揉了揉发痛的腰身,安雅便立刻下床,扯着美人向大婶辞了行,快马加鞭的一路飞驰,才在下午时分赶到了凉城。 看着凉城里热闹的场面,可是比刚进南凝的城富庶了不知道多少倍。 安雅停下马车,看着面前客栈的门面,确定了这应该不会又是家黑店,才随着美人一同进入了客栈。 定了客房,安雅和美人坐在大厅里准备吃饭。饭吃了一半,却感觉食客都陆陆续续的向出走。 安雅心生疑惑,拉住了上菜的小二,“他们这些人都干嘛去?” 小二将菜放下,回了话道:“客官外乡人有所不知,今日是我们凉城第一庄叶府大小姐叶倾城比武招亲的日子,就在城东打擂台呢,这不打架都去看热闹了。” 安雅看着退下的小二,夹了口菜放入嘴里。撑着脑袋边嚼边想,比武招亲?这种江湖方式她还真真儿是第一次见,现代是自由恋爱,来了古代那些和幻家交好的大户,也都是遵循礼法,媒妁之言。哪来的比武招亲让她看。 反正已经知道姥爷的近况,安雅的心情是十分好,看看也无妨。 便放下了筷子,拉起美人道:“美人,我们也去看看吧。” 白慕言正不紧不慢的进餐中,被安雅这猛的一拉,呛的喷出菜来,连忙擦了嘴巴看着安雅,“比武招亲有什么好看的,相公难道也想去招亲?” “哪的话啊,我就是凑个热闹,你要不去我就一个人去了。”说着自就要顾自的起身欲走。 白慕言连忙拉住安雅,让她一个人去,指不定又惹出什么乱子,只好说道:“那好吧,就依你了。” 安雅打开折扇,扇了扇风,瞥着身后的美人道:“那还不快跟上。” 说完,就摇着扇面大摇大摆的跟上凑热闹的人群。 随着人流走了一路,安雅才前面被围得人山人海的擂台,不由分说,便拉起美人的手东钻西蹿一路挤到了前排。 看着那气派的擂台,安雅睁大了眼睛,“美人,你看这擂台的布置,这场面,果然是大手笔啊。” 白慕言盯着安雅那没出息的模样,白了一眼,也不理她。 这女人一路拉着他东挤西撞,自己身形较高,行动不便。她倒好,自己身形娇小,见空就钻,任由自己东撞西碰的受着别人白眼。 倒是旁边看热闹的人搭上安雅的话,“公子有所不知,这叶家庄可是我们城内第一大庄,自然是豪气冲天。此次比武招亲,凡是台上受伤的,都报销医药,还外带十两银子呢。” 听着身旁人的话,安雅看着面前的擂台赞叹道:“确实是大手笔啊。” 安雅身旁另一个看热闹的人继续说道:“不过大手笔不算啥,最主要的是叶家大小姐比武,我听说这大小姐生的一张好容颜,而且武艺高强,可惜无心男女之情,这叶家才想出给她比武招亲的法子呢。” “对对对,你看这台下那么多公子好汉,都是为了大小姐而来。” “我听说这叶家说了,不论门第身份,打赢了就算女婿呢。” “那岂不是美哉,到时候美人财富,二者都有?” …… 安雅和白慕言听着周围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话,也不再言语。白慕言只是静静地看着擂台,其他的仿佛和他什么关系都没有。安雅虽然不再言语,但是眼睛却不闲着,东瞅西看的,也不顾台上的人说些什么,反正她就是来凑热闹的。 听着台上那管事的老者喋喋不休的说着擂台规则,安雅的心中只是快些盼着那叶倾城出来,她也好瞧瞧这漂亮的叶家大小姐。 刚想再往擂台前凑凑,安雅就被身后的一双手狠狠推开,“去去去,臭小子不比武,别挡着大爷上台的路。” 安雅转过身去,看着对方那五大三粗的蠢样,也不争辩,让开了道路。 眼睛却盯上了人腰上的玉佩,看着这玉佩成色,水色细腻,一定是上品。没想到这等粗人身上还带着这么典雅的配饰。 安雅只觉得自己的右手控制不住的发痒,总想偷个什么才能控制手上的动作。趁着自己让道的过程,安雅的右手已经不知不觉摸了上对方的玉佩。 刚想使劲,就听对方冲着台上喊道:“废话那么多,大爷先上来了。” 安雅那捏紧玉佩的手,被那人蛮力一带,竟然扑上了擂台。一个没站稳,就丢人的趴在台前。 白慕言看着安雅那丢人的样子,幸得自己带着面纱,才没让人看出他嫌弃的表情以及那抽搐的嘴角,他还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无非就是安雅手痒难耐,重操旧业反倒被扯上了台。 安雅听着台下那此起彼伏的嘲笑,只想彻底的闭上眼睛装死。半晌才撑了身子,尴尬地爬了起来,求助般的盯着台下的美人。 “相公,你都有我了,上台作甚?还不快些下来。”白慕言缓了缓气息,扯出一抹笑容,盯着台上的安雅。 安雅立刻顿悟,赶紧尴尬的打了个马虎眼,“呃。夫人说得对,为夫这就下来。”说着,就想脚底抹油,赶紧下台溜之大吉。 “公子且慢——想必公子刚才没听清老朽说的规则。”身后刚才的老朽朝着安雅行了个礼继续道:“今日这比武招亲,上来就是参赛,除非被打下去。” 安雅一听,心中一惊,这是什么劳什子规矩。怪只怪她刚才光顾着左顾右盼,什么规则都没听,何况她也没打算参加这什么比武招亲啊。 正站在台上不知所措,对面那刚连带安雅上台的汉子就开口了,“老子最烦规矩了,小子赶紧上,老子解决了你还要继续比呢。” 安雅看着对方那来势汹汹的模样,虽然自己不想参加这什么招亲,但是自己真不想被别人一脚踹下台啊! 何况看那汉子虽然粗俗,但下盘稳重,出招凌厉,明显是个高手啊,自己虽然会武功,也最多能逃命,真要和对方打起来,三招就得被人踹下台。 看着那魁梧的身材,要是被这样打下台去,安雅想想都觉得疼。 但是此刻对于安雅而言,输人不输阵,不蒸馒头争口气! 所以无论如何也得应了战,只求到时候被打下台时,不要摔的太难看。 44.第44章 比武招亲 安雅虽已做好准备,但是待那人出手后,还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还好她身形娇小,灵动的闪开,但也在心中暗暗为自己捏了把汗,想到自己等下就要被打下场去,她还是觉得那个场面比刚才的一摔更丢人。 安雅就和那壮汉在台上对峙着,安雅的心中在考虑着,如何找出对方的破绽,能让自己不那么丢人的被打下台。 此时此刻,就算能让她赢她也不会出手了,这可是比武招亲啊,赢了是什么后果,她又不傻。 “喂,你这个愣头青快出手啊,我都等不及了。”看了半天,安雅也没看出对方的破绽。把心一横,摔就摔下去吧。 不出所料,听到安雅的挑衅。 对方顿时恼羞成怒,安雅看着他冲过来的身影,眼睛一闭,胸前就狠狠地接上了对方的那一掌。 即使自己已经将内力提至胸口护体,但接下这一掌也让安雅胸口一阵绞痛。 伴着疼痛,安雅便被打了出去,感受着耳边的风声,安雅赶忙护着脸颊,担心着自己万一摔到破相。 身子却出乎意料的落入一个柔软的怀抱,安雅轻轻睁开眼睛,看着搂住自己的人—— 那一张小巧而精致的脸颊,星目娥眉,略施粉黛显得她更加娇美。 此时此刻,安雅便是被这样一个女子搂在怀中,而这女子的手还放在安雅的胸前。 安雅惊愕地赶紧推开女子,幸而她束了胸。但饶是这般,被一个同性摸了胸,安雅还是浑身不自在,只好道了句,“多谢姑娘出手。”说完,便拍了拍身上尘土,便欲向台下走去。 叶倾城摸上安雅胸上之时,她也是一怔。自己常年习武,为了练武方便,自己也经常会束胸。所以当她手搭上安雅胸上之时,便立刻有所察觉。 若是平时,她定然戳穿这女扮男装的人。不过今日是她比武招亲的日子,她更希望闹出事来,谁让家里那群人闲来无事自作聪明。 心中暗自思量一番,一个计谋悄然而生。 “公子且慢,公子刚才故意接下一掌想输,可是看不上倾城的缘故?”叶倾城薄唇微启,抚着长发淡淡的问着安雅。 安雅脚下一停,扭头看了过去。倾城?原来她就是叶家大小姐,果然是美貌与能力并重,看着就讨人喜欢。 不过她是女的,这叶倾城可不是她的菜。 故礼貌的向叶倾城行了个礼道:“倾城姑娘言重了,只是本人早已娶妻,刚才也是意外登台。更何况我技不如人,如何说我故意为之?” “娶妻——?”叶倾城顺着安雅的目光看下台,果然是站着名蒙着面纱的女子,不过她已经知道她是女人,怎么可能娶妻,不过是推辞罢了,便话锋一转,看向站在远处的大汉道:“是不是故意输不是我说的算,这位和你交手的公子心里清楚。” 那大汉早已痴迷的盯住叶倾城的样貌,便痴痴的答道:“对啊,你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分明是故意想输。”虽然他更希望安雅输掉,但是叶倾城这般问他,他也就老实的回答了。 听了大汉的回答,叶倾城一挑眉看向安雅,“公子为何撒谎,既然上来了,就堂堂正正比试一场,免得让别人说那位公子胜之不武。”说着便娇滴滴的看向大汉,“这位公子,您说倾城说的对吗?” 大汉被叶倾城这一笑迷得失了神,“对对对,你这样让老子赢得不光彩,废话少说,这次你好好给老子打。”他这次已经下定主意,好好和安雅对阵,好显出自己的本事给叶倾城看。 安雅被他俩这一唱一和弄得头如斗大,自己好不容易找了个法子脱身,白白挨了一掌不说,现在还要继续打。何况她根本打不过对方,平白困在擂台上,不过是给对方显神通,自己才没那么傻呢。 安雅一甩袖子,便要下台离去。 可身后的大汉更先一步的拉住他她,“想走?没那么容易。”他现在可是铁了心的让安雅给自己当绿叶衬,怎么可能让安雅就这么走掉。 叶倾城看着安雅被困在台上,柔柔地说了声,“这次公子切莫故意输掉了哦。”说罢,才慢悠悠地踱步至看台,随着叶府的人一同看这赛事。 安雅看着对方接二连三袭来的掌风,自己现在又不想挨打,更不想赢了这比赛。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坐在看台的叶倾城,都是这死女人搞出的烂摊子。 “啊——”再一转头,就看到横劈过来的掌风,安雅吓得大叫,只好借助着身子的灵活,一次次地躲过大汉的袭击。 躲了二三十次,安雅的体力就有些不支了,自己才风寒初愈。不过就是想来凑个热闹,就被赶鸭子上架整上了擂台。安雅只悔不当初,自己干嘛手贱的想要偷人东西,现在自讨苦吃了。 一个分神,安雅的左肩就被狠狠地击上一掌,当下吃痛,右手便出自本能的回击。大汉看着安雅一直逃命般的躲,料着安雅也没啥本事便放下了戒备,反倒是这样,才让安雅一掌得了空,将他打得倒退了几步。 揉了自己发痛的胸口,大汉冷笑了声,“好小子,还有两下嘛。既然你还手了,我也就不客气了。” 说着,提气运功将内力置于右掌,狠狠地向安雅打了过去。 叶倾城端着茶水,不紧不慢地用茶盖刮了刮茶叶沫,有滋有味的品了几口。 看到安雅还手的那一下,嘴角才露出了一抹笑意,可看到大汉向安雅劈过来的一掌时,蹙了蹙眉头,右手一抬,助了安雅一臂之力。 安雅只感觉自己身后遭人一推,自己就要撞上大汉的一掌,连忙伸出手回击,竟轻而易举地击退大汉。 吃惊地看着自己的右手,想到那日龙虎山寨内自己也是一掌击退了那大当家。难不成自己真是那武林绝才,一到危机关头便能使出绝学的奇才吗? 叶倾城勾起嘴角,右手再度发力,安雅便借着这股内力轻易将大汉打的连连败退。 靠着这个契机,叶倾城使出最后一掌,彻底将大汉打下台去。却感觉到大汉回击安雅的那一掌中内力的深厚,惊讶的看了过去。 不轻不重,淡淡地化开了她所有的掌力。 看到这样的情况,叶倾城放下手中的茶盏。双手合十运气,提起了安雅的内力,又进而攻击。 安雅也不知自己怎么了,竟然控制不住的向对方发起接二连三的攻击,她感觉自己体内中的内力一瞬间达到爆点,右手便向着对方劈去。 可那原本自己略胜一筹的局面,被人一个反击就占了上风。 叶倾城观察着那大汉,看他也是一脸茫然的表情,心中便已了然,定是有人像她一般在背后助他。 不知道是谁要和她过不去,难道是家里那群人?叶倾城顺着看台四下望去,家里那群人都在认真的看着赛场,丝毫没有任何端倪。 叶倾城便将目光投入了台下,便看到那抹做着小动作的身影。 心中一惊,是她? 45.第45章 娶叶倾城 那不是刚才安雅口中所说的妻子吗?为何要助对方打自己的丈夫? 叶倾城仔细观察了一番对方,即使戴着面纱,也能感受到那面纱下若隐若现的容颜。没想到,这样的人还有着这般深不可测的内力。 可是这般深厚的内力,分明是个男人的,她习武多年,断不会感觉错。 男女虽都练内功,可二者的内力,断然不是一种样子的。 叶倾城在瞄了眼白慕言的身形,刚才她只是以为这女人身姿高挑,现在想来,这样的身形断然是个男人无疑。 看了看台上的安雅,叶倾城越发好奇了。一对夫妻,俩人一个女扮男装,一个男扮女装,不知道二人之间,隐藏着什么秘密。 想到这里,她越发坚定要安雅赢得这场赛事的决心了。 可这男人深厚的功力,不是她能够轻而易举解决的。 何况那大汉的功力,也要比安雅更胜一筹。 而台上,安雅已经被大汉追着打了几圈。叶倾城心念一动,右脚一抬,从地上勾起几枚石子,右手一接,便拿到了手中。 看着底下男子专注的神情,叶倾城指尖用力,瞄准了白慕言便扔了过去。 此刻白慕言正助着大汉,他原本不解安雅为何突然如此回击,静心一试,就感受到了来自安雅身后帮助的内力,便知不是安雅自身所愿,而是有人故意为之。 为了帮助安雅不赢这场比武,白慕言也只好反其道而行之,助了这大汉一臂之力。 正运功提气,就感受到了来自看台飞来的石子,左手二指轻轻一夹,便稳稳的捏住了那颗石子。看向石子飞来的方向,就盯上了正瞪着她的叶倾城。 原来是叶家大小姐在帮助着安雅,难道这大小姐也看上了安雅,让她赢了比赛娶她为妻? 叶倾城看着白慕言如此轻松的接过石子,心下顿时不爽,虽然她知道一颗暗器伤不了对方,可好歹让他内力松动自己好助安雅,可是现在这样轻松地被人家接上,倒显得她白费功夫。 心下一动便换了个法子。看着白慕言那轻蔑的眼神,叶倾城又扔过一颗石子,停顿一下,将手中所有的石子如数扔去。她就不信了,他要是一个手单个接,定然会有一颗打上他,要是不想被打上,右手助大汉的内力就得停止。 趁着白慕言分神的功夫,叶倾城感受到了白慕言的内力一弱,自己立刻运气助上安雅,直接将大汉打下了台。 看着大汉摔下去的方向,安雅顿时愣在了台上。,她刚才到底是怎么了?明明自己不可能赢的,又怎么接二连三的还手明明自己不想赢得,又怎么将人打下台去。 还没反应过来,刚才那位老者便走了上来冲着安雅笑眯眯的道:“公子胜了。”然后又看着底下问道:“这位公子赢了擂台,还有人要继续上来吗?” 底下看着那个被安雅一掌打到吐血的人,都纷纷摇了摇头。 老者也笑了笑,看着安雅,“公子器宇不凡,功夫也是个中高手,所以今日..”话还没说完,就被安雅一把甩来袖子,“谁爱娶谁娶,我没兴趣。今天真是撞了邪了,莫名其妙啊。”说着安雅便骂骂咧咧地想要离开。 眼前一花,叶倾城就挡在了安雅面前,泪眼婆娑的看着她,“公子为何这般?刚才故意装输想到离开,现在胜了也要离开。难道公子真不愿娶倾城吗?” 叶家的人看着安雅这般,也心中不悦,毕竟倾城也是她叶家大小姐,被人当众拒绝,说出去多丢人! 叶昊一拍桌子,自己的女儿怎能受这般委屈,立刻喊道:“给老夫把这不知好歹的小子拿下!” 安雅看着围过来的人群,心中也慌了起来。 便忍了心中的火气,恭敬地对着坐在看台的叶昊说明,“叶家主,恕安叶不能从命,安叶已有妻子,怎么能再娶?何况她现在就站在台下,叶家主何必咄咄逼人?” 叶昊听了安雅的话,将手中的茶盏摔至地面,“你既然已有家室,为何上台比武招亲?是故意给我叶家难堪吗?” “叶家主,安叶也不知为何,总感觉有人故意为之助着安叶,安叶根本没想赢?”安雅看着怒气冲天的叶昊,依旧一字一句的说道。 “一派胡言——”叶昊瞅着安雅,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有人故意为之,你觉得这话我们信吗?叶炎,叶羽。去替你姐姐好好教训下这小子。” 看着从台上跳下的叶炎和叶羽,叶倾城连忙出声阻止道:“你们俩住手!”随后看向自己的爹爹,“爹,既然安公子说了他有妻室,那就让他妻子上来与女儿比试一场,谁赢了安公子便是谁的。” 安雅听着叶倾城的言语,看着台下那柔弱的美人,担忧的说道:“我们家美人根本不会功夫,她一个弱女子,手无缚鸡之力怎么能和你单打独斗。” 叶倾城看着安雅那担忧的模样,提声道:“哦?——”她怎么没发现那男人是个手无缚鸡之力呢,这傻丫头还一点没察觉,还觉得她是个弱女子。 抚唇一笑,慢慢走向安雅,附耳道:“安小姐,你最好听我的话。不然——”说着,便向安雅使了个眼色,有意无意的盯了眼台下的美人。 安雅听见那声“小姐”心下一惊,瞅着叶倾城那张戏谑的脸,恨恨的道:“你说怎么做!” “先应了亲事,一个时辰后,在城门外等我。” 安雅也不知叶倾城卖的什么关子,反正她已经知道自己是个女人,非要自己应了亲事也肯定不是为了嫁她,但是此时若是不答应,恐怕她非得和美人比试,万一对美人不利怎么办。 想到这里,只好挤出了笑容冲着叶昊行了个礼道:“叶家主,方才是小人失礼了。小人刚想了想,这倾城小姐如此美貌,我又何必敬酒不吃吃罚酒呢?这亲事我应了,可小人的行李还在客栈,不如先让小人带夫人回去,取了行李再来,也顺便好好劝说她一番。” 这叶昊也不傻,虽不知安雅突然答应打得什么如意算盘,但也不会就真的让他回去了,“安公子识相自然是好,这行李嘛,我派个人给你取来便是,何必费神自己去一趟呢?在我叶府里,也能劝劝你夫人啊。” 安雅心中暗骂,这老奸贼,脸上还是不动声色的答道:“行李太多,怕是下人们少带回来了就不好了,所以还是自己去一趟就行了。” 叶昊盯着安雅,眼中闪过一抹精光,笑了笑,“那行吧,我派些下人随你一同前去,你夫人先和我回府,让倾城跟着她,俩人也先熟络一番。” 安雅心中不悦,刚想发火,就听见叶倾城站在她身后淡淡的说道:“你且前去,收拾了东西城门等我们,到时候我带着你夫人出来。” 安雅想了想,也别无选择道:“那就谢过叶家主,那小人就先行一步了。”说着就向台下走去,担心的看了一眼美人道:“美人,你且先跟着那叶倾城,等我来哦。” 白慕言看着安雅,点了点头道:“奴家等相公前来。”他现在也不知道这叶倾城究竟想做什么,方才只看见她凑在安雅耳边说了些什么,安雅便同意了。此时此刻,他也只能以不变应万变。 反正最后实在不行,他在离开叶府,带着安雅一同逃走便是。 叶倾城瞅着白慕言的模样,微微一笑抓起白慕言的手,凑在他耳边悄悄说道:“公子这般欺骗一个小女儿家,倾城可是看不下去了。” 白慕言瞥了一眼叶倾城那笑颜如花的脸,冷哼一声,“管好你自己的事。” 一个看出了他俩身份的女人,究竟葫芦里卖着什么药。 叶倾城也不生气,想到自己的计划,她现在心情好着呢。 捂嘴一笑,“夫人,咱们走吧。” 46.第46章 都有隐疾 安雅驾着马车守在城门外,自己一入客栈就把跟着自己的小厮敲昏。一路驾着马车到城门口等着叶倾城,说好了一个时辰就到,怎么到现在还没来。 想到弱不禁风的美人,安雅的心中就有些发毛,该不会这姓叶的有什么阴谋吧,万一把美人抓到哪里,而她还在这城门外傻傻的守着,那岂不是罪过。 安雅越想越夸张,她也有些担忧了起来,要是这叶倾城还不来,她无论如何也得去叶家要人去。 看着城门外来来回回的人群,安雅也有些心急如焚,从车上跳了下来,就准备进城去。 没走两步,就听见身后叶倾城的声音响起,“要去哪啊?” 安雅急忙转过头看去,看着美人完好无损的跟在叶倾城身后。安雅连忙扑了过去,“美人,她没对你做什么吧。” 叶倾城看着安雅着急的模样,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自己能把这武功高超的男人怎么样!不过嘴上还是说道:“你家美人没事。” 安雅确保了美人完好无损后,才看向叶倾城道:“你们俩从哪里冒出来的,怎么没见从城门口出来?” 叶倾城忍着无奈的心情解释,“拜托,我们是逃出来的,还光明正大的走城门?”她终于理解了这女人为何一路上一点都没发现她的美人是男人了,因为她不仅武功差,还脑袋蠢。 只好翻了个白眼,“而且我们能先上马车吗?等叶家人追出来,谁也跑不了。”说着,就掀开车帘上了马车。 安雅看着叶倾城的模样,“哼”了一声,对着美人道:“你也先上去,别理这个女人。对了美人,她没欺负你吧。” 白慕言笑了笑,“相公,奴家没事。” 安雅听了美人的话,才放心的让美人上了车。自己也跳了上去,挥起马鞭扬长而去。 叶倾城看着慢悠悠进来的白慕言,嗤之以鼻道:“一个大男人,相公长相公短的,张口闭口奴家,真不嫌恶心。” 白慕言晓得这叶倾城已经知道自己是个男人,所以也不理她,自顾自的坐在叶倾城的对面。 只是叶倾城看着白慕言那冷酷的面容,心下也有一丝不爽,凭什么对安雅就各种娇羞,对自己就是个冰块脸。 嘴上便讽刺道:“用这样的方法接近姑娘,真下流!” 白慕言瞥了一眼叶倾城,漫不经心地道:“这是我的事。”心中却如同洪流般翻江倒海。 看到安雅手中那另一块苏家令箭?他承认一开始他确实好奇,但这一路上他发现安雅根本就不懂这块令箭的作用,所以自己都从未提及此事。 逃避皇兄的追查?不!走到哪里迟早都会被皇兄的人找到,何况离开京城就立刻会有追杀,更是危险。 难道是为了找到幻云霆给自己医治?白慕言想了想,自己愿随安雅出来的时候,根本不知道她是幻云霆的孙女。那究竟是因为什么呢,白慕言也不知道了。 叶倾城看着白慕言的眼中那一闪而逝的光芒,继续说道:“你这是骗她,迟早有一天她知晓了,定会怨你。” 想到安雅有天知道了真相可能真会埋怨他,白慕言脱口而出:“你敢告诉她的话,别怪我不客气。” 叶倾城冷哼了一声,“我承认按照身手我打不过你,不过当着她的面揭开你的秘密,还是能的。你不信的——” 话还没说完,叶倾城就感觉脖子一紧,白慕言的手已经掐上了她的咽喉,对着她的眼睛,冷冷的道:“你敢!” 在外面驾车的安雅,感觉到车内的动静,“吁——”的一声停下马车,揭开车帘看着马车内的情况,关心的看着白慕言道:“美人,你在干嘛?” 叶倾城瞪了一眼白慕言,笑着对安雅解释道:“没有啦,我感觉自己最近喉咙干涩,让她给我摸摸。” 安雅狐疑的看了一眼叶倾城,“我赶马车累了,你出去赶。”说着,将马鞭扔向叶倾城,自己进了马车内。 白慕言也适时的送开了自己的手,笑着对安雅说:“倾城姑娘应该是上火了,我摸着脖子似是有肿块。” 叶倾城也不说啥,接过鞭子就走了出去,摸着自己被掐痛的脖子,暗暗地说道:“这男人还真狠。” 安雅听见车外叶倾城驾马的声音,这才凑向白慕言,关切的问道:“她刚没欺负你吧。”这女人,知道了自己的身份,还非要跟着她,肯定不是什么好人! 白慕言感觉到安雅语中的关心,笑着摇了摇头。随即又想到若是安雅有天知晓了实情,还会这般关心他吗?看着那双清澈的眸子,白慕言突然希望时间永远这样下去,就这样一直和安雅待在一起。 可是他也清楚,这样的时光不会太久,因为宫里的人不会那么安分。 两人便这样彼此面对着坐着,直到叶倾城的声音在外面响起,“今晚是走不到下一个城了,都先下来休息吧。” 安雅掀开随着美人一同下了车,看了看四周的环境,带了美人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坐了下去。才走到叶倾城跟前道:“都已经离了城了,你还不走?” 叶倾城轻笑一声,“走?为什么要走,离开叶府的时候我留了字条说是你掳走了你娘子,我才追了出来。要是你现在让我走了,等叶府人来了,你到哪找我去。” 安雅听着叶倾城的回答,顿时暴走地凑近叶倾城道:“你干嘛要这样做!”随即压低了声音,用二人之间才能听见的声音小声说道:“你明知道我是个女的。” 听了安雅的话,叶倾城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留在叶家,那群老古董天天逼着我相亲,弄得我烦死了。我跟着你借着这个理由出来理所当然。而且——”叶倾城凑近安雅,轻轻地道:“正因为你是女人,我才跟着你。到最后就算让抓回去了,他们也不能让我嫁给你吧。” 安雅怒盯着叶倾城,半响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你这女人真卑鄙。” 叶倾城对于安雅的话也不在意,轻描淡写地说道:“卑鄙?我至少不会欺骗别人吧。”说着,眼睛瞟了瞟坐在那里的美人。 安雅自知理亏,便不再和叶倾城争辩。气鼓鼓地坐回美人身边,随手摘下一朵野花,肆意的揉虐着。 叶倾城看着怒气冲冲的安雅,又瞅了眼坐在那里云淡风轻的白慕言,暗自哼了一句,“一对怪人!”然后转身进了林子里,拾了堆柴火点了起来。 深夜丛林里的寒风吹得人渗骨的凉,安雅缩了缩身子往火堆前凑了凑就听见叶倾城的声音响起,“不是说我卑鄙么,怎地还烤卑鄙之人生的火?” 安雅瘪了瘪嘴,负气的往后退了几步,“你不仅卑鄙还小气,有啥了不起的。我还有宝贝没拿出来呢。”说着,就起身往马车方向走去,准备拿出避寒玺还取暖。 叶倾城白了安雅的身影一眼,朝着白慕言道:“又凶又不聪明,都不知道你喜欢她什么?!” 白慕言听了叶倾城的话,也睁开闭目养神的双眼,冷冷地瞥了一眼,“我都说了让你不要乱说话,” 喜欢安雅?虽说安雅确实和他并肩战斗过几回,他也觉得安雅着实傻得可爱,可是喜欢安雅,他却有些迟疑了,自己身重寒毒,皇兄又对他虎视眈眈,他喜欢谁便是害了谁。 叶倾城发出一声不屑的鼻音,“不喜欢的话你女扮男装潜伏人身边干嘛?难道你有隐疾不成?”叶倾城突然想到自己曾在坊间听过,有些男人生来就希望自己是个女人,举手投足穿衣打扮都向女人靠齐,难不成自己身边这个男人也是? 叶倾城顿时恶寒的打了个冷颤,不敢想了下去,屁股不由自主地往白慕言的反方向挪了挪。 看着衣带翩翩的安雅也走了过来,扮起男儿来虽然身姿娇小,但也十足算个美男子。叶倾城看了看安雅,又瞅了瞅戴着面纱的白慕言,头皮一阵发麻,自己到底跟了俩个什么怪人出来了。 47.第47章 进入晏城 安雅从马车拿出避寒玺,凑在白慕言身边,将唯一一件披风轻轻披上白慕言身上,“美人,你身子弱,不要着凉了。” 白慕言感受到身上的衣物,扭头看着安雅,又盖到安雅身上,“奴家不怕冷。”听了美人的话,安雅正色道:“你个姑娘家,赶紧披上,切莫着凉。我有避寒玺,不冷。”说着,又将披风盖回白慕言身上。 叶倾城看着二人那推脱的样子,动作中充满着亲昵的火花,只感觉自己身上一个冷颤,俩人都不愿让对方知道自己身份,还这般你侬我侬。莫不是二人真有什么怪癖不成。 “我说你俩,让过来让过去烦不烦,不要给我,本姑娘还冷着呢。”看着二人推辞过来推辞过去的样子,叶倾城忍不住打断道。 安雅看了叶倾城一眼,转眼朝着白慕言笑了一笑,凑近了白慕言将披风盖在二人背上故意道:“美人,咱不谦让了。咱俩一块盖。来,避寒玺一块用。”说着,还特意往白慕言身边凑了凑,挑衅的看着叶倾城。 她安雅可是睚眦必报,这叶倾城阴了自己一道,她才不想让她心里舒坦。 而此时的白慕言被安雅一挤,只感觉自己身子一顿就僵硬在那里。那金香玉的味道若有若无的刺激着他的嗅觉,她和他之间,也挨得太近了。 白慕言脑海中竟然浮现出在平阳王府的浴池中,安雅浸湿的身体贴在他不着片缕的后背上,不由得倒吸一口气。 “美人,你怎么了?”安雅感觉到身旁之人的异样,不禁抬起头问道。 安雅的话,一点一滴都喷洒在白慕言的耳垂上,感受了这样的气息,白慕言的身体就更僵在了那里,半响才讷讷的答道:“没事,奴家不冷,还是你盖吧。” 他白慕言现在确实是一点都不冷了,不仅不冷了,还有点燥热。要不是昏暗的光线下他又戴着面纱,才遮住了他面颊上的两抹红晕。 虽说他已到弱冠之年况且又已封王,按道理身边的女人也应无数,可是前些年父皇在世时自己一直边外打仗,皇兄继位后自己又屡遭毒手,所以身边也愣是没有一个红颜知己。 今天反而在安雅身边,居然被撩拨的有些反常,让他也吃了一惊。所以赶忙离安雅远了一些,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安雅感觉带美人身上的反常,但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只好将避寒玺塞到美人手上,“那你拿着这个吧。”然后沉默地闭上双眼休息了起来。 白慕言紧握着手中的避寒玺,也不晓得是避寒玺的作用还是自己身上的原因,自己只感觉到周遭的温度都上升了几度。 叶倾城瞅着白慕言那反常的样子,翻了个白眼暗自道:“还嘴硬。”然后随意撩拨了一下面前的火堆,叶倾城也闭上了双眼。 唯有白慕言静静地摸着手中的避寒玺,眼神却飘忽不定地盯着身旁已经进入沉睡的安雅。 安雅歪着头靠在双腿上,一缕发丝凌乱的粘在嘴唇上。看着安雅那模样,白慕言嗤笑一声,竟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去想将发丝弄开。 指尖刚触碰上安雅的脸庞,就听见身后的丛林中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白慕言凤眼一眯,快速的点上了安雅和叶倾城的睡穴。 身形一闪就站了起来,背对着皎月负手而立,“还不快滚出来。” 听见了白慕言的话,林子里的人才咻的跳了出来,单膝下跪向白慕言行了一礼道:“王爷!” 夜晚的风吹着白慕言轻薄的外衫,那长袖与腰带都在空中勾画着优美的弧度,连一头青丝都在风中摇曳着翩翩飞舞,地上的火堆萦绕出他明亮的光芒。 单手挥起,白慕言淡淡的吐出一个“嗯”字,地上的人才如同得到首肯,一个个站立了起来。 看着为首的墨影,白慕言皱了皱眉头不悦道:“本王不是说过平时离本王远点吗?!” 墨影听着白慕言的话,硬着头皮向前一步答道:“王爷,宫里的人有动静了。” 白慕言这才舒展了眉头,“怎么说?” “宫里派人出来了。” 白慕言冷笑一声,他就知道皇兄没那么容易放过他。 墨影又接着说道:“可是宫里派出了两队人,属下看来,不像是都来针对王爷您的。” “两队人?”白慕言握着避寒玺的手一紧。 “对,而且属下发现,五兄弟少了一个。”这五兄弟是当今皇上的亲信,无论做什么事都是一起出发,如今少了一个,白慕言还真看不透他皇兄到底想做什么了。 便问道:“怎么回事。” “据属下调查,几个月前他五人秘密出宫,回来的时候就只剩下四人了,属下怀疑,估计死了一个。” 白慕言抚摸着避寒玺上的一棱一角,心中泛起了多种疑惑,究竟皇兄派他们出去做了什么,竟还损了一人,他隐隐觉得这件事没那么简单了。 “我知道了。你们且下去,继续盯着。”白慕言挥手,示意他们退下,又突然想到什么,补充道:“对了,给我查下暮锦城的幻家为何会出事。” 看到他们迅速退下的身影,白慕言抬起头看着天上的明月,这些看似零散的事件,他不知为何,总感觉都事有关联,好像这一切,都没那么简单了。 就这样沉思良久,直至天空泛起微白,白慕言才点开了安雅和叶倾城二人的睡穴,自己坐回了原地,眯上了双眼。 没过多久,就听见叶倾城那边有了动静,“喂,起来了,还得赶路呢。” 安雅被叶倾城一叫,也朦胧胧地睁开双眼,“这一觉我怎么睡得那么累呢。”说着,一边抖擞着身子骨,一边慢慢地朝马车上走去。 叶倾城的功力比安雅高出多个档次,这一觉对她倒没多大影响,只是白了安雅一眼,“娇贵!”这才熄灭了火星,拿着马鞭准备自己驾车。 白慕言便以一个娇弱的女儿身成功与安雅坐进了马车,安雅一进马车,便四仰八叉的靠在垫子上,“美人,昨晚睡得我真是不舒服啊,又难受又起不来的感觉。” 听着安雅的不满,白慕言嘴角微微勾起,是他点了她的睡穴,他自然知道。只是没想到,这丫头这么不受用,只是一晚上睡穴而已,就龇牙乱叫。 “许是林子里风大,又没好休息处,所以才会这样。”白慕言答道。 安雅想了想,似乎觉得美人的话也有些道理,扭了扭疼痛的脖子,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好,“马车里都比那舒服,让我在歇息会儿。” 叶倾城赶着马车,扬起了一路的飞尘,终于在日落时分赶到了下一个城镇。 一进城内,叶倾城就被前面拥挤不堪的人流挤得根本不能通行,这才叫了车内的安雅与白慕言二人。 安雅闻声掀开了车帘,看着前面围得水泄不通的道路问:“怎么回事?” 叶倾城跳下马车,往前挤了挤看了个大概回来,“好像是个姑娘,老父惨遭歹人毒手,上县衙告状,却被赶出衙门,现在正坐在街头哭诉呢。” 安雅作为一个古道热肠的好人,听到这话立马也下了马车,走向人群中央。 看到一个身披麻衣,一身孝服的女子跪在街头,声泪俱下的哭诉着自己所遇之事。 安雅走向前去,面对着女子蹲了下来问道:“姑娘,何事另你如此悲痛,以至于堵了这大道在此哭诉?” 听了安雅的话,姑娘这才抬起头来,一双杏眼哭的梨花带雨,眼中布满了红色的血丝,向着安雅哭道:“公子有所不知,小女本是这晏城王家的庶女王洛瑛,家父为人一生坦荡,却不料惨遭兄长和嫡母毒手,谋害了家父性命。小女状告衙门,谁知那二人早已买通县官,非但没听小女所言,反倒诬陷小女栽赃,将小女打了五十大板赶出了衙门。”说着,又嘤嘤嘤地哭了起来。 安雅连忙出声安慰道:“洛瑛姑娘莫哭,那如今你那嫡母及兄长在何处?” 王洛瑛擦了擦满脸的泪水,“这二人就在府上,我挨了板子欲回府与他们争辩,谁知就被拦在府外,不准在入内。” 身后的叶倾城听了王洛瑛的哭诉,心中也一阵心疼,看向安雅道:“不如我们先带上她吧,马上到晚上了,她一个女儿家孤身在外也不安全。” 安雅听了叶倾城的建议,赞同的点了点头。扶起了跪在街头的王洛瑛,“你且先起身,可愿先与我们入住客栈,待明日我们陪你去县衙再告一状。” 王洛瑛感激的向安雅三人行了个大礼,才起身随安雅上了马车。 48.第48章 再遇熟人 安雅三人带着王洛瑛进了一家客栈,叶倾城搀扶着一路哭着的王洛瑛,安雅走向柜台冲着掌柜的道:“来三间客房。” 掌柜的看了看四人,抱歉的答道:“客官,本店就一间客房了。” 安雅一听又是只剩一间客房,就想起刚入南凝之时的黑店也说就一间客房,心中顿时就气不打一处来,立马冲着掌柜的嚷道:“你们怎么开店做生意的,动不动就没客房了!” 掌柜的被安雅一吼,也吓得支吾起来,“这…客官…本店店小,所以这客房也紧张。” 白慕言看着安雅生气,连忙出来打圆场道:“相公,掌柜的说没有就算了。”说着,又冲着掌柜的道:“劳烦掌柜的在看看还能再多一间吗?我们要两间就好。” 掌柜的看到如此有礼的白慕言,也不好说啥,只抱歉的道:“客官有所不知,真是没有了。今下午来了位客人一次就要了五间客房,所以就剩下一间了。”说着,就看到从楼梯上下来的人,给安雅指着道:“喏,那位就是订房的其中一位,不如你们和他打个商量,看看愿不愿意让你们一间出来。” 安雅顺着掌柜的所指方向看去,看着那下楼之人,总有种似曾相识之感,也不多想便走向前去道:“听闻公子今日定了五间上房,不知可愿让出一间于我们?” 站在楼梯口的男人看着安雅一愣,指着安雅道:“怎么是你?” 安雅瞅着男人的面貌细细回忆,这才想起这男人竟是自己与美人赶回暮锦城时,在半路破庙中所遇的一人。 想到自己也算帮助了他们公子,便也不客气起来,“上次我帮助了你们公子一次,这次算报答你们也该让出一间给我吧。” 男人看着安雅,想了想道:“那我上次禀告我们公子一声,看他是否同意。” 安雅点了点头同意。 没过多久那男人就从二楼走了下来,冲着掌柜的道:“我们公子说了,愿意让出一间给这位公子。” 听了男人的话,掌柜的立刻应了下来,嘱咐小二将安雅四人领上楼去。如此一来,便是安雅与美人同房,叶倾城与王洛瑛同住。 安雅上了楼,与美人坐在桌前,“人啊,果然是得做好事,你看这不就有报答了。” 白慕言也赞同了安雅,为安雅倒了一杯茶水道:“相公说的是,先喝杯茶水解解渴吧。” 安雅接过茶水,一饮而尽又看着白慕言说道:“话说这王洛瑛真真是命苦,这什么狗屁县官,贪赃枉法,平时肯定也没少鱼肉百姓。” 白慕言也应道:“不为百姓做事,只给金银开道,如何担得起父母官三字?只是相公明日该如何帮这王洛瑛?” 安雅听了白慕言的话,正欲添茶的手也放了下来,叹了口气道:“我也不知晓该如何做,只是今日心有不忍,才带回了她。明日先陪她去县衙看看情况再说吧。” 正说着,听见门口有人敲了敲门,安雅起身开了门,就见刚才的男人站在门口,冲着安雅和白慕言道:“我们公子说了,为答谢二位上次的药,等下再雅间设宴款待,望二位前去。” 想到她们几个还没吃饭,安雅便点头应了下来,“你且前去回话,等下我们就去。” 待人走后,安雅便和美人饮了几杯茶水,才出门叫了叶倾城和王洛瑛一同前去。 安雅她们随着小二引路,推开雅间房门,就见之前在破庙中所遇的映瑾年已经坐在了桌前,见到安雅他们进入,便起身打了个招呼。 安雅也抱拳回了一礼道:“这世界真是小,上次在北辰破庙帮助了公子,没过几日,反倒在南凝公子又帮助了在下。” 映瑾年也笑了笑,“确实如此,不过公子上次可是救命之恩,如今一间客房相让,也不足挂齿。”说着,便遣人让安雅四人入席。 “上次在破庙匆匆一别,也不知公子大名。” “别公子公子的叫了,就叫我安叶吧。那公子大名呢?”安雅反问道。 映瑾年饮了口茶水,“免贵姓年,家中排行老五,公子叫我年五就好。”说着,看向安雅身旁的三人问道:“这些又如何称呼?” 安雅便分别为映瑾年介绍道:“这位是我夫人,挽琴。上次在破庙已经见过。”又指向叶倾城道:“这位是叶倾城,叶姑娘。凉城叶家庄大小姐。” 然后才指向王洛瑛,“这位是本城王家庶出之女,王洛瑛。今日街头见其所遇之事可怜,所以才带着明日为她伸冤。” 听到这,映瑾年原本放置嘴边的茶杯又放了下来,“伸冤?” 安雅便将今日所见,和王洛瑛的事情给重复了一遍。 没想到这年五听了,啪的一声将手中的茶杯重重砸到桌面上,“南凝竟还有这等事?这些狗官不想要脑袋了!” 安雅看着突然爆怒的年五,不解的问道:“呃。。年五你为何突然动怒?” 映瑾年也突然意识到自己的情绪,刚才听到南凝还有这等官员,而朝堂之上那群大臣还整日说着南凝歌舞升平,一派和谐。想到这些才不禁大怒,却没想到吓了安雅她们一跳。 连忙解释道:“安叶你有所不知,我年五作为南凝一份子,从小就对这些恶官有所不满,今日一听,心中过于愤慨所以才有些激动。” 安雅听了他的话,这才理解的点了点头,“哦,原来是这样。没想到年五你还是心系民众的人啊。不知你是做什么的?怎么上次在北辰见到了你,今日又在南凝遇到。” 映瑾年没开口,反倒是上次在破庙中遇到的其中一下下属回道:“我们主子家也算这南凝做生意的大户人家,上次去北辰置办货物,不料偶感风寒,遇上了公子。忙完了我们就返回南凝,没想到又在此处遇见。” 对于那人的话,安雅也不置可否,出声道:“原来是这样啊。不知你们四位怎么称呼?” 只有白慕言盯着映瑾年,似是思考着什么。 得到了映瑾年的默许,那四人才依次回道“冷血”、“铁手“”、“无情”、“追命”。 安雅听了他们四人的名字,噗嗤一笑道:“四大名捕?” 听了安雅的话,无情便有些不悦道:“我们四人虽不是个中高手,可也不是那衙门里整日破案的捕快。” 安雅感觉到无情语中的不快,正色道:“捕快怎么了,四大名捕可厉害了。何况捕快整日里破案侦查,为人民服务,在其位谋其职,小角色也有大作为的。” 坐在一旁未发声的映瑾年莞尔一笑,“在其位谋其职,小角色也有大作为。安叶兄此话有理,他们四个是我贴身护卫,安叶兄不必和他们计较,来——我敬安叶你一杯。”说着,将酒杯端起一饮而尽。 安雅也不好弗了映瑾年的面子,端起酒杯一笑而饮。 看着安雅将酒水喝下,映瑾年才继续问道:“至于这王姑娘的事,安叶兄明日该怎么办?” 安雅夹了一口菜吃下,放下筷子道:“还未曾想好,只说明日先上了衙门,看了情况再说。” “那不知明日可否带上年五一同前往,到时候也能为王姑娘出谋划策。”映瑾年问道。 安雅笑了笑,“年五你古道热肠,自然是可以。那我们明日便一同前去衙门,为王姑娘和她父亲讨个公道。” 映瑾年听了安雅的话,也就不再多言,只说继续吃喝。 安雅他们也就不再说什么,边吃边闲谈了一阵,才各自离席回了自己房间。 白慕言同安雅进了房间,白慕言才出声道:“相公,我怎么觉得这年五公子没那么简单。” 安雅看着白慕言答道:“我知道,什么商贾大户,看他那样子都不像,何况那个从商之人身边天天只带着护卫。江湖险恶,人家有心隐瞒,我又何必说破,许是这年五之名,也是信口胡诌的。不过对咱们又无不利,又何须管他年五还是年三呢?” 白慕言点了点头,“相公说的是。”他也知对方对自己构成不了什么危害,何况他们也是乱诌的姓名身份,又何必说破他人。 安雅看白慕言也不再言语,便起身打开柜子取出床褥铺在地上道:“好啦,还是早些歇息好,明日还要帮王姑娘击鼓鸣冤呢。”说完,便扯开了被子钻了进去。 白慕言看着安雅,也便吹灭了蜡烛上了床。 49.第49章 击鼓鸣冤 似是为王洛瑛的事,安雅下楼的时候,就见大家都已经起来在楼下大厅内聚集。用过了早饭,便一齐向衙门前进。 坐在马车内,安雅看着眼圈微红还在落泪的王洛瑛,不禁出声安慰道:“姑娘别太伤心了,等下上了大堂诉出,我倒要看看,那县太爷怎么个徇私枉法。” 王洛瑛听了安雅的话,啜泣了几声便点了点头坐在那里。 安雅看着王洛瑛的样子,心中也是一阵心疼。看她那模样,最多也是十四五岁的样子,却要承受老父被嫡母长兄所害,自己惨被赶出家门之事。 看着身旁的叶倾城也是一副疼惜的模样,安雅张口打趣道:“没想到你也是个软心肠啊。” “在家时我也有个小妹,与洛瑛年纪相仿,与我甚是玩得来。所以看到洛瑛,也是多了份疼惜。” 安雅没想到一路坑着自己的叶倾城也有着这般柔软的一面,原来这女人,也没那么无耻。 到了县衙,众人陪同着王洛瑛一同在县衙外击鼓鸣冤。没过多久,就被衙役们带入了衙门内。 伴随着“威武~”的升堂声,一个油光满面的胖子走向了桌案。一拍惊堂木道:“大胆!堂下何人,进了公堂见到本县官为何不跪?!” 安雅作为一个现代人怎可能下跪,何况穿越来了之后作为首富之孙又何须跪人,而叶倾城早就对这县老爷没什么好感,抬起头冷哼了一声。 身旁的美人与映瑾年他们,看到县老爷那副作威作福的模样,更是依旧睥睨的盯着前方,没任何动作。 唯有王洛瑛一人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向县老爷恭恭敬敬磕了一个响头道:“启禀县老爷,民女城内王炳椿之女王洛瑛。” 县老爷见到似乎只有王洛瑛一人买他的账,又狠狠地一拍惊堂木,“你们几个为何不跪?!” 叶倾城便卖了个乖,“大人,我们只是陪同王姑娘一同来鸣冤,望大人体谅。” 但那县官似乎压根不理她,提高了嗓子道:“既是陪同,便站在县衙外听审便可,入了公堂岂能不跪?将我南凝国法置于何地?” 叶倾城闻言心中恼火,刚想上前一步给县官点教训,就被身旁的映瑾年按住,给了追命一个眼神。 追命便从怀中掏出一份状纸,夹杂着一张银票递了上去道:“大人莫怪,先看状纸再说,我们几个在旁只是听审,不会影响大人判案的。” 县官拆开手中的状纸,看到那张五百两的银票也是一惊,随即不动声色的将银票揣进袖口,立刻换了个表情道:“既是听审就站在那里听吧,不要妨碍本县令判案就行。” 然后一拍惊堂木,朝着王洛瑛道:“所告何事?!” 王洛瑛听到县官的话,嗫嚅了几声,才缓缓地哭诉道:“民女本是本地王炳椿之女王洛瑛,家父为人和蔼正直,做生意也是本本分分,不料日前却惨遭民女嫡女与兄长所害,驾鹤西去。民女所来,便是状告家中嫡母与兄长,为家父求一个公道,不让凶手逍遥法外!” 说到最后,王洛瑛已经哭成一个泪人,重重地向县官磕了一个头道:“民女所言句句属实,求大人明查!” 安雅一行人听到王洛瑛的话,也是心中愤慨,反倒是那县官,却一脸不耐烦的道:“昨日你就前来状告,拿不出证据信口雌黄,念在昨日已将你打了五十大板,今日你若在县衙内胡搅蛮缠,莫怪本县令重重罚你。” 看着那县官这般草率的审判,安雅腹诽一下走了出来道:“大人莫气,既然王姑娘状告其嫡母兄长,为何不把所告之人请出,当堂对峙。看看王姑娘有什么证据。” 许是得了映瑾年的钱财,县官也不好拂了安雅她们的面子,不耐烦地摆了摆手,指挥了俩衙役前去把王洛瑛的嫡母及兄长叫来。 不消一会,衙役就带来了两人,妇人和身后的男子跪了下来朝着县令道:“民妇王李氏携儿王洛坤参见大老爷。不知大老爷唤民妇前来所为何事?” 县官道:“你家庶女王洛瑛状告你与你儿王洛坤杀父,可有此事。” 王李氏一听,赶忙磕了了头,哭诉道:“大人明察啊,民妇十六便嫁于王家,操持家务,还为相公育有一子。相公与我鹣鲽情深,相公便是民妇的天,民妇为何要对相公痛下杀手。那王洛瑛本是相公偏房所生,其母去后,民妇待她视如己出。”说着,悲痛的看着王洛瑛道:“洛瑛,娘和坤儿平日待你不薄,为何要将这弥天大罪诬赖给娘亲。” 安雅瞅着那穿金戴银涂脂抹粉的妇人,又看了看跪在地上一身素衣的王洛瑛,不满的道:“自己丈夫死了,还没过守孝期,就穿的这般花枝招展,怎让人相信你夫妻伉俪情深。” 王李氏瞪了安雅一眼,又朝着县太爷解释道:“民妇觉得县衙乃是大堂,若穿着孝服冲撞了大老爷的仕途该如何是好。” 听到关于自己仕途的问题,县官也说了,“公子,判案审理是本县令的事情,何况王李氏穿什么不影响判案吧。”说着,一拍惊堂木,“王洛瑛,你说你嫡母兄长是杀父凶手,可有证据。” 王洛瑛看着县官,又看了看身后的王李氏,“回大人,民女那日分明瞧见大娘和兄长趁着侍女给爹爹送饭之时拦下侍女,然后给爹爹的饭里不知下了什么东西。待民女前去看望爹爹时,就听闻爹爹已经撒手人寰了。” 话还未说完,王李氏就接上了王洛瑛的话,“你得意思是你娘我给你爹下了毒不成?仵作已经验了尸体,是你爹身染旧疾,复发后身亡的。” 然后冲着县官哭道:“相公平日为生意东奔西跑,精神经常欠佳,那日民妇给相公的膳食里放的是他平时进食的药粉。药粉就民妇家,大人不信尽可去民妇家搜查,再请几位郎中前来,看看民妇所言是否有虚。” 听了王李氏的话,县令也便派了几个衙役前去王府,没过多久便拿着几袋东西回了县衙。 “王洛瑛,你可看清这药粉是你那日所见的吗?” 王洛瑛点了点头,答道:“回大人,就是这个。” 可谁知请了几位郎中前来,检查了药粉,纷纷回道这药粉只是平常利于养生的几味药,并无不妥。 这时,王李氏瞥着眼看着王洛瑛道:“洛瑛,你该信娘的话了吧。娘待你这般好,为何出言无赖娘亲,难道因娘亲昨日将你赶出王府吗?” 说着又去求县太爷,“县老爷,民妇也是看着洛瑛长大的,昨日已经给了它教训,民妇既已将洛瑛逐出王家,就请县太爷不要在责罚洛瑛了,她年纪小,经不起打啊。”番话说的悲悲切切,不知情的人简直要被王李氏的真心所感动。 看着底下那王李氏和王洛瑛,县官也觉得头疼,拍了拍惊堂木,“行了,此事水落石出,王洛瑛无赖家母,兄长。昨日已经打了板子了,今日你母亲既说已将你赶出王府,此事作罢,你就快快离去。” 然后便匆匆退堂了。 王洛瑛看着王李氏和王洛坤离去的背影,瘫倒在地的悲诉道:“我不信爹爹是旧疾复发,爹爹走的太突然了。定是她二人作怪!” 说着便看着天上哭道:“爹爹,女儿不孝,不能为爹爹抓出真凶,让爹爹去的不清不楚,都怪女儿没用啊。” 安雅看着哭的悲天悯人的王洛瑛,蹲下身子将其扶起道:“先回去吧。人在做,天在看,老天爷不会让真凶逍遥法外的。” 她看着今日前来的王李氏,安雅也总觉得怪怪的,感觉好像一切都如王李氏所料。 而且看到那王李氏离去时嘴上挂着的那抹笑容,安雅相信,这王李氏定不是什么好人。 临走之前安雅看着地上放着的药粉袋子,拾起了一个,偷偷地包好放在了身上,才和大家一起离开了县衙。 50.第50章 是低血钾 回到客栈,安雅看着被叶倾城扶回房间的王洛瑛。才带着白慕言回到房间,从怀中拿出那包好的药粉,打开放在桌上问道:“美人,你可识这药粉都是什么做的?为何我总觉得这药怪怪的。” 白慕言将药粉沾了一些放在鼻尖闻了闻,“今日郎中们不是都说了,只是些平日里养生的几味药材,有什么不妥的呢?” 安雅闻言摇了摇头道:“我总觉得没那么简单,你看今日这王李氏前来,不卑不亢,一言一行好像尽在自己掌握之中,三言两语就化解了今日之事,我总觉得她不是什么善茬,说不定真是她杀了自己丈夫呢。” 捏着手中的药粉,安雅回忆着今日在大堂内那些大夫们所说的话,“丹参,五味子,茯神,当归,茯苓等。” 安雅是个现代人,又不通医术,自然不懂这些药究竟怎么用,不过自己以前也大抵听过这些药材,左不过是一些常见的药,但她就是感觉这些药有问题。 可大夫都说是常见之药,仵作又说不是中毒而亡,问题到底出在哪里了呢?安雅闭上眼睛,慢慢地思考着。 白慕言看着安雅苦思冥想的样子,为安雅倒了一杯清茶道:“相公慢慢想,不要太着急。什么事情都有个度,月满盈亏,想得太多伤了自己脑子。” 听了白慕言的劝解,安雅睁开眼睛浅浅的呷了口清茶道:“对啊,不能想太多,月满盈亏嘛。” 说到这里,安雅脑中顿时闪过一道精光,放下手中的茶杯,猛地亲在白慕言的额头上,开心的道:“我知道了!美人,你真是够聪明。” 说完又喃喃“自语道:“凡事都有个度,月满盈亏,水满则溢,我怎么没想到呢。” 对啊!什么东西自然都该有度,是药三分毒,吃多了自然有问题。安雅突然想起来自己在现代时曾在电视上看过一个养生节目,里面曾说过长期服用丹参会引发低血钾。 低血钾对于古人而言自然是一个陌生的病,低钾可使心肌应激性减低和出现各种心律失常和传导阻滞,重症者可立刻发生阵发性房性或室性心动过滤,甚至心衰死亡。 想到这,安雅顿时明了了,确实是没中毒,也确实是普通药,引发的病症看起来不过就是旧疾复发而亡。 安雅对于这突然萌生的念头,激动地不能自己,连忙走出房间,叫出了其他人聚在一起准备告知她们自己发现。 唯有白慕言愣愣的看着安雅欢喜的身影,面纱下被掩盖的肤色泛起了阵阵红晕。 仿佛还在回忆着安雅刚才那激动的一吻,虽然仅仅是在他额头之上,却让他心中泛起了阵阵暖潮。 小的时候,母妃就常在自己额前像这般轻轻留下一吻。 回忆起这些,白慕言如玉般的眸子中竟透露出一抹笑意,只是被那浓密纤长的睫毛所掩盖。 叶倾城等人听了安雅的话,还有一些不能理解,一脸迷茫的看着安雅在哪里畅快自若的说出自己的推理。 半响,映瑾年才出声问道:“低血钾是什么病?” 低血钾这种病在古代确实解释不通,难不成让她说出人血中有钾离子这种话吧,估计这群人更听不懂,只好扭头看向王洛瑛,“咳咳。。那个洛瑛,你父亲是否患有心疾?就是经常会头晕心颤。” 王洛瑛回忆了下,点了点头道:“似有这些症状,不过父亲也按时吃药,身体也没什么大碍。” 听了王洛瑛的话,安雅心中也八九不离十了,这王炳椿确实吃常年食多了丹参,又因自己本身患有心疾,那日最后一副药让他心动过速,最终心衰而死。 推理到这里,一切都已明了,看着王洛瑛便说道:“若是你父亲本身服用过多导致的心衰竭而死,也真过于可惜,倘若真是如你所说被嫡母害死,那这样的思虑,这么多年的处心积虑,真是让人后怕。” 若真是这样,那这王李氏,究竟是为了什么? 听了安雅的分析,叶倾城她们也听懂了七七八八,便道:“总之洛瑛的父亲就是死于这常年吃的药材之上。若真是洛瑛所说,我们现在也只能证明是药材的问题,可饶是这样,也不能证明是嫡母所做,毕竟这样深思熟虑的心思,不是一朝一夕可成。” 其他人也赞同的点了点头,唯有王洛瑛扯着安雅的袖子问道:“那公子我该如何是好,断不能放任凶手不管,让她逍遥法外吧。” 安雅也泄气地坐在凳子上,一时之间她确实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毕竟她们现在根本没有证据是王李氏谋杀。 因为这样的杀法,说明王李氏很多年前就想要置王炳椿于死地了。 叶倾城的想法倒是简单粗暴,“不如我潜进王府,抓了这王李氏和那什么王洛坤。好生打一顿,让她们承认了自己的罪过。” 安雅抽搐了下嘴角。 感情这女人比她还做事不经考虑啊,好歹自己21世界穿越者,虽然武功差了点吧,可明显脑子比她好用点。 还没等她张口否定,映瑾年那边就已经说话了,“倾城姑娘,我觉得此法不妥。就算真是打的她二人招了,一上大衙她二人万一翻案说是被屈打成招,我们这滥用私刑,到时候反而连累了洛瑛姑娘。” 啧啧,瞧瞧这话,安雅赞赏的看了一眼映瑾年,果然还是有理智的人的。 安雅转头看向一直沉默不语的白慕言,“美人,你有什么良策?” “奴家今日观察了那王李氏母子,看那王洛坤在大堂内一言不发,一见县老爷就抖如筛糠,从头到尾都是那王李氏唱独角戏。奴家认为,可以从这王洛坤身上下手。” 听了美人的话,安雅欣慰的拍了拍白慕言的肩膀,“瞧瞧,还是我的美人有用。” 然后才看向叶倾城等人,嘴角露出意思诡谲的弧度,“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夜前去王府,探探这王李氏的虚实。” 叶倾城一听有事可做,连忙探出头来,“带上我,我武功高。” “你?”安雅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笑颜如花的凑向叶倾城,附耳说道:“你有更重要的事情做,今夜···” 听了安雅给她交待的任务,叶倾城先是一怔,诧异的盯着安雅,“你——”然后露出一抹惊艳的光芒继续道:“简直是有趣!”然后不顾众人的错愕的眼光,随便拉上了铁手与无情便出了客栈。 安雅看着三人离开的背影,看向映瑾年道:“不知年五可会武功?” 映瑾年见看安雅问向自己,点了点头,“会。” 安雅满意地点了点头,今晚随我走趟王府。然后对着美人道:“你就和洛瑛姑娘他们守在客栈。” 不知为何想到安雅要和映瑾年单独出去,他心中就有些波涛汹涌。但也只好点了点头答应。 分配好了任务,安雅便带着映瑾年出了客栈。 这王府虽然不是什么豪门大户,但是王炳椿去世这种大事也在城内引起了轩然大波,稍稍一打听,就探得了王府的位置。 红白事在古代都是大事,虽然只是白事,但是王府里的丫鬟也得忙前忙后为王炳椿操持身后事。 相比平阳王府内的巡卫,这所谓商贾人家的家丁对于安雅和映瑾年而言就是形同虚设,二人从后院悄悄潜入王府,便一路摸到了灵堂。 安雅顺着光看向灯火通明的灵堂内,一群披麻戴孝的丫鬟仆人跪了一地,却唯独没见王李氏和王洛坤母子的身影。 安雅冷笑道:“还鹣鲽情深,夫妻举案齐眉。自己夫君死了都不来灵堂守孝。” 映瑾年也听到了安雅的话,朝着灵堂内瞟了一圈,“你说的没错,这王李氏果然有问题。”然后看向安雅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做?” 安雅朝着他笑了一下,缓缓吐出一个字,“等。” 映瑾年看着安雅嘴上挂着的那一抹笑意,月光照在安雅的脸上,透着黑玉般的眸子反射出微亮的光。夜晚的微风吹拂着她被束起的长发,青丝渐欲迷人眼,恍惚的映瑾年竟难以挪开眼。 感受到来自头顶那两束热切的光芒,安雅抬起头来打了映瑾年脑袋一下,“喂,你愣什么愣?!” 映瑾年被安雅这一打才缓过来神,看着一身男装的安雅也意识到了刚才自己的不妥,竟然对着一个男人看得入了迷。 虽然这小子身子娇小,面如冠玉,一张笑脸颜如敷粉,怪不得身边有着一个武功高深的神秘女子作伴。便张口道:“你身边的那个女子武功可真好。” 安雅以为他所说的是叶倾城,丝毫没意识到什么的回答:“嗯,算是个高手。” 想到那日在破庙中她身旁的美人以琴音割破他四个侍卫衣服时安雅的从容不迫,不禁继续问道:“那你呢,是什么人?” 她?她就是个会点功夫的普通偷儿,安雅没想到映瑾年会突然这么问她,刚欲回答,就听见来自灵堂的内的动静。 便扯了扯映瑾年的衣袖,示意他噤了声。 51.第51章 水落石出 映瑾年顺着安雅目光的方向朝灵堂里望去,却把他着实惊骇了一番。 他是眼花了吗?他居然瞧着那盖得好好地棺材盖竟然咚的一声翻了起来,原本在躺在棺材内的王炳椿啪的一声坐了起来。 原本跪在灵堂内哭丧的丫鬟下人们顿时收敛了哭声,各自尖叫着四散逃命。 听着她们大喊着“闹鬼”“诈尸了”的话语在院内肆意传播,安雅才弯了弯唇角,强忍着内心中的笑意给映瑾年指了指灵堂房顶。 顺着安雅手指的放下,映瑾年这才看清楚屋顶还隐隐藏着三个身影,仔细一瞧,竟然是叶倾城三人,这才想起来安雅适才偷偷给叶倾城安排的任务,原来竟是装神弄鬼。 看着那三人趁着下人四散逃开的空档,进入灵堂将王炳椿的尸体偷走。映瑾年不禁头皮发麻,升起一阵恶寒。 安雅才不管此刻映瑾年的脸色有多么难看,拽了拽映瑾年的袖子提醒道:“年五,别看了。现在和我做正事去。” 映瑾年这才跟在安雅身后,随着安雅在王府内穿梭。 趴在一间放在的屋顶上,安雅轻轻地取下房上的一片砖瓦。 露出了一块缺口,屋内的声音便迅速传播了出来。 安雅听着屋内传出的阵阵欢愉声,惊得差点将手中的瓦片扔了下去。 虽然作为一个现代人,这种事情也是见怪不怪,但是这般和一个男子一齐听了别人的活春宫,也是让安雅十分尴尬的。 身边的映瑾年也顿时明了了屋内之人的活动,面色微红,也感到浑身不太自然,只好转过头去道:“那个.我们是不是走错路了。” 相对起映瑾年的这般拘谨,安雅还算是恢复的较快,褪下了脸上的潮红,安雅轻声道:“这是王李氏的房间,没错!” 说着,便凑着身子朝屋内看去,只见两个白花花的肉体纠缠在一起,在床上肆意滚动着。 安雅也充耳不闻那耳边传来的阵阵娇喘,“哼,这王李氏真够行的。自己的丈夫还在棺材里躺着没入土呢,自己就在这边承起了鱼水之欢。估计这王炳椿,就是这婆娘搞的鬼。” 说着,轻轻运气从瓦上掰下一块碎片,顺着屋顶的缝隙朝着床上的二人打去。 王李氏身上的男人感受到自己的背部受到一击,倒吸了口凉气,停下了身子。 而此刻身下的王李氏感受到对方的一停,带着一丝欲求不满的暧昧之音问道:“死鬼,怎么停下来了。” 身上的男人朝着屋顶的方向望去,安雅一惊,连忙躲了起来。透过缝隙才看见了那男人的容貌。 那男人似乎也没发现什么端倪,欲/望的燃烧促使他也不做他想,便继续与王李氏纠缠了起来。 看着屋内缠绵的二人,安雅也觉得这边没什么意思。 转过身去看着还在避嫌的映瑾年,压低了嗓子敲了他脑袋一下,“走啦。” 相比起这男人的羞涩,安雅感觉自己此刻更像个男人。 说着,就悄悄将瓦片盖好,起身跳了下去。 映瑾年看着安雅离开的背影,想想刚才的靡靡之音,低着羞红的脸也跟了上去。 安雅在后院内绕了几圈,趴在一个假山后才招呼着映瑾年过来,低声说道:“年五,这是那王洛坤的屋子。” 映瑾年不知安雅这次又卖的什么关子,想到刚才灵堂内的诈尸,还有那王李氏房内的春光,映瑾年实在不敢想等下王洛坤的屋内会出现什么。 安雅屏住胡子,拉住映瑾年靠在假山上,静听着王洛坤屋内的动静。 没过多久,就看见一个婢女慌慌张张地闯入王洛坤的屋内,只听王洛坤那不可置信的声音从屋内传了出来,“你说我爹诈尸了?这事我娘知道了吗?!还杵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滚出去找。” 看着婢女从屋内惊慌失措的逃离之后,安雅这才扯了扯映瑾年的袖子,悄悄地问道:“你会模仿中年人的声音吗?” 映瑾年不明就里的望着安雅,眼中透露出一丝疑惑的神情来。 安雅只好压低了嗓音解释道:“我这声音太过清亮就算压低了嗓音也不够像。” 映瑾年想了想,点了点头道:“模仿倒是能模仿。”突然明了了安雅的意图,吃惊的说道:“你不会让我装那个死鬼吧。” 安雅连忙捂上了映瑾年的嘴,焦急的警告道:“年五,你声音小点。什么死鬼不死鬼的,小心晚上找你。” 听了安雅的警告,映瑾年打了个寒颤,但依旧不情愿的说道:“那也不能让我装神弄鬼的吧。” 他好歹也算一国皇子,让人知道了自己今天不仅潜入民宅偷听春宫,还在这里装神弄鬼吓唬别人,多让人难堪。 感受到映瑾年语气中的不愿,安雅便道:“你若是不愿意就算了,反正洛瑛姑娘已经被赶出来了,她父亲的死就这么不清不楚的算了。”说着,便欲起身离去。 映瑾年听了安雅的话,连忙拉住安雅的袖子。咬了咬牙想了想道:“那你说,等下该怎么做。” 转过身子的安雅听着映瑾年从牙缝中挤出的话,唇角微微泛起弧度。这才转过身去朝着映瑾年附耳交待着内容。 夜色寂寥,窗外的晚风撩拨着树叶沙沙作响,那些交织错乱的树枝和着月光映射在墙面上,勾勒出了一副诡异之景。 背靠在床头的王洛坤半眯着眼睛,一边哼着小曲,一边畅想着自己继承家业的风光场面。 屋内的烛光摇曳着微光,只听得门外悉嗦作响,那烛光挣扎了两下,便熄灭了光亮,只有袅袅的烛烟飘荡。 感受到屋内的光线一暗,王洛坤便朝着门外不悦的骂道:“你们一个个的瞎了吗,还不进来给本少爷把灯续上!” 却丝毫得不到任何人的回应。 “一个个的不仅瞎了还聋了不成?!看本少爷出来扒了你们的皮。”王洛坤一边骂骂咧咧,一边起身穿了鞋子下床去。 在黑暗中靠着月光摸索着向门外走去,王洛坤的手刚触摸上门栓,就看见门外迎着月光映着一个黑黑的人影。 王洛坤吓了一跳,又立刻镇定了下来,“还不快滚进来给本少爷把光续上。” 半响,那黑影都毫无动静,王洛坤不耐烦地准备拉开房门一顿好骂,就听见门外传来一声男音,“坤儿。” 声音半沙不哑,似有带着沉闷的呼吸声。却吓得王洛坤节节后退,直到扶上了身后的桌子,才试探的问道:“爹?” “坤儿,爹好难受啊,爹胸口闷,爹想不通你和你娘为何这么心狠啊!”门外的影子动了动,喘了几口闷气又继续说道:“爹心冷,底下太冷了,爹想当面问问你,为啥要害爹。” 明了了那黑影的身份,王洛坤吓得倒吸一口凉气,又往后退了退,却不慎推倒了茶杯,只听哗啦一声,陶瓷尽碎,又吓得王洛坤身形一抖。 “爹只想当面问问你,爹现在就进来。”屋外的身影动了动,似是真要进入屋内。 看着屋外影子的动作,王洛坤已经吓得说不出话来,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声泪俱下的说道:“爹,儿子不孝,你别进来。儿子说,都是我娘一手策划的,他说我不是爹亲生的,她说爹到时候肯定把家产都传给洛瑛那个丫头。到时候我们娘俩只能被赶出去。都是娘做的,爹!你要相信我,真真都是娘做的。” 听了王洛坤的话,屋外的影子一愣,又继续说道:“你娘又是如何害了我的,她怎地不念我与她的夫妻之情啊。” 站在门外的安雅和映瑾年听到王洛坤这么快就交待了实情,也是一愣。 一是唾弃这王洛坤真真是鼠胆之辈还敢与他娘做这等伤天害理之事,二是没有想到这王洛坤竟然不是王炳椿的亲生儿子,看来这一次,果然没有白来。 而屋内的王洛坤早已吓得犹如筛糠,跪在地上咚咚地直磕响头,“爹,儿子真没撒谎。娘说了,她每日都给你吃那丹参,看起来是调养身体之药,实则长期服用就会诱发爹的心疾。” “你娘一个妇道人家,如何知晓这般药理。你若是在敢欺瞒你爹,休怪爹进来带你下去!” “不是的爹,娘说是有人告诉她的,是谁我不知道,爹,你要相信我啊!害你的是娘,冤有头债有主,你去找娘问清楚啊。” 听到王洛坤这般的混账话,安雅和映瑾年也是打心眼里鄙视这位少爷,之前害死了爹,现在连娘也出卖,只好让映瑾年继续说道:“那你快将你与你娘的恶行,一并写到纸上,待我拿到地下,向阎罗王老爷明断。” 此时的王洛坤已经吓得七荤三素,对于安雅的的这个要求哪做他想,摸着黑爬起来,颤巍巍地提笔写下作案经过,签上了自己的大名。 “爹,我.我写好了。您拿了就赶紧走。。走吧。”王洛坤瞅着还站在门外的黑影,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的说道。 安雅听见王洛坤已经写好,示意了映瑾年一番,便猛地推开房门闯了进去,拿过王洛坤手中亲笔所书的作案经过便跟着映瑾年飞身离开。 而屋内的王洛坤听见门砰的一声被打开,只感觉一阵冷风吹入,手中的纸便被抽走。 颤巍巍地抬起头,看着空荡荡的门外,松了一口气,便吓得晕了过去。 52.第52章 当堂认罪 安雅带着映瑾年一路潜回灵堂,看着叶倾城等人又悄悄将王炳椿的尸体放回棺材之内后,这才松了一口气,随着映瑾年出了王府回到了客栈。 等到叶倾城三人回来后,安雅才召集了众人围在了一起,拿出了吓唬王洛坤所写的证据,“如我所料,果然这王炳椿就是被那王李氏所害,用丹参给他常年服用,导致他心疾复发而死。” 对于低血钾而言,安雅相信这古人定是不懂。 不过能给王李氏出谋划策之人,定不是等闲之辈,况且究竟是什么原因促使王李氏这般心狠手辣,不惜策划多年,杀的王炳椿神不知鬼不觉。 众人听了安雅的话,倒是较为冷静,唯有王洛瑛听后情绪十分激动,“我就知道是她害死了父亲,我现在就要状告衙门,让她给父亲血债血偿!” 安雅连忙拉住情绪失控的王洛瑛,“你也不看看现在什么时辰,去什么县衙!” 接着又叹了一口气继续道:“如今逝者已逝,这般冲动没有任何好处。听王洛坤所言,这王李氏身后估计有高人指使,得想个万全之策才能为你父亲报仇。” 王洛瑛闻言,憋着眼眶的泪水,无奈地坐回凳子上。看着安雅坚定的问道:“那我们该如何做。” 安雅一时也不知该如何作答,只好现将今日在王府内看到了一切讲与众人听。 白慕言若有所思的想了想,“奴家到觉得你今日所见王李氏的姘头,说不定就是王洛坤的生父,也是这王李氏身后为他出谋划策的高人呢。” 叶倾城听了白慕言的话,也赞同的点了点头,“为了防止王炳椿哪日知晓王洛坤不是亲生儿子之后,不将家产传于王洛坤,所以将王炳椿谋害掉,她二人今后也能做个名正言顺的野鸳鸯。” 话虽这般说,安雅还是有些疑惑。 这王李氏的姘头若真是这般心机,甚至用丹参这样的方法让王炳椿死的不知不觉,为何能隐忍这么多年自己的儿子认他人做父? 听了安雅的疑惑,众人也皆沉默。 唯有王洛瑛得知自己的父亲这么多年竟是为他人养儿子,咬牙骂道这王李氏不守妇道,一想到自己父亲门下竟再无子嗣,不禁又为自己的父亲嘤嘤嘤地哭诉起来。 安雅他们只好出声安慰了王洛瑛一番,但也不能再深做研究,只想着明日该如何状告王李氏,将这弑夫之罪坐实。 第二日一大早,安雅众人便拿着王洛坤所写的东西带着王洛瑛去了衙门击鼓。 县令看着今日又出现的王洛瑛,不耐烦地说道:“不是都已经定案了,你又来作甚?是不是又想挨五十大板了?!” 说着,就要从竹筒中抽出五根红头签向下扔出。 站在一旁的映瑾年眼皮微抬,突然不冷不热的说道:“县官大人竟是这般审案的吗?不问缘由,上来就给板子的吗?” 一席话虽简简单单,却竟让整个衙门中笼罩着一抹压抑的色彩,听得坐在堂上的县也不禁心中一惊。 只好收回了五根签,继续说道:“你今日若是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今日本官便要重打你一百大板以儆效尤。” 王洛瑛跪在堂下,从怀中抽出状纸和昨夜王洛坤所写的字据,呈了上去。 “昨夜我兄长王洛坤已然承认我嫡母所犯罪行,这就是他所写的内容,请大人明察。” 县官打开王洛坤所写,看了看里面的内容,也惊得一声冷汗喃道:“怎会有这种事。”随即又冷静下来招了两个衙役,“去把王李氏及王洛坤带来。” 安雅担心他们会提前通知,便站了出来说道:“怕是那王李氏不认罪,万一撒起泼来不好,还是在带上我身边这位武功高强的叶姑娘为好。” 叶倾城看着安雅的眼神顿时授意理解,连忙也跟了上去。 安雅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又继续说道:“大人明察,怕是倒是那王洛坤不认账,说是我们作假的证据。不如待会儿待王洛坤一来,让他先写几个字如何?” 县官刚想再说些什么,映瑾年便再度开口道:“难道大人怕他二人认罪后,抖出了大人私相授受之罪,掉了大人的乌纱帽不成?” 在朝堂之上,那群大臣们整日里赞扬着南凝多般和谐,民风淳朴,百姓安居乐意,不料在这晏城内,就好巧不巧的遇上了这种事。 私相授受,贪赃枉法,滥用职权,任意判案! 这就是那群大臣说的太平盛世,就是他们所言的安居乐业,看他回到京都之后,不拔了那群老匹夫的牙! 安雅看着一旁的映瑾年,所谓的商贾之子,竟在这衙内透露出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与压迫感,另人不尤畏惧。 白慕言倒是若有所思的盯着那映瑾年上下打量,深邃的眼中透露出一丝了然来,只是一瞬,便又恢复了平静,只有那藏匿在面纱下的唇角,微微上扬了一番。 年五是吧,这身上袒露出那熟悉的皇家气势,还当有意思的很! 听了映瑾年的话,县官只觉其后背一凉,一种油然而生的压迫感镇惧的他不敢再言。 只等得衙役与叶倾城将二人压来时,让王洛坤写下了一段话。 与王洛瑛所给的证据作了一番对比后,这才一拍惊堂木,朝着堂下二人道:“王李氏,王洛坤,你二人可知罪?” 王洛坤吓了一跳,趴在地上犹如筛糠。 而王李氏一脸恨铁不成钢地瞪了没出息的王洛坤,抬起头来不卑不亢的问道:“不知大人所言何事?为何让民妇与小儿认罪?” 县官这才扔下一纸王洛坤亲笔所书的罪证,“你自己看!” 王李氏拾起那纸罪证,越看脸色越发难看,望着王洛坤的眼中似要喷出火来,强忍着怒火道:“不过一纸罪状,大人岂可当真,这种东西也是可以伪造的吧。” 安雅庆幸自己当时提醒了县官,提前让王洛坤写了字。 得知安雅他们已经知晓了自己私相授贿的事情,县官也不敢再帮助王李氏,只好硬着头皮继续说道:“本官已经对照了王洛坤刚在写的笔迹,你还敢欺瞒本官,当本官好糊弄的吗?!” 王李氏和王洛坤这才料到自己中了计,而王洛坤更是闻言跳了起来,抓着王李氏的衣袖激动地道:“娘,昨夜肯定是他们捣的鬼,装作爹来吓唬我。娘,现在怎么办?” 王李氏闻言嫌弃的看了眼不成器的儿子,一把甩开王丽坤抓着自己的手,朝着县官道:“大人明察啊,民妇上次呈给大人的证据还在大人后院放着呢,大人觉得不够,民妇还有证据呢。” 县官当然知道王李氏所指的什么,无非是自己之前收的她的银子。 但是如今已到这般,虽然不知安雅他们身份是谁,但是他总感觉站在安雅身旁的那个年五,有一种另他窒息的压迫感。 他相信,今天若不真把案件调查清楚,他的官运,真的也就是气数已尽。 只好继续佯装着镇定道:“本官不知你这刁妇所指何事,你若今日拿不出脱罪的证据,本官现在就定你杀夫之罪,还要判你个诽谤朝廷官员之罪!” 王李氏冷笑一声,看了看跪在地上的王洛坤与王洛瑛,突然大笑了几声,“没错,是我杀了王炳椿。” 跪在地上的王洛坤听了王李氏已认罪,吓得半条命都没了,立刻磕了几个头道:“大人都知道了,都是这刁妇所为,她杀害我爹,蛇蝎心肠,大人要杀就杀她好了!我什么都没做啊,求大人饶命啊!” 要说昨夜安雅与映瑾年只是鄙视这王洛坤,如今听了王洛坤的话,她几乎是唾弃这个人,为了活命怎地就说出让亲娘去死的话来。 而此时的王李氏也是一脸悲痛的看着自己亲手养大的好儿子,这般的要将自己逼上绝路。 心痛的叹了口气,朝着县官叩首道:“都是民妇一人所为,与我儿无关。求大人网开一面,饶我儿一命。” 县官看王李氏已然认罪,便一拍惊堂木道:“你既已认罪,签了这罪状画押。杀夫之罪,秋后问斩。而这王洛坤,知情不报,恶意隐瞒,念在已写罪状书,拉下堂去杖责一百。退堂——” “慢着!” 安雅看着这县官已经要草草退堂,连忙出言制止道:“这王洛坤说了,他娘想出这个毒计谋害丈夫,可是有人在背后出谋划策的。” 安雅边说边瞅着王李氏那边的动态,瞧着她听着自己说要捉拿奸夫之时,那一双签字画押的手,猛地捏紧了笔杆,露出分明的骨节。 强忍着心中的情绪,王李氏签字画押后,才面向县官道:“我已经认罪,此事都是我一人所为,至于这服食丹参诱发心疾的事,也是我偶然听闻,不关他人。” “哦——?”安雅提高了音调,面对着王李氏蹲了下去。 一双眼尖锐的盯着王李氏道:“夫人确实认罪了,可是凡事总讲究个因果吧。这下毒害人不是一朝一夕,不知夫人为了什么,多年前就动了杀夫之心呢?” 据她所知,这王炳椿可待他母子二人不薄,到底是为了什么让她这般做。 说着,一双手不自觉的抚上了王李氏的背部,凑在王李氏的耳边轻轻说道:“不知你那奸夫的背还痛不痛呢?” 53.第53章 奸夫是谁 王李氏听闻安雅的话,心中一怔,整个身子便僵在了那里。 望着安雅那双敏锐的眼睛,吃惊道:“你…你都知道?” 安雅露出一抹笑容,起身之前又不着痕迹的继续说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看着王李氏的僵硬的表情固定在了脸上,安雅心中更加确定那奸夫定然是与他害死王炳椿之事脱不了干系。 不过自己现在也不需要操之过急,若是那奸夫真值当王李氏这般做,定然之后也会露出一丝马脚。 “大人不如现将王李氏收监。据我所知,这王夫人似是还有个心尖上的姘头呢,这事也得调查在行刑不迟,谁知道这姘头是不是王夫人的同伙呢?” 县官听了安雅的话,也是一惊。毕竟不守妇道已是大罪,何况可能牵连上人命,也只好同意了安雅的话,准备现将王李氏收监再做细查。 看着衙役将跪在地上的王李氏和王洛坤准备押入大牢,安雅他们也松了口气,虽然一时半刻查不出究竟谁教了王李氏这般歹毒的法子,但至少也是为王炳椿讨回了一个公道。 安慰了一番跪在地上的王洛瑛,安雅瞅着那被押送的王李氏,依旧用着阴狠的眼光瞪着自己,看着二人被押送的背影,安雅也不在意。 反正也是将死之人,自己何必为其动气。 只是一瞬,却忽见从衙门屋顶上跳下一个男子,看着突然出现的男子,那张脸立刻与安雅昨夜在屋顶所见的奸夫面容相吻合。 王洛瑛看清了来人的面容,也是惊叫道:“管家?!” 那管家的身手也是十分敏捷,一把抓住原本被压着的王李氏与王洛坤,起身一跳,便逃离了衙门。 而衙门内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事情弄得躁动不堪,原本坐在大堂上的县官更是被吓得钻进了桌子下。 等到管家将二人劫走,才颤颤微微地从桌子底下爬了上来,怒骂着衙役们,“还愣着干啥,还不快去给本官把那三人抓回来!” 安雅等人也确实被这突如其来劫人吓了一跳,不过立刻反应了过来,也赶忙追了上去。 管家带了两个累赘,被安雅他们追了许久。速度也不禁慢了下来,没过多久就被安雅等人逼得停在了丛林中。 众人就这般对峙着,反倒是被叶倾城带着的王洛瑛首先开口问出自己的疑惑,“赵管家,你居然会武功?” 她不明白在府内一待十多年的管家,为何身怀武功,而且却在这时出手劫走了自己的嫡母与兄长。 王洛瑛越来越糊涂了,她自己越来越想不明白,为何身边的人都不再是她最初记忆里的模样。 倒是安雅,心中暗自思索一番就明了道:“让王炳椿常年服食丹参诱发心疾的主意,是你给王夫人出的吧。” 赵管家护着身后的王李氏与王洛坤二人依旧不语,安雅便继续说道:“这王洛坤便是你的亲生儿子吧。” 听到安雅的这句话,原本毫无表情的赵管家,此时面色才有了略微变化,一挑眉道:“是又如何?” 安雅嗤笑一声,“我只是想不明白,赵管家高超武艺。为何愿让自己的女人和儿子跟在他人身后,自己反倒隐忍地做个管家?” 赵管家啐了一口,“老子呸!昨夜就是你潜在房上偷袭老子的吧,老子真后悔昨天没抓住宰了你,否则那里轮得到你现在质问我?” 而后又继续说道:“还有他王炳椿算什么东西!老子不过让他替老子养儿子,才让他活的久一点。要不是你从中插一脚,老子做的这事就神不知鬼不觉了。” 躲在赵管家身后的王洛坤闻言看着王李氏吃惊道:“娘?赵管家的意思是说,他才是我亲爹?” 王李氏看了看赵管家,又看了看王洛坤,咬着唇点了点头。 安雅对他们的交流置若罔闻,只是继续问道:“王炳椿与你有何恩怨,你竟然要下此毒手。你可知谋财害命是大罪!” “谋财害命?”赵管家笑了几声,“死在老子手中的命老子自己都数不过来了,要是砍头,十个头都不够我砍的。” 安雅等人听了赵管家的话,心中也是一惊。 半响,叶倾城才开口道:“这般狂妄也不怕风大闪了你舌头,快快束手就擒,本小姐抓了你好为洛瑛报仇!” 赵管家看着出声的叶倾城,不屑一顾的嗤笑一声,“小娃娃,说大话谁都会。看你们这群娃娃的年纪,老子出来混的,你们都还在娘胎中玩呢!” 听着赵管家的挑衅,叶倾城不由分说就站了出来,抽出自己手中的佩剑,向着赵管家刺了过去道:“老人家,吹牛小心闪了腰!” 看着叶倾城刺过来的剑光,赵管家也不躲闪。 只在叶倾城的剑尖离着自己眉间几寸时候,身形一晃,两指便夹住了叶倾城的剑。 “气势倒是够了,就是功力不够。”说着,右手就已经出掌,狠狠地打上了叶倾城的胸口,左手就将叶倾城的剑收入手中。 叶倾城被赵管家一掌击的倒退几步,似是也未想到赵管家的功夫如此之高,“你到底是谁!” 赵管家一手捏着叶倾城的剑,一手随意地弹了弹剑尖,漫不经心地说道:“我的身份嘛——” 此时也不顾身后的王李氏制止他的神情,将叶倾城的剑丢到地上,然后右手在面上一扯,便生生的扯下一张人皮面具来。 看到面具下的模样,叶倾城与映瑾年均倒吸一口凉气,惊叫道:“是你!” 安雅看着那张让叶倾城与映瑾年惊呼的脸,一条深深的刀疤几乎侧着划伤了整张脸,看的人触目惊心。 不解的看着众人,只好戳了戳身旁的映瑾年,“年五,这谁啊。” 一旁的铁手接话道:“这是当年在我们南凝臭名昭著的江洋大盗赵如风,杀人越货无恶不作。十八年前就被官府剿灭,他趁乱逃跑被追拿至今,如今没想到,竟藏匿于此。” 安雅看着那赵管家的真面目,确实也觉得长得就像个无恶不作的凶恶之徒。 不过映瑾年倒是很快的回恢复了镇定,指挥着身旁自己的四个护卫道:“将那贼人给我拿下!” 追命四人皆诺,立刻抽出佩剑冲了上去,将赵管家以及王李氏三人团团围住。 赵管家看着四人将他们三人围住,一边护住身后的二人,一边冷笑道:“想当年朝廷派出无数精兵围堵,也不照样让我跑了。” 安雅深知自己的武艺不高,只好拉住美人和王洛瑛的手退到后面。 悄悄地凑到美人耳边说道:“你好生保护自己,别受伤了。” 白慕言看着安雅担心的眼神,面纱下的嘴角微微莞尔,轻轻地点了点头。 这种时刻下,安雅这算是关心他么? 54.第54章 他的秒杀 安雅看着美人点了点头,这才放心的将美人和王洛瑛推到一个隐蔽处,自己也走向前去。 虽然说自己的武功确实是这里面最弱了,但是她也不会允许自己一个躲在背后。 看着已经和追命四人打成一片的赵管家,安雅扶起被打倒在地的叶倾城,嘱咐她护着美人和王洛瑛,然后随着映瑾年也一同加入了打斗之中。 虽然赵管家又要护着身后的王李氏及王洛坤,但也依旧游刃有余的对付着安雅六人。 相比起他们,安雅功夫较低而且赤手空拳,没过多久就感觉到有些体力不支。 虽说自己与赵管家交锋讨不上便宜,但是安雅心念一动。 转身就要去抓住护在赵管家身后的王炳坤。 此刻的王炳坤遇到了如此激烈的打斗,已经吓得到处逃窜,安雅便轻易地抓住了王洛坤的衣袖。 赵管家没想到安雅居然会转移目标,伸手去抓他的儿子,但自己身陷众敌,无暇分身,只好从怀中摸出几枚飞镖向安雅扔去。 安雅此刻刚好紧紧抓住了王洛坤的衣袖,看到赵管家的飞镖袭来,出自下意识,竟将王洛坤一把抓过挡在身前。 只听咻咻两声,那几枚飞镖便深深地扎入了王洛坤的胸口。 安雅也是大吃一惊,看着已经开始吐血的王洛坤,一时间呆在了原地。 赵管家看着自己的亲生儿子竟让安雅抓来当了挡箭牌,爆呵一声,长剑一挥将其五人打开,直直地向安雅刺了过去。 看着已经吐血倒地的王洛坤,安雅一时间怔在原地,傻傻地看着那剑光向着自己刺来。 而一旁的映瑾年还有坐在远处的白慕言看着这即来的危险,都纷纷向安雅跑了过去。 二人一人抓住安雅的一只手,都欲向自己身边拉去。 一时力量相当,反倒将安雅固定在了原处,任由着长剑刺了过来。 白慕言运气使劲一提,便让安雅挣脱了映瑾年的手,向自己怀中倒了过来。 即使这般,也依旧慢了一步。 安雅的肩膀依旧被长剑划开了一道长口,皮开肉绽的疼痛立刻让安雅倒吸了一口气。 看着肩膀处汩汩流出的鲜血,安雅想起大半年前那黑衣人便是在自己的肩上刺穿了一剑。 那样相同的痛感,促使她已经无暇去想为何美人有着这般的速度将她带入怀中,只扯出一抹笑容,看着美人道:“我觉得他下手有点狠。” 看着那双模糊又熟悉的眼,安雅轻轻地闭上了双眼。 白慕言看着已经晕倒的安雅,搂住安雅的双手一紧,瞳孔中的恨意已经开始深深凝聚。 林中的微风吹拂着他散落的长发,那张被轻纱掩盖下的唇轻启,“你竟敢伤她?!” 似疑问,似肯定,语气中的冰冷听得周围人心中均是一愣。 连带着赵管家的动作也停上了一分,却又立刻反应过来,“她竟敢拿我儿子命抵挡,自该让她拿命抵债!” 白慕言轻轻放下怀中的安雅,猛地站了起来,一把抓住了赵管家的咽喉,对上他的眼,一字一顿的道:“这般心疼你儿子,那便去陪他吧。” 看着那双瞳孔中的冰冷与深邃,赵管家不知为何,也感觉到了背后传来的阵阵凉意。 但经过大风大浪的他,还是冷哼一声道:“小儿不要说大话!” 说着手中的长剑便要向白慕言劈去。 白慕言看着那抹剑光,不屑一顾的冷哼一声,傲睨自若地盯着赵管家道:“找死!” 内力在一瞬提起,在那道剑影挨上自己之时,生生的震碎了那柄长剑。 连带着周围的映瑾年等人,都均被这内力震得后退几步,唯有那些树上的枝叶被催的纷纷飞舞于他们周围。 白慕言瞅着已经呆如木鸡的赵管家,附耳凑在他身边轻轻地道:“去陪你儿子吧。” 说着,右手提气抓起地上的碎剑,一个转身,纤指飘飘然划过赵管家的咽喉,只留下一抹嫣红的痕迹。 动作一气呵成,瞅着碎剑上的红色,白慕言轻轻松手,一时间安静的树林中便只能听见碎剑掉落在地的声音。 而映瑾年等人还依旧沉浸在刚才的过程中,追命四人领教过白慕言的内力,但是只知白慕言内力深厚,却不知他竟然已经到了如此地步。 对于他们而言,这个女人,太可怕了! 叶倾城看着白慕言这般轻易地杀掉了赵管家,心中也是一惊,看着他已经将放在地上的安雅轻轻抱起。 不禁想起自己曾和白慕言之间的斗嘴,叶倾城只觉得自己曾被他捏住的脖颈还微微发疼。 这个男人,居然这么可怕! 白慕言一手环着安雅,一手轻触着她肩膀上的伤口,眼光中那抹疼惜与柔情,深深地埋在他深邃的眼眸中,连他自己也未曾发现。 他不能想象,安雅认识他这么长时间内,竟然让她在他面前身上同一个地方伤了两次。 上一次他寒毒恢复没多久,体力不支又中了毒才让安雅受伤。 这一次,却让安雅在他眼皮子底下就让人刺伤。 他不允许! 一旁的被吓到痴呆的王李氏,这才反应了过来,看着地上那两具已经要冰冷的尸体,还依旧不能从刚才那场景中平复出来。 她的爱人,她的儿子。就在这不到一炷香的时辰里,如同凋落的花瓣,就这样无声无息的在尘埃中离去。 扑上那两具再也不动的身体上,王李氏轻轻看着自己满脸血腥的儿子,又看了看自己怀中死不瞑目的爱人,手指轻轻地抚上了他的面部,为他阖上眼眸。 眼眶中积攒的泪水,突然如同断了线的珠子。 一粒一粒,一颗一颗的落在赵管家的脸上、脖子上,晕开了那红色的血丝,如同一朵朵绚开的花朵。 “如风、坤儿.。别怕.娘这就来。”王李氏跪坐在地上,颤抖的双唇已经不知说些什么,“路上太寂寞了,娘怕你们孤独,你们爷俩等我。” 说着,拾起刚才击杀赵管家的那块碎剑,放上了自己的脖子。 轻轻一划,血光四溅。 那双沾满鲜血的手紧紧地搂住了怀中的赵管家,便再也没了动静。 远远望去,这一家三口就这样静静地待在一起,只有漫天的落叶和着风为他们舞动着葬歌。 王洛瑛被这突如其来的血腥一幕吓得说不出任何话来,只有两行清泪从眼眶中夺目而出。 虽说这嫡母害死了自己的父亲,但平心而论这王李氏和王洛坤这些年来确实待她不薄,而今却当着她的面前就这样离去,对于她这种深闺小姐而言,确实是够惊恐。 而一旁的白慕言抱住安雅,依旧冷观看着刚才发生的一切,平静的面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没有半点关系。 “等下县衙里的人就来了,这里已经没我们事了,还不快走!”然后脚尖一踮,便带着安雅离开了丛林。 叶倾城看着抱着安雅飞身离开的白慕言,又看了看丛林中的场景,无奈的叹了口气,也随着映瑾年等人离开了树林。 55.第55章 悉心上药 白慕言一路将安雅抱在怀中,一边为安雅传送着内力,一边召唤出隐藏在自己不远处的暗卫们,吩咐着他们去将城内的名医带来为安雅治疗。 一路返回至客栈,白慕言才轻轻地将安雅放置在床上。 看着安雅那张因疼痛而皱起的面容,温柔地为安雅擦拭掉额头上出的冷汗,“别怕,等下大夫就来了。” 此时此刻,望着紧闭着双眼的安雅,白慕言的内心有着说不上来的恐慌。 叶倾城的话在耳边响起,他曾一直在内心疑惑自己与安雅究竟是何种关系,否认着自己对安雅不寻常的感觉。 直到今日,白慕言看到安雅受伤的那一刻起,他是恐慌的。 他多么怕这样一个小人如同大半年之前一样从他身边消失,原来从一开始,他与她初见之时,两人的命运齿轮就开始转动。 一旦相遇,缘分便让二人紧紧咬合在一起,跋山涉水,甘受不辞。 纵使相隔大半年,纵使相隔千里。 这一次在平阳府内的相逢,那些他内心中对于安雅莫名的情愫便被悄然解开。 所以他愿意男扮女装,所以他愿意随安雅离开,愿意一路保护她的安全。 可如今的安雅,却又是受伤的躺在那里,半年前的事件还历历在目,原本因为他所得的伤疤还没有完全褪去,如今却在他面前又添新伤。 白慕言拂去安雅额前的碎发,温柔地摸上那刺伤的肩膀,心中却已经悔恨万千。 若他在快一些,安雅便不会受伤了,若不是那映瑾年与他共扯安雅,她便也不会被刺伤。 想到这里,白慕言原本柔情的眼中露出一抹凉意,却又稍纵即逝,转而看着安雅。 墨影此时也将城内有名的两位大夫带来到客栈内,与其说是请,不如说是从药馆内抓来。 白慕言看着屋内的两位大夫,这才恋恋不舍的从床头移开。 看着那两位医者冷冷地道:“治好了她,我赏你们白银千两。若是弄疼了她,或者留了疤,我还给你们千两,不过是给你们丧葬所用。” 一席话听得那二位大夫直冒冷汗,他们从医多年,还从未见过有这样的人。 弄疼了留疤了就要杀人,看着白慕言的样子,二位大夫对望了一眼,内心都在说着:这简直就是妖女,太残暴了! 墨影闻言也是一惊,瞅着床上的安雅,暗自道这床上之人究竟有何能力,竟让白慕言这般紧张,甚至说出这样的话来。 不过主子的心思段不是他们这些侍卫所能妄加揣测的,依旧拱手行了个礼道:“主子,上次查的事情有眉目了。” 白慕言听了墨影的话,面色才稍微缓和。 看着为安雅检查的两位大夫,思量了一番道:“给我好好诊治。” 这才随着墨影一同踏出了门。 二人走到一个隐蔽处时,墨影才道:“王爷,暮锦城的幻家出事似是与宫中人有关。” 白慕言闻言紧蹙了眉头,他之前就觉得幻家出事没那么简单,如今竟是宫里人所为,难道是知道了幻云霆能够解自己身上之毒,便要费心除之吗? 白慕言嗤笑一声,他倒是小看宫里的眼线了。 墨影观察着白慕言眼中闪过的阴冷,继续说道:“想必那五兄弟折损了一人,就是在暮锦城损掉的。而且属下发现,上次宫中派出的两队人马,其中一队似乎就是冲着跑掉的幻老爷子去的。” 若是曾经,那些人要除掉的只是他治病的希望。 可是现在对于他而言,幻云霆已不仅是能够为他祛病的深意,他还是安雅的姥爷,这份关系已然让他有了新的想法。 爱屋及乌,安雅是他在乎之人,而他是不会让安雅在乎的人再次受伤的。 “传本王命令,时刻盯着那群人。一旦他们发现了幻云霆的下落,杀无赦!” 墨影应了一声,又试探着问道:“那王爷,针对您的这一队人,是否属下也去提前解决掉?” 白慕言单手制止,那如翼的睫毛下露出一丝算计的光芒,“不用,就让他们来吧。” 墨影还欲开口,而白慕言一直担忧着安雅身上的伤口,直接打断道:“行了,本王自有分寸。按照本王的吩咐做好即可。” 白慕言话已至此,墨影也不便多言,只好应了下来转身离去。 回到客栈房内,叶倾城等人也已经回来,一个个的都围在了安雅身旁。 看着白慕言踏入了房内,映瑾年想起了今日白慕言的行为,“今日你.?” 话未说完,白慕言便张口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今日之事,谁都不许向她提起!” 映瑾年听了白慕言的话,露出一丝疑惑不解的问道:“为何?” 白慕言听见映瑾年的疑问,只是用自己沉静的眼眸淡淡的看了眼映瑾年,那如刀般锋利的眼神顿时让映瑾年想起了方才他杀赵管家时的模样,立刻噤了声不再言语。 叶倾城自是知道为何,应了声“知道了。” 得到了满意的答复,白慕言这才向依旧躺在床上的人儿看去。 看着大夫正欲要撕开安雅肩头的衣物,白慕言不禁皱了皱眉头,“你们要干嘛?!” 其中一个摸上安雅肩头的大夫闻言手上一抖,只好回话道:“这公子肩头受了伤,若是不及时上药,等到血液凝固粘上了衣物,怕是更不好处理啊。” 白慕言一时语顿,伤口确实得医治,但也不愿安雅的肌肤让旁人看了去,只好出声赶人道:“把药留着,开了方子快些滚。” 二位大夫闻言更是心下一喜,不让他们动手求之不得,免得弄疼了安雅真的得罪了这煞星,对于这种看起来就喜怒无常之人,他们还是希望敬而远之。 所以连忙写下方子,留下了药便欲匆匆离去。 白慕言接过药,看了眼站在旁边的叶倾城。 接收了这个眼神的暗示,叶倾城赶忙借着送大夫之名将映瑾年半拉半扯地带出了房间,然后还贴心的将房门关上。 捏着手中的药膏,白慕言这才走了过去坐在床头,静静地看着安雅已经被血浸染的肩头,心中又是一阵疼惜。 轻轻扯开肩头上的衣物,由于时隔多久,凝固的血液已经粘在了衣物之上,纵使白慕言再过温柔,扯开之时也是让安雅昏睡的眉头皱了一皱。 目光移到安雅肩头的伤口处,虽然不深,却与这雪白的肌肤相对比,也让人觉得触目惊心,而被刺伤的肩头下方,还留有一抹剑伤的痕迹。 白慕言知晓,这边是大半年前那黑衣人在安雅身上留下的伤痕。 那一剑,生生的穿透了安雅的肩头,他还犹记得,剑影抽出那一瞬时的血光四射,和着冰冷的雨水滴滴落在地上。 这样深的伤口,对于安雅而言,一定很痛吧。 白慕言的指尖轻轻触碰着这伤疤,看着肩膀处今日又新增的伤痕,瞳孔一紧,眸中又好似附上了一层冰凉。 “从今往后,本王定不会让你再受疼痛。” 似是对自己的喃喃自语,又似是对安雅的承诺。 然后才拔开了药罐,沾着药膏轻轻抹上安雅肩口处的伤。 “嘶——”冰凉的药膏猛地挨上伤口,不禁疼的安雅倒吸了一口凉气。 看着那依旧紧蹙在一起的眉头,白慕言心中一颤,还得继续为安雅上着药,只是指腹再挨上安雅肩头时,已经是轻了又轻。 56.第56章 美人是谁 体贴的为安雅上好了药,白慕言这才慢慢地为安雅掖了掖被角。 这才将视线落到了安雅那洁白的无暇的肌肤之上,白慕言只感到自己面纱掩盖下的面色一红,连忙将头别向一边,匆匆起身走了出去。 走出房门,看着叶倾城还已然站在门外,白慕言出声道:“看着她,等下为她换身干净衣服。” 叶倾城连忙应了下来,刚欲推开门走进去。 白慕言便似有想起什么的补充道:“你知道该怎么给她说吧。”说罢,看到叶倾城点了头,这才转身下了楼。 却看到映瑾年就站在楼下不远处,见到他下楼之后便立马跟了上来。 白慕言也不理他,自顾自地继续向前走去。 但映瑾年却一把拉住了他,就感觉到自己袖口一紧。白慕言身子一顿,眼眸中的清楚便沉了下来,淡淡地吐出两个字,“放手。” 映瑾年对白慕言语中冷漠的语气置之不理,继续凑了上来道:“你究竟有什么秘密?!” 从今日所发生的事情中,他已经看出安雅并没有多少武功,而安雅甚至也不知她身边的这个女子有着如此之高的功力,让他着实好奇了一番。 他觉得这二人,可能不仅仅是普通的夫妻那般简单了。 白慕言邪魅一笑,“那你有什么秘密呢?嗯——?年五?还是五皇子?” 映瑾年听闻白慕言的话身形一愣,不知自己的身份何时暴露了出来,紧捏着白慕言衣袖的手也是一松。 细细打量了一番站在眼前的人,那如刀剑般犀利的眼神似乎将所有人的看透,而这隐藏着面纱下的面容,究竟是什么模样。 “你是。。是如何知晓的?”他自认为自己还没有出任何大的纰漏,又如何让面前的人一眼看穿。 看着映瑾年的这般反应,白慕言轻笑了一声,原本他也只是试探了一句,没想到这五皇子立刻就给了他答复。 这般心性,可真不适合那诡谲暗涌的南凝深宫啊! “如何知晓的你不必知道,总之我对你没有任何想法。”说着,猛地一用力便抽出了自己被映瑾年拽着的衣袖,离去之前还不忘补充道:“若是你准备在她耳边嚼舌根,莫怪我今日没提醒你。” 说罢,才慢踱着步子离开了映瑾年的视线。 映瑾年紧紧盯着白慕言离去的背影,心中思绪万千。 他倒不惧白慕言真对他做什么,若是白慕言真要对他不利也不必等到现在。早在北辰破庙之时凭借他的能力,早可以杀的他无声无息。 只是他看着如今隐瞒着自身能力的白慕言,还依旧人畜无害的潜伏在安雅身后,他突然有一抹担忧,总怕这怪人要对安雅不利。 想到在王府内那双清澈的眼眸,如宝珠一般在月光下显得熠熠生辉。 还有那若有若无的清香,嘴角泛起的盈盈笑意,以及那脑袋里的古灵精怪,内心中的古道热肠都是这样一个娇小的人儿身上所拥有的。 若是真遭了毒手,他怕是也要有些许难过。 对于这个心思,映瑾年着实打了一个激灵,连忙掐灭自己脑中一闪而过的这个想法,他这个思路着实吓到了自己。 对于安雅,最大的联系也只能说是北辰破庙中的匆匆一遇,他恰好出手帮治了他的病,下来就算是在晏城共同帮助了王洛瑛。 两次前前后后加起来,也不到五日。 最重要的是,对方可是个有妻室的男人啊。 那他在这里干什么? 想到这里,映瑾年赶忙摇了摇脑袋,匆匆离开了原地。 这一天,安雅便一直由叶倾城一人细细照料着,直到第二日下午白慕言听闻安雅苏醒后一直不肯喝汤药时,这才上了楼探望。 看着已经换上了干净新衣的安雅侧卧在床榻之上,一脸嫌弃的抵触着叶倾城一勺勺喂她的药。 白慕言走了过去,接过叶倾城手中的药碗,坐在了床边道:“这就由我来吧,你且先去休息下吧。” 叶倾城见白慕言这般说,也便起了身子出了房门。 白慕言望着安雅那张因为要喝药而皱在一起的哭脸,一时间哭笑不得,“相公堂堂七尺男儿,竟也畏惧吃药?” 安雅听出白慕言口中的打趣瘪了瘪嘴,“男儿又怎样,就算是天王老子也有怕的东西啊。” 她这人一是怕死,二就是怕苦了。所以幻云霆不然要将药汤为她调制成药丸服用呢。 白慕言听了安雅的反驳,低笑了一声从怀里摸出几块酥糖道:“知晓相公怕苦特意带的,等下吃了药含上几块,苦涩也能消散些许多。” 安雅瞅着美人手中那几块酥糖,感觉到心窝中泛起的一阵暖意。 对上了白慕言含笑的那双眼,安雅突然想起自己晕倒之前看向白慕言的熟悉之感。 犹记得大半年前自己在险些被黑衣人所击杀之时,严慕白为她徒手接下剑的那个瞬间,自己望向他的那双眼,是那么坚定而深邃。 而今,她又在自己遇到的一个弱女子身上所再度看到。 她记得自己晕倒之前倒入的是那么一个温暖而有力的怀抱,那双看着她的眼,是那般熟悉。 她终于知晓自己曾在平阳王府内初见美人那张脸时的熟悉感来源哪里了,那是一张和严慕白相似的模样。 想到这里,安雅的手就不自觉的摸上了美人那张带着面纱的脸,便欲解下常戴在白慕言脸上的那层面纱。 白慕言一惊,立刻不着痕迹的躲过安雅的手问道“相公怎么了?” 安雅看着面前美人闪开的身子,突然回过神来,“没。没什么,只是突然想到今日你怎么那么快就将我拉入怀中。” “因为我心里念着相公啊,怕相公遭贼人毒手。可惜我还是没来得及。”说着就低下头去似要流泪。 安雅连忙摆摆手示意美人不要难过,心中却泛起一阵酸楚。 美人这般对她好,她却隐瞒身份欺骗她人感情。 果然撒了一个谎,就要用另一个甚至更多的谎言去圆,只是希望美人今后知晓了自己,不要太过怨她就好。 不过也真是可笑,刚才自己怎么会认为美人就是大半年的严慕白呢? 一个是毫无功夫的弱女子,一个是大半年前就已经掉下悬崖死掉的男人。 两个人除了自己看到那一晃而过的眼神,其余怎么看都不可能是有共同点的。 果然是今日受了伤脑袋就糊涂了。 安雅一手接过药碗,再不说些什么。 强忍着苦涩将汤药一饮而尽,然后将美人手中的酥糖一把塞入自己口中道:“好啦,我身子还有些乏,你先出去吧。” 白慕言接回药碗,只好浅浅的应了声“嗯”便向门口走去。 安雅望着美人那抹即将要踏出门口的身影,忍不住脱口而出,“美人,你以前姓严吗?” 57.第57章 共同上路 白慕言闻言一怔,刚欲抬起的腿也停在了那里,半响才转过头去看向安雅,“我是挽琴啊,怎么会姓严?” “我是说你以前的家里姓严?” 白慕言摇了摇头,“我家里可不姓严,相公为何问起这个?” 他指天发誓,这次可没有欺骗安雅,摸着良心讲话,他家里确实不姓严。 安雅听了白慕言的否定,也是笑笑摇了摇头,自己还真是不死心,妄图以为美人和严慕白有些关系。 只好说道:“没什么,随口问问。对了,去安抚下洛瑛姑娘,如今她无依无靠的也实属可怜。都怪这叶倾城他们,杀人也真够狠的。” 白慕言点点头,关上门退了出来。 面对着闭上的门,白慕言这才扯出一抹无奈的笑意。 对于安雅反常的言语他又何尝听不出来,只是现在他自己也不确定是不是能向安雅摊牌。 若是挑明,叶倾城的曾说的话还在耳畔回响,对于真相他还是惧怕安雅怨他,而且如今他身附寒毒,还身陷这诡谲的争斗风云中无法脱身。 最重要的是,即便安雅真愿意与他并肩执手,而他白慕言的现在,又拿什么给安雅未来? 叹了口气,白慕言这才端着空碗转身下了楼。 刚下了楼梯,白慕言就感受到一股不善的目光一直盯着自己。 顺着目光望去,看到稳稳坐在那里的映瑾年。对于映瑾年不善的打量,白慕言也不理他便自顾自地坐在对面,平静的眸子里看不出任何波动。 其实映瑾年在白慕言欲下楼之前就已经开始盯着他,但是现在看着对方压根泰然自若的模样,而自己却找不到任何理由和对方搭上话。 恼火!实在的恼火! 想到坐在自己对面的人实则才是只最可怕的老狐狸,而他却不能将对方撼动半分,自己就恨得牙痒痒。 只好随时随地的监视着她,防止她对安雅做出任何不利的举动来。 二人就这样相对坐着,白慕言面纱掩盖下的容颜依旧看不出任何表情,内心却暗笑着映瑾年的谨慎与无聊。 直到叶倾城带着王洛瑛从客栈外走了进来,白慕言才瞥开视线盯着二人。 王洛瑛看见坐在那里的白慕言,似有想起了今日白慕言出手的凌厉与狠毒。吓得娇小的身子不禁往叶倾城身后躲了躲。 叶倾城看了看白慕言,出声安抚了下王洛瑛才道:“衙门的人已经定案了,这赵如风当年围剿逃了出去之后潜到了晏城,易容后当了这王府的管家,谁知却勾搭上了已嫁入王府内的王李氏。二人暗通款曲竟还怀了王洛坤,恐怕那时就动了谋害王炳椿的心,原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反倒我们撞破送了性命。” 看了眼身后我的王洛瑛,叶倾城继续道:“只是如今王家便只剩洛瑛一人,孤孤单单又如何撑得起这么大一家子。” 说这话时,叶倾城便一直看着白慕言的反应,毕竟这王李氏与赵如风都是因白慕言而死。 可白慕言听了叶倾城的话倒是毫无反应,不管是这赵如风还是什么王洛瑛王李氏的,都与他何干? 他帮衬着王洛瑛鸣冤不过是安雅要带着她,他出手也更只是因为赵如风伤了安雅。 如此简单,再无他念。 毕竟他根本不想在这晏城耗上太多时间,自己还是先随着安雅找到身在南凝的幻云霆才是正事。至于王洛瑛今后如何,他可管不着。 但想起安雅嘱咐他安慰王洛瑛的事情,也只好出声道:“这确实有待商榷,不过当今最要紧的是先处理好洛瑛父亲的后事。”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王洛瑛的父亲王炳椿这会子还应该在灵堂内摆着没下葬呢。 一直躲在叶倾城身后的王洛瑛突然伸出头来,“是啊,倾城姐姐。至少也得等我父亲的下葬后你们再走也不迟啊,况且楼上那位公子还受伤了,不如先去我家如何?” 叶倾城看了看白慕言,看他也没有任何反对的意向,便点了点头,“如此也好,你一个孩子一时半会也处理不了这些琐事。” 说完就欲带着王洛瑛共同上楼。 一旁的映瑾年看着三人,终于在叶倾城上楼时忍不住出声道:“本公子也算为洛瑛姑娘出得一份力,为何你等皆忘了我?” 叶倾城听着映瑾年的话,一皱眉道:“洛瑛的事也先谢过公子了。可公子又与我等不同路,何故也要住进洛瑛家中?” 映瑾年被叶倾城的一席话堵得哑口无言,是啊,自己只是这半路跳出来的人。处理完了事情不赶紧走,跟着人家算什么事啊! 不过想到白慕言那深藏不露却又隐藏锋芒的潜藏在安雅周围,何况这来路不明的女子还一眼瞅出了他的身份。如今说来,他还非要跟着这些人不成了。 反正自己还没入北辰京城,就得知父皇来信说映瑾月那个丫头偷跑了出来,让他先一步回南凝抓了这丫头,所以跟着他们也算是寻找映瑾月了! 最重要的是,他就不相信自己抓不住这白慕言的把柄,好让他看看这白慕言究竟是什么妖! 故整理了一番语言道:“倾城姑娘有所不知,家中来信告知我家妹一时贪图玩乐竟从家中潜走,另我寻她带回家。所以一时半会我就先不回去了,也可随着你们一路,顺便寻找家妹下落。” 映瑾年觉得自己这番话说的是真真切切,说完用眉角瞥了眼叶倾城。 王洛瑛听后遂开口道:“若是这般,年五哥哥也可先随洛瑛回去。”对于王洛瑛而言,这些人都算是自己的恩人,所以恩人话都说到这般了,自己怎么能顾了这个失了那个呢。 叶倾城看了眼王洛瑛,只好也摆了摆手道:“那等下就在楼下集合好了。” 人家正主王洛瑛都已经答应了,自己还能说些什么。何况这映瑾年一席话说的她毫无拒绝的理由,反正她也不在意。 几人约定好之后,映瑾年目送着叶倾城上楼,自己也正欲抬腿突然想起什么,转过身子看着依旧泰然站在那里的白慕言,用着口型说出:迟早我会知道你是谁! 而白慕言看着那映瑾年的一言一语,越发的觉得这南凝五皇子的行为及其无味,跟着他们又能怎样,最终知道了他的身份又能如何? 倒是听他口中的妹妹出走不像是捏造,白慕言不禁想起了那日北辰京城门口拦住她和安雅的那位公主,也不知是不是映瑾年口中的妹妹。 若真是这般,看来到时大家的见面之日还真是有几分意思呢。 58.第58章 有所保留 客栈楼上。 安雅从叶倾城口中得知了此事,不在意的说道:“随他去吧,若是他有非分之想,我们也拦不住,何不如就让他跟着,只要不影响我们就成。” 看着整理包袱的叶倾城,安雅突然话锋一转,“对了,你还未具体与我说说,昨日你是怎样一剑除掉了那赵如风,我可还记得你让他一掌打倒的样子。” 叶倾城系包袱的手一顿,就立刻继续道:“那是本姑娘第一招小瞧了他才让他趁人之危。倒是你功夫最差还硬要上,差点让人捅个窟窿。” 安雅对叶倾城踩低自己的言论根本不当一回事,她俩自从凉城出来后,叶倾城一路抓着她的小辫子,二人就互相损个没完。 倒是入了晏城后,忙着处理王洛瑛的事还没时间斗嘴。 所以现在叶倾城张嘴损她,她也觉得正常。想着自己心中围绕着的疑惑,便继续追问道:“对啊,所以才想知道你叶大小姐用了什么法子将贼人拿下的。怎么?难不成人不是你叶倾城杀的?” 安雅说着最后一句的时候,低沉的眸子一直紧盯着叶倾城的面色,想要窥探出任何一点端倪来。 对于那个温暖的而有力的怀抱,还有那双如水的深瞳。 安雅的心中无时无刻不在充斥着大半年严慕白的身影,所以她还是渴望叶倾城的回答。 暮锦城里伴着阳春三月缓缓而来白袍少年,那张温润如玉的俊颜,那场突如其来的打斗,还有他只手接下的那柄长剑,如同苏醒了一般在她的脑海里翻滚。 那样宛若天人的男子,当真就这样魂断悬崖了吗? 叶倾城听到安雅怀疑的口吻心下一惊,莫非她看到了什么? 想到下午她告诉安雅之时她的反应,也没有任何不妥之处啊。怎么她从衙门一回来,安雅就突然问起这样的话来了。 但是无论如何,想起白慕言威胁的口吻,叶倾城还是毫不犹豫的出口道:“行行行,我承认了。上午的时候有些吹嘘,是你被那赵如风伤了之后,年五他们困住了他,我趁机从后面偷袭的。” 她还就不信了,安雅又没见过那赵如风的尸体,还真能看出来她说谎不成。想到这里,叶倾城的底气更足了,一脸坚定的看着安雅。 安雅看着叶倾城那副模样,心下了然。想到叶倾城的能力,这样的说法也不是不可能,只是自己期待的心情又平白失落了一番。 “你那般瞧着我干嘛,是不是看本小子男装风流倜傥,爱上本少爷了?” 叶倾城听到安雅那番言语,真是白眼都要翻上天了,“我看上你?本小姐可不会喜欢上一个披着男装的怪人,也不知道你那安叶的名字是不是骗人的。” 安雅不置可否,“本姑娘叫安雅。” “呵,还安雅,我可没在你身上看出任何担得起雅这个字。”叶倾城嗤之以鼻。 对于叶倾城的话,安雅立刻唇齿相讥:“那你还倾城呢?啧啧,那里担得起倾城二字!你这样都能叫倾城,本姑娘都能叫倾国了!” 叶倾城听见安雅的嘲讽,刚想把手中的包袱向安雅砸出去,就看见白慕言已经推门踏了进来。 看着屋内拔刃张弩的气氛,白慕言朝着安雅笑笑道:“相公和倾城姑娘怎么还不下去?大家都已经在楼下等着呢。” 安雅收起自己的白眼,从床上起了身随着白慕言出了房门。 白慕言一手搀扶着安雅,一双眼不动声色的滑过站在那里的叶倾城,眼神里尽是威胁。 叶倾城愤愤地拿起手中的包袱,心中暗骂了声也跟了上去。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随着王洛瑛回到了王府内,由于王炳椿的后事还未料理完毕,叶倾城便随着追命等人陪着王洛瑛去处理了这些王炳椿的身后事。 而安雅便先被王洛瑛安排进了一间客房内好生休养。 推开轩窗安雅看向窗外,天气已开始转凉入秋,南凝虽较北辰气候温暖一些,但饶是这般,猛地推开窗户,冷风也吹得安雅打了个哆嗦。 窗外面对着是王家的竹林,秋风吹得竹叶也哆嗦的发出阵阵响声,安雅从领口将金香玉取出,指尖轻轻地触碰着,阵阵的幽香便扑面而来。 犹记得严慕白第一次将这块金香玉赠与她时,她便做成了挂链挂在了脖颈,自此再未取下,而这块玉原本的主人却已彻底不在。 安雅不知为何,自从她受伤之后,严慕白的身影便充斥在她脑海里迟迟挥之不去。 连带着她晕倒时的梦中,也不断回放着严慕白为自己夺剑时的片刻。 甚至她一度以为严慕白还活着,而今日出手救她之人,就是严慕白。 而她醒来之后,却得到的事实是叶倾城出手,美人依旧是那个文弱弱的小女子。 没有严慕白,一切都只是她的幻觉罢了。 对于严慕白这个寥寥数面的男子,安雅承认,自己心中曾有那么一丝悸动。 那样一个绝美的男子,却甘愿于搭救自己折了自身性命。 这样的人若还活着,该是一个多么值得被喜欢的人。 “受伤着还站在风口?安兄弟真是不顾身子了。”沉浸在回忆中的安雅猛然被一道声音所拉回现实。 不用转身,她都知道身后的人是谁。 将金香玉收回领口,安雅才开口道:“年五兄怎么没与她们一起前往?” “那些事让无情他们帮衬着洛瑛姑娘即可。” 安雅转回身来,看着站在一旁的映瑾年道:“哦?那怎么又想到来我这里。” 映瑾年忽视掉安雅语中的不悦感,自顾自的继续道:“北辰一见,南凝又遇,还共同助了洛瑛姑娘,你我也算有了交情。” “所以呢?”安雅刻意撇开视线不去看映瑾年笑的灿烂的那张脸,她总觉得无事不登三宝殿。 本来她还是对长得好看的男人有恻隐之心的,但是这个年五又隐瞒身份,还突然要跟着自己,总让她感觉怪怪的。 美男还是要看的,但是小命还是得保的,谁知道这年五安得什么心。 “既然有了交情,安叶兄弟何故对我还有所保留?” 安雅闻言眉毛一抖,狐疑的瞅着映瑾年。 有所保留?她保留什么啊,除了没说自己是个女的你说她还保留什么啊? 最多名字是个假的,但好歹也姓是真的吧,虽然名字只有两个字,但这不是为了搭配性别嘛。 这年五还真奇怪,她到底保留什么了啊! 59.第59章 人格魅力 干咳了两声,安雅不禁问道:“年五兄,你这话何意啊?” 还好意思说她有所保留,自己假身份骗别人也有优越了吗?好歹自己还给了个全名,他年五给的这是什么名,一点都不走心! 大大的不走心! 五十步笑百步,还有脸说她。 映瑾年看着安雅脸上各路表情无间断的转化着,出声解释道:“安兄弟从未告知过兄弟自己为何来到南凝,还有安兄弟你的那位夫人,终日里戴着面纱,让人好些生疑呢。” 安雅对待映瑾年的问题只想翻个白眼,这就是有所保留了? 想想也是,毕竟自己和这年五的思维差了不知几个世纪那么长的代沟,和这样的老古董啊,果然没办法好好交流。 瘪瘪嘴道:“那是因为你没问我啊,你问了我不就告诉你了。你我二人又没默契额,你不问,我当然不说。所以啊,以后有什么年五兄你就直接说,不然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我怎么知道你想问什么啊。” 安雅此刻就如同大话西游里面的唐僧,冲着映瑾年便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大堆。 映瑾年被安雅那段你不问我不说的言语搞得头昏脑涨道:“什么乱七八糟的,这等私事当然是得等安兄弟主动告知,岂有在下唐突询问呢?” 安雅翻了个白眼,忍不住出声道:“那你刚才不就是唐突询问了吗?” 一句话噎的映瑾年哑口无言,只能支支吾吾的说道:“这.。这不是。。是好奇嘛,那算我唐突了。” 映瑾年忘了像安雅这种脑子里尽装着些装神弄鬼的把戏之人,嘴巴能给别人留多少面子。 看着映瑾年涨红的脸,安雅的心中突然明朗了起来。 毕竟对于这些长得好看的人,即使面色尴尬发红,也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便咯咯咯地笑了起来,“真是经不起逗啊!” 映瑾年看着对面蓦地笑起来的安雅,想到自己居然被对方耍了一番,立刻沉下脸道:“既然安兄弟也觉得在下唐突,那在下就先告退了。” 说罢,就要气鼓鼓地转身离开。 安雅看着映瑾年就要踏出房门的身影,连忙出声阻拦道:“哎,你别走啊。喂!不是要问的吗?” 映瑾年也不理安雅挽留的话语,径直继续前进道:“这种私事安兄弟觉得不便告知的话,那在下还有什么好问的。” 说着就要继续踏出门去。 安雅听出映瑾年语气中的不悦,连忙追上去好言相劝道:“好啦好啦,你问吧,只要不涉及个人隐私,我都告诉你。” 映瑾年看见安雅追上来的脚步,“个人隐私?” 安雅无奈的摆摆手,“行了行了,你随便问吧。” 听到安雅说出这样的话,映瑾年才满意的说道:“在下不过是想了解了解安兄弟,安兄弟何必做得像下了多大的决定似的。若是安兄弟真不便相告的,直说就好。” 安雅对映瑾年这般咬文嚼字已经弄得有些无语,你说这古代人真是够麻烦,明明想知道,还要说的客客气气,咬文嚼字真是够累。 不耐烦地说道:“有什么快问吧。” “还是刚才的问题,不知安叶兄弟此番来南凝有何要事?还有你这夫人?”映瑾年试探的问了问,看着安雅脸上的表情。 没错,他最重要的目的就是想要探听出白慕言的身份,那种被敌人知根知底,自己却对对方一无所知的感觉真的是太差了! 安雅却对映瑾年的话毫不在意,自己来南凝是大大方方来的,自己要来找姥爷,也是大大方方去找的。一没伤天害理,二又堂堂正正,所以便毫无保留地将自己来到南凝的目的所告知映瑾年,只是隐去了自己是女儿家的身份。 至于这美人的问题,安雅考虑到美人还算是和平阳王府沾着关系,便隐去了美人原本的身份只承认美人确实自己的侍妾。 毕竟美人手无寸铁,万一是这年五对她们家美人打鬼主意不就危险了,这么长时间的相公,可不是白叫的。 到关键时候就得护着美人,毕竟今日美人在危急关头还拉了自己一把呢。 映瑾年听完安雅的叙述,不禁叹了口气道:“从安叶兄平日拔刀相助的品行而看,这幻老爷也定是古道热肠,却惨遭贼人毒手,当真是老天爷不长眼啊。安叶兄弟放心,我年五在这南凝也有些人脉,定会助安叶兄一臂之力,好让你爷孙二人早日团聚。” 安雅听到映瑾年的话,心下大喜道:“那就多谢年五兄了。” 南凝对于自己和美人而言,毕竟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国家。虽说带着个叶倾城,不过那女人自己估计都没出过凉城,更别提有什么作用了。 虽说确定了姥爷身在南凝,但对于他们三人而言,想要找到姥爷,无疑也算是大海捞针一般。 此时有映瑾年相助,虽然自己不知道他什么身份,但铁定是比他们三人盲目寻找,更能事半功倍! 不过映瑾年便继续开口道:“话说这安叶兄夫人的嗓子,也真是可惜啊。不过能入了安叶兄的眼,想必也不是凡人啊!” 安雅对于映瑾年的这番话倒是不置可否,想起美人的容貌她也是不禁咽了口口水,那样的窈窕的身材,那般雪白的肌肤,还有那张赏心悦目的脸,即使现在被面纱掩盖,自己时常看着那双星辰般的眼,也觉得十分可人呢。 “那肯定,我的美人当然是不错的。到时候恢复了嗓子,那可更加不简单呢。” 映瑾年心道:嗓子恢不恢复,你那美人都不是个简单的角色。只好继续道:“那是自然,不过像安叶兄这样一表人才,才貌双全的人,自当是配像夫人那般如此佳···” 话还没说完,安雅便截住她的话道:“那是当然的,像我这种不仅相貌出众,人格魅力才是最重要的,我们家美人就喜欢我的人格魅力,还有你们那南凝.。叶倾城也非要跟着我,这让我很苦恼啊。”说着还故作为难的抚了抚额头。 其实她本身想说的是那南凝公主映瑾月,最后想想实为不妥便赶忙改了口。 映瑾年对于安雅的自恋也是瞠目结舌,自己原先不过是想要客套一番好继续追问白慕言的问题,话还没说完就让安雅接了过去。 虽说安雅这张面皮确实是儒雅非凡,但时时刻刻都透着股阴柔之美。但饶是这般,想安雅这样大言不惭的自夸之人,他映瑾年也是甘拜下风了。 刚想继续追问道:“其实我是说.” 此番话还未说完,就又被人打断了下来。 不过打断他的并不是还在沾沾自喜的安雅,而是站在不远处手拿糕点的白慕言。 “想着相公饿了,奴家拿了些糕点前来。不知相公和年五公子在门口聊些什么呢?” 迎着秋风的青丝被缓缓卷起,那一袭月白色的烟雨流砂裙也泛起阵阵飘荡。此时他整个身子沐浴在夕阳下闪闪的金光里,衬着美人的身影微微发亮。 安雅被这样的美人惊艳的心中一颤,而此刻映瑾年的心中也是同样一颤,但他他的心情是隐隐有些担忧。 因为他甚至能感觉到,白慕言那薄纱下的嘴角,似在朝着他警告的冷笑。 60.第60章 恍惚之间 映瑾年尽量避免自己对上白慕言的目光,朝着安雅笑了笑道:“安叶兄还未进食,那我就不便打扰了,先行告退。”说着就提起脚步匆匆离开。 一路迈着快速的步子在王家饶了几个圈子后,映瑾年靠在一个无人的角落里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想起白慕言那笑里藏刀的模样,他都感觉到空气降了几度。 太可怕了!要是让那变态听见他试探打听安雅的那番话,要杀自己也不一定呢。 想到这里,映瑾年还四下看了看确保白慕言没有跟上来。这才挥手弹了弹身上的尘土,抚平方才着急逃走时衣摆弄起的褶皱准备离去。 刚走了两步就看到眼前一抹月白色身影闪过,自己的呼吸便让人紧紧遏制住。 对上那双低沉的眼眸,就听见白慕言的声音从耳畔传来,“看来这五皇子记性些许不大好,昨日上午才提醒过的话,怎地今日下午就忘记了呢?” 语气不轻不重,却听得映瑾年忍不住打了个冷颤,这个变态! 果然已经知道了。 “咳咳……既然知道我是南凝五皇子,还不快快松手!” 即使他现在被白慕言控制在手中,但皇家骨气,定不会让他轻易退让! 白慕言看着还在嘴硬的映瑾年,嗤笑了一声。 想当年他曾挂帅出征,一路金戈铁马为北辰打下多少疆域。那时的南凝于他,莫说一个皇子,纵是那南凝王他也不放在心上。 而今区区一个南凝五皇子,还敢出言威胁自己。手上的力气又紧了几分,白慕言低沉了凤眼,对上了映瑾年道:“呵,若我说不呢?” 映瑾年甚至都能感觉到白慕言来自面纱下吐出的气体,徐徐喷在他的面上,直让他心生怯意。 饶是这般,但映瑾年自己的气场却不甘愿落下半分,直直地对上白慕言的眼道:“你如此这般,不过是担心事情一旦抖露出来,安叶兄弟那边你没法交代!咳咳…因为你在乎她,所以…所以你才害怕他知道你一直佯装柔弱的事实!” 越到最后映瑾年说的越有底气,在白慕言掐上自己喉咙的那一瞬间,即使他的呼吸不再顺畅,但是思维却逐渐明朗开来。 他明了了眼前这个城府颇深的白慕言其实并没有伤害安雅的意愿,不然在那场和赵如风打斗的过程中,她还能一直隐忍示弱,反倒在安雅受伤之后,便不顾暴露的危险也要一击解决掉赵如风。 甚至可以说,这个人根本就是在乎安雅的,所以他不愿她受伤。 映瑾年这一段话即使说的断断续续,却又字字如铁的直直戳进白慕言的心窝,因为映瑾年说对了。 对待安雅现在与他之间的问题,他没有把握能让安雅完全原谅自己。 没有一个人会毫无顾忌的原谅一个从一开始就隐瞒身份欺骗他人的人吧。 所以即使眼中布满寒意,但钳制着映瑾年的手终究是松了下来。 给了映瑾年一个眼神的警告便拂袖离去,不过白慕言在擦身而过的瞬间时,用着只有二人能够听清的声音给映瑾年提醒道:“做人,不要太聪明!” 映瑾年揉了自己几乎断气的脖子,一边看着远去的白慕言。 也不知道这个人究竟用了什么方法,一手卡住自己的脖子不说,还能压制着自己的内力提不起办法,只能任由对方宰割。 整了整自己被弄的凌乱的衣领,映瑾年只好恨恨地甩袖离去。 而此刻的白慕言转了个身隐入一个暗处,低垂着凤眼似在沉默着什么。 不得不说当他听到映瑾年那段话的时候也是恍惚一下,不仅是因为他的那段话直击自己内心,挑明了他心中的真相,也因为映瑾年毕竟是南凝五皇子,若是自己真出手宰了他,终究也是一项麻烦事。 即使不能影响了自己多年隐藏的事实,但是阻碍了自己寻找幻云霆下落的进程更是不妥。 否则那一瞬间他自己也不能保证会不会冲动地拧断映瑾年的脖子。 不知为何他看到映瑾年的模样,总是让他心中就蓦得生起一股无名火,甚至方才压住了映瑾年的内力不让其反抗。尤其是看到他和安雅单独相处,更是让他心生不悦。 总之他看那映瑾年,从头到尾哪哪都不爽,毕竟他们家安雅的心,还没彻底拴在他身上呢。 想到这里,白慕言的眼中不禁泛起一阵光亮: 看来,他是时候做些事情,好能让自己牢牢地拴住安雅了。 不然一个人的单恋,可是会让他白慕言好生难过的。 明月冉冉升起,夜幕悄悄降临。 此刻的安雅正坐在一张雕花大桌前,屋内身后燃着的灯烛映着她的身影有些怅然。 叹了口气,安雅放下手中的糕点,撑着下颚为自己接下来寻找姥爷的事情做着打算。 她们在这晏城耽搁的时间够多了,最多等到王炳椿一入土,就得赶紧出发去寻找姥爷的下落了。 姥爷毕竟一个人仓皇出逃,也不知是否安好,所以她只有一刻未寻找到姥爷,心中的不安也就一刻也不能放下。 “相公在想何事,这般入迷?”身后美人的声音传来,将安雅飘远的思维才扯了回来。 安雅摇了摇头,“也不是什么事,就是一天没找到姥爷下落,我这心中就有些不安。” 白慕言也坐了下来,取出一个倒扣的茶杯为安雅倒上一盏清茶递了过去。“相公不必太多忧虑,幻老爷吉人天相自然逢凶化吉,何况那日那村妇不也说了姥爷没有受伤,所以相公你啊,不必太过担忧了。” 安雅接过白慕言送上来的茶盏,轻轻地抿了口笑道:“还是美人你贴心,每次都能让我的心中好受一点。” 说着也为白慕言取出一个茶杯,端起茶壶为他斟茶。 “相公这是什么话,奴家是相公的人,虽不能为妻,但能常伴相公左右为其解忧,那也是奴家的福分。” 听了白慕言那一番话,安雅倒茶的手中一顿直直地愣在了那里,直到茶水溢出了茶杯才恍惚回来。 安雅连忙收回茶壶,仓乱之间却又打翻了桌上的糕点和一桌的茶杯。 看着桌上的凌乱,安雅赶忙将茶壶放下就欲收拾,手指刚刚捏起一个倒下的茶杯的同时,一只略微冰凉的手也搭了上来。 这样的温度冰的安雅一惊连忙抬起头来,就对上了美人凝视着自己的那双眼。 波光粼粼,甚至借着烛光安雅都能看清美人眼中自己的倒影。 这一瞬间,安雅感觉到时间都骤然停止,空气中甚至只能听到她二人之间的心跳之声。 噗通、噗通…… 屋内的烛火舞动着摇摆的身姿,映着二人的目光灼灼生辉,恍惚的安雅几乎挪不开视线。 61.第61章 情不自禁 安雅看着白慕言的眼睛,那双眼似乎要将自己深深拉入漩涡之中。 就是这样的感觉,那种看着严慕白双眼的感觉又来了。 专注、深邃而坚定。 安雅甚至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样的话语来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山洞里严慕白含笑的眼眸,悬崖边那双坚定的眼光,都如同梦境中的萤火环绕于安雅周围,一瞬间点亮了她眼中的光芒。 而此刻的白慕言静静地凝视着面前的安雅,看着安雅眼中流露出的丝丝情感,只感觉安雅的那张脸仿佛有着无穷的魔力一般,像一块磁石一般吸引着他前进。 安雅看着白慕言离自己愈发接近面容,而她此刻就好像被点住了穴道一般愣愣地等着他接近自己。 一个失神,安雅就感觉到自己的唇瓣之上挨上一个冰凉凉的柔软。 即使隔着一层面纱,安雅甚至都能感受到美人呼出的热气,尽然喷洒至自己的脸庞之上,撩拨的她酥酥痒痒面色恍惚。 直到安雅感受到了一个湿湿的舌头隔着轻纱试探性的舔了舔她的双唇。 安雅这才觉得自己脑中闪过一个晴天霹雳,这是美人的那两瓣冰凉吻上了自己的唇。 她做了什么? 她居然和美人接吻了!她居然和一个女人接吻了! 她两世的初吻,就这样给了一个女人? 那她现在该怎么做,是推开美人吗? 安雅的只觉得面色绯红,耳边传来汽笛般的轰鸣声,现在的她顿时变得手足无措。 此刻美人的面几乎是紧紧贴着自己,让安雅不由得细细注视着美人。 二人就这样沉默的注视着对方,两瓣唇毫无距离的挨在一起,谁都没有了进一步的动作。 白慕言看着安雅睁大的眼睛,甚至都能她的目光中解读出错愕和吃惊。 自己也不知为何,看着安雅那双星辰般闪亮的眸子时就有些情不自禁。 越往近便越加沉沦,嗅着她身上传递着的金镶玉气息,错乱的白慕言甚至有些意乱情迷,导致他不自觉的伸出自己的舌头想要继续接触那片柔软。 可是安雅现在这般盯着自己,愣是让他没有了新的动作。 他身中寒毒,体温本就比常人较低。 但是此刻,他明显感觉到自己体内中的热血沸腾了。 是的,他感觉到自己的体温都有些变高了! 若不是此刻有面纱阻碍,他猜测他的脸上也已经要发烫的快滴出血来。 时间静止,空气凝固。 这一刻,就像是被魔法控制下的时空,一切都遭停止,唯有二人的心跳随着愈加沉沦的情绪而波动着。 远远看去,两人的身影透过烛光完完整整的照映在门窗之上,仿佛一座精致的雕塑,久久不能让人忘怀。 安雅感觉时间就像过了一个世界,自己这同一个动作让身子已经都变的僵硬,只能听见窗外淅淅沥沥突然下起的雨声。 白慕言甚至都希望这一刻彻底静止,即使就像现在这般谁也不动。 只要凝视着安雅那双晶莹的眼,他甚至都抑制不住的心跳加速。 只可惜,总有一些人想要打扰着这一刻的暧昧悸动。 比如——现在潜伏在外面的黑衣人。 白慕言听着从屋顶传来那一阵悉悉索索的瓦片声,即使对方压低着脚步蹑手蹑脚,但也逃不过白慕言的耳力。 但他实在不愿意就这样轻易离开安雅那瓣朱唇,直至后脑勺处传来箭尖划破空气的阵阵风声,才装作不经意的小动一下,顺便拉着安雅倒在地上。 看着那支深深扎入门框上的羽箭,白慕言指着箭头装作惊吓的尖叫道:“相公!” 安雅虽然脑中还晕乎乎的沉浸在刚才那一个吻中,但是看到那一支带有满满杀机的羽箭,顿时清醒了起来。 也不顾刚才二人之前那尴尬的气氛,一把将美人搂入怀中,在耳畔轻声安慰道:“莫慌,在屋内等我,且先让我出去看看。” 说罢便要起身出去,猛的拉开门的肩头一痛,安雅疼的倒吸一口凉气。 她差点忘了,自己还是个伤员呢! 强忍着肩头传来的剧痛,安雅便要继续踏出门去,可身子立刻又被扯进了屋内。 “相公,你受伤了。待在屋内让奴家出去看。” “不行!你没武功出去就是送死。” 安雅想都没想就拒绝道。 “奴家不怕。”叶倾城等人似乎是听见了白慕言装模作样的尖叫也将忙出了房间,就看到了房顶上那一群来意不善的黑衣人们。 一时间,小小的院落里就传来各种刀剑相搏的噼里啪啦声。 “相公,有叶姑娘和年五公子在,不会有事的。奴家且出去看看。” 说着不顾安雅阻拦便提起裙角快速地移到了院落暗处。 安雅阻拦不住,看着那抹坚定的身影只好叹了口气,无奈她刚才剧烈的动作弄的原来刚有所凝结成痂的伤口又裂了开来,疼的她的胳膊提不起一分力气。 叶倾城余光瞥见现在一旁角落里的白慕言,看着他瞅向自己的眼神,又看了看现在屋内正看着外面的安雅。 立刻了然,一边回击着黑衣人,一边不动声色的向安雅处倒退。 剑尖一挑,突然上刺便一剑结果了那行刺之人。身子顺势往安雅屋内一跳,便进入了房间并关上了门。 安雅看着突然进来的叶倾城,也吓了一跳,“你关门做什么?” “不关门等着他们继续进来啊!” “可是美人?” “她躲在角落不会有事的,不是还有年五他们吗?” “但是—” 话还没说完,就被叶倾城按在桌前扯开衣领,“别可是了,你肩头的伤都裂了,在不止血就等着留疤吧。” 安雅还欲说些什么,就被叶倾城凶狠的眼神制止了回去,只好抿着双唇静静的听着外面的喧闹。 白慕言看着被叶倾城关上的房门,眼中刚才的柔情立刻退下,涌上了一层阴冷的嗜杀。 从暗处纵身一跃便跳入了被黑衣人的包围圈内。 一把从映瑾年手中拿过长剑,右手一挥剑风起,凌厉的剑光便轻易划过两名黑衣人的咽喉。 迎着月光,冰冷的长剑被白慕言肆意挥舞着,每移一步便只见一人直直倒下,不留给对方任何喘息的机会。 一袭月白的长裙踏着血光而前进,却轻易的避开每一滴血腥,直至看着最后一人那不甘的身影倒下,才一把将手中的长剑扔回映瑾年手中,“你知道该怎么说的。” 一旁的冷血看着眼中尽是威胁的白慕言,想起昨日在客栈内的白慕言同样威胁的话语,立刻不悦道:“主子,这也太过分了!” 话未说完,就把映瑾年单手拦住道:“你我五人加起来都不是她的对手。所以不敢说的先闭上嘴!” 他还没忘下午自己刚被白慕言牵制住脖子的事情呢。 62.第62章 飞来纸条 安雅看着叶倾城细心的为自己的肩膀一点点上着药,忽略掉门外的刀剑之声,不禁失笑道:“其实你细心的模样还是挺女人的。” 叶倾城闻言也不回话,只是手中的动作暗暗加重几分,疼的安雅立刻呲牙咧嘴道:“你这个死女人不禁夸啊!对我你都下狠手啊。” “可我不觉得刚才那句话是夸啊,况且对你这种雌雄不辨的人为何不能下狠手?” “你——!” “你在说话,小心我的飞刀不长眼了。” 安雅闻言瞪了叶倾城一眼,立刻乖乖的噤了声。毕竟自己的胳膊现在还在这女人的手中,她知道这女人说到做到的。 啧啧,有一句歌怎么唱来着,山下的女人是老虎,遇见的千万要躲开。安雅现在觉得南凝的女人才是老虎,遇见了一定要躲开!! 一个映瑾月,又来一个叶倾城。 映瑾月是缠的她无语逃遁,叶倾城她是压根就不想遇见她。 这个抓着她把柄的女人,遇上她真算是她安雅的劫! “啪”的一声,安雅的面前赫然扎上了一个明晃晃的飞刀。听得安雅心中一怔,这该死的女人,居然能窥懂她内心的话语? “咳咳…叶倾城同志,我觉得有什么我们可以好好谈,君子动口不动手是吧。动不动就上刀上枪的也不太符合我们这种有姿态的江湖儿女的身份。”安雅想了想,还是觉得需要和叶倾城交涉一番。 叶倾城一手捏着安雅的胳膊,一手为安雅上着药,还是忍不住用眼神传达了她此刻的鄙视,“你胳膊坏了,难不成眼睛也瞎了吗?我两个手都在忙着,谁有闲情和你动手?” 安雅看了看桌前的飞刀,又看了看一脸无奈的叶倾城,脑中轰然传达出一个信号: 有人行刺! 吓得安雅连忙抽回自己的胳膊,躲在叶倾城身后,“你知道的,我武功没你好,现在受了伤。所以你保护我!” 叶倾城看着现在胆小如鼠的安雅,强忍着面皮上的抽搐感,“我看你眼睛不仅瞎了,耳朵也有问题了,你没听到屋顶的人已经走了吗?还有——飞刀上有字条。” 此时白慕言正站在屋外,整理好自己刚才击杀黑衣人时所弄皱的衣裙就准备推门进入安雅房间。 屋顶上瓦片的响声立刻让他警惕了起来,退了几步看向屋顶,只见一个身夜行衣的男子从屋顶飞身跃起,就混入了黑夜中。 该死!自己竟然一直没有发现屋顶上还有人,这下居然被人逃走了。 若是让皇兄知晓自己还未废尽武功之事,彼时更是会有更大的危机产生。 想到这里,白慕言便也要提起内力跟上那黑衣人,却听见来自屋内安雅的一声尖叫,听得他顿时慌了神。 只好恨恨地瞪了一眼黑衣人逃脱的方向,咬牙推门进了屋内。 安雅听了叶倾城的提醒,试探地拔下扎进桌上的飞刀,小心翼翼地将纸条取了下来。 这一看不要紧,惊得安雅激动地尖叫一声。 “安好,勿念” 纸条上只有简短的四字,落笔苍劲有力。 安雅识得这字体,这是来自幻云霆的笔迹。 那方才在屋顶的人,就是幻云霆吗?可为何他明知自己就在屋内却不下来与自己相认?又何为给自己留下这样的字条? 一时间安雅的脑子立刻变成的一团浆糊,各种的猜测和疑惑都一股脑的涌入她的脑中。 她不懂为何幻云霆要这般做,难不成是有人劫持了他故意放出烟雾弹迷惑自己?可那人又为何这样做? …… 白慕言一推门进去,就看到安雅站在桌前手拿一张纸条紧紧蹙着眉头,脸上的表情已经快速的变化了许多种。 而看到桌上扔着那把飞刀时,惊吓的白慕言连忙冲着过去抓起安雅的手上上下下仔细的检查了一遍,“相公,出什么事了?有没有受伤?”说着,便转过头狠狠地瞪了叶倾城一眼,似在责怪她保护不周。 叶倾城对白慕言责备的眼神熟视无睹,倒是安雅一把反抓住白慕言的手激动地说:“美人!纸条,姥爷的!” 安雅心中的喜悦之情甚至不言而喻,一句话激动地说的语无伦次。 白慕言对于安雅突然的话也诧异的呆在了那里,半响才消化了安雅口中的内容大意,“你是说这纸条是关于姥爷的吗?” 安雅听到白慕言理解的话语,连忙点了点头,“对,就是姥爷的,是姥爷写的。”说着就将纸条递给了白慕言。 白慕言从安雅手中接过这张小纸条,扫了扫纸条上的内容,也皱起了眉头道:“既然是姥爷亲笔所书,那为何不亲自出来与你相见。” 对于白慕言的疑问安雅也赞同道:“对啊,这也是我想知道的。姥爷能这么写就说明他知道我在找他。既然他有能力找到我,又为何从屋顶扔下一个纸条便立刻离去,到底是为了什么啊。” 安雅越说越觉得心中混乱,她突然不懂幻云霆的做法了。 暮锦城里突如其来的灾难,幻云霆的离奇失踪,到如今的不愿相见。 安雅越发感觉到自己的心中迷惑愈加增大,但这一切只能等到自己找到幻云霆之后才能明了。 但是如今幻云霆又留给她这样的话,那她是需要继续寻找,还是坐等着幻云霆自愿出面找她? 安雅越来越糊涂了。 而此刻白慕言的脑子也如同安雅一般,但心中的思虑较安雅更加的多。 因为他知晓皇兄的人也一直在继续追杀幻云霆,莫非是皇兄的人抓了幻云霆让他写下这句话用以迷惑他们? 那他们现在该怎么办,早知道他刚才就应该继续追上那黑衣人,现如今若真是这样,幻云霆又在他们手中,皇兄也定会知晓自己的隐藏的武功。 那么现在的处境对他们而言十分不利,接下来他甚至也不知道该如何继续了。 现在的他们就如同博弈的棋盘,一子错,步步错,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但若刚才的屋顶上的黑衣人真是幻云霆本人的话,那他估计已经在屋顶待了许久了,可能一早他听见屋顶上的脚步声就是幻云霆的,那岂不是他击杀那群刺客的举动都收入幻云霆的眼底了吗? 幻云霆又为何不戳穿他?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白慕言甚至开始怀疑,幻云霆逃至南凝的目的没那么简单了,那他到底有什么秘密?需要只身前来南凝甚至不与安雅相见呢。 他现在发现,自从与安雅并肩离开京城后,发生的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他开始越来越参不透看不清了。 63.第63章 离开晏城1 叶倾城看着顿时一起陷入沉默的二人,忍不住出声问道:“那个,你们说的姥爷是?” 安雅被叶倾城的话一问,立刻回过神来,将暮锦城发生的一切简述给叶倾城,大概讲了讲自己前往南凝的前因后果。 叶倾城闻言沉思了下,“你是说方才在屋顶扔飞刀的可能就是你姥爷吗?唔。看起来内力也是不凡,怎么你这么废柴?” 安雅对叶倾城不在重点的回答完全无语,“叶倾城,这完全不是重要的方面好吗?” 此时的映瑾年等人也都进入了安雅房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何今日会有刺客行刺?” 映瑾年一席话也点醒了安雅,她以前虽然恶意整蛊他人,倒也不至于树下死敌,甚至派出刺客前来刺杀自己。 突然想起方才前来行刺的黑衣人,安雅忙问道:“那群刺客呢?” 映瑾年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白慕言,又立刻平静地说道:“已经被无情他们处理了。” 安雅这才从刚才姥爷的纸条中平复过来。一把抓起白慕言的手,像刚才他检查自己一样的将白慕言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问道:“那美人呢?你没事吧,刚才你突然跑出去真是吓死我了,没被黑衣人刺伤吧?” 听着安雅关心的语气,白慕言莞尔一笑,心情莫名的大好。方才脑中各种的忧虑与疑惑也一扫而空,朝着安雅摇了摇头,“无碍,倒是相公伤口还未痊愈,如今旧伤又裂开,还是好好休息为好,莫要想的太多。” 安雅应了声又道:“如今既然已得到了姥爷纸条,不管是否继续寻找。现下这晏城都是不能待了。对了,年五兄,这王柄椿的身后事处理的如何?” “今日无情四人和叶姑娘已经随着洛瑛姑娘处理好了,只是王家也算一大户,如今只剩洛瑛姑娘一人,也不知她能否撑起这王家的产业。” 安雅无奈的摇了摇头,出于内心道义她也是愿意帮助王洛瑛的,可如今却又突生变故,让她不得不加快行程离开晏城,“事到如今也不得不这样了,今夜突遇刺客,即使能够逢凶化吉也是一个问题。若我们还住在洛瑛姑娘家,恐是会连累她一个小姑娘,怕是更为不妥啊。” 对于安雅的话,叶倾城也赞成的的点头。对于叶倾城而言,王洛瑛更像是自己家中的小妹一般,何况这些日子二人朝夕相处,叶倾城对于这样一个坚强的小姑娘是更加喜爱了。 而今安雅的话,她也觉得十分有理。虽然不知今日的刺客是针对他们其中的哪一个人,但按照今日的形势,不论是哪一个,只要她们一天住在王家内,这些刺客就会前赴后继的继续前来。 毕竟王洛瑛还只是一个小姑娘,他们也不知道到最后这些被派出来的刺客究竟会做些什么。 所以为了保险起见,他们还是早日离开为好。 至于白慕言,早日离开晏城就是他这些日子以来心中的真正想法,所以一听到安雅的提议,他当然是举双手赞成。 何况这次刺客十有八九就是皇兄派来的那一波,他知道皇兄的习惯的,若是这一波没有照常回去复命的话,那接下来他就会派出更加厉害的新刺客。 对于刺杀他这件事,他的皇兄可谓是不遗余力! 映瑾年听到其他人也没有什么意见以后,也就没说什么。 反正自己住进王家一来就是为了盯着白慕言,二来也想跟着安雅。所以现在离开于他而言根本无关痛痒。 刚好离开了也刚好顺路去寻找那个从北辰京城内逃跑的皇妹,看看她有没有提前回国。 既然众人都无意见,安雅便摆摆手,“那就先这样吧,出了这档子事大家也应该累了,就先回去安寝吧,明日一早再向洛瑛姑娘请辞离开吧。” 听完安雅的话,众人皆点头答应说了句“注意安全”后也陆续离开了安雅房间。由于安雅与白慕言对外是夫妻关系,故王洛瑛便将二人安排到一间屋内。 现在众人一离开,原本热闹的屋子内又只剩下安雅与白慕言二人了。 只有着相互对视着大眼瞪小眼,却不知道说些什么。 方才紧张的气氛逐渐被沉淀缓解之后,那莫名的尴尬氛围又开始围绕在二人周围。 回忆起方才那一个偶然却又沉迷其中的吻,安雅原本恢复平静的脸又蓦得升起一抹微红色,而看向美人的眼神也开始变得躲躲闪闪,“那个。美人。。我们今夜我还是睡在软榻之上吧。” 说着安雅就自顾自的向着软榻边走了过去,合衣躺了上去。 现在的安雅就像是一个自我催眠的鸵鸟,即使紧闭着自己双眼装的表面云淡风轻,也忽略不了内心中此刻的疾风骤雨。 刚才是刺客的突然袭击打断了她们之间尴尬的氛围,以及姥爷的飞来信息促使她不做他想。 而现在冷静下来细细回味,她发现自己竟然并不反感这一个轻轻地亲吻,甚至当美人伸出舌头触碰自己双唇之时,她也没有生出一丝厌恶感。 因为她感受到来自这个吻中美人的爱意了,而她也深深陶醉了。 安雅现在对她的反应简直是细思极恐,她不应该这样的! 对于一个女人带有暧昧气息的亲吻是完全不等同于朋友或是闺蜜之间亲密表达的方式的,这是一种带有试探性的讯息,而今她没有明确表示拒绝,那美人会怎么想?会是认为自己也对她有感觉了吗? 安雅现下真的是有一些心猿意马了,一边她要一遍遍的告诫自己只能当刚才那一场暧昧是一个偶然,一边又担忧着美人为此会胡思乱想。 沮丧的叹了口气,安雅只能告诉自己:或许是这个十七岁花季少女的身体春心萌动的季节到了,所以她才会对这样的举动不甚在意。事到如今,看来她是真的该找个良人嫁了! 白慕言靠坐在床头,一双凤眼将在软榻上焦虑不安的安雅状态尽收眼底。伸手隔着面纱触碰着自己的嘴唇,回忆着方才那一吻中带着的丝丝甜蜜,嘴角不禁弯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 原来与女子亲吻,竟是这般奇妙的感觉。 看着安雅单薄的身子侧卧于软榻之上,白慕言一把抱起床上的被子快步向安雅那边走了过去。 而软榻上的安雅听着白慕言走向自己的脚步,原本被催眠的心又一次提到嗓子眼,那她现在是该给美人说清楚吗,她是个女人,她们之间不该有男女之情。 她现在有点怨恨自己了,为何一开始要欺骗美人,为何不在北辰客栈旁的小巷内说清自己的身份,又或是回到了暮锦城时表明态度,不是她自己一开始就想好回到暮锦城里就告诉美人实情的吗? 而现在一步错步步错,这世间没有任何一桩俗事可以避免世事无常的羁绊,所有人都要为自己所说的话付出相应的后果。 深思熟虑了一番后,安雅终于张口道:“美人,其实我不是个……” 话未说完,身上就被覆盖上了一床温暖的棉被,连带着她要说的话也被深埋进了被窝中。 可头顶依旧传来一声美人的应答,“嗯?” 64.第64章 离开晏城2 听到美人的应声,安雅原本脑中组织好的一大堆话又顿时变得烟消云散,支支吾吾的不知要说些什么,“唔…其实…美人我并不是个好人,你为何还要跟随于我?” 白慕言被安雅突然冒出的这一句怔的茫然不解,哑着嗓子看着蒙在被中的安雅,“什么?” 安雅推开身上的被子坐了起来,对上一脸茫然的白慕言正色道:“我是说,美人若你哪天发现我并没有坦诚待你,你会怨我吗?” 白慕言这下算是了然安雅话中的意思了,心中苦笑一声,些许这句话该是他问吧,若是有天安雅知晓了他的身份,会不会埋怨他。 但是面上还是勾起一抹笑意道:“我相信相公,这一路上,相公的为人我看在眼里,就算是真有所隐瞒也定是情有苦衷。”说着便正视上安雅的眼认真的问道:“那若是相公有天也发现我对你有所欺骗,那相公会怨我吗?” 说实话,白慕言问出这样的话也实属试探,此刻他的一颗心也忐忑地七上八下,问完这样的话还一直盯着安雅的脸,看着她究竟有何反应。 而安雅对白慕言的话根本没有多想,她只当是美人为她圆的场子,笑了笑答道:“正如美人你所说,若真是你有所隐瞒也定是情有苦衷。美人,我相信你。” 这后面简简单单的四个字看似轻松,但对于白慕言而言更是弥足珍贵,安雅今日的话至少给了他心中些许安慰,仿若是获得了免死金牌一般。 “那相公的话,我可是记在心中了哦。天色不早了,相公也早些歇息吧。”说着白慕言就转身吹灭了蜡烛,慢慢地回到了床上躺下。 迎着屋外若有若无透进屋内的皎洁月光,白慕言看着依旧坐在软榻上的安雅,心中暗暗道:“只希望若那一天来到,你还能记着你今日诺言。” 就这样一直目不转睛的看着黑夜中也静坐在那边沉思的安雅,直至她缓缓地躺下熟睡,白慕言才轻手轻脚地下了床。 将原本躺在软榻上的安雅小心翼翼地打横抱起,然后温柔的放到床上,又细心的为她掖好被角,这才自己躺回了软榻闭上了双眼。 一夜无事。 安雅抖了抖沉重的眼皮随意的翻了个身,听着窗外传来叽叽喳喳的鸟鸣,安雅这才不情不愿地睁开双眼。 看着头顶的绫罗帐,安雅一个激灵立马坐了起来看着周围。 天呐!昨夜的她明明就是睡在软榻之上的吗,怎么一觉起来就躺在这张雕花大床上了。 安雅连忙平复着自己的心情,闭着眼努力地回想着昨夜发生的所有事情。难不成自己梦游了? 这时门被轻轻推开,美人端着茶盏缓缓进入,朝着安雅道:“醒了?” 安雅尴尬的看着美人,连忙说道:“昨夜可能是我梦游了,才无意识地上了床。你别乱想。” 白慕言对待安雅急忙的解释也不反驳,“无事,相公有伤睡床是应该的,反倒是我昨夜考虑不周了。” 啧啧,这话说的,让安雅心中的内疚更大了。记得自己也没梦游的习惯啊,怎么昨天晚上就跑到人床上去了,安雅现在的心中完全是一个大写的尴尬。 “那个,唔…我还是先洗漱吧。” “嗯,我服侍相公梳洗。” 安雅弯着身随意的抹了几把脸,一抬头就透过眼前的铜镜倒影过身后美人的身影,此刻的美人就静静地注视着自己,看的安雅顿时又不自然了起来,接过美人递给她的手巾赶紧抹了脸,“今日还要和洛瑛姑娘请辞呢,还是不要让人久等了。” 说完就对着铜镜随意整理了下自己的仪容匆匆地踏出了门。 二人就这样一前一后的走向王家厅堂,距离厅堂还有十多步的时候,美人出声叫住了安雅。 安雅闻言听了下来,转身看向身后叫住她的美人,“嗯?” 白慕言笑了笑,快步向前提起安雅的胳膊,一双手细心地将安雅方才洗脸时挽起未放下的袖口整理好,“总是这般马虎。” 安雅看着面前给自己整理袖口的美人,顿时又感觉得心神恍惚,明媚的阳光懒洋洋的洒在美人的身上。 青丝摇曳,素衣飞舞。 两人今日均是一身素白色的衣衫,即使颜色不亮丽,但站在厅堂旁的花丛边,依旧宛若一道好看的风景。 对待自己,美人的眼中尽数包含着宠溺的柔光,安雅感觉自己此刻就如同一个小媳妇儿一般,连带着方才那一句话也变得暧昧不堪。 反应过来后,安雅连忙抽回自己的胳膊,手足无措地拉扯着衣角,“呃…些许是太匆忙了,快走吧,大家都等着呢。” 一入厅堂,就看见映瑾年等人都早已入座品着茶水。 安雅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今日起的迟些,让各位久等了。” 坐在上面的王洛瑛连忙开口道:“不碍事,倾城姐姐早已将昨夜之事尽数与我说了。安叶哥哥本就受着伤,昨夜还受到那般惊吓,多睡会也是应该的。只是我家毕竟小门小户,所养的护院保护不周,才让贼人有机可乘,差点害了我恩人们的性命。” 安雅听闻王洛瑛的话,连忙摆摆手,“不碍事,既然叶姑娘已经与你说了,相比我们今日请辞之事她也与你说了吧?” 王洛瑛叹了口气后从凳子上起了身,“说是说了,其实洛瑛心中不愿恩人们这么快走,洛瑛生母早逝,如今家父又撒手人寰,嫡母兄长又先后离去,如今只剩下洛瑛一人形影单吊,洛瑛虽已过及笄,但王家产业虽说不大,但也不是洛瑛一人可管理的。”说着,似乎又要嘤嘤嘤地落下泪来。 一旁的叶倾城忙出声安慰道:“洛瑛莫慌,虽说昨日才来今日就要离开,但是也实属无奈。” 王洛瑛用衣袖擦了擦眼角,“倾城姐姐,洛瑛近几日也算是经历了种种,洛瑛虽然小,但是不糊涂。王家到了如此,就算洛瑛一人之力所不能及,但王家的产业是爹爹一辈子的心血。无论如何,洛瑛也要扛下去。” 安雅赞赏的点了点头,古代孩子相对现代更为早熟,女子十五六岁生儿育女不在少数,男子二十多岁成家立业更是比比皆是。 洛瑛年纪虽不大,但这几天经历的这些足以让她更快的成长,学会责任与坚强。此时洛瑛一番铿锵有力的话,甚至连带着白慕言平静的眼中也泛起了一层涟漪。 想当年他也是像王洛瑛这般大小时,就随着大将们冲锋陷阵,上阵杀敌,为北辰开拓疆土。 可自从母妃离世之后,他只感觉自己再不是他自己,这一切再也回不到曾经。那金碧辉煌的皇宫只是他所谓兄长的皇宫,再也不算是他的家。 65.第65章 离开晏城3 话已至此,王洛瑛也不再挽留。嘱咐着叶倾城一路小心后,还准备了许多必需品让安雅们随行带上。 站在王家大门口,叶倾城捏着王洛瑛的手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二人相互嘱咐了一番,叶倾城才随着安雅上了马车。 安雅随着美人叶倾城坐着自己的马车,映瑾年跟着自己的侍卫坐着另一辆。由于有着映瑾年的四大护卫,安雅他们也白占了便宜,由无情替他们驾车,她们三人乐在其中的坐在马车内。 看着坐在那里沉默不语的美人,安雅不禁出声问道:“美人?” 白慕言这才从恍惚中回过神来,对上安雅关心的脸,“怎么了?” “没什么啦,就是方才在王家的时候就看你好像有些心不在焉,莫不是心中有事情?” 摇了摇头,白慕言扯出一抹笑意而来,“无事,只是看到洛瑛姑娘有些触景伤情了而已。” 由于上次在客栈里美人对她袒露的事情,安雅知晓美人其实并不是彻底的孤儿,只是如今父母离世自己再无能够依靠之人,便伸出手安慰道:“不必太过伤感,世间万物,不过几声你好,几句走好,毋宁他痴情埋怨,还是要珍惜眼前人方可。” 珍惜眼前人! 白慕言原本低沉的眸子顿时一亮,对上安雅的脸,“是啊,世间万物,不过你来我往匆匆终有别,不必太牵挂。” 而一旁的叶倾城一挑眉,“没看出来你还有着这样的才学,还能说出这么有道理的话。” 安雅对于叶倾城对自己的毒舌早已经习惯,瞟了一旁的她,“你没想到的事还多着呢,毕竟有些人从来只在她那个什么凉城待着,没见过世面也是正常的。” 叶倾城听见安雅的话,顿时就有种怒火攻心的感觉,要不是坐在一旁的白慕言若有若无的瞥着她,估计她现在就能封了安雅的嘴。 她叶倾城从小认真习武,就是希望有朝一日能够进入江湖,好成为一个惩恶扬善的一代侠女,只可惜叶家庄的那一群老古董。任她在凉城里随意小打小闹,就是不准出城去。 这一次她好不容易借着这个机会跟着安雅出来了,但是从来没有出过凉城的事可是她心中的一块痛,安雅现下戳中此处,顿时就让她能炸毛。 而安雅仿若对叶倾城变了色的脸熟视无睹,继续说道:“这离开凉城也有些许日子了,估计你们叶家早已经开始寻你了吧。你赶紧抓紧时间多逛逛,免得被抓回去后就再没机会出来了。” “你再说信不信我拔了你的舌头?”叶倾城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怒气,也不管身旁白慕言的眼神,径直站了起来,却又咚的一声撞到了车顶,倒吸了一口凉气,又赶忙坐下揉着自己险些撞破的脑袋。 安雅看着一脸狼狈的叶倾城,心中忍不住一阵嗤笑,这叶倾城看起来年纪和自己不相上下,虽说武功超群,但其实性情还是单纯的可以,不然就不会被自己随意的几句话弄得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 啧啧,安雅心中不禁暗爽,即使自己两世人生不长,但逗逗叶倾城这样的,还是绰绰有余的。 车外的无情听到车内的动静,连忙停下了马车揭开车帘探头问道:“安公子,发生何事了?” 安雅笑着摇了摇头哦,随意瞥了叶倾城一眼,淡淡的道:“也没什么事,就是有只井底之蛙想跃起,没跳出去。” 无情看着安雅眼神瞟过的痕迹,又看了看捂着脑袋的叶倾城,心下了然,“无事便好,不过这一路较为颠簸,还是不要在车内做跳跃的动作了。” 说完,便放下车帘转身继续驾起马车来。 叶倾城听着安雅话里话外的讽刺之音,立刻又炸毛了起来,“你说谁井底之蛙呢!我告诉你,别以为你这话里说谁我听不懂,我们南凝的人淳朴,才不像你们这些北辰的,人前一套人后一套!”说着,就像安雅示威般的看了眼白慕言。 安雅自然听得出叶倾城的弦外之音,不得不说,自己欺骗美人身份的这一件事就像是她的软肋,叶倾城稍微一威胁自己便没了法子。 反正与叶倾城打口水仗她也没有什么成就感,便沉默了下来不再与叶倾城争执,侧过身掀开窗帘看着车外的风景。 白慕言看着安雅转向的身子,这才抬起眼眸,狠狠地瞥了眼一旁的叶倾城。 叶倾城对于白慕言不悦的警告,抬起头颅嗤了一声,要不是这个男的动不动就威胁她,她还不能拿他怎样,她用得着将不满发泄到安雅身上吗? 更何况自己出来的时候分文未带,跟着安雅她们好歹也不愁吃喝,其实也挺自在。 昨夜那场刺杀她也看出来了,那些人定是针对安雅或是眼前这个白慕言的。而她出来的最终目的,不就是想要接触这江湖之事吗?她现在可是对这件事好奇的很,不然她早就留在晏城陪着王洛瑛了。 想到这些,叶倾城的心情还是平稳了一些,自顾自的坐在那里幻想着自己热血江湖的模样了。 由于无情中途的停止,原本跟在他们车后映瑾年的马车也追了上来,看着揭开窗帘的安雅,也探头问道:“发生何事了?怎么突然停了下来?” 安雅摇了摇头,“没什么。” “无事便好,看这行程还得好些路程呢,还是先休息下吧。” 看着车外一路的树林,安雅也觉其无聊,便应了声放下窗帘,转过身子靠在马车上闭上了双眼。 马车奔驰了好几个时辰,这一路上从最开始的颠簸也逐渐变成了平稳的行驶,听着车外逐渐增大的喧闹声,安雅揭开车帘问着无情,“无情啊,这是到那里了啊?” “回安公子话,这是到铂城了。这铂城也算是我们南凝一个大城,物产丰富,城镇繁华。” 安雅“噢”了一声,看着马车周围外的场景:路上平坦的青砖一望无垠,街边的楼舍内也是人满为患,来来往往的人群更是络绎不绝,都说市集是凸显一个城市的根本,安雅看着这热闹非凡的街头,不禁暗暗称赞,这样繁华的样貌,都快不输北辰京城了。 都说南凝虽小,但却富庶无比,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 自己之前见的那几个城简直就只能算小打小闹,和这铂城一比,简直就是破败城郊啊。 66.第66章 赴望月节1 马车缓缓地停在一家客栈门口,安雅掀开车帘扶着美人走了进去,坐在客栈内,安雅看着人来人往的客栈内显得十分拥挤,四周的桌椅上都坐满了食客。 “今天看起来好热闹啊。”安雅不禁开口道。 身后的追命接话道:“安公子有所不知,今天是我们南凝的望月节,所以这街上的行人都比往常人多。” “望月节?” “我们南凝民风与周遭三大国相比较为开放,所以每到这望月节时,不管是否成亲婚配,各家的公子小姐都会从家中出来,未婚配的青年们也能觅得良缘。” 安雅明白了,这样的节日就类似于北辰的桃花节一般,不过北辰的桃花节大多都是未婚配的青年男女,没想到这南凝的望月节,成了亲的也可以出来玩,还有点像中国的七夕一般了。 视线环绕客栈内了一圈,安雅也发现坐在这里吃饭的人也确实都是青年男女,有好几位女子的打扮也明显能看出来已为人妇,安雅暗笑,这难道算是婚后浪漫,小小的约会一番吗? 一旁的无情看着安雅聊有兴趣的表情便问道:“安公子可是有兴趣?若有此想法陪着夫人一同前去也是可以,据说晚上还有个咏诗会,若是安公子前去,说不定还能为夫人拔个头筹呢!” 安雅不管是现代还是古代,都是个有热闹必凑的主。哪里有热闹,哪里就少不了她安雅的身影,她似乎已经忘记了叶倾城这个甩不掉的麻烦就是上次她凑热闹惹来的。 转头看向美人,“美人你想去吗?” 白慕言看着安雅一脸期待的模样,心中暗笑,自己明明那么想去,还要装着征求自己的意见。不禁轻笑了声,“听起来似乎有点意思,不如晚点我们也去吧。” 安雅看见美人点头答应,连忙转身向后面的众人看去,“那你们呢?有想去的吗?” 叶倾城率先拒绝道:“本姑娘可对这个没什么兴趣,要去你去!” 安雅翻了个白眼立马回击道:“又没问你,反正你去了也找不到如意郎君。”说罢忙看向映瑾年,“那年五呢?你要去吗?” 映瑾年点点头,“总归在这客栈内也是无事,既然安叶兄弟有兴趣,那就一同前往吧。” “那就说好了,等下收拾收拾我们就出发。”然后示威般的看向叶倾城道:“那就麻烦叶大小姐费神在客栈帮大家看着行李了。” 叶倾城看了看安雅,又看了看映瑾年连忙说道:“本姑娘改变主意了,我倒要看看这铂城的望月节和我们凉城的有什么区别。” 笑话!她又不傻,这映瑾年若是陪着安雅去了,那他的四个护卫定会陪同前往,这一行人就真剩她一个人在客栈看行李了,遂连忙改口。 安雅对叶倾城改变的心意也不说什么,陪着美人率先上了楼。 烟笼寒水月笼沙,铂城内的夜色依旧繁华如锦。 也不知是望月节的缘故还是这铂城本就热闹非凡的缘故,今夜的铂城张灯结彩,河边的波光倒映着周边灯火通明的楼舍,街头上来来往往着衣着光鲜的男女们。 安雅看着街边许多的小吃,原本佯装镇定的模样顿时被抛弃,激动地拉着美人东奔西顾地穿梭在人群里。 指着前面围得水泄不通的人群,安雅问道:“年五兄,那里在干什么?” “这就是无情所说的咏诗会,各路才子争相比拼只为拔得头筹,若是婚配便送给自己夫人,若是未曾婚配,那这样的才子大放光彩,到时可将这头筹赠予心悦之人。” 安雅对才子咏诗压根没有什么兴趣,她最大的兴趣就是那个所谓的头筹,听起来就觉得值不少钱,“哎,年五兄,不知头筹一般为何物?我觉得至少也得是个宝贝吧。” 映瑾年对安雅这样的思维也是一愣,随后笑了声,“头筹没有固定,宝贝之说也谈不上,但一般而言,咏诗会的头筹也定是不凡之物。” 那就对了!不凡就是差不多咯,宝贝嘛,总是得有高低之分,所以她不介意这头筹是好宝贝还是烂宝贝,只要是好东西就成。 一合折扇,安雅便下定决心,“走,我们也去咏诗会。”说着,便拉着美人向人群中挤了过去。 凭着小巧的身姿,安雅一路挑着空子便挤到了前排,看着阔气的会台,安雅不禁啧啧道:“果然是大城市啊!” 看着安雅那惊奇的目光,白慕言也有点心中泛酸,不禁嘟囔道:“我们北辰京城可比这阔气多了,有什么好羡慕的。” “啊?美人你说什么?” “没什么,就是说这参赛的青年才俊真是多啊。” 安雅四周打量了一番,看着这人潮拥挤的会台前站满了各类手执折扇的翩翩公子不屑的说道:“美人,这你就不懂了,你不知道我在暮锦城的时候可也是有名的才。。才子。” 舌头在嘴里强行转个了弯,安雅才将那个女字硬生生的改成了子。这都不是她吹牛,在她未穿来之前,这原身就是个深闺小姐饱读诗书,出口成章。 她穿来之后,虽然胸无点墨做不来诗,但怎么也算是继承了我中华上下五千年的优秀文化内涵,诗词歌赋怎么算是信手拈来。 虽说不是自己的功劳,但是她这叫将唐诗宋词发扬光大!安雅对她的剽窃毫不为耻,只觉得自己能记着这么多,也算是能力啊。 白慕言笑了笑,其实他对安雅这番话还是持有怀疑态度的,毕竟让眼前这小人偷个东西还是对人油嘴滑舌,他倒是相信这安雅说到做到,不过这诗词歌赋舞文弄墨的,他还是有点不敢相信。 毕竟一个饱读圣贤书的深闺小姐,怎么会天天乐此不疲地做个梁上君子呢? 这也不能怪他白慕言,谁让他两次碰见安雅,都是在她作案的时候呢。 但饶是心里这般想,白慕言嘴上还是说着,“自当是相信相公的,还望相公给我拔回个头筹呢。” “呵,看你们那模样,还妄想和我夫君争夺头筹,我劝你们从哪里来便回哪里去吧。” 一道不合群的声音横插至安雅和白慕言的对话中来,听得安雅不悦的抬起头来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只见一个衣着华丽,一身妇人打扮的年轻女子站在她们二人身后,一脸不屑的瞟着她们。 安雅看着她满头插着沉甸甸的金步摇,满身的披金戴银,好端端的美貌女子竟打扮的如此俗气艳丽,看得安雅不禁摇了摇头。 而美人也转过头看着那女子,眼中也尽是嫌弃。 那女子将安雅二人的表情看在眼里,又上下打量了一番美人的穿着,一张脸上尽显着嫌弃的表情,“啧啧,瞧瞧你一身素衣,连个像样点的首饰都没有,光是这个头五大三粗,一看就是下等人家,真是穷酸!” 说着,目光又瞟向安雅,“还有你那相公那样子,身材弱小,我瞅着他也没上过几天学吧,还妄想参加咏诗会,真是可笑。” 67.第67章 赴望月节2 安雅对于那女子的话置若罔闻,拉着美人就离得远远地道:“怕是这位夫人不爱‘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琢’的高雅无暇,所以只喜欢追逐牡丹的富贵艳丽了。” 白慕言对安雅暗讽女子俗气的话也忍不住扑哧笑了出来,而那女子却对安雅的话十分满意,“那是自然,毕竟我们这些大户人家和你们这群下等人自然是不一样的。唉,看你这夫人身上连点像样的首饰都没有,我就能理解你们今天为何来参加这咏诗会了,毕竟今日的头筹可是一对鸳鸯琉璃锁心镯,估计这是你们一辈子都买不起的。” 话锋一转,女子便继续道:“不如等我相公今日拔得这头筹,本夫人把这琉璃锁心镯赏给你,也好让你这夫人增添点压箱底的宝贝。” 听到那女子口中的头筹,安雅再也无心听她在一旁的冷嘲热讽,满心都充斥着那对镯子的幻想的幻想,听这话里之音,这对鸳鸯琉璃锁心镯貌似还是个值钱的首饰呢。 而那个女子看到安雅和白慕言对她的话完全置若罔闻爱答不理,顿时心生不悦,“我劝你让你那相公快点放弃吧,省的上去丢人现眼。” 白慕言嗤笑一声,还是忍不住替安雅辩白,“若你相公才高八斗,又如何会惧怕我夫君与他同台比试呢?” 那女子听了白慕言的话,一张粉白的脸变得更加白,她那相公她还能不知道了,所谓功名也不过是自家掏钱买下的,胸无半点墨,要是真有真才实学她还用这般冷嘲热讽其他参赛的公子吗? 只好更加尖酸的讽刺着眼前的美人,“啧啧,不仅这身姿五大三粗,这嗓子也没半点悦耳,还戴着个面纱,想必也是丑的不愿见人吧!”女子的声音半大不大,惹得周围围观的人也咯咯咯地笑了起来,指指点点的看向美人。 安雅本来不愿再与这女子多做纠缠,但是听到这婆娘居然敢讽刺她的美人就可以心生不悦,她的美人哪里都好,唯独嗓音受损就是一大缺陷,这女人还敢挑拨出来惹得群众嘲笑。 不能忍,绝对不能忍! 刚想要站出来为美人讨个公道,安雅就感觉袖子被人紧紧拉住,转过头就看见美人摇着头示意她,瞪了一眼那女子只得作罢。 只好出声道:“也对,人和狗的区别就是狗咬了人,人不会去咬狗。” 白慕言看着安雅为他出头的模样,心下一阵喜悦,“对,相公说的是,我们到边上去看看。”说着便搀扶着安雅转身离开,满是笑意的眼中隐藏下了一抹阴冷的诡谲,只留下女子一人在身后不悦的说着。 右手在袖口里暗暗提起内力,轻轻向身后一挥,就听见原本叽叽喳喳的女子尖叫一声,“撕啦”一声锦帛裂开,女子从肩处开始的衣服就直直地向下坠落,要不是身旁的丫鬟眼疾手快,这一抹春光就要泄露无疑了。 她闵珍萍怎么也算是这铂城商贾大户家的女儿,平生都是被捧在手心里,生怕受得半点委屈,今日却遭遇了这样的事情,自己的面子朝那里放? 捂着袒露出的肌肤,女子看着周围死死盯着自己肩头的男子,破口大骂道:“看什么看!再看把你们眼珠子挖出来!”说着又怒吼着自己的丫鬟,“还杵在那里干嘛,还不把本夫人带回去!” 安雅吃惊看着身后突如其来的变化,一脸诧异的看着美人,看着美人的眼光又一直瞅着刚挤进来的叶倾城,心下便了然道:“这叶倾城还真够无聊啊!不过算她有良心,还知道帮我们。” 白慕言对安雅的误会不置可否,反正这个黑锅他就是想要让叶倾城背的。 而此刻的叶倾城才随着映瑾年一路挤了进去,就看到这么劲爆的场面,看着正在盯着她的白慕言便立刻明白了,这男人这种手段也做的出来!真够不耻的。 若是她知道此时的黑锅已经又让她背到了身上,还会这样想吗? 映瑾年看着走过来的安雅,看着里面突发的状况不禁问道:“出什么事了?” “也没什么,就是碰到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女人。”说着视线又转向了一旁的叶倾城,“也多亏了叶姑娘出手,为我们出了口气。” 叶倾城听到安雅提到自己,一脸诧异地指向自己,“我出手?” 安雅拍了拍叶倾城的肩膀,“哎呦,做了好事不必低调,虽然说报复方式太过激了,但是行为值得表扬。” 一时间空气凝结,气氛中笼罩着一抹莫名的尴尬。 叶倾城看向此刻正泰然自若地站在安雅身后的白慕言,心下立刻了然,合着自己被助人为乐了啊! 这刚才弄掉女子衣物令其当街出丑的行为,莫名其妙地到她身上了? 而一旁的映瑾年感受着这突如其来的诡异气氛,想着方才发生的一幕就立刻明了,站在一旁抿着嘴唇一言不发。 叶倾城此刻的心中都快要喷出火来,要不是白慕言若有若无的眼神在不时的警告着她,难保她现在不会立刻戳穿他腹黑的伪装! “呃…这个。”想她叶家一世英名,怎么就甘愿这般痛快的承认自己干了当街毁掉女子衣物的变态行径啊,但是又无奈屈服于白慕言威胁的眼神之下,“嗯…可能是有些过分了。” 想了想,叶倾城也终究没有愿意直接承认是自己干了这样的事情,只得含含糊糊的半承认了。 “这就对了嘛,做好事就要勇于承认嘛,别害羞,组织以你为豪!以前我与你常常互看不顺眼,就凭今天以后我保证,绝对不在讽刺你了。” 叶倾城被安雅的话弄得只好尴尬的笑了笑,心中却是已经将白慕言这个罪魁祸首凌迟了一万遍! 如果眼神可以杀死人的话,她叶倾城相信此刻的白慕言一定可以变成蚂蜂窝!至于安雅嘴里说的从此在不讽刺,她现在发现这两个人凑在一起就是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 她叶倾城保证,等到知道了追杀他们的人是谁后,甭管安雅是不是真的不毒舌自己了,她绝对要赶紧离这俩人远远的。 安雅这一边聊得热闹非凡,然而她们不远处的其他人心情可就没那般好了。 已经换好新衣的闵珍萍站在一个中年男人的面前,方才还一脸横气昂然的她此刻挤着自己眼角的泛出的泪光冲着男人道:“爹,我不管,今天你一定得想办法让瀚良胜了这咏诗会,给女儿拔得头筹回来。” 而面前的闵嘉成看着一脸骄横的闵珍萍,面色为难道:“我的好女儿啊,你这不是让爹为难呢嘛。这咏诗会虽说邀请了爹做评判,但还有其余几位城中各行掌事坐镇,你又不是不知道瀚良这能力,况且爹一个人也做不了主呐。” 但是闵珍萍依旧不依不饶地抓起闵嘉成的衣袖撒娇道:“爹,你可就我这一个女儿。我都给其他几位少夫人夸下海口说定能拿回这鸳鸯琉璃锁心镯,到时候拿不回去,女儿的面子可是丢尽了。而且谁说瀚良没能力的,年初不是还中了乡试了嘛。” 68.第68章 赴望月节3 对于闵珍萍的话,闵嘉成显然不悦道,一抖下颚的胡须,“你还好意思说,这乡试怎么过的,你不清楚我还能不清楚了?!等下咏诗作词可是凭的真才实学,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呢,怎由得你胡闹!” “爹,瀚良是女儿夫君,也是爹爹的好女婿,不是真才实学又怎么了。爹若能提前告诉瀚良今日的咏诗题目,彼时瀚良定能咏出佳句。瀚良拔了头筹,爹爹脸上也有光啊。” “胡闹!今日你衣衫毁坏已经够丢人了,还想出什么鬼主意,到时候让人发现了,爹这老脸还要往哪里放!”闵嘉成当下就拒绝道。 但又经不过自己女儿一来二去的软磨硬泡,想了想若是自家女婿拔得头筹,自己的脸上确实也是有光。 毕竟自己这女婿从来就不学无术,胸无大志,要不是自己女儿死心塌地嫁给他,他才不会同意这门亲事。 沉思了一番叹了口气道:“罢了罢了,依你了。”说着又不确定的看了自己女儿一眼,“珍萍,你可确定能拔得头筹?” 闵珍萍立刻点了点头打下了包票,自己为了能得到这头筹奖赏,早早的就招得一批文人墨客,就等着知晓题目好作诗,让自己夫君早早背下好上台迎战。 而安雅那边看着已经准备上台比拼的青年才俊们,白慕言还是有些担心的道:“相公确定要去参加这咏诗会,我其实对这头筹的兴趣不是很大,不如我们就在台下看看其他人吟诗可好?” 安雅听出美人语中对自己的不信任,眉宇中立刻染上了一层不悦道:“美人,你这是不相信我能行喽?” 白慕言连忙摇了摇头,“只是我从未听到相公会舞文弄墨的。”万一等下上场了,又输的很惨怎么办。 当然后一句白慕言还是忍住没有说出口,但是眼神中的怀疑还是暴露了他此刻对安雅才学的极其不信任。 这也不能怪他怀疑,他相信要是比个偷盗大赛什么的,安雅还是轻轻松松入个前三甲的,只是这吟诗作对的,他真的不得不怀疑安雅的能力的。 安雅一摆手,“行了行了,不给你们点能力看看,你们就觉得我好欺负。今天就让你们开开眼,什么叫高手一开口,就只有没有。” 说罢,一提衣服下摆也就蹬蹬蹬地上了台子去。 而一旁的叶倾城一看到安雅上台,立刻就凑了过来看向白慕言恶狠狠地道:“是你给她说这龌龊之事是我干的了?行啊你,都会栽赃陷害了啊!” 白慕言轻挑眉间,不以为然的道:“那又如何?” 叶倾城被白慕言的话堵得哑口无言,“行!你能耐下次自己做的事自己担着去,别指望我们替你瞒了。” 白慕言对待叶倾城的话完全置若罔闻,“想些办法等下她答不出来诗词,好提醒她。” “呵,又不是我相公,拔了头筹奖品又不赠给我,我凭什么劳神不讨好的,又没什么奖励。” 对待叶倾城的拒绝,白慕言只是轻声一笑并不反驳,自顾自地说道:“似是叶家庄的人离我们也不到一日距离了,据说找到叶家大小姐的人还能得到叶家奖赏。不知这个奖赏和头筹比之又如何呢?” 似是自问,但眼神却又若有若无的瞟向叶倾城,气的叶倾城直想拔剑挑了这腹黑男的舌头,她这辈子做的最错的事,就是离开了凉城后还跟着这两个奇怪的祸害! “就你会威胁吗?别忘了你也有把柄在我手中。”叶倾城凑近白慕言的耳边低低地警告着。 白慕言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压低了嗓子继续道:“可是生气了,还可以哄回来。叶大小姐被抓回去了,估计就没机会回来了吧。我听说叶庄主替大小姐寻了门好亲事,就等着叶小姐回去成亲了呢。” “你卑鄙!” ··· 映瑾年看着面前被气的通红的叶倾城的脸,一双眼若有所思地看向眼前的白慕言。 不知从何时开始,他总能从这个所谓美人的身上感受到一股男子的狠厉,这个永远看起来有双面性格的人越来越值得他深究了呢。 而此刻一脸自信地站在台上的安雅,眼光四下打量着其余上台的翩翩公子们。 眼神蓦得瞅到方才招惹她们的那个女子,而此刻的她身后还站着一个衣着华丽、油头粉面的男子,仔细看去,五官倒是端正,想必就是这女子口中的夫君无疑了。 此时红灯高悬,一个中年男子从台下踱步而上,客套了几番便交代了今日咏诗的规矩,“今日参赛的公子们,我们此次共设两类比试,作诗和作对儿。先作诗后作对儿,作诗共三轮,最终者进入对对子决逐出今年的头名,获得头筹鸳鸯琉璃锁心镯一对。” 说着便做出一个请的动作,“那就先请各位公子入座,先进行这作诗的头一轮。” 安雅看着其他公子的模样,也是弹了弹自己的长衫,故作风流地做了下来。 看这安雅等人均入座之后,坐在高台上的几位老者中的其中一个也站了起来,简单地拱手道:“老朽就不客气了,先为众公子出得第一题,咱们这望月节就是青年男女的节日,就请众公子以情为题,以月为引作诗一首。” 听闻老者出的题目,坐在安雅身旁的一个男子率先开口,“小生不才先赋诗一首,就请各位公子切莫笑话。”说着便站起身子开始吟诵,“中庭地百树栖鸦,冷露无声湿桂花。今夜月明人尽望,不知秋思落谁家。” 话音刚落,场上的老者们皆露出赞赏的目光,其实一个便道:“好一个月明人尽望,秋思落谁家。” 由这位男子一开头后,众位公子也都争先恐后的开始作诗,有平平无奇的,也有令人啧啧称奇的,几轮过后,唯独剩下安雅与闵珍萍的夫君二人还未作诗。 看到其余人都已做完,台下的白慕言等人也有些紧张的看着安雅,而正主此刻还一脸淡定地坐在台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摇着手中的折扇。 安雅与闵珍萍的相公相互对视,倒是女子的相公率先开口道:“这位公子此时就剩你我二人了,不知谁先作这诗?” 浅笑一声,安雅道:“那就公子先请吧。” 那闵珍萍相公也不推脱,说了句承让便开始吟诵出自己的诗句,“初闻征雁已无蝉,百尺楼高水接天。青女素娥俱耐冷,月中霜里斗婵娟。” 这一首诗他可是早已让人提前作出,自己已经熟背于心。故一首诗咏的十分有信心。 安雅其实对于诗句好坏的评价没什么判别能力,不过看其余人眼中的赞赏之光,也觉得这首诗作的定是不凡。 此时所有的人的目光都注视在那男子的身上,安雅只看见一个纸团嗖地扔进自己的怀中,顺着扔过来的方向看去,只见得美人等人都用着急切的目光示意着自己。 看了看手中的纸团,安雅立刻明了。和着这群人给她作弊啊,安雅捏过纸团趁着众人不注意就立刻扔了回去。 白慕言对安雅突然扔回的纸团也略微有些诧异,看着安雅一副不需要的眼神也只得作罢,将纸团手入袖中暗暗用力,手中的纸团就顿时化为灰烬 69.第69章 赴望月节4 这时那男子看着众人满意的表情心下也十分受用,将目光移向安雅那边有些傲气的道:“下来该这位公子了。” 安雅一合折扇,拱手起身,“那就承让啦。”说着便故作思考的模样,“唔.水纹珍簟思幽幽,千里佳期一夕休。从此无心爱良夜,任他明月下西楼。” 这一首诗虽说过分出彩,但也让白慕言眼中一亮。 没想到这安雅还真会作诗啊! 不过安雅也是凭借这一首诗轻易的进了第二轮,一来二去安雅搜刮着自己肚里那些背过的墨水最终也是进入了对对子的环节。 此时进入对对子环节也只剩安雅,还有女子的夫君孙瀚良,以及第一局里首先作诗的那位男子。 安雅一脸自信的看着台下的美人,用折扇掩盖下的脸笑的满脸灿然。 方才那位宣布规矩的中年人又一次踏上台上,向众人拱了拱手道:“各位公子都是才高八斗,难分高下。所以这咏歌会也只能靠我们一家之言评判出个高下,这三轮作诗后,最终能够进入对对子的人选就是,孙瀚良孙公子、安叶安公子。以及马文马公子。现在请这三位公子先略微休息一下,稍后在上台继续比拼。” 安雅向着其余二人相互抱拳后边也慢悠悠地下了台走向叶倾城处,“都说了本公子可是一代才子了。美人,喏,等我给你拿回那头筹。” 白慕言浅笑一声,“相公自然是文韬武略,是奴家多虑了。”看着安雅满眼中的自信,他顿时发现眼前的人给他的惊喜越发的多了。 首先饱读圣贤书的人原来也可以理所应当地去做鸡鸣狗盗之事,果然是自己心悦之人,就是那么与众不同。 “安公子。” 顺着声音的方向安雅望去,只见孙瀚良夫妻就站在安雅面前。 安雅应了声,也回道:“孙公子。” “没想到你这小子还不简单,不过我劝你就赶紧放弃,免得等下输的太惨太过丢人。我夫君必定是今日咏诗会的最大赢家。”孙瀚良的妻子闵珍萍站在一旁又开始说道。 安雅一听见这女人说话就感觉一阵厌烦,面上就忍不住露出一阵不悦道:“不好意思,多谢夫人担忧了。不过我安叶觉得比赛就各凭本事,输了也不丢人。你说对吧,孙公子。” 而孙瀚良听了安雅的话,笑了一声冲着自己的妻子说道:“人安公子都说了各凭本事,你还说出这样的浑话。”说着又向安雅说道:“我就在此替拙荆给安公子道歉,不过我觉得我夫人说的不无道理,毕竟这今日咏诗时各评判都对我青睐有加,今日能勇夺头筹也不是不可能。” 听了他的话,安雅心中一阵不屑的冷笑,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瞧瞧这说话的情商,真是让人堪忧。 也不知道作诗的智商那般高,怎地说话的情商就那么低! 安雅笑了笑,“也对,毕竟孙公子常能随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一举夺魁也是不无可能。” “什么?随风起?”孙瀚良的眼中露出一抹不解而来。 看着他满脸的疑惑,安雅强忍着内心中的笑意道:“公子才高八斗,莫非这句话都听不懂。圣人有云:鹏之徙于南冥,扶摇直上九万里。勃发而上令人惊叹。我这可是夸孙公子呢。” 才怪,她安雅向来最讨厌见到这种自大的人,毫无谦逊而言。瞧把他能耐的,怎么不上天呢。安雅也觉得直接说出让他上天这种话不太好,想了想才说出他常随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这句话。 而孙瀚良自认文采不行,自己也确实没读过几本书。现在让别人问出来要是真说不知道,岂不是打了自己刚才自认才华卓越的脸了吗? “当然看过这本书,只是对安公子这般谬赞有些受之有愧。”他现在真是剖肠切腹的搜刮着自己积累的词汇,好让自己不失了面子。 “不用谦虚,那就等上台后在切磋吧。”饶是嘴上这般说,安雅心中已经将佯装镇定的孙瀚良鄙视了个遍。 真是说谎也不打个草稿,还看过这本书。她怎么不知道这年代能看庄子的逍遥游了? 对这对夫妻安雅现下真是一点好感都没有了,妻子嘴上处处尖酸刻薄,丈夫也是够可以的,俩人一对情商感人。 看着他们二人离去的身影,叶倾城也不禁问道:“喂,那个扶摇直上九万里肯定不是好话吧。” 安雅又想起方才那孙瀚良的模样,也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都说不是好话了,若真是褒义岂不是对不起你。” “那是什么意思啊。” “说了你也不懂。” “喂,我好歹也是读过书的,你别看不起人。别以为你刚过了咏诗,就可以看不起人了!” 安雅也不理叶倾城在一旁的咋咋呼呼,冲着美人道:“在这等我给你拿头筹吧。”说着就一展折扇,踏步地上了台。 站在台上,三人相互行了个礼,就听得那位中年人开口道:“这轮对对子的方式采用对战方式,谁对的下联好谁便胜。三局两胜,坚持到最后的公子就是本次咏诗会的头魁。现在,先请安叶安公子对孙瀚良孙公子。” 安雅向出题的老者弯腰行了个礼道,“那就请先生出上联吧。” 孙瀚良也拱手向看台上的老者行了个礼,心中却开始冷笑,幸亏自己可是提前找人作好了下联,听自己这老丈人所言今日所书的对子也算是几副绝联,并不是那般可轻易对答,何况在这场上这么短的时间呢,他不可认为这安雅能够轻松应答。 老者向站在台上的中年男子眼神示意了一下,中年男子便一拉台上的红绸,只见原本绑在那里的红绸便直直的展开袒露在众人面前,上面工工整整的书写着上联:色彩斑斓,无非是赤橙黄绿青蓝紫。 孙瀚良倒是胸有成竹,率先开口道:“八方定位,不外乎东南西北上下中。” 安雅看到这副对联,心下一思量便紧跟着道:“万水千山,左不过丈步尺寸分厘毫。” 相比孙瀚良的那个对子,安雅确实略逊一筹,但是至少也算是对的工整。 而孙瀚良听到安雅在这么快的速度里也对了上来,不过这第一个对子也相对简单些,只能说安雅是瞎猫撞上了死耗子。 不出所料,孙瀚良的对子还是更胜一筹,安雅便输掉了第一局。 而孙瀚良看到这番情景更是心下得意,第一联安雅便输给了他,只要他第二联继续胜她,那安雅必输无疑。等到他与那马文再战一圈,这头魁的名头不过是他的囊中之物。 中年男子进而拉开第二幅对联:松声竹声钟磬声声声自在。 孙瀚良求胜心切,立刻接出下联道:“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 而安雅略微沉思一番才缓缓说道:“山色水色烟霞色色色皆空。”若是她此次再输就再无争夺的可能,所以想了想才说出了下联。 不过二者一比,安雅的那下联显得更有哲理,也与那上联相得益彰,更加工整,所以第二局安雅便胜了那孙瀚良。 两局过后,台上的气氛变得更加紧张了起来,孙瀚良原本以为自己胜利在望,却没有想到自己竟输了一局,反倒这第三局还变得尤为重要了起来。 70.第70章 赴望月节5 第二局险胜孙瀚良,安雅也松了一口气,至少自己还有第三局可以与孙瀚良在对阵一番。 第三联拉下,只见上联写着:今夕何夕,两夕已多。 这第三联看似短,但是也不好对答,不仅两字相叠还要成字,而且还要对的工整清楚。 此时台下的人也都看着台上的两人,而孙瀚良便没有像先前两次立刻作答,也只看着安雅,等待着她先回答后自己在说出下联。 安雅的内心也十分的忐忑,静下心来回忆着自己曾看过的类似对联,方才她已经给美人夸下了海口,等下若是败下阵来,不仅自己面子挂不住,而且那鸳鸯琉璃锁心镯也成了别人的东西,她就心中更是不爽。 而白慕言等人也紧张的在台下观望着,安雅抚着额头想了想才道:“朔月望月,双月会朋。” 孙瀚良听闻安雅说出下联,也紧跟着说出自己的下联,“古木原木,几木成林。” 两人的下联不相上下,一时也让人难以抉择,看台上的老者们相互交涉了一番,最终决定还是让安雅与孙瀚良打了个平手,先让孙瀚良与马文相比拼,届时才来一轮一决高下。 马文与孙瀚良的比拼不消一会便分出了高下,孙瀚良早知题目又得众文人提携相助,所对之联皆为上品,而马文在第二联时竟未对出,所以这高下立见分晓。 众人也皆等安雅与孙瀚良的最终角逐,一时间原本看热闹的街头被围得水泄不通。 安雅看着台下的众人,想了想向看台上的老者们行了个礼道:“方才我与孙公子打成平手也实属意外,不知众位可能听安叶一言?” 站在台上的中年男子看向安雅道:“不知安公子何意?” “对于孙公子的才气,我安叶也是十分佩服。不如这最后一局便由我和孙公子互相出一副对子,谁对的更胜一筹谁便胜如何?” 方才对了三局,也看了马文与孙瀚良的比拼,深觉这对联不同凡响,自己也是应对不暇。 而对于这个孙瀚良,安雅越发觉得奇怪,这孙瀚良从方才作诗一直到此刻的对联,都是不假思索就能信口拈来,相比他的所作所为,安雅总觉得这个孙瀚良有些怪异。 所以想了想还是说出了这个办法,自己好歹也是记了几个千古绝联,即使自己对不上那孙瀚良的上联,量那孙瀚良也对不出自己的下联。 若是此人真能对的上来,那她安雅输给他也算是心服口服。 台上的中年男人看了看看台上的老者们,而孙瀚良也有些紧张的看着他们,他现在的心里也开始有些惶恐。 自己的实力自己还能不清楚了吗?但是如果这群老东西真按照安雅所说的方式进行,那么自己所为的才学不是立马露了馅吗? 眼看已经快要拔得头魁,怎么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影响了自己呢。 所以孙瀚良边用紧张的眼神示意着着自己也坐在看台上评判的老丈人,一边道:“规矩已经定下,这么多年都是这般比的,就凭安公子一句话就要改掉规矩,怕是不太妥当吧。” 而坐在看台上的闵嘉成也发声赞成自己的女婿,“规矩怎么能说改就改,这样恐是对其余参赛的公子有所不公吧。” 安雅听闻闵嘉成的话,继续一拱手道:“前辈说的安叶却不敢苟同,这相互出联怎么就算是对其余公子有所不公了?安叶认为如此一来,不仅能相互出题,更能从出题的水平切磋出能力,如何算是不妥了呢?” 而台下围观的民众们也是秉是有热闹必凑的精神,纷纷赞成安雅的这一比赛方式。 其余看台上的老者们听了安雅所言,相互附耳交流了一番后,其中一个向着台上的中年男人点头示意后,也算是同意了安雅这一提议。 此刻的孙瀚良和闵嘉成看到这样的情形,也是惊得一身冷汗。尤其是孙瀚良,险些都没有忍住地想要说出自己不继续比赛的话来。 站在台下的闵珍萍,原本充满得意的笑容顿时凝固在了脸上,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自己的丈夫自己还能不了解,若是让人知晓了自己丈夫根本就是个草包倒也无妨,但若因此牵连出了自己父亲提前泄题之事,可是大大的不妥。 这样的行径,不仅让父亲被人诟病,无疑也是影响自家的生意啊! 此刻的闵嘉成,闵珍萍和孙瀚良三人都开始有些坐立不安,三人各有思量,但都是一致的不愿这场比赛在进行下去了。 但是事已至此在无法阻拦,因为安雅已经开口,“现在就你我二人了,不知是谁先出题?” 安雅用着方才咏诗时孙瀚良自己的话又问了回去。 而孙瀚良脑中此刻已经成了一团浆糊,别说是出题,就让他照搬自己已经烂熟于心的对联都已经背不出来,只好道:“安公子,先来吧。” 安雅也不客气,说了句承让了便开始出题,“孙公子听好了,我这上联是海水朝朝朝朝朝朝朝落。” 这一个联不仅绕口,而且还是同字异音,和方才那几个对联相比,完全就不是一个档次,而听到这上联的众人也是一惊,因为在场之人还却无一人能打包票自己可以对出这下联。 甚至坐在看台上评判的老者们,也都是面面相觑。他们不敢说是满腹经纶,但也算得上这铂城有头有脸的才学之辈,今日这场上的对联,也都是他们出的。 但听得安雅这一上联,才发现自己今日所出的上联根本就是不值一提,包括原本热闹的台下,也顿时安静了几分,一时间都将眼神望向了孙瀚良的身上。 此刻的孙瀚良感受着无数双眼神的打量,方才他只顾着担忧根本就没听清安雅所出题目。换言之即便他听了这上联,他也是决计对不出。 磨叽了半响,只好回道:“我…我…对不出。” 对于孙瀚良的回答,众人也皆能理解,这样的对子一时三刻对不出来也是可以理解的,反正还要等着孙瀚良再出一题,才可知这头魁花落谁家。 安雅对于现在的结果也算是意料之中,便冲着孙瀚良道:“看来是孙公子承让了,那就请孙公子出题吧。” 孙瀚良还没从刚才的情况中反映出来,心中更是紧张,“这…这么快就到我出题了?” 安雅轻笑了声,“对啊。方才公子答不出我的上联,现在可不就是得公子给我出题了。” 她现在发现这个孙瀚良是真的有问题,怪不得阻止自己用这个方式,方才还一脸运筹帷幄的自信,现在出个题都紧张的说不出话来。 莫不是这个孙瀚良是个根本就什么都不会的草包吧! 事实证明,安雅猜对了。 孙瀚良看了看安雅,又看了看台上自己的岳丈,一甩袖子道:“不…不比了。这咏诗会的头魁我不要了。” 说罢便大踏步的向台下走去。 看到孙瀚良的此番的态度,众人皆哗然,纷纷猜测着这其中的隐情。 闵嘉成看着孙瀚良的行为,既恼怒又担忧,只好一拍椅把,猛地站了起来也是拂袖离去。 而闵珍萍看着一边恼怒离去的父亲,又看着仓皇下台的夫君,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只好拦住了孙瀚良道:“你这是干什么,父亲的脸都让你丢完了!” 孙瀚良估计也是在台上佯装的够了,冲着闵珍萍冷笑道:“岳父的脸是脸,我的脸就不是脸了?要不是你出去给别人吹嘘什么,我至于提前背考题来参赛吗?现在好了,大家都看到了,我是个什么都不会的草包了!” 现在的孙瀚良一股脑的将怒火都发在了闵珍萍的身上,也不管自己身处何地,就将事情的真相抖了出来。 声音不大不小,刚好传遍了整个围观的群众耳朵里。 一时间窃窃私语的声音更多了,大家都不傻,稍微一想也都明白了漏题者是谁,原本还以为是愤怒离席的闵嘉成,现在也成了众人指指点点地对象,说他不过是想要借机逃跑,免得受众人口舌。 71.第71章 公主再现 闵珍萍看着失控的丈夫,又听得周围人不屑的言语,眼中的泪水一时间再也忍受不住,只好捂着脸跑离了现场。 真相大白,这孙瀚良离场,安雅便无疑是这咏诗会的最后赢家,自然理所当然的拔得这咏诗会头魁。 安雅一展折扇得意的看向台下的美人,白慕言看着安雅得意的面孔,心中也是一阵轻笑,没看出来这丫头还真有两下子。 方才那一副上联,也生生的难住了他,任凭他思考了许久,也愣是没有对出一句工整的下联来。 二人就这样一人台上,一人台下的四目相对着,任由着周遭的喧闹都变成了无声的画面,连带着月光都饱含着柔情肆意地洒落在人间,令一切事物都朦胧上一层银色的光辉。 一旁的映瑾年也静静地注视着站在台前的安雅,被束起的长发乘在晚风肆意飞起,自信的面容上带着浅浅的笑容,露出两个可爱的梨涡来,让映瑾年一时便想起那日王家的场景。 也是这样一个带有月光的晚上,也是这样发丝飞舞的情景,映瑾年只感觉自己的心中似被打开了一个缺口,一种莫名的感觉悄然而生,连他自己也说不上来。 只是此刻的安雅只是静静地对视着台下的白慕言,那股带有莫名情愫的眼神就这样凝视着,或许连她自己也未曾察觉。 又可能是她自己也已经知晓,只是自己的内心不愿相信,不能接受自己竟然对了一个女子产生了异样的感觉。 一旁的中年男人终于出声打断了这一场眼神的交流,“这今年的咏诗会头魁就是我身边的安叶安公子!” 安雅被中年男人的话带回了思绪,便看到中年男人一招手,就有个下人打扮的男子端着一个红绸盖着的托盘来。 中年男子一揭,只见安雅眼前就出现了一对琉璃手镯,上面雕刻着一对鸳鸯图案,琉璃材质本就上乘,镂空雕刻更是难得。 尤其映在灯光下,越发衬着这玉镯光滑剔透。 中年男子端过托盘给安雅递了过去道:“这对鸳鸯琉璃锁心镯是本次咏诗会的头筹,现在属于安公子你了,我们望月节的规矩,若是公子尚未婚配,这头筹倒是便要送给公子的心上人,若是公子已然婚配,这头筹自然是送给今日跟着您的夫人了。那不知安公子是否婚配呢?” 安雅接过递上来的锁心镯看着台下的白慕言道:“已有婚配。” 说着就从台下踏步而下,一步步地向白慕言走去。 镯子握在手心,冰凉的感觉在手心化开,这对琉璃镯确实是不凡之物。 提起美人的手,安雅将手镯放置在美人的手中道:“我说了定能给你拿回头筹吧。” 白慕言接过安雅递来的镯子,冲着安雅浅笑了声,“当然信得过相公。” 安雅对白慕言所说的话很是受用,仰着头一脸得意的道:“行了行了,快把这镯子戴上吧。”说着就要拿起白慕言的手肘,将另一只镯子往进戴。 白慕言被安雅的动作弄得一愣,镯子自古都是女人的首饰,自己一个大男人竟然要去戴这样的鸳鸯镯,不过一想自己女装现在都穿的心安理得了,这一对镯子戴戴也倒是无妨。 况且这还是安雅亲自为他赢回来的呢,这算不算他二人之间的定情信物? 想到这里,白慕言便坦然地向安雅伸出一只手肘。 “不许戴!” 只听一声娇喝从不远处传来,紧接着空气中划过一声尖锐的皮鞭声响。 咻的就向白慕言的背后之间打了过来,安雅眼疾手快,一把收回手镯将白慕言用力拉入怀中。 白慕言早在安雅出手之前就已感知到这股空气中的波动,刚欲出手就被安雅一把扯了过来。 内力凝结于指尖的手也顿时在左袖口中停了下来,放轻动作,身子就这样任由安雅搂入怀中。 面纱飘落,衣决飞扬。 白慕言被吹落的面纱下,嘴角微微泛起一抹好看的弧度。原本好看的凤眼下顿时搭配上了迷人的五官。 叶倾城和映瑾年也是第一次见到面纱下的白慕言,映在皎洁的月光之下仿佛都能让周围的光洁失了颜色。 他还犹记得在北辰破庙中苏醒之时就见到的那副光景,安雅与白慕言席地而坐,白慕言鸣琴、安雅观赏时的模样,俩人就像现在一样,宛若一对天造地设的璧人一般。 只是之后再遇,他一直关注的是白慕言诡异的身份和他凌厉的凶狠,却也没有想到这样一个戴着面纱的背后还有着这样的面容。 而叶倾城更加吃惊的是素日里威胁她的男人竟然长了一张美艳的脸,怪不得胆敢装扮女人呢。 以前她以为这男人戴着面纱是因为怕被人看破,没想到还真是长了张妖孽脸。 若是他换回男装会不会还像个女人! 想到这里,叶倾城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众人静止的思维被叶倾城这一笑拉了回来,只是眼神还没有飘向叶倾城处,就听见安雅身后又传来一声蛮横的骂声,“臭女人,快从我安叶哥哥怀里出来!” 说着一声鞭响,这次的长鞭就又来势汹汹地向白慕言的身上奔去,带着心中的怨气,速度之快令人瞠舌。 安雅来不及抵挡,只好拉着白慕言一转身硬生生地接下了这一鞭。 撕啦一声,背后就被划出一道红印来。 “映瑾月!” “皇妹!” 映瑾年与安雅同时叫喊出,安雅不用转身就已经辨认出那声音的主人是谁,毕竟普天之下能叫她安叶哥哥的还能有谁。 而映瑾年看向那个在人群中手执长鞭,怒气冲冲的女子时也是着实吃了一惊。 自己的皇妹为何在这里出现?为何又认识安叶?看这样子是十分不愿见到安雅与他的美人在一起的。 白慕言看着反扑在自己怀中的安雅时,眼神中的冰冷又一次开始凝结了起来。 扶着安雅双肩的手也用力了起来。 凌厉的目光咻的瞅向了站在不远处的映瑾月。 没想到这个女人,许久不见还是这般蛮横啊,他还没忘记在京城时这南凝公主欲要给他一巴掌的事情呢。 当日念在身处京城他放了她一马,今日她又来挑衅,还伤了他的安雅。 绝对不能忍! 映瑾年看着白慕言沉下去的面容,心下一惊。白慕言这样的眼神顿时让他想起了那日白慕言出手击杀赵如风的场景。 若是他人他自然不会在意,但此刻惹怒白慕言的人可是自己的妹妹,这一点让映瑾年不再做他想,一步踏前将映瑾月拉了回来。 “瑾月,你这是做什么!” 而此刻的安雅也抬起头来看向白慕言,“美人,没伤着你吧。” 白慕言立刻收下了眼中的阴冷,垂下头来对上安雅的眼,“无碍,相公呢?” 安雅摇了摇头挤出一抹笑容来道:“我无事,方才躲得快,只是弄破点了皮。” 感受到二人此刻相拥的近距离,从外人的眼里就是美人此刻紧紧搂住了自己,反倒显得自己像个受伤的小媳妇儿,那场面要多怪异就有多怪异。安雅的脸上也立刻地涌起一抹嫣红,赶紧从美人的怀中脱离了出来。 转向映瑾年的方向一步一步地向着他走了过去,安雅对上他的面容道:“你方才叫她皇妹?” 72.第72章 湖边偶然 映瑾月看着走过来的安雅,连忙将说中的鞭子收起道:“安叶哥哥,我方才不是有意的,我是要打那个女人的,我没想到会打上你的!真的。” 安雅对映瑾月的话置之不理,只是继续对上映瑾年问道:“你是南凝皇子?映瑾月就是口中要找到妹妹?” 映瑾年抿唇不语,只是点了点头。 天知道她现在心中多么窝火,如果她知道这年五找的就是这映瑾月时,她才不会让他跟着自己呢。 现在好了,原本自己逃出来避着的人,现在又到她面前了! 看着自己兄长沉默着,映瑾月便继续接话道:“对啊安叶哥哥,这是我五皇兄映瑾年。” 安雅冷笑一声,瑾年,映瑾年,南凝国的五皇子。 怪不得叫年五啊! 其实对于年五的身份安雅早已怀疑,况且她自己也说过只要不是对自己有害,年五的身份究竟是什么她也不在意。 只是突然得知这身边之人就是自己平时想躲的人的兄长,自己转了一圈又回到了原点。这让她怎么不气恼。 何况不知为何,原本对映瑾月还存有的好感,在看到她长鞭毫不犹豫地挥向美人时,自己便不假思索地替美人挡下。 再看向映瑾月时,心中的怒气就已经凝结开来,对这两兄妹的印象便急剧下降。 于是便冷笑一声,看向映瑾月道:“你们这两兄妹。妹妹死缠烂打,哥哥隐藏身份也跟着我。兄妹俩都是阴魂不散!” 这番恶毒的言辞说了出来,连安雅自己都大吃一惊。 看着映瑾月被自己斥责的脸色,已经开始变得泛白,一双眼中强忍着要淌出的泪水,连带着映瑾年的脸色也变得微微有些难看。 而安雅看着这副模样的映瑾月,也觉得自己方才的话实在说的太重了,不过想想自己说的也是实情,何况这映瑾月方才结结实实给自己的一鞭子现在还隐隐作痛着呢。 想到这里,安雅也再不去看映瑾月兄妹的脸色,转身拉起美人的衣袖道:“我们走。” 站在一旁的叶倾城也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看了看站在原地映瑾年兄妹俩,又看了看已经远去的安雅二人,也只好跟了上去。 安雅抓住白慕言的胳膊一路疾步,直至走到了一片寂静的湖前才听了下来。 看着水面粼粼的波光,白慕言也不再多言,半响过后,才听见安雅出声道:“美人,你说我方才的话是不是过于重了些。” 说实话,安雅方才的言语也让白慕言大吃一惊,安雅的嘴偶尔讽刺人也是夹枪带棒,但是像刚才那样直白的呵斥一个女儿家倒还是头一遭。 虽说自己对那映瑾月兄妹也毫无好感,但也不忍让安雅此刻内心背负太重的包袱,只好宽慰道:“相公今日口不择言也不他人,也不过是因为我。虽说呵斥了他人,但于我而言,心里可是喜悦的。” 安雅听到白慕言的话,摇了摇头道:“确实是有些口不择言了。瑾月虽然有些任性但也心性纯良。我今日的话确实有些严重了,只是她随意就要出手伤人,怕是也过分了些,也该给点教训了。” 说完之后,二人之间又陷入了巨大的沉默之中。 背对着月光,安雅和白慕言的身影均埋藏在深暗的阴影中,寂静的湖岸远离喧闹的街市,只有远处高悬的红灯笼与空中的明月透露着丝丝光辉。 这样的沉默又过不了多久,安雅又一次叫了白慕言道:“美人,方才给你的那镯子呢?” “在我袖口里。” 安雅转过身子,从怀中摸出自己本要给美人戴上的锁心镯道:“也好,这是另一只。你且收好吧,这也是我今日辛辛苦苦拔得的头筹呢。” 踏过的草丛有节奏的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安雅迎着月色将镯子递回到白慕言的手上,“喏,收好吧。若是喜欢就戴上吧。” 经过刚才映瑾月的突然出现,她早已没了心情替美人戴镯子了。 而白慕言却摇了摇头道:“这一只相公就自己留着吧,我们二人一人一个。”当做定情信物! 后面那句白慕言忍者没说,但是心里已经乐开了花。 转念一想安雅背上还有着被映瑾月抽破的伤,立刻又向前一步问道:“只是相公你的背?” 这映瑾月不管是为了什么,伤了安雅他决计不会让她好过! 他可是记得这映瑾月是要与他们北辰和亲的,既然她那么不愿意嫁,那他还真的很乐意让她非嫁不可了。 以后真相大白时,还可以让这映瑾月能够常常面对着自己曾经倾心的女人,他现在觉得这种方式更有报复性了。 映瑾月的鞭力虽大,但安雅也算身手矫捷躲得快,背后仅仅是被擦破了一层皮,此刻那些流出的血液早已干涸成块,凝固在安雅的后背之上,宛如一条狰狞的红色蜈蚣。 安雅身后摸了摸后背凝固的血液,摇了摇头道:“无碍,回去上些药便可。想想今日映瑾月的行为,我骂她两句也算是扯平了。” 嘴上这么说,安雅的心中也是十分苦恼,自己肩头的伤还没痊愈,现在后背又来一道。也不知道自己上辈子是不是偷东西太多,所以这辈子动不动就成了过街老鼠,让人喊打。 白慕言对安雅这样大咧的心性也是不悦。一个女子,不论是乡野村妇还是深闺小姐,都希望自己的肌肤光滑如脂,再不济至少也不愿留下疤痕。 哪像安雅这般毫不在意,旧伤未愈又添新伤。 遂沉下一张面容道:“胡闹!这般伤口不找个大夫好生瞧上一番可不行!” 安雅听着美人突然不悦的语气也是一怔,诧异的望向美人不悦的面庞。 她没听错吧?! 美人的声音虽说不悦耳至少也是个中性声音偏带低沉,但是这方才的语气声明显是个男人的语调啊! 白慕言看向安雅吃惊的表情,也立刻察觉到了刚才的不妥,立刻挤着嗓子道:“我的意思是这样的伤不看大夫可不成,切莫留了疤。” 安雅听着又恢复语调的美人,只当自己一时神情错乱耳力出了问题,“也好,那就先回去吧。” 说着便踏着湖边的生长的杂草,带着美人一同向喧闹处走去。 这来的时候心情郁闷,竟没注意到这条路是多么的难走,不仅要踏着凹凸不平的路面,还要时不时的从半人高的杂草丛中穿过。 安雅本身一直走在前方,奈何此时就显出了腿短的劣势了,美人毕竟身姿窈窕,那双大长腿走起来那叫一个顺风顺水。 不消一会,安雅就只能跟着美人的身影走了。 一脚踏入低洼处,安雅只觉得前方重心不稳,整个身子就扑了出去。 惊吓的尖叫一声,身子便随着杂草和入了黑暗中。 安雅只觉得身下一软,似是扑入了一个柔软的肉垫之上。 手在黑暗的环境中不自觉的向身下摸去,感受着那有棱有角的温暖,直至触摸上美人那湿润的唇畔时,安雅脑中才鸣起了长笛! 她居然把美人当做肉垫扑倒了! “呃…美人,我…我不是有意的。” “嗯。” 感受到从耳畔传来的呼吸声,安雅才更加意识到此刻的她俩就是面对面的相挨着。 自己只要一动,耳垂便能感受到美人谈吐出的气息来,酥酥麻麻的喷洒在耳畔,安雅的身子不由得一颤。 73.第73章 愈发尴尬 白慕言只觉得自己的心跳抑制不住的加速,趴在他身上的安雅稍稍一动,他的心中就能带动起一股燥热来,连带着自己呼吸的频率,都有些加大了。 方才他听见背后的安雅一声尖叫,惊得他连忙回过身子,一股带有金香玉味道的身子就向他迎面扑来,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就立刻被安雅扑倒。 鼻翼紧贴在安雅的秀发之侧,嗅着那金香玉与发丝混杂的芬芳。 白慕言只觉得自己的身子都有些僵硬了起来,感受到自己体内那股莫名的躁动,白慕言只好弓起了双腿掩盖自己下体产生的异样。 安雅感受到身子的美人弓起了双腿心中也是一惊,她们俩的现在动作远远望去就像一对纠缠在一起的躯体,隐藏在幽暗的月光下。 虽然她没吃过猪肉,但好歹也是见过猪跑的。 此刻她们二人的姿势是有多么暧昧安雅可是非常清楚的,那么现下美人突然弓起双腿想要做什么?! 安雅原本紧绷的身体变得更加紧张,趴在美人身上的身子丝毫不敢在挪动半分,生怕美人在做出什么新的动作来。 二人就在这样尴尬的状态下静静地僵持着,维持着那个动作,谁都不再进行下一步动作。 而白慕言只觉得自己的喉咙里面燥热的干涸,一颗突起的喉结在高领的里衣内艰难地滚动着,连带着一对明眸都裹上了一层迷离了色彩。 心中那根强绷着的神经一直按捺着,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推移,白慕言再也不做他想,只想翻身将趴在他身上的安雅反身压下时,就听见草丛中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 只听见叶倾城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你…你们!你们在做什么?!” 天呐,她看到了什么? 安雅的整个身子将白慕言的身子压在自己的身下,她身下的白慕言弓起的双腿显得更加羞涩。 从她的角度看过去,这二人分明就是再以一个暧昧的姿势纠缠在一起。 隔着安雅的身体,叶倾城都能看到白慕言眼中透出那若有若无的情/欲之色。 纵使她一直自诩自己有着江湖儿女的快哉心性,但是今日看到白慕言与安雅的这一动作,也惹得她的脸上无端烧起了一把火。 安雅听到身后叶倾城的声音后,身体立刻如同安上了弹跳器一般立刻从白慕言的身上弹了起来。 一边拍着身上粘上的泥土,一边急不可耐地解释道:“没…没什么。” 想到还在地上的美人,立刻又伸出手欲将地上的美人拉起来。 白慕言此时眼中的恍惚已经褪了下去,眼眸中已经清亮了许多。看着安雅伸过来的手,便搭了上去。 弹了弹衣摆上的尘土后边站在了安雅的身后,一齐看向站在对面的叶倾城。 叶倾城看着起身的白慕言心下一惊,自己撞破了他与安雅的好事,这个男人会不会在盛怒之下宰了自己。 她可是听过人讲过,欲求不满的男人最可怕! 便连忙冲着她二人解释道:“我…我只是跟着你们走的,方才看到你们突然不见才赶忙追上来的。我…我不知道你们在什么干什么…我。我不是有意想看的。” 安雅听着叶倾城的话,一张脸顿时羞红到了耳根。 这叶倾城怎么说话呢,什么叫不知道在做什么!什么叫不是有意想看的! 她安雅一白二净的纯洁少女,能做什么?何况对方也是个女人,自己在这黑灯瞎火的湖畔能对一个女人做什么? 莫非你叶倾城误会她们二人有什么不齿的关系了吗? 安雅想到这里心中也是一怔,虽然她对人的取向抱有包容的态度,但是自己对自己的取向可是坚定不移的很。若是自己被误解了,她还是觉得有些怪怪的。 “我们什么也没有!别胡思乱想了!”安雅立刻出言希望能斩断叶倾城对她们二人的误解。 而叶倾城对于的安雅的话完全不在意,毕竟她方才的解释完全是向着白慕言说明的,但也不好暴露了白慕言的身份,只好说道:“那个,天色晚了。你背上还有伤,不如先回去找个大夫瞧瞧吧。” 听了叶倾城的话,安雅也不愿在这里再过逗留。这一来一去的时间已到亥时,安雅三人也只好匆匆先赶回客栈。 原本热闹的望月节也已经结束,街上稀稀拉拉的行人车马也都是欲要归家的模样,只有高楼悬挂的红灯笼内未燃尽的残烛,证明着今日的热闹喧嚣。 而咏诗会的高台也已经被拆尽,空空如也的场地上也看不到映瑾年兄妹的身影。 看着空荡荡的街角,安雅依旧叹了口气,自己今日的怒气似乎也是发的过头了。毕竟他们兄妹二人怎么也算是南凝皇族,自己的辱骂都算是冒犯皇族,拉出去砍头都不为过。 不过念在自己对映瑾月他们的了解,他们二人断不会因为此事对自己判罪,但是自己今日的那番话也确实够伤人的。 若是他们俩因为自己的话离开了,安雅还真的有些过意不去了。 映瑾月做出这样的事,完全是出于对自己的钦慕之情,而那映瑾年说起来就更是冤枉了。但是她也不知道自己今日为何会突然提起怒火。 或许是自己看到映瑾月那条来势汹汹地长鞭向美人袭来的原因吧。 对于自己脑海中突然蹦出来的理由,安雅也是惊得连忙自我否定了这个想法。 自从在晏城受伤后,她越发的觉得自己对美人的感觉不一样了。 在王家情不自禁的亲吻,以及方才湖边偶然的扑倒。她自己的行为和想法都在宣告着她对美人的感觉似乎有些不纯粹了! 越想安雅的心中越惊恐,难道她真的对一个女人有了不该有的想法? 想到自己初次见到美人出浴时,自己看到美人那光洁的背影时就有着流鼻血的冲动,可能从那时候开始,自己就对美人有了特殊的冲动了? 要是真的有这样的想法,她愈发觉得自己不敢面对美人了,她们二人之间的关系似乎变得更加尴尬了。 一双眼用着余光偷瞄着站在身后的美人,感受到美人对上来的目光,安雅又赶忙收回视线,故作镇定地踏步向前道:“天色已晚,背上的伤还是先回客栈自行上些药,等明日再找个大夫瞧瞧吧。” 说完也不等叶倾城和白慕言接话,安雅便一个人先行踏步前行,独独留下她二人在自己的身后。 一入客栈,安雅便赶忙关上房门背靠了上去,想着今日发生的事,安雅只觉得心乱如麻。 她与美人之间,她与映瑾月之间,不都是自己女扮男装惹下的麻烦吗? 若是映瑾月钦慕她是只当自己是个男子,那她与美人之间呢? 以前她只是提防着美人会对自己误解,如今发生的种种迹象看来,她现在最应该担心的莫过于是她现在对美人的感觉了。 安雅现在是真的有些担心了,她此刻的心中各种的事情参杂在一起,烦的她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看来自己真的是女扮男装的时间长了,连带着取向都有些问题了! 想到这里,安雅决定自己还是早日恢复成女装才行,不然长此以往下去,她自己都不知道今后的事情会忘何处而发展。 她应该和美人说清楚了! 74.第74章 难以抉择 下定了决心,安雅转身便一把拉开了屋门,却见到刚欲敲门的叶倾城站在门外。 对于突然出现的叶倾城,安雅吓得心中咯噔一声又立刻恢复了过来道:“叶倾城!你站在门口做什么?!” “我能干嘛!还不是有些人无端的又受伤,真是想不明白。有些人武功那么差还那么喜欢出头!” 话虽这么说,叶倾城还是从怀中摸出药膏向屋内走去。 这叶倾城对于安雅虽说俩人一直斗嘴,但都是标准的刀子嘴豆腐心。安雅看到叶倾城是要来为自己上药,虽说语气没那么可爱,但也没有回嘴。让开了身子便让叶倾城走了进来,自己转而关上了屋门也走了进去。 不在多言,安雅便背对着叶倾城解开了腰间的腰带,褪下自己的衣衫。 叶倾城看到安雅这般爽快的脱衣,眼神瞥向背上雪白的肌肤,也是有些羞涩的道:“不。不用脱的那么多。” 安雅对于叶倾城的羞涩,翻了个白眼道:“都是女人,我都不介意你扭捏个什么呢?还想当江湖儿女呢,上个药都磨磨唧唧。” “谁说我扭捏了!我江湖儿女快意恩仇怎么会磨磨唧唧。你坐那,现在就给你上药!” 无语的看了眼还在嘴硬的叶倾城,安雅只好坐在了桌前的圆凳上。背对着叶倾城道:“快点上吧,不穿衣服真的很冷啊!” 叶倾城听着安雅直白的话语,一个女的当着外人的面直接就宽衣解带还说的这般理所当然,虽说都是女人,但是听得叶倾城还是面色一红道:“你肩上还有伤,要不先给肩上上药?” 安雅今天算是摸了这叶倾城的底了,其实不过是个纸老虎。常年待在叶家庄里,心性完全与她的武功不符合啊。 只好说道:“你倒是上不上药啊,哪那么多废话啊。” 听着安雅语中不耐烦地语气,叶倾城也再不多言,拔开瓶盖便沾着药水向安雅背上擦去。 “嘶——” 接触到药水的伤口疼的安雅倒吸一口凉气道:“让你上药你也不用这么下狠手吧。” “你这伤口沾了灰尘,得先擦洗干净,不然上了药也无用。你不是不拘小节的江湖儿女吗?怎么这点疼都受不了了?” 听到叶倾城的呛声,安雅只是自己在内心里暗暗鄙视了叶倾城的小心眼后,便抿着嘴唇也不在反驳,任由叶倾城为自己擦拭着背部的伤口,唯有搭在桌面的右手紧紧撕扯着桌上的桌布,用来缓解后背上的火辣。 看着安雅的模样,叶倾城再上药的手也轻了一轻。 感受到背上指尖的轻缓,安雅突然出声问道:“你说我该不该告诉美人我的真实身份?” 正在给安雅上药的叶倾城听到这句话,指尖一抖,“怎么突然有这个想法了?” 叶倾城也有些拿不定主意了,她该说应该还是不应该呢?才她不是还见到二人在湖畔那般亲密,怎么此刻安雅又会这么问。难不成是发现了白慕言的什么破绽了吗? “没什么,就是问问。对了,美人呢?” “他。他去帮你准备些茶水去了。” “嗯。” 沉默了一下,安雅又再次开口问道:“如果你是美人,知道了你一直口口声声的叫的相公其实也是个女人,你会如何?” 听到了安雅这般说,叶倾城才放下心来,看来这安雅还未曾察觉什么,只是突然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些不妥才会这样问。 便回答道:“一个女子发现自己的感情遭了糊弄,当然是心存怨气了。要是我的话,一定宰了那人!” 安叶不用转身就能感受到叶倾城说这句话的咬牙切齿,想起柔弱的美人到时拿着长剑质问她时的样子,只好讪讪答道:“美人那般柔弱,应该不会这样做吧。” 叶倾城听着安雅的话,心下无语。她可一点没觉得那男人哪里柔弱了,若真是柔弱,除了那张脸倒是看起来美艳动人,剩下的她哪里都不觉得这男人柔弱了。 自己此刻来给安雅上药的差事,也是刚才那安雅给自己安排的! 而安雅却对叶倾城的话有所沉思,按照美人的心性,若真是要宰了自己倒是不可能,但是心存怨念是一定的。 哪个女人发现自己被人玩弄了,还能毫无怨气那也真是圣母在世了。现在想想,自己方才要直接去找美人说清楚是不是也太武断了,若是当时叶倾城没有来,自己真去找了美人,还真不能保证会发生什么事呢。 这古代的女子不是都注重什么名声,若是美人不甘受辱一时之间想不开可怎么办啊。 安雅从来没有像此刻一般反感过自己,若是在平阳王府之时自己就坦白从宽,哪怕是到了暮锦城时承认自己,也不会到了今天这步田地。 哪怕是拒绝美人对自己的称呼也好,都是自己一次次棱模两可的行为,反倒是让美人越陷越深。 任何善于不善的行为都会付出相应的后果,那么此刻的安雅的难以抉择就是她将要面临的后果。 此刻的叶倾城已经将安雅背上的伤口上好了药,便转过身子面向安雅,又要为她擦拭肩头上之前的受得伤。 对上叶倾城的脸道:“那你说我到底该不该挑明呢?” 叶倾城一时语顿,她对于安雅与白慕言的之间的关系完全茫然,也不能妄加揣测随意指点。她看得出来,那男人只是对安雅这般温柔。 若是自己的话引得他们二人生了间隙,得罪了白慕言可有她好受的! 沉默着看着安雅,嘴里却丝毫说不出话来。 正在叶倾城危难之际时,就听见一阵叩门声,白慕言的声音就从门外传了进来,“倾城姑娘,药可上好了?” 听闻美人的声音响起,安雅连忙让叶倾城为自己上好肩头的药,急忙整理好了衣物道:“上好了,进来吧。” 白慕言推门而入,叶倾城才感觉到如释重负,连忙整理好了药罐收入怀中。看着安雅道:“先别见水,我就先走了。” 说罢便赶忙从安雅房间退了出来,顺便贴心的为二人关上了房门。 此刻屋内又只剩她二人留在房间内,屋内的尴尬氛围瞬时被燃起。安雅还在考虑着是否要和美人实话实说时,白慕言便率先开口道:“相公今日受了伤,今夜便让我睡地上吧。” 坐在桌前的安雅还未反应过来,就看到美人从柜内抱出被褥铺在地上整理了起来。 安雅连忙走了过去道:“这怎么行,你一个女儿家睡地上怎么行。” “今夜还是相公睡床吧,若是相公不愿,那我也就不睡了。” 拗不过美人的话,安雅只好叹了口气道:“那就依你吧。” 褪下鞋袜靠在床上,想到自己心中的顾虑,安雅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开口,便只好道:“美人,以后再人后你就不要叫我相公了。你知道的,我们并无夫妻之事,这样的夫妻之名也不过是个幌子。从一开始你就不该跟着我当什么劳什子的侍妾的。” 安雅说完这一段话,原以为美人会反问她,心中早已想好了一堆应答的话,但白慕言听了安雅的话,只是淡淡地从嘴里吐出一个“嗯”字,便吹灭了烛火也钻入了被窝。 75.第75章 疑团再起 听到美人的这一个“嗯”字,安雅也有些吃惊。 不知为何听到美人这样的不痛不痒的回答,安雅的心中还有一丝小失落。 难道美人其实也根本不在意她们二人之间的关系,从头到尾这些她以为的情愫都是自己的误会吗? 想到这里,安雅的心中突然有些空落落的,因为方才从美人的态度上来看,她好像根本不在意自己说的夫妻问题,回答的样子也是那般云淡风轻。 好像安雅的话根本不是在说她们二人之间。 安雅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着受虐倾向,以前美人同自己亲近时,自己经常畏畏缩缩总怕美人误会,如今人家无关痛痒的同意了自己的想法,自己反倒觉得心中有些不悦。 看来她真的有问题了! 安雅摇了摇头苦笑一声,也背对着美人躺了下来。 听见床上安雅躺下的声响,白慕言原本闭着的双眼蓦然睁开。透过黑夜,看着失落躺下的安雅,白慕言的嘴角不禁勾起了一抹笑意。 安雅方才的失落是因为自己的冷漠吗? 他同意安雅的想法,那是因为今日他也发现了自己已经不知从什么时候不愿以一个女子的身份继续与安雅在一起了,之前那一时玩乐的戏谑之称他也越发反感了。 他不愿在继续叫着安雅相公了! 今日在湖畔边的偶然,白慕言突然意识到自己是那般的想要安雅真正的属于他,而不是终日以一个这样尴尬的身份处在安雅身边。 看着安雅侧躺在床上的背影,白慕言觉得自己似乎应该早点让床上的小人清楚认识到自己的心。 安雅就这样在白慕言的注视下,垂下了眼皮。 白慕言听着安雅平缓的呼吸声响起,便一揭薄被立刻跃了起来。翻身一跃便出了屋子,轻轻地动作仿佛一道无声的光影。 鞋尖一点便落上了屋顶,白慕言面对着月光负手而立道:“让你们查的怎么样了。” 那日在王家内遇刺后,白慕言便派人调查那日潜伏在安雅屋顶的人究竟是谁。 白慕言话音刚落,就看到从大树的阴影中飞出一个黑衣男子,跃上屋顶向着白慕言单膝而跪道:“参见王爷。” 白慕言对黑衣男子的参拜完全置之不理,抿着薄唇静等着黑衣男子接下来的话。 “王爷,那人的身份我们查不到。还有一事就是,幻云霆的踪迹我们也查不到了,不过王爷,宫里那群人也好像找不到幻云霆了,所以我们····。” 听着属下禀告的话语,白慕言浓密的睫毛下掩盖的明眸渐渐低沉了下来。在身后的下属还未说完的时候,便如闪电般的出手钳住了他的脖子,冰冷的话从牙缝中挤出,“都查不到了?那还要你们何用?” 那被白慕言掐住脖子的下属,看向自己主子那张阴沉的脸,死亡的恐惧顿时蔓延至全身,断断续续的挤出几个字道:“属下无能,单凭王爷发落。” 即使那套衣裙衬着白慕言原本俊美的容颜更加娇柔,但是那面容上的冰寒都在证明着他们家的王爷依旧还是那个出手便能夺生死的平阳王,而不是那个素日里跟在安雅身后一口一个奴家相公的娇弱美人。 白慕言看着那张认命的脸,两指一松便解开了对黑衣男子的钳制,唇齿微启,从嘴中吐出话来,“下次再查不到就不用回来了。” 黑衣男子仿佛得到了大赦,顾不得心肺中缺氧的疼痛,立刻向白慕言跪下道:“属下遵命!”得到了白慕言眼神的许可后,才倒退了几步,一跃而起便潜入了黑暗之中。 看着黑衣人离去的身影,白慕言微眯着凤眼负手眺望向远处,唯有一头青丝伴着飘飘衣决在空中飞舞。 回想着方才下属的回禀,以及那夜在王家收到的纸条。白慕言几乎可以断定出来那日潜在安雅屋顶上的黑衣人便是幻云霆无疑。 由此看来,幻云霆甚至都有可能知晓了自己的身份,不然按照他的身手早就可以甩掉之前自己派出跟着他的人,而不是在自己派人要带回他时无故消失。 说明这幻云霆就是存心躲着他们的,只是他现在真的不确定这幻云霆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一面一人潜入南凝,一面又告知安雅不要担心,但却迟迟不愿露面。 灭门幻家的幕后推手很可能来源于北辰宫里,但他又不愿与安雅相见独自一人前往又是为了什么? 立于楼台高阁,抬头望向空中的被乌云半掩的明月,白慕言不禁露出一抹苦笑。 再明亮通透如明月的心,生在那墨色的后宫中,那些乌云般诡谲的争斗,终究会是将皎洁所掩盖。 对于他的皇兄,白慕言还是抱有一缕恻隐之心,他曾经温润如玉的少年郎,为何在对于这无尽的权利时被染了心肠,终究已是得了帝冕坐拥天下,却与同室操戈斗。 末了,白慕言才低头对着北辰的方向望了一眼,跃身跳下了屋顶。 立在安雅的床边,白慕言看着侧卧抱着被子的安雅,白慕言伸出手为安雅拂去脸庞上粘杂的碎发。 冰凉的指尖触及到安雅光滑粉嫩的肌肤,温暖的感觉立刻从指尖蔓延化开。而安雅似乎感觉到面庞上的异物,立刻皱起了眉头,伸出一只手狠狠地将白慕言的手指打开。 白慕言望着安雅脸上那变化多样的表情,轻笑着又伸手点了安雅的鼻头一下道:“睡着了还这般不安分。” 刚欲转身离开安雅的床边,白慕言只觉得衣袖一紧,就听得背后安雅的声音响起,“不许走!” 已经收回的手臂顿时就僵硬在了半空之中,一张脸上挂满了做贼心虚的尴尬之色,自己方才的行径居然被安雅抓了个正着? 就在白慕言考虑是否转过身去之时,就听到安雅略带着哭腔的声音又传入他的耳畔,“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要离开我?” 听着安雅的话,白慕言立刻转过身去,看着依旧紧闭着双眼却紧蹙着双眉的安雅,晶莹的泪光闪耀着滑下,看的白慕言心中一揪,连忙伸手为安雅拭去眼角的泪。 “别怕,我不会离开你的。”看着安雅现在的模样,白慕言一时手足无措开来,只好单手抚上安雅的背轻轻拍着出言安慰道。 感受到背后那有节奏的抚慰,安雅砸吧了一下嘴,没过多久便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白慕言坐在安雅床头,一直轻抚着安雅直至听见那平稳的呼吸声,这才起了身子。又不放心的看了几眼后才回到了自己的被子内。 红霞升起,微光渐渐染红了天际。 感受到屋外明亮刺眼的光芒,颤抖了几下如翼的睫毛,安雅才不情愿地半眯开了双眼。 看着地上空空如也的被窝内早已没了美人的踪迹,安雅这才伸了个懒腰从被窝内爬了出来。 揉着疼痛的脑袋,安雅只觉得自己昨夜做了一个悲伤却又甜蜜的梦,梦里那些陪伴过她的人一个个离去,在她悲痛之际,却能感觉到一双大手一直在无声的抚慰着自己,直到自己平复了那悲伤的情感。 那样的感觉,又迷离又真实,几乎让她分不清昨夜的场景究竟是现实还是梦境。 76.第76章 公主抢夫1 若是梦境那昨夜的感觉那也太过真实了些。 若是现实,那昨夜屋内就只有她与美人二人,难不成那人会是美人? 安雅连忙否决了这个观点,那样的感觉分明是像来源于一个男子的,难道是姥爷? 这样想法倒是有些贴切实际,安雅想了想,就算是场梦境也说得通,毕竟自己也是太过思念姥爷了。 正当安雅还在回忆着昨夜的梦境之时,就听见有人推门进入。 看着踏入的裙角,安雅头也不抬的问道:“美人,你干嘛去了?” “安叶哥哥,是我。” 听到映瑾月的声音在屋内响起,安雅惊得连忙抬起头颅望去。 只见映瑾月身着一件蓝底荷花襦裙,头上插着两只碧色镂空翠珠簪,十分别致夺目。衬得她清秀的容颜格外动人。 “瑾月?你怎么在这里?” 看着映瑾月微移莲步向着自己自己走了过来,安雅不禁捏紧自己的衣领结巴道:“瑾月.你这是要做什么?” 而映瑾月走到离安雅几丈远时便停了下来,一张脸依旧带着些愧责之色望向安雅道:“安叶哥哥,我只是想看看你背后的伤好些了吗?” 安雅听了映瑾月的话这才放下心来,从床上下来道:“没事,本来就不是多大的事。”说着,安雅才试探性的看着映瑾月问出来心中的话,“那瑾月准备和年五兄,哦不,你的五皇兄去哪?” 其实安雅原以为昨夜之事发生后,映瑾年会将映瑾月带回南凝京都,毕竟自己昨晚说的话也过于伤人。 况且按照映瑾年之前的话,他也确实是要寻找映瑾月的,如今找到也没有什么理由继续和她们在一起了。 但映瑾月听了安雅的话,不假思索道:“当然是继续和安叶哥哥在一起啊。” “啊?”安雅对于映瑾月的话还未反应过来,映瑾月就上前一步抓住了安雅的袖口道:“安叶哥哥,我知道你昨天说的那些话不过是一时气话,我昨天已经劝过我皇兄了。你与他也算相识,他不会怪你的。” 说着映瑾月就更加凑近了一步道,“安叶哥哥,瑾月知道你不喜欢我,但是我喜欢你,我可以原谅你对我说的那些话,这个权利是我给你的,即使最后你依然对我无意,我也不后悔。” 安雅看着面向自己的映瑾月,一时间也不知如何回复,只好说道:“你这是何苦呢?我们之间就只有那几天的感情,你又怎么能确定我就是你此生的良人呢?” 映瑾月摇了摇头道:“原本我也是这般想的,可是你走了后,我发现我会不自觉的去想你,我会嫉妒那个站在你身旁的所谓未婚妻。我母妃说过,只有在喜欢上一个人的时候才会这样。对方开心你就会开心,对方不悦,你也会难过。对方离开你,你就会觉得心空落落。安雅哥哥,我不知道真正的男女之情是不是这样,可我就是这样想着你。” “瑾月,你会后悔的。因为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你太冲动了,做任何事情之前都要想想值不值得,我——是不是真的值得你喜欢?” 安雅话音刚落,映瑾月就伸手环住了安雅的腰身一把抱住她道:“安叶哥哥,值不值得瑾月心里清楚。” 安雅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拥抱慌了心神,一双手放在空中不知该如何是好,“我···” 素衣飞扬,踏入屋内。 安雅与白慕言四目相对,看着屋内的情景白慕言也是一怔。 对于突然进入的白慕言,安雅原本不知该如何是好的双手一把推开了映瑾月道:“美人,其实不是你看的这样的。” 安雅也不知道为何,看到美人的进入,自己是多么不想让对方误会了自己。 白慕言看着安雅那般急促的模样,心中轻笑了下,自己怎么会误会安雅和映瑾月之间呢。 方才不过是看到出现在房内的映瑾月吃了一惊。 只是被推开的映瑾月倒是向着站在门口的白慕言走了过去,眼神中充满了敌意道:“听我皇兄说你叫挽琴?” 白慕言看着一脸敌意的映瑾月,眼中含笑的点点头。 而映瑾月看到那般淡然的白慕言,反倒是越发觉得白慕言对她的不屑。 “呵,当日在京城内见你戴着面纱,没想到还真是个美人坯子。不过既是未婚妻,为何安叶哥哥只让你当做侍妾,没成为正妻呢?” 映瑾月说的更加理直气壮,自己身为公主,本身的身份就比这什么挽琴尊贵了许多,何况昨夜她已知晓了这挽琴不过是安叶哥哥的侍妾,既不是正妻,就说明她还有机会不是么? 白慕言依旧饶有兴趣的看着在一旁喋喋不休的映瑾月,抿着双唇不语。 此刻的映瑾月在他眼中,更像是一个蒙在鼓里该被怜悯的可怜人,为着一个不可能的人在争风吃醋。 安雅在听见映瑾月的话时,立刻驳斥道:“瑾月,美人就算是我的妾,那也是我的夫人!” 看着受到映瑾月冷嘲热讽也波澜不惊的美人,安雅的心中更加空荡了,美人这是自己也要决定和自己划清界限了吗? 明明这是自己一开始就希望的事情啊,可如今真的发生了,她为何会有一丝难过呢? 白慕言将安雅脸上闪过的所有神色都捕捉了下来,低垂的眼眸中透露出一丝得意的神情。 他对安雅的现在的神色可是满意极了,这样不舍的表情是不是证明着他白慕言在安雅心中还是有一定分量的呢? 想到这里,白慕言决定应该快点寻找到幻云霆,然后赶紧向安雅袒露身份。 映瑾月显然是对安雅维护白慕言的行为更加不满了,立刻蹙起两道好看的柳眉冲着安雅道:“安叶哥哥,我哪里说的不对了。” 说着又转过身子向着白慕言正色道:“你听着,我映瑾月要和你正式挑战!你我二人公平竞争,谁输了谁退出!” 安雅立刻皱起了眉头来,什么比试!什么退出! 她安雅又不是物品,谁赢了谁得到。 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那她们三个现在应该算是一场年度大戏了吧。 两个女人争夺一个女人的戏码也算是闻所未闻,何况是怎么也得顾及一下那个被争夺的人的意愿吧! “瑾月,你又在胡闹些什么。再胡说八道就请你随你皇兄回你的皇宫去。” “安叶哥哥!” 映瑾月委屈的看着安雅,而安雅立刻转过头去躲开了她的视线。 一直不语的白慕言反倒是突然开口,冲着映瑾月道:“你这个挑战,我应了。” 安雅听到美人的应答,诧异地转过头去看向白慕言道:“美人,你?” 白慕言轻笑了一声,“既然公主想要与我比试,我又如何能拂了公主兴致。”说罢便又看向映瑾月道:“只是若公主输了,到时可别翻脸不认咱们这约定了。” 方才他在听到映瑾月的挑战后,突然有了一番新的主意,自己既然想要牢牢锁住这安雅的心,这样的比拼不外乎算是一个契机。 何况他白慕言此生与人比试,还从未输过。 只是一旁的安雅听着二人的对话,还久久不能反应过来。 难道她就这样轻易地成为别人的赌约了? 真是可笑,她一个女人被公主看上,还要抢夺挖墙脚了? 77.第77章 公主抢夫2 安雅望着一脸坚定的映瑾月,又看了看风淡云轻应下赌约的美人,只好先行踏出门外。 她一时不懂了美人为何一边答应了自己的要求,一边为何又与映瑾月应下约定。 路过雅间处时,安雅看到无情四人守在门外便知此刻待在里面的人必定是映瑾年无疑,想起昨夜自己对映瑾年的无礼,也是觉得有几分内疚,毕竟自己完全是将对映瑾月欲伤美人的怒气连带发泄到了映瑾年的身上。 想到这里,安雅便移着自己的步子向雅间门口走去,刚欲进入时,站在两边的冷血等人立刻伸出手将安雅阻拦在门外道:“安公子,我们家主子现在不见人。” 语气中充满着对安雅的不满。 安雅也知道冷血他们对自己态度的转变来源于什么,毕竟自己昨天那样的说他们的主子,身为贴身侍卫的他们今天能给她什么好脸色呢? 一介布衣也不能接受那般尖酸的言语,何况是终日万人之上的皇子公主呢? 映瑾月能够原谅自己,那是因为喜欢,自己又怎么能企盼映瑾年能毫不在意地翻过此事呢? 也不强求的冲着冷血道:“既是这样,那我就先走了。” 抬起的步子还未放下,安雅就听见隔着门的雅间内传来映瑾年的声音,“冷血,请安公子进来。” 安雅的右腿悬在了半空,听到了映瑾年的声音立马将身子转了过来指着自己道:“是叫我吗?” 听到自己主子发话了,冷血即使面色依旧不悦,也是向着安雅做了一个请的动作道:“主子请你进去。” 推开雅间门,映瑾年正端坐在桌前举着清茶细细呷着,听见门声响起这才抬起眼皮看了眼安雅示意她坐下。 安雅连忙做到映瑾年的对面率先开口道:“年五兄,哦不。五皇子?” 改掉了称呼,安雅想了想才试探的说出了另一个称呼。 “嗯?” “那个,昨日的事情···” 还未说完,安雅的话就被映瑾年拦了下来,“不用多做解释。昨日的事情就也是瑾月先无礼,安兄弟发火也是应当的。” “啊?” “我既已说无碍,自当是不在意的。不知安兄弟可愿一同翻过这页?” 听了映瑾年的话,安雅也不好在说些什么。别人已经说要不在意这件事,自己在去道歉还显得矫情的不行,便说道:“自然是愿意的。” 映瑾年又抬手小饮了一口茶水,低垂的眼眸中流露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神色。 安雅对他而言,总是有着一股说不上来的吸引力。 若说北辰破庙只是匆匆一瞥,那么如今的南凝再遇就是再度了解。这个娇小的不符合男子的身躯总能向着他透出一股若有若无的魅力,这或许就是她自己曾对他所言的人格魅力吧。 相比起白慕言的狠辣神秘,安雅的身上总是带有着一种让人想要更加深入去了解的魔力,仿若一块带有吸引力的璞玉,让人忍不住的去窥视与探寻。 古道热肠中带着一丝古灵精怪,豪气爽朗之间又会夹杂着小女儿家的娇羞。 直到他昨日从自己皇妹口中得知,他的皇妹竟是为了他从北辰京城逃离,一路追回了南凝时心中也是一惊,他竟然毫无责备自己妹妹的心悦之情,反倒是有些嫉妒自己的妹妹能够先自己之前认识安雅。 这样的想法,连带着自己也被吓了一跳。 他居然对一个有妇之夫有个这样奇异的感觉! 安雅看着一直举着茶杯抿着不动的映瑾年,伸出手在他的面前晃了晃,“哎,五皇子?” 映瑾年被安雅晃了晃的手带回了心神,连忙将手中的茶杯放下。看着安雅展颜一笑道:“安叶兄弟不必客套。所谓身份不过是一场浮云的枷锁,以后人前人后安叶兄弟和我也不必遵循着繁文缛节,尽管称我瑾年便可。” 安雅应了一声,还是有些不习惯的道:“瑾年?” 这一瞬间安雅感觉自己简直丢了广大穿越同胞的脸,作为一个熏陶了多年社会主义价值观的新新好少年,居然到了古代听了这么平等的称呼时还有些不习惯。 难道是这具身子里原本自带的封建血统已经深深影响到了她的思想?想到这里安雅一阵恶寒,万一这身子里还带着无条件接受三妻四妾的畸形婚恋观可怎么办。 正当安雅在自己的脑海中脑补出了一场俗套的封建婚姻大戏时,就听见映瑾月的声音在门口响起,“皇兄,安叶哥哥是不是在你这里。” 听到自己皇妹的声音,映瑾年一边伸手为安雅拿起一个倒扣的茶杯,一边眼皮都不抬地起唇道:“在里面。” 得到了自己皇兄的肯定,映瑾月便推开了房门也走了进来。 看到安雅与自己的皇兄正在桌前相对而坐,映瑾年正在为安雅沏着茶。便抬起自己晶莹的双眸望向映瑾年道:“皇兄,不是说好了昨夜的事你不生气了吗?” 听着自己妹妹言语中袒露的担心之心,映瑾年轻笑了声放下手中的茶壶道:“怎么?信不过皇兄的为人?” 映瑾月一时语顿,一双手绞着自己衣角道:“怎么会,我这不是有些担心嘛。” “呵,这样没羞没躁的话也说得出口。” 此时的映瑾年手撑在下颚,斜倚在桌面上笑对着映瑾月。 一头长发整齐的冠在青白玉的羽冠之中,顺着肩膀泄流直下。看着是那样的闲逸,但那般随意的话语却硬生生的没让映瑾月出声反驳。 不知是知晓了映瑾年的身份还是怎样,安雅还觉得自己的这凡胎肉眼居然还能看出这映瑾年的尊贵气度来。 看着映瑾月涨红的脸,映瑾年突然出声笑了起来,“皇兄逗你玩呢。”爽朗的笑声顿时传遍整个雅间,双肩也肆意的抖动着,抖落了一把原本搭在肩膀上的碎发。 一收胳膊,映瑾年撑着桌子站了起来。 “皇兄去看看这接下来回京都的路该如何走了”,展了展自己身前的长衫,映瑾年聊有深意的看了安雅一眼,才伸腿走了出去。 出门前的身子绕过恰好站在门口的白慕言,映瑾年的眼神瞟过白慕言的全身,今日的他依旧高领底衣几乎盖完了整个脖颈,头上只是一个白玉长簪随意倌起,即使是这样素雅的发饰反倒衬得白慕言清秀动人。 若说映瑾年以前对于白慕言的想法是又提防又惧怕,那现在他发现还有一种新的感觉在他心中化开,那就是反感。 白慕言对于映瑾年的打量完全不在意,他此刻的眼睛完完全全在盯着坐在那里的安雅。越过映瑾年的身子便也抬腿踏了进去。 映瑾月看着进入的白慕言,立刻出声道:“这是我皇兄的房间,谁让你进来了?” 对于映瑾月的话,白慕言也是难得的唇齿相讥,“我相公此刻在你皇兄的房内,我来寻他也并不不妥吧。” 那一句相公直戳映瑾月的心窝,促使她立刻炸了毛,只好搬出自己的身份道:“你区区一介下等平民,胆敢和本公主这样说话,本公主命令你快些从我皇兄屋内出去!” “公主如何?你也知道这是你皇兄的屋子啊。既然不是你的房间,公主也无权替主人赶人吧。对吗?五皇子。” 78.第78章 公主抢夫3 白慕言将话丢给了已经走出房门的映瑾年,狭长的眼眸中透露出一抹流光。 他方才看的真真切切,映瑾年起身时望向安雅的那一眼中流露出的情感。 看来这南凝的五皇子,在这情感方面还真是不羁啊! 在很多时候,相比女人对男人那些流于表面的一知半解,或许是同性相似的缘故,男人对男人反倒是能看的更加通透。 那样的眼光,分明带着愈加爱慕侵略与诧异克制的复杂之情,这是作为一个男人天生对于情敌的敏感能力。 所以对于完全没有可能的映瑾月,白慕言现在反倒是觉得这身为兄长的映瑾年更加值得他提防。因为映瑾年在没有知晓到安雅的身份时都敢流露出这样的情感,若是真的知晓了安雅的身份呢? 白慕言现在终于知道为何他从一开始就瞧着这映瑾年哪哪都不顺眼了! 原本已经走出门口的映瑾年也停下了脚步,倚靠在门框上道:“夫人说得对。瑾月不得无礼。”这番话是给映瑾月说的,但是映瑾年的眼光一直望着看向他的白慕言。 二人就这样对望着,空气中立刻升起了一种不易察觉的紧张感。 笑了几声,映瑾年率先打破了这空气中的尴尬,“看皇兄这记性,差点忘记该干什么了,皇兄就先下去了,瑾月先陪陪安叶兄弟和夫人。” 夫人二字映瑾年咬的格外清晰,才眼中略带深意的转头带着无情四人离去。 安雅感觉到二人之间的奇怪,看着映瑾年的背影远去后才扭头望向白慕言道:“美人,你是和瑾年有什么误会吗?” 瑾年? 白慕言的低下的眼眸中显露出一丝不悦,他怎么不知晓就这么一小会时间里安雅对映瑾年的叫法就换了一个啊。 但是嘴上还是否认道:“无事。” 映瑾月不屑道:“一个妇道人家,又如何能与我皇兄有误会。就算是有,我皇兄也定是无错,定是你这人招惹了我皇兄。你说你不好好安分守己,真真是让人讨厌。来,安叶哥哥,我给你倒水喝。”说着,就提起放在桌上的茶壶,欲要为安雅续上茶。 听着映瑾月的话,白慕言隐藏在袖口内的手捏紧,暴露出根根分明的青筋像是强忍内心中的什么。 挪着脚步向安雅处走去,袖风扇过,映瑾月只觉得手腕吃痛,端着茶壶的手一个不稳当就倒上了她的身子。 “啊!——烫!”映瑾月尖叫一声,手中的茶壶便被她抛了出去,哗啦一声,青瓷碎落一地。 看着自己被热茶烫红的左手以及被茶水弄湿的衣裙,此时的天气正值初秋,衣衫还不算厚,滚烫的茶水透过衣裙立刻挨上了映瑾月娇嫩的皮肤,烫的她不知该吹手还是如何,只得像个一惊一乍的小丑般手忙脚乱。 安雅诧异地看着这突如其来的事情,快的她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只等到映瑾月手忙脚乱的弹着衣裙上的茶叶渣时才站了起来,帮着她处理身上的茶渍。 “瑾月,怎么这般不小心。” “安叶哥哥,肯定是这个女人,她看我刚才说她存心报复我!肯定是她,说着就要举起手掌欲要掌捆白慕言。” 拦住映瑾月打下的右手道:“瑾月,美人她离你那般远。怎么会让你打翻茶壶。你闹公主脾气也得有个尺度!” 深吁了一口气,安雅放缓了语气道:“手掌都烫红了,还有那身上也不知如何了,先去让叶倾城帮你上些药,莫要留下疤痕了。” 映瑾月哼了一声,剜了一眼白慕言,看着自己发红的手掌这才不情不愿地提起裙摆走了出去。 白慕言微抬的双眸看着映瑾月离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抹不屑。 这样的教训,不过是对她映瑾月小惩大诫! 身子转过的瞬间,一张脸又换上了盈盈笑意道:“也不知这公主被烫的如何,这样滚烫的热水怕是不好受呢。不过也可惜这好好的茶壶了。” 安雅抬头望向正在看着她说话的美人,这样的美人突然让她觉得有些陌生,她发现美人好像只是与她交谈时才会和颜悦色。 她总感觉美人好像与其他人之间的关系怪怪的,连她也说不上来那里有些不妥。 “美人,刚才的事真的是你?哦不,怎么可能是你呢,你又不会武功。”安雅话未说完又自我否定了自己的话,“我们也先走吧,去看看瑾月的伤有没有什么大碍。” 说着就率先抬起步子向着门外走去,白慕言看着碎落一地的青瓷茶壶,又看了一眼安雅离去的身影,也快步跟了上去。 叶倾城屋内。 安雅看着已经被包裹起来的映瑾月的手,皱起了眉头问道:“只是烫伤,不必包成这般吗?” 天哪,她的世界观有些受到冲击了! 虽说方才映瑾月的手被茶水烫的发红,但是也不必包裹成一个粽子般吧。 若是她没有记错的话,映瑾月伤的也不过是左手,怎么这两只手都被包成这样。还有那整个左胳膊都像是骨折的伤员般被吊起,安雅确实是有些瞠目结舌了! “呃,公主说她的手伤的太重,这样包扎会恢复的快些。”叶倾城感觉自己此刻是一个头来两个大,也不知道该如何给安雅解释。 映瑾月听到安雅的质疑,连忙凑了过来带着哭腔道:“安叶哥哥,瑾月手好痛啊!瑾月的手平时都不沾阳春水,今日还被这热水所烫。安叶哥哥怎么办啊,瑾月的手会不会留疤啊?” “啊?应该不会吧,虽说被烫了,不过这水也不是滚烫,应该不会留疤的。”何况你都包成这样了,哪有人被烫会包成这样?! 后面的话安雅憋在嘴里没有说出,只是心中对映瑾月的行为暗暗无奈了些。 这样的把戏,当真以为她是什么都看不穿的傻子吗? 哪有人会这样包的,不过是趁机为了可以与自己亲近一番,只是这样的行为也太过幼稚了些吧。 作为一个深宫里的公主,安雅真不知道凭着映瑾月这样小打小闹的智商心机,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映瑾月听了安雅的话,立刻不依地撅起小嘴撒娇道:“不是滚烫也是烫啊,安叶哥哥都不知道,那样的水伤了瑾月,瑾月多疼啊。安叶哥哥都不心疼瑾月吗?” “嗯,怎么会不心疼呢。” “瑾月就知道安叶哥哥心里有瑾月的。安叶哥哥,瑾月手痛,安叶哥哥能给我吹吹吗?”映瑾月一边将自己被包成粽子的右手凑向安雅,一边挑衅的看向站在一旁的白慕言,眼眸中尽显着得意之色。 白慕言依旧风淡云轻的低垂着双眸,长睫的双眼中流露出一丝不屑一顾的无语。 这样只会小打小闹的映瑾月还真是不值得自己和他费神,等事情一过就让她早早和亲嫁人,好好享受下北辰后宫内的争斗风云。 倒是他现在反倒觉得那个在自己钳制住咽喉时都未曾惧怕过自己的映瑾年,才是个值得他去费神处理的情场对手。 一个连死亡都不惧怕的人,那不仅仅是拥有着皇家风骨所能做到的! 那直面自己的眼神,尽情的透露着他不愿轻易认输的姿态! 他白慕言不会感觉错的。 79.第79章 公主抢夫4 安雅费了好大一会儿的口舌才将映瑾月哄了回去。 吃午饭时安雅听说了映瑾年也已经知晓了映瑾月被烫伤的事,原以为映瑾年会因此心生不悦,但是没想到的是映瑾年在得知映瑾月受伤后什么反应都没有,不仅没有安慰她,反倒是斥责了一番映瑾月的小题大做,之后才命无情等人给映瑾月找了些好药送了过去,平静的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好似那受伤的人完全无关紧要。 安雅不知道原因,但是白慕言的心里如明镜一般清楚。 往往越是表面平静如水,实则暗里才会汹涌起伏。 映瑾年在听了映瑾月受伤后,他不会猜不到是自己做的,何况这映瑾月也定没少添油加醋的将这件事说明。 就算是真惧怕于他也至少会安抚好映瑾月的心,断不会这般轻易的好像没有发生过一般揭过此事,这样的行为不过是做给自己看的。 晚饭餐桌上。 映瑾月依旧顶着自己夸张的粽子手上了餐桌,映瑾年微蹙了眉头道:“瑾月,方才不是已经叮嘱你卸下这些吗?怎么现在又开始胡闹!” 映瑾月眨巴了几下眼睛,嘟起了两瓣双唇道:“皇兄,你那些药那里能见效的那么快。” 放下手中的筷子,映瑾年正色道:“那你这右手还不取下是何道理,又没受伤你好端端的还缠那么些做什么,还以为在宫中那么些人伺候你吗?” 感受到映瑾年对映瑾月的责备之色,安雅也出声打了圆场道:“毕竟瑾月金枝玉叶,烫伤了自己焦虑也是应该的。” 映瑾年听了安雅的话,再也不语。 反倒是映瑾月听后,立刻喜笑颜开道:“还是安叶哥哥对我好。可是安叶哥哥,瑾月的手被包裹成这般,用膳很不方便,安叶哥哥能帮瑾月布菜吗?” 安雅一时间尴尬在了那里,布菜这种事,她又不是下人,也与映瑾月非亲密关系。现在让她来给映瑾月布菜,顿时让安雅进退两难。 还未等安雅出声,映瑾年啪的一下放下了碗筷,带着微怒的神色望向映瑾月道:“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让一个有妇之夫布菜成何体统!出去了几天连羞耻二字都不认识了吗?” 映瑾月对于映瑾年的责备,喊了一声“皇兄”便歪着头负气的不语。 听着映瑾年的斥责,安雅想着方才圆场的下场也不再言语,一个人端着饭碗自顾自的刨着碗中的米粒,吃完了最后一口便赶紧道:“安叶饭饱,就先行告退了。” 说着便赶紧起身逃离了饭桌前。 看到安雅离席,映瑾月也赶紧起身道:“安叶哥哥,我也饱了。等等我。”说着也赶紧追了上去。 白慕言细嚼慢咽地吃下最后一口配菜,小抿了几口汤。这才不紧不慢地也站起了身子道:“我也吃好了,就不打扰五皇子的雅兴了。” “慢着!”映瑾年出声拦着了也要离席的白慕言。 白慕言闻声才悠悠地转过身来,望向映瑾年道:“五皇子何事?” 感受到今日饭桌上的诡异,叶倾城也快速地吃了几口便起身道:“我也饱了,就先行一步了,就不陪五皇子你们继续了。” 看到仓皇离席的叶倾城,映瑾年便起了身子慢步走向白慕言道:“何事?我想不用我提醒吧。” “呵,五皇子不说,我可怎么知道五皇子说的是何事呢?” 映瑾年也轻笑了声,“无非就是瑾月与安叶的事情,你莫要告诉我今日瑾月被烫伤与你毫无关系。” 白慕言点了点头,“是又如何?” “瑾月不是你的对手,从小在宫内无论是皇兄母妃,还是我们这些兄弟,以及那些奴才们,都是把瑾月捧在手心中宠,故她即便长在深宫也并没有那么狡诈的心机。她的那些小九九,于你而言不过是不值一提,今日我已经呵责过她了,只望你不要对她有所行动。” 微眯着凤眼,白慕言挑眉反问,“不然呢?” 映瑾年看了四周一眼,勾起唇角道:“你武功深厚是不争的事实,或是如今我们五人联手也不能将你奈何。只是你别忘了,我是为了安叶兄弟才不与你撕破面皮,若你真的这么做了,别怪到时你开罪的可是我们整个南凝。” 白慕言感受到映瑾年话中尽带的威胁,非但不怕,反倒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继续反问道:“为了安叶与我开罪南凝又有何关系?我竟不知一个安叶竟能让五皇子护着我了?那我还真想要看看,为了安叶五皇子能做到什么程度呢。” “你敢!” 映瑾年话音刚落,无情四人便上前一步将白慕言团团围住,青色的剑光闪起,白慕言依旧面无表情,半响才起唇道:“怕是五皇子自己都忘记了刚才自己说过的话了,你们五人联手也不会将我怎样。” 说着,眼中的寒光加深一寸,滚滚地内力尽泄而出,逼得无情四人立刻倒退了几步。 看着敞开的道路,白慕言才道:“弄坏了客栈的财物才叫人心疼,今早损失了茶壶就让我可惜了一阵。” 说着,弹了弹衣角才跨步走了出去,身子将要拐弯的那一刻,白慕言突然出声朝着雅间内又道:“五皇子,你也是个敢爱之人啊。” 这样一句没头没尾的话,无情四人听得云里来雾里去,不解的望向映瑾年道:“主子,她这是什么意思啊。” 旁人听不懂,映瑾年可是清楚的很。 自己对安雅那说不清道不明的奇异感觉,恐是已经被白慕言察觉了出来。 或许真的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难道他对安雅的感觉真的是喜欢吗? 可是一个有妇之夫,还是自己妹妹倾心的男子,他又能如何面对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呢?断袖本就是一个不耻的感情,何况是一个单恋的断袖呢? 他该如何面对安雅,又该如何面对映瑾月呢。 看着映瑾年皱眉深思的神色,冷血只好道:“主子,那接下来该如何是好的?” “先派人告知父皇瑾月已寻到,至于回京都的事先缓缓吧。还有,盯着瑾月,别让她再去与那女人交锋了。” 冷血四人应了下来,也便退了下去,独留映瑾年一人盯着方才安雅坐过的位置暗暗发呆。 客栈后院内。 被映瑾月追上的安雅有些无奈的扶额道:“瑾月,你这是何苦。” “安叶哥哥,我们不是说好的吗,我不会强迫你去喜欢我,可你也不能阻止我倾心你。安叶哥哥,我不知道你们北辰的女子是什么样,可我们南凝的女孩子,喜欢就是喜欢,没什么不好羞于启齿的。难道安叶哥哥喜欢像你夫人那样的女子吗?若是安叶哥哥喜欢,瑾月也可以变成那样的女子。” 说罢,映瑾月咬着嘴唇望向安雅等着她回应,安雅一摆手急促道:“你可别变成那样,你就是你,无需为别人多做改变。每个人都是有她独特的心性,这样的人才会讨人喜欢。你这样的敢爱敢恨,还是很多人羡慕不来的。” “可是安叶哥哥为什么不喜欢呢?就是因为她是你的未婚妻吗?” 安雅竟有些哭笑不得的道:“怎么会,若是喜欢,任何理由都不能成为相爱的枷锁,若是不喜欢,强求也得不到最终想要的结果。瑾月,你懂吗?” 更何况未婚妻什么的,根本就是她自己信口雌黄,她一个女儿家,哪来的从小定的未婚妻啊。 80.第80章 公主抢夫5 但是映瑾月听了安雅的话,依旧不依不饶的问道:“那如果安叶哥哥喜欢她,为什么不让她当你的正妻,你二人举案齐眉,长相厮守。只是给了她一个侍妾的位置,难道安叶哥哥心里,还有其他女子吗?” 安雅一时语塞,惊叹这映瑾月的脑洞之大。 但是也不好和映瑾月继续纠缠,只好转过身道:“随你怎么想了,只是你我之间只能是朋友,若是你还这样。到头来或许有一天,我们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映瑾月追上安雅对向她的脸道:“安叶哥哥,为什么?” 安雅对于这映瑾月简直是没了法子,只好说道:“你皇兄应该给你说了我此番来南凝的目的吧,寻到了我姥爷我们便回回到北辰。你是公主,我最多算是商贾人家,你我之间且不说情意,地位便是不同的。何况你父皇说过,你是要和亲的,一个和亲的公主跟着我像什么话,你还是早日随你皇兄回宫便是了。” “我知道,可我皇兄也说过会帮安叶哥哥找的,在这南凝若是有了我们帮助,难道不会更快吗?” 对于映瑾月的话,安雅抿唇不语。平心而论映瑾月说的确实是事实,再这样的封建王朝,若是有皇家的人出手相助,别说是找一个人,就算是找一根针也能给你找到。 若是映瑾年兄妹帮她寻找,那她找到姥爷的日子就是指日可待。 看到安雅沉默,映瑾月继续说道:“所以安叶哥哥不要赶我走,若是你觉得我与她的那个赌约幼稚,那我不比了,只要安叶哥哥别让我走。” 安雅叹了口气,无奈的摇了摇头道:“随你了。” 看着映瑾月又要跟上来,安雅又转过头来道:“我回房休息,不要在跟着我了。” 映瑾月听着安雅的话,面色一红停下了自己的脚步,绞着自己的衣角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 倚靠在床上,安雅紧闭着双眼回想着这一路上发生的事情。从第一次幻云霆让自己相亲时遇到严慕白后的自己的离家遇上映瑾月兄妹、美人、叶倾城以及幻家的灭亡,一幅幅的画面,一件件的事情交织在一起,促成了安雅这一路来的点点滴滴。 啪的一声,听得耳畔传来的声响,安雅立刻睁开的双眼,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只见一枚尾带红绸的飞镖上扎着一张纸条直直的扎入地上,安雅连忙警惕地看向周围,半响感觉到无碍之后才试探性的下了床从地上拔起来那枚飞镖。 那是一枚与先前幻云霆带着给她纸条相同的飞镖,想到这安雅赶紧拔下飞镖上的纸条展开。 阅读完纸条上的话,安雅原本舒展的眉头又一次紧蹙,一时间面部上焦喜参半。 纸条上这次也只有寥寥几个字:万事小心。 喜的是这张纸条确实是幻云霆的笔迹,焦的是这一次的幻云霆又没有与她相见。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凭借这样提醒的话语安雅可以基本否定上一次自己还以为幻云霆被人劫持对方放出纸条迷惑自己的推测了,幻云霆没有事,准确地甚至可以说,他一直就在安雅身边,只是他不愿出来。 为什么呢?安雅不明白。 捏着手中的纸条,安雅推开窗户朝着外面望去,只有街头来来往往的人群在热闹蜂拥的街头走过,听着那些喧闹的街头传来的吆喝之声,却丝毫看不到幻云霆的身影。 安雅只觉得眼前的事物渐渐被一层水雾所朦胧,眨巴了下眼睛,几颗滚圆的泪珠就顺着眼眶掉落了下来。 滴滴答答,溅落到带着灰尘的窗框上,晕开了朵朵泪花。 “姥爷!我知道你在,你出来见我好不好!” 朝着窗外的远处呼喊道,只是声音瞬间被淹没在了喧闹的人潮里。 “为什么?为什么不来见我,为什么要躲着我呢?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姥爷···你出来好不好。”安雅越到后面的话越说的哽咽,到最后竟抑制不住的哭了起来。 身子顺着窗台一点点的滑落,安雅捂着脸颊,尽量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她不明白,为何幻云霆跟着他却不来见她。 她想知道,究竟是谁对她们幻家下此狠手。 可是她不明白,也不知道。 如果说敌在暗我在明的感受不好,那么自己的亲人在暗处不愿和自己想见的感受更加难过,还夹杂着些许迷惘,因为她不懂,究竟是为了什么。 一双带着点点红梅的绣花鞋面出现在安雅面前,安雅立刻胡乱的抹了几把脸便道:“瑾月,我不是说要休息了,你怎么还来。” 只听叶倾城的声音从安雅的头顶响起,“谁让有些人朝着窗外大喊大叫,也不顾旁人的感受。” 一听是叶倾城的声音,安雅立刻站了起来对上她的脸道:“叶倾城,你没看到别人很难过吗?” 叶倾城微挑了下眉头,从怀中摸出一块绣帕递给安雅道:“我又没瞎,自然看得到。还有,你哭起来很难看。” “你——”安雅接过帕子,抹干净的脸上的泪水,立刻将锦帕放向鼻头,狠狠地擤了声鼻涕,听的叶倾城立刻皱起了眉头,“喂,你这女人怎么这么恶心。” 安雅带着报仇的快感,将锦帕递了回去,“喏,还你。” 看着锦帕上带着的晶莹的不明粘稠物,叶倾城嫌弃地别过头去,“真恶心,赶紧扔了。” 安雅瘪了瘪嘴,“啧啧,这么好材质的丝帕啊,扔了多可惜。你不要,我可就拿走了啊。”说着,便越过叶倾城的身子要向外走去。 看着要离去的身影,叶倾城还是没忍住的道:“如果哭出来好受些的话,就在屋内哭吧。我不会说出去的。” 安雅的身子一顿,转过身子来看着叶倾城,眼中尽是诧异之色,但又随后恢复了原先的神色道:“在屋内哭,免得影响到了旁人。不过也好,还能白得一个帕子。” 听了安雅的话,叶倾城立刻气的跺脚,“真是不识好歹!你就一个人难过去吧。”说着就快步地向屋外走去。 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愤愤地道:“就算我这次做个好事。” 说着,身形一闪便抓住了安雅的衣领,脚尖一踮就带着安雅从窗户飞身出去。 安雅看着叶倾城的身形道:“带我去哪啊,你放开我自己跟着你。” 叶倾城听了安雅的话,立刻放开了抓了安雅衣领的手,“自己走最好。” 踏过重重屋顶,安雅与叶倾城跃过无数红墙青瓦,顺着楼层安雅随着叶倾城踏上了铂城的高台。 立于高台之上,安雅将铂城内风景尽收眼底。 天光泛起层层红晕,晚霞如火一般烧透整个天际,成为铂城所有的楼台阙宇最艳丽的背景。整个铂城衬着晚霞以及无数红灯,天与云与楼与灯,交相呼应,共成一色。 琼楼玉宇,雕梁画栋。 安雅由衷赞叹道:“哇,真的好漂亮啊。” 叶倾城也趴在栏杆之上,眺望着远方道:“我娘说不开心的时候站在高处看看:看风景看楼台亦或是万家灯火,这些是不会随着斗转星移而褪色。难过的时候看一看,你就会觉得这人世间还有许多美丽而又不会消失的事物,它们会一直陪伴,所以你也不必难过。” 81.第81章 拉钩结友 安雅转过头去,望着和她并排趴在栏杆之前的叶倾城道:“你娘说的对。人这一生来去匆匆挥手即过,何须被悲伤所羁绊。你娘可比你洒脱的多。” 许是提到了自己的娘,叶倾城的眼里也泛起了盈盈笑意,“对啊。我娘可是我们凉城里最洒脱的女子了。我爹这一生只娶了她这一个女子,我爹说两情相悦为连理,一颗心一生只能装下我娘一个人。”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一生一世一双人。 为了她,弱水三千只取一瓢;为了她,封建礼教至于不顾。 世间的爱意纠葛,其实左不过是一场追逐一生相守的过程。 这看似简单的誓言,放在现代或是在简单或是理所当然的承诺。 但若是放在古代,一个男人敢于向一个女人取下这样的誓言,若非是深爱至骨髓是断不会去将自己的一生捆绑到一个女人身上。 安雅浅笑了声道:“那你娘真幸福。” 叶倾城也应和的点了点头道:“那当然。我爹和我娘的故事在凉城可是一段佳话,多少小姐们羡慕我爹对我娘的情深呢。” “跟在你娘这般女子的身边,你怎么没有受用她这般情怀。” 红霞消散,星辰升起。 叶倾城看着远处的铂城内的灯海,嘴角勾起一丝苦涩道:“我娘…她离开我了。” “离开?”安雅不解的看向叶倾城,在望到她面容上的悲伤之情时,安雅顿时明了道:“生死有命。你娘此生被你爹这样用情至深的爱过,相对于这世间女子而言,你娘更幸福。” 在浓浓的爱意中绚烂离去,也好过在寂寞中苦苦煎熬。 至少还有人记挂着,于一个女子而言,此生不枉。 叶倾城也展了笑颜,“对啊,相比她们我娘幸福的多。我从小也想成为像我娘一样的人。” 安雅不禁打趣道:“不是给你比武招亲吗?是你自己跑了。” 叶倾城轻嗤一声道:“找一个自己根本不喜欢的人有什么好。感情不就是要两情相悦才好,况且那些招亲的人,你自己也看到了,都是什么歪瓜裂枣的。武功武功比不过我,文采文采不行的。本姑娘可是要找一个心悦之人的。” 安雅赞赏的看着叶倾城,这一刻她反而觉得叶倾城有些可爱。 其实叶倾城这样的性格反倒是安雅最喜欢的,要不是二人初遇结下的梁子,或许安雅能够和叶倾城真的成为知心好友。 一个刀子嘴豆腐心的女孩子,其实也是蛮可爱的。 想到这里,安雅不禁开口道:“倾城。” 安雅从认识叶倾城第一天起就从没有叫过叶倾城这般亲切,这或许是她第一次唤她倾城。 “嗯?” “谢谢你。” “啊?” 叶倾城表示自己没有听错吧,她从认识安雅这一天起她似乎就没听过安雅对她这般客气的。此刻的安雅让她甚至觉得有些陌生。 安雅轻笑了一声,翻身倚靠在栏杆之上,“我现在心情好多了,谢谢你。” 叶倾城听了安雅的话,露出洁白的牙齿也翻身靠在了安雅身边。 二人倚栏吹风,高台上的清风吹佛着安雅与叶倾城的青丝,映着星辰在黑夜中肆意飞舞着。 叶倾城率先开口道:“安雅,我们能成为好朋友吗?” 安雅狡黠一笑,“这个嘛…”看着叶倾城期待的眼神,安雅这才道:“当然可以。” 听了安雅的回答,叶倾城展颜一笑,伸出自己的手指道:“那我们拉钩。” 安雅不解的望向叶倾城,“拉钩?” “豪杰歃血为盟,我们小女子拉钩承诺。拉了钩我们就是好姐妹了,以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了。” 安雅有些略微嫌弃的看着叶倾城,这样幼稚的行为真像个小学生! 饶是这样嫌弃的眼神,安雅依旧伸出了右手小指道:“喏,拉钩了。” 双指相结,大拇指紧紧挨在一起,二人相视一笑,继而又靠在栏杆之上。 半响,叶倾城又似是想起了什么道:“安叶,若是有天我欺骗你了,你会不会怪我?” 她可是想起了自己知晓白慕言的身份,却又隐瞒安雅的行为了。 以前她又和安雅不是朋友,自己又畏惧于白慕言才忍着不说。如今她已和安雅拉钩结友,若是不告知安雅将她蒙在鼓里,叶倾城总觉得自己的良心过不去。 安雅沉思想了下便道:“你若是骗了我,我定不饶你,到时候扎小人诅咒你嫁不出去!” 叶倾城的脸顿时阴暗了下去,“你会…会这样做吗?” 安雅看着叶倾城有些尴尬的神色,爽朗一笑道:“哈哈,骗你啦。若你是有苦衷的话,我当然不会怪你。但是你要是故意为之,那我就说不准了。到时候就不止是扎小人了。” 听到安雅的这话,叶倾城才放心的舒了口气,就感受到安雅那手肘撞了她一下道:“怎么突然这么问。难不成你有什么秘密瞒着我不成?唔…你该不会真爱上我了吧。也对,比武招亲我赢了,也算你的夫君不是?” 叶倾城打断安雅的话,翻了个白眼道:“什么嘛,你少自作多情了。” “那你说,你瞒着我什么了?” 叶倾城摇了摇头,她现在该不该向安雅说明。 “那你就是喜欢我,也对,我这么玉树临风,那天比武招亲的时候是不是也垂涎我的美色了?” “我垂涎你?垂涎你被人一掌打下台去时的美色?啧啧,你不知道,你摔下去的那样子,确实挺好看的。” “叶倾城!” 叶倾城身形一闪,就轻巧地躲过安雅的袭击,“就这三脚猫的功夫还来和我斗!” 说着脚尖踮起,便轻易地翻过了楼台的栏杆,踏着一层层的楼阁跃入了黑暗中。 安雅看着逃离了叶倾城,负气地一拍栏杆也立刻跃起,向叶倾城离开的方向追了上去。 “叶倾城,你别跑!” 叶倾城转头望着追上来的安雅,不紧不慢的笑道:“追上我再说!” 二人一前一后,在铂城的黑夜中上窜下跳,传来阵阵的拌嘴声。 被安雅追逐的叶倾城也开始体力不支,扭头愤愤道:“武功不强,耐力还真是够可以的。” 安雅嗤笑一声喊道:“知道还不快给本小姐停下来!免得我等下抓到你一顿好打。” 对于她的功夫,安雅确实不敢称赞,但是对于她的轻功,安雅还是十分有自信。 不是说什么三十六计走为上,所以为了她平时的小命能逃跑,安雅的轻功可是实打实的练下来的。 作为一个有嗜偷爱好的人,脚底抹油的功夫必须一流。 收起内力,叶倾城朝着空旷的地头降了下来,脚尖一触地,叶倾城立刻转过身来道:“行了行了,我认输还不行。” 安雅紧接着也落下了地,一把抓了叶倾城道:“那你承不承认垂涎本姑娘美色。” 叶倾城无奈的摆摆手,装作求饶道:“是是是,我垂涎你行了吧。” 安雅这才满意的松开手,“这还差不多。” “真是无聊。”叶倾城的话还未说完,耳尖一动,便感受到周围黑暗中传来的异动,于是立刻压低了嗓音道:“周围有人。” 听了叶倾城的话,安雅也立刻噤了声音。 还未反应过来,只听得几声箭声在空中呼啸而起,数不尽的飞羽便从周围的黑暗中冲了出来。 安雅吓得倒退了几步,叶倾城立刻从腰间抽出软剑,身形在飞羽中闪过,便将四周飞来的羽箭尽数拦了下来。 82.第82章 铂城遇险1 羽箭过后,安雅和叶倾城背靠而立,警惕地望向周围。 半响,只听周围的脚步声响起,青色的剑光便从黑暗中冲天而起。 刀光剑影从安雅眼中闪过。 “接着护好自己。”叶倾城看着冲出来的黑衣人,立刻将手中的长剑塞入安雅手中。脚尖在地上使劲划了一圈,便挑起了地上的一根粗棍,也向黑衣人中冲了过去。 安雅望着立刻混入打斗中的叶倾城,软剑一甩便先躲开要来刺向自己的黑衣人。 几番打斗下来,叶倾城手中的木棍便被一个黑衣人一剑砍断,看着手中半截的木棍,叶倾城往地上一扔,衣袖一甩,便咻咻咻地从袖中飞出几枚明晃晃的飞刀来。 被飞镖击中的黑衣人立刻倒地,但是站在其后的黑衣人并没有因为自己的同伙倒下而有任何反应,依旧向安雅和叶倾城冲了过来。 看着对方如狼似虎的袭击,叶倾城暗骂了一声问道:“你到底是得罪了谁啊!” 安雅随着叶倾城一边连连后退道:“胡说八道!我一个小姑娘的能得罪谁?” “谁知道呢,要不然能从凉城追到这里来。” 说着叶倾城从安雅手中拿过软剑低声道:“等下招子放亮些,一有机会就逃出去。” “那你怎么办?” “婆婆妈妈!你在才是负担。” 说着叶倾城,下刺的剑尖突然上挑,划开了一片道路,其中一名黑衣人倒退了几步,借着这个机会,安雅便借机跃起,将那名黑衣人一脚踹开。 趁着这个契机,安雅便一把拉住叶倾城,便欲起身逃跑。 而其余的黑衣人立刻补上了那个缺口,身形一闪便将安雅与叶倾城团团围住。 看着自己被黑衣人包围,叶倾城道:“不是让你先跑吗,你还拉我做什么?” “少废话,才拉了钩现在你就让我一个人跑。我们还算朋友吗?你也太瞧不起我了。” 二人被黑衣人包围的圈子越来越小,为首的黑衣人挑起剑尖咻的指向安雅冷冷道:“吧东西交出来。” 安雅迷茫地望着对方反问道:“你不说什么东西,我怎么交出来?” 