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诈尸? 夏国。永定20年。 今天是宁王爷轩辕澈大婚的日子,然而整个婚礼的气氛有些反常。不仅没有正常的喜庆气息,反而有些沉闷。 来观礼的宾客络绎不绝,不少对新娘秉着同情心,而一些在朝廷上与户部侍郎不对盘的,则幸灾乐祸。 新娘被送入新房后,那些宾客纷纷上前道喜,哪怕是假意,表面上也要做个样。 “好羡慕三哥,能收那么多次的礼,赚大发了。”七皇子轩辕昊眨了眨眼,当真一脸羡慕样。 “你也可以。”轩辕澈一身红衣,勾.人的凤眼微微眯了下,似笑非笑。 呸,谁要。轩辕昊眼露嘲讽,摇了摇头,叹息道,“我可不像三哥这么命好,没事就娶老婆,这是第十一个了吧。” “嗯,你确实没有本王命好。”轩辕澈缓缓勾起嘴角,意有所指。 轩辕昊白嫩的脸上有着瞬间的扭曲。 轩辕澈冷笑了声,从他身边越了过去。走至新房门口,总管何顺迎了上来,“王爷,王妃去了。” 才刚成亲,才刚拜完堂,新娘子便暴毙在新房。这个消息,对一个新郎来说绝对是一个噩梦。 然而轩辕澈神色未变,甚至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很冷淡地吩咐道:“通知司徒家,等见了面后,好好安葬。” 何顺应了声,转身叫了名小厮去通报。等吩咐完的时候,才发现王爷已然离开。他看了眼紧闭的房门,叹了口气,往书房跑去。 他想的没错,王爷果然来书房了,他开口叫道:“王爷。” “有事?”轩辕澈正在看文件,闻言头也不抬地问道。 “喜帕还没揭呢。”何顺提醒道。 轩辕澈嗤笑一声,抬眸,“人都死了,还有这个必要吗?” “王爷。”何顺不赞同地皱起了眉头,“这是对王妃,对司徒家的尊重。” 如果是其他人,轩辕澈早就把他丢出去了,哪里容得了一个下人多话。但这个人偏偏是何顺……见他态度坚决,轩辕澈说一声“麻烦。”却还是走出了书房。 那些丫鬟早已离开,只有两名侍卫守着门口。 何顺跟着轩辕澈走进了新房,轩辕澈拿起旁边的喜杆,漫不经心地轻轻一挑。然而,当喜帕被挑飞后,他的脸色顿时大变,身上的冷气像不要钱似的拼命往外涌。 “来人,把她丢到野外,喂野狼!” 何顺亦是大吃一惊,这……这个人是…… 门口的两名侍卫已然冲了进来,正要执行命令时,半路中,异变发生了。 只见原本躺尸的王妃突然诈尸,并且还把他们心目中英明神武,神圣不可侵犯的王爷打趴在地! 何顺和两名侍卫皆惊得下巴都要掉了! 第二章 对峙 只见她双手撑床,眼神凌厉,一跃而起,脚跟扣背,速度如闪电,标准的快准狠。 轩辕澈猝不及防,倒在地上。 他眼神阴沉,正要起身教训那个不知死活的女人时,腰间被重重一压,双臂被死死地钳住,反剪身后,动荡不得。 无法想象,一个瘦小的人儿居然如此大力。 “你说要丢谁去喂狼?嗯?”司徒夕坐在他的背上,双腿大开,牢牢锁住他的双轴,邪笑道。 “嘶!”抽气声顿起。 司徒夕眯眼看去,两名侍卫目瞪口呆,不知是被司徒夕的诈尸吓到,还是被她那不拘小节,非常豪放的举止吓到。 不过,到底是训练过的,两名侍卫很快就反应过来,连忙拔出刀,喝道:“大胆!快放开王爷!” 王爷? 司徒夕眼皮一跳,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环境,暗暗心惊。 尼玛,这是穿越了? 怎会这样,她记得她明明在执行一项任务,然后……对了,她遭受伏击,四周埋了好几个定时炸弹,她来不及逃离,被炸得尸骨无存。 所以,她现在是借尸还魂? 司徒夕不动声色地敛下所有的情绪,冷笑道:“放开他我还有活路吗?” 虽然没有原主的记忆对现状一头雾水,但很显然,这个所谓的王爷想要置她于死地,而且她现在还打了他,就更不可能会有被放过的可能。 再说了,她司徒夕也不需要别人给她活路。在司徒家家训里可有记载:活路,是要自己开创的。 把被动化作主动,紧紧把主动权捉住,才对自己有利。 “做梦!”轩辕澈咬牙切齿道:“本王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从小到大,他都没有这样丢脸过。这份耻辱,他,记下了!他一定要剥她的皮,抽她的筋,在她清醒的时候,一小刀一小刀地割下她的肉,敲碎她的骨头,流尽所有的血,才能死去。 啧啧,杀气都溢出来了,她好怕怕哦。 司徒夕嗤笑一声,右手肘狠狠地撞击他的后背,动作非常快地一手圈住他的脖子,另一只手拔下头上的金钗,尖利的那一端抵在他脖子上的动脉处。 “既然如此,我为什么要放手。”她鄙视道,“当我是三岁小孩子吗?” “唔!”轩辕澈闷哼一声,吐出了一口血。 “王爷!”两名侍卫和何顺大惊失色。 一番折腾下,用一个玉筘高高束起的发丝散落了几缕。他抿着绫线完美的薄唇,眼神阴森恐怖。 “苍。” 话音刚落,一个人影突然凭空串了过来,速度极快。司徒夕惊了下,手上的力道不由松懈了些。 糟了! 司徒夕暗道一声不好。果然,轩辕澈及时捉住了这个空隙,眼前一花,脖子已被一只大手牢牢扼住。 第三章 出乎意料 “你找死!”轩辕澈掐住她的脖子,把她提高。 司徒夕脚尖被迫离地,蜡黄的小脸因稀少的空气而憋得通红,她一字一顿地说道:“找与不找,你都是要置我于死地。既然如此,我为何不反抗,至少还能拥有一线生机。” 她的声音沙哑,身子瘦弱毫无看点,一张小脸也因营养**而蜡黄,头发更是如干草。 这是一个不起眼,让人看了第一眼就自动忽略的平凡女子。 可如今,她那面对死亡,面对危险时镇定自若的态度,她那为自己力争时眼里闪耀的自信的光芒,皆化作一道彩光,点缀了不起眼的自己。 如一颗暗淡的星星突然亮了起来,耀眼夺目。 轩辕澈的心跳不由自主地漏了半拍,他不禁问道:“你是谁?” 这个问题问得好,她也想知道她现在是谁。 “都已经拜过堂了,居然问新娘子是谁,你不觉得可笑吗?”她看着他身上的喜服,以嘲讽来掩饰自己的不知,试探性地开口。 说话间,余光不着痕迹地扫视害她失手被擒的罪魁祸首。 颀长瘦弱的身躯,一身紧身黑衣,面无表情。他站在角落里,与黑暗融为一体,如果不注意,很难发现有这么一个人。 司徒夕想,这就是传说中的暗卫吧。 “与本王成亲的是司徒音,你是吗?”司徒夕一说完,轩辕澈立刻不甘示弱地讥讽了回去。 司徒夕有些无语。 尼玛,敢情她还不是正牌新娘。 下一秒,司徒夕翻起了白眼。轩辕澈一惊,不自觉地松开手。 司徒夕无力地跌坐在地上,拼命地咳嗽着。 轩辕澈也不知怎么想的,就这样任由她喘气调息,也不怕她再次袭来。 “王爷……” 何顺却是担忧不已,然而刚开口,就被轩辕澈抬手打断。 好半响,司徒夕才顺好。她没有如何顺等人想象中的攻过来,反倒咬唇不甘道:““既然无法骗你……我也只能告诉你了。” “很好。”轩辕澈为她的识时务点头。 “你附耳过来。”司徒夕抬眼,朝他勾了勾手指,“人家只告诉你一个。” “王爷,小心有诈!”何顺连忙开口提醒。 “凭她?”轩辕澈冷哼了声,眉宇间全是不屑,“本王从未怕过,有本事尽管使出来!” 司徒夕心里冷笑,太过自信是会翻跟头的。 细小的手腕被大手包裹,轩辕澈一用力,便把司徒夕拉了起来。 就在这时,小手突然一个反转,大手便被扭到了后面。轩辕澈不见慌乱惊讶,另一只手快如闪电,在司徒夕身上一点。 司徒夕立刻动荡不得。她郁闷了,尼妹,这样开金手指真的没问题吗? 轩辕澈目光深沉地看着她,一言不发。 司徒夕被看得头皮发麻,刚要开口说话,一个黑影笼罩。 她睁大了眼,脑子一片空白。唇上的触感告诉她,她被亲了! 第四章 什么都吃就是不吃亏 谁都没想到王爷会来这么一出。 何顺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两名侍卫呆若木鸡,就连躲在暗处面无表情的暗卫苍眼里也露出了诧异。 明明之前还是争锋相对的两人,为何会在下一秒接吻。 世界玄幻了吗? 司徒夕瞪大的眼里大火狂烧。怎可能不气,她小心翼翼保留,准备留给心爱之人的初吻就这样被一个陌生人夺走了! 快要气疯了好吗? 不过,司徒夕是那种越愤怒就越冷静的人。只见她微微张开红唇,眼帘微敛,粉嫩的舌头慢慢地,非常暧mei地舔了一下嘴唇。 轩辕澈愕然。 “浅吻就满足了吗?”司徒夕的嗓音沙哑。恰时,一阵风吹来,烛光忽明忽暗,她缓缓抬眸,眸中波光荡漾,带了莫名的诱huò。 轩辕澈喉咙发痒,仿佛受到蛊惑般,再次覆压。上一次是带着逗弄、验证之意,所以只是在唇边啄了一下。然而这一次,则是被挑起了情yù,也正因为这样,才没有看到司徒夕眼里的冷光。 才刚伸进去,突然一个剧痛,轩辕澈闷哼一声,倒退了一步。司徒夕咬得很重,几乎都快咬断了他的舌头。 满嘴的血腥味,揪心的疼痛让他冷汗涔涔,“你——”他眼神锐利如刀锋,直直地射向司徒夕。 然而司徒夕毫无惧意,冷冷道:“王爷,味道如何?”她虽被定住了身体,不代表她就要任人随意欺负凌辱。 两人的目光互不相让,局势剑拔弩张。 就在这时,一名小厮匆匆跑来,通报道:“王爷,户部侍郎大人偕同夫人来了。”他看见司徒夕,顿时吓了一大跳,险些就要尖叫出声。 “他还敢来!”轩辕澈怒喝一声,重重拍了下桌面。不得不说,户部侍郎来的不是时候。这一下,正好让轩辕澈迁怒了,把从司徒夕得来的憋屈和怒意都洒在了他身上。 那名小厮吓得跪倒在地,颤抖不已。 “叫他们滚回去!” “是。”小厮喏喏地应了声,爬起来就要逃离这里。 “等等。” 小厮立刻停了下来,声音有些颤抖,“王爷还有什么吩咐吗?” “叫他们过来。”轩辕澈改变了注意。 小厮应了声,逃也似的离开了这里。此时,月亮高挂,那些宾客都已离去。 “吃了它。”轩辕澈从暗卫苍的手里接过一个小瓶子,从里面到处一颗黑乌乌的小药丸。 司徒夕仍被点穴定身中,她看了眼那个透着不详的药丸,非常淡定地问道:“毒药?” “怕了?”轩辕澈斜睨了她一眼,“如果你跪地求饶,本王或许——”话未尽,便听司徒夕耻笑一声,舌尖一勾,便把他手指捏着的药丸勾进了嘴里。 第五章 歪曲事实 轩辕澈垂眸看着被舌头扫到的手指,温暖湿润,这是从未有过的触觉,如一只小猫在心扉上轻轻挥爪。 他不由微微一怔,却见司徒夕两眼一闭,连忙解开她的穴道。穴道一点开,司徒夕立刻软绵绵的倒下来,被轩辕澈眼疾手快地接住。 双眼紧闭,也没有血流出来,像是睡着般。轩辕澈伸手在她鼻子上探了探,没有呼吸。 收回手指,轩辕澈把她抱回床上,把喜帕重新给她盖上。他站在床榻边,目光沉沉,不知在想什么。 “娘的心肝啊……你怎么这么狠心,就这样抛下娘走了……” 人未到,声先至。 轩辕澈恍若惊醒般,复杂的目光顿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冷冷的嘲讽。这道哭丧的声音不是别人,正是户部侍郎的夫人,花思雅。花思雅就生了一个女儿,就是皇上赐婚的司徒音。 轩辕澈转身离开床榻,坐在贵妃椅上,见司徒林等人踏了进来。 没人注意到,在轩辕澈离开的时候,没有呼吸的人儿突然睁开了眼,快速把一颗药丸吐到手上,塞进锦被下,然后再次闭上眼,仿佛没醒过一样。 她心下明了,这并不是一颗毒药。她故意不流血,只屏蔽呼吸,却也能瞒天过海。这就说明了,她的猜测没错。 如果推断不错的话,这应该就是假死药了。 “王爷。”司徒林上前行了个礼,花思雅在一旁泣不成语,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 忽见宁王拿起桌面上的茶盏,猛的砸落地。 “砰!” 茶盏四分五裂,滚烫的茶水溅了一地。花思雅离得近,不免被溅到。她痛得“啊”了一声,已然忘记了哭。 “司徒林,你好大的胆,竟敢戏弄本王!”轩辕澈怒喝道。 声音之大,让装死的司徒夕也吓了一跳。幸好自制力极好,才没有跳出来,否则都要穿帮了。 “下官惶恐,不知王爷在说什么?”司徒林不服地说道。 “哼!”轩辕澈走过去,一把掀开刚才盖在司徒夕头上的喜帕,“这是司徒音吗?” “这……”司徒林满脸错愕,“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夕儿会在这里?”他的表情惟妙惟肖,仿佛真的不知道一样,让人挑不出任何错处。 轩辕澈讽刺地勾了勾唇,“你不知道?” “回王爷,上花轿的确实是司徒音,至于现在怎么变成了司徒夕,下官真的不知道。”说话间,他不着痕迹地给了司徒夫人一个眼神。 司徒夫人会意,“啊”了一声,“我想起来了,司徒夕曾经说过对王爷一见钟情,上花轿前也来找过音儿,这会不会……”她没有把话说完,但后面是什么谁都能猜到。 听到这里,司徒夕大概也明白了几分,不由心中冷笑。他们既然敢说,必定会有让它变成事实的把握。 看来,原主在司徒家的地位很微妙啊。 第六章 真的要鞭尸啊 对于花思雅所说的话,轩辕澈只是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哦”了一声,便没再说话了。 场面一下静了下来。 司徒林夫妇强作镇定,反正人也死了,府里的都是他们的人,口供什么的,还不是按他们的意思说。 却听轩辕澈缓缓开口道:“来人,把她吊起来。” 司徒夫妇不解,这是要做什么?司徒夕倒是猜出了几分,不由倒吸口气,应该是自己想错了吧。 她不动声色,任由侍卫把她捆绑。她的头无力地歪在一侧,双手绑在一起,一根又粗又长的绳子从高高的屋梁上跨过,两端绑在她的手上。她的手臂被拉直,脚尖堪堪触地。 ……尼玛!这是故意的吧?司徒夕暗暗翻了个白眼,有些难受。 又听轩辕澈继续开口道:“把鞭子拿过来!”他说的风淡云轻,仿佛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然而话里的内容却让众人震惊不已。 这是要鞭尸?也太过残忍了吧。 果然如此!司徒夕倒没有心寒,因为她并不是尸体,根本不存在什么鞭尸。她很确信,这绝对是在报复。 “王爷——” 司徒林开口想要求情,不是心疼女儿,而是这一打,就是在打他的脸啊,他怎能允许。 “这个婚是父皇赐的。她竟敢冒充新娘,就是犯了欺君之罪,罪不可赦!”轩辕澈冷冷地打断了他的话,继续道:“不过司徒大人放心,此事本王将禀报父皇,再择日期,迎娶司徒音入府。” 司徒夫妇脸色顿时苍白了起来。这是要害死他们的女儿啊,这样的话,他们所做的一切不都白费了吗? 原来如此。司徒夕了然,已经明白了轩辕澈的用心。怪不得要她服用假死药装死,原来是要设计司徒林夫妇啊。 想到这里,不由有些心惊,这王爷,不是一个小觑的人。 啪! 鞭子狠狠地甩在地上,发出了一声清脆响亮的鞭挞声。司徒夫妇身体颤了一下,感觉这鞭子不是甩在地上,而是甩在他们身上。 “啪!” 又一记甩鞭子的声音。 “嘶!”众人吓得倒吸了口冷气,只见鞭子准确无误地甩在了司徒夕的身上,衣服都被划破了,猩红的血涔了出来,染红了黑鞭,可见有多用力。 我忍! 司徒夕也暗自倒吸了口气,跟别人不同,她是痛的。该死!他还真打了!很好,她记住了! 不过,尽管如此,表面上,司徒夕还是一动不动,忍耐性强悍。 看着她彷如死人般毫无反应,轩辕澈眼底划过一抹狐疑。难道是他多想了?可是他怎么觉得像她那样狡诈的人不可能乖乖就范。 他停下了手,沉声道:“都出去!” 第七章 挖了个坑 一出房门,何顺便上前轻声道:“司徒大人,可否借步说话。” 何顺是皇后娘家的人,是皇后还没出嫁前的侍卫,后来为了保护皇后与年幼的宁王,受了重伤,身手不灵活了,于是转为宁王的管家,深受宁王与皇后的重视。司徒林自然不可能得罪他,于是两人走向不远处。 “司徒大人,俗话说得好,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王爷这个人啊,最怕就是别人欺骗了,如果主动坦白了,或许还有一线希望。”何顺语重心长地说着。 “何总管跟本官说这些是什么意思?”司徒林心慌了一下,强作镇定地问着。 “罢了罢了,也是老奴多嘴了。”何顺叹了叹气,不想再多说的样子。 司徒林郁闷了,想要从何顺口中探出王爷的意思,奈何何顺的嘴紧得很,怎么撬都撬不开,要不就是打太极,半天都说不出个重点来。 最后只能气冲冲地带着花思雅离开了王府。 两人上了马车,花思雅便迫不及待地问道:“老爷,这下怎么办?难道真要让音儿嫁过去吗?这可是死路一条啊。” “我怎么知道!”司徒林也是心烦得很。还以为把那个没用的女儿嫁过去就没事了,没想到宁王那么执着,硬要音儿嫁过去。 花思雅一听,不干了,像个泼妇一样叫骂着:“我不管,如果我女儿出了什么事,我要你司徒家陪葬!” 花思雅是花丞相的二女儿。花丞相是朝中重臣,位高权重,其大女儿又是深受帝皇宠爱的贵妃。司徒林只是一个户部侍郎,而且这个官位还是花丞相提拔的。想要除掉他,易如反掌。 司徒林脸色顿时不好了,但他也不敢得罪花丞相,只能忍着心中的怒意,对花思雅赔笑安抚。 有时不禁会想,当初为了仕途把陪他挨过苦的温柔发妻贬为妾,把花思雅这个恶妇迎娶进门是否做错了? 司徒林夫妇一走,何顺立刻向轩辕澈汇报,“王爷,司徒大人走了。” “说了?” “是。” 轩辕澈勾了勾唇,司徒府一向都是花思雅做主,而花思雅又是极为宝贵自己唯一的独女——司徒音,他之前那么一说,他们肯定走投无路,最后也只能选择何顺的意见。 到时,他便可以掌控司徒林,让他做一颗暗棋。 “本王知道了,下去吧,这里不用人守。”轩辕澈看了一眼司徒夕,淡淡地开口道。 何顺张了张嘴,想问王妃怎么办,转头又一想,反正王爷有解药,而且今夜可是新婚之夜,王爷肯定是想圆房了。 如此一想,何顺乐滋滋的带着其他人离开了。 听见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小,司徒夕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他遣退外面的人,难道是想做些什么不为人知的事? 第八章 看谁能忍 忐忑中,却听轩辕澈说道,“你真的吃了那颗药?”他的语气淡淡,仿佛是在自言自语。 闻言,司徒夕不禁腹诽:当然没吃,但是能告诉你吗?虽是这么想,然而她的心却提了起来,心里不详的预感越来越强。 果然,又听他说道:“既然你陷入昏迷,是不是代表本王就可以对你与所欲为了?” 轩辕澈一边说一边观察她的神情,目光如炬,死死地盯着,不放过任何一丝蛛丝马迹。 司徒夕:“……” 没反应?轩辕澈挑了挑眉,恶狠狠地说道:“如果你再不睁开眼,信不信本王把你剥光丢出去!” 司徒夕表面仍不动声色,内心却翻了白眼。这具身体可是跟他拜过堂,他如果真这么做,丢脸的可不止是她。 四周却安静了下来。 轩辕澈不说话了,目光灼灼地盯着她。司徒夕看不见,感官就更强了,那火辣辣的视线让她如坐针毡。 不过司徒夕在部队里有过训练,忍耐力极强,硬是不漏出一点破绽。 看来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轩辕澈冷笑一声,用鞭子的手柄一点一点非常缓慢地挑开司徒夕的衣服。 司徒夕:“……”她感觉到了深深的恶意向她扑了过来。她震惊了,万万没想到他还真敢做! 要不要暴露?司徒夕衡量了一下目前的情形,当即否定了这个想法。她现在就是条任人宰割的鱼,暴露,只会对自己更不利。 动作再缓慢,衣服也有脱完的时候。脱到最后一件的时候,见司徒夕仍像死人一样,毫无反应,轩辕陡然没了兴趣。 看来真的是自己多想了,一个连吻一下都炸毛报复的人怎么可能忍得住身体被别人看光而不发作。 轩辕澈倏然拔出剑,一挥,绳子被割断,没了把她吊起来的绳子,司徒夕立刻软绵绵地倒在地上。 司徒夕的头免不了撞到了地上,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咚”。司徒夕暗自磨牙,在心里把轩辕澈骂了个十八遍。 等着,这仇,她一定会报的! “阿嚏!”轩辕澈刚打开门,便打了个喷嚏。他揉了揉鼻子,说道:“苍。” 一个人影出现在轩辕澈的面前,正是暗卫苍。 “把她丢进幽居。” 听到这句话,一直面无表情的苍露出了个诧异的神情,那个地方不是……只诧异一秒,他便收起了情绪,应了声,上前提着司徒夕便往后院西边跑去。 苍的轻功不弱,很快便来到了幽居。 “咔嚓”,是门上锁的声音。听到越来越远的脚步声,司徒夕睁开了眼。 梳妆台,台上摆着看上去价值不菲的胭脂水粉。精致的花瓶,瓶里的花早已凋谢了。 这是女子的房间,看房内的摆设,想必那女子在这里的地位不低。然而这里现在满是灰尘,显然没人来打扫过。 司徒夕打量了一番后,便来到门口试图打开。就在这时,一个暗器穿透纸面,飞了进来,直奔司徒夕。 第九章 竟然是高手 说时迟那时快,司徒夕反应极快地往右一偏,飞镖从她侧脸飞过,插入一根柱子上,入木三分。 “哗啦”一声,门被一剑分成两半,一个穿着夜行衣,蒙着脸的女子站在门口,手持佩剑,张口就是质问,“你怎么还活着?” 她陡然拔高声调,“你背叛了主子!”她气得眼都红了,“主子对你那么好,你怎么能!你怎么敢?!” 司徒夕一阵无语。这是什么神逻辑,难道她活着就是背叛吗?再说了,她不是户部侍郎的女儿吗?怎么还有主子。 “纳命来!”那蒙面女子本就示主子为神,最不能容忍的就是有人背叛主子,当即低喝一声,凌厉地朝司徒夕攻击。 司徒夕条件反射地弯腰,脚尖一点,一下蹦得老高,随即在墙面点了几点,身手快如闪电,轻如鸿毛,一个横扫,准确无误地踢中女子的脸。 女子翻身倒在地上,吐出了一口血。 司徒夕震惊了,我了个乖乖,这原主还是个高手啊。可是,既然武功那么厉害,为什么要任人欺负而不还手呢? “我要杀了你!”女子眼瞳上布满了血丝,眼里的恨意铺天盖地。 司徒夕闻言冷笑,“如果你有这个本事的话。” 这无疑是火上加油。女子的眼猩红了一片,脸色狰狞,招招致命。女子的武功并不弱,招招带风。可惜的是,司徒夕的武功更胜一筹。 所有招数在脑海中浮现,身体仿佛会自己动般,迎刃有余的化解女子的攻击,甚至还还了一些回去。 蹬蹬蹬! 脚步声响起。有人来了! 司徒夕嘴唇弯了弯,一脚便把女子踢飞出去。她踢的时候故意加上了内力,女子飞得老远。 何顺本来是拿药来给王妃的,不想还没走到门口,一个身穿黑衣,蒙着脸,不知是男是女的人飞了过来,当即抬脚一踢。 女子撞向一颗大树上,吐出了一口血。 “刺客,有刺客!” 何顺的声音很大,很快便有侍卫奔跑过来。 女子见势不好,恨恨地瞪了一眼站在门口的司徒夕,不甘地离开了。她轻功不弱,几个跳跃,便想要离开王府。 然而那些侍卫也不是吃素的,哪能容忍刺客来去自如,当下便跳起来阻拦住她。那女子本就被司徒夕打伤,再加上那些侍卫武功也不弱,很快便被擒住。 两名侍卫分别捉住女子的手,把她提到何顺的面前,狠狠地踢向她的膝盖,迫使她下跪。 “是谁派你来的?!”何顺冷声质问。 就在这时,一名白色身影袭来。他的速度非常快,捉住女子的两名侍卫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手已被砍断了。 “啊——”悲鸣声响彻天边,惊飞了栖息在树丫上的鸟儿。 一身洁白的云罗绸缎,颀长的身躯,墨黑的长发,脸上覆盖着骇人的阎罗面具,长剑倾斜,鲜血顺着剑尖滴了下来。 “主子。”女子惊喜万分。 司徒夕扶着门边,心突然绞痛得厉害,一股名为哀伤的情感涌了上来。眼眶一热,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 这就是女子口中的主子吗?究竟,他与她有着什么关系。 第十章 无月公子 男子似乎察觉到了她的视线,看了过来。当目光落在司徒夕身上时,眼里的冷漠变成了复杂。 “是无月公子!”突然有人惊叫。 其他侍卫大惊,骇然地后退了一步,仿佛眼前站着的不是人,而是真真实实的阎罗,要来收人灵魂。 男子嘴角勾起了抹冷意,带着女子踏月离去。 侍卫退下后,何顺赶紧跑了过来,“王妃,你没事吧?”当他看到司徒夕脸上的泪水时,怔住了。 司徒夕若无其事地擦掉泪珠,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开口道:“自然有事。” “是哪里受伤了吗?”何顺一听,急了。这可是期盼已久的,熬过新婚活过来的王妃啊。如果出事了,王爷就真的只能单身一辈子了。 想着就要扑过去检查一番。 “我要出去。”司徒夕侧身躲开,不抱希望地说道。 得知自己会武功的喜悦已经消弭了。这里可是古代,高手如云。先不说那些侍卫了,单单深浅不知的王爷就足以让她打消利用武功离开的想法,再者,面对那些武功,她也不熟练。 如此一来,只能利用智谋了。 “这……”何顺为难了,“对不起,王妃,王爷有令:王妃性格顽劣,必须在这里闭门思过。” 司徒夕沉默了下,又道:“我饿了,送点东西过来吃。” 何顺依旧一副为难的样子,“对不起,王妃,王爷有令:三天内不准喝水吃东西。” 司徒夕神情落寞了起来,“那我换件衣服总可以吧,这身衣服粘了血,黏黏的难受。而且这身衣服也被划破了,今晚风又大……” “老奴马上叫人拿衣服过来。”听了司徒夕的话,何顺升起了同情,不等她说完便吩咐外面的人。 他不由叹了口气,王爷这次过分了,王妃才刚嫁过来,就要受到这种对待,这种委屈。 “谢谢何伯。”司徒夕扬起了个笑容,柔柔地道谢。 何顺今年五十来岁了,称伯也很适当。 “使不得,王妃叫老奴何总管就行了。”何顺一听这称呼,连连摆手道。 “何伯是不是不喜欢我。”司徒夕微微垂下眼帘,声音低落。 “不是……”见司徒夕猛然抬头,眼睛闪耀着纯粹的光芒,想要说的话顿时卡在了喉咙里,“罢了,随你吧。” 当下对这位新王妃的平易近人和懂礼貌心生好感,也更同情了。 很快,一名丫鬟便送来了一套新的衣服。 “我伤口疼,不好换衣服,可否让这位姑娘帮我换。”司徒夕温声问道。 “什么话,您可是王妃,她们服侍您是天经地义的。”何顺皱了皱眉,替司徒夕难过。如果不是王爷,王妃又怎会如此委曲求全。当下对那名丫鬟命令道:“好好服侍王妃。” 丫鬟跪在地上喏喏地应了声。 司徒夕的嘴角微微上扬,第一步,成功。 第十一章 把你老婆赏给我吧(一) 冷风呼啸。 看着分成两半的门,何顺皱了皱眉,当即吩咐人来修理。王府里是有工匠的,很快便赶了过来,几个人合力下,一盏茶的时间便弄好了。 以防再有刺客来行刺,何顺特意留了一些武功高强的侍卫守在院子外面,吩咐完后,转头对司徒夕说道:“如果再有刺客来或者有什么事,王妃大叫一声便可,那些侍卫会保您安全。” 司徒夕无语问天:这就是猪一样的队友啊,专门来给她添乱的。表面上,她一脸感激地点点头,表示知道。 何顺离开后,司徒夕立马关上了门。 “王妃,请让奴婢来给您更衣。”侍女看上去只有十二三岁,长得倒是清秀可爱,高度倒是与司徒夕相差无几。估计是被警告过的缘故,有些害怕。 司徒夕暗自叹了声罪过,趁她不备时,给了她一个手刀。 “啊——”一声大叫响了起来。 守在门外的侍卫大惊,立刻跑进院里。刚走到门口,又听里面传来了话,“你弄到本王妃的伤口了,你肯定是故意的对不对?” 门外的侍卫面面相觑,这…… 很快,里面又传来了略微稚嫩的声音,“不是,奴婢不是故意的……” “你还敢狡辩!” “啪啪——!”随着一声怒喝,几个巴掌声也响了起来。 几名侍卫尴尬了一下,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原来是王妃教训侍女。当即又回到了院子外守岗。 下一刻,门打开了。只见之前那个侍女低着头走了出来,因为背对着,门开得也不大,里面的一切都被挡住了。 侍女关上门后,呜咽了几声,好像再也忍不住似的,掩脸飞奔而去。 几名侍卫傻了眼,为那名侍女同情的同时,也在心里暗暗决定如果王妃不叫唤,绝不进去。 何顺离开幽阁后,便来到了书房。 此时轩辕澈正在书房办公。 何顺一走进书房,就直奔主题,“王爷,王妃遇刺了。” 轩辕澈看文件的动作顿了顿,“没事吧。”她可是吃了假死药,陷入昏迷。刺客来了,也只有乖乖被宰的份。 “幸好王妃及时醒了过来。”何顺庆幸地说道,“王爷要去看吗?” 轩辕澈无意识地松了口气,正要回答,舌头处传来阵阵的疼痛,当即沉下了脸,“那种不知好歹的女人,管她去死!” 话音刚落,一道略微轻佻的声音响起,“什么女人?表哥你终于开窍找女人了?真是可喜可贺。” 声落,一个人从窗户跳了进来。白净的脸,略微斜长的眼角,性感的薄唇噙着一抹漫不经心的笑意。 “你还有脸来?”轩辕澈沉下了脸,随手丢了一个茶盏过去。 柳云陌伸手漂亮的接住,一点茶水都没有溢出来,“不就是没赶得及参加你的婚礼吗?需要那么生气?” “眼睛不想要了是吗?”轩辕澈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柳云陌打了个寒颤,立刻收起大众**的深情宠溺眼神。 轩辕澈重新打开文件,头也不抬地赶客,“没事就滚!” “自然有事。”柳云陌深知自家表哥的为人,怕再耍宝就真会被撵出去,立刻说出目的,“我想在你王府里挑一个侍女当妻子。” 第十二章 把你老婆赏给我吧(二) 轩辕澈一听,便明白了柳云陌此举的深意,抬头看他,“你打算膈应舅舅?” 柳家是名门望族,世袭镇国公。柳家中,儿子多为带兵打仗,保家护国,女儿多为嫁入皇宫,与皇帝联姻。 太后与当今皇后便是出自柳家。 而柳云陌,正是这一代唯一的男丁。由于太过珍贵,个个都宠着护着,怎料他长大后变成了个**公子,不愿为了一棵树放弃整片森林。 这一代的镇国公认为,成家定性,于是天天介绍大臣女儿给他,天天逼着他成亲。但如果柳云陌真的娶了一个侍女当正房,估计会气得吐血。 “知我者莫若表哥也。”柳云陌笑眯眯地说着。哼,他就是要气死老头,谁叫他那么烦人。 “随便你。”反正他也不可能真的娶,就算真娶也未必不是一见好事,外戚壮大,终究会惹来祸端。这时,一个侍女端茶进来。轩辕澈随意一指,“就她了。” 侍女不知所以然,突然被王爷指着,不知所措地愣在原地。 柳云陌摇摇头,“不行,我要挑个丑的。” 轩辕澈挑眉,看来他还真铁了心要膈应死自家父亲,不由警告道:“不要把舅舅气坏了。” “放心,我有分寸。”柳云陌还是有所顾忌的。抿了一口茶,他又道:“刚才表哥说的女人是谁?” 轩辕澈脸色一沉,不想说。 “是王妃。”一直当壁虎的何顺开口道。 “多嘴。”轩辕澈瞪了他一眼,“下去。” 何顺笑眯眯地请罪,完全不把王爷的怒气当一回事,转身退了出去。 “王妃?”柳云陌瞪大了眼睛,“这一次的新娘子没死?” 正如柳云陌了解他一眼,他也了解柳云陌那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精神,顿时无奈地把事情说了一遍。 “哈哈……”柳云陌乐的拍腿,“那户部侍郎夫妇估计悔得肠子都青了吧,敢算计表哥,真是不知死活。” 轩辕澈哼了一声。 笑了一会,柳云陌想起不对,又道:“这司徒夕也是他的女儿,这样一算,也是跟表哥联姻,成为表哥这一派的了,怎么成为暗棋。” 暗棋可是要明面上不认识或者有仇的人来当。 “本王自有法子。”轩辕澈胸有成竹地说着。 听他这么一说,柳云陌还是有些担忧,“如果在司徒林写下证据前就被他发现司徒夕未死的话,一切都扯谈了。” “本王把她放进了幽居。”轩辕澈语气淡淡。 “什么?!”柳云陌大惊,那个禁地?他惊疑地看向轩辕澈,小心翼翼地问道:“表哥你终于把她放下了?” “胡说些什么。”轩辕澈脸色变了变,冷斥,“你不是要挑侍女吗?还不快去!” 柳云陌被赶出来后,坐在了其中一间屋檐上,漫不经心地看着路过的侍女,无聊的直打呵欠。 突然,他眼睛一亮,就是她了。 第十三章 把你老婆赏给我吧(三) 只见一个侍女匆匆走着,借着月光,可以清晰地看见她满脸的黑斑与红印。她正是自导自演了一场戏后,从幽居逃出来的司徒夕。 正要去大门时,一个人影从天而降,把她吓了一跳。 “你长得真丑!”柳云陌感慨道。 司徒夕无语看他。为防止有认识的人看见她,她特意借用了梳妆台上的胭脂水粉,把自己打扮得丑丑的。可是这个人是怎么回事,这样直白地打击人真的没问题吗? 柳云陌见她不说话,以为是被自己的帅气迷住了,顿时扬了一下垂下来的发丝,道:“不过本公子不会嫌弃你的,跟本公子走吧。” 他伸出手,嘴角噙着笑,目光专一地看着侍女,仿佛深情。如若一般女子,定是脸红,不知所措,然后芳心暗许。 柳云陌一向对自己的魅力自信爆满,殊不知司徒夕自动忽略了他散发出来的雄性激素,腹诽道:花孔雀。 不过,她也捉到了重要字眼。如果跟他就能安全出去的话,何乐而不为,等出去之后再甩掉他就可以了。 她不知所措地说道:“可是奴婢是王府的侍女,不能随意出去。” “没关系,本公子已经跟你家王爷说好了。”柳云陌看向她身后,“你说是吗?表哥。” 司徒夕心里咯噔了一下,却听一道清冷的嗓音自身后发出,“本王已经说了,随你便。” 轩辕澈自阴暗中走了出来,看见低着头看不清样子的侍女,命令道:“抬起头来。” 司徒夕顺从地抬起了头。她深知,如果遮遮掩掩,反倒做贼心虚,更惹人怀疑,倒不如大大方方,而且她对现在这个妆容也很放心。 “表哥你看,是不是很丑?”柳云陌像个求表扬的孩子,说出的话确极为伤人的,对于一个丑女来说。 司徒夕嘴角一抽,见轩辕澈眯了眯眼,眸里有着一丝怀疑,想起他那多疑的性格,当下假装难过似的低下了头。 “表哥,这人我带走了。”柳云陌拉住司徒夕的手,就要离开。 “慢着。”才走两步,轩辕澈突然开声叫住。 司徒夕心紧了一下。 “难道表哥你想反悔?”柳云陌用谴责的目光盯着他。 轩辕澈嘴角抽搐,自动忽略他,对司徒夕敲打一番,“以后你就是世子的人了,好好服侍,如果让本王知道你不尽心,本王让你生不如死!” 司徒夕只觉好笑,好歹他们也拜过堂,他这样不就等于把自己的老婆拱手相让了吗?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给自己带绿帽子? 她忍着笑意,压低了声音,怯怯地应道:“是,王爷。” 司徒夕觉得自己挺幸运的,刚在想着法子逃离王府,立马就派了个人过来帮她。 两人出了王府,走了一段路后,司徒夕突然停了下来,一脸凝重样地对柳云陌说:“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告诉你。” 第十四章 柳云陌平时虽然混了点,但该精明时还是精明的,一听被他拉出来的侍女自称“我”,当即狐疑地看向她。 司徒夕假装不知,语气极为地慎重,“我内急,想要去解手。” 她再次自称“我”,仿佛不知道自己已经说漏嘴似的。 柳云陌看了她几秒,咧嘴笑道,一副体贴人的样子,“去吧,这事可不能忍,会忍坏的。” 司徒夕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快速往旁边的林子深处跑去。柳云陌看着匆匆离去的背影,冷冷一笑,跟了上去。 听到后面的脚步声,司徒夕嘴角弯了弯。 虽然托这位柳世子的福,顺利离开王府,但纸包不住火,她的金蝉脱壳总会被他们发现。而这位柳世子太引人了,必须分道扬镳。 她找了一个可以藏人的丛林,蹲了进去。 一刻钟后。 “姑娘?”柳云陌喊了几声,见没人应,心想果然被他猜中了,那人果然尿遁,于是冷笑着上前确认—— “啊——”一道惊恐声响起。 柳云陌满脸尴尬地转身,怎么都没想到人居然还在,还弄得那么丢脸,不由恼羞成怒地说道:“叫你几声为何不应?” “我便秘,不得不专心。”身后传来了女子一本正经的回答。 柳云陌:“……” “赶紧的。”他匆匆跑了出去,没有看到司徒夕露出的得意笑容。 又一刻钟过去了,里面的人还是没有出来。柳云陌皱了皱眉,想要过去,又想起之前的事,决定再等等。 如此又过去了一刻钟。 “姑娘,你还没好吗?”柳云陌扬声问道。 没人回答。 “上当了!”柳云陌跑了过去。 然而。 “啊——” “啪!”尖叫声再次响起,这次还附加了一个巴掌,“色狼!” 柳云陌被打懵了。从小到大他都是被宠着惯着的,何时受过这种气,当下扬手就要回一个,却见那个可疑的侍女哭了起来。 “我的命好苦啊,本来好好的,没想到被宁王看中抢了去,好不容易离开了王府,又被你这个色狼看了去,看了不止,还要打人!” 柳云陌一听,呆了。他猜到了侍女的身份可疑,但……被表哥看中抢了去? 可笑。 “你说谎也不打草稿,就你那丑样,我表哥怎么可能会看上你!”想到这里,他耻笑出声。 司徒夕昂首挺胸,继续抹黑轩辕澈,“丑怎么了,宁王就是看上了我的丑。你是他表弟难道不知道他有这个重口味吗?” 见柳云陌目光鄙视,她补充道:“如果你不信,我们可以打个赌,如何?还是你觉得输定,怕了?” “笑话,我会怕?”柳云陌被激将到了,冷哼了声,“赌什么?” 第十五章 打赌 司徒夕见他上钩,乐的眉眼弯弯,“就赌等下王爷会不会派人追来,如何?” 柳云陌却被她笃定的口气弄得有些迟疑了。 “怎么,你怕了?”司徒夕斜睨了他一眼,激他。她设计了一步又一步,好不容易鱼儿上钩了,怎能允许他逃跑。 “谁怕了!”柳云陌果然受不了激,硬声说道:“赌注是什么?”她那笃定的样子肯定是虚张声势。 “无条件答应对方一个要求。”司徒夕缓缓地说出自己的目的,顿了下,补充道:“当然了,那个要求不能太过分,只能在对方力所能及下,如何?” 柳云陌想了想,觉得还合理,便点了点头。 这个树林距离城门有一段路。镇国公府邸虽在京都,但镇国公此时却是在襄阳城。柳云陌特意找侍女也是为了气其父镇国公,理所当然要去襄阳城。而这条路,是京都去襄阳城的必经之路。 于是两人便在树林里守株待兔。 