为首的黑衣人似乎没有心情跟着安雅废话,剑光一闪便搭上了安雅的脖颈。感受到森森的凉意,安雅也略微有些紧张道:“那个这位壮士?大兄弟?我意思咱们好好说,就算杀人也得让我死个明白吧。你让我交出来,你也得给我说交什么吧。” 黑衣人眉头微蹙,“少废话,在平阳王府里拿的苏家令箭。” “苏家令箭?” 安雅陷入深深的回忆中,说实话平阳王府里她也偷了不少东西,单说那避寒玺就是件宝贝。至于那苏家令箭她都不记得自己偷过。 “还敢装傻!”脖颈上的剑尖用力了几分,安雅身形一抖道:“不是,那个我不是正在想呢嘛,你别着急啊。” 紧张的回忆着自己在平阳王府内的所有物件,安雅不时地默念着,“苏家令箭,苏家…苏家的令箭…我想起来了。” 在黑衣人眉宇中的不耐烦再次升起时,那些一闪而过的记忆突然钻入安雅的脑中。 自己随着映瑾月进京之时在路上遇到危险,那些人追着一个男子时也说要他交出苏家令箭,而那块令箭最终被男子交付给安雅让她带给别人。 再到自己带美人走的那个夜晚,潜入美人房间的那个黑衣人怀中也带着一块能与自己当时得到的那块可以合二为一的另一半令箭。 从这为首的黑衣人口中,看来他说的苏家令箭就应该是在王府安雅无意间从黑衣人怀中得到的那一半。 便试探的问道:“那个,你说的苏家令箭,是不是半块雕着凤纹的令牌?” “知道还不快交出来!” 确保到对方还不知道自己拥有着另一块苏家令箭时,安雅才继续道:“那东西我确实有,不过我并未带在身上啊。” “呵,你当真以为我们好欺骗?你出了京城后便来了南凝,如此重要的东西你怎会不带在身上。” 重要?对安雅来说那苏家令箭是做什么的她都不晓得。除了成色较好之外,那两块苏家令箭对于安雅而言再没有任何稀罕的地方。 要不是自己的那块是受人所托收下,安雅早不记得自己还有个这东西了。 “反正我是真的没带,你要是非让我交出来,我也拿不出来。不如你们随我回客栈,我取了给你们。” 黑衣人眼中冷光一闪,手中的长剑抬起便欲刺下道:“少废话!交不出来就把命留下。” 安雅看着刺上来的剑影,立刻吓得紧闭了双眼。 只感受到风中一阵呼啸而过,咣当一声长剑落地。 睁开眼睛,安雅只看见黑暗中一抹白色的身影穿过,站在安雅面前的黑衣人还没有挨上安雅的身之前便不瞑目地倒了下去。 安雅一惊,看着那抹白色的身影在其余黑衣人中穿梭了起来,赤手穿过只听骨头碎裂之声响起,就见原本包围在安雅周围的黑衣人在这样弹指之间便送了性命。 叶倾城借着对方的帮助,立刻提起长剑便新开出了一道血路,安雅跟在叶倾城身后也解决了几人。 不消半刻,原本的黑衣人们已被叶倾城和来人处理了一大半。 剩下的黑衣人们也立刻凑在了一起,背靠而立摆出了抵挡的阵型。 而突然的出现的白色身影也在不远处树枝上停了下来,脚踮枝头,漠视着那群黑衣人。 迎着月光,安雅这才看清站在树梢头的来人,一席胜雪的白衣,轻袍缓带,衣袂飘飘,只可惜来人的面貌都尽数掩盖在了巨大的斗笠之中,使得安雅根本不能窥探出半分。 白色的长衫乘着晚风微微鼓动着,方才他游刃有余地穿梭于黑衣人之间取下多人性命,那袭白衣却依旧光洁如新,未曾沾染上任何嫣红。 只是从那月光下若隐若现的身形中,安雅反倒是看出了一丝熟悉感。 拥有着这样高深武功的人,安雅根本不认识几个。看着这样的身形,分明就是一个年轻公子,对于这样的人,安雅可以说根本就不认识。 那这样突如其来的熟悉感又是来自哪里呢? 望着那神态自若立于枝头的人,看着那袭似雪的白袍衣衫。 一个安雅不敢相信的名字在脑海中炸裂开来,那是严慕白吗? 而那来人此时几乎是脚尖轻踮,便从枝头上跃了下来,如一阵暴戾的狂风呼啸而来。 背靠在一起的黑衣人,立刻举起长剑环绕在一起,又忽的散开摆出一个“大”字阵型迎接着对方的袭击。 隔着斗笠,安雅似乎都能感受到白衣人嘴角的不屑。只见他也突地停在半空,内力四起冲天而聚,地上的落叶也焦躁地纷纷飞起聚齐,如一条长龙一般冲着黑衣人摆出的阵型呼啸而去。 黑衣人们摆出的阵型,被这冲来的落叶长龙冲击的立刻散开,趁着这个空当,白衣男子的身影如飞影般迅猛,飞身而过,站在前面的几名黑衣人便径直倒下。 内力一提,地上的长剑便到了白衣男子的右手上,青光一闪,瞬息之间便又有几名黑衣人魂断于白衣男子的剑尖。 安雅和叶倾城都屏住了呼吸,只能静静地看着对方那轻而易举便取人性命的身形。 83.第83章 铂城遇险2 白衣身影手执长剑,在其余几名黑衣人周遭穿过,白影之处尽显红光。可是这飘飘然的身姿却尽然躲过,直至这所有黑衣人倒下,白袍上也未曾沾染过一抹红痕。 看着全部倒下的黑衣人,白衣男子这才转头望向了安雅处,然后脚尖一踮便轻轻飞起便欲离去。 安雅看着要离去的白衣男子,立刻冲了出去,再也忍不住地喊道:“严慕白,是你吗?” 白衣男子身形一顿,不消半刻又继续踏着枝叶飘飘然继续远去。 望着那越发变小的白点,安雅追逐的脚步也逐渐停了下来。站在方才白衣男子站过的地方,安雅只能怔怔地望着那人离去的方向喃喃道:“怎么不是呢?” 叶倾城也立刻追了上来,望着对方离去的方向看了几眼问道:“怎么了?那人你识得?” 安雅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估计是我认错人了。”蓦得又想起什么似地问道:“倾城,你有没有受伤?” 叶倾城将软剑插回刀鞘摇了摇头道:“那肯定,我自然是无事的。” 安雅这才放心的吁了口气,“那就好,快些回去吧。” 踏过那群黑衣人倒下的身子边时,安雅只感觉到脚踝被人猛地拉住,尖叫了一声便用力踹开对方,提气运功退了好几步。 只见原本倒地的一名黑衣人,撑剑半跪,阴狠的眼神盯着安雅,突然运气仅剩的所有功力,以命为引,拼尽全力向安雅发出最后一击。 破竹之势迅猛到安雅根本无法逃脱,只好一把从叶倾城腰间抽出佩剑,摆好了抵御之势便对了上去。 踏在飘落的枯叶之上,安雅长剑于地面画圆,挑起了遍地的落叶。身子微微弯下,便从黑衣人的攻势下躲过。 而黑衣人立刻回过身子,剑指安雅,奋尽全力一抛,那带着无尽杀气的长剑便向着安雅直直袭来。 安雅连忙举剑挡下,双剑相碰迸发了出了点点火花,被这抛来的长剑所带的气势,安雅几乎抵挡不住,身子也不得不倒退了几步。 虎口一痛,安雅几乎要扔掉手中的软剑。就在这丢剑的一瞬间,安雅只感觉身后传来一股破竹的气势,推得她向前进了几步,右手一挥便直接打断了那柄长剑。 耳边传来一阵风的呼啸,就见一柄明晃晃的飞刀顺着安雅的视线扎入了黑衣男子的脑门。 安雅和叶倾城立刻望向飞镖飞来的方向,而那黑暗处再也看不到任何人,唯有抖动的树枝梢头证明着这处曾有人待过。 连忙走了过去,安雅看着那深入脑门的飞镖,立刻出声道:“姥爷!” 叶倾城也识得这飞镖的样子,惊讶道:“真的是你姥爷。” 安雅连忙站起身子,冲着空旷的四周喊道:“姥爷,你出来!就算你不愿见我也得告诉我一个理由吧。姥爷…你出来见见雅儿好不好!” …… 喊得几乎沙哑的嗓子也最终没能唤出藏在暗处的幻云霆,叶倾城也只好拦住她道:“算了吧。他不见你却在暗处护着你,定是有自己想法。天色已晚,我们也得先回去了。” 客栈内。 白慕言一袭白衫潜入房内,头顶上巨大的斗笠早已被他拿下。 原本低垂的眼眸抬起,那埋藏在眼底的不悦尽数毕露。内力泄出,只听门窗啪的一声被震开,白慕言从牙缝里硬生生地挤出一句,“还不快滚进来!” 听到了白慕言的话,从窗外翻进几个身影,还未等到给白慕言行礼叩拜。便见白慕言身影闪过就一把掐住了其中一个的咽喉,紧蹙的眉宇中透露着震怒。 “本王倒是想知道养了你们这群废物何用!” 墨影看到如此震怒的白慕言,立刻单膝叩首问道:“王爷息怒!属下不知王爷所谓何事?” 白慕言嘴角划过一丝冷笑,眼神中的冷意尽显。 “宫里的人要追苏家令箭之事如何不提前处理了,今日若不是本王出手,她就又陷入危难之间了。若是她出事了,你们…担当的起吗?” 说道这里,白慕言也庆幸若非不是自己今日跟着叶倾城与安雅出去,还不会那般适时的救下她们二人。 想到安雅又会受伤,他心中原本躁动的愤怒再也忍耐不住。 骨节越发的分明,白慕言抓住那名下属的右手愈加用力。几乎是在用力一分,自己的下属就立刻要魂断自己手中。 眼中的寒光一闪,便要一掌要了对方的命。 墨影还未将口中求饶的话说出口,白慕言耳尖一动,就听到楼下传来安雅的声音。 白慕言眉宇中的愤怒便立刻褪了下来,右手一松顺势扯下自己身上的白衫扔向了墨影,一转身冷冷道:“今日就且放了你。别忘了本王要你们是做什么的!” 墨影接过破碎的衣衫,立刻应道:“王爷放心,属下们…” 话还未说完,白慕言就马上冷言打断了他的话,“滚!” 被白慕言的话震慑到,墨影看了眼在鬼门关走了一遭的下属,立刻退了下去。 听着窗户闭上的声音,白慕言这才一把扯下衣架上的衣裙。轻轻一套便穿戴上身,倌了倌发丝便恢复成了一副娇弱美人样,只是眼中的狠意还在证明他方才的狠辣。 安雅和叶倾城推开房门,就见白慕言面对着铜镜跪坐在那里,左手拿着一缕发丝,右手执桃木梳顺着自己的发丝。 听到了门响便立刻起身面向了安雅道:“你回来了?” 安雅看着白慕言,诧异道:“你还未休息?” “我看你还未归来,便在此候着。”瞅着安雅身上的凌乱,皱起了眉头道:“去了哪里?怎么身上这般脏?” 注意到了自己身上的凌乱,安雅也不愿说出方才的惊险只好道:“无事,方才摔了下。身子困乏,有劳你帮我下去给小二说声,给我送几桶热水上来,我想沐浴了。” 白慕言眼中闪了一丝流光,点了点头应了下来,便退出了房间。 安雅看着白慕言离开的身影,眼中也透露出一抹失落。 她方才第一眼看着那出现的白衣男子以为是不知所踪的严慕白,回来的路上她又越发觉得那身影像是终日伴在她左右的美人。 如今回来看着如此淡然的美人,安雅又觉得自己的想法错误了。 不知为何,自从她发觉自己对美人的奇怪感情起,她对美人越加关注,反而越觉得美人身上有着古怪了。 感受到安雅对着白慕言眼中流露出的疑惑神色,叶倾城也不便说些什么道:“那个,我就先回房了。” 不过一会,安雅看着客栈小二抬着几桶热水进了房倒入了沐浴的桶内。 解下缚在胸前那一层层的束胸布,安雅不禁嘟囔道:“把本姑娘的好身材都影响了!”这才伸出腿踏入了温暖的浴桶中。 温暖的水温缓解了安雅一身的疲劳,慵懒地靠在浴桶边沿,安雅一头墨色的长发肆意的散落在肩头,亦或是漂浮在水面,与阵阵飘起的氤氲热气一同掩盖了水下的曼妙身姿。 正当安雅舒适地闭上双眼浸泡在浴桶之中,只听见映瑾月的声音从门口传了进来,“安叶哥哥,你回来了吗?” 安雅一惊,顿时睁开了原本微闭的双眼。 84.第84章 暴露性别 湿漉漉的身子立刻从浴桶中站了起来,安雅急忙扯下屏风上挂着的长衫手忙脚乱的穿上。甚至都忘记了裹上自己平时的束胸,便匆匆忙忙地从浴桶中踏了出来。 “我在…等下。” 简单的整理了下装束,安雅才为映瑾月把门打开问道:“瑾月,怎么了?” 映瑾月看着无事的安雅,这才摇摇头道:“一下午都未曾见安叶哥哥出现,方才看到安叶哥哥狼狈归来,瑾月便想来看看安叶哥哥怎么样。” 听了映瑾月的话,安雅也轻笑了声,“无事。” “那就好。”这才注意到安雅湿漉漉的长发,映瑾月便立刻踏入屋内道:“安叶哥哥,怎么头发不擦干些呢?”说着就从一旁拿起帕子欲要帮安雅擦拭。 安雅看着伸手过来的映瑾月,惊得连忙倒退了几步摆摆手道:“瑾月,不…不用的。那个我可以自己来的。” “安叶哥哥,我来帮你吧。” “瑾月…男女授受不亲,你这样的实在不妥啊。” “没关系的,不过是帮安叶哥哥擦擦头发。” 此刻的映瑾月在安叶眼里,仿佛就是一个邪恶的老鹰,捕捉着如落汤鸡的安雅。 又向后倒退了几步,安雅的手扶上了浴桶的边沿,才咽了口口水继续道:“瑾月…别…别这样。”而映瑾月仿佛没有听到般继续向前,拿着帕子一脸笑颜地道:“安叶哥哥,无事的。” 若是能为安雅擦擦头发,映瑾月的心里想想都觉得高兴。 即便你我不能相守,那么就算指尖相碰也是片刻的欢愉。 踩在湿漉漉的地板之上,安雅只觉脚上一滑,一个重心不稳便栽入了身后的浴桶之中。 温热的水立刻顺着鼻腔呛得安雅几乎窒息,而映瑾月也被这突发的状况惊得待在原地,半晌才反应过来。 手忙脚乱的帮着把还在浴桶里奋力挣扎的安雅拉了起来。 “咳咳…咳咳。”双手趴在浴桶边沿,安雅连忙大口的呼吸了几口新鲜的空气,这才喘着粗气靠在浴桶边望着映瑾月。 映瑾月仿佛也知道了自己闯了大祸,站在一旁有些惊慌失措道:“安…安叶哥哥,我不是…有意的。” 恢复了气息,安雅也懒得理她,只好摆摆手道:“无事,你先出去吧。”说着便撑着浴桶站了起来。 “知道了。”映瑾月闷闷的应了下来,却在抬头看见已然在浴桶中站起的安雅时惊叫了一声,“安叶哥哥,不…你是女的?!” 她的疑问句中带着肯定的语气,惊得安雅立刻看向了自己。 此时的她浑身已经在浴桶中被打湿,原本宽松的衣衫紧紧地贴在她凹凸有致的玲珑曲线上,方才忘记束胸的自己,此刻胸前的凸起变得越发明了。 而原本就在浴桶里挣扎了半天的她,胸前的衣衫也被扯开,露出了一大片的春光。搭配着一头湿哒哒的长发,以及她平时那清秀的模样。在她人眼里,此刻的自己活脱脱就是一个出水芙蓉。 反应了过来,安雅立刻护住了胸前的春光,望着映瑾月有些诧异的眼光才结结巴巴的回答道:“瑾…瑾月,不是你看到这样的。” “别说了!”映瑾月一把扯开安雅那已经凌乱的衣衫,露出她白嫩的肌肤,看着那锁骨以下的凸起,原本诧异的神情也开始由惊讶逐渐变化成了愤怒,“你是谁!为什么?为什么要骗我?!” 安雅拉住映瑾月连忙解释道:“瑾月,相信我,我不是有意为之的。” 映瑾月带着怒意的神情看向安雅,挣脱了安雅的手愤怒道:“不要叫我瑾月!从一开始你就女扮男装。什么未婚妻,什么心上人,都是骗人的!你这般居心叵测的欺骗本公主,到底是何居心?!” 安雅一时也不知和映瑾月如何解释,只好先拉好了自己的衣衫,一脸歉意的望着映瑾月。 半响才继续道:“瑾月,哦不,公主,一开始我是想告诉你的,可是最后我不是逃跑了吗,我以为我们此生不会再相见的,可我没想到这尘世间可以这般狭小,你我却又能相遇。那时的我,一直用着男身与大家相处,我知道,撒下一个谎必定要用千百个谎言去圆,所以我不忍再去欺骗你了,便一直劝你放下这段不可能的感情。” 映瑾月冷哼了一声,“所以这就是你可以欺骗本公主一片真情的理由吗?” “公主,我骗你本就是错误,怎么能希望你这般轻易的能够原谅我。我只希望你今后能够觅得良人寻得佳婿,与你执手一生。” “你少假仁假义了!本公主的以后轮不到你来祝福。”说着,映瑾月似有想起了什么道:“你那个什么所谓的侍妾,我看也根本不知道你的嘴脸吧。你这般欺骗一个又女子的感情,你觉得很有意思吗?我现在就要去告诉她,戳穿你的身份!” 说着,映瑾月一把推开安雅,愤怒地就要离开。 而安雅连忙从水桶中出来,却丝毫没能抓住映瑾月半分,只好喊道:“不要!” 映瑾月步子一缓停了下来,转身望着那张自己曾倾心的脸,苦笑了一声道:“为何不要?难不成你也怕她知晓后如我一般愤怒?” “公主,念在我曾救过你的情分上,求公主不要告诉美人我的身份。我不想让她知晓我在欺骗她。” “情分?呵,你我之间的情分早在咏诗会那天你顶撞我皇兄与我时抵消了,所以我今天为什么不能告诉她?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说着,映瑾月便转身继续向门外走去。 安雅立刻追了上去,抓住了映瑾月道:“我会亲自告诉美人的,只求公主现在不要告诉她,行吗?” 映瑾月一把甩开安雅的手,冷冷道:“放开本公主,这才在冲撞于我,本公主决不饶你了!” 安雅此刻的心中变得如同一团浆糊,一边沉浸在欺骗美人的痛苦中,一边又担心着美人如若知晓了真相也想映瑾月一般愤怒地纠结中。 看着就要离去的映瑾月,安雅心中一横便立刻挡在了她的面前道:“今天无论如何,我也不许你去告诉她。” 映瑾月看着着急的安雅,眼中里原本的愤怒隐藏了几分,转而出现的是一抹不可置信的诧异,半响才问道:“莫不成你真的喜欢她?” 安雅对于映瑾月的话语没有正面的回答,只是依旧坚定的看着映瑾月道:“你我之间,终究是我的错。但是我的事,只望你不要插手告诉她。” “凭什么?我不知道你与她到底是什么关系,欺骗了我,你一句对不起就这般云淡风轻一笔带过。而她呢,苦苦隐瞒只为的是她不要怨你。都是隐瞒,终究是不一样的。” 安雅对于映瑾月的质问不置可否,即便她在内心中对美人的情感反反复复不断迟疑纠结,但终究是在她的内心里波澜壮阔,如今被其他人挑开暴露,就像是自己不断隐瞒的真相被现实残忍揭开,她甚至不知该否认还是承认。 只好沉默着看着映瑾月一句话也不说。 映瑾月看着沉默的安雅,心中已然了然,苦笑了一声道:“别真女扮男装时间长了,就忘了自己的身份了!” 听着映瑾月的话,安雅仿若一个被掏空一切的玩偶,空洞的看着离去的映瑾月却再也无力去阻挡。 只是颓然的喃喃道:“或许女扮男装,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 85.第85章 尴尬氛围 映瑾月刚踏出门外的脚在看到门外的人时,又不自觉的退了回来。 原本带有怒火的她在看到站在门口一直在直视着屋内的白慕言时也心中一惊,“你…你怎么在这儿?” 顺着白慕言的视线,映瑾月也看向了站在屋中间那颓然的安雅。 此刻的安雅正颓然的站在屋内,今日发生的种种促使她在没有了去掩藏的力气。 突如其来的刺杀,幻云霆的不相见,自己的暴露。混乱的交织在安雅的脑海里,吵得她心乱如麻。 被水浸湿的长衣亲密的贴于身上,勾画出她玲珑般的身姿。一头青丝滴答滴答地掉落着水滴,顺着脸颊与她眼角泛出的泪花相交融,如同断线的珠子,滴滴落下,在地面上开出一地的水花。 衣色素淡,我见犹怜。 白慕言看着此刻的安雅,心中一颤,这样的安雅如已令他动容,还未开口,就看到安雅猛然抬起头来望向了他。 一双原本明亮的双眼早已变得黯淡,在望向自己的那一刻时眼中尽显出诧异的慌乱之色,“美人?我…你…你都知道了?” 看着白慕言点了点头,安雅的心顿时跌落至了谷底,一双眼盯着白慕言却不知说些什么来,半响才道:“美人,我不是有意欺瞒于你的。” 映瑾月感受着屋内尴尬的氛围,原本怒气冲冲的心情也顿时熄灭了下来。她现在也没有想到事情会演变成了这般样子。 正当众人都陷入无尽的沉默中时,只听白慕言的身后传出了一声男声。 “安…?”映瑾年望着屋内的安雅,愣了半响,才将后面的半句话又低声说出,“你回来了。” 被突然闯入的映瑾年一打断,众人的目光皆望向了映瑾年。 白慕言原本带有心疼的目光在看向映瑾年的望向安雅的视线时,顿时又泛起了一层不悦,立刻一个闪身就到了安雅身边,便一把将其搂入怀中,将安雅的整个身躯都藏入了自己的身后。 安雅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拉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当中。 天旋地转,神情迷离。 抬头望着美人的脸颊,只能看着那纤长如翼的长睫,如同一把蒲扇般的摇曳,晃得安雅甚至有些神情恍惚。 “美人,你究竟是谁?” 白慕言低头看着抬头望向自己的安雅,嘴角轻轻泛起一抹笑容,反问道:“你说呢?” 一句话说的轻轻柔柔如同春风般吹入安雅的耳中,酥酥麻麻地便让安雅心中荡起了一阵涟漪。 就在这样的尴尬氛围中,安雅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沐浴在美人的柔声中缓缓地合上了自己的双眼。 白慕言看着阖上双眼的安雅,一把将其打横抱起。 如箭的目光咻地望向映瑾年,“最好忘了你方才看了什么!” 声音铿锵有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霸气。 映瑾年对于安雅是个女人的事实还未消化,听着白慕言警告的声音,顿时又是一惊,这样的话语里,丝毫再无之前强压着嗓音的沙哑,完全带着拥有着一种男性音调的迷离。 “你是男的!” 白慕言眉间一挑,“不然呢?” 映瑾年看了看白慕言怀中的安雅,细细的将之前的事件一思量,就明了这其中的状况。立刻顿悟道:“你一直在骗她?!” 白慕言也不否认便应下了映瑾年的话,眉宇之中毫无任何愧疚之色,只是眉峰依旧微蹙,面色一沉道:“这是我与她之间的事,莫不成你又要多嘴?” 说着,狭长的眼眸中透露出一抹警告的不悦,继续道:“又或是五皇子忘记了背地里说人是非的下场了。” 映瑾年回忆起那日在王家后院里白慕言捏着自己下颚的感受,眉间也有了一丝抖动。但饶是这般,映瑾年依旧道:“怕是那时候,你还是先处理好与她的关系吧。” “只要五皇子能管得住自己的舌头,其余的就不劳五皇子多心了。” “纵使我不言,纸里终究也是包不住火的。” 白慕言看了看怀中的安雅,狭长而又深邃的凤眸中闪过一抹流光,转瞬即逝。 “我与她之间,自当会找个契合的时间告知,只是在此之前,就望你们切莫多事。”说着,他的眼光淡淡地扫过了映瑾年与映瑾月两人。 语中的警告之色,尽露无疑。 映瑾月原本就对白慕言有着敌意,一听他如今的威胁,面色更加的不悦,“呵,本公主倒是不知道我说了,你还能怎样?” 此时的白慕言一边将安雅轻放于榻上,一边提起内力为其烘干衣物。 嘴角上泛起的冷笑表达着她对映瑾月话中的不屑,嗤笑了一声道:“自当不能怎样。怕是公主忘了自己还身负和亲之名呢吧。北辰多年未立国母,四方诸国都有意联姻。公主常年深居后宫,怕是不知这多年来前来联姻的公主小姐们还未曾有一位入主中宫,公主可知她们现深居何处?” 映瑾月听着白慕言的话中有话,也感到心中有些发毛,但是依旧道:“再不济也嫁于王侯将相,锦衣玉食一生。” 白慕言听后,继而轻笑了几声,“公主聪慧。她们啊,都嫁给了七王爷。” “那又如何,你这么说不就是想要告诉本公主中宫无望,此生只能嫁个王爷当王妃不成?本公主告诉你,当了王妃我也不是你这等所能威胁半分的。” 映瑾月不知七王爷何人,但映瑾年是清楚的。 都说北辰天子,众手足之中颇爱那位三王爷平阳王,虽非一母,但更似一母。比之其胞弟七王爷更甚喜欢。 这三王爷在先皇在世之时,为北辰立下赫赫战功,拓疆土,战沙场,英雄年少便被封为平阳王。 只可惜一朝身负异毒,功力皆散。如今长居京城,深居王府,神龙不见首尾,更是不近女色。 而反倒是那七王爷。花名在外,诸国皆知,已到弱冠之年却还未有所建树。府中的歌姬侍妾,堪比后宫佳丽。 这些年送入联姻的公主小姐,也皆入了七王爷的后院内,诸国碍于北辰国如今的实力,也都咬碎了牙齿自己咽回了肚。 白慕言看着映瑾年微变的神情,又听着映瑾月的话,不怒反笑,“王妃?看来这公主果然不谙世事啊,不如让你皇兄提点下你。” 映瑾月狐疑的望着映瑾年,想从他的表情中窥探出半分来,映瑾年听了白慕言的话,也是一怔,便立刻恢复了镇定。 “这深宫之事,谁又能说的清楚。莫非公子你还真有了通天的本事,左右了这两国之间的联姻不成?公子的话切莫说的太满。” “五皇子果真机敏,你也说了,话,切莫说的太满了。有没有,五皇子试试就知道。就不知这五皇子敢不敢呢?” 这一番不轻不重的话,反倒听得映瑾年有些不确定了起来。 他这一生出生就注定高人一等,身为皇嗣却被这同一人三番五次的威胁。 只是这样越是让人看不透的人,越有着一种无形的诡异压迫。 尤其是他在他的身上,总是能感知到那若有若无的气势,那是一种与生俱来的高贵,号令万物,睥睨天下之霸气。 这样一个深藏不露的男人,能够收敛气势,男扮女装于安雅身侧。究竟有没有这个能力,谁又真的能说得准呢? 86.第86章 恢复女装 还未等映瑾年再说些什么,白慕言就继续开口道:“不过与公主说笑罢了,天色已晚。就请公主和五皇子先回自己的客房罢。今夜入塌之时,在好好想想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了。” 此话一出,映瑾年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只好拉上了映瑾月便要离开。 只是身子踏出门外的那一刻,眼神中还是不经意的去瞥了眼躺在床上的安雅。 他的心,从未有过这般庆幸。 可以不用再诧异自己对一个已婚男子产生莫名情愫的迟疑,也不用克制自己内心中的那份挥之不去的悸动。 心中所想之人竟真是女子,这般感觉,真好。 而白慕言待到映瑾年二人退出房内后,长袖一挥便忽的闭上了屋门。 略带冰冷的长指便轻点了下安雅的鼻头,似埋怨的宠溺道:“女扮男装都还能招蜂引蝶,真真是让人不省心呐。” …… 安雅睁开疲累的双眸,昨夜的一桩桩事件如潮水一般涌入安雅的脑海。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若不是原本挂在那里的长衫变成了一套烟云绫罗裙,安雅甚至开始怀疑昨夜的事情究竟是不是她的一场梦。 换上了那套久违的女装,安雅站在铜镜之前看着镜中的自己,金似衣裳玉似身,眼似秋水鬓如云。 只是那双还略微发红的杏眼,证明着自己昨夜的悲伤。 看着铜镜内突然出现的叶倾城的倒影,安雅这才忙转过头去,“倾城?” 叶倾城看着已换回女装的安雅,展颜一笑道:“没想到我的衣服你穿起来也是蛮合身的。” “这衣服是你送来的?那昨晚的事……” 听着安雅的话,叶倾城这才道:“昨夜之事我也是今早才知晓的,你不必多心,事已至此,你便安心恢复身份即可。” 安雅应了声,想了想还是忍不住出声问道:“那美人呢?哦不,还有瑾月她们。” 叶倾城轻笑了声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衣服也是他遣我送来的。至于那公主听闻是昨夜闹了一阵,今早见时已安分了许多。” 安雅应了下来,又忽的出声问道:“倾城,你说我如今该如何做?” 如今的安雅,早已陷入了迷惘之中。 幻云霆迟迟不愿与他相见,而自己还惹出了这一堆的麻烦事。 身入南凝,虽然已经能确定姥爷并无大碍,但是这种毫不知情的感觉真的是太差了。 害她幻家上上下下置其死地的究竟是谁?姥爷身处南凝却迟迟不来相见的原因又是什么? 安雅感觉她此刻就像身处层层迷雾中不知方向,幻云霆不来与他相见她该如何去做,还有面对美人等人她又该如何自处。 叶倾城看着安雅,略微沉思了下便道:“幻老爷迟迟不愿见你,但却潜在暗处依旧保护你,这说明他不愿来见你定是有所苦衷。所以无论如何,你都要探个清楚。” 点了点头,安雅也觉其有些道理,“那倾城你呢?” 听了安雅的话,叶倾城几乎不假思索道:“当然你陪你寻到你姥爷为止了。” “不回凉城吗?你也看出来了,跟在我身边,终究是有危险的。” “你这是什么话,若我是贪生怕死之辈,还怎么做这惩恶扬善的女侠呢?何况此番一回凉城,说不定再无机会出来了。你我才结为朋友,我又怎么能抛下你独自回去呢?” 安雅望着叶倾城那张坚定的脸,忽的展颜一笑,“倾城,此生我能交得你这样的朋友,真好。” 叶倾城也相视一笑,“你现在才识得我的好了吧。好啦,大家都还在楼下呢,不下去见见,用新身份?” 安雅看了看自己此刻的模样,久不穿女装,忽的恢复回来,她突然还觉得有些不习惯。 还没等她说出话来,身体就一把被叶倾城拉起,再度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出了屋门。 站在客栈楼梯口,安雅望着坐在楼下的众人,而众人似默契一般也抬起头来皆望向了安雅,这样一来,安雅仿佛感受到了一道道如同聚光灯一般的目光,顿时显得有些手足无措开来。 一边随着叶倾城下楼,安雅一边扭捏地举起右手向众人打了个招呼道:“那个,瑾年、公主还有…美人。” 衣袂款款随步动,罗裙飞扬逐风轻。 映瑾年可算是第一次见得安雅身着淡粉色的烟罗裙,盈盈星目搭配着她此刻拘谨的表情,反倒与她平日里那大方姿态有所不同。 裙摆随着步子有节奏地轻轻摆动,一步一步地踏下楼来。 虽不致惊鸿一瞥,也算得一眼万年。 即使在多年后,映瑾年回忆起来,这样的安雅也是他记忆里那一道浓墨重彩挥之不去的霞光。 而原本优雅地呷着茶水的白慕言,在窥得安雅出现的那一刻时,执茶杯的手也是一怔才缓缓地放了下去。 他虽不是第一次见得安雅女儿身的模样,也许是色不迷人人自迷,这样的安雅反倒让他越发心悦。 看到众人都没有接她的话,安雅更觉得有些尴尬了,刚欲在想说些什么,映瑾年倒是率先开口道:“恢复女儿身的安叶兄弟倒也是亭亭玉立,窈窕之姿。也对,不该称安叶兄弟了,不知姑娘该如何称呼?” 安雅连忙摆摆手道:“瑾年你不必这个客气的。叫我安雅就好。” “安雅?安静清雅倒是好名字。” 这样一说,安雅倒是有些不好意思地搔了搔后脑道:“名字是好,只可惜我名不副实。” 映瑾年反倒爽朗一笑,“话也不能这般说,名字安静清雅,其人活泼乐观,虽相反也算得好名字。” 安雅被映瑾年这般一说,更加是有些羞涩道:“瑾年你谬赞了。” 果然是贵胄之气,谈吐之间也尽是不凡,这一番话说的安雅心花怒放,看着映瑾年的双眼都变成了弯月。 想想自己从初遇映瑾年起,他都是这般有礼,即使是自己在望月节那般尖锐的话语,也最终轻易翻过。 这样的王孙贵族,也实属少见了。 看着站在映瑾年身旁,一直抿唇未曾言语的映瑾月,安雅这才试探性的问了声,“公主?” 映瑾月望着安雅刚想搭话,在看到她身上那袭烟云绫罗裙时,终究将口中的话又咽了回去,只斜看着一旁,用鼻孔重重地出了一个“哼”字。 感受到映瑾月还未褪下的怒气,安雅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只好退回了叶倾城的身后,低着头望着自己鞋头的那对富贵牡丹。 白慕言看着沉默不语的安雅,原本自己想要说的话也只好咽回了口中。 隐藏于长袖中的手不由得攥紧,恢复了女儿身,便忘记他这位有名无实的爱妾了? 他的心情,蓦然变得很不悦了。 87.第87章 无法面对 叶倾城望着那突然面色阴沉下来的白慕言,连忙用胳膊肘戳了戳安雅,示意她还忘记了一个人。 安雅被叶倾城的手肘一戳,连忙抬起头来顺着那视线望去,又立刻低下了头。 对于美人,她正是不知该如何面对,所以才装傻充愣故作无视。 现在叶倾城竟然还提醒她要给美人搭话,安雅的脑中原本组织好的那一大段语言,在方才下楼望见美人的第一眼时,就如同云烟在脑海中散去,现在的她,甚至都不知怎么开口说声安好。 越是在乎之人,才越会让人失了方寸,不敢面对。 因为她对美人的感情不一样了! 这是她在女扮男装时发现的最恐怖的一件事,如今她既然已经恢复女装,那么她就应该正确引导自己,悬崖勒马,回归原位。 对于美人,她发现她们之间是该保持距离了。 这是一个对于自己所愧之人心存内疚的心虚之策,也更是一个你女人在处理同性感情之间的明智之举。 无论是美人身上若有若无的严慕白影子,还是自己那第六感升起的奇怪感觉。 统统都和她安雅没关系了,她现在该回归正轨了! 叶倾城看着安雅又垂下的头颅,立刻又伸出手肘撞了安雅一下。 安雅看着叶倾城那示意的眼神,马上装作惊醒地搪塞道:“今日就要离开铂城了,我去看看马车备好了没有。” 看着那仓皇离去的背影,叶倾城也忙用着余光瞥了眼白慕言的脸色,看他的目光也一直追随着安雅,便也道:“那我也去看看。” 直至那抹淡粉色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映瑾年的目光也才随之收回道:“无情,我们也前去看看。” 在经过白慕言身子的那一瞬间,映瑾年又忽的用二人才能听见的声音道:“如此看来,先入也并非为主了。” 白慕言在听了映瑾年的那句话时,眼中的不悦又瞬时加深了一层。 而望向映瑾年的眼神也顿时阴沉了下来,他的话怎么让他那般不悦了呢。 …… 由于映瑾月的出现,原本两辆马车增加到了三辆,无情等三个各驾一辆,追命便被映瑾年派去护着映瑾月入了马车。 安雅与叶倾城立于马车之前,看着美人那抹踏上马车的身影,叶倾城也立刻掀开车帘跟了进去,透过缝隙,安雅甚至都可以看到端坐于内那美人那抹月白色的身影,原本也要上车的脚步一时间变得如同千斤之重。 “怎么不上来?”叶倾城看着迟迟没有动作的安雅出言问道。 “倾城,我还是不上去了吧。”摇了摇头,安雅望着自己马车后的那两辆马车,映瑾月的那辆现在借她几个胆子她也不敢钻进去了。 把心一横,安雅便向着映瑾年的马车走了过去。 “安雅……”叶倾城的话还未说完,就见安雅那抹身影已经掀开了映瑾年的车帘,娇小的身子便立刻潜入了进去。 感受到车内蓦然下降的气温,叶倾城也只好讪讪地回头道:“我想她可能还一时不习惯吧。”说罢才僵硬地坐在白慕言的对面,尴尬地为安雅开解道。 如绒扇般的长睫下的眼眸忽的闭下,白慕言稍作思考便推断出安雅定是上了映瑾年的马车,那双搭在膝盖上的手掌,紧紧地捏起衣角。 再抬眼时,目光中已溢满了阴寒。 而映瑾年在看到那双伸入帘中的素手时先是一惊,尤其是在看到那突然上车的安雅时更是愣在了那里。 坐上了马车,安雅也有些尴尬地坐在映瑾年的对面道:“那个,我可以和你共坐一辆马车吗?” 听了安雅的话,映瑾年原本愣住的双眸也泛起了浅浅笑意,“自是可以。” 安雅这才回以一个笑容道:“谢谢。”便低下头沉默了起来。 映瑾年看着垂头不语的安雅,脑中又想起了王家时安雅那带着梨涡的浅浅笑容,晃得他神情迷离,久久不能挥去。 那时的他身穿长袍面如冠玉,宛如翩翩少年郎。如今恢复女儿身的安雅,却隐隐泛着一股阴霾。 转了目光,映瑾年朝着车帘外看了一眼,突然嗤笑了声,他似乎有些明了这样的安雅是为何了。 88.第88章 单独相处 安雅听见映瑾年突然的嗤笑,抬起了头满含不解的问道:“怎么了?” 映瑾年望着安雅那双黑玉般无暇的双眸摇了摇头,“无事,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情而已。” 哦了一声,安雅又继续低下了头。 二人沉浸在巨大的沉默中,映瑾年看着低头垂目的安雅,试探性的问道:“安姑娘?” “呃,不必这般客套的。叫我安雅就好。” “那安雅你现在有何打算呢?” 安雅摇了摇头,原本低沉的面色有些缓和道:“还未有打算,只是想要无论如何先找到姥爷再说。” “如是这般,看幻老爷现在还躲在暗处不愿相见,想必想要找到些许还是得有些时日的。” 叹了口气,安雅应道:“瑾年说得对。只是姥爷越发这般,我越发迷惑。这种蒙在鼓中的感觉真的不好。” 映瑾年看着沮丧的安雅,嘴角一勾宽慰道:“幻老爷这番定是有所苦衷,不愿将你牵扯入内。你也不必太过胡思乱想。千帆过尽也会柳暗花明,彼时幻老爷定会告知安雅一切的。” 安雅听了映瑾年的安雅,也扯出一抹笑意来,“那就先多谢瑾年的宽慰了。”说罢,又像是想起了什么问道:“那瑾年你现下如何打算呢?回都城吗?” 映瑾年眉峰一动,故作沉思道:“这个嘛…自然不是。” “为何?瑾年还有未完之事吗?”安雅诧异地望向映瑾年。 “对。还有件重要之事未完。” 安雅反倒是有些好奇了,不解地望向映瑾年,“不知是?” 嘴角一动,映瑾年对上了安雅的双眼,突然双唇一张道:“帮安雅你寻找幻老爷,难道不算桩要事?” 看着映瑾年那张一本正经的脸,安雅一怔,半响才不可置信地道:“瑾年,不可告知的话又何须拿我打趣?” 开什么玩笑,一个皇子迟迟不回都城,还口口声声有着重要之事就是为了帮她找姥爷。 若是以前映瑾年派人帮她寻找,她也是感恩戴德。现在还要屈尊亲自陪同,她真是有些受宠若惊了。安雅扪心自问,她可没那么大的人格魅力。 映瑾年一挑眉,却依旧面带笑意的反问道:“你不信?” 安雅自是摇了摇头,“你是皇子,身份尊贵。若是愿意相助我自是感激涕零,只是瑾年只用派几个下属即可,又何须亲自留下。长久不回宫内,怕是不妥吧。” 听了安雅的解释,映瑾年突然笑出了声,“皇子又如何?在王家时我曾许下帮你寻找的诺言,如今亲力亲为也并无不妥吧,一诺千金方显君子之态,何况我身为一国皇子,更是要做这重信之人。” “可是……” 安雅还欲说些什么,便被映瑾年出声拦住道:“不用可是,若是安雅觉得不妥的话,这件事便是我卖于你的人情吧,若我哪天有求,你便也倾力相为即可。如此,你我二人也就两不相欠如何?” 这样的话,傻子都能听出是映瑾年给安雅宽心之语,一国皇子能有何事有求于人呢?若是真有,也不是她安雅能够解决的,这样的买卖,怎么听都是她安雅赚了。 但话已至此,若是还在拒绝,反倒显得她太过矫情,安雅便展了笑颜拱手道:“如此的话,安雅先谢过瑾年你了。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映瑾年对于安雅的感谢,依旧是挂着嘴角的浅笑望着安雅拱起的双手道:“不必如此客套。” 声音依旧是那样的恬淡清朗,如悠扬古琴般天籁。 听着映瑾年的声音,安雅又不住的想起了美人的嗓子,原本如花的笑颜又突然黯淡了下去。 若不是自己许下承诺,要为美人寻得良药,如今的美人依旧还是待在平阳王府里的侍妾;若不是自己突然出现,那日美人至少也会受得临幸,荣华富贵了。 可是如今,她非但没有治好美人的嗓子,反倒用谎言欺骗了她。 她也不知美人心中所想,可是她现在是真真没有脸去见美人了。 映瑾年看着安雅突然黯淡下的笑颜,微蹙了眉头问道:“怎么突然如此了?” 面对映瑾年的询问,安雅只好道:“瑾年,我欺骗了瑾月,你为何还要帮我?” “为何不能?那你以为如何,我该迁怒于你?斥责你勾走了瑾月的心?这男女之事本身就身不由己,瑾月心悦与你,又怎能怪你。何况,你也不是男子啊。” 说着,映瑾年又话锋一转道:“若你担心无法面对瑾月,我已派人要送瑾月回宫了。说起来,也幸亏你是女子,早早让瑾月断了心思,如今也好回宫乖乖待嫁,这样说来,我就更不该去责怪于你了。不是吗?” 安雅干笑了两声,尴尬道:“话也不能说,无论如何我对瑾月也是有错的。现如今我只愿她今后嫁去北辰,能嫁于佳婿共度此生,这样我或许还能心安一些。” 佳婿? 映瑾年低垂了双眸,昨夜白慕言的话还历历在耳,映瑾年又岂会不知他所说是否属实。 此番映瑾月嫁去北辰,就算白慕言不做动作,映瑾月十有八九也是会入了那七王爷的后府。嫁于这样之人,又怎么谈的上佳婿之说。 便嗤笑了声,“这后宫里的女子,哪一个身由己过。举案齐眉还是孤独苍老,这一生谁又说得清呢?” 安雅望着映瑾年眼里泛起的无奈,也轻叹了一口气。 自古公主,都是那皇室里为了权利可以随意摆放的棋子,再过宠爱也敌不过皇权的苍凉。 正想着,映瑾年又道:“瑾月是我的胞妹,我听得父皇说瑾月为了一人逃了出来,其实那时,我更希望她真的觅得良人,此生都不要回来。不过现实之事,真的是谁又能左右呢?” 人在面对权利或是私欲最大化之时,没有任何事或人更成为阻挡他们得到的脚步。 那样美丽明亮的宫殿之中,反而是承载着这世间最肮脏的黑暗。 因为那里有着权利的巅峰,人世里最至高无上的地位。 身处在这样辉煌的金丝笼中,所有人不过是那牢笼的掌管者眼中的玩物罢了。 “越是得到了什么,就越是会注意到那些未曾得到的东西。每个人都生活在这尘世的浩瀚烟海之中,生于那里是他的无奈,但是怎样生活却是他自己的选择。所以无需羡慕他人的自由烂漫,更不必悲切自己的身不由己。” 映瑾年那如扇面般的长睫忽的抬起,带着惊艳之光的双眸望向了安雅,“身为皇室贵胄,既享的了万千之福,也更要承的了万般无奈。安雅的话,瑾年今日还真是受教了。” 安雅有些略微不好意思的搔了搔后脑,“我也只是随口抒发。” 映瑾年对于安雅,反倒是更加细细打量了。 这样一个二八少女,今日还能说得出这般大气之词,反倒让他刮目相看了。如今的安雅的轮廓在映瑾年心中,描绘的形象似乎更加清晰深刻。 看来安雅,还真是要一点点让他去发掘闪光点啊! 89.第89章 情敌对峙1 白慕言端坐于车内,脑海中不住地想着安雅此刻正与着映瑾年独处一车,那一双原本轻眯着的凤眼便骤然睁开。 带着不悦却又不容置疑的语气道:“下车!” 叶倾城被白慕言突然的话语吓了一跳,“什么?” “想办法把她给我带回来!” 叶倾城这次明了白慕言的意思,立刻蹙起了两道柳眉道:“你开什么玩笑,她现在可是在五皇子的车上。” 白慕言抬起光亮的双眸,闪过一丝冷意的看着叶倾城道:“那又如何?” “你要带她你便自己前去,如何又让我出面。真看不懂你是不是真的喜欢安雅。” 听了叶倾城的话,白慕言出人意料的没有动气,只是那一双眼中流过了一瞬的思虑。 叶倾城用着余光瞥着沉默的白慕言,就见他长袖一抬便掀开了车帘,只感觉一抹月白色的身影闪过,在看时白慕言就已经飞身于映瑾年的马车之前了。 无情几乎是看到一个浅蓝色的飞影从前面的马车内飞身而出,瞬息之间,白慕言的身子就已经飘飘然于他的面前。 便立刻长吁了一声拉紧缰绳,整个马车几乎是瞬间停下。 安雅和映瑾年只感觉马车猛然一震便匆匆停了下来。 映瑾年剑眉紧蹙,原本浅笑的俊颜也爬上了一层不悦之色。 低沉的话语尽显着微怒,“无情?” 无情便立刻掀开了车帘探入身子道:“属下知罪,惊了主子。” 借着掀开的缝隙,车外的一切便尽收眼底。看到车前那抹湛蓝衣袂,安雅也是一惊。立刻也探出了身子问道:“美人,你怎么在这?” 对于美人突如其来出现于马车之前,安雅几乎是满脸诧异,因为她几乎没有听见前面的马车停下之声,美人就这样突然出现。 白慕言望着从马车内探出身子的安雅,原本冷洌的目光才有了缓和,“我在想平白无故安雅你为何不坐回自己的马车?” 安雅被白慕言的话问的一时语塞,望着美人的脸半响答不出话来。 她应该怎么说,我不知道怎么面对你,所以我才不坐自己的马车? 安雅立刻否决了这样的回答,只好支支吾吾道:“我只是想要请五皇子帮忙寻找姥爷的下落,对!就是帮忙。” “那不知五皇子答应了吗?” “助人为乐,为何不答应?”还没等安雅回答,映瑾年也便掀开车帘接话道。 看着出现的映瑾年,白慕言眼中的低沉又增了一分,“那既已说好,那我便先谢过五皇子了。” 说着又看向了安雅,“五皇子既已应下,那你是否也该出来了?五皇子万金之躯,还是不要叨扰了。” 安雅有些为难的看着白慕言,“这…” 映瑾年望向白慕言,眼中划过一抹流光便道:“我与安雅相谈甚欢,何谈叨扰?倒是姑娘你突然拦下不知何故呢?” 尤其是姑娘二字,映瑾年咬的是十分清晰。 曾经的他称呼白慕言一声夫人,而今日的他又唤着他姑娘。 二者的变化,听在白慕言耳里就变成了赤裸裸的挑衅之色。 所以这是他替安雅与他白慕言划清界限吗? 藏在袖中的手指暗暗捏紧,白慕言硬生生地压下自己眸中的阴冷。 强挤出了一丝笑意转而看向安雅道:“那安雅也觉得和五皇子相谈甚欢了?” 白慕言的问题问的安雅哑口无言。 安雅转过头去看向映瑾年,此刻的他也正凝视着她,一双如水的眼里透露着丝丝期待之色。 又望向站在马车下几乎是与她对视的白慕言,咬着嘴唇,安雅迟迟地说不出一个字来。 她不知道为什么美人今日为何会变的咄咄逼人,突如其来的拦下自己又是为了什么? 是因为和映瑾月一样的愤怒吗? 还是—— 喜欢? 90.第90章 情敌对峙2 安雅思虑再三,还是一狠心道:“五皇子为人风趣,与他相谈自是有意思的。” 白慕言在听了安雅的话后,原本强挤的笑意顿时凝固于面上。 一时间空气凝结,周遭的温度都下降了几度,只有风隐隐从耳边掠过。 “你再说一遍。”白慕言面色难看的问道。 “我…” 安雅神色凝重,还未能在重复一遍,便着薄唇再不出声。 白慕言双目一合,胸前起起伏伏似是下了很大勇气般,再睁眼双唇一张道:“安雅,难道你对我丝毫没有一点点的感情吗?” “……” 他的话如同一颗能量巨大的炸弹在安雅面前炸裂开来,与迸发出光芒一同晃的安雅眼盲耳聋。 仿若天地皆为缥缈,眼前的身影耳畔的话语都只残留剩下了美人。 内心那模棱两可的悸动叫嚣着心底翻涌而出,安雅微张的红唇还是久久吐不出一个字来。 她两世相加的三观可没告诉过自己此刻她该不该承认啊。 况且,面对美人现在这样的态度她该如何? 安雅不知道了。 视线交融,鸦雀无声。 倒是白慕言率先嗤笑了声,苦涩的笑意中带着丝丝自嘲,“若此刻的我身为少年郎,你可愿随我走?” 蹙紧了眉头,安雅不解地望向白慕言,才只好出声道:“美人你今日是怎么了,拦下我平白问出这些话来,况且哪有什么推测,我…” 白慕言长袖一挥,打断了安雅的话,“够了!” 那一双如冰海深渊的眼骤然望向了映瑾年,电光火石之间就只见那一袭月白色的身影如风般扫过。 安雅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到腰间一紧,整个人就被拉入了一个有力的怀抱当中,临空带起,飘飘然踏风而行。 看着身下那三辆马车越发模糊,安雅抬起双眸,看着美人那张熟悉的脸。 安雅的眼中浮起了一起不可置信的诧异,“美人,你会武功?” 看着面前的景象如幻灯片高速略过,安雅发现那个面前之人为何又变的如此陌生。 白慕言面容低沉,紧抿着双唇并未回答安雅的话,唯有紧蹙的眉头证明着他此刻内心的波澜。 身形如风般迅勇,甚至呼啸的风刮在安雅面庞之上都有着生疼,安雅感受着这样的速度,硬是没敢掰开白慕言环在自己腰肢的手臂。 脚尖于树梢枝头翩翩踏过,白慕言一转身子便轻易地踏地停下。 一挨地面,安雅便即刻推开了紧缚着自己腰身的白慕言,倒退了几步厉声问道:“你究竟是谁?” 而白慕言反倒是为听见般,看着安雅倒退的慌乱神色,也踏步向前反问道:“你怕我?” 安雅看着走近的白慕言,又随即退了几步出言制止,“你别过来!” 听着安雅的制止,白慕言便停在了原地。一汪如清泓般的双眼,微微有些波动地望向安雅。重复道:“你竟怕我?” 没有回答白慕言的话,安雅将其打量了番也问道:“你到底是谁?美人呢?” 轻笑了声,白慕言看着安雅答道:“美人?我就是啊。” “不可能,美人从来都不会武功,你骗人!” 理智在一瞬轰塌跌落,白慕言身影一动,便立于安雅面前。 一把将其拉近,白慕言紧紧抓住安雅的双肩,一双眼中带着难忍的暴戾,“为何不信我!” 霸气又带着磁性迷离的声音便立刻将安雅包围,安雅一怔,瞳孔中的惊讶瞬时扩大。 “你是男的!你…” 话还未说完,安雅余下的话便被狠狠地堵回了她的嘴中。 白慕言那双略带冰冷的双唇便覆盖了上来,狂躁、不悦、又带着不甘,那充满着男性味道,包含着浓情肆意在安雅的双唇上侵略。 安雅看着白慕言那张骤然放大的脸,温热的日子点点喷洒在她的脸上,纤长如翼的长睫几乎在挨近一些就要蹭在她的脸上。 瞪圆了双眼,安雅看着距离着自己那般近的白慕言。这一刻的他,男性气息毕露无疑。 安雅终于知道了,那些自己最近以来发觉的怪异究竟来源自了哪里。 美人是男的! 他方才问自己的话真的不是假设,那他那般问,是真的喜欢自己吗? 这一刻,安雅不知是庆幸还是不悦。 庆幸该是自己那耿直的取向还是正常,不悦的是自己竟然被一个男人这样团团转的戏耍。 为何要骗她?骗她身份,隐藏武功,潜伏于她的身侧,又为了什么? 想到这里,安雅望向白慕言的神情顿时有些收敛。 挣脱了白慕言的怀抱,安雅立刻警惕的道:“你究竟是谁?为何要骗我?跟着我又有什么目的?” 白慕言被安雅挣脱后便抬起双眸,纤长的手指触碰着自己的唇瓣,看着安雅忽的轻声嗤笑开来,“暮瑾城城外时,你便是这般惊慌失措,时隔大半年,还是这般未曾长进。” 白慕言的话闷雷般在安雅头顶炸响。 “你…” 那些流水潺潺的记忆突然汇成一股涌流冲入安雅的脑海,望着白慕言的容颜,渐渐迷离又骤然清晰,阵阵翻滚在内心的记忆。 安雅的眼睛忽得明亮起来,“你是严慕白?”说罢又自我否定的喃喃道:“不,不会的。严慕白早身掉悬崖了,那般高,不会活的。” 白慕言瞳孔一紧贴近安雅,指尖轻轻一挑便拿出了安雅挂在胸前的金香玉道:“不敢承认?就不怕我收回这送你的金香玉吗?” 心中的疑虑在一瞬间打消。抬起头,安雅对上白慕言的双眼。 记忆中严慕白的身影渐渐清晰,一点点的与面前的美人交融汇集,最终勾画出一副清晰的模样。 回想起晏城受伤清醒后的时,自己就曾觉其美人与严慕白的相像,却被白慕言断然否认,便道:“之前我也曾问过你,你又为何不承认?如今叫我如何信你?” “当日你只问我是否姓严,平心而论我也并未撒谎。” “什么?” “白慕言。” 安雅眼中的不解更深一层,“白慕言?” “我的名字,白慕言。” 安雅垂下眼眸,念着这两个名字,“白慕言,严慕白。”勾起了嘴角,安雅呵了声继续道:“好一个严慕白,白慕言啊,有意思,哦还有个挽琴不是吗?” 抬起双眼,安雅看向白慕言冷哼了声,“所以你之前连名字都是骗我的吗?” 不知为何,安雅的心里突然泛起了阵阵苦涩。 那些暮瑾城外初遇的场景,悬崖边与她共同坠入悬崖的白衣少年;平阳王府里所谓的美人出浴,还有那不受宠的侍妾谎言。 安雅突然发现,她真傻。 内心一边记挂内疚着一个男子,一边又因为个女子常常浮想联翩。 最后发现,只有她自己才是那个最傻的人。 还没等白慕言开口,安雅又继续说道:“我真傻,我以为你死了。你的影子让我常常怀念内疚挥之不去;我真傻,我以为你真是女子。我还在想,为什么你与他那般相像,我更想为什么我会对一个女人有所不同了。” 轻呵了一声,安雅如炬的目光盯紧了白慕言,“所以今日又唱了这一出,怎么?又有了新身份玩了?” 91.第91章 两不相欠1 白慕言如翼的长睫上下飞舞,听得安雅的话,瞳孔中的神情瞬间被放大。 带着自责的神色看向安雅道:“不是的!之前都是事出有因。你可愿听我解释?” 安雅对上白慕言如水的双眼,苦涩在嘴角渐渐泛开,“暮锦城你说自己叫严慕白,京城时你口口声声又告诉我你是王府侍妾,如今又变成了白慕言?怎么,难不成你要告诉我你就是那京城里那足不出户却名扬天下的平阳王吧。” 说到最后,安雅眉头一挑,看向白慕言的神色都略微有些嘲笑之意。 白慕言凝视着苦笑的安雅,黯淡的双眸中泛起阵阵神伤,对上安雅一字一顿的问道:“若我说是,你可信我?” 嗤笑了声,安雅看着白慕言故作轻松地耸了耸肩道:“信,为何不信。你既能欺瞒了世人,骗骗我又岂不是小事一桩?” 安雅边说边转过身子,背对着白慕言的身影显得单薄伤感。 话尽之时,安雅只觉其眼眶一红,再想说什么时,声音已经沾染了些哽咽之色。 感觉到安雅的异样,白慕言立刻抓住安雅的双肩将其转过身来。 对上安雅发红的眼圈,白慕言出声道:“若你真不在意,又何故难过?” 一甩手,安雅挣脱开白慕言轻呵了声,“你哪只眼看到我在难过?你有所不知,我这是激动,你想想看我一个小门小户的商贾之女,还能让王爷你这般费心,想想就让人难掩激动啊。” “我…” “不必多言!”安雅拦下了白慕言的话继续说道:“还记得在晏城时我曾问过你,若哪天你发现我未曾坦诚待你,你可会怨我?” “我当然未怨你。” 安雅摇了摇头,笑道:“不必了,我也曾说会相信你。可是如今我后悔了,既然你我都相互隐瞒,那便更好,如此清风明月,两不相欠。” 说这话时,安雅只觉得自己的心莫名的被狠狠捏痛。 她最相信、最内疚之人,到头来反倒是那个将所有人玩弄于股掌之人。 她不是圣母,她没法去原谅一个从头开始就在欺骗她的人。 从平阳王府内的重逢,白慕言就认出了她。从一开始,他就清楚她究竟是谁。 安雅突然发现,自己这一路上的行为或许看在白慕言眼中,就像是一个台上的跳梁小丑。自己的心思,反倒成了白慕言这一路上的乐趣。 白慕言对于安雅的话立刻出声拒绝道:“我不许!” “怎么?成了王爷就可以吆五喝六限制我了?对了,我可记得这平阳王爷早些年就散尽功力,如今看来好像传言有误啊。”说着安雅便用着打量的目光看着白慕言。 “安雅…” 看着白慕言安雅道:“我不管你究竟是不是真的白慕言,今天的话几句真假,都与我无关了。你放心,若你真是,我也不是那多事之人,你的秘密我会烂在肚中,就请王爷放我一马吧。” 向着白慕言拱手行了个礼,安雅便要转身离去,而白慕言却一把把将安雅拉回面前,“你当真不肯信我?一点容我解释的机会都不愿给我吗?” 安雅看着被白慕言握紧的手腕,立刻沉下了一张脸,“男女授受不亲,还望王爷自重。” 白慕言对视着安雅,对她的话完全充耳不闻,只是死死地盯住安雅,一双黑眸中透露着他此刻的坚定。 “王爷若不放手,别怪我不客气了!”说着安雅便猛然提起内力运于另一只手,就要向白慕言袭去。 对于安雅的袭击,白慕言眼皮都未曾抬起,左手在安雅袭上自己之前便一把将其捏住。 一双眼依旧盯住安雅,薄唇微启道:“你伤我不了我的。”说罢,这才松开了自己拦住安雅的左手。 安雅看着依旧被捏着的手,冷哼一声:“我知道凭我的功夫根本不能怎样,只是你觉得你如今拦住我又能怎样?” “我只想让你听我解释。” 安雅摇了摇头,看向白慕言道:“事到如今,解释又有何意义呢?” 听着安雅的话,白慕言紧捏着安雅的手略微一松,便放开了安雅。 低沉的嗓音里带着伤感的失落,“安雅。你对我——就一丝感情都没有吗?” 看着有些神伤的白慕言,安雅移开视线不去看他道:“我说你这人是真傻还是假傻?我一个女的,怎么会对另一个女的产生感情?如今你我二人已经扯平两不相欠了。” 白慕言看着安雅,低着头嗤笑一声,“两不相欠?”踱了几步,白慕言又蓦得抬起头看向安雅,“偷了我的心,又如何能自若说出两不相欠?” 修长的食指点上安雅的胸口,白慕言垂下眼眸凑近安雅道:“这里当真未曾有过我一席之地?” 安雅被白慕言的突然凑近惊愕地倒退了几步,还欲再退,整个身子就被白慕言拉进他那月白色的怀中。 安雅的头脑勺便被白慕言伸手揽住,丝毫不能移动半分。 紧接着带着白慕言气息的温热便扑面而来,双唇一湿,安雅就感受到白慕言略带冰凉的嘴唇紧紧的贴上了自己。 这一次的白慕言丝毫没有停顿,长驱直入便撬开了安雅的贝齿,带着他原本的霸气,在安雅的唇齿之间狠狠掠夺。 这样的亲吻,夹杂着浓浓情意的疯狂,以及他心中的不甘与伤感。 安雅睁大了双眼,满眼的诧异,一双手只想着用力推开白慕言。 感受到安雅的拒绝,白慕言揽住安雅的手更加用力,右手将安雅的身子紧紧搂住贴近自己,加深了这个掠夺的吻。 安雅心中一横,狠狠的向着白慕言伸入自己的舌头咬了下去,霎那间,血腥味蔓延二人的唇齿之间。 白慕言吃痛,闷哼了一声,离开了安雅已经发红的双唇,但那双手依旧紧紧的搂住安雅,保持着原先那亲密的姿势。 “你没事吧?” 感受着嘴里溢出的血腥之气,白慕言望着安雅,勾了勾唇角便如数咽了下去。 “若你心中无我,为何又要关心我?” 听着白慕言的话,安雅别过头去不去看他的双眼,“你想多了。” 92.第92章 两不相欠2 白慕言望着安雅背过头去的侧颜,“可是我,动心了。” 安雅扭过头去的身子一怔,又即刻恢复镇静,转回脸看向白慕言一字一顿道:“那又与我何干?” 推开白慕言,安雅便踏步而去。 看着安雅离去的身影,白慕言再也无力去阻拦,只是伸出的右手触摸到安雅那转身时飘零的发丝。 走了几步,安雅蓦然又停了下来回过了身子。 白慕言眼中一亮,刚欲再说些什么,就见安雅右手一挥,径直从胸前扯下那戴了许久的金香玉。 奋力一抛便道:“如果可以,在暮锦城时就希望从不曾见过你。” 决绝落寞,似乎不带有任何迟疑。 白慕言抓住抛来的金香玉,其上还残留着安雅的余温。 握在手中,站在原地白慕言望着渐行渐远的安雅,垂下眼又看了手中的金香玉。 此刻的白慕言,只觉得自己的内心空落落的,回忆起他与安雅初见的光景以及这一路上来的点点滴滴。 “呵,不曾遇见我。”白慕言将金香玉收回怀中,抬起的凤眸望向安雅离去的方向闪过一丝坚定,“还了金香玉,当真就能断了一切?” 一步步走出林间,安雅几乎提不起半分力气。 靠在枯树边,回想起方才发生的一切,安雅只觉得恍如隔世。 看着空荡荡的胸前,嗤笑了声,她究竟是在难过些什么? 男扮女装待在她身边,还是收敛自身佯装柔弱? 安雅清楚,都不是。 这样的痛就像是难言于表的伤,从头到尾就像是一场自导自演的镜花水月,她乐此不疲沉浸其中,实则他人早已看透不语就等她往里走。 “安雅。”叶倾城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看到安雅的身影,立马奔赴了过来,“可算寻到你了。” 回想起之前发生的一切,安雅终于豁然开朗。 看着叶倾城那焦急的神色,安雅出声问道:“你早知他不是女子,是吗?” 听到安雅的话,叶倾城的面色一怔,随即有些尴尬地望向安雅,迟疑地点了点头。 抬起头,看着叶倾城那不自然的神色,安雅笑了声道:“不必担心,我不怪你。” 叶倾城扶起安雅,看着她的神色,试探着问道:“那…他呢?” 呵了一声,安雅道:“他?我怎么知道。” “安雅。” 看向叶倾城,安雅嗯了一声回应道:“怎么了?” “我看得出来,他喜欢你。” “喜欢我?”松开叶倾城的手,安雅面对着她问道:“你了解他吗?喜欢我就是从一开始就欺骗我?喜欢我就是在认出我时反倒戏弄我?那这样的喜欢,我宁可不要。” 叶倾城看着有些不悦的安雅,道了声:“可是多次都是他出手护你,晏城的赵如风,还有王家的刺杀。” “这不一样。倾城,你懂什么叫男女之情吗?” 叶倾城摇摇头看向安雅继续道:“我是不懂,可我知道只有喜欢一个人,才会去默默保护对方。” 安雅摆摆手,“随你怎么说。”说着便要转身一个人走开。 才走了两步,安雅只觉得天旋地转,脚上一稳,整个身子就要软绵绵的向下倒去。 叶倾城眼疾手快,连忙一把将安雅扶住,素手挨上安雅的额头,只感觉一阵滚烫。 “你怎么这般烫?” 安雅抚着有些发昏的额头道:“无事,许是昨夜着了凉,今日又有些急火攻心。” 看着靠着自己肩头的安雅,叶倾城道:“怎么这般不注意,走,带你瞧大夫去。” 摇了摇头,安雅道:“不过是感了风寒,看什么大夫。” 推开叶倾城,安雅便想要继续向前走去。 还没等叶倾城出言阻止,就见没走了几步的安雅向着地上倒入,叶倾城刚想再出手接住安雅,只感觉面前一抹月白色的影子闪过,安雅就平稳的落入了那身影的怀中。 停了下来,叶倾城才看清了来人,“你究竟给她说了些什么?” 白慕言剑眉紧蹙,望着怀中面色发红的安雅,并未回答安雅的话,脚尖一踮,便带着安雅飞身跃起。 “喂!你要把她带去哪里?”叶倾城看着白慕言离去的身影,也即刻飞身跟上。 …… 抖动着纤长的睫毛,安雅这才睁开了自己困乏的眼皮。揉着发痛的太阳穴,安雅只感觉自己全身像被碾碎了一般。 撑着身子背靠于床上,看着四周燃起的烛光,她这一觉,竟睡了这么久吗? 门被缓缓推开,只见叶倾城端着一碗汤药走了进来,见到靠在床头的安雅,叶倾城连忙快步走了过来。 放下药碗,为安雅掖好了被角道:“还不注意些,切莫在着了凉。” 安雅垂下眼帘,长睫承载着一片烛光。望着一旁的药碗,安雅突然道:“倾城,他人呢?” “谁?” “别和我打马虎,下午带我回来的人。” 叶倾城端起药碗,盛了一勺汤药喂给安雅,“天地良心,我真不知道。下午带你诊了大夫将你送置来了客栈,他便走了。” 安雅嘬了口汤药淡淡道:“知道了。” 苦涩的汤药在口中化开,看着暗黑色的药,安雅从叶倾城手中拿过药碗,一饮而尽。 擦了擦嘴角,“一饮而尽的苦涩总好过一口一口的煎熬。” 看着床前的烛台,安雅的话也不知对谁而说。 听了安雅那略有深意的话,叶倾城也叹了口气道:“真看不懂你们这些人是怎么想的。好了,喝过药就早些休息,注意着别再着凉了。” 说着就收拾了药碗走了出去。 安雅躺在床上,望着顶子上的帐幔,胃里那苦涩的草药味顺着喉咙又反了上来,皱着扭曲的脸,安雅只好强忍住苦咽了几口口水。 顺着倒影,只见门外的一抹高挑的影子出现,安雅没由来的心中一喜,立刻踏下床去开了屋门。 惊喜的脸在看到屋外的来人时瞬时凝固,“瑾年?” 映瑾年刚欲抬起扣门的的手在看到安雅突如其来打开的门时一怔,停在半空,“安雅。” “怎么了?” “无事,从下午你就一直昏睡,估摸着时间,我便来看看你。” “哦。”语气里略微带着些失落,安雅看着映瑾年道:“喝了药好多了,还有事吗?” 映瑾年听着安雅语气的低落,原本想说的话卡着胸口最终没有再说些什么,半响道:“无事,你且好好休息吧。” 关上了屋门,安雅垂下眼泛起一抹自嘲,都到什么时候了,她还期待什么呢? 93.第93章 惊天秘密 垂下眼,安雅只听从窗户处传出一声巨响,抬起头时,唯见那摇摆的一页窗证明着方才转瞬之间的事件。 有人进来过! 安雅立刻奔赴至窗口,看着那深暗如墨的夜色,被窗外那高耸的大树所掩盖,瞧不到任何人的影子。 暗骂了一声,安雅立刻将窗户闭上,确保了安全这才放心的坐回床上。 搭在床头的左手只感觉摸到一个异物,便立刻坐起,这才瞧清楚那左手下的异物分明是一个勾着金边的湛蓝锦囊,不知被何物塞得鼓鼓囊囊。 提起那勾边锦囊,安雅才伸手解开,只见那锦囊内竟装满了新鲜的酥糖。 捏起一块放置于眼前,想起似乎在晏城时白慕言就曾在她喝药后递给她几块酥糖,安雅不禁勾起一丝笑意。 将酥糖放入嘴中,甘甜的滋味在嘴中化开与原本口里的咬苦相融合,砸吧了几下,安雅只觉得有点点甜意沁入心脾。 转头看着紧闭的窗户,回忆着今日自己对白慕言所说的话,安雅原本明亮的眼睛又一次黯淡了下来。 将手中的酥糖收了起来,此刻的安雅已然冷静了些。 若是以前,对于这样的事她一定是欣喜若狂。可是如今,这短短几个月内发生了太多事情了。来自于四面八方所产生的问题都一时蜂拥而来。 她的心,太乱了。 摇了摇脑袋,安雅一掀被子便躺了进去。 静静凝视着床边的蓝色的锦囊,直至屋内的烛光摇曳殆尽,安雅才沉沉的闭上了双眼。 …… 窗外的白慕言踏于枝头望向安雅的屋内,方才他飞身隐于树中才没让安雅看见。 此刻的他早已褪下那身月白色衣裙换回了那翩翩长衫。迎着晚风,白慕言一头墨色长发被冠于头上宛若飞瀑流泻下来,随着一席青色长衫共同翩翩飞舞于风中。 白慕言面色平静无任何表情,唯有那双星目里闪烁的点点莹辉流露出他此刻的情感,一双剑眉更是衬出他那难言于表的气魄。 负手立于枝头,白慕言眼神望着安雅的窗户久久不愿离去。直至那屋内的烛光燃尽,透过窗纱听着安雅从屋内传来的平缓呼吸,这才收起眼中的情感,脚尖一踮飘飘然飞回地面。 身子踏上客栈后院地面,白慕言转身看了看四周,长袖一收放置背后,不带一丝感情的道:“事情办的如何?” 隐于夜色中的黑衣人立刻从四周现身,为首的墨影冲着白慕言拱手道:“回王爷,都妥了。” 听了墨影的回答,白慕言的脸上才有了一丝变化,自从安雅因苏家令箭险些受刺后,他便下令派人处理了此番宫中出来的所有人。 为了掩锋避芒,他通常只会处理掉那些刺杀自己的刺客,如今为了安雅,他早已不顾这所有的后果,只为安雅能在这一路上平安无险。 想到这里,白慕言的眼中闪过一丝冰冷,“宫里呢?” “宫里好像再无动作了。对了王爷,属下还有一事禀报。” “说!” 墨影看了看四周,起身附上白慕言的耳朵低声说了几句,就见白慕言看向前方的瞳孔一紧,立刻转过头看向墨影,“此事当真?” 点了点头,墨影回道:“千真万确。” 白慕言思虑了下,突然一挥手道:“本王知道了。你们且先下去。” 得到白慕言的命令,墨影带着众黑衣人一个跃身便潜回了黑夜之中。 收回视线,白慕言蓦得转过身子看向那后院角落的黑暗中,嘴角一扬道:“听够了,也该出来了吧。” 声音冷峻无痕,犹如万丈玄冰。 听着白慕言的话,隐于角落的地方想起了一阵脚步之声,只见一个人影从黑暗中缓缓踏出。 迎着月光,白慕言看着那绣着雅致竹纹的银色长袍于风中飞扬,来人整了整衣衫冲着白慕言轻声一笑道:“我道为何看不透你的身份,却不知其中竟有这如此大秘密。你说对吗,平阳王爷?” 映瑾年面对着白慕言,嘴角含笑的问道。 于他而言,这个真相实则冲击力是太大了,他竟不知自己今日立于后院散心,反倒知晓了这般惊天秘密。 潜伏于安雅身边男扮女装的竟是早已足不出户的平阳王爷,如此说来,那这些年来所谓的散尽功力,岂不是欺瞒天下人的一个幌子吗? 这样的真相,不亚于一个闷雷在映瑾年脑海中炸开。 白慕言低下的眼眸闪过一抹流光,看向映瑾年时不置可否道:“我也未曾想到,你竟在此。” 这样的话,也算是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说着,那青色的身影便如光影闪至映瑾年的面前,将手搭至映瑾年的肩头凑近道:“你可明白如今你知晓了这些会如何?” 映瑾年看着逼近的白慕言,用手挑开白慕言搭在自己肩头的手,“我自知凭功夫赢不了你。可我更知你也不会将我如何。” 白慕言望着镇定的映瑾年,眉间一挑,“何以见得?” “若你真要对我出手,我早已不能和你站在此地交谈了不是?早在发现之时,就早已杀我灭口,何故与我多言,难不成平阳王爷还有着听遗言的乐趣?” 抬起眼眸,白慕言紧盯着映瑾年,忽的退了几步轻笑了出来,“你就不怕我真有此癖好呢?” 映瑾年一挑眉对上白慕言的眼,“据我所知,平阳王驰骋疆场,傲视万军,出手制敌绝不迟疑。犹记之前那几次,想来传言也是属实的吧。只是未曾想到,这样的人竟也有所惧之事,不惜收敛自己,掩锋避芒。” 听着映瑾年的话,白慕言的眸子顿时染上了一层冰寒,疾风般的出手向映瑾年袭去,“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 映瑾年看着白慕言挥来的掌风,抬起右手一挡,倒退了几步抬起头看向白慕言,“若是真死在你手上,我也不丢人。只是没想到王爷你竟是这般,畏手畏脚欺瞒天下,连追个女人,都要男主女装隐于身侧,还真是辜负了当年叱咤诸国的威震称号了。” 听着映瑾年言语中的讽刺,白慕言收回右手,转身道:“本王的事,轮不到你多言。下次,就那么幸运了。” 说罢,青色的长袖一挥,便踏风而起消失于朦胧黑夜中。 映瑾年这才伸手捂着发痛的胸口,看着白慕言离去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94.第94章 半夜偷香 原先他听到白慕言与墨影的对话时也是一惊,说出此话来不过是试探,毕竟这样的真相实在过于惊人,却未曾想白慕言就这般承认了。 隐藏了这些年就这般暴露人前,难不成是为了——安雅? 捂着胸口,映瑾年抬头望向安雅的窗户,这才退入了夜色中。 收起内力,白慕言落于屋顶之上,看着朦胧夜景,白慕言垂下眼回想着方才的事情,眼中的凌冽尽数表达着他现在心中的心情。 果然是待在安雅身边久了,他竟然也开始变得心慈手软了么。 白慕言从怀中掏出金香玉的坠子置于眼前,浓浓的清香便立刻于四处飘荡,回想起今日安雅的决绝,白慕言只感觉有种难言于表的心情在心中晕开。 真是若撒下一个谎,就要用越来越多的谎言去弥补。 白慕言突然有些后悔自己在王府认出安雅时就表明身份,或许那样事情就能够所不同了。 可谁又能料到自己真会对安雅动了心思,如此说来,这世事谁又说得清。 谁又能料得到万事,只怪自己当初一时玩心最终造的今天的结果。 握住金香玉,白慕言回忆着安雅那笑意嫣然的模样,还有那今早一席长裙款款而出的样子,莞尔一笑将金香玉收回怀中。 心如寒冰不所动,心若一动必痴缠。 安雅对于他白慕言,他是不会轻易那么放手的。 月满中天云缭绕。 白慕言信手一挥便打开了安雅的窗户,身影一闪便潜入了安雅的屋内。 立于床边,白慕言垂下眼光看着侧躺于床榻上的安雅,浓密的长睫紧贴着下睫,此刻的安雅安静的睡在床上。 借着窗外皎洁的月光,安雅的脸上笼上了一层银白色的朦胧。 白慕言弯下身子,从怀中摸出今早安雅抛向他的金香玉,修长的指尖挑起两边,小心翼翼地为安雅环于脖颈,这才又轻轻地为其掖好了被角。 视线一转,白慕言看着安雅枕侧的湛蓝锦囊,嘴角一弯,这丫头也并不是真像今日对自己所说的那般绝情,不然今日他送来的酥糖也不会留下,更不会放置枕边。 想到这里,白逸豪狭长的眼眸中闪烁出一丝喜悦之情,复而弯下身子,仔细地打量着此刻熟睡中的安雅,温热的气息尽数喷洒于安雅面颊之上。 安雅被这样的感觉弄酥酥麻麻地有些发痒,蹙了蹙眉头哼唧了一声又翻了个身子。 白慕言看到这般的安雅,嘴角一勾露出一抹笑意,身子凑近了一些,只在安雅额上留下了浅浅一吻。 站直身子,此刻的白慕言笑的就像一只偷腥的猫儿,准确来说,他就是一只偷腥的猫。 美人在前,偷香一吻,怎叫人不欣喜。 看着屋外的明月,白慕言这才恋恋不舍地移动了步子,青色身影一动便从窗子飞身出去,那两扇窗也随即温柔的合上,不留下一丝痕迹。 …… 清晨的暖阳顺着纱窗流泻于屋内,洋洋洒洒的照射在安雅脸上。 安雅这才从被窝中爬起,懒懒地伸长了胳膊后才打了个一个长长的哈欠,只感觉一样深褐色之物从胸前掉出,安雅低头一看。 金香玉! 惊得安雅立刻睡意全无,掀开被子看了看自己身上,回忆着昨晚,脑中有万千思绪飘过。 这是怎么回事! 她不是把金香玉抛回给了白慕言吗?怎么今早又会出现在她的身上? 垂下眼眸,安雅细细一想,也是明了了其中的缘由。 昨天晚上白慕言在她熟睡后来了! 这男人,先是偷偷给他送酥糖,又是趁她睡着后潜入房间给她戴金香玉。 安雅此刻还真是有些又喜又恼。 这种半夜睡觉被人看的感觉想想都不太好吧,谁知道他还干了什么没有。 想到这里,安雅赶忙看了看自己的身上,确保了衣物完整后才松了口气,复而又被自己的想法逗乐,若是白慕言真要欲行不轨,这么多天她二人共住一屋早就行动了,哪至于等到现在。 拿起枕边的锦囊解开,酥糖的香甜便沁入心脾,安雅弯起嘴角。 看来这白慕言,至少还没那么过分! 听见房门轻叩,安雅这才放下手中的锦囊,简单的整理了下自己打开了房门。 只见映瑾年站在门口,“一夜过去,不知安雅的身体如何了?” 听到映瑾年的问候,安雅点点头道:“喝了药已经好的七七八八了。不知瑾年何事?” 映瑾年依旧温文尔雅,浅浅的带着笑意道:“无事,恰逢此地,我听说此处枫叶甚是好看,难得经过有此良机,想来问你是否前去。” 安雅秉着有热闹必凑,有景色必游的心态点了点头,“既然如此,这么好的机会当然是要看看啊。” 映瑾年听闻安雅应约,冲着安雅道:“那既如此,我就先去准备,到时客栈门口等你。”说罢,这才离开。 安雅闭上门,想到等下要出门赏枫叶,便急忙梳洗了一番换上一身青纱衣裙,稍作打扮后也便出了门。 此刻的映瑾年已经站于客栈外,今日的他身穿藏蓝团绣的直襟长衫,腰束白云祥纹宽腰带,还系着一块雕花镂空白玉坠。整个人显得神采奕奕,衬得他越发富贵天成。 安雅看了看四周,唯见映瑾年与他四位护卫在此,不禁疑惑道:“瑾年,其他人呢?她们不去吗?” 映瑾年浅笑声,耐心地向着安雅解释道:“倾城姑娘与瑾月二人想要四处逛逛,今日便只有你我二人前去枫林。” 安雅哦了一声,心中虽有些奇怪,但也不好再说些什么,“那行吧。” 映瑾年一掀车帘,冲着安雅道:“请。” 安雅被映瑾年的行为还弄得略微有些不好意思,提起裙摆便踏上了马车,随后映瑾年也俯身踏入了马车内,与安雅相对而坐。 二人坐稳之后,无情便驾着马车缓缓地向前动了起来。 感受着马车内的怪异气氛,安雅突然有些不自然了起来。 昨日她和映瑾年也是这般相对而坐却未曾感觉不妥,今日不知为何,她总觉这样的感觉有些十分怪异。 95.第95章 枫林赏景1 安雅对上一直望向她的映瑾年,干笑了两声道:“可是我今日有什么不妥吗?怎么一直瞧着我。” 映瑾年眼中含笑不语,只是指了指安雅头顶。 看着映瑾年的指引,安雅忙伸手向自己的头顶摸去,四下摸了摸,有些尴尬的望向映瑾年,“到底是哪里啊。” 映瑾年看着有些手忙脚乱的安雅,垂下的眼中闪过一抹笑意,向安雅伸出修长的右手。 轻轻一抬,便将安雅头上快要滑落的玉簪推入发髻中,轻笑道:“方才想着逗你一番,未曾想你这样乱动一通,玉簪真是要脱落了。” 摸着头上被映瑾年扶正的玉簪,安雅冲着映瑾年干笑了两声道:“呵呵,多谢了。” 映瑾年勾起唇角露出浅浅的笑容,如星辰的般的眸子泛起阵阵涟漪,“不谢。” 安雅看着端坐在马车内的映瑾年,总感觉他的笑意里带有若有若无的怪异之感,别过头掀开窗帘向外望去道:“不知到枫林还需多久。” 映瑾年温润纯净的声音从安雅身后传来,“枫林在城外,还需一阵路途。怎么,心急了?” “噢。”安雅放下帘子,转过身来向着映瑾年解释道:“也不是啦,这是这一路上感觉无聊的紧。” 咕—— 说着,只听一声阵悠长而又有节奏的声响从安雅腹中传来。 尴尬地摸着自己的肚子,安雅望向映瑾年道:“早上没来得及吃饭。” 映瑾年对于安雅的窘况并未多说,只从身侧拿起一个红漆雕花食盒来,一边打开一边道:“我看你急忙出来,猜你些许也是没时间吃早饭,便差人准备了些糕点。你且先垫垫肚子。等到了枫林我们再说。” 接过映瑾年递来的食盒,安雅简单的望了几眼糕点,各个精美斐然,做工精细,看着就食欲大振。 也不客气便伸手捏起一块千层桂花糕放置嘴中,那桂花清香便立刻溢出,唇齿留香。 安雅赞叹道:“这糕点真香。” “你喜欢便好。” 端着食盒,安雅正塞着糕点,就听映瑾年的声音再次响起道:“安雅,不知昨日你与挽琴姑娘发生何事,从昨日就未曾见她出现了。” 听了映瑾年的话,安雅拿着糕点的手一顿,微抬起眼眸看向映瑾年道:“他?瑾年,你也早知他并非女儿身吧。” 映瑾年脸上的笑意微微凝固,又倏的恢复原样道:“没错。只是……” 安雅将口中的糕点咽下,耸了耸肩道:“不必解释,我又不怪你。” “那可否告知昨日发生了何事?” “没事啊。就是闹得有些不愉快罢了,我昨天才知道啊,被人骗的滋味真是太差了,所以瑾月对我这般,已经实属不易了。” 听到安雅转移话题,映瑾年也不好再问,只好道:“瑾月只是一时不能接受,过些时日她想通了,也就无事了。” 合上食盒,安雅靠在马车上道:“那就好。怎么吃饱喝足人就这么容易困乏呢。” “无事,你且先闭目养神会,等到了我叫你。” 听了映瑾年的话,安雅也就顺势闭上了眼睛,佯装休息。 但心中原本的云淡风险却早已被方才映瑾年的话搅得波涛汹涌。 自己昨日那般决绝的话是否太过残忍?可她是真不愿自己好像傻子一般被白慕言玩弄于股掌之中。 这样的感情,太过不确定了。 谁又能说得清,这样的白慕言不是又对自己下的一个圈呢? 何况,若真如白慕言所说,那他的身份对于安雅现在而言也是太过骇人。 当今的平阳王是谁,那可是连她这种半路出现的外来者都对其名如雷贯耳,身处在那山高水远的暮锦城都知晓此人。 这样的身份于安雅而言,那可是她坐着火箭都赶不上的距离。 白慕言那高深的武功,究竟是失而复得还是处心积虑。安雅不懂也不愿去想,这样的人以那样的身份出现于她的身侧,怎么能让她立刻接受,毕竟她还没被爱意迷失头脑。 映瑾年看着安雅紧闭的眼皮下滚动的眼珠,轻笑着摇了摇头,这样拙劣的佯装手法,真是让他都看不过眼。 想着安雅方才的顾左右而言他,映瑾年的眼中流淌出一丝阴霾,安雅这样的行为,是否说明着她对白慕言的感情不一般呢? 想起昨夜的白慕言,映瑾年搭在腿上的右手捏紧了衣角,貌似从任何方面而言,白慕言都是他的一个劲敌啊。 …… 马车在山道上缓缓行驶了许久,车轮滚动的声音在逐渐停了下来,就听无情在外道:“主子,到了。” 映瑾年微闭的双眸抬起,看着早已靠在那里已经睡着的安雅,轻声道:“安雅,到了。” 安雅皱了皱眉,这才不情不愿地睁开眼睛,这一路还真是长啊,让她想着想着竟然都能睡着了。 无情掀开车帘站在马车下,冲着映瑾年道:“主子,可以下来了。” 映瑾年猫着腰率先下了马车,站在其下对安雅道:“不出来吗?” 踏出马车,安雅四下望了望,不由得惊叹道:“这枫林真是好看啊。” 满山的枫叶将四周染上了通红,远远望去,仿若一片绚丽的火海。丹枫迎秋,曲直悠长的山林小径直通于枫林,层层叠叠甚是美艳。 映瑾年也应道:“此处为枫林最好的观景处,远可观山景,近可赏枫林。” 安雅点点头冲着映瑾年赞叹道:“确实是够美。” 说着安雅不禁诗兴大发,“可谓是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若是傍晚前来,映着漫天晚霞,枫林与天色交织一片,估计会更美。” 映瑾年看向安雅的神情中也带有了赞叹之色,“倒是我考虑不周了,若有机会真是要傍晚前来一看了。不过安雅,这诗可是你做的?除了晚字,其余也甚是应景。” 听到映瑾年的赞赏,安雅也有些羞愧难耐,轻咳了声道:“我哪有这般本事。” 映瑾年只当安雅谦逊,浅笑道:“那日咏诗会上勇得头筹,才气颇高,怎么就没这本领了。” 96.第96章 枫林赏景2 安雅搔了搔后脑有些羞涩道:“还好。” 随即在心中暗自对这些驰骋于中华五千年的优秀诗人表示最崇敬的问候,自己这样以一种神不知鬼不觉的行为盗取他们的精神财富,安雅表示十分的羞愧,于是她现在的心中唯有一句话送给这些被她盗用诗句的文人骚客们,那就是: 感谢众诗词大家当年的刻苦读书,才造就她等穿越小白的文学之路! 正当安雅心中为众诗人谱写着可歌可泣的感谢致辞时,映瑾年那温润如水的声音便再次传来,“只是不知那日咏诗会上,你所出的那一联可有下联?” 安雅被映瑾年的话从幻想中拉了回来,看向映瑾年那求知的大眼,安雅不解道:“什么上联?” 看着安雅那迷茫的眼神,映瑾年向着安雅解释道:“就是那日的‘海水朝朝朝朝朝朝朝落’” 安雅这才想起自己那日望月节时与那孙瀚良似是出过这一联,当时也不过是随意想起的绝对,竟被映瑾年记到了现在,点了点脑袋道:“这一联啊,当然有下联了。” “当日我对了许久,总觉得差强人意,不知安雅可否告知,也能一解我心中所想。” “当然可以啊,你听着,下联是‘浮云长长长长长长长消’”说着安雅看向映瑾年继续道:“这副联呢,不仅是按照多音所对,若是断句不同,也能读出三种意思来呢。” “可否一讲?” “一种是三三四断,一种是四三三断,最后一种呢,就是对半断。” 映瑾年跟着安雅所说,心中尝试一念,看着安雅的眼中顿时充满了惊讶道:“妙啊,果然是绝对,竟这般有趣。” 安雅一挑眉得意之色尽显,“那当然了。”这可是我中华精粹呢。剩下一句安雅未讲,只在腹中暗自嘀咕。 看着安雅的那得意神情,映瑾年道:“以前只觉其你开朗机敏,却未曾想过你也是内外兼修,如此秀外慧中。” 听着映瑾年的话,安雅蹙起眉头,凝眉望着映瑾年道:“怎么,那你觉得我应该如何,刁钻古怪,表里不一啊。” 映瑾年看着安雅皱起的眉头,立刻摇头解释道:“怎么会,我的意思是你总是可以给人惊喜,越接触反倒觉得你越与众不同。” 看着映瑾年认真的模样,安雅反倒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不过与你打趣,你何必这般认真。” 而映瑾年听了安雅的话,并未收敛表情,反倒更加正色道:“安雅,我说的句句属实,你就像一块璞玉,愈加深入便愈放光彩,晃得人挪不开眼。” 感受到映瑾年言语中的认真之色,以及那眼神中流露出的点点光辉,安雅突然有些手足无措,看着映瑾年半响说不出话来。 转过身去,安雅道:“那个…不是说去赏枫林吗?我看里面的枫叶似乎格外好看。”说着,便率先向枫林中走去了。 想到方才映瑾年话中的情绪,安雅总觉得他的话中有一种奇怪的感情包含于内,促使着她开始觉得这映瑾年怎么也愈发怪异了。 踏着寂静悠长的山间小径,立于青石阶之上,与两边火红的枫叶相融合,青红相接,曲直蜿蜒,如长龙静卧于山林。 置身于枫林之中,安雅看向周围不禁由衷赞叹道:“如此盛大茂密的枫林,比香山红叶更为震撼啊!” 跟在安雅身后的映瑾年看向安雅疑惑道:“香山在何处?” 安雅一时语塞,转过身子搪塞道:“我故乡国都的一座山,枫叶也及其盛美。” 映瑾年这才顿悟道:“想不到北辰京城也有如此之地。” “什么?”安雅诧异的望向映瑾年,倏而又想起自己的身份便立刻应道:“是是是,确实美哉。” 映瑾年叹了口气,“听说北辰京城热闹非凡,与我南凝相比别有趣味,只可惜我未曾去过。” 他当日与安雅破庙一别后就收到来信说映瑾月失踪,让他早日回南凝寻映瑾月,连京城的边都没踏上呢。 说着映瑾年看着无情道:“无情,你也曾与父皇前去北辰过,不知你可去过香山?” 无情被映瑾年突然一问,看了看安雅,又看向映瑾年道:“回主子,未曾去过。” 听到无情回答,安雅立刻抢白道:“桃源美景之地往往都位于曲径通幽处,南凝王所到之处必是传颂之景,也不怪无情不知道啦。” 映瑾年也赞同的点头道:“如此说来,那倒是鲜有人踏足,想必更是美艳。安雅,下次我到北辰,你可得带我好好游上一番了。” 安雅连忙点头应道:“没问题没问题。”实则内心却想的是她又不住京城,到时候哪还能找得上她,不过饶是这样,嘴上还是立刻应下。 “那便说好了。”映瑾年启唇一笑,“再去前面看看吧。” 安雅提气运功,脚尖一踮便飞身跃起,踏于那红叶枫树之上,唯见片片枫叶于枝头落下,在空中勾画出一道道优美弧线。 转过头去看向映瑾年道:“瑾年,快些随我前去看看还有什么。” 看着安雅那青纱流仙裙于眼前飞扬,映瑾年莞尔一笑,轻吐一个“好”字,藏蓝团绣的长衫迎风飞舞,整个人也继而跟在安雅身后。 二人踏枫林而直上。放眼望去仿若一片火海盛景,微风拂过,只听得枫林嗦嗦作响。 一前一后,只见一青一蓝两道身影穿梭于红枫之中,直至看到那不远处的画柱长亭,安雅才一收内力,踏步而下。 立于亭前,安雅抬头而望,看着那黑漆金字的“枫晚亭”行云如水写于匾上。 于心中默念出来,安雅冲着映瑾年笑道:“枫晚、枫晚,真应了那句‘停车坐爱枫林晚’了。” 这亭台修于枫林高处,不远便现悬崖,遥望四处,可谓纵览八方,是绝佳的赏景之处。 踏上台阶,安雅就看见那亭内石桌上满满摆放着一桌菜肴,不尤吃惊道:“还有人在这里吃饭?” 97.第97章 枫林赏景3 映瑾年弹了弹衣衫也随之踏了上去。坐在石凳之上,看着那一桌佳肴,嘴角一勾眼中闪过一抹戏弄之色道:“这一桌佳肴,看起来就令人食欲倍增。” 说着便拿起整齐摆放在桌上的长筷,捋袖夹起了一片牛肉。安雅一脸诧异的望着夹菜的映瑾年,一把拉住他的衣袖低声道:“这一桌菜可是别人的,偷吃不太好吧。” 作为一名惯偷,她安雅也是有职业操守的好吗! 虽然这一桌佳肴看起来确实色香俱全,还有那被烤的金黄流油的肥鸭顺着山风丝丝飘入她的鼻腔,促使安雅也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重点是,偷宝贝和偷吃完全是两码事,谁知道这一桌好酒好菜里面没加什么特殊配料啊。更何况不是说待在这种悬崖亭台内饮酒下棋的人,通常都是什么世外高人。 要是偷吃了人家东西,她俩加起来都打不过吧! 映瑾年看着一脸正义凌然的安雅,反倒对安雅道:“我见这放了两双竹筷,不如你也坐下尝尝?”说着顺势将那片牛肉送入口中,慢慢咀嚼,看的安雅也有些馋虫蠕动。 咽了口口水,安雅倏而正色道:“不要乱吃陌生人的东西这句话要从娃娃做起,我都这么大了,我肯定不吃。”说完,安雅立刻别过头去不看那一桌丰盛菜肴。 对这映瑾年,她还真是看不明白了。明明是那种温文尔雅轻言慢语,事事遵循章法之人。身在皇家难道是缺吃少穿了,怎么今天能做出这种事呢? 安雅看不透啊,真是看不透!今日的映瑾年怎么事事都透着股古怪之气了。 映瑾年看着认真起来的安雅,反倒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那一头盘踞在肩头的碎发也顺着抖动撒落开来。 手撑于石桌之上,映瑾年看着安雅的眼中流露出点点笑意,“你认真起来也是如此耿直,愈发透着可爱之色了。” 听着映瑾年的话,安雅立刻转回身子蹙颦嗔道:“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什么叫认真起来耿直?我一直都耿直,气质宛如莲,情操高如菊,正直不阿,正气盎然的好子民说的就是我。” 映瑾年听着安雅这一段自我剖白,原本脸色的笑意绽放的更加灿烂,连忙道:“对对对,耿直如你。” 安雅这才舒缓了眉头道:“这还差不多。对了,你快起来吧,要是人家看到了,你一个皇子吃别人的菜,传出去多不好。” “别人?哪来的别人。这里就你我二人,你又不会说出去。” “万一人家一会儿来了看到了怎么办。”说着安雅凑向映瑾年附耳道:“我听说这隐居世外高人才爱在此处饮酒作乐,说不定人就在附近呢,内力深厚我们察觉不到罢了。” 映瑾年听了安雅的话,面色故作一变道:“那该如何是好啊。” “事已至此,要不我们先溜了?反正你吃了一片他也看不出来是吧。” 说着便拉起映瑾年的衣袖便要起身离去,只见远处的冷血手提食盒于空中飞身而下,安雅立刻道:“冷血,咱们快走吧。” 冷血一脸茫然的看向安雅,复而望向映瑾年问道:“主子,怎么刚来就要走啊?” 映瑾年不语,眼神看着安雅示意着冷血。 安雅四下望了望冲着冷血低声道:“你家主子方才吃了不知是在放在凉亭里的菜,不要多事,我们还是先走吧。” “凉亭里的菜?”不是主子你让我们备下的,冷血看着映瑾年给他的眼神,只好将后面那句自行咽了回去。 看着冷血的眼神,安雅侧身指向凉亭说道:“喏,就是那里啊。”看向冷血手中的食盒,安雅问道:“咦,你手中这是。” “这…”冷血语塞地看向映瑾年。就见映瑾年嗤笑了出来道:“许是给你口中说的那世外高人所送。” 安雅皱起眉头,不解道:“什么意思?” 映瑾年伸出手指,轻轻弹了下安雅脑门笑道:“你说呢?”说罢,嘴角一勾便向着凉亭走去。 摸着脑门,安雅看向映瑾年那踏石阶而上的背影,安雅紧蹙娥眉嘀咕道:“我怎么知道,打我干嘛。” 追上映瑾年,只见冷血揭开盒盖,从里面拿出两壶雕花镶边银酒壶放置于桌上。提起一壶便为映瑾年缓缓斟满,看着这副情景,安雅才一拍脑门道:“你骗我,这一桌菜肴就是你准备的!” 映瑾年小酌了一口,侧身看向安雅道:“我何时说过这不是我准备的,倒是你一直叫我别吃还说有世外高人隐居。” 安雅一听,瞪圆了杏眼嗔道:“那你为何不直接给我说明啊,害我担惊受怕。” 映瑾年放下酒杯,温润如玉的脸上挂起一丝浅笑,“幸亏我未承认,不然如何看的出你还是这般耿直之人呢。”说着,似乎想起方才与安雅的对话,眼神中的笑意更加明显。 “你——”感受到映瑾年话中的戏谑之意,安雅也负气地往对面石凳上一坐,便拿起竹筷道:“不与你多说,我倒要尝尝这菜味如何了。” 映瑾年看着安雅,伸手从食盒中拿起一个酒杯,提起酒壶也为安雅斟满道:“喏,陈年桂花酒,不尝尝?” 安雅接过映瑾年递来的酒杯,浅嘬了口赞道:“香醇浓厚,又带着阵阵桂花清甜上口,真好喝。” 看着安雅眼中透露出的赞美之色,映瑾年便再度伸手为安雅斟满道:“喜欢可多喝几杯,此酒清甜可口,多喝也无碍。” 二人便相视对坐于凉亭,看着四周那葱郁枫林,染尽漫山遍野。 山水之间红叶尽显,安雅的心情也倏而变得大好。酒过几杯,原本白嫩的脸颊上也泛起微红,搭配着她那有些微微迷离的眼神,十足勾人心魄。 看着这样的安雅,映瑾年眼皮一抬看向一旁的冷血道:“去车上为她取件披风来。” “是。” 低下头,映瑾年看着依旧夹菜的安雅,嘴角上扬,心情也云开月明,开朗愉悦了些。 98.第98章 枫林赏景4 安雅看着盘中的牛肉,眨巴了下眼,只觉得那牛肉从一片变成了两片,伸手一夹却空空如也,带着疑惑的语气道:“咦,怎么没了?” 映瑾年无奈地摇了摇头,为安雅夹上放于盘中道:“不曾想你这般不胜酒力,几杯桂花酒就有些微醺了。” 听了映瑾年的话,安雅立刻就不乐意了起来,一把放下筷子,手撑桌面站了起来凑近了映瑾年,“你说谁不胜酒力!” 映瑾年看着突如其来凑近的安雅,如翼的长睫仿若蒲扇般上下闪动,近得让映瑾年几乎都能借着安雅那黑玉般的眸子上望见自己的倒影。 温热的鼻息喷洒在他的脸颊之上,映瑾年心头一颤,看着安雅那略微发红的面容,晃得他只觉得眼前的安雅渐渐迷离了起来。 抬高了下颚,她与他只见得距离几乎只剩下一指之隔,喉结上下滚动了一番,映瑾年开口道:“安雅?” 安雅低下头看向映瑾年,如水的眼眸与他对视道:“嗯?” 放置于袖内的手忽然有些局促不安,紧捏着袖角的映瑾年看着那近在咫尺的红唇,此刻的他反倒有些进退两难。 似是下定了决心般,映瑾年进而又再次仰起了脖颈,一点点地向安雅凑去。 一点一点,如同慢镜头般拉近。 安雅看着那愈凑愈近得映瑾年,只觉得眼前的那张脸在眼中逐渐模糊,又继而清晰,安雅红唇微启看向映瑾年道:“美人?” 映瑾年在听见那声美人时,身子一僵,整个人便如同雕塑一般停了那里。看向安雅的眼中闪过了一抹复杂而难言的情绪。 将头往一边别过,映瑾年便站立了起来,只觉得如鲠在喉,启开的双唇最终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安雅看着忽然起身离去的映瑾年,揉了揉自己的眼角道:“瑾年,这是怎么了?” 背对着安雅,映瑾年看着眼见的枫林凝眉不语,一双如水的眼中泛起阵阵涟漪,安雅居然错把他看做白慕言,那是因为安雅心中是有白慕言的吗? 从昨夜自己错遇白慕言时他就应该知道,这样有手段隐藏自己的人绝对不容小觑。 他也不是没有猜过这样的可能,可是如今现实袒露,映瑾年只觉得自己的心中燃起了一股无名火,那种不言而喻的失落充斥心房。 映瑾年转头看了眼坐在那里望着他的安雅,长吁一口气便踏出了凉亭。 望着一言不发就离去的映瑾年,安雅也立刻追了上去。 立于悬崖侧,山崖里的山风带着冰凉刮上她的脸,吹的安雅微醺的醉意也有了几分清醒。看着怔怔望着对崖红叶的映瑾年,风吹拂其他的衣衫,带着他那一头青丝飞舞。 “瑾年,你怎么了?” 紧抿着双唇,映瑾年依旧不语。 安雅便向前踏了几步道:“不说话你也先从悬崖边走进来,这样多危险啊。” 看着不言语的映瑾年,安雅只好又继续向前道:“好端端的吃着饭,怎么突然这样了,你们这些贵胄子弟真难伺候。”后边的那句安雅只能暗自嘀咕。 映瑾年听见安雅那句小声的嘀咕,峰眉一蹙转过身来,“你便是这般想我的?” 安雅被突然转过身来的映瑾年吓了一跳,倒退了几步一脚踩上了几块碎石之上,只觉得脚底一空便要向后倒去。 映瑾年看着如抛物线倒下的安雅,藏蓝色的身形向前一踏便一手环住了安雅的后背。 感受到自己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安雅这才试探性的睁开双眼,就见映瑾年那温润如玉的容颜出现在她的面前。 青丝飞舞,衣带缠绕。 感受到这样亲密的动作,安雅连忙起身从映瑾年怀中退了出来,向着反方向走了几步局促道:“不是…这个…我不是有意的。” 映瑾年看着不安的安雅,向前走了几步逼近道:“在你心中我就是那喜怒无常的皇家贵胄么?” “呃…我不是那个意思,从来你都是温言细语,当然不会是那般的人。” 垂下眼,映瑾年低笑了声,对安雅的解释似乎只是低声道:“是啊。”复而抬起眼望向安雅,“你喜欢他是吗?” “什么?” “你说呢?” “我——”安雅一时语塞,望着映瑾年久久不知说些什么。 望着这样的安雅,映瑾年眼中泛起一抹朦胧苦涩道:“我说对了吗?” 安雅看着走近的映瑾年,总觉得他的话中略有一丝不明的意味。只好向后倒退了几步道:“怎么突然问这个,我…啊……” 右脚一空,安雅还未反应过来,口中未出完的话就顺着嗓子变成了一声惊叫。 高山深崖,万丈深渊。 映瑾年面色一变,伸出的手只抓住了安雅空中飞舞飘带。 电光石火间,似是生死关头,安雅右手向着腰间大力一扯,硬生生的拉下腰上的腰带,向着映瑾年大力一抛,便咻的一声缠上了映瑾年的手臂。 下落的身子立刻戛然停下,整个人便荡在了空中。 映瑾年手臂一紧,便立刻抓住安雅抛来的长带,巨大的冲力让他向前了几步,看着荡在空中的安雅,映瑾年忙道:“安雅,抓紧。” 看着脚底那深不见底的深渊,安雅这才放心的长吁一口气,抬起头望着映瑾年,“拉我上去。” “好!” 映瑾年运气于手中,大力向上拽起,安雅的身子便逐渐从悬崖下向上升起。 看着愈发接近的地面,安雅只觉得一阵后怕。 映瑾年也道:“抓紧了,马上就上来了。” 布帛隐隐有裂开迹象,终于在安雅将要上来之际撕啦一声裂开。 映瑾年只觉得手中一松,眼前就要被他拉上的安雅就再一次的在他眼前向下坠落。 安雅此刻才明白,自己是怎样的实力演绎人生大起大落,悲喜交加。 什么叫做从天堂坠入地狱,这一秒安雅才算了悟出心得了。 还没等她口中的尖叫再度溢出,就见一抹白衣于眼前闪过,安雅便感觉到自己落入一个修长而有力的怀抱之中,靠在其怀中,似乎都能清晰听见对方心跳之声。 99.第99章 态度转变1 安雅抬起头,看着对方那棱角分明的下颚,以及那两瓣紧抿的薄唇。 竟然是白慕言! 此刻的他一对剑眉斜飞入鬓,一双黑白分明的眼里透露着认真的神色。 而白慕言感受到怀中之人的吃惊,低下头来,狭长的凤眸带着如扇面的长睫一闭一开,如一汪盈盈秋水,倒影着安雅的面容。 四目相对,万籁俱寂。 安雅只觉得周遭一切都变的模糊,唯有白慕言的模样在这迷离的尘世里清晰。 清风红叶的世界里,只剩下白慕言与她。 白慕言搂住安雅腰身的手一紧,便脚踏岩石飞身而上。 已经被吓得有些发软的脚挨上地面,安雅才觉得自己犹如再生,终于能脚踏实地。 吁出一口浊气,看着依旧搂住自己的白慕言,安雅这才注意到,白慕言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看着自己怀中之人满眼的诧异,白慕言的一双凤眼便流露一丝戏谑之意。薄唇微启看着安雅道:“怎么,想让他救?” 说着,眼神若有若无的瞟向站在几尺方外的映瑾年。 名字未点明,但其间的意味不言而喻。 原本安雅欣喜的心情,在听到白慕言的这句话时顿时如冷水被浇灭。 再看向白慕言时,只问道:“你一直跟着我和瑾年?” 白慕言眉峰一抖,又不着痕迹的恢复平静,抬眼向着映瑾年的方向望去。 唇角一勾看着映瑾年一字一顿道:“是又如何?” 映瑾年怔怔站在原地,置于长袖之中的双手紧握,自己如何听不出白慕言这话中的意味呢。 承认了跟随不也就是告诉他方才自己的所作所为,他都如数看在眼中。 包括,他想要亲吻安雅。 安雅听了白慕言的话,立刻道:“你不知道这种跟在别人后面不是君子所为吗?” “君子?”白慕言眉梢一挑扭头看向安雅,“若非我这个非君子跟在你们后面,怕是方才谁能救得你如此及时?” 说到这里白慕言只感觉自己无法再继续往下想,若今日不是他一直跟在安雅他们后面,他简直不敢相信事情会如何。 听着白慕言的话语,安雅也觉得有些心有余悸,看着白慕言终究未说出一句话来。 映瑾年右拳紧握,终究是强忍住了内心的怒火。 但依旧看着白慕言道:“若你不来,我也定会救她。” 白慕言反倒对映瑾年的话不屑一顾,反视上映瑾年道:“若是我在,便不会让她掉下悬崖。” 安雅有些惊愕的看着白慕言,他这一句话说的掷地有声,飘荡于安雅耳畔,久久才随山风相伴消逝。 “你——”映瑾年紧盯着白慕言,宽大衣袖中的手上,青筋根根分明。 对于映瑾年的怒意,白慕言似乎根本不为所动,眼皮都不抬道:“与她才待了一早就发生了此事,我想还是让我带她回去吧。” “啊?”安雅还未反应过来,身子就被掳入了一个深厚的怀抱当中,白慕言的右手紧紧箍住安雅,让其不能动弹半分。 看着二人远去的身影,映瑾年的眼中才露出了那股隐藏的情绪。 而已经赶回的冷血,看着独独立于崖边的映瑾年,看了看周围问道:“主子,安姑娘呢?” 眼眸抬起,映瑾年怒道:“闭嘴!” 似是从未见过如此的映瑾年,看着他微红的眼睛,冷血一怔。 垂下眼,映瑾年凝视着冷血手中为安雅取来的披风,紧紧捏住道:“回客栈。” 才来没多久,却又要回去。冷血不知发生何事,但又不敢多言,自家的主子,所有的决定都是对的,只好道:“是。” …… 落下地,安雅便一把将白慕言推开,“你干嘛!” 白慕言被安雅这一推,猝不及防地倒退几步,方才强忍的怒意尽泄,看着安雅怒不可遏道:“你说我干嘛!今日若不是我出手,你的小命就不保了!” 抿着唇,安雅也觉得白慕言说没说错,“那…多谢你的救命之恩了。” 听到安雅的感谢,白慕言的脸色才有了些缓和,别过头道:“你说什么?” 看着白慕言佯装耳背的模样,安雅不禁翻了个白眼,向前一步冲着白慕言的耳朵大声道:“我说,谢你救命之恩!” 被安雅如此之大的声音一喊,白慕言蹙了蹙好看的剑眉,才冲着安雅道:“知道感恩还算有救。” 安雅瘪了瘪嘴,看着负手而立的白慕言。 恢复了男装的他,今日一身白底银花勾边长袍,露出那墨色锦缎里衣,白玉长带环于腰上,脚踩金边银筒靴,一头长发冠与玉冠当中,流露出眉宇中的风姿威仪环绕周身,与之前那终日里的女子装扮完全是截然不同。 唯有那张与昔日相同的脸,依旧是美如冠玉。 “对了,还要谢你昨日的酥糖。” 白慕言斜着眼用余光瞥了眼,应了下来,也是间接承认了自己昨夜的人就是他。 似是想起了什么,安雅从胸口扯出金香玉看向白慕言道:“这也是你挂上的?” 白慕言看着安雅扯出的金香玉,只道:“不许再取下!” “为什么?” “这是我赠予你的,怎么能说取下就取下。” 安雅看着胸前的金香玉,一耸肩道:“什么歪理。” 只见白慕言脸上突然泛起一阵诡异的红潮,半响才哼哼唧唧道:“这是我第一次赠人贴身之物,当然不许取下了。” “暮锦城的时候你不就送过我一次吗?” “所以你就是我第一次赠物之人啊。” 对于白慕言的话,安雅还是持有怀疑态度的。 开什么玩笑,电视里那些王孙贵胄们,不是动不动就赏身边之人东西呢。她可不相信,堂堂平阳王还从未赏赐过别人。 “我读书少,你可别骗我。堂堂一个王爷,府中亲信众多,难不成你连个东西都没赏赐过吗?” 白慕言似乎对安雅的木讷有些无语,转过身子看向安雅正色道:“若我心悦之人,向来只会送,又怎么会称为赏赐。” 其中的意思说的再明白不过,安雅只是一怔又倏而恢复平静道:“向来?你心悦之人到底有多少啊。” 100.第100章 态度转变2 听了安雅的话,白慕言好看的眉头微锁,“你这是什么话。” 安雅转过身子不去看白慕言,“那你说向来。” “我……”白慕言只觉得自己被安雅说的哑口无言,看着安雅也不知如何是好。 有一句老话说的好,你永远叫醒不了一个装睡的人。 现在的安雅铁定就是装傻充愣,而白慕言就是那个怎么都叫醒不了她的人。 安雅别过头偷瞥了眼白慕言,看着他那微沉下的脸,安雅才道:“那你昨夜去了哪里?” 白慕言抬起眼皮,看着背对着自己的安雅,眉梢一挑道:“怎么?担心我无家可归了么?” 转回身子,安雅看着白慕言啐道:“呵,你还真敢想啊。” 今日才发现原来白慕言竟也会这般厚颜无耻,只是转念一想,白慕言这般能隐藏自我的人,能做出这样的事情也不足为奇。 “既然是想那又如何不敢?”白慕言看着安雅,说的一脸坦然自若理所应当。 对于白慕言今日的油盐不进,安雅只好作罢道:“那你先说昨晚你一人去了哪里?” “屋顶独坐至天明。” 安雅有些不可置信地望向白慕言,“不会吧。” 白慕言反观安雅那诧异的眼神,轻呵了一声道:“如何不会?” “屋顶有什么好坐的,又冷又黑。你都这么大一个人了,怎么会傻到一个人坐在屋顶呢。” “暗夜清风,明月高悬。独坐于屋顶之上,往往可以去想更多的事情。”说着,白慕言幽幽长叹一声,原本的光华之眸黯淡了些,“比如那些前尘往事。” 感受到白慕言语中的深意,安雅沉默了下,复而才出声问道:“旧事已过,为何要放在心中,纷扰自己。” 白慕言抬起头,看着周遭红叶,忽得嗤笑出声,“也对。些许他人早已不放在心上,我又何须这般。” “呃…”安雅轻咬着嘴唇,只觉得白慕言话中有话,半响试探性的问了句,“那个…所以这些年你才掩锋避芒,欺瞒世人吗?” 低下头,白慕言眼中闪过一丝苦涩又立刻消逝,“你信吗?” 看着紧盯着自己的白慕言,安雅想了想后,向着白慕言重重地点点头道:“信。” 看到安雅点头,白慕言脸上闪过一抹欣喜之色,进而又问,“那你可信我心悦之人,唯有你一人?” 四周俱寂,鸦雀无声。 站在安雅面前,白慕言低斜着头面露期待望着她。微风轻拂,只听红叶悉索之声响起。 安雅抬起头与白慕言四目相对,这一刻她只听自己心中噗通作响。 白慕言扑闪着如翼的长睫,一对双目炯炯发亮。而安雅只觉得这短短几秒好似一个世纪般的漫长。 安雅只觉得心中酥酥麻麻犹如飞羽拂过,有一种奇妙的感觉穿梭心头。 这样的感觉,安雅清楚: 那是喜欢的感觉。 之前的感情,那是一种朦朦胧胧之感,而现在是一种确信明了的情愫。 她该相信吗? “我……” 垂下眼,安雅移开视线不敢看向白慕言。 101.第101章 都城来信 看着安雅的反应,白慕言眼中的失落浮起,“不必多言。你现在没想清楚便不用这般告知我。心存芥蒂我明了,我等你接受。” 白慕言的这一段话,听得安雅心中那种难言之感尽出。只好望向白慕言道:“不是我不相信,只是…” 听着安雅的迟疑,白慕言开口,堵住了安雅接下来的话,“安雅,我不管如今你心中有千般考虑还是万种忧愁,我都不介意。从今日开始,我会让你明白,我所言,句句属实。” 对上白慕言的眼,安雅脸上泛起朵朵潮红,这算什么—— 告白吗? 活了两世的安雅,今日也算是第一次听到有人给自己说出这番话来。只觉得心如乱麻,一双手绞着衣袖,看着白慕言半响说不出话来。 …… 映瑾年踏入客栈,敲了敲安雅的屋门,却无人响应。 放在木门之上的手紧紧握拳,映瑾年眼角一垂,眼中闪过一抹难言的苦涩。 久久立于安雅门口,映瑾年才转身踏下了楼。 站在楼梯口刚欲上楼的追命看到映瑾年,立刻叫了声:“主子” 听着追命的请安,映瑾年眼皮未曾抬起,只从鼻中发出了一声:“嗯。” 而追命看到此刻一脸颓然的映瑾年,只好再度唤了声,“主子。” 映瑾年这才抬起头,随意地挑起眼皮看向追命道:“何事?” 追命看了看四周,压低了嗓音道:“都城传来的密信。” 追命的话让原本颓然的映瑾年眼中光芒一闪,剑眉一蹙,立刻凑近追命道:“说!” “五王爷与六皇子似是有些蠢蠢欲动,贵妃娘娘让主子快些赶回。” 映瑾年眉头紧锁,思虑了下望向追命,“竟有此事。那母妃还说些什么?” 听见映瑾年的话,追命的脸上顿时显出了一丝为难之色。半响才道:“娘娘还说,让主子处理了安姑娘。” 映瑾年脸色一变,立即抓住追命的衣领怒道:“母妃何故下此命令!是谁挑唆的。” 追命看着突然发火的映瑾年,只好回道:“这…属下不知。不过属下猜些许是因为公主的缘故,怕是娘娘以为公主还对姑娘牵肠挂肚,才会下此命令。只是现在安姑娘已恢复女儿身,所以娘娘的命令也不必在意了。” 听着追命的话,映瑾年这才双手一松,放开了追命。 眼中的忧虑神色褪下,一甩袖道:“知道了。给母妃回信说我会赶回去的。” 转身走了几步,映瑾年又有些不确定地转回身子,看着追命叮嘱道:“顺便告诉母妃安雅这事的来龙去脉,别让她背地里在做小动作。” 追命看着踏下楼的映瑾年,眉头一锁,看向映瑾年的眼中闪过了一丝复杂。 自己的主子自己何尝不了解,终日里都是一副温文尔雅之色,处变不惊。很少有事能让他心慌意乱,如今竟为了安雅心乱如火,这是不是意味着映瑾年对安雅的不同。 想着映瑾年今早特意将映瑾月与叶倾城支到街上,只为和安雅单独上枫林赏景,而今又一人失落而归,虽不知发生何事,但也隐隐觉得关于安雅,不然映瑾年为何独自归来呢? 想到这里,看着落寞的映瑾年背影,追命只好暗暗轻叹了口气。 102.第102章 回到客栈 安雅和白慕言踏入客栈之时,只见叶倾城与映瑾年等人都已围坐于一楼桌前,看着安雅回了客栈,叶倾城率先站起身子道:“你回来了。” 视线移到安雅身后那袭银白色的身影之上,有些疑惑的看着安雅道:“安雅,这是?” 安雅转头看了眼白慕言,又复而看向叶倾城,咬了咬唇才道:“这是…美人。” 停顿了下,安雅也不知该怎么给叶倾城说明白慕言的身份,想了想只好这么说道。 叶倾城听到安雅的话,顿时瞪圆了一对杏眼,立刻凑上前细细打量了一番白慕言。 白慕言感受到叶倾城看打量的目光,立刻皱起了两道长眉,狭长的凤眸尽显出不悦。 看着他那五官,渐渐与平日里的美人相貌重合,叶倾城向着安雅惊道:“真的是他。”倒退了两步,叶倾城道:“你们怎么在一起?” “今日赏枫之时,我险些坠下悬崖,是他救了我。” 叶倾城大惊道:“怎么会这样?”说着将视线移向了映瑾年。 安雅这才顺着叶倾城的目光,也看向了映瑾年。此时的映瑾年端坐于木桌之前,一手端起那青瓷茶盏,一手用杯盖抹了抹茶盏中的浮沫,浅酌了口才悠悠地放下。 动作行云流水,一双如水的黑玉眸静静地看着茶盏,感受到了安雅的目光,映瑾年这才轻轻将杯放下,抬起头对上安雅的视线。 映瑾年看着安雅,薄唇轻轻一弯,再看向身旁的白慕言时,眼神淡淡瞥过道:“你们回来了。” 方才在安雅踏入客栈时,他的眼神便一直静静凝视于她,只在看到白慕言也随之而来,眼中的笑意一停,安雅与白慕言共同回来了,这代表着安雅与白慕言之间,彼此冰释前嫌了么。 安雅也是点了点头答道:“嗯。” 正说着,就听见映瑾月的声音在楼梯上响起,“你们在说什么?” 安雅抬起头看向映瑾月,只见映瑾月脸上的笑意看见安雅后顿时凝固,将视线转向了一边踏下了楼。 映瑾年看着下了楼的映瑾月,便起身看着白慕言向映瑾月道:“瑾月,来见过这位……” 安雅便立刻接口道:“严慕白,严公子。” 映瑾年嘴角一勾,看向白慕言接着道:“严公子。” 看着白慕言,映瑾月只觉得这面容有些熟悉,微蹙了眉头问道:“严公子?” “就是之前常伴安雅身侧的挽琴姑娘呐。” 映瑾月一听,立刻看向白慕言,瞪圆了一双杏眼道:“居然是你。” 想到那日自己被白慕言威胁的场景,映瑾月就觉得心中有一股无名火腾然升起。 而映瑾年早已身处手,拦住了映瑾月道:“瑾月,不得无礼。” “皇兄!” “嗯?”映瑾年眼神一挑,紧盯着映瑾月。 看着映瑾年给自己的眼神,映瑾月只好作罢,愤愤地站在映瑾年身后。 感受到周围的情绪波动,安雅也是有些十分尴尬,便看向映瑾年道:“不知为何都坐在这里呢?” 映瑾年这才将眼光转回安雅身上,淡淡一笑道:“等你。” “啊?” “只是等你回来,有一事相告。” 安雅这才放下诧异的神情,问道:“什么事啊。” “我与瑾月要走了。” 听到这句话时,安雅更加有些吃惊,“什么?” 映瑾年一展长衫,坐了回去道:“先坐下说。” 安雅应了声,便坐在映瑾年对面问道:“为什么突然要走。是…我的问题吗?” 摇了摇头,映瑾年说道:“你多虑了,怎么会是你的原因呢。只是都城有急事,要我快些赶回。你放心,寻幻老爷之事,我也会加紧派人继续寻找的。” 对于映瑾年的突然离去,安雅也有些不舍,轻叹了口气还未再说话,就听见站在一旁的白慕言开口道:“既是这样,五皇子就放心离去吧。至于寻幻老爷之事,也不劳烦五皇子了。因为现在是他躲于暗处不愿相见,怕是皇子派再多人也无用。” 映瑾年眼神一冷,捏着茶盏的右手一紧,一闪而过。 看向白慕言道:“哦?严公子此话怎讲。” “五皇子怕是不知,幻老爷常跟在安雅身侧,前几日还出手救了安雅。由此可见,是幻老爷根本就有他自己所想,有所苦衷。我想,若是五皇子有能力,不如去查查幻老爷独自来你南凝是为何呢?” 叶倾城听到白慕言的话,立刻道:“那晚那个头戴斗笠的白衣人是你啊。” 而安雅倒是看向白慕言问道:“你这么说,你是知道姥爷在哪里的吗?” 白慕言摇了摇头道:“自从那日铂城外一见,就在未见过幻老爷的踪迹。” 安雅原本期待的眼神顿时变得黯淡下来,“好吧。” 映瑾月柳眉一挑,斜看着白慕言道:“如此看来,你也并无多大能耐啊。若是这般,还对我皇兄指手画脚,真有本事,怎么不给安…安雅找回姥爷呢?”映瑾月一顿,看向安雅接着道。 安雅看了看白慕言,又复而看向映瑾年兄妹道:“无论如何,瑾年愿为我寻找姥爷,此番情谊我安雅终身铭记。再者说来,我想姥爷似真是有心不愿与我相见,如此我也不相强求,只等姥爷来寻我。” 映瑾年紧握的茶盏一松,看向安雅道:“既然你如此想,我便也不强求。” 说着,映瑾年从怀中摸出一块白玉吊坠放于桌前,薄唇一勾看向安雅继续道:“这块玉坠你且收下,我也不知你还在南凝要待多久,至少以后若是有所求,便尽管拿此来寻我。若是不需,这块玉坠就当你我相见一场,留个纪念。” 安雅看着放在桌上的那块白玉吊坠,如凝脂透滑,精心雕刻条条龙纹,甚是贵气。打眼望去,外行之人也能看的出这定非凡物。 温润纯净,凝透无暇。 这样的宝贝,明显是不可多求。 而映瑾月看到映瑾年掏出的这块玉坠,眼中顿时闪过一丝不可置信的诧异道:“皇兄,这……” 103.第103章 离前赠玉 映瑾年眼神一凝,淡淡地瞟向不解的映瑾月。 看着映瑾年给自己的眼神,映瑾月又看了看安雅,只好作罢。 安雅看着映瑾月的表情,伸手立刻将玉坠退了回去道:“太贵重了,我不敢收。” 虽说她喜欢宝贝,但并不代表她要得到映瑾年赠予她的这块玉坠,对于映瑾年,安雅总是觉得不愿多欠,何况眼前这般贵重的玉坠呢。 映瑾年伸出修长的两指按在玉坠之上,缓缓地又向安雅推了过来,如水的眼看向安雅,“既是我赠予之物,又何谈价值。”说着,映瑾年眼中的温润一收,略带不悦地继续道:“怎么,还是说瞧不上我的东西?” 安雅连忙摆摆手解释道:“怎么会,便是太贵重了,才不敢收。” 映瑾年捏起玉坠,放于安雅眼前,“贵重?难不成于你心中,一个玉坠倒是比心意重要了?” 安雅一时语塞,看着对视于自己的映瑾年,一时间有些左右为难。 “这个……” 莞尔一笑,映瑾年径直将玉坠放于安雅手中,“你我一别,也不知能否相见,这坠子就当我还了你北辰破庙中的赠药之礼了。” 手中紧握着玉坠,安雅看着坐于对面的映瑾年道:“那…那就多谢了。”说罢,安雅似是想起了什么接着道:“对了,那你们何时启程?” 看着安雅收下了玉坠,映瑾年轻弯了下唇角道:“此事操急,许是明日一早便要启程。” 安雅应了声,一双眼不自觉地抬头望向了映瑾月,看着她那略微诧异的神色,安雅竟不知如何开口。 半响才开口道:“瑾月,哦不,公主。” 映瑾月面色一动,倏地恢复平静,一双眼强硬地移向别处,但是依旧从鼻中发出了一声嗯。 安雅站起身子,微移身形慢慢踱步至映瑾月面前,轻咬下嘴唇道:“我知道你还怨我,如今一别,怕是再难相见,希望今后你能觅得佳婿,遇得良人过此一生。” 说罢,安雅还未等映瑾月出声,便低下头蹬蹬蹬地踏上了楼,叶倾城看见安雅上楼,也立刻跟了上去。 而白慕言看了眼坐于桌前的映瑾年,眼中流光一闪,也随之踏上了楼。 看着三人皆上了楼后,映瑾月的眼中才流露出了一丝动容。双眼一闭再抬起时,便立刻转过身子面对向映瑾年道:“皇兄,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对于映瑾月的质问,映瑾年倒是云淡风轻。 举起茶杯轻抿了口茶水,这才微斜抬起眼眸,不急不缓道:“怎么?皇兄做什么还要经得你同意不成?” 映瑾月抬头看了眼安雅的房门,复而看向映瑾年道:“为何将父皇赠予的玉坠送给她!” 听到映瑾月这般略带责问的话,映瑾年这才蹙了蹙眉头抬起了头,看着映瑾月道:“你既知是父皇赠予我的,我愿赠谁自是我的事。” “可父皇说这是要赠予你心悦之人的,难不成,你喜欢她!” 映瑾年握于茶盏之上的手一紧,双目一抬道:“是又如何?” “你——!” 看着自己这处淡不惊的皇兄,映瑾月竟不知说些什么。自己的皇兄自己清楚,自小便是那温雅之人,看似对任何事都视如云烟,但实则内心中却对认定之事坚定不移。 于映瑾月而言,皇兄的心悦之人她自当喜欢。但是如今,让她接受一个自己也曾喜欢的人,映瑾月总觉得心中有一个难跨之坎,怎么想怎么不舒服。 只好说了一个字便一跺脚甩袖而去。 听到映瑾月关门之声,映瑾年这才放下茶盏,淡然地轻拂了几下衣衫,便也要上楼去。 站在一旁久久沉默不言的追命,将这一切看于眼中,他倒是也惊讶于白慕言竟是男人的身份,私下一想倒也明了,如此高深的功夫,是个男人倒也不足为奇。 反观白慕言那如玉的面庞,追命倒是觉得这样的男子怪不得看不出马脚了。 倒是今日另他最吃惊的事,莫过于映瑾年将南凝王所赠之玉赠予了安雅,原来自家主子的心中,竟是真的有了心悦之人了。 怪不得他要与安雅单独枫林赏景,怪不得他对安雅的事情着急上心。 只是如今看来,自己主子的面前,貌似还有一个更加高深莫测的对手白慕言呢。 …… 安雅坐在屋内桌前,就听见叩门之声,随即叶倾城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安雅?” 为其开了门,安雅看着站于门外的叶倾城问道:“怎么了?” “今早是发生什么事了?” 闪开身子,安雅让叶倾城进了屋子,这才闭上门坐回了桌前,简单地将今日发生的一切向叶倾城说明。 说罢,安雅这才一手撑在下颚对着叶倾城道:“倾城,你说我该相信他的话吗?” 叶倾城听了安雅的话,也略微蹙紧了眉头,“男女之间的事情,我又不甚了解。不过正是我说的,唯有在意一个人,才回去保护她,珍爱她。” 看着叶倾城,安雅只觉得心乱如麻,只好说道:“对了,倾城。我此时怕是一时不去找姥爷了,你说如今我该如何是好。” 听了安雅的话,叶倾城不假思索道:“那你随我去凉城吧。” “凉城?” 叶倾城点了点头,“对啊,随我回家吧。” 安雅想起叶倾城曾经的话道:“那回了凉城,你岂不是再难出来了。” 一摆手,叶倾城道:“反正出来这么久了,一点有趣的事情都没有。之前我就说过要陪你找到姥爷为止,如今你既已准备停下不找,那还不如随我回家,至少等你姥爷要来找你时也方便,而且你我不也有个伴儿吗?” 想了想,安雅也觉得随叶倾城回凉城不失一个好主意,看向叶倾城道:“倾城,真是多谢你了。” 听到安雅道谢,叶倾城立刻蹙起两道柳眉回道:“说什么谢不谢的,真没劲。” 看着叶倾城的模样,安雅嗤笑了声:“好啦,那若是有机会,你便随我去暮锦城玩如何?” 抬起头,叶倾城故作思考了番,这才点点头伸出小指道:“那说好了,拉钩。” 安雅应了声,也伸出小指看向叶倾城,“喏,拉钩。” 104.第104章 屋顶交谈1 安雅与叶倾城二人相谈甚久,直至月满中天。 送走了叶倾城,安雅这才懒懒地坐在床头,伸了个懒腰正欲褪下鞋袜。 只听窗外箫声渐响,宛转悠扬,久久环绕于安雅窗外。 顺着声音来源,安雅走至窗前,轻轻一推,便推开了那两页轩窗。豁然清朗,窗外的箫声便源源不断传入安雅耳中。 时而清丽高昂,时而婉转低沉,音节缓慢清晰可闻。听着这样的箫声,安雅只觉悲从心来,蹙了蹙柳眉,便飞身顺着箫声遁去。 随着袅袅箫音踏上屋顶,接着皎洁月光,安雅只见一身淡白色的身影坐在屋顶之上,面朝明月,吹奏着手中的玉箫。 踏上屋顶青瓦之上,安雅这才看清吹箫之人,竟是白慕言。 一袭白衫随风浮动,月影映于衣裳之上,一头墨发轻轻飘扬。 只听箫声戛然而止,白慕言如翼的长睫打开,眸中清亮,头也不回道:“吵到你了么?” 安雅立刻摇了摇头走向白慕言面前道:“没有,只是听见有人吹箫,就上来看看,未曾想到是你。” 说着,安雅也坐了下来,转头看向白慕言继续说道:“你心中好像藏着很多心事。” 白慕言嗤笑了声,拿起手中的玉箫凑至安雅面前反问道:“可还记得这玉箫?” 通透无暇,晶莹剔骨。 看着眼前的玉箫,安雅只觉其熟悉。从白慕言手中拿下放置于眼前细细打量,“这不是暮锦城时你给我看的那支吗?” 白慕言看着安雅的模样,“你当真不认识?” 安雅皱了皱眉头摇头道:“当真,难道这玉箫和我有关系?” 从安雅手中拿过玉箫,白慕言用手一转露出了玉箫上的白云图案道:“那你可识得这个?” 看着白云图案,安雅只觉得脑海中似有熟悉感飘过,只得不确定地点点头道:“似是有些印象。” “这可是你幻家标志,你怎么这般粗心,这些东西都不清不楚。喏,这总该认识吧。”指向白云旁边的小字,白慕言问道。 “澜语,咦,这不是我娘的名字吗?”安雅略微有些吃惊的看向白慕言。 白慕言嗤笑了声,“算你还有些良心,至少没忘了娘。” 安雅蹙起眉头看向白慕言,有些不悦道:“从小我就未曾见过我娘,姥爷说,我娘在生我时便难产而亡,我还从未见过我娘呢。” 说时,安雅垂下头看着绣花鞋头,声音略发沉闷道。上一世的自己便是孤儿,穿越来此虽有姥爷疼爱,依旧是缺少双亲,从未感受得到父母之爱。 看着有些落寞的安雅,白慕言蓦地想起那日墨影凑于自己耳畔的话,问道:“那你爹呢?” 听到白慕言的相问,安雅抬起头摇了摇道:“这倒不知,姥爷说我爹在我娘去后没多久,也病故而亡了。” “病故而亡了?” “对,姥爷是这么说的。” 听到安雅的回答,白慕言不禁蹙紧了眉头,若真如安雅所言,那墨影为何又会告知自己安雅的父亲还尚在呢? 对于墨影,白慕言可是毫不相疑其忠诚,由此看来,便是幻云霆在说谎。 可是幻云霆又为何这么做,白慕言一时也是看不透,这个医仙,仿佛身有无数秘密不为人所知。 看着白慕言凝神思虑,安雅伸出手在白慕言眼前晃了晃道:“怎么了?” 摇摇头,白慕言只道:“为何不曾问我当日我为何会出现在暮锦城?” 安雅耸了耸肩随意道:“若是你有心告知我,不用我问你也自当会告诉我。若是你刻意隐瞒,就算我执意相问,你还是会编瞎话欺我,又有何意义?” 白慕言轻叹了口气,将玉箫收了回来,抬头望月沉默了许久,忽而张口道:“世人都说我曾身负重毒废尽一身功力,你怎么看?” 安雅上下打量了番白慕言道:“看你功夫高深,内力纯厚,哪像是中毒过的人啊。” 嘴角一弯,白慕言看向安雅答道:“你可知,往往我们看到的,却不是最真实的。世间万事都不过是一场镜花水月,你以为的对不过是错,你以为的黑,分明是白。不感同身受,便不知什么是真假。” 白慕言的这一番话,听得安雅不禁皱起两道好看的弯眉看向白慕言,“什么对错黑白真假的,难不成你还真有重毒在身?” “我身上曾中下一种特殊之毒,毒发之时浑身冰凉如寒冰在怀,七筋八脉皆受这寒毒所困,痛彻心扉,却毫无解救之法。” 安雅有些惊奇道:“竟还有这样的毒。” 白慕言继续道:“你可知这世间唯有你姥爷幻云霆可解此毒,普天之下在无人有能力。” 听了白慕言的话,安雅更加有些诧异道:“我姥爷?” “你不知你姥爷便是当年名震天下的神医吗?” 安雅摇摇头,内心暗自道,自己来的时候这原主都已到十四,只知这幻云霆在暮锦城靠药材医馆为生,几乎从未见过幻云霆亲自为人治病抓药,只是常常为自己做些药丸,让安雅免受汤药之苦。 只好道:“我十四岁那年不慎落水,受了惊吓,姥爷说我很多事情都记不得了,许是因为这个,所以我才不清楚这些的。” 听了安雅的解释,白慕言也有些了然,怪不得自己那日暮锦城拿出玉箫安雅却不识,原来竟还有这般缘由。 而安雅四下一想便明了道:“所以那日前去暮锦城是找我姥爷去的?”想到那日发生的事情,安雅反倒嗤笑了出来继续道:“没想到,我姥爷没找到,你还差点送了性命。” 白慕言也轻笑了一声,看向安雅正色道:“但我却遇上了你。” 感受到白慕言的灼灼目光,安雅一愣垂下了头,闷闷道:“你还没说你为何会中此寒毒。” 如水的神情一收,白慕言抬头看向那一轮明月,嘴角浅浅一勾,泛起一抹苦笑来,“那是一个天下人都不相信之人所为。” 皇兄啊皇兄,那墨色阴暗的皇宫真的如同一个墨色的染缸,终究是看不清你的心了。 105.第105章 屋顶交谈2 安雅眼神一凝不解地望向白慕言道:“那是谁?” 白慕言双眸一闭,纤密的长睫承载了点点莹辉,缓缓睁起看向安雅问道:“你可信我?” 一耸肩安雅答道:“至少你先得告知我是谁啊。” 久久凝望着安雅,白慕言许久才微叹出一口气来,“我皇兄,当今圣上。” 听到白慕言的话,安雅略微诧异地望向他,她确实想到了皇室操戈之间的明争暗斗,却未曾料到竟是如此结果。 “这…听闻大家所言,皇上不是最钟爱于你吗?甚至连自己胞弟也未曾得此殊荣啊。” 一挑眉,白慕言反道:“我便说天下之人都不信了。” 安雅立刻摇摇头解释道:“不是不是,我相信你。” “嗯?” 看着远处,安雅双手环抱于双腿上道:“虽然我没有出生于皇室贵胄之中,但我也能想到其中的尔虞我诈,若说你皇兄下毒害你,于我而言,不过是太吃惊,但细细想想,也并不是没有理由啊。” 扭头看了眼白慕言那怅然的脸色,安雅继续道:“唔…我猜定然是你之前为北辰,征战沙场、开拓疆土,功高盖主了,这也就是你为何会掩锋避芒,说自己功力尽失的缘由吧。” 听到安雅这样说,白慕言怅然的双眸中才闪过了两道诧异的神色,转过头看向安雅,言语中略带了几分戏谑道:“没瞧出来,你这脑子还能看得出这些事来?” 皱起两道黛眉,安雅看向白慕言愤愤道:“别看不起人,我知道的事还多着呢。” 看着瞪起一双杏眼的安雅,夜风吹起安雅长发,白慕言唇角一勾,伸出修长的两指,挑开了安雅粘在脸上的碎发道:“风大了,下去吧。” 说罢,白慕言一手撑着便起了身,弯下腰的身形一闪,安雅便由地而起,浑厚的臂膀环住安雅腰身,脚尖略微一点,便飞身回了地面。 安雅看着将自己环住的白慕言,瘪了瘪嘴道:“我又不是不会下来。” 右臂一松,白慕言眉眼带笑的看向安雅,“怎么?那不如我带你上去,你再自己下来如何?” 安雅满脸含笑的白慕言,安雅一转身背对着白慕言嘟囔道:“吃饱了撑着,哪都看不出是身负重毒的人。” 白慕言看着背对着自己垂头嘀咕的安雅,嗤笑一声道:“还是先回屋内吧,切莫染了风寒,到时可没药丸给你吃,只有苦涩的汤药。” 听着白慕言的话,安雅想起前天所喝的汤药滋味,不禁打了个寒颤。听着白慕言离去的步子声,安雅立刻转过身子问道:“哎,你去哪?” 白慕言步子一停,转头看向安雅,“自然是回房啊,怎么,莫不成你要邀我回房同住?” 安雅面色一红,一时间语塞道:“我的意思是——早点休息。”说罢,安雅头颅一歪,尴尬地转移自己的视线。 内心却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根,自己怎么没想到自己就身在客栈啊,还一时可笑的问出这样的话。 若不是此时月黑风高,不然都不能掩盖她绯红的脸颊。 白慕言嘴角一弯,看着有些害羞的安雅,只觉得心中心情大好,踏着步子就欲离去。 看着白慕言要离去的背影,安雅立刻出声道:“对了,是不是找到我姥爷,你的病便能治好了?” 白慕言身影一顿,看着安雅道:“也许吧,这世间唯有你姥爷可解此毒,但真能不能好,世事无常,谁有能说得准?” 听了白慕言的话,安雅只觉得有些失望,闷声道:“那也得先找到姥爷再说啊。” 莞尔一笑,白慕言道:“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何故去在意这一年半载呢。夜深了,还是先回去吧。” 安雅应了声,看着白慕言站在原地不禁问道:“怎么不走了?” 白慕言明眸一抬,看着天空明月高悬,“改主意了,方才你看我走,这次换我看你走。” 眉头一皱,安雅嫌弃地看着白慕言道:“什么鬼逻辑。”说着,那一身青色长纱烟罗裙便潜入了黑夜之中。 看着安雅离去的身影,白慕言想着方才的安雅,低低地嗤笑一声,这样的安雅,是在关心自己吗? …… 霞光升起,天空昼亮。 安雅踏下了楼,只见映瑾年兄妹早已坐在楼下,淡淡地抿着茶水,抬头看见安雅下来,映瑾年道:“起来了?” 看着众人都坐于楼下,安雅皱起了柳眉道:“原以为我今日都起的够早了,未曾想你们居然都已经准出发了。” 搞不懂这群早睡早起的古代人,安雅甚至都怀疑他们晚上究竟睡不睡觉。 放下手中的茶盏,映瑾年嗤笑了声,反道:“原来安雅为了给我们送行,今日破天荒地起个大早,真让人欣慰。” 瘪了瘪嘴,安雅问道:“何时出发啊?” “马车刚侯在门口,你来的正好。” 安雅这才松了口气,“还好赶上了。” 一旁的无情众人看着自己主子那淡然模样,内心只想说这样的自若神情也只有自己主子做的出来了吧。 分明已在这里坐了一个时辰有余,只为再见安雅一面。 却还要平淡说出正好的话语。 看着映瑾年,安雅道:“我还是将你们送至城郊再回来吧。” 映瑾年听着安雅的话,蹙起眉头来道:“那到时你一人可怎么回来,城郊险恶,还是送到城门外即可。” 安雅刚欲再说些什么,就听见白慕言那明朗的声音于上方传来,“五皇子多虑了,你我相逢一场,自当我也是要送送的,所以安雅归来的安全就不劳五皇子了。” 抬起头,映瑾年看着站于楼梯之上的白慕言,眼中的光芒一闪,映瑾年袖中的手紧握,便道:“如此甚好。” 安雅也立刻点着头道:“对啊,这一次离别也不知何时才能相遇。所以我还是多陪你们走些路程吧。” 映瑾年点了点头,“如此的话,那走吧。” 踏出客栈,只见铁手和冷血各驾一辆马车停于客栈外。 106.第106章 骑马出城 一见安雅出来,站在门外的叶倾城便立刻凑了过来道:“等送了他们出城后,你我也便收拾收拾启程回凉城。” 而白慕言听到叶倾城的话,转过头看向安雅问道:“你要与她回凉城?” 安雅点头应道:“对啊。如你所说,姥爷这一味的躲着我,所以我这盲目寻找也不是办法。倒不如随倾城回凉城去,待姥爷愿来相见时再说。” 听着白慕言的话,叶倾城一松缰绳看着他道:“若你不嫌,便也随我一同回凉城去,我爹他为人重情重义,定不会所有多言。况且你功夫这般好,到时你与他还能切磋一番了。” 白慕言凤眼一抬,对着叶倾城道:“这倒也不失为一个好方法,只是不知这有些人愿意让我一同前去么?” 话虽这么说,可白慕言的眼神却一直若有若无地瞟向安雅,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感受到白慕言话中的意味,安雅别过头看向别处低声嘟囔道:“要去便去,又不是我家,说什么看我的意思。” 映瑾年看着三人相谈甚欢的模样,只觉得胸中有一股无形之火压在胸口,压抑的他难以胡子。 一掀车帘,便愤愤地踏上了马车。 看着映瑾年上了车,叶倾城也便随着映瑾月上了第二辆。一时间,车下唯剩下白慕言与安雅二人。 早知道自己也要出城相送,应该也是要备下三辆啊,如今看着两驾都满档的马车,安雅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犹犹豫豫不知该上哪一辆。 看着安雅的模样,白慕言嘴角一勾,向着门外招呼的小二招招手,附耳低言了几句。就见那小二从店外的马厩里牵出一匹枣红骏马。 摸着马鬃,安雅转头看向白慕言问道:“牵马做什么?” 白慕言捏住缰绳,一手顺着马鬃答道:“自然是骑啊。” 如玉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安雅立刻对着白慕言拒绝道:“骑马?那可不行!” 别看她来了古代难改自己这一身匪气,对新鲜事物都有着无尽兴趣,唯有对于这骑马安雅的内心其实是拒绝的。 她可还没忘记刚穿越来时,自己初生牛犊不怕虎地要驯服那边疆烈马,最终险些丧命于马蹄之下,从此她可是对骑马有着深深的抗拒之感。 还有那京城外自己从马背之上摔下之事,如今想起,还是历历在目,冷汗涔涔。 对于安雅的话,白慕言并未多言。素白色的身形一闪,安雅只觉得自己脚下一空,便被人凌空拽起,再反应过来时,整个人就已经跨于马背之上。 感受到双腿下的温热马腹,那样的柔软之感一张一收,惊得安雅如同雕塑般僵坐于马背之上,如坐针毡的身子小心翼翼地控制着平衡,动也不动的向白慕言喊道:“喂,快些让我下来!” 目视前方,安雅甚至怀疑自己转个头便会被这马抖落下来。 白慕言看着如此窘迫的安雅,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唇角一弯,白慕言的身子顺着马侧轻轻一踏,翻身上马,整个人便轻易地跨在安雅身后。 凑于安雅耳畔,白慕言那温润如水的声音便从头顶传来,“别怕,抓紧缰绳。” 浅浅低沉的声音环绕于安雅身旁,安雅只觉得身子一僵,一双素手便鬼使神差地抓住缰绳,整个人如同一个提线木偶般傻傻照做。 “放松,两只脚踏进马镫里,放松些,不然到时骑起来颠的你骨头都怕散架了。” 白慕言的话,夹带着温柔和热流,喷洒在安雅的后脑勺以及耳垂之上。 头一低,安雅“噢”了一声,一双脚顺从地踏入马镫中。 白慕言看着此刻有些娇羞的安雅,嘴角一弯强忍着腹中的笑意,看着身前的安雅,嗅着发丝中夹杂的花瓣清香,一时间只觉得眼前恍惚迷离。 …… 一双修长的手放下马车的窗帘,映瑾年垂下的眼光里盛满了不知名的情绪,妒忌,吃醋甚至说有些羡慕。 放置于膝盖上的左手紧紧抓住衣衫,原本好看的两道剑眉也皱在了一起,整个人显得落寞又寂寥。 无情看着映瑾年那般落寞的模样,张开的口不知该说些什么,只道:“主子……” 话还未说出口,就见映瑾年一手抬起打断了他的话道:“启程吧。” 车外的冷血听到映瑾年的命令,缰绳一甩叫了声“驾——” 车轮滚滚转动,停在客栈前的两辆马车便缓慢地移动了起来。 看着马车行驶开来,白慕言贴在安雅耳畔前低声道:“试着驾马。” 安雅凭着以前印象里骑马的模样,闭上眼一甩缰绳大吼一声,“驾!” 如水的时间打马而过,安雅只觉得身下的马匹并无任何动静,缓缓地睁开眼,唯见周围的环境还是方才的客栈门口,身下的骏马依旧垂着头踏于原地。 尴尬的笑了两声,安雅只觉得自己的面子里子一时间都丢了个干干净净。 低声嘀咕道:“怎么不动啊。” 白慕言心中强忍的笑意,在一瞬间被激开,他怎么越发觉得,自己身前的安雅越发可爱了呢。 爽朗的笑了两声,白慕言对着安雅道:“抓紧了!” 说着,两腿一夹马腹,叫了一声“驾——” 身下的枣红骏马立刻得到了命令,长啸一声便奔驰了起来。 风刮在安雅脸上,吹拂起一头青丝飞舞于空中,吓得安雅立刻闭紧了双眼。 马速降了下来,安雅才试探着睁开了眼,看着两侧风景如幻灯片飞驰闪过,安雅转过头看着白慕言道:“骑马还真好玩。” 若说上次京城外逃命骑马,那对于安雅而言就是挥之不去的噩梦。只是在生死之间的潜力爆发,唯有活命信念于心中,毫无有趣可言。 看着白慕言的侧颜,抿着薄唇,一双眼正视着前方,如翼的长睫扑闪扑闪,闪的安雅都有些神情迷离。 鼻翼里喷洒出的热气洋洋洒洒于安雅脸颊,如同春风吹拂撩拨安雅的心房。 这样的感觉,安雅突然想要暂停下来,就这样多好。 107.第107章 城郊送别1 白慕言低下头对上安雅的脸,看着她那黑白分明的双眸。唇角一弯,吐出一句,“在看什么?” 被白慕言的话惊醒,安雅立刻摇了摇道:“没什么,我在看你早晨脸洗干净了没有。” 白慕言眉梢一抖,明显感受到了身形一怔,看着安雅的表情总像是吃了一万只苍蝇般难看。 这丫头,若不是看在她方才的表情那般痴迷,那现在就想一脚将安雅踹下去。 嘴角扯出一抹笑意来,白慕言看着安雅展颜一笑问道:“那看了这么久,觉得洗干净了没有?” 看着白慕言那惊艳绝伦的笑颜,安雅身子一僵,干笑了两声转过身子道:“干净是干净,就是眼角好像有眼屎。” 白慕言只感觉自己捏住缰绳的手一抖,看向安雅的眼神中充满了不可置信的嫌弃。 若不是此刻自己的手还要控制着马,白慕言只想伸出自己修长的手指摸摸自己的眼角,看看安雅所言是否属实。 转过身子的安雅,感觉到身子一僵的白慕言,强忍着心中的笑意低下了头。 虽然白慕言那一笑确实迷得她七荤八素,但是这样直白的承认自己方才的想法,安雅总觉得这不符合自己的套路,说出这样的话膈应一番白慕言也好。 白慕言感受到自己前方安雅抖动的双肩,心中立刻了然。 浓密的长睫掩盖下的眸子闪过一丝戏弄的精光,双腿一夹马腹,使劲一抽马匹,身下的马匹就立刻如风般冲了出去。 安雅身子一个不稳,感受到身子的颠簸,立刻尖叫了一声,弯下腰紧紧地抱着马。 知晓这是白慕言故意所为,安雅立刻喊道:“白慕言,你是不是个男人啊。” 垂下眼,白慕言看着紧贴在马背之上却还在嘴硬的安雅。一手抓着缰绳,上身微微一弯,凑至安雅耳畔轻道:“怎么?莫不是我男扮女装时间太长,你还不能接受。是不是男人,不试试怎么知道?” 声音迷离低哑,磁性的令人沉沦。 听着白慕言这略微暧昧的话语,安雅面色一红嘀咕道:“不要脸!”遂紧抱住马背不再言语。 什么不爱美色,还怀疑身为断袖! 不是有句话说得好,哪只猫儿不偷腥,安雅今日算是见识到了,原来哪个男人也都爱如此,这种暧昧话语通常都是自带天赋,稍加引用就能信口拈来。 自从她认识了白慕言,她才知道什么叫谣言不可信,从头到尾,这些传的满天飞的谣言,哪一句都和身后的男人不挨边! 谣言止于智者,果然只有她有双火眼金睛,瞧出了这白慕言的真实心性。 嗤笑了一声,白慕言垂下眼看着趴在马背之上一脸愤愤地安雅,道了声,“这样更是容易摔下去。” “我抓得紧,才不会呢。” 话音刚落,安雅就被身后一股力量抓住拉了起来,整个人就进入了一个有力的怀抱中,接着白慕言的声音便从头顶传来,“这样才不会摔下去。” 安雅只觉得面色一热,立刻涨红了脸,虽然心中对白慕言的行为有些不爽,但是从心底她可是并不反感于这个动作,只好装作轻描淡写的“哦”了一声便低下了头。 唇角一勾,白慕言看了一眼怀中的安雅便继续扯了缰绳驾马前行。 …… 马蹄溅起一地飞尘,坐在马车之内的映瑾年挑起车帘,看着从马车旁呼啸而过的二人,一双如水的眼一直盯着二人离去的方向,直至淹没在飞尘中。 放下车帘,映瑾年长睫掩盖下眼中闪过一丝失落,低声道:“不是说好了是来送我吗?” 坐在一旁的无情看着映瑾年道:“主子,方才为何也不一起骑马?” 映瑾年抿着薄唇扯出一丝笑来,转过头看向无情道:“骑马随在她二人身后看着她和他共乘一骑吗?” 无情语顿,看着映瑾年只好道:“属下愚钝了。” 垂下眼,映瑾年看着腰间佩戴着的玉珏突然问道:“无情,你说六弟和五皇叔这般心急是为了什么?” 看着映瑾年,无情道:“六皇子和五王爷的心思,属下不敢妄加揣测。” 轻呵一声,映瑾年似是自答道:“六弟,二哥还有甚至还有三哥四哥,他们都在盯着父皇的位置。”看向无情,映瑾年又问道:“你说,这位置有什么好?” “坐拥江山,号令天下。享世间荣华,看万世山河。普天之下,怕是有野心之人,都是想要的吧,何况是身处皇室之中呢。” 映瑾年双目一合,忽的睁开。如水的眼中流过了一丝波动,像是自嘲道:“那怕是像我这般不钟意此位的皇子,便是胸无大志了。” “主子恕罪,属下不是此意。” 映瑾年摆了摆手,掀开车帘看着空无一人的前方问道:“坐拥江山?赢了天下便能得到任何自己想要的吗?” 无情看了眼车外,顺着映瑾年那怅然的眼神中看去,那视线分明是望着方才安雅与白慕言走过的方向,心中微叹一声,自己主子的心性自己又何尝不知。 淡泊权势,对宫中的那些尔虞我诈,向来也是避而远之。对于那皇位,更是无心去得,皇贵妃屡次想到如此的映瑾年,便对他这般的心性着急上火。 屡屡想要为映瑾年在南凝王面前揽下功绩,怎奈自己家主子就是不愿沾身。 可就是这般的映瑾年,如今碰上了安雅。他的冷静他的淡泊,终于在那双平静的眼中流露出了波澜。 那这一切,是否从此就能变得有些不同? 看着空荡荡的官道,映瑾年的脑中如幻影般闪过一幅幅安雅的画面,北辰破庙中初遇的场景,铂城一同和安雅出去的时候,还有安雅恢复女装的清秀容颜,以及枫林间安雅面色绯红微醺的样子。 但是如今,她却与白慕言共乘一骑,映瑾年眼中闪过一丝苦恼,若是自己同安雅相遇的再早一些,这一切会不会变得有些不同。 会不会枫林亭台中,安雅醉意迷离之时,唤的便是自己的名字? 108.第108章 城郊送别2 白慕言吁了一声停下了马,看着还垂着头不语的安雅,轻笑了声道:“靠在我怀中可还满意?” 安雅才恢复平静的脸又一次泛起潮红,立刻从白慕言怀中弹了出来道:“一点都不好,身无半两肉,膈的人难受死了!” 眉梢一动,白慕言弯过头看向安雅,“哦?那看来我还得多些生养,多些肉好让你靠着惬意。” 听着白慕言话语中难掩的笑意,安雅嘴巴一瘪往前凑了凑,看着离地面还有几尺的高度,安雅还是有些小心翼翼。 扯着缰绳,内力一提整个人飞身跃起便脱离了马背,跳下地面,安雅抬头看着骑在马背之上的白慕言,一挑眉神色之间尽显得意。 白慕言看着安雅的模样,踏着马镫,长腿一跨,便轻易地从马背翻身而下,一气呵成,身姿卓越。 立于马侧,那一袭素白衣衫随风飘荡,一人一马与林中景色相融,仿若从画中走出一般。 回想起自己方才那艰难下马,安雅一转身闷声道:“等我会骑马了,肯定比你好看。” 马车驶来之声越来越近,看着冷血驾着马车的身影逐渐出现在安雅视线当中,安雅连忙挥了挥手喊道:“在这,我在这!” 冷血吁了一声,马车慢慢地停在了安雅不远处。 走了过去,安雅站在马车下道:“瑾年,这里已到城郊,此地离都城还有些时日,我便不再送了,倘若有机会,到时我便带你游玩暮锦城。” 一双修长的长掀开车帘,映瑾年的身影出现在安雅面前。 踏下了马车,映瑾年看着安雅,弯起嘴角浅笑着道:“你都这么说了,我自当会去。还记得你说要带我去北辰京城的香山赏枫林呢。” “香山?”白慕言看着安雅有些诧异道。 映瑾年唇角一弯,眉梢微挑看着白慕言道:“怎么,严公子也算是京城中人,竟不知京城有香山美景?” 听了映瑾年的话,白慕言更是有些疑惑,虽说自己深居京城很少外出,但是也算洞悉百态,他怎么不知道京城有个能赏枫林的香山呢? 感觉到尴尬的气氛,安雅连忙打圆场道:“我不是说过香山不是什么有名之景,知道之人少之又少,严公子不知道也是人之常情。” 白慕言凤眸一眯,瞥了眼安雅后冲着映瑾年道:“谁说我不知,所以到时五皇子去了京城,可别不让我尽地主之谊,好好招待五皇子一番。” 听着白慕言的话,安雅低下头的身子一抖,憋着心中的笑,内心暗自腹诽白慕言这人还真是要面子,她还就不信京城还真有枫林,恰好又能叫香山的。 映瑾年对于白慕言的话几乎是置之不理,看着安雅依旧面带笑意,“安雅,此番一别,怕是很久不能相见。瑾月的事你便放下吧,不用心中再过意不去。只望你万事保重。” 安雅冲着映瑾年点了点头,答道:“会的。你这一路也要万事小心。” “如此便好,时间也不早了,你便回城去吧,别耽搁你和倾城姑娘回凉城。” 说着,冷血便为映瑾年掀开车帘。踏上马车,映瑾年似是想起什么地转回身子看着安雅道:“玉坠可要好好留着,下次相见我可是要看的。” 听了映瑾年的话,安雅赶忙点头保证道:“你放心吧,下次你来的时候,一条流苏坠都不会少。” 对于的安雅保证,映瑾年轻声一笑便不再多言,弯了身子便钻入了马车内。 看着紧跟在映瑾年后面的马车,此时的叶倾城也已经掀开车帘钻了出去,两辆马车在官道上驶了起来。 马车缓缓驶过安雅面前,安雅一直看着那翘起的楠木车顶逐渐消失于自己的视野之中。 映瑾年正襟坐在马车内,一双如黑玉般的眸子点闪着点点莹辉。 无情看着自己的主子,出言问道:“主子怎么不和安姑娘再多说几句。” 抬起头,映瑾年斜眸看向无情,双唇一抿道:“若真有话相谈,便不必等到离别之时再讲。” 眼神里流露出一丝不解,无情回道:“属下不懂主子的意思。” 映瑾年薄唇一抿,有些苦笑之意在嘴角化开,掀开帘子转头看了眼远处的安雅,“等你心中有心悦之人时便懂了。” 想着安雅身边的白慕言,映瑾年眼中的星辉就有些许的黯淡。 当年傲视诸国的平阳王,如今跟在安雅身侧的他,映瑾年嗤笑了下,他从哪里能比的过白慕言呢。 抬起双眸,映瑾年眼中一凝,他突然有些明了自己那些皇兄皇弟,为何都在虎视眈眈着父皇的宝座了。 坐拥天下,这江山里的一草一木,一人一物都便是属于他一人的了。 马车轰隆隆驶于林中,愈渐愈远,最终只剩下林间鸟鸣久久不息。 世事无常,今后这一切的轨迹,就如同那曲折蜿蜒的林间小道,前方究竟会出现何物,谁都揣测不来。 …… 看着一直看着远方的安雅,站在一旁的白慕言从鼻中发出一声不屑的哼,“人都走那么远了,还看。” 言语中带着一股不知名的吃味。 收回视线,安雅白了白慕言一眼,冲着叶倾城道:“倾城,我们走了。” 说罢,便一手挽着叶倾城的胳膊,二人便并排往回走去。 白慕言看着离去安雅二人,连忙回去牵着马追了上去,此刻的白慕言就像一个大男孩一般向着安雅道:“干什么不等我。” 停下脚步,安雅看着白慕言道:“你一个大男人,莫不成还能把你丢了不成。” 牵着缰绳,白慕言抬头看向天空,耍起了无赖来,“林中猛兽出没,保不准就出现什么豺狼虎豹了,伤了我怎么办。” 对于白慕言现在这无赖模样,安雅有些苦笑不得,豺狼虎豹伤了他?亏他也能说出口。 嘴上便没好气的说道:“吃了你才好。” 说罢,便牵着叶倾城头也不回的继续向前走去。 扭头看了眼跟在身后的白慕言,叶倾城低笑了声道:“看不出来他也会这般风趣了。” 109.第109章 林中变故 安雅翻了个白眼嗤之以鼻道:“他?扮猪吃虎罢了。” 听着安雅的话,叶倾城嗤笑了声,“啧啧,你还是蛮了解嘛。” “胡说什么。”安雅剜了眼叶倾城道:“乱嚼舌头根。” 耸了耸肩,叶倾城闭上了嘴,捂住小腹对安雅低声道:“安雅,我…我肚子有些不舒服。” 看了眼身后的白慕言,安雅看着捂着小腹满脸难为情的叶倾城,蹙起了眉头也道:“啊?” 还未等安雅说完,叶倾城便将胳膊从安雅的手中收了回来道:“好了,我先去了,你先走吧,等下我便赶上来。” 说着,叶倾城便假意捂住小腹向林中跑去,看着白慕言一挑眉,眼中流露出了一丝暗示来。 看着叶倾城跑远的背影,安雅瘪了瘪嘴嘀咕道:“真是事多。” 站在原地,安雅垂下头踢了踢地面上的碎石,有些百无聊赖地看着周围。 白慕言凑近了安雅,猛然一拍安雅右肩道:“想什么呢?” 安雅被突然出声的白慕言吓了一跳,瞪圆了杏眼,转过身一拳打在白慕言的胸口之上道:“莫名其妙,吓我做什么。” 被安雅这一拳打至胸口,白慕言两道好看的剑眉一蹙,捂住胸口突然倒退了几步。垂下头看着自己的胸口,再抬起头时,白慕言那如瓷玉般的面容变得更加发白,原本的唇色也沾染上了一层暗白。 看着白慕言突然的异样,安雅心中一惊,立刻奔了过去扶住白慕言,焦急的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白慕言唇色发白,略微有些抖动,一双黑白分明的明眸里夹杂着痛苦着神色。靠在安雅身侧,白慕言似是痛苦不堪道:“我…我好像寒毒发作了。” 皱起眉头,安雅凑近白慕言有些慌乱道:“怎么会这样,我不过是打了你一拳。” 白慕言道:“这寒毒我不仅服药克制,更是用内力压制。上一次复发之际,正在针灸时你便闯入拔了我的银针,如今又趁我不备打我一拳,内力已破寒毒自然复发。” “我……我不是有意的。”看着如此的白慕言,安雅回想起在平阳王府内自己将白慕言当做被轻薄的小女子,当时还砸晕了施针之人,现在想起来,这些事分明与自己逃脱不了干系。 扶正白慕言到路侧的树荫下靠着,安雅贴近白慕言,此刻的他,原本纤密的长睫,此刻如扇面一般快速闪动着,隐藏着那深邃眼眸中的痛苦。 看了看周围,安雅有些不知所措道:“现在该怎么办啊,不是说可以输真气内力什么的,你快告诉我,怎么给你输。” 听着安雅的话,白慕言苍白的双唇扯出一抹笑,略带冰凉的食指点上安雅额头道:“你的内力薄弱,功夫那般差还给我输内力。我还没救回来,你就倒了。” “我功夫差,倾城的功夫好,我去给你找她。她肯定知道的。”说着,安雅便要向树林中走去。 刚踏出一步,安雅的袖口一紧,白慕言那一双有些冰凉的手便抓住了安雅,“咳咳,别走。在这里陪着我。” “你都这样了,还陪着你!陪着你又好不了。” 白慕言身子一抖,捂住胸口抖动道:“冷…好冷。” 看着这样的白慕言,安雅立刻蹲下身子凑至白慕言身边,脱下外套盖在白慕言身上,安雅握住白慕言的双手关切道:“现在呢?还冷吗?” 扯了扯嘴角,白慕言正视着安雅,突然问道:“安雅,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对于此刻还在问着这样话的白慕言,安雅有些哭笑不得道:“你这不是废话啊。” 白慕言嘴角一弯,继续追问道:“那若是别人也这般,你会不会像对我这般对他。” “我周围也没人中毒啊。” “那若是其他人受伤难受呢?” “其他人也不会不想着办法治疗让我在旁边陪着他啊。” “……” 白慕言有些苦恼,他觉得自己已经说得很明显了啊,为什么面前的安雅总是回答的牛头不对马嘴,两个人的交流就好像是对牛弹琴。 右手扣紧安雅的后脑,向着自己凑近了些,“安雅,你还未曾告诉过我,你喜欢过我吗?” 一阵风吹过林间,索索抖落片片树叶,飞舞盘旋于二人头顶。 万籁寂静,林中秋风吹拂着二人长发。 翩翩飘动,相互交缠。 安雅看着凝视自己的白慕言,这样的感觉就像是在王家之时,白慕言第一次隔着面纱贴近自己的双唇时的爱意。 迷乱了她的心,安雅张了张嘴,吐出了,“我……” 摇了摇头,安雅似是发现了什么,猛地推开了白慕言,“你这个骗子,你的寒毒根本没发作!” 站直了身子,安雅倒退了几步,冷眼高睥着还靠在树旁的白慕言,只觉得一阵嘲讽之意由心而起。 她怎么忘了面前这个男人,除了高深的功力,便是那善于演戏的城府也不是一般的深。 自己真是傻,又一次被他骗到了! 安雅冷笑了声,看着白慕言道:“呵,白慕言,除了骗我你还会做些什么。” 白慕言撑起身子,一步步走进安雅,一手揽过安雅的身子,由不得她挣脱半分,此刻的他已经褪下了方才一脸痛苦的神色,只是眼中还残留着爱意。 正视着安雅,白慕言启唇道:“若非这般,你可愿告诉我你心中有没有我。” 安雅用劲推了推白慕言,却被他环的更紧,狠狠从牙缝中挤出话来,“白慕言,快些放开我!” 低下头,白慕言紧盯着安雅,“你还未告诉我,你心中有我吗?” 想起安雅与映瑾年单独出去,以及映瑾年相赠玉坠,白慕言心中就有种难以抑制的不悦,这样的感觉促使他只想听到安雅如今的话,只想去明了安雅的心中是否有着他的一席之地。 这样的感觉不好,白慕言觉得十分讨厌。 双臂环的愈加紧,似乎都要将安雅整个身子揉碎进自己的体内。 安雅抬起头,看着紧蹙着眉头凝视着自己的白慕言,只张开了双唇吐出一句,“放手!” 110.第110章 突来刺杀1 白慕言鼻尖喷出的那温热气息洒在安雅面上,听着安雅的话,白慕言身子一僵,猛然凑近安雅耳畔低声道:“别动,有人。” 安雅冷哼一声,用尽全力一把推开白慕言道:“都到这时候了,你还要骗我。” 话音刚落,安雅只听见羽箭离弦而出,划破虚空的箭声呼啸而来。 淬着剧毒的箭尖一路飞来,安雅看着那寒气森森的箭尖,刚要转身躲过,一只有力的手便捏住箭尾,在离着自己胸前几寸时停下来。 目光顺着手向上望去,只见白慕言站于自己的面前,一对剑眉斜飞入鬓,如玉的眸子盯住箭身,而那只手却顺着羽箭不住的渗出鲜红。 安雅一惊,未曾想到白慕言竟徒手为她接下了羽箭。 话未出口,紧接着白慕言的左手便一把将她扯到身后道:“小心。” 扔掉手中的羽箭,白慕言看向四周出声道:“既然来了,何故又要暗箭伤人呢?” 白慕言的话音刚落,从林中便咻咻地飞出一众黑衣人来,为首的黑衣人看着白慕言,隔着面巾都能感受到他面色的阴狠。 看着白慕言,为首的黑衣人出声道:“主子一直怀疑你没有失掉功力,如今看来,主子的猜测果然没错。” 一挑眉,白慕言对为首的黑衣人所言嗤之以鼻,看了看那一众黑衣人,白慕言道:“你主子派了这么多人前来,也是怕我真功力未失。这些年他都未曾除掉我,你又有何信心,今日不会和之前那些人一样呢?” 黑衣人嘴角一弯,径直从怀中摸出一个瓷瓶,右手用力一捏便化为烟尘。身子到光影般向前移动,右手一挥,那瓶中的粉末便在白慕言与安雅面前绽开。 白慕言说了声,“捂住鼻子!”说着整个人便拉着安雅退了几丈远。 安雅还未站稳,为首的黑衣人右手向前一挥,从口中吐出一个字,“上!” 话音刚落,其余的黑衣人便拉开了手中的剑鞘。 青光乍现,剑影如风。 黑衣人们三人成团,剑尖相触,一时间便摆下了阵型将安雅与白慕言团团围住。 白慕言凤眼一眯,伸手将安雅护在身后,轻声道:“在此莫动。” 脚尖一踮,白慕言便飞身而起,身子于树枝间穿过。再出来时,双手向前一挥,如数的落叶便从白慕言手中尽泄而出。 咻咻两声,只见前两排的黑衣人在转瞬之间就被白慕言的落叶抹了脖子。 嘴角一勾,白慕言狭长的凤眸之中闪过一丝睥睨之色,双手一抬,内力滚滚而出。 抓起一柄银剑,自周身一挥,震得漫天落叶纷纷而下。 渺渺天地间,银色的剑光在金色的落叶之中挥舞,刀光剑影闪烁,带着无尽的剑风向着四周呼啸而去。 为首的黑衣人低头看了看四周,被白慕言举手之间取掉性命的黑衣人,丝毫没有半分情感。只是眼中的冷意更加的深邃,朝着其余身后的黑衣人道:“杀了他!” 而跟在他身后的其余黑衣人听到他的命令之后,没有半分犹豫,便一个个地向着白慕言冲了过去。 眼皮微抬,白慕言看了眼那群向着自己过来的黑衣人。嘴角一弯,淡淡了吐出一句,“不自量力!” 剑尖向上一挑,信手一挥,内力于那柄银剑上绽开。 刀光剑影之间,唯见白慕言那素白上衣飘飘,黑衣人们摆阵相围,白慕言挥动着那柄长剑,剑气森森,寒光四溢。 安雅站在原地,看着白慕言那抹在黑衣人中穿梭的白色身影,负手之间便轻易取人性命,想起在铂城外,白慕言就是像这般头戴斗笠从天而降,解救了她与叶倾城。 便是那一袭白衣如画,在一众黑衣人中穿梭而过。 看着打斗的白慕言,安雅丝毫没有发觉有一抹黑色的人影向着自己冲了过来。 青色的剑光映在安雅脸上,安雅一惊,倒退了几步。用手握住了来人的利剑,剑锋划过,安雅吃痛,只好松开了刺来的长剑。 身子向下一弯躲过了一剑,借着自己身子娇小,安雅反转于对方背后,借力一打,便将对方踢出几丈远。 黑衣人用剑一撑,便立刻从地而起,眼中的杀气一凝,便冲着安雅又刺了过来。 感觉到身后的不对劲,白慕言斜眸朝安雅望去,身子便即刻冲天而起悬于半空,执剑的右手向前一扔,那一柄长剑就直直地飞出插入对方的心窝。 黑衣人闷哼一声,带着不甘之色向下倒去。 安雅握住他心口的长剑,借机向外一拔,血雨飞溅,滴滴掉落在地,渗入泥土之中。 白慕言悬于半空,垂眼看着安雅,这才放下心来。刚欲飞身回地,只觉得身体中的内力突然变得有些难以控制,在体内不住地乱窜。 感受到经脉中的内力一乱,白慕言便立刻一收内力退了下来,再度提气运功,却丝毫不能凝聚半分。 凤眼一抬,白慕言蹙起剑眉心中思量,心中便悄然已有了答案。 看向站在不远处的黑衣人,白慕言出声道:“方才的药粉是什么?!” 黑衣人冷笑了几声,看着白慕言答道:“王爷您武功深厚,怕是再多派些人手也难以伤及王爷半分,所以我也只是为您准备了些化功散。只不过王爷您内功深厚,怕是这些也只能扰了王爷真气运流。” 说着,黑衣人眸中寒光一凝,杀气尽显,“但是,也够了。” 右手抬起打了个手势向着身后黑衣人道:“送王爷上路。” 安雅看着站于前方的白慕言,此刻的他握紧了双手却丝毫提不起任何内力。 奔向白慕言前方,安雅将其护在身后。 剑光一闪,长剑斜指众人。望着向前欲来的黑衣人道:“想杀他?便先过了我这关!” 白慕言抬眼看着突然冲上前的安雅,只觉得又恼又喜。喜的是安雅此刻的行为完全是在护着自己,恼的是安雅的功夫怕是一人都难全身而退。 眉头一蹙,白慕言低声呵斥道:“跑来做什么,还不快走!” 111.第111章 突来刺杀2 安雅转过身子,看着白慕言大声道:“我不走,反正逃也逃不走,倒不如留下陪你和他们鱼死网破!” 说罢,看向那群黑衣人道:“谁先过来,我便先杀了他!” 一字一顿,字字中流露着坚定的霸气。 看着站于前方的安雅,原本蠢蠢欲动的黑衣人们竟有了一丝迟疑。 倒是为首的黑衣人唇角一勾,眉眼之间尽显不屑,“哼,虚张声势。既然你这么想死,就送你一同上路。” 听了为首之人的话,其余黑衣人也便不再迟疑,剑柄微调,就向着安雅冲了过来。 安雅没有料到这些黑衣人的心理素质如此之高,丝毫不带有任何感情,再听到命令之后毫不停顿的持剑冲来。 但此刻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安雅也只好硬着头上强上。 眼角一眯,安雅看向那群黑衣人,剑指东南,就要做出防御的动作。只见一道素白色的光影在眼前一晃,安雅手中的剑便被夺了过去。 心中一惊,安雅看向白慕言,只见他一手揽住安雅,一手执剑,对视前方,眉宇之间尽显着嗜血的霸气。 目光一转,白慕言对上安雅的眼,启唇道:“我心悦之人,自当由我相护。无论何时、何地。” 字字掷地有声,落在安雅耳中,敲动着她的心房。 说罢,白慕言银剑一甩,斜指苍天对着黑衣人道:“即便今日我内力全废,你们以为就这般轻易能致我于死地?” 黑衣人双眸一眯,闪过一丝精光,冷哼了声道:“那也得试过才知道。” 话未说完,其余的黑衣人已经飞身冲至白慕言面前,破竹之势带着冷厉拔剑劈来。 白慕言身形一闪,便冲入其中。 青光飞舞,剑剑封喉。 眼皮一抬,看着对方自上而下刺来的长剑,抬手一挡,两柄长剑之间立刻迸出火花。 反手抽回长剑,再度闪过之时,那人的喉上便显出一丝红线,黑衣人看着白慕言,一脸不置信的倒了下去。 唇角轻轻勾起,白慕言退了两步,看着满地黑衣人的尸体,启唇道:“本王说过,本王的命,不是谁都拿得走的。”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此刻的他,白衣冉冉,墨发飞舞,手执银剑立于安雅身前。斜眸抬起微微一眯,睥睨着那一众黑衣人。 为首的黑衣人看着脚底那群死伤的黑衣人,眼中的冷意一深张口道:“那我便来试试,看看今日拿得到王爷的命!” 说罢,双手一抬整个人便飞身而起,踏过其他黑衣人的肩膀,带着弑杀之势向着白慕言刺了过来。 咣当一声,火花四溅。 一柄长剑从林中飞了出来,挡了他刺来的一击,便直直地插入旁边的树中。 黑衣人身子一顿,于半空中停了下来,看着插在树中的银剑,眼神一眯道:“看不出还有帮手。” 话音未落,只见一抹红色身影从林中飞出,拔出树中的软剑,立于安雅与白慕言的身旁道:“一会儿未见,你们俩便惹上是非了。” 看着来人,安雅惊喜道:“倾城!” 叶倾城转头冲着安雅展颜一笑,眼神瞥过白慕言眉头一皱,“功夫那般好,怎么会被围住了。” 安雅一指黑衣人回道:“方才他使诈,扔化功散!” 而黑衣人对于安雅的指控丝毫不以为然,只是看着叶倾城道:“又来一个,没想到我们王爷身边的红颜还真是多啊,怪不得京城里难寻王爷的风流韵事。” “王爷?”叶倾城有些诧异的望向白慕言。 “那就让我们王爷在路上给你解释了!” 说着,黑衣男子提剑便陡然上刺,叶倾城身子退后,右手抬起软剑一挡,看着对方骂道:“突然出手算什么!” 黑衣人听了叶倾城的话,并未出声,只是再度出手之时,内力便加重了几分,向着身后的黑衣人们出声道:“杀了他们!” 叶倾城被为首的黑衣人钳制,安雅与白慕言便被其余黑衣人团团围住。白慕言手执长剑,看着将自己与安雅围住的黑衣人,低声道:“跟紧我。”随后将手中长剑交予安雅手中。 安雅应了一声,接过白慕言递来的银剑,跟在其身后。 黑衣人们越围越紧,白慕言凤眼一眯,如风般的速度倏地出手其中一个黑衣人抓了过去,手钳住住对方的咽喉,只听骨头碎裂之声响起,对方就咽了气。 夺过长剑,白慕言身形一摆,提不起内力半分的他只能依靠招式击杀对方,安雅跟在白慕言之后,顺势结果那些从身后袭击白慕言的黑衣人。 几番过后,白慕言与安雅都觉得有些体力不支。 一波又一波的黑衣人从后上涌,丝毫没有半分畏惧。 只听叶倾城闷哼了一声,安雅与白慕言转头一望,只见那人一掌劈过,叶倾城手中的软剑便尽数断裂,手中带着如风的掌力打上她的胸口,叶倾城便被打飞,咚的一声跌落在地,吐出一口咸涩的鲜血来。 安雅连忙出声喊道:“倾城!” 看着安雅,叶倾城摇了摇头便要撑地而起,而安雅一剑刺杀一名黑衣人便向叶倾城奔去,扶起她,安雅道:“你无事吧。” 正说着,白慕言也便退了过来,看着一批一批涌来的黑衣人,白慕言从怀中一摸,拿出一块令牌塞入叶倾城手中,“带着安雅走。回城内客栈拿着它带人来接应我!” 说着,便扯着安雅退至马前,低声对她说道:“快走!” 叶倾城点了点头,立刻翻身上马,伸手欲要拉安雅上去。 安雅手从叶倾城手中一抽,对着白慕言坚定道:“我不走。” 这一刻的她,不知为何,心中唯有一个信念:便是要和白慕言待在一起。 即使前方万丈深渊,她也不愿他一人去走。 看着奔上来的黑衣人,白慕言只好对着叶倾城道:“快去!”随后一抓安雅手腕,向着林中奔去。 叶倾城看着二人奔离的身影,将令牌装入怀中。一抽马身,便驾马离去。 飞尘缭绕,不消一会她便消失于眼际之中。 112.第112章 突来刺杀3 白慕言抓着安雅手臂,一路带着她潜入林中。安雅转过头,望着那些随之而追上的黑衣人。 安雅冲着白慕言道:“这样跑也不是个办法,他们快要追上来了!” 顺着安雅视线一望,白慕言尝试着运功提起,却丝毫不能提起任何一点内力。 银牙一咬,白慕言将安雅向身后一揽,凑至其耳畔轻声道:“自己小心。” 说罢,白慕言长剑一甩,便向着那群追上来的黑衣人冲了上去。 白影进入一群黑衣之中,白慕言的剑光尽现,以一敌十。此刻的他毫无内力,一招一式尽显吃力,安雅看着那陷入打斗的白慕言,心下一阵懊恼,只觉得自己拿三脚猫的功夫在此刻毫无帮助。 心中一横,安雅将手中的银剑紧握,也冲进了打斗之中。 二人相互背靠而立,白慕言看着进来的安雅,略带责备的呵斥道:“你进来做什么?!” 望着将自己团团围住的黑衣人,安雅道:“别废话了,先逃出去再说!”说罢便径直提剑相刺,剑光一闪,就抹掉了一人的脖子。 两人相辅相成,不消一会儿便结果了几名追上来的黑衣人。 站在一旁的那名黑衣人,一双眼将一切都窥视于眼中。寒光一闪,便提气而起,势如疾风闪电,眨眼之间便冲到了安雅面前。 凌厉的掌风劈下,径直打上安雅的胸口。安雅只觉胸口一阵绞痛,一股咸涩之感便从口中传出,如数涌上喉咙吐了出来。 安雅看着一步步踏过来的黑衣人,强忍着痛意撑起身子,向后退了退。 黑靴踩至安雅被打掉的长剑之旁,右手一抓,便拿起了银剑。 白慕言转眼一看,立刻执剑一挥,杀出一片血路冲至安雅面前。 看着白慕言前来的身影,黑衣人嘴角一弯。内力一震,长剑于手中尽碎,运功向前一抛,那些锋利的碎片便如疾风骤雨般飞来。 提剑挥起,白慕言挡在安雅身前,将碎片尽数拦下。 只听一声闷哼,白慕言转头望去,一片明晃晃的碎剑正好扎在安雅的手臂之上。殷红一出,瞬时染红了整个衣袖。 看着安雅受伤,白慕言心中一颤,好看的两道剑眉蹙起。再看向黑衣人时,如水的眼中便升起了一层怒意,提起便欲运功,却依旧提不起半分内力。 黑衣人看着白慕言,冷哼一声道:“我劝王爷就别白费力气了,乖乖受死吧!” 说罢,向前一跃便与其余刺客向安雅与白慕言冲了过来。 看着倒吸凉气的安雅,白慕言眼中的肃杀之气尽现。低吼一声,双手用力抬起,只觉得内力于经脉中乱流。 剑眉一蹙起,白慕言再度抬起眼时,鲜红血丝布满眼眶。恨意一浓,周遭的温度都似乎降低了几度,落叶纷飞。 安雅看着这般的白慕言,心中一惊,想要伸出手拦住他时,却已来不及。此时的他早已红眼,内力滚滚聚集尽泄而出。 感受到如此强烈的内力,黑衣人们想要收剑躲避之时,杀气早已呼啸而至,还未躲开,便已命丧于此。 为首的黑衣人似是没有料到白慕言竟在此刻强行运起内力,被冲击的倒退了几步。 还未站稳,白慕言的身影已经飞身而至,剑尖一挥红光闪,黑衣人就带着不甘心的眼色倒下。 胸口一痛,只觉得眼前一黑,白慕言便喷出一口鲜血来。 右手轻轻一松,银剑咣当落地,溅起了一地飞尘。 伸手捂住自己的胸口,方才释放的内力散去。 白慕言只觉得自己体内原本压制的寒毒再无力控制,霎时侵染自己的七经八脉,一时间冷意袭来,痛彻心扉。 提起内力,白慕言想要克制住自己体内的寒毒,却再也无力运气,噗通一声倒在地上。 安雅看着周围一地的尸体,先是一惊,继而看到倒地不起的白慕言,咬紧牙关硬生生拔出自己胳膊之上的碎剑,向着白慕言奔了过去。 看着捂住胸口的白慕言,安雅连忙关切道:“白慕言,你怎么了?” 白慕言抬起眼眸,额上渗出密密细汗,强撑着身子想要站起道:“无事。” 安雅连忙伸出手搀扶起白慕言,皱起眉头道:“你都这般了,还敢说没事。” 抬头望了望四周,安雅将白慕言的胳膊搭在肩头,扶住他向前。 看着白慕言微闭的双眼,长睫颤抖,额头上不住的渗出细汗来,轻咳了几声,白慕言沙哑道:“安雅,又让你看到我这般了。” 安雅白了白慕言一眼,“大半年前还背过你,如今有什么丢人的!你还是省点力气别说话了,免得等下我真得要背着你了。” 扯了一抹笑来,白慕言道:“你这般凶可是会嫁不出去的。” “半年前你就已经说过了!” 强忍着胸口中的痛感,白慕言轻笑了声启唇道:“看来我果然是有预见之能,如此看来便只有我敢要娶你了。” 扶住白慕言向前走的身子一怔,安雅立刻驳斥道:“再说话我便扔下你一个人去喂狼!” “半年前你也这么说过了。”白慕言反唇相讥。 被白慕言的话一噎,安雅一时语顿,只好四下望了望,搀扶着白慕言艰难地向前走去。 看着安雅,白慕言出声道:“怕是我坚持不到回城了。” 感受到白慕言语中的低沉虚弱,安雅冲着她大声道:“你给我撑住了听到没?两次都是因为你我才被牵扯进来,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找谁算账去!” “那便让我以身相许偿还给你,反正你之前不是都要我做了你的侍妾呢!” 看着还没正形的白慕言,安雅狠狠剜了他一眼,“再说话我当真就不管你了!” 唇角一弯,白慕言靠在安雅肩头,终于闭上了那如水的双眸。 感受到肩头突然一重,安雅扭头一看。心中顿时一惊,将白慕言身子摆正焦急道:“白慕言,你说话啊!” 看了看四周,安雅根本不知回城的叶倾城究竟何时归来,只好四下望了望,一路找寻休息之地。 直至望见不远处的山洞,才扶着白慕言一同进去。 113.第113章 悲从心来 扶着白慕言躺下,安雅这才坐至了白慕言身旁。 垂下眼,安雅看着静躺于那里的白慕言,明眸微闭,长睫如同蒲扇般紧贴于下睫,相互交织又不住的微微颤抖。 “白慕言,你再坚持下。等倾城她们来了就好了。”说罢,安雅赶忙脱下自己的外衣盖在白慕言身上。 微颤着身子,白慕言也不知是否听到了她的话,只是紧蹙着眉头咬紧牙关。 此刻的他,只感觉体内的内力于经脉内逆流,搅得他痛如刀绞。方才那强行的运功险些震碎了自己的经脉,如今的白慕言只感觉体内寒毒有隐隐发作之势。 雷声大作,天光昏暗。 只听见那豆粒般大小的雨滴敲落在地,山洞外一阵凉风袭入进来,安雅打了个寒颤随即蜷缩在一起。 “冷…冷。”白慕言断断续续的声音从地上传来,安雅倏地睁开双眸凑至白慕言身旁,“再坚持一下!” 看着他灰白的纯唇色,蹙紧眉头不住低喃。 安雅伸出手一摸,只觉得手中如同触摸上了深海冰原里那万年的彻骨寒冰一般,冷的她立刻缩回了手。 “怎么会这样。”安雅惊愕道,摇了摇已经有些昏迷的白慕言,“快醒醒,千万不要睡过去。” 摇动半晌,地上躺着的白慕言都再未有了任何动静,安雅心中顿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升起,眼框一红,面前的一切都蒙上了一层水雾。 泪水夺目而出,滴落在地,和着山洞外的雨声一同滴滴落地。 看着面前合住眼眶的白慕言,悲从心来道:“白慕言你快起来,干什么这么傻要强行运功。半年前你就让我担惊受怕,如今你躺在这里算什么!” 捏着白慕言的双肩,安雅大力地摇晃了几番。骂道:“白慕言你个骗子,这次又演戏骗我吧。我告诉你,你再不醒来我就真把你抛下喂狼了!我不管你了信不信!” 放开白慕言,安雅面如死灰,只觉得心像是被大力地揉虐了一把,疼的她有些麻木。 这一刻的白慕言,不是掉下悬崖的严慕白,不是什么王府侍妾挽琴,更不是之前一口一个相公喊着她的美人。 这样的他,仅仅是白慕言,是安雅喜欢的白慕言。 “不是说男主角不会死的吗?凭什么别的女主发发脾气就能找到真爱,我别扭一阵就要这么对我!白慕言,我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呢,你今天问我的话,我有答案了,我喜欢你的。” 安雅越说声音越小,最终演化成了啜泣,蜷缩在一起默默的流着泪。 只见一只纤长的手抬起,抚上安雅的发丝,白慕言沙哑的声音随之响起,“别哭,我还没死呢。” 啜泣的声音戛然而止,安雅蜷缩在一起的身子一怔,却不敢抬起头来。 刚才是白慕言的声音吗?如果抬起头仅仅是一场虚幻的水中幻影呢该怎么办。 “呵,我就知道你喜欢我。” 安雅立刻抬起头,映入眼帘的便是白慕言那苍白的脸颊,只是那双明眸,如同一泓清水倒映着泪眼婆娑的安雅。 扯出一抹笑,白慕言吃力地抬起右手想要为安雅擦拭掉眼角的泪珠。刚一抬手,便动了身体里那无法抑制乱窜的真气,闷哼一声只好作罢。 安雅捏住白慕言的手,冰冷之感顿时顺着指尖传至心房。 静静地看着白慕言,安雅啜泣了下鼻头,这才道:“我就知道,大骗子哪有那么快死!” “你方才说喜欢我是么?” 安雅用手胡乱地擦拭了几下眼角,嘴硬道:“胡说,我喜欢的可是白马王子。” 白慕言不解,“那是何人?” “便是骑着白马的翩翩贵胄,反正你又没白马。” “但我也算得贵胄啊。”轻笑了下,白慕言只觉得胸口一闷,腥涩的血液便从喉咙上涌,喷了出来。 素白色的衣襟上顿时沾染了上血迹,如同朵朵红梅烙印在衣衫之上,分外明显。 安雅心中一惊,立刻扶起白慕言焦急的问道:“你怎么样了。” 白慕言闷咳了几声,强压住体内的不适虚弱到:“安雅,我怕是不能撑到他们来了。” “不许胡说!”安雅斥责道。 捂住胸口,白慕言扯出一抹笑来,“怎么,舍不得我死?”长发散于胸前,闷咳几声,抖落了肩头的碎发。 咬住唇瓣,安雅冲着白慕言大声道:“对对对!我舍不得你死。白慕言,我告诉你,你要是死了,我……我就把你扔在这里!” 勾起苍白的嘴角,白慕言抬起凤眸,斜看着安雅问道:“若是我真的死了,便天天跟着你,也算得如影随形了。” “你少胡说八道!”安雅瞪圆了杏眼,看着还在不正经的白慕言。 “哈哈哈。”望着蹙起两道柳眉的安雅,白慕言笑出声来,却又抑制不住的咳嗽出来,“咳咳咳——” 安雅面色一变立刻道:“你不要说话了。” 白慕言凤眼一闭,强行压制回体内里那股乱窜的内力,寒毒复发之感,几乎让他痛出声来。 撑着安雅的肩,白慕言抬头道:“安雅。” “你还说话!” “你听我说,我怕我真撑不到他们前来了,有些话我现在要告诉你。” 安雅摇摇头,望着白慕言道:“你别说了,坚持住!等你好了你在慢慢告诉我。” 白慕言右手一抬,拦住了安雅接下来的话,“你且听着,害你幻家满门的,便是我皇兄,为了我他也是煞费苦心,不惜搭上你整个幻家。安雅,你可怨我?” 望着安雅,白慕言眼中已经有些许血丝,似是强忍着身体内的寒毒之痛。 安雅身子一僵,诧异地望向白慕言,“你说的,可当真?”颓坐回地,安雅喃喃道:“为什么呢?就因为姥爷有可能解掉你身上的毒,他就要杀掉我整个幻家?” 皇家凉薄,安雅可真的是切切实实的感受到了。 扯唇一笑,抬头看着一脸苍白的白慕言,安雅摇头道:“你也是受害者,我为何要怪你?”轻呵了一声,“只可惜,如今我真的是知晓了凶手,却毫无办法。” “还有一事,你可记得昨夜我问过你爹。” 114.第114章 安雅身世 “什么?” 白慕言正视向安雅,一字一顿道:“你爹——还活着。” 这一刻安雅的心中不由得升起一分惊喜道:“此话当真?” “你爹便是北辰当今丞相,安茂源。”咳了几声,白慕言喘着粗气道:“我不知为何京城内从未有人说过你娘的事情,竟无人知晓你爹还有你这么一个女儿。” 安雅眼中的惊喜之色黯淡了一些,看着白慕言道:“你是说,我爹他从来没说过她娶过我娘?” 白慕言摇了摇头,“这其中缘由我便真的不知,只是既然你爹尚在,为何你姥爷又告知你他早已过世,当年的事情,我却丝毫查不出。” 想想这一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安雅也有些迷惑了。为何自己亲父尚在人间,姥爷却又欺瞒于她;为何幻家灭门凶手是北辰君王,姥爷却又独自潜入南凝还迟迟不来见她。 安雅在想,在自己还未穿越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看着安雅凝眉沉思,白慕言只觉得胸口一痛,再度喷出一口鲜血来。 寒毒充斥心房,冰冷的气息沾染全身,使得原本就冰冷的山洞内温度都降低了几分。 按住胸口,白慕言顿时蜷缩在了一起,两道剑眉紧蹙,原本黑白分明的眼眸中尽显难忍的痛苦之色。 “冷……”白慕言虚弱道。 听见白慕言的呢喃,安雅连忙凑了过去,将外套把白慕言裹好。握住他的手,不住地为其暖着手。 “安雅……”苍白的唇瓣启开,白慕言叫着安雅的名字。 感受到白慕言身体愈渐冰凉的温度,黛眉蹙起,安雅厉声说道:“你不要再说了,坚持住!” 眼圈一红,安雅就要再次落下泪来。 强忍着身体里传来的阵痛,似要撕裂自己的痛意一波一波袭来,那种刺骨的冰冷渗入骨髓,可他再无力提气压制那复发的寒毒之痛。 “安雅,方才你说喜欢我……是真的吗?” 抱住白慕言,安雅凑入他的怀中点头道:“真的,是真的。所以你千万不要有事。白慕言,还记得半年前的时候,也是在山洞里,你告诉你叫严慕白。就像这样,你凑在我面前,我想那个时候,我和你之间,就是不同的。” 粗喘着重气,白慕言费力地点点头道:“记得,那时候的你尽想着偷我的金香玉,没想到,我真是赔了金香玉,又赔进了我整个心。你说…你该怎么还我?” “所以你千万不能有事,你要是有事了,我就把金香玉扔了!”安雅威胁道,尽量不让白慕言昏睡过去。 “都到这个时候了,还凶我?” “……” 看着白慕言,安雅忍在眼中的泪如洪水般倾泻而出,抱紧白慕言问道:“这样会不会好一点,白慕言,这样你会暖和吗?” 体内的寒毒深入骨髓,白慕言只觉得深深的无力感袭来,伸出手冰凉的手环住安雅的腰身,在安雅耳畔喃喃道:“安雅,冷。” 山洞的闷雷轰隆隆的惊响,如豆粒般大小的雨滴倾倒而下。 白慕言皱起眉头,身子不住的发抖。那如翼的长睫颤抖着,灰白的双唇似乎都要蒙上一层薄冰。 一咬牙,安雅掀开了盖在白慕言身上的外套,修长的指尖触摸至腰间的衣带,轻轻一拉,素白的里衣便尽数敞开,露出宽广的胸膛来。 看着白慕言因为冰冷而略微青白的胸膛,安雅素手一扬,褪下自己衣衫。露出如凝脂般的香肩,一寸一寸向下脱落。 “嘶——”手臂上凝结的血迹粘在衣袖之上,轻轻一扯,疼的安雅倒吸了口凉气。 山洞里冰冷的温度,冷风吹拂上安雅细腻光滑的肌肤之上,立刻吹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身子一点点向下伏去,安雅的肌肤一寸寸紧贴上白慕言冰冷的胸膛,如同抱上了一块深海里的万年冰石,冷的安雅立刻哆嗦了起来,却依旧紧紧抱住,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愿。 一冷一热,来自安雅身体里的温度一点点传入白慕言的身体。 山洞外的雨水滴滴落地,敲奏起滴答雨声。 安雅就这样紧紧抱住白慕言,任由时间缓缓流逝,二人就这般紧紧相贴,白慕言身体里那刺骨的冰冷透过她的肌肤,深入骨髓,那样冰冷的彻骨感,冷的安雅不住抽搐起来。 时光逐渐流逝,安雅环抱着白慕言,眼前的视线慢慢模糊。 指尖轻轻一动,白慕言感受到胸膛上传来的阵阵暖流,便伸手抚摸了上去,却立即触到了一片光滑的软玉温香。 那是一个女人的肩膀,柔滑细腻。由于裸露在外太久,早已经略微发凉。 睁开沉重的眼皮,白慕言只见一头如瀑的墨发倾泻而下,将他大半个胸膛所掩盖。再往下看,就见安雅那清秀的面庞出现在他的眼帘。 紧闭着双眼,但依旧眉头紧蹙,一双手紧紧地拥住自己,露出两肩的锁骨来。 白慕言心中一惊,安雅竟然用体温给他取暖! 凑至安雅的耳畔,白慕言吃力地唤了声,“安雅?” 听到白慕言虚弱的声音响起,安雅嗯了一声立刻抬起了身子,惊喜地望向白慕言,“白慕言!” 借着山山洞外隐隐映射进来的光芒,安雅抬起的身子立刻在白慕言面前坦露无疑。 如凝脂般光滑的肌肤,细腻无瑕,春光旖旎。看得白慕言只觉得自己原本冰冷的体温立刻上升了好几度。 别过头,喉结上下滚动了一番,白慕言才出声道:“山洞里太冷了,快些把衣裳穿好。” 安雅面色一红,立刻抬手将衣衫揽起穿上,却不慎扯裂了胳膊上才结起的那一层薄薄血痂。 “嘶--” 听到安雅疼痛的声音,白慕言立刻转过头来,看着安雅关切道:“怎么了?” 二人视线相融,灼灼目光对视在那里。此刻的安雅罗衫半掩,看着白慕言的目光,赶紧提起衣领从白慕言身上起来,垂下头手忙脚乱地为其裹好胸膛。 红霞一路渲染到耳根,安雅才闷声问道:“白慕言,你现在好些了吗?” 115.第115章 欲要回京 白慕言吃力地撑起身子,伸出手摸了摸自己胸口答道:“好些了。” 但是眼神却飘忽不定,丝毫不敢望向安雅,半响突然说道:“安雅。” “嗯?”安雅应了声,却也不敢望向白慕言。 “今日的话你可认真?” 抬起头,安雅反问道:“什么话?” 听了安雅的话,白慕言沉默了许久,出声问道:“若我娶你,你可愿嫁我为妻?” 安雅一愣,看向白慕言的眼神中多了一分诧异,“这个……” 抬起凤眸,白慕言的眼中流露一丝失落,“你不愿嫁我?” 安雅摇了摇头立刻回道:“不是的。” 白慕言垂下眼,从怀中摸出一只玉镯看向安雅道:“还记得这个吗?” “鸳鸯琉璃锁心镯?” 扯了扯嘴角,白慕言答道:“没错,你送与我之后我便常常带在身上。我还记得你说为我夺头筹的模样。” 看到那只玉镯,安雅有些羞涩道:“怎么还带在身上。” “因为看到这镯子,我便好像时时刻刻与你一起。” 感受到来自对方的灼灼目光,安雅抬起头,对上白慕言那如水般的眼神,安雅突然出声问道:“方才瑾年怎么知道你家住京城。他知道你是谁了?” 看着安雅有些担忧的神色,白慕言点点头算是应了安雅的话。 “他是南凝皇子,若是知道了你根本没有失去功力,一旦传开,你这些年所做之事不是功亏一篑了吗?” 轻笑了声,“他不是这般人,即便他是南凝皇子。”对于映瑾年的品行,白慕言还是有所把握的,这也正是他在映瑾年知晓了自己身份时未起杀心的缘由。 听着白慕言的话,安雅反问道:“那我呢,你告诉我不怕我将你的秘密说出去?” 对于安雅的反问,白慕言看着安雅不假思索回道:“你是我心悦之人,我既愿将一切告知,便是相信与你,就算有一天你真会这么做,我也无怨无悔。” 情意浓浓将安雅紧紧包裹,只觉得心神荡漾,有一种甜蜜之感在心中升起。 看着白慕言眼中闪烁的阵阵莹辉,安雅不禁向着他不自觉的靠拢。 唇畔相触,温柔相融。感受到白慕言唇上的冰凉,安雅凑至他的耳畔前轻道:“白慕言,我不会让你死的。”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白慕言冰冷的脸颊之上,暖暖洋洋直入心房。只听安雅继续说道:“我决定去京城,姥爷不让我知道的事我会自己一点一点的去窥探清楚。” 听了安雅的话,白慕言咳嗽了几声立刻拒绝道:“太危险了。连我都查不出的事,你一个人就想要去弄清楚吗?何况去了京城你该如何自处?” “你不是说京城里还有我爹吗?” “那也不妥。这安茂源只口不提你娘的事,京城里几乎从未听过他还曾娶过你娘,生育过你。你姥爷宁让以为父母双亡也不曾告诉你还有他存在,这其中定有缘由。” 安雅看着白慕言回道:“正因如此,我才要去弄个明白。若是他薄情寡义抛弃我娘,我定要为我娘讨个公道来!” 即使话这般说,白慕言也有些迟疑道:“其实你真想要去窥知当年之事,尽可让我派人去调查。” 摇了摇头,安雅回道:“调查?半年,一年?甚至更久,那这段时间我该如何自处,就这么傻等吗?之前我是毫无办法,只能随倾城回凉城,如今既然我已经知道,又如何能待在凉城坐以待毙呢。” 白慕言沉默了一阵,想到安雅若是这样的身份若以后真与他相守怕是也不能服众,若是回了北辰认了亲爹,到时的他与安雅身份,倒也能堵住京城朝野之中悠悠之口。 心中思虑了一番白慕言道:“只是这一路,我怕是不能陪着你了。” 山洞外的雨渐渐变小,滴滴答答打在枝头。 安雅刚欲在说些什么,只听山洞外叶倾城的声音传来,安雅一喜,连忙撑起身子奔出山洞外,叫喊着叶倾城。 只见叶倾城那红色的衣袂出现,身后跟着一众黑衣男子,安雅心中一惊看向叶倾城道:“他们是谁?!” “他们就是严慕白叫我回城寻的人。” 为首的墨影抬起头,看向安雅抱拳行礼道:“姑娘,我们王爷呢?” 指了指山洞里,安雅向墨影示意。看到安雅的指引,墨影带着一众黑衣人立刻潜入了山洞,就听着齐唰唰跪拜之声响起,墨影和其余黑衣人的声音便从山洞内传来,“属下参见王爷。” 叶倾城看着灰头土脸的安雅,瞥到她胳膊上被划开的伤口,立刻关切道:“你受伤了!” “无事。”安雅摇了摇头。 听着山洞内的动静,叶倾城看着安雅道:“他还真是王爷呐,唔,我听说北辰的皇族不是姓白吗?” 对于叶倾城的疑惑,安雅道:“反着再念一遍。” “反着?严慕白,白慕言。”叶倾城不可置信地看向安雅,“他是白慕言?” “你知晓他?” “当然,平阳王之名当年威震诸国,谁人不晓。只是不是说他早些年身负剧毒功力散尽了吗?”想了想,叶倾城吃惊道:“他竟欺瞒世人?” 安雅不置可否,叶倾城一瘪嘴道:“亏我弟弟还一心以他为榜样,回凉城我便让他们快些换个人立志。” 一想起白慕言素日里的模样,叶倾城实在无法把他与传言中威震四海的平阳王相提并论。 听了叶倾城的话,安雅接道:“倾城,我怕是不能随你回凉城了。” 叶倾城一愣,立刻追问道:“为何?”看了看山洞里,叶倾城问道:“你是要随他回北辰吗?” “我是要回北辰,但不是和他。倾城,我有爹,我要回京城去寻他。” “你爹他不是早都西去了吗?” 安雅叹了口气,看向叶倾城解释道:“我也是今日才得知。倾城,老爷迟迟不现身,我不想坐以待毙,如今我得知我爹尚在,无论如何我都要去寻他,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我只想好好查清。” 116.第116章 启程回京 对于安雅的话,叶倾城立刻蹙起两道黛眉,不悦的看着安雅道:“那天你我拉钩说好随我回凉城,如今又要抛下我一人,不是说好的是朋友吗!” 安雅咬着唇畔看着她,也觉其十分愧对叶倾城,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向她解释。 哼了一声,叶倾城接着道:“既然你又要回京城,为何不带上我?!” 安雅一顿,有些诧异地望向叶倾城。只觉得心中一暖,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好低低唤了声,“倾城。” 叶倾城嘴上一瘪,“下次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现,若是不带上我,我便再也不理你了。” “倾城,那你不回凉城了吗?” “你上次还说等你回了家,就带我游玩北辰。如今找到爹了,你这话就不作数了?” 听了叶倾城语中的不满,安雅急忙否决道:“怎么会。只是此番前往我不单单是进京认亲,还有太多事情想要去窥探查明,或许还会有危险,何故要牵扯进你?” 对于安雅的话,叶倾城显而是更加不赞成,“那我就更应该陪着你了,你这人功夫那般差,还极爱多管闲事。我怕你还没到京城便被人拐走了。” 心中一暖,安雅看向叶倾城还欲要多言,“可是倾城…” 叶倾城佯装生气,嗔怒道:“别可是了,就这般说定了。” 再度张口,还未吐出话来,就听白慕言低沉的嗓音传了过来,“安雅。” 安雅连忙转过头看了过去,只见白慕言被墨影等人搀扶着,一双眼中尽显着疲惫虚弱。 凑了过去,安雅应了声,“怎么了?” 叶倾城看着有些虚弱的白慕言,也略微有些吃惊,但也并未多言,只看着安雅向着白慕言奔了过去。 白慕言出声问道:“可还记得那两块苏家令箭?” 安雅点点头,“记得。” 粗喘了几口气,白慕言继续道:“我不知那块龙牌你是如何到手,如今凤牌也在你身。到了京城,觊觎此物之人太多,还望你切莫守好,等我回来。” “我会的,可是你要去哪。” “东番有变,镇守边境将领为我昔日麾下之将,此番动荡,于公于私我都要前去助他,我北辰疆土,都是先祖挥血攻下,定要寸土不让!” 蹙紧眉头,安雅有些不悦道:“可是你身上的寒毒…” 扯了扯嘴角,白慕言挤出一抹笑颜来看向安雅,“如今墨影已到,一时三刻我还死不了。更何况这些年都已熬过,何故在意这一年半载?” 听着白慕言的话,安雅不禁骂道:“白慕言我该说你是个胸怀天下的英雄好,还是说你是个不折不扣的头号傻瓜!” 嗤笑了声,白慕言伸出手点了点安雅的鼻头,“雅雅开心便好。” 别过头,安雅嘟囔道:“什么雅雅,难听死了。” 凑至安雅耳畔,白慕言勾起唇角低声道:“雅雅,等我归来,我便娶你。这是白慕言的承诺。” 眼圈一红,安雅险些落出泪来,嘴硬道:“谁要等你,要走快走,我还要随倾城回北辰呢。” 转过身子,安雅背对着白慕言,一时间泪水横然。 白慕言看着安雅,嘴角一弯眼中泛起一阵涟漪。半响对着墨影说了声:“走吧。” 听着白慕言等人离开的声音,安雅赶忙转过身子奔向白慕言,在他还未反应过来时,安雅便轻踮起脚尖,唇齿相依,一闪而过。 声音飘飘然一触即过,轻声道:“白慕言,我等你。” 发丝飞扬滑过白慕言脸颊,嗅着安雅发端上的香气。白慕言伸手抚摸上安雅一触而过的唇畔,看着安雅急忙逃离的背影,莞尔一笑,如水的眸子里泛起盈盈秋水,这才转头踏上了马车。 背对着白慕言,安雅的脸色泛起了一阵红潮。垂着头安雅的双手不住地绞着衣角。 听着车轮滚滚碾在路上,车轮声愈渐愈小,叶倾城凑了过去道:“都走了。” 转过身子,安雅望着一路飞尘的小路,叹了口气对着叶倾城闷闷道:“走吧,倾城。” 踏在返回城内的路上,安雅这才一点点的将来龙去脉尽数讲给叶倾城,只是抹去了那一段褪衣取暖的情节。 听完安雅的话,叶倾城伸手戳了戳安雅,一挑眉有些戏谑的冲着她道:“以前只是觉得他愿保护着你,如今看来他这般的人,今日竟愿为你真气倒流释放内力,险些丧命。如此的话,当真不失为一个托付终生之人。” 安雅面色一红,娇嗔道:“又乱说些什么。” 一瘪嘴叶倾城偷笑道:“刚才你还亲了他呢。我都看见了。” 轻拧了叶倾城一把,安雅佯装怒意的冲着叶倾城道:“你还说。” 霞光万道,尽数洒在宽广大道之上。 二人一路追追打打,终于在天黑之前赶回了客栈。 …… 坐在桌前,安雅一边收拾行李一边看着坐在自己对面把玩茶盏的叶倾城,出声问道:“倾城,你当真要随我去北辰?” 听到安雅的话,叶倾城将茶展一放立刻回答道:“那还有能有假?” “可是你出来这般久了,若是迟迟不归家怕是不妥吧。” 想到自己便是离家多时,最终却落了个物是人非之同,故安雅有着正色看向叶倾城。 对于安雅的话,叶倾城仰起头思虑了番,随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你当真以为我和你一般蠢阿,爹爹那边我早写了几封家书回去,告诉他们省省心,若是还穷追猛打非要抓我回去,我就彻底不回去了。” 说罢,抓住安雅的衣袖道:“到时候你可要收留着我啊。” 安雅有些无奈的笑笑,应了下来。看向叶倾城半响张口道:“倾城,此身得你这般好友,无以为报,唯用今生真心相还。” 叶倾城一挑眉,“好端端的说着这些话,惹得人平添感动,你们北辰人真讨厌。” 别过头去,叶倾城摆摆手道:“好啦,快些收拾吧,明早我们便启程出发。” “嗯。” 看着有些可爱叶倾城,安雅轻笑了声。 夜凉如水,一夜静谧无言。 二人霞光初起之时便相继起了身子,驾着马车冲着北辰缓缓驶去。 117.第117章 再回京城 半月后。 北辰国,京城。 临近深秋,落叶纷飞飘零,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凉意。 看着那城内热闹蜂拥的盛景,丝毫不因天气的转凉而有任何减少的趋势。地上原本冰凉的青石板早已被川流不息的人群踩的有些温度,沿街的叫卖声层出不穷。 物宝天华,贵气凌人。 驾车轱辘辘驶过巍峨坚实的城门。安雅吁了一口气,转头看向那个还在对一切事物都满眼好奇的叶倾城道:“倾城,我们到了。” 叶倾城对安雅的话不为所动,一伸手指着路边叫卖的货品问道:“咦,安雅,这是什么?” 安雅对叶倾城的求知欲早已深深的折服,这一路上她从踏入北辰疆土的那一刻起,就化身为十万个为什么,上到北辰建筑,下到北辰民风。 坚决拥护打破沙锅问到底的原则,不问得安雅哑口无言不罢休,遂成功将安雅提问的有些害怕。 扯了扯叶倾城的衣袖,安雅道:“倾城,好歹你也是叶家大小姐,别弄得像没进过城的乡野村姑一般。” 转过头,叶倾城看向安雅一脸认真的回道:“对啊,我是没进过北辰京城啊。” “……” 缓缓驾着马车,车轮碾过略带岁月感的城中道路之上。安雅伴着叶倾城一路沿街指点,也乐得逍遥。 只听一阵马蹄声响起,声声震耳,来势汹汹。 安雅还未转过身子向后望去,策马奔来的几人就已经扬鞭于她与叶倾城的马车旁。马鸣长嘶,惊得行人纷纷退避,安雅与叶倾城驾车躲避不及,马被飞驰而过的几人一惊,前蹄踏起,险些翻车。 看着即将要翻倒于地的马车,叶倾城从车上一跃而下,右手撑住马车推了回去,恢复了平静。身子于空中翻了个滚,便降落于那骑马几人的面前。 长剑出鞘,叶倾城有些怒道:“天子脚下,如何不守礼法?这般横冲直撞,撞到了行人该怎么办。” 骑在高头大马上的几名男子听了叶倾城的话纷纷而笑。 其中一个身穿湛蓝衣袍的男子,看着拦着他们道路的叶倾城,眼中尽是不耐烦的嗤之以鼻。睥睨于叶倾城,张口道:“你是瞎了吗,我们七王爷的马车你都敢拦?” 听了男子的话,安雅和叶倾城这才注意到几人的身后还紧跟着一辆马车。 那是一辆被三匹枣红骏马稳稳拉着的马车。金漆刷制,周身雕刻着各异的鸟兽,四方翘起的车顶均挂着银色的宫铃,马行一步便叮铃作响,流苏晃荡。 尤其是那马车顶端巨大的宝珠,映在阳光之上分外扎眼,时时刻刻透露着坐于马车之内的人,身份迥然。 叶倾城狭长的眸子一抬,反视着骑在马上的男子,“王爷又如何。错了就是错了,你快些给我道歉!” 为首的男子嘴角一抬,眸子里露出不屑之色,“你可知道,就凭这在王爷车前抽出佩剑,便可要了你的脑袋!” 男子的话音一落,就听周围围观的百姓中,有几人窃窃私语道:“七王爷的马车也敢拦,这姑娘真是不要命了。” “不绕道走,如今还要七王爷的人给道歉。一看就是外地人。” “……” 听着周围人你一眼我一语的话,叶倾城也觉得有些不妥。收回了长剑,但嘴上依旧说道:“反正你们惊了我的马车,快些道歉。” 话音刚落,就听从那华贵马车内传出一声明朗的冷哼,随即只见那金丝勾勒的车帘一动,从中便踏出一个碧色锦袍的男子,面若桃花,眉眼端正。 安雅看着那从马车中出来的男子,一头墨发束于玉冠当中,手执折扇,轮廓之间还与白慕言有些相似之处。 骑在马上众人,在见到马车内的男子踏出时,也即忙下马退至其身后。 “谁让本王的人道歉呐。”在看到车下的安雅与叶倾城时,那七王爷话锋一转,立刻笑道,“呦!竟还是两个小美人拦着本王的去路了。那便好说,既然美人说要道歉,那不如随本王回府,好好给你们设宴致歉如何?” 听到这七王爷的话,安雅眉头一皱,只感觉一股莫名的厌恶之情涌起。同样是一个爹生的,为何这七王爷就和白慕言的气质差距这般的大。 叶倾城在听到那七王爷的话后,立刻啐了一口道:“未曾想你们这北辰皇族,竟是与那登徒子无异!身为王爷不以身作则,纵容属下在街头横冲直撞。” 呵了一声,就见那七王爷折扇一展笑了几声,“小美人,你这话本王就不爱听了。本王何时纵容下属横冲直撞了,你问问这京城百姓谁见了?” 眼神四下瞟过,唯见那群围观百姓连忙道:“草民未见!” 听着周围那群百姓的话,七王爷嘴角一勾,面色含笑的看着叶倾城,其中的得意更是一览无余。 “你!”叶倾城还想要多说,就被安雅一把扯回示意其不再多语。 而安雅自己却朝着立于马车前的七王爷行了个礼,不卑不亢道:“民女与妹妹初入京城,家妹不懂事,冲撞了王爷。王爷宽宏仁慈,不仅不怪罪我姐妹二人,反倒要亲自设宴致歉,让民女不慎惶恐。” 叶倾城听到安雅这有些服软的话语,立刻拉紧了安雅衣袖焦急道:“安雅!” 安雅摆摆手,继续看着七王爷。 而七王爷似乎也对安雅的话十分受用,轻摇着折扇,那一双眼中尽显着觊觎的神色道:“那你姐妹二人这是同意随本王回府了?” 安雅对于七王爷的话并未作答,反而问道:“那王爷这是认同民女的话,要给民女姐妹致歉喽?” 想到安雅和叶倾城等下随自己回府的场景,七王爷立刻回道:“那是自然,本王的话一言九鼎,何须作假。” 听到七王爷认同,安雅唇角一弯便道:“既然王爷也认同民女的话,就劳烦王爷在此给我姐妹二人道歉了。” 安雅的话音一落,一时间尽是哗然,围在四周的百姓看着安雅的眼神中都尽是诧异。 这女人竟敢让七王爷本人当街给她二人道歉! 118.第118章 当街道歉 七王爷一愣,看着安雅有些惊愕道:“你说什么?” 感受到四周的愕然,安雅抬起眼看着七王爷,一字一顿道:“烦请七王爷在此给我姐妹二人道歉。” 轻呵了一声,七王爷一合折扇指着安雅道:“你可知道你在和谁说话!” “知道。七王爷啊。” 为首骑在马上的男子,立刻接话道:“知道你还敢让我们王爷给你道歉。我看你是活腻了。”说罢,便一挥手就要派人将安雅与叶倾城抓住。 安雅退了两步伸出手来阻止道:“且慢!为何抓我,可是你们王爷自己所言,一言九鼎!” 摇着折扇,七王爷一甩衣袍,向着安雅走了过来,嘴角一抬便道:“本王何时说过。” 安雅凑近七王爷,抬起头不紧不慢道:“王爷莫不是当真忘记了方才当着众人之面可是亲口认同下民女的话,要给民女姐妹二人致歉呢。” 一席话说的不卑不亢,却带着步步紧逼的语气。 “本王可说的是回府设宴致歉。” “王爷府邸乃贵胄之地,民女出自乡野民间,难登大雅。设宴之事便不必了,只求王爷遵守诺言,于此给我姐妹二人道歉即可。” 听了安雅的话,七王爷脸色一变。看着对他对视的安雅,冷哼一声,“本王念你一介女流,好心约你进府,你可别得寸进尺。” “民女怎敢,只是王爷自己亲口所言,如何不履行呢?” 凤眼一眯,七王爷眼中的寒光尽现,怒不可遏道:“道歉?本王方才还未瞧得出你这女人还有这等手段,敢给本王下套。说我方才说过?” 轻呵了一声,七王爷看向四周一挑眉问道:“你们说,谁方才听到本王许下这话了呢?” 周围的百姓听到七王爷那看似平淡的话语,心中一惊忙答道:“草民未曾听过!” 而七王爷的属下们也皆奉承道:“属下也未曾听过。” 叶倾城看到这七王爷如此过分,眉头一皱立刻向前一步瞪圆了杏眼怒道:“你!——” 看着踏出身子的叶倾城,安雅连忙伸手将其拦下,自己向前凑了一步向着七王爷福了福身子道:“王爷富贵天成,民女这下等之人如何比得上王爷眼界,自是和王爷所见所闻比之不同。只是民女曾听闻远方有一国,其国王爷偶得他人献宝的一件绝世神衣,窥之未见。献宝者便言,聪慧之人可见而愚者未能观之。” “于是呢?” “王爷听罢,自然不愿承认自己也看不见,只好赏了那献宝之人千金,并穿之游街。众人望去,见王爷只穿一件亵衣,但都无人提醒王爷,王爷觉得是为何呢?” 眉间一挑,七王爷道:“自是那庶民惧怕那王爷,才不敢言吧。” 安雅唇角一弯继续道:“七王爷果然聪慧。众人其实都看不到,却都赞不绝口,正是因为惧怕于那王爷的威严。若七王爷您也以权势所逼,那自然也无人敢说真话,到最后只能存于他国口耳相传的茶余闲谈之中了。” 七王爷双眼一眯,咬牙看向安雅道:“你敢暗骂本王?” 垂下头,安雅答道:“民女不敢。” 嘴上这般说,但安雅心中早以将那七王爷鄙视千万遍。 现代时她就对那些自认有权有势便大开特殊通道的人心存不满,如今看到这仗势欺人的七王爷,安雅忍不住用国王新衣这故事加以改动,明里暗里的将这七王爷好生讽刺了一番。 “你不敢?本王看你是吃了豹子胆!来人,将这两个不知好歹的臭丫头给本王抓起来!” 随行的侍卫听到自家主子发话,立刻一拥而上。将安雅与叶倾城二人团团围住。 看着冲上来的侍卫们,安雅和叶倾城背靠而立,一时间剑拔弩张,空气中隐隐散发着紧张的气息。 正当侍卫们拔剑逼近,就见一道黑色的身影从街头客栈上一跃而下,立于那群侍卫当中,启唇出声,“住手!” 安雅这才看清来人,手执一把玄铁宝剑,剑柄之上雕饰着五色宝珠,腰环一条黑金腰带,整张脸冷峻阴寒,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进的气势来。 七王爷看到来人也是一愣,恢复了过来便也示意自己的属下退了回去。 黑衣男子穿过层层侍卫,径直走至七王爷身旁,附耳低语了几句。就见七王爷面色一变,看着来人诧异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退了几步,黑衣男子看似恭敬,但实则根本未将七王爷的话放在心里,只说了句,“主子的意思,我们做属下的如何敢猜。只是做不做还是由着王爷您自己掂量。” 黑衣男子的话刚一说完,就见那七王爷一甩长袖面色不悦的向安雅与叶倾城二人走了过来。 冷哼一声,七王爷伸手一挥招来方才在马上与叶倾城对话的男子,沉着脸道:“给这二姑娘道歉!” 七王爷的属下似乎也没反应过来,看着自家王爷有些不可置信地问道:“王爷,这——” 还没等这七王爷张口,就听站在一旁的黑衣人继续道:“王爷,你这真让属下难做。主子的意思可是让您回了刚才那一言九鼎的话的。” 此话一出,安雅也是一愣。这男子的主子竟真让这七王爷当街给她二人道歉。 听了男子的话,七王爷是彻底的怒了,长袖一甩指着黑衣男子道:“本王告诉你,今日要道歉本王已经忍了,若是在得寸进尺,让我当街给这两个死丫头赔礼,没门!”说罢,便要拂袖而去。 “属下说了,做不做还是由王爷您自己掂量。” 七王爷离开的身形一怔,转过身来。强忍着满腹怒意,捏紧了自己的那金边衣袖。从牙缝中硬生生的挤出话来,“你这是再威胁本王?” “属下怎敢。” 伫立于街头,七王爷剑眉一蹙,一张脸狰狞的可怕。吸了几口气,倏地转过身子向安雅走来,用着飞速而轻飘飘的声音道:“本王的人不懂事,今日惊扰了姑娘,如此本王替他们向姑娘赔罪!” 119.第119章 初入家门 说罢,在安雅还未反应过来之际,七王爷便一甩衣袖冲着周遭道:“今日之事,谁敢再提,本王就要了他的脑袋!” 碧色长袍一挥,七王爷便踏上马车。随行之人一见,也赶紧慌忙上马,领着浩浩荡荡的车队离开。 安雅和叶倾城两人还未从中反应过来,只见着七王爷那华贵马车愈行愈远逐渐消失了自己道路尽头。 周遭的看客,被方才七王爷的最后一句也是着实惊到,等到七王爷等人离去便立刻如鸟兽散开,一时间街头突变空旷,除了还在叫卖的商贩,便几乎只剩下安雅和叶倾城,以及那突然出现的黑衣人。 安雅转过身子,就见那黑衣人向着人群中自顾离去,连忙奔了上去,“这位壮士,哦不,英雄?敢问你家主子是何人?” 自己一进京城就惹上是非,如今又被突然相助。帮助自己的人还能命的动当今王爷给她当街道歉,她可不记得在京城她认识这般大人物。 黑衣男子步子一停,转过身子看向安雅道:“我家主子?主子说了姑娘觉得是谁那便是谁。”说罢,便一展衣袍向着人群中踏了进去。 安雅看着那里去的背影,皱起了眉头转头看向叶倾城道:“什么叫我觉得是谁那便是谁。” 叶倾城也是一头雾水反问道:“你在这京城还认识大人物吗?” “怎么可能,要说大人物,这京城里我除了白慕言还能认识谁,而今他也不在。” 叶倾城一拍安雅脑袋,“这不就对了,那就是他了。你想想看,七王爷是谁,再怎么说也是个王爷呢。谁能差使动他啊,肯定也是出自皇家喽。皇家你认识谁,当然就是白慕言了。” 听着叶倾城这样一说,安雅也觉得十分有道理,嘴角一弯,暗暗道:“还算他有良心。”往马车上一跳,安雅冲着叶倾城道:“走了倾城,该去办正经事了。” 说罢,二人驾着马车也缓缓而动,顺着那青石板所铺的街头,扬鞭而行。 丝毫没有感受到一直有一股视线窥着她消失于路的尽头。 客栈雅间上。 只见方才那黑衣男子与一紫衫男子并排站在窗前。看着安雅消失的方向,黑衣男子半响才小心翼翼问道:“主子,您今日这是何意?” 被黑衣男子称之为主子的男人收回视线,负手而立。一席紫色直裰长衫,腰间环着蛛纹丝带,墨发被镶碧鎏金冠束起,整个人显得富贵天成,周身散发着无尽的贵胄之气。 双眸一眨,紫衣男子转过身看向提问的下属,嘴角一弯突然道:“不觉得她方才的故事很有趣吗?” 说罢,一整衣袍便面含笑意率先离去,只留下一头雾水的黑衣男子站在原地。 …… 马车缓缓停下,安雅与叶倾城并排站在丞相府前。 抬头望着那朱门正方高悬的黑金丝楠木为底的金字匾额,行云流水的书写着丞相府三个大字。 宽阔的大门两侧均立着两尊石狮,威武大气。朱门两排古树参天,红墙黄瓦,气派非凡。 叶倾城不禁赞叹道:“安雅,你爹家真是富贵。” 虽然安雅也十分惊艳于这般气派非凡的屋子,想想自己身在暮锦城虽为一城首富,所住府邸也比不上丞相府这般阔气。但依然道:“我爹怎么也说是堂堂一国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自是阔气非凡的。” 踏上一阶阶石台,安雅与叶倾城走至门外,向着立于门外守门的家丁行了个礼道:“请问这是北辰丞相安茂源的宅子吗?” “是的。姑娘有何事?” 安雅从怀中摸出一封书信,又继而将在幻家所拿的幻澜语的玉簪递了过去,“麻烦将此物交给安丞相,就说故人求见。” 收了安雅的信,家丁道:“姑娘在此稍等,我去替姑娘通传。” 正当二人站在大门外,一边等待着家丁的通传,一边看着那府邸之外的绿树红墙时,只见远远一行人抬着一顶碎花软轿向着丞相府缓缓而来。 轿夫小心翼翼地放下轿子,一旁身着碧色襦裙的婢女就立刻弯下腰拨开粉色珠帘,轻唤了声,“小姐,到了。” 婢女话音落下,就见一双粉色绣花鞋先行踏出,紧接着那一袭绛紫色的百花曳地裙随之而出,一个婷婷可人便从轿中踏了出来。 云鬟雾鬓,珠花满头。 整了整皓腕之上挽着的粉色荷花烟纱,这才抬起了那小巧脸庞。 凤眼斜斜张开,露出一对如水的墨眼,细润柔光的眉心那一点朱砂痣,衬得这少女更是华贵绝色。 微移着莲步,少女随着婢子缓缓踏上台阶。在看到安雅与叶倾城二人之时,少女这才停下了身子,伸出她那一双纤长素手,指着安雅问道:“这是何人?” 声音绵柔浅浅,犹如出谷黄莺。 还站在门前的另一家丁立刻回道:“回大小姐,这二位姑娘是来找老爷的,说是老爷的故人。” 狭长的眸子一抬,朱唇一启,“哦?爹的故人?”一双眼细细得将安雅上下打量了一番,少女向着一旁的婢子道:“绿萼,我怎么瞧着这两位那般眼熟呢。” 绿萼道:“回小姐,这二位好像就是方才市集上与七王爷有所争执的那两位。” 伸出素手一掩红唇,少女勾起唇角轻笑了声,“我说呢,原来就是那两个乡野来的丫头啊。” 叶倾城眉头一皱,立刻向前一步道:“你说谁是乡野丫头!” 退了两步,少女一脸嫌弃的看着叶倾城,“啧啧。连七王爷都敢得罪,不是乡野来的粗鄙丫头能是什么。瞧瞧你这穿的,怎么?拿着剑就以为自己是个侠女了,没规没据。” “你!” 拦下叶倾城,安雅保证,若不是这女人有可能是她的姐妹,她今日不打的这女人满面桃花开,这女人就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看着美艳可人,谈吐间怎么这般招人厌烦! 心中正想着,就见那方才的家丁奔了出来向着安雅道:“二位姑娘随我来,我家老爷有请。” 120.第120章 初见亲爹 听见家丁回话,少女眉头一蹙,冷哼了声道:“爹也真是,什么阿猫阿狗都往府里请。绿萼,随我去前厅。”婢女诺了下来,便跟在少女身后进了丞相府。 安雅看着那先入门的少女,不禁翻了个白眼。 无冤无仇就是有些人不住地想要找你的不痛快。一想到这女人就可能是自己姐妹,安雅就觉得自己今后的日子无法安生。 看着安雅那嫌弃的表情,叶倾城也不禁嘟囔了声,“你这姐妹看起来病的不轻。” 说罢安雅与叶倾城也便随着家丁一同跨入了丞相府。三人一路穿过长廊花园,这才踏入了前厅。 站在前厅内,安雅看着屋内摆放整齐的各式珍宝,四周整齐悬挂着名人字迹。那两排红木桌椅更是高贵典雅。 正四周观望着,就听见一阵脚步声响起,唯见一个身穿湛蓝直襟朝服的中年男人携着一位衣着华贵的少妇一同踏进前厅内。 安雅看着那男人,约莫四十五六上下,刚毅浩然,身躯凛凛,相貌堂堂。安雅细细观察了一番,眉眼之间还真与自己有几分相像。 男人一见到站在前厅内的安雅,立刻快步走了过去开口道:“是雅儿吗?” 安雅怔怔地望着来人,原本心中想好的万语千言,此刻都化为了无尽的沉默,只是看着男人静静不语。 安茂源抓起安雅的手,将其上下打量了一番,一时间竟有些老泪纵横,“雅儿,我是爹啊。” “爹?”沉默了半响,安雅才尝试着唤出这个称呼。 展颜一笑,安茂源立刻应道:“哎。” 说着从怀中摸出方才安雅让家丁捎带进来的玉簪放置在眼前,似是回忆当年里早已过去的浮华云烟,幽幽轻叹了声道:“爹不敢相信,此生还能再见你。” 抬起袖口抹去眼角泛起的眼光,安茂源转过身子看向安雅,“雅儿,你是如何寻到这里的,是岳丈带你前来的吗?” 安雅思虑了番,摇了摇头道:“不是。您有所不知,几月前家中遭受贼人,姥爷不知所踪,只给我留下书信一封,让我前来京城寻您。” 话虽这般说,但是提到幻云霆安雅还是觉得鼻头一阵酸楚,有些落泪。 而安茂源听闻安雅的话,大吃一惊,“你是说岳丈不知所踪了?” 看着安茂源脸上惊骇的表情,安雅道:“是的。” 沉默了许久,安茂源突然开口道:“雅儿,是爹对不起你和你娘啊,当年若不是我在你娘身怀六甲之际,带她上山祈福,她怕不会惊扰了胎气,难产而亡了,你外公也不会一怒之下在你还未满月之时就将你带走,都是为父的错,这些年没尽到做爹的责任。” 听了安茂源的话,安雅也有些错愕。没想到当年幻云霆带走她的原因竟是因为这个,怪不得不愿向她提起生父,自己的宝贝女儿难产而亡,不外乎会迁怒他人。 想想自己素未谋面的亲娘,安雅也觉其伤感。 看着安茂源不禁道:“也是女儿不孝,这些年没在爹的身侧,常伴左右。” 安茂源立刻摆摆手,“都是爹的错。” 安雅抬起头看着安茂源,只觉得这一刻来的太不真实,不知是原体还是她两世没有爹的缘故,此时的安雅只觉得内心极其澎湃。 因为,她真的有爹了。 “雅儿,以后就留下来。让爹好生补偿你。”说着,安茂源向着安雅伸手一指,看向那一直不语的华贵妇人道:“来,雅儿,来见你大娘夏氏。” 安雅连忙凑了过去,对着那华贵妇人行了行礼道:“大娘好。” 伸出那鲜红蔻丹的素手,夏雁秋点了点头连忙说道:“不必多礼,你娘在时,我与她二人虽不致情同姐妹,但也算的友好相处。未曾想她红颜薄命,如今想起真是唏嘘不已。” 说着,夏雁秋抓起安雅手握住,露出一抹笑来,“如今你既已回来,就留在家中。也不必大娘大娘的叫我,就叫我娘吧。等下我差人给你收拾房间,就住在你娘之前所住的听语苑可好?” 安雅连忙点头答应,看着夏雁秋道:“多谢爹娘。” 正说着,就听见前厅外传来一声女子的声音,“爹,娘。” 安雅顺着声音望去,就见方才在门外的少女如今已换了一身新衣,随着绿萼一同踏入了进来。 看到夏雁秋抓着安雅的手,少女眉头一皱道:“娘,你怎么抓着一个乡野丫头啊。” 听到少女的话,夏雁秋与安茂源脸色顿时一沉,脸上泛起了一丝怒意。 安茂源立刻张口道:“蓉晴,这是你大姐。什么乡野丫头!快些给你大姐赔礼!” 安蓉晴呵了一声,有些诧异的看向安茂源,“爹,你在说些什么,什么大姐。这府里自然我是大小姐,哪冒出一个大姐来。” “蓉晴,不知礼数,你这样是在质疑你爹吗?”夏雁秋也是立刻斥责道。 安蓉晴垂下头赶忙回道:“蓉晴不是这个意思。只是爹娘有所不知,这女人,喏,还有她旁边那个,今日在城内可是开罪了七王爷,蓉晴看的真真的呢。” 听了安蓉晴的话,安茂源双唇一抿转过头看向安雅道:“雅儿,蓉晴说的可有此事?” “确有此事。” 眉头一蹙,安茂源问道:“怎么会开罪了七王爷。” 安雅看着有些为难的安茂源,张口回道:“今日我与倾城才入京城,就遇到七王爷马车驶过,随行之人嚣张跋扈,险些翻了雅儿的车。所以雅儿一时愤愤不平,便让七王爷给我赔礼来着。” “让七王爷给你赔礼?” “爹爹不要担心,若是因此开罪了七王爷。王爷迁怒下来,便让我一人承其责备。” 叹了口气,安茂源道:“罢了,你既是我女儿,即使那七王爷再怎么胡闹,也不能乱来。你先随这倾城姑娘回听语苑去,看看有什么缺的,晚饭时告诉你娘让她添给你。” 安雅点点头,便要随着婢女指引先去听语苑。 路过安蓉晴身侧之时,安雅再想若是眼神能够杀死人的话,怕是这安蓉晴早用着她那激光似的眼神将自己在心中千刀万剐了吧。 121.第121章 入住庭院 随着婢女,安雅与叶倾城一同进了那听语苑。亭舍楼台,处处显露出古朴之感。 “小姐,您看还需要添置些什么吗。方才夫人匆忙吩咐,我们也只是打扫干净,屋内的摆设都太过简陋。奴婢们一时也不知小姐您的喜好,还望小姐四下看看,缺什么尽管给奴婢们吩咐。” 安雅看了看屋内,虽说久未有人居住。但也看的出来是时常有人清扫,不然怎会在这么快的时间里就将这听语苑里里外外收拾的一尘不染呢。 屋子里的摆设一应俱全,连带着屋内中央都早已焚起了清香,熏的整个屋子都弥漫着淡淡的香气。 浅笑了下,安雅道:“回去告诉爹和娘。屋子的陈设都很齐全,顺便差人将我马车内的东西都尽数搬来便好。” “方才奴婢们已经给小姐将马车上的东西都般来了,就放在西厢房内。” “如此的话,你便下去吧。” 婢女应了下,“对了小姐,倾城姑娘的屋子我们也已经给收拾好了,就在您屋子隔壁。没事的话,奴婢就先下去了。” 等着婢女一走,叶倾城就在屋内四下转了圈然后凑至安雅的身边道:“安雅,果然是丞相府啊。这陈设真是好。对了,感觉你爹也不是那种抛妻弃子之人啊,你看你一回来,又是给你收拾屋子,还待你不错。” 坐在床头,安雅道:“按照我爹的话说,当年之事也并不怪他,只是姥爷一时无法接受我娘难产而死,才将我带走的。” 抬起头看向叶倾城,安雅继续道:“不过这姥爷也真是的,还要割袍断义,让爹只口不提此事。”撑起下颚,安雅回忆着方才安茂源与自己的对话,不禁有些丝丝幸福涌上心头。 “倾城,你爹也是这么对你的吗?” 叶倾城一挑眉,“当然了。虽然吧我们叶家不是家财万贯,但也是富甲一方。我爹也是将我视若珍宝的。” “真的啊?倾城,有爹的感觉真好。”安雅嘴角一抬,露出笑容来。 “你也别开心的太早,我看你那个妹妹叫什么蓉晴的,一看就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你今后的日子,有她在,肯定过不舒坦。”瘪瘪嘴,叶倾城提醒道。 想起安蓉晴,安雅也不禁赞同地点点头。毕竟有些人总是想让别人过不舒坦,何况自己今日不仅横空出现,还要瓜分她爹娘的疼爱。 一挑眉,安雅有些坏笑的看着叶倾城道:“她若是安安分分,认我这个姐姐,即使不冷不热也便算了。若是存心来给我找不痛快,我安雅是那种平白让他人占便宜的人吗?” 平心而论,她可不认为自己是朵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花。 毕竟,你见过圣母能够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去偷东西吗? 叶倾城看着安雅的坏笑,心中不禁有些发怵,“安雅,你可别这般笑。总感觉你满腹坏点子。” “叶倾城!你什么意思。”一把扔过床头的枕头向叶倾城砸去。 身子轻松一躲,叶倾城笑道:“我能有什么意思。” …… 暮色在天际泛起,收起漫天的绚烂。 安雅坐在屋内,怔怔摸着胸前的金香玉,回忆起半月之前和白慕言的匆匆一别,轻叹了声,也不知白慕言究竟何时归来。 房门被叩响,只听屋外之人唤了声小姐。安雅赶忙起身为其开了门,就见一个身穿碧色襦裙的侍女站在门外道:“小姐,该用晚膳了。老爷和夫人请小姐与倾城姑娘一同去用膳。” 应了声,安雅便叫了叶倾城随着侍女一同前往偏堂。 到了偏堂,只见众人早已入座,而安蓉晴看到安雅,脸色一变立刻露出不悦来,“吃个晚饭还让这么大一家子人等,乡野来的真是没规矩。” 听到安蓉晴的话,安茂源立刻瞥了眼安蓉晴道:“雅儿初来,不知家中用膳时辰。等上一时三刻,也饿不坏你。” 夏氏一听,也打起了圆场,“快些入座吧。” 安雅与叶倾城坐了下来,就听另一个女声插入了进来,“这便是安雅吧瞧瞧,果真是水灵,长得真真是标致。” 顺着声音望去,安雅这才发现,餐桌之上还有两位陌生的面孔,而说话之人身穿一袭菊纹百褶如意裙,头插了几支金钿钗,正满脸含笑的看着她。 而她身旁还坐着一个眉眼清秀的少女,穿着件粉色秀纹百蝶烟罗裙,怯生生地端坐在那里。 还没等安雅张口,就听安蓉晴那讨厌的声音插入进来,不屑的呵道:“我说李姨娘啊,你还是真是会见风使舵。这野丫头才进门,你就想着巴结了啊。” 李姨娘被安蓉晴说的有些尴尬,看着安雅一时间有些进退两难。 安雅浅笑了声,给了李姨娘一个台阶,“李姨娘好,今日入府时未曾见到姨娘。初来乍到,家中人也未曾认全,不知姨娘身侧的是?” 被安雅圆了场,李姨娘立刻道:“不碍事不碍事,今日才回府。不知道也是正常的,来日方长在慢慢认识也是可以的。对了,这是蓉瑶,也算得是你三妹。” 听了李姨娘的话,安雅看着安蓉瑶道:“原来是姨娘的女儿啊。” 安蓉晴嘴角一撇嘟囔道:“秋后的蚂蚱我看你你得意几日!” 瞥了眼安蓉晴,安雅不语。而安茂源率先开口,“都吃饭吧。”众人这才纷纷拿起筷子。 瞅着眼前那一盘炉焙鸡,安雅刚想伸出筷子想要夹食,就看到有一双银筷紧随而来,将那片鸡肉夹入自己碟中。 眼中尽是得意,安蓉晴有些挑衅的看着安雅。 一来二去,那安蓉晴就是安雅要夹什么她便赶忙夹走,让安雅落得两手空空。 看着得意的安蓉晴,安雅心中冷笑,这点小儿科的把戏! 唇角一弯,安雅看了眼安蓉晴,突然道:“这白斩鸡看起来真是不错。”说罢那一双银筷便要向盘中夹去。 果不其然,安蓉晴一见便立刻随之而上。 看着即将要夹起鸡腿的安雅,安蓉晴立刻拿筷子拦下,僵持不下相互对视。 安雅故作一顿,皓腕轻轻一移,覆手之间银筷翻动,却丝毫无人察觉。 122.第122章 偷天换日 抬起头,安雅看向安蓉晴道:“妹妹这是看上我这一块了吗?” 听了安雅的话,安茂源立刻将手中的银筷一放看着安蓉晴,满色一沉道:“蓉晴,休得胡闹!” 安蓉晴被安茂源这般一呵斥,瘪嘴向着夏氏道:“娘,你看爹凶我。”但手上的筷子丝毫没有挪动半分的意思。 而安雅反倒勾唇一笑,收回筷子说道:“既然妹妹喜欢,那便拿去好了。”说着,安雅便一转方向,“我便吃这个就好。” 安蓉晴看到安雅主动放弃,眉眼中尽显得意,满脸笑意却在看到安雅夹起的鸡腿时立刻凝固,慌忙看向自己筷子下压着的东西,竟然是一块鸡屁股。 脸上的笑意瞬时消失,安蓉晴看着安雅怒道:“为什么鸡腿在你那里!” 安雅故作诧异,一脸不解的看着安蓉晴,“我刚夹起来的。” “胡说,你刚才最早夹起的才是鸡腿!” 咬了口鸡腿放下,安雅道:“我刚才一挨上那鸡屁股,你就将我拦下。我还以为妹妹你喜欢吃呢,才让给你了,怎么?妹妹喜欢吃鸡腿。” 看着已经被自己咬了一口的鸡腿,安雅有些可惜道:“那可怎么办,这鸡腿方才爹吃了一个,如今这个被我咬了口,怕是也谦让不成了。” 坐在上座的安茂源,看着被气的一脸通红的安蓉晴,张口道:“既然你姐姐已经谦让于你一次了,你便把这吃了。” “爹?你说什么!我怎么可能吃这个!” “方才抢的也是你,现在让给你了你又不吃。我看你是不想吃饭了吧。” 感受到安茂源语中的不悦,安蓉晴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只好无奈地将那块鸡屁股夹了回去。放在餐盘中迟迟下不了口。 慢条斯理地吃完了饭,安雅看着众人道:“安雅饱了,就先行回房去了。” 一直没开口的夏氏看着就要离去的安雅,张口道:“你且先休息,明日我遣人去给你做几身新衣,让橙冉再派几个得力的婢子过去。” 安雅向着夏氏道:“那便先谢过了。”随后也向着李姨娘和安茂源行了礼便和叶倾城一同回了听语苑去了。 听语苑内。 掌了灯,安雅和叶倾城相对而坐。 回想起方才安蓉晴那吃瘪的模样,叶倾城不禁笑出声来,“安雅,你不知道,刚才可把那个安蓉晴气坏了。对了,你是怎么做的啊。” 安雅也嗤笑了声,反倒卖起了关子,“这个嘛,不告诉你!” 作为一个小偷,安雅别的不说,那手速可是一等一的好。移花接木的障眼法那可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也难得被发现,换个鸡腿还不是小菜一碟。 虽说没让那安蓉晴吃大亏,想想她看到那鸡屁股的不爽自己心中也是带劲儿的! 毕竟,谁让这安蓉晴吃个饭都那般不安生。 叶倾城一瘪嘴,凑近安雅道:“什么嘛,还卖关子。不说就不说喽,反正看到那安蓉晴吃瘪我就开心,谁让她今天说我乡下来的野丫头。” 看着叶倾城那开心的表情,安雅也跟着轻笑了几声,“行了,天色也晚了,收拾收拾便休息去吧。” 点了点头,叶倾城便离开了屋子。 送走了叶倾城,安雅这才独坐在桌前,从桌下拿出一个锦盒轻轻打开,只见那两块苏家令箭整整齐齐的摆放于内。 拿起那块凤牌放在眼前,安雅不禁想起那日的白慕言躺在床上被扎针,自己反倒误会其被他人轻薄,不禁哧笑出声。 回忆起平阳王府内,自己再遇白慕言时,躲在浴池内的自己居然还能将白慕言当做女儿身,一想到这里安雅就来气,分明认出了自己,还假意以女子身份跟在自己身边。 想想白慕言还一口一个相公奴家,安雅觉得他还真是蛮拼的。 将凤牌放回锦盒内,安雅不禁暗骂道:“这么能装,怪不得骗得了天下人。”合上锦盒,安雅一手撑起下颚看着天花板道:“也不知他何时能回来,身上的寒毒怎么样了。” 拍了拍自己的头,安雅暗骂道:“还说喜欢我就这么走了,这让我怎么相信娶我嘛。” 安雅一边将锦盒藏至隐蔽处,一边喃喃自语,最后索性往床上一躺不做他想便陷入了沉睡之中。 …… 天光微亮。 安雅就听见院子内一阵嘈杂,起了身子便打开了房门。 只见院内站着一排碧色衣裙的婢女,其中一个见到安雅出了房门,立刻向着安雅走了过来。微微行了个礼道:“奴婢橙冉见过小姐,这是夫人派来伺候小姐的。” 安雅走了过去,站在那一排婢女之前道:“都叫什么名字啊。” 听了安雅的话,那排婢女们便从左依次回道:“回小姐,奴婢红叶。” “奴婢黄桃。” “奴婢紫苏。” “奴婢青萝。” 安雅道:“名字还真好听。” “谢小姐夸奖。” 一转身安雅看向橙冉问道:“这便是夫人给我派来的婢女?” 橙冉回道:“是的。小姐若是不满意,奴婢便重新遣些新人过来。” “不是不是,就这些便好了。” “小姐满意便好,等下夫人还派了城东绣衣坊的裁缝来给小姐做几身新衣。就请小姐准备下,奴婢就先行退下了。” 看着橙冉离去,安雅转过身子看向那四个婢女道:“你们下去忙吧。” “是。” 伸了个懒腰,安雅便要向屋内走去,就听见叶倾城急急跑来凑至安雅耳畔道:“安雅……” 听了叶倾城的话,安雅嘴角一弯,“她还真是不服再战啊。”想了想安雅低声向着叶倾城道:“倾城……” 叶倾城皱着眉头看向安雅,似笑非笑又略微难以置信道:“安雅这能行吗?” “你还不相信我了?” “那好吧。” 看着叶倾城离去的身影,安雅一挑眉向着屋内走去,梳洗打扮了一番就坐在桌前,手执茶盏看向屋外,似是在等待着什么。 不消一会儿,就听见院内声音响起。安雅抬起头,只见安蓉晴携着她那一众丫鬟慢步走至她的屋内。 看着进来的安蓉晴,安雅立刻放下茶盏。起了身子看向她问道:“妹妹怎么来了。” 123.第123章 以牙还牙 安蓉晴今日一身落地素白碎花底长裙,头上插着两支白玉镶金步摇,周身都被香料所熏,可谓是步步生香。 一进来,安蓉晴听着安雅的话,立刻回道:“姐姐快坐,妹妹今日就是来看看姐姐昨晚睡得可还习惯?” 坐了下来,安雅回道:“习惯。” “那便好。”说着,安蓉晴看向安雅继续道:“昨日之事,蓉晴回去想了想,觉得也真是自己耍脾气了。只是蓉晴一直被爹爹视为掌上明珠,又是我们安家嫡出长女,昨日突然见了姐姐,一时间内心愤愤不平,姐姐也是能理解的吧。” “这是正常,当然可以理解。” “所以蓉晴昨夜思来想去,觉得还是要给姐姐赔个不是。绿萼,把东西拿上来。” 安蓉晴一招呼,就见绿萼端着一罐青瓷食盅放到桌前,揭开盖子,浓郁的香气便尽泄而出,安雅有些惊讶道:“这是?” 安蓉晴浅笑了下,伸出素手为安雅盛了小半碗汤道:“这是家中厨子做的素锦汤,别看是道素汤,味道可是真真不错。蓉晴手笨,不会做,便让厨子做了份特意给姐姐拿来,也不知姐姐能否接受蓉晴的歉意呢。” 安雅笑了笑,“怎么会不接受呢。” “那姐姐尝尝味道可还喜欢?” 看着安蓉晴为自己推过来的素锦汤,安雅启唇问道:“蓉晴不喝几口?” 听着安雅的话,安蓉晴也急忙为自己盛了一碗,“姐姐快些喝啊。” 对于安蓉晴的催促,安雅抿唇轻笑,“早晨起来还未进食,方才倾城去给我拿吃食去了,我想着等她回来搭配着吃。” 话音刚落,就听到叶倾城的声音从屋外响起,手提红漆雕花食盒走了进来,看到安蓉晴时惊道:“蓉晴小姐怎么也在这里。” “蓉晴今日来给我送素锦汤。” “噢,安雅吃食我拿来了。”说着便掀开食盒,将里面的东西拿了出来。 安蓉晴表情在看到叶倾城拿出的东西时,面色一变,立刻惊叫着站了起来,“这是什么?!” 安雅反视着安蓉晴那惊骇的表情,一脸迷茫道:“油炸蝎子啊。”捏起一只,安雅道:“已经是熟的了,怎么蓉晴害怕?” 看着眼绿萼,安蓉晴才小心翼翼地坐回桌前,强挤出了一抹笑意来,“姐姐,你早上就吃这个啊。” 手撑下颚,安雅道:“本来我是不想吃这个的,谁知道有人一大早就想给我送这个,没办法。我想着留着万一伤着人可怎么办,我还不如现在就给油炸了。” 听了安雅的话,安蓉晴面色一变,躲闪的眼神四下望去,干笑了两声道:“怎么姐姐才入府,就有人给姐姐送这个。” “可能是有人觉得姐姐一路赶来,舟车劳顿,送些见面礼给姐姐。就和蓉晴一样,今早不也亲自来给姐姐送素锦汤。” “对……对啊。”安蓉晴含糊其辞的应了下,一双杏眼不住地望向身旁的绿萼。 看着安蓉晴安不自然的模样,安雅展颜一笑,“好了,喝汤吧。” 端起那碗素锦汤,安雅放在嘴边轻轻吹了吹,便一饮而尽。 安蓉晴也随之端起碗,看似吹汤,眼神却不时地瞥向安雅。直到看到安雅将汤一饮而尽,安蓉晴用汤碗掩盖下的红唇,才泛起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得意,随后也便喝下了那汤。 喝了汤,安雅看着慢条斯理将汤碗放下的安蓉晴,一手将那一盘油炸蝎子推至圆桌中央,一边道:“妹妹也尝尝这蝎子吧。” 安蓉晴看着那形态各异的蝎子,只觉得头皮发麻,立刻拒绝道:“蓉晴就不吃了。” 捏起一只蝎子,安雅故作可惜道:“怎么就不吃了呢,蓉晴你不知道,这种蝎子还有个别名呢?” “是什么啊?” “美人心。” 感受到安雅的灼灼目光,安蓉晴有些尴尬道:“怎么叫这个名字啊。” “都说是别名了。因为啊,蝎子虽有毒,可毒不过人心啊。总有些人想拿这蝎子做坏事,尤其是那些外表美艳,其实心地歹毒之人。蓉晴你说,这名字好不好呢?” “姐姐这是什么意思。”听出安雅话中的弦外之音,安蓉晴装傻道。 对视着安蓉晴,安雅一挑眉似笑非笑道:“我什么意思,蓉晴不懂吗?” “蓉晴当然不知道姐姐再说什么了。” 吁了口气,安雅耸耸肩突然笑道:“姐姐开玩笑呢。姐姐初来乍到,蓉晴一片好心为我一大早就送上这般好的见面礼。金银珠宝妹妹锦衣玉食怕是早都见怪不怪,姐姐没什么送的,就送妹妹一句话。” “什么话。” 看向安蓉晴,安雅一字一顿道:“偷鸡不成蚀把米。” 眉头一皱,安蓉晴面色一变,倏地又故作轻松问道:“这话何意。” 站起身子来,安雅浅笑了声,“妹妹等会儿就懂了。” 看着安雅,安蓉晴只觉得腹中一阵绞痛,一股难言之感从腹中传来。捂住肚子,安蓉晴原本好看的杏眼立刻升起了一层怒意。 看向面前的汤碗,安蓉晴立刻明了,腾地站起身子看向安雅道:“你把汤碗换了!” 感受到怒气腾腾的安蓉晴,安雅立刻上前扶住安蓉晴故作关切道:“蓉晴你怎么了?” 一把将安雅甩开,强忍着腹中传来的痛意,安蓉晴怒视着安雅,“贱人!居然敢换汤碗。” “蓉晴怎么能这样说姐姐。”皱起眉头,安雅略带委屈道:“就算是换了,那素锦汤也是妹妹带来的,不是一样的吗?” “你这个贱人!还给我装!”安蓉晴作势就要掌捆安雅,无奈腹中的疼意只能让她作罢。 “妹妹你一个大小姐,贱人贱人的挂在嘴边让旁人听去可如何是好啊。” 被绿萼等众丫鬟扶着,安蓉晴啐了一口恶狠狠道:“贱人,你算是什么东西。叫我妹妹,你配吗?我告诉你,我才是安家嫡出大小姐!” 听着安蓉晴的叫骂,安雅冷笑了声,凑近安蓉晴,“看来昨天的鸡屁股没吃,今天的嘴就和屁股一样臭了。” 124.第124章 正式宣战 站直身子,安雅继续道:“我来京城,只是想找到亲爹,没有想和你争任何。至于这大小姐名分,你若是真喜欢,尽管去爹那要回去。” “你少拿爹来压我,就算爹对你好,也不过是这些年的愧疚。况且我娘都说了,爹根本就不爱你娘,当年是你娘横插我爹娘之间,你和你娘都是一样的下作。一个影响我爹娘的恩爱,你今日又来影响爹对我的疼爱。” “我娘不是这样的人!” 在听到安蓉晴对她娘的辱骂之时,安雅不假思索的替幻澜语辩解回去。即使她从未见过,却发自本能的想要去维护那个女子。 “呵,我告诉你。只要我安蓉晴在府里一天,就觉得不会让你这贱人有好日子过!”安蓉晴向安雅撂下狠话。 理了理情绪,安雅反视上安蓉晴,“有这时间我劝你还是早些请个大夫来吧。绿萼,快些把你家小姐带回去,免得她又乱咬人。哦对了,还有这油炸大蝎子,也一并带走吧。” 绿萼看着安雅,弱弱道:“奴婢知道了。”便立刻搀扶着安蓉晴向着屋外走去,身后的婢女见状,上前拿过食盒,也慌忙奔了出去。 看着狼狈离去的安蓉晴,安雅这才愤愤道:“倾城,关门!” 关上门,叶倾城看向安雅出声道:“安雅,别和这女人多见识!” 坐在桌前,安雅提起茶壶倒了杯茶水一饮而尽,“谁和这女人计较。” “行啦,要我说,今天我发现她要把这毒蝎子给你扔床上之时,就该给她扔回去才叫以牙还牙。” “算了,何必和她斤斤计较。反正这几天她怕是能安生一阵,这府里我还有好多人不认识的,趁着这段时间,先去走动走动。” 为自己斟了杯茶抿了一小口,叶倾城道:“也是。不过等她腹疼一好,怕是又要搅得天翻地覆了。” “随她吧。还是收拾收拾,等下城东绣衣坊的裁缝就要来了。”放下茶杯,安雅便起了身子向着妆台走去。 巳时左右,就见橙冉带着两位中年妇女缓缓而来为安雅量了尺寸,客套了一番,赏了绣娘们几锭银子这才离去。不仅度身量衣,橙冉随行还带着几个婢女,手中皆拿着众多首饰,说是夏氏给带来的。 靠在床头,安雅看着坐在桌前看着那一对首饰的叶倾城,只觉得十分无趣。 猛地从床上坐起,安雅道:“倾城,不如我们出去玩吧。” 放下手中的如意簪,叶倾城连忙点头附和。 …… 晴雪阁内。 只听屋子传来一阵一阵的叫骂,还伴随乒乒乓乓的碎裂之声。 安蓉晴一把掀翻桌子上的茶盏,一头墨发凌乱的散落,整个人显得十分的可怖,“贱人!昨天害的我险些吃了鸡屁股,今日又敢当着我的面偷天换日。” 撑起身子,看着跪了一地的婢女,安蓉晴道:“说!是谁给那贱人告的密。”安蓉晴身子一转,整个人狰狞的看向绿萼,“绿萼,说,是不是你?” 跪在地上的绿萼身子一颤,立刻抬起头道:“小姐,我怎么可能告密呢。” “不是有人告密,她怎么知道那些毒蝎子的?还有素锦汤里的腹痛粉!蓝葙,这毒蝎子可是你收着的,怎么会跑到那贱人那里去的!” 看着桌上放着的油炸大蝎子,安蓉晴怒火中烧,一把将其扔到蓝葙面前。 哗啦一声,洒落了一地。 蓝葙娇小的身子一抖,看着那些形态各异却早已被油炸归天的毒蝎,立刻向着安蓉晴磕了几个头道:“回小姐,奴婢不知啊。” 安蓉晴冷哼一声,“不知?”坐回在桌前,满脸恨意的安蓉晴道:“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绿萼,取鞭子来!” 听着安蓉晴的话,绿萼也有些迟疑,“小姐……” 而蓝葙早已吓得犹如筛糠,不住地向着安蓉晴磕着头道:“小姐,奴婢真的没有。小姐明察啊。” 看着还在迟疑的绿萼,安蓉晴一拍桌子,“你也想挨鞭子了吗?” 绿萼立刻从地上爬起,看着地上哭的梨花带雨的蓝葙,叹了口气只好从柜中取出那金丝长鞭,递给了安蓉晴。 捏着长鞭,安蓉晴丝毫没有任何迟疑,就带着全身之力向着蓝葙抽去。只听长鞭在虚空中划过阵阵响声,便啪的一声抽在蓝葙身上。 皮开肉绽,血丝立刻从衣衫上渗出。 绿萼别过头去,不去看蓝葙那可怜模样。只在心中暗自叹气,自己如何跟上了这样一个主子。人前温柔,背地里却是标准的蛇蝎美人,空长了一张好皮囊。 其余的婢女跪在地上,只好把头深深埋下不敢抬眼去看。安静的晴雪阁内,到处充斥着鞭子的挥舞之声,以及蓝葙的惨叫。 最后一鞭挥下,却再听不见蓝葙的求饶之声。 绿萼心中一惊,立刻转过头来看着已经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蓝葙,对着安蓉晴小心翼翼地说道:“小姐,蓝葙不动了。” 看着满身伤痕的蓝葙,安蓉晴这才解气地将手中那金丝长鞭一扔,冲着绿萼道:“去看看这贱蹄子怎么了。” 绿萼立刻奔了过去蹲下身子,伸手一摸蓝葙鼻息,顿时惊坐在地上。指着蓝葙结结巴巴道:“小…小姐,蓝葙…蓝葙她,没气了!” 在听到绿萼的话时,安蓉晴也是一惊,立刻从凳子上站了起来。瞥着地上满身伤痕的蓝葙,故作镇定道:“鬼叫什么,死了就死了呗。” 缓了几口气,安蓉晴指着绿萼道:“找几个家丁去把她处理了,爹和娘那边倒是我自有交待。” 看着还在那里发愣的绿萼,安蓉晴不禁骂道:“杵在那里干什么,还不快去!” 绿萼被安蓉晴这样一呵斥,这才反应了过来,立刻叫起还跪在地上的其他婢女们。那群婢女早已被吓得魂飞魄散,一听绿萼让她们起来,一个个如释重负地统统向着屋外奔去。 安蓉晴一脚踢开扔在脚边的金丝长鞭,道了句,“若不是那贱人,我今日怎会杀了蓝葙。” 语气里丝毫没有对蓝葙死去的怜悯之情。 125.第125章 救下蓝葙 安蓉晴双手环胸,直至绿萼等人进到屋子将蓝葙抬了下去才转过身子。看着半人高铜镜之中自己,整个人显得凌乱不堪。 一手抓掉她头上的玉簪,安蓉晴狠狠地摔在地面,这才负气地坐回桌前。 而后门处,叶倾城跟着安雅,看着她那鬼鬼祟祟地模样,忍不住道:“安雅,这可是你家啊,干什么还要走后门啊。” 安雅伸出食指向着叶倾城噤了声,“这你就不懂了吧。偷着出去玩,这才有乐趣。” “好吧。” 叶倾城无奈地应了下来,就听见安雅指着不远处道:“倾城,你看那不是绿萼嘛。” 顺着安雅手指的方向,叶倾城望去,只见绿萼正指挥着几个家丁正往外抬着什么,“真的是绿萼啊,她们抬什么呢?” “走,过去看看。” 拽着叶倾城,安雅便一同走了过去,“绿萼,你们在做什么?” 绿萼一听安雅的声音响起,身子一抖立刻转了过来向着安雅行了个礼道:“回小姐,没做什么。” 嘴上这般说,可是放在身侧的手却向着家丁做着手势。 安雅看着有些怪异的绿萼,眉头一皱,“没做什么?”说着便快步走至家丁身边,一把掀开了盖着的白布。 白布下的婢女,安雅认识,正是今早跟在安蓉晴身后的一个。 “这是怎么了?” 绿萼脸色一变,随即回道:“回小姐,这是蓝葙。方才被主子发现她居然敢偷主子的东西,这才被家法处置了的。” 叶倾城看着那伤痕累累的蓝葙,嘴角一弯,冷笑道:“偷东西?怕是丢了东西才遭此祸患吧。” 她今早不慎听到安蓉晴的诡计时,可是听到安蓉晴要给安雅床上放的毒蝎,就是让这蓝葙保管的。 如此说来,蓝葙也是因她而死了。真是她不杀伯仁,伯仁却因她而死。只是她还真想不到,这安蓉晴竟是这般狠毒之人。 看着蓝葙那满身鞭痕,安雅也是眉头紧皱。她也不过是以为这安蓉晴大小姐脾性,未曾料到她还能因此将个婢女活活打死。这样的女子,当真应了她说的美人心之语。 蹲下身子,安雅问道:“那你们这是要将她如何处置了呢?” 绿萼看着离蓝葙那般近的安雅,只觉得头皮发麻。低下头回道:“蓝葙无父无母,又与府中签了生死契。如今她一死,也是无人收尸,只能被扔到乱葬岗去。” “乱葬岗?”安雅叹了口气,看着那左不过十四五岁的面容,一纸生死契,便被人视如草芥。 只因主子的怨气,就被活活打死,如今还落得个乱葬岗的下场。正想着,就听绿萼惊叫了一声,“诈…诈尸了!” “你在胡说什么?” 捂着嘴,绿萼惊得倒退了几步,指着躺在那里的蓝葙道:“小姐,奴婢…奴婢方才,方才见到她手动了!” 安雅一听,连忙伸手探上了蓝葙的鼻息,面色一喜冲着叶倾城道:“倾城,你快些过来看看,她好像还活着!” 叶倾城也立刻蹲下,将手放在蓝葙鼻翼之下,惊喜道:“安雅,她还有气。” 抬起头,安雅忙对着那群家丁道:“还愣着干嘛,赶快把她抬回去啊。” 家丁们四下对视了番,问道:“小姐,这抬往哪里啊?” “抬到听语苑,快去。” “是。” 说罢,家丁们忙把蓝葙抬起,向着听语苑奔去。 安雅看着惊吓过度的绿萼,无奈地叹了口气,“你别在这傻愣着了,快叫人去寻个大夫前来啊。” 被安雅的话惊醒,绿萼立刻应了下来,向着门外奔去。 安雅看着惊慌失措跑出去的绿萼,对着叶倾城道:“走,倾城。回听语苑看着。” …… 坐在妆台之前,安蓉晴才整理好自己方才凌乱的模样。对着铜镜里正一点点顺着自己如瀑般的青丝。 看着奔入进来的绿萼,安蓉晴一皱好看的两道柳叶弯眉骂道:“你这丫头越发不知规矩了。对了,蓝葙处理了没。” 喘了几口气,绿萼立刻回道:“小姐,蓝葙她…她诈尸了!” 安蓉晴面色一变骂道:“胡说八道,当心我剪了你的舌头。” “奴婢亲眼所见。方才奴婢差人把准备把蓝葙从后门运到乱葬岗去。刚一到后门,就见到大小姐和倾城姑娘。” “什么大小姐,就是个贱人!”意识到自己的话,安蓉晴阴着脸道:“然后呢。” “然后,然后安雅小姐就把我们给拦下了。正说着,奴婢就见到蓝葙手动了一下。奴婢吓坏了,安雅小姐就和倾城小姐一模蓝葙鼻息,说她还活着,就把蓝葙带到听语苑去了。” 啪的一声将手中的牛骨梳摔在妆台之上,安蓉晴眉头一皱,“又是这个贱人!” 倏地站起身子,安蓉晴的眼中不住地渗出恨意。一双素手捏的紧紧,最终想了想道:“绿萼,随我去娘那里。” 整了整腕上的粉纱烟罗,安蓉晴这才踏出屋门,似是想起了什么,安蓉晴转过头来恶狠狠道:“今日的事,谁敢声张。可就没蓝葙这贱蹄子命大了。” 绿萼身子一抖,垂下头道:“是。” 听语苑内。 安雅一边指挥着紫苏、红叶等四人里里外外的忙活着,一边帮着蓝葙擦拭身上已经凝固的血痂。 用手轻轻扯开蓝葙的衣衫,带血的碧色襦裙尽数扯开,露出满背的鞭痕,安雅道:“这安蓉晴,下手竟这般狠。” 叶倾城一边挤干帕子里的水,一边递给安雅道:“我就说这安蓉晴不是省油的灯,你瞧着吧,我猜她等下就要找上门来了。” “由来她吧。”安雅不再多言。 擦着蓝葙身上的血痂,就见青萝进了屋子,“小姐,大夫来了。” 听到青萝的话,安雅连忙从床头站了起来,顺手给蓝葙盖上了被子道:“请大夫进来。” 为蓝葙诊了脉,大夫便起了身子向着安雅道:“这丫头也真是命大。满身鞭伤,若不是今日救治及时。怕是真回天乏术了。” “那就烦请大夫开方子吧。青萝。”安雅示意了下青萝,青萝便会意的将银两放置在大夫的药匣中。 126.第126章 倒打一耙 坐在床头,安雅看着紧闭双眼的蓝葙道:“紫苏,等下大夫开了药便去尽数抓回来,熬好了给蓝葙服下。” 看着紫苏愣愣的模样,安雅道:“你这丫头,看什么的?” “奴婢再看小姐。” “看我看什么?” “小姐心善,若是今日没有小姐,蓝葙恐怕就活不上了。” 皱了皱眉,安雅回道:“你这是什么话,我看到自然不会任由其不管啊。” 紫苏摇了摇头,“回小姐。我们做奴婢的命贱,卖到府里,生死便由着主子定夺了。生病时能免上一天休息都是天大的福分,更何况还能得到主子关心呢。” 听了紫苏的话,安雅噗嗤一声反倒笑出声来,“我在暮锦城时,虽不比这丞相府气派,但身边也是有几个丫鬟,她们与我也算是情同姐妹。现如今我来了京城,自然还是一样的。” 紫苏对于安雅的话有些不可置信道:“小姐和我们这些下人如何情同姐妹?” “总之你们记着,既然跟了我。你们诚心侍奉我,我自然也不会为难你们。至于你们说的那求之不得的休息。在我这里,我只知道任何人身体不适都是需要去休息的。” 穿越到这里已经有几年,安雅已经懒得和任何人大谈人权之说。对她而言,只要按照现代的标准宽于待人,怕是她们便要受宠若惊了。 果不其然,紫苏等人听了安雅的话,立刻向着安雅跪了下来道:“小姐心善。奴婢不知修了几世福分能够来伺候小姐。” 轻笑了声,安雅道:“起来吧,以后在我面前不要动不动就跪了。没犯错,何故要给我跪。好了,去抓药吧。” 紫苏应了下来,立刻从地上爬了起来,接过大夫开好的方子便踏出了屋子。 转过身子,安雅看了眼床上的蓝葙道:“红叶,送大夫出去吧,其他人好生照顾她。对了倾城,我们走吧?” “走哪?她都这样了,还出去逛街啊。” 安雅扶额,无奈地看向叶倾城,“逛什么逛。刚不是你说的吗,怕是等下那安蓉晴就要来了。” 叶倾城还是有些不解,“所以我们去哪里?” 白了叶倾城一眼,安雅有些气结地戳了戳她的脑袋道:“你以后还是跟在我身边吧,免得让人卖了都不自知。”说罢就率先一步走了出去。 看着离去的安雅,叶倾城摸着自己的脑袋嘟起嘴来,“你又不说清楚,你们北辰人真是麻烦,每次话都说一半。哎,安雅等我一下。” 追了上去,叶倾城道:“安雅,我们到底去哪里?” 安雅停下步子,转过身子看向叶倾城道:“你说安蓉晴现在能在哪里?” “她?唔,自然是在她屋内了。” “打死一个婢女对于这些大户人家而言自然不算什么,何况蓝葙还没死。可是你别忘了,她是因为什么差点打死蓝葙。” 经过安雅这样的提醒,叶倾城似乎有些懂得道:“所以她一知道蓝葙是被你救下,担心的更是怕是你把今日的事抖出来吧。” “还算你不笨。所以通常恶人最擅长做的不仅是做坏事,还有先入为主倒打一耙。” “我知道了,今日安丞相不在府内。这安蓉晴肯定是到她娘那里假装可怜去了。” “知道还不快走。”转过身子,安雅便向着夏氏院子走去。 主院内。 安蓉晴一入夏氏屋内,立刻扑了过去哭诉道:“娘,你快些替女儿做主啊。” 正坐在桌前浅呷着茶水的夏氏看着哭的梨花带雨的安蓉晴,眉头一皱,放下手中的茶盏道:“蓉晴,你这是像什么话!” 拿出帕子,安蓉晴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娘不知道,昨日娘苦口婆心规劝女蓉晴,蓉晴思来想去觉得娘说的十分有理。那安雅才来,女儿处处和她作对自是没什么好处。只是蓉晴没想到,这安雅竟是这种人!” “怎么了?” “蓉晴听了娘的话,今日一早去给她送素锦汤赔礼。谁知道她居然先拿油炸蝎子吓唬蓉晴,还给蓉晴说了一大堆威胁我的话,最后还在我的汤碗里下腹痛粉,要不是大夫来的及时,怕是蓉晴都见不到娘了。” 说着,安蓉晴一头扑进夏氏怀中,嘤嘤嘤的哭起来。 “还有啊,昨天晚膳时也是她故意整我,故意让蓉晴吃鸡屁股。” 夏氏怕了拍安蓉晴的背,抚慰道:“你是娘亲生的,娘自然疼你。那安雅也是你爹所生,这些年无爹无娘,也甚是可怜,你便让着她些,以后不去她那里就好。” 从夏氏怀中出来,安蓉晴擦了擦眼角的泪水道:“蓉晴还有一事要说。就是今日回来,蓉晴竟发现自己屋内的蓝葙偷盗蓉晴的东西。一时气愤,就拿家规处置了她。怎想那群家丁太重,竟把蓝葙打死了。” “打死了?”夏氏看着安蓉晴,半响道:“既然死了就算了。签了死契的丫头在府里手脚这般不干净,家规处置也不为过,你爹那边我晚上告知他便是。” 听着夏氏的话,安蓉晴这才不情愿地嗯了声。 夏氏道:“等下我让橙冉给你送些首饰去,今日给安雅送了,怎么会忘了我的宝贝女儿。” 安蓉晴一听,立刻转悲为喜地冲着夏氏道:“还是娘疼我。” 扶起安蓉晴,夏氏道:“如今心里舒坦了些吧。小厨房还留着些金丝千层糕,你去取来尝尝。” 看着安蓉晴离去的身影,夏氏脸上那原本和蔼的盈盈笑意一瞬间消失。端起茶盏将眼眸中的波澜尽数掩盖,浅呷了口茶水,夏氏突然道:“让你办的事如何?” 橙冉立刻向前,弯下腰低声道:“夫人,都安排好了。” 眯起凤眼,夏氏捏紧了茶杯,那张保养年轻的脸上泛起了一层恨意,“还有,不是说那小丫头都让水淹死了,怎么如今又蹦出来了。” “这奴婢就真不知了。” 放下手中的茶盏,夏氏道:“罢了,提醒蓉晴屋子里的人,别让蓉晴做这些不机灵的事了。那丫头,可比她娘难对付。” 127.第127章 相坐交谈 安雅踏入夏氏屋内时,只见夏氏和安蓉晴正坐在桌前吃着糕点。橙冉一见安雅进来,给安雅行了个礼。 夏氏抬起头看见安雅,向着橙冉道:“给雅儿和倾城姑娘也添双筷子。” 橙冉承了下来便退出屋子。 安蓉晴看着安雅进来,出奇的没有说什么,只是问了句,“你怎么来了。” 安雅浅笑了声,向着夏氏行了个礼道:“闲来无事,便想着还从未来过大娘这里。不知妹妹正和大娘吃茶,也不知叨扰到您了没。” 夏氏抿了口茶,脸色一沉故作生气道:“你这丫头说什么浑话,不是昨日已经说了,你就与蓉晴一般叫我娘就好。大娘大娘的,可是不愿叫我娘。” “娘,怎么会。” 看着安雅坐下,夏氏出声道:“今日你刚好来了,有些话我便给你说说。” “娘说。” “蓉晴自小便被我与你爹宠坏,也是被满府之人当着嫡出小姐养着。本身我与你娘便是平妻,而今你娘也已西去,所以你与蓉晴便都是嫡出小姐,只是你年纪大于蓉晴,便是这府中的大小姐。至于蓉晴这臭脾气,你也多担待些。” 浅笑了下,安雅看着夏氏道:“蓉晴年纪小,也是与我一爹所生。娘待我这般好,我自然也会对蓉晴好。” “那便好。” 看着夏氏杯中茶水喝尽,安雅起身一边为夏氏斟上水,一边道:“对了娘,今日我听闻蓉晴丢了东西。” 夏氏看向安雅,“你如何知晓的。” 坐了回去,安雅道:“今早我见一个丫头往柴房内放了罐蝎子,一时嘴馋,便拿去让人做油炸蝎子了。最后倾城告诉我,这可能是蓉晴差人买下的,我才知晓我偷了蓉晴的东西。只是我不知,蓉晴买蝎子做什么?” 一直不语的安蓉晴听到安雅的话,一时语塞,“我…我听说油炸蝎子挺好吃,便也想买来让厨房做了去。” 看着一脸装作无知的安雅,安蓉晴心中抑制不住地想要去把安雅撕碎。分明什么都知道,如今在夏氏面前还要装的一无所知。 强忍着内心的暗爽,安雅道:“可是今早我邀请妹妹和我一同吃的时候,妹妹一脸抗拒。我还以为妹妹怕这东西呢。若不是倾城告诉我,我都没想到是妹妹的呢。” 安蓉晴有些吞吞吐吐,“我……” 看着吃瘪的安蓉晴,安雅心中冷笑,让你跑来恶人先告状。 演戏?谁不会啊。 “一罐蝎子罢了,蓉晴怕也是图个新鲜,这丫头也是嘴上说说,真让吃也是有所畏惧的。”夏氏对于安蓉晴的不语,出言缓解道。 而安蓉晴听到夏氏这样说,立刻也跟着说道:“对对对,早上的时候见到这些,我还以为是姐姐有意吓唬蓉晴的呢。” 对于夏氏的帮腔,安雅只抿了口茶笑了笑道:“女孩子自是怕这些的。只是方才我听闻倾城所言,本想着去给妹妹道歉,却不曾想妹妹竟因为这罐竟将那婢子家规处置了。令我十分愧疚,好在那婢子命大,被我救了回去。” 夏氏道:“那丫头没死?蓉晴方才给我说的时候还自责家丁不知分寸,将那婢子打死了。雅儿你心善,救了那丫头一命。” “这丫头是因为我的缘故,才让蓉晴误以为她监守自盗。不过我们丞相府就是规矩森严,一罐蝎子,就险些赔上了性命。” 看着安蓉晴,安雅继续道:“这点我还是真得向蓉晴学学,秉持家规,自己屋内的下人犯了规矩,一样都不法外开恩。” 安蓉晴看着安雅那聊有深意的浅笑,只觉得如鲠在喉,难受极了。 但也只好挤出一抹笑意来道:“爹身为一国丞相,外持国法刚正不阿,家中自然也有家中的规矩。姐姐才来怕是不知。” “既然这样,这丫头的事由我而起,也是因我受责。虽然我救她一命,妹妹那怕是她也无法再待下去了,不如妹妹做个顺水人情,就让那丫头跟了我可好?” 安蓉晴身子一僵,“既然姐姐都与我解释清了,蓝葙这丫头没有手脚不干净,倒是我误会她了。不如等她一好,就还是回我那里,我好补偿给她。” 头微微向下一垂,安雅泛起一丝冷笑,补偿她?怕是更快的送她上西天吧。 沉思了下,安雅抬起头来看向安蓉晴突然道:“那好吧。就回蓉晴那里吧。” 安蓉晴似乎也没料到安雅为何如此爽快,她还等着安雅非要和她抢蓝葙的事,说安雅非要和她屋内抢丫鬟呢。 “姐姐不是想让蓝葙跟着你嘛。” “蓉晴说得对,蓝葙是蓉晴屋内的人,况且妹妹不是要好生给蓝葙补偿一番吗?我要是还要夺人所好,让旁人看去,反倒说姐姐一来就从妹妹屋内又是拿蝎子又是抢丫鬟的。” 为安蓉晴续上茶,安雅说道:“既然此事说开了,就不必再提了。这杯茶不仅谢妹妹换宏大量不计蝎子问题,还要谢谢妹妹今日一早带来的素锦汤。” 沉默了许久的夏氏看着斟茶的安雅,启唇道:“蓉晴也是一片好心。” “那是自然,毕竟那素锦汤里可是含着浓浓情谊呢。” 听着安雅的话中有话,安蓉晴反倒第一个坐不住了,起了身向着夏氏行了个礼道:“娘,我去看看蓝葙怎么样了。就先不陪你们二人了。” 看着安蓉晴要离去的身影,安雅道:“如今真相大白,蓝葙被错怪,就烦请妹妹替我好好照拂下蓝葙,毕竟等我对她还有着蝎子之罪呢。” 后面的四个字,安雅咬的格外清晰。 听着安雅的话里有话,安蓉晴转过身来道:“自然。” 说罢便领着绿萼一展衣裙踏出了夏氏屋门。 看着安蓉晴离去的身影,安雅为夏氏斟满茶水,站起身子道:“妹妹既然走了,那我也就不打扰娘你好好休息了。” 夏氏浅浅一笑道:“你才来,还是好好熟悉下府内的情况。就不必陪着我这无事之人了。” 带着叶倾城,二人都像着夏氏行了一礼,也退出了屋子。 128.第128章 奇怪感觉 一出夏氏屋子,叶倾城就立马拽住安雅问道:“你刚才是怎么了,那安蓉晴铁定已经给她娘各种胡说八道了,把自己做的事推得一干二净,你干嘛不拆穿她?” 停下步子,安雅看着叶倾城,嗤笑了声道:“你都说是她娘了,我一个新来之人,如何比得了人家十几年的母女情深。更何况,我们哪来的证据,就算有,拿出来让她娘责罚安蓉晴吗?” “那你来这里是干什么啊。还把蓝葙让安蓉晴带回去,你这不是把她往虎口里送吗?” 安雅伸出右手,作势又要敲叶倾城的脑袋,“没听过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吗,我就是要蓝葙回到安蓉晴身边去。” 叶倾城身子一闪,便轻易躲开安雅,“那你为何还要问安蓉晴要蓝葙?” “因为我要的东西,她自然也会要。等要回去了,自然还要给我送回来。” “她怎么可能这么做?” “你到时自然就知道了。” 看着安雅率先离去的模样,叶倾城不禁有些抓狂道:“喂,说好的好姐妹呢,每次都搞得神神秘秘的。” …… 夏氏坐在桌前,静静地盯着安雅为自己倒的那杯茶,嘴角一弯道:“这丫头,果然比她娘聪明的多。” 橙冉有些不解,“夫人这是何意。” “方才那丫头的话,看着都是顺着蓉晴说的,实则话里话外都给蓉晴下着套。” 端起茶杯,夏氏呵了声道:“也怪不得蓉晴斗不过这丫头。” 回忆起昨日安雅刚入府的模样,夏氏也是对这安雅刮目相看了。当时的她见到下人拿来的玉簪,心中一惊,还以为有知情之人冒名顶替。 却不曾想一入前厅,见到那张与幻澜语如出一辙的脸,她便再无疑虑。毕竟那可是自己如何都忘不了的脸,怎么会认错。 只是她还真没想到,安雅这丫头的命竟是那般的硬,明明已经掉下池塘,如今却还能生龙活虎地来到京城。 听了夏氏的话,橙冉还是有些疑惑道:“夫人这话听我奴婢云里雾里的,奴婢愚钝,还望夫人解释。” 夏氏凤眸一挑,看向橙冉红唇一启道:“你娘可从来不需要我点拨。对了,她近些日子就要回来了,到时候你可要跟着她好好学学。” “奴婢知道了。” 站起身子,夏氏理了理云鬓上的珠钗道:“去给蓉晴屋子里的人支会下,好好待那个蓝葙,可别傻得再动手脚。” 橙冉问道:“是,夫人。那今日的事还要给老爷禀告吗?” “老爷?后院这些鸡毛蒜皮,老爷日理万机已过操劳,就不必通汇他了。我乏了,扶我去休息。” “是。” 听语苑内。 安雅回到屋子时,安蓉晴并不在屋内。 站在床边,安雅看着正给蓝葙换药的紫苏道:“蓉晴来过了?” 紫苏站起身子给安雅回话,“回小姐话,二小姐来看了眼蓝葙,问了句何事能醒来便走了。” 听了紫苏的话,安雅道:“蓉晴怎么说。” “二小姐说等蓝葙一醒来就让我们把蓝葙送回去。小姐,你可得救救蓝葙啊。” “怎么了?” 紫苏将手中的药瓶放下,看着安雅道:“蓝葙如今半死不活,明眼人都知道是二小姐打得。这府中人谁不知二小姐对待下人苛责严酷,稍有不慎便会被鞭笞。现在又要把蓝葙送回去,那蓝葙铁定是活不成了。” 听了紫苏的话,安雅道:“蓝葙被蓉晴鞭打,绝大部分原因都来源于我,而今又是我带她回来,怎么会见死不救呢。” “求小姐向夫人去将蓝葙要过来,这样蓝葙就不必受到二小姐折磨了,蓝葙如今已经这般了,若是在受苛责,怕是真要丢了性命了。” 走向床边,安雅看着紧闭双眼的蓝葙道:“若蓉晴有心苛责,这府中你躲在那里都逃不过蓉晴的手掌。” 听完安雅的话,紫苏也有些颓然,喃喃道:“二小姐是主子,我们做下人的能怎么办呢。” 看着有些失落的紫苏,安雅宽慰道:“别多想了,蓝葙的命是我救回来的,我怎么会让她在同一个人那里死两次。” 紫苏双眸一亮,看向安雅道:“小姐你这是有主意了吗?” 点了点头,安雅笑了笑对着紫苏道:“这是自然。你就放心吧,过几天蓝葙自然会回来的。” “真的?” “我何须骗你?好了,去给蓝葙上药去吧。” 得到了安雅的承诺,紫苏便立刻坐回床头,小心翼翼地给蓝葙上着药。 安雅出了屋子,只见叶倾城坐在院中石桌前,一手撑着下颚似在想着什么。 走了过去,安雅伸手一蒙叶倾城双眼,“想什么这么入迷?” 拔开安雅的手,叶倾城背过身子负气的说:“铂城拉钩的时候,还说以后是好姐妹呢。你说说你,现在说话都说一半,哪里有好姐妹的样子。” 看着嘟起红唇的叶倾城,安雅浅笑了声,坐在叶倾城对面道:“我们叶大小姐就为这不高兴?” “哼!” “好啦,别生气了,你说你想知道什么?” 抬起头,叶倾城看向安雅,“真的?” 得到了安雅点头,叶倾城道:“为什么你明明可以把蓝葙要过来,却不把要回来,还说什么安蓉晴到时自会让蓝葙回来。” “就为这?” “那不然,蓝葙可是因为我拿走了蝎子才被安蓉晴鞭打的。” “那这样说,还是我指使你的呢,我才是罪魁祸首,所以我怎么可能让蓝葙再入虎口呢?” 想了想安雅的话,叶倾城道:“好像是哦,但是你说为什么安蓉晴会把蓝葙送回来。” “倾城,今日你说我为何不在大娘哪里戳穿安蓉晴的所作所为,其实我已经告诉大娘了。” 叶倾城诧异道:“你什么时候告诉她了。” “这种身处在家宅后院的当家主母,若是连我的话都听不懂,也是白当了。”不知为何,安雅看着那夏氏,总是油然而生一种奇怪的感觉。 纵使夏氏总是对着她笑意嫣然,甚至对于的她的出现,都是坦然接受,但安雅却就是对这女人喜欢不上来。 129.第129章 蓝葙苏醒 叶倾城盯着安雅,瘪了瘪嘴道:“那好吧,可是你又为何说安蓉晴到时会将蓝葙送回?” 安雅道:“你可知道她忌讳的人可不是蓝葙,一个下人对于她而言根本不会放在心上。她忌讳的人是我。况且如果蓝葙在我这里出了事情,你说谁有责?但是若蓝葙在她那里,她反倒不敢动手脚了。” 听到安雅的解释,叶倾城若有所思道:“也是,按照安蓉晴那性子,一时三刻既不能将蓝葙怎样,还要好吃好喝的待着蓝葙。不用几天,她自己想必就受不住了,到时自然会把蓝葙送回来了。” 勾唇一笑,安雅看着叶倾城道:“还不算笨。” “安雅你真聪明。我当时还以为你不管蓝葙了呢。” 弹了下叶倾城的脑门,安雅道:“我是那样的人吗?” 捂着脑袋,叶倾城立刻嘟起嘴巴道:“都说是好姐妹了,干嘛总是弹我脑袋。” 安雅偷笑,“因为你傻啊。况且好姐妹就是要用来弹脑袋的。” “是嘛?”叶倾城看向安雅,一双手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敲上了安雅的脑门,“那也让我弹一下。” “这不公平!你武功好,打我比我重。” “你功夫差,怪我喽?” “倾城!找打!” “这次追上我再说。” …… 晴雪阁。 安蓉晴坐在屋内,想着方才的事情,顿时一拍桌子骂道:“这贱人,真是好手段。你瞧瞧她,在娘面前怎么装的。” 看着桌上盛满茶水的茶盏一颤,进入屋子的绿萼身子也随之一抖,立刻垂下脑袋。 听着安蓉晴的骂声,半响才说道:“小姐,夫人那边的橙冉姑娘来了。” 安蓉晴听了绿萼的话,这才抬起头问道:“她来干什么?” “看那样子是给小姐送首饰。” 安蓉晴的面色有些缓和,理了理鬓角的碎发道:“让她进来吧。” 橙冉一入屋内,向着安蓉晴行了个礼道:“二小姐,奴婢来给小姐送些首饰。”说着,就有几个婢女端着各式首饰进了屋子。 一抬凤眸,安蓉晴瞥了眼那些首饰道:“绿萼,收起来吧。”看向橙冉,安蓉晴道:“还有事吗?” 橙冉向前走了几步,“夫人托奴婢给小姐带些话。” 眉头一皱,安蓉晴看着橙冉,“什么话?” “夫人说,让小姐到时接回蓝葙时,莫要在为难蓝葙姑娘。” 听了橙冉的话,安蓉晴面色一变,一把扔掉桌上的茶壶,看着橙冉道:“笑话!看着那贱蹄子我心里就不舒坦,命那般大,好死不死还让那贱人救了。” 看着满地瓷片,橙冉道:“夫人说,小姐莫不要再受周围的蠢货挑拨做些不机灵的事了。蝎子和腹痛粉就不要给自己姐姐玩了。” 说着,橙冉的眼神有意无意地瞥着绿萼,绿萼心中一惊,毕竟之前的这些主意也确实都是她出了,未曾想夫人却早都知晓了。 而安蓉晴对于橙冉的话身子也是一僵,半响试探性地说道:“娘那边,都知道了?” 橙冉笑了笑,“夫人身为后院主事,自然什么都看在眼中。小姐乃是夫人所出,夫人自然是要给小姐留几分面子。只是夫人说了,若是小姐真觉得要好待蓝葙心中不舒坦,到时将蓝葙送给大小姐,还能做个顺水人情。” 听到橙冉提到安雅,安蓉晴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谁要给那贱人做顺水人情。” “夫人的话,奴婢带到了。其中意味,小姐自己想想吧,别到时让夫人难做。奴婢先行告退。” 说着,橙冉向着安蓉晴行了一礼便退了出去。 送出橙冉,绿萼心中有些发毛,吸了几口气这才硬着头皮踏出屋内。 “小姐……” “啪——”绿萼的话还未说完,安蓉晴的巴掌便一把打了上来。 顾不得脸上那火辣辣的疼痛,绿萼便立刻跪了下来,“奴婢知错。” 瞪着绿萼,安蓉晴的眼中似是要喷出火来,“蠢货!你看看你出的都是什么点子!” “都是奴婢的错,奴婢该死!” “该死?你就该去死!”抓起桌上的茶盏,安蓉晴就向着绿萼摔去。 跪在地上,绿萼一动不动,任由滚烫的茶水泼在自己身上,透过襦裙渗到身上。 咬着嘴唇,绿萼低着头道:“奴婢有罪。” 安蓉晴摔出了茶盏,心中的闷火才感觉舒坦了些,看着绿萼道:“起来吧。” 从地上爬了起来,绿萼立刻站回安蓉晴身侧。 沉思了一番,安蓉晴瞥了眼绿萼,“去那贱人那,就说蓝葙受了家法,也不宜挪动,就待在那吧。” “是。” 而听语苑内,安雅正和叶倾城坐在院中,就听着紫苏奔了出来道:“小姐,小姐。蓝葙醒了。” “醒了?”听了紫苏的话,叶倾城和安雅也立刻进入屋子。 只见原本紧闭双眼的蓝葙此刻已经睁开了双眼,由着红叶正一勺勺给她喂着药。 一见安雅进入屋子,蓝葙的眼中立刻闪过一丝恐惧,身子不由得想往床内挤了挤。 感受到恐惧的蓝葙,安雅笑了声道:“不必害怕,这是听语苑,你是我救回来的。” 站在安雅身侧的紫苏冲着蓝葙一笑立刻接话道:“对啊对啊,蓝葙你别怕,我们小姐是好人。” 感受到屋内的氛围,蓝葙的眼中这才褪下了恐惧,不过还是有些拘谨的看着安雅。 叶倾城坐在床头,抓着蓝葙的手道:“你这丫头还真是命大,要不是我们发现你还有口气,怕是真要给那些人扔乱葬岗去了。” 听了叶倾城的话,蓝葙一把推开红叶递来的汤药,一掀被子便艰难下了床。 噗通一声跪在了安雅面前,“求大小姐救救奴婢。” 看着还穿着单衣的蓝葙,安雅眉头一皱立刻弯下身子欲扶起蓝葙道:“快快起来,你才醒来不必下床的。” 蓝葙摇了摇头看向安雅,有些泪眼婆娑,“奴婢深知,大小姐不计前嫌,能搭救奴婢一命已是福分。可是向大小姐床上放蝎子不是奴婢本意啊,还望大小姐能再帮帮奴婢。” 130.第130章 改变主意 看着依旧跪在地上的蓝葙,安雅有些无奈扶额道:“你先起来,有什么话我们起来再说,红叶,快些扶蓝葙回床上。” 红叶和紫苏听到安雅的话,立刻凑向前去将蓝葙扶起。 安雅走向蓝葙,“傻丫头,身体这么虚弱,动不动的跪什么跪。” 蓝葙眼睛一闭,泪水便潸然而下,“奴婢十岁便入府,自打进府就是伺候二小姐,如今也有五年。在京城内,二小姐是乖巧动人,其实在府里,只要我们做下人的稍有不慎就会受到二小姐鞭笞。” 叶倾城一听,“我就看着那丫头不是好鸟,果然有两副面孔。” 瞥了眼叶倾城,安雅握住蓝葙的手道:“莫怕,你的命是我救的,我怎会让你再出事。” “可是奴婢现在一醒,铁定是要回二小姐那里的,二小姐不会放过奴婢的。” 看着蓝葙那惧怕的神情,安雅叹了口气,刚要在出声宽慰,就听绿萼的声音在屋外传来,“一醒来就忙着给你找下家呢啊,还真小看了蓝葙你啊。” 顺着声音看去,蓝葙身子一抖,躲在红叶身后弱弱道:“绿萼姐姐。” 绿萼瞥了眼蓝葙,向着安雅行了一礼道:“奴婢给大小姐请安。” 看着绿萼,安雅道:“没看出来你们消息倒是挺灵通啊,怎么这么快就来了。” 绿萼浅笑了下,“大小姐这是说的什么话,奴婢不过是受我家小姐之命前来,若不是奴婢恰好前来,怕也是听不到有人这般狗腿,连自己主子都诋毁。”说着,一双眼有意无意地瞥着蓝葙。 蓝葙感受到绿萼的眼神,有些畏惧的向后缩了缩,恐惧的看向她。 瞥了眼绿萼,安雅冷笑道:“说吧,来我这是受得你家小姐什么命啊?怎么,现在就要将蓝葙接回去吗?” “大小姐多虑了。只是我们家小姐回去之后,思来想去了一番,还是觉得让蓝葙留在大小姐这里比较好。” 听到绿萼的话,安雅着实有了些诧异,“哦?怎么这般快就变了主意。” 绿萼道:“小姐说,蓝葙受了家法,初醒之后还是不宜移动的好,所以还是待在大小姐这里就行。况且大小姐不也有意向要了蓝葙吗?” 对于绿萼的话,安雅笑了笑道:“那既然蓉晴这样说了,你便回去替我谢谢蓉晴的好意了。” “大小姐不必客气。奴婢把话带到了,就先行告退了。” 向着安雅行了个礼,绿萼这才退出了屋子。 叶倾城看着退出屋子的绿萼,向外望了望,直至绿萼的身影消失在眼帘中。便立刻转过身子向着安雅惊喜道:“安雅,她居然这么快就变了心意了。” “还真是,我也没料到她会这般快的变了心意。”对于安蓉晴,安雅虽然早都料到她会将蓝葙送回,却未从想到安蓉晴竟连蓝葙都未曾接回就变了心意。这一点还真是让她没有预料到。 “管她呢,反正现在蓝葙已经成了我们屋子的人了。” 安雅笑了笑,“也是。” 而躲在红叶身后的蓝葙,还久久沉浸在诧异之中,半响看着安雅道:“大小姐,是真的吗?” 嗤笑了声,安雅弯了弯嘴角,“傻丫头,自然是真的啊。” 红叶和紫苏也立刻凑上前去道:“蓝葙,从此你就能和我们在一起了。” 听到安雅的话,蓝葙立刻从红叶的身后出来,向着安雅叩了一首道:“奴婢蓝葙,见过小姐。蓝葙的命是小姐给的,从此蓝葙生是小姐的人,死是小姐的鬼。” 看着有些激动的蓝葙,安雅赶忙弯腰将蓝葙扶起来道:“傻丫头,刚才才从地上起来现在怎么又跪?” 看着安雅,蓝葙激动的有些手足无措,“奴婢…奴婢这是开心。” 无奈地摇了摇头,安雅看着蓝葙道:“行了行了,你且好好休息吧。紫苏,你好生照看着些,让蓝葙把身子养好再说。” 踏出了屋子,叶倾城开心地看向安雅道:“安雅,没想到这安蓉晴真是变得心性了。” 转头看了眼屋内的蓝葙,安雅道:“确实挺出乎意料的,我本想趁着安蓉晴不敢对蓝葙下手,好让蓝葙在她那里好生修养,却没想到她这么快就改变的想法了。” “蓝葙在我们这里也能休养啊。” “倾城,你忘了我方才给你说的话了吗?蓝葙若是在我们这里出了事,到时我难免要惹些是非。如今蓝葙身子不便,还是多些留意,知道吗?” 听到安雅的话,叶倾城的脸上也是多了些担忧,“确实要多加留意。放心,我会嘱咐下去的。” “那便好。对了倾城,今日本说随你去市集,不如我们明日前去吧,也好为蓝葙买些药材。” “好。” 月光褪下,日光盈盈而起。 安雅窝在床上,随意地翻了个身,就听见一阵叩门之声响起,随即叶倾城的声音便在门外传来,“安雅,起来了。” 嘟囔了句,安雅这才不情不愿地睁开双眼,起身给叶倾城开了门,“倾城,这么早你叫我干什么?” 