他们并没有等很久,大概也就一炷香的时间,安静的羊肠小道上响起了“哒哒哒”的马蹄声。 由远而近。 两人躲在路旁,借助又高又密的花草遮住了身影,屏住呼吸。 一群身穿墨兰色披风的人骑马奔跑而过,速度很快,墨兰色披风随风飘起,发出了簌簌的声音。路过之地,扬起了一片灰尘。 两人赶紧用手捂住口鼻。他们是连夜出城的,此时天已经开始亮,他们的视力都很好,都看到了墨兰色披风的右下角有一个兰花的印记。 众所周知,那是宁王的专属标志。 临近深秋,风有些大,所以就算他们藏身的花草被摇晃,也以为是被风吹的。而且那些锦衣卫都急着赶路,更是注意不了,继而错过了他们要找的人。 他们一走,藏起来的两人立刻放开手,用力呼吸起来。 “差点就窒息了。”两人异口同声地说着。话落,皆诧异地看着对方,又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你输了。”司徒夕首先说道。 柳云陌也不是个输不起的,“说吧,要本世子做什么?” 司徒夕勾了勾手指,示意他附耳过来。柳云陌却连连后退,像个小媳妇一样双手环胸,“本世子可是不卖身的!虽然本世子长得玉树临风,迷人万千。但你要知道,强扭的瓜不甜。” 司徒夕:“……” 见过自恋的,没见过这么自恋的……她服了。 再说那些锦衣卫快马加鞭来到了襄阳城,却扑了个空,只好飞鸽传书回王府。 轩辕澈是做梦都没想过会亲手把司徒夕送出去,每每一想到这件事,他就怄得半死。看着手中的飞鸽传书,他脸色阴沉的吓人,“发布通缉令,捉拿他们。” 第十六章 这可恶的赌注 此时司徒夕根本没料到轩辕澈会公然通缉她。 “喂!你在做什么?”柳云陌自恋完后,见司徒夕一点都不配合,而且还蹲下身,不禁奇怪地问道。 “挖土啊。”司徒夕头也不抬地回道。 她把挖出来的泥巴擦在干净的侍女服上,等侍女服变成脏不拉稀时,又有一双脏脏的手在脸上抹着。自然而然的,脸上也变得脏兮兮的了。 她这一连串古怪的举动让柳云陌眼珠子都凸出来了,“你疯了?” “别急,轮到你了。”司徒夕站了起来。 “什……什么?!!”柳云陌吓得连连后退。 见司徒夕双手全是泥巴,一步一步地朝他走来,他顿时吓得声音都颤抖了,“你……你别过来。” 闻言,司徒夕当真停下了脚步。柳云陌松了口气,却又听她一副好商量地口气说:“好吧,那你过来。” 柳云陌:“……” 疯子,她一定是疯子!! “你要疯就自己疯吧,本世子不跟你玩了。”说完转身就要离去。 司徒夕眯了眯眼,脚尖勾起一块小石子,非常准确地朝他的穴道踢去。柳云陌完全没料到她竟然会武功,一时大意着了道, 他怔了怔,随即眯了眯眼,斜长的眼角让他邪气十足,“你会武功?这么说,你之前说的那些表哥看上你,把你抢掠什么的也都是假的了?” “当然……”司徒夕拖着长长的尾音,慢慢走到他的跟前,笑靥如花,“是真的。”话落,全是泥巴的手抚上了他俊美的脸。 一眨眼时间,俊美的脸变成了大花脸。 “你——”柳云陌没想到她真敢往他脸上涂泥巴,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司徒夕无辜地眨了眨眼,道:“我也只是收取胜利的果实罢了。还是说,咱们迷人万千,风度翩翩,玉树临风的柳大世子是个出尔反尔,不守信用的小人?” 柳云陌:“……” 正午时分,阳光明媚,让寒冷的深秋增添了点暖意。 京都是夏国的权力中心。皇帝,皇室人以及达官贵人皆住在这里,故而这里是极为繁华的。 大街上,小贩的吆喝声连绵不断,公子小姐带着侍从闲逛,也有普通百姓为生活而奔波。突然,他们不约而同地捂着鼻子往两边躲。 两个脏兮兮的叫花子低着头,自让出来的道路上慢悠悠地走着,身上散发出一阵阵恶臭。 众人嫌恶的目光让柳云陌觉得丢脸死了,低着头小声控诉:“我说,化成叫花子就算了,为什么还要弄得那么臭?!” “因为没人想到柳大世子会这样作践自己啊。”司徒夕也低着头,笑眯眯地小声说道。 柳云陌恨恨地剜了她一眼,不再吭声。 司徒夕却觉得这位柳世子挺有意思的。明明嫌恶至极,却还是信守承诺。明明对她怀疑,却不捉拿她或者逃跑。她知道,他有那个能力。 真不知他在想什么。 突然间,她敏锐地感觉到一道视线朝这边看过来,微微抬头用余光斜视过去。映入眼瞳的是一个熟悉的身影。 第十七章 俊美非凡的容貌,深邃的眼眸,紧抿的薄唇,眉宇间透出的狂傲,这是一个足以让女子见了为之疯狂的男人。 司徒夕见了却是气不打一处来。尼玛,这不是那个该死的宁王是谁?! 身上的鞭伤似乎感觉到了她的情感波动,隐隐刺痛了起来。 好呀,她还没去找他呢,他倒自动送上门来了。 “怎么了?”身边的柳云陌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便想抬头看个究竟。 司徒夕低声喝止:“别看,是宁王。” 柳云陌一惊,继续低下了头。他现在这个样子可不能被任何人知道,尤其是熟人。 斜对面客栈二楼。 轩辕澈不知道要找的两人就在眼皮底下。 他看了一会,感觉身影有点像却又不确定,便问起了旁边的人,“你看像不像司徒夕。” 被问到的人走到窗边,看了几眼后担忧地回头,“三哥你魔怔了吧,虽然司徒夕长得也不咋样,但跟这个叫花子却是八竿子打不着的。” 自从知道新娘被掉包后,他们便调查了司徒夕。 说话的人一袭深紫色长袍,浓眉大眼,脸色偏黑,正是夏国五皇子轩辕霖,他继续说道:“再说了,柳家那小子我也知道点的,他那么一个注重自己形象,又有些洁癖的人怎会伪装成叫花子,还不如杀了他呢。” 难道真的是自己看错了?想到此,他收回目光,淡淡道:“给本王一锭银子。” 心腹飞鹰从身上掏出了一锭银子。 轩辕澈随意一弹,银子抛出了外面,化成一道弧度漂亮的银光,准确无误地落到了柳云陌捧着的破烂瓷碗里,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哐当”。 司徒夕心惊,这是多么精准的瞄头和控制力。 柳云陌呆呆地看着碗里的银子,大脑不断地重复着几句话。 他被施舍了! 他被自家表哥当做叫花子施舍了!! 怒火丛生,他咬牙切齿:“本世子不管你跟表哥有什么仇,只要不伤及他性命,无论什么捉弄,本世子都配合到底!” 司徒夕暗暗偷笑,显然他忘记了自己现在就是叫花子打扮,熟人认不出并且施舍也是正常的。 不过,她当然不可能提醒他。难得有一个盟友,她傻了才会双手把他推出去。 抬眸,见窗户已经关闭,司徒夕眼睛一转,拉着气愤的柳云陌离开。 二楼,轩辕霖一脸惊讶,“三哥什么时候那么好心了?” 轩辕澈淡淡地解释,“不过是看他身形与云陌有些相似罢了。” 听到轩辕澈的话,轩辕霖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柳云陌过得十分落魄,变成叫花子的画面,乐得大笑了起来。 等他笑够了,又听轩辕澈吩咐:“跟紧他们!” 轩辕霖不禁愕然,两个叫花子,有什么好跟踪的。 第十八章 你那么逗你娘知道吗?(补30号) 司徒夕与柳云陌并没有走远,很快便被追上了。追他们的是一名暗卫,隐藏功夫了得。 一路上,凡是他们俩经过的地方,拥挤的人群都会自动让开道,掩着鼻子,纷纷躲开。 柳云陌欲哭无泪。他堂堂一个英俊潇洒,玉树临风,人见人爱的柳家世子,竟然会落到这种人人嫌弃的地步! 苍天啊,他肯定是中邪了才会陪她这样疯! 不料远离客栈后,司徒夕放开了他的手,淡淡地来了句:“你走吧,我们也是该分道扬镳的时候了。” 这下子捅到了马蜂窝。 “你让我走?!”柳云陌满脸的不可置信,音调不由自主地拔高:“我为了你由一个光鲜亮丽,人人追捧的公子变成了一个落魄肮脏,人人嫌弃的乞丐。我现在为了你变成这样,你居然让我走?!!” 简直就是平底一声雷,瞬间把喧哗的街道炸得安静了下来。 一阵风吹来,卷起了地面上的落叶。 死一般的寂静过后,街道上的人们看向柳云陌的眼神充满了同情,看向司徒夕的眼神则是充满了谴责。 司徒夕:“……” 乍一听,他说的并无道理。他身为宁王的表弟,自然身份不菲,原本的样貌也是翩翩公子,是她故意使坏,才让他变得那么邋遢。 可是,他们本就是萍水相逢,为什么现在经他这么一说,她倒成了那种骗取钱财,害人破产,最后一脚把人踢飞的负心坏女人呢? 司徒夕被雷得不行,满头黑线地看着愤怒不已的柳云陌,半天才吐出一句话:“……少年,你那么逗,你娘知道吗?” 你那么搞笑,对得起你那副邪魅的容貌吗? 眼见交头接耳的小声逐渐成了大声的讨伐。有些激烈点的,甚至就要砸烂菜叶臭鸡蛋了,司徒夕当机立断拉起逗比柳大公子跑路。 柳云陌倒是想要挣开,奈何捉住他的人儿虽然瘦小,但力道却大得离谱,简直见鬼。 “你不是要分开吗?现在捉着我又是什么意思?”他的声音充满了不屑,心里却是有着点点的喜悦。 司徒夕的回答就是一个用力,把他拉到了她的怀里,不等柳云陌再说什么废话,贴耳小声道:“我们被跟踪了,你家表哥发现了我们。” 柳云陌挣扎的身子顿时僵住了,“你……” 司徒夕像是知道他想要问什么,立马就打断了他的话:“我很确定,所以我们必须分开行动。而且你不是要报复吗?还是说,你不想报复了?” 其实她一点都不确定,不过还是预防点好。分头行动,更容易得手。 一提到这个,柳云陌便想起了被当做乞丐打发的场景,顿时怒了,“要怎么做?” 司徒夕嘴角弯了弯,附耳小声说了几句。 柳云陌闻言,惊疑不定地望着司徒夕,“你是……” 第十九章 亲想试试陪葬的滋味吗?(补10.1) 话未尽,他猛然被推,踉跄了几步,好不容易稳住了身子,一看,对方已跑得老远。柳大公子当即捉狂:让人把话说完再走啊混蛋! 那名跟踪的暗卫也傻了眼。只有他一个人,该跟哪个好? “哈秋!”司徒夕冷不防打了个喷嚏。难道有人想她了?她揉了揉鼻子,继续跑了起来。 也许是练武的原因,这具身体看着瘦弱,肺活量倒是挺好的。从城东跑到城西,竟然也不气喘。而且脚力也比上辈子好多了,一路跑着,都快得带起了风,当真人不可貌相。 “打!给爷打!给爷狠狠地打!打死这个狗杂种!!” 司徒夕停下了脚步,顺着声音的方向望了过去。 一个身穿白色锦衣的男子手握扇柄,指着前方,面容狰狞。而他所指的前方,几名奴仆围着一名大约十二三岁的男孩拳打脚踢。 男孩被打得全身都是伤,死死地抱住一名同样稚嫩的小女孩,用瘦小的身躯挡住了所有的殴打。 “哥哥……”他的怀里,小女孩泪水布满了整张小脸,颤声哀求:“不要打了……求求你们不要打哥哥……” 她后悔又无助。都是她的错,是她害了哥哥。如果当时听到那个坏人侮辱已故的夕姐姐时,不要那么冲动,哥哥就不会为了保护她而被打。 “不要求那个人渣!” 重重地殴打砸在男孩小小的身体上,他却都忍着,没有哼出声来。不知是不服输还是为了不让小女孩担心。听到小女孩的恳求后,他费力抬眼看着白衣男子,眼神倔强凌厉,“你这种人渣,连替夕姐姐提鞋的资格都没有!” “嘶——”四周传来了抽气声。 他是吃了豹子胆了,竟敢这样对花丞相的孙子说话,简直就是找死。围观的人纷纷逃离,免得惹祸上身。 花礼书是司徒音的表哥,一直以来都以欺负司徒夕为乐,最最看不起那个有名无实的司徒大小姐。可是现在,他竟然被人说,他连替那个一无是处,可以任人欺负的废物提鞋的资格都没有?! 他目光凶狠:“把这个贱民打死!” 光天化日他竟然草菅人命,而四周虽有同情,却因怕惹事上身而不敢上前阻止。司徒夕眸色暗了暗,顺手拿过一匹布,出手快如闪电,一下子便缠住了花礼书的脖子。 那些打手楞了下,随即大喝:“大胆!快放开我们家少爷!” 司徒夕连个眼神都懒得给他们,拉了拉布条,阴森森地说道:“亲,你想试试陪葬的滋味吗?” 计划跟不上变化。既然这桩事被她遇上了,如果见死不救,刻在骨子里的军人职责会哭的。再说了,这也是她这具身体的仇人。 是的,就在刚刚,她那深藏的记忆露出了头。起码,她记得他是如何欺负她,羞辱她。 第二十章 一直被保护得很好,顺风顺水的花礼书何时碰过这种事,当下吓得腿都要软了。他的脖子被棉布缠得死死,呼吸困难。 “女侠……饶命……” 心里则想,等他脱离了危险,他一定要把她碎尸万段! 他完全没有认出司徒夕来。 不过这也很难怪,对比以前那懦弱的样子,现在可谓天翻地覆,任谁都联想不到现在这个盛势凌人胆大包天的女子与那孤僻,受到欺负或者不公平的对待也只会忍气吞声的女子挂钩。 而且现在的司徒夕可是一身乞丐打扮,容貌也完全被泥巴遮住。 司徒夕没有理会他,对那群奴仆喝道:“让他们过来,否则,我杀了他!” 她警告性地拉了下手上的棉布。那些奴仆吓得连忙出声阻止,退开让小男孩与小女孩走过去。 “抱紧我。”司徒夕对那两个小孩说道。 趁着司徒夕对两个孩子说话时,那群盯着司徒夕的奴仆中,有一个机灵的趁机偷偷溜回去搬救兵。 司徒夕并没有把全部心神放在孩子身上,然而看到了也没有阻止。反正她马上就要带着孩子离开,救兵再快,也快不过她。 小女孩看向哥哥,见他点头,才抱住司徒夕的腰。小男孩板着脸,在另一边抱住司徒夕的腰。 虽然不知道她是谁,又为什么要救他们,但跟她走,是他们唯一的活路。反正结果再坏,也坏不过现在被人打死。 那名回去搬救兵的奴仆心急,跑得很快,一个不小心撞到了走出茶楼的宁王等人。当然了,在撞上前,宁王面无表情地一脚把他踢飞。 那名奴仆摔在不远处,“哇”的一声吐出了口血。 “大胆!竟敢行刺宁王和五皇子殿下!”随从侍卫拔刀。 那名倒霉的奴仆顿时吓得魂都要从身体里飞出来了,立马爬起来跪在地上,“宁王五皇子殿下饶命,奴才是花丞相府里的人,少爷被歹徒劫持,奴才赶着搬救兵,才不小心冲撞宁王和五皇子殿下。” 轩辕澈兴致缺缺,他与那个花丞相之孙又没有交情,是死是活关他什么事,正要离开,却听五皇子好奇地问道:“是谁那么大胆?” 众所周知,花丞相是极为宠爱这位孙子的。 “回五皇子殿下,那个女刺客伪装成一个乞丐,博取少爷同情后,对其行刺。”那名奴仆愤愤道。 他不敢说出实情,毕竟自从那件事后,花丞相便与宁王对立,所以绝对不能让他知道少爷欺压百姓,草菅人命。 轩辕澈闻言嗤笑一声,当他不知道那位花少爷的德行呢? “在哪?”他开口问道。虽然对那位花少爷不感兴趣,但对那个女乞丐却是有些在意的。也许,是她? 第二十二章 相遇 轩辕澈施展轻功赶到时,就看到一个叫花子腰间挂着两个孩童,手上用棉布提着一个男子身手敏捷地跳到屋檐上,正欲逃跑。 棉布在花礼书的脖子上缠了一圈又一圈,他双手死命地拉着缠在脖子上的棉布,几乎喘不过气。 被女子毫不留情地一路拖行,导致他身上到处都是撞伤。 底下,花礼书的奴仆焦急又忌惮,因害怕少爷被杀而不敢轻举妄动。 感觉到一道锐利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司徒夕看了过去,见到轩辕澈有些意外,却很果断地挥舞着棉布,把花礼书甩了过去。 轩辕澈没有犹豫地把他踢飞。 “少爷!”那些奴仆大惊。 花礼书撞倒了路边的小摊位,吐出了血。他本就不识武,身体也不强悍,经过司徒夕的一番折腾后,又遭受轩辕澈的一脚,整个人已经昏昏沉沉的。 那些奴仆连忙上前扶起了他,对宁王敢怒不敢言。 而司徒夕则趁机逃得无影无踪。她之所以能逃得那么快,不得不感谢她那身顶级的轻功。 依着记忆,她把两孩童送回了他们的住处——那是几条街后的一个小木屋。 “你是谁?”小男孩一被放下,立刻抱着妹妹警惕地看着她。 司徒夕看他那副样子,非常有感慨:环境造化人啊。在二十一世纪,这么大的孩子哪里懂得什么防备冷静。 这小子,如果不长歪的话,长大后肯定前途无限。 司徒夕没有回答小男孩的话,也不当他的警惕当一回事,直接在屋里找来清水洗脸。洗好后,她笑盈盈地看着两孩子,“小威,小星。” 两孩子傻了眼。这是……夕姐姐?怎么可能,明明夕姐姐已经死了!那个会偷溜出府,给他们吃的,会用自己的身子挡住拳头保护他们的傻帽夕姐姐已经死了!! “哇……夕姐姐……”妹妹不像哥哥那么谨慎,见到她第二爱的夕姐姐还活着,立刻挣脱哥哥的怀抱,哭着冲进了司徒夕的怀里。 “乖,不哭。”司徒夕最是见不得孩子哭了,当下放柔了声音。 当哄好小女孩后,她走到一脸不相信,保持着戒备的小男孩面前,用力地揉了揉小男孩的头,把他的头发弄得乱乱的,“怎么,连夕姐姐都不认了?” 小男孩直直地盯着司徒夕,肯定道:“你不是她!你是谁?”那个笨女人怎么会做这种动作。 司徒夕叹气,建议道:“你可以问一些只有你们才知道的秘密或者经历,如果我都答对了,就代表我是真的,如何?” 说起来,这小威和小星是原来的司徒夕捡到的。捡到的时候,他们满身是血,身上亦有刀伤,估计是被追杀。然而被谁追杀,身份又是什么,却一无所知,因为他们醒来后什么都不记得了。 不过,小威那凌厉的眼神,谨慎的性格,都不是一般孩童所能拥有的。 第二十二章 流言 小威想了想,觉得有道理,于是问出了一些。当然了,司徒夕凭借着记忆,无懈可击地全部答对。 “你……”小威怔怔地盯着她,虽然小脸依旧板着,眼眶却湿润了,扭头道:“我就知道阎罗王不会收下你这个笨女人。” 一只手再次揉乱他的头发,司徒夕表示被萌到了,“啊!口是心非的小威好可爱!” “小星也可爱。”小星不甘示弱地出声。 小威却炸毛,“笨女人,快拿开你的手!否则爷不客气了!” 司徒夕给他的答案就是一个熊抱。 几人打闹了一番后,还记得目的的司徒夕要离开了。 “你有什么事要做?”小威问道。他的声音略稚嫩,表情却非常的严肃认真,像个小大人般。 真是人小鬼大的小鬼。司徒夕叹声,从记忆看,明明她年纪比较大,但主导地位却是小威。 真是太丢脸了。 不过既然如此,告诉他们也无妨。 听完司徒夕的话后,小威道:“我可以帮你搞定。” “对对,哥哥可厉害了,附近的小孩都听哥哥的话。”小星插嘴力捧哥哥。 司徒夕:“……” 看着那一脸“不用感谢爷”的小鬼头小威,司徒夕哑声失笑,伸出魔爪把他的头发弄成鸡窝,再次惹得小威炸毛。 翌日,在朝会上,花丞相参了宁王一本,愤愤地指责他公然打人。 “老三,你可有什么要说的?”皇帝看向宁王。 花丞相眼露得意,罪证确凿,他还能有什么说的。 “本王确实踢了他。”轩辕澈淡淡地承认。 看吧,在铁证如山下,也只有承认。花丞相更是得意了,正要开口为自己孙子讨个公道时,又听宁王懒洋洋地说着。 “当时有个不明物朝本王飞来。不踢飞,难道让那个不明物砸到本王吗?” “那是老臣的孙子!”花丞相气得胡子都抖了起来,什么不明物,他的宝贝孙子在宁王的眼里连人都不是了吗?! “原来是花丞相的孙子啊……”轩辕澈把尾音拖得长长的,似笑非笑地睨了花丞相一眼:“果然很像啊。” 像什么?像不明物? 花丞相气得眼睛都红了,却又不能反驳。 下朝后,七皇子带着一些对立的官员上前对宁王说着一些节哀的话,话里话外都指明了宁王克妻,没有当选储君的资格。 轩辕澈嘴角讥诮地勾了勾,“各位大人那么热情,难道是想与本王结亲?” 