进了屋子,叶倾城立刻抓着安雅的单衣说道:“安雅,你忘了吗,昨天我们可是说好去市集的啊。” 揉了揉脑袋,安雅这才想起自己昨天说的话,但是也忍不住地对叶倾城道:“但这也不过卯时。别人闻鸡起舞,你这是闻鸡去市集。” 叶倾城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好安雅,我这不是没见过你们北辰市集嘛。我听说早市可热闹呢,所以我赶早去看看。” 看着一脸渴望的叶倾城,安雅摆摆手道:“罢了罢了,随你了。我收拾下我们便出去。” 听到安雅的话,叶倾城嘿嘿一笑,立刻冲着外面道:“紫苏,黄桃快进来给你家小姐梳洗。” 话音刚落,就见黄桃和紫苏端着铜盆进了屋子,向着安雅行了一礼道:“奴婢伺候小姐洗漱。” 看着黄桃和紫苏,安雅转头看向叶倾城无奈道:“就你心急。” 坐在妆台前,安雅似是想到了什么,凑至紫苏耳畔道:“紫苏……” 131.第131章 争夺首饰 安蓉晴坐在桌前,优雅地拿起茶盖推了推茶盏中的浮沫,浅浅地呷了口。 就见绿萼从屋外跨了进来,向着安蓉晴道:“小姐,听语苑的人出去了。” 凤眸斜抬,安蓉晴有些慵懒地说道:“哦?出去了。” “回小姐,奴婢看的真真的,从后门出去的。” 听到绿萼的话,安蓉晴眼中的笑意更加泛滥,“这么说,她们没告诉娘喽?” “奴婢亲眼见大小姐和倾城姑娘出了听语苑,就从后门出去了。” 放下手中的茶盏,安蓉晴凤眼一眯,红唇勾起一丝笑意来,“走,我们也去。” 站起身子,安蓉晴理了理鬓上的步摇,一提裙摆也要向着屋外走去。 向外踏出了几步,安蓉晴似是想起了什么道:“蓝葙那想个办法给我处理了,这贱蹄子昨天还敢给那贱人编排我。” 绿萼道:“是。” …… 安雅挽着叶倾城,两人踏在热闹的早市之上,看着四周那蜂拥的人潮,叶倾城道:“固然是一国之都,真是繁花似锦啊。” 拿着手中的小笼包,安雅一把塞进叶倾城的嘴中,笑嘻嘻道:“一路上就见你嘴不停,连饭都不吃。” 嚼完嘴里的肉包,叶倾城咧嘴嘿嘿一笑,“只不过因为四周琳琅满目,看得我眼都花了,哪有时间吃啊。” 嗤笑了声,安雅白了眼叶倾城,“吃东西都堵不住你的嘴。” 正说着,就见叶倾城将安雅袖口一拉,指着前面道:“前面有首饰庄,我们去看看。” 顺着叶倾城的手势看过去,那两层气派的建筑屹立于街市之上,牌匾之上书写着芊落阁三个大字,看起来就是贵气盎然,一望便知其中的首饰定然价格不菲。 一进店门,看着那半人高的柜台之上摆放着各式首饰,叶倾城捏起一只流苏玛瑙簪放在安雅头上比划了下,“安雅,配你今日的衣裳可真好看。” 安雅嘴角一弯,捏着叶倾城的手,将玉簪插上叶倾城的发髻里,“明明你戴着才好看。” 在店里招呼的店小二一见安雅与叶倾城二人踏入,也立刻凑了上来,“二位小姐真有眼光,真可是本店新进的一批货。” 捏着玉簪,叶倾城问道:“呐,这个多少钱。” 小二伸出一个手掌出来,“不贵,五两银子。” 听到小二的话,叶倾城立刻将手上的玉簪放下,皱起眉头道:“五两银子?这么贵。” 小二笑了笑,“小姐有所不知,我们芊落阁做工精细,这宫里的娘娘都用过我家店的东西,都说一分价钱一分货,好东西自然是贵些的。” 听到小二的话,叶倾城还是有些迟疑,“话是这么说,但也是太贵了。”但那双眼还是依旧盯着柜台之上的那支流苏玛瑙簪。 看着叶倾城的模样,安雅捏起那支簪道:“若是想买就买呗。小二,将这支簪包起来。” “安雅,太贵了。” 弹了下叶倾城的脑门,安雅笑笑道:“你比年纪小些时日,我作为姐姐还未从给你礼物,这次就权当我送予你的。” “谢谢安雅。” 捏着玛瑙簪,安雅只觉得手中的玉簪一松,便被人一把抽了过去,顺势望了过去,只见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站在安雅身侧,身着一袭碧绿翠烟衫,底下配着条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 斜望着手中的玉簪,红唇一启道:“小二,这支簪我要了。” 叶倾城见着这少女这般霸道,立刻皱起眉头道:“你这人,怎么这般霸道!” 少女瞥了眼叶倾城,掂了掂手中的玉簪淡淡地笑了声,“连个五两的破簪子都考虑来考虑去,我劝你就别来芊落阁了。” 看着少女,安雅道:“这位姑娘,可是我们已经决定要买了。” 小二也有些为难的看着少女,“赵小姐,确实是这位小姐先要的。本店还有其他新货,不如赵小姐再挑挑?” 赵绮萱两道黛眉一蹙,“谁不知芊落阁的首饰都仅此一个,本小姐今日就看上这个了,为何要挑其他的?” 小二为难道:“这……” 凤眼一抬,赵绮萱蔑视着安雅启唇道:“十两。” 看着赵绮萱,安雅也道:“十五两。” 冷呵了声,赵绮萱似乎没料到安雅会抬价,想也没想的接道:“二十两。” “二十五两。” 听到安雅说出这个数字,叶倾城立刻扯了扯安雅的袖子低声道:“没必要在这个上边争了,我们重新挑一个。” 瞥了眼叶倾城,安雅笑着安抚道:“无事。” “有意思,三十两。” “三十五两。” “我出五十两。” 赵绮萱的直接跳价,也让店中的小二倒吸一口气,五十两买店中这个玉簪,实在是不划算,一双眼看着安雅也示意她不要再加价了。 安雅只当视而不见,看着赵绮萱一字一顿道:“一百两!” 赵绮萱听到这个价格,也被吓了一跳,“你疯了?一百两买这个?” “怎么?赵小姐不敢加价了?” 嗤笑了声,赵绮萱看着安雅道:“笑话,我只是觉得逞一时口舌没意思,倒时拿不出钱可怎么办?” “这就不劳赵小姐费心了,这意思是小姐不敢加了?我看着赵小姐一进来就财大气粗的,我还以为您家富可敌国呢。” 说着,安雅便从赵绮萱手中抽出玉簪,作势就要递给小二。 看着安雅那得意的样子,赵绮萱好看的脸立刻扭作一团,咬着嘴唇一把抢过玉簪,拍在桌子上道:“五百两!” 安雅故作诧异,“哦?五百两?” 赵绮萱紧紧盯着安雅,有些睥睨的用着安雅方才的话反唇相讥,“怎么?不敢加价了?” 小二也目不转睛的盯着安雅,叶倾城更是紧张地抓着安雅的袖口,生怕她真的再度加价。 看着赵绮萱那示威的表情,安雅也毫不弱势地盯着她,半响嗤笑了声,向着赵绮萱作了一个请道:“那赵小姐,付账吧。” “什么?” “我不加价了,赵小姐,速速给人付五百两吧。” 赵绮萱这才有些反应过来,怒视着安雅道:“你耍我!” 132.第132章 落井下石 看着怒视着自己的赵绮萱,安雅一耸肩睁大了自己那黑玉般的眸子,“这加价也不是我逼你的不是吗?你情我愿的,如今我加不起了,怎么?还不让人放弃了?” 伸出那双涂满丹蔻的素手,赵绮萱怒指着安雅道:“若不是你用激将法,我如何会上了你的当?” 安雅捂嘴一笑,看向赵绮萱,“赵小姐这话就有些偏颇了吧,我又没逼着赵小姐啊。这最后也是赵小姐自己自愿加上的价,赵小姐有这功夫,还是付账吧。” 饶是嘴上这般说,但是安雅的眼中难掩的笑意尽数流露出。 “你!” 赵绮萱看着安雅那模样,又转头看着店小二,粉拳在袖口中紧握,却丝毫不能任何。 “云烟,付账!” 一只站在赵绮萱身后的小婢女,听了赵绮萱的话,这才怯怯地凑至赵绮萱耳侧低声道:“小姐,我们出门没带这么多些钱。” 赵绮萱脸色一变,“你说什么!” “小姐,我们没带这么多些钱。” 安雅双手环胸,盯着赵绮萱主仆二人,不禁开口道:“怎么,赵小姐没钱付账?” 正当赵绮萱有些尴尬的看着店小二,就见芊落阁的门外停下一顶软轿,一身碧色襦裙的绿萼站在轿外,待轿一停,便立刻掀开轿帘,安蓉晴的身子便从软轿之中跨了出来。 今日的她一身紫色曳地长裙,轻纱与皓腕之上缠绕,迎风飘扬。 束腰勾勒出她的盈盈蛮腰,轻摇着手中的蒲扇,还没进入芊落阁,便清香扑鼻。 朱唇一启,安蓉晴用着蒲扇掩盖着自己脸上的笑意道:“呦,这不是我们赵绮萱,赵大小姐嘛,怎么?今日来买首饰?” 赵绮萱一见安蓉晴踏入店内,黛眉一蹙没好气的答道:“你这不是废话嘛,在这不买首饰难不成是看吗?” “啧啧,不过是问问,这么大火气是怎么了?” 瞥了眼赵绮萱手中紧握的玉簪,安蓉晴道:“这支簪不错。” 赵绮萱冷哼了声,“你喜欢?我还没买呢,喜欢尽可买了去啊。” 从赵绮萱手中接过玉簪,安蓉晴看了眼向着小二道:“给我包了。” “安小姐,这可是赵小姐方才和这位姑娘竞价得来的。五百两。” 听着小二的话,安蓉晴看着手中的那玉簪,“五百两?谁失心疯才会花五百两买这个!” 将玉簪塞回赵绮萱手中,安蓉晴道:“你还是自己买吧。” 安雅看着那二人,轻笑了声道:“怎么,赵小姐这是买还是不买啊。竞了价现在扭扭妮妮,让人觉得赵小姐不痛快啊。” “谁说我不买了,不过是今日出门匆忙,银两未曾带够而已。” 一听赵绮萱这样说,安蓉晴不由得笑出声来,“原来是因为这啊。我们兵部尚书的千金,如今付不起账给人待在这里,啧啧,还真是有趣。” 她今日就是来给安雅找不痛快啊,却没想到自己一来就看到这赵绮萱让安雅摆了一道,想想自己这心里还是有着说不出的愉悦。 毕竟自己平日里也没少被这赵绮萱冷嘲热讽,如今有了这难得的机会更是要加紧的落井下石。 赵绮萱看着笑的一脸得意的安蓉晴,“不需要。云烟,回府给我取钱。” 听了赵绮萱的话,云烟有些迟疑道:“小姐,五百两不是小数目,奴婢怕是不能一下从府中拿出这些钱,毕竟二夫人那边……” 云烟的话说完,赵绮萱的脸色也变得十分难看,虽说自己算得府中正妻所出,但谁知自己父亲独宠二房,鸠占鹊巢不说,更是将府中的掌家之职给了二房。 赵绮萱虽平日里在外趾高气扬,但实际自己在家中很难从账房那支出银两,月例更是少的可怜。 云烟的话一说,也着实不禁让赵绮萱有些为难。 安蓉晴看着不语的赵绮萱,摇了摇手中的蒲扇笑道:“这可不是个小数目。要是让你二娘知晓你和人竞价,五百两就买了个这破东西。怕是我下月太后娘娘寿辰都见不到绮萱你了吧。” 安蓉晴笑得一脸得意,言语中的嘲笑之意尽显,听得赵绮萱袖中的手不住的捏紧。 理了理鬓前的碎发,安蓉晴继续道:“唉,真是心疼绮萱姐姐。”瞥了瞥四周的首饰,安蓉晴一顿,突然假意问道:“绿萼,我们今日出来带了多少银两啊。莫不要等下也付不起钱了。” 声音不大不小,尽数传入在场每个人的耳朵里。 绿萼便立刻回道:“回小姐,我们带了一千两。” “那便好。” 安蓉晴眉梢一挑,有些戏谑的看着赵绮萱,眼中尽显得意神色。 安雅看着有些落井下石的安蓉晴,眉头一皱内心不禁觉得这安蓉晴果然是招人烦,虽说赵绮萱是她故意下套的,但也是她与赵绮萱之间的问题,此时安蓉晴那落井下石的模样真也是让人十分厌恶。 走至安蓉晴附近,安雅随意挑了对玉镯向着叶倾城道:“倾城,这对怎么样?” 还未等叶倾城说话,安蓉晴便立刻要伸手将安雅手中的镯子拿过来,“这个我觉得好。” 安雅轻轻一躲,便将镯子拿至身后,“怕是这安小姐还不知方才赵小姐是为何要五百两买玉簪的呢。” 赵绮萱冷呵了一声,看着安蓉晴道:“你要是抢的话,我瞅着这对镯子等下怕是你得出五千两了。不知拿了一千两的蓉晴你,是不是就要陪着我了。” 听着赵绮萱的话,安蓉晴抬起的手一怔,停在半空之中有些进退两难,轻笑了一声安蓉晴拿起另一只翡翠如意衣扣道:“绿萼,你瞧着这翡翠扣如何?” 绿萼立刻凑上前去,向着安蓉晴道:“小姐好眼光,这翡翠扣真漂亮。” 安雅嘴角一弯,看着凑上来拍马屁的绿萼,便向着叶倾城道:“倾城,我们买下这对,一人一只如何?” “好啊。”叶倾城连连答应。 “小二,包下这对。”微移着步子,安雅向着柜台前慢慢走去。 那略微宽大的衣袖轻轻拂过绿萼,只见方才还挂在腰间的湛蓝钱袋便随之不见。 133.第133章 钱囊丢失 手拿着那对玉镯,安雅轻挪着步子向着柜台走去。 付了帐,安雅道:“就不陪二位小姐在此了,还望赵小姐可要速速付账啊。”说罢,安雅勾唇一笑踏出了芊落阁。 一出芊落阁,安雅将包好的镯子递到叶倾城手中,随着她慢悠悠地离去。经过安蓉晴那软轿之时,安雅长袖一抖,自袖中抖落出那湛蓝色的钱袋握于手中。 手轻轻一挥,就见一抹蓝色的影子自安雅手中飞出,不偏不倚地顺着那紫色轿帘扔进了安蓉晴的软轿内。动作行云流水,只是在电光火石之间,丝毫有人瞧出端倪。 安蓉晴看着已经淹没在人群之中的安雅和叶倾城,便也要急着向门外踏去,手中一松那翡翠如意衣扣便从手中滑落,咣当一声掉落在地,迸溅出一地的碎渣。 看着打碎在地上的翡翠扣,安蓉晴眉头一皱只说了句,“绿萼,付银子!” “是。”绿萼的手向着腰间一摸,心中一颤立刻向着安蓉晴道:“小姐,银子不见了!” 安蓉晴面色一变看着绿萼,“你说什么!” “奴婢方才还见着钱囊在腰间,怎么一转眼的功夫就不见了。” 而眼尖的店小二早已从柜台后走了出来,向着安蓉晴道:“安小姐,这翡翠扣的水色还是不错的,十两银子。” 绿萼有些着急,看着安蓉晴焦急道:“小姐,钱都在钱囊里,如今丢了,怕是十两银子都拿不出来了。” 而听到二人谈话的赵绮萱,也已经凑了上来,看着满地碎渣,嗤笑了声道:“不是一千两吗?堂堂丞相府千金,怎么打碎了东西,准备赖账吗?” 听着赵绮萱语中的嘲讽,安蓉晴双手一握,瞪了眼绿萼。若不是身处街市,恐怕她能立刻活剥了绿萼的皮。 绿萼被安蓉晴那满含怒火的眼神一瞪,立刻垂下了头道:“奴婢保证,方才进店的时候还在呢,奴婢也不知怎么就不见了。” 赵绮萱红唇一勾,呵呵笑了几声,“我说蓉晴妹妹啊,何必给下人脸色看呢。” “你给我闭嘴!管好你自己的事再说。我银子丢了等下差人回去取便可,你呢?如何给人付这五百两呢?” 安蓉晴的话令赵绮萱脸色一变,愤愤地跺了下脚朝着云烟道:“傻愣着这干嘛,还不快回去取银子,难不成让你家小姐在这站一天啊。” 云烟一听,立刻喏下朝着门外跑了出去,赵绮萱这才瞥了眼安蓉晴,轻呵了声,“我左不过是五百两买了个破烂簪子,蓉晴妹妹什么都没捞着就送出去了一千两。还是蓉晴妹妹技高一筹啊。” 说罢,赵绮萱踱着莲步,向着一旁移了些,瞥着安蓉晴接着道:“蓉晴妹妹还不差人回去取,等下我走了,可就没人在这里陪着你了。” 安蓉晴恨恨地瞥了眼赵绮萱,“为了个破簪子,倒是赔进了太后娘娘寿诞。这笔买卖,也不知谁聪明。” “你——” 白了眼赵绮萱,安蓉晴看着绿萼怒骂道:”你还杵在这装什么死,还不快差人回去给我取。回去我在收拾你!” “是。但是小姐,她们怕是走远了吧。”说着,绿萼的眼睛向外看了看,示意着安蓉晴。 一想到这些会儿功夫,安雅和叶倾城早都消失的没影没踪,安蓉晴就恨的牙痒痒。自己今日就是出来准备她们找不舒坦的,谁知道还没怎样,就出了这档子事。 最可气的是,又被那赵绮萱给冷嘲热讽了。安蓉晴凤眼微眯,只将所有的错都归结于安雅身上,暗暗骂了句,“这贱人,还是个扫把星!” …… 安雅挽着叶倾城,两个人一路穿过人流走至到路口才停了下来。叶倾城向着身后张望了一会儿道:“这安蓉晴阴魂不散的,在哪都能遇见她。” 想到安蓉晴发现自己钱囊丢失的表情,安雅不禁偷笑出了声。 叶倾城看着如此的安雅,疑惑地问道:“安雅,你笑什么?” 被叶倾城这样一问,安雅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将方才自己所做之事讲给了叶倾城。听到安雅的话,叶倾城先是一愣,后也跟着笑了出来,“安雅,你真是……干的太漂亮了!” 二人站在路中,痴痴的笑了好一会儿,感受道腹中的饥肠辘辘,安雅一摸肚子,看着叶倾城道:“倾城,我有些饿了。” 听了安雅的话,叶倾城也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向着四周观望了一圈指着前方道:“那有客栈,我们进去吃!” 二人一踏入客栈内,就见小二向着安雅和叶倾城走了过来道:“二位姑娘,这是要点些什么啊。” 安雅看着人满为患的大厅,已经坐满了食客,再也难寻出一张空桌。 指着店内道:“你这也没地方坐啊。” 小二一听,立刻道:“二位姑娘,楼上还有雅间,若姑娘愿意,也可去雅间吃。” “行,带路吧。” 上了二楼,安雅与叶倾城坐在桌前,两人七点八凑,也不知是饿了还是如何,满满点上了一桌才罢休。 看着那一桌佳肴,安雅端起一瓶杏花酿给她二人各倒上了一杯道:“来,倾城,祝我京城认亲成功。” “好!” 砰的碰了一杯,安雅和叶倾城便将杯中的杏花酿一饮而尽。 “倾城,这认亲只是第一步,后面还有各种事情要出现,一个安蓉晴都弄得我不得安生,真不知以后的路该如何走啊。” 端起酒壶,叶倾城斟满酒杯,“怕什么,有我啊。虽然我看不懂你们府里这些花花肠子,但是有我在,我肯定不会让她们欺负你了,到时候我替你狠狠教训她,保证神不知鬼不觉。” 与叶倾城一碰杯,砸吧了一口酒安雅笑道:“我自己也能教训她啊。” “得了吧,就你那点功夫,糊弄糊弄普通人还行。”叶倾城有些略微嫌弃道。 感觉受到了不屑,安雅立刻道:“那安蓉晴就是个普通人啊。” 想了想,叶倾城道:“也对哦。那以后遇到坏人,你放心我替你挡着!” 134.第134章 持续尴尬 听着叶倾城的话,安雅咧着嘴笑了一声道:“这还差不多。” 看着那满桌子引人垂涎的佳肴,安雅一挥胳膊道:“今朝有酒今朝醉,明天没酒喝凉水。以后的事情走一步看一步,现在吃饱喝足才是正事。来,倾城,今个我请客,随便吃。跟着安雅有肉吃!” 白了安雅一眼,叶倾城道:“行行行,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不客气了,大快朵颐才是正事。” “对对对,喝酒!” …… 一杯接着一杯的杏花酿灌入安雅的嘴中,直至那两瓶杏花酿彻底见了底,安雅这才重重地打了个酒嗝,微眯着眼睛向着叶倾城道:“倾城,不行了。喝多了尿急。” 趴在桌上,叶倾城有一下没一下的把玩着手中的酒杯,头也不抬道:“要去快去,女孩子家家说话真不知含蓄点。” 撑起身子,安雅凑近叶倾城,看着她那略微泛起红晕的脸颊,“含蓄能当饭吃吗?我给你讲啊倾城,我安雅以前,人称东三环小霸王,你出去也不打听打听,十里八村的哪个偷不把我当回事啊?” 听着安雅那莫名其妙的话,叶倾城这才抬起一条藕臂,向着安雅挥了挥,不耐烦道:“行了你快去吧,什么三环小霸王,我还凉城一枝花呢。胡言乱语!” 自讨了没趣,安雅嘟囔道:“看来我不做大姐好多年,你们就给我如此冷漠的笑颜。迟早让你见识下大姐的威风!” 安雅似乎有了些微醺,原本那明亮如玉的双眸也半眯了起来,走起路来只觉得脚上如同踩上了棉花般松松软软。 揉了揉眼,安雅努力地让眼前有些模糊的视线变得清晰,摇摇晃晃扶着墙踏出了房间。 解决了生理需求,安雅摸着自己那有些发烫的脸颊一摇三晃地顺着楼梯爬上了楼。 一推屋门,安雅便要踏入房门,只觉得脚背被门槛一挡,她便如同一只轻盈的蝴蝶,向着屋子内扑了进去,彻底与大地来了个自然的亲密接触。 咚的一声扑倒在地,溅起了一地飞尘。 在面对面与房间的地板进行了一场深吻,安雅只觉得一股暖流顺着鼻头淌下,血腥的气息立刻充斥在整个鼻息之中。 这一摔,疼痛之感立即让安雅飘飘欲仙,酒醒三分。 只听一阵步伐之声响起,停在了安雅身边。 伸出一只手,安雅头也不抬道:“倾城,快拉我一把。” 一双温暖有力的大手将安雅伸来的手握紧,接着一个温润纯净的男声在安雅头顶响起,“姑娘怕是进错屋子了吧。” 这朗朗之音传入安雅耳中,让原本微醺的她立刻清醒。倏地睁开双眼,看着紧贴在自己面前的地板,安雅蓦得不敢抬起头来了。 “呃,公子。我不是有意的。” 说罢不顾身上的疼痛,安雅用手向着地板上奋力一撑,便从地上弹跳了起来。向后退了几步,却又不慎再次绊倒在门槛之上,整个人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尴尬的笑了几声,安雅这才看清了站在自己面前的人。 身着一袭青色长袍,领口袖口均绣着银色流云纹的滚边图案,腰上紧束着条墨色金边锦带,随意地垂在长袍之前。 墨发玉冠,一对剑眉斜飞入鬓,如翼的长睫微微垂下,在眼睑处形成淡淡的阴影,而那长睫下的眼正满含戏谑地紧盯着安雅。 面如冠玉,引得安雅几乎移不开眼。 “这位姑娘,你怎么了?” 听到美男张口询问,安雅立刻清醒了过来道:“没…没事。”从地上一骨碌爬了起来,安雅连忙道:“方才喝多了,进错了屋子叨扰到了公子。” “无妨,只是姑娘的鼻血一直这样流着,是不是方才摔过头了。” “啊?”一想到刚才摔在地上的囧样,以及自己鼻翼里突然涌出的热流,安雅原本微红的脸倏地变得通红。 胡乱地用袖子抹了抹自己的脸,“呵呵,帅哥你好,帅哥再见。” 话一说完,安雅便立刻转过头去,向着门外走去,干笑了两声,顺带替男子闭上了屋门。 屋门一关,就见屋子内的屏风后闪出一道黑影,表情肃杀,盯着站在门口的男子道:“主子,需要属下跟着她吗?” 青袍男子俊颜上嘴角一弯,“风铭,她还真是很有趣啊。” 想起安雅初入城时的样子,青袍男子的那双眼中不禁泛起盈盈笑意来。 安雅整了整自己衣衫,这才吁了口气,安雅有些略微发窘,暗暗道:“果然是喝酒误事,差点把人丢到姥姥家了,还能走错屋子。” 正要提腿离去,安雅只听见一阵抚琴之声响起,缓缓袅袅,时而空灵时而低沉,虽然不懂赏琴,但也听得安雅心旷神怡,觉得霎是好听。 竖起耳朵,安雅顺着声音一路踏上楼梯,直至三楼的客房处才停了下来。 顺着流淌出的琴声,安雅站在一间客房之前,看着那虚掩的屋门,只听那犹如仙乐一般的琴音不住的从房内弹奏出来。 一时好奇,安雅便弯下身子,想要透过那虚掩的门缝向里窥去。 透过绸面的屏风,安雅只能恍惚看见一个人背对着自己席地而坐,依稀露出那大红色的衣袂来。 秋风不住地拨动着窗上悬挂的流苏,吹入屋内,卷起了抚琴之人随意披下的青丝。 斜光懒懒地撒入屋内,安雅只觉得抚琴之人似是裹上了一层金光的朦胧,引得她又向前探了探。 身子一寸一寸地向前倾近,安雅感觉到身子重心不稳,就立刻向前扑去,撞开了原本半掩的屋门。 咚的摔在地上,还没等安雅麻溜地从地上爬起,就听琴弦嘎的一声,袅袅的琴音便随之停了下来。 考虑到自己偷窥的不妥,安雅赶紧爬了起来道:“我不是有意的,方才听到你的琴音,便被吸引而来,看到屋门半掩,未曾想惊扰到了你。我现在就走,你继续弹。” 听了安雅的话,坐于屏风那边的人却依旧沉默不语。半响,只听琴弦被轻轻拨动了一声,那停顿的琴音又一次响起。 135.第135章 不为所动 安雅听着那清亮亮在空气中流淌的琴音,已臻化境,引人入胜。只觉得真是应了那句何人犹操琴,铮铮叩我心。 只是看这样子,明显是对方不愿和她计较,但是这样沉默的一言不发真的是很让她十分尴尬,站在那里一时间也有些进退两难。 自知理亏,安雅也只好转过身子,欲要离开屋内,退出屋子,安雅反手就要替屋内之人关上房门。 咻的一声划破虚空,安雅立刻抬头望去,只见一只羽箭从窗户之外射入屋内,不偏不倚地扎在屏风的木框之上。 安雅一惊,就顺着那大开的窗户向外望去,只见一片黑压压的箭羽如同拔山倒树而来。从安雅的角度看去,几乎是遮天蔽日。 这要是扎到人身上,别说成刺猬了,完全就扎成仙人掌了好吗。 看着依旧坐于那里认真抚琴的人,丝毫没有意识到危险的来临,依旧坐在原地。安雅眉头一皱,整个人便纵身飞跃了过去。 蹬腿奋力一踢,安雅便一脚将面前的木桌踢起,堵住了大开的窗户。 脚尖一着地,便一把抓起还坐在那里抚琴的人,将其拉至自己身后,安雅怒道:“还弹,你都要被人扎成仙人掌了!” 话音刚落,只听堵在窗户的木桌传来砰砰几声,那些闪着寒光的箭头便透过木桌紧紧的扎了进来。 嘣的一声挡在那里的木桌便瞬间炸裂,一时间木屑纷飞,充斥在屋内。 “我的妈呀,这么狠。”想到这么多箭要是同时扎进肉中,安雅就是一阵的恶寒。 话音刚落,安雅只觉得手腕处被一阵内力震得吃痛,惊叫了一声便立刻松开了所拉之人的手。 “怎么回事。”转过身子,安雅向着身后之人问道。只是这眼角的随意一瞥,却令安雅感觉是惊为天人。 身着一袭大红衣袍,胸前的衣衫并未绑紧,随意的半敞开来,露出他大半个光洁的胸膛。半眯着的那双凤眼,尽数被浓密的长睫所掩盖,形成了一片淡淡的阴影,让人看不清眸子一丝一毫的潋滟。 未绾起的墨发如瀑飞流尽泻于下,直垂过腰臀,似锦缎般光滑。整张脸浸在斜洒的阳光里,神色慵懒薄唇紧抿,看不出任何悲喜来。 安雅只觉得自己一定是出门拜了佛祖,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便接连遇上两个如此俊美养眼的少年。 相比之下方才那男子眉眼之中尽显的贵气,此刻这个男子更能称得上惊为天人,超凡脱俗。 妖孽!绝对是妖孽!和白慕言有的一拼。 还没等安雅在自己神游虚空中的幻想中清醒,就见那男子长袖一挥,身形微微移动,便继而坐回古琴之前,修长如玉的双手轻轻抚上琴弦,薄唇一启道:“出去!” 安雅有些错愕,还没反应过来,指着自己道:“你说我吗?” 对于安雅的问题男子几乎是充耳不闻,拨动了一根琴弦,自顾自地继续弹奏了起来。 看着对方完全对自己熟视无睹的模样,安雅只觉得自己体内的洪荒之力有些难以控制,什么人啊,自己方才可是救了他吧。 不说谢谢就算了,好歹也回答下自己的话吧。 握紧了自己的粉拳,安雅微怒地看着依旧坐在那里依旧弹奏着古琴的男子道:“你这人真没礼貌,我方才不小心闯进来,也给你道歉了。而且我刚才也是救了你吧,不然你看看你这张好皮囊,早让人给扎成马蜂窝了。” “现在这些人啊,说是做好事不留名,但是怎么可以这样对自己的救命恩人啊。” “你说说,这算什么事啊。” “唉——” …… 就在安雅一番唉声叹气,为自己抱不平的的时候,只见男子拨动琴弦的手一顿,一双手放在琴面上,一言不语地望着窗外。 “未经我允许私闯进来的人,都死了。” 声音平淡如水,从中听不出任何感情。 安雅只觉得自己整个身子一怔,随即背后一阵凉风袭来,看着端坐在那里的男子,忍不住咽了口口水,干笑了两声道:“哈,幽默!你说现在这些人啊,就喜欢开玩笑。我意思你先弹,我就先走了。” 看着那面色上毫无波澜的男子,安雅不禁腹诽,同样是长得好看的人,你说说她,就是侠肝义胆;你再看看他,一脸生人勿近还不知恩图报,竟然还威胁自己。 忍不住感叹,都是好看的人,做人的差距咋就这么大呢! 饶是心中这般想,安雅也是狗腿地一边向着对方傻笑,一边向后倒退道:“那我走了,你就好好弹,千万不要分心。” 依旧端坐在那一方古琴之前,男子丝毫不为所动,指尖一动便继续抚起琴弦。 安雅自讨没趣,垂下头吁了口气便欲向外走去。腹上吃痛,只感觉身子撞上了一个坚硬的异物之上,这才一惊立刻抬起头来。 只见屋内已经站满了黑衣人,顺着视线向上望去,自己此刻正是撞在其中一名黑衣人手中的佩剑之上。 一时间屋内的气氛诡异的出奇,看着还背坐在那里抚琴的男子,安雅瞥了眼站在那里的黑衣人,伸出手向其挥了挥道:“嗨~” 垂下眼,黑衣人看着向自己打招呼的安雅,眼中的寒意显露了几分,冷冷地吐出了一个字,“杀!” 话音刚落,青色的剑光就在安雅眼前纷纷出鞘,惊得她暗骂了一声,“卧槽!” 身子灵动地闪开,剑光并未伤及自己半分,只是在空中飞舞的长发被一剑划落了几撮。在空中盘旋了几下,便向着地上飘飘然而落。 看着地上被削落的长发,安雅瞪圆了杏眼,不禁庆幸自己躲闪的迅速。 而背坐在那里抚琴之人,依旧弹奏着手中的曲调,丝毫不为所动。 看着对方那般事不关己的模样,安雅只觉得怒从心来,一个飞身跳至对方身侧,抓紧了抚琴之人的衣袖。 自己方才救了他,现在还能弹得下去曲子。她安雅今天就算逃不出去,也要找他做垫背! 136.第136章 必杀一击 袖口被安雅紧紧拉住,抚琴之人的眉头一蹙,方才琴面之上的手才有所停顿,垂看着琴弦的眼也不知在想着什么,唯有纤长浓密的睫毛如蒲扇般上下飞舞。 瞥了眼被安雅拉住的衣袖,半响才启唇道:“放开。” 听了男子的话,安雅拽着袖口的手更加紧了,她现在才没那般傻呢,放了手让她去独挡一面吗? 看着步步逼近的黑衣人,安雅赶忙道:“这些好汉们,我就是个打酱油的。” 安雅只觉得心好累,别的女主穿越过来即使成个废柴,最后也能扮猪吃虎飞速成神,还有霸道王爷护着她。 她呢,穿过来就是柔弱大小姐,学了点皮毛还经常打不过别人,勾搭上了白慕言,还得自己一个人回到京城。 说出来都是泪啊,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果然是穿越小说害死人! 还没等安雅在心中哭诉完自己的悲惨经历,就听自己紧拽着衣袖的男子再度开口道:“出去!” 两道黛眉皱起,安雅只觉得热血上涌,气的她双目通红只想将面前之人生吞活剥,没好气道:“我倒是想出去。” 对于安雅的话,男子丝毫充耳不闻,只是那双眼忽的抬起,看向窗框上还深扎的羽箭道:“未经我允许私闯进来的人,都死了。” 安雅翻了个白眼,“这话你方才就说过了。你……” 话说到一半,安雅才意识到男子好像说的人并不是自己,又蓦地闭上了嘴。只好在心底暗暗道:“说话你不说清楚,谁知道你这话给谁说。” 但是那群黑衣人听了男子的话,并没有退出的意思,提着剑一步步向着她二人踏近。 看着对方的阵仗,安雅不禁紧张的咽了口唾沫,拽了拽对方的衣袖低声道:“我可告诉你,我打不过他们的,你这么淡定肯定是胸有成竹吧。” 对于一直紧拽着自己衣袖的安雅,对方一扯长袖,便将衣袖从安雅手中扯了出来,并没有想要回答安雅话的意思,反而轻闭上了自己的双眼。 安雅看着这样的男子,心中一惊忍不住骂道:“人都过来了,你还修身养性啊。”一拍脑袋安雅顿悟道:“完了完了,这肯定是自暴自弃了。我说你没这金刚钻,你装什么世外高人啊。” 看着逼近的黑衣人,安雅一咬牙道:“算了,关键时候还得靠自己!”说罢,顺手拿起地上刚才四散破碎的一个桌子腿,立刻翻身跃起向前跳了过去,站在前方道:“我可警告你们啊,最好不要过来了。” 黑衣人看着突然跃起的安雅也是一顿,原本拿在手中的长剑便顿时举起,径直向着她二人冲了过来。 安雅银牙一咬,便冲了过去,娇小的身子立刻混在了一群黑衣人之间。 听着身后打斗的声音,原本闭着眼睛的男子倏地睁开双眼,放在琴面之上的手顿时一停,挑起的琴弦也放了下去。 看着向自己挥剑刺来的男子,安雅眉头一皱立刻提起桌腿上挡,啪的一声便轻易被劈成了两半。 木屑纷飞,掉落了安雅一脸。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对方一掌便向着安雅的胸口袭来,倒退了几步,随即一阵冰凉的风便呼啸而至,忍着胸口的疼,安雅作势一弯腰躲过了这一剑。 一拳难敌四手,何况是一只菜鸟对阵一群训练有素的黑衣人。 躲过了几剑,安雅只觉得一阵狠戾的掌风袭来,身子躲闪不及就直接被打出了几丈远,啪的一声撞倒了立在那边的屏风。 忍着腰上的痛,安雅只觉得自己身上的骨头被这一摔都有些散架开来。 啐了一口道:“欺负女人,你们算什么啊!姑奶奶和你们拼了!” 从地上爬起,安雅又向着黑衣人们冲了过去,看着那些森森寒意的剑锋四下挥舞。借着自己身形轻盈,安雅便借机穿梭在黑衣人之中。 手法灵动,穿过之际勾起黑衣人腰间所束紧的腰带,两两绑起,将其中一个踹翻,另一个也随之倒下。 借机夺过黑衣人手中的长剑,安雅嘴角一勾,剑锋一挥寒光起。 一剑刺进对方黑衣人的胸膛,咻咻几声便结果了三人。 被绑住腰带的其中一人,眼中的寒光毕现。狼腰一摆锦帛裂开,就轻易地脱离了腰带的缚束。 挥剑上刺,安雅看着突然挣开束缚的黑衣人,身子轻盈闪开,躲过了刺来的长剑。 饶是这般躲闪即使,安雅的衣袖还是被人划破了一条深深的口子。 嘶的倒吸一口凉气,安雅手中吃痛,借着这个空档,其余黑衣人同时冲上,将她团团围住。 剑光纷飞,长剑晃荡一声掉落在地。看着团团将自己围住的黑衣人,安雅眉头一皱,暗骂了出来。 自己本以为来了京城,还能过几天清闲日子,没想到又遇到这样的灾祸。 为何苍天没给她女侠的武功,偏偏要给她一个女侠要面对的江湖。 看着向自己刺来的长剑,安雅银牙一咬,正要准备与这些人拼个鱼死网破。 只感觉领口一紧,整个人便被突然抓起,身子腾空而起。安雅心中一惊,电光火石之间便站稳了脚跟。 看着抓着自己领口的人,正是那个一直在闭目养神的男子,对方手中一松,安雅就被扔下。 扑在地面之上,安雅的内心简直是万马奔腾。 有这样救人的吗,推别人也不提前说一声! 从地上爬起,安雅只见那抹红色身影咻地坐回古琴之前,手掌一摸琴面身子便转了过来。 凤眼一眯,张口道:“捂住耳朵。” 放置在腿面,指尖轻轻在琴弦之上一拨。 琴音似千军万马之势带着滚滚内力向着黑衣人飞去,如同一柄柄利剑呼啸而至。 安雅只觉得耳边嗡嗡作响,一时间天旋地转,疼得她赶忙捂住了耳朵。 琴音一波波散开,只见男子嘴角一勾,弯出一个好看的弧度来。 修长的食指在琴弦之上重重提起,便带着破竹之势向着黑衣人们而去。 黑衣人双眼蓦然睁大,不住的鲜血就从喉咙喷涌而出,纷纷带着不甘之色向下倒去。 137.第137章 杀人灭口 捂住耳朵的安雅,整个人如同一只鸵鸟般窝在一起。半响,安雅这才试探地将手从耳畔放下,只是那嗡嗡的噪音还在耳边持续响彻,震得她眼冒金星。 心中一个不好的想法升起,安雅立刻伸出手拽住自己身边之人的衣袖紧张道:“怎么办,我听不到了!” 男子出乎意料的没有将衣袖从安雅手中扯出,只是伸出了自己那修长的两指,放在了安雅耳侧,一阵热流传过,安雅耳边嗡嗡作响的声音才得以消退。 晃了晃脑袋,安雅抬起双手揉着自己的太阳穴,吁了口气,这才清醒了许多。 四下望去,只见满地都躺着黑衣人,口鼻出血,每个人的脖颈都有着一抹红痕,还在不住的渗出血来。 指着那些横七竖八的尸体,安雅有些诧异道:“他们都死了?” 对于安雅的问题,男子依旧是抿唇不语。只是自顾自地从袖袍中取出一方白色的绸帕,不紧不慢地擦拭着自己的双手,完全不将前方那遍地的尸体放在眼里。 面色平静如水,丝毫不为其所动。 安雅摸了摸鼻头,看着已经开始擦拭琴弦的男子,只觉得有些自讨没趣。 从地上站了起来,就要向屋外走去。身子还未踏出半步,就听见自身后传来一声,“方才为何不从窗户逃了去?” 步子停了下来,安雅蹲下身子手撑住下颚故作思虑道:“我倒是想跑,这么多人我哪跑的了啊!” 听了安雅的话,男子一直垂头不语的唇角勾起一抹笑意来。 从安雅蹲下的角度观望去,如同一轮弯月,看似清冷,却又让人觉得皎洁明亮。 擦拭着琴弦的手停了下来,男子低垂的双眸忽的抬起,原本那双被浓密纤睫所掩盖的眼看向安雅,一时间四目相对。 望着男子的双眼,安雅有些一怔,那是一双碧蓝色的双眼。如同一泓静止的碧水,深不见底,更看不出情绪中的任何起伏。 凝视着那双倒映着自己面貌的眼,安雅不禁道:“你的眼睛真好看。” 方才他一直低垂着眼,使得安雅根本没看清他那双碧蓝色的双眸。 对于安雅的反应,男子的眼中也泛起一层波澜。一双眼紧盯着安雅问道:“你不害怕?” 这句话反倒引得安雅有些莫名其妙,反问道:“为什么要害怕?” 开什么国际玩笑!这样的眼珠放在现代,妥妥的就是混血宝宝啊。何况这样的颜色,不同于传统欧美的碧眼,更像是尘封在冰海深渊中多年的碧色宝珠,冰冷纯净,静谧而深邃。 “常人的眼大多都是墨色,我这样的眼睛,你不怕是妖怪?” 听了男子的话,安雅反倒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妖怪?唔……我猜猜,这样颜色的眼珠子,你该不会是猫精吧。” 看着安雅那故作害怕的模样,男子也是难得的接了安雅的话,轻笑了声,“或许便是猫精转世吧。” 凝视着安雅,男子突然话锋一转道:“你可知你是第一个私自踏入我屋内却没死的人。” 安雅面部一抽,原本戏谑的表情顿时在脸上凝固。挤出一丝干笑来,“呵呵,那我还真得谢谢您的不杀之恩了。那个我还有事,你还是自己继续弹琴吧,不用送了,我自己走。” 说着,安雅便立刻从地上站起,向着男子挥了挥手故作再见。 无论怎样,自己还是得先脚底抹油,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这样一个顶着冰块脸的人,谁知道他会不会是那种喜怒无常,一不小心就把自己送上路了,她找谁哭冤去。 毕竟这一次,可不一定有着好运气穿越了,万一直接冲过了奈何桥,大罗神仙都救不了自己了。 看着男子一直望着她不语,安雅这才吁了口气,刚要开溜,就见男子的手向着她伸来,惊得安雅立刻捂住脸,一屁股坐上了地。 “少侠饶命,小女子我从小尊老爱幼,热爱生活,一身侠肝义胆,义薄云天,天天向上,上进勤学,可是实打实的良民呐。” “今日不过是一时好奇,无意之间闯进了少侠的屋子。所谓不知者无罪。你放心,少侠今日的所做所为,小女子的嘴就会和上了封条一般严实。” “别说是一个字了,小女子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会透露出去的。还望少侠饶命啊!” “……” 安雅嘴上一边保证着,内心已经不禁泪流满面。果然如她所料,这么快就要整死她了啊。 半响,却感觉对方似乎没有了任何进一步的动作,安雅这才打开了自己捂住脸的两指,透过指缝试探性地向着对方望去。 只见男子依旧坐在原位,一张脸平淡如水,没有任何波澜,只是静静地望着安雅不语,好似再看一个人自娱自乐。 感觉到自己方才确实太过大惊小怪,安雅有些尴尬的傻笑了几声,“那个……刚才气氛太紧张了,我给你幽默了一下。” 男子长睫上下一碰,启唇道:“把脸擦干净。” 安雅有些错愕,顺着对方的视线,这才注意到自己身前放着一方锦帕,光洁如新,绣着几枝翠竹。 不解的问道:“这是何意?” 对于安雅的问题,男子似乎不愿多答,只是低下头看着自己的琴弦。 转过身子,安雅望向铜镜,看着铜镜里那张脸,安雅一惊,这人确定是自己吗? 自己刚才微醉时被门槛绊倒,鼻血流出,当时只是用着袖口胡乱的一抹,却没想到竟然弄得满脸都是。 想到自己刚才还一直顶着这样一张脸晃荡了许久,安雅就觉得十分恶寒。 瞥了眼那端坐在地上,自顾自摸着琴弦的男子。安雅不禁嘟囔道:“看到不早提醒。”一把抓起身前的锦帕,安雅便从地上爬起向着门外一溜烟儿跑去。 躲在角落,拿着帕子干净自己脸上的血迹,安雅这才愤愤道:“什么人啊!” 想想自己刚才那丑样,还和人对打了那么久,安雅就觉得窘迫。 虽然看见的黑衣人早已经去喝孟婆汤了,而那不知名的冷面怪肯定也不会在意。但是只要自己在心中一想,总觉得心里不舒服。 138.第138章 打道回府 看着手中沾染着自己方才擦脸的手帕,早已经血迹斑斑。放在鼻翼处轻轻嗅了嗅,一股淡淡的清檀香味就这样传入鼻尖,只觉得沁人心脾。 “娘炮儿,还挺会享受。”暗骂了声,安雅将锦帕随意一卷装入衣袖,理了理凌乱的发丝,这才踏下了楼。 感受到屋子里突然的静谧,背坐在窗前的男子指尖往琴上轻轻一挥,屋门便砰的一声被关上。 “把这些处理了。” 话音落下,就见窗框之上的流苏动了动,便从外跳进了几名持剑的男子。站在红衣男子的身后,半跪下来行礼道:“属下来迟。” 红衣男子一挥手道:“每个人自断一根小指。” 平淡无痕,依旧听不出任何感情来。 “是。”话音刚落,几名男子均长剑出鞘,寒光一闪硬生生地便自断了自己一根小指。从头到尾,只是闷哼了一声。 随后其中一名男子站起身子,无视依旧淌血的左手小指,向着屋内黑衣人的尸首前走去。 自怀中摸出一个白色瓷瓶,一把拔开瓶塞倒出瓶中的药粉。一阵白烟过后,地上就只剩下几滩黄水,再难看出黑衣人的踪迹。 挑起一根琴弦拨动了声,红衣男子突然开口道:“去查查她叫什么。” 望着地上那掉落了一地的羽箭,红衣男子的那一双碧蓝色眸子里泛起了一丝波澜来。如同阳春三月里,那一条冰封冬季的潺潺溪流。 似乎他这次前来北辰,并不是白来一趟呢。 …… 推开雅间的屋门,确保了屋子的正确性后。安雅这才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看着还趴在桌子上酣睡的叶倾城,安雅用手推了推道:“倾城,起来了。” 哼哼唧唧了几声,叶倾城这才睁开她那双微醺的大眼,有些迷离的望向安雅道:“安雅,你回来了啊。” 看着还在迷糊状态的叶倾城,安雅伸出手轻弹了下她的脑门道:“还回来,险些都回不来了。” 听到安雅的话,叶倾城这才有些酒醒。眼睛眨巴了几下,立即看向安雅,“怎么了?” 坐回在桌前,安雅白了一眼叶倾城,“现在才知道关心我啊。你不知道,我刚才差点让人群殴了。” 听了安雅将刚才的事情前前后后讲述了一遍,叶倾城睁大了双眼道:“你怎么不叫上我。” 点了下叶倾城的额头,“叫你?叫你醉醺醺的去给人打醉拳啊。” 叶倾城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声,“刚才的杏花酿太好喝了嘛。不过你说的那个红衣男子,我总觉得这种人你还是得敬而远之,不是说什么魔教的教主通常都是这样雌雄莫辩,杀人如麻么。” 对于叶倾城的话,安雅的脑中不禁浮现起了笑傲江湖中的东方不败,想想方才那红衣男子的骚包模样,还有他那光洁无暇的胸膛,该不会真的像是叶倾城说的魔教教主吧。 看着安雅那傻笑的样子,叶倾城不禁伸出手在安雅眼前晃了晃,“安雅,你在傻笑什么呢?” 忍不住脱口而出道:“哎,倾城。你说他不会真的练《葵花宝典》了吧。” “你在说什么?” 看着叶倾城,安雅低声道:“你不知道,欲练神功,必先自宫。” 听了安雅的话,叶倾城的脸霎时变得通红,看向安雅娇嗔道:“安雅!你乱说什么。” 撑着下颚,安雅看着满脸通红的叶倾城,瘪了瘪嘴,“刚才喝完酒脸都没那么红。行了,去给蓝葙买些补药就回府吧。” 丞相府前。 安雅与叶倾城刚欲要踏进府内,就远远看见安蓉晴的软轿慢悠悠地抬了过来。 轿子一停,绿萼便扶着安蓉晴从软轿之中踏了出来。安蓉晴一见站在台阶之上的安雅,脸色一变,脱离了绿萼的搀扶,提着裙摆便上了台阶。 “安雅!刚才就是你偷我的钱囊吧。” 看着怒气冲冲的安蓉晴,安雅不解的看着她,“蓉晴,你在说什么。” “你别装了,就是你偷了钱囊扔进我轿内的吧。” “蓉晴,你这话就有失偏颇了吧。我为何要偷你的钱囊,就算偷了,我干嘛给你扔到轿子里。” “我……” 绿萼看着哑口无言的安蓉晴,立刻接话道:“谁知道你是不是有心让我家小姐出糗呢。” 有了绿萼的提醒,安蓉晴顿时道:“对,你这人心怀鬼胎,也不知安得什么心思,就是想让我没钱付账,好让我向赵绮萱一样丢人!” 对于安蓉晴的话,安雅并未作答,只是凤眼一眯,看着绿萼冷声道:“我与你家小姐说话,何事轮到你插话了。你自己保管不周,如今还敢赖在我的头上。我看你好大的胆子!” 绿萼被安雅的话立刻吓的噤了声,只是不住的看着安蓉晴,期盼着她能为自己出一口气。 自己的贴身丫鬟被安雅责备,安蓉晴还是有些挂不住面子,立刻道:“绿萼不过是说了实话罢了。怎么?让绿萼说了实情,恼羞成怒了吗?” 安雅轻呵了声,“恼羞成怒?倾城,我们进去。” 看着安雅二人离去的的身影,安蓉晴有些暴跳如雷,指着安雅道:“今日你擅自出府,就等着家规吧。” 听着安蓉晴的话,安雅头也不回道:“那你尽管去告诉娘吧,等我换身衣服随后就到。” “你以为我不敢吗?” “……” 看着已经远去的安雅,安蓉晴面色可怖恨恨道:“绿萼,去主院。” 一进听语苑,就见紫苏急忙奔了过来冲着安雅一阵低语,嘴角一弯安雅看向紫苏道:“做的不错,喏,这是今日去市集上买的糕点,你与其他人分了吧。” “谢谢小姐。” 接过安雅手中的东西,紫苏便向着屋内走去。 坐在院内的石桌上,安雅身后为自己和叶倾城倒了杯茶水,“真是渴死我了。” 捏着手中的茶杯,叶倾城问道:“安雅,你又卖什么关子啊。” 嘴角一弯,安雅眨巴了下眼,凑近叶倾城低声道:“有人想害蓝葙,我来了个将计就计。” 139.第139章 蓝葙中毒 傍晚时分。 安雅带着红叶一同去了主院。只见橙冉正从小厨房出来,一手端着桂花酥,一见安雅前来便赶忙行了个礼道:“大小姐,方才二小姐也来了。” 安雅点了点头,“娘和蓉晴正在屋内吗?” “回大小姐话,是的。” “你先去吧。” 一踏入夏氏屋子,就听见安蓉晴的声音从屋内传了出来,“娘,你不知道,今天安雅偷偷溜出府了。” “哦?蓉晴这是嫌我回来没给她带酥饼吗?”安雅有些戏谑的说道。 安蓉晴听到安雅的声音,立刻回过头去道:“家规就是家规,以为买了酥饼就能博同情吗?” 对于安蓉晴的话,安雅并未多言,只是看了眼红叶道:“今日出府,看到街头有些酥饼甚是好吃,便买了些给爹娘尝尝。” 红叶看到安雅的示意,便立刻将手中的酥饼递给橙冉。 夏氏看了眼,笑着道:“还是雅儿有孝心。” 安蓉晴看着将酥饼接受的夏氏,立刻道:“娘,她私自出府为何不家法惩治。” 瞥了眼激动的安蓉晴,夏氏道:“谁告诉你雅儿是私自出府的。” “今天早上她明明从后门溜出去了,绿萼看的真真的。” 眯着眼,夏氏反而道:“你一早火急火燎地说要出府,就是看到雅儿出府了?” 安雅轻笑了声,故作疑惑道:“我也不知私自出府触犯家规,既然蓉晴妹妹的人,今早见到我了,为何不提醒我呢。” “我……我也是忘了嘛。就算我不提醒,你也该知道的,乡下来的就是不懂规矩。” “蓉晴,休得胡说八道!” “娘——” “雅儿今日出府太早,怕打扰到我。待到我醒时,她身边的紫苏已经告诉我了。倒是你,明明一早就发现,憋到现在是什么意思。” 对于夏氏的呵责,安蓉晴立刻憋红了脸,看向夏氏闷闷的唤了声,“我这不是太匆忙了嘛。” 看着安蓉晴的样子,安雅张口道:“罢了。娘,蓉晴年纪小,就别和她计较了,不如尝尝这酥饼,也不知合不合您的口味。” 橙冉将酥饼的油纸打开,放在桌上。夏氏率先取了块浅浅咬了道:“还是雅儿心界宽,蓉晴,好好跟着你姐姐学学。” 安蓉晴吃了个哑巴亏,只好闷闷道:“噢。” 呷了口茶水,夏氏突然问道:“蓉晴,听说你今日还特意差人回府取银子了,你这是买了什么。” 听到夏氏的话,安蓉晴立刻道:“娘有所不知,今日我和雅儿姐姐在芊落阁撞见,谁知道姐姐一走,蓉晴就发现钱囊不见了,又不慎打碎了店中的翡翠扣,无奈只好差人回来取。” 还没等夏氏开口,安雅便接话道:“蓉晴这话,好像是意有所指呢。” “呵,谁做的谁心里清楚。” “蓉晴!”夏氏呵责了声继续道:“这么多银子报官了吗?” “没有,出了芊落阁,我发现钱囊在轿子内,就未曾报官。” “这丫头,丢三落四。” 安蓉晴眉头一皱,看向安雅恶狠狠道:“就因为是这样,蓉晴才觉得是有些人故意戏耍蓉晴。” 看了眼安雅,夏氏道:“这话不可乱说,雅儿心性清白,不许胡说八道!回去只好老实待在府里,那也不许去,好好思过!” 对于夏氏突然责罚的安蓉晴,安雅也是有些诧异,刚想开口,就看到夏氏向着自己看了过来道:“雅儿啊,你也是才来府内,不知府里事实都有规矩。我年纪大了说话太过啰嗦,你们这些小的都不爱听我说话,不如等下让橙冉将家规给你送去,你好好看一遍如何,不求熟记于心,至少也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雅儿知道了。” “还有啊,你爹身为一国丞相,在外操持国事,长伴君侧。我在家自然要替他管好整个后院。最要紧的就是希望莫生事端,你懂了吗?” 听了夏氏话里有话的暗示,安雅笑了下道:“娘的话,雅儿铭记在心。” 夏氏方才看似处理了安蓉晴,左不过也就是几天让她待在府里,根本不算是什么大事。而自己若是真认认真真看完那家规做到熟记,怕也真是最近哪都不能去了。 真计较起来,自己这不算处罚的事,更像是处罚啊。 正当三人团坐在桌前的时候,就听叶倾城和紫苏匆匆赶来,一进屋子叶倾城就道:“安雅,不好了。蓝葙快不行了。” 听到叶倾城的话,安雅面色故作一变道:“怎么回事。” 粗喘了几口气,叶倾城说:“我也不知道,下午喝了药就睡了去,方才紫苏前去,发觉她气息微弱了。” 安雅立刻问道:“请大夫了吗?”说着,便一边瞥着夏氏和安蓉晴的表情。 “黄桃已经去请了。” 安蓉晴此刻坐在桌前,正拿着桌上的酥饼细嚼慢咽,看着安雅的眼神立刻道:“你瞧着我做什么,又不是我做的,今日我一天可都没在府里。” 听了安蓉晴的话,安雅反倒笑了出来,“妹妹这么着急撇清关系做什么,也没人说是你做的啊。” 反倒是夏氏开口道:“到底是府里的丫头,我们都去看看吧。” 夏氏发了话,安蓉晴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随着夏氏一同向着听语苑去。 一入听语苑,就见黄桃和青萝正在偏房里忙进忙出,一见安蓉晴和夏氏前来,立刻行了个礼,“夫人,二小姐。” 夏氏摆了摆手,“蓝葙现在如何了?” “回夫人,方才大夫来了。正在屋内给蓝葙诊治呢。” “青萝,去给娘和二小姐沏茶。” 青萝喏了声,便前去给众人沏茶。 话语间,只见一个青衫大夫从屋子里踏了出来,黄桃便连忙凑了上去问道:“大夫,蓝葙还有治吗?” 摸着下颚上的胡须,大夫叹了声摇了摇头道:“这姑娘身中剧毒,气息微弱。怕是难熬啊。” 安雅听了大夫的话,眉头一皱看向大夫,“大夫,不知这毒可有解法?” 看着安雅,大夫似是沉思了番道:“解倒是能解,就是这姑娘中毒被发现的不及时,本身就太虚弱。” 140.第140章 抄写家规 对于大夫的话,安雅还未来得及张口,就听安蓉晴的声音传来,“雅儿姐姐不是说要好好补偿蓝葙吗?怎么连个安全都不能保障,我还以为雅儿姐姐多诚心呢。” “蓉晴,不许乱说!” 安雅对安蓉晴的话充耳不闻,只是看着大夫问道:“您的意思就是蓝葙还是有救的。” “自然。” “那就劳烦大夫您了,需要什么尽管开口。”说罢,安雅转过身子看向夏氏和安蓉晴二人道:“院子里有些冷,娘还是先到屋内坐着,我去看看蓝葙稍后便去。” 安雅随着叶倾城进入蓝葙屋内,转过身子看了看屋外,立刻关上了屋门。看着叶倾城低声道:“事情办好了吧。” 拍了拍胸脯,叶倾城道:“那肯定,我办事,你放心。”说着,看了眼躺在床上的蓝葙,“不过这样能行吗?” 安雅笑了笑,“这次就让她彻底对下手的事死了心,顺便给她些教训。对了,这大夫你说好了吗?” “那肯定。” 听了叶倾城的话,安雅这才放心地随她一同出了屋子。这时的安蓉晴正和夏氏一同坐在桌前,夏氏一见安雅入内便启唇问道:“蓝葙如何了?” “还是昏迷不醒,唉也不知谁这般狠心,竟然要给她下毒。紫苏,我问你,蓝葙为何中毒了?” 听到安雅的话,紫苏立刻噗通跪了下来,看向安雅道:“回小姐,奴婢不知。下午奴婢给蓝葙喂药的时候,蓝葙还好好的,奴婢也不知怎么就中了毒。” 夏氏一听,反倒开了口问道:“是吗?那药呢?” “回夫人,还在。” “拿来让大夫看看,敢在我们相府下毒,我看谁这么大的胆子!”说到最后,夏氏更是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的茶杯均是一颤。 跪在地上的紫苏还是一抖,便立刻爬了起来向着屋外走去。 看着紫苏离去的身影,安雅突然出声问道:“娘,你说为何有人要加害蓝葙呢?” “这也得随后慢慢查明了。” 安蓉晴一翻白眼,冷哼了声,“左不过一个丫头罢了,用得着这么大惊小怪的吗?” “妹妹这话差矣,若不是因仇,谁能去害蓝葙这么一个小丫头呢?” “你这话里话外就是在说我喽。她蓝葙一个丫头,我费得着吗?”白了眼安雅,安蓉晴端起桌上的茶杯饮了口茶,不再去看安雅。 听着安蓉晴的话,安雅在心中暗暗冷笑。果然女人的话不能相信,嘴上说着费得着么,实则不还是做了吗? 饶是心中这般想,安雅还是道:“我想着妹妹都不会做这种害人性命的事。只是话说回来,若这下毒之人不是为了毒蓝葙,这才是危险的吧。” 听了安雅的话,夏氏一抬眼皮道:“雅儿说的有理。” 话音刚落,就见紫苏领着大夫进了屋子道:“夫人,药拿来了。” “那就劳烦大夫看看这药了。” 掀开药盖,大夫一展手中卷着的针包,露出长长短短的银针来,从中抽出一根来,放入药锅内。不消半刻,就见原本铮亮的银针刹那间染上了一层黑色。 拿着筷子搅动了番药锅内还剩的药渣,便伸手捏起了几撮,放在鼻尖细细嗅了嗅。 青衫大夫微眯着眼睛思虑了番,半响向着安雅和夏氏道:“夫人,毒就出在这药锅里。” 一听大夫的话,安雅便向着紫苏道:“怎么回事。” “回小姐,奴婢下午熬药的时候可是寸步未离啊,不会有人给里面下药的。” 听着紫苏的话,安蓉晴冷哼了声,“药中有毒,你看着药,又寸步不离,那岂不是就是你干的?” 安蓉晴的话音一落,紫苏便立刻噗通一声跪了下来,泪眼婆娑看向安雅道:“小姐,怎么会是奴婢做的呢。” 瞥了眼跪下的紫苏,安雅摆摆手道:“罢了,你先起来。先让大夫好生去给蓝葙解毒再说。” 擦了擦眼角的泪,紫苏只好从地上爬了起来带着大夫出了屋子。 看着药锅里残剩的药渣,安蓉晴凤眼一眯看向夏氏道:“娘。蓝葙这丫头也算是我院内的人,素日里我也是喜爱她的。本身我也是要接她回去的,最后念在她身上有伤不便移动,想着雅儿姐姐说过要好好待蓝葙,这才让蓝葙留在这里的。没曾想这才一日就出了这事,唉……” 说着,安蓉晴便抽出帕子,擦了擦眼角泛起的泪花,轻叹了声继续道:“原本想着她身子好些,还要好好补偿她的,如今怕是没机会了。” 夏氏抬起眼皮,瞥了眼正在擦泪的安蓉晴道:“大夫说了,还是有一线生机的。若是真没熬过去,也只能说她命中有此一劫,倒是好好安葬她。” 说着,夏氏便端起桌上的茶盏,吹了吹浮沫浅饮了口突然道:“不过雅儿,如今蓝葙已经算是你屋内的下人了,这才来一天就出了这事。你怎么看呢?” 听着夏氏的话,安雅只好道:“这事太过突然,雅儿也不曾料到啊。” “虽说这事怪不得你头上,但是前些日蓝葙因你拿了蓉晴的蝎子而受家法,险些丧命,今日又生死未卜,虽然不足挂齿,但毕竟这后宅由我管理,传到你爹那里怕是不好吧。” “你拿了蓉晴的蝎子,我本想着你初来这事就此作罢,既然今日你要熟读家规,小惩大诫,我就罚你抄写一遍家规如何?。” 安雅笑了笑,“雅儿知道了。” “你也别怪娘,眼过千遍不如手过一遍。这抄写家规,于你而言也不算什么坏事,左不过是学规矩罢了。” 夏氏的话还未说完,安蓉晴就噗嗤一声低笑了出来,得意地望向安雅,“娘,这家规可是有好些册呢,全抄完怕是得好几日吧。” 对于安蓉晴的冷嘲热讽,安雅只是看向夏氏道:“雅儿初来不懂规矩,这家里的家规更是一无所知,娘掌管后院,我身为家中大小姐,若是我犯了错不惩戒,这让娘在府里如何立威呢?所以一视同仁才是最好的。” 141.第141章 蓉晴中毒 对于安雅的回答,夏氏倒没在说些什么,只是道:“你能这样想最好。” 安雅看着夏氏笑了笑,“娘要治理后院,还是一视同仁的好。” 只是希望等下抓出安蓉晴的所作所为时,也不知夏氏能不能一视同仁,给安蓉晴一个什么责罚呢? “安雅,你有没有觉得这个药盖和药锅颜色不一样啊。”叶倾城突然出声道。 听了叶倾城的话,众人便都看向放在桌上的药盖,这细细一看,就发现药盖的颜色果然是有所不同,颜色更为深红。 捏着方才大夫用过的那根银针,安雅往药盖上一放,只见原本就发黑的银针再度黑化了起来。将手中的银针一扔,安雅道:“这药盖有毒。” 看着这药盖,夏氏道:“怎么回事。” 叶倾城接了话说,“我听说以前有人害人的时候,就将这药盖放在毒药中浸泡,等到对方熬药时,一用它熬药,这毒药自会侵入,神不知鬼不觉。” “怪不得紫苏说她寸步不离,最终还让人下了毒。” 一边的安蓉晴看着众人的模样,端起茶杯又喝了口,嘴角一弯。还好绿萼安排的妥当,就算这群人发现了这个,也无人能从这个破药罐里查到任何蛛丝马迹。 想到今日又除了蓝葙,还让安雅抄了家规,安蓉晴的心中激动喜悦。 三番四次捉弄自己,今天也算她安蓉晴扳回一局了。 正说着,就见大夫走进了屋内向着夏氏道:“药已经配好了,等下给蓝葙姑娘服下去就好。” 半眯着眼睛,安蓉晴眉头皱了下出声道:“不知这药服下,蓝葙的命救回能有几成啊。”看着众人望着她,安蓉晴立刻补充道:“毕竟蓝葙之前也算是我的人,若是死了我的心里也不好受。” “蓝葙姑娘中毒太深,本就身子弱,能不能熬过去,谁也说不准。” 听了大夫的话,安蓉晴自己的心里已经猜的十有八九。绿萼差人放的毒,料蓝葙那身子也是撑不过去的。 垂下眼,安蓉晴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来,强忍着心中难言的喜悦道:“唉,大夫,还望你尽力。” “自当。” 许久不曾说话的夏氏开口道:“既然这样,还是去看看蓝葙吧。” “好。” 安蓉晴起了身子,也随着夏氏向外走去,刚走了几步,就觉得腹中一阵绞痛,疼的她几乎是眼冒金星,眼前一黑便向着一侧倒了下去。 叶倾城眼疾手快,一把接住安蓉晴将其揽在怀中,夏氏看着额头已经微微渗出冷汗的安蓉晴,更是急的不知如何是好。 “蓉晴,你这是怎么了。大夫,快些看看我女儿怎么了。” 叶倾城将安蓉晴搀扶至安雅屋内,扶着她躺下。 把了脉,大夫看向夏氏道:“如果我没诊断错的话,令千金正是和那蓝葙中了同一种毒。” 听了大夫的话,众人均是面色一变,夏氏道:“这怎么可能。蓉晴回府的时候还好端端的,怎么这时候能中毒了呢。” 看向橙冉,夏氏怒道:“去查,去给我好好的查!还有,快去请老爷回来。” “是。” 躺在床上的安蓉晴,几乎已经要陷入昏迷的状态,迷糊之间听到大夫的话,心中一惊。强忍着腹中的痛意问道:“大夫,你说什么?” “安小姐,你这是和蓝葙中了同一种毒了。还好我已配好了药,而你又发现的即时,只是这是给蓝葙一人的剂量,不知如今先给谁服?” 此时的安蓉晴已经是满头大汗,胸口的剧痛已经让她的呼吸都急促,紧捏着床单,安蓉晴大喊道:“救我,娘,我不想死!” 死亡的恐惧蔓延至心房,安蓉晴睁大着眼睛看向夏氏,眼眶中已经溢满泪水,不知是恐惧还是疼痛。 夏氏看着如此的安蓉晴,只觉得自己心都要被撕碎,立刻凑了过去捏紧安蓉晴的手道:“蓉晴,莫怕。救她,先给蓉晴服药。” 发闷的胸口压抑的安蓉晴几乎喘不上气来,看向夏氏道:“娘,我不想死。” “不会的。别怕,有娘在。”看着还站在那里的大夫,夏氏不禁怒道:“还不快给蓉晴服药。” 差人取了药拿到夏氏面前,“夫人,药来了。” 夏氏从大夫手中一把拿过药丸,和着药碗中的药水喂着安蓉晴喝了下去。 喂着安蓉晴喝完药,夏氏立刻道:“大夫,蓉晴这毒得多久解啊。” “不出意外,服下药,约莫半个时辰即可。” 听了大夫的话,夏氏看着安蓉晴道:“没事了,蓉晴莫怕。” 看着夏氏,安蓉晴泛白的嘴唇不住打颤,任由眼眶中的泪水尽泄而出,服下药的她似乎没有任何好转,眼中猛然睁大,腹中的疼痛感又一次袭来,折磨的她几乎说不出话来。 对于突然加重的安蓉晴,夏氏立刻叫道:“大夫,你快些来看看蓉晴这是怎么了!” 抓起安蓉晴的手,细细地把了把脉道:“令千金这毒素似在不住扩大啊,诊起来比蓝葙的毒更重。在不控制,怕是没多久了。” 大夫的话如同五雷轰顶在夏氏头顶炸开,抬起眼再看向大夫时已是红了眼眶,“橙冉,拿我的牌子进宫面见太后,请太后派太医来。” “是,夫人。” 安蓉晴看着要离去的橙冉,强忍着腹中的疼痛喊道:“叫绿萼来,快叫她来!” 听了安蓉晴的话,夏氏也有些不解道:“蓉晴,你现在叫绿萼做什么?” “她有解药!快叫她来,她知道怎么解毒!” 夏氏现在已经无暇去想安蓉晴话里的意思,立刻道:“让人叫绿萼来!” 橙冉听了夏氏的话,连忙跑出了屋子向着晴雪阁去。叶倾城看着躺在床上不住挣扎的安蓉晴,心中也不禁犯嘀咕,向着安雅道:“你确定她不是真中毒?” 对于安蓉晴的痛苦模样,安雅瞥了眼叶倾城道:“你还不放心我啊。” 嘴上这般说,安雅心中还是忍不住腹诽,她这次貌似真的是高估她这妹妹的承受能力了。 142.第142章 自作自受 不消一会,橙冉便带着绿萼赶到了听语苑。 绿萼一进屋内,就赶紧从怀中摸出一包药粉来道:“这是解药,快给小姐服下去。” 橙冉接过药粉,立刻倒入碗中给安蓉晴服了下去。 服下绿萼带来的解药,安蓉晴似乎并未有任何好转的迹象,脸上疼痛的表情没有消退半分。 夏氏犀利的凤眼一眯,原本好看的容颜已经扭曲在了一起,看向绿萼怒道:“小姐服了解药,为何没有好转的现象!” 绿萼一见,立刻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向着夏氏道:“回夫人,这真的是解药。” 躺在床上的安蓉晴,更是怒瞪着绿萼,“绿萼…绿萼…你敢害我。” 此时的绿萼整个人跪在更地上是犹如筛糠,头摇了想一个拨浪鼓般,“小姐,奴婢怎么会害小姐啊。” 夏氏抱着安蓉晴,通红的眼睛几乎要滴出血来,如刀般犀利的眼神看向绿萼,“贱婢,还不老实交代!” 看着满屋子的人,绿萼已经是泪流满面,半响才断断续续地答道:“夫人,蓝葙的毒是奴婢下的,这真的是解药,奴婢也不知道小姐为何会中毒,可是奴婢真的没有要加害小姐啊。夫人明鉴啊……” 说到最后,绿萼几乎是泣不成声,而夏氏听了绿萼的话,眉头一皱,看了眼怀中的安蓉晴,恨恨地吐出,“橙冉,绿萼毒害蓝葙,理应家法处置,拉下去乱棍打死!” 听了夏氏的话,跪在地上的绿萼如同一滩烂泥般瘫软在地,立刻扑上床侧向着安蓉晴求情道:“小姐,救我!小姐我真的没害你啊。这真的是解药啊小姐。小姐饶命啊。” 安蓉晴疼的难以说话,只是怒瞪着绿萼。绿萼向着安蓉晴求饶不成,只好向着夏氏,拽住她的衣角道:“夫人,求你绕我一命吧。” 夏氏厌恶地将绿萼一脚踢开,“还愣着干什么,拉下去啊。橙冉,快去宫里请太医啊。要是蓉晴有个三长两短,你们都给我小心点!” 接过夏氏递来的牌子,橙冉便要匆匆向着屋外跑去。 安雅看着屋内闹腾的众人,看了眼身侧的叶倾城,叶倾城长袖掩盖下的手轻轻一动,向着安蓉晴轻轻一打,安蓉晴便昏睡了过去。 看着安蓉晴突然晕厥,夏氏吓得半条命几乎都要没了,立刻冲着大夫道:“大夫,快看看我们蓉晴这是怎么了。” 捏起安蓉晴的右手,大夫抚了抚脉出声道:“夫人,令千金现在的脉象似是稳定了许多,应该是方才的解药有用了,休息一宿,就无大碍了。” 听了大夫的话,夏氏这才吁了口气,看着安蓉晴放心的喃喃道:“无事便好,无事便好。” “娘,既然蓉晴已经无碍了,说明绿萼给的就是解药,那这绿萼还杀不杀啊。”安雅适时的出声问道。 听了安雅的话,夏氏的眼中微微一眯,闪过一丝精光来,“绿萼她下毒谋害蓝葙,按照家规,于情于理都该被乱棍打死。” “只是娘,是否该去查查绿萼为何要毒害蓝葙呢?” 夏氏扶着安蓉晴躺好,这才起了身子看向安雅,“你这意思就是绿萼谋害蓝葙是有人指使喽?” “这雅儿就不知了。” 上下打量了番安雅,夏氏忽的凑近安雅低声道:“知道什么叫适合而止吗?” 听了夏氏的话,安雅对上夏氏的眼,“娘说什么,雅儿听不懂。” 夏氏嘴角一弯,“真探究出了个子丑演卯来,对你也没有什么好处,不如就此卖娘个面子,就此翻过如何?” “雅儿本身就是想知道个结果,如是结果没什么意义。那也就不必知道了。” 听到了安雅的话,夏氏这才站直了身子,“既然小姐无事了,就派人将她带回晴雪阁。今日的事,我自会给老爷交待的。” 说罢,夏氏一收衣袖看了眼床上的安蓉晴,这才踏出了屋子。 夏氏一出屋子,屋内就赶紧进来了几个家丁,七手八脚地将安蓉晴抬了出去。 一时间如鸟兽四散,原本热闹的听语苑顿时恢复了静谧。 叶倾城这才和安雅一同进了偏房,手轻轻向着蓝葙身上点了几下,就见躺在床上的蓝葙立刻睁开了眼睛,试探性地问道:”小姐,没事了吗?” 安雅点了点头出声道:“没事了,你好生休息吧。这几日就老实待在屋内,明日我去娘那边就说你毒解了。” 一出屋子,叶倾城就立刻拉住安雅的衣袖问道:“安雅,刚才明明有机会继续追查,揭发安蓉晴要毒害的蓝葙的。” 停下步子,安雅看向叶倾城道:“罢了,大娘说得对。就算真的查出是安蓉晴了所做,又能怎样,别说蓝葙没死,就算是死了又如何,让主子给她抵命吗?” “那也不能让安蓉晴就继续嚣张跋扈啊,还白白让绿萼替她死了。” 叹了口气,安雅道:“我独家秘制的腹痛粉,也算是生理和心理对她双重折磨了一番。” 提到腹痛粉,叶倾城不禁道:“话说你的腹痛粉真是厉害,居然想到在酥饼上放一些,等到她来了屋子,茶里再放一些,二者合在一起这才能发作。” “那当然了,你可别忘了我姥爷是谁。这些不过是我暮锦城的时候整蛊他人做的,没想到一来京城,安蓉晴倒是成了第一个享用之人了。” “不过我还有疑惑,解药你不是都让我提前换到绿萼那里了吗?那你让大夫给她吃的是什么啊?” 想到安蓉晴吃的东西,安雅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看了看四周压低了嗓音道:“马尿配锅底灰。” 叶倾城一听,有些嫌弃地皱着眉头道:“安雅,你真恶心。” “倾城,一看你就不懂药理,这马尿和锅底灰,清热又解毒。你看看她,天天那么大火气,跟吃了炮仗一样,我这是为她好。”安雅看着叶倾城,说的一脸正经。 叶倾城也忍不住偷笑了几声,“好啦,就你会胡搅蛮缠。给她喝这个,也算是给她自己自作自受。” 143.第143章 办接风宴 一夜过去,安蓉晴药效一过自是好了八九分。只是在醒来之后听闻了绿萼的死讯,说了声让好生埋葬了绿萼,便一直老老实实的待在晴雪阁里,似是那日的毒对她还是震慑了几分。 安雅和叶倾城躺在院内,一边懒洋洋地晒着太阳,一边听着紫苏打听来的八卦。 “行了,紫苏,干得不错。”安雅夸赞道。 紫苏捂嘴浅笑了声,“还是小姐神机妙算,算到了二小姐会加害蓝葙,好让我将计就计。” “哪谈得上神机妙算,不过是觉得安蓉晴不会那么容易作罢,让你机敏些,谁知道她真的那么沉不住气,一天都忍不住。” 靠在躺椅上,叶倾城侧过身子看着安雅道:“谁让她心术不正,你只想认祖归宗,是她三番四次的想要做小动作的。” 听了叶倾城的话,安雅深深地叹了口气,“话虽这么说,想想绿萼这丫头,也十足是可怜,白白丢了性命。” 感受到安雅语气中的略微自责,紫苏连忙道:“小姐进府晚有所不知,绿萼常年跟在二小姐身侧,也没少做那害人之事。要怪也只能怪她跟错了主子,要是跟着小姐这么好的,怎么会丢了性命呢。” 听着紫苏的话,安雅连忙出声制止道:“你这话在院内与我说说便罢了,出去千万莫要胡说,倒是传到有心人耳里,怕是你小姐我都救不了你了。” 对于的安雅的话,紫苏也立刻意识到自己话里的不妥,忙捂住了嘴巴,紧张的看向安雅。 看着紫苏那惶恐的模样,安雅也是无奈的嗤笑了声,“好了,下次说话的时候还是注意你张嘴巴,晚上罚你不许吃零嘴,看你记不记得住。” “小姐……” 叶倾城看着低下头委屈的紫苏,连忙出言道:“好啦,紫苏,你家小姐逗你玩的。你下去忙吧。” 听了叶倾城的话,紫苏这才抬起头看向安雅,看着安雅也是满眼含笑地望着自己,立刻道了声,“那奴婢下去了。” 看着紫苏一溜儿小跑离去的身影,叶倾城不禁道:“你逗小姑娘干嘛。” “倾城,你不懂。这些外表富丽堂皇的府中看似什么都不缺,唯独就缺少坦诚。紫苏这丫头年纪还小,对我又言听计从,我这是怕她让有心人陷害了。” “也是,我看你们家一点都不好玩,当初还不如随我回凉城去,我家就没这么多事。” 侧卧着身子,安雅看向叶倾城,“倾城,不知为何我总觉得我待在这府中,今后最大的问题,不是安蓉晴。” “那是谁。” 看了看四周,安雅低声道:“我大娘。” 虽说这人前安雅依旧是叫着夏雁秋娘亲,但是在背地里她还是唤着她大娘。 不知为何,虽说安雅从未见过自己的亲娘,而且这夏氏从初见自己开始,面上也是对她不错,可她就是对夏雁秋起不了什么好感。 尤其是昨日下毒的事情,夏氏这么草草而过,甚至连安蓉晴为何中毒都不再彻查,这让她的心中更是对夏氏有了提防之心。 这样看似凡事都做的有理有据,滴水不漏的人,才让人有着说不出的怪异之感。 还没当叶倾城问出自己心中的疑惑,就见橙冉的身影从院外踏了进来,一见院中的正晒着太阳的安雅和叶倾城,便福了福身子行了个礼道:“大小姐,倾城姑娘。” 看着橙冉,安雅这才起了身子问道:“是娘那边有什么事嘛?” “回大小姐,老爷和夫人那边让大小姐去前厅一趟,老爷有话给大小姐说。” “爹?他找我有什么话?” “这奴婢就不知了。” 从躺椅上下来,安雅理了理鬓上散落的碎发道:“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我收拾下便去。” “那奴婢就先退下了。” …… 整理了番发饰,换了身淡黄色的轻纱长裙,随意地绾了两个松松的髻,插了支碧玉簪安雅这才随着紫苏一同向着前厅走去。 一进前厅,只见夏氏和安茂源以及那难得一见的李姨娘均坐在前厅内。安雅缓缓地向着三人行了礼,“爹,娘,李姨娘。” 安茂源一见安雅进来,忙抬手道:“起来坐着吧。” 坐在凳上,就听安茂源开口问道:“雅儿,为父一直忙于朝野,你进府内这几日也几乎少见你,更不知你入了府可还习惯?” 看向安茂源,安雅浅浅一笑答道:“雅儿进京,就是为了寻爹爹你,如今已经找到,还有什么不知足呢。更何况,府内人人都对我很好,雅儿很习惯。” 听了安雅的话,安茂源这才放心道:“习惯就好,爹爹前些日子忙,最近几日爹爹想要寻个黄道吉日,好让你认祖归宗,名入族谱如何?” 安茂源的话音刚落,就听旁边的李姨娘开口道:“老爷,下月的初八就是个好日子,算起来也不过小半个月了。不如就这个日子可好?” “雅儿现在说来怎么也是我们的大小姐,进族谱这事岂能太过草率,老爷,妾身以为不如等到下月庙会之时,我去敬业寺请他们的主持以雅儿的生辰八字算一算,在择一个好日子如何?” 点了点头,安茂源赞同的看着夏雁秋道:“夫人言之有理,那这事就交给夫人办了。” “是。”夏雁秋抬起头,瞥了眼李姨娘,眼中的不屑尽数显露。 李姨娘看着如此的夏氏,咬紧了银牙看着夏氏,半响冲着安茂源道:“入族谱之事不过就是日子的问题,不如我们先为雅儿办个接风宴,邀请上老爷同朝好友,以及京城内的达官贵人,也算是给大家介绍下我们雅儿,正式给我们雅儿一个身份嘛。老爷以为呢?” 听了李姨娘的话,安茂源眼中一亮道:“淑琴的这个想法不错,就先给雅儿办个接风宴吧,这事就由你和夫人二人共同协办,千万别失了体面。” 李姨娘面色一喜,立刻满口答应道:“老爷放心,妾身自然会给老爷般的妥妥当当。”嘴角一弯,李淑琴眉间一挑,挑衅般的看向夏雁秋。 144.第144章 话中疏漏 夏氏看着得意的李姨娘,藏在袖中的手顿时捏紧,隐忍之余只好挤出了一抹笑意来,“老爷放心,妾身自会处理妥当的。” 端起茶盏,安茂源饮了一口茶突然出声道:“雁秋啊,这次你切莫要注意,可别让什么有心之人有机可乘,昨日是蓉晴中了毒,幸亏没什么大事。你也是,怎么能让一个丫鬟给蓉晴下了毒呢?” 听了安茂源的话,安雅也是有些吃惊。按照夏氏这样的为人,原本她对安蓉晴中毒的缘由不在深究,已经让安雅十分不解,没想到她竟然真的给安茂源说安蓉晴的毒是绿萼所下。 凭她的眼力,断不可能去相信绿萼会下毒去毒害安蓉晴啊。 嘴上不语,安雅只是端起茶盏,一边吹着杯中的浮沫,一边借着余光看向夏氏。 只见夏氏面色微微一变,却没有再多说什么,只轻轻答了句,“妾身知道了。” “如此的话,还有把府内的下人底细都好好查查。我也知这后院不好打理,你就多劳些神了。” “是。” “还有啊,太后听闻蓉晴中毒,特意赏了些名贵草药,让蓉晴好好养病,等下你差人给她送到院子去。好了,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说罢,安茂源便放下手中的茶盏,一展长衫便率先踏出了屋子。 看着要离去的安茂源,众人也便跟着起了身子向着安茂源道:“老爷走好。” “爹走好。” 李姨娘倒是率先走了过来,拉起了安雅的手,从头上拔下了一枚金簪塞到安雅手中,“姨娘我没什么拿得出手的礼,这支簪是老爷早些年送给我的,样式也算精巧,今日就送给你,算是给你接风的礼了。” 听了李姨娘的话,安雅连忙将金簪退了回去道:“既然是爹送给姨娘的,这么贵重的东西雅儿怎敢收。” 李姨娘笑了笑,“跟姨娘还客气什么。你一入府啊,我就喜欢你,跟你娘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模样标志,谁看了不喜欢?” 看着李姨娘,安雅有些疑惑道:“李姨娘见过我娘?” 安雅听紫苏讲府内的人物时,可是记得这李姨娘入府比夏氏迟了三年。 夏氏与自己娘同时入府,按照这样讲,这李姨娘入府之时,自己娘已经撒手人寰了。今日却听她说出这样的话,不禁让安雅十分疑惑。 意识到自己话里的疏漏,李姨娘立刻回道:“我怎么会认识你娘呢。这一时说顺嘴了,让雅儿给见笑了。” 听紫苏讲述李姨娘早年出身风尘,见人三分笑,赢得四方客。这样的与人套熟的话怕也是说的顺嘴,这样一想,安雅也轻笑了声道:“怎么会呢。” “啧啧,这小嘴就是会说话,也不知比有些人那掌上明珠强多少倍。”说着,李姨娘的那一双眼有意无意地瞥着夏氏,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行了,既然你不收这簪子,姨娘就先走了。改些日子你可要到姨娘那里坐坐啊,蓉瑶年纪小,你与她多聊聊也好。” “李姨娘走好。” 看着李姨娘离去的身影,安雅这才向着一旁的夏氏行了礼道:“娘,那我也就先走了。” 听了安雅的话,夏氏这才抬起眼点了点下颚,“好。” 望着离去的安雅,夏氏脸上原本强忍的笑意一瞬间消失殆尽,凤眼一眯,看着桌上平静的茶盏,拂袖一推,瓷杯尽碎,溅的满地都是。 橙冉看着如此的夏氏,连忙出声道:“夫人莫要动气。” 冷笑了声,夏氏抬眼看着橙冉,“动气?我恨不得抽了她的骨,没看出来这丫头片子还敢在我的面耍那些花花肠子,敢给我们蓉晴动手脚。也算她昨天识相,不然…” 听着夏氏的口气,橙冉立刻道:“那夫人,需不需要我们……” 橙冉的话还没说完,就见夏氏手一抬制止道:“现在的她,可是老爷心尖尖上的,最好别动什么歪主意。对了,不是说她心性懦弱,素日里少言寡语吗?” “奴婢不知啊。” “难不成落个水脑袋瓜子还开窍了不成?”纤长的五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桌面,手中的动作一停,夏氏启唇道:“我倒是要看看,开了窍的她,能有几分的道行。”说到这里,夏氏眼中的精光一闪,蒙上了一层阴狠。 安雅一回到听语苑,就见叶倾城奔了出来拉住她的手关切道:“都说什么了?” “无事,就是商榷我入族谱的事。” 听了安雅的话,叶倾城这才长长的吁了口气道:“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你娘发现安蓉晴的毒是我们做的了。” 对于的叶倾城的话,安雅也立刻道:“倾城你不知,我大娘竟然给我爹一口咬定,蓉晴中毒就是绿萼做的,看那意思是不要再往下查了啊。” 叶倾城皱着眉头,思虑了下慎重道:“许是你娘也知道了是安蓉晴只是绿萼下毒害蓝葙,怕一旦深究查到安蓉晴身上,到时不好交代。反正安蓉晴也已经无事了,她也不愿再多事了。” 听了叶倾城的话,安雅赞同地点了点头道:“你说的有理。看来跟在我身边还是有用的嘛,变聪明了嘛。”说着,安雅得意地撞了下叶倾城。 白了一眼安雅,叶倾城不屑道:“我本来就聪明好吗?你还是多想想你吧,你娘差人把家规送来了,你可慢慢抄吧。我看了,那家规可是摆了一桌子啊,你们这些人家啊,规矩就是多。” 还没等叶倾城说完,安雅就感觉自己双腿一软,已经感觉到了自己的双手隐隐发痛的无力感。立刻冲进屋子内,只见屋中央的圆桌上整整齐齐的摆放着五大册的安氏家规。 随手打开一册,里面整齐的又放着五本,安雅不禁吃惊道:“紫苏,为什么会这么多!” 下到小学生守则,上到大学生日常规范拢共加起来也不过如此。 这么多册就算是看也得好几日吧,更何况是抄写一遍,安雅突然觉得,这夏氏果然称得上笑里藏刀,口蜜腹剑。 145.第145章 后院古楼 紫苏看着安雅那样惊愕的模样,立刻解释道:“回小姐,家中规法森严,凡事都要遵循家规。各类规矩也是分类繁多,所以这家规自然是较为多。” 听了紫苏的话,安雅冷笑一声指着这满桌的家规道:“你确定这只是较多吗?” 垂下头紫苏不语,“只可惜奴婢不识字,这抄写家规奴婢不能为小姐出力。” 抚着额头,安雅无奈地看着这家规,只好道:“算了,你去取笔墨来,我去抄写。” 一边说安雅一边庆幸自己若不是穿来这几年,有在暮锦城学习了书法,不然如今她真的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紫苏听了安雅的嘱咐,立刻应道:“奴婢这就去。” 看着紫苏离去的身影,安雅瘪瘪嘴随手翻开了一本家规,不禁嘴角一抽,“呵,这蝇头小楷都快赶上盗版书了。一页写这么多,真是节省。” 叶倾城看着一脸无奈地安雅,张口道:“不如我和你一起抄吧。” 对于叶倾城的提议,安雅连忙摆摆手否决道:“得了吧,若是让我大娘发现了,下次说不定就让我抄国法了。” 叶倾城脸上顿时垮了下来,望向安雅,“那怎么办,你要是抄起来,怕是得狗年马月了。” “说什么呢,怎么就猴年马月了。看不起我啊。”瞥了眼桌上的家规,“这些,我五天就抄完了。” 感受到安雅自己语中的不自信,叶倾城半眯着眼瞥着安雅,拉长了音反问道:“你确定五天?” 干笑了几声,安雅一拍桌子确定道:“再不济就是十天半个月嘛,我保证,半个月之内我铁定把这些抄完。” 叶倾城瞪大了那双杏眼,“半个月!你还好意思说。” “怎么不敢说了。” 坐在桌前,叶倾城双手撑着下颚看着安雅,“我还想和你出去逛呢。” 听了叶倾城的话,安雅不禁伸出手敲了下她的脑袋,“还想着逛?上次出去差点把我小命断送了。” 叶倾城小脸一垮,撅起那张樱桃小口看向安雅,“这次肯定不会了啊。” “不行!你别想了。我这还有这么多家规没抄呢。”安雅立刻拒绝。 “就算不出府,我看你家这院子挺大的,我们就在府里好好逛一圈怎么样?” 对于叶倾城的提议,安雅沉思了一番,挑起眉看向她道:“就在府里逛?” 看到安雅的模样,叶倾城连忙伸出手保证道:“当然在府里啊,难不成我还能把你打昏带出去啊。” 抚着额头,安雅看着叶倾城张口道:“那还不快走?” …… 穿过曲折回环的长廊,硬生生在府中转了三圈之后,安雅终于忍不住了,一屁股坐在石桌前,揉着自己的脚踝道:“我不逛了,一点意思都没有。还不如偷溜出去玩呢。” 听到了安雅的话,叶倾城眼睛一亮,立刻凑了过来问道:“那我们快走吧。” “走哪?” “不是你说还不如偷溜出去玩,我们现在就走吧。” 一敲叶倾城的脑门,“和着你在这儿等我呢啊。没看出来啊倾城,我们之间的感情呢?多一分真诚,少一分套路不行吗?” 捂着脑袋,叶倾城也坐了下来,看着安雅道:“还不是和你学的。” “你少诬赖我,小心我揍你!”说着,安雅便要举起手向着叶倾城脑门上敲去。 看着又要袭来的安雅,叶倾城身形一闪便轻易躲过,看着安雅道:“追上我再说!” “你以为我不敢吗?” 叶倾城凤眼一眯,做了个鬼脸看向安雅,“我就以为你不敢。”说罢,整个身子向上一跃,便轻易地跃上枝头,自上而下地睥睨着安雅,“你来啊。” 安雅瞪圆了杏眼,看着一脸挑衅的叶倾城,立刻道:“你等着!看我上去不揍你!” 话还没说完,就见叶倾城攀在枝头,望着远方向着安雅招手道:“安雅,你看那地方是哪?” 抬起头,看着一脸认真的叶倾城,“你少框我。” “谁要骗你啊,你快上来看。” “那我上来了啊,不许偷袭我。” 跳上枝头,安雅顺着叶倾城的视线向远处望去,四下看了看,“你看什么呢?” 伸出手,叶倾城向远处一指,“喏,你看那地方有个房子。” 向前看去,安雅这才发现这安府的角落竟然还坐落着一个木制阁楼,远远望去,分明是被锁在后院内。 “安雅,你们家怎么还有这地方啊。” 眯着眼睛细看了番,安雅嗤了口气,“大惊小怪,有就有呗。你要是好奇,还不如进去看看呢。” 说罢,安雅纵身一跃便跳下了树,整个人轻点脚尖就借机踏上了屋顶。脚踩红砖青瓦一溜烟儿小跑跃下,就轻易地翻进了院墙内。 叶倾城随之而跟上,二人站在院内,抬头望向那古楼,古朴沧桑,四周爬满了青苔,乍一望去,就深知年代久远。 时节已至秋尽,漫天黄叶纷飞入土,唯剩下那苍劲枝干屹立在院中,秋风拂过响起阵阵婆娑之声。 踏上那满是青苔的石阶,安雅和叶倾城走向门前。门窗紧闭均被几把大锁紧固的牢牢。尤其是门上悬挂的那把,已泛起了斑斑铜锈。 安雅伸手拿起,锁眼里却却光滑依旧,看得出来还时常有人打开。 弯下腰,安雅和叶倾城均想要透过那薄纱向里望去,昏暗阴冷,惊得叶倾城顿时打了个寒颤。 “安雅,我们要不走吧。我怎么感觉这地方怪邪门儿的。” 对于叶倾城的话安雅充耳不闻,只是伸出一只食指放在唇畔示意其噤声。一手从鬓头上拔出一支簪来,就向着锁眼里捅去。 稍加摆弄,安雅拿手一扭,就听咔嚓一声,手中的锁便轻易被打开,丝毫没有被损坏半分。 叶倾城看着举手之间就将锁打开的安雅惊叹道:“怎么这么快!” 推开门,安雅白眼一番,漫不经心地回复叶倾城,“这次都算慢的了。” 这前世自己什么锁没见过,要不是方才为了保证锁的完整,她的速度完全可以再快上一倍! 146.第146章 再遇故人 一推开屋子,院外的光线顿时倾泻了进来,照的屋子内亮堂了许多。 环顾着整个房间,安雅这才将屋内看了个通透。只见里面的陈设虽旧,却都样样不缺,那一方红木画案之上,此刻还放着一尊小小香炉,余烟袅袅,还在散发着阵阵幽香。 “看来有人刚走不久啊。” 安雅点点头,径直走至画案之前。上面笔墨纸砚,狼毫笔摆放在桌头,一旁的画卷整齐的卷放在侧。 伸手一展,画卷中的图画便缓缓而出,画卷展尽,一览无余,竟是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 斜撑着一把樱红色的油纸伞立于斜风细雨的朦胧之中。着一袭鹅黄抹胸长裙,罩着件轻纱薄雾软烟罗。 鬓上随意地挽起一个髻,斜插着支羊脂簪,笑意嫣然。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整个人透着一股明朗却又随和的慵懒之气来。 看着那巧笑倩兮的模样,安雅只觉得一股熟悉之感顿时涌上心头。叶倾城也似乎被这卷画轴吸引,愣愣的望着画中那面若桃花的女子,半响出声道:“这不是你吗?” 静静地看着那画中与自己眉眼相似的女子,安雅伸出双手摸着那泛黄的画卷边角出声道:“这是我娘。” 对于那个活在自己口中的女子,安雅几乎连画都没见过几次。对于她娘,幻云霆总是很少提及,每每提起,都是看着远方轻轻叹声,低头不语。 “你娘?” “嗯。方才刚走的人应该是我爹。”这偌大的安府,能将她娘的画卷保存之人,也只有安茂源了。 “安蓉晴那丫头不是说,你爹不喜欢你娘吗?” 嗤笑了声,安雅抬起头向四处望去,只见四周墙壁上尽挂着幻澜语的画卷。似笑似嗔,形态各异,女儿家的娇羞,身怀六甲时的慈爱。一幅幅看过,几乎看遍了她娘的一生。 轻叹了声,安雅不得不承认,原本她也是这般想的。若是一个深爱着自己娘的人,为何这么多年再也只字不提。 如今看着这满屋画卷,垂眼看向那几乎被卷卷合合的画卷,早已被抚摸的泛黄,只有画中的人,还保持着最初的女儿娇态。 在屋内细细打量了一番,叶倾城不禁道:“这屋子虽然外面破败,实则里面井然有序一尘不染。看来你爹时常就会来打扫啊,只是他干嘛把这建的这么偏僻,还里三层外三层的锁着。” “他不想让人进来。” 叶倾城眉头一皱,满脸不解地看向安雅,“为什么?” “我怎么会知道。”望着那桌上画卷里的幻澜语,安雅突然继续道:“甚至我觉得,十七年前的真相,没那么简单了。” “你的意思是……” “姥爷刻意隐瞒,不让我前来认亲,怕不是因为我娘的意外难产而去吧。” 看着安雅,叶倾城拧紧眉头依旧是一脸迷茫,刚想再问些什么。只见她凝神一听,倏地张口道:“安雅,院子外有人。” 一手卷回画卷,安雅便立刻牵起叶倾城向外奔去,咔嚓一声锁上门,两个人纵身一跃便跳上屋顶。 趴在青瓦之上,叶倾城瞄着外面的来人,只见院外聚集着两个青衫婢女,凑在一起似是在交谈着什么。 安雅凝神一看,其中一人竟然是夏氏身旁的橙冉,只见橙冉从怀中摸出几张银票塞入另一个婢女怀中,神态间似是在叮嘱着什么。 压低声音,叶倾城出声道:“安雅,橙冉怎么给了她这么多银票。” 安雅拧着眉头,示意叶倾城噤声不语。两个人趴在屋顶,看着橙冉一路将女子送出后门。安雅这才一招手道:“走,我们跟着她。” 翻出丞相府,安雅与叶倾城二人一路跟着对方,直至尾随其进了一条窄巷内,安雅这才加快步伐,一拍对方的肩膀,“你去哪?” 明显的感觉到女子双肩一抖,这才转过身子来,一双眼在看到安雅时瞬间睁大,整个人如同一滩烂泥般瘫倒在地,颤噤噤道:“小…小姐,你饶了我吧。” 指着自己,安雅反倒有些诧异,“你认识我?” 女子垂着眼不敢去看着安雅,先是将头摇的如同一个拨浪鼓般,又是不住地点着脑袋。 看着这样的女子,安雅眉头一皱不悦道:“你这是认识还是不认识啊。” 听到安雅语气中的不悦,女子几乎是抖动的更甚,整个人扑在安雅脚下求饶道:“求小姐饶了奴婢吧。” 望着这几乎是有些失常的女子,安雅蹲下身子捏住她的双肩问道:“你这么怕我作甚?难道是你偷东西了!” 想到方才橙冉给女子塞的好几张的银票,安雅不禁出声道。 “奴婢怎么会偷东西啊。”女子试探性地抬起头对上安雅的眼,半响才出声道:“小姐不认识奴婢了?” 送开女子的双肩,安雅嘴角一抽,“你是不是有毛病啊。我都不知道你是谁。” 听到安雅的话,女子似是松了一口气,这才别开两鬓的碎发,凑近安雅再次确认道:“小姐你…你真不认识奴婢了?” “我哄你做什么,你是丞相府中的丫鬟吗?叫什么名字啊?” “奴婢玉珠。小姐一点都不记得了?” 轻敲着脑袋,安雅打量着眼前的玉珠,“玉珠?府里的丫鬟我没听说过这种名字的。不过你倒是和我在暮锦城时身旁的婢女名字相似,她叫玉屑。” 看向安雅,玉珠启唇道:“小姐,奴婢就是原先在暮锦城伺候过你的丫鬟啊。” 玉珠的话一出,反倒是安雅有些诧异,“你在暮锦城伺候过我?那为何在这里?刚才一见我为何害怕,难不成你做了对不起我的事?”说着,安雅猛然向前凑近,紧紧盯着玉珠。 看着突然凑近的安雅,玉珠身子一颤,立刻摇头道:“奴婢怎么会做对不起小姐的事。”斜着眸子,玉珠偷瞥着安雅,这才缓缓问道:“小姐可还记得自己落水?” “当然记得。”若不是自己落水,她怎么能穿越到这具也落水的身子里。 147.第147章 落水真相 玉珠心中一惊,试探着问道:“那小姐如何不记得我了?” 轻敲着脑袋,安雅立刻解释道:“因为落水时,我一头撞在池塘的假山上了,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 听了安雅说的话,玉珠几乎是如释重负,整个人垂了下去,偷偷地吁出一口长气。 “你知道我落水,那我怎么不认识你。”安雅可记得自从自己李代桃僵后,这幻府上上下下她谁不认识,就单单对面前之人毫无印象。 望着安雅,玉珠顿时眼圈一红啜泣着道:“小姐可能真是不记得了,奴婢原来是和玉屑一同侍奉小姐的。当初奴婢要是拦住小姐了,小姐就不会落水了。” “这话何意?” “那日奴婢陪小姐去花园散步,适逢盛夏,池塘里的荷花开的正是旺盛。小姐瞧着那荷花美艳,便想要上前去采摘。奴婢当时虽出言劝阻,但小姐执意自己前去,脚上一滑整个人便栽入了池塘内。” “那你又如何在京城了?” “由于奴婢的看管不慎,才让小姐失足落水,所以奴婢就被老爷赶出府了。奴婢想着在京城有亲戚,所以才投奔到相府来做丫鬟了。” 听了玉珠的话,安雅双眸一眯盯紧了玉珠问道:“那你跑什么?” “奴婢对小姐心中有愧,无颜见小姐,这才不得已而为之。” 嗤笑了声,叶倾城反倒是看着玉珠道:“你这哪是心中有愧,分明就是怕安雅认出你,借机报复你呗。” 玉珠身形一顿,整个头立刻垂了下去。 看着这样的玉珠,安雅这才道:“那你这是要去哪啊?” “奴婢也不知。” “落水纯属意外,我为何会怪你,起来吧。”说罢安雅便起了身子,“既然不知,就随我回府吧。” 玉珠看着这样的安雅,先是一怔随即立刻向着安雅跪了下来,“奴婢谢小姐。” “行了行了,起来吧。” 住院内。 夏氏坐在妆台之前,看着铜镜中的自己,一手抚着鬓角的青丝,一手拿着玉簪在头上比划着,透过铜镜,看着走进屋子的橙冉,夏氏道:“你瞅着太后赏我的几个簪子,哪个瞧着好看些。” 橙冉对于夏氏的话没有回答,只是说了句,“夫人,玉珠被大小姐带回来了。” 听了橙冉的禀报,夏氏脸色一变,将手中的玉簪往桌上一扔便立刻转过身子,凤眼一眯,看着橙冉问道:“怎么回事?” “许是今日我送玉珠从后门走的时候,被大小姐瞧见了,起了疑心便跟了上去。” 夏氏眉头一皱,一双眼中透露出一丝不解来,喃喃道:“她怎么会在后院?”说罢,双眸一抬瞥着橙冉,“然后呢,玉珠那丫头被发现了?” “玉珠说大小姐似是落了水,头撞在假山之上忘了事,压根不记得自己是被玉珠推下水的,就这么被玉珠糊弄了番过去了。” 听完了橙冉的话,夏氏这才吁了口气,垂下的凤眸之中似在沉思些什么,半响开口道:“让玉珠那丫头机警点,别瞧出端倪来了。还有,告诉她让她想办法继续去伺候安雅。” “可是大小姐会让她继续去伺候吗?” 伸出手,夏氏看着自己右手五指之上鲜红的丹蔻,红唇一勾看似漫不经心道:“这点能力都没有,还要她何用?” 看着夏氏橙冉立刻道:“奴婢知道了。” …… 伸了个懒腰,安雅坐在身子揉着发痛的腿,“今天最大的错误就是跟你出去了。” “怎么就后悔了,今儿个要不是跟我出去了,你能发现后院的小木屋吗?你能遇见先前伺候的你的丫头吗?” 看着嘴巴嘟起的叶倾城,安雅不禁嗤笑道:“得了吧,嘴巴都能挂个酱油瓶。” “那你还怪我?” “得得得,我的错。叶女侠莫要生气了行吗?”说着,安雅立刻拿起一个倒扣的茶杯,斟满了茶水向着叶倾城推去,“还烦请叶女侠喝杯茶大人有大量。” 叶倾城半眯着眼,瞥了眼推来的茶杯,“这还差不多,府里走了好几圈,我这也是累得很,回去休息了。” 看着叶倾城离去的身影,安雅也不禁打了个哈欠,向着床上走去。 一觉睡醒,安雅只觉得浑身乏困,揉了揉眼窝这才不情不愿地睁开双眼。 只听四周万籁俱寂,看着有些昏暗的房间,安雅心中一惊立刻坐了起来,自己居然一觉睡了这么久。 “紫苏,红叶。” 半响就见红叶手提食盒推开了屋门,一踏进来就向着安雅道:“小姐,你醒了。”说着,便打开食盒将饭菜摆放在桌上,“小姐怕是真是累了,一觉睡到亥时了。” 听了红叶的话,安雅也有些诧异,“都亥时了?我睡了这么久啊。” “奴婢看小姐睡得熟,就没敢叫。怕小姐醒来饿,一直把饭菜在小厨房温着呢,小姐趁热吃。” 看着那满桌饭菜,安雅一边下床一边问道:“倾城呢?” “倾城姑娘醒来一次,见小姐睡得熟也就没叫小姐,用过膳现在怕也已经就寝了。” 坐在桌前,安雅不禁愤愤道:“不够意思,就知道自己吃,让我吃剩菜。” 红叶听了安雅的话,面色一慌赶忙解释,“小姐,这不是剩菜。” 看着红叶那惶恐的模样,安雅嗤笑了声,“我开玩笑呢,你帮我打桶热水就下去休息吧。吃完我洗个澡就自己睡了,剩下的明早在来收拾吧。” “是。” 许是真的饿了,安雅简直可以称的上风卷残云,满桌的饭菜就吃的见了底。 站起身子,安雅嗅了嗅自己衣衫上的饭菜味,不禁打了个嗝满意道:“饭菜味道还不错。” 立在屏风之后,扯开自己腰间的腰带,身上的衣衫便随之而褪下。整个身子借着烛光映着屏风之上,透着那玲珑有致的身段。 修长的腿踏入浴桶之中,温热的水温便将安雅紧紧包围,整个人窝在水中,被氤氲的水雾遮住了水下的旖旎。 阵阵水声在浴桶之中激荡,安雅舒服地靠在浴桶边沿,任由那一头青丝漂浮在水上,整个人这才满足地吁了口气,“果然泡澡最舒服。” 148.第148章 梁上君子 睁开眼睛,安雅捧了一抔水淋在自己身上,忽得启唇道:“你看够了没有。” 只听屋顶一阵风吹过,几乎迷住了安雅的眼。再度睁开眼时,就见屋内的桌前笔直的坐着一人,透过屏风,安雅完全看不清对方究竟是谁,“待在屋顶偷看我洗澡,现在还不露出脸。” “你脱衣服的时候我没看。”说罢,坐在桌前的男子便拿起倒扣的杯子,为自己斟满了一杯茶。 听着对方的声音,安雅心中一怔,不由开口道:“是你?” 这样毫无感情的声音,不轻不重,丝毫听不出喜怒哀乐。分明就是自己昨日在客栈内遇到的那个红衣男子。 浅呷了口茶,男子反问道:“你不害怕?” “我为什么要害怕,你做了梁上君子,理亏的该是你吧。” 不知为何,安雅只听男子嗤笑了声,话锋一转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屋顶。” 相对于自己的内力而言,凤无暇还是十分自信的。却未曾想到,能被安雅瞧了出来。 笑了声,安雅沉思了番道:“直觉。” 作为一个梁上君子大军中的一名佼佼者,安雅虽然武功差,但是两世为人自己,怎么也算是元老级的偷盗惯犯了,身为小偷,自己怎么会这么轻易地让人潜入屋内浑然不知呢。 再怎么说自己屋里还是有几件宝贝的,丢了可让她怎么和白慕言交待,想到白慕言,安雅不禁抬起皓腕,看着手腕之上的鸳鸯琉璃锁心镯,嘴唇一勾,也不知白慕言什么时候回来。 只听凤无暇将茶杯一放,突然出声道:“有趣。一刻钟,穿好衣服出来。” 听了凤无暇的话,安雅顿时眉头一皱切了声,“你谁啊你,知道这是哪吗?丞相府!我可是当今丞相的长女,莫名其妙闯到我的房间,我还没和你算账呢。凭什么和你出去。” 先不说这死变态是怎么找到自己的,万一他将自己弄出去秘密杀害,自己去哪喊冤啊。 “是自己出来,还是我带你出来?”对于安雅的话,凤无暇依旧是充耳不闻,缓缓的说出自己的话。 听着凤无暇语中的平静,安雅还是十分确信这人真的会把自己从水中拖出去,想了想只好道:“那还不快滚出去。” “好。”说罢,安雅就听门轻轻一响,凤无暇的身影就立刻消失不见,只剩下那杯还未饮尽的茶水摆放在桌上,证明着方才一切的真实。 “这么快,用的是传送门啊。”说罢,安雅只好从浴桶之中站起身子,随意的披上衣衫便也踏出屋子。 刚打开门,安雅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自己领子一紧整个人便被腾空带起,还没等到她尖叫出来,凤无暇的声音便从头顶传了下来,“不许叫。” 卧槽! 为什么! 为什么不能叫! 你说不叫我就不叫! 不叫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心中开了个小剧场后,安雅就要叫出声来,就听凤无暇的声音再度传来,“发出声音我便把你扔下去。” 看着自己脚下那漆黑如墨的夜色,只剩下万家灯火还在闪烁着光芒,感受着底下的景色快速的变化,安雅不禁咽了口口水,识相的闭紧了嘴巴。 呵呵! 威胁人! 用暴力威胁人! 你让我闭嘴我就闭嘴! 为了小命我这不过是隐忍! 安雅翻了个白眼,心中不禁将凤无暇的族谱上下五千年问候了个遍。就当安雅亲切的在心中将凤无暇慈爱的教诲一番后,安雅只感觉自己腰间一松,整个人就被摔了下去。 还没等安雅提气运功,她的屁股就已经和大自然再次进行了一次亲切的会晤。 揉着自己的屁股,安雅的眼中几乎是要喷出火来,“你懂不懂怜香惜玉啊,再者说我才洗过澡好吗,一定意义上你这叫浪费资源,把我扔到地上我身上就会脏,我身上脏就要回去在洗澡,洗澡又会浪费水资源……” “起来。”瞥了安雅一眼,凤无暇便从袖中拿出一方锦帕,优雅地擦拭着双手。 看着这样的凤无暇,安雅不禁怒从心来立刻从地上跃了起来,指着凤无暇骂道:“你个死变态,一路抓着老娘的领子硬生生给你拖过来,你知不知道差点勒死我。再者说,不就是抓个领子嘛,你擦什么擦。我才洗过澡的好吗,虽然…虽然衣服没换。” 听着安雅在耳侧的聒噪,凤无暇几乎眼皮都不曾抬起,只是继续擦拭着自己手。 安雅看着凤无暇,不由得扑了过去,一把夺过凤无暇的锦帕扔在地上,大力地踩了几脚,任由锦帕上留下了她凌乱的脚印。安雅这才抬起头来,挑衅的看着凤无暇。 凤无暇对于安雅的行为只是淡淡地瞥了眼,便径直从袖中又摸出一方锦帕来。 安雅不由得一口老血涌上心头,看着眼前的凤无暇不禁腹诽道:这男人尼玛这是个心理变态吧!我看你还有多少帕子。 心下一动,安雅就要再度伸手夺过锦帕,就见凤无暇几乎身形微动,整个人就已经闪在几尺之外,擦拭完手中最后一寸,凤无暇右手一紧握,锦帕就立刻在手掌之中变得粉碎。 右手一松,便随风吹走,了无痕迹。 “杀了人的手,不及时擦就擦不干净了。” 想到在客栈时用琴音便斩杀完众人的凤无暇,也是立刻拿出锦帕擦拭双手以及琴弦,还有那锦帕之上带有的淡淡檀香之气。安雅不禁确定,这样有洁癖的男人,通常不是娘炮就是变态! 再抬起眼时,只见凤无暇已经坐在一张古琴之前,安雅识得这张琴正是在客栈凤无暇所弹奏的那张。 此时的凤无暇,端坐在琴前,一袭红袍在墨色的夜中显得格外明显,整个人映在皎洁的月光之下,衬的他裸露在外的皮肤如同白瓷一般。 秋风扫青丝,空中翩翩舞。 眼眸一抬,凤无暇露出他那双碧蓝的眼珠瞥了眼安雅,忽的再度垂下,便尽数被浓密的长睫所掩盖。 双唇一抬,就听他道:“坐下。” 149.第149章 夜半抚琴 看着坐在古琴之后的凤无暇,安雅立刻道:“坐你个大头鬼啊!大半夜的坐在林间,是你有毛病还是我有毛病啊!这么冷,我可要回去了。” 整了整自己被风吹乱的头发,安雅就要转身离去。刚走了几步,安雅便踏上了一个柔软之物,向下望去竟是一个死人。 惊得安雅立刻尖叫了起来,四下望去,安雅这才发现,自己的周围居然横七竖八的躺了多具尸体,有几具甚至还睁大着眼珠,满眼的死不瞑目。 退了回去,安雅望着端坐在琴前的凤无暇,伸出手指着那些尸体道:“这…这些都是你杀的?” 凤无暇不语,只是拿出那光洁如玉的锦帕,伸出手一根一根,一寸一寸,轻轻擦拭着面前的琴弦。 安雅望着那沉默不语的凤无瑕,想到他方才说出的那句没头没脑的话,只好道:“你这人真是奇怪,大半夜的就是为了把我拉到你的杀人现场。” “坐下。”将手中的锦帕放下,凤无瑕开口道。 凤无瑕的话参杂着夜间的冷风飕飕而来,安雅不由得打了个寒颤道:“你自己好好坐着吧!” 就在安雅离去之际,只听凤无瑕再度启唇,“听我弹琴。” “啊?”对于凤无瑕的话,安雅还未反应过来,就见他一拨琴弦,阵阵琴音便从指尖缓缓倾泻而出。 婉转悠扬之间揉搓进了无尽的情绪,似真似幻,似梦似空。 一袭红衣朦胧在夜色的月光里,林间田野,与清风之明月,远远看去,有着一股说不出的美艳之感。 只是那指尖之上不断拨动出的音弦,听的安雅不由得心头一痛,一股思念之感油然而生。 随着最后一个音弹出,只听吧嗒一声,泪水便从安雅氤氲的眼眶滴落,落在无尽空旷的林间上。 连忙擦了擦脸上的湿润,安雅道:“莫名其妙,大半夜的给人弹曲子听。上次想听赶人走,今个大半夜的非给人弹。” 想起这个,安雅就不禁抚上自己的胸口,那天被打的还是很痛啊。 “你听到什么了吗?”凤无瑕双手置于琴上,抬起头静视着安雅。 对着那碧蓝眼眸,安雅听着那林间的悉嗦之声,只觉得头皮发麻。 立刻向着凤无瑕走进了几步,一脸狗腿地笑道:“这位少侠,看你一人能在这深夜林间弹琴,定不是等闲之辈。我觉得吧,既然这琴你也弹了,我也听了,不如咱们回去吧。”说着,安雅还十分献媚的向着凤无瑕露出一个自认为人畜无害的笑容。 “方才你落泪了。” “你怎么知道。”方才听着凤无瑕抚琴,安雅不知怎么,只觉得心中一阵思念之情涌起,不由得想起白慕言和幻云霆来。 不由得湿了眼眶,落下泪来。没想到居然被凤无瑕看到了。只是他不是一直低头抚琴嘛,怎么发现的,这死变态难不成还趁自己不注意偷窥自己? “我听到你落泪了。” 这尼玛也能听到!安雅不禁乍舌,就听凤无瑕继续道:“你在曲中听出了什么?” 听完了凤无瑕的这句话,安雅才彻底懂得了他方才那句的意思。 这变态说话感情色彩缺失就算了,表达能力也只能给负分。害得她刚还以为听到什么午夜凶铃了! “就是觉得挺伤感的,勾起人的思念之情。” 垂下那碧蓝色的眼,凤无暇望着琴弦怔怔出神。半响才动了动那两瓣薄唇,“这是我娘做的曲子。” “你娘?”看着凤无瑕那面如冠玉的容貌,想到这样的人的母亲,该是长的多美艳的人,不由得脱口而出,“她应该很漂亮吧。” 听了安雅的话,凤无瑕出奇的勾了勾唇角,似是回忆道:”我娘,她是这世间我所见的最美的女子,除她之外,在无人有她半分美丽。” 对于凤无暇对于她娘的评价,安雅不禁道:“真有这么漂亮啊,那你爹一定很喜欢她喽,美人在怀,怕是心疼都来不及。” 在听了安雅的话后,凤无暇原本勾起的唇角一瞬间恢复,整张脸霎那之间染上了一层怒色。啪的一拍琴弦,引得整张琴嗡的响起一声杂音。 一对碧蓝色的双眸聚集起冷色来,周身的杀气顿时惊起了一林的飞鸟,“不要提他!” 对着突然变了神色的凤无暇,安雅也算是第一次在他脸上见到了表情,连带着语气都沾染了一层不悦。 但是这样的表情,安雅表示她宁愿凤无暇依旧是那张面瘫脸,语气依旧是是那样的平淡如水。 因为她貌似说错话了! 看着那青丝纷飞的凤无暇,安雅试探道:“呃,那个…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凤无暇也是意识到自己情绪的变化,凤眼一眯深吸了几口气,又倏地便回平静,好似方才的事情从未发生。 “如果嘴巴不能管好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那就该永远闭嘴。” 听了凤无暇的警告,那不轻不重的语气完全就是在说着一件若有若无的小事。饶是这般,安雅也觉得自己背后一凉,立刻捂住了自己嘴巴重重的点头道:“少侠说的有理!” 抬起头,凤无暇瞥了眼安雅,这才淡淡地吐出两个字来,“过来。”声音低沉磁性,迷离的像是一声魔咒,听得人不由得跨步向前。 刚踏出了步子,安雅看了眼坐在琴前的凤无暇,此刻的他就像是一个人畜无害的天使,实则安雅心中清楚,这样的人分明就是一念之间的魔鬼,毕竟四周的尸体可是还时刻提醒着她呢。 想到这里,安雅立刻停了步子,顺势向着身后退了几步,看着凤无暇摇了摇头。 凝视着安雅,凤无暇的眼中闪过一抹流光来,一字一顿道:“你怕我?” 对于凤无暇的话,安雅先是摇了摇头,又立刻点了点头。 “如果两条腿不是为了走路的话,那就该废了它。” 听了凤无暇的话,安雅只觉得一种窒息之感油然而生,她的那两条大长腿走起路来虎虎生风,她可不想今后只能和床铺为伴,做个身残志坚的花季少女。 150.第150章 认真出手 抬起那双如黑玉般清澈的明眸,安雅便立刻冲着凤无暇扑了过去,凑在他的身边眨巴了两下眼睛傻笑道:“少侠就是喜欢幽默。我这两条腿虽然不中用,但是没了也是挺可惜的,少侠说是吧。” 瞥了眼突然凑过来的安雅,凤无暇看了眼被安雅紧抓的衣袖,从鼻中发出一声,“嗯?” 意识到自己拽着一个洁癖死变态的衣袖,安雅立刻送开手来,摸起凤无暇刚才放下的锦帕,狗腿地给凤无暇擦了擦,“小女子没见过世面,瞅着少侠这衣服材质不错,一时没忍住就摸了摸,现在就给少侠擦干净。” 看着安雅那胡乱擦拭的模样,凤无暇不禁眉头一皱道:“放开。” 感受到凤无暇语气中已经难忍的不悦,安雅立刻送开衣袖,两只手抬起一脸无辜地望着凤无暇道:“放开了。” 凤无暇瞥了眼自己的衣袖,只觉得自己太阳穴难以平静地抖动了下,拧着眉头半响出声道:“会抚琴吗?” 看着凤无暇面前的那一张古琴,安雅这才看清,这一张古琴竟是以玉石为身,冰蚕丝为琴弦,其上雕刻着各式纹路,看起来就知并非凡物。 凑近琴身,一种冰凉之气便扑面而来,硬生生地让安雅打了个寒颤,不由指着琴张口问道:“这么冷的天弹这个,会不会有点冷啊。” 看着面前的凤无暇,依旧身着一袭红袍单衣,伴着一头如瀑的青丝在寒风中纷飞,整个人在这已过深秋的时节里显得十分单薄,引得安雅不禁喃喃道:“你们这些年轻人啊,就是浮躁火气大啊。” 相比裹得里三层外三层的自己,她们两个分明就是一个在夏天一个在冬天嘛。 而凤无暇对于安雅的话,毫不在意,只是再度启唇问道:“会抚琴吗?” 这次安雅听到凤无暇的话立刻是摇了摇脑袋,老实回答道:“不会。” “嗯?你们北辰的女子不是向来以琴棋书画名扬诸国,你竟不会抚琴?” 安雅反倒是抓住了凤无暇话中的重点,反问道:“你不是北辰人吗?” “我何时说过我是北辰人。” “那你是哪国人啊?” “东番。” 听了凤无暇的话,安雅反倒是晃了个神,不禁想到在南凝之时,白慕言便是告诉自己东番有变,自己前去北辰边境以平战乱。 如今也过了这么久了,却一点白慕言的消息都没有。 明明才彼此袒露了心迹就这么快要分离,也不知道白慕言现在的状况。明明说好了还要娶自己呢,真当她安雅三岁小孩子啊。 想到这里,安雅不禁嘟起嘴巴暗骂了声,“等回来看我不收拾你。” 瞥了眼垂着头不知在喃喃自语些什么的安雅,凤无暇不禁嗯了声。 听着凤无暇突然传来的声音,安雅不由得脱口问道:“你们东番最近动荡有变?” 而凤无暇听了安雅的话,覆手之间便钳制住了安雅的下颚,逼近安雅,对着她那如玉的黑眸道:“你如何知道的。” 呼吸一瞬间被钳住,死亡的恐惧之感便顿时蔓延全身,安雅看着凤无暇那碧蓝色眼珠中的阴冷,有些恐惧道:“你…你先放开我。” 手中一松,安雅这才感觉到胸口的畅快,大口地呼吸了几口空气,闷咳几声后,安雅这才抬起头,盯住凤无暇道:“我如何不能知道了,怕是我们北辰皇帝打个喷嚏,你们东番的王都一清二楚吧。” 听了安雅的话,凤无暇看着她突然冷笑了声,“你当真敢说。” “有什么不敢说的,难不成你是东番王室吗?” 凤无暇对于安雅所言,只是淡淡地瞥了眼她回道:“东番皇族乃君姓。” “可我也不知道你叫什么啊,说不定你就姓君呢。” “我不姓君。” “不是东番皇室你一惊一乍什么啊,搞得跟爱国主义的有为青年一样。那你叫什么啊。” 抬起眼来,凤无暇这才不紧不慢地吐出自己名字,“凤无暇。” “哦,凤无暇啊。” “你听过?” “没有。” 看着眼前的安雅,凤无暇突然有些头疼,微眯着眼睛抚着额头再不去看安雅。 瞅着一脸无语的凤无暇,安雅连忙出声道:“不就是没听过嘛,用得着这样啊。那我听过,听过行了吧?” 倏地睁起眼睛,凤无暇扫了眼安雅道:“闭嘴!” 感受到凤无暇那如同镭射激光的毒辣眼神,安雅立刻闭上了嘴巴,抿着唇朝着凤无暇笑了笑。 看着眼前的琴弦,凤无暇道:“回去学抚琴。” 学你妹啊! 安雅抬起手看着自己那对爪子,要说偷东西还可以,弹琴? 那她还是宁愿抄家规。 “不学。” “一个女子,那双手若是连琴都不会抚……” “那还不如砍掉!”凤无暇话还没说完,安雅便激励替凤无暇补上了后面的话,说着还向前伸出了自己的两只手道:“要砍就砍,哪那么话,砍了我还不用抄家规了。” 想到没了手的自己,还有那么多千万珍宝都没有抚摸,那般灵活,那般纤细。想到这里安雅又继而自我否定地摇了摇头,“手还要偷东西呢,丢了连饭碗都丢了。” “砍腿?不行不行,偷了东西,还要跑呢,没了脚怎么逃啊。” “割舌头?不行不行,还有那么多好吃的没吃过呢,没了舌头怎么尝尽天下美味啊。” “挖眼睛?不行不行,还有这么多大好河山没瞻仰,没了眼睛怎么笑看世间百态啊。” “割鼻子?不行不行,还有各式各样香气没有闻过,没了鼻子吃饭都闻不见味儿了。” …… 就当安雅一句句的自我否定时,只听凤无暇轻抚额头,斜看着安雅不紧不慢道:“若是都这么不舍,还不如杀了你,什么都不会缺了。” 听了凤无暇的话,安雅立刻瞪圆了杏眼看着凤无暇正色道:“我是看晚上太静,开个玩笑活跃下气氛,认真你就输了。” 看着安雅,凤无暇反倒是一挑眉回道:“可是对于出手杀人,我一向很认真。” 151.第151章 热血体质 听着凤无瑕的话,安雅狗腿的笑意凝固在面庞,又复而干笑了两声道:“无暇同志很幽默啊。刚才的我用了一番自言自语的方式,淋漓尽致的表现了生命之于我的价值。无瑕同志,你怎么看?” “我看你是活腻了。”说着,凤无瑕一拨琴弦,挑眉斜望着安雅。 回忆起凤无瑕便是一张冰弦玉琴,覆手之间夺人生死,安雅就不禁有些惶恐。 她还是一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她还等着找回幻云霆,等到白慕言,嫁入平阳王府,成为平阳王妃,走向人生巅峰呢。 想到这里,安雅立刻伸出手盖住了凤无瑕放在琴弦之上拨动的双手。 还没等凤无瑕发作,安雅就已经从干涩的眼眶内强行挤出了几滴泪水,泪眼婆娑的望着凤无瑕。 “我说无瑕同志啊,哦不,凤少侠。咱有话好好说,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的一点都不符合我们江湖儿女的姿态。你说是吧。” “还有啊,都说相逢即是缘。你看咱俩都第二回了,老熟人了,还整这虚头巴脑的干啥。” “最后,再怎么说我也算是救过你啊,虽然看你这样子当时也不需要我救,但是我古道热肠啊,我要是死了,这尘世就少一个我这么可爱又乐于助人的少女了。” “这是北辰的悲哀,更是整个大陆的伤痛。” “……” “所以,饶我一命啊。凤少侠!” 对于安雅这一番言辞悲怆而激烈的话语,凤无瑕几乎是充耳不闻。那双碧蓝色的眸子只是静静地凝望着安雅覆盖上来的手。 纤若葱根的柔荑五指搭在他的手背之上,使得冰蚕丝那阵阵冷气尽数吸进了他的手掌中。 饶是这般,凤无瑕并未觉得自己在这冰凉的寒风中有任何冷意,甚至自己的体温还有些渐渐上升。 那团红云砰的在他脸上炸开,凤无瑕心中一惊,并不是诧异于自己的体温上升,更多的是惊愕于对安雅的不排斥。 眉头一皱,凤无瑕双目一合。双手运气向下一压,压制住了自己身体中泛起的热浪。 只是安雅被这样的释放的内力一震,整个人毫无防备地对震飞了几丈远。 揉着自己快散架的细腰,安雅不禁朝着凤无瑕啐了口,“要杀就痛痛快快,你居然还搞偷袭!” 凤无瑕抬起下颚,轻眯着凤眼瞥了一眼安雅道:“我何时说要杀了你?” “你刚才分明说了,还不如杀了我。” “可我现在并未说要杀了你啊。” 安雅一时语顿,望向凤无瑕道:“你这是狡辩。” 凤无瑕薄唇紧抿看着安雅,“你若不起来,我现在就杀了你。” 听了凤无瑕的话,安雅立刻从地上爬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道:“女孩子啊,总是慢一点嘛。” 看着自己放在桌上手,凤无瑕继续慢条斯理地说着,“你的手,会冷吗?” “你这不是废话嘛,这么冷的天。你年轻气盛,我可是很冷啊。” 抬起头凤无瑕瞥了一眼安雅,“你很冷?” “难道你不冷啊。” 摇了摇头,凤无瑕看着安雅认真道:“我从来不知道冷是什么感觉。” 安雅有些不可置信地望向凤无瑕,“怎么可能!为什么啊。” 对于安雅的话,凤无瑕只是斜眸一抬并未再多言。看着这样的凤无瑕,安雅一翻白眼,虽然她对凤无瑕时常的无视自己已经清楚,但是每次勾起自己的好奇然后不语真的很讨人厌啊。 望着安雅那瘪起的嘴巴,凤无瑕双手贴上冰弦玉琴,原本冰凉的气息尽数吸进自己的手掌,却丝毫感受不到任何冰冷。 挑起一根琴弦,凤无瑕静静的凝视着,薄唇随着琴弦一动道:“二十二年前,我娘怀我之时,不慎服下了一颗星火丹。这星火丹的毒性不知为何,反倒被我吸收。只是自我出生开始,便在感受不到冰冷。” 对于这样奇特的体质的凤无瑕,安雅有些惊愕,“这样的体质也太神奇了吧。” 看着凤无瑕身着的那单衣红袍,安雅这才有些了然。 “若人生不知冷热,所触之物都只有一种温度,那人生还有何滋味。” 安雅赞同的点了点头,“你说这话也十分有理,可是你没想过有化解之法吗?” “还未等我出世,那星火丹的毒素便尽数已被吸收,融入我的血脉之中。如何还能有化解之法?” 叹了口气,安雅看着凤无瑕宽慰道:“其实你要这样想啊,冬天严寒难耐,穿着厚重十分不便。你这样,常年单衣多好啊。” 望向安雅,感受着胸口里不住传来的灼烧,凤无瑕唇角难得弯起,启唇道了句:“有理。” 安雅咧嘴一笑,话还未再说出口,就听凤无瑕再度开口道:“方才我弹奏的曲子,你也要会。” “我都说了我真不会抚琴,你要真想听人弹,我去给你找个人专门学来给你弹可好?” “我教你。” 安雅有些无奈看向凤无瑕,“这弹琴这个优雅活儿,今晚我哪有时间学的会啊。” “十五日后,这个时辰来这里。” “还来?”安雅有些错愕。 “不准备回去了吗?”并未回答安雅的话,凤无瑕反到挑眉看向安雅。 耸了耸肩膀,安雅反对上凤无瑕的眼,“走啊。” 右手一拍,就见琴身向上翻起,凤无瑕便伸手收下玉琴站起身来。 看着这样的凤无瑕,安雅嘴角一抽立刻拒绝道:“不用不用,我自己可以走的,你不必去送我回去的。” 说罢,安雅便向外奔去。手执玉琴望着那抹娇小身影,凤无瑕抿唇不语停下了步子。 半响,就见那抹小小的身影又满含谄笑地移了回来。伸手向着凤无瑕挥了挥爪子,“嗨,无暇少侠。” 凤无瑕眉尖挑起,“嗯?” “这个夜色很好啊。 “所以?” “晚上挺黑啊。” “嗯?” “来的时候没注意,这个还望少侠指点回去的路。”说着安雅向后退了一步道:“就不劳无瑕你费力了,我自己能走。” 凤无瑕嘴角一扬,就见那抹红色身影微微闪动,安雅还未反应过来,整个人便被抓了起来。 152.第152章 屋顶偷听 扒着自己的领口,安雅只感觉自己呼吸一阵不畅。费力地冲着凤无暇道:“那个,可以不要从后面拽着我啊,我会轻功,可以跟着你的。” 听着安雅的话,凤无暇碧蓝色的眼中泛起一丝戏谑之意来。拽着安雅领口的右手猛然一松,就听安雅的尖叫从底下传了上来,伸手往下一揽,便又轻松地抓住了安雅的后领口,只是再捏之时,手中的手劲已是松了好几分。 安雅被凤无暇突然的松手吓得几乎是魂飞魄散,捂住自己的胸口大力地喘了口气。 这男人到底搞什么鬼,突然松手算什么啊,又立刻将自己捞了回来,这尼玛不是心理变态,安雅就把名字倒着念! 只是念在这次的凤无暇只是轻轻地抓着自己的后领,安雅也只好任由着凤无暇拽着自己,一路从林间将她提溜回丞相府。 望着那高墙林立的丞相府,安雅忙道:“将我放在这里吧,我自己翻进去。” 瞥了眼,凤无暇并未多语,整个人一手抓着玉琴,一手拽着安雅便飞身进了丞相府内。看着丝毫没有停下意思的凤无暇,安雅忙压低了嗓音道:“府里有守夜的家丁,让他们看到我铁定死定了,快放开我。” 看着在自己手中不时挣扎的安雅,凤无暇眉头一皱,内力轻轻一收,整个人便踏上了那青瓦屋顶。 脚尖终于了挨上了实地,安雅这才放心的松了口气,朝着屋顶随意一坐,揉着自己几乎要断掉的脖子愤愤道:“一来一去,差点勒死我。” 话音刚落,就听屁股下的屋内传出一声瓷片尽碎的声音,哗啦一声惊得安雅心中一颤。 自己刚回来,就被人发现了? 正当安雅无奈地抚上自己额头,只听一声尖锐的女生随之传来,“废物!” 蓦得睁大自己的那对双眼,安雅立刻爬起身子掀开一片瓦片向着屋内望去。要是她没听错的话,刚才那声音貌似不是给自己说的吧,而且听着声音的这主人好像该是夏氏啊。 眯着半眼,安雅费力地向屋子里看去,只见夏氏坐在桌前,橙冉立在夏氏身侧。而夏氏的前面,就直戳戳地跪着一个碧色衣裙的婢女,垂着透露,安雅根本不能窥得半分。 都这么晚了,夏氏居然还未就寝,竟然还深夜惩治婢女。 正当安雅不解之际,就听跪在地上之人出声道:“夫人,这不怪奴婢啊。下午奴婢去的时候,小姐院里的婢子说小姐还就寝着,奴婢连面儿都没见的上啊。” 拧紧眉头,听着那婢女的话,安雅不禁诧异,下午一直睡觉的小姐,难不成找的是自己?心中生疑,安雅便更加费力地凑近自己的耳朵,想要听着对方再说些什么。 夏氏反倒是嘴角一勾嗤笑了声,“若连她园子都进不了,你说我还留着你有什么用?” 跪在地上的婢女身子一怔,便立刻跪着向夏氏凑近,抬起头求饶道:“夫人饶命,奴婢一定能做到的,还望夫人再给一次机会。” 看着那抬起头的婢女,安雅有些惊愕的睁大双眼,这婢女不就是今日自己撞到自称曾伺候过自己的玉珠吗? 进她园子,那个她是谁?难不成真的是自己。夏氏为何让玉珠一定要进了自己的听语苑?一时间各种疑惑便一同冲上安雅的心头。 橙冉看着一脸阴沉的夏氏,立刻凑了上来,径直从茶盘中拿起个倒扣的茶杯,一边为夏氏斟茶一边道:“夫人莫要在动气了,今日的事也不能全怪玉珠。毕竟这大小姐睡着,我们这些做奴婢的,也不好叫醒小姐啊。” 听了橙冉的开导,夏氏的面色才有了些缓和,一手端起茶杯轻抿了口,眼中闪过一丝诡谲。半响才启唇道:“既然橙冉替你说话了,就在给你一个机会。明日之前,想办法让她把你收到房里,不然……” 夏氏话说到一半便停了下来,只用着那涂满蔻丹的右小指指了指玉珠,眉间一挑说了声,“懂?” 玉珠一听夏氏的话,立刻点着自己的头答应道:“夫人放心,奴婢定不会让夫人失望。大小姐既然落了水彻底失了记忆,忘了事奴婢推她下水,这样的话,照着今日奴婢对大小姐说的话,奴婢进听语苑还是不难的。” 听完了玉珠所言,安雅更是一惊,自己落水的真相竟然是玉珠人为推落入水,亏她还一直以为,自己真的单纯只是不慎落水。 那这么说,真正的安雅反倒是被玉珠所谋杀了,怪不得她要逃跑,怪不得见到自己惊吓到那般,安雅这算是想明白了。 想到这里,安雅更是有些惶恐,这样说来,自己落水不仅没那么简单,这幕后黑手和夏氏还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了,甚至可以说,这么多年,夏氏一直知道自己身在哪里,甚至处心积虑的想要除掉自己。 推测到这里,安雅不禁捂起嘴来。只感觉肩头被人一拍,就听着凤无暇的声音响起,“你在看什么。” 被突然一拍的安雅,闷哼一声,便一脚重重地踩上了旁边的瓦上,在这寂静无声的夜晚里,十分引人注意。 屋内的夏氏似乎也是注意到了屋顶传来的异样,就听橙冉冷冽道:“谁?” 安雅心中一惊,瞪了眼凤无暇便低声道:“快走!” 说罢,整个人便纵身一跃,拉着凤无暇混入了夜色之中。 一路潜回了听语苑,此时的院内,万籁寂静,只能听着无尽的风声吹着那光秃秃的树枝,抚弄的婆娑作响。 推着凤无暇进入房间,安雅这才立刻紧闭上屋门,冲着凤无暇有些责备道:“你拍我做什么?” 凤无暇只是用着那碧蓝色的眸子紧盯着安雅,出声反问道:“你刚才在偷听?” “偷听怎么了,你不打招呼吓人就很好吗?你知不知道,差点让人发现我了!如果被发现,我就死定了,你差点害惨我。” “为什么?” 无奈地摆了摆手,安雅道:“跟你说不清,你快走吧!” 153.第153章 搜查刺客 对于安雅那无奈的神情,凤无暇几乎是熟视无睹,反倒是坐回了屋内的桌前,端起自己方才未饮尽的茶杯,细细观摩道:“为何要走?” 听到凤无暇的话,安雅瞪圆了眼睛有些惊愕道:“你说什么?” “为何要走?”对上了安雅那有些诧异的眼,再次重复。 安雅双手环胸,向着身后倒退了几步,警惕地望着凤无暇,循循善诱道:“那个,无暇同志啊,你知道这是我的闺房。” 凤无暇眉间一挑,反视上安雅,“所以呢?” “这个…虽然吧…那个吧,天色也有些晚了吧。” “所以?” “你是不是也该回去了。” 凤无暇垂下眼,碧蓝色的眼光中流过一丝流光,不由得道:“回哪里?” 抚着额头,安雅大声道:“回你家啊。” “我家在东番。” “那就回客栈去,那天我也是在客栈遇到你的啊。” “为什么?” 指着床铺,安雅无奈道:“因为我要休息了,懂?” 看着安雅那一脸无语的表情,凤无暇嘴角一勾,反倒觉得这样的行为竟有些趣意,还欲再说些什么,就听院外传来一阵悉索之声。 凤无暇不禁看着安雅提醒道:“似乎你偷听的人来了。” 听到凤无暇的话,安雅面色一变,立刻吹灭了屋内的蜡烛,拉着凤无暇躲在屏风后,压低了嗓子道:“躲在这里,别出声。” 说罢,便一解衣衫向着床上躺去,整个人慵懒地躺在被窝之中。不一会儿,就听见院内一阵嘈杂,睁开眼时,只见院内灯火通明。听着那纷杂的脚步,安雅立刻闭上了眼,心中不禁暗叫糟糕。 若是当着这满院的人面前,从自己的房间搜出了凤无暇,怕是抄国法都救不了她了吧。 就听一阵轻叩门声响起,橙冉的声音便从屋外传了进来,“大小姐,睡了吗?” 伸手揉了揉乱了自己头上的头发,安雅咬着唇不知该应不该应。 正在迟疑之际,就听紫苏的声音也从屋外传来,“橙冉姐姐,我们家小姐已经睡了。” “睡了?你可知府里出了刺客。若刺客正藏在大小姐屋内,出了事谁承担的起。” 听着橙冉的话,安雅脸上更是显出一丝挪揄。 完蛋了!完蛋了! 好你个夏氏啊,刺客这种话你也说的出口! 这下若在自己的屋内搜出了凤无暇,夏氏若直接给自己扣一个勾结刺客的罪名,自己铁定是吃不了兜着走。 只听橙冉继续敲门道:“大小姐。” 皱了皱眉,安雅只好装作半醒道:“嗯?” “大小姐,今日府里似是出了刺客,夫人派奴婢彻查。大小姐能让奴婢进屋吗?” “既然出了刺客,你不去蓉晴那里看看吗?”安雅垂死挣扎。 “管家已经带人去了二小姐那里,奴婢负责排查大小姐住的听语苑。” 排查你妹!分明就是夏氏不放心,让你特意来看看我,变了个思路,安雅道:“可我已经睡了,你带着这么多家丁怕是不妥吧。” “无妨,奴婢等人就在这候着。” “……” 在内心里将夏氏和她的爪牙在内心狠狠的问候了一遍,安雅只好道:“那你等会儿吧。” 说罢,安雅只好从床上无奈地起了身子,磨磨唧唧地穿上了外衣,瞥着那屏风,暗叹了口气这才给橙冉开了门。 只见满院内站满了家丁,而紫苏,蓝葙,红叶等人也已经站在了院内。 橙冉一见安雅开门,便立刻行了礼道:“大小姐。” 紫苏看着安雅急忙开口道:“小姐,橙冉姐姐说,府上出了刺客,正一院院搜查呢。还是让家丁好生搜一番,免得到时刺客伤了小姐。” 安雅内心一窘,暗叹了声猪队友。 只听橙冉朝着院内的家丁道:“好好搜!别让人伤了小姐。” 橙冉话音刚落,就见叶倾城也是一开屋门,从屋内走了出来,看着安雅不解道:“这是怎么了?” 紫苏立刻接话道:“回倾城姑娘,今晚府里进刺客了!” “刺客?”叶倾城一听,反倒露出了一丝惊喜之色道:“在哪?” 紫苏看着一脸跃跃欲试的叶倾城,有些惊愕道:“倾城姑娘,你貌似挺高兴啊。” 听了紫苏的话,叶倾城一拍大腿道:“当然高兴!不是我吹,就没我找不到的刺客!” “真的?” 叶倾城一挑眉,面露得意道:“那是自然。”说罢,就见叶倾城拉着橙冉问道:“我也去抓刺客。” 橙冉笑了笑,立刻回道:“倾城姑娘是大小姐的客人,哪有让客人去抓刺客的道理呢。有府里的家丁,就不劳倾城姑娘费心了,不过话说回来,倾城姑娘这是会武功?” “那是自然。我凉城叶家庄也是在江湖有些名气的,我自然会武功了。” 听着叶倾城的话,安雅几乎腿上一软,翻了个白眼暗自道:“又是一个猪队友!” 说罢橙冉便踏出安雅屋内,四下看了看,一双眼暗自瞥了眼安雅那凌乱的床褥,径自走了过去。 故作检查了番,那一双手不着痕迹地摸了摸安雅的床褥,感受着那丝毫没有温度的被窝,橙冉嘴角一勾,看着安雅问道:“小姐这是何时就寝的啊。” 看到橙冉手中那不着痕迹的动作,安雅思虑了番道:“没多久。” “此时已到子时,小姐方才做什么了。” 红叶听着橙冉语气中对安雅的不信任,立刻出声辩驳道:“我家小姐能做什么,方才用了膳,便一直在屋内沐浴。” “沐浴?”橙冉有些怀疑道。 听到红叶这么说,紫苏等人也立刻附和道:“那是自然。怎么,橙冉姐姐还怀疑我家小姐是刺客不成?” “身为下人,怎么能怀疑主子呢。我也是顺嘴问问罢了。” 垂下眼,橙冉回忆着方才发生的事,自己分明还听到一声男子的声音,若今日偷听的是安雅,那男子必然也还在府内。 想到这里,橙冉抬眸向着屏风后瞥了眼,张口问道:“屏风后是什么。” 看着那屏风后的巨大阴影,安雅心中一惊,顿时有些手足无措来。 154.第154章 轻易过关 橙冉瞥了眼面色为难的安雅,更是觉得自己猜测的正确,嘴角一勾便要向着屏风处走去。 就听红叶道:“橙冉姐姐,你是夫人身边的人,规矩自然比我们懂得多。今夜不是说给我们院里查刺客么?为何我们小姐房内,就橙冉姐姐一人前来。还都问些无关紧要的。” 橙冉步子一停,转过身来看着红叶,眼神一眯看着红叶道:“怎么,身为奴婢,我自然是关心主子的生活,况且,我这不是正要查吗?” 说罢,橙冉就要继续向着屏风处走去,越凑近脸上的笑容反倒是愈加盛开,一手推开屏风,橙冉道:“大胆刺客!” 听着橙冉的话,安雅几乎是闭上了眼睛,满脑子的紧张不安。 半响,就听红叶张口道:“橙冉姐姐,这是跟谁说话呢。”听到红叶的话,安雅立刻睁开眼睛望了过去。 只见橙冉一手抓着屏风,袒露在众人面前的,唯有一个安雅沐浴后的浴桶。橙冉面色一变,立刻转过身子向着安雅跪了下来,“奴婢莽撞了,方才把那屏风后的阴影当做刺客,惊扰了小姐,还望小姐赎罪。” 看着已经空无一人的屏风后,安雅心中一惊,凤无暇消失了! 四下看了看,安雅皱起眉头来,这么点地方,这么点时间,凤无暇躲在哪里去了。还有他随身携带的冰弦玉琴呢? 这么大一个物件和一个大活人,就这么不见了? “大小姐?” 安雅被橙冉这么一叫,这才反应过来,看着跪在地上的橙冉这才道:“起来吧。” 橙冉听了安雅的话,这才从地上爬了起来,看着安雅道:“今日是奴婢莽撞了。” “无事,你且起来吧。好好去查刺客吧。” 正当安雅给橙冉说着话,就听叶倾城一指院外道:“刺客!” 听了叶倾城的话,安雅等人连忙向外望去,迎着月光,只见一个红衣男子携着一名湛蓝色衣裙的少女,二人跨过屋顶,一路向下飞离了出去。 看着那二人离去的身影,安雅心中一惊,那一袭红袍的男人分明就是凤无暇嘛。 姑且不论凤无暇是如何从屋内出去,跟在他身后的那女子究竟是谁?难不成是他刚才随意掳去的婢女,若是这样,凤无暇会怎么处置她。 按照他的心性,定会杀人灭口,不消半刻,安雅已经在脑中脑补了一系列前前后后的事件。就听叶倾城道:“居然让她们跑了,我去追!”说罢,就要跟着离去。 橙冉也望着已经消失在天际的二人,张口道:“倾城姑娘莫要追了,既然刺客已经走了,若是贸贸然追了出去,出了事可怎么办。奴婢先回去禀报夫人,盘查下各屋的东西,看看是不是两个偷东西的小贼。” 听了橙冉这么说,叶倾城也只好停下了要追出去的步伐,愤愤道:“今天就先饶了她俩。” 橙冉望了眼安雅,又看了看摆放在那里的浴盆,心中五味陈杂,只好不甘心地退了出去。 一时间橙冉带领着众家丁退出听语苑,整个院内又恢复了平静。看向屋外,安雅这才长长的松了口气。而叶倾城看着如此的安雅不禁开口问道:“安雅,你怎么了?” “没怎么啊。”安雅连忙否决道。 “从橙冉一进来开始,你就心不在焉的。而且当橙冉要拉开屏风的时候,你分明害怕了。说,你是不是真在屋里藏男人了。” 啐了口叶倾城,安雅看了眼憋着笑的紫苏众人道:“我藏你大头鬼。” 瘪着嘴,叶倾城道:“我可没有大头鬼。” 安雅一时间语顿,看着紫苏等人道:“行了行了,都回去休息吧。” 看着退下去的紫苏等人,安雅这才一把将屋门关闭,拉住也要离去的叶倾城低声道:“倾城,我有话对你说。” 叶倾城被安雅拉住,一挑眉戏谑道:“怎么?要告诉我你真的给屋子里藏人了?别以为走的时候我没听见白慕言给你说什么,他可是说回来要娶你的,虽然他这人吧,有心机了点,但你也不能做对不起他的事啊,虽然你是我的好姐妹,但是原则问题……” 听着叶倾城絮絮叨叨说着些废话,安雅眉头一皱,径直捂住了叶倾城的嘴巴道:“你胡说八道什么呢。”看着叶倾城睁大的双眼,安雅这才道:“不许胡说了。” 被安雅送开的叶倾城邪魅一笑,“把人叫出来我瞧瞧啊,我……” 话还没说完,就被安雅一记警告性的眼神足足把话憋了回去,“那你说要给我说什么。” 坐在桌前,安雅将方才发生的一切一字不落的讲给叶倾城,只见叶倾城听完安雅的话,一拍桌子道:“我就瞧着你大娘不是什么好人,瞧见没,最毒妇人心。”意识到话里的不对,叶倾城又立刻改口道:“最毒大娘心。” 拧着眉头,安雅叹了口气道:“她不真心待我,我也能想的通。只是我不明白,我身在暮锦城,离京城千里。我娘已逝,为何她还要害我性命。” “我听说啊,这有些女人就是心理阴暗,你看你爹这些年还忘不掉你娘,所以她心中怨恨,连你都不放过。而且你没听,她还让玉珠接近你呢,还不知道安得什么鬼心眼。” 听了叶倾城的话,安雅也是十分赞同的点点头。毕竟在现代的时候,她也没少看到那些女性犯罪原因,因爱生恨者比比皆是,作案手段极其残忍。 女人呐,一旦被嫉妒蒙上了眼,做什么过分的事情都能理解。 “倾城,我准备将玉珠收到屋内。” 听到安雅的决定,叶倾城一脸不可置信地望向安雅,“你是不是傻了啊,她让玉珠接近你,准没好心,你还引狼入室。” “不是的倾城,今日的事虽然就这么蒙蔽过关了。但是我猜夏氏绝不会这么容易相信,若是我明天回绝了玉珠,怕是真的会引起她疑心呢。” 听了安雅的话,叶倾城也只好道:“话是这么说,可你也不能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吧。” 闭上眼,安雅叹气道:“如今也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155.第155章 欲拒还迎 看着安雅那有些丧气的表情,叶倾城顿时一拍安雅肩头道:“你放心,虽然我不会和你大娘她们斗心眼,但是有我在,肯定不让她们再伤你半分。” 听了叶倾城的话,安雅这才笑出来看着叶倾城戏谑道:“那我可就指望你了。”嘴上这般说,安雅的心中不禁将前因后果在心中思虑了遍。 且不说夏氏究竟为了什么要这么做,想到夏氏第一次见到自己这活生生的人又来到京城时,竟然也未露出一丝端倪来,安雅也不禁对夏氏的城府啧啧称奇了。 “好了,你就好好休息吧。明日我们再看你大娘会怎么做,也不知你大娘会不会相信今晚偷听的人不是你。” “一切也只能等明日再说。” …… 吃了早饭,安雅坐在院内的石桌前,一边看着那厚重的安氏家规,一边老老实实的抄写着。就见玉珠垂着头一路碎步地跨入了听语苑。 一见安雅便立刻跪了下来道:“小姐。” 放下手中的笔,安雅抬起眼看着跪在地上的玉珠问道:“怎么了。” “奴婢记着小姐素日里最爱吃紫叶酥,可惜京城里没卖这种吃食的,奴婢就想着给小姐做了些拿来。”说着,玉珠就从身侧将红漆食盒端起。 瞥了眼身侧的红叶,示意她从玉珠手中接过食盒后,安雅这才道:“劳烦你费心了。起来吧。” 听了安雅的话,玉珠这才起了身子,站在一旁垂着头道:“服侍小姐是奴婢的荣幸,那奴婢就先行告退了。” 对于玉珠这样一反常态的行为,安雅心中也是疑惑丛生。这玉珠不是应该要提出让自己带她入院么,怎么就快要离开院呢。瞅着她一直的垂下的脑袋,安雅不禁道:“你一直低着脑袋干嘛。抬起头来。” 听到了安雅的话,玉珠这才缓缓地抬起头来,看着露出脸的玉珠,右脸之上顶着一个巨大的五指山,红肿的脸颊证明着对方下手的狠劲。 看到这样的玉珠,安雅也是一惊,难不成是让夏氏打的? “你…你这是怎么了?” “奴婢没事。” 冲着玉珠招了招手安雅道:“红叶,去给玉珠拿着化瘀的药来。”盯着玉珠,安雅不禁问道:“你的脸,是谁打的。” 一边摇着头,玉珠一边伸出手摆摆道:“不是的小姐,这是奴婢自己撞得。” 这一摆手,原本藏在袖中的一双手顿时显露在安雅的面前。 看着那红肿不堪的手,连带着身旁的叶倾城都不禁惊愕道:“你的手怎么成这样了。” 咬着嘴唇,玉珠一直低下头只顾摇头不语。 抬起眼,安雅望着一直沉默的玉珠,“到底是怎么回事!” 听到安雅这般问,玉珠这才抬起头来,一双眼泪眼婆娑地望着安雅道:“回小姐,奴婢不过是个下人,犯了错自然盖被责罚。” “你犯什么错了?” 伸出手,玉珠将手放在安雅眼前道:“奴婢来原先在府时一直伺候小姐,自从小姐不慎落水之后,奴婢投靠来了京城,也不敢再去伺候主子。只在后院做个打扫库房的丫头。谁知昨夜库房丢了银两,又逢府中进了刺客,管事认为奴婢借机监守自盗,便用家规严惩了。” 垂下眼,安雅的眼中闪过一抹流光,倏而抬起眼望着玉珠道:“管家也太过武断了,又无证据,怎么就能认定是你偷的。” “就因奴婢昨早一心想离开府,包袱里带着自己这些年攒的月俸和橙冉姐姐给的些银票,这便认定是奴婢所为了。” “你如何不跟管事之人解释清楚了。” “若是说了奴婢原先伺候小姐的事,怕是管事也不会信的,反倒会说若是伺候过小姐,为何我如今还是个扫地丫头。” 听着这般说的玉珠,安雅唇角一弯,和着这玉珠在这里等着自己呢。想到这里,安雅再抬眼看着玉珠红肿的脸颊和双手时,心中便是一阵冷笑。 为了让自己心甘情愿说出继续收她做丫鬟,这玉珠也是蛮拼的嘛。 看着玉珠,安雅立刻站起身子来,“这管事是非不分,你在库房做个扫地丫头也真是为难。只是如今加上蓝葙,我这一院里已经有五个丫头了,若是再去将你调入进来,怕是会不妥吧。所以不如让我去问问娘,看还能将你调入听语苑吗?” 玉珠听了安雅的话,垂下的嘴角向上一弯,露出了满意的笑容。饶是这样,玉珠嘴上还是道:“就不让小姐为难了,玉珠这样也挺好的。” 挺好你就别来了。 安雅心中不禁对玉珠翻了个白眼,嘴上却依旧道:“无事,这家规我也抄了一册了,顺便拿去给娘看看如何。” 说着,安雅看着拿着药膏走来的红叶道:“你先随红叶下去上药吧,我去趟主院。”说着,安雅就将方才抄完的一册家规塞入袖口之中,冲着叶倾城道:“倾城,咱们走吧。” 一踏出听语苑,叶倾城便拉住安雅忙低声问道:“听她满口胡话,你还真要将她留在身边啊。” “她这么说,看起来是欲拒还迎,实则一是暗测我是不是昨夜真的偷听到了夏氏和她的话,若是我真的听到了,今日就不会主动的提出将她调过来了。二是还能欠了夏氏的人情,毕竟我才要了蓝葙,如今又调了她进听语苑,六人共侍我一人,传到谁的耳朵里,总是夏氏有利的。” 听了安雅的分析,叶倾城立刻道:“那你还答应,是不是傻啊。” “话都说到这份上,若是不答应,反倒真让夏氏起了疑心。我这么做,一是称了夏氏的心,二是我也要去亲自看看,夏氏如今究竟要做什么。” “你这是以身犯险,若是我知道了,才不管那老妖婆有什么花花肠子,敢偷偷害我,看我不拔了她的牙。” 对于叶倾城的话,安雅也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看着叶倾城道:“叶大侠女可是说了要保护我。这拔牙的活不如就交给叶侠女,好替我这个弱女子报仇雪恨。” 156.第156章 调动玉珠 看着安雅那佯装的楚楚可怜样,叶倾城伸手一推道:“得了吧。你还弱女子。” 捂着嘴安雅偷笑了番道:“我这是美貌与智慧并重。明明能靠脸吃饭,非要靠才华。” “少臭美了,等你大娘露出真面目的时候,看你怎么办。” 挽着叶倾城,安雅不禁道:“怕什么,到时候不是还有你叶大侠女嘛。” 主院内。 安雅一踏入主院就见橙冉站在屋外,一见安雅和叶倾城走了进来,便立刻走了过来道:“大小姐,倾城姑娘。” 看着给自己行礼的橙冉,安雅点头问道:“娘呢?” “昨夜府中刺客,夫人彻查了一夜。这才休息了没多久。” 听着橙冉的话,安雅的内心不禁翻了个白眼,什么彻查一夜,主要彻查自己才是她的正经事吧。真是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饶是心里这么想,安雅也只好说道:“那若是这样,我就不打扰娘休息了。” 看着安雅就要离去的身影,橙冉连忙问道:“不知大小姐有何事?” “哦,没什么大事。就是今日抄写完了一册家规,想着拿来让娘看看抄写的如何。顺便还有些小事想征求下娘的意见。” “不知是何事。” “不知橙冉可认识玉珠?” 看着安雅,橙冉立刻回道:“回大小姐,认识。” “她是我原先在暮锦城的贴身丫鬟,如今来了京城又在府里当差,我想着若是可以的话,看娘可否能将玉珠调到我院内当差。” 听了安雅的话,橙冉垂下头的面色不露声色的一喜,向着安雅道:“那大小姐在此等候下,奴婢进去为大小姐通传下。” 说着,橙冉便一推夏氏的屋门,踏了进去。半响就听橙冉出来向着安雅道:“大小姐,夫人请你进去。” 今日的夏氏上身穿了件藏青对绒花褂子,下身穿着青色的百褶裙。见着安雅和叶倾城进了屋子,一边捋着鬓角的碎发,一边道:“雅儿和倾城姑娘来了。” 安雅看着夏氏立刻从袖中抽出自己抄写完的一册家规回道:“今日刚抄写完一册家规,想着拿来让娘瞧瞧如何。” 接过安雅递来的家规夏氏道:“站在那里干什么,你们俩坐吧。”说罢,这才翻开安雅抄写的家规一页页翻看。 坐下身子,安雅望着坐在对面的夏氏,想着就是坐在自己面前笑的一脸无公害的中年少妇,就是蓄谋杀害真安雅的凶手,安雅就一肚子气。 想到自己曾与叶倾城说过,自己待在这丞相府内最大的敌人不是安蓉晴,而是夏氏的话,没想到,如今这么快就成了真。 翻看了几页,夏氏将册子一合道:“抄的不错,看起来也甚是认真。这样的态度,也是让我这个做娘的十分宽慰。” 说罢,夏氏将册子往桌子上一放,端起橙冉的沏好的茶盏,故作不经意道:“我方才听橙冉说,这府里打扫库房的玉珠曾是照顾你起居的贴身丫鬟?” “是的。” 浅呷了口茶水,夏氏张口又道:“若是这样也真是巧啊,雅儿,怎么之前不说。” “娘有所不知,雅儿三年前曾不慎落入水中,头部受了创伤,忘掉了许多事情。所以这玉珠的事我也是才知晓。” “哦,原来是这样啊。” “所以雅儿想着,难得遇到个熟悉自己的。只是雅儿想着,自己院里也都有了五个下人了,若在调去一个玉珠,怕是娘这里不好跟其他人说。” 看着安雅,夏氏将其上上下下窥了个遍,嘴角一勾道:“话虽这么说,但正是雅儿所言,难得遇上了熟悉自己的人,若是我这个做娘的不愿,反倒显得我太苛责了。” “雅儿不是这个意思。” 夏氏摆摆手,“蓉晴年纪与你相仿,她院里如今也是五个下人,蓉瑶还未及笄,一直同你李姨娘相住,下人也是与你李姨娘公用。所以你若是怕人诟病,那娘倒是便给那两院再各派去一人,如此说来,你也不算是特例了。” 听着夏氏为自己安排妥当的想法,安雅向着夏氏浅浅一笑道:“那便多谢娘了。”这么大费周章的让玉珠到我这里,也是为难你了。后面的话安雅只在心中默默说出,面上一副对夏氏感恩戴德的表情。 夏氏一手用着茶盖推着茶杯内的浮沫,突然又出声道:“昨夜橙冉在你那里,似是做了些不妥的事。” 听了夏氏的话,安雅直到她所言是指的是昨晚橙冉一度暗指自己是那偷听之人,便开口道:“不过是为了调查刺客之事,也没什么。只是娘昨夜彻查了一晚,查出那二人究竟为何而来吗?” “查来查去,也未听有什么大事,许真是两个偷盗的蟊贼罢了,我也已经禀告给了老爷,加强了府里了守卫。” 想到昨夜凤无暇带着那湛蓝衣裙的少女究竟是谁,保不准真是府里的丫头。只是夏氏的话已至此,安雅若是再多问反倒是显出端倪来了,只好道:“那便好,若是没事的话,我就不打扰娘休息了。” “那我就不留你了。” 起了身,安雅将桌上自己抄完的一册家规收起,向着夏氏行了一礼后便随着叶倾城一同离开了主院。 望着安雅和叶倾城离开的身影,就见橙冉对着夏氏道:“夫人觉得大小姐真的不是昨天偷听的人吗?” 盯着手中的茶盏,夏氏的眼中流过一丝精光道:“你不是说昨夜亲眼见着两个人飞身离去了吗?若她真是昨夜偷听的人,今日也不会这么答应了玉珠的话。” “也是,哪有人这么傻的引狼入室,让害过她的人再留在她的身边。” “话也不能说的太早,橙冉,你说当真有人失了记忆后,连性格都会大变的人吗?” 橙冉摇摇头,“奴婢也不知啊,只是听那玉珠说,原本她家小姐性格温软,少言寡语,如今这性子确实有些迥异了。” 听着橙冉的话,夏氏也只好道:“罢了,等着玉珠去了听语苑后,再做商议吧。” 157.第157章 古楼禁地 安雅和叶倾城二人一出主院,就见叶倾城朝着夏氏的屋子啐了口道:“你瞧着你大娘,明明就她满肚子坏水,还装的一脸的什么都不知的样子。” 瞥了眼叶倾城,安雅嗤笑了声道:“罢了,走吧。” “我是替你抱不平,你瞧瞧这些年你开罪她了吗?连个不在自己眼前的人都不放过,你说如今你自己凑上门来了,她对付你可不是更容易了嘛。” “倾城你别忘了,我们来京城可还有一件重要的事,那可是关于姥爷的问题。” “可是你姥爷不是在南凝嘛。如今我们可是在北辰了。怎么调查啊。” 抬起眼,安雅转过身子向着夏氏的主院望去,微眯着半眼道:“我总觉得姥爷在北辰也一定有秘密,而这些我不知道的陈年旧事,都得我待在丞相府里一点一点去窥察。” 听了安雅的话,叶倾城沉思了番道:“也是,你看我们先是发现了后院的古楼,又是知道了你当年落水的真相。迟早肯定能发现这一切的。” 一手搭上叶倾城的肩头,安雅眉间一挑得意道:“那是肯定的。” 话音刚落,就听远处传来一声女音,远远地朝着安雅道:“雅儿,倾城姑娘。” 听了对方的话,安雅与叶倾城立刻转过身来,朝着声音来源处望去。只见李姨娘带着安蓉瑶站在不远的花丛处,面朝着安雅笑道。 看到李姨娘,安雅便立刻和叶倾城一同走了过去,朝着李姨娘行了个礼道:“李姨娘。” 李姨娘轻点了下颚笑着道:“不必多礼。”说罢,便冲着身侧的安蓉瑶说道:“蓉瑶,还不见过你大姐和倾城姑娘。” 听了李姨娘的嘱咐,站在那里的安蓉瑶这才抬起头,有些胆怯地开口道:“大姐好,倾城姐姐好。” 叶倾城垂下头,看着面前那眉清目秀的少女,展颜一笑道:“真可爱。” 听着叶倾城的话,安雅也随着弯下腰凑近安蓉晴关切道:“怎么很少在府中见你。也不去姐姐的听语苑,你那二姐可是逮到机会就想往我那里凑呢。” 说到安蓉晴时,安雅的眼中不由得泛起了一层不悦,连带着语气都有些咬牙切齿。而安蓉瑶看着这样的安雅,更是向后退了几步,怯生生地望着安雅。 望着这样的安蓉晴,安雅也是意识到自己刚才的不妥,笑了笑便站起了身子看着李姨娘问道:“姨娘,看着蓉瑶这样子,似是很怕我。” 垂下眼,李姨娘望了眼躲在自己身后的安蓉晴,轻笑了声道:“蓉瑶这孩子自小就胆子小,遇到不熟悉的人总是一副怯生生的模样,让雅儿你见笑了。” 听了李姨娘这番解释,安雅这才有些明了。便再度弯下身子朝着安蓉瑶笑了笑,“蓉瑶莫怕,改日到姐姐的听语苑,我给你吃好吃的零嘴。” 望着安雅,安蓉瑶点了点头,又倏而摇了摇头。便将头埋入了李姨娘的背后,整个娇小的身子看得分外惹人怜。 看着安蓉瑶,李姨娘冲着安雅笑道:“这孩子。”说罢,便向着一旁的下人道:“带蓉晴回去吧,对了,你们二人这是刚从主院出来?” “是。” “夫人叫你去有何事?” “不是娘叫我去的,是我自己去娘那里,让她看看我抄的家规如何。” 听着安雅的话,李姨娘反倒是嗤笑了声,眉梢一挑讥笑道:“抄家规?这可不是个简单活儿啊。我可是听说她罚了安蓉晴那丫头待在屋里罢了,果然亲生的丫头就是不一般。” 垂下眼,安雅开口道:“李姨娘这话就偏颇了,哪有什么亲疏有别,都是娘的丫头罢了。” “都是?你自己可是有娘的。”话音刚落,李姨娘也是立刻意识到了自己口无遮拦,即刻改口道:“不过夫人是嫡母,这一大院的丫头也都算她的女儿。” 瞥了眼面色有些尴尬的李姨娘,安雅想着那日在前厅,李姨娘口误说出自己和她娘一般相像的话,总觉得不是无心之语。 回忆着后院里被常年锁着的古楼,幻澜语的画像均悬挂在那里,若是这样,那李姨娘说自己长得像自己娘亲的事也并不算什么稀奇。 只是为何当时李姨娘便又矢口否认,要表现得出一副不曾见过安雅娘亲的模样。 想到这里,安雅不禁向着李姨娘张口道:“姨娘,安雅有一句话不知当不当问。” “一家人,有什么当不当问的。” 听着李姨娘这般说,安雅这才开口问道:“姨娘其实是见过我娘的模样吧。” 而李姨娘听了安雅的话,顿时面色一变。向着安雅凑了过来低声道:“你娘的事,我也是自你入门之后听府中的老仆人所言。况且我入府时你娘早已不幸离世,我又如何见过她的模样呢?” 看着李姨娘立刻否认的模样,安雅眉头一皱再度张口道:“后院里的古楼,里面有我娘的画像,姨娘在那里见过也没什么吧。” 听了安雅的话,李姨娘更是面色一变,立刻伸出手将安雅拉住,四下望了望后才问道:“你去过后院古楼了?” 看着李姨娘这样的反应,安雅的心中也立刻了然,自己猜的果然没错。这李姨娘确实是见过自己娘亲的画像,便看着李姨娘点了点头。 “你可知那里是我们府里的禁地。” 对于李姨娘这样的话,安雅和叶倾城反倒是有些诧异道:“禁地?” 叹了口气,李姨娘朝着安雅道:“随我走。” 安雅和叶倾城跟着李姨娘一路向前,直至走到了李姨娘所住的偏院这才停了下来。 遣退了一旁的丫鬟下人,李姨娘又看了眼一旁的叶倾城。 看着李姨娘的眼神安雅道:“姨娘尽管说罢,倾城是自己人。” 听了安雅的话,李姨娘这才开口道:“既然你进了后院古楼,怕也是感受到老爷对你娘的情意来了吧。” 回想着古楼中的一尘不染,以及四处悬挂着的画像,安雅看着李姨娘道:“知晓。” 158.第158章 绝口不提 望着安雅,李姨娘再度开口道:“你有所不知,其实你娘当年根本不是住在听语苑,而是后院的古楼。” “古楼?”安雅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李姨娘,连带着叶倾城都有些不解。 怎么说她娘也总归是她爹的平妻,是府中的正夫人,她可从来没见过谁家的夫人住在后院的。 看着安雅那一脸惊愕的表情,李姨娘继续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觉得按照你爹那样子,怎么说也是对你娘有情的,断不会让你娘住在后院的古楼之中吧,其中的缘由,连我都想不通,毕竟你爹从不与我提起你娘。” “为何?” 嗤笑了声,李姨娘看着安雅继续道:“这府里新的下人不知晓,可是还是有老一辈的下人啊。但是却从未有人提及你娘,你说若不是你爹的意思,这府里为何上上下下都无人再提。” 听了李姨娘说的话,安雅不禁回忆起自己入了府中的这些事。 貌似真的除了初入丞相府时,安茂源曾对自己解释的过一次,便再未有人与她提起幻澜语,只是心照不宣地称呼着自己大小姐。 怪不得白慕言说京城内从未有人提及过她娘,也怪不得无人知晓他爹竟还有一个她这样的女儿。 为什么安茂源要一边将她娘住过的古楼锁上,一个人常常独自去看。若非他心中没有她娘,安茂源又何须让她娘独住后院,可若她爹心中对她娘念念不忘,却又为何从不再度提及。 仿佛她娘成了他安茂源心头一块不可触及的疤痕,好不了却又碰不得。 想着这些,安雅一时间脑子如同浆糊般,看着李姨娘不禁问道:“为什么爹要这么做。” “老爷的意思,我又能如何知道。只是这后院古楼,除了老爷谁都不能进去,这府中之人也无人进过后院的古楼之中。” “那你又是如何知道古楼之中我娘的事。”说着安雅凤眼一眯,有些疑惑的盯着李姨娘。 看着安雅那警惕的模样,李姨娘笑了声,“因缘巧合罢了。这后院古楼我不知你又是如何知晓进去,只是今日我要提醒你,切莫在府中再提起了。” “多谢李姨娘提醒了。” “无事。对了,你爹让我好生为你办接风宴,我算了算,再过十多日就是个好日子,到时你便好好出席即可。” “姨娘费心了。只是安雅还有一事相问。” “但问无妨。” “姨娘说,若爹不愿提及我娘,京城内怕是也无人知晓我娘与我吧,那到时她又该与人如何介绍我呢?” 听了安雅的话,李姨娘双目一垂,娇艳的红唇向外一弯道:“你倒是心思细,你不是将夫人一直唤作娘亲吗?从你入这丞相府,唤了夫人一声娘时,自然就是她的女儿了。” “姨娘的意思是?” “你与蓉晴年纪不差一二,你说呢。” 安雅眉头一凝,看向李姨娘说道:“我是夫人的丢失孩子吗?” “让你当蓉晴的同胞姐妹,也十足是委屈你了。你可比她聪明多了。” “可是爹从没提给我提过这事。” 看着安雅那微蹙的眉头,李姨娘伸出手搭在安雅的肩头宽慰道:“入了府,你爹对你如何你心里自然清楚。你娘的事我也看出来了,分明就是你爹身上的逆鳞,说不得,碰不得,你懂我的意思吧。” “懂,今天的事不会有第四个人知晓。” 想到自己从此对外而言,就真的要成为夏氏的女儿,安雅的心中就是一阵不爽,她到时候的行为,算不算是认贼作母。 若是让姥爷知道,自己真的就这样成了别人的女儿,会不会盛怒之下,一掌劈死自己啊。 想到已经久未谋面的幻云霆,安雅原本松下的眉头又一次皱起,也不知幻云霆身在南凝究竟为了什么,如今又怎么样。 若不是姥爷有着可能解开白慕言身上寒毒的医术,怕是幻家也不会遭此横祸。 想到这里,安雅不禁轻叹了口气看着李姨娘道:“若是无事的话,那我便回去了,毕竟还有好些家规未抄。” “既然这样,我便也不留你了。” 从李姨娘处出来,安雅不禁看着叶倾城道:“倾城,你说我爹究竟爱不爱我娘。” 听着安雅突如其来抛来的问题,叶倾城摇了摇头道:“我也不懂,咱们不是在后院见了嘛,看那样子你爹应该是心里有你娘的。” “可他为何又让我娘独住在后院?” “那可能不爱吧。” “可他为何又经常独自去后院,去看我娘的画像?” “那可能是爱的吧。” “可为何他从不与人提及我娘,更不许让府中的人提及?” “我……我也不知道了。” 看着安雅,叶倾城搔了搔自己的后脑无奈道。 回忆着自从幻家出事之后发生的点点滴滴,安雅只觉得心乱如麻。 心中隐隐觉得这些事情终究都是有着一丝一缕的牵连,想要认真分析时,却又一头雾水,窥不出任何不妥来。 没回京城之前,她被白慕言男扮女装玩弄于股掌之中。 来到京城之后,她却依旧一直处于被动看不清任何一件事。 夏氏的为人,爹娘只见那说不明道不白的感情,幻云霆带走自己的真正真相,十七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闭上双眼,安雅轻叹了一口气。半响才抬起头望向叶倾城问道:“倾城,我该怎么办。” 看着安雅那一脸迷茫的表情,叶倾城也只好说道:“你不是常说走一步看一步嘛。我们这才回府几天,迟早会弄清楚的。再说了,不是还有白慕言嘛,他那么神通广大,等他回了京城,这些问题不就迎刃而解了?” 听到叶倾城的话,安雅的眸子再度黯淡了番道:“白慕言?这个大骗子我才不指望他呢。他的话,别说一句了,我一个标点符号都不相信了,要不是他,我们家能出事嘛,姥爷能不见吗?我能来京城吗?” 看着撅起嘴巴的安雅,叶倾城不禁道:“京城不是你自己要来的嘛。” 159.第159章 主院相谈 听了叶倾城的话,安雅眼神一眯瞧向她道:“你还说。” 看着安雅那如刀的眼神,叶倾城转过身子摸着鼻头讪讪道:“本来就是嘛。” “算了,回听语苑吧。” “好吧。” 回到听语苑时,只见红叶早已为玉珠上好了药,一见到安雅进来,便忙站起了身子道:“小姐回来了。” 玉珠更是一脸紧张的望着安雅,“小姐,夫人那边……” “夫人那边我已经说好了,你便收拾收拾先和蓝葙住一起吧。” 听到安雅说的话,玉珠的脸上更是喜笑颜开,立刻冲着安雅跪了下来道:“多谢小姐。” 瞥了眼跪在地上的玉珠,安雅轻抚着额头,一边摆摆手道:“下去吧。” “是,小姐。” 看着玉珠和红叶等离去的背影,安雅不禁轻叹了口气。若非提前知晓了玉珠与夏氏的计谋,她或许还真能被玉珠今日的演技所蒙蔽。 刚端起一杯茶水,就见橙冉缓缓地踏进了屋门,朝着安雅微微行了一礼道:“大小姐,夫人有请。” 听了橙冉的话,安雅立刻抬起头来道:“噢?娘叫我何事。” “小姐刚才走得急,夫人也一时忘记了一些话,这下便差奴婢来烦请小姐再走一趟了。” “这样啊。” “那奴婢就先在外候着了。”说罢,橙冉便退出了屋门。 一见橙冉离去,叶倾城就立刻凑了过来,“那老妖婆又作什么妖,怎么又要叫。” “我也不知道啊。” “该不会是发现你是偷听的那个了吧。” “那也得我去了之后才知道啊。” “你这意思你要一个人去了?那可是龙潭虎穴啊,我不放心。” “要真是龙潭虎穴,咱俩一块去,那可不得让我大娘一锅端了啊。” 听了安雅的话,叶倾城也只好道:“那好吧,你快去快回吧。” 整了整衣衫,安雅便踏出了屋门,随着橙冉一同向着主院走去。 只见此时的夏氏正坐在院内,一见安雅踏进了院落,便张口道:“雅儿来了啊。” 看着夏氏,安雅缓缓行了一礼,“娘安好。天气已快入冬,院子中凉,怎么坐在院中。” 夏氏笑了笑,浅呷了口茶水冲着安雅道:“整日待在屋内,也是闲来无事。坐在外面反倒清新了许多。” “娘自己开心就好。不知娘方才叫橙冉唤我来有何事?” 擦了擦嘴角的茶水,夏氏瞥了眼石凳道:“也不是什么大事,你且先坐着。”看着安雅坐了下来,夏氏便继续道:“娘年纪大了,昨夜也是忙了一宿,方才你一走,我才想起有些话忘记告诉你了。” “娘说。” “上次你李姨娘向老爷提议,要为你办一个接风宴,昨个你姨娘算了算,说是这月十八是个好日子,我也觉得不错,便同意了。” “那就劳烦娘和李姨娘了。” “无事,只是还有一事想要提前告知你一番。” “娘请讲。” 浅笑了声,夏氏捏起安雅的手道:“雅儿入府也有些时日了。虽说这府中之人都称呼你为大小姐,在外看来你终究还是缺个身份。” 夏氏顿了顿,瞥了眼安雅继续道:“只是你可能有所不知,这些年对外,你爹也总是宣称他一妻一妾,膝下只有蓉晴和蓉瑶二女。如今你归来,想着你与蓉瑶二人年纪相仿,只差几月,便说做双生子如何?” 对于夏氏所言,安雅也早在李姨娘处有所知晓,故夏氏提起时,也没有什么多余的诧异,只是还有些不甘心的问道:“这是爹的意思?” 夏氏垂下眼,嘴角一勾并没有正面回答,只张口道:“这些年你不在府中,京城里的事也不甚知晓。你爹身居高位,所谓高处不胜寒,若是不将你入我名下,被有心之人抖了出来,你爹在朝野之上虽不至难做,也难免惹得一身骚。” 听了夏氏的话,安雅双眸一垂,眼中顿时闪过一丝流光,继而启唇道:”雅儿知道了。” “雅儿你放心,虽然我夏雁秋比之她人也算不得什么富贵之人,但怎么说来,也算是当今太后的堂妹。论身份上,你跟了我,至少在这京城之内,也无人能对你多说半字。” “娘说笑了,娘身为一国丞相的夫人,怎么不算是富贵之人。若是让旁人听去,准是羡煞旁人。” 听了安雅的话,夏雁秋拿起锦帕捂嘴一笑,“还是雅儿这张巧嘴会说话。看来未在京城这些年,幻老爷也是教导有方啊。” “娘谬赞了。” 伸出右手,夏氏一边捋着鬓角,一边故作不经意道:“对了,我今日听你所言,三年前你落过水啊。” 听着夏氏的话,安雅不禁心中冷笑道:这落水,不还是拜你这个老妖婆所赐。是只嘴上依旧道:“是啊,娘。三年前贪玩,不慎跌落过池塘中,险些丧了命。” 夏氏抿唇望向安雅,轻笑了声道:“那可真算的上是福大命大,必有后福。” “是啊。”说这话时,安雅紧盯着夏氏展颜一笑。 是不是福大命大安雅不知道,若说是自己,借尸还魂穿越时空也算是能与福大命大挨上边。只是可怜这原身中的安雅,哪里称得上是福大命大,必有后福呢,早在三年前的池塘里,就化作一缕孤魂上了天。 看着安雅紧盯着自己的眼神,夏氏的眼中的神情也是一闪,又倏而恢复平静。冲着安雅道:“也幸亏这不幸中的万幸,不然我和你爹,怕是此生再难见上你了。” 见我?你这老婆娘似乎就压根没想见吧。害我的时候怎么没想着此生见不上了,怕是就奔着彻底从人间消失再也不见的心态吧。 心中不住冷笑,安雅望向夏氏回道:“是啊,若不是如此,我怕是此生都再不来京城,一生难见我爹了。” “雅儿说的对。起风了,该回屋子了。”夏氏抬起头,看着被风吹拂的树枝,突然张口道。 瞥了眼夏氏,安雅便起了身子向着夏氏道:“那既如此,我也就不打扰娘了,就先行告退了。” “好。橙冉,送大小姐。” 160.第160章 调查真相 坐在屋内的叶倾城,一见到安雅踏入院中便立刻起了身子,奔赴至安雅身侧道:“安雅,你回来了啊。” “当然。” “那个老妖婆给你说什么啊,有没有为难你。” 看着叶倾城有些担忧的模样,安雅轻叹了口气,“这个嘛,当然……没有啦。”在叶倾城面色将变之前,安雅便话锋一转。 叶倾城看着偷笑的安雅,伸出手一敲安雅的脑袋道:“吓唬我。” “逗你玩不是,你瞅瞅你,下手这么重。”捂着额头被叶倾城敲过的地方,安雅嘴巴一瘪向着椅子上懒懒一靠。 只见玉珠便立刻凑上前来,端起茶盏为安雅泡上了一杯茶道:“小姐,先喝口茶。这是上好的碧螺春,您最爱喝的。” 瞥了眼茶盏中那泡起的茶叶,安雅不禁开口道:“我已经很久不喝绿茶了,喝红茶。紫苏,去给我泡杯大红袍来。” 手端茶杯的玉珠顿时愣在了那里,一时间进退两难。叶倾城看着玉珠那模样,不禁开口道:“端过来给我吧。” “是。”端着茶杯,玉珠便垂着头向叶倾城处走去,脚上一滑,原本端在手中那整个茶盏便立刻从手中飞起,向着前方洒去。 看着整个如同抛物线飞出的茶盏,安雅凤眼一眯,宽大的袖口迅速的向前一挥,那茶杯便稳稳地被安雅接在手中。 将茶杯握在手中,安雅瞥了眼玉珠道:“下次小心些。” 玉珠看着安雅那轻巧的动作,一时间愣在原地。怔怔地望着安雅,半响才开口道:“小姐……” “怎么了?” “小姐,玉珠瞧着你好像和以前不一样了。” 将茶杯递回到玉珠手中,安雅一挑眉道:“哪里不一样了。” “以前的小姐,向来端庄稳重,身形更是没现在灵动。不知小姐这是练武了吗。” 意识到玉珠是以前伺候的人,安雅连忙张口解释道:“呃,自从我落水之后,身体就有些抱恙。所以便学了些功夫强身健体罢了。” 玉珠将手中的茶杯递给叶倾城,那一双眼还是有些狐疑的望着安雅,垂下眼不知在想些什么。 看着玉珠那狐疑的眼神,安雅轻咳了两声道:“起风了,去把院中石桌上的家规收回来吧。” “是,小姐。” 望着玉珠离去的身影,叶倾城便一敲安雅脑袋责备道:“差点露馅了。” “谁知道那丫头眼神那么毒。” “看你以后还不小心点。” “也是。” “算了,你大娘把你叫过去说什么了?” “也没什么事,就是今日我李姨娘说的,这月十八要给我举办接风宴。” 松了口气,叶倾城这才道:“我还以为那老妖婆发现是你偷听了。” “只是她的意思就是李姨娘的话,对外声称我是安蓉晴的胞姐。” 听了安雅的话,叶倾城将手中的茶盏重重望桌子上一放道:“你和安蓉晴那丫头,哪里像了。” 对于叶倾城的话,安雅更是咧嘴一笑,“你也觉得不像吧,毕竟我可比她好看多了。” 眉头一皱,叶倾城不禁番了个白眼看向安雅,嗤笑了声,伸手摸上了安雅的额头道:“没发烧吧,这种话你都说的出口。” 耸了耸肩,安雅眉间一挑,“倾城啊,做人可要实诚啊,不能睁着眼睛说瞎话吧。” “得了吧你,你还真甘愿做那老妖婆的女儿啊。” “如今不这样怎么办。我还不想为此和我大娘撕破面皮,要想一点点知道十七年前发生的事,我还是不要为这些事太过计较。” 饮了口茶,叶倾城瞥着安雅道:“都不知道你这样沉稳好不好,要是我,肯定要向你爹撕破你大娘那张真面目,让她害你。” “我爹?唉,如今在这个家里,除了你我已经谁都不敢相信了。白慕言说的对,这世间的一切,不外乎都是场镜花水月,我们看到的,都往往不是最真实的。” 原本幻云霆的不相见已经搞得安雅十分困扰,如今到了京城,安茂源对待她娘真切又模糊的情意,夏雁秋平日里口蜜腹剑的真正嘴脸,还有李姨娘那非敌非友的关系。 看来这整个丞相府,真的没有一件她能彻底看透的事情。 想到这些,安雅就不禁头疼,只好轻叹了声。 叶倾城听了安雅的话,反倒是搔了搔后脑有些不好意思的望向安雅,“那肯定了。” “不过这样也好,至少在这京城里,我也算是有了堂堂正正的身份。接风宴之后,怎么样也能认识上一批达官贵人,总有人能够或多或少了解过十七年的事。我就不信了,我娘嫁给我爹作为平妻,这整个京城内,还当真没有一个人知道了。” “听你这么一说,好像也是有些道理。不过若是这样,那你爹这样遮遮掩掩的行为更是说不通了啊,十七年又不是几十年前的云烟往事,年轻后辈不知情有可原,但与你爹同朝为官的大人难道就没一个人知道了么。” 听了叶倾城的话,安雅眼中一亮,有些惊喜地望向叶倾城道:“倾城,你说的确实有道理。爹说,是当年娘难产而亡,姥爷盛怒之下才带走了我。这些年他便再没提起过与娘之间的事情,当时我没多想,如今想想,确实满是漏洞。” 说到这里,安雅便一拍桌子站起身子来继续道:“所以十七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无论如何我都要探个清楚。” 站起身子,叶倾城一把抓住安雅的手击掌道:“好!我陪着你。” 看着叶倾城,安雅嘴角一勾眼中含笑道:“陪着我?你不嫁人了啊。” 听着安雅语气中的戏谑,叶倾城一把将手收了回来道:“胡说八道什么,我可是说陪着你找真相罢了。” “啧啧,比武招亲你还输给我了呢。按道理来说,我可是你相公。” 叶倾城杏眼一抬,眉宇之中更是泛起了一丝不屑,“我那可是让着你呢,要不就凭你,啧啧,瞧着当时被人打飞下台那模样。” “我是不想娶你罢了。” “毕竟你可是娶着王爷当小妾呢,我们这平民女子,我们安大小姐哪能放在眼里呢。” 161.第161章 冤家路窄 听着叶倾城的话,安雅只觉得脸上顿时泛起了一丝潮红,伸出手就欲敲叶倾城的头道:“好好的说你比武招亲的事,你提白慕言干嘛。” “怎么?这是什么道理啊。就准你取笑我,就不准我打趣你啊,我可是孤家寡人孑然一身,哪像有的人,女扮男装都能惹上桃花债。” 摸着自己有些发烫的脸颊,安雅连忙摆摆手道:“好了好了,我错了。在府里还是少提白慕言,别误了他这些年的心血。” 凑近了安雅,叶倾城两眼一眯上下打量了番道:“怎么?这就向着他了啊。” “我……”安雅一时语塞,干脆直接别过了身子不去看叶倾城。 看着这样的安雅,叶倾城偷笑了声,“得了,与你打趣罢了。你还是好好抄你的家规吧。” …… 四日后。 安雅坐在书桌前,微抬着眼看向窗外斜射的夕阳,这才将手中的狼毫笔轻轻放下。伸了个懒腰道:“累死我了。” 一旁的紫苏和红叶看着放下笔的安雅,连忙将手中泡好的茶杯递了过来,“小姐,您终于抄完了。快些喝些水休息下。” 接过紫苏递来的茶水小抿了口,安雅懒散地靠在凳子上,安雅抬起自己的右胳膊瘪嘴道:“差点把我这小胳膊抄断。” “那奴婢给小姐揉揉。”说着,紫苏和红叶便连忙一人一边将安雅的双手抬起,一边轻轻揉捏,一边道:“其实小姐也不用这般着急的嘛。毕竟夫人也没说一定四五日抄写完啊。” 瞥着满桌抄写完的家规,安雅看着她二人,“还是尽早抄写完吧,我不抄这家规永远这么多。还不如早些抄完给娘送去,还能让娘觉得我不是那拖沓之人。” “还是小姐想的周到,那奴婢等下就给夫人把家规送去。” “算了吧,我还是亲自送过去吧。毕竟这抄家规也算是小惩大诫,亲自送去免得落人口实。” 听着安雅最后一句的若有所指,紫苏开口道:“终归是小姐你亲自抄完的嘛,奴婢送去二小姐也应该没什么好说的。” “得了,抄都抄了,也不差这一下。对了,倾城呢?” “奴婢不知。听人说倾城姑娘好像出府了。” 听了紫苏的话,安雅立刻将手从紫苏手中抽了回来,大声道:“你说什么,出府了。” 一拍桌子,安雅眉头紧蹙心中暗骂道:这死丫头,她累死累活在府里抄家规,她倒好,不声不响的跑出去玩了。 被安雅突然拍响的桌子吓了一跳,紫苏和红叶立刻垂下头问道:“小姐,你这是……” “混蛋!出去偷玩不带着我。真不够意思。” 听到了安雅低声的暗骂,紫苏二人这才松了口气,红叶望着安雅道:“倾城姑娘性子开朗,待在府里确实对她太闷了。” “她性格开朗我就不开朗了啊,明明就是偷着出去玩,不带着我。” 说罢,安雅将桌面上的家规往面前一揽,便立刻站起身子来,“红叶,收拾收拾随我去娘那里。紫苏,准备晚饭。等我一回来就开饭,咱们都不等那死丫头了。就让她一个人在外面吃饱喝足使劲疯吧。” 说罢,安雅便整了整自己仪容,带着红叶风风火火的踏出了听语苑。 “你说这死丫头,出去玩也不告诉我一声,什么人嘛。” “我在屋子里抄家规,不来看我就算了,还偷着出去,真不够意思。” “说好的姐妹情深,甘苦与共呢。” “等下我们一回听语苑就开饭,吃好的,喝好的,不管那丫头,就让她看着吧。” “不对,她肯定在外面吃饱喝足才回来的。” “盛业坊的酥饼好吃,也不知道她回来给我不给带点。” “……” 听着安雅一路碎碎念,红叶不禁轻笑了声,张口道:“小姐,许是倾城小姐有事呢。不然按照你们之间的关系,她还能抛下你一人不成了?” “她能有什么事啊,京城里除了我她谁都不认识。” “那您也别气了,等倾城姑娘回来了你在当面问她不就成了。” 停下步子,安雅斜瞟了眼红叶,“说的也是,我们还是快去快回吧。” 刚抬起头向前望去,只见不远的花丛之间站着两个女子,正色望去,只见安蓉晴正随着一个婢女缓缓的在花园中走着。 “倒霉,四天没出门,一出门就遇见她。红叶,我们换条路。” “是。” 就当安雅准备向着另外一条小路走去,就听一声清朗的女声传来,“呦,这不是安雅姐姐嘛。” 无奈地停下步伐,安雅抬起头向着安蓉晴处望去,就见着与婢女就向着安雅处缓缓走来,看着她离自己越来越近,安雅一挑眉道:“蓉晴妹妹的毒解了吧。” 听到安雅的话,安蓉晴原本满眼含笑的脸顿时僵硬在了那里,藏在袖中的右手使劲握紧,硬生生的在挤出了一抹笑来,“多谢安雅姐姐关心了,蓉晴的毒都解了。” 看着红叶怀抱的家规,安蓉晴接着道:“看来姐姐这也是把家规抄完了啊。” 果真是冤家路窄,安雅不禁在内心翻了个白眼,“对啊。” 听了安雅的话,安蓉晴凑近了红叶,从她怀中抽出了一本安雅抄写的家规,随意翻了翻道:“看来姐姐真是将娘的话认真遵守,瞧瞧这字写得,多认真啊。宝儿,你也来看看。” 被安蓉晴叫做宝儿的丫鬟听了安蓉晴的话,也立刻凑了过来看着安雅抄写的家规,立刻道:“大小姐认真,这字写得当真好。” 听着宝儿夸赞安雅,安蓉晴立刻双眼一眯瞥了眼宝儿,其中的狠戾不言而喻,“蠢货,真不如绿萼。” 原本她想着让宝儿暗讽那一番,没想到那丫头竟还真夸赞了安雅。 看着安蓉晴那变化的脸色,安雅嗤笑了声,“至少宝儿比绿萼活的长啊。” 听了安雅的话,安蓉晴的脸色顿时垮了下来,将手中的家规往红叶身上一甩道:“抄了家规,还是那么不懂规矩,依旧那么让人讨厌。 162.第162章 存心膈应 抬起那如玉的黑瞳,安雅反倒回道:“规矩?这府里的规矩可没说让你这么和家姐说话啊。” “家姐?还没进族谱,祖宗都还没承认呢,我那么着急做什么。” “看来蓉晴妹妹也是很听娘的话呢,病好了这是头回出门吧。” “那又如何?” 安雅故作叹息地摇了摇头,“啧啧,怪不得。你还不知道娘的意思是让我和你做同胞姐妹,如此说来,我们还是亲姐妹了呢。” 听了安雅的话,安蓉晴杏眼一瞪立刻反驳道:“你胡说,我娘干嘛让你和我同胞所生。” “那你就要去问爹娘了,与我在这里争论有什么意思。” “我才不信呢。我在这府里这么多年,本来都没听过有你娘这号人物,你这个乡下丫头蹦出来不说,还妄想和我一娘所生,你配做我娘的亲生女儿吗?” 一耸肩,安雅摊手无奈道:“配不配娘说了算。你要是心中愤愤不平,就去找娘让她收回这个想法,我就在此先谢谢蓉晴妹妹了。” 上下打量了番安雅,安蓉晴冷笑道:“你当真以为我傻啊,娘的意思不就是爹的意思,我去娘那里闹,让爹知道了,岂不是中了你这个贱人的计。” 听了安蓉晴的话,安雅哼了声,这丫头中了次自己特质的腹痛粉,脑袋居然还灵光了。 不禁开口道:“人常说因祸得福,今日我算是见识到了,妹妹这脑子中了毒真是聪明了许多。不如你去把绿萼的毒拿来我看看,是不是她给你下了不是断肠散,是聪明散啊。”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喽。妹妹现在聪明了,肯定能听得懂。可惜啊,若真是聪明散,绿萼也真是死够冤枉。” 眉头紧蹙,安蓉晴不禁指着安雅道:“你少在这血口喷人!” 看着安蓉晴伸着的纤纤素指,安雅不禁伸手将其塞了回去,“大家闺秀指来指去多不好啊。而且我说什么了,什么叫含血喷人啊。我又没喝断肠散,哪来的血乱喷啊,对吧,蓉晴。” “你……” “你什么你。” “我……” “我什么我。” “……” “行了行了,俗话说,吃一堑长一智,还劝妹妹以后别自作聪明了,赶快回晴雪阁休息吧。” 安蓉晴紧盯着安雅,听了她说的话后立刻出声道:“是你害我的。” “蓉晴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中的可是断肠散,我可没有些人那么蛇蝎心肠。” “安雅你别装了!绿萼断不会给我下毒的,这些天我算是想明白了,那日肯定是你动的手脚!” 轻拍着胸脯,安雅故作惊吓道:“妹妹这回真的是含血喷人了,有这时间胡思乱想,还不如好生去谢谢大夫,要不是有些人抢了蓝葙的药先护住了自己,怕是等绿萼来都没机会了。”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那些人都是你一伙的!我告诉你,你别得意。绿萼的账,蓝葙的事,我们来日方长。” “蓉晴你这话什么意思,说话的口气怎么带着股马尿味啊,是不是那日大夫给你开的药一口气喝多了。” 听了安雅的话,安蓉晴回忆起那日自己半晕半痛之中喝下的那碗水,只觉得胃中一阵翻滚,有一股无名的恶心顿时涌上喉咙,便立刻捂着嘴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马尿和锅底灰,清热又解毒。我看蓉晴妹妹现在好像也是有点上火了,不如回去再喝一碗?” 只待安雅的话说完,安蓉晴捂住的嘴再也忍不住,立刻呕了出来。看着安蓉晴那模样,安雅不禁偷笑了声,立刻凑了上去关切道:“蓉晴这是不舒服了?要不我再差人给你找个大夫开几副药看看?” 安雅的话音刚落,安蓉晴就又觉得一阵恶心涌上心头,再度吐了出来。 捂着嘴,安雅瞥了眼那吐出的东西,冲着宝儿道:“你家小姐看来毒还没完全解,还是带着她回去好生修养。啧啧,你看看,出来就吐了,真是对自己的身体不负责。” 听着安雅的吩咐,宝儿只好将安蓉晴扶着道:“小姐,我们先回去吧。” 安蓉晴抬起头,恶狠狠地盯了眼安雅,一把将宝儿的手甩开道:“滚开,我自己会走。” 宝儿被安蓉晴吓得立刻垂下了头,唯唯诺诺地跟在安蓉晴身后,向着晴雪阁走去。 看着安蓉晴那被恶心的模样,安雅立刻笑出了声,冲着红叶道:“这就是不自量力的下场。” 而红叶也是不禁捂着嘴偷笑了声,“二小姐今夜铁定要涮一晚上的嘴了。” “那也改不了她喝了马尿的事实啊。红叶,我们快去送家规了。” “是,小姐。” …… 送完了家规,安雅和红叶一同回了听语苑,只见紫苏早已经摆好了饭菜,一见安雅回来,便立刻道:“小姐回来了,可以用膳了。” 看着空荡荡的座位,安雅不禁开口道:“倾城那死丫头还没回来。” “回小姐,倾城姑娘还没回来。” “不回来我们先吃。”说罢,安雅便一屁股坐在桌前,便自顾自地夹起菜来。 吃了几口,安雅向着门外望了望,看着天际逐渐昏黑的模样,安雅将手中的筷子一放,看着紫苏道:“都这么久了,怎么还不回来。倾城在京城举目无亲,就我一个熟人,出去了这么久,怎么都该回来了吧。” “小姐莫要担心,要不然奴婢带着几个家丁出去找找。” 一旦心中有了这个想法,安雅的心顿时沉了下去,立刻站起身子来,“算了,我和你们一起去找找吧。” 话音刚落,只见一个紫色的身影从院子外奔了进来,还没进院就忙喊道:“安雅!” 听到了叶倾城的声音,安雅面上一喜又顿时嘴上一瘪,坐回了桌前看着已经踏入屋内的人,阴阳怪气道:“出去玩的开心吗?” “谁出去玩了。”看着满桌的菜肴,叶倾城不禁道:“好啊你,不等我你居然提前偷吃。” “我偷吃什么呢,明明你偷偷出去玩不带着我。”安雅哼了一声,别过身子不去看叶倾城。 163.第163章 举办接风 听了安雅的话,叶倾城立刻瞪圆的眼道:“谁告诉你我出去玩了。” 瞥了眼身旁的紫苏和红叶,安雅立刻一番白眼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你个没良心的,我这是给你抓贼去了。” 眉头一紧,安雅看着叶倾城有些不解道:“抓贼?” 坐在安雅身旁,叶倾城拿起桌上的茶水一饮而尽,喘了几口气这才道:“你不知道,今个儿你一整天都在房内抄家规,我多无聊啊。” “说重点。” “就是下午的时候,我无聊一个人坐在屋顶看风景。你猜我看到谁了?” “你倒是说谁啊。”安雅白了一眼叶倾城。 回了个白眼给安雅,叶倾城道:“所以我不是让你猜嘛。真是心急。” “拜托是你问我的,我哪着急了。” 瞥了眼安雅,叶倾城一敲安雅脑袋,“哪来的那些话,再说我不讲了。” 看着叶倾城这神秘兮兮的样子,安雅这才无奈道:“讲吧讲吧。” 左右看了看,叶倾城这才凑近安雅面前道:“就是我们第一天进京城遇到的那个人。” “七王爷?” 听了安雅的话,叶倾城立刻一摆手道:“什么七王爷,就是让七王爷给我们道歉的那个。” 安雅恍然大悟,“那你干嘛说人家是贼啊。” “刚开始我在屋顶,就瞅着他眼熟的不行,想着跟他打招呼。可谁知道我看他鬼鬼祟祟,居然潜伏在大树之上,我一喊,他就立刻跑了。” “跑了?!” “对啊。所以我就追出去了。” “跑了就跑了,你没听过穷寇莫追啊,孤身一身追出去多危险。” 对于安雅的话,叶倾城听了立刻摇了摇头道:“不行,你想想看,那天能让七王爷那么神气的人,当街给我们道歉,多威风啊。如今鬼鬼祟祟在我们府里,就算不是什么坏事i,那也奇怪得很。” 听了叶倾城的话,安雅略微一沉思出声道:“你说的也是。” “所以嘛,我想着这样的人,不可能无缘无故来丞相府吧,铁定是他家主子指使的,我也有那么一丁点的好奇,想看看他家主子是谁,所以就追出去了。” “那结果呢?追上了?” 安雅的话音刚落,就见原本讲的眉飞色舞的叶倾城,一张小脸顿时垮了下来,“没有啊。一个大男人身形那般灵活,我连他的衣袖都没摸着,就让他给溜了。足足追了五里地,愣是没追上。” 看着叶倾城那垮下小脸,安雅笑了笑道:“罢了,没追上就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事,你看那个男的一脸冷气凌人,一看都不是什么简单之辈。” “那也不能足足五里,我连个衣角都没摸着吧。”叶倾城垂下眼闷闷道。 伸出手,安雅一戳叶倾城的额头,“追了五里地你回来都不饿啊,还是快些吃饭吧。“ 看了眼满桌的菜肴,叶倾城这才拿起筷子夹了块脆皮鸡塞入口中,“说得对,今个可我累了个半死。” “吃吧,菜还堵不住你的嘴。” …… 十日后。 丞相府从还没天亮就开始了一片喜喜洋洋之色,安雅窝在温暖的被窝内,舒服地翻了个身子。 半眯着朦胧惺忪的睡眼,安雅只觉得床前似乎有无数人影,哼唧了声便立刻睁开了眼。就见今日听语苑内的所有丫鬟似乎都站在自己床头。 紫苏见到安雅醒来,立刻行了个礼道:“小姐,你醒了。” 看着这阵仗,安雅赶忙从床上爬起,向着床角靠了靠,指着那群丫鬟道:“紫苏,你们这是干什么。” “小姐忘了啊,今日可是小姐正式入府的接风宴。奴婢们一早就开始为小姐准备了,黄桃、蓝葙,伺候小姐洗漱,青萝、玉珠,伺候小姐更衣。” 紫苏的话音一落,就见其余人立刻动了起来,将安雅从床上硬生生地搀扶了起来。 如同一只提线木偶般坐在妆台前的安雅,看着镜中的紫苏一边挑着妆台前的珠钗,一边在安雅头上比划道:“小姐,这个好看吗?” 瞅着那夸张的黄金簪,安雅立刻道:“我哪有那么老成,太丑了。” 听了安雅的话,紫苏又立刻从中捏出白玉羊脂簪放在安雅面前询问道:“那这个呢?小姐喜欢吗?” 看着满桌的金银首饰,安雅无奈道:“随你了,我都在这坐了这么久了,快弄吧。” 轻轻将白玉羊脂簪插入安雅的髻中,紫苏浅笑了声道:“今日啊,我听说夫人和老爷请了很多城内的达官贵人,他们可都是携家带口,我们小姐这么漂亮,定不能让那些小姐们比下去。” “好看的人就算素衣白裳,布衣荆钗也难掩花容之色。” “小姐说得对,可是我们小姐天生丽质,得天独厚。若是穿着美艳,岂不是更能让那群小姐无地自容。” 瞥了眼紫苏,安雅嗤笑了声,“就你会说话。” 站起了身子望着铜镜中的自己,一袭粉嫩荷花抹胸曳地长裙,身罩白纱粉荷烟雾拖地纱,胸前的两条飘带随风轻曳,脚踝上的金铃更是走一步便伶仃作响,风髻雾鬓,云髻峨峨。 眨巴着自己螓首蛾眉下的那两双黑瞳明眸,顾盼生辉,安雅这才满意地勾起那一点朱樱,“长得美就是这么自信。” 听着安雅的话,紫苏连忙扶着安雅踏了下来道:“小姐好看,怎么收拾都美。” 刚坐至桌前,就见叶倾城也推门踏入了进来,一见安雅道:“啧啧,果然人靠衣装马靠鞍。披金戴银就是好看。”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这是天生丽质难自弃。”说着,安雅还一甩自己那秀长墨发,向着叶倾城眨巴了几下自己的眼。 “得了吧你。还不快去,我看前厅可热闹了呢,好多客人都已经来了。” “都已经来了?紫苏红叶,随我也去看看。” 帮着安雅整了整裙摆的褶皱,紫苏和红叶道:“是,小姐。” 一出听语苑,安雅彻底感受到了丞相府的气派,今日的丞相府到处张灯结彩,处处喜庆之色,来来往往的丫鬟下人忙忙碌碌。 “安雅,你爹给你这接风宴搞得都像是出嫁了呢。” 164.第164章 再遇绮萱 “你才出嫁呢。”安雅白了一眼叶倾城。 叶倾城嘻嘻一笑,凑近安雅耳畔低声道:“这不是迟早的事嘛。”说罢,还用着一副你我心知肚明的意会神情瞥了眼安雅。 看着这样的叶倾城,安雅偷偷拧了把她的屁股,便大笑着向前走去。 叶倾城被安雅这样一捏,一张脸顿时泛起了可疑的潮红,指着离去的安雅道:“你还是不是个女儿家啊。” 安雅头也不回的回道:“你是女儿家,成天把情情爱爱挂在嘴头上啊。” 被安雅的话一噎,叶倾城语顿,只好愤愤地跟了上去,“就会取笑我。” “那你也可以取笑我啊。” “我哪说得过你。” “怪我喽?” 正当叶倾城与安雅一路上,你一句我一句的相互拌着嘴,就听一直跟在安雅身侧的红叶低声提醒道:“小姐,二小姐在那。” 听着红叶的话,安雅原本和叶倾城打笑的笑意顿时褪下,抬起头向着不远处望去。今日的安蓉晴一身大红锦绣裙,其上的牡丹更是显得富贵盎然。 理了理自己肩头的艳色厚绒披肩,安蓉晴也似乎是看到安雅与叶倾城,踏着细碎小步也向着安雅走了过来。 看着离自己越走越近的安蓉晴,安雅不禁翻了个白眼,也不知道说这个安蓉晴脑子不好,还是说她越挫越勇,每次明明都被她明骂暗讽,可是依旧见到自己,都要顶着被袭击的炮火向前。 瞥了眼安雅今日的妆容,安蓉晴开口道:“都说人靠衣装佛靠金装,今日一见,果然不错。乡野丫头披上绫罗缎,也真的算是人模狗样了。” 听着安蓉晴的话,叶倾城反倒是向前一步,就欲替安雅收拾安蓉晴。安雅伸手一拦,也向着安蓉晴走近了步,勾起那朱砂红唇,点点头道:“妹妹这话说的真对。我这乡野丫头摇身一变不同凡响了。” 安蓉晴听着安雅今日难得没有回嘴,脸上更是皮笑肉不笑的冷哼一声,刚想再说些什么,就听安雅开口继续道:“不像有些人,纵使把金山银山贴在身上,依旧是俗不可耐。” “你说谁俗不可耐!”安蓉晴面色一变,指着安雅问道。 看着安蓉晴伸出的手指,安雅勾唇一笑,“谁指我我说谁。”说罢,安雅瞥了眼叶倾城道:“倾城,我们走。” 叶倾城捂着嘴,憋着自己的笑意道:“我还说你今日转了性子,居然没给回嘴。” “好狗不挡道,谁让她自己往来凑的。” 安蓉晴看着安雅等人离去的身影,瞥了眼自己伸出的指头,一甩袖冲着身旁的宝儿道:“看什么看,还不快滚。” 宝儿听了安蓉晴的话,身子不禁一抖,立刻垂头道:“是。”便跟在安蓉晴的身后。 而安蓉晴瞥了眼安雅离去的方向,再垂下眼时,已是盛满了恨意,“贱人,迟早要你好看。” 愈往前厅丞相府内更是热闹,看着从大门不住踏出的宾客,安雅不禁道:“爹这是请了多少人啊。” “小姐,这些年您都不再府中,老爷自然是想给小姐一个盛大的接风宴,况且这京城中想巴结老爷的人也是不计其数,所以估计大半个京城权贵今日都来了。” “这么多。” 看着安雅那诧异的模样,紫苏接话道:“总是要城内的人认识的嘛,如今来了也没什么。” “说的也是,走,我们去看看爹。” 刚没走几步,安雅就指着不远处那一个身姿卓越的窈窕少女,“怎么她也来了。” 叶倾城听到安雅的话,“谁?” 扯着叶倾城的袖口,安雅与其躲在屏障后听声道:“就是那天那个,什么赵绮萱来着。” 听得安雅一提醒,叶倾城也立刻想起道:“对哦,就是那个什么兵部尚书的女儿。” 紫苏听了安雅的叶倾城的对话,开口问道:“怎么小姐和倾城姑娘认识赵小姐。” “她那日还和安雅抢玉簪来着,你不知道,最后你家小姐让她五百两买了那个五两的玉簪。”说到最后,叶倾城几乎捂着嘴笑了出来。 而紫苏和红叶反倒被叶倾城的话激起了好奇,忙拽着叶倾城的衣袖问道:“倾城姑娘,这是怎么回事啊。” 瞥了眼还站在那里的赵绮萱,叶倾城咯咯的笑了两声,这才娓娓道来。 听完了叶倾城叙述的那天,红叶和紫苏也是均捂嘴一笑,“这赵小姐不知道我们小姐的厉害,所以吃了个大亏。” “安雅,你说她那天到底有没有付那五百两啊。” “那你去问啊,喏,反正她不就在那里呢。” 看着依旧站在原地的赵绮萱,叶倾城道:“走,我们过去看看她。”说罢,就欲拖着安雅向着赵绮萱走去。 被叶倾城拽着不能脱身,安雅只好道:“好啦好啦,你也真是无聊。” 离着赵绮萱几丈远时,安雅开口道:“是赵小姐吗?” 听着安雅的声音,赵绮萱转过身来,上下将安雅和叶倾城打量了番,原本小巧的脸颊顿时黑了下来,“是你们俩。” “对啊,是我们两个。” 赵绮萱垂下眼,看着安雅今日那精致华贵的妆容,思虑了番也回道:“你们也来参加丞相的设宴?” 在身旁的红叶和紫苏还未开口时,安雅便率先开口道:“是啊。” 望着安雅的穿着,这些年常在京城,她看人说话的本事也是练得炉火纯青。 赵绮萱只好将原本的怒气暂时先压制了下来,有些拿捏不定的望向安雅道:“不知你是。” “我……”正当安雅思虑着如何给赵绮萱回答之时,就听远远地安蓉晴声音又一次响起,“呦,这不是我们赵小姐嘛。” 听着安蓉晴的声音,安雅不禁腹诽道:这安蓉晴真是一刻都不能安生,活该讨人嫌。 正想着,就见安蓉晴带着宝儿一步三摇地已经走了过来,瞥了眼安雅,安蓉晴拿着手帕捂嘴道:“我还以为绮萱你买了五百两的玉簪,肯定要在府里好生待上一阵,自己在屋内独自欣赏个半月,怎么这么早就出来了。” 165.第165章 接风洗尘 听了安蓉晴的话,赵绮萱的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冷哼了声道:“千金难买我愿意。那你呢?最后给人老板赔了那翡翠扣了吗?” “好一句千金难买我愿意,就不知道你二娘愿不愿意了。” 赵绮萱盯着安蓉晴,一双眼几乎要喷出火来,“你!——” 安蓉晴反倒是轻笑了声,“我什么我,难道不是。” 赵绮萱看着安蓉晴那得意的模样,反唇相讥道:“再怎么样我也是尚书府嫡出大小姐,蓉晴可就不一样了,喏,现在从天而降了个姐姐,也不知道蓉晴你平白多出个同胞姐姐,以后的日子会怎样呢。” 赵绮萱的话音刚落,安蓉晴那满眼含笑的表情顿时凝固,瞥了眼一旁的安雅后便指着赵绮萱道:“呵,有些人不知道从哪个山沟沟蹦出来的村姑,如何能比得上我。” “那可不一定,你在这丞相府,穿金戴银了十几年,你那亲姐姐可是一天清福都没享,如今她回来了,你娘不得把这些年的爱补偿回来?看今日你爹给她做的排场,怕是公主出嫁也就这般了吧。” 听了赵绮萱的话,安蓉晴立刻道:“她才不是我姐姐!”随后,又意识到自己话中的不妥,接着道:“也不看她配吗。” 看着安蓉晴那愤愤的模样,赵绮萱这才笑了出来,“呦,现在可由不得你乐不乐意,配不配她也是你姐姐了。” 而安雅和叶倾城听着赵绮萱和安蓉晴的斗嘴,二人相视一笑,便默契的脚底抹油,先行一步离去。 离开那斗嘴的战场,叶倾城开口道:“听安蓉晴那口气,似是那赵绮萱真的花了五百两买了玉簪啊。” “不争馒头也争口气呢,何况在安蓉晴那样的讨厌鬼面前呢,是我的话也得咬牙买。” 听了安雅的话,叶倾城接着道:“也是,话说那安蓉晴也真是讨厌,阴魂不散哪都有她。” “小姐,老爷和夫人在那,我们先过去吧。” 看见站在前厅外招待来宾的安茂源和夏雁秋,紫苏提醒道。 向着安茂源缓缓走去,安雅这才向着安茂源、夏雁秋以及李淑琴行了个礼道:“爹、娘、李姨娘好。” 话音刚落,就见夏氏浅笑了声出手将安雅扶起道:“今日是给你的接风宴,你又何必多礼。” 而安茂源更是大笑了几声,一捋下颚的胡须,向着安雅道:“来,雅儿,这是兵部尚书赵大人,快些给赵大人问好。” 听了安茂源的话,安雅立刻转向赵傅明,款款行了个礼道:“赵大人安好。”将那约莫三四十岁的男人上下打量了番,眉眼端正,也算是气度不凡。 原来这就是赵绮萱的爹啊,安雅在心中暗暗道。 见到安雅向着自己行礼,赵傅明忙道:“客气了。安丞相啊,你这大女儿花容月貌,情礼兼到,果然是大家风范。” 听到赵傅明对安雅的夸奖,安茂源更是爽朗的笑了几声道:“赵兄谬赞了。雅儿,还不给回谢赵大人的夸奖。” 听了安茂源的话,安雅也只好无奈的向着赵傅明道:“赵大人谬赞。”心中却是对这官场之中你来我往的莫名客套不禁吐槽,“爹,您和娘还有李姨娘就先招待,雅儿先退下了。” 安茂源一挥袖子道:“那你们下去吧。” “是,爹。” “是,老爷。” 安雅和紫苏等人向着安茂源等人行了个后,便赶忙匆匆离去。 一边走,安雅更是一边摇着脑袋道:“顶着这一头珠花翡翠,沉得人头抬得不起来了。一早都还没有吃饭,哪有力气陪着那些人打哈哈。” 说罢,安雅摸着自己的肚子抬眼向着紫苏道:“紫苏、红叶,有吃的吗?” 紫苏和红叶均摇摇头答道:“回小姐,我们没有。” 听了紫苏和红叶的话,安雅一脸不成器的表情瞥了眼她二人,看着叶倾城问道:“倾城,你吃了吗?” “一大早府里就热闹的不行,我起来就陪着你了,你都没吃我在哪吃啊。” “也对。紫苏,去厨房给我们拿笼包子去。” 听了安雅的吩咐,紫苏连忙摇了摇头回道:“回小姐,今日是府里的大事,一大早后厨那里就忙忙碌碌准备设宴的膳食,包子怕是没有的。” 无奈的叹了口气,安雅看着紫苏立刻道:“不是给我的接风宴嘛,把我饿死了还接谁啊。” 红叶立刻向前示意了安雅道:“今日是小姐的接风宴,死不死的话多不吉利。” “说好了今天我最大,连个早饭都不给我吃,还接什么风,明明都在府里这么多天了。” “那要不奴婢去后厨看看,给小姐拿些糕点来,先垫垫肚子如何?”听了安雅的话,紫苏提议道。 瞥了眼紫苏,安雅摆摆手道:“吃什么糕点啊,算了,今天这么忙,你俩也快些去帮忙。我就和倾城自己去后厨看看。” “小姐,这个……”紫苏和红叶有些为难的看着安雅。 “这个什么啊这个,忙去吧忙去吧。我和倾城俩大活人,还能丢了不成。”说着,安雅便一拉叶倾城就率先离去。 紫苏和红叶还想再说些什么,就见橙冉率领着一众府中的奴婢走了过来,见到她二人便道:“前厅的宾客大抵都到了,随我前去招呼。” 瞅了眼安雅和叶倾城离去的身影,紫苏和红叶只好无奈道:“是。” 而安雅拉着叶倾城,向着假山后一拐,伸出脑袋看着被橙冉叫走的紫苏和红叶道:“终于走了。” 叶倾城拿手肘一撞安雅问道:“你又搞什么鬼。” “什么叫搞鬼,我这是准备和你去看看今日设宴的菜如何,好提前品尝两口。” “你要去偷吃?!” 听着叶倾城那高亢的声音,安雅连忙扯了扯她的衣袖,低声责备道:“你那么大声音唯恐府里人不知道啊。还有什么叫偷吃,这叫提前品尝,知道吗?” “可是这设宴的菜,能提前让你吃吗?” “所以你不说我不说,还能有谁知道。” “那这不还是偷吃嘛。” 166.第166章 偷盗菜肴 对于叶倾城的话,安雅满脸的兴奋之色顿时垮了下来,戳着叶倾城的小脸道:“你这人怎么这么死脑筋啊。你想想啊,这丞相府是我家,今日也是为我设宴,所以这些菜也算是我的,我提前尝尝,怎么就算偷吃了。” 听着安雅这一番理所应当的辩论,叶倾城沉思了番缓缓道:“好像也是哦。” 看着叶倾城那犹豫不决的模样,安雅立刻将其一架道:“好啦,还想什么呢,我们快走。” 趴在厨房屋顶,安雅立刻揭开一片青瓦向着底下望去,厨房内那弥漫的饭菜香气顿时顺着那一片瓦片的揭开向着安雅的鼻翼溢去。 大力了吸了口气,安雅不禁道:“这个真的好香啊。” 看着几乎整个人贴在屋顶的安雅,叶倾城将安雅往旁边一提,也向着厨房内望去,“确实挺香的。” 听着自己肚子内传来的抗议,叶倾城往屋顶上一坐看着安雅问道:“现在怎么办啊,不如我们下去直接去尝尝。” “你傻啊,自己刚说了这都是设宴的菜,你说能让我们提前吃吗?” “也对啊,可是这菜看起来真不错啊。”说着叶倾城便向着安雅指道:“你看那盐酥鸡,看起来就嘎吱脆。” 瞥了眼叶倾城,安雅嘴角一弯望着厨房内那忙忙碌碌的一众下人,明亮的黑眸中闪过一丝计谋。 “倾城,你去引开他们的注意。” “我?”叶倾城指着自己,有些诧异道。 “对啊,那要不我去引开他们注意,你来下手?” 听了安雅的话,叶倾城立刻摇了摇头道:“那不行,我可不会。” “不会你还不下去引开注意。”说罢,安雅将叶倾城往下一推道:“快点,等下可就要上菜了。” 被安雅一推,叶倾城整个人翻身跃下,缓缓地落在地上,站在厨房门口,嗅着那清香扑鼻的菜气,叶倾城这才向着厨房内走去。 站在厨房外的婢女见到叶倾城,立刻微微行了礼问道:“倾城姑娘怎么来了。” 叶倾城瞥了眼屋顶,整了整自己方才弄得褶皱的衣裙,这才有些心虚道:“呃…那个,你家小姐有些饿了,让我来看看厨房还有什么吃的。” 听了叶倾城的话,婢女立刻回道:“今日府中设宴,大家都在忙碌设宴的菜品,似是没有什么可以吃的。” “啊?没有啊。”叶倾城抬起眼,向着屋顶瞟了瞟,就见安雅趴在屋顶向着她挤眉弄眼示意着,顿时心领神会的吓唬道:“你家小姐现在可是饿的不行,今日的宴席也是安丞相为她而设,要是饿出个好歹来,你们谁担当的起。” 看着叶倾城突然严肃的表情,婢女也是被这样的语气吓到,一时间有些为难的看着叶倾城,“那倾城姑娘等下,我去问问主厨看厨房内还有什么小菜,让倾城姑娘给小姐端去。” 说罢,就向着厨房内走去,不一会就端出了一盘糕点来。 “倾城姑娘,这是昨日剩下的糕点,若是小姐真饿了,要不先吃这些。” 听了婢女的话,叶倾城顿时面色一沉,指着那糕点道:“安雅怎么也是你们府里的大小姐,你就让她吃隔夜的糕点。主厨呢?叫他过来。” 被叶倾城的语气所吓到,婢女只好垂下头端着糕点向着厨房内走去。抬起眼叶倾城往屋顶一看,就见安雅冲着她竖起大拇指,叶倾城这才勾唇一笑,轻咳了几声挺直了自己腰板。 一小会儿就见婢女身后跟着个憨厚的汉子从后厨内踏了出来,一见叶倾城便开口道:“这位就是倾城姑娘吧。” 叶倾城点点头,抬起头望着主厨,“你们家大小姐饿了,让我来厨房取些吃食。” 听了叶倾城所言,主厨也是一脸为难的看着叶倾城,伸手指了指厨房内道:“倾城姑娘也看到了,今日的后厨从三更起就开始忙,一直为老爷宴请宾客所准备,所以实在是没有多余的东西给小姐吃。” “你这话什么意思,难不成设宴就不能吃早饭了啊。” “……” 安雅趴在屋檐,偷瞄着叶倾城和主厨的谈话,嘴角一勾。顿时一个鲤鱼打挺跃了起来,三两下掀开了屋顶的青瓦,整个人便如同一只轻巧的蝴蝶,顺着房梁便溜了下去。 倒挂在屋顶之上,安雅看着自己身下那些还在忙碌的下人,嘴角一勾便再度翻起身子趴在屋房梁之上。 看着桌上摆着那一道道已经盛好的菜品,安雅不禁咽了口口水,只觉得自己眼前玲琅满目,各色菜品映的她眼花缭乱。 顺势望了眼还在屋外和主厨交涉的叶倾城,安雅立刻选定了几盘自己中意的菜肴。那轻巧灵动的身子,便顿时化作一条水蛇一般。 在屋顶上倒挂金钩的安雅,长袖在桌前一挥,就见原本摆放整齐的菜肴顿时缺少了几盘,运气向上一跃,安雅便轻易的从厨房内钻了出来。 盖好屋顶的青瓦,安雅轻踮着脚尖走至屋檐,向着叶倾城打了个手势便立刻从屋后跃下。 叶倾城看着安雅打来的手势,会意的一笑,这才冲着那已经被她说的满头大汗的主厨道:“算了,既然看你们真的这么忙就算了,糕点给我吧。” 听到叶倾城作罢,主厨立刻擦了擦自己额上渗出的细汗,瞅着一旁的婢女道:“还不快把糕点给倾城姑娘。” 接过婢女递来的糕点,叶倾城这才缓缓地从后厨门外离去,身子向着一旁迅速一闪,叶倾城看着躲在角落的安雅道:“成功了么?” 看着叶倾城那模样,安雅眉梢一挑得意道:“那是自然,我安雅出马还能拿不到?” 想她这一双手,可是要偷宝贝的。如今却用来跑到厨房偷吃,也真是暴殄天物啊,想到这里,安雅不禁遗憾的长叹一声,“真是大材小用,杀鸡焉用牛刀。” 叶倾城瞥了眼安雅那遗憾的表情,不禁问道:“什么大材小用?” 轻咳了几声,安雅忙道:“没什么。”说罢便一抖长袖,将方才后厨内偷来的菜肴拿了出来。 167.第167章 偷吃被抓 看着安雅从袖口中倒出的菜肴,顺手一接,便好好的端在手中,丝毫没有洒落。 “安雅,没看出来你武功不高,偷吃的还挺厉害。” 听了叶倾城的话,安雅瞪圆了自己的杏眼,露出那黑白分明的明眸来,“你这话什么意思。”虽然说的很对。 后面的话安雅埋在肚中没有说出,但依旧是白了叶倾城一眼。看着叶倾城就要捏上鸡腿的那只手,安雅连忙道:“急什么,找个地方再吃也不迟啊。” 说罢,安雅与叶倾城两人纵身一跃,二人均一手端着一盘菜肴,飞身跃上花园内的假山之上。 懒洋洋地躺在假山上,安雅这才捏起一只鸡腿,聊有意味地放置在眼前道:“果然招待贵宾的饭菜就是不一样。” 咬下一口多滋的鸡腿肉,叶倾城看向安雅有些不解道:“可是这些菜等下就会上席啊,为现在我们现在还要偷吃。” 摇了摇手中的鸡腿,安雅瞥了眼叶倾城,翘起了悠哉的二郎腿后道:“这你就不懂了吧,俗话说得好,妻不如妾,妾不如偷。这吃也一样,饱时不知饿时饥,嗟来之食哪比得上偷来的香。” 听着安雅一番洗脑的歪理,叶倾城点点头附和道:“好像是这么个理儿啊。” 将手中的鸡腿塞进叶倾城的嘴内,安雅道:“快些吃吧,这么多好吃的还堵不住的你的嘴。” 叶倾城哼了声,将安雅塞入自己口中的鸡腿拿了出来,狠狠地咬了口道:“吃就吃。” 扔了块盐酥鸡到口中,安雅这才满意的吧唧了下嘴,抬眼看着空中的那闲卷浮云,又瞥了眼身侧的佳肴,抚着下颚悠悠道:“倾城,总感觉少了什么啊。” 话音刚落,就听一声清朗的男声在假山下响起,“园中闲看花开落,假山之上望云舒。美人佳肴,怎么也得有美酒作伴。” 听见对方的话,安雅和叶倾城均是一惊,立刻从假山之上爬了起来,顺着声音向下望去。只见假山之下一个青袍男子。 那一袭绣着几支翠竹的青色衣袍露出白色的里衣,腰系一条流纹腰带,配着块羊脂玉坠。被镂空雕饰的玉冠束起的墨发尽泻于身后,被初冬的暖风一吹起,映的人几乎移不开眼。 此刻的他星目璀璨,眉眼含笑。右手之上随意提溜着一只酒壶,有些戏谑的望着假山之上的安雅与叶倾城。 细细的望了几眼男子,安雅顿时想起这就是自己在客栈喝醉之时,第一次误闯进别人房间的男子。 那时的他就是用着这满眼戏谑的表情,由上而下地盯着趴在地上流着鼻血的自己。 回忆起那日窘迫的自己,安雅有些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头,立刻对视上对方道:“你怎么看到我们两个的!” 听到安雅的话,男子反倒是薄唇一勾,笑意悉堆眼角,“难不成两位姑娘会障眼法,凭空看不到你们喽?” 被男子的话一噎,安雅有些语顿,扭头瞥了眼一旁的叶倾城,只见她还在痴痴的望着地上的男子,一双黑白分明的杏眼里分明都要溢出桃花来。还不住地喃喃道:“昂藏七尺,英英玉立。” 看着叶倾城那一脸痴迷的样子,安雅立刻伸出手肘一撞叶倾城道:“还花痴,我们偷吃都被发现了。” 被安雅一撞,叶倾城这才反应过来,有些迷茫地看向安雅道:“怎么了。” “怎么了?!我们偷吃被发现了!” 听了安雅的话,叶倾城这才后知后觉的望向安雅,“那……那怎么办。” “能怎么办,我们家还怕他?” “也是哦。” 有些无奈地瞥了眼叶倾城,安雅抬起下颚,睥睨地望着地上的男子道:“没听说过别人吃东西的时候不要打扰啊,我看你这小哥长得眉清目秀,是个可造之材,所以我劝你可不要多管闲事啊。” 似是被安雅的话逗乐,只见地上的男子似是勾唇嗤笑了声,“姑娘觉得在下是这种人吗?” 说罢,只见男子脚上的鹿皮长靴一踮,整个人便飞身跃起立于假山之上,右手一提,掂量着手中的酒壶道:“不过是恰好看到两位姑娘在此吃东西,美酒配佳肴,只是觉得不能少了这绝配罢了。” 话音刚落,男子便将手中的酒壶向着安雅一抛,随后整个人就跳下假山。一甩身后如瀑的墨发抬头望着安雅道:“二位姑娘继续。” 看着要离去的男子,安雅不禁张口问道:“你是今日来府中的客人吗?看你这样子,你是哪家的世家公子?” 白慕寒听到安雅的话,嘴角一勾,垂下自己那琉璃般的双瞳,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痕,这才道:“我姓韩。” 安雅看着对方离去的身影,皱起眉头低声道:“姓韩?” 而叶倾城更是目送着对方直至消失,双手紧握放在下颚,满脸含笑道:“原来姓韩啊。” 安雅眉间一蹙,有些嫌弃地瞥了眼叶倾城,“又不是姓白,你那副痴汉样干嘛。” 听了安雅语中的不屑,叶倾城立刻转过身子对视上安雅,“不是皇族才好呢。星目剑眉,琅琅之音。还这么心细,都知道送酒,一看就是个翩翩少年郎。” 看着叶倾城那一脸娇羞的模样,安雅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立刻将手中的酒壶往叶倾城手中一扔,有些嫌弃道:“倾城,你不是吧。这才第一面啊,你都不知道他是做什么呢,你一脸痴相做什么?” 细细的看着手中的白瓷酒壶,叶倾城浅笑了声,“安雅,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我看不上凉城那些男人了,原来北辰京城有良人啊。” 感受着突然变化的叶倾城,安雅只觉得自己虎躯一震,“这才入冬啊,你怎么就春天到了。” 都说思春的女人最可怕,安雅今日这算是见识到了。 “你们这些北辰人懂什么,我们南凝人向来就是爱憎分明,喜欢就是喜欢,没什么羞于启齿的。” 听着叶倾城的话,安雅反倒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样的话,似是映瑾月也是对自己说过。 “看来你们南凝女孩子果然都一样。” 168.第168章 太后召见 而叶倾城在听了安雅的话后,反倒一甩衣袖道:“什么一样不一样的。对了,他不是说他姓韩吗?你帮我去问问你爹,看看有没有姓韩的公子。” “话是这么说,可是你能别把那破酒壶搂在怀里了行吗?让我把酒喝了,你晚上怎么抱都没问题。” “庸俗,就知道吃吃喝喝。”抬起眼,叶倾城环抱着酒壶白了眼安雅。 听了叶倾城的话,安雅反倒有些哭笑不得,“得得得,我庸俗,那快让我这庸俗的人吃吃喝喝。” “不给,你刚自己扔给我的。” …… 白慕寒踏着细碎小步向着一旁不经意拐去,整个人便立即消失在了安雅和叶倾城的视线中。 一展自己青色的长袍,白慕寒黑眸一眯看向远方道:“出来。” 话音刚落,就见风铭从白慕寒的身后一跃而出,朝着白慕寒单膝跪下道:“主子。” 右手一抬白慕寒示意了下,就听风铭接着道:“太后也来了。” 听到风铭的话后,白慕寒的表情这才有些略微变化,唇角一勾,“噢?太后也来了。” 想到方才站在假山之上的安雅,以及她如同一只灵巧的老鼠倒挂在房梁之上偷盗菜肴,白慕寒就觉其好笑,这样的女子果然值得太后亲自前来一看。 负手站在原地,白慕寒倏地出声道:“听说七皇弟也来了?” “回主子,七王爷随太后一同前来的。” 听了风铭所言,白慕寒不禁嗤笑了声,右手在袖中一抖,便掉出一支羊脂玉簪来。 手拿玉簪放置在眼前细细打量了番,白慕寒有些略微思虑道:“你说能让我三皇弟欢喜的人,究竟有什么本事。” “三王爷的心思,属下如何猜得出。” 微眯着黑眸,白慕寒将玉簪往风铭面前一丢,半响启唇道:“你说七皇弟发现那天他道歉的女子,就是今日安爱卿所寻回的女儿,以他的心思会如何呢?” 看着自己前面的白玉羊脂簪,风铭双目一垂拱手回道:“属下明白,那太后那边我们还去见吗?” 白慕寒负手站在在原地,抬起眼望了望天上的舒云,吁了口气道:“安爱卿爱女归来,可是没有邀请朕的。” 风铭听了白慕寒的话便立刻道:“那如此主子便回宫,属下便先行一步。” 瞥了眼身后的风铭,“这次做什么机敏点,可别再让人追个五里地。” 听了白慕寒的话,风铭抿唇顿了下便即刻回道:“属下明白。” “明白就好。”说罢,白慕寒长袖一收便向着暗处走去,那一袭青袍也渐渐隐于模糊之中。 假山上。 安雅看着叶倾城,唇角一勾,整个手便搭上了叶倾城的肩膀道:“倾城,抢来抢去也真没意思。” 叶倾城抬起头,将酒壶放在背后警惕地望着安雅道:“怎么,你又打什么鬼主意。” 凑近叶倾城,安雅嘻嘻一笑,“怎么会呢。不就是一壶酒罢了。”说着,安雅的指尖便已经触碰到叶倾城放在身后的酒壶,顺手一提便拿至面前道:“那也是要喝的。” 说罢,安雅就一掀壶盖凑近嗅了口道:“这桂花酿可真香啊。” 而叶倾城已经夺回不及,只好恨恨地看着被安雅抢回的酒壶道:“每次都使诈。” 还没等安雅开口,就见紫苏和红叶二人匆忙赶来,一见站在假山之上的安雅和叶倾城便立刻道:“小姐,小姐,让奴婢好找啊。” 安雅酒还未倒入嘴中,看到紫苏和红叶便只好作罢。自上而下的望着紫苏与红叶道:“这不在这儿嘛,怎么了?” 太后望着安雅,紫苏率先开口道:“小姐,太后娘娘来了。” 听了紫苏的话,安雅一耸肩不在意道:“来就来呗。” 看着满不在乎的安雅,红叶又赶忙道:“太后娘娘要见你。” 对于红叶的话,安雅只觉得如同一个闷雷在头顶炸响,有些不可置信地指着自己诧异道:“你说什么,太后…太后要见我?” “是啊,小姐。老爷和夫人差人好找,您可快些下来,随我去面见太后。” 安雅一听,将手中的酒壶往叶倾城手中一塞,纵身一跃便跳了下来,拉着红叶问道:“好端端的太后见我做什么。” “您现在是夫人的难得寻回的大小姐,太后娘娘可是夫人的堂姐,如此说来,也算是小姐您的姨母,自然是要来见你的。” 红叶的话音一落,安雅的心中就立刻浮现出了还珠格格中的老佛爷面容,不禁身子一抖,看着红叶和紫苏试探问道:“不去行不行啊。” “太后娘娘的旨意谁敢不从,要是小姐不去,奴婢们脑袋都得搬家。” 听了红叶的话,安雅更是倒吸了口凉气,心中对太后的印象更是与深宫毒妇的模样贴近了几分。 夏氏常年待在丞相府内,你来我往的也就李姨娘与她,都能生出这么多花花肠子。身为太后,更是常处深宫,心机城府那更是深不可测。 何况夏氏这么处心积虑的想要除掉自己,太后身为她的堂姐怎么也能知晓一二,要是这姐妹俩在这事上合心,岂不是其利断了她安雅。 想到这里,安雅更是觉得后背发凉,不禁摸了摸自己细长的脖颈,暗自宽慰道:“说不定太后是个明事理的人。” 到时只要自己小心些,她还不信见面第一天,身为姨母的太后娘娘还能将自己怎么样。 而红叶和紫苏看着还在神游太虚的安雅,立刻焦急道:“小姐,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这想什么呢?还不随奴婢前去面前太后娘娘。” 被紫苏这么一说,安雅这才反应了过来,抬头看着还站在假山之上的叶倾城道:“你还傻愣着在那干嘛,还不快随我去。” 安雅话音刚落,就听一旁的红叶接话道:“太后娘娘就召见了您一人,倾城姑娘也去怕是不妥。” 听了红叶的话,安雅这才不情愿地瞥了眼叶倾城,“算你走运。我给你讲那壶桂花酿还是我的,你可不许趁机偷藏了去。” 169.第169章 面见太后 跟在红叶和紫苏的身后,安雅一路走向了大堂。 一进大堂内,只见安茂源与夏雁秋及李姨娘均已经坐在位置上,一见安雅进来,安茂源便开口道:“你这丫头跑哪去了。” 听着安茂源的话,安雅立刻垂下头道:“方才一直在花园呢。” “就顾着贪玩,让丫鬟们好找。”安茂源望着安雅,看似责备实则语气中充满了宠爱之情。 垂下眼,安雅浓郁的长睫忽闪忽闪,在眼睑下形成一层浅浅的阴影,刚欲再出声说些什么,就听自上方传来一声庄重之音,“罢了,安丞相,既然来了,就不必再责备了。” 顺着声音来源,安雅这才试探性的抬起长睫,向着上方瞄去。 只见一排七彩琉璃珠帘后,隐隐透出一个华服锦衣的中年少妇来,隔着帘子都流露出一股风姿绰约,端庄典雅的气质。 两边均立着排侍候的婢女,看这排场,安雅不用想也知晓珠帘后人的身份。 还未看的仔细,就听帘内的太后再度启唇道:“这就是雅儿吧,上前几步来哀家好生看看。” 听着太后的话,安雅哦了声,如同一个僵硬的木偶般向前缓缓移动着,还未踏上台阶,就听珠帘哗啦啦的响起,两边的婢女便人手一边掀开了珠帘。 没有了珠帘的屏障,安雅这才看清了太后的模样,成熟妩媚的面容依旧风采依然,坐在上座的她,举手投足之间都尽显其身份迥然。 只见她略施粉黛,梳着个双刀髻,头上倭堕,髻上斜插支碧玉龙凤钗,两边戴着金华簪,仪态大方,雍容大雅,眉眼之间还当真与夏氏有几分相似之相。 看着安雅愣愣地盯着太后的模样,安茂源不禁低咳了几声提醒道:“雅儿,如何这么不懂规矩。还不参拜太后娘娘。” 被安茂源这么一提醒,安雅这才反应了过来,立刻提溜着自己那荷花抹胸曳地长裙,向着太后跪了下来,“民……民女,参拜…参拜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安雅一边跪下行了个磕头大礼,一边绞尽脑汁的搜刮着自己曾在电视上所见的后宫古装剧,依葫芦画瓢的向着太后行礼。 看着安雅这样的行礼,只听满堂内响起了阵窃窃私语,其中还夹杂着些嗤笑嘲讽之音。 跪在地上,安雅看着周围,听着四方传来的低语,就知道自己方才行的礼一定是错了,只好咬着唇望着上方的太后。 就见太后红唇一勾,伸出那满是丹蔻的右手来,似笑非笑道:“你这孩子果然有趣,起来吧。” 听了太后的话,安雅才有种如释重负之感,从地上爬了起来站在大厅中央,看着四周那些还在交头接耳的王公大臣,皇室贵胄。 瞥了眼坐在夏氏一旁的安蓉晴,此刻的她更是满眼的不屑,捏着帕子捂嘴偷笑,那嘲讽之意几乎隔着几丈的距离都能传播过来。 “雅儿才来,不懂这些行礼的规矩。你是当今丞相的女儿,不是什么民间女子,不必称呼什么民女,自称名字便好。今后也更不必给哀家行如此重的叩头大礼。”说罢,太后抬起眼想起四周淡淡地瞥了圈道:“不过这般,也算是十分知礼数了。” 有了太后的话,大厅内顿时安静了几分,原本的窃窃私语也顿时消失殆尽。 似乎是得到了太后的撑腰,安雅的腰板也顿时硬了几分,抬起下颚看向安蓉晴,狠狠地回了她一个白眼,而安蓉晴看到安雅的回视,碍于太后的颜面,也只是恶狠狠地哼了一声。 “不过雅儿现在入了丞相府,就是大家闺秀,名门之后。礼仪规矩还是知道些比较好,李嬷嬷,如此的话你就来教教雅儿规矩。雅儿,你以为如何?” 一听到学规矩,安雅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可是当着太后的面,她又能如何反对太后的要求,只好道:“太后娘娘说的真真是极好的。俗话说,无规矩不成方圆嘛。” 太后凤眼一眯,脸上的笑意悉堆眼角,“识大体,果然讨人喜欢。来,到哀家身边来。” “雅儿遵命。” 而安雅穿着那荷花抹胸曳地长裙,披着白纱粉荷烟雾拖地纱,每走一步都是小心翼翼,生怕自己在此刻出了差池。 夏氏端起茶盏,推了推杯中的浮沫,假意轻呷了口,垂下的眼中顿时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诡谲来。 眉梢一挑,那站在一旁的侍女顿时心领神会。 在安雅与自己擦身而过时,右脚向前一伸,便轻易地踩上了安雅胸前的那两条飘带。随着安雅渐渐往前,整个飘带将安雅轻轻一勾,身子就重心不稳向前扑去。 看着那向着地上扑去的安雅,满堂惊呼,几乎都倒吸了口气。而夏氏掩藏在茶盏后的红唇不着痕迹的勾起,露出自己得意的笑意来,静等着安雅在此刻当着满城达官贵人之前狠狠地摔倒。 就当大家都等待着安雅即将与大地的亲密接吻时,只见安雅整个人在半空中旋转了一周,如同一只轻巧的燕子般平稳落地。 几乎是了无声响,那双莲花小脚便轻易地挨回了地面之上,连带着自己今日头上的蝶翼步摇都没有移动半分。 看向四周,安雅一理皓腕之上的素色飞纱,便依旧一步步平稳地向着太后身边走去。 安雅踏上台阶站在离着太后几尺远处,微微向着太后行礼道:“太后娘娘。” 不只是太后,几乎是大厅内满座之人都被安雅方才那电光火石之间的事情所惊愕,太后更是一脸惊魂未定地看向安雅,半响才红唇一启道:“方才也真是够惊险啊,雅儿这是会功夫吗?” 听到太后询问,安雅心中再不好承认,也只好道:“会一些花拳绣腿罢了。” “会一些强身健体,保护自身也是极好。只是方才雅儿没受伤吧?” 安雅连忙摆摆手一脸自豪道:“多大点事,不就是翻个身子嘛,小意思。” 感受到屋子内突然静谧的尴尬之气,安雅只好话锋一转道:“多谢太后娘娘关心,雅儿没事。” 170.第170章 解释姓名 听了安雅的回答,太后也是倏地展颜一笑道:“无事便好。李嬷嬷,给雅儿上座。” 太后的话音一落,就见原先站在太后身侧的中年嬷嬷立刻站了出来,“奴婢遵旨。”说着,就向着安雅右手一指道:“安小姐,请上座。” 端坐在位置之上,太后转过头来,上下将安雅打量了番,“眉目似画,如花似玉。果然是十分讨喜,人见人爱。” 对于太后的夸赞,安雅立刻回道:“太后娘娘谬赞了,不过是平凡之姿。哪比得上太后娘娘气质非凡,风采依然。雅儿这是微露之光,如何能与太后娘娘这皓月之光争辉呢?”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毕竟没人不爱听这奉承的话。 听着安雅这一套阿谀奉承,太后娘娘也算是十分受用,嗤笑了声道:“你这丫头,油嘴滑舌,跟抹了蜜一般。”嘴上这般说,实则太后的心中的愉悦早已悉堆眼角。 瞥了眼身旁的李嬷嬷,“看着雅儿今日这件粉荷抹胸曳地裙,衬得她更是美艳动人。哀家记得先皇在世之时,围猎之际曾获得一只白狐,皮毛油亮光顺,也算是不可多得。做了件白狐绒裘,现在也入冬了,那就送给雅儿吧。” 得到了太后的嘱咐,李嬷嬷立刻称喏,遣人去取来了那白狐绒裘。打开那梨花木锦盒,将白狐绒裘从中取出递给安雅。 摸着手中那光滑细顺的皮毛,安雅就知这手上的绒裘当真不同凡响,立刻起身向着太后行礼道:“雅儿在此多谢太后娘娘恩典。” 抬了抬右手太后道:“不必行礼,喜欢就收下吧。” 安雅起了身子,立刻将手中的白狐绒裘装入梨花木锦盒,示意红叶上前将太后的赏赐收下。而座下的安蓉晴看着安雅收下的那白狐绒裘,一双杏眼之中几乎要喷出火花。 这白狐绒裘她自己可是喜欢的很,求了自己的太后姨母好些日子都没能要来,如今就听安雅几句甜言蜜语,太后就能将绒裘赏赐给安雅,这让她怎么不气。 而且安雅凭什么能坐在上台,与太后娘娘平起平坐,想到这里,安蓉晴搭在红木扶椅上的右手狠狠地捏紧,咬紧了一口银牙恨恨道:“巧言令色。” 安雅随意地一瞥,也注意到了安蓉晴脸色的变化,心中只觉得莫名的舒坦,朝着安蓉晴暗自翻了个白眼又坐回了凳子上。 “今日安丞相喜迎失散的爱女回府,也算是京城内一桩大喜事。哀家瞅着这底下似是京内大多的名门望族都来了,不如各自介绍一番,也好让我们雅儿认个面熟。” 太后的话音一落,底下的各达官贵人就立刻接话道:“太后娘娘英明。” 安雅在听了太后提议后,反倒内心一喜,才不管那些名门望族对太后的奉承,只觉得是替叶倾城找到那个姓韩的公子的好机会。 便也立刻道:“多谢太后娘娘好意。” 说罢,就见坐在底下的一男一女率先站了起来,只见中年男子和年轻女子均向着太后行了一礼,中年男子便道:“下官乃当朝礼部尚书温瑞。”说着,右手一指自己身旁的貌美女子接着道:“此乃家中小女,温长婷。” 温瑞的话音一落,温长婷就向前一步,浅浅地向着众人福了个身子,“臣女温长婷见过太后,安小姐。” 安雅看着温长婷也立刻点点头,算是回了礼。 温瑞和温长婷坐回座位之上,就见他二人身侧又站起两人,其中年长的一位率先拱手道:“下官刑部侍郎韦冀良,这是下官犬子,韦应物。” 还没等韦应物开口,安雅就难掩的笑出声来,没想到这刑部侍郎的儿子居然和唐朝诗人韦应物同名同姓啊。 韦应物,我还李白呢。 而众人看着安雅突然的笑颜也是面面相觑,安茂源便道:“雅儿,韦大人介绍,你为何这么不知礼数,有何好笑?” 听着安茂源的呵责,安雅连忙解释道:“爹,你有所不知,雅儿是在笑韦大人公子的名字。” 听了安雅的解释,安茂源更是面色一沉,“胡闹!这有什么好笑的。” 看着安茂源沉下的面色,以及大堂内尴尬的氛围,安雅忙道:“爹爹误会了,雅儿笑并没有轻浮之意,而是赞赏的笑。爹,你想想啊,应物应物,顺应事物。可谓是好名字啊。” 对于安雅的解释,太后反倒是提起了兴趣,眉梢一挑看向安雅,“噢?那雅儿觉得好在哪里,说出来让哀家和众爱卿听听。” 安雅语顿,搔了搔后脑看向众人,“这个…这么嘛……” 坐在底下的安蓉晴看着安雅狼狈的模样,心中一喜,更是有些得意的坐等安雅出丑。她可不信这一个乡野丫头还能说出什么大理来。 一拍脑门,安雅这才缓缓道:“真常须应物,应物要不迷。” 安雅这一句话落下,就见大厅之内顿时变得肃静下来,半响只听底下嘀嘀咕咕的响起细碎的交谈。 半响只见一位老者站起身来,向着安雅投去赞赏之意道:“好一句真常须应物,应物要不迷。安小姐不仅说出了这名字的好,反倒这句话更是意蕴深长啊。没想到安小姐年纪尚小,这处世之理却看的通透,老朽乃内朝大学士,今日也是佩服。” 听着老者的赞赏之意,安雅强忍着自己内心的笑意,道家的百字碑自然是超凡脱俗,简明深刻。 大学士的称赞一出,大堂内的人也自然对安雅啧啧称赞,而安茂源听到如此夸赞安雅的话,更是心情畅快,捋了捋自己胡须笑看着安雅。 “韦爱卿也果然是慧眼如炬,为令郎取得好名字。雅儿得大学士夸赞,更是不同凡响,当真是才女风范。”看着大堂内的情景,太后这才启唇道。 “太后谬赞,微臣哪比得上安小姐解释的意蕴深长,果然是安丞相教导有方。” 听着韦冀良的夸赞,安茂源立刻摆摆手客套道:“哪里哪里,韦大人请坐。” 瞥了眼堂下的众人,太后便道:“如此便继续吧。” 171.第171章 又见王爷 众人听了太后的话,顿时大堂之中又恢复了一派安静的景象。 只见另一排赵傅明站起了身子拱手接着道:“下官兵部尚书赵傅明,安小姐,这是下官的女儿,赵绮萱。” 赵绮萱听到赵傅明的话,立刻站了出来向着安雅和太后行礼道:“臣女赵绮萱见过太后娘娘,安小姐。”赵绮萱嘴上说着,那一双眼却一直盯着安雅道:“恕绮萱眼拙,未曾想那日所见的竟是安小姐。” 一想到那日自己被安雅框了五百两银子买支五两的破玉簪,回去被自己二娘冷嘲热讽了一番,她心里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瞥了眼坐在不远处的安蓉晴,赵绮萱垂下的眼眸中更是闪过一丝被愚弄的恨意。姐妹俩当时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的戏耍她吗? 明明是姐妹,却在当时佯装的不相识,让安蓉晴好生将自己挤兑了一番。一想到这里,赵绮萱藏在袖口中的手就不断地握紧。 而坐在最上的太后听到赵绮萱的话,转过头看向一旁的安雅问道:“听绮萱这口气,似乎是与雅儿认识。” 向着太后福了福身子,赵绮萱这才道:“回太后娘娘,认识谈不上,不过是有一面之缘罢了。” 而安雅也看着太后回道:“赵小姐说的没错,之前在城内的首饰店打过照面。” 听了安雅和赵绮萱的话,太后点点头道:“如此的话也算是有缘,你且坐下吧。” 看了赵绮萱坐了下去,其余的大臣也相继站起身子也一一向着安雅介绍了自己的家眷。 安雅对那些王公贵胄的自报家门丝毫没有兴趣,只是一味伸长了脖子朝下四下张望,却丝毫没有看见白慕寒的身影,不禁嘟囔道:“怎么没有呢。” 似是听到安雅的低喃,一旁的李嬷嬷便问道:“安小姐在说什么?” “没…没什么。” 听了安雅的话,太后瞥了眼众人启唇道:“雅儿我也见了,诸位爱卿也与雅儿是打了照面。哀家有些乏了,就先回宫了。” 坐在大堂内的众人,听了太后的话,立刻都站起了身子向着太后行礼道:“恭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万福金安。” 太后伸出一只手,就见两旁的婢女立刻弯下腰将其搀扶起。踱着步子缓缓向安雅走进,看着还半福着身子的安雅道:“都起来吧。” 随后向着站在安雅一旁的李嬷嬷道:“李嬷嬷,今日你就先不用和我回宫了。留在丞相府教教安雅规矩吧。” “奴婢遵旨。”听了太后的懿旨,李嬷嬷立刻应下,随即站在了安雅身后。 “雅儿,你可要和李嬷嬷好好学规矩。下月就是哀家寿辰,到时在宫内,你可莫要让哀家失望啊。”说着,太后朝着安雅勾唇一笑。 看着太后,安雅立刻回道:“太后娘娘放心,雅儿一定好好学规矩,定不会辜负太后娘娘的期望。” 听了安雅的保证,太后有些欣慰地望向安雅,满意地点点头道:“摆驾回宫。” 太后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出了大堂,众人这才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安茂源看着众位大臣道:“各位大人也是有些累了,老夫已备好酒席,就烦请各位移步前院。”说着,伸手向前做了个请。 有了安茂源和府中家丁的指引,各位朝中大臣也是陆陆续续向着前院走去,安雅跟在其后,刚没走两步,就听一个男音在她身后响起,“安小姐留步。” 停下步伐,安雅转过身子向着对方看去,只见站在不远出声叫住自己的人,竟是一入京城就相见的七王爷跟他的家臣。 紫苏和红叶看见七王爷,立刻向着他行了一礼道:“奴婢参见七王爷,七王爷万福金安。” 轻嗯了声,白慕靳似是回应,一展手中的折扇,看着安雅笑道:“安小姐,那日在街头不知是安小姐,倒是小王失礼了。” 今日的白慕靳,一席木槿绣花锦袍,乌黑的墨发梳了个发髻,整齐的冠在玉冠之中,唇红齿白,姿容正好。 若不是安雅早已知这白慕靳是个什么货色,她也是能被此刻的白慕靳嘴脸迷得七荤八素。一双眼紧紧的盯着白慕靳,安雅冷冷道:“无事。”说罢,瞟了眼两边的紫苏和红叶道:“我们走。” 看着安雅就要离去的样子,白慕靳立刻出言阻止道:“安小姐,何必这么着急离去。” 强忍着心中的无奈,安雅转过身子向着白慕靳挤出一抹笑容来,“王爷,我爹在前院设宴款待京中各位大人。我身为今日的主角,还是得去的,就不便在此与王爷多说了。” 听了安雅的话,白慕靳嗤笑了声,一合折扇,“本王也是今日坐上宾。母后一走,今日在丞相府里,论身份,本王最尊贵。若是本王不去,谁人敢开席。” 对于一脸神气的白慕靳,安雅就气不打一出来,碍于白慕靳的身份不好发作,只好深呼了几口气冲着白慕靳道:“那还烦请王爷快些移步前去,王爷虽是尊贵之躯,但朝中大臣众多,若是王爷迟迟不到,怕也是不好的。” “若本王就是不去呢。” 你爱去不去!安雅在心中暗暗道。却一想到还在前院招呼的安茂源,安雅只好咬牙忍住。 “王爷已过弱冠之年,早已不是孩子,如何还耍小孩子脾性呢?” “天香国色,美人有言,本王怎么能不从?”说着,白慕靳向着安雅面前一凑,狠狠地嗅了口安雅发丝之间传来的清香,有些意犹未尽道:“真香啊。” 向后退了步,安雅拧着眉头看着轻浮的白慕靳,厉声道:“王爷自重。” “自重?真话真有意思。对于女人,你说本王可是从未向哪个女人低过头,那日在街头本王可是当着众目睽睽之下,向着你道了歉。你说,这够不够自重啊。” 看着白慕靳那丝毫不在意的模样,安雅有些气结,向着白慕靳道:“当街道歉是王爷自愿的,说明王爷自己还是知道什么叫对错,如今怎么又是非不辨了。难不成王爷今日想着在满朝文武面前给我道歉吗?” 172.第172章 独处阴谋 对于安雅的话,白慕靳向着被人戳到了死穴,那日的不越快又一次的浮现在自己心头,原本轻浮的脸上顿时染上了一层怒意。 向着安雅踏近了一步,紧眯着自己那一双凤眼,从牙缝中硬生生的挤出,“你再给本王说一遍。” 红叶和紫苏对于逼近的白慕靳,心在一瞬间几乎是提到了嗓子眼,有些担忧的望着安雅。 而安雅看着突然变脸的白慕靳,反倒从容地倒退了一步,抬起下颚望着白慕靳道:“王爷,你这是怎么了?” 白慕靳也意识到自己此刻的不妥,随手一弹自己的衣袍,“你若再敢给本王提起,本王可不顾你是谁的女儿。” 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安雅故作惊吓道:“王爷你这是干嘛,此事也是王爷你率先提起的。怎么又要怪罪在我的头上。” 轻眯着眼睛,白慕靳紧紧盯着安雅,余光蓦地瞥到站在不远处的安蓉晴。 白慕靳嘴角一勾,倏地笑了出来,视线转移到安雅发髻上道:“安小姐今日果然盛装出席,这蝶翼步摇配着小姐,尤其方才大堂内空中一番,更是翩若惊鸿,当真如这蝴蝶一般轻盈。” 话音刚落,白慕靳的手便要触摸上安雅发髻之上的那蝶翼步摇。看着白慕靳突然伸出来的手,安雅眼疾手快,率先一步抓着白慕靳的手腕道:“就不劳烦王爷亲自动手,若想看我取下让王爷看便是。” 说罢,安雅顺势向下一拔,将头上的那对蝶翼步摇递给白慕靳道:“王爷看吧。” 瞥了眼安雅递来的蝶翼步摇,白慕靳嗤笑了声接过,放在眼前打量了番,便直接将步摇插回安雅头顶道:“看来是本王唐突了。安小姐,本王估摸着众位大人也是就席了,安小姐与本王不出席怕是不妥吧。” 看着突然变化了语气的白慕靳,安雅虽说心有戒备,但是对于白慕靳的话也挑不出任何不妥来,摸着自己头顶的蝶翼步摇只好道:“所以还是尽快去前院吧。” “安小姐身为女儿家,本王七尺男儿。故还是小姐先请。”说着,白慕靳伸出手向着安雅做了个请的动作。 虽然对于白慕靳这突如其来的客气弄得有些膈应,安雅依旧提起裙摆,随着紫苏和红叶向前走去。 白慕靳看着安雅,嘴角一勾露出一抹不易察觉出的笑意,左手在袖口内不住地把玩着今日风铭丢来的羊脂玉簪,垂下的眼中闪过一丝得意的计谋。 瞥了眼躲在远处观望的安蓉晴,白慕靳一展折扇也继而跟了上去。 而安蓉晴趴在柱子之后,偷偷观望着站在不远处的安雅与白慕靳,看着白慕靳对安雅的那客气模样,不禁愤愤的骂了句,“怪不得不见人影儿,和着在这勾引王爷,狐媚子!” 靠在柱子之上,安蓉晴双眸之中的黑瞳骨碌碌地一转,闪过了一抹诡谲来。随即嘴角便绽放出了一丝计谋的得意,一提裙摆就顺着小道向前院跑去。 站在夏氏和安茂源身侧,安蓉晴望着二人,“爹,娘,蓉晴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安茂源今日的脸上喜气洋洋,转过头来看着安蓉晴那吞吞吐吐为难之样,立刻道:“有什么话快些讲。” “就是蓉晴方才往前院来的路上,突然发现自己不慎丢失了支珠花,便返回原路寻找。却不巧看到了姐姐。” “今日是雅儿的接风宴,看不到才是有问题吧。”安茂源对于安蓉晴的话,有些不悦道。 “不是,是看到七王爷和姐姐了。” 瞥了眼安蓉晴,夏氏也道:“你有话就说,吞吞吐吐像个什么事。” “我看到七王爷和姐姐二人亲亲密密,七王爷抚摸着姐姐的蝶翼步摇,姐姐还握着七王爷的手。” 对于安蓉晴的话,安茂源这才盯着安蓉晴,厉声问道:“此话当真。” 听着安茂源狐疑的语气,安蓉晴立刻举起右手道:“蓉晴若是有半句假话,就让天打……” 安蓉晴的诅咒还未说完,夏氏就立刻出言制止道:“蓉晴,休得胡言。”说罢又转头看向安茂源,“老爷,蓉晴虽然顽劣,性子刁蛮,也不会在这件事上开玩笑。” 而安茂源听了夏氏的话,眉头更是拧在了一起,“七王爷的为人你又不是不知道。”说着,安茂源紧盯着安蓉晴继续问道:“你上次还说雅儿和七王爷当街起了冲突,怎么今日又说二人亲亲密密?” 对于安茂源的质问,安蓉晴一时有些语顿,只好道:“那蓉晴就不知晓了,反正蓉晴看的是真真的。” “老爷,你也别逼问着蓉晴了。是真是假,等下一见二人不就便知分晓了。” 听着夏氏对安蓉晴的解围,安茂源一捋胡须看着远处道:“蓉晴,你先下去吧。” “爹——”安荣晴看向安茂源,不情不愿道。 夏氏看着安蓉晴,向其使了个眼神,“蓉晴,先入席。”听着夏氏的话,安蓉晴这才不情不愿的退了下去。 看着离去的安蓉晴,夏氏向着安茂源凑了上去道:“老爷先别多想。况且若真是蓉晴所言,这也算是件好事,毕竟……” 夏氏的话还未说完,安茂源就立刻打断道:“你这是什么话!七王爷的名声,莫说是在京城,那可谓是诸国尽知。当今圣上后宫几人,七王爷的府内,佳人多少?” 看着几乎是吹胡子瞪眼的安茂源,夏氏只将袖口紧紧捏住,脸上却依旧强忍着笑意道:“老爷莫气,你看,雅儿这不是来了。” 垂下眼,夏氏的眼中尽是不悦,这些年来,安茂源与她几乎是相敬如宾,从未呵责过自己。今日却为了安雅向着她与安蓉晴露了火气。 想到这里,夏氏只觉得有一团妒忌之火在胸口熊熊燃烧,烧得她心里越发的难受,这些年,即使幻澜语难产而亡,不死的是安茂源对着幻澜语那一片赤诚之心。 从一而终,从未改变过一丝一毫。 时隔多年,反倒是更加记忆尤深。 173.第173章 众人误会 夏氏抬起头,望着远远向着她们走来的安雅,手中紧捏的袖口不断握紧,阴狠的眼神之中透露出一丝阴霾来。 安茂源看着在红叶与紫苏之间相拥而来的安雅,眼中的焦虑还未褪下,再看到安雅身后跟来的白慕靳时,眉头顿时又紧蹙了起来。 安雅缓缓地向着白茂源踏了过来,微微行了一礼道:“爹,雅儿来迟了。” 安茂源咳了声,看向安雅道:“你方才干什么去了。” 一想到刚才被白慕靳拦下,安雅顿时有些语顿道:“这个…方才七王爷和雅儿浅谈了几句,便耽误了。” “七王爷,你与七王爷有何事要谈啊。” “这个……” 白慕靳一展折扇,向着安茂源欣然凑近,有些戏谑道:“怎么了,安丞相,本王不过是与你家爱女闲聊了几句,怎么,安丞相不乐意?” 听着白慕靳的话,安茂源只好忍住心中的不悦,向着白慕靳回道:“七王爷,微臣不敢。只是看你与小女二人都未露面,怕若让有心之人做了文章,对王爷您的声誉不好。” 冷笑了声,白慕靳半眯着凤眼,紧紧盯着安茂源道:“本王的声誉?怕是安丞相你担心的是你那宝贝女儿的清誉吧。” “微臣不敢?” “不敢,不敢的话安丞相也就不会这么和本王说话了。” 白慕靳说话之际,只见夏氏还在一桌桌前迂回走动,“各位大人,今日我与老爷在府中设宴款待各位,薄酒小菜,还望各位大人不要介意。” 而早已就坐的各位大臣,却无人动筷,只是依旧望着站在原地的白慕靳。 瞥了眼望着自己的大臣及其家眷,白慕靳没好气道:“都看什么,安丞相今日设宴款待你们,你们都看着本王作何?” 说罢,白慕靳折扇一合,冷冷地瞥了眼众人。只听白慕靳话音一落,就见原本安静的前院内顿时又变得喧闹了起来。 一展衣袍上的褶皱,白慕靳就要向着自己的位置上走去。垂下的黑眸在眼眶中轻轻一转,隐藏着袖口中的左手轻轻一松,就见安雅的那白玉羊脂簪从中直直地坠落了出来。 咣当一声,直直地坠落在地上。 声音不大不小,却让满院之人都停箸观看,静静地盯着从白慕靳袖口之中坠落出的玉簪来。 安雅看着从白慕靳袖口之中掉落出来的玉簪,更是愣在了原地。右手情不自禁地摸上自己的发髻之上,来回一摸,却空空如也。 站在不远处的夏氏,一双眼不着痕迹的将安雅面色上的变化丝毫不落的窥在眼中。心下一了然,便开口道:“七王爷,你的东西掉了。” 一边说,夏氏便向着七王爷一旁的婢女做了个眼色,就见那婢女立刻上前弯下腰将玉簪拾起,恭恭敬敬地递回给白慕靳。 “咦,七王爷。这玉簪臣妇怎么瞧得这般眼熟啊。” 瞥了眼捧在婢女手上的玉簪,白慕靳倏地展颜一笑捏起玉簪来道:“安夫人果然慧眼如炬,这玉簪确实不是本王的。” 白慕靳的话音一落,空气之中就立刻弥漫上了一股浓浓的八卦气息。坐在原位上的满朝文武大臣,几乎是在一瞬间打开了八卦因子,均竖起耳朵来想要听白慕靳接下来的话。 将玉簪放在眼前,白慕靳从眼中故作流露出一抹珍惜之色来,捏着自己袖口轻轻擦拭了番玉簪上沾染的飞尘道:“这是夫人的大千金方才不慎掉落,被本王拾得,还未来得及归还,却又不慎掉出了。” 说着,白慕靳转过身子,将玉簪往安雅面前一凑道:“安小姐,你的玉簪。” 看着白慕靳递过来的玉簪,安雅原来好看的两道柳眉顿时紧蹙在了一起,玉簪怎么会在白慕靳的手上? 难不成是方才他想要摸自己的那对蝶翼步摇时趁机拿下的。想到这个可能,安雅又自我否定地摇了摇头。 她虽称不上什么神偷在世,但是想要在她身上摸去东西又让她浑然不知的人,这世间她安雅觉得,也没有几人。 而这白慕靳,也定不会在这几人之列。 白慕靳看着安雅沉思的模样,出言唤了声,“安小姐?” 被白慕靳这个一叫,安雅这才从恍惚之中反应了过来,意识到此刻有着无数目光正凝聚在自己的身上,只好伸手将白慕靳手中的玉簪拿了回来。 向着白慕靳微微行了一礼道:“雅儿在此多谢王爷了。” 捏着手中的白玉羊脂簪,安雅便退了一步抿唇不语。 而众人看着白慕靳先前的所作所为,内心更是疑惑丛生。若白慕靳真有心归还,为何却藏在自己袖中迟迟不归还。 尤其方才那眼中流露出的真爱之色,哪像是无意之间所拾之物。身为王家贵胄,什么奇珍异宝金银首饰未曾见过,却在手拿一支白玉羊脂簪时,显示出了难掩的珍惜神情。 更何况是七王爷这本身的风流性质,更是让人对他与安雅之间浮想联翩。 饶是心中这般想,众人也只是敢在心中暗自腹诽,却无一人敢直抒心中所想。 安茂源站在原地,将这一切看在眼中,再看向安雅之时,眼中也尽是哀叹之色。却碍于京内给位名门望族之前,只好看向众人道:“诸位,都不必客气。快些尝尝今日的菜色如何。” “对啊。你们都看什么呢?安大人都发话了,傻愣着在哪里干什么?” 听着安茂源和七王爷的话,其余之人也不敢在多做迟疑,立刻都捏起筷子,向着盘中夹去。一时间万籁俱静的前院里顿时又变得热闹起来。 而夏氏站在人堆之中,垂下的眼眸之中流露出了一丝得意的光辉。再看向安雅之际,脸上尽显出诡谲之色。 “呵,橙冉,你说我们家雅儿嫁于七王爷如何?” 听了夏氏的话,橙冉也是嘴角一勾立刻附和道:“夫人所言极是,奴婢也觉得七王爷与大小姐般配的紧呢。” 看着涂满丹蔻的右手,夏氏这才启唇,有些意味深长的道:“般配不般配,最终还得老爷说的算呐。” 174.第174章 闪光一现 安雅站在原地,望着坐在席上的各位大人,只觉得五味陈杂,心中却依旧对自己的白玉羊脂簪何时到了白慕靳手中疑惑不止。 而安蓉晴看着安雅的模样,更是嗤之以鼻道:“呵,说是捡的,也许还是定情的也说不定。”这一句声音不大不小,却依旧传遍了在座诸位的耳朵。 安茂源更是面色一沉,低声呵斥道:“蓉晴,休得胡言。” 夏氏也是瞥了眼安蓉晴,随即故作道:“蓉晴,你这话可是不能乱说。七王爷万金之躯,你姐姐更是未出阁的姑娘,可不许你胡言乱语。” 听着夏氏和安茂源的话,安蓉晴只好恨恨地看了眼安雅,不情不愿地闭上了嘴巴。 坐在不远处的赵绮萱将安蓉晴的话听在耳里,将前些日的事情一来二去细细一思索,便顿时有了答案。唇角一勾冲着安蓉晴道:“蓉晴妹妹,你说话你太有失偏颇了。安雅怎么也与你是同胞姐妹。你这样对着亲姐姐泼脏水,听到别人耳朵里,怕是觉得你心有不甘呢。” 如刀般锋利的眼神瞥向赵绮萱,安蓉晴立刻道:“呸,你少在这胡说八道。背地里你可对你二娘也没少泼脏水呢。” 而赵绮萱对于安蓉晴的回击几乎是充耳不闻道:“我二娘身为我庶母,尊为长辈。在绮萱心中,都该被放在心中敬重。容情妹妹可别因为我说了实话,就在这疯言疯语起来了。” 一行人听到赵绮萱的回答,不禁为她对自己的二娘语中的尊敬之意啧啧称道,反倒对着安蓉晴那口无遮拦平白生出了不悦之感。 夏氏望着自己素日里宠爱的女儿,也更是怕安蓉晴再口无遮拦的说出些浑话,只好低声呵斥道:“蓉晴,身为女儿家,娘平日可是教你如何的?若是你再口无遮拦,小心娘家规惩戒你。” 说着,夏氏的眼神还有意无意地瞥着安茂源,看着他那阴沉不变的面色示意着安蓉晴。 饶是这般,安蓉晴的眼神似乎是对夏氏的暗示视而不见,依旧开口道:“赵绮萱你少装圣母了,谁不知道你心里想的什么?那天姐姐让你花了五百两买了支破玉簪,你心里铁定还记恨着她呢。如今反倒在众人面前装大度了。” 听着安蓉晴的话,一直沉默不语的安茂源终于再度发声道:“蓉晴,若是你觉得今日的设宴你心中不满,就趁早回房去!” 安蓉晴脚上一跺,有些不甘愿地望着安茂源道:“爹——” “给你姐姐和绮萱道歉!” 安茂源的话丝毫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掷地有声压迫的安蓉晴丝毫不敢回嘴,只好看着安雅和赵绮萱道:“姐姐,绮萱。是蓉晴今日唐突了,胡言乱语伤了你们二位。” 赵绮萱对于安蓉晴的道歉,只是轻笑了声道:“不必道歉。我也未曾放在心中。” 对于安蓉晴给自己的道歉,安雅反倒是眉梢一挑,抬起的眼皮看向安蓉晴,捏着手中的一字一顿道:“这玉簪我也不知是何时丢的,让七王爷恰巧拾到。还望妹妹心中有数,别说让人误会的话了。” 安雅这话看似是对着安蓉晴说,实则话里话外却是对着众人。 安蓉晴听着安雅的这番措辞,也只好道:“是蓉晴失礼了。” 白慕靳眉梢一挑,呵呵笑了几声,“安小姐何必动怒嘛,不过是支玉簪。若你我二人之间清清白白,又何须给他人多做解释。你看本王,就不在意这些闲言碎语。” 听着白慕靳的话,安雅几乎难忍自己想要唾弃白慕靳的行动。 你不在乎,我可在乎! 你风流成性,桃花债众多。我可是清清白白,纯洁如玉! 真不知道世间竟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恕她安雅今日真是开了眼界,甘拜下风了! “王爷万金之躯,皇室贵胄。莫说这整个京城,更是整个北辰,怕也无人能说王爷半点闲言。安雅与您不同,我爹身为一朝丞相,正直不阿,乃是为官典范。身为女儿,自己清誉受损便罢,如何能给爹爹乃至我安家抹黑?” 安雅的这一席话说的是振振有词,掷地有声。听在众人耳中,只觉得是十分受用。深明大义,更是洁身自好,连带着安茂源原本阴沉的面色也有了些缓和。 夏氏看着站在那里,三言两语便化解众人心中想法的安雅,心中更是有些沉闷。强忍着面色上的不适,只好笑道:“老爷,今日可是雅儿归来的接风宴,乃是大好的日子。如今老爷素日的同朝好友以及满城的名门望族皆在,我们还是品菜要紧。” “安夫人说的有理。” “夫人所言极是。” “……” 夏氏的话音一落,周围便立刻也响起了附和之声,安茂源瞥了眼身侧的安雅,也只好道:“承蒙各位大人赏脸,今日前来一聚。就切莫拘谨,吃好喝好,夫人,你与李姨娘好生招待。” 听到安茂源点了自己名,李姨娘也是立刻站起了身子,向着安茂源喜悦道:“老爷放心,妾身与夫人定会招待好各位大人的。” 而夏氏对于安茂源的安排,原本强颜欢笑的脸色也顿时凝固在了一起,瞥了眼喜笑颜开的李姨娘只道:“是,老爷。” 这一天的接风宴,也就在这不尴不尬的情境下开始,酒过三巡,似是大家也不再对方才的突来事件放在心上,前院里有吃有喝,喜笑颜开热闹非凡。 安雅深出了口气,将手中的白玉羊脂簪握紧,暗暗地将今日发生的那一件件一桩桩事情在心中逐渐过了一遍,想着自己的玉簪如何能在出现在白慕靳的手中。 正当安雅百思不得其解之时,就听一旁的红叶和紫苏开口道:“小姐,我们也入席吧。” “入什么席?我不饿,我刚才吃……”话未说完,安雅便自己停了下来。一抹青色的身影在脑海中闪光一现,安雅一拍脑袋道:“就是他!” 而紫苏和红叶被安雅突如其来的行为吓了一跳,有些不解地望着安雅问道:“小姐?你在说谁啊?” 175.第175章 古楼偷看 安雅瞥了眼紫苏和红叶,只是启唇道:“没什么。你们招呼着去吧,我不饿,就先四处转转。” 紫苏和红叶对于安雅,二人虽无可奈何但也试着劝阻着她道:“小姐,今日也算是你的喜事,你要是前行一步离去,等下夫人和李姨娘也不好收场。” “你看看,我爹都不见了。你们还是自己忙吧,我就先走了,把城里的达官贵人们招呼好。”说罢,安雅就要先一步离去。 而紫苏和红叶听了安雅的话,也接连向着四周张望,却当真不再见安茂源的身影,低声喃喃道:“老爷真不见了。” 借着紫苏和红叶说话之际,安雅脚底抹油就立刻闪了个没影。 今日的丞相府里,披红挂彩,雕栏画柱之间都裹着一层红绸,一片片有序的垂落,随着轻风一吹,便在空中漫漫飞舞,轻纱幔帐,当真是喜气洋洋。 看在安雅眼中,真是让人不禁想到早上叶倾城的话,不知情的人还当真以为这是府中女儿出嫁的盛景。 正值前院设宴,现在的丞相府中的下人都相聚于前院之中,走在别处,只能听到轻风从耳边静静擦过,几乎看不到几个人影。 运功提气,安雅便轻易地踏上屋顶。整个人静静地立于风中,任由其吹拂着自己的秀发,只是静静地望着后院之中的古楼。 “你有所不知,其实你娘当年根本不是住在听语苑,而是后院的古楼。” “你可知那里是我们府里的禁地。” “……” 李姨娘的话又在安雅的耳边响起,久久伫立在屋顶,安雅黑白分明的明眸中倒映着后院古楼的影子。脚尖向前一踮,安雅整个人便向着后院飞身而去。 飘飘然落在后院屋顶之上,安雅刚要从屋顶之上跃下,就听脚下的屋内传来阵阵说话之声。立刻趴在屋顶,掀开一片青瓦,侧着身子竖耳向着屋内听去。 顺着视线向下望去,原本昏暗的古楼内部,早已被人点起了红烛,映的屋内亮堂无比。 只听一阵脚步向前移动,从安雅的角度,率先看到的是被束起绾成的一个发髻,其中已经夹杂了银丝。 借着光线,安雅这才看清里面的人,竟然是安茂源。心下一动,想起这是后院的古楼,安雅反倒自嘲一笑,这里现在除了她和安茂源谁还会来呢。 安茂源手握灯盏站在屋内,一步一步向着桌案之前移动去。静静伫立在桌案之前,安茂源伸手将桌上的画卷一展,这才将手中的灯盏轻轻放置于桌案之上。 鹅黄烟罗,明朗随和;烟雨朦胧,笑意嫣然。 画上的幻澜语依旧是那二八年华的少女模样,手握纸伞,眉眼含笑,转转秋波似乎真的在对视着安茂源。 “澜语,雅儿这些年不见,都出落成了十七岁的大姑娘了。” “为什么要离开我,你当真这般恨为夫?” “为什么?明明你我之间都有了雅儿,你还要这么狠心,宁死也不愿与为夫朝夕相处吗?” 说着,安茂源伸出自己的右手贴在画上,顺着幻澜语相貌一点点的向下勾画抚摸,“这些年,为夫总想起你与为夫之间。那时的你,天真烂漫,心地纯良。还记得你我之间初遇吗?杏花疏影里,你就像个出尘仙子。” “就是那一眼,为夫就觉得惊为天人。只觉得这京城之内再难寻到你这般的人物,眉眼如画,笑颜如花。” “澜语,雅儿现在就和当年画中的你一般大,她的相貌就和你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看着她,为夫真的就像看到了你。” “所以为夫不敢看雅儿啊,她是你我的女儿啊。当年就算你恨为夫,如何又舍得弃雅儿而去,撒手人寰。” “你这一生,心性善良。可你这一生却对我做了最痛的事,就是率先离去,留我一人。” “……” 听着屋内安茂源的话,安雅只觉得心中一阵五味陈杂,她未曾想到安茂源竟深爱幻澜语到这个地步,已到了自己独自一人对着画像吐露真情。 只是从安茂源的话中所言,为何幻澜语会记恨安茂源?安雅现在,如同身处层层迷雾之中,每次她感觉自己看到一丝头绪之时,便会有新的疑惑产生,一瞬间将她带回原点。 正待安雅整理着自己头脑中一堆思绪时,就见安茂源已将画卷合起,熄灭了桌案上的香炉,这才端起了灯盏。 缓缓地在屋内环视了一圈,安茂源立在幻澜语身怀六甲之时的那张画像前久久伫立,胡须一抖,这才露出了一丝笑意。 许久,似乎意识到了今日是自己设宴款待京城中各大名门的日子。安茂源这才依依不舍得将灯盏吹灭,一个人颓然地踏出了屋子。 站在屋顶之上,安雅望着安茂源缓缓地踏出后院之后,这才跃下了地面。 拔下自己头顶的蝶翼步摇,安雅向着锁眼中一捅,轻轻一扭便顺利地打开了门上的铁锁。 推开房门,方才安茂源焚的熏香之气便立刻飞入安雅的鼻翼之中,带着淡淡的杏花香气,甜丝丝之中夹杂着无穷无尽的相思之意。 信步踏向桌案之前,安雅一推画卷便将其轻易展开。望着画像之中与她几乎别无二异的那张脸,想着方才安茂源的那一席话,安雅的心中就像是被人狠狠地捏痛了一把。 不由得泪眼婆娑,看着幻澜语的画像喃喃道:“他这般爱你,你又是为何呢?” 轻叹了口气,安雅继续说道:“若是你在天有灵,就保佑我查明真相。然后戳穿夏氏的阴谋,好为你真正的女儿报仇。” 她安雅还是记得自己占据了真安雅的身体,若不为本尊报了那落水之仇,怎么对得起幻云霆这么些年对她的恩情。 更何况,她既然已经顶替了安雅的身份,得到了幻云霆这个姥爷,那她现在就是安雅,于情于理她都要将这些年发生的来龙去脉,搞个清清楚楚。 下定决心,安雅这才将手中的画卷一合,环顾一了番古楼内的画像便向外踏去。 176.第176章 送走宾客 走回前院时,安茂源已经站在一群大臣之间客套着。紫苏和红叶一见安雅过来,立刻向着安雅奔了过去,“小姐,你终于回来了。” 转过头,安雅嗯了声道:“怎么了?” “夫人方才问奴婢您去哪了,还好您回来了,还是快些入席吧。” 听了紫苏的话,安雅摆摆手道:“无事。”向着四周望了圈,安雅不禁问道:“倾城呢?” 紫苏和红叶回道:“倾城姑娘方才来了,看小姐您不在觉得无趣,就又回听语苑了。” “我知道了,你们且去忙吧。”说罢,安雅整了整自己妆容就向着宴桌前走去。看着坐在桌前的李姨娘和夏氏,行了个礼道:“娘,李姨娘。” 李姨娘抬起头,看着站着的安雅,展颜一笑道:“快些坐啊。”说罢又意识到旁边的夏氏,只好又问道:“怎么才来啊。” 看着夏氏眼中对李姨娘的方才的不满,安雅便道:“娘,方才有些不舒服,就离开了下。” 听着安雅的话,夏氏的眼皮这才缓缓地抬起,看向安雅笑道:“傻站着干什么,今日为你设宴,怎么还有让你站着的道理。” “谢娘。”说罢,安雅这才入了席。 刚一就坐,就见旁边的安蓉晴阴阳怪气道:“不舒服,也不知道是骗谁呢?” 听着安蓉晴的话,安雅眉头一皱,淡淡地瞥了眼一旁的安蓉晴,“妹妹是嫌今日的饭菜不可口吗?不然怎么这么多菜肴还堵不住妹妹的嘴。” 安蓉晴看着安雅眼中的不悦,只好讪讪道:“戳到某些人心坎里了吧。”这才闭上了嘴。 抬起眼,看着还依旧正与大臣们客套的安茂源。安雅双目一垂,想着方才自己亲眼目睹的一切,微微地轻叹了口气。 又瞥了眼端坐在一旁的夏氏,今日的她,一身碎花百褶裙,外套了件富贵牡丹坎肩。梳着个双飞发髻,戴着对翡翠镶金簪。 在一众夫人之中,显得贵气逼人,气质盎然。 端坐在饭桌前,夏氏并未动筷,低垂着的眼中不知在想着什么。看着这样的夏氏,安雅不由得腹诽道:这老妖婆的心里指不定正盘算着什么小九九。 想到方才与七王爷之间的事,安雅不禁在心中留了个心眼,生怕夏氏在以此大做文章。 宴席从午时一直吃到了申时末,京城各路达官贵人这才缓缓四散离了席。又是一番客套后,安茂源携着夏氏、安雅等府中人,将这些人一路送到丞相府外,目送着众人踏上自己马车,缓缓驶离丞相府。 站在丞相府外,安雅看着愈渐离去的人群刚想松口气。就听白慕靳那讨厌的声音在一侧响起,“安丞相,今日的设宴,本王十分满意。” 偷偷地在心中向着白慕靳翻了个白眼,安雅这才向着白慕靳望去,随着夏氏等人向着白慕靳福身行礼道:“七王爷慢走。” 似是看到了人群中的安雅,白慕靳一展折扇便向着安雅走了过来,“安小姐,下次可别那般不小心了。若是让其他人拾到了,说不定就不归还了。” 听了白慕靳的话,安雅只是呵呵的干笑几声,强行在脸上挤出一抹感激的笑容道:“在此雅儿还是要再谢过七王爷了。” “谢人若是仅凭口头一句谢意,如何显得出诚意来呢。” “王爷真是爱开玩笑。” 安茂源站在一旁,听着白慕靳的话,不由得干咳了几声张口提醒道:“王爷,您的马车来了。” 白慕靳还欲在说些什么,听着安茂源的话,脸上轻浮的笑意顿时僵硬了下来。只好将手中折扇一收,看向安茂源道:“那如此的话,本王就先离去了。” 说罢,白慕靳伸手将自己滑落在胸前的墨发向后一挑,整个人便大摇大摆地踏上了他那华贵马车。 金丝勾勒的车帘一动,白慕靳便钻了进去。 看着车顶悬挂着的银色宫铃,安雅不禁嘟囔道:“奢靡!”一想到白慕靳那和白慕言还有些相似的容貌,安雅就觉得十分厌恶。 同样都是一个爹生的,果然是龙生九子,各个不同。 有白慕言这样虽然腹黑却不骄淫轻浮之子,就会有白慕靳这种沉迷享乐追求女色的臭流氓! 想到这里,安雅不禁抬起自己的右手,望着自己胳膊之上的鸳鸯琉璃锁心镯,微微叹了口气。 若是白慕言在这里的话,至少他也不会让自己独自面对着府中的诡谲狡诈。查询起当年的真相,想必也是轻松了许多。 “雅儿,发什么愣,还不行礼。”听着安茂源的提醒,安雅这才回过神来,向着白慕靳的马车垂下头微微行礼。 望着那三匹枣红骏马所拉的华贵马车,楠木车轮在宽阔的道路之上缓缓滚动,银色的宫铃搭配着马蹄嘀嗒作响。看着那车顶的巨大宝珠渐渐消失在众人的眼际之中,安雅这才随着众人起了身子。 就听安茂源道:“今日大家也乏了,就先各回各屋吧。” 听了安茂源的话,府中上上下下立刻回道:“是,老爷。” “是,爹。” 安茂源望着也低头回应的安雅许久,半响伸手指向夏氏道:“还有你,夫人。素日里我看你把蓉晴真是惯坏了!礼仪规矩一上了台面就给我忘得一干二净。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女儿,还不如淑琴的蓉瑶来的乖巧!” 对于安茂源的责备,夏氏低头回道:“都是妾身平日里纵容的错。”说着,夏氏立刻瞥了眼还站在一旁的安蓉晴道:“蓉晴,还不来给你爹认错。” 安蓉晴也是意识到自己方才在各位大人面前的冲动,立刻垂下头向着安茂源认错道:“爹,蓉晴知错了。” 看着垂下头的安蓉晴,安茂源闭上眼深深地出了口气,“罢了,大庭广众的你认什么错,让旁人看笑话不成。” 听了安茂源的话,夏氏立刻提溜着安蓉晴站向一侧,“那老爷,我们都先进去吧。” 瞥了眼夏氏,安茂源的眼中显出一丝无奈,一展衣袍便率先向着府内走了进去。 府中上上下下,看着已经踏入府内的安茂源,这才随着夏氏缓缓地进了府。 177.第177章 身乏体困 携着紫苏和红叶,安雅这才返回了听语苑。 一入听语苑,就见叶倾城坐在院中,满眼笑意的把玩着手中白瓷酒壶。 看着这样的叶倾城,安雅向着两旁的青萝和黄桃示意了番,遣退了众人,这才蹑手蹑脚地向着叶倾城走了过去。 一把将酒壶从叶倾城的手中夺过,安雅便快步向后一退,躲过了立刻反应过来的叶倾城一击。 提溜着手中的白瓷酒壶,安雅作势就要丢掉。只见叶倾城看到安雅的动作,随即一个闪身便纵身向着安雅伸手夺去。 “安雅,还给我。” 将酒壶揽在怀中,安雅看着叶倾城道:“还当着宝呢,你不知道,我一想起你看上眼的那个韩什么,我就来气。” 趁着安雅停下来,叶倾城立刻将酒壶夺过,小心翼翼地抱在怀中问道:“为什么啊?对了,你问你爹了吗,韩公子全名叫什么啊。” 愤愤地一甩衣袖,安雅坐向院中的石桌前,“什么韩公子,今日我在大堂里,把城里有头有脸的人几乎见了遍,根本就没见他的人。” 听了安雅的话,叶倾城有些失落地看着手中的白瓷酒壶,“那岂不是再难相见了。” “倾城,你别傻了啊。这人喜欢不得,我今天差点被他害惨了!” “你这是什么话。” 伸出手,安雅将白玉羊脂簪放置在手心,“今天他就是趁着给我递酒的时候,拿了我头上的玉簪,给了七王爷。差点害得我被满城的人误会!” 看着安雅手上的玉簪,叶倾城瘪嘴道:“你怎么知道是他拿的!” “不是他还能有谁。你想想,跑到我家,既不是府中宾客,还把玉簪给了七王爷。由此可见,此人居心叵测,万万喜欢不得。” “韩公子看起来哪像是那种人!” 听着叶倾城替白慕寒的辩白,安雅无奈道:“倾城,都说恋爱的女人智商为零,你这还没恋爱呢,你就傻了啊。”说着,安雅就要伸手去摸叶倾城的额头。 望着安雅伸过来的手,叶倾城头轻轻一偏躲过了安雅的手,“你说的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倾城,你也不小了。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你不知道啊。我告诉你,我第一次在客栈遇见他的时候,我也没瞅出他是这样的人呢。真是白瞎了这幅好皮囊!” “安雅,你说是韩公子拿了你的玉簪,你又没亲眼看到。俗话说捉贼要拿赃,反正我瞅着韩公子不是这样的人。” 听着叶倾城对白慕寒的辩白,安雅无奈地垂头摇了摇。搭上叶倾城的肩头叹气道:“倾城,都说女孩心中一有男人,就胳膊肘朝外拐。你就是活生生的教材啊!” 抖落安雅搭在自己肩头的手,叶倾城别过头去道:“你又说什么乱七八糟的。” 看着叶倾城护短的模样,安雅撑起身子,聊有深意的叹息道:“罢了罢了,你就去追求你的幸福吧。就徒留我一人孤独寂寞。” “你不是还有平阳王嘛。” “算了,不和你说了。你就抱着你的破酒壶过去吧。”说罢,安雅便要向着屋内愤愤走去。 叶倾城看着安雅就欲离去的身影,将酒壶向着石桌上一放,立刻追了过去示弱道:“好啦,别生气了。那就当是韩公子偷拿了你的玉簪,那也得先把他找到,然后我在替你好好的出口气如何?” 听完叶倾城的话,安雅抬起她那满是狐疑的眼神将叶倾城上下打量了番,嗤笑了出来,“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的那小九九,要是真是找到他了,你还能替我出头。得了吧,我才不指望你呢。” “你都发现了,那你答应是帮我找他了啊。” “得,我可没答应啊。”安雅一口回绝道。 叶倾城拽着安雅的衣袖,眨巴了几下那波光粼粼的双眼,“安雅,好歹让我再见韩公子一下嘛。” 看着叶倾城那粘人小媳妇模样,安雅将叶倾城一推道:“你可别膈应我。我就算是想帮你,我也得找得到啊。今天我在大堂看了好久也没看到有他。” “可是看他的穿着,分明就像你爹邀请的宾客啊。” “谁知道他是不是混进我们府中的。”看着叶倾城看向她的眼神,安雅只好话锋一转道:“也可能不是什么富贵人家,没机会去大堂吧。” …… 月满中天,轻风拂动树枝,惹得其婆娑作响。 安雅撑着下颚,强忍着自己眼皮的困乏之意,有些睡眼惺忪的望着还在喋喋不休的叶倾城。 看着几乎已经双眸阖上的安雅,叶倾城伸出手将其轻轻一戳道:“安雅,你有没有听我说啊。” 安雅被叶倾城这么一戳,这才有些清醒,一脸不解地望向叶倾城道:“啊?倾城,你说我听着。” “你听什么听,你都快睡着了。” 掰开自己的眼皮,安雅奋力睁大自己的双眸对视上叶倾城,“哪有,你继续说。” 吁了口气,叶倾城摆摆手道:“得了吧,你快些回房休息去。明日我们在谈好了。” 听了叶倾城的话,安雅这才展颜一笑,立刻从石凳上撑起道:“那就明日再议。” 坐在妆台前,安雅几乎是如同一只提线木偶般被红叶和紫苏二人随意摆弄,这才卸下了自己今日的妆容发饰。 看着铜镜之中自己昏昏欲睡的模样,一想到自己今日早早就被拉起坐在妆台之前,任由紫苏和红叶这般摆弄,没想到就寝之前,自己还要再被这样折腾一遍。 红叶拿着牛角梳,一边帮着安雅顺理着青丝,一边关切问道:“小姐,看你今日真是累得不行。” “一大早就被你们拉起来,各种鼓捣。一整天还要撑着个笑脸见这见那。下午还被倾城拽着说了那么久她的韩公子,当然累了。” 紫苏站在屋子中央,一手捏开桌上香炉的炉盖,一边点燃了里面的安神香,“小姐乏了,今日点些安神香,夜里睡得更安稳。” 而红叶听了安雅的话,不禁张口问道:“倾城姑娘口中的韩公子是谁啊?” 178.第178章 找上门来 捋了捋自己被红叶梳理的秀发,安雅道:“谁知道是谁呢。好了,你们下去休息吧。” “是,小姐。”听了安雅的话,红叶和紫苏这才退出了屋子。 合上屋门,安雅褪下衣衫这才躺上了床。 闭上双眼,如翼的长睫承载了点点烛光,映在脸颊之上在眼睑下形成了一排浅浅的阴影。随意的翻了个身子,安雅便陷入了熟睡之中。 在一片暗色的朦胧之中,安雅只觉得自己面前恍惚之间显现了个人影。 高挑秀雅,隐隐约约露出个背影来,一头如墨的长发与昏暗的朦胧相融合,露出他头顶那洁白的玉冠来。 身形挺拔屹立,衣衫也尽数被烛光沾染上了一层朦胧的暖色。即使这般也倒能显出对方那清冷孤傲的气质。 “白慕言——”安雅吸了吸鼻头不禁对着那身影叫出声来。 只见站在黑暗中的人听到安雅的这一声低喃,身影似是有了触动。撒落的长发轻轻一动便转过头来。 侧着面,借着朦胧的烛光,露出他光洁如玉的额头,以及他那挺拔的鼻翼下的两瓣薄唇来,只可惜撒落在脸颊两旁的墨发遮住了他大半个脸,看不出对方的神情。 “白慕言,干什么不理我。”看着对方那如雕塑般的身影,静静地站在原地不为所动,安雅再度说出的话中,语气已夹杂了睡寐的娇嗔。 就当安雅依旧沉醉在睡寐中对白慕言的美梦之际,就见光亮中的人一甩自己的衣袖,安雅只觉得屋内刮起了一阵凌冽之风,向着自己呼啸而来。 惊的安雅一个翻身便从被窝中爬了起来,就见屋内背对着自己站着个身着红衣的男子。 看着那背影,安雅就认出来人是谁,看了看自己身上的亵衣,安雅立刻拉起锦被将自己裹了个严实,看向凤无暇道:“你大半夜的来我房间干嘛!” 听到安雅的话,只见凤无暇的长袍一动,从袖口顿时伸出了两条红绸,如长蛇舞动,立刻将安雅缠了起来。 向前一拽,安雅便被凤无暇径直从床上扯了下来。钳制着安雅的下颚,凤无暇那碧色的双眸此刻阴冷毕现。 紧紧盯着安雅那如黑玉般的双眸,一字一顿道:“为何不守信?” 安雅被凤无暇那突如其来的钳制几乎是惊吓到不行,咽了口口水,安雅这才看向凤无暇试探道:“凤少侠,有话好好说。你这是做什么。” 看着安雅被自己钳制的已经发青的下颚,凤无暇双眸一垂,冷哼了声这才松开了安雅,背对了身子负手而立。 此刻的安雅,整个人如同一个红色的蝉蛹,被凤无暇裹得严严实实,动弹不得。只好一蹦一跳向着凤无暇凑近道:“少侠,就算真要杀我。你也得给我个理由吧,莫名其妙冲进我房间,你好歹得让我死个明白。” 吁了口气,凤无暇剑眉一蹙,倏地转过身子对上安雅的眼重复道:“为何不守信?” “我怎么不守信了。” “城郊树林,你与我约定十五日后在原处相会。” 听了凤无暇的提醒,安雅不禁抬起眼看向屋顶,认真的回忆起来,“有这事吗?” 冷哼的声,凤无暇垂下的眼中闪过一丝被欺骗的阴冷。右手一挥,便不知从何处拿出他那冰弦玉琴,向着桌子上重重一放。 只听琴弦嗡的发出一声闷响,凤无暇出声道:“教你抚琴!” 凤无暇的话音一落,那日发生的一切顿时如同滚滚洪流尽数泻入安雅脑海。 “我教你” “十五日后,这个时辰来这里。” “……” 凤无暇当时说的话顿时如同闷雷在安雅耳畔炸响,安雅这才意识到似乎是真的有这么一回事。 只好干笑了两声看着找上门来的凤无暇道:“那个…那个确实是我忘了。” 感受到凤无暇周身渗出的阵阵寒意,安雅又立刻接着道:“可是那天我们不是还没有说好,就回来了嘛。我还以为你不过是说笑。” “说笑?”凤无暇听了安雅的话,转过身子,碧色阴沉的眸子盯着安雅,“我从不说笑。” 望着凤无暇那斜飞入鬓的剑眉,此刻也已经紧蹙在一起。那双如同冰海深渊般的碧色眼眸中几乎也是不住的透出冷意。 “可是你也不必这般动气吧。”看着凤无暇,安雅半响才说出了这句话来。 “我这一生,最厌恶别人不守信。”说着,凤无暇手中的红绸再度拉紧了一番,嘞的安雅几乎喘不上气来。 感受到自己肺中逐渐减少的空气,安雅只能难受的发出几声呜咽来。 看着被红绸钳制住的安雅,整个人奋力地在里面挣扎着,原本好看的眉头早已紧蹙,那双黑玉般的双眸几乎要掉出泪来。 凤无暇只觉得心中似是被一双无形的大手狠狠捏着,闭上眼,那些被封印在心中的前尘旧事又一次被翻出,十七年前的旧事烟尘再度于脑海中回忆。 天启十六年,东番。 电闪雷鸣,雨滴连珠。飒飒沥沥地嘀嗒在皇宫的琉璃瓦上,在冷宫院落的芭蕉树上奏起了难言的哀歌。 站在屋内的女子立在窗旁,袖手东窗试探寒意,坐拨寒灰听雨声。只有娇弱的身影借着昏暗摇晃的烛光在纱窗之上摇曳。 凤无暇跪在广曜宫外,不住地朝着殿内的人磕着头,任由雨点顺着自己的发丝,滴滴滑落,在身下积起的水潭中,溅起了一地水花。 “父皇,母妃不是妖怪——” “求父皇不要杀了母妃——” “……” 跪了半夜,只见一旁的公公不住劝阻着凤无暇道:“四皇子啊,您就别跪了。皇上今个儿怕是不会见您了,这天儿这般大的雨,您可别跪坏了身子。” 对公公劝阻的话充耳不闻,凤无暇幼小的身子如同依旧直直跪在雨中,面向燃着的红烛宫殿内不住喊道:“求父皇见儿臣一面。” 