此话一出,立刻吓得他们落荒而逃。 大总管李公公跑来,说皇帝召见宁王。七皇子妒忌不已,哼了一声,拂袖离去。 皇帝并没有什么大事,主要还是鼓励宁王不要灰心,下次一定会成功云云。轩辕澈神色淡淡地听着,并没有主动说出这次新娘还活着的事。 岂料刚回到王府,暗哨来报:“王爷,外面流传了一则流言,说王妃还活着。” 正在这时,何顺捧了一封信过来。 轩辕澈打开一看,却是司徒夕写的,想跟他单独“聊聊”。 “呵……当真有趣得很。”他冷冷一笑,换了便衣独自一人出门了。 第二十三章 为了某种目的,司徒夕特意在某个有钱败类那里“借”来了一套华丽的男装。 男装打扮的她把头发高高束起,手拿一把折扇,嘴角噙着一抹完美的笑,俨然就是一个白白净净的儒雅贵公子。 “夕姐姐?”小星看着前后完全不一样,仿佛变了个人的司徒夕,不敢确定。 司徒夕“啪”地一声打开折扇,扇了扇,“错了,是夕哥哥。” “夕哥哥?”小星歪了歪头,更是不解。 司徒夕摸了摸她的小脑袋,笑了笑,没有向她解释,转身离开。 “不要死在外面,我是不会替你收尸的!”小威在后面喊道。 司徒夕没有回头,随意地朝后招了招手。 从来没见过这么笨的女人,找了对方麻烦后,居然还送上门,简直作死!小威眼里不自觉地闪过一抹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暴戾,如果是以前的他,定要…… 他倏然皱紧了眉头,以前的他……是什么样的? 司徒夕出身于大世家,父母虽宠,但礼仪方面却从不放水。于是乎,有了这等高雅气质的她,配上这身打扮,十足十的儒雅贵公子,再加上本身也长得清秀,一路上,回头率不低,多为女性。 司徒夕从容不迫的走着。突然,她脚步顿了顿。 正前方,一对保养极好的中年夫妇朝她走来。正是司徒林与花思雅。 他们之所以要掉包也是因为宁王克妻。可如今,外面都传司徒夕并没有死。那代表什么?那代表了宁王不克妻了,代表了就算他们的宝贝女儿嫁过去也不会死了啊! 司徒音听闻这个流言后也是急得不行。宁王人长得俊美,又是嫡子,又深受皇上宠爱,怎能让司徒夕那个废物夺走。 于是司徒林与花思雅急忙去宁王府确认一下。 如果司徒夕真的没死,那么这个王妃位置就得夺回来。反正司徒夕本就名不正言不顺,到时把所有的过错都推给她就好了。 一个没有用处的庶女而已,就算因此降罪处死,也不可惜。 司徒夕眼睛微微眯了眯,记忆中,这大夫人可是对她百般欺辱,而她那个父亲,因为她的孤僻性格,再加上没有为他谋得好处,便也冷漠无视之。 然而,她的孤僻性格却也与他们脱不了关系。 擦身而过时,司徒夕故意用脚绊了花思雅一下。她动作极快,没有人看到。 “砰!”的一声响,花思雅摔了个狗吃屎,额头重重地撞到了地上。 所有人都傻了眼。 “夫人,你没事吧?”司徒夕握住她的手,微微用力,把她拉了起来,温声关切地问道。 不得不说此时司徒夕的气质非常好,柔情似水的眼神,故意压低的嗓音略带嘶哑,显得性.感非常。 她们靠的有些近,温热的呼吸洒在花思雅的脸上。花思雅到底是个需要爱的女人,脸不自禁地红了起来。 “哪来的登徒浪子,快放开我的夫人!”司徒林怒喝一声,上前一脚踢了过去。 司徒夕作势倒在了地上。 “啪——!” 思春的花思雅见心动之人被打,回头甩了司徒林一巴掌。 第二十四章 巴掌声清脆响亮。 四周鸦雀无声。 司徒夕嘴唇弯了弯,趁大家的注意力被转移,悄然离开。反正目的已达成,种子也已种下,看不看都无所谓。 而且,她也没那么多美国时间留下来看戏。 她还有“约会”呢。 司徒夕很快就来到了“约会”目的地——青.楼。当然了,约在这个地方,纯属就是司徒夕的恶趣味。 白天的时候青.楼一般都歇业休息,然而司徒夕昨夜特意来这里扔下一大袋银子——从某恶棍那里顺来的。 她手一扬,非常大气地说着:“明早包场!” 所以,老.鸨一见她便热情地迎了上来,“司公子您终于来啦,您那朋友等你很久了。” “嗯。”司徒夕一边上二楼一边说道:“叫姑娘们过来。” “好叻。”老.鸨兴高采烈走了。 司徒夕定的房间就在二楼楼梯口。刚走完楼梯,门“吱呀”一声由里到外打开了。等得不耐烦的轩辕澈从里面走了出来。 两两对望。 看着她那一身男装打扮,轩辕澈眼里闪过诧异。她这是想做什么,掩人耳目? “哟!等很久了吧。”司徒夕伸出爪子扬了扬。对于她那现代化的打招呼,轩辕澈只觉古怪,没有搭话。 “姑娘们来啦~~”老.鸨带领一群貌美如花,打扮花枝招展的姑娘们扭腰走来。 轩辕澈皱紧了眉头,露出了嫌恶的神情,喝道:“滚!” 他自小便对女性不感兴趣,如果不是想要知道司徒夕打什么算盘,他又怎会踏入这种烟花之地! “这……”老.鸨为难地看着司徒夕。 却见司徒夕对轩辕澈抛了个媚眼,“死相,难道你想要我服侍你吗?可人家昨晚被你弄得好累,你今天就放过人家嘛。” 老.鸨与姑娘们:“……” 她们听到了什么?这两个人竟然……不不!可能是听错了! 轩辕澈眯了眯眼,原来如此,怪不得男装打扮。 呵……她以为他会在意这些?轩辕澈眉宇间透出了狂妄,长臂一伸,司徒夕便被勾到了他的怀里。 他伸出修长的手指,捏着她的下巴,意味深长地说道:“如果我不放过呢?” 司徒夕:“……” 亲,你这么配合毁坏自己的名声,真的没问题吗?转眸,果见老.鸨与姑娘们目光惊悚地看着他们。 手上的力道加重,似乎不满她的分心。 司徒夕的下巴被捏的生痛,她心里暗骂,嘴里却说:“那我也只能拖着这具疲惫的身躯来满足你了,谁叫我那么爱你呢。” “哦?”轩辕澈挑眉,“看来我不好好“疼爱”你一番都对不起你的“深情”了。 话落,便把人拉进房内。 “砰!”的一声,门被关了起来,把呆若木鸡的老.鸨与姑娘们关在了门外。 第二十五章 这就是你的诚意? 老.鸨与青.楼女子面面相觑。 她们也是在红尘中打滚的人,见过各式各样的人,知道有些人有龙阳之癖,但都偷着掩着,这两人倒好,竟然上青.楼打情骂俏,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 “妈妈,现在怎么办?”有姑娘问道。 “还能怎么办,走呗。”老.鸨脸色难看地带着姑娘们离开了。 屋内,本来应该剑拔弩张的两人围绕着圆桌坐了下来。房内放着檀香,烟雾袅袅升起,带了点情.欲的香味弥漫了整个房间。 轩辕澈皱了皱眉,有些不耐。 司徒夕却优哉游哉地给自己倒了杯茶,抿了抿,抬眸问:“要喝茶吗?” “这就是你的目的?”轩辕澈冷眼相看,“你就那么想死?!”他眼眸渗寒,如一把锐利的箭,直射于她。 司徒夕放下茶盏,捂住胸口,“你不要这样吓人家,人家胆子很小的。” 轩辕澈冷嗤了一声。 “好吧,其实我是来跟你和谈的。”见人不捧场,司徒夕也停下了耍宝,“正所谓一日夫妻百日恩,我们可是拜过堂的,又不是什么仇人。之前那些误会,就让它一笔勾销如何?” “制造流言,破坏本王的计划。约在最容易传话的地方,说一些让人误会的话,破坏本王的名声……这就是你和谈的诚意?”轩辕澈嘲讽道。 “麻麻,只是跟你开个玩笑罢了。怎么,堂堂宁王,居然连一点玩笑都开不了?不会吧,我刚才看你不是配合得挺爽?” 司徒夕右手枕着桌面,托着脸腮,看着他,“再说了,这也代表我有相扶你的能力与本事。” “本王要你相扶?”轩辕澈冷哼一声,十足的不屑。 司徒夕也不恼,继续道:“再者,有我这么一个好玩又不笨的盟友妻子,人生定然要多了不少的色彩。王爷,你觉得呢?” 轩辕澈冷哼一声,不置可否。 这样一个牙尖嘴利,条理清晰,武功不弱的人,哪里是传闻所说的孤僻、懦弱,人人可欺的废物? 年纪轻轻,城府竟然那么深。她假装懦弱,是为了什么? 司徒夕浅笑着端起面前的茶盏抿了抿。这茶挺香的,那一大把钱到底没有白花——虽然不是自己的。 出了青.楼,初步达成协议的两人回了宁王府。 司徒林与花思雅等了有好一会儿了,正要离开呢,就见王爷回来了。然而,当看到王爷身边的人时,他们愣住了。 此时司徒夕依旧男装打扮,见到他们两个,故作诧异,然后温和地朝他们点了点头。 是他! 司徒林愤怒,花思雅欣喜,却被温雅贵公子司徒夕的话炸得说不出话来。 “王爷,我在房里等你。”她的声音低沉婉转,情意绵绵。 轩辕澈盯着她。 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中噼啪噼啪地交锋着。 很显然,他们虽初步达成了协议,却不打算和平相处。 第二十六章 司徒夕眉眼弯弯,倏然上前在轩辕澈的唇畔啄了一下。 “啪!” 门外扫地的小厮手上的扫把掉了都不自知。刚进来的何顺呆若木鸡,司徒夕与花思雅……已经傻了。 扫了一眼全部被雷到的窘相,司徒夕开心地笑了,给了轩辕澈一个飞吻:“房里等你哦。” 何顺回过神来,急急忙忙地跟了上去。当看到司徒夕走进新房,怒了:“你不能住这,这可是王爷与王妃居住的地方!” “可是王爷说王府里的房间任我选。”司徒夕满脸无辜。 司徒夕离去后,轩辕澈扫了司徒林与花思雅一眼,“两位有事吗?” 司徒林与花思雅被轩辕澈冰冷的语气冻得清醒过来,然而当接触到轩辕澈那饱含杀气的眼神,顿时吓得灵魂出窍。 他们要被杀人灭口了吗?! 何顺怒气冲冲赶来时,就见司徒林与花思雅逃命似的离开。 “有事?”轩辕澈问。身上的杀气已然褪去。 何顺收回目光,怒火冲天的告状,“王爷,他住进了新房!”虽然司徒夕是那样说,但何顺却认为她是在说谎。 然而轩辕澈的话却打破了他的自欺欺人,“让她住。” 何顺并没有听出宁王的称谓是“她”而不是“他”,不敢置信地说道:“可那是王爷您和王妃居住的地方!” “他就是王妃。”轩辕澈似乎发现了这个小问题,很淡定地改了称谓。 他并没有说谎,然而对于一些先入为主的人来说,这句话就充满了歧义。于是,何顺整个人都不好了。 青.楼的效率确实非同凡响,才一炷香时间,风言风语已经满天飞了。 午膳时间,长长的饭桌摆满了美味的佳肴。脆皮烤鸭、红烧猪蹄、老火浓汤等……色香味俱全,勾.人食欲。 司徒夕这可怜的娃,刚穿越来时,已经感觉到饿了。不仅没东西吃,还遭受了鞭打、连夜赶路。如今面对这些佳肴,早就饥肠辘辘的她双眼立刻放光,拿起筷子就往里面夹……盘子被移开了。 司徒夕怒瞪。 “公子,你现在这种情况只能吃这个。”何顺手一摇,立刻就有侍女端了碗稀得见不了几颗米的白粥放在她的面前。 刁难,绝对是刁难! 司徒夕可怜兮兮地望向轩辕澈,他却漠视,甚至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何顺见王爷的态度如此,心里更是得意了。哼,妖精,敢抢王妃的位置,看我怎么收拾你! 司徒夕欲哭无泪,她总算明白出青.楼前为什么轩辕澈要说‘没有本王允许,不得换回女装和暴露身份’了。 她拿筷子往见了烦的碗里挑了挑,一点食欲都没有了,漫不经心地问道:“你就这样放任那些风言风语了?” 第二十七章 相似的声音 轩辕澈抬眸,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这不正是你希望的吗?” 她是想给他下个绊子,让他出丑一下。可眼前这人,反应极快,竟然将计就计,反被他作为诱饵引人上钩。 “王爷,就算再怎么宠小宠,也不能拿自己的名声来做事啊!”何顺不赞同地出声。说着,还不满地瞪了司徒夕一眼,觉得她就是个祸害。 轩辕澈淡定地纠正:“他是王妃。” 尼妹!这妥妥地是为她拉仇恨啊!果然,何顺的怒意更加明显了。想起之前故意讨好何顺,何顺对她的和蔼态度,司徒夕心顿时哇凉哇凉的。 晚膳,餐桌依旧摆满了各种色香味俱全的美食,而司徒夕的面前,依旧还是一碗稀得见底的白粥。 不,是真的见底啊!面上,两三颗米粒孤独地漂浮着。 司徒夕觉得,没有比这个更无人道了! 轩辕澈却很乐见司徒夕倒霉,毫不犹豫地补上一箭,“何总管是一番好意,王妃可不要偷偷去找吃。” 何顺记在心里。 司徒夕怒瞪,这个恶魔居然要断她的后路! 夜深人静,一个人影偷偷摸进了厨房。虽然是这么说了,但如果不去,那肯定没有。如果去了,还能有些许的可能。 就算只有微弱的可能性,她司徒夕也绝不会提前放弃。 只是—— 偌大的厨房收拾得干干净净,地面似乎还有些反光。司徒夕的心彻底凉了,要不要那么有效率?! 厨房偏远,一个人影都没有。皎洁的月光照应着。司徒夕无精打采地往回走,被月光拖得长长的背影格外的凄凉。突然,她的脑门被一个暗器砸到。 司徒夕一看,竟然是一片树叶,可刚才的感觉却像一个硬邦邦的东西。她不由心惊,喝道:“是谁?” “是我。”一道略微低沉清冷的声音响起。 一个人影从树上跳了下来。月影婆娑,他的上半身完全笼罩在了阴影里。 “王爷?”司徒夕狐疑地看着他。 那人缓缓从阴影中走了出来。白色的锦衣,阎罗面具。哪里是那个该死的宁王,这是无月公子啊! 可是,为什么声音那么相似? “你是来杀我的?”司徒夕直截了当地问道。说起来,她的记忆基本都恢复了,然而无月公子那部分却怎么都想不起来。 无月公子不语,只直直地盯着她。司徒夕昂首挺胸大方地让他瞧。无月公子的眼底闪过一抹异样,缓缓道:“你能活着,我很开心。” 说完,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递给她。微风徐徐拂来,食物的香味从纸包里飘到了司徒夕的鼻子里。 “咕噜!”司徒夕的肚子响起了尴尬的声音。 无月公子轻笑,打开纸包,语气亲昵,“饿了吧,这是你最爱吃的脆皮烤鸭。” 第二十八章 曾是杀人犯? 有美食送上门,不吃是傻瓜。 司徒夕快速接过脆皮烤鸭。烤鸭还是热的,而且香味扑鼻。她被馋得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幸得理智还在,很谨慎地撕下一小块,递给无月公子,“你先吃。” 防人之心不可无,之前那女人可是说过她不死就是背叛,谁知道这次会不会在食物上投毒啊。 无月公子看着递过来的鸭肉,眼神复杂,“你变了。以前就是有毒,你也会抢先为我试吃。” 所以你觉得我为你去死是理所当然的吗? 司徒夕皮笑肉不笑:“这不是你带来的吗?慰劳你的辛苦,才把第一口给你吃。还是说,这鸭肉有毒?” “倒是变得牙尖嘴利了起来。”无月公子叹了声,吃了起来。 司徒夕淡笑不语。见他没事,立刻狼吞虎咽了起来。即便如此,印入骨子里的良好家教依旧让她吃相优雅。 很快,一只大大的烤鸭便被她搞定了。 司徒夕拍了拍微鼓的肚子,满足了,喟叹道:“你怎么知道我饿了?” “你的事我都知道。”无月公子目光灼灼地盯着她,轻声道。 “咳咳……”司徒夕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小脸情不自禁地飘起了两朵红云。别看她什么事都游刃有余的样子,其实在感情上,她还是一张白纸。 她不自然地转移话题,“那我考考你。你还记得我们是怎么相识的吗?” “当然记得。”无月公子点头。 司徒夕欣喜,却左等右等不见下文,于是不耐烦地催促道:“你说啊。还是说,其实你根本就不记得了?” 无月公子目光古怪地看着她,“你确定要我说?” 司徒夕点头。废话,她套话就是想知道他们以前的事。不说,不说她怎么知道。 “你当时杀了你的好朋友,无助又害怕。我刚好经过,便把你捡了回去。”无月公子看了一眼神情正常的司徒夕,感慨道:“这是你的禁忌。以往,如果有人提起,你便会发疯。不过,现在看来,你倒是放下了。” 殊不知,其实司徒夕是被这强大的信息给惊呆了。 一个懦弱怕事,遇到欺负也只会忍气吞声的人敢杀人?开什么玩笑,这样的话,她又怎会任人欺负不还手?! 再说了,依原主那孤僻的性格,难得有一个好友,珍惜还来不及呢,怎舍得杀掉……可偏偏,她心底那汹涌的恨意与难过几乎要将她湮灭。 **无眠。 直至天际泛白,司徒夕才堪堪入睡。她睡得并不踏实,做起了梦来。 梦里,两个女子在激流的河边说着话。一个是司徒夕,而另一个身穿华丽衣裳,容颜靓丽,却布满了讥笑不屑。 司徒夕听不清她们在说什么,只隐约听见了‘宁王’二字。 第二十九章 荒谬的假设 “砰!” 门被大力踹开。司徒夕自梦中惊醒过来,便见何顺领着几名侍女走了进来,“王爷让你陪他上朝。” 一名侍女上前把手里的服饰放到桌子上。司徒夕拿过来一看,是侍卫的服装。 “快点,王爷等着呢。”何顺不耐烦地丢下这句话后,便带着侍女离开了。 远远的,还能听见他的声音传来:“磨磨蹭蹭的,还以为自己是真的王妃呢!不过是个小玩意,要是真喜欢,王爷昨晚就不会不来了。等王妃回来了,看他怎么办!” 司徒夕哭笑不得。何顺在为她这位王妃打抱不平,所以才故意刁难。然而,王妃是她,“小宠”也是她啊。 换好衣服后,司徒夕便上了停在王府门口的马车。里面,轩辕澈靠在边上假寐,就算司徒夕进来了,也没睁开眼,只冷冷道:“走。” 马车缓缓朝皇宫的方向行驶。 司徒夕看着他那张俊美的脸,昨晚的梦再一次在脑海中浮现。难道像那些狗血的电视剧般,两个好朋友为了一个男人反目成仇? 不禁满头黑线,应该不会……吧? “看够了吗?”轩辕澈突然睁开了眼。 “没呢。”司徒夕回过神,语气轻佻道:“这么好看的美人儿,一辈子都看不够呢。” “随你。”轩辕澈丢了她一个淡漠的眼神,“别忘了协议。”丢下这句话,他又闭上了眼。 司徒夕:“……” 马车是不能驶进皇宫的,所以宫门外停了不少的马车,都是那些来上朝的大臣的。然而,一辆华丽却不张扬的马车却直直地驶了进去,而那些侍卫也没有阻拦。 因为那是宁王的马车。 在夏国,能驾驭马车进宫的也只有宁王。 司徒夕掀开窗帘一角往后看,司徒林与其他官员正徒步走着。她嘴角微微勾起,真是讽刺呐,他一直看不起的女儿坐在马车上,而他只能徒步。 金銮殿是早朝的地方。 马车停在了殿外的阶梯下。轩辕澈先下的马车。殿外的官员一看,立刻就迎了过来,纷纷打起了招呼。 “宁王早!” “宁王好!” 轩辕澈面色淡漠地“嗯。”了一声,身上的朝服绣着四条张扬的五爪金龙,沐浴在晨曦下,竟有种高傲不容侵犯的气息。 刚想跟着下马车的司徒夕顿住了。 看着他那颀长的身躯,不知为何,她又想起了无月公子。仔细一看的话,他们的身形,也很是相同。 据那女子透露的信息看来,这无月公子与之前死掉的十位宁王妃脱不了关系。如果这宁王爷就是无月公子的话…… 不不!怎么可能!!这也太荒谬了!!! “还不下来吗?” 宁王这话一出,周边的官员惊愕了。谁都知道,宁王的马车从来不让别人坐。所以当司徒夕敛下心思下来的时候,注目礼绝对是杠杠的。 司徒夕眼珠子一转,对轩辕澈嗔道:“都怪王爷您昨晚太猛了,人家现在还有些体力不支呢。” “嘶——!”抽气声顿时响成了一片。 第三十章 不是男宠是王妃 宁王与男.宠去青.楼开.房一事经过一天**,在某些有心人的推动下,已经弄得满城皆知。令人没想到的是,他竟然带男.宠来上朝?! “这也太狂妄了吧?!”