似是真被凤无暇的行为所触动,只听巨大的宫门嘎吱一声打开,从中踏出一个明黄色的身影,在轰隆的雷鸣之声,带着低沉而威严的声音道:“无暇,你且起来吧。” 179.第179章 前尘往事 望着那站在宫殿屋檐下的身影,凤无暇立刻从地上撑了起来,就向着屋檐下的人奔了过去。 哗啦几下刀戟之声响起,冰冷的刀光借着月光映在凤无暇的脸上,尽数将他拦在对方的几丈远。 抬起头,凤无暇碧色的瞳孔之中映着自己父皇的身影,那么近却又那么远。 扑通一声,凤无暇便整个人跪在宫殿之前的青石台阶之上。 “母妃不是妖怪,求父皇饶母妃一命。” 天启帝站在屋檐之下,一双略带沧桑的眼静静地看着凤无暇。 看着赶上来的公公,天启帝这才开口道:“王公公,带四皇子回去。” 王公公应了皇上的吩咐,将手上的拂尘往身后一别,弯腰朝着凤无暇劝道:“四皇子,皇上都发话了。您就和奴才回去吧,别让奴才为难了。” 听着王公公的话,凤无暇垂下那已经被雨打湿的长睫,碧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坚定。 借着天启帝身前侍卫的松懈,小小的凤无暇便立刻冲了起来,向着天启帝扑了过去。 只摸到那明黄衣袍的一角,凤无暇整个人便被侍卫钳制,刀戟压下趴在地上动弹不得。 低下头,天启帝自上而下睥睨着趴在自己脚下的凤无暇,右手一挥示意道:“放了他。” 得到了天启帝的吩咐,众侍卫也即刻收了手中的兵器,有序地退在两侧。 蹲下身子,天启帝伸手摸了摸凤无暇潮湿的头发,带着一股浓郁父爱之色有些慈祥道:“无暇,淋了雨会着凉的。” 凤无暇捏住天启帝的金边袖口,抬起那双满含泪珠的明眸大眼,“父皇,饶母妃一命吧。” “无暇,回去吧。” “父皇若是不饶了母妃性命,无暇就在这广曜宫外,长跪不起。” 听了凤无暇的话,天启帝站直了身子。仰头望向那昏暗如墨的夜空,看着乌云久久才道:“回去吧,父皇答应你,明日你就能见到你母妃了。” 天启帝的话音一落,就见原本站在他身侧的钦天监,立刻向着天启帝出言劝阻道:“陛下,这万万使不得啊。凤贵妃为我东藩妖星,主西往东,实为祸患。若留下,恐伤我朝千秋基业。” “我母妃才不是什么东藩妖星,倒是你们这些人,一个个妖言惑众迷惑我父皇,心怀叵测,其心可诛!” 说着凤无暇看向天启帝,眼中流露出惊喜的光彩,满面兴奋地拽着天启帝的衣角,“父皇说明日就能见母妃的话可当真?” “父皇乃一国之君,说一不二。父皇说明日你能见到你母妃,自然能见到。”说罢,天启帝一抚凤无暇头顶束发的金丝缎道:“既然知道明日就能见你母妃了,还不快随王公公回去?若是着凉了,明日就赶不上接你母妃出来了。” 听了天启帝的承诺,凤无暇立刻笑逐颜开,拉着一旁王公公道:“王公公,那我们快回寝宫。父皇说得对,若是今日着了风寒,明日就不能接母妃出冷宫了。” 凤无暇向着天启帝行了个礼道:“父皇,那儿臣就先回去了。”说罢,整个人就冒着雨踏着石阶向着自己寝宫奔去。 王公公跟在身后,看到在大雨之中奔跑的凤无暇,立刻一甩拂尘道:“哎呀,四皇子。您可慢点儿啊,让老奴如何追的上啊。” 说着便向着天启帝道:“那奴才就先行告退了。” 站在广曜宫门外,天启帝负手而立。静默地望着凤无暇在雨中渐渐模糊的身影,嘴角不禁泛起了一抹苦涩。 “皇上,凤贵妃不除,难平朝野众怒,微臣怕易生变故。”看着伫立在殿外的天启帝,钦天监继续觐言道。 沉沉的长叹了口气,天启帝依旧静静望着凤无暇离去的方向道:“无暇年幼,若是失了娘亲该如何?” “皇上,我东番立国百年,如今四海不平,九州动荡。更何况,四皇子自出生就与常人有异,如今能存于宫中,已是天恩浩荡。东番正值多事之秋,若此刻凤贵妃不死,怕会动摇国之根本。” 闭上眼,天启帝似是陷入了沉思之中。 想到那冷宫之中的美艳女子,千里迢迢从西钺嫁来东番。就是这样一个女子,耗尽年华在这东番皇宫的金丝笼中,如今却一道圣旨,名为祸国妖星打入冷宫。 闲庭落花清秋月,红颜易衰似侬愁。 钦天监看着天启帝回忆中的犹豫不决,立刻继续道:“还望皇上三思,祸国妖星不杀,难保江山社稷。” 听了钦天监的话,天启帝紧蹙眉头下的双眸倏地打开,看着那瓢泼大雨,在滚滚闷雷中沙哑道:“传朕口谕,赐凤贵妃三尺白绫。若凤贵妃有所不甘,便派人代劳。” 说到最后一句之时,天启帝已是带着心中复杂的感情,一字一顿道。 …… 冷宫内。 凤贵妃坐在有些破败的铜镜之前,拿着把楠木梳轻捋着秀发。 听着宫门嘎吱一声被推开,凤贵妃坐在妆台前透过铜镜,看着镜上映出的人影,唇角一勾道:“你们来了。” 听到凤贵妃的话,从门外踏进来的宫女太监立刻向着凤贵妃行了一礼道:“奴才参见凤贵妃。” “奴婢参见凤贵妃。” “什么凤贵妃,早已是寂寞空庭冷宫妇。”凤贵妃看着镜中的自己反倒自嘲道。 看着太监手中所执的托盘,凤贵妃将手中的木梳放下,“是皇上送来的吗?” 太监看着黄绸缎遮盖住的托盘,只好一咬牙回道:“回贵妃娘娘,是皇上送来的。” 站起了身子,凤贵妃缓缓走至太监身侧一手揭开了那黄绸缎,望着托盘上的那三尺白绫。凤贵妃先是一愣,随后嘴角一勾似是自语道:“本宫还想着没这么快呢。” “娘娘,今日四皇子在广曜宫门外跪了大半夜。方才听了皇上说明日就能见娘娘的话,这才回了寝宫。” 听到太监的话,凤贵妃不禁朝着门外看了眼,听着那落珠雨滴,垂下眼有些苦涩道:“这孩子,怎么这么傻,也不怕感染了风寒。” 180.第180章 节哀顺变 看着站在屋内一身素衣的凤贵妃,为其送白绫的太监与丫鬟也不禁眼眶一红,均唤了声:“娘娘——” “罢了,东西放下,你们都下去吧。” “是。” 摸着放在桌上的三尺白绫,风贵妃抬起眼嗤笑了声。皇家薄情,任何女子挨上了这祸国二字,终究都难逃一死。 铺上一张宣纸,凤贵妃提笔只在纸上潇洒写了几句。便从袖口摸出一只玉镯戴在皓腕之上。 拿起白绫向房梁之上,便踏了上去。 站在屋外的太监、宫女均静静地立在雨中,透着那纸糊的门窗,看着凤贵妃的身影。 只听咣当一声,凳子倒地。看着那烛光上的影子挣扎了番后便彻底的回归于平静,这才推开门进去。 …… 凤无暇起了个大早,便立刻从榻上爬了起来,朝着一旁伺候着自己的王公公问道:“公公,父皇有没有说我们何时去冷宫接母妃?” 听到凤无暇的询问,王公公只觉得眼圈一红,有些哽咽道:“四皇子,您洗漱完了就能去冷宫接娘娘了。” “真的?”凤无暇喜形言表立刻坐在妆台之前,一边让一旁的宫女伺候自己梳发,一边催促道:“宫女姐姐,你快些。我母妃今日就回来了。” 宫女手上一顿,也是挤出一丝笑意来,“四皇子,您莫着急。要去接娘娘了,怎么也得梳顺发,穿华服。” “宫女姐姐说的有理,那你快些吧。无暇等着,对了王公公,我们今日穿母妃上次生辰送我的那件红裳衣袍如何。” “四皇子喜欢就行,老奴便去给四皇子取来。” 梳了发,换了衣裳。凤无暇立在铜镜之前,看着里面的自已道:“王公公,无暇这样打扮母妃喜欢吗?” “四皇子是凤贵妃的心头肉,自然怎么穿贵妃娘娘都喜欢了。” 正当凤无暇对着铜镜理着自己衣衫,就见从屋外踏进一群人来。看着为首之人,正是平日侍奉天启帝的李公公,凤无暇立刻凑了过去道:“李公公,是父皇差你来带我去接母妃吗?” 弯下腰,李公公看着年幼的凤无暇,一抖拂尘道:“自然。四皇子,随奴才走吧。” 一行人声势浩荡地出了凤无暇寝宫,向着冷宫方向缓缓走去。 一路上寂静沉谧,无人多言一句。凤无暇跟在王公公身侧,望着来来往往一身肃穆的宫女太监们,有些奇怪地问道:“王公公,母妃今日就出冷宫了。怎么宫里这些人都不开心似得。” “呦,这不是四皇子嘛。”正当凤无暇的话音一落,就见从不远处缓缓走来一个衣着华贵女子,弯着自己的红唇,自上而下地瞥着凤无暇道:“四皇子这是干什么去,怎么瞧着你满面红光,好像很高兴似得。” 跟着凤无暇身侧的王公公,李公公等人,立刻向着女子行了个礼道:“奴才见过淑贵妃,淑贵妃万福。” 凤无暇看着淑贵妃,有些厌恶地蹙了蹙眉头,别过自己那双碧色双眸道:“今天我去冷宫接母妃,自然是高兴的。” “接你母妃?”听了凤无暇的话,淑贵妃仿佛是听到了什么有趣之事,扑哧一笑,“也对,确实是接你母妃。你母妃有这么个好儿子送她最后一程,黄泉路上也是开心的很吧。” 听了淑贵妃的话,凤无暇原本开心的笑容顿时凝固在了脸上,立刻转过头看向跟着自己的王公公道:“王公公,淑娘娘这是何意?” “何意?你这孩子,怕是还不知道你母妃昨晚就殁了的事情吧。”说到一半,淑贵妃似是意识到了什么,“也对,怕是全皇宫,也就你这个傻小子浑然不知吧。” “你胡说!父皇昨天答应我的,他说今日母妃就能出冷宫了,说让我来接母妃的。父皇九五之尊,君无戏言,断不会骗我。”凤无暇对于淑贵妃的话立刻驳斥道。 看着一脸不置信的凤无暇,淑贵妃立刻笑道:“皇上自然不说空话。是让你母妃出冷宫了啊,只是皇上没说是竖着出来,还是横着出来啊。” 对于淑贵妃的话,凤无暇只觉得犹如晴天霹雳,立刻看向王公公,“王公公,你快告诉淑贵妃,我说的才是真的,她就是嫉妒我母妃出来,到时候又能夺了父皇的宠爱。” 而王公公看着一脸期盼的凤无暇,老眼一闭深深地叹了口气对着凤无暇道:“四皇子,淑贵妃说的都是实情。” 听了王公公的话,凤无暇那一双碧色双眸刹那间睁大,看着远处不住道:“不可能!父皇答应过我的。父皇不会骗人的!你等着,我自己去冷宫接母妃,我要和母妃一起去广曜宫给父皇告状!” 说罢,凤无暇便向着冷宫一路跑去。 秋风萧瑟,天气转凉。冷宫外草木摇落,却是难得的热闹,只见宫外围绕着一群宫女、太监,均是素衣白裳。 凤无暇看着这些宫女太监围成的人堆,立刻将他们推开,向着殿内奔去。 推开那陈旧木门,凤无暇只见屋内凄凄凉凉,唯有一方金丝楠木棺放置于屋中央,静谧无人,只剩下房梁之上那一条三尺白绫迎着秋风不住晃荡。 “母妃?”凤无暇朝着屋内叫道:“我是无暇啊母妃,我来接你了。” 围绕着屋内四处寻找了一番,凤无暇有些失落地垂下他那双碧色双眸。年幼如他,却已知今日淑贵妃所言何意。 黄泉碧落,阴阳两隔。 去了那里,母妃便就是彻底离开了他。 抬起眼看着屋中央摆放的金丝楠木棺,凤无暇只觉得自己双腿似有千斤重,几乎是挪着向着棺材走去。 趴在棺材沿,一点点露出躺在里面的人来。玉面黛眉,原本的红艳薄唇已是透着苍白。 凤无暇看着躺在棺材之内的人,立刻惊骇地倒退了两步。 淑贵妃说的是真的,今日他要来接的母妃,不过是横躺着的一具尸体。 王公公等人此时也已经进了屋子,看着发愣的凤无暇,无奈叹气道:”四皇子,还望节哀顺变。” 181.第181章 喜怒无常 抬起眼,凤无暇看着已经进入屋内的王公公等人,有些不解的问道:“王公公,父皇不是答应我了吗?” 垂下那双碧眼,凤无暇有些颓然喃喃道:“父皇不是说好了吗,为什么骗我。” “四皇子,您还是再看看贵妃娘娘吧,时辰一到,贵妃娘娘就要被抬走了。” 王公公话音一落,就见李公公从外带着一众太监进入了房间,欲要合上棺材将凤贵妃抬走。 “李公公,不许抬!”凤无暇看着要来抬走的太监们,立刻冲向棺材前将凤贵妃护了起来。 李公公拂尘一扫,满脸为难道:“四皇子啊,您就别为难奴才们了。时辰到了,奴才们就得奉命行事,不然耽误了时辰,奴才们脑袋不保。” “总之不许你们碰我母妃,我母妃没死,你们不许动她。” 李公公看着拦在棺材前的凤无暇,便向着王公公喊道:“还不快把四皇子拉住,今日满朝文武都在宫门外候着呢,耽搁了时辰咱们脑袋都得搬家!” 听了李公公的指挥,王公公只好一咬牙将凤无暇抱住,一双手紧紧困住凤无暇乱动的双手,朝着李公公道:“快些抬走吧。” 看着被王公公制住的凤无暇,其余的小太监们立刻一涌而上七手八脚地将棺材盖一合,便匆匆地将凤贵妃抬了出去。 凤无暇看着越抬越远的棺材,张口立刻咬上了王公公的手。王公公吃痛,手中一松,借着这个当,凤无暇便挣脱了王公公的束缚,向着门外冲了出去。 奔出冷宫外,只见来来往往的宫女太监们几乎遮盖了他所有视线。此刻的凤无暇就如同一只无头苍蝇般,无助的向着四处望去。 “为什么……为什么,父皇为什么骗我!”垂下眼,凤无暇只觉得胸口一股难明之感侵染了五脏,刹那间直根于心头。 再度抬起那碧色双眸时,已是沾染上了道道血丝,在碧色眸子上衬得分外清晰。 广曜宫门外的君无戏言,冷宫内的寂寞空庭妇。 转回身子,透过大开的冷宫大门直直向里望去,唯有那条素色白绫久久飘荡。 看着那踢翻的木凳,望着那素色的三尺绫。 抬头环视整个东番皇宫,凤无暇静静地望着远远那高大的广曜宫。那双隐藏在宽大衣袖间的幼小双手,便不自觉地紧紧握起。 “父皇,母妃你已经抛弃了,那无暇呢?是不是也是妖怪。” …… “唔……放……快放开我……” 记忆如同关闸的洪流,霎那之间被收了回来。凤无暇抬起双眸,望着眼见还在不住挣扎的安雅,手中的力度不禁一松,再度问了句,“为何不守承诺。” 感受到凤无暇手中力道的松懈,安雅立刻向后倒退了几步,使出全身的力道,就听撕啦一声锦帛开裂,安雅这才像是犹如新生般的长吁了几口气。 望着安雅那痛苦不堪的表情,凤无暇的脑海不禁涌上了那夜凤贵妃自缢的场景。 美人如玉,心如死灰。 “你怕吗?” “你差点杀了我,你说我怕不怕!”几乎是得到新生的安雅,抬眼紧盯着凤无暇回道。 听了安雅的话,凤无暇不禁抬眼向着屋梁上望了望。 人生最痛之事,不过是哀莫大于心死,若非心灰意冷,怎么会对死都无畏惧。 嗤笑了声,凤无暇不禁暗道:母妃啊母妃,这一生,你终究是错付了人。 安雅看着凤无暇嘴角突然泛起的苦涩笑意,只觉得后背一凉,暗暗提气运功就想脚底抹油。 凤无暇垂着眼,似乎是感受到安雅心中所想,在安雅身子欲要移动的前一秒,手中的冰弦玉琴向着安雅一打,便将她整个人打翻在地。 胸口传来的阵阵隐痛,疼的安雅只觉得自喉中传出一阵血腥之气。恐惧蔓延至全身,安雅似乎也是无所畏惧,怒看着凤无暇道:“呸,你算什么。仗着你武功比我好,你就可以滥杀无辜吗?” “你不守信,自然该死!” “什么不守信,我当时根本就没有答应你好吗?你问过我吗,谁愿意大深夜去和你学什么弹琴。” 凤无暇听了安雅的话,凤眸一眯,碧色的眸子中渗出阵阵寒意,长袖一挥就将安雅整个人抓了起来,凑近安雅冷冷道:“你说什么!” “我说!我当时根本没有答应你!” 紧盯着凤无暇的眸子,安雅几乎是无所畏惧地一字一顿回道。 “你不怕我杀了你吗?” “怕?我当然怕,可是我说怕,你就会不杀我吗?那还不如死的有尊严点!” 安雅的话听在凤无暇的耳中,直直冲入他的心中,与十七年东番冷宫的凤贵妃不断融合。 看着这样的安雅,凤无暇不禁想到,十七年的母妃,是不是就这般想的呢。 祸国妖星,江山难保,社稷难为。 想着母妃临终之前为自己写下的那一封绝笔书:君子如玉,坚韧无暇。 无暇,无暇,君无暇。 十七年都再未提起,连他自己都快要忘了这尘封多年的故名。 他的名字,本叫君无暇。 凤无暇垂下眼,凝视着安雅久久突然道:“今日你愿随我去学琴吗?” 对于突然变脸的凤无暇,安雅只觉得有些不可置信地望着他,手上不由得指了指自己脑袋询问道:“你该不会是这儿有问题吧。” “现在我可问你了,愿随我去学琴吗?” 看着凝视着自己的凤无暇,安雅感觉若是现在拒绝,下一秒面前这精神分裂患者可能就会扭断自己的脖子。 转念一想,若是答应,按照凤无暇的脾性,自己根本摸不透他的喜怒。跟他去学琴,莫过于在身上绑了个定时炸弹,随时都有可能将自己炸的粉身碎骨,不留半点骨灰。 看着安雅那为难的神色,凤无暇反倒开口道:“这一次,你可以拒绝。” “啊?”安雅被凤无暇的话弄得有些一头雾水,更是对面前的人有了几分远离之意。 这算什么事?莫名其妙找上门来,说自己不守诺言差点杀了自己。如今又变了神情语气转为询问。 这凤无暇,该不会真是个喜怒无常的精神分裂吧。 182.第182章 学习规矩 凤无暇抬起双眸,瞥了眼还在迟疑的安雅,“若是不愿,也无妨。” “啊?” “今日之事就此翻过。若下次你不守诺言,我定会杀了你。” 说罢,凤无暇伸手将冰弦玉琴揽在身后,整个人便要飞身离去。 看着凤无暇就要离去的身影,安雅不禁询问,“对了,那天你走的时候,携走的婢女还活着吗?” 想到凤无暇上一次劫持走的丫鬟,安雅也不知生死,甚至连凤无暇那晚究竟带走的谁都不清楚。 而凤无暇听了安雅的话,反倒停下步子转过身来看向安雅,“什么婢女?” 一听凤无暇的口气,安雅只觉得心头凉了大半截。 完了完了,听他丝毫不记得的口气,分明就是一出丞相府就处理了对方。想到这里,安雅不禁道:“那个……你不会已经杀了她吧。” “杀了谁?” “杀了谁你不知道?” “我杀的人太多,怎么会知道你说的是谁。” 对于凤无暇的回答,安雅有些语顿,“就是那日从林间回来,我让你藏在屏风后,你是怎么出去的?” 听了安雅的质疑,凤无暇眼中露出不屑的笑意,“若我愿意,哪里都困不住我。” “那那天的你带走的婢女呢,到底是生是死啊,怎么说那也是我们府里的下人,你要是毫无理由的杀了她,也说不过去吧。” “我何时说过杀了她?” “那她人呢?” “我又何时说过掳走你过你府中的丫鬟?” 对于凤无暇的交流方式,安雅也是摸清了些门路,冲着凤无暇反道:“那你也没说你没掳走过啊。” “呵,我说没有就绝对没有。” “那你说,那天你带走的人呢!” 垂下眼,凤无暇的眼中闪过一抹笑意,看着安雅挂在衣架之上的衣衫。伸手一抓便将其拿了过来,往冰弦玉琴上一盖。 宽大的右衣袖一挥,只见屋门便哐当一声被打开。在安雅还未反应过来之时,就见那一抹红色身影手携盖着自己衣裙的冰弦玉琴向外飞身而去。 安雅望着那飞身出去的身影,有些惊愕地望着离去的凤无暇,红色的身影逐渐消失于墨色的天际边。 “跑的还真是挺快。”看着凤无暇消失的身影,安雅不禁喃喃道,全然忘记了方才对方可是差点送她上了黄泉。 微阳初至日光舒。 安雅还未从睡梦中醒来,就听屋外一阵嘈杂之声传来。一掀被子刚打开屋门,就见门外站着个中年妇女,一见到安雅开门,立刻向着安雅行了礼道:“大小姐。” 看着门外的陌生妇女,安雅眉头微微蹙起,将其细细的上下打量番,“你是谁啊。” “小姐怕是才睡醒,奴婢是太后娘娘派来教小姐规矩的李嬷嬷。”李嬷嬷看着安雅,虽是福着身子,但回答的倒是不卑不亢。 在脑中细细地回忆番,安雅这才想起昨日太后的话,似是真有这么一回事。这才道:“原来是李嬷嬷啊,怎么今日就开始学规矩了吗?” “学规矩还是要趁早,小姐已经迟了十七年,再拖下去也不妥了。” 对于李嬷嬷的话,安雅反倒是难以反驳,不禁内心暗自道,果然是在宫里待过的老油条,说话处事都让人难反驳。 只好回道:“那嬷嬷等下,我让红叶和紫苏伺候我梳洗,便去和嬷嬷学规矩。” “不必了,就让奴婢来伺候小姐梳洗,顺便教教小姐。” “这梳洗打扮有什么好教的啊,嬷嬷会不会有些小题大做了。” 李嬷嬷听了安雅的话,只是淡淡的瞥了眼安雅,却让安雅感觉到了无形的压力,“奴婢受太后娘娘懿旨,就是奉了太后娘娘的话来教小姐学规矩,自然一点一滴都不敢怠慢,所以小姐进屋吧。” 说罢,李嬷嬷就向着安雅做了个请的动作,“紫苏,红叶,你们也进来。” 听了李嬷嬷的吩咐,红叶和紫苏立刻端着水盆进了屋子,看着安雅道:“小姐,奴婢伺候您洗漱。” 看着今日的架势,安雅也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只好走了过去。任由红叶为她擦着脸。 端起紫苏递来的盥洗罐,安雅仰头往嘴角一倒,咕嘟咕嘟的涮了几下,便直接朝着盥洗罐吐了出去。 李嬷嬷看了眼安雅的动作,立刻蹙紧眉头,“小姐,错了。” “啊?” “既身为丞相之女,就该有大家闺秀的模样。凡事要缓慢,怎么能就直接这么吐出去。” 指着自己,安雅有些不解的问道:“那该怎么吐?从哪里吐?” “盥洗水乃污秽,吐出应该慢慢吐出,用手遮掩。” 安雅似懂非懂地哦了声,又喝了一口水,咕嘟咕嘟两下就要再次按照李嬷嬷的话吐出来。 “小姐,错了。” 嘴中含着盥洗水,安雅一脸不解地看着李嬷嬷,她这还没吐呢,怎么就又错了。 看着安雅那不知所措的模样,李嬷嬷继续道:“小姐盥洗之时,没必要发出这么大的声音,小姐吐吧,怎么还含在嘴中。” 听了李嬷嬷的话,安雅这才小心翼翼地伸出右手遮挡着,如同一只喷水的鲸鱼,有一下没一下地慢慢吐出。 “李嬷嬷,这下行了吧。” “可以。红叶,扶小姐去妆台梳妆。” “不…不用扶吧,我自己能过去。”感受到李嬷嬷看向自己的眼神,安雅只好将嘴中的话如数咽了下去,改口道:“那好吧。” 被红叶搀扶着走向妆台,安雅这次学的聪明,直起腰身端坐在妆台之前。透着铜镜安雅偷瞄着李嬷嬷的脸色,看着面无表情的李嬷嬷,安雅不禁在内心翻了个白眼。 “李嬷嬷,今天给小姐怎么梳啊。”紫苏有些怯生生地问道。 瞥了眼紫苏,李嬷嬷答道:“平日里怎么梳,今儿个就怎么梳。怎么丞相府里养着你伺候小姐,连个头都不会梳吗?” 被李嬷嬷暗里讽刺的紫苏,立刻噤了声,手拿起铜镜前的桃木梳就开始给安雅顺着发丝。 手上一重,梳过安雅打结的发丝,揪的她吃痛,立刻倒吸了口气。 就听“啪”了一声,安雅还未反应过来,就见紫苏立刻噗通跪了下来,朝着李嬷嬷道:“嬷嬷,紫苏知错。” 183.第183章 言行举止 看着跪在地上的紫苏,安雅有些错愕地看向李嬷嬷,“嬷嬷,为何打紫苏?” “给主子梳头都梳不好,赏一巴掌不过是小惩大诫。” “嬷嬷,这又不是宫里,没必要这么小题大做。何况不过是梳头,我又没那么金贵。” 对于安雅的话,李嬷嬷只是嘴角微微一扯,反倒看向安雅道:“主子就是主子,奴才就是奴才。规矩在哪里都是规矩,就断不能失了体统!” 看着李嬷嬷那趾高气扬的模样,安雅哼了声就要伸手去扶起紫苏,“紫苏,你不要跪了。起来!” “小姐,奴婢伺候您不好,就该挨罚。”紫苏摇了摇头,依旧跪在地上不肯起来。 瞥了眼站在一旁的李嬷嬷安雅道:“我是小姐,我命令你起来。” 紫苏咬着唇,看了眼李嬷嬷似是依旧不敢起来。 对于李嬷嬷那一脸盛气凌人的模样,安雅就觉得一肚子火,低沉的脸色朝着紫苏立刻道:“我的话你现在都敢不听了吗?” “奴婢不敢。” “紫苏,你家小姐让你起来你就起来,若是这么想跪,晚上就在院子里跪一夜。现在你家小姐让你起来你就得起来。” 听了李嬷嬷的话,紫苏就立刻从地上爬了起来,拿起妆台前的木梳就要准备给安雅继续梳妆。 看着这样懦弱胆怯的紫苏,安雅只觉一股恨铁不成钢的感受在心口滋长,朝着李嬷嬷有些不客气道:“李嬷嬷,紫苏再怎么也是我丞相府的丫鬟。再者说,身为我听语苑的人,就算是我娘来了,也不能不分青红皂白就赏她巴掌。” 而李嬷嬷听了安雅的话,仅仅是朝着安雅微微福了福身子依旧道:“奴婢不过是奉太后娘娘懿旨,前来给小姐你教规矩罢了。” “那你给我教规矩,打我的丫鬟做什么。” “丫鬟们平日里伺候着小姐您,若是连丫鬟们都不懂规矩了,以后怕是更会冲撞小姐了。奴婢也不过是奉命行事而已。” 听着李嬷嬷的回话,安雅只觉得难咽这口气。 这宫里出来的老妖婆,居然还拿太后来压自己。在心中思量了番孰轻孰重,安雅便向着紫苏道:“你下去吧,这让红叶伺候我就行。” “是。”将手中的木梳交给红叶,便退了下去。 坐在铜镜前,安雅任由红叶给自己倌着发,给自己梳了个朝云近香髻,略施粉黛这才从妆台前被红叶扶着站了起来。 直至更衣完毕,李嬷嬷也再未说什么。 坐在桌前,安雅浅呷了口茶水这才看着李嬷嬷问道:“嬷嬷,不知我们现在学什么规矩啊。” 李嬷嬷将安雅上下打量了番,点点头道:“穿着倒是得体,落落大方。今个儿奴婢来了,就是要来给小姐教规矩。只是这规矩不仅仅是丞相府的,奴婢要教的还有宫里的规矩。” “为何学宫里的规矩。” “下月初三乃太后娘娘生辰宴,按照小姐的身份,自当是要进宫为娘娘祝贺的。但是宫中自当与府中不同,所以规矩必须得懂。” 经李嬷嬷一说,安雅这才有些记起,只好道:“那就开始吧。” 上下打量了番安雅,李嬷嬷这才开始道:“宫中乃是皇家之地,举手投足也自自当要有着名门闺秀风范。举止、言行、礼仪都是基本的。小姐这举止的还算端庄,所以就先从礼仪开始。” “这宫里不比外头,外头的人见了宫里的哪一位主子都得行礼,只是各宫身份不同,自然行的礼也不同。先皇驾崩后,新皇登基。各皇子也都均搬离出宫各立府邸。所以目前宫中只有皇上、太后娘娘和一些先帝太妃、以及各宫娘娘小姐与未出嫁的公主。” “那皇后呢?”听了李嬷嬷的讲解,安雅不禁开口问。 “皇上登基不久,后妃人数不多,并未立后。若是小姐愿意,这今年的大选小姐也可以递了牌子,说不定真当母仪天下了。”瞥了眼安雅,李嬷嬷这才道。 听了李嬷嬷的话,安雅只好干笑了两声道:“嬷嬷真会说笑,您继续说。”说着安雅端起茶盏,佯装抿着茶水。 只是心中不禁暗暗道:呵呵,这该死的皇帝害了她幻家满门,她现在不杀了那个心机皇帝都算好的,还嫁入后宫,入他个大头鬼。 “所以宫中的主子并未有太多。大大小小笼统算起也不过几十余人。小姐要记着,昨个儿你见太后娘娘所行的磕头大礼,若非特定,还是见了圣上再行吧。” 安雅尴尬的笑了几声,不禁想起自己昨天当着众人的面给太后所行的礼,暗暗腹诽,果然电视不能瞎学,朝代不同,礼仪就不要生搬硬套啊! “小姐看着,您身份与一番官家女子不同。不仅贵为丞相之女,更是太后娘娘的外甥女。所以见了太后娘娘时,若非下跪大礼,就将两手平措至左胸前,用右手压着左手,右腿屈膝,微微低头行礼。大小姐来试试。” 将手中的茶盏放下,安雅也只好按照李嬷嬷的话,依葫芦画瓢行了个礼,“臣女安雅参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万福金安,千岁千岁千千岁。” 李嬷嬷看着安雅,满意地点点头,“不错,看来大小姐的言行也是得当的。下来奴婢教小姐见到宫中娘娘嫔妃该如何行礼。” “正宫无主,目前圣上只有四宫贵妃,五位嫔妃,七位贵人。各位主子身份不同,十六位主子中四位贵妃身份最高,见之需右手压左手放于左胯,双腿并拢微膝低头行礼。而剩余十二位小姐见时只用行微微福身行礼即可。” 看着李嬷嬷言传身教,安雅将礼仪记在心中,“那公主呢?” “公主身为金枝玉叶,次于太后高于其余嫔妃,和四位皇贵妃身份相当,行礼就和皇贵妃一般。” “我知道了,还有呢?” “大小姐聪慧,奴婢稍加点拨就懂。这宫中行礼的规矩就这些,小姐既然懂了,那接下来奴婢就教教小姐一些宫里的细枝末节。” 184.第184章 感恩戴德 听了李嬷嬷的话,安雅不禁拧起了眉头,“怎么还有啊。” “宫里的规矩自然是多的,得亏小姐聪慧,不然怕是今日都学不完。” “那好吧。” “这进宫,不管是面见圣上还是各宫娘娘,都得小心谨慎。祸从口出,所以何时何地都要管好嘴,切莫说了不该说的。不然到时谁都救不了小姐你了。” “……” 坐在桌前,安雅今日算是见识到了李嬷嬷口中的细枝末节算是什么,她口中的一些小事足足让她说了一个早晨。 右手撑着下颚,安雅几乎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神游太虚,眼神空洞。 “小姐,夫人和老爷说今日小姐学规矩,怕是累着了。就差奴婢前来给小姐前拿了些糕点。”抬起眼,安雅瞥了眼面前的橙冉,“放下吧,你先回去,我等下再吃。” 说罢安雅这才看向李嬷嬷,“嬷嬷,这说了一上午了,你也是累了吧。要不你也先休息下,下午再讲也不迟。” 看了眼已经是眼神迷离的安雅,李嬷嬷也只好道:“那好吧,奴婢下午再给小姐讲。这丞相和夫人送来的糕点,小姐吃了在学也不迟。” 而李嬷嬷的话音一落,就听橙冉道:“李嬷嬷,夫人说您尽心尽责教大小姐,烦请您去主院一趟。” 听了橙冉的话,李嬷嬷便道:“知道了。”说罢转头看向安雅,“那大小姐就先休息下,等奴婢回来我们再讲。”说罢就随着橙冉出了听语苑。 安雅趴在桌子上,看着二人渐渐远离的身影,这才立刻站了起来,懒散的伸了个懒腰。 只见屋外蹑手蹑脚冒出个人影,伸出一个头看向安雅屋内,“安雅?” 看着冒出的叶倾城,安雅不禁翻了个白眼转过身子负气地不理她。 “干嘛不理人啊。” “我今儿一早就被那什么李嬷嬷王嬷嬷的拉起来折磨,你一个人躲在那里纸醉金迷奢侈享乐了?有你这么做姐妹的嘛,没义气!” 听了安雅的话,叶倾城咧嘴嘿嘿一笑,从身后摸出只烧鹅来,“那个宫里的什么嬷嬷给你教规矩,我怎么敢过来。所以我出去给你买了烧鹅,还被你说我没义气,那你别吃了。”说着,叶倾城就要收回手中的烧鹅。 闻着那清香扑鼻的烧鹅香气,安雅的肚中不禁打起了雷,嘿嘿笑了声夺过烧鹅,“算你有良心。” 扯了片鹅肉嚼了番,安雅似是想起什么的道:“红叶,去把紫苏叫来。” “是。” 不一会,就见红叶带着紫苏从屋外走了进来。紫苏一见安雅立刻行礼道:“小姐。” 看着紫苏行礼,安雅连忙伸手将其拦住,“免了免了,方才那一巴掌你怎么样?” 想起方才那一记响亮的巴掌,安雅就觉得自己脸颊隐隐作痛,更何况真是打在了紫苏脸上,也有些关切道:“抬起头,让我看看怎么样了。” 听了安雅的话,紫苏这才抬起头看向安雅。望着紫苏右脸上那深深地五指手印,安雅也是大吃一惊,“怎么会这么严重。”伸手摸了摸红印,“怎么样,疼吗?” “奴婢……奴婢不疼。”看着安雅伸过来抚摸的手,紫苏惊骇地倒退几步,捂着脸立刻摇头道。 “怎么可能不疼,红叶,去给紫苏拿些药膏来。好好地一张脸,可别打坏了。” “是。” 捂着脸颊,紫苏立刻向着安雅跪了下来。看着突然跪下的紫苏,安雅立刻放下手中的烧鹅,“你怎么又跪啊。” 眼中泛起一阵氤氲,紫苏只觉得心头一暖。不顾安雅阻止径直向着安雅叩了一首,“小姐……” “快起来,你这丫头该不会是被打傻了吧。”看着这样的紫苏,安雅不禁道。 “不是的,小姐菩萨心肠,之前奴婢亲眼见小姐对蓝葙,没想到有朝一日小姐当真也会对奴婢这般好。大恩大德,紫苏无以为报。” 听了紫苏的话,安雅反倒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这丫头,你们都是我的人,我当然要护着你们了啊。倒是你,搞得和救命之恩一样。”看着紫苏眼中又要溢出泪水,安雅忙改口道:“行了行了,喏,给你吃烧鹅。” “奴婢不敢。” “让你吃你就吃,你今天该不会真被那什么李嬷嬷吓坏了吧。话说你怎么这么害怕这李嬷嬷,该不会她的真是容嬷嬷那号人物吧。” “容嬷嬷是谁啊?” “没什么,就是和李嬷嬷差不多的人物。”想到容嬷嬷,安雅就不禁在心中将李嬷嬷的相貌嫁接上了容嬷嬷。 想着李嬷嬷手拿银针,扎啊扎啊扎的模样,安雅就不禁笑出了声。 而紫苏听了安雅的解释反倒道:“那那个容嬷嬷岂不是很可怕?” “对啊。怎么?看你这样子倒是很了解那李嬷嬷啊。” “李嬷嬷以前在府中待过。” 听闻了紫苏的话,反倒激起了安雅的好奇之心,看着紫苏追问道:“李嬷嬷怎么会在府里待过啊。” “小姐有所不知,李嬷嬷原本是伺候夫人的,早些年伺候过了太后娘娘,深得太后娘娘喜爱,便带她进了宫。所以夫人身边就变成了如今的橙冉姐姐,就是李嬷嬷的女儿。” “橙冉是李嬷嬷的女儿?”想起方才橙冉前来自己屋内,二人那一脸陌生的表情,没想到竟还是这般亲近的关系。 “好啦,你别怕了。你的主子是我,况且她都进宫当嬷嬷了,手在长也不能管到府中来吧。好了,去让红叶给你上药吧。”看着红叶拿着药膏进来,安雅看着紫苏说道。 “是,小姐。” 听了安雅和紫苏的对话,坐在一边的叶倾城不禁开口道:“你们府中真是没意思。” “那什么有意思,帮你找那位韩公子就有意思了啊。”看着一脸无趣的叶倾城,安雅不禁打趣。 叶倾城听着安雅的话,脸上一红立刻回道:“你胡说什么,我何时这么说过了啊。” “那你不就是这个意思嘛。” “懒得和你争辩,你一早待在听语苑多无趣啊,我们去花园转转。我刚才可是听那个嬷嬷说了,下午还有给你教呢。现在不转转,怕是今个儿你一天都得折在这儿了。” 185.第185章 窥听交谈 安雅几乎是被叶倾城一路扯出了听语苑,走在府内的长廊里,安雅看着四周光秃秃的树枝道:“倾城,都已经入冬了,这有什么好看的啊。花园里的腊梅都得等上些时日才能看,还不如待在听语苑呢。” 白了安雅一眼,叶倾城道:“院子里在没有景,也好过待在听语苑里吧。” “你说的也有道理。”轻叹了声,安雅不禁看着围墙外,“唉,要是能出去玩就好了。” “出去玩你就不嫌这天气转凉,没个好精致给你赏啊。”叶倾城看向安雅,不禁戏谑道。 对于叶倾城的打趣,安雅全然不顾,只说道:“都出去玩了,谁还管景色好不好呢。” 听着安雅的话,叶倾城低下头偷偷一笑道:“我今个儿出去,可是找到了个好玩的地方。” 听到叶倾城的话,安雅原本沉闷的眼眸中顿时亮起了期待的光芒,“什么好玩的地方。好啊,我就知道你偷溜出去玩。” “你再这么说,我可就不告诉你了。” 一听叶倾城这么说,安雅立刻堆起满脸笑容看向叶倾城献媚道:“好倾城,你可是你们凉城一枝花。不仅人美还心善,所以你就告诉我吧。” 看着安雅那献媚的模样,叶倾城一瘪嘴嫌弃道:“得了得了,看在你嘴这么甜的份儿上,我就大发善心告诉你。我今天到了个山谷,谷中难得的温暖宜人,各类花草美不胜收,景色可是好看的很。” “这天气都入冬了,居然还有花开不败的地方。还真是稀奇啊。”听着叶倾城的描述,安雅也不禁被勾起的好奇之心,“那你快带我去。” 一点安雅额头,“我说你这小小年纪,忘性却大。下午你可是要随着那李嬷嬷学规矩的,何况这山谷又跑不了,你倒是急什么。” “也是。”瞥了眼叶倾城,安雅轻笑了声,“那说好了,明个儿一大早就带我去如何?” “等你今天学完规矩再说。咦,安雅,你瞧凉亭那是你大娘不是?” 顺着叶倾城手指的方向,安雅向其望去。只见不远处的凉亭内,坐着夏氏以及橙冉母女。 “她们怎么会在这儿,不是说请李嬷嬷去主院吗?”安雅不禁心生疑惑。 “走,我们过去听听。” 跃上假山,安雅和叶倾城伸长了耳朵想要窥听夏氏等人的交谈。 只见橙冉先是拉着李嬷嬷,甜甜的唤了声,“娘。” 李嬷嬷也是一摸橙冉的头,脸上的笑意更是悉堆眼角。而夏氏看到这副母慈子孝的画面,捂着帕子呵呵一笑,“李嬷嬷,这许久你都没回府了,橙冉这丫头也是怪想你的。” 听了夏氏的话,李嬷嬷看向夏氏道:“夫人,奴婢身在宫内,多亏您照顾橙冉这丫头,奴婢真是感恩戴德,无以为报啊。” 夏氏盈盈一笑,摇了摇头,“哪的话,你现在可是在宫里伺候太后娘娘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更何况橙冉这丫头也机灵,我也是十分喜欢的。” 说着,夏氏似是有意无意的问道:“今日你在雅儿由你教规矩,不知她学的如何?” “大小姐机敏,稍加点拨就能灵活运用。” 抿了口茶水,夏氏哦了声,垂着眼皮不知在想些什么,半响道:“你也该知道她是谁吧。” “奴婢知道。” “你就不吃惊?”说着夏氏将手中的茶盏轻轻一放,一双眼看着李嬷嬷等着她的回答。 李嬷嬷也摇了摇头,“这事儿我也听橙冉说了。当时的玉珠明明是见到她彻底在水中咽了气这才走的。” “话是这么说,不过这明显在水里已经死了的人,突然又活蹦乱跳了,怎么也让人觉得闻所未闻呐。” 听着夏氏的口气,李嬷嬷问道:“夫人的意思是玉珠没说实话?” “不,玉珠断不会撒谎。只是玉珠那天来禀告,说大小姐总是怪怪的,喜好变了,这身上的功夫也是有了。你也见了,那日在大堂那一个翻身,可是灵活的很。” 李嬷嬷听了夏氏的话,也是赞同的点了点头,“我也记得这安雅原本知书达理,为人胆小懦弱。见了生人连句话都不敢多说。夫人这么一说,奴婢也觉得似是怪怪的。” 李嬷嬷的话音一落,就见一旁的橙冉插话道:“夫人,你说这难不成是冒充的?” 摇了摇头,夏氏回绝了橙冉的看法,“那张脸几乎是和她娘一模一样,化成灰我都认得,断不会是冒充的。何况她之前来拿的那支簪,分明是她娘生前戴过的,那簪子我识得,当时她娘可宝贵的很。” “那难不成是落了水,让水鬼附了身子中邪了?要不然怎么死人变活人了。”橙冉又接话道。 “你胡说些什么!”夏氏蹙了蹙眉头,瞥了眼橙冉。 橙冉被夏氏这么一瞥,立刻闭了嘴,只是低低道:“夫人,都是橙冉猜测的,您可别当真。” 低垂着眼睛,夏氏思前想后了番,“不过这事儿,确实得好好商议。我觉得这问题还是出在幻云霆那老匹夫身上,要不然这些年那丫头没死我们居然浑然不知,而今他人不见了,反倒让安雅一个人进京了,其中必有问题。” “大小姐不是说了,府中遭了贼人,幻老爷不知所踪,给她留书一封让她前来寻亲吗?”看着凝眉思虑的夏氏,橙冉又不禁开口道。 “不会的,幻云霆那老匹夫,心机也是沉着呢。不然他也不会这些年带着那丫头跑到暮锦城去,更不会放心让那丫头一个人前来京城。何况我总觉得那丫头不简单,来府中的目的不单纯。” 听了夏氏的话,李嬷嬷有些顾虑地说:“夫人的意思,是大小姐可能知道些什么了?” “我也不确定,总是这丫头远远没有她娘那么好对付,肚子里的花花肠子可是比她娘强得多,自从来到府中还没见她吃过什么亏。” 橙冉一听,也是立刻应和道:“夫人所言有理,自从大小姐进了府,奴婢认为二小姐心中就没舒坦,被她明里暗里冷嘲热讽了不知多少次!” 186.第186章 浏览画像 夏氏听到橙冉的话,反倒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神情看了眼她,“我都说了让她不要去招惹那丫头,她自己非要送上门去,怪谁?” “夫人,毕竟二小姐还是您所出,无论如何,您还得护着二小姐不是?毕竟二小姐还被她害过毒呢。”橙冉在一旁宽慰道。 “这事还不是得怪她自己。”说这话时,夏氏的语气中又是无奈又是心疼,“要不是我压下这事,给老爷知道她敢在后院里下毒害人,她怕早被家规处置了。” 趴在假山之上,安雅与叶倾城听着她们三人的交谈。黑玉般的眸子一沉,将她们的话在心中四下一思量,便有了些想法。 听着夏氏与李嬷嬷的口气,当年确实有着她不知情的隐情在内,而幻云霆不在,目前能知道当年来龙去脉的确实只能是府中的夏氏等人了。 还有那李嬷嬷,怪不得她瞧着她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跟在夏氏身边,果然都不是什么好人! 自己落水的参与者,看来还挺多嘛。 正想着,就感觉到叶倾城轻轻拉了她衣袖低声道:“安雅,有人来了。” 听了叶倾城的话,二人相视一眼便立刻跳下假山,向着听语苑一路飞身离去。 一进听语苑,叶倾城便率先道:“你大娘这心可真够黑的,怪不得,有其母必有其女!” “算了,反正已知道她不是个省油的灯。早知道总比晚知道要好的多。” “说的也是。反正呐,有我叶倾城在,我看她们还能使什么阴招!” 看着叶倾城那胸有成竹的模样,安雅咧嘴一笑,“那我可把身家性命交付给我叶大小姐了。” 一拍胸脯叶倾城立刻道:“那肯定。” …… 一炷香后,李嬷嬷这才回了听语苑,见安雅坐在院中和叶倾城说笑,便过来行了个礼,“大小姐。” 瞥了眼李嬷嬷,安雅这才从鼻孔里冒出一个嗯。 若是刚才她只是对这李嬷嬷的行事不满,现在的她可是对李嬷嬷这人从头到尾从里到外都不满的很。 李嬷嬷对于安雅对自己的态度,丝毫不在意只是问道:“小姐休息好了吗?太后想着昨日宫里除了七皇子与娘娘,其余都未来前来。所以特让奴婢教认认这宫里的人物。” 说着李嬷嬷向着屋里的玉珠道:“把画像呈上来。” 玉珠听了李嬷嬷的吩咐,与黄桃二人将屋内的画像均抱了出来,一幅幅地展开在安雅面前。 举起其中一幅,李嬷嬷道:“这位是……” 还没等李嬷嬷说完,叶倾城就率先开口道:“这不是那个七王爷嘛。” 被叶倾城将话打断的李嬷嬷,双眼一眯,带着尖锐的眼神看向叶倾城,“叶姑娘,这虽然你是大小姐的朋友,只是这府中的规矩你可要懂得。” 听着李嬷嬷斥责叶倾城的话,安雅不禁开口道:“嬷嬷,您今年多大了。” 被安雅突然抛出的问题弄得一头雾水,但李嬷嬷依旧道:“回大小姐,奴婢今年满打满算,正好四十。” “哦,我认识个人今年都已过期颐,实打实的好长寿。” “已过期颐,那真是好年岁。” “嬷嬷知道她为什么活的这么长吗?” “奴婢不知。” 看着李嬷嬷,安雅站起身子凑近道:“因为她从不多管闲事。” 李嬷嬷被安雅的话噎了一下,还没等她再度开口就听安雅忽的笑出声来,“不过是和嬷嬷开个玩笑罢了。但是今儿早嬷嬷你不是也给雅儿教了,何时何地都要管好嘴,毕竟这是在我听语苑,不是在皇宫。” 感受到安雅语中的不客气,李嬷嬷只是嗤笑了声道:“奴婢也不过是奉太后旨意行事罢了。” “太后娘娘的旨意是教我学规矩,可没说管的上倾城。你张口闭口把太后娘娘的旨意挂在嘴中,却和太后娘娘的旨意完全不同,算不算假传太后懿旨呢!”说到最后,安雅的语气更是加重了几分,睁大了眼睛紧盯着李嬷嬷。 似是被安雅突然加重的口气惊愕到,李嬷嬷看了安雅半响道:“是奴婢多事儿了,还望大小姐饶过奴婢这一次。” 听着李嬷嬷口气软了下来,安雅也是骑驴下坡,“嬷嬷说的这是什么话,论身份您也是太后娘娘身边的人,论年纪,您更是长辈。安雅方才不过是随口说说罢了。还烦请嬷嬷继续。” 说着伸手做了个请便继续坐了下来,看着玉珠手上展开的画像,上面的白慕靳一席青绿色的长袍,手执折扇,显得风度翩翩。 看着那星目剑眉的面容,安雅不禁在腹中暗暗道,暴殄天物,白瞎这张好皮囊! 李嬷嬷看着已经坐下的安雅,只好接着道:“大小姐,您看,这是当今七王爷,皇上的胞弟,名慕靳,小姐可看清了?” 不仅是看清了,更别提记得多清楚!想到那张皮囊下的龌龊心,安雅就不禁蹙起眉头。 看着安雅点头,李嬷嬷便让玉珠和黄桃拿起另外两张画像,指着左边那张道:“这位是八王爷,淳太妃所生,名慕灏。另外这位便是八王爷的胞妹,淳太妃的女儿,当今的六公主,名初雪。” 安雅望着画轴中二人却有相似的面容,也均是气质盎然,看来这北辰皇室的基因果真都不赖。 看着玉珠和黄桃不住拿起的画像,听着李嬷嬷的讲解,安雅也将这宫内人员认了个七七八八。 就见玉珠于桌前拿起最后一幅画像,徐徐展开,画卷中的人便一点点显露在安雅面前。 瞥了眼画卷之上,安雅的眼睛顿时像被粘上了一番。看着那面如冠玉的人,眉眼如画,便是她心心念的白慕言。 画上的白慕言一身将军金甲,似是站在高崖之上,自上而下睥睨着万千兵马,整个人显得是霍霍生风。 不知是因为对白慕言那不同感情的缘故,安雅只觉得此刻他的模样,更是贵气盎然,举手投足之间更能显示出若有若无的霸气姿态来。 看着这样的白慕言,不是那暮锦城那一袭白衣胜雪,不是平日里那一身妖娆女装,反倒真与安雅心中那威震诸国的平阳王贴近了番。 187.第187章 想看才艺 李嬷嬷瞥了眼痴痴望着画像的安雅,不禁轻咳了两声提醒道:“小姐?” “啊?怎么了?” 指着玉珠手中的画像,李嬷嬷道:“这位就是我们北辰的平阳王,白慕言。也是我们北辰唯一一位有封号的王爷,更是当今圣上最疼爱的弟弟。为先帝的董贵妃所生。” 听着李嬷嬷的话,安雅不禁于心中冷笑,最疼爱?怕是这话有待商榷吧。 谁会给自己最疼爱的弟弟下毒害命,甚至不惜杀害她幻家满门也要断了白慕言治病的最后稻草。 李嬷嬷看着安雅低头不语,便开口问道:“小姐在想些什么?” “未曾想什么。只是以前听闻北辰平阳王爷战无不胜,乃北辰一员猛将。更听说王爷面如冠玉,今日一见画像,更觉得是仪表堂堂,俊美非常。” 一想到这样的男子,前些个月还在南凝跟在她身后,冲着她吐露心肠,安雅就觉得一股甜蜜之感涌上心头,连带着嘴角都不禁勾起了一丝笑意来。 “我们平阳王爷自然是数一数二的人物,只可惜英雄多舛,却遭贼人所害,废尽了一身功力,如今空有抱负不得施展,只能在京城内当个闲散王爷。”说着,李嬷嬷的语气中也是带有一丝可惜。 安雅在听到李嬷嬷口中的那一句闲散王爷时,只觉得好笑。这白慕言或许是真的太闲散了,要不然怎么会以捉弄她为乐趣,搞什么男扮女装。 只是一想到白慕言身上的寒毒,安雅原本眼中的笑意便有些黯淡。不禁有些担心起久未见面的白慕言。 “小姐,你怎么又发起呆来了。”李嬷嬷不禁提醒道。 “哦,我只是在想怎么没有皇上的画像。” 听了安雅的话,李嬷嬷这才笑道:“皇上乃天子圣躯,要见一面何其困难。” 对于李嬷嬷的这番话,安雅倒是不置可否。 通常像皇上这种人,又有几人能见天颜。就算不用画像,在宫中倘若遇见,看着那浩大阵仗,心中也就有数了。 “也是。嬷嬷,这宫里的王公贵胄我也认得差不多了,不知我们接下来做什么?” “小姐聪颖,学的快。奴婢也没什么要和小姐讲的,只是方才和夫人交谈了几句,听夫人说小姐曾在暮锦城时,是个不可多得的才女。今天不知奴婢是否有幸,能看看小姐的才艺呢?” 垂下眼,安雅将李嬷嬷的话在心中思量了下,想必她如今这么说,肯定是方才在她和叶倾城走了之后,夏氏指使她的。 只是她想不通,夏氏既然已经那般笃定自己就是安雅,又搞这些试探做什么。 还没等安雅开口,就听一旁的玉珠也是接话道:“嬷嬷真是好福气,我家小姐才华横溢,弹琴作画,舞文弄墨,可是一等一的好。” 瞥了眼玉珠,安雅在心中冷笑了下,这是要将她赶鸭子上架吗。这弹琴作画嘛,安雅还真是搞不来,舞文弄墨,虽没有真功夫,但是背诗也给她背出个铂城望月节头筹呢。 “玉珠,休得胡言。嬷嬷在宫中侍奉太后,见的都是皇家贵胄,文采超群,我这暮锦城来的,如何担得起才女二字。” 玉珠听了安雅的话,便垂下头不语。而李嬷嬷一笑道:“安小姐自谦了。” 看着玉珠和李嬷嬷那期待的表情,安雅那一双剪水秋瞳中流露出一抹计划的神色,这么想让自己作诗,那她就偏不做,她倒要看看这俩人一唱一和,作的是什么妖。 “嬷嬷谬赞了,安雅已经许久不作诗了,舞文弄墨哪比得上舞刀弄枪来的快哉?” 听了安雅的话,叶倾城不禁道:“安雅,上次你不是……”话还没说完,看到安雅瞥向自己的那个暗示,叶倾城便随后改口道:“你不是告诉我,觉得这些舞文弄墨的事听没意思的嘛。” “对啊,不知道这为什么,自从我落了水,醒来之后我就觉得自己得学些功夫,免得以后遇上什么歹人,也不必坐以待毙任人宰割啊。” 玉珠听了安雅的话,立刻垂下了眼,不敢再去看安雅。 而李嬷嬷反倒说道:“小姐落了水,看来真是性情大变啊。” “嬷嬷知道我以前是什么样?” 听着安雅的反问,李嬷嬷有些哑口无言,只好搪塞道:“呃,我也是方才听夫人所言的。” “哦?娘居然也知道我以前的事情。” “小姐,不是您想的这般,夫人那边也是奴婢说的。夫人听说奴婢以前伺候过小姐,所以就问了几句。” “原来是这样啊。对了,我听人说李嬷嬷是玉珠的远房表亲,你们既然是亲戚,在我这里就不必太拘束了。” 李嬷嬷先是一愣,看着安雅又立刻点点头,“哦,对…对。是奴婢的表亲。” 看着李嬷嬷脸上变化的表情,安雅心中就已了然,“得了,我也乏了。玉珠就带着嬷嬷去找娘叙叙旧吧。毕竟嬷嬷也曾是伺候过娘的人。” 说罢,安雅便随着叶倾城一同进了房。 一关屋门,安雅就和叶倾城趴在门框之下,偷偷地向外望去。 透过口型,就见李嬷嬷朝着玉珠问道:“怎么小姐会这么问?” “怕是之前我曾说来京城投靠远亲,被小姐撞破了橙冉与我。再说了,你又是橙冉的娘亲,自然也算是我的远房表亲了。” “原来是这样,多怪我一直待在宫里,你们有这事也不提前知会我一声。方才被小姐有意无意地一问,差点还漏了馅。” “嬷嬷啊,还是趁早去夫人那好了,我瞅着小姐,真是变得不一样了。” 看着玉珠和李嬷嬷远走,安雅嗤笑一声这才坐回了屋中的桌前,为自己浅斟了一杯茶,吹了吹上面的浮沫。 叶倾城站在安雅面前,伸手指着屋外问道:“我们不跟出去吗?” 为叶倾城也倒了杯茶水,安雅有些不在意道:“干嘛跟出去,还不如喝茶。” “你是不是傻了,她们在一起,铁定又是商量怎么对付你的对策。你还不跟上,难不成到时候坐以待毙啊?” 188.第188章 良人归来 将桌上的茶杯向着叶倾城推去,安雅笑道:“跟上去才是傻了,若是我现在跟上被她们发现了,那我这不就是告诉她们,我什么都知道了,包括你们推我下水我也知道了,这不是自投死路嘛!” “她们如果又要想害你,我叶倾城铁定不会让她们得逞的。”将腰间的软剑往出一抽,叶倾城正色道。 看着叶倾城那一脸正色的表情,安雅捂嘴一笑,“得了吧,你快些坐下来吧。夏氏刚不是让李嬷嬷试探我嘛,我就让她们试探。总之这段时日,还是不能让她们知道我已经知晓了一些事,毕竟这个后院,还是我大娘当家。” 瞅着安雅那一脸运筹帷幄的表情,叶倾城哼了声便坐了下来,一口牛饮后将茶杯重重放在桌上道:“反正呢,我不管你和你大娘斗得那些花花肠子。我可是答应白慕言的,保护你的安危。” 听了叶倾城所言,安雅立刻抬起眼眸,“白慕言?你何时答应他的。” 勾起唇角,叶倾城聊有意味地看了眼安雅,“想知道?不告诉你。” 听着叶倾城的话,安雅右手一摆故作不在意道:“装神秘,我还不稀得知道呢。对了倾城,你可是说好明个儿带我去那个山谷的,可不许食言而肥。” “知道啦,明天我肯定带你去。那里的景色别提多好看了。”说到最后,叶倾城眉间一挑笑的如同一只偷腥的猫,“明天你就知道了。” “倾城,你变了。你再也不是我认识的那个凉城傻大妞了。” “我呸,你才傻大妞呢!” 撑着下颚,安雅故作失落地摇了摇头叹气道:“你看看,曾经单纯的你已不在,如今的你也开始卖关子,故作神秘了!” “我——”叶倾城被安雅噎的说不出话来,复而挑眉凑近安雅冷笑道:“还激将法?你要是不想去的话明儿我自己去。好了,我回房休息了。” 说罢叶倾城便径直踏出了房门。坐在桌前,安雅看着离去的叶倾城,抿了口茶水笑道:“果然聪明了。” …… 日晖青琐殿,霞生结绮楼。 安雅今日是起了个大早,便去随叶倾城一同去了她说的山谷。 看着那漫山花鸟,安雅不禁道:“这天气,当真有这般好的地方。” 叶倾城笑了声,“昨个儿还一副不在意的模样,今个儿见识到了吧。” 虽是初冬微冷,但这山谷中的景象分明是一副百卉含英的春意盎然。霞光普照大地,尽数照耀在整个山谷内,映的波光粼粼的湖水如同一块明镜。 “安雅,那边好像有个万花谷,可好看了。” “好。” 踏在柔软的草地之上,嗅着万花芬芳,安雅开心地转了个圈由衷道:“真是个好地方啊。” 瞥了眼安雅沉醉的模样,叶倾城捂嘴偷笑,整个人飞身跃起便悄悄地离去。 “倾城,你看这些花草,好多我都没见过呢。” 停顿了半响,却丝毫没有得到任何人的回应,安雅不禁转过身子道:“倾城?” 看着四周空荡荡地场景,安雅心中一惊立刻喊道:“倾城——” 喊了一阵却依旧听不到叶倾城的回应,站在花丛之间,安雅不禁蹙起了眉头。 还没等安雅想明叶倾城为何突然消失,就听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在身后响起,听着那哒哒的马蹄之声踏入浅草之中,惹起阵阵婆娑。 那声音由远及近,几乎是向着安雅飞驰而来。 难不成是夏氏派来刺杀自己的人?在安雅正要转过身与那飞驰来的人对视之时,就觉得自己腰间一紧,整个人便被凌空捞起,落入了一个温暖有力的怀抱之中。 看着四周身下还在不住奔驰的骏马,安雅只觉得自己心都要从嗓子眼里跃了出来,心念一动,便要跳下马去。 身后的人似乎是窥出安雅的意图,只听一声低沉慵懒的声音在安雅头顶响起,“别动。” 这一声别动几乎让安雅刚要准备跃下的身子僵硬在了原处,眼中的氤氲雾气霎时溢满眼眶,却丝毫不敢回过头来。 “放松些,不然这马可是会颠的你骨头都要散架了。” 身后的人话音刚落,安雅便抑制不住地转过身子,看着环抱着自己的人。 抿着薄唇的侧颜如同雕刻一般,如扇的长睫扑闪扑闪,承载着初阳的霞光。一双眼深邃摄人,凝着双眸如同一泓波澜不惊地湖水,静静地看着前方的道路。 望着那棱角分明的下颚,那般熟悉,安雅不禁伸手想要去触碰,那般近,却让人觉得的那般不真切。 “白慕言?” 听到安雅那不确定的声音,只见白慕言头颅微斜,那双如水的双眼便望向了安雅,唇角浅浅一勾,“嗯?” “真的是你。” 似是被安雅这句话逗笑,白慕言的双眸顿时弯成了两道弯月,眉眼中的笑意悉堆眼角,“怎么?不过两月未见,你就将我的容貌忘了?” 听着白慕言的话,安雅连忙否决道:“不是,我只是吃惊你怎么回来了。” “不愿我回来?” “不是的。”安雅被白慕言弄得有些哑口无言,只好垂下头不再言语。 瞥了眼怀中突然安分的安雅,白慕言不禁弯起唇角,两腿一夹马腹,叫了声,“驾——” 身下的马得到了白慕言的命令,长啸一声便立刻飞驰了起来。四蹄皆踏入那姹紫嫣红的花丛之中,围绕着整个万花谷里飞驰。 垂下眼的安雅,想着昨天和自己吹嘘山谷的叶倾城,不禁心中立刻了然,“臭倾城,还会卖关子了。” 这丫头,怕是昨天就知道白慕言已经回来的消息了。 二人并骑一马,正当安雅还沉浸在白慕言突然回来的喜悦之中,只听身后的白慕言一拉缰绳,“吁——” 身下的马被白慕言的缰绳一拉,便适时的停止,前蹄抬起朝着天空长嘶了声,扬起了半人高。 花落纷纷,飞花漫天,被山谷中的轻风一吹,均四散在空中,飘飘然落于安雅与白慕言的身上。 踏花归去马蹄香,红尘三千正茫茫。 嗅着那风中携带的飞花香气,就听身后的人开口道:“雅雅,我好想你。” 189.第189章 神情迷离 听到身后之人那略带低沉迷离的声音,安雅只觉得脸上一阵绯红,一踏马背,整个人便随即跳下了马。 白慕言手握缰绳骑在马背之上,自上而下看着安雅。嗤笑了声,整个人翻身下马一气呵成。 一身素白的锦衣,唯有领口和袖口用金线钩绣着朵朵祥云。腰环一条白玉腰带,随意地在腰间挽了一个结。 墨色的长发被微风吹拂的在空中飘起,整个人立在那一匹白马之旁,配着身后那万丈花丛,待在漫天飞花之中,如同画中走出一般。 白慕言抬起那双如水的双眼,看着安雅略微发红的双颊戏谑道:“怎么脸红了。” 一摸脸颊,安雅立刻矢口否决,“哪有的事,刚才骑马的时候风吹的。”说罢安雅立刻别过身子,“真是骚包,还骑白马。” 听着安雅的话,白慕言一牵手中的缰绳向前了两步,“上次在山洞的时候你说你喜欢白马王子的。如今这白马也有了啊,难不成你又不喜欢了?” 对于白慕言的解释,安雅反倒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自己当时好面子随意说的一句,却没曾想到白慕言真的记在了心中。 听着他口气中的担忧,安雅背对着白慕言唇角勾了勾,这才转过身子朝着白慕言正色道:“对啊,我不喜欢了。” 白慕言听了安雅的话,立刻将手中的缰绳一松,凑近安雅焦急道:“那你喜欢什么?” 看着此刻如同一个大男孩的白慕言,安雅嗤笑了声,也向着白慕言凑近了番,踮起脚尖朝着他的耳畔轻轻道:“喜欢你。” 落在白慕言的耳中,如同轻柔柔的微风拂过,带着股金香玉和女儿家的香气跟着话语尽数喷洒在白慕言的耳畔上,一触而过。 白慕言凤眼一眯,看着就要退后的安雅,大手一揽,便将安雅环在怀中。向前一拉,安雅整个人便贴在他的胸膛之上,斜看着怀中的安雅,白慕言低头蹭着安雅头顶的青丝,“雅雅,我好想你。” 被白慕言环在怀中动弹的不得的安雅,此刻只觉得脸颊如同被点燃了般发烫,将头埋在白慕言胸膛中闷声道:“刚才不就说过了吗?” 对于安雅的话,白慕言只是一笑,反倒是将安雅环的更紧。 垂下那双如水的双眸,看着怀中的人正色道:“说过了又如何。雅雅,我真的很想你。离开你这两个月里,我无时无刻,都在想你。” “想我你不回来。”安雅有些娇嗔道。 听着安雅语气中的不悦,白慕言双手一松,将埋在自己怀中安雅的脑袋捧起,对上安雅的双眼凑近道:“如今我不是回来了吗?” “你明明昨天就回来了,干什么不来找我,还让倾城给我故弄玄虚。” “昨个儿我去了丞相府,看着我们雅雅跟在李嬷嬷学规矩呢。我想着毕竟你是要嫁入我们皇家的人,学点宫里的规矩也好,所以就没叨扰你了。” 白慕言这番话落在安雅耳里,顿时让她的脸涨得通红,立刻将白慕言往外一推别过身子道:“谁要嫁入你们皇家啊。” “好好好,不是你嫁,是我娶你进来。南凝之时,我可是记得临行之前对你的承诺呢,毕竟我这人一生最重承诺,说了的话,覆水难收。” 听了白慕言的话,安雅反倒是嗤笑了声,“不懂你再说什么。” 将安雅复而揽回自己怀中,白慕言唇角一勾,“安雅。” “嗯?”刚抬起头地安雅还未反应过来,就感觉到一股带着白慕言的温热气息接踵而来,湿润的唇畔便紧紧贴上了自己的双唇。 秋水凤瞳霎时睁大,看着白慕言那瞬间放大的俊脸,安雅只能发出一声,“唔——” 似是感受到安雅想要退后的意愿,白慕言一手揽住安雅的后脑,向着自己更加贴近了几分。 睁着自己那双波光潋滟的眸子,安雅对视上白慕言,整个人映在他那明亮的双眸里。 嗅着自白慕言身上传来的淡淡香味,安雅只觉得似乎都被白慕言这一个吻弄得有些神情迷离。 不双手情不自禁地换上白慕言的腰身,刚想要闭上双眸,就听自一旁的大树之上传来几声意会的干咳。 安雅心中一惊,只觉得面色一红立刻推开了白慕言,向着树枝之上望去。 只见叶倾城慵懒地靠在枝头之上,晃荡着自己那两条腿戏谑道:“这儿还有人呢。” “倾城。”看到坐在树梢上的叶倾城,安雅捂住脸颊上的那朵红晕,有些羞涩道。 虽说接吻不是什么大事,但是这种被熟人撞破的感觉真的如同被人捉奸在床之感。 对于树梢上的叶倾城,白慕言只是淡淡地瞥了眼便一把将安雅捞起,瞬间跳上了马背。 只见白慕言一拉缰绳,身下的白马便立刻奔腾了起来。叶倾城看着两人驾马离去的身影,立刻从树上蹦了下来,一扔手中的树枝愤慨道:“什么人嘛。” …… 缰绳一拉,胯下的白马这才适时的停了下来。白慕言凤眼一垂,看着靠在白自己怀中的安雅,双手一环便将安雅抱下了马背。 看着面前的白慕言,安雅不禁问道:“你是何时回京城的?” “昨日。” “那你皇兄他知道吗?” 听到安雅的问题,白慕言反问道:“你觉得他不知道吗?” “我猜他肯定知道。”话说出口,安雅也反倒觉得自己方才问题的可笑,作为白慕言的对头,他皇兄自然对白慕言几乎是了如指掌,只好问道:“那东番那里如何了,边疆动荡之事平了吗?” “你说呢?”白慕言眉梢一挑又复而反问。 “我怎么知道。你这一去两个月,就让我一个人回了北辰,可把我委屈死了。”说着,安雅的语中倒是带有了一丝撒娇之感。 白慕言伸出手,一刮安雅的鼻头,“你当我是你这般没心没肺,我看你在丞相府倒是过得有声有色,这每日和你那二妹斗智斗勇,也没见你吃亏啊。” “谁说我没吃亏,都是她先来招惹我的。” 190.第190章 叫破喉咙 听着安雅的话,白慕言唇角一勾略带宠溺道:“好好好,你说的对。” 看着白慕言那满含笑意的面容,安雅嘴角一瘪,“怎么?你不相信我啊,你不知道我来了这丞相府,发现了很多秘密呢。” “我知道。” 安雅有些惊愕,望向白慕言不可置信地问道:“你知道?不是之前你还说你查不出来为何我爹从未提及过我娘呢,现在又说知道了。” 白慕言轻笑了声,凑近安雅道:“你都知道了,我自当也是知道的” 对于白慕言所言,安雅只觉得自己受到了极大的打击,如同一只炸毛的猫看着白慕言道:“你少看不起人!什么叫我都知道,你自然也能知道,你这是在蔑视我安雅好吗!” 望着跳脚的安雅,白慕言用着那清明婉扬的声音缓缓道:“那或许我还有不知情的呢,就劳烦我们安雅给我好生说说如何?” 剜了眼白慕言,安雅哼了声,“我不说。我倒是要听听你知道我们家的什么秘密。” 说着安雅一挑眉看向白慕言,眼中的得意神情尽显,她还就不相信了,白慕言身处北辰边疆,就能那么快的知道自己偷听推断出的事情。 “你爹心念你娘,常常去后院的古楼中重温你娘的画像,就是这般真爱你娘的人,却不许府中任何人提起你娘,便是你,也是以丞相夫人当年丢失的双胞女儿身份回到丞相府的。” 听着白慕言的话,安雅顿时睁大了双眼,聊有意味地看了看白慕言,“还有两把刷子嘛,继续。” “你大娘,便是当年你不慎落水的主谋。没想到,我们安雅这是给人羊入虎口了。” 安雅冷哼了声,瞥着白慕言回道:“那又怎样,要是我在,我就不信那个玉珠能把我推下水。” “真是落水之后傻了啊,什么你在不在的。” 想到自己口中的疏漏,安雅忙道:“反正她现在别想用这些手段害我!” 看着安雅那自信的面容,白慕言莞尔一笑一戳安雅脑门道:“傻丫头,若你大娘真要害你,就凭你这三脚猫的功夫能够应对吗?何况你就不想知道你大娘为何要这么做?” “你知道?”安雅向前凑近了一步,满心期待地望着白慕言。 “不知道。”白慕言倒是回答的干脆。 听着白慕言的回答,安雅原本眸中期待的光芒又黯淡了下来,有些不屑地对着白慕言,“那你说什么,刚还说你知道呢,装的好像什么都知道的样子。” “我方才不就说过,你知道的,我自当知道。同理,你不知道的,我自然也就不知道了。”转过身子,白慕言那一双如水的双眸闪过一丝波澜,一纵即逝。 对于白慕言的话,安雅只是翻了个白眼,“还以为你真是好本事呢,也不过如此嘛。” 转过身子来,白慕言笑的笑颜如花凑近安雅,“你这么厉害,所以我要倚仗你呐。” “呸,油嘴滑舌!那你说,你还知道什么啊。” 看着安雅,白慕言的那一双将她自上而下细细看了个遍。只见他右手一动便径直从安雅发髻中抽出那白玉羊脂簪,捏在手中道:“我还知道,这玉簪经了我七弟的手。” 说这话时白慕言凤眼一眯,手中暗暗一用劲,那玉簪便在他的手中捏碎成灰,轻风一吹便四散飘去,化为烟尘。 听着白慕言语气中的吃味,安雅却莫名的心情大好。饶是心中这般想,嘴上却道:“你干嘛捏碎我的簪子。” 舒缓了蹙起的眉头,白慕言抬起眼反道:“或许真是我许久未露面了,我这七弟怕是不知道什么该碰,什么不该碰。” 白慕言的这一番听在安雅耳中,更是有一种无比的愉悦。只是想到如今白慕言,便开口道:“你真傻,你可是废尽功力,足不出户地平阳王啊,我又是如何认识你的?纵使你皇兄真的察觉,但是面子上还是得过得去。” “哦?这意思听起来好像是在关心我喽?” “谁关心你啊,我不过是关心我心悦之人罢了。” 看着口是心非的安雅,白慕言只是笑了声,“我懂便好。” “对了,你身上的寒毒好些了吗?” 对于安雅的关切,白慕言看向安雅,半响蓦得一捂胸膛,倏地蹙起了两道剑眉,有些吃力地道:“好像不容乐观。” 安雅心中一颤,看着如此的白慕言刚要出手扶住他,就见白慕言勾起唇角爽朗一笑,“你看我这样算是有事吗?” 关切的话还未说出口,安雅便朝着白慕言啐了口,“净知道捉弄我,我要回府了。” 一把抓住安雅的衣袖,白慕言耍无赖道:“这荒山野岭的,你能跑到哪里去?”说着,修长的食指挑起安雅一缕青丝放在鼻尖嗅了番,婉如一个登徒子。 看着此刻如同一个无赖的白慕言,安雅反倒轻笑了声。眼中的笑意一收,便泛起了一层恐惧之色,“大爷,小女子无财无色,还望大爷放小女一马吧,不然我可叫人了!” “你叫吧,叫破喉咙也没人来救你的。” “破喉咙!破喉咙……” “……” 丞相府外。 白慕言看了眼安雅,不禁开口嘱咐道:“回到府里,切莫掉以轻心。丞相夫人可不是个简单角色。” “我知道了,我都和那老妖婆斗智斗勇两个月了,我会小心的,你就放心吧。”安雅一拍胸膛向着白慕言打着包票。 嗤笑了声,白慕言将腰间的玉佩取下放在安雅手中正色道:“有事的话,来王府找我。”看着安雅,白慕言沉思了番复而又补充道:“无事的话,就更要来王府找我。” 听着白慕言的话,安雅将玉佩一收嘴上不禁绽起笑意,“知道啦。有时间我便去找你,那我回府了。” 看着安雅就要入门的背影,白慕言不禁再度开口,“安雅。” “嗯?” 凝视着站在对面的安雅,白慕言右手一甩便从中掉出一支白玉玲珑簪,往安雅发髻中顺势一插,“我送的玉簪,戴着更好看。” 191.第191章 欺辱乞丐 安雅坐在房内,将方才白慕言插到她发髻中的白玉翡翠玉簪拿着手中不住把玩着。 回想着今日发生的种种,安雅不禁唇角一弯,那双剪水凤瞳流露出浓浓笑意。 只感觉手中的玉簪一松,便被人抽了出去,安雅转过头去,唯见叶倾城正满眼含笑的拿着玉簪上下打量,“啧啧,这水色这款式,方才良人所赠啊。” 听着叶倾城对自己的打趣,安雅干咳一声口是心非道:“什么良人,听不懂你说什么。” “听不懂?我瞅着你和那白慕言都是过河拆桥的人啊。我想方设法凑成你们,你俩就这么抛下我一个人了。” “倾城,对不起了。” 看着安雅那满含歉意的面容,叶倾城反倒笑出声来,“得了吧你。你现在倒是好了,只有我一人寂寞孤独。”说罢,叶倾城便是长叹了口气,撑着下颚怔怔看着远处。 “不就是那个什么韩公子嘛,白慕言回来了,还愁我们找不到他?大不了我不和他计较那个玉簪的事了。” “本来就不甘他的事,谁知道那什么七王爷怎么拿到你的玉簪的。府中人来人往,你就知道是他做的啊” 老话说得好,女人呐,果然是个善变的动物。瞧瞧这叶倾城,不过是一面之缘,就对对方深信不疑,出力维护。 “你说不是就不是喽。”安雅耸耸肩摊手道。 “什么叫我说,这本来就不是嘛。” …… 三日后。 靠在梨花太师椅上,叶倾城有些焦急地看着门外,半响又向着安逸确认道:“白慕言怎么还不来。安雅,你确定他收到信了吗?” 安雅半阖着眼睛茗着茶水,听到叶倾城的询问,这才抬起半只眼,“倾城,我们到茶楼左不过半柱香,你都问我十遍有余了。” “那他怎么还不来啊。” “你急什么。来,喝口茶。”说着安雅便为叶倾城斟上茶水,向着她推了过去。 看着叶倾城端起茶盏,安雅这才垂下头复而浅呷了口。心中却也不住地犯着嘀咕,估摸着时间,白慕言确实也该来了。毕竟像他这般足不出户之人,也应该没什么大事处理。 正想着就听茶馆楼下一阵嘈杂,原本坐在太师椅上的叶倾城也是倏地抬起双眼,整个人便一跃而出。 “七王爷,恕草民眼拙,没认出您和八王爷这两位贵人。求七王爷高抬贵手,饶了草民吧。” 安雅和叶倾城一掀门帘,就见茶馆楼下的大堂中里三层外三层围绕着众人。 其中一老者衣衫破烂,褴偻不堪,拿着个破碗在冬日的时节里显得单薄可怜。此时的他正跪在众人之间,朝着两个富贵天成的锦衣男子不住地磕着头求饶。 安雅随意瞥了眼楼下,便瞅出那众人之中站着的白慕靳。 今日的他一身湛蓝宝色直襟长袍,负手立于原地,微斜着目光睥睨着跪在他面前的人。 只听他轻哼一声,站在他身边的黑衫男子便立刻向前一步,抬起右腿,狠狠的踹了脚对方。 踹人的男子安雅识得,便是她与叶倾城初入京城遇到七王爷的马车之时,骑在马上与叶倾城争执的人。 老者跪在地上不稳,被黑衫男子猛的一踹便瘫倒在地,手中的破碗也是咣当落地,哗啦一声碎了一地。 “呸!老东西,你也不看看我们王爷待得地方是你能待的?还敢问我家王爷讨钱,活得不耐烦了啊。影响了两位贵人喝茶的心情,你这老东西,几条命都不够!” 听着黑衫男子骂骂咧咧的话,安雅眉头一皱,叶倾城将手中的佩剑往外一拔便忿忿道:“狗仗人势!果然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 伸手一阻挡,安雅向着叶倾城提示道:“底下两个王爷,你要是拔剑了,容易惹祸上身。” 叶倾城听了安雅的提醒,一双杏眼中流露出不甘之色。哼了一声这才将长剑入鞘,“老人不过是讨几个活命钱,他这般咄咄逼人也实在是太过分了!” 叶倾城的话音刚落,就见白慕靳身子一弯凑近了趴在地上的老者,讥笑道:“老东西,敢在本王的地界儿讨东西。今个儿本王的八皇弟见了笑,你说让本王如何原谅你。嗯—?” 白慕靳说这话时,更是眉梢一挑冲着两旁的护卫做了个颜色。 得到了白慕靳的暗示,他周围的两个护卫就要冲出来继续对老者拳打脚踢。 看着那踹下去的脚劲儿几乎是一个成年男人也难以承受,更何况是一个瘦骨嶙峋的半旬老人。 “慢!” 正当所有人的心都被提起之时,就见一直站在白慕靳身侧的锦袍男子突然开了口,“这么大的人了,怕是这样打下去会出人命的。” 一展手中的折扇,男子抬起头来,露出自己的面容来。星目剑眉,那一双眼中更是不住地流露出玩弄的笑意。 安雅认得那摇扇之人,便是她前些日在画像上所见的八王爷,白慕灏。 而白慕靳在听到白慕灏出言阻止之时,立刻示意他们停下动作,看着白慕灏问道:“那不知八皇弟又有何见解。觉得怎么处理为妙啊?” 白慕靳的话音一落,就见白慕灏一挑肩头上的墨发,向着行乞之人走去,轻眯着凤眼缓缓道:“他不是想讨钱吗?那本王就给他个讨钱法子。” 说罢,白慕灏衣摆向右一挥,整条右腿便踏在长凳之上,用着扇骨指着自己胯下道:“从本王胯下钻过去,钻一次赏一吊钱。” 白慕灏的话一说出,周围顿时响起了哄笑之声,跟在他身后的后退也立刻附和道:“王爷这主意有意思。” 只是白慕靳半眯着眼瞥了眼地上的人,冷哼了声道:“皇弟,你这主意一点意思都没有。他就是个臭乞丐,别说从你胯下钻,让他跪下给你叩头叫爹爹都行。” “我呸,他什么东西,配和我扯关系?”嘴上这么说,白慕灏的右腿从长凳上取下,一展长袍,弹了弹衣衫上的灰尘,“皇兄这话倒是有点道理。我瞅着这臭乞丐年纪也大了,既然这样,倒不如踢一脚十个铜板,打一拳,二十个铜板如何?” 192.第192章 茶馆争执 听了白慕灏的这个提议,白慕靳笑了两声,“八皇弟,你这个主意妙。有意思!”说罢,自袖口摸出一大锭银子放在桌上,自上而下睥睨道:“本王打了你,可不是让你白挨的。” 站在楼上,安雅听着白慕靳和白慕灏二人的交谈,如水的眼眸中闪过一抹厌恶。原本他还以为这白慕灏能是什么好角色,如今看来,与那白慕靳并无二样,都是些跋扈自恣之辈。 不过想来也是,能和白慕靳谈笑风生之人,能是什么善类。 白慕灏与白慕靳看着这样的场景,便均得意的笑了出来。茶馆的老板一见此时的场景,也顿时狗腿般的凑了上来,请着白慕灏与白慕靳二人就坐。 举起斟好的茶水,白慕靳浅呷了口后,瞅着无人动作不禁骂道:“都傻愣着干什么,本王可是提前付了银子的。” 白慕靳身边的护卫立刻将行乞老汉团团围住,就要拳脚相加。 安雅与叶倾城相互对视了眼,二人纵身一跃便从楼上跳了下来。左右开弓,便径直将围着乞讨之人的护卫踢出了几丈远。 扶起地上的老者,安雅与叶倾城向着其中个护卫膝盖处狠狠一踢,就见护卫吃痛,顿时半跪了下来,顺势向上一踩,安雅与叶倾城便一人一边踩在护卫的背上。 护卫刚想挣扎,就见叶倾城手中的长剑一挥,剑鞘便抵在了他的脖颈,冰凉的感觉惊得他顿时安分了下来。 白慕靳看着突如其来从天而降的二人,先是心中一惊。其余的护卫便即刻将他与白慕靳团团护住。 只见身旁的黑衫男子这才向着安雅与叶倾城怒斥道:“放肆!知道这儿坐的是谁吗?” “这位小哥,上一回在城内若不是你与倾城争执,怕是也不会惹上那么多是非。”安雅呵呵一笑,抬眼看向对面的黑衫男子。 黑衫男子听了安雅的话,这才看清了她与叶倾城,一伸手指道:“是你们两个!”说着便向着白慕靳请示道:“王爷,又是这两个女人。让属下去替王爷好生教训这两个人。” 白慕靳此时也看清了安雅,听着黑衫男子对自己的话,顿时面色一沉给了他一记耳光怒道:“滚一边去!” 男子被白慕靳这一巴掌打的有些蒙圈,但依旧说了声是便退了下去。 看着站在自己对面的安雅,白慕靳半响展了笑颜,站起身子向着安雅处走来,“原来是安小姐啊,怎么?今个儿也来喝茶?” 半弯着腰,安雅只能抬起眼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白慕靳,嗤笑了声回答,“对啊。只可惜我一来就看到我们七王爷这欺市霸民的好习惯呐。” 被安雅的话一说,白慕靳的脸上略微有些难看,就听还坐在那里的白慕灏摇着手中折扇,半眯着眼睛望着安雅,语中不屑道:“你这女人,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你可知你在和谁说话。” “当今圣上的亲弟弟,七王爷。” 轻摇着手中的纸扇,白慕灏冷哼了声,“那你可知我是谁。” “八王爷。” “你既然知道,还敢来管我们的事。”说着白慕灏这才起了身子,一步一步向着安雅处走来。 看着踩在侍卫背上的叶倾城与安雅,“还不快把你的脚从我的人背上拿下来!” 听着白慕灏的话,安雅耸耸肩摊手道:“恕安雅不能从命。” “你好大的胆子!” “王爷啊,我这是为了您们好。” “一派胡言!伤了我的人,还敢说是为了本王好。”说着,白慕灏眼中的光芒沉了沉,向着身后道:“给本王教训这两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丫头。” 白慕靳听了白慕灏的话,伸手一拦低声提醒道:“八皇弟莫急,这丫头是安丞相的女儿。若是打了她,皇兄那边都不好交待。” 听着白慕靳的劝阻,白慕灏虽说素日里飞扬跋扈,但也不是不解朝野。安茂源身为一国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若是真如白慕靳所言,今日与安雅起了冲突,皇兄那边他们也得不到什么好处。 紧盯着安雅,白慕灏启唇问道:“你就是那个安丞相与夫人在十七年前丢失的大女儿?” “回王爷,安雅正是。” “没看出来,丞相女儿这功夫还不赖嘛。” “多谢王爷夸奖。” “我告诉你,本王今日放了你,是看在你是个女儿家的份上。如今你再多管闲事,本王定不饶你!” 听着白慕灏的警告,安雅立刻摆了摆手,“王爷此言差矣。我说了,这是为王爷你好。” 蹙紧了眉头,白慕灏凑近安雅冷冷道:“本王倒不知道,就算你不来,又能怎样。” “当然不能如何。只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天下子民都是皇上的,更何况是天子脚下的京城。若是让皇上知道了,自己弟弟在自己的地界儿里欺负自己的子民,王爷以为如何?” 对于安雅的话,听在白慕靳耳里确实有些警醒,毕竟这地界儿是在他七王府的附近,他白慕靳虽说花名在外,女人的事上他皇兄可以任他犯浑。若是因此真惹了民心,让他皇兄知晓,他也知道如何下场。 不然在京城街头,他皇兄也断不会让他当街给安雅道歉。 只是安雅的话,对于骄横的白慕灏而言根本不算什么。先帝在世时,白慕灏便是这京城内的小霸王,天生属螃蟹,横着走。 也唯有他,天不怕地不怕,老虎的胡子都敢拔。纵是在皇宫内,他的劣迹也是罄竹难书。 “你以为你这话能唬的了本王?” 安雅看着面前不为所动的白慕灏,心中四下一思量便道:“王爷的意思就是今日谁都拦不了了?” 眉梢一挑,白慕灏斜看着安雅,眼中的不屑更是显露无疑。 “看来王爷的个性真是刚愎自用,只是安雅也是这不撞南墙不回头之人。不知王爷能给安雅一个机会,与王爷切磋一番。” “与本王切磋,你还不够格。” “王爷这是怕了吗?”安雅抬起眼,笑看着白慕灏。 嗤笑了声,白慕灏立即笑道:“本王会怕?笑话!”一合手中的折扇,白慕灏扇尖指着安雅,“切磋什么?” 193.第193章 争夺银锭 看着白慕灏指着自己的扇端,安雅展颜一笑,立刻直起了身子将脚从侍卫的背上取下,“果然是王爷,够爽快。” “你就说切磋什么。” “既然是我提出的,那就由王爷提吧,我随意。” 白慕灏听着安雅的话,眉头一皱冷笑道:“本王不为难女人,给你个机会,提你擅长的。” 虽说他白慕灏在这京城是实打实的混世魔王,可是再不济也算是皇室姿态,让他被安雅卖面子,怎么听都像是莫大的耻辱。 “既然是切磋,便要公平起见。我身为女儿家,有些擅长之事说出来对王爷而言就是不公平,所以还是王爷说吧,若是对我不公,我自然也不会同意的。” “既然你都这样说了。若本王再过推辞,就显得矫情了。”听了安雅的话,白慕灏开口道。 沉思了番,白慕灏瞥了眼桌上的银子便道:“就这块银子吧。本王瞅着你是想帮这臭乞丐,若是你赢了,这锭银子本王便给他,再加送一百两如何?” “那王爷说怎么个切磋法儿?” 垂下眼,白慕灏思虑了番,从方才安雅的身手来看,这安雅分明是与一般的大小姐是有所不同。所以便开口道:“本王想了想,倒不如就用这锭银子,让人抛上去。谁先拿到便谁胜。” “好。但是我倒觉得这赌注太小了,不知道王爷愿不愿意呢。”斜看着白慕灏,安雅提议道。 “那你准备如何?” “王爷你万金之躯,锦衣玉食。别说是一百两就算是赌一千两怕是眼睛都不会眨一下,所以我们再赌个别的。“ “赌什么?” 看着白慕灏,安雅唇色一弯一字一句道:“就赌王爷方才的话,谁输了谁便从对方的胯下钻过去。” 听了安雅的话,站在茶馆的内的众人更是面色一变,连带着白慕灏的表情都如同吃了一万只苍蝇般难看。 阴沉的脸看着安雅,“你说什么?!” “王爷不敢了?”对视上白慕灏的眼睛,安雅眼中寒笑道。 “谁说本王不敢。”白慕灏几乎是即刻否认。 “那王爷这样,难道不是怕了吗?还是王爷认为必输无疑,所以怕丢人?” 对于安雅的话,白慕灏的眉头几乎是紧蹙了一起,墨色的眸子沉了沉便道:“这赌,本王应了。” 他就不信了,这面前的安雅还真的有那么大的本事,一定能赢了这场赌。更何况,他白慕灏从小到大,还没有怕的事! “王爷,这恐怕……”站在白慕灏一旁的家奴低声欲要劝阻白慕灏。 “滚一边去,本王的事自有分寸!”白慕灏朝着家奴骂了声。 家奴被白慕灏这样一骂,也只好闭上了嘴,一双眼望向白慕靳,似乎是希望他能劝阻白慕灏。 看着这样的白慕灏,白慕靳的面色也有些难看,向着他道:“皇弟,这样的赌约似乎也不太妥吧。” “皇兄,这赌是我自己承的。何况从小到大,你何时见过我怕?难不成,你对你八皇弟我没信心?”瞥了眼劝阻自己的白慕靳,白慕灏有些不悦道。 “再怎么说你也是王公贵族,怎么能在大庭广众之下与人定下这样的赌约。若是输了,你可是带着皇家的面子的。”看着白慕灏丝毫没有改变的样子,白慕靳只好拿出皇家说事。 而白慕灏听了白慕靳的话眉头一皱,“什么皇家不皇家的。赌就是赌,哪儿那么多废话,今个儿是我赌,输了也是丢我的面,谁敢拿皇家的面子说事。” 说罢,将手中的折扇向着一旁一扔,提溜了下宽大的袖口朝着安雅道:“来吧。” 听着白慕灏的话,安雅轻笑了声也将脚从白慕靳的侍卫背上拿了下来,歪着脑袋笑看着对面的白慕灏,“好。” 叶倾城见到安雅将脚放了下来,也是一收右腿,朝着半跪在地上的侍卫道:“还不快滚!” 侍卫几乎是如释重负,听到了叶倾城的话,立刻从地上爬了起来,一溜烟儿退在了白慕靳的身后。 瞥了眼爬起的侍卫,安雅便向着白慕灏道:“那王爷,现在可以开始了吧。” 白慕灏看了眼站在一旁的侍卫,立刻骂道:“还愣在那里干什么,还不快把银子拿起来!” 被白慕灏这么一骂,一旁的侍卫这才奔了过去,将银子捧起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看着杵在那里不动的侍卫,白慕灏只觉得一阵窝火,“还想不想要你的脑袋了,方才有没有听本王说话!” “王爷饶命,属下该死!”听到白慕灏的话,侍卫立刻跪了下来,朝着白慕灏求饶道。 看着跪在那里求饶的侍卫,白慕灏剑眉一蹙,便信步走了过去,一脚将对方踹翻在地。 拿过手中的银锭,“赶紧滚!”说罢,在侍卫中随意一指,“你,过来给我们扔银子!” 接过白慕灏给他扔来的银子,侍卫立刻点头应道:“是!” 站在安雅与白慕灏中间,侍卫举起银锭,就听白慕灏朝着安雅冷哼道:“仅此一次,谁先抢到便是谁赢!” “一局定输赢,输的人可别等下找理由。” “你还是担心,堂堂丞相大小姐当中丢人,怕是要在京城扬名立万了。”白慕灏冷冷道。 如水的眼眸里流露出盈盈笑意,安雅一挑眉回道:“这就不劳王爷您操心了。” 站在一旁的白慕靳眉头一蹙,微眯的眼中泛着冷意,看了眼站在她二人之间的侍卫。 侍卫被白慕靳这么一看,立刻会意地点点头,捏着银锭的手暗暗紧了几分,“王爷,安小姐,属下这便丢了啊。” “哪那么多废话,快点!” 看着手中的银锭,侍卫的眼神中流过一抹精光,手上一用力便向上抛起。那银锭看似向上被抛起,实则角度却是向着白慕灏的方向偏移。 安雅眼皮微微一抬,看着那偏离方向的银锭,嘴角不禁泛起了丝冷笑,她就知道会有小动作。 嗤笑了声,整个人便站在原地,丝毫没有挪动半分的意思,任由那块银锭向着白慕灏的方向而去。 194.第194章 借机夺银 白慕灏抬起眼,看着向自己方向偏离的银锭。黑色的双眸微微一眯,心下便已了然,面色一沉,有些不悦地看了眼白慕靳。 站在原地,也丝毫没有要去争夺的意味。 银锭撞上了白慕灏青色的锦袍之上,便啪的一声坠落到地。在木质的地板之上,撞起了咚的一声,滚了几圈,这才停了下来。 白慕靳看着掉落在地的银锭,眉头一皱便立刻朝着白慕灏道:“八皇弟——” “皇兄,你不必多说。若是作弊赢得赌,本王不稀罕。”垂下眼,白慕灏冷冷道。 “你——”白慕靳语顿,有些气结的看着白慕灏。 瞥了眼地上的银锭,白慕灏看向对面的安雅复而道:“这一局不算,我们从头再来。” 安雅听着白慕灏的话,反倒有些聊有意味地看向他。现在看来,这白慕灏虽然嚣张跋扈,但却不是那狡诈之人,“八王爷果然正直,我安雅佩服。” “别说这样的话,赌品即人品,不过是本王不惜得搞这些。”说罢,白慕灏便朝着站在那的侍卫道:“还不快滚。给本王再来一个!谁敢整那个虚的,让本王胜之不武,本王就要了他的脑袋!” 白慕灏的话音一落,整个茶馆内顿时安静了几分。围站一排的侍卫均向后退了一步,一个个垂着脑袋无人敢踏出。 看着这样的情景,白慕灏眉头一皱便向着周遭的侍卫们走了过去,指着其中一人,“你,给本王扔!” “属下愚笨,怕扔不好。” “你!那你来。”说着白慕灏换了一人指着道。 “属下也不行。” 连续几人,一见到白慕灏指向自己均立刻找着理由推辞道,眉头一皱,白慕灏指着最后一人冷笑道:“你呢?也扔不好?” 听着白慕灏语气中的冷意,侍卫暗暗咽了口口水,不敢回答却更不敢答应。 开玩笑,若是真让自己扔了,王爷若是真的输的。到时不能将安雅怎样,这最后的责任可都到了他的身上,心中这样一想,侍卫还是硬着头皮咬牙道:“是,属下扔不好。” “扔不好?”环视了一圈,白慕灏冷笑了声,“连个这都扔不好,还当什么侍卫!一个个都尽快收拾包袱滚蛋!” 听着白慕灏的怒骂,侍卫们均一个个垂下脑袋不语。安雅看着这番场景,轻笑了声,“王爷不必苛责他们了。毕竟他们也有为难的地方。” “哼,他们能有什么为难的。” “王爷难道不懂?” 对于安雅的话,白慕灏双目一垂便恨恨地甩袖离去。看着白慕灏远离的背影,众侍卫这才暗暗地松了口气。 同时也向着安雅投去了感恩的目光,若非不是安雅的话,或许他们这些人,别说收拾行李滚蛋,今日也免不了收到白慕灏的整治。 “如今没人抛,这赌约本王觉得也不必进行下去了。”看着白慕灏和安雅,白慕靳这才缓缓道。 听着白慕靳的话,安雅浅笑了声,“谁说没人抛。我这还有一人呢,倾城,你来抛吧。” 叶倾城一听安雅的话,立刻凑向前来朝着白慕靳道:“王爷忘了,还有倾城呢。” “八王爷,让倾城抛可行?” 白慕灏将叶倾城上下打量了番,有些狐疑地道:“这个……” “王爷放心,用您的话说,若是作弊赢得赌,王爷不稀罕,我安雅也不稀罕。” 听了安雅的话,白慕灏蹙紧的眉头这才舒展了开,“那行,就由你抛。”然而白慕灏的眉头舒展了,白慕靳的那两道剑眉却难以抑制地皱了起来,“八皇弟,这……” “皇兄,你别那么多话了。若真是惹人非议,你这些年后院中的美色也没少让民间乃至诸国诟病,也没见你少块肉啊。”白慕灏倒是不以为然。 对于白慕灏的话,白慕靳的面色有些难堪,看向白慕灏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叶倾城看着安雅与白慕灏二人,道了句,“开始了。”话音一落,就见叶倾城右手向上一抛,那银锭便顺势向着空中直直飞去。 安雅与白慕灏对视一眼,二人双眼一眯几乎是同时向着空中而去。白慕灏嘴角一勾,看着那近在咫尺的银锭,便要伸手夺去。 看着白慕灏就要伸出的手,安雅便一个手刀挡了过去,径直拦下了白慕灏要去拿银锭的手,而自己的左手却又借机伸了出去。 白慕灏反应机敏,右手虽被安雅拦下,但是左手也是势如疾风闪电,迅速地将安雅的左手也拦了下来。 一时间平分秋色,二人力量相当均被困得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银锭向下坠落。 凤眼一眯,安雅裙下的腿向上踢去,原本坠落的银锭便又一次被安雅踢上了空中。 白慕灏看着再度飞起的银锭,眼中的寒光一闪,手中的力气便增大了几分,顿时将安雅推开,自己便又要上前夺取银锭。 修长的指尖刚触摸上银锭,便感觉到自己的胳膊被钳制的动弹不得。向下一看,唯见自己那宽大的衣袖已被安雅二指夹住,向下用力一拽,安雅便借力飞身而上。 叶倾城等人站在地上,抬眼看着在半空中纠缠的二人,皆蹙紧了眉头静静地看着争夺银锭的安雅与白慕灏。 而此刻的白慕灏也是拽紧了安雅,两个人又一次的相互牵制,动弹不得。 安雅垂下眼,黑玉般的眸子轱辘辘得在眼眶中滚动了一圈,心中便有了主意。内力运于双手之上,用尽力气将白慕灏向下一拽,两个人便同时踏回地面。 四目相对,旗鼓相当。 踩回了地面,安雅手中的力气便松了几分。借着这个空档,白慕灏便直接将安雅逼得倒退了几步。 抵着身后的桌角,安雅轻笑了声看向白慕灏,“王爷,看来这次我要输了。” 听了安雅的话,白慕灏眼中的得意之色便尽显无余,刚欲说些什么,只见被自己抵在桌前的安雅此刻如同一条灵活的泥鳅,一掌向着身后的木桌击去,促使桌子向后挪动了几分。 而安雅便借机身子向下一动,便脱离了白慕灏的束缚。 向着一旁的桌子上一踏,整个人飞身跃起,右手一伸便将落下的银锭稳稳地拿到了手中。 195.第195章 愿赌服输 飘飘然落回地面,安雅转了个身子,朝着白慕灏挑眉笑道:“喏,王爷,我赢了。” 白慕灏看着稳稳立在安雅手心中的银锭,剑眉一蹙朝着安雅道:“你方才不是说要输了吗?” “王爷也说了是方才,现在可是不一样了。”说着安雅将银锭往身后一收,满眼含笑的望着白慕灏。 白慕灏看着这样的安雅,只觉得一种被戏耍的感觉涌上心头,“你敢设计愚弄本王!” “王爷生什么气,兵不厌诈,我不过略施小计罢了。” “你这是胜之不武,有什么好得意!” 听着白慕灏所言,安雅一收黑瞳里的笑意,“王爷这话就偏颇了,我与王爷起点相同,并未作弊,有什么胜之不武的。” 白慕灏黑眸一沉,刚欲要再说些什么,就听一旁的白慕靳出言道:“安小姐,本王也觉得你方才的行径赢得不光彩地道。” “光彩地道。什么样算是地道?什么样又算是光彩?”安雅反唇相讥。 “这——”白慕靳被安雅的反问弄得有些哑口无言,一双眼只好向白慕灏看去,希望他能说出什么反驳了安雅的言语。 此时的白慕灏拧着一双剑眉,一双眼几乎是紧紧地盯着安雅,黑色的双瞳里倒影着安雅那反视的模样,不知在想些什么。 半响才见他阴沉的眉宇倏地舒展开来,伸出自己修长的右指指着安雅道:“好一个兵不厌诈,本王认栽。” 白慕灏的话音刚落,就听四周的人均倒吸了口凉气。毕竟白慕灏的这句服输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堂堂京城里那飞扬跋扈的八王爷,今日真的可能要在众目睽睽之下承受胯下之辱,然而还钻的是丞相大小姐的胯。 “王爷,万万使不得啊。”一听白慕灏的话,方才劝阻过他的家奴就立刻向前觐言。 “滚一边去。少在这丢本王的人。”白慕灏转过头,朝着劝阻之人啐道。 “八皇弟,你可知你认输意味着什么?”白慕靳看着白慕灏沉色道。 蹙起眉头,白慕灏开口故作镇定道:“不就是从这钻过去。” “你还知道,要是你真的钻过去了。我们皇家的脸今日才算是被你丢尽了!”白慕靳对于这件事反倒是怒不可遏。 “本王今日若不愿赌服输,才算是丢尽了颜面。我白慕灏在这京城里,什么不敢做,就能让他人承我的胯下之辱,我就使不得了?” “你——” 安雅看着意见分歧的二人,反倒更是佩服了面前的白慕灏。 虽说飞扬跋扈,但是却当真重视赌约。听着他方才的话,安雅也算是打从心眼里佩服这白慕灏了。 “安小姐,本王劝你还是识趣些。你可知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别说让八王爷从你胯下钻过,你敢提这个赌,本王就能治你的罪!” 白慕靳看着自己劝阻不了白慕灏,只能画锋一转朝着安雅威胁道。 听着白慕靳的话,安雅反倒是一耸肩摊手道:“我说七王爷啊,这赌约是我与八王爷定下的。不满也得是八王爷说啊。既然事已至此,说明八王爷是心甘情愿的,不知七王爷您要治安雅什么罪。” 看着怒视着自己的白慕靳,安雅答的不紧不慢。 “一派胡言。安小姐,本王念你是安丞相的长女。若你退一步此事作罢,本王就不与你追究此事了,不然……”冷哼了声,白慕靳语气中的威胁毕露无遗。 “王爷难道忘了,初入京城之时,王爷也曾像安雅当街致歉,何以今日的八王爷为应赌约就不行了?那不知七王爷当日为何道歉啊。” 安雅的这一句看似不痛不痒的话,如同一把利剑扎入白慕靳的胸膛。 那日当街道歉的羞辱还历历在目,那日让白慕靳不愿回忆之事又一次在他眼前浮起。 眉头一蹙,白慕靳眼中便蒙上了一层阴霾,朝着安雅咬牙道:“安小姐,本王可记得提醒过你不要在提这件事了。否则本王可不顾你是谁的女儿。” 对于白慕靳的威胁,安雅几乎是置若罔闻,抬起眼对视上白慕靳冷笑道:“王爷以为此事禁止提起,就当真无人知晓了?那王爷您和我当日所讲的邻国王爷有什么区别?” 听着安雅语中的威胁,白慕靳心中强忍的最后一根弦终于被崩断,一张脸阴沉的可怕,朝着身边的亲信怒道:“给本王抓住这个不知好歹的丞相大小姐。” 听到了白慕靳的命令,原本受了安雅窝火的黑衫男子和侍卫几乎是即刻受命,朝着安雅与叶倾城恨恨道:“给王爷抓住她俩!” 安雅倒退了几步,与迎上来的叶倾城背靠而立,看着四面八方随时准备扑上来的侍卫家奴。 “我可是当今丞相的大小姐,你们敢抓我,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 一时间剑拔弩弓,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息。 为首的黑衫男子瞥了眼白慕灏似是得了底气,朝着安雅冷笑了一声。 “纵使是当今丞相敢对我家王爷不敬,我们做属下的也照抓不误!” 说罢便一声令下,吩咐围着安雅与叶倾城的侍卫向前擒住二人。 看着逼近的侍卫,叶倾城长剑出鞘也与与对方对峙。剑光刚现了三分,就见自二楼栏杆上跃下个黑衣男子,一身墨色劲装,黑发尽数被条黑带绑起。 一把封金长剑拿在手中,一打剑鞘,长剑便从剑鞘中飞身而出。绕着四周旋了一圈,剑气凌然,逼得侍卫都向后退了几步。 白慕靳和白慕灏均抬起眼,尤其是白慕靳更半眯着黑眸,朝着突如其来的黑衣人冷冷道:“你是谁?敢管本王的闲事。” “再下墨影,我家主子方才见到七王爷竟然要如此对待两位姑娘家,实在是看不过。所以墨影就奉主子的命,前来管这一桩闲事。” 冷哼了声,白慕靳的眉眼中尽显不屑,“你家主子?你家主子算是个什么东西,敢管本王的事,是活的不耐烦了吗?” 白慕靳的话音一落,就听自二楼的雅间内传出一个低沉的男声,“你说本王算什么东西。嗯?七皇弟?” 说着,就见一袭紫色长袍的白慕言,摇着折扇从二楼的人群中显露了出来。 196.第196章 改变赌约 二楼栏杆处原本趴着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在白慕言出现之际,顿时向着四周四散开去,唯剩下白慕言一人衣袂翩翩站在原地,似笑非笑的望着底下。 安雅抬起眼,看着突如其来的白慕言,嘴角浅浅一弯,与站在二楼的白慕言对视了番。 而现在底下的白慕靳和白慕灏,在看到突然出现的白慕言时也是面色微微一变,尤其是刚才口出狂言的白慕靳看着白慕言有些语无伦次,“三…三皇兄。你…你今日…怎么,怎么么在这里。” “怎么,七皇弟,你似乎很不欢迎本王啊。”一收手中的折扇,白慕言负手而立,语气便加重了几分。 “不,不是。三皇兄,我的意思是,皇兄怎么出府了。”听着白慕言加重的语气,白慕靳几乎是倒吸了口凉气,立刻矢口否认。 只是那忘记自称本王的行径,已经暴露出了他心中的紧张。 此时的他,心中的悔意已是比海深。如果上天能再给他一次机会,他定然不会说出白慕言是什么东西的话。 毕竟这站在二楼之上的男人,不仅是他的三皇兄,更是叱咤诸国的北辰平阳王。 纵使他废尽功力,回到京城,深居简出。但是那身上若有若无的王霸之气也是压抑的白慕靳几近不能呼吸。 八方疆土旺,万功皆平阳。 四年前,莫说是北辰,乃是四方诸国,谁人不知,这北辰的疆土扩张,功劳尽数是自己头顶之人,白慕言所得。 所以对于他这个三皇兄,他对他的惧怕程度更是不亚于他那九五之尊的亲皇兄。 “七皇弟。瞧你这话说的。本王不过是深居简出,又不是重病在榻。难道出府便惊世骇俗了?”说着白慕言便转了身,一步步向着楼下走了下来。 看着越走越近的白慕言,白慕靳便是立刻转了张献媚的脸,朝着白慕言干笑了几声道:“三皇兄,您来了。” 说着,便顿时从一旁抽出条长凳,拂了拂上面的灰尘,“三皇兄,您先坐,方才是我眼神不好,没认出墨影是皇兄的人。” 原本站在中间的墨影,一见白慕言下了楼,便立刻跟随上前站在他的身后。 白慕言瞥了眼白慕靳与白慕灏,并未坐了上去。只是看着白慕靳复而问道:“方才是七皇弟说本王算什么东西么?” “三皇兄听错了。我怎么会说您算什么东西呢。”白慕靳笑的一脸奉承,看向周围其他人,“你们呢,有没有听到本王方才说这句话。” “属下没听到。” “草民没听到。” 安雅看着白慕靳那惯用的一套,不禁暗笑出声。 而白慕言也是瞥了眼白慕靳,也并未多语。只是转过头看向白慕灏故作不经意道:“方才八皇弟与安小姐打赌输了?” “三皇兄,你也知道她?” “本王呆在京城,足不出户,但也不致一事不知。” 安雅看着白慕言那一脸坦然的模样,心中暗笑。足不出户?亏他白慕言说的出口。 一路跟着她男扮女装还能说出足不出户这番话,普天之下估计也就白慕言能说的出口。 “是的。三皇兄,本王方才输了。” “这赌约似乎是真的有些过界了。”白慕言一弹衣袍的下摆,便径直坐了下来道。 一见白慕言坐了下来,茶馆老板便立刻差人上前,为白慕言斟好了茶水。 “三皇兄,你也和七皇兄一样,觉得这丢了我们皇家的面子?” 白慕言摇了摇头笑了番,端起茶盏浅浅的呷了口茶水这才道:“本王说过这样的话?” “那三皇兄问这话是何意?”白慕灏有些不解。 “怎么?这赌约皇兄不能问?”将手中的茶展放下,白慕言斜着眼望向白慕灏。 “三皇兄,你知道本王不是那个意思的。” 看着他们兄弟三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交谈,安雅不禁开口道:“七皇子,这赌约你还承不承啊。” “本王的话,一言九鼎。” 听了安雅的话,白慕言也抬起下颚,朝着安雅的方向看了眼。 眉梢一挑,那一双黑玉双眸里就显出了几分暗示之意。 望着白慕言递来的的眼神,安雅立刻会意,朝着白慕灏轻笑了声,“王爷一言九鼎,果然是皇族风范。不过王爷您也该知晓,若是承了这赌约,这影响也能轰动全城。” “那又如何,本王从不在意这些有的没的。” 这话诚然,若是他白慕灏当真是那遵守皇室规矩的人,那今日的他不会出现在这里,更不会与安雅做赌,也决计不会又如今的局面。 “王爷果然好气度。不过我既然赢了。就突然想改变主意了。” “你这话何意?”白慕灏有些戒备的看向安雅。 而白慕靳更是直接开口,“你可别得寸进尺!” 听着他二人的话,安雅轻轻启唇一笑,“两位王爷怕是想多了。我不过是突然变了主意,不想要七王爷从我的胯下钻过去了。” “为何?” “您是王爷,我也是丞相府的大小姐。在怎么说也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别说您是王爷了,就算是别个男子传出去也终归不好。所以我决定,这个约便作罢,王爷把这银锭和一百两银票给了那乞讨老汉,这件事便就此翻过如何?” “呵。本王承过的约,绝不会轻易而过。无双,给那个乞讨之人一百两银票和一锭银子,送他好生离开,传令下去,若是有人再去无端生事,本王要了他的脑袋。” 白慕灏的这一席话说得是掷地有声,随后看着安雅道:“今日算是本王欠你一个赌约,本王在这京城内,从不欠人情。” 说罢,便向着白慕言与白慕靳道:“二位皇兄,慕灏就先行一步。无双,回府!” 白慕靳看着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出了茶馆的白慕灏,蹙起了眉头无奈的看着上了马车的白慕灏,有些为难地看着白慕言道:“三皇兄,这……” 呷了口茶水,白慕言朝着白慕靳道:“慕灏这小子性格刚烈,自小也是出了名的飞扬跋扈,如今吃了瘪,你还是跟着看看比较好。” 197.第197章 令箭来源 听着白慕言的话,白慕靳看了眼白慕灏离去的方向,叹了声朝着四周冷冷道:“今日的事,谁要敢多说一个字,本王就拔了他的舌头。” 说这话时,白慕靳的眼神一直看向站在一旁的安雅,其中的意味十分明显。 说罢,才带着他那众多家奴侍卫气势冲冲地踏出门去。 那些看热闹围着的众人,听到白慕靳的威胁后立刻轰然离去,如鸟兽散。 安雅歪着头,看着白慕靳离去的模样,朝着他瘪了瘪嘴。 而白慕言望着安雅的那小动作,一展折扇轻笑了番,这才在墨影耳畔附耳低声了几句。 墨影向着白慕言抱拳行礼后,这才转身离开了茶馆。白慕言弹了弹锦袍,也随之站了起来向着楼上走去。 看着白慕言上楼,安雅与叶倾城也立刻随之跟上,找了个空档,二人便轻易地跟着白慕言一同进了雅间。 一入茶馆雅间,安雅便即刻坐在白慕言的对面,抚着下颚问道:“你什么时候来的啊?” “方才你们出去的时候。”为自己斟满了茶水,白慕言这才不紧不慢道。 “那时候你就来了,怎么不来见我们。”安雅看向白慕言问道。 看着安雅那双瞪圆的杏眼,白慕言反倒轻笑了声答道:“我看你和倾城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十分有侠女风范。” 对于白慕言的话,叶倾城反倒是十分受用。一挑眉看向白慕言,“那肯定。话说回来,你那两个弟弟也真是跋扈嚣张啊。” 白慕言听着叶倾城的抱怨,倒也未多说什么,只是举起茶盏浅浅的呷了口茶水。 而安雅看着白慕言的模样,心念一动便问道:“你方才给我使眼色为何?” 听着安雅的问题,白慕言这才将茶展一放,看着安雅反问道:“难不成你还真要我八弟从你胯下钻过?” “呃……”安雅有些语顿,复而又道:“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的。你这么老奸巨猾,让我改变赌约,铁定有计划。” “老奸巨猾?”白慕言听着安雅对自己的形容,反倒嗤笑了一声,“原来你喜欢的是老奸巨猾的人。” “你快些说啦。”安雅瞪大了那双剪水凤瞳,“别卖那么多关子啦。” 轻笑了声,白慕言才收敛起双目中的笑容,正色道:“让你这般做,自然是有道理的。我那八皇弟白慕灏打小就是个混世魔王,别说在京城内横行霸道,纵使父皇在世时,他在皇宫内也是为所欲为,偏偏父皇宠爱,谁也没辙。” “看那样子,也确实是跋扈嚣张。”叶倾城不禁开口道。 “是啊。”瞥了眼叶倾城,白慕言接着道:“不过慕灏虽说跋扈,但却不是那大奸大恶之人。故小时在宫中之际,也属他最能与宫女太监们打成一片。” “慕灏性子不坏,只是易受他人挑拨。况且是最不爱受皇家那些繁文缛节的拘束,所以今日你变了赌约,放他一马。以他的性子,是断不会同意的。” “所以你料定他坚决不会承我的情,反而到时会欠我一个赌约?”安雅将眼眸一抬,笃定的看向白慕言。 白慕言弯唇不语,也算是同意了白慕言的说法。 “可是为什么呢?”安雅有些不解。 “这皇家内,除了我你也再不与他人相识但若因此认识了慕灏,对你今后终归是有益的。慕灏在京城内朋友众多,要说这京城内,慕灏要是打听起事来,比之我尤过不及。”白慕言答得慢条斯理。 听了白慕言的话,安雅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期待的光亮,朝着白慕言惊喜地问道:“你的意思是,我可以拿着他欠我的赌约,接他之手去调查我爹娘的那些过往?” “这有何不可?” “果然还是你技高一筹。对了,你是收到我给你的信才来的?” “那不然足不出户的平阳王又为何出门了?”白慕言一挑眉稍看向安雅。 “少来了。足不出户?也亏你说的出口。”安雅啐了口白慕言这才继续开口,“今日叫你来,是有两件事,一件是那苏家令箭,还有一件是关于倾城的。” 说着,安雅自怀中摸出一个锦盒,放在桌上轻轻打开。 看着锦盒内的那两块龙凤令箭,安雅抬眼看向白慕言,“这东西我虽不知有什么重要的,但是我思来想去放在我身边还是太过危险,如今你既然回来了,这两块还是你先拿走吧,毕竟我想也无人有胆量偷到你平阳王府。” “你不就敢吗?不仅偷东西,连带着我都偷。”白慕言反视上安雅,言语中满是戏谑之意。 “我……”听着白慕言的话,安雅顿时涨红了脸,看着他说不出一句话来。 轻笑了声,白慕言望着安雅那尴尬的神情,转变了话锋问道:“你还未告诉我,那块龙牌如何在你手上。难不成又是偷了谁的身?” 对于白慕言的话,安雅立刻炸了毛,一拍桌子站起了身子凑近白慕言,咬着牙怒视着他,“什么叫我又偷了谁的身?我可是个正人君子!” 瞧瞧他的话,怎么听怎么不爽。难不成在他的心里,她安雅就只会小偷小摸了? “梁上君子吧。”看着安雅更加阴沉的面色,白慕言便立刻改口解释道:“谁让你我之间初遇相遇,都是你犯案时刻呢。” 对于白慕言那一脸说的正义凌然的话,安雅也只好哑口无言,毕竟白慕言的话,分明也是说的事实啊。 只好道:“这块什么龙牌长那么难看,就算我要偷也不偷这么难看的啊。何况我连这块牌子做什么的都不知道。” “那你是如何得到的。” “有人给我的啊。” “有人给你的?”对于安雅的话,白慕言有些不可置信。 看着白慕言那诧异的模样,安雅这才缓缓道:“几个月前我和瑾月进京之际,在路上遇到一群蒙面人在追杀一个叫苏冀的人。瑾月弄出了响声,我俩就被蒙面人发现了。那个叫苏冀的,便给了我这块牌子,让我去城外茅屋找一个叫苏伯的人,他才舍身护送我们离开了。” 198.第198章 分析主谋 听了安雅的话,白慕言略微一沉思缓缓道:“如你所说,那苏冀真的是难逃一死了。” “苏冀到底是谁啊,还有这块龙牌到底是干什么的啊。我瞧着当时追杀苏冀的人好似就是要夺这块龙牌啊。”安雅有些疑惑。 顿了一下,白慕言的眼里似是在回忆着什么,褪下眼中的满目浮华这才道:“苏冀是我们北辰苏家苏靖的长孙,而苏靖更是我的救命恩人,当年我初中寒毒之时,便是苏老为我压制住了毒性。只可惜如今苏家却连一位延续之人都没有了。” 说这话时,白慕言几乎毫不掩饰自己眼神中的惋惜,“苏家在我北辰更是一心为国效力的名门望族,历代出了无数的好男儿。而这龙凤令箭便是苏家的传家之物,凤牌家母所掌,得之便掌管了苏家的历代财产。而这龙牌,得到的人,不仅得到了苏家的一切,更有苏家在暗处培养的无数精英,所以那些人才会费尽心思的想要去得到这苏家令箭。” 听着白慕言所言,安雅的心中也有些难言的哀痛之情,不禁回忆起那日在京城外所遇到的苏冀。 以命护着自己和映瑾月顺利逃脱,而自己却连对他的承诺都未曾兑现,想到这里,安雅就有些了自责,“白慕言,当日苏冀托我将这块龙牌带给城郊外的苏伯,可我去的时候早已空无一人。现在想来,我竟然连答应救命恩人的承诺都未曾做到。” 看着安雅蹙起眉头那自责的模样,白慕言出言宽慰道:“无事。苏冀让你寻得苏伯是给我带走了,所以这块凤牌才会在我手中。” “什么?”安雅猛的抬起头来望着白慕言,“你的意思是苏伯他们都还在,你知道他们在哪里。” “那是自然。那天我一得知苏家有难,便赶去相助,却发现终究是晚了一步。苏老为让苏伯带着一家老小逃离,只身一人抵挡那些攻入的黑衣人,只可惜最终也是被贼人所暗算。而苏挽为保他哥哥逃离,调虎离山被一箭穿心,坠入悬崖不知所踪,却没想到苏冀却也……” 白慕言话中一顿便不再说下去,只是幽幽地叹了口气。而安雅更是垂下眼,眼神中说不出的惋惜之情。 唯有叶倾城听着白慕言所言,大抵了解些来龙去脉,将手中的佩剑往桌上重重一放,有些义愤填膺道:“苏家这么为北辰,到头来却是这么个下场,也太不公平了,苍天无眼啊!” 对于叶倾城的忿忿不平,安雅也是深有同感,抬起眼看向白慕言问道:“你说究竟是什么人这么做啊?” 白慕言默然半响,方缓缓开口道:“我也不清楚。高处不胜寒,何况苏家历代正直不阿,当官者更是清正廉明,铁面无私,这些年所得罪之人也是数不胜数。更何况这苏家令箭无论是凤牌龙牌,都是难得,垂涎之人更是数不尽数。” “那你的意思就是不知道是谁做的了?” 摇了摇头,白慕言蹙起眉头,“那日的事情来的太突然了。不仅是我,连苏家自己都措手不及。而且前来苏家刺杀之人,个个都是死士,一旦被发现便服毒自杀。我的人没抓到一个活口,一点线索都没了。” 听着白慕言所说,安雅只好不甘的叹了声,将面前的锦盒向着白慕言推了过去,“那这两块令牌你就更应该拿走了。” 垂下眼,白慕言看着安雅推过来的锦盒,眼神动了动,附而又伸手将锦盒退了回去,“你继续留着。” “为什么?”安雅对于白慕言的行径有些诧异。 “那日的黑衣人都能在我府中偷盗凤牌,说明我这平阳王府也不是铜墙铁壁啊。” 听着白慕言的话,安雅不禁想起那日在平阳王府带走白慕言时的场景,想到自己把为他施针的大夫当做要对他欲行不轨的平阳王,安雅就有些失笑。 “你笑什么?”叶倾城看着突然嗤笑出声的安雅,有些不解。 白慕言瞥了眼安雅的模样,心中顿时了然她在失笑什么,便也默然不语。 “没什么。对了,你说那日在你府中偷盗凤牌的黑衣人会不会和谋害苏家的黑衣人有关联?要不然怎么会有人知道凤牌在你那里,而且看那样子,还想要取你性命。” 听着安雅的分析,白慕言立刻摇头否决,“那日来盗取令箭和刺杀我的人是我皇兄派来的。只有他的人能这般快的对我的行径了如指掌,也只有他会这般的想要除掉我。” “你皇兄?” “对。我曾也想过刺杀苏家的幕后主使是我皇兄,只是稍加思虑就觉得漏洞百出。皇兄登基不过四年有余,根基不稳。苏家在朝中为官之人,各个忠心耿耿辅助他,就算他忌惮苏家欲要斩除,那他也没理由这般早动手。怎么想都对它百害而无一利。”看着安雅,白慕言缓缓分析道。 而安雅在听到白慕言的分析后,只是冷哼了声,“皇兄?这种心机之人哪配做你的皇兄。都说登九五,六亲绝,七情灭。如今看来真是说的不错,同室操戈哪顾念得了兄弟手足?” 对于安雅所言,白慕言嘴角一勾默然不语,只是眼神中泛起难言的苦涩。 “对了,你说还有一事是关于倾城的?是什么事啊。”叹了口气,白慕言将自己的话锋一转问道。 看着白慕言不愿多言的模样,安雅也只好微叹了口气开口道:“倾城想让你帮忙找个人。” “什么人?” 听到白慕言询问,叶倾城赶忙接话答道:“是位姓韩的公子。” “姓韩的公子?”白慕言倒是提起了兴趣,聊有意味的看着叶倾城。 毕竟自己也与叶倾城相处了有些时日,如今能让她主动寻找的男人,连带着白慕言也有些好奇。 “没办法,毕竟到春天了,有些人就开始思春了。那天我接风宴上来了个表里不一的公子,好就好巧不巧的还就被倾城瞧上眼了。只可惜除了姓,我们便毫无线索,就只好让你帮忙了。” 199.第199章 温情承诺 “原来是这样。”白慕言浅笑了声,这才看向安雅道:“不过既是你接风宴的宾客,怎么就不好找了。” “你不知道,这人我当时在大厅之时,看了不知道多少眼都未曾找到他的人。许是他不是什么达官显贵吧。”安雅向着白慕言解释道。 “我会遣人下去调查的。” “那就行了,那没事的话,我就先和倾城回府了。”说这话时,安雅就将锦盒往怀中一塞起了身子。 看着安雅起身的动作,白慕言即刻道:“雅雅,你这么快就要走啊。” 被白慕言这一声雅雅一叫,安雅立刻停下了动作,整张脸浮现起了可疑的红晕。 叶倾城看着此刻的情景,立刻站起身来朝着安雅与白慕言道:“那个好久没吃盛业坊的酥饼了,我去买一些。” 说罢,叶倾城便如同脚底抹了油般一溜烟儿就没了影。 叶倾城前脚一走,安雅就感觉自己腰间被两条长而有力的双臂从背后环抱起来。 原本绯红的脸颊更像是被火烧了一般,安雅有些娇羞的低声道:“你不怕被人看见啊。” 听着安雅的话,白慕言道是不屑一顾,自信道:“不会有人看到的。况且,就算看到了又如何?” “你可以在京城中被传言不近女色,疑似断袖的人物呢。”安雅双目一垂低声说道。 对于安雅所言,白慕言倒是提起音长长的哦了一声,“我倒不知我竟都要成了断袖了。”说着白慕言变向着安雅又凑近了几寸,贴着她耳鬓的发丝轻轻道:“不过是不是断袖,你心里还不清楚?” 说这话时,白慕言温热的气息喷洒到安雅耳垂之上,酥酥麻麻之感不禁让安雅一抖。 “白慕言?” 听着安雅的声音,环住安雅腰身的白慕言喉结上下一动,发出一声低沉的迷离,“嗯?” 还未等安雅说话,就听白慕言开口问道:“雅雅,你何时嫁给我啊。” 对于白慕言的问题,安雅偷笑了两声,开口道:“你猜。” “我猜不到。” 垂下眼,安雅顿了下复而开口道:“等找到姥爷,治了你身上寒毒。” 被安雅提及,白慕言也是唇角一弯似是想到了什么。 如今的他,四面受敌如何能给安雅带来未来,莫说是身上的寒毒有没有化解之法,即便是有,宫里的他那位好皇兄也不会轻易放过他。 “是啊。倒是我思虑不周了。” 听着白慕言语中的苦涩无奈,安雅立刻转过身子面向白慕言正色解释道:“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的。我是真的担心你,若是姥爷也无法化解,那我也愿意陪你。” 句句承诺如珠玑,敲打着白慕言的心。 对于安雅的话,白慕言默然不语。双臂稍稍一用力便将安雅环回自己的怀中,紧紧拥住,似要将安雅整个人镶刻入自己灵魂里。 许久,安雅才听到白慕言的声音从她的头顶处传了下来,“雅雅,你等我。前面的路太艰难未知,从今以后,无论前方会出现什么,你都只用跟在我的身后,纵使悬崖绝壁,也让我先为你探路。无论如何,我都不要在让你受伤。” “慕言。”听了白慕言对自己温情的承诺,安雅的声音中只觉得夹带了种莫名的沙哑之感。 而白慕言倒是嘴角轻轻一展,略微松开了下手臂,垂下头对视上安雅的黑瞳,“雅雅,这是你第一次叫我慕言。” “怎么,不喜欢?我还想着以后都这么叫呢。”安雅收起语中的沙哑,转了个话锋道。 听着安雅所说的话,白慕言忙道:“我说我不喜欢了吗?” …… 丞相府,晴雪阁。 安蓉晴坐在院中,一边逗弄着桌上笼子中的小兔,一边不在意的问着一旁的宝儿话,“听语苑那个贱人今个儿在干嘛?” “回二小姐,大小姐今早和倾城姑娘出府了。”宝儿看了眼安蓉晴的脸色,这才鼓起勇气回道。 果不其然,安蓉晴一听到安雅出府的消息,顿时面色一沉转过身子看着宝儿,“你说什么?那贱人又出府了?” 似是被安蓉晴那突然加重的语气于狰狞的面容惊吓到,宝儿立刻扑通一声朝着安蓉晴跪了下来,战战兢兢得回话,“是…是的。” 安蓉晴没好气地瞥了眼跪在地上的宝儿,一脸嫌弃地骂道:“跪什么跪!难不成你家小姐是豺狼虎豹,还能把你吃了不成?” “不是…小姐,是奴婢想跪的。” 安蓉晴看着这不成器的宝儿,无奈地哧了口气,“不成器!还不如绿萼还能给我出几个主意。” 说着瞥了眼还在吹着头跪的宝儿,安蓉晴眉头一皱摆摆手嫌弃道:“要跪滚远点跪,看见你我就心烦。” 宝儿听着安蓉晴的话,这才如释重负般长释了口气,爬起什么向着安蓉晴行了番礼就赶忙退下了。 一拍桌子,安蓉晴就气不打一处来,暗暗骂道:“最近这贱人在京城内别提风头有多盛了,也不知是哪个不长眼的说她气质幽兰,聪明机敏,才艺双兼。你说说这京城内的人都什么眼神啊。” 看着安蓉晴那气势难平的模样,站在安蓉晴身边的小丫鬟立刻向前一步,为安蓉起倒满茶水,“二小姐,你可别生气,气坏了身子可当真对自己不好啊。” 看着凑上前来的婢女,听着她的话,安蓉晴的心里这才舒坦了些,瞥了眼身后的人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啊,我怎么瞧着你这么面生。” 听着安蓉晴询问自己,婢女立刻放下手中的茶壶,朝着安蓉晴行了个礼,“回二小姐,奴婢绯荷,是前些日子夫人才给小姐调来的。” 听绯荷这么一说,安蓉晴这才有了些印象。似乎是因为安雅身边多了个玉珠,夏氏为了公平,这才给每个月都拨了一个婢女,免得落人口实。 想到这里,安蓉晴心中难平的不悦又一次冒了起来,一拍桌子忿忿啐了口道:“乡野丫头,一来就这么多事!真以为自己算个什么东西啊!” 200.第200章 主院告状 绯荷看着面色阴沉的安蓉晴,轻轻唤了声,“小姐,您可莫要气坏了身子。” 听着绯荷的话,安蓉晴这才面色有些缓和,“你起来吧。” 绯荷起了身子,退至在安蓉晴的身后,“小姐,您别给自己添堵了。奴婢方才听给后厨送菜的人说,大小姐今个儿出府是到茶馆子里喝茶去了。” “她倒是会享受。”安蓉晴冷哼了声。 “小姐,喝茶倒是小事,我听说大小姐在馆子里和七王爷还有八王爷遇上了。” “然后呢?”听着绯荷的话,安蓉晴倒是提起了几分兴趣。 顿了顿绯荷继续道:“奴婢听说,大小姐和八王爷打赌抢银锭子,八王爷输了就要从大小姐的胯下钻过去。” “什么!”安蓉晴听到绯荷的话,不禁惊愕得瞪圆了双眼。 “对啊,奴婢当时听到的时候也是不信啊,可是那送菜的人说的有鼻子有眼的,说是现在京城里都传遍了。何况大小姐要是没出府,那些人怎么能知道的?”绯荷接话道。 听着绯荷所言,安蓉晴也是赞同的点点头,半响安蓉晴唇角一勾,眼神之中流过一丝诡谲来。 “绯荷,走。随我到娘哪里去。” 说着安蓉晴便起了身子,带着绯荷就出了晴雪阁。 一进主院,就见夏氏正站在屋中央的香炉前,一手撒着香粉,一边嗅着那袅袅向上的青烟。 听到橙冉的通报,夏氏这才抬起头,看向已经进来的安蓉晴道:“蓉晴今个儿怎么有时间来看娘?” “娘你这说的什么话,难不成蓉晴在你心里就是那不孝的女儿,一年半载都不来看娘的小没良心啊。”说着,安蓉晴不禁撅起嘴来。 看着安蓉晴的模样,夏氏失笑了声,“贫嘴,坐那儿去吧。” 夏氏将香盒递给橙冉,拿着锦帕擦了擦手也坐在了桌前,“说罢,今个儿来看娘是什么事啊?想做新衣裳还是添置新首饰?” “娘,瞧你这话说的。”说着安蓉晴便将头别了过去。 “好了,娘不逗你了,娘我一个人无聊,你这小没良心的也不来陪娘吃茶闲聊,娘可是巴不得你来呢。” 听了夏氏的话,安蓉晴依旧是别过头,“娘哪里想我,如今大姐回府了,娘天天忙着心疼她,哪里顾得上想蓉晴。”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和你大姐怎么说都是你爹的女儿。手心手背都是肉,更何况雅儿自小不在京城爹娘身边长大,如今回来了,娘自是要对她好一些。毕竟丞相府也是名门望族,对外雅儿又是你一母所出的胞姐,娘这个做母亲的,稍有不慎就容易落人口舌。”夏氏看着安蓉晴,循循善诱道。 而安蓉晴对于夏氏的解释,随即便转过了身子看着夏氏道:“娘心里念着她,人家可不一定承着您的好。况且丞相府的面子,娘天天想着法子护着,我那个大姐可不在意城里对我们丞相府的闲言碎语。” “蓉晴你这是何意?”夏氏不解地看着安蓉晴。 “娘你是不知道,今个儿我那个大姐又跑出去闯祸了。”安蓉晴借势将今天的所闻向着夏氏娓娓道来。 看着夏氏那慢慢拧起的眉头,安蓉晴借机又赶忙扇了扇风,“娘你也别在意。反正我那个大姐呢,之前刚进京的时候就当街得罪过七王爷,逼着七王爷给他道歉。如今和八王爷打赌,让八王爷从她胯下钻。说起来也真真是个好本事呢。” 说着,安蓉晴向着夏氏沏了杯茶,“娘,先喝杯茶。” “胡闹!”夏氏那满是金银的右手向着桌上重重一拍,那沏满茶水的茶盏顿时就在桌上发出哗啦响声,惊的安蓉晴也心惊肉跳。 瞥了眼夏氏脸上抖动的面容,安蓉晴的内心不禁偷笑了番。 安雅啊安雅,如今娘也动怒了。传到爹的耳朵里,我看你今天还有什么好日子过。 想到这里,安蓉晴的嘴角更是不禁上扬了几番。 “娘,你别动气。来,先喝杯茶降降火。”安蓉晴端起茶盏便给夏氏递了过去。 端起茶盏,夏氏似是平息心中的不悦喝了几口便放了下来,看着安蓉晴再三确认道:“蓉晴,你这话是从何而知的?” “呃…”安蓉晴有些语顿,就听站在安蓉晴身后的绯荷道:“夫人,这是奴婢今个儿听后厨送菜的说的。” “送菜的从何而知啊?”夏氏瞥了一眼绯荷,语中便染上了一丝狐疑。 “夫人,送菜的说这事今个儿已经闹得满城沸沸扬扬了。茶馆里的人一传十,十传百。都是亲眼见到大小姐和八王爷抢银锭子,还说小姐抢赢了,功夫真不赖。”说到最后,绯荷的声音越来越小,抬起一只眼看着夏氏的表情。 “行了!”夏氏出言便制止了绯荷再继续说下去,垂着眼蹙着那两道黛眉道:“真是胡闹。” 看着夏氏那不悦的神情,安蓉晴还没忘再度加几把火,“娘,我觉得这也不算什么太坏的事,毕竟你没听城中的人还夸大姐功夫不赖呢。” “什么不赖,简直就是不知分寸!你爹身为当朝宰相,自己的小姐不是呆在深闺出门饮茶便罢,还跟八王爷打上赌,赌约还是这么个……”夏氏说到最后便不愿再往下多说,只是紧蹙着眉头,那一双眼中不知在想些什么。 “橙冉,你等下去听语苑守着,大小姐一回府就让她给我过来,老爷那边回了府你也通知下,此事兹事体大,还得老爷回来定夺。”许久夏氏的眼神这才抬起,朝着橙冉吩咐道。 “是,夫人。” 安蓉晴坐在桌前,听着夏氏的吩咐,心中不禁是乐开了花,此事都要惊动给了安茂源,想必今日的安雅铁定是吃不了兜着走。 正想着就听到夏氏说道:“蓉晴,你先回院子去。派些府中的家丁去八王府打听打听,看看八王爷的态度是如何的。” “是,娘。”得到了夏氏的吩咐,安蓉晴也随即带着绯荷出了主院。 看着安蓉晴离去的身影,橙冉不禁看着夏氏问道:“夫人,您为何不直接向小姐挑明,您和大小姐之间的事呢?” 201.第201章 借机下套 夏氏对于橙冉的提议,只是摇了摇头,“蓉晴这丫头,打小就让我给宠坏了。看着嚣张跋扈,不过就是个纸老虎。那些个小心眼儿,上不了台面。若是我真给她尽数坦明,我怕那丫头心里藏不住话,到时让听语苑那位看出了端倪,顺藤摸瓜查出些什么终究对我们不利。” “还是夫人想得周到。”橙冉看着夏氏道。 “还有我与那幻澜语之间的事,就先你我清楚好了。毕竟蓉晴这丫头,小伎俩还可以,要真是宫心计可还真是和听语苑的那位差得远。”说这话时,夏氏也是摇了摇头呷了口茶水。 “可是二小姐那里似乎还是要和大小姐斗啊。” “所以我才给她拨去个绯荷,没想到这丫头光是性格急,做事不给自己多想几出。我就随口一问她就不知道怎么应变,还得让绯荷救场。你说说,就这样我怎么放心把那些事说与她听?”夏氏也是放下手中茶盏,看着橙冉无奈道。 “那夫人现在的意思是?” 垂下眼,夏氏思虑了番,“就先按照我说的做,我本想着这安雅让她安分几天,我好想办法先给她促成到七王府,如今她自己又撞到枪口之上,我看老爷怎么偏袒她。” “奴婢知道了。那二小姐那里奴婢是不是需要去吩咐下绯荷,让她提点下二小姐呢?”看着夏氏,橙冉试探地问道。 “就这么办。对了,你娘也是回宫了?” “是啊。夫人,我娘临走之前还说了,下月太后寿辰,京城各家的闺秀都要准备才艺,到时候好在寿辰上展示。” 对于橙冉的话,夏氏倒是不解的问道:“怎么今年要什么才艺?” 压低了嗓子,橙冉这才道:“我听说是联姻?” “联姻?” “夫人怕是不知道,前几个月南凝王来了北辰,就要想要联姻的。我听我娘说,那个什么瑾月公主突然给跑了。皇上震怒,南凝王也面子挂不住。最后那瑾月公主被她皇兄五皇子给抓了回去,这次南凝王和五皇子亲自压着她前来。” 听了橙冉的话,夏氏这才了然,不禁又问道:“那干什么还让京城内的大家闺秀们准备才艺。” “南凝王因为上次的事,这次为表诚意,准备不仅让瑾月公主嫁到北辰,还想着让那五皇子娶回位公主呢。本来这事,皇上是不愿意的,不过想着太后娘娘就是南凝人便卖了个面子,同意让京城内的一位大家小姐嫁区和亲,故才有了准备才艺这一出。” “原来是这样。说起南凝,我自从和堂姐一起远嫁于此,也有多年未曾回南凝了。”说这话时,夏氏的眼里也是流露出一丝伤感。 “对了夫人,奴婢还听说,这五皇子性格内敛,温润如玉。但实在不喜欢这些宫帏内斗,所以虽得南凝王喜爱,却不是皇位的属意人选。” 夏氏嗤笑了声,看着面前茶盏中的水,“生在皇家,由不由得谁又能保证?不喜欢却又无法抽身而出,才是最痛苦的。” “太后娘娘怕各家大人不愿自己女儿嫁去,所以下了令,一定要各家小姐认真准备,不然就以违抗圣命论处。”橙冉又接着道。 “噢?认真准备?”端起茶杯,夏氏垂下的眼中泛过一丝诡谲,“你说若是听语苑那位不知道,太后娘娘会如何呢?” “夫人这是要不告诉大小姐了?” “她不是暮锦城有名的才女吗?上次你娘没试出来,这次太后娘娘的寿辰不就能看出来她到底行还是不行?”说着,夏氏的嘴角勾起得意的笑容。 这一次,她就是要给安雅下个套。她倒要看看,一个人落了谁失了忆,心性到底能变到什么程度。 看着夏氏的模样,橙冉不禁奉承道:“还是夫人技高一筹。可是要是到时候太后娘娘追问起来,大小姐说不知此事,会不会对夫人您不利啊。” 对于橙冉的担忧,夏氏倒是胸有成竹朝着橙冉耳畔附耳了几句,“行了,下去做吧,总之无论怎样,都对我们百利而无一害。对了,顺便吩咐绯荷让蓉晴好好把琴艺多练练。” “是,夫人。” 承了夏氏的话,橙冉便出了屋门。只剩下夏氏独坐桌前,垂着眼睛不住冷笑。 …… 安雅一进听语苑时,就觉其气氛十分的诡异。 只见橙冉站在屋内,一见安雅进来就走了过来,福了福身子,“大小姐。” “你这是?” “夫人那边有话传问大小姐,就劳烦大小姐去前厅一趟?” 安雅有些诧异,“前厅?” 一股不安便由心底里升起,这夏氏今日又不知作什么妖,居然要将她叫到前厅问话。 抬起眼,就见站在橙冉身后的叶倾城朝着她微微做着口语,“八王爷。” 看着叶倾城的口型,安雅便顿时明了了过来。果然是越不想让谁知道,谁就越知道的多。 “我知道了。” “我也去。”看着安雅就要随橙冉离去,叶倾城忙道。 “倾城姑娘。夫人这次叫的是大小姐,还望倾城姑娘切莫让奴婢难做。” “倾城,你就待在园子里。娘那边我去去就回来。”安雅看着叶倾城嘴上这般说,眼神上却不住地做着暗示,说罢这才随了橙冉离去。 叶倾城对安雅的暗示了然,一见二人离去,便也借故离开了丞相府,一路朝着平阳王府奔去。 …… 还没进前厅,安雅就顺着视线朝里望去,只见今日的丞相府,真是热闹非凡,全家出动。 安茂源和夏氏坐在上座,李姨娘带着安蓉瑶与安蓉晴各坐一边。 前厅里静谧无言,随着橙冉进了前厅,安雅便向着眼前的几人行礼,“爹、娘、李姨娘。” “二妹,三妹。” 看着进入前厅的安雅,安茂源的表情一副欲言又止,只好端起茶盏悠悠的抿茶。 夏氏一见安雅进来,这才开口道:“来了啊。” “不知爹娘今日为何叫雅儿前来?”感受着前厅内的气氛,安雅故意装傻的问道。 202.第202章 审问安雅 “雅儿今日做了什么?难不成雅儿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将手中的茶盏放下,夏氏紧盯着安雅问道。 “雅儿今日外出和倾城喝茶了啊。”站在原地,安雅抬起头看着夏氏回道。 “怕是不止喝茶这么简单吧。”夏氏瞥了眼坐在一旁不语的安茂源,只好自己开口道。 对视上夏氏,安雅在心中思虑了番,便直接坦然承认,“今日雅儿喝茶的时候遇到七王爷和八王爷。雅儿见到他二人在欺辱位乞讨老人,我和倾城就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了。” 听了安雅的话,安茂源也只好将手中的茶盏放下,看着安雅道:“你在怎么拔刀相助,也不能和八王爷打赌说谁输了便从胯下钻过去啊。” 对于安茂源的话,安雅故作诧异的睁大双眼,看向安茂源反问道:“爹,你这是听谁说的?” 瞥了眼一旁的夏氏,安茂源干咳了两声,“还用听谁说,你这事迹传的满城人尽皆知。你知不知道你这次闯下大祸了。” “爹,怎么就叫满城皆知了。何况我根本就没让八王爷钻,怎么就闯下大祸了。” “呵。爹,娘,你瞧瞧大姐说的这话。您二老心中忧心忡忡,人家似乎都没把这个当回事啊。毕竟有的人一进京城就不知天高地厚的得罪七王爷,让王爷给她当街道歉,如今和八王爷打赌,让王爷从她胯下钻过又有何难?” 安茂源还未开口,安蓉晴就率先开口对安雅冷嘲热讽了番。 “蓉晴,休得胡言。”听着安蓉晴的话,安茂源面色一沉斥责了声。 被安茂源斥责,安蓉晴不得已只好乖乖的闭了嘴,一双眼却狠狠地剜了眼安雅。 安雅对于安蓉晴色眼神选择熟视无睹,只是一双眼看着坐在上方的安茂源。 毕竟这府里还是安茂源说的算,若是安茂源觉得她安雅无事,那今日任凭夏氏和安蓉晴怎么蹦哒也照样没有意义。 而安茂源看着站在原地的安雅,一双沧桑的眼里流露出了一丝不忍苛责。 夏氏看着如此的安茂源,心中只觉得似是燃烧了一把火,她又如何不知道安茂源在犹豫什么。 还不是因为幻澜语,让安茂源怎么忍心去苛责他们二人的女儿。 “老爷,此事妾身倒觉得没那么简单。这七王爷是风流成性,而这八王爷的名号在京城可是实打实的跋扈王爷。若是此事处理不好,切身怕是会得罪了八王爷呐。”看着安茂源,夏氏强忍着心中的不悦道。 听了夏氏的话,安茂源在心中想了想也只好道:“雅儿,你今个儿这事确实做的十分不妥。” “爹,您可别说了。姐姐身为府中的大小姐,先不说今日的对象时八王爷,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让男子从她胯下钻。传出去怕都够京城内议论纷纷呢。”安蓉晴尖锐的声音又一次响起。 “胡闹!”安茂源面色一沉,啪的一声拍在那张梨花桌上。 安蓉晴被安茂源这么一拍,惊的身子一颤立刻噤了声。 “老爷,你别动怒。蓉晴这丫头不过是口无遮拦,不过话说回来,蓉晴这话说的也不无道理,雅儿今日的事,不管是对谁,这件事都会对他的清誉受损,说大了,也当真会让我们丞相府蒙羞啊。”夏氏看着面色凝重的安茂源道。 对于夏氏所言,安茂源的面色更加凝重,一双眼扫过安雅道:“雅儿,你知道错了吗?” 感受到前厅内倏然紧张的氛围,安雅的心也顿时紧张了起来,看着安茂源道:“爹,我……” “雅儿,你还知错不知错!”安雅的话还没说完,夏氏就接上了话,语气重了好几分。 看着夏氏投来的犀利眼神,安雅也只好服软了番,朝着安茂源跪了下来,“爹,雅儿知错了。” “你错在哪里?”看着默然不语的安茂源,夏氏继续道。 “雅儿不该今日看到七王爷与八王爷欺负弱者之时出手,更不该为了个乞讨老人与八王爷打赌,更更不该让八王爷话上百两银子给那老头,还……” 安雅自我反省的话还没有说完,夏氏就直接打断了安雅接下来的话,“你这哪里算错!” “对啊,娘。您都说了,这不算错。那雅儿就不知道还有什么了。”跪在地上,安雅看着夏氏和安茂源道。 夏氏被安雅说的有些语塞,许久才开口道:“那你让八王爷从你胯下钻过,这也是让我们丞相府蒙羞的罪过!” “可是我到最后也没让王爷钻啊,难不成京城里的人,说话都只说一半嘛,还是娘记话,只记一半啊。” “雅儿,休得胡言!”安茂源一拍桌面,朝着安雅道。 安雅被安茂源这么一斥责也是惊了一惊,垂下脑袋也顿时不再说话。 看着前厅内铺设的青石地砖,安雅的心中便不住的打着鼓。轻咬着唇瓣,安雅不禁暗自腹诽:让倾城去平阳王府搬救兵,也不知倾城有没有看懂她的暗示,若是看懂了,倾城和白慕言又怎么还未到来。 “雅儿,这你与八王爷的事不得不提。你初到京城,这京城之事怕是不甚了解,为父为官多年,虽身处高位,但是也深知这八王爷的脾性,确实不是个好对付的王爷。”长吁了几口气,安茂源看着安雅缓缓道。 听了安茂源所言,安雅的心里也不禁有些纠结。今日看到那白慕灏,与白慕靳见到白慕言那奉承巴结的模样不同,白慕灏似乎真是对皇家身份不屑一顾。 如今静下心来细细一想,自己今日的所作所为。若是白慕灏真真气不过,自己光是和倾城打了白慕靳与白慕灏身边的侍卫,也真够她安雅喝一壶的。 更何况,若是因此牵扯到了安茂源,安雅的心里还是有些过意不去。 只好看着安茂源道:“雅儿知错了,今日所做之事真是有些不妥了,还望爹爹明示。” 顿了顿,安茂源看着垂下头的安雅,沉思了番缓缓道:“等我明日差人打听下,看看八王爷的态度如何再做打算吧。” 203.第203章 家法处置 听着安茂源所言,夏氏的眉头顿时紧蹙了起来,看着安茂源正色道:“老爷,此事说大可大,说小可小。但是不论八王爷那边的态度如何,身为我丞相府的女儿,在外抛头露面,与男子打赌争夺,妾身以为这才是不妥之处吧。” “那夫人以为如何?”看着一旁急忙谏言的夏氏,安茂源沉思了番问道。 瞥了眼跪在地上的安雅,夏氏的眼中流过一丝恨意,一闪而过。 “妾身认为,虽说雅儿这丫头或是无心之失,可这终归事关我丞相府体己,还是老爷以我们丞相府家法定夺吧。” 夏氏看着安茂源,说得倒是振振有辞。 安雅跪在地上,恨不得将夏氏这虚伪的面容一把抓下,什么叫让安茂源定夺,分明已替她想好了惩治的方法,搬出家规将安茂源赶鸭子上架。 嘴上说着可大可小,可这家法一出,安雅今天不死也得脱层皮。 再怎么样,还当真以为她安雅之前的家规是白抄的吗? “家规?”听着夏氏的建议,安茂源垂下了眼,一手搭在茶几之上有规律地弹着,那一双眼里却充满了考虑的神情。 “爹,大姐今个儿这错,蓉晴倒是觉得没一百鞭大姐就不会记性。”看着正在思虑的安茂源,安蓉晴就赶忙提议道。 跪在地上的安雅,在听到安蓉晴口中冒出的数字时,倏然睁大了自己那双杏眼。 一百鞭?! 这女人居然好意思说出一百鞭来,什么叫她安雅不会记性。她倒觉得她安蓉晴才是那个死不记性之人吧,一次次被她安雅恶整,还要不记性的前扑后继。 都说最毒妇人心,安雅今日才算是真正见识到了。 “蓉晴!不要胡说八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治国问罪都要依法办理,你爹身为丞相,心中自然有数,你不许插话,等你爹抉择。”夏氏瞥了眼安蓉晴,故作呵责道。 这一席话,真真假假,虚虚实实。表面上看似在呵责安蓉晴的多嘴,实则更是给安茂源戴上了高帽。 逼的他不得不对安雅做出处理。 对于安蓉晴和夏氏二人,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的手段,安雅只能在内心暗暗腹诽。 沉思了一番,安茂源抬起眼看向夏氏,“夫人,我细细想来,都觉得不妥,不知夫人怎么看。” “还是老爷决定吧,妾身一个妇道人家,如何抉择得了这般大的事呢。”夏氏故作推辞道。 “夫人负责管理后院,这些年一直是兢兢业业,所以为夫认为还是你来处理吧。” “那既然老爷都这般说了,妾身也便不再推辞。雅儿才来府中不到两月,素日里也是乖巧懂事,若是今个儿处罚了雅儿,妾身这心里也是十分心疼。” 听着夏氏的话,一屋子的人均抬起眼直刷刷的望向夏氏,就听她话锋一转道:“只是这府中这些年来都有自己的规矩,也断不能乱改不是?所以妾身以为,还是该家规处置。” 听罢了夏氏的话,安雅垂下头不禁翻起了个白眼。她就知道,夏氏这个老妖婆,哪有那么容易能放过自己。 “那夫人以为,怎么处置?”安茂源也是看着夏氏问道,希望她能给一个轻易的处罚。 对于安雅,除过他对幻澜语的旧情而言,他对安雅还有着多年未尽父亲疼爱的愧疚,如今安雅犯了错,他既不愿太过苛责安雅,却也不能坏了府中的规矩。 “妾身以为放在蓉晴的提议也不是不可,只是蓉晴所言的数量太多,处罚起来也实有不妥,妾身认为用家法鞭笞三十下即可,老爷以为呢?” “夫人,妹妹倒觉得就算三十下也太多了,雅儿是个女儿身,谁不知咱家这家法的严重,真鞭笞三十,不死也得脱层皮。”安茂源还未曾开口,就听坐在下边的李姨娘开口说道。 一听李姨娘为自己说话,安雅忙抬起头朝着她投以感恩戴德的表情来。 而夏氏对于李姨娘所言,顿时面色一沉,眯起了那双凤眼瞥向李姨娘道:“我与老爷说话,岂容得你一个妾室多话。更何况老爷还未开口定夺,你又如何替老爷做主了?” 夏氏的话端着股正室的架子,直逼李姨娘,压的李姨娘只好站起身子,朝着夏氏行礼回道:“是妾身逾越了。” 安蓉晴看着如此的李姨娘,心中甚是快哉,似乎是觉得敢为安雅说话的李姨娘如今也被压的服了软,顿时看着跪在地上的安雅,也带着轻视之感。 “夫人,为夫也觉得这三十鞭是不是……”安茂源看着夏氏,缓缓问道。 听着安茂源的话语,夏氏的面色凝重,看着安茂源正色道:“老爷,妾身知道您心疼雅儿。或许妾身今个儿说了要处罚雅儿三十鞭,让您看来倒觉得妾身这个做后母的对待雅儿,只是这规矩是定好的,您这样何以服众,就算明日八王爷那边发难,您又如何给八王爷交代?果然妾身这管理后院,真真是难做……” 夏氏的一番话说的振振有词,又加之叹息拿起手帕擦拭了番泪,听着安茂源也无言以对,支支吾吾了半天,终究也是叹了口气说不出半个字来。 安雅听着夏氏的话,不由得在心中冷笑。夏氏的一番话说的真是太高明,果然是个善于演戏老妖婆。 画里画外说着规矩,明里暗里又拉着八王爷给安茂源施压。安茂源性子耿直,还几乎不能驳回夏氏的话半分。 安雅嗤笑了声,老妖婆今个儿真是抓到机会,借着今天的东风,以报当日她给安蓉晴下药的仇。 “唉,那就…那就听夫人的吧。”安茂源停顿了半响,也终究开口同意了夏氏所言。 毕竟这样的处理方式,也许是对安雅的最好处罚。 既能不坏了丞相府的规矩,就算明日八王爷发难不依不饶,也能拿出理由说是安雅已被惩治。 夏氏和安蓉晴一听到安茂源同意,垂下的嘴角几乎是难以抑制的上扬。 尤其是安蓉晴,一想到安雅今个儿被这一收拾,至少也得好几日下不了床,想到这里,安蓉晴的心情就出奇的好。 204.第204章 救兵来临 听着安茂源和夏氏的对话,安雅还未来得及为自己在辩解两句,就听夏氏开口道:“橙冉,带大小姐下去领家法。” 这一刻安雅才生生感觉到夏氏对自己的森森恶意,也不知是她安雅的人缘极差,还是说橙冉等人的动作麻利。 反正还未等她朝着安茂源求情,她整个人就已经被橙冉等人压了起来。 “别乱动,我可是府里的大小姐!”安雅端起架子,朝着橙冉恶狠狠威胁道。 其余的下人被安雅的话唬的停了动作,唯有橙冉看着安雅不卑不亢道:“大小姐,奴婢知道您是小姐。不过今个儿老爷和夫人都在,这主意也是他二位拿的,您这样,真是为难奴婢。” “你……”对于橙冉的回答,安雅有些气结。 “小姐,您就别为难奴婢了。”嘴上这般说,橙冉的手就已经抓上了安雅的手臂。 还没等安雅甩开橙冉,就听橙冉惊叫了一声,整个人便直直地被一柄飞来的剑鞘打飞了出去。 淡黄色的身影闪过,就见叶倾城一把抓住了剑鞘站立在安雅面前,手拿剑柄斜指地面,“我看谁敢抓安雅!” 橙冉被这般力道的长剑一撞,几乎疼的昏厥过去。重喘了几口气,橙冉这才从地上爬起,有些忌惮的看着叶倾城躲在了夏氏的一旁。 看着突然的出现的叶倾城,夏氏的角色阴沉的可怕,眉头紧蹙朝着叶倾城有些不悦道:“倾城姑娘,你这是做什么。” “娘,我看她就是存心来捣乱的,大姐今个儿打了七王爷的随从,其中也有她呢,我觉得……”安蓉晴的话还未说完,被叶倾城一记眼刀瞥了过去吓得立刻噤了声。 只能低声喃喃接着道:“应该把她也抓起来。” 被叶倾城突然闯入,安茂源的脸上也挂不住,看着叶倾城时也有些不悦,“倾城姑娘,我念你也是雅儿的朋友,何故打伤我家的丫鬟呢。” “谁让她们抓安雅的。你们丞相府里,尽是花花肠子,没一个好人。” 听着叶倾城的维护,安雅只觉得心头一暖,看着叶倾城的背影唤了声,“倾城。” “你别怕,今个儿我才不会让她们抓你呢。”叶倾城转过头来,看着安雅坚定道。 对于叶倾城不遗余力地维护,安雅顿时觉得一种幸福之感油然而生。 “倾城姑娘,这是我们的家务事。安雅做了错事,就该受罚。”夏氏坐在上方,看着叶倾城道。 “怎么就做错事了,那个七王爷和八王爷,欺行霸市,他们才是做了错事呢。安雅和我,不过是给他们点教训,愿赌服输,何错之有?”叶倾城也是振振有词。 听着叶倾城的话,夏氏冷笑了声,“我瞧着倾城姑娘也应该在南凝是大家闺秀,如何怎么不懂规矩?何况我们是堂堂丞相府,我们可是体面之人,一言一行自当注重,安雅打了七王爷的随性,又和八王爷打赌,坏了我们丞相府的规矩,自当要受罚,难道倾城姑娘,连这点规矩都不懂?” 对于夏氏的话,叶倾城倒是嗤之以鼻,“一派胡言,什么规矩不规矩,你们不就是怕那个什么八王爷发难,影响到了你们丞相府呗。” “你……”似乎真是被叶倾城戳到了点子,夏氏和安茂源的脸色都有些不好看。 “你们要是怕,明个八王爷或者你们北辰宫里的人追究起来,把我交出去不就成了?我又不怕你们北辰皇族。” “倾城,你在乱说什么。”听着叶倾城的话,安雅连忙上前捂住了叶倾城的嘴低声道。 “爹,娘。倾城性子急,你们莫要当真。” “性子急?我看是胆子肥吧,你这朋友不把爹娘放在心里就算了,我看她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连皇上怕是都不放在眼里了吧。”安蓉晴坐在一旁,瞥着她二人冷冷道。 “没有的话,倾城不过是不忍心我收到责罚罢了。爹,娘,您二老莫要当真。”将叶倾城拉到身后,安雅忙向着安茂源和夏氏道。 作为朋友,叶倾城真心待她,她又如何能让叶倾城因为她犯了错。 “雅儿,我这朋友可真是真心为你啊。”夏氏的话里带着一股不知名的味。 “是啊,娘。我领罚,您就别生气。” “安雅!”叶倾城瞪圆了杏眼。 “好了,三十鞭又不会死。我身子骨硬朗着呢。”安雅宽慰道。 听着安雅对叶倾城的话,安蓉晴凤眼一眯,朝着夏氏道:“娘,你都听到了。大姐说甘愿受罚了,咱们也别太计较了。橙冉,还不快领着大姐下去。” 橙冉被安蓉晴这么一叫,抬眼看着安雅身旁的叶倾城也是有着一丝恐惧之色。 鼓了鼓勇气,这才朝着安雅走了过来。还未挨上安雅的手臂,就见一名家丁急匆匆地朝着安茂源跑来,“老…老爷,王…王爷来了。” 看着面色慌张的家丁,安茂源也是心中一惊立刻站起了身子,朝着家丁询问道:“八王爷来了?” “不…不是啊老爷,是…是三王爷,平阳王来了。” 听着家丁所言,前厅内除过安雅与叶倾城二人皆是面色一变,安茂源更是看着家丁确认道:“你确定是平阳王?” “是啊老爷,奴才见过平阳王府的牌子,确实是平阳王来了。” 确信了家丁的话,安茂源赶忙朝着四周吩咐道:“快,快去备茶。夫人,你快去后厨看看,给王爷好生准备一桌菜肴,快去。” 一时间丞相府内,顿时像一锅煮开的沸水,顿时都紧张了起来,也丝毫没有人再去顾及安雅要被家法处置的事情了。 安雅看着丞相府中此刻的阵仗,不由得内心暗自腹诽,不就是来个白慕言,他们至于吗? 看着眼叶倾城,叶倾城也同时想着安雅回了个相同的眼神,二人均不解的摇了摇头。 而坐在一旁的安蓉晴,自从听到家丁的话时,那一双眼就如同绽放了光芒一般,坐在那梨花太师椅上不住地绞着手帕惊喜的喃道:“平阳王来了,平阳王来了。” 205.第205章 王爷驾到 说了几遍,安蓉晴顿时如梦初醒从椅子上倏然站立了起来,朝着身后的绯荷道:“快回晴雪阁,平阳王来了,快回去换身衣裳。” 对于那个一直活在北辰人话语中的平阳王,安蓉晴的回忆不禁回到了许多年前白慕言初次带兵出征,一举拿下敌国疆土,班师回朝时的模样。 那时的安蓉晴不过十岁有余,跟着安茂源与夏氏一同迎接白慕言的凯旋而归。 眉清目秀少年郎,一头墨发如瀑般飞流直下,迎着微风徐徐而起,骑在高头大马之上,整个人便沐浴在黄昏的斜阳里,被裹上了一层淡淡的光色。 剑眉斜飞入鬓,英气逼人,那一袭白袍衣衫带着满身的贵胄之气如同一道深深的烙印,刻在了安蓉晴的心里。 白慕言英气风发带兵打仗她难见白慕言,白慕言身负寒毒费尽功力深居简出她又是难见。 总而言之,白慕言就如同活在她心中的一道白月光,如今这道月光,便是真真切切的照在了她家,这让安蓉晴怎么能不兴奋。 安雅看着兴冲冲出门的安蓉晴,嘴巴一瘪无奈的耸耸肩。 “雅儿,今个儿平阳王来了,你可切莫失了体统。”看着还站在原地安雅,安茂源不禁提醒道。 “哦,知道了。”嘴上这么说,安雅的心里还是松了口气,若不是这白慕言来的及时,安雅这次真的要浑身开花。 还没等安雅站在原地反应过来,就听前厅外一阵嘈杂。 一堆下人涌进前厅后,白慕言的身影这才显露了出来。 一袭如雪的长袍穿在身上,露出银色的里衣来。衣服上绣着朵朵金丝祥云,腰环白玉束腰,坠着块羊脂镂空美玉。 穿着双鹿皮底高靴,踩在前厅的青石砖上,整个人显得意气风发,富贵天成。 今日的白慕言,依旧是只身带着个墨影,一进前厅,那双黑眸便扫到了站在一旁的安雅。 唇角一弯,看来他果然是来的及时,没让这小妮子屁股开花。 见到白慕言踏入,安茂源连忙唤着安雅赶忙一起来向白慕言行礼。 杵在那里,安雅只觉得自己突然要见着白慕言去行礼,反倒让她有了股莫名的怪异之感。 她安雅知道白慕言是平阳王,也从未给他行过礼啊。明明早上还在茶馆腻歪的两个人,如今却要佯装不相识。 看着发愣的安雅,安茂源赶忙低声提醒了声安雅,“雅儿,愣在那里干什么,还不快行礼。” 被安茂源这么一提醒,安雅这才瞥了眼站在对面佯装镇定的白慕言,依葫芦画瓢地福身行礼。 白慕言眼含笑意,看着那不情不愿地给自己行礼的小妮子,心中的暗爽别提有多舒服了,“安丞相,起来吧。不必多礼。” 听着白慕言的话,安雅暗暗翻了个白眼。她还能不知道白慕言心里想的什么,这家伙心里现在别提有多爽了。 “王爷,您上座。”安茂源做了个请,朝着白慕言道。 待白慕言就坐,安茂源这才开口问道:“不知道平阳王爷您今日驾到,是有何指教呢?” 端起桌上为白慕言沏好的茶水,白慕言淡淡吹了吹,“怎么?丞相不欢迎本王?” “王爷您这是说的什么话,您今日驾临府上,臣荣幸之至,怎么是不欢迎呢?只是王爷常常深居简出,如今登府,令臣不甚惶恐,怕招待不周。”安茂源忙解释。 “安丞相怎么和我那两个皇弟一般,本王是深居简出,但又不是重榻在卧,怎么你们一个个见了本王都像是很吃惊一样。看来本王以后还是要多多走动啊。” “臣不是这个意思,王爷您莫要在意。”说着安茂源忙拱手行礼。 看着安茂源那慌乱的模样,白慕言嗤笑了声,“丞相,本王不过是与丞相开了个玩笑罢了,丞相何须当真,丞相快坐吧。” “谢王爷。”听了白慕言的话,安茂源这才擦了擦额头的细汗,跟着安雅等人一同入了座。 呷了口茶水,白慕言许久才道:“今日来丞相府,本王也并非无事。今日本王出府,看到桩有趣之事,方才想了想,便想着到丞相府走一遭。” “王爷今个儿遇到什么有趣事,怎么还要劳烦王爷您亲自来臣府中一趟。” 听着安茂源的询问,白慕言嘴角一勾便放下手中的茶盏,朝着安雅方向看去,“就是她!丞相您新找回的大千金。” 对于白慕言所说,安茂源顿时心中一颤立刻站起身子朝着白慕言拱手询问道:“王爷,小女今日早晨做的事确实是为不妥,不知今日小女是不是也冲撞了王爷?” “安丞相快快坐下,本王何时说过您家千金冲撞了本王,不过本王倒是觉的她十分有趣。” “臣听说今早王爷不也……”想着夏氏给他所言,今早白慕言也是出现在茶馆,救了安雅与叶倾城。 “是啊,本王是出现了。丞相家的小姐仗义出头,本王也做了回这仗义出头之人。” “那臣在此谢过王爷了。” “不必谢,本王倒是觉的您家的这位千金古道热肠,十分有趣,所以本王才说今早遇到桩有趣之事。” 对于白慕言的话,安茂源更是有些一头雾水,“王爷,这又有什么有趣呢?” “我那两个皇弟,无法无天,本王倒觉得,今日让他二人吃瘪,十分有趣,也算是小惩大戒,让他们今后收敛些。丞相,你以为呢?” 听着白慕言所说,安茂源只好干笑了两声,“王爷英明。” “所以本王回去之后,思来想去。觉的如今的京城就是缺乏种像令爱身上的热心,放眼望去,各家小姐都是大同小异,唯有丞相家的小姐,反而独树一帜,本王觉得果然是虎父无犬子,丞相的家风果然不错。” 听着白慕言这一番真真假假的夸赞,安茂源只觉得云里来,雾里去。 一方面庆幸平阳王对此事的支持,那就说明就算八王爷心有不甘,安雅也算是有个人撑腰。 一方面又对白慕言这般高的赞赏表示怀疑,难不成真是王爷的心思,你别猜? 206.第206章 偏厅对话 “那还真是多谢王爷的谬赞了。”安茂源看着白慕言恭敬回道。 就听一旁的夏氏突然开口道:“王爷,您对我雅儿的夸赞也真是太高了。她这丫头,也当真有些不懂规矩了。” 嘴上这般说,夏氏的心中十足是过不去。原本都要把安雅按照家规处置,谁诚想这素日里深居简出的平阳王今日居然一天出来了两次,还都能恰巧救下了安雅。 最可气的是,安雅今日她好不容易逮到了这个错,如今这样都还能得到平阳王的赞赏。想到这里,夏氏的心中就无以复加的不悦。 “夫人这话就谦虚了,本王为人,向来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哪有什么谬赞的。”坐在上方,白慕言眉间一挑看向夏氏。 被白慕言这般一说,夏氏也只好缄默不言。 就听安茂源继续道:“王爷今日难得来府,臣略备薄酒,望王爷不要嫌弃。” “哦?丞相这般破费。”斜眼看了眼安雅,白慕言垂下的眼珠一转道:“心意难拂,那本王也就不推辞了。” 听了白慕言这般说,安茂源赶忙指挥夏氏道:“夫人,快些去给王爷上菜。” “是,老爷。”夏雁秋有些不甘心地应道。 看着夏氏离去,安茂源也是向着白慕言一拱手,“那就请王爷随臣移步偏厅。” 一行人入了偏厅,等到白慕言入了上座,这才依次坐了下来。 就听门外传来一声娇滴滴的女声,“爹,娘。” 闻声望去,只见安蓉晴身着一套艳色碎花百褶裙,上套一件橘色对花衫,珠花满鬓,连带着眉间那点朱砂痣也衬的越发娇艳。 素手摇着萤罗扇,安蓉晴整个人被绯荷搀扶着,微移着她那莲步向着偏厅走了进来。 一见上座的白慕言,安蓉晴顿时扇遮半面,眨巴星目璨瞳,朝着白慕言浅福了身子,“蓉晴见过平阳王,平阳王万福金安。” 看着安蓉晴那压着嗓子的扭捏作态,安雅和叶倾城均是头皮发麻。 白慕言看着如此的安蓉晴,反倒是毫无反应,只是淡淡的抬起眼皮,“起来吧。” 半弯着身子,安蓉晴依旧眨巴着自己的那双眼,娇滴滴的开口问道:“王爷是让蓉晴起来吗?” “难道这里还有第二个人再给本王行礼?”白慕言语气平淡反问道:“安丞相,您这二女儿是有眼疾吗?” “王爷这话是何意?” “若没眼疾,何故一直眨巴个没完?安二小姐,你这是风吹沙石迷了眼?”看着安蓉晴,白慕言一本正经的问道。 听着白慕言的话,安雅和叶倾城都难掩的嗤笑声。 安雅不禁暗自偷偷腹诽,她可从未见过有人都能如此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了。 而安茂源和夏氏也是懂了白慕言所言,瞥了眼安蓉晴便示意她赶快起来。 安蓉晴听着白慕言这般不解风情,强忍着面色的尴尬便让绯荷扶她起了身子。 叶倾城坐在安雅一侧,就见安蓉晴向着她二人走了过来,看着叶倾城道:“倾城姑娘,你做错位置了吧。” “二小姐这是何意?” “先别说今日这是有王爷在场的设宴,你一个府中外人如何能上得了席面?再着说我是府中的二小姐,在怎么样也应由我坐在大姐的身侧啊。”安蓉晴看着叶倾城说的理直气壮。 被安蓉晴这么一说,叶倾城的面子上也有些挂不住,就听一旁的白慕言开口,“无事,这位姑娘本王今早也是见过的,古道热肠不输安大小姐,今日坐上桌前,丞相想必也不会介意吧。” 听着白慕言开口,安茂源立刻应道:“那是自然,倾城姑娘也是雅儿的挚友,如今长住丞相府,也都是府中的一家人,臣自然不会介意。蓉晴,你便坐在你三妹旁吧。” 安蓉晴听到安茂源都这般说,纵使心中有万般不悦也只好坐了去。 菜肴上了桌,就听白慕言开口问道:“安丞相,听闻你前些日子为令千金举办了接风宴?” “承蒙王爷关心,是的。” “那可真是可惜了,听说太后娘娘和七弟也到了场,本王还想着丞相何故不邀请本王。” 被白慕言这么句不情不重的话一说,安茂源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即刻起了身子拱手道:“这真是臣马虎,只是这次设宴,不过是太后娘娘垂怜赏了臣的面子前来,七王爷常伴太后娘娘身侧,故也一同前来。” 安雅听着白慕言的话,不禁翻了个白眼,说的好像安茂源递了请帖他就能来一样,那时深居简出的平阳王还不知道在不在京城呢。 心中这般想,安雅还是嘴上道:“王爷,雅儿难得归京,已属不易。爹爹疼爱特为雅儿接风。只是雅儿深知自己身份,怎么敢因此叨扰王爷呢。” 白慕言抬起眼皮,看着替安茂源开脱的安雅,嘴角不动声色的向上一弯。 看着如此乖巧的安雅,白慕言的心里总有着股想要去逗逗她的乐趣。 这丫头素日里对着他白慕言长白慕言短,如今听着她唤着王爷倒是种别样风情。 “本王不过是说笑罢了。” 听着安雅和白慕言你一言我一语,安蓉晴只觉得妒火中烧。自己特意回房打扮了一通,却从一进屋开始就没让白慕言正眼瞧过。 一个还犯了错了安雅,如今却能和白慕言说上话。心中一想,安蓉晴的心里就觉得像放了个疙瘩。 “安丞相,本王今日瞧着令千金和这位姑娘的功夫都不错,还真有点巾帼英雄的模样。” “王爷真是谬赞了,今日承蒙王爷夸奖已是折煞了臣,如今在夸赞,怕是这丫头当真就得意了,原本臣可是要家法处置她今日的所做所为。” “哦?家法处置?”听着安茂源的话,白慕言继续道:“本王倒觉得令千金为救弱者,仗义相助十分令人赞赏,为何要罚呢?” “王爷有所不知,臣家中自有规矩,小女今日顽劣,所行之事实在与大家闺秀相悖,自然是要受罚。” “丞相说的也有道理,不如这样吧,本王书房里最近受潮严重,搬书晒书也需要人力。若是这样,倒不如丞相让令千金到我府上帮本王晒书如何?” 207.第207章 平安无事 PS. 奉上今天的更新,顺便给『起点』515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起点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听着白慕言的话,安茂源有些面色纠结,“王爷,这不大和规矩吧。” “是啊,王爷。小女性格乖张,若是在王府不慎损坏了王爷的藏书,或是冲撞了王爷,都是莫大的罪过。所以妾身也以为实在不妥。” 而那边的安蓉晴,听着白慕言的话,更是嫉妒的眼中发红。 对她而言,如果能去晒书,那岂不是能够到平阳王府里去。若是这般,不是更能每日都能和白慕言朝夕相处。 这惩罚对于安蓉晴来说,简直就是天上掉下的馅饼。想到这里,安蓉晴立刻道:“若是姐姐不行,蓉晴愿意代姐姐去王府受罚。” 安蓉晴的话音一落,整个偏厅便安静了几分,随即安茂源面色一沉朝着安蓉晴道:“休得胡言!” 连带着夏氏也是看了眼安蓉晴,“蓉晴,不要胡说八道。” 安雅瞥了眼面色期待的安蓉晴,“妹妹啊,我的惩罚可是那三十鞭,那姐姐就在此先谢过妹妹了。” “谁要替你挨鞭子,我是要到王爷府中为王爷的书除潮。” 听着安蓉晴的话,安雅嗤笑了声,“妹妹啊,这事莫说爹娘同不同意,就算同意了,这也是我去。妹妹这么上赶子的献爱心,是献给我呢,还是另有其人呢?” 被安雅戳穿的安蓉晴,面色有些尴尬,“你这是什么话,我不过是好心想要帮帮你,你还这般想,真是不识好人心。” 看着一言一语的安蓉晴和安雅,安茂源干咳了几声示意她二人闭上嘴,就听白慕言开了口。 “丞相和夫人也是多虑了,本王正是想要帮二位给大小姐立规矩。不过这安二小姐啊,本王府中的藏书皆是珍品,若是损坏了一册,便是掉脑袋的罪。你说你要是做不好,这惩罚可不是一星半点。” 安蓉晴听了白慕言最后那几句不咸不淡的话,倒吸了口凉气就立刻噤了声。 对于白慕言的话,安茂源顿时起了身子回道:“王爷,蓉晴年纪尚小,说话总是不知轻重,还望王爷莫要见怪。更何况,这北辰谁人不知,王爷府中的珍品比比皆是。也正因如此,臣这才觉得不该因为家事叨扰了王爷。” “丞相,本王倒是觉得这不仅仅这丞相家的家事吧。丞相要家规处置令千金,大部分的原因不过是今日之事,怕是得罪了我八皇弟罢了。为防我八皇弟发难,施以家规堵住我八皇弟的口。” “这……”安茂源有些语顿,毕竟白慕言的话大都踩中了重点。对于安雅,他也不愿太过苛责,一边忌惮白慕灏,一边又不能拂了夏氏掌家的面子。 看着安茂源为难的模样,李姨娘突然开口道:“王爷,老爷,妾身有几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看了眼上座的白慕言,安茂源这才道:“你说吧。” “王爷,老爷。妾身以为老爷惩治雅儿,也不单单是因为八王爷的问题。姥爷身为一国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丞相府也自当举手投足之间也易被人诟病,所以今日雅儿在外抛头露面,确实是失了府里的规矩,按照家规自然当罚。” 扫了眼在座之人,夏氏顿时话锋一转,“但是礼法之外也莫乎情理,雅儿今日为何这般,妾身想王爷和老爷也是清楚的。诚如王爷所言,雅儿的仗义相助十分令人赞赏。” 听了李姨娘的话,安茂源倒是开口问道:“那你有什么见解。” “妾身以为,虽说事出有因,若是因此一页翻过确实也是难立丞相府的威严,但若如夫人所言,这三十鞭确实有些重。妾身斗胆,建议老爷便采取王爷的看法,让小姐去王爷府中晒书。平阳王处罚,就算八王爷心中再又不甘,也只能作罢。如此看来,刚刚适度。”看着安茂源,李姨娘缓缓谏言道。 “这……”安茂源有些迟疑,“王爷,臣以为,我家雅儿如今刚回京城,又是未出阁的女儿家,若是到您的府上,怕是……” “丞相,你还怕本王吃了你女儿不成?” “微臣不敢。只是这人言可畏,况且王爷您又是堂堂平阳王,臣怎敢乱言。”安茂源拱手恭敬道。 对于安茂源的话,就听李姨娘开口,“王爷,我家老爷不过是担心女儿家的名声。您是高高在上的平阳王,可我家雅儿还是未出阁的清白姑娘。妾身以为,倒不如就此说开,且白日前去,日落之前归府,也能堵得住城内众人的悠悠之口,不知王爷和老爷以为如何?” “此事不妥,雅儿是我府中的小姐,先不说府中家事让王爷插手回引起多少闲言碎语,一个女儿家还未出阁,整日里出现在王爷府中,妾身以为,实在是不妥。”还未等安茂源开口,夏氏就立刻道。 一听夏氏开口,安蓉晴便即刻跟随,“爹,娘说的十分有理。更何况姐姐性格乖张,王爷又常常深居简出,到时候叨扰了王爷,这么大的罪责谁来承担啊?” 一想到安雅即将有可能因祸得福进了平阳王府,安蓉晴只觉得胸口有一团莫名燃烧的火焰熊熊升起,平阳王这般男子,怎么能让安雅这粗鄙丫头捷足先登了去。 “夫人,王爷和老爷还未开口,不知夫人这是着急上火的哪门子?夫人向来不是自翊最守规矩,今日怎么能在王爷和老爷面前失了体统呢?更何况,夫人这番话,是非要惩治雅儿还是不信任王爷呢?” 李姨娘的话,顿时让夏氏下不来台面,一张脸涨的通红。只好站起身子来,朝着白慕言道:“王爷,是妾身失言了。” 看着夏氏吃瘪的模样,李姨娘的心里就别提有多舒坦,她可是还记得方才在前厅之时,夏氏端着股子正妻的架势如何压着她起身赔礼的事情。 她李淑琴,可不是个软柿子。 “夫人,你这话虽说也有理。但是平阳王为人,诸国尽知。此事为夫想了想,倒是觉得王爷的话也不是不可,淑琴的提议也算是一举两得。” 【马上就要515了,希望继续能冲击515红包榜,到5月15日当天红包雨能回馈读者外加宣传作品。一块也是爱,肯定好好更!】 208.第208章 新仇旧恨 PS. 奉上今天的更新,顺便给『起点』515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起点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老爷的意思,这就是同意了?”夏氏看着安茂源问道。 “为夫觉得王爷和淑琴的话在理,就按照王爷所言吧。” 安茂源的话还未说完,就见一旁的安蓉晴立刻腾的一声站了起来,“爹,我不同意。” 看着安蓉晴那冲动的模样,绯荷立刻拽住安蓉晴的衣角,低声提醒道:“小姐。” 意识到自己行为的不妥,安蓉晴也只好坐了下来,看着安茂源道:“爹,您怎么能同意呢!” “蓉晴,你这是何意。”安茂源看着安蓉晴,面色已然染上了一层温怒。 瞥了眼安茂源的表情,夏氏也随即低声喝道:“蓉晴,你这是做什么。” “娘,让大姐去王爷府中,蓉晴不同意。”别过脑袋,安蓉晴哼了一声。 “我说夫人啊,您素日里这般知礼讲究,就教我们二小姐这般对自己的爹说话啊。”李姨娘坐在一旁,看了眼自己身边的安蓉瑶,又淡淡的瞥了眼一旁的安雅,“我瞧着雅儿纵使犯错,也不过是事出有因,不知我们二小姐这是唱的哪一出啊。” 听着李姨娘那话里话外的讽刺之音,夏氏的面子也有些挂不住,看了眼安蓉晴身后的绯荷,立刻道:“带小姐回房去。” 绯荷听了夏氏的话,便要搀扶着安蓉晴回房。只见安蓉晴一手将绯荷的手拂开,倏地站起身子,跺着她那双小脚,“爹,娘。蓉晴不依。” “你有什么不依的!”在白慕言的面前,安茂源看着突然无理取闹来的安蓉晴,面色一沉,右手便重重地拍在了桌上。 众人均被安茂源这动怒吓了一跳,夏氏忙凑了过去,拍这安茂源的胸口为其顺气,“老爷,蓉晴许是昨夜没休息好,今个儿才会失了体统。”说着,夏氏眉头一蹙朝着安蓉晴做眼色,想要她快些认错。 安蓉晴对夏氏给自己的暗示几乎是熟视无睹,只是凑了过来,“爹,王爷乃万金之躯,何况是平阳王呢。大姐生性乖张,叨扰了王爷更是大罪。莫不然,爹也让蓉晴随着大姐一同去王府吧。” “胡闹!”听着安蓉晴的话,安茂源更是气上心头,“王爷还在这里,你最近是吃错了什么药!前些日为雅儿接风宴时,你这女儿就在宾客面前失了规矩,如今王爷在此,她又要胡闹。夫人,这就是你平日里教出的好女儿吗?” 被安茂源的话一斥责,夏氏立刻站起身子朝着安茂源行礼,“老爷,妾身知错。” 看着这一家人,白慕言嗤笑了声,“本王倒是没瞧出来,丞相府中还会这般热闹啊。” “让王爷见笑了。”安茂源的面子十分挂不住。 “王爷,您觉得蓉晴的话在不在理。蓉晴与大姐身为同胞姊妹,大姐受责,蓉晴自当也义不容辞。既然大姐要去王府里,蓉晴身为妹妹自当也要前去。王爷您以为呢?”看着白慕言,安蓉晴眨巴着眼睛缓缓道。 听着安蓉晴的话,白慕言将手中的茶盏向下一放,对视上安蓉晴浅浅一笑。 安蓉晴被白慕言这般笑意迷晕了双目,双颊飞上霞红顿时垂下了脑袋,绞着衣袖低低道:“王爷……” “安二小姐觉得你来了,就不是叨扰了?还有方才本该有的三十鞭也是你的胞姐要受罚,那时本王怎么没瞧出你们姐妹情深了呢?”安蓉晴的话还未说完,就听白慕言冷冷地声音从上方传来。 “王爷,蓉晴……”看着微眯着双眼紧盯着自己的白慕言,安蓉晴只觉得一种油然而生的压迫感,望着白慕言半响不知道说些什么。 对着发愣的安蓉晴,白慕言站起身子负手而立,侧看着一旁的安茂源,“丞相,若是这般本王就先行一步,明日就让她来府中吧。” 走了两步,白慕言倏地回了身子,眼神若有若无的瞥过安蓉晴和夏氏,“明个才开始受罚呢,本王不想看到有人越俎代庖。” 夏氏和安蓉晴被白慕言临行之前的哪一个眼神惊得垂下了头,“是,王爷。王爷慢走。” 安蓉晴紧紧捏着袖口,几乎要把袖口狠狠地撕碎。垂下的那双眼里不住的渗透出恨意来,她被白慕言拒绝不说,反倒明里暗里羞辱了一番。 想到这里,安蓉晴的眼里几乎是要喷出火来,都是怪安雅这个贱人!这些年她待在京城,不论是宫中设宴还是各大名门聚会她都要首当其中,只是希望白慕言能够出现自己见到几眼。 如今这突然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所谓大姐,接风宴时便不安分勾搭七王爷白慕靳,如今明明是她千错万错,半路都能杀出素日里足不出户的平阳王为他撑腰。 这女人,绝对是她安蓉晴的克星! 看着安蓉晴不住发抖的双肩,不禁开口道:“蓉晴你这是怎么了啊。” 安雅的话音一落,就见安蓉晴顿时抬起了那双杏眼,看着安雅愤愤道:“别叫我名字,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不知道从哪里乡野里蹦出来的村姑,什么爹的平妻所生,一进京城你就惹是生非,先是得罪了七王爷,如今又是得罪了八王爷。我们丞相府迟早得给你拖累,这么招人烦,怪不得你娘死的早,怕也是被你克死的吧!” “啪——” 安蓉晴的话还未说完,空气中便传来一记响亮的耳光声。 捂着右脸,安蓉晴睁大了自己那双剪水凤瞳,有些不可置信地抬起头来,看着一掌打向自己安茂源,“爹……你,你打我?为了这个来路不明的姐姐,你居然打我?” “啪——” 还未反应过来,安蓉晴的脸上又实打实地接上了一巴掌,暗红的掌印顿时在安蓉晴娇嫩雪白的脸颊上显现了出来。 只见安茂源粗喘这重气,一双眼看着自己的右手,许久重重道:“给你大姐道歉!” “我不道歉。” 看着安茂源再度举起的右手,夏氏连忙扑了过去将安茂源的手拦下,眼中含泪地看着安茂源求情道:“老爷,蓉晴可是你看在眼里长大的女儿,她今日胡言乱语,都是妾身管教不严,您要罚就罚妾身吧。” 【马上就要515了,希望继续能冲击515红包榜,到5月15日当天红包雨能回馈读者外加宣传作品。一块也是爱,肯定好好更!】 209.第209章 蓉晴受罚 PS. 奉上今天的更新,顺便给『起点』515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起点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安茂源的右臂被夏氏抱住,扭头看着满眼心疼的夏氏,冷笑了声,“这就是你平日里教出来的好女儿?不知礼数,任意妄为。如今言行举止哪还像个大家闺秀?” “我不像大家闺秀,难不成大姐就像了?”安蓉晴捂着面颊,红着眼斜看着安茂源冷冷道。 “蓉晴,你少说几句。”拦着安茂源,夏氏连忙道。 “娘。爹他一定是中了魔怔了,你们凭什么断定她就是爹爹的亲生女儿,就凭一只簪子?”安蓉晴看着安茂源失笑出声。 看着安蓉晴的模样,夏氏连忙开口无奈道:“蓉晴,你再说娘真的拦不住了。” 夏氏一脸担忧地看着失控的安蓉晴,在她心里她可是十分清楚安茂源方才动气的点在何处,那就是安蓉晴提到了幻澜语。 对于安茂源而言,幻澜语就是他心中的一根刺,谁也不能触碰的一根刺。不论幻澜语是生是死,那都是安茂源身上的逆鳞,谁人都无法去触及。 如今这根刺却被安蓉晴再一次提起,还是以如今的姿态,这才是安茂源今日动气的真正缘由。 “那就让爹打好喽,反正爹爹现在满心都是大姐,早一不将蓉晴置于心中。娘,这些年爹爹从未碰过蓉晴半个指头,如今他居然打我。” 一甩衣袖,安茂源双手奋力一抬,便掀起了面前的桌子。 哗啦几声,那些洁白的瓷盘伴着雕花红漆桌轰隆落地的声音,哗啦坠落了一地。 “来人啊,把二小姐带回院中。没有我的命令,谁敢放她出来,家规处置!” 安茂源的话音一落,便立刻冲进来无数家丁将安蓉晴围住,“二小姐,您还是自己走吧,别让我们做奴才的太为难。” 看着围着自己的家丁,安蓉晴冷笑了声,便向着屋外走去,再与安雅擦身而过时,就见安蓉晴抬起双眸看着安雅冷冷道:“你别得意,从今个儿开始,我们新仇旧恨一起算!” 说罢,安蓉晴便冷哼一声踏出了屋门。 夏氏看着出门的安蓉晴,连忙用袖口擦了擦眼角转身身来,“老爷,您切莫动气了,蓉晴今日是一时失言,都是妾身管教不力。从今个儿开始,妾身便去好好教导蓉晴,还望老爷切莫气坏自己的身子。” 对于夏氏的话,安茂源只是拧着眉头,那一双古井般的双目中不知在想写什么。 李姨娘看着夏氏和方才出门的安蓉晴,一手揽过有些被惊吓的安蓉瑶,弯腰轻声宽慰,“蓉瑶莫怕。” 听着李姨娘的话,安茂源这才有了些反应,长吁了口气转过身来向着李姨娘道:“淑琴,你先带着蓉瑶回房吧。” 说罢安茂源这才坐在凳上,有些颓然地抬起手摆了摆,“都回房吧。雅儿你好生收拾一番,明早便去平阳王府吧,切记不要再生事端。今个儿的事就都这样吧,为父想要休息一番了。” 听了安茂源的话,安雅立刻点头答应,“是,爹。” “是,老爷。”夏氏虽然不情不愿,但也不敢再多言,承了安茂源的话便退了出去。 …… 听语苑。 安雅一进屋子,这才松了口气,“今个儿真是吓死我了。” “今日才是吓死了我,我还以为你真要被抽三十鞭呢。”说着叶倾城也坐在安雅身侧,端起一杯茶水一顿牛饮。 看着一旁的叶倾城,安雅轻笑了声,“最担心的应该是我好吧。屁股要开花的是我。” 话语一顿,安雅看着叶倾城缓缓道:“倾城,谢谢你。” 今日叶倾城的突然出现,着实让安雅感动了一番。 听着安雅的话,叶倾城耸耸肩,“谈什么谢,真是的。”嘴上这般说,叶倾城掩藏在茶盏下的唇角不禁微微勾起了番。 正说着,就见紫苏、红叶等人立刻涌进了屋子,朝着安雅道:“小姐,你可算回来了。奴婢们听前院的人说小姐要被家规,着实担心死奴婢们了。” 看着满面担忧的紫苏、红叶,安雅浅笑了声站起身子转了圈坐下,“你看我这不没事嘛。” “小姐,您这是怎么回来的。”紫苏凑上前来不禁问道。 看着紫苏好奇的模样,安雅伸出手指摇了摇故作神秘,“你们猜。” “您就快告诉我们吧,我们可都很好奇,怎么就这么轻易的从夫人的手心里回来了。” “怎么?娘是豺狼虎豹能把我吃了不成?”安雅打趣。 听了安雅的话,紫苏立刻摇头回道:“不是的,小姐。夫人才不是豺狼虎豹。” 对于紫苏的回答,安雅倒是很诧异,复而转念一想,夏氏这般心机深沉之人,想要蒙蔽下人的看法倒也算是易如反掌。 “那你吃惊什么。娘在你们心里难不成有些特殊?”安雅嗤笑了声,不经意地问道。 “夫人呢,向来是府中后院掌事。府中家规森严,向来也是得益于夫人的严明,除了有些骄纵二小姐,其余的夫人倒也秉公。向来啊,若是夫人说了家规惩治,便真的会惩治,奴婢记得好些年前,二小姐犯了错,也照样在祠堂跪了好些日子。” 安雅坐在凳上,听着紫苏对夏氏的看法,垂下头只是微微一笑,暗叹了声夏氏手段的高明。 跪祠堂?这在惩罚之中算是什么处理?反倒是最易作秀的方式,说是跪,可谁又真的盯着看,若是这般,还真不如那鞭笞十鞭来得实在。 “小姐,您还没说您是怎么回来的啊。”看着安雅发愣,紫苏连忙提醒道。 被紫苏这么一提醒,安雅这才反应了过来,为自己倒了杯茶水,一边浅饮一边道:“就是平阳王来了啊。” “平阳王?!”安雅的话音一落,站在屋内的紫苏等人顿时惊愕了几分。 “你们那么吃惊做什么?”看着紫苏等人吃惊的模样,安雅不禁失笑了声。 看着安雅不在意的模样,黄桃立刻凑了上来,“小姐,您该不会没听过平阳王吧。传言啊,平阳王面如冠玉,俊俏非凡,又是震响诸国的平阳王,这可惜啊,一朝失了功力,如今待在京城里也是足不出户。” 【马上就要515了,希望继续能冲击515红包榜,到5月15日当天红包雨能回馈读者外加宣传作品。一块也是爱,肯定好好更!】 210.第210章 夜探闺房 PS. 奉上今天的更新,顺便给『起点』515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起点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黄桃话还没说完,就听青萝道:“小姐,小姐。那您这是真的见了平阳王,他当真有传言那般惊为天人?” 对于青萝的提问,安雅倒是一怔。不由得想起白慕言一袭罗裙扮女装的模样,反倒嗤笑出了声,看着众人点点头道:“是挺妖孽的。” “你们这都问的什么不着调的。小姐,平阳王为什么来啊。”将黄桃和青萝推开,紫苏凑上前来问道。 对于紫苏的问题,安雅便将今日之事给众人讲了个遍,独独隐去了她们三人之间的关系和让叶倾城去搬救兵的事。 听完了安雅的话,紫苏等人更是张大了嘴巴不可置信,“原来王爷是这般通情理,不因自己是皇家之人而高人一等。果然是平阳王啊,怪不得王爷废尽功力深居府中,还是有这般多的大家闺秀所仰慕。” 对于紫苏等人对白慕言的极高评价,安雅和叶倾城只能相互对视一眼,露出一个意会的笑容翻了个白眼。 “蓉晴不也是?今个儿还要和我一起去王府晒书,真不知道蓉晴心中是怎么想的。难不成她当真以为我去王府是享福的啊。” 饶是嘴上这般说,安雅的心中不禁暗暗偷笑,这次也算是因祸得福,反倒能名正言顺的去平阳王府几天。 “平阳王人又长得俊美,又是当今圣上宠爱的弟弟,战功赫赫。也不怪二小姐会倾心于王爷的。不过二小姐因此被老爷禁了足,真是得不偿失,也不知过些时日的太后寿辰,老爷还会不会放出二小姐。” 紫苏的话一完,就听原本一直沉默寡言的玉珠突然看着安雅开口,“小姐,这太后寿辰可是要准备才艺的,您这是准备不准备啊。” “准备才艺?准备什么啊。”安雅随口一问。 “毕竟要给娘娘贺寿,诗词歌赋,弹琴作画,或是跳一曲舞。小姐您准备些什么?” 听着玉珠的话,安雅立刻瘪瘪嘴,“不是还有蓉晴吗?她肯定愿意上台表现自我,作为当姐姐的,就把这个机会让给她好了。” “小姐,您怎么也是暮锦城的才女,若是不献艺,娘娘怪罪该如何?”看着安雅,玉珠试探问道。 安雅嗤笑了声,摆手道:“怎么可能,到时候京城里那么多官家小姐,想要争风头的太多,我就不凑这个热闹了。” “那您的意思就不准备了?” “不准备就不准备了啊,我最近还要去王府里晒书呢。哪有时间,不准备了。”安雅大手一挥便拒绝了此事。 听了安雅的话,玉珠这才道:“奴婢知道了。”垂下的嘴角却不禁向上微微扬起。 …… 月满中天,云雾缭绕。 夜,静谧无声;风,四散吹拂。 安雅坐在妆台之前,看着铜镜中自己如瀑而泻的墨发,青蛾粉黛。刚欲起身,只感觉镜中一闪而过何物,惊得安雅暗暗倒吸了口凉气,又不动声色地坐了回去,窥着铜镜。 借着铜镜,只见一抹白色的身影在铜镜之中闪过,如风般向着自己袭来。安雅眼疾手快,一把抓起桌上的银簪,便要向着身后刺去。 刚戳出了几分,安雅的右手便被人牢牢钳住,白慕言那迷离磁性的声音便从她身后响起,“怎么?谋杀亲夫了。” 听着白慕言语中含笑的意味,安雅哼了声,“你就这般喜欢偷鸡摸狗啊。” 不动声色地拿过安雅手中的银簪,安雅从背后凑近了几分,温热的气息尽数喷洒在安雅的发丝、耳垂之上,“还不是和你学的,你这个梁上君子。” “我在怎么梁上君子,我也不闯人家姑娘的闺房啊。”安雅狡辩。 白慕言听了安雅的话,倒是嗤笑了几声,一抖一抖的肩头抖落了几缕碎发,贴及安雅一字一顿道:“但是你闯别人的浴室啊,没想到雅雅竟是这样的人,喜欢看人的胴体。” 听着白慕言在自己耳边所言,安雅只觉得轰的一声面色涨红。体温霎时升高,甚至周围的空气里都弥漫着一股暧昧的气息。 想到那夜王府白慕言的美人出浴,那洁白如玉的美背,映的安雅眼花缭乱,神情迷离了些。 一想到那夜的场景,安雅便觉得血气上涌,有些温热之感便要从鼻子流出。顿时捂住鼻头垂下眼闷闷道:“你胡说八道什么?” 看着自己怀中之人突然的羞涩,白慕言嘴角一弯,露出浅浅笑意。垂下那双凤眸,如翼的长睫承载着点点烛光,掩盖了眸中的笑意。 向着安雅凑近了番,白慕言语气轻佻,“怎么?想到什么了啊。” 听着白慕言的话,安雅只觉得心中的秘密似被白慕言看穿般,面色的潮红更加深了几度。 “我才没想到什么,你少胡说了。”说罢,安雅便要从白慕言的怀中逃离而出。 似乎是提前感受到怀中之人的小动作,白慕言双臂一紧环抱住安雅的腰,任由她动弹不得。 白慕言的大手一揽,安雅便面对上了白慕言的眼,看着他眼中含笑,“雅雅,我可是记得你那日在水中,背环着我可是都流鼻血了。” 安雅面色一红,像是秘密被人戳穿,就见白慕言垂下头向着安雅凑近了几分,温热的男性气息喷洒在安雅的面庞之上。 “雅雅。” 声色迷离,低沉而磁性。 安雅被这一声雅雅唤的有些迷离,凝视着白慕言道:“慕言。” 看着白慕言越发接近的俊脸,安雅面色一红顿时闭上了双眼。半响却丝毫没有感受到白慕言接下来的动作。 睁开眼,便见白慕言面含笑意的看着自己,其中的笑意几乎是悉堆眼角,看到安雅睁开双眼,白慕言反倒戏谑道:“雅雅,你方才好像很期待啊。” 被白慕言这般一说,安雅不由得羞红满脸,立刻向着白慕言扑了过去以掩盖自己窘迫,就见白慕言强有力的大手向下一揽,安雅整个人便又落回了白慕言的怀中。 还没反应过来,安雅的下颚便被白慕言挑起,随即他的气息便立刻扑面而来,浓重的阴影便迎面覆盖而下。 温温热热,轻轻柔柔,紧挨着自己的那两畔红唇。 【马上就要515了,希望继续能冲击515红包榜,到5月15日当天红包雨能回馈读者外加宣传作品。一块也是爱,肯定好好更!】 211.第211章 情意汹涌 安雅睁着自己那双剪水凤瞳,对视着白慕言的黑眸,看着黑玉般的眼珠中倒映着自己的模样,整个人在白慕言的柔情中渐渐融化。 看着白慕言凝视着自己,安雅有些羞涩,轻轻闭上了双目,那一双藕臂便也相继环上了白慕言的腰身。 许久,只感觉唇上的柔软骤然消失,白慕言那略带迷离沙哑的声音便自上而下传来,“雅雅。” 安雅还未从方才那一个深深的吻中清醒,被白慕言一唤,这才有些懒懒的回了个嗯。 看着怀中面色红润的安雅,白慕言的喉结上下滚动了番,那一双眼中也带上了一丝暧昧之色,便再度唤了声,“雅雅。” 被白慕言语气中的迷离之色勾的有些恍惚,安雅也相继咽了口口水,目光灼灼的望着白慕言,“慕言。” 安雅的这一声慕言,听在白慕言心头,如同一根尘封多年的旧弦,被安雅轻轻一触,便如摧枯拉朽般骤然崩断,在脑海中发出震人心魄的音律。 大手一挥,白慕言便将安雅抵上了那张雕花大床,如瀑的墨发顺着肩头尽泄而下,拂在安雅的面颊之上,惹出酥酥麻麻之感。 对视上安雅那双如玉的黑眸,白慕言的心中蓦然出现在暮锦城初遇安雅时的模样,便是这双清澈见底的黑玉凤眸盯着自己。 亦或就那一次的对视,便是一眼万年。 白慕言身处修长的食指,从安雅的锁骨处探入,轻轻一挑,便勾出条红绳,所挂的金香玉便也随即被挑了出来,在屋内散发出淡淡的幽香。 屋内虽寂静不言,此刻却无声胜有声。唯有安雅和白慕言相继的心跳之声,伴着摇摆的烛火一同跳动。 白慕言常年身负的寒毒的身子蓦然燃起了一把火,双目对视,安雅脖颈间的金香玉香气将二人紧紧缠绕。 安雅躺在床头,靠着那绣纹蚕丝棉被抬眼看着白慕言,此刻的白慕言骤然被烛光笼罩,形成一圈淡淡的暖色,薄唇浅浅一勾,如同天人下凡。 看着这般的白慕言,安雅有些神情迷离,体内蓦然腾起了团热意。 身为一个看透世间百态的现代人,安雅清楚,这是一种爱意里的正当反应。 对于安雅而言,虽说前世在现代之时她还未谈过恋爱,但她心中只觉得若是两情相悦,水乳交融都是爱意汹涌,情意中的理所当然。 白慕言望着身下的安雅,如水的眸子中闪过一丝迟疑,伸出自己修长的手将安雅有些凌乱的襦裙整了整,强忍着心中的欲/望便倏地翻身而下。 背对着安雅负手而立,长吁了几口气,白慕言运气让内力自经脉中环绕一周天,这才压抑了那心中莫名的躁动。 伸出自己那银白色的衣袖,白慕言启唇道:“雅雅,起来吧。” 看着白慕言那白瓷如玉般的右手,安雅轻轻覆上点了点头,“嗯。” 握住安雅搭上的手,白慕言向上微微一用力,安雅便回到了白慕言怀中,嗅着安雅身上散发出的阵阵幽香。许久,白慕言开口道:“雅雅,等我们成亲。” 说罢,白慕言双臂一紧,将安雅环抱的更加亲密了几分,蹭了蹭安雅的鬓角的粉丝,似是承诺道:“相信我,不会太久的。真的,不会太久。” 靠在白慕言胸膛之上,安雅只觉得一种莫名的安心,嘴角一勾,“嗯,我信你。” 似是得到了安雅信任,白慕言的眼中也是融化了柔情肆意散开。 半响,安雅抬起头看着白慕言问道:“明天就去平阳王府了,你怎么今晚会来。被发现怎么办?” “那又如何?反正今日平阳府已经出府两次,再多一次又有何不可?”白慕言不以为然。 对于白慕言,安雅只好无奈的笑笑,“我今日还以为倾城没有将你请来了,不然那三十鞭打完,我真是要终身残疾了。” “卧床岂不更好,如此只能待在王府,再不能乱跑,也不能跑到别的男人的浴池里偷窥又偷心了。” 听着白慕言的话,安雅的脸上又蓦然红起,泄愤似的锤了锤白慕言胸膛娇嗔道:“怎么又提这件事。” 白慕言垂下头,看着安雅娇红的面颊,失笑出声,“难道不是?” “讨厌。” 任何女人,无论心中再过刚强坚韧,在遇上真爱之时,一切甲胄都会溃不成军,百炼钢化为绕指柔。 安雅的心中此刻便如是想,素日里她在口头之上可不是那轻易服软之人,如今面对白慕言,她反倒常常被他弄得哑口无言。 …… 天光昼亮。 安雅起了身子,懒懒地打了个哈欠,看着身上那完整的襦裙,浅浅一笑。 昨夜与白慕言交谈至深夜,直至她哈欠连连,倚靠在白慕言的肩头熟睡。一想起昨夜白慕言与她,安雅就觉得心中充实甜蜜,唤了声紫苏,让其进来梳洗。 坐在铜镜之前,安雅看着身后的紫苏为自己梳着发丝,“紫苏,我是去王爷府受罚的,你给我梳的如此华丽,不知情的还以为去相亲呢。” “小姐,您花容月貌,奴婢不过是随意打扮罢了,到时候也能给平阳王看看,我家小姐是如何的婀娜多姿。”紫苏偷偷一笑,看着安雅一双眼笑成了弯月。 “贫嘴!”说着安雅从妆匣内抽出白慕言所赠的白玉簪递给紫苏,“就戴这个吧。” 看着安雅递来了白玉簪,紫苏道:“这般素雅,怎么抓住平阳王的眼神啊。” “哪那么多话啊,快些。” 嘴上这般说,安雅的心中不禁偷偷腹诽,纵使她现在素衣荆钗,白慕言的眼神依旧在她身上。 只是这话,只在心中暗暗想想。 正与紫苏对话,借着铜镜,就见橙冉的身影出现在镜中,径直走了进来,在安雅身侧浅浅福了身子,“大小姐。” 瞥了眼橙冉,安雅收起笑颜淡淡的问了句,“是娘那边有事吗?” “回小姐,夫人觉得小姐今日要前去平阳王府,特来让奴婢嘱咐小姐几句,望小姐时刻铭记自己是丞相府的人,切莫失了丞相府的规矩,惹得王爷不高兴。” 212.第212章 橙冉求情 看着橙冉,安雅暗笑了声,便应道:“我知道了,还有事吗?” “夫人倒是无话了,但奴婢倒是有几句话说。”看着安雅,橙冉倒是客气尊敬。 “噢?”安雅转过身子看着橙冉,“什么话。” 看着安雅,橙冉倏地向下一跪,朝着安雅重重的磕了几个头。 安雅被橙冉突如其来的举动也是惊愕了几分,便也站起了身子弯腰朝着橙冉问道:“你这是何意?” 听了安雅的话,橙冉这才抬起身子,“大小姐,夫人昨夜因为二小姐的事,几乎是一夜无眠,鬓上都出了几根白发。奴婢打小便跟在夫人身侧,夫人待奴婢如同慈母。所以奴婢看到夫人这般,心中实在难受。” 对于橙冉所言,安雅算是明白了,和着这是要苦肉计呐。 安雅凤眼一眯睥睨着橙冉,“所以呢?” “二小姐是被老爷下了禁足,府中现下也只有大小姐您能在老爷身旁说上话,若是您能给老爷求求情,许是……” “许是爹就能放了蓉晴?”安雅替橙冉将后面的话说出,“你们还真给我面子,我倒不知我在爹的心中如今便是这般举足轻重了。” 看着安雅,橙冉立刻摇了摇头解释道:“不是的,大小姐。您多年在外,老爷心中便是有愧,不然昨日之事,老爷为何不忍苛责您。所以奴婢便想着,现下就您能老爷身侧说上话了。” “若我没记错的话,爹可是说了,若谁求情私下放了蓉晴回来,便要家法处置,你们就不怕我被爹家法处置。”站直了身子,安雅垂下眼死死的盯着橙冉冷冷道。 被安雅这般盯着,橙冉有些语顿,跪在地上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瞥了眼地上的橙冉,安雅道:“你起来吧。我现在赶着去平阳王府,若是有机会我便会和爹说的。” 橙冉听了安雅的话,忙从地上爬了起来,“大小姐,您真的会去问老爷?” “有机会我便会的,你先回去吧。” 橙冉一听,随即朝着安雅又道:“大小姐真是菩萨心肠,奴婢在此先替夫人和二小姐谢过小姐了。”说着退出了房门。 倚靠着门框旁的叶倾城,看着橙冉离开听语苑的背影,转头看向安雅,“你当真要去帮安蓉晴求情?” “我说了吗?” “那你说有机会便会和你爹说?”叶倾城反倒有些不解。 安雅笑了笑,“我都说有机会了,这个机会可不是个定数啊。” 对于去帮安蓉晴求情,安雅可是打心眼里就没想过这件事。 她安雅虽说心眼不坏,但也不是个白莲花。对于那些吃力不讨好的事,安雅才没那么爱心泛滥,圣母心大开。 安蓉晴是谁?那是时刻想着和自己作对之人,放在小说中便是一等一对头女二啊。 夏氏又是谁?那更是曾置自己这具身子于死地的恶毒后母,在这府中,更是随时想着要收拾自己的人。 让她安雅去帮自己的对头求情,放出来让她继续和自己作对吗?答案自然是不是,她安雅又没吃错了药。 听着安雅的话,叶倾城顿悟道:“哦,你方才不过是缓兵之计,诓诓她罢了。” “对,既然我帮了她们也不会承我的情,那我为何要去做这吃力不讨好之事,任何事情,若是做了没有任何对你有利的方面,而且结果依旧,那你又何为非要做这无谓之事?”安雅答的理所当然。 帮了是对头,不帮依旧是对头,结果相同,又为何去做? 虽说她常常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可是如今这件事,怎样对方都不会让自己过了这坎,那还求什么情。 “那倒也是。反正我也不愿你去给那安蓉晴求情,万一求情不成把自个儿也搭进去,人家也不会记你的好。”叶倾城摊手道。 垂下眼安雅浅笑了声,“好了,我们走了。” 今日的安雅一身淡粉襦裙,披着上次太后所赏的白狐裘绒裘,袖里握着从白慕言府中顺来的避寒玺。 此时的天儿已入寒,东风萧瑟,吹的丞相府外的枯树婆娑作响。 踏过门槛,府外的车夫一见安雅等人,便立刻凑上前来,“大小姐,快些上车吧。” 看着今日送自己的马车,虽比不上七王爷白慕靳那般华丽奢靡,却也是价值不菲。 通体由金丝楠木制成,挂着锦帛车帘,上绣着各异鸟兽祥云。掀开车帘,推开车门,里面早已被香细细熏过。 香气四溢,闻得人心情大好。 紫苏扶着安雅踏上板凳登上马车,叶倾城也随之而上。车夫这才收了板凳,缓缓地将车门合并,坐上了车头。 安雅推开窗牖,掀开那一帘湛蓝纱帘,看着站在外面的紫苏吩咐道:“回去吧。”说罢这才收回了手,面向着叶倾城坐好。 就听车外的车夫驾了声,马车一动,哒哒的马蹄之声踏在青石板所铺的路上,渐行渐远。 靠在马车里那柔软的锦枕上,安雅懒懒地松了口气,看着车内的布置,不禁啧啧道:“瞧着这装潢,一看就是夏氏的马车。今个儿为在白慕言面前展现对我的好,自己的马车都让给我了。” “要我说,不坐白不坐。不是你说有便宜不占是傻子吗?”叶倾城接话。 听着叶倾城的话,安雅倒是嗤笑了声,“说的也是。”说罢便缓缓的闭上眼,享受着夏氏的马车。 马车驶在平缓的路上,许久感受到马车一停,那哒哒之声渐渐停下,安雅这才睁开了自己那双剪水凤瞳。 “大小姐,王府到了。” 车门被打开,安雅一掀车帘便缓缓的踏了下来。 站在平阳王府前,看着那悬挂在高处的金丝楠木匾额,上面行云流水般的书写几个鎏金大字。 宽敞的府门几乎是比丞相府大了足足一倍,地上铺着晶莹的汉白玉石,两侧各立着一尊威武狮身,口含巨珠,看起来也是价值不菲。 虽说已到寒冬,平阳王府两侧的树木均已凋零,但丝毫不能影响王府的气派,隔着距离安雅都能感受到白慕言的豪气。 213.第213章 苏挽出现 望着那大开的两侧红漆大门,上面整整齐齐的排着黄漆大钉。 安雅不禁回忆起自己之前来平阳王府的两次,无不是偷偷摸摸从围墙翻进。如今站在大门之前坦荡荡地进入,倒是有了种农民翻身把歌唱的滋味。 都说平阳王备受宠爱,府中奇珍异宝不计其数。对于白慕言府中的宝贝,安雅上次就已经见识到了,想到这里,安雅手中不禁在袖口把玩起了那块避寒玺。 “安雅,你怎么站在门口不进去?”看着安雅站在门口发愣,叶倾城不禁问道。 被叶倾城这般一提醒,安雅这才从神游太虚中恢复过来,摇了摇头道:“不过是想到我和白慕言的一些事。” “什么事?”叶倾城倒是十分好奇。 “有时间告诉你。”说罢,安雅整了整自己的绣花襦裙,便一阶阶地踏上了那白玉台阶,向着平阳府内走去。 一见安雅上前,门外的守卫立刻向前一步朝着安雅行礼道:“安大小姐,属下带您进府。” 与叶倾城一同跟在守卫的身后,穿过蜿蜒曲折的长廊,远远见着个亭子建在长廊尽头,立于碧水之上。 “安小姐,属下便将您送到这里了,王爷就在亭里,小姐便自己过去吧。” 谢过了守卫,安雅与叶倾城这才向着凉亭走去。 只见今日的白慕言着一袭青袍,上绣着几支翠竹。垂着头手执狼毫笔,正细着心神朝着桌案上的画卷上描着颜色。 从安雅的角度望去,一对剑眉斜飞入鬓,一头墨发尽数倌在玉冠当中,从头顶飞泻而下。 迎着早晨的初阳,身后一派朝霞清风为背影,灿烂如花。整个人如同画中走出,纵使静立不动,依旧是美不胜收。 似是感觉到安雅前来,白慕言长睫一动抬了起来,将手中的笔放下道:“你来了。” 安雅走向前去,看着白慕言桌案上摆的画轴,看着那跃然纸上的自己。 一身破旧不堪的乞丐服,斜靠于树梢之上,露出有些清秀的面庞,双眸清亮,正一脸喜悦的看着手中所握的金香玉。 安雅识得,这是在暮锦城时第一次见白慕言盗取金香玉时的场景,“要画也画我好看点的时候啊。” “灿如春华,皎如秋月。于我而言,你都是心中明月。”看着安雅,白慕言答得言之灼灼。 被白慕言这般一说,安雅失笑了声,“就你会说。” 看着安雅与白慕言,叶倾城倒是双手一摊耸肩道:“啧啧,真是羡煞旁人。得了,我就去晒书去了。” “不必,你还当真以为我是让你们来晒书啊,纵使你们愿意,我还不愿意呢。”白慕言眉梢一挑看着面前的安雅,“我还怕有些人真弄坏了我的藏书。 说罢白慕言便绕过桌案,挽着安雅向着叶倾城走来。 “叫你们来,自然是为了理所当然带你们出去。” “带我们出去?”安雅和叶倾城均是有些诧异。 看着安雅那瞪大的双眸,白慕言唇角一勾,“对。我们出城。” “出城!”面色一喜,二人面色都有些兴奋。 “是。墨影来报,说是探子来报,发现苏挽的踪迹了。”松开挽着安雅的臂膀,白慕言负手而立缓缓道。 安雅抬头略微遐想了番,“苏挽?就是给我龙形令箭的苏冀之妹?” 转过身子,白慕言看着安雅点头道:“没错,苏冀如今生死不名,凶多吉少。原本我以为北辰苏家便要彻底灭门,如今苏挽在世,无论如何我都要给苏老家留下这一脉血缘。” 说这话时,白慕言眉头紧蹙,剑眉下的双眸坚定不移,闪烁着莹莹光辉。 “那我们出城去哪里?”叶倾城凑上前来,脸上满是期待之色,“这样深明大义为家族的女子,我叶倾城也想认识。” “墨影说,苏挽坠入悬崖,福大命大,被山腰枯树所拦,侥幸捡回了条命,便被山下的村民所带回去。自出事也有些时日,我想苏挽如今也该恢复了。时间紧迫,我们得早去早回,不能引人注意。” 听着白慕言的话,安雅问道:“那我们如今该怎么走?总不能就这么明目张胆的出去吧。” 对于安雅的话,白慕言倒是轻笑了声,“盯着平阳王府的人,怕是比盯着皇宫的都多。坦荡荡的从大门出去,莫说是我皇兄,怕是还未归来,丞相府的人都已经知道了。” “那你说,难不成挖个地道出去啊。” 白慕言轻轻一笑,似是带着三月轻风拂过,修长的指尖弹在安雅的脑门凑近道:“难为你这脑子,终于和我想到一起。走吧,来我府中的样子还是得装装,到书阁外看看书晒的怎么样。” 说罢,白慕言长袖一挥便是率先离去,看着白慕言离去的背影,安雅和叶倾城便赶紧快步跟上。 跟在白慕言的身后,安雅与叶倾城东拐七转地终于来到白慕言所说的书阁。 借着今日难得的暖阳,书阁内的书早已被王府中的下人搬出,有条不紊的摆放在阳光之下,连带着空气中都夹杂了些墨香之气。 府中的奴婢下人一见白慕言前来,连忙垂下头弯腰行礼,“王爷金安。”似是已得到白慕言的提前吩咐,随后便转过身子朝着安雅和叶倾城行礼,“安大小姐,叶姑娘安好。” 对于府中下人的行礼,白慕言眼皮一抬,轻轻的嗯了声似是回应。下人们这才起了身子,自顾自地去做事情。 看着来来往往搬出晒书的下人,白慕言负手踏上书阁的石阶,径直走进了书阁内。 一进书阁,就听白慕言道:“你们先出去吧。” “是,王爷。” 府中的下人听到白慕言的吩咐,立刻退了出去关上了书阁的门。 门被一关,整个书阁内显得有些昏暗,只有隐隐的阳光透过纱窗进入到书阁之内。 白慕言瞥了眼四周,双手从宽大的袖口中伸出,内力随后便滚滚而出,只听书阁内的书页哗哗作响,安雅就见那些原本摆列整齐的书架开始微微移动。 变化了一番位置,白慕言这才将内力一收,整个人走向一列书架之前,伸出手向着侧边轻轻一拧,便见那列书架缓缓移动开来。 214.第214章 捷足先登 书架微微移动,露出后面那深不见底的隧道,一股凉风扑面而来,惊得安雅和叶倾城均打了个寒颤。 “还真有密道啊。”想着方才白慕言那一套动作,安雅不禁由衷赞叹,“这可比姥爷的暗格厉害多了。” 叶倾城对于白慕言的暗道更是十分感兴趣,整个人便是率先没入了昏暗的暗道之中。 对于安雅的话,白慕言只是轻笑了一声,右手一动便牵上了安雅的手,“莫要摔了。” 听着白慕言那短短的四个字,安雅的心中便由衷的有些安心,跟着白慕言也一同进去了暗道,就听身后的书架便又缓缓合上,整个暗道中便是更加昏暗。 呼的一声,两撮火苗在墨色的暗道中迸发出光亮,照耀出前方的道路,递给叶倾城一个,另一个白慕言拿在手中,瞥了眼安雅道:“莫怕。” “嗯。” 跟在白慕言身侧,顺着暗道前行了许久,安雅这才隐约看到前方透出的光亮。 相继踏出,安雅看向周围空旷的丛林,有些吃惊,“这是到了城外树林了?” “对。”白慕言答道,凤眸一抬,白慕言朝着四周道:“出来。” 话音刚落,就见四周咻咻地跳出几个黑衣人,为首的墨影便向前一步半跪下来道:“王爷。” 看着突如其来的黑衣人,安雅感受着被白慕言牵着的手,面色一红,想要松开。却好似被白慕言提前感知一般,手中的力道更加重了几分,向前一揽,安雅整个人便到了白慕言的怀中。 抬起那如翼的长睫,白慕言薄唇一启,“苏挽在哪里?” “回王爷,就在山崖下的村庄里。”墨影对于白慕言的动作几乎毫无反应,只是垂头回道。 “走。”白慕言的眼中闪过一抹流光朝着墨影吩咐道,话音一落,安雅就觉得腰间一紧,整个人便被白慕言带离了地面。 看着白慕言离去的身影,墨影等人也随即飞身跟上。 望着远处袅袅升起的炊烟,安雅对着白慕言道:“貌似到了。”听着安雅的话,白慕言内力一收,整个人便回到了地面。 墨影推开那竹制大门,就见从屋内走出一个约莫四十多岁的妇女,穿着一身粗布麻衣,插着个荆钗,手端洗衣盆。一见墨影等人,顿时有些警惕,“你们是。” 看着从屋内走出的妇女,墨影朝着妇女拱手行了一礼,从袖口摸出一张画像打开,“大娘,认识画上的姑娘吗?我们是她的家人,如今前来接她。” 放下手中的衣盆,妇女接过墨影手中的画像,细细看了番,“苏挽?” “对,大娘就是她。不知她现在还在你屋内吗?” 将画像递回墨影手中,中年妇女有些狐疑的上下打量了番墨影,看着白慕言等人问道:“你们是苏挽的家人吗?” “大娘,难道我们不是还有人吗?”白慕言向前一步,看着中年妇女回道。 看着向前的白慕言,中年妇女似是被他的容颜惊艳了番,半响才道:“真是俊俏郎啊。” 听着中年妇女的话,白慕言浅浅一笑复而问道:“难道您见过她的家人了吗?若是您不信,尽可将苏挽叫出来,她识得我。” “她已经被她家里人接走了,就在今早,所以我才问你是不是她家里人。” 白慕言如水的眸中闪过一丝波痕,紧盯着中年妇女追问道:“怎么可能,大娘,您确定是她家里人。” “我也不甚清楚,苏挽不过是我儿子上山砍柴时偶然救得,那丫头福大命大,身上还被射了好几箭,几乎只剩下半口气了。不过也不知道她是怎么了,醒来之后光记得自己名字,其余的问啥都不知道。”中年妇女据实所告。 做了个眼神暗示,墨影便上前从怀中掏出一锭金子,“大娘,您能说说今早接走苏挽的人都是什么打扮吗?” 看着墨影递上来的金子,中年妇女的眼中几乎闪出光来,立刻接下回忆了番道:“来的人打扮和你们也差不多,一共五个人吧。为首有个人一身黑,拿着把剑老吓人了。就跟你打扮差不多,也是拿出了画像,说出了苏挽的名字。我看着他们真像是认识苏挽,便让她们带走了。” 听着中年妇女的形容,白慕言眼眸一垂似是在想些什么,墨影沉思了番也答道:“主子,应该是风铭和折损了一人的五兄弟。” 白慕言听了墨影的话,也是认同的点点头,瞥了眼四周只好道:“走。” 听着白慕言的吩咐,墨影等人也只好道:“是。” …… 走在回城的路上,安雅看着垂着眼默然不语的白慕言,“慕言,风铭是谁啊。” “皇兄身边的人。”白慕言道。 “又是你皇兄!”安雅声音提高了几分,有些忿忿道:“怎么哪哪都有他。” 嗤笑了声,白慕言停下步子,“皇兄安插在府中的眼线越来越多了。” 听着白慕言的话,连带着叶倾城都道:“我说你皇兄是不是有毛病,你既不和他争夺什么,他又要干嘛这般对你,要我说,你还不如真的和他正面对抗,按照你的能力,谁得皇位还说不准呢。” “倾城,不要胡说!”安雅连忙制止道。 “无事。”白慕言瞥了眼安雅,抬起眼长吁了口气,负手而立幽幽道:“我不会的。母妃临终之前,我向她立过重誓,若我皇兄登上皇位,我便要全力以赴,尽心帮他辅佐朝政,绝无二心。” 对于白慕言所说,安雅和叶倾城均是有些惊愕,“慕言,你母妃是怎么想的啊,怎么会让你发下这样的鬼誓言,难不成她不知道你皇兄对你的口蜜腹剑啊。” 身为一个后宫之人,那个不是想着自己儿子荣登大宝,像白慕言母妃这般的,还真是少见。 垂下眼,白慕言幽幽长叹,似是要抹去满目浮华,“我母妃这一生待在深宫高墙内,她太累了。这一生她都在工于心计,算了算去,除了我她什么都没有了。” 嘴角一勾,白慕言苦笑道:“或许真是太累了,累的母妃都忘了,在那深宫之中,你无心去争,别人却不这般以为。唯有生命终止,猜忌才能结束。” 215.第215章 第0214 安雅被掳 转过身子,白慕言眼中褪去那满目浮华,朝着墨影等人语气一敛吩咐道:“继续彻查,一定要找到苏挽。” 看着伫立在原地蹙着眉头的白慕言,墨影立刻回道:“是。”便携着众人飞身潜入暗处。 长吁了口气,白慕言似是压制着内心那难言之感,阖上双眸久久才张开口,“回府吧。” 对于白慕言的话,安雅只是双眸一垂不再多语,跟在白慕言的身后便要准备回府。 冬风在林中穿梭呼呼作响,白慕言那如水的双眸蓦地睁大了番,压低了嗓音道:“别动,有人。” 叶倾城和安雅听着白慕言的话,也立刻警惕了起来。三人并排佯装无事继续向前,叶倾城将手中的长剑抓紧了几分,就听白慕言接着道:“有弓箭手。” 眉头一沉,叶倾城将剑尾一拍,剑光出鞘,空气中便听道羽箭划破虚空,从四周带着森森冷意而来。 叶倾城握紧长剑,便率先拦下了射来的长箭。 看着那向安雅射去的飞矢,白慕言眼中的眸子一冷。长袖一挥,便径直将箭握住。 安雅望着白慕言握住箭的手,有些担忧,“慕言。” 白慕言对于安雅的担忧只是淡淡摇摇头,握在手中的箭便直接被他震成了两半。安雅看着白慕言此刻的行为,立刻伸出手拉住白慕言,“现在离城内不远,若出手会不会对你不利。” 对于安雅的话,白慕言置若罔闻,眸中的冷意尽显,“真是一刻钟都难以等,本王敬你兄长,为何还要一味咄咄逼人,赶尽杀绝。” 话音一落,白慕言的眼中几乎已是赤红,只见地上沙尘飞起,白慕言的内力便滚滚而出。只听咚咚几声,原本隐藏在角落的刺客便几乎都被白慕言逼得现身。 “慕言,你不要。”回想起南凝之时白慕言便是强行提气运功,精气逆流,寒毒复发,安雅就有些担忧。 将三人团团围住,为首的一人看着白慕言冷冷道:“果然没有废尽功力,来人……呃……” 话未说完,只听“嘎吱”一声,白慕言已率先拧断了他的脖子,看着地上的黑衣人,白慕言道:“来杀本王的人,从未有一人活着。” 看着突然出手的白慕言,其余的黑衣人也有些惊愕,但随即便恢复了平静,眼中的寒意一浓便道:“杀!” 白慕言嘴角一勾,眼中的弑杀的之气就浓了几分。看着双目有些赤红的白慕言,安雅朝着叶倾城道:“倾城,白慕言好像有些失控了。” 叶倾城回头瞥了眼白慕言,“得唤醒他,不然他等下绝对会走火入魔。”说着叶倾城将手中的长剑向上一提,“先到一旁,切莫再让他运功了。” 冲入黑衣人之中,就见剑光纷飞,听着那双剑咣当作响之音,安雅捏着白慕言的双肩道:“慕言,你不要在运功了。你清醒些。” 白慕言抬起头,紧盯着安雅,嗤笑了声,“本王清醒的很。” “你还说你清醒,你看看我是谁。”凝视着白慕言的双眸,安雅再度问道。 紧蹙着眉头,白慕言盯着安雅缓缓回道:“雅雅?” “对啊,慕言。我是雅雅,你切莫在运气了,会走火入魔的。” 长吁了口气,白慕言回忆着方才自己的行为,自胸口摸出一枚暗号拔开,只见天空昼亮了几分。 三人陷入打斗之中,就见其中一个弓箭手,自身后摸出一根羽箭,直直地朝着她们三人射来。 叶倾城刚欲提剑抵挡,就见四周飞出几柄长剑,径直将飞剑挡下,随后便见着方才离去的墨影带着几人飞身而出。 长剑一收,墨影朝着白慕言请罪道:“属下护主不利。” 看着墨影等人前来,白慕言长袖一收,“处理了他们。”白慕言话音刚落,就听墨影回了声“是”也立刻冲进了黑衣人群中。 不消几刻,就见今日前来刺杀之人便均倒地不起。看着倒地的黑衣人,白慕言凤眼一眯,“府中的人越来越杂了。” 对于白慕言所言的深意,墨影顿时明了,随即单膝跪下回道:“属下明白。” 正当墨影话音一落,就见原本已经倒地的一名黑衣人突然撑地而起,向着白慕言飞身而来,安雅看着冲来的黑衣人,顿时向前一步拦在白慕言身前。 那黑衣人看着突然出现的安雅,掌风一手眼中便闪过了一丝精光。安雅只觉得肩头两个大穴被点住,整个人便被拉了过去。 看着面色一变的白慕言,黑衣人开口道:“这女人貌似在王爷心里有些分量啊。” 听着黑衣人的话,安雅眉头一皱朝着白慕言喊道:“别听他的。”随即便要试图从黑衣人手中逃脱。 刚想要用力几分,就感受到身上的无力之感,只听黑衣人呵呵一笑,安雅便随即被他提到了半空,飞身而起,“王爷,想要她就来追我啊。若其他人前来,我便杀了她。” 说后面几个字时,黑衣人的语气便加重了几分,听得安雅心头一颤。 白慕言看着已飞身逃了几丈远的黑衣人,银牙一咬,眼中的恨意便加深了几分,“都给本王待在这!”说罢整个人也随即飞身追了上去。 安雅只感受到冷冷风从耳边呼啸,咽了口口水,朝着黑衣人笑了几声,“大哥,你就把我放了我。我就是个小人物,王爷铁定不会来的。” “闭嘴!”黑衣人怒喝了一声。 “别那么凶嘛。”嘴上这般说,安雅心里已把对方问候了个遍。凶什么凶,有本事把姐姐的穴道解开啊。 停在山崖之前,安雅心中不由得升起了一个不详的预感,“那个大哥,悬崖挺危险的。咱们找个平坦又安全的地方如何,那个……” 安雅的话还未说完,整个人便被对方封了哑穴,只能睁大那双剪水凤瞳,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她安雅这个暴脾气,凤无暇那般面瘫的人,上次要杀她的时候,好歹都给她了个机会。 这黑衣人算是怎么回事! 这样不由分说封住自己的哑穴,以为他是霸道总裁吗?! 216.第216章 痛心跳崖 还没等安雅在心中腹诽完,就见黑衣人撕啦一声扯下了她腰间的腰带,想要惊呼耍流氓的安雅,再一次的意识到自己已被对方点住的哑穴。 如果上天再给她一次机会,她方才一定不会那么多话了。 双手被对方用腰带捆绑住,就听白慕言有些焦急的声音传来,“雅雅。” 听着白慕言的声音,安雅的眸子顿时放起了光亮,咿咿呀呀的发出声音。 “没想到我还真赌对了,我们王爷还当真一个人来了。” 看着安雅的模样,白慕言冷冷道:“解开她的哑穴。” 轻笑了声,黑衣人瞥了眼安雅,“她话太多了,没想到我们平阳王竟然心悦这类的。” “你的话也太多了。” “既然王爷真能为了她独自前来,那我就在赌一把。”说着,黑衣人将安雅向前一推,安雅便向着山崖前近了几步。 看着脚下的万丈深渊,身边不住地有碎石滑落,安雅便倒吸了口凉气,就感觉到衣人将自己按在山崖边继续说道:“王爷,若你跳下去,我就放了她如何?” 听着黑衣人的话,白慕言想也没想道:“不行。” 瞥了眼安雅,黑衣人继续道:“啧啧,这么美的美人,虽是话多了点,但是真的从这儿掉下去怕是摔得面目全非,可惜了这好看的一张脸。” “要么放了她,让本王带她走,要么,本王现在就走,她,随你。”看着黑衣人,白慕言答道,声音里听不出一丝感情。 白慕言后面的三个字停在安雅的耳边,如同一颗炸弹骤然炸响,眼中蓦然泛起氤氲薄雾,安雅的心似是被谁狠狠地捏了一把。 奈何被黑衣人点了哑穴,安雅只能怔怔地看着白慕言默然不语 白慕言居然说“她,随你。” 安雅有些恍然若失,方才在暗道内牵着自己安抚自己的白慕言,为何突然会说出这番话来。 纵使白慕言真的会跳,安雅也不会愿意。可是如今亲耳听白慕言如此说,安雅的心似是慢了一拍,那疼痛之感便顺着血管蔓延至全身,痛的她不能呼吸。 女人在某些时候,往往就想做那口是心非之人。 尤其是以命相搏之际,因为我爱你,我断不会让你为我付出生命,可我最不愿听到便是,你会为自己,放弃了我。 黑衣人瞥了眼眼中氤氲的安雅,嗤笑了声,伸手便解开了安雅的哑穴,朝着安雅笑道:“我们王爷说,他不跳。小美人,你说我该怎么做?” 听着黑衣人的话,安雅只是静静看着白慕言,似是心中再有了一丝期待,白慕言在这一瞬能换了回答,亦或是方才一切都是她的幻觉,白慕言根本还未开口。 “本王再问一遍,你放她吗?” 看了眼站在悬崖边的安雅,黑衣人轻笑了声反问道:“这么说王爷你是要代替她跳了?” “本王说了,这不可能。”白慕言答的干脆。 白慕言的话说的掷地有声,伴着山崖边的山风一同吹向安雅的耳畔。 安雅只觉得这一瞬,周遭的一切都变得模糊,渐渐消失在她眼帘中的水雾里,连带着白慕言的身影都骤然变淡。 “王爷的意思,就是真的不怜香惜玉了?”黑衣人也是有些诧异,他不相信白慕言能真为山崖边的安雅独自前来,现在却如此决绝。 瞥了眼黑衣人,似是看穿了他的想法。白慕言眼神淡淡地扫过安雅轻笑了声,“对她,本王确实是喜欢,但是让本王为她跳崖,你觉得可能吗?” 还没等黑衣人再度开口,安雅凤瞳一眨,那晶莹的泪珠便顺势而落,滴滴落地,溅起了一地的飞尘。 怔怔地望着远处的白慕言,安雅突然自嘲地笑了声,“白慕言,这一次你的戏演的最真,骗得我最深。” 听着安雅那强忍着的平静之声,白慕言心跳一慢,似是被狠狠撞击了番。 双眸一合再度睁开,白慕言嘴角一勾,“安雅,真是难为你,每次都让你和本王共患难,如此本王还当真心中有愧。本王本想救你,但若要本王性命相抵,那当真只好委屈你了。” “白慕言,你不要太过分!” 安雅强忍着眼中的泪珠,朝着白慕言缓缓道:“遇见了你,我不后悔。因你受难,我也不后悔。白慕言,喜欢上你,我更不后悔。遇上你,是我安雅此生最大的劫。所以,我从不后悔。” 看着脚下的万丈深渊,唯有朦胧薄雾缠绕,让人窥不到底。 安雅向前移了两步,轻笑了声,蓦然回过头来,朝着白慕言大声道:“白慕言,我只愿你今后时时刻刻,都会后悔你今日的话!” 安雅的话,带着无止尽的伤痛之意,飘荡在山谷中。伴着山风丝丝凉凉在山崖间久久回荡。 倏地抓上一旁黑衣人的手臂,纵身一跃,安雅只觉得山下的风向着自己迎面扑来。青丝飞舞,于寒风中缠绕。 被安雅带着的黑衣人几乎是一把将安雅推开,便要运气纵身向上跃起。 被黑衣人封住了几个大穴的安雅,丝毫提不出任何内力。静静地握住袖间划出的避寒玺,丝丝暖意便顺着指尖蔓延。 安雅轻笑了声,若心凉了,纵使再暖都热不起来。 闭上眼,安雅长吁了口气。或许这一次,她还能幸运的回到现代。 白慕言,若我这般落下,会不会变成你心中这一声都无法忘却的霞光。 只感觉腰间一紧,还未反应过来,安雅便被一个修长的长臂揽入了一个温暖而有力的怀抱。 “雅雅,若你真的离开,我这一生才会后悔。” 白慕言略带沙哑的声音在安雅耳畔响起,安雅一惊,那阖上的双眸动了动,如翼的长睫颤抖了几番却不敢睁开。 “雅雅,我后悔了。我最后悔的是,方才对你说的话。” 倏地睁开双眸,白慕言那熟悉的容颜便在安雅面前呈现,此刻的他,目光灼灼,夹杂着无尽情感,黑白分明的双眸里渗着血丝。 “白慕言?”伸出自己那修长的指尖,安雅抚摸上白慕言的脸颊,有些不可置信地问道。 217.第217章 间隙产生 白慕言抿着薄唇,那一双如水的双眸里倒映着安雅的模样,一只手环在安雅腰间,另一只手攀在岩石之上。 安雅只觉得揽在腰上的手臂一紧,就听白慕言道:“别怕,我带你上去。” 说罢,白慕言攀在岩石上的手用力,整个人便要借力飞身而上。 青色的衣袂迎风翩翩,白慕言剑眉斜飞入鬓,一双眼里显得坚定不移之色。 已经快攀上崖上的黑衣人看着突然跃下的白慕言,冷笑了声,那双眼中流露出诡谲的冷意,“王爷,你还是下来了啊。” 说着,腰上的佩剑往外一抽,那森森寒光映在黑衣人阴狠的眼神之上。 拔剑下刺,白慕言看着那刺来的长剑,眉头一蹙低声道:“抓紧我。” 随后攀住岩壁,身子借势向着一旁翻去,整个人便飞身而起。 二指捏住黑衣人刺来的长剑,内力滚滚而出,整柄长剑便被震得四分五裂。 修长的指尖夹住其中一片碎片,电光火石之间于黑衣人的脖颈划过,渗出细细血丝。 飘飘然一气呵成,不留半点让对方反应的余地。 看着黑衣人那一脸不甘心的倒下,白慕言这才将眸中的冷意褪下,转过身子捏着安雅的肩头担忧的询问:“雅雅,你没有伤着吧。” 静静地看着白慕言担忧的神情,安雅轻笑了声,抬手将白慕言放在自己肩头的两只手拿下,平静道:“我当然没事。” 对于安雅将自己手从自己肩头拿下,白慕言眼神一通,顿时将安雅揽回自己怀中,“雅雅,你没事便好。” 被白慕言环的几乎难以呼吸,安雅双目一阖,嘴角泛起一抹苦笑。 复而又睁开双眸,那一双黑玉双眸流过一丝伤感,双手使劲一推,整个人便向后退了几步,“放开我。” 白慕言看着安雅,立刻向前了几步解释道:“雅雅,你听我说。” “不必说了,我明白。”安雅伸手拦住了白慕言的解释,整了整自己的裙摆,从袖中拿出避寒玺,“天冷了,你拿回去吧。” 望着安雅手心中的碧色的避寒玺,白慕言继续道:“雅雅,你听我解释,我……” 话还未说完,就听安雅开口打断,“我明白。” 说罢,安雅将避寒玺向着白慕言一抛,整个人便提起裙摆要转身离去。一手捏着脖颈上的金香玉,紧紧握住,半响又放开了手塞进了衣领。 白慕言看着安雅离去的背影,连忙追了上去,“我怕我与他争斗,若是硬取会伤着你,想着借机救下你。你真傻,为何跳下?” “是啊,我傻。我以为无论如何你都不会将我抛下。白慕言,我真傻。”看着追上的白慕言,安雅冷笑了声。 “雅雅。”白慕言看着安雅,目光灼灼。 笑了声,安雅耸耸肩道:“无所谓,我现在不是也没死嘛。王爷,我们该回去了。” 听着安雅后面的话,白慕言眸中先是一愣,复而眼中的感情复杂难言,“雅雅,你不必这般。” “王爷,我不该哪般?方才您不是都自称本王,如今我想着,尊卑有别,还是该唤您王爷妥当。”睁大了自己那双剪水凤眸,安雅静静地看着白慕言。 想到方才的点点滴滴,安雅只觉得历历在目。白慕言说的一字一句,都如同烙印深深刻在安雅心头,每说一次,都像是巨轮碾过。 “雅雅,你难道不明白,我方才不过是演戏罢了,我不想你受到伤害。” “演戏?王爷在我面前,何时不是演戏?”安雅反唇相讥。 对于安雅的话,白慕言只觉得心中一颤,“雅雅,你不信我吗?” “信啊,为何不信。我们该回去了。”安雅浅浅一笑,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感受到白慕言要抓住自己的胳膊,安雅轻轻向后一退,不着痕迹地躲过,朝着白慕言回道:“王爷,我不怪你。若王爷觉得心里不好受,那便帮我解开穴道如何?” 听着安雅所言,白慕言眉头一蹙,他何尝不清楚安雅所言何意。若是他现在帮安雅解开那被封的几个大穴,安雅更会率先离开,决绝的不再多言。 看着白慕言一怔,安雅笑了声,“王爷不愿的话,那我们就快些走吧。”安雅的话音刚落,白慕言就将她整个人打横抱起,整个人便飞身而起。 安雅被白慕言这般抱着,漆黑如墨的双眸里闪过一丝复杂之感,稍纵即逝。便任由白慕言这般抱着,缄默不语。 她现在真的迟疑了,白慕言,是不是她的良人,安雅说不准了。 细细想来,白慕言这般高高在上之人,喜欢她什么,或如真如白慕言所言,喜欢是喜欢,若是为她放弃自我,那或许真是安雅想太多。 垂下眼,那如翼的长睫颤抖了几下,原本明亮清澈的双眸早已黯淡。 对于她和白慕言之间,安雅只觉得,是该细细思考了,或许原先,一切都是她想的太过简单。 …… 叶倾城等人站在原地,远远看着一席青袍的白慕言打横抱住安雅,踏风而来。轻轻落地,白慕言小心翼翼将安雅放回地面,就见叶倾城冲了过来,将安雅上下打量了番,确保无碍之后道:“安雅,你没事就好。” 摇了摇安雅,安雅轻笑了声宽慰道:“我当然没事。倾城,帮我解开肩头那两个大穴。” “哦。”听了安雅的话,叶倾城双指一点,在安雅肩头噗噗两下便解开了安雅的穴道。 还没等白慕言出口阻止,就只能眼睁睁地望着叶倾城帮着叶倾城解开。 “倾城,天色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说罢,解开穴道的安雅懒懒地松了番筋骨,整个人便随即飞身跃起。 看着突然先行一步的安雅,叶倾城有些蒙圈。一头雾水地看了眼白慕言,也赶忙跃起追上,“安雅,等等我。” 站在原地,白慕言那一对剑眉紧蹙,如翼的长睫扑闪了几下,似是要掩盖眼中的波动。 紧握住手中的避寒玺,白慕言双眸一抬道:“跟上!”说罢,银色的鹿底长靴在地上轻轻一踮,整个人便也随之跟上。 218.第218章 伤感回府 墨影看着白慕言离去,刚欲出声劝阻却已来不及。只好将眸中的情绪一沉,“跟上王爷!”随后也跟了上去。 跟紧白慕言,墨影不禁开口道:“王爷,若是这般直接回城,会不会……” 墨影的话还未说完,就见白慕言眸子一沉冷冷道:“人都派出来了,怎样回城还有何区别?” “是。”被白慕言这般一说,墨影只好缄默地垂下头不再多言。 跟着叶倾城安雅一路潜回平阳王府,整了整肩头的白狐绒裘,安雅吁了几口气看着叶倾城问道:“倾城,我没有什么不妥了吧。” “没有了,只不过,你和他是……?”叶倾城咬着唇试探问道。 她现在是真不透这些男女之情,分明刚才还你侬我侬,如今怎么就冷若冰霜。感受到安雅的低气压,叶倾城立刻转了话锋,“那个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回府!” 看着安雅就要出平阳王府的样子,叶倾城连忙启唇道:“安雅,若是我们现在就这样走了,会不会不太好啊。” “有什么不好的。”瞥了眼叶倾城,安雅反问道。 还没等叶倾城再度开口,就见白慕言的身影从角落出现,眉头一蹙就听白慕言道:“墨影!” 听着白慕言的吩咐,墨影立刻明了应了下来,带着其余暗卫潜了下去。叶倾城见到此刻情形,也立刻脚底抹油,潜到了一边。 “雅雅,今日的事是我错了,我考虑不周,伤了你。”白慕言率先开口。 听着白慕言的道歉,安雅转过身子回道:“王爷何须道歉。” “不要这般好吗?雅雅。” “王爷,昨日爹爹说了,日落之前回府,我想我该回丞相府了。”安雅依旧佯装平静。 “雅雅,我知道你怪我,我给你时间让你想。”凝视着安雅半响,白慕言出声道:“墨影,送她们回府。” 听着白慕言的吩咐,墨影立刻从暗处出现应道:“是,王爷。” 站在原地,白慕言看着安雅。瞥了眼白慕言,安雅抬起头唤了声,“倾城,不回家吗?” 叶倾城听着安雅的话,也只好从暗处走了出来站在安雅身侧,朝着白慕言的方向望了眼。 踏上平阳王府的白玉石阶上,安雅这才长长地吁了口气,眼中蓦然氤氲满瞳。府中的车夫已是牵着马车在外等候,一见安雅出府便立刻凑了上前,“小姐,请上马车。” …… 晴雪阁。 此刻的晴雪阁外被家丁围着,而安蓉晴的屋内满地瓷器碎片。 丫鬟们一个个站在院中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你看我,我看你,却谁都不敢踏入安蓉晴的卧房一步。 听着屋内不住传来瓷器的破碎之音,丫鬟们一个个也均是被吓的一抖。 就见绯荷站在院外隐蔽处,听着橙冉在她耳边悄悄附耳了几句,连忙点点头向着晴雪阁里走去。 刚踏入了几步,就听安蓉晴的咒骂声从屋内传出,“贱人!”随后几声花瓶破碎之声也随即穿了出来。 绯荷也被这般吓了一跳,想了想橙冉方才告知的话,也只好硬着头皮踏上台阶准备推开安蓉晴的屋门。 轻轻推开一条缝,就见此刻的安蓉晴青丝凌乱,簪花乱坠,站在屋内正举着个花瓶向下砸去。 “小姐。”绯荷咬了咬牙,伸手一推便踏了进去。 “滚出去!”脚刚挨上地面,就听安蓉晴骂道。 绯荷身子一抖,只好硬着头皮道:“小姐莫在摔了,免得气坏了身子,若是这些碎片划了小姐的手,那更是得不偿失。” 听着绯荷的话,安蓉晴冷笑了声,眸中闪过一丝阴冷,但手中的花瓶却是放了下来。 “谁让你进来了,我出不去院子,摔摔东西也碍着你们这群贱婢了。” 听着安蓉晴的辱骂,绯荷只好向前跪了下来道:“奴婢就是知道小姐出不去,所以奴婢特意出去帮小姐探了些话回来。” 对于绯荷的话,安蓉晴这才将眸子一抬,坐回了桌子之前,看着绯荷道:“起来吧。” 绯荷松了口气,这才从地上爬了起来,朝着安蓉晴走了回去,将方才橙冉给自己说的话转述道:“小姐,大小姐她们回来了。” “啪——”的一声,安蓉晴猛地一拍桌子,眼中都要喷出火来,“呵,贱婢,你在提醒本小姐,那个贱人去平阳王府了吗?!” 被安蓉晴一拍桌子,绯荷又一次心中一惊,连忙开口道:“小姐莫气,府中派出的人回来说,大小姐似乎在王府里也没得什么好。” 听着绯荷所言,安蓉晴的面色才有了些缓和,“说!” “奴婢听说今个儿大小姐没晒书,王爷带了她和倾城姑娘进了书阁,待了好几个时辰呢。出来的时候大小姐和王爷面色都不好,奴婢猜是大小姐惹了王爷不高兴了。” 凝着眉头,安蓉晴听着绯荷的话,眼中闪过一次恨意,“这贱人居然和王爷进书阁待了那么多个时辰!” “小姐莫要担心,还有倾城姑娘,怕是不会有什么逾越之事。按照大小姐的性子,怕是惹了王爷心中不悦可能性最大。”看着安蓉晴,绯荷缓缓分析道。 听了绯荷的分析,安蓉晴凝着的眉头这才有了些舒缓,抬着眼冷笑了声,“我就说这贱人蹦跶不了多久,没规没矩,王爷怎么会喜欢她这种。” “小姐所言甚是,奴婢倒是觉得王爷做个儿叫大小姐去王府,不过真是如王爷所言,觉得大小姐有些意思,如今这点好奇心消失殆尽,王爷自然也就对大小姐没什么兴趣了。像王爷这般天人,自然只有小姐这种大家闺秀才般配。”绯荷一边说,还不忘拍着安蓉晴的马屁。 安蓉晴对于绯荷的马屁十分受用,面色一展朝着绯荷道:“我也这么觉得。” 看着安蓉晴面色缓和,绯荷这才暗暗地松了口气,“小姐,所以您啊也就莫要生气了,我方才听夫人那边的橙冉说了,夫人最近再想办法劝老爷放小姐出去。最近呐,小姐就好生在院子里准备太后娘娘寿辰的才艺,到时候夫人那边也好为小姐说话。” 219.第219章 有人来访 对于绯荷的话,安蓉晴面色一垮,“有什么好准备的,宫里那么多舞姬,太后娘娘还看不够啊。” “小姐,莫要胡说。”听着安蓉晴的话,绯荷立刻上前一步制止道。 “本来就是。更何况,我哪里有什么才艺准备的啊。”轻哼了声,安蓉晴这才说出了重点。 “小姐不要担心,您打小可是琴棋书画均有学过的大家闺秀,如今只要稍作练习,也是能艳压群芳的。况且夫人也是派了几位到我们晴雪阁里来教小姐,到时候小姐一定能一鸣惊人。”绯荷宽慰道。 冷笑了声,安蓉晴不以为然。 看着安蓉晴的模样,绯荷连忙继续相劝,“我听说今年的太后寿辰,南凝国的使者也会前来,所以小姐最近何不借着这个机会,好好在府中练习,到时候在太后寿辰得了嘉奖,不仅老爷夫人脸上有光,小姐也能好好压压大小姐那边的气焰呢。” 听着绯荷所言,安蓉晴修长的指尖在桌上有一下没一下的弹着,似是若有所思,半响唇角一勾露出一丝冷笑来,“我倒是要看看,听语苑的贱人能拿出什么和我比。” 绯荷听着安蓉晴的话,心觉有戏连忙接着道:“那小姐便好好梳妆,奴婢叫人来收拾屋子。” 长吁了口气,安蓉晴抬起自己那双凤眼,瞥了眼绯荷道:“去吧。” …… 今日的听语苑气压十分的低,静谧无声。 院内的情况基本也是和晴雪阁不二,紫苏等人站在院内,手端饭菜,面色担忧地望着安雅的屋子,不禁小心地向着叶倾城打探,“倾城姑娘,小姐这是怎么了,晚饭也不吃,是在王府里有什么事了吗?” 叶倾城瞥了眼众人,想着自己方才回府的路上安雅对自己所言,干咳了声故作镇定道:“无事,你们去忙你们的。把晚饭放这儿吧,我等下去屋子里给她送进去。” 听了叶倾城的话,紫苏等人也只好应道。一边放下手中的晚膳,一边不放心地看着安雅屋子,这才退了下去。 感受着屋子内的安静,叶倾城蹙了蹙眉头叹了口气,这种时候,无声无息的静谧最可怕了。 端起饭菜,叶倾城硬着头皮踏上了安雅的屋子,手指刚挨上门框,就听安雅的声音从屋内穿了出来,“倾城,我想静静。” 叶倾城手中的动作一顿,半响叹了口气试探道:“安雅,你就不要多想了,再怎么样晚饭也得吃了吧。” “倾城,我没什么胃口,累了一天,你也回去休息吧。”安雅略带沙哑的声音再度传了出来。 听着安雅的话,叶倾城眉头紧蹙,终也说不出话来,只好端着饭菜转身下了台阶,丝毫没有注意到隐藏在角落里的碧色身影。 安雅坐在桌前,一手撑着下颚,有些发怔。双目无神,也不知脑海中想着什么。 此刻的她面容惨淡,看不出悲喜。回想着今日白慕言所说的话,安雅的心中又是一阵隐隐作痛。 白慕言的话,她相信。从自己跳崖白慕言立刻跳下时她就知道,白慕言的话并不是她一开始所想。 可是总是这般,安雅只觉得自己心头一团乱麻,像是一根刺卡在自己的脖颈,如鲠在喉,却是让人十分难受。 想到这里,安雅苦笑了声阖上了自己的双目,如翼的长睫落在眼睑之上,掌起的灯光映在她的脸颊之上,为苍白的面容染上了层暖色。 听着门框微响的声音,安雅并未睁开双眸,只是淡淡道:“倾城,我真的累了,你不必这般劳费心神。” 安雅的话说了半天,身后的人却是丝毫未有回应。感受着这般古怪的氛围,安雅这才睁开双目朝着身后看去,霎时双瞳紧紧了收缩了几分,惊愕之情立刻升上了面容。 “怎么是你?”如水的双眸内映着那一拢红衫,看着那站在不远处的凤无暇,安雅立刻蹙起那双黛眉。 听着安雅语气中的诧异,凤无暇这才抬起自己那双狭长碧眼,淡淡地扫过安雅,让长睫在空中划出了几个优美的弧度,上下来回。 “怎么不能是我?”凤无暇薄唇一启反问道。 对于那长久平淡如水的语气,安雅耸耸肩摊手道:“随你。” 感受到安雅身上的气压,凤无暇的碧眸里难得的泛起一层涟漪,看着安雅主动问道:“你不开心?” “难道这不是很明显?”安雅不置可否。 “为何?”凤无暇将坐在桌前的安雅上下打量了番,一袭粉荷襦裙配着肩头那白狐绒裘,一拢青丝只被支白玉羊脂簪倌起,原本施了粉黛的面容早已被泪珠冲洗,露出面色上的苍白。 这样的安雅,反倒似触动了凤无暇心中那一根尘封多年的弦,轻轻触动,勾起了一个天籁音律在心头唱响。 对于凤无暇的问题,安雅也是出奇地没有回答,长吁了口气反视上凤无暇,“女儿家的事,莫要多问,你娘亲原先未曾讲给你吗?” 听着安雅的话,凤无暇的双眸骤然紧缩蒙起了一丝不悦,眉梢一蹙,那黑漆如墨的眼中似是要再度染上杀气。 感受到周遭突然降下的温度,安雅不以为然。 拢起耳畔散落的青丝轻笑了声,用着自己略微红肿的双眸看向凤无暇反道:“生气了?我告诉你,我安雅今日跳崖都敢,你的威胁我不怕。” 安雅的话听在凤无暇的耳中,如同玉珠落盘。收起周身的气息,凤无暇反倒看向颓然倚靠着自己藕臂的安雅。 半响,凤无暇身形一动便来了安雅面前,将身后的冰弦玉琴往桌上一放,那一双修长的手顿时钳制住了安雅的下颚与自己对视,“你当真不怕?” 看着安雅那双如黑玉般的眸子里倒映着自己的模样,眸中的丝丝坚定透出眼底传到凤无暇的眼中。 凝视着这张小巧面容,凤无暇的心中倏地腾起一种莫名的情绪来。 如同羽毛轻轻落下拂着心头,复杂又难言。这些时日里脑海中总是响彻的想法,那就是心中抑制不住地想来找如今被自己钳住下颚的少女。 220.第220章 玉珠告状 凤无暇收起眸中的波澜,半响双指上的力度一收。抿着薄唇,只见凤无暇宽大的衣袍拂过桌面,那一张冰弦玉琴便又回到了他的手上。 安雅眼皮未抬,只感觉自己衣领一紧,便被凤无暇悬空提起。门窗啪的一声被打开,凤无暇带着安雅的身影势如疾风便潜入了暗夜中。 看着那如一道闪电般离去的身影,隐藏在角落的碧色人影似是被吓了一跳,立刻追了出来,看着那如风般的影子,满目惊愕。 朗朗月色映在来人的双眸里,玉珠几乎是满脸诧异,立在原地半响,沉思了番便赶忙踏出了听语苑,朝着主院的方向奔去。 安雅被凤无暇擒着衣领,吊在半空之上。垂下眼看着脚下那如风般闪过的万家灯火,繁花似锦。 凤无暇的脚踏上青瓦之上,手中便松开,安雅的整个人便随之向下扑去。身子轻盈如翼,安雅一个翻身便站稳脚步。 朝着四周望去,安雅面色一怔,睁大了自己那双黑玉杏眼。看着自己脚下,竟是无数琼楼玉宇,楼台高阁。 万家灯火点亮在如墨的暗色里,如同天空中一颗颗星光,闪耀着无数耀眼,站在高塔的屋顶之上,京城内的风光尽数收入眼底。 那一簇簇光芒印在安雅的眸中,踩在脚下的青瓦之上,寒风拂面,吹动青丝。抬头望着头顶那一轮高悬明月,透着丝丝凉意。 转过身子,安雅看向凤无暇,此刻的他早已席地而坐,冰弦玉琴置于腿上。那一拢红袍衣袂迎风鼓动,与青丝交缠共舞。 长睫半垂,掩盖住眼中的碧眸。只见那修长的指尖拂过琴弦,轻云流水,拨弄琴弦。 铮铮音律从高塔屋檐上响起,配着飞檐之下悬挂的银铃,叮铃作响,被风一吹,共同四散飘去。 “这曲子,也是我娘作的。”修长的指尖挑起最后的一根琴弦,凤无暇抬起那长睫,看着半空明月缓缓道。 听着凤无暇难得染上感情的言语,安雅转过身子看着凤无暇,“这首似是比上一次你所弹的欢快了几分。” “我娘这一生最爱抚琴,这冰弦玉琴便是她留与我的。”抿着薄唇,凤无暇眸中一沉复而开口道:“娘说,琴声如心声。” 对于凤无暇牛头不对马尾的回答,安雅只是缄默不言,默然望着凤无暇。半响才开口问道:“你带我来这里,就是听这些?” “琴音疗心伤。”抬起碧色双眸,凤无暇突然说道。 听着凤无暇这短短五个字,安雅一怔,倏地笑出声来,久久开口道:“谢谢。” 抚摸着冰冷的琴弦,凤无暇听着安雅感谢之语之时,指尖一停又恢复平静。心中似是慢了半拍,却再也难以恢复正常。 如一泓碧水,泛起阵阵涟漪,打破心中无波的静谧,凤无暇原本灼热的身体似是更加泛起了一层暖意。 “我们该回去了。”话音一落,安雅便率先纵身跃下。 看着安雅那粉色的身影消失,凤无暇将眼中那不着痕迹的涟漪掩盖,将冰弦玉琴往身后一收,那大红衣袂便迎风飞扬,整个人也随之跟上。 …… 主院内。 夏氏斜躺在软榻之上,打着哈欠,慵懒地半撑身子瞥了眼着急火燎来主院的玉珠,眉头一蹙,“这是怎么了?” “夫人,奴婢看到了……奴婢看到了……”粗喘了几口气,玉珠有些着急地给夏氏说道。 听着玉珠那不衔接的话,夏氏面色顿时不悦了起来,“你要说什么。” “夫人,奴婢方才见到大小姐的屋子里有男人。” 夏氏在听到玉珠这句话时,顿时一个翻身坐了起来,被一旁的橙冉扶着走向了玉珠,厉声问道:“说,怎么回事!” “今个儿小姐回来就面色不好,把自己锁在屋子里,连晚饭都没吃。倾城姑娘本来说她会进去劝,奴婢瞧着有问题,就藏着墙角想要听她们二人说什么。谁知道大小姐连倾城姑娘都没让进,奴婢本来想走,却不想居然听到小姐似是在屋内和个男人说话。” “说重点!”夏氏有些不耐烦。 “所以奴婢就想凑近听,谁知道刚准备去听,就见小姐的门砰的一声打开了,两个人影就这么咻的飞出去了。不过奴婢确定,其中一个肯定是个男的。”玉珠将自己方才看到的事情一五一十讲给夏氏。 对于玉珠所言,夏氏凝着眉头,看着前方半响冷笑了出来,“好啊,半夜和男人幽会,她可真是胆子大。”说罢,夏氏似是想到什么转过身子朝着玉珠确定道:“你确定你看清了吗?” “奴婢看的真真的,绝对不会看错。虽然一闪而过,但是和小姐在屋子里的绝对是个男人!”玉珠保证道。 得到了玉珠的确定,夏氏脸上的笑容更是灿烂,瞥了眼橙冉道:“我倒是要看看,她到底福大命大到何时,今个儿老爷怎么护着她!” “夫人,这样有些不妥吧。”橙冉面色有些为难。 “这有什么不妥?” 对于夏氏的问题,橙冉这才将自己想安雅求情的事情说给夏氏,“夫人,若是我们现在这样,会不会大小姐就不帮我们了,毕竟二小姐还被老爷禁足着呢。” “呵,你以为我们今日不说,她就会帮蓉晴了吗?她那个所谓的有机会,怕是这辈子都没机会了。”夏氏眼神一眯,朝着橙冉说的咬牙切齿。 橙冉的面色变得更加难看,看着夏氏还欲再说什么,最终也只好垂下头不语。 “今个儿老爷在哪?”夏氏突然问道。 “回夫人,老爷怕是在李姨娘那边就寝。”想了想橙冉回道。 听着橙冉的回答,夏氏的脸色也是微微有些难看,“那贱人也不是个省油的灯。”语罢,夏氏看着玉珠道:“等下见了老爷,你可知道怎么说?” 看着突然问自己的夏氏,玉珠在心中细细一思量便知道了夏氏的想法连忙回道:“奴婢知道。奴婢看到大小姐被人掳走,所以连忙向夫人您禀报。” 221.第221章 兴师动众 对于玉珠的回答,夏氏倒是满意地点点头。半响,那双凤眸一抬闪过一丝诡谲来,整了整自己衣衫开口道:“走,去偏院。” 说着,夏氏的唇角便不由得勾起。今个儿既能坏了李姨娘难得留宿安茂源的好事,又能让安雅栽个跟头。想想这些,夏氏的心里也顿时舒坦了几分。 橙冉听着夏氏的吩咐,只好喏了一声搀扶着夏氏缓缓出了门。 偏院内。 安茂源刚准备和李姨娘就寝,就听院外一阵嘈杂,婢子敲着门道:“老爷,姨娘,夫人来了。” 听着婢子的传话,安茂源和李姨娘均是皱起眉头,半响安茂源这才下了床整了衣衫道:“让她们进来。” 而李姨娘坐在床头,眼中流过一丝忿忿,也不情不愿地睁开从床上下来,帮着安茂源穿了外衣,整理妥当,一同出了门。 看到夏氏站在门外,李姨娘先是浅浅屈膝行了一礼道:“夫人。”这才退到安茂源的身后。 安茂源也是面色深沉,站在屋檐之下问道:“夫人,这般晚了不就寝,来淑琴这是为何?” 听着安茂源语中的不悦,夏氏立刻向前福了身子开口请责,“妾身这也是无奈,叨扰了老爷就寝。不过是听语苑那边出了事情,妾身这才不得不来请老爷。” “雅儿怎么了?”安茂源眉梢一蹙立刻追问道。 “回老爷,小姐不见了。”得到了夏氏许可,玉珠立刻上前一步,朝着安茂源回道。 对于玉珠的话,安茂源先是眼中一怔,随后立刻快步踏下台阶向着玉珠走来,厉声问道:“怎么回事!” 玉珠被这般吓得一颤,立刻回道:“奴婢方才在院中,就听到小姐的房门轰的被打开,奴婢先是被声音吓了一跳,就见一个人提溜着小姐,从小姐屋内飞身而出。” 听着玉珠的话,就见安茂源的面色一点点沉了下去。 玉珠见罢,立刻跪了下来道:“所以奴婢心知兹事重大,便立刻前来禀告夫人。” “老爷,我们现在是否应是先该报官?毕竟雅儿一个女子,若是真被歹人掳了去,这可不是个小事啊。”看准时机,夏氏立刻上前问道。 最好将安雅今晚出去的事闹个满城皆知,到时看安茂源可还如何护着安雅。 “对,报官,快去报官。”从腰间拿下自己的信物,安茂源扔给府中的家丁道:“速速拿着我的信物前去报官,务必在天亮之前找到雅儿,切莫让她出了差池。” 家丁应了安茂源的话,立刻向着院外跑去。 听着二人的话,李姨娘的眉头也是皱了起来,瞥了眼跪在地上的玉珠,和站在一旁的夏氏,心下细细一体会,总觉得事情中透露着股诡异。 “老爷,夫人。不如我们现在都前去听语苑一趟,看看雅儿是否已经回来了。若是没有,也好审问番她院中的丫鬟,好过在此处干着急。” 经过李姨娘一提点,安茂源连连称是,一行人便均向着听语苑前去。 …… 安雅坐在桌前,端起茶壶为自己浅浅斟了杯茶,还未端起茶盏,就听到院外一阵嘈杂。 随后紫苏红叶等婢子的声音就响了起来,“老爷,夫人,李姨娘。” 安茂源看着安雅屋子还掌着的灯急忙开口道:“雅儿呢,你们小姐都不见了,你们一个个做下人的都是干什么的!” 被安茂源这般劈头盖脸的责备了一番,就听屋外哗啦啦跪了一地,“老爷这是何意,小姐今个回府就一直待在屋内,并未出去啊。” “贱婢!你家小姐就是有你们这些不负责的下人才遭人掳走。”夏氏的声音随之响起。 “小姐被人掳走了?”听着夏氏的话,紫苏等人顿时朝着安雅屋内望了一眼,就要站起身子向着安雅房内奔去。 手指刚刚挨上门框,就见门嘎吱一声自里面打开,安雅那一身粉色襦裙便展现在众人面前。 闭上屋门,瞥过院子内那一群人,安雅先是行了一礼便问道:“爹,娘,姨娘怎么都来了?” 看着突然出现的安雅,安茂源先是面色上一怔,随后面露喜悦地奔了过来,“雅儿无事就好,无事就好。” 夏氏对于身在屋内的安雅面色也是有一瞬间的变化,一闪而过。那一双瞥过一旁的玉珠,看着她眼中的诧异,随后流光一闪,泛起了一丝诡谲来。 “雅儿,十足让爹娘担心着了,急的你爹都已经报官去了。”夏氏也立刻凑了过来向着安雅道。 “不知爹娘担心什么,居然还报官了?”安雅睁大了双眸,看向夏氏。 夏氏浅浅一思虑便开口道:“方才你院中的玉珠前来,说是看到你被人掳走,急急忙忙到了我哪里,我这才惊扰了你爹和姨娘,报了官,到了你院中来。” 听着夏氏的话,安雅这才了然的轻笑了声,一双眼有意无意地瞥向站在不远处的玉珠。 玉珠被安雅这一瞥,看的心中一颤,心中不禁打起了鼓,轻咬着唇畔缄默不语。 “那真是劳爹娘费神了。”安雅垂下眼道。 “你无事就好。”安茂源吁了口气,抚摸着安雅头上放心道。说罢,倏地转过身子朝着底下的玉珠道:“玉珠,小姐好好的你跑去给夫人胡言乱语什么!” 被安茂源这么一声呵斥,玉珠顿时一惊跪了下来,“老爷饶命,玉珠真的是冤枉的,玉珠看的真真的,真的没有胡说。” 说着玉珠顿时举起手来,向天起誓道:“玉珠指天发誓,绝无半点虚言。” 听着玉珠的求饶,安茂源面色深沉朝着玉珠道:“小姐好好的待在府中,你却说她被人掳走,还敢说你冤枉。” “老爷,玉珠曾伺候小姐。何以拿此事扯谎呢老爷?”玉珠跪在寒夜里,不禁哭了起来。 “是啊老爷,用这件事扯谎,玉珠有何好处?”夏氏朝着安茂源一边说,一双眼却朝着安雅身后紧闭的门瞟去。 凤眸一闭已是升起了新的想法,凤眼一眯瞥向玉珠幽幽道:“玉珠,将方才的事给我们大伙一五一十地讲出来,若是少一件,休怪夫人我也不护着你了。 222.第222章 转危为安 听着夏氏的话,玉珠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立刻向着安茂源凑了过来,拽着安茂源的衣摆声情并茂地将方才给夏氏所说的话,一五一十地再次讲给安茂源听。 安茂源站在原地负手而立,越听玉珠的话越是凝住眉头。 李姨娘站在一旁,那一双眼中将众人的面色看了一遍,才朝着安茂源缓缓开口道:“老爷,妾身以为既然雅儿在府,且不说玉珠说的是否属实,为今之计先是去官府消了案,莫要等此事传开才是正事。” 凝着眉头,安茂源听了李姨娘的话沉思了番立刻唤了个家丁,“去官府销案吧。” 说罢,安茂源便垂着眼缄默不言,似是在想着玉珠的话。 “老爷,奴婢说的千真万确,字字属实,当真不是扯谎。还望老爷明鉴。”玉珠扯了扯安茂源的衣襟,有些泣不成声地求饶。 “你方才为何不给老爷说出前因后果!”夏氏瞥了眼求饶的玉珠,嘴角一勾敛起面色问道。 玉珠听着夏氏询问,立刻开口道:“奴婢看着有男子掳走了小姐,便赶忙去找夫人,一时间只觉得是小姐被人掳走,并未想的太多,夫人明鉴啊。” 话音一落,就见安雅抬起自己那黑白分明的双眸,朝着玉珠轻笑了声,“也真难为你,第一时间发现我被人掳走,不是喊人而是去娘亲那边禀告,也真是难为你这片忠心了。” 安雅那一番略有深意的话不咸不淡地抛出,在静谧的听语苑里似是激起了一层连涟漪。 玉珠被安雅的这一句堵得哑口无言,立刻垂下脑袋缄默不言。 夏氏见得安茂源的神情被安雅的一句话引导,向着一旁的橙冉使了个眼色,就听橙冉开口道:“你这意思,倒是听着不是小姐被人掳走,反倒是小姐和人出去的。” “莫要胡说!”夏氏扭头朝着橙冉佯装呵斥道。这才转过身子朝着安茂源款款道:“老爷,不过依妾身所见,若玉珠所言属实,那玉珠听到的……” 夏氏点到为止,一边说一边瞥着安茂源的脸色。 “娘的意思是我深夜与男子私会了?”安雅率先反问夏氏。 “娘怎么会是这般意思呢。深夜单独与男子私会,这可是大事,若是传出也不是一件小事。”夏氏勾起笑颜看向安雅,眼神里不露痕迹地掩盖了心中所想。 夏氏的话音刚落,就见自空中飞身而下一个人,脚尖挨地看到满院的人,先是一惊,又赶忙过来向着安茂源问道:“安丞相,不知这是?” 看着从空中飞下的叶倾城,众人也是一惊。似是顾忌在叶倾城这外人面前,安茂源便收起面色上阴霾,朝着叶倾城回道:“方才玉珠说雅儿四被人掳走,所以府中老少一时心急,便都到了雅儿的院中。” 对于安茂源的话,叶倾城立刻睁大了自己那双杏眼,无比诧异地表情立刻浮现于表情之上,“被掳走?何时?” 说罢,叶倾城立刻凑向安雅满面担忧地问道:“怎么会出了这事?都说让你方才和我一起回来,你偏要与我比试谁先回府,出了事可该怎么办!” 叶倾城的话如同玉珠落盘,敲在众人耳畔边。 李姨娘眼中双眸悄然一转,心中便是有了了然开口问道:“倾城姑娘说是方才你与雅儿出去了?” 被李姨娘这般一问,叶倾城的脸上顿时显现了一层为难之色,开口道:“今日是倾城的生辰,倾城便与安雅作赌,看我们二人谁先夺了倾城生辰礼先回府,谁便赢。夫人也知道,倾城自幼出生在南凝江湖人家,如今随安雅前来北辰,终日待在府中,便想着借由今日生辰,让安雅陪我做这个赌。知晓府中规矩,所以才不敢惊扰了夫人丞相,这才……” 说到最后,叶倾城的声音越发的小,让人看着真是有些羞愧之色。 听着叶倾城的话,李姨娘反倒拿着帕子捂嘴轻笑了声,半响开口问道:“方才你是和安雅一同出的屋子?” “是啊,安雅先是不想,我便强掳了她随我,安雅拗不过我,也便作罢随我去了。”叶倾城垂着头有些难为情的笑了两声,似是想起什么又朝着李姨娘问道:“姨娘,这安雅被掳到底是何人作为啊?” 说到这里,院中的众人似是也能听个八九不离十,“老爷,妾身以为方才玉珠看到倾城被掳的事,或许玉珠也确实未撒谎,看到的正是雅儿与倾城相互出去的赌约呢。” 对于李姨娘所言,安茂源垂着眼思虑了番也是点了点头似是认同了李姨娘的话,看着安雅似是呵责道:“大家闺秀,总是胡闹!” “安丞相,您莫怪安雅,要怪就怪倾城吧。倾城耐不住性子硬是央求安雅,所以您就莫要责怪她了。”说着,叶倾城几乎是用着那一双淡烟雾眸望着安茂源。 “罢了,倾城姑娘是客,念在她的面子上,今日这事就此作罢。若是下次还有此事发生,莫怪爹家法处置。” 听着安茂源的话,安雅浅浅一笑朝着安茂源道:“谢谢爹。” “今日竟是倾城姑娘的生辰,客人在此我们竟不知,也真是待客疏忽。姨娘我没什么珍贵物件,这只翡翠玉镯倒是水色不错,就作个生辰礼送予姑娘,还望姑娘莫要嫌弃礼迟。”李姨娘笑容款款,褪下手腕上的翡翠玉镯递到叶倾城手中。 看着李姨娘递来的礼物,叶倾城先是婉拒,听着李姨娘不住所言,便有些不好意思一笑,“倾城谢过李姨娘,既然姨娘这般,那倾城就厚着脸收下了。” “无事,明个让厨房为姑娘做上桌吃食,虽不在家,既在府中也不能太过从简。淑琴,此事你就为叶姑娘操持些。”安茂源也是开了口。 夏氏看着院中突然转化的气氛,那双手隐藏在袖口中不住握紧。好端端的机会,就这般如上次一样不痛不痒地被化解了。 夏雁秋只觉得自己真是阴沟了翻船,还几日之中在一地方翻了两次! 223.第223章 针锋相对 尤其是看到李姨娘那满面春风的模样,夏氏就不禁攥紧了指上的玉戒,终得忍不住开口道:“姑娘过生辰自是好事,今日天色已晚,我也未曾带些贵重物什赠予姑娘。上次太后娘娘赏了我几匹进贡云雾绡和软花缎,料子也是顶好难得,明个儿便送来给姑娘一匹,做几身新衣为礼,还望姑娘莫嫌礼迟。” “夫人真是过于客气了,倾城不过是江湖庄主所出,最多算是个小门小户,如何承的起夫人这般贵重的礼。况且倾城住在府中,夫人和丞相不嫌叨扰就好,倾城如何还能收下这般礼呢。”叶倾城看着夏氏立刻婉拒道。 “不过拘礼客气,你身为雅儿的朋友,又在府中小住,府中自是不拿你当外人,你便收下吧。”夏氏嘴角含笑,强忍着心中的怒意。 听着夏氏的话,叶倾城也便笑着回道:“那倾城就也厚脸收下了,在此先谢过夫人好意。” “无事,莫要多礼。”夏氏言不由衷,一双眼依旧盯着安雅身后阖上的门,心中便不由得升起了疑惑。 一双凤眼久久流连于安雅透着光亮的屋内,夏氏只觉得今日的安雅似是从出来就有些怪异,站在门口不愿离开,想着方才玉珠的话,夏氏的心中不禁升起了一个推测。 莫不是安雅的屋内…… 想到这里,夏氏不禁开口道:“方才玉珠说,听到雅儿和屋内与人交谈,不像是和姑娘吧。” 夏氏的这一句话不轻不重,却是让整个听语苑的人都听了个通透。 说着夏氏转过身子,朝着安雅出声问道:“是吧,雅儿?” 顿时整个听语苑内的空气霎时变得紧张了番,安雅对视上夏氏,缄默不语。倏地唇角一勾轻笑了声,“娘果然是认真。” 安雅话尽于此,算是默认了夏氏的话。 得到了安雅的默认,夏氏更是红唇微弯,眉梢一挑掩盖下眼中的得意,“雅儿,这话可不能乱承认,若是有心人听得了,当真是影响颇大。” 安雅听着夏氏的话,嘴上这般说,却是明里暗里将这这件事引向安雅夜半私会。对于夏氏所言,安雅不置可否,笑了笑不再多语。 李姨娘看着安雅的模样,轻咳了两声似是提醒安雅道:“雅儿,这是非同小可,你莫要乱言。”说着,李姨娘便继续朝着夏氏缓缓开口,“夫人,妹妹倒是觉得,既然雅儿已然承认,但按照玉珠所言,这先是听到雅儿对话,又是见到雅儿与倾城姑娘一同出去。这先是已与私会之名不算了吧。” “姨娘倒是比我更认真呢。”夏氏话里藏刀,“雅儿初来京城,并未认识生人。莫说夜半与男子多言,这深夜让人潜到府中,纵使有千百理由,也是不妥的吧。” “夫人所言极是。”瞥了眼夏氏,李姨娘只好默然不语。 “你们二人莫要多言了。”站在一旁的安茂源倏地开口,踱着步子朝着安雅走了过去,蹙紧了眉头问道:“雅儿,让玉珠听到的是谁?” 听着安茂源询问,安雅倒是坦率回答:“回爹爹,绝对不是娘他们所说的意味。不过女儿觉得还是莫要将此事过大。” “事关府中名誉,自然不会多言。这是雅儿,你在京城难不成这般快就认识了人,这夜半也能来与你浅谈几句。不知是为何呢?” 对于夏氏所言,安雅回道:“娘,女儿反倒觉得不要太过深究的好,到时候都不好看。” 夏氏被安雅的话有些语噎,做了个眼神就听橙冉开口,“小姐,纵是有什么话说,这天儿这般冷。总不能让老爷,夫人还有姨娘站在院中吧。” 听着橙冉的话,安雅的面色却是有些浅浅的变化,均被夏氏窥到眼中,“雅儿,怎么那般面色不愿呢?还是说,屋内有……” 夏氏话不点破,却是有些意蕴的含沙射影。 “夫人,有些话还是莫要说成这般。”听着夏氏的话,紫苏第一个不服气地出来给安雅辩白,丝毫不顾及尊卑。 “夫人与小姐说话,轮得着你这个婢子说话吗?”橙冉先是对紫苏呵斥了番。 被橙冉这般一呵斥,紫苏也是意识到自己方才的逾越。只好咽回口中的话,弯膝朝着夏氏道:“夫人,是奴婢逾越了。” 对于紫苏的赔礼,夏氏只是眉梢一挑,丝毫不正眼看一旁的紫苏,“身为奴婢,苛尽本分,逾越失礼。下去领十个板子。” 听着夏氏的处罚,紫苏只好咬着嘴唇轻轻回道:“奴婢知道了。”说罢,就要缓缓退了下去。 就听安雅开口道:“慢着!” “娘。紫苏虽是无礼,却也是护主心切。十个板子确实太过重了些,还望娘看在我的薄面上,少罚几个。”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王子犯法也与庶民同罪。我身为丞相府主母,掌管后院,若是这般饶过,让娘以后却是难做。”夏氏说的正义凌然。 “小姐,您心疼奴婢,奴婢知道。别为奴婢求饶,奴婢今个儿逾越,莫要让夫人难为。”紫苏看着安雅说道。 看着被家丁拉下去的紫苏,安雅眉头紧蹙,就听橙冉开口道:“大小姐,您今个儿确实有些怪异,怎么一直站在门外紧锁屋门?莫不是不欢迎老爷和夫人进屋坐?” “怎么会呢。”安雅淡淡回道。 心中却是暗暗冷笑,早上还来求着自己,如今晚上就翻了脸非要找出自己的把柄。 莫说自己自己本身就不愿帮忙,按照如今,纵使自己有这心思,也是彻底不愿了。 “那既是这般,恕奴婢多嘴问句,小姐您为何这般,莫不是真的屋内有着不能看的?” 橙冉的话音刚落,就听屋内传来一声缓缓的男声,“你是在说本王是那不能看的物什儿吗?” 还没等众人的情绪凝固在面上,就听安雅的门嘎吱一声骤然被打开,白慕言的青色长袍便顿时显现在众人面前。 迎着月色,端的是一派惊才风逸,语气中沾染着层从容不迫,纵是这般,却是令满院众人均是愕然。 224.第224章 救兵出现 众人望着缓缓而出的白慕言,衣袂飘飘。先是一愣,便听着安茂源率先向前一步行礼道:“王爷万福,下官不知王爷在此,实在是下官的失责。” “妾身见过王爷。”夏氏和李姨娘也均是向前一步跟在安茂源身后行礼。 “奴婢见过王爷。” “……” 一时间听语苑内顿时充斥着请安之声,络绎不绝,层起彼伏。 对于白慕言的突然出现,安茂源也是惊愕不已。夏氏更是垂着头,紧紧攥住自己的双手强忍着内心的情绪。 “起来吧。”一双眼淡淡地瞥过众人,白慕言这才出声道。 看着白慕言,安茂源纵使心中有万般疑惑,还是恭敬地问道:“不知王爷为何深夜会在小女的房内出现呢?” 对于安茂源的询问,白慕言双眸一抬冷笑了声,“丞相家的婢子不是都说了么,本王就是你家小姐那不能看的物什儿。” 听着白慕言不轻不重的话,安茂源只感觉空气中气氛一紧,立刻拱手赔礼道:“王爷这是说的什么话,您是贵宾,怎么能是那不可看的物什儿。” 而橙冉在看到白慕言出现在安雅的屋内时,只感觉自己满目惊愕,在听到白慕言的话时,更是身子一抖立刻跪了下来,朝着地上磕了几个头,“王爷饶命,奴婢不知王爷在此,无心冒犯,还望王爷饶恕奴婢。” 话既如此,橙冉似是觉得还未得到白慕言的谅解,立刻朝着自己捆了几巴掌,“都是奴婢无心之语,奴婢该死。” 听着院内传出一声声响亮的巴掌之声,橙冉的嘴角已经渗出丝丝血迹,看的安雅也不禁转过头去,这才听白慕言开口道:“起来吧。” 得到了白慕言的许肯,橙冉这才是如释重负立刻从地上爬了起来,“多谢王爷。”站在了夏氏身后缄默不语。 夏氏盯着突然出现的白慕言,心中也是一惊,随后便恢复了镇定。下午派出去的人才说安雅是面色不悦的从平阳王府归来,连带着白慕言面色也是十分不好。 她当是安雅惹了白慕言不悦,还是心中一阵得意,谁曾想下午传来的话,如今晚上白慕言就这么直戳戳地出现在了安雅的闺房中。 这样的事,怎么想都是透着一股子诡异。 想到这里,夏氏还是强忍着心中的疑虑,收敛了面色上的情绪,朝着白慕言款款行了个礼道:“王爷,方才是妾身的丫鬟失言了。妾身在此替丫鬟给王爷赔个不是。” 对于夏氏亲自的赔礼,白慕言这才将长睫一抬,斜看向夏氏开口,“夫人不必赔礼。” “王爷,虽说是妾身的丫鬟失言,只是妾身还是有些不解,天色已是不早,为何王爷会出现在我家雅儿的闺房内。”夏氏瞅准时机将口中的话问出。 “本王一早就来了,方才你家的丫鬟不也说了。听到安雅与本王说话了。” 久久不敢多言的玉珠在听到白慕言点名之际,顿时也是双腿一软朝着白慕言道:“奴婢当时不知是王爷,只当小姐被歹人掳走,还往王爷明鉴。” 听着玉珠的话,白慕言如水的眼中泛起一丝波澜,嗤笑了声道:“难为你这般忠心,小姐出了事,先不呼喊救人,还有心去找丞相夫人禀告,不知道的,还以为其中有什么深意呢。” 白慕言的话看似戏谑,落在夏氏和众人耳里,也是别有了一番滋味。 “王爷真是会打趣,只是这话若是传在有心人的耳里,还以为我们亲生母女之间隔了什么间隙呢。”夏氏陪着笑,朝着白慕言道。 “本王不过是说笑罢了,夫人何故认真。今夜只有本王和相府众人,又能传到什么有些人的耳里呢?”白慕言也是轻笑了声。 白慕言的话使得夏氏有些语顿,只好朝着白慕言陪笑了几声,“王爷真是会打趣。只是王爷还未曾告诉妾身,为何王爷在这深夜会驾临相府?” “莫不成夫人觉得本王是那下作之人,偷潜入相府欲行不轨了?”白慕言并未正面回答夏氏的话,只是唇角一勾反问道。 “王爷乃万金之躯,怎么会是那下作之人。只是现在已至亥时,王爷不在王府出现在相府,莫说是妾身,怕是府中众人都是有些疑虑的。”夏氏浅浅一笑,答得不卑不亢。 连带着安茂源的眉头都是紧锁不言,白慕言这么深夜坦荡荡地出现安雅的房间之内,纵使是王爷,传出去也是让人面子难挂。 怪不得方才安雅会说不要深究,到时候双方面子都难看。 此刻的夏氏虽然面含笑意,然心中却是涌起无数忿忿。若说她几日内在安雅身上翻船两次,那如今白慕言就是她翻船的波浪。 前日几番言辞就化了安雅得罪白慕灏的事情,如今有这般突然出现弄得安茂源进退两难。 连带着她本要将安雅夜会男子的罪名都未曾说出口,如今便让突然出现的白慕言扼杀在了心口。 好端端的平阳王,如今却是不知吃错了什么药,倒成了安雅一张保命符,三番五次的护她平安。 “今日安大小姐临府,听得叶倾城叶姑娘今日生辰,又听得叶姑娘所言,本王心觉有趣,但也不好坏了你府中的规矩。便只好深夜前来,以做裁判,看看究竟谁先拿到这生辰礼。”白慕言的这一番话说的坦坦荡荡,丝毫没有半点心虚可言。 对于白慕言所说,夏氏和安茂源均是拧紧了眉头,就听白慕言继续开口道:“墨影。” 话音一落,就见从安雅的房内跃出个黑袍男子,手执封金宝剑,看着白慕言恭敬道:“王爷。” “把叶姑娘的生辰礼拿出来。”白慕言负手而立吩咐着墨影。 “是。”说着,墨影自怀中摸出一个鎏金宝盒,缓缓打开,露出里面那锦帛上正正摆放的红宝石包镶金玉簪,向着叶倾城递了过去。 “叶姑娘,今日虽是安大小姐率先归来,只是这生辰礼还是要送予叶姑娘。”眼神淡淡地扫过众人,白慕言开口道。 225.第225章 相安无事 对于白慕言的话,整个听语苑内顿时变得静谧了几分。就见叶倾城上前一步收下白慕言递来的鎏金宝盒,“谢过王爷。” 安茂源一时间也有些不知如何是好,看着白慕言久久说不出话来。半响才拱手开口道:“既然王爷来了,不如就移步大厅说话。” “不必了。本王来此的事,丞相也知事态大小,如此的话,本王还是早些回府,便不必久留了。”白慕言开口拒绝了安茂源接下来的话,“墨影,随本王回府。” 看着白慕言下了石阶,府中众人立刻自觉地分两旁让开,走了两步,白慕言倏地转过头来瞧着安茂源道:“今日的事,丞相知道该如何做了?” “下官知晓。”弯下腰安茂源拱手恭敬回道。 然垂下的眼中却是闪过千般无奈,纵使这般也只能碍于白慕言不得多言,毕竟此事若是传出,可不亚于上次安雅在茶馆与八王爷打赌夺物的风波。 顿了顿,白慕言开口道:“今个儿书晒的不错,本王瞧着也没几本了。明个儿安大小姐就不必来了。” “多谢王爷。” 望着白慕言大步离去的背影,安茂源这才是粗粗的出了口气。一是庆幸安雅屋内仅仅是白慕言,二是这理由充分,自当也能守住安雅的清誉。 对于安茂源而言这是松了气,可对于夏氏而言,白慕言的出现这无疑是横插一脚,坏了她原本的好计划,奈何对方身份,纵使在不甘心,也只能打碎了牙自己往肚子咽。 “雅儿,既是这般,你就回去好好休息。”顿了顿,安茂源开始开口叮嘱安雅道:“身为女儿家,凡事自己心中也该有些谱,莫要失了分寸,让爹娘和府上都难堪。懂了吗?” 听着安茂源的叮嘱,安雅立刻屈膝回道:“雅儿知道了,今日之事,不会再有了。既然从明日起雅儿不必前去王府,作为小惩,雅儿就潜心待在听语苑内闭门思过,也免得娘管理后府时在下人面前难做。” “既然你自己也说了,就这般做。太后娘娘寿辰在即,你就在院中潜心准备,在此之前好生闭门思过。” 对于安茂源的话,安雅立刻喏下,就听夏氏开口追问道:“老爷,既然如此,蓉晴最近也是在自己院中思过,不如她姐妹二人届时一同出府为太后祝寿。” “随夫人吧。”经过此时对安蓉晴的火气已消,听着夏氏提议便借坡下驴同意了她的话。 得到了安茂源的同意,夏氏的眼中的恨意难得的松缓些,朝着安茂源道:“妾身知道。” 随后纵使心中再有万般不甘,也只能随着安茂源一同踏出了听语苑。 看着一行人浩浩荡荡出了听语苑,安雅这才起了身子转身要踏入屋子,余光瞥到还依旧跪在地上的玉珠,安雅自上而下睥着玉珠道:“你也起来吧。” 玉珠听着安雅的声音,先是一抖,头向着地面更是低了几分。 “不起来的话,就在这跪着吧。”一想起今日的事就是玉珠的告密,安雅就气不打一处来。看着跪在地上的玉珠,丝毫提不起半分同情来。 “小姐。”玉珠听着安雅的话,立刻抬起了自己头,用着那双淡烟雾眸望着安雅,看得人我见犹怜,心疼不已。 若不是已知今日的事就是由面前之人告的密,安雅也真是难忍下心不为所动。 看着安雅面色微微的动容,叶倾城冷哼了声,“今个儿若不是我与安雅一同出去,若真的如你所说,怕是你家小姐就彻底找不到了。” “奴婢该死,奴婢太过担心小心安危,一时间被惊吓到,所以才想着去搬救兵。”玉珠被叶倾城的话一说,立刻垂下眼,有些心虚道。 冷笑了声,叶倾城眯起自己的凤眸瞥着脚下的玉珠,“搬救兵搬到夫人那里,也真是被惊吓到了。” “倾城姑娘,你要相信奴婢,奴婢当真对我家小姐忠心耿耿。”说着,玉珠跪下地上向前用膝盖挪了挪,看着站在屋檐下的安雅,“小姐,你可要相信奴婢啊。奴婢伺候您那般久,小姐待奴婢如此好,奴婢怎么会背叛小姐呢?” 听着玉珠这番动容的解释,安雅如翼的长睫一动,在空中划出几分优美的弧度。垂下眼看着自己脚边的玉珠,静静盯着玉珠缄默不语。 半响只见安雅红唇一动,嗤笑了声,“我说过你背叛了吗?你又何必这般快的表忠心。” 玉珠被安雅这么久久凝视着,那一双黑白分明的双眸,明亮透彻似要将玉珠看穿。被这样的眼神望着,玉珠只觉得有一种巨大的压迫之感油然而生,顿时垂下眼不敢与安雅对视。 “起来吧。”看着眼帘下的玉珠,安雅开口道:“我乏了,倾城,你们也都回去休息吧。” 说罢安雅便提起裙摆向着屋内走去,听着安雅的话,叶倾城也是率先瞥了眼玉珠这才向着自己的屋内走去。 而紫苏等人经过这晚上这般一闹,早已听明白了安雅语中的深意,有些略微嫌弃地瞅了眼玉珠,也都纷纷回了屋内。 闭上了屋门,安雅这才收起了方才端起的架子,如同一个泄气的皮球,长长的吁了口气。 方才自己刚到相府,就见一袭青袍的白慕言负手而立,静静伫立在她的屋内,一见自己进屋,只是静静将玉珠前去告状之事与自己讲明,并陪着安雅一同演了今日这一出戏,划了夏氏原本的计谋。 想到白慕言所说的一字一句,安雅只觉得心头一暖,长长吁了口气,褪下自己眸中的黯淡。 对于安雅而言,她真的难以说服自己跨过这道深沟,正如白慕言给她时间一般,安雅所谓闭门思过,也不过是给自己时间。 …… 出了相府,白慕言与墨影一前一后走在那青石板铺成的道路之上,踏在那冰冷的地面,迎着有些略微寒意的月色,白慕言步子一停负手而立。 抬起自己那双凤眸,掩去眼中满目浮华幽幽道:“不出来见见吗?” 226.第226章 狭路相逢 白慕言那朗朗之声,与夜风相伴一同吹遍整个夜色的街头。 在一片静谧之声悄然无痕迹,白慕言长袖一收,立于街头复而道:“堂堂东番璿王,如今却是羞于见人吗?” 白慕言的话音刚落,只觉得耳畔一阵风划过。再睁开眼时,那一拢红袍便迎着风立于远处。 如瀑的墨发飞舞在暗夜之中,抬起凤眸露出那双碧色如玉的双瞳,白慕言看着眼前不远处的人,凤眼一眯薄唇便微微勾起。 就见眼前那一袭红袍在半空中悬起,负手一翻,凤无暇身后的冰弦玉琴便置于他的腿上,修长的指尖划过冰弦,轻轻挑出一声音律来,在寂静无言的街头里响彻尘嚣。 那一声音律似是灌满了内力,向着白慕言也墨影劈头而来,气势森森,激起满地飞尘。 墨影看着凤无暇那挑起的琴音,跃于白慕言身前,青色的剑光出鞘,在暗色如墨的黑夜里划出一道亮光来。 蹦的一声,响彻暗夜。 凤无暇抬起双眸,看着被墨影抵挡下的琴音,好看的唇角轻轻一勾,那一双手便如同行云流水般划过琴面,铮铮出响,声声带着无尽的寒意向着白慕言二人飞来。 墨影抵挡在前,只觉得自己臂上吃痛,血色汩汩,墨影咬牙便要继续抵挡,迎着凤无暇那不住弹出的琴音向前,箭尖带着森森寒意逆着琴音向着凤无暇刺去。 还未向前,剑尖在凤无暇眉心几寸之际,只见凤无暇唇角一勾,食指重重一用力便勾起一根冰弦来,指尖一放,墨影的胸口如同灼烧般之感,被击的倒退了几步,捂住胸口的手不住渗出鲜血来。 凤无暇望着被打倒在地的墨影,手中的力度便要再重上几分。感受到琴音中的变化,白慕言双眸倏地睁开,那一袭青袍在风中一闪,五指便按在了凤无暇挑起的琴弦上,“璿王爷,过犹不及,还望适可而止。” 听着白慕言的话,凤无暇长袖在琴弦上拂过,打开白慕言按在琴弦之上的手。自袖中摸出一方锦帕来,一寸一寸擦拭那冰弦。 白慕言看着此番情景,也不显露一丝恼意,向着凤无暇开口道:“多谢璿王了。” “你当真没散尽功力。” 看着白慕言离去的身影,凤无暇将冰弦玉琴往身后一收,朝着白慕言肯定道。 白慕言不置可否,捞起地上的墨影,“回府。” 墨影捂着胸口,瞥了眼不远处的凤无暇,只好跟在白慕言身后向着平阳王府走去。 凤无暇狭长的眸子一眯,嗤笑了声,那一袭红袍如风般闪过,长袖一伸便拦下了白慕言。 看着面前那玄纹云袖,白慕言唇角一勾开口道:“璿王爷,本王是该称呼你凤无暇,还是君无暇?” 对于白慕言的话,凤无暇面色一变,却是不着痕迹地恢复平静,看着白慕言一字一顿道:“你当真没散尽功力。” 听着凤无暇再度重复的话语,白慕言眸中闪过一丝笑意,停下步子斜眼看着一旁的凤无暇,“璿王不问你东番战事前来北辰,莫不是来探本王的功力吧?” “呵,若本王说是呢。”凤无暇将眸中的情绪敛下,反视上白慕言。 对于凤无暇的话,白慕言只是浅浅一笑并不多言。 天启帝驾崩不过几月有余,东番正值国丧之际,新帝登基。此时与北辰边界之处更是战乱不断,凤无暇身为东番王爷,又是西钺公主所生,身靠西钺整国,所以更是东番的中流砥柱。 如今却是前来北辰,不问东番战事,其中意味令人寻味。 看着白慕言的面色,凤无暇凤眼一抬开口道:“话说回来,若不是本王前来北辰,还未曾能遇到一些有趣的。” 对于凤无暇的话,白慕言自然知道其中暗指何意,眉头蹙起那一双眼里便泛起了层层冷意,“再有趣也已有主,还望王爷莫做那下作之人。” “哈——”凤无暇唇角一勾,面色的情绪悉堆眼角,“有主?王爷是否言过其实。本王听说王爷可是那不好女色之人,府中后院无主呢。” “不过是一时罢了。”提起安雅,白慕言的言语也是冷了几分,“本王劝王爷别做他想,今晚的事,本王就当无事。” “堂堂平阳王爷,如今一见,果然不同。”说罢,凤无暇的身形一闪,整个人便消失于暗夜之中,徒留一句话飘荡在风中,“那便看看谁技高一筹。” 墨影看着漆黑如墨的夜色,眉头一蹙捂着胸口对白慕言道:“王爷,我们……” 白慕言右手一抬,拦下了墨影接下来的话,只是轻轻道:“回府。” …… 天入三寒,京城飘起了皑皑白雪,漫天飞舞,整整下了两日才休。 转眼便到了太后生辰。 屋内烘起了热碳,这天儿才至卯时,安雅就听到紫苏叩响了门,才记起今日的大事,太后的生辰。 今日的安雅被紫苏等人好好盛装打扮了番,着一袭艳色芙蓉百叶裙,上穿了件百花夹袄。为讨好太后,安雅特意穿上了那日太后赐的白狐雪裘。 紫苏和红叶将珠帘一掀,安雅便踏出了屋门。大雪已停,只有院内的下人纷纷扫着地面上的雪花。 一见安雅出来,黄桃和青萝立刻向着安雅行礼道:“小姐,老爷和夫人已经到门口了,都在等着小姐您了。” 安雅瞥了眼院内的众人,却不见叶倾城的身影不禁开口问道:“倾城人呢?” “倾城姑娘说了,今个儿是大事,她没理由与小姐一同入宫。便说今日待在府中,现如今怕是还睡着。”紫苏回道。 听着紫苏的话,安雅略微一思索也只好道:“今个儿是紫苏和红叶随我入宫,你们就留在院里好了,等下倾城醒了,就告诉她已经入宫了。” “是,小姐慢走。” 丞相府门口,今日在门口一列停了三驾马车,打头的马车便是上次安雅前去平阳王府时,夏氏借与安雅乘了那辆,其后跟着两辆楠木马车,周身枣红,挂着个青色车帘。 安茂源今日一身直襟长袍,一见安雅出来忙道:“快些上车吧,莫要迟了时辰。” 227.第227章 太后生辰 听到安茂源开口,安雅忙屈膝行了个礼说道:“今个起的迟了些,耽误了爹娘。” “别多言了,快些上车吧。”安茂源说了声,便携着夏氏向着第一辆马车走去。 随着紫苏和红叶,安雅也要踏上车去。 “若真是有心,就不会让爹娘在门口等上半柱香。”还未踏下石阶,就听安蓉晴的声音在一旁响起。 顺着声音来源望去,今日的安蓉晴更是一身盛装,百叶碎花裙,裙角绣着朵朵芙蓉,上罩了件狐毛半袄,修长的素手捂在暖炉之上,红唇勾起一个不屑的角度,看着安雅尖酸道。 对于安蓉晴的话,安雅只是垂下眼不语。就听一旁的夏氏开口道:“莫要吵了,快些上车。” “是。” 踏上马车,安雅眼角一瞥,看着后面马车准备上车的安蓉晴。唇角轻轻一勾,安雅的脚下便随之一挑提起了几块碎石,在袖中暗暗一用力便向着安蓉晴方向打去。 这女人,果然是属于三天不打皮就松的人! 看来这些时日不见,她就想念安雅对她的教训了。 听到安蓉晴的尖叫,安雅立刻将身子一顿,与安茂源等人一同向着安蓉晴的方向看去。 “蓉晴,你无事吧?”夏氏看着脚上一拐的安蓉晴,立刻出声关切道。 “安雅!肯定是你做的,暗箭伤我!”安蓉晴涂满丹蔻的手指指向安雅,一双眼中都要喷出火来。 被安蓉晴这么一指,安雅顿时瞪圆了自己那双杏眼,摊手故作无辜朝着安蓉晴道:“蓉晴,你在说什么?” “蓉晴!若是没事的话,就快些上车,莫要耽搁了给太后娘娘的生辰典。”安茂源低沉的声音便紧接着传了过来。 被安茂源这般一说,安蓉晴只好咬紧银牙狠狠地剜了一眼安雅,让一旁的绯荷扶着她上了马车。 望着安蓉晴愤愤的上车,安雅这才垂下头露出一丝狡黠的笑意,任由着紫苏和红叶扶着自己上了马车。 坐稳了身子,巨大的车轮便碾在青石板上滚滚向前慢慢驶去。 马蹄之声渐渐停止,就听车外道:“安小姐,请下车。” 紫苏帮着安雅掀开车帘,一手挡着车顶,搀扶着安雅缓缓下了马车。今日的宫门外车水马龙,络绎不绝,京城各路王公贵胄均是前来祝贺赴宴。 高大的宫门将众人抵挡在外停车下马,各官家小姐也均被人搀扶着缓缓从马车上踏了下来,公子世子们也是立刻下马,随着王公大臣们井然有序地穿过宫门向着宫内走去。 站稳了身子,安雅这才抬起眼望向那高大的宫墙,绵延不绝一路向着两侧延伸,青色的砖墙配着那朱红大门,更是显得森森威严。 想到自己等下就要进入真正的皇宫之中,安雅的心里就只觉得十分激动。 “小姐,快些随老爷一同进宫。”就在安雅发怔之际,之听红叶的声音传了过来。 安雅被红叶的声音一唤,这才反应了过来。加快了步子向着安茂源与夏氏旁走去,“爹,娘。” “行了,一同进宫吧。” 一过端门,今日的各宫殿门前的积雪早已被宫女太监们打扫干净,露出地面上那光滑的地砖来。 今日的天儿清朗湛蓝,阳光透过云端照耀在宫殿屋檐上的琉璃瓦顶上,显得澄明而光亮。 安雅跟在安茂源与夏氏身后,踱着步子向着宫内继续走去,今日的皇宫内外,均是一派喜气洋洋。 雕栏画栋,各宫殿外的红柱之上都缠着几层红缎绫绸,露出柱顶那活灵活现的金甲飞龙。歌台暖响,更有一种春光融融之感。 来来往往的宫女太监手上都端着雕漆托盘,均是忙碌不堪。安雅跟在安茂源身后,瞥了眼一旁气定神闲的安蓉晴,不由得低声问道紫苏和红叶,“现在这是做什么去啊。” “回小姐,奴婢也从未进过宫,今个儿沾了小姐的福气,才能有幸进宫一次。”紫苏摇了摇头表示不知。 “小姐,奴婢听说,太后娘娘今个儿设的是晚宴,怕是如今该是去太后寝宫拜见请礼。”红叶低声回道。 对于红叶的话,安雅也看了看四周,跟着安茂源,穿过廊腰缦回的长廊间,安雅也是赞同的点点头。 “雅儿,蓉晴。等下先去太后娘娘的寝宫拜见,你们两个可要守规矩,切莫在各王公大臣面前失了礼数。”夏氏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娘,您最该提点的是有些没进过宫的人吧。”安蓉晴讥笑了声,其中的嘲讽意味十分明显。 对于安蓉晴的嘲讽,安雅并未在意。只是拦下有些忿忿不平的紫苏,向着她摇了摇头示意,这才道:“雅儿知道了。” 寿康门外。 望着那巍峨华丽的楼台宫殿,琉璃瓦上的簌簌积雪都已被清理干净,露出那伸出在外的琉璃飞檐,雕栏画栋,显得庄重而不失贵气。 一见安茂源等人前来,站在外的李嬷嬷便立刻下了石阶,向着安茂源屈膝行礼道:“丞相,夫人。” “劳烦嬷嬷通传一声。”李嬷嬷深受太后喜爱,地位也是不同,安茂源便拱手回了一礼说道。 “丞相,今个儿平阳王难得入宫,如今正在殿内与太后娘娘请安。还望丞相等下,奴婢给丞相通传去。” “有劳嬷嬷了。”安茂源显得十分客气。 听着李嬷嬷的话,安雅的眸中闪过一丝涟漪,不动声色。而一旁的安蓉晴却是十分的惊喜,立刻朝着一旁的绯荷问道:“绯荷,你说我的妆容今个儿如何?” “小姐今日美艳无双,定能将其他小姐比下去。”绯荷立刻向着安蓉晴拍着马屁。 对于绯荷的话,安蓉晴十分受用,有些欣喜地捏着衣角,望眼欲穿地看着紧闭的宫殿大门,似乎是急不可耐地等着太后的通传。 不消一会儿,就见巨大的殿门嘎吱一声打开,李嬷嬷的身影便显现出来,朝着安茂源做了个请的姿势,“丞相,太后娘娘有请。” 得到了太后面见的首肯,安茂源等人才跟着李嬷嬷一同踏进了寿康宫的大门。 228.第228章 入殿请安 一进寿康宫,就听身后的殿门顿时又合了上。随着李嬷嬷绕过扇屏风,站稳了身子,安雅这才看清了这寿康宫内的模样,寝殿内由金丝楠木做顶,勾雕着形态各异的飞禽鸟兽。 包金的柱础撑在四面,处处点着无数红蜡将整个寿康宫照耀的比殿外还明亮,尤其是殿中央那三足掐金丝香炉,正不住的冒出袅袅香气,将整个寿康宫大殿熏得处处弥漫着股沁人心脾的芬芳。 安雅今日才明白,什么叫掉进金窝的感觉了。这中央的香炉看起来值钱,那悬挂的五色琉璃帘应该也不便宜。 这四处摆放的物什流连安雅眼中,却是一堆堆白花花的金银,连带着香炉内焚的熏香闻在安雅鼻翼间,都变成了股吸引人的铜臭味。 “丞相一家来了。”正当安雅还在沉浸在寿康宫的财大气粗中,就听自殿内上方传来太后的声音。 如同当头一棒将安雅击打清醒,立刻跟在安茂源伸手屈膝行礼,“臣女参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万福金安。祝太后娘娘福如东海,寿比南山,福寿康宁,万寿无疆。” 说到最后,安雅只觉得整个大殿内蓦然静谧了几分,不由得停了下来,面露尴尬。 貌似就她一个人说了后面的话! 垂下眼,不知是寿康宫内的地龙烧的太热,还是尴尬的反应,安雅只觉得倏地面如火烧,咬着唇不再多语。 完了完了,上次请安就闹得满堂哄笑,如今学了规矩一来又搞出这番乌龙。 “起来吧。”正当安雅踌躇之际,就听太后轻笑了声。 “多谢太后娘娘。”安雅起了身子,就见一旁的安蓉晴捂着嘴偷笑,眼中尽是不屑。 “安雅,哀家瞅着你穿着这白狐绒裘当真不错,果然标致。” “谢太后谬赞。”抬起身子,只见太后端坐在上方的沉香木软榻之上,挂着软金丝绣花幔帐,两旁的宫女毕恭毕敬地站在两侧。 “今个儿难为你们一个早就入宫给哀家来贺寿,连慕言都难得入宫看望哀家,哀家心中真是欢喜。对了,李嬷嬷,赐座。”端起茶盏,太后浅浅地呷了口吩咐李嬷嬷。 入了座,安雅抬起眼这才注意到对面所坐之人。今日的白慕言一袭靛蓝色的长袍,上绣着银色玄纹,只露出脚上的银色长靴。一头的墨发被整齐的倌在玉冠之中,其余的墨发如同锦缎般柔顺地披在背后。 此刻的他,正端着茶盏垂着眼细细品茶不语。 看到这样的白慕言,安雅的心中竟是油然泛起一层失落之感,有些颓然地垂下眼看着皓腕之上的鸳鸯琉璃锁心镯。 只待安雅垂下眼,白慕言那双如水的双眸蓦地抬起,看着对面垂下眼的安雅,心头只觉得淡淡自喜。 安雅这是因为他失落么? 唇角一勾,如同三月的阳春暖意,令人如沐春风,迷得对面一直望着自己的安蓉晴有些恍惚。感受到这直白的眼神,白慕言蹙起的眉头,斜望向安蓉晴。 四目相对,安蓉晴忽略掉白慕言眼神中的厌恶,只觉得心跳加速,脸上顿时飞起两团绯红,立刻端起一旁的茶盏佯装镇定。 “绯荷,平阳王看我了。”端着茶盏佯装饮茶,安蓉晴对着身后的绯荷激动道。 “小姐这般美艳动人,平阳王自然也按耐不住。”绯荷对着安蓉晴小声附和道。 耳根一动,安雅便听清一旁安蓉晴的对话,端着茶盏的手顿时紧了几分,忍不住瞪了眼对面的白慕言。 男人啊男人!真是改不了的好色! 想到这里,安雅就忍不住端起茶杯一饮而尽,希望能平复心头的不悦。 白慕言将对面的安雅一举一动尽收眼里,虽说安雅此刻十分不爽,但是看在白慕言的眼中,却是有一种难言的愉悦。 这是说明,安雅对自己还是在乎的,莫不然怎么会因为自己看安蓉晴而误会! 太后看着大殿内,刚欲开口,就听有人禀告,“禀太后,皇上身边的玉公公来了。” “宣他进来吧。” 不消一会儿,就见一个手执拂尘的绛紫色衣着的公公走了进来,先是朝着上方的太后恭恭敬敬地叩了一首,得了首肯这才从地上爬了起来回道:“太后娘娘万福金安,听闻平阳王入宫,奴才奉皇上之命特来请王爷前去御书房一聚。” 听着玉公公的话,太后凤眸一抬,启唇对着白慕言道:“慕言,你难得进宫,既然皇上宣你,你们兄弟也好久未见,就随玉公公去吧。” “是,那慕言就先退下了。”白慕言起了身子,朝着上方的太后行了一礼,便随着玉公公出了寿康宫。 对于白慕言离去,安蓉晴的面色立刻垮了下来,而安雅却是不禁暗暗担心了几分,白慕言与白慕寒之间,貌合神离,那白慕言前去不就是羊入虎口。 想到这里,安雅只觉得有些踌躇担忧。 原来对与白慕言,她早已成为习惯,连带着为他担心,都变成了不由自主。 还未等安雅从担忧中出来,就听又有人禀告道:“禀太后。南凝王携五皇子与二公主等人前来入殿贺寿。” 听到太监的禀报,安雅面色一怔。 五皇子与二公主?那岂不是映瑾年与映瑾月? 对于这个消息,安雅忍不住杏眼瞪圆,心头有一种蓦然的紧张感。 就听安茂源起身道:“太后,南凝王乃贵宾,微臣与家眷不便留此,就先告退。” 安雅心中一喜,也立刻随着安茂源站起了身子,向着太后浅浅屈膝行了一礼便要随着安茂源一同出了寿康宫。 大殿之门缓缓打开,露出殿外的暖阳。就听一旁的小太监开口道:“南凝王,五皇子,二公主您请入殿。” 听着小太监的话,安雅的头不由得埋得更低,心中不自主地默念着,“看不到我,看不到我……” 似是感觉到安雅的诡异行为,安茂源转过身子突然开口道:“雅儿,你这是怎么了?在嘀嘀咕咕什么?抬起头走路,也不怕摔了。” 被安茂源这般一点名,安雅只好微微地抬起自己的下颚,干笑了几声。 就感觉一束柔软的眼神朝着自己望了过来,轻轻飘飘,如同飞羽落地,四目相对,那正是还未踏入殿门的映瑾年。 229.第229章 偏殿等候 安雅望着映瑾年,透过他如水的双眸里看到一丝波澜,便立刻垂下眼不再去看他。 望着面前的垂下眼的安雅,映瑾年也先是一怔,随即那双黑眸里便泛起了一抹稍纵即逝的笑颜。 “皇兄,你发什么愣。”看着发怔的映瑾年,映瑾月也随即凑了上来。 顺着映瑾年那如水的目光,映瑾月也是向其望了过去。在看到安雅那张面容的时候,映瑾月也是目光一怔,惊愕不已。 “五皇子,二公主。您二位别发怔啊,快些进去吧,太后娘娘还候着呢。”小太监看着站在殿外的映瑾月与映瑾年,连忙出声提醒道。 “有劳公公了。”映瑾年收回目光,向着小太监浅浅一笑,才有些恋恋不舍地带着映瑾月进了宫殿。 看着他二人踏入殿门,听着那戛然关上的宫门,安雅这才松了口气,敛起面色上的情绪,随着安茂源一同踱着慢步踏下了寿康宫的台阶。 都说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如今故人再度重逢,却也无端升起了股尴尬。 之前欲来和亲的公主,因为她而逃婚;如今再次前来,自己却又摇身一变成了当朝丞相的女儿。 这样的画风,怎么看,怎么透着股子诡异。 “红叶,我们现在是到哪儿去?”恢复了情绪,安雅看着前方引路的宫女,不禁开口询问着一旁的红叶。 “小姐,您方才没有听吗?那宫女姐姐说,先带我们去偏殿休息。待晚宴开始,再前去赴宴。”红叶回着安雅的话。 “她刚有说?”望着前面带路的宫女,安雅有些诧异地望着红叶。 方才她神游太虚,丝毫没有听到周围宫女的话。 对于安雅那诧异的模样,红叶立刻关切道:“小姐,您今个儿怎么了?从一进寿康宫,就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是身子哪里不舒服吗?要不奴婢给老爷禀报下,寻个太医给小姐瞧瞧?” “不必了。今个儿起的太早,所以还有些浑噩。”安雅赶忙拒绝了红叶的提议。 听着安雅的话,红叶也只好随了安雅的意。 踏过石桥,就听前面带路的宫女开口道:“丞相大人,前面就是众位大人歇息的偏殿。太后娘娘的设宴在酉时末,还望丞相大人莫要心慌,到了时辰,奴婢们自然会前来请大人前去的。” 宫女将安茂源等人送到偏殿外,就见一位小太监前来朝着安茂源行了个礼道:“还请大人和家眷随奴才先进偏殿歇些时辰。” “无事,前去带路。” 跟在小太监的身后,安雅便也踏上了偏殿的石阶。此时的偏殿内,更是一片热闹蜂拥,两排整齐的摆放着几列矮桌。 一见安茂源踏入,原本就走的大臣也均起了身向着安茂源拱手行了一礼道:“见过丞相大人。” “各位大臣来得早啊。”安茂源拱手回礼,朝着两旁的大臣回笑道。 “夫人,二位小姐。随奴婢前去就坐。”看着夏氏和安雅等人,便立刻有宫女向着安雅引路。 看着安茂源与一众大臣谈笑风生,安雅也只好坐稳了身子,有些百无聊赖。 如今不过巳时,却要等到酉时末。想想这么久的时间一直要待在偏殿里,安雅就觉得有些如坐针毡。 撑着下颚,安雅四散瞄了几眼,看着各官家小姐均端坐在桌前,时不时有些浅笑,却都端着股大家闺秀的模样,连带着旁边的安蓉晴,也莫名的有了种仪态大方之感。 “小姐,您别趴在桌子上了。奴婢瞧着其他家的小姐们,都在看我们呢。”听着紫苏在身后的提醒,安雅依旧懒懒地趴在桌前,望着盘中的糕点不在意道:“随她们看去吧,看不惯有本事来打我啊。” 紫苏对于安雅,虽无可奈何却也不好再说什么。 “安小姐。”一声浅淡如水的声音在安雅头顶上响起。 抬起眼,只见一身淡绿的襦裙先进入安雅的眼帘,懒懒地抬起头,就见赵绮萱那张小巧精致的脸正自上而下看着自己。 今日的她,穿着件浅绿色碎花襦裙,在一众争奇斗艳的各家小姐中,她的衣着反倒更让人看的赏心悦目。 安雅便浅浅一笑回了赵绮萱,“赵小姐。” “呦,这不是赵大小姐嘛,怎么今个儿也来了?” 还没等赵绮萱开口,就听一旁的安蓉晴那略带尖酸的声音传了过来,就见赵绮萱那两道好看的黛眉一蹙,朝着安蓉晴轻笑了声。 “蓉晴你这个安二小姐都能来,我这个赵大小姐如何不能来了?”说到安二小姐这个词时,赵绮萱刻意的加重几分语气,却气的安蓉晴顿时变了脸。 “你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赵绮萱轻笑了声,有些挑衅地望着安蓉晴。 安蓉晴被赵绮萱这般挑衅不屑的眼神气的够呛,立刻站起了身子冲着赵绮萱道:“安二小姐也比赵大小姐在府中享福的多。” 被安蓉晴刺中了命门,赵绮萱面色一变,便立刻恢复了平静,冲着安雅道:“有这样的妹妹,也真是难为你了。” 听着赵绮萱的话,安雅立刻睁大了杏眼望着赵绮萱。 什么意思?她这算是强行被拉住战场躺枪? 就见赵绮萱的话音一落,安蓉晴立刻冷哼了声,“有这样的姐姐,我才是难为情。” 真是呵呵安蓉晴了,被赵绮萱的一句话稍加挑拨,就像是吃了枪药般到处攻击。安雅不禁扶额,这样的智障,基本也就告别宅斗了。 安蓉晴看着安雅那毫不在意的表情,心中更是有些不悦,“呵,以为不说话就能置身事外?” 对于安蓉晴的话,安雅倒是轻笑了声,没看出来,安蓉晴也是难得的聪明回,竟然看出她真的只想置身事外。 拿起一块糕点,安雅站起身子,看着还在说的安蓉晴,浅浅一笑。在安蓉晴还未反应过来之际,便将整块糕点塞入了安蓉晴的嘴中,堵住了她喋喋不休的话语。 “蓉晴,这糕点不错,还是吃些糕点,少说些话为妙。” 说罢,安雅丝毫不在意安蓉晴那快要喷出火的眼神,拍了拍手上的碎屑,便带着紫苏和红叶径直出了偏殿。 230.第230章 借故开溜 一出偏殿,紫苏就有些为难地扯了扯安雅的衣袖悄声道:“小姐,若是现在出了偏殿,怕是让人看到不太好吧。” 对于紫苏的话,安雅倒是不以为然,“这宫中的人,谁认得我啊。况且今日宫中如此热闹,人潮攒动,又有几个人能注意到我们啊。” “只是小姐,这宫中这么大,我们能去哪啊。况且奴婢听说,这宫里有宫里的规矩,有些地方去不得。”红叶看着安雅道。 听着红叶所言,安雅还觉得有几分道理,捏着下颚略微有些思虑,“那去哪里呢?” 望着这宫内四面巍峨的宫殿,一望无尽的宫墙。想着方才在寿康宫的所见,安雅已经深深被皇家的财大气粗所折服。 就算其他宫殿没有寿康宫那般奢华,也至少要比丞相府高出无数。想到这里,安雅只觉得心头痒痒,那许久未曾未犯的老毛病又一次难以抑制。 “紫苏啊,那个我如今出了偏殿,你还是进去随爹爹说一声。顺便盯着蓉晴,我与红叶去随处逛逛,一会儿就回来。” “小姐,这……那好吧。”听着安雅的吩咐,紫苏虽说心中为难,但也只好按照安雅的吩咐回了偏殿。 “好了,红叶。方才我记得那个宫女引咱们来偏殿的时候,经过了御花园?你还记着路吗?” “回小姐,红叶记得。” 整了整自己的仪容,安雅冲着红叶道:“那你在前面引路吧。” 跟着红叶走了不消一会儿,安雅便眉头一蹙,捂着小腹朝着红叶轻声问道:“红叶,我想小解了。” “小姐,这……”红叶听着安雅的话,有些为难的看着安雅,“奴婢不知道这宫内的净房在何处啊。” 对于红叶的话,安雅更是眉头紧蹙,有些难为情地望着红叶道:“你在这等着,我前去找找。” “小姐,还是奴婢跟着小姐吧。”看着安雅就要离去,红叶连忙凑上前去。 看着追上来的红叶,安雅连忙停下步子,“你就别跟着了。你跟着我,别人一看就是哪家的小姐,若要人知道丞相家的小姐带着丫鬟满皇宫的找净房,多让人尴尬啊。” 对于安雅的话,红叶倒是一愣。看着红叶有些思虑的模样,安雅赶紧趁热打铁道:“所以,你就在这儿等着我,我找了净房小解完了就来找你。你可千万不许走啊,要不然我等下可找不到你了。” 安雅一边离开,一边想着红叶叮嘱道。 “是,小姐。那您可要快些,若是找不到,就快些回来,奴婢去给您问。”看着就要离开的安雅,红叶也连忙提醒道。 “知道了。”安雅捂着肚子,一溜烟儿就闪到了角落,这才趴在假山角,偷瞄着还在原地站着的红叶,这才放心地直起身子,起身一跃便闪了个没影。 想着方才在寿康宫所见的奢华盛景,安雅已经全然忘记了自己在寿康宫的所见所闻,脑子里久久浮现着那些七色琉璃珠帘,还有那包金雕刻的柱础,以及那随处可见的各类宝贝。 “宫中宝贝这般多,我不过是抱着好奇的态度,前来仔细的瞧一瞧嘛。反正我不偷,不过是顺手拿上几个回去好好观摩罢了。”安雅一边走,一边自我安慰道。 什么时候她居然开始偷东西,也还要给自己找个冠冕堂皇了理由了? 想到这里,安雅不禁嗤笑了声。 今日的皇宫不但要为太后生辰做寿,还要招待南凝王等来使之人。故宫中的太监宫女皆是忙碌不堪,一个个手中端着各类瓜果糕点,丝毫没有人注意到到处闲逛溜达的安雅。 只是正因如此,宫中今日的巡逻守卫也比往常增了足足一倍。看着面前向自己走来的一列宫中巡逻侍卫,安雅不禁皱起眉头。 难不成是前世自己的身份,导致如今看到官府或是守卫之人,就有种本能反应的腿软躲避。 听着那井然有序的踏步之声,以及手执刀戟的声响,安雅由不得的咽了口唾沫,便垂着脑袋随意踏入了一个宫门。 竖起耳朵听着那愈走愈远的声音,安雅这才长吁了口气。伸长了脖子望了望空荡荡的路面。 抬起眼,安雅望着那高悬的宫匾,年代久远几乎难以辨认上面书写的字迹。四下望了望,感受着院落之中静谧无声。只有被被扫开的雪花堆在院墙的角落,四下看去,竟有些萧条之感。 “这么凄凉,该不会是冷宫吧。”感受到寒风阵阵,安雅不禁打了个寒颤,“都说冷宫冤死的女人多,不会真这么邪门吧。” 听着风拂枯草的婆娑之声,安雅由不得咽了口唾沫。 “你在这儿做什么?”只感觉肩头被人一拍,安雅整个人便僵硬了一般,站在原地便要尖叫出声。 “皇宫大内,无故喧哗者按宫规处置!”还未等安雅那一声尖叫的“啊”喊出口,身后的人便再度开口说道。 听着那有些明朗清新的声音,安雅一怔便有些恢复了过来,这貌似是个男人的声音。 男人嘛,那肯定就不是冷宫内寂寞而死的弃妇怨灵了。 这才松了口气转过身子骂道:“居然敢吓唬本小姐,你知道我是……谁吗?” 话还未说完,安雅便看清了站在自己身后的来人,有些错愕的将后面的话才说出口,“居然是你!” 都说山水有相逢,冤家路窄。前一段时间还让自己和叶倾城好找的那个韩公子,如今便站在了自己的身后险些将自己吓了个半死。 听着安雅的话,白慕寒浅浅一笑抬起眼,“安大小姐很吃惊?” 对于白慕寒的反问,安雅只是冷哼了声抬起眼瞥着对面的白慕寒上下打量了番,只见他今日身着一袭兵甲的侍卫装束,侧腰上挎着把寒光闪闪的大刀。 “你是宫中的侍卫?”看着白慕言的打扮,安雅不禁开口问到。 听着安雅的话,白慕寒不置可否反问道:“难道不像?” 想到方才自己刚出御书房没多久,就碰到了谎骗红叶装尿急的安雅,心觉好奇便换了装束跟在了安雅身后。 未曾想这般平日了看起来胆大妄为的安雅,却被在肩头一拍,就能差点失了魂魄。 231.第231章 心中好奇 安雅看着有些似笑非笑的白慕寒,凝着眉头上下打量了番,开口笃定道:“你不是宫里的侍卫。” 被安雅这般一说,白慕寒的神情中有一瞬间的波澜,一闪而过,就听安雅开口道:“开个玩笑罢了,你那么紧张做什么。” 饶是嘴上这般说,安雅的眼中却是不露声色的收起自己方才的试探。 自己方才将白慕寒细细打量了番,乍一看确实毫无破绽,只是细细看来,那一双光洁的手,丝毫不像是一个侍卫的手。 纵使指尖上依旧形成了一层薄薄的茧,但看得出来,若是时常习武之人,指尖的茧远远不止这些。总而言之,安雅笃定,面前的人根本不是一个宫内侍卫。 听着安雅的话,白慕寒才敛起面色上的变化,倏地轻笑了声答道:“安大小姐慧眼如炬,我不是宫内的侍卫。” 白慕寒回答得坦荡。 “哦?还真不是啊。”安雅瞥了眼面前的人,抚摸着下颚细细打量番,倏地展颜一笑道:“不是侍卫,那你一定是公公了,怪不得瞅着你面如粉扑了。” 安雅的话音刚落,就见白慕寒那张如玉的面庞倏地如同吃了万只苍蝇般难看,青筋难掩,连带着握着挎刀上的手都攥紧了几分。 他现在严重怀疑他三皇弟的审美了,这样的姑娘,除开有趣简直就是有毒。 安雅抬起眼,瞟了眼白慕寒那张难言的表情,掩饰住面色上的偷笑。 面前的人,纵使不多言,但依旧时时刻刻显露着股子无形的贵胄气度来。 这样的人,莫说不是宫内的侍卫,纵使告诉她是皇子王爷她都相信,这样的气质才与白慕言不差一二。 所以说他是太监,不过是回方才他吓自己一跳的仇罢了,毕竟她安雅,还是睚眦必报的。 “你故意的!”瞥到安雅面色上强忍的笑意,白慕寒顿时明了。 “故意又能怎样。且不说你上次出现在丞相府,却又没有出现在大厅。如今又能出现在宫内,按照身份的话除了侍卫就是公公了,你可是自己说你不是侍卫的。”安雅一耸肩,看着白慕寒说的理直气壮。 “你——”白慕寒突然觉得自己青筋直跳,这些年他居然少见的被一个二八少女气的有些哑口无言。 瞥着白慕言那难言的表情,安雅双手一摊道:“好啦,方才那是报你吓我的仇,我开玩笑罢了,你若是心中有气,也可以说我是公公,反正我无所谓。” 本来她下面就没有,安雅倒是不以为然。 “你本身就是丞相府的大小姐,我心中清楚,又何须为这一时口舌之快多言。”白慕寒转过身子,不再多语。 看着转过身子的白慕寒,安雅呵了声也不去理他,暗地讽刺自己逞口舌之快,他还拿自己玉簪给白慕靳呢,现在还装什么伪君子! 整了整自己衣衫,安雅便要踏出那宫院,就听白慕寒开口道:“你要去哪里?” “关你什么事。” “今日是太后的生辰大事,且南凝王也前来祝贺,宫内各处都加强了守卫,你若是乱跑,定会被大内侍卫盯上。”看着丝毫没有停下意思的安雅,白慕寒提醒道。 听着白慕寒的话,安雅脚下的动作一停转过乐身子,抬着下颚看着白慕寒,半响反问道:“所以呢?” “所以……”白慕寒也有些语顿,看着安雅突然语顿了起来,久久插着腰嗤笑了声,“没有。” 看着如此的白慕寒,安雅由不得翻了个白眼。他的话,说得好像谁不知道一般,她安雅有眼睛,自然看得到宫中的守卫如蚁一般。 “你过来下。”看向白慕寒,安雅勾了勾手指。 看着安雅突然向着自己招手的模样,白慕寒倒是斜瞥了眼安雅,“你说什么?” “我说你过来下。”安雅重复了遍。 对于安雅的话,白慕寒眸子一沉,指着自己问道:“你让我过去?” 瞅着白慕寒的模样,安雅只觉得白慕寒十分拿乔,便径直走向了白慕寒,“得了,我自己过来,这个韩公子是吧。” 上下将白慕寒上下观赏了番,安雅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反倒让白慕寒心头毛毛,“你在看什么?” “你是哪家王公贵胄的世子啊?” 想着前两次遇到白慕寒他的穿着,安雅笃定他铁定非富即贵。如今还能再宫中来去自如,穿着个侍卫服到处乱逛,绝对和皇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世子?”白慕寒听着安雅的话,重复了遍。 “难不成你是哪个王爷?北辰也没外姓王爷啊,难不成你拿假名字忽悠我?”安雅反倒是有些纠结,在心中不禁暗暗思虑,莫不然这个什么韩公子当真又如同白慕言一开始,拿着个假名字忽悠自己。 就听白慕寒开口说道:“我不是王爷,不过却是假名字。” 白慕言也承认的干脆,还没等安雅变脸便再度说道:“不过我爹确实位高权重,如今他离世,我就待在宫中。” “你是质子?”瞅着白慕寒安雅发问道,半响又自我否定道:“也不太可能哦。” “算了,不管你是什么了。我问你啊,宫里的娘娘都住哪里啊?”安雅忽的凑近白慕寒问道。 看着突然凑近的安雅,白慕寒眉头一蹙有些狐疑地盯着安雅,“你问这做什么?” “我啊,不做什么。”说罢,似是意识到自己这样说太过明显,便只好两手一摊,故作诚实道:“得了,告诉你吧。” “我听说当今皇上中宫无主,整个后宫就十六位主子,我想啊,这十六位娘娘定然是美艳绝伦,艳压四方。你知道的,我第一次进宫,好奇嘛,就想着去看看娘娘们。” “后宫有后宫的规矩,非诏不得入内。娘娘们不会见你的。”白慕寒直接道。 “呃……没关系,我偷偷看一眼。” 对于安雅的话,白慕寒只是冷笑了声,“偷看?” 被白慕寒这般盯着,安雅只觉得似被人看了个彻底,立刻转过身子佯装镇定道:“不告诉我算了,反正我就是好奇呗,不看就不看呗。” 232.第232章 偷盗良妃 话已至此,安雅只是用冷哼掩盖自己内心的慌张,越发的觉得白慕寒十分的诡异,他那一双眼盯着自己,似是要将自己看透般。 被这样的眼神望着,安雅竟然有些紧张。 “我先回偏殿了,你爱去哪里去哪里吧。”说罢,安雅便理了理自己鬓角的碎发,吁了口气踏出了宫院门。 一路小跑儿,安雅一个闪身躲在了角落,伸出一个头来瞄着身后,确保白慕寒没有跟上这才松了口气。 方才她心中想着,这些贵妃身处后宫,铁定没少得皇上的赏赐。到时候就算丢了,也难以怀疑到自己头上。 谁知道行动还未实施,先行问路就吃了个瘪。 “不说就不说,我就不信这宫里真能大的迷路了不成。”说着,安雅朝着身后的方向啐了口。 白慕寒站在原地,看着有些仓皇出逃的安雅。眸中的情绪一沉,“风铭。” “属下在。” 话音一落,就见从宫墙外翻进一个黑色的人影,朝着白慕寒单膝跪下拱手道。 “跟着她。” “是。” 看着风铭跃出的身影,白慕寒不禁抬起自己的手,看着自己指尖上的薄茧,轻笑了声,看来这女人,聪明的时候也挺聪明啊。 不过这一直盯着自己的手,却还说玩笑的行为,一点都不明智。 想到这里,白慕寒将手中的胯刀扔下,有些意味地回头望了眼宫殿上高悬的宫匾,看着那难以辨认的字,这才踏出了宫门。 斜靠在宫中大树之上,安雅望着眼前那一望无际的宫墙与宫殿,只觉得自己眼花缭乱,“搞什么,这些宫殿怎么建的都差不多。” “早知道今日带倾城进宫来了,铁定能找到这些妃子的住所。”越想安雅心头越是后悔,叹了口气只好从树上跳了下来。 就听远远传来悉索的对话之声,安雅心生好奇,立刻凑了上去。 只见两个身着嫩绿色的衣裙的宫女,其中一个端着托盘一边道:“今日南凝王携五皇子和二公主前来。你方才没见,那五皇子当真生的风流韵致,为人有谦谦有礼。” “当真?我方才远远的瞧了一眼,觉得都不逊于平阳王呢。”另一个接话道。 “哪有平阳王生的好,我们平阳王才是宛如天人,还会打仗呢。”最早开口的那个宫女立刻反驳对方。 安雅听着她二人的话,只觉得鸡皮疙瘩掉一地,不禁啐了口白慕言,“连宫女都不放过。” “什么就叫你们平阳王,不过真是可惜王爷,年轻有为之际却费尽武功,如今深居简出,不然京城内那些官家小姐铁定挤破了头想要做平阳王妃呢。” “不过我听说啊,这个五皇子此番来京,和那个瑾月公主一样,也是来和亲的。”其中一个突然朝着另一个低声附耳道。 “真的?不知道哪家的小姐能有这等福气。” 听着她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对话,安雅不禁蹙起了眉头,映瑾年是来和亲的? 还没等安雅惊愕完,就听其中一个再度开口道:“还是快些去良妃娘娘那吧,别耽搁了太后娘娘的吩咐。” 良妃娘娘! 安雅面色一喜,原来是去娘娘那里啊。真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啊。 跟在那两个小宫女的身后,安雅一路偷偷摸摸,终于看到了两个宫女踏入一扇宫门,随后她二人的声音便传了出来,“奴婢奉太后娘娘懿旨,前来给良妃娘娘送太后娘娘生辰给各宫分发的寿饼。” 宫女的说完,就听见宫门打开,出来个宫女道:“娘娘请你们进去。” 听到这话,安雅唇角一勾暗喜,稍稍运功提气便一跃而上。趴在屋顶之上,万幸屋顶之上的落雪早已被清理干净,安雅这才小心的掀开一块琉璃瓦,朝着里面窥探去。 只见几张朦胧的绫罗帐下放着张梨花木软榻,一个娇美的女子斜卧在榻上,有些慵懒地问着那两个宫女话。 安雅觉得时机成熟,便阖上琉璃瓦,站起了身子。 “通常小金库都收在偏房里。”想到这里,安雅便冲着偏殿奔去。蹲下身子打开一扇琉璃瓦,就见里面不见灯光,只有几只大箱子放在墙角。 安雅脸上浮起一丝笑意,“就是这儿了。” 拔开几扇瓦片,安雅便顺势跳了下去。 看着那几只被大锁锁着的红漆大木箱,安雅从头上拔下簪子朝着锁眼里轻轻一捅,稍微鼓捣了番,就听咔嚓一声那几只锁便被安雅不费吹灰之力打开。 掀开一只木箱,安雅看着里面,不过是几匹上好面料的绸缎,还不如上次夏氏上次给叶倾城的那几匹。 随意翻了翻,却都是些金银首饰,没有一件安雅瞧得上眼的宝贝。 “这良妃看起来住的不错啊,怎么搞得这么穷酸。”安雅不禁吐槽,忿忿地阖上了箱子。 站在箱子前,安雅一面翻着里面的存货,一面吐槽着良妃的寒酸,丝毫没有意识到屋顶一直窥探着自己一双眼。 白慕寒趴在屋顶,瞧着屋内安雅的动作。 方才他得到风铭的消息,说安雅一路随着两个宫女潜到了良妃的月仙殿。这才随着风铭一路前来,却未曾想到,一来就看到安雅潜入良妃的偏殿。 他若是没看错的话,安雅方才那行云流水般开锁的动作,看起来不要太娴熟啊。 尤其听到安雅将良妃的压箱底翻了个遍后,还要忿忿地说着良妃穷酸没宝贝。 “主子,安大小姐这是做什么?”风铭陪着白慕寒,望着殿内那偷偷摸摸的娇小身影,不仅开口问道。 “这般明显瞧不出来吗?”白慕寒瞥了眼风铭开口道:“她在偷东西。” “啊?” 对于白慕寒那风淡云轻的回答,风铭有些惊愕的合不拢嘴,虽说他方才看到安雅的动作第一反应也是这般,但是瞧着这般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 又是丞相家的大小姐,怕也不会跑到宫中做些偷鸡摸狗的勾当吧。 还没等风铭将心中的疑惑说出口,就见白慕寒身形一闪,径直借着安雅方才掀开的屋顶跳了下去。 233.第233章 道上规矩 安雅站在那几个红漆大木箱前,逐一将几个箱子内的东西翻了个底朝天,这才勉勉强强挑出了套夜光杯。 “安大小姐,这就是你说的前来一窥宫中娘娘的美貌?” 听着身后的声音,安雅心中一惊,险些将手中的夜光杯跌落在地。 抱紧夜光杯,安雅倏地转过身子退了几步,只见?昏暗的偏殿角落隐隐约约透着个人影。 “你谁啊,少在这装神弄鬼!”安雅给自己壮了壮胆子。 话音刚落,就见那团黑乎乎的影子向前走了几步,渐渐透出他那竹青色的衣袍来。 “怎么又是你!” 当窥到那人影的面容时,安雅只觉得一个头犹如两个大。 今天一天,她就被这个白慕寒惊吓了两次。此时的他,早已褪下方才那一身侍卫服,换上了一袭青色长袍,气质盎然。 看到白慕寒的眼神时,安雅顺势望去不由得收紧了自己怀中的夜光杯。 “看来安大小姐觉得怀中的夜光杯比良妃娘娘美艳,不然怎么会一来看了娘娘几眼就抱着夜光杯不撒手呢。” 白慕寒看着安雅戏谑道。 被白慕寒这般一说,安雅只觉得被人抓包一般,整个秘密都袒露无疑。 “我就是看看啊,哪有抱着不撒手。” “你现在不就是抱着不撒手。”白慕寒淡然回道。 “我……”安雅语顿,随即将夜光杯装入怀中坦然道:“是又如何?你这人不告诉我娘娘们住在哪里,如今又偷偷跟着我,才是居心不良!” “若我不跟着你,怕是你能将良妃的压箱底搬了个空。” “这是压箱底?”安雅有些略微嫌弃的看了眼箱内,“那这良妃铁定不受宠,除了这套夜光杯有点水准,其余的都是一堆无用的金银细软。” 这话安雅确实说的没错,若是现代看到这一堆金银细软,安雅铁定眼睛都直了。只是如今到了古代,虽说她不是大富大贵人家,却也没少见这些值钱首饰。 所以那些稀奇珍宝,才能惹得安雅心痒难耐。 白慕寒对于安雅的话,反倒嗤笑了声,“没看出来,你还是个讲眼缘儿的梁上君子。” 对于白慕寒对自己的形容,安雅是十分满意,赞同地点点头道:“高山流水觅知音啊,兄弟,你还是懂我。” “宫中的东西,私自偷盗都是死路一条,你当真不怕死?”看着套近乎的安雅,白慕寒轻笑了声,冷冷的看着安雅。 “怕,谁不怕死啊。不过这件事如今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只要你不说,又有谁能怀疑到我身上。”安雅反视上白慕寒,说的一脸笃定。 对于安雅这般自信的模样,白慕寒轻眯起凤眼,“你还真自信。” “你若是真的有心抓我,方才就不是随我进来,而是直接让大内侍卫来抓我了。” 看着安雅,白慕寒面色平静,倏地笑了一声,“但是现在我叫了侍卫依然来得及啊。” “你和我在一起,我们也可能是同谋啊。” 同谋?那也得宫内的人相信啊。 白慕寒暗暗腹诽,却没有开口,只是道:“算你猜对了,不过你一个大家小姐,跑到娘娘寝宫偷盗,还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谁说是偷盗,我不过是拿出来看看罢了。” “拿出来看看,怕是拿到你那里了吧。” “这你就不懂了吧。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我问你,这句话说的可对?”安雅抬起下颚,盯着白慕寒问道。 对于安雅的这句话,白慕寒先是惊愕了下,随后点点头道:“说的不错。” “既然不错,那我再问你,我在你家中,将一件东西从东厢房拿到西厢房,可算我是偷盗?” “虽说行为不妥,但确实称不上偷盗。” 听了白慕寒的话,安雅一摊手道:“那这不就对了,我可没有偷盗。” “这二者有什么关系,何以见得你就不是偷盗了。”白慕寒立刻反视上安雅问道。 安雅对于白慕寒的发问,故作无奈地摇了摇头,搭上白慕寒的肩头道:“小韩同志啊,不是我说你,你真是让组织很失望啊,原以为你挺聪明一个人,如今怎么这么不开窍啊。” 看着安雅,白慕寒将安雅搭在自己肩头的手抖下,向后退了一步冷冷道:“我倒要听听你,今日如何为自己开脱。” 对于白慕寒的冷漠,安雅也不在意,“我都说了这普天之下都是皇上的,良妃娘娘的东西也是皇上的,这整个北辰都是当今圣上的家,如今我就是把这夜光杯从良妃这里拿到我这里。用你的话说,行为不妥,确实没有偷盗。” 对于安雅的话,白慕寒竟有那么一瞬间觉得十分有理,连带着趴在屋顶的风铭竟也赞同的点点头。 就见白慕寒眉头一皱,“你这是什么歪理,按你这般说,这整个北辰律法便废掉偷盗这一罪责,都在北辰境内,不过是从你处挪到我处而已。” 听着白慕寒的话,安雅立刻否决道:“你这话就说的偏颇了,这天下只是君王的啊。” “你!”看着安雅,白慕寒有些哑口无言。 就听安雅开口道:“行了,我不管你是谁,既然你有心放我一马,就要彻底翻篇,可别到时候背后捅刀子,这可不是君子所为啊。” 白慕寒对于安雅的话冷笑了声,还未再度开口,就听安雅继续道:“你也别觉得不舒服,我这人最讲道上规矩,见面分一半,喏,给你一个你也别嫌少。” 说着,安雅便自怀中摸出一只夜光杯,向着白慕寒递了过去。 白慕寒望着安雅递来的夜光杯,垂下的眸子里看不出喜怒。 “怎么,你不要啊?不要我可收回来了,这杯子不成套都不值钱了,你还挑三拣四。” 看着安雅就要收回的夜光杯,白慕寒右手一动,便在空中拦了下来。 “我说不要了吗?” 白慕寒唇角一勾,便径直从安雅手中拿下那一只夜光杯。 瘪了瘪嘴,安雅不由得低声道了句,“傲娇!” 234.第234章 又遇调戏 关上了各个红漆木箱,安雅望了望开口道:“得了,不留一点痕迹。” 说罢便转过身子朝着白慕寒警告道:“东西收了,我们也是一条船上的。现在我该走了,你也别跟着我了。” 看了眼怀中的夜光杯,安雅脚尖一踮便径直飞身跃起。 风铭看着要跃上的安雅,立刻一个闪身躲了起来,待安雅的身影远去,这才一跃而下。 “主子,属下还跟着吗?” “罢了,不必了。”白慕寒捏着手中的夜光杯,似笑非笑。 看着白慕寒手中的东西,风铭不由得开口道:“主子,这套夜光杯似是西钺国上次前来时的礼物,您送给良妃娘娘的。” “你没听吗?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整个北辰都是朕的,拿到哪里又有何区别?”说罢,白慕寒将手中的夜光杯收了起来,整个人便也一跃而上。 风铭望着离去的白慕寒,也不再多言,便随之而上。 …… 安雅似是拿了夜光杯,心中更是十分愉悦,问了个两个婢女,一路奔赴到了前去御花园的路上。 看着还守在原地的红叶,安雅不由得失笑声,“这傻丫头。” 理了理自己鬓角的碎发,安雅这才端着身子向着红叶走去,“红叶。” 红叶抬起眼看着走来的安雅,立刻奔了过去有些担忧道:“小姐,您去哪儿了,您可让奴婢担心死了。” 看着红叶眼中几乎溢出的泪水,安雅心头一软立刻道:“我能到哪儿,不过是去找净房去,无奈这宫中太大,我走了一圈才找了个能问的人,让你久等了。” “不是的小姐,奴婢是担心您,怕您是不是让宫中哪位主子给拦下了,奴婢想去找小姐,又怕小姐回来找不到奴婢,便一直在这儿候着。菩萨保佑,小姐回来就好。” 听着红叶的话,安雅故作面色一板,“你就不想好,净想着我出事啊。” 被安雅的话一说,红叶立刻摇头道:“不是的小姐,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小姐,您可要相信奴婢啊。” 看着红叶仓皇解释的模样,安雅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好啦,不过是与你打趣罢了。我也累了,就回偏殿吧。” “是,小姐。” 跟在安雅身后,红叶就要和安雅一同往偏殿的方向走去。 天临三寒,大雪已过。 宫中梅花绽开,配着枝头还未来得及融化的皑皑白雪,透着点点红迹,不住的散发出阵阵幽香。 安雅站在梅园外,不由得开口道:“冰雪林中著此身,不同桃李混芳尘。忽然一夜清香发,散作乾坤万里春。” 话音刚落,就听身后传来一声附和声,“好诗!” 转过身子,安雅看着远远向着自己走来的人,一袭富贵紫的长袍,披着银色的狐裘大衣。 一见安雅,便勾唇一笑道:“安大小姐。” “奴婢参见七王爷。”红叶先行向着白慕靳行了一礼。 而安雅看着突然而来的白慕靳,先是眉头一蹙,虽不情愿也只好微微屈膝行礼道:“见过七王爷。” 白慕靳看着安雅行礼,连忙弯腰将安雅扶起道:“不必多礼。” 望着安雅那张精致小巧的面庞,白慕靳开口道:“这母后赏你的白狐绒裘,穿在你的身上当真也是匹配极了。” 听着白慕靳熟络的语气,安雅黛眉微蹙,不着痕迹地将素手从白慕靳手中抽了回来,“多谢王爷谬赞。” 退了几步,安雅与白慕靳保持了一段距离,死死地望着对面的白慕靳。 对于这样的男人,安雅也是无语。前一次在茶馆之时,还要将她与倾城一同拿下,如今见到自己,却又是换了一幅面孔。 “安大小姐,今日怕是小姐第一次入宫吧。宫中地形复杂,宫殿许多,不如就让本王陪小姐逛逛皇宫如何?”向前一步,白慕靳看着安雅道。 “多谢王爷美意了,安雅身体有些不适,想要回偏殿歇歇,毕竟晚上还要前去赴宴,就不劳王爷了。”安雅后退了一步,婉言拒绝道。 对于安雅的拒绝,白慕靳也不恼,只是笑道:“不劳烦,安大小姐这是不舒服?” 说着,白慕靳将面色的神情一敛,朝着身边的随从道:“没听安小姐身体不适,快去给本王宣个太医来,好生给安小姐瞧瞧,可别难得进了宫,就弄得个身体不适。” “是,王爷。”一听白慕靳吩咐,随从立刻应道。 “不必了王爷,安雅不过是有些头痛,回偏殿略微休息下即可,不必这般劳烦。” 说着安雅便向着白慕靳微微又行一礼道:“若是王爷无事的话,安雅就先行一步了。” 还没等安雅跨开,就感觉自己手腕上一紧,“谁说本王无事?” 垂下那如翼的长睫,安雅看着自己手腕之上白慕靳的手,眉头一皱。 难不成是她安雅今日太好脾气了?这白慕靳还蹬鼻子上脸,给脸不要脸了。 刚想发作,就见身旁的红叶扯了扯自己的衣角示意自己不要冲动。 想到自己如今还身在宫中,安雅只好耐住性子,将白慕靳的手从自己的皓腕上拂下。 “王爷,光天化日,还望王爷莫要失了分寸。”安雅看着白慕靳冷冷提醒道。 “本王做什么了?”白慕靳倒是不以为然,毫无羞耻之感的反问安雅。 安雅对于白慕靳这无耻的下限倒是重新刷新,冷冷的笑了声,“王爷心里想什么,还用安雅提醒您吗?” “那你倒是说,本王心中想什么?”白慕靳凑向安雅,深深地嗅了口安雅的发丝道。 看着如此猥琐的白慕靳,安雅掩藏在袖中的手紧紧攥紧,还未出手便被白慕靳抓起贴近他的面前,“纤弱葱根,白嫩如玉。” 对于向着自己不住凑近的白慕靳,安雅只觉得胃中不住的翻滚。 光天化日,就要调戏自己? 冷笑了声,安雅裙下的腿就要朝着白慕靳两腿之间踹去。 还未出腿,就感觉自己双臂一松,面前的白慕靳突然大叫了声,随后便仰天笑了起来。 安雅看着如此的白慕靳,不由得瞪大了双眸,摸了下自己的手就能高兴成这样? 235.第235章 再遇瑾年 望着那不住抽笑的白慕靳,久久却不见他有任何停下来的征兆,安雅不由得眉头紧蹙。 “七王爷,您这是怎么了?” 此时的白慕靳依旧咧着嘴仰天大笑,连带着面部都有些狰狞,“快…快快去给…给本王宣…太…太医!哈哈哈……” 一句话白慕靳说的断断续续,眼中的双瞳被憋的通红。 安雅看着如此的白慕靳,心下顿时了然。这白慕靳铁定是被藏在暗处的人偷袭了,点中了笑穴,才让他难以停下。 对于几乎已经是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白慕靳,安雅倒是心中偷笑。 相比暗处之人点中他的笑穴,若是方才安雅那一记佛山无影脚踢了出去,才会让他白慕靳终身难忘。 只是那藏在暗处的人是谁,还能为她安雅出手,这一下却令安雅有些百思不得其解。 莫非是方才一个一直阴魂不散跟着她的白慕寒?难不成是被他皇兄宣走的白慕言? 一时间安雅有些心乱如麻,朝着四周立刻望去。却见梅园四周静籁无声,只有一旁的红叶被此刻的白慕靳惊吓的捂住双嘴。 看着安雅,红叶有些惊愕,“小姐,七王爷这是怎么了。” 感受到隐藏在暗处的人许是已经离去,安雅这才收回了视线看向白慕靳。看着他难以抑制的狰狞笑容,嘴角的口水甚至不能抑制得向下流着。 长期间的大笑已经使他的肚子抽搐了起来,整个人蜷缩在地上如同一只虾米,痛苦的笑着。 紫色的长袍沾染了泥土,面色惨白,丝毫没有方才那富贵之气,还在不住无力地叫喊着,“快给…快给本王哈哈…宣太医,哈哈哈…” 望着脚下的白慕靳,安雅也有些略微嫌弃地蹙起眉头。虽然她也是十分厌恶这个白慕靳,但是长时间的笑下去,也真难保不会出事。 自己与白慕靳在一起,到时候无论如何也脱的了干系。 “红叶,快去寻人来,快去。”一边向着白慕靳走去,安雅一边吩咐着红叶。 瞥了眼地上半死不活挣扎地白慕靳,红叶立刻应道:“是。” “好了,别嚎了,去给你叫太医了。” 对于面前痛苦不堪的白慕靳,安雅很难不开口对他说自己能帮他解开笑穴。只是一想起白慕靳与她之间的瓜葛,安雅就觉得如今自上而下看着白慕靳这般,也有些大快人心。 “你…你…你敢暗算本王!”白慕靳痛苦难耐,有些费力地抬起右手指着安雅,那一双眼几乎要暴突而出。 看着怒指着自己的白慕靳,安雅顿时冷笑了声,“王爷,你可别乱冤枉人,方才我的两只手可都是被您钳制住,我哪来的指头去戳您的穴道啊。” “你知道本王是怎么回事?还敢说不是你暗算本王!”白慕靳似是抓到了安雅语中的重点,连带着说话都是一气呵成。 意识到自己语中的纰漏,安雅也只好一摊手道:“对啊,王爷。您这是被人点了笑穴。” “哈哈…快快给本王解开!哈哈!”说这话时,白慕靳嘴角的口水已是顺着下颚流至地面,看着安雅有些胃液翻滚。 “王爷,您可省点力气吧。反正我说了,不是我做的。你要是不相信,那我也没办法。” “安雅!本王再说一遍,速速给本王解开穴道,本王便饶你一条命。” 看着白慕靳那既痛苦又满含怒意的面容,反倒让安雅嗤笑出声,耸了耸肩,“王爷,你要我说多少遍,我没有暗算你!” 说着安雅便蹲下了身子,看着脚边面容扭曲的白慕靳,“至于王爷您非要让我给您解穴,倒也不是不可。不过丑话我可说在前面了,安雅对于点穴之术学技不精,这种东西,若是戳错了哪个地方,可不是闹着玩的。您要是信我,我也可以帮您。” 说到这里,安雅话锋一转,抬起自己两只手指淡淡道:“不过我听说,这解笑穴的位置附近,还有两个大穴,若是一指戳错,重则半身不遂,轻则阳痿不举。不过这也无事,就是可惜了王爷府中那么些个王妃美人,年纪轻轻可就……” “当然安雅不过开玩笑,王爷吉人天相,哪有那么容易这般倒霉。王爷您忍忍,安雅现在就想法子给王爷解穴。”说着安雅便向着白慕靳的腹下戳去。 白慕靳看着安雅向着自己戳来的指头,顿时冷吸了半口气。全然不顾自己蜷缩在地上的痛苦,径直在冰凉的地上翻滚道一旁,朝着安雅怒道:“离本王远点!” 听着白慕靳的话,安雅不由得在心中暗暗偷笑了声。 这白慕靳,居然还真得相信。 “王爷,您躲什么啊?快点让安雅给您解了穴,免得您在受这般的痛苦。”安雅假意询问着白慕靳,向着他一步步走去。 此时的白慕靳看着一步步向着自己走近的安雅,只觉得天光昏暗,不由得暗暗咽了口唾沫。 强忍着自己想笑的冲动,白慕靳立刻道:“别过来,本王不要你给本王解穴,本王要太医!快去宣太医!” “王爷别急嘛,您的随从方才给安雅去找太医,如今红叶也去给王爷找太医了,不过怕是还有段路程,不如还是让安雅来给王爷解穴,免得王爷在受着强笑的痛苦。”看着有些惶恐的白慕靳,安雅的心中不由得升起了一股想要吓唬白慕靳的情绪。 白慕靳坐在地上,望着又向着自己走来的安雅,一想起方才安雅的话,如同魔咒一般在他耳边环绕。 自己调戏安雅已不是一回两回,他二人之间白慕靳也是清清楚楚。谁知道一会安雅打着给自己解穴的幌子往哪里戳,若真是如她所说,那他这一生岂不是非瘫即残了。 想到这里,白慕靳便冷汗涔涔,连带着自己银色的里衣都被汗尽数打湿。瞳孔放大了几分后,白慕靳不倒吸了口凉气便两眼一黑昏厥了过去。 安雅看着有些不省人事的白慕靳,冷哼了一声,“胆子这般小,还敢如此惹风流!” 她倒也没想到这白慕靳这么不经吓,自己不过是信口胡诌了些话,未曾想还真能把这白慕靳吓得昏厥过去。 236.第236章 前去赴宴 日头升起,晒化梅园外的皑皑白雪。今日又正值太后生辰,来来往往的宫女太监将地上的白雪早已都踩的泥泞不堪。 白慕靳方才在地上挣扎了许久,一袭富贵紫长袍早已被泥浆弄得污浊不堪,安雅虽说瞧不过白慕靳的所作所为,想着他如今已被吓昏过去。 这才蹲下身子伸出手在白慕靳胸前‘噗噗’点了两下,解开了他的笑穴。就听红叶的声音在远远处响起,“小姐……” 安雅寻着声音望去,就见红叶急匆匆地带着方才白慕靳的随从和一位太医急急赶来。白慕靳的随从一见到躺在地上的白慕靳,连忙冲上前去,“王爷,王爷快些醒醒。太医,快来看看我家王爷。” 跟在后面的老太医一见,也急忙快步向前,放下肩头药箱蹲了下来,拿起白慕靳的右手细细把脉,半响才舒缓了自己面容站起了身道:“七王爷无事,就是方才急火攻心,过于惊愕这才昏厥了过去。” “安大小姐,我家王爷怎么好端端的就这般了。”听着太医的话,随从这才松了口气,朝着安雅质问道。 “方才你们家王爷欲要轻薄我家小姐,谁知道你家王爷怎么了,突然就疯癫了起来狂笑不止,不信等你家王爷醒来问你家王爷!”安雅还未开口,就听红叶上前一步冲着白慕靳的随从怒道。 被红叶这般一呵责,想着自己家王爷的脾性,随从也只好缄默不语,朝着安雅道:“安大小姐,是奴才太过冲动了,还望大小姐大人不记小人过。” “得了,快些把你家王爷抬走吧,晚上可别耽搁了太后娘娘的生辰宴。”瞥了眼还躺在地上的白慕靳,安雅对着随从道。 “多谢安大小姐。”得到了安雅的宽恕,随从立刻朝着太医道:“有劳太医在此等候,奴才先去寻两个人宫人来将我家王爷抬去太医院。” “好,老朽在此等候。” 看着估计没事的白慕靳,安雅这才道:“若是没是的话,我便先回偏殿了。红叶,我们走。” “是,小姐。” 随着红叶一同离开了梅园外,想着方才遇到白慕靳的事,安雅就觉得浑身不舒服。不禁摸了摸怀中的夜光杯,这才似是有了些宽慰。 “红叶,你说方才那七王爷怎么就好端端的狂笑不止了?”想着刚才隐藏在暗处帮助自己的人,安雅不由得开口问出来。 “奴婢也不知道,方才七王爷如此,奴婢真是吓坏了。不过奴婢觉得,七王爷欲要对小姐不轨,这说不定就是老天爷对七王爷的惩罚,而且谁知道七王爷是不是有什么隐疾呢。”红叶低声说道。 对于红叶的话,安雅虽然想笑,但是依旧道:“别胡说。” “奴婢知道了。” 对于那个隐藏在暗处帮助自己的人,安雅也不愿再多想。无论如何,反正今天给他白慕靳一个教训,至少他能安分些时日。 纵使不能让他收敛性子,也至少最近也能让白慕靳少来招惹她,也算是好事一桩。 如此想想,安雅的心情也是蓦地变得大好,不由得哼起小调,快步走在宫中的鹅卵石路上。 “安大小姐。” 安雅刚踏出了几步,就听身后传来一声男音,如清风细语,和煦绵绵传入自己的耳畔。 转过身子,就见映瑾年静静地站在不远处,朝着安雅莞尔一笑,今日的他着一袭淡雅长袍,腰环白玉,墨发及腰,一如以前一般淡然如水。 望着这般的笑容,恰似三月春风拂面而来,不由得让一旁的红叶都微微一怔。安雅只觉得神情有些尴尬,刚想要转过身子,就见映瑾年已经带着人向着自己走了过来。 只好站在原地,朝着映瑾年回以一个尴尬的笑容,“瑾年,好久不见。” 说是时,映瑾年早已走向了安雅,笑意悉堆眼角,薄唇微微一动,回了句,“久违。” 映瑾年看着面前的安雅,方才他在寿康宫外那惊鸿一瞥,他整个人也是十分惊愕。 未曾想今日前来北辰,他能以这样的方式再见安雅,那样的对视,惊得他心头小路乱窜,甚至导致他在寿康宫时也一直魂不守舍,满脑子都是安雅抬起双眸时眼中的惊讶。 对于安雅,自从他回到南凝都城后,派出的人都再无人能探听到安雅的消息,只知她离了南凝。 映瑾年清楚,都是白慕言所为。 时至昨日,他纵使心有千万中不甘,却只能化成无尽的相思之意。却未曾今日太后寿辰,他能再遇安雅。而现在,他在宫中闲逛,又能与安雅相见。 是否说,他与安雅之间,还有着千万种缘分羁绊。 “红叶,这是南凝国的五皇子。”安雅看着映瑾年对红叶道。 “红叶见过五皇子。” 对于红叶向着自己的问安,映瑾年只是望着安雅不语,任由红叶一直半弯着身子屈膝向着行礼。 “瑾年?”看着对面瞧着自己怔怔发呆的映瑾年,安雅不由得硬着头皮开口问道。 听着安雅的声音,映瑾年立刻收起了恍惚,“哦,不必多礼。” 看着回了神的映瑾年,安雅不禁开口问道:“对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方才给太后娘娘祝了寿,娘娘便派人带我在宫中四下逛逛。” “原来如此。” “你呢,怎么会如此?我方才听宫中的人说,你是当今北辰丞相失散多年的女儿?”看着面前的安雅,映瑾年问出心中的困惑。 对于映瑾年的问题,安雅笑了声,隐去了其中许多内容,只道:“是啊。事实无常,谁又能料得到。” 听了安雅的话,映瑾年只是浅浅一笑,“难为你了。如今父女相逢,自然是天大的喜事,瑾年在此恭喜你。” “不必这般客气,不如我们一边走一边说。”安雅看着映瑾年提议道。 “好。” 天至晌午,整个北辰皇宫暖意融融。安雅与映瑾年并排走着,一花一素,确是吸睛的很。 抬起那如翼的长睫,安雅看着映瑾年眼中的自己,只觉得有些不自然,“今日太后娘娘的生辰,她们说要穿的喜庆些,是不是过于艳俗了?” 237.第237章 回到偏殿 映瑾年目光灼灼,浅笑了声,随即摇了摇头看着安雅道:“承不起花色便俗,承的起自然是艳,不过是美艳。” 对于映瑾年的夸赞,安雅只觉得面色一红,附和的笑了几声,便垂下眼缄默不语。 映瑾年看着垂下眼的安雅,日光照耀在她的面颊上,长睫在眼睑上形成一层淡淡的阴影。 望着安雅头上的玉簪,映瑾年许久开口道:“安雅。” “嗯?” “那日离别之前,我送你的玉坠,你还……”剩下的话映瑾年还没问出口,就见安雅倏地抬起眸子对视上的自己。 在安雅如水的黑眸里窥出一丝波澜,映瑾年便笑了声,“我知道你自然不会带在身上。只是问问你,是否还留在身边。” 话说到如此,映瑾年的语中也难免沾染上了曾苦涩。有那么一瞬,他竟有些后悔自己问出这样的话。 分明就是事实,他又何必报以期翼。 听着映瑾年的话,安雅立刻回道:“当然在身边了。那么宝贝的东西,我把它装在锦盒里了,不然丢了可怎么办。” 对于安雅的话,映瑾年拂去眸中的浮华苦涩,只是莞尔笑了笑。 尘封于锦盒当中,或许他更期待安雅会将它戴在身上。 映瑾年抬起眼,看着安雅脖颈上的红绳,缓缓散出金香玉的幽香来。双眸一垂,便自嘲了声。 对于映瑾年的嗤笑,安雅问道:“怎么了?” “无事。” 听出他口中的无奈,安雅只觉得内心十分复杂,不知如何接话便也不再多言。 “晚上设宴你也会前去吧?”久久默然,映瑾年倏而开口问道。 “会去。” “听说太后娘娘今日会让各官家小姐上台献艺,你准备什么?” “什么也没准备。” “为何?” “不为何啊,我又不愿与那些人争艳夺奇。她们若要一展姿容,我又何须和她们去凑。”安雅回道。 对于安雅的话,映瑾年倒是轻笑了声,“倒也符合你的性子,怕是相比上台献艺,你更愿在台下看她们表演。” “是啊。到时候有酒有菜,看她们表演不是乐得自在。” 二人一问一答,一路走向偏殿。就见紫苏站在殿外,一见安雅远远走来,忙踏下石阶向着安雅行了个礼道:“小姐,您可算是回来了。”目光看着一旁的映瑾年,紫苏问道:“小姐,这位是?” “这位是当今南凝国的五皇子。” 听着安雅的话,紫苏连忙低下头屈膝行礼道:“见过五皇子。奴婢该死,不知是五皇子殿下前来,还望殿下恕罪。” 对于紫苏的请责,映瑾年只是微微莞尔,抬起自己右手道:“不知者无罪,起来吧。” “谢过殿下。” “安雅,看来你出来太久,下人们都着急了。”映瑾年转过身子,朝着安雅浅浅一笑道。 安雅听着映瑾年的话,有些难为情道:“不过是出去了一会儿,她们太大惊小怪了。” “小姐,您还是快些进去吧。二小姐不住和老爷夫人说您的不是,连带着老爷面色都不是很好了。”紫苏连忙接话道。 “好啦。我知道了。” “安雅,那你还是先进去吧,莫要让丞相太着急了。今夜晚宴时,我们再见。”映瑾年话音如水,朝着安雅缓缓道。 “好。” 似是聊了一路,安雅对于映瑾年原本的尴尬之色也是消失殆尽。回了映瑾年的话,便随着红叶和紫苏一同踏上了偏殿。 一进偏殿门,就见安蓉晴坐在夏氏身旁,不知嘀嘀咕咕些什么。一见安雅进来,便立刻冷笑了声,眼神中尽数充满了得意。 安茂源更是正襟危坐,一见安雅进来,便示意她向着自己过来。 “爹,娘。”向着安茂源和夏氏浅浅行了个礼。 就听安茂源开口道:“方才去哪里了?” “回爹的话,方才雅儿觉得偏殿内太闷热,便出去散了散心。雅儿不是已经让紫苏回来禀告了爹。” 听着安雅的话,安茂源这才抬起眼看了看安雅,“那也不能乱跑啊。这宫中不比宫外,可是皇家重地,若是冲撞了哪位贵人,爹都没法保住你。” 说到最后,安茂源的语气已是放缓了许多,朝着安雅叮嘱道。 “爹,女儿知道。所以便和红叶在花园里转了转便回来了。不过宫中太大,女儿和红叶两人兜兜转转,便耽搁了些时辰。” “那便好,回去好生坐着,可别到时候太后派人过来,你又跑了个没影。到时候可别怪爹回去家法处置!” 安茂源最后的话说的看似重,语气中却充满了宠溺。听得一旁的夏氏连连蹙眉,“老爷。妾身以为雅儿初次入宫,便一个人宫中乱走,若是让人撞见,难免会失了我们丞相府的体统。” 对于夏氏的话,安雅不由得内心暗暗翻了个白眼,这老妖婆,不让她爹罚她是心里不舒服还是咋的? “雅儿初次入宫,宫人无人识得。更何况今日太后娘娘的寿辰,宫中各处都是忙忙碌碌,故雅儿闲逛,也无人问询,自然也不会失了丞相府的体统。” “莫不成雅儿还掩耳盗铃不成?别人不识得你是谁,就能做有违丞相府体统的事?”夏氏的话一针见血,朝着安雅道。 被夏氏的话一说,安雅也只好道:“娘说的对,所以雅儿现在就回位置好生等着,再不乱动,绝对不会给丞相府失了体面。” “呃……你知道就好,还不快回去。”安茂源看了眼夏氏,立刻冲着安雅道。 听着安茂源的话,安雅立刻道:“是,爹。那娘,雅儿就先回去了。” 说罢安雅向着安茂源和夏氏浅浅行了个礼,就向着自己方才的位置坐了回去。 看着对面一脸得意的安蓉晴,安雅瘪了瘪嘴。似是看到安雅坐回了位置,安蓉晴这才被绯荷扶起了身子,也一步步向着自己的位置走了过来。 就坐之后,就听安蓉晴道:“有些人呐,估计是在那穷乡僻壤待得时间太久了,进了宫不知规矩便罢,连带着花园都觉得稀罕,所以忙不迭的东看西望。” 238.第238章 前去赴宴 听着安蓉晴那话里话外的讥讽,安雅只是唇角一勾,端起一杯茶来道:“好过有些人,许是受压迫了太久,如今能得个甜头,就觉得自己功成名就天下无敌了。岂不知是别人瞧着她可怜,不想让她太过丢人。” 对于安雅的话,安蓉晴便显得没安雅那般淡定,立刻朝着安雅道:“你说谁可怜!” “谁搭话说谁。”朝着安蓉晴一笑,安雅耸了耸肩。 “你——” “蓉晴,要是心里不舒坦,就吃块糕点压压心情。哦对,方才吃了一大块估计噎着了,还是多喝喝茶水降降火。”看着一脸怒意安蓉晴,安雅不介意在火上浇油了一把。 被安雅这般讽刺,安蓉晴立刻腾地一声站起了身子,就听安雅缓缓道:“蓉晴,你是丞相府的二小姐,这般模样像个乡野村妇,可千万忍住别再宫里撒泼。娘说了,可别失了我们丞相府的体统。” 望着安蓉晴吃瘪的模样,安雅轻轻笑了声,不忘记补刀道:“对了,爹和娘在对面看着你呢。” 说罢,安雅便浅浅呷了口茶水,面色平缓似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听着安雅的话,安蓉晴面色一变立刻向着对面望去,只见安茂源和夏氏正死死地望着站起身子的安蓉晴,面色深沉,惊得安蓉晴立刻坐了下来,低头不再多言。 安雅品着茶,借着余光看向一旁安分的安蓉晴,嘴角轻轻一弯。 对于这种送上门来挑衅的作死,安雅向来不会手软。尤其是安蓉晴这种战斗力不行还非要飞蛾扑火的讨厌鬼,安雅可更是秉着杀一儆百的态度,来一次回一次。 偏殿内京城各路官员及家眷聚集,似是没有皇家人员坐镇,相谈更欢也是热闹非凡。 安雅坐在矮桌之前,望着大殿外的光线一点点的变暗,直至殿内掌了灯,才见到一群宫女缓缓地走了进来,朝着众人行礼道:“各位大人,夫人,小姐们。晚宴已经准备好了,请大人们随奴婢前去。” 听着宫女的话,安雅这才让紫苏和红叶将自己扶起,与安茂源汇集,跟在宫女的身后缓缓地踏出了偏殿门。 时辰已至酉时末,天色渐暗,宫内各处早已续上了红灯。红绸绫缎,四面张灯结彩,喜气洋洋,整个宫中已是洋溢着一片喜气之色。 今日前来赴宴之人众多,又是有南凝王等人,故今日的设宴便于宫内的南广场之上。 随着宫女一路向前,南广场上的盛景这才缓缓出现在安雅的面前。 张灯结彩,四面燃起无数红灯,将整个南广场点亮的绚丽缤纷,夜如白昼。 在广场两侧,摆放好几排矮桌。桌上均铺着绛紫色的金丝勾边桌布,美酒佳肴具备,按照身份地位一路延伸向上。 顺着那红色的地毯一直向上望去,只见最上之处搭起了个高台,悬着几丈烟罗纱帐,五色珠帘悬挂在前,隐隐约约露出后面稳稳摆放着地两张龙凤金椅。 前置两方桌案,上放着两只双耳香炉,袅袅香气从炉鼎的豹口中缓缓而出。 而珠帘斜侧还摆放着两方桌案,安雅知道,这应该是南凝王的位置。 随着宫女的指引,安雅由于安茂源身份的关系,故所坐之位靠前。而其余人也相继就座,一时间南广场内均是静谧无言,均等着今日的主角缓缓登场。 安雅坐在位置之上,虽说身旁坐着安蓉晴令她十分不爽,如今看到桌上琳琅满目的菜肴,也觉得心情十分大好。 许久才见今日出现在寿康宫内被称作玉公公的太监出现,尖着嗓子道:“皇上,太后驾到——” 玉公公的话音刚落,就见两个身着华服的人一左一右被众人前后拥护地踏上了高台,一个身着锦衣华服,一个身穿明黄龙袍。 而跟在皇上和太后身后的便是随之而上的南凝王等人,也均被拥护着坐上了那斜放在高台外的两方桌案前。 被宫女太监们缓缓搀扶入了座,就见原本就座的台下之人顿时站了起来,面向高台之上跪了下来,“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见过南凝王,五皇子,瑾月公主。” 安雅跟着众人,也趴了下来向着台上之人叩拜请安。 声音层此彼浮,如雷贯耳,在空旷的南广场泛起了一遍遍的回音,久久才停歇。 “众爱卿平身。”半响才见坐在高台之上那个明黄色的身影动了下,开口对着台下说道。 “谢皇上,太后恩典。”得到了皇上和太后的首肯,众人叩拜了身子这才站起了身子坐回了座位之上。 坐稳了身子,安雅抬起眼想要看珠帘后的人。怎奈距离太远,两个人的面容都迷离在珠帘与香气之后。 故安雅只能隐隐约约看出皇上太后坐在那里,似是在说些什么。映瑾年似是看到抬头望着高台的安雅,嘴角浅浅一勾,朝着安雅笑了笑。 看着映瑾年对着自己浅笑,安雅也便回了一个笑意。 随后就见玉公公手执拂尘从珠帘后探了出来,看向底下众人道:“今日乃太后生辰,普天同庆。又逢南凝王携五皇子殿下及瑾月公主入京,太后体恤百官,特宣朝中大臣携家眷入宫赴宴,共享喜气。” “谢太后恩典。”玉公公的话音一落,就见众人朝着高台之上谢恩道。 “众位爱卿不必多礼,今日哀家生辰大宴,普天同庆。各位爱卿为国举国尽瘁,不必拘礼,来,哀家替皇上敬各位卿家一杯。” 说着,就见珠帘后的太后举起酒杯。台下的众人见此,也立刻举起酒杯站起身子朝着太后行了一礼这才一饮而尽。 “既然母后替朕敬酒谢过众位卿家,那朕便敬酒谢过母后。”说罢,就见那明黄色的身影一动,便举起酒杯。众人见此也立刻站起身子向着台上敬酒后一饮而尽,“微臣祝太后娘娘凤体康健,福寿延年。” 安雅跟着众人一起一坐,只觉得十分麻烦,却也不能多言,只好瘪瘪嘴依葫芦画瓢一同说道。 239.第239章 生辰献艺 来回行了几次礼,就听上方的太后开口道:“今个儿不必这般拘礼了,你们就好些吃喝。” “谢太后。” 众人的话音落下,就见从两方缓缓上来了两列歌姬,跳起舞来。 安雅看着桌前的美酒菜肴,望着中央不住翩翩起舞的歌姬,只觉得心情大好。觥筹交错间,也端起酒杯边饮边看。 眼神掠过对面,只见王爷们也均坐在斜对面。白慕靳也早已恢复正常,与白慕灏并排坐在对桌,一双眼死死地盯着中央那身段迷人的舞姬,惹得安雅不由得啐了口,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看着白慕靳和白慕灏二人,安雅不禁将视线顺势向上挪了挪,就见白慕言独自一人坐在最前。此时的他正把玩着只酒杯,似是感受到安雅的目光,便抬起了那双眼,对安雅对视开来。 望向白慕言看向自己的眼,安雅连忙将目光移开,连连饮了好几杯酒。就听一旁的安蓉晴朝着绯荷嘀咕道:“王爷看我了。” 转过身子看了眼喜形于色的安蓉晴,安雅也不多言,只觉得有两道灼灼目光一直望向自己。安雅知道其中一道来自白慕言,另一道不由得抬起头顺势望去,只见坐在高台斜侧的映瑾年正静静地望着自己,被映瑾年这般神情望着,安雅只觉得一丝怪异之情,立刻垂下了头。 酒过三巡,原本跳舞的舞姬也均缓缓下了台。 就听上座的太后开口道:“哀家今日在南广场设宴,一是哀家生辰,而是南凝王携五皇子及瑾月公主前来。北辰与南凝世代交好,两国更是友邻之邦,南辕北辙,风土民俗却是大大不同,故哀家知南凝王前来,便特下旨令京城内各官家女子特备才艺,以在今日大宴之时好生表现。” “母后这个主意真真不错。玉公公,去将朕的如意白玉枕拿来。传朕旨意,今日表现最好之人,朕便把这玉枕赏赐给她。” 皇上的话还未说完,就见安雅原本垂下的眼蓦然睁大,倏地抬起手,有些目光灼灼地等待着玉公公前去取来的如意白玉枕。 看着那周身通透无暇的白玉枕,安雅的眼顿时直了起来,不由得咽了口唾沫,就听上方的皇上开口道:“玉枕已取来,不知今个儿哪家的小姐要先来。” 皇上的话音落下,就见兵部尚书赵傅明起了身子,朝着上方恭恭敬敬拱手道:“回皇上,微臣家小女赵绮萱愿做这第一人。” “好,就让她先来。” 听到皇上开口,赵绮萱这才缓缓站了起来,向着上方款款屈膝道:“臣女赵绮萱见过皇上,太后。绮萱略通舞技,故今日为皇上,太后,各位大人献舞一支,还望各位莫要嫌弃绮萱舞技不佳。” 说罢,赵绮萱这才提起裙摆款款走向中央。 悠扬曲钟声音响起,赵绮萱水袖一甩,从宽阔的广袖中直直地飞出两道几丈长的长袖,如两条水蛇般环绕在她的身旁。整个人轻盈如燕,两条彩色的长袖灵活的在空中飞舞缠绕。 此时的赵绮萱整个身子轻盈灵动,优美曼妙。不由得令众人都看的如痴如醉,连带着安雅都静静望着中央的赵绮萱,不由得起了赞叹之情。 “狐媚子模样,也不知道勾引谁呢。”在众人都安静的观看着赵绮萱的舞姿时,就听一旁的安蓉晴冷哼了声,嗤之以鼻地看着赵绮萱。 对于安蓉晴的话,安雅不由得翻了个白眼对着身后的紫苏和红叶道:“我怎么感觉有股子酸气啊,谁说话这么酸呐。” “哼,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等下看你还能不逞口舌之快!”安蓉晴看着眼安雅,语中也不知是何意味。 空气中的乐声渐渐变小,赵绮萱的舞姿也越发缓慢,在音律拨出最后一声时,赵绮萱的身子也摆出了最后一个姿势,戛然而止,完美结束。 “好!赵爱卿,你家的大小姐舞艺翩翩,当真不错。” “多谢皇上谬赞。”赵绮萱向着皇上行了一礼,脸上的笑容已是悉堆眼角,这才缓缓回了座位。 赵绮萱表演完毕,似是活动起了气氛,就见各官家小姐也均缓缓起了身子,走向前去表现乐已准备好的才艺。 “这各家小姐真是各有千秋。丞相,你身为百官之首,家中小女也定是不凡。此次又共携两位小姐一同进宫,不知是哪位先来呢?”看完了其余小姐的表演,上方的太后开口问道。 “蓉晴才艺欠佳,家姐才艺双馨,蓉晴自愧弗如。毕竟凡事好则压轴,故还是由臣女先来。”安蓉晴这次却是难得开口夸赞安雅,只是这话听在安雅耳中,却是怎么都不舒服。 “那便由你先来了。” 听着皇上的首肯,安蓉晴示意了下身后的绯荷,便见她抬出一架古琴放置在中间。安蓉晴这才缓缓走向琴旁道:“蓉晴琴技不佳,便给皇上太后献丑了。” 说罢,安蓉晴提起裙摆缓缓坐向琴后,素手往琴弦上一搭,轻轻一挑,拨出半个音律来。 半响,就见安蓉晴双手一动,行云流水,弹奏出曲调来。 安蓉晴坐在琴后,一边弹奏一边勾起唇角,自己在晴雪阁内苦练多日琴技,果然不是白费力气。 安雅看着安蓉晴那运筹帷幄的模样,倒是没想到安蓉晴却还是有两把刷子,便也闭下眼听着安蓉晴所奏的乐曲。 听着那最后一个琴音戛然而止,安雅这才缓缓抬起双眸,看向安蓉晴。 就见她正目光灼灼地望着远远的白慕言,顺着安蓉晴的视线望去,只见白慕言垂着眼看着桌上的酒杯,抿唇不语,连半个眼神都没有给安蓉晴。 安蓉晴对于白慕言这般冷漠,只觉得心头一冷,却只好站起身子,让绯荷搀扶着自己回了座位。 “此曲果然一曲惊人,看来丞相的女儿都是深藏不露,还谦虚的不行。朕和太后还有些期待能让二小姐自愧弗如的大小姐今日在这为太后准备了何艺。” 被点名的安雅这才抬起头,放下手中的茶盏,在众目睽睽的期待中站起身子,一字一顿道:“太后,皇上。臣女没有才艺。” 240.第240章 相互请罪 安雅的话掷地有声,在整个静谧的南广场如同玉珠落盘,敲打在每个人的耳膜上。就见坐在一旁的安茂源也顿时皱起了眉头,朝着安雅低声提醒道:“雅儿,不要胡闹!” 瞥了眼一旁的安茂源,安雅继续开口道:“承蒙太后和皇上圣恩,今日臣女有幸前来参宴,又能得见各家小姐才艺双馨,臣女却毫无才艺,才是自愧弗如。” “丞相,哀家不是早已下了懿旨,凡京内此次进宫贺宴的女子,都要好生准备,如今她这是何意!”只见高台上的珠帘微微晃动,看不清台上二人的面容,只是从太后的语气中已是听出了一丝不悦。 安蓉晴和夏氏听着太后的话,不由得唇角一勾。似是谋划了许久的计谋在今日得以实现。 安雅瞥了眼一旁的二人,心下了然,玉珠那日故作询问自己的话又一次浮现在她的脑海。安雅轻笑了声,和着她们在这儿等着自己呢。 “太后息怒,这微臣确实不知。夫人,为何会这样?”安茂源有些冷汗涔涔,站起身子立刻问向一旁的夏氏。 “回太后娘娘,臣妇早已吩咐下去。只是具体情况,臣妇不甚清楚,只是望太后娘娘念在臣妇的面子上,雅儿初入家门,还望太后娘娘惩罚臣妇。”夏氏看向太后,立刻跪下身子故作求饶道。 听着夏氏的话,太后开口道:“安雅,既然你已知哀家旨意,纵使你万般不会,也该早早准备,如今两手空空,身无所长。是将哀家的话当做耳旁风了?” 话到最后,已经加重了好几分,听得赴宴之人均感觉到一股无形压力。 身后的紫苏和红叶听着太后的话,立刻朝着安雅道:“小姐,快些向太后娘娘请罪啊。” 对于太后的话,安雅立刻从桌前踏了出来,跪在中央朝着太后道:“臣女有罪,只是臣女天生愚钝,未有所长,故臣女觉得难登大雅,这才并未准备,并不是不将太后娘娘的懿旨放在心中,还望太后明鉴。” 安雅倒是请罪的坦然,如今木已成舟,夏氏能让玉珠早些安排出那些话,如今就自然有把握证明她故意不准备,倒不如自己好生认罪,求得原谅。 方才坐在宴席间,她看到各家小姐一个个上前表演,结合着安蓉晴最早说的那句话,细细琢磨就觉得有诈。 将自己推向一个压轴的位置,也是料到自己毫无准。怪不得她方才那般运筹帷幄,得意洋洋。只是如今,安雅也只能后悔自己太过大意,确实让夏氏和安蓉晴摆了一道。 “哀家老了,如今难得生辰,下了懿旨,这满城官家小姐就你一人未做。是觉得哀家的旨意比之皇上不够,还是觉得哀家人微言轻呢?” 太后的话,冷意满满,听着众人均是一颤。 安茂源冷汗涔涔,顿时从桌前走了出来,朝着台上跪了下来,“太后,皇上明鉴。都是微臣的失责,还望太后莫要降罪小女,微臣愿替小女受责!” 听着安茂源替自己求饶的话,安雅心中一暖,看向安茂源道:“爹,都是雅儿的问题,您莫要自己揽责,免得让太后、皇上迁怒于您。” “你别说话!”安茂源低声呵责了声安雅,便向着台上叩了一首道:“还望太后。皇上明鉴!” 一个好端端的太后生辰宴席突然变成了这般,众人只觉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息,均噤声不语看着中央跪下的安雅与安茂源。 夏氏望着为安雅求饶的安茂源,眼中的浓浓恨意溢出,不由得恨恨地攥紧自己的衣袖。 “好一个父女情深,这是逼着哀家非得作罢,不然哀家岂不是成了那不讲人情之人了。”太后讥笑了声,语气不善。 “臣女不敢。” “微臣不敢。” 安雅跪在地上向前爬了几步,向着太后道:“太后娘娘,一切都是臣女的罪责,还望娘娘莫要动气,扰了今日娘娘设宴的喜气。” 三寒的夜晚,寒风鼓动,满场的红烛映的安雅被寒风吹拂的有些发白的面色。 “喜气?你说现在的宴席上还有喜气吗?”太后的言语凌冽,对着安雅毫不客气。 安蓉晴坐在一旁,看着跪在地上的安雅,心中别提多么愉悦。抬起下颚睥睨着安雅,冷笑了声,心中却是希望太后赶快下旨处罚了安雅。 红叶和紫苏听着太后的话,眼中几乎都着急出泪,却不敢多言。 白慕言看着跪在地上的安雅,凤眼一眯。他料到安雅不是准备才艺之人,却未曾料到安雅却能承认的这般干脆。 几乎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打了太后的脸,这让太后这般难堪,如何不动怒呢? 凤眼一闭,白慕言张开眸子站起了身子,“母后莫要动气,今个儿大喜的日子,若是处罚了,怕是会冲撞了气运。” 似是听了白慕言的劝阻,太后的这才长吁了口气,“皇上,你看这事如何惩治呢?” “母后,朕以为三皇弟所言有理。今日您生辰大宴,若是出了责罚,对您不好。”白慕寒开口道。 借着珠帘的缝隙,白慕寒瞥着跪在地上的安雅。唇角一勾,他倒没想到早上还耀武扬威的安雅,如今却因此跪在地上。 这样一来反倒拂了他的兴趣,原本他还以为安雅能拿出什么出彩的才艺,未曾想安雅竟如此坦白自己,不由得令白慕寒失笑了声。 坐在一旁的映瑾年更是眉头紧蹙便要站起身子,就感受到一旁的映瑾月拉住了他的衣袖,朝着他示意让其坐下。 看了眼旁边的南凝王,映瑾年只好不甘地坐了下来,有些紧张地望着安雅。 这傻丫头,怎么能明知道太后懿旨却还毫无准备呢。 若是他早知是太后懿旨,早上在得知安雅毫无准备时就该让她好生准备。想到这里,映瑾年不由得暗暗自责,那一双如水的眸子流露着心疼。 三人各怀心事,均目光灼灼地望着跪在地上的安雅,想要听着她接下来还能为自己说些什么开脱的话。 241.第241章 独树一帜 安雅跪在冰凉的地砖之上,向着太后叩了一首道:“太后娘娘,臣女有罪。” 木已成舟,她自己棋差一招中了夏氏的套,如今却不能再让真心疼爱自己的安茂源受牵连。安雅虽说心大,但也懂得什么叫知恩图报。 “此事哀家已由皇上去定夺了。” 白慕寒瞥着地上的安雅,嗤笑了声。还以为她接下来会如同盗取良妃夜光杯时的巧舌如簧,如今看来,却是这般认命。 “这……” 白慕寒的话还未说完,就见坐在下面的白慕言顿时站了起来,“皇上,臣弟倒觉得,今日是母后的生辰大宴,母后懿旨各官家女子准备技艺在此表演。臣弟约莫也是为了助兴,丞相家的大小姐,臣弟也曾略略相交,倒觉得她并不是那身无所长之人,所以臣弟以为不如给她个机会。” “哦?”白慕寒话音提高了几度,朝着一旁的太后看到,“母后以为呢?” “哀家既已说了,一切由皇上定夺,那便由皇上决定吧。”太后端起茶盏,浅浅的呷了口茶水道。 听着太后的口气,白慕寒这才一敛面色,朝着座下道:“平阳王久居王府鲜有入宫,如今更是难得开口,那朕便依了平阳王所言。只是不知平阳王认为朕该如何给丞相家大小姐一个机会呢?” 安雅对于白慕言站起身子为自己开口求饶,目光便顿时朝着白慕言处望去。心中不由得泛起一股复杂的感情来。 白慕言常不入宫,如今也是为她而来。按照白慕言的性子,更是鲜有向他皇兄提出何事,如今还是为她。 只见他拱手朝着白慕寒开口道:“皇上,臣弟以为便让安大小姐自己想吧。若是博得太后娘娘一笑,此事便作罢如何?” 对于白慕言的话,白慕寒转头看向一旁的太后,只见太后面色平缓没有半点波澜。白慕寒这才道:“朕准了。” 得到了皇上的首肯,白慕言和映瑾年均松了口气,静静地望着跪在地上的安雅。 “安大小姐,你可听明白了?”玉公公开口问向安雅。 听到玉公公的话,安雅立刻点点头回道:“臣女明白。” 笑话,给了她大反转的机会,她要是还听不明白,就白长了个脑子了。 “明白的话,那便和丞相起来回话吧。” “谢皇上、太后恩典。”安雅和安茂源谢了圣恩,安雅便搀扶着安茂源起了身子。 夏氏和安蓉晴看着这个突然神反转的剧情,夏氏面色微微一变,只好捏着自己的裙裾暗自撒火。而安蓉晴就显得更加惊愕,刚欲出声就被夏氏一个眼神堵了回去,只好忿忿地咬牙切齿。 凭什么!凭什么那般冷若冰霜的平阳王,却能三番五次地为安雅逢凶化吉。她安雅何德何能,不就是会几个拳脚功夫,就真能入了王爷的眼。 安蓉晴只觉得胸口如火灼烧,实在是难以想通。 “丞相,你便先回位置就座。安雅,你便上前想想待会儿该如何为朕与太后,以及南凝王等人,如何献艺了。” “臣女明白。” “微臣明白。”安茂源有些担忧地望了眼安雅,看着安雅那满腹信心的眼神,这才忐忑地坐回座位之上。 看着安茂源坐回座位,安雅这才褪下眼神中的慢慢自信,不由得垂下头紧蹙了两道黛眉。 “安雅,你这是想好了吗?可别难为平阳王为你开口的这番人情。”还没等安雅开口,就听白慕寒说道。 听着上方皇上的话,安雅更是不由得眯起了双眸。 琴棋不会,书画不精,舞艺更是一窍不通。 难道让她当着满朝文武以及南凝王众人的面,表演自己锻炼偷技时的油锅捞硬币?或是做梁上君子时的顺手牵羊?还是自己平日的里的空手套白狼? 想到这里,安雅自己都有点恶寒,自己的独门绝技这个时候貌似就不必拿出来显摆了。 白慕言抬起眼,将安雅暗暗焦虑的模样尽收眼底。唇角一勾,他似乎也难想到安雅平日里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技艺。 便是眼前这般的可人,却一直紧紧抓住自己的视线不能挪动半分。最可气的是,如今斜上方还有个人的那双眼珠子,也是紧紧贴着安雅丝毫不愿移开。 想到这里,白慕言的眼神不由得向着斜上方瞟去。就见一袭淡雅轻袍,那一双墨眸如水,目光灼灼的望着安雅,神情里不住地溢出担忧之色,似是随时要站起身来,为安雅求情。 “皇兄,臣弟有个提议不知当讲不当讲。”白慕言垂下眼思虑了番,半响才收起满目流光站起身子拱手道。 “三皇弟但说无妨。” “臣弟认为,今日母后生辰,歌舞老套,这琴棋书画方才各家小姐也以展示,不如我们就叫这丞相小姐来点别的,标新立异又要匠心独具,方可举世无双啊。” “三皇弟说的倒有意思,倒是勾起朕的好奇,那三皇弟说让她如何是好?” 对于白慕言的提议,安雅顿时皱起眉头看向白慕言,就见他神情自若似是运筹帷幄。拱起的手微微抬起二指向着安雅示意了下。 “臣弟觉得在宫外时曾见过丞相小姐,侠肝义胆,却是与众不同。” 还没等白慕言的话说完,就听一旁的太后冷哼了声道:“与灏儿打赌,确实与众不同。” 听着太后的话,安雅心知上回和白慕灏的事早已传入了宫中,只好垂下头不语。 就听白慕言接着道:“看来母后对此事早有耳闻,不过慕言倒以为母后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凡事有因必有果,因果相报,七弟和八弟的为何吃瘪,母后也是应该明了的。” 说这话时,白慕言有些加重了分量,目光灼灼地望向高台。 被白慕言这般一说,深知那日事的太后也不好再做多言,只好道:“那慕言你说该怎么个特别法。” “慕言以为,既然丞相小姐侠肝义胆,颇有侠女风范,倒不如今日我们就让她舞个剑如何?” “舞文弄墨千篇一律,好!就舞剑,朕准了!” 242.第242章 表演舞剑 听着高台珠帘后白慕寒的一声准,安雅有些错愕地抬起双眸望向白慕言,便见他向着自己投以一个示意的眼神。 安雅心中一喜,虽说自己武艺不佳,但是舞舞剑倒还是可以,至少不必自己真的表演空手套白狼强啊。 “玉公公,去给她拿剑!” “是,皇上。” 得了白慕寒的旨意,玉公公便下了高台前去为安雅取了长剑来。 “安大小姐,您可接好了。”玉公公拂尘一挑,朝着安雅说道。 “劳烦公公了。”安雅接过玉公公递来的长剑,这才站起了身子。 掂了掂手中的分量,通身玄铁薄而柔韧,剑柄之上两只巨龙盘旋而上。微微拉开剑鞘,剑光森森,透出淡淡寒意。 “皇上,太后。那臣女便献丑了。”说罢,安雅右手一拔长剑出鞘,素手执剑飞身刺上,于空中旋了两个圈便轻盈落地。 青色的剑光与安雅艳色的裙裾相融合,剑如白蛇吐信,游龙穿梭。借着四处烛光,安雅的身影在巨大的墨色中显得分外明显。 骤如闪电,银光乍现。 虽说安雅武功不济,如今练起剑来却是有模有样,虎虎生风。 时而气吞山河,时而娇柔妩媚。点剑而起,安雅身着百褶襦裙便飞旋而上,手执那玄铁软剑划破虚空,嘶嘶破风,这才徐徐落地。 正当众人被安雅这一番剑势所惊愕,就见安雅忽的冲着高台之上展颜一笑,绛唇勾动。右脚便向上奋力踢去,整把剑便随之而起向着空中飞去。 而安雅便借此在原地转了一圈,衣袂飘飘。素手一扬便轻易的接下长剑,皓腕微微转动,整个动作便缓慢了下来。 白慕言坐在座位之上,望着安雅的嫣然笑意,裙摆翩翾。 夜风挽起安雅的裙裾,青丝缭绕,却是乱欲迷人眼。玉手在空中缓缓抹开,推得去云雾缭绕,寒风四起。 映瑾年更是呆若木鸡,举起酒杯久久未饮。 安雅感受着四周的静谧无言,黑眸在眼中缓缓一转便拿定了主意。长袖一收,那青色的剑锋纷飞于脚下的红色地毯之上。 借着自己手速的优势,安雅便飞身其上,手如疾风扫过便快速于毯上挑写下几行诗句。这才一个飞身而下,收剑入鞘,向着台上行礼道:“臣女不才,斗胆献艺,祝太后娘娘凤体康健,福寿安康。” 安雅的剑风停下,听着她的贺词众人这才从恍惚之中恢复了过来,朝着毯子上望去。 七色珠帘后,太后偷着缝隙朝着底下望去。 只见安雅用长剑挑起无数地毯,割写出了:“急管繁弦,共庆人间瑞。满酌玉杯萦舞袂,安雅祝寿千千岁。” 自上而下望去,倒像是红底黑字,十分喜庆。 对于这首祝寿词,安雅方才舞剑时就心中略加改动,好拍拍太后的马屁。如今偷偷向上望去,太后和皇上的表情均朦胧于金兽嘴中徐徐喷出的烟雾后。 如今窥不到面色,安雅的心里也不由得打起鼓,难不成自己方才拍马屁又拍到了马腿上? 连带着南广场上今日赴宴的满朝文武也都屏住了呼吸,抬头望着高台之上。 就听上方先是太后轻笑了声,“倒还有点意思。” 太后的声音响起,随后就听皇上的声音也随之而跟上,“母后说的对,如今看到,确实有点意思。” 得到了太后和皇上二位的肯定,底下就座的满朝大臣也是听准了语气,均开始纷纷赞扬道。 “果然是独具匠心,独树一帜啊。” “你看看这毯上所做寿词,不仅能武,这文也了得啊。” “是啊,是啊。虎父无犬子,丞相大人身为百官之首,女儿也是不简单呐。” “……” 安茂源听着四方的话,捉摸着方才太后与皇上的口气,这才暗暗的松了口气。看向还屈膝行礼在中央的安雅,眼神中也由不得升起了一抹骄傲。 夏氏眸中闪过一丝阴冷,端起茶盏一饮而尽,自己今日布的局,反倒成了安雅的跳板,如今在众人面前更是成就了安雅,想到这里,夏氏的心里就堵得慌。 安蓉晴咬牙切齿,几乎是要将自己一口银牙咬碎。恨恨地望着安雅,眸子中似要喷出火来。 别说今日太后未处罚安雅她便心有不甘,如今还让安雅吸了众人眼球大相赞许。她安蓉晴辛辛苦苦在屋中练琴了多日,居然就在安雅花拳绣腿的舞剑中败下阵来。 攥紧的双手,尖长的长甲便嵌入肉中。安蓉晴已顾不得疼痛,看着安雅的眼神便是要将她一点点的撕碎。 “别行礼了,起来说话吧。”瞥了眼还屈膝行礼的安雅,太后凤眸一阖一开这才冲着安雅缓缓道。 “谢太后娘娘。”得到了太后的示意,安雅这才站直了身子站在广场中央。珠帘静止,安雅这才能将高台之上大约瞧个半仔细。 “皇上,你觉得如何呢?”借着烛光,安雅看见太后半撑着头,闭上眼问着一旁的皇上。 顺着太后的面向望去,安雅只瞧见半大明黄色的衣袍露出,皇上的整个脸便隐藏着明亮的烛光里。 “母后,方才三皇弟说,既要标新立异又要匠心独具,这才能举世无双。而如今朕瞧着她这一段舞剑,剑舞结合,倒还真真是有意思。”说着,白慕言微斜着面容看向太后。 斜着脸,安雅这一晚才难得朦朦胧胧了瞧见皇上的模样。望着那高挺的鼻梁,行云流水的面容角度,安雅只觉得一股熟悉之感油然而生,便听到太后开口,“安雅。” 垂下脑袋,安雅立刻回道:“臣女在。” “今个儿有老三替你说话,又合了皇上的心意,哀家这心里也是舒坦的多了。况且老三也说了,今个大喜不宜处罚,功过相抵,今个儿的事,哀家就饶了你。若是下次你还敢抗旨不遵,可莫怪哀家新罪旧账一同算。” 对于太后所言,白慕言和映瑾年均眸子一亮,有些松了口气看向安雅。 而安雅听着太后的话,心中一喜连忙回道:“臣女明白,谢太后娘娘圣恩。” 243.第243章 代为选择 太后听着安雅的话,许久才淡淡地瞥了眼底下道:“行了,回去吧。” “谢太后娘娘。”安雅福了身子,这才退了回去。 看着一旁的紫苏和红叶,安雅报以一个宽慰的表情。而安茂源望着安雅,眼神中也带有了一丝赞许。 虽说安雅今日可把安茂源惊得一身冷汗,如今看到安雅方才那一袭舞剑。安茂源也不禁啧啧称奇。 虽说大家闺秀舞刀弄剑于理不合,但如今在广场上这么一表演,却有着一股子说不出来的灵气。反倒真与那些墨守成规的深闺女子有些不同。 安雅刚坐下,就感觉到两道目光不住地朝着自己望着,深知是谁便垂下头不去回看。 至于安蓉晴那冰冷恶毒的眼神死死地盯着自己,安雅也丝毫不在意,任由安蓉晴这么瞪着自己。 “皇上啊,方才你不是说准备了个如意白玉枕吗?皇上瞧着哪家小姐今个儿能把这玉枕拿回去啊。” 酒过三巡,就听太后开口说道。高台之上声音传的通透,一时间整个南广场就静了下来,方才有上台献艺的小姐也均面露期待之色,竖直了耳朵想要听皇上接下来的话。 莫说那如意白玉枕并非凡物,纵使一文不值,也是皇上赏赐。何况各人在府中苦练,哪个不是为了让宫中的贵人高看一眼。 这件如意白玉枕谁家小姐拿到,那便是圣上认可,包含着无穷无尽的至上荣誉,可是能让各家小姐威风的紧。如此赏赐,怎能不让各官家小姐动容。 对于所有人都睁大了眼睛,预备听着皇上接下的话,安雅倒是不在意。虽说那如意白玉枕她确实也觉得十分有眼缘,不过按照今日自己的行为,怕是和这如意白玉枕彻底无缘了。 既然没机会得到,自己还眼巴巴的期待什么,听着别人获得,岂不是更徒增伤感。 白慕寒坐在上方,看着垂着眼不去向上看的安雅,眸中倒是闪过一丝惊奇。 想到安雅早晨对自己说的话,不由得失笑,莫非自己的如意白玉枕入不了安雅的眼,不然这么提不起兴趣。 略略沉思了番,白慕寒才开口道:“母后,朕觉得今日不仅是母后的生辰贺宴,更是南凝王来我北辰赴的第一个宴席。朕提议,莫不如让南凝王来抉择这拿走如意白玉枕之人吧。” “哈哈,北辰皇客气了。不过听闻北辰礼仪之邦,善歌善舞,今日一见各家闺秀,果然不凡。只是这北辰皇你的礼,寡人今日也真是越俎代庖了。倒不如就让我皇儿来拿主意,北辰皇以为如何?”南凝王笑了几声先是婉拒,然后才继续道。 听着南凝王的话,白慕寒也笑了几声,“既然南凝王这般说,那便由五皇子拿主意吧。母后,您觉得呢?” “皇上,哀家让她们些大家闺秀今个儿献艺的懿旨,便是特为南凝王和五皇子、瑾月公主准备的,南凝王此番前来北辰,便是北辰的贵客。既然南凝王有心让五皇子拿这注意,哀家也自然是没有非议。” “五皇子,既然你父皇说让你拿主意,那你便替朕瞧瞧。这今日哪家小姐的献艺,入了你的眼。” 白慕寒看着斜坐在一旁的映瑾年,一双眸中泛起一丝诡谲。 这南凝王此次前来北辰,便是为自己一儿一女和亲。有上次映瑾年突如逃离的事情在先,太后这次便有心要将京城外的大家小姐指一个给映瑾年,好体现他北辰对上次之事的余怒。 而他白慕寒可是早就听闻,安雅和白慕言在南凝之时就与映瑾年小有交情。如今前来,他更是发觉映瑾年的眼神便是一直流连于安雅的身上。 感受到这之间的气氛,白慕寒眸子一垂暗笑了声。如此的话,他便更要借着这个机会,看着映瑾年到底会不会将这白玉枕赏给安雅。 “玉公公,下去替五皇子唱名字。”想到这里,白慕寒便朝着一旁的玉公公吩咐道。 “奴才遵旨。”玉公公承了白慕寒的旨意,便向着外走去。 两旁的宫女见到玉公公出来,便从两边挑起珠帘,玉公公便随之探头而出。 站在了映瑾年身侧,玉公公一收拂尘开口请礼道:“奴才见过南凝王、五皇子、瑾月公主。” 南凝王开口让他起了身子,就听玉公公朝着映瑾年道了句,“五皇子,奴才帮着皇子唱个名,让皇子能瞅个面善,好替皇上拿个主意。” “有劳公公了。”映瑾年唇角浅浅一弯朝着玉公公道。 “皇子莫要折煞奴才,有劳皇子瞧仔细了。”说罢,玉公公便提起那尖细的嗓子,站在高台上一个个喊道: “兵部尚书之女赵绮萱。” 听到玉公公叫道,赵绮萱站起身子款款向着高台上的映瑾年福了福身子,“绮萱见过五皇子。” 看着赵绮萱向自己行礼,映瑾年便浅浅颔首,就听着玉公公小声道:“皇子瞧好了,这便是方才开场跳舞的那位。” 看到映瑾年点头,玉公公才继续尖声叫着下一位。 “……” “丞相之次女安蓉晴。” 安蓉晴起了身子,向着映瑾年行礼后。就见玉公公有些面露难色,瞅了眼一旁的安雅。半响回身朝着珠帘后行了一礼道:“皇上,太后。奴才愚钝,不知这最后一个舞剑的丞相大小姐,今个儿算献艺的小姐列间么?” 听着玉公公的话,白慕寒瞅了眼一旁坐着的太后,见其面色平平,似是不打算开口。便张口道:“虽说未曾备艺,却也是舞了剑,便算她一个吧。” 对于白慕寒的话,安雅倒是有些惊愕。原先她早已认为自己与这白玉枕无缘,却没想到圣驾之上竟还给了她个机会。 而安蓉晴听着白慕寒的话,拳头紧握,冷哼了声 得到了白慕寒的首肯,玉公公便转过身子来唱道:“丞相之长女安雅。” 安雅便也随之站起身子,浅浅向着看台之上的映瑾年行了个礼,“安雅见过五皇子。” 映瑾年看着安雅对自己行礼,眸中清亮满含笑意,立刻开口道:“不必行礼。”感受到一旁映瑾月的提示,这才敛起面色接着道:“知道了,你坐下吧。” 244.第244章 赏赐云锦 看着安雅坐下,就听一旁的玉公公开口问道:“五皇子,您可看清楚了?” 映瑾年目光灼灼,紧紧盯着安雅,看着她怔怔出神。 “五皇子?”玉公公轻声唤了声。 “嗯?”映瑾年这才恢复了神色,看向玉公公。 “奴才意思您既然瞧清楚了,便好生想想,替皇上拿个主意。”玉公公到底是伺候在圣驾前的老人,也不提映瑾年发怔之事,只开口说拿主意。 映瑾年回过神来,也意识到自己方才的失神,便端起酒杯浅浅呷了口酒水,掩去自己眸中的情绪。 “京城才华横溢之处,各家小姐各有千秋。瑾年一时间还真难以判别。” 听着映瑾年的话,白慕寒笑了声道:“五皇子倒是言重了,你且慢慢想,朕和太后等得。” “那便多谢北辰皇了。”说罢,映瑾年转过头去瞧着映瑾月道:“瑾月,方才你也瞧完了,你觉得哪位更合你脾性,说出来好让皇兄参考下。” 映瑾月听着映瑾年的话,立刻回道:“皇兄你可莫要耍懒,北辰皇叫你代为选择,如今怎么就推给瑾月了。” 说这话时,映瑾月的眼神也是有意无意地向着安雅瞥去,映瑾年话中的意思别人听不懂,她映瑾月还能看不透。 这一番话的深意不就是让自己替他选择安雅么。 映瑾月抬起那双眸子,望着坐在下方的安雅。虽说回到南凝都城后,她释然了些许。但如今再看到安雅,映瑾月还是觉得心中有一方坎难以跨过。 映瑾年的心思她又如何不清楚,从他将南凝王赠予他的玉坠转赠给安雅时,映瑾月就清楚。 更何况此次前来北辰的目的更是清楚不过,她又怎么能让映瑾年去选择安雅呢。 对于映瑾月打诨的话,映瑾年也只好道:“看来真是一点都不能指望的动你。”心中却是对映瑾月的太后看了个通透。 都这么久了,瑾月还是对安雅心中有个疙瘩。 抬起眼,映瑾年顺势向着白慕言望去,只见他正拿着个酒杯四下把玩,似乎对他要将玉枕钦定给谁毫不在意,只是眼神会有意无意地向着安雅方向瞥去。 “北辰皇,瑾年想好了,只是不知北辰皇和太后是否中意。”半响,映瑾年站起身子朝着珠帘内道。 “哦?既然想好了,那便先说出来吧。”白慕寒对于映瑾年的选择倒是有些好奇。 “瑾年以为,丞相家的小姐最为出彩。” 听着映瑾年的话,其余的官家小姐皆是面露遗憾。而安蓉晴眸子一亮,顿时直了身子,向着四方得意了瞥了圈。 “朕的丞相可是两位千金,五皇子说的是哪个啊?” 抬起眼,映瑾年看着台下的安雅,吸了口气缓缓道:“文以载道,武以观德。文武双全,才勘上上之选。” 映瑾年的话音一落,结合方才的表现,其中的指代便也不言而喻。原本面露期待的安蓉晴顿时泄了气,看着安雅的眼神便更沉了几分。 安雅对于映瑾年的选择先是偷笑了声,毕竟自己可是和映瑾年有着交情的。随后便向着映瑾年报以一个挑眉的表情,暗示着映瑾年够意思。 白慕寒不动声色地将二人的面色窥了下来,心中倒是暗暗失笑,自己猜的果然没错。这映瑾年当真把玉枕钦定给了安雅。 想到这里,白慕寒的眼神便不由得向着远远的白慕言看去,心中不由得升起了一个新的想法。 他这皇帝最能隐忍,白慕寒这次倒想知道他究竟能隐忍到何种程度。毕竟这映瑾年此次前来北辰,可是带着和亲的名头…… “五皇子的意思是丞相的长女安雅了?” “是。” “朕也是觉得确实那舞剑十分有特点。就不知母后这边以为如何?” 对于白慕寒的发问,太后面色平平,只开口道:“皇上和五皇子心中都有数了,又何须问哀家呢。” 听出太后语气中的不悦,白慕寒开口道:“母后这是什么话,今个儿是母后的生辰,这献艺也是母后的懿旨,所以这还是要问问母后的意愿。” “这安雅的舞剑配上寿词倒确实别出心裁,只是她才因此不遵旨,若现在就钦定了她,怕也太不把我们皇家颜面当回事了。” 太后的话说的掷地有声,带着一股子压迫的皇家之势。 连带着南凝王面色都有了些不悦,看着映瑾年开口道:“皇儿,北辰皇和太后将这钦定的事委托于你,你怎地如此不谨慎。” 而安雅看着这翻转的剧情,有些目瞪口呆。这是什么意思,神反转?在自己以为唾手可得之际便直接收回,这算是什么事?煮熟的鸭子就这么飞了? “看来真是瑾年唐突了,还望北辰皇与太后莫要在意。只是这钦定之事……” “罢了,母后所言有理,不过你也是堂堂一国皇子,一言九鼎,何况这安雅的舞剑确实有点意思。”说罢,白慕寒朝着玉公公吩咐道:“宫外新进贡了几匹云缎锦,便赏她一匹。至于这钦定的如意白玉枕,就劳烦五皇子另择人选吧。” 而安雅在听到白慕寒的话时,先是一愣,不由得怒火中烧。这种情况,不亚于直接打她安雅的脸吧。 先说给她,后又三言两语旧事重提褫夺了自己的白玉枕,如今又拿一匹锦缎打发了她,真当她安雅耍猴呢。 安雅保证,今夜一过她一定在京城的圈子里火一把。 安蓉晴看着安雅吃瘪的表情,心中倒是缓和了些。一想到安雅丢脸,安蓉晴便不由得端起了身子,剜了眼一旁的安雅啐道:“还真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了。” “这……好吧。” 听着白慕寒的话,映瑾年有些心烦意乱。不由得望向安雅,看着她眉头紧蹙,心中便是十分含歉。 而安茂源更是眉头紧锁,瞥了眼蹙眉的安雅。莫说今日安雅颜面扫地,他们丞相府也是成了笑柄。 映瑾月看着映瑾年,心中便对白慕寒和太后好感全无。驳了安雅的钦定,就是驳了映瑾年的选择,也更是让她们南凝的面子挂不住。 245.第245章 失而复得 黛眉微蹙,映瑾月便起了身子,向着珠帘后的白慕寒及太后行礼款道:“北辰皇,太后娘娘万安。瑾月觉得,皇兄今日也是思虑不周,但是北辰皇既已让皇兄代而钦点,如今皇兄既已开口,这突然换人,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吧。” “瑾月,不要胡说。”映瑾年转过身子,朝着映瑾年低声呵斥了声。 “瑾月,回来!”南凝王眸子一沉,语中也是沾染上了不悦。 虽说南凝王对于白慕寒的处理态度也是十分不喜,毕竟驳了映瑾年话,便是驳了他南凝的面子。却碍于自己此次前来的缘由,想到映瑾月上次临时逃脱的事,也只好面上说了说映瑾月。 “无事。”白慕寒淡淡道:“那瑾月公主是觉得朕的处理有失偏颇了?” “瑾月怎么会是这个意思。都说君子言而诚也,瑾月今日只是不愿让我皇兄当着您北辰满朝的面做这收回话之人。”映瑾月扬起面庞,看向珠帘里。 “瑾月,北辰皇乃一国国君,岂容你在此放肆。”映瑾年低低道:“北辰皇,皇妹年幼,北辰皇您一国之君,气度非凡,还望您莫要当真。” 方才由于自己,安雅便已在这儿丢下了面子,如今万不能因为自己低了他南凝的气度。 白慕寒对于映瑾年的话,轻笑了声,“朕乃一国之君,自然不会与瑾月公主计较。”说着,白慕寒向前凑了凑,看向珠帘外的映瑾月道:“那如今瑾月公主觉得朕该如何处理呢。” “皇上,哀家觉得今个儿挂头筹,比献艺,就是图了个喜庆。若是为此多过纠缠,岂不是浪费了今日的良辰美景。” 坐在一旁的太后,久久开口道。 “母后,朕倒觉得这瑾月公主的话,说的十分有理。不如就让她说吧。” 映瑾月得了白慕寒的默许,缓了缓开口道:“瑾月觉得,倒不如就按照我皇兄所言。虽说太后娘娘和北辰皇您所言也及时,但是方才太后娘娘您也说了,宽恕了那位小姐,这不也扯平了。” “这……”太后有些哑言,半响开口道:“罢了,就算哀家今日是这多事之人好了,你们年轻的人事,哀家就不多问了。生辰大宴,何故弄的人头疼。” 说这话时,安雅不由得瘪了瘪嘴。听着太后的话,和着把今日的罪推到了她安雅身上啊,只是一想到自己失而复得那白玉枕,心中也就无暇多想。 “既然太后也说了,那便依旧按五皇子所言吧,你们二人也回去坐着吧。” 其下的众人,听着皇上的话,这才松了口气,均朝着上方道:“皇上圣明。” 如今他们也丝毫不在意这白玉枕归属何人,只觉得今日这好端端的一场生辰大宴,空气里莫名的生着股子怪异,让众人的心由不得提起来。 更不禁对丞相家那位失而复得的大小姐有了新的认识,回去便要叮咛自己闺女,莫要沾染上丞相家的大小姐,这大小姐,怎么看都不像是个省事之人。 总而言之,今日太后的生辰大宴,上到皇上太后南凝王,下到文武百官及家眷,都是各怀心事。唯有安雅得了如意白玉枕,心中才不管众人是何态度,一直揽在怀中,望着那晶莹剔透的玉枕不撒手。 酒宴直至亥时末,金兽口中的氤氲香气燃尽,这才听着太后懒懒道:“天儿也不早了,哀家今个也是乏了,就先回寿康宫了。” “恭送太后娘娘。”众人起身行礼,便见李嬷嬷搀扶着太后一步一顿地踏下高台,乘了撵轿缓缓地离了南广场。 “母后慢走。” “罢了,朕觉得今个儿众爱卿也是累了。玉公公,派人给各家朝臣分发太后的寿饼,沾沾喜气也好。” “奴才遵旨。”玉公公承了白慕寒的话道。 看向斜面的南凝王,白慕寒启唇道:“南凝王,今日朕招待不周。明日还望南凝王能入宫,朕为几位特设接风宴,不知南凝王意下如何?” “北辰皇言重了。” “无事。风铭,天色已晚,派一队禁军护送南凝王回驿馆。” 墨影身为大内禁军统领,听了白慕寒的旨意,立刻向前一步遵旨道:“属下遵旨。” “谢主隆恩,恭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恭送南凝王、五皇子。瑾月公主。”看着珠帘后的皇上欲起身踏出,安雅便随着众人跪拜了下来,垂着眼,一直望着自己的白玉枕。 珠帘被两边的宫女挑开,白慕寒整了整自己的衣衫,顺势瞥了眼跪拜在地上的众人。唇角一弯,窥不出眼中的波澜。 再抬起眼时,高台上只剩下不住晃荡地珠帘,以及那隐约模糊的轻纱幔帐。连带着映瑾年兄妹和南凝王都被拥簇着先行离去。 皇上一走,宴席之上的众人便松懈了下来。寒暄客套了许久,看着列席上的白慕靳和白慕灏也有些蠢蠢欲动,便有些溜须拍马之人,向着二人走去。而白慕言身为北辰平阳王,素日足不出户,今日更是难得在宫中一见。故朝野之上的大臣更是顿时将那边围了个水泄不通。 安雅望着对面被里三层外三层包住的白慕言,不由得皱眉暗暗道:“哪那么多事。” “呵,乡野村妇,鼠目寸光。平阳王之前曾为北辰立下赫赫战功,八方疆土旺,万功皆平阳。别以为王爷替你说了几句话,便自鸣得意。王爷这样的神人,不过是久居王府,拿你解闷罢了。” 安雅那暗暗的嘟囔声刚落,一旁的安蓉晴就顿时报以尖锐的讥讽。 对于安蓉晴夹枪带棒的话,安雅只是微微冷笑了声对视上安蓉晴,“纵使王爷真是拿我解闷儿,也总好过有些人想给王爷找乐子,王爷都不看一眼吧。” 不知怎地,与安蓉晴之前牵扯到了白慕言,安雅的心里便更是不痛快。不由得将近日对白慕言的怨气撒在了安蓉晴的身上。 这不安分的白慕言,一天到晚不出门都这么能沾花惹草,惹得她人为他争风吃醋! 246.第246章 独处相谈 想到这里,安雅就由不得地向白慕言方向望去,面色有些微微变化。 该死的,都说谈爱恋的女人智商为零,这话果然没错,她如今非但是智障为零,还要佯装着镇定不已。 不知从何时开始,安雅早已对白慕言思之见微,白慕言的一举一动都能牵引着她的心弦。 “小姐,您今个儿怎么了,一直魂不守舍,心不在焉的。是不是真的不舒服啊。”红叶望着安雅凝眉的模样,不由得开口问道。 “雅儿,天大寒,方才又跪了地砖,是不是广场上吹了风着了寒?”还没等安雅开口,一旁的安茂源似是听到了红叶的话,不由得开口关切道。 听着安茂源的关切之词,安雅心中一暖,立刻回道:“爹,您多虑了。雅儿的身体好着呢,今个儿裹得这般严实,吹个风又能着什么凉。” “要是不舒服,就先去马车上坐着,可别着了风寒。”安茂源道。 “多谢爹爹关心。”想着自己坐在这里,安雅就有些心烦意乱,不由得道:“那雅儿就先行一步了。还望爹,娘快些前来。” 说罢,安雅便起身朝着安茂源和夏氏行了一礼。收起赏赐的如意白玉枕,便提了个暖炉捂手,随着紫苏和红叶搀扶着离去。 走在宫巷内,暗夜清风,一轮皎月悬挂半空,映在那金黄的琉璃瓦屋檐上,显得明黄澄亮。 今日宫中缘由太后的大寿,故亥时宫门还未上锁。走在正殿广场之上,顺着端门便能瞅见外面的车水马龙,出宫大臣的车马人潮攒动。 伴着紫苏和红叶,安雅出了端门。就见丞相府的车马候在宫门外不远处,车夫小厮一见安雅出来,便连忙迎了上来,“大小姐。” 看着安雅身后不由得问道:“大小姐,老爷、夫人还有二小姐呢?” “老爷说小姐身子不舒服,便叫我们先出宫,在车上候着。”紫苏搭了腔。 “哦。那大小姐,夜里天凉,您快些上车去。”说着,便带着安雅向着丞相府的车马处走去。自车上抽出一只长凳放在马车下,安雅便要踏上马车。 红叶接过安雅手中的暖炉,紫苏搀扶着安雅缓缓上车道:“小姐,您仔细上车别摔了。” 掀开车帘,三人便上了马车。 也不知是管家特意交代还是车夫有心,马车内早已升起了个大暖炉,照的整个马车里十分亮堂,且里里外外均用着香草熏了个通透,闻得人心旷神怡。 安雅嗅了几个来回,不由得垂下眼,想着白慕言暗自出神。 今日她进宫,原本想着无论怎样白慕言至少会与她搭些话。也不知他究竟是猜不透自己,还是另有原因,今日她遇到了那般多人,却没有一个是心里真想搭话的。 想到这里,安雅不禁长吁了口气,摇了摇头自嘲的笑了声。 “小姐笑什么呢?”坐稳了身子,紫苏一边拿了个小毯盖在安雅身上一边道:“小姐今个儿肯定冻坏了。虽说今儿燃着好几个大火炉,但是南广场那么空旷,哪能取得上暖。” 抬起眼看着安雅的面色,紫苏眉头一蹙张口问道:“小姐,您今个怎么这么奇怪。今个儿难得进宫,虽说不是一番平坦,但也得了皇上赏的如意白玉枕。而且小姐今个儿舞剑,别提多好看了,您就别皱着一张脸了。” “我皱着一张脸?”安雅蹙起眉头指着自己问道。 “您看,现在不就皱着脸。小姐,您是不是真的不舒服,要不回去给您叫个大夫来瞧瞧?”红叶开口问道。 “我又没病,请什么大夫。”听着红叶的话,安雅不由得心烦意乱,一掀自己身上的小毯道:“怎么热的慌,我出去走走。” “小姐——” 紫苏和红叶阻拦不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安雅下了车。 听着紫苏和红叶在身后的叫着自己的声音,安雅只当充耳不闻,一掀车帘便踏下了马车。 倚在一旁的车夫听到动静,看着下车的安雅连忙凑了上去问道:“小姐,您怎么下来了?” “无事,车内太闷,弄得我心头堵得慌。下来走走,吸些新鲜气儿。” 紫苏和红叶也相继下了车,望着不住向前的安雅连忙出声唤道:“小姐。” 停下步子,安雅转过身子道:“怎么了?” 看着停下步子的安雅,紫苏和红叶急急追上来道:“小姐,您这是去哪儿啊。” “四处转转,透透气。” “小姐您别乱走。”紫苏惊得面色煞白,连忙朝着安雅劝道。 对于紫苏的反应,安雅道:“我不过就是在宫门口转转,四处都是达官贵人的车马,况且这儿又是皇家重地,四周都有重兵把守,我还能丢了不成。” 说罢,安雅便自顾自地向前走去,走了几步似是感觉到她二人还要跟来,便回头朝着二人警告道:“我就在这儿周围转转,爹娘出来之前就回来了,你们不要跟着。到时候小心我罚你们。” “小姐……”紫苏还要说话,被安雅回以一记眼神警告,这才噤了声,满眼担忧地看着安雅。 走了两步,就听见宫门里车轮辘辘,整齐地脚步之声便传了出来。安雅看向端门里,便先瞧见两列禁军手执长戟护在三辆华贵马车之前,前后夹护将马车在其中护住,远远望去,气势非凡。 在前的马车,镀金车牖镶着五色宝石,车顶飞鹤展翅。巨大的车轮滚动在平坦的地砖之上,平稳而快速。跟在其后的马车两侧,还各有两个守卫骑在马上相护。 看着马车上的人,安雅便一眼看清,那是映瑾年身侧被安雅调侃过四大名捕之名的护卫。 这样的阵势,又是直接从宫内乘马车出宫,马车上人的身份自也是不言而喻。 待车马阵仗缓缓出宫,马蹄之声渐渐变小。安雅这才向前走去,天气三寒,宫墙外的宫河早已结起了一层薄冰,明月倒影,有一种说不出的寒意。 万籁俱静,安雅只感觉身后如疾风骤雨般闪过一个影子,还未反应过来,整个人便被人揽住,按在宫墙之上,随后那浓重的阴影便向着自己覆盖了上来。 247.第247章 打道回府 感受到那带着压迫的男性气息向着自己扑面而来,安雅眉头一皱便欲要抬脚向着对方两腿之间踹去。 压在自己身上的人似乎早已预料到安雅会有此一招,修长的双臂一手揽住安雅腰身,一手便向下拦住安雅要抬起的右腿。 身子向前更紧了几分,凑在安雅的耳畔,略带迷离道:“雅雅,踹坏了后悔可都来不及。” 感受着自己耳畔传来对方呼出的热气,酥酥麻麻,还有那在心头萦绕了许久的熟悉。安雅一怔,“慕言?” 听着安雅诧异的声音,白慕言更是贴近了几分,嗅着安雅发丝间传来的幽香,夹杂着阵阵金香玉的芬芳,“嗯?” 安雅身子僵硬,还未在说出声,白慕言那略微冰凉的唇畔便沿着脸颊挨上了她的红唇。 呼吸霎时被白慕言那略带灼热的气息所堵上,夹杂着狂风骤雨在安雅的双唇上掠夺,辗转厮磨。 这样的肆虐,惹得安雅不由得眼圈一红,竟不愿推开白慕言。 白慕言只觉得脸颊一湿,如蒲扇的长睫倏地睁开。修长的指尖触上安雅如玉的面庞,白慕言指尖一怔,离开了安雅的红唇,“雅雅?” 迎着月光,白慕言只觉得安雅眸中清亮,似有水纹粼粼。看着安雅脸颊上的泪痕,白慕言忙将安雅松开,有些手足无措地问道:“雅雅,是我弄疼你了吗?” 被松开了身子,安雅看着白慕言有些慌乱的神情,别过头抿唇不去看他。 “雅雅。”白慕言看着安雅的反应,心下有些了然,复而又将安雅揽了起来。 安雅被白慕言环抱在怀中,一想到今日的事,安雅就只觉得十分郁结。忽的伸手将白慕言一把推开。 白慕言被安雅突如其来的用力弄得猝不及防,向后退了几步,看着背靠宫墙的安雅道:“雅雅,你在怨我吗?” “您是平阳王,我不过充其量是一介丞相找回的女儿。我见到您是要请礼的,如何敢怨您。”看着白慕言,安雅的语气不尤得尖酸了几分,好似今日的不悦都融在了话语中。 语毕,安雅故作顿悟状向前一步,缓缓行了礼道:“安雅还未给王爷行礼呢。” 白慕言两手一揽,将安雅拉在怀中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我做什么,王爷不清楚吗?” “叫我慕言!”白慕言不由得语气加重,将安雅环抱的更紧。 感受到白慕言的男性气息不住的加重,安雅不由得闭上双眸,将眸中氤氲忍下。 “雅雅,你若是心中有怨,尽可说出来,不要这般可好。”感受到安雅不住颤抖的肩头,白慕言不由得出口安慰道。 “你跟着我做什么,方才不是被一群大臣围绕着么。今个儿一天也不来找我。如今在这儿堵我算是什么事。”听着白慕言宽慰的话,安雅将自己今日心中的话一吐为快。 对于安雅的话,白慕言立刻出言道:“你不要乱想,方才你一走,我便推了那群大臣跟着你出来了,雅雅,你不要生闷气了。”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么?”安雅停了啜泣,仰头看着白慕言。 白慕言对视上安雅,“雅雅,我知道你心里怨我。那日的事,你怪我也好,骂我也罢。不要自己憋在心头。” 白慕言只觉得自己此时一个头两个大,看着安雅连忙解释。无论怎样,他不愿面前的安雅,胡思乱想。 安雅轻哼了声别过头去,心中却是埋怨自己因为白慕言的话这般快的心软。 看着安雅不语,白慕言搭上安雅的肩头,让安雅面向自己开口道:“雅雅,还记得在南凝时,我曾说过,无论你的心中有千般考虑还是万种忧愁,我都不介意。我会用今后的每时每刻让你明白,我曾说心悦你之言,句句属实。我白慕言,决不食言。” “我——”安雅看向白慕言那泛着灼灼之光的眸子,严冬三寒,白慕言的话却足足的让安雅觉得空气骤然热了几分。 回想着白慕言对自己说的话,纵使他恢复王爷的身份,却从来只对着她说我。 褪下了王爷那光华的名号,在安雅面前,白慕言仅仅是白慕言,也仅仅是安雅的白慕言。 垂下那如翼的长睫,安雅的心中不由得泛起万般情绪,再抬起眸时,那一双眼里却是泛起了晶莹泪光。 “雅雅,你怎么了?是我说错话了吗?”白慕言看着安雅泛红的双眸,立刻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看着白慕言那有些慌乱的模样,安雅不由得破涕为笑,别过头去轻轻道:“白慕言,你就是傻瓜。” 她不得不承认,在方才看到白慕言第一眼的时候,自己的心中别提多愉悦。碍于自己的面子,还要佯装不喜。 如今听到白慕言的话,安雅只觉得心中那佯装建起的甲胄骤然轰塌,被白慕言语中的暖流长驱直入,霎时包裹于内。 听着安雅的话,白慕言面色一喜,立刻将安雅圈在怀中,“雅雅,你不生气了?” “我说不生气了吗?” “那你莫要生气。” “我说我生气了吗?” “这……” 对于安雅的话,白慕言眉头紧蹙,有些诧异地望着安雅。都说女人心海底针,安雅现在的模样,更是妥妥的海底针。 安雅看着白慕言诧异的样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不是很聪明吗?你猜啊。” 说罢,趁着白慕言恍神,安雅的身子便灵活地从白慕言的怀中溜走,只留有金香玉的余香在白慕言的袖口,久久不散。 看着安雅就要离去的模样,白慕言身形一闪,便挡在了安雅的面前,遮住了一片清明。 “雅雅,你这话到底是何意啊?” “我都说了,你猜,猜明白了便来找我。”说罢,安雅嘴角一勾便要继续离去。 “雅雅。” 步子一停,安雅转过身来瞥了眼白慕言,“嗯?难不成王爷连这点话都听不懂?” “不是。天儿冷,避寒玺你拿着,方才你的手太冷了。”说罢,白慕言从怀中一摸,那许久未见的避寒玺便稳稳地放置于白慕言手中。 安雅先是一怔,随即唇角一勾朝着白慕言道:“等你下次来找我的时候,再给我吧。” 248.第248章 明争暗斗 垂下眼,安雅便向着宫门外缓缓走去。 白慕言望着安雅离去的身影,心中更是有些不解,看着手中的避寒玺暗暗出神。 感受到暗处久久传来的悉索之声,白慕言不由得敛起面色的柔情,朝着暗夜冷冷道:“出来!” 话音刚落,就见墨影从黑夜处露出了身子,半跪了身子朝着白慕言道:“主子。” 似是意识到墨影才暗处隐藏了许久,白慕言的面色也有些不自然,干咳了两声道:“起来。” “主子,宫里那边没什么大动作。皇上回了寝殿阅了几个折子后便去了良妃的月仙殿。至于南凝王那边,便是回到驿馆就歇息了。”墨影将底下人发回的消息一五一十地向着白慕言说道。 “知道了,回府吧。”白慕言听着墨影的话,淡淡道。 走了两步,白慕言的步子一顿倏地转过身子开口道:“你说她的话是原谅了本王,还是心中依旧对本王有怨呐。” 墨影听着白慕言的话,跟在白慕言的身子也是一僵,抬头看向白慕言的表情更是有一种说不上来的为难,“这……” “别给本王说你方才什么都不知道。”想到墨影隐在暗处看了那么久,白慕言紧绷着一张脸也有些尴尬。 “主子,属下也看不懂。”墨影此时倒是回答的干脆。 听着墨影的话,白慕言不由得大为失望,一摆手道:“本王指望你还不如指望七皇弟。” 果然是不能轻易动情,他白慕言沾染上了安雅,也开始糊涂了。 连这些素日里明显的思绪都有些紊乱,怎么能问墨影这种常年不接触女人的侍卫这些话呢。 …… 紫苏和红叶站在马车前,焦急地望着安雅离去的方向。 “小姐回来了。”红叶眼尖,远远看着安雅披着的那件白狐绒裘,连忙朝着紫苏道。 听着红叶的话,紫苏也连忙顺势望去,便赶忙凑了上来,看着安雅道:“小姐,您在不回来,奴婢都只能托侍卫带信儿给老爷了。” “找爹做什么?” “让老爷请旨圣上,派侍卫找小姐去。” 对于紫苏的话,安雅嗤笑了声,一手点在紫苏的脑门之上道:“傻丫头,还宫里的侍卫,皇上怎么会为我派侍卫呢?” “小姐,奴婢和红叶在这儿都快急死了。”说着,紫苏连忙凑向前来,将安雅仔仔细细地看了个遍,“小姐,您方才散心可没遇上坏人吧。” “你就这般想让我遇到坏人?”想到方才的白慕言,安雅的心情也好了几分,向着紫苏开了句玩笑。 对于安雅的打趣,紫苏立刻面色一白,朝着安雅跪了下来,“小姐,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奴婢是怕小姐出了事,奴婢担心小姐啊。奴婢出了事没事,小姐要是出了事,奴婢就要以死谢罪了。” 说到最后,紫苏的话中都沾满了哭腔。 听着紫苏那词不达意的解释,安雅只觉得心头一暖,弯下腰将紫苏扶起道:“傻丫头,动不动就说什么死啊,真不吉利。你的话你家小姐懂,只是就此一句,以后不许跪下来,说什么死不死的。听到了吗?” 被安雅扶起的紫苏,鼻头一酸,看着安雅道:“小姐……” “好了,你们两个傻丫头,站在寒风里这么久。你看这双手都冻得成熊掌了,连个热气都没有,要是冻坏了,以后谁来伺候我呢。”摸着紫苏被冻得通红的手,安雅道。 对于安雅的话,紫苏连忙将手从安雅手里抽了回来,在衣裙上蹭了蹭道:“奴婢不冷,小姐就别担心了。” 看着紫苏那傻傻却又暖心的行为,安雅有些微微内疚,不由暗暗道:这傻丫头。 “行了。快些上马车吧。” “好,奴婢扶着小姐。” 而远远倚靠在不远处的车夫也连忙凑了过来,帮着安雅放了车凳,挑起了车帘道:“小姐,您快些上车。” 刚坐稳了身子,就听车外一阵嘈杂,安雅挑开车窗帘,看向外面问道:“怎么了?” “小姐,老爷和夫人出来了,您坐好,等下就能回府了。”车夫看着挑开车帘的安雅回道。 听着车夫的话,安雅就率先看到被绯荷搀扶着的安蓉晴,跟在安茂源和夏氏身后缓缓出了宫。 安蓉晴似是感受到安雅的视线,别过头向着安雅投以了一个冷冷的眼神。 安雅对于安蓉晴的眼神丝毫不以为然,只将车窗帘缓缓放了下来抱起了一旁的暖炉。 不消一会儿,就听车头震了下,车夫的声音便传了起来,“小姐,我们回府了。”话音一落,就听车鞭在夜晚响起,驾马的声音便随之而来,“驾——” 车轮缓缓滚动在平坦的青石板上,向着丞相府缓缓驶去。 马蹄哒哒之声渐渐停了下来,“小姐,到了。” 语罢,紫苏便率先挑开了车帘下了车,站在车下等着搀扶安雅,红叶抱着方才宫里赏的如意白玉枕,扶着安雅缓缓踏下了马车。 此时已到子夜,丞相府外挑起了两个大红灯笼。府门外守夜的家丁一见安茂源等人回了府,立刻踏下了台阶上前迎接道:“老爷、夫人您们回来了。” “嗯。”安茂源微微点头示意了下,一行人便缓缓地进了府。 “雅儿,现在身子舒坦了吗?”步子一停,安茂源转过身子询问道。 “回爹的话,雅儿没事。”说罢,安雅便示意了下红叶,拿过被锦匣装起的如意白玉枕,双手捧向安茂源道:“爹,这玉枕您就拿去吧。” “这万万使不得,皇上御赐的,爹怎么敢随意收下。”安茂源伸手一挡,连声拒绝。 “既然皇上已经赏了雅儿,那便是雅儿的。况且雅儿听紫苏前些日子说,爹最近操劳朝政,总是彻夜难眠。您睡了玉枕,便能静心安神,经络疏通。所以这就算雅儿孝顺爹的。”捧着锦匣,安雅向着安茂源递前了几分。 安茂源看着安雅递上前来的玉枕,一脸欣慰,就听夏氏也在一旁道:“老爷,雅儿的一片孝心,您就收下吧。这玉枕总归是皇上赏给雅儿的,既不流出府外,也是无事的。” 249.第249章 屋内谈话 听着夏氏在一旁劝导的话,安茂源也便点点头道:“难为你孝心一片,那爹就收下了,你也早些回房休息吧,若是身子还是不舒服,就遣院里的丫头去给你唤个大夫来瞧瞧。” 安茂源的话音一落,就听一旁的安蓉晴冷冷道:“若不是最后皇上改了主意,就只能拿云锦给爹孝顺了。” 被安蓉晴这般一说,就见安茂源顿时面色一沉道:“好赖都有云锦给我孝顺,我也受得开心。” “老爷,蓉晴这丫头就爱说浑话,您别往心里去。”夏氏听着安茂源口气中的不悦,连忙上前劝道,说罢便朝着绯荷道:“绯荷,快些扶她回去歇着。都累了一天了。” “是,夫人。”听着夏氏的吩咐,绯荷立刻向前来搀扶上安蓉晴,低低道:“小姐,我们回去吧。” 安蓉晴虽然万般不愿,看着夏氏朝着自己投来警告的眼神,也只好行礼道:“那蓉晴就先回房了。” 说罢,安蓉晴狠狠地剜了眼安雅,这才任由绯荷搀扶着自己回了房。 如今她越看安雅便是越恨,若不是安雅出现,她在这丞相府内才是众星捧月,爹疼娘爱。如今安雅一来,前有爹爹疼爱,后有平阳王为其说话。 连在宫中舞个破剑,都能入了南凝五皇子的眼。 一想到自己和安雅的明争暗斗,安蓉晴就心中忿忿不平,迟早她安蓉晴要向众人撕破安雅的面皮,让大家看看安雅真正的嘴脸。 “老爷,天色不早了。明个儿还要上朝呢,还是回去早些歇着吧。”夏氏看着安茂源开口道。 看了看安雅,安茂源道:“雅儿,你也早些回去歇着吧。我和你娘就先回主院了。” “爹娘慢走。”安雅向着夏氏和安茂源行了一礼,便随着紫苏和红叶一同回了听语苑。 一进听语苑,就见叶倾城和黄桃等人等在院子中。一见安雅进来,叶倾城便连忙凑向前来道:“你终于回来了。” “你怎么还没睡?”看着满院子的人,安雅有些诧异道。 “倾城姑娘看着小姐还未回来,便一直在院中等着小姐,奴婢们也都陪着一起等。”黄桃接了安雅的话。 听着黄桃的话,安雅眉头一蹙看着叶倾城道:“天这么冷,你还等在外面也不知道进屋。”扫了眼院中的人,安雅开口问道:“玉珠呢?” 蓝葙等人似是经历了上次玉珠向夏氏告密之事,对玉珠也是满心不悦,只开口道:“玉珠方才听到老爷回了府,便说自己身体不舒服,出了听语苑。依奴婢看,准是到了主院去了。” 听着蓝葙的话,安雅只是微微一笑道:“随她去吧,你们也去歇着吧。我和倾城说些话,红叶和紫苏陪了我一天,等会儿就不必伺候了,让青萝和黄桃来。” “是。” “倾城,我们进屋说。”说罢,安雅便拉着叶倾城一同进了屋子。 一进里屋,黄桃等人早已烧起了银炭,整个屋子都已经被烤的十分暖和。 安雅脱下肩头的白狐绒裘挂起,这才坐了下来道:“倾城,你猜我今儿个见到谁了。” “谁?” “韩公子。”安雅凑近叶倾城耳畔轻声道。 听着安雅的话,叶倾城顿时一展笑颜。握住安雅的手惊奇道:“真的?” “骗你做什么。他今儿个还哄我是宫里的侍卫呢。” “宫里的侍卫?”叶倾城有些诧异。 看着叶倾城,安雅摇摇头道:“才不是什么侍卫呢,他自个儿也承认不过是扯谎罢了,连那个韩公子的名都是假的。” 安雅说着语中一顿,又缓缓分析道:“只不过看他气质盎然,浑身贵气,铁定非富即贵。他又说自己父亲离世后,才一直住在宫中的。我想,他许是那家贵胄之子。应该是庶出,但是深得太后喜爱,如今父亲一死,世子继位,他便入宫陪伴太后。” “不过也不一定啊,看他的模样都已过弱冠了。宫中怎么会留着一个弱冠之年的男子呢。”语毕,安雅又自己推翻了自己的分析。 听着安雅又自我否定的话,叶倾城蹙起眉头问道:“那他到底是谁啊,如今名字也是假的,谁还能猜到啊。你知道的,我又不懂这些皇家之事。” “你不懂,说的好像我门儿清一样。不过不管怎样,看他在宫里畅通无阻,铁定是王公贵胄无疑!”对于这个,安雅还是十分笃定的。 “安雅,你说他该不会是皇上吧。”叶倾城看着安雅问道。 对于叶倾城的话,安雅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身后探上了叶倾城的脑门道:“你是傻了吧,怎么可能是皇上。我第一次见他在酒馆,第二次在府里的接风宴。且不说第一次,我不过是丞相之女,太后前来也不过是我大娘的关系,皇上怎么可能来,还不声不响的,还有今日,太后生辰大宴,又正值南凝王前来,皇上哪有时间和我说话。” 安雅想都没想就否决了叶倾城的猜测。 最重要的是,在安雅的心中。那坐在至尊龙椅上的人,不仅仅是一国之君,更是心机深沉一心要除掉白慕言他的皇兄。 还有,派人灭了她幻家的残忍仇敌! 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怎么能和她安雅单独在一起。想到这里,安雅不由得想起今日高台之上,那七彩珠帘后被氤氲烟雾掩盖的明黄身影。 “说的也是。” “倾城,若他是王公贵胄,你还愿去牵挂他么?先不说身份如何,他这般的人,许是已经有了正妻。”看着目光灼灼的叶倾城,安雅不由得开口问道。 听着安雅的话,叶倾城的眸子也黯淡了几分,立刻道:“若他只是王公贵胄,那又如何。只要他不在意身份,我自然也愿意。但是若他已有了正妻,那我就干脆放弃。我爹说了,一个人一颗心只足够装下一个人。” “倾城,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只要知道他在宫里,我就不信查不到他!”看着叶倾城,安雅打着包票道。 得到了安雅的话,叶倾城道:“得了,那你就好生休息吧,我也回屋了。” 250.第250章 玉珠告密 主院内。 夏氏刚随着安茂源一同入了屋,就见橙冉凑向夏氏耳畔轻轻说了几句话,夏氏这才敛起面色示意橙冉出去。 “老爷,您许久没去侧院儿了吧。”夏氏沉思了番,这才开口道。 “是啊,夫人,怎么了?” “妾身觉得,您不如今晚去侧院一夜吧。今个儿太后生辰,姨娘和蓉瑶因为身份不能入宫,太后和皇上赏了寿饼,您莫不如就带些给侧院去,免得让妹妹心里不悦。”看着安茂源,夏氏缓缓开口道。 听着夏氏的提议,安茂源先是一怔,随后笑道:“还是夫人想得周到,那为夫今日就去侧院住吧。今晚你就先好生就寝。” “老爷,您去吧。外头风大,别着了凉,妾身等下差人给您把朝服送过去。”夏氏浅浅一笑,显得十分知礼数。 “那便好,为夫就先过去了。”安茂源起了身子,任由夏氏为自己披好了大氅,这在随着随从一路出了主院去了侧院。 看着安茂源出了院,夏氏的面色顿时垮了下来,若不是橙冉来报说玉珠前来有事,自己又怎么能让安茂源离开主院,白白便宜了偏院那个贱人。 “橙冉,让玉珠进来。”看着屋外的橙冉,夏氏开口道。 夏氏的话音刚落,就见橙冉带着玉珠从屋外走了进来。橙冉刚带上了门,就见玉珠向着夏氏行了一礼道:“夫人。” 看着眼前的玉珠,夏氏眼皮都不抬地问道:“什么事?” “夫人,是关于小姐的。”听着夏氏语中的不快,玉珠连忙开口回道。 听着玉珠的回话,夏氏这才略微有些反应,抬起了眸子问道:“她怎么了?” “夫人还记得前些日子,奴婢前来说小姐和人出去不见了吗?”玉珠抬起眸子道。 “怎么?今个儿她屋子里又藏男人了?”想到那日的事情,夏氏就火上心头,看着玉珠语气不善道。 玉珠感受着夏氏有些动怒,立刻摇头道:“不是的,夫人。” “那是什么,你快些说。别耽搁夫人歇息。”站在一旁的橙冉也不由得开口道。 “那日先是倾城姑娘说和小姐闹着玩,下来又是平阳王爷出来,奴婢回去思前想后都觉得这件事透着股子怪异。” “呵,你是说王爷凭空变出来,为了个安雅,特意前来扯谎了?”夏氏言语尖锐,冷哼了声。 “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奴婢是说,觉得那夜小姐一定是和别人出去了,奴婢记得真真的,先是倾城姑娘想要进屋,小姐没让,倾城姑娘就回房了。没过多久,奴婢就见门开了,小姐被个人掳着出去。先开始奴婢也觉得真的如他们所说,速度太快,自己看花了眼。不过昨日奴婢才想起,那掳走小姐的人,穿的是个红衣服,倾城小姐回来的时候衣裳可不是那个颜色。” 对于玉珠的话,夏氏眸子一抬,倏地开口道:“你确定?” “奴婢拿性命保证,不管是不是个男子,那日把小姐掳出去的人,一定不是倾城姑娘!”玉珠说的十分肯定。 “夫人,您觉得呢?”橙冉看向夏氏问道。 夏氏眸子一沉,一双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面,“那天我就觉得十分古怪,突然什么都变得顺理成章了。老爷又碍于平阳王的面子,这事便不了了之。如今想起来,莫说那日带她出去的人是谁,她和平阳王都有问题。” “夫人,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想想看,平阳王常年深居府内。从安雅在茶馆得罪八王爷开始,平阳王就出现了几次?还都好巧不巧地牵扯上安雅,先是化了她罪责以一个晒书不了了之,然后安雅深夜离开丞相府,平阳王又出现了。还有今日,自从平阳王废尽了宫里,你几时见过他参加宫中的宴席。今日不仅来了,还又救了安雅那丫头一命!”夏氏越说越觉得十分怪异。 听着夏氏的话,橙冉也附和地点了点头道:“夫人所言极是。您这么一说,奴婢也觉得十分怪异。只是平阳王是什么人啊,为何要三番五次地替小姐说话?” “我也不清楚,只是现在老爷对那丫头别提多上心了。我原先想着,她今日什么都不准备,能被太后治罪,没想到还反倒弄巧成拙,让这丫头出尽了风头。我瞅着今日那南凝的五皇子也对她上了心。”说着,夏氏不由得啐了口道:“这丫头和她娘一样,都不是个省油的灯!” “夫人别生气,既然我们已经知道那日带走小姐的不是倾城姑娘,只要告诉老爷,她铁定吃不了兜着走!” 夏氏瞥了眼橙冉,不由得开口道:“你娘那般聪慧,怎么生出个你这样的榆木脑袋。老爷现在将他视若珍宝,今个她又拿皇上赏的玉枕讨好了老爷。更何况,此事已过许久,你觉得老爷会相信吗?” “夫人息怒,是橙冉愚笨了。”听着夏氏的话,橙冉立刻说道。 收回眼神,夏氏的眸中闪过一丝诡谲,半响开口道:“玉珠。” “奴婢在。” “你先回去,好生给我盯着大小姐。一有情况立刻汇报,可别再咋咋呼呼,让我丢人了!”夏氏朝着玉珠吩咐道。 “是,奴婢知道了。”说罢,玉珠这才请了礼缓缓地退出了屋子,闭上了门。 看着玉珠退出屋子,橙冉复而开口问道:“夫人,橙冉愚钝,不知道夫人接下来是什么意思啊?” “你当真没你娘看的通透。”夏氏开口先是骂了句,这才道:“如今她有又了平阳王庇佑,且不说她究竟和平阳王是什么关系。这一时半会儿还是不能将她如何,倒不如先派着玉珠盯紧了她。” “另外,我之前想着劝老爷将她嫁给七王爷。如今我倒是有了新想法,既然五皇子今日对她也有些兴趣,倒不如静观其变,看看和亲的对象是谁。你别忘了,太后下这个献艺的口谕是为了什么。” 橙冉听着夏氏的话,立刻开口道:“夫人的意思,想办法让五皇子选她做和亲的对象?” 251.第251章 疑惑丛生 夏氏对于橙冉的回答,似是满意地点了点下颚,“明日皇上不是还会设宴邀南凝王进宫吗?明个儿我便进宫,随太后坐坐。” “夫人,只是奴婢想不明白的是。您上次说,将大小姐留在跟前您眼皮子底下盯着更放心,若是太后允了这事,到时候大小姐可是要嫁到南凝去的,岂不是离我们远了。” “这丫头原先我想着,留在跟前好生盯着更放心,如今看着她倒是越发的风生水起,迟早会脱了我的控制。让她去了南凝,可别忘了夫人我的娘家就是南凝。”说到最后,夏氏的语气中渗着几分阴冷。 看着夏氏阴沉的面色,橙冉试探地问道:“夫人的意思是——” “斩草要除根!上一回她福大命大,这一次就让她回天乏术!”夏氏说的咬牙切齿,一张脸有些扭曲。 “夫人,可是奴婢冉所见,大小姐现在怕是没那么好对付了。而且奴婢总觉得,大小姐对您似乎总是若有若无地有些防范。似是知道了些什么,又像是什么都不知情,虚虚实实,让奴婢看不清。” 听着橙冉的话,夏氏倒是冷哼了声道:“你也这么觉得,我这些天一直想着,这丫头许是早已知道了我和她之间的事。怕是上一次躲在屋顶听话的人就是她,如果这样的话,那这丫头真是沉得住气,就更留不得了。” “夫人明智。”橙冉奉承道。 看着自己满是蔻丹的素手,夏氏的脸上浮起一片不易察觉的诡谲来。 …… 微阳初至日光舒。 由着紫苏和红叶为自己梳洗打扮了番,安雅便起了身子。就见黄桃提着一个雕花红漆食盒进了屋子,拜了身子拿起食盒道:“小姐,这是夫人身边的橙冉给小姐送来的。” “放那吧。”瞥了眼食盒安雅问道:“这什么东西啊。” “哦,回小姐,橙冉姐姐说是昨个儿皇上分发的寿饼,让群臣沾沾喜气。今个儿一早,橙冉姐姐就给送来了。”黄桃回了话,便抬手帮着安雅抬开了食盒。 看着食盒里那被制作精美的寿饼,各式各样放置在上层,安雅开口问道:“她人呢?” “橙冉姐姐给各院松了寿饼,就随夫人进宫了。” “进宫?” 黄桃望着安雅诧异的模样,连忙开口道:“小姐您知道的,太后娘娘与夫人是堂姊妹。而娘娘常处深宫,自然是诸多无趣,便时常召见夫人进宫随她聊些家常之事,打发些时间。” 听了黄桃对自己的解释,安雅道:“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 看着黄桃退出屋子,安雅又复而开口问道:“玉珠在院里吗?” “回小姐,在的。” “叫她过来。” “是。” 不消一会儿,就见玉珠缓缓进了屋子,看着安雅有些踌躇,弱弱地请礼道:“参见小姐。” 看着垂着头闷闷不语的玉珠,安雅轻笑了声问道:“玉珠,你低着头做什么?” 听着安雅的话,玉珠立刻抬起头来道:“小姐,不知您唤玉珠来何事?” “也没什么事,就是问问你太后娘娘下了懿旨让各官家小姐都备下才艺,在昨个儿表演。你是知道的吧。” “嗯,奴婢…奴婢知道。” 看着玉珠身子一颤,安雅笑了声继续道:“我就是问问你罢了,反正昨个儿那玉枕我也拿到了,叫你来就是问问罢了。” “奴婢问了小姐,小姐说不准备。奴婢就没再多言。” “我这记性虽然不好,可还是记得你当时说的话的。可没说这是太后娘娘吩咐的吧。说是说了,我想着,我或许就改了主意呢。”安雅笑意嫣然,看着面前的玉珠。 玉珠听着安雅的话,有些惶恐,立刻跪了下来道:“奴婢该死,奴婢真心是忘了,奴婢不是有意的,还望小姐饶了奴婢。” “起来吧,跪在那里像什么话。” “小姐,我……” 玉珠额上渗出丝丝细汗,有些惶恐地望着安雅。 “快些起来。我知道这不是你的本意,不是么?”安雅说道最后时,嘴角含笑地望着玉珠。 听着安雅的吩咐,玉珠只得起了身子,垂下头不敢再去看安雅。 “出去忙你的吧。” 看着斜倚在门口的叶倾城,安雅开口道。 “是,小姐。”玉珠只得踏出了屋门,垂着眼,连带着叶倾城都不敢抬头去看。 叶倾城望着仓皇离去的玉珠,嗤笑了声反视上安雅道:“我都听紫苏她们说了,这事儿一看就是大娘所为,你还有必要问玉珠做什么,又问不出个什么。” “闲来无事,问问有什么不可。”安雅倒是答得自然。 “你方才那话,分明就是警告她,你知道背后有人指使。” 进了屋子,叶倾城坐在安雅对面说道。 对于叶倾城的话,安雅倒是嗤笑了声打趣道:“难为你都能听得出弦外之音了。” “哼。”叶倾城翻了个白眼,“你不是一直不愿与你大娘挑明吗?” “不挑明,偶尔意指下也是可以的。况且你以我大娘的性子,她会当真完全觉得我什么都不知情么?况且我今日听下面的人说,我大娘进宫了。” “进宫又怎么了?” “你也知道,我昨天拂了太后的面子,惹得太后不悦。如今我才不信我大娘进宫会对我只字不提。”安雅笃定道。 听着安雅的话,叶倾城有些担忧地看着安雅说道:“你也真是的,惹谁不好非惹太后生气。要是你大娘和太后连起手,看你怎么办。” 对于叶倾城的话,安雅只是耸耸肩故作轻松道:“那也只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说到太后,安雅不由得抬起眼看向叶倾城,“倾城,我最近这些日子,一直在想,爹将我的身份瞒了下来,你说太后娘娘,究竟知晓不知晓我的身份。于理来说,娘娘应该是知道的,但要是知道,按照我的身份,之前的接风宴,太后也不必前来的。你看满朝文武,朝中大臣,一个个都对此绝口不提,好像我娘真的是不存在的。” 252.第252章 多管闲事 对于安雅的话,叶倾城也不由得陷入了沉思当中,蹙起眉头道:“你说的这些,听得我云里雾里的。” “也罢,总之这些事弄得我总是不解。爹虽然疼我,一大半也是来源于娘,况且爹的口风那般紧,铁定问不出话来。只是这般,我就越发想知道姥爷身在何处,只要找到了姥爷,一切都迎刃而解了。”安雅叹了口气,不由得说道。 看着安雅面露愁容,叶倾城连忙开口宽慰道:“你现在愁也无用啊,如今你在京城,倒不如让白慕言派人再去多加打听,还是能有眉目的。况且在南凝的时候,你姥爷虽不出现,看起来应该是无碍的。” 听着叶倾城的话,安雅不由得暗暗出神。一想到白慕言那满目诧异的模样,轻笑了声。 叶倾城看着突然笑出声的安雅,伸出手放在安雅的双眼前晃了晃道:“你想什么呢?” “没什么。对了倾城,趁我大娘不在,今日我们出门玩吧。”安雅开口说道。 理了理自己的衣着,安雅唤了紫苏和红叶进来交待了话,这才和叶倾城出了门。 京城街头。 天过三寒,气温骤冷。却耐不住京城的繁花似锦,依旧是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安雅和叶倾城今日步行在京城街头,看着四周贩卖的小玩意,一路踏着已被来往的人群踩得有些温热的青石板向前,就见街头一处被围得水泄不通。 心下好奇,安雅便随叶倾城一同挤了进去。就见一个身穿破袄的青年男子跪在地上不住的求饶,一双手被冻得通红。 安雅眉头一蹙,只听面前的人道:“无双,给本王剁了他的爪子!” 顺着声音来源望去,只见白慕灏身披墨色大氅,一袭银色锦袍站在街头,朝着身边的随从吩咐道。 得了白慕灏的命令,被白慕灏称作无双的人便是立刻抽出自己腰间的佩刀,青色的刀光就要向着地上之人的一双手剁去。 听着街头还有不住叫好的声音,安雅眉头一皱,立刻冲了出去拦下了对方劈下的大刀。 扯起地上跪着的男子,面向白慕灏道:“安雅给八王爷请安。” 看着突然出现的安雅,白慕灏眸子里闪过一丝波澜,便朝着安雅道:“怎么又是你!” “王爷,这京城虽大,但也难免会相见。王爷何必这么大惊小怪。”安雅一挑眉回道。 白慕灏冷哼了声,倏地抬起手指着安雅握住那青年男子手腕的手道:“你若是现在放手,本王就既往不咎。” 听着白慕灏的语气,安雅就不住的翻起白眼,“王爷,您上一次在茶馆的事,这么快就忘了?” 对于安雅的话,白慕灏似是想起了那日不愉快的回忆,立刻蹙起了眉头朝着安雅警告道:“你若在敢多言,本王就割了你的舌头!” “王爷,您今日又是剁手,又是割舌头。昨个儿太后娘娘的寿辰才过,您今个儿就如此血腥,怕是不好吧。” “本王劝你不要在多管闲事!”白慕灏语中染上了一层怒意,在那如玉的额头上蹦出了道道青筋。 安雅看着白慕灏不悦的面庞,将自己握住手腕的男子向身后扯道:“王爷,今日我不想与王爷多有得罪。只是王爷还记得那日您说过的话吗?” “你要说些什么!”听着安雅又提起那日,白慕灏更是语气不悦。 “王爷还记得你当日说过在这京城,从不欠人情吗?” “是又如何?” “王爷说过,欠我一个赌约的承诺,如今我便用它来,让王爷放了身后之人如何?” 一旁的叶倾城听着安雅的话,也是一怔,立刻冲着安雅做着暗示,示意她说错了话。 对于叶倾城的安雅,安雅自然懂得其中含义。自此那日在茶馆与白慕灏定了赌约之后,白慕言提醒她可以以这个赌约来让白慕灏为自己查找十七年前的真相。 如今却还未来得及,便浪费给了身后的男子。想到这里,安雅还难免有些心疼。 只是握着自己身后之人那皮包骨头的手腕,安雅便忍下了自己心中的后悔。 毕竟承诺留着,白慕灏能不能帮他做或是做成还是两说,倒不如救了身后的男子,也算是积德一件。 听着安雅的话,白慕灏的眼里倒是闪过一丝诧异,看着安雅道:“是有这样的话,只是本王反倒好奇了,要知道本王的一个承诺,虽抵不上皇上和三皇兄,但也是十分难得。如今你这般做为何?” “你看他,衣衫褴褛已是十分可怜。若你在砍掉他的两只手,这寒冬腊月,他定然是死路一条,与杀了他有什么区别!”看向白慕灏,安雅回答的掷地有声。 “可怜?”白慕灏嗤笑了声,眼中流出了一丝不屑。 看向安雅,复而隐下了接下来的话,半响开口道:“本王依你了,饶了他这双狗爪子。只是你记着,从今往后,本王的承诺就再也没有,若要敢再提此事,本王不会这么轻易饶了你!” “那就还请王爷信守诺言,可别人前一套,人后一套!”安雅看向白慕灏,眼中里尽是怀疑。 谁知道白慕灏这种人,会不会趁着她离开后,再去派人剁了这身后之人的手。到时候她可是赔了承诺又折手! 白慕灏对于安雅语中的怀疑,只是嘴角微微冷笑,眼中尽是不屑道:“本王说放了他,自然会放了他,对于这种贱民,本王何苦费心。” 听着白慕灏口中的贱民词语,安雅不由暗自翻了个白眼。不过想到确定了白慕灏不会再言而无信,安雅也懒得与白慕灏争辩。 只转过身子,朝着身后的男子开口道:“你没事了,快些走吧。” 身后的男子看着安雅,连忙向下跪了身子道:“草民谢过八王爷,谢过女英雄!”说罢,这才穿过众人,撒腿跑离了人群。 安雅回头看着眼中不屑的白慕灏,也道:“那就别过了,八王爷。倾城,我们走吧。“转过身子,安雅只觉得腰间一空,素手向上一摸立刻惊道:“倾城,荷包不见了!” 253.第253章 捉拿盗贼 瞪圆了杏眼,安雅摸着那空荡荡的腰间,不由得捏紧了自己的双拳。 这算什么?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 也不知谁吃了熊心豹子胆,偷东西敢偷到她安雅身上了! “安雅,怎么了?”叶倾城凑上前来,看着安雅问道。 安雅只觉得自己目光如炬,似要喷出火来。就听到身边有个不冷不淡地声音响起,“无双,有个词儿怎么说来着,现世报,本王现在觉得十分衬景。” 听着白慕灏在旁边那冷嘲热讽,安雅顿时转过身子看向白慕灏道:“王爷切莫落井下石,免得被石头砸伤了脑袋!” “呵,本王不怕砸了脑袋。”白慕灏冷笑了声,倏地开口向着身旁的无双又道:“拿着本王的承诺救一个市井贼人,本王都心疼本王那句承诺。” 对于白慕灏的话,安雅顿时睁大了双眼,回忆着方才的事。 自己将那人拉至身后,一心顾着和白慕灏说话,却未曾注意到身后那双向自己腰间伸来的罪恶之手! 都说知人知面不知心,她安雅今日居然在一个同道之人手上栽了跟头。 偷了她东西不说,还浪费了她的感情! 想到这里,安雅双眸一眯,眼中露出阵阵冷意,朝着叶倾城道:“倾城,我们走!” 先不说她荷包内银两几何,只是自己活了两世,竟然能在阴沟里翻了船。 叶倾城听着安叶和白慕灏的话,也顿时明了了其中的曲折,立刻应道:“好。” 一早的街头,来来往往着的人群络绎不绝。此时的安雅已顾不得冷静,扯着围观的一人问道:“方才那人呢!” 被安雅揪住的路人先是一怔,看着怒意慢慢的安雅,有些结巴地指着一旁道:“好像…好像是往城外跑了。” 得到了准信,安雅裙裾一提,便和叶倾城一同冲出了一条路,向着城外的方向奔去。 看着安雅和叶倾城奔离地背影,白慕灏轻笑了声,似是这些日输了安雅赌约所造成的郁疾一扫而空,开口道:“无双,跟上去。” …… 安雅和叶倾城一路追至城门口,看着来来往往愈发增多的人群,就听叶倾城问道:“安雅,人不见了,我们……” 叶倾城的话还未说完,便抬手指向不远处道:“安雅,他在那!” 顺势望去,只见方才盗安雅财物的男子,正站在城门外的枯树下。正捧着安雅的绣花荷包,面露喜悦,满是激动不已。 似是听到叶倾城的声音,男子顿时抬起眼看向安雅。眼中慌乱闪过,就见安雅和叶倾城向着自己直戳戳地冲了过来。 扯开城门外绑在枯树上的马绳,向上跃起便翻身上马,叫了一声驾。策马扬鞭,一溜烟向着城外奔去,溅起了满地飞尘。 “倾城,追——”说罢,安雅和叶倾城均飞身跃起,两个人一前一后跟在那小贼身后,一路穷追不舍。 望着策马奔腾之人,安雅不由得眯着双眸,看着不远处的人。 “安雅,你在后封锁,我上前堵住他!”叶倾城话音一落,整个人便在空中翻了几个滚,飘飘然踏于枝头。 腰间的长剑倏地出鞘,剑柄便重重地打在马背上之人的后背上。 “砰——”地一声,便硬生生将对方打下马来。叶倾城便落在对方面前,长剑一收,便环胸而立。 安雅看着对方落马,也随之收了内力落下地来,堵住了还欲逃跑之人的道路。 两个人一前一后,步步逼近,将方才那偷东西之人困在其中。 “荷包拿来!”安雅长袖一挥,伸手自上而下地睥睨着对方。 看着追上来的安雅,男子跌坐在地上,仰头看着安雅装傻道:“女英雄说的是什么意思,什么荷包,我怎么听不懂啊。” 说着,整个人借势瞥了眼一旁的马,蹭着地向后挪动了几分。趁着空档便倏地站起身来,就要翻身上马再度逃跑。 安雅瞅着对方还欲逃跑,顿时抬起右脚将男子踹翻在地,一脚踩在他的胸膛之上,眯着双眸冷冷道:“还敢跑?” 叶倾城长剑出鞘,抵在对方脖颈之上。 “女侠饶…饶命!”感受到脖颈间的森森冷意,男子霎时面如土色,吓得有些语顿。 “我再说一遍,荷包交出来!”安雅踩着对方的背,再度开口道。 “女英雄,我真不知道什么荷包。”男子抬起头看着安雅道。 听着男子还在装傻充愣,安雅冷笑了声,还真是个要钱不要命的主。 叶倾城手中的长剑重了几分,厉声道:“再不说实话,我就剁了你的手!” 将踏在对方背上的脚放了下来,安雅藕臂一用力,便一把抓住男子的领口提了起来,“装傻?你的意思是方才在城门外数钱的样子,姑奶奶看不到是吗?” 说罢,安雅右手一松,一双手如探囊取物般划过男子胸口,就轻易地挑出一个绣花荷包。 放在对方面前晃了晃道:“想要吗?” 只见男子的双瞳放大了几分,眸子里的渴望之色显露无疑,“想要。” 似是又意识到叶倾城放在自己脖子前的长剑,立刻摇了摇头,向着安雅说道:“不想要了,不想要了。” 听着男子的话,安雅冷笑了声,将荷包别上腰间。 “偷东西偷到姑奶奶身上,我看你真是活的不耐烦了!知不知道,上次偷我的人,坟头的草已经有三尺高了!” 盗她财物者,虽远必诛! 话说到如此,叶倾城的剑也适时地打开,一寸一寸露出青色的剑光,带着森森寒意映出男子惶恐的面子。 只听嘀嗒嘀嗒的水声滴落在地,带着一股难言的骚气冲去安雅的鼻腔。 安雅顺着声音望去,只见被叶倾城用剑抵住脖子的男子早已吓得尿裤子。 眉头一蹙,安雅挥手示意叶倾城收起长剑。 将男子放开,就见他满面惨白,双目无神。如同一滩烂泥般跌落在地。 露出棉絮的破袄在风中絮絮摇摆,安雅不由得啐了口:“胆子这般小,还做这偷鸡摸狗之事!” 254.第254章 走投无路 叶倾城也咻地长剑入鞘,站在安雅身旁一同瞥着瘫坐在地上的男子。 “喂,起来!”看着似乎是被惊骇过度失了魂的男子,安雅不由得用着鞋尖踢了踢。 “你再不起来,我就剁了你的手!” 似是被安雅的这句话再度恐吓,男子顿时有些清醒,爬起了身子也不顾地上的污浊,便朝着安雅求饶道:“二位女侠饶命,我家中还有一对吃不饱饭的儿女,实在是走投无路才会起了偷东西的歹心呐。” 说着,男子跪在地上向着安雅凑近了番道:“若是女侠剁了我的手,我们父子三人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博同情?你也走点心,再不济也该说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三岁小儿,妻子暴毙父早亡。何况今日要不是我,你的一双手,早给八王爷剁了去,你就是这般对待救命恩人的吗?” 说起来,安雅就觉得心中窝火。她今日简直就是现实版的农夫与蛇,前脚为了救他浪费了白慕寒的承诺,后脚对方就向自己伸出了罪恶之手。 想到这里,安雅不由得蹙起自己的眉头,有些厌恶地剜了眼地上的男子。 跪在地上求饶的男子听着安雅语中的不善,立刻说道:“还望两位女侠相信我。”似是感觉到安雅和叶倾城的不信任,便立刻向天抬起三指作誓道:“若我有半句假话,就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听着对方发出的誓言,安雅只道:“有没有老天爷还是一回事呢,你作誓又有何用。” “二位女侠,我当真没有说谎。只要女侠能饶了我,我福贵愿为两位小姐做牛做马,报答二位的大恩大德。” “就凭你,能给我们两个做什么。”叶倾城嗤之以鼻。 “福贵不过会做些力气活,耕作罢了。只是我有一身力气,只要您二位有所差遣,我定会报答二位女侠的。” 安雅听着福贵的话,“你既然会耕作,为何不老实本分。跑到城内做这些鸡鸣狗盗之事。有前科的人,还指望我能相信你吗!” 对于安雅的话,福贵似是触及到了回忆中的伤心事,目光一怔,有些颓然地瘫坐在地道:“二位女侠有所不知,若不是走投无路,家中又断粮许久,我又如何能做出这等事来。我一个男人饿几天无事,家中两个孩子却也要跟着我忍饥挨饿,唉——” 说到这些是,福贵的眼中满目悲凉,似是回忆起了一段不堪。 “又在这里博同情,方才在城里你就是这样可怜兮兮,才惹得我们两个差点得罪了八王爷!”叶倾城看着面前福贵没好气道。 “倾城,让他继续说。”安雅伸手拦下叶倾城,示意福贵继续说下去。 方才她一直望着福贵的眸子,那一双眼却是满目浮华,不堪回首。尤其是在提及自己的一对儿女时,流露出的心疼若非城府颇深,断不能演成这般。 都说眼睛是一个人心灵的窗户,一个人在说话做事时,那双眼却是很难欺骗他人。 “城里承蒙二位女侠相助,我才得以留下我这双手。如今想来,我也真是太过混蛋,怎么能对自己的救命恩人下手。女侠的大恩大德,福贵永生难忘。”说着,便向着安雅和叶倾城重重地磕了个响头。 “你起来吧。我倒要听听,你究竟有什么不得已。”看着向着跪下的福贵,安雅开口说道。 听着安雅的话,福贵这才起了身子,畏畏缩缩地站在一旁看着安雅道:“原本我与家中老母和妻儿一同住在城外燕平山下的王家村。本来整个村子里各家都过的好的很,还是从去年开始,不知道从哪蹿来一窝流寇,占山为王,欺男霸女,整日里来山下的村子里作恶,夺粮毁地。最可憎的是上个月……” 说到最后,福贵竟满目含泪,忍不住哽咽了起来。 “上个月怎么了?”听着福贵停了下来,叶倾城开口问道。 “上月他们又来村里闹事征粮,今年余粮不多,哪有粮食给他们抢,他们便毁了村里的地,坏了一村人地里的粮!那日恰逢我带着两个孩子进城,家中只有我娘子和老娘在家。其中一个山匪瞧着我娘子漂亮,便起了歹心。我娘拦着他们不让,竟给他们活活打死,我娘子见躲不开,就直接撞上了桌角寻了短见。可怜我一个男人,竟不能护一家安危,如今还做起了如此偷盗之事。” 福贵有些痛苦地捂住脑袋,整个人蜷缩在一起,显得甚是凄凉。 “这些山匪还有没有王法了!”安雅有些愤愤不平,一想起在南凝遇到了山匪,杀人劫货,无恶不作! “安雅,我昨个儿在府里听黄桃她们也说了。这伙山匪心狠手辣,做事狠得很。别说是他们城外的,据说城内最近都被这些山匪扰的不太平,好几家小门小户的小姐少爷都被劫了去,生死不明,整日报官的案件也是堆得如山高。”叶倾城看着安雅搭话道。 “官府又有何用,这群山匪不同于以前的乌合之众,都是些不要命的狂徒。官府上山清缴了几次,也没抓到几人,反倒损失惨重。”福贵无奈地摇了摇头。 听着她二人的话,安雅的心也顿时沉重了几分,“那如今呢?” “村里的人能跑的跑,搬得都没几户了。家中本来就清贫,葬了我娘和娘子,就彻底没了积蓄。一个月下来,家里的余粮也就吃了个底。山上又被山匪占着,更是没法砍柴,今日便是实在走投无路了,只好进城寻工。却因我穿的烂,又好久未吃饭没力气,反倒没一个东家收我,最后……” “所以你今日偷八王爷了。”想着今日白慕灏的话,安雅将福贵未说完的话接了下来。 对于安雅所言,福贵顿时垂下了脑袋,“要不是不知道,给我吃熊山豹子胆,我也不敢去偷王爷啊。” “所以你就偷我!” “我今日做的确实不是人干的事,女侠救我一命,我反倒恩将仇报,真不是个人。”说着,福贵便给了自己一个嘴巴。 255.第255章 去王家村 安雅看着自扇巴掌的富贵,开口拦道:“你别打了。” 听了安雅的话,富贵并没有想要停下自己的手,“女侠,你就让我打醒自己。” “你家里只剩下一对儿女了吗?”安雅看着富贵并没有想要停下,便径直拦下了富贵的手说道。 富贵被安雅拦住,抬起眼看着安雅先是一愣然后点头问道:“女侠这是什么意思。” “带我去你家。” “什么?”富贵似是被安雅的话惊骇了番,睁大了眼看着安雅问道。 “怎么?莫不成你在扯谎骗我。”安雅眸子一眯,反视上富贵。 对于安雅的话,富贵立刻摇着头道:“女侠说的这是什么话,只是家中太过简陋,怕您这贵人之躯没见过这般穷苦。” “无事,带我去。要是我发现你方才在扯谎,我就立刻宰了你!”说着安雅和叶倾城均死死盯着富贵,看的富贵连连称道。 说罢,富贵便向前带路,安雅和叶倾城牵着马跟在富贵身后一路向着燕平山走去。 三人的身影愈来愈远,就见白慕灏和无双也跟了上来。 望着前方,白慕灏开口道:“无双,我们也跟着去。” …… 随着富贵走了十里地,这才到了燕平山下,就听富贵开口道:“二位女侠,前面就是我们村了。” “好,那进去吧。”叶倾城率先道。 看着叶倾城就要往里走,富贵有些为难地看着安雅道:“女侠,我——” 安雅望着一脸为难的富贵,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模样,有些了然道:“放心,我们不会提起你今日的事。” 听了安雅的话,富贵面上一喜朝着安雅拜了一拜道:“多谢二位女侠。”说着便赶向前去,给安雅和叶倾城带路。 一进王家村,就见村子里空荡荡的只剩下零星几户还住在村里,其余的人家早已紧锁大门,携家带口逃离了王家村。 饶了几个弯,就见富贵停下了步子,站在一户破败的茅草屋前道:“二位女侠,到了。” 听着富贵的话,安雅和叶倾城这才顺着目光上下打量了番富贵的家。三间茅屋两间屋顶都烂着巨大的窟窿,剩下一间窗门紧闭,能让一家三口勉强挤在屋内。 安雅和叶倾城站在门口,闻着那股子潮湿的发霉味顺着破烂不堪的木窗流露出来,不由得蹙起了眉头。 看着安雅和叶倾城面色一变,富贵也有些不好意思地窘道:“二位女侠,这个……” “无事,我们进去吧。”敛起面色上的难堪,安雅和叶倾城便随富贵向着院里走去。 “恶匪猖獗,只好无奈将她们兄妹二人锁在屋子里。”富贵一边解着锁,一边向着安雅和叶倾城解释道。 木门被推开,那股潮湿腐败的味道便迎面而来,熏得安雅和叶倾城均猛烈地咳了起来。 粗喘了几个来回,安雅和叶倾城这才缓了过来。借着屋外微弱的光线,勉强看清屋内的陈设。 一方破败的木桌上积起了一指厚的灰尘,就见角落的土炕上站起两个小小的黑影,朝着门外的富贵颤巍巍地唤道:“爹爹。” “元宝,金子。是爹回来了。”富贵应道。 确定了富贵的声音,两个小黑影这才从土炕上缓缓下来,向着富贵扑了过来。 站在门口,安雅和叶倾城这时才看清楚两个小人,均穿着破烂不堪的小袄,两张小脸被冻得起了皮,却因半月食不果腹,脸上依旧是蜡黄色的营养不良。 安雅看着面前两个小人,只觉得心中一颤。这样的个头约莫不过三四岁,正值长身体的时候,却一时间没了娘。 寒冬腊月内挤在破茅屋里,吃不饱穿不暖。 “爹爹,金子饿了,金子想吃馒头。”就听站在一旁的金子开了口,有些渴望地望着富贵,似是期待着富贵能给自己带回新鲜可口的大馒头。 富贵听着金子的话,一双眼顿时红了起来,蹲下身子拍了拍金子的背道:“咱们不吃大馒头,咱们今个喝野菜汤。” “为什么啊,爹爹。你说我和元宝哥今天乖乖待在屋里,你到城里给我们赚大馒头。是不是金子不听话,所以爹爹生气不给我们买了啊。爹爹,金子听话,金子想吃馒头。”一听到富贵的话,站在富贵面前的金子带着奶气看向富贵问道。 “金子、元宝,爹不中用。爹给你们俩赚不来馒头。”说着,富贵头埋了下来,将自己的一对儿女搂在怀中,不由得泛起泪来。 叶倾城看着面前的三人,也连忙别过头去,拿着袖口擦了擦眼角的泪花。 身为南凝叶家堡的大小姐,叶倾城也难见这般窘困的生活,不由得扯了扯安雅的衣衫低声道:“安雅。” 听着叶倾城的声音,安雅一怔,前世自己被逼着偷盗的点点滴滴,一点点在安雅的脑海中浮现。 就是这样腐烂潮湿的地下室,带着一股子霉味,昏暗难见阳光。 每日偷盗后,一群五六岁的孩子围坐一起,也是这样渴望的眼神,期待着一顿又一顿难有的饱饭。 如翼的长睫上下一碰,安雅的眼里顿时泛起一层水雾,阖上双眸,安雅强迫自己不去想。 看着面前的富贵和一对儿女,安雅轻声唤了声,“元宝,金子。” 似是听到安雅的声音,富贵这才将自己怀中的一对儿女放开,站起身子牵着儿女的手道:“快叫这两位女侠姐姐。” “女侠姐姐。”看着安雅和叶倾城,金子和元宝还是有些怯生,半响才弱弱地开口道。 “哎。”叶倾城先开口应道。 弯下腰,安雅伸出手摸了摸金子拿红绳子绑起的两个小发髻,浅笑了声问道:“你叫金子是吗?” 看着摸着自己头发的金子,金子有些胆怯,微微地点点头道:“是。”而元宝更是紧搂住富贵,将头埋在富贵身后躲了起来。 “你饿了是不是?”看着胆怯的金子,安雅再度开口问道。 “嗯。”这一次的金子听到安雅的话立刻点着头回道,半响又意识到什么,随即摇了摇头道:“娘说不能乱吃别人的东西。” 256.第256章 尾随前来 安雅看着面前略带渴望却又胆怯拒绝的眼神,弯起唇角笑了笑道:“你想让你爹给你买大馒头是吗?” “白面馒头可香了呢,爹说给我们买。”金子提到馒头,一张笑脸顿时浮起了笑容。 “可是爹说了,没有钱,买不了。”一直躲在富贵身后的元宝,这才探出一个脑袋,闷闷地说道。 都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元宝身为哥哥,早已比金子明白的多。 听着元宝的话,安雅揉了揉金子的头发笑道:“谁说你爹买不了。你爹今日进了城,给我家做了工,我们家特别满意,就让我和我妹妹跟着你爹来,给他买馒头的钱。” “女侠你……”富贵听着安雅的话有些诧异,不由得又红了眼圈,满眼感激地望着安雅。 安雅瞥了眼富贵,自腰间的荷包摸出一锭银锭子,放在金子面前道:“看到吗?你可以吃大白馒头了。” 金子有些怔怔地望着安雅手心的银锭子,半响开口道:“这不是馒头,这个吃不了。” 安雅和叶倾城被金子的话均逗乐了几分,叶倾城道:“傻丫头,有了这个,你想吃馒头都可以。” 富贵看着安雅拿出的五十两,连声道:“女侠,这太多了。” 一想到自己方才偷盗安雅,富贵的心里就愈发的后悔,碍于在自己儿女面前,只得强忍了下来。 对于富贵的话,安雅并未多言,只是拿起金子的手,将五十两放置在她的手心道:“拿着吧。” 金子本就手小,一个沉甸甸的五十两放在金子手中,一只手几乎握不紧,只好两只手捧着。 拿到富贵面前问道:“爹爹,这个真的能吃馒头?” “嗯。”富贵听着金子的话,强忍着眼眶里的泪重重地点点头。 长吁了一口气,安雅站起身子道:“拿了钱先去带着孩子吃饱饭,找个太平的地方住下,再去想办法谋生计吧。” 听着安雅的话,富贵向着元宝道:“带着金子去里屋去。” 说罢看着一对儿女进了里屋,这才立刻向着安雅跪了下来,“多谢二位女侠大恩大德,我富贵愿为二位做牛做马,以报女侠的大恩大德。” “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父母,你不必这般。我不过是看在元宝和富贵的面子罢了。这屋子太潮,又难见阳光,小孩子年幼,不该这般生活。”安雅看着跪在地上的富贵淡淡道。 起了身子,富贵擦了擦眼角的泪痕,向着安雅和叶倾城道:“两位女侠侠肝义胆,滴水之恩,富贵没齿难忘。” “不必了,你带着孩子找个太平地方住下,他们娘走的早,一双儿女托付于你。你身为他们二人的爹,不该让她们如此吃苦受累的,今日我给你这五十两,还望你以后脚踏实地,莫要再生那些邪门歪念。” 安雅这一席话说的坦坦荡荡,连带着她自己都忘记了自己昨日也是才偷了良妃夜光杯的贼。 “富贵记住了,以后绝不会这般。若是这般,就让我不得好死。”富贵说着就要举起手发重誓。 “好了,我们也该走了。至于屋外的马,还望你能归还他人。”看着富贵发了誓,安雅这才道。 “女侠,我知道了。” 富贵的话音刚落,就听一个清扬的男声响了起来,“本王倒没想到,你还真跑到这儿来了。” 顺着声音望去,只见白慕灏披着银色白狐大氅,站在富贵院外,有些戏谑地望着屋子里道。 “八王爷,我也没想到,你竟然也无趣到跟踪他人了。”安雅反唇相讥。 对于安雅的话,白慕灏只是不屑的冷笑了声,便大跨着步子向着富贵的屋子走了进来。还未到门口,就见白慕灏面色一变,抬起宽口袖捂住自己面容道:“什么味道,这么恶心。” 说着白慕灏不由得倒退了几步,皱起了自己两道剑眉,嫌弃地看着屋子里。 “王爷,非请即进不是很有礼数吧。况且王爷嫌弃,可以不要进来,没人邀请你。”看着站在门外几乎要吐出来的白慕灏,安雅讽刺道。 而富贵在看到白慕灏时,先是一怔,整个人顿时紧张了起来。朝着白慕灏跪拜道:“草民…草民见过八王爷。” 看着跪下来的富贵,白慕灏一手捂着鼻子,一手挥了挥道:“起来起来。”说着借着喘气的功夫朝着一旁的无双道:“把本王的扇子拿来。” 无双听了白慕灏的话,立刻拿出白慕灏的折扇展开,递到白慕灏手中,“王爷。” 躲过无双递来的折扇,白慕灏这才用力地扇了扇自己面前。努力想要把那股子潮湿难闻的霉味扇开。 “王爷,您受不了就快些回王府吧,自己为难自己做什么。”安雅踏出了屋门,和叶倾城一人一边斜倚在富贵家的门框上,盯着白慕灏道。 “谁说本王受不了,本王不过是热的慌。”被安雅的话一激,白慕灏顿时向前走了几步。 手中的风一停,就再度闻到屋内的潮味,难忍地皱了皱眉头,却还要佯装镇定。 看着白慕灏佯装镇名的模样,安雅只得耸耸肩道:“那王爷热的话,就继续扇风。安雅就不奉陪了,倾城,我们走。” 富贵起了身子,听着安雅和八王爷的对话,又看了看安雅和叶倾城一身的华服,也顿时明了安雅身份定然迥乎不同。 立刻道:“女侠,不如我将您二人送出去吧。这燕平山上的山匪没人说得准啥时候下山,若是你们碰着了,几乎就难以脱身了。” 听着富贵的话,安雅抬手拒绝道:“不用了,你还是好生送八王爷吧。毕竟王爷可是万金之躯,这要是丢了,多少人都得跟着掉脑袋。” 说着,安雅就和叶倾城从门框上起了身子,一同向着院外走去。 白慕灏看着出了富贵院子的安雅,只觉得自己十分受挫,立刻道:“无双,我们也走。” 富贵望着也要出门的白慕灏,连忙跟了上去道:“王爷,还是让草民送送王爷。” 瞥了眼富贵身上的破袄,白慕灏连忙一手折扇没好气道:“滚远点,本王用不着你带路。” 257.第257章 迷失方向 富贵被白慕灏这般凶了一番,立刻倒退了几步。望着白慕灏和无双离去的身影,想了想终究不敢追上去。 只好叹了口气,转身进了屋子。 叶倾城和安雅走在前方,用余光瞥了眼跟在后面的白慕灏,“安雅,那八王爷一直跟在咱们身后。” “随他去吧,还是早些回城重要。”安雅对于白慕灏跟在身后的事情毫不在意。 天近巳时末。天儿大好,日头正盛,将燕平山上久久还未融化的冰柱子灼烧出滴滴水珠。 安雅抬起滚针袖口,擦了擦额头上渗出的细汗,看着叶倾城问道:“倾城,我们这走了快十多里了吧。” 看了看日头,叶倾城也道:“是啊,我估摸着都走了快二十里路了,怎么还没出林子。” “方才跟着富贵,我想着也不过十余里。怎么咱俩走了这么久,连个人影都看不到啊。”安雅停下步子,弯着腰粗喘了几个来回。 “安雅,你且等着,我上树梢看看。”说着,叶倾城整个人便翻身跃起,飘飘然落于树梢之上。 抬眼眺望左右,面露惊愕立刻飞身而下。向着安雅快步而来,“安雅,我们走错了。” 听着叶倾城的话,安雅也是面色一惊,“啊?” “我看了看,像是右面才是去往京城啊。我们现在可是越走越远了。” “我上去看看。”说着安雅便立即飞身而上,借势望了望左右,只好认命地飞身跃下,“倾城,我们好像真的走错路了。” “方才富贵带着我们,我也没注意,如今看看这林子地势复杂,其中小道更是错综复杂。很容易迷了方向。”叶倾城唉了声,看着安雅道。 对于叶倾城的话,安雅也是无奈地点了点头。方才她同叶倾城一样,原以为这王家村不过在燕平山山下,十余里路也不会走丢,如今看来,她倒是高估了她二人的方向感。一出王家村,就走了个南辕北辙。 想到这里,安雅不由得转过身子,看着远远跟着她二人的白慕灏。 只见白慕灏已是褪下了肩头的大氅,额上大汗淋淋,似也是累得不轻。无双为其拿着大氅,一边走一边向着白慕灏扇着风。 “喂,你到底认不认识路啊。”白慕灏看着安雅二人停下步子,连忙加快了步伐,追了上来。 “不认识啊。”安雅耸耸肩答道。 “什么!你耍本王!”听着安雅的话,白慕灏剑眉一蹙指着安雅道。 看着白慕灏的模样,安雅嗤笑了声摊手道:“王爷,你看清事实好吗?我可没叫你跟着我,更何况你没看到,我们也迷路了么?” “不认识路你走前面做什么!” “王爷,您莫不是被大太阳烧坏了脑子。我还未问你为何跟在我们两个姑娘家身后呢。” 安雅今日算是彻底服了白慕灏,这倒打一耙的功夫比她安雅还有过之无不及。 白慕灏听着安雅的话,有些语塞。原本他跟着安雅,便是想看安雅被人盗了荷包的窘样。却未曾想到,最后引出了一系列的事情,还引得他一路走了这么远,跟着她们来了这什么破烂不堪的王家村。 只是如今白慕灏理虚,只好端着王爷的架子道:“本王不管,这日头惹得本王头疼。你快些给本王找路去。” “八王爷,原先我只认为你是身为王爷骄纵蛮横,如今看来你没了王爷的虚名,和街头的地痞流氓有何区别?” “你敢骂本王,你信不信本王——” 白慕灏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安雅拦了下来,“这荒郊野外的,你可别给我来这套。” 安雅保证,若不是她现在还顾着白慕灏的身份,她现在就想将白慕灏的一张嘴堵住,不想听其聒噪。 “大胆!敢对我们王爷无礼。”无双抽出腰间的大刀,指向安雅道。 看着无双抽出大刀,叶倾城也顿时抽出腰间的长剑。一时间剑拔弩张,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氛。 “你凶什么凶。有能耐地话,先把我们带进京城啊。”对于抽出大刀的无双,安雅不由得翻了个白眼。 同样是跟在身边的人,这无双怎么和白慕言身边的墨影差了好几层。 “好,王爷,请。”安雅的话音一落,就听无双向着白慕灏开口道。 “什么?”除过无双,林中的其余三人均诧异地看向无双。 将大刀插回刀鞘,无双开口道:“属下知道回京城的路。” “知道你不早说。”这次还没到安雅和叶倾城开口,白慕灏便瞧着无双高声道。 “属下方才看王爷一心跟着丞相小姐,王爷也没问属下,属下就以为王爷要一直跟着……” 无双的话还未说完,白慕灏就从无双手中抽出折扇,一把砸在无双的脑袋上,“蠢货!” 说着,白慕灏只觉得自己气血上涌。连忙展开折扇向着自己扇了扇,似是要为自己扇灭头顶的怒火。 “看什么看,还不快前头带路!” 安雅看着这才上前带路的无双,不由得扶额摇了摇头。 如果可以,她愿意收回方才说无双和墨影差了好几层的话。这完全就没有可比性,果然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会有什么样的奴才。 这智商,基本也就只能跟着白慕灏了。 有了无双带路,安雅和叶倾城等人也是加快了步伐。才走了三里地,就听林间内传来阵阵嘈杂。 辘辘的车轮声夹杂着阵阵人声,在空旷的林间显得十分清楚。 “快出林子了吗?”听着人声,白慕灏问道。 无双步子一停,闭上眼正色地听了一番,倏地开口道:“王爷,我们先避一下。” 叶倾城也随之屏气听了听,也冲着安雅开口道:“来者不善,我们躲一躲。” 隐在一棵大树之后,不消一会儿就听着那嘈杂的声音愈发变近。 安雅和倾城探了个脑袋,向着声音来源处望去。 只见二三十个身穿墨色劲装的汉子,手拿大刀斧戟,压着几个大红漆木箱向着上山的方向走去。 “大哥,这几条大鱼放在箱子里,可不要憋死了。”就见走在前方的一个中年汉子开口说道。 258.第258章 以一敌众 中年汉子话音一落,就见其中的黑袄男子转过头来,“也是,走了好几里路了。” 说着就见他右手一抬,后面赶着车的几个男人便随之停了下来。 “兄弟们,走了一个时辰了。现在马上就回寨子上,就在此原地休息一会儿。” “大哥英明。”跟在后面压着木箱的众人立刻欢呼了起来。 “把箱子敞开,鱼死了,可就不值钱了。”被唤作大哥的男人再度开口吩咐道。 正当安雅和叶倾城疑惑他们口中的鱼是什么,就见几个男人已经七手八脚地将红漆木箱上的绳子解开,从里面拉出了几个衣着华丽的青年男女。 均紧闭着双眸,昏死了过去。 安雅和叶倾城这才一惊,原来他们口中大鱼竟然是被迷昏的青年男女。 根据他们几人的谈话,安雅心中顿时有些明了不远处的几人身份。便是今日富贵口中在燕平山上占山为王的山匪。 一想到方才富贵才说容易碰到山匪,如今真是诸事不顺。 先是迷了方向,接下来富贵的话便一语成谶。还未出了山林,就真遇到了燕平山上的劫匪。 如今的情况,他们众人看起来下盘稳重,均不是泛泛之辈。且众人都手拿利器,硬拼的话,就算加上白慕灏身边的无双也不一定能有几分胜算。 安雅想了想,和叶倾城交换了一个眼神。均意思现在暗暗等待,等到这群人休息完毕自行离去,她们再出来。 “无双,这些人是做什么的。” 还没等安雅和叶倾城想到更稳妥的方法时,就听不远处的大树后,白慕灏那明朗的声音便再度传了出来。 安雅眉头一蹙,白慕灏的话顿时犹如如一个闷雷在头顶炸响。 这白慕灏,真是一个不省油的灯!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很明显,现在的白慕灏就是那个令人不省心的猪队友。 “谁!” 白慕灏的话也顿时引起了不远处休息的山匪注意,立刻二十余人哗啦啦地从地上站起,手握兵器,朝着安雅和白慕灏的方向望来。 而方才被唤作大哥的男人,哗啦一声从腰间抽出一把明晃晃的大刀,厉声问道:“给老子滚出来!” 安雅听着男子的话,顿时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连带着叶倾城也轻轻拔开剑鞘,有些警惕地看着向自己方向走来的男子。 不消一会儿,那一伙山匪便只留了十人在原地戒备,其余二十人已经手提兵器前后包抄。 “老二,派个兄弟前头看看是谁!”为首的男子向着老二开口说道。 听到男子的吩咐,被叫做老二的人立刻探手招呼了一人,附耳吩咐了几句。其中一个就向着安雅和叶倾城的方向提刀走来。 还没等叶倾城和安雅出手,就见一柄明晃晃的大刀从一旁飞了出来。只听“噗”的一声,便直戳戳地扎入男子的心窝。 随后就见无双的身影从一旁跃了出来,双手将大刀向外一拔,“噗嗤”一声,血光四溅。 “好身手,敢问英雄哪条道上的。”见无双跃了出来,为首的男子嗤笑了声,紧盯着无双开口问道。 “大哥,他刚杀了咱们兄弟。”老二立刻看向为首的男人说道。 瞥了眼老二,为首的男子示意其闭嘴。 无双握着大刀,抱胸而立,抿着唇只是别开眼不言。 “呵,这位英雄,你二话不说杀了我一个弟兄,现在装哑巴,可不是个好方法啊。”为首的男子冷哼了声,朝着无双冷冷道。 借着大树掩盖,安雅这才瞧清楚为首之人的长相。三角吊眼,脸上有着一条巨大的疤痕,如一条狰狞的武功趴在脸上,看得人心惊肉跳。 “无双,你与他们多言什么。还不给本王杀了他们!”还没等无双开口,白慕灏便从树后跳了出来,指着那一群山匪道。 安雅听着白慕灏的话,不由得扶额。 而为首的男子看着出来蹦出来的白慕灏,上下打量了一番,倏地笑出声来,“哈,本王?还是个王爷了啊。” “知道我是谁,还不快束手就擒!”白慕灏端起架子,看向为首的男子。 “哈哈哈,老子就擒?你们这群朝廷的人,什么狗屁王爷,一个个靠着朝廷耀武扬威,什么东西!”为首的男子完全不将白慕灏放在眼中,啐了口骂道。 被男子蔑视的白慕灏,立刻瞪起了双瞳,指着众人道:“你敢这样和本王说话,你们不怕砍头吗?” “砍头?老子和我这一票兄弟出来混的时候,脑袋就已经别在裤腰带上了。别说你是王爷了,就是今个儿狗皇帝来了,老子也不怕。” “无双,给本王杀了他们,割了他们的舌头!”白慕灏有些气急败坏,似是从未吃过如此大的瘪。 无双听着白慕灏的吩咐,面色有些微微一变,却又随即恢复了下来。 主子的话绝不忤逆,这是无双自小受到的教条。就算死,也要挡在主子的之前为主子尽忠! 拔开手中的刀鞘,无双的刀尖指着远远地众人,将白慕灏护在身后。 “朝廷派兵围剿派了那么多大头兵来,老子都不害怕,今个儿就你一个人带这个侍卫还想将老子拿下。”说着,为首的男子仰天大笑了几声,冲着身后的兄弟道:“兄弟们,寨子里什么大家闺秀,世家少爷关了那么多,你说这王爷到了我们手里,狗皇帝会怎么样。就算死,宰个王爷也不亏啊。” 说着,便拿起刀伸着舌头舔了舔刀刃,有些挑衅地望着无双和白慕灏。 而他身后的一众山匪似是被鼓动了起来,均举起兵器欢呼道:“大哥说的对。” “宰了这个王爷玩!” “……” 听着众山匪的话,白慕灏的一张脸顿时阴沉的可怕,指挥着无双道:“给本王拿下他们!” 无双得了白慕灏的令,道了声:“王爷小心。” 说罢,就见那一众山匪已是向着他们冲了过来。无双一手护着白慕灏,一只手抬起做着抵挡。 那一群山匪真如富贵所言,不是素日里的乌合之众。一招一式都尽显着功力。无双以一敌众,渐渐有些心力不足。 259.第259章 言语调戏 只听“嘶”的一声,无双的胳膊便被其中一人划开了一道几寸长的伤痕。 看着自己臂上汩汩流出的血液,无双一咬牙,手中的大刀一挥,便诛杀几人。 “王爷,我们快走。”护住白慕灏,无双就要带着白慕灏离开。 “走?走得了吗?”为首的刀疤脸冷笑了几声,眯着眼睛紧盯着白慕灏和无双。 安雅和叶倾城躲在树后,看着外面激烈的打斗。半响安雅开口道:“倾城,我们去帮帮他二人吧。” 虽说对于白慕灏,安雅确实不愿帮这样自己作死的人。但是如今当着自己的面若是出了事,自己怎样也脱不了干系。更何况,她和倾城怎么能忍下心看着两个人在她们俩面前出事。 想了想,安雅觉得于情于理也不能对二人放任不管。而叶倾城也回了安雅一个眼神,似是安雅与她的想法不谋而合。 将手中的长剑塞入安雅的手中,叶倾城低声道:“你拿这个,我先出去,你垫后。” 二人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达到了默契。就见叶倾城长袖一甩,便自隐蔽处飞身而出,自袖口里“咻咻”的飞出无数飞镖,在那群山匪还未反应过来之际便扎入胸膛、脖颈等诸多命脉之处。 安雅看着时机一到,随即跟在叶倾城的身后执剑而出。剑剑入骨,只听那群山匪闷哼一声,被安雅刺中的人便带着不甘倒了下去。 而其余机敏之人,有几个提刀直接拦下了安雅刺来的长剑,顿时跃开躲过。 落了地,安雅和叶倾城两人背靠而立,警惕地望着四周的山匪。 “大哥,这狗屁王爷还有两个妞护着。”看着突然跃出的安雅和叶倾城,一直待在到刀疤脸身侧的男人,向着刀疤脸说道。 刀疤脸冷笑了声,手握大刀盯着二人,“长的还真水灵,给他做女护卫。倒不如到我们寨子上,给我们兄弟们做婆娘。” 听着刀疤脸的话,叶倾城率先啐了一口骂道:“就你?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配吗?!” “哈!这娘们泼辣。老子喜欢。”刀疤脸听着叶倾城的话,先笑了声,一双眼上下将叶倾城打量了番,似是被提起了兴趣。 “大哥,这样有性格的才配的上大哥您呐。寨子里的那些婆娘,都太顺了,没点脾气。况且一个个的,哪有这婆娘标志。” “大哥,您看上这个,兄弟觉倒觉得旁边那个不错,你瞧瞧这身段。啧啧……” “……” 安雅和叶倾城听着他们一群山匪你一言我一句的话,言语中尽显对她二人的玷污的下作之意。安雅眉头一蹙,紧握着长剑的手不由得攥紧了几分。 就见叶倾城长袖一甩,自长袖中又咻咻地飞出飞镖,向着刀疤脸等人飞了过去。 刀疤脸看着叶倾城射来的飞镖,冷笑了一声。身后的兄弟便冲了上去,将叶倾城的飞镖尽数揽了下来。而后面的刀疤脸身后一拦,便抓下一枚飞镖夹在二指之间。 放在鼻翼间嗅过,恋恋不舍道:“脂粉味,香。” 260.第260章 头晕目眩 叶倾城看到刀疤脸这般轻浮的举动,啐了一口,整个人便飞身而上。而安雅看着叶倾城这般冲动,口中的劝阻还未说出口,叶倾城整个人便已经陷入打斗之中。 退了几步,安雅看着身后已经被吓傻的白慕灏道:“你们快走!” 无双听了安雅的话,向前一步拱手道:“安大小姐侠肝义胆,无双感激不尽。” 而白慕灏似是还在怔怔在方才的打斗里,被无双唤了声王爷,白慕灏这才有些缓过神来,“无双,怎么了。” 安雅淡淡地瞥了眼白慕灏,“现在知道害怕了?方才就你话多!” “谁准你和本王这般说话!” “王爷,方才是安大小姐和叶姑娘出手,无双才捡回一条命。”无双向着白慕灏开口道。 还没等白慕灏开口,就听安雅道:“快带你家王爷走,烦死了!”说着,安雅便向着叶倾城跃去,拦下自后面劈来的大刀。 “倾城,没事吧。”安雅问了句,与叶倾城背靠而立。 “无事,他们人太多,而且各个都不好对付,这次只能跑了。”盯着四周,叶倾城轻声对安雅回道。 听着叶倾城的话,安雅也不由得抿唇沉思了番。就听刀疤脸冷笑了声,“想跑?” 顺着刀疤脸的声音望去,只见他正瞧着白慕灏和无双的身影,一双三角吊眼一眯,露出冷冷寒意。 “轰——” 只见刀疤脸从袖口摸出一枚黑黑的弹药向着无双处扔去,一时间红烟四起,连带着安雅和叶倾城都被呛得咳嗽了起来。 “安雅,捂着鼻子,烟雾是迷药。” 正待安雅捂住鼻头,就见已有几人向着白慕灏冲了过去,明晃晃的刀子在朦胧的烟雾里闪烁着光芒。 “王爷小心!”无双看着向白慕灏砍来的大刀,只将白慕灏一推,整个人便尽数拦下对方的大刀。刀锋砍入肩头,鲜血四溅。 而另外一人的长刀也顺势刺进了无双的胸口,噗嗤一声,鲜血霎时将无双整个胸口染红。无双忍着剧痛,低吼了一声,将肩头的大刀拔起夺来,将追来的二人直接诛杀。 捂着胸口,汩汩的鲜血有些喷涌而出。无双忍着眩晕和肩头的痛楚,往白慕灏处跌跌撞撞走去。挽住白慕灏的手腕,无双道:“王爷,属下护王爷走。” 刚欲提功运气,无双只觉得精气逆流,眼前一黑,喷出一口鲜血来。 白慕灏看着无双喷出的鲜血,如同点点落梅喷洒在他的身上。迷药上头,再也不省人事。 山匪望着白慕灏和无双两人倒下,连忙开口对着刀疤脸道:“大哥,这狗屁王爷真是没用!” 而刀疤脸对于底下兄弟们的奉承并未多言,转过身子朝向安雅和叶倾城看来。换了一张表情笑道:“婆娘,你看你那个狗屁主子都不行了,还不如跟着老子和底下的兄弟。保你吃香的喝辣的,比跟着那什么王爷好多了。” 剜了眼刀疤脸,安雅只觉得眼前有些眩晕,按了按太阳穴对着叶倾城道:“倾城,我好像吸多了迷魂药了。” 261.第261章 被绑上山 叶倾城听闻安雅的话,立刻转过头来,低声道:“安雅,你无事吧。” “无事。”安雅摇了摇头,强迫自己压下眼前的目眩之感。 话虽如此,安雅只觉得眼前一黑,不由得踉跄了几步。被叶倾城一把扶住,这才勉强站稳身子。 扶住叶倾城的肩膀,安雅的额头已经渗出密密细汗,“倾城,你快些带着那个无双回城。带人来救我们。” “不行,我走了你可怎么办!”叶倾城想都没想便一口回绝。 “倾城,你这样我们都走不了。放心,我们不会有事的,你再不把无双带回去,他铁定没命。到时候我们几个也不见得逃得了。”安雅拽着叶倾城的衣袖,目光灼灼地望着叶倾城道。 看着安雅眼中的坚定,叶倾城也只好点了点头,轻声道:“你小心。”一手拿过安雅递来的长剑,趁其不备倏地飞身跃起,跳至无双和白慕灏身前。 一手揽过无双,便一跃而上。安雅看着叶倾城和无双逃离,这才松了口气,眼前一黑便没了知觉。 …… 安雅只觉得自己是在一阵嘤嘤嘤的哭泣中被吵醒,指尖动了动,这才缓缓地睁开了双眸。 光线昏暗,空气中带着股潮湿的味道。 撑起了身子,安雅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眼前的视线这才变得清晰明朗了些。 借着朦胧昏暗的火把,安雅这才看清眼前团坐着一群年轻少女,均被锁在一起。一边相互紧凑着取暖,一边拿着帕子不住地擦拭着眼角的泪水。 “闭嘴!再哭老子现在就宰了你们!”就见自暗处闪出一个满脸络腮胡的男人,手拿大刀站在门外,在阴暗的牢房里,露出刀尖那锋利的光芒。 那群少女似是被男人的爆呵惊讶到,先尖叫了一声,随即便拿着帕子捂住自己的嘴,强忍着不敢再发出声音,只有一双双眼不住地流着泪水。 似是看到众人安静了下来,男人这才收了大刀,再一次隐入了黑暗里。 被络腮男吓得噤声的女子们再度围坐的紧了几分,安雅放眼望去,有几名女子安雅识得,便是今日在燕平山下见到那群山匪装在红漆大木箱内的几人。 “啊!有老鼠!”其中一名女子指着角落那一溜烟儿跑过的黑皮老鼠,再也抑制不住地尖叫出来。 由于她一人尖叫,其余人也均从地上惊慌失措地爬了起来,更有些抱头鼠窜的狼狈模样。 安雅顺着女子的视线,向着墙角望去。看清楚了老鼠的位置,安雅自头上拔下一枚金簪,咻的向墙角射去,只听老鼠“吱”了一声,便顿时没了动静。 “别怕,老鼠已经死了。”坐在茅草堆上,安雅开口宽慰着众人。 “你们这群婆娘,刚说不许喊叫,又给老子咋咋呼呼。今个儿老子不宰了一个,你们就闭不上嘴。”安雅的话音刚落,就见方才的络腮胡又一次扛着大刀出现在牢门口骂道。一边说一边就欲开门进来抓一人杀一儆百。 看着络腮胡,那些女子顿时如鸟兽首散,一时间均向着角落四散跑去,有几人甚至都蜷缩到了安雅身后。 262.第262章 拿你开刀 安雅听着那哗啦哗啦铁链撞击的声音,只听咔嚓一声,牢房的门锁便被打开。那络腮胡便一脸杀气的走了进来,随手抓过一名少女,大刀架至女子的脖颈之上,恶狠狠道:“老子割了你舌头,看你还聒噪不!” 被络腮胡抓住的女子,满含泪水紧抿着双唇,望着络腮胡不住地摇着头。 “这位大哥,你别杀我。我家有好多钱,你别杀我,我给你钱。我爹会来赎我的。” “还说话,烦死了!老子剁了舌头,就不烦人了!” 说着络腮胡就要举起手中的大刀,一手捏着女子的下颚强迫她张开嘴。 “唔…唔……”女子看着那明晃晃的大刀,有些奋力的做着最后无谓的挣扎,一双明眸里写满了恐惧。 看着满脸恐惧的女子,安雅开口道:“慢着!” 络腮胡听着安雅的阻拦,手中的大刀放了下来。有些不屑地看着安雅道:“你这婆娘,胆子还挺大,还敢拦着老子!” “胆子不是大,只是觉得这样做太蠢了。”看着放下刀的络腮胡,安雅对视上对方道。 听着安雅的话,络腮胡冷笑了声,连带着两侧的络腮都剧烈的抖动了番。这才将钳制住的女子松开,大步向着安雅的方向走来。 大刀一抬,锋利的刀尖挑起安雅的下颚,络腮胡道:“你还敢骂老子蠢!” 躲在安雅身后的几名少女一见络腮胡走来,立马蜷缩到了一旁,有些惧怕地望着络腮胡。 垂下眼,那如翼的长睫上下一碰,安雅看向自己下颚那明晃晃的刀尖,冰凉的感觉透过脖颈传入全身。 伸手移开放在自己下颚的大刀,安雅这才站起身子看向对面的络腮胡。慢条斯理地理了理自己衣着,“我说你蠢你当真是蠢啊……” 还没等安雅的话说完,就见络腮胡的大刀向着安雅砍来。安雅身子轻盈一闪,便轻易地躲开络腮胡的大刀。 “你这人,难不成不等人把话说完的吗?” 络腮胡一刀透过稻草砍在潮湿的泥地上,安雅看了看那力度,向着若是砍在自己身上,便铁定是骨肉分离,不由得恶寒了把。 将大刀从地上拔了起来,络腮胡直起腰转了过来。瞅着安雅道:“你这婆娘还有两下嘛。那老子听听你这嘴里能说出个啥,不然我就把你舌头一点点的割下来,拿你开刀!” “我瞅着你在这山寨里就难说上话,铁定不受你们大哥心里欢喜,才让你天天守在在牢房里。”看着络腮胡,安雅缓缓道。 “老子呸!那是那群人肚子里花花肠子太多,净会拍马屁!”络腮胡啐了口。 听着络腮胡的口气,安雅便确定自己正中了络腮胡的下怀,便乘胜追击道:“不是他们花花肠子多,是你死脑筋。你看看你,姑娘们不过是哭了几声,你就要割了人家舌头。” “老子是山贼,没那么多耐心。一个个婆娘就知道哭哭哭,老子听了就烦!”络腮胡将手中的大刀往地上一扎,不耐烦地骂出了声。 263.第263章 忽悠山匪 安雅对于络腮胡的话,故作高深地摇了摇头,“你看你。怪不得你老大不重视你。你想想,你老大把我们这些姑娘榜上山寨是为什么?” “找这群婆娘家里拿赎金啊!”络腮胡想都不想脱口而出。 “那不就对了。先不说这一群姑娘家年纪小,如花似玉的。就说你拿着人家要赎金还要割了人家舌头,大多女子都熬不过这样的痛,和死有什么区别。所以你这赎金还能拿得到?” 看着络腮胡思虑的模样,安雅继续道:“你这样拿不到赎金,白让你们寨子里的兄弟忙活一场不说,万一开罪了哪个世家,就算剿灭不了你们寨子,也得折几个兄弟吧。你说你大哥能看顺眼你吗?” “你这婆娘说的还有点道理。”络腮胡思虑了半响,将地上的大刀往起一拔,忽的指向周围道:“看在我大哥的面子上,老子就算了。要是你们这群婆娘再给老子聒噪,我一个个都砍了。”说罢,这才大步走出了牢房。 刀尖恰好指着方才钳制的少女,看着那明晃晃的刀尖,少女身子一软便瘫倒在地,咬着唇畔点了点头。 安雅看着被络腮胡吓得失了魂的少女,立刻上前将其扶起,“你没事吧。” 那少女似是得了根救命稻草般,将安雅的衣袖紧紧拽着,半响抬着自己的明眸大眼道:“多谢姊姊相救,云芝感激不尽。” “不必多谢,你快歇息吧。”安雅一边将云芝扶至墙角,一边宽慰道。 刚坐下身子,就见一个粉色衣裳的少女缓缓地凑向前来,有些怯生生地问道:“请问小姐可是安丞相的长女安雅吗?” “啊?”安雅没想到在这山寨的牢房内竟能被人认出,这才点点头道:“是啊,你是……” “小女是当朝紫金光禄大夫汪翰墨之女,闺名曼珊。昨日曼珊入宫赴宴之际,有幸见过安小姐一面。” 汪曼珊一看便是知书懂礼的大家闺秀,对着安雅十分有礼的缓缓道。 经过汪曼珊一提醒,安雅似是也有了印象,开口问道:“你就是昨日吹箫的那位汪小姐?” 汪曼珊浅浅一笑向着安雅道:“正是曼珊。” “原来是曼珊,失礼了。” “昨日曼珊见得安小姐舞剑题词,就觉得安小姐文武双全,当真配的上圣上赏的如意白玉枕。如今看到安小姐如此仗义,为陌路之人都愿挺身而出,曼珊更是觉得十分敬佩。” 被汪曼珊这般夸赞,安雅也有些不好意思,搔了搔头脑道:“不过是举手之劳。对了,你们都是怎么被掳上山寨的?” “曼珊是今日随府中丫鬟出门想要挑些绣线,却不慎和府中丫鬟走失。曼珊便在街头寻找,未曾想,刚走到人烟稀少处,便两眼一黑被人迷晕。如今醒来,便和众姐妹一同被掳来这里了。” 安雅听着汪曼珊的话,心中细细一思虑,看来汪曼珊便是今日被藏在红漆大木箱中压上山寨的一人。 而其余人听着安雅的询问,似是缓下了心身,便你一言我一语向着安雅讲述道。 264.第264章 打探消息 听着众人向自己讲述自己被掳上山寨的原因,安雅心中不由得咯噔一声,意识到了一个重要的问题: 白慕灏不见了! 从她清醒开始,就再也没见到白慕灏那个傲娇又遭人嫌的八王爷。一个不好的想法升上安雅的心头,莫不然白慕灏不会真被那群愤慨激昂的山匪被宰了吧! 虽说白慕灏的生死与她无关,但是细细说来,她就是因为要救白慕灏最后才被掳上山寨的,要是白慕灏真被宰了,那她安雅岂不是得不偿失,毕竟她可不想做赔本的买卖。 想到这里,安雅不由得站起身子倚靠在牢房的木栏上喊道:“络腮胡大哥!你出来一下!” “哎!络腮胡……” 安雅的第二句话还未出完,就见自暗处闪出方才的络腮胡,依旧手执大刀,一见是安雅,立刻没好气地道:“怎么又是你这个婆娘,其他人不聒噪了,就你叫唤的多!” 听着络腮胡语气的中的不悦,安雅的脸上顿时浮起了狗腿般的笑容,干笑了两声道:“络腮胡大哥!” “老子有名字,叫我牛二!”牛二听着安雅左一个络腮胡,右一个络腮胡,没好气地向着安雅说道。 “噢,牛二大哥!” 牛二对于安雅那甜酥酥的声音,只觉得自己头皮发麻,立刻道:“你这婆娘,有话就说!” “牛二大哥,我有话问您。”说着安雅在牛二还没开口之前,便从手中褪下一只金镯递到牛二手中,轻声道:“大哥,不白问您。” 牛二刚想拒绝,就觉得手中被安雅递来何物。低头一看,那明晃晃的金镯子耀的牛二眼神一愣,咽了口唾沫道:“要是对不起我们大哥的话,老子可是不会说。” 说着便不动声色地将安雅的金镯子收回自己袖口里。 安雅听着牛二的口气,立刻回道:“怎么会,牛二大哥忠孝两全,我怎么能置您于不义之地呢?断不会让您对不起寨子。” “大哥,我就想问一句,您知道今个儿同我一起进了寨子的那个男子还活着么?”说着,安雅凑近牛二低声问道。 “哪个男人!寨子里最不缺的就是男人,老子怎么知道你说的是哪个男子喽?”牛二声音气如洪钟,听着安雅的耳膜一震。 揉了揉自己的双耳,安雅蹙起眉头,也不知牛二是故意装傻,还是真不知晓安雅的话。只好再度开口问道:“就是穿了个银色长袍,个子大概这么高,长得嘛,还算人模狗样的。”向着牛二比划了通,安雅压低了嗓音补充了句,“好像是个王爷。” 听着安雅的话,牛二也不由得敛起面色,提起声音问道:“你问他做什么!再多嘴,老子就要割你的舌头了!”说着便再度潜入了黑暗中,只留安雅一个人站在牢房那侧,拧着眉暗暗思虑。 按照牛二的口气,安雅却是放心了下来,证明一时半会儿还没有被燕平山上的刀疤脸一刀结果。 不管那群山匪为了什么,至少说明白慕灏目前还留着一条小命。 265.第265章 逃出牢房 静下心思,安雅瞥了眼四周。只见众人都是相互抱团,一见安雅转过身子,均满眼期待地望着安雅,似是将安雅当做今日能够救出她们的救世主。 思虑了一番,安雅快步走向众人,挥了挥手示意大家向自己靠拢,这才开口道:“我现在出去,你们且都在此等候,我会回来救你们的。” 安雅的话音一落,有几位顿时面色一垮,看着安雅焦急道:“你出去能不能带上我们,我怕那个络腮胡子等下杀了我们。” “是啊是啊,女侠你带上我们走吧。” “……” 听着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话,安雅只觉得一个头两大。就听汪曼珊道:“众位姊妹,这山寨守卫森严,一人出去都不易,若是带着众位姊妹,定会被守卫发现,到时我们一个都逃不掉。倒不如就听信安小姐的话,在此等候。” 汪曼珊的话倒是引得众人认可,那几位想要和安雅一齐离去的女子也只好默不作声,不再多言。 安雅冲着汪曼珊投以一个赞许的眼神,便站起了身子道:“你们诸事小心。” “安大小姐,你也一路小心。只是不知你要如何出去。”汪曼珊看着安雅,投以关切的眼神问道。 听着汪曼珊的话,安雅嘴角一弯,信步走向墙角,将方才扎死老鼠的金簪拔下,拿在手中自信道:“就用它!” 看着安雅从老鼠的尸体上拔下金簪,其余的小姐均是倒吸了口凉气,捂着嘴略带膈应地望着安雅手中的金簪。 反倒汪曼珊只是微微有些蹙了蹙眉头,便开口问道:“用这个?” 她虽身为紫金光禄大夫的女儿,却也是当朝骠骑将军的外孙女。虽是个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文弱小姐,心中却也是藏着几分坚定不堪的英勇气概。 如今看到,自当也比其余几人镇静的多。 对于汪曼珊语中的诧异,安雅只是浅浅一笑向着汪曼珊走去,“你们都坐回原位,不要出声。” 听了安雅的吩咐,众人便坐回了原位,徒留安雅一人站在牢门处。 瞥了瞥四周,只见今日的牢房只有络腮胡一人,坐在一方木桌前,正吃着菜。安雅这才放下心来,一手拿起牢门上的铁链,捏着铁锁将金簪往锁眼中轻轻一戳,稍微一扭便听到微弱的“咔嚓”一声,牢门的锁便安雅轻易打开。 坐在原位上的众人,看着安雅便是这般随手一扭,锁子就容易自动般轻易打开,均带着诧异的眼神望着安雅。 安雅蹑手蹑脚地打开牢门,这才吁了口气看了眼依旧坐在原位的络腮胡。 关上牢门,安雅向着络腮胡走去,倏地出手打向络腮胡的脖颈,就见他闷哼了声便一头扎上桌上。 “安大小姐,你万事小心。”汪曼珊站在牢房内,看着安雅提醒道。 听着汪曼珊的话,安雅点点头示意道:“我知道了,你们也小心。许是一会儿就有人来救你们了。” 说罢,安雅将被打晕的络腮胡放倒,七手八脚地将络腮胡的外衣扒下穿在自己的身上,随意装扮了番,安雅这才向着牢房门走去。 266.第266章 遭遇盘问 天气已过申时末,安雅一出牢房外,就觉得光线灿烂,映的她立刻垂下了眼。 不知是换上了络腮胡的衣物,还是守在牢房外的山匪松散,安雅便轻易地潜出了牢房。 四下望了望,只见四周来来往往的山匪大小数百人。各司其职,组织分工十分明确,到让安雅暗暗惊讶了番。 怪不得富贵说官府组织了大小数十次围剿无一成功,如今看来那刀疤脸也是个布阵打仗的能手。 这样的人,却落草为寇,也是十分的可惜。 “喂,前面的!”就当安雅观察着山寨的四周,就听身后守着牢房的两个山匪开口道。 听着山匪的话,安雅只好转过身子,低哑着嗓子问道:“怎么了?” “你是哪个啊,怎么没见过你!”其中一个便已经向着安雅走来。 垂下眼,安雅只好道:“俺叫四牛,刚来找俺兄弟的。” “你兄弟?这可是牢房,你找哪门子兄弟!”听着安雅的话,那人的语气中已满是狐疑,有些怀疑得上下打量安雅。 “俺兄弟叫二牛。他说他守牢房的,俺今个才来找他的。”安雅扯着谎。 “二牛有兄弟?我咋不知道。” 安雅听着对方的不置信,只好再度说道:“你要是不信,就跟我进牢房,问俺哥。” 说到这里,安雅的眼中已是打定了主意,若是他二人随安雅进了牢房,安雅便立刻弄晕他二人。 说着,安雅就要先行往牢房内走去。 就听一直守在门侧的一人说道:“大山,二牛那脾气你还能不知道了。你要是跑进去拽着他兄弟问他,他又要给你撂刀子。这里面都关着些婆娘,能有什么事。要不是二牛的兄弟,寨子他也进不来。你别多心了,免得二牛又暴跳如雷。” 听着那人劝道,被叫做大山的男人这才开口道:“那你现在做啥去?” “俺哥说了,想喝点酒,所以……”说着,安雅故作支支吾吾的为难道。 对于安雅的话,其中一个笑道:“大山,快些让二牛兄弟去吧。要不然二牛不喝酒心里指不定多难受呢。” “那行,你快去快回。可别在寨子里乱跑,到时候丢了,你二牛哥也护不了你。”大山这才对着安雅开口道。 “多谢大山哥。”说着,安雅就要一溜小跑离去,跑了两步安雅转过身子看着大山,有些心有余悸道:“大山哥,那俺取酒的时候,寨子里的兄弟也不认识俺,要是把俺抓了咋办。” 安雅的话音一落,守在一侧的男人笑了几声道:“大山,二牛这兄弟脑子还比二牛灵光。”说着,从腰间扯下一个小木牌扔向安雅道:“拿着牌子快去吧。” 手中捧着木牌,安雅面色一喜立刻一闪而过,朝着二人傻傻地鞠了一躬道:“俺谢过两个大哥了,等下俺给大哥也扛两坛。” “哈哈,快去吧。” 拿了令牌,安雅便转过身子离去,只听身后的大山朝着另一个男人道:“你把令牌给他做什么?” “得了,都是自己人。” “……” 267.第267章 找白慕灏 安雅得了山寨的令牌,借之山寨内在无人注意到她这个外来人,大摇大摆地在山寨里绕了好几圈,却还是没有一点发现。 迎着日头,安雅有些沮丧。这燕平山的山寨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安雅已是实打实的转了好几圈,却丝毫没有发觉白慕灏的消息。 裹着牛二的大破袄,安雅不由得扇了扇风,四下望去。 “喂,那个前面的。大哥里面等着拿酒呢,你傻站在这干啥。”就见从台阶上下来了个山匪,指着安雅问道。 “大哥,你说俺?”指着自己,安雅压粗着嗓子反问道。 看着安雅那一脸不知情的模样,对面的人立刻骂道:“你个不懂规矩的,大哥里面等着呢。让你们取个酒,就知道躲懒,等下大哥出来了,寨规好打!” 听着对面男人的话,碍于如今自己的身份,安雅只好喏喏答应道:“大哥,俺知道了,俺现在就去。” “快去,拿上五大坛,大哥今儿高兴。”看着安雅要走,后面的人再度补充道。安雅的心里倒是清楚的和明镜儿一样,绑了这些小姐少爷,又重挫了安雅和白慕灏他们,心情能不好么。 饶是心中这般想,安雅只大声回了个“好”,就听身后传来了声悉索的附耳之声,引得安雅不由得转过头去。 只听了句,“大哥让人去看看单独关的那条大鱼咋样了……”还未多听几句,就见一早叫住安雅的男人朝着安雅厉声道:“听什么呢,取你的酒去!” 安雅被这般一呵斥,立刻垂下头回道:“哦哦哦,俺就想问大哥今个喝的还是老规矩吗?” 未防为人听出话中的破绽,安雅只好问的模棱两可,就听那看人不耐烦地摆摆手,“老规矩!” “好,那俺去了。”嘴上这般说,安雅便借着二人谈话之际,潜入了一旁的隐蔽处。窥着谈话的二人。方才仅从一人口中断断续续的一句,安雅也能感觉到他们所说的是白慕灏,便准备借着机会随他们一同前去,好找到关押白慕灏的地方。 不消一会儿,就见那个吩咐安雅的男子得了话,并未进屋子,径直便向着安雅的反方向走去。安雅看着这男子,心中已是笃定自己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便一路跟在男子的身后。 只见男人七转八拐,兜兜转转地穿过整个山寨,从一扇小门钻了过去。安雅连忙随之跟上,却再不见男人的身影。 安雅心中一惊,左右望去。只见小门外之大大的立着个石碑,行云流水地写着燕平山三个大字。 这突然消失的男人引得安雅心中不住地打着鼓,安雅武艺不精,但却最对她的偷技、跟踪和轻功最引以为傲。毕竟身为一个偷儿,最要做的就是踩点、偷盗和跑路了。方才一路跟踪,安雅看男子下盘并不稳重,走路之势并未显出多高的武功,应该没那么般快的速度甩开她啊。 更何况,若是发现自己跟踪,如今身在燕平山老巢,断不必甩开安雅,直接喊人绑了她不更快。 暗暗推测了番,安雅只觉得是门外有暗道或是地牢更为可能。 268.第268章 进入地牢 想到这里,安雅不由得踏过小门,向着四周看了看,已是到了山寨的边围。安雅细细打量了一阵,却无半点奇怪之处,只有那一个写着燕平山的石碑立在孤零零的立在原处。 走了过去摸了摸上面的字,安雅四处转了圈,却也没有发现有任何暗道地牢的入口。 轻捏着下颚,安雅不由得倚靠着石碑,半眯着双眸思虑了番。莫不成对方的功夫是那种隐藏的高手,或者说白慕灏不在寨子里? 刚欲起身也翻过山寨的围墙准备出去一探究竟,安雅只觉得脚下的地松松软软,露出底下略带湿润的泥土,与周围那干燥的黄土相对比,却是十分明显。 蹲下身子,安雅身后捏起一抔土,修长的指尖捻了捻湿土,顿时一拍额头道:“原来真在这里。” 伸手安雅试探的几番石碑的地基,四下认真地摸了摸。伸手至底座的隐蔽处,只觉得摸到一个凸起之物,伸手暗了下去,只见面前的石碑轰隆隆地移动开来,露出眼前巨大的洞口。 看着黑乎乎的打洞,只隐隐约约露出微弱的烛光来,安雅心中一喜,看来自己这次真的找到地方了,暗暗道了句,“白慕灏,这次欠我个恩情。”这才跳了进去。 顺着黝黑深邃的地道蹑手蹑脚地走了段路程,安雅的面前豁然开朗,竟是一个巨大的大暗室。还未再度向前走,安雅就听到方才吩咐她去取酒之人的声音。 安雅屏住了呼吸,凝住心神这才向前凑了几分向前窥去。幽暗的地牢里点燃着三五个火把,这才让安雅将里面的光景看了个通透。 远远借着火光,安雅就望见白慕灏那身银白色的衣袍。此刻的他正被人绑在地上,堵住嘴有些恐惧地望着对面,不住地发出呜咽之声。 “这王爷醒来就不住的聒噪,老子听得厌烦,就把他嘴堵住了。”安雅听着声音,不是方才吩咐安雅之人的声音。看着墙上映出的人影,竟是有三个人。 还没等安雅思量如何在三人手下救出白慕灏,就听到第三个人开口问道:“许宁哥,老大准备咋处理这个王爷啊,要我说,还不如直接杀了,神不知鬼不觉得。” “蠢货!老大英明神武能跟你们几个一样光知道打打杀杀。今个儿抓这王爷,让他手下的两个人给跑了,铁定回去报信给狗皇帝搬救兵。你信不信,三日之内,狗皇帝的人就会打上山寨了。” “啊?朝廷的人来打我们寨子啊!”一人有些惶恐道。 “你他妈怕个屁,自从咱们寨子建在这燕平山上,朝廷里来的人还少?哪一次把我们能围剿了?”许宁骂了句那胆小怕事的,语气中还是有些洋洋得意。 听着许宁的话,那人便接着道:“那既然这样,我们还怕个啥子,杀了不就行了。” 被绑在一旁的白慕灏听着三人的交谈,顿时睁大了双眼,使劲地想要挣扎开束缚。此刻的他,就像是被放在案板上一条待宰的鱼,随时有可能被人刀俎。 269.第269章 投鼠忌器 一旁交谈的三人似乎也是看到白慕灏挣扎的模样,不由得大笑了几分。其中一人指着白慕灏道:“许宁哥你看,这狗王爷被我们的话吓得啊!” “狗王爷平时京城里狗仗人势,等下宰了他,我王麻子手上还能沾着皇气。你们说对吧。”看着白慕灏,王麻子拿着手中的大刀大笑道。 就见许宁伸手在王麻子头上打了一巴掌,骂道:“蠢货,光知道杀杀杀。大哥要是想杀这狗王爷,早他妈没上寨子前就动手宰了,还用得着带到寨里关到地牢来吗?!” 王麻子被许宁这么一打,立刻有些委屈地捂着头道:“许宁哥,那你说大哥是啥子意思嘛!不能杀还带到寨里来看着,不是白吃粮嘛。” “你还说——”说着,许宁就要伸手扇上王麻子的脑袋。王麻子这次学聪明了,立刻躲开闪到一边嘿嘿道:“徐宁哥,这次我聪明了,你打不着。” 安雅躲在暗处,看着那傻乎乎的王麻子,也不由得捂着嘴忍住笑。莫不成燕平山上山寨看牢房的人都是一个派别,先是牛二,现在又是这个王麻子。这样的智商,派来守牢房,真的好吗? “蠢货!”许宁看着溜开的王麻子,一脸嫌弃地摇了摇头。 王麻子看着如此的许宁,顿时有些不高兴道:“许宁哥,那你倒是说清楚嘛。” “刚不是说了,三日之内,狗皇帝的人就会打上山寨了。如果现在不杀这王爷,到时候朝廷的人还会投鼠忌器,寨子里的兄弟至少也能捞一笔。好赖都是要被朝廷盯上,倒不如发一笔朝廷的财,可比如今搞这些强。”许宁看着王麻子道。 许宁的话音刚落,就听其余一人立刻接话道:“果然是大哥,就是厉害!” 而王麻子反倒搔了搔后脑道:“大哥这…行不行啊。” “这你就别管了,好好看着就行了。其余的大哥那边可比你会来事。”许宁看王麻子不开窍,也不愿与他多言,只好挥挥手让他继续看守。 转身向着另外一人道:“你机敏点,好好看守着,这可是个金鱼。懂了吗?” “懂了懂了,许宁哥放心,有我李三在,绝对没问题。况且朝廷的人哪想得到我们给藏到这儿了。你就放心吧,到时候去大哥那里,还望许宁哥给我李三……嘿嘿。” 李三后面的话没有说完,其中的意思却是不言而喻。而许宁看着识相知趣的李三,倒是笑道:“干好了这票,大哥还能亏待你们了。好好在这儿,我就先回去了。” 藏在暗处的安雅听着他们的交谈,便是心下了然他们的计划。也是替白慕灏庆幸了一番,若不是刀疤脸有这样的想法,白慕灏和自己还有没活头还是个问题。 正想着,就听见许宁悉索的脚步之声。看着许宁就要走来的身影,安雅看了看暗道,便顺势往上一跃,整个人贴在了暗道顶上。 借着昏暗的光线,安雅身穿牛二的破黑袄子,几乎完美的隐藏在了不易察觉的暗处。摒着气息看着许宁从自己的身下穿过,慢慢消失在了安雅的视线里。 270.第270章 诛杀二人 看着暗道尽头突然亮起的光线,稍纵即逝。安雅知道许宁已经上了地面,这才从暗道顶上跳了下来继续向里望去。 此时许宁离去,里面只剩下白慕灏和李三、王麻子三人。王麻子看着角落里被绑的白慕灏,扛着大刀闷声道:“你说老大这个招子行不行得通,到时候搞不好,还不如现在就把这狗王爷宰了来得痛快。” “你少放屁!大哥啥时候做过盘儿不亮的事。”说着,李三指着桌上的菜道:“你看你,一天吃这么多。要不是大哥下山绑红票,你哪儿能吃这么多。好好看着这狗王爷才是正事,别给大哥把事儿办砸了。” “我就是觉得,大哥这事儿悬。往日绑红票的人都是谁,都是些乡绅土地主,官府谁上心啊。这次怎么说是个王爷,朝廷谁不上心。”王麻子坐到桌前,把大刀往地上一扎,倒了一碗酒道。 安雅听着王麻子的话,反倒觉得这王麻子这次看的最通透。平时里他们打家劫舍,官府上山清缴,若是败了也便败了,任由他们占山为王。如今却绑上了白慕灏,除去身份不说,这无疑是打了他们皇家的脸,朝廷自然要将她们一网打尽,以儆效尤。 更何况牵扯到了皇室贵胄,底下的官员这一次必是上心。若是救出了白慕灏,升官发财平步青云不过是时间问题,所以正如王麻子所说,倒不如一开始就宰了白慕灏,到时候还能拉个王爷垫背。 想到这里,安雅不由得看了眼里面被绑的像个粽子的白慕灏。衣衫凌乱,满是尘土,哪有素日里飞扬跋扈的模样。果然这些人都是纸老虎,褪去了皇室光环的庇佑,与尘世的蝼蚁并无一二。 这样的经历,也正好让白慕灏吃个教训,吓唬吓唬他也好,省得他以后回了京还是那副自翊高高在上目无王法。 “你喝你的酒,那这么多屁话!大哥自有大哥的想法。还没办,你就知道咱们寨子干不过那群朝廷的。”李三将王麻子的酒碗往他面前推了推,开口道。 一口饮尽碗中的酒,王麻子捡了口牛肉塞到自己嘴里含糊不清道:“吃饱喝足才是正事。” 看两个人投在墙上的影子,安雅那黑玉般的眸子轱辘辘地一转便有了主意。这两个人能让自己隐在这里这么久都毫无察觉,说明和方才的许宁功夫并无一二。 想到这里,安雅纵身一跃,突然从暗处一跃而出。李三和王麻子看着突然蹦出来的安雅,还未还得及从地上拔起大刀。 安雅的身子就如同一条泥鳅般灵活,一脚踢起王麻子扎在地上的大刀握在手中,转眼之间便抹了二人的脖子。 汩汩的血丝从王麻子与李四的脖颈之中流出,霎时整个狭小的地牢里便弥漫出一股浓郁的血腥味。 安雅手拿王麻子的大刀,转身望着角落的白慕灏。此时的白慕灏一脸恐惧地望着站在门外的安雅,让他不由得向后蹭了蹭,被堵住的嘴只能发出“呜呜——”的哼唧声。 271.第271章 恐吓王爷 站在地牢外,安雅也不顾白慕灏眼中放大的恐惧。从袖口摸出一根金簪,拿着关白慕灏的铁锁往进一戳轻轻一扭,便轻易地打开了白慕灏的牢门。 白慕灏靠在墙角,顺着阴暗的光线,只看到一个身穿破袄的人提着大刀向着自己一步一步走来。 刀锋之声沾满鲜血,顺着刀尖一滴滴落向地面,拉出一条红色的血丝来。退到墙角,白慕灏再无退路,不由得咽了口唾沫,想要说话,奈何自己嘴巴被人堵上,只能无助地发出哼唧的呜咽来。 就见对方蓦地举起大刀向着自己劈来,吓得白慕灏立刻闭上双眼。半响,只觉得自己身上的束缚一松,白慕灏这才试探地睁开了双眸。 安雅看着如此的白慕灏,将大刀撑在地上不厚道地笑了起来。藕臂斜靠在刀柄上,安雅自上而下睥睨着白慕灏戏谑道:“八王爷,你的胆子这么小,平时里还爱耀武扬威啊。” 白慕灏听着上方安雅那一声八王爷,这才缓过神来。睁开眸子看着笑的直不起腰的安雅,立刻拔下嘴中的破布啐了几口道:“怎么是你?” 无奈地一摊手,安雅随意道:“怎么,除了我谁还有这么好心的来救你。你要是嫌弃,那我绑了你自己逃命去,你就等着你的皇上老哥救你吧。” 说着安雅就要弯下腰再度将白慕灏捆绑起来。白慕灏靠在墙角,看着安雅就要弯腰绑起自己立刻站起身子道:“本王又不傻。” “不傻你今个儿声音那般大,唯恐全天下不知道你是八王爷一样。像你这脑袋,褪去皇室的保护伞,你就等着挨宰吧。“安雅也不客气,直接对着白慕灏骂道。 白慕灏被安雅这般一骂,立刻提起声音道:“你敢骂本王!” “骂你怎么了,要不是你是王爷,我早就抽你了。跟你七哥一个德行,不过你七哥聪明不出京城,哪像你就带个侍卫跑到燕平山耀武扬威,没宰了你都是命大。” “他们敢!”白慕灏似是已经得了松绑,看着安雅说话都有了底气。 对于白慕灏这种莫名的底气,安雅将大刀从地上拔起,蓦地架在白慕灏的脖颈之上,“你说他们敢不敢?” 冰凉的刀锋挨在白慕灏的脖颈制是,恐惧蔓延全身。方才斩杀王麻子和李四的血迹沾染上白慕灏银白的衣领上,就听他道:“你敢拿刀架在本王的脖子上,等本王回京城……” 白慕灏剩下来的话还未说完,就听安雅道:“你可拉倒吧,我只要轻轻一划,神不知鬼不觉。你少在这端着王爷架子唬我。” “你——” “你什么你,我都敢,那群杀人如麻的山匪惹毛了照样宰了你。如今不过是想靠着你这条金鱼敲你皇兄的竹杠罢了,你勉强捡回一条命,有什么好得意的。”说着,安雅这才将手一松,那把明晃晃的大刀顿时咣当一声落地,惊得白慕灏身子一抖。 看着如此的白慕灏,安雅这才道:“得了,你休息下,我带你出去。” 272.第272章 眼中悔意 安雅就这般随意地往地上这般一坐,也不顾方才血染的地面是否干净,倚靠着墙面长吁了口气。 好不容易找到白慕灏了,如今怎么样也得休息下。也不知道等下出了地牢,还不能把白慕灏这个拖油瓶安全地带出去。 而白慕灏站在原地,自上而下地看着倚靠在潮湿墙面的安雅。裹着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破袄子,丝毫没有一个大家闺秀的模样席地而坐。 还有方才一跃而出诛杀二人的快准狠,倒真像个江湖侠女。 “喂,你怎么会来救本王?”久久白慕灏这才出声询问安雅。 听着白慕灏的聒噪,安雅这才无奈地抬起一只眼道:“你要是闲的慌,就绕着地牢跑几圈。” “你——”白慕灏被安雅气的抬起手,半响又无奈地放了下来,“无双呢?” “八王爷,你这脑子不聪明,记性也不大好。你看看你身上的血,不就是你家无双的吗?” 安雅的话如同当头一棒打上白慕灏的头,伸手摸着自己银白色的长袍,无双喷出的血迹已经凝固沾染在他的袍子上。在这寒冬腊月里,如同朵朵红梅绽放在他的胸口。 白慕灏望着这样的片片血迹,缓缓开口道:“无双他……”后面的话白慕灏没有说完,也不敢再说完。这些年无双虽为他白慕灏的贴身护卫,却与他从小一同长大。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如今便是因为他,无双便为他而死。白慕灏只觉得心口发闷,有一股说不出的怅然感。 “倾城将他带回京城了,不过具体生死,我也不知道。”听着白慕灏的口气,安雅开口道。 只是她没想到,想白慕灏这样桀骜不驯之人,如今也能因一个侍卫语气中染上伤感,这倒是让安雅有些诧异。 “无双他没死?”听到安雅的话,白慕灏望向安雅焦急问道。 对于白慕灏的话,安雅一摊手道:“我可没说。他今日受伤太重,胸口中了好几刀,也不知能否避开要害,只能听天由命了。” 这一次安雅倒是没有开玩笑,回答的一本正经。虽说无双与她并无多大关系,但是私心而言,对于这种衷心护主的侍卫,安雅倒是多了几分敬佩,也是不愿无双当真出事。 “身中数刀。”白慕灏的声音小了几分,一双剑眉立刻扭在一起,眼中倒是有了几分悔意,喃喃道:“是本王害了无双。” 听着白慕灏的话,安雅也不由得抬起双眸,看着白慕灏眼中的后悔。半响开口问道:“八王爷,你信佛么?” “本王怎么会信这些。” “佛家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无双这般忠心护你,为主尽忠,自然是他的善因。如今他又为你受伤,如此之人必将得其善果。若佛祖在天有灵,自然渡他平安。” 白慕灏对于安雅的话,缄默不语。半响开口问道:“你没有骗本王吧。” “佛家是这般说的。”话中之意便是到时无双若真难过此关,也与她安雅并无半点关系。 273.第273章 询问打听 白慕灏望着与他对视的安雅,久久失声笑了句,“本王不傻,你话中的意思本王懂。” “不傻就好。”安雅被白慕灏点破也不多言,只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头。 “你当真和其他名门闺秀不一样。”回忆着昨日安雅坦然对太后说出自己并无准备才艺时的坦荡,到最后舞剑题词勇得皇兄的如意白玉枕。 侠肝义胆,嫉恶如仇,但有时却心如针尖,记仇的紧。 对于白慕灏的,安雅只是眉梢一挑道:“我知道,所以你可别提起兴趣爱上我。” “你非但不一样,更不知羞。” 安雅听着白慕灏的话,也不恼,自顾自地往后加了句,“我不仅不知羞,还不知好歹,有时候更不知所谓。” 白慕灏对安雅的话,失笑了声,“你还真敢说。” “这有什么不敢说,说了又不会掉块肉。”安雅对于白慕灏的话表示不置可否。 “为何来救本王?”白慕灏复而问道。 安雅对于白慕灏的第二次询问,只开口道:“想救就救呗,你要是死了,我也脱不了干系。万一皇上太后赖我个通敌之罪,硬说我故意把你送到山寨让我给你陪葬可怎么办。” 话虽这般说,白慕灏倒是并未多言,只道:“所以你最好把本王护住了。” “护住是你的气运,护不住是你的气数。” “你!” 抬起眼,安雅看着白慕灏,蓦地想起倾城心中牵挂的韩公子。这才开口道:“我不过与你开玩笑罢了,带不走你,我估计也逃不走。” “这还差不多。”白慕灏对安雅这次的话倒是十分满意,“那快些带本王出去。” “带你出去可以,我问你个问题,你如实回答我,我们就出去。” 听着安雅的话,白慕灏道:“凭什么本王要回答你的话。” “不说那我们就在这儿耗着,你要想走就请便,我不拦你。”安雅故作无所谓。 “罢了罢了,你问吧。”白慕灏似是对安雅实在没辙,只好挥挥手无奈道。 也不知他白慕灏上辈子做了什么孽,自从安雅入了京,她和他之间就没好事。 看着一脸不耐烦的白慕灏,安雅这才站起身子问道:“我问你,后宫中有没有成年王公贵胄住在里面。” “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后宫是我皇兄的妃嫔住所,怎么会有成年的王公贵胄。更何况整个皇宫,除了我皇兄和太子,任何皇子一到弱冠之龄便要搬出皇宫。有男子的话也只能是太监了。”白慕灏不可置信地望向安雅,似是对于安雅的问题表示不屑。 听着白慕灏的话,安雅也觉得十分有理,便换了个方式问道:“我的意思是太后有没有很喜欢的王公贵胄,或是世家公子。又或许是你们哪个王爷?” “你为何问这个?”白慕灏半眯起眼,有些狐疑地望着安雅。 安雅被白慕灏的眼神望得心里有些发毛,只好道:“罢了,我昨日进宫貌似得罪了一位,所以想要提前打听一番。” 274.第274章 第0273 张冠李戴 白慕灏听着安雅的话,倏地笑出声来,“本王就知道,你一定树敌无数。京城里你铁定不好过。” “你快些说到底有没有啊。”看着白慕灏发笑,安雅倒是焦急问道。 “好吧,看到你可能又树敌了,本王就告诉你。本王的兄弟就是我二皇兄,当今圣上。还有我三皇兄,平阳王。以及我七皇兄,最后一个就是我十皇弟,不过常年他身体羸弱,常年住在自己封地不回来。而太后娘娘最宠的自然是我二皇兄和七皇兄。” 说着,白慕灏顿了顿道:“至于其余的世家公子,那便是我九皇叔家的世子,白睿尘。” “你九皇叔还健在吗?”安雅忙问道。 “你好大的胆子!”白慕灏的声音大了几分,安雅立刻意识到自己的失言,干笑了几声道:“我开个玩笑嘛,那到底……” 听着安雅的话,白慕灏这才道:“去年九皇叔殁了。” 得到了白慕灏的准话,安雅对于白慕寒的身份越发的笃定是白睿尘,又追问道:“那昨日你九皇叔家世子也来了?他年方多大?有没有过弱冠之年?” “你问这些做什么?”白慕灏眉头紧蹙,紧盯着安雅。 “我就是问问呗,这又不是什么机密,问问还不行了啊。”安雅仰着头无所谓道。 看着安雅这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白慕灏这才开口道:“他如今已不是世子,继承了我九皇叔的爵位,是安郡王。至于年岁,本王记得他应该是生于先帝二十一年,如今也应有二十又四。” 年岁对的上模样,安雅笃定地点了点头,“那他可有婚配?有没有郡王妃?” 本着对友人叶倾城的负责,安雅决定还是要认真地摸一摸这白睿尘的底细。 “本王可要怀疑你方才那话有几分可信度,莫不是你看上那安郡王白睿尘了,我可规劝你收了这心思,本王听说安郡王可是有未婚郡王妃的,是当今紫金光禄大夫的女儿,好像叫汪什么的,两个人两小无猜,青梅竹马,本王都知晓。” “汪曼珊?”一听到白慕灏提起紫金光禄大夫,安雅忙开口接话道。 “对,应该是叫这个名。” 听着白慕灏的话,安雅不由得替叶倾城报以失落。一想到叶倾城那夜对自己的话,安雅只好无奈地摇了摇头想着如何给叶倾城交待。 一段还未有机会开启的爱情萌芽,如今就要被对方的青梅竹马扼杀在摇篮里。 “真可惜,怎么就有婚配了。” “这有什么可惜,整个京城里,没有婚配的王宫贵胄,除了本王就是我三皇兄平阳王了。”白慕灏说这话时,语气中反倒染上了一抹骄傲之色。 安雅不由得翻了个白眼讥讽:“没人愿意嫁你,有什么好得意的。” “你才没人嫁呢!”白慕灏反唇相讥。 “我一个女的,当然没人嫁给我了。” 白慕灏被安雅噎的语顿,只好开口不屑道:“那是本王不惜得娶,若是本王愿意,这要嫁给本王的可是排到城门口了。” 275.第275章 被抓正着 安雅听着白慕灏的话,反倒噗嗤一声笑了起来。一双手随意地搭上他的肩头,难掩语中笑意道:“说大话也不怕闪了舌头。” “你敢质疑本王!”白慕灏像是被安雅戳穿了真相,如同一个瘪了气的皮球。抖开安雅放在自己肩头上的手,白慕灏的语中还是要带着股子最后的逞强。 “我说八王爷啊,虽说我不是你们皇室中人。只是这同是京城人,谁不知谁的底细了。”说着,安雅忍不住摊手模仿着白慕灏,“要嫁给本王的可是排到城门口了。” 白慕灏看着安雅模仿着自己,只觉得气愤难耐,冷哼了声,“本来就是本王不愿娶,这女人就是麻烦。更何况若是娶个像你这般的,那岂不是这一生都毁了。” “你说什么呢,什么叫娶我毁一生。想娶本姑娘的人也挺多了呢。” “娶你?”白慕灏似是听到了无数笑话,“就你这样的,我七皇兄都不要。” 想到白慕靳三番五次的调戏的自己,安雅立刻道:“是我看不上你七皇兄!谁知道他那么些个女人会不会有病啊。” “安雅!你胡说什么!小心本王回京城就告诉我七皇兄!” “八王爷,你该不会以为现在安全了吧。你如果在和本姑娘这般说话,你就自己下山去吧。堂堂一个王爷,就知道告黑状,真是丢人!”安雅抬起下颚面露不屑。 “你!” “你什么你——!”安雅瞥了眼白慕灏道:“休息好了吗?休息好了我们就出去。” 对于安雅的话,白慕灏反倒无奈道:“是你一直赖在这里不走的好吗?” 听着白慕灏的话,安雅不由得翻了个白眼便率先踹开牢门走了出去。 看着一脚踏出牢门的安雅以及倒地的王麻子和李三,白慕灏也连忙跟了出去。 穿过昏暗的地道,安雅和白慕灏这才一同出了地牢。 地牢外的日光浓烈,顿时洒落在白慕灏的脸颊上,照耀的他立刻抬起宽大的衣袖阻挡。 “忘了提前通知你先闭上眼睛了。”对此安雅倒是有所疏忽,白慕灏在地牢里被困了书阁时辰,光线昏暗,如今出了地牢,还是有几分不舒服。 “你不早给本王提醒,你故意的吧!”白慕灏挡着阳光,一边开口道。 还没等安雅开口,就听到门外传来一声冷笑,“原来真让你给找到这儿了。” 顺着声音望去,只见刀疤脸带着今早的一众兄弟站在安雅和白慕灏的不远处。那站在刀疤脸身侧的许宁一看到安雅便立刻开口道:“大哥,今个儿早上我就见他鬼鬼祟祟的,果然不是我们寨子里的!” “闭嘴!”刀疤脸朝着许宁骂了句,就见他只好灰溜溜地噤了声。这才看向安雅笑道:“没想到你这婆娘还有些本事,打昏了牛二从牢里逃出来不说,还能找到这儿来。” 既已被人抓了个正着,安雅也不装傻,只开口道:“只怪你这寨里的人都太蠢了。本姑娘略微动动脑子,找到这里还不是手到擒来之事。” 虽然如今被人堵下,但这气势无论如何先不能落了下风。所谓输人不输阵,怎么也不能让他们觉得自己很好对付。 276.第276章 四面受敌 刀疤脸听着安雅的话,那一双三角吊眼紧紧地盯着安雅,看的安雅心中有些发毛,却依旧直挺着胸膛对视着刀疤脸。 这一刻安雅倒是还有些后悔,早知道不和白慕灏在地牢里说那么久了。 “你这婆娘嘴也刁,当真以为我们燕平山寨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嘛。”刀疤脸的话带着森森冷意,语气中尽是压迫之感。 不动声色地将白慕灏向后推了几分,安雅借着余光瞅着燕平山寨的围墙,一边倒退一边道:“你就知道我走不了。” 说罢,安雅的用尽十分功力运于右手之上,一把将白慕灏提起,向着燕平山寨的围墙跃去。 白慕灏被安雅这般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拽起,立刻惊呼了一声,就听安雅骂道:“不想死的就闭上嘴!”这才无奈的噤了声。 刀疤脸看着安雅突然携着白慕灏逃离山寨,只是冷冷道了句,“老二,封山!其余的人跟着我去追!” 说罢,也都一跃而起,纷纷向前追赶安雅和白慕灏。 这边的安雅一边拽着白慕灏,一边脚底生风地用着轻功逃离。安雅现在才发现,什么叫潜力无穷。在逃命时分,安雅只觉得自己力大无穷,抓着白慕灏的衣领在燕平山上上跑下跳。 白慕灏被安雅嘞着脖子,有些痛苦地支支吾吾,“安雅、安雅……快放开…放开本王!” 安雅听着白慕灏那痛苦的声音,有些上气不接下气道:“在忍忍,等我们下了燕平山回去你的好日子就来了。” “我倒觉得,你这婆娘现在可以将这狗王爷放下了。”安雅的话音刚落,就见一群人已将她团团围住。 看着将自己和白慕灏不断逼近的山匪,安雅只好将白慕灏一松,高声问道:“你们这么些人,欺负我一个弱女子,算什么本事!” “呵,老子是山匪,可没这么多讲究。要是老子怜香惜玉,寨子的牢里能关着那么一群绑红票的人?”刀疤脸对于安雅的话扬天笑了几声,语气中甚至染上了几分可笑。 安雅没料到刀疤脸回答的这么理所当然,只好道:“你不就是想要钱吗?你要是放了我们,他给你钱!”说着安雅素手一指,戳着一旁的白慕灏。 白慕灏被安雅这么一戳,也立刻道:“对!本王给你钱!” “我胡一刀混迹江湖这么些年,你一个婆娘的话,老子能信?我瞅着你这婆娘确实不一样,你要是现在乖乖的束手就擒,老子把你带回山寨,还能给你个压寨夫人当当,如何?”刀疤脸冷笑了声,看着安雅道。 “压寨夫人?那意思是吃香的喝辣的了?” 胡一刀听着安雅话,便开口道:“我胡一刀的女人自然不会亏待了。吃香的喝辣的当然不在话下,比你给这狗王爷当侍卫强多了。”胡一刀如今只当安雅为白慕灏的贴身女侍卫,如此说道。 “你们这些男人我才不信,谁知道你这山寨里还有多少女人。我这人说过,我的男人一生只能有我一个,所以寨主,您就算了吧。”安雅故作可惜地摊开手。 277.第277章 逢场作戏 “你这婆娘倒是弯弯肠子多,不过老子喜欢这个性!寨子里的都是我的女人,玩够了就算了。没一个压寨夫人,你要是真跟了我,老子把她们全解决了。”胡一刀听着安雅的话,大笑了几分。 “解决?你怎么解决!”安雅挑眉反问道。 对于安雅的话,胡一刀想都没想就回道:“老子全杀了,保你以后都看不到。” 听着胡一刀那冷血的话,安雅笑了几声,“你倒是个心狠手辣的。不过,够狠,够决绝!”说着,安雅顿了几分,才道:“若是以后有比我更让你兴趣的,你岂不是想都不想的会杀了我。” “你做我的压寨夫人,老子自然不会杀了你。” “那确实听起来让人心动不已的。” 白慕灏听着安雅语气中的憧憬,立刻低声道:“喂,你该不会真的要嫁给他吧。” “王爷,您素日里后院那么多妃子侍妾,您总说要扶正属下,这些年来,属下为您前赴后继。您又是怎么待属下的呢?如今寨主愿意让我当压寨夫人,可比给您当侍卫来的痛快。” “你——”白慕灏接下来的话还未说出口,就听到安雅嘴角挤出句,“不想死就陪着我演。” 看着安雅眼神中的暗示,白慕灏也顿时了然。倏地抬起右手道:“贱人!本王待你不薄,如今你敢背叛本王!” 安雅听着白慕灏的那一声贱人,只觉得这八王爷骂的别提有多爽,碍于眼前,只好瞪了白慕灏一眼。 “背叛?王爷整日花天酒地,臭名在外,府中那么多妃嫔侍妾。虚情假意对待属下,也不知谁背叛了谁!” 说着安雅冷笑了一声转过身子朝着胡一刀说道:“寨主,你不知道。我七岁就和我的两个兄妹跟着我们家王爷,我们兄妹三人诚心侍主,我大哥今日为救他,生死不明。他一直告诉我,总有一天会立我为王妃。可是这些年,他年年娶妃,府中王妃侍妾多如牛毛。如今我也想明白了,我不过是个侍卫,他身为王爷,又怎么能看到上我这萤火之光。为我去不顾这皇室纲伦……” 安雅越说越激动,看着胡一刀,“寨主愿给我压寨夫人,虽说今后可能会随着寨主颠沛流离,但是至少寨主愿意给我一个家,总比有些人永远只给我空头支票,遥不可及。常常让我心猿意马,到头来,变成一场镜中花,水中月,谁又知道他话中有几分真。” 白慕言,你又何尝不是让我心烦意乱,胡思乱想。你说回来便会娶我,如今我深陷陷阱,你又在哪里?会不会真的成为我心头那一道遥不可及的白月光。 说到最后,安雅却是不自主地流下两行清泪来。 胡一刀等人听着安雅的话,有几人心中一软朝着胡一刀说道:“大哥,这婆娘也太可怜了吧。狗王爷果然不是个东西。” “是啊,大哥,你说说这么好个婆娘,到刚才还护着他。狗王爷还这般骂他。” “我也觉得,还不如一刀宰了他!” “……” 278.第278章 擒贼擒王 安雅用着衣袖一边擦着眼角的泪,一边借着余光偷瞄着胡一刀等人。看着那边山匪已经折服于她的演技,这才开口道:“寨主,你告诉我,你会不会骗我?” 胡一刀被安雅突然这么一问,立刻有些语噎。就听旁边的人道:“我大哥义薄云天,能是这么薄情寡义的人吗?” “对啊,你还是趁早跟着我们大哥来。” “没错没错!” 听着那些人左一句有一句,胡一刀虽说有些心烦,也只好道:“老子自然不会骗你了。” “那便好。”安雅一边擦着泪,一边就向着胡一刀等人扑来,像个十足的小媳妇。 胡一刀看着安雅突然扑向自己,刚想提刀防备,听着安雅那一声娇滴滴的“寨主”,听得他骨头都酥了,又顿时放下了手中的大刀。 安雅倚在胡一刀的身侧,那一双的手已经行云流水般将胡一刀全身上下搜了一遍,右手轻轻一挑,胡一刀腰间的短刀便神不知鬼不觉地落入了安雅的手中。 得了短刀,安雅这才放下心来。朝着望向自己的白慕灏张口做着示意道:“跑!” 白慕灏看着安雅对着自己示意的眼神,刚要拔腿离去,却转念一想留下安雅一人待在原地十分不厚道,便顿时有些犹豫不决了起来。 安雅看着白慕灏那瞻前顾后的模样,眉头一蹙朝着白慕灏做着口型,“我自有方法。” 白慕灏得了安雅的指示,这才坚定了眼神,拔腿就向着山下跑去。 胡一刀等人看着突然逃跑的白慕灏,立刻就要向前去追,就听到安雅的声音响起,“不许动。” 擒贼先擒王,安雅深谙此道理。 看着自己脖颈上那一把明晃晃的短刀,胡一刀顿时明了,也不慌张,“没想到你这婆娘还留着这一手呢。兄弟们,去把那个狗王爷逮住,直接宰了!” “谁敢动,我就宰了你们大哥!”安雅的抬高了声音,朝着周围厉声道。 一双眼扫过众人,安雅的语中带着股子不可置否的压迫之气,硬生生地逼着胡一刀的弟兄没有向前一步。 胡一刀看着自己底下兄弟们游移不定,立刻骂道:“你们******一个个愣什么!还不快给老子追!” 得了胡一刀的命令,有几人也是立刻向前准备奔去。安雅看着这几人,手中的短刀顿时紧了几分,胡一刀的脖颈上顿时显出了一丝血迹,“你们敢走一步,我现在就杀了他!” 看着胡一刀脖子上渗出的血迹,那几个人也只好停下了步子,手拿大刀看着已经跑的没影的白慕灏,只好恨恨地朝着安雅道:“婆娘,你最好别乱来,不然我们兄弟们绝对让你踏不出燕平山。” “那又如何?有你们大哥给我垫背,我怕什么。况且等下官府的人就带兵上山,你们一个都跑不了?若是这样,就算我活不了,也算是为百姓做了个善事呢。”安雅的话说的铿锵有力,俨然一副无所畏惧的模样。 只是在这弥漫着紧张的空气里,安雅紧握着短刀的手也不由得渗出细细冷汗。 279.第279章 一决生死 胡一刀混迹江湖许多年,安雅有些紧张的情绪立刻透过短刀被他完全的捕捉到。 “婆娘,给你最后一个机会,你要是现在放了老子,给你个全尸,不然老子就让你知道我胡一刀的手段。”胡一刀冷笑了一声。 听着胡一刀的话,安雅手中的短刀更紧了几分,“你现在没资格和我谈条件,你是在我手上,知道——” 安雅的话还未说完,胡一刀那蕴含无尽掌力的手就向着安雅胸口打去。安雅身形一躲,但胡一刀便立刻脱离了她的束缚。 估摸着白慕灏也已经跑的差不多了,安雅这才手拿短刀做着防卫的模样,一步步向后退去。 “看刀——”安雅一边朝着胡一刀大喊,一边顺势将刀抛向胡一刀身侧的兄弟。这一招声东击西,立刻击杀了胡一刀身侧的兄弟。 看着胡一刀等人起来的躁动,安雅立刻脚底抹油纵身跃起。 而胡一刀看着远远逃离的安雅,摸着自己脖颈的血迹,三角吊眼一眯,渗出阵阵冷意,“给老子把那个婆娘抓住!老子要一刀刀割了她!” “是!大哥。” 安雅提起十分内力,脚底生风,看着身后胡一刀等人被自己越甩越远。安雅胸口一痛,立刻捂着心头忍痛而下,纵身跃到了土堆下。 感受着自己隐隐作痛的胸口,安雅额头上已经渗出了豆大般的汗珠。方才胡一刀那一掌虽然被她躲过,但是那凌厉的掌风已然袭击上了安雅,震得她五脏剧痛。 若不是她身子灵活,那一掌若是打下,如今的她早已成了一具横尸。 安雅盘腿而坐,刚欲运功调整气息,就听到土堆上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响起。 “大哥,我瞧着那婆娘就是朝着这边跑的,怎么不见了。” “她被我的掌风袭到,五脏俱损,跑不了多远的。肯定就在这附近,给我搜!”胡一刀的声音随后响起。 安雅屏住呼吸,紧紧地贴在土堆上,尽量不让自己露出马脚。只感觉到头顶窸窸窣窣滚下地碎石落在她的头顶,胡一刀几乎是与她咫尺之隔。 心早已提到了嗓子眼,安雅紧闭着双眼,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就听到头顶传来一个男声,“大哥,那边有动静。” “追!” 嘈杂的脚步声逐渐远去,安雅这才长长地吁了口气。捂着胸口,就要站起身子离去。 “大哥,我看见她了,在哪儿!”其中一个还未走远的山匪眼尖看着站起来的安雅,伸手厉声指道。 安雅咬着银牙,眉头紧蹙,向后退了几步。方才被胡一刀的掌风伤到,又提起十分内力逃跑,如今的她五脏剧痛,眉头几乎要拧出一个川字。 看着那些人向着自己不断地逼近,安雅几近绝望,准备与这些人一决生死。 一道银色的光影在安雅眼前闪过,只见率先奔向安雅最前一排的山匪,只闷哼了一声便一个个地倒了下去,还未来得及吐出一个字,就咽了气。 安雅心头一惊,还未反应过来。只觉得自己腰间一紧,整个人便被人揽了起来。 280.第280章 熟视无睹 还没等安雅的尖叫溢出口,白慕言那迷离慵懒的声音就从安雅的头顶传了下来,“雅雅,别怕。” 在这严寒冬月里如同阳春三月里柔软清丽的春风,久久萦绕在安雅耳畔,不愿离去。 踏过凋败的枝头,安雅被白慕言环抱在怀。内力一收,这才缓缓落在地面之上。 白慕言拦住安雅的右臂愈收愈紧,直至安雅那如玉般光洁的额头贴在白慕言的下颚,就听白慕言道:“雅雅,你没事就好。” 带着丝丝暖意尽数喷洒在安雅的发鬓的碎发上、额头上,酥酥麻麻,让人难以割舍。 如翼的长睫上下翻动了几个来回,安雅垂着眼开口道:“我自然没事。” 说这话时,安雅的心头已是溢起阵阵暖流,忍不住靠近白慕言道:“你终于来了。” 似是感受到安雅语中的哽咽,白慕言将安雅环抱的紧了几分,“我自然会来,我说过,护你一世周全,绝不失言。” 摘掉安雅的瓜帽,嗅着安雅发丝间金香玉的清香,白慕言这才恋恋不舍地将安雅松开,“雅雅,你受伤了。” “我没事,不过是被那个胡一刀用掌风伤到了。”安雅笑了笑,开口道:“我这么生龙活虎,休息会儿就没事……” 还没等安雅的话说完,她剩下的话便尽数被堵在了自己的口中,只能支支吾吾的哼唧出声。 白慕言轻咬了下安雅的红唇,安雅吃痛立刻回咬了回去。 握住安雅一双素手,十指交缠。安雅只觉得阵阵暖意透过白慕言的指尖传入她的身体,流淌在全身。 白慕言自己身重寒毒,常年靠着内力压制寒气,如今却向自己输内力疗伤。想到这里,安雅立刻抽回双手,将白慕言推开。 被安雅推开的白慕言立刻明了安雅的顾忌,开口道:“雅雅,我没事。” “什么叫你没事。若是你出事了,我可怎么带你回去。别忘了以前!” 听着安雅的话,白慕言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远远映在安雅眼里,像一道不容忽视的流光,“雅雅,你这是在关心我么?” 安雅被白慕言的话一噎,立刻别过头去,“谁关心你了。” “雅雅,我懂你。”白慕言浅浅一笑,眼中清亮,活像一只偷了腥儿的猫。 “呵,你这婆娘,还真有闲情逸致。” 胡一刀等人借着这个时间,早已追了上来,将安雅和白慕言团团围住。 安雅看着追上来的胡一刀,眉头一蹙。而白慕言似乎对这些年熟视无睹,修长的指尖挑起安雅鬓上一缕青丝,凑近道:“我就知道你是关心我的。” 白慕言的话轻飘飘地喷洒在安雅的面颊上,看着周围将自己和白慕言团团围住的山匪,安雅立刻道:”你别瞎说了。” “瞎说?哪有啊。”白慕言完全将围着自己的众人没放在眼里,自顾自地拽着安雅说道。 胡一刀等人看着当着自己面谈笑风生,相互打闹的二人,只觉得自己的面子十分挂不住。手中的大刀用力地往地上一插,指着二人道:“还要死到临头了,还在这里缠绵!” 281.第281章 含血喷人 白慕言挑着安雅的发丝,俨然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模样。笑容灿烂,凑近安雅挑眉问道:“真的?” 声音带着一股说不上来的暧昧,惹得安雅面色迷离。 “你这个婆娘,方才先是说自己爱着那个什么狗屁王爷,又对着我大哥投怀送抱。怎么?现在又勾搭上一个小白脸,小心我们……” 胡一刀身边的一个山匪还未说完,就见白慕言身形一闪,就已经牵制住了对方的脖子。右手稍稍一用力,只听嘎嘣之声,骨头尽断再也没了气息。 “你话太多了。”凤眼一眯,白慕言右手松开,山匪的尸体便倒下地来。 “呵,好小子。武功还不赖。我劝你最好别多管闲事,把这婆娘交出来,我们就放你走,不然,就送你俩一起下地慢慢缠绵!”胡一刀声音冰冷,朝着白慕言道。 听着胡一刀的话,白慕言嗤笑了一声,挑眉问道:“若是不呢?” “不?兄弟们,上——!”胡一刀将大刀从地上拔起,朝着左右吩咐道。 看着向自己冲来的山匪,白慕言嘴角一勾,瞥过众人,“自不量力!” 双手倏地释放内力,震得周围涌上来的山匪立刻被击的倒退了几步,喷出一口鲜血来。有几个武功底子薄弱的,当时就被震碎了心脉。 胡一刀离着白慕言最近,伤的也最重。奈何他内力护体,也被震得吐出口鲜血来,手中那把明晃晃的玄铁大刀立刻被震的四散分裂。 “你说你方才有没有挨上她?”看着想要退后的胡一刀,白慕言已经先行一步抓住了胡一刀的领口,钳制地他不能挪动半分。 白慕言现在气压很低,表现的很生气,连带着空气都倏地降低了几度。安雅自然明白白慕言为何不悦,有些知趣地垂下头不去看白慕言。 而胡一刀似是无所畏惧,想要借此挑衅白慕言,笑了几声道:“老子可是摸了个遍,这个身段,啧啧……” “你含血喷人!”安雅立刻骂道。 她确实是用了美人计凑了过去,但是潜意识与胡一刀隔了些距离。摸到短刀就将胡一刀劫持了,没想到胡一刀现在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听着安雅的话,白慕言转过头来,那一张面如冠玉的面庞依旧带着浅浅笑容,但看在安雅眼里,却不由得起了一身起皮疙瘩。 白慕言的这样的表情,分明是向着自己表明了一个讯息:回去再收拾你! “怎么了?婆娘,你方才不是说一直爱着那个王爷死去活来,又向着老子投怀送抱。”说着看向白慕言道:“你别说,那叫一个香啊。” 说着那模样更似是意犹未尽。 “左手?右手?”听着胡一刀的话,白慕言的眸子染上了一层冰冷,只是看着胡一刀反问道。 众山匪还未反应过来白慕言话中的含义,均朝着白慕言叫嚣着,“快把我大哥放了,不然老子弄死你!” 剩下的话还未说完,白慕言宽大的衣袖一挥,就见方才叫嚣的男子径直被打得飞了出去,彻底没了气息。 282.第282章 斩杀众人 其余的山匪看着自己身旁的一个兄弟就这样被白慕言一击必杀,也都惊骇地倒退了几步。 而白慕言的眼中不带一丝情感,只是紧盯着胡一刀复而问道:“左手?还是右手?” 胡一刀被白慕言散出的内力禁锢,丝毫不能脱离。借着余光看着被白慕言这么随意解决的兄弟,胡一刀的眼里也是闪过一丝波澜。 二人实力悬殊,高下立见分晓。 只是他确实是条汉子,被白慕言这样完全压制,依旧冷笑道:“怎么?吓唬老子啊。” “既然不愿说,那便替你选择。” 说着,滚滚内力寄予右手二指,白慕言右手一挥,如刀般锋利。胡一刀的整个右手便直接被白慕言打断,看着那半截手臂整齐光滑地如切下一般。 “唔——”胡一刀吃痛,看着自己的右手便直接被白慕言二指打断,血淋淋地掉落在地上,而那截手臂正如泉水般汩汩出血,染红了满地。而白慕言一袭白袍胜雪,依旧是光洁如新。 看着这样血腥的场面,白慕言的双眸如水般平静,像是司空见惯,泛不起半点波澜。 胡一刀的兄弟望着自己大哥就这样转瞬间被人用二指打断一只手,有几个想要站出来,却被白慕言那斜抬起的眼神逼得退了回去。 对于这样的白慕言,安雅只觉得他周身萦绕着一股难言的霸气,带着无形的压迫感压抑的众人难以呼吸。 或许这样的白慕言,才是真正的白慕言。当年叱咤风云响彻诸国的平阳王,怎么会是那个终日绕在自己身边,一口一个甜如蜜般唤着自己雅雅的人呢? 白慕言的视线移向一旁,眯着眼看着胡一刀的左手,半响笑道:“那样不好玩。” 胡一刀右手的痛还未止住,而白慕言现在爽朗温和的笑容听在胡一刀耳里,就像是自响彻九幽深处的魔音,带着嗜血的恐怖,让胡一刀无端地升起一丝惧怕。 白慕言钳制着胡一刀的左手一松,还未等胡一刀逃脱,便径直钳制住他的左手控在半空当中。 看着那五根手指,白慕言那一双黑白分明的眼里带着冷血的残暴。 他们家的雅雅,除了他,谁都不能碰! 如果有人妄想染指,那么他,一定会让此人知道,什么叫痛不欲生,后悔来尘世一遭。 想到这里,白慕言的右手再度一动,胡一刀左手的大拇指便直接被白慕言拔了下来。 骨肉相连,血肉模糊。 “这才是开始。”白慕言那略带迷离低沉的声音在胡一刀的耳畔响起,还没等胡一刀开口,他的食指便又被掰断,痛的胡一刀一个混迹江湖多年的人都难以隐忍。 “痛?那本王给你准备的机会。” 此时的胡一刀几乎已经痛的窒息,头上的汗水如豆粒般滚滚而下,落在汩汩流血的伤口上,疼得他面色狰狞,再无心思注意白慕言的自称。 看着自己中指被白慕言再度被白慕言扯了下来,胡一刀再也忍不住地叫了出来。 这一次白慕言特意放慢了速度,故意一点点地扯断胡一刀的中指。这样的感受,如蚀骨般蚕食胡一刀的理智,痛苦难耐。 283.第283章 玉面修罗 十指已被白慕言斩断了八指,只剩下两指血淋淋的连在左手上。远远望去,就像两个红彤彤的木桩粘连在肉上,看得人心惊肉跳。 胡一刀看着自己左手仅剩的两指,原本黝黑的肤色已经泛白,“别砍了,啊——” 他的话还没说完,白慕言便已经掰断了他的左无名指。 胡一刀的心腹兄弟,看着如此任白慕言对待的胡一刀。有几人早已经怒火中烧,不管不顾地朝着白慕言冲了过来。 瞥了眼冲向自己的山匪,白慕言凤眼一眯,那一对眸子里寒光粼粼。噗嗤一声胡一刀的最后一指也被白慕言掰了下来。 左手一松,胡一刀就像一个散落的木偶瘫软在地。看着自己一对双臂,已经彻底光秃秃的没有一根手指,只有无穷无尽的鲜血顺着伤口汩汩涌出。 而白慕言在松开了胡一刀后,提功运气于两手之上,飞沙乱起。胡一刀原本被震碎的大刀碎片便尽数被白慕言提了起来。 双手内力一放,那些刀片带着破竹之势就向着四周飞了过去。刀刀封喉,一击毙命。 犹如气吞山河之势,那些侥幸躲过的山匪也直接被打出了几丈远。而白慕言似乎并没有停下的意思。 在其余山匪还未来得及逃跑之际,那银色的身影闪过,空气似乎都静止及几分。除了安雅和白慕言,以及地上喘着粗气的胡一刀,便再也没有第四个呼吸的声音。 白慕言斩杀了众人,便已经回到了胡一刀的面前。银色祥云饰纹的长靴踩在被胡一刀鲜血染红的地上,白慕言自上而下睥睨着倒地的胡一刀。 如瀑的长发尽泄在胸前,面如冠玉。而胡一刀这样的人,简直就是传说中的玉面修罗,看在胡一刀眼里,不由得蹭在地上向后退了几分。 “饶了我吧,我放你们走。”胡一刀看着向着自己逼近的白慕言,声音中带着几分颤抖。他现在真的相信,若他现在还不求饶,面前的男人还会有更多的法子让他求死不能。 “方才你说的什么?我们家雅雅的身段?”白慕言顿了顿,从鼻中发出一声,“嗯?” 听在胡一刀的耳里,就像是一句催命符。奈何现在他双手已被白慕言斩下,只好忍痛爬了起来,朝着白慕言磕了几个头,“您可不要把我的话当真,我这张嘴胡说八道,那位小姐我可是连个衣角都没挨着。您就大人大量,饶了我吧。” “雅雅,你说呢?”白慕言转过头朝着安雅问道。 “我……”被白慕言点了名,安雅有些尴尬。虽说白慕言对待胡一刀的处事确实有些残忍,但是现在如果她说句求饶,岂不是真的坐实了方才的话。 她才不想让白慕言误会自己呢。 “我们家雅雅看起来不想替你求情呢。”白慕言转过头看着脚下的胡一刀,笑着道:“若是这张嘴,总是爱胡说八道,多不好。况且雅雅可是要嫁给本王做王妃的,若是你这张嘴又胡说,弄脏了雅雅的清誉,本王可是不高兴的。” 284.第284章 凌迟折磨 “王爷?”胡一刀有些错愕地看着白慕言,半响才战战兢兢地开口问道:“你是…你是平阳王?” 北辰无外姓王爷,如今有的便是三王爷白慕言,七王爷白慕靳,八王爷白慕灏,还有那远在封地的九王爷。 胡一刀在心里稍稍一推算,就已经隐隐约约猜出面前的人身份。只是心有错愕,白慕言废尽武功之事天下尽知,这样的事实还是让胡一刀有些不敢相信。 “嗯?”白慕言不置可否,算是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听着白慕言的承认自己的身份,胡一刀已经无暇去想其他,只朝着白慕言磕着头求饶道:“王爷,您大人有大量,饶了我吧。王爷……” 胡一刀剩下的话还未说完,便再也没有机会说出口。因为他的舌头已经被白慕言径直割下。满口是血,如同一泓血潭,看得人头皮发麻。 “本王说过了,若是胡说的嘴就不要在开口说话了。” 声音冰冷无痕,如同冷冽的寒风刮过。 拔舌之痛,不亚于九死一生。胡一刀被这样的折磨几乎已经是走在鬼门关,看着白慕言心中一横,就要自我了断。 白慕言看着胡一刀的动作,便先一步拦下了胡一刀的手,点住了他的穴道,“这么容易想死?” “唔……”胡一刀已经说不出话来,浑身是血的看着白慕言,一双眼几乎要瞪出来。 “你放心,知道本王的秘密,本王是不会让他活着的。”白慕言的声音扫过胡一刀,带着无尽的压抑,“只是,本王想让你记着,本王的人,不是你等可以亵渎的。” 安雅听着白慕言的话,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只是在这种血腥的场景下,安雅只觉得心里又惊又喜。 “听过凌迟么?”白慕言的话音一落,二指间便捏着一片明晃晃的大刀碎片。迎着光线,映着胡一刀那恐惧的眼神。 饶是胡一刀再怎么不怕死,也不能忍受这样一点点疼痛的折磨。有时候一刀结果,反倒是最仁慈的杀戮。 还没等胡一刀心理的变化结束,那剧烈的疼痛感就已经蔓延至他的全身,胡一刀的脸上已经被白慕言平平地削下一块肉来,鲜血和着他额头上的汗,蛰的他剧烈地叫喊出来。 奈何舌头被白慕言已经拔下,只能支支吾吾地发出声音。 疼痛感还未褪下,胡一刀就又被白慕言削下一片肉。一刀刀在胡一刀的身上纷飞。直到最后他几乎已经麻木,只看到自己脸上的肉一片一片被削掉,再也没了知觉。 当年威震诸国的平阳王,果然心狠手快。只见白慕言手上速度越来越快,鲜血横飞,却没有一滴沾染上他银白的锦袍。 安雅看着地上已经不能称之为人的胡一刀,有些不忍地开口道:“慕言。” “嗯?”白慕言手上一顿,复而望上安雅。眼中带着滚滚柔情,与面前的血腥完全违和。 “给他个结果吧,我们还有事。”安雅顿了下开口道。 不是她非要给胡一刀求情,一想起被困在燕平山寨的汪曼珊等人,许是已经等着她去营救。安雅只好开口,也算是帮胡一刀做个解脱。 285.第285章 一刀解脱 听着安雅的话,胡一刀的眼里闪过一丝光亮。如今的他已经是任白慕言刀俎的鱼,不求任何,只求白慕言给他一个解脱。 他胡一刀纵横江湖多年,刀山火海也算走了无数遭。和朝廷的人更是正面对抗了多次,如今却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兄弟一个个地死在自己眼前,而自己更是被对方如此折磨,连一个痛快都没有。 江湖上叫他一刀,便是他能一刀杀人,如今他却盼着别人能给他一刀痛快。 不过今日输在当年叱咤风云的平阳王手上,胡一刀也算不悔。 “既然雅雅这么说了,那本王就给你一个痛快。”说着,白慕言的指尖一动,胡一刀就彻底没了气息。 这样的一刀解脱,胡一刀等的有些久。 看着胡一刀彻底没气,白慕言的双眸里才褪下冷意。任何污蔑或者妄想染指他家雅雅的人,他都会让他们后悔。 收起眼中的冷意,白慕言扔掉手中的大刀碎片。身形挺拔,那一袭银色长袍迎着微风飘扬,似乎方才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依旧是那般惊为天人。 这一刻似是时间静止,尘世里唯有安雅和白慕言二人。 “慕言,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半响,安雅才开口问道。 “叶倾城来府里找我。”白慕言负手而立看着安雅回道。还没等安雅再度开口,只见眼前一阵银色的身影闪过,自己便落入了白慕言的怀中,两人鼻尖紧贴,就听白慕言问道:“在这之前,我倒是想知道方才的事。” 白慕言的话中意蕴悠长,安雅只好转移话题道:“慕言,山寨里还有许多被胡一刀绑红票的大家小姐,我们……” “雅雅,你这样可不乖。”白慕言伸手点了下安雅的鼻头,挑眉看着安雅,“转移话题?” “我……”安雅语顿,有些心虚,不敢与白慕言对视。 虽说她确实清清白白,但是如今面对白慕言,她却是有些不敢面对白慕言,半响才哼哼唧唧道:“那我说了。” “嗯?”白慕言眼中含笑继续望着安雅,手上却是将安雅揽的更紧。 安雅垂着眼,如翼的长睫在眼睑上形成一层淡淡的阴影。这才将方才的来龙去脉给白慕言讲了一遍。 “慕言,你知道的。我武功差,就只能智取。可不是那个胡一刀说的那样,你可要相信我。”说着,安雅连忙举起手似要举誓。 看着安雅那仓皇解释的模样,白慕言伸手将安雅举起的手握住,挑眉问道:“我说不信你了?” “我……” 安雅发现,自己素日里的伶牙俐齿在面对上白慕言,顿时就变得笨拙不堪。都说女的一旦恋爱就会智商下降,她安雅就是个实打实的例子啊。 白慕言含笑揽着安雅,伸手摸着安雅的青丝贴着安雅道:“雅雅,相对于其他的那些,我更在乎的是你的安危。若是你出事了,莫说整个燕平山寨,还有许许多多人,都要死。” 想到方才白慕言对胡一刀那凌冽的模样,安雅立刻道:“我这不是没事么。” 286.第286章 故作不解 听着安雅的话,白慕言垂下头,薄唇轻轻落在安雅的额头。 对上安雅那如玉的双眸笑道:“所以,为了那些人,更为了我,以后不要在只身犯险。你有我,一切我来帮你做。” 安雅静静地看着白慕言的双眸,只觉得心头一暖,“慕言。” 将安雅揽在怀里,白慕言的眸中闪过一丝波澜。似乎他那个八皇弟最近也是需要紧紧皮了,这些年任由他在京城内横行霸道,如今险些害了他家的雅雅。 白慕言觉得,也该给他点教训。毕竟谁让他默认他的雅雅喜欢他,苦追他而不得的戏码。这样的戏码,白慕言一点都不喜欢。 只是他又舍不得惩罚自己怀里的这个小女人,自然他那个八皇弟就要代此受过了。 白慕言现在觉得自己自从沾染上了面前的安雅,他的心眼愈发的比针眼还小。毕竟他家的雅雅,是他的心头宝,怎么能允许别人伤她一分一毫呢。 “雅雅,你上次说让我猜,我还没猜明白就来找你了。你不会怪我吧。”嗅着安雅发丝里的清香,白慕言问道。 对于白慕言的话,安雅先是一怔。这才想起那日在皇宫外她对白慕言的话,不由得嗤笑了声,“你真傻。” 听着安雅的话,白慕言立刻道:“我就傻,只对你傻。” 都说男人反应力迟钝,安雅今日才是真正见识到了。原来这样情况,连带着平阳王都不能免俗。 将白慕言一松,安雅伸手问道:“避寒玺呢?” “什么?”白慕言被安雅这么一问有些诧异。 看着不开窍的白慕言,安雅开口道:“我说你下次来找我的时候再给我,难不成你没有带啊。” 白慕言听着安雅所言,有些不解地问道:“怎么突然要避寒玺。” 对于白慕言这种怎样暗示都不能开窍的榆木疙瘩,安雅只好挑明道:“我原谅你了,东西拿来。”看着白慕言迟迟不动,安雅问道:“难不成你没拿在身上啊。那下次再给我好了。” “我说我没拿了么?”白慕言嘴角一勾反问道。 这些天避寒玺一直在他身上,聪明如他,早已想明安雅话中的意思。原本打算今晚便去找安雅,却没想到今日叶倾城便前来找他说安雅出了事,而他自然也是将避寒玺待带在身上。 毕竟他还是想要听到他们家雅雅亲口说,原谅了他。 看着白慕言从衣袖中拿出的避寒玺,安雅结合白慕言方才的话立刻明了道:“你故意的!” 白慕言浅笑一声,将安雅复而揽在怀中,“难不成雅雅没原谅我。那我不管,雅雅都说原谅了,反正我不放手。” 对于白慕言这样像个孩童耍赖对的模样,安雅伸手在他肩头锤了几个来头嗔道:“下次再也不相信你了,净会骗我。” “对啊,我还要继续骗你,骗你与我成亲,骗你给我生个世子。”说道最后,白慕言的唇畔凑在了安雅的耳边,“雅雅,回到京城我就去丞相府提亲,你等我。” 带着无尽的男性气息萦绕在安雅耳畔,久久不能散去。 287.第287章 浮想联翩 安雅听着白慕言的话,只觉得两抹绯红染上脸颊,烧的她一张脸如同醉了酒,“谁要嫁给你啊,少在那里自说自话了。” 话虽这般说,安雅的语气中却是早已充满了愉悦。 “我不管,你不是说我净会骗你,我就要让你看看。无论如何,我喜欢你,从未欺骗你。我想娶你,不参杂一丝假话。” “油嘴滑舌,谁知道你给多少人说过。”安雅别过头,心里已是甜如蜜。 听了安雅的话,白慕言立刻道:“指天发誓,只对你说过。” “你在京城那么多大家闺秀排着队的想嫁给你,谁信你。”一想到自己家还有一个天天想着嫁到平阳王府的安蓉晴,安雅就有些瘪嘴道。 “那些人,我连姓谁名谁都不知道。”白慕言的这话确实说的一点没错。 曾经他常年塞外征战,许久不回京城。如今他闭门不出,或是不在京城。所以这京城里的那些大家闺秀,他还真没听过几人。就连昨日太后寿辰,白慕言的一双眼也一直关注着安雅,哪有那么多的闲情逸致,去关心其余的大家小姐姓谁名谁。 白慕言的这句话,安雅心里也是相信。毕竟若是白慕言是白慕靳那般的人,安蓉晴也不至于能见白慕言一次,心中就激动的和中了六合彩一般。 饶是心中这般想,安雅还是依旧道:“这个嘛,等我在观察一阵在考虑吧。” “雅雅,成了亲还有一生让你观察呢。”白慕言耍起了赖。 “成了亲我要是在发现你是骗我的,我上哪哭去。” “我不管,你要是不同意,我就把你当时躲在我浴池里偷看我沐浴的事给京城里传遍,到时候你可只能对我负责了。” 安雅此时才发现,白慕言这人是多么的有毒。耍起赖皮来,和街头的那些市井无赖有过之而无不及。只是这样看起来,却让人怎么看都觉得十分欢喜。 尤其是白慕言提及到那日的沐浴,安雅一想起白慕言那如美玉般无暇的后背,水珠顺着他的腰窝滴滴滑落。想到浴池的情景,安雅的脸顿时热气腾腾,不由得捂着鼻头。 当时她望着白慕言的后背流出鼻血的囧事,还历历在目呢。 白慕言看着安雅的模样,凑近她邪魅一笑,故意问道:“雅雅,你脸红什么?莫非想到什么了?” 被白慕言这么一说,安雅只好抬起眼瞪了白慕言一番,“你管!” “雅雅要是想看,我还是乐于给我们雅雅宽衣解带,让我们雅雅看个够,不必在心里偷偷想。”白慕言的话有些露骨,带着些许暧昧的气息,萦绕在安雅的耳畔。 安雅听着白慕言的话,只觉得自己心里忍不住的热血沸腾。蓦地鼻头一热,有些难忍地流出一股热流。 “雅雅,你想什么呢?都热的流鼻血了。”说着,白慕言自袖中抽出一方锦帕,挨在安雅的鼻头轻轻擦拭。 那股带着白慕言气息的味道便立刻从鼻翼传出安雅的鼻腔里,惹得她更加浮想联翩。 288.第288章 拯救苍生 长吁了几口气,安雅压抑住自己脑中的那些胡思乱想,开口问道:“倾城呢?” 听着安雅的话,白慕言这才眼中含笑地点了下安雅的鼻头,“方才你不是说寨子里还有些大家闺秀被关着么,倾城带着人前去解救了。” “这多危险啊,倾城能行吗。” “燕平山上都是些武功薄弱的,墨影和她还有官府的精兵一同,不会有事的。”方才他一听到安雅出事,便立刻冲向燕平山,这才发现安雅和白慕灏早已逃出山寨,这才一路赶来。 一想到自己若是迟了几分,安雅的境况。白慕言的心就像是被一双大手用力地捏着,他几乎都不敢往下在想,立刻将安雅抱得更紧,“雅雅,你没事最好。” 安雅被白慕言这一抱,几乎都难以呼吸。清楚白慕言话中的关切,安雅开口道:“我福大命大,不会有事的。就算有事,也有你啊。” 怪不得方才白慕言一点都不急,还有着闲情逸致折磨胡一刀,原来燕平山寨已经被官府的人围剿。想到这里,安雅也就放心下来,揽住白慕言。 半响这才想起一个人,安雅开口问道:“慕言,那八王爷呢?” “雅雅,在我的怀里想别的男人我会不高兴的。” “你知道我什么意思的,我好不容易救他出来的,要是他出事了,那我今天岂不是太亏本了。” 听着安雅的话,白慕言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戏谑。上山的路上墨影就已经遇上了白慕灏,只是他吩咐墨影派几个人样子山匪,追着白慕灏满燕平山逃命。 毕竟叶倾城已经告诉他,若不是白慕灏多言,他们家雅雅何故落到这个下场。任何关于他家雅雅的事,白慕言的心眼都小得很。 “他得吃点亏,回京城后才知道收敛。”白慕言语气平淡,似乎口中的人压根不是他的手足兄弟。 安雅对于白慕言的话,立刻意识到白慕言的所为所为。轻笑了声,“他可是你的手足兄弟,这般欺负他多不好。” “谁让他今日多事,连累了你。不过是让他多跑跑路,给他个教训罢了。”白慕言不以为然。 安雅听着白慕言所言,笑意悉堆眼角,靠在白慕言胸口道:“慕言。这世间的情感,不过是一杯鸠酒。谁先动心谁便在迷醉中一饮而尽;所谓相守,不过是最甜蜜又苍凉的遥不可及解药。” 顿了顿,安雅开口问道:“慕言,如今我饮了这动情的鸠酒,你可愿陪我去寻这相守的解药?” 安雅目光灼灼,抬起眼有些期待地望着白慕言。 “雅雅,我这一生,原以为终将孑然一身,形影相吊。直至遇上了你。”白慕言垂下眼,一边帮安雅别好鬓角的碎发,一边道:“此一生,我只陪你一人,也唯有你一人。” 白慕言的话如玉珠落盘敲打在安雅的心头,短短的几句话,却是承诺了一生。 安雅望着白慕言,对视着许久,倏地笑出声来。 “雅雅,你笑什么?” “我在想我上一辈一定是拯救过世间苍生,才能让我这一生遇到你。” 289.第289章 下山回城 望着安雅,白慕言将其环于怀内,久久才松开手。 “慕言,我们该走了,去山寨上看看倾城她们怎么样了。”半响,安雅开口说道。 对于安雅的话,白慕言有些不情不愿。这些天好不容易能够将安雅搂在怀里,怎么舍得现在就松开。 “回城重要,不然京城里可能会乱套了。”感受到白慕言的不情愿,安雅说罢便在白慕言的脸颊留下浅浅一吻。 得了香吻,白慕言这才觉得舒坦了许多。从怀中摸出一枚信号弹打开,在燕平山上发出一声骤响。 不消一会儿,就听远远的山头上回了一声信号弹的声音。白慕言这才道:“山寨已平,墨影他们马上回来与我们汇合。” 冬季白昼较短,才至酉时天际就收起漫天绚烂,暮色正浓。 久久便先看到一黑一红两个身影向着他们快速前来,前面的黑色身影一见到白慕言,立刻单膝跪下道:“主子。” 白慕言看着前来的墨影,只轻描淡写地问了句“都办好了?” “都办好了。” “起来吧。”白慕言满眼只看着安雅,听着墨影的话淡淡道。 墨影起了身子,就见那个红色的身影跃下径直向着安雅奔去。 “安雅,你没事吧?”叶倾城关切地问道。 看着叶倾城那关切的身影,安雅抬头看了眼一旁的白慕言笑道:“无事。” “没事就好,我扛着那个什么无双一路回了城。我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我想去那个八王爷的府邸,我也不知道如何走,就只好去请他来了。”叶倾城的他正是指向白慕言。 她深知安雅与白慕言之间还有隔阂,于是话语之间还是有一些不确定。 “倾城,要不是你,我今日就真的见不到你们了。” “什么意思?”叶倾城有些不解。 看着叶倾城那疑惑的模样,安雅只道:“说来话长,回去再告诉你。” “主子,已经备好了回城的车马,要下山吗?”墨影开口问道。 听着墨影的询问,白慕言看了眼一旁的安雅,这才道:“回去吧。” 得了白慕言的吩咐,墨影一吹哨子,不消一会儿便有几人从林中牵出两辆马车来。 为首的那一辆马车,被三匹汗血宝马并排稳稳拉着,梨花木制作的巨大车轮在地上滚过,留下两条深深的印记。 银色的车身映在阳光下,显得熠熠生辉。还有那羊脂美玉围起的车栏上均镶嵌的五色宝珠,每一颗都价值千金。这样的气派,更是要耀花了安雅的眼。 今日安雅更是见识到了什么叫行走的土豪。 看着安雅眼中抑制不住的亮光,白慕言自然知道安雅心中的想法。毕竟他们家的雅雅,对宝贝可是有着一股浓浓的渴望。 “雅雅,等你嫁过来,莫说一辆马车,整个平阳王府都是你的。”白慕言的话轻飘飘,落在安雅耳畔里,听得她的脸不由得染上一层绯红。 这样的安雅,看在白慕言的眼里,更是别有一番风味。 白慕言伸手捏了捏安雅的脸颊,“我们家雅雅,害羞的模样真让我欢喜。” 290.第290章 王爷来访 安雅被白慕言这般一说,立刻别过脑袋,“快些回京吧。” “好。”