金銮殿门口,七皇子轩辕昊看着阶梯下的一幕,目瞪口呆,说出了所有人的心声。 他的身边,一个冷峻的男子唇角微勾,接话,“想来三弟是爱美人不爱江山了。我等身为兄弟,岂能不成全他。你说是吧,花丞相。” 站在两位皇子后面的花丞相附和:“大皇子殿下说的极是。” 早朝的钟声敲响。 文武百官进ru金銮殿,列好队,仍时不时与身边的人窃窃细语。轩辕澈位列队首,面容冷漠,一点影响都没有。 司徒夕目前只是一个侍卫,自然是站在殿门口。 “皇上驾到——”一道尖细的通传声响起。一袭明黄龙袍的夏国皇帝踏着沉稳的步伐走进了金銮殿。 所有人都跪了下来,“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卿平身。” “谢皇上!” 皇帝坐在龙椅上,对身边的大总管李平示意。李平高声唱道:“有事启奏!” 一名御史官从列队里走了出来,“启禀皇上,宁王爷刚成亲,便与男.宠去青.楼行苟.且之事。不仅如此,今日更是带了那名男.宠进皇宫来上朝,简直世风日下,猖狂至极。臣以为,宁王爷此等作风,枉为王!” “请皇上废去三皇子宁王称号!”右队列除了大皇子与七皇子外,其他人皆跪了下来,异口同声道。 大皇子把心思敛得很深,然而七皇子眼里的幸灾乐祸却怎么也遮不住。 “宁王,你有什么要说的?”皇帝看向他,一张与轩辕澈三分像的俊脸面无表情。 轩辕澈没有任何的慌张,淡淡道:“确有此事。” 所有人对于宁王的承认都感到不可思议,这位宁王真的要美人不要江山了?大皇子那一派大喜,而宁王那一派都忧心忡忡,对司徒夕这个“男.宠”诅咒不已。 无辜中枪的司徒夕打了个冷颤。 “不过那不是男宠,是本王的王妃。”轩辕澈不慌不忙地补了一句。 什——什么? 所有人震惊,宁王居然那么爱那个男宠,把他当王妃?! 扫了一眼现场,轩辕澈微微勾了勾唇角,看向龙椅上依旧看不出半点情绪的皇帝,问:“父皇,儿臣的王妃就在殿外,要见吗?” 司徒夕嘴角抽搐了下,这种要见公婆的感觉闹哪样? “嗯。进来吧。”皇帝倒是来了点兴趣,想要看看是怎样的男子居然能迷住他这个冷心的儿子。 司徒夕走了进去,跟轩辕澈隐晦地对了下眼神,不亢不卑地行礼道:“参加皇上。” “抬起头来。”皇帝道。 “是。”司徒夕缓缓抬起了头,却不知是否速度太快,太过用力,帽子突然脱落,盘起来的长发甩出了个弧度。 死一般的寂静。数百个草泥马从众人的脑海中奔腾而过。 卧槽——竟然是女子?! 第三十一章 当面对峙1 司徒夕脸色依旧有些营养**而不健康的苍白,然而那双本就好看的双眼因为自信而神采飞扬,如璀璨的星星。 皇帝沉寂的眼波微微一动。有那么一瞬间,他在她的身上看到了那个人的影子。那个如罂粟让他上瘾,戒不掉,只能不断地吞噬着他身心的可恨女人。 他闭了闭眼,压下体内不断翻涌的爱恨,问道:“你是司徒音?” 他记得他赐婚的对象,却没见过本人。 司徒夕坦诚道:“回皇上,民女司徒夕,是司徒侍郎的庶长女。因一些原因,虽然赐婚的是民女的妹妹司徒音,可前几天与宁王成亲的人,却是民女。” 司徒夕的话犹如一颗石子,丢进了平静的湖面,荡起了阵阵的涟漪。原本安静的大殿顿时一阵哗然。 这个司徒家竟然那么大胆,敢公然抗旨! 皇帝龙颜大怒,道:“司徒林,这是怎么回事?” 司徒林刚开始并没有认出司徒夕来,直到她说出自己的身份,才知道这个在圣上面前不亢不卑,从容不迫的女子居然是他那个孤僻,连话都说不清的废物女儿。 这怎么可能! 听到皇上的问话,他差点吓得屁股尿流,跪在地上请罪,道:“是臣教导无方,不知此逆子竟敢偷天换日,冒充自己的妹妹嫁入宁王府。” 他的话里话外表明了,所有的一切全都是司徒夕胆大包天,冒充司徒音出嫁,他们全都不知情。 心突然抽痛了下。 司徒夕敛下眉眼,那并不是她的感情,而是这具身体的感情。原主虽然被害得孤僻,却内心深处仍然渴望亲情。可是,却一次又一次的被推去送死,一次又一次地被舍弃。 司徒夕心中冷笑,这样的家人,不要也罢。请安心,既然我借助你身体重生,那么,你就是我。以前那些欺凌你的人,我都会一一为你报仇! 看向司徒林,司徒夕委屈不解道:“父亲为何要这样说,明明是妹妹对我说王爷克妻,嫁过去就是死路一条,她那么年轻,不想死,让我代替她嫁过去。还威胁我如果不听她的话,就要我娘生不如死。” 事实上,当初司徒夕嫁给宁王,很大原因也是因为司徒音母女拿她的娘来威胁她。司徒夕是很爱她娘的,所以不得不听话。 “胡说八道!事到如今,你竟然执迷不悟,还把脏水泼给自己的妹妹,你还是人吗?”司徒林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就算真相如此又如何,府里他都安排好了,那都是证人,谁会相信她。 司徒夕没有理会他,转头对皇帝请旨道:“民女恳求皇上宣民女的妹妹,司徒音进宫对峙,还民女一个清白。” 此话一出,司徒林便觉他这个废物女儿真是愚蠢到了极点。难道她天真的认为,音儿会为她作证? 第三十二章 当面对峙2 其他人大多也这么想,于是用看白痴的目光看向她,唯有轩辕澈不这么认为。如果她真那么愚笨,又怎会说服得了他。 皇帝道:“准。” 传令官领旨,快马加鞭出宫传令去了。毕竟进宫也要点时间,于是皇帝便让司徒夕退到一边,开始上朝汇报事情。 花丞相皱眉道:“皇上,金銮殿乃上朝的地方,我等商讨的亦是国家大事,岂能让一个无知女子在这里旁听。” 他眼里的鄙夷毫无掩饰。身为大夫人的父亲,司徒音的外公,他一向是特别看不起特别不待见司徒夕这个原配生的孽种。 司徒夕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皇帝不悦道:“朕说行就行。” 君威一放,霸气十足。花丞相哪敢再多话,其他人就更不敢说话了。今日要汇报的事倒是不多,一个时辰后早朝已上完。 然而皇帝不叫走,他们哪敢走。况且他们也不想走,毕竟回家哪有看戏重要。 轩辕澈就站在司徒夕的右手边,一直用余光关注着她,突见她眼珠子转动了下,一脸担忧地对司徒林开口问道:“父亲近日可好?听说前些日子大夫人在街上为了一个男人扇了您一耳光,不知可有此事?” 不禁有些失笑,这丫头不好惹啊,一箭双雕,一句话就扇了两个人的耳光。 司徒林脸色顿时一阵青一阵红,气得眼睛都红了。 一个男人,却被自己的妻子当街扇耳光,而且还是为了**,什么脸面,什么尊严都没了。如今,却被他一直不待见的女儿把这个一直想要抹掉的污点当着同僚、当着圣上的面。赤.裸.裸地展现了出来! 愤怒之余又有些不解,他明明在第一时间处理好了那些目击者,不让这件事流传出去,她又是怎么知道的? 如果他知道她就是那个勾.引他妻子的人,估计要气得吐血身亡。 而花丞相的脸色也不好看,毕竟那是他的女儿。而那句话里里外外都指出了他女儿刁蛮不可理喻,水性杨花,让他老脸都丢尽了。 两人在同一时间,恨死了司徒夕。 花丞相怒不可揭,道:“一派胡言!“ 恰时,殿外通报声传来:“司徒音求见!” “宣!”皇帝道。 司徒音是被一名丫鬟搀扶进来的。她步伐飘浮,脸色苍白如纸,在白色罗裙的衬托下,俨然就是一个病美人。 “天呐,音儿你没事吧?怎么会弄成这样?”司徒林一个箭步上前,万分焦急地问道。 音儿既然这样打扮,必定是从传令官嘴里知道进宫要做什么了。他心中得意,一切都按计划进行。如此一来,那个逆女定然百口莫辩。 “爹……”司徒音仿佛受到了极大的委屈,一见到亲人,眼眶一红,泪珠已打转,“姐姐……姐姐她不仅敲晕了我,还把我关在了一个偏僻的小屋子里。直到接到皇上的传令,母亲才知道我不见了,把整个府邸翻了遍,才找到了女儿……” 她气咽声丝,仿佛真的饿了几天般,令人心生怜惜和对把她关起来的恶人痛恨不已。 “居然要把自己妹妹活活饿死!这种心狠手辣,连亲人都不放过,丧心病狂的畜生,就应该五马分尸!”花丞相哪里会放过这个机会,瞪了司徒夕一眼,疾言怒色道。 第三十三章 当面对峙3 花丞相话音一落,大殿上便响起了拍掌声,清脆响亮,在此时此刻,却是突兀至极,尤其拍掌人还是被问罪之人。 众人诧异地侧目。 “你什么意思?”花丞相怒视。 司徒夕放下手,笑吟吟道:“小女敬佩丞相大人啊。丞相大人断案如此神速,真乃大夏之幸啊。如果个个都像您这样,只听当事人的片面之词就能下结论的话,那办案的速度该有多快啊。” “你……”花丞相身为重臣,门徒亦多,向来都是巴结的多,就算不巴结,也不敢轻易得罪。可是现在,却被一个黄毛丫头当众讽刺,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原来丞相大人的办事能力这么强,王妃不说,本王还真没发现呢。”一直沉默的轩辕澈慢悠悠地补上了一刀。 花丞相老脸铁青一片。 司徒夕看了轩辕澈一眼:好样的。 轩辕澈回视:彼此彼此。 “司徒音一个人叫片面之词,难道整个司徒府的人都作证,也都是片面之词吗?哼,面对如此铁证,你还敢狡辩,真当我们是无知好糊弄的吗?”花丞相毕竟是在朝廷中打滚了几十年的人,很快便冷静了下来,振振有词道。 扶住司徒音的丫鬟接口道:“是的,我们都可以作证。” 说着,她恨恨地看向司徒夕,骂道:“我们小姐对你那么好,你竟然这样对她,你的心难道被狗吃了吗?你简直没有人性!” 司徒夕闻言嗤笑一声。 三天两头的找茬,毒打,奚落,真的对她“好好”哦。而眼前这个正气凛凛讨伐之人,就是司徒音的心腹大丫鬟,平时可没少献计——怎么捉弄她。 “姐姐你不要再执迷不悟下去了。”司徒音噙着泪珠,我见犹怜地劝道:“如果你坦白认错……”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承认?”司徒夕冷冷地打断她的话。姐姐?她不是说她只是个贱.种,不配做她的姐姐吗? 当真可笑得很,鸠占鹊巢,小三生的孩子居然说原配生的孩子不配做姐妹!到底是谁不配呢。 “什……什么?”司徒音被她那凌厉的眼神骇得后退了一步。这、这还是那个不敢反抗,乖乖任她欺负的贱.种吗?怎么可能! “你不是说宁王克妻,嫁过去的王妃都是死路一条,你不想死吗?你不是威胁如果我不代替你嫁过去,就让我娘与我生不如死吗?怎么,现在不敢承认了?”司徒夕步步逼近,盛气凌人。 司徒音背脊发凉,不由自主地连连后退,不敢置信地看着司徒夕。 龙椅上,皇帝眼神有些许的恍惚,这份凌厉、这份咄咄逼人、实在太像了。仿佛,他又看到了,他还是幼子时,她为了保护他,也是如此强悍冷静的与那些人对峙。 直到退至最后,背部碰到门边,司徒音才堪堪找回说话的功能,道:“你……你胡说!” “哦?”司徒夕挑眉,露出了嘲讽的眼神,故意激她:“这么说,你其实并不在意宁王克妻,并不怕死了?” 第三十四章 当面对峙4 司徒音一向以自己的身份自傲,半点都看不起司徒夕,又怎会忍受得了她的嘲讽,当即嘴硬道:“能嫁给宁王是我的荣幸,又怎会怕。” 反正现在这克妻的诅咒已经破除了。既然连她都能活着,自己肯定不会死。如此一来,这样一说,定能给宁王留个好的印象。 如此一想,不禁沾沾自喜。 “很好。”司徒夕见她上钩,当即转身对皇帝道:“启禀皇上,民女有一个办法能辨明真假,恳请皇上恩准。” “说。”皇帝道。 “一个实验。妹妹头顶一个水果,王爷站在一丈外,用匕首射中妹妹头顶上的水果。”司徒夕缓缓道。 “嘶!”大殿顿时响起了抽气声。 轩辕澈饶有趣味地看着她,皇帝亦是诧异。不得不说,这真是一个另类又疯狂的想法。 “你疯了!”司徒音目瞪口呆地看着她。 “你不是说为了宁王不怕死吗?放心,王爷文武双全,定能准确射中你头顶上的水果的。”司徒夕停顿了下,道:“假如,我是说假如。假如王爷一时失误,不小心射到了你,这也算为了王爷而死啊,你应该赶到荣幸的吧。还是说,你不敢,因为你之前说的都是假的?” 司徒音被堵得完全说不出话来。 “荒唐!太荒唐了!岂能拿人命来开玩笑!”花丞相愤怒开口,“皇上,此女视人命为草芥,残忍无比,应该将其定罪,打入大牢!” 那可是他孙女的性命,岂能任由他们乱来。 司徒夕露出了个无辜的神情,道:“我怎么就草菅人命了,明明是她自己说的,我只是帮她证明一下罢了。” 侧目看向轩辕澈,问:“王爷您刚才听到了吗?” 轩辕澈也十分给面子,淡淡道:“本王也听到了,王妃这个法子确实不错,恳请父皇恩准。” 司徒音脸色一刹那苍白了起来,不敢相信地看着轩辕澈。他怎能这样对她?一定是那个可恶的贱种的错,肯定是她对王爷下了迷-药! 大概皇帝也觉得有趣,大手一挥,道:“准。” 犹如死神的通知书传达,司徒音本就苍白的脸色更是死灰一片。司徒林立刻慌了神,跪地,道:“皇上……” “不必多说,就这么定了。”皇帝打断了他的话,不容置疑地说道。 这件事肯定是不能在金銮殿办。于是,一群人出了金銮殿。事情已成定局,司徒林与花丞相只能心急又没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司徒音绝望地站在那里,头上顶着一个苹果,而轩辕澈手拿匕首,目光冷漠。 至于那些朝臣,有些高高挂起,事不关己,有些不忍同情,有些担心却又没办法阻止,毕竟皇命不可违啊。 “为什么你不用?”司徒音恨恨地瞪着司徒夕。就算死,她也要拉着她一起。 ———— 你们觉得司徒音会得逞吗?宁王会射偏吗? 第三十五章 当面对峙5 “因为我不像妹妹你那么伟大,为了爱连死都不怕啊。” 司徒夕轻描淡写地说着嘲讽的话,也借机说明,她不会做出明知宁王克妻,嫁过去只有死路一条,还抗旨冒充自己的妹妹嫁过去。 轩辕澈眯了眯眼,他知道她说的是实话,可这话怎么听得有点刺耳。 司徒音无言以对。她当然没有那么伟大,可偏偏这坑是她自己挖的,否认不了。如果否认,就是自打嘴巴,就是欺君之罪。 心下顿时又急又怕又恼又恨。 司徒夕瞥了她一眼,唇角勾了勾,对正要把匕首甩出去的轩辕澈说道:“王爷你如果闭眼,能射中头顶上的那个苹果吗?” “嘶!”四周再次响起了抽气声。 毒,实在太毒了!那些看戏的朝臣看了眼一脸真诚好奇的司徒夕,吞了吞口水,不自觉后退了一步。 司徒音闻言,目眦欲裂地瞪着司徒夕。区区一个贱种,竟敢……她不会放过她的!一定不会放过她的!目光一转,希冀又可怜兮兮地望着轩辕澈。宁王爷那么深明大义,定然不会这样做的。 哪里想到,人家根本连看都不看她一眼,反而瞅了她痛恨的司徒夕一眼,司徒夕也含情脉脉地回视他。没人知道,他们两个竟然不动声色地在密音谈判。 “不要射中苹果,让匕首从她的脸庞擦身而过,最后在她的脸颊上留下条伤痕。”司徒夕密语道。 那种人,不见棺材不掉泪。只有让她受点伤,流点血,才能震慑到她,继而达到目的。 “答应我三件事,就允你。”轩辕澈趁火打劫。 “行。”司徒夕咬牙切齿。虽然忿然,但事态紧迫,成功与否,还真必须靠他。 “你不问什么事?”轩辕澈好奇她的爽快。 “没这个必要。”司徒夕道。反正来日方长,以后她肯定会找到机会对消那三件事。 于是轩辕澈闭上了眼。 他们的交谈时间很短。于是在不明真相的众人眼里,孤傲的宁王爷很宠他现在这个王妃,就算要求多离谱,只要这位王妃的一个深情眼神,都会答应。 不禁一阵哗然,司徒林等人脸色难看死了,而司徒音,脸上更是血色全无。 还来不及说什么,“咻!”的一声,匕首破风而去,从她的右脸擦身而过,白嫩的脸蛋也增添了一道血痕,几缕黑色发丝落了下来,随风飘扬。 司徒音双腿发软,瘫坐地上。 司徒夕跑了过去,把她扶了起来,安慰道:“妹妹脸色怎么那么差?是害怕了吗?不要怕,刚才肯定是风大,所以有了小小的失误,下次就不会这样了。” 什……什么?还有下次?! 司徒音顿时吓得魂都要飞走了。 又听司徒夕说道:“不过你应该不介意才对,毕竟你为了爱,很乐意为王爷去死啊。”死这个字咬得特别重。 司徒音生下来便百般受宠,不曾担惊受怕过。如今被这么一吓,又听到司徒夕这么一说,害怕至极,当下就崩溃了,痛哭出声,道:“我不乐意,我不要死!我一点都不爱王爷!求求别杀我!我不想死……” 第三十六章 当面对峙6 金銮殿笼罩着一层极地的气压。 群臣站的笔直,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开玩笑,龙颜大怒,谁敢惹事上身啊。 司徒林与司徒音战战兢兢地跪在殿中央,头埋得极低。司徒音脸上的妆容也经由泪水的洗刷,变得狼狈不堪。 “你们两个好大的胆子!竟敢在朕的眼皮底下玩起了移花接木!是觉得朕好糊弄吗?!”皇帝阴沉着脸,震怒道。 司徒林匍匐在地,不断地求饶,道:“皇上饶命,臣只是一时糊涂,才会犯下这种错,求皇上开恩!” 他害怕的声音都颤抖了起来,欺君之罪,那可是杀头的大罪啊。不禁对司徒音有些埋怨,如果她沉得住气,也就不会不打自招。 可更多的,是对司徒夕的怨恨。如果她能乖乖认罪,把所有的事都揽在身上,事情就不会变成这样。 司徒音看着匍匐在地上的父亲,眉头微蹙,开口说道:“皇上,民女愿意戴罪立功,嫁给宁王爷。” 她想的很明白,这件事的源头是她没有遵从圣旨嫁给宁王爷。既然如此,她现在嫁过去,事情便能圆满的解决。反正宁王爷现在克妻的诅咒已经被打破了,嫁过去,她并不亏。 司徒夕无语看她,这人脑子没问题吧。 轩辕澈更狠,一点情面都不给,不屑道:“少自作多情了。娶你?你还不配!。” 这是赤-裸-裸的打脸啊。 霎时间,司徒音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她的眼眶红了起来,双手死死握紧拳头,如果不是在面圣,她真想站起来指责他,她是嫡女哪里不如那个贱丫头,她指甲狠狠嵌进肉里,努力克制自己,偏就有人不识趣,鄙睨一眼继续道:“在本王的眼里,你连司徒夕的千分之一都比不上!” 至少司徒夕勇敢、聪明、机智、临危不惧,是勉强能与他并行的人,也是他唯一能认可的王妃。 司徒音受了这么大的侮辱,再也顾不得是在殿上,在皇帝面前突然站起来指着轩辕澈,怒道:“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她只不过是连丫鬟都不如的贱……” “闭嘴!”两道凌厉的声音一同喝出,大殿之上岂容她这般出言不逊。 众人被她这一举动惊呆,倒吸一口凉气,懦懦的注视着皇上分外难看的脸色。 轩辕澈怒火中烧胸口起伏难平,皇上冷喝一声,“把他们带下去打入大牢秋后问斩!” 立刻有侍卫冲进来便要将他们拖出去。 “慢着。”踌躇间,司徒夕迈出一步跪在地上,对皇帝铮铮有声道:“父亲他们一时糊涂,犯了欺君之罪,确实不可饶恕。民女为人子,为人姐,愿意为其承担,只愿皇上开恩,饶了他们的死罪。” 他们确实可恨,却也不足一死。况且,她的心也告诉了她,原来的司徒夕并不希望她父亲死去。 皇帝眯了眯眼,直直地盯着她,问:“哪怕承担的下场是一死?” “是。”司徒夕斩钉截铁地回道。 