白慕言伸手揉了揉安雅的头发,眼中满是宠溺之色。 白慕言的话音刚落,就见车夫自车上拿下一个镶金踏见放在地上,看着安雅道:“小姐,请。” “叫王妃。”瞥了眼一旁的车夫,白慕言开口道。 “王妃,请上车。”车夫听了白慕言的吩咐,立刻改口。 听着这样的话,安雅只觉得十分难为情,“我不是王妃,别叫我王妃。” “是,王妃。” 安雅被车夫弄的有些无语,之后回头白了眼白慕言,这才踏上了马车。 白慕言被安雅这么一看,满眼含笑。有些赞赏地看了眼车夫道:“回去领赏。” 这才紧跟其后,一同踏上了马车。 推开一侧的银窗牗,看着底下的墨影,白慕言开口道:“处理干净。” 顺着白慕言的话,叶倾城这才注意到满地的尸体,以及不远处被斩断双手,凌迟的胡一刀。借着衣着,叶倾城这才从依稀可见的脸辨认出地上的人,惹得叶倾城都蹙了蹙眉头。 不用想也知道是白慕言所为。 而墨影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许是司空见惯,一张脸平淡如水只回道:“属下遵命。” 吩咐完了墨影,白慕言地脸又瞬时沾染上了喜色,看着安雅问道:“回哪里?” “自然是回丞相府,难不成还送我回平阳王府。”安雅一想到白慕言的没脸没皮,有些没好气的回道。 白慕言对于安雅的话,立刻喜上眉梢,凑近了几分道:“雅雅这么快就想随我回家,我当然求之不得。” 安雅此时发觉自己简直低估了白慕言的厚脸皮,哼了声直接朝外喊道:“车夫,去丞相府。”久久却丝毫没有感觉到马车有要行驶的迹象。 “车夫,去丞相府。”推开马车门,安雅看这车夫再度开口道。 只见那车夫稳如泰山坐在前方,仿若目空一切。 就听身后传来白慕言的声音,“王妃说去哪,就去哪。” “是。”车夫应了句,捏起缰绳开口道:“王妃,请坐好。” 看着这样的场景,安雅顿时有些了然。和着白慕言的人就只听他白慕言一人的话。 想到这里,安雅有些负气地坐回原位。这才见车夫帮他们轻轻关上车门,不消一会就感受到了车轮滚动的声音。 白慕言抬眼看着一旁的不语的安雅,嘴角轻轻一弯。提起面前的白玉茶壶斟了杯清茶,开口道:“雅雅,喝杯茶,别气了。” “不喝。”安雅转过头不去看白慕言递来的茶。 对于这般的安雅,白慕言也不多言。如玉的眸中闪过一抹清亮,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 在安雅还未反应过来之际,只觉得自己腰上一紧就被白慕言拉到怀里,带着清茶味的吻扑面而来,如同潺潺溪水喂入安雅的口中。 安雅有些沉醉在这一个吻里,睁着眼看着白慕言那黑白分明的双眸,只觉得虚空沉寂,万籁寂静。 也不知过了多久,就听到外面的车夫道:“王爷,王妃,到丞相府了。” 291.第291章 惊愕不已 听着车夫的声音,安雅只觉得犹如一个晴天霹雳,她居然和白慕言亲了一路! 想到这里,安雅便欲一把推开面前的白慕言。而白慕言似乎早已察觉到安雅的动作,一双手将安雅紧紧围绕,丝毫不能让她推动半分。 久久才轻咬了下安雅的唇畔,声色迷离道:“方才你投入的时候我最喜欢。” 借着这个空档,安雅这才一把将白慕言推开,啐了口道:“你无耻!” “雅雅喜欢就好。”白慕言对于安雅的话,只是淡然地为自己倒了杯清茶,浅浅地呷了口。 安雅看着白慕言又饮茶,一想起方才的事情,立刻开口道:“都到家了!” “亲了这么久,我有些渴。”白慕言一挑眉看着安雅问道:“雅雅不渴?” 听着白慕言的话,安雅有些窘迫。干咳了几声道:“不渴。” “雅雅脸红什么?”白慕言似乎是故意一般,再度追问道。 摸着自己有些发烫的脸颊,安雅一口回绝道:“你马车里又熏香又烤炉的,我热得脸红!” 对于安雅这般牵强的解释,白慕言也不戳破,只轻笑了声,“我扶你下去。” “不用了,府里这么多人呢,看到多不好。”感觉到白慕言抓来的手,安雅立刻收回自己的手,率先踏出了马车。 按照白慕言今日的行为,安雅觉得他一定会牵着自己的手一同进府,说不定看着安茂源和夏氏,还要一本正经的说自己是王妃。 顺着车夫递来的车踏,安雅径直跳下了马车,就听白慕言的声音随之跟来,“雅雅,小心别摔了。” 转过身子,还没等安雅开口,就见丞相府外站满了一家老小。 安茂源带着夏氏和安蓉晴等人均站在台阶之上,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尤其是安蓉晴,一双手紧紧攥着衣袖,那一双眼瞪着安雅几乎要喷出火来。 对视上丞相府众人,安雅也不由得尴尬地笑了几声,朝着安茂源和夏氏道:“爹,娘。” 安茂源看着面前从平阳王马车上跳下来的那个身穿破袄灰头土面的人,半响才试探地问道:“雅儿?” 方才他刚回府就听到下人通传,说平阳王的马车就停在府外,这才召集了一屋老小站在府外恭候,却没想到从马车上蹦下来这样一个灰头土面,雌雄难辨的人。 “爹,您不认识我了?” “呃,认识,怎么会不认识呢。”安茂源干笑了几声,立刻开口道。 一双眼却是紧盯着白慕言的马车,他方才要是没听错的话,坐在马车里的白慕言叫他安茂源的女儿雅雅,语气中分明充满着宠溺关切。 平阳王亲自驾车前来,又叫着安雅如此亲密的名字。这让安茂源不由得胡思乱想了几分。 就听安雅朝着马车内开口道:“我到了,你要到府里坐坐吗?” 听着安雅的话,安茂源只觉得双腿一软看着安雅。 她家女儿给平阳王说什么?说你?安茂源的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刚想开口为安雅求情。 就听到马车内传来白慕言淡淡的声音,“好。” 温润如水,不染半点怒意。 292.第292章 一同入府 对于如此的白慕言,安茂源等人几乎是惊愕不已。安雅看着如此的众人,立刻意识到自己对白慕言的语气吓到了安茂源等人。 对此,安雅也十分庆幸幸亏安茂源没有听清楚车夫的那一句王妃,不然指不定能吃惊能什么样。 安茂源听着白慕言那一声好,先是一愣,就见白慕言那一袭银白色的身影缓缓从车上踏下。 轻袍缓带,宛若天人。 安蓉晴望着走出的白慕言,几乎是屏住呼吸满眼期待。 “参见王爷。” 看着白慕言踏下,安茂源等人均屈膝行礼。听着安茂源等人的话,白慕言依旧是充耳不闻,只是静静的望着安雅,莞尔一笑。 安蓉晴看着白慕言那面色上的笑容,手中的那一方锦帕被捏的更紧,好似白慕言脸上的笑容是因她而起。 “怎么方才没瞅见你这脸都成了花猫了。” 白慕言长袖一抬,修长的指尖点过安雅的鼻尖,语气中带着些许宠溺。 被白慕言这般拂过脸颊,酥酥麻麻,惹得安雅不由得眯起那双剪水凤瞳。 这样的行为,远远落在安茂源等人的眼里,俨然一副小情侣之间的动作,不由得让众人倒吸了口凉气。 安蓉晴望着白慕言和安雅,向后踉跄了几步,才被绯荷扶住。 方才她就瞅着马车里下来的人像是安雅,更何况平阳王还亲口唤她雅雅。 安蓉晴只觉得自己面前恍惚,一双眼如锋利的刀锋般死死盯着安雅,攥紧衣袖,眼中都要溢出血来。 她不相信,白慕言那般如神谪的人,怎么会和安雅这种暮锦城来的野丫头凑在一起。她安蓉晴才是丞相府的掌上明珠,和安雅云泥之别,她又如何能得到白慕言的垂青。 “王爷。”看着此番情景,安茂源也只好硬着头皮出声唤了声白慕言。 “起来吧。”听着安茂的声音,白慕言这才瞥了眼还在行礼的安茂源等人,这才开口说道。 感受到此时的气氛,安雅有些尴尬地望着白慕言,低声提醒道:“我爹他们都看着呢。” 听着安雅的话,白慕言眉梢一挑反问道:“那又如何?” “随你。“安雅看白慕言今日是铁了心在众人面前亲密,只好任由着他。 “王爷,那个外面风大,不如进府里再做长谈。”安茂源看着今日的白慕言也十分为难,碍于白慕言的身份只好再度开口提醒。 安茂源的话音刚落,就见后面这才跟慢慢行驶来一辆马车,缓缓停在丞相府门口。不一会就见轿帘一把被掀开,叶倾城和墨影便从马车跃了下来。 安雅看着这才赶上来的叶倾城,也不禁对白慕言的马车速度咋舌。果然宝马所驾的马车速度就是与其余普通的马车不同。 “都进去吧。”瞥了眼众人,白慕言这才开口道。 安茂源一听白慕言开口,一边说道:“王爷,快进府。”一边暗暗地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若是白慕言还与安雅呆在原地不进去,若是让他人瞧见,指不定会传出什么话来。 白慕言一袭银色袍,宛若谪仙。墨影跟随在其后,缓缓地踏进了丞相府内。 293.第293章 前厅交谈 看见白慕言进了府,安茂源等人这才跟在白慕言的身后一同进了府。一旁的李姨娘走进丞相府内的安雅,眼中流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 这些年她待在丞相府内最善察言观色,如今看着安雅与白慕言一同出现,结合方才的情景,心中顿时了然。看来这安雅果然是了不得,与她而言,自安雅入府时,她便不与安雅树敌的这一步棋,算是押对了。 安茂源一边领着众人,一边将白慕言请向前厅。此时的前厅,早已烧起了热碳,整个前厅被烘的暖洋洋。 “王爷,您请上座。”安茂源请着白慕言上座后,便立刻有下人为白慕言端上茶水。 一屋子人坐稳,安茂源看着一袭破烂衣衫的安雅,立刻开口道:“雅儿,王爷前来府上,你快些回去换身干净的衣裳来。” “罢了,方才一路本王都瞧了许久,也不必换了。”还没等安雅屁股抬起,白慕言的声音便从上方传了下来。 听着白慕言的话,安雅只好开口道:“是。” “蓉晴长姐常常如此,污了王爷的眼,当着是让王爷看笑话了。”安蓉晴听着白慕言的话,不由得怒火中烧。碍于白慕言在场,只好冷冷地道。 “本王倒是不觉得,反倒觉得十分可爱。”听着安蓉晴的话,白慕言眼皮一抬,一边端起茶盏,一边说道。 一句话不轻不重,却是传遍了整个前厅人的耳朵。 而安茂源对于白慕言的话,先是一怔随即干笑了两声道:“让王爷看笑话了,不知王爷如何和小女在一起。” 沉思了些许,安茂源终于问出了自己心里所想。 自家女儿一早出了府,如今却是换了衣衫被平阳王的马车带了回来,搁在谁心中都是疑惑丛生。想到昨日太后寿辰之上,白慕言为安雅解围,安茂源这才觉得自家女儿何时攀上了这尊大佛。 若是真如他所想一般,安茂源反倒觉得若是安雅当真能够嫁入平阳王府成为平阳王妃,也不失为他丞相府的一件大喜事。 毕竟能和平阳王攀上亲家,更是不同于其余官宦之家与皇家攀亲。纵使如今白慕言废尽功力长居王府,但平阳王的之名依旧是威震四方,若是安雅嫁于白慕言,那时他在朝廷之上,腰板可是会更硬。 想到这里,安茂源更是有些乐见其成。 “丞相不知她今日被燕平山上的山贼所掳走了吗?”白慕言浅呷了口茶水,抬起那双凤眸盯着安茂源。 “王爷此话当真?”安茂源听着白慕言的话,先是一怔,随即站起身子有些紧张地望向安雅,“那雅儿,你可有受伤?” 对于安茂源的关切,安雅立刻摇了摇头回道:“爹爹不必担心,女儿这不是平安回来了嘛。” “无事就好,无事就好。”听了安雅的话,安茂源这才放心地坐回位置上。看向白慕言道:“那不知王爷是如何遇上小女的。” “今日被掳上燕平山的,不止丞相家的女儿,还有我八皇弟。”白慕言对于安茂源的话并未回答,只是提起白慕灏。 294.第294章 功不可没 听着白慕言的话,安茂源还未坐下的身子又复而站了起来。 他安茂源身为一朝丞相,若是堂堂王爷在京城被人山贼掳走,那可是惊动朝廷的大事。更何况若白慕灏出了三长两短,莫说他,这京城内许多官员都是掉脑袋的罪! “丞相何须这般惊慌。”白慕言的语气平缓,像是个没事人一般。 安茂源看着如此淡然的白慕言,还欲再说什么,就听白慕言道:“本王今日来讲令爱送来府上,那本王的八皇弟也自然无事。” 对于白慕言这说话大喘气的方式,安茂源只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要跳了出来。只是碍于白慕言的身份,安茂源只好吁了口气,坐回了座位看向白慕言问道:“不知王爷可否一讲今日之事。” “今日若非丞相你的女儿安雅,怕是这燕平山上山匪难剿,本王的八皇弟也难逃脱。”瞥了眼安雅,白慕言开口淡淡道。 白慕言的话音一落,众人皆是一脸吃惊,连带着安雅也有些诧异地望向白慕言。看着白慕言向自己递来的眼神,安雅这才明了,和着白慕言这是给自己建功立业呢,只好垂下眼不再多言。一旁的叶倾城也先是一怔,也随后恢复了平静。 相比安雅和叶倾城的淡定,在座的其余人均是满脸的不可置信。 尤其是安茂源更是满眼诧异,对于燕平山山匪,安茂源上朝之时也略有耳闻。说是朝廷多次出兵围剿都是败仗而归,皇上为此多番动怒,还连贬京兆府尹三级。 便是这样一群京城周遭的毒瘤,白慕言却告诉他因安雅一人之力,便能一举剿灭山匪,更救出了八王爷。若非这话是从白慕言口中所说,安茂源早已经驳斥对方无稽之谈。 “王爷,您这话不知是从何而起。小女所说会些脚功夫,但终究是些花拳绣腿。燕平山上山匪众多,且各个心狠手辣。这个……” 安茂源的话还未说完,就听白慕言开口道:“你这是在怀疑本王的话了?” “微臣不敢。”安茂源连忙站起身子拱手道。 “今日这位叶倾城叶姑娘前来平阳王府求助本王,还带着我八皇弟身边的侍卫。说是本皇的皇弟和令爱均被燕平山上山匪所掳。本王觉得此事兹事重大,便直接带兵上了燕平山,谁知令爱已将我八皇弟救出,而且诛杀了燕平山寨主。所以本王的人事半功倍,这才一举剿灭燕平山。”白慕言的一席话说的坦坦荡荡,说的连带着安雅都相信了。 若不是她亲眼见着白慕言如何将众人一击毙命,她差点都信了白慕言的睁眼说瞎话。 “原来是这般。微臣当真小瞧了小女。”说这话时,安茂源的语中已经染上了一丝自豪。自家女儿虽说不是一人之力歼灭燕平山匪,但也是功不可没,说起来他这个当爹的,自然也是脸上有光。 只是这前厅之内,而是几人欢喜几人愁。安蓉晴听着白慕言和安茂源的对话,隐藏在长袖中的手不由得攥紧,透过光洁的手背露出那根根分明的青筋。 295.第295章 意有所指 坐在安茂源身侧,一直缄默不语的夏氏也是不由得蹙紧了眉头。今日她进宫前去陪着太后,便是一心想要将安雅赐给南凝五皇子映瑾年。 好不容易说动了太后,但如今看着白慕言的态度,似是安雅这小蹄子,不声不响地背着众人,竟还和平阳王搅和在了一起。 怪不得素日深居简出的平阳王会进宫祝寿,又怪不得平日对诸事都漠不关心的平阳王会为安雅说话。 想起这些日子,白慕言多次成为安雅的免罪金牌,助着安雅渡过难关之事。夏氏的一对柳叶黛眉便更是拧在了一起。 “王爷,那八王爷如今身在何处?”由于这些事想通之后,夏氏还是有些不愿相信凭安雅一己之力,竟真能做到如白慕言所说。诛杀燕平山山匪头目这般人物,更还能救出白慕灏。 听着夏氏的话,白慕言垂下那如翼的长睫,修长的手指轻轻在梨花木桌上点了几个来回,复而抬起眼看着夏氏道:“听丞相夫人的话,是在怪本王没将本王皇弟带到丞相府了?” “王爷说笑了。臣妇自然不是这个意思,不过是关切八王爷如今的安危。”夏氏听着白慕言的话,也算是耐得住性子,不卑不亢道。 “那你的意思是本王无事生非了?”白慕言的声音压低了几分,但是气场却在无形中提了起来。 安茂源感受到如此的压抑,立刻开口道:“王爷莫怪。夫人不过是担心八王爷,才特此一问,并无它意。” “本王的八皇弟如今自然是回了自己的府邸。本王倒是觉得夫人的话,是对本王的能力不太信任呐。”白慕言不着痕迹地转了话锋,“也是,本王如今废尽了功力,在世人眼中,怕是与废人无异了。” 说着,白慕言嗤笑了声,挑眉看向夏氏。 夏氏被白慕言这般一看,饶是自己耐着性子如今也有些乱了分寸。世人谁人不知,白慕言深居简出便是因为废尽了功力,此事便是整个北辰心照不宣的禁忌,鲜有人敢在白慕言面前提及此事。 如今她却没有想到,白慕言不着痕迹就能将话挑到这个方面。 “王爷恕罪,微臣夫人并无此意,还望王爷明鉴。王爷能力超然,叱咤四方,只一山小小山匪,如何能是王爷的对手。”安茂源一边替夏氏求情,一边给白慕言戴上一顶高帽。 听着安茂源的话,白慕言倏地嗤笑出声。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茶盖,奏出阵阵清脆的响声,却让满堂之人听得心惊胆战。 “能力超然,叱咤四方。”白慕言顿了几分,抬起眼收起满目浮华笑道:“都是往事罢了。” 白慕言的话似是自说自话,听在安茂源和夏氏耳中,便是意有所指。 这样的往事,于众人而言,就是白慕言心中的逆鳞,更是北辰的损失。而如今这般往事,便是由夏氏一人提及。 这般看来,白慕言的话,究竟有没有宽恕了夏氏便还是一个模棱两可之事。 “王爷不过是深居简出罢了。莫说北辰,纵使诸国提及王爷大名,也无不是赞赏之意。”夏氏起了身子,向着白慕言道。 296.第296章 智取山寨 对于夏氏的服软,白慕言的眼皮只是稍微抬起了几分,端起茶盏这才浅浅地呷了口茶水,不紧不慢道:“丞相夫人何须给本王戴如此大的高帽。至于本王的事,本王自己还是了解的很。” 白慕言的话不紧不慢,却带着一股难言的压抑。饶是夏氏见多了大风大浪,也不由得攥紧了自己绣花帕子,朝着白慕言回道:“是臣妇多言了。” 说这话时,夏氏的心中更是对白慕言更是有了几分偏见。一个废尽了功力的落魄王爷,还当真以为自己一如当年,是那个叱咤诸国的平阳王。也不知自己家的蓉晴看上白慕言哪一点,不过是徒有一副好皮囊。 白慕言的母妃董贵妃,夏氏也是见过。当年也算是京城内一顶一的美人,不过任凭她长了张天仙面容,当年也不是被她堂姐当今太后踩在脚下,早早的就撒手人寰。 命短之人,连带着儿子都废尽功力,还有什么好自鸣得意。还真以为自己还是当年为北辰征战沙场,一身功名的平阳王呐。 白慕言如何察觉不到夏氏眼中的异样,只是抬起茶杯将眼中的情绪不着痕迹地掩盖,半响开口道:“时辰不早了,本王也该回去了。今个儿这般大的事,怕是宫中也已知晓,就劳烦丞相近日督促审问,将山寨内被绑的各家小姐少爷护送归家。” “微臣自当办理妥当。”安茂源听着白慕言的话,立刻拱手恭敬回道。 “那便好。”白慕言起了身子,刚走了几步,便又止步不前。惹得安蓉晴的眼中又染上一层亮光,就听白慕言开口道:“令爱今日为剿灭燕平山出了大力,丞相和夫人便寻个大夫好生为她瞧瞧,本王也会为她在我皇兄面前承赏。” “多谢王爷照拂。”安茂源一听,连忙回道。 瞥了眼众人,白慕言看着站在一旁一直缄默不语的安雅,想着方才在燕平山上安雅与自己,也不由得心情大好,便大步踏出了丞相府。 丞相一家老小站在丞相府外,恭恭敬敬地送走了安雅,这才松了口气。 “雅儿,今个是怎么回事?”看着一旁的安雅,安茂源这才有了时间开口询问安雅。 对于安茂源的询问,安雅便将今日的事情略加变动顺着白慕言的话给安茂源说了一遍。听着安雅劫持山匪,让八王爷一个逃离时,安茂源不由得眉头一蹙,就听安雅道:“自然最后是无事的。” “为父听说这燕平山上山匪众多,且杀人如麻,心狠手辣。你一个女儿家如何对付地了他们。”虽说已经听了白慕言的话,安茂源对于安雅的能力还是有些狐疑。 “爹,你这是不信雅儿的能力了?更何况雅儿又不笨,凡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斗勇不成,自然是要用智慧的。”安雅的话说的模棱两可,只是将话引到了智取上。 听着安雅的话,白慕言也不由得点点头道。虽说他对安雅的能力还是抱有怀疑的态度,不过这些时间,他也是瞧得出来。自己的这个女儿满脑子都是鬼点子,自己这个当爹的,有时候也没她的点子多。 297.第297章 前去刑部 这下安茂源也是对于安雅能诛杀山匪的事,信了个八九分。想到这里,安茂源还是有些沾沾自喜,毕竟是自己的女儿。 虽说安雅不同于其余官家小姐,但是素日里做的事也是看在安茂源的眼中,至少也是能逢凶化吉,每次都能讨个好处。 只是心中这般想,安茂源的面子上却不能表现的太过明显。微微沉了几分面色,看着安雅道:“今日也得亏王爷,若非王爷带着官府上山及时,就凭你一人还当真妄想剿灭燕平山么?王爷不过是给你这小女儿点面子。” “女儿知道的。”深知今日事的兹事体大,安雅也不多言,立刻顺着安茂源的话应了下来。 “知道就好,以后看你还乱跑!还好八王爷无事,若是有事,看你还笑的出来不。”话虽这般说,安茂源的语气中也毫无重意,只看着安雅那一身破衣袍道:“还不快回去换身衣裳,让你娘给你派个大夫好生瞧一瞧,别可留了什么伤。” 听着安茂源的话,安雅也深知语中的关切,凑向安茂源甜甜地笑道:“爹爹的教诲安雅铭记于心,只是近日可能会劳了爹爹,要去费神处理这些山匪了。” “为国分忧这是为父的职责,谈何费神。倒是你,最近也真是越发没规矩了,让爹净操心。出了事不让叶姑娘回家禀告,反倒跑去叨扰平阳王,胆子真是大!”说到这里,安茂源不由得想起方才白慕言对安雅的语气,分明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上心的模样。 看着安雅那张与幻澜语几乎如出一辙的面容,安茂源也只得在内心中暗暗长吁。 虽说他不过是北辰一朝丞相,但对于安雅。安茂源反倒觉得,这京城内的王公贵胄,唯有白慕言这等人,配得上他和澜语的女儿。 “罢了,你回院儿里带着歇着吧。为父前去刑部一趟,看看今日之事办得如何。”看着垂下眼不语的安雅,安茂源摆摆手说道。 “老爷,不用了膳再去刑部吗?”看着安茂源要走,夏氏开口问道。 “不了,燕平山山匪一除,算是大事。为夫还是前去刑部一趟妥当。”安茂源听着夏氏挽留,回绝道。 夏氏看留不住安茂源,只好道:“那老爷在此稍等,妾身派人为老爷取来大氅,再派几个得力的下人给老爷备轿前去。” 安茂源点了点头,算是应了夏氏的话。 不消一会儿,就见府中的下人为安茂源端来大氅。夏氏敞开大氅,帮着安茂源仔细系好。 “夫人,雅儿今日累着了。你派个大夫去给她好生瞧瞧,莫要留了内伤。”看着为自己正系带子的夏氏,安茂源开口对夏氏道。 听着安茂源的吩咐,夏氏手中系带子的动作稍稍一顿,随即笑着应允道:“老爷放心,这是自然。此事妾身自然会吩咐妥当。” “那就好。”今日安茂源只是临时起意前去刑部,也不必特意换上正服,只穿着一件靛蓝色的常服,裹着墨色大氅看了眼众人,这才弯腰进了软轿。 298.第298章 狭路相逢 一行人站在丞相府外,目送着安茂源的软轿愈行愈远。就听夏氏站在原地开口道:“雅儿,你累了一天,先行回听语苑吧。稍后娘让橙冉给你寻个大夫好生给你瞧下,可好?” 听着夏氏询问自己,安雅连忙垂下眼回道:“谢娘关心。” 要说今日她如此回到丞相府,最不高兴的两个人莫过于夏氏母女。对于夏氏,安雅不信以她这般的人,不会不清楚自己今日在街头与八王爷为了富贵争执的事情。 耐着性子等到方才,不就是想要在安茂源面前先告自己一状,却没想到世事无常,她倒是从山贼手里救了八王爷一命。估摸着白慕言方才的口气,白慕灏应该早已没事,回了八王府了。 只是夏氏生性心思便沉,今日怕是前去入宫陪太后,满心也是想着如何编排自己的话。反正按照太后的身份,又如何能不清楚安雅的身份,自己这些日子也并非安宁,万一太后真就听信了夏氏的编排,等待着自己的还不知是什么是什么龙潭虎穴。 “好了,都回去吧。”夏氏瞥了眼天,淡淡道。 听了夏氏的话,众人也都一同进了丞相府。安雅也才走了几步,只感觉身后有一道毒辣地眼神一直盯着自己,嗤笑了声。 这人安雅不必回头,也知道是谁。只是今日安雅不愿多与安蓉晴纠缠,就要带着叶倾城一同回听语苑。 只是冤家路窄,狭路相逢。安雅虽有心想走,怎奈安蓉晴并无此意,还未等安雅走几步,就听安蓉晴那尖锐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眉头一蹙,安雅只得转过身子,看着一脸怒不可遏地安蓉晴问道:“不知二妹叫下我是有何事?” 嘴上这般问,安雅的内心自然是知晓安蓉晴的怒意从何而来。不过是自己一厢情愿流于暗恋,如今却是一副自己的男人被她安雅抢了的表情盯着自己。 “贱人!别以为你坐了王爷的马车,就真当以为自己是王爷的人了。”安蓉晴张口便是对安雅辱骂了一通,听得叶倾城便要站出身子为安雅出头。 伸手拦下叶倾城,安雅嗤笑声。有时候自己的男人被其他人盯着,这样的感觉真是一点都不好。 “我说蓉晴啊,这寒冬腊月还未接近年关,你这就和吃了炮仗一样。作为长姐的,是不是该给你开一剂清热解毒的方子呐。” 在安雅的思维里,唯男人与财宝不可割让。如今她认定了白慕言,那么其余任何想要觊觎白慕言的人,她都没有好脸色。 安蓉晴听着安雅的话里有话,立刻想起了自己那日被安雅设计喝下马尿配锅底灰的事。一对好看的柳眉蹙在一起,就要抬起手掌嘴安雅。 安雅身形灵敏,一手便已经拦下安蓉晴向着自己打来的手,紧紧地捏在自己手中。冷笑道:“我说蓉晴啊,说不过我便要动手了么?只可惜,你两个都不行!” 说罢,安雅狠狠地将安蓉晴的右手一松,推得安蓉晴不由得向后踉跄了几步,这才被绯荷拦下,站在原地恶狠狠地瞪着安雅。 299.第299章 出口辱骂 安雅站在原地,抬眼看着被绯荷扶住地安蓉晴,“倾城,我们走!” “你这个贱人!不许走!”背对着安蓉晴,安雅便已经感觉到安蓉晴向着自己扑来的身子。便先发制人,一手钳住住了安蓉晴的胳膊背在身后,有些不屑地盯着安蓉晴。 安蓉晴被安雅钳制地动弹不得,只好开口骂到:“贱人!快放开我!” “作为长姐,我倒觉得,今日该让你知道什么叫长幼有序!”安雅原先已经准备放安蓉晴一马,她自己还要撞向枪口,也就别怪安雅将夏氏的那一份算在她的头上。 拧着安蓉晴胳膊的手用力了几分,就听骨头嘎吱作响,安蓉晴那杀猪般的嚎叫顿时响彻整个丞相府。 “贱人!放了我。这是丞相府,你敢乱来,爹娘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听着安蓉晴那喋喋不休的声音,安雅不由得凑近对视上安蓉晴道:“你一口一个贱人,娘素日最知规矩,便是这样教你和长姐说话的吗?” “娘最疼我,你少拿规矩唬我。快些放开我。”看着安雅似乎对她的话完全置之不理不为所动,安蓉晴只好朝着四周来往的丫鬟婆子骂道:“你们都瞎了吗?还不快来拉开这个贱人!” 来来往往的下人看着被安雅钳制住的安蓉晴,听着安蓉晴口中一口一个贱人的骂着。一个个都垂着脑袋不敢多言,再看时,整个院落里便是鸦雀无声,只剩下在那里安蓉晴那哼哼唧唧地痛着。 “绯荷,快去叫娘来。这贱人疯了,要造反了!”安蓉晴看着丫鬟婆子跑路,只好朝着绯荷喊叫道。绯荷看着自己小姐被安雅这般牵制住,只好战战兢兢地应了下来,还没跑几步,便被叶倾城伸手拦了下来。 “叫娘?我说蓉晴呐,你还是第一个让我看到什么叫哭爹喊叫。”勾起嘴角嗤笑了声,安雅凑近安蓉晴微眯着双眸道:“你不就是喜欢平阳王嘛。” 安蓉晴被安雅这般直白地戳穿,立刻张口道:“是又如何?” “自然不能如何?你这般咋咋呼呼,一口一个王爷看不上我,其实才是你心里畏惧吧。若真是有能耐,你便前去找王爷问个清楚,看他怎么说。” “你以为我是这个贱人一样,不知羞耻,总想着贴上王爷。王爷才不会看上你这种穷山僻壤来的女人!” 一想到安雅今日能从燕平山逃离她就来气,最让她不能接受的是,安雅真的能搬来白慕言做她的救兵,而白慕言居然真的前去。 这样的事实,让安蓉晴胸口淤积,一腔怒火难以发泄,才会让她彻底失了理智。 凭什么安雅就能让爹爹护着,凭什么安雅就能抢了她的宠爱,凭什么这样一个烂泥能得到王爷的垂青。 白慕言方才那一声关切的雅雅在她脑海回荡,安蓉晴只觉得自己胸口被怒火填充的满满当当,恨不得现在就撕破面前安雅的脸。 被安蓉晴这般辱骂,安雅竟觉得有些好笑。安蓉晴素日里虽说讨厌,但是像现在一般如同一个骂街泼妇却也是头一遭。 难不成白慕言真的有这般魅力,能让安蓉晴失了分寸如此癫狂地对待自己? 300.第300章 恶脸相向 安雅垂下眼,看着被自己钳制地动弹不得的安蓉晴,邪邪地笑了声,“贫乡僻壤?不知羞耻?至少我这穷乡僻壤来的土丫头不会变着法的想要吸引王爷的眼球,也不必自我幻想。况且王爷这般的人物,就算没了我,你以为这京城里就没别家的姑娘了么?” 安雅也不否认,大咧咧地承认了她喜欢白慕言。这话也不单单说给安蓉晴听,更是说与安雅自己。 是啊,她们家的白慕言好似真的有些抢手,安蓉晴不过是其中一个罢了。 “我呸,你果然承认了对王爷心怀不轨。我可告诉你,王爷是不会看上你的。”安蓉晴听到安雅承认,立刻变了面色,紧瞪着安雅。 对于安蓉晴的谩骂,安雅也不多言。如今由安蓉晴怎么说,白慕言都看上她了。 看着安雅沉默,安蓉晴似是得了气势,便再度开口骂道:“所以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别看王爷今个儿带你回来,不过是看在你救了八王爷罢了。你可别自己给自己长脸。” 听着安蓉晴的话,安雅手中的力道便重了几分,只听得安蓉晴立刻呲牙咧嘴地叫痛,“快放开我,贱人!” “贱人?”安雅轻眯着眼冷冷问道:“就凭你这番话,今日我如此对你也是轻的。若是你心中不服,我们就到娘那里,看看她会怎么说。” 安蓉晴一听安雅的话,心中便已经怂了几分。今日她张口闭口辱骂安雅,纵使闹到夏氏那里,她也得不来好处,更何况如今安雅风头正盛,吃亏的只会是自己。 想到这里,安蓉晴只好道:“纵使我辱骂你,你若是弄伤了我,你照样逃不脱干系,大不了一起受罚罢了。” 安雅听着安蓉晴还在嘴硬,嗤笑了声便要用力,“哦?蓉晴说这话也对,大不了一起受罚,就不知蓉晴忍不忍得下这痛。” 感受到安雅就要真的用力,安蓉晴顿时如同泄了气的皮球。她深知以安雅的性子,若是要扭伤自己的胳膊,她可是当真敢做的出来。 “我告诉你,安蓉晴。在这府里我也不怕挑明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你屡屡挑衅我,我也不是软柿子。你要是安安分分,我自然也不会与你为难。但是你非要往枪口上撞,我自然也会让你不好过!” 还没等安蓉晴开口,安雅的声音便从上方传来。字字铿锵有力落在安蓉晴的耳中,不由得让她一颤。 安雅看着被自己吓到的安蓉晴,手中一松,安蓉晴便踉跄了几步摔倒在地。而安雅自上而下望着倒地的安蓉晴,心中也是忿忿不平。 对于这种非要没事找事,还要和自己抢男人的人。安雅又不是白莲花,她可没有那么多耐性,给这种人好脸子。 更何况安蓉晴和她娘夏氏一丘之貉,纵使夏氏现在还没有和她撕破面皮。不过这母女二人,都视自己为眼中钉,这让她如何能好脸相迎。 毕竟她和夏氏之间,还隔着条真安雅的人命呢! 301.第301章 撕破面皮 安蓉晴瘫倒在地,一袭浅紫长裙沾染上了尘土。簪落钗移,倌好的青丝散落在胸前,显得狼狈不堪。 “小姐——”绯荷看着倒在地上的安蓉晴,连忙向着她奔了过来。 此时的安蓉晴,感受着身下庭院内渗着冰凉寒气的青石板,眼中盯着安雅也是无数寒意。 她安蓉晴自出生开始,便是丞相府内的掌上明珠。这些年整个丞相府就是她和安蓉瑶那个胆比鼠小的庶女,她何时受过如此大的屈辱。 自从安雅入府,夺走了安茂源对她的宠爱,如今连着白慕言都被安雅勾了魂。她安蓉晴不傻,这些日子里发生的事她都历历在目,白慕言对安雅如何,傻子都能感觉到是与众不同的。只是她不服,就这样一个从暮锦城来的祸害,如何就能入了白慕言的眼。 想到这里,安蓉晴便是无穷无尽的恨,那一双放在青石板上的双手不由得攥紧,露出根根分明的青筋。 “小姐,快些起来吧。”绯荷看着倒地不起的安蓉晴,便要伸手将安蓉晴扶起。 看着绯荷递来的手,安蓉晴抬起右手便是一计狠狠地耳光,“滚——”望着四周那些躲在暗处偷偷观望地丫鬟婆子,安蓉晴更是吼道:“再看就把你们一个个家规处置了!” 被安蓉晴这么一骂,众人顿时一个哆嗦,垂下眼四面散开,不敢多言。 而绯荷更是捂着自己面颊,强忍着自己眼眶中的晶莹。弱弱地开口:“小姐,我们起来吧。” 似是打了绯荷一巴掌,安蓉晴心中的火气这才降了几分,这才伸出右手让绯荷扶着自己起了身子。 “安雅,你敢推我。从你一进府就和我对着干,我安蓉晴也不是吃素的,你就等着看吧!”看着自己略微红肿的手腕,安蓉晴的眼里更是渗出无尽的阴冷,在心里暗暗道。 安雅望着面前的安蓉晴,不由得摇了摇头道:“倾城,我们走。” 安蓉晴彻底与安雅撕破了面皮,而夏氏在主院内,心中也不平静。 看着桌上放着的茶盏,夏氏只觉得心中忿忿难耐,一手抓起甩在了地上。哗啦一声,惊得在屋子里伺候的丫鬟们均是一颤,垂着头不敢多说一句。 绯荷看着发火的夏氏,立刻向着四周的丫鬟使了个颜色。这些丫鬟心中本来就是绷着一根紧弦,如今像是如临大赦,一个个争相恐后地退出了屋子。 “夫人,您何必这般动气呢。”橙冉一边为夏氏斟满茶,一边出声劝道。 听着橙冉的话,夏氏这才长吁了口气,右手却是重重地拍上桌面,“这丫头也不知走了什么大运,三番五次都能化险为夷。如今还不知使了什么手段,连带着平阳王都为她出头。果然和她娘幻澜语一样,都是个勾引男人的狐媚子!” “夫人,小心隔墙有耳。”听着夏氏后面的话,橙冉连忙开口提醒道。 被橙冉这般一提醒,夏氏这才意识到自己确实有些口不择言,敛了面色上的情绪。 302.第302章 一箭双雕 橙冉看着夏氏收了情绪,便立刻将手中的茶盏递了上去,宽慰道:“夫人莫要动气,不过是恰巧的运气罢了。若是没平阳王,她也不见得能立上功。” “可惜平阳王去了,她这救了八王爷的功也立了。”夏氏端起茶杯饮了口,没好气道。 听着夏氏的口气,橙冉再度开口道:“夫人这是太多担忧,就算立了功又如何?夫人还是要知道,太后娘娘如今可是听了咱们的劝。” 得了橙冉的提醒,夏氏的面色这才有了些改善,看着自己手上鲜红的丹蔻道:“太后听了劝又如何,这五皇子选妃,还得他自己和南凝王决定。更何况,依我看那南凝王这次可是想娶回个公主和亲的。” 夏氏这话倒也说的没错,这次南凝王携儿女前来北辰,不仅是因上次映瑾月逃离京城示好,也是深知映瑾月此番和亲是进宫无果,只能被指配给北辰的王爷,而且最大的可能,便是七王爷白慕靳。 如今东番崛起,南凝在诸国之间地位岌岌可危。而为了携两国之好,映瑾月这步棋算是废了。 所以映瑾年前来和亲,最好的方式便是娶回北辰一位公主,以裙带关系加固两国联盟。 “可是圣上膝下无子,当朝公主也笼统不过三位,大长公主去年早已出嫁,如今适龄的公主也就淳太妃膝下的那位。” 橙冉没有点名,夏氏倒是清楚她口中所言之人。 先帝的淳太妃算是福泽深厚,为先帝诞下一位皇子和一位公主。一个便是当今的八王爷白慕灏,另一个就是橙冉口中没有点名的白初雪。 说起白初雪,京城内也算是无人不晓。虽与白慕灏相差四岁,那是那性子可是如白慕灏那个混世魔王如出一辙,并不是个省事的主。 “她如今陪着淳太妃在外养病,连五皇子的面都没见上。应该不会选她吧。”说这话时,夏氏的心中也是隐隐有些不确定,毕竟对于太后而言,这样一个刁蛮公主,嫁出去也是省了不少心。 “夫人,虽说太后娘娘并不想嫁个公主给南凝,但是若嫁初雪公主,保不准太后就会同意了。更何况,奴婢听说,淳太妃的病似是好了许多,皇上还说让淳太妃带着初雪公主回宫过年呢。” “有这回事?”夏氏倒是惊愕了几分,也不由得重新思量了橙冉的话。毕竟对于太后而言,心中也是不喜这位初雪公主,到时候让她嫁出去,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看着夏氏面色凝重,橙冉连忙道:“不过夫人放宽心。奴婢瞧着那五皇子,谦逊有礼,温润如玉,也是个心气儿高的,不见得瞧得上初雪公主。” 话虽这般说,夏氏的心里还是有了几分忧虑。她觉得最近还是要盯紧了宫里的变化,可别坏了她要将安雅嫁到南凝的计策。 “你差几个人打听下今日宫中的事,看看今日皇上设宴,五皇子的口风,看上的人是不是听语苑的那个。” 如今安雅勾搭上了白慕言,而安蓉晴又倾心白慕言,若是能将安雅嫁走,也算是一箭双雕。 303.第303章 出门喝茶 安雅和叶倾城一进听语苑,就见紫苏等人凑了上来,泪眼婆娑地望着安雅,“小姐,您可算回来了。” “你哭个什么劲啊。”看着紫苏满眼泪光,安雅伸手戳了下她的额头。 “奴婢都听说了,说小姐给燕平山上的山匪掳走了。”紫苏擦了擦自己眼角的泪,连忙道。 听着紫苏的话,安雅反倒嗤笑了声宽慰道:“我这不是没事嘛,你这般哭丧个脸,还以为我出事了。” “呸呸呸,马上就要过年了,小姐可莫要胡说。”紫苏一听安雅的话,立刻说道。 安雅笑了笑,看着紫苏道:“既然都快过年了,你可不要胡思乱想了。” “好,那小姐饿不饿?有没有受伤?要不先换洗个澡,换身干净的衣裳?”紫苏听了安雅的话,忙不迭地问着其他。 对于紫苏,安雅只好无奈地摇了摇头道:“先洗澡吧。” 听了安雅的吩咐,听语苑的众人顿时忙碌开来。伺候着安雅沐浴完毕,夏氏那边指派的大夫也已经在外候着,细心地为安雅把了脉,这才开了些静心调养的方子离开了听语苑。 剿灭燕平山山匪果然传到了宫中人的耳里,不消几日,宫里的赏赐便络绎不绝地抬到了丞相府,连带着八王爷都派了家奴为安雅送来了救命之礼。 而安茂源身在朝中,更是得了好几日大臣的赞许,也让他的面子荣光了好几日。只是难为了夏氏和安蓉晴,看着风头如此盛的安雅,心中便是更忿忿不平。 不能出府,安雅只好和叶倾城等人在听语苑里热闹。好在安茂源吩咐让安雅静养,不要大多人前来打扰,所以安雅也是美其名曰在听语苑静养了五日,实则是乐得清闲,每日吃了睡睡了吃,俨然一副养肉的姿态。 不过自安雅回府的第二天,天便骤寒了几分,连下了两日的大雪,为整个京城染上了一层白茫茫的皑皑之色。 这日抱着手中的避寒玺,安雅与叶倾城窝在屋内下着五子棋。对于围棋,安雅是一窍不通,而叶倾城更是叶家庄这般的江湖出身,更别提下棋这样的雅事。 幸好五子棋简单易懂,更是容易上手,叶倾城与安雅下了几盘,也是喜欢上了这下棋的方式。 “喂,你怎么又赢了。”看着安雅落子连成一线,叶倾城立刻皱起了眉头,伸手四下一推,便弄乱了整盘棋局。 看着叶倾城如此的模样,安雅反倒嘲笑了番,“怎么?下不过就悔棋啊。” “谁让你今天连赢我十几盘,没意思。” “还江湖儿女呢,难不成下次与你斗武,打不过你也悔了不成?” 听着安雅的话,叶倾城连忙道:“才不是呢。都下了五天棋,我赢你拢共一双手都数的过来,没劲!” “那什么有劲,出府玩有劲?” 叶倾城一听安雅的话,眸子瞬间亮了几分,看着安雅道:“你也觉得出府好玩。”还没等安雅开口,叶倾城就道:“莫不然我们出府喝茶去?” “就知道玩。”嘴上这般说,安雅的心里却也是蠢蠢欲动。 304.第304章 外出离府 叶倾城看着安雅,立刻接着道:“对嘛,还是要出去的,外面的天儿都晴了。” “还有十日就要过年了,京城里铁定热闹的紧。我们也出去看看。”望着安雅还在思虑的模样,叶倾城继续给安雅灌着迷魂汤。 还没等安雅开口,只听得窗子哗啦一声发出一声巨响。顺着声音,安雅和叶倾城均向外看去,只见一道黑色的身影便已经跃出院子。 “墨影?”看着那黑色的背影,叶倾城开口问道。 前些日子她与墨影一同在燕平山上剿匪,故对墨影的身影十分熟悉。 “看来今天真的要出去的喝茶了。”看着墨影离去的方向,安雅开口道。 还算白慕言有点良心,五日消失,今天还知道来找她。 换了一袭青绿长裙,安雅裹好狐裘,这才同叶倾城一齐出了府。大雪收起,天已经放晴了两日,街头上的积雪早已被清扫,唯有两侧屋顶的青瓦上还积着一层为融化的白雪,看起来一片白茫茫,参差交错。 出了丞相府,安雅和叶倾城才走了小半里路,便从角落出来了几个轿夫抬出软轿,一路将安雅和叶倾城抬向城中。 晃悠悠地轿子缓缓落了地,轿夫这才帮着安雅掀开轿帘。安雅探出头,只见轿子停在了京城内最大的酒楼,太白楼。 一见安雅和叶倾城踏了出来,太白楼外的店小二连忙凑了上来,“二位小姐,上面请。” 跟着店小二一齐踏上了二楼,就见墨影站在门外,见到安雅和叶倾城时,依旧是面无表情,似乎方才潜入丞相府的人根本与他毫无干系。 而墨影上下打量了番前来的安雅和叶倾城,他对于面前这个主子心悦的人倒是毫无看法,只是觉得安雅身无所长,也不知主子究竟看上了安雅哪一点。 只是主子的想法,他身为一个属下又何须多想。 对于这般的墨影,安雅也不在意。推开房门,便径直走了进去。 此时的白慕言正站在窗前,负手而立。一手执着茶盏,静静地看着窗外的景色。 “来了?”听着房门发出声响,白慕言这才回了头,眉眼含笑地望着安雅。 被白慕言这般望着,安雅反倒有了些害羞。不知为何自从她与白慕言确定了关系好,看到他时,总是有些隐隐的害羞之意。 “嗯。”轻轻嗯了声,安雅便和叶倾城一同坐了下来。 还未等安雅再度开口,就听到楼下一阵嘈杂,随后门被轻轻叩响了几声,“三哥?” 听着门外的声音,安雅倒是一怔,看着白慕言问道:“八王爷?” 对视上安雅,白慕言不置可否,只是放下手中的茶盏淡淡冲着门外道:“进来吧。” 得了白慕言的允许,白慕灏这才推开了房门。一见到安雅和叶倾城已经坐在雅间内,白慕灏倒是毫无诧异之色,只是看着安雅问道:“倒来的很早嘛。” 看着进来的白慕灏,这下换成安雅不解了。难不成今日白慕言叫她出来,还叫了白慕灏? 305.第305章 琉璃棋盘 看着安雅那诧异的模样,白慕灏反倒开口道:“是本王叫我皇兄寻你出来的。” “不知王爷寻安雅出来有何贵干?” “本王前些日子派了人去丞相府,听说你在府内养伤?”白慕灏坐了下来,开口问道。 听着白慕灏的话,安雅一想到自己那五日在听语苑里与叶倾城下了五日的五子棋,只是嗤笑道:“无事,不过是图个安静罢了。” 对于安雅所言,白慕灏看了眼身侧的家奴做了个眼神,家奴便向前一步双手捧上两个锦盒。 安雅看着递上来的锦盒,轻笑了声,“王爷不是已经送过礼么?听说还不薄。” “本王听三皇兄说,你最爱宝物。” 瞥了眼依旧站在窗旁的白慕言,安雅不由得白了他一眼,复而看向白慕灏笑道:“对啊。所以不是宝物的话就拿回去吧。” “这是本王父皇在本王幼时送给本王的一盘琉璃棋盘。这些琉璃各个都是珍品,晶莹剔透。棋盘更是上等的沉香木,这份礼,本王觉得不低了。”说着,白慕灏将左边的锦盒向着安雅推了过去。 “这一份,是本王赠予叶倾城,叶姑娘的。若不是她带和无双前去寻我三皇兄,怕是本王和无双都要丢了性命。”瞥着眼前的锦盒,白慕灏再度开口道。 听着白慕灏的话,安雅和叶倾城都憋着一股子笑。若是让白慕灏知道,自己最后好不容易跑出去,白慕言还派着底下的人佯装山匪满燕平山追着他跑,也不知他到底还能不能说出感谢的话。 想到这里,安雅不由得借着余光瞄着一旁的白慕言。只见他坦然自若,对白慕灏的话置若罔闻,丝毫没有半点不妥的神色。 还真能装啊!安雅对于此刻白慕言的淡定不由得暗暗腹诽,怪不得这些年一直能隐藏的这么深。 转眼看向面前的白慕灏,今日的他似是褪下了素日里的桀骜不驯,对着安雅的语气也是客气了几分。 打开白慕灏递来的锦盒,一排琉璃棋子整整齐齐的摆放在内。配着黑褐色的沉香棋盘,显得晶莹剔透,一个个闪耀着通透的光辉。 嗅着锦盒内透出的沉香蜜香,安雅看着那一个个琉璃棋子,明显不是普通成色,正如白慕灏所说,均是上品,价值不菲。 这一份礼,确实真的不低,称得上宝贝。 看着锦盒内的东西,安雅垂下眼浅笑了声。半响只伸出二指又将锦盒退了回去,“八王爷,收好吧。” “你看不上本王的礼?这可是父皇赠予本王的。”看着安雅退回棋盘,白慕灏有些诧异。不是说安雅喜欢珍宝么?难不成一个丞相府的千金,当真连如此的宝贝都放不到眼中了么? 想到这里,白慕灏就有些暗暗窝火。若不是他想着安雅愿意为他只身犯险救他一人,还受了伤,他才不会耐着性子如此对待安雅。 抬起眼,安雅看着白慕灏就欲发火的模样,微微勾了勾唇角道:“正因为是先皇赠予王爷的,我才不要。” 306.第306章 退回礼物 “你难不成连父皇的东西都看不上?”听着安雅的话,白慕灏冷笑了声。 “不,不是看不上,是不能收。”对上白慕灏的那一双微怒的眼,安雅从锦盒内拿出一颗琉璃棋子,放在二指之间款款把玩了番,倏地开口问道:“王爷很喜欢这个吧。” 白慕灏听着安雅这么突如其来的问题,先是一怔,半响开口道:“与你何干?” “琉璃多自泪,王爷常常用它下棋吧。”捏着手上的那一颗琉璃棋珠,映在窗外照射进的日头下,反射说五彩光芒。 白慕灏看着安雅二指之间夹着的那一颗棋珠,分明是常常把玩才留下的磨损。旧时的心弦蓦地在心中似被人抚起,白慕灏的眼中泛起阵阵波澜。 “这是先皇赠予王爷的,王爷又那般喜欢。我虽然喜欢宝贝,但是还没有夺人最爱的毛病。”当然,偷得就另当别论。剩下的话安雅藏在心里并未说出,毕竟偷的东西,她又如何知道是不是对方最喜爱的东西。 而白慕言听着安雅的话,也是抬起那一双凤眸,盯着安雅。那眼神中流露的目光似也是质疑安雅这一席话的真实性。 他可是记得,他家雅雅第一次潜入他平阳王府,也没少顺他心仪的宝贝。 安雅看了眼白慕言看着她的眼神,深知白慕言的意思,只好佯装无视,别过头看着白慕灏。 接过安雅手中的那一颗琉璃棋子放在手心之中,白慕灏看着棋子有些怔怔出神。 “先帝三十一年,西钺前来北辰,赠予父皇三百六十一枚琉璃珠。适逢本王六岁生辰,父皇便用这三百六十一枚琉璃珠打磨成棋子赠予本王。”说这话时,白慕灏的声音缓缓地,似是带着前尘旧事里的回忆之色。 若是白慕灏是这北辰京城内里桀骜皇子,那也仅仅是他白慕灏八岁之后。 犹记得当年,父皇常常来母后的寝宫,四人常伴。父皇教他下棋,母妃抱着妹妹在旁观棋,在那墨色的深宫内,有着说不出的幸福之色。 直至母妃误闯父皇禁地,那一天,他第一次看到父皇掌捆母妃。 自那以后,母妃便带着他和妹妹,独倚宫门,远远望着父皇的寝宫,眉眼里总有着说不出的伤心之色。 想到这儿,白慕灏嗤笑了声,将手中的琉璃棋子放回锦盒内,看着安雅道:“本王的礼,你确定不收?” 望着方才白慕灏眼中流出的伤感之色,稍纵即逝。安雅摇了摇头道:“我怕王爷送给我之后,若是哪天后悔了,我可是不归还的。所以还是等王爷自己拿定主意,在说愿不愿赠与给我。” 说着,安雅扣上锦盒的盖子,向着白慕灏的方向推进了几分。在白慕灏还未开口之际,便拿过了一旁要赠予叶倾城的礼物道:“还是看看王爷送倾城何物好了。” 将手中的锦盒递给一旁的叶倾城,安雅挑眉道:“倾城打开看看,若王爷送给你的不是宝贝,我们可不要,毕竟你也是王爷半个救命恩人呢。” 307.第307章 相交成友 白慕灏看着安雅那行云流水的动作,先是一怔,随后笑了几声,不动声色地将面前的锦盒收了回去。 他又如何听不出安雅话中的含义。 如今看来,若是真的将琉璃棋盘赠予安雅,他这心里确实还有股子说不出来的后悔。 “本王倒觉得这琉璃棋确实贵重了些,还是届时送你些别的为好。”说着,白慕灏便让人收了面前的锦盒,端起桌上的茶盏浅浅地呷着茶水。 安雅借着余光,看着白慕灏面色的变化,也不戳穿。抬眼看向一旁的白慕言,只见他依旧饮着茶水,仿若置身事外。 “哇,真好看。”叶倾城已经打开锦盒,看着放在锦缎之上的那一个祖母绿戒指,不由得开口赞叹道。 而安雅看着叶倾城锦盒内的戒指时,只觉得自己眼睛都已经要变成绿色,闪烁着盈盈贪财的光辉。 这一个祖母绿戒指,分明比方才那个琉璃棋盘值钱多了好吗? “王爷,您府上还有么?我拿方才的琉璃棋盘换。”看着锦盒内的戒指,安雅不由得抬起头朝着白慕灏谄媚一笑问道。 “你的意思觉得本王给你的琉璃棋盘不值这一个祖母绿么?”白慕灏眯起双眸,朝着安雅挑眉问道。 他父皇送给他的琉璃棋子,分明才是最值钱的物什好吗?白慕灏不由得在心里将安雅暗暗鄙视了番。 然而安雅听着白慕灏的话,心中立刻道:“废话,哪有这祖母绿戒指值钱,这成色,这光泽,这水色,妥妥完爆方才的琉璃棋子。” 只是心中这般想,安雅嘴上却还是道:“怎么会!先皇所赠,就算是一根筷子那也是皇恩浩荡。只是如今这棋盘和棋子不是还给王爷了么。所以我倒觉得这祖母绿戒指更好看一点。”说着,安雅的声音扬高了几分,“王爷,我好歹也算你的救命恩人,你方才还说届时送我别的,难不成这么快就不算话了。平阳王还在这里呢,你要是不算数,多丢面啊。” 白慕言看着自己家的雅雅那般猴急的模样,隐藏在茶盏下的嘴唇不自觉地向上扬起。 不就是一块祖母绿戒指么?他们家雅雅至于这般。若是他家雅雅要,他府中还有成箱的物什等着安雅去随意挑。 “八王爷,难不成你府上就这一块啊。你不至于这般穷吧。”看着白慕灏久久不开口,安雅忍不住出声道。 “本王呸!你才穷呢!”听着安雅的话,白慕灏只觉得胸口一门,立刻睁大了双眸回道。 虽说他确实没有他三皇兄白慕言有钱,但也没有像安雅说的那般。听着安雅的口气,仿若在质疑他这个王爷是不是活的一穷二白。 “那王爷那般迟疑做什么?”眯着双眸,安雅狐疑地盯着白慕灏。 难不成是他将白慕灏的财产值估的有些高,把北辰所有王爷都当做白慕言了?也不对啊,至少看着那七王爷白慕靳人前人后,就像是腰缠万贯呐。 正想着,就听白慕灏道:“本王要送你的,是能和本王相交结友的资格!” 308.第308章 强迫结交 安雅听着白慕灏的话,刚含在嘴中的茶水便一口气喷了出来,看着白慕灏哭笑不得道:“王爷,你说什么?” “本王说,给你与本王结交的机会。”看着安雅如此失态的模样,白慕灏这才缓缓将话重复了便。 对于白慕灏说的这礼,安雅连忙摆手道:“王爷,您这礼太大了,我可承受不起。” 开玩笑,她安雅活了两世,还第一次听说有人将交朋友当做大礼赠予别人。都说交友人以类聚,物以群分,一想到自己届时跟在白慕灏身后,成了欺民霸市的主,安雅就有些恶寒。 虽说她确实喜欢狐假虎威,但也不是作威作福啊。更何况,若是要打着王爷的噱头,那她还不如借着白慕言的势。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是不愿意了?”看着安雅那连忙拒绝的模样,白慕灏不由得眯起双眸盯着安雅。 这一次,白慕灏可是在安雅身上接二连三地感受到深深的无力感,一边退回了他父皇赠予自己琉璃棋子,如今更是想都不想地拒绝了自己。 白慕灏感到很无力,深深地感觉到了什么叫不给面子。 “王爷,您这话就说的不对了。我不和您结交的原因是因为您可是当今北辰堂堂的八王爷,而我不过是一个管家小姐,与您那可是云泥之别。您对我而言,那可是望尘莫及。所以啊,我何德何能能和王爷交上朋友。” 对于安雅的话,白慕灏只是微微冷笑了声,“本王可给你这机会。你可知道,这北辰多少人想要结交本王?” 听着白慕灏的话,安雅一耸肩道:“王爷,我都说了,是我配不上王爷您。” “本王说配的上就配得上!”白慕灏直接开口道。 一旁的白慕言听着白慕灏的话,一对剑眉不由得紧蹙了几分。这结交就结交,但白慕灏这话怎么他听着那么不是滋味啊。 而安雅对于白慕灏的话,也是一怔,“王爷,您可别省略后面的话,可别让人给误会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安雅和白慕灏还有什么不清不楚地关系呢。 最重要的是,旁边还有着白慕言这一个大活人。让谁误会了也不能让白慕言给误会了! “本王可是看你救了本王的性命,这才提出,你可别不知好歹!”白慕灏看着安雅那连忙和自己撇清关系,划开界限的模样,只觉得自己的内心受到了一万点伤害。 自从他白慕灏见到安雅之后,三番两次被她当街阻拦,如今又三番两次的被她拒绝。还有安雅那一脸嫌弃的表情更是闹哪样? 和他白慕灏交友,让她觉得很丢面么? “王爷,您怎么说不听呐。我是救了您性命没错,我不是都说了,想要和倾城一样的祖母绿嘛。是您非要上赶子和我结交的。”听着白慕灏语中的五月,安雅不由耸肩道。 她倒没看出来,这白慕灏还是个这样的主,强迫别人和他交朋友啊。 虽说自古帝王少真情,那也不必这样非要拽着她不放,要是她安雅没记错的话,白慕灏和她之间,还有许多仇怨呢。 309.第309章 飘忽不定 白慕灏听着安雅的口气,立刻一拍桌面道:“你敢这么和本王说话!” 一旁一直缄默不语的白慕言倏地眯起双眸,凝结起无形的冷意瞥向白慕灏。一时间整个屋内的温度都好似骤然降低了些许,使白慕灏只觉得有一股无形的压力压抑的他难以承受。 白慕灏看着一直缄默不语的白慕言此时正微眯的凤眼紧盯着他,不由得让他的心有一种毛毛的感觉。 他似乎方才已经忘记了自己还有一个三皇兄待在屋子内,如今当着他的面便发火,或许看在白慕言的眼中,便是视他无睹。 想到这里,白慕灏也不由得暗暗咽了口唾沫。虽说他清楚如今的白慕言已经非原来的白慕言,但现在白慕言这般眯起凤眸,却对白慕灏而言,也是一股无形的压力。 “皇兄,我……”白慕灏有些语顿,借着余光瞄着白慕言面上的变化。 安雅看着突然骤静的屋内,自然知道这是白慕言因为白慕灏对她的无礼而动了气。如此想来,安雅的心里还是有一股说不上来的甜蜜,这样被人护着的感觉也是别有一番滋味。 望着白慕灏有些语顿的模样,安雅暗暗嗤笑了声,也不知白慕灏素日里究竟在这些人心里留下了多么不可磨灭的印象,一个个见到白慕言均是如此的客气。 挑眉望向白慕言,安雅示意他不要如此。而白慕言看着安雅递来的眼神,虽然不语,面色上依然是淡然如水,眼中的冷意却是已经消失殆尽。 虽说他有心护着他家雅雅,毕竟他的语气都舍不得对安雅这般重,他的八皇弟也不知道从哪吃的胆子,这般对他家的雅雅如此语重。 只是如今安雅让他收敛,他又如何能拂了安雅的意愿。 白慕灏借着余光,偷偷瞄着一直缄默不语却又周身气压降低的白慕言。此刻的他依旧是一言不发,但是眼中的冷意却早已降了几分。 看着如此的白慕言,白慕灏这才偷偷地长吁了一口气。许是方才太过置气了,已经忘记这屋内还有一个当年叱咤风云的平阳王。 “你瞧着本王做什么?”白慕言抬起双眸,对视上白慕灏一直若有若无偷瞄着自己的眼,开口道。 语气依然是平淡如水,听不出喜怒来。 “我…我瞧皇兄怎么一直不说话。”白慕灏听着白慕言倏地开口,一时紧张的竟忘记本王的自称。 虽说他素日里一直称为诸位王爷中最桀骜不驯之人,但白慕灏内心深知,这京城内,他最惧怕的人,除了如今坐在龙椅上的二皇兄,那便是当年为北辰开疆扩土的三皇兄白慕言了。 “呵,本王一直听着你说啊。”对于白慕灏的话,白慕言只是嘴角一勾,轻笑了声。 听着白慕言那一声不轻不重的笑声,白慕灏只觉得自己内心一颤,看着白慕言的眼神都有了些飘忽不定。 “皇兄,我觉得,今日还是多谢你将安小姐约出来,本王想着今日府里似是还有些事,不如届时我们再约如何?” 310.第310章 语气诡异 白慕灏说着话,心里却已经是万千思绪飘过。方才他一心觉得安雅不愿便是拂了他的面子,如今他好像有些察觉到了一丝诡异。 貌似他这个素日里传言不近女色的三皇兄,真的对面前的安雅有些不同。 自前些日子太后娘娘的生辰宴,白慕言为安雅说话,以及那日燕平山上,叶倾城竟然能请得来白慕言亲自出府上山剿匪,白慕灏的心里就隐隐觉得,貌似他的皇兄对安雅真的有些不同。 想到这里,白慕灏的心里更是有了几分笃定,如今他再也不能像曾经那样与安雅相斗了。 “嗯?”而一旁的白慕言垂着眼,似乎根本不在意白慕灏内心的小九九,只是淡淡地从鼻翼间发出一声。 “皇兄,我意思……”白慕灏听着白慕言的语气,只好硬着头皮将方才的话再说一遍。 还未等白慕灏的话说完,就见白慕言抬起双眸,“知道了。” “哎,王爷。你怎么就要走了。”安雅看着白慕灏就欲起身,连忙开口追问道。 被安雅这么一叫,白慕灏身子一顿,转过身子看着安雅道:“叫下本王何事?” 话虽这般说,白慕灏的眼神却是若有若无地瞥向白慕言,便要窥探白慕言面色的变化。 “那既然王爷有事,那我也便不留了。不过我还是觉得,王爷若是能将礼给我换成那块祖母绿戒指便再好不过了。”安雅一挑眉,笑意悉堆眼角。 如今白慕灏被白慕言惊到,她现在不开口要,说不定以后可就没机会了。 “呃,此事再议。待下次本王亲自去丞相府,你与本王再详谈此事。”白慕灏看着白慕言面如平静,干咳了两声就要离去。 安雅望着白慕灏逃离的背影,还欲开口,就见一直垂着眼不语的白慕言倏地抬起双眸,看了她一眼,这才噤了声。 听着门外安静下来,白慕言这才挑眉望向安雅,开口问道:“就这么喜欢祖母绿?” 安雅被白慕言这么一问,也有些语顿。若说她第一眼看见那块祖母绿戒指,确实勾起了她的觊觎之心,如今欲/望冷却了下来,她更多的是想要拒绝白慕灏那个与她结交的要求。 而叶倾城捧着手上的锦盒,感受着屋内的气氛,立刻开口道:“我去楼下看看有什么糕点买的。” 说着便站起了身子,走了两步,又复而退了回来,将手中的锦盒塞到安雅手中,“既然你喜欢,你就拿着。”说罢,叶倾城的人便闪了个没影。 这一下,整个屋子便又陷入静谧无言的安静里。 修长的指尖一挑,安雅的怀中的锦盒便被打开,白慕言挑出其中的祖母绿戒指方才眼前细细把玩了番,半响抬起眼看向安雅又问道:“就这么喜欢这种?” 而安雅听着白慕言的话,估摸着其中的语气,怎么听都有股子说不上来的酸气。 这下就换做安雅有些看不懂对面的白慕言,不就是看上块祖母绿戒指,这白慕言的口气就好像是她安雅看向白慕灏这一整个人了一般。 311.第311章 干醋横飞 安雅被白慕言这般死死盯着,只觉得头皮发麻。 “你干什么这么盯着我。不就是一块祖母绿戒指嘛,你这口气好像是我红杏出墙了一般。”安雅别过头,不去看白慕言的表情。 “大不了不要了呗,我瞅着你那八皇弟,也是个铁公鸡。你瞧瞧,给我刚送的什么嘛,哪有祖母绿贵重。”安雅不由得低声嘟囔了几句。 白慕言耳梢微动,便将安雅的话听了个清楚。淡淡道:“对于八皇弟而言,那或许是他最珍贵的东西。” “最珍贵还送给我。”饶是嘴上这般说,安雅的心里却是如明镜一般。她方才看着那些棋子分明都是被天天把玩而留下的痕迹,看的出来,白慕灏是时常打开这棋盘,手执棋子。分明是很在乎先帝赠予他的这一盘琉璃棋子。 听着安雅的话,白慕言只是嗤笑了声,复而开口道:“慕灏七岁那年,淳太妃因错使父皇震怒,从此再未踏进淳太妃寝殿一步。自那以后,淳太妃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若不是有慕灏和初雪相伴,怕早已薨了。” 抬起眼,白慕言不由得想起幼时。在他的印象里,父皇与母妃一向是相敬如宾,父皇总是前来母妃寝殿,只是静静坐着,相互对视,一同饮茶下棋。 当年淳太妃惹得龙颜大怒,父皇前来自己母妃寝殿的日子也是日渐变少。那些年,母妃总是静静坐在寝殿内,看着父皇曾坐的位置暗暗出神。 父皇是天下人的圣上,更是整个后宫女子的依靠,对于天下苍生而言,他或许是明君。而对白慕言而言,他却不是一个好夫君。 安雅看着白慕言突然的静谧,不由得开口问道:“慕言?” 听着安雅的声音,白慕言收起满目浮华,继续道:“其实慕灏幼时是我们几个兄弟里,最乖巧的那一个。只是自淳太妃盛宠不在,慕灏也逐渐性情大变,或许他一直以为,若他闯了祸,父皇便能多注意他一点,更能多注意淳太妃一些吧。” “先皇嫔妃众多,淳太妃不过其中一个。八王爷把一切想的太过简单,若非先皇有情,怕是因此都会迁怒于淳太妃吧。”听着白慕灏的话,安雅不由得怔怔出神,没想到对于白慕灏这般,原来还有这般不为人知的过去。 对于安雅所言,白慕言敛起眼中的情绪,闷闷道:“怎么?我们家雅雅心疼了?“ 听着白慕言语气中的诡异的情绪,安雅一挑眉,“你这话里怎么醋味横生呐。” “有吗?”白慕言眉梢一挑,复而看向安雅,“我可是还记得燕平山上,我们家雅雅可说自己倾心我八皇弟许久,久久不得,愤恨难耐。” 安雅被白慕言点起旧事,只觉得面色一窘,“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你提它做什么?” “哦?不过五日,怎么就成了陈年旧事了?” 白慕言的语气酸酸,干醋横飞。不知为何,他越发瞧着他那个平日里不甚打交道的八皇弟不爽了。 312.第312章 甘之如饴 安雅听着白慕言那语气中的酸味,不由得嗤的笑了一声,“素日里觉得你都淡漠不言,怎么今天就一股子醋味。” “对啊。”对于安雅的话,白慕言不置可否,只是一挑眉看着安雅,“我的心可比针眼还小呢。” 安雅听闻白慕言的话,只是瘪瘪嘴道:“看来我在你心里也没有多大的位置嘛。” “胡说,难不成这么久了,你还看不出么?”白慕言对于安雅的话,却有些委屈。 “你都说了,你的心比针眼还小。就算你满心是我,也不过这般大点的地方。”说着安雅捏着左手小指比划道。 白慕言不由得失笑了声,伸出修长的食指探上安雅的额头道:“净会胡说。”说罢,在安雅还未反应过来之际,那带着白慕言独特的芬芳之气便覆盖了上,堵住了安雅的嘴。 安雅被白慕言这般一亲,还想要说的话只能哼哼唧唧地冒出几声,就感觉到唇上的一轻,白慕言的声音随之而来,“下次在胡说,就不让说话了。” “怎么?你莫不然还要毒哑了我?”安雅不由得翻了个白眼,如翼的长睫上下翻飞。 听着安雅的话,白慕言并未多言,整个身子便又俯身而下,遮住了安雅眼前的光线,唯有白慕言身上依稀散发的檀香芬芳。 白慕言睁开双眸,看着离着自己咫尺之近的安雅,如翼的长睫在眼睑上形成一层淡淡的阴影。 领口里若有若无散发出金香玉的幽香,夹杂着发丝中花露味。 他明明方才醋意横飞,想要听她家雅雅如何给她解释燕平山上的话。虽说内心深知不过是为了逃脱一时的说辞,可自从他心中被眼前的可人所占满,白慕言的只觉得自己情绪也居然会安雅的一颦一笑而感染左右。 不过,他甘之如饴。 久久,安雅才感觉面前的白慕言身子一收,离开她的唇畔,腰肢被他的大手一揽,安雅便径直到了白慕言的怀里。 下颚蹭着安雅的秀发,白慕言道:“慕灏说与你相交,不是假话。” “嗯?”被白慕言亲了许久,安雅整个人瘫软在白慕言的怀中,轻轻的应了声。 挑起安雅胸前的一缕青色,轻轻绕指,白慕言眉眼低垂,看着安雅的面颊道:“便是在宫中太久,这些年,他许是已忘了如何与人相交。如今他既能说出口,那便是真心与你交友。这孩子,没什么坏心肠。” “我知道。”安雅靠在白慕言怀里,点了点头。 “况且还记得之前我曾告诉过你,慕灏性子不坏,只是易受他人挑拨。而如今他能主动提出与你相交,那你岂不是更可以借他的手,去查你想要知道的事?”白慕言一边绕指着安雅的青丝,一边说的慢条斯理。 听着白慕言的话,安雅的眸子一沉,略微有些思索。 也不知是这些日子太过悠哉,还是自己不愿娶多想。如今来了京城已经小半年,姥爷那边还生死不名,丞相府里的秘密她依旧一无所知。 这一刻安雅突然有一种深深地无力感,她好像,一点用的都没有。 313.第313章 密不可分 似是感觉到怀中安雅情绪的变化,白慕言这才凑近了几分,贴着安雅的面颊轻声道:“不必多想,还有我。” 他的话,在这寒冬之际,如同三月春风,亦或是雪日暖阳。似轻羽落地,拂过心头,有一种说不出的满足和安心感。 对于安雅而言,白慕言无论是一开始烟蔓身份,佯装女儿身,亦或是向她袒露身份,表明心迹。 白慕言在她面前,一直都以我自称。那是一种完全放下了身段,收敛下了皇室的光环,真正的白慕言。 安雅心中触动,轻声回道:“我信你。” 这三个字看似简单,却包含着无尽的情感。是这些日子里从初遇到相识,相知,相爱的过程。在遇上白慕言之前,安雅从不相信缘分,如今看来,她与白慕言从暮锦城第一次盗取金香玉时,冥冥之中就如同齿轮契合,逐渐密不可分。 纵使他们之间相隔许久,相隔千里。 如今想起当时与白慕言相互变化身份,白慕言那一口一个相公如同跟屁虫一般跟在她的身后,那时候的她还常常胡思乱想,对她自己的感情摇摆不定,一度产生怀疑。 现在想想,白慕言敛起身份,在她身侧不知偷偷保护了多少次。安雅不由得轻笑了声。 “雅雅,笑什么?”听着安雅的笑声,白慕言低眉问道。 “你猜。” 安雅抬起下颚,对上白慕言的如玉的面颊,眉眼秀丽,笑意悉堆眼角。对于如此的安雅,白慕言也不多言,只是轻笑了声,将安雅环的更紧。 …… 白慕灏出了太白楼,坐在茶馆的雅间内,抚摸着手中的琉璃棋珠,眼中有说不出的怅然。 安雅说的没错,若他真的将父皇所赠的棋盘赠予安雅,许是他当真会后悔。 想到这里,白慕灏倒是失笑了声,没想到安雅看起来那般粗枝大叶,心里倒是一个明白人。 “主子,您方才干什么就走了啊。”看着白慕灏笑出声,一旁的家仆这才开口问道。 听着家仆的话,白慕灏从袖口抽出折扇,在家奴头上一敲,“你眼睛不好吗?没瞧着我三皇兄都有些动气了。” “您和安小姐说话,平阳王动什么气啊。”揉着自己被白慕灏砸疼的额头,家奴有些不解地低声道。 被家奴的话听得有些心烦,白慕灏只好摆摆手道:“下去吧,你懂个什么。” 虽说他不爱女色,但常年与他七皇兄白慕灏相交,他也能略懂一二。只是如今只是他心中所猜测,终究是没胆量挑明了说。 家奴感觉到白慕灏对他的不待见,只好垂下头称了声喏,便要退下去。 白慕灏靠在梨花太师椅上,一边端起那青瓷香竹梅花杯,正欲饮茶。一双眼随意地往楼下的街头一瞥。 便见一袭青绿长裙,一手挽着一旁的叶倾城,一边交谈一边缓缓地走在街头。而白慕言并未跟在她的周围,白慕灏有些疑惑,难不成自己的皇兄的心思他猜错了? 正想着,就见安雅和叶倾城的身后,跟着一个身材瘦小,一身蓝袍的男子,远远地盯着安雅和叶倾城,一路尾随着。 314.第314章 鬼鬼祟祟 白慕灏看着跟在安雅和叶倾城身后的瘦小男子,立刻眉头一皱,开口招呼着自己家奴道:“来来来,过来。” 家奴被白慕灏这般一叫,顿时有些不解地停在原地看着白慕灏道:“王爷有何吩咐?” “给本王滚过来!”看着家奴停在原地,白慕灏只好骂了句。 果然还是带着无双聪明些,只可惜如今无双躺在府中养伤,无奈才能带着这些个歪瓜裂枣出来。想到这里,白慕灏就觉得无奈。 被白慕灏这般一骂,家奴这才慌张地奔了过来,弯着腰看着白慕灏道:“主子尽管吩咐,奴才听着。” “快些给本王看。”白慕灏一合折扇,伸手指向楼下。 顺着白慕灏手指的方向,家奴开口道:“这不是安大小姐和那个叶倾城叶姑娘嘛。” “乱看什么,本王让你看后面,后面那个男的是不是鬼鬼祟祟跟着她们俩。”听着家奴的话,白慕灏的折扇又一次打上对方的脑袋。 “哦,主子,奴才瞧着那人鬼鬼祟祟,绝对没安好心。”被白慕灏这么接二连三地打了几下,家奴忍着脑袋上的红痕,立刻开口道。 对于家奴的话,白慕灏也赞同地点了点头,一展折扇道:“本王也这么觉得。” 他刚才要准备与安雅相交成友,如今就看到有些跟在他们两人身后鬼鬼祟祟。白慕灏沉思了番,莫说安雅到底有没有和白慕言有关系,如今被他瞧见,怎么样也该拔刀相助。 最重要的是,可别让安雅真拿乔着自己,当做他白慕灏的救命恩人了。 “过来,给本王找几个得力的人,把后面的人替本王给安大小姐绑了去!”一合折扇,白慕灏站起了身子,开口吩咐道。 家奴听到白慕灏的吩咐,一手捂着脑袋,一边不住地点着头应道:“奴才知道了。” 瞥了眼还在捂脑袋的家奴,白慕灏提起折扇作势就要继续敲,“有什么好疼的,要是这事都给本王办不利落,本王把你脑袋砍下来当木鱼敲。” 看着白慕灏就要落下的折扇,家奴立刻倒退了几步,弯腰应道:“奴才知道了。” “滚!”望着点头哈腰应道的家奴,白慕灏这才一翻白眼,挥手让他下去办事。 …… 安雅挽着叶倾城的藕臂,就听叶倾城开口道:“安雅,我感觉总有人跟着我们。” 听着叶倾城的话,安雅作势不经意地转过身子朝着身后扫了一圈,开口轻声回道:“我知道。” 方才她和白慕言分开,刚和叶倾城踏出太白楼。身后的人便已经盯上了她,一路尾随着她走了两条街。 “要不要我们找个机会甩了她?”叶倾城问道。 对于叶倾城的话,安雅借着余光瞥了眼身后蓝色锦袍的人,失笑了声道:“不必了,她是映瑾月。” 这样的面貌,穿着不合身的衣袍,安雅只能在内心暗暗道:这映瑾月佯装男子的模样,一点都不像。 “映瑾月?”叶倾城有些诧异,转头向着身后望了一眼,开口道:“还当真是她。” 315.第315章 意外被抓 安雅淡淡地看了眼叶倾城,点点头道:“是她。” 这映瑾月,偷偷尾随别人还这般明显。 “她跟着我们做什么?”叶倾城早已听说映瑾年兄妹前来北辰京城的事,如今看到映瑾月,也并未有太多惊愕之感。 “我也不甚清楚,许是她一人偷偷从驿馆出来,恰好碰见罢了。” 听着安雅的话,叶倾城也十分赞同,“也对,不然如今她至少也前后拥簇,有许多人保护出行。” “罢了,她也不愿和我们正面相遇,不然不会只是在我们身后偷偷跟着,不前来相见。”对于映瑾月的跟随,安雅倒是不以为然。 “也是。我们盛业坊给紫苏她们买些糕点,便回去吧。”听了安雅的话,叶倾城提议道。 此时时辰已过巳时,早市的喧嚣已经逐渐平静了些许,街头上的人流便已经减少了许多。 穿过稀疏的人群,安雅和叶倾城一同去了盛业坊。出了盛业坊,叶倾城向着四周望了一圈,开口道:“安雅,映瑾月不见了。” “不见了?”安雅先是一怔,随后恢复道:“许是回去了,毕竟她跟着我们也没有什么意思啊。” “也对,那我们就回去吧。” 理了理肩头的狐裘,安雅和叶倾城才走过三条小巷,就见几个大汉将她二人前后夹击堵在一条小巷内。 轻眯着双眸,安雅和叶倾城均提起了警惕,准备战斗。 就听为首了一个男人开口道:“安大小姐,我们主子有请。” 安雅蹙紧了眉头,有些狐疑地望着对方。 她在京城内,除了白慕言还认识什么有头有脸的人物么?心中疑惑丛生,安雅不由得提高的声音,“你主子是谁?” “我们主子说了,您去了就知道了。”为首的男子看着安雅回道。 “安雅,留点心眼。”叶倾城不由得低声提醒安雅。听着叶倾城的话,安雅点了点头道:“我知道。” 随后才朝着对方男子开口道:“凭什么跟你们去。” “二位小姐别担心,我们主子没坏心思。刚才还帮您处理了一个一直跟在您二位身后的人。”男子面色不变,朝着安雅道。 听着对方的话,安雅和叶倾城均面面相觑。安雅更是高声道:“刚才跟在我们身后的人?” “映瑾月被抓了?”叶倾城也开口道。 “对啊,二位难道不知道?” 对于男子的话,安雅顿时向前了一步,高声焦急问道:“你们把她怎么了?” 安雅的心里,顿时沉了几分。她突然有些后悔,应该早早转身与映瑾月说话,或许她如今就不会被别人盯上。 看着安雅那般激烈的反应,男人也不由得拧紧了眉头,心下疑惑,这才开口道:“主子吩咐了,光把她抓起来,然后叫您过去处置。” 听了男人的话,安雅和叶倾城这才长吁了口气。 “你们主子在哪?快些带我们两个人前去。”确定了映瑾月如今还安全,安雅连忙问道。 “好,二位小姐随我们前去。”听着安雅的话,两侧的男子顿时左右分开了条道路,伸手向安雅和叶倾城做了个请势。 316.第316章 出手教训 安雅和叶倾城随着众人一路穿过了几条小道,这才停在了一座破败的小院外。 因前几日下了大雪,院内萧条破败,无人清扫。只随意地辟出一条小道容人走过,其余的积雪迎着日头,有些融化,不住地渗出雪水,打湿了地面。 方才为首的男子率先打开屋门,道了句:“安大小姐,请。” 看着里面有些阴暗的屋子,安雅和叶倾城均留了个心眼,这才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 屋内似是许久无人居住,灰尘满地,屋子里隐隐有些冷风刮过,冰凉的感觉吹在安雅和叶倾城的面颊上。 “瑾月。”看着被绑在柱子上,堵着嘴的映瑾月,安雅忙奔了过去。 映瑾月在安雅方才进屋子时就已经瞅见了安雅,心中甚是惊喜,原本黯淡的双眸霎时染上了一层光亮。 “别怕,我给你松绑。”安雅一边蹲下身子,一边冲着映瑾月道。 如瀑的长发垂下胸前,散发着幽幽清香。 映瑾月看着帮自己松绑的安雅,心里不由得想起初遇安雅的场景。她被人绑去了红玉楼,安雅便是如此进入屋内,那时的她,一袭长衫,面如冠玉,宛如翩翩公子,而今再度如此场景,却是物是人非,变成了一个面容姣好的少女。 “好了,你快些起来吧。”安雅伸出手,便要将映瑾月扶起。 看着安雅伸过来的右手,映瑾月不由得眉头一皱,自己将口中的破布拔了出来,别过头不去看安雅。 对于如此的映瑾月,安雅一时间也有些尴尬,放在空中的手也不知如何是好,半响才蹭了蹭鼻头朝着男子道:“你们把她放了。” 映瑾月还在怪她,安雅明白。若是如此,安雅也不便在此地多留。说着就要随叶倾城一同离去。 还未走出几步,就听身后传来白慕灏的声音,“你怎么把她放了?” 转过身子,安雅看着手执折扇的白慕灏,此刻的他看着被松绑的映瑾月,有些不可置信道。 瞥了眼还坐在地上的映瑾月,安雅干咳了几声,将白慕灏拉至一边低声问道:“你怎么把她抓了?” 听着安雅的话,白慕灏这才一展折扇,挺胸昂首道:“本王这是为你好,你少不识好人心。”说着还瞥了眼一旁才被松绑映瑾月。 只见她正瞪圆了一双剪水凤瞳,死死地看着白慕灏,一双眼似乎要喷出火来。 面前的男人,她映瑾月在太后生辰宴时见过。却没想到,自己今天竟然被一个王爷在京城绑了。映瑾月已经在心中打定主意,只要让她一回驿站,她一定要让自己父皇进宫替自己讨回公道! “嘿,这小子还敢瞪本王。来人呐,给本王好好地教训下这毛小子!”白慕灏看着瞪着自己的映瑾月,不由得冷笑一声,指着映瑾月道。 守在映瑾月两侧的人立刻将映瑾月团团围住,便要伸出手替他家主子教训对方。 安雅看着即将要落在映瑾月脸颊上的巴掌,连忙开口叫停道:“慢着!” 317.第317章 绑走公主 即将挨上映瑾月脸颊的巴掌,近在咫尺。听着安雅的话,便适时地停了下来,面面相觑,看着一旁的白慕灏。 白慕灏看着突然停下来的人,不由得骂道:“你们等什么呢?本王叫你们停下来了么?” “别动!”朝着众人喊了一句,安雅拽了拽白慕灏的衣袖低声道:“你别闯祸了。” 对于安雅的话,白慕灏倒是不以为然,“本王帮你抓了鬼鬼祟祟的人,你不知道感恩就算了,还帮着对方说话。” “你仔细看,她是谁?”听着白慕灏扬起的嗓音,安雅不由得低声开口提醒道。 听着安雅的话,白慕灏这才一展折扇,向着映瑾月走了过去。自上而下地睥睨着映瑾月。这才细细地上下打量番,“这谁啊?” 看着白慕灏还一脸茫然的模样,安雅不由得低声向白慕灏坐着口型,“公主啊。” “公主?笑话?本王怎么没见过这个公主。”白慕灏对于安雅给自己的口型提示,立刻仰头笑了一声,似乎根本不以为然。 “南凝公主啊。”安雅看着白慕灏这压根不上道的模样,似有些怒不可遏,没好气地提醒道。 白慕灏听闻安雅的话,面色这才微微有些收敛。转过身子轻眯着双眸盯着映瑾月,而映瑾月被白慕灏这般看着,冷哼了声别过头去。 看着地上这身着湛蓝衣袍的男子,眉目清秀,身材瘦小,如今细细打量,似乎真不像一个男子的模样。 想到这里,白慕灏的心里也隐隐有些发毛。若真是绑了映瑾月,纵使他素日里再过发浑,也知道此事非同小可。 收起折扇指着地上的映瑾月,白慕灏看着安雅还有些侥幸地问道:“真…真是公主啊?” 看着白慕灏的模样,安雅耸肩一摊手看向白慕灏,其意思不言而喻。 “咳,先把她弄起来。”瞥了眼映瑾月,白慕灏干咳了几声,佯装镇定,向着安雅走了回来,但紧蹙的眉头已经表明了他此刻内心的变化。 方才不仔细看,如今瞧上一瞧,白慕灏也确实对这个公主有了点印象。 得了白慕灏的吩咐,众人也立刻明了了此事的非同小可,立刻弯下腰笑脸迎向映瑾月道:“公主,您快请起。” 映瑾月望了眼众人,冷哼了声,依旧坐在地上缄默不语。 这一下,弄得众人都有些面面相觑。要说刚才不知映瑾月的身份,绑了也便罢了。如今已经知晓,却再也没有一个人敢上前扶起映瑾月,只好为难地望向安雅和白慕灏。 白慕灏理了理自己的肩头披着的狐裘大氅,一双手不住地捏着上面的皮毛,看得出来此刻也有些不知所措。 平日里在京城任由他飞扬跋扈,就算是王公贵族他也不放在眼中。但是此时,他貌似真的捅了篓子。 毕竟平时欺负的都是自己人,如今别国公主来访,自己若是绑了,传到宫里,他皇兄也不好护着自己。 “安雅,你也看到了,这公主穿成这样,本王怎么可能认得出来。” 318.第318章 兵戈相见 安雅听着白慕灏那推脱的说辞,不由得嗤笑了一声。 这白慕灏还当真如白慕言所说,看似飞扬跋扈,其实不过是个纸老虎,内心还像是个长不大的孩子,一遇事就慌乱了起来。 “我知道,你慌什么。”瞥了眼面前还在佯装镇定的白慕灏,安雅有些戏谑道。 看着如今白慕灏的模样,安雅也料想他知道了此事的后果。 “本王那里慌了。”白慕灏眉梢一挑,故作镇定道。 对于白慕灏,安雅轻笑了声,也不多言,向着映瑾月走了过去,蹲下身子,“瑾月,地上太凉,你先起来吧。” 映瑾月听着安雅的话,依旧抿着薄唇不语,只是眼中还是泛起了一层波澜。 “我知道你还怪我,不过身子是自己的,这屋子里湿气大,寒冬腊月的,寒气入了体。最后遭罪的还是你。”对于映瑾月的沉默,安雅也不在意,依旧轻声劝道。 映瑾月虽别过头,听着安雅的话,半响还是撑着地站了起来,却没迟疑,一步步地朝着白慕灏走了过去。 此时的她,不过是到白慕灏的肩头,个头高下立见。纵是这般,映瑾月依旧仰起头,盯着白慕灏道:“八王爷,是么?” 听着映瑾月对自己说话,白慕灏还是秉着输人不输阵的气势,这才垂下头对视上映瑾月,“叫本王何事?” “何事?”映瑾月冷笑了声,撸了撸自己宽大的衣袖,抬起下颚对着白慕灏冷冷道:“等本公主回了驿馆,禀告我父皇,王爷就知道什么事了。” 语中的意思袒露无疑。 白慕灏对于映瑾月的话,心中也是微微一颤,随即恢复了镇定,故作不在意道:“本王这些年,可不是吓大的。” “本公主才不管你这个王爷是怎么长大的。等我和父皇进宫见你们北辰皇帝,问问他是如何教出你这好弟弟,居然在友国来访时,将友国的公主绑了去。到时候我就看王爷的胆子有多大!” “你吓唬本王?”白慕灏双眸一眯,从牙缝里挤出话来。 对于映瑾月的话,诚然对于白慕灏而言,还是有一定影响力。毕竟白慕灏也深知此事若真闹上台面,他确实讨不来什么好。 话说回来,他白慕灏倒不是惧怕映瑾月,更多担忧的是影响了两国关系,毕竟他此番应为,可大可小。 说小了不过是一场误会,若是往大了说,便是对南凝的不满。稍有不慎,便会引起两国刀戟相见。 虽说他无心皇位江山,但这北辰江山社稷都是先祖一点点得来,如是因他而缺损半分,他白慕灏就当真是北辰的罪人。 “吓唬你又怎么样?难不成王爷知道了我的身份,还敢绑了我不成?”映瑾月声音高昂,腰板也挺直了几分。 “你以为本王不敢么?”白慕灏此生最受不得他人激将,听着映瑾月的话便立刻回口。 而安雅听着他们二人的对话,不由得蹙紧了眉头冲着白慕灏道:“王爷你可不要胡来了。” 319.第319章 相互斗嘴 “呵,一个和亲的公主罢了,真当本王害怕你不成?”白慕灏对于安雅的话置若罔闻,冷哼了声看着映瑾月道。 听着白慕灏的话,映瑾月的面色一变,“和亲的公主又如何?本公主还是南凝的二公主。你敢对我如何,那就是不把我父皇放在眼中。我倒不知,如今北辰的王爷连我南凝的王都敢蔑视了?” 映瑾月的话句句掷地有声,一双杏眼几乎是要喷出火花来。 安雅和叶倾城看着如此的映瑾月,心中倒是暗暗腹诽了番。以前只觉得映瑾月有些刁蛮任性,如今听她这般,倒真有了一国公主的风范。 “你身为南凝公主,穿成这般在我北辰京城鬼鬼祟祟,本王不过是审问罢了。”白慕灏眉梢一挑,如今也恢复了镇定。 “呵,王爷这般笃定,倒不如我们一同进宫。我倒要看看,你们北辰的皇帝会不会偏向你!”映瑾月对于白慕灏的话,也不甘示弱。 而白慕灏如今被映瑾月挑起脾气,更是一副无所畏惧的模样,“那本王就看公主在本王皇兄面前如何解释自己为何鬼鬼祟祟地跟在丞相小姐身后!” 对于白慕灏的话,映瑾月不由得一怔。一双如墨的眸子向着安雅看去,她今日借着皇兄和父皇入宫,偷了映瑾年的衣袍,这才溜了出来。 却未曾想到,自己才前往太白楼没多久,就遇到下楼的安雅与叶倾城,便鬼使神差地一同跟了出去。 对于她对安雅的那一份悸动,映瑾月这些时日早已想通,不然她也不会再度随南凝王前来北辰,只是她没想到,自己刚入宫的第一天,就再度遇上了安雅。 映瑾月清楚,对待安雅,还有一个人遇上她时更加愉悦。自从映瑾年与安雅相识,映瑾月便知道她那素日心如止水的皇兄,如今被一个叫做安雅的女子搅动地不能自己。 果然安雅对于她们兄妹,真像是一个躲不开的劫难。 “看,你果然是心中有鬼!被本王猜出来了吧。”白慕灏看着突然缄默不言的映瑾月,心下一喜,便知道自己戳到了映瑾月的命门。 “王爷,本公主不过是懒得理你罢了,你可别觉得你好像一切尽在掌握。我映瑾月身为南凝公主,平白的为何跟踪你们北辰丞相的小姐,说出去你觉得有人信吗?”映瑾月听着白慕灏的话,冷笑了声,掩盖住了内心的情绪。 被映瑾月这般一说,白慕灏也有些语顿。方才他瞧着一袭男装的映瑾月鬼鬼祟祟,以为是欲对安雅和叶倾城行不轨的贼人,又急于向安雅表现自己,这才命人抓了映瑾月。 如今知晓了映瑾月的身份,听着她的话,白慕灏也有些觉得,映瑾月这么一个南凝公主,也不至于一个人跟在安雅身后鬼鬼祟祟做些什么。 饶是心中如此想,白慕灏依旧是冷哼了声,“谁知道你这心里如何想的,你那行径分明是鬼鬼祟祟,不然你说,为何穿着男装独自在我北辰街头?” 320.第320章 讨回公道 映瑾月听得白慕灏的话,顿时睁大了那双剪水凤瞳,伸手指着白慕灏道:“你说什么!” “怎么?让本王戳到公主的心窝里,所以恼羞成怒了?”白慕灏一挑眉,冷冷道。 映瑾月被白慕灏的话噎的有些语塞,指着白慕灏的手不由得有些发抖。 “瑾月。”看着怒不可遏的映瑾月,安雅这才伸出手将其拦下,一双眼看向白慕灏道:“王爷还是不要多言了。” 映瑾月被安雅拦下,有些忿忿地抽出衣袖,冷哼了声,但终究不再多言。 向着叶倾城使了个眼色,安雅这才将白慕灏拉至旁边道:“王爷,你现在若真是开罪了公主,你也讨不到什么好。” 叶倾城得了安雅的暗示,立刻上前来将映瑾月拉住,一边对着映瑾月将话转移方向。 瞥了眼一旁的映瑾月,白慕灏倒是冷哼了声,“当着以为本王怕她么?” “若当真不怕,王爷方才又慌乱什么?”安雅一针见血。 听闻安雅的话,白慕灏的面色微微有些变化,干咳了几声故作镇静,“方才本王不过是没有想通,如今想通了,自然就不怕她了。” “王爷想通什么了?”安雅挑眉。 “她不过是个来和亲的公主,真当本王一无所知。上一次她前来北辰因故逃跑,惹得皇兄太后心中不悦,若非如此,她父皇何故带上她和她的皇兄一同前来,还不是担心我皇兄震怒。”说着,白慕灏的更是有些不屑地瞥了眼一旁的映瑾月,“况且就她的姿色与之前的行为,肯定入不了我皇兄的后宫,最大的可能最终还是我七皇兄后府中的一个侧妃罢了。” 白慕灏的这话倒是没有说错,映瑾月如今确实不会再入后宫,这一点,连南凝王都深知。不然也不会这次前来,还带上映瑾年一同。 听着白慕灏的话,安雅倒是轻笑了声,看着白慕灏道:“王爷说的没错,不过还是有一点错了。” “本王错了?”听闻安雅的话,白慕灏一挑眉展开折扇负手而立问道。 “我说王爷说对了,那是因为王爷说公主如今再不能入宫成妃,至多成为王爷的妃子。但是王爷还是错了,公主就算嫁,也不一定是七王爷,更不会成为一个区区侧妃。” 白慕灏听着安雅的话,倒是提起了一丝兴趣,追问道:“那你说为何?” “王爷你想,这次是南凝王亲自前来,又携带了公主皇子。与我们北辰而言,是件大事。南凝这些年一直屈于我们北辰之后,位居四大国之二,如今一时间带着皇子公子一同前来和亲,不过是因为东边东番国力增强,对其威胁增大,第二国的位置岌岌可危,这才有所行径。” 瞥了眼认真思虑的白慕灏,安雅继续一股作气,“可是纵使这般,南凝也不是委曲求全,一定惧怕我们北辰,所以王爷的话不要说得太满。如今东番崛起速度令人咋舌,唇亡齿寒,王爷不会不懂,所以不见得当今圣上就一定不给南凝王讨了这个公道。” 321.第321章 分析利弊 对于安雅给自己的分析,白慕灏也不由得暗暗在心中思虑了番。 诚如安雅的话,确实分析的不错。方才他一心觉得映瑾月前来和亲,又是一个有前科的公主,料她也不敢惹是生非,这才口出狂言。 如今听闻安雅给自己说的话,白慕灏也觉得安雅说的十分有理。 “况且呐,公主还未定下人选。王爷又如何那般笃定,先不说以公主的身份一定是正妃。就算是嫁给王爷你哪一位兄弟,他都是你们皇家的人。更何况到最后真嫁给你七皇兄,王爷到时候见面,也免不了称呼公主一句皇嫂。你觉得呢?” 安雅又冷不丁地继续在白慕灏耳畔徐徐善诱,分析利弊。 “说的也有理。”白慕灏敛起眼中的一系列分析,这才开口继续道:“不过,她若非要蹬鼻子上脸,本王也不介意与她斗到最后!” 听着白慕灏的话,安雅在心中也不由得暗自啐了口白慕灏:死要面子,佯装镇定! 饶是心中如此想,安雅的嘴上依旧开口道:“王爷能这般想就再好不过了。” 分明是白慕灏多管闲事,抓了映瑾月。如今却是她安雅帮着他收拾烂摊子,想到这里,安雅忍不住摇了摇头,她这是造了什么孽。 明明想要借着白慕灏帮助自己查明自己心中的疑虑,但却从见到他开始,两个人之间就没有一件能称之为正常的事。 不是斗嘴掐架,就是逃命劝架,真是让人窝火。也不知道白慕言从哪里看出来,这么一个飞扬跋扈,还死要面子的王爷能有帮自己查事情的能力。 就说一旁的映瑾月,若不是被叶倾城拦着,听着白慕灏这口无遮拦的话,此时恨不得冲过去缝了白慕灏的嘴。 话里话外看不起自己就算了,居然还敢质疑他南凝的能力。映瑾月保证,等她一回驿馆一定要将白慕灏今天的话一字不落的禀告她父皇,好好地让父皇替她出口恶气。 她就不信了,这北辰皇帝当真无所畏惧,连她整个南凝都不放在眼中了么! 看着几乎是咬牙切齿的映瑾月,安雅这才缓缓地走了过来,看着映瑾月轻声唤了句,“瑾月。” 听着安雅的话,映瑾月这才转过头来,对上安雅的眼。心中却有一股说不出的感觉在胸口里回荡。 半响才从鼻子中发出一个,“嗯。” 对于如此的映瑾月,安雅也不生气。毕竟自己有错在先,她一开始气愤白慕言欺骗自己,又如何能乞求映瑾月这个一直对自己暗许芳心的人原谅。 “你是一人偷溜出来的。”看着面前映瑾月的穿着打扮,安雅说着问句,却用着肯定的语气。 “我……”映瑾月有些语塞,久久才看着安雅点了点头道:“难不成这北辰京城,你逛得我逛不得?” 说这话时,映瑾月将头别了过去,不去看安雅,语气中染上了一层不可言说的情绪。 她又如何能忘记,就在几个月前,她一发现安雅从驿馆消失,就驾着马车一路在北辰京城追寻的事情呢。 322.第322章 死心任命 “听说你皇兄和南凝王今日都进宫赴宴,你是借着这个机会跑出来的吧。”安雅并未对映瑾月后面的话作答,只是复而开口追问道。 映瑾月听着安雅的话,这次却未作答,只是垂着眼缄默不语。 看着如此沉默的映瑾月,安雅只是轻笑了声继续道:“看着这时辰,你父皇他们已经出宫了,若是你现在还在这里多做逗留,怕是就与南凝王和你皇兄撞了个正着。” “什么?”对于安雅的这句话,映瑾月的面色顿时有了些变化,有些焦躁地望了眼外面的日头,低声喃喃道:“都这个时辰了。” “你别怕,我送你回去。”望着有些焦躁的映瑾月,安雅宽慰道。 “你送我回去?”映瑾月有些不可置信,诧异地看向安雅。 听着映瑾月语气中的惊愕,安雅冲着她点了点头一字一顿道:“对,我送你回去。” “你怎么送我?若你送我回驿馆,正好与我父皇撞上,我到时又该如何。你现在……身为北辰丞相之女,父皇自然不会苛责于你,还不是会让父皇知道我偷跑出去了。” 说到丞相之女之时,映瑾月的话有些停顿。她是当真没有想到,安雅的身份会变得如何的快,连她和她皇兄在宫中看到安雅时,均被惊吓到。 直到她皇兄向宫里的小太监打听到安雅的身份,她们二人才更是惊愕。尤其是她皇兄,惊愕之余,更多的是惊喜。 天知道回到南凝京都时,她明明清楚她皇兄心中对安雅有所悸动,还被父皇母后派去劝导她皇兄同意和亲,娶一位北辰公主成为正妃。 那时的她还未对安雅气消,更多的是不愿看到自己兄妹二人,均倾心一人。这样的事情,说出去是多么可笑。 看着映瑾月黯淡下去的眸子,安雅一脸自信地开口道:“我送你回去,自然有方法。况且若没有让你父皇发觉,岂不是更好。” 嘴上这般说,其实安雅的心里还是有些慌乱。若是她真有方法,能左右南凝王的情绪,那也不是如今这么快就能想出来。 现在她这么笃定的给映瑾月灌迷魂汤,更多的是想要在路上劝阻映瑾月不要将近日和白慕灏之间的事禀告南凝王。 “当真?”映瑾月对于安雅的话,还是抱有一丝狐疑的态度。 虽说她和安雅不是今天才认识,也承认安雅确实心中有些许的鬼点子。但要让她相信安雅能左右了她父皇的情绪,映瑾月还是抱有怀疑的态度。 “自然当真,我觉得你心中就算还有万般疑虑,也该在路上问了。我看着这时辰,在不回去,你父皇他们就该到驿馆了。” 对于安雅现在的话,映瑾月也觉得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反正大不了就是父皇罚她不许出门,治她个违抗皇命的罪责。 毕竟她如今对安雅早已死了心,在南凝的这些时日她已经看清了自己的未来。 身为南凝公主,从一出生便已注定。若国有需,她便得义无反顾,远嫁他国,只求南凝平安。 323.第323章 前往驿站 想到这里,映瑾月的眉眼中不由得泛起一层苦涩来。 犹记得她皇兄告诉自己:这后宫里的女子,哪一个身由己过。身为公主,纵使父皇再宠爱,她要做的更多的是学会深明大义。既要享得了万千之福,更要承得了万般无奈。 连皇兄都要去娶一个自己从未见过的女子,自己又如何嫁不了一个从未见过之人作为夫婿呢? 安雅望着映瑾月眼中溢满的情绪,便有些明了。还记得那当日自己和映瑾年在马车内的谈话。对于映瑾月,她终究没有遇到自己的人,只能任由南凝王一句话就得远嫁北辰。 “走吧,瑾月。”想到这里,安雅不禁抬起手探上映瑾月的肩头,“先回去再说吧。” 瞥了眼放在自己肩头的手,映瑾月终究没有拂下安雅的右手,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道:“好。” 而一旁的白慕灏看着两人对话的场景,心中更是疑惑丛生。 难不成这两人以前就认识? 他不是听人说安雅一直流失在外,去年才被丞相寻了回来。难不成安雅之前是在南凝?白慕灏摇了摇头自我否定了这个想法,映瑾月身为南凝公主,怎么还应该不会和安雅相识。但是如今看着二人对话的模样,白慕灏的心里更是万般疑惑,这模样怎么看,怎么觉得是老相识啊。 “喂,你们去哪?”看着就要出门的安雅等人,白慕灏不禁开口问道。 “怎么,王爷要随本公主一同回驿站么?那正好,先让我父皇听听,王爷的口气有多大,多不把我们北辰放在眼中。”映瑾月看着一旁的出言的白慕灏,冷冷道。 白慕灏被映瑾月的话一噎,冷哼了声故作无所谓道:“本王可没有兴致陪你去驿站,若你真不服,明日我们去宫里让我皇兄给你们主持公道。” “去就去,你当真以为我不敢么?”映瑾月开口毫不口软。 安雅对于如此的白慕灏也是头疼,自己变着法子想帮他圆了此事,他还在一遍遍的挑衅映瑾月。若不是她还想指望白慕灏替自己办事,她才懒得管这个熊孩子。 “瑾月,倾城。我们走了。”安雅开口道。 出了这破院子,外面的日头已上正午,一派暖洋洋的气息。街头来来往往行人热闹非凡,安雅叫了辆马车,一行三人这才坐了上去,吩咐车夫快马加鞭地向驿馆赶去。 坐稳了身子,安雅看了眼一旁的映瑾月,开口唤了句,“瑾月?” “嗯?”映瑾月听着安雅的话,应了声。这才意识到,从方才安雅前来,便是一直叫着自己瑾月,想来自己居然并无半点别扭之情。 嗤笑了声,看来自己当真已经不去在意此事了。 “你当真要去给你父皇告状?”看着垂下眼的映瑾月,安雅这才开口试探性的问道。 “那是自然!这什么八王爷也太过嚣张了。今日绑了我不说,还敢对我们南凝指手画脚,我看他当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提起白慕灏,映瑾月便是咬牙切齿,恨不得现在就将白慕灏抓起来好好地赏一顿板子,打烂他的嘴! 324.第324章 令人生厌 望着映瑾月那咬牙切齿的模样,安雅出声道:“若你告诉你父皇,你父皇届时问你如何知晓这话的,你又该如何作答?” “这……”映瑾月被安雅这般一问,有些语塞,“那就给父皇说了呗。” “那你父皇不就知晓你今日偷偷跑出来了?”安雅一挑眉,看向映瑾月。 映瑾月听闻安雅的话,面色微微有些变化,垂下眼不知如何作答。 安雅看着沉默不言的映瑾月,便继续开口道:“纵使你父皇听了你的话,他也不会带你进宫,为你讨回那个所谓的公道。” “为何?”听着安雅的话,映瑾月倏地抬起双眸不解地望向安雅。 对视上映瑾月那不解的双眸,安雅这才向着她解释道:“你这话有人证么?八王爷如何会承认。况且八王爷的话虽说得不好,但是也并无什么大逆不道的话。你父皇自然也不会因此告到宫中,反倒显得你们南凝小气了。” “那也不能让那个八王爷平白看轻了我们南凝,他当真以为他们北辰有多么厉害么?”映瑾月心中不平,有些忿忿道。 听着映瑾月的话,安雅伸手帮映瑾月擦了擦下颚的灰迹,这才道:“你如今穿成这样独自在北辰的街头,若圣上看你父皇如此,也认真起来。你也并不得好。别国公主,身着男装,又独自一人,纵使官府将你拿了去,也都算秉公办事。” “瑾月,凡事要懂得细水长流,八王爷的嘴确实不饶人,不过也是纸老虎罢了。你当真以为他心中不惧,其实他也是怕的要命。” 还没等安雅的话说完,映瑾月便开口道:“他怕?我怎么没瞧出来。还说我只能嫁给他七皇兄。” 一想到在南凝,白慕言对着自己和皇兄,似笑非笑地提起自己嫁入北辰的处境。如今怕是一语成谶,自己当真要嫁给北辰的七王爷白慕靳。 这些时日,她早日听说了七王爷白慕靳的事迹,风流好色,府中王妃侍妾成群,更是个执绔子弟。 安雅看着映瑾月突然黯淡下的眸子,心中便有些了然,“你怕嫁给七王爷?” “南凝时,平阳王威胁我和皇兄,说我到时一定会嫁给七王爷。如今我瞧着我父皇的态度,怕也是如此了。”映瑾月长吁了口气,有些闷闷道。 对于映瑾月的话,安雅有些诧异,“你知道他是谁?”语毕,安雅便对自己的问题有些懊恼。映瑾月和白慕言均一同参加过太后的生辰宴,而映瑾月更是见过白慕言的男子装扮,自然是识得。 “他这般令人讨厌的人,我自然认得出来。若我真嫁给了七王爷,铁定是他做的鬼。”听着安雅的话,映瑾月道:“他们北辰的王爷,都那般令人生厌。若不是皇兄叮嘱我莫要多言,我定要昭告全天下,戳穿他的真面目。” 安雅听闻映瑾月的话,便也知道她不过是嘴上说说。既然映瑾年有所嘱咐,自然已经告诉她其中的利弊。 325.第325章 溜回驿馆 映瑾月的话音刚落,就听外面的车夫说话道:“几位小姐,前面就是驿馆,有重兵把守,我进不去,只能把您们送到这儿了。” 听着车夫的话,安雅应了声,这才一挑轿帘,随着叶倾城一同下了马车。 向着车夫所言的驿馆方向远远望去,只见驿馆口里三层外三层围着侍卫,固若金汤。看着如此的守卫,安雅不由得瞥了眼一旁的映瑾月问道:“这般多的守卫,你是如何独自跑出来了?” 被安雅问起,映瑾月的脸上明显有一层不自然的表情,半响才尴尬道:“还记得前几个月我在京城追到你的时候么,那时候我便是发现驿馆的后院里有个狗洞,才钻出来的。昨日我发现那个洞还没有堵上,所以……” 后面的话映瑾月没有说,意思也便不言而喻。 “看着这阵势,你父皇应该还在路上。那你还是早些进去吧,免得让发现了。”看着映瑾月,安雅提醒道:“还有今日的事,最好不要再提了。” 映瑾月看着就要离去的安雅,倏地开口道:“你不随我进去么?” 听着映瑾月的话,安雅有些一怔,转过身子来看映瑾月笑道:“你父皇既然没回来,你是安全的,我当然不用随你进去了。况且这可是驿馆,非诏不得入内。若是让人发现了,你我都说不清。到时如何向众人解释你我二人的关系,难不成说早就认识么?” 垂下眼,映瑾月恨不得抽自己的嘴,她怎么会鬼使神差地想要叫安雅随她一同进驿馆。一想到自己那位还对安雅有想法的皇兄,映瑾月只好道:“好吧,今日……谢谢你了。” “以后出来还是带上侍卫,今日算是被八王爷掳去,左右也没有吃苦头。若是到时被其他歹人掳走,这可是件大事。让圣上误会是小,吃了苦头才是大。” 对于映瑾月的话,安雅开口提醒道。 半响又在映瑾月开口之前道:“还有,就算你父皇想要将你嫁于皇室宗族,我听说北辰还有几位王爷,不见得会嫁于七王爷。” “当真?”映瑾月虽说年纪已到,左不过还是孩子心性。如今嘴上虽不说原谅了安雅,但是举手投足只之间早已表明了如今的态度。 看着如此的映瑾月,安雅笑着宽慰道:“这是自然。” 听了安雅的话,映瑾月这才放下心来,“那便好。” 安雅还欲再给映瑾月说些什么,就听远处传来一阵嘈杂之声,顺着声音望去,只见远远地人声鼎沸,好几匹高头大马在前开道,气势昂然。 “快些回去吧,你父皇回来了。”看着如此阵势,安雅连忙对映瑾月道。 映瑾月听着安雅的话,也往前一望,心中一惊,顿时有些不知所措起来,“父皇回来了。” 对于如此惊慌的映瑾月,安雅提醒道:“不要慌,还是原路返回。换了衣服,呆在房间,神不知鬼不觉。” 听了安雅给她的指引,映瑾月连连点头称喏,一溜烟儿便跑了个没影儿。 326.第326章 除夕设宴 看着如此的映瑾月,叶倾城倒是开口道:“如今看来,公主还是挺可爱的。” 对于叶倾城对映瑾月的评价,安雅道:“她不过还是小孩子天性罢了。” “以前我在南凝时,心中便是很向往宫中的公主,总觉得她们是空中明月,受万千宠爱于一身,如今看来,倒不如我如此,开心快活。”看着映瑾月离去的方向,叶倾城开口道。 听着叶倾城的话,安雅只是笑了笑不置可否。 任何美丽明亮的失误下,往往隐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肮脏黑暗。 而那令无数人向往的皇宫便是如此。 随叶倾城一同回了丞相府,今日的安蓉晴和夏氏均未多言,唯有安茂源派人前来听语苑吩咐她多加休息,不要耽搁了十日后皇宫的除夕大宴。 四国之中,北辰最注重过年。往年对于宫中而言,只会在宫中特设皇室家宴,不请朝廷大臣。今年南凝王携皇子公主前来,故今年的宴席也特为南凝王而设。又逢淳太妃和初雪公主回宫。为求热闹,太后便让皇上一同请了文武百官一同入宫,也算是犒劳各位官员这一年为北辰效力的贡献。 最重要的是,映瑾年兄妹和亲的对象还未确定,太后此举,也是要让南凝王多加挑选,免得落下了北辰的话柄。 十日便是眨眼而过。因是除夕的大日子,安雅不忍叶倾城一人在府,便以府中丫鬟的身份报备入宫。紫苏身子不适,安雅便带了叶倾城和红叶一同入宫。 最近的日子天气大好,一直到除夕都未在下过大雪。有了上次进宫的经历,安雅今日入宫的速度便是快了许多。 只有叶倾城听到自己要入宫,倒是好奇的不行,俨然安雅初次入宫的模样。 马车停在了宫门外,红叶为安雅和叶倾城挑开了车帘,踏着车踏脚缓缓而下。叶倾城站在宫门外,望着那巍峨的红漆大宫门,开口道:“安雅,我还是第一次离皇宫这么近呢。” 看着叶倾城眼中的惊喜之色,安雅只是笑笑,还未开口就听到一旁的安蓉晴道:“果然是乡野配村妇,俩人一对没见过世面。” 听着安蓉晴的话,叶倾城顿时有些跳脚,碍于所处的地方和安雅的面子,这才忍耐了下来。 而安雅对于安蓉晴的冷言冷语,也丝毫不去在意。这些日子,安蓉晴和夏氏均是安分不语,自己还以为安蓉晴转了心性。如今看来,还是老毛病,一开口就令人厌烦。 “蓉晴,不要多语了。”安茂源听着安蓉晴的话,开口道。 “要进宫了。可别犯了宫规,毕竟你可是学了规矩的人。”听到安茂源开口,一旁一直不语的夏氏这才开口淡淡道。 对于夏氏的话,安雅自然听得明白,不过是暗讽她没有规矩,不让安蓉晴与她多般见识。 安蓉晴听着夏氏的话,顿时喜上眉梢,朝着安雅乐滋滋道:“也是,我这种学了规矩的人,怎么会和你这种乡下来的乡野村妇多般见识。” 327.第327章 一同入宫 看着安蓉晴那得意的模样,安雅只装的熟视无睹。并未多言,跟在安茂源和夏氏的身后,踱步过了端门。 今日不同上次,各官员不必一早前来,特留了各家自己祭祖的时间。故安雅入宫时,已到酉时。天际收起漫天绚烂,逐渐拉起墨色的幕帷。 相比上一次的太后生辰宴,今日的除夕大日子,皇宫才称得上一派喜气洋洋,到处张灯结彩,各殿外均悬挂着一派崭新的大红灯笼,一望无尽。远远望去,整个皇宫均像是沉浸在一片红色的灯海里。 叶倾城跟在安雅的身后,看着眼前那一望无际的巨大广场,以及无数白玉为底的宫殿,不由得暗自咋舌道:“原来皇宫长这个样子啊。” “对啊,你等下就跟在我身后。难为你是以府中的丫鬟的身份入府,所以等下入席时,只能站在后面。”想到叶倾城一会儿只能站在身后望着他们进食,安雅的心里就有些愧疚。 听着安雅的话,叶倾城也不在意道:“我们南凝对过年没那么多讲究,而且今天能进宫,我就觉得很好玩了,站一站不打紧的。” “倾城——”对于叶倾城如此深明大义的模样,安雅心中更是有些愧疚。就听叶倾城道:“好啦,大不了等出了宫,我们去太白楼你好好请我吃一顿,什么熊掌鹅肝,燕窝鱼翅统统来一份,这样如何?” 对于叶倾城的话,连一旁的红叶也不由得垂下头偷笑。安雅也笑道:“好,就怕你吃不动。” 嘴上这般说,安雅心中早已打好了小九九,等宴席一开始。自己便偷上几盘菜,带着叶倾城一同躲在哪个拐角吃了去。 反正今日除夕,宫中人都是在忙碌设宴的问题,哪有人会注意上她们。打定主意,安雅也不再多言。 “叶姑娘,今日难为你了,只能跟在雅儿身后。”安茂源停下步子,看着跟在后面的叶倾城道。 对于安雅他自是喜爱,爱屋及乌,对叶倾城安茂源也向来是十分客气。 听着安茂源的话,叶倾城连忙道:“丞相不必这般说,倾城这些日子一直住在府里,已经很叨扰了,如今还有机会一同入宫见见世面,已经十分感激了。” 平心而论,在这丞相府里,叶倾城对安茂源的印象还是不错,所以回话也是十分有礼。 安茂源听闻叶倾城这番话,便是笑了笑捋了自己下颚的胡须道:“叶姑娘如此想,那真是再好不过。等回了府,明日府中自己的家宴,叶姑娘也一同前来吧。” “一个外来人,住在府里都不错了。怎么家宴都叫她一起来。”听着安茂源的话,安蓉晴便立刻开口道。 安茂源听着安蓉晴的话,脸上的笑意顿时敛起,看着安蓉晴道:“爹要请谁前来赴宴,如今还要给女儿同意了不成?” 夏氏看着安蓉晴又惹得安茂源不悦,立刻开口打着圆场道:“这些年家宴都是府里的那些人,如今雅儿回来了,蓉晴还是有些不习惯罢了。” 328.第328章 恶毒心机 夏氏的话听在安雅的耳里,霎时刺耳。她这话的暗意不过是说她安雅是不速之客,还当真以为她听不出来。 而安茂源听着夏氏的圆场,似乎也不买账,只是冷冷看着夏氏道:“雅儿回府都有小半年了,蓉晴还有什么不习惯的?蓉瑶生性懦弱,如今也能习惯自己回来的大姐。蓉晴年纪比蓉瑶可大了许多,难不成还习惯不了?” 安茂源的声音不大不小,在广场上,带着吹来的夜风,有着一种说不出的凉意。听在夏氏而耳中,也是一惊,立刻回道:“老爷,妾身不是这个意思。” 安雅和叶倾城看着如此的母女俩,这才开口道:“爹,有什么我们还是回府说。今日来来往往均是爹的朝中同僚,若是被有心人听了去。说爹爹在宫里面斥母亲,怕是对爹爹影响不好。” 安雅的话,听在安茂源心里甚是宽慰。面色这才微微有些好转,朝着安蓉晴道:“何时能有你大姐一半懂事便好了。都是爹娘以前将你宠坏了!” 说罢,安茂源这才一收衣袖,径直走在前面。夏氏看着安茂源继续向前,也立刻跟了上去。面色淡然,依旧端着丞相夫人的派头,气质盎然,看不出方才面色上的慌乱。 而安蓉晴站在最后,看着已经跟上的安雅和叶倾城等人,隐藏在袖中的那一双手不住地攥紧,深入肉中,露出红红的印记。 “绯荷,东西呢?”安蓉晴轻眯着双眸,狠狠地瞪着前面的安雅,语气不善地问着身后的绯荷。 绯荷听到安蓉晴的话,左右看了眼提醒道:“小姐,现在在宫中,您还是千万小心些。” “哪来的那么多废话,东西带了么?”对于绯荷的提醒,安蓉晴丝毫不以为然。剜了眼绯荷恶狠狠问道。 绯荷看着如此的安蓉晴,这才轻轻颔首道:“奴婢拿了。” “给我吧。”听着绯荷话,安蓉晴这才满意地伸手右手,向着绯荷探去。 左右望了望,绯荷这才小心翼翼地从怀中摸出两个青花小瓷瓶,低声问道:“小姐当真要这般做?” 说这话时,绯荷的语气有些担忧,一双眼紧紧望着安蓉晴。而安蓉晴似乎对绯荷的话不满,一手夺过瓷瓶道:“我要说什么,还由得你这个丫鬟不成了?” 袖中的手紧紧攥着瓷瓶,安蓉晴垂下的眼中渗出丝丝寒意,这才跟了上去。 除夕大宴,特设宾客于太和殿。红绸缠绕于殿外的柱础上,露出条条巨龙的金鳞来。燃起烛火的红灯迎着伸出来的琉璃飞檐,晶莹剔透,美轮美奂。 明月高悬,雾云缭绕,整一个皇宫都显出一派祥和热闹之气。 由宫内的太监宫女指引,安雅等人从两边的石阶踏上,九曲八折,就听一位掌着灯笼的宫女开口道:“丞相,太和殿到了。” 推开巨大的宫门,殿内的地龙烧的火热,一踏入只觉得热感顿时扑面而来。隐约夹杂着些许馥郁香气,在整个太和殿内久久萦绕,挥之不去。 329.第329章 身体不适 殿中央放这个三足掐丝大炉鼎,鸟兽俱佳,顺着兽口徐徐散发着芬芳,煞是好闻。而殿内两侧早已摆放好了数排矮桌,佳肴美酒,玲琅满目。 而上方的主位之下,还摆放着几张梨花木桌,与自身的身份地位相呼应。 原先已经到达的各路官员,看到安茂源进殿,立刻拱手客气道:“丞相来了。” 安雅与安蓉晴并排坐在一桌,不消一会儿,今日受邀的官员家眷均已就坐,静待着今日的贵人。 就听太和殿的侧边一声太监尖锐的声音唱响,“皇上、太后、南凝王嫁到——” 众人一听,均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立刻站起身子拱手弯腰请礼道:“吾皇万岁万万岁——” 声音层起彼伏,犹如涛涛巨浪,一浪盖过一浪。 今日虽说上位并未掩盖起纱帘,但犹如多了妃嫔和太妃等人的位置,安雅等人的位置便是有些靠后,依旧是看不清上方之人的面色。 对于当今北辰的圣上的面容,安雅还是十分好奇。那个一直活在众人口中的人,掌握着北辰上下众人的生死。年纪不大,却又城府颇深,做起事来杀伐果断,不念半点亲情。 比如他对待白慕言便是如此。不过便是这样的人,才能坐上皇位,并且坐稳皇位吧。 登九五,六亲绝,七情灭,四海依。 “众爱卿平身。”半响,才听到上方的人开口说道。 听着皇上的声音,底下的众人均是行礼叩谢这才站起身子。安雅听着这般声音名只觉得有一种油然而生的熟悉感,却不得知这般的熟悉是从何而来。只好随着众人一同就坐,抬头看着上方静待接下来的话。 太后淡淡地扫了底下的众人,这才开口道:“众爱卿不必拘礼,今日是哀家特设的家宴。众爱卿为国操劳,为我北辰尽忠,与我北辰而言,都是功臣!” “为北辰效力乃臣之本分,微臣不敢居功。”一听太后的话,众人立刻回道。 “爱卿们客气了。来,今日南凝王也在宫内,朕便先举杯敬众爱卿及远来的南凝王一杯。”说着,上方的白慕寒便拿起桌上的金酒樽,说道。 酒杯举起,太和殿内的众人皆举杯而起,应和着上方的白慕寒。 酒尽杯空,太后便继续开口道:“今日除夕佳节,乃是我北辰千家万户同乐的喜庆之日。宫内众人与朝中文武难得就此一聚,以及远道而来的南凝王,哀家觉得今日甚是喜庆安康。”正说着,就听太后顿了下,复而开口问道:“咦,今日平阳王为何没来?” 太后的话音一落,就听皇上身旁的小太监开口回道:“回太后娘娘,平阳王一早便差人递了折子,说是身子不爽,不宜入宫。” 安雅听着小太监的话先是心中一颤,放在膝盖上的双手不由得一紧,攥着衣袖立刻垂下了双眸。 白慕言如今一直待在京城,按照他的身子又如何能身子不爽。算了算日子,安雅深知,如今最大的可能便是他的寒毒再度发作。 330.第330章 宫中大忌 自白慕言在暮锦城坠崖后,寒毒便自一年一发变成了半年一发。寒冬腊月,寒风侵肌。纵使平阳王府中的地龙热碳烧的再热,也无法化解他身体里那沁骨的寒冷。 见过一次白慕言寒毒发作,安雅的心不由得提到了嗓子眼。 一双眼忍不住向王爷们就坐的位置望去。安雅如今突然觉得,这一场宫廷除夕家宴,这么令她坐卧难安,如坐针毡。 而一旁的安蓉晴在听到白慕言未曾到来的时候,面色也是一变。好似许久的期待突然幻灭,整个人如同一只泄了气的皮球,沮丧不堪。 “原来是这样,哀家还想着,上一次哀家生辰宴他前来,今年的除夕宴也会前来。”说着,太后瞧着白慕寒身侧的玉公公问道:“玉公公,平阳王府中的人没说平阳王如今怎样?” “母后,皇弟无大碍。”听着太后询问,一旁久未开口的白慕寒这才接话道。 听着白慕寒的话,安雅的心蓦地犹如坠落冰窖。白慕言与他势如水火,安雅不相信白慕寒不会不知道白慕言如今的现状。 一想到自己上次在平阳府中遇到的黑衣人,便是借着白慕言寒毒复发之际前去刺杀,那么今天呢…… 剩下的事情,安雅几乎不敢再去作想,一对黛眉紧蹙,面色的紧张之感尽显无疑。 “安雅,你看似很不舒服?”太后眼尖,早已发觉坐在下方的安雅那般坐卧难安的模样,不由得开口道。 一听太后点名,安雅立刻抬起头来,望向太后站起身子,“多谢太后关切,臣女无事。” 这么一来,整个太和殿内众人的视线便都如同聚光灯般聚集在安雅身上。尤其是坐在上方的映瑾年,方才从他一进入太和殿时,他的视线便一直望着安雅。 他清楚,安雅是在听到白慕言身子不适未进宫后,才有些焦躁。 想到这里,映瑾年的眸子一暗,聪明如他,自然知晓其中的关系。只是他不清楚的是,安雅最担心的不是白慕言未曾前来,而是白慕言如今的身子。 若说这太和殿里最清楚安雅的心事的人,怕就是如今端坐在上方的白慕寒。垂下双眸,白慕寒的一双眼不着痕迹地瞟过安雅。 望着桌案上金酒樽内的就水,白慕寒嘴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似笑非笑,看不出他面色里的情绪。 “若是身子不适,就到偏殿里休息下。”听着安雅的话,太后这才缓缓道。 除夕乃是一年所有节日中的大日子,尤其在宫中更为重视。故若在除夕生病按照规矩若是生病乃是犯了大忌,多数人都会隐忍如常。况且就算真是难忍,也不能召见太医前来,否则便是坏了一年的吉祥。 在宫中往大的说,便是冲撞了国家的气运,尤其现在还身处太和殿的宴席里,更是大忌中的大忌。 “乡野村妇,连身子都不长些眼色,专挑这个时候。要是惹得太后娘娘不悦,这个责你担当的起么?”安蓉晴白眼一翻,冲着安雅尖损刻薄道。 331.第331章 面色绯红 另一桌的安茂源听着安蓉晴的话,顿时面色一沉,呵斥道:“除夕佳节,你胡说什么!” 安蓉晴被安茂源这般一训斥,只好开口回道:“爹爹,蓉晴胡言乱语了。” “夫人,这就是如今教出的好女儿,张口闭口便是惹得我心烦意乱!”听着安蓉晴的话,安茂源不由得低声训斥上夏氏。 夏氏听着安茂源的语气,立刻回道:“是妾身失责了。” 看着夏氏如此,安蓉晴眼中的恨意更浓,暗暗地在安雅的身上又记上了一笔。 “今日众位卿家就自便,不用拘泥于君臣之礼。”坐在上方的白慕寒开口。 “多谢吾皇。”众人均开口谢礼,这一场除夕家宴才算是正式开场。看着中央内的舞姬舞动着身子,安雅只觉得食不知味,满心都是白慕言如今的处境,恨不得现在这宴会便结束。 坐在安雅身侧的安蓉晴看着安雅,掩藏在衣袖中的手紧紧攥着方才绯荷给她的两个瓷瓶,手心也是不住地出着细汗。 她真是恨透了安雅,恨不得安雅现在就消失在人世间。只可惜安雅非但口齿伶俐,每次都将她一军,还身怀武功,自己从哪一方面,都奈何不了安雅。 如今她袖中的两个瓷瓶,便是她这些日子想了许久才下定的决心。一个化功散,一个合欢散。她这次不仅要让安雅失去武功,还要让她失去一个女子最为珍贵之物。 她倒要看看,若是安雅一时间两者皆失,还是在宫内众目睽睽的除夕宴上,她到时该如何在京城内自处。 更何况,若平阳王当真对安雅有兴趣,届时安雅乘了残花败柳,平阳王自然也不会要安雅这样的女子了。 想到这里,安蓉晴紧握着药瓶的手都激动地有些颤抖。克制住自己面色上的情绪,安蓉晴长吁了一口气,不动声色地打开两个瓶塞,在袖中用指甲盖挑出药粉来。 安蓉晴的动作行云流水,看了眼四周,这才放下心来。 将酒樽斟满,安蓉晴开口道:“爹爹,蓉晴方才觉得自己真是胡言乱语了,现在敬大姐一杯如何?” “雅儿?”安茂源听着安蓉晴话,转过头看向安雅。 安雅心中如今正是心乱如麻,懒得与安蓉晴多般计较,只好拿过安蓉晴递来的酒樽一口饮下道:“我不在意的,你自己好生吃吧。” 安蓉晴一双眼紧紧盯着安雅饮下,直至看到那酒杯见底。心跳加速,按耐住内心的喜悦之情,道:“大姐若是没在意就好。” 对于安雅而言,如今喝了酒,她的身侧终于安静了许多。也不知是太过担忧白慕言,还是太和殿内的地龙烧的太热,安雅只觉得自己胸口发闷,有些口干舌燥。心焦燥热,看着大殿中央舞动身姿的舞姬都有些恍惚不清。 好似眼前蒙上了一层朦胧的薄纱,让人眼花缭乱。 “爹爹,殿内似是太闷了,雅儿想外出透透气可好?”面色绯红,安雅看向安茂源询问道。 332.第332章 外出吹风 安茂源听闻安雅的话,面露担忧地低声问道:“可是身子不舒服?” “不是,不过是殿里太过闷热,又饮了些酒。所以想要去透透气。”安雅摇了摇头,开口道。 听了安雅的话,安茂源这才放下心来,又瞥了眼殿上的皇帝和太后,朝着一旁的红叶道:“红叶,跟着小姐,别走远了。” 悄悄起了身子,叶倾城看着起身的安雅,不由得张口道:“我也跟着去吧。” 还未等其余人开口,坐在一旁的安蓉晴便赶忙开口道:“皇宫里到处都是侍卫,还怕丢了不成?” 安蓉晴可是清楚叶倾城也是带功夫的人,若是叶倾城随着安雅跟了出去,那她今日的计谋不就胎死腹中,如何能够实施的了。 听着安蓉晴的话,叶倾城还欲在多言,就听安雅道:“出去透透气,一会就回来。太和殿里暖和,我带着红叶,你就不用跟着出去了。” 对于安雅的话,叶倾城也只好点头答应道:“那你快些回来,别着凉了。” 安雅应了声,这才带着红叶悄悄从偏门退了下去。 安蓉晴望着出去的安雅,垂下去的双眸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诡谲。 今日的计划,她可是精心策划了许久。除过化功散和合欢散,她更是花了大价钱买通了宫中的侍卫,就等安雅出了太和殿。届时她功力一散,合欢散发作,蚀骨销魂,她在假意带人寻找她。 众目睽睽之下,谁又能在意是不是自愿呢? 安蓉晴越想就越觉得激动,紧紧攥着衣角,面色绯红,一双眼炯炯明亮,抑制不住地喜悦之情。 坐在上方的映瑾年望着突然离席的安雅,身子一动也便要起身,就听到一旁的映瑾月道:“皇兄,现在不可以走。” 看着安雅的身影逐渐消失在了侧门,映瑾年只好轻叹了口气,无奈地坐下身子。 安雅和红叶一同出了太和殿,夜幕漆黑,唯有空中明月高悬,夜凉如水,带着丝丝寒意。握着衣袖中的避寒玺,就听红叶道:“小姐,外面风大,奴婢给您带着个暖炉,您捧着,别凉了手。” 听着红叶的话,安雅转过身子,看着红叶手中的莲花细纹银暖炉道:“无事,你自己捧着吧。” 夜晚的皇宫冰凉似水,吹拂着安雅拢起的如瀑青丝。被这般清凉的夜风一吹,安雅胸中的闷热这才有些缓解。 一想到如今白慕言,安雅的心头便又一次烦闷焦躁。安雅转过身子朝着红叶道:“红叶你先进去吧,我想独自吹会风。” 红叶听着安雅的话,连忙摇了摇头道:“小姐,奴婢跟着您,可别出了什么差池。” 对于红叶的话,安雅只好面色一沉道:“我左不过就是待在太和殿外一会,能有什么差池。你看这来来往往地宫女太监,我还能丢了不成?” 红叶面色为难,但是看着安雅的面色只好作罢道:“那奴婢进去叫倾城姑娘出来陪小姐如何?” 安雅点点头,算是同意了红叶的建议。看着安雅同意,红叶这才退了下去。 333.第333章 休想染指 听着侧门红叶离去的脚步,安雅这才斜倚上了太和殿外的栏杆。半响,经脉逆流,热血沸腾。还未反应过来,安雅的脸上便被人覆上一方锦帕,整个人便被人揽住腰身,挣扎不得。 刚欲提功运气,只觉得内力于经脉中乱窜,丝毫提不起半分内力。而身后的人力气巨大,整个人便被拖去的暗处。安雅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从侧门里走出的叶倾城,逐渐消失在她的眼帘里。 今夜宫中除夕家宴,宫中大小妃嫔均在太和殿里侍宴,除过一直在太和殿里忙碌的宫女太监,为首的宫女掌着殷红小灯笼,其余一个个端着红漆托盘进进出出,哪会有人关注被拖走的安雅。 安雅被人捂着口鼻,一直拖到了一间屋内,这才被人松开。 重重地摔在地上,安雅早已无暇关注身上的疼痛。听着屋门重重地一关,安雅的心顿时提了起来,立刻朝着对面的人影厉声道:“你是谁!” 屋内并未点灯,整个房间显得十分昏暗。借着外面的月光,安雅只能大约看出一个人影,身材魁梧,腰配大刀,明显是宫中的侍卫。怪不得她方才如何挣扎,都难以挣脱对方。 “大胆侍卫!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安雅一边开口吓唬对方,一边尝试着提功运气,奈何自己如何努力,都无法聚集起丝毫内力。 而对方在听到安雅的话,只是冷笑了几声,“别挣扎了,知道你这娘们会点功夫,早给你下了药。” 听着对方的话,安雅心中蓦地一沉,想到方才安蓉晴向着自己递来的那一杯酒。一饮而尽。安雅眉头一蹙,暗自骂道:就知道她没那么好心! 虽说如今对面的人还未有下一步动作,但是安雅的心中也早已如明镜一般。这安蓉晴没想到心里这般毒,竟敢下药找人对自己行不轨。 只是如今安雅已经无暇再做他想,面前的男人几乎已经要向着自己扑来。安雅如今内力全无,攻击力便顿时变弱了大半。 抬手抵挡,自己那双藕臂便被人紧紧握住,“丞相的女儿就是香。” 对方凑在安雅的耳畔,长长地嗅了一番,有些满足道。 安雅厌恶地转过头,开口喊道:“救命!” 男子听着安雅的求救,仰头大笑了几声,“今个皇宫里的人都在太和殿忙着,其余的宫女太监都在各宫内守夜。没人会发现的。” 听着男子的话,安雅眉头一蹙,冷笑了声道:“你知道我是丞相的女儿,还敢造次,就不怕到时候我爹杀了你吗?” “在宫中私相幽会,到时候你我都跑不了。何况你被我尝了滋味,到时候又如何嫁的出去?”男人越说越兴奋,说着便要向着安雅亲去。 安雅的双手被男人禁锢着,眸中一沉,便抬脚向着对方胯下狠狠踹去。男人似乎没有想到安雅如此快准狠,立刻哀嚎了一声,捂着胯下便倒地不起,如同一只虾米般弓着身子连连叫痛。 看着地上的男人,安雅又连连补上了几脚啐道:“没了内力,也不是任由你们这群人能染指的!” 334.第334章 覆身而上 打开屋门,安雅向着四周望了望,看着那不远处高耸的太和殿,这才放下心来。刚欲离去,一想到屋内的男人,安雅便立刻转过身子。借着屋外的月光,看着还在地上挣扎的男人,安雅嗤了一声。 想了想,安雅便复而走了回去,扯下男人腰间的衣带,将其双手捆住,扔到了屋内的屏风后,“你不是说最近这些日子都没人么?那就好好在这享受独自一人的时光,冷静些好了。” 做完这些,安雅这才拍了拍手潇洒走出。她这般做,若是还未等自己回到太和殿,此人再度追上,自己想要逃脱就不容易。二来是,他身为宫中侍卫,自己绑着他的是个死结,至少能困上他许久,届时宫门上锁,侍卫长督查侍卫,若他消失不在,就算回去也免不了一顿皮肉之苦,还要丢了饭碗。 想到这里,安雅忍不住啐道:这般做,也是便宜了他。看着远处喜气洋洋的太和殿,安雅的眼中这才渗出许多恨意,这安蓉晴,她就知道她没那么容易安宁。 想要害自己?以为用化功散化了她的功力就万世太平了么? “看我回去不扒了你的皮!”心中所想,安雅不由得骂出声来。就听到长廊暗处传来一个男声,“谁?” 听着对方的声音,安雅还未反应过来,就见自暗处露出一袭靛蓝衣袍。顺着月光望去,竟然是七王爷白慕靳。 看到白慕靳,安雅暗暗叫苦,也是没好气道:“见过七王爷。” 白慕靳听着安雅请礼,这才看清面前的人是安雅。面色一喜立刻凑上前来,“原来是丞相大小姐呐。” 听着白慕靳那般熟络的语气,安雅不由得向后退了几步与他划开距离道:“是。” 望着面前的安雅,白慕靳的心里别提多喜悦。自己饮酒过多,这才从太和殿里出来想要醒醒酒,还没走一段路,居然就能碰见安雅。 “你站那么远做什么,离本王近一些。”白慕靳喝了酒,打着酒嗝,说话也是丝毫不加收敛。 夜风夹杂着白慕靳的满身酒气向着安雅扑面而来,熏得安雅连连蹙眉道:“王爷你醉了,还是差人送您回府吧。” 说着,安雅就要离去。还未走两步,安雅的衣袖便被白慕靳紧紧拉住,向着他的方向拽了过去,“本王和你说话,你还敢走?” 安雅被白慕靳这么突如其来的一拽,踉跄了几步,顿时向着一侧的草丛倒了下去。 白慕靳看着倒在地上的安雅,方才她与那男人挣扎,衣领早已大开,露出光洁如玉的锁骨来。云鬓凌乱,珠钗移位。而那一张小脸依旧通红,从白慕靳的方向看去,有着说不出的魅惑。 “勾引本王?” 听着白慕靳的话,安雅啐了口,“谁他妈要勾引你……”话还未说完,就见那抹靛蓝色的身影自上而下,犹如拔山倒树向着自己覆身而来。 安雅只觉得身上一重,白慕靳的身子便已经压上了她,闻着那浓厚的酒味,熏得安雅只觉得胃液翻滚。 335.第335章 胡作非为 白慕靳今日饮了酒,也不知是喝酒壮胆,还是借酒乱来,如今他精虫上脑,只想着将安雅压在身下。 毕竟安雅自从初入京城起,便已是他肖想了许久的人,今日安雅难得独自一人,四周更是无人应答,可不是给他创造了机会。 而安雅被白慕靳整个人压在身上,犹如泰山压顶,几乎难以呼吸。 她如今被安蓉晴下了药,提不起半点内力,加之方才挪动那男人,早已力气耗尽,被白慕靳这么一压,几乎喘不上气息来。 白慕靳将安雅压在身下,嗅着她衣领中不住散发出的金香玉香气,随手一扯,脖颈上的金香玉便顿时暴露在空气中。 “什么东西?”望着那一块金香玉,幽香扑鼻,犹如暗香浮动。白慕靳只觉得甚是眼熟,奈何如今他满心都是将安雅扑倒,丝毫不能想起这一块物什的熟悉感究竟是从何而来。 安雅看着自己身上的白慕靳,心中当真是暗暗叫苦,自己才出虎穴,又入险境。虽说白慕靳和方才那人不是一类身份,但终究是殊途同归。 一口咬上白慕靳的肩头,安雅的牙齿透过冬日的衣袍,直直咬进白慕靳的肉中,血腥的气息顿时在口中漫开。 白慕靳吃痛,立刻伏起身子,伸手捂着肩头,摸着渗出的血迹,白慕靳眸中的怒气便尽显无疑。一掌向着安雅打去,“贱人!还敢咬本王!” 安雅被白慕靳这一掌几乎是打得眼冒金花,倒吸了口凉气。白慕靳这次似是被安雅激起的怒火,直接向着安雅再度压来,似要将安雅身上的衣裙尽数撕碎。 带着酒气的吻落在安雅裸露在外的肩头,白慕靳那带着男性的气息尽数喷洒在安雅的脸颊和耳垂,在这寒冬时节里,如同星星之火,滴落安雅心头,点燃了她内心的躁动。 感受着自己内心蓦然腾起的莫名感觉,额上渗出密密细汗,安雅咬着唇,想要压制住自己身体里这一股躁动不安。 而白慕靳的气息喷洒在安雅的身上,酥酥麻麻,如同轻羽拂过,光洁的肌肤顿时泛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虽说安雅并未经历人事,但是怎么样也是在现代见过无数大风大浪,安雅自然深知自己身体如今的反应,那是一种强烈的欲/望,想要将面前的人拥入怀中。 视线朦胧,香汗淋漓。安雅有些痛苦难耐,身体的酥软让她无力招架,丝毫提不起力气挣脱。 对于自己身体如今这么反常的反应,安雅咬紧银牙,不用想也知道罪魁祸首是谁。没想到这安蓉晴竟然除了给自己下了化功散之外,还给自己下了合欢散,如今被白慕靳这般一撩拨,彻底发作了起来。 “救命——”看着自己眼前的视线逐渐朦胧,内心的冲动愈加明显,安雅只好扯着嗓子朝着四周喊道。 奈何如今她身中合欢散,喊出的声音都带着一股说不出的迷离之感,听在白慕靳耳里,就像是一剂让他继续的兴奋药。 抓着身下的衣袖,安雅紧咬着双唇不让自己彻底深陷。闭上双眼,绝望之感蔓延全身。 336.第336章 焦躁不安 安雅看着身上的白慕靳,眼眶不由得泛起氤氲薄雾,难不成她今日真的逃过了安蓉晴给她的套,最后却逃不开白慕靳的魔爪。 夜凉如水,寒风拂面,却依然吹不灭安雅心头那一堆越发强烈的欲/望之火。视线如同笼上薄纱,安雅的意识逐渐消散。 腰间一紧,安雅整个人便被人完全从地上揽起。贴着那有些冰凉的身体,安雅只觉得身上畅快了许多,如同一个寒冷的冰块,能够熄灭她内心躁动不安的火苗,忍不住更加贴近了几分。 白慕言垂下眼,看着将自己环抱着紧紧的安雅,喉结上下移动了几个来回,只觉得原来冰凉的身体内也蓦然腾起了一股难言的火焰。 安雅紧紧环抱着白慕言,神情迷离,露出那绯红的面颊,娇艳欲滴的双唇不住地说道:“热……好热。” 听着安雅的声音,迷离诱惑,带着一股说不出的魅惑。白慕言的眸子略微沉了几分,掩盖起了眸子中的波澜。 “难受…热…”如今的安雅只觉得蚀骨难耐,焦躁不安。整个人在白慕言的怀中蹭来蹭去,惹得他搂着她腰身的手都紧了许多。 该死!若他来晚了几分,他都不敢想象后头会如何发展。如果他的皇兄当真敢染指了她的雅雅,他真的不保证今日会让皇宫好端端的除夕宴变丧宴。 “慕言……快来救我,我好不舒服…合欢散…喝了,我难受……”安雅的意识已经完全模糊,说出的话也是断断续续。 看着她额头上不住渗出的细汗,红唇微张,不住的热气哈在他的脖颈,耳垂,酥酥麻麻,连带着白慕言的身体都有了一股难名的反应。 “雅雅,你清醒些,我来了。”看着怀中焦躁的安雅,白慕言耐住心神,出声宽慰道。 似乎是心中的防线还未彻底崩溃,安雅听着白慕言的声音,不由得半张开自己双眸,隔着那朦胧的视线,眼前人的面貌逐渐清晰明了,“慕言?” 听着安雅轻声唤自己,白慕言点了点头道:“是我。” 安雅听着白慕言的声音,似是安静了几分,不消一会又忽得开口大叫道:“不!你是七王爷,滚开!” 看着在自己怀中死命挣扎的安雅,白慕言一对剑眉紧蹙,只好收功跃下,随意地潜入一间宫殿。 今日的皇宫,处处张灯结彩,轻纱幔帐,喜气洋洋。各宫殿外均悬挂着大红的灯笼,而这一宫殿,却是黯淡无光,整个殿内空无一人,显得冰凉寂静。 此时的白慕言早已无暇顾及这些,借着屋外的月光,搂着安雅将她放在了床上。 “雅雅别怕,是我,慕言。”白慕言坐在床头,看着焦躁不安的安雅,出言道。 “不,你是白慕靳,慕言病了,他病了。他不在宫里…我见不到他……”安雅的声音,染上了合欢散的魅惑,还夹杂着些哭腔,眸中的氤氲雾气终得化为晶莹,从眼角滑落。 白慕言看着安雅落泪,只觉得自己心中一紧,立刻伸出手为他擦拭掉眼泪,“雅雅,你睁开眼,真的是我。” 337.第337章 理智崩溃 感受到抚摸在自己脸颊上的冰凉,安雅的声音略带沙哑,“好凉,我好热,好难受。” 白慕言看着在床上的扭动安雅,眉头紧蹙。如今安雅的衣服,经过白慕靳方才的撕扯和自己的扭动,早已露出那洁白如玉的肩头,还有肩头那诱人的锁骨。 两颊绯红如桃花,那一双眼波光如水,泛起阵阵涟漪。看在白慕言中,十足的具有吸引力。 喉结上下动了几个来回,白慕言凑近了安雅,看着她那绯红的面容,开口道:“雅雅。” “嗯?难受……好热,抱紧我。”安雅如今早已神志不清,伸手就想要将白慕靳揽入怀中。 白慕言被安雅这般一拉,整个人便也随之任由安雅搂住压在身下,“热。”安雅搂着白慕言,感受着那异于常人的温度,只觉得能够按捺住自己体中的燥热。 对上安雅的脸,她的呼吸如数喷洒在他的脸上,吐气如兰。如今温香软/玉在怀,白慕言的眸子也逐渐变得不太清亮,染上了一层情/欲的迷离。 “雅雅。”白慕言翻了个身,将安雅压在身下,伸出修长的食指挑起安雅的下颚,露出光洁如玉的脖颈,感受着安雅不住呼吸起伏的胸膛,白慕言更是有了些莫名的悸动。 安雅听着白慕言那低沉迷离的声音,轻声应了一声。娇艳欲滴的红唇微张,吐出阵阵热气,尤其她那光洁如玉的肩膀,晃得白慕言眼前一阵迷离。 “你愿意么?”白慕言看着安雅,复而又问道。如今的安雅,早已焦躁难耐,只是不住地说着热。 看着自己身下的安雅,一头青丝早已散开,凌乱地掉落在肩头,香汗淋漓,脖颈上的金香玉不住的散发着幽香,萦绕在她二人的身侧,久久难以消散。 “慕言,我不舒服,你在哪,快救我……”安雅闭着双眸,声音迷离,落在白慕言的耳畔,都像是一声声盛情的邀请,让人雀跃。 “我在这。雅雅。”握着安雅的手,白慕言揽着她的腰,往自己的面前送近了几分。鼻尖相触,看着安雅如翼的长睫在他眼前翻飞,白慕言只觉得自己脑中的弦‘嗡’的一声崩断,忍不住一口噙上了安雅那娇艳欲滴的双唇。 安雅被这一吻,脑中的最后一丝理智彻底崩溃,立刻向着白慕言凑近了几分,如饮甘泉,欲罢不能。 白慕言的双手从安雅的衣裙探了进去,冰凉的指尖触摸上那光洁的肌肤,如同冰锦覆体,如玉光滑,激起无数细小的鸡皮疙瘩。 安雅感受着这样的触摸,只觉得煞为清凉。 而白慕言的指尖在覆上安雅那如玉的肌肤时,收起亲吻安雅的唇畔,一一向下移去,密密麻麻落在安雅的肩头。 “不要,慕言,你不是慕言。滚开啊!”安雅似是神智有些恢复,倏地睁开那如黑玉般的双瞳,一双手不住地拍打在白慕言的身上,用尽全力地想要推开白慕言。 白慕言被安雅这么一打,一双手立刻抓住安雅的藕臂,凑在安雅的耳畔低声道:“雅雅,我是慕言。” 338.第338章 神智恢复 如今的白慕言似乎也是难以把持着自己,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安雅的脖颈,带着说不出的迷离情/欲。 听着白慕言的声音,安雅不住地摇头道:“不……不要……” 白慕言感受着安雅的挣扎,如水的眸子再度闪过一丝迟疑,久久才褪下眼中的迷离。 那一双大手帮着安雅整好衣领,白慕言伸手揽起躺在床上的安雅,便直接跃出宫殿,径直向着皇宫的池塘飞身而去。 天寒地冻,万物无生机,宫中四处除过岁寒三友便鲜有生色。望着眼前那早已结起一层厚冰的池塘,白慕言凤眼一眯,右手便聚起无数内力。 “轰隆”一声,池塘上覆盖起的寒冰便立刻被击出一个窟窿来。看着自己怀中还已依旧面色潮红的安雅,白慕言眉头紧蹙,两个人便毫不犹豫地跃了进去。 寒冰刺骨,冰冷的湖水一浪浪地将安雅淹没,透过衣裙,那沁骨的湖水便涌进了衣服中,尽数将其打湿,紧紧贴在安雅的身上。 安雅燥热不堪的身子便是在这一浪接着一浪的冰冷中,如同焰火被熄灭。面色的绯红逐渐褪下,白慕言将安雅紧紧搂在怀中,湖心相拥。 似乎感受到怀中安雅的动静,白慕言这才松开了困着安雅的双手,开口问道:“雅雅?” 安雅听着那自上而下传来的熟悉之声,不由得睁开双眸,抬头望去,便见到那几乎是不能再熟悉的下颚。 白慕言那纤长浓密如翼的睫毛微微有些颤抖,看在安雅眼中,如同六月手中轻摇的蒲扇上下翻动。一头墨发贴在他的脸颊,不住地低着水珠落在湖面溅起无数水花。 “慕言?”安雅有些诧异,几乎不敢相信面前的人。 “好些了么?”那一双如水的眸子紧紧盯着安雅,有些关切地问道。 听着白慕言的话,安雅左右望去,看着周遭那被冰冻起的湖面,透着森森寒气。 如今的安雅,被寒冬的湖水完完全全地浸泡,褪下了情/欲里的迷离,安雅的神智有些恢复。记忆如同湖中的水浪纷纷向安雅的脑海涌去,安雅这才想起方才发生的一切。 自己最后的意识,便是在白慕靳的身下苦苦挣扎,如今神智恢复便是和白慕言待在湖里,不用想这中途便是白慕言救了自己。 一想到方才发生的一切,安雅忙不迭地开口问道:“白慕靳呢?” 听着安雅的话,白慕言也清楚她如今早已恢复了清醒,眯着双眸看向安雅道:“雅雅如今清醒了,便是当着我的面问别的男人么?” 对于白慕言的话,安雅只觉得自己有苦说不清,连忙开口解释道:“不是的,我不过是……” 后面的话,安雅终究没好意思说出口。白慕言看着如此的安雅,眼中闪过一丝波澜,轻笑了声,便一手揽上安雅的腰身,二人这才从冰冷的湖水中脱身而出。 一从湖水中出来,迎着夜晚寒冷的冬风,安雅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原本绯红的面颊早已换上了冰冷的苍白。 339.第339章 寻找安雅 环在安雅腰身上的手,感受到安雅的瑟瑟发抖。白慕言立刻道:“坐下。” 听着白慕言的话,安雅立刻顺从地乖乖坐下,青丝一片贴在安雅的面颊,滴落冰凉的湖水。 白慕言双手运气,提起无数内力于掌上。温热的大掌贴在安雅的后背之上,萦绕在安雅的周身,不消一会儿,安雅便觉得自己身子泛暖,连带着原本被湖水打湿的衣物都隐隐约约有了烘干的迹象。 看着安雅身上的衣物变干,白慕言这才一收内力,开口道:“感觉如何?” 低头望着自己身上的衣物变干,安雅立刻点头道:“好了。” “嗯。”听着安雅的话,白慕言点点头,掩去眼中的痛苦之色,开口道:“无事便好。” “慕言,你皇兄说你身子不适,你怎么到宫里来的?”想起方才白慕寒的话,安雅忙不迭地询问白慕言。 一边说,一边将白慕言上下摸了个遍,担忧地问道:“你是不是寒毒发作了?” 听着安雅的询问,白慕言浅浅笑了声,伸手出刮了下安雅的鼻头故作无事道:“你这丫头,除夕也不说些好的。” 说这话时,白慕言隐藏在袖中的左手紧攥,强按捺住心口散发出的阵阵寒意。今日他确实寒毒发作,不然他如何舍得下不入宫见安雅的机会。才控制下寒毒没过多久,便得到宫中的来信说安雅丢失不见,急的他立刻潜入皇宫,却看到自己的七皇弟将安雅压在身下欲行不轨。 想到这里,白慕言的眼眸中不由得渗出阵阵寒意,如同冰海深渊中的寒冷,让原本冰冷的周围,也降下了几度。 安雅感受着白慕言周遭突然降下的温度,也顿时明了方才白慕靳对自己欲行不轨定然也是让白慕言撞见,不然自己如何能够脱险。 “慕言,你无事就好。我还以为你寒毒发作,真是担心死我了。”将白慕言揽在怀中,安雅出声道。 感受着安雅语中的关心,白慕言这才伸手擦去他额上渗出的冷汗。方才他跳入湖中,那冰冷刺骨的湖水又一次激起他压制下的寒毒之气,自己又运气烘干了安雅的衣物,更是难以支持。 只是一想到如今身处的环境和面前的安雅,白慕言只好耐住痛意,一一将其忍下。 “安大小姐——” “八王爷——” 还没等安雅再度开口,就听到四周传来无数的呼喊之声。 安雅心中一惊,朝着身边的白慕言看去。纵使她不知白慕言今日为何没有前来皇宫,如今若是让人看到他与自己在一起,那便是欺君之罪。 白慕言也是明了安雅眼中的担忧,回以一个放心的表情,这才将安雅揽了起来。 纵身跃在皇宫各宫殿的琉璃屋顶上,安雅眼尖,便看到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白慕靳。心中了然,方才的白慕言定然是一掌将其打晕了过去。 白慕言也看到了躺在泥地上的白慕靳,眸子一沉。若不是他还顾念着兄弟之情,他方才那一掌便不是打晕白慕靳,而是让他血溅当场。 340.第340章 诛杀侍卫 安雅听着四周的呼喊声,转头对着白慕言道:“慕言,先把八王爷带走,莫要等人一会发觉了。” 听着安雅的话,白慕言虽是万般不情愿,却也问道:“带到哪里去?” 对于白慕言的问题,安雅略微沉思了番,伸手指向方才被宫中侍卫掳去的方向道:“随我去。” 白慕言微微蹙起那一双好看的剑眉,右手一提,便将地上的白慕靳从地上提起。 穿过永巷,白慕言跟着安雅径直走向方才的屋子。还未走向门口,便看到屋子里冲出一个黑色的影子。 白慕言望着突然跑出的人,眉头一蹙,立刻松开手中的白慕靳,厉声道:“谁?” 听着白慕言的声音,那跑出的人先是一怔,便要向着屋外继续大力奔离。安雅看着突然跑出来的人,这才想起这是自己方才绑在屏风后的那个侍卫,如今他许是挣脱了束缚,恰好撞见了自己和白慕言。 而白慕言在看到那跑离的身影时,身形一闪,便已经将对方钳制住了脖颈。 侍卫借着月光,看到白慕言的那一张面容时,立刻睁大了双眸道:“平…平阳王?” 听着对方认出了自己,白慕言的眼中顿时泛起了一层寒意,手中的力度稍稍加重,便听骨头‘嘎嘣’一声,被钳制住的侍卫顿时没了气息。 看着白慕言将侍卫一击毙命,安雅这才放下心来。原先她还想放了他一马,只怪他自己太过倒霉,非要撞上他们二人,更还是认出了白慕言。 望着已经倒地身亡的侍卫,安雅这才将方才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与白慕言的听。 对于安雅的话,白慕言眸子一沉,开口道:“墨影。” 话音一落,只见四周的黑暗中闪出一道黑影,一闪而过,再看时已经半跪在白慕言面前,“主子。” 白慕言目光深邃,负手而立,开口吩咐道:“给本王将他挫骨扬灰!” 声音一字一顿,带着不容置疑的寒冷,如同冰寒深渊中沁骨冰冷。听着半跪在地上的墨影也是一怔,这才应道。 他一直跟在白慕言的身后,亲眼望着白慕言在寒毒压制没多久后,便随着安雅一同跃入水中。只是白慕言身为主子,他没有主子的命令,如何能够出来。 而白慕言此时更是目光幽冷,方才他原以为只有他七皇弟如此胡来,如今看来,还有人更是吃了熊心豹胆更敢要胡作非为。 他从未有此时的感觉,觉得自己杀一个人的速度太快,反倒给了对方一个痛快。 安雅听着白慕言的吩咐,不由得瞥了眼还被扔在屋内的白慕靳。她敢保证,若非白慕言还对白慕靳念着手足之情,方才就不是打晕他这般简单了。 墨影领了命,立刻将地上的侍卫尸体抬了起来,一个纵身便又一次潜入了黑暗里。 安雅和白慕言将白慕靳扔在屋内,就听到四周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白慕言眉头一蹙,一手揽过安雅便潜入了黑暗中,有些警惕地望着外面的来人。 341.第341章 跟踪绯荷 借着院落外的月光,安雅看着那道翠色衣裙,立刻压低了嗓音对白慕言道:“是绯荷。” 此时的绯荷正趴在院子外向里面鬼鬼祟祟地望着。而白慕言似乎也是认出了对方,眉头一蹙便要出手。 安雅看着欲要出手的白慕言,立刻伸手拦下摇了摇头示意其噤声。 若她不出所料,不消一会儿,安蓉晴就会带着一帮子人前来,凑巧来一场捉奸在屋。 安雅冷笑了一声,黑玉般的眸子在眼眶中转了几个来回,便朝着白慕言的耳畔附耳低声说道:“压着我。” 白慕言听闻安雅的话,先是一怔。看着安雅那满是戏谑的眸子,只好翻身覆上,将安雅抵在墙角。就听安雅开口叫道:“不要…救命……” 想到方才安雅对自己所说的缘由,白慕言顿时明了,更加贴近了安雅,粗着嗓子道:“别想跑!” 说着大手一挥,便一手撕开床上的窗幔,如同锦帛撕裂。听在外面的绯荷耳里,只像是安雅被人困住身子动弹不得,衣物尽数被人撕裂之感。 安雅看着白慕言,轻笑着压低嗓音道:“还演的挺像。”随后,一边伸手大力地锤着那木质大床,故作挣扎,一边捏着哭腔道:“不要……” 绯荷趴在院子外,听着屋子内的声音,面露喜色。屋内昏暗,绯荷只能借着月色,隐约看到抵在墙角纠缠的两个身影,更是笃定了此刻的安雅正在被安蓉晴买通的侍卫羞辱,这才一溜烟跑了个没影。 听着绯荷离去的步子,安雅和白慕言这才停了动作。看着空无一人的院落,安雅开口道:“慕言,我们跟上去。” 听着安雅的话,白慕言凤眼一眯伸手便将安雅揽起。踏在宫中各殿的琉璃瓦上,白慕言不消一会儿就赶上了方才的绯荷,看着隐入了宫中的御花园的假山后。 落在假山之上,就听到安蓉晴的声音响起,“你看到屋子里有人了?” “奴婢听得真切的很,大小姐被压在地上一直在挣扎,真真是可怜呢。”绯荷将方才自己躲在外面的偷听到的声音告知安蓉晴。 而安蓉晴听到绯荷的话,先是得意地笑了几声,立刻道:“自从那个贱人来!先是抢了爹对我的宠爱,又能博得平阳王的青睐。我都不知道那个贱人到底哪里好,一个个都被她灌了迷魂汤。不过等下合欢散一起作用,届时她被一个侍卫破了身子,我们在带着宫里的人来个捉奸在床。我到时候看那个贱人还有什么脸活在这世上!” “小姐,今日京城各达官贵人皆在,会不会对我们丞相府的声誉有所影响?”绯荷问着安蓉晴。 “爹不是很宠爱她么?她自从进了京犯了多少错,爹都既往不咎。如今她彻底成了京中笑柄,为丞相府的门楣抹黑,我看爹如何再去宠她!”安蓉晴眯着眸子,几乎是咬牙切齿道。 似乎意识到自己那扭曲的面容,安蓉晴一敛面色冷冷吩咐道:“你先出去,找个机会将宫里现在寻找她和七王爷的人都引过来,我先去看看。我倒要看那贱人是怎么个痛苦模样!” 342.第342章 表明心迹 绯荷听了安蓉晴的话,连连称诺。这才从假山后走了出来,朝着四处寻找他们二人的人群奔去。 而安雅看着渐行渐远的绯荷,嗤笑了声。果然不出她所料,安蓉晴的这一招,当真是又老套又恶毒。也不知自己何时被她如此记恨,能让她犯险买通侍卫只为羞辱自己,更不顾整个丞相府今后的清誉。 只可惜安蓉晴花钱买下的侍卫,早已被白慕言坐了了断。 眯着双眸,安雅想着底下的安蓉晴以及还躺在屋子里的白慕靳。不是也要找七王爷么?那便好生让这些人交差去。 正想着,就见安蓉晴从假山后探出头来。安雅唇角一勾,便从假山上纵身越下,一掌击上安蓉晴的后脖颈。安蓉晴被这么一打,立刻昏了过去。 看着倒在地上的安蓉晴,安雅冷笑了声,她这不过是以牙还牙罢了。 “没想到吧,你还这么受欢迎。有的认为因为你都要买通侍卫****我呢?”安雅双手环胸,挑眉朝着白慕言道。 白慕言听着安雅的打趣,眉头一蹙立刻回道:“雅雅,我可从未看过她们,我如何能知晓她们的心思。我可是********投在你的身上。” 对于白慕言这般焦急的表明心迹,安雅一耸肩摊手道:“所以你以后还是待在府里不要出来祸害京中的大家闺秀了。如今不过是买人****我,下次说不定就是买凶杀我了。毕竟我如今可是没功力了。” 说到这里,安雅更是有些忿忿。这安蓉晴也当真是聪明了些许,竟然也知道先下了化功散废了自己功力,再用合欢散诱自己。 “谁敢!”白慕言面色阴沉开口,复而将安雅揽在怀中道:“从今以后,你便是完完全全让我保护了。” 听着白慕言的话,安雅浅浅一笑,瞥了眼地上的安蓉晴道:“接下来你懂吧。” 白慕言嗯了声,这才提起地上的安蓉晴,一手揽过安雅的腰身,飞身跃起返回了方才的院落。 看着床上的白慕靳,安雅一挑眉冲着白慕言,只是一个动作,白慕言顿时了然。立刻解开了白慕靳的外衣,只剩下里面洁白的锦缎亵衣扔在床上。 作罢,白慕言便立刻踏出了屋子。看着走出的白慕言,安雅这才立刻将地上的安蓉晴拉起,三下五除二地褪下了安蓉晴的衣物,露出那赤色牡丹肚兜来,一同与白慕靳扔在床上。 摸出安蓉晴衣袖里的两个瓷瓶拿在手中,看着其中一个瓷瓶里的粉末,安雅冷笑了一声。这么喜欢给她加料,那她就让安蓉晴自己好生受用一番。 捏开安蓉晴和白慕靳嘴,安雅将瓷瓶中的粉末倒在二人的口中,这才关上了屋门,随白慕言一同消失在暗夜中。 她现在要做的就是,躺到白慕靳方才倒下的地方,坐等众人发现她的存在。毕竟安蓉晴如今要众人看戏,那么她怎么样都要满足安蓉晴的心思,让众人在今晚的除夕宴席上,好生生的看一场活春宫。 343.第343章 出乎意料 安雅和叶倾城一进听语苑,就见紫苏等人凑了上来,泪眼婆娑地望着安雅,“小姐,您可算回来了。” “你哭个什么劲啊。”看着紫苏满眼泪光,安雅伸手戳了下她的额头。 “奴婢都听说了,说小姐给燕平山上的山匪掳走了。”紫苏擦了擦自己眼角的泪,连忙道。 听着紫苏的话,安雅反倒嗤笑了声宽慰道:“我这不是没事嘛,你这般哭丧个脸,还以为我出事了。” “呸呸呸,马上就要过年了,小姐可莫要胡说。”紫苏一听安雅的话,立刻说道。 安雅笑了笑,看着紫苏道:“既然都快过年了,你可不要胡思乱想了。” “好,那小姐饿不饿?有没有受伤?要不先换洗个澡,换身干净的衣裳?”紫苏听了安雅的话,忙不迭地问着其他。 对于紫苏,安雅只好无奈地摇了摇头道:“先洗澡吧。” 听了安雅的吩咐,听语苑的众人顿时忙碌开来。伺候着安雅沐浴完毕,夏氏那边指派的大夫也已经在外候着,细心地为安雅把了脉,这才开了些静心调养的方子离开了听语苑。 剿灭燕平山山匪果然传到了宫中人的耳里,不消几日,宫里的赏赐便络绎不绝地抬到了丞相府,连带着八王爷都派了家奴为安雅送来了救命之礼。 而安茂源身在朝中,更是得了好几日大臣的赞许,也让他的面子荣光了好几日。只是难为了夏氏和安蓉晴,看着风头如此盛的安雅,心中便是更忿忿不平。 不能出府,安雅只好和叶倾城等人在听语苑里热闹。好在安茂源吩咐让安雅静养,不要大多人前来打扰,所以安雅也是美其名曰在听语苑静养了五日,实则是乐得清闲,每日吃了睡睡了吃,俨然一副养肉的姿态。 不过自安雅回府的第二天,天便骤寒了几分,连下了两日的大雪,为整个京城染上了一层白茫茫的皑皑之色。 这日抱着手中的避寒玺,安雅与叶倾城窝在屋内下着五子棋。对于围棋,安雅是一窍不通,而叶倾城更是叶家庄这般的江湖出身,更别提下棋这样的雅事。 幸好五子棋简单易懂,更是容易上手,叶倾城与安雅下了几盘,也是喜欢上了这下棋的方式。 “喂,你怎么又赢了。”看着安雅落子连成一线,叶倾城立刻皱起了眉头,伸手四下一推,便弄乱了整盘棋局。 看着叶倾城如此的模样,安雅反倒嘲笑了番,“怎么?下不过就悔棋啊。” “谁让你今天连赢我十几盘,没意思。” “还江湖儿女呢,难不成下次与你斗武,打不过你也悔了不成?” 听着安雅的话,叶倾城连忙道:“才不是呢。都下了五天棋,我赢你拢共一双手都数的过来,没劲!” “那什么有劲,出府玩有劲?” 叶倾城一听安雅的话,眸子瞬间亮了几分,看着安雅道:“你也觉得出府好玩。”还没等安雅开口,叶倾城就道:“莫不然我们出府喝茶去?” “就知道玩。”嘴上这般说,安雅的心里却也是蠢蠢欲动。 344.第344章 毫不知情 夏氏听着橙冉的话,心中蓦然一沉,也有些拿捏不定。安蓉晴今日的所作所为,她心中是知晓的,莫不然以安蓉晴的能力,又如何能弄来化功散和合欢散,更如何能买通宫中的侍卫。 只是如今,看到完好无损跌倒在地的安雅,而安蓉晴不知所踪。夏氏的心里不由得升起一股没来由的慌乱。 “雅儿,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突然从太和殿外没了踪影,又怎么会一个人晕倒在这儿?”安茂源的声音带着暖心的关切,满眼都是担忧的神情。 而扑在安茂源怀里暗暗啜泣的安雅,听着安茂源的话,这才抬起头道:“方才我与红叶一同在太和殿外,红叶进去想要叫倾城出来陪我。就在这个时候,女儿看着一个身影也从太和殿里出来,一路朝着这个方向走来。女儿心中好奇,便一路尾随,借着光亮,这才发觉是七王爷。” 安雅的这一番话,隐去了掳走她的侍卫,又添进了白慕靳,是正繁华在他人耳中增添真实性,毕竟她可是晕倒的人,若非真实看到,又如何知晓七王爷也不见了呢? “然后呢?”安茂源继续询问,也是信了安雅所说的话。 听着安茂源的追问,安雅立刻垂下头轻咬着双唇摇着头,看在众人眼中,分明是吞吞吐吐,不敢多言。 “你说,本公主替你做主。”就听得人群后,传来一声骄横的女子声音。 一听到声音,众人立刻朝着两边散开,朝着来人请礼道:“公主万福金安。” 安雅也顺势抬起眼,看着站在自己面前不远处的人,相貌清秀娟丽,尤其是那一双眼炯炯有神,又带着一丝调皮狡黠。 披着金丝银底绣花图案纹大氅,光面织绣,映在皎洁的月光下,有着波光流动之感。穿着一袭樱红色的长裙,上绣着朵朵梅花,越发衬得她越发的肤如白雪,光洁明亮。 此时的她正握着个掐丝银手炉,自上而下地看着安雅。 听着众人的话,安雅心中立刻明了,这估计就是才随淳太妃一同回宫的白初雪,白慕灏的胞妹。 安雅的脸立刻故作苍白,看着白初雪,“公主…臣女……” “本公主叫你说你就一五一十的交待,你可知你的丫鬟慌乱入了太和殿,扰了皇兄和太后娘娘的兴致,如今皇兄可是派了宫中数人前来寻你。若你说不出个理由来,那本公主可要治你个在除夕宴席无故离席的罪了。” 白初雪轻眯着双眸,紧紧盯着眼前的安雅。 安雅听闻白初雪的话,这才佯装有些恐惧的模样,抬起眼这才有些不情愿地说道:“下来臣女发现,七王爷也看到臣女了。所以臣女想要离开,然后七王爷便突然拽臣女,臣女猝不及防便摔倒在地,七王爷突然就说臣女勾引他。臣女咬了七王爷一口,七王爷便打了臣女一巴掌,下来就、就……” 剩下的话安雅便不再多言,只是垂下眼嘤嘤嘤地哭泣起来。而众人在侧,也依稀能看到安雅脸上的模糊的巴掌印。 345.第345章 心知肚明 对于安雅还未说完的话,在场之人皆是心知肚明。白慕靳的花名在外,更是诸国皆知。如今除夕家宴,他又饮酒过盛,调戏安雅并不是不可能,一时间均是对安雅报以同情的眼神。 “然后呢?七皇兄人呢?”白初雪虽然不在京中许久,但是对他七皇兄的行径也是心知肚明。看了看四周这才开口继续问道。 “臣女并不知情。臣女方才一直挣扎,虽是乱了发髻,终是护了身子。最后臣女被人打晕,剩下之事便真的不知道了。”安雅一边摇着头,一边眼中又布满泪光。看在安茂源的眼中,更是心疼不已,立刻将其护在怀中宽慰道:“雅儿莫怕。” 这一下,众人也算是将安雅何故丢失的前因后果了解的清清楚楚。一想到她方才一手紧握着衣领蜷缩在寒冬腊月的地上,更是令人人疼。 有些跟出来一同寻找的官家小姐,也不由得出声宽慰道:“安小姐,如今已经没事了。” 听着众人纷纷向着自己报以同情的声音,扑在安茂源怀中啜泣的安雅嘴角不由得升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众人如今月同情她,便是越相信她的话。那等下白慕靳和安蓉晴便越发的难以脱身,百口难辩。 夏氏站在一旁,从安雅出声的第一句话起便一直紧蹙着那对娥眉。只是她如今身为丞相夫人,在众人面前,依旧得端着举止得体,落落大方的官家姿态,但那一双满是蔻丹的手不由得在衣袖中暗暗攥紧。 如今她早已无暇关注安雅如何逃脱,更是不愿去推敲安雅的那番说辞。她现在满心都是消失不见的安蓉晴,每走一步,她都更加觉得,今日不是安蓉晴毁了安雅,反倒是她们的一言一行,都轻而易举地落在安雅手中。 “爹爹,你们是如何找到这里来的?”安雅看准了时机,探出头泪眼婆娑的问道。 “你有所不知,你与七王爷均是消失不见,这才派了许多人外出寻找。方才绯荷说,这边还未巡查。所以众人都才过来了。” 安雅听着安茂源的话,眼中故意流出一丝诧异,“啊?七王爷也不见了?” 说着,安雅便被红叶搀扶起身子。柳若扶风,弱骨难夸,摇摇晃晃难以站稳,更显得弱不禁风。 这今日前来外出寻找安雅和白慕靳的人,除过白初雪,均是在前一次的太后生辰宴上见过安雅。那时的安雅,一番舞剑献字最终夺得如意枕的事还留在心中。 那样的气势昂然,与如今的虚弱样相对比,更是勾起了众人对她的心疼与同情。 “夫人,先送雅儿回去。我们再去找七王爷。”安茂源朝着一旁久未开口的夏氏道。自从看到安雅的夏氏,一直是飘忽不定,从头到尾没有说出一句关切的话,这让安茂源在心中不由得对夏氏的印象降了三分。 果真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如今安雅出事,夏氏倒是毫无反应,还不如府中常对安雅笑脸相迎的李姨娘。 346.第346章 浑然不知 夏氏听到安茂源的话,这才从恍惚中回过神来,“是,老爷。” 安雅瞥了眼一旁的夏氏,心中自然是不愿。她这般做,还是向当着众人的满一起见证白慕靳与安蓉晴那天雷勾地火的香艳画面呢。 她现在留下,就是等下用实际行动来证明自己方才不曾撒谎。 “爹,还是先找七王爷要紧。若是女儿一人回去,终是不妥。”安雅看着安茂源,开口道。 听着安雅的话,安茂源眉头紧锁,半响才看着安雅道:“那行吧。”说罢,安茂源看着红叶道:“红叶,扶着你家小姐。” “绯荷,方才你说这边没有找,继续走吧。”看着早已呆若木鸡的绯荷,安茂源开口道。 绯荷听到安茂源点名,看着如今无事的安雅,心中更是疑团丛生。她方才明明听到安雅被压在那里喊救命,怎么如今就躺在了这里。说出来的话和原本的设定更是牛头不对马嘴。 安茂源看着不语的绯荷,眉头一皱便道:“绯荷。” “啊?老爷。”绯荷有些为难,虽说不知其中究竟有何隐情,但是如今她却不能再将众人向着不远处的院落引去,“老爷,奴婢是府中的丫鬟,如何知晓宫内的方向。” 白初雪听着绯荷的话,眉梢一挑道:“铜雀,你上前引路。” 跟在白初雪身侧的宫女听到白初雪的话,立刻向前称喏,“是,公主。” 有了铜雀的指引,众人便又向着那不远处的院落走去。看着愈来愈近的院子,绯荷不知为何,有些心急如焚。 安雅看着垂着眼不语的绯荷,以及面色隐隐变化的夏氏。便在心中隐隐暗笑,她不信安蓉晴做了这些事,夏氏能够完全不知。若不是夏氏在背后推波助澜,安蓉晴又如何在这么快的时间里,做出这些事来。 只是不知道一会儿让夏氏看到自己精心安排的主角换成了她的女儿,届时她又如何反应呢? 绯荷闭着眼,在心中默念,不要让众人进入院落。就听铜雀道:“公主,这院子的门怎么开了?” 听着铜雀的话,众人皆是停下了步子,白初雪望着大开的门户,立刻示意两侧的侍卫道:“进去瞧瞧。” 听着白初雪的吩咐,夏氏的心中蓦然凉了下来。看着那黑漆漆的屋内,夏氏隐隐约约有一种不好的预兆。 此时的屋内,一室旖旎。白慕靳和安蓉晴两具白花花的酮体紧紧纠缠在一起,忘情地追逐着最远处的欢/愉。 整个屋内纵使未燃起炭火,然而室内的温度也因为这情/爱的味道提高了几分。安蓉晴躺在白慕靳身下,忘情地咿呀口中的欢乐,而白慕靳正在她的身上尽情驰骋,挥汗如雨。 宫中的侍卫还未进入屋内,便听到了娇/喘的呻/吟。这些侍卫都正值旺年,听着里面那木质的大床吱悠悠地摇晃之声,顿时明了了几分。一个个站在门外,有些面红耳赤。 安雅看着侍卫停下的步伐,自然是明白他们听到了什么。不由得嗤笑了几分,看来自己的料果然是下的够足,都这么久了,两个人还在酣战,对周围的一切浑然不知。 347.第347章 捉拿二人 白初雪望着那些站在门口不进入的侍卫,眉头一蹙,“你们都站在门口做什么?给本公主进去搜啊!” 听着白初雪的命令,侍卫的脸上均显出了几分为难之色。白初雪性子乖张,看着众人皆是不动,立刻自己向着屋子内走去。 还未走到,其中一名侍卫便立刻向前道:“公主,您还是不要进去了。” 若是让堂堂公主看到如此污秽不堪的一幕,他们这些人的脑袋还要不要了。 对于阻拦自己的侍卫,白初雪更是蹙起眉头。越发不让她进去,便是越激起了她的好奇之人。她身为北辰公主,还没有能不能进去的地方。 “滚开!你要是拦着我,信不信我现在就砍了你的头!”白初雪眸子一沉,朝着阻拦自己进去的侍卫道。 侍卫被白初雪的话吓得一颤,只好硬着头皮让开了位置。 还未等白初雪踏上台阶,便听到屋内传出的靡靡之音。跟在白初雪身边的铜雀在宫中伺候了许久,自然是明了屋内之人正在做什么,立刻羞红了面颊,垂下眼提醒白初雪道:“公主,还是不要进去了?” “屋内是谁?给公主拉出来!”白初雪已然听到屋内的动静,虽说她未出阁,但常年在后宫中长大,对于男女之事也是有所了解。 如今这么赤/裸裸听到如此的声音,一张脸顿时涨得绯红,向后倒退道:“进去,给本公主抓了这两个淫/乱后宫的人!” 看到白初雪震怒,底下的人也不敢再做等待,一行人均是冲入了屋内,准备将两个颠鸾倒凤之人捉拿出来。 而站在院落外的众人,在听到白初雪那一句淫/乱后宫之时,也是立刻明白屋子里的人正在作何。后宫多是嫔妃宫女,深宫多怨妇。太多的女子不甘心就此孤独,终变鹤发鸡皮老死宫内。 许多宫内耐不住寂寞,便是会与宫中侍卫私通。其实这在深宫之中并不算少见,只是如今却被公主撞见,众人皆是又羞涩又可惜。 若这两人等下被捉拿出来,定然是没有一个好下场。想到这里,其余的宫女太监,也是纷纷扼腕叹息,就等着一会白初雪如何处置这两个人。 在这一行人中,唯有安雅和夏氏即绯荷各有心思。安雅垂下眼,掩去眸中的暗笑。不知道等一会白初雪发现那个自己捉拿出来所谓淫/乱后宫的奸夫是自己的七皇兄时,该是作何感受。还有夏氏看到自己的宝贝女儿正是在白慕靳身下承欢的模样,届时脸上又是如何颜色? 而夏氏在听到白初雪的话是,更是不由得向后踉跄了几步,被橙冉扶住身子这才勉强站稳。 尤其是绯荷,更是心乱如麻。紧握着衣袖的双手,早已不住地渗出密密细汗。绯荷垂着眼,咬着唇畔不敢再去看向屋内,生怕等下捉拿出的人会是自家小姐。 那些得了白初雪命令的侍卫硬着头皮闯入屋内,在看到床上那两个还在交缠的身子时,立刻垂下眼不敢多看。只有几个眼尖的人借着月光,看清楚了男子的面貌,先是一愣立刻奔出了屋子。 348.第348章 清醒过来 白初雪望着奔出来的侍卫,双眸一眯道:“人呢?” “公主,屋子里是……”侍卫有些语塞,他也未曾想到屋内的人竟然是七王爷白慕靳。 白初雪有些不耐烦,抬起眼看着侍卫不悦道:“是谁?” 对于白初雪的询问,侍卫这才硬着头皮道:“是七王爷。” “七皇兄?”白初雪听到侍卫的话,也是十分诧异。立刻意识到事态的重要,白初雪这才道:“先把七皇兄叫出来。” 虽说她知道自己的七皇兄平日里好色,但没有想到竟然能先调戏了丞相家的女儿,又在此与人交/欢,惹得宫中众人都前来寻找。 想到这里,白初雪已经在心中猜测,许是自己皇兄没能在安雅身上得逞,这才强迫了不知哪宫的宫女在此与他野合。 她的七皇兄,好久没见,胆子却是越来越大了。竟然敢在除夕家宴,还是南凝王等人在场之际,惹出这般大的祸。 “公主,属下不敢啊。”一想到两个还在热烈激战,侍卫不由得咽了口唾沫。若是打扰了七王爷的好事,他们有几个脑袋都不够砍的啊。 白初雪看着为难的侍卫,挥手一指旁边的太监道:“你去。” 一旁的太监被公主点了名,虽说心中万般不愿,却也无可奈何,只好耸拉着头踏进了屋子。 饶是他在宫中见多了大风大浪,如今进到屋子也是被这一场劲爆的场面搞得瞠目结舌。白慕靳与安蓉晴在众人前,二人依旧我行我素地****。 而屋内的侍卫看到太监入内,一个个立刻垂下头便溜出了屋子。 “七王爷。”垂下眼,听着那吱悠悠地的床板声,太监出声提醒道。 白慕靳如今也是大汗淋漓,合欢散的药效褪下,在安蓉晴身体中驰骋地速度也放慢了下来,舒服的吸一口气,白慕靳终得趴在安蓉晴身上,气喘吁吁。 “七王爷。”看着停下来的白慕靳,太监终得硬着头皮叫道。 听着太监的声音,白慕靳这才半条斯里地翻下安蓉晴的身子,躺在床上嗯了一声。而安蓉晴的身体脱离了白慕靳,只觉得自己似是被撕裂了一般,身软无骨,面色潮红的瘫软在床上嘤咛着。 耳畔传来安蓉晴的娇滴滴的喘息,白慕靳的理智这时才恢复了过来。方才的一切如潮水般冲入他的脑海,看着昏暗的屋子,白慕靳立刻坐了起来。 “王爷,奴才服侍您更衣。公主还有丞相都在外面候着呢。”看到白慕靳坐起身子,太监这在踱着步子朝着白慕靳道。 听闻太监的话,白慕靳有些诧异,看着躺在一旁浑身赤/裸的安蓉晴,立刻看着太监问道:“本王怎么会在这里?” 太监对于白慕靳的话,只能在心中暗暗腹诽:“这不是你自己搞出来的事么,他又如何能清楚。” 饶是心中这般想,太监也只好恭敬道:“这奴才就不知晓了,不过王爷还是快些更衣,公主还在外候着呢。” 白慕靳一听太监的话,心中蓦然沉了下来,空气中的暧昧顿时被冰凉所冲淡。 349.第349章 怒不可遏 看着被扔在地上的衣服,白慕靳只好皱着眉头,满腹疑惑地站起身子,任由着太监帮着自己穿戴好衣服,这才出了屋子。 白初雪看着自己那踏出屋子的七皇兄,随是满腹怒气,但是碍于外人在场只好道:“七皇兄,你怎么跑这来了?皇兄派了很多人来找你。” “找我做什么?”白慕靳理好身上的衣物反问道。 一想到方才白慕靳做的事,白初雪就没好气。也不顾外人在前,只好道:“今日是除夕家宴,南凝王等人都在宴席之上,你怎么能跑到这里来。” “是啊,本王怎么到这里来了。”搔着自己的后脑,白慕靳看着白初雪疑惑道。 看着白慕靳脸上那红唇印记,白初雪只觉得自己这个皇兄已经病入膏肓无药可救,“你还说谎,众目睽睽之下,谁不知道你干的那些事。” “本王做什么了?”白慕靳也理直气壮。 “你方才做了什么你不知道?铜雀,去把里面那个给本宫带出来。”白初雪有些气急败坏,指着铜雀吩咐道。 听到白初雪吩咐,铜雀立刻称喏,带着一群宫女进了屋子。此时的安蓉晴还沉浸在情/欲里,脸上还未褪下潮红,赤.身裸.体地躺在床上。 进入的宫女有几人识得安蓉晴,立刻捂着嘴惊讶道:“这不是丞相二小姐么?” 铜雀听着宫女的嘀咕,想到在外的丞相夫妇,立刻意识到事态的重要性开口道:“给二小姐把衣裳穿好带出来。” 说罢,这才急忙踏出了屋子,朝着外面的白初雪耳畔低声附耳道。 听着铜雀的话,白初雪也是面色微微一变,立刻向着身后的丞相夫妇投去一记眼神,“丞相,您家二小姐呢?” 安茂源被白初雪这么一问,这才注意到人群内没了安蓉晴的身影,恭敬回道:“回公主,许是小女还在太和殿未曾一同出来。” “在太和殿?”白初雪眯着眼,冷笑了声,“怕不是吧。” 夏氏在听到白初雪话时,心里骤然一凉,就见到几个宫女搀扶着安蓉晴慢悠悠地踏了出来。夏氏只觉得脑袋中嗡的一声,一时间天旋地转,被橙冉扶住这才站稳了身子,只是不住地颤抖的嘴唇暴露了她如今内心的惊涛骇浪。 真的是她的蓉晴! 安雅逃脱,侍卫失踪,屋子里变成了七王爷和她家蓉晴! 夏氏几乎不敢向下在想,气血逆流,只觉得眼前一黑便立刻昏厥了过去。 安茂源先是不懂白初雪话中的含义,在看到被宫女搀扶出来的安蓉晴时,若不是一旁的安雅搀扶着自己,安茂源几乎要被气的吐血。 方才白慕靳在屋子内干了什么,在满院子的人谁人不心知肚明。如今他怎能想到,与白慕靳在里面颠鸾倒凤的人,竟然变成了她的二女儿。 “逆女!”安茂源几乎是怒不可遏,大步朝着安蓉晴走了过去,在众人还未反应过来之际,只听到“啪——”的一声,安茂源的大掌便已经打上了安蓉晴还略带潮红的面颊。 350.第350章 涕泗横流 安蓉晴被安茂源这般大力地掌捆,立刻被打翻在地。珠钗掉落,一头墨发立刻滑落在胸前,整个人显得楚楚可怜,单薄无依。 绯荷看着被打倒在地的安蓉晴,;急忙奔了过去想要将她扶起。 而安蓉晴方才被安茂源这么一打,也立刻清醒了许多,被夜晚的凉风一吹,合欢散的药效褪下。安蓉晴只觉的自己下体似是被撕裂了一般,身子如同被重物碾过,捂着脸泪眼婆娑地望着安茂源,“爹?” “别叫我爹!我没你这个逆女!”安茂源指着安蓉晴,几乎是气的发抖。 安蓉晴看着如此震怒的安茂源,只觉得自己十分委屈,“女儿做错了什么,爹为何这样对待女儿。” 从小到大,安蓉晴在丞相府都可谓是众星捧月。纵使安雅前来,安茂源已依然还对他疼爱有加,这让安蓉晴如何料到,安茂源竟会在皇宫之中,当着众人的面掌捆自己。一想到如此,安蓉晴便觉得心内悲伤不能自己,捂着脸家涕泗横流。 “你这个逆女,还有脸问我你做了什么?你怎么不说说你方才和七王爷在里面做了什么?!”安茂源越说越激动,捂着胸口这才耐下了情绪。 听着安茂源那雷霆之怒的语气,安蓉晴闭上眼,方才她和七王爷在屋子里那天雷勾地火的热血场景,便立刻涌入了脑海。稍稍一动,安蓉晴便觉得自己身子疼痛不已。 安蓉晴只觉得自己怔在原地,立刻伸手撸起自己右边的衣袖,看着那光洁如新的藕臂,再也看不到那一点显眼的守宫砂。 一时间安蓉晴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瘫软在地,低声喃喃道:“不会的,不会的!” 安雅看着如此的安蓉晴,也是有一瞬的心疼稍纵即逝。一想到若非自己发现的早,如今瘫软在地的人就会是自己,也立刻收下了自己心中那一点的对安蓉晴的怜悯。 她向自己下了毒手的时候,就该料到自己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再者说,安雅也不是完全没有损失,被两人相继调戏,还泡了彻骨的湖水,更是没了一身内力,这一切也是拜眼前的安蓉晴所赐。 “爹,您别气了。”说着,安雅伸手拍了拍安茂源的后背,想要为她顺气。 听着安雅的声音,安蓉晴这才抬起头,一双眼如锋利的刀锋般紧紧盯着安雅,“你怎么会在这里?贱人!一定是你害得我!贱人!” 安蓉晴立刻站起了身子,朝着安雅扑了过来。安茂源一手抓着扑来的安蓉晴,狠狠摔在地上骂道:“逆女,你还敢中伤你姐姐。” “爹,你要信我。一定是这个贱人陷害我的,我完全不知情啊,爹爹。”安蓉晴从地上爬了起来,瘫跪在地上拽着安茂源的衣角,声泪俱下的哭道。 安茂源看着自己脚下的安蓉晴,只觉得自己心里腾起一阵火苗,一脚将其踹开,“滚开,别叫我爹!你做了什么还敢不承认?我们丞相家的脸今日都让你这个逆女丢尽了!” 351.第351章 面见圣上 安蓉晴被安茂源这么大力地一踹,顿时向后倒去,趴在地上被绯荷扶着,配着那梨花带雨的面容,十足惹人怜爱。 白初雪看着如此,眉头一蹙道:“安丞相,本公主不想在这看你们家的家事。如今事已发生,本公主觉得还是回到太和殿面见皇兄再做定夺。” 听着白初雪的话,一旁一直缄默不语的白慕靳这才炸了毛,“为何要去见皇兄。” 方才他一直浑浑噩噩,如今看了这一场梨花带雨的美人落泪,早已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事。对于与安蓉晴颠鸾倒凤这事,白慕靳倒是觉得不足一提。对于丞相家的安蓉晴,白慕靳也是有印象的,算是自己的表妹,生的如花似玉,落落大方。白慕靳也是觊觎过一阵,碍于是丞相家的嫡女,这才收了心思,转战了安雅。 如今不知为何,自己反倒白占这样一个美人,充其量不过是收入自己后院,封一个侧妃当着。一想到安蓉晴那销/魂的疯狂,白慕靳反倒还觉得津津有味。 只是日子选的太差,竟然能再除夕家宴上做出这样出格的事情。若是历年的家宴,左不过是让自己母妃面斥一番。但今日满朝文物及家眷具在,还有远道而来的南凝王等人,若是自己做了这样的事,让皇兄以为他是故意给他北辰蒙羞,这可是不是一个开玩笑的罪责。 想到这里,白慕靳也不由得慌乱起来。 “皇妹,本王都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在这里。” 白初雪听着白慕靳的话,深知他是慌乱起来,只觉得他还在狡辩,立刻道:“难不成皇兄是喝醉了梦游来的这儿么?” 说着,一双眼盯上地上的安蓉晴接着道:“又毫不知情的遇上丞相家的二小姐,你二人又毫不知情的做了那些毫不知情的事!” 白初雪的话掷地有声,丝毫没有白慕靳面子。 身为皇室宗族,她又如何能毫不知晓白慕靳的那些毛病。这也不外乎方才安雅说白慕靳调戏自己,白初雪也能毫不犹豫的相信缘由。只是她没想到,自己家的皇兄,前脚调戏完丞相家的大女儿,后脚就能在这里与丞相家的二女儿在此厮混。还最后在众目睽睽下,这样出现。就算她想要为皇室颜面有心掩盖,怕也是不能阻挡这些流言蜚语。 “本来就是,本王起来就发现自己到了这里。”白慕靳哼了声,开口道。 “亏皇兄说的出口,毫不知情?那方才对丞相大小姐不规矩也是毫不知情了?”白初雪更是不屑。 好一句毫不知情,都已经颠鸾倒凤到不知天地为何物,在众目睽睽之下都难以自拔,还敢有脸给她说毫不知情。 白初雪将头别过一边,在心中暗暗骂道。 “白初雪!你胡说什么?”白慕靳听到白初雪的话,只觉得窗户纸被顿时戳破,有些怒视着白初雪,径直叫出了她的名字。 听着白慕靳连名带姓的叫嚣自己名字,白初雪也上了脾气,冷冷道:“皇兄,莫不是被我戳破,如今恼羞成怒了?” 352.第352章 无耻之极 白慕靳被白初雪这般一说,有些语顿,看着白初雪伸出手指不知如何是好。 安蓉晴瘫倒在地,被绯荷扶着,还是抑制不住的哭泣。 听着安蓉晴啜泣的声音,安茂源只觉得心头大乱,立刻骂道:“逆女,你还有脸在这儿哭!”说着,就欲举起手再度掌捆安蓉晴。 “老爷,不要!”方才昏厥过去的夏氏,这才缓缓清醒过来。就见安茂源举起右臂要对安蓉晴掌捆,立刻撑起身子护在安蓉晴的身上,泪眼婆娑地望着安茂源,“老爷,蓉晴是妾身的心头肉,你如今打在蓉晴身上,便是打在妾身身上啊。” 对于夏氏的求饶,安茂源显得更加气愤,指着夏氏道:“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女儿,不知廉耻,败坏门风。简直是我们安家的家门不幸啊。” “老爷,您要打就打妾身吧。都是妾身教导无方,千万不要在打蓉晴了。”夏氏将安蓉晴揽在怀中,母女二人均是流着泪水。 “就是你平时太宠着她了,你看看她做的什么事!明明犯错在先,还敢诬赖雅儿。自己家做出那败坏门楣之事,还有脸说是雅儿陷害她!一口一个贱人,夫人,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女儿。我看你连个孩子都教不好,还不如淑琴的蓉瑶。”安茂源如今是气急败坏,甚至都不顾白初雪和白慕靳在场。 白慕靳听着安茂源的话,只觉得心里不是滋味。自己在白初雪面前吃了瘪,只好眯着眼朝着安茂源道:“丞相,你这般大发雷霆,是不把本王和公主放在眼里了?” “微臣不敢。”听着白慕靳的话,安茂源如今真是打碎了牙齿往肚里咽。先是安雅被白慕靳轻薄,后是安蓉晴和他在此苟且。碍于身份,却只能忍气吞声,身为丞相,安茂源只觉得自己为官这些人,在朝堂之上都未曾有过如此憋屈。 想到这里,只好看着拉住自己的安雅,幽幽地叹了口气,还好自己和澜语的女儿,并未遭了白慕靳的手。 “多说无益,皇兄派本公主出来寻找着七皇兄和丞相大小姐。如今二人均已找到,还是先回太和殿,让皇兄和太后娘娘定夺此事。”白初雪耐着性子,瞥了眼一旁的白慕靳淡淡道。 “本王都说了,本王不知道如何是到了这里。”白慕靳一听要回太和殿,更是慌乱了几分。一手指着一旁不多言的安雅道:“安雅你知道的,本王方才被人打昏了。” 安雅被白慕靳这么一指,垂下眼的眼中流过一抹黠光,一闪而过。复而抬起眼,看着白慕靳慌乱道:“王爷,我……” “本王让你说,方才本王是对此毫不知情的。” “王爷,我不知道。”说着,安雅的眼圈一红,就有些啜泣的模样。看在众人眼中,十足的惹人疼惜。 看着如此的安雅,白初雪只觉得自己的皇兄愈发的过分,方才还调戏欲要染指对方,如今与安雅的亲妹妹苟合,现在还要人家证明他毫不知情,帮他洗脱罪名,简直就是无耻之极! 353.第353章 拂袖离去 白慕靳死死盯着垂头不语的安雅,只觉得她故意不说,立刻怒从心来,指着安雅道:“你少给本王装蒜,方才你和本王在一起,本王被人打昏了,如何知道后面会这样。”说着,白慕靳仿若大彻大悟般冷笑道:“本王知道了,是你陷害本王!” “王爷你一个大男子,我这般手无缚鸡之力,如何能够将王爷打晕。况且,王爷方才自己做的事,难不成自己心中没谱吗?那时候的我,又如何能够将王爷打晕,还带到这里来?”安雅从眼角流出一抹晶莹,在脸颊上划出一道泪痕来。 “更何况,方才王爷一直强迫着我,我被压得昏厥过去。一直到爹娘,还有众位宫中宫女太监们作证,这才被倾城叫醒。” 叶倾城看着安雅流泪,赶忙扶着安雅,一双眼死死瞪着白慕靳。 “本王……”白慕靳有些语顿,方才那情景,确实是从后面被人击打,不会是安雅所为。只好道:“反正本王是冤枉的。” 这么一来,也算是间接承认安雅的话属实。众人根据方才安雅所言,越发的觉得白慕靳是恼羞成怒,不敢面对圣上才说出的托词。 安蓉晴听着白慕靳的话,立刻从夏氏的怀中抬起头,指着安雅道:“娘,就是这个贱人陷害我的,我也是被人打昏了脑袋,什么都不知道。”说着,看向夏氏哭诉道:“娘,你要相信女儿啊。女儿怎么会做出来这样的事,一定是……” 安蓉晴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安茂源的呵斥打断,“还敢在这里胡说!你姐姐可怜寒风萧瑟的躺在地上,你还有脸在这里污蔑她!夫人,若是你在不好好管教你的女儿,我便让她剃发为尼,终身不许踏进我丞相府半步。” “丞相言之过早,既然此事与我皇兄有关,我们皇家自然不会轻薄了你的女儿。你这样说,显得我皇兄是那翻身不认人之辈。” 听着白初雪的话,安茂源这才耐下了性子,忍着怒火拱手道:“是微臣逾越了。” “话不多说,现在就回太和殿。”看向白慕靳,白初雪没什么好气,“既然七皇兄一口一个不知情,还是让皇兄去明断此事吧。” 说罢,白初雪也不等白慕靳再说什么,一转身便踏出了院子。对于白初雪而言,一向是对自己那个下流好色的七皇兄没什么好感,假借皇室宗族的身份,常常冲补自己后院。若不是碍于兄妹礼教,她早已抽出自己腰间皮鞭,将白慕靳一顿好打。 众人看着踏出院子的白初雪,也立刻跟上。安茂源瞥了眼地上的夏氏和安蓉晴,哼了声也是拂袖离去。 夏氏揽着安蓉晴,一双手紧紧的攥着,尖长的指尖嵌入肉中,眼中流出无尽的恨意。 如同严寒冰雪中的彻骨寒风,冰冷的不带一丝感情。看着怀中的安蓉晴道:“蓉晴,娘信你。娘不会让你白白给人陷害了。” 安蓉晴被夏氏揽在怀中,眼中的恨意如洪水漫出,咬牙切齿地道:“安雅,我要你死!要你死!” 354.第354章 慌乱不安 太和殿里依旧是一派热闹,歌舞笙箫。屋内的无数的红烛点亮,被巨大的铜镜相互折射,映的整个太和殿里,夜如白昼。 急管繁弦,觥筹交错。 白初雪领着众人踏进太和殿,一时间殿内霎时寂静,众人的目光均盯着进来的安雅与白慕靳,又借着余光瞥了瞥御座上的帝颜和南凝王。 毕竟宫中举行除夕大宴,百官与宫中嫔妃齐聚实属难得,又值南凝王前来,更是重中之重。别说出消失不见,怕是中途离席出恭之人,都是少之又少。 白慕靳身为王公贵胄,皇上的亲弟弟,自然是小事化了。而安雅只是朝臣之女,竟然能在这大喜的日子里,前去派人寻找,加之上次太后的生辰宴就惹得太后不悦,如今怕更是冒犯天威了。 “皇兄,皇妹已经找到七皇兄和丞相家的大小姐了。”白初雪浅浅向着御座上的人行了一礼,开口道。 听着白初雪的话,白慕寒这才淡淡地嗯了声,拂了下袖子示意白初雪回到位置。 白慕寒看着底下的安雅,方才他便注意到安雅外出,却未曾想到竟然她身边的侍女慌张来报,她失踪了。弄得满堂惊慌,这才发觉七皇弟也不见踪影,只得派人外出寻找。 “安雅,你方才去了哪里?”白慕寒没有说话,就听一旁的太后开口道。语气中分明透着股子不悦。 “回太后娘娘,安雅方才不慎晕倒,被公主等人发现,这才得以回来。”垂下眼,安雅恭敬回道。 听着安雅的话,太后倒未曾多言,只是看向白慕靳道:“靳儿,你呢?” “母后,我也晕倒了。”白慕靳不愿多说。 “哦?王爷也晕倒了?”南凝王突然开口道:“那还是请北辰皇给王爷请个御医瞧瞧了。” 白慕寒对于南凝王的话,抿唇笑了声,“那是自然。玉公公,给七皇弟还有丞相小姐宣个太医。” 太后听闻白慕寒的话,不由得蹙了蹙眉头,低声道:“皇兄,靳儿胡闹,你也乱来了么?”她可是一眼就看穿白慕靳的话,知儿莫若母,身为白慕靳的母后,她又如何不清楚白慕靳的素日的那些行径。 让她相信白慕靳晕倒,她才不会相信。 “皇弟这不是晕倒了?这规矩不过是人定的,何况不过是请个除夕夜请个太医,难不成还真能坏了国运不成。”白慕寒倒是不以为然。 “皇上,不要乱说。”太后敛起面色,朝着白慕寒道。说罢,这才朝着白慕靳道:“靳儿,除夕家宴,你可休要胡言。罢了,你们都先回去坐着。” 听着太后的话,白慕靳顿时喜上眉梢,朝着太后恭敬道:“谢过母后。”这才美滋滋地朝着自己的座位回了去。 太后端起面色,朝着一侧的南凝王道:“七王爷不知礼数,让南凝王见笑了。哀家敬南凝王一杯。” 南凝王听着太后的话,也笑着举起酒杯,“年轻人嘛。自然不会见怪。” 映瑾年盯着也即将入座的安雅,想着她和白慕靳同时消失,一颗心也是没来由的慌乱了起来。 355.第355章 事情败露 太和殿里依旧是一派热闹,歌舞笙箫。屋内的无数的红烛点亮,被巨大的铜镜相互折射,映的整个太和殿里,夜如白昼。 急管繁弦,觥筹交错。 白初雪领着众人踏进太和殿,一时间殿内霎时寂静,众人的目光均盯着进来的安雅与白慕靳,又借着余光瞥了瞥御座上的帝颜和南凝王。 毕竟宫中举行除夕大宴,百官与宫中嫔妃齐聚实属难得,又值南凝王前来,更是重中之重。别说出消失不见,怕是中途离席出恭之人,都是少之又少。 白慕靳身为王公贵胄,皇上的亲弟弟,自然是小事化了。而安雅只是朝臣之女,竟然能在这大喜的日子里,前去派人寻找,加之上次太后的生辰宴就惹得太后不悦,如今怕更是冒犯天威了。 “皇兄,皇妹已经找到七皇兄和丞相家的大小姐了。”白初雪浅浅向着御座上的人行了一礼,开口道。 听着白初雪的话,白慕寒这才淡淡地嗯了声,拂了下袖子示意白初雪回到位置。 白慕寒看着底下的安雅,方才他便注意到安雅外出,却未曾想到竟然她身边的侍女慌张来报,她失踪了。弄得满堂惊慌,这才发觉七皇弟也不见踪影,只得派人外出寻找。 “安雅,你方才去了哪里?”白慕寒没有说话,就听一旁的太后开口道。语气中分明透着股子不悦。 “回太后娘娘,安雅方才不慎晕倒,被公主等人发现,这才得以回来。”垂下眼,安雅恭敬回道。 听着安雅的话,太后倒未曾多言,只是看向白慕靳道:“靳儿,你呢?” “母后,我也晕倒了。”白慕靳不愿多说。 “哦?王爷也晕倒了?”南凝王突然开口道:“那还是请北辰皇给王爷请个御医瞧瞧了。” 白慕寒对于南凝王的话,抿唇笑了声,“那是自然。玉公公,给七皇弟还有丞相小姐宣个太医。” 太后听闻白慕寒的话,不由得蹙了蹙眉头,低声道:“皇兄,靳儿胡闹,你也乱来了么?”她可是一眼就看穿白慕靳的话,知儿莫若母,身为白慕靳的母后,她又如何不清楚白慕靳的素日的那些行径。 让她相信白慕靳晕倒,她才不会相信。 “皇弟这不是晕倒了?这规矩不过是人定的,何况不过是请个除夕夜请个太医,难不成还真能坏了国运不成。”白慕寒倒是不以为然。 “皇上,不要乱说。”太后敛起面色,朝着白慕寒道。说罢,这才朝着白慕靳道:“靳儿,除夕家宴,你可休要胡言。罢了,你们都先回去坐着。” 听着太后的话,白慕靳顿时喜上眉梢,朝着太后恭敬道:“谢过母后。”这才美滋滋地朝着自己的座位回了去。 太后端起面色,朝着一侧的南凝王道:“七王爷不知礼数,让南凝王见笑了。哀家敬南凝王一杯。” 南凝王听着太后的话,也笑着举起酒杯,“年轻人嘛。自然不会见怪。” 映瑾年盯着也即将入座的安雅,想着她和白慕靳同时消失,一颗心也是没来由的慌乱了起来。 356.第356章 何乐不为 如此下来,整个太和殿内,一时间气氛凝重,均将目光聚集到了安蓉晴的身上。安蓉晴伏在绯荷肩头,一双眼肿如杏桃。 她现在真是万般恨意弥漫心头,一切若不是因为安雅,她何故因此被白慕靳破了身子,又遭遇亲爹掌捆,如今又要在众目睽睽之下受这般奇耻大辱。 “初雪,方才怎么回事。你可给哀家一五一十地说来。”太后眯着眼,语气不善。好端端的一场除夕家宴,又逢邻国来访,安蓉晴这般简直就是犯了她们北辰国威,让南凝看了笑话。 白初雪被点了名,起了身子,也有些面色为难的看着太后道:“回母后,初雪以为还是让七皇兄说吧。” 听着白初雪的话,太后的眼神这才瞥向已经就坐的白慕靳,“慕靳,怎么回事。” 白慕靳对于太后的点名,不由得看了眼自己身侧的白慕灏,只觉得这两兄妹简直就是今日上天特意派来故意影响自己的人。做妹妹的撞破了自己,做兄长的又好不好地在这众人面前提起此事。 站起身子,白慕靳只好咬着牙恭敬回道:“回母后,儿臣在今日有个不情之请,还望母后和皇兄恩准。” “哦?皇弟何事?”白慕寒提起了兴趣,开口道。 “皇兄,臣弟想要娶亲了。”白慕靳硬着头皮道。 太后听闻白慕靳的话,面色一沉顿时道:“胡闹!” 她此番有心将此次前来和亲的映瑾月指给白慕靳作为正妃,更何况白慕靳后院本就侧妃侍妾众多,公主下嫁成为王爷已实属委屈。若是此时白慕靳此刻当着南凝王的面说出此话,届时她能不好再有此提议。 而白慕寒在听到白慕靳的话时,反倒追问道:“哦?若朕记得,去年年初你娶了翰林院掌院潘时之女潘漪澜为侧妃,怎么如今还未到新年伊始,又有娶妃的意愿了?” 白慕寒的语气不轻不重,似是在提点着白慕靳。 白慕靳自然明白自己皇兄的意思,但如今若非他这般说,抖出他方才和安蓉晴背地里野合,他更是没好处。还不如就此还能得个安蓉晴,再说起来至少也是未婚男女,还能保住自己那点面子。 “臣弟此番,要娶正王妃。”话虽这般说,白慕靳的心里还是十分可惜。自然恋恋花丛间,至少王妃的位置一直空缺。若是王妃一娶,自己便要许久不能在纳侍妾,真真是赔本。 “皇弟的话还真是令朕瞠目结舌,不知是哪家的小姐,能让七皇弟收心了。”白慕寒眯着眼,看向底下的白慕靳。 太后对于二人的谈话,自然是心有不满,低声提醒道:“皇上,你可别惯着他。他胡闹,你可别跟着他一起乱来。” 说着太后便朝着白慕寒示意,意思他不要同意白慕靳的请示。奈何白慕寒只当无视,开口道:“母后这话就偏颇了,皇弟想要收心成家,娶一位小姐为王府正妃,以掌中馈,何乐而不为。这说明七皇弟长大了,除夕家宴,自然是喜事。” 357.第357章 自行脑补 太后被白慕寒这么一说,也有些语顿,只好坐在上方不在言语。 而南凝王听到白慕靳的话,便是立刻笑道:“年轻气盛,果然是风流快活。”话虽这般说,南凝王的心里却是十足庆幸,恨不得白慕靳现在就成婚。 虽说来之前,他深知映瑾月不能入宫为妃,早已做好最坏的打算,将映瑾月嫁于白慕靳为正妃。对于白慕靳的品性,他虽深知却也不无可奈何,如今东番虎视眈眈,南凝实力大不如前。若不趁此早些与北辰联姻,南凝前景岌岌可危。 但若白慕靳提出娶妻,北辰的太后和皇上自然不能再提及将映瑾月嫁于白慕靳,毕竟是自己喜欢的女儿,若是嫁给白慕靳,南凝王这心里还是十足的扼腕。 “皇弟,你说了这么多,还没说是想娶的哪家小姐。”此时众人的心思都一门扑在了白慕靳即将要祸害哪位大家闺秀的上,早已五人顾暇方才的安蓉晴。 听着白慕寒询问,白慕靳只好恭敬回道:“回皇兄,臣弟要娶丞相家之女。” 一听白慕靳的话,太和殿内的人均是倒吸了口凉气,一想到方才白慕靳与安雅同时失踪,顿时将目光聚集到了已经就坐的安雅身上。 而映瑾年在听到白慕靳的话时,更是面露波澜,一双眼不自觉地看向安雅,放在衣摆上的双手不由得攥紧。这该死的七王爷,他方才庆幸自己妹妹逃过一劫,如今却是让安雅受了白慕靳的魔爪。 连带着上方的白慕寒和太后也是有些吃惊,瞥着底下依旧淡定的安雅还有哭的梨花带雨的安蓉晴,白慕寒倒是有些好奇,今日的除夕家宴,并非家宴那般简单。 更是要宣布此番南凝王的皇子公主和亲的对象,自己的母后一直中意让映瑾月嫁于白慕靳为正妃,而今日白慕靳却是这番想法。 “朕记得丞相家有两位嫡女,七皇弟有意结为连理的是哪一位?” “回皇兄,是二小姐。” 白慕靳的此话一说,更是满堂愕然,只有映瑾年这才悄悄放下了自己的心思,攥着衣襟的手渐渐松开,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掩盖方才脸上的慌乱。 听着白慕靳的话,白慕寒倒是有些可惜上一次他派风铭将安雅的玉簪丢给白慕靳,最后却不了了之。故这次他原本以为白慕靳会说安雅,到时他还想看自己那个三皇弟平阳王得知此事会作何反应,却没想到居然是安蓉晴。 “二小姐?但朕看二小姐一直泪眼婆娑,好像是不大情愿呐。”瞥了眼还在啜泣的安蓉晴,白慕寒立刻发觉的问题,嘴上却淡淡道。 八卦是人的天性,不外乎男女老幼。白慕寒的问题几乎是问出了满座人的疑惑,方才众人皆以为白慕靳会说是安雅,却没想到中途蹦出的却是这个一进来就泪眼婆娑的安蓉晴。一下令众人又勾起了对方才几人消失的真相,产生了深深的好奇心。 难不成是方才安雅与白慕靳偷溜出去,二人之间不欢而散,却又被一直对七王爷心中有情的安蓉晴撞见,心中大为悲苦。而此时白慕靳为气安雅,便说出要娶安二小姐的话来。 358.第358章 太后生气 看着对面的丞相姐妹,满堂众人的心里不由得自行脑补了这一番姐妹二人纷纷爱上一人的悲剧恋情。莫怪安蓉晴如此痛苦,真是情字害人叫人难以自持啊。 就当众人沉浸在自己心中的脑补中不能自拔时,安雅依旧是淡然地坐在原位,一双眼低垂,盘算着一会如何能够将方才的事彻底当着众人的面抖露出来。 莫怪她这般恶毒,既然因此要和夏氏彻底挑明,倒不如一定借此机会将安蓉晴嫁给白慕靳,反倒能救了要入水火之间的映瑾月,一石二鸟,一箭双雕。 “皇上明鉴,蓉晴不愿嫁给七王爷啊。”安蓉晴埋在绯荷肩头的头抬起,顶着那红肿的双眸立刻跪下身子,朝着上方的白慕寒道。 安蓉晴的话如同一颗炸弹响彻在太和殿里,里里外外,听了个通透。惹得满堂之人均是倒吸了口凉气,这丞相家的二小姐莫不是彻底为爱彷徨,得了失心疯不成?居然敢当着皇上太后的面,拒绝七王爷,当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白慕寒坐在上方,看着这一场如折子戏般的闹剧反复上演,面色平淡,让人窥不出悲喜来。 太后猛地一拍桌子,厉声斥道:“你这是何意!” 虽说她当真还不愿安蓉晴嫁给白慕靳,但是如今自己的亲生儿子被人如此赤/裸裸的直白拒绝,任谁的面子都难以保持,更何况只意向注重如此的皇室。 太后的震怒,当真波及了太和殿里的众人,心中暗暗发怵,立刻开口道:“太后娘娘息怒。” 原本好端端的除夕宴,自己在家多团圆喜庆,反倒进了宫还得提心吊胆,吃的人心惊胆战。 相比太后的不悦,白慕寒倒是冷静许多,双眸紧密盯着底下的安蓉晴,语气不带一丝情感的问道:“为何?” 短短两个字,不带一丝情绪,却压抑的满殿的人有一种无形的窒息之感。天子之威,不容小觑。 “皇上,小女不懂事。臣管教不严,还请皇上责罚。”安茂源立刻走了出来朝着白慕寒替安蓉晴求饶道。 虽说他方才在看到与白慕靳出来时,只觉得自己气血上涌,恨不得一掌打死自己面前这个败坏门风的逆女。但无论如何,都是自己面前长大的亲生女儿,气消了几分后,安茂源还是愿意出来替安蓉晴求饶。 毕竟如今安蓉晴已非完璧之身,自然不能在嫁人。而此时白慕靳既然要迎娶蓉晴为正妃,剩下的路,也只能怪安蓉晴自己走错。 “今日佳节,哀家和皇上都不愿意苛责处罚,但若是以下犯上,哀家还是绝不轻饶!”虽说夏雁秋是她的堂妹,安蓉晴还是能叫她一声姑妈。但若是在此时驳了她们皇家的面子,太后还是心生不悦的。 安雅听着太后的话,不由得在心中暗暗思虑。若太后如此对待安蓉晴,至少安蓉晴在她心里并不能算得上十分宠爱,也进而证明夏氏与太后并未特别气密,沆瀣一气。 虽说太后如今对她也再无最初的好感,但只要太后和夏氏并不是一个鼻孔出气,一心想着对付自己就行。 359.第359章 光洁如玉 “七皇弟,你可是认真的?”看着此时太和殿内的场景,白慕寒转向白慕靳问道。 听着白慕寒询问,白慕靳只得答道:“臣弟认真的。” “朕看着丞相家二小姐心生抵触呢?”白慕寒不动声色,将话抛给了底下的安蓉晴。 安蓉晴对于白慕寒的话,跪在地板上,“求皇上明鉴,蓉晴当真不想嫁人。” 此番她忌于方才太后的威胁,只好取掉了不嫁七王爷的这种话。 “胡闹!”安茂源面色一沉,瞥了眼身后的安蓉晴,复而朝着上方恭敬道:“皇上,臣以为这是我们丞相家的福分。” 今日安蓉晴和白慕靳的事并非一人看到,众目睽睽,非但有宫中太监宫女,还有几个官家小姐。若今日不能讲安蓉晴定给白慕靳,今夜一过,此事定闹得满城皆知。 白慕寒看着一直置身事外的安雅,仿若安蓉晴的一切都与他何干。漆黑如墨的眸子流过一丝波澜, 借着二人距离远,白慕寒也不怕安雅会认出自己,开口道:“朕看着丞相家大小姐一直垂头沉思,不知在想些什么。” 安雅突然听着上方之人点名,有些诧异,被红叶一提醒这才站起身子回道:“臣女并未沉思。” “哦?朕还以为你在想自己妹妹的终身大事。” 听着白慕寒的话,安雅的心里不由得将这个皇上问候了无数遍,难不成他早已知道安蓉晴和白慕靳的事是自己所为么?又或者说,方才她和白慕言的一举一动,都被他掌握在手心不成? “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七王爷既然有心与我妹妹结成连理,自然是我们丞相家的福分。若是皇上赐婚,更是荣耀满门。又如何需要我这个做姐姐的多心。更何况,此时还是要看妹妹。” 不动声色的将话语又踢给了安蓉晴。 安蓉晴听着安雅的话,心中满是怒火,却碍于此时的境况不好发作,只好垂着眼不语。 “皇上,微臣对于与七王爷的这门亲事不甚欢喜。”安茂源又开口道。 “臣弟也希望皇兄能给臣弟指婚。” 听着底下的安茂源和白慕靳的话,白慕寒看向一旁的太后道:“母后,你怎么看?” 太后此时心烦意乱,开口道:“皇上定夺吧。” 如今白慕靳口口声声要娶安蓉晴,听在南凝王的耳里,纵使此事不成,也会给南凝王心头留下芥蒂,要让映瑾月嫁于白慕靳的计划估计也成泡影。 “那既然母后这么说,朕就如了七皇弟的愿,将丞相家二小姐安蓉晴指婚给他做王妃。三月完婚。” 安蓉晴听着这话,只觉得心如同坠进冰窖。嫁给白慕靳,那她真的是一生都毁了。她不甘心,她不甘心啊。 “皇上,太后,明鉴啊。”安雅忍着身子的疼痛,跪着向前。 安雅看着如此的安蓉晴,计上心头,附耳朝着一旁的叶倾城低声道,就见叶倾城袖中的右掌暗暗运功,向着安蓉晴打去。 安蓉晴此时还在向前跪着一动,被叶倾城这么一打,有些猝不及防,向前扑去。 宽大的衣袖顿时敞开,露出两双洁白的藕臂来。光洁如玉,却看不到任何守宫砂的痕迹。 360.第360章 叩谢圣恩 这么一摔,众人的目光均是看向殿中的安蓉晴。那两个光洁如玉的藕臂更是惹人流连。眼尖的大臣家眷便顿时看清了安蓉晴身上没有了守宫砂。 一时间殿内顿时响起了悉悉索索的嘀咕声,太后也因此注意到了安蓉晴的手臂。眉头一蹙,立刻开口道:“丞相夫妇,你们敢欺君罔上!” 安蓉晴身为未出阁的少女,此时已非完璧之身,丞相非但不据实相告,还敢让安蓉晴嫁给七王爷为正妃,简直就是欺君罔上! 听着太后的话,安雅也立刻站起身子,随着丞相府上上下下立刻跪了下来,“太后饶命。” 见到安蓉晴的事情被当堂抖露出来,方才见到安蓉晴和白慕靳野合的一些人也纷纷低声说出他们方才的见闻。一人一句,均是落在了上方太后和白慕寒的耳里。 “初雪,方才到底什么事,给哀家和皇上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白初雪听着太后的话,只得站出身来。让铜雀将方才的所见所闻据实相告。 太后对于铜雀所言,先是瞥了眼底下的白慕靳,面色阴沉。白慕靳被太后这么一瞥,立刻垂下了脑袋不敢多言。 这一下算是满堂众人都听了个真真切切,丢人丢到了南凝。太后只觉得自己方才就不该问这些,至少就算私下里说出来,也只是鲜有人闻。 “都给人破了身子,还在那里不嫁,装什么贞洁烈女。” “就是,说不定是欲擒故纵呢。” “我倒是觉得,保不齐是七王爷先动的手。要不然何必今日,赐婚了都不干。” :你说的也有理,你瞧着哭的梨花带雨的,多叫人心疼啊。” “……” 殿内不由得响起一阵悉索的嘈杂,嘀嘀咕咕地纷纷在下面讨论安蓉晴和白慕靳。 纵使有几人还是对安蓉晴抱有相信的态度,但是更多的大家闺秀和官家夫人都是面带蔑视,盯着安蓉晴看热闹罢了。 对于那些看笑话的官家小姐而言,安蓉晴素日里没少仗着自己是丞相嫡女的身份耀武扬威,以身份压人。而那些官家夫人,如今都是齐心盯着跪在地上的夏氏。 丞相夫人身为当今太后的堂妹,端庄有礼。平时凡出席宴会都是那穿金戴银,一袭盛装气势逼人,不知道羡煞多少夫人的眼。 可现在,也只能跪在地上面色苍白,哪里还有丞相夫人的架子。 也难怪这般,毕竟女儿如今做了这样出格的事情,怎么还有脸端着架子蔑视众人。 “哀家以为,如今水到渠成,二人已做周公之礼。皇上还是赐婚了吧。”太后眯上眼长吁了口气,开口缓缓对一旁的白慕寒道。 听着太后的话,就见白慕寒示意一旁的玉公公前去草拟圣旨,盖了玉玺便道:“过了年,让钦天监择个好日子吧。” 玉玺一盖,木已成舟,再无回旋的余地。 安蓉晴只觉得自己似是被抽光了所有的力气,瘫软在地上。只听上方的玉公公尖声宣旨,如同一个没有情感的木偶人,被绯荷提点着叩拜圣恩。 361.第361章 下旨联姻 收了玉公公递来的圣旨,安茂源携着丞相府一家立刻叩拜谢恩。而原本就坐在一旁的大臣也均是拱手贺喜。 赐婚是个好事,但这一声声恭贺停在安茂源的心头,就像是一句句露骨的嘲笑,将他这些人辛苦积累的面子全部冲刷的一干二净。 夏氏更是皮笑肉不笑,一张傅着粉黛的脸如今白的吓人,被橙冉扶着就坐,只是手不住地捏着衣角,紧紧攥住,像是借此发泄无尽恨意。 为什么安蓉晴就那么恰巧的不见了,为什么原本该被侍卫玷污身子的安雅却躺在永巷,为什么七王爷就那么恰巧能和蓉晴颠鸾倒凤。 夏氏不信,所有的巧合汇集在一起就不是偶然,而是必然。夏氏的视线不由得移向一旁的安雅,此时的安雅面色淡然,仿 若目中空然一切。 难不成真的是安雅?夏氏想到这里,内心不由得升起了一丝恐惧感,难道幻澜语那么草包无能,如今生出的女儿却是深藏不露。 “安雅,你大娘在看你。”叶倾城低声提醒着安雅。 感受到一旁夏氏锋利的眼神,安雅也不计较。反正安蓉晴与白慕靳的事已经板上钉钉,用不了一夜,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安蓉晴与白慕靳在除夕家宴的时候偷情。反正都是和夏氏不合,何必要去在意她如今的眼神。 “不去管她。” 安蓉晴此时的心只觉得一团乱麻,今日的除夕宴于她而言,不是喜庆之夜,而是噩梦之夜。不过是一场宴会之间,原本是她下毒害安雅,却落得个淫/乱宫闱,与白慕靳通奸。更实在众目睽睽之下让人知晓她已非完璧之身,无奈嫁给白慕靳为妻。 安蓉晴清楚自己的一生完蛋了! “今日招众爱卿进宫赴宴,是还有一事要宣布。”扶着额头,太后淡淡开口道。 “北辰与南凝世代邦交,两国友好共处,相互扶持。如今南凝二公主前来,更是愿意与我北辰结秦晋之好。朕觉瑾月公主秀外慧中,又念其朕八皇弟还未成家。便有意让八皇弟与公主联亲。”白慕寒环视一圈,这才开口道。 原本映瑾月的联姻对象是自己的七皇弟白慕靳,现如今白慕靳和安蓉晴突发状况,发生了如此之事。白慕靳又亲口所言欲要娶安蓉晴为正妃,无论如何,映瑾月与白慕靳的这个打算,自然是行不通。 但凡事有变,宣布之事却不能因故而止。想来想去,便只能让自己那个八皇弟白捡一个便宜公主。 白慕寒的话音刚落,就见殿中的一男一女顿时睁大了双眸,有些不可置信地望着白慕寒。 映瑾月原先还庆幸如今真的如安雅的话所言,自己不用嫁给白慕靳这种人。却未曾想到,自己竟然会与白慕灏定旨联姻。 对于这一桩婚事,南凝王还算满意。虽说白慕灏在京城只能算是个闲散王爷,并无实权,在朝中也未曾被北辰皇器重。 毕竟白慕灏未曾娶亲,后院并未有女人。若是映瑾月嫁去,至少不必担忧于后府心机,与映瑾月而言,也不失为一桩好姻缘。 362.第362章 无可奈何 白慕灏的反应更为激烈,原本饮酒的脸顿时涨的更为通红,酒也清醒了大半。站起身子拱手道:“皇兄,这……” 开玩笑,自己前几天才把公主抓起来差点打了一顿,现在就让人家嫁给自己,这算什么事啊。更何况他孑然一身很多年,先不说京城内一直没有她看上的姑娘,更是没有娶亲的意愿。却没想到,今日白慕寒能给他这般一个大惊喜。 “八皇弟,你有什么话说?”看着吞吞吐吐地白慕灏,白慕寒开口道。 “臣弟,臣弟觉得还尚年幼,成家之事…还未有所准备。”白慕灏想了想,向白慕寒说出了一个自己尚且觉得说得通的理由。 对于白慕灏的话,太后开口道:“灏儿,你早已过弱冠之年。你七皇兄十五岁时,就已经有了一位侧妃。你如今已过弱冠,又搬出宫自建府邸,若是后院没个王妃替你掌管中馈,偌大的王府如何管理?更何况,南凝公主乃万金之躯,一国公主坐镇后府,你才能安心立业啊。”后面的话,算是提点白慕灏如今娶的人身份,也暗示她捡了个便宜公主。 若不是自己家的白慕靳这般没出息,当着今天犯下了如此的错。哪来的白慕灏有这样的好事,平白娶个公主。 “皇兄,我不想嫁给他。”映瑾月眉头一蹙,朝着映瑾年低声说道。 听着映瑾月的话,映瑾年低声提醒道:“瑾月,莫要如此大的声音。更何况皇兄听说,八王爷虽然有些顽劣,但却不是那花心浪荡之人,府中又没侧妃侍妾,也免了你去应对那些后府心机。” “胡闹!”南凝王听着两人的声音,低声呵斥道。瞥了眼底下站起身子的白慕灏,南凝王继续道:“总比你到时候嫁给那个七王爷强。” 而安雅在听到如此的安排时,也不由得嗤笑了一声。两个人前几天才是结下了梁子,如今就让二人结为连理。白慕灏盛行浪荡,桀骜不驯。映瑾月也是那十分有主意的人,向着那日她们二人斗嘴的场景,安雅反倒觉得两个人十分登对。若是真的在一起,也不失为一桩金玉良缘。 “朕今日有所想法,自然是多番考虑。你二人的婚事,兹事体大,事关两国。一切等钦天监算出吉时,朕拟旨昭告。毕竟公主千里迢迢前来北辰,今后若是一旦成亲,怕是要久居于此。所以在此之间,朕特许你和公主二人多做交流,让公主适应。” 南凝王听着白慕寒的话,也是点点头道:“多谢北辰皇对朕的瑾月如此上心了,此番联姻,朕也十分赞同。” 白慕灏听着白慕寒的话,也只好拱手回道:“谢皇兄。”这才无奈地坐下身子。 在此时上面,白慕灏也是深知自己不能多过拒绝。只好自己从心里盘算,在皇兄没有拟好旨意昭告天下之前,想方设法让上面这个便宜公主自己主动说退了这门婚事。 他这次也没想到,如今真是应了安雅的话,映瑾月当真没有嫁给自己的七皇兄。只是千算万算,却没想到,自己成了和映瑾月联姻的那个冤大头。 363.第363章 出宫回府 白慕灏的反应更为激烈,原本饮酒的脸顿时涨的更为通红,酒也清醒了大半。站起身子拱手道:“皇兄,这……” 开玩笑,自己前几天才把公主抓起来差点打了一顿,现在就让人家嫁给自己,这算什么事啊。更何况他孑然一身很多年,先不说京城内一直没有她看上的姑娘,更是没有娶亲的意愿。却没想到,今日白慕寒能给他这般一个大惊喜。 “八皇弟,你有什么话说?”看着吞吞吐吐地白慕灏,白慕寒开口道。 “臣弟,臣弟觉得还尚年幼,成家之事…还未有所准备。”白慕灏想了想,向白慕寒说出了一个自己尚且觉得说得通的理由。 对于白慕灏的话,太后开口道:“灏儿,你早已过弱冠之年。你七皇兄十五岁时,就已经有了一位侧妃。你如今已过弱冠,又搬出宫自建府邸,若是后院没个王妃替你掌管中馈,偌大的王府如何管理?更何况,南凝公主乃万金之躯,一国公主坐镇后府,你才能安心立业啊。”后面的话,算是提点白慕灏如今娶的人身份,也暗示她捡了个便宜公主。 若不是自己家的白慕靳这般没出息,当着今天犯下了如此的错。哪来的白慕灏有这样的好事,平白娶个公主。 “皇兄,我不想嫁给他。”映瑾月眉头一蹙,朝着映瑾年低声说道。 听着映瑾月的话,映瑾年低声提醒道:“瑾月,莫要如此大的声音。更何况皇兄听说,八王爷虽然有些顽劣,但却不是那花心浪荡之人,府中又没侧妃侍妾,也免了你去应对那些后府心机。” “胡闹!”南凝王听着两人的声音,低声呵斥道。瞥了眼底下站起身子的白慕灏,南凝王继续道:“总比你到时候嫁给那个七王爷强。” 而安雅在听到如此的安排时,也不由得嗤笑了一声。两个人前几天才是结下了梁子,如今就让二人结为连理。白慕灏盛行浪荡,桀骜不驯。映瑾月也是那十分有主意的人,向着那日她们二人斗嘴的场景,安雅反倒觉得两个人十分登对。若是真的在一起,也不失为一桩金玉良缘。 “朕今日有所想法,自然是多番考虑。你二人的婚事,兹事体大,事关两国。一切等钦天监算出吉时,朕拟旨昭告。毕竟公主千里迢迢前来北辰,今后若是一旦成亲,怕是要久居于此。所以在此之间,朕特许你和公主二人多做交流,让公主适应。” 南凝王听着白慕寒的话,也是点点头道:“多谢北辰皇对朕的瑾月如此上心了,此番联姻,朕也十分赞同。” 白慕灏听着白慕寒的话,也只好拱手回道:“谢皇兄。”这才无奈地坐下身子。 在此时上面,白慕灏也是深知自己不能多过拒绝。只好自己从心里盘算,在皇兄没有拟好旨意昭告天下之前,想方设法让上面这个便宜公主自己主动说退了这门婚事。 他这次也没想到,如今真是应了安雅的话,映瑾月当真没有嫁给自己的七皇兄。只是千算万算,却没想到,自己成了和映瑾月联姻的那个冤大头。 364.第364章 痛惜扼腕 待夏氏和安蓉晴一同踏进了府,只见安雅的车窗帘这才被挑开。安雅的脸这才显现出来,看来夏氏和安蓉晴这已经是咬定是自己是自己所做,隔着车帘都能感受到如此恶毒的眼神。 红叶扶着安雅下了车子,丞相府外显得十分空旷寂静,三人这才一齐回了听语苑。 屏退了众人,安雅留下了叶倾城,这才将今日发生的一切一五一十地说给叶倾城听。听完安雅的话,叶倾城眸中顿时染上了一层怒意。右手立刻探上了安雅的手,稍稍感受了番担忧道:“确实已经没了内力。” “事已至此,如今没了内力怕是今后不方便的很多,也不能和你一起用轻功溜出去玩了。”安雅耸了耸肩摊手回道。 对于安雅的话,叶倾城立刻道:“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你的功夫差,就轻功勉勉强强,如今散了内力也不算太过损失,不过是只能从头再来。还好今日有平阳王前来,要不然有你后悔的。” “什么叫我功夫差,再差也是有功夫好吗?”安雅脸色一垮,伸手戳了戳叶倾城的额头。 看着安雅戳过来的手,叶倾城头轻轻一移动,便轻易闪过,“难道我说的不对?”说着,叶倾城一拍桌子道:“要我说,安蓉晴这才叫恶有恶报。她和七王爷都不是好人,如今刚好凑成一对。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估计我大娘和安蓉晴到现在都想不到,我是怎么样逃脱,七王爷又是如何安蓉晴滚上一张床。不过我大娘心思沉,估计今晚就能想到是我打昏她们,将安蓉晴的合欢散给他们两个吃了。”安雅为自己和叶倾城斟满了茶水,浅浅了呷了一口道。 听着安雅的话,叶倾城不由得皱起眉头看着安雅,“那现在怎么办,你平时一直被动挨打,你大娘也没少给你下绊子。如今你将安蓉晴害成这样,怕是你大娘的恶毒点子更多了,你可要做好你们彻底撕破脸皮的准备。” “怕什么,这不是有你呢?”安雅抬起手肘,撞了撞叶倾城的胳膊笑道。 被安雅一撞,叶倾城道:“你知道的,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要是你大娘明着来,我倒还是可以,要是暗地里害你斗心思,那我可不行。” “得了,还是早点睡吧,明天一早听听街头巷尾关于今晚安蓉晴的饭后闲谈,迎接来自我大娘和安蓉晴的疾风骤雨。” …… 除夕已过,大年初一头一天,北辰各家各户均是热闹非凡,昨夜安蓉晴和七王爷的事情早已不消半夜传遍了整个京城的街头巷尾。 一般人痛惜扼腕安蓉晴,认为她是被七王爷强迫才屈从,又有人笑谈安蓉晴说不定早于白慕靳珠胎暗结,要不然昨日侍卫进入时,两个人怎么还能沉迷酣战,不能自拔。 安雅和叶倾城守在碳炉旁,斜倚在软榻之上淡淡地听着紫苏和红叶到街头打听来的消息。伸手拿了一块馅饼塞到嘴里,安雅这才含糊不清地问道:“那爹和娘那边怎么说?” 365.第365章 姨娘有请 紫苏和红叶听着安雅的询问,开口回道:“老爷据说从昨晚就到李姨娘那里睡,今早便一直待在书房,下了命令让二小姐待在房中反省后就谁都不见。至于夫人,许是受打击太大,也一直待在主院不外出,连李姨娘带着三小姐前去请礼都推了。” 按照过年的习俗,大年初一丞相府老老少少均是得前去前厅的大饭厅一同进食,以示新年依旧团团圆圆。而今日的丞相府显得有写落寞,一共六个主子,安茂源在书房气结,夏氏躲在主院闭门不出,安蓉晴被禁足,连按例做的菜都没敢上桌。安雅和叶倾城便在听语苑里闲聊取暖。 “小姐,李姨娘院里的丫鬟来了。”青萝进了屋子,朝着安雅恭敬道。 “哦?请她进来。”安雅起了身子道。 听了安雅的话,不消一会儿就见青萝带着一个青色襦裙的婢女进了屋子,恭恭敬敬地朝着安雅请了一个礼道:“奴婢见过大小姐,叶姑娘,姨娘有请二位移步。” “起来吧。”安雅抬手示意婢女起来,这才问道:“是什么事叫我过去?” “姨娘说,今日初一府中太过冷清,也想着许久不见大小姐,便遣奴婢前来请大小姐过去。” 安雅应了声,转头朝着紫苏吩和红叶咐道:“你们俩儿去选些东西和糕点随我一同前去。” 紫苏和红叶听了安雅的吩咐,便踏出了屋子。由着青萝给她梳好了发髻,就见紫苏和红叶一边提着个红漆食盒,一边捧着个锦缎木盒候在外面。 穿过丞相府的后院,安雅和叶倾城这才到了李姨娘和三小姐安蓉瑶居住的偏院。 一进院落,就见院中的一众奴仆朝着安雅请礼道:“见过大小姐。” 听到众人请礼,安雅朝着一旁的紫苏示意了番,便见她从袖口摸出几个封好的红包,给这院中的每个奴仆均是一人赏了一个道:“这是大小姐赏你们的喜气。” 看到安雅的红包,拿了的人又再度叩谢,“谢大小姐赏赐。” “过年图个喜庆,不必叩谢了。” 说罢,这才随着方才的奴婢和叶倾城一同进了屋子。就见李姨娘和安蓉瑶正对坐桌前,正在帮着安蓉瑶插花。 一见到安雅进来,这才道:“雅儿来了啊。蓉晴,快些进过大姐。” 安蓉瑶还是如以往一般胆怯,怯生生地看着安雅缓缓起了身子弱弱道:“蓉瑶见过大姐。” 听着安蓉瑶的问好,安雅笑了笑道:“蓉瑶也好,许久没见,又长高了很多。”说着让红叶和紫苏将自己准备好的东西放上桌子。 自己打开桌子上的锦盒道:“没什么好东西,这是上次宫里给我赏的对金镯子。送给蓉瑶做新年礼物。还有这些馅饼,都是特别好吃的,特意带给姨娘和蓉瑶吃。” 对于自己这个长久不见的三妹妹,安雅还是比较有好感的。一是年纪还小,心思单纯。二是不与自己作对。只不过总是见人一副怯生生的模样,胆小如鼠。估计是从小身为府中庶女,年纪又小,整日受安蓉晴的欺负才会如此这般。 366.第366章 满城皆知 看着安雅手中的那对金镯和桌上的红漆食盒,李姨娘满脸和气的笑了笑道:“还是你有心,替蓉瑶谢过你了。”说着,看着还站在那里的安雅和叶倾城道:“快些坐下说。” “姨娘身为长辈,蓉瑶又是我的妹妹,自然该是我前来拜访您。不过平时琐事太多,所以没有前来姨娘这里,还望姨娘不要怪罪。”安雅坐下身子,开口客气道。 安雅和叶倾城坐下身子,就有女上前为二人斟好茶水。 “都是一家人,还整这些客套做什么。今个儿我也是觉得府里太清净了,而且蓉瑶这丫头平日里沉默寡言,也不和我多交流,所以才想着把你叫过来。没打扰道你吧。”李姨娘也是满面笑意。 “当然不麻烦,我和倾城两个人也是无事,还要谢谢姨娘叫我们过来一起聊天。 听着安雅的话,李姨娘的笑意悉堆眼角,看着安雅道:“这小嘴果然讨人喜欢,怪不得老爷也喜欢。”说着,李姨娘话锋一转,“夫人将二小姐看的在器重,如今府中能成才的就是你了。” “姨娘这话可是太偏颇了,二妹是要嫁给七王爷做正王妃的。以后回府省亲,我们都是得请礼的。”安雅饮了口茶水笑道。 对于安雅所说,李姨娘更是嗤笑了一声,“七王爷?正王妃?不过是噱头罢了,到底好不好过,全京城的人心里都清楚。” 李姨娘说这话时,眼中不由闪过一丝不屑。夏氏素日里掌管丞相后府中馈,身为府中正夫人,总是有意无意地端起身份压自己,连带着安蓉晴都不将自己一个长辈放在眼里,前些年更是没少欺负她们家蓉瑶,如今安蓉晴和七王爷在宫中除夕宴上偷情被抓,这样的丑闻闹得沸沸扬扬,满城皆知。连夏氏自己都得躲在主院里不敢见人。 想到这里,李姨娘的心里更没来由地升起一股喜悦之情,自从安雅回了丞相府,夏氏的脸就很少有好看的时候,李姨娘简直觉得安雅就是前来整治夏氏母女的救星。 听着李姨娘口中的语气,安雅笑了声依旧道:“七王爷乃是皇上胞弟,总是平时生活不够检点容易引人诟病,说不定蓉晴去了七王府,反倒能帮着七王爷管理后院,以后也是风光无限。” “她?不过是只会在丞相府里横行霸道的纸老虎罢了,若说心思能力,哪里比得上你。到时候进了七王府,那么多侧妃侍妾,还不定谁能管理谁。我听说七王爷有个受宠的侧妃叫,身份虽然低,但是在七王府的后院里最能勾住七王爷的心。如今不是正妃,胜似正王妃,蓉晴过去了,怎么能斗得过她。” 说这话时,李姨娘几乎已经预料到安蓉晴届时的下场,到不知她脱离了夏氏的庇佑,还能如同在丞相府里一般横行霸道么。 “万般皆是命,蓉晴自己与七王爷的事,便是她的选择。七王爷如今有心立她为正王妃,指不定也是一心对蓉晴好。”安雅嘴上这般说,心中还是认同李姨娘所说的话。 367.第367章 潜入王府 “我听说京城里早都议论开了。有人说是蓉晴自愿的,有的人说是蓉晴被七王爷强迫的。雅儿,你怎么看?”李姨娘不动声色,突然转口问道。 对于李姨娘这猝不及防的问题,安雅先是一怔,随后道:“雅儿也不甚清楚。昨日七王爷也调戏了我,不过最后我奋力挣扎这才逃脱,醒来的时候便随着爹娘和公主,就见到正在和七王爷鱼水之欢的蓉晴。不过蓉晴一直说自己不知情,怕也是不愿的吧。” 李姨娘听着安雅的话,道了句,“也是,万般皆是命,风水轮流转。”那一双眼却是将安雅上下打量了番,眼中含笑的望着安雅。 被李姨娘这么一看,安雅也是一怔。难不成自己做的这么明显,连没有进宫的李姨娘也察觉到是自己做的? 李姨娘随后也就转移了话题,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一直说到了正午,李姨娘开口留了安雅和叶倾城一同吃饭,几个人又一起进了食,安雅这才和叶倾城一同离开了李姨娘的偏院。 回了听语苑,安雅就听青黛说安茂源从书房出来,将原本准备好的初一家宴的菜给各院分食,说是就此过年。 安雅应了声,便吩咐紫苏将分给自己听语苑的菜一同分给了院中的所有下人。 待在屋子里安雅想着昨夜的白慕言,原本只叫他先行躲起,却不曾想到他临时离开皇宫回了平阳王府,到现在也没在露面。 “倾城,我们去平阳王府吧。”撑着脑袋,安雅提议道。 “初一大日子,按道理是要待在家中。而现在你又没了内力,轻功使不了,我们怎么出去啊。” 一想到自己现在的处境,安雅也开口道:“也是。”说着,一双眼便目光灼灼地盯着叶倾城奸笑道:“这不还有你嘛。我可记得上次你抓着我,轻功也使得不赖。” “这么久远的事情还记得。”叶倾城开口道:“原本想要待在屋子里睡觉,看来还是逃不掉。” 哼了声,安雅道:“还是不是好姐妹了,如今我可是指望着你呢。”说罢,这才招呼了紫苏和红叶进屋子,吩咐了话,这才随着叶倾城一同出了丞相府。 为防止惹人非议,叫人看到。安雅和叶倾城并未停下,直接钻进了平阳王府。 借着自己之前的记忆,穿过王府的后花园,安雅和叶倾城这才到了白慕言的院子。还未踏进,就见周围青光闪出,从两侧跳出了无数黑衣人。 手执长剑,目光峻冷,将二人团团围住。 看着这些蹦出来的黑衣人,安雅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蹦了出来。难道又有人要刺杀白慕言,难不成是他皇兄白慕寒么? 叶倾城将安雅护在身后,刚欲拔出手中长剑与其打斗。就见一道黑影闪过,有人立在院外冷冷道:“回去。” 顺着声音望去,只见依旧一袭黑袍的墨影站在不远处,负手而立看着安雅和叶倾城,面色平淡如水,如同冰海深渊中尘封多言的冰石。 对于如此的墨影,安雅也不在意,反正见过墨影这么多次,从来也没见过他脸上有其他表情。 368.第368章 克制寒毒 跳出来的黑衣人听到墨影的话,一个个收起长剑退回了隐蔽处。安雅看着站在门口双手环胸,手执封金宝剑,明白跳出来的黑衣人并不是前来对白慕言不利的刺客,而是手下的人,这才放下心来。 叶倾城倒是有些不服。武功她敌不过,如今看着他那不咸不淡的表情,更是有些来气,“你什么表情啊。” 墨影看着凑上前来的叶倾城,依旧面如止水,淡淡道:“王爷不便见人。” “那也是不便见别人,你们王爷肯定会愿意见安雅的。”叶倾城立刻回道。 还没等墨影再度开口,就听里面白慕言的声音传了出来,“墨影,让她们进来。” 听着白慕言的话,墨影的面色似有些变化,终究是没有再说些什么,让开了道路。看着如此的墨影,安雅只道了句谢,这才踏进了屋子。 叶倾城与墨影擦身而过时,不由得哼了句,也跟着安雅一同进了屋子。 推开屋门,一股浓重的药味便扑面而来,纵使屋内焚着馥芳清香,依旧是难以遮盖。安雅和叶倾城均是相互对视一眼,眉头一蹙。 “慕言?”安雅看着空荡的屋子,扬声问道。 就听屏风后传出白慕言的声音,“嗯。” 绕过屏风,只见今日的白慕言正坐在屏风后的软榻上打着座,双眸紧闭,额头正渗出密密细汗。 听着安雅和叶倾城的脚步声,这才抬起眼皮,一收内力下了软榻,平缓地道:“雅雅,你来了。” 看着如此的白慕言,安雅只觉得心中升起了一丝不好的想法,“慕言,你怎么了?” “无事,不过是打坐罢了。”白慕言抬起双眸,看着安雅道。 安雅盯着白慕言,立刻听出了他语气中气不足,开口道:“你受伤了。” “待在王府,怎么会受伤。”白慕言走了过来,帮着安雅别好鬓角的碎发,笑道。 摸上白慕言身出的手,只觉得不甚冰凉。安雅立刻上前一步道:“怎么这么凉?”昨日入宫皇上曾说白慕言身子不适没有入宫,难不成她当时的猜想是真的,白慕言真的寒毒复发了。 “你寒毒复发了?”抓着白慕言的手,安雅笃定道。 白慕言不动声色地抽回手中的手,面色坦然道:“不过是老毛病。” 这一句话也算是正面承认了安雅的话。 听着白慕言的话,安雅有些哭笑不得,看着白慕言道:“什么叫老毛病,是昨晚吧?为什么不告诉我。” 一想到白慕言昨夜寒毒复发,还潜入皇宫,最后还和自己在彻骨的湖水中浸泡了许久,陪着自己做了那么多事。 怪不得白慕言会突然离开皇宫,回忆起在南凝时白慕言寒毒复发的模样,安雅就觉得心惊胆战。 “又不是什么稀罕事。”白慕言唇角一勾,身后捏了捏安雅的鼻头,故作轻松道。天知道如今他的寒毒复发频率越来越高,每一次的痛感都日益加重。 若不是昨夜靠着墨影一直给他输入内力,这才勉强克制住了体内的寒毒。 369.第369章 气急败坏 跳出来的黑衣人听到墨影的话,一个个收起长剑退回了隐蔽处。安雅看着站在门口双手环胸,手执封金宝剑,明白跳出来的黑衣人并不是前来对白慕言不利的刺客,而是手下的人,这才放下心来。 叶倾城倒是有些不服。武功她敌不过,如今看着他那不咸不淡的表情,更是有些来气,“你什么表情啊。” 墨影看着凑上前来的叶倾城,依旧面如止水,淡淡道:“王爷不便见人。” “那也是不便见别人,你们王爷肯定会愿意见安雅的。”叶倾城立刻回道。 还没等墨影再度开口,就听里面白慕言的声音传了出来,“墨影,让她们进来。” 听着白慕言的话,墨影的面色似有些变化,终究是没有再说些什么,让开了道路。看着如此的墨影,安雅只道了句谢,这才踏进了屋子。 叶倾城与墨影擦身而过时,不由得哼了句,也跟着安雅一同进了屋子。 推开屋门,一股浓重的药味便扑面而来,纵使屋内焚着馥芳清香,依旧是难以遮盖。安雅和叶倾城均是相互对视一眼,眉头一蹙。 “慕言?”安雅看着空荡的屋子,扬声问道。 就听屏风后传出白慕言的声音,“嗯。” 绕过屏风,只见今日的白慕言正坐在屏风后的软榻上打着座,双眸紧闭,额头正渗出密密细汗。 听着安雅和叶倾城的脚步声,这才抬起眼皮,一收内力下了软榻,平缓地道:“雅雅,你来了。” 看着如此的白慕言,安雅只觉得心中升起了一丝不好的想法,“慕言,你怎么了?” “无事,不过是打坐罢了。”白慕言抬起双眸,看着安雅道。 安雅盯着白慕言,立刻听出了他语气中气不足,开口道:“你受伤了。” “待在王府,怎么会受伤。”白慕言走了过来,帮着安雅别好鬓角的碎发,笑道。 摸上白慕言身出的手,只觉得不甚冰凉。安雅立刻上前一步道:“怎么这么凉?”昨日入宫皇上曾说白慕言身子不适没有入宫,难不成她当时的猜想是真的,白慕言真的寒毒复发了。 “你寒毒复发了?”抓着白慕言的手,安雅笃定道。 白慕言不动声色地抽回手中的手,面色坦然道:“不过是老毛病。” 这一句话也算是正面承认了安雅的话。 听着白慕言的话,安雅有些哭笑不得,看着白慕言道:“什么叫老毛病,是昨晚吧?为什么不告诉我。” 一想到白慕言昨夜寒毒复发,还潜入皇宫,最后还和自己在彻骨的湖水中浸泡了许久,陪着自己做了那么多事。 怪不得白慕言会突然离开皇宫,回忆起在南凝时白慕言寒毒复发的模样,安雅就觉得心惊胆战。 “又不是什么稀罕事。”白慕言唇角一勾,身后捏了捏安雅的鼻头,故作轻松道。天知道如今他的寒毒复发频率越来越高,每一次的痛感都日益加重。 若不是昨夜靠着墨影一直给他输入内力,这才勉强克制住了体内的寒毒。 370.第370章 胡说八道 白慕言听着安雅的话,嗤笑了声,眉眼中的笑意悉堆眼角,伸手探上了安雅的额头反问:“雅雅是在关心我么?” 被白慕言这么突然一问,安雅反倒有些语顿,“这是重点么?” “在我看来,这就是重点。”白慕言将安雅往怀中一揽,贴着她的耳侧道。 温温热热的气息尽数喷洒在安雅的耳畔,听得安雅心中一颤,稍纵即逝,将白慕言一推道:“我认真的,你少在这里转移话题。” 白慕言被安雅这么一推,向后退了几步,捂着胸口皱起眉头,那冠玉般的面容立刻蒙上了一层难为的痛苦之色。 看着如此的白慕言,安雅心中一颤,立刻上前将白慕言扶起担忧道:“慕言,你有没有事?是不是又复发了?快点坐下。”说着,从袖中摸出避寒玺放在白慕言的手中,“快点握着。我去叫倾城和墨影。” 白慕言一手拉住安雅,四目相对道:“别去。” “干嘛不去!真的是病的不轻。” 紧攥住安雅的手,白慕言倏地笑出声来,“骗你的。” 听着白慕言的话,安雅这才放下心来,却又有些气急败坏,“不管你了。”说罢,就要起身立刻白慕言的屋子。 “雅雅,你真不管我了?”白慕言压下嗓音,抬起眼望着安雅。回头望去,一袭白袍映着他如冠玉般的面容,看的安雅眼中不由得泛起一层涟漪,立刻软下心来。 “你当真没有事了?”望着白慕言许久,安雅开口问道。 听着安雅的询问,白慕言立刻回道:“当然没事了,你看上次我都伤成什么样,不也无事了么?” 对于白慕言的回答,安雅这才坐了身子,伸手摸上白慕言散落在胸前的墨发道:“慕言,我们在派些人出去找姥爷好么?姥爷很厉害的,他一定可以治好你。” 白慕言抓住安雅放在自己墨发上的手,闭上双眸,如翼的长睫落在眼睑上,“嗯。” 安雅没有接话,白慕言也并未再开口。两个人都心照不宣,纵使找到了幻云霆,白慕言身体的病也不一定能够保证治好。白慕言突然发现自己自从遇上了安雅,开始变得优柔寡断,做事犹豫不决。 原先他********想要迎娶安雅,昨晚寒毒发作,白慕言突然觉得,若幻云霆找到却也无济于事,那他的雅雅又该何如? 若是无牵无挂,做事自然会毫无顾忌,但如今却好像与他一开始的想法背道而驰。 安雅看着闭上眼的白慕言,伸手摸上了勾出他有棱角的轮廓。半响开口道:“慕言,以后无论如何都不要隐瞒我了,你多难堪的模样,我都见过,不差这些。” 听着安雅的话,白慕言嗤笑了一声,点了点头道:“毕竟雅雅什么都见过。” 他的话,夹杂着一丝暧昧。安雅先是一怔,立刻明了了白慕言的话中含义,顿时面色一红朝着白慕言啐了口,“胡说什么。” “胡说?”白慕言睁开眼,看上安雅绯红的面颊故意道:“若是胡说,雅雅害羞什么?” 371.第371章 初春围猎 “谁知道你在说什么。”安雅嘴硬。 白慕言看着如此的安雅,也不多言。 两个人待在平阳王府,直到下午,安雅这才和叶倾城一同离去。 初三一过,南凝那边传来要事,故南凝王提前返回南凝。映瑾月身为八王爷还未下旨赐婚的未婚妻,为促进二人的感情,将映瑾月留了下来。映瑾年的婚事还未定下,南凝王以照顾映瑾月的由头,将映瑾年兄妹二人留在北辰,这才返回了南凝。 又下了两场大雪,冬去春来,万物复苏,北辰迎来了阳春三月。安蓉晴和白慕靳的婚事也随之而来,安茂源虽说有气,但也终究消散了许多。 夏氏心疼女儿,又是为了让安蓉晴到王府不受人轻视,一过年关就开始替安蓉晴盘点嫁妆,到了婚期将至的时候,嫁妆礼单足足写了数页。 三月初春,最适围猎。今年又有了映瑾年兄妹二人参加,围猎的气势也比往年大了好几分。安雅带着叶倾城,也一同参加了围猎。 对于叶倾城而言,什么皇家宴会,都比不上围场涉猎来的更让人激动人心。安茂源帮着叶倾城以府中婢女的身份上报了姓名,也和安雅一同参加了初春涉猎。 褪下了原本厚重的狐裘大衣,安雅和叶倾城换上了较为轻薄的春装。红叶和紫苏帮着二人挑开车帘,这才缓缓地踏下了马车。 “安大小姐,叶姑娘。”刚被红叶扶下车踏,就听一边传来一声清朗的女子声音。顺着声音望去,只见许久不见的赵绮萱,身着百花曳地裙,远远地朝着她打招呼。 对于这个赵绮萱,安雅自然清楚她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但是如今对方主动打招呼,伸手不打笑脸人,安雅和叶倾城也朝着赵绮萱回以微笑。 看着安叶和叶倾城对自己回笑,赵绮萱便轻缓着步子,朝着安雅和叶倾城走来,“真是许久未见。” “是啊,赵小姐出落的愈发漂亮了。” 听着安雅的话,赵绮萱顿时拿起帕子痴痴一笑道:“谬赞了,哪有安大小姐眉眼如画,宛若天仙。” “什么眼神,这等姿色就美若天仙了?”还没等安雅开口,就见不远处的车帘被挑起,安蓉晴的身影从马车中缓缓踏下。 今日的她嫩绿烟纱散花裙,腰间被金丝软烟罗绑住,勾勒出她纤细的腰身。外面罩着一件丽色轻纱罩,一头长发倾泻而下。 眸含春水,口若朱丹,确实是一个十足的美人。 赵绮萱看着出来的安蓉晴,黛眉一挑倏地开口道:“安二小姐今日的双罗髻真是漂亮。” 听着赵绮萱夸赞,安蓉晴有些得意地伸手摸着自己的头上的发髻道:“那是自然。” “蓉晴还是多梳梳,再过几日可就没机会了。不过按照蓉晴的美艳,到时候出了阁,更加有了王妃的风韵,我们可是比拟不了的。”赵绮萱盯着安蓉晴,用帕子捂着嘴笑道。 安雅和叶倾城听着赵绮萱的话,也是不由得在心里暗暗笑道。安蓉晴自从被皇上指婚给七王爷白慕靳,这就是她心头上的一道伤疤,如今被赵绮萱这么直戳戳的挑明,不亚于伤口上撒盐。 372.第372章 进入猎场 安蓉晴听着赵绮萱的话,原本好看的脸色果不其然变得颜色,伸手指着赵绮萱道:“你什么意思!” 对安蓉晴这般指着,赵绮萱嗤笑了一声,摊手道:“我能有什么意思,不过是恭喜蓉晴将要成为七王妃了。原先想着恭喜你,可是除夕宴后就鲜有机会见到蓉晴你了,今日难得见面,还是多做祝贺。” 安雅听着赵绮萱的话,话里话外都是在挤兑着安蓉晴,将她的伤心事翻来覆去的说。 “赵绮萱,你敢羞辱我?”安蓉晴右手一挥,便要向着赵绮萱打去。 赵绮萱也不惧怕,更是向前凑了几分,盯着安蓉晴冷冷道:“难不成蓉晴现在就端起王妃的架子了么?” 安蓉晴被赵绮萱噎的说不出话来,一双手抬在半空之间,上下为难。 “小姐,夫人那边还等着您呢。”还是绯荷机敏,开口解了安蓉晴的尴尬。 听着绯荷的话,安蓉晴这才借坡下驴,将手放了下来。一双眼却是依旧冷冷盯着安雅和赵绮萱,气结地离去。 望着离去的安蓉晴,赵绮萱这才嗤了一声,露出眼中的不屑。 原先她还总是忌讳着安蓉晴的身份,忍气吞声了几回。如今安蓉晴的名字早在京城里传了个通透,未出阁之前便和七王爷在宫中偷情欢/爱,简直将丞相府的脸面都丢了个干净。 如今不止赵绮萱,连带着其他官员的千金,眼中都尽是对安蓉晴的不屑。 “安大小姐,我们一起到猎场去可行?”赵绮萱笑眯眯,转头看着安雅和叶倾城笑问道。 看着如此的赵绮萱,安雅婉拒道:“不了,我和倾城两个人在这儿看会儿风景在进去。” 被安雅拒绝,赵绮萱也不恼,带着自己的贴身侍女云烟笑着摇着蒲扇进了猎场。 “这赵绮萱嘴可真毒。”一看到赵绮萱离去,叶倾城立刻开口道。 “她?好不容易抓住了安蓉晴的软肋,自然会无所不用其极地让安蓉晴的难受。”安雅轻笑了声,不以为然道。 听着安雅的话,叶倾城也摊手道:“也是,总之两个人都不是什么好人。我瞅着她,和安蓉晴没什么区别。” “管她呢,今天不是狩猎么。你可是记挂许久了,还是进去看好了。” 对于安雅的话,叶倾城也是点点头,和紫苏和红叶一同进了猎场。 今日的猎场在林外开辟了一块巨大的空地,搭起了巨大的看台,围着明黄色的帐幔,隐约露出里面的两张桌案。 看台的两侧有序地摆放着无数的桌椅,放置着时令瓜果,焚着清香。坐上了位置,安雅向着左右看了一番,只见今日前来的京中大家闺秀均是盛装出席,男子也是一身劲装,完全是做好了狩猎的准备。 春季狩猎,对于北辰而言虽说是一项娱乐项目,但却是一年里较为正式的大场面,不亚于进宫赴宴。最重要的是,对于男儿而言,每一年的春季狩猎头筹均是能够得到皇上亲自嘉奖的金弓箭,这不仅是巨大的荣耀,更是男人实力的角逐。 373.第373章 狩猎比赛 巳时一到,众人均已就坐。安雅望着对面端着青花茶盏,细细品茗的白慕言。就见他也抬起双眸,朝着安雅的方向望去,二人相视一笑。 今日的白慕言,相比其余人的一身劲装,依旧是一袭白衫,腰间系着条银色团纹腰带,挂着块羊脂玉坠子。一头的墨发依旧如瀑泻下,整个人在这一众男子中,显得十分出挑。 自从白慕言散尽武功,往年的狩猎也不在参加。今年突然出现,也是令众人十分诧异,全场的眼均是向着白慕言的方向望去。只是他穿得轻袍缓带,也分明不是参加狩猎的模样,不由得让众人十分可惜。 映瑾年坐在斜上方,如水的双眸望着不远处的安雅。只见她目光灼灼地望着白慕言,一张脸绯红一片,显得十分愉悦。 望着如此的安雅,映瑾年只觉得内心油然而生一种空落落之感。还为等映瑾年从失落之中出来,就听太监的尖声唱道:“皇上驾到——” 因太后常患有头风,一到春季便易发作,故今日的围猎并未参加。 太监的声音一落,就见众人前呼后拥地围着一个明黄色的身影踏上高台的明黄帐幔里,稍稍就坐就听太监开口继续道:“皇上有旨,今日无论王公世子、官家子弟,同台而聚。以射猎者最多为佳,按例赏金弓箭一把。还望各位王爷世子,都重视比赛,公平公正。” “皇上英明。”众人依礼叩拜。 “众爱卿不必拘礼。今年的春季狩猎难得有南凝王的一对儿女,南凝的二公主,和五皇子。朕听闻,南凝人多善骑马狩猎,整个南凝的江山都是在马背上打下来的。今日朕就能见到南凝的雄风。” 听着皇上的话,映瑾年先是站起身子,朝着上方的皇上说道:“北辰皇谬赞了。北辰人才济济,善骑射者多数。还望届时可不要笑话我们兄妹二人。” 对于映瑾年的话,白慕寒笑了一声,“五皇子还当真是谦虚。好了,开始吧。” 白慕寒的话音一落,就听鼓声擂动,震耳欲聋,两侧的士兵吹奏起号角。 映瑾年踏下台阶,穿好防护的盔甲,手握弯弓,径直翻身上马。远远望去,在一众人之间,也是威风凛凛。 映瑾月坐在位子上,朝着映瑾年喊道:“皇兄,夺个头筹回来。” 映瑾年听着映瑾月的呐喊,浅浅一笑,一双眼坚定不移,手中的弯弓也不由得握紧了几分,显得蓄势待发。 北辰这边,显得最为傲气的是八王爷白慕灏。自从白慕言不参加春季狩猎,历年的头筹便由白慕灏获得。白慕灏不善诗词歌赋,但是算是一众皇子中最善骑射之人。 安雅瞅着今日的白慕灏,如今挽弓在手,还真有一种浑然天成的自信。 “各位亲王,世子,还有南凝皇子可准备好了?”玉公公下了台子,朝着众人问道。 “少说废话,今日本王可是要猎它个片甲不留!”白慕灏开口道。 一想到自己就要娶映瑾月为妻,白慕灏的心情就十分的不爽,如今还要和映瑾年同时比拼,心中的求胜欲便是更加的强烈。 374.第374章 新增涉猎 对于白慕灏的话,玉公公也是面色有些尴尬,连连说道:“八王爷骑射俱佳,奴才提前祝王爷旗开得胜。” 白慕灏听着玉公公的奉承,心情大好,手握缰绳瞥了眼一旁的映瑾年道:“五皇子,自从本王三皇兄不参与这个比赛,本王可是连拿三年的头筹,今年若是不说所料的话,怕也是本王了。” “八王爷,话可莫要说的太满。”映瑾年素来对这些不甚感兴趣,但如今前来北辰,又与白慕灏同时比拼,无论如何也要得一个头筹,煞煞他的威风,不然他们瑾月嫁来北辰,自然要受白慕灏的气。 “五皇子,说大话谁不会啊。谁不知道你向来淡然如水,在你们南凝都鲜少参加这种比赛,如今到了我们北辰,有本王在,更不会让你赢了。”白慕灏毫不在意。 映瑾年听着白慕灏的话,也不多言,嘴角轻轻一勾朝着马下的玉公公道:“玉公公,我准备好了。” “那……八王爷呢?”玉公公抬眼看着白慕灏。 白慕灏听着玉公公的话,从鼻子中哼了一声道:“本王当然好了。” “那便好,若是都准备好了,那奴才可就让开始了。”一挥手中的拂尘,玉公公尖声道:“开始!” 玉公公的话音刚落,就见白慕灏一握缰绳,叫了声“驾——”,他胯下的骏马便顿时飞驰而出,将众人远远甩在身后,溅起满地的飞尘。 映瑾年望着早已消失在尘土中的白慕灏,双眸一眯,手中的缰绳也紧握了几分,一挥马鞭,便顿时赶了上去。 只听阵阵马蹄之声,整个猎场外围便顿时安静了下来,尘土飞扬,所有的人都冲入了林子当中。 围猎这种事,通常都是男人的舞台,女子鲜有参加。但今年由于映瑾月也在,白慕寒特许京城内会骑射的女子也一同参加此次活动,分为女子涉猎组。虽不一同争夺金弓箭,但依旧为头筹准备了可观的奖赏。 四大国之中,北辰的女子多为婉约的大家闺秀,善于骑射的女子不多,故今日前来参加春季围猎的官家女子,大多也是身着盛装。 安雅坐在座位之上,朝着剩余的女子望去,也仅有几位将门之女穿着涉猎的劲装,以备一会的围猎。 “安雅,你们北辰的女子真不如我们南凝的。一个个肩不能抗手不能提,你瞧瞧,连会打猎的都没几个人。”叶倾城也四下扫视了一圈,朝着安雅低声开口道。 听着叶倾城的话,安雅嗤的笑了一声,抬眼问叶倾城,“怎么?你蠢蠢欲动了?” “我倒是想,可惜啊,我没资格参加,要不然女子的头筹就是我了。”叶倾城一挑眉道。 安雅不由得瘪了瘪嘴,“你赢了,还怎么让映瑾月赢啊。你不怕她吃了你?” 叶倾城听着安雅所言,耸耸肩道:“也是,我瞧着你们北辰参加的这几个,也没几个看起来厉害的,到时候肯定是我们南凝的公主胜,都一样。” 375.第375章 进入林中 白慕灏一边挥着马鞭,整个人便是第一个冲入林子中。北辰入了春,万物复苏,树林中的古木早已生出新的枝叶,虽不茂盛,但相互成荫,万籁俱静。 骑在马上,白慕灏眯着眼朝着四周望去,这些年他参加狩猎多次,早已摸清了门路,哪一片的猎物最多,他了然于心。 虽说白慕灏平时里更为发浑,桀骜不驯,但在骑射方面,确实是一等一的好手。前些年一直被白慕言所压制,如今白慕言不参赛,拿到头筹的事情对于他还不是手到擒来。 想到这里,白慕灏的嘴角不由得勾起,就听见树丛后一阵悉索。闻声望去,只见一头双阳梅花鹿正躲在树丛后,露出那身梅花斑纹来。 白慕灏一手从背上抽出一支羽箭,立刻拉弓,一双眼紧紧瞄准不远处的梅花鹿,拉弦的手一松,弓箭上的飞羽便顿时咻的一声离弦而出。 空气中发出巨大的声响,白慕灏只听得箭身入体的声音,嘴角一勾便知道自己已经射中,立刻驾马朝着草丛后而去。 看着倒地的双阳梅花鹿,白慕灏刚欲翻身下马,这才注意到鹿身上插着两支箭,分明是从不同的方向射来。 还未反应过来,就听见不远处一阵哒哒地马蹄声响,白慕灏就见远远的映瑾年一手拿弓,一手驾马而来。看到马背上的白慕灏,笑了声道:“八王爷也射中了?” 听着映瑾年的话,白慕灏眉头一蹙立刻道:“你怎么在这儿?” “八王爷这是什么话?莫不成这是八王爷的专属涉猎区?”映瑾年反问道。 被映瑾年这么一反问,白慕灏还有些哑口无言。这一片的涉猎位置极佳,白慕灏没想到映瑾年会这么快的发现这片区域,不由得从心里暗暗觉得对面的映瑾年不容小觑。 “本王才不会在这儿搞特殊。”白慕灏不屑。 对于白慕灏的话,映瑾年倏地弯腰,将自己手中的箭从鹿身上拔了下来,朝着白慕灏道:“王爷,鹿是你的了。” 说罢,将羽箭插回身后的箭筒,便要扬鞭驾马而去。 看着要离去的映瑾年,白慕灏只觉得自己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羞辱,立刻挡在了映瑾年的前边,伸手将映瑾年拦住,“你在蔑视本王?” 映瑾年听着白慕灏不善的口气,调头回到鹿旁,弯腰将白慕灏射出的箭拔出,又将自己的箭筒射出的箭拿了出来,相互一对比道:“王爷射的更是击杀它的致命一箭。” 听着映瑾年的话,白慕灏也朝着他双手上的两支箭望去,只见箭头上均是沾染着血迹,而自己的那一支,血迹长度更广,分明是射的更深。 映瑾年看着白慕灏,将手中白慕灏的箭一扔,便径直驾马离去。 对于任何事,他向来都是如此。心如止水,在南凝时从不觊觎他那些兄弟所得,更无心与他们去争夺什么。驾着马,安雅的模样顿时出现在他的脑海,想着方才安雅和白慕言之间的眼神,映瑾年攥着缰绳的手不由得紧了几分。 或许对待喜欢的事物,若拱手让人,便是再也没了机会。 比如方才的鹿,比如安雅。 376.第376章 许久不见 安雅一边呷着茶水,一边朝着白慕言的方向望去。含情脉脉,暗送秋波。 安蓉晴坐在夏氏的身侧,一双眼不由得瞥向对面的白慕言,只见白慕言嘴角含笑,一双眼不经意地抬起,对上对面的安雅。 顺着白慕言的视线望去,安蓉晴向着一旁的安雅看去。顿时气得瞪圆了双眸,骂道:“狐媚子。” 听着安蓉晴的声音,安雅也转头向着她瞥了眼一眼,毫不在意。毕竟一想到安蓉晴就要嫁入七王府,安雅就不愿意与她多做计较。 想到这里,安雅的眼不动声色地瞥向一直面色淡然的夏氏,自从她设计让安蓉晴嫁给了白慕靳,便一直做好警惕,时刻提防着夏氏。却未曾想,冬去春来,夏氏的主院都再也没了动静,连夏氏安插在自己听语苑的玉珠也是出奇的安静,没再有其他的动作。 这样的平静安宁,若不是安雅知晓夏氏的手段,都以为她彻底改了心性不在与自己的作对了。 不过安雅深知,越平静的湖边底下就越隐藏着激流涌动。夏氏如今的按兵不动,便是会在自己不经意间给自己的来一个更大的招数。 “安大小姐。”就听头顶传来一声好听的女子声音。 安雅转过头,只见一袭翠红色的衣裙站在自己的面前,抬起眼,只见一个面容姣好的女子站在自己面前,鬓上的步摇轻摇,正朝着自己浅浅笑着。 “你是……”安雅望着那略带熟悉的面容,一拍脑袋道:“你是紫金光禄大夫的女儿汪曼珊?” 听着安雅的话,汪曼珊浅浅一笑回道:“安大小姐还记得曼珊。”站起身子,安雅看着汪曼珊道:“你也来了。” “自然,今日狩猎是北辰的大日子,曼珊的兄长也参与了此次角逐。方才在入场之时就瞧见了安大小姐,只是看着你正与绮萱相谈,便不好上前叨扰。”汪曼珊依旧是嘴角含笑,说话客气有礼。 “你这么客气做什么。对了,上次一别,听说你们都已经被解救,这才没有再度返回山寨,还望曼珊你海涵。” 对于安雅的话,汪曼珊笑着摇了摇头回道:“安大小姐不必如此,若非你慷慨相助,我们一众姐妹怕是都没机会等到援兵。更何况,我早已听说,上次剿灭燕平山山匪的功劳,你也是立了大功,还救下了八王爷,当真是女中豪杰,曼珊羡慕的很。” 说着,汪曼珊注意到了安雅身后的叶倾城,脸上一喜立刻朝着安雅问道:“这是?” “哦,这是我的好友,叶倾城。”安雅连忙向着汪曼珊介绍。 “原来是叶小姐,上一次便是叶姑娘和一位侠士一同来解救了我们,当时事过着急,曼珊还没来得及谢过叶小姐。”说着,汪曼珊就要朝着叶倾城浅浅回以一礼。 看着汪曼珊要行礼,叶倾城和安雅连忙身后将其拦下,叶倾城更是道:“不必多礼。也不用叶小姐叶小姐的这么叫我,叫我倾城就好了。” 377.第377章 眉飞色舞 听着叶倾城的话,汪曼珊更是嗤的一笑,看着安雅道:“我看着安大小姐是女中豪杰,侠义心肠。果然连身边的朋友都是如此不拘小节。” 叶倾城被汪曼珊这么一夸,更有些不好意思,搔着脑袋嘿嘿一笑。就听到一旁的安蓉晴冷冷道:“山野村妇,就知道舞刀弄枪,有什么好得意的。” 安蓉晴的话落在众人的耳朵里,令一侧的汪曼珊面色也有了一些尴尬,就见安雅朝着她使眼色,示意汪曼珊不要与安蓉晴多做计较。 “对了,你也不用叫我安大小姐,叫我安雅就好,我叫你曼珊如何?” “那自然是可以。”汪曼珊也立刻恢复了平静,朝着安雅和叶倾城道:“对了,兄长前些日子外出,前些日子归来给我带了许多特色糕点,今日我想着外出便带了些,就在马车上,不如我们一齐去取来吃如何?” 听着汪曼珊的提议,安雅和叶倾城自然也是愿意。一想到如今自己正在猎场,不由得低声开口道:“皇上还在上面呢,我们要是提前离去会不会触犯天威啊。” 一想到自己上一次除夕宴会上中途离去,最后惹出的一堆事,安雅也有些担忧。 汪曼珊对于安雅的话,先是一笑,随后道:“安雅是第一次参加这春季围猎,估计不知道。男子外出围猎,是以一个时辰为限,谁人猎得最多谁胜,所以皇上还有带来的妃子自然不会再外面一直等着,早已进了里面的帐篷。等到时辰一到,这才出来。所以现在我们是可以自由活动,只要在圣上和妃嫔出来之前回来就好了。” 听闻汪曼珊的解释,安雅这才恍然大悟,不由得朝着上面的高台望去,只见黄纱帐幔里早已无人,连带着映瑾月和白慕言都没了踪影。 “公主和王爷怎么不见了。” “安大小姐,公主是万金之躯,自然不会在此。至于王爷嘛,奴婢方才瞧着他被皇上身边的玉公公唤进了大帐。”汪曼珊身侧的丫鬟解释道。 丫鬟的话音一落,就听汪曼珊也道:“话说回来,自从王爷出了事。经常深居简出,不说宫中的宴席鲜有出席,这春季围猎也已经好些年没有参加了,自从去年的太后娘娘的生辰起,我瞧着王爷出来的次数可是越来越多了。只可惜,不参加今年的围猎,不然一定能拿头筹。” 对于汪曼珊的话,安雅一挑眉道:“哦?是么?” “当然了,平阳王可是很厉害的。往年都是他夺头筹,这些年不参加了,才是八王爷拿头筹的。”一提到白慕言,连汪曼珊身边的丫鬟都是说的眉飞色舞。 听在安雅的耳里,不由得低声道:“白慕言的桃花真是多,要不是佯装自己费尽武功,深居简出,指不定勾搭多少大家闺秀。” “安雅,你说什么?”汪曼珊有些不解地望着她。 “哦,没什么。我是说那王爷真厉害。” 一旁的叶倾城可是将安雅那满是醋味的话听了个清楚,朝着安雅捂嘴偷笑,被安雅一个眼神望去,这才憋住了笑容。 378.第378章 隐忍不发 “那是当然。对了,还是快些去取糕点去。”汪曼珊开口提醒道。 听着汪曼珊的提醒,安雅这才浅浅回以一笑道:“好。” 看着安雅等人离去的身影,安蓉晴立刻冷哼了一声道:“呸,什么东西。” “蓉晴。”夏氏听着安蓉晴的话,这才开口道。 安蓉晴有些不甘心地朝着夏氏回道:“娘,你知道的。我能有今天,都是那个贱人害的。” “大庭广众,你还是收敛些。”夏氏眼眸一抬,提醒着安蓉晴。 听着夏氏的提醒,安蓉晴这才不情不愿地别过头不再多言,但是手中紧攥的衣袖已经暴露了她此时的心情。 夏氏看着垂下头的安蓉晴,一双眼盯向缓缓离去的安雅,眼中的恨意顿时一览无余。许久收了视线,朝着站在安蓉晴身侧的绯荷做了个眼神。 便见绯荷朝着安蓉晴的耳畔低声道:“小姐,要不然我们也四处逛逛。” 安蓉晴听着绯荷的提议,有些没好气地道:“她刚走我也去,你是故意的么?” “奴婢不敢。大小姐去的是那边,我们去另一头散散心如何?”绯荷立刻回道。 夏氏也开口道:“蓉晴,去吧。 听着夏氏的话,安蓉晴也是忿忿地站起了身子,不情不愿地抬起自己的右手,让绯荷搀扶着自己离去。 一见安蓉晴离去,夏氏这才端起桌前的清茶饮了一口放下,朝着橙冉问道:“准备好了么?” “回夫人,都准备好了。”橙冉一边帮着夏氏再度斟满茶水,一边开口道。 夏氏听得橙冉的话,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双眼不由得闪过一丝诡谲,端起茶盏推了推浮沫道:“那便好。” 垂下眼,夏氏望着茶水中自己的倒影,眼中含恨,十足的阴冷。 这些天她一直隐忍不发,一方面是为安蓉晴准备嫁妆,更重要的是,她要让安雅对她们家蓉晴的所作所为,千倍万倍的加以奉还。 如今她既然已经彻底没了武功,那么她就不会让她在有机会逃脱,就如同几年前一样,只能任他们拿捏。 想到这里,夏氏的握着茶盏的手再度紧握。 再说安雅那边,随着汪曼珊一同前去她的马车前,几个人一直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着。 差人给安雅取下了糕点,汪曼珊开口道:“安雅,倾城,你们试试这些,都是京城没有的。” 看着汪曼珊食盒中的糕点,安雅先是一怔,随后眼中不由得漫起了一层氤氲薄雾。 汪曼珊和叶倾城都注意到了安雅的异样,立刻开口问道:“安雅,你怎么了?” 听着汪曼珊和叶倾城的关切,安雅连忙拿起锦帕,随意地擦掉眼中的泪珠,朝着汪曼珊问道:“曼珊,你兄长去的是暮锦城么?” 对于安雅的询问,汪曼珊思虑了番回道:“这我还真不知道。”就听身后的婢女回道:“小姐,奴婢听说少爷好像去的就是什么暮锦城的。” “若是连枝说是,那便应该是去的那里。怎么了?” 垂下眼,安雅看着食盒中的七巧点心,这才开口道:“曼珊有所不知,在我没回京城之前,便是一直待在暮锦城,这七巧点心就是暮锦城的特产。所以方才一见,不由得生情,让你看笑话了。” 379.第379章 狩猎头筹 “那是当然。对了,还是快些去取糕点去。”汪曼珊开口提醒道。 听着汪曼珊的提醒,安雅这才浅浅回以一笑道:“好。” 看着安雅等人离去的身影,安蓉晴立刻冷哼了一声道:“呸,什么东西。” “蓉晴。”夏氏听着安蓉晴的话,这才开口道。 安蓉晴有些不甘心地朝着夏氏回道:“娘,你知道的。我能有今天,都是那个贱人害的。” “大庭广众,你还是收敛些。”夏氏眼眸一抬,提醒着安蓉晴。 听着夏氏的提醒,安蓉晴这才不情不愿地别过头不再多言,但是手中紧攥的衣袖已经暴露了她此时的心情。 夏氏看着垂下头的安蓉晴,一双眼盯向缓缓离去的安雅,眼中的恨意顿时一览无余。许久收了视线,朝着站在安蓉晴身侧的绯荷做了个眼神。 便见绯荷朝着安蓉晴的耳畔低声道:“小姐,要不然我们也四处逛逛。” 安蓉晴听着绯荷的提议,有些没好气地道:“她刚走我也去,你是故意的么?” “奴婢不敢。大小姐去的是那边,我们去另一头散散心如何?”绯荷立刻回道。 夏氏也开口道:“蓉晴,去吧。 听着夏氏的话,安蓉晴也是忿忿地站起了身子,不情不愿地抬起自己的右手,让绯荷搀扶着自己离去。 一见安蓉晴离去,夏氏这才端起桌前的清茶饮了一口放下,朝着橙冉问道:“准备好了么?” “回夫人,都准备好了。”橙冉一边帮着夏氏再度斟满茶水,一边开口道。 夏氏听得橙冉的话,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双眼不由得闪过一丝诡谲,端起茶盏推了推浮沫道:“那便好。” 垂下眼,夏氏望着茶水中自己的倒影,眼中含恨,十足的阴冷。 这些天她一直隐忍不发,一方面是为安蓉晴准备嫁妆,更重要的是,她要让安雅对她们家蓉晴的所作所为,千倍万倍的加以奉还。 如今她既然已经彻底没了武功,那么她就不会让她在有机会逃脱,就如同几年前一样,只能任他们拿捏。 想到这里,夏氏的握着茶盏的手再度紧握。 再说安雅那边,随着汪曼珊一同前去她的马车前,几个人一直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着。 差人给安雅取下了糕点,汪曼珊开口道:“安雅,倾城,你们试试这些,都是京城没有的。” 看着汪曼珊食盒中的糕点,安雅先是一怔,随后眼中不由得漫起了一层氤氲薄雾。 汪曼珊和叶倾城都注意到了安雅的异样,立刻开口问道:“安雅,你怎么了?” 听着汪曼珊和叶倾城的关切,安雅连忙拿起锦帕,随意地擦掉眼中的泪珠,朝着汪曼珊问道:“曼珊,你兄长去的是暮锦城么?” 对于安雅的询问,汪曼珊思虑了番回道:“这我还真不知道。”就听身后的婢女回道:“小姐,奴婢听说少爷好像去的就是什么暮锦城的。” “若是连枝说是,那便应该是去的那里。怎么了?” 垂下眼,安雅看着食盒中的七巧点心,这才开口道:“曼珊有所不知,在我没回京城之前,便是一直待在暮锦城,这七巧点心就是暮锦城的特产。所以方才一见,不由得生情,让你看笑话了。” 380.第380章 臣弟不服 听着玉公公的恭喜,映瑾年也弯起嘴角道:“多谢公公了。” 玉公公一挑拂尘,这才缓缓上了台子。一旁的白慕灏看着自己脚下的猎物,简直是与映瑾年相差甚远,不由得冷哼的一声别过头不去看他,“瞎猫撞上死耗子。” 映瑾年听着白慕灏的不满,只当是置若罔闻,依旧是负手而立。 就听上方的皇上开口道:“不错,南凝的骑射当真是让朕大开了眼。既然是这样,朕宣布,今年的春季狩猎的头筹,就是南凝的五皇子了。” 皇上的话音一落,就见映瑾月欢呼雀跃地奔下台子,朝着映瑾年道:“皇兄,虽说往年在南凝你都不参加,可我就知道你一定行。你看看你今天的猎物,比在四皇兄他们都强。” 映瑾月的话听在白慕灏的耳里,就像是一个个巴掌抽在了他的脸上。一个在南凝常年不参加骑射的皇子如今到了北辰,也能轻易打败他赢得头筹,不是暗指他们北辰人不行么? 白慕灏有些气结。 安雅望着面色含笑的映瑾年,只见他也正在望着自己,便向着他回以一个祝贺的笑容。平心而论,在安雅的印象里,映瑾年一直都是以一个温润如玉的形象示人,在她的记忆里,映瑾年似乎很少动气怄火,嘴角常常带着温和的笑意,如同阳春三月里和煦暖人的春风,给人一种柔和的感觉。 映瑾年看着安雅向着自己微笑,先是一怔,心跳也似乎是漏了一拍,怔怔地望着安雅,连带着一旁映瑾月的话都未听进去。 白慕言依旧坐在上方,看着底下的二人,眼中的光芒逐渐凝聚。映瑾年的心思他早在南凝就已经知晓了,所以在安雅回到北辰之后,白慕言便派了手下的人一路影响映瑾年派出来的人,阻扰了他寻找安雅的计划。 不过上一次他有能力不让他找到安雅,如今照样有方式让他死了这条心。 “五皇子,这是您的头筹。”说时,玉公公已经手捧金弓箭,毕恭毕敬地递给了映瑾年。 看着眼前的金弓箭,映瑾年刚要伸手去触摸,就听白慕灏开口道:“慢着!” 这一句话如同一声闷雷在猎场炸响,众人均是一怔朝着白慕灏看去,只见他伸手将金弓箭放回托盘,朝着上方的黄纱帐幔里恭敬地行了一礼道:“皇兄,臣弟不服!” 听着白慕灏的话,安雅和众人都是将眼身看去了上方。这白慕灏难不成真的是输红眼,现如今还要耍赖不成,想到这里,众人均是屏气凝神地望着皇上,想着他下来该如何开口。 “哦?八皇弟,你有什么不服的。”白慕寒语气平缓,开口问道。 听着皇上没有动怒的意思,白慕灏的家奴这才放下了心,不由得低声唤着白慕灏王爷,希望他可不要在这种情况下乱来。 “喂,八王爷。我皇兄分明就赢了你们一众人。你瞧瞧,他可比你多猎了五六只,你拿什么不服?仗着你是北辰皇的兄弟,就可以颠倒黑白么?”映瑾月本就瞧着白慕灏不爽,立刻上前质问道。 381.第381章 同意应战 听着映瑾月的话,白慕灏立刻道:“本王和皇兄说话,还轮不到你一个外国公主多言。”说罢,白慕灏向前一步朝着上方道:“皇兄,臣弟以为这春季狩猎按照北辰的规矩,便是四品以上官员的子孙及皇室贵胄均要参与。往年三皇兄因故不出席,今年便是来了春季狩猎,臣弟以为,三皇兄也可以参加。所以这头筹颁的为时尚早。” 白慕灏的话一出,整个猎场倏地变得静谧无言,众人立刻将目光移向了一侧久未开口的白慕言。只见白慕言依旧捧着盏青瓷香竹梅花杯,一手推着浮沫,浅浅地呷了一口茶水。 面色淡然如水,似乎是没有开口的意愿。 而其他人的心也是提了起来,都知道白慕言不参加春猎的缘由为何,故所有人均是众口一致,无人有提起的意思。但是现在白慕灏竟然敢开口提出白慕言。即使现在白慕言早已没了功力,但是对于这个曾经战功赫赫地平阳王,众人的心里还是没来由得有一种惶恐之情。 安雅看着还在饮茶的白慕言,心里也开始了七上八下。暗自埋怨白慕灏乱说话,现在白慕言收锋掩芒,故作闲散。但是白慕灏今天这么一提,若是白慕言不答应,倒显得是他畏畏缩缩,不愿为北辰赢得荣光。 若是应了下来,白慕言更是容易左右为难。若是为了继续隐藏,白慕言不一定能够取胜映瑾年,但是按照白慕言那心高气傲的性子,怕是不会允许自己输给了映瑾年,到最后让他皇兄起了疑该怎么办。 众人的眼依旧是没有从白慕言的身上移开,就见他缓缓放下了手中的茶盏,修长的指尖弹了弹胜雪的衣衫,倏地笑出声来,“都瞧着本王做什么。” 还没等众人收起自己的目光,而白慕言便已经站起了身子,银白色的软靴踏在木阶上,一步步负手踏了下来,径直走向了侧边的兵器架上。 “三皇兄。”白慕灏有些诧异。 听着白慕灏的声音,白慕灏转过身子,凤眸一眯嗤了一声,“怎么?不是你说叫本王参加的么?” 白慕言的声音不轻不重,传遍了整个猎场众人的耳里,均是目瞪口呆,满眼诧异地望着一袭白衣胜雪,伸手拿下了兵器架上的一张弯弓,目空一切,仿若渺渺天地之间,均不在话下。 这样的气定神闲,看在众人的眼里,有一种散尽功力多年的白慕言,又一次恢复了起来。 “三皇弟,当真可以么?”白慕寒也有些诧异,开口问道。 听着白慕寒的询问,白慕言嘴角一弯,倏地从箭筒抽出一根羽箭,拉弦射出。如风一般的速度咻地划过众人的面前,直戳戳地扎进了不远处的大树里。 深深扎入,足以可见其中的力道。 “本王不过是没了功力,还不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废物。”看着箭尖扎入,白慕言这才淡淡道。 对于春季围猎这种事,白慕言自然是没有什么兴趣。但是如今与他对决的人是映瑾年,这一次,他改变了打算。 382.第382章 参加围猎 安雅看了眼深入树木的羽箭,转眼看了眼白慕言,知晓白慕言这下是下了决心,运筹帷幄,也是放下了心。 复而看向还站在后面的其余的众人,细细将里面的人彻彻底底看了个遍,确定没有白慕寒的身影,一想到汪曼珊刚才对自己说的话,难不成真的是自己搞错了。 “倾城,你看看这里面有没有你的韩公子。”安雅低声朝着叶倾城道。 叶倾城听着安雅的话,先是一怔,然后也顺着位置将每个人看了一遍这才道:“没有啊,怎么了?” 还没等安雅回答叶倾城,就听上面的皇上开口道:“那便这样,等下是女子的狩猎,你们二人也一同前去即可。” “臣弟遵旨。”白慕言道。 “有我在,你可别想赢过我皇兄。”映瑾月站在映瑾年身侧,朝着白慕言恨恨道。 对于白慕言的实力,映瑾年兄妹也是十分清楚。除非白慕言不靠武功取胜,不然她们兄妹二人就算加在一起,也不可能赢了白慕言。 “公主随意。但公主可别顾此失彼,届时两个头筹都没得到。”白慕言嘴角一勾,这才转身离去。 映瑾月看着离去的白慕言,刚想要开口骂道。就见映瑾年伸手将其拦下,望着白慕言那白衣胜雪运筹帷幄的模样,映瑾年不由得双眸紧眯,紧紧地盯着白慕言。 白慕言如今应下这一场狩猎的真正缘由,没有人比映瑾年还要清楚。 这是两个男人除过武功之外的角逐,无关身份,只拼实力。 “参加女子狩猎的各位公主小姐,烦请入场。”语公公那尖锐的嗓音又一次响起。 安雅看着出来的众人,除了映瑾月之外,便再无安雅熟悉的面孔。 “皇兄,初雪也要参加。”白初雪倏地站起身子,朝着白慕寒道。 原先她并未有意愿参加此次狩猎,如今看着映瑾年赢了自己的皇兄,映瑾月又是一副得意的模样,更让她心中不舒服。 她白初雪,才不允许有人在她们北辰,这么张狂。 “噢?你也要参加,怎么之前不说。”白慕寒问道。 “初雪之前觉得这狩猎没什么意思,现在发现好像挺好玩。而且好不容易可以让女子参加了,自然要参加啦。更何况,皇兄你也没说不许现在在报名啊。”白初雪回道。 听着白初雪的回答,白慕寒笑了一声,“说得有理,朕准了,去换衣服吧。” 说罢,便朝着底下的众人望去,“还有哪里的小姐想参加?” “启禀皇上,臣女安蓉晴和姐姐安雅想要参加。”白慕寒的话音刚落,就见安蓉晴站起了身子恭敬回道。 方才她被绯荷拉去了一旁,这才决定等下要设计她和安雅也去参加此次的狩猎,没想到她还没来得及开口,白初雪就率先开了口,简直就是正中下怀。 安雅听着安蓉晴突然开口的话,也先是一怔,满眼诧异地盯着安蓉晴。 她自己什么时候说过要去参加这个什么骑射,她一不会骑马,二不会射箭,怎么会答应参加这个。 383.第383章 女子狩猎 听着安蓉晴的话,白慕寒反倒提起了一丝兴趣,看着底下安雅一脸茫然的模样,嘴角不由得勾起,“朕准了。” 圣口一开,金口玉言,不管你究竟是愿意不愿意,这已经成了圣命,由不得你拒绝。 “安蓉晴,我什么时候说要参加这个了。”安雅看着安蓉晴质问道。 “蓉晴,你胡闹什么。你大姐没说要参加,你又为何替她多言,还有你,又如何会骑射?”安茂源语气也染上了一丝温怒,呵斥着安蓉晴。 安蓉晴听着安茂源和安雅的话,朝着安茂源浅浅一笑道:“爹,您这可是误会蓉晴了。大姐向来是那不拘小节之人,舞刀弄枪,无所不会。如今你看这南凝皇子和公主,来势汹汹。那五皇子更是战胜了八王爷,都能让平阳王再度出手,所以这次女子狩猎,若大街不参加,我们北辰说不定又要输了。爹,您说是吧。” 安蓉晴的解释听在安雅的耳朵里,不由得冷笑了一声。这安蓉晴自从要嫁人,这心机却是长进了许多。要说起来,这样的功劳还得得益于自己了。 “那你大家自己难不成不会说,你又参加个什么劲。”安茂源还是有些气结。 安蓉晴自小在他的膝下长大,从来都是学的琴棋书画,舞文弄墨,又如何会这骑射。 现如今去参加这个,输了也便罢了,若是当真出了差池,他怎么说也是会心疼。 只是现下安蓉晴话已说,皇上也是同意,在拒绝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大姐,你这般拒绝的模样,难不成是不愿意替我们北辰争光?”安蓉晴看着安雅为难的模样,不由得开口问道。 被安蓉晴这么一问,安雅有些语塞,难不成要给安蓉晴这种人说自己不会骑射?就算这样,木已成舟,又能如何。 更何况安蓉晴害自己没了功力,这事她心里最清楚。现下这么热情的让自己去参加,肯定准没好事。只是就算她猜出了前面是无数陷阱,现在也不得不勇敢面对。 抬头望向不远处的白慕言,此刻的他早已换了衣衫。依旧是一袭银白色,贴身劲装,衣领和衣袖均被金色丝线勾出团纹吉祥图案。银色的腰带束紧,一头如瀑的长发尽数被玉冠整齐地束在头顶。 一对剑眉斜飞入鬓,一双眼目光如水正看着安雅。看着这样的眼神,安雅也是没来由的安了心。 “安丞相,我可以去吗?”叶倾城有些担忧地望了一眼安雅,朝着安茂源问道。 “这是皇家狩猎,只有四品以上官员的子女才可参加。你拿什么身份参加?”安蓉晴哼了声,朝着叶倾城道。 “蓉晴,你闭嘴!”安茂源呵斥了一声,这才看向叶倾城有些为难道:“叶姑娘,今日的狩猎,确实只能是四品以上大臣子女参加,所以老夫确实无能为力。” 叶倾城听着安茂源的话,还想再开口问:“丞相,这……” “算了,倾城。我自己可以的。”安雅开口说道。 叶倾城无奈的看了眼安雅,也只好作罢不再多言。 384.第384章 挑选马匹 安雅看了眼安蓉晴,只得起身一同到营帐内更换衣物,北辰的女子相对于其余三国而言,更多的是以小家碧玉著称。 让红叶和紫苏帮着自己换了护甲,安雅这才出去。就听紫苏有些担忧道:“小姐,咱等下不和她们争,只要您平安。奴婢瞧着那箭可是不安全,您到时候可千万要保护好自己。” “对对对,小姐,您就慢慢悠悠的,那个瑾月公主肯定是骑射的好手,咱们到时候可别和她硬碰硬。”红叶也忙不迭的朝着安雅提醒道。 听着两个人的建议,安雅点点头,“自然啦,要不是安蓉晴,我怎么会去参加这个。” 别说什么慢慢悠悠不和别人正面交锋,天知道她骑马简直就是内心里的恐惧,可别到时候还没进场就吓个半死,丢人事小,她的小命可最重要。 “大姐,您平时可不是厉害着呢。蓉晴觉得,这骑射对您来说可就是小菜一碟,到时候进了猎场,可别忘了妹妹。”就听安蓉晴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她换了件红色的盔甲,显得异常显眼。 听着安蓉晴的声音,安雅冷冷道:“我刚才看蓉晴妹妹那么激动地朝着皇上毛遂自荐,我还以为蓉晴妹妹深藏不露呢,还等着一会妹妹帮姐姐呢。” 说罢,安雅朝着安蓉晴没好气地翻了一个白眼,带着红叶和紫苏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 安蓉晴望着安雅离去的背影,眼中流露出一丝阴狠地诡谲。 “煮熟的鸭子,嘴硬!现在就让你在猖狂一会儿,等下进了猎场,我看你可怎么办!”说着,安蓉晴不由得攥紧拳头,朝着门外冷笑着。 女子狩猎比赛多加了安雅和安蓉晴以及白初雪,一到外场,就见太监已经牵了三匹骏马等候着三人。 