皇帝微微一怔,轩辕澈亦是有些动容。 偏偏有人不领情,叫嚷着:“司徒夕,你这个贱人,本来就是你的错,现在在这里假惺惺做给谁看,恶心!” 轩辕澈与皇帝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第三十七章 当面对峙7 “放肆!”案桌被重重一拍,案桌上的奏折受力往上弹了几弹,皇帝怒道:“司徒林司徒音两人欺君犯上,其罪诛心。念其宁王妃一片孝心,甘愿以命求情,孝心可嘉,宽容心可嘉,朕甚感动,免罚,入玉牒。另,两人免死罪。然,司徒音冥顽不灵,御前出言不逊,杖打三十大板。司徒林革职,永生不得录用。两人发配边疆,不得回京!” 司徒林脸色灰白一片,全身的力气仿佛被抽空,无力地被侍卫架着。完了,一切都完了。他为了仕途为了名利抛弃了糟糠之妻,迎娶对前途有利的女子……可如今,他的所有前途都毁在了糠妻之女手上! 早知道……早知道会这样,他就应该在她出生的时候把她给掐死! 侧目,司徒音整个人都呆住了,眼里盈满了惊惧。司徒林皱了皱眉,虽然气她的鲁莽,却还是咬了咬牙,“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声泪俱下地说道:“所有事都是罪臣一个人的错,罪臣甘愿遵旨发配赎罪无怨言,可罪臣之女司徒音却是无辜的,她只是不想违背自己父亲的命令。只求皇上开恩,放过音儿。” 咚!咚!咚! 头磕在地上的声音在大殿上清晰响着,不一会儿头已经被磕破,血流了出来,可司徒林仍然没有停下动作。 司徒音喉咙哽咽,“爹爹……” 司徒夕垂下眼帘,遮住眸中的复杂与痛恨。这个人的心到底有多偏。为了司徒音,他毫不犹豫地推司徒夕去送死。为了司徒音,他甘愿把所有的罪都揽在身上,甘愿把头磕得头破血流,只是为了替司徒音求情。 可司徒夕也是他的女儿啊……为什么他不能分一点父爱给她,哪怕一点点也好。一股怒火从心底直涌了上来,在这一刻,她不想管他们了,管他们去死,这种人,死了活该! 可是,她还是开口了:“求皇上成全父亲。” 就当帮原来的司徒夕还父债吧。既然这是他的愿望,那么她就帮他,只愿将来不会再有纠葛。 轩辕澈与皇帝的眉头都皱了皱,目光盯着她,似乎懊恼她的心软好欺负。 司徒音眸中浮现怒意,刚要开口骂司徒夕惺惺作态,便迎来了父亲的一个瞪视,顿时所有话都噎了回去。 最后,司徒林被革职发配,而司徒音则被杖打三十大板。这三十大板一点都没有放水,凭她那柔弱的身躯哪里受得了,打完后,屁股都开花了,血肉模糊,半条命都没有了,被抬回了司徒府。 正好皇帝下令禁足一个月,面壁思过,也让她有了时间休养。 而那个御史,也因污蔑王爷而被革职。大皇子等人气得不行,好不容易买通的人,就被轩辕澈一下子给除掉了。 大夫人一见女儿这个样子,又得知夫君被革职发配的噩运后,眼前一黑,晕了过去。等醒来后,气的摔坏了家里不少的陶瓷,咬牙切齿道:“司徒夕,你这个贱种,我不会放过你的!” 她吩咐道:“把那个女人给我带上来!我倒要问问,她是怎么教女儿的!” 那个贱种不是很爱她的母亲吗?很好,她就要她母亲为她的不懂事而受罚! 第三十八章 情愫渐生1 司徒林直接被押送去边疆,而丢了半条命的司徒音也被直接遣送回司徒府,众人也都各回各家。 司徒夕自然也跟着大部队出宫,甚至步伐还有点快,似乎有什么重要事赶着出宫处理。 “要去哪?”才刚走两步,纤细的手腕被一只大手捉住。略微冰冷的温度透过皮肤传递了过来,轩辕澈不由皱了皱眉。 才九月,尚未开始降温,她的手已开始冷了起来。 “当然是出宫啊,不是已经散朝了吗?”司徒夕回头看着轩辕澈,不解道。 “要去向母后请安。”大手往下移了下来,轩辕澈改由握住司徒夕略微冰冷的手,往后宫走去。 跟在身后的飞鹰眼珠子都要跳出来了。这、这还是那个有洁癖,从来不主动碰女子的王爷吗? 司徒夕暗骂了一声,真是不急不来事。以前有司徒林在的时候,大夫人就肆无忌惮,如今司徒林不在,她的宝贝女儿又变成这样,谁知道迁怒的她会怎样丧心病狂地对付她娘。 眼珠子一转,司徒夕微微弯腰,抽回手捂住肚子,脸色苍白,**道:“我……我肚子疼得厉害……恐怕……” 请安什么时候都可以,但她娘那里可是等不了。去晚了,可是要出人命的。 轩辕澈目光如炬地盯着司徒夕,一双锐利的眸子似乎看穿她的小把戏。如果是一般人,早已被这强大的压迫力压得喘不过气来,露出一丝的马脚。 然而司徒夕非常镇定地继续装病,硬是不露出蛛丝马迹。 半响,轩辕澈转头对飞鹰吩咐道:“你赶去司徒府,盯住司徒夫人,不许她伤害司徒二姨娘。” 飞鹰是他的心腹人尽皆知。花思雅见了他,定不敢乱来。 飞鹰应了声,带着一颗震惊的心朝司徒府飞奔而去。 “现在肚子不痛了吧?”轩辕澈看了眼惊讶的司徒夕,淡淡道。虽然是问句,却是肯定的语气。 “似乎真的好多了。”司徒夕脸不红心不跳地回着,一点被看穿的尴尬都没有。 一颗焦虑的心得到了安抚。既然王爷派人去了,大夫人肯定不敢乱来。 轩辕澈重新牵住她的手,司徒夕抬眸望了他一眼,见他神色淡淡却一点放手的意思都没有,也就任由他去了。 反正她也不是那种矫情的女子,难得送上门的暖炉,不用白不用。而且,她模糊的记忆告诉了她,这怕冷体寒的毛病似乎与轩辕澈有着关联。 后宫很大,弯弯转转的,一个不小心就迷路。有轩辕澈这个熟门熟路的人在,他们并不用宫女带路。 灵溪宫是皇后居住的正宫。 卧榻上,一名十分清丽女子慵懒地半躺着。她一袭金黄凤袍加身,一头青丝梳成华丽的发髻,发间插着华丽精致的珠钗,雍容华贵。 “娘娘,宁王爷与宁王妃来向您请安了。”一名宫女进来小声汇报。 皇后睁开眼,凤眼锐利逼人。她冷哼一声,“司徒家的人。” 第三十九章 情愫渐生2 “就说本宫在休息,让他们在前殿候着。”皇后冷冷道。 “是。”宫女应了声,退了出去。 “当初向皇上推荐司徒家,也是想借助皇儿的克妻命,除掉司徒家,让花家大乱,从而断了皇贵妃的羽翼,没想到反而助长了他们。”皇后清丽的脸阴沉得犹如乌云密布。 这真是她人生中的一大败笔。 一直站在一边守候皇后的女子细声道:“皇后息怒,凤体为重。据汇报,这位宁王妃不是花丞相的外孙女司徒音,而是司徒家的庶女。司徒侍郎之所以革职发配,也是这位庶女的手笔。” 这位女子是大宫女梅琳,是皇后出嫁前的贴身丫鬟。 皇后把玩着修长尾指上的银色甲套,道:“你的意思是这位庶女与司徒家关系不好?” “是。” 皇后讥讽地轻笑一声,“你又怎么知道这不会是他们的把戏,以此降低我们的警惕心,好潜伏在皇儿的身边。” 一入深宫深似海。在后宫奋斗挣扎了二十来年,有什么没见过。如果她轻易就被这种手段骗到,也不会从一名秀女一路往上爬,登上皇后的宝座。 前殿,司徒夕等了一会后,便无聊地与轩辕澈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大概一盏茶的时间,便有宫女传令皇后要单独与她见面。 轩辕澈闻言起身,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一句话都不说便往外走,留给了她一个特别潇洒的背影。 “王妃请在此等候。”领至内殿,宫女停了下来,对司徒夕说道。 这次等候不像有轩辕澈在的时候有椅子坐,有茶喝。 司徒夕心里已猜到了个大概。自古婆媳不对盘,看来她这个高高在上的婆婆,是要给她下马威啊。 一个时辰后。 里屋,皇后问道:“如何?” 宫女答道:“回娘娘,宁王妃面上很平静,直直地站着,一点疲惫和不耐都没有。” 皇后有些诧异,继而冷笑,看来这位庶女忍耐力不是一般的强。很好,既然如此,让她再等一个时辰好了。 又一个时辰过去了,皇后才缓缓走了出来,见司徒夕依旧很平静很笔直地站着,不由吃惊。 据汇报,她可是挺直着腰一动都不动地站了两个时辰。 司徒夕表示,两个时辰算什么,以前在军训,或者被爷爷父亲罚站时,站的时间比这个还要长呢。 “儿媳司徒夕见过母后,母后吉祥。”司徒夕朝皇后辑了个礼,却没有下跪。 “大胆!就算你是宁王妃,见了皇后也得下跪!”梅琳喝道。 “对不起母后,儿媳站了两个时辰,腿都站得抽筋了。”司徒夕一脸歉意道:“稍后儿媳就向父皇请罪。” 一见面就让她站了两个时辰,现在还想让她下跪?做梦! 皇后目光凌厉地盯着她,竟敢拿皇上来威胁她? 司徒夕依旧一脸歉意地回视,就是威胁怎么了。捉蛇捉七寸,闹到皇上那里,理亏的肯定不是她。 第四十章 情愫渐生3 “既然如此,你还是不要动为好。”皇后淡淡道。 梅琳领会,命人搬来一张椅子,上一杯茶。 皇后坐了下来,掀开茶盖,茶香味扑鼻,温度适当。皇后品了一口,才道:“听说你与皇儿出入烟花之地,可有此事?” 司徒夕坦诚道:“却有此事。” 茶杯甩了过来。司徒夕非常淡定又快速地往右移了一下,“砰!”的一声,茶杯碎在她原来站的地方,茶水不可避免地溅到了她的裙裾上。 失望在皇后眼中一闪而过,竟然没砸到她。下一刻愤怒而起,厉声道:“你身为王妃,举止要端庄大方,维护皇家的脸面。可你竟然出入那种地方,丢尽了皇家的脸面,到现在还不知悔改?” 果然是鸿门宴。轩辕澈特意领她过来,又潇洒的离开,不可能不知道。不由怒意腾起,好你个宁王爷,竟然过河拆桥,还把桥拆得那么快。 司徒夕面上平静,缓缓道:“出嫁从夫。尽管王爷有着特殊的爱好,但只要他要求,身为他的妻子,也不得不遵守。” “一派胡言!本宫的皇儿又怎会有这种嗜好。你往皇儿身上泼脏水,居心何在?”皇后脸色一沉,怒道。 “儿媳所言句句属实,如果母后不相信,大可叫王爷来对峙。”司徒夕眉眼中坦荡荡一片。 皇后见她这副样子,有些迟疑了,难道事情真如她所说? 司徒夕见她迟疑,知道这话落在了她心里,窃喜不已,却也见好就收,转移话题道:“如果母后希望儿媳违背王爷的话,反抗王爷。虽叛逆离经,儿媳也会遵从母后的懿旨。” 如果真这样就好了。不过,除非皇后脑袋秀逗了,否则怎会下这种自我找死的懿旨。 皇后气极反笑,道:“好一张牙尖嘴利的小嘴。” “谢谢母后夸奖。”司徒夕厚颜无耻地把讽刺当做称赞。 “……”皇后大概也没碰过这种人,一时间哑口无言。 所有的攻击都被司徒夕轻描淡写地化解,就如把拳头打在了棉花团里一样。皇后略感心塞,只能无可奈何地放她离开。 “好一个聪明伶俐的丫头,才年仅十五,就有如此之深的城府与定力,比本宫当年厉害多了。”皇后难得发出赞叹,凤眸中却闪过一丝杀意。 可惜了,不是自己的人。 “你出宫传话给镇国公的夫人,让她从族里挑一些优秀机灵的适婚女子。”她低声对梅琳吩咐道。 司徒夕出了灵犀宫,看到不远处的轩辕澈时,不禁愣住了。 此时已是辰时,太阳已升了起来。轩辕澈负手而立,阳光洒在他身上,给他镀了个光圈,仿佛嫡仙下凡。 他缓缓走来,大手熟门熟路地包住她的小手,道:“出来了。走吧,我们回家。” 他的声音清冷却又隐约含着温柔,两手紧握,暖和了她冰冷的手。司徒夕的心跳情不自禁地少了半拍。 第四十一章 情愫渐生4 被拉着走了一段路,司徒夕才回过神来,不禁懊恼不已。没想到堂堂王爷居然使出了美人计,可恨她还中招了。 想要抽回手,未果。 司徒夕怒了,“放手,你这个过河拆桥的卑鄙小人。” 轩辕澈闻言挑了下眉,惩罚性地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听到对方痛得“嘶”了一声后,又松开了一下下,却还是牢牢包住小手,缓缓道:“如果你那么容易就被刁难到,本王就不会承认你了。” 司徒夕晒然一笑,道:“那还真是要谢谢王爷您的信任与肯定了。” 轩辕澈脸皮厚的与司徒夕有的一拼,点头道:“本王相信自己的眼光。” 司徒夕企图用鄙视的目光射杀他,对方却稳如泰山,一点影响都没有。司徒夕无语了,再次想抽回自己的手。 轩辕澈拧眉,凶狠道:“再动就把你就地正法。” 如五雷轰顶,瞬间把路过不小心听到的宫人劈得仿佛半个灵魂从嘴里飘了出来。 司徒夕瞄了一眼一群石化的人,讥讽一笑,道:“你不敢。” 这里可是皇宫,而且还是在外面,人来人往的,除非是神志不清的人才会如此作死。 “你可以试试看。”轩辕澈斜睨她一眼,眉宇间的狂傲不屑隐藏。 司徒夕被噎了一下,没有再动。并不是怕他,而是觉得没必要。牵手而已,在二十一世纪是件很平常的小事,又何必闹大。 她挪揄道:“你那么想要牵我的手,莫不是对我动心了?” 上天作证,她只是不爽,想调侃他一下,甚至都已经做好了他反唇讥讽她自作多情,并且想好怎么应对了。 不料他却沉吟道:“是有点心动。” 他对女人不感兴趣也是因为她们要不城府极深,表面一套,内里又是一套,要不娇弱的无法独立,只能依附他人生存,要不愚蠢的让人厌烦。 可她,聪明,古灵精怪又大胆,是他前所未见的,如一道亮丽的风景,让他眼前一亮。 见她嘴巴张大,一副震惊的样子,轩辕澈顿觉好笑,“有那么惊讶吗?” 司徒夕合起嘴,目有异色,道:“我还以为你就算喜欢也不会承认呢。” 轩辕澈沉声道:“喜欢就喜欢,不喜欢就不喜欢,何必掩掩藏藏。” 司徒夕用另一只没有被牵住的手拍了拍轩辕澈的肩膀,一副相见恨晚的样子,道:“说的太好了,我就喜欢你这种爽直的人。” 轩辕澈听得她这番“告白”,心生愉悦,嘴角情不自禁地往上扬。 两人旁若无人的“打情骂俏”,可怜那些石化的宫人,风一吹,连渣渣都不剩。 快马加鞭下,马车很快便到了司徒府。 司徒夕一下马车,便见到大门口站着两个人。一个是飞鹰,另外一个是一名面容憔悴,衣裳普通的妇女。 那妇女眼露激动,手都在发抖。似乎想要过去,腿却完全使不出力来。仿佛在害怕,这一切都只是太过想念而产生的梦,一走过去,梦就醒了。 司徒夕却是愤怒非常。妇女半边脸都红肿了起来,清晰可见的五指印,甚至还有血条,很明显是被指甲刮的。 不用问也知道是谁做的。 “是我来晚了,对不起。”司徒夕走到她的面前,满心愧疚。她用了这具身体得以重生,却没能保护原主重要的人。 “放心,我现在就为你讨回公道。”她牵住妇女的手,就要进去找人算账。 第四十二章 情愫渐生5 秋水反手拉住了她,道:“不要去。” 司徒夕愤愤道:“可她打了你。” “不要紧,娘没事。”秋水有些失望地望着司徒夕,提醒道:“你忘记娘是怎么教你了吗?凡是要忍让,如果反抗,只会让他们更加变本加厉。忍一忍,他们也许会觉得无趣,然后就放过我们了。” 所以原来的司徒夕就算有了反抗的资本,也选择了忍让。 司徒夕叹了口气,没有与她争辩。因为她知道她的忍让退让、懦弱怕事已经根深蒂固,一时间也改不过来。 “跟我去王府吧,在那里,我可以保护你不被人欺负。”司徒夕说出了来这里的最终目的。 毕竟,她已嫁了出去,如果娘被欺负,她也来不及保,还是要放在自己保护圈才放心。 秋水却摇头,司徒夕一见,当机立断地把她拉进马车,不让她说出拒绝的话。 秋水何曾见过自己女儿这么强势的一面,不禁怔住了。感觉,自己失而复得的女儿不一样了。 轩辕澈一直站在马车旁,沉默不已。等她们上了马车后,才冷冷道:“办事不力,自己回去领罚。” 跪在地上的飞鹰苦涩地应了声。他已拼命赶来了,却还是来迟了一步。 马车转了个方向,驶回宁王府。 司徒府内,下人走进里屋,汇报道:“夫人,宁王爷与宁王妃带着二姨娘离开了。” 大夫人花思雅呸了一声,道:“什么宁王妃,不过是个没用的贱种。” 她没有与司徒夕接触过,不知道现在的司徒夕与以前不一样了。在她看来,母亲被打,她却连进门对质都不敢,只能灰溜溜地带着母亲离开。 这样的人,就算成为了王妃,也不足为惧。 她心疼地摸了摸司徒音的头,不解道:“一个废物而已,为什么会把你们弄成这样?难道是宁王在帮她?” 一定是这样,否则他们也不会落得如此田地。 司徒音发烧昏迷中,自然不可能告诉自家母亲,一切都是司徒夕一手弄成的。 回王府的路上,秋水几次张嘴想要询问司徒夕关于司徒林的事,奈何宁王这尊大佛也在车厢里,只得闭嘴,满脸忧愁。 到了王府,他们刚下车,何顺便迎了上来,热情道:“王妃,你回来了,一路奔波,累了吧,要不要休息一下,还是先吃点东西。” 完全忽略了站在司徒夕旁边的轩辕澈。 司徒夕有些受宠若惊。轩辕澈淡淡道:“圣旨来了?” “是,传圣旨的公公刚走。”何顺心不甘情不愿地回道。 司徒夕了然,原来如此。那是一份为司徒夕正名的圣旨,而何顺,也知道自己被自家王爷坑了,不满地瞪了王爷一眼。 “这是王妃的母亲,你安排一下。”轩辕澈不为所动,淡淡道。 何顺立刻转移了注意力,很热情地招呼了秋水。秋水受宠若惊,战战兢兢地听从何顺的安排。 司徒夕见母亲这边的事不用担心了,便动身想要出府。 第四十三章 错手打了你 “王妃这是要去哪?” 司徒夕闻声望去,却见轩辕澈倚在门边,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不禁满头黑线,怎么有种阴魂不散的感觉。 “我想把弟弟妹妹接过来。”司徒夕道。 弟弟妹妹指的当然是小威小星了。两个小孩在外面无依无靠的,她不放心。虽然王府也不见得多安全,但总比在外面好。 轩辕澈挑眉道:“据本王所知,你的妹妹只有司徒音。” “那是我认的干弟弟干妹妹。”她可不承认司徒音为妹妹。 轩辕澈盯着她片刻,沉吟道:“把地址告诉本王,本王派人去接。” “不行,他们两个怕生,只能我去。”司徒夕想了想,拒绝道。 小星还好,小威却是个警惕的孩子。一个陌生的人说要接他们,也不知道会闹成怎么样。 “跑来跑去你也不嫌累。”轩辕澈睨了她一眼,不容置疑地说道:“你只有一种选择,把地址说出来,否则本王不许他们入住。” “霸道。”嘴上这么说,然而司徒夕心里却有一丝甜蜜。 家里虽宠她,家教却严,不允许她早恋,何况她也一直忙着训练和参加比赛,也没有那个美国时间,所以二十岁了也不曾谈过恋爱。 感觉,还不赖。 把地址告诉轩辕澈后,司徒夕要来了创伤药,便去了秋水的住处。 她的动作非常小心翼翼,却还是不可避免地弄疼了秋水。司徒夕停下了手,道歉道:“对不起,弄疼你了。” 秋水摇了摇头,摸了摸司徒夕的头,满脸慈爱地说道:“傻丫头,说什么对不起,娘又不是外人。” 这种打骂,这种伤她早已习惯了。 司徒夕垂下眼眸,想起了自己那温柔的母亲,想到再也见不到了,心里便涩得难受。 眼前这人,是她这一世的母亲。她的母亲,怎能任人欺负。 大夫人不是对男装的她一见钟情吗?哼,敢欺负她们,她就要她出尽洋相,丢尽脸面。想来,大夫人如果知道那个男子是她的话,定会“感动”的不行了吧。 “夕儿……”秋水踌蹴了许久,明明觉得不可能,却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你的父亲……真的是被你害得革职发配吗?” 司徒夕冷声道:“那是他罪有应得。” 话落,“啪!”的一声,一个清亮的巴掌声骤然响起,司徒夕的半边脸红了起来。 打完后秋水便傻了,怔怔地望着自己的手,整个人无措了起来,“对不起对不起……娘不是故意的,娘只是……” 只是什么,只是太过愤怒才会失去了理智。