白初雪换了一身湛蓝色的护甲,一头墨发尽数倌起,到有种巾帼不让须眉的意味。 “公主这个模样,还当真有女中豪杰的模样。”安雅不由得开口称赞道。 白初雪听着安雅的夸赞,一双剪水凤瞳也顿时笑成了弯月,嘴角一勾朝着安雅道:“你这样也很好看。” 说罢,便立刻翻身上马,动作倒是行云流水,看起来也是时常骑马的模样。 骑在马背上,白初雪自上而下地望着底下的安雅,开口道:“你也挑一匹,我们等下一起走。” 听着白初雪的话,安雅的脸上不由得泛起一丝为难的模样。慢悠悠地转过身子,看着剩下的两匹骏马。 “安雅,选左手边的。”叶倾城看着两匹马,不由得开口提醒道。 与安雅做朋友许久,叶倾城也清楚安雅的骑术是何水平。左手边的马看起来膘厚稳妥,虽不及右手边的马飞驰的快,那却是十分适合安雅的水平。 毕竟无论何时,还是安全至上啊。 “姐姐,真是不好意思,蓉晴胆子小,这个马蓉晴先选了。”安蓉晴一手牵着缰绳,朝着安雅一脸无辜地望着。 看着握着缰绳的安蓉晴,安雅简直想要骂娘。抬起眼,看着不远处的白慕言,朝着她示意的模样,安雅也只好忍了下来,朝着右手边的马匹走去。 385.第385章 准备完毕 看着面前的枣红骏马,安雅不由得咽了口唾沫,回想起第一次给马震了下来,险些毁容的恐怖事迹,安雅便有些心惊胆战。 一旁的安蓉晴叫绯荷拿了个踏子,虽说费力,也是稳稳地上了马。这下一票人的目光均是聚集到了安雅的身上。 看着马腹一起一落的呼吸,安雅的手这才缓缓地摸了上去。马匹抖了抖身上的鬃毛,吓得安雅立刻收回了自己的手。 “姐姐,你怎么还不上来?”安蓉晴看着站在底下久久不动的安雅,开口戏谑道。 方才她也是练了许久,这才能稳稳上马。如今看来,安雅反倒还不如她。安蓉晴今日终于觉得,能看到安雅出丑,简直是人生的一大乐趣。 “我在想等下怎么打猎。”安雅朝着安蓉晴道。 “安大小姐,你还是快些吧。可别耽搁了时辰,这一堆人等着开始呢。”玉公公也有些为难,连忙上前朝着安雅说道。 听着玉公公的话,安雅只好连连答应。鼓足了勇气,回忆着其他人都是如何潇洒的翻身上马,抬腿踏上了马镫。一手抓住缰绳,准备来一个轰轰烈烈行云流水地上马。 “吁——”安雅的身子刚挂上了马,就听自己身下的马长啸了一声,抬起了前蹄。惊得安雅不由得大叫了一声。 这一声尖叫,引得马匹更加的躁动,一行人的心顿时悬了起来。 “安雅——”叶倾城有些担忧,就要上前帮助安雅,只听安雅大声道:“都别过来。”嘴上这般说,安雅的双手死死地抓着马鞍,咬着牙,有些艰难地爬上了马背。 白慕言看着爬上马背的安雅,一对好美的剑眉舒缓,手中运起的内力这才缓缓消散。方才他早已决定,若是安雅的马一旦将安雅震下,他便立刻出手,一掌结果了这匹马。 他才不管什么暴露不暴露,安雅如今的安全才是他心头上的事。 而映瑾年望着安雅,原本紧攥的缰绳这才松了下来。看了眼依旧眉头紧蹙的白慕言,映瑾年的目光深邃,增添了几分坚定。 骑在马背之上,安雅闭上眼,长吁了一口气。回想着之前白慕言与她骑马时告诉她的一些技巧。双腿轻轻夹在马腹,握紧缰绳,目视前方。 “小姐,您的弓箭。”紫苏看着坐稳的安雅,这才奔了过去,将手中的弓箭递给了安雅。 控制着自己的平衡,安雅小心翼翼地拿起紫苏递来的弓箭,挎在身后。 “各位公主,小姐们。都准备好了么?”玉公公看着均是已经上马的人,尖声问道。 “好了。”映瑾月倒是十分激动,看着今日和她一同参赛的众人,便是更加坚定自己等下要赢得头筹的信心。 听着安雅等人的话,玉公公这才向着白慕言的方向走去,抬眼恭敬地望着白慕言,“平阳王,五皇子,您二位准备好了么?” 白慕言听着玉公公的询问,一双凤眸抬起,眼中早已变化了千万种的情绪,盯着映瑾年一字一顿道:“自然。” 映瑾年感受着白慕言的目光,手中的缰绳攥紧,咬着牙回道:“好了。” 386.第386章 有去无回 玉公公听着两人之间的对话,只觉得有一种无形的压抑之感。立刻一摇拂尘回道:“若是这样,那奴才可就叫开始了。” “开始吧。”映瑾年眯着双眸,看着前方道。 听着映瑾年的话,玉公公不由得抬头望了眼白慕言,见他也目视前方,双眸里带着一丝久违的坚定之色。 便开口道:“开始——” 玉公公的声音一落,就听一声巨大的锣声响起,白慕言和映瑾年均是一夹马腹,两个人驾了一声,那一白一黑的身影便立刻冲了出去。 哒哒的马蹄之声便倏地消失,只留下满地的飞尘滚滚。 “皇兄,加油!”映瑾月看着冲进去的映瑾年,连连开口喊道。 白初雪听着映瑾月的呐喊,也不由得开口叫喊道:“三皇兄,加油!” 映瑾月瞥了眼身后的白初雪,立刻道:“净会学人!和你皇兄白慕灏一样,真烦人。”说罢,一夹马腹,扬起马鞭狠狠抽在马屁股,整个人也顿时消失了在了众人的面前。 白初雪看着冲进去的映瑾月,立刻不服气道:“你说谁讨厌。”说罢,一扬马鞭也带着其余的人冲了进去。 一时间猎场前就只剩下了安蓉晴和安雅二人。安蓉晴倒是不紧不慢,驾着马哒哒地朝着前面走去。她早已让绯荷安排好了,等下她只要一进去,便会有人来接她,只要她等到时间,随意拿几只猎物出去充数就行。 而安雅,等她进了猎场,她就会让她明白,什么叫做有去无回。 “大姐,你怎么不动呢?”安蓉晴朝着安雅讥笑了一声,与安雅擦身而过。 看着脸自己都能超过的安蓉晴,安雅只觉得自己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打击,一扯缰绳,夹着马腹道:“驾——” 胯下的马屁被安雅这么一控制,立刻嘶叫了一声,抬起马蹄朝着林子中飞驰而去。 叶倾城望着离去的安雅,就感觉到自己的腰部被人一击,回过头望去,只见一个黑色的身影一闪而过。 看着离去的黑衣人,叶倾城立刻追了上去,一同跃进了林中。 白慕寒望着底下离去的叶倾城,就听站在自己身侧的风铭开口道:“主子,是墨影。” “这不是很正常?”白慕寒嗤笑了一声,一双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搭在桌案之上,双眸紧紧凝视着桌案上的青烟。 向着方才安雅那笨拙的上马姿势,白慕寒心中便已经明了。一个对骑射一窍不通的人,自然要被自己的三皇弟念在心头,派着墨影和叶倾城前去保护她了。 如今想来,看来自己的三皇弟,这次当真是认真了。能让自己三皇弟再度出山,只为了映瑾年一决高下,看来这安雅在他心中的分量,果然不低。 半响白慕寒眸中的情绪一凝,开口说道:“风铭,咱们也进猎场里。” 风铭听着白慕寒的话,先是一怔,随后劝阻道:“主子,良妃娘娘还在大帐里候着呢,若是您不去大帐,良妃一直候着可怎么办?” “良妃?”白慕寒眸子一沉,开口冷冷道:“要是她等的不耐烦,下次就不用来了。” 387.第387章 原来如此 听闻了白慕寒的话,风铭只好恭敬回道:“是。” 安雅看着自己胯下飞驰的骏马紧紧攥住缰绳,整个身子不由得伏在马背之上。望着四周飞速而逝的场景,安雅只好大声地喊道:“吁……吁……” 身下的骏马似乎没有想要停下了想法,依旧飞驰而前,哒哒的马蹄之声在空旷的林间阵阵回响,惊起一群鸟兽。 “安雅?”正当安雅鼓起勇气准备跳马的时候,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问候。 转过头看着追上来的人,安雅这才看清,竟然是驾着马的白初雪。 白初雪望着脸色发白的安雅,一手拽过安雅的手中的缰绳,开口道:“夹紧马腹。”然后攥紧了缰绳,叫了一声,“吁……” 安雅适时地夹紧了马腹,只觉得身下的马似乎真的逐渐慢了下来,收起了方才的飞驰速度,渐渐地变成了慢步。 “多谢公主。”安雅长吁了几口气,这才觉得自己魂归身体。 “你不会骑马?”看着安雅的马停了下来,白初雪问道。 听着白初雪的询问,安雅抬眼看着白初雪点点头道:“嗯。” 对于安雅的回答,白初雪有些诧异道:“不会骑马,你为何前来参加?” “不是我要参加的。”安雅回道。 “安蓉晴?”白初雪眯着双眸,这才想起了安蓉晴的名字。 安雅听了白初雪的话,嗯了声,又复而抬起头来道:“公主还是先去狩猎吧,我便在这儿随意地待一会就好。可别耽搁了您拿头筹。” 听着安雅的话,白初雪一摊手道:“射猎?我不行的。以前和皇兄出去骑马郊游倒还行,这射猎我也是第一次,估计头筹还是那个什么映瑾月了。” “你也不会?”安雅问道。 “对啊,我就是觉得那两个兄妹太嚣张了。历年头筹都是我皇兄的,今年居然给个五皇子夺了你,你可看到了,那公主别提多趾高气扬了。我才不喜欢这个皇嫂。” 对于白初雪的话,安雅不由得嗤的笑了一声,看着对面的白初雪。原先第一次见面之时安雅倒未多看,如今听着她的话,安雅从心里倒是升起了一股喜爱的感情。 这个初雪公主,倒还真是个性情中人。 “公主,其实南凝的皇子和公主不是你所说的那样。瑾月公主确实有些顽劣,但与您一样,都是金枝玉叶,不过是被南凝王和宫中皇子宠爱罢了,没有什么坏心思。更何况公主有所不知,瑾月公主和八王爷之间还是有所缘由的。” “什么缘由?”白初雪倒是提起了兴趣,看着安雅追问道。 “八王爷原来绑过公主,险些打了一顿。”安雅笑了声,这才道。 听着安雅的话,白初雪也是诧异地睁大了那双杏眼,有些不可置信道:“真的假的?” 对于白初雪语中的诧异,安雅将那日的来龙去脉原原本本的告诉了白初雪。在听到安雅的话后,白初雪先是一愣,后也忍不住地笑出声来,“我就说皇兄在听到二皇兄给他赐婚的时候,两个人之间的氛围怎么瞅怎么怪,原先我还以为是皇兄心里不愿意接受,如今想来,原来如此啊。” 388.第388章 心狠手辣 安雅看着白初雪,继续道:“所以瑾月公主并不是那样刁蛮任性的人,不然早都告到圣上那里去了。至于五皇子,那更是一个温文尔雅的人,对人温润有礼,一点都无皇子的架子。” 白初雪听着安雅的话,不由得开口问道:“你这么清楚,难不成认识她们?” 听着白初雪的询问,安雅立刻摇了摇头回道:“当然不是,不过是听过罢了。” 开玩笑,怎么可能会当着白初雪的面承认自己和映瑾年兄妹是好友。这种事情听在别人耳里那是可大可小,自己一个丞相之女,若是让人知道和邻国皇子和公主认识,也是值得的人深究。 “原来是这样。”白初雪一边道,一边翻身下了马。看着白初雪下马,安雅也随之一同下马,一路牵着马向前走。 “你打过猎么?”话道一般,白初雪又道:“也是,你都不会骑马。” 听着白初雪的话,安雅嘿嘿一笑,搔了搔后脑道:“公主觉得我们能赢么?” “女子么?”白初雪摇了摇头,又复而开口道:“但是三皇兄铁定能赢。” 看着如此肯定的白初雪,安雅反问道:“公主这么有信心?” 白初雪听着安雅的询问,立刻正色道:“当然啦,三皇兄可是很厉害的。你不知道,以前三皇兄狩猎,那可是无人能敌,这每年的春猎,简直就像是为他一人开辟。虽然都说三皇兄散尽功力不比当年,但是你刚看,三皇兄一出手,还是那么厉害。” 说这话时,白初雪的眼中满是得意。 安雅看着白初雪那眉飞色舞的模样,内心对白慕言的能力还是十分肯定。今日让她最为吃惊的是,反倒是一直温润的映瑾年竟然能一举赢得白慕灏,当真令人刮目相看。 牵着马,白初雪和安雅一路交谈。隐藏在林子后,有一双恶毒的眼睛正盯着安雅。 “小姐,我们还是等一会儿吧。公主还在这里呢。”绯荷看着正在交谈的两个人,压低了嗓音朝着安蓉晴道。 安蓉晴一双眼紧紧盯着安雅,冷冷道:“等一会儿?等到什么时候?要是这贱人一直跟着公主,那我们岂不是功亏一篑!” 听着安蓉晴的话,绯荷继续道:“不是的小姐,若是伤了或者惊了公主,这四周的侍卫便会一涌而上,我们都没命的。” “你的意思是,不惊动公主就没事?”安蓉晴冷冷的笑了声,瞥了眼绯荷。 绯荷被安蓉晴这般阴冷的眼神一瞥,立刻吓得一个哆嗦不敢多言。 自从她家小姐被圣上指给了七王爷后,安蓉晴的性子就变得更加阴狠,喜怒无常,动辄便是打骂园子里的婢女,有好几个差点给打掉了半条命。 “小姐,您还是在考虑一下。这围猎还有一个时辰,您也不必急于这一时啊,等到大小姐只要一落了单,咱的人就立刻上去。大小姐现在没有了功夫,她跑不了的。”绯荷想了想,还是抬起眼朝着安蓉晴说道。 389.第389章 女扮男装 安蓉晴对于绯荷的提议置若罔闻,睁大了双眸看着绯荷,“怎么,你害怕了?害怕了你现在就可以走啊。别忘了,这主意可还是你提醒我的。” 绯荷听着安蓉晴的话,面露难色,终究不再开口。看着闭嘴的绯荷,安蓉晴的脸上这咋浮起一丝冷笑。 眼中滚滚的冷意泛起,从自己的箭筒中摸出一支羽箭递给身边的一个蒙面男子道:“用这个射。” 这支箭是绯荷提前买通的人,从男子围猎的羽箭中得来。此番围猎,根据男女之间的臂力不同,所配备的弓箭也自然不同。女子的箭头为红色,且箭尾的羽毛较少。而男子的箭头为蓝色,箭尾的羽毛较多。 最重要的是,如今在围猎场上的男子,就是平阳王和映瑾年。一旦出了事,所有人的目标也会转移到他们两个身上。这样就算射出去,毕竟在围猎场上,羽箭无眼,出了事又能怪谁。 更何况这两位都是身份显赫,谁都得罪不了。到时候安雅这贱人,也只能死的不明不白。 想到这里,安蓉晴的嘴角不由得勾起一丝冷冷的笑容。安雅的安雅,让你平日里这么嚣张,一箭杀了你,她都觉得是便宜。 对于安雅,她安蓉晴恨不得她永世不得超生。 “是。”接过了安蓉晴手中的箭,黑衣人应道。 绯荷看着已经无法劝阻安蓉晴,只好开口道:“小姐,我们先离开,若不然等下可就是百口莫辩,难逃干系了。” 听着绯荷的话,安蓉晴也只得先行离去。虽说她想要亲眼看着安雅这贱人是怎被一箭射死,奈何绯荷说的有道理。届时安雅一死,白初雪定然呼喊,林中的护卫一出来,自己确实难以逃跑。 安雅和白初雪一路向前,听着她讲述淳太妃外出养病,自己不再京城的那些趣事,越发觉得这个公主平易近人。 “公主,你这性子当真与我一个朋友相似。”安雅笑道。 “是么?是谁啊。”白初雪和安雅畅谈了一路,也觉得她们二人脾性相投,十分投缘。 听着白初雪的询问,安雅开口道:“就是那日在宫里跟着我的一个婢女,叫叶倾城,不过她可不是真的婢女,是我的一个好朋友。是个为朋友两肋插刀,仗义执言的侠女。” “叶倾城?”听着安雅的话,白初雪眯着双眸细细回忆,这才有些印象道:“好似是有点印象,长得倒是眉目端正,今天好像也来了。刚才看她那么着急你,原来你们是好友啊。” 安雅点点头道:“对。不过公主有所不知,我们俩之间可也是整日斗嘴。原来我没进京认祖的时候,她曾经有过比武招亲,我男扮女装,无意上台比赛了。” 白初雪听着安雅的话,先是一愣,随即笑了出来道:“后来呢?” “后来她早都发现我不是男儿身,又不愿被家中人逼着,便故意输给了我。我当时别提多慌了,就赶紧跑了,她就也借着这个由头一同和我跑了。但是久而久之,我便发觉她其实心地善良。” 安雅将当时的事,讲给白初雪,只是抹去了白慕言的那一部分。 390.第390章 躲过一劫 白初雪听着安雅的回答,也笑着道:“那还真是有意思,等出了林子,你可要带本公主去见见那个叶倾城。” “没问题。”安雅应道。 两个人说说笑笑,丝毫没有意识到一支利箭早已瞄准了自己。 “公主,你腰间的佩环掉了。”看着地上掉落的玉珏,安雅立刻弯下腰便要替白初雪拾起。刚蹲下身子,听着那咻的一声划破虚空的声音,安雅立刻眉头一蹙,大声道:“公主,小姐。” 说这话时,安雅向前用力一扑,将白初雪压在身下。 只听头顶的马朝着空中凄惨的嘶鸣一声,汩汩的血流变顺着马身低落下来。看着倒下来的马匹,安雅抓着白初雪在地上灵动一滚,便躲开了倒下来的马匹。 听着轰隆一声,溅起满地飞尘。原本白初雪那匹生龙活虎的马边立刻倒在地上,只能哼哧哼哧地喘着粗气,还在无力地挣扎。 而安雅的那匹马更是受到了十足的惊吓,看着身边的马倒下,便立刻抬起马蹄朝着林中奔去,消失了踪影。 白初雪被如此突如其来的事情惊得面色煞白,微张这樱色小口,眼眸放大了几分。 “公主,没事了。”听着四周静谧无言环境,安雅确定偷袭的人早已离去,这才扶着白初雪坐了起来。 此时的二人,额上都是渗出了密密细汗,安雅抬起胳膊,拿着衣袖擦了擦,这才放心地长吁了一口气。 白初雪被吓得浑身僵硬,三魂出窍。被安雅叫了几声,这才有些缓过神来,立刻拽着安雅大喊道:“来人呐,有刺客!” 白初雪的呼喊在整个空旷的林中泛起无数回音,如同石沉大海,却得不到任何回应。 安雅瞥了眼地上的已经气息微弱的马匹,方才那一箭直直地插入它的命脉,没入马腹。如此看来,那一箭的力道,简直就是带着破竹之势,带着嗜血的杀戮朝着她们二人射来。 握着箭,安雅费了些力气,才将马腹中的箭拔出。噗嗤一声,鲜血四射,喷了安雅一脸。 被拔出箭的马,鲜血四溢,粗喘了几口气便彻底咽了气。 白初雪看着满是鲜血的安雅,立刻惊得捂住嘴巴,“你干嘛?” “这马没救了,箭尖穿透了它的心肺。与其让它痛苦挣扎,还不如直接给它个了断。”安雅看着手中已经变成红色的羽箭,开口解释道。 听着安雅的话,白初雪虽然也是十分理解,但也别过头不去看那鲜血横流的场景。 安雅将手中的箭扔掉,撑着地费力的站起身子,将背上的箭筒扔掉。自上而下看着还坐在地上的白初雪,伸出手询问道:“公主,你还好吗?” 听着安雅询问,白初雪点点头,抬手抓着安雅的手臂就要站起身子。只见她原本清秀的面容立刻皱在一起,立刻倒吸了口凉气又复而倒了下来,朝着安雅泪眼婆娑道:“安雅,我的脚好痛。” 看着白初雪因为疼痛而皱在一起的面色,安雅立刻蹲下身子,褪下白初雪的鞋袜。看着那白皙的玉足,脚踝处立刻泛起了一片通红,稍稍一碰,就立刻喊痛。 391.第391章 发现端倪 望着那通红发紫的脚踝,安雅立刻皱起眉头道:“公主,你脚崴了。” 白初雪听着安雅的话,立刻抬起自己那双剪水凤瞳,望着安雅着急得问道:“那怎么办?我会不会以后再也站不起来了。” 对于白初雪的担忧,安雅连忙开口宽慰道:“公主多虑了,方才估计是倒下的时候,崴了自己的脚踝。只要我们现在赶紧找到其他人,或者是回到入口,那地方有御医,敷了药,公主的脚就会好的。” “真的?”白初雪抬眼看着安雅,泪眼婆娑的问道。 听着白初雪的询问,安雅肯定得点点头,“当然啦。这不是什么大事。我先帮你正好骨头,不然时间久了,真是会难恢复。”说着安雅便抬起白初雪那条崴伤的脚,开口提醒道:“可能会有些痛,公主忍一下。” “好。”白初雪应道:“那个你轻一点……啊……” 白初雪的话还为说完,就立刻被脚踝上的痛感,疼的她叫出声来。眼眶中布满泪水,白初雪看着安雅道:“痛。” 安雅对白初雪的话置若罔闻,依旧捏着她的脚踝摸了摸,确定已经恢复了原本的位置这才轻轻放了下来,帮着白初雪穿好了鞋袜道:“现在没那么疼了吧。” 白初雪听着安雅的话,试着动了动自己的脚踝,立刻惊喜道:“真的没那么疼了。安雅,你真厉害啊。” “不过是一些简单的方法。你的马死了,我的马跑了,等下我背你出去。你的脚虽然控制住,但是也是伤的严重,不及时出去找太医敷药,还是会有问题的。”安雅开口道。 “你背我?”白初雪有些诧异,看着安雅问道。 听着白初雪语中的疑问,安雅手叉腰低头看着白初雪回道:“对啊。你肯定走不了路,还是我背着你最为妥当。” 说着,安雅的眼神四下瞥了眼,看着方才自己从马身上拔出来的羽箭,露出箭头上的蓝色漆。看着自己散落在地上的羽箭,那些箭头上分明涂着鲜红的油漆。 蹲下身子,安雅拿起两支箭,照着比较了番,开口道:“公主你看,这两支箭好像有点不一样啊。” 白初雪看着安雅递过来的那支满是血迹的箭,先是有些嫌弃地蹙了蹙眉头,在看到那两支箭尖上的油漆时,有些诧异道:“是今日狩猎的人射的!” “什么?”安雅有些不解,看向白初雪。 听着安雅语中的不解,白初雪将两支箭摆放在地上,伸手指着箭头道:“我听我皇兄说了,这一次因为添了女子狩猎,所以特意造了一批新箭。女子力量有限,所以我们的箭造的和他们的不一样。为了区分,女子的箭头上涂了红漆,男子的箭头上涂了蓝漆。箭尾的羽毛也是一个多一个少。” 安雅听着白初雪的话,立刻将地上的两支箭拿起,又拿着方才那支箭与自己的其他箭做了对比,便是与白初雪的话不差一二。 “难不成真的是狩猎的人?”说着白初雪便立刻摇头否定了这个说法,“跟着我们进来的男子,除了那个五皇子,就是我三皇兄。他们怎么会来射我们?” 392.第392章 背起公主 对于白初雪的分析,安雅也道:“我倒觉得是有人故意为之的。就是想要扰乱视听。” 若是今日随着她们女子进来的人不是白慕言和映瑾年,或许安雅还会怀疑真的是他们所作所为,误射出了箭,看到公主在此,便赶忙离去。但是今日前来的人一个是白慕言,一个是映瑾年,安雅断不会相信这二人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看着倒在地上已经没了气息的马,鲜血染红了整个地面,渗入土地当中。 向着方才的事情,这射来的一支箭分明就是朝着自己而来,只不过自己凑巧看到白初雪的佩环掉地,刚好弯腰去捡,这才躲过了一劫。 所以这箭才不偏不倚地射到了白初雪身侧的马匹上。向着刚才那没入马腹的箭,按照角度来说,分明是朝着自己胸口而来。安雅几乎不敢在往下想,这要是插在自己的身上,简直就是当场毙命。 “算了,还是先出去吧。”将地上的箭拾起,安雅递到白初雪的手中,然后弯下身子道:“公主,我们走吧。” 看着弯下腰的安雅,白初雪问道:“你这是……” “背公主你出去啊,若不然我们一直在这里等着,不是个办法。”安雅说的倒是坦然。 听着安雅的话,白初雪望着安雅那瘦小的背,有些担忧道:“这能行吗?” “快些吧。你的脚再不出去叫御医敷药,怕是真的会留下弊端。”安雅看着坐在地上的白初雪,开口道。 “那……好吧。”想了想,白初雪还是探出手,扒上了安雅的肩头。 感受到白初雪覆身上来的重量,安雅道了句,“公主,抓紧了。”这才起了身子。 还好白初雪体态轻盈,并未有多重,安雅还是可以勉强应付背着白初雪行走。 背着白初雪行走了许久,安雅和白初雪两个人只觉得方才一同和她们进入的人都如同失散了一般,整个丛林静谧无声,只能依稀听到鸟兽的叫声。 “公主,不是说会有侍卫的么?怎么走了这么远都没见到一个。”安雅将白初雪放下来,撑着一旁的树大喘气道。 听着安雅的话,白初雪也是满腹怒火,朝着安雅道:“这群狗奴才,就知道白拿俸禄。等本公主出去,一定要禀告皇兄,砍了他们的脑袋!” 对于白初雪的话,安雅嗤笑了一声,“公主,何必这么大火气。看着这么长的时间,其他人或许已经进了林子深处,所以这些侍卫都去了里头保护也不是不可能。” 抬头看了眼如今的日头,安雅开口继续道:“看着这日头,时间也不早了。我瞅着这路程在走一段,估计也就能出去了。只要我一股作气,咱们马上就可以出去了。” 白初雪听了安雅所言,嘴角一弯露出盈盈笑意,看着安雅道:“那先休息一会儿吧,这一路当真是辛苦你了。” 这一段路程,安雅一直背着白初雪,越发的让白初雪对安雅泛起好感,更加庆幸安雅没有被他七皇兄这种染指。 393.第393章 掉入陷阱 安雅听着白初雪的话,摇了摇头笑着回道:“公主,起来吧。我们一股作气,现在就出去。” 伸出手,安雅便欲将白初雪拉起来。白初雪看着安雅递过来的手,也伸出手打赏了安雅的胳膊。 白初雪被安雅拉起,只觉得自己脚上一个重心不稳便直接扑进了安雅的怀中。安雅似乎没有预料到白初雪会突然向着自己迎面扑来,整个人踉跄了两步,径直向后倒去。 白初雪似乎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这么突然的摔倒,扑倒了安雅。两个人抱成一团,在地上滚了两圈。安雅被白初雪压在身子,稍微动了动身子,便觉得自己身子一空,失重的感觉立刻涌上心头。 还没等安雅反应过来,只听‘咚’——的一声,那种疼痛的感觉顿时蔓延全身,尤其是白初雪的身子还压在自己身上,痛的安雅半会儿没有回过神来。 饶是有身上的护甲在身,安雅依旧感觉自己的身体似是被人碾碎了一般。 “公主?”睁开眼,安雅倒吸了口凉气。看着自己身上的白初雪,试探地叫了声。 此时的白初雪紧闭着双眸,唯有如翼的长睫微弱地颤抖。听着安雅的声音,白初雪半响才缓缓睁开自己的双眸,看着压在自己身下的安雅,立刻有些尴尬地道:“这个……”这才撑着身子,从安雅的身上吃力地爬了下来。 没有了白初雪的重量,安雅这才也费力地撑起身子。 白初雪看着四周昏暗潮湿的土地,一双好看的黛眉紧蹙,眼中泛起一层氤氲薄雾道:“安雅,这是哪儿啊?” 抬起眼,安雅看着上面的光线又四下望了一圈。拍了拍自己背后的稻草安雅开口道:“这应该是捕猎的陷阱,咱们刚才一倒,直接掉进来了。” “捕猎的陷阱?”白初雪有些诧异,“这是皇家猎苑,怎么会有捕猎的陷阱。” “这我就不清楚了。不过皇家打猎,不过是一年里这一段时日罢了。不来的日子,这附近的山民为了生计,还是得冒着危险到这一片猎区来,所以挖下的捕猎陷阱也不是不可能。”安雅一边揉着自己发痛的肩头,一边平静地道。 听着安雅的话,白初雪的脸立刻变了颜色,“这群贱民,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敢将皇兄的国法熟视无睹,跑到这皇家猎区里挖洞。还有这负责猎苑的人,居然什么都不知道。我到时候,一定要让皇兄革了他的职,砍了他的脑袋。” 安雅听着白初雪的话,抬起眼对视上白初雪,正色道:“公主,这附近的山头,一大半都被猎苑围住了。谁都知道这皇家猎苑的猎物最多,若非迫于无奈,谁敢冒着砍脑袋的大罪跑到这皇家猎苑来打猎?更何况君为舟,臣为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皇兄可是天下的主人,主宰整个北辰的生死大权,这些官员都是得听我们白家的。”白初雪抬起眼,有些不服气道。 394.第394章 劝导公主 对于白初雪的话,安雅立刻敛起面色上的所有情绪,对于她认真道:“这天下的臣民,都是圣上的子民,不是贱民。虽说公主出身皇室贵胄,您对于我们这些人而言是君,我们都得臣服,但是这是对于皇室的敬仰,因为圣上可以治理天下,让百姓安居乐业。但是因为这些事,便要砍了脑袋,我倒觉得,实在不公平,反倒会让更多臣民,畏惧皇室,而不是敬仰皇室。” “你的意思是,我要是让皇兄砍了他们的脑袋,到时候他们就不会敬爱我们皇家,而是惧怕我们?那不是更好啊,让他们惧怕,他们才不敢忤逆我们。”白初雪反倒乐见其成。 “不,臣民一旦惧怕,那必定是压迫的开始。一旦开始有了压迫,那一定会有反抗。民心河民意往往在一个国家中占据主要的地位。比如说,北辰是目前四国中实力最强的。不说南凝,便说如今要赶超南凝的东番,还有一直较为弱小的西钺。别看如今诸国间风淡云轻,似乎一切现世安稳,实则激流涌动。不然南凝王为何着急联姻,还是他平日里最具宠爱的五皇子和二公主。”安雅看着如此的白初雪,不紧不慢地给她分析道。 白初雪听着安雅的分析,搔了搔后脑蹙起眉头来,“为什么啊?” “因为如今东番崛起,势必会给南凝造成影响。而这样的影响,便是可能很快就要兵戎相见,东番实力崛起的速度令人咋舌,南凝国内一定会有有识之士预见此时南凝和东番交战会有如何的后果,这样一来,南凝国内肯定会有骚乱。要是我猜的没错,这就是南凝王为什么着急回去的最大缘由。而如今只要南凝和北辰联姻,那这就是对于民心而言一剂安心丸,证明了南凝此时是有北辰作为盟友,一旦与东番交战,北辰自然会出兵相助,南凝也便无所畏惧。那自然民众也就不必担忧,民心一稳,南凝的国事至少不用那么动荡。”安雅滔滔不绝,朝着白初雪一点点分析自己的想法。 而白初雪听着安雅的分析,更是张大了嘴巴,面露崇拜地看着安雅问道:“这些你都是怎么知道的啊。” “我随便猜的。”这句话倒是不假,不过身在前世,安雅也常常在电视上看到一些国家的战略分析,耳濡目染,自然能够胡诌一些,“所以话说回来,这就证明民心民意的重要啊。南凝王为了给自己的子民证明能够稳定局势,赢得民众的爱戴。连自己宠爱的公主都要远嫁北辰。所以公主就不要看不起这些北辰子民了。” “有你这么一说,我还觉得挺有理。要不是这些子民年年征税纳税,国库哪来的银两养着宫里这么一大家子人。这么说来,我这个公主,反倒还是皇兄的子民供养的。”白初雪想到这里,不由得笑出声来。 听着白初雪这样的话,安雅也嗤的笑出声来,朝着白初雪道:“公主能这么想就好。身为皇室贵胄,可能因为自己的身份就可以任意欺辱百姓,调戏民女。” 395.第395章 等待救援 安雅听着白初雪的话,摇了摇头笑着回道:“公主,起来吧。我们一股作气,现在就出去。” 伸出手,安雅便欲将白初雪拉起来。白初雪看着安雅递过来的手,也伸出手打赏了安雅的胳膊。 白初雪被安雅拉起,只觉得自己脚上一个重心不稳便直接扑进了安雅的怀中。安雅似乎没有预料到白初雪会突然向着自己迎面扑来,整个人踉跄了两步,径直向后倒去。 白初雪似乎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这么突然的摔倒,扑倒了安雅。两个人抱成一团,在地上滚了两圈。安雅被白初雪压在身子,稍微动了动身子,便觉得自己身子一空,失重的感觉立刻涌上心头。 还没等安雅反应过来,只听‘咚’——的一声,那种疼痛的感觉顿时蔓延全身,尤其是白初雪的身子还压在自己身上,痛的安雅半会儿没有回过神来。 饶是有身上的护甲在身,安雅依旧感觉自己的身体似是被人碾碎了一般。 “公主?”睁开眼,安雅倒吸了口凉气。看着自己身上的白初雪,试探地叫了声。 此时的白初雪紧闭着双眸,唯有如翼的长睫微弱地颤抖。听着安雅的声音,白初雪半响才缓缓睁开自己的双眸,看着压在自己身下的安雅,立刻有些尴尬地道:“这个……”这才撑着身子,从安雅的身上吃力地爬了下来。 没有了白初雪的重量,安雅这才也费力地撑起身子。 白初雪看着四周昏暗潮湿的土地,一双好看的黛眉紧蹙,眼中泛起一层氤氲薄雾道:“安雅,这是哪儿啊?” 抬起眼,安雅看着上面的光线又四下望了一圈。拍了拍自己背后的稻草安雅开口道:“这应该是捕猎的陷阱,咱们刚才一倒,直接掉进来了。” “捕猎的陷阱?”白初雪有些诧异,“这是皇家猎苑,怎么会有捕猎的陷阱。” “这我就不清楚了。不过皇家打猎,不过是一年里这一段时日罢了。不来的日子,这附近的山民为了生计,还是得冒着危险到这一片猎区来,所以挖下的捕猎陷阱也不是不可能。”安雅一边揉着自己发痛的肩头,一边平静地道。 听着安雅的话,白初雪的脸立刻变了颜色,“这群贱民,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敢将皇兄的国法熟视无睹,跑到这皇家猎区里挖洞。还有这负责猎苑的人,居然什么都不知道。我到时候,一定要让皇兄革了他的职,砍了他的脑袋。” 安雅听着白初雪的话,抬起眼对视上白初雪,正色道:“公主,这附近的山头,一大半都被猎苑围住了。谁都知道这皇家猎苑的猎物最多,若非迫于无奈,谁敢冒着砍脑袋的大罪跑到这皇家猎苑来打猎?更何况君为舟,臣为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皇兄可是天下的主人,主宰整个北辰的生死大权,这些官员都是得听我们白家的。”白初雪抬起眼,有些不服气道。 396.第396章 爬出陷阱 对于安雅说的话,白初雪立刻听出了端倪,追问道:“丞相夫人对你不好么?我听人说,丞相夫人知书达理,恪守规矩。你是她丢失多年的女儿,她不会对你不好的吧。” 安雅听闻白初雪所言,也是一笑道:“自然,娘对我也很好。” 好到对自己的命不知道有多关心,恨不得现在就让她死掉。 “那就好。不过我瞧着你那个妹妹,叫什么蓉晴的好像对你不是很友善啊。不过也没事,她马上要嫁给七皇兄了。我偷偷告诉你,我听皇兄说,七皇兄后府里有个可厉害的侧妃。虽然身份低贱,但是可有本事了。七皇兄那么风流的一个人,在后府都被她治的服服帖帖,你那个妹妹嫁过去,估计也没清闲日子过。”白初雪偷笑了两声,朝着安雅宽慰道。 听着白初雪对自己的安慰,安雅点点头道:“多谢公主安慰了。” “不用叫我公主,私下里你就和皇兄他们一样,叫我初雪吧。”白初雪嘿嘿一笑,有些可人地歪着头,朝着安雅笑道。 安雅听着白初雪的话,也是一笑道:“公主,这般亲近,我可如何受得了。” “无事的,不过你别在人前这么叫就行了。若不然被哪个有心人听到,非说你以下犯上,铁定吃不了兜着走。”白初雪看着安雅,正色道。 对于白初雪的话,安雅也是嘴角一弯,“那就多谢公主对安雅的关心了。” “那肯定,我、啊……”白初雪的话还未来得及说完,只觉得脚脖子的地方越发的疼痛。 看着如此痛苦的白初雪,安雅立刻蹲下身子褪下白初雪的鞋袜,仔细地望着白初雪的脚踝。原本雪白如玉的脚踝的已经泛起了无数淤青,安雅伸出手轻轻碰了碰,抬眼看着白初雪问道:“公主,现在感觉怎么样?” “痛。”白初雪倒吸了一口凉气,原本光洁如瓷的额头已经渗出密密细汗,看起来确实是十分痛苦难耐。 “估计是刚才摔下来,如今骨头彻底错位了。”安雅看着嘤咛的白初雪,站起身子抬头看着上面的洞。外面的阳光顺着洞口照射进来,洒落在安雅的脸上。 看着空荡荡的四周,安雅只好扯着嗓子喊道:“有人吗?” 奈何现在自己唯一骄傲的轻功,也被安蓉晴的化功散彻底化于无形。若是不然,自己肯定早都抱着白初雪跑出去了,还用在这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么。 听着白初雪的哼唧,安雅只好道:“公主,你先在这儿等着,我先试着爬出去。上去之后,想办法救你。” 白初雪对于安雅的主意,也只好咬着唇点点头应了下来。 抬起头,看着距离洞底还有好几米距离的洞口,安雅伸出手啐了两口唾沫,便准备顺着洞壁,朝着上面爬去。 纤若葱根的五指插入松软而潮湿的泥土里,安雅借着身形娇小,这才一点点的向上爬去。看着近在咫尺的洞口,安雅奋力向上一扒,整个人便借势滚了出去。 397.第397章 再度坠落 爬起身子,安雅立刻跪在洞口朝着底下望去,只见白初雪还坐在原地,痛苦的嘤咛着。 “公主,你等下,我现在就找东西救你。”安雅喊了句。 白初雪听着安雅的话,心里似是得到了安全感,立刻应道:“好。” 听着白初雪的声音,安雅这才放下心来。站起身子朝着四下着急望去。空荡荡的林间不时传出几声鸟兽鸣叫,完全没有萌购帮助白初雪出来的工具。 垂下眼,安雅有些丧气。如果现在跑出去叫人,一来一回,白初雪的骨折一定等不了那么长的时间,而若是不去,自己一时间也找不到解救白初雪的公主。 进退两难,安雅不由得叹出一口长气来。 看着自己腰间帮着护甲的束腰,安雅心里猛地计上心头。立刻褪下自己身上的所有护甲,将自己的束腰解了下来。用力地朝两边拉了拉,看着十分结识,这才朝着底下的白初雪道:“公主,接着。” 将手中而束腰扔下,距离白初雪还是有几分距离。想了想,安雅只好道:“公主,把你的束腰也解下来。” 白初雪对于安雅的话,先是一怔,随即就听着安雅继续道:“两根束腰绑在一起,一头在我,一头你绑在腰上,我拉你上来。” 听了安雅的解释,白初雪这才明了。但是一想到束腰若是一松,这宽大的里衣顿时就会坦坦荡荡,没了之前的贴身。 “公主,这又没人,等上来,我们就绑好。”安雅看着白初雪脸上的为难,自然知晓她在为难什么,立刻开口道。 想了想若是自己不按照安雅的方法做,自己的腿可能会面临的大问题,白初雪也终是同意了安雅的话。 褪下自己身上的护甲,白初雪探起身子,拿着两根束腰随意地挽成一个结道:“好了。” 安雅看着白初雪绑好,这才将其拉起。将两根束腰绑出一个比较紧的活结,试了试松紧,这才向着白初雪扔了过去。 白初雪望着安雅丢下来的束腰,绑在自己的腰上,拽了拽绳子。 得到了白初雪的信号,安雅道了句,“公主,抓紧了。”说罢,安雅这才用力拽着束腰,将白初雪一点点地朝着洞口拉去。 白初雪被安雅拉起,身子渐渐地脱离了地面。 一颗心这才放了下来。安雅看着离着自己越来越近的白初雪,面露喜色道:“公主,在等下我们就上来了。” “嗯。” 手中的束腰在地上来回摩擦,隐约有裂开的迹象,只听撕啦一声,终得裂开。 安雅只觉得自己的手中一轻,白初雪整个人便立刻向着地面坠落下去。望着向下掉落的白初雪,安雅刚欲跳下。就见一道黑色的影子闪过,白初雪的整个人便稳稳地落在了他人的怀中。 两个人飘飘然落于洞底,安雅这才看清来人,惊喜道:“五皇子。” 白初雪被映瑾年揽在怀中,大手放在她的腰上。她的束带断裂,里面白色的里衣敞开,露出洁白如瓷的肌肤。 398.第398章 救下公主 白初雪有些发怔,抬眼望着救下自己的人。四目相对,映瑾年的双眸明亮,映着她有些惊慌失措地脸。 这样的男子,星目剑眉,目光如炬。好看的薄唇紧紧抿着,有一种说不出的好看。 白初雪突然觉得,自己上一次在除夕宴会上,怎么没发现这南凝的五皇子,这般的好看。 冰凉的风从领口灌进她的身上,白初雪立刻有些惊醒。垂眼望着自己敞开的衣领,白初雪一惊,立刻尖叫地退了几步。 脚踝上的疼痛令她不由得踉跄了几步,摔倒在了地上。护着自己的衣领,白初雪的脸如同一颗涨红的苹果,大叫道:“下流!伪君子。” 映瑾年听着白初雪对自己的形容,也不生气。依旧带着他那张平静如水的面容,淡淡地望着倒地的白初雪,从身后摸出白初雪方才断掉的束腰递向她道:“拿着吧。” 白初雪看着映瑾年朝着自己递来的束腰,一双手捏着自己的领口,另一只藕臂这才抬起,从映瑾年手中拿过束腰。 映瑾年看到摆出拿走束腰,这才转过身子,负手而立。一双眼抬起,望着洞口的安雅。薄唇这才轻轻勾起,朝着安雅露出一抹笑意来。 看着映瑾年朝着自己露出的浅淡笑意,安雅方才升起的心,这才放回了肚子里。朝着映瑾年也回以了一个好看的笑容。 “雅雅怎么不对我这么笑。”白慕言的声音从安雅头顶悄悄响起,惊得安雅一颤,立刻伸手捏了把白慕言的胳膊低声道:“你突然出来,吓死我了。” “怎么吓人了。雅雅朝着别的男人笑的开心,是我打扰到雅雅的兴致了么?”白慕言撅起自己的嘴,语中的话透着一股子的酸气。 安雅看着白慕言那活像是一个孩子的样子,立刻嗤的笑了一声道:“哪有的事,你净会乱想。” “那雅雅也给我这么笑一个。”白慕言凑近安雅,眨巴着自己的双眸,薄唇近在咫尺,看的安雅顿时红了脸。 “雅雅看着我的嘴脸红什么啊?”白慕言似笑非笑,故意开口问道。 对于白慕言的话,安雅自然知道她是故意而为之,立刻指着洞底岔开话题道:“你妹妹还在洞底下呢,你不去关心,净在这里贫嘴。” 白慕言听了安雅所说,这才抬起自己的眼眸懒洋洋地瞥了眼洞底下,“这不是有五皇子英雄救美嘛,我这个做哥哥的,总得给个机会吧。” “瑾年和初雪,倒也般配。初雪这个性子,十分率真开朗。瑾年又是那温润如水的性子,两个人正好互补,我倒也觉得十分相配呢。”安雅瞥了眼底下,也开口赞同道。 映瑾年看着上面突然到来的白慕言,原本勾起的笑意顿时凝固在脸颊之上。一双手蓦地握紧,映瑾年如水的眸子在昏暗的洞底显现出一抹坚定的神色。 他就不相信,在这世间上,当真没有一人比得上这平阳王。 而他,就要去做这一人。 399.第399章 前去调查 白初雪将束腰绑好,整了整自己的身上的衣物,这才鼓起勇气朝着那背朝着自己的映瑾年道:“五皇子。” 映瑾年听着白初雪的声音,收起眸子中的情绪,转过身来自上而下的望着地上的白初雪,轻轻从口中吐出一个“嗯。” 停在白初雪的耳朵里,像是轻羽拂上耳畔,惹得她的耳垂顿时红了起来。 这南凝的五皇子当真如同安雅所说,真是温润如水,性子安宁。并不是那伪君子,当真是一点都没有转过头来。 映瑾年看着垂着眼沉思的白初雪,开口道:“公主?” 白初雪被映瑾年这么一唤,只觉得自己似是迎接着阳春三月里的春风拂面。立刻娇羞地垂下脑袋,轻轻地点了点头。 “公主若是准备好了,我便带公主上去了。” “啊?”白初雪一愣,随即赶紧点头应道:“准备好了。” 听着白初雪的话,映瑾年做了个请的姿势,才道了一声,“多有得罪。”一双手揽上白初雪的纤腰,凌空一点,两个人便顿时离开了昏暗的洞底。 白初雪只觉得自己身下的一空,便被映瑾年径直揽起。两个人近在咫尺,她似乎都能看清映瑾年那纤长浓密如蒲扇的睫毛,忽闪忽闪,扇的她心都乱了。 映瑾年双唇紧抿,一双眼认真地望着上方,将白初雪紧紧揽住,出了陷阱。 踏在土地上,映瑾年便立刻松开自己的手。白初雪被映瑾年这么一放,身子立刻不稳便向着后面倒去。 看着即将要倒地的白初雪,映瑾年大手一挥,立刻揽在了白初雪的身后。稳稳地接住了她。 白初雪感觉自己的腰被一双有力的大手稳稳接住,先是一怔,一双剪水凤瞳蓦地睁开。四目相对,望着接住自己的映瑾年。 “方才忘记给公主说要松开了。”映瑾年双眸一眨,看着白初雪道。 “我……我的脚受伤了,站不稳。”白初雪感觉自己有些结巴,望着映瑾年不知该作何。 听着白初雪的话,映瑾年的眼这才挪向了白初雪的脚上。看着她丢失的鞋子,面露歉意道:“我竟不知公主受伤了,当真是无意的。” “没……没关系……我…我没事的。”此刻的白初雪像是一个刚会咿呀学语的孩提,说话断断续续,有些词不达意。 “五皇子,若不然您先将公主送出去。容公主将方才的事情给圣上禀报,我与平阳王先行去方才遇袭的地点调查一番。我怕等会去,会遗漏一些。”安雅看着还揽着白初雪的映瑾年,开口说道。 映瑾年听着安雅的话,揽着白初雪的手蓦然一紧,半响才开口道:“好。” “初雪,皇兄先去一步,让五皇子送你回去可还行。”白慕言嘴角含笑,意味深长地瞥了眼白初雪和映瑾年。 白初雪对于白慕言的话,立刻垂下眼,结巴道:“知、知道了。” 而映瑾年却是对着白慕言回以了一个眼神,他以为这样,就能让他死了这条心么? 400.第400章 偷亲成功 映瑾年带着难以行走的白初雪,这才缓缓离去。 安雅望着离去的映瑾年和白初雪。就听白慕言道:“雅雅,莫非还没看够。” 对于白慕言那酸气十足的话语,安雅瘪瘪嘴,理了理已经穿好的护甲道:“小孩子。” “我哪里小孩子了。”白慕言追了上去,嘟着嘴看着安雅。 拾起地上方才白初雪掉落在地上的箭,安雅开口朝着白慕言道:“慕言,你看这个。” 白慕言看着安雅递来的两支羽箭,望着那一支沾满血迹的箭头,倏地拧起眉头开口道:“刺杀你们的人搞陷害?” “对。他们特意用了此次男子围猎的羽箭,就是为了扰乱视听。让我们觉得说不定是你们两个人其中的一个,至少说,不会很快的查到。”说罢,安雅抬起眼看着白慕言有些不解道:“对了,我还没问你们,怎么找到我们的。” “林中的侍卫看到你受惊的马匹,发觉有异,便一路追寻来,看见初雪死去的马,你二人丢失不见,便立刻禀告了圣上,封锁了整个猎苑。我听到动静,便也一路追寻来。”白慕言伸手帮着安雅别好耳畔的碎发,继续道:“还好你没有事。” 天知道他在听到安雅可能出事的事情有多么着急,尤其与他一路围猎的映瑾年,两个人连方才射下的猎物都全然不顾。白慕言更是不顾此时的情况,立刻提功运气一路赶过来。这才看凑巧看到拽着白初雪的安雅。 “真的?都知道我们出事了?”安雅有些错愕。 “当然。初雪身为公主一旦出了事,他们这群人立刻脑袋不保,自然着急上火。” “是啊,她是公主都害怕她出了事。都没人关心我。”安雅撅起自己的嘴,有些失落道。 看着如此的安雅,白慕言先是轻笑了声,随后敛起面色的笑意。将安雅的脑袋掰正对视着自己,眼中正色道:“若是你出事了,本王立刻拧下他们的脑袋。” 他的话掷地有声,一字一句地落在安雅的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霸气。 望着怔怔凝视着自己的安雅,白慕言的喉结上下一动,就要垂下脑袋朝着安雅的红唇覆去。 看着白慕言压下来的阴影,安雅立刻伸出手将其拦下,“好了,先去查线索吧。”说罢,立刻转过身子,垂下脑袋的安雅嘴角不由得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 白慕言被安雅这么突如其来的一阻挡,先是一愣,看着早已走向前方的安雅,白慕言伸手自己的手摸着自己的嘴道:“哎,怎么就走了。” 听着白慕言在自己身后的声音,安雅憋着自己内心底的笑意,道了句:“幼稚。” “雅雅,我一刻钟不在,你这张小嘴就要背着我说我的坏话。”白慕言的脑袋从安雅肩头伸了过来,倏地在安雅脸上留下浅浅一吻。 安雅被白慕言这么突然来的一吻羞得立刻红了脸,捂着自己的脸垂下眼道:“哪有说你坏话。” “我可是听得真真的,说我幼稚。若是下次再让我听到,我可就堵得是你的嘴了。”白慕言勾唇一笑,如同一只偷了腥儿的猫。 401.第401章 恬不知耻 安雅看着偷笑的白慕言,立刻停下步子朝着白慕言扬声又羞又气道:“白慕言!” 真是该死,她一个现代人,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就被白慕言这么一偷亲,还居然就突然脸红起来了。 “啧啧,我们家雅雅还害羞了。”白慕言看着安雅泛红的脸颊,伸手捏了捏笑道。 被白慕言这么一捏,安雅的脸更是泛红。耐住自己内心的情绪,安雅立刻伸出自己的双手,捏上了白慕言的脸,他的体温略微较常人冰凉,安雅用力扯了扯。 白慕言的脸任由安雅这么捏扁揉圆,等到安雅发泄完了自己的情绪。白慕言才将伸出手安雅的双手握住,面色立刻耸下来,朝着安雅故作难过道:“我这么一张举世无双的脸,若是给雅雅扯坏了可怎么办。” “扯坏了刚好,就没有那么多莺莺燕燕垂涎你的美色了,我也就少了无数的竞争对手了。”安雅看着面色的白慕言,啐了口道。 “啊?那些莺莺燕燕我不喜欢,既然雅雅也不喜欢,那我派墨影给你处理了怎么样。”白慕言嘴角一勾,朝着安雅挑眉道。 对于白慕言的话,安雅立刻嗤的笑出声来,“不是应该说我不喜欢,就划花自己的脸,就不用让这张脸招惹旁的莺莺燕燕了。” “那可不行。”白慕言听着安雅的话,立刻拒绝道:“我这张脸,雅雅可是最喜欢了。我也喜欢,若是伤了,雅雅也会心疼的是吧。” “谁喜欢了。”安雅骂了句,“真不要脸。” “怎么不喜欢了。我这张脸,面如冠玉,比之女子都更甚一二。我还记得,雅雅在王府见到的时候,那可是,啧啧……”白慕言的眉毛故作一挑,凑近安雅有些暧昧的道。 安雅听着白慕言的话,脑海中立刻浮现起白慕言那白皙如瓷的美背,还有自己当时流出的鼻血,安雅的脸更是变得更红。 看着安雅涨红的脸,白慕言在安雅还未开口之前,嗤的笑了声道:“好了,我带你过去了。” 说罢,一双手揽上了安雅的腰身,脚尖一踮,便立刻起了身子。 安雅被白慕言这么揽着,看着脚下稍纵即逝地树梢,发出悉悉索索地声音。 “慕言,你这样若是给人看到了可怎么办?”向着白慕言如今的身份,安雅还是有些担忧道。 白慕言对于安雅的担忧,只是伸手刮了下安雅的鼻头笑道:“你还不相信我了?” 听着白慕言这么说,安雅的心里这才放下心来。毕竟她相信,白慕言若是没有十足的把握,自然也不会去做。 放下了心,安雅朝着四周望去,看着地上凌乱的脚印,安雅道:“这群人,也不知道派人来守着这案发现场。” “案发现场?”白慕言有些不解问道。 安雅笑了声,尴尬地搔了搔自己的脑袋,“就是我们俩第一次受伤的地方啊。” “这样啊。难不成我们家的雅雅还会查案不成?”白慕言听着安雅的解释,凑近安雅问道。 402.第402章 杀之后快 被白慕言这么一说,安雅道了句,“我要是会办案的官就好了。” 上一世,她可是与官势不两立,是个常常四处偷盗的小贼。 白慕言听着安雅的话,立刻明了她话中的含义。他可是十分清楚他们家雅雅的奇怪嗜好。便也是笑了笑不再多言。 安雅走向方才白初雪被射死的马边,此时的马腹中的血早已汩汩流尽,露出那个巨大的箭孔来。 蹲下身子看着死去的马,安雅将方才射来的箭在马身上比了比。顺着射来的角度,安雅凤眸一眯,心中腾起一起想法,立刻站起身子朝着身后望去。 看着远远的茂密树丛,安雅走了过去。 站在树丛后,看着朝着自己方才所站的方向望去,这才确定道:“慕言,就是这儿了。” 白慕言也走了过来,顺着安雅的视线望去,立刻也明了道:”方才那一箭,从这里射的。” “对。”说着,安雅蹲下身子。看着地上的脚印笃定道:“而且是三个人。” “三个人?” “对。你看,这里有五对脚印,一对是你的。一对是我的。细细看来,还有三对。”安雅指着地上的脚印对着白慕言肯定道。 听了安雅的话,白慕言也垂下眼朝着地上一望,赞同地点了点头。 安雅眯着眼,一双手摸着自己的下颚思虑道:“那也不对啊。若是三个人来刺杀的话,怎么就射了一箭呢?” 对于安雅的疑虑,白慕言蹲下身子,看了看那剩余的三个脚印,顿时开口道:“雅雅,你看,剩下两个是女子的。” “女子的?”安雅听了白慕言的话,也立刻向前仔细观察了一番道:“是啊,这脚的大小,分明是两个女子的。” “两个女子……两个女子。”安雅在口中来回念叨着,倏地惊愕出口,“安蓉晴,绯荷。” “你那个二妹?”白慕言嗤笑了声,“她的胆子还真是越来越大了。” 站起身子,思路在心中渐渐清晰,安雅分析道:“所以这就是只射来了一箭,因为安蓉晴和绯荷都不会武功。而公主和我在一起,方才公主尖叫出声,他们怕引来林中的侍卫,这才匆匆离去。怪不得她突然说让我也参加,怪不得从进了林子就再没有见过她。” 安雅一边分析道,一边叹气。 若是上一次除夕夜,安蓉晴只是想要毁掉自己,让自己身败名裂。那么现在的安蓉晴,就是已经入了心魔,一定要将自己置于死地。 她安雅扪心自问,虽不是好人。但对于安蓉晴,也向来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原来不知不觉当中,安蓉晴已经将自己恨之入骨,欲除之而后快。 而这背后推波助澜的人,安雅不用想也知道是夏氏。 这夏氏当真也是想杀自己红了眼么?竟然都愿意让安蓉晴出来冒这个险,而安蓉晴更是胆大,自己和公主在一起,她也当真敢动手。 “看来不知不觉,我都被人这么恨了。”安雅苦笑了声,摇了摇头开口道。 403.第403章 调查箭矢 看着如此的安雅,白慕言开口道:“雅雅。上一次,我们给了她一个教训,没想到她冥顽不灵,还敢得寸进尺。” 白慕言的声音很冷,安雅顺着他的语调似乎几乎都能预兆到安蓉晴届时的下场会是如何。 “安雅。” 叶倾城的声音从不远处响起,安雅立刻抬起双眸朝着声音来源处望去。 只见叶倾城和墨影一同前来,墨影一见到白慕言立刻单膝跪下请礼道:“主子。” 白慕言望着面前的墨影,眸中的情绪一沉,泛起一层寒意道:“墨影,自己动手。” 对于白慕言的话,安雅和叶倾城也是一头雾水,满眼不解地望着面前半跪的墨影。 墨影对于白慕言那不带一丝情感的语气,心中蓦然一沉,自然明了了其中的含义。方才白慕言让他和叶倾城一同进来,保护安雅的安危。如今安雅险些受伤,自己和叶倾城却没能很快的前来保护安雅。 叶倾城是安雅的姐妹,白慕言自然会留有一分田地。而自己是白慕言最得力的属下,如今却没能将主子吩咐给自己的任务完成,纵使自己不喜欢这个主子心头上的人,但是没有完成任务便是失利,就该受到惩戒。 如今白慕言让他自己动手,便是还留自己性命的意思,若是白慕言自己出手,那便是取他性命。 想到这里,寒光出鞘,墨影执起自己手中的剑立刻就朝着自己的右胳膊挥下。叶倾城看着墨影突如其来的行径,立刻伸出手拦了下来惊叫道:“你疯了,你在做什么?” 安雅看着墨影的动作,立刻明了了白慕言方才话中的含义,一定是他叫墨影暗中保护自己,而墨影却没有即使保护好自己,白慕言如今这是动怒了。 “慕言,不要。” 白慕言听着安雅对墨影的求情,一张脸依旧平淡如水,只有转过来朝向着安雅的时候有了几分情绪,“雅雅,我让他保护你,而他却不能完成我的吩咐。完成不了我吩咐的事情,那也没有什么用处了。” “什么意思?”叶倾城有些诧异,一手拦着墨影的剑,满眼吃惊地望着白慕言道:“你是说,就因为他没有及时赶来救安雅么?你不知道,我和他方才在林中遇到了两个黑衣人,我们俩被他们苦苦缠了许久,脱身的时候就听到安雅和公主出事了,就立刻满猎苑找,如今刚找到,怎么就是没有用处了。” 叶倾城有些气结,虽然他对于墨影这个常常对着她和安雅没有好脸色的人也没什么好感,但是若是这样,就要挥剑砍断自己的胳膊,对一个习武之人而言,这可无疑是最大的致命打击。 “呵,本王叫你与他一同来保护雅雅,念在你是雅雅的姐妹,本王才饶了你。如今你还敢和本王大呼小叫,你是不想活了么?”白慕言凤眼一眯,朝着叶倾城冷冷道。 叶倾城听着白慕言的话,先是一怔,随后也是冷冷一笑道:“呵,王爷。在南凝的时候你便三番五次的威胁我,如今当着以为我怕你么?那你到出手啊,你不怕暴露你的武功么?” 404.第404章 与众不同 白慕言在听到叶倾城的话时,眸中的冷意瞬间放大,朝着叶倾城道:“你说什么?” 安雅看着有些愠怒的白慕言,挽着白慕言胳膊的手一紧,看着白慕言摇了摇头道:“慕言。” “起来啦。你又没有错。是不是个爷们了。”叶倾城踢了脚地上的墨影,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墨影被叶倾城这么一踢,身子丝毫不为所动。阴冷冰凉的长剑挨在自己的右胳膊上。就听安雅继续开口道:“倾城说的没错。墨影和她两个人是遇到了问题,才没有来得及赶到。倾城与我亲如姐妹,她也是为你好。更何况我也并没有出事,墨影是你的属下,一心忠于你,若是因为我这么点小事,就要损失了一个如此忠心你之人,多得不偿失。” “所以慕言,以后我还会遇到许多的事情,也许倾城不在,别人也来不及赶到。难不成你都让他们自我惩戒么?”安雅唇角勾了勾,劝道。 听着安雅的互,白慕言的眼中这才褪下的寒意,转过头看着安雅问道:“你如此想?” “嗯。”对视上白慕言的眼,安雅确定道。 对于安雅所言,白慕言瞥了眼地上的墨影,终究淡淡开口道:“下一次本王就不会饶了你。” 地上的墨影在听到白慕言的这一番话,眸中的光芒一闪而过,咻的一声长剑入鞘,朝着白慕言恭敬道:“主子,绝无下次。” “起来吧。”看着恭敬如此的墨影,白慕言转过身子,负手而立道。 墨影得了白慕言的话,这才起了身子,就见叶倾城一记拳头锤上了他的背,忿忿道:“是我和安雅替你求情的,你怎么不谢我们俩。” 听着叶倾城的话,墨影的心里也是微微有了些触动。他对于主子心里头惦记的这个安雅,向来没有什么好印象。容貌并不是特别出众,武功又不是数一数二,实力并不是十分雄厚。所以他一直想不明白,对于这样的女人,完全不能在他们的前途上辅佐左右,他们家主子到底瞧上了哪一点。 还有那南凝国的五皇子,更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也将安雅视若珍宝。在这之前,他更希望五皇子赶紧选中了安雅,带到南凝去,好让他们家主子彻底死了心。 但是如今看来,便是这样一个自己哪里都瞧不上的女人和她的姐妹,也会出言为他求饶。如此说来,反倒还是有些与众不同。 “多谢。”半响,墨影的薄唇上下一开,朝着安雅和叶倾城道。 “喂,你这人怎么这样。我可是因为你差点给你们主子威胁了。你就这么凉薄的两个字,一点诚意都没有。”叶倾城对于墨影的话,完全不买账。 安雅看着叶倾城的那满脸忿忿不平的模样,开口问道:“对了倾城。你们方才和你黑衣人打斗没有受伤吧?” 听着安雅的询问,叶倾城摇了摇头得意道:“那肯定没有。” 而墨影在听到安雅的话时,立刻朝着白慕言道:“主子,方才属下发现,那两个人的其中一个,是皇上身边的风铭。” 405.第405章 平安无事 白慕言对于墨影的话,眸中闪过一丝光辉,立刻转过身子来看着墨影问道:“风铭?” “是。属下和风铭交手过多次,所以他的路数属下一试便知。”墨影笃定道。 “皇上?难道刺杀我的也会是你皇兄的人?”安雅也有些吃惊。 墨影看着安雅如此的诧异的模样,继续朝着白慕言道:“属下以为应该不是。我们与他们也是狭路相逢,这才出手的。” 白慕言眸子一沉,思虑了半响,倏地开口道:“先把那个黑衣人找到。”随后转过头朝着安雅道:“雅雅,你和叶倾城先出去。” 听着白慕言的话,安雅点了点头,“好。” 看着安雅和叶倾城一同出了林子,白慕言的这才身子一闪,随墨影一同消失。 安雅出了猎苑,就见安茂源有些坐立不安的待在远处,满眼都是焦急。而夏氏坐在一旁,正对着安茂源说着什么,似是在劝说安茂源放宽了心。 安蓉晴也是早已经归来,褪去了一身护甲,换上了她的最早的衣裳,坐在原地抿着茶水。 在看到如此的安蓉晴时,安雅的心里便是更加笃定了安蓉晴时方才刺杀自己的最大嫌疑人。 “爹。”安雅奔了上去,朝着不远处的安茂源唤出声。 安茂源听着安雅的声音,立刻站起身子,看着满脸尘土的安雅,立刻老泪纵横地道:“雅儿,你总算是回来了。” 坐在座位上的安蓉晴,在看到出来的安雅时,眼神有些飘忽不定,瞥了眼便立刻垂了下来不敢多看。 夏氏相对于安蓉晴而言,便是镇定的许多。也是款款站起身子,面色担忧地望着安雅道:“雅儿,你不知道,我和你爹可是多担心。谢天谢地,你可总算平安无事。” 对于夏氏的反应,安茂源是十分满意,也是看着安雅一脸慈爱道:“你娘方才听到你可能出事的时候,吓得魂不守舍。” 安雅听着安茂源的话,心中冷笑了一声,魂不守舍?我看是喜不自持。 饶是心中这般想,安雅也朝着夏氏道:“多谢娘对雅儿的关切。雅儿福大命大,任何明枪暗箭,都能绝处逢生。” 夏氏在听到安雅这有深意的话时,面色只是微微一变,随即便恢复了平静。红唇轻轻一抿,这才开口道:“是啊。以后还是要小心些,可别让爹娘在担心了,要不然可不是每次,都能够平安无事。” “多谢娘的提醒。雅儿自从在暮锦城的时候,不慎落水后,就变得事事小心,一般的计谋,伤不了我的。”安雅浅浅一笑,再不看夏氏的表情,径直搀扶着安茂源,一边扶着他坐回了位置,一边道:“爹。您别担心了,你看我好端端地走出来了,没事的。” “我听说,你刚才和公主一起出事的。怎么公主出来的早,你怎么现在才出来。”安茂源坐下身子,接过安雅给他递来的茶水,开口问道。 瞥了眼上方的高台,黄纱帐幔里空无一人。在猎苑里出现在了刺杀这么大的事情,这些王公贵胄自然先返回大帐,保护自己的安全。 406.第406章 无事便好 听着安茂源的询问,安雅抬起眼,一边瞥着不远处的安蓉晴的和夏氏,一边回答:“公主脚伤严重,五皇子便先将公主带出来了。雅儿向着方才被刺杀的地方,似是还有些端倪,便返回去查看了。” 果不其然,安蓉晴再听到安雅的话时,身子立刻一怔, “那发现什么了么?”安茂源抬眼看着安雅问道。 安蓉晴听着安茂源的询问,立刻竖起耳朵,想要听安雅接下来的话。似是感觉到安雅的眼神,安蓉晴立刻故作镇定,端起一杯茶盏,垂下眼佯装品茶。那一双眼,却是若有若无地瞥向安雅。 安雅看着如此的安蓉晴,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果然和她脱不了干系。 望着安蓉晴,安雅一字一顿道:“当然了。” 听着安雅的话,安蓉晴手上一抖,原本握在手中的茶盏,立刻一个不稳跌落在地,溅起了一地的飞尘。 “蓉晴,你怎么了?”安雅看着如此惊慌失措的安蓉晴,笑意盈盈地问道。 安蓉晴意识到自己方才的行为太过于剧烈,立刻开口道:“没有,这茶有些烫,没有拿稳。绯荷,收拾了。” 绯荷听了安蓉晴的吩咐,立刻蹲下身子,捡起地上的瓷片。 “原来是这样啊,那可要小心些。别伤了自己。”安雅看着安蓉晴,开口缓缓道。 对于安雅的话,安蓉晴身子一怔,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 “雅儿,那你发现了什么?”安茂源有些好奇,将手上的茶盏放下,继续问道。 “爹,届时我会禀告圣上。如今还是先不说为好。”安雅扯了扯安茂源的休息,神秘道。 安茂源听着安雅的话,也只好点点头道:“好。你没事就好。”说着,安茂源端坐着身子,看着一旁还有惊慌失措的安蓉晴道:“都说让你不要胡乱说话,如今你大姐险些出事。你也难逃其咎。” 安蓉晴被安茂源这么一呵斥,只好垂下脑袋应道:“是。” 夏氏相对于安蓉晴,倒是镇定坦然的许多。端坐在自己的位置前,朝着身后的橙冉不经意地做了个眼神,身后的橙冉立刻会意,不动声色地退了下去。 安雅看着退下去的橙冉,也不多言,淡淡地望着一旁的夏氏。 “老爷,蓉晴怕也是惊吓到了。方才猎苑里的侍卫说猎苑里遭人行了刺,蓉晴和雅儿两个人不在一起,都是养在深闺的小姐,哪见过这样的事。怕也是吓到了。” 安茂源听着夏氏这番话,瞥了眼垂下脑袋的安茂源,长吁了口气这才道:“知道怕就好,下次还敢如此莽撞地去参加这些,也不知道爹娘担心。” “蓉晴,雅儿,你爹也是关切你们,还不快给你爹说知错了。”夏氏十分识相,立刻朝着安蓉晴和安雅道。 听着夏氏的话,安雅和安蓉晴便立刻朝着安茂源回道:“女儿莽撞,让爹爹担忧了。” 安茂源瞥了眼坐在那里的安蓉晴,又望了眼身边的安雅,这才开口道:“无事便好。” 407.第407章 公主有请 正说着,就见自高台后面拐出一个太监,一见到安雅和安茂源等人,就恭恭敬敬地请了个礼:“见过丞相,夫人,二位小姐。” 安茂源看着请礼的小太监,连连开口道:“起来吧,怎么了?” “回丞相的话,初雪公主方才敷了药,差奴才出来看一眼大小姐回来了么。说是大小姐出来,便让奴才请大小姐还有叶倾城叶姑娘一同去面见公主。”小太监回答的十分恭敬,一五一十地将白初雪的话转达道。 “原来是初雪公主有请,雅儿,叶姑娘,你们快些去吧。”安茂源听着小太监的来意,转过身子朝着安雅道。 听着安茂源的话,安雅也点点头回道:“是,爹。”说罢,便看向小太监笑道:“有劳公公带路了。” “丞相,那倾城也一同前去了。”一直不语的叶倾城,也朝着安茂源道。 安茂源看着叶倾城,提醒道:“还是小心些,可别惹得公主不高兴。” “知道了,爹。” “多谢丞相提醒。” 说罢,安雅和叶倾城这才随着小太监朝着公主的大帐走去。 安蓉晴看着离去的安雅和叶倾城,原本一直绷着的脸色立刻垮了下来,一双眼紧张地望着夏氏。 夏氏看着安蓉晴那紧张的模样,朝着她摇摇头,示意她不要惊慌。 她方才早已吩咐了橙冉,让橙冉派人处理了还在里面的黑衣人。千万不能让今日的侍卫抓到活口。 安蓉晴如今早已被安雅的那句话惊得内心七上八下,哪还能够轻易被夏氏一个眼神安抚下来。她分明为了扰乱视听,让黑衣人用了今日围猎的箭。就算安雅他们能发现不是白慕言和五皇子所射,也没有这么快的速度就能笃定是她所为。 听着安雅方才话里话外的意思,分明是已经知晓了其中的幕后主使。难不成安雅真的在原地发现了什么? 安雅和叶倾城跟着小太监,绕过高台。便看到后面撑起了好几个大帐,来来往往的宫女太监端着东西整齐地走过。还有无数侍卫绕着帐篷来来回回的巡视,守卫森严。 经过好几个守卫森严的帐篷,小太监停下步子,朝着安雅和叶倾城道:“丞相大小姐,叶姑娘,公主的大帐到了,奴才进去通传一声。” “多谢了。”安雅和叶倾城也停下步子,谢过小太监。 不消一会儿,就见白初雪身侧的铜雀挑开帘子,朝着安雅和叶倾城屈膝行礼恭敬道:“奴婢铜雀见过安大小姐,叶姑娘。” “不必多礼。”安雅挥手让其起了身子。 “公主已经在里面候着了,二位随女婢进来。”铜雀帮着安雅和叶倾城挑开帘子,开口道。 看着安雅和叶倾城进了大帐,铜雀这才放下帘子随着一同进来。 安雅一进去就见到慵懒地侧卧在贵妃榻上的白初雪,如今她的脚早已让太医瞧过,敷了药包扎了起来,而方才的小太监正帮着她剥着水果。 “公主,丞相小姐和叶姑娘来了。”铜雀走了过去,朝着闭着眼睛的白初雪道。 白初雪听着铜雀的话,立刻睁开眼睛,看着安雅惊喜道:“安雅,你来了。” 408.第408章 如实禀告 安雅和叶倾城看着醒来的白初雪,便要行礼。白初雪立刻开口道:“我不是说了,没外人的时候就不必多礼了。”说着,抬眼看了眼安雅身侧的叶倾城,朝着安雅问道:“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叶倾城吧。” 听着白初雪的话,叶倾城开口道:“是,公主。” “我见过一次你,有一些印象的。小福子,让她们坐下吧。”白初雪笑了笑,伸出手,一旁的铜雀就立刻适时地扶起白初雪。 小福子听了白初雪的吩咐, 坐起了身子,白初雪看着坐下的安雅问道:“刚才你和三皇兄去看,有什么发现么?” 听着安蓉晴的询问,安雅向着四周看了眼。白初雪立刻明了其中的意思,开口道:“铜雀和小福子都是打小跟着我的,信得过。” 安雅听了白初雪如此说,这才开口道:“方才我们发现,射箭的人应该是藏在我们不远处的树丛里,而且是三个人。” “三个刺客?”白初雪有些惊愕。 “嗯,不仅如此,三个人里面有两个是女人。”安雅继续道。 对于安雅的话,白初雪更是吃惊,“还有两个女人?那为什么只射了一箭就跑了。” “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那三个人都是冲着我的来的。只不过恰巧公主也在罢了,当时若不是公主的腰上的佩环掉地,我又刚好弯腰去捡,怕是那一箭便直接射在我的心窝。”一想到那支直接插入马腹的箭,安雅的心里还是有些发怵。 白初雪有些不可置信地望着安雅,惊讶得闻到桂问道:“为了杀你的?!” 身为皇族,这些刺杀之事她也不曾少见。如今听着安雅说,反倒有些诧异。 安雅不过是一个丞相家的大小姐,究竟得罪什么人,能够让对方敢在皇家狩猎的时候在猎苑里下手。 甚至不管她在现场,直接都要痛下杀手。 “是啊,毕竟太恨我了。”安雅苦笑了声,摊手无奈道。 “你知道她是谁?” 想着方才如此慌乱的安蓉晴,安雅的心里早已确定的八九不离十。 毕竟在今日狩猎的现场,与自己有仇的人,除了夏氏便是安蓉晴。 不出意外,表示夏氏背后指使,安蓉晴在前面在前面执行。 怪不得安蓉晴要自己和她一起参加这一场狩猎。 怪不得这么久夏氏和安蓉晴都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也怪不得那射杀自己的现场,会有两个女子的脚印。 只是在还没有彻底让安蓉晴自己认罪之前,自己还是不能太过笃定的给白初雪说。 所以安雅只道:“还不确定,但是那支向我们射来的箭,是个重要的东西。公主,还望您能够派人去调查下,是谁能够得到这支箭。” 听了安雅的话,白初雪也点点头。朝着一旁的铜雀吩咐道:“去皇兄那里,把箭的事如实禀告皇兄。” “是,公主。”铜雀听命,即刻出了帐篷。 看着出去的铜雀,安雅瞥了眼被敷好药的白初雪,开口问道:“公主,如今脚感觉如何?” “随行的御医已经上了药,说是修养几日即可。” 409.第409章 抓到刺客 听了白初雪的话,安雅开口道:“那便好。对了,五皇子呢?” “五皇子?”白初雪一听安雅提起映瑾年,原本平静的脸上顿时泛起了一抹不自然的情绪。随后就听小福子道:“这是公主的帐,五皇子自然送了公主来,自然就要离开。” 安雅听着小福子所言,立刻开口道:“是安雅唐突了。” “不唐突。”白初雪嘴角不自觉地向上一弯,似是想到了什么,又立刻垂下了眼。 望着如此的白初雪,安雅和叶倾城自然也明白了白初雪这般反应代表了什么,也不戳破。安雅道:“公主,安雅还有一事相求。” “什么事。”听着安雅朝着自己的请求,白初雪这在抬起眼,连连问道。 安雅的眼中闪过一抹金光,朝着白初雪开口道:“就是想要公主陪我小小的演一个戏。” “演戏?”白初雪有些不解。 嘴角一勾,安雅凑近白初雪和叶倾城,将自己心中所想尽数说了出来。 白初雪和叶倾城听着安雅的计策,先是一愣,也随意点点头算是同意了安雅的做法。 “那我和倾城就先回去了。”确定好了计策,安雅开口道。 “好。你就放心吧,这次有我肯定行。”白初雪打着包票。 得了白初雪的包票,安雅和叶倾城这才出了大帐。刚挑开帘子,就见墨影远远站在对面,朝着安雅和叶倾城做着暗示。 看到了墨影,安雅和叶倾城立刻婉拒了送他们出来的小福子,借着无人察觉,朝着暗处走了过去。 刚一过去,就见墨影身后的地上绑着一个黑衣人以及一个侍卫衣衫的人,白慕言负手而立站在原地,一见安雅过来,立刻勾起嘴角的笑。 看着地上的黑衣人,看着指着他问道:“慕言,这是?” “这就是方才刺杀你们的黑衣人,猎苑围锁,他逃不出去。” “那这个呢?”安雅指着另一个侍卫服的问道。 “他?”嗤笑了声,白慕言接着道:“自然是杀他的。” 听着白慕言的话,安雅便立刻明了,怪不得夏氏那么淡然,让橙冉再派出一个另一个,去处理了那个刺杀自己的黑衣人。 蹲下身子,安雅扯开了那个侍卫打扮之人口中的布,就见他下颚一动。墨影的手便立刻如闪电般钳制住了他的下颚,捏着下巴,二指探出他的口中一掏,便径直抠出一个小小的毒包,眼中浮现出一抹不屑之色,“还想自杀?” 看着地上被墨影捏出的那一个指甲盖般大小黑色药囊,她倒真是望了,一般出来执行任务的此刺客,通常下颚牙齿后都会藏着毒药,一旦被抓住,便会立刻咬开毒药,不会泄露一点秘密。 但是这样执行任务的刺客,通常也是价格昂贵。看来夏氏,当真是下了血本了。 也怪不得白慕言会叫人堵住他们两个人的嘴,怕也是为了给她留一个审问的活口。如不是这般,按照他的脾性,定然一掌毙命,怎么会还能留下他们的性命。 410.第410章 新的计谋 安雅看着地上如此的两个人,随意地将破布塞回他的口中,站起身子朝着白慕言附耳道:“慕言,我有了一个新想法。” 方才她没有料到白慕言会如此之快的抓到这个黑衣人,还能抓到夏氏派出来的另一个。 “雅雅,你有什么对付你大娘的计策?”白慕言嘴角含笑,揉了揉安雅的头发宠溺道。 虽然他们家雅雅如今满脸都是挂着算计的奸笑,但是他怎么越发瞧着这样的笑意顺眼。谁让他喜欢就喜欢这样的安雅。 古道热肠,即使有时盲目冲动,但毕竟还有他在后面帮着他收拾。 只要他们家雅雅开心,他乐此不疲。 “你这话什么意思,好像我是个多坏的人一样。”安雅嘴巴一撅,有些忿忿道。 看着面前的小妮子,那双瞪大的杏眼里表现的无数不满。白慕言那黑漆如墨的眸子里泛起一丝笑意,连连开口道:“好好好,是我乱说话,我们家雅雅这叫以牙还牙。” 说着,朝着自己的唇上打了几下,对着安雅道:“现在不生气了吧?” 望着白慕言如此的行为,安雅不由得失笑了声,“切。” “好了,打情骂俏,这还有人呢,对吧墨影。”叶倾城的声音从一旁传来,带着戏谑的笑意。 墨影被叶倾城点了名,那一双眼依旧淡淡地望着前方,除了白慕言,似乎这里发生的事都与他无关。 “瞧瞧,墨影都不说什么。怎么,你羡慕啊。”一双手故意揽上白慕言的胳膊,安雅挑眉朝着叶倾城打趣道。 看着如此的安雅,叶倾城立刻故作不在意地轻笑了声,摊手道:“谁羡慕啊。” 白慕言看着被安雅环上的胳膊,嘴角一弯,心情蓦然变得大好。 原来安雅和叶倾城斗嘴,他还有福利啊。 “哎呀,你不是说你有想法啊。再不说,我可走了。” 白慕言修长的指尖点上安雅的鼻尖,看着眼前的小人爷问道:“快说吧。” 嬉笑了声,安雅瞥了眼地上身着侍卫服的男子,朝着白慕言道:“我们来一招偷天换日。” “偷天换日?”白慕言也被安雅的计策勾起了好奇。 “等下我和倾城还有你的皇妹演一出戏,届时你再让你底下的人扮成这个人前去与橙冉接头,就说已经处理了。到时候一定要问我大娘要一个信物。” 将自己的想法说与众人听,白慕言也是赞同的点点头,一刮安雅鼻头道:“我们家雅雅就是聪明。” “那肯定。”安雅也不谦虚,得意道。 “至于这两个,先留着吧。到时候还有用处。对了,我大娘心思缜密,一定会有什么接头暗号,还有地点。”想到这里,安雅又复而蹲下身子,一把扯开那个身穿侍卫服的黑衣人道:“所以,你还是说了吧。” 那人被墨影拿走了毒药,别过头不去看安雅不语。 “嘴巴还挺紧。”安雅嗤笑了声,朝着白慕言道:“算了,还是杀了他吧。”说着,安雅似是自言自语道:“对于这种人,我还是很想看,他到底都承受到什么程度。慕言,就像上次杀燕平山胡一刀那样,就那么一刀一刀削下他的肉。看看他是不是真的能一声都不出。” 411.第411章 老实交代 安雅的眼里泛起寒意,笑容带着一股难言的恐惧,被看着的人心里一颤,立刻升起了不好的想法。 白慕言顿时明了安雅的意思,右手一动,墨影手中的剑顿时脱离剑鞘,一把被他握在手中。冰凉的剑身倒影着刺客的脸,泛起森森寒意。 双眸一眯,白慕言的眼中顿时杀机尽显,周身上的寒意从他的四周散发而出。此刻的心里立刻泛起了恐惧。 他知道,面前的男人,真的干的出来。 “慕言,我觉得还是不要一刀刀削了,我们玩个新花样。从他的头顶开一个口子,然后一整张的剥下他整张皮,让我看看,你的功力如何。”看着眼中隐隐升起恐惧的刺客,安雅开口道。 此话一出,刺客几乎是发了个颤,看着安雅的眼神都变得不同。 面前的女人,完全就是一个内心不知道扭曲到什么程度的变态。这样活着剥下别人整张皮的行为,简直就是魔教行径。 “不对,只剥皮多没意思。先割开一个口子,然后挑出他的手筋、脚筋,直接一点点抽出来。然后在剥下他的整张皮,下来在削光他的肉。这样多好玩。”叶倾城听着安雅的话,也起了玩性,双眸一眯,带着邪邪的冷意,开口说道。 对于叶倾城的主意,刺客只觉得死亡的恐惧蔓延全身。对于一个刺客而言,死亡不可怕,那是他们在训练的过程中,早已学会面对的东西。 但是像这种变态的手法折磨,听得来刺客都觉得有一股无形的窒息感,压得他难以承受。 “对啊,还是倾城的主意好。墨影,你觉得下来怎么做?”安雅点了墨影的名。 墨影抬起眼,看着白慕言的示意,面色淡然地冷冷道:“那些招,我不会。但是对于那些不说话的人,我会割了他的舌头。” 安雅听着墨影的话,心说这一招也不仁慈。 “好了,就按照倾城的主意好了。”安雅话音一落,叶倾城腰间的长剑也渐渐拉开,剑身出鞘的声音在静谧的林中似是死亡的哀歌。 两柄长剑指向刺客,就听他忽的开口道:“我说。” 听着此刻的话,安雅嘴角弯了弯,露出得逞的笑意这才道:“这才对嘛。” 叶倾城和白慕言也适时地收了长剑,就听他道:“那个人戴着面纱,我不知道长相。但是他说了,要是事成了,就让我去猎苑的北方的入口处等她。” 听着他的话,安雅站起身子,朝着白慕言道:“好了,剩下的就按照我的话办。我先回去了。” 走回了猎苑里,安雅就见来来往往带来的宫女太监,急匆匆地从白初雪的大帐里进进出出。一个个面色紧张。 安雅和叶倾城对视一笑,看来白初雪一惊开始了。 “雅儿,你怎么才回来。公主那边怎么样了?”安茂源一见到安雅和叶倾城,立刻问道。 瞥了眼安蓉晴和夏氏,安蓉晴如今已经是紧张的不行,垂下眼一言不发。 看着如此的安蓉晴,安雅心里冷笑了声,开口道:“具体我也不清楚。听说是被当时的那一箭伤了,箭尖上有毒,所以中了毒。” 412.第412章 公主中毒 安雅的眼里泛起寒意,笑容带着一股难言的恐惧,被看着的人心里一颤,立刻升起了不好的想法。 白慕言顿时明了安雅的意思,右手一动,墨影手中的剑顿时脱离剑鞘,一把被他握在手中。冰凉的剑身倒影着刺客的脸,泛起森森寒意。 双眸一眯,白慕言的眼中顿时杀机尽显,周身上的寒意从他的四周散发而出。此刻的心里立刻泛起了恐惧。 他知道,面前的男人,真的干的出来。 “慕言,我觉得还是不要一刀刀削了,我们玩个新花样。从他的头顶开一个口子,然后一整张的剥下他整张皮,让我看看,你的功力如何。”看着眼中隐隐升起恐惧的刺客,安雅开口道。 此话一出,刺客几乎是发了个颤,看着安雅的眼神都变得不同。 面前的女人,完全就是一个内心不知道扭曲到什么程度的变态。这样活着剥下别人整张皮的行为,简直就是魔教行径。 “不对,只剥皮多没意思。先割开一个口子,然后挑出他的手筋、脚筋,直接一点点抽出来。然后在剥下他的整张皮,下来在削光他的肉。这样多好玩。”叶倾城听着安雅的话,也起了玩性,双眸一眯,带着邪邪的冷意,开口说道。 对于叶倾城的主意,刺客只觉得死亡的恐惧蔓延全身。对于一个刺客而言,死亡不可怕,那是他们在训练的过程中,早已学会面对的东西。 但是像这种变态的手法折磨,听得来刺客都觉得有一股无形的窒息感,压得他难以承受。 “对啊,还是倾城的主意好。墨影,你觉得下来怎么做?”安雅点了墨影的名。 墨影抬起眼,看着白慕言的示意,面色淡然地冷冷道:“那些招,我不会。但是对于那些不说话的人,我会割了他的舌头。” 安雅听着墨影的话,心说这一招也不仁慈。 “好了,就按照倾城的主意好了。”安雅话音一落,叶倾城腰间的长剑也渐渐拉开,剑身出鞘的声音在静谧的林中似是死亡的哀歌。 两柄长剑指向刺客,就听他忽的开口道:“我说。” 听着此刻的话,安雅嘴角弯了弯,露出得逞的笑意这才道:“这才对嘛。” 叶倾城和白慕言也适时地收了长剑,就听他道:“那个人戴着面纱,我不知道长相。但是他说了,要是事成了,就让我去猎苑的北方的入口处等她。” 听着他的话,安雅站起身子,朝着白慕言道:“好了,剩下的就按照我的话办。我先回去了。” 走回了猎苑里,安雅就见来来往往带来的宫女太监,急匆匆地从白初雪的大帐里进进出出。一个个面色紧张。 安雅和叶倾城对视一笑,看来白初雪一惊开始了。 “雅儿,你怎么才回来。公主那边怎么样了?”安茂源一见到安雅和叶倾城,立刻问道。 瞥了眼安蓉晴和夏氏,安蓉晴如今已经是紧张的不行,垂下眼一言不发。 看着如此的安蓉晴,安雅心里冷笑了声,开口道:“具体我也不清楚。听说是被当时的那一箭伤了,箭尖上有毒,所以中了毒。” 413.第413章 得到信物 叶倾城看着安雅给自己的暗示,跟上了离去的橙冉。橙冉算是比较机警,频频回头观望,确定了没有人跟着自己,才朝着方才刺客所说的碰头地点前去。 今日白初雪受了刺伤,猎苑的侍卫调来了许多,连守卫都森严了好几分。小心地躲过那些来来往往的侍卫,叶倾城跟在橙冉的身后,就见她自袖口摸出一方丝巾,遮住了脸,这才小心地走了过去。 白慕言的人早已做了易容,此时已经守在了约定的碰头地点。叶倾城看了眼,与之前的装扮成侍卫的人模样几乎别无二致,几乎以假乱真。若不是叶倾城确定那人跑不了,甚至都以为是真人前来。 紧贴着大树,叶倾城听着橙冉和假刺客的对话。 “办成了么?”橙冉径直问道。 听着橙冉询问,那假刺客长剑出鞘,露出剑身上的血迹,并未多言,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看着剑身上的血,橙冉自然明白事已经办成。也不问他将之前的刺客如何处理,直接凑上前开口道:“我家主子还有一件事要你去做。” 听着橙冉的话,假刺客双眸一抬,“这一开始可只说一个人,怎么还有事。” 对于假刺客所言,橙冉立刻回道:“事出有因,到里面帮我家主子再处理一个人,至于钱的问题,主子给你翻一倍。” “钱?你家主子我已经信不过了。都能顾我杀掉前一个人,我又怎么能确定你家主子不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呢?”说着,假刺客的大拇指一挑剑柄,露出里面的森森长剑,森森寒意尽显。 “怎么会。那些都是事出有因。”橙冉看着剑,开口解释道。 “谁能保证等下你主子不会再事出有因。更何况,这里面可是大帐,一众王公贵胄,守着的都是大内侍卫,你想让我送死么?” 假刺客的言语冰冷,听着橙冉身子一颤。 “那你要什么?”橙冉开口问道。 “给我个信物,事成之后。我再还给你。”假刺客提出安雅当时的要求。 对于假刺客提出的要求,橙冉有些迟疑,看着他讨价还价道:“给你三倍的酬金如何?” 这信物若是给有心人发现,她家夫人岂不是暴露身份。 听着橙冉的话,假刺客立刻冷笑道:“给我十倍也得有命拿啊。” 假刺客的话说的十分有理,不容回绝。 橙冉想了想,有些迟疑地在自己的袖口里摸了摸,拿出一块银色腰牌,“半个时辰,要是你回不来,我便让主子禀告侍卫,说东西丢了有刺客,你也跑不了。” 说罢,这才朝着假刺客递过去腰牌。 假刺客拿过腰牌,看了看上面的字,刻着一个秋,这才收回怀中。一个转身,潜入了暗处。 叶倾城看着离去的假刺客,瞥了眼原地的橙冉,便立刻随着假刺客进去了暗处。 一进暗处,就见假刺客显出身子,朝着叶倾城道:“叶姑娘。” 叶倾城被突然出现的人吓了一跳,就听他继续道:“主子让属下协助姑娘。这是方才那人给的腰牌,您收下。” 说着就将腰牌从怀中摸出,恭敬地递给了叶倾城。 414.第414章 计划行事 叶倾城接过腰牌,看了眼装入怀中,点了点头,朝着假刺客问道:“你家主子已经给你说了该怎么办了吧。” “主子说,安大小姐说了,让姑娘先去救人,我届时继续去行刺,配合姑娘。”假刺客回道。 听着假刺客的话,叶倾城点了点头,一同和假刺客进了猎苑的营帐里。 天色垂暮,晚霞高升,四处的火盆点起。 “叶姑娘,属下带您去管箭的帐篷去。”假刺客在前引路,两个人一路避过侍卫,径直朝着管兵器的帐篷处前行。 叶倾城率先挑开帘子,帐内就一个小太监正坐在里面喝着小酒。叶倾城速度十分快,一把掳起对方,躲在了兵器架子后面。 小太监吓得要叫,就听叶倾城在身后道:“要想活命,就不要叫。” 看着叶倾城进去,假刺客蒙了面巾立刻进来,手执长剑,朝着四周望了一圈,朝着叶倾城做了个眼色这才出去。 小太监看着接连进来的两个人,心跳急速,不敢回头地问道:“你是谁?” “我是来救你的。你做了什么事,你心里清楚。如今别人要灭口了。”叶倾城冷笑了声,开口说道。 听着叶倾城的话,小太监身子一怔,半响装傻道:“女侠说的什么,我听不懂。” “听不懂?那我就放了你,等下那个人回来,你让他提醒你吧。”说着,叶倾城就要放开小太监。 就听他道:“女侠,我说。” 背对着小太监,叶倾城嘴角一弯。看来安雅的预测的真准,自己这么一说,这小太监立马就认怂了。 叶倾城这才转过身子,看着小太监,开口道:“想要活命,你就听我的。” “听,我都听你的。”小太监连连应道。看着配合的小太监,叶倾城这才附耳朝着他说了几句。随后提醒道:“你最好先藏好,等下有人会带你出来的。” “多谢女侠提点。” 假刺客在外等候,看着叶倾城出来朝着他点了点头,这才退了下去。 安雅静静地坐在椅子上,天色渐晚,四周点起了火把。此时橙冉已经回来,站在夏氏的身后不知道在嘀咕着什么。 就见皇上身边的玉公公出来,一挑拂尘,原本坐在位置上的各人立刻静了下来,就听玉公公道:“皇上驾到。” 一群人前呼后拥地走上高台上的黄纱帐幔后。 白慕言等人也相继就坐,朝着安雅嘴角一勾,示意她事情已经稳妥。 看着叶倾城前来,夏氏和安蓉晴均抬起双眸,紧紧盯着叶倾城。 看着夏氏和安蓉晴的眼神,安雅嘴角一弯故意地朝着叶倾城挑了挑眉,两人相继一笑,做出一副心照不宣的表情。 这样的行为,看着夏氏的眼里,更像是安雅和叶倾城发现了什么。 安雅知道,聪明如夏氏,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叶倾城仅仅是被太医叫走。如今皇上一来,叶倾城就回来,联想起安雅说自己在遇刺地点查找的东西,夏氏笃定,一定是叶倾城面见了圣颜,将调查出的端倪告知圣上。 415.第415章 丢掉耳坠 玉公公挑开纱帘,走了出来,一甩拂尘用着那尖声细语开口道:“今日春季狩猎,监管不力,混入刺客行刺了公主。圣上大怒,彻查此事。如今已有诸多眉目,便是场上之人所为。皇上口谕,若是此时自首,死罪可免,若是届时被查出,严惩不贷。” 听着玉公公的话,安蓉晴几乎是身子一抖,抬眼看着夏氏。 看着如此的安蓉晴,安雅故意开口问道:“倾城,你觉得是谁。” 叶倾城听闻安雅的询问,立刻回答:“你不是今日都捡到了此刻掉落的东西,到时候呈给圣上不就行了。”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似乎就是有意让安蓉晴和夏氏听见。 听着叶倾城的话,安蓉晴双眸中的瞳孔放大了几分,一双眼不由得朝着自己的身上望去,难不成自己真的丢了东西? 夏氏也听到了叶倾城的话,看着一旁做着小动作的安蓉晴,轻咳了两声以作提醒。安蓉晴如今的反应,太过明显了。 安蓉晴自然明白自己的母亲的意思,右手抚上自己的鬓角,别好碎发。摸着空荡荡地耳垂,安蓉晴的心里蓦然升起了一股不好的想法,摸着自己的另一只耳朵,那挂的好好地耳坠依然在耳朵上晃荡,而另一边,早已是空空如也。 眼神朝着继续谈话的安雅那边望去,叶倾城说她捡到了东西,难道是自己的耳坠。 夏氏看着安蓉晴的动作,也立刻看到了安蓉晴那一边空荡荡的耳坠。 她居然现在才发现,安蓉晴没了一只耳坠。蹙着眉头,难不成安雅她们捡到的东西,就是安蓉晴的耳坠。 不对啊,自己下午的时候,分明还见到了安蓉晴耳朵上的坠子,怎么突然就没了? 夏氏心里想不明白,眼中泛起了一丝迟疑来。 只是如今无论安雅是不是捡到的是安蓉晴的耳坠,她现在只剩一边的坠子也不能再留。 想到这里,夏氏立刻朝着安蓉晴使了个颜色,示意她扔掉另一只坠子。 安蓉晴望着夏氏给自己的眼色,手有些抖,趁着众人不注意,一把取下,紧紧地攥在手中,递给身后的绯荷。 绯荷看着安蓉晴递来的耳坠子,立刻明白了安蓉晴的意思,借着天色昏暗,一把将坠子丢向身后的黑暗里。 耳坠子落在地上,发出一声微弱的响声,被玉公公的声音所掩盖。 看着无人察觉,夏氏和安蓉晴等人这才缓缓地吁了口气。 安雅和叶倾城一边听着玉公公的话,也不去看安蓉晴她们做的小动作。安雅的衣袖里,还稳稳地放着安蓉晴另一只耳坠子。 这是她方才借着给安蓉晴递茶,不动声色地从安蓉晴身上摘下的东西。 夏氏的心里如今也是七上八下,皇上突然出来,也不知橙冉安排下来的事情办的如何。黑衣人被处理了,但是那个小太监可是还活着。 越想,夏氏的心里就不踏实。 正想着,就听玉公公开口道:“今日刺客用的箭,是围射的专用箭,还是一支男子用的箭。” 416.第416章 逐渐查明 叶倾城接过腰牌,看了眼装入怀中,点了点头,朝着假刺客问道:“你家主子已经给你说了该怎么办了吧。” “主子说,安大小姐说了,让姑娘先去救人,我届时继续去行刺,配合姑娘。”假刺客回道。 听着假刺客的话,叶倾城点了点头,一同和假刺客进了猎苑的营帐里。 天色垂暮,晚霞高升,四处的火盆点起。 “叶姑娘,属下带您去管箭的帐篷去。”假刺客在前引路,两个人一路避过侍卫,径直朝着管兵器的帐篷处前行。 叶倾城率先挑开帘子,帐内就一个小太监正坐在里面喝着小酒。叶倾城速度十分快,一把掳起对方,躲在了兵器架子后面。 小太监吓得要叫,就听叶倾城在身后道:“要想活命,就不要叫。” 看着叶倾城进去,假刺客蒙了面巾立刻进来,手执长剑,朝着四周望了一圈,朝着叶倾城做了个眼色这才出去。 小太监看着接连进来的两个人,心跳急速,不敢回头地问道:“你是谁?” “我是来救你的。你做了什么事,你心里清楚。如今别人要灭口了。”叶倾城冷笑了声,开口说道。 听着叶倾城的话,小太监身子一怔,半响装傻道:“女侠说的什么,我听不懂。” “听不懂?那我就放了你,等下那个人回来,你让他提醒你吧。”说着,叶倾城就要放开小太监。 就听他道:“女侠,我说。” 背对着小太监,叶倾城嘴角一弯。看来安雅的预测的真准,自己这么一说,这小太监立马就认怂了。 叶倾城这才转过身子,看着小太监,开口道:“想要活命,你就听我的。” “听,我都听你的。”小太监连连应道。看着配合的小太监,叶倾城这才附耳朝着他说了几句。随后提醒道:“你最好先藏好,等下有人会带你出来的。” “多谢女侠提点。” 假刺客在外等候,看着叶倾城出来朝着他点了点头,这才退了下去。 安雅静静地坐在椅子上,天色渐晚,四周点起了火把。此时橙冉已经回来,站在夏氏的身后不知道在嘀咕着什么。 就见皇上身边的玉公公出来,一挑拂尘,原本坐在位置上的各人立刻静了下来,就听玉公公道:“皇上驾到。” 一群人前呼后拥地走上高台上的黄纱帐幔后。 白慕言等人也相继就坐,朝着安雅嘴角一勾,示意她事情已经稳妥。 看着叶倾城前来,夏氏和安蓉晴均抬起双眸,紧紧盯着叶倾城。 看着夏氏和安蓉晴的眼神,安雅嘴角一弯故意地朝着叶倾城挑了挑眉,两人相继一笑,做出一副心照不宣的表情。 这样的行为,看着夏氏的眼里,更像是安雅和叶倾城发现了什么。 安雅知道,聪明如夏氏,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叶倾城仅仅是被太医叫走。如今皇上一来,叶倾城就回来,联想起安雅说自己在遇刺地点查找的东西,夏氏笃定,一定是叶倾城面见了圣颜,将调查出的端倪告知圣上。 417.第417章 赞同安雅 安蓉晴听着白慕寒的话,面色有些难看,连连开口道:“皇上谬赞了。” “谬赞?朕倒觉得丞相的二小姐,让朕刮目相看的事,还多着呢。”白慕寒抬起一双眸子,盯着站起身子的安蓉晴。 “臣女不懂皇上何意。”安蓉晴身子一抖,就差跪了下来。攥着双手,战战兢兢地回答。 看着如此害怕的安蓉晴,白慕寒嗤地笑了一声,“玉公公,今日行刺之事调查的如何了?” “回皇上,丞相大小姐说,今日在遇刺现场得到了一个线索。”玉公公立刻躬身朝着白慕寒回道。 “哦?呈上来。” 听了白慕寒的吩咐,玉公公下了台子,向着安雅走去,而众人的目光也随即聚集到了安雅的身上,有些紧张亦或是好奇地望着安雅,想要看安雅究竟发现了什么。 “玉公公。”安雅站起身子,从袖口里摸出了一只耳坠,呈给了玉公公。 玉公公拿到了耳坠,在眼前细细地看了遍,这才转身回了台子。 而另一面那些原本参加了男子狩猎的朝臣之子,在看到玉公公手心上的耳坠时,顿时松了一口气。 毕竟身为一个男子,他们身上又如何有耳坠子。 而安蓉晴再看到安雅手心上的那一只耳坠上,险些踉跄了几步,站不稳脚。夏氏瞥了眼那坠子,也是暗暗地松了口气。 安蓉晴这毛手毛脚的性子,当真是丢了一只坠子,居然能让安雅拾到。还好她们听到了安雅的对话,提前让安蓉晴丢了另一只。也幸亏安雅一直没有注意到,若不然,她们家蓉晴今日,无论如何都逃不了。 白慕寒坐在上方,看着玉公公拿上来的东西,捏在手中,分明是一个女子的耳坠子,眸中闪过意思精光,便是懂得了安雅的意思。 “安雅,这算什么线索。” “回皇上,这耳坠子是安雅在遇刺现场不远处的小树丛里找到的,那地方,安雅还发现了三个人的脚印。有大小看来,应该是两男一女。”安雅站起身子,开口回答。 对于安雅的话,安蓉晴攥着衣袖的手更加紧了几分。 两男一女。 安雅真的发现是她了么? 夏氏看着安蓉晴惊吓过度的模样,立刻示意她放下心来。如今她早已派人处理了黑衣人和那个小太监。耳坠也早已丢掉,她就不信,安雅还能凭借着个脚印就能笃定出她们家蓉晴做的么。 “两男一女?这你如何知道这不是其他人的呢?”白慕寒也来了兴趣。 “回皇上,那脚印清晰,明显是今日才踏出来的。而且并排而行,分明是同时行走留下的。安雅认为,这遇刺之时,是女子狩猎的时间。入场之人除了侍卫,就是狩猎的各位小姐,公主,还有平阳王和南凝王。而四周只有脚印,并未有马蹄印记,分明是徒步而行。应该不是狩猎凑巧经过而踏出来的吧。” 安雅分析道。 听着安雅的分析,底下的众人也觉其有理,十分赞同地点了点头。 418.第418章 备用耳坠 白慕寒听着安雅的话分析,嗯了声,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安雅听着白慕寒的那一声嗯,在内心暗暗瘪了瘪嘴,这才开口接着道:“更何况,我看过箭射来的方向,就是那里无疑。以安雅的拙见,认为那刺客应当是想要以这支箭混淆视听。而那两个女子,不会武功,若不然不会只射了一箭。” “你的意思,这今日行刺的主谋,非但就在坐下,还是个女子了?” “安雅仅是猜测,一切还是由皇上定夺。” 听着安雅所言,白慕寒这才道:“坐下吧。” 坐下身子,就听白慕寒开口,“玉公公,拿着耳坠子下去。” 玉公公立刻明了白慕寒所言何意,道了声嗻便下了台子,招了几名侍卫,拿出坠子给他们细细看了几眼,开口吩咐道:“下去看。” 侍卫应下,便一排排走过,检查在场各位小姐的耳朵上是否缺少了耳坠。 安雅坐在下面,看着侍卫们一排排检查的模样,就听叶倾城在自己耳边低声暗暗道:“若真的一早丢了,谁还能等到现在。早已经换了耳坠,还能等到他们这么检查,真是傻。” 听着叶倾城的话,安雅嘴唇一弯,瞥了眼上方的黄纱帐幔里模糊不清的人影。 淡淡回答:“他故意的。” 身为白慕言的皇兄,北辰的天子。白慕寒当然不会这么傻,以他的心思,早已经猜到安雅她们要如何,不过是故意为之,想看她接下来想要怎么做。 若是有人知晓她们的计策,明眼人一看都知道白慕寒是直接给了安雅台阶,帮她揪出安蓉晴。 原本安雅还要做费些周折,将话题引到安蓉晴没了耳坠的身上。倒没想到,如今白慕寒竟然会直接助了她一臂之力。 白慕言的皇兄,安雅感觉越来越看不清了。 “丞相二小姐,您的耳坠子呢?”看到安蓉晴两边空荡荡地耳垂,以为侍卫开口问道。 “我……我取下来了。” “能劳烦小姐拿出来给属下看一眼么,也让属下好交差。” 听着侍卫的询问,安蓉晴有些语顿,就听夏氏说道:“绯荷,小姐的坠子你收到哪里了?还不快去拿来。” 绯荷听闻夏氏所言,立刻明了其中的含义,连连道:“下午的时候小姐要进猎苑,换衣裳的时候便把耳坠取了下来。方才奴婢真是粗心,忘记给小姐戴上了。奴婢现在就去取。” 绯荷的话,说的滴水不漏,将罪责揽到了她的身上。不仅解释了安蓉晴为何没戴耳坠,更向侍卫说明,安蓉晴进猎场的时候,根本没戴耳坠,所以安雅拾到的这一个耳坠子,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是安蓉晴的。 紧张了许久的安蓉晴,也顿时悟出了绯荷话中意蕴,面色的情绪一敛,朝着绯荷道:“无事,去拿来。” 绯荷听了安蓉晴的话,立刻离去。外出的小姐一般在马车上都会携带一套备用衣物,以备不时之需。上到衣裙鞋袜,下到首饰珠钗,一应俱全。如今她有了正当理由,借着所有人都在这里,只要她去马车上拿出安蓉晴的备用耳坠,到时候就彻底神不知鬼不觉了。 419.第419章 危机化解 安蓉晴看着离去的绯荷,这才暗暗地吁了口气,抬眼看了眼一旁的夏氏。 安雅捏着手中安蓉晴的耳坠子,心底里暗自笑了一声。若不是自己提前让白慕言的人在暗处候着,就等着她扔掉给自己捡回来,这一次还真可能让安蓉晴躲过去了。 绯荷捧着耳坠子,急匆匆地返回来,朝着安蓉晴和夏氏行了一礼道:“奴婢拿回来了。” 侍卫看了眼绯荷捧着耳坠子的手,这才朝着安蓉晴拱手道:“有劳丞相二小姐了。” 一圈下来,所有人的耳坠都与安雅拾到的耳坠不符,若是这样,她手中的耳坠就成了完全无用的线索。 安蓉晴戴着新坠子,这下一直悬着的心立刻放了下来。端坐着身子,脸上也恢复了平时的趾高气扬。 “安雅,这坠子都无人有相同的,你这线索在糊弄朕么?” 白慕寒声音提高了几分,带着似笑非笑的模样看着底下的安雅。 叶倾城听着上方白慕寒的话,也是有些焦急地瞥了眼安雅,她分明刚才提醒安雅,让她借着侍卫在的时候,想办法把手上的耳坠子弄回到安蓉晴的身上,让侍卫揪出安蓉晴。 谁知道安雅却更加镇定,捏着耳坠子只是眸中含笑,丝毫没有要行动的意思。 “安雅有罪,误将他人丢落之物当做线索了。” “安雅……”叶倾城低声提醒道,示意她要不要将抓到的两个刺客说出来。 伸手扯了扯叶倾城的衣角,安雅表示拒绝,这两个刺客在这个时候自己说出来,夏氏和安蓉晴要是咬定了自己没有做,反倒更像是自己栽赃陷害。一计不成这才狗急跳墙,派人假扮刺客陷害安蓉晴。 无论如何,夏氏和安蓉晴可是自己的嫡母和妹妹。 张口就指认自己的嫡母和妹妹,怎么都不像是一个善辈所为。 而她这一次,不仅要让安蓉晴自讨苦吃,还要当着众人的面,拉开夏氏的伪面孔,好给这对母女俩点教训。 映瑾年看着如此的安雅,双眸一眯就要起身为安雅求情。被映瑾月一把拉住,低声开口道:“皇兄,你着急什么。” “在这个时候,安雅提出的所谓证据是错的,可能会被北辰皇责罚。”映瑾年眉头蹙起,看着远远的安雅开口道。 听着映瑾年的话,映瑾月立刻回道:“你看安雅着急么?若是真有事,有的人比你还着急。”映瑾月只觉得,自己的这个皇兄素日里平淡如水,丝毫不为其所动。但是一旦沾染了安雅的事情,就会变得冲动盲目,连她都不如。 映瑾月的话意有所指,映瑾年自然明白。抬眼朝着白慕言的方向望去,只见白慕言依旧举着茶盏,浅浅地呷了茶水。 嘴角含笑,一双眼望着对面的安雅,丝毫没有半点担忧的意思,分明是运筹帷幄。 难不成这是安雅的计策,所以白慕言才一点都不担心。 想到这里,映瑾年放在桌案上的手攥紧,这些时日里,心中所想越发澄明。 420.第420章 太监失踪 白慕言端坐在对面,感受到映瑾年的眼神,也不在意。依旧目光灼灼地望着站起来的安雅。在南凝时,他便早已看穿映瑾年的心思,如今映瑾年这般,他也不足为奇。纵使他对他们家的雅雅是越发的爱不释手。 至于映瑾年的担忧,他方才也是如此,不过安雅脸上的自信笑意,他自然原因相信他们家雅雅是胸有成竹,虽说他看不穿他们家雅雅要做什么,但是既然安雅要做,他便安心看着就好。 再不济,到时候由他出面就好。 安雅依旧站着,一双眼不动声色地瞥过安蓉晴和夏氏。此时的安蓉晴脸上浮起得意之色,似乎觉得自己已经安然无恙。 “安雅,你还有什么线索,若再不说出的话,朕就要治你胡乱觐言之罪了。” 听着白慕寒的话,安雅开口道:“皇上,安雅认为这箭既然是贼人混淆视听,那一定是故意而为之,所以安雅认为,这次先从那支箭调查。” 对于安雅的提议,白慕寒双眸一垂,思虑了番开口道:“准了。玉公公,去把人带来。” 玉公公应了白慕寒的话,带着人便要去兵器篷里将负责箭支的小太监给白慕寒带来。 安雅看着离去的玉公公,朝着身后的叶倾城看了眼,叶倾城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已经做妥。而夏氏那边,抬眼看了看时辰,估摸着橙冉吩咐的事情也应该做好,也放下了心。 不消一会儿,玉公公带着人便匆匆赶回来,朝着上方的白慕寒行礼道:“皇上,人不见了。” “人不见了?”白慕寒一拍桌案,惊得底下的人均离座跪下,“皇上息怒。” 夏氏和安蓉晴跪在地上,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安蓉晴更是松了口气。 而安雅和叶倾城也是满眼诧异,叶倾城心里一颤,她下午分明让那个小太监找个地方藏好,等人前来叫他,怎么能不见了。 “皇上,奴才带着人去大帐的时候,里面空无一人,怕是……”玉公公的话没敢说下去,众人就见黄纱帐幔里传出一声瓷片尽碎的声音。 茶盏摔在地上,水滴泼到帐幔之上,看在众人眼里,便是带着无尽的怒火。 “你不要给朕说,是被人毁尸灭迹了?” 当着他的眼皮底下,就有人敢要做出这样的事情,分明是把他不放在眼里。 “奴才不敢,不过奴才们到了大帐,看守兵器的小太监人不在。奴才已经派人下去找了。”玉公公的声音越来越小,犹如蚊叮。 “小太监?”白慕言的声音大了几分,在寂静一片的猎苑里显得十分清楚。 听着久未开口的白慕言之声,众人的视线都移向了白慕言,白慕寒看着突然出声的白慕言,开口道:“怎么,皇弟见过?” “方才前来之际,有个太监撞了臣弟,被臣弟的人拿下了。不知皇兄是否找的此人?” 白慕言嘴角一勾,那个下午叶倾城让候着他们的小太监,早在叶倾城一走,就想办法要逃出猎苑,被墨影的人抓了个正着,如今就在他的手上。 421.第421章 死不承认 安雅和叶倾城听着白慕言的话,抬起双眸望向他,眼中露出喜悦之色。 “哦?皇弟,带上来吧。”白慕寒听着白慕言的话,开口道。 听着白慕寒的话,白慕言朝着身后的墨影看了一眼,墨影立刻会意,退了下去。 而夏氏在听到白慕言的话时,面色一变,心中蓦然泛起了一个不好的想法。 墨影的人抓着小太监的衣领带上了众人的面前。玉公公一看被墨影等人带上的来的小太监,立刻尖声道:“大胆奴才。” “皇上饶命啊,奴才真是不知情啊。”小太监一见到高台上明黄帐幔里的人影,立刻惊慌失措地扑倒在地,朝着白慕寒求饶道。 再看到被墨影带出来的小太监时,原本安蓉晴脸上的笑容立刻凝固在了面上。身子一抖,抬眼望着夏氏。 夏氏一看,顿时看向橙冉,就听橙冉低声解释道:“夫人,奴婢不知呐。” “你不知情些什么呢?”白慕寒瞥了眼底下求饶的小太监,嘴角一弯开口问道。 小太监一听白慕寒这般问,立刻明了了是自己说漏了嘴,趴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狗奴才,皇上问你话,你还敢不说。”玉公公抽出拂尘,在小太监身上狠抽了一把,尖声骂道。 “皇上,奴才一时口不择言。”小太监慌乱解释,连连朝着上方磕头道。 “哦?”白慕寒冷笑了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十分清晰明朗,听在众人的耳里不由得一颤。垂下眼,白慕寒瞥着面前的瑞脑焚起,缓缓从金兽口中吐出。 “狗奴才,还不快说实情。”玉公公骂道。 听着玉公公的责骂,小太监摇着脑袋连连道:“皇上饶命,奴才不知要说什么实情。” “公主遇刺,箭是你这个狗奴才保管,怎么能让贼人拿去。快快老实招来,若不然,你这个狗奴才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奴才当真不知情,奴才可是一直都在大帐里待着,哪都没有去。”趴在地上一边磕着头,小太监一边开口说道。 听着小太监的话,叶倾城有些气结,便要站出身子就被安雅一手拦下,示意她不用多言。 这小太监分明是被叶倾城救了之后,意识到自己和安蓉晴的事可能已经败露。也知道此事的重大,若是他听了叶倾城的话,当着一直等着有人传唤,那便是皇上询问了。 自己到时事情抖露出来,自己身为一个奴才,可是必死无疑,这才想要逃跑。却不曾想让白慕言的人在暗中截获,若不然,安雅千算万算,险些在这小太监身上有了纰漏。 “那你又是为何被王爷带走的呢?” 安雅的声音一出,众人立刻将视线移向她处。 小太监听着安雅的询问,看着安雅身后的叶倾城,有些语顿。支支吾吾了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给他十个胆,他也不敢说自己是因为逃跑,才被人抓住。若不是方才墨影前去,他识得这是平阳王身边的人,要不然他还一直以为自己是被叶倾城的人抓了去,所以才想着死不承认。 422.第422章 掉出耳坠 看着如此的小太监,结合白慕言方才的话,立刻明白这小太监方才根本不是冲撞了白慕言,分明就是蓄谋逃跑,被白慕言的人抓了个正着。 玉公公嗤了一声厉声道:“这狗奴才,还敢再狡辩,拔了你这狗奴才的舌头,现在就要了你的脑袋,看你还如何抵赖!” “皇上饶命,奴才招了,奴才招了。”小太监立刻扑倒在地,开口求饶道。 白慕寒听着着底下的小太监求饶的声音,眼皮都未曾抬起。 “这箭是有人向奴才买的。” 众人哗然,一时间引起惊涛骇浪。安蓉晴更是紧张到不能自己,捏着衣袖垂着脑袋。 “谁?”抬起眼,白慕寒开口问道。 “是……”小太监抬眼瞥了眼安蓉晴的方向,看着夏氏的眼神,身子不由得一颤,也不敢多言。 安蓉晴是丞相之女,又是当今太后的外甥女。他虽不知安蓉晴拿了箭做什么,但是当公主遇刺,那支箭是男子狩猎之箭时,他便知晓安蓉晴这次是闯了大祸。 “是……是丞相二小姐。”鼓起勇气,小太监开口道。 权衡利弊,自己纵使不说,这条命也难保。一想到下午之时,安蓉晴竟然要派了人前来取自己的性命,小太监心中一横,便立刻说出了口。 小太监的话音一落,众人的目光齐齐聚集到安蓉晴的身上,安茂源伸手指着安蓉晴怒道:“蓉晴,你——” “皇上,臣女冤枉,臣女不知啊。”安蓉晴噗通一声跪了下来,连带着整个丞相府均立刻跪下。 虽说在听到安蓉晴的名字生气震惊,安茂源依旧跪在前方朝着上方的白慕寒开口道:皇上圣明,小女虽然顽劣,但是此事兹事重大,小女不会有这么大的胆子做出伤害公主的事啊。” 安蓉晴今日做的事情与平时的她太过有异,但是安茂源还是有些不敢相信。毕竟这件事真的太大了,安蓉晴长在他的身边。他如何能想到,自己的女儿真的敢吃了熊心豹子胆,在今日的春季围猎时,做出这种事来。 “是啊,皇上,臣妇以为一定是这个太监胡乱捏造,我们蓉晴身为丞相小姐,大家闺秀,名门之后。老爷更是一朝丞相,为北辰兢兢业业,而蓉晴又怎么敢以下犯上,做出这样的大逆不道之事呢?”夏氏跪在地上,看着上方的白慕寒一边声泪俱下的说道。 安雅看着如此的夏氏,不由得在心底暗自赞叹这样的演技。 “对啊对啊,皇上,蓉晴不会这般做的。”安蓉晴也是哭的涕泗横流,楚楚可怜的模样犹如那日除夕夜在皇宫之际。 看着这两个还在演戏的母女,安雅衣袖翻飞,露出手中的那一只耳坠来。手中的动作几乎是一闪而过,那只耳坠就被送入了一旁安蓉晴的衣袖里。 摇摇晃晃,经过一用力就会飞出来。 “你们先起来吧。”白慕寒看着跪在地上的丞相一家老小,开口说道。 听着白慕寒的话,安雅等人立刻拜谢。安蓉晴双袖拜谢向前一甩,只见那另一只耳坠立刻从衣袖中飞了出去,在空中划出一道好看的弧度,这才掉落在地,发出铃叮声响。 423.第423章 持以怀疑 在众人的视线均放在她身上之际,安蓉晴的耳坠在袖中飞出。 几乎是众目睽睽之下因为拜谢的力度太大,所有人都瞧见她的衣袖里掉出一物,落在了玉公公的脚下。 玉公公看着飞到自己脚下的东西,轻轻一瞥,便是惊骇了一声,立刻弯腰将东西拾起,朝着白慕寒道:“皇上,耳坠子。” 看着玉公公手中的捧着的耳坠子,安蓉晴身子一软,立刻摸上自己的耳垂,开口道:“皇上,这不是我的。我的耳坠子在耳朵上,皇上,这不是我的啊。” 饶是安蓉晴如何在解释,众人都是看到这坠子从她的衣袖中飞了出来。 夏氏看着从安蓉晴衣袖中飞出来的耳坠子,立刻看向安雅。安雅被夏氏这么一看,依旧面色平淡如水,仿若自己毫不知情。 毕竟她对自己的技术还是十分有信心的。 “你的意思,是朕,还有这猎苑的众人,都看错了么?”白慕寒声音一提,朝着底下的安蓉晴的说道。 正说着,玉公公已经将手中的耳坠子呈了上来,两只耳坠一对比,立刻凑成了一对。 安蓉晴听着白慕寒的话,顿时摇了摇头,望着上方的白慕寒开口求饶道:“皇上,臣女真的不知,真的不知啊。” “那这坠子一只又如何会落在猎场,一只又为何在你的身上。” 安蓉晴被白慕寒问的语顿,她实在想不明白,自己分明不是已经让绯荷丢掉了啊,怎么会现在又出现在自己的袖口里。想到这里,安蓉晴的眼不由得看向一旁的安雅,双手紧握。 一定是这个贱人! 上一次除夕夜的时候,便是安雅不知道使用了什么的方法调换了自己。如今也不知道她又用了什么方法,竟然能让自己丢掉的耳坠又一次回到了自己的身上。 安蓉晴不甘心,她甚至都觉得该不是安雅这个贱人真的是那个山野精怪,若不然怎么能够这么多次都能够大难不死,还能够如此。 “蓉晴不知,蓉晴一直在猎场里,并没有去过公主遇刺的地方。”冷静下来,安蓉晴开口朝着白慕寒道。 听着安蓉晴的话,白慕寒嗤了一声开口,“朕倒是忘了,你今日也猎得不少猎物了呢。” 一直坐在上方的映瑾月听着话,故作无意地开口说道:“本公主也觉得,这么短的时间,原本一个文弱的小姐,都能猎得四只野兔,也当真是箭法不凡,比本公主这个常年骑射之人,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映瑾月的话看似无意,却是提点了众人。 安雅抬起眼,看向不远处坐着的映瑾月,也正与她对视朝着她狡黠一笑。 “从来也没听过丞相二小姐说过自己善于骑射啊。” “是啊,我就不信她会骑射。” “……” 映瑾月的话一落,四周就立刻接起话茬低声议论道。 听着周围沸沸扬扬的议论之声,白慕寒开口道:“既然你说自己在打猎,又有诸多人持以怀疑,倒不如当着朕的面给众人看看你的真功夫如何?” 424.第424章 突然晕倒 白慕寒的话一出,便是圣旨,任安蓉晴如何都不能拒绝。 可是她又如何会骑射。 玉公公已经将弓箭呈到了面前,安蓉晴望着面前的弯弓,迟迟不敢伸手去拿。 安茂源看着如此为难迟疑的安蓉晴,立刻开口道:“蓉晴,既然你没有做,就给众人证明一番。” 安蓉晴听着安茂源的吩咐,额上早已渗出密密细汗,一双眼抬起望向夏氏。夏氏此番也是满脸愁容,纵使她现在彻底知道了是安雅所谓,也无可奈何。 望着面前递来的弓箭,安蓉晴鼓起勇气,伸手想要去拿弓箭的手悬在半空。别说她的手劲能够拉弓射箭,又如何能命中目标。 “丞相二小姐,你慢慢吞吞的做什么?该不会是一点都不会骑射吧。”映瑾月后来的话用着笃定的语气,言语中分明充满着讥笑。 羞辱了安蓉晴,这样一来,也算是回了八王爷白慕灏方才说自己皇兄的不是。 听着映瑾月的话,安蓉晴身子一抖,几乎是难以站稳,望着面前的弯弓久久,只觉得自己双眼一黑,顿时晕了过去。 安蓉晴倒地,夏氏立刻惊叫地扑了过去,搂住她的宝贝女儿。 映瑾月看着如此,开口继续道:“难不成被人发现,想拿装晕逃过去么?本公主可听说,初雪公主被淬了毒的羽箭擦伤,这可是大事情。” 一直没有说话的白慕灏,听着映瑾月的话,倏地站起身子朝着上方的白慕寒开口道:“皇兄,初雪遇刺,臣弟希望皇兄能够彻查,一定要将恶人绳之以法。” 方才他一直耐着性子,如今看着安蓉晴如此的模样,心中也已经认为安蓉晴便是主谋。站在桌案前,自上而下地望着一片混乱的安蓉晴处,高声开口道:“丞相,本王希望你能给皇兄,还有本王一个解释。” 安茂源听着白慕灏的话,立刻跪下身子拱手朝着白慕寒道:“皇上英明,蓉晴是气血上涌,这才晕了过去。还望皇上能够先让随行御医诊治,待臣小女醒来,再做审问。臣保证,若是小女当真敢做这以下犯上的大罪,臣自然要将她亲手伏法。” “呵,若真是你这个女儿做的,你身为父亲,监管不严,纵容女儿做出如此滔天之罪。你以为你丞相的乌纱帽还能保得住么?”白慕灏冷笑一声,朝着安茂源道。 听着白慕灏的话,安茂源心里也是一惊。若是安蓉晴当真敢在春季狩猎之际,先是买通太监,又敢在皇家猎苑里雇凶行刺,使公主受伤。此等罪过,别说乌纱帽难保,几乎是满门抄斩之罪。 看了眼被夏氏揽在怀中的安蓉晴,安茂源心中也是有些不忍。 安蓉晴一直生在他的身边,在安雅未回来之际,安蓉晴与他而言,便是丞相府的掌上明珠。纵使如今安蓉晴有诸多之举令丞相府蒙羞,但终究是自己的女儿,安茂源自然是不愿。 更多的是,他也不敢相信,安蓉晴能够有如此大的本领,买通太监,在皇家猎苑里雇凶行刺公主。 难不成,她要害的是——安雅? 425.第425章 夏氏承认 对于这样的想法,安茂源不由得转过头朝着晕厥过去的安蓉晴望去,看着紧闭双眼的安蓉晴,还有泪眼婆娑的夏氏,安茂源的心里甚是难受。 再去看安雅,依旧是跪在原地,面色平坦地看着安蓉晴和夏氏。 “若真是小女做出这样的伤天害理之事,胆敢在春猎之际行刺公主,老臣便以丞相府全府担保,定当……”安茂源的话还未说完,就见夏氏抬起头,制止道:“老爷,不可。” 夏氏的那一声十足的大,令众人的目光均从安茂源的身上移向了她。 跪在地上,夏氏蹭着地前来拽着安茂源的衣袖道:“老爷,都是妾身的罪孽。” 她的这一句更是令人聊有意味,夏氏跪在地上朝着上方磕了几个响头,老泪纵横。 “皇上,都是臣妇的罪孽。都是臣妇一手策划的,还望皇上赐死臣妇,老爷并不知情,还望皇上能够网开一面,饶过丞相府一家老小吧。”夏氏在地上叩头求饶着。 方才在这一来一去里,夏氏也算是将这些事想明白。安雅估计只是从脚印推断出是蓉晴和绯荷以及此刻,怀疑到她们头上。所以这才故意设局,若不然公主为什么会突然说毒发,皇上又为何开始彻查,都是要故意打草惊蛇,故意让蓉晴和她自乱阵脚。 要不然为何一下午蓉晴和她都没注意到耳坠丢失,安雅回来没多久,蓉晴的耳坠便丢失不见。故意让她们听见,自己丢掉耳坠,在让她们为此扯谎,她届时在偷天换日故意在众人的面前让蓉晴的衣袖里掉出耳坠,这样蓉晴便是跳入黄河都洗不清。 原来她一直以为安雅真的不知自己和她之间的事情,如此看来,从一开始屋顶上偷听开始,就一直是她。而她自翊聪明一世,斗死了幻澜语,却在安雅这个小丫头片子身上翻了船。 这样想来,这小太监没有死,怕是早都让安雅和平阳王救下。而那个刺客还有自己的令牌,怕也是已经在他们手上,就等着最后,将她和蓉晴一次除清。 夏氏心中苦笑,自己当真是小瞧了这个丫头片子。 “此话当真?”白慕寒一拍桌案,空气里弥漫着紧张的氛围。 “是。” “心肠歹毒,为何雇凶行刺公主?” 听着白慕寒的话,夏氏转头瞥了眼安雅,眼中流露出一抹难以意会的光芒,“便是上一次除夕夜,若不是公主携带人,小女何故在众人面前丢尽颜面。故臣妇才怀恨在心,将此事迁怒于公主身上。” 对于夏氏所言,白慕灏立刻站起身子指着夏氏骂道:“那也是你那个宝贝女儿不知廉耻,在除夕家宴之际,便与我皇兄苟合,你这个恶毒贱妇,还敢将此事迁怒于我皇妹身上,且不说其他,在春季狩猎上胆敢伤害皇亲国戚,其罪当诛。你们整个丞相府,都得掉脑袋。” “你说此事都是你做的?那为何这小太监指认的是安蓉晴,而不是你呢?”白慕寒声音低沉,启唇开口问道。 426.第426章 蛇蝎心肠 夏氏听闻白慕寒的话,立刻回道:“此事是臣妇指使她所为,虽说她不愿,但母命难为,这才去做的。若不然她若知道臣妇的恶毒计谋,自然会规劝臣妇,断不会让臣妇做出这般糊涂事。” “那耳坠子和猎物的事你又如何解释,若她不知情,又为何欺瞒朕和众人,还说自己没有去过初雪遇刺的地点?” 夏氏双目平视,丝毫没有一丝迟疑,开口回道:“那是因为臣妇想让蓉晴赢了今日的女子狩猎,臣妇安排了刺客帮小女狩猎,而那只耳坠子,便是臣妇让小女与那人交接的信物。那边的耳坠子当时不慎丢失,却让臣妇的大女儿所拾得。当时小女看到自己姐姐送上的耳坠子,心中怕极了,又怕被人当成刺客,又怕自己射猎作假之事被人发觉,所以才皇城自己没丢。不过这一切也都是臣妇教唆,臣妇有罪,不仅害了公主,还害的自己的女儿惊吓过度。还望皇上明察。” 安雅听着夏氏的话,她终于明白夏氏方才望着她时,那难名的表情是何意了。看来果然聪明如夏氏,已经察觉到她的意图。三言两语便将所有的责任揽在了她的身上,而安蓉晴纵使再说,相比在春猎之际刺杀公主,假用猎物充为自己的罪行便是小的多了。 “你的意思是,安蓉晴她什么都不知道么?” “臣妇不敢欺瞒圣上,蓉晴怕是在逼问之际,已经略微猜出是臣妇所为,一时间难以接受,这才气血上涌,昏厥了过去。还望皇上明察,为无辜小女请医诊治,臣妇罪该万死,任由皇上处置。” “呵,蛇蝎贱妇。母女二人沆瀣一气,还有脸求本王皇兄网开一面。你这个不守规矩败坏家风与我七皇兄野合的女儿,胆敢假用猎物充当自己,欺瞒我皇兄,就算与本王皇妹之事没有关系,那也还有什么脸苟活于世!”白慕灏许是真的气得不轻,伸手指着夏氏骂道。 一直没有说话的白慕靳面色也十分难看,压低着嗓音朝着白慕灏道:“皇弟,什么野合不野合的,你注意点。” 虽说自己和安蓉晴的事已经是众人皆知,但无论怎样,安蓉晴也算是他的准王妃,白慕灏一口一个野合,一句一个交欢。话骂得是安蓉晴,但是提着他总归也让他白慕靳面子难看。 “八王爷,臣妇是罪该万死,死不足惜。但圣上在此,还望王爷自重。”夏氏瞥了眼白慕灏,开口道。 “夫人,除夕之事与公主何干?为何做出如此以下犯上,大逆不道之事?”安茂源沉浸在夏氏方才猝不及防的话里,他实在不敢相信,自己的夫人竟然真的如此恶毒胆大,不仅雇凶刺杀,还敢在春季狩猎之时行刺当今的公主,安茂源简直是惊愕得不能自已。 白慕灏听着夏氏的话,一拍桌子震彻猎场,怒道:“贱妇,死到临头,还不悔改!” “你可知此事牵扯甚大,你这是认罪了?”白慕寒问道。 427.第427章 免罪金牌 听着白慕寒的话,夏氏不假思索地承认道:“是。臣妇不但如此,还意欲杀人灭口。” 夏氏的话引得众人更是一片哗然,有吃惊的,有暗笑的,毕竟夏氏身为丞相夫人,在一派官家夫人中,那可是最为得意之人,不知引多少人羡慕嫉妒。如今夏氏自己披露出如此多的恶行,也是让多少夫人心里暗自得意了一把。 毕竟自己终于可以蔑视夏氏一次,可是多难得的机会。而其余的小姐,在经历了安蓉晴除夕夜的丑闻之后,已经打心眼里瞧不起这未出阁便偷欢的丞相府小姐,如今她们母女共同出了这么大的事,更是让嫉妒的人心里舒坦。 相比女人家的嫉妒心,那些原本与安茂源同朝为官的官僚,一双眼早已盯上了安茂源的位置。丞相府几个月之内,接连出现了如此大的丑闻,前一次安蓉晴最后赐婚给了七王爷成了王妃,没有想到一次丞相夫人胆敢行刺公主,简直对于他们而言,便是天赐良机,将安茂源的乌纱帽拱手要送到他们手上的模样。 如今这一场之人的心里,各有各的想法,各有各的算计。但几乎所有人都是将目光不约而同地望向丞相府的众人身上,一双眼有所期待地瞥了几眼黄纱幔帐之中的人影,期待着他接下来的判决。 “行刺公主,欺瞒朕,还欲要杀人灭口,丞相夫人,你真是好大的胆子!”白慕寒一拍桌案,大声喝道。随即指着底下的安茂源道。“你可记得你方才说的话。” 安茂源听着白慕寒的话,向着上方重重的叩了响头,一边取下自己头上的乌纱官帽,一边缓缓地开口道:“臣记得。臣说,若小女有罪,臣定不姑息。如今贱内作出这天理不容的弥天大罪,臣自然我不会姑息轻饶。臣身为其夫君,身为父亲,教管无方。更难当一国丞相,愧对皇上的信任。臣罪该万死!” 看着安茂源取下头顶的乌纱官帽,坐在对面的有几人,面色上几乎难掩喜色,仿若安茂源一倒,这丞相之位,自己便手到擒来。 安雅看着跪在前面的安茂源,眉头一蹙,便欲要开口。就听前面的夏氏突然从怀中摸出一物大声道:“皇上,臣妇有先帝赠予的免罪金牌。” 夏氏的话音一落,更是惹得更大的哗然。 看着夏氏手中捧着那一块黄澄澄的免罪金牌,连带着白慕寒面色都微微有了一丝变化。 玉公公一瞧,也即刻走了下来,将拂尘别在腰间,小心翼翼地捧起夏氏手中的牌子,给白慕寒呈了上去。 白慕寒看着玉公公呈上来的免罪金牌,上面刻着先皇印章,确实是真物不假。 “呵,你这贱妇,做了此等大逆不道之事,想拿父皇的免罪金牌来保你狗命,本王告诉你,痴人说梦。”白慕灏听着夏氏有免罪金牌,眼中几乎要迸出火花。若不是自己皇兄在场,他恨不得即刻剥了夏雁秋这贱妇的皮。 428.第428章 夏氏自尽 白慕寒捏着夏氏递上来的免罪金牌,开口问道:“你这是想搬出先帝来压朕么?” 此话一出,便也是证明了夏氏的免罪金牌属实。叶倾城看了眼上头,有些气结地看着安雅低声道:“和着你大娘还有杀手锏呢啊。” 安雅也是没有料到,夏氏竟然会有先帝赐给她的免罪金牌。怪不得她有恃无恐,将所有的罪责揽在自己身上,现在拿出免罪金牌,她也会毫发无伤。 她果然是低估夏氏了。 “不,这免罪金牌不是臣妇用。臣妇做出如此伤天害理的滔天罪孽,如何敢用先帝的免罪金牌苟活于世。臣妇望皇上以此牌免老爷和蓉晴等无辜之人,臣妇愿以死谢罪。” “夫人。”安茂源虽说对夏氏的情谊不深,但一日夫妻百日恩,夏氏毕竟与他相伴多年,生育蓉晴,如今让她听着夏氏要以死谢罪时,心中也是十分痛苦。 安雅再听到夏氏的话时,也先是一怔随即明白了夏氏的用意。 果然夏氏对于安茂源,还是十分有情。 若她如今用了免罪金牌,那安茂源依旧是教导无方之罪,丞相之位定然荡然无存,自己就算勉强活下,又如何能面对安茂源,况且她纵使将所有罪责揽下,安蓉晴身上还是有欺君之罪,难以逃脱。 但是她这么一做,至少保住了安茂源和安蓉晴,只要安蓉晴无事,那么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安蓉晴会对自己的仇恨更深,兵行险招,果然是当了丞相府嫡母之人。 对别人狠,对自己也狠。 “凭什么你觉得朕会答应?”白慕寒反问。 “皇上圣明,臣妇死不足惜,但老爷毫不知情,皇上自然不愿无辜之人受牵。所以臣妇才会拿出免罪金牌祈求皇上赦免无辜之人,而不是臣妇。”夏氏说罢,又朝着上方叩了一拜。 白慕寒双眸一咪,看着手中的免罪金牌,想着安雅今日的计谋,嘴角微微上扬,看来安雅今日不能一箭双雕了。 故作思虑了番,开口道:“把丞相夫人抓起来。” 白慕寒的此话一出,也算是默认了夏氏的请求。原本与满怀期待安茂源落马的人,心里也是一阵怅然,恨不得现在就起来觐言将夏氏如何处置。 得了白慕寒的指令,两侧的侍卫便要将夏氏抓住。 看着走向起来的侍卫,夏氏双眸一咪,眼中闪过一抹精光。望着侍卫手中透着森森寒意刀戟,眼睛一闭,便径直冲了上去。 扑哧一声,刀戟插入身体,鲜血汩汩流下,夏氏便当着众人的面,在猎场自尽。 夏氏的这一举动,十足地吓坏了两边的众人,有些深闺小姐看着如此血腥的场景,立刻尖叫出声,整个猎场里一片混乱。 白慕寒看着突然如此混乱的猎场,挥了挥手让人把夏氏抬下去,今日好端端的狩猎大会,便由夏氏当着众人面自尽而收场。 安茂源看着倒地的夏氏,自己同床共枕的夫人如今当着自己的面自尽,安茂源的心不由得泛起一丝凄凄惨惨的悲凉。 429.第429章 蓉晴出嫁 这一场春季狩猎的闹剧就这么沸沸扬扬草草收尾,念在先帝的免罪金牌在此,安茂源虽并未贬官,但罚去三年俸禄。而安蓉晴以猎物冒充自己所得,欺瞒圣上,又加之与夏氏谋害公主白初雪是通贩,虽不知情,但也难以逃脱,因圣上念其与七王爷有婚约,饶其死罪,但此品行不足担任王妃典范,只作为普通侧妃入府,月底成婚,一年之内不许踏出七王府。 在猎苑里一心赴死自尽的夏氏经过太医诊治,勉强捡回了一条命,但依旧昏迷不醒。春季围猎的事从猎苑传入了皇宫,太后为夏氏求情,圣上孝顺,下旨令夏氏一旦转危为安,便立刻削发为尼,步入丞相祠堂,长伴青灯古佛,为公主和皇家祈福谢罪。 安蓉晴醒来之后,得知此讯,出奇的安静,只在府中等待婚期。 成亲那天,丞相府门可罗雀,夏氏昏迷不醒,安茂源无心操持,唯有李姨娘帮着操办了府中大小,因是安蓉晴降为侧妃,七王爷并为前来,只用了一顶偏红的花轿将安蓉晴接入了七王府。 安雅和叶倾城站在丞相府外,看着门匾上悬挂着些大红色的布幔,迎亲的轿子渐行渐远,吹吹打打地声音也愈来愈小,就听叶倾城道:“本来是可以风风光光当王妃绕城一周的,现在成了个侧妃,连个送行的人都没有,真是可怜。” 听着叶倾城的话,李姨娘拿着帕子擦了擦眼角方才勉强挤出的离别泪,收起了面上送行的怅然。红唇一勾,眼中透出了一抹嗤笑,“自己选的路,怪的了谁呢。就这侧妃,还不是夫人拿着命换的。” 安雅抬起眼,看着对面一袭正装的李姨娘,珠钗馒头,脂粉正浓。 今日夏氏昏迷不醒,府中基本无人前来,安茂源更是无心打理,所以堂堂的嫡女嫁人,就派了府中的姨娘和安雅这个长姐出来送行。 “侧妃也是皇家的人了。”安雅望着李姨娘出言提醒道。 对于安雅的话,李姨娘捏着锦帕一摇,“皇家的玉碟都上不了,算什么皇家人。”说罢,瞥了眼安雅笑道:“姨娘我果然没看错你。”这才提起裙摆,踱步进了丞相府。 听着李姨娘的话,叶倾城抬起头看着离去的李姨娘问道:“安雅,你姨娘这话什么意思。” “从一进府,她就不与我们树敌。如今我与我大娘斗恶,虽然不算是胜利,但是我安蓉晴嫁人,我大娘昏迷,就算醒了也只能搬出丞相府前去祠堂。你说我算不算帮着她扫平了后院?” 叶倾城听闻安雅所言,立刻领悟道:“呵,你这李姨娘也不是省油的灯。” “管她是不是,总之虽然春季狩猎最后的结果没有达到预期,但是如今这样,也算不错。至少这府里,我们可能清净很久了。” 安雅不以为然,李姨娘想要的,不过是执掌丞相后府中馈,对她而言,只要不和她作对,谁当后府女主人,和她都没什么关系。 430.第430章 宫中旨意 入了府,见着府里的下人忙忙碌碌地收拾府里,大堂里空无一人,整个丞相府显得格外萧瑟空洞。 安雅走了过去,看着正指挥下人的李姨娘,开口问道:“姨娘,我爹呢?” 听着安雅询问,李姨娘眉梢一挑笑道:“老爷心里一不痛快,就去后院了呗。”说着,便又抬起眼,继续指挥着府里的下人忙前忙后,俨然一副府中夫人的派头。 对于李姨娘的话,安雅安自然明白她口中的后院是哪,无非是她娘原来住过的后院古楼里。三月的桃花开的旺盛,安雅抬起眼,看着满院的樱红花蕊,无奈地摇了摇头回了自己的听语苑。 一进听语苑,就见紫苏和红叶正在院里忙忙碌碌。一见安雅和叶倾城回来,立刻端着茶呈了上来,朝着安雅和叶倾城道:“小姐,叶姑娘。快喝茶,这可都是桃花沁过的,又香又可口。” 安雅和叶倾城接过茶盏,浅浅地呷了口,看着满眼笑意的紫苏问道:“你这么高兴做什么?” “二小姐嫁出去了,这样小姐以后在府里就不用受二小姐的气了,奴婢替小姐高兴。”紫苏接过安雅喝过的杯盏,开口回答。 安雅一听,身后戳了戳紫苏的脑袋,面色一板道:“净胡说八道,给人听了打板子我可不管你。” 对于安雅的话,紫苏嘴角一弯,“小姐才不会不管奴婢呢。”说罢,就一溜烟儿跑了个没影。 “看,都是你惯她们的。”看着叶倾城,安雅道。 听着安雅的话,叶倾城指着自己,满面诧异,“怎么就怪我了,你的奴婢,和我有什么关系。” 还没等安雅开口,就见院子外匆匆跑来一个婢女,朝着安雅和叶倾城行了一礼,“小姐,宫里来旨了,老爷叫您过去呢。” 戳了戳叶倾城,安雅这才随着婢女一同前往了前院。 一进前厅,就见安茂源和李姨娘以及安蓉瑶早已跪在地上,玉公公手执黄色圣旨,安雅一见,也匆匆跪了下来。 看着进来的安雅,玉公公这才一收拂尘别在腰间,展开手中的圣旨尖声宣旨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丞相之女安雅,安逸雅致。春季狩猎之际,救公主于危难,文武俱佳,秀敏过人。南凝与北辰两国世代友好之邦,特封安雅为长宁郡主,嫁于南凝五皇子,促两国友好……钦此。” 在听到圣旨上赐婚自己嫁给映瑾年与南凝联姻之时,安雅的心便蓦然混乱。只能看到玉公公的口一张一合,便再也听不清他口中在说什么。 安茂源在听到玉公公宣达的旨意时,也是面色一变满眼诧异。愣愣地接了旨,谢了恩。安雅这才有些反应过来,一把从安茂源手中夺过圣旨,看着上面黑字分明的书写着方才玉公公宣读的旨意。 “皇上这是何意?不应该是公主嫁么?为什么要我嫁?”安雅一连问了三个问题,有些不敢相信皇上的旨意。 看着如此的安雅,玉公公压着嗓子尖声道:“安雅,这圣旨便是皇上的意思,你一口一个不应该,为什么。是不把皇上放在眼里了么?” 431.第431章 前去驿站 李姨娘听着玉公公语中的不悦,立刻站起身子,拉过安雅示意她先冷静些,然后笑着朝玉公公赔礼道:“这丫头怕是乐傻了,无心之失,还望公公不要怪罪。”说着,就朝着一侧的府中管家做了个眼色。 管家立刻心领神会,从袖口里摸出一锭银子塞到玉公公的手里,赔笑道:“公公从宫里一路走来,怕是累着了。还是先到偏厅歇息一会儿在回宫复命如何?” 玉公公用手掂了掂银锭子的分量,脸上这才露出了好颜色。一挑拂尘朝着管家道:“罢了,还是先回宫复命去,改日有机会再来府上。” “那公公走好。”一行人朝着玉公公拱手行礼送行,送走了玉公公这宫里的一行人。 安雅看着离去的玉公公,一双手探上额头无奈地摇了摇,感觉自己头昏眼花不敢置信。明明白初雪对应尽您印象不错,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让自己嫁给她。最不能理解的是,映瑾年居然能够同意。 不是说好了朋友呢?难不成就因为他在北辰这么久,自己没有好好招呼他,就要小肚鸡肠的用这个来报复自己? 想到那个素日里温润儒雅,待人浅笑的映瑾年,安雅有些不敢相信,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不行,我得去找他。”想到这里,安雅一提裙摆,便先行一步离开了前院,一个人奔赴听语苑,一把拉出还在院子里悠闲练剑的叶倾城。 “干嘛?”叶倾城看着气势汹汹冲进院子里的安雅,还未来得及收起手中的剑,就被她急匆匆地拉出了听语苑。 停下步子,安雅转过身子望着叶倾城,按捺住自己的情绪回道:“皇上叫我去和亲。” “和亲?”叶倾城还有些没反应过来,看着安雅满目惊愕。 “对,刚才宫里的旨意已经下来了,封我为什么长宁郡主,然后去和亲嫁给五皇子。” 听着安雅的话,叶倾城只觉得更为惊讶,睁大她的那双剪水凤瞳,“长宁郡主?五皇子?那不是映瑾年么?” “对啊。”说到这里安雅更是满腹怨气,“好歹我们在南凝也是有一段情谊的,他怎么能同意呢。” “那你现在是要去做什么?”看着拽着自己的安雅,叶倾城问道, “当然是去驿站啊。“ 出了府,安雅和叶倾城直奔驿站。看着远远无数重兵把守的驿站,安雅走了过去,便被人拦了下来。 ”驿站重地,不许随意进入。” 看着将自己拦下来的两位侍卫,安雅指了指自己,开口道:“我是丞相府的大小姐安雅,今日前来寻找五皇子,还望二位通传一番。” 听着安雅的话,对方将其上下打量了一番,看着安雅和叶倾城的穿着确实非同寻常人家,这才缓和下了语气,问道:“有皇子邀请的信物么?” “信物?没有。那个劳烦二位通传一声,就说是丞相府的大小姐安雅求见,无论是公主还是皇子,劳烦了。”说着,安雅从衣袖里摸出一锭碎银子,趁着不注意塞入了对方的手上低声道:“劳烦二位了。” 432.第432章 避而不见 摸出安雅偷偷塞给自己的碎银子,其中一个面色一缓,朝着安雅恭敬道:“那二位在此等候,我进去替小姐通传。” “好。” 安雅和叶倾城候在驿站外,不消一会儿就见到方才的侍卫走了出来,一见安雅回道:“五皇子今日入宫去了。您二位就先回去吧。” 听着侍卫传达的话,安雅继续问道:“那公主呢?” “公主也入宫去了。” 听着侍卫的回答,安雅有些狐疑地盯着对方,“入宫了?” 侍卫看着安雅脸上的不置信,立刻端起面色朝着安雅道:“入宫就是入宫了啊,你要是不信,大可以去宫里找啊。” 安雅气结,自己不过是丞相的大小姐,哪有那么大的能力能够随便入宫,这侍卫便是笃定了自己这一点,才敢这么说。 不过能让侍卫这般告诉自己的人,除了里面的映瑾年还能有谁。 看来他一定也是知道了皇上的旨意,才选择对自己避而不见。安雅有些想不明白了,究竟是谁在她的背地里蹿腾让皇上封自己为长宁郡主远嫁南凝而和亲。 夏氏?安雅觉得她此时半死不活地躺在床上,怎么也没有如此大的能力。 安蓉晴?那便不可能了。 难不成是皇上自己的想法? 身为白慕言的腹黑皇兄,这个一直存在于众人口中。虽然进宫多次,但是从未见过其真面目的人,安雅越想便是越发笃定。 按照白慕寒的心性,怕是早已知晓自己和白慕言之间的关系,所以才故意将自己封为长宁郡主,远嫁南凝。 “别发呆了,皇子和公主都不在驿站,你们赶紧走,别在这瞎晃悠,小心把你们俩抓起来。”看着陷入沉思的安雅,其中一个侍卫开口说道。 叶倾城听着侍卫的话,心下不悦立刻向前一步道:“你怎么说话呢。” “你少在这撒泼,这是皇家驿站,有重兵把守,到时候我可不管你是什么人,照抓不误。”看着腰间佩剑的叶倾城,其中一个侍卫虽有些惧怕,嘴上依旧开口道。 “你……”叶倾城有些气结,刚想继续向前,就被安雅伸手拦下,“好了倾城,我们走。” 叶倾城听着安雅的劝阻,朝着侍卫哼了一声,这才随着安雅气哄哄地踏下了台阶,一边走一边啐了口道:“方才还收了我们的钱,现在就翻脸不认人,什么东西。” “好了,五皇子不愿意见我。” “为什么?不是说入宫了么?”叶倾城不解。 看着叶倾城脸上不解地神情,安雅向其解释道:“你看着四周的守卫,来来往往的哪像是入宫的阵仗,若是他和瑾月都同时入宫了,这驿站外面又何须有这么多的侍卫把手。” 听着安雅的话,叶倾城朝着四周看去,只见来来往往的侍卫整齐有序地在驿站外巡逻守卫,顿时明了道:“五皇子故意避而不见?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啊。” “还能怎么办,先去找白慕言。我不相信他到现在能不知道这件事,我都要嫁给别人了,他还那么坐得住。”安雅哼了一声,脸上的情绪早已表达出了自己的不满。 433.第433章 主子要见 远处的马车里挑开一抹车帘角,一双眼静静地凝视着正在交谈的二人,马车里的男子开口道:“带她们两个人过来。” 听着马车里人的吩咐,马车外的人立刻应道:“是。” 安雅和叶倾城瞥了眼身后的驿站,正欲离去,就见前方一抹黑色的身影闪现出来,手执封金宝剑,一双眼凌冽而阴寒,将她二人的道路尽数堵住。 看着突然出现的人,叶倾城便要拔剑相向,就听安雅道:“倾城,这个人好眼熟。” 听着安雅的话,叶倾城这才将手中的剑一收,看着对面的人仔细观详了一番,也开口回道:“这不是入京城的时候,帮我们拦住七王爷让其道歉的人么。上一次我还见他在丞相府里鬼鬼祟祟,可惜我没追上他。” “我们家主子要见你们。”风铭双眸一抬,看着安雅和叶倾城。 安雅和叶倾城听闻风铭所言,先是一怔,就听安雅问道:“你们家主子是谁啊。” “你们去了就知道的。”风铭也不多言,说罢径直转过身子先行一步离去。看着离去的风铭,安雅和叶倾城相互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也随即跟了上去。 跟着风铭一路前行,安雅和叶倾城上了一间茶楼。轻轻推开雅间屋门,只见一名青色衣衫的男子背靠负手而立,望着大开的窗户,看着街头来往的景致。 安雅和叶倾城一进去,风铭便轻轻为其关上了房门,看着并未进来的风铭,安雅和叶倾城刚欲破门而出,就听一声温润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不过是关上门,你们也怕么?” 听着身后之人的话,安雅和叶倾城倏地转过身子。叶倾城看到身后之人之际,先是一怔,随后有些语无伦次地道:“韩……韩公子?” 安雅在看到身后之人时也是有些惊愕,随后一挑眉看着对面的白慕寒开口,“原来那天是你啊。” “不可以?”白慕寒复而挑眉反视上安雅。 今日的白慕寒依旧是一袭青色长衫,腰上束着条银色金边锦带,在腰前挽了一个结,随意地垂在腰前。 安雅看着对面的白慕寒,想着那日在春季狩猎时,汪曼珊对自己说的话。汪曼珊说白睿尘参加了春季狩猎,自己却没有在猎场见到他。唯一的解释就是,当时自己把白慕灏说的白睿尘张冠李戴到了面前这个人的身上。 向着方才所见的风铭,安雅回忆着自己初入京城时,白慕靳在看到眼前之人下属时的反应。这说明,面前的人定然是比白慕靳的身份要高,按照白慕灏在燕平山上给自己说的皇室王爷,既然他不是白睿尘,那他究竟是谁呢? “你究竟是谁?”安雅脱口而出。 听着安雅询问,白慕寒似是也没想到安雅如此直白,随后微微扯了扯嘴角,抬眼看着安雅,“我还以为,以你的聪敏,早都猜出来我是谁了。” 对于白慕寒的话,安雅嗤地翻了个白眼,在心中暗自腹诽道:“你不说,谁有心思真的一定要去调查你。” 434.第434章 怀疑身份 白慕寒抬起眼,看着安雅眼中泛滥过的情绪。就听叶倾城开口道:“上次听安雅说你不姓韩,不知道,该如何称呼。” “随你们。”白慕寒回道。 听着白慕寒的话,安雅凤眼一眯有些警惕地问道:“你知道我们在这里?” “宫里下了旨,你自然会到这里来吧。”白慕寒也不掩饰,算是默认了安雅的话。 对于白慕寒所言,安雅心中的那一份机警便越加明显,“宫里才下了旨,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有什么不能知道的。这种旨意又不是机密,如今皇宫里人人皆知,就差昭告天下争执册封你为郡主了。” 一听白慕寒口中的那一个郡主,安雅就气不打一处来,立刻回道:“谁稀罕那个郡主啊。不是两国联姻该让公主出嫁么,人家南凝派一个公主过来,我们封一个朝臣之女为郡主嫁过去,多不好。” “不好?皇子自己选的,如何说不好。”白慕寒嘴角一弯,举起茶杯浅浅呷了一口,眼中含笑地望着安雅。 安雅一听白慕寒的话,有些惊愕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皇子自己选的?你是说是五皇子自己提出来?” 话说到这里,安雅只觉得深深地无力感蔓延全身。扶额无力地暗自道:“他到底要做什么?” 想到这里,安雅不由得抬起头望向对面桌上的白慕寒,“为什么要特意告诉我?” “随你怎么想。” 对于白慕寒这样的回答,安雅有些气结,对视上白慕寒的眼,静静盯着他道:“那我为什么要信你,还有,你连身份都不告诉我,谁知道你有什么鬼心思。” “随你怎么想。” 白慕寒依旧道。 “你……”安雅指着白慕寒,有些气愤。 就听叶倾城开口劝解道:“安雅,也许韩公子说的都是真的。” “什么韩公子,又不姓韩。”安雅伸手戳了戳叶倾城的脑袋,有些恨铁不成钢,“你呀,脑袋瓜子怎么一点都转不过来。” 被安雅这么一戳,叶倾城有些瘪了瘪嘴,转眼看向白慕寒,眉目含笑,“那个公子,我信你。” 瞥了眼如此的叶倾城,安雅无奈的摇了摇头站起身子,看着对面依旧端坐地白慕寒,在心中暗自分析者白慕寒方才对自己所说的话。 如果真的是映瑾年自己提出的事情,那他究竟是什么意思,又为什么不见自己。 还有白慕言那个神龙不见首尾的腹黑皇兄,同意并且下了这一道旨意,又是何意。毕竟两国联姻,兹事重大。凭映瑾年一人并不足以能够挑起此事。南凝王如今不在南凝,他皇兄又如何不懂这件事的重要,直接同意了这件事。 难不成真的是如她所说,白慕寒知晓自己和白慕言之间的关系,所以才故意做出与白慕言相悖的事情,将自己远嫁南凝。那白慕言如今倒是什么想法,想到这里,安雅越发想要赶紧去平阳王府一趟,与白慕言共同商量今后的对策。 435.第435章 前去王府 看着安雅拉着叶倾城匆匆离去的身影,风铭这才从门外踏了进来,恭敬地问着白慕寒道:“主子,用我跟着她们么?” “不必了。”白慕寒将手中的茶杯放下,“她们去平阳王府了。” “平阳王府?那属下是不是派人继续盯着,这……”风铭提议,还未说完,看到白慕寒一艘举起示意其停止,“平阳王不在府内。” “不在府内?”风铭有些惊愕,一想到主子派他时刻监视着平阳王府里的动静,他居然还能浑然不知,立刻半膝跪下,“属下失责。” 听着风铭的话,白慕寒眼皮都未曾抬起,只是淡淡地开口道:“无事,回宫吧。” 今日他出宫,就是想要看看安雅得知这个消息后会作何反应,如今看起来和自己的预料的别无二致。 安雅和叶倾城一同出了茶楼,就径直奔赴去了平阳王府。 守卫在府外把守,红墙青瓦。府门宽敞大开,地上的汉白玉石为地基闪烁着晶莹的光辉。 安雅踏上玉石台阶,就被两侧的守卫拦了下来。 看着如此的情景,一旁的叶倾城立刻就道:“你们新来的吧,快些让开。” “平阳王府,闲人莫进。”两侧的侍卫丝毫不在意叶倾城的话,只是开口说道。 听着侍卫的话,叶倾城还要再说什么,被安雅拦下,一就听安雅道:“劳烦二位帮忙通传一下,我是丞相府的大小姐,还望您能够通传。” “不必通传,我们王爷有令,除过提前王爷吩咐过的人,其余人一概不见。所以不必通传。” 对于侍卫所言,叶倾城几乎是一脸不解,随即看着安雅问道:“平阳王有这么个命令?” 安雅摇了摇头,表示了自己的不知情。 对于这个平阳王府,自己几乎也没有来多少次。唯一光明正大的前去,还是上一次白慕言让自己去晒书的时候,其余的时候,都是自己偷偷摸摸翻墙潜入。如今自己没了功夫,才想着从前门进入,自己怎么会知道白慕言居然还有这么一个劳什子命令。 只好看着叶倾城做了个眼色,先行离去。 二人转到一个侍卫看不到的角落,安雅看了眼叶倾城,相互对视了一眼。叶倾城提功运气,便径直将安雅带着越过了平阳王府的高墙。 平阳王府内下人并不多,偶尔只有几名护卫在王府内巡查。一进平阳王府,安雅和叶倾城便轻车熟路地潜入到了白慕言的院落。 有了之前被白慕言下属围攻的前车之鉴,安雅和叶倾城均有些小心翼翼,先行丢了块石子,看四周并无动静,这才放心地跃了出来。 脚刚欲踏入白慕言的院落,就见四周突然跃出无数黑衣人又将安雅和叶倾城团团围住。 安雅刚欲说话,就见一众黑衣人朝着安雅恭敬道:“王妃。” 被众人唤了王妃的安雅一脸吃惊,有些惊愕地指着自己道:“叫我?” “是。”众人皆喏。 看着四周哗啦啦请礼的一种黑衣人的场面,安雅还是有些吃不消,半响问了句,“方才不是丢了块石头么?怎么你们还在。” “石头和人,属下们还是分得清的。”为首的一人开口道。 436.第436章 无人在府 对于黑衣人的回答,安雅和叶倾城有些哭笑不得,只觉得自己方才的行为在这些训练有素的黑衣人面前显得十分幼稚。只好问道:“你们一直在这儿?” “王爷让我们在这等王妃。” 听着他们异口同声的回答,安雅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不用叫我王妃的。” “是,王妃。” “……” 安雅扶额,又想起之前白慕言的车夫,便只能作罢,开口问道:“你们王爷让你们在这里等我?那既然这样,为何府外的侍卫方才不让我进来啊。” “王爷说让属下们看到王妃再出来。至于府外的侍卫,因为王爷说王妃比较喜欢翻墙进府,所以怕是没有通知王府外的侍卫。” 对于黑衣人的回答,安雅更是有些无语,在白慕言的心里,自己究竟是个什么德行啊。 按捺住自己内心暴躁的情绪,安雅开口询问:“那你们王爷呢?” 黑衣人门听着安雅的询问,继续异口同声道:“王爷不在府里。” “不在府里?”安雅惊问道。 “是。” “那他人呢?”安雅追问道。 “属下不知。” “那他让你们在这儿等我做什么?” “王爷说王妃今日会来王府,所以让属下们守在这里,等王妃前来。” 安雅听着这些黑衣人的回答,有些无语地扶住额头,“那墨影呢?” “墨影随王爷出府了。” 和着自己在王府里认识的人,没一个在王府里。白慕言让一群人兴师动众地守在这里,就是等自己翻进王府,告诉自己一声,他们都没在王府。 安雅突然觉得自己心里泛起了一层深深地无力感。这些黑衣人给自己的说了这么多,每一句有用的话,唯一能肯定的就是白慕言已经知道了宫中的旨意,如今有要事出府,这才派了人在这里等着自己。 看着安雅脸上的阴霾,为首的黑衣人再度开口,“王爷说了,王妃听到这些肯定心生不悦。让属下们带着王妃出去找些乐子。” 听了黑衣人们的所言,安雅这才提起了一丝兴趣,“找乐子?” “是。” “什么乐子?” “王爷说,王妃喜欢盗取奇珍异宝。今日七王爷迎娶侧妃,京中各大朝臣均送上贺礼,王爷让属下们带王妃进去。” “……” 对于白慕言的话,一旁的叶倾城立刻噗嗤一声忍不住笑出了声,悄声对着安雅道:“平阳王还真了解你。” 什么叫喜欢盗取奇珍异宝。安雅一时间不知道白慕言是了解自己,还是故意这么调侃自己。居然给自己的属下说她喜欢盗取奇珍异宝。 什么叫盗取! 她分明不过是喜欢将别人的东西,用自己的方式转移到自己这里罢了。 如今让白慕言这么一说,让他的下属怎么看待自己啊。 “王爷还说,若王妃不愿意劳累,就让属下帮王妃代劳。” 黑衣人接下来的话几乎是对安雅更加的致命一击,对于盗取财物,她从来可不喜欢他人代劳。磨蹭了半响,转过身子看着一众黑衣人道:“你们怎么掩护我?” 437.第437章 去找乐子 纵使安雅心里对白慕言给属下的吩咐心生不满,依旧也无法越得过白慕靳府上的奇珍异宝。 今日对于安蓉晴而言,正妃的位置不在,只能以侧妃的身份匆匆嫁入七王府。身为侧妃,是不能够入皇家的玉碟,而丞相府身为娘家,自然也没有资格前去。今日的安蓉晴,在府里也无几人相送,如此想来,安雅的心里也不由得升起一阵凉薄之感。 七王府今日还算热闹,安雅站在王府外,看着出出进进行礼之人,开口道:“今天还真是热闹。” 听着安雅的话,叶倾城转头看了眼原本跟在身后的黑衣人,早已消失不见,开口问道:“他们人呢?” “当然是在暗地里帮我们掩护。”安雅翻了个白眼,朝着叶倾城吩咐了起来,“等下你就跟着我,我负责偷东西,你负责望风。到时候宝贝,咱俩一人一半。” 叶倾城对于安雅所言,摇了摇头,“我对这些宝贝可没什么兴趣。” “真没劲。”安雅切了声,带着叶倾城绕到了七王府的角落,看着院子里长出来的老槐树,猛地一跳,整个人便悬挂在半空,没了轻功在身,安雅的速度慢了许多,但依旧灵活地跳入七王府里。轻车熟路,仿若这个动作已做了千遍万遍。 相对于白慕言的府邸,七王府位于京城较为繁华的东城。安雅坐在墙上,一双脚一边晃悠悠,一边眺望着七王府里的景致。 今日算是白慕靳迎娶侧妃,也算是七王府的大喜事。来来往往的丫鬟下人端着茶盘,忙前忙后,四周到处都是巡逻的守卫。 安雅看着如此景象,不由得啐了口,“没什么宝贝,还这么大张旗鼓。” 正说着,叶倾城也已经坐在了安雅身边,看着安雅望去的方向四下瞥了一眼,对着安雅问道:“咱们现在怎么走?” “现在?先下去再说。”说罢,安雅轻松地一跃而下,看着湖对面的亭子内,围坐了一群凑在一起闲聊的莺莺燕燕,开口道:“我们也过去看看。” 穿过小桥,依靠在假山之上,安雅看着走过来的两个婢女,和叶倾城做了个眼色,二人相继一记手刀将两个婢女打倒。迅速地换上两个婢女的衣物,安雅这才向着那一群女人凑了过去。 看着那一群身姿绰约,满头珠钗的女人,其中一个安雅识得,便是在除夕夜时也前去寻找她的一位大家闺秀。看到此人,安雅也十分庆幸自己提前换了衣衫,不然这刚进七王府,就给人识破了身份。 端着茶盘,安雅和叶倾城一前一后地走向那几人,安雅和叶倾城帮众人斟了茶,便垂着脑袋站在一旁,听着众人的谈话。 就听一女子率先开口道:“听说今日那安蓉晴嫁入府里,也成了侧妃。” 其余人听了她所言,都拿起帕子捂着嘴相视一笑,其中戏谑的情绪便已经袒露无疑。 笑毕,就听其中一个开口道:“以前你没见,她可都是不拿眼睛看人的。整天记挂着想要嫁给平阳王,如今本来能嫁给七王爷当正妃的,却做出那样的事情。能当个侧妃都是皇上开恩了。” 438.第438章 见侧王妃 对于那女子的话,那日除夕夜外出来寻找安雅的女子嗤的笑了一声,眼中尽显出戏谑的不屑之意,“想嫁平阳王?你们除夕夜的时候可没见,安蓉晴与七王爷的那模样,若不是安丞相赏了她一巴掌,她还在那食髓知味,别提多快活了。” “真的假的?我听宫里的侍卫说,安蓉晴和七王爷在床上,颠鸾倒凤,侍卫们站了一排看的真真的。” “对对对,我也听说了,我还听说两个人天雷勾地火,那场面说出来真是惹人羞。”说着,其中一个还装模作样地拿着帕子遮住了羞红的脸。 “我可是听说七王爷原本想要对安蓉晴的家姐欲行不轨,谁知道最后见到了安蓉晴,便发生了后面的事。” “不对,我听说的是,安蓉晴和七王爷早都珠胎暗结,眉来眼去。刚好七王爷没调戏成那个安雅,遇到安蓉晴后,被安蓉晴那么一撩拨,七王爷年轻气盛的,谁能受得了呢。” “咦……真是败坏门风啊……” “……” 安雅听着她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八卦,以及最后说的天花乱坠,好似那日她们一个个都在现场观赏了安蓉晴和白慕靳的那一场活春宫一般。不由得让安雅深深见识到了女人的八卦和联想能力,以及流言蜚蜚,人言可畏的道理。 “不过啊,如今她成了侧妃,我听说七王爷府中还有一个侧妃,别看出身风花烟尘,那诱人的手段可是一等一的。七王爷那么风流的一个人,都被迷得七荤八素。安蓉晴嫁进来,准没好日子过。”有一人端起茶盏,浅浅地呷了一口茶水,挑眉得意地给众人分享自己所知。 “是啊,我娘也说了。说那些女人,勾引男人的手段可是一等一的好,等咱们以后出了阁,可千万要小心别给后院进了这样的女人。” 看着她们一群未出阁的小姐聊得如此开心,安雅和叶倾城也心生无趣,就见远远地走来一个身着樱红色散花水雾百褶曳地裙的女人,头顶珠翠,体态修长,腰若约素。整个人妖妖艳艳,娇媚无骨。尤其那一双眼,更是水汪汪的勾人魂魄。 原本谈话的几位中有几个认出了来人,立刻轻咳了几声以作提醒。众人均向其看去,站起了身子,浅浅地朝着对方行了一礼道:“见过侧王妃。” 被称作侧王妃的女人这才抬起自己那双凤眼,娇滴滴地目光朝着四周扫过,这才勾起红唇,用那纤若葱根的素手一扬,“起来吧。” “侧王妃怎么来这里了。”有一位开口问道。 听着对方询问,被唤作侧王妃的女人款款地坐下身子,开口回答,“王爷让我操持前面的宾客,我看着人多,心烦意乱的,便过来透透气。” 一听侧王妃此言,有几个立刻笑道:“七王爷真是重视侧王妃,俨然王府的正妃。我看啊,总有一天这正妃位置就是侧王妃您的了。” 对于那几个的话,侧王妃立刻道:“我出身低贱,正妃怎么会是我的呢。”饶是嘴上这般说,侧王妃脸上的笑意也是悉堆眼角。 439.第439章 心机侧妃 安雅听着这些人一来二去的话,不由得在心中暗自腹诽。分明刚才还凑在一起嫌弃这位侧王妃出身低贱,只是会些勾引男人的手段,如今却是变了话锋,话里话外的奉承对方要成为正妃。 虽说只是奉承,因为皇家有祖制,皇室宗亲的正妃定然要出身高贵。如这侧妃出身烟花场所的身份,自然也不会成为正妃。最重要的是,以白慕靳那样风流成性的模样,上一次若非被逼无奈,他怎么会主动提出立安蓉晴为正王妃。 毕竟一旦有了正妃,他那好色性子,就必要收敛了许多。这对白慕靳,可是莫大的痛苦。 “你这丫头,怎么不给你们侧王妃斟茶。”正当安雅想着,就听一人开口说道。 被那人的话一提,侧王妃的脸色也顿时有些不好看,一双眼盯着安雅,上下打量了一番。 “哦,奴婢失责。侧王妃,您请用茶。”安雅连忙替面前的侧王妃斟满了茶,开口道。 侧王妃看着安雅斟茶的手,倏地笑起来,用她那魅惑的声音开口说着,“啧啧,你瞧这斟茶的手,多漂亮。王爷最喜欢手漂亮的女子了。”说着,就要伸手去触碰安雅的手。 安雅看着侧王妃伸过来的手,有些慌乱倏地抽了回去。就听侧王妃尖叫了一声,立刻站起了身子。 这才发现,方才自己替侧王妃斟的茶水一股脑地洒在了她樱红的裙子上。春季的衣裳已经变薄,滚烫的热水透过薄纱渗入,烫在了侧王妃的身上。 看着如此的情景,安雅也有些错愕。方才她虽然抽手的速度很快,但是她一定不会触碰到石桌上的茶盏,抬起眼,看着侧王妃的眼里已经泛起氤氲薄雾,整个人显得楚楚可怜。 “贱婢,还不快给侧王妃跪下。”还没等安雅反应过来,就见侧王妃身边的贴身丫鬟已经扬声斥责道。 “拂柳,她不是故意的。就算了吧。”侧王妃伸手拦下身边的婢女,柔声劝阻道。 听着侧王妃的话,其中有几名小姐立刻开口道:“侧王妃,您就是心太善。这是七王府,您是侧妃,她们是奴才,做错了事情就该罚,何况是把热茶水倒在了您的身上。要我看,处死都不为过。” 对于那女子的话,侧王妃立刻摇摇头,“不可,今日是王爷的喜事。若是处罚了下人,怕是不吉利。不过是热水倒在身上了,换身衣裳就行了。” “侧王妃,你这样可不行。这主子就是主子,下人就是下人。您若是下不了狠心,我替您罚她。”其中有一个便出主意道。 侧王妃听闻那女子所言,睁着自己那双满含秋波的双眸,开口劝道:“罢了,我便去换衣裳了。你们可不要处罚她了。” 说罢,这才带着她的贴身婢女拂柳,缓缓地离去。 安雅看着如此的侧王妃,心中不住冷笑。方才自己根本没有将茶杯撞到,这一切不过是那个侧王妃自导自演。还要装出一副楚楚可怜,善心人意的模样,却不知话里话外,便是让她人替她处罚,自己还落个善良的好名声。 440.第440章 戏耍教训 看着侧王妃一走,其中方才一个给侧王妃提议处置安雅的女子,立刻朝着叶倾城道:“还傻愣着做什么,你们王府这么没规矩么?还不快替你们王妃把这没规矩的丫鬟好生处置了。” 听着那女子的话,叶倾城先是一怔,刚欲还口。看着安雅向着她递来的眼神,这才隐忍不发,称了声诺。将安雅迅速拉起,压着她离开了众人的视线。 看着远去的众人,叶倾城不由得啐了口,“那些小姐们也太能演戏了吧,分明刚才说那个侧妃的坏话,别提多难听了。要处置,也该处置她们。” “这些人常在京城,看人说话,见风使舵的功夫别提多厉害了。” “方才我都没注意,你怎么把茶泼到那侧妃的身上了?” 对于叶倾城的询问,安雅立刻回道:“哪里是我的做的,分明是她自己故意的。就是嫌我没有给她倒茶,我觉得这女人的戏,比其他人都演的厉害。怪不得公主给我说,若是安蓉晴她嫁过来,肯定没有好日子过。” “啊?她自己倒上自己身子。她不嫌烫啊。”叶倾城有些错愕。 “谁知道有没有烫伤她,要不是亭子里只有你我,今日还真让她借刀杀人,假借别人之手惩治了我。还落得个宽以待人,对府中丫鬟心善的美名。这样的心机,安蓉晴肯定斗不过。” 叶倾城听闻安雅所言,只觉得一阵恶寒,“原先觉得你们丞相府已经是激流暗涌,如今看来,这些女人都没一个好心思。” “有女人的地方就会有心机,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走,咱们去找那个什么劳什子侧妃去,敢在我的面前搞这些花花肠子,本姑奶奶让她别提多后悔。” 安雅一向对这种人前一套,人后一套的绿茶白莲花有些无比的厌恶和反感。前世的时候,多少真性情的女孩就被这些常常泪眼婆娑,假装懂事心善的绿茶戏弄于股掌之上。如今让她遇上这个侧王妃,怎么样也得出出气。 就当是替刚入门的安蓉晴,煞煞她的威风。 想到这里,就听安雅开口朝着四周唤了声,“你们人呢?” 话音刚落,只见一名黑衣人从暗处一跃而出,朝着安雅恭敬地行了一礼,“王妃请吩咐。” “去给我找到那个侧王妃在哪。”安雅直接吩咐。 得了安雅的吩咐,那人应了一声便没了身影。不消一会儿便现身复命,“回王妃,那个侧妃如今在偏院里。” 听着黑衣人的回复,安雅一抬手摒去了他,带着叶倾城一路迅速地到了偏院。 打晕了几名在院子里的侍女,安雅和叶倾城身影一闪,便径直闪进了侧妃的寝室。靠在里屋的门帘上,就听侧妃的声音响起,“刚才那个婢女最后怎么了?” “奴婢听说,您走了之后。那几个小姐叫人把那个没规矩的丫头处置了。”拂柳一边帮侧妃梳着头,一边回话。 听着拂柳的话,侧妃倒是十分满意,看着铜镜中的自己,脸上的笑意舒展开来,“这样不懂规矩,真是死不足惜。” 说着似是想起了什么,向身后的拂柳问道:“对了,这腰上的棉垫子再给我拿一个。本来这一招是要给那新入门的什么安蓉晴,如今却是先给那个不懂规矩的死丫头做了。还得在给我拿一个,我要当着王爷的面再来一次。” 441.第441章 搬尽拿空 安雅和叶倾城听着里面侧妃的话,不由得瘪了瘪嘴。心说这侧妃果然是手段心计俱有。虽说这安蓉晴确实惹人厌恶反感,但是这侧妃果然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安蓉晴才要进门,她就要在这时候栽赃陷害安蓉晴。七王爷原本对安蓉晴并未有真情,更何况丞相府如今的境况,白慕靳看到安蓉晴便是一肚子火。若是这个时候这侧妃便要栽赃陷害给安蓉晴,那安蓉晴今后的日子也当真是不好过。 她安雅还是心肠软了那么一丝。 拂柳听着侧妃的吩咐,挽好最后一缕发丝,这才放下了手中的牛骨梳,“奴婢现在去取。” 看着款款退出来的拂柳,安雅朝着叶倾城使了个眼神。叶倾城手如疾风将拂柳揽了过来,在拂柳还未喊出声之前,便一手点上了拂柳的穴道,打晕了她。 侧王妃似乎感受到屋外的动静,开口扬声问道:“拂柳?” 听着无人应答,侧王妃站起身子款款地从妆台前起了身子,朝着屋外走来。一双素手刚挑开珠帘,就见到躺在地上的拂柳。尖叫还未从嘴里吐出,就被安雅自身后狠狠一敲,再也没了知觉。 开口召唤了隐藏在暗处的黑衣人,安雅朝着为首之人耳畔附耳了几句,看着她们退下。安雅这才慢慢地在侧王妃的寝室里观赏了一番。看着四周摆放着的古玩真迹,当真价值不菲。望着妆台前摆放着的无数珠宝,安雅不由得道:“七王爷还当真舍得给她花钱。” 不过马上这些都是她的了。 安雅嘴角一勾,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 随手捏起妆匣里的一支碧玉簪,玉质通透,质地上承。一眼望去,安雅便将里面的值钱之物挑了出来。摸出值钱的东西放在身上,安雅将剩余的东西一股脑用桌布包了起来,唤了黑衣人进来,指着地上被打包的东西道:“看到了么?” 看着被摆放了一地的瓶瓶罐罐,金银细软。黑衣人面也是微微有了些变化,面部抽搐了番。他们主子只说这个准王妃喜好偷东西,最爱奇珍异宝。可没说出手就是几乎移山倒海,将人家房子里搬个底朝天啊。 如今的侧王妃的寝室,除了搬不走的家具,几乎所有的装饰首饰,都被安雅和叶倾城尽数打包,等待着他们帮忙搬走。 安雅似乎意识到黑衣人面色上的反应,开口道:“这些破东西我才没兴趣。只不过是给这女人点教训。财不露富,谁让她把这些东西恨不得都摆放出来,你们把这些搬出来找个黑市典当,把钱财分发给街头的乞丐吧。” 听着安雅的解释,黑衣人这才有些明了。和着安雅几乎要把人家侧妃屋子搬空的意思,不过是想要将这些东西典当用来救助那些贫苦人家。 道了声喏,就听安雅似是后知后觉地开口道:“慢着!” 说罢,一手打开侧妃屋内的红木雕花衣柜,看着里面悬挂着的无数华贵衣衫,嘴角一勾缓缓地说:“奢靡腐败,顺便把这些也打包带走吧。” 442.第442章 惩治侧妃 听着安雅的吩咐,黑衣人立刻应下,速度极快,便几乎将侧妃的寝室搬了个空。 等到所有黑衣人退下,安雅和叶倾城看着地上的侧王妃以及拂柳。三下五除二便直接将侧妃身上的衣衫扒下,只留下一件清凉的蚕丝亵衣。 方才一早吩咐的黑衣人也便归来,从怀中摸出一个青花瓷瓶恭敬地递给安雅,便立刻退了下去。 拿着方才自己吩咐下属去拿回来的东西,安雅的嘴角不由得勾起一抹阴森笑意,有些奸诈地望着脚边的侧王妃。 叶倾城看着安雅脸上狡黠的笑容,开口询问,“安雅,你这手上是什么啊?” 听着叶倾城询问,安雅拔开瓶塞,用手中的小棍沾着一些放在叶倾城的面前,阴阴一笑,“你猜?” 闻着那刺鼻的药味,叶倾城不由得蹙起眉头,用手扇了扇自己面前的空气,“这是什么啊,黑乎乎的这么难闻。” “这是一种草药,它的汁子颜色墨黑,一旦沾染在皮肤上,就很难洗掉。必须要用温水浸泡十几次,才能彻底洗掉这汁子。所以药店的人,每次捣此草药的时候,都要十分小心。”安雅解释道。 听闻安雅对这草药的解释,叶倾城还是有些疑惑,“那你拿这个做什么?要是弄在身上,多麻烦啊。” 对于叶倾城的话,安雅不再多言,只是邪邪一笑,拿着手中的小棍深入瓷瓶内继续沾染了些药汁。将地上的侧王妃仰面朝上,伸手拿着棍子在侧王妃的脸上点了几下,那黝黑的药汁便立刻滴在了侧王妃那一张如花似玉的娇媚面容之上,如同无数墨汁洒落在脸上,十分突兀。 叶倾城看着安雅的行为,这才恍然大悟道:“原来你要给这个坏女人脸上抹啊。” “对啊,她不是七王府里最受宠的女子么?若是她要顶着这样的脸十几天,也不知道七王爷会不会依旧宠爱有加。对于这种对我不存好意的人,我向来也不是好欺负的。这一次不过是给她小惩大诫。”起了身子,安雅看着满脸药汁的侧王妃,满意道。 拿过安雅手上的瓷瓶,叶倾城也蹲下身子朝着一旁的拂柳脸上胡乱滴了一番,这才满意地站起身子道:“这个叫什么拂柳的婢女,也不是什么好人。就让她和她主子一起有难同当好了。” “好了。我们走。”环顾了四周,看着几乎空荡荡的侧妃寝室,安雅拿起地上的侧妃和拂柳的衣衫,冲着叶倾城道。 听着安雅的话,叶倾城也满意地随安雅一同离开了屋子。 看着安雅和叶倾城离去的身影,原本隐蔽在屋外的黑衣人这才踏进了屋子,看着满脸被滴上草药汁的侧王妃,密密麻麻,不由得让人心生膈应。 原先白慕言吩咐,只要让他们跟在安雅身后,若是有人对安雅不敬,替安雅收拾了对方。如今看来,对付女人,他们家的准王妃,也不是一个任由他人捏扁揉圆的软柿子。 443.第443章 偷盗王府 安雅和叶倾城出了侧王妃的侧院,看着来来往往忙碌的王府下人,抬眼朝着四周望去。 七王爷白慕靳虽不如白慕言有钱,但毕竟是当今圣上的亲生胞弟,这七王府自然也是十分宽阔宏伟。今日又是王府喜事,所有楼台屋舍,均已经提前绑好了红绸,柱子上也均包上了红色的丝质绸缎,迎风飘扬,仿若一片红色的波涛在风中鼓动,显得一派喜气洋洋。 已至三月底,王府后花园中的桃花尽开。 安雅和叶倾城踏过湖上的拱桥,看着对面前院里的人潮拥挤,这才整了整身上的衣衫,开口道:“看时辰等下就要道拜堂的好时候,现在大家都在前厅等候,我们现在去七王府的仓库,今日收到的礼应该都已经轻点封库运了进去。” 叶倾城跟在安雅的身后,听着她的话,只是不住地点头应道:“我又没偷过东西,你说去哪,我跟着你。” 对于叶倾城的话,安雅忍不住撇了撇自己的嘴,“之前在丞相府的时候,我们可是共患难一起偷过后厨提前预备的菜肴的,怎么就你没偷过东西了。” “那时你可是说那是你的,你不过是提前尝尝,不算偷。”叶倾城回道。 听闻叶倾城所言,安雅一边走一边又道:“那当时我还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呢。所以这偷东西也是一个技术活。况且这今日来送礼的人,若是送的珍宝,以他们的俸禄能有这么些宝贝么?还不是贪污腐败,这些人都是贪官污吏,我不过是帮着朝廷没收了他们的赃物罢了。” 叶倾城对于安雅那一番说辞,立刻道:“都是歪理。” 安雅听着叶倾城对自己的评价,双手一摊道:“倾城,那你就待会儿看着我拿吧。” 说着,安雅身子一缩,扒在隐蔽处,看着不远处的建筑,低声对着叶倾城道:“倾城,那地方应该就是了。” 叶倾城顺着安雅所说的方向看去,只见那房子不住地有王府的下人手拿锦盒进进出出,看着一个管家样貌的人,正捋着胡须看着手中的礼单,一个个盘查放入里面的东西。 “安雅,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叶倾城跟在安雅身后,探出一个头开口问道。 听着叶倾城的询问,安雅一捋衣袖,冲着叶倾城一挑眉道:“别看我现在没功夫了,等下你就在外面帮我望风,让你见识下什么叫偷盗的真功夫。” 叶倾城听着安雅的话,有些不可置信地望着安雅,眼中尽是不相信。 看着叶倾城眼底的质疑,安雅只觉得自己前世的职业受到了蔑视,立刻站直了身子。冲着叶倾城道:“看来不给你展示几招,你就不知道我安雅的厉害!” 说罢,就见安雅的身影一闪,整个人便朝着一旁的树上一跃而上,如同一条灵活的泥鳅。借着身姿轻盈的优势,安雅踏着树枝,用树叶掩盖自己,便轻易地跃上了对面的屋顶上,小心翼翼地趴在房顶看着底下的众人。 如此的速度,看着一旁的叶倾城,也有些目瞪口呆。 444.第444章 一团糟糕 安雅趴在王府的青瓦之上,看着底下还在进进出出搬运礼物的下人,就见站在底下的管家一合礼单开口道:“得了,东西都够了。你们几个,去把门关上封好。若是到时候丢了一件,你们都给我小心些。” 听着管家的吩咐,站在屋外的守卫立刻扬声回话,“知道。” 管家听了他们的回话将手背在腰后,看着锁好王府仓库的大门,用封条封好,拿过了钥匙。这才满意地离去。 锁好了库房,只留下两个守卫,管家带着一行人这才快步离去。 安雅眯着双眸,看着站在屋檐下守在门外的两个守卫,站起了身子,朝着对面的叶倾城报以一个挑眉的表情,轻声揭开屋顶上的青瓦只留一个一个大的洞,从袖口摸出了两箍金线。 自从她没了功夫,又遭遇了春季围猎的暗算后,安雅就长了个心眼,让白慕言给她找到了两箍金线用来防身逃跑。质地柔软却十分的有韧性,最重要的是,足以支撑她的重量。 看着仓库里,外面的阳光照射在仓库里面,映出一个巨大的光斑。安雅看着里面的房屋建筑,拿着两箍金线使劲朝着两根巨大的房梁上一甩,便轻易地挂了上去。 手上捏着线的两头,安雅便如同一只轻盈的蝴蝶偏偏落地,不发出一声响动。 看着满屋里已经用封条封好的巨大红漆木箱,每个都悬挂着一个巨大的铁锁,若是谁想要使用蛮力打开,就会发出巨大的响声。 安雅看着如此的铁锁,嘴角一勾发出一声不屑的嗤笑。从头顶拔下一根簪子,蹑手蹑脚地抬起一个铁锁,将簪子插入,右手轻轻一扭,只听嘎嘣一声手中的铁锁便应声打开。 打开木箱,安雅随意地瞥了眼里面的东西,无非是一些药材。啐了口七王爷仓库的东西,居然还给自己留了这么药材,只可惜虽然自己姥爷是神医,但安雅却是不认识多少珍贵草药。只好合上木箱,如法炮制地打开了两侧的大箱子。 相比方才木箱中的药材,这两个大箱子至少放了些看得上眼的宝贝。将上面的金银首饰拿了出来,安雅看着底下放置的几个锦盒,打开一看,也是有几个特供的宝贝,安雅均是来之不拒地装入了自己怀中。 “不是说今天送礼的有宝贝,怎么看不到?”站在仓库中央,安雅朝着四周瞥了一圈暗自道。 看着装着满满当当的王府仓库,安雅摸着自己的下颚,一双眼不由得瞥向了屋中央的一个铁质大箱。 只见那大箱悬挂了三把大锁,安雅一看便面露喜色。这样的加固保护,里面一定是白慕靳最值钱的东西,伸手一掏头顶的簪子,安雅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打开了三把大锁。 右手刚一推开铁箱盖子,只听咻的一声,安雅面色一变立刻将头一歪,这才躲过了铁箱内的射出的毒箭。 还没等她放下心来,就听咻咻咻几声,整个铁箱内便不住地飞出暗器。看着朝向自己飞来的暗器,安雅眉头一皱,只好躲避。原本安静的仓库里便发出了无数声响,整个仓库变得一团糟糕。 445.第445章 离开王府 听着仓库里不住发出的巨大响声,安雅暗叫一声大事不妙。就听屋外的两名护卫已经发觉了财库里发出的响动,安雅拽着两条金线,向上一拉,整个人便立刻飞身跃起,藏匿于巨大的房梁之上。 与此同时,守在外面的两名侍卫已经推门进入,看着屋内的一片狼藉,正前方的铁箱敞开,里面的机关被人触动,射出的毒箭深扎入其余的红漆木箱内,一地的金银细软凌乱地摊在地上。 “有刺客!”两名护卫相视一看,立刻异口同声地喊道。 安雅潜伏在房梁的阴影处,看着已经奔出屋外的护卫,这才一跃而下,凑近了方才被自己打开的铁箱前。看着四周一片狼藉的模样,安雅不由得庆幸自己方才眼疾手快躲闪及时,若不然自己便直接被这样的暗器扎成一个刺猬球了。 原本在原地等待的叶倾城,看着不远处发生的状况,也立刻前来,看着站在铁箱面前的安雅立刻出声问道:“安雅,你没事吧。” 听着叶倾城询问,安雅摇了摇头,又往铁箱前凑了几分。就被叶倾城一把拦下,“先不要轻举妄动,万一还有暗器呢?” 对于叶倾城所言,安雅点了点头。任由叶倾城在地上拾起了一枚金戒指,向着铁箱内扔去。只听咣铛一声,金戒指掉入铁箱,等待半响也并未什么有异的事情发生。安雅这才和叶倾城放心走去。 只见巨大的铁箱内的正中央还放着一个铁盒,金漆上色,密封性极强。并不是用普通的钥匙上锁,而是用八位滚轴相连,和现代的密码锁性质不差一二。 叶倾城看着里面的铁盒,“这没有锁,怎么开啊。” “这个必须将的上面八位所有的滚轴都滚对,解锁契合,这才能打开。”安雅伸手拿起里面的铁盒,一边研究一边道。 这盒子的密封性极强,做工精良一看就知道出自大师之手。在技术较为落后的古代,做出这样的铁盒,已经实属不易。并且八位滚轴要同时打开,所需概率也是十分渺小。这样的盒子,不由得让安雅好奇里面究竟放置着什么宝贝,能被封在藏满暗器又被上了三层大锁的铁盒内。 “王妃,外面有一波人赶来了。属下掩护王妃出去。”正想着,就听身后传来一声男声恭敬道。 安雅转过身子,看着身后朝着自己恭敬说道的黑衣人,又看了看手中的铁盒子,这才点头应了下来。 如今这么短的时间,自己肯定没有方法迅速地解开这小铁盒。倒不如先拿回家,届时慢慢地去解开。 看了眼叶倾城,安雅捏着手中的金线使劲一拉,整个人顿时飞身跃起,如同一只轻盈地飞鸟跳出了七王府的库房。叶倾城看着跃出的安雅,提功运气,也立刻从屋顶的洞飞身而出。 安雅站在屋顶,手中一动,便将两箍金线收了回来放回袖子中。 如今她没了内功,但行动还是比较迅速。叶倾城将腰间佩剑一收,带着安雅便迅速离开了七王府。 446.第446章 强迫非礼 安雅和叶倾城一同出了七王府,听着身后七王府升起的喧嚣,也不顾今日原本前来的意图。 身子刚落地,就见一个黑衣人从暗处闪了出来,朝着安雅恭敬地请了一个礼道:“王妃。” 看着突然出现的黑衣人,安雅先是一怔,随后听着对方对自己的说的话,这才放下心来,“起来吧。” “王妃,王爷已经回府了。让属下前来告知王妃。” 听着黑衣人的话,安雅道了声知道了。这才随着挥手遣退了黑衣人,将手中的铁盒藏好,和叶倾城一路迅速地前去了平阳王府。 这次安雅和叶倾城并未从正门走,径直借着无人注意时,直接翻墙走了进去。 白慕言的院落寂静无言,安雅刚踏入门口,就见墨影手执封金宝剑,面色冷清的朝着安雅道:“王爷在里面。” 对于墨影对自己的态度,安雅毫不在意。直接抱着手中的铁盒进了白慕言的寝室。 叶倾城听着墨影对自己的话,面色上立刻浮现出一抹不悦,看着要离去的墨影,立刻伸手朝着墨影打去。 感受到叶倾城在背后偷袭的掌风,墨影的面色丝毫不为其所动。右手一抬,便直接将叶倾城打来的一掌拦下,淡淡地开口道:“叶姑娘,王府里不喜欢打斗。” 叶倾城看着自己被墨影那般轻松拦下的一掌,立刻气结,想到自己上一次就是在王府使用这么一招偷袭,被墨影轻松拦下,如今过了这么久,难不成自己还一点长进都没有。 右脚在地上忿忿一跺,叶倾城左手便欲出掌。感受到叶倾城再度出掌,墨影的面色已然平淡如水,似乎并不将叶倾城的那一掌放在眼里。左手一抬,便直接将叶倾城的左右抓住。 一双手被墨影轻松地钳制在手中,叶倾城看着背对着自己的墨影,哼了声,便一头冲着墨影的背撞去。 墨影似乎也没料到叶倾城会突然来这么一招,倏地放开自己的双手,转过身子想要向后退去。叶倾城却是料到墨影会向后倒退,身子向前一冲,被放开的手立刻环住墨影的双臂,一头与他撞了个满怀。震得墨影向后倒退了几步。 叶倾城看着被撞得倒退的墨影,脸上一喜朝着墨影一挑眉,“看,这一次我比之前有进步了。” 摸着自己胸口被叶倾城撞击的地方,墨影双眸一眯,从来还没有人这么近的距离贴近他的胸口,更何况是个女的。他实在没想到,叶倾城会这么不忌讳,直接会冲向自己这个男人的怀里。 想到这里,墨影的眼里便蒙上了一层寒冷。 感受到墨影眼中的变化,叶倾城也立刻意识到一种无形的危机升起,立刻看着墨影开口喊道:“喂,我不过是和你闹着玩,切磋一下。你要做什么?” 看着倒退的叶倾城,墨影眼中的寒意不断加深,叶倾城是安雅的姐妹,他自然不会将叶倾城如何。还没等他伸手,就听叶倾城倏地扬声喊道:“非礼啦!” 447.第447章 心中关切 墨影听着叶倾城这么扬声一喊,先是一怔,随后那张平静如水的脸不由得抽搐了几分,稍纵即逝,原本带着寒意的双眸更加深邃阴寒。 叶倾城看着如此的墨影,立刻感觉自己有了底气,仰着头看着墨影得意道:“我打不过你,我心里清楚。不过我可是安雅的姐妹,你要是敢对我怎么样,我就喊非礼。看你家主子到时候会如何。” 对于叶倾城的话,墨影双眸一眯,看着眼前得意的叶倾城,右手一扬便向着叶倾城伸去。叶倾城看着墨影冲向自己的手,带着无数的凌厉和狠劲,吓的她立刻捂住了脸,她没想到,白慕言身边的墨影,居然和白慕言一个德行,一点都不在意他人的威胁。 墨影的手劲带着凌厉地掌风在叶倾城脸上划过,只觉得自己的耳畔一动,自己原本露在外面的耳坠便被墨影一把拿下。 叶倾城放开手,看着面前的墨影。只见他一手捏着自己耳垂上的耳坠,右手一合略微一使劲,再度张开之际,原本完整的耳坠便化为一摊粉末。春风一吹,四散飘去。 内力一收,墨影瞥了眼面前的叶倾城,身形一动,就立刻潜入了暗处。徒留一脸惊愕地叶倾城在原地,伸手摸着自己另一只还在晃荡的耳坠子。 而屋内的安雅刚将怀中的铁盒拿出给白慕言,就听屋外响起叶倾城的叫喊,“非礼了。” 听着叶倾城的声音,安雅好看的两道黛眉蹙起,立刻抬眼望着白慕言。白慕言面色平静,端着那风华绝代的一张俊脸,嘴角一勾浅浅道:“墨影不会这么做的。” 对于白慕言所言,看着他那笃定的眼神,安雅也渐渐放下心来。想着叶倾城和墨影之间,许就是叶倾城打不过墨影,才这般喊叫。若不然也不会有人能在平阳王府做出这样的事来。 想到这里,安雅这才开口继续道:“慕言,这是我今日在七王爷的库房里找到的。” 白慕言听着安雅的话,一双眼并没有看向安雅手中的铁盒,只是静静地望着安雅,“我知道。你呢?有没有受伤。那群人,我不是吩咐过在暗处保护你么?” 安雅看着白慕言说到最后,眼中浮现出的一抹阴寒,立刻开口,“我没事的。我让他们去当东西了,而且我这么灵活,肯定没事的。”说着,安雅又补充了一句,“所以,你还是不要处罚他们了。” 一想到上一次春季围猎之际,白慕言吩咐墨影在暗处保护自己,最后动气险些废了墨影的事还历历在目。墨影在白慕言的亲信,白慕言都能因为她要处置了墨影,而那些不过是隐藏在暗处的属下,以白慕言的性子,那些人几乎是死路一条。安雅可不想又因为自己,沾染到无辜。 看着安雅那忙不迭解释的模样,白慕言眼中的情绪才渐渐沉淀,伸出手帮着安雅别好耳畔的发丝,凑近安雅缓缓道:“这件事还是怪我,原先只想着让你去七皇弟那里拿些东西开心些,却没想到你险些因此受了伤。” 448.第448章 打开铁盒 “怎么会怪你,你也知道我可是睚眦必报的人,就说那个侧王妃,估计十天半个月都没法见人了。”想着自己今天惩治的侧王妃,安雅嘴角一弯,给白慕言说道。 对于安雅所言,白慕言自然知晓今日安雅的所作所为。只是伸手揉了揉安雅的头发,眼中的宠溺尽显无疑,“你无事就行。” 安雅看着白慕言的行径,心里头也是如同蜜罐一般。将手中的铁盒举起给白慕言,“你快看这个。” 听着安雅的话,白慕言的双眸这才从安雅身上移向了她手中的铁盒。望着那密不透风的铁盒,白慕言伸手探上了那八条滚轴,有些疑惑地问道:“这是什么?” “这是锁子啊。”安雅似乎第一次看到白慕言所不知道的东西,有些得意地解释道。 白慕言仰起头,看着安雅那得意的眼神,“雅雅认识?” “那当然了。”想当年自己还未穿越到这里时,自己也不知道开了多少密码锁。却没想到,在这样落后的古代,居然也会有如此精致的密码盒。 “没想到我们的雅雅,不但会偷……”看着安雅瞥向自己的眼神,白慕言轻笑了一声改口继续,“是将宝贝转移到自己的手上才对。而且还深藏不露。” 安雅对于白慕言的话,嗤的一声表达了自己的不满,宛若柔荑的双手搭在了铁盒之上,指着上方开口道:“你看这八条滚轴,看似各自不相连,实则在铁盒里面环环相扣。每一个滚轴都可以滚动,八条滚轴上的位置各不相同,只有八条滚轴完全契合,里面的锁子才会自动打开。这个东西一看就是出自高人之手,做的十分精致,巧夺天工。” 白慕言嘴角含笑,静静地听着安雅的解释,这才道:“雅雅说了这么多,看来雅雅会解啊。” 安雅一听白慕言的话,有些傲娇起来,仰起头看着白慕言寝室上方的红木拱顶,“这个嘛……”久久才道:“还是会的。” 看着如此的安雅,白慕言伸手刮了下安雅的鼻头,“还会卖关子了。” 抬眼瞥了眼白慕言,安雅这才翻身将铁盒拿起放在自己的腿上,一双手细细地摸了遍上边的滚轴,只有其中一条滚动,便会发出咯噔一声。 听着这样的声音,安雅嘴角一勾面露喜色,这样的密码锁。几乎是与现代保险柜的密码锁原理相同,相比现代的高科技,这样纯手工打造的东西虽然精巧,但还是略逊一筹。 只要自己贴在铁盒之上,听自己拨动滚轴的声音,便能轻易地打开这个铁盒。 一双手一边拨动上边的滚轴,安雅的耳朵紧紧贴在铁盒之上。铁盒里面并未装满,所以稍稍一动声音十分的明显。闭着双眸,安雅仔细地听着铁盒内的动静,只见她双手转换拨动,不消一会儿,便拨到了第八条滚轴。稍稍一动,咔嚓一声,那铁盒子的盖子便自动弹了起来,露出了里面的一个木盒。 449.第449章 九死还魂 看着露出的那一个梨花木雕刻锦盒,安雅便想要伸手去探,被白慕言径直拦下。捏住安雅的手,白慕言宽大的锦袍拂过这木雕锦盒,修长的指尖摸过,确定里面并未有暗器这才一手挑开锦盒的盖子,露出里面的物什件儿来。 青黄色的药草静静地躺在锦盒内,细叶似柏,屈藏如鸡足。安雅看着里面的东西,不由地拧起眉头,伸手将其取出,有些疑惑道:“这是什么?” 白慕言里面的东西,这才淡淡开口道:“九死还魂草。没想到老七还有这东西。” “九死还魂草?”安雅重复了一遍,还是有些不解。 “听说是生长在像样亦或是干涸的岩石缝隙内,有救死回生的药效,这一株怕是还魂草内的极品。许是皇兄赏给老七的。”白慕言斜倚着脑袋,如瀑的长发尽泄而下,眼中带着柔光看着安雅解释道。 对于白慕言给自己的解释,安雅不由得又多看了手中的东西几眼,“还真有这样的东西啊,不过为了一株草药,他还至于大费周章地藏了好几层。搞得我还以为这里面藏了个玉玺呢。” 白慕言听着安雅的话,先是嗤的一笑,一双如水的眼弯成了两个新月。伸手探上了安雅的如白瓷般光洁的额头,轻轻一戳,略带笑意道:“若是玉玺,你还有命带回来?” 听着白慕言所言,安雅道了句,“倒也是。”说着又复而扬起自己的下颚,有些不服气地看着白慕言,“你这话说的好像皇宫多厉害一样,我上一次还在后宫的良妃娘娘那里偷了一套琉璃夜光杯呢。” “是你偷的?”白慕言声音一扬,随后平静道:“也是,这种事怕是也只有你会做。” “什么叫这种事只有我会去做。”安雅用自己提高的嗓音表达了自己的不满,“你也知道那玩意儿丢了。” “那良妃是皇兄如今最为圣宠的妃子,那套夜光杯也是皇兄上次给她的。东西丢了,我听闻在后宫还引起了一场风波,良妃整日里去太后那哭诉,最后让太后娘娘赏了一套金樽这事才罢休。” 说着,白慕言还用着一眼戏谑地眼神望了眼安雅,眼神中充满了宠溺。 “最为圣宠?”安雅表示自己的诧异,“那什么良妃的小库房里别提多穷酸了,不是金银就是首饰,连点像样的宝贝都没有,算什么最为圣宠。” “女人不就是喜欢这些么?”白慕言反问。 听闻白慕言的话,安雅立刻竖起了一个指头在白慕言眼前晃了晃,“宝贝可比那些金银细软值钱多了,不过纵使是金银首饰,至少也要是这世上的独一份,都是一个模子的,就算质地早上乘,也缺少了珍品的价值。” 白慕言看着安雅,听着她那夸夸其谈地胡搅蛮缠,嘴角噙着笑意,目光灼灼地望着安雅突然道:“所以雅雅也是这世间的独一份,是珍宝。不知道雅雅愿意不愿意让我保管?” 对于白慕言突如其来的话,安雅先是一怔,随后明了了话中的含义,脸上不由得爬上了一层晕红。 450.第450章 回丞相府 瞥了眼白慕言,安雅转过身子对视上白慕言,话锋一转,“今天你去哪了?你知不知道你那个劳什子皇兄给我乱点鸳鸯谱了。” “我知道。”白慕言双眉一挑,淡淡道。 看着白慕言那如此淡然的模样,安雅只觉得自己气不打一处来,立刻伸手戳上了白慕言那光洁如玉的额头。 还没等安雅那一双杏眼要喷出火来,白慕言便伸手覆上了安雅的手,“你就这么对我不自信,认为我会让人别人把你抢走?” “这可是你皇兄下的旨……” 安雅接下来的话还未说完,白慕言便已经将其下颚挑起,四目相对。如镜的双瞳倒映着彼此,“我皇兄?他这么做,不过是故意而为之,其中缘由你我二人皆懂。但正因如此,即使是他乐见其成,但是最重要的,还是因为你。” “雅雅,不论是谁,我都不会让他将你抢走。” 白慕言的话说的掷地有声,双眸目光灼灼地望着安雅。那一双眼,桃花深水,紧紧将安雅所吸引,几乎要沉沦进去。 半响,才木讷地重重朝着白慕言点了点头,“慕言,我信你。” 听着安雅的话,白慕言的嘴角这才绽放起一丝笑容,将安雅揽在怀中。似要将其一股脑揉碎在自己的身体里,“雅雅,谁都带不走你的。” 对于白慕言的话,安雅先是嘴角一弯,所有的笑意悉堆眼角,也伸手探上了白慕言的背,将其紧紧地搂住,开口道:“我也是,谁都不能带走你。” 久久才分开。 安雅抬眼看着白慕言,将装着九死还魂草的盒子装好,似是想起什么,开口问:“对了,今日你去了哪里?” 对于安雅的询问,白慕言的眼中流过一丝不易察觉地波澜,开口回道:“无事,只是出去处理了些事情。” 听了白慕言的话,安雅这才淡淡地哦了声。将面前的盒子收好,想了想递到了白慕言的手中道:“这东西还是先放在你这里吧。” 说罢,整个人便懒洋洋地靠在桌上,仰面对着红木屋顶,有些可惜地微叹口气,“真可惜,早知道今日就多装些宝贝回来了。虽然这药材看起来很值钱,但是我还是对宝贝比较上心。” 白慕言听着安雅的话,先是嗤地笑了一声。眼中满含宠溺地瞥了眼安雅一眼,“既然这样,改日我带你去皇宫,偷个大宝贝如何?” “什么偷,这叫窃,叫不告而取。再者说,你那皇兄一点都是个省油的灯,就当是他乱点鸳鸯谱,胡乱下旨的报应。” 对于安雅所言,白慕言嘴角勾起一丝浅浅的笑容,伸手探上了安雅的鼻头,道了句,“贫嘴。你说什么都是对的,不是偷行了吧。” “那肯定,本来就不是偷。既然现在这天下都是你皇兄的,皇宫的宝贝拿到哪里也不算出了她的管辖,算什么偷啊。” 无奈地摇了摇头,白慕言对安雅的胡搅蛮缠已经有了更深一步的认识。 整整一下午,二人便是如此,直至晚霞升起,安雅这才依依不舍地回了丞相府。 451.第451章 今日秘事 送走了安雅和叶倾城,白慕言静静地独坐在桌前,凤眸轻眯,眼中闪过无数寒光。 轻举着手中的梅花青瓷茶盏,白慕言的眸子里寒光乍现,握着茶盏的手骤然缩紧,那一盏茶杯便径直被白慕言砰地用手捏碎。 茶水四溢,淋漓地溅撒至四周。 而白慕言的衣衫上,却丝毫没有挨上任何水滴。 听到屋内的动静,只见一道黑影闪入,就见原本已经离去的墨影现如今正半膝跪在白慕言的面前,朝着白慕言恭敬道:“王爷。” “人找到了么?” 白慕言开口。 墨影听着白慕言的询问,立刻垂下了脑袋,“回主子,还没有。” 眉头一蹙,白慕言倏地睁开自己那双燕子眸,眼中的不悦尽数显现,朝着墨影道:“废物!” 听着白慕言语气中愠怒,墨影的脑袋几乎埋得更深。 他不畏惧白慕言震怒之下会如何处置自己,更多的是对自己能力的自责。 白慕言口中要寻找的人,便是安雅的姥爷,幻云霆。 自去年还未前去南凝开始,白慕言便已经吩咐要他带人前去寻找。从一开始能追逐到幻云霆的踪迹,到最后彻底消失。 时至今日,他们也再未查询到幻云霆的踪迹。若不是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这段时日,他们甚至连一切无名的尸体都细细查询,而依旧是一无所获。所以白慕言才笃定,幻云霆一定尚在人间。 但是到现在,他们居然一点线索都没有,这个人就像是到了南凝后,彻底消失不见了一般。 白慕言眉头紧蹙,一双剑眉上萦绕着一层愠怒,半响才朝着墨影挥了挥手,“退下吧。” 得了白慕言的恩准,墨影这才起了身子,朝着白慕言恭敬地行了一礼,这才退了下去。 白慕言抬起那双燕子眸,狭长的凤眸里流露过一丝阴霾。 今日他未曾在府,并不是如同对安雅所言。 今日的他,见到了久未出现的凤无暇。 如今东番新皇登基,基业不稳。然势力超群,一度要赶超南凝,这一切的基础都来源于东番的璿王殿下,凤无暇。 东番新皇乃是凤无暇的皇弟,君焱泽。 凤无暇在东番乃是不祥之人,如今却是靠着自己的能力,开拓疆土,封王称候,还毅然决然地改了自己的皇姓,弃君改凤。故君焱泽对凤无暇一直心存芥蒂,欲除之而后快。上一次他见到凤无暇,却没想到今日他竟然还敢堂而皇之地离开东番,前来北辰。 一想到那****向自己表现出对安雅兴趣,加之他皇兄所下的旨意,今日一见,二人自然分外眼红。 却未想到的是,他竟然能一语道出他伸手身负寒毒,还敢断言他活不过今年。 一想到安雅,白慕言的心便蓦然揪紧。若以前他无欲无求之际,生死有命,或许他当真不在意这一身寒毒究竟何时能要了他的命。 如今遇到了安雅,他无论如何,都不会独留安雅一人。 他说过,谁都抢不走安雅。而他,无论如何,也不会离开。 所以幻云霆,不管是对安雅还是他,都必须找到。 452.第452章 见凤无暇 安雅回了丞相府,今日安蓉晴出嫁所布置的一派喜气早已被收拾。整个后府静谧无声,只有来来回回地下人在有序地忙碌着。 桃花茂盛,开的十分喜气。 看着如此的丞相府,安雅突然觉得有一种莫名的怅然。原先只要自己出了听语苑,便一定能好死不死地遇到那处处与自己作对的安蓉晴。 只要自己一出府,回来之后自然就会面对夏氏给自己下的新绊子。 如今物是人非事事休。 安蓉晴外嫁,夏氏躺在床上依旧生死不名。纵使母女二人都捡回了一条性命,但这今后的日子,怕也是可想而知。虽说已先帝免死金牌护命,但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丞相府也依旧受到波折。 安蓉晴失了正妃头衔,今后面对白慕靳后院的一切尔虞我诈。 夏氏纵使今后清醒,这丞相后府怕也早已是李姨娘的天下。 叶倾城站在安雅身侧,看着她那满是怅然的双眸,不由得开口询问:“安雅,你怎么了?” “倾城,你有没有觉得。人啊,还是不要存有害人之心。否则欲害他人,反误了卿卿性命。”安雅抬起眼,转头朝着叶倾城问道。 听着安雅的话,叶倾城也若有所思。 “是啊。不过我倒觉得,她们这是活该。你本来没想害她们,是她们自找的。安蓉晴和你大娘,哪一次不是想要置你于死地。如今你看,她们哪个丢了性命?” 对于叶倾城所言,安雅也只能勾唇一笑,开口道:“也是。我们回听语苑吧。” 一入听语苑,就见听语苑所有的下人恭恭敬敬地站在院落之中。一见安雅回来,为首的紫苏便立刻凑向前来,眼中隐隐有些红丝,开口向着安雅道:“小姐,您回来了。” 安雅看着这阵仗,无人说话,显得落寞不堪。尤其是紫苏的模样,显然是刚哭过不久。也是心中一惊,随后有些不解地问道:“这是怎么了?” 紫苏听着安雅的话,抬起眼,倏地跪了下来,“求小姐到时一定带着奴婢。” 而其他人在听到紫苏这话时,也是齐刷刷地跪了一地,“求小姐到时也带上奴婢。” 安雅被众人的行为弄得有些不解,“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把你们带着去哪里啊?” “小姐,奴婢已经听说了。皇上已经封您为长宁郡主,让您去南凝和亲了。这异国他乡,奴婢也要跟去伺候小姐。”紫苏说着,又抹了把脸上的泪水。 听着紫苏的话,安雅这才有些顿悟,无奈地抚上额头,“我告诉你们,你们谁我也不带。” “小姐……” “我不去和亲,好端端地我干嘛带你们走。”白了眼,安雅这才忿忿地走进了自己屋内。徒留一众人待在院中,有些诧异地对视着彼此。 关上屋门,听着院外的细语逐渐消失,暗夜拉开帷幕,安雅这才从桌前坐了起来。 今日一大堆繁琐之事,累了半天,安雅也不由得打了几个哈欠。看着自己还未梳洗的模样,这才站起身子,想要唤紫苏和红叶进来。 透着对面的铜镜,安雅只看到一抹红色影子闪过,再抬起眼时,就见到那一张风华绝代,却又无比熟悉的面容。 许久不见的凤无暇,来了。 453.第453章 无暇身份 安雅看着这熟悉的大红衣袂先是一愣,金丝在红色的袖口领口细细地纹上了祥云图案,如瀑的墨发依旧随意地直泻而下。 那一张风华绝代似女人的面容在看到安雅面色上的诧异之际,红唇勾起一抹笑意嫣然。嗤地一声,抬起那双凤眸盯着安雅,“怎么,你很诧异?” 听着凤无暇的话,安雅这才收起面色上的惊愕,“这么晚,你怎么来了?” “怎么?这丞相府又不是龙潭虎穴,有何来不得?” 凤无暇眉梢一挑,眼中尽是不屑的意韵。 安雅瞥了眼如此的凤无暇,却是不由得在心底暗自翻了个白眼。这凤无暇虽然许久未见,但是二人的交流障碍还是依旧没有任何提高。 她话语中的意思,分明是说责备他夜深露重的还到一个女孩子的闺房来,而凤无暇却是完全不能明白她话中含义。对于这种人,又不能听明白这些平日里暗示性的话语,却又碍于他那喜怒无常却又高深莫测的功力,所以最好的方式就是,保持沉默。 凤无暇看着沉默不言的安雅,好看的双眸一蹙,右手一扬,一条红绸便将安雅紧紧缚住。安雅看着那如长蛇般朝着自己飞来的红绸,电光石火之间,如今她没了内力,行动速度更是大大的下降。 直接被凤无暇如一个蚕蛹般捆缚起来。 安雅看着如此的凤无暇,刚欲开口,只觉得自己喉上一痛,便再也发不出半句声响。只能瞪大着自己一双杏眼,恶狠狠地看着凤无暇,表达着自己内心的无尽愤怒。 凤无暇修长的指尖覆上红绸,那一张如玉的面容上也微微起了一丝波澜,“你吃了化功散?” 安雅说不出话,只能看着凤无暇点了点头。就看到他修长的右手咻的一点,喉咙上的压抑之感便顿时荡然无存。 她能够说话了。 紧接着就听咻的一声,安雅原本身上被紧缚的红绸便骤然被凤无暇抽了回去。凤无暇的身影一闪,便径直坐上了安雅对面的凳子上。 眉梢一挑,分明是等着安雅给自己说明情况。 安雅看着如此的凤无暇,想了想自己如今的处境。如今整个院子内会武功的也就叶倾城一人,以自己见识到凤无暇的功力,分明是与白慕言不相上下,所以就算自己如今叫喊。最好的结局也不过是她和叶倾城均受重伤,这样想来,一点都不划算。 心中暗自思量了一番,安雅这才坐下身子,向凤无暇将自己为何失掉功力的事情简单地说明了一番,随后才一摊手无奈道:“所以,凤大侠,如今我不仅是弱女子了,还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了。” “没了功力,还能惹出这些是非,还真是有意思。” 凤无暇似乎完全没有听进去安雅所言,只是若有所思地缓缓道出这样一句来。 对于凤无暇这样的反应,安雅也不惊奇,毕竟这样鸡同鸭讲的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只好开口道:“既然您话也听了,问题也问了。这天色也不早了,还望凤大侠让我好好地休息吧。” 安雅也不管这样的话会引起凤无暇什么反应,直接下起了逐客令。 凤无暇对于安雅的话,出奇的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抬起眼对视上安雅,幽幽地开口问道:“听说你要嫁给南凝的五皇子了。” 454.第454章 无暇身份2 安雅看着这熟悉的大红衣袂先是一愣,金丝在红色的袖口领口细细地纹上了祥云图案,如瀑的墨发依旧随意地直泻而下。 那一张风华绝代似女人的面容在看到安雅面色上的诧异之际,红唇勾起一抹笑意嫣然。嗤地一声,抬起那双凤眸盯着安雅,“怎么,你很诧异?” 听着凤无暇的话,安雅这才收起面色上的惊愕,“这么晚,你怎么来了?” “怎么?这丞相府又不是龙潭虎穴,有何来不得?” 凤无暇眉梢一挑,眼中尽是不屑的意韵。 安雅瞥了眼如此的凤无暇,却是不由得在心底暗自翻了个白眼。这凤无暇虽然许久未见,但是二人的交流障碍还是依旧没有任何提高。 她话语中的意思,分明是说责备他夜深露重的还到一个女孩子的闺房来,而凤无暇却是完全不能明白她话中含义。对于这种人,又不能听明白这些平日里暗示性的话语,却又碍于他那喜怒无常却又高深莫测的功力,所以最好的方式就是,保持沉默。 凤无暇看着沉默不言的安雅,好看的双眸一蹙,右手一扬,一条红绸便将安雅紧紧缚住。安雅看着那如长蛇般朝着自己飞来的红绸,电光石火之间,如今她没了内力,行动速度更是大大的下降。 直接被凤无暇如一个蚕蛹般捆缚起来。 安雅看着如此的凤无暇,刚欲开口,只觉得自己喉上一痛,便再也发不出半句声响。只能瞪大着自己一双杏眼,恶狠狠地看着凤无暇,表达着自己内心的无尽愤怒。 凤无暇修长的指尖覆上红绸,那一张如玉的面容上也微微起了一丝波澜,“你吃了化功散?” 安雅说不出话,只能看着凤无暇点了点头。就看到他修长的右手咻的一点,喉咙上的压抑之感便顿时荡然无存。 她能够说话了。 紧接着就听咻的一声,安雅原本身上被紧缚的红绸便骤然被凤无暇抽了回去。凤无暇的身影一闪,便径直坐上了安雅对面的凳子上。 眉梢一挑,分明是等着安雅给自己说明情况。 安雅看着如此的凤无暇,想了想自己如今的处境。如今整个院子内会武功的也就叶倾城一人,以自己见识到凤无暇的功力,分明是与白慕言不相上下,所以就算自己如今叫喊。最好的结局也不过是她和叶倾城均受重伤,这样想来,一点都不划算。 心中暗自思量了一番,安雅这才坐下身子,向凤无暇将自己为何失掉功力的事情简单地说明了一番,随后才一摊手无奈道:“所以,凤大侠,如今我不仅是弱女子了,还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了。” “没了功力,还能惹出这些是非,还真是有意思。” 凤无暇似乎完全没有听进去安雅所言,只是若有所思地缓缓道出这样一句来。 对于凤无暇这样的反应,安雅也不惊奇,毕竟这样鸡同鸭讲的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只好开口道:“既然您话也听了,问题也问了。这天色也不早了,还望凤大侠让我好好地休息吧。” 安雅也不管这样的话会引起凤无暇什么反应,直接下起了逐客令。 凤无暇对于安雅的话,出奇的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抬起眼对视上安雅,幽幽地开口问道:“听说你要嫁给南凝的五皇子了。” 455.第455章 无暇身份3 安雅看着这熟悉的大红衣袂先是一愣,金丝在红色的袖口领口细细地纹上了祥云图案,如瀑的墨发依旧随意地直泻而下。 那一张风华绝代似女人的面容在看到安雅面色上的诧异之际,红唇勾起一抹笑意嫣然。嗤地一声,抬起那双凤眸盯着安雅,“怎么,你很诧异?” 听着凤无暇的话,安雅这才收起面色上的惊愕,“这么晚,你怎么来了?” “怎么?这丞相府又不是龙潭虎穴,有何来不得?” 凤无暇眉梢一挑,眼中尽是不屑的意韵。 安雅瞥了眼如此的凤无暇,却是不由得在心底暗自翻了个白眼。这凤无暇虽然许久未见,但是二人的交流障碍还是依旧没有任何提高。 她话语中的意思,分明是说责备他夜深露重的还到一个女孩子的闺房来,而凤无暇却是完全不能明白她话中含义。对于这种人,又不能听明白这些平日里暗示性的话语,却又碍于他那喜怒无常却又高深莫测的功力,所以最好的方式就是,保持沉默。 凤无暇看着沉默不言的安雅,好看的双眸一蹙,右手一扬,一条红绸便将安雅紧紧缚住。安雅看着那如长蛇般朝着自己飞来的红绸,电光石火之间,如今她没了内力,行动速度更是大大的下降。 直接被凤无暇如一个蚕蛹般捆缚起来。 安雅看着如此的凤无暇,刚欲开口,只觉得自己喉上一痛,便再也发不出半句声响。只能瞪大着自己一双杏眼,恶狠狠地看着凤无暇,表达着自己内心的无尽愤怒。 凤无暇修长的指尖覆上红绸,那一张如玉的面容上也微微起了一丝波澜,“你吃了化功散?” 安雅说不出话,只能看着凤无暇点了点头。就看到他修长的右手咻的一点,喉咙上的压抑之感便顿时荡然无存。 她能够说话了。 紧接着就听咻的一声,安雅原本身上被紧缚的红绸便骤然被凤无暇抽了回去。凤无暇的身影一闪,便径直坐上了安雅对面的凳子上。 眉梢一挑,分明是等着安雅给自己说明情况。 安雅看着如此的凤无暇,想了想自己如今的处境。如今整个院子内会武功的也就叶倾城一人,以自己见识到凤无暇的功力,分明是与白慕言不相上下,所以就算自己如今叫喊。最好的结局也不过是她和叶倾城均受重伤,这样想来,一点都不划算。 心中暗自思量了一番,安雅这才坐下身子,向凤无暇将自己为何失掉功力的事情简单地说明了一番,随后才一摊手无奈道:“所以,凤大侠,如今我不仅是弱女子了,还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了。” “没了功力,还能惹出这些是非,还真是有意思。” 凤无暇似乎完全没有听进去安雅所言,只是若有所思地缓缓道出这样一句来。 对于凤无暇这样的反应,安雅也不惊奇,毕竟这样鸡同鸭讲的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只好开口道:“既然您话也听了,问题也问了。这天色也不早了,还望凤大侠让我好好地休息吧。” 安雅也不管这样的话会引起凤无暇什么反应,直接下起了逐客令。 凤无暇对于安雅的话,出奇的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抬起眼对视上安雅,幽幽地开口问道:“听说你要嫁给南凝的五皇子了。” 456.第456章 夏氏苏醒 安雅看着这熟悉的大红衣袂先是一愣,金丝在红色的袖口领口细细地纹上了祥云图案,如瀑的墨发依旧随意地直泻而下。 那一张风华绝代似女人的面容在看到安雅面色上的诧异之际,红唇勾起一抹笑意嫣然。嗤地一声,抬起那双凤眸盯着安雅,“怎么,你很诧异?” 听着凤无暇的话,安雅这才收起面色上的惊愕,“这么晚,你怎么来了?” “怎么?这丞相府又不是龙潭虎穴,有何来不得?” 凤无暇眉梢一挑,眼中尽是不屑的意韵。 安雅瞥了眼如此的凤无暇,却是不由得在心底暗自翻了个白眼。这凤无暇虽然许久未见,但是二人的交流障碍还是依旧没有任何提高。 她话语中的意思,分明是说责备他夜深露重的还到一个女孩子的闺房来,而凤无暇却是完全不能明白她话中含义。对于这种人,又不能听明白这些平日里暗示性的话语,却又碍于他那喜怒无常却又高深莫测的功力,所以最好的方式就是,保持沉默。 凤无暇看着沉默不言的安雅,好看的双眸一蹙,右手一扬,一条红绸便将安雅紧紧缚住。安雅看着那如长蛇般朝着自己飞来的红绸,电光石火之间,如今她没了内力,行动速度更是大大的下降。 直接被凤无暇如一个蚕蛹般捆缚起来。 安雅看着如此的凤无暇,刚欲开口,只觉得自己喉上一痛,便再也发不出半句声响。只能瞪大着自己一双杏眼,恶狠狠地看着凤无暇,表达着自己内心的无尽愤怒。 凤无暇修长的指尖覆上红绸,那一张如玉的面容上也微微起了一丝波澜,“你吃了化功散?” 安雅说不出话,只能看着凤无暇点了点头。就看到他修长的右手咻的一点,喉咙上的压抑之感便顿时荡然无存。 她能够说话了。 紧接着就听咻的一声,安雅原本身上被紧缚的红绸便骤然被凤无暇抽了回去。凤无暇的身影一闪,便径直坐上了安雅对面的凳子上。 眉梢一挑,分明是等着安雅给自己说明情况。 安雅看着如此的凤无暇,想了想自己如今的处境。如今整个院子内会武功的也就叶倾城一人,以自己见识到凤无暇的功力,分明是与白慕言不相上下,所以就算自己如今叫喊。最好的结局也不过是她和叶倾城均受重伤,这样想来,一点都不划算。 心中暗自思量了一番,安雅这才坐下身子,向凤无暇将自己为何失掉功力的事情简单地说明了一番,随后才一摊手无奈道:“所以,凤大侠,如今我不仅是弱女子了,还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了。” “没了功力,还能惹出这些是非,还真是有意思。” 凤无暇似乎完全没有听进去安雅所言,只是若有所思地缓缓道出这样一句来。 对于凤无暇这样的反应,安雅也不惊奇,毕竟这样鸡同鸭讲的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只好开口道:“既然您话也听了,问题也问了。这天色也不早了,还望凤大侠让我好好地休息吧。” 安雅也不管这样的话会引起凤无暇什么反应,直接下起了逐客令。 凤无暇对于安雅的话,出奇的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抬起眼对视上安雅,幽幽地开口问道:“听说你要嫁给南凝的五皇子了。” 457.第457章 加入族谱 安雅看着这熟悉的大红衣袂先是一愣,金丝在红色的袖口领口细细地纹上了祥云图案,如瀑的墨发依旧随意地直泻而下。 那一张风华绝代似女人的面容在看到安雅面色上的诧异之际,红唇勾起一抹笑意嫣然。嗤地一声,抬起那双凤眸盯着安雅,“怎么,你很诧异?” 听着凤无暇的话,安雅这才收起面色上的惊愕,“这么晚,你怎么来了?” “怎么?这丞相府又不是龙潭虎穴,有何来不得?” 凤无暇眉梢一挑,眼中尽是不屑的意韵。 安雅瞥了眼如此的凤无暇,却是不由得在心底暗自翻了个白眼。这凤无暇虽然许久未见,但是二人的交流障碍还是依旧没有任何提高。 她话语中的意思,分明是说责备他夜深露重的还到一个女孩子的闺房来,而凤无暇却是完全不能明白她话中含义。对于这种人,又不能听明白这些平日里暗示性的话语,却又碍于他那喜怒无常却又高深莫测的功力,所以最好的方式就是,保持沉默。 凤无暇看着沉默不言的安雅,好看的双眸一蹙,右手一扬,一条红绸便将安雅紧紧缚住。安雅看着那如长蛇般朝着自己飞来的红绸,电光石火之间,如今她没了内力,行动速度更是大大的下降。 直接被凤无暇如一个蚕蛹般捆缚起来。 安雅看着如此的凤无暇,刚欲开口,只觉得自己喉上一痛,便再也发不出半句声响。只能瞪大着自己一双杏眼,恶狠狠地看着凤无暇,表达着自己内心的无尽愤怒。 凤无暇修长的指尖覆上红绸,那一张如玉的面容上也微微起了一丝波澜,“你吃了化功散?” 安雅说不出话,只能看着凤无暇点了点头。就看到他修长的右手咻的一点,喉咙上的压抑之感便顿时荡然无存。 她能够说话了。 紧接着就听咻的一声,安雅原本身上被紧缚的红绸便骤然被凤无暇抽了回去。凤无暇的身影一闪,便径直坐上了安雅对面的凳子上。 眉梢一挑,分明是等着安雅给自己说明情况。 安雅看着如此的凤无暇,想了想自己如今的处境。如今整个院子内会武功的也就叶倾城一人,以自己见识到凤无暇的功力,分明是与白慕言不相上下,所以就算自己如今叫喊。最好的结局也不过是她和叶倾城均受重伤,这样想来,一点都不划算。 心中暗自思量了一番,安雅这才坐下身子,向凤无暇将自己为何失掉功力的事情简单地说明了一番,随后才一摊手无奈道:“所以,凤大侠,如今我不仅是弱女子了,还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了。” “没了功力,还能惹出这些是非,还真是有意思。” 凤无暇似乎完全没有听进去安雅所言,只是若有所思地缓缓道出这样一句来。 对于凤无暇这样的反应,安雅也不惊奇,毕竟这样鸡同鸭讲的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只好开口道:“既然您话也听了,问题也问了。这天色也不早了,还望凤大侠让我好好地休息吧。” 安雅也不管这样的话会引起凤无暇什么反应,直接下起了逐客令。 凤无暇对于安雅的话,出奇的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抬起眼对视上安雅,幽幽地开口问道:“听说你要嫁给南凝的五皇子了。” 458.第458章 前去宗祠 安雅听着凤无暇的话,先是一怔,随即有些机警地望着凤无暇,“你从何而知?” 自己这件事虽然对于南凝和北辰而言都是一件大事,但是才是今日的旨意,并未昭告天下。再怎么说,也最多是宫中之人有所耳闻。 她就不信这凤无暇还当真有如此大的能力,如今就能知道自己要出嫁,还要嫁给映瑾年。 凤无暇对于安雅的话,狭长的凤眸睁开,瞥着对面的安雅,嗤地一笑。 樱色的唇轻轻一勾,似是所有的情绪都同时浮在了嘴角。屋内的烛光映在了他的面容之上,这样的笑容浮在他那一张原本风华却平静的面容,显得丝毫都不突兀。反倒更让人觉得翩若惊鸿,引人沉沦。 安雅看着如此的凤无暇,只觉得这一张风华绝代的面皮当真是赏心悦目,尤其配着那勾引眼帘的笑容,当真是惹人欣喜。 “不过是知晓小事,又有何难?” “那你怎么不知道我被人下了药,散了内力呢?”安雅反问。 凤无暇有些语顿,前些日子他返回东番,一直不曾前来北辰。便是在这一段时间里,他突然发现,安雅那又是胆小如鼠,有时却十分仗义的模样,却是在不经意之间,深埋入了他的心底。 却没想到自己一前来北辰,派出的人就返回来告知他安雅被北辰皇指婚欲要和南凝联姻。所以这今日他刚想要前来,却又遇到了白慕言。故才到现在才出现。 凤无暇蓦然发现,自己竟然会不知不觉地在无形中考虑安雅所问的话。 “你不想嫁去南凝。”凤无暇转了话锋,问道。 安雅对于凤无暇的询问,先是一愣。放在以前,按照这凤无暇天性凉薄,几乎是和她前言不搭后语。竟然会突然问起自己这个。 随即开口回道:“那是自然。” “那你可愿随我回东番?”凤无暇出乎意料的再度询问。 安雅在听到凤无暇这一句时,只觉得自己更是惊愕,“什、什么?” “可愿随我回东番?” 在听到凤无暇重复的这一句时,安雅这才确定了自己并没有听错,心里也更是升起了一股怪异地感觉。 “我为什么要和你去东番?” 开玩笑,她在北辰过的好好的,有爹有对象。她又不是疯了,怎么可能会跑去东番,还是和凤无暇这种潜在了精神分裂患者。 如果非要选择,她去南凝也好过东番好吗! 凤无暇在听到安雅那毫不犹豫地拒绝之际,眼中的情绪一沉,升起了一层冷意。 空气中的温度骤然降了好几度。 在这春季的日子里,好似一瞬之间又回到了冰冷冬季。 “你、你干嘛?不是你问我的嘛。”安雅只觉得一股恐惧蔓延全身,对于凤无暇的狠戾她可是见识过的。 不说他本身的内力修为,就说他身后所背的拿一张冰玄玉琴,举手之间便可以取掉她整个听雨轩上上下下所有人性命。 想到这里,安雅的心里就有点发毛。 自己果然是许久没有见到凤无暇,已经忘掉这个人是一个多么喜怒无常的存在了。 459.第459章 路上遇险 凤无暇抬起自己那双燕子眸,看着安雅眼眸中闪烁的恐惧之色,纵使稍纵即逝,也是显露出安雅如今的心情波动。 冷意在一刹那消失殆尽,眸中的阴沉也随之而褪下。 安雅感受到四周空气中紧张消失,原本紧张的心这才放下,抬眼望向凤无暇。 只见他一袭红裳,玄纹衣袖在烛光下显得十分清晰。 “为何不愿?” 听着凤无暇这般好脾气的询问,安雅也不愿再度激怒他。“无缘无故,我何故要随你去东番?” “那北辰又有什么好?莫非是平阳王么?” 凤无暇一语点破。 安雅听闻凤无暇所言,有些错愕地望着他。至少她和白慕言之间的关系,除了白慕言的亲信和叶倾城,不会再有其余人知道。 而如今在听到凤无暇说出此言之际,安雅的心里不由得浮起一抹疑虑来。 难不成凤无暇和白慕言的皇兄能力一般? 但白慕寒无论怎样也是北辰的天子,难不成凤无暇也是?安雅想了想,立刻自我否定,上一次她听凤无暇所说,东番皇姓乃是君,而他姓凤。怎么样也不可能是东番的天子。 想到这里,安雅立刻抬起眼,看向凤无暇,“你究竟是谁?” “难不成平阳王没有告知你?”凤无暇嘴角一弯,轻笑了声。 听着凤无暇的话,安雅立刻道:“你可别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 这句话也算是默许了放在凤无暇所问的话。 凤无暇听闻安雅这句似是默认的话,眼中不由得泛起一抹冷意,双眸一紧,抬起眼与安雅四目相对,“你当真是他的人。” “什么叫我是他的人,我们是彼此的。” “彼此?”凤无暇嗤了一声,眼中满是讥讽,“皇家最是凉薄,你能保证他一生只有你一人?” 安雅听着凤无暇的话,还没等她开口,就听凤无暇继续道:“据我所知,他的那位皇兄,可没天下人眼中那般待他啊。而他,也更不是天下人眼中的散尽功力。” “你到底是谁?”安雅厉声问。 凤无暇话说的不多,但是包含的信息量极大。简简单单的两句话里,透露出的东西确实无比之多。 “你是东番的探子?”安雅脱口问道。 “东番的探子?”凤无暇嘴角一勾,抬眼望向安雅,“身附寒毒,命数难测。所以你与他,为了什么?平阳王的称号?这么多年了,若是寒毒不除,他一辈子也只是空有平阳王称号罢了。” 对于凤无暇的话,安雅有些气结。也不顾方才心底的惧怕,倏地站起身子看向凤无暇,“凤无暇,你这种平日里就喜怒无常的人,懂什么叫两情相悦吗?我既然选择了他,我就已经决定,今后无论是天涯海角,亦或是刀山火海,我都陪他一起走,一起面对。” “两情相悦。”凤无暇垂下眼,那双如水的燕子眸里闪过一丝情绪,稍纵即逝,”那你又为何不随我去东番,他如今有的,也不过是平阳王的称号罢了。而本王,也有。” “本王?”安雅有些错愕,那一双杏眼睁大望着凤无暇,“你是王爷?东番的?” 460.第460章 秘密暴露1 瞥了眼白慕言,安雅转过身子对视上白慕言,话锋一转,“今天你去哪了?你知不知道你那个劳什子皇兄给我乱点鸳鸯谱了。” “我知道。”白慕言双眉一挑,淡淡道。 看着白慕言那如此淡然的模样,安雅只觉得自己气不打一处来,立刻伸手戳上了白慕言那光洁如玉的额头。 还没等安雅那一双杏眼要喷出火来,白慕言便伸手覆上了安雅的手,“你就这么对我不自信,认为我会让人别人把你抢走?” “这可是你皇兄下的旨……” 安雅接下来的话还未说完,白慕言便已经将其下颚挑起,四目相对。如镜的双瞳倒映着彼此,“我皇兄?他这么做,不过是故意而为之,其中缘由你我二人皆懂。但正因如此,即使是他乐见其成,但是最重要的,还是因为你。” “雅雅,不论是谁,我都不会让他将你抢走。” 白慕言的话说的掷地有声,双眸目光灼灼地望着安雅。那一双眼,桃花深水,紧紧将安雅所吸引,几乎要沉沦进去。 半响,才木讷地重重朝着白慕言点了点头,“慕言,我信你。” 听着安雅的话,白慕言的嘴角这才绽放起一丝笑容,将安雅揽在怀中。似要将其一股脑揉碎在自己的身体里,“雅雅,谁都带不走你的。” 对于白慕言的话,安雅先是嘴角一弯,所有的笑意悉堆眼角,也伸手探上了白慕言的背,将其紧紧地搂住,开口道:“我也是,谁都不能带走你。” 久久才分开。 安雅抬眼看着白慕言,将装着九死还魂草的盒子装好,似是想起什么,开口问:“对了,今日你去了哪里?” 对于安雅的询问,白慕言的眼中流过一丝不易察觉地波澜,开口回道:“无事,只是出去处理了些事情。” 听了白慕言的话,安雅这才淡淡地哦了声。将面前的盒子收好,想了想递到了白慕言的手中道:“这东西还是先放在你这里吧。” 说罢,整个人便懒洋洋地靠在桌上,仰面对着红木屋顶,有些可惜地微叹口气,“真可惜,早知道今日就多装些宝贝回来了。虽然这药材看起来很值钱,但是我还是对宝贝比较上心。” 白慕言听着安雅的话,先是嗤地笑了一声。眼中满含宠溺地瞥了眼安雅一眼,“既然这样,改日我带你去皇宫,偷个大宝贝如何?” “什么偷,这叫窃,叫不告而取。再者说,你那皇兄一点都是个省油的灯,就当是他乱点鸳鸯谱,胡乱下旨的报应。” 对于安雅所言,白慕言嘴角勾起一丝浅浅的笑容,伸手探上了安雅的鼻头,道了句,“贫嘴。你说什么都是对的,不是偷行了吧。” “那肯定,本来就不是偷。既然现在这天下都是你皇兄的,皇宫的宝贝拿到哪里也不算出了她的管辖,算什么偷啊。” 无奈地摇了摇头,白慕言对安雅的胡搅蛮缠已经有了更深一步的认识。 整整一下午,二人便是如此,直至晚霞升起,安雅这才依依不舍地回了丞相府。 461.第461章 秘密暴露2 瞥了眼白慕言,安雅转过身子对视上白慕言,话锋一转,“今天你去哪了?你知不知道你那个劳什子皇兄给我乱点鸳鸯谱了。” “我知道。”白慕言双眉一挑,淡淡道。 看着白慕言那如此淡然的模样,安雅只觉得自己气不打一处来,立刻伸手戳上了白慕言那光洁如玉的额头。 还没等安雅那一双杏眼要喷出火来,白慕言便伸手覆上了安雅的手,“你就这么对我不自信,认为我会让人别人把你抢走?” “这可是你皇兄下的旨……” 安雅接下来的话还未说完,白慕言便已经将其下颚挑起,四目相对。如镜的双瞳倒映着彼此,“我皇兄?他这么做,不过是故意而为之,其中缘由你我二人皆懂。但正因如此,即使是他乐见其成,但是最重要的,还是因为你。” “雅雅,不论是谁,我都不会让他将你抢走。” 白慕言的话说的掷地有声,双眸目光灼灼地望着安雅。那一双眼,桃花深水,紧紧将安雅所吸引,几乎要沉沦进去。 半响,才木讷地重重朝着白慕言点了点头,“慕言,我信你。” 听着安雅的话,白慕言的嘴角这才绽放起一丝笑容,将安雅揽在怀中。似要将其一股脑揉碎在自己的身体里,“雅雅,谁都带不走你的。” 对于白慕言的话,安雅先是嘴角一弯,所有的笑意悉堆眼角,也伸手探上了白慕言的背,将其紧紧地搂住,开口道:“我也是,谁都不能带走你。” 久久才分开。 安雅抬眼看着白慕言,将装着九死还魂草的盒子装好,似是想起什么,开口问:“对了,今日你去了哪里?” 对于安雅的询问,白慕言的眼中流过一丝不易察觉地波澜,开口回道:“无事,只是出去处理了些事情。” 听了白慕言的话,安雅这才淡淡地哦了声。将面前的盒子收好,想了想递到了白慕言的手中道:“这东西还是先放在你这里吧。” 说罢,整个人便懒洋洋地靠在桌上,仰面对着红木屋顶,有些可惜地微叹口气,“真可惜,早知道今日就多装些宝贝回来了。虽然这药材看起来很值钱,但是我还是对宝贝比较上心。” 白慕言听着安雅的话,先是嗤地笑了一声。眼中满含宠溺地瞥了眼安雅一眼,“既然这样,改日我带你去皇宫,偷个大宝贝如何?” “什么偷,这叫窃,叫不告而取。再者说,你那皇兄一点都是个省油的灯,就当是他乱点鸳鸯谱,胡乱下旨的报应。” 对于安雅所言,白慕言嘴角勾起一丝浅浅的笑容,伸手探上了安雅的鼻头,道了句,“贫嘴。你说什么都是对的,不是偷行了吧。” “那肯定,本来就不是偷。既然现在这天下都是你皇兄的,皇宫的宝贝拿到哪里也不算出了她的管辖,算什么偷啊。” 无奈地摇了摇头,白慕言对安雅的胡搅蛮缠已经有了更深一步的认识。 整整一下午,二人便是如此,直至晚霞升起,安雅这才依依不舍地回了丞相府。 462.第462章 秘密暴露3 箭刚一挨马车,就听四周响起了一阵哨音,从天而降了几位黑衣人。 手执长剑,蒙着面,只能看出那一双眼阴狠无比。 夏氏和橙冉待在马车里,望了眼扎入马车车轴的箭,又复而看到自己所雇之人。心中一惊,立刻有些明了,怪不得这些人一直按兵不动,莫非是等着她的人。 夏氏只觉得自己有些惊慌,这件事只有她和橙冉知晓,不可能再有第三个人知道。橙冉是她一手养大的心腹,断不可能暴露了他们的计策。 而如今这些人的举动,分明就是拖延时间,等到自己的人前来。 难道这些人是安雅自己的人,夏氏的心里升起了这样一个想法。难不成安雅已经提前知道了自己的计策,所以这是她下的一个圈。若不然这些人若真是想要杀掉安雅,为何一开始就能让安雅和她两个侍女轻易逃脱马车。 还没等夏氏将自己的心思捋顺,就听安雅开口道:“你们是谁?” 黑衣人们看着满地的狼藉,以及一地已经死亡的人。也均是眉头一蹙,原先夏氏让他们在路上趁其不备,直接杀掉安雅一人即可。如今看来,这满地的死尸,分明是已经有了场袭击。难不成他们的主顾还雇了两拨人? 一想到主顾给他们最后的报酬,这几人也不愿多想夏氏究竟雇了几队人马,张口冷笑了一声道:“你害我山寨里那么多兄弟出事,还有我大哥胡一刀的命,今日要你血债血偿。” 这几名刺客的话,是夏氏提前让橙冉嘱咐给他们。安雅当时横扫雁平山,剿灭了山匪,还得了宫里的赏赐。如今这般说,只当是雁平山山寨的余孽寻仇,也正好撇清了夏氏的关系。 安雅听着其中一人的话,开口反问道:“你们是雁平山的山匪?” “正是。当日我们不在山寨中,任由你这个妖女胡作非为。害死我们无数兄弟,如今,拿命来!”说着,青色的剑光一点点拔剑而起,映着对方阴狠的眼神。 对于这人所言,安雅按捺住自己的情绪,好让自己看起来镇静一些。嘴角一弯,眼中袒露出一抹讥讽的不屑来,“既然你们知道是我杀了你们大哥,就知道我不是那么好容易对付的。若是你们强来,我不介意送你们去见你们的大哥!” 安雅的话说的十分重,眼神中的杀意四起。乍得一看,也当真十分有震慑的感觉。 那几名黑衣人看着如此的安雅,稍稍有些迟疑,随后就恢复了震惊。夏氏已然告知她们如今的安雅便是普通的弱女子一个,这才雇了几人前来。 让他们快刀快剑,解决了安雅即可。 想到这里,其中一个嘿嘿的阴狠一笑,道了声,“上!” 长剑突然上刺,犹如破竹之势朝着安雅狠狠刺来,直上心房薄弱之处。 安雅看着对方的突然行动,心智自己的那些话并没有哄骗住对方。只好借着身子灵活的优势,上身一弯,勉强地躲过一人的剑。 463.第463章 秘密暴露4 安雅躲过剑,就见另一人也已经拔剑刺了过来。安雅看着这边刺来的剑,心中一惊,终是没有来得及躲得过去。 看着直直向着自己刺来的剑,安雅不由得向后踉跄了几步。就听蹦的一声,剑尖微偏,彻底刺了个空。 安雅转过脑袋,便见红叶站着身子,一双眼死死地盯着对面的刺客。 “小姐,您没事的吧。”红叶张口问道。 望着如此的红叶,安雅有些惊愕。看着她那架势,分明是有功夫在身。安雅此刻已经没有心思去想为何红叶会突然会了功夫自己身边。 如今的安雅满心都是: 红叶你会功夫,怎么到现在才有反应! 夏氏看着突然出手的红叶,心中也是一惊。这红叶是当时她派的橙冉特意挑的几个人送过去的。都是在府中待了许久的丫鬟,为何现在突然会了功夫,还营救了安雅。 难不成是安雅早早派来潜伏在丞相府的人? 夏氏想了想,总觉得不太可能。这红叶入府也有多年,安雅不过二八少女。没落水之前,更是心思单纯,也不会知道自己的身份,更不会派人前来丞相府。 “小姐放心,奴婢是王爷的人。”红叶声音浅浅,在安雅的耳边轻声说道。 安雅听着红叶的话,面色一喜,顿时放下了心。 “王爷在小姐身边安排许多护卫,事到如今那些护卫还未出现。奴婢猜想可能是被人拖住了身子。” 对于红叶的所言,安雅心中蓦然升起一个想法。能够将白慕言的人拖住,若是夏氏一人之力,怕不能有这么大的本事。 安雅顿时明了,“有两拨人?” 正说着,就见红叶从袖中洒出一把暗器,咻咻地朝着那两人飞出去,其中一人躲闪不利,虽说没有致命,但依旧是红叶的暗器伤了左臂。 白慕寒立于远处,看着出手的红叶,面色上也流过一次诧异,稍纵即逝。随即便嗤笑了一声,“朕还小看那皇弟。没曾想三皇弟竟然做到了如此程度。” “主子,那属下现在如何?” 风铭问道。 白慕寒听着风铭的询问,双唇一碰开口徐徐问道:“王府那边如何?” “属下方才吩咐了下去,特意漏了一人。如今看着时辰,估计已经回了平阳王府复命了。” 对于风铭所言,白慕寒的脸上这才浮现出一丝满意的情绪。 今日他这般做,就是要让白慕言亲自前来。 他要看看,他这个素日里稳重冷静的皇弟,在安雅受到伤害的情况之下,会选择什么。 “派人下去。”说罢,白慕寒一收衣袖,便消失在了风铭的视野里。 风铭看着离去的白慕寒,立刻称喏,也消失在了林间。 红叶看着被自己打的节节倒退的两名刺客,双眸一眯,眼中的杀机必现。便要向着二人痛下杀手。 手中的暗器捏紧,还未抛出。就听到从四周朝着她与安雅射来了无数长箭。 红叶一看,立刻将安雅抛向四周,将射来的长箭打落在地。而那两名此刻,也借着机会。突然一跃而起,朝着红叶和安雅而来,虽然躲避的及时,红叶依旧被两人前后围堵,伤了身子。 464.第464章 秘密暴露5 红叶看着汩汩流血的身上,立刻伸手将安雅护在身后,“小姐,您小心。” 安雅瞥了眼红叶,有些担忧地问道:“红叶,你可有事?” 红叶摇了摇头,眼神坚定,“小姐,您快些去老爷那边。这里交给我。” 听着红叶的话,安雅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向后退了回去,自己如今也帮不上红叶什么忙,待在红叶附近,反倒是影响她。 扶起地上几乎吓坏了的紫苏,安雅连忙退到后面。看着红叶和那二人交织在一起。每当红叶占了上风,便会从四面八方飞来无数箭矢。看着如此的场景,安雅眉头一蹙,双眸一眯,朝着身边的林间望去。 安雅看着那丛林中的静谧,虽然无人多言,她也其中隐藏着一群人。今日前来的分明是两拨人,她现在已经确定,若是真有夏氏的人,也定然是现在与红叶纠缠的那两人。而隐藏在后面的人,安雅却不得而知。 还没等安雅从沉思中反应过来,就听到红叶大叫一声:“小姐,小心!” 听着红叶的声音,安雅顿时反应过来。抬眼望去,只见其中一人已经手执长剑朝着自己刺了过来。红叶被其中一人拖住,无法分身,而她的身上也是渗出点点嫣红,看得人煞是心疼。 紫苏看着刺过来的长剑,顿时睁大了双眸。 将身旁的安雅一把推开,自己迎面而上。噗嗤一声,长剑入体,径直穿透了紫苏整个右肩。 李姨娘看着如此的情景,几乎要吓得昏厥过去。 夏氏和橙冉虽知自己的人只会取安雅性命,但是如今看到这么迅速的剑法,一剑刺穿紫苏的肩头,也顿时掩面别过脑袋。 “紫苏——”安雅叫了声。 那人似乎也是对紫苏突然冲上前来,有些不满。虽说他们的酬劳是杀了安雅,如今多杀一人,也并无大碍。 猛地一抽长剑,另一剑便朝着安雅狠狠袭来。 紫苏肩头的剑被抽出,血花肆意,喷洒了一地。紫苏看着自己的肩头,咚的一声倒了下去。 安雅看着刺来的剑,只好朝着外面退了几步,生怕这人再伤到安茂源。 红叶闷哼了一声,也被对方伤了手臂,如今两条手臂俱伤,红叶的暗器便很难施展开来。忍痛迎战,安雅和红叶的心底都升起了一股悲凉之感。 深知纵使她们战胜了这两人,在林中还不知隐藏着多少。只要想让她们死,今日谁都跑不了。 安雅有些无奈,看来自己还真不是一个讨人欢喜的主,无形之间,不仅得罪了不少人,还都是心狠手辣有手段的人。 苦笑了声,安雅开口道:“你们想要杀我?” “废话少说,拿命来。” “好,我给你。” 说罢,安雅的声音扬大了几分,似是说给四周隐藏之人,“若是只想拿我性命,还望放过这里丞相府的一家老小。” “哪那么多废话,今日只想取你性命。”说罢,那人提剑上刺,便直直地朝着安雅的命门刺去。 红叶看着如此,大喊一声,“小姐——” “雅儿——”安茂源喊道。 剑尖还未挨到安雅,就听一声闷哼响起,骨头尽碎。 465.第465章 秘密暴露6 安雅睁开眼,只见一袭白衣负手而立。那一柄折扇直插对方天灵盖,顺着扇骨望去,熟悉的面容便径直出现在安雅的面前。 如瀑的墨发尽数直泻而下,白慕言一对剑眉斜飞入鬓,那一双眼阴霾如鹜。倏地一收,血花肆意。还没等安雅反应过来,便被人拦腰抱起,脚尖轻点,已经远离了方才的地方。 轻盈飘然,行云流水,丝毫没有沾染到意思血迹。 缓缓落地,白慕言一袭白衫,轻袍缓带,整个墨发均被倌在一个白玉冠中。白衣胜雪,美艳无比。但如今看来,整张脸阴郁无比,仿若玉面修罗。 “王爷。”红叶看着前来的白慕言,面色一喜。 而那个还在和红叶纠缠之人,还没有再度出手,便被墨影一招解决。 白慕言揽住安雅的手一松,眸中的冷意泛起。安雅只觉得四周的空气温度都骤然下降,风沙四起,刮得人脸上生疼。 墨影和红叶看着如此的白慕言,原本冷静的脸上也顿时有了变化,刚想要提醒白慕言不要冲动。就被来自白慕言身上的内力震得向后退了几步。 树叶纷飞,气血逆流,双眸赤红。 那黑衣人手中的长剑也顿时被白慕言吸起。内力一震,崩的四分五裂。 于手中提功运气,锋利的碎片便如同疾风骤雨般朝着四面八方破竹而去。带着无尽的杀气滚滚而去。 安雅望着这般的白慕言,当日在南凝时的场景便顿时在安雅的脑海中重现。 一股油然而生的恐惧蔓延全身,安雅倏地冲了上去,一把将白慕言揽在怀中,“慕言,不要。不要有事。” 上一次,白慕言便是经脉逆流,寒毒发作,先是失了性命。 这一次,她不要白慕言在她眼前继续重蹈覆辙。 而那些疯狂带着杀气的内力将那些碎片紧紧包裹,向着四面八方滚滚而去。而那些隐藏在林中的黑衣人被这么超强的内力击伤,根本躲避不及。直接被打飞了起来,吐出一口鲜血来。 垂下眼,看着从后紧紧抱住自己的安雅。白慕言双眸一动,流过一丝温暖来。 墨影和红叶看着如此情景,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他们家王爷,这一次当真是为了安雅丝毫不顾及任何后果。 只需这么一招,这些年他们精心隐藏的所有,都在一瞬间被暴露。 看来这一次,当真是后患无穷了。 夏氏和橙冉看着如此的场景,先是被白慕言这般一招制敌的速度惊骇到。随后便意识到此事的事关重大。 面前的人,还是那个已经散尽功力多年的平阳王么。 出手杀伐果断,只一招几乎杀尽了隐藏在四周的所有人。 难道这些年,白慕言根本没有散尽功力。这样说来,那便是欺君之罪啊。 这个秘密,对于在场的所有人都无疑是一记重锤。 “夫人,这是平阳王么?”橙冉有些惊愕,由不得开口问道。 “闭嘴,别乱说话。”看着被安雅紧紧抱住的白慕言,夏氏开口提醒。 466.第466章 欺君之罪1 安茂源在看得这番场景之际,先是一愣,望着四周满地的死尸。这才反应了过来,立刻跪了下来,朝着白慕言道:“微、微臣,参见平阳王。” 而李姨娘搂着安蓉瑶,吓得是面色惨白,额上渗出了一层密密细汗。 看着白慕言,也刚忙提溜起裙摆,匆匆从马车上踏了下来。 一时间,方才赶马的车夫,还有勉强留了小命的护院、丫鬟。均是跪拜了一地,“臣妇参见平阳王。” “奴婢见过平阳王。” 平日里,虽然白慕言还是有着平阳王这个爵位在身。但是太多时候,白慕言也是深居简出。偶尔路面,京城百官也通常称呼其为王爷。 而现在从安茂源和众人的口中,对白慕言的称呼是平阳王。 八方疆土旺,万功皆平阳。 这时的白慕言,又一度回到当年的模样。 是受人敬仰,叱咤诸国的平阳王。 安雅还从白慕言的身后环抱着他,低声喃喃道:“不要、不要。不要出事。”一时间满脸泪痕。 白慕言抬起眼,伸手覆上安雅的手。宽大有力地手掌将安雅的手拿起,转过身子,将安雅一把揽在怀中。 “没事了。” 他的声音也有些发颤。却不是因为方才过度使用内力,而是对安雅的担忧。 天知道他在王府听到自己的人回话说安雅遭遇伏击,和他派出的人也几近全军覆灭。 那一瞬间,他的脑中便尽是安雅。 什么荣华富贵,什么隐忍坚持,什么欺君之罪,什么后果,他都不愿再想了。 他只记得,他向安雅承诺过。无论何时何地,都不会再让安雅再受一点伤害。 还好他来得及。 而其余人趴在地上,只敢抬起一只眼看着原地环抱的二人。 “起来吧。” 瞥了眼跪在地上毕恭毕敬地众人,白慕言淡淡开口道。 得了白慕言的令,众人这才敢站起身子,却不敢抬眼正视白慕言。 “今日出了这般大的事,本王派人先送你们回府。” “谢过王爷。”安茂源率先开口道。 安雅听着白慕言的话,立刻摇了摇头,“慕言,你真傻。你怎么能这么做。我不回府,我要随你一起。” 听闻安雅所言,白慕言嘴角一弯,伸手探上了安雅有些凌乱的头发。帮着她把碎发别至耳后,轻声道:“雅雅,我说过。我原本以为我这一生终将孑然一身,形影相吊。直至遇上了你。于我而言,除了你,什么都不重要。” “慕言,我已经想明白了。今天的事一定有心人所为,故意引你露出破绽。这件事,若是当真认真起来,可是欺君之罪啊。”安雅咬了咬嘴唇,泪眼婆娑道。 “既然如此你也清楚。就自然知道欺君之罪可是多么严重。如今怕是已经知道了呢。现如今,怕是我皇兄,正在宫中等着我,前去给他一个交代。而你,不能去。”白慕言浅浅一笑,朗朗如日月。 随后,倏地伸手朝着安雅肩头一点,朝着安茂源厉声道:“丞相,本王要你把她带回去。没有本王的命令,不许放她出来。墨影,送丞相一家回府。” 467.第467章 欺君之罪2 安雅听着白慕言的话,想要抗拒。但是整个身子被白慕言点了穴道,丝毫不能动半点,只要死死地望着白慕言,刚想要说话,便被白慕言伸手又点了睡穴。 整个人睡眼朦胧,迷离之间只能在望见最后一眼白慕言那白色的衣袂。 “丞相,你还在等什么?”白慕言双眸一眯,冷冷地望向安茂源。 安茂源被这般的眼神一盯,立刻向前应声承喏。 白慕言将闭眼的安雅打横抱起,大步将其报至方才李姨娘的马车上。有些恋恋不舍地望了一眼,这才提功运气,飘飘然离开了远处。 …… 皇宫内。 白慕寒正端坐在御书房的桌案之前,殿内的香炉内焚烧着清香,将整个御书房熏得清凉馥芳,煞是好闻。 看着桌上摆放的一盘棋局,白慕寒伸手捏起一枚青玉棋子,啪的一声放置到这棋局中的死穴之上。 就听风铭走进御书房,朝着他半膝跪下拱手请礼道:“主子。平阳王入宫了。” 听着风铭的话,白慕寒嘴角一勾。抬起眼朝着风铭挥了挥手道:“知道了,下去吧。” 御书房内又一次安静了下来。 白慕寒突然发觉,也不知是自己看不穿自己的皇弟,亦或是小瞧了安雅。 他这个三皇弟,当真没有失了他的期盼。宁愿背负起欺君之罪,也要救下安雅么。 正想着,就听白慕言的声音从前方响起,“臣弟,参见圣上。” 抬起眼,白慕寒看着自己这个皇弟。一袭白衣立在不远处,四目相对。白慕言的眼中泛起红丝,死死地望着他。 半响才嗤的一声笑出来。 “皇兄不打算让臣弟起来么?” “这些年,你不都是自己便起来了么?”白慕寒反道。 听着白慕寒的话,白慕言站起身子,并没有就坐。只是一步一步朝着白慕寒渐渐逼近,直至走到白慕寒的桌案前。 垂下眼,看着白慕寒桌上的棋局,轻笑了声道:“一招制敌。皇兄这盘棋下的可真好。” 对于白慕言的话,白慕寒只是淡淡地瞥了眼桌上的棋盘,“人生如棋,棋如人生。一子落错,自然会满盘皆输。小时候你与朕下棋,纵使以一子力挽狂澜,置之死地而后生。如今朕不过是效仿罢了。” 白慕言听闻白慕寒所言,那一对剑眉倏地蹙紧,凤眸含火,倏地凑近白慕寒。脸色有些阴沉,“皇兄,本王隐忍了这些年。从五年前的下毒,还有这些年的追杀。本王都忍了,但是你千不该万不该,拿她来挑衅本王。” “她?丞相府的那个大小姐么?” “本王告诉你,若是她今后有个三长两短。那本王真的不敢保证,北辰会不会变天。”白慕言双眸紧眯,渗出阵阵冷意。 听着白慕言的话,白慕寒只是莞尔一笑,抬头反问道:“朕不明白,那丫头朕也接近了几次。不过是油腔滑调,嘴皮子功夫厉害了些罢了。你当真因为她,放弃你这么多年多心经营的隐忍?三皇弟,值得么?” 468.第468章 欺君之罪3 “皇兄,若是十年前。父皇为驾崩,皇兄与本王同为皇子之时,或许皇兄会懂。可是如今,臣弟只想问一句,冠帝冕坐拥天下,一定要同室操戈子嗣斗么?” “你说呢?”白慕寒抬起眼,反问道。 听着白慕寒的话,白慕言似笑非笑,道了声,“好。”就听白慕寒继续道:“朕虽然不知道那个丫头哪点好。连南凝的五皇子都被她迷得神魂颠倒,一定要让她做妃。圣旨已下……” 还没等白慕寒说话,就见白慕言宽大的袖子一伸,便一把拽住了白慕寒的衣领,“本王今日入宫不仅是要告诉皇兄,皇兄的计谋成功了。本王定是要背负上欺君之罪。既然如此,那本王便不在意多加一条罪名。今日告诉皇兄,这圣旨,本王一个字都不、承、认!” 最后的不承认三个字,白慕言咬的十分重。掷地有声,似是要向白慕寒宣明安雅对于他的主权。 被白慕言拽着衣领,白慕寒低头看着自己的龙袍。一手搭上了白慕言拽着自己领子的手,用力地掰了下去。 “既然皇弟有这般觉悟,那作为皇兄的,也自然不能让你失望。”说罢,白慕寒脸色一冷,开口厉声道:“风铭!” 话音一落,就见屏风后咻的闪出五人。手执长剑,清一色的墨色劲装。便是风铭和之前折了一人的五兄弟。 “当年你说为了散尽寒毒,废尽功力。如今功力尚在,那自然还身附寒毒。方才你用了内力还未完全恢复,现在你不会是朕手下这几人联合的对手了。而且你敢在朕的御书房动手的话,以上犯下,罪当谋反。你心中的安雅,就只能远嫁南凝了。” 白慕寒嘴角一勾,抬眼看着白慕言。 对于白慕寒的话,白慕言只觉得自己的胸口燃烧着一团火焰。双目赤红,几乎要难以克制。 他不怕与白慕寒彻底鱼死网破,只是如今安雅变成了他身体里头的一根软肋。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让她受到半点伤害。 “呵。皇兄,这些年登了大宝,成了九五。这城府,比宫墙还高了。” 白慕言站在原地,从腰带间抽出自己的折扇,倏地一展。惊得那五人立刻拔剑相对。只见那扇面上还沾染着斑斑血迹,轻轻一摇,带着血气弥漫。 “皇兄何须惧怕。本王觉得确实好久不曾在宫中待着了。风侍卫,前头带路。” 一袭白衫,轻袍缓带,飘飘然踏出御书房。 …… 平阳王犯了欺君之罪了。 京城的百姓已经开始口口相传,说是平阳王其实并没有散尽功力。这些年不过是掩锋避芒,待在王府里闭不出户罢了。连带着酒馆茶馆里的说书先生,都将此事说的是头头是道,好似是亲身经历一般。 对于白慕言的行径,京城内的百姓是各有想法。 “圣上待王爷那般好,平阳王还敢欺君。要我说,肯定是图谋不轨,要不然圣上怎么把他关进宫里了。” “你懂什么。要我说平阳王当年那可是什么人物,功高盖主你懂吗?这是掩锋避芒。” “……” 469.第469章 欺君之罪4 不管是京城内的任何闲言碎语,安雅都没法听到了。 自从她那日被带回丞相府后,安茂源就当真如白慕言所吩咐的那样,将安雅锁在了听语苑内。 安雅站在屋内,伸手使劲敲了敲门,“倾城!倾城!” 叶倾城听着安雅喊叫,站在屋子外面,开口回道:“安雅,你就先待在屋子里吧。我觉得平阳王说的挺有道理的,你先等等吧。” “那你也不能把我锁在屋子里吧。你放了我也可以啊。”安雅又使劲敲了敲门,朝着门外的叶倾城道。 “我才不信。要是你真的你那个管住自己,白慕言还能让你爹把你关在屋子么?”叶倾城摇了摇头,就要转身离去。 借着门上影子,看着叶倾城就要离开的架势,安雅连忙喊道:“那紫苏呢?” “紫苏没事,那一剑虽然深。却是避开了要害。你爹念她忠心护主,现在给她请了两三个大夫诊治,已经脱离危险了。” 安雅听着叶倾城的话,继续道:“好倾城,紫苏是因我受伤的。我怎么也得去看看她吧。你这样管我关在屋子里,算什么好朋友啊。紫苏是我的丫头,如今生死不名,我保证,我不跑。我就出去看看紫苏如何?” 叶倾城心思单纯,听着安雅的话有些心动。却还是硬着头皮道:“不行不行,你要是真担心,我替你看看。我们可是姐妹,你还能不相信我了?” “倾城,你看和我看能一样吗?我就是担心紫苏。紫苏那丫头平时最忠心于我,现在她可能还在昏迷,我去陪她说说话,一定能让她快些醒来。”安雅听出叶倾城有点松口,继续抓紧道。 对于安雅说的这个法子,叶倾城有些疑惑,“这法子真的假的,我都没听过。” “你当然没听过。我告诉你,我这些可都是和我姥爷学的,我姥爷你知道吧,那可是神医。不会有错的。” “真的可行?” “我保证,一定行。”安雅举起手就要向天盟誓,“若是不行的话,那我就……” 安雅的起誓还未说完,就听叶倾城阻拦道:“好啦,好啦。我信你。” 想了想,叶倾城还是有些不放心,开口问道:“你真的不离开府里?” “真的不离开。” 才鬼。 后面的话安雅自然没敢说,如今她在丞相府被锁了起来。这样一锁,还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被打开。白慕言能让安茂源把她带回丞相府锁起来,就是知道他一怒之下跑去救她,最后的后果是多么严重。更何况,若是此事轻易解决,白慕言昨晚就会来看他,也不会到现在都没有丝毫的动静。 白慕言这般对她,她又如何能安心待在这里。 就算不能救出白慕言,也至少出去打探到如今外面的信息。 叶倾城听着安雅的保证,这才走向门前,从腰中摸出钥匙,想要帮着安雅开锁。听着那哗啦啦铁链响动的声音,安雅面色一喜。就听到红叶的声音从一旁响起,“倾城姑娘,万万不可。” 470.第470章 逃出相府1 红叶看着叶倾城帮着安雅开锁的架势,立刻开口阻拦道:“倾城姑娘,您万万不可给小姐开锁。王爷吩咐了,在没有他的命令之前,谁都不许放小姐出来。” “倾城,红叶。我就是出来看看紫苏。绝对不会乱跑的,慕言那边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安雅听着红叶要阻拦叶倾城,连忙道。 叶倾城听着红叶的话,也有些左右不定,只好向着屋内的安雅开口道:“安雅,你还是在这屋子里好生待着吧。我觉得白慕言还是为你好的,我去替你看看,一定没事的。” 说罢,叶倾城将腰间的钥匙一收,踏下了台阶。 安雅听着叶倾城离去的声音,急忙大声开口喊道:“倾城,你别走。” 就听红叶回道:“小姐,您还是别叫奴婢为难了。倾城姑娘与您姐妹情深,王爷又对您一片情深。自然不会害您的,您还是好生在屋子里待着,就几天,等这段事情过去了,王爷一定放您出来。到时候您怎么处置奴婢都成。” 说完,红叶也暗暗地叹了口气,下了台阶。 还不忘嘱咐院子内的其他人,“老爷的命令,谁都不许给小姐开门,若是开门了,家法处置。” “是。” 其余的人在听到红叶的话后,立刻开口称喏。 安雅听着外面的动静,泄愤地一拍门,这才闷闷地回了床头坐下。 白慕言不仅下令将自己锁着,还特意嘱咐了叶倾城。知道自己一定会自行开锁出门,不仅加固了门窗,更是将门窗全部从外面上了四层锁,让自己怎么样都不能逃脱出去。 虽说她知道白慕言这般做都是为了她好,但是越是这样做,她的心底就越是担忧。 因为以白慕言的能力,若非大事,他定然不会用这样的手段困住自己。 懊恼地叹了口气,安雅不由得蹙起眉头,无奈地躺在了床上。 枕着脑袋,安雅那一双如墨般的双眸在眼眶中转了几圈,想着自己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现在忽悠叶倾城她们给自己开门应该是不可能了,自己又没了功夫,无论如何都无法逃离。 看着屋顶的房梁,安雅摸着手中的金丝,心中顿时升起了一个想法。 暮色升起,拉起黑暗的帷幕,夜凉如水。 安雅趴在门上,听着外面的动静。 静谧无声,整个院落只有晚风吹拂树梢的沙沙之声。 安雅蹑手蹑脚,打开自己的衣柜换上了压箱底的夜行衣。 吹灭屋内的蜡烛,整个房间便瞬间变得伸手不见五指。 咻的一声,安雅一甩手中的金丝软线,用手拉了拉,确定它正不偏不倚地紧紧挂在屋梁之上。两手同时轻轻一拽,安雅的身子便如同一只轻盈的蝴蝶一般,倏地飞上了屋梁之上。 站起身子,一收屋梁上的金丝。安雅扬起脑袋,看着屋顶上的青瓦,伸手一顶,便轻轻松松地移开了一片青瓦,屋外的月光便瞬间透过那片空隙洒落至屋内。 银色的光芒落在安雅的脸上,被承载于如翼的长睫中,安雅嘴角一勾,便立刻加紧了自己的动作。 471.第471章 逃出相府2 红叶看着叶倾城帮着安雅开锁的架势,立刻开口阻拦道:“倾城姑娘,您万万不可给小姐开锁。王爷吩咐了,在没有他的命令之前,谁都不许放小姐出来。” “倾城,红叶。我就是出来看看紫苏。绝对不会乱跑的,慕言那边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安雅听着红叶要阻拦叶倾城,连忙道。 叶倾城听着红叶的话,也有些左右不定,只好向着屋内的安雅开口道:“安雅,你还是在这屋子里好生待着吧。我觉得白慕言还是为你好的,我去替你看看,一定没事的。” 说罢,叶倾城将腰间的钥匙一收,踏下了台阶。 安雅听着叶倾城离去的声音,急忙大声开口喊道:“倾城,你别走。” 就听红叶回道:“小姐,您还是别叫奴婢为难了。倾城姑娘与您姐妹情深,王爷又对您一片情深。自然不会害您的,您还是好生在屋子里待着,就几天,等这段事情过去了,王爷一定放您出来。到时候您怎么处置奴婢都成。” 说完,红叶也暗暗地叹了口气,下了台阶。 还不忘嘱咐院子内的其他人,“老爷的命令,谁都不许给小姐开门,若是开门了,家法处置。” “是。” 其余的人在听到红叶的话后,立刻开口称喏。 安雅听着外面的动静,泄愤地一拍门,这才闷闷地回了床头坐下。 白慕言不仅下令将自己锁着,还特意嘱咐了叶倾城。知道自己一定会自行开锁出门,不仅加固了门窗,更是将门窗全部从外面上了四层锁,让自己怎么样都不能逃脱出去。 虽说她知道白慕言这般做都是为了她好,但是越是这样做,她的心底就越是担忧。 因为以白慕言的能力,若非大事,他定然不会用这样的手段困住自己。 懊恼地叹了口气,安雅不由得蹙起眉头,无奈地躺在了床上。 枕着脑袋,安雅那一双如墨般的双眸在眼眶中转了几圈,想着自己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现在忽悠叶倾城她们给自己开门应该是不可能了,自己又没了功夫,无论如何都无法逃离。 看着屋顶的房梁,安雅摸着手中的金丝,心中顿时升起了一个想法。 暮色升起,拉起黑暗的帷幕,夜凉如水。 安雅趴在门上,听着外面的动静。 静谧无声,整个院落只有晚风吹拂树梢的沙沙之声。 安雅蹑手蹑脚,打开自己的衣柜换上了压箱底的夜行衣。 吹灭屋内的蜡烛,整个房间便瞬间变得伸手不见五指。 咻的一声,安雅一甩手中的金丝软线,用手拉了拉,确定它正不偏不倚地紧紧挂在屋梁之上。两手同时轻轻一拽,安雅的身子便如同一只轻盈的蝴蝶一般,倏地飞上了屋梁之上。 站起身子,一收屋梁上的金丝。安雅扬起脑袋,看着屋顶上的青瓦,伸手一顶,便轻轻松松地移开了一片青瓦,屋外的月光便瞬间透过那片空隙洒落至屋内。 银色的光芒落在安雅的脸上,被承载于如翼的长睫中,安雅嘴角一勾,便立刻加紧了自己的动作。 472.第472章 入潜皇宫1 不管是京城内的任何闲言碎语,安雅都没法听到了。 自从她那日被带回丞相府后,安茂源就当真如白慕言所吩咐的那样,将安雅锁在了听语苑内。 安雅站在屋内,伸手使劲敲了敲门,“倾城!倾城!” 叶倾城听着安雅喊叫,站在屋子外面,开口回道:“安雅,你就先待在屋子里吧。我觉得平阳王说的挺有道理的,你先等等吧。” “那你也不能把我锁在屋子里吧。你放了我也可以啊。”安雅又使劲敲了敲门,朝着门外的叶倾城道。 “我才不信。要是你真的你那个管住自己,白慕言还能让你爹把你关在屋子么?”叶倾城摇了摇头,就要转身离去。 借着门上影子,看着叶倾城就要离开的架势,安雅连忙喊道:“那紫苏呢?” “紫苏没事,那一剑虽然深。却是避开了要害。你爹念她忠心护主,现在给她请了两三个大夫诊治,已经脱离危险了。” 安雅听着叶倾城的话,继续道:“好倾城,紫苏是因我受伤的。我怎么也得去看看她吧。你这样管我关在屋子里,算什么好朋友啊。紫苏是我的丫头,如今生死不名,我保证,我不跑。我就出去看看紫苏如何?” 叶倾城心思单纯,听着安雅的话有些心动。却还是硬着头皮道:“不行不行,你要是真担心,我替你看看。我们可是姐妹,你还能不相信我了?” “倾城,你看和我看能一样吗?我就是担心紫苏。紫苏那丫头平时最忠心于我,现在她可能还在昏迷,我去陪她说说话,一定能让她快些醒来。”安雅听出叶倾城有点松口,继续抓紧道。 对于安雅说的这个法子,叶倾城有些疑惑,“这法子真的假的,我都没听过。” “你当然没听过。我告诉你,我这些可都是和我姥爷学的,我姥爷你知道吧,那可是神医。不会有错的。” “真的可行?” “我保证,一定行。”安雅举起手就要向天盟誓,“若是不行的话,那我就……” 安雅的起誓还未说完,就听叶倾城阻拦道:“好啦,好啦。我信你。” 想了想,叶倾城还是有些不放心,开口问道:“你真的不离开府里?” “真的不离开。” 才鬼。 后面的话安雅自然没敢说,如今她在丞相府被锁了起来。这样一锁,还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被打开。白慕言能让安茂源把她带回丞相府锁起来,就是知道他一怒之下跑去救她,最后的后果是多么严重。更何况,若是此事轻易解决,白慕言昨晚就会来看他,也不会到现在都没有丝毫的动静。 白慕言这般对她,她又如何能安心待在这里。 就算不能救出白慕言,也至少出去打探到如今外面的信息。 叶倾城听着安雅的保证,这才走向门前,从腰中摸出钥匙,想要帮着安雅开锁。听着那哗啦啦铁链响动的声音,安雅面色一喜。就听到红叶的声音从一旁响起,“倾城姑娘,万万不可。” 473.第473章 入潜皇宫2 “皇兄,若是十年前。父皇为驾崩,皇兄与本王同为皇子之时,或许皇兄会懂。可是如今,臣弟只想问一句,冠帝冕坐拥天下,一定要同室操戈子嗣斗么?” “你说呢?”白慕寒抬起眼,反问道。 听着白慕寒的话,白慕言似笑非笑,道了声,“好。”就听白慕寒继续道:“朕虽然不知道那个丫头哪点好。连南凝的五皇子都被她迷得神魂颠倒,一定要让她做妃。圣旨已下……” 还没等白慕寒说话,就见白慕言宽大的袖子一伸,便一把拽住了白慕寒的衣领,“本王今日入宫不仅是要告诉皇兄,皇兄的计谋成功了。本王定是要背负上欺君之罪。既然如此,那本王便不在意多加一条罪名。今日告诉皇兄,这圣旨,本王一个字都不、承、认!” 最后的不承认三个字,白慕言咬的十分重。掷地有声,似是要向白慕寒宣明安雅对于他的主权。 被白慕言拽着衣领,白慕寒低头看着自己的龙袍。一手搭上了白慕言拽着自己领子的手,用力地掰了下去。 “既然皇弟有这般觉悟,那作为皇兄的,也自然不能让你失望。”说罢,白慕寒脸色一冷,开口厉声道:“风铭!” 话音一落,就见屏风后咻的闪出五人。手执长剑,清一色的墨色劲装。便是风铭和之前折了一人的五兄弟。 “当年你说为了散尽寒毒,废尽功力。如今功力尚在,那自然还身附寒毒。方才你用了内力还未完全恢复,现在你不会是朕手下这几人联合的对手了。而且你敢在朕的御书房动手的话,以上犯下,罪当谋反。你心中的安雅,就只能远嫁南凝了。” 白慕寒嘴角一勾,抬眼看着白慕言。 对于白慕寒的话,白慕言只觉得自己的胸口燃烧着一团火焰。双目赤红,几乎要难以克制。 他不怕与白慕寒彻底鱼死网破,只是如今安雅变成了他身体里头的一根软肋。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让她受到半点伤害。 “呵。皇兄,这些年登了大宝,成了九五。这城府,比宫墙还高了。” 白慕言站在原地,从腰带间抽出自己的折扇,倏地一展。惊得那五人立刻拔剑相对。只见那扇面上还沾染着斑斑血迹,轻轻一摇,带着血气弥漫。 “皇兄何须惧怕。本王觉得确实好久不曾在宫中待着了。风侍卫,前头带路。” 一袭白衫,轻袍缓带,飘飘然踏出御书房。 …… 平阳王犯了欺君之罪了。 京城的百姓已经开始口口相传,说是平阳王其实并没有散尽功力。这些年不过是掩锋避芒,待在王府里闭不出户罢了。连带着酒馆茶馆里的说书先生,都将此事说的是头头是道,好似是亲身经历一般。 对于白慕言的行径,京城内的百姓是各有想法。 “圣上待王爷那般好,平阳王还敢欺君。要我说,肯定是图谋不轨,要不然圣上怎么把他关进宫里了。” “你懂什么。要我说平阳王当年那可是什么人物,功高盖主你懂吗?这是掩锋避芒。” “……” 474.第474章 入潜皇宫3 凤无暇扯着半悬在空中的安雅,飘飘然越过高耸的宫墙,如行云流水般落在皇宫内的琉璃瓦上,琉璃玉瓦延伸在外。 安雅被凤无暇捆绑住,站不稳自己的脚跟,重重地摔到了屋顶之上。 咻的一声,凤无暇一收手中的红绸,安雅便顿时被松懈开来,在屋顶之上滚了几圈,这才站起了身子。 “你……”安雅忍不住想要出口骂道,一想到如今的处境。只好将后面的话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只好自顾自地打落身上的尘土,朝着四周望去。 此时的她与凤无暇,正站在皇宫中最高的殿宇御乾宫上,整个皇宫的景象尽收眼底。 皇宫内各处点燃着各异的巨大红灯,将各处点缀的一派明朗。 夜风拂面,凤无暇依旧是负手而立,静静地立于屋顶飞檐之上,整个人显得淡漠无比。 “王爷,你知道他现在在哪个宫?”安雅开口问道。 对于安雅有些期待的询问,凤无暇只是不冷不淡地回了句,“不知道。” 安雅听着凤无暇的回答,有些气结,却又无可奈何。只好强压着性子,开口再度问:“那我们现在该如何。” “不知。” 凤无暇依旧不咸不淡地吐出这两个字。 听闻凤无暇如此的话,安雅只觉得自己内心有一团无名之火在胸口燃烧。却又不能释放,只能被憋在胸口,“那我们究竟该怎么找?” “本王说过要找么?”凤无暇反问道。 “这……”安雅有些诧异,“王爷不是带我进宫来的么。” “难不成本王没带你入宫?”凤无暇答得坦然。 看着凤无暇说的那么一脸理直气壮地模样,安雅隐藏在衣袖中的双手攥起紧握。强忍着内心的情绪,“那王爷带我进来做什么。” “你只求了本王带你入宫。本王做到了,剩下的,你自己想办法。”说罢,凤无暇衣袖一甩,便要飞离屋顶。 安雅望着凤无暇接下来的动作,立刻奔了过去。一把拽住她的衣袖,使出了吃奶的劲将凤无暇死死拉住不撒手。 开玩笑,现在他一拍屁股故作潇洒的走了,留下她一个人在皇宫殿顶看风看雪看星星看月亮,和空气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啊。 “王爷,我的意思是求你带我入宫见白慕言。如今你根本就是没有做到。” 凤无暇看着又拽住自己衣袖的安雅,只觉得自己的太阳穴突突地暴动了几下,眉头一蹙,便要再度一把将她狠狠甩开。 安雅如今虽然功夫没有,但是机警程度依旧不失从前。立刻察觉到凤无暇接下来的动作,双手一松,整个人便抱上凤无暇的裸露在外的及膝银底长靴。 “王爷要把我弹飞的话,我也要死死地抱住王爷的鞋。大不了我就抱着王爷的鞋英勇就义,迎着炮火向地面前进。这样的脏鞋王爷肯定不会再穿,所以到时候就委屈王爷,没有鞋回家了。不过王爷武功高强,就算脚不挨地,也不会……” 安雅后面的话还未来得及说出口,就听头顶传来凤无暇几近暴戾的警告,“松手,不然本王现在就断了你的手。” 475.第475章 入潜皇宫4 对于凤无暇的威胁,安雅几乎是充耳不闻。整个人如同一张狗皮膏药一般贴在凤无暇的鞋子之上。 她安雅什么都要,唯独脸不要。 这世间她什么都缺,只有精力不缺。 任何她想要去得到的东西,什么都是浮云,没有任何是她的阻碍。 “那王爷要断了我的手时,记得要快准狠。免得把血落在了这干净的鞋子之上,要不然道头来还的扔。 听着安雅那无赖的话语,凤无暇双眸一眯,一双手紧紧攥起。嘎嘣嘎嘣,骨头被捏的作响。停在安雅的耳朵里,如同一声声催命的魔音。 凤无暇的内心不住地告诉自己,像安雅这般的人,他就该杀伐果断,一掌断掉安雅如今爱着他锦鞋的那双手。但是另一方又一股难明的声音,告诉他不该这般做。 双眸几乎已经喷出火来,凤无暇双眸一眯,右手向下一捞。安雅整个人便被他拽着领口拉起,双脚脱离了地面。与凤无暇平视,“方才你问本王,带你入宫有何条件,本王想好了,就要你的一双腿。而现在,你又要本王带你去寻白慕言,那本王就要你的一双手,如何?” “哈?”安雅有些错愕,表示自己不敢相信凤无暇的话。 “本王只问你如何?”凤无暇望着安雅,四目相对。 对于凤无暇的话,安雅先是一愣,随后想了想,便点了点头道:“好。” 反正凤无暇没有说究竟是何时要自己的一双手脚,到时候等自己归天之后,随便他拿。前蹄是凤无暇得活到她死之后。 安雅想了想,祸害遗千年。如是这样的话,凤无暇怕是成精都无法得到自己一双手脚了。 凤无暇听着安雅所言,眸中流过一丝诧异,稍纵即逝。 便是右袖一甩,从中飞出红绸来讲安雅拉住,整个人便随之一跃而下,在皇宫内的各宫殿顶上,轻松上下。 皇宫内侍卫林立,御林军更是多如牛毛。在宫道内各处紧密巡逻,只有偶尔来往的宫人,掌着宫灯,整齐而有序地顺着宫道两侧,来来往往。 凤无暇身子轻轻落下,带着身后如蝉蛹啪嗒一声落下的安雅。只听安雅哼唧了几声,低声抱怨:“王爷,你要收功之前可否告知一声,让我有所准备。这样动不动在瞬息之间掉落在砖瓦上的感觉,真是一点都不舒服。” 安雅的话音刚落,就听底下的院子中传来一声警惕的声音,“谁在上面。” 听着底下的话,安雅顿时屏住的呼吸,趴在屋顶上不敢在发出任何响动。如今她被红绸绑的结结实实,又摔的是七荤八素,要是等到底下的人发现,自己当真如同瓮中之鳖,插翅都难飞。 而凤无暇似乎对于这一声丝毫不为其所动,整个人便迎面而立。飘飘然遗世独立之感,迎着夜风,衣袂飘扬。 底下的侍卫看着屋檐上的人,借着月光,只见此人一袭大红衣袂,身后背着一方琴。根本不为其所动。便立刻下令道:“有刺客。弓箭手,放!” 凤无暇对于底下的人所说的话,眼皮都未曾抬起,一双碧眸满含潋滟,看不出任何情绪来。 476.第476章 见白慕言 想了想,风铭开口继续问道:“那现在,我们的人该怎么做?” “看那丫头的架势,已经是认为是她那嫡母所为。”说罢,白慕寒抬头抬头瞥了眼天色,“朕那个好皇弟的人怕也是马上要到了,派些人拖住他们。在等半柱香,就有好戏看了。” “是。”风铭做了个手势,原本拉弓上弦的黑衣人有一半放下手中的弓箭,朝着林中的四面八方而去。 安雅趴在地上,感受着四面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脸色的颜色并不太好。 她分明能感受得到,这四周还有无数人依旧潜伏着。但是如今,他们都迟迟没有动作,似乎在等待着一个最终的命令。 既然这样…… 安雅从地上摸到了一块石块,双眸一眯闪过一丝精光。倏地在地上翻滚而起,将手中的石块朝着草丛中扔了过去。 咻的一声飞过,还没等石块落地。就听见砰的一声,一箭朝着安雅的方向射了过来。还好她身子灵活,轻易便躲了过去。 看着那一箭狠狠入地,虽说她放在躲避的即使,也依旧顺着她的发丝擦过。飘飘然落下一缕来。 而对面的人便再也没有了下一步动作。 安雅站起身子,朝着四面望去。就听安茂源朝着她喊道:“雅儿,你快过来。” 听着安茂源的话,安雅在心底由不得开始细细思虑,若是夏氏的人,那她现在究竟是何意。难不成是看出来她已经知晓,所以才迟迟没有动作。但是无论如何,这些人看着便是朝向自己而来。现在敌不动,她便不动。 她不知道,若是自己当真跑向了安茂源。届时她的身子灵活,但安茂源是否能躲过。 “爹,您多加小心。不要轻举妄动。” “小姐,现在该怎么办?”紫苏已经被吓得泪眼朦胧,抬眼看着安雅啜泣问道。 看着如此的紫苏,安雅连忙开口低声宽慰道:“莫怕,现在他们没有举动,我们小心些。” 说罢,安雅朝着四面警惕地望去。整个林间静谧无言,唯有风从林中吹过。 安雅厉声喊道:“不知我们丞相府得罪了哪位?若是当真有冤有仇,还望出来相见。冤有头债有主,不要吓坏我们丞相府的一家老小。” 她的话穿过整个林间,却丝毫得不到任何回应。 李姨娘带着安蓉瑶窝在马车之上,有些惧怕地朝着安茂源低声问道:“老爷,没人说话,是不是没事了?” “你别说话,看好蓉瑶。”安茂源斥责道。 他虽然为一介文官,但是身为丞相,至少大风大浪也没少见。如今看着如此场景,他自然也一眼看出这些人几乎就是针对安雅。 一双眼阴沉如鹜,安茂源也开口朝着四周道:“不知是哪些英雄好汉,在今日对我丞相府在此伏击。我安茂源自问与人无仇,不知这些好看意欲何为。至少也让我们死的明白吧。” 安茂源的话气若洪钟,在整个林间回荡。 他的话音刚落,就见从四周咻的一声又射一箭。安雅看着朝着安茂源射去的那一箭,叫了声小心,右脚在地上一划,挑起一块石头。直接向那支箭打了过去,箭头一歪,便射到了安茂源身边的马车上。 477.第477章 见白慕言2 安雅躲过剑,就见另一人也已经拔剑刺了过来。安雅看着这边刺来的剑,心中一惊,终是没有来得及躲得过去。 看着直直向着自己刺来的剑,安雅不由得向后踉跄了几步。就听蹦的一声,剑尖微偏,彻底刺了个空。 安雅转过脑袋,便见红叶站着身子,一双眼死死地盯着对面的刺客。 “小姐,您没事的吧。”红叶张口问道。 望着如此的红叶,安雅有些惊愕。看着她那架势,分明是有功夫在身。安雅此刻已经没有心思去想为何红叶会突然会了功夫自己身边。 如今的安雅满心都是: 红叶你会功夫,怎么到现在才有反应! 夏氏看着突然出手的红叶,心中也是一惊。这红叶是当时她派的橙冉特意挑的几个人送过去的。都是在府中待了许久的丫鬟,为何现在突然会了功夫,还营救了安雅。 难不成是安雅早早派来潜伏在丞相府的人? 夏氏想了想,总觉得不太可能。这红叶入府也有多年,安雅不过二八少女。没落水之前,更是心思单纯,也不会知道自己的身份,更不会派人前来丞相府。 “小姐放心,奴婢是王爷的人。”红叶声音浅浅,在安雅的耳边轻声说道。 安雅听着红叶的话,面色一喜,顿时放下了心。 “王爷在小姐身边安排许多护卫,事到如今那些护卫还未出现。奴婢猜想可能是被人拖住了身子。” 对于红叶的所言,安雅心中蓦然升起一个想法。能够将白慕言的人拖住,若是夏氏一人之力,怕不能有这么大的本事。 安雅顿时明了,“有两拨人?” 正说着,就见红叶从袖中洒出一把暗器,咻咻地朝着那两人飞出去,其中一人躲闪不利,虽说没有致命,但依旧是红叶的暗器伤了左臂。 白慕寒立于远处,看着出手的红叶,面色上也流过一次诧异,稍纵即逝。随即便嗤笑了一声,“朕还小看那皇弟。没曾想三皇弟竟然做到了如此程度。” “主子,那属下现在如何?” 