她对那个所谓的父亲爱得太深,不容任何人伤害他,哪怕是自己疼爱的女儿。 司徒夕苦笑,明白是一回事,感受又是另一回事。从小到大,她的家人都没有打过她,她也从来没被人扇过巴掌。 “你要的人已经接过来了。” 一道清冷的声音突然响起,是不知何时来到门口的轩辕澈。此时他俊美的脸已沉了下来,虽是对司徒夕说,目光却冷冷地落在了秋水的身上。 第四十四章 第一任王妃 司徒夕深呼吸了一下,说了句好好休息便逃也似的离开了。 她需要冷静一下。 “夕儿……”秋水眼眶里噙着泪珠,哽咽了起来,后悔的情感几乎要湮灭她。她不是故意的,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轩辕澈目光森寒,冷冷警告道:“本王不希望有下一次。” 如果她不是夕儿的母亲,他定要废了她的那只手。他第一次动心的女孩,怎能允许被人欺负。 司徒夕走到一半便停了下来。她被扇的那一边脸红印太明显了,现在过去,不知道那两个小家伙要怎么担心呢。 对了,那个地方不是有胭脂水粉吗?遮住就行了。想到这里,她立刻转身,却撞进了一个宽大硬朗的胸膛。 某人很是享受难得的美人恩,低低笑了起来,道:“王妃这是投怀送抱?光天化日之下不太好吧。” 司徒夕不理他的调侃,道:“带我去你当初关住我的那个院子。” 这王府不小,她当时溜出来时也没怎么留意,现在倒是有点找不着地了。 轩辕澈闻言脸色古怪了起来,问:“你去那里做什么。” 司徒夕坦诚道:“借一下胭脂水粉。说起来,那里地方可不小,是你以前金屋藏娇的地方?” “瞎说些什么。”轩辕澈没好气地给了她一个暴栗,道:“那是本王的第一任王妃居住的地方。” 司徒夕摸了摸被敲的地方,好奇问道:“为什么要分开住?” 这次轩辕澈没有回答。 司徒夕也不是那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人,见他不想回答,便不在这个话题纠缠下去,转移话题道:“她也是被诅咒死的?” 轩辕澈盯着她,沉默许久,才沉声道:“不,她是被人推下河,淹死的。” 虽然没找到尸体,但派大量的人找寻许久,也没找到,再加上那是急流,活着的可能性渺茫,无奈只得当做已死。 司徒夕心里咯噔一下,脑海中有什么一闪而过。 轩辕澈瞅了她一眼,道:“你放心,本王一定将那个凶手绳之于法,不让你受到伤害。” 当初是她的丫鬟见到了这一切并告诉他们,但当那名丫鬟将要说出那凶手是谁时,突然被杀,线索一下子就断了。 司徒夕敷衍性地扯了扯嘴皮,算是回答。如果她们真的是同一个人,如果她就是那个凶手,他又如何在缉拿凶手的前提下保护她? 此时他们做梦都没想到,有朝一日,那个“已死”之人会回来,并把他们的生活搅得天翻地覆。 用胭脂水粉画了个淡妆,把脸上的红印盖住后,司徒夕便去见小威小星了。 小星一见到,便激动地扑了过来,小威站在一步之外,板着小脸,道:“你这笨女人总算聪明了一回,知道把我接过来保护你。” 他神情认真严肃,俨然一个小大人般,然而却是用略微稚嫩的嗓音说出来。 大家怔了一下,不约而同地“噗!”一声喷笑。 司徒夕原本有些郁闷的心被治愈了,给了他一个熊抱,嚷嚷:“姐姐爱死你了。你怎么能那么可爱,太犯规了。” 轩辕澈听到这番话,脸色顿时不好看了。 第四十五章 要打架吗?渣滓 这几天都是在奔波,晚上睡的也不好,着实累得够呛,所以司徒夕在晚膳后一个多小时,便早早回房休息了。 一沾上枕头便睡着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人站在她旁边,立刻警惕地睁开了眼,跳了起来。 “咚!”的一声,可怜的头顶撞到了某物。 轩辕澈闷哼一声,摸了摸被撞的下巴,没好气地说道:“你一惊一乍的做什么,把下巴撞坏了怎么办?” 司徒夕跳离他一步外,冷冷说道:“那你三更半夜进ru女子闺房做什么?” 轩辕澈瞅了她一眼,道:“这也是本王的房间。” 司徒夕双手环胸,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真是意想不到啊,原来你竟然是那种言而无信的小人。” 他们约定中讲明:他们只是合作关系,在这期间,只做有名无实的夫妻,所以必须分房睡,新房归她。 轩辕澈脸色沉了几分,冷笑道:“这就是你的手段?玩欲擒故纵,先是表白,然后又拒人于千里之外,连十岁男孩都不放过,着实厉害得很。” 如果她不是在皇宫那里跟他示爱,他会这样?现在倒是倒打一耙。 殊不知,那只是现代的直爽语,只是开玩笑或者表示一般的喜爱,没有其他的意思。 司徒夕一向都是你软我也软,你硬我也硬的性格,再加上本身就有点起床气,现在听到轩辕澈这么一说,立刻火大了,非常嚣张地挑衅道:“要打架吗?渣滓。” 四目相对。 半空中似乎传来了噼里啪啦的响声。 四周沉寂了下来,空气开始凝固了起来,他们,也开始动了起来。如一支离弦之箭,冲向了对方,快速交手了起来。 两人从屋里打到了屋外。打斗声惊醒了睡着的仆人,也惊动了王府里的侍卫。 大家目瞪口呆地看着打斗的两人。 一个时辰后,这场酷似家庭暴力的打斗以司徒夕落败落下了帷幕。 不过侍卫们都对这位人不可貌相的王妃肃然起敬。就算落败,但能与王爷交手一个时辰,已经很了不起了。 轩辕澈冷哼一声,冰冷的目光扫了他们一眼。 下一刻,一阵风卷起,那些人一哄而散。 轩辕澈转眸看向司徒夕,眸中划过赞赏,然而一想到之前的事,便沉下了脸,不言一发地拂袖离去。 “没想到他武功那么厉害。”司徒夕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感叹道。她看着乱七八糟的房间,头疼了。 她身为王妃,其实可以叫下人来收拾,然而她却选择了自力更生,所以她叹了口气后便拖着有些生疼的身体简单收拾了下房子。 当晚,她又做起了梦来。这次的梦很清晰,她也从而得知她之前的猜想是正确的,她们确实是同一个人,也知道了,她的死完全是咎由自取。 尽管睡得不好,但常年的生物钟让她在六点准时醒来。围着王府跑了几圈,做好了晨练后,地上已掉落了不少下人惊掉的下巴。 午膳的气氛很压抑,司徒夕与轩辕澈似乎都很认真的吃着面前的菜肴,互相不搭理对方。 这时有侍卫跑进来汇报:“王爷,皇后派人送了几名女子过来,说是让她们服侍您。” 轩辕澈斜睨了司徒夕一眼,见她一点反应都没有继续吃着,不由一阵气恼,于是面色冷淡地对侍卫说道:“告诉她们,谁能惹王妃不开心,本王就让她开心。” 第四十六章 一群跳骚而已 那名侍卫闻言给司徒夕一个同情的眼神,便退下去传话了。 可悲他昨晚并没有观看那一战,并不知道他认为会被欺负得很惨的王妃战斗力彪悍,根本就不用担心。 轩辕澈略微得意地瞅了她一眼,想到她是他难得动心的女孩,于是大发慈悲地说道:“如果你现在向本王道歉,求得本王原谅,本王就收回这道命令。” 司徒夕放下筷子,慢条斯理地用餐巾擦着嘴,仪态优雅,犹如贵族。她淡淡道:“王爷,药不能停。” 说完,竟看都不看轩辕澈,飘然离去。 轩辕澈被气得够呛,冷哼道:“看你能装到何时。” 要知道,女人之间的争宠,可是一场无硝烟的战争。女人之间的战斗,有时比男人还恐怖,何况还是这么多女人对她一个。 想来要不了多久她就举手投降,哭着求他原谅,求他放过了吧。 皇后送过来的女子一共有五个,全都是镇国公的夫人从族里分支挑出来的,年龄皆在十五到十八之间。 她们被安排在西厢一个院子里。 “不是说这位王妃很讨王爷喜欢吗?怎么王爷会下这道奇怪的命令。”一个身穿绿色衣裳,长得很可爱的十五岁少女奇怪地问道。 “嗤,那些误传你也相信。”黄色衣裳的少女不屑道。 “据我了解所知,那只是一个懦弱胆小的庶女,根本不以为患。”同样高傲的青衣女说道。 虽然父亲知道她被皇后赐给宁王后,忧心忡忡地说宁王妃是个可怕的人,不要惹她,但她却不以为然。 一个没用的庶女能有多可怕。 她们自信满满地找上门,想着她们有无数个整人的手段,一定整得那位王妃跪地求饶,届时,她们就能得到皇后的赏赐和王爷的欢心。 想想就有点小激动。 不料却吃了闭门关。 正园内,小威皱眉问道:“你就打算这样躲起来?” 司徒夕手捧一本书,聚精会神地看着,听到小威的问话,头也不抬地说道:“你说错了,我这不是躲,我是懒得理她们,一群跳骚而已。” “可她们却认为你在怕她们,这样只会更加助长她们的嚣张火焰。而且那个可恶的宁王爷又说了那种针对你的话,摆明就是为她们撑腰。这样的话,相信过不了多久,她们就会肆无忌惮的闯进来。”小威说道。 明明是个十岁的小鬼,说起这些却头头是道,一点都不符合这个年龄。 “我说你也早熟过头了吧。”司徒夕感叹道。 这样的人,一般都是在大家族里,从小面对那些居心叵测,居心**,想要夺取他家产或者伤害他的亲人的世家子弟。 又或者是在艰辛残酷的环境里,为了生存,不得不长大。 见小威不悦地瞪了她一眼,司徒夕失笑,道:“你呀,就爱瞎操心。安心啦,我已经安排好了,就等她们硬闯。” 想来她们忍不了几天,便会硬闯这里吧。 到那个时候,她作为这个王府名义上的女主人,又怎能失礼。届时,为了欢迎她们,她一定送给她们一份“大礼”,以表诚意。 第四十七章 军区女魔头的整人手段 小威却是一脸的不信,道:“你这笨女人,哪次不是任人欺负不还手。” 例子太多了让人难以相信。 司徒夕幽幽叹了口气,道:“人都是会变的。” 再说了,她可不是原来那个司徒夕,敌人都打上门了,也不知道还手。 附耳过去把计划告诉了他后,见他目瞪口呆的样子,司徒夕乐得大笑了一声,揉了揉他的头发。 不知为何,她对他与小星有种莫名的亲切感。 当夜,一只融入夜色的黑猫嘴里叼着一包东西,身手灵活地溜进了正园,跑进了房里。 此时司徒夕正在写着东西。 黑猫放下嘴里的东西,朝司徒夕喵了一声。 司徒夕放下毛笔,伸手在猫头上轻轻摸了摸,又轻轻捏了捏它的耳朵,轻快道:“哟,黑猫王子来啦。” 这只黑猫是她在外面捡到的,目前正跟着和她一起逃亡,有着革命友谊,脾气相似的基友。 那一天,她离开饭厅后,在路上偶遇了来王府找王爷的他,于是便与他做了比交易。 黑猫王子舒服地眯了眯眼,下一刻,躺在地上,短短的四肢朝天,露出了嫩嫩的肚子,朝她高傲地喵了一声,似乎在说:不要以为一点点爱抚就能慰劳本王子的辛苦。 司徒夕失笑,应了它的要求,抚摸着它的肚子。 吹了吹纸上的墨水,等它干了后,折起来,用袋子装着,伸到黑猫的嘴边,摸了摸它的头,“把这个交给他,辛苦你了。” 黑猫似乎听懂地喵了一声,叼起袋子便离开了。 一连被拒之门外三天,那些少女怒了。 她们是皇后送过来的,本身就有皇后撑腰,现在又有王爷撑腰,又见那个胆小王妃怕她们都怕得躲在里面不敢出来,于是嚣张了。 站在正园外破口大骂,“什么东西,不过是个不受宠的王妃,竟然敢对我们摆架子,我呸!” 话音一落,一盆洗脚水泼了过来。 “姐姐说你们的嘴不干净,帮你们洗洗。”小星捧着盆子,眨了眨眼,认真说道。 变成落汤鸡的几名少女气得浑身颤抖,指着小星你了半天也你不出个所以然。 小星朝她们扮了个鬼脸,转身跑了回去。 丢脸丢大发的少女们哪能放过她,追了上去。 小威在前方等着,手里亦捧着一个盆子。 小星跑得很快,一下子就跑到了小威面前,“哥哥,交给你了。”说着跑回了屋里。 房间的门半开着,小星侧着身子小心翼翼地钻了进去,避免碰到门。 前方,小威板着小脸,见她们*狼狈的跑了过来,冷笑了声,把盆子里的东西朝她们脚下泼去。 无数个小黄豆在她们脚下滚着。 “啊——”尖叫声顿时响起,她们摔了个五体伏地或者五体朝天。 小威嘲讽一笑,仇恨技能发动后,丢下盆子也钻进了房里,等着她们上钩。 第四十八章 拍卖王爷 她们爬起来又滑倒,爬起来又滑到,反反复复,发型都弄乱了,好不狼狈。 躲在屋里的小星拍手大笑,拉仇恨拉得妥妥的,大声道:“哼,叫你们要来欺负夕姐姐,活该!” 小威倒是没笑也没说话,不过也赞同地点头。 少女们气得眼眶红红的,指甲深深陷入肉里,赏心悦目的俏脸也扭曲了起来。 等她们离开这里,一定要将那个可恶的王妃和那两个可恶的小杂种碎尸万段! 就在这时,司徒夕从屋顶飘然而下,白色衣裙随风浮动,高冷地斜睨了她们一眼,面无表情地说道:“这是怎么回事?” 那少女们被司徒夕这高调装B的出场震到了,呆愣了好几分钟才反应过来,便有人开口命令道:“快把我们救出去。” 她们并没有见过宁王妃,所以不知道眼前这厮就是她们要对付的人。 司徒夕红唇微微弯了弯,右手朝她们甩了下,长长的锦棉自袖中飞出,缠绕着其中一名少女的腰,手腕使劲,便把少女拉了过来。重复几次,便把她们都带出了黄豆之地。 她们并没有感谢帮助她们的人,反而推开了她,怒气冲冲地推门。她们之所以会那么狼狈,全都是因那两个小杂种所赐。 怎能放过他们两个! 司徒夕假意被推,叹了口气。自然人家要找死,她也不好阻止。 只听“哗啦”一声,放在门上的竹箩掉了下来,无数个小黑虫、蜈蚣、蛇从竹箩里掉了出来,落在了少女们的身上。 乍一看,毛骨悚然。 少女们刚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等看到身上的是什么东西后,立刻尖叫了起来。 “啊——!!” 恐惧的尖叫声响彻天边,少女们的脸色惨白惨白,眼孔不断地收缩,最后,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她们并不知道,那些都是死的。 小威皱眉绕开她们,走到司徒夕的身边,问道:“现在怎么办?” 司徒夕看了一眼昏过去的她们,笑道:“自然是要消灭证据了。” 反正目的已经达到,当然要清理现场了。留证据给别人,那是作死的行为,她一向都不喜欢作死。 任由那几名少女躺在地上,三人手脚麻利地清理了现场,不留下任何的证据。当然了,少女们的身上还是湿的。 很快,那些少女便醒了。她们的眼眸盈满了恐惧,尖叫连连,““蛇!好多蛇!救命啊——!!” 险些震破了司徒夕小威小星的耳膜。 “闭嘴!”司徒夕冷喝一声,霸气全开。 少女们仿佛被按下了停止键,愣怔地望着司徒夕,脑袋一片空白。 也难怪,先是被泼洗脚水,接着又*地踩在一片黄豆上,不停地滑倒,接着又遭受了那些蜈蚣与蛇,精神已经频临崩溃。 不过这正是司徒夕的目的,方便她实施计划。 司徒夕对她们笑了笑,道:“我知道你们想讨好王爷,取得王爷的欢心。这件事上,我可以帮你们,只要你们答应我一个条件。” 第四十九章 拍卖王爷2 少女们目光怔然,脑子还在凌乱中,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司徒夕瞥了她们一眼,缓缓补充道:“对了,我还没自我介绍。我就是你们要找的人。” 她们要找的人? 宁王妃? 不是说宁王妃是个很好欺负的废物吗? 少女们不敢置信,眼前这个谈笑风生、气势逼人的女子就是宁王妃?骗人的吧! 几名少女中,柳云芝性格最为火爆,也最爱面子,当下怒气冲冲地咆哮道:“竟然是你!原来一切都是你搞的鬼,你这个贱人,你竟敢这样对我们!我们不会饶过你的!” 她从来没有这么丢脸过。她虽然是柳家的一个分支嫡女,但身为也比侍郎家的嫡女高贵很对,而眼前这人,只不过是个侍郎家的庶女,竟然如此不知死活。 柳采蝶接口,痛心疾首地指责道:“堂堂宁王妃,公然袭击我们,简直目无王法,猖狂至极。” 她与柳云芝关系不怎么好,现在还共同服侍同一个人,关系就更不好了。不过再怎么不好,她们也是柳家人,也是皇后派来的人,首先要做的,就是共同对付宁王妃。 虽然这位宁王妃出乎她意料的强悍,不过却是个自大的。竟敢对她们下手,凭这条,就能让皇后王爷治她一个伤害和善妒罪。 其他少女也回过神来,纷纷附和道:“就是,此事必须上报皇上,让皇上判你的罪!” 司徒夕不语。 少女们见之,以为她害怕了,不禁得意了起来。现在终于知道害怕了吧?迟了!敢这样对她们,害得她们出丑,她们是不会轻易饶过她的。 司徒夕将她们的神情收入眼中,慢吞吞地说道:“你们说这些,有证据吗?污蔑王妃,也是很大罪的。” 柳云芝认为她在垂死挣扎,讽刺一笑,“证据?这些不就是……” 她倏然住了口,除了身上湿透外,哪里还有什么虫子。她不敢置信地往外一看,院子干干净净的,也没有黄豆那些。况且,这里只有她们,空口无凭,她们又怎能证明她们说的是真的。 毕竟是挑选出来的,脑子都不笨,都反应过来了,一张张俏脸青红交杂。 小瞧这位宁王妃了,竟然是这么一个城府之深又精明的人。 柳采蝶深呼吸了一下,压下难堪与怒意,道:“刚才王妃说能帮我们,这话是什么意思?” 司徒夕浅笑,道:“其实你们最终目的也是为了得到王爷的宠爱。我呢,倒是有个提议,不需要整个你死我活,也能够得到王爷的宠爱。” 她把那个提议说了一遍。 少女们一听,都目瞪口呆了。 这、这也太荒谬了吧! 这王妃脑子有病吧,拍卖王爷的夜晚?亏她想的出来! 司徒夕笑眯眯地说道:“其实我是个很好说话的人,你们如果觉得不妥,也是可以拒绝的。不过夜晚鼠虫多,你们可以小心了。” 这话一出,少女们顿时白了眼,之前蛇蜈蚣兜头淋下来的噩梦再次从脑海中浮现。 第五十章 “死亡”王妃回来了 少女们因威胁而不得不同意,等出了正园后,又立马派人去向宁王通风报信。 此时宁王正在书房办公。 柳云陌拿到了想要的后,找了个借口离开。才出门,便看到了一名侍卫神色匆匆地走向书房。 柳云陌停下了步伐,在门外竖起了两只耳朵。 转达消息的侍卫走进去后,慌慌张张地说道:“王爷,不好了,王妃她……” 轩辕澈抬眸,嘴角不自禁地勾了勾,道:“哭着求饶?” 才几天,她就已经投降了。女人间的勾心斗角,还真是可怕。 侍卫把头埋得很低,吞了下口水,艰难地开口道:“她……她把您的夜晚归属拍卖了。” “什么?!”轩辕澈脸色一变,重重拍了下案桌,脸色阴沉得吓人。 那个女人,她竟敢! “扑哧!”柳云陌失笑,又连忙掩住了嘴。现在表哥正在气头上,他是活腻了才敢笑出来。 不过,她还真是大胆呢,是活腻了吗?柳云陌在考虑,鉴于朋友一场,要不要去提前知会一声呢? 正想着,就见自家表哥杀气腾腾地离开了书房,对站在门外的他视若无睹,一心一意去找某个作死的女人算账。 “哟,王爷您来啦。怎么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谁惹您老人家了。”司徒夕见到冲进来的人,很随意地挥了挥手。 轩辕澈死死地盯着她,这该死的女人,竟敢若无其事。他紧紧握住拳头,压下难平的怒意,咬牙切齿道:“听说王妃要拍卖本王的夜晚归属,不知可有此事?” 司徒夕懒洋洋地望了他一眼,道:“王爷消息倒是挺灵通的。” 这女人,她竟敢承认! 轩辕澈冷冷喝道:“谁给你这个权利的!” 