风铭问道。 白慕寒听着风铭的询问,双唇一碰开口徐徐问道:“王府那边如何?” “属下方才吩咐了下去,特意漏了一人。如今看着时辰,估计已经回了平阳王府复命了。” 对于风铭所言,白慕寒的脸上这才浮现出一丝满意的情绪。 今日他这般做,就是要让白慕言亲自前来。 他要看看,他这个素日里稳重冷静的皇弟,在安雅受到伤害的情况之下,会选择什么。 “派人下去。”说罢,白慕寒一收衣袖,便消失在了风铭的视野里。 风铭看着离去的白慕寒,立刻称喏,也消失在了林间。 红叶看着被自己打的节节倒退的两名刺客,双眸一眯,眼中的杀机必现。便要向着二人痛下杀手。 手中的暗器捏紧,还未抛出。就听到从四周朝着她与安雅射来了无数长箭。 红叶一看,立刻将安雅抛向四周,将射来的长箭打落在地。而那两名此刻,也借着机会。突然一跃而起,朝着红叶和安雅而来,虽然躲避的及时,红叶依旧被两人前后围堵,伤了身子。 478.第478章 见白慕言3 说着,安雅就要伸手将白慕言扶起。 闷哼一声,白慕言挨在安雅的肩头,粗喘了几个来回。头枕在安雅的肩膀上,有些无力,“雅雅,你怎么来的。” 听着白慕言的询问,安雅老实道:“东番的璿王。” “凤无暇?”白慕言的眸子里流过一丝波澜,却又被如今寒毒的痛苦所掩盖。 安雅听了白慕言的话,连忙点了点头,“慕言,我先带你出宫。” 白慕言被安雅扶着身子,还未走两步。就感觉到胸口里一阵心如刀绞的痛苦蔓延至全身,那寒毒几乎是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顺着经脉流淌在他的七经八脉之中。额上渗出密密细汗,如同豆粒般滚落。白慕言那如翼的长睫颤了颤,想要运功将寒毒压下,奈何此次的寒毒来势汹涌,并非他一人之力可压制。闷哼了一声,整个人有些无力地瘫倒在安雅身上。 安雅扶着白慕言,没有想到他突然会将整个重量压在了自己的身上。有些支撑不住,被白慕言压倒在了地上。撑起身子,安雅连忙焦急地关切问:“慕言?” 白慕言如今紧闭着双眸,丝毫再发不出任何声音。 感受到空气里巨大的沉默,安雅的心又一次悬在了半空之中。 “慕言?你说话啊,慕言。”右手小心翼翼地碰了碰白慕言的面色,冰凉刺骨,如同寒冬腊月里冰封河流的巨冰,寒冷的感觉透过指尖传入安雅全身。安雅立刻焦急地将白慕言抱紧,想要给他传递一丝温暖,却发现丝毫没有半点用处,顿时有些惊慌失措了起来。 如今四周一片漆黑,她丝毫看不清白慕言此刻的模样。只是挨着这般冰冷的身体,若不是还能感受到白慕言的呼吸,安雅甚至觉得自己当场能够崩溃。 想着方才白慕言昏厥前的名字,安雅这才反应过来,一边扶着白慕言向上走,一边喊道:“璿王爷,璿王爷。” 眼前的光芒越发接近,安雅扶着几近休克的白慕言出了暗室。整个殿内寂静无声,丝毫没有凤无暇的痕迹。 安雅看着如此,又看了看怀中的白慕言。双唇惨白,汗水几乎打湿了他的衣衫。 “凤无暇,你去哪里了。你出来!”安雅站起身子,丝毫不顾及自己此刻的环境,大声喊道。 “你别躲躲藏藏,我知道你还在。你快出来啊。” 她的声音在殿内泛起浅浅的回声,却丝毫没有得到凤无暇的任何回应。 安雅有些累,无力地瘫倒在地。看着一旁的白慕言,伸手将他揽在怀中,想要用自己的体温使白慕言能好过一点。她不是没见过白慕言寒毒发作是何模样。正是因为见过,才知道发作时的可怕甚至后果。总之白慕言素日里如何杀伐果断,出手狠戾。寒毒发作之际,他只能痛苦难耐,任人宰割。 一年前在暮锦城她遇见虚弱的白慕言,半年前在南凝她看着白慕言如此,而如今在京城,她又一次眼睁睁地看着白慕言这般却无能为力。 别说她现在带不走白慕言,纵使能带走,白慕言也扛不到回平阳王府。 479.第479章 治疗寒毒1 搂着白慕言,安雅贴着他冰凉发颤的脸,“慕言,没事的……没事的。” 安雅低声喃喃着,也不知是在与白慕言说,还是在宽慰自身。 “本王一点都不喜欢这样苦大仇深的戏码。”凤无暇的声音冷冷地从屏风后响起,随后那一袭殷红衣袂便从屏风后露了出来。 安雅听着凤无暇的声音,先是一怔,随即那喜悦的神色便爬上脸颊。 她知道,凤无暇的内力深厚,如今也只有他能够压制白慕言身上的寒毒。 “璿王爷,求求你救救他吧。”安雅眸子一亮,开口求道。 “凭什么?” “璿王爷,我知道你不做亏本的买卖。你要什么,才愿意帮忙。或者带他出宫,还望璿王您鼎力相助。” “好处?”凤无暇嗤了一声,听着安雅为白慕言求情的话,只觉得心中有一股火光溢满胸膛,他的体温很热,但是此刻的他只觉得胸膛的火烧的他的身体和眼睛更红更热了。 “你拿什么和本王换?别忘了你的一双手脚,本王还没有取呢。更何况,本王与他交过手,知道他功力的深浅,东番与北辰乃是水火不容,本王为何要救一个敌人呢。” 听了凤无暇所言,安雅的心里顿时凉了大半截,却还是有些不甘心,看着凤无暇问:“王爷这种人,不是那种会用这种手段除掉敌人的人吧。” “怎么不会。不费吹灰之力,看着他死在本王的面前,有何不好。” “凤无暇,你说,怎么样才愿意救他!”安雅心一横,终是开口问道。 听着安雅直呼他的大名,凤无暇的脸上也仅仅是有一丝变化,随即回了平静。那一双湛蓝的眸子满是讥讽,“你若是想死,本王不介意送你们二人一起上路。” “如果你救他,我随你去东番,为奴为婢,一切都可如何。” 这句话,安雅说的十分没有底气。她如今满心能想起来凤无暇说过的事情便只有这一件。安雅不知道,这算不算她与凤无暇谈判的一张,薄弱到可笑的筹码。 可是她,没有办法了。 凤无暇听着安雅的话,也先是一愣。满是潋滟的碧眸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看着安雅的眼神也稍稍有了些变化。 嘴角向上弯起,露出了一丝慧深莫测的笑意。 看着如此的凤无暇,安雅几乎能想到他下来那讥讽的口气,眼中眼中不屑眼神。心中有些绝望,无力感蔓延至全身,终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看着面前的白慕言,安雅只觉得自己宛如一个废物。 怕是穿越历史上,最怂最软蛋并且最没用的女主了吧。 不是说好了,她与男主就该是彼此般配,举案齐眉么。为什么她从穿越后,就没有遇见一件好事,而唯一的白慕言,还要眼睁睁地死在她的面前。 安雅嘴角扯了扯,自嘲地冷笑了声。方才她把自己当筹码,还当真是看重了自己。 “起来!” 还没等安雅抬起眼,凤无暇接下来的话几乎是重新燃起了无比的希望: “本王的侍女,从来不需要下跪。” 480.第480章 治疗寒毒2 安雅看着如此的情景,立刻奔了过去。看着底下昏暗的石阶,深不见底。 “慕言?”安雅朝着底下唤了声。 就听到自底下传来一声熟悉的男音,“雅雅?” 听着白慕言的声音响起,安雅方才悬着的一颗心这才放了下来,立刻开口道:“慕言,你等我马上下来。” “别下来!”白慕言厉声道,声音巨大在空旷的暗道内响起巨大的回音。 安雅听到白慕言的这句拒绝,先是一愣,便立刻从白慕言的语气中察觉出了一丝怪异。沉重而痛苦,似是在隐忍着什么。 不做他想,安雅便立刻奔了下去。 脚步声在暗道内回响连绵,安雅越下越深,暗道底下的视线越来越昏暗。 下了底,安雅摸着四周漆黑如墨,伸手不见五指的景象,屏着呼吸听着四周的声音。 越往前,白慕言的沉重的呼吸声在安雅耳边便越加清晰。 身子撞向了一个异物,安雅心中一惊,就听见白慕言闷哼了一声。 “慕言?”安雅急忙蹲下身子,伸手向前摸去,却是吓得立刻抽回了手。 冰凉刺骨,如同碰上了一块埋藏在冰海深渊最底处的寒冰。 一个不好的想法在安雅心底蓦然升起,安雅立刻伸手攥住白慕言的双手,也不去估计白慕言的双手此刻是多么的冰凉刺骨。 用手搓了搓,将白慕言整个人拥在怀中,“慕言,你的寒毒犯了。” “是。”白慕言感受着安雅身上源源不断朝着自己传来的热气,不自觉地朝着安雅怀中凑紧,强忍着痛苦质问道:“谁把你放出来的!” 听着白慕言那几近怒吼的声音,安雅也不松手,将白慕言环抱的更紧,“没人放我出来,是我自己逃出来的。慕言,你怎么这么傻,你干嘛非要送上门去让你皇兄抓住把柄。” 说着,安雅的眼底便蒙上了一层氤氲雾气,晶莹顺着脸颊大颗落下,落入白慕言的衣襟里。 感受到脖颈上的湿润,白慕言眉头一蹙,方才心中的怒火一瞬间便没了踪迹。想要伸手去帮安雅拂去脸上的泪痕,奈何此刻他几乎提不起半分力气,只能开口道:“雅雅,别哭。我没事。” 对于白慕言的宽慰,安雅只觉的苍白无力。 “你没事什么?白慕言,你觉得自己很厉害么?你以为你能撑到什么时候。”安雅怒骂。 白慕言听着安雅的怒骂,也不生气,只是用着那低沉而虚弱的声音笑了番,“每次我这样的时候,雅雅总喜欢骂我。这么凶,果然只有我能娶。” “白慕言!”安雅对于到现在还在说笑的白慕言,几乎是怒不可遏。 她可是记得清清楚楚,上次白慕言经脉逆流,口吐鲜血时,也不忘用这样的话打趣自己。 “我能自己运功。不会有事的。”白慕言想了想,还是开口宽慰道。 听着白慕言这样所言,安雅有些气结,“运功?你都如此了,还能怎么运功。” 每当他寒毒发作之际,便是因为他无法克制,那时的他便是最虚弱之时。更何况地窖昏暗寒冷,白慕言如今寒毒在身,不能在此久留。 安雅想了想,当下决定道:“慕言,我带你出宫。” 481.第481章 离开皇宫 红叶看着叶倾城帮着安雅开锁的架势,立刻开口阻拦道:“倾城姑娘,您万万不可给小姐开锁。王爷吩咐了,在没有他的命令之前,谁都不许放小姐出来。” “倾城,红叶。我就是出来看看紫苏。绝对不会乱跑的,慕言那边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安雅听着红叶要阻拦叶倾城,连忙道。 叶倾城听着红叶的话,也有些左右不定,只好向着屋内的安雅开口道:“安雅,你还是在这屋子里好生待着吧。我觉得白慕言还是为你好的,我去替你看看,一定没事的。” 说罢,叶倾城将腰间的钥匙一收,踏下了台阶。 安雅听着叶倾城离去的声音,急忙大声开口喊道:“倾城,你别走。” 就听红叶回道:“小姐,您还是别叫奴婢为难了。倾城姑娘与您姐妹情深,王爷又对您一片情深。自然不会害您的,您还是好生在屋子里待着,就几天,等这段事情过去了,王爷一定放您出来。到时候您怎么处置奴婢都成。” 说完,红叶也暗暗地叹了口气,下了台阶。 还不忘嘱咐院子内的其他人,“老爷的命令,谁都不许给小姐开门,若是开门了,家法处置。” “是。” 其余的人在听到红叶的话后,立刻开口称喏。 安雅听着外面的动静,泄愤地一拍门,这才闷闷地回了床头坐下。 白慕言不仅下令将自己锁着,还特意嘱咐了叶倾城。知道自己一定会自行开锁出门,不仅加固了门窗,更是将门窗全部从外面上了四层锁,让自己怎么样都不能逃脱出去。 虽说她知道白慕言这般做都是为了她好,但是越是这样做,她的心底就越是担忧。 因为以白慕言的能力,若非大事,他定然不会用这样的手段困住自己。 懊恼地叹了口气,安雅不由得蹙起眉头,无奈地躺在了床上。 枕着脑袋,安雅那一双如墨般的双眸在眼眶中转了几圈,想着自己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现在忽悠叶倾城她们给自己开门应该是不可能了,自己又没了功夫,无论如何都无法逃离。 看着屋顶的房梁,安雅摸着手中的金丝,心中顿时升起了一个想法。 暮色升起,拉起黑暗的帷幕,夜凉如水。 安雅趴在门上,听着外面的动静。 静谧无声,整个院落只有晚风吹拂树梢的沙沙之声。 安雅蹑手蹑脚,打开自己的衣柜换上了压箱底的夜行衣。 吹灭屋内的蜡烛,整个房间便瞬间变得伸手不见五指。 咻的一声,安雅一甩手中的金丝软线,用手拉了拉,确定它正不偏不倚地紧紧挂在屋梁之上。两手同时轻轻一拽,安雅的身子便如同一只轻盈的蝴蝶一般,倏地飞上了屋梁之上。 站起身子,一收屋梁上的金丝。安雅扬起脑袋,看着屋顶上的青瓦,伸手一顶,便轻轻松松地移开了一片青瓦,屋外的月光便瞬间透过那片空隙洒落至屋内。 银色的光芒落在安雅的脸上,被承载于如翼的长睫中,安雅嘴角一勾,便立刻加紧了自己的动作。 482.第482章 离开皇宫2 安雅看着白慕言的动作,先是一愣,随后望着白慕言那坚定的眼神,这才点了点头,道了句,“那你自己保重,我去王府让墨影盯着宫里。” 说罢,安雅还有些不放心地问了句,“那你的寒毒现在如何了?” 对于安雅的关切,白慕言开口令安雅安心道:“如今寒毒已经压制下去,只需要运功调息即可。你安心回丞相府,后面的事情我自有安排。” 听了白慕言的话,安雅还想再说什么,就听外面一阵嘈杂。听着殿外的混乱声音,凤无暇眼皮都不抬道:“若是你们二人再依依惜别,就等着被一网打尽,两个人慢慢谈天说地了。” 白慕言听着凤无暇的话,凤眸一眯,便是要出去帮着安雅处理掉已经潜入的人。 安雅看着白慕言的动作,只好一把拉住他,朝着他摇了摇头,“慕言,你先下去,我没事。” 白慕言虽说有些担忧,但看着安雅那笃定的眼神,这才朝着凤无暇道:“璿王,今日的事,本王就先行谢过了。” “不必多言,本王不过是做交易罢了。” 说罢,还未在白慕言和安雅行动之前,袖中的红绸一把将安雅扯过团团围住,整个人如箭矢般一闪而过。 白慕言虽说对凤无暇的那一句还多有微词,但是看着他如今已经带走安雅。只好右手一挥,整个人又重新返回暗室之中,听着两扇书架缓缓合上,整个殿内便再度恢复了平静。 安雅被凤无暇又再度拉扯着,整个人几乎脱离于地面,腾飞了起来。 面朝地板,安雅看着和自己的脸几乎只有咫尺之隔的地面,不由得倒吸了口凉气,生怕凤无暇会突然停下来,自己整个人便会以一个没有任何预兆的方式与大地进行一场亲密接触。 虽然她的脸不算倾国倾城,至少也是面容姣好。若是因为这样的方式毁容,安雅的心底还是有些小小的惧怕。 还没等她从自己脑海中的臆想反应过来,就听到殿门啪的一声被打开,凤无暇的身子便骤然停了下来。安雅心中一惊,立刻将脸别过,生怕脸朝地突然重重坠落。 秀丽的脸颊还没有挨地,又骤然被提起。安雅和凤无暇两个人半悬与空中,看着凤无暇那一袭红衫在空中四下鼓动的模样,衣袂翻飞,墨色的长发在风中飞舞。碧眼中带着无尽寒意,身后的冰弦玉琴与他相衬,宛若仙人。 而安雅被他袖中的红绸紧紧捆绑住,如同一只垂死挣扎的蝉蛹,被吊在空中。夜风一吹,四处晃动,仿若城门外挂着的死尸。 两个人,同一个背景,却是云泥之别。 安雅现如今一点都不关心她们两个人那迥异的画风,那一双杏眼在眼眶中滴溜溜地转动了一圈。看着面前已经准备就位的御林军。 用嘴拱了拱缠在下巴的红绸,安雅尽量用其挡住自己的脸。 毕竟凤无暇在北辰皇宫犯事也便算了,最多算个编外人员,抓到也无可奈何。自己可是地地道道的北辰公民,若是给人认出来,莫说自己,整个丞相府就当真要变成死尸给人挂在城门外三年以儆效尤了。 483.第483章 离开皇宫3 黑压压的甲盾抵挡在前,锋利阴寒的箭矢在从缝隙中露出,全部指着面前的凤无暇和安雅。 安雅看着这个阵仗,又将自己的脖子往下缩了缩,确定红绸完全挡住自己的脸后,才朝着凤无暇低声提醒道:“嘿,璿王,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 凤无暇并未对安雅的话有所反应,那一双碧色的双瞳好似盯着前方,又似目若虚空,完全不将面前的御林军放在眼中。 “哪里来的刺客,胆敢在皇宫造次。还不束手就擒!”御林军统领站在安雅和凤无暇的对面,看着二人厉声道。 剑拔弩张,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氛围,犹如水火交涉,一触即发。 凤无暇只是抿着自己的双唇,那一双蓝瞳之中蕴含着无数情绪,不断变化。终得眸子一沉,阴冷的目光泛起。 “今日冰弦玉琴已经染过血了。若是不想死的,现在就走,饶你们一命。” 冰弦玉琴乃是凤无暇之母凤贵妃生前最喜爱的一把琴。 先妣遗物,凤无暇曾言一日只用冰弦玉琴杀人一次。今日他方才已经出手过,如今在出手他定然不会再用冰弦玉琴。 “呵,既然如此。令我号令,弓箭手,射!” 御林军统领眯着双眸,丝毫不为凤无暇的话所动,满眼尽是讥讽。 听了御林军统领之命,所有的弓箭手均拉紧弓,蹦—— 所有的长箭都朝着他们两个人射来,安雅看着飞来的箭,一双杏眼骤然睁大,瞳孔指正映照着无数飞来的箭雨。 凤无暇看着如此,下场的凤眸一眯,眼中的冷意升起。 整个人飞身跃起,安雅被凤无暇紧紧拽着,跟在凤无暇的后面。凤无暇宽大的衣袍一扫,那些飞箭便被抵挡在了两旁。 一掌劈开一个缺口,放在秩序尽然的御林军便被凤无暇打乱了阵脚。左袖一甩,便咻的一声从另一只袖子里飞出一条绸缎,但是缎面之上隐藏着密密长针。甩过御林军的脖颈,只留下一道细细的红痕,便再也没有机会开口,就彻底没了气息。 安雅看着如此的凤无暇,杀伐果断,几乎眼睛都不眨。只是这杀人的方式向来都是不愿意让对方沾染到自己身上半点,还当真是洁癖的可怕。 “追!”御林军统领看着两个人跃起愈来愈远的身影,立刻喊道。 “是!” …… 安雅被凤无暇拽着红绸,从皇宫内的琉璃瓦顶飘过。轻松一跃,便从宫墙一跃而下。出了皇宫,凤无暇并未有半刻迟疑,径直带着安雅一路回了丞相府。 丞相府的夜很静,静谧无声。 轻踮至方才安雅待过的树上,安雅这才道:“现在能把我放开了吧。” 对于安雅的话,凤无暇并未多言,一双眼却是看向安雅。一收手中的红绸,咻的一声,安雅这才放松了下来,揉了揉自己被捆绑的发痛的身子,安雅朝着凤无暇依旧道了句,“王爷,多谢了。” 说罢,看着方才自己推开的瓦片,安雅两袖一甩,手中的金线便死死地缠绕上屋顶飞檐上的鸟兽,用手拽了拽,确定安全,这才准备起身跃回屋顶之上。 还未起身,就听见凤无暇那不轻不重的声音从喉咙中溢出,“都说北辰人守信,如今也该还给本王该拿回的交易了吧。” 484.第484章 拿回交易1 看着如此的安雅,白慕言开口道:“雅雅。上一次,我们给了她一个教训,没想到她冥顽不灵,还敢得寸进尺。” 白慕言的声音很冷,安雅顺着他的语调似乎几乎都能预兆到安蓉晴届时的下场会是如何。 “安雅。” 叶倾城的声音从不远处响起,安雅立刻抬起双眸朝着声音来源处望去。 只见叶倾城和墨影一同前来,墨影一见到白慕言立刻单膝跪下请礼道:“主子。” 白慕言望着面前的墨影,眸中的情绪一沉,泛起一层寒意道:“墨影,自己动手。” 对于白慕言的话,安雅和叶倾城也是一头雾水,满眼不解地望着面前半跪的墨影。 墨影对于白慕言那不带一丝情感的语气,心中蓦然一沉,自然明了了其中的含义。方才白慕言让他和叶倾城一同进来,保护安雅的安危。如今安雅险些受伤,自己和叶倾城却没能很快的前来保护安雅。 叶倾城是安雅的姐妹,白慕言自然会留有一分田地。而自己是白慕言最得力的属下,如今却没能将主子吩咐给自己的任务完成,纵使自己不喜欢这个主子心头上的人,但是没有完成任务便是失利,就该受到惩戒。 如今白慕言让他自己动手,便是还留自己性命的意思,若是白慕言自己出手,那便是取他性命。 想到这里,寒光出鞘,墨影执起自己手中的剑立刻就朝着自己的右胳膊挥下。叶倾城看着墨影突如其来的行径,立刻伸出手拦了下来惊叫道:“你疯了,你在做什么?” 安雅看着墨影的动作,立刻明了了白慕言方才话中的含义,一定是他叫墨影暗中保护自己,而墨影却没有即使保护好自己,白慕言如今这是动怒了。 “慕言,不要。” 白慕言听着安雅对墨影的求情,一张脸依旧平淡如水,只有转过来朝向着安雅的时候有了几分情绪,“雅雅,我让他保护你,而他却不能完成我的吩咐。完成不了我吩咐的事情,那也没有什么用处了。” “什么意思?”叶倾城有些诧异,一手拦着墨影的剑,满眼吃惊地望着白慕言道:“你是说,就因为他没有及时赶来救安雅么?你不知道,我和他方才在林中遇到了两个黑衣人,我们俩被他们苦苦缠了许久,脱身的时候就听到安雅和公主出事了,就立刻满猎苑找,如今刚找到,怎么就是没有用处了。” 叶倾城有些气结,虽然他对于墨影这个常常对着她和安雅没有好脸色的人也没什么好感,但是若是这样,就要挥剑砍断自己的胳膊,对一个习武之人而言,这可无疑是最大的致命打击。 “呵,本王叫你与他一同来保护雅雅,念在你是雅雅的姐妹,本王才饶了你。如今你还敢和本王大呼小叫,你是不想活了么?”白慕言凤眼一眯,朝着叶倾城冷冷道。 叶倾城听着白慕言的话,先是一怔,随后也是冷冷一笑道:“呵,王爷。在南凝的时候你便三番五次的威胁我,如今当着以为我怕你么?那你到出手啊,你不怕暴露你的武功么?” 485.第485章 拿回交易2 白慕言在听到叶倾城的话时,眸中的冷意瞬间放大,朝着叶倾城道:“你说什么?” 安雅看着有些愠怒的白慕言,挽着白慕言胳膊的手一紧,看着白慕言摇了摇头道:“慕言。” “起来啦。你又没有错。是不是个爷们了。”叶倾城踢了脚地上的墨影,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墨影被叶倾城这么一踢,身子丝毫不为所动。阴冷冰凉的长剑挨在自己的右胳膊上。就听安雅继续开口道:“倾城说的没错。墨影和她两个人是遇到了问题,才没有来得及赶到。倾城与我亲如姐妹,她也是为你好。更何况我也并没有出事,墨影是你的属下,一心忠于你,若是因为我这么点小事,就要损失了一个如此忠心你之人,多得不偿失。” “所以慕言,以后我还会遇到许多的事情,也许倾城不在,别人也来不及赶到。难不成你都让他们自我惩戒么?”安雅唇角勾了勾,劝道。 听着安雅的互,白慕言的眼中这才褪下的寒意,转过头看着安雅问道:“你如此想?” “嗯。”对视上白慕言的眼,安雅确定道。 对于安雅所言,白慕言瞥了眼地上的墨影,终究淡淡开口道:“下一次本王就不会饶了你。” 地上的墨影在听到白慕言的这一番话,眸中的光芒一闪而过,咻的一声长剑入鞘,朝着白慕言恭敬道:“主子,绝无下次。” “起来吧。”看着恭敬如此的墨影,白慕言转过身子,负手而立道。 墨影得了白慕言的话,这才起了身子,就见叶倾城一记拳头锤上了他的背,忿忿道:“是我和安雅替你求情的,你怎么不谢我们俩。” 听着叶倾城的话,墨影的心里也是微微有了些触动。他对于主子心里头惦记的这个安雅,向来没有什么好印象。容貌并不是特别出众,武功又不是数一数二,实力并不是十分雄厚。所以他一直想不明白,对于这样的女人,完全不能在他们的前途上辅佐左右,他们家主子到底瞧上了哪一点。 还有那南凝国的五皇子,更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也将安雅视若珍宝。在这之前,他更希望五皇子赶紧选中了安雅,带到南凝去,好让他们家主子彻底死了心。 但是如今看来,便是这样一个自己哪里都瞧不上的女人和她的姐妹,也会出言为他求饶。如此说来,反倒还是有些与众不同。 “多谢。”半响,墨影的薄唇上下一开,朝着安雅和叶倾城道。 “喂,你这人怎么这样。我可是因为你差点给你们主子威胁了。你就这么凉薄的两个字,一点诚意都没有。”叶倾城对于墨影的话,完全不买账。 安雅看着叶倾城的那满脸忿忿不平的模样,开口问道:“对了倾城。你们方才和你黑衣人打斗没有受伤吧?” 听着安雅的询问,叶倾城摇了摇头得意道:“那肯定没有。” 而墨影在听到安雅的话时,立刻朝着白慕言道:“主子,方才属下发现,那两个人的其中一个,是皇上身边的风铭。” 486.第486章 拿回交易3 安雅听着身后凤无暇的话,身子一怔。随即想起了自己方才承诺的话。一双手脚,让凤无暇带她入宫寻找白慕言。 一时间,安雅的心中闪过了万千种思虑。 若是自己现在死不赖账,以凤无暇的性子定然会杀了自己。 若是自己现在喊人,纵使叫醒了府中的人,以凤无暇的能力,怕是覆手之间便能将整个丞相府的人杀尽。 安雅想了想,终是转过了身子。眨巴着自己那一双明眸大眼,映着月光,如水般波光粼粼,“王爷,我觉得这一双手脚,王爷最近还用不到吧。” 眨巴着自己的眼睛,如翼的长睫上下翻飞,晃得人眼花缭乱。 凤无暇对于安雅这些动作,只做是熟视无睹。碧色的双眸并未对安雅的举动有任何反应,淡淡地道:“你可知在交易中不守信,该如何?” 他的话说的风淡云轻,只有安雅知道这其中包含的种种后果。 凤无暇她虽然没有与他交往甚深,但是也知道和见识过凤无暇的手段。她虽为见过凤无暇将人折磨致死,但也知道与他而言,最后的下场,还是死。 “王爷,我就是开个玩笑看看你会如何说,你何必这么认真,对吧。”安雅讪笑了几声,掩盖自己内心的惶恐。 凤无暇听着安雅的话,凤眸一眯,手中的红绸便再度将安雅捆缚。安雅看着如此,由不得将手脚并拢,机警地看着凤无暇,生怕他下一秒就要真的剁掉自己的手脚。 瞥了眼面色诚惶诚恐的安雅,凤无暇目光依旧冷峻。但内心却不自觉地泛起一股难明的情绪,衣袖一甩,便将安雅带了回来。 安雅被凤无暇这么一带,整个人与他便是一指的距离。 四目相对,安雅有些紧张地望着对面的凤无暇,“璿、璿王。” “……” 凤无暇双唇紧抿,一双眼看着安雅眸中紧张的情绪,右手用力一拽,安雅整个人便向着凤无暇迎面而来。二人尽在咫尺,安雅望着逐渐放大的凤无暇的面容,眉头一蹙,便倏地闭上了双眸。 身子还未来得及躲过去,便被凤无暇提起缓缓落向了地面。对于凤无暇的行径,安雅新生不解,却又不敢发出过大的声音,生怕吵醒了听语苑内的叶倾城。只好抬眼看着凤无暇质问:“你要做什么?” “做什么?”凤无暇眸子一眯,缓缓开口道:“拿本王与你的交易。” “不是吧。” 安雅心中暗暗一惊,心说凤无暇这次真的来真的。向着方才凤无暇使用左袖中那带着暗器的红袖,就有些暗暗发怵。以凤无暇这般洁癖的性格,定然不会亲自动手取了自己的手脚,难不成现在去找人废了自己。 “璿、璿王。我觉得有话可以好好说的啊,你要是把我带出去取了我的手脚,到时候我浑身是血,你肯定不会送我回府了。我那时候可是一个伤残人士了,这样会不会很不好啊。” 安雅干笑了几声,想着要和凤无暇打商量。 487.第487章 墨影前来 “要不这样吧,王爷你现在要了我的手脚也没什么用处,要不然先留在我这儿?” “……” 抿着薄唇,凤无暇并未与安雅多言,一双眼静谧无言,看不出任何情绪来。 “额,那要不说其他的。”想了想,安雅生怕凤无暇不相信自己,立刻举起右手保证似得道:“我保证,我可不是赖账。我的意思是要是没了手脚我和死了有什么区别。当初你也没说什么时候要啊,我就想着怎么着也得等我百年归西了。” 安雅后面的话,越说声音越小,好似在叮咛一般,还不住地抬起一只眼,观察着凤无暇面色上的变化。 对于安雅的话,凤无暇的面色上倒是没有丝毫变化。然而却对安雅那小心翼翼,生怕自己当真断了她手脚的模样,有些暗自失笑。 “王爷,你在听么?”安雅试探道。 安雅被凤无暇的红手捆缚的不能动弹,只能跳了跳表现出自己的存在。 眼眸低垂,不动声色的将安雅的行径收入眼底。凤无暇嘴角一勾,露出一个勾魂摄魄的笑容,嗤了一声,“怕是你忘了,还有一个交易。” “还有一个交易?”安雅一愣,随即便顿时想了起来。 在皇宫之时,白慕言寒毒发作倒地不起,而自己那时恳求凤无暇出手相助。便是那时她用自己做交易,愿意只要凤无暇救醒白慕言,自己便愿意随凤无暇去东番,为奴为婢,绝无怨言。 如今白慕言清醒,自己大喜之下险些忘记了这个交易。 “王爷是说去东番的事。” 安雅试探性的问道。 听着安雅的询问,凤无暇的面容没有丝毫的波澜。只是微微从喉咙中挤出两个个字反问:“不然?” “可是,王爷都要取我手脚,这一个废人侍女,王爷也是不会要的吧。” “既然是本王的侍女,那便是本王的人。所以的手脚,就先放在你的身上。” 对于凤无暇的话,安雅似放心又担忧。放心的是自己的手脚这下听起来好像是保住了,但是这自己当真就要随凤无暇前去东番。 这样的结果,也不是她想要看到的。 只是如今话一说出口,当如泼出去的水。木已成舟,若是在凤无暇的面前反悔,自己当真怕是要彻底和白慕言天人永隔,此生不能相见了。 “那王爷现在是要如何。”按捺住性子,安雅问道。 “回东番。” “回东番?”安雅重申了一边表示自己的惊愕,讪讪一笑,“不用、不用这么快吧。” 凤无暇听着安雅口中的惊愕之声,凤眼一眯盯着她。安雅被这样的目光盯着有些发怵,立刻摇了摇头狗腿子般道:“不快,当真不快。” 看着凤无暇眸中的情绪敛下,安雅这才敢接着说:“但是如今天色这般晚,王爷又是劳神劳力的,要不然先在我们北辰待一阵子,届时我们在好好商榷一下?” 眨巴了几下眼睛,安雅尽量想让自己说服凤无暇。 虽说这行为没有半点用处,但是能拖一日是一日,到时候明天在去找墨影和叶倾城,再好好商量一下对策。 488.第488章 离开北辰1 “要不这样吧,王爷你现在要了我的手脚也没什么用处,要不然先留在我这儿?” “……” 抿着薄唇,凤无暇并未与安雅多言,一双眼静谧无言,看不出任何情绪来。 “额,那要不说其他的。”想了想,安雅生怕凤无暇不相信自己,立刻举起右手保证似得道:“我保证,我可不是赖账。我的意思是要是没了手脚我和死了有什么区别。当初你也没说什么时候要啊,我就想着怎么着也得等我百年归西了。” 安雅后面的话,越说声音越小,好似在叮咛一般,还不住地抬起一只眼,观察着凤无暇面色上的变化。 对于安雅的话,凤无暇的面色上倒是没有丝毫变化。然而却对安雅那小心翼翼,生怕自己当真断了她手脚的模样,有些暗自失笑。 “王爷,你在听么?”安雅试探道。 安雅被凤无暇的红手捆缚的不能动弹,只能跳了跳表现出自己的存在。 眼眸低垂,不动声色的将安雅的行径收入眼底。凤无暇嘴角一勾,露出一个勾魂摄魄的笑容,嗤了一声,“怕是你忘了,还有一个交易。” “还有一个交易?”安雅一愣,随即便顿时想了起来。 在皇宫之时,白慕言寒毒发作倒地不起,而自己那时恳求凤无暇出手相助。便是那时她用自己做交易,愿意只要凤无暇救醒白慕言,自己便愿意随凤无暇去东番,为奴为婢,绝无怨言。 如今白慕言清醒,自己大喜之下险些忘记了这个交易。 “王爷是说去东番的事。” 安雅试探性的问道。 听着安雅的询问,凤无暇的面容没有丝毫的波澜。只是微微从喉咙中挤出两个个字反问:“不然?” “可是,王爷都要取我手脚,这一个废人侍女,王爷也是不会要的吧。” “既然是本王的侍女,那便是本王的人。所以的手脚,就先放在你的身上。” 对于凤无暇的话,安雅似放心又担忧。放心的是自己的手脚这下听起来好像是保住了,但是这自己当真就要随凤无暇前去东番。 这样的结果,也不是她想要看到的。 只是如今话一说出口,当如泼出去的水。木已成舟,若是在凤无暇的面前反悔,自己当真怕是要彻底和白慕言天人永隔,此生不能相见了。 “那王爷现在是要如何。”按捺住性子,安雅问道。 “回东番。” “回东番?”安雅重申了一边表示自己的惊愕,讪讪一笑,“不用、不用这么快吧。” 凤无暇听着安雅口中的惊愕之声,凤眼一眯盯着她。安雅被这样的目光盯着有些发怵,立刻摇了摇头狗腿子般道:“不快,当真不快。” 看着凤无暇眸中的情绪敛下,安雅这才敢接着说:“但是如今天色这般晚,王爷又是劳神劳力的,要不然先在我们北辰待一阵子,届时我们在好好商榷一下?” 眨巴了几下眼睛,安雅尽量想让自己说服凤无暇。 虽说这行为没有半点用处,但是能拖一日是一日,到时候明天在去找墨影和叶倾城,好好商量一下对策。 489.第489章 离开北辰2 “要不这样吧,王爷你现在要了我的手脚也没什么用处,要不然先留在我这儿?” “……” 抿着薄唇,凤无暇并未与安雅多言,一双眼静谧无言,看不出任何情绪来。 “额,那要不说其他的。”想了想,安雅生怕凤无暇不相信自己,立刻举起右手保证似得道:“我保证,我可不是赖账。我的意思是要是没了手脚我和死了有什么区别。当初你也没说什么时候要啊,我就想着怎么着也得等我百年归西了。” 安雅后面的话,越说声音越小,好似在叮咛一般,还不住地抬起一只眼,观察着凤无暇面色上的变化。 对于安雅的话,凤无暇的面色上倒是没有丝毫变化。然而却对安雅那小心翼翼,生怕自己当真断了她手脚的模样,有些暗自失笑。 “王爷,你在听么?”安雅试探道。 安雅被凤无暇的红手捆缚的不能动弹,只能跳了跳表现出自己的存在。 眼眸低垂,不动声色的将安雅的行径收入眼底。凤无暇嘴角一勾,露出一个勾魂摄魄的笑容,嗤了一声,“怕是你忘了,还有一个交易。” “还有一个交易?”安雅一愣,随即便顿时想了起来。 在皇宫之时,白慕言寒毒发作倒地不起,而自己那时恳求凤无暇出手相助。便是那时她用自己做交易,愿意只要凤无暇救醒白慕言,自己便愿意随凤无暇去东番,为奴为婢,绝无怨言。 如今白慕言清醒,自己大喜之下险些忘记了这个交易。 “王爷是说去东番的事。” 安雅试探性的问道。 听着安雅的询问,凤无暇的面容没有丝毫的波澜。只是微微从喉咙中挤出两个个字反问:“不然?” “可是,王爷都要取我手脚,这一个废人侍女,王爷也是不会要的吧。” “既然是本王的侍女,那便是本王的人。所以的手脚,就先放在你的身上。” 对于凤无暇的话,安雅似放心又担忧。放心的是自己的手脚这下听起来好像是保住了,但是这自己当真就要随凤无暇前去东番。 这样的结果,也不是她想要看到的。 只是如今话一说出口,当如泼出去的水。木已成舟,若是在凤无暇的面前反悔,自己当真怕是要彻底和白慕言天人永隔,此生不能相见了。 “那王爷现在是要如何。”按捺住性子,安雅问道。 “回东番。” “回东番?”安雅重申了一边表示自己的惊愕,讪讪一笑,“不用、不用这么快吧。” 凤无暇听着安雅口中的惊愕之声,凤眼一眯盯着她。安雅被这样的目光盯着有些发怵,立刻摇了摇头狗腿子般道:“不快,当真不快。” 看着凤无暇眸中的情绪敛下,安雅这才敢接着说:“但是如今天色这般晚,王爷又是劳神劳力的,要不然先在我们北辰待一阵子,届时我们在好好商榷一下?” 眨巴了几下眼睛,安雅尽量想让自己说服凤无暇。 虽说这行为没有半点用处,但是能拖一日是一日,到时候明天在去找墨影和叶倾城,在好好商量一下对策。。 490.第490章 初遇回忆 凤无暇听着安雅的话,眼底并未有太多的波动,似是早已料到安雅的选择。 听着车外马蹄哒哒的声音,凤无暇屏气凝神,便已然窥知到一路跟随着他们的暗卫。眸子丝毫没有抬起,凤无暇将背上的冰弦玉琴陈于膝上,一双手轻轻拂过冰弦,却丝毫感受不到其中的温度。 用手波动了一根琴弦,安雅听着这一声响,被琴音所吸引。 凤无暇抚琴确实一流,安雅还记得自己初遇凤无暇之时,便是在酒楼上被他的琴声而吸引。 琴音袅袅,如泣如诉。 当时的凤无暇席地而坐,斜阳微洒,金光缭绕。尤其那一双碧眸,看的安雅十分吸睛。 凤无暇又复而挑起一根弦,他自然感受到安雅看着自己,嘴角一勾,露出一抹笑意来。 脑海里却不自觉地浮现起初遇安雅的场景,当时的他虽说正在抚琴,早已感知到身后那躲在门口偷窥之人。他以为是他那好皇弟派来的死士,刚想要拨动琴音,一击杀掉此人。就听见身后之人竟然因为身子不稳,整个人狠狠地摔了进来。 听着身后之人慌乱的道歉,那时他才发现,躲在门口偷听的人,是个女子。 仅仅是被自己的琴音所折服。 那一瞬,他的脑海之中竟不由得浮起他母妃的模样。便是那一刻,注入内力的琴弦被他放下,终是轻轻拨动了一声,饶了安雅一命。 可是他却立刻意识到对面那些已经准备就绪,拉弓上弦之人,才是今日前来刺杀自己的人。 那些人,在他眼中,不过是前来送死的炮灰。 听着从自己耳边擦边而过的羽箭,还没等他挑起琴弦,就听到身后一人一声呵斥,蹦的一声便踢起了矮桌挡在了窗前。一把将他从冰弦玉琴前拉起,借着露出的光辉,他才注意到方才那个偷听之人的模样。 明眸皓齿,看起来朝气蓬蓬。 只是她竟敢拉住自己,眉头一蹙,出于本能,凤无暇便内力一震打开了她。 看着她那不解的神情,和最后护着自己抵挡死士的时候。凤无暇突然发现,这个突然冒出的北辰女子,好似还有一些,与众不同? “叮——” 又挑起一根琴弦,凤无暇缓缓闭上眼,这一声声琴音看似铮铮入耳,婉婉动听。实则声声蕴含着无尽内力,破竹之势而出,向着那些潜伏在他马车之后的暗卫处飞去。 直到最后一个暗卫的气息消失在他的感知力,凤无暇这才指尖一按,停了琴音。 慢条斯理地从袖中摸出一方锦帕,有条不紊地擦拭着琴弦。 安雅听着凤无暇抚琴,听到最动人处,琴声便戛然而止。感觉自己像是被勾起了胃口,忍不住开口问道:“王爷怎么不弹了。” 听着安雅询问,凤无暇慢条斯理的回道:“余音绕耳,才可念念不忘。” 对于凤无暇的回答,安雅有些无语,只好在内心中朝着凤无暇翻了一个白眼。挑开身后的车窗帘,继续撑着脑袋看向车外的风景。 491.第491章 进入荷城1 十日后。 安雅和凤无暇的马车已然到了东番和北辰的交界口荷城,安雅下了马车,看着这边境之处的景色。北辰与东番不同,东番地处较为东岸,而东番国都为东番中心之处,故还有五日的形成,才能到达那东番的国都。 荷城虽然地处偏僻,但由于是两国的交界口。虽说这些年两国连年交战,却也是远离荷城之处。东番盛产珠宝,与北辰贸易往来较为兴盛。荷城便是如此,是两国贸易的通口,如此看来,也是十分繁华和兴盛。 “这荷城都快比之京城了。”安雅看着荷城那高耸的城门,地上平缓的青石板路直通于城中。来往的商旅络绎不绝,盛气逼人,物宝天华。 听着安雅的话,凤无暇也缓缓地从马车上踏了下来。红裳碧眼,尤其那引人垂足观赏的面容,更是立刻引来了无数人的驻足,不消一会儿,四周便是围上了一群人,站在两侧暗暗的低声悉索。 安雅站在原地,她纵使耳里不聪慧,也能从众人低声议论的口中听出来他们此时正在对凤无暇谈论,更何况武功高强的凤无暇本人呢。 由不得用胳膊肘戳了戳凤无暇,看着他的目光向着自己胳膊肘扫了过来,安雅识相地收了回来,低声道:“喏,他们好像都在议论你。” 凤无暇对于四周之人的议论,丝毫不为其所动。一双眼都未曾抬起,只是抬头望了眼城门上荷城那两个大字,稍稍一驻足,便快步走了进去。 安雅看着离去的凤无暇,想要出言唤他。又瞥了眼两侧人的眼神,只好提起衣裙,快步跟着凤无暇进了城。 “璿、凤公子。那个我们何时出发进入东番。”赶上凤无暇,安雅问道。 “若是想进东番,先去寻一辆马车。” 抿了抿唇,凤无暇开口回道。 听着凤无暇的话,安雅有些疑惑,指着城门外她们方才下了个马车问:“我们不是已经租了辆,怎么还要寻啊?” “东番凡通城必须要有通城令,故若是想要入东番,必须换成东番的马车才可入。” 安雅听着凤无暇的解释,这才有些恍然大悟,看着已经远处的凤无暇,又急忙赶上去,“那到哪里寻马车,这四周都是商旅,马车众多,哪些是东番的啊?” “东番的马车车顶均为银色,右车檐挂着一个蓝色的通城令。” 得了凤无暇的所言,安雅这才朝着四周望了望,果然有些马车上都悬挂着一个蓝底黑字的通城令,上面书写着一个大大的番字。 “今日时辰已经晚了,明日一早再行出发。” 凤无暇道了句,便径直入了一家客栈内。 安雅还在看着有哪些可以预定的东番马车,就见凤无暇一袭红裳,已然入了客栈。便也只好匆匆上了台阶,一同跟着入了客栈内。 凤无暇的衣裳颜色显眼,安雅一进去一眼就望见了里面已然坐在桌前的凤无暇,只见一侧跟着一个热情的小二,招呼着凤无暇,热情地问他,“客官,这是打尖还是住店啊?” 对于小二热情的询问,凤无暇已经面色如水,平静地不起半点波澜。正坐于桌前,那双碧眸静静地看着桌面,好似小二的话,完全没有听进耳里。 492.第492章 进入荷城2 十日后。 安雅和凤无暇的马车已然到了东番和北辰的交界口荷城,安雅下了马车,看着这边境之处的景色。北辰与东番不同,东番地处较为东岸,而东番国都为东番中心之处,故还有五日的形成,才能到达那东番的国都。 荷城虽然地处偏僻,但由于是两国的交界口。虽说这些年两国连年交战,却也是远离荷城之处。东番盛产珠宝,与北辰贸易往来较为兴盛。荷城便是如此,是两国贸易的通口,如此看来,也是十分繁华和兴盛。 “这荷城都快比之京城了。”安雅看着荷城那高耸的城门,地上平缓的青石板路直通于城中。来往的商旅络绎不绝,盛气逼人,物宝天华。 听着安雅的话,凤无暇也缓缓地从马车上踏了下来。红裳碧眼,尤其那引人垂足观赏的面容,更是立刻引来了无数人的驻足,不消一会儿,四周便是围上了一群人,站在两侧暗暗的低声悉索。 安雅站在原地,她纵使耳里不聪慧,也能从众人低声议论的口中听出来他们此时正在对凤无暇谈论,更何况武功高强的凤无暇本人呢。 由不得用胳膊肘戳了戳凤无暇,看着他的目光向着自己胳膊肘扫了过来,安雅识相地收了回来,低声道:“喏,他们好像都在议论你。” 凤无暇对于四周之人的议论,丝毫不为其所动。一双眼都未曾抬起,只是抬头望了眼城门上荷城那两个大字,稍稍一驻足,便快步走了进去。 安雅看着离去的凤无暇,想要出言唤他。又瞥了眼两侧人的眼神,只好提起衣裙,快步跟着凤无暇进了城。 “璿、凤公子。那个我们何时出发进入东番。”赶上凤无暇,安雅问道。 “若是想进东番,先去寻一辆马车。” 抿了抿唇,凤无暇开口回道。 听着凤无暇的话,安雅有些疑惑,指着城门外她们方才下了个马车问:“我们不是已经租了辆,怎么还要寻啊?” “东番凡通城必须要有通城令,故若是想要入东番,必须换成东番的马车才可入。” 安雅听着凤无暇的解释,这才有些恍然大悟,看着已经远处的凤无暇,又急忙赶上去,“那到哪里寻马车,这四周都是商旅,马车众多,哪些是东番的啊?” “东番的马车车顶均为银色,右车檐挂着一个蓝色的通城令。” 得了凤无暇的所言,安雅这才朝着四周望了望,果然有些马车上都悬挂着一个蓝底黑字的通城令,上面书写着一个大大的番字。 “今日时辰已经晚了,明日一早再行出发。” 凤无暇道了句,便径直入了一家客栈内。 安雅还在看着有哪些可以预定的东番马车,就见凤无暇一袭红裳,已然入了客栈。便也只好匆匆上了台阶,一同跟着入了客栈内。 凤无暇的衣裳颜色显眼,安雅一进去一眼就望见了里面已然坐在桌前的凤无暇,只见一侧跟着一个热情的小二,招呼着凤无暇,热情地问他,“客官,这是打尖还是住店啊?” 对于小二热情的询问,凤无暇已经面色如水,平静地不起半点波澜。正坐于桌前,那双碧眸静静地看着桌面,好似小二的话,完全没有听进耳朵。 493.第493章 夜晚遇袭1 十日后。 安雅和凤无暇的马车已然到了东番和北辰的交界口荷城,安雅下了马车,看着这边境之处的景色。北辰与东番不同,东番地处较为东岸,而东番国都为东番中心之处,故还有五日的形成,才能到达那东番的国都。 荷城虽然地处偏僻,但由于是两国的交界口。虽说这些年两国连年交战,却也是远离荷城之处。东番盛产珠宝,与北辰贸易往来较为兴盛。荷城便是如此,是两国贸易的通口,如此看来,也是十分繁华和兴盛。 “这荷城都快比之京城了。”安雅看着荷城那高耸的城门,地上平缓的青石板路直通于城中。来往的商旅络绎不绝,盛气逼人,物宝天华。 听着安雅的话,凤无暇也缓缓地从马车上踏了下来。红裳碧眼,尤其那引人垂足观赏的面容,更是立刻引来了无数人的驻足,不消一会儿,四周便是围上了一群人,站在两侧暗暗的低声悉索。 安雅站在原地,她纵使耳里不聪慧,也能从众人低声议论的口中听出来他们此时正在对凤无暇谈论,更何况武功高强的凤无暇本人呢。 由不得用胳膊肘戳了戳凤无暇,看着他的目光向着自己胳膊肘扫了过来,安雅识相地收了回来,低声道:“喏,他们好像都在议论你。” 凤无暇对于四周之人的议论,丝毫不为其所动。一双眼都未曾抬起,只是抬头望了眼城门上荷城那两个大字,稍稍一驻足,便快步走了进去。 安雅看着离去的凤无暇,想要出言唤他。又瞥了眼两侧人的眼神,只好提起衣裙,快步跟着凤无暇进了城。 “璿、凤公子。那个我们何时出发进入东番。”赶上凤无暇,安雅问道。 “若是想进东番,先去寻一辆马车。” 抿了抿唇,凤无暇开口回道。 听着凤无暇的话,安雅有些疑惑,指着城门外她们方才下了个马车问:“我们不是已经租了辆,怎么还要寻啊?” “东番凡通城必须要有通城令,故若是想要入东番,必须换成东番的马车才可入。” 安雅听着凤无暇的解释,这才有些恍然大悟,看着已经远处的凤无暇,又急忙赶上去,“那到哪里寻马车,这四周都是商旅,马车众多,哪些是东番的啊?” “东番的马车车顶均为银色,右车檐挂着一个蓝色的通城令。” 得了凤无暇的所言,安雅这才朝着四周望了望,果然有些马车上都悬挂着一个蓝底黑字的通城令,上面书写着一个大大的番字。 “今日时辰已经晚了,明日一早再行出发。” 凤无暇道了句,便径直入了一家客栈内。 安雅还在看着有哪些可以预定的东番马车,就见凤无暇一袭红裳,已然入了客栈。便也只好匆匆上了台阶,一同跟着入了客栈内。 凤无暇的衣裳颜色显眼,安雅一进去一眼就望见了里面已然坐在桌前的凤无暇,只见一侧跟着一个热情的小二,招呼着凤无暇,热情地问他,“客官,这是打尖还是住店啊?” 对于小二热情的询问,凤无暇已经面色如水,平静地不起半点波澜。正坐于桌前,那双碧眸静静地看着桌面,好似小二的话,完全没有听进耳里, 494.第494章 夜晚遇袭2 对于掌柜的话,安雅丝毫不为其在意,只是道:“有就行,那就给我一间客房和一间柴房。” 掌柜的听着安雅如此说,也只好作罢。一边记录房单,一边道:“柴房潮湿凌乱,就不收姑娘钱了。” 原先看着这二人的穿衣打扮,掌柜的以为这二人至少沾亲带故。虽说安雅的发髻还是未出阁的少女,而掌柜的却已然暗自以为这是一对妙玉璧人。而今听着安雅坚持要住柴房,也自然明白二人的关系被他所误解。 “那就谢过掌柜的了。” 记录在册,掌柜的招呼方才的店小二,示意带二人上楼就寝。 小二热情,一过来便朝着安雅和凤无暇道:“二位客官,楼上请。” 看着店小二那热情似火的模样,安雅看了眼还坐在远处的凤无暇道:“凤公子,你上客房就寝吧。”随后,转头看向掌柜的问道:“还劳烦掌柜的,告知柴房在何处了。” 听着安雅的请求,掌柜的立刻连连道:“不劳烦,不劳烦。”说着,就要招呼另一个店小二,帮着带安雅前往柴房。 “姑娘,我带您去柴房。”说着,就从柜台后走出一名店小二,热情地要指引安雅。 “好。”安雅点点头,朝着对方感谢一笑。 那一声好字刚落,就见一直坐在桌前缄默不语的凤无暇突然抬起自己那双碧色眸子,薄唇上下一碰,开口淡淡道:“带我去柴房。” 听着凤无暇的话,安雅先是一愣,有些错愕地看着凤无暇。半响没有反应过来,“你是说?” “带她去客房。”眸子一垂,凤无暇开口道。 说罢,在安雅还未反应过来之际便倏地站起了身子。看着那也愣在原地的店小二,不带一丝感情道:“还不带路。” 店小二立刻反应了过来,赶忙打着哈哈笑道:“公子,随我走。” 两人在安雅和掌柜的等人的注视下,凤无暇那一袭红裳消失在了门口。 “姑娘,这位公子可真会怜香惜玉。柴房潮湿,睡起来当真不舒服。那公子气质幽然高峻,一看就不是凡人。如今愿意为姑娘屈居柴房,当真是……” 安雅听着掌柜的话,越听越觉得膈应。眉头一蹙,转头看向掌柜的,“掌柜的怕是多想了,我不过是他身边的侍女罢了。” 这话安雅说的一点也不假,甚至可以拍着胸脯告诉大众,此言不虚,比珍珠还真。 她这一次前去东番,本来就是打着给凤无暇作为侍女的身份。如今凤无暇突然开口要住柴房,安雅也确实小小地在内心里惊愕了一番。但是她可没有那惊世白莲花的脑回路,若是凤无暇愿意让,她自然也乐得接受。 “小二,带我上去吧。”转过身子,安雅浅浅一笑,便三步跨一步地踏上了楼。 徒留掌柜的站在柜台里,一脸不相信地看着安雅。 那店小二也算机敏,听着安雅让他前去带路,立刻跟了上去。脸上含笑地帮着安雅开路,一边说着话,一边帮安雅开了楼上的客房门。 495.第495章 夜晚遇袭3 是夜,寂静无声。 风吹过窗外树梢,发出婆娑响声。 安雅躺在床上,梦入周公。朦胧的窗户纸上映着几个黑影,轮廓之间勾勒出两人的身形。 薄薄的窗户纸被捅开,探进一只细长竹筒,徐徐喷进氤氲的烟雾,蔓延至整个客房内。 待那些烟雾将床上之人包围之时,安雅眉头一蹙,立刻屏住了呼吸。而那一双眼丝毫没有睁开,整个人依旧平躺至床上,没有丝毫的动作。 许久。 外面的人似乎等待了半响,这才有了下一步动作。 匕首从门缝插入,借着月光,展现着阴寒的光辉。轻轻向上一挑,门栓便被人轻松挑起,没有发出半点响动。 紧闭着双眸,安雅感受着那轻手轻脚的动作,在心中默念着时机。 待到对方的手探上自己胸前的睡穴之际,安雅那双眸子倏地睁开,在对方没有反应过来之际,便一把抓住了来人的手。 那人似乎没有料想到安雅竟然没有被迷烟迷晕,在看到安雅睁开双眼时,也是略微惊愕了一番。刚想要退后,奈何安雅速度太多,已然夺下他另一只手上的匕首。 衣袖翻飞,阴寒的匕首便抵在了他的喉咙。 “谁?” 安雅此时双目澄澄,死死地看着床头的另一人。好家伙,竟然深更半夜里,有两人偷偷摸摸进了她的屋子。安雅只当对方贪财,不由得在心底暗暗啐了口,关公门前耍大刀,竟然敢偷到同行手上。 看着安雅清醒,站在床头的另一人也是一愣,随即恢复了镇定。双眸一眯,便要向安雅出手。 “你别乱动,不然我杀了他。”说着,安雅抵在其中一人手上的匕首,便紧了几分。 她功夫底下薄弱,从对方的举手之间探不出武功深浅。只是从方才的脚步声里推断,这两人至少不是个中高手。若不然,她根本不能听出对方的脚步声。 看着安雅接下来的动作,那人似乎也有了几分忌惮。迟疑了下,就听被自己钳制住的男人喊道:“老二,这丫头不敢杀我,快把她抓住。” 听着男人的话,安雅也稍稍有了几分迟疑。借着这个反应的空档,另一人立刻将安雅手中的匕首打落,一指点上了安雅肩头的穴位。 被人点住穴位动弹不得。 安雅只能无奈在朦胧将睡的视线里,看着对方将自己装入麻袋之中,便再也没了思考的精力。 再度醒来之际,安雅动了动长睫,有些晕晕地揉了揉两侧地太阳穴,这才抬眼看向四周。 四周一片漆黑。 安雅伸手探了探周围,空间狭小,竟然是一个箱子。而她整个人以一个蜷缩的方式被人装在其中,屏气凝神听着声音,辘辘地车轮和马蹄之声哒哒响起,感受着里面的颠簸,安雅由不得在心底暗骂了一句。 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昨夜的事情还历历在目,她被人点了穴,就再也没了反应。 而现在一转眼,她怎么就给人装在箱子里?听着声音,好像还是运送的路上? 496.第496章 到达东番1 思绪一点点凝结,还未等安雅捋清楚来龙去脉。就感受到咯噔一声,整个人一头便装在了箱框上。倒吸了口凉气,安雅的骂声卡在口中,外面刺眼的阳光就已经照射进来,洒落在她的眼眸里。 似是已经熟悉了黑暗,如今刺眼的阳光看起来十分耀眼,抬起手,安雅便欲隔断这光芒。 “她醒了。”一声脆朗的声音在她的头顶响起。听着声音,安雅忍不住想要抬头去看。奈何日光刺眼,强烈的光芒使对方周身似是萦绕了一层光辉,看不清对方的脸。 “把她先带进去。”另一个陌生的男音随后响起,安雅便被人不客气从巷子内拖了出来,如同一条饥肠辘辘的小狗,被人拖进了屋子。 天知道她不是才吃了晚饭没多久,怎么能这么的饿。 听着砰的一声关上的铁门,安雅靠在墙角,忍不住悲怆仰面。 谁能告诉她,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 四周静谧无声,隐约之间安雅只能听见自己腹中咕咕的鸣叫之声,不由得伸手探上空空如也的肚子,感受着其中继续填补的饥饿。 “天啊,不管发生了什么,我现在只想吃饭。” 似是上天垂怜,当真听到了安雅在心中的祈祷。就听见铁门哗啦啦的打开,从外面走进了两名身着蓝衣襦裙的女子,浅笑嫣然的看着安雅,开口道:“安小姐,奴婢扶您起身。” 安小姐? 安雅一愣,心底便顿时升起了一丝警惕感。奈何现如今自己当真饿的腿脚松软,只能任凭对方搀扶起自己,一步一软地走了出去。 路是漫长的。 安雅已然无暇关注四周的景致,只听嘎吱一声,房门被打开。屋内氤氲的气息便迎面而来,屋中央是一方巨大的浴池,热气腾然,水中洒落着无数花瓣。 无力地被人褪去衣衫,安雅被扶着入了水、洗了澡、换了衣裳、扮了妆容。自始至终,她都是在一个混沌的状态下,任由对方肆意打扮。 直至被搀扶上了餐桌。 安雅才发现古人云民以食为天当真才是人生在世的一句金玉良言,亘古不变的史诗真谛。 丝毫不在意周围盯着她的几名婢女,风卷残云后,酒足饭饱,杯盘狼藉。 斜倚在桌上,安雅捏着仅剩的一只鸡腿,闷闷地打了一个意蕴悠长的饱嗝,才将自己所有的思绪穿引在了一起。 “这二位姑娘,我们彼此、认识吗?”指着自己,安雅向方才唤出自己名字的二人,开口问道。 听着安雅的询问,那两位婢女均是默契地摇了摇头。 看着她们两个人一致的动作,安雅眉头一蹙。从清醒之后脑海中的万般思绪这一瞬间顿时涌上了心头。 而自己昨天分明是遇到了两个入室的贼人,被人点晕了穴道之后便再也没了反应。看这架势,定然不会白慕言身边的人。 想了想,安雅终是有些不确定地指着自己问道:“我是叫安雅吧?” “安小姐莫不是惊吓过度,连自己个儿的名字都忘了吧。”安雅的话音刚落,就见从屋外踏进了一个陌生男子。一袭碧蓝色的衣袍在身,墨发尽数盘于玉冠当中。 面色多情,俨然一位艳丽贵公子。 497.第497章 到达东番2 望着这来人的模样,眼含秋波,贵气逼人。 安雅将手中的鸡腿放了下来,望着对方有些不确定地问道:“你认识我?” “北辰丞相之嫡长女,安雅。”对方嘴角一弯,两旁的侍女看着来人,刚想要开口,却见他一抬手将众人的话堵在了口中。 屋内的侍女看着男子的收拾,立刻识相地朝着安雅和安雅恭敬地行了一礼,这才退了下去。 房间的氛围一时间变得诡异了起来。 安雅与男子四目相对,只见他眼中含笑,也对视着安雅。 这样的眼神,看似温润,实则从眼底由不得透出掩藏在最深处的野心和诡谲。 对视了许久,安雅这才缓缓开口问道:“这是哪?” 方才她已然细细观察了一番,从屋内的陈设及侍女的穿着,细节当中还是隐隐露出与北辰的差异。所以安雅心中笃定,这地方,定然不属于北辰过界。 “这是东番。” “东番?”安雅在心底暗暗诧异了下。 当日自己不过是还在北辰与东番交界的荷城,怎么一觉醒来,自己就已然身处在东番。 难不成,这些人都是凤无暇的人? 心底暗自推想,脸上却依旧瞪大了那双剪水凤瞳,故作诧异,“怎么会到东番了?” 男子看着安雅面色上的表情,在心中也是暗暗思虑,脸上却依旧含着一抹浅笑,“安小姐,难不成你不知道你是如何到了东番的?” 听着对方的话,安雅在心底暗暗嗤笑了声。也立刻明了这些人定然不是凤无暇身边的人,一时间不知对方究竟打着何种算盘,只是四两拨千斤道:“那****在荷城,一觉醒来就到了这里。不知你们又是如何知晓我,为何将我带来东番?” “小姐是当真不知?如今你的画像可是已经贴遍了整个北辰境内,怕是如今那寻人榜都要贴到我东番境内了。而我却是来往北辰与东番的商旅,凑巧见过安小姐的寻人画像。刚好那日又恰巧见到小姐被人掳走装入木箱之中,这才出手相助。却不料发现,正是安小姐。这才先带你返回东番。” 他的话说的有理有据,表面上毫无破绽。实则在心底暗暗一想,却是漏洞百出。 自己被掳走便是半夜,哪有商旅会夜半赶路。更何况,若是一早发现自己是北辰丞相的女儿,为何不将自己在荷城时就交予当地官员,何故风尘仆仆地将自己带回东番。 心中想明白,安雅嘴上却不点破。只道了声,“那谢过公子了。不知如今是东番何处?” “东番国都。” 听着对方的话,安雅内心的猜测便是更清晰了几分。怕是此人和那夜掳走自己两人,便是同一伙的。具体缘由,也定然和凤无暇脱不了干系。 这些人估计早已盯上了他和凤无暇。如今当真如他们所言,北辰竟然会大费周章的布下皇榜寻找自己,定然是不愿改变联姻主意,这才无论如何要寻找到自己。而这些人知晓自己的身份,许是暗自猜测自己与凤无暇私下勾结,暗度陈仓。 但是如今凤无暇并未露面,安雅也一时推测不出这些人的身份。只好顺着他们的话继续道:“怎么会到了这里?” 498.第498章 到达东番3 听着安雅的询问,君焱泽嘴角微微弯起。缓缓展开自己手中的玉骨折扇,轻轻地扇了几个来回,反问道:“那就要问小姐,为何会从京城到了荷城呢?” 对于君焱泽的话,安雅心底暗自嗤笑了声,便是这个时候就开始试探自己了么。 在心中暗自推测了几番,安雅这才不紧不慢道:“不,我是与人同行的。” 似是听到了安雅的这句话,君焱泽的眼中流露出了一抹欣喜的光辉,稍纵即逝。依旧也被眼尖的安雅暗自收在了眼底。她方才的话,便是抛砖引玉。 方才她在心底笃定这些人的出现便是可能与凤无暇有关,如今她只需要含糊不清的说明自己并非一人,用来测测他们话中的深浅倒也无妨。 “哦?不知随你同行的人是谁?”君焱泽掩下眸中的欣喜,故作无意地问道。 安雅将君焱泽的所有行径收入眼底,也不戳破,只道:“也是你们东番人。” “是么?”君焱泽显得略微诧异,“不知是谁?可需我帮小姐寻找?” 看着君焱泽那按捺住的情绪,安雅开口道:“他是一个男子,具体身份,我不得而知。” 安雅一边说,一边摇着自己的脑袋,那一双剪水凤瞳里满是真实,看的君焱泽一时间也不知是真是假。只好道:“若是这样的话,找起来可当真不太方便。” 他将安雅费尽心思带回东番国都,便是一早听探子回报,说自己的那位好皇兄从北辰带回了一个女子。而那女子竟然是即将封为长宁郡主,与南凝五皇子联姻的丞相嫡女。一时间他有些难以分辨,自己的这位皇兄与面前的安雅究竟是何种关系,又是否便是面前的女人,就是他皇兄再度前去北辰的缘由。 只是如今,他却不能从这女子的嘴里套出任何有利的线索。但也不愿就这么将安雅送回北辰,一旦安雅松口,证明出带她前来东番的人便是凤无暇。 无论如何,私自携带两国联姻郡主离开,他怎么样,都能师出有名,理所应当的治了凤无暇的罪。 “那小姐就先在此好好住下,待我府中的人寻到北辰前来之人,便将小姐安全送回,如何?”君焱泽起了身子,看着还坐在原位的安雅,问道。 听着君焱泽的话,安雅立刻点头同意。自己此番前来东番,便是一心要问凤无暇拿到不知道给她喂下的何物的解药,若现在自己就这么回去,解药未解,更不知后面要面对何种疾风骤雨。如此看来,先住下,倒是如今,最不错的决定。 “那就先谢过公子了,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叫我……严公子吧。”君焱泽略微一沉思,开口道。 安雅听着君焱泽的话,脸上也依旧浅笑,说了句,“那就谢过严公子了。” 嘴上这般说,内心却由不得回忆起初遇白慕言的场景。那时候的白慕言,便是将真名反念,谎称自己严慕白为名。如今看着对方方才迟疑的模样,十有八九也定然不是真名。 心中想的通透,安雅嘴上却不点破。只笑意盈盈地看着对方离开了自己的视线。 499.第499章 到达东番4 听着安雅的询问,君焱泽嘴角微微弯起。缓缓展开自己手中的玉骨折扇,轻轻地扇了几个来回,反问道:“那就要问小姐,为何会从京城到了荷城呢?” 对于君焱泽的话,安雅心底暗自嗤笑了声,便是这个时候就开始试探自己了么。 在心中暗自推测了几番,安雅这才不紧不慢道:“不,我是与人同行的。” 似是听到了安雅的这句话,君焱泽的眼中流露出了一抹欣喜的光辉,稍纵即逝。依旧也被眼尖的安雅暗自收在了眼底。她方才的话,便是抛砖引玉。 方才她在心底笃定这些人的出现便是可能与凤无暇有关,如今她只需要含糊不清的说明自己并非一人,用来测测他们话中的深浅倒也无妨。 “哦?不知随你同行的人是谁?”君焱泽掩下眸中的欣喜,故作无意地问道。 安雅将君焱泽的所有行径收入眼底,也不戳破,只道:“也是你们东番人。” “是么?”君焱泽显得略微诧异,“不知是谁?可需我帮小姐寻找?” 看着君焱泽那按捺住的情绪,安雅开口道:“他是一个男子,具体身份,我不得而知。” 安雅一边说,一边摇着自己的脑袋,那一双剪水凤瞳里满是真实,看的君焱泽一时间也不知是真是假。只好道:“若是这样的话,找起来可当真不太方便。” 他将安雅费尽心思带回东番国都,便是一早听探子回报,说自己的那位好皇兄从北辰带回了一个女子。而那女子竟然是即将封为长宁郡主,与南凝五皇子联姻的丞相嫡女。一时间他有些难以分辨,自己的这位皇兄与面前的安雅究竟是何种关系,又是否便是面前的女人,就是他皇兄再度前去北辰的缘由。 只是如今,他却不能从这女子的嘴里套出任何有利的线索。但也不愿就这么将安雅送回北辰,一旦安雅松口,证明出带她前来东番的人便是凤无暇。 无论如何,私自携带两国联姻郡主离开,他怎么样,都能师出有名,理所应当的治了凤无暇的罪。 “那小姐就先在此好好住下,待我府中的人寻到北辰前来之人,便将小姐安全送回,如何?”君焱泽起了身子,看着还坐在原位的安雅,问道。 听着君焱泽的话,安雅立刻点头同意。自己此番前来东番,便是一心要问凤无暇拿到不知道给她喂下的何物的解药,若现在自己就这么回去,解药未解,更不知后面要面对何种疾风骤雨。如此看来,先住下,倒是如今,最不错的决定。 “那就先谢过公子了,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叫我……严公子吧。”君焱泽略微一沉思,开口道。 安雅听着君焱泽的话,脸上也依旧浅笑,说了句,“那就谢过严公子了。” 嘴上这般说,内心却由不得回忆起初遇白慕言的场景。那时候的白慕言,便是将真名反念,谎称自己严慕白为名。如今看着对方方才迟疑的模样,十有八九也定然不是真名。 心中想的通透,安雅嘴上却不点破。只笑意盈盈地看着对方离开了自己的视线。。 500.第500章 夜探严府1 听着安雅的询问,君焱泽嘴角微微弯起。缓缓展开自己手中的玉骨折扇,轻轻地扇了几个来回,反问道:“那就要问小姐,为何会从京城到了荷城呢?” 对于君焱泽的话,安雅心底暗自嗤笑了声,便是这个时候就开始试探自己了么。 在心中暗自推测了几番,安雅这才不紧不慢道:“不,我是与人同行的。” 似是听到了安雅的这句话,君焱泽的眼中流露出了一抹欣喜的光辉,稍纵即逝。依旧也被眼尖的安雅暗自收在了眼底。她方才的话,便是抛砖引玉。 方才她在心底笃定这些人的出现便是可能与凤无暇有关,如今她只需要含糊不清的说明自己并非一人,用来测测他们话中的深浅倒也无妨。 “哦?不知随你同行的人是谁?”君焱泽掩下眸中的欣喜,故作无意地问道。 安雅将君焱泽的所有行径收入眼底,也不戳破,只道:“也是你们东番人。” “是么?”君焱泽显得略微诧异,“不知是谁?可需我帮小姐寻找?” 看着君焱泽那按捺住的情绪,安雅开口道:“他是一个男子,具体身份,我不得而知。” 安雅一边说,一边摇着自己的脑袋,那一双剪水凤瞳里满是真实,看的君焱泽一时间也不知是真是假。只好道:“若是这样的话,找起来可当真不太方便。” 他将安雅费尽心思带回东番国都,便是一早听探子回报,说自己的那位好皇兄从北辰带回了一个女子。而那女子竟然是即将封为长宁郡主,与南凝五皇子联姻的丞相嫡女。一时间他有些难以分辨,自己的这位皇兄与面前的安雅究竟是何种关系,又是否便是面前的女人,就是他皇兄再度前去北辰的缘由。 只是如今,他却不能从这女子的嘴里套出任何有利的线索。但也不愿就这么将安雅送回北辰,一旦安雅松口,证明出带她前来东番的人便是凤无暇。 无论如何,私自携带两国联姻郡主离开,他怎么样,都能师出有名,理所应当的治了凤无暇的罪。 “那小姐就先在此好好住下,待我府中的人寻到北辰前来之人,便将小姐安全送回,如何?”君焱泽起了身子,看着还坐在原位的安雅,问道。 听着君焱泽的话,安雅立刻点头同意。自己此番前来东番,便是一心要问凤无暇拿到不知道给她喂下的何物的解药,若现在自己就这么回去,解药未解,更不知后面要面对何种疾风骤雨。如此看来,先住下,倒是如今,最不错的决定。 “那就先谢过公子了,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叫我……严公子吧。”君焱泽略微一沉思,开口道。 安雅听着君焱泽的话,脸上也依旧浅笑,说了句,“那就谢过严公子了。” 嘴上这般说,内心却由不得回忆起初遇白慕言的场景。那时候的白慕言,便是将真名反念,谎称自己严慕白为名。如今看着对方方才迟疑的模样,十有八九也定然不会是真名。 心中想的通透,安雅嘴上却不点破。只笑意盈盈地看着对方离开了自己的视线。 501.第501章 夜探严府2 听着安雅的询问,君焱泽嘴角微微弯起。缓缓展开自己手中的玉骨折扇,轻轻地扇了几个来回,反问道:“那就要问小姐,为何会从京城到了荷城呢?” 对于君焱泽的话,安雅心底暗自嗤笑了声,便是这个时候就开始试探自己了么。 在心中暗自推测了几番,安雅这才不紧不慢道:“不,我是与人同行的。” 似是听到了安雅的这句话,君焱泽的眼中流露出了一抹欣喜的光辉,稍纵即逝。依旧也被眼尖的安雅暗自收在了眼底。她方才的话,便是抛砖引玉。 方才她在心底笃定这些人的出现便是可能与凤无暇有关,如今她只需要含糊不清的说明自己并非一人,用来测测他们话中的深浅倒也无妨。 “哦?不知随你同行的人是谁?”君焱泽掩下眸中的欣喜,故作无意地问道。 安雅将君焱泽的所有行径收入眼底,也不戳破,只道:“也是你们东番人。” “是么?”君焱泽显得略微诧异,“不知是谁?可需我帮小姐寻找?” 看着君焱泽那按捺住的情绪,安雅开口道:“他是一个男子,具体身份,我不得而知。” 安雅一边说,一边摇着自己的脑袋,那一双剪水凤瞳里满是真实,看的君焱泽一时间也不知是真是假。只好道:“若是这样的话,找起来可当真不太方便。” 他将安雅费尽心思带回东番国都,便是一早听探子回报,说自己的那位好皇兄从北辰带回了一个女子。而那女子竟然是即将封为长宁郡主,与南凝五皇子联姻的丞相嫡女。一时间他有些难以分辨,自己的这位皇兄与面前的安雅究竟是何种关系,又是否便是面前的女人,就是他皇兄再度前去北辰的缘由。 只是如今,他却不能从这女子的嘴里套出任何有利的线索。但也不愿就这么将安雅送回北辰,一旦安雅松口,证明出带她前来东番的人便是凤无暇。 无论如何,私自携带两国联姻郡主离开,他怎么样,都能师出有名,理所应当的治了凤无暇的罪。 “那小姐就先在此好好住下,待我府中的人寻到北辰前来之人,便将小姐安全送回,如何?”君焱泽起了身子,看着还坐在原位的安雅,问道。 听着君焱泽的话,安雅立刻点头同意。自己此番前来东番,便是一心要问凤无暇拿到不知道给她喂下的何物的解药,若现在自己就这么回去,解药未解,更不知后面要面对何种疾风骤雨。如此看来,先住下,倒是如今,最不错的决定。 “那就先谢过公子了,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叫我…严公子吧。”君焱泽略微一沉思,开口道。 安雅听着君焱泽的话,脸上也依旧浅笑,说了句,“那就谢过严公子了。” 嘴上这般说,内心却由不得回忆起初遇白慕言的场景。那时候的白慕言,便是将真名反念,谎称自己严慕白为名。如今看着对方方才迟疑的模样,十有八九也定然不是真名。 心中想的通透,安雅嘴上却不点破。只笑意盈盈地看着对方离开了自己的视线。 502.第502章 怀疑安雅1 按捺住自己惊愕的情绪,安雅想要更凑近几分,听着屋内两人的谈论。 而屋内的君焱泽此时已经站起了身子,轻眯着双眼负手而立,开口吩咐:“这些日子把她给我盯紧。想办法从口里套出话来,看看她与璿王究竟是什么关系。”说罢,君焱泽转过身子,自上而下睥睨着地上的下属,“听明白了么?” 君焱泽的声音低沉而缓慢,与早晨见安雅时的模样相差甚远。听着他的话,君焱泽的属下立刻迎头称喏:“属下明白。” 只要安雅松口说出自己是和凤无暇一同离开,不管二人之间关系如何。凤无暇知晓对方身份,却还要带走北辰和南凝两国之间的和亲郡主。往大了说,这便是蓄意挑起东番与北辰和南凝二国之间的关系。 君焱泽就不信了,这一次朝堂之上的众人,还如何保下他这个皇兄。 “知道就好。” 说罢,君焱泽右手一挥,遣退了下属。 安雅看着要退出来的属下,连忙向后退了几步,想要隐藏在暗处。 嘎嘣—— 脚上踩到一根枯树枝,只听嘎嘣一声,在寂静的深夜里发出了一声清晰明朗的响声,甚是引人注意。 “谁?” 君焱泽双眸一眯,眼中的冷意肆意。朝着一旁的下属看去,就见下属立刻会意,立刻出来查看端倪。 安雅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双袖一甩,从手中甩出两根金线挂上树梢,整个人轻盈地挂上枝头,隐藏在茂密的树叶之后。身材娇小,用着暗夜作为掩护。那下属打开屋门,朝着两侧望了望,却没有发现任何有异样的动作。 藏匿于树梢之上,安雅身子僵硬,屏住呼吸。尽量自己不去发出半点响动。 从屋内缓缓步出一个影子,随后君焱泽那宝蓝色的衣袂便显露了出来,屋内的烛光萦绕在他的周身,好似染上了一层朦胧的光辉。逆着光,安雅看不清他此刻面上的表情,只听他冷冷道:“去浴池,看她在哪里。” 说罢,君焱泽一收衣袖,这才复而踏了回去。听着君焱泽的命令,那人立刻应声,急匆匆地朝着浴池那边走去。 安雅看着对方愈行愈远的身影,这才悄然地松了一口气。随即又想到方才君焱泽的命令,一颗心便立刻悬在了半空之中。 双眸一眯,借着手中的金丝和身形娇小的优势,整个人便如同一只灵活的蝴蝶,在屋檐上翩翩飞起。 浴室里她方才推开的瓦片堆在一旁,从屋顶的洞里冒出浴室内的烛火光辉。安雅趴在屋顶,看着远处已经走来的男子。便立刻纵身一跃,借着手中的丝线,挂在房梁之上,顺势盖好了屋顶上的洞。 听着屋外那人与绫罗悉悉索索的细语之声,安雅一收屋梁上的金线,褪下身上的衣衫,刚入了浴池,就听屋门嘎吱一声被推开。绫罗的身影便映在一旁的屏风之上。 安雅微眯着双眸假意梦寐,似是听到响声才颤颤地抖了抖睫毛,缓缓地睁开双眸。 “绫罗?”语气中带着诧异,掩盖着内心中的惶恐。 503.第503章 怀疑安雅 浸泡在水中,腾腾氤氲的热气将安雅包裹于内,隐约露出安雅那光滑如瓷的白皙肌肤。 绫罗走了进来,看着浴池中还略微有些睡眼惺忪的安雅,立刻垂下眼恭敬道:“奴婢担心小姐浸泡太久,易着凉。想问小姐需要出浴么?” 安雅望着绫罗眼底掩下的情绪,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好似睡了许久的模样,缓缓开口道:“好。” 听了安雅的话,绫罗这才向前了几步,同时朝着四周望了望,又看了眼浴池边摆放整齐的衣衫。 安雅看着她眼底的警惕,暗自在内心庆幸了番。幸亏她有先见之明,早已按照原样将衣衫叠好,摆放在原位。得亏浴室内热气腾腾,温度高,摆放在浴池旁的衣衫也不容易被发现留有穿过的温度。 果不其然,绫罗瞥了眼摆放安好的衣物,也才收敛了眼中的怀疑,嘴角一弯,伸手扶着安雅缓缓踏出了浴室。帮着穿好了衣服,这才出了浴室。 夜晚的轻风阵阵,踏下了台阶。安雅便看到远远隐在暗处方才被君焱泽派前来的男子。 绫罗扶着安雅,一双眼朝着男子做了个表情,那人这才放心地离去,返回给君焱泽回话。 看着如此的场景,安雅这才在心底暗暗地松了一口气,假意自己并未看见。一行人掌着灯笼,照着原路返回。 …… 坐在半人高的铜镜之前,绫罗站在安雅的身后。手执桃木梳,一边沾着清莲荷花缸里的百花水,一边帮安雅轻轻地梳理着头发。 “小姐眉眼如画,当真天姿国色。” 听着绫罗的夸赞,安雅只是浅浅一笑,“夸奖了。在北辰,我这样的不过是萤火之光,算不得天姿国色。” “是么?奴婢听说小姐在北辰,是当朝丞相之女,官宦之家的深闺大小姐,已经是很多人都望尘莫及的福分。只不过……” 看着绫罗吞吞吐吐地模样,安雅反问道:“只不过什么?” “只不过奴婢听说小姐不仅是丞相之女,还是北辰皇即将钦封的长宁郡主,以后要嫁给南凝五皇子的。奴婢目光短浅,觉得这事是可遇不可求的福分,安小姐又为何会离了京城,出现在荷城呢?” 绫罗故作吞吐,终是将试探的话问出口。 安雅听着绫罗语中的试探之意,心底暗自嗤笑,若不是方才她偷听到君焱泽与下属的对方,如今她可能还不能如此之快的辨别出她话中何意。现在这般问,不过是想要打探出自己和凤无暇只见的关系罢了。 嘴角浅浅一笑,也不戳破只反问道:“你觉得这样是富贵么?” “那奴婢愚笨,自然是想不通的。只不过奴婢听说,南凝五皇子性子温婉,面若冠玉。小姐是不喜欢他么?” 对于绫罗的询问,安雅垂下眼道:“婚姻大事,自古都是父母做主。如今两国联姻,更是兹事重大。但嫁娶之间,没有感情又哪来的幸福呢?” 天地良心,安雅的这句话当真是肺腑之言。 映瑾年性子如何,她自然知晓。只不过她到现在都没想明,好端端的,为何映瑾年要选中了他。 504.第504章 绫罗试探 浸泡在水中,腾腾氤氲的热气将安雅包裹于内,隐约露出安雅那光滑如瓷的白皙肌肤。 绫罗走了进来,看着浴池中还略微有些睡眼惺忪的安雅,立刻垂下眼恭敬道:“奴婢担心小姐浸泡太久,易着凉。想问小姐需要出浴么?” 安雅望着绫罗眼底掩下的情绪,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好似睡了许久的模样,缓缓开口道:“好。” 听了安雅的话,绫罗这才向前了几步,同时朝着四周望了望,又看了眼浴池边摆放整齐的衣衫。 安雅看着她眼底的警惕,暗自在内心庆幸了番。幸亏她有先见之明,早已按照原样将衣衫叠好,摆放在原位。得亏浴室内热气腾腾,温度高,摆放在浴池旁的衣衫也不容易被发现留有穿过的温度。 果不其然,绫罗瞥了眼摆放安好的衣物,也才收敛了眼中的怀疑,嘴角一弯,伸手扶着安雅缓缓踏出了浴室。帮着穿好了衣服,这才出了浴室。 夜晚的轻风阵阵,踏下了台阶。安雅便看到远远隐在暗处方才被君焱泽派前来的男子。 绫罗扶着安雅,一双眼朝着男子做了个表情,那人这才放心地离去,返回给君焱泽回话。 看着如此的场景,安雅这才在心底暗暗地松了一口气,假意自己并未看见。一行人掌着灯笼,照着原路返回。 …… 坐在半人高的铜镜之前,绫罗站在安雅的身后。手执桃木梳,一边沾着清莲荷花缸里的百花水,一边帮安雅轻轻地梳理着头发。 “小姐眉眼如画,当真天姿国色。” 听着绫罗的夸赞,安雅只是浅浅一笑,“夸奖了。在北辰,我这样的不过是萤火之光,算不得天姿国色。” “是么?奴婢听说小姐在北辰,是当朝丞相之女,官宦之家的深闺大小姐,已经是很多人都望尘莫及的福分。只不过……” 看着绫罗吞吞吐吐地模样,安雅反问道:“只不过什么?” “只不过奴婢听说小姐不仅是丞相之女,还是北辰皇即将钦封的长宁郡主,以后要嫁给南凝五皇子的。奴婢目光短浅,觉得这事是可遇不可求的福分,安小姐又为何会离了京城,出现在荷城呢?” 绫罗故作吞吐,终是将试探的话问出口。 安雅听着绫罗语中的试探之意,心底暗自嗤笑,若不是方才她偷听到君焱泽与下属的对方,如今她可能还不能如此之快的辨别出她话中何意。现在这般问,不过是想要打探出自己和凤无暇只见的关系罢了。 嘴角浅浅一笑,也不戳破只反问道:“你觉得这样是富贵么?” “那奴婢愚笨,自然是想不通的。只不过奴婢听说,南凝五皇子性子温婉,面若冠玉。小姐是不喜欢他么?” 对于绫罗的询问,安雅垂下眼道:“婚姻大事,自古都是父母做主。如今两国联姻,更是兹事重大。但嫁娶之间,没有感情又哪来的幸福呢?” 天地良心,安雅的这句话当真是肺腑之言。 映瑾年性子如何,她自然知晓。只不过她到现在都没想明,好端端的,为何映瑾年要选中了她。 505.第505章 突然出现 浸泡在水中,腾腾氤氲的热气将安雅包裹于内,隐约露出安雅那光滑如瓷的白皙肌肤。 绫罗走了进来,看着浴池中还略微有些睡眼惺忪的安雅,立刻垂下眼恭敬道:“奴婢担心小姐浸泡太久,易着凉。想问小姐需要出浴么?” 安雅望着绫罗眼底掩下的情绪,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好似睡了许久的模样,缓缓开口道:“好。” 听了安雅的话,绫罗这才向前了几步,同时朝着四周望了望,又看了眼浴池边摆放整齐的衣衫。 安雅看着她眼底的警惕,暗自在内心庆幸了番。幸亏她有先见之明,早已按照原样将衣衫叠好,摆放在原位。得亏浴室内热气腾腾,温度高,摆放在浴池旁的衣衫也不容易被发现留有穿过的温度。 果不其然,绫罗瞥了眼摆放安好的衣物,也才收敛了眼中的怀疑,嘴角一弯,伸手扶着安雅缓缓踏出了浴室。帮着穿好了衣服,这才出了浴室。 夜晚的轻风阵阵,踏下了台阶。安雅便看到远远隐在暗处方才被君焱泽派前来的男子。 绫罗扶着安雅,一双眼朝着男子做了个表情,那人这才放心地离去,返回给君焱泽回话。 看着如此的场景,安雅这才在心底暗暗地松了一口气,假意自己并未看见。一行人掌着灯笼,照着原路返回。 …… 坐在半人高的铜镜之前,绫罗站在安雅的身后。手执桃木梳,一边沾着清莲荷花缸里的百花水,一边帮安雅轻轻地梳理着头发。 “小姐眉眼如画,当真天姿国色。” 听着绫罗的夸赞,安雅只是浅浅一笑,“夸奖了。在北辰,我这样的不过是萤火之光,算不得天姿国色。” “是么?奴婢听说小姐在北辰,是当朝丞相之女,官宦之家的深闺大小姐,已经是很多人都望尘莫及的福分。只不过……” 看着绫罗吞吞吐吐地模样,安雅反问道:“只不过什么?” “只不过奴婢听说小姐不仅是丞相之女,还是北辰皇即将钦封的长宁郡主,以后要嫁给南凝五皇子的。奴婢目光短浅,觉得这事是可遇不可求的福分,安小姐又为何会离了京城,出现在荷城呢?” 绫罗故作吞吐,终是将试探的话问出口。 安雅听着绫罗语中的试探之意,心底暗自嗤笑,若不是方才她偷听到君焱泽与下属的对方,如今她可能还不能如此之快的辨别出她话中何意。现在这般问,不过是想要打探出自己和凤无暇只见的关系罢了。 嘴角浅浅一笑,也不戳破只反问道:“你觉得这样是富贵么?” “那奴婢愚笨,自然是想不通的。只不过奴婢听说,南凝五皇子性子温婉,面若冠玉。小姐是不喜欢他么?” 对于绫罗的询问,安雅垂下眼道:“婚姻大事,自古都是父母做主。如今两国联姻,更是兹事重大。但嫁娶之间,没有感情又哪来的幸福呢?” 天地良心,安雅的这句话当真是肺腑之言。 映瑾年性子如何,她心底自然知晓。只不过她到现在都没想明,好端端的,为何映瑾年要选中了他。 506.第506章 管家误会 跟在凤无暇的身后,穿过街头。 朱门大开,红灯高悬。宽阔的璿王府外伫立着两尊石狮子,狮口大张,口含巨珠。门外守着几名家奴,掌着灯,一见凤无暇的身影出现,立刻踏下石阶奔了过来。 “王爷。” 恭敬行礼,又看到跟在凤无暇身后的安雅,为首的那一名男子似是对安雅有些诧异,随即恢复了平静,面带微笑,眼中有着说不出的高兴,“王爷,不知这位姑娘如何称呼?” “带她去竹园住下。”凤无暇并未回答对方的话,只是淡淡吩咐道。 听着凤无暇的吩咐,那人立刻低头允诺,就见凤无暇一袭红裳,头也不回地率先上了石阶,消失在了朱门后。 看着离去的凤无暇,那人这才抬起头朝着安雅善意一笑,拱手恭敬道:“老奴是璿王府的管家石叔,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石叔好,我免贵姓安,叫我安姑娘就好了。”对方没有恶意,安雅也回以对方浅浅一笑。 听着安雅的介绍,石叔立刻指挥跟在身后的小家奴,“你先进去让人收拾下竹园。”随后才朝着安雅点头道:“安姑娘,请进府吧。” 跟着石叔跨过璿王府的门槛,两侧便是对其的花圃,绕过曲折的长亭,远远就见几人一惊站在不远处,一见安雅和石叔过去,便立刻请礼道:“石叔,安姑娘好。” 望着两名侍女,安雅有些诧异,转头看向石叔。 “安姑娘,这两个一个是碧桐一个是碧玉。是府里的丫鬟,先伺候您。” 对于石叔的话,安雅立刻挥手摇了摇,“不、不是。不需要的。石叔可能有所不知,我不是什么贵客,不过是凤、哦不,璿王带回来的贴身侍女。” 开玩笑,她自己风尘仆仆赶来东番。自己突然失踪,按照凤无暇的心性定然是不管自己的那些理由。若是要她知道,自己还有脸收下他府中的侍女伺候他,指不定又会做出何种行为。 石叔听着安雅的话,也是一怔。 “贴身侍女?”随后有些不相信地笑道:“老奴自王爷封王起,就跟着王爷身边了。这些年王爷身边从来不会有婢女,更何况什么贴身侍女。” 石叔只当安雅不好意思,不愿承认自己和凤无暇的关系。更何况,又如何会有他们王爷亲自带领回来的女子,还安排在竹园居住。 看着石叔那一脸不相信的模样,安雅赶紧继续道:“真的。石叔若是不相信,尽可去问你们王爷。” 对于安雅如此坚定的脸,石叔也有些踌躇不定,只好道:“那先让她们二人伺候安姑娘洗漱入睡。天色已晚,老奴明个儿一早便去启禀王爷,届时再来回禀姑娘如何?” 话已至此,安雅也只好点头答应。 “那老奴就先告退了。”石叔拱手客气道。 送走了石叔,就见那两名侍女朝着安雅屈膝行了礼,“安姑娘,竹园已经打扫干净了,姑娘里面请。” 看了眼碧桐和碧玉的,分明是不相信她方才所说的话。安雅也只好暗自在心底无奈,率先走了进去。 507.第507章 安雅被骗 青竹茂密,月光洒落于青竹之间的缝隙当中,竹影斑斓,竹香四溢。却是十分清净优雅,沁人心脾。 推开屋门,碧桐和碧玉相继两旁帮着安雅挑开珠帘,“安姑娘,您住在这里。若是有何不适尽可吩咐我们奴婢二人。” 环视屋内的陈设,地上铺着厚重的富贵牡丹刺绣毯,中央摆放着一张楠木圆桌。除此之外,偏厅还放着一张丹青泼墨的桌案,整个屋子的陈设虽然不多,却是十分清雅。搭配着屋外的一园青竹,倒也是相得益彰。 “不用。我就是住一夜,明个儿一早还不知道要住哪里呢。”安雅连忙婉拒了二人。 碧桐和碧玉听着安雅的话,立刻莞尔一笑,就听碧玉道:“这竹园是王爷叫石叔安排的,怎么会只住一夜。姑娘就安心住下,奴婢伺候您洗漱。” 对于碧桐和碧玉如此说的话,安雅有些头大。也不知是凤无暇或是她的何种举动,让她们误会了其中的弯弯曲曲。但却也知道此时就算如何解释,她们二人也不会相信自己的当真是凤无暇领回来当侍女的人。 不过想想,也幸亏当时在别院的时候凤无暇让她穿了衣裳。若不然自己一身亵衣被凤无暇带回来,那时候才当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她们之间的关系了。 安雅此时只想在内心暗自呼喊:不是所有主子带回来的女人,都要当做女主人一样看待啊。 有时候学学墨影那般,也是未尝不可啊。 对于她们二人想要给侍奉自己洗漱,安雅也不再推辞。任由她们帮着自己褪了衣衫,洗了脸后才上了床。 一夜无眠。 安雅在床上有些辗转反侧,暗自神伤,想着远在千里之外的白慕言。 日光透过窗牖撒入屋内,安雅就听见房门被人叩响,随后碧桐和碧玉的声音便在门外响起,“安姑娘,奴婢伺候您洗漱。” 听着她们二人的声音,安雅这才有气无力地应了声,“进来吧。” 得了安雅的令,碧桐和碧玉这才敢推门入内。扶着安雅起了身子洗漱完毕,端一盏清茶漱了口,安雅这才抬眼问道:“你们王爷呢?” “石叔如今应该在王爷的院子里谈事。若是姑娘想要去寻,奴婢带您过去。”碧桐开口回道。 听着碧桐的话,安雅立刻摇了摇头拒绝了碧桐的提议。若是可以,她只想现在就拿回解药,快马加鞭赶回北辰,一刻钟都不想在这东番待下去。 想到凤无暇给自己所吃之物,来源于府中的门客,安雅这才又问道:“对了,你们王爷喜欢招揽门客么?” “门客?”碧桐有些不解,摇了摇头,“王爷独来独往,府中最喜清净。从来不会招揽什么门客的。” 听着碧桐的回答,安雅有些错愕。 不招门客,那岂不是他说的话压根就是诓骗自己。 安雅没由来的从内心底感觉到了一股愤怒,倏地起了身子,就道:“带我去你们王爷那里。” 起了身子,就见石叔的身影出现在门外。打了个照面,石叔立刻拱手道:“安姑娘醒来了?” 508.第508章 怒闯院落1 安雅看着入内的石叔,这才强忍着自己额头上要暴起的青筋,“听碧桐说,石叔你不是去王爷院子了,怎么这般快就来了。” 听着安雅的话,石叔笑道:“安姑娘有所不知,王爷的院落和姑娘的竹园不过一墙之隔。方才老奴已经去求证了姑娘昨夜的话。姑娘确实是王爷请回来作贴身侍女,不过王爷说了,既是贴身侍女,才安排住到竹园,好照顾王爷的起居。” 对于石叔的回答,安雅有些皮笑肉不笑的冷笑一声,那一双眼底尽是嘲讽。 和着这凤无暇,不仅武力上碾压自己,还要在智商上羞辱她啊。 什么门客赠予的丹药。 统统都是玩她啊! “石叔,不知道你们王爷此刻繁忙么?我可以去他的院中么?”安雅强忍着内心的怒火,朝着石叔笑意嫣然的问道。 石叔听着安雅的话,立刻回道:“王爷如今就在屋内,让碧桐带你过去即可。” 说罢,石叔就朝着碧桐做了个眼神,碧桐立刻凑了上来这哦差安雅恭敬道:“小姐,奴婢带您过去。” 出了竹园,稍稍拐了一个弯,安雅就见到凤无暇的院落。只见上边行云流水地书写了几个大字:清幽居 安雅从内心底翻了个白眼,鄙夷了番,就听碧桐开口道:“小姐,王爷不喜欢他在屋子的时候有我们这些侍女,所以奴婢只能送您到门口。小姐自己进去即可。” “那我也是侍女,你不怕他生气?” 碧桐听了安雅的话,立刻摇了摇头赶紧解释,“小姐是王爷亲自带回来的贴身侍女,自然和我们这些人下人不同。” 看着碧桐那般慌乱解释的模样,安雅也只好道:“行吧,你先回去。” 没有下人如今对她来说岂不是更好,更利于他当面质问凤无暇,为何要耍他。 碧桐离开后,安雅长吸了几口气,为自己壮了下胆子和声势,雄赳赳地奔进了凤无暇的院落,一把将门重重推开,“凤无暇,给老娘出来!” 凤无暇的手挨在冰弦玉琴上,听着安雅如此大的声音。好看的两道眉一蹙,眼中的情绪便冷了几分,“出去!” “出去?”安雅呵了一声,看着端坐在前方榻上的凤无暇。不知是此刻怒火攻心还是方才在外面为自己壮了胆子,安雅丝毫没有半分惧怕。 一步步地走了过去,安雅一手拍在了凤无暇面前的桌案上,震得琴弦都有些嗡嗡作响。 “璿王。您不觉得该给我一个交代了么?” 双指挑起琴弦,凤无暇感受着琴弦上的震荡。眼中的寒意便瞬间泛滥于眸子中,双唇一碰开口道:“你想找死?” 听着凤无暇的威胁,安雅弯下腰,凑近了几分。看着凤无暇眼眶中的那碧色眼眸,寒意森森,四目相对。 “我可不想找死,可是王爷给我吃了东西,也和死没什么区别了吧。” 对于安雅所言,凤无暇盯着她的双眸,从中隐隐看出一股无名火苗在眼底蹿出。眼底的寒意褪下,凤无暇这才道:“怕死还不快滚出去!” 509.第509章 怒闯院落2 竹园当真名如其处,一园之内尽是青竹。 青竹茂密,月光洒落于青竹之间的缝隙当中,竹影斑斓,竹香四溢。却是十分清净优雅,沁人心脾。 推开屋门,碧桐和碧玉相继两旁帮着安雅挑开珠帘,“安姑娘,您住在这里。若是有何不适尽可吩咐我们奴婢二人。” 环视屋内的陈设,地上铺着厚重的富贵牡丹刺绣毯,中央摆放着一张楠木圆桌。除此之外,偏厅还放着一张丹青泼墨的桌案,整个屋子的陈设虽然不多,却是十分清雅。搭配着屋外的一园青竹,倒也是相得益彰。 “不用。我就是住一夜,明个儿一早还不知道要住哪里呢。”安雅连忙婉拒了二人。 碧桐和碧玉听着安雅的话,立刻莞尔一笑,就听碧玉道:“这竹园是王爷叫石叔安排的,怎么会只住一夜。姑娘就安心住下,奴婢伺候您洗漱。” 对于碧桐和碧玉如此说的话,安雅有些头大。也不知是凤无暇或是她的何种举动,让她们误会了其中的弯弯曲曲。但却也知道此时就算如何解释,她们二人也不会相信自己的当真是凤无暇领回来当侍女的人。 不过想想,也幸亏当时在别院的时候凤无暇让她穿了衣裳。若不然自己一身亵衣被凤无暇带回来,那时候才当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她们之间的关系了。 安雅此时只想在内心暗自呼喊:不是所有主子带回来的女人,都要当做女主人一样看待啊。 有时候学学墨影那般,也是未尝不可啊。 对于她们二人想要给侍奉自己洗漱,安雅也不再推辞。任由她们帮着自己褪了衣衫,洗了脸后才上了床。 一夜无眠。 安雅在床上有些辗转反侧,暗自神伤,想着远在千里之外的白慕言。 日光透过窗牖撒入屋内,安雅就听见房门被人叩响,随后碧桐和碧玉的声音便在门外响起,“安姑娘,奴婢伺候您洗漱。” 听着她们二人的声音,安雅这才有气无力地应了声,“进来吧。” 得了安雅的令,碧桐和碧玉这才敢推门入内。扶着安雅起了身子洗漱完毕,端一盏清茶漱了口,安雅这才抬眼问道:“你们王爷呢?” “石叔如今应该在王爷的院子里谈事。若是姑娘想要去寻,奴婢带您过去。”碧桐开口回道。 听着碧桐的话,安雅立刻摇了摇头拒绝了碧桐的提议。若是可以,她只想现在就拿回解药,快马加鞭赶回北辰,一刻钟都不想在这东番待下去。 想到凤无暇给自己所吃之物,来源于府中的门客,安雅这才又问道:“对了,你们王爷喜欢招揽门客么?” “门客?”碧桐有些不解,摇了摇头,“王爷独来独往,府中最喜清净。从来不会招揽什么门客的。” 听着碧桐的回答,安雅有些错愕。 不招门客,那岂不是他说的话压根就是诓骗自己。 安雅没由来的从内心底感觉到了一股愤怒,倏地起了身子,就道:“带我去你们王爷那里。” 起了身子,就见石叔的身影出现在门外。打了个照面,石叔立刻拱手道:“安姑娘醒来了? 510.第510章 胡思乱想 听着从身后传来凤无暇的话,安雅原本准备离开的身子一僵。双拳紧攥,额头上隐隐有青筋暴起,长吁了口气,这才挺胸走出了凤无暇的屋子。 转了弯,回到竹园内,就见碧桐和碧玉走了过来,朝着安雅行礼道:“安姑娘回来了。” 在凤无暇那里气的有些抑郁,安雅心情十分低沉。 碧桐看着安雅脸上的阴翳,急忙张口问道:“安姑娘这是怎么了,是王爷责备您进了清幽居么?”说着,碧桐有些不解地喃喃道:“不该啊。” 听见碧桐小声的嘀咕,安雅开口反问:“不该什么?” 被安雅这么一质问,碧桐只好老实回话,“奴婢觉得王爷对小姐不一样,王爷身边从来不会有女子,包括下人也是。就算是清扫房间,也必须在王爷回府前收拾干净。王爷昨日下午回府,出去之后昨夜就带回了姑娘您,还安排住在竹园里,奴婢以为王爷和姑娘之间是不一般的。” 碧桐的声音越说越小,到了最后那一句,几乎是嘤咛的模样。 听着碧桐的话,安雅有些哭笑不得,半响才开口道:“你们想的太多了。这世间和我之间关系不一般的人,并不在这里。就算没有那人,就凭你们王爷的性子,白送我也不要。” 听闻安雅的话,碧桐和碧玉脸上立刻就失了颜色,连忙解释道:“姑娘,您有所不知。我们王爷在东番可是地位不凡,虽然王爷性子不喜与,人交往,但是对待我们这些下人倒没有半点苛刻。在奴婢眼中,王爷可是世上顶好之人。” 对于碧桐的话,安雅也只好撇了撇嘴,脸上分明是一副你开心便好的表情。 碧桐和碧玉身为下人,说出这种话她也并不奇怪,只道了声,“总之我和你们王爷之间,不是你们想的那些。可莫要误会了,到时候传出去,我也不想让我的良人信以为真。” 离开之际,墨影说过,他们的人会随时跟着安雅,保护她的安危。虽说自己被人掳走,这些人并未出现,也让安雅在心底暗自郁闷了一阵。但是若让这些人听到什么风言风语,以他们忠心耿耿的性子,定然会原封不动的传到白慕言的耳里。 一离开北辰,就传出和这个怪人有什么风言风语,她可不想让白慕言误会自己。 碧桐和碧玉对于安雅的话,还是有些不甘心。 毕竟她们的璿王,地位超凡,又面若冠玉,性子高洁,一点都和那些其他的王公贵胄不同。从不留恋女色,这样的男子,怎么就成了这安姑娘口中白送都不要的那种人了。 安雅看着她们还想开口再说,立刻抬手打住了她们接下来的话,“得了,你们王爷人好心善,风流倜傥,武功超凡,是当世间最好的男儿。我不过是个小角色,稀稀萤火,怎么能高攀璿王那皓月之光呢。所以你们赶紧去忙你们的,可千万不要胡思乱想了。” 碧桐和碧玉听着安雅所说的话,只好将自己接下来想说话的不甘地咽了回去,朝着安雅屈膝行礼,无奈地退了下来。 511.第511章 改变主意 安雅看着碧桐和碧玉离去的身影,就见石叔出现在屋门口,恭敬地行了一礼道:“安姑娘。” 望着门口的石叔,安雅这才将脸上的不耐烦收起,起身看向石叔,“石叔。” 石叔听着安雅起了身子,立刻行前摆了摆手,“安姑娘不必多礼。” “石叔来此有何贵干。” “哦,王爷吩咐了,从今个儿开始,姑娘去打扫清幽居。下午王爷出府,让老奴前来支会姑娘一声。” 听着石叔的话,安雅想都没想,便不假思索回道:“不去。” “安姑娘。”石叔面色有些为难,“这是王爷的吩咐的。” 而安雅还在对凤无暇得行径心有不满,怎还想去见凤无暇。 “安姑娘,老奴今个儿已然听说了,姑娘不是我们东番之人吧。”石叔看了看四周,开口问道。 “是。”安雅也不否认。 “安姑娘是北辰丞相的女儿,更是即将与南凝有联姻的长宁郡主。老奴伺候王爷许多年,王爷的心性老奴也是在清楚不过。我们王爷能带回姑娘来,也一定事出有因。方才老奴站在屋外,也听闻姑娘所说的一些话。不管姑娘是心有所属,还是另有原因,姑娘定然是不愿与南凝五皇子联姻。所以老奴以为,如今姑娘先待在我们王府,才是上上之策。”石叔看着安雅,缓缓道。 饶是嘴上这般说,这心底石叔还是有些略微失落。凤无暇自封王已然多年,自己几乎是看着凤无暇长大。这些年凤无暇身伤发生的点点滴滴,他都一清二楚。所以在看到凤无暇深夜带回安雅时,又听到他安排安雅住在只离主院清幽居一墙之隔的竹园。 竹园多青竹,是凤无暇母妃凤贵妃常年喜爱之物。这竹园修于竹园旁,一墙之隔。虽然陈设简单,却在这璿王府内是十分重要之处。而他却不假思索的让安雅住在这里。如今想来,他们王爷纵使怎么说,本社也是对着丫头有所不同。 既然他们王爷心中有这念想,他石叔自然不论如何都要将安雅留下。 听着石叔的话,安雅也是一怔,随即便在内心中暗暗思虑了些许。如今她要是被人从东番带回去,且不说是否会连累丞相府,白慕言那边更是不知如何处理。倒不如石叔所言,先好好待在璿王府。待风波一过,等到白慕言的人前来,在好好商量后面的计策。 想到如此,安雅嘴角一弯,朝着石叔道:“石叔,你们王爷如今在哪里?” “王爷即将要出府,姑娘如今是王府的王爷的贴身侍女,待一会儿王爷离府,姑娘去好生将王爷的清幽居打扫干净即可。”石叔听着安雅的问题,自然明白她此时已然相通。 听了石叔的话,安雅这才复而坐了下来,拂袖挥了挥手,“那就有劳石叔了,等你们王爷一走,我便前去。” 石叔听着安雅的话,轻笑了声,立刻拱手恭敬地行了一礼,“不必多谢。姑娘若是有何不懂,就尽管前来询问石叔。”说罢,这才缓缓地退出了安雅的房间。 512.第512章 打扫房间1 安雅看着碧桐和碧玉离去的身影,就见石叔出现在屋门口,恭敬地行了一礼道:“安姑娘。” 望着门口的石叔,安雅这才将脸上的不耐烦收起,起身看向石叔,“石叔。” 石叔听着安雅起了身子,立刻行前摆了摆手,“安姑娘不必多礼。” “石叔来此有何贵干。” “哦,王爷吩咐了,从今个儿开始,姑娘去打扫清幽居。下午王爷出府,让老奴前来支会姑娘一声。” 听着石叔的话,安雅想都没想,便不假思索回道:“不去。” “安姑娘。”石叔面色有些为难,“这是王爷的吩咐的。” 而安雅还在对凤无暇得行径心有不满,怎还想去见凤无暇。 “安姑娘,老奴今个儿已然听说了,姑娘不是我们东番之人吧。”石叔看了看四周,开口问道。 “是。”安雅也不否认。 “安姑娘是北辰丞相的女儿,更是即将与南凝有联姻的长宁郡主。老奴伺候王爷许多年,王爷的心性老奴也是在清楚不过。我们王爷能带回姑娘来,也一定事出有因。方才老奴站在屋外,也听闻姑娘所说的一些话。不管姑娘是心有所属,还是另有原因,姑娘定然是不愿与南凝五皇子联姻。所以老奴以为,如今姑娘先待在我们王府,才是上上之策。”石叔看着安雅,缓缓道。 饶是嘴上这般说,这心底石叔还是有些略微失落。凤无暇自封王已然多年,自己几乎是看着凤无暇长大。这些年凤无暇身伤发生的点点滴滴,他都一清二楚。所以在看到凤无暇深夜带回安雅时,又听到他安排安雅住在只离主院清幽居一墙之隔的竹园。 竹园多青竹,是凤无暇母妃凤贵妃常年喜爱之物。这竹园修于竹园旁,一墙之隔。虽然陈设简单,却在这璿王府内是十分重要之处。而他却不假思索的让安雅住在这里。如今想来,他们王爷纵使怎么说,本社也是对着丫头有所不同。 既然他们王爷心中有这念想,他石叔自然不论如何都要将安雅留下。 听着石叔的话,安雅也是一怔,随即便在内心中暗暗思虑了些许。如今她要是被人从东番带回去,且不说是否会连累丞相府,白慕言那边更是不知如何处理。倒不如石叔所言,先好好待在璿王府。待风波一过,等到白慕言的人前来,在好好商量后面的计策。 想到如此,安雅嘴角一弯,朝着石叔道:“石叔,你们王爷如今在哪里?” “王爷即将要出府,姑娘如今是王府的王爷的贴身侍女,待一会儿王爷离府,姑娘去好生将王爷的清幽居打扫干净即可。”石叔听着安雅的问题,自然明白她此时已然相通。 听了石叔的话,安雅这才复而坐了下来,拂袖挥了挥手,“那就有劳石叔了,等你们王爷一走,我便前去。” 石叔听着安雅的话,轻笑了声,立刻拱手恭敬地行了一礼,“不必多谢。姑娘若是有何不懂,就尽管前来询问石叔。”说罢,这才缓缓地退出了安雅的房间。。 513.第513章 打扫房间2 安雅看着碧桐和碧玉离去的身影,就见石叔出现在屋门口,恭敬地行了一礼道:“安姑娘。” 望着门口的石叔,安雅这才将脸上的不耐烦收起,起身看向石叔,“石叔。” 石叔听着安雅起了身子,立刻行前摆了摆手,“安姑娘不必多礼。” “石叔来此有何贵干。” “哦,王爷吩咐了,从今个儿开始,姑娘去打扫清幽居。下午王爷出府,让老奴前来支会姑娘一声。” 听着石叔的话,安雅想都没想,便不假思索回道:“不去。” “安姑娘。”石叔面色有些为难,“这是王爷的吩咐的。” 而安雅还在对凤无暇得行径心有不满,怎还想去见凤无暇。 “安姑娘,老奴今个儿已然听说了,姑娘不是我们东番之人吧。”石叔看了看四周,开口问道。 “是。”安雅也不否认。 “安姑娘是北辰丞相的女儿,更是即将与南凝有联姻的长宁郡主。老奴伺候王爷许多年,王爷的心性老奴也是在清楚不过。我们王爷能带回姑娘来,也一定事出有因。方才老奴站在屋外,也听闻姑娘所说的一些话。不管姑娘是心有所属,还是另有原因,姑娘定然是不愿与南凝五皇子联姻。所以老奴以为,如今姑娘先待在我们王府,才是上上之策。”石叔看着安雅,缓缓道。 饶是嘴上这般说,这心底石叔还是有些略微失落。凤无暇自封王已然多年,自己几乎是看着凤无暇长大。这些年凤无暇身伤发生的点点滴滴,他都一清二楚。所以在看到凤无暇深夜带回安雅时,又听到他安排安雅住在只离主院清幽居一墙之隔的竹园。 竹园多青竹,是凤无暇母妃凤贵妃常年喜爱之物。这竹园修于竹园旁,一墙之隔。虽然陈设简单,却在这璿王府内是十分重要之处。而他却不假思索的让安雅住在这里。如今想来,他们王爷纵使怎么说,本社也是对着丫头有所不同。 既然他们王爷心中有这念想,他石叔自然不论如何都要将安雅留下。 听着石叔的话,安雅也是一怔,随即便在内心中暗暗思虑了些许。如今她要是被人从东番带回去,且不说是否会连累丞相府,白慕言那边更是不知如何处理。倒不如石叔所言,先好好待在璿王府。待风波一过,等到白慕言的人前来,在好好商量后面的计策。 想到如此,安雅嘴角一弯,朝着石叔道:“石叔,你们王爷如今在哪里?” “王爷即将要出府,姑娘如今是王府的王爷的贴身侍女,待一会儿王爷离府,姑娘去好生将王爷的清幽居打扫干净即可。”石叔听着安雅的问题,自然明白她此时已然相通。 听了石叔的话,安雅这才复而坐了下来,拂袖挥了挥手,“那就有劳石叔了,等你们王爷一走,我便前去。” 石叔听着安雅的话,轻笑了声,立刻拱手恭敬地行了一礼,“不必多谢。姑娘若是有何不懂,就尽管前来询问石叔。”说罢,这才缓缓地退出了安雅的房间。。。 514.第514章 进去暗室1 刚跑了几步,安雅便又听到几声箭羽飞来的声音,这才有了前车之鉴,安雅一甩手中的金线,挂住了洞口外的一处,快速的将自己拉了出去,才免遭暗器的伤害。 站在两个岔道口前,安雅捂着胳膊强忍着痛楚,不由得骂出声来,“真是有心机!” 通常人设计岔道,都是一生一死,其中一个定然为真。这凤无暇却是反其道而行之,两个都设有暗器,不管你走哪一个都会有暗器飞出。而最卑鄙的是,将暗器的机关口设计在入口的第一步,其他人通常都会像她一样用小伎俩测验,看其无碍后就顿时放松了警惕,反倒最容易着了道。 果然有这样心机的人,除了凤无暇也当真没谁了。 吃了亏,安雅这下便聪明了许多,看着两个岔道口,这才好好观察了起来。 烛火光芒微弱,只能看到周围几丈的景象。知晓了地上有机关,安雅便将视线转向了两侧的墙壁,细细对比了一番后,安雅这才发现了一点细微的差别。其中一面墙壁泥土稀松,似乎是新铺上去的,与周围其他的泥土颜色还是稍微有些区别。安雅心中冒出一个念头,又复而取下另一只耳坠子,朝着那新土上扔了过去,刚一挨上,就见两边的泥土中飞出无数暗器,破土而出,咻咻地飞来。 啪啪几声,深深地扎入了两边的泥土里。 安雅看着这深入泥土的深度,不由得暗自庆幸,幸亏自己敏捷,若不然这些飞镖扎进去,定然能让人骨肉分离。 望着那一条道两侧的所有机关,安雅确定这一条路一定不同通过。便转念看向了另一头,另一条暗道虽然也有泥土翻新的迹象,但却是有规律的迹象,所隔几米,便由一部分的泥土并非为新土。 看着如此,安雅这才想明白。 两个洞口地上都是机关,若是凤无暇前来,定然知晓地上的路不好走。以他的内力,自然可以用轻功轻易通过。但总是内力再身后,也不足以支撑他不落地通过如此长的暗道,定然要所隔一部分,便要将两脚撑在两端的通道上。想明白了进去的方式,安雅却是又有了新担忧,但自己如今内力全失,与常人无异。定然不能像凤无暇那般轻易靠着内力通过。 双眸一眯,安雅的双指摸着袖口中的金线,立刻计上心头。 强忍着左胳膊上的疼痛,安雅将头上的两支金簪绑在金线之上,双袖一甩,便听咻咻两声,两支金簪便深深地扎入了土中,借着这个力度,安雅便借此一跃,整个人便借势跃了进去,稳稳地撑在两边的墙上。 再度一收手,往出狠狠一甩。以此类推,安雅便用着这样的方法轻易地通过幽长的暗道。 看着前方宽大广阔的视野,安雅一收手中的金线,这才彻底地从暗道中离开,一跃而下。取下了金线上的金簪,插回头上,安雅这才站起身子。从衣服上扯下一条布,将还在渗血的胳膊包扎好,安雅这才开始观察四周的场景。 515.第515章 进入暗室2 刚跑了几步,安雅便又听到几声箭羽飞来的声音,这才有了前车之鉴,安雅一甩手中的金线,挂住了洞口外的一处,快速的将自己拉了出去,才免遭暗器的伤害。 站在两个岔道口前,安雅捂着胳膊强忍着痛楚,不由得骂出声来,“真是有心机!” 通常人设计岔道,都是一生一死,其中一个定然为真。这凤无暇却是反其道而行之,两个都设有暗器,不管你走哪一个都会有暗器飞出。而最卑鄙的是,将暗器的机关口设计在入口的第一步,其他人通常都会像她一样用小伎俩测验,看其无碍后就顿时放松了警惕,反倒最容易着了道。 果然有这样心机的人,除了凤无暇也当真没谁了。 吃了亏,安雅这下便聪明了许多,看着两个岔道口,这才好好观察了起来。 烛火光芒微弱,只能看到周围几丈的景象。知晓了地上有机关,安雅便将视线转向了两侧的墙壁,细细对比了一番后,安雅这才发现了一点细微的差别。其中一面墙壁泥土稀松,似乎是新铺上去的,与周围其他的泥土颜色还是稍微有些区别。安雅心中冒出一个念头,又复而取下另一只耳坠子,朝着那新土上扔了过去,刚一挨上,就见两边的泥土中飞出无数暗器,破土而出,咻咻地飞来。 啪啪几声,深深地扎入了两边的泥土里。 安雅看着这深入泥土的深度,不由得暗自庆幸,幸亏自己敏捷,若不然这些飞镖扎进去,定然能让人骨肉分离。 望着那一条道两侧的所有机关,安雅确定这一条路一定不同通过。便转念看向了另一头,另一条暗道虽然也有泥土翻新的迹象,但却是有规律的迹象,所隔几米,便由一部分的泥土并非为新土。 看着如此,安雅这才想明白。 两个洞口地上都是机关,若是凤无暇前来,定然知晓地上的路不好走。以他的内力,自然可以用轻功轻易通过。但总是内力再身后,也不足以支撑他不落地通过如此长的暗道,定然要所隔一部分,便要将两脚撑在两端的通道上。想明白了进去的方式,安雅却是又有了新担忧,但自己如今内力全失,与常人无异。定然不能像凤无暇那般轻易靠着内力通过。 双眸一眯,安雅的双指摸着袖口中的金线,立刻计上心头。 强忍着左胳膊上的疼痛,安雅将头上的两支金簪绑在金线之上,双袖一甩,便听咻咻两声,两支金簪便深深地扎入了土中,借着这个力度,安雅便借此一跃,整个人便借势跃了进去,稳稳地撑在两边的墙上。 再度一收手,往出狠狠一甩。以此类推,安雅便用着这样的方法轻易地通过幽长的暗道。 看着前方宽大广阔的视野,安雅一收手中的金线,这才彻底地从暗道中离开,一跃而下。取下了金线上的金簪,插回头上,安雅这才站起身子。从衣服上扯下一条布,将还在渗血的胳膊包扎好,安雅这才开始观察四周的场景。。 516.第516章 进入暗室3 刚跑了几步,安雅便又听到几声箭羽飞来的声音,这才有了前车之鉴,安雅一甩手中的金线,挂住了洞口外的一处,快速的将自己拉了出去,才免遭暗器的伤害。 站在两个岔道口前,安雅捂着胳膊强忍着痛楚,不由得骂出声来,“真是有心机!” 通常人设计岔道,都是一生一死,其中一个定然为真。这凤无暇却是反其道而行之,两个都设有暗器,不管你走哪一个都会有暗器飞出。而最卑鄙的是,将暗器的机关口设计在入口的第一步,其他人通常都会像她一样用小伎俩测验,看其无碍后就顿时放松了警惕,反倒最容易着了道。 果然有这样心机的人,除了凤无暇也当真没谁了。 吃了亏,安雅这下便聪明了许多,看着两个岔道口,这才好好观察了起来。 烛火光芒微弱,只能看到周围几丈的景象。知晓了地上有机关,安雅便将视线转向了两侧的墙壁,细细对比了一番后,安雅这才发现了一点细微的差别。其中一面墙壁泥土稀松,似乎是新铺上去的,与周围其他的泥土颜色还是稍微有些区别。安雅心中冒出一个念头,又复而取下另一只耳坠子,朝着那新土上扔了过去,刚一挨上,就见两边的泥土中飞出无数暗器,破土而出,咻咻地飞来。 啪啪几声,深深地扎入了两边的泥土里。 安雅看着这深入泥土的深度,不由得暗自庆幸,幸亏自己敏捷,若不然这些飞镖扎进去,定然能让人骨肉分离。 望着那一条道两侧的所有机关,安雅确定这一条路一定不同通过。便转念看向了另一头,另一条暗道虽然也有泥土翻新的迹象,但却是有规律的迹象,所隔几米,便由一部分的泥土并非为新土。 看着如此,安雅这才想明白。 两个洞口地上都是机关,若是凤无暇前来,定然知晓地上的路不好走。以他的内力,自然可以用轻功轻易通过。但总是内力再身后,也不足以支撑他不落地通过如此长的暗道,定然要所隔一部分,便要将两脚撑在两端的通道上。想明白了进去的方式,安雅却是又有了新担忧,但自己如今内力全失,与常人无异。定然不能像凤无暇那般轻易靠着内力通过。 双眸一眯,安雅的双指摸着袖口中的金线,立刻计上心头。 强忍着左胳膊上的疼痛,安雅将头上的两支金簪绑在金线之上,双袖一甩,便听咻咻两声,两支金簪便深深地扎入了土中,借着这个力度,安雅便借此一跃,整个人便借势跃了进去,稳稳地撑在两边的墙上。 再度一收手,往出狠狠一甩。以此类推,安雅便用着这样的方法轻易地通过幽长的暗道。 看着前方宽大广阔的视野,安雅一收手中的金线,这才彻底地从暗道中离开,一跃而下。取下了金线上的金簪,插回头上,安雅这才站起身子。从衣服上扯下一条布,将还在渗血的胳膊包扎好,安雅这才开始观察四周的场景。。。 517.第517章 进入暗室4 刚跑了几步,安雅便又听到几声箭羽飞来的声音,这才有了前车之鉴,安雅一甩手中的金线,挂住了洞口外的一处,快速的将自己拉了出去,才免遭暗器的伤害。 站在两个岔道口前,安雅捂着胳膊强忍着痛楚,不由得骂出声来,“真是有心机!” 通常人设计岔道,都是一生一死,其中一个定然为真。这凤无暇却是反其道而行之,两个都设有暗器,不管你走哪一个都会有暗器飞出。而最卑鄙的是,将暗器的机关口设计在入口的第一步,其他人通常都会像她一样用小伎俩测验,看其无碍后就顿时放松了警惕,反倒最容易着了道。 果然有这样心机的人,除了凤无暇也当真没谁了。 吃了亏,安雅这下便聪明了许多,看着两个岔道口,这才好好观察了起来。 烛火光芒微弱,只能看到周围几丈的景象。知晓了地上有机关,安雅便将视线转向了两侧的墙壁,细细对比了一番后,安雅这才发现了一点细微的差别。其中一面墙壁泥土稀松,似乎是新铺上去的,与周围其他的泥土颜色还是稍微有些区别。安雅心中冒出一个念头,又复而取下另一只耳坠子,朝着那新土上扔了过去,刚一挨上,就见两边的泥土中飞出无数暗器,破土而出,咻咻地飞来。 啪啪几声,深深地扎入了两边的泥土里。 安雅看着这深入泥土的深度,不由得暗自庆幸,幸亏自己敏捷,若不然这些飞镖扎进去,定然能让人骨肉分离。 望着那一条道两侧的所有机关,安雅确定这一条路一定不同通过。便转念看向了另一头,另一条暗道虽然也有泥土翻新的迹象,但却是有规律的迹象,所隔几米,便由一部分的泥土并非为新土。 看着如此,安雅这才想明白。 两个洞口地上都是机关,若是凤无暇前来,定然知晓地上的路不好走。以他的内力,自然可以用轻功轻易通过。但总是内力再身后,也不足以支撑他不落地通过如此长的暗道,定然要所隔一部分,便要将两脚撑在两端的通道上。想明白了进去的方式,安雅却是又有了新担忧,但自己如今内力全失,与常人无异。定然不能像凤无暇那般轻易靠着内力通过。 双眸一眯,安雅的双指摸着袖口中的金线,立刻计上心头。 强忍着左胳膊上的疼痛,安雅将头上的两支金簪绑在金线之上,双袖一甩,便听咻咻两声,两支金簪便深深地扎入了土中,借着这个力度,安雅便借此一跃,整个人便借势跃了进去,稳稳地撑在两边的墙上。 再度一收手,往出狠狠一甩。以此类推,安雅便用着这样的方法轻易地通过幽长的暗道。 看着前方宽大广阔的视野,安雅一收手中的金线,这才彻底地从暗道中离开,一跃而下。取下了金线上的金簪,插回头上,安雅这才站起身子。从衣服上扯下一条布,将还在渗血的胳膊包扎好,安雅这才开始观察四周的场。 518.第518章 安雅失踪 听着石叔的回答,凤无暇双眸一眯,“她去打扫什么?” “王爷不是说她是您的贴身侍女,这府中又有规矩,王爷不喜欢侍女在王爷面前晃。如今她已然成了王爷的贴身侍女,自然便是要她前去替王爷打扫屋子了。”石叔恭敬回道。 凤无暇听闻石叔所言,只好一收目光,进了府。 石叔跟在其后,看着凤无暇倏地加快的步伐,终是露出了一抹欣慰的笑容,也随之跟了进去。 站在清幽居外,凤无暇也不在府中下人对自己的请礼,便只身快步踏进了清幽居。 卧房内空无一人,只有桌面上才略微变干的水迹证明着方才有人打扫过。推开书房,依旧是空无一人。凤无暇碧色的双眸闪过一丝失落,稍纵即逝,便恢复了平常。 碧玉和碧桐站在清幽居外,听着屋内的动静,刚想要返回竹园,就见眼前出现了一抹红色的身影。 碧桐抬头看到来人,先是一惊,立刻拉着碧玉屈膝低头行礼,“王爷。” 凤无暇轻眯着凤眼,盯着对面惶恐的碧桐和碧玉,“她人呢?” “谁?”碧桐有些错愕,随即便反应了过来,“安姑娘还没出来。” 薄唇一碰,凤无暇的声音便冷了几度,“没出来?” “安姑娘说,若是王爷回府了就让奴婢二人站在外面唤她出来,方才奴婢二人唤了几声,见安姑娘没出来。随后就见王爷进了清幽居,奴婢二人听着里面没动静,还以为王爷和安姑娘在屋内有要事相谈,所以才准备回竹园。” 听着碧桐的回答,凤无暇双眸一眯,那一双燕子眸又复而盯着屋内,心中蓦然升起了几个想法。 这丫头,该不是趁机跑了吧。 想到这里,凤无暇只觉得自己心底泛起了一股难明的酸气。难不成她发现自己根本没有给她下毒,就这么迫不及待地逃离璿王府,回北辰找白慕言么。 隐藏在玄纹衣袖中的手骤然攥紧,那一双碧眸里隐隐泛起寒意,周遭的空气萼蓦然降了几度。碧桐和碧玉明显地感受到凤无暇身上散出的冷意,立刻跪下,“奴婢失责。” “失责?”凤无暇双眸一眯,从牙缝中挤出话来,“叫石叔来。” 说罢,这才一甩衣袖进了清幽居。徒留跪在地上的碧玉和碧桐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擦了擦额上渗出的汗,碧桐和碧玉立刻从地上爬起,赶紧去向石叔的屋子内奔去。 凤无暇进了书房,坐在梨花镂空雕花椅上,眸中情绪万千,复杂难言。 她从城郊别院失踪,他那皇弟便全城寻找她的踪迹。而今她还敢逃出璿王府,她以为她能跑到什么地方,就凭她那三脚猫的功夫,还当真能跑离出东番么。 想到这里,凤无暇不由得闭上双眸,长长的吸了口气。 他将她带回东番,决不允许她能再离开东番国都半步。 倏地睁开双眸,凤无暇的眼底溢满了侵占的情绪。 半点没有退步的意愿,连他自己也未曾察觉。 519.第519章 寻找安雅 睁开双眸,凤无暇站起身子,朝着书房四周淡淡扫视了一圈。 只见自己主桌旁的烛台灯罩被取了下来,里面的蜡烛已经被人取出。擦拭书房陈设的抹布随意地挂在书架上,而那原本摆放整齐的书籍却少了一册。 看着如此,凤无暇立刻走了过去,面对着书架,心底蓦然升起了一个不详的猜测。 好看的剑眉一蹙,即刻转过身子朝着对面的玄关走去,右手一探便摸上了最上一层的琉璃杯,轻轻一扭,身后的书架便倏地打开。 踏进暗道之内,身后的书架便顿时合上。 这机关是他早些年寻人设计,只要有人进入,门便会立刻关闭。而里面还隐藏着一个不易察觉的机关,从里可以再度打开。 走了几步,凤无暇只觉的自己踩到一个异物。蹲下身子,就见方才书架上少掉的那一册书如今便被人丢在地上。捏着手中的书,凤无暇眉头一蹙,心中的猜想便立刻放大了几分。 将手中的书丢掉,凤无暇便即刻站起身子,朝着暗道内快步而去。 两个岔道口出现在凤无暇的面前,看着那两个暗道内的所有机关都已然被触动,锋利阴寒的箭羽深深地扎入两侧的墙壁上,空气里隐隐弥漫着一股鲜血味。 眉头一蹙,凤无暇那双碧眸紧缩,如今他有些踌躇不定。 看着另一条死路,凤无暇不敢想若是安雅走了那一条不通的通道,下场会是什么。 屏气凝神,凤无暇看着两侧泥土,其中那条生路上,每段留出让他休息的墙壁上都有两个深深扎进的洞,看着如此,凤无暇嘴角一勾,这才隐隐放下心来。 看来这丫头,还不算特别的笨。居然在触动所有机关后,还能发现这样的区别。 想到这里,凤无暇便立刻纵身跃起,穿过其中一个暗道。 行云流水般轻轻落地,空旷的暗室里毫无一人,并没有安雅的踪迹。 凤无暇心中一惊,莫非是自己料断错误,进来的人不是安雅。毕竟以她的能力,不应该能够轻易进入暗室内。 眸子一沉,凤无暇开口道:“北異。” 他的声音低沉而冰凉,不带有一丝情绪。 声音刚落,就见从暗处走出一个黑衣男子,朝着他单膝跪下,“主子。” “刚有人进到这里了?”凤无暇开口问道。 听到凤无暇的询问,北異立刻回道:“是。” “人呢?” “进到暗室内,属下放下七步蛇进去,如今怕是没命了。”北異回话。 凤无暇听闻北異所言,这才放下心来,便要转身离去,向方才的死路寻找安雅。 还未走几步,倏地停下脚步问了句,“你今日见没见到一个姑娘进到这里。” “姑娘?”北異一怔,随即回话道:“属下若是没看错的话,方才进到暗室的里面的人应该就是个姑娘。” 对于北異所言,凤无暇立刻转过身子,眸中隐隐有怒火泛起,“你说什么?” 北異看着如此的凤无暇,也是一惊随后道:“确实是个姑娘。” 520.第520章 救治安雅1 睁开双眸,凤无暇站起身子,朝着书房四周淡淡扫视了一圈。 只见自己主桌旁的烛台灯罩被取了下来,里面的蜡烛已经被人取出。擦拭书房陈设的抹布随意地挂在书架上,而那原本摆放整齐的书籍却少了一册。 看着如此,凤无暇立刻走了过去,面对着书架,心底蓦然升起了一个不详的猜测。 好看的剑眉一蹙,即刻转过身子朝着对面的玄关走去,右手一探便摸上了最上一层的琉璃杯,轻轻一扭,身后的书架便倏地打开。 踏进暗道之内,身后的书架便顿时合上。 这机关是他早些年寻人设计,只要有人进入,门便会立刻关闭。而里面还隐藏着一个不易察觉的机关,从里可以再度打开。 走了几步,凤无暇只觉的自己踩到一个异物。蹲下身子,就见方才书架上少掉的那一册书如今便被人丢在地上。捏着手中的书,凤无暇眉头一蹙,心中的猜想便立刻放大了几分。 将手中的书丢掉,凤无暇便即刻站起身子,朝着暗道内快步而去。 两个岔道口出现在凤无暇的面前,看着那两个暗道内的所有机关都已然被触动,锋利阴寒的箭羽深深地扎入两侧的墙壁上,空气里隐隐弥漫着一股鲜血味。 眉头一蹙,凤无暇那双碧眸紧缩,如今他有些踌躇不定。 看着另一条死路,凤无暇不敢想若是安雅走了那一条不通的通道,下场会是什么。 屏气凝神,凤无暇看着两侧泥土,其中那条生路上,每段留出让他休息的墙壁上都有两个深深扎进的洞,看着如此,凤无暇嘴角一勾,这才隐隐放下心来。 看来这丫头,还不算特别的笨。居然在触动所有机关后,还能发现这样的区别。 想到这里,凤无暇便立刻纵身跃起,穿过其中一个暗道。 行云流水般轻轻落地,空旷的暗室里毫无一人,并没有安雅的踪迹。 凤无暇心中一惊,莫非是自己料断错误,进来的人不是安雅。毕竟以她的能力,不应该能够轻易进入暗室内。 眸子一沉,凤无暇开口道:“北異。” 他的声音低沉而冰凉,不带有一丝情绪。 声音刚落,就见从暗处走出一个黑衣男子,朝着他单膝跪下,“主子。” “刚有人进到这里了?”凤无暇开口问道。 听到凤无暇的询问,北異立刻回道:“是。” “人呢?” “进到暗室内,属下放下七步蛇进去,如今怕是没命了。”北異回话。 凤无暇听闻北異所言,这才放下心来,便要转身离去,向方才的死路寻找安雅。 还未走几步,倏地停下脚步问了句,“你今日见没见到一个姑娘进到这里。” “姑娘?”北異一怔,随即回话道:“属下若是没看错的话,方才进到暗室的里面的人应该就是个姑娘。” 对于北異所言,凤无暇立刻转过身子,眸中隐隐有怒火泛起,“你说什么?” 北異看着如此的凤无暇,也是一惊随后道:“确实是个姑娘。”。。 521.第521章 救治安雅2 睁开双眸,凤无暇站起身子,朝着书房四周淡淡扫视了一圈。 只见自己主桌旁的烛台灯罩被取了下来,里面的蜡烛已经被人取出。擦拭书房陈设的抹布随意地挂在书架上,而那原本摆放整齐的书籍却少了一册。 看着如此,凤无暇立刻走了过去,面对着书架,心底蓦然升起了一个不详的猜测。 好看的剑眉一蹙,即刻转过身子朝着对面的玄关走去,右手一探便摸上了最上一层的琉璃杯,轻轻一扭,身后的书架便倏地打开。 踏进暗道之内,身后的书架便顿时合上。 这机关是他早些年寻人设计,只要有人进入,门便会立刻关闭。而里面还隐藏着一个不易察觉的机关,从里可以再度打开。 走了几步,凤无暇只觉的自己踩到一个异物。蹲下身子,就见方才书架上少掉的那一册书如今便被人丢在地上。捏着手中的书,凤无暇眉头一蹙,心中的猜想便立刻放大了几分。 将手中的书丢掉,凤无暇便即刻站起身子,朝着暗道内快步而去。 两个岔道口出现在凤无暇的面前,看着那两个暗道内的所有机关都已然被触动,锋利阴寒的箭羽深深地扎入两侧的墙壁上,空气里隐隐弥漫着一股鲜血味。 眉头一蹙,凤无暇那双碧眸紧缩,如今他有些踌躇不定。 看着另一条死路,凤无暇不敢想若是安雅走了那一条不通的通道,下场会是什么。 屏气凝神,凤无暇看着两侧泥土,其中那条生路上,每段留出让他休息的墙壁上都有两个深深扎进的洞,看着如此,凤无暇嘴角一勾,这才隐隐放下心来。 看来这丫头,还不算特别的笨。居然在触动所有机关后,还能发现这样的区别。 想到这里,凤无暇便立刻纵身跃起,穿过其中一个暗道。 行云流水般轻轻落地,空旷的暗室里毫无一人,并没有安雅的踪迹。 凤无暇心中一惊,莫非是自己料断错误,进来的人不是安雅。毕竟以她的能力,不应该能够轻易进入暗室内。 眸子一沉,凤无暇开口道:“北異。” 他的声音低沉而冰凉,不带有一丝情绪。 声音刚落,就见从暗处走出一个黑衣男子,朝着他单膝跪下,“主子。” “刚有人进到这里了?”凤无暇开口问道。 听到凤无暇的询问,北異立刻回道:“是。” “人呢?” “进到暗室内,属下放下七步蛇进去,如今怕是没命了。”北異回话。 凤无暇听闻北異所言,这才放下心来,便要转身离去,向方才的死路寻找安雅。 还未走几步,倏地停下脚步问了句,“你今日见没见到一个姑娘进到这里。” “姑娘?”北異一怔,随即回话道:“属下若是没看错的话,方才进到暗室的里面的人应该就是个姑娘。” 对于北異所言,凤无暇立刻转过身子,眸中隐隐有怒火泛起,“你说什么?” 北異看着如此的凤无暇,也是一惊随后道:“确实是个姑娘。”。 522.第522章 恢复神智 还没等安雅从自己的思虑中反应过来,碧玉接下来的话更是让她着实惊愕了一番。 “姑娘还不知道,王爷可是亲自抱着姑娘出来的。府里好多人都瞧见了,都说王爷那时候的表情别提有多紧张了。”碧玉说着,还用着那不可意会地笑容偷笑了几声,看的安雅不由得头皮发麻了几分。 这或许是她今年听到最令人毛骨悚然不符合常理的一件事了。 一个平时用着自己的红绸恨不得勒死自己也不想动手碰自己的变态洁癖,竟然会抱着她?还有那紧张表情,安雅想想都觉得令人难以置信。 “空穴来风,无端生有。切莫相信,不信谣不传谣。” 碧玉听了安雅的话,立刻摆摆手道:“安姑娘,您别不信。府里好多人都看到了,说您被蛇咬了,王爷脸上几乎做完了一年的情绪。原先我们都以为王爷只会平淡风情,不会有如此剧烈的情绪波动的。” “呃……”安雅无语,对于碧玉的话,却是不再多言,只好道:“你们下去忙吧,我休息下。” “那好吧。多了,安姑娘,北異说如今蛇毒还未完全排干净,姑娘千万不要大动情绪,免得蛇毒蔓延。”碧桐提醒道。 听着碧桐的话,安雅忍不住问道:“谁是北異?” “这奴婢们也不甚清楚。据说是王爷前年救回来的一个人,为答谢王爷的救命恩情,便留了下来,帮王府看府护院。但平常也不多见。” 安雅听着碧桐的解释,应了声点点头道:“知道了,你们出去吧。” 躺在床上,安雅想着碧桐所说的北異,回忆起自己在暗室时便是被人反锁暗室门,最后才有了毒蛇。想来也是这个叫北異的人干的。害得她一开始还以为自己冲撞了邪气,遇上了灵异。 如今想来,细细回忆起那冰棺内的美人。 玉面黛眉,靡颜腻理。 当真是个天香国色的美人,隐隐记得那美人脖颈之处露出紫黑的痕迹,分明是勒死的样子。 想到这里,安雅便有些恶寒。这样一个美人,莫不是让凤无暇勒死的不成。一想到凤无暇衣袖中常常钳制自己的那条红绸,安雅后背一凉,难不成缠着自己的红绸就是勒死冰棺里那姑娘的绸缎。 安雅越想越觉得十分可能。 “为什么救我呢?”安雅喃喃出声自问道。 难不成是要亲自折磨死自己?想到这里,安雅已经在脑海中暗自脑补出凤无暇用红绸如何勒死自己的场景,冷汗涔涔,从额上密密渗出。 咽了口唾沫,安雅倏地坐起身子,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方才清醒还十分虚弱的身子。 这地方无论如何她都不能留了! 这是安雅如今满脑子唯一的想法,若是自己再留下去,怕是要陪着那冰棺里的冰美人,一起被封存在冰里睡个地老天荒了。 强忍着身上的痛楚,安雅咬着牙扶着床框下了床,一把扯下床边衣架上的外套,三下五除二地就要穿好衣裳,想要立刻逃出璿王府这个地方。 523.第523章 故作无辜 轻声关上屋门,安雅一甩双袖,金丝缠绕于巨大的房梁木上。 用力一拽,便要借力飞身而上。 身子刚起到半空之中,安雅便听到门啪的一声被打开,随后一条红绸便如同一条巨蛇般飞向自己,将自己缠绕在半空,上下不得。 转过脑袋,就见那一拢红裳立于门口,凤眸微眯,盯着被挂在半空之中的安雅。 “想跑?” 凤无暇薄唇微启,从口中吐出两个字来。还没等安雅想到如何对答的话时,就见凤无暇右手一拽,安雅整个人便被他抓了下来。看着急速坠落的自己,安雅的尖叫声在口中打了个几个滚,还未来得及喊出,整个人便已然安然无恙地落在了地上。 在抬眼,便对上了那一对如碧玉般的眸子,潋滟如水,深不见底,看不出眼底的情绪。 越是这样,安雅的心底便越是发毛。强行从嘴角挤出一抹讪笑,安雅打着哈哈转移话题,“王爷当真功夫了得,都没摔到我。” 对于安雅的笑容,凤无暇只当自己熟视无睹。 那一双眼依旧死死对视着安雅,薄唇开口,露出亮白的牙齿,“你想跑?” “哈。哪、哪有的事啊。”安雅将头摇的像一只拨浪鼓,费力地给自己辩白,“我才刚醒,能跑到哪里去啊。” 如今她只要一想到现在缠绕着自己的红绸说不定就带着一个红颜性命,她就觉得自己后背发麻,忍不住的打颤。 凤无暇听着安雅的话,一双凤眸微挑,瞥了眼安雅手中的金线。 顺着凤无暇的视线,安雅讪笑了两声,立刻一收手中金线,“王爷,我就是测试下这金线结实不结实。” “那现在你测出来了么?” “当然测出来了。结实的很,不过再结实也没王爷袖中的红绸结实啊。” 说罢,就见凤无暇眉毛一挑,“哦?” 看着凤无暇如此,安雅立刻想要抽自己几个嘴巴,只好道:“我说错话了。” 凤无暇看着战战兢兢回答地安雅,右手一松,钳制住安雅的红绸便立刻将安雅释放。被凤无暇释放了之后,安雅这才长长地吁了口气,立刻向后倒退了几步,想要和凤无暇保持一个安全的距离。 看着如此的安雅,凤无暇眸子一沉,袖中的红绸便又要朝着安雅飞速而去。看着飞来的红绸,安雅尖叫了一声,想要倒退几步,却不慎摔倒。立刻捂住脸颊道:“王爷,我知错了。你的秘密我绝对守口如瓶,别说一个字,我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会说出去。你千万别勒死我,我可不想死的很难看啊。” 红绸在离安雅腰身一寸的距离处戛然而止,猛然一收,凤无暇踱着步子,缓缓走了过去,自上而下看着抱头鼠窜地安雅,“你说什么。” 安雅以为自己又说错了话,立刻摆了摆手道:“不、不是。我什么都没说。” 轻眯着双眸,凤无暇的碧眸里泛起森森寒意,倏地弯下腰,一把拉起安雅的衣领举起,与他平视,“知道什么秘密?嗯?” 对视上凤无暇的眼,安雅立刻捂住自己的嘴巴,将头摇的如同一个拨浪鼓般,证明着自己的无辜。 524.第524章 美人身份1 眸子一紧,凤无暇拽着安雅衣领的手重了几分,“说!” 这一声说吓得安雅颤抖了一番,立刻垂下眼不敢再与凤无暇对视,“就是、就是密室的冰美人。” “冰美人?” 凤无暇声音冷了几度。 听着凤无暇的略带冰冷的声音,安雅的心底更是没了谱,“我知道这世间许多人都有自己难以启齿的怪癖,但是没关系啊,总会有像我这样开明大度的人理解的。所以我看到了就是稍稍有那么一丁点的惊吓,但是呢,我绝对不会说出去的。所以王爷啊,你就放一百一千一万个心。” 盯着安雅,凤无暇看着她慌乱解释的模样,久久嗤的一声笑了出来。 安雅听到凤无暇的那一声笑,这才抬起眼,看着嘴角弯起的那一抹弧度,有些不能理解,“王爷,你笑什么?” “你说本王有怪癖?” “呃……”安雅一听,立刻摇着头道:“不是。王爷,我的意思……” 沉思了半响,安雅也没想出来究竟如何接下去。只好将脸一垮,憋屈地看着凤无暇,闭上双眸。一副英勇就义地模样,“王爷,你给个痛快。完事我没别的要求,就把我送回北辰就行了。” “送回北辰?”凤无暇的笑容在听到安雅的这句话时又一次凝固在了脸上,将拽着安雅衣领的手骤然一松,却又看到她即将重重地摔上地面。一把将她在半空中揽起。 安雅以为自己这次铁定要摔上地面,却不曾想整个人坠落在半空之中时便落入了一个炙热有力地怀抱当中。 睁开眼,看着几乎与自己咫尺之近的凤无暇,安雅心中一颤,立刻一把将凤无暇推开,有些手足无措了起来。 “你就这么害怕本王?”抿着唇半响,凤无暇一抬碧眸,死死盯着安雅,开口问道。 听着凤无暇的话,安雅立刻摇了摇头,随即又点了点头。 吁了口气,凤无暇似是强行压制着内心中的某种情绪,“你倒是说,本王有什么怪癖。” “这……”安雅刚想脱口而出,在看到凤无暇的眼神时又一次将话憋了回去。 “不想死的话,就说。” 听闻凤无暇所言,安雅立刻如竹筒倒豆子般尽数道:“就是、就是恋尸癖。我在暗室里都看到了,那个女人是你挚爱吧?我听说很多人都是这样的,所以我也能理解你的兴趣喜怒无常。” “挚爱……”凤无暇莞尔嗤了一声,“不是。” “不是?” “她是我此生最重要的人。”凤无暇抬起眼,幽幽道。 “那还不是挚爱嘛。”安雅低声嘀咕。 凤无暇听着安雅的嘀咕,打断道:“她是我娘。” “哦,你娘啊。”安雅跟着低声念叨了声,立刻惊愕地抬眼,“你娘?” 那冰棺内美人的模样又一次在安雅的脑海里浮现,一拢红裳,玄纹衣袖。玉面黛眉,眉眼之间细细品味,好像确实与凤无暇那惊艳的容颜,有些相像之处。 想到这里,安雅确实有些尴尬了起来,讪笑了几声,“原来是你娘啊。我当真是误会了。” 525.第525章 美人身份2 眸子一紧,凤无暇拽着安雅衣领的手重了几分,“说!” 这一声说吓得安雅颤抖了一番,立刻垂下眼不敢再与凤无暇对视,“就是、就是密室的冰美人。” “冰美人?” 凤无暇声音冷了几度。 听着凤无暇的略带冰冷的声音,安雅的心底更是没了谱,“我知道这世间许多人都有自己难以启齿的怪癖,但是没关系啊,总会有像我这样开明大度的人理解的。所以我看到了就是稍稍有那么一丁点的惊吓,但是呢,我绝对不会说出去的。所以王爷啊,你就放一百一千一万个心。” 盯着安雅,凤无暇看着她慌乱解释的模样,久久嗤的一声笑了出来。 安雅听到凤无暇的那一声笑,这才抬起眼,看着嘴角弯起的那一抹弧度,有些不能理解,“王爷,你笑什么?” “你说本王有怪癖?” “呃……”安雅一听,立刻摇着头道:“不是。王爷,我的意思……” 沉思了半响,安雅也没想出来究竟如何接下去。只好将脸一垮,憋屈地看着凤无暇,闭上双眸。一副英勇就义地模样,“王爷,你给个痛快。完事我没别的要求,就把我送回北辰就行了。” “送回北辰?”凤无暇的笑容在听到安雅的这句话时又一次凝固在了脸上,将拽着安雅衣领的手骤然一松,却又看到她即将重重地摔上地面。一把将她在半空中揽起。 安雅以为自己这次铁定要摔上地面,却不曾想整个人坠落在半空之中时便落入了一个炙热有力地怀抱当中。 睁开眼,看着几乎与自己咫尺之近的凤无暇,安雅心中一颤,立刻一把将凤无暇推开,有些手足无措了起来。 “你就这么害怕本王?”抿着唇半响,凤无暇一抬碧眸,死死盯着安雅,开口问道。 听着凤无暇的话,安雅立刻摇了摇头,随即又点了点头。 吁了口气,凤无暇似是强行压制着内心中的某种情绪,“你倒是说,本王有什么怪癖。” “这……”安雅刚想脱口而出,在看到凤无暇的眼神时又一次将话憋了回去。 “不想死的话,就说。” 听闻凤无暇所言,安雅立刻如竹筒倒豆子般尽数道:“就是、就是恋尸癖。我在暗室里都看到了,那个女人是你挚爱吧?我听说很多人都是这样的,所以我也能理解你的兴趣喜怒无常。” “挚爱……”凤无暇莞尔嗤了一声,“不是。” “不是?” “她是我此生最重要的人。”凤无暇抬起眼,幽幽道。 “那还不是挚爱嘛。”安雅低声嘀咕。 凤无暇听着安雅的嘀咕,打断道:“她是我娘。” “哦,你娘啊。”安雅跟着低声念叨了声,立刻惊愕地抬眼,“你娘?” 那冰棺内美人的模样又一次在安雅的脑海里浮现,一拢红裳,玄纹衣袖。玉面黛眉,眉眼之间细细品味,好像确实与凤无暇那惊艳的容颜,有些相像之处。 想到这里,安雅确实有些尴尬了起来,讪笑了几声,“原来是你娘啊。我当真是误会了。” 。 526.第526章 美人身份3 “君无暇,你的本名很好听啊。”安雅由不得脱口而出。 意识到自己多言,安雅立刻垂下眼不再多语。 就听见对面传出一声笑意,凤无暇垂下眼,端起桌上的琉璃茶杯,在手中辗转,“君子如玉,坚韧无暇。” 听着凤无暇的话,安雅也随之将那八个字在口中咀嚼,赞叹道:“果然是好名字啊。” “本王母亲起的。” 看着凤无暇,只见他语气虽淡,那提及起母亲时,凤无暇的嘴角却是勾起一抹弧度。似是有无数回忆在脑海中泛起。 “王爷,先帝为何会赐死你母亲啊。” 问出这话,安雅便有些后悔,却不曾想凤无暇苦笑了声,这才开口道:“祸国妖星,江山难保,社稷难为。“ “祸国妖星?王爷母亲?” “皇位稳固,一个女人又算的了什么。”凤无暇嗤了一声,满眼的嘲讽。 安雅对于凤无暇的话,缄默不言。 自古皇家多凉薄,哪有什么永恒的爱。更何况后宫一个妃子罢了,又如何抵得上朝野和民众。 “其实不知王爷听没听过这么一句话,只有无用之人,才会将错怪责在女人身上。” “你是说东番先帝是无用之人了?”凤无暇反问。 安雅摇了摇头,解释道:“不,也或许是无计可施,才能将你母亲推出去将挡箭牌。若非这样,一个帝王怎么样也不愿用一个女人来平息众怒吧。” 对于安雅所言,凤无暇抬起眼看向安雅,“那还不是无用?若是真有能力,又为何无计可施。” “朝野之事,又如何说得清。纵使千古一帝,又如何难保一定一帆风顺。”安雅将手放在桌上撑着下颚,反视着凤无暇。 听着安雅的话,久久凤无暇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似笑非笑,眼底还是深深的讽刺,“皇家之事,你跟在平阳王身侧,看的还少?” 安雅听着凤无暇提及白慕言,脸色也是微微有了些许变化,想到白慕言和他皇兄之间的事情,也是忍不住道:“自古登九五,六亲绝,七情灭,四海依。其中滋味只有坐在龙椅上的人自己知晓,若不然何须自称孤王寡人。” “你倒是看的透。”凤无暇嗤了一声,似讽似笑。 对于凤无暇的话,安雅摊手耸了耸肩,反问道:“王爷难不成没看透?” “可这天下人,谁人不知龙椅孤单寂寞,却还是依旧趋之如骛。就连你心心念的那位,难保心中也不存此念。” 安雅听着凤无暇所言,深知他是在暗讽白慕言,立刻抬眼反问道:“那王爷心中有此念么?” “本王?本王已经孑然一身,如今看来有什么区别?” “可是慕言并不是茕茕孑立,和王爷可不一样。”安雅反唇以讥。 凤无暇在听到安雅的话时,眸子骤然紧缩了几分,随后出言讽刺,“那也不过是你以为是罢了。” “你……”安雅气结,“王爷这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吧。” “那就看你所言之人,会不会如你所愿了。”凤无暇盯着安雅,只觉得自己的内心骤然升起了一团无形的火焰,烧的他双目微红。 安雅的话,当真一针见血,插入了他的心。 527.第527章 熟悉之感1 说罢,凤无暇便倏地站起身子,大步要踏出竹园。 安雅坐在桌前,看着踏出屋子的凤无暇,不由得翻了一个白眼。 居然还想挑拨她和白慕言的关系,无论如何,她可是站在白慕言的那一方。 扶着桌角,安雅缓缓站起身子,就见屋外站着一个黑衣男子,见到安雅起了身子,开口道:“姑娘适才清醒可莫要大动情绪,毕竟体内的蛇毒还未完全排除。” 听着对方的话,安雅有些没好气,“你就是那个北異吧,锁了暗室又放蛇的人就是你吧。” “暗室乃王府机密重地,北異不过是奉王爷之命看守暗室。姑娘非请私自入内,如今动气实则不应该吧。”北異踏进了屋子,嘴角含笑说道。 对于北異所言,安雅自知理亏,只能嗤地翻了个白眼。 就见北異从衣袖中摸出一个青瓷小瓶轻轻放在安雅面前的桌上,“姑娘,这是七步蛇的解药,姑娘最好听从北異的话,按时服药,切莫动气。还有……不要动逃跑的心思。因为北異手中,还有剩下的半瓶解药。” “你……”安雅抬眼对视上北異,从牙缝里挤出一句,“算你狠。” 北異看着安雅,听着她对自己的形容,也不动气,只是微微一拱手,便要退出安雅的屋子。 果然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会有什么样的奴才。凤无暇便是这样喜怒无常还阴险狡诈,这个被称作北異的属下,也当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对视上北異的眸子,安雅这才细细打量了这个被称作北異的男子。 星目剑眉,也当真生得衣服好皮囊。看着对方的眼睛,安雅只觉得从他的眸子中隐隐窥探出一股难明的熟悉之感。 望着北異离去的身影,安雅忍不住开口道:“等一下。” 北異步子一顿,转过身子看着安雅,“姑娘又有何吩咐。” 安雅紧紧盯着北異的眸子,望着他那张脸,只觉得陌生而又熟悉,“你……到过北辰?” 听着安雅的话,北異开口道:“姑娘问此话何意?” “我突然觉得,你的眼睛,我总觉得在哪里好像见过。但又对你这张脸实在没有什么印象。熟悉却又陌生,我们在哪里见过么?”安雅细细讲北異上下打量了一番,开口道。 对于安雅所言,北異只是嘴角一勾,“那怕是姑娘认错人了。北異是王爷的属下,一直帮着王爷守护王府。” “我听碧玉和碧桐说,你是一年前才被你们王爷救回来了,你为了报他的救命之恩,这才留了下来的。所以你之前究竟有没有到过北辰,有没有见过我。”虽说自己对北異的那张脸没有半点印象,但是安雅还是觉得有一股无形的熟悉感隐隐在北異周身围绕,还是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北異对于安雅所言,直截了当道:“北異确实是去年才来王府,但是北異是东番人,从未到过什么北辰。姑娘若是想要以此凑关系,得到剩下的那半瓶解药,还是趁早收了这个心思,好好地在王府里待着。” 528.第528章 熟悉之感2 安雅听着那北異的话,立刻道:“谁想要你那半瓶解药了。没去过就没去过呗,不过是看你有些眼熟,随口问问罢了。不过也是本姑娘阅美男无数,看你这张脸还算凑活看得过眼,这才随口一问,你还真以为对你图谋不轨啊。” 说着,安雅便朝着北異翻了个白眼,表达自己对其的鄙视之情。 北異听着安雅所言,也不动气,便微微拱手道:“既然如此,那姑娘还是快些养病。北異就先行告退了。” 说罢,这才转身离去了安雅的屋子。 转过身子,北異的眼中便是隐隐泛起了一股无形的波澜。 方才安雅躺在床上之时,他看着安雅的模样,也是在心底隐隐泛起了一股熟悉之感。而今听着安雅询问自己,却不知该如何作答。 一年前,他被凤无暇救下带回东番璿王府,醒来之时便头痛欲裂记不得之前所有的事情。 凤无暇只说他被仇人追杀,被他救下,是留是走,悉听尊便。 只是他虽说记不起自己的一切,但也是重情重义之人。滴水之恩,都当涌泉相报。更何况他人救命之恩,自然要报答。未防止仇家认出,凤无暇将他易容,又起了名字为北異,留在了璿王府内。让其看守书房内的暗室,并未有太多的嘱托。 春去秋来,一年而过。 若非安雅前来,他几乎已经忘了这一年前的一切。 但是安雅的询问,却也让他警惕了起来。他不记得前尘往事,但也不保准当年所谓的仇家也和安雅或多或少有所关联。若是自己太多贸然询问,打草惊蛇,牵扯进了璿王府他更是过意不去。 如今想来,还是默默待在璿王府,观察一阵在做打算。 …… 安雅躺在床上,细细回想着方才和北異的对话。 回忆着北異的模样,安雅却怎么也不能从印象里寻找出与北異相貌相关的人或事。但是饶是北異否认,自己也不曾记得自己曾认识北異这号人物,但是从心底安雅还是隐隐觉得那一双眸子是她见过且印象深刻的人。 想了想,安雅只觉得心乱如麻。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想着北異方才给自己说的话,安雅从袖中摸出方才北異留给自己的那半瓶解药。从中倒出了一粒药丸,这才吃了下去。 日夜交替,时光飞逝,一转眼已过了五日。 安雅的身子已然好了大半,坐在桌前,安雅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水,一饮而尽。 就听碧桐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安姑娘,你怎么起来了。” “这都躺了好几天了,没死也能睡死了。”安雅饮尽茶水,一边准备为自己再倒一杯,一边道。 听着安雅的话,碧桐立刻凑向前来,“姑娘,您要喝水就叫奴婢进来给您倒,您还是先回到床上去吧。” 说着,碧桐便拿过安雅手中的茶壶,想要帮着安雅斟茶。感受着茶壶中的水温,碧桐又道:“姑娘,这茶水都凉了,您怎么能喝凉茶呢。奴婢去给您换一壶热的。” 529.第529章 恢复身体 安雅听着那北異的话,立刻道:“谁想要你那半瓶解药了。没去过就没去过呗,不过是看你有些眼熟,随口问问罢了。不过也是本姑娘阅美男无数,看你这张脸还算凑活看得过眼,这才随口一问,你还真以为对你图谋不轨啊。” 说着,安雅便朝着北異翻了个白眼,表达自己对其的鄙视之情。 北異听着安雅所言,也不动气,便微微拱手道:“既然如此,那姑娘还是快些养病。北異就先行告退了。” 说罢,这才转身离去了安雅的屋子。 转过身子,北異的眼中便是隐隐泛起了一股无形的波澜。 方才安雅躺在床上之时,他看着安雅的模样,也是在心底隐隐泛起了一股熟悉之感。而今听着安雅询问自己,却不知该如何作答。 一年前,他被凤无暇救下带回东番璿王府,醒来之时便头痛欲裂记不得之前所有的事情。 凤无暇只说他被仇人追杀,被他救下,是留是走,悉听尊便。 只是他虽说记不起自己的一切,但也是重情重义之人。滴水之恩,都当涌泉相报。更何况他人救命之恩,自然要报答。未防止仇家认出,凤无暇将他易容,又起了名字为北異,留在了璿王府内。让其看守书房内的暗室,并未有太多的嘱托。 春去秋来,一年而过。 若非安雅前来,他几乎已经忘了这一年前的一切。 但是安雅的询问,却也让他警惕了起来。他不记得前尘往事,但也不保准当年所谓的仇家也和安雅或多或少有所关联。若是自己太多贸然询问,打草惊蛇,牵扯进了璿王府他更是过意不去。 如今想来,还是默默待在璿王府,观察一阵在做打算。 …… 安雅躺在床上,细细回想着方才和北異的对话。 回忆着北異的模样,安雅却怎么也不能从印象里寻找出与北異相貌相关的人或事。但是饶是北異否认,自己也不曾记得自己曾认识北異这号人物,但是从心底安雅还是隐隐觉得那一双眸子是她见过且印象深刻的人。 想了想,安雅只觉得心乱如麻。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想着北異方才给自己说的话,安雅从袖中摸出方才北異留给自己的那半瓶解药。从中倒出了一粒药丸,这才吃了下去。 日夜交替,时光飞逝,一转眼已过了五日。 安雅的身子已然好了大半,坐在桌前,安雅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水,一饮而尽。 就听碧桐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安姑娘,你怎么起来了。” “这都躺了好几天了,没死也能睡死了。”安雅饮尽茶水,一边准备为自己再倒一杯,一边道。 听着安雅的话,碧桐立刻凑向前来,“姑娘,您要喝水就叫奴婢进来给您倒,您还是先回到床上去吧。” 说着,碧桐便拿过安雅手中的茶壶,想要帮着安雅斟茶。感受着茶壶中的水温,碧桐又道:“姑娘,这茶水都凉了,您怎么能喝凉茶呢。奴婢去给您换一壶热的。”: 530.第530章 一面之缘1 “君无暇,你的本名很好听啊。”安雅由不得脱口而出。 意识到自己多言,安雅立刻垂下眼不再多语。 就听见对面传出一声笑意,凤无暇垂下眼,端起桌上的琉璃茶杯,在手中辗转,“君子如玉,坚韧无暇。” 听着凤无暇的话,安雅也随之将那八个字在口中咀嚼,赞叹道:“果然是好名字啊。” “本王母亲起的。” 看着凤无暇,只见他语气虽淡,那提及起母亲时,凤无暇的嘴角却是勾起一抹弧度。似是有无数回忆在脑海中泛起。 “王爷,先帝为何会赐死你母亲啊。” 问出这话,安雅便有些后悔,却不曾想凤无暇苦笑了声,这才开口道:“祸国妖星,江山难保,社稷难为。“ “祸国妖星?王爷母亲?” “皇位稳固,一个女人又算的了什么。”凤无暇嗤了一声,满眼的嘲讽。 安雅对于凤无暇的话,缄默不言。 自古皇家多凉薄,哪有什么永恒的爱。更何况后宫一个妃子罢了,又如何抵得上朝野和民众。 “其实不知王爷听没听过这么一句话,只有无用之人,才会将错怪责在女人身上。” “你是说东番先帝是无用之人了?”凤无暇反问。 安雅摇了摇头,解释道:“不,也或许是无计可施,才能将你母亲推出去将挡箭牌。若非这样,一个帝王怎么样也不愿用一个女人来平息众怒吧。” 对于安雅所言,凤无暇抬起眼看向安雅,“那还不是无用?若是真有能力,又为何无计可施。” “朝野之事,又如何说得清。纵使千古一帝,又如何难保一定一帆风顺。”安雅将手放在桌上撑着下颚,反视着凤无暇。 听着安雅的话,久久凤无暇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似笑非笑,眼底还是深深的讽刺,“皇家之事,你跟在平阳王身侧,看的还少?” 安雅听着凤无暇提及白慕言,脸色也是微微有了些许变化,想到白慕言和他皇兄之间的事情,也是忍不住道:“自古登九五,六亲绝,七情灭,四海依。其中滋味只有坐在龙椅上的人自己知晓,若不然何须自称孤王寡人。” “你倒是看的透。”凤无暇嗤了一声,似讽似笑。。 对于凤无暇的话,安雅摊手耸了耸肩,反问道:“王爷难不成没看透?” “可这天下人,谁人不知龙椅孤单寂寞,却还是依旧趋之如骛。就连你心心念的那位,难保心中也不存此念。” 安雅听着凤无暇所言,深知他是在暗讽白慕言,立刻抬眼反问道:“那王爷心中有此念么?” “本王?本王已经孑然一身,如今看来有什么区别?” “可是慕言并不是茕茕孑立,和王爷可不一样。”安雅反唇以讥。 凤无暇在听到安雅的话时,眸子骤然紧缩了几分,随后出言讽刺,“那也不过是你以为是罢了。” “你……”安雅气结,“王爷这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吧。” “那就看你所言之人,会不会如你所愿了。”凤无暇盯着安雅,只觉得自己的内心骤然升起了一团无形的火焰,烧的他双目微红。 安雅的话,当真一针见血,插入了他的心。 531.第531章 一面之缘2 说罢,凤无暇便倏地站起身子,大步要踏出竹园。 安雅坐在桌前,看着踏出屋子的凤无暇,不由得翻了一个白眼。 居然还想挑拨她和白慕言的关系,无论如何,她可是站在白慕言的那一方。 扶着桌角,安雅缓缓站起身子,就见屋外站着一个黑衣男子,见到安雅起了身子,开口道:“姑娘适才清醒可莫要大动情绪,毕竟体内的蛇毒还未完全排除。” 听着对方的话,安雅有些没好气,“你就是那个北異吧,锁了暗室又放蛇的人就是你吧。” “暗室乃王府机密重地,北異不过是奉王爷之命看守暗室。姑娘非请私自入内,如今动气实则不应该吧。”北異踏进了屋子,嘴角含笑说道。 对于北異所言,安雅自知理亏,只能嗤地翻了个白眼。 就见北異从衣袖中摸出一个青瓷小瓶轻轻放在安雅面前的桌上,“姑娘,这是七步蛇的解药,姑娘最好听从北異的话,按时服药,切莫动气。还有……不要动逃跑的心思。因为北異手中,还有剩下的半瓶解药。” “你……”安雅抬眼对视上北異,从牙缝里挤出一句,“算你狠。” 北異看着安雅,听着她对自己的形容,也不动气,只是微微一拱手,便要退出安雅的屋子。 果然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会有什么样的奴才。凤无暇便是这样喜怒无常还阴险狡诈,这个被称作北異的属下,也当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对视上北異的眸子,安雅这才细细打量了这个被称作北異的男子。 星目剑眉,也当真生得衣服好皮囊。看着对方的眼睛,安雅只觉得从他的眸子中隐隐窥探出一股难明的熟悉之感。 望着北異离去的身影,安雅忍不住开口道:“等一下。” 北異步子一顿,转过身子看着安雅,“姑娘又有何吩咐。” 安雅紧紧盯着北異的眸子,望着他那张脸,只觉得陌生而又熟悉,“你……到过北辰?” 听着安雅的话,北異开口道:“姑娘问此话何意?” “我突然觉得,你的眼睛,我总觉得在哪里好像见过。但又对你这张脸实在没有什么印象。熟悉却又陌生,我们在哪里见过么?”安雅细细讲北異上下打量了一番,开口道。 对于安雅所言,北異只是嘴角一勾,“那怕是姑娘认错人了。北異是王爷的属下,一直帮着王爷守护王府。” “我听碧玉和碧桐说,你是一年前才被你们王爷救回来了,你为了报他的救命之恩,这才留了下来的。所以你之前究竟有没有到过北辰,有没有见过我。”虽说自己对北異的那张脸没有半点印象,但是安雅还是觉得有一股无形的熟悉感隐隐在北異周身围绕,还是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北異对于安雅所言,直截了当道:“北異确实是去年才来王府,但是北異是东番人,从未到过什么北辰。姑娘若是想要以此凑关系,得到剩下的那半瓶解药,还是趁早收了这个心思,好好地在王府里待着。”。 532.第532章 一面之缘3 安雅听着那北異的话,立刻道:“谁想要你那半瓶解药了。没去过就没去过呗,不过是看你有些眼熟,随口问问罢了。不过也是本姑娘阅美男无数,看你这张脸还算凑活看得过眼,这才随口一问,你还真以为对你图谋不轨啊。” 说着,安雅便朝着北異翻了个白眼,表达自己对其的鄙视之情。 北異听着安雅所言,也不动气,便微微拱手道:“既然如此,那姑娘还是快些养病。北異就先行告退了。” 说罢,这才转身离去了安雅的屋子。 转过身子,北異的眼中便是隐隐泛起了一股无形的波澜。 方才安雅躺在床上之时,他看着安雅的模样,也是在心底隐隐泛起了一股熟悉之感。而今听着安雅询问自己,却不知该如何作答。 一年前,他被凤无暇救下带回东番璿王府,醒来之时便头痛欲裂记不得之前所有的事情。 凤无暇只说他被仇人追杀,被他救下,是留是走,悉听尊便。 只是他虽说记不起自己的一切,但也是重情重义之人。滴水之恩,都当涌泉相报。更何况他人救命之恩,自然要报答。未防止仇家认出,凤无暇将他易容,又起了名字为北異,留在了璿王府内。让其看守书房内的暗室,并未有太多的嘱托。 春去秋来,一年而过。 若非安雅前来,他几乎已经忘了这一年前的一切。 但是安雅的询问,却也让他警惕了起来。他不记得前尘往事,但也不保准当年所谓的仇家也和安雅或多或少有所关联。若是自己太多贸然询问,打草惊蛇,牵扯进了璿王府他更是过意不去。 如今想来,还是默默待在璿王府,观察一阵在做打算。 …… 安雅躺在床上,细细回想着方才和北異的对话。 回忆着北異的模样,安雅却怎么也不能从印象里寻找出与北異相貌相关的人或事。但是饶是北異否认,自己也不曾记得自己曾认识北異这号人物,但是从心底安雅还是隐隐觉得那一双眸子是她见过且印象深刻的人。 想了想,安雅只觉得心乱如麻。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想着北異方才给自己说的话,安雅从袖中摸出方才北異留给自己的那半瓶解药。从中倒出了一粒药丸,这才吃了下去。 日夜交替,时光飞逝,一转眼已过了五日。 安雅的身子已然好了大半,坐在桌前,安雅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水,一饮而尽。 就听碧桐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安姑娘,你怎么起来了。” “这都躺了好几天了,没死也能睡死了。”安雅饮尽茶水,一边准备为自己再倒一杯,一边道。 听着安雅的话,碧桐立刻凑向前来,“姑娘,您要喝水就叫奴婢进来给您倒,您还是先回到床上去吧。” 说着,碧桐便拿过安雅手中的茶壶,想要帮着安雅斟茶。感受着茶壶中的水温,碧桐又道:“姑娘,这茶水都凉了,您怎么能喝凉茶呢。奴婢去给您换一壶热的。”. 533.第533章 一面之缘4 安雅听着那北異的话,立刻道:“谁想要你那半瓶解药了。没去过就没去过呗,不过是看你有些眼熟,随口问问罢了。不过也是本姑娘阅美男无数,看你这张脸还算凑活看得过眼,这才随口一问,你还真以为对你图谋不轨啊。” 说着,安雅便朝着北異翻了个白眼,表达自己对其的鄙视之情。 北異听着安雅所言,也不动气,便微微拱手道:“既然如此,那姑娘还是快些养病。北異就先行告退了。” 说罢,这才转身离去了安雅的屋子。 转过身子,北異的眼中便是隐隐泛起了一股无形的波澜。 方才安雅躺在床上之时,他看着安雅的模样,也是在心底隐隐泛起了一股熟悉之感。而今听着安雅询问自己,却不知该如何作答。 一年前,他被凤无暇救下带回东番璿王府,醒来之时便头痛欲裂记不得之前所有的事情。 凤无暇只说他被仇人追杀,被他救下,是留是走,悉听尊便。 只是他虽说记不起自己的一切,但也是重情重义之人。滴水之恩,都当涌泉相报。更何况他人救命之恩,自然要报答。未防止仇家认出,凤无暇将他易容,又起了名字为北異,留在了璿王府内。让其看守书房内的暗室,并未有太多的嘱托。 春去秋来,一年而过。 若非安雅前来,他几乎已经忘了这一年前的一切。 但是安雅的询问,却也让他警惕了起来。他不记得前尘往事,但也不保准当年所谓的仇家也和安雅或多或少有所关联。若是自己太多贸然询问,打草惊蛇,牵扯进了璿王府他更是过意不去。 如今想来,还是默默待在璿王府,观察一阵在做打算。 …… 安雅躺在床上,细细回想着方才和北異的对话。 回忆着北異的模样,安雅却怎么也不能从印象里寻找出与北異相貌相关的人或事。但是饶是北異否认,自己也不曾记得自己曾认识北異这号人物,但是从心底安雅还是隐隐觉得那一双眸子是她见过且印象深刻的人。 想了想,安雅只觉得心乱如麻。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想着北異方才给自己说的话,安雅从袖中摸出方才北異留给自己的那半瓶解药。从中倒出了一粒药丸,这才吃了下去。 日夜交替,时光飞逝,一转眼已过了五日。 安雅的身子已然好了大半,坐在桌前,安雅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水,一饮而尽。 就听碧桐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安姑娘,你怎么起来了。” “这都躺了好几天了,没死也能睡死了。”安雅饮尽茶水,一边准备为自己再倒一杯,一边道。 听着安雅的话,碧桐立刻凑向前来,“姑娘,您要喝水就叫奴婢进来给您倒,您还是先回到床上去吧。” 说着,碧桐便拿过安雅手中的茶壶,想要帮着安雅斟茶。感受着茶壶中的水温,碧桐又道:“姑娘,这茶水都凉了,您怎么能喝凉茶呢。奴婢去给您换一壶热的。”。。。 534.第534章 一面之缘4 安雅听着那北異的话,立刻道:“谁想要你那半瓶解药了。没去过就没去过呗,不过是看你有些眼熟,随口问问罢了。不过也是本姑娘阅美男无数,看你这张脸还算凑活看得过眼,这才随口一问,你还真以为对你图谋不轨啊。” 说着,安雅便朝着北異翻了个白眼,表达自己对其的鄙视之情。 北異听着安雅所言,也不动气,便微微拱手道:“既然如此,那姑娘还是快些养病。北異就先行告退了。” 说罢,这才转身离去了安雅的屋子。 转过身子,北異的眼中便是隐隐泛起了一股无形的波澜。 方才安雅躺在床上之时,他看着安雅的模样,也是在心底隐隐泛起了一股熟悉之感。而今听着安雅询问自己,却不知该如何作答。 一年前,他被凤无暇救下带回东番璿王府,醒来之时便头痛欲裂记不得之前所有的事情。 凤无暇只说他被仇人追杀,被他救下,是留是走,悉听尊便。 只是他虽说记不起自己的一切,但也是重情重义之人。滴水之恩,都当涌泉相报。更何况他人救命之恩,自然要报答。未防止仇家认出,凤无暇将他易容,又起了名字为北異,留在了璿王府内。让其看守书房内的暗室,并未有太多的嘱托。 春去秋来,一年而过。 若非安雅前来,他几乎已经忘了这一年前的一切。 但是安雅的询问,却也让他警惕了起来。他不记得前尘往事,但也不保准当年所谓的仇家也和安雅或多或少有所关联。若是自己太多贸然询问,打草惊蛇,牵扯进了璿王府他更是过意不去。 如今想来,还是默默待在璿王府,观察一阵在做打算。 …… 安雅躺在床上,细细回想着方才和北異的对话。 回忆着北異的模样,安雅却怎么也不能从印象里寻找出与北異相貌相关的人或事。但是饶是北異否认,自己也不曾记得自己曾认识北異这号人物,但是从心底安雅还是隐隐觉得那一双眸子是她见过且印象深刻的人。 想了想,安雅只觉得心乱如麻。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想着北異方才给自己说的话,安雅从袖中摸出方才北異留给自己的那半瓶解药。从中倒出了一粒药丸,这才吃了下去。 日夜交替,时光飞逝,一转眼已过了五日。 安雅的身子已然好了大半,坐在桌前,安雅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水,一饮而尽。 就听碧桐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安姑娘,你怎么起来了。” “这都躺了好几天了,没死也能睡死了。”安雅饮尽茶水,一边准备为自己再倒一杯,一边道。 听着安雅的话,碧桐立刻凑向前来,“姑娘,您要喝水就叫奴婢进来给您倒,您还是先回到床上去吧。” 说着,碧桐便拿过安雅手中的茶壶,想要帮着安雅斟茶。感受着茶壶中的水温,碧桐又道:“姑娘,这茶水都凉了,您怎么能喝凉茶呢。奴婢去给您换一壶热的。”。。。 535.第535章 恢复记忆3 安雅听着那北異的话,立刻道:“谁想要你那半瓶解药了。没去过就没去过呗,不过是看你有些眼熟,随口问问罢了。不过也是本姑娘阅美男无数,看你这张脸还算凑活看得过眼,这才随口一问,你还真以为对你图谋不轨啊。” 说着,安雅便朝着北異翻了个白眼,表达自己对其的鄙视之情。 北異听着安雅所言,也不动气,便微微拱手道:“既然如此,那姑娘还是快些养病。北異就先行告退了。” 说罢,这才转身离去了安雅的屋子。 转过身子,北異的眼中便是隐隐泛起了一股无形的波澜。 方才安雅躺在床上之时,他看着安雅的模样,也是在心底隐隐泛起了一股熟悉之感。而今听着安雅询问自己,却不知该如何作答。 一年前,他被凤无暇救下带回东番璿王府,醒来之时便头痛欲裂记不得之前所有的事情。 凤无暇只说他被仇人追杀,被他救下,是留是走,悉听尊便。 只是他虽说记不起自己的一切,但也是重情重义之人。滴水之恩,都当涌泉相报。更何况他人救命之恩,自然要报答。未防止仇家认出,凤无暇将他易容,又起了名字为北異,留在了璿王府内。让其看守书房内的暗室,并未有太多的嘱托。: 春去秋来,一年而过。 若非安雅前来,他几乎已经忘了这一年前的一切。 但是安雅的询问,却也让他警惕了起来。他不记得前尘往事,但也不保准当年所谓的仇家也和安雅或多或少有所关联。若是自己太多贸然询问,打草惊蛇,牵扯进了璿王府他更是过意不去。 如今想来,还是默默待在璿王府,观察一阵在做打算。 …… 安雅躺在床上,细细回想着方才和北異的对话。 回忆着北異的模样,安雅却怎么也不能从印象里寻找出与北異相貌相关的人或事。但是饶是北異否认,自己也不曾记得自己曾认识北異这号人物,但是从心底安雅还是隐隐觉得那一双眸子是她见过且印象深刻的人。 想了想,安雅只觉得心乱如麻。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想着北異方才给自己说的话,安雅从袖中摸出方才北異留给自己的那半瓶解药。从中倒出了一粒药丸,这才吃了下去。 日夜交替,时光飞逝,一转眼已过了五日。 安雅的身子已然好了大半,坐在桌前,安雅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水,一饮而尽。 就听碧桐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安姑娘,你怎么起来了。” “这都躺了好几天了,没死也能睡死了。”安雅饮尽茶水,一边准备为自己再倒一杯,一边道。 听着安雅的话,碧桐立刻凑向前来,“姑娘,您要喝水就叫奴婢进来给您倒,您还是先回到床上去吧。” 说着,碧桐便拿过安雅手中的茶壶,想要帮着安雅斟茶。感受着茶壶中的水温,碧桐又道:“姑娘,这茶水都凉了,您怎么能喝凉茶呢。奴婢去给您换一壶热的。”. 536.第536章 恢复记忆1 “君无暇,你的本名很好听啊。”安雅由不得脱口而出。 意识到自己多言,安雅立刻垂下眼不再多语。 就听见对面传出一声笑意,凤无暇垂下眼,端起桌上的琉璃茶杯,在手中辗转,“君子如玉,坚韧无暇。” 听着凤无暇的话,安雅也随之将那八个字在口中咀嚼,赞叹道:“果然是好名字啊。” “本王母亲起的。” 看着凤无暇,只见他语气虽淡,那提及起母亲时,凤无暇的嘴角却是勾起一抹弧度。似是有无数回忆在脑海中泛起。 “王爷,先帝为何会赐死你母亲啊。” 问出这话,安雅便有些后悔,却不曾想凤无暇苦笑了声,这才开口道:“祸国妖星,江山难保,社稷难为。“ “祸国妖星?王爷母亲?” “皇位稳固,一个女人又算的了什么。”凤无暇嗤了一声,满眼的嘲讽。 安雅对于凤无暇的话,缄默不言。 自古皇家多凉薄,哪有什么永恒的爱。更何况后宫一个妃子罢了,又如何抵得上朝野和民众。 “其实不知王爷听没听过这么一句话,只有无用之人,才会将错怪责在女人身上。” “你是说东番先帝是无用之人了?”凤无暇反问。 安雅摇了摇头,解释道:“不,也或许是无计可施,才能将你母亲推出去将挡箭牌。若非这样,一个帝王怎么样也不愿用一个女人来平息众怒吧。” 对于安雅所言,凤无暇抬起眼看向安雅,“那还不是无用?若是真有能力,又为何无计可施。” “朝野之事,又如何说得清。纵使千古一帝,又如何难保一定一帆风顺。”安雅将手放在桌上撑着下颚,反视着凤无暇。 听着安雅的话,久久凤无暇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似笑非笑,眼底还是深深的讽刺,“皇家之事,你跟在平阳王身侧,看的还少?” 安雅听着凤无暇提及白慕言,脸色也是微微有了些许变化,想到白慕言和他皇兄之间的事情,也是忍不住道:“自古登九五,六亲绝,七情灭,四海依。其中滋味只有坐在龙椅上的人自己知晓,若不然何须自称孤王寡人。” “你倒是看的透。”凤无暇嗤了一声,似讽似笑。。 对于凤无暇的话,安雅摊手耸了耸肩,反问道:“王爷难不成没看透?” “可这天下人,谁人不知龙椅孤单寂寞,却还是依旧趋之如骛。就连你心心念的那位,难保心中也不存此念。” 安雅听着凤无暇所言,深知他是在暗讽白慕言,立刻抬眼反问道:“那王爷心中有此念么?” “本王?本王已经孑然一身,如今看来有什么区别?” “可是慕言并不是茕茕孑立,和王爷可不一样。”安雅反唇以讥。 凤无暇在听到安雅的话时,眸子骤然紧缩了几分,随后出言讽刺,“那也不过是你以为是罢了。” “你……”安雅气结,“王爷这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吧。” “那就看你所言之人,会不会如你所愿了。”凤无暇盯着安雅,只觉得自己的内心骤然升起了一团无形的火焰,烧的他双目微红。 安雅的话,当真一针见血,插入了他的心。, 537.第537章 恢复记忆2 说罢,凤无暇便倏地站起身子,大步要踏出竹园。 安雅坐在桌前,看着踏出屋子的凤无暇,不由得翻了一个白眼。 居然还想挑拨她和白慕言的关系,无论如何,她可是站在白慕言的那一方。 扶着桌角,安雅缓缓站起身子,就见屋外站着一个黑衣男子,见到安雅起了身子,开口道:“姑娘适才清醒可莫要大动情绪,毕竟体内的蛇毒还未完全排除。” 听着对方的话,安雅有些没好气,“你就是那个北異吧,锁了暗室又放蛇的人就是你吧。” “暗室乃王府机密重地,北異不过是奉王爷之命看守暗室。姑娘非请私自入内,如今动气实则不应该吧。”北異踏进了屋子,嘴角含笑说道。 对于北異所言,安雅自知理亏,只能嗤地翻了个白眼。 就见北異从衣袖中摸出一个青瓷小瓶轻轻放在安雅面前的桌上,“姑娘,这是七步蛇的解药,姑娘最好听从北異的话,按时服药,切莫动气。还有……不要动逃跑的心思。因为北異手中,还有剩下的半瓶解药。” “你……”安雅抬眼对视上北異,从牙缝里挤出一句,“算你狠。” 北異看着安雅,听着她对自己的形容,也不动气,只是微微一拱手,便要退出安雅的屋子。 果然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会有什么样的奴才。凤无暇便是这样喜怒无常还阴险狡诈,这个被称作北異的属下,也当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对视上北異的眸子,安雅这才细细打量了这个被称作北異的男子。 星目剑眉,也当真生得衣服好皮囊。看着对方的眼睛,安雅只觉得从他的眸子中隐隐窥探出一股难明的熟悉之感。 望着北異离去的身影,安雅忍不住开口道:“等一下。” 北異步子一顿,转过身子看着安雅,“姑娘又有何吩咐。” 安雅紧紧盯着北異的眸子,望着他那张脸,只觉得陌生而又熟悉,“你……到过北辰?” 听着安雅的话,北異开口道:“姑娘问此话何意?” “我突然觉得,你的眼睛,我总觉得在哪里好像见过。但又对你这张脸实在没有什么印象。熟悉却又陌生,我们在哪里见过么?”安雅细细讲北異上下打量了一番,开口道。 对于安雅所言,北異只是嘴角一勾,“那怕是姑娘认错人了。北異是王爷的属下,一直帮着王爷守护王府。” “我听碧玉和碧桐说,你是一年前才被你们王爷救回来了,你为了报他的救命之恩,这才留了下来的。所以你之前究竟有没有到过北辰,有没有见过我。”虽说自己对北異的那张脸没有半点印象,但是安雅还是觉得有一股无形的熟悉感隐隐在北異周身围绕,还是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北異对于安雅所言,直截了当道:“北異确实是去年才来王府,但是北異是东番人,从未到过什么北辰。姑娘若是想要以此凑关系,得到剩下的那半瓶解药,还是趁早收了这个心思,好好地在王府里待着。”。? 538.第538章 恢复记忆4 安雅听着那北異的话,立刻道:“谁想要你那半瓶解药了。没去过就没去过呗,不过是看你有些眼熟,随口问问罢了。不过也是本姑娘阅美男无数,看你这张脸还算凑活看得过眼,这才随口一问,你还真以为对你图谋不轨啊。” 说着,安雅便朝着北異翻了个白眼,表达自己对其的鄙视之情。 北異听着安雅所言,也不动气,便微微拱手道:“既然如此,那姑娘还是快些养病。北異就先行告退了。” 说罢,这才转身离去了安雅的屋子。 转过身子,北異的眼中便是隐隐泛起了一股无形的波澜。 方才安雅躺在床上之时,他看着安雅的模样,也是在心底隐隐泛起了一股熟悉之感。而今听着安雅询问自己,却不知该如何作答。 一年前,他被凤无暇救下带回东番璿王府,醒来之时便头痛欲裂记不得之前所有的事情。 凤无暇只说他被仇人追杀,被他救下,是留是走,悉听尊便。 只是他虽说记不起自己的一切,但也是重情重义之人。滴水之恩,都当涌泉相报。更何况他人救命之恩,自然要报答。未防止仇家认出,凤无暇将他易容,又起了名字为北異,留在了璿王府内。让其看守书房内的暗室,并未有太多的嘱托。 春去秋来,一年而过。 若非安雅前来,他几乎已经忘了这一年前的一切。 但是安雅的询问,却也让他警惕了起来。他不记得前尘往事,但也不保准当年所谓的仇家也和安雅或多或少有所关联。若是自己太多贸然询问,打草惊蛇,牵扯进了璿王府他更是过意不去。 如今想来,还是默默待在璿王府,观察一阵在做打算。 …… 安雅躺在床上,细细回想着方才和北異的对话。 回忆着北異的模样,安雅却怎么也不能从印象里寻找出与北異相貌相关的人或事。但是饶是北異否认,自己也不曾记得自己曾认识北異这号人物,但是从心底安雅还是隐隐觉得那一双眸子是她见过且印象深刻的人。 想了想,安雅只觉得心乱如麻。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想着北異方才给自己说的话,安雅从袖中摸出方才北異留给自己的那半瓶解药。从中倒出了一粒药丸,这才吃了下去。 日夜交替,时光飞逝,一转眼已过了五日。 安雅的身子已然好了大半,坐在桌前,安雅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水,一饮而尽。 就听碧桐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安姑娘,你怎么起来了。” “这都躺了好几天了,没死也能睡死了。”安雅饮尽茶水,一边准备为自己再倒一杯,一边道。 听着安雅的话,碧桐立刻凑向前来,“姑娘,您要喝水就叫奴婢进来给您倒,您还是先回到床上去吧。” 说着,碧桐便拿过安雅手中的茶壶,想要帮着安雅斟茶。感受着茶壶中的水温,碧桐又道:“姑娘,这茶水都凉了,您怎么能喝凉茶呢。奴婢去给您换一壶热的。”., 539.第539章 离开东番1 刚跑了几步,安雅便又听到几声箭羽飞来的声音,这才有了前车之鉴,安雅一甩手中的金线,挂住了洞口外的一处,快速的将自己拉了出去,才免遭暗器的伤害。 站在两个岔道口前,安雅捂着胳膊强忍着痛楚,不由得骂出声来,“真是有心机!” 通常人设计岔道,都是一生一死,其中一个定然为真。这凤无暇却是反其道而行之,两个都设有暗器,不管你走哪一个都会有暗器飞出。而最卑鄙的是,将暗器的机关口设计在入口的第一步,其他人通常都会像她一样用小伎俩测验,看其无碍后就顿时放松了警惕,反倒最容易着了道。 果然有这样心机的人,除了凤无暇也当真没谁了。 吃了亏,安雅这下便聪明了许多,看着两个岔道口,这才好好观察了起来。 烛火光芒微弱,只能看到周围几丈的景象。知晓了地上有机关,安雅便将视线转向了两侧的墙壁,细细对比了一番后,安雅这才发现了一点细微的差别。其中一面墙壁泥土稀松,似乎是新铺上去的,与周围其他的泥土颜色还是稍微有些区别。安雅心中冒出一个念头,又复而取下另一只耳坠子,朝着那新土上扔了过去,刚一挨上,就见两边的泥土中飞出无数暗器,破土而出,咻咻地飞来。 啪啪几声,深深地扎入了两边的泥土里。 安雅看着这深入泥土的深度,不由得暗自庆幸,幸亏自己敏捷,若不然这些飞镖扎进去,定然能让人骨肉分离。 望着那一条道两侧的所有机关,安雅确定这一条路一定不同通过。便转念看向了另一头,另一条暗道虽然也有泥土翻新的迹象,但却是有规律的迹象,所隔几米,便由一部分的泥土并非为新土。 看着如此,安雅这才想明白。 两个洞口地上都是机关,若是凤无暇前来,定然知晓地上的路不好走。以他的内力,自然可以用轻功轻易通过。但总是内力再身后,也不足以支撑他不落地通过如此长的暗道,定然要所隔一部分,便要将两脚撑在两端的通道上。想明白了进去的方式,安雅却是又有了新担忧,但自己如今内力全失,与常人无异。定然不能像凤无暇那般轻易靠着内力通过。 双眸一眯,安雅的双指摸着袖口中的金线,立刻计上心头。 强忍着左胳膊上的疼痛,安雅将头上的两支金簪绑在金线之上,双袖一甩,便听咻咻两声,两支金簪便深深地扎入了土中,借着这个力度,安雅便借此一跃,整个人便借势跃了进去,稳稳地撑在两边的墙上。 再度一收手,往出狠狠一甩。以此类推,安雅便用着这样的方法轻易地通过幽长的暗道。 看着前方宽大广阔的视野,安雅一收手中的金线,这才彻底地从暗道中离开,一跃而下。取下了金线上的金簪,插回头上,安雅这才站起身子。从衣服上扯下一条布,将还在渗血的胳膊包扎好,安雅这才开始观察四周的场景。。 540.第540章 离开东番2 方才所带的蜡烛已然丢弃在了暗道口,如今这宽阔的暗室内摆放着无数烛台。安雅用火折子点起,暗室内的种种便顿时展现在了安雅的面前。 空旷的暗室里唯有一扇小门被大锁锁住,看着这周围的场景,安雅也由不得开口啐道:“这凤无暇,也不知道守着什么宝贝,还要里三层外三层的把这玩意守住。” 如今事已至此,安雅已然来到了这里,自然不愿退出。 确定这四周再没了什么暗器,安雅这才放下心来。伸手拿起挂在门锁上的钥匙,细细观察了番。 竟然还是二锁。 看着如此的锁子,安雅嗤笑了声,所谓二锁,便是在同一把锁上有两个锁眼,两把钥匙同时转开才能打开锁眼,缺一不可。这样的锁相对于普通的一锁难度便加大了许多,因为要同时满足两把钥匙同时拿到手。 安雅掂了掂这锁子的重量,并非蛮力可以扭开。更何况,刚才经历了这么多,安雅推辞,以凤无暇的心思定然也能想到有人会想要蛮力打开,所以这门上定然还有会什么一旦使用蛮力打开就会触动的机关。 想到这里,安雅认认真真地用手将门摸了个遍,果不其然,在门栓后,藏有一个十分隐蔽的暗器口。 凤无暇若是这般警惕,环环相扣,安雅前世的偷盗情节就愈发的蠢蠢欲动。好奇心蔓延全身,安雅只觉这扇门口一定藏着璿王府的不少宝贝,若不Uranus以凤无暇的地位,何故府内连个像样点的东西都没有。 想到这里,安雅心下一横。从头上拔下方才用过的两支金簪,将两支赞同时插入锁眼之中。双手同时一扭,屏气凝神,听着从锁子从传出那微小细弱的咔嚓之声,如今箭在弦上,自己又离门咫尺之近,稍有不慎,这些细如牛毛的暗器便会从门口朝着自己蜂拥而至,根本不会给自己躲避的机会。 胳膊稍稍一动便牵动起上面的伤口,薄汗渗出,布满额头,安雅右手使劲同时一扭,就听咔嚓一声,手中的锁子应声而开。 确定四周没有任何异动,安雅这才长长地吁了口气。将两根金簪拔出,又复而插回了头上。 一把推开屋门,暗黑一片,只觉得凉气逼人。慎地安雅不由得伸手搓了搓自己的手,“这儿怎么这么冷啊。” 安雅从门外两侧端起一个烛台,映着前方的道路。昏暗幽长的暗道里越里走便觉得寒冷,安雅端着烛台,轻轻唤了声,“有人么?” 听着四面八方传来的回声,安雅不由得自己讪讪一笑,这种地方怎么会有人。 映着微弱的烛火,安雅隐约看着前方摆放着一个巨大的东西。心中好奇,便立刻加快了脚步,奔了过去。 烛光映照着眼前之物,安雅这才看清眼前摆放的东西,立刻惊叫了一声,惊骇地倒退了几步。手中握着的烛火险些掉落在了地面之上。 冷汗涔涔。 因为面前摆放着一块巨大的寒冰,而冰里竟然被镶嵌进了一个女人。 美艳绝伦,肤如凝脂,面色绯红,仿若还活着一般。。 541.第541章 离开东番3 按捺住自己的情绪,安雅粗喘了几口气,这才小心翼翼地又走向前去。将烛台放在那块巨大的寒冰之上,安雅透着几近透明的冰块,观察着里面的人。 双眸紧闭,如翼纤长的睫毛浓密如蒲扇般盖在眼睑之上。一袭红裳衬得她肤色如脂,玉面黛眉,只是那红艳薄唇已然苍白如纸,证明着冰内的女人已然没了气息。 安雅看着如此,立刻从心底升起一股恶寒来。 这凤无暇里三层外三层,费尽心思用了多层暗器保存的宝贝,莫非就是这个大冰块里的死人。 想到这里,安雅的脑海里便升起了现代里便是有很多变态有着冰恋情节。将尸体保存下来留在自己身边,有事无事便看着冰内的人与其对话,用最变态的手法将对方留在自己的身边。 看着这女人的一袭红衣,玄纹衣袖,金边刺出朵朵牡丹于袖口。富贵盎然,与凤无暇常穿的那一件有异曲同工之妙。一侧的石台上摆放着凤无暇常年带在身上的冰弦玉琴,看着如此,安雅内心便愈发笃定出这冰里的女人许就是凤无暇曾爱过之人。 如今她已经从脑海中脑补了许多情节,身上都能想象到凤无暇的身影趴在冰上,看着冰内的女人与之而对话。亦或者席地而坐,将冰弦玉琴置于腿上,修长的指尖挑起琴弦,发出琴音阵阵。 “我的妈呀,果然是个变态啊。”安雅不由得后背发麻,暗骂出声。 果然她就觉得这凤无暇性子诡异,喜怒无常。 原来真的是个变态啊。 一把拿下冰上的烛台,安雅已然不顾周围的冷气,搓了搓手就要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还没等安雅跑出去,就听轰隆隆的声音响起,安雅心中一惊就立刻奔去,果不其然,那刚才进来的一扇门便已经被人锁上。安雅用手拉了拉,不能推动半分。 “喂,有人吗?”安雅用劲敲了敲门,大声喊道。 嘶嘶—— 听着身后传来的声音,安雅后背一寒,整个人僵硬地转过身子。胸膛内的心几乎要从嗓子眼一跃而出,安雅双眼一闭,便赶紧先跑回了那摆放冰棺的地方。 “冰美人,我是无意闯进来的。我可没想对你有什么非分之想,你大人不记小人过。把门打开,我现在就走。” 安雅双手合十,朝着冰棺内的人低声喃喃求饶道。 这样的情况,安雅几乎不敢往下在想,只能在心底暗自后悔了一千遍,自责自己不该好奇心过重,如今真是好奇心孩子猫,古人诚不欺我。 嘶嘶—— 那声音越来越近,安雅吓得立刻捂住自己的眼睛。冷汗涔涔,打湿了她的薄衫衣裙。 冰凉的感觉顺着脚腕一点点向上,安雅只觉得自己身子僵了起来。柔软的触感贴上她的肌肤,头皮发麻。安雅牙一咬,便一把向下摸去。 只觉得一个冰凉的东西缠上了自己的手腕,双眸睁开,借着烛光,安雅这才看清了手中的东西。 “蛇啊!” 蛇头对向自己,嘶嘶地吐着红色的蛇信子。冰冷的双眸对视着安雅恐惧的双眼,似乎透着挑衅的模样。。 542.第542章 离开东番4 看着如此的情景,安雅捏着蛇头的手略微有些颤抖。不由得咽了口唾沫,“大、大兄弟?先别动,有事好商量。” 不管是前世今生,安雅对于蛇都有一股难言的惧怕之情。看着那柔软冰凉而婀娜多姿的身子缠绕在自己那纤弱的藕臂之上,冰冰凉凉,在胳膊上蠕动着。 气血攻心。 安雅只觉得自己脑袋缺氧,指尖刮上一层层的蛇皮,听着嘶嘶吐着蛇信的声音,安雅的心底如一团乱麻。 四目相对。安雅瞪大自己的眼睛,都说输人不输阵,越是眼睛瞪得大,便越能让敌人感受到颤抖的恐惧。 瞪了半响,安雅没觉得手中的蛇有半点的恐惧之意,反倒是自己隐隐有了颤抖的尿急。 望着正吐着蛇信子的蛇,安雅看着如此,双眸一眯。另一只手便已经颤巍巍地摸上了自己的发髻,紧握金簪,安雅倏地一声朝着手中紧捏的蛇头扎去。噗嗤一声,金簪扎入,手中紧握的蛇便顿时还是疯狂扭动了起来。安雅几乎使出吃奶的劲控制着蛇头,鲜血四溢,顺着安雅的双手流下。 虎口吃痛,安雅看着那只蛇几乎是疯狂起来,咬上了她的手。 双眉一蹙,又拔下一只簪朝着七寸扎了下去。这一次,快准狠,一击毙命。扒开咬着自己虎口的蛇头,安雅只看到自己虎口处有两个明晃晃的血洞,渗出无数黑血来。 看着虎口处渗出的黑血,安雅眉头一蹙,虽然她不认识蛇,但也知道自己此时定然是被毒蛇咬伤,若不赶紧吸出毒血来,等到毒素侵染全身,自己当真就是回天乏术了。想到这里,安雅便不假思索地对准伤口吸了起来,一口一口,吐出黑色的鲜血来。 强忍着胳膊和虎口两处的伤痛,安雅想要拿起冰棺上的烛台,在里面寻找出口。如今门被关上,她已经无暇去思考究竟是有人故意为之,亦或是灵异事件,如今的她满心都是自己需要赶紧脱离这里,若不然,自己的这条小命,就当真以这样的方式就客死他乡。 步伐越来越重,安雅只觉的自己眼前的视线变得越来越模糊。 意识逐渐涣散了起来,安雅眼前一黑,便再也没了动静。 …… 凤无暇回到璿王府时,只见石叔已然站在府外等候。 “王爷。”石叔下了台阶,恭敬请礼。 看着石叔,凤无暇面色没有半点变化,只是微微应了声,便踏上了石阶。 终是想起了什么,忍不住开口问道:“她人呢?” 石叔听着凤无暇的询问,先是一愣,随即笑着道:“王爷,老奴听碧玉和碧桐说,安姑娘刚才到王爷的清幽居里打扫去了。” 对于凤无暇的询问,石叔心底还是十分开心。凤无暇年幼失母,东番先帝念起年幼丧母,便早早封王以示宠爱。自己更算是看着凤无暇长大,更是深知他的心思,如今看到他亲自带着一个姑娘回府,纵使那姑娘心里已有良人,他也想替自家王爷留下那位姑娘。。 543.第543章 离开东番5 看着如此的情景,安雅捏着蛇头的手略微有些颤抖。不由得咽了口唾沫,“大、大兄弟?先别动,有事好商量。” 不管是前世今生,安雅对于蛇都有一股难言的惧怕之情。看着那柔软冰凉而婀娜多姿的身子缠绕在自己那纤弱的藕臂之上,冰冰凉凉,在胳膊上蠕动着。 气血攻心。 安雅只觉得自己脑袋缺氧,指尖刮上一层层的蛇皮,听着嘶嘶吐着蛇信的声音,安雅的心底如一团乱麻。 四目相对。安雅瞪大自己的眼睛,都说输人不输阵,越是眼睛瞪得大,便越能让敌人感受到颤抖的恐惧。 瞪了半响,安雅没觉得手中的蛇有半点的恐惧之意,反倒是自己隐隐有了颤抖的尿急。 望着正吐着蛇信子的蛇,安雅看着如此,双眸一眯。另一只手便已经颤巍巍地摸上了自己的发髻,紧握金簪,安雅倏地一声朝着手中紧捏的蛇头扎去。噗嗤一声,金簪扎入,手中紧握的蛇便顿时还是疯狂扭动了起来。安雅几乎使出吃奶的劲控制着蛇头,鲜血四溢,顺着安雅的双手流下。 虎口吃痛,安雅看着那只蛇几乎是疯狂起来,咬上了她的手。 双眉一蹙,又拔下一只簪朝着七寸扎了下去。这一次,快准狠,一击毙命。扒开咬着自己虎口的蛇头,安雅只看到自己虎口处有两个明晃晃的血洞,渗出无数黑血来。 看着虎口处渗出的黑血,安雅眉头一蹙,虽然她不认识蛇,但也知道自己此时定然是被毒蛇咬伤,若不赶紧吸出毒血来,等到毒素侵染全身,自己当真就是回天乏术了。想到这里,安雅便不假思索地对准伤口吸了起来,一口一口,吐出黑色的鲜血来。 强忍着胳膊和虎口两处的伤痛,安雅想要拿起冰棺上的烛台,在里面寻找出口。如今门被关上,她已经无暇去思考究竟是有人故意为之,亦或是灵异事件,如今的她满心都是自己需要赶紧脱离这里,若不然,自己的这条小命,就当真以这样的方式就客死他乡。 步伐越来越重,安雅只觉的自己眼前的视线变得越来越模糊。 意识逐渐涣散了起来,安雅眼前一黑,便再也没了动静。 …… 凤无暇回到璿王府时,只见石叔已然站在府外等候。 “王爷。”石叔下了台阶,恭敬请礼。 看着石叔,凤无暇面色没有半点变化,只是微微应了声,便踏上了石阶。 终是想起了什么,忍不住开口问道:“她人呢?” 石叔听着凤无暇的询问,先是一愣,随即笑着道:“王爷,老奴听碧玉和碧桐说,安姑娘刚才到王爷的清幽居里打扫去了。” 对于凤无暇的询问,石叔心底还是十分开心。凤无暇年幼失母,东番先帝念起年幼丧母,便早早封王以示宠爱。自己更算是看着凤无暇长大,更是深知他的心思,如今看到他亲自带着一个姑娘回府,纵使那姑娘心里已有良人,他也想替自家王爷留下那位姑娘。。。 544.第544章 遭遇暗杀1 看着如此的情景,安雅捏着蛇头的手略微有些颤抖。不由得咽了口唾沫,“大、大兄弟?先别动,有事好商量。” 不管是前世今生,安雅对于蛇都有一股难言的惧怕之情。看着那柔软冰凉而婀娜多姿的身子缠绕在自己那纤弱的藕臂之上,冰冰凉凉,在胳膊上蠕动着。 气血攻心。 安雅只觉得自己脑袋缺氧,指尖刮上一层层的蛇皮,听着嘶嘶吐着蛇信的声音,安雅的心底如一团乱麻。 四目相对。安雅瞪大自己的眼睛,都说输人不输阵,越是眼睛瞪得大,便越能让敌人感受到颤抖的恐惧。 瞪了半响,安雅没觉得手中的蛇有半点的恐惧之意,反倒是自己隐隐有了颤抖的尿急。 望着正吐着蛇信子的蛇,安雅看着如此,双眸一眯。另一只手便已经颤巍巍地摸上了自己的发髻,紧握金簪,安雅倏地一声朝着手中紧捏的蛇头扎去。噗嗤一声,金簪扎入,手中紧握的蛇便顿时还是疯狂扭动了起来。安雅几乎使出吃奶的劲控制着蛇头,鲜血四溢,顺着安雅的双手流下。 虎口吃痛,安雅看着那只蛇几乎是疯狂起来,咬上了她的手。 双眉一蹙,又拔下一只簪朝着七寸扎了下去。这一次,快准狠,一击毙命。扒开咬着自己虎口的蛇头,安雅只看到自己虎口处有两个明晃晃的血洞,渗出无数黑血来。 看着虎口处渗出的黑血,安雅眉头一蹙,虽然她不认识蛇,但也知道自己此时定然是被毒蛇咬伤,若不赶紧吸出毒血来,等到毒素侵染全身,自己当真就是回天乏术了。想到这里,安雅便不假思索地对准伤口吸了起来,一口一口,吐出黑色的鲜血来。 强忍着胳膊和虎口两处的伤痛,安雅想要拿起冰棺上的烛台,在里面寻找出口。如今门被关上,她已经无暇去思考究竟是有人故意为之,亦或是灵异事件,如今的她满心都是自己需要赶紧脱离这里,若不然,自己的这条小命,就当真以这样的方式就客死他乡。 步伐越来越重,安雅只觉的自己眼前的视线变得越来越模糊。 意识逐渐涣散了起来,安雅眼前一黑,便再也没了动静。 …… 凤无暇回到璿王府时,只见石叔已然站在府外等候。 “王爷。”石叔下了台阶,恭敬请礼。 看着石叔,凤无暇面色没有半点变化,只是微微应了声,便踏上了石阶。 终是想起了什么,忍不住开口问道:“她人呢?” 石叔听着凤无暇的询问,先是一愣,随即笑着道:“王爷,老奴听碧玉和碧桐说,安姑娘刚才到王爷的清幽居里打扫去了。” 对于凤无暇的询问,石叔心底还是十分开心。凤无暇年幼失母,东番先帝念起年幼丧母,便早早封王以示宠爱。自己更算是看着凤无暇长大,更是深知他的心思,如今看到他亲自带着一个姑娘回府,纵使那姑娘心里已有良人,他也想替自家王爷留下那位姑娘。。。 545.第545章 遭遇暗杀2 看着如此的情景,安雅捏着蛇头的手略微有些颤抖。不由得咽了口唾沫,“大、大兄弟?先别动,有事好商量。” 不管是前世今生,安雅对于蛇都有一股难言的惧怕之情。看着那柔软冰凉而婀娜多姿的身子缠绕在自己那纤弱的藕臂之上,冰冰凉凉,在胳膊上蠕动着。 气血攻心。 安雅只觉得自己脑袋缺氧,指尖刮上一层层的蛇皮,听着嘶嘶吐着蛇信的声音,安雅的心底如一团乱麻。 四目相对。安雅瞪大自己的眼睛,都说输人不输阵,越是眼睛瞪得大,便越能让敌人感受到颤抖的恐惧。 瞪了半响,安雅没觉得手中的蛇有半点的恐惧之意,反倒是自己隐隐有了颤抖的尿急。 望着正吐着蛇信子的蛇,安雅看着如此,双眸一眯。另一只手便已经颤巍巍地摸上了自己的发髻,紧握金簪,安雅倏地一声朝着手中紧捏的蛇头扎去。噗嗤一声,金簪扎入,手中紧握的蛇便顿时还是疯狂扭动了起来。安雅几乎使出吃奶的劲控制着蛇头,鲜血四溢,顺着安雅的双手流下。 虎口吃痛,安雅看着那只蛇几乎是疯狂起来,咬上了她的手。 双眉一蹙,又拔下一只簪朝着七寸扎了下去。这一次,快准狠,一击毙命。扒开咬着自己虎口的蛇头,安雅只看到自己虎口处有两个明晃晃的血洞,渗出无数黑血来。 看着虎口处渗出的黑血,安雅眉头一蹙,虽然她不认识蛇,但也知道自己此时定然是被毒蛇咬伤,若不赶紧吸出毒血来,等到毒素侵染全身,自己当真就是回天乏术了。想到这里,安雅便不假思索地对准伤口吸了起来,一口一口,吐出黑色的鲜血来。 强忍着胳膊和虎口两处的伤痛,安雅想要拿起冰棺上的烛台,在里面寻找出口。如今门被关上,她已经无暇去思考究竟是有人故意为之,亦或是灵异事件,如今的她满心都是自己需要赶紧脱离这里,若不然,自己的这条小命,就当真以这样的方式就客死他乡。 步伐越来越重,安雅只觉的自己眼前的视线变得越来越模糊。 意识逐渐涣散了起来,安雅眼前一黑,便再也没了动静。 …… 凤无暇回到璿王府时,只见石叔已然站在府外等候。 “王爷。”石叔下了台阶,恭敬请礼。 看着石叔,凤无暇面色没有半点变化,只是微微应了声,便踏上了石阶。 终是想起了什么,忍不住开口问道:“她人呢?” 石叔听着凤无暇的询问,先是一愣,随即笑着道:“王爷,老奴听碧玉和碧桐说,安姑娘刚才到王爷的清幽居里打扫去了。” 对于凤无暇的询问,石叔心底还是十分开心。凤无暇年幼失母,东番先帝念起年幼丧母,便早早封王以示宠爱。自己更算是看着凤无暇长大,更是深知他的心思,如今看到他亲自带着一个姑娘回府,纵使那姑娘心里已有良人,他也想替自家王爷留下那位姑娘。。。。 546.第546章 遭遇暗杀3 看着如此的情景,安雅捏着蛇头的手略微有些颤抖。不由得咽了口唾沫,“大、大兄弟?先别动,有事好商量。” 不管是前世今生,安雅对于蛇都有一股难言的惧怕之情。看着那柔软冰凉而婀娜多姿的身子缠绕在自己那纤弱的藕臂之上,冰冰凉凉,在胳膊上蠕动着。 气血攻心。 安雅只觉得自己脑袋缺氧,指尖刮上一层层的蛇皮,听着嘶嘶吐着蛇信的声音,安雅的心底如一团乱麻。 四目相对。安雅瞪大自己的眼睛,都说输人不输阵,越是眼睛瞪得大,便越能让敌人感受到颤抖的恐惧。 瞪了半响,安雅没觉得手中的蛇有半点的恐惧之意,反倒是自己隐隐有了颤抖的尿急。 望着正吐着蛇信子的蛇,安雅看着如此,双眸一眯。另一只手便已经颤巍巍地摸上了自己的发髻,紧握金簪,安雅倏地一声朝着手中紧捏的蛇头扎去。噗嗤一声,金簪扎入,手中紧握的蛇便顿时还是疯狂扭动了起来。安雅几乎使出吃奶的劲控制着蛇头,鲜血四溢,顺着安雅的双手流下。 虎口吃痛,安雅看着那只蛇几乎是疯狂起来,咬上了她的手。 双眉一蹙,又拔下一只簪朝着七寸扎了下去。这一次,快准狠,一击毙命。扒开咬着自己虎口的蛇头,安雅只看到自己虎口处有两个明晃晃的血洞,渗出无数黑血来。 看着虎口处渗出的黑血,安雅眉头一蹙,虽然她不认识蛇,但也知道自己此时定然是被毒蛇咬伤,若不赶紧吸出毒血来,等到毒素侵染全身,自己当真就是回天乏术了。想到这里,安雅便不假思索地对准伤口吸了起来,一口一口,吐出黑色的鲜血来。 强忍着胳膊和虎口两处的伤痛,安雅想要拿起冰棺上的烛台,在里面寻找出口。如今门被关上,她已经无暇去思考究竟是有人故意为之,亦或是灵异事件,如今的她满心都是自己需要赶紧脱离这里,若不然,自己的这条小命,就当真以这样的方式就客死他乡。 步伐越来越重,安雅只觉的自己眼前的视线变得越来越模糊。 意识逐渐涣散了起来,安雅眼前一黑,便再也没了动静。 …… 凤无暇回到璿王府时,只见石叔已然站在府外等候。 “王爷。”石叔下了台阶,恭敬请礼。 看着石叔,凤无暇面色没有半点变化,只是微微应了声,便踏上了石阶。 终是想起了什么,忍不住开口问道:“她人呢?” 石叔听着凤无暇的询问,先是一愣,随即笑着道:“王爷,老奴听碧玉和碧桐说,安姑娘刚才到王爷的清幽居里打扫去了。” 对于凤无暇的询问,石叔心底还是十分开心。凤无暇年幼失母,东番先帝念起年幼丧母,便早早封王以示宠爱。自己更算是看着凤无暇长大,更是深知他的心思,如今看到他亲自带着一个姑娘回府,纵使那姑娘心里已有良人,他也想替自家王爷留下那位姑娘。。/ 547.第547章 遭遇暗杀4 看着如此的情景,安雅捏着蛇头的手略微有些颤抖。不由得咽了口唾沫,“大、大兄弟?先别动,有事好商量。” 不管是前世今生,安雅对于蛇都有一股难言的惧怕之情。看着那柔软冰凉而婀娜多姿的身子缠绕在自己那纤弱的藕臂之上,冰冰凉凉,在胳膊上蠕动着。 气血攻心。 安雅只觉得自己脑袋缺氧,指尖刮上一层层的蛇皮,听着嘶嘶吐着蛇信的声音,安雅的心底如一团乱麻。 四目相对。安雅瞪大自己的眼睛,都说输人不输阵,越是眼睛瞪得大,便越能让敌人感受到颤抖的恐惧。 瞪了半响,安雅没觉得手中的蛇有半点的恐惧之意,反倒是自己隐隐有了颤抖的尿急。 望着正吐着蛇信子的蛇,安雅看着如此,双眸一眯。另一只手便已经颤巍巍地摸上了自己的发髻,紧握金簪,安雅倏地一声朝着手中紧捏的蛇头扎去。噗嗤一声,金簪扎入,手中紧握的蛇便顿时还是疯狂扭动了起来。安雅几乎使出吃奶的劲控制着蛇头,鲜血四溢,顺着安雅的双手流下。 虎口吃痛,安雅看着那只蛇几乎是疯狂起来,咬上了她的手。 双眉一蹙,又拔下一只簪朝着七寸扎了下去。这一次,快准狠,一击毙命。扒开咬着自己虎口的蛇头,安雅只看到自己虎口处有两个明晃晃的血洞,渗出无数黑血来。 看着虎口处渗出的黑血,安雅眉头一蹙,虽然她不认识蛇,但也知道自己此时定然是被毒蛇咬伤,若不赶紧吸出毒血来,等到毒素侵染全身,自己当真就是回天乏术了。想到这里,安雅便不假思索地对准伤口吸了起来,一口一口,吐出黑色的鲜血来。 强忍着胳膊和虎口两处的伤痛,安雅想要拿起冰棺上的烛台,在里面寻找出口。如今门被关上,她已经无暇去思考究竟是有人故意为之,亦或是灵异事件,如今的她满心都是自己需要赶紧脱离这里,若不然,自己的这条小命,就当真以这样的方式就客死他乡。 步伐越来越重,安雅只觉的自己眼前的视线变得越来越模糊。 意识逐渐涣散了起来,安雅眼前一黑,便再也没了动静。 …… 凤无暇回到璿王府时,只见石叔已然站在府外等候。 “王爷。”石叔下了台阶,恭敬请礼。 看着石叔,凤无暇面色没有半点变化,只是微微应了声,便踏上了石阶。 终是想起了什么,忍不住开口问道:“她人呢?” 石叔听着凤无暇的询问,先是一愣,随即笑着道:“王爷,老奴听碧玉和碧桐说,安姑娘刚才到王爷的清幽居里打扫去了。” 对于凤无暇的询问,石叔心底还是十分开心。凤无暇年幼失母,东番先帝念起年幼丧母,便早早封王以示宠爱。自己更算是看着凤无暇长大,更是深知他的心思,如今看到他亲自带着一个姑娘回府,纵使那姑娘心里已有良人,他也想替自家王爷留下那位姑娘。。/。 548.第548章 遭遇暗杀5 看着如此的情景,安雅捏着蛇头的手略微有些颤抖。不由得咽了口唾沫,“大、大兄弟?先别动,有事好商量。” 不管是前世今生,安雅对于蛇都有一股难言的惧怕之情。看着那柔软冰凉而婀娜多姿的身子缠绕在自己那纤弱的藕臂之上,冰冰凉凉,在胳膊上蠕动着。 气血攻心。 安雅只觉得自己脑袋缺氧,指尖刮上一层层的蛇皮,听着嘶嘶吐着蛇信的声音,安雅的心底如一团乱麻。 四目相对。安雅瞪大自己的眼睛,都说输人不输阵,越是眼睛瞪得大,便越能让敌人感受到颤抖的恐惧。 瞪了半响,安雅没觉得手中的蛇有半点的恐惧之意,反倒是自己隐隐有了颤抖的尿急。 望着正吐着蛇信子的蛇,安雅看着如此,双眸一眯。另一只手便已经颤巍巍地摸上了自己的发髻,紧握金簪,安雅倏地一声朝着手中紧捏的蛇头扎去。噗嗤一声,金簪扎入,手中紧握的蛇便顿时还是疯狂扭动了起来。安雅几乎使出吃奶的劲控制着蛇头,鲜血四溢,顺着安雅的双手流下。 虎口吃痛,安雅看着那只蛇几乎是疯狂起来,咬上了她的手。 双眉一蹙,又拔下一只簪朝着七寸扎了下去。这一次,快准狠,一击毙命。扒开咬着自己虎口的蛇头,安雅只看到自己虎口处有两个明晃晃的血洞,渗出无数黑血来。 看着虎口处渗出的黑血,安雅眉头一蹙,虽然她不认识蛇,但也知道自己此时定然是被毒蛇咬伤,若不赶紧吸出毒血来,等到毒素侵染全身,自己当真就是回天乏术了。想到这里,安雅便不假思索地对准伤口吸了起来,一口一口,吐出黑色的鲜血来。 强忍着胳膊和虎口两处的伤痛,安雅想要拿起冰棺上的烛台,在里面寻找出口。如今门被关上,她已经无暇去思考究竟是有人故意为之,亦或是灵异事件,如今的她满心都是自己需要赶紧脱离这里,若不然,自己的这条小命,就当真以这样的方式就客死他乡。 步伐越来越重,安雅只觉的自己眼前的视线变得越来越模糊。 意识逐渐涣散了起来,安雅眼前一黑,便再也没了动静。 …… 凤无暇回到璿王府时,只见石叔已然站在府外等候。 “王爷。”石叔下了台阶,恭敬请礼。 看着石叔,凤无暇面色没有半点变化,只是微微应了声,便踏上了石阶。 终是想起了什么,忍不住开口问道:“她人呢?” 石叔听着凤无暇的询问,先是一愣,随即笑着道:“王爷,老奴听碧玉和碧桐说,安姑娘刚才到王爷的清幽居里打扫去了。” 对于凤无暇的询问,石叔心底还是十分开心。凤无暇年幼失母,东番先帝念起年幼丧母,便早早封王以示宠爱。自己更算是看着凤无暇长大,更是深知他的心思,如今看到他亲自带着一个姑娘回府,纵使那姑娘心里已有良人,他也想替自家王爷留下那位姑娘。。/。 549.第549章 遭遇暗杀6 看着如此的情景,安雅捏着蛇头的手略微有些颤抖。不由得咽了口唾沫,“大、大兄弟?先别动,有事好商量。” 不管是前世今生,安雅对于蛇都有一股难言的惧怕之情。看着那柔软冰凉而婀娜多姿的身子缠绕在自己那纤弱的藕臂之上,冰冰凉凉,在胳膊上蠕动着。 气血攻心。 安雅只觉得自己脑袋缺氧,指尖刮上一层层的蛇皮,听着嘶嘶吐着蛇信的声音,安雅的心底如一团乱麻。 四目相对。安雅瞪大自己的眼睛,都说输人不输阵,越是眼睛瞪得大,便越能让敌人感受到颤抖的恐惧。 瞪了半响,安雅没觉得手中的蛇有半点的恐惧之意,反倒是自己隐隐有了颤抖的尿急。 望着正吐着蛇信子的蛇,安雅看着如此,双眸一眯。另一只手便已经颤巍巍地摸上了自己的发髻,紧握金簪,安雅倏地一声朝着手中紧捏的蛇头扎去。噗嗤一声,金簪扎入,手中紧握的蛇便顿时还是疯狂扭动了起来。安雅几乎使出吃奶的劲控制着蛇头,鲜血四溢,顺着安雅的双手流下。 虎口吃痛,安雅看着那只蛇几乎是疯狂起来,咬上了她的手。 双眉一蹙,又拔下一只簪朝着七寸扎了下去。这一次,快准狠,一击毙命。扒开咬着自己虎口的蛇头,安雅只看到自己虎口处有两个明晃晃的血洞,渗出无数黑血来。 看着虎口处渗出的黑血,安雅眉头一蹙,虽然她不认识蛇,但也知道自己此时定然是被毒蛇咬伤,若不赶紧吸出毒血来,等到毒素侵染全身,自己当真就是回天乏术了。想到这里,安雅便不假思索地对准伤口吸了起来,一口一口,吐出黑色的鲜血来。 强忍着胳膊和虎口两处的伤痛,安雅想要拿起冰棺上的烛台,在里面寻找出口。如今门被关上,她已经无暇去思考究竟是有人故意为之,亦或是灵异事件,如今的她满心都是自己需要赶紧脱离这里,若不然,自己的这条小命,就当真以这样的方式就客死他乡。 步伐越来越重,安雅只觉的自己眼前的视线变得越来越模糊。 意识逐渐涣散了起来,安雅眼前一黑,便再也没了动静。 …… 凤无暇回到璿王府时,只见石叔已然站在府外等候。 “王爷。”石叔下了台阶,恭敬请礼。 看着石叔,凤无暇面色没有半点变化,只是微微应了声,便踏上了石阶。 终是想起了什么,忍不住开口问道:“她人呢?” 石叔听着凤无暇的询问,先是一愣,随即笑着道:“王爷,老奴听碧玉和碧桐说,安姑娘刚才到王爷的清幽居里打扫去了。” 对于凤无暇的询问,石叔心底还是十分开心。凤无暇年幼失母,东番先帝念起年幼丧母,便早早封王以示宠爱。自己更算是看着凤无暇长大,更是深知他的心思,如今看到他亲自带着一个姑娘回府,纵使那姑娘心里已有良人,他也想替自家王爷留下那位姑。。/ 550.第550章 遭遇暗杀7 看着如此的情景,安雅捏着蛇头的手略微有些颤抖。不由得咽了口唾沫,“大、大兄弟?先别动,有事好商量。” 不管是前世今生,安雅对于蛇都有一股难言的惧怕之情。看着那柔软冰凉而婀娜多姿的身子缠绕在自己那纤弱的藕臂之上,冰冰凉凉,在胳膊上蠕动着。 气血攻心。 安雅只觉得自己脑袋缺氧,指尖刮上一层层的蛇皮,听着嘶嘶吐着蛇信的声音,安雅的心底如一团乱麻。 四目相对。安雅瞪大自己的眼睛,都说输人不输阵,越是眼睛瞪得大,便越能让敌人感受到颤抖的恐惧。 瞪了半响,安雅没觉得手中的蛇有半点的恐惧之意,反倒是自己隐隐有了颤抖的尿急。 望着正吐着蛇信子的蛇,安雅看着如此,双眸一眯。另一只手便已经颤巍巍地摸上了自己的发髻,紧握金簪,安雅倏地一声朝着手中紧捏的蛇头扎去。噗嗤一声,金簪扎入,手中紧握的蛇便顿时还是疯狂扭动了起来。安雅几乎使出吃奶的劲控制着蛇头,鲜血四溢,顺着安雅的双手流下。 虎口吃痛,安雅看着那只蛇几乎是疯狂起来,咬上了她的手。 双眉一蹙,又拔下一只簪朝着七寸扎了下去。这一次,快准狠,一击毙命。扒开咬着自己虎口的蛇头,安雅只看到自己虎口处有两个明晃晃的血洞,渗出无数黑血来。 看着虎口处渗出的黑血,安雅眉头一蹙,虽然她不认识蛇,但也知道自己此时定然是被毒蛇咬伤,若不赶紧吸出毒血来,等到毒素侵染全身,自己当真就是回天乏术了。想到这里,安雅便不假思索地对准伤口吸了起来,一口一口,吐出黑色的鲜血来。 强忍着胳膊和虎口两处的伤痛,安雅想要拿起冰棺上的烛台,在里面寻找出口。如今门被关上,她已经无暇去思考究竟是有人故意为之,亦或是灵异事件,如今的她满心都是自己需要赶紧脱离这里,若不然,自己的这条小命,就当真以这样的方式就客死他乡。 步伐越来越重,安雅只觉的自己眼前的视线变得越来越模糊。 意识逐渐涣散了起来,安雅眼前一黑,便再也没了动静。 …… 凤无暇回到璿王府时,只见石叔已然站在府外等候。 “王爷。”石叔下了台阶,恭敬请礼。 看着石叔,凤无暇面色没有半点变化,只是微微应了声,便踏上了石阶。 终是想起了什么,忍不住开口问道:“她人呢?” 石叔听着凤无暇的询问,先是一愣,随即笑着道:“王爷,老奴听碧玉和碧桐说,安姑娘刚才到王爷的清幽居里打扫去了。” 对于凤无暇的询问,石叔心底还是十分开心。凤无暇年幼失母,东番先帝念起年幼丧母,便早早封王以示宠爱。自己更算是看着凤无暇长大,是深知他的心思,如今看到他亲自带着一个姑娘回府,纵使那姑娘心里已有良人,他也想替自家王爷留下那位姑娘。。/ 551.第551章 遭遇暗杀8 眸子一紧,凤无暇拽着安雅衣领的手重了几分,“说!” 这一声说吓得安雅颤抖了一番,立刻垂下眼不敢再与凤无暇对视,“就是、就是密室的冰美人。” “冰美人?” 凤无暇声音冷了几度。 听着凤无暇的略带冰冷的声音,安雅的心底更是没了谱,“我知道这世间许多人都有自己难以启齿的怪癖,但是没关系啊,总会有像我这样开明大度的人理解的。所以我看到了就是稍稍有那么一丁点的惊吓,但是呢,我绝对不会说出去的。所以王爷啊,你就放一百一千一万个心。” 盯着安雅,凤无暇看着她慌乱解释的模样,久久嗤的一声笑了出来。 安雅听到凤无暇的那一声笑,这才抬起眼,看着嘴角弯起的那一抹弧度,有些不能理解,“王爷,你笑什么?” “你说本王有怪癖?” “呃……”安雅一听,立刻摇着头道:“不是。王爷,我的意思……” 沉思了半响,安雅也没想出来究竟如何接下去。只好将脸一垮,憋屈地看着凤无暇,闭上双眸。一副英勇就义地模样,“王爷,你给个痛快。完事我没别的要求,就把我送回北辰就行了。” “送回北辰?”凤无暇的笑容在听到安雅的这句话时又一次凝固在了脸上,将拽着安雅衣领的手骤然一松,却又看到她即将重重地摔上地面。一把将她在半空中揽起。 安雅以为自己这次铁定要摔上地面,却不曾想整个人坠落在半空之中时便落入了一个炙热有力地怀抱当中。 睁开眼,看着几乎与自己咫尺之近的凤无暇,安雅心中一颤,立刻一把将凤无暇推开,有些手足无措了起来。 “你就这么害怕本王?”抿着唇半响,凤无暇一抬碧眸,死死盯着安雅,开口问道。 听着凤无暇的话,安雅立刻摇了摇头,随即又点了点头。 吁了口气,凤无暇似是强行压制着内心中的某种情绪,“你倒是说,本王有什么怪癖。” “这……”安雅刚想脱口而出,在看到凤无暇的眼神时又一次将话憋了回去。 “不想死的话,就说。” 听闻凤无暇所言,安雅立刻如竹筒倒豆子般尽数道:“就是、就是恋尸癖。我在暗室里都看到了,那个女人是你挚爱吧?我听说很多人都是这样的,所以我也能理解你的兴趣喜怒无常。” “挚爱……”凤无暇莞尔嗤了一声,“不是。” “不是?” “她是我此生最重要的人。”凤无暇抬起眼,幽幽道。 “那还不是挚爱嘛。”安雅低声嘀咕。 凤无暇听着安雅的嘀咕,打断道:“她是我娘。” “哦,你娘啊。”安雅跟着低声念叨了声,立刻惊愕地抬眼,“你娘?” 那冰棺内美人的模样又一次在安雅的脑海里浮现,一拢红裳,玄纹衣袖。玉面黛眉,眉眼之间细细品味,好像确实与凤无暇那惊艳的容颜,有些相像之处。 想到这里,安雅确实有些尴尬了起来,讪笑了几声,“原来是你娘啊。我当真是误会了。”。 552.第552章 丢失记忆1 听着安雅的话,凤无暇对视上安雅,“那你为何这般惧怕本王?” “我……”安雅顿了顿,“我这不是看到那美人的脖子上的淤青,以为是你用你袖子里的绸缎勒死的,所以……” 剩下的话安雅没敢再说下去,只是抬着眼窥探着凤无暇的脸色。 凤无暇听着安雅的话,眸子中的情绪一沉,面色便已然有了微微变化。 看着如此,安雅的身子由不得向后挪了挪,看着凤无暇的脸色。 垂下眼,凤无暇便已然看到安雅向后移动的身子,“坐下吧。” 听着凤无暇的话,安雅一怔,随后才怔怔地坐向桌前,就见凤无暇捉起她的胳膊。 安雅被凤无暇这么一抓,不由得吓得就要惊叫出声,就听凤无暇开口道:“中气十足,看来当真死不了。”说罢,才将安雅的胳膊放下。也随之坐在了桌前。 望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凤无暇,安雅讪笑了几声,“福大命大罢了。” 巨大的沉默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许久才听凤无暇开口道:“我娘是自缢身亡。” 安雅此时满心都是想着凤无暇会怪罪她偷偷潜入密室的罪过,如今听到凤无暇提起这个,也不由得愣了一下,随后更是吃惊了些许,“自缢?” “呵,你不是一直好奇我与当今东番圣上的关系么?” “对啊,我听慕言那日说,你和你们圣上是兄弟。可我记得你曾告诉我东番的皇姓是姓君啊。” 提起这个,安雅也是满腹疑问。只是碍于凤无暇的性子让人难以捉摸不透,不敢提及罢了。如今听到自己开口说出,自然是将心中所有疑惑一股脑的问出。 “你可知西钺国姓为何?” 对于凤无暇突然提起这个,安雅遐想了半响,才试探地说出,“莫不是姓凤?” 点了点头,安雅如今却是更捉摸不透了起来,“你是西钺皇族?那为何又和东番圣上是兄弟。还在东番做王爷?” “本王何时说过?” 凤无暇的话将安雅的话堵在口中,只好瘪了瘪嘴,“那我又不懂。” “我母亲是西钺公主,和亲于东番。本王随母亲姓。”凤无暇的话说的风淡云轻,仿若事不关己一般。 “啊?为何啊。” 寻常百姓儿孙都是随父姓,更何况贵为天子,怎么会容忍自己的孩子随了母性。这样传出去,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让人贻笑大方的事情。 浅斟了杯茶水,凤无暇淡淡道:“这又有何不可。他既能赐死我母亲,便是不在意我们母子了,既然不在意了,一个姓又有何计较的。” 听着凤无暇所言,安雅这才有些明了,“你是说,你东番先帝赐死了你母亲。” 若是这样解释,安雅可算明白了其中。怪不得白慕言说凤无暇和东番圣上为兄弟。若是这样说,凤无暇的母亲身为西钺公主,前来和亲嫁于东番先帝。却被赐白绫自缢,凤无暇从此记恨他父皇,这才改姓随母。 若是这样说,凤无暇原本就该叫君无暇。。 553.第553章 丢失记忆2 “君无暇,你的本名很好听啊。”安雅由不得脱口而出。 意识到自己多言,安雅立刻垂下眼不再多语。 就听见对面传出一声笑意,凤无暇垂下眼,端起桌上的琉璃茶杯,在手中辗转,“君子如玉,坚韧无暇。” 听着凤无暇的话,安雅也随之将那八个字在口中咀嚼,赞叹道:“果然是好名字啊。” “本王母亲起的。” 看着凤无暇,只见他语气虽淡,那提及起母亲时,凤无暇的嘴角却是勾起一抹弧度。似是有无数回忆在脑海中泛起。 “王爷,先帝为何会赐死你母亲啊。” 问出这话,安雅便有些后悔,却不曾想凤无暇苦笑了声,这才开口道:“祸国妖星,江山难保,社稷难为。“ “祸国妖星?王爷母亲?” “皇位稳固,一个女人又算的了什么。”凤无暇嗤了一声,满眼的嘲讽。 安雅对于凤无暇的话,缄默不言。 自古皇家多凉薄,哪有什么永恒的爱。更何况后宫一个妃子罢了,又如何抵得上朝野和民众。 “其实不知王爷听没听过这么一句话,只有无用之人,才会将错怪责在女人身上。” “你是说东番先帝是无用之人了?”凤无暇反问。 安雅摇了摇头,解释道:“不,也或许是无计可施,才能将你母亲推出去将挡箭牌。若非这样,一个帝王怎么样也不愿用一个女人来平息众怒吧。” 对于安雅所言,凤无暇抬起眼看向安雅,“那还不是无用?若是真有能力,又为何无计可施。” “朝野之事,又如何说得清。纵使千古一帝,又如何难保一定一帆风顺。”安雅将手放在桌上撑着下颚,反视着凤无暇。 听着安雅的话,久久凤无暇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似笑非笑,眼底还是深深的讽刺,“皇家之事,你跟在平阳王身侧,看的还少?” 安雅听着凤无暇提及白慕言,脸色也是微微有了些许变化,想到白慕言和他皇兄之间的事情,也是忍不住道:“自古登九五,六亲绝,七情灭,四海依。其中滋味只有坐在龙椅上的人自己知晓,若不然何须自称孤王寡人。” “你倒是看的透。”凤无暇嗤了一声,似讽似笑。 对于凤无暇的话,安雅摊手耸了耸肩,反问道:“王爷难不成没看透?” “可这天下人,谁人不知龙椅孤单寂寞,却还是依旧趋之如骛。就连你心心念的那位,难保心中也不存此念。” 安雅听着凤无暇所言,深知他是在暗讽白慕言,立刻抬眼反问道:“那王爷心中有此念么?” “本王?本王已经孑然一身,如今看来有什么区别?” “可是慕言并不是茕茕孑立,和王爷可不一样。”安雅反唇以讥。 凤无暇在听到安雅的话时,眸子骤然紧缩了几分,随后出言讽刺,“那也不过是你以为是罢了。” “你……”安雅气结,“王爷这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吧。” “那就看你所言之人,会不会如你所愿了。”凤无暇盯着安雅,只觉得自己的内心骤然升起了一团无形的火焰,烧的他双目微红。 安雅的话,当真一针见血,插入了他的心。。 554.第554章 丢失记忆3 说罢,凤无暇便倏地站起身子,大步要踏出竹园。 安雅坐在桌前,看着踏出屋子的凤无暇,不由得翻了一个白眼。 居然还想挑拨她和白慕言的关系,无论如何,她可是站在白慕言的那一方。 扶着桌角,安雅缓缓站起身子,就见屋外站着一个黑衣男子,见到安雅起了身子,开口道:“姑娘适才清醒可莫要大动情绪,毕竟体内的蛇毒还未完全排除。” 听着对方的话,安雅有些没好气,“你就是那个北異吧,锁了暗室又放蛇的人就是你吧。” “暗室乃王府机密重地,北異不过是奉王爷之命看守暗室。姑娘非请私自入内,如今动气实则不应该吧。”北異踏进了屋子,嘴角含笑说道。 对于北異所言,安雅自知理亏,只能嗤地翻了个白眼。 就见北異从衣袖中摸出一个青瓷小瓶轻轻放在安雅面前的桌上,“姑娘,这是七步蛇的解药,姑娘最好听从北異的话,按时服药,切莫动气。还有……不要动逃跑的心思。因为北異手中,还有剩下的半瓶解药。” “你……”安雅抬眼对视上北異,从牙缝里挤出一句,“算你狠。” 北異看着安雅,听着她对自己的形容,也不动气,只是微微一拱手,便要退出安雅的屋子。 果然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会有什么样的奴才。凤无暇便是这样喜怒无常还阴险狡诈,这个被称作北異的属下,也当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对视上北異的眸子,安雅这才细细打量了这个被称作北異的男子。 星目剑眉,也当真生得衣服好皮囊。看着对方的眼睛,安雅只觉得从他的眸子中隐隐窥探出一股难明的熟悉之感。 望着北異离去的身影,安雅忍不住开口道:“等一下。” 北異步子一顿,转过身子看着安雅,“姑娘又有何吩咐。” 安雅紧紧盯着北異的眸子,望着他那张脸,只觉得陌生而又熟悉,“你……到过北辰?” 听着安雅的话,北異开口道:“姑娘问此话何意?” “我突然觉得,你的眼睛,我总觉得在哪里好像见过。但又对你这张脸实在没有什么印象。熟悉却又陌生,我们在哪里见过么?”安雅细细讲北異上下打量了一番,开口道。 对于安雅所言,北異只是嘴角一勾,“那怕是姑娘认错人了。北異是王爷的属下,一直帮着王爷守护王府。” “我听碧玉和碧桐说,你是一年前才被你们王爷救回来了,你为了报他的救命之恩,这才留了下来的。所以你之前究竟有没有到过北辰,有没有见过我。”虽说自己对北異的那张脸没有半点印象,但是安雅还是觉得有一股无形的熟悉感隐隐在北異周身围绕,还是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北異对于安雅所言,直截了当道:“北異确实是去年才来王府,但是北異是东番人,从未到过什么北辰。姑娘若是想要以此凑关系,得到剩下的那半瓶解药,还是趁早收了这个心思,好好地在王府里待着。”。 555.第555章 寻找安雅2 听着从身后传来凤无暇的话,安雅原本准备离开的身子一僵。双拳紧攥,额头上隐隐有青筋暴起,长吁了口气,这才挺胸走出了凤无暇的屋子。 转了弯,回到竹园内,就见碧桐和碧玉走了过来,朝着安雅行礼道:“安姑娘回来了。” 在凤无暇那里气的有些抑郁,安雅心情十分低沉。 碧桐看着安雅脸上的阴翳,急忙张口问道:“安姑娘这是怎么了,是王爷责备您进了清幽居么?”说着,碧桐有些不解地喃喃道:“不该啊。” 听见碧桐小声的嘀咕,安雅开口反问:“不该什么?” 被安雅这么一质问,碧桐只好老实回话,“奴婢觉得王爷对小姐不一样,王爷身边从来不会有女子,包括下人也是。就算是清扫房间,也必须在王爷回府前收拾干净。王爷昨日下午回府,出去之后昨夜就带回了姑娘您,还安排住在竹园里,奴婢以为王爷和姑娘之间是不一般的。” 碧桐的声音越说越小,到了最后那一句,几乎是嘤咛的模样。 听着碧桐的话,安雅有些哭笑不得,半响才开口道:“你们想的太多了。这世间和我之间关系不一般的人,并不在这里。就算没有那人,就凭你们王爷的性子,白送我也不要。” 听闻安雅的话,碧桐和碧玉脸上立刻就失了颜色,连忙解释道:“姑娘,您有所不知。我们王爷在东番可是地位不凡,虽然王爷性子不喜与,人交往,但是对待我们这些下人倒没有半点苛刻。在奴婢眼中,王爷可是世上顶好之人。” 对于碧桐的话,安雅也只好撇了撇嘴,脸上分明是一副你开心便好的表情。 碧桐和碧玉身为下人,说出这种话她也并不奇怪,只道了声,“总之我和你们王爷之间,不是你们想的那些。可莫要误会了,到时候传出去,我也不想让我的良人信以为真。” 离开之际,墨影说过,他们的人会随时跟着安雅,保护她的安危。虽说自己被人掳走,这些人并未出现,也让安雅在心底暗自郁闷了一阵。但是若让这些人听到什么风言风语,以他们忠心耿耿的性子,定然会原封不动的传到白慕言的耳里。 一离开北辰,就传出和这个怪人有什么风言风语,她可不想让白慕言误会自己。 碧桐和碧玉对于安雅的话,还是有些不甘心。 毕竟她们的璿王,地位超凡,又面若冠玉,性子高洁,一点都和那些其他的王公贵胄不同。从不留恋女色,这样的男子,怎么就成了这安姑娘口中白送都不要的那种人了。 安雅看着她们还想开口再说,立刻抬手打住了她们接下来的话,“得了,你们王爷人好心善,风流倜傥,武功超凡,是当世间最好的男儿。我不过是个小角色,稀稀萤火,怎么能高攀璿王那皓月之光呢。所以你们赶紧去忙你们的,可千万不要胡思乱想了。” 碧桐和碧玉听着安雅所说的话,只好将自己接下来想说话的不甘地咽了回去,朝着安雅屈膝行礼,无奈地退了下来。: 556.第556章 丢失记忆4 安雅听着那北異的话,立刻道:“谁想要你那半瓶解药了。没去过就没去过呗,不过是看你有些眼熟,随口问问罢了。不过也是本姑娘阅美男无数,看你这张脸还算凑活看得过眼,这才随口一问,你还真以为对你图谋不轨啊。” 说着,安雅便朝着北異翻了个白眼,表达自己对其的鄙视之情。 北異听着安雅所言,也不动气,便微微拱手道:“既然如此,那姑娘还是快些养病。北異就先行告退了。” 说罢,这才转身离去了安雅的屋子。 转过身子,北異的眼中便是隐隐泛起了一股无形的波澜。 方才安雅躺在床上之时,他看着安雅的模样,也是在心底隐隐泛起了一股熟悉之感。而今听着安雅询问自己,却不知该如何作答。 一年前,他被凤无暇救下带回东番璿王府,醒来之时便头痛欲裂记不得之前所有的事情。 凤无暇只说他被仇人追杀,被他救下,是留是走,悉听尊便。 只是他虽说记不起自己的一切,但也是重情重义之人。滴水之恩,都当涌泉相报。更何况他人救命之恩,自然要报答。未防止仇家认出,凤无暇将他易容,又起了名字为北異,留在了璿王府内。让其看守书房内的暗室,并未有太多的嘱托。 春去秋来,一年而过。 若非安雅前来,他几乎已经忘了这一年前的一切。 但是安雅的询问,却也让他警惕了起来。他不记得前尘往事,但也不保准当年所谓的仇家也和安雅或多或少有所关联。若是自己太多贸然询问,打草惊蛇,牵扯进了璿王府他更是过意不去。 如今想来,还是默默待在璿王府,观察一阵在做打算。 …… 安雅躺在床上,细细回想着方才和北異的对话。 回忆着北異的模样,安雅却怎么也不能从印象里寻找出与北異相貌相关的人或事。但是饶是北異否认,自己也不曾记得自己曾认识北異这号人物,但是从心底安雅还是隐隐觉得那一双眸子是她见过且印象深刻的人。 想了想,安雅只觉得心乱如麻。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想着北異方才给自己说的话,安雅从袖中摸出方才北異留给自己的那半瓶解药。从中倒出了一粒药丸,这才吃了下去。 日夜交替,时光飞逝,一转眼已过了五日。 安雅的身子已然好了大半,坐在桌前,安雅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水,一饮而尽。 就听碧桐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安姑娘,你怎么起来了。” “这都躺了好几天了,没死也能睡死了。”安雅饮尽茶水,一边准备为自己再倒一杯,一边道。 听着安雅的话,碧桐立刻凑向前来,“姑娘,您要喝水就叫奴婢进来给您倒,您还是先回到床上去吧。” 说着,碧桐便拿过安雅手中的茶壶,想要帮着安雅斟茶。感受着茶壶中的水温,碧桐又道:“姑娘,这茶水都凉了,您怎么能喝凉茶呢。奴婢去给您换一壶热的。”: 557.第557章 丢失记忆5 安雅看着入内的石叔,这才强忍着自己额头上要暴起的青筋,“听碧桐说,石叔你不是去王爷院子了,怎么这般快就来了。” 听着安雅的话,石叔笑道:“安姑娘有所不知,王爷的院落和姑娘的竹园不过一墙之隔。方才老奴已经去求证了姑娘昨夜的话。姑娘确实是王爷请回来作贴身侍女,不过王爷说了,既是贴身侍女,才安排住到竹园,好照顾王爷的起居。” 对于石叔的回答,安雅有些皮笑肉不笑的冷笑一声,那一双眼底尽是嘲讽。 和着这凤无暇,不仅武力上碾压自己,还要在智商上羞辱她啊。 什么门客赠予的丹药。 统统都是玩她啊! “石叔,不知道你们王爷此刻繁忙么?我可以去他的院中么?”安雅强忍着内心的怒火,朝着石叔笑意嫣然的问道。 石叔听着安雅的话,立刻回道:“王爷如今就在屋内,让碧桐带你过去即可。” 说罢,石叔就朝着碧桐做了个眼神,碧桐立刻凑了上来这哦差安雅恭敬道:“小姐,奴婢带您过去。” 出了竹园,稍稍拐了一个弯,安雅就见到凤无暇的院落。只见上边行云流水地书写了几个大字:清幽居 安雅从内心底翻了个白眼,鄙夷了番,就听碧桐开口道:“小姐,王爷不喜欢他在屋子的时候有我们这些侍女,所以奴婢只能送您到门口。小姐自己进去即可。” “那我也是侍女,你不怕他生气?” 碧桐听了安雅的话,立刻摇了摇头赶紧解释,“小姐是王爷亲自带回来的贴身侍女,自然和我们这些人下人不同。” 看着碧桐那般慌乱解释的模样,安雅也只好道:“行吧,你先回去。” 没有下人如今对她来说岂不是更好,更利于他当面质问凤无暇,为何要耍他。 碧桐离开后,安雅长吸了几口气,为自己壮了下胆子和声势,雄赳赳地奔进了凤无暇的院落,一把将门重重推开,“凤无暇,给老娘出来!” 凤无暇的手挨在冰弦玉琴上,听着安雅如此大的声音。好看的两道眉一蹙,眼中的情绪便冷了几分,“出去!” “出去?”安雅呵了一声,看着端坐在前方榻上的凤无暇。不知是此刻怒火攻心还是方才在外面为自己壮了胆子,安雅丝毫没有半分惧怕。 一步步地走了过去,安雅一手拍在了凤无暇面前的桌案上,震得琴弦都有些嗡嗡作响。 “璿王。您不觉得该给我一个交代了么?” 双指挑起琴弦,凤无暇感受着琴弦上的震荡。眼中的寒意便瞬间泛滥于眸子中,双唇一碰开口道:“你想找死?” 听着凤无暇的威胁,安雅弯下腰,凑近了几分。看着凤无暇眼眶中的那碧色眼眸,寒意森森,四目相对。 “我可不想找死,可是王爷给我吃了东西,也和死没什么区别了吧。” 对于安雅所言,凤无暇盯着她的双眸,从中隐隐看出一股无名火苗在眼底蹿出。眼底的寒意褪下,凤无暇这才道:“怕死还不快滚出去!”: 558.第558章 寻找安雅1 安雅听着凤无暇的话,一收拍在桌案上的手。在凤无暇没有想到的那一瞬,按住了他的琴弦,冰凉的感觉立刻顺着纤长圆润的指尖蔓延,“要是我不呢?” 右手安雅凤无暇挑起的那根琴弦之上,凤无暇双眸中的情绪凝起。内力便已经凝聚于指尖之上,安雅在他还未来得及将自己震开之前,复而开口道:“王爷不该给我说说,你府中的门客的事?” 抬眼对视上安雅的眼神,半响凤无暇这才道:“你知道了?”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王爷莫非连这点道理都不懂么?”安雅看他承认的了当,心中的气更是不打一处来。 “所以呢?”凤无暇衣袖一甩,便将安雅放在琴弦上的手拂开。自袖中摸出一方锦帕,慢条斯理地擦拭着玉琴上的冰弦。 看着如此的凤无暇,安雅更是气从心来,直接道:“既然根本没有什么门客,就不可能有什么他给你的毒药,你分明是哄骗我。” “哄骗?”凤无暇顿了顿,将手中的锦帕放下,“那又如何?更何况本王可从未说过那东西一定是毒药来着,本王还说过可能是补药呢。而且你可给本王记住了,这为奴为婢的话,可是你说过的。所以……” 后面的话凤无暇并未多言,只是适度地用那一双碧眸打量了番安雅的手脚,其中的意蕴便不言而喻。 安雅被凤无暇的行径气的有些无语,却又一时间找不出其他话语来反驳。 只好忿忿道:“就算是这样,那为什么那日在荷城的时候,我被人掳走,你都许久未出现。我可已经知道了,掳走我的人是谁,我可都是因为你而被带灾的。” “带走你?那是本王特意让他们带走的。” 安雅被凤无暇的惊愕的有些语顿,“什、什么?” “从荷城到国都还需要五日的路程,那日本王发现了他们,倒觉得让他们快马加鞭带走你,本王独身一身返回,速度会快一些。” 凤无暇说的坦荡,丝毫没有觉得其中有任何不妥。 安雅看着凤无暇那一脸坦荡的模样,有些怒极反笑,这才想明白了其中的事情。和着凤无暇根本就一早知道那些人的来意,所以才估计与她换了房间,让这些人带走她。然后自己独身一人优哉游哉地返回,再轻易带回自己即可。 和着那些人,都不过是他默认的脚夫。 “你这人,心思怎么那么深。” “心思?是他们先动了劫走你的心思,本王不过是顺水推舟罢了,那些人若是带不回你,也是没命的。说来本王还保下了他们的命。” “可你方才还是杀了他们。” 那几声琴音,震得安雅还心有余悸。以她对凤无暇的了解,自然知道他出手就绝不会留下活口。 那些隐藏在暗处的人,还不是最后死于他手。 “那是因为他们遇上了本王。” 凤无暇将桌案上的冰弦玉琴收起,那一双眼便再也没有抬起看安雅半眼。 安雅被凤无暇的话噎的半响都吐不出一个字,看着面前的凤无暇,终是骂道:“你这个人,不仅喜怒无常,还颇有城府,心思毒辣。” 说罢,便要准备离开凤无暇的房间。 听着安雅的话,凤无暇收琴的手略微一怔,慢着潋滟的双眸里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一闪而过,便又恢复了平静。一边收琴一边道:“既然你这么说,本王倒是想起给你吃的药,应该便是毒药无疑。毕竟本王这般心思毒辣的人,又怎么会有补药这样的东西呢。”。 559.第559章 寻找安雅3 安雅听着身后凤无暇的话,身子一怔。随即想起了自己方才承诺的话。一双手脚,让凤无暇带她入宫寻找白慕言。 一时间,安雅的心中闪过了万千种思虑。 若是自己现在死不赖账,以凤无暇的性子定然会杀了自己。 若是自己现在喊人,纵使叫醒了府中的人,以凤无暇的能力,怕是覆手之间便能将整个丞相府的人杀尽。 安雅想了想,终是转过了身子。眨巴着自己那一双明眸大眼,映着月光,如水般波光粼粼,“王爷,我觉得这一双手脚,王爷最近还用不到吧。” 眨巴着自己的眼睛,如翼的长睫上下翻飞,晃得人眼花缭乱。 凤无暇对于安雅这些动作,只做是熟视无睹。碧色的双眸并未对安雅的举动有任何反应,淡淡地道:“你可知在交易中不守信,该如何?” 他的话说的风淡云轻,只有安雅知道这其中包含的种种后果。 凤无暇她虽然没有与他交往甚深,但是也知道和见识过凤无暇的手段。她虽为见过凤无暇将人折磨致死,但也知道与他而言,最后的下场,还是死。 “王爷,我就是开个玩笑看看你会如何说,你何必这么认真,对吧。”安雅讪笑了几声,掩盖自己内心的惶恐。 凤无暇听着安雅的话,凤眸一眯,手中的红绸便再度将安雅捆缚。安雅看着如此,由不得将手脚并拢,机警地看着凤无暇,生怕他下一秒就要真的剁掉自己的手脚。 瞥了眼面色诚惶诚恐的安雅,凤无暇目光依旧冷峻。但内心却不自觉地泛起一股难明的情绪,衣袖一甩,便将安雅带了回来。 安雅被凤无暇这么一带,整个人与他便是一指的距离。 四目相对,安雅有些紧张地望着对面的凤无暇,“璿、璿王。” “……” 凤无暇双唇紧抿,一双眼看着安雅眸中紧张的情绪,右手用力一拽,安雅整个人便向着凤无暇迎面而来。二人尽在咫尺,安雅望着逐渐放大的凤无暇的面容,眉头一蹙,便倏地闭上了双眸。 身子还未来得及躲过去,便被凤无暇提起缓缓落向了地面。对于凤无暇的行径,安雅新生不解,却又不敢发出过大的声音,生怕吵醒了听语苑内的叶倾城。只好抬眼看着凤无暇质问:“你要做什么?” “做什么?”凤无暇眸子一眯,缓缓开口道:“拿本王与你的交易。” “不是吧。” 安雅心中暗暗一惊,心说凤无暇这次真的来真的。向着方才凤无暇使用左袖中那带着暗器的红袖,就有些暗暗发怵。以凤无暇这般洁癖的性格,定然不会亲自动手取了自己的手脚,难不成现在去找人废了自己。 “璿、璿王。我觉得有话可以好好说的啊,你要是把我带出去取了我的手脚,到时候我浑身是血,你肯定不会送我回府了。我那时候可是一个伤残人士了,这样会不会很不好啊。” 安雅干笑了几声,想着和凤无暇打商量。。 560.第560章 寻找安雅4 “要不这样吧,王爷你现在要了我的手脚也没什么用处,要不然先留在我这儿?” “……” 抿着薄唇,凤无暇并未与安雅多言,一双眼静谧无言,看不出任何情绪来。 “额,那要不说其他的。”想了想,安雅生怕凤无暇不相信自己,立刻举起右手保证似得道:“我保证,我可不是赖账。我的意思是要是没了手脚我和死了有什么区别。当初你也没说什么时候要啊,我就想着怎么着也得等我百年归西了。” 安雅后面的话,越说声音越小,好似在叮咛一般,还不住地抬起一只眼,观察着凤无暇面色上的变化。 对于安雅的话,凤无暇的面色上倒是没有丝毫变化。然而却对安雅那小心翼翼,生怕自己当真断了她手脚的模样,有些暗自失笑。 “王爷,你在听么?”安雅试探道。 安雅被凤无暇的红手捆缚的不能动弹,只能跳了跳表现出自己的存在。 眼眸低垂,不动声色的将安雅的行径收入眼底。凤无暇嘴角一勾,露出一个勾魂摄魄的笑容,嗤了一声,“怕是你忘了,还有一个交易。” “还有一个交易?”安雅一愣,随即便顿时想了起来。 在皇宫之时,白慕言寒毒发作倒地不起,而自己那时恳求凤无暇出手相助。便是那时她用自己做交易,愿意只要凤无暇救醒白慕言,自己便愿意随凤无暇去东番,为奴为婢,绝无怨言。 如今白慕言清醒,自己大喜之下险些忘记了这个交易。 “王爷是说去东番的事。” 安雅试探性的问道。 听着安雅的询问,凤无暇的面容没有丝毫的波澜。只是微微从喉咙中挤出两个个字反问:“不然?” “可是,王爷都要取我手脚,这一个废人侍女,王爷也是不会要的吧。” “既然是本王的侍女,那便是本王的人。所以的手脚,就先放在你的身上。” 对于凤无暇的话,安雅似放心又担忧。放心的是自己的手脚这下听起来好像是保住了,但是这自己当真就要随凤无暇前去东番。 这样的结果,也不是她想要看到的。 只是如今话一说出口,当如泼出去的水。木已成舟,若是在凤无暇的面前反悔,自己当真怕是要彻底和白慕言天人永隔,此生不能相见了。 “那王爷现在是要如何。”按捺住性子,安雅问道。 “回东番。” “回东番?”安雅重申了一边表示自己的惊愕,讪讪一笑,“不用、不用这么快吧。” 凤无暇听着安雅口中的惊愕之声,凤眼一眯盯着她。安雅被这样的目光盯着有些发怵,立刻摇了摇头狗腿子般道:“不快,当真不快。” 看着凤无暇眸中的情绪敛下,安雅这才敢接着说:“但是如今天色这般晚,王爷又是劳神劳力的,要不然先在我们北辰待一阵子,届时我们在好好商榷一下?” 眨巴了几下眼睛,安雅尽量想让自己说服凤无暇。 虽说这行为没有半点用处,但是能拖一日是一日,到时候明天在去找墨影和叶倾城,在好好商量一下对策。。 561.第561章 寻找安雅5 想到这里,安雅也暗自对自己这样的行径有些不耻。 只是如今要是当真与凤无暇前去了东番,怕是此生都难以再有机会回北辰。 凤无暇对于安雅的话,潋滟波光的碧眸中没有丝毫被安雅说服的迹象。 “只有本王的侍女,才能保住她的手脚。” 对于凤无暇的话,安雅先是一怔,随即后背传出一阵凉意。 “王爷,我的意思是先休息一晚。这么着急的走,夜深人静的,要是明天一大早,府里的人看到我不见了,这样定然又会有所波动的。更何况,我现在可是皇上封的长宁郡主,虽然还没正式的昭告天下,还要嫁于南凝,若是一言不发就不见踪影,怕是要出事的吧。” 安雅一边说,一边抬着眼观察着凤无暇的表情。确定他听了自己的话后没有变了脸色,这才暗暗地在内心中松了口气,继续道:“所以王爷,这事可不是单单是我的问题。” “南凝?长宁郡主?”凤无暇顿了顿,“又与本王何干,谁又能知晓?” 安雅被凤无暇的话憋得有些气结,一时不知该如何回话。 “但是我毕竟还是丞相府的人,若是突然消失,南凝那边不依,上头怪罪了下来,岂不是白白让我爹受累。” 对于安雅那说谎不打草稿还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模样,凤无暇只是用嘴角轻轻一勾,薄唇相碰,“两国联姻,不过是面子罢了。到最后嫁过去的是谁,无人会在意的。既然北辰皇能够封你,自然也可以封其他官家女子。皇榜未昭告天下,这新娘子是谁,美人会在意的。” 凤无暇说的语气平静,似乎并不将此事当做大事。说着,那一双瞥向安雅,手中的内心紧了几分,勒的安雅有些喘不上气,“或者说,你以为你很重要?” 安雅被凤无暇的红绸勒着,只觉得胸腔似乎要爆炸一般。眼中忍不住蒙上了一层雾气,微张着红唇粗喘。 垂下眼,凤无暇以一种自上而下看着安雅的方式,望着安雅那难以喘气的模样,嗤的不屑之声。在离着安雅有些距离的地方停下,开口一字一顿问:“是对那个南凝三皇子?还是平阳王?” “我……” 安雅对视着那一双碧色的双眸,潋滟如秋波。却是阴寒刺骨,看不透眼底的情绪。 右手中的力气松下,安雅这才像被释放了一般。还没来得及传奇,下颚似是被一种无形的力量钳制住。随后安雅便感觉自己的口中被丢入了一枚黑色的药丸。呛得她猛地咳嗽了几声,警惕地看着凤无暇,“咳咳……你给我扔了什么?咳咳……” “不知道。”凤无暇答得坦荡,似乎方才喂药丸的人根本和他无关。 安雅一听凤无暇的话,那一双杏眼顿时睁大。若不是自己整个人都被凤无暇的红绸捆绑的不能动弹,安雅现在就想伸出自己的手伸进喉咙将方才的药丸从嗓子眼中抠出来。 “你不知道你给我喂,你想害死我啊。”一想到自己刚才不知道吃了凤无暇从哪里搞来的东西,安雅的心底就没来由的恐慌了起来。。 562.第562章 返回南凝1 凤无暇自始至终,都犹如置身事外一般,不动声色地将安雅所有的举动都尽收眼底。 看着她眼底里渗出的恐惧,凤无暇竟然有一种难言的情绪在心底里酝酿。若是安雅吃了自己的东西,怕是不会在找任何理由费尽心思地胡说八道,以求不与自己前去东番了吧。 “这东西是本王的家臣给的,但本王也忘记究竟是何物了。或许是让人内力大涨之物,又或许是……”剩下的话凤无暇留有余地,但是听在安雅的耳里,分明就是告诉他这玩意十有八九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以凤无暇的性格,通常杀人都不喜欢太过血腥,皆是一击毙命。保不准他就会把毒药装在身上,既能杀人,也不用染脏了自己的手。 安雅由不得从内心底升起了一丝慌乱,一双眼死死地望着凤无暇。更是在内心底暗自将自己方才蠢到家的行径嫌弃了个遍。自己怎么能用常人的思维妄想去说服凤无暇这般喜怒阴晴不定的心理变态。 “王爷究竟是什么意思?”安雅怒视着凤无暇质问道,也不惧如今府内会不会有人惊醒。 凤无暇听着安雅的质问,也不动气,不怒反笑,“如此你觉得封号、联姻与你现在比之,哪个重要?” 此时的他玩心大起,凤无暇现在才发现,自己竟然会有看安雅吃瘪恐慌的模样为乐趣。 对他而言,有兴趣的东西,只要留在自个儿跟前即可。至于用什么手段,又有何区别。 安雅被凤无暇的反问气的有些头晕眼花,一时间只好暗暗磨牙以泄心头之气。 盯着安雅那不语的倔强,凤无暇将手中的红绸一抽,释放了安雅。 “既然你那么担心之后的事情,那本王就给你时间,让你好好去处理这些琐事,十天半个月如何?”凤无暇嘴角一勾,露出了一个十分妖孽且无害的笑颜。 如今他已然摸清安雅的性子,反倒由心底升起了一股想要逗安雅的乐趣。 安雅看着凤无暇那释放出纯良无公害的笑容,只能耐着性子揉着自己自己反酸的胳膊。挤出了一个笑容,“那就谢过王爷了。十天半个月就不必了,明个一早就行了。” 嘴上这般说,实则安雅心底已经将凤无暇全家上上下下问候了个遍。 现在给她装什么大度,还十天半个月。分明就是知道自己惧怕了刚才他给吃的不明物体。要真是有毒之物,怕是不到十天半个月,自己就彻底一命归西。别说处理琐事了,自己直接去处理自己的丧事吧。 凤无暇听着安雅的话,碧色的眸子眨了眨,露出了一个较为满意的情绪。身子一踮,便潜入了夜色之中。 安雅看着凤无暇离去的身影,这才忍不住骂出声来,就听见暗处传来几声响动。心中一惊,便见一道黑影从暗处露出。墨影的身影便随即展现了在了安雅面前,手执封金宝剑,一袭墨色劲装,两道剑眉紧蹙。面色冰凉,却还是朝着安雅恭敬道:“安小姐。”。 563.第563章 返回南凝2 安雅听着墨影的称呼,先是被突然出现的他错愕了一下,她知晓墨影是白慕言的心腹,对自己并非很满意。私下自然也不会像其余人一般愿意称呼自己为王妃。安雅也不甚在意,随即才点了点头示意。一想到墨影前来,定然是受到白慕言的指示,顿时紧张了起来,看着墨影焦急问道:“墨影,你见过你家王爷了么?” 对于安雅那着急的模样,墨影也还是在心底暗自触动了一番。本身他对于白慕言为了安雅就暴露身份的事情还心存不满,这些年白慕言一直隐忍不发,但如今看到安雅那焦急的面容,墨影反倒心中宽慰了几分。 “属下见过王爷了。” “你家王爷如何了?方才他寒毒发作,如今可好?”安雅有些焦急,想要听到墨影口中白慕言的消息。 安雅的话音刚落,就见墨影倏地半膝跪下,朝着安雅拱手做了个敬谢,“属下先谢过安小姐。” 看着墨影突然而来的行为,安雅也略微被惊吓了一番。立刻弯腰将墨影想要扶起,“墨影,你这般为何?是慕言怎么了?” “王爷无事。”墨影顿了顿,这才继续低着头道:“是属下们无能,这些日子都没找到王爷。若非安小姐今日进宫,又使御林军有了动作,怕是暗卫还不能很快的找到王爷。更是险些错过了王爷寒毒发作的日子,属下在此先谢过安小姐。” 听着墨影的话,确定不是白慕言有事,安雅这才放下心来。看着地上还半膝跪着的墨影开口招他起来,“墨影,你快些起来吧。只要慕言无事便好。” 墨影身为白慕言身边亲近之人,除过白慕言从未下跪于别人。而今却愿为自己而跪下敬谢,由此可见,其对白慕言的衷心更是可见一斑。 起了身子,墨影立于安雅的对面。安雅看着如此的墨影,开口这才问道:“是慕言叫你前来的么?” “是!王爷吩咐属下前来寻找安小姐。今日安小姐随东番璿王一同,这璿王性格乖张迥异,王爷担心安小姐是否着了他的道,特此派属下前来询问。 对于墨影所言,安雅先是稍稍一犹豫,还是将今日的事情原原本本说与墨影。墨影听了安雅的话,面色上顿时一变,恭敬道:“属下能给安小姐探下脉么。” 点了点头,安雅掳起袖子,露出自己的手踝。 探上安雅的脉,墨影摸了摸脉象,眉头蹙起收了手,“安小姐的脉象看似平稳,但其中有些浮。只是从脉象看,也并非像中毒的征兆。” “你是说他给我吃的不是毒药了?” “属下不敢妄加断言。属下并非医者,其中只懂皮毛,但是以属下推测,璿王其人性子怪异,难以捉摸。看似温润如玉,实则杀伐果断。给小姐喂下毒药,也并非不可能。”墨影摇了摇头,开口回道。 听着墨影的话,安雅方才激动的脸又一次垮了下来,“可是我已答应他明日随他前往东番,此事该如何是好?”。 564.第564章 返回南凝3 对于安雅的询问,墨影只道:“此事兹关重大,属下还需禀告王爷,由王爷定夺。” 安雅对于墨影所言,也只好同意。只怪自己今日太过浮躁,说话都不经过大脑,才会使事情造成如此后果。 “墨影,若是你家王爷知道,我私下答应了如此的事,会不会动怒。”想了想,安雅还是问了句墨影。 墨影听着安雅的担忧,立刻回复:“小姐莫要担忧,您是为王爷才承下如此诺言,王爷待小姐如何,自然不会因此而动怒。” 得了墨影话的宽慰,安雅这才有些放心,看着墨影潜入暗夜之中,想要伸手入喉催吐,一想到这么久的时间怕是早已融尽也只能作罢。一甩左右手,令手中的金丝勾住树梢,这才顺着原路返回至了屋子。 …… 听着车轮行驶在路上的轱辘之声,安雅挑开车帘看着外面的风景。 霞光四溢,暖阳和旭,金色的光辉洒在马车之上。这马车行驶速度极快,不消半个时辰就已经京城,到了官道之上。 半个时辰前,她便如约跟随了凤无暇,前去东番。 昨个儿夜里墨影便回了白慕言传给自己的消息。 白慕言如今在宫中,更是难以确定凤无暇究竟给安雅吃了什么。况且以其乖张的性子,若是安雅有所推辞,凤无暇定然不会就此罢休。故白慕言便让安雅先随凤无暇前去北辰,又派了暗卫在暗中保护。 而如此的话,安雅一失踪,南凝与北辰的联姻自然也便只能作罢,另谋人选。白慕言这边按例行动,压下此事之后,届时便能前往东番,得到解药,营救安雅。 安雅对于白慕言的计划当下不谋而合。这样到时又能拿了解药,也不不会落下自己不守承诺的罪名。至少自己,可是跟着凤无暇,前去了东番。 至于叶倾城,安雅担心自己这么一失踪,若是叶倾城也随之不见,怕是宫内会迁怒于丞相府,故只能令她前行待在京城,等待时机。待宫内另谋联姻人选之后,再行出发。 放下帘子,安雅那明丽清雅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波澜。稍纵即逝,很快便就恢复了过来,丝毫看不出她方才眼底思虑过的痕迹。 转过自己身子,便见凤无暇那一袭红裳端坐于自己的对面。闭目凝神,一双修长的手搭在膝上。似乎感受到安雅的异动,凤无暇睁开那双碧瞳,深不见底的眸子里蒙上了一层看不穿的薄雾,谁也看不清他此刻眼底蕴含的情绪。 安雅面色无波,故作镇静。朝着凤无暇看了眼,开口问道:“王爷,到东番还需几日?” 凤无暇一挑自己的双眉,长睫动了动,原本潋滟无波的眼底闪过一丝高深莫测的意蕴,“以这样的速度,还需半个月。以本王的速度,不需十日。” 对于凤无暇的话,安雅自然明白凤无暇这话的意思,立刻道:“王爷带着我的话,怕还是个累赘。我们坐马车就行,半个月不需很久,很快就到。”。 565.第565章 返回南凝4 凤无暇听着安雅的话,眼底并未有太多的波动,似是早已料到安雅的选择。 听着车外马蹄哒哒的声音,凤无暇屏气凝神,便已然窥知到一路跟随着他们的暗卫。眸子丝毫没有抬起,凤无暇将背上的冰弦玉琴陈于膝上,一双手轻轻拂过冰弦,却丝毫感受不到其中的温度。 用手波动了一根琴弦,安雅听着这一声响,被琴音所吸引。 凤无暇抚琴确实一流,安雅还记得自己初遇凤无暇之时,便是在酒楼上被他的琴声而吸引。 琴音袅袅,如泣如诉。 当时的凤无暇席地而坐,斜阳微洒,金光缭绕。尤其那一双碧眸,看的安雅十分吸睛。 凤无暇又复而挑起一根弦,他自然感受到安雅看着自己,嘴角一勾,露出一抹笑意来。 脑海里却不自觉地浮现起初遇安雅的场景,当时的他虽说正在抚琴,早已感知到身后那躲在门口偷窥之人。他以为是他那好皇弟派来的死士,刚想要拨动琴音,一击杀掉此人。就听见身后之人竟然因为身子不稳,整个人狠狠地摔了进来。 听着身后之人慌乱的道歉,那时他才发现,躲在门口偷听的人,是个女子。 仅仅是被自己的琴音所折服。 那一瞬,他的脑海之中竟不由得浮起他母妃的模样。便是那一刻,注入内力的琴弦被他放下,终是轻轻拨动了一声,饶了安雅一命。 可是他却立刻意识到对面那些已经准备就绪,拉弓上弦之人,才是今日前来刺杀自己的人。 那些人,在他眼中,不过是前来送死的炮灰。 听着从自己耳边擦边而过的羽箭,还没等他挑起琴弦,就听到身后一人一声呵斥,蹦的一声便踢起了矮桌挡在了窗前。一把将他从冰弦玉琴前拉起,借着露出的光辉,他才注意到方才那个偷听之人的模样。 明眸皓齿,看起来朝气蓬蓬。 只是她竟敢拉住自己,眉头一蹙,出于本能,凤无暇便内力一震打开了她。 看着她那不解的神情,和最后护着自己抵挡死士的时候。凤无暇突然发现,这个突然冒出的北辰女子,好似还有一些,与众不同? “叮——” 又挑起一根琴弦,凤无暇缓缓闭上眼,这一声声琴音看似铮铮入耳,婉婉动听。实则声声蕴含着无尽内力,破竹之势而出,向着那些潜伏在他马车之后的暗卫处飞去。 直到最后一个暗卫的气息消失在他的感知力,凤无暇这才指尖一按,停了琴音。 慢条斯理地从袖中摸出一方锦帕,有条不紊地擦拭着琴弦。 安雅听着凤无暇抚琴,听到最动人处,琴声便戛然而止。感觉自己像是被勾起了胃口,忍不住开口问道:“王爷怎么不弹了。” 听着安雅询问,凤无暇慢条斯理的回道:“余音绕耳,才可念念不忘。” 对于凤无暇的回答,安雅有些无语,只好在内心中朝着凤无暇翻了一个白眼。挑开身后的车窗帘,继续撑着脑袋看向车外的风景。。 566.第566章 返回南凝5 十日后。 安雅和凤无暇的马车已然到了东番和北辰的交界口荷城,安雅下了马车,看着这边境之处的景色。北辰与东番不同,东番地处较为东岸,而东番国都为东番中心之处,故还有五日的形成,才能到达那东番的国都。 荷城虽然地处偏僻,但由于是两国的交界口。虽说这些年两国连年交战,却也是远离荷城之处。东番盛产珠宝,与北辰贸易往来较为兴盛。荷城便是如此,是两国贸易的通口,如此看来,也是十分繁华和兴盛。 “这荷城都快比之京城了。”安雅看着荷城那高耸的城门,地上平缓的青石板路直通于城中。来往的商旅络绎不绝,盛气逼人,物宝天华。 听着安雅的话,凤无暇也缓缓地从马车上踏了下来。红裳碧眼,尤其那引人垂足观赏的面容,更是立刻引来了无数人的驻足,不消一会儿,四周便是围上了一群人,站在两侧暗暗的低声悉索。 安雅站在原地,她纵使耳里不聪慧,也能从众人低声议论的口中听出来他们此时正在对凤无暇谈论,更何况武功高强的凤无暇本人呢。 由不得用胳膊肘戳了戳凤无暇,看着他的目光向着自己胳膊肘扫了过来,安雅识相地收了回来,低声道:“喏,他们好像都在议论你。” 凤无暇对于四周之人的议论,丝毫不为其所动。一双眼都未曾抬起,只是抬头望了眼城门上荷城那两个大字,稍稍一驻足,便快步走了进去。 安雅看着离去的凤无暇,想要出言唤他。又瞥了眼两侧人的眼神,只好提起衣裙,快步跟着凤无暇进了城。 “璿、凤公子。那个我们何时出发进入东番。”赶上凤无暇,安雅问道。 “若是想进东番,先去寻一辆马车。” 抿了抿唇,凤无暇开口回道。 听着凤无暇的话,安雅有些疑惑,指着城门外她们方才下了个马车问:“我们不是已经租了辆,怎么还要寻啊?” “东番凡通城必须要有通城令,故若是想要入东番,必须换成东番的马车才可入。” 安雅听着凤无暇的解释,这才有些恍然大悟,看着已经远处的凤无暇,又急忙赶上去,“那到哪里寻马车,这四周都是商旅,马车众多,哪些是东番的啊?” “东番的马车车顶均为银色,右车檐挂着一个蓝色的通城令。” 得了凤无暇的所言,安雅这才朝着四周望了望,果然有些马车上都悬挂着一个蓝底黑字的通城令,上面书写着一个大大的番字。 “今日时辰已经晚了,明日一早再行出发。” 凤无暇道了句,便径直入了一家客栈内。 安雅还在看着有哪些可以预定的东番马车,就见凤无暇一袭红裳,已然入了客栈。便也只好匆匆上了台阶,一同跟着入了客栈内。 凤无暇的衣裳颜色显眼,安雅一进去一眼就望见了里面已然坐在桌前的凤无暇,只见一侧跟着一个热情的小二,招呼着凤无暇,热情地问他,“客官,这是打尖还是住店啊?” 对于小二热情的询问,凤无暇已经面色如水,平静地不起半点波澜。正坐于桌前,那双碧眸静静地看着桌面,好似小二的话,完全没有听进耳里。。 567.第567章 回到皇宫1 小二看着静静看着桌面不应答的凤无暇,以为他并未听清自己的话。便再度开口,“客官,您是要打尖还是要住店?” 对于店小二的再度询问,凤无暇只是依旧平视着前方,抿唇不言。店小二看着如此的凤无暇,只当作他是个聋子,安雅看着如此,立刻凑上前坐上了凤无暇的对面,“小二,我来点菜。” 这一路,安雅这才真是了解了凤无暇的习性。缄默不语几乎视为常态,若是有人妄想打破他的沉默,下一刻他或许便要用对方的性命铺路。而她便真作他的随从,一路上帮着凤无暇前后招呼,若不然,以凤无暇的习性,他若不想开口,怕是等到饿死,也点不上一道菜。 店小二看着坐上长凳的安雅,瞥了眼一直不语的凤无暇,这才喜冲冲地走了安雅身侧,热情地问道:“姑娘点什么?” 瞥了眼挂起的菜牌,安雅开口询问:“这荷城有什么特色菜么?” 一听到安雅询问,那店小二便滔滔不绝地大肆向着安雅介绍了起来,“姑娘,这你可问对人了。咱们这荷城地处东番、北辰两国边境。这里的菜便是融合东番的北辰两国的口味,酸辣可口,十分开胃。而这荷城里最有名的菜也就数我们凤仙楼做的好,比如这酸辣回锅鱼,还有那蒜蓉虾仔都可以尝尝。”说着,店小二指着柜台上悬挂着的头牌菜系,“完事再配一个酸辣汤,回味无穷。姑娘要不要试试?” 安雅听着店小二那夸夸其谈的介绍,思虑了半响开口道:“那便来一个蒜蓉虾仔和酸辣汤,其余的菜你就看着在上几道即可。” 前生今世,安雅对于鱼都不甚喜欢,缘由是其中鱼刺较多曾卡了她的喉咙,险些要了她的性命。所以对于鱼,安雅从此便是避而远之。对于凤无暇,安雅也并未询问,这一路,凤无暇虽然面色清冷,倒也是个不挑食的主,安雅点什么,他便吃什么。所以今日安雅依旧照着自己的口味点了菜,并未询问凤无暇。 店小二听着安雅点了菜,脸上一笑道了句,“得嘞,姑娘等好。” 凤无暇正坐在桌前,一双眼平淡如水。碧蓝色的眸子静静地望着前方,倏地从桌上的筷筒里抽出一根筷子,右手咻的一抛,犹如飞镖般从他的手中飞出。 啪的一声,稳稳地扎上柜台的菜牌上。深入牌内,正是方才店小二口中介绍的酸辣回锅鱼。 原先站在柜台内的掌柜的正打着算盘,一抬头,便见那根筷子已经穿过了木牌,紧紧地嵌入其中,先是一惊,随后便反应了过来。 这两国交界,鱼龙混杂。向来会有许多江湖之人在此盘踞,凤无暇的这一出手,看似随意一抛,实则功力深厚。店掌柜自然深谙此道,脸上立刻浮起笑容来,“小二,给那位二位点菜的客官加上一份酸辣回锅鱼,算是店里送的。” 店小二也被凤无暇突然出手吓得一怔,听着自己掌柜的话,立刻连连称诺,将手中的汗巾往肩头一甩,匆匆地又进了后厨帮着安雅再加上了菜。。 568.第568章 回到皇宫2 安雅坐在凤无暇的对面,看着他方才那如行云般随意甩出地那根筷子,紧紧地嵌在木牌当中。丝毫不差地插在那回字中的口里。 自始至终,凤无暇的眼只是静静地望着桌面,没有半分移动的痕迹。 这样看似随意的一抛,不必内行都清楚其中的蕴含着多少的本事。没有半点迟疑,丝毫不拖泥带水。导致原本热闹嘈杂的客栈众人,均是怔怔地望着被凤无暇扔去的筷子插入的菜牌。半响,才恢复了方才的热闹。 只是隐隐从暗处,抬起了几双阴狠冰冷的眼,死死地盯着坐在桌前的安雅和凤无暇。 似根本不将自己的那一招放在心上,凤无暇并未有半点变化。只是伸手提起桌上的茶壶,帮着自己浅浅斟满了一杯茶水,缓缓地呷了一口,那一双碧眸,平静如水。 而安雅对于凤无暇的动作,也先是一愣,随后在心中暗暗地替自己松了一口气。幸亏自己没有想着要用任何托辞不守和凤无暇之间的交易。若不然,这一根筷子,都足以轻易地穿透自己的天灵盖,一招就让自己见了佛祖。 天际点燃起漫天绚烂,暮色升起一片墨色,点缀着零散的星辰。 安雅似是饿了,上了菜便大快朵颐而一扫而空。凤无暇对于安雅的行径,自始至终都未多言,只是慢条斯理地品了几口酸辣回锅鱼,又简单地喝了一碗酸辣汤,便停箸不在进食。 天色已晚,按照凤无暇的话,自然是要在荷城投宿一夜,明个儿一早便启程出发进入东番。 起了身子,走向客栈的柜台前,安雅朝着掌柜的开口:“掌柜,来两间客房。” 听着安雅的话,掌柜地翻了下房单,有些为难地看着安雅,“这位姑娘,本店就一间客房了。” 安雅一听掌柜的话,顿时面色有些难看,立刻从柜台上抽出今日的房单翻了翻,果不然,只剩下了一间客房。 眉头一蹙,安雅不由得转过脑袋看着还端坐在桌前的凤无暇,孤单寡女,她可是有对象的人。怎么能和凤无暇这种喜怒无常的变态单身住在一间屋子。 立刻催促着掌柜,“掌柜的,您在看看,还有屋子么。上房没有,给个差一点的也行。” 对于安雅的催促,掌柜的几乎是欲哭无泪。下午的时候见识过凤无暇的身手,如今不知安雅和他之间的关系,自然不敢多加得罪,只好拱手求饶,“姑奶奶啊,你这不是为难我呢。若是有房间,我又何苦给您说只剩一间了呢。咱这凤仙楼店面不大,这来往的商客又多,这客房通常都是好几日前就会提前派人来预定的。” 看着掌柜的那几近求饶的神情,安雅也不好为难对方。却还是有些不死心,“那柴房总该是空闲的吧,照付店钱,让我住一夜可好?” “这……”掌柜的迟疑了下,将安雅的穿着打扮上下扫了一眼。 缂丝云雾绡,均是上好的锦缎。 “空闲是倒是空的。只是姑娘的身份,怕是住不惯这种下作的地方吧。”。 569.第569章 回到皇宫3 对于掌柜的话,安雅丝毫不为其在意,只是道:“有就行,那就给我一间客房和一间柴房。” 掌柜的听着安雅如此说,也只好作罢。一边记录房单,一边道:“柴房潮湿凌乱,就不收姑娘钱了。” 原先看着这二人的穿衣打扮,掌柜的以为这二人至少沾亲带故。虽说安雅的发髻还是未出阁的少女,而掌柜的却已然暗自以为这是一对妙玉璧人。而今听着安雅坚持要住柴房,也自然明白二人的关系被他所误解。 “那就谢过掌柜的了。” 记录在册,掌柜的招呼方才的店小二,示意带二人上楼就寝。 小二热情,一过来便朝着安雅和凤无暇道:“二位客官,楼上请。” 看着店小二那热情似火的模样,安雅看了眼还坐在远处的凤无暇道:“凤公子,你上客房就寝吧。”随后,转头看向掌柜的问道:“还劳烦掌柜的,告知柴房在何处了。” 听着安雅的请求,掌柜的立刻连连道:“不劳烦,不劳烦。”说着,就要招呼另一个店小二,帮着带安雅前往柴房。 “姑娘,我带您去柴房。”说着,就从柜台后走出一名店小二,热情地要指引安雅。 “好。”安雅点点头,朝着对方感谢一笑。 那一声好字刚落,就见一直坐在桌前缄默不语的凤无暇突然抬起自己那双碧色眸子,薄唇上下一碰,开口淡淡道:“带我去柴房。” 听着凤无暇的话,安雅先是一愣,有些错愕地看着凤无暇。半响没有反应过来,“你是说?” “带她去客房。”眸子一垂,凤无暇开口道。 说罢,在安雅还未反应过来之际便倏地站起了身子。看着那也愣在原地的店小二,不带一丝感情道:“还不带路。” 店小二立刻反应了过来,赶忙打着哈哈笑道:“公子,随我走。” 两人在安雅和掌柜的等人的注视下,凤无暇那一袭红裳消失在了门口。 “姑娘,这位公子可真会怜香惜玉。柴房潮湿,睡起来当真不舒服。那公子气质幽然高峻,一看就不是凡人。如今愿意为姑娘屈居柴房,当真是……” 安雅听着掌柜的话,越听越觉得膈应。眉头一蹙,转头看向掌柜的,“掌柜的怕是多想了,我不过是他身边的侍女罢了。” 这话安雅说的一点也不假,甚至可以拍着胸脯告诉大众,此言不虚,比珍珠还真。 她这一次前去东番,本来就是打着给凤无暇作为侍女的身份。如今凤无暇突然开口要住柴房,安雅也确实小小地在内心里惊愕了一番。但是她可没有那惊世白莲花的脑回路,若是凤无暇愿意让,她自然也乐得接受。 “小二,带我上去吧。”转过身子,安雅浅浅一笑,便三步跨一步地踏上了楼。 徒留掌柜的站在柜台里,一脸不相信地看着安雅。 那店小二也算机敏,听着安雅让他前去带路,立刻跟了上去。脸上含笑地帮着安雅开路,一边说着话,一边帮安雅开了楼上的客房门。。 570.第570章 回到皇宫4 是夜,寂静无声。 风吹过窗外树梢,发出婆娑响声。 安雅躺在床上,梦入周公。朦胧的窗户纸上映着几个黑影,轮廓之间勾勒出两人的身形。 薄薄的窗户纸被捅开,探进一只细长竹筒,徐徐喷进氤氲的烟雾,蔓延至整个客房内。 待那些烟雾将床上之人包围之时,安雅眉头一蹙,立刻屏住了呼吸。而那一双眼丝毫没有睁开,整个人依旧平躺至床上,没有丝毫的动作。 许久。 外面的人似乎等待了半响,这才有了下一步动作。 匕首从门缝插入,借着月光,展现着阴寒的光辉。轻轻向上一挑,门栓便被人轻松挑起,没有发出半点响动。 紧闭着双眸,安雅感受着那轻手轻脚的动作,在心中默念着时机。 待到对方的手探上自己胸前的睡穴之际,安雅那双眸子倏地睁开,在对方没有反应过来之际,便一把抓住了来人的手。 那人似乎没有料想到安雅竟然没有被迷烟迷晕,在看到安雅睁开双眼时,也是略微惊愕了一番。刚想要退后,奈何安雅速度太多,已然夺下他另一只手上的匕首。 衣袖翻飞,阴寒的匕首便抵在了他的喉咙。 “谁?” 安雅此时双目澄澄,死死地看着床头的另一人。好家伙,竟然深更半夜里,有两人偷偷摸摸进了她的屋子。安雅只当对方贪财,不由得在心底暗暗啐了口,关公门前耍大刀,竟然敢偷到同行手上。 看着安雅清醒,站在床头的另一人也是一愣,随即恢复了镇定。双眸一眯,便要向安雅出手。 “你别乱动,不然我杀了他。”说着,安雅抵在其中一人手上的匕首,便紧了几分。 她功夫底下薄弱,从对方的举手之间探不出武功深浅。只是从方才的脚步声里推断,这两人至少不是个中高手。若不然,她根本不能听出对方的脚步声。 看着安雅接下来的动作,那人似乎也有了几分忌惮。迟疑了下,就听被自己钳制住的男人喊道:“老二,这丫头不敢杀我,快把她抓住。” 听着男人的话,安雅也稍稍有了几分迟疑。借着这个反应的空档,另一人立刻将安雅手中的匕首打落,一指点上了安雅肩头的穴位。 被人点住穴位动弹不得。 安雅只能无奈在朦胧将睡的视线里,看着对方将自己装入麻袋之中,便再也没了思考的精力。 再度醒来之际,安雅动了动长睫,有些晕晕地揉了揉两侧地太阳穴,这才抬眼看向四周。 四周一片漆黑。 安雅伸手探了探周围,空间狭小,竟然是一个箱子。而她整个人以一个蜷缩的方式被人装在其中,屏气凝神听着声音,辘辘地车轮和马蹄之声哒哒响起,感受着里面的颠簸,安雅由不得在心底暗骂了一句。 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昨夜的事情还历历在目,她被人点了穴,就再也没了反应。 而现在一转眼,她怎么就给人装在箱子里?听着声音,好像还是运送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