司徒夕很无辜地眨了眨眼,说:“我身为您的王妃,身为这个王府的女主人,管理后院不是正常的吗?” 无视对方铁青的脸,司徒夕继续道:“难道王爷眼红,所以想来分一杯羹?好吧,您毕竟出了力,五五分账如何?” 简直不气死对方不罢休。 这口气轩辕澈能忍吗?肯定不能。不过那又如何,治她罪?可对方却又善于诡辩,他奈何不了她。 所以这口气,他不能忍,却又必须忍下去。 最后,轩辕澈怒意满满地拂袖离去。 司徒夕在后面吐了吐舌头,气不死你,呵,竟敢让人给姑奶奶找不痛快,姑奶奶就让你不痛快。 两人就这样冷战了起来。 柳云陌离去前来找过一次司徒夕,对她敢挑衅轩辕澈又能脱身而出赞不绝口,声称不亏是本世子的朋友。 至于那些少女们,则是失望又不解。为什么王爷不惩罚那个女人,难道是对她有感情? 秋水听到这个消息后,也劝司徒夕向王爷好好认个错。 司徒夕说:“这事母亲不用操心,我自有分寸。” 秋水因错手打她的事,有些愧疚,见她口吻不容置疑,便也不多话。嘱咐了几句注意身体的话后,有些羞于启口地说道:“夕儿,你能不能去求一下王爷,让他想办法让你爹回来。” 司徒夕眸子微冷,道:“这件事我爱莫能助。” 司徒夕与轩辕澈冷战了半个月。半个月来,谁都不跟谁说话,见面也不打招呼。整个王府的人也因他们两个而小心翼翼。 气氛低沉中,王府的大门被敲响。 开门的人见到敲门的人后,脸色陡然苍白,吓得跌坐在地,惊叫出声:“鬼啊——” 第五十一章 他跟谁好是他的自由 司徒夕走到门口就停了下来,看着里面相拥的两人,心里很不是滋味。 “王爷……落柔终于见到你了……”花落柔伏在轩辕澈的怀里,激动得身子直颤抖,眼睛已经哭肿。 轩辕澈眼里闪过不耐,他是有洁癖的,一向不喜欢女人靠身。虽然与花落柔成亲了,但却没有碰过她,她平时也是个懂事的,没有他的允许,绝不敢与他碰触。 当然了,现在有一个人是破例的。 只是,想到她流落在外两年,吃过不少苦头,有过不少的委屈,又想到她毕竟救过他一命,便也忍了下来。 “王妃,你怎么站在外面?”何顺的声音陡然响起。 轩辕澈一惊,抬眸看了过去,刚好与司徒夕的目光相交。 一时间莫名有些心虚,正想推开怀里还在哭泣的花落柔,便听她说:“听说王爷以前的王妃回来了,便前来恭喜一声。” 她的语气平淡,仿佛一点都不在意。 也对,她还开开心心往自己夫君身边塞女人呢,又怎会吃醋,她就是个无心的人。轩辕澈恼怒地想着,冷声道:“王妃有心了,本王确实很开心。” 美人在怀,怎会不开心。 司徒夕扯了扯嘴皮,略心塞。不想再看他们秀恩爱,正要离开时,却见埋首在他胸怀的女子回首,之前看不到的容貌呈现了出来。 司徒夕的大脑“轰”的一声炸开,封尘的记忆像成长的冬笋茁壮出土。 花落柔,花落柔…… 她竟然是花落柔。 竟然是被原来的司徒夕错手杀死的“好朋友”。 没想到,死而复生的王妃竟然是她。 “啊——”花落柔一见她,便惊恐地尖叫起来,死死地抱住轩辕澈,身子如筛子直抖索,仿佛她是勾魂使者,是前来要她命的。 “怎么了?”轩辕澈惊愕。 花落柔却只是摇头,一副害怕的样子,什么都不说。 “你对她怎么了?”在这里问不出结果,轩辕澈直接问司徒夕。 司徒夕眼里划过讥讽,道:“王爷你这话好笑了,你的王妃可是一回来就被你抱着,我现在才见到她,能对她做什么。” 轩辕澈脸色有些不渝,沉声道:“本王是问以前。” 司徒夕耸肩道:“啊,抱歉了王爷,这件事我帮不了你,因为我根本就不认识她,又谈何以前。” 许是怕丢脸,以前花落柔并没有在人前跟她有交流,所以大家都不知道花家得宠的嫡女和司徒家不得宠的庶女是“朋友”。 原来的司徒夕之所以信任她,把她当好朋友,也是因为好几次被欺负后,她都恰时出现,像个温柔的姐姐安慰她。 她是不知道为何她会在激流中活下来,也许是命大被人救了。也不知道她为何会在两年后才回来。 就算她是回来复仇的,她也无所惧。一切都是她自作自受,原来的司徒夕只是正当防卫罢了,她问心无愧。 只是,她怎么都没想到,花落柔会用如此激烈的手段来对付她。 第五十二章 两个王妃的问题 花落柔回来的消息很快便在京都传开,如同一滴水落在滚烫的油锅里,一下子炸开了。 众所周知,花落柔是宁王爷的青梅竹马,是宁王爷明媒正娶的王妃,却在新婚没多久的时候就被人所害,当时寻找了很久,都没找到,便也死心了。 可是,时隔两年,这个被判为“已死”之人竟然回来了。 虽然说这事一件值得庆祝的事,可如今的宁王爷也有了新的王妃,人家也是明媒正娶。 如果一个是正妃,一个是侧妃还好,可偏偏两个都是正妃。 偏偏,正妃只能有一个。 这一下,事情难办了。 京都所有的人都在关注这件事,都在看宁王爷该如何处理。为此,皇帝还召见了轩辕澈,问:“这件事,你要怎么做?” 如果一个变成侧妃就好了,可是,两个人都没有过错,这件事就不好办了。 “这件事比较特殊,可以破例让她们成为平妃。”轩辕澈道。 司徒夕跟他有约定,只是有名无实的夫妻。如果要求她主动退位,也不是件难事。可是,他并不想这样。 自从他动心后,在他的心里,他的王妃就是她。至于花落柔,只是暂时。 皇帝想了想,认为可行,于是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轩辕澈离开皇宫前,去了皇后宫殿一趟。 很快,皇后便来了懿旨,召回之前送过来的几名少女。离去前,她们见到了优哉游哉在跑步的司徒夕。 柳云芝讥讽道:“如今正主回来了,人家可是王爷的青梅竹马,感情好得很,你这个抢了人家王妃之位的庶女,得意不了多久。识相的就让位,也许看你可怜,还能给你个侧妃做做。” 司徒夕也不恼,只淡淡地瞥了她一眼,道:“你是在质疑皇上的决定吗?” 柳云芝脸色顿时一阵红一阵青,心中愤怒,却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要知道,皇上的圣旨和皇后的懿旨几乎同时来。 就在这时,轩辕澈走了过来。 “王爷。”所有人纷纷行礼,除了司徒夕。 轩辕澈瞅了司徒夕一眼,随即对柳云芝她们说道:“你们怎么还在这?” 这话相当的直白,任谁都听出了赶人的意思。顿时,那几名少女难堪了,要哭不哭地离开了王府。 现在天气已经转寒,可司徒夕为了方便运动锻炼,并没有穿多厚。 轩辕澈眼里略过不悦,嘴上讥讽道:“你穿那么单薄,是想生病,好使出苦肉计来博得本王的宠爱吗?” 司徒夕不甘示弱地回道:“就算我要使出苦肉计,也不会对王爷您使出。” 闻言,轩辕澈脸色沉了下来,道:“王妃的意思是想红杏出墙?” 司徒夕嗤笑一声,道:“没想到王爷你年纪轻轻就得了老年痴呆症。你的王妃可是花落柔,而我,只是你的合作者,终有一天会离开。” 她无法接受与人共侍一夫,既然如此,还不如离开。还好,她现在只是对他有好感而已,感情还不是很深。 司徒夕这样告诉自己,忽略了心底那一丝丝的疼。 轩辕澈死死地盯着她,脸色阴沉得可怕,一字一顿道:“想都别想。” 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他轩辕澈,有生之年,绝不会放开她。 “王爷。”花落柔跑了过来。然而,一见到司徒夕,立刻像见到鬼一样,惊恐地尖叫了起来。并且躲在了轩辕澈的身后。 司徒夕皱眉,道:“不打扰两位恩爱了。”说完便离开了。再不走,她都要耳聋了。 躲在身后的花落柔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成为王妃又如何,一样不是她的对手。 她的眼里闪过阴狠,她以为把那个蠢货玩弄于鼓掌之中,却没想到,那个蠢货竟然如此阴险,竟然伺机谋害她。 花落柔双手紧握,告诉自己不要着急,一定要在最佳时机,揭穿她恶毒的真面目。 一定,要她痛苦至死。 第五十三章 花落柔的算计 接下来,每当司徒夕出屋,在王府里游荡,又或者巧遇轩辕澈时,下一刻,花落柔都会很适时地出现。 就好像在司徒夕和轩辕澈身上装了雷达般。 而每回花落柔碰到司徒夕,都会发出恐惧地尖叫。这种态度,简直让人摸不着头脑。 于是,就有人猜测了,暗地里议论纷纷。 这一天,司徒夕陪着小威小星出来散步,却不小心听到了下人的窃窃私语。 “也许司徒王妃暗地里对花王妃使坏,所以花王妃才会像老鼠见到猫似的,对司徒王妃害怕不已。” “确实,花王妃那么善良单纯,怎么会是司徒王妃的对手。” “可怜的花王妃,大难不死,王妃之位却被人取代,如今还被欺压,简直欺人太甚了。” 小星一听,气得不得了,愤怒地吼道:“你们乱说,夕姐姐不是这种人。” 那几名下人听到声音,吓了一大跳,回头见到司徒夕,顿时吓得跪地求饶:“司徒王妃饶命,奴才再也不敢了。” 司徒夕余光瞥见四周有着一些下人在偷瞄,不禁心中冷笑。想来,如果她现在惩治了这几名下人,很快便传出她的心虚和狠毒。 如果她不惩治,大家就会认为她默认以及好欺负。 真是好计谋。 “诽谤主子,散播不实谣言。来人,把这几个欺主的刁奴杖毙!”一道包含威严的冷喝声响起。 司徒夕偏头,见轩辕澈冷着一张俊脸,眸子冷如冰霜,徐徐走来。 这下子那几名下人真的慌了,不断地磕头求饶,把额头都磕破流血了。 轩辕澈不为所动。 几名下人见了,心灰之下又转头对司徒夕求饶。 司徒夕虽有些不忍,却没有说话。轩辕澈摆明了就是杀鸡儆猴,如果她求情,只会让那些下人更加大胆。 她还有小威小星和母亲要保护,怎能允许别人的欺负。 “啊——”惨叫声随着拍打声响起。 司徒夕连忙捂住小威和小星的眼睛,并让他们捂住耳朵。她可不想让他们看到这血腥的一幕。 轩辕澈见了,派出两名暗卫护送这两小孩回正园。 “谢谢。”司徒夕轻声道谢。 轩辕澈嘴唇微勾,“嗯”了一声。 最终,那几名下人被侍卫当场杖毙。 周围的下人顿时胆战心惊,脸色苍白了起来,很快便逃也似的散开了。 不远处的角落里,花落柔十指使劲绞着丝帕。 她本想着在司徒夕要惩戒几名下人时,出来为下人说话求情,趁机抹黑司徒夕。可是,她万万没想到,王爷竟然会出现,并帮了那个贱人。 轩辕澈看着司徒夕,沉默半响,缓缓道:“这段时间,你暂且在屋里休息。” 有好几次,花落柔都会尖叫着晕了过去。太医说了,她不能受太多的刺激。花落柔是花丞相宠爱的孙女,曾几次来探望。 他虽与花丞相不对盘,目前却也不是撕破脸皮的好时机。 最重要的是,如果花落柔因此出事,对司徒夕的影响是最大的。 司徒夕不懂轩辕澈的思虑,见他偏着花落柔,一股气不打自来,道:“你这是想要软禁我?” 轩辕澈皱眉道:“本王不是这个意思。” 司徒夕冷声道:“那么,我是在屋里还是在王府里走动,都与王爷无关。” 花落柔的心思她又怎会猜不到,无非就是想借此博得大家的同情,把她赶回屋里,不能出来罢了。可是,她为什么要如她意。 说完,司徒夕转身就走,手腕却被一只大手捉住。 “你就这么想与本王划清界线?”轩辕澈深黑的眸里燃烧着愤怒的火焰,手上的力道不自觉地加重。 钻心的疼痛让司徒夕蹙起了眉头。正要说什么,一道娇滴滴的声音响起:“王爷。” 一个娇柔甜美,打扮精致的女子朝这里走来,正是花落柔。 司徒夕扯了扯嘴角,道:“你的王妃来了,王爷你还不放手吗?小心王妃见了我,又激动得晕了过去,到时我的罪可大了。” 轩辕澈不悦道:“你也是本王的王妃。” 司徒夕凉凉地扯出了一个笑脸,没有答话,反而低下头,尖利的牙齿咬上了轩辕澈的大手。 趁着轩辕澈吃痛松开了一些,司徒夕用力抽回自己的手,飘然离去。 转身之际,她苦涩地扯了扯嘴 第五十四章 我在看天是不是下红雨了 来人正是禁足满一个月被放出来的司徒音。 小威和小星站在司徒夕的前面,像个哼哈二将,警惕地望着司徒音,企图以自己小小的身体保护自己的夕姐姐。 司徒夕忍俊不禁地笑了出声,满眼柔和地摸了摸两人的头顶,道:“谢谢你们了,不过夕姐姐还没废到这种地步。” 叫这两个不放心的小勇士回屋里后,司徒夕淡淡道:“你有什么事吗?” 司徒音脸色有些难看。明明是个地位低贱的庶女,竟敢用这种高高在上的态度对她! 她咬了咬嘴唇,压下心中的怒火,沉默半响,语气僵硬地说道:“谢谢你之前在殿上帮我说话。” 说完,便找了个借口离开,一点都不想逗留的样子。 就像完成了使命般。 她后脚才离开,柳云陌前脚便踏了进来,好奇地问道:“司徒音来找你麻烦了?” 司徒夕懒洋洋地回道:“你猜错了,她是来向我道谢的。” 柳云陌闻言,抬头看了看天。 “你在看什么?” “我在看天有没有下红雨。” 司徒夕被逗乐了。可不是,凭司徒音那傲慢的性格和对她那种高人一等,看不起她的态度,居然还会来道谢。 说实话,她都被惊到了。 震惊过后不禁怀疑,难道是有人教她这么做? 可是,她那所谓的父亲已经离开,大夫人更是不可能低下这个头,又有谁能教她,并且让她听话。 也许,是她经历那个可怕的实验后,想通了,觉得与自己硬碰硬没好处了吧。 司徒夕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结,毕竟自己纠结太多也没用,于是便问柳云陌:“你怎么又来了。” 柳云陌答:“我听到风声便来看看你怎样?” 他看着对方一身臃肿的打扮,莞尔道:“你也太夸张了吧,现在才深秋,你穿的像深冬般。” 司徒夕拢了拢大衣,道:“以前曾在寒冬落过水,冷到了,落下了病根,于是变得特别怕冷。” 柳云陌同情地望了她一眼,道:“要不叫太医来看看吧,调理调理一下或许会好起来。” “刚好”路过正园门口的某人眸光闪了闪,随即悄然无声转身离开了。里面的两人根本不知道有人听到了他们的谈话。 没过一会儿,柳云陌便被王爷派人来叫走了。 晚膳过后,一名太医来到了宁王府。领太医来正园的却是柳云陌。 太医对司徒夕诊脉了一会,又问了一些问题,便开了一些调理的药,叮嘱注意保暖,不要冷到,按时吃药,便离开了。 “你还真叫太医来了啊。”司徒夕无奈道。天知道,她最怕的就是黑乌乌又苦的要命的中药了。 柳云陌腹诽:哪里是他叫来的啊,明明是表哥叫来的,只是这两人在闹别扭,表哥不让告诉罢了。 他开口说道:“当然了,总之为了自己的身体着想,一定要按时吃药。说起来,表哥以前也在深冬的时候落水,差点淹死,幸好花落柔下水救他上来。” 也因为这样,当花落柔说想嫁给他,并且抵抗家里时,轩辕澈才娶了她。 司徒夕“哦”了一声,垂下眼帘,遮住里面的讽刺,道:“我有点累了,想休息。” 柳云陌以为她被他的话弄得心情不好了,连忙道:“你别多想,这都是以前的事了。现在表哥的心里,是有你的。” 要不然,也不会叫太医来。 几天后,司徒夕更加不舒服了。估计是体寒的原因吧,月事来的时候肚子疼得厉害。 一名侍女匆匆跑来,道:“司徒王妃,不好了,秋水夫人出事了。” 司徒夕一惊,问:“我娘怎么了?” “秋水夫人突然肚子疼得厉害,好像中毒的样子。” “快叫大夫。”司徒夕边说边赶去秋水的居所,并未看到,身后侍女眸光闪了闪。 第五十五章 这就是你跟我作对的下场 跑到一半,那名侍女在后面气喘吁吁地喊道:“错了错了,是这边。” 司徒夕停了下来,眸色闪过狐疑,这里是一个分岔路。往右边是秋水所居住的地方,往左边则是一个院中央。 那里有一个花园,有一个凉亭,有一个人工湖。 自从来到宁王府后,母亲一向深居简出,除了来看过她一次后,便没有出过自己的居所。 司徒夕冷冷地看向侍女,喝道:“你好大的胆,竟敢骗本王妃!” 那名侍女被司徒夕看得心底发寒,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胆战心惊道:“奴婢就算有天大的胆也不敢骗王妃啊。” “那你说本王妃的娘是怎么跑去那里的?”司徒夕冷声质问,冷肃至极。 侍女脸色吓得苍白了起来。这种强势冰冷的气势,她只有在王爷身上见过。不禁有些后悔,但也知道现在已经骑虎难下了,便强作镇定道:“是花王妃邀请了秋水夫人去凉亭聊天。” 听到花落柔这个名字,司徒夕心头有了不祥的预感。 显然,这是花落柔给她挖了个坑,想让她往坑里跳。如果她去了,就正中花落柔的下怀。 可如果这事是真的呢? 如果她娘真的中毒了呢? 如果花落柔挟持她娘来对付她呢? 司徒夕蹙眉,转身往左边走。不看一下总是不放心。如果花落柔真的敢伤害她娘,她绝不会放过她。 走了没多久,远远就看到了在凉亭里的秋水脸色苍白,不断地呕吐,心顿时像绑了个大石头,沉入湖底。 而花落柔,则站在人工湖旁,挑衅地看着她。 司徒夕眸中闪过厉色,按捺住怒气,现在最重要的,是了解母亲的情况。 然而花落柔哪能让她轻易过去,当下便捉住她的手腕,一字一顿地说道:“看吧,这就是你跟我作对的下场。” 司徒夕却不想跟她废话,厉声喝道:“让开!” 说着,便想运用巧劲挣脱。然而花落柔手劲却大得厉害,牢牢地捉住,不容司徒夕挣脱半分。 她竟然会武功! 司徒夕大吃一惊,究竟这两年来她去了哪里,是谁救了她,又是谁教会她武功?她现在回来,想来是针对她。 亭子里,秋水吐得黄水都出来了,脸色苍白得可怕。 司徒夕心焦如焚,偏偏经痛如刀绞般,感觉所有的力气都被抽空一样,完全使不出力,更别说对抗会武功的花落柔了。 远处屋顶上,一人眸色沉沉地眺望这边,阎罗面具盖住了面容,遮住了神情。 “王爷,就在那边。”是那名侍女的声音。侍女声一落,脚步声响起,越来越近。 司徒夕眸色沉了几分,就在这时,花落柔突然往后仰去。而她的后面,就是湖水。因角度问题,后面赶来的人看到的便是司徒夕推花落柔下水。 “柔儿!”跟着一起来的花丞相一见,立刻慌张地喊道。 眼见花落柔就要与湖水来个亲密接触,一只手及时捉住了她的手。 就在司徒夕要把她拉起来时,手背骤然吃痛了起来,却是花落柔用另一只手的尖锐指甲划破了她的手背。 点点血滴渗了出来。 花落柔朝她露出了个得意的笑。 司徒夕皱眉,却仍不肯放手——怎能允许她奸计得逞。 花落柔收起了笑容,眼见他们越来越近,她的心逐渐焦急了起来,她低吼道:“放手放手快放手!” 没被捉的手死命地抓着她的手背,划出了一条又一条的血痕。司徒夕本就痛经得全身无力,被她这么一闹,顿时坚持不下去了。 “扑通”一声,花落柔落水了。 又一声“扑通”,却是司徒夕紧随她步伐跟着落水了。仿佛是想救她,却不慎被对方拉下水般。 不过现在水已经冷起来了,她又逢月事期间,这下,体寒更是加重了。 第五十六章 她哪里比不上了 不过,她已别无选择。情愿自损八百,也不想让对方奸计得逞,尤其这个人还是花落柔。 哪知刚落水,一个颀长的身影便飞了过来,一把捞起了她。 “飞鹰,把花王妃救上来。”丢下这句话,轩辕澈便抱着湿哒哒的司徒夕驾驭着轻功离开这里,往正园而去。 被救上来的花落柔脸色难堪到了极点。她的双手握紧,尖锐的指甲深陷掌内。 可恶!为什么要选择救她?为什么?!明明只是一个平庸的庶女,她哪里比不上她了,要这样来羞辱她! 被怨恨的司徒夕也没想到轩辕澈会第一时间选择她,不由愣住了。 就在这短短的时间里,两人已回到了正园。 不过也难怪,轩辕澈一路跳跃,绝顶的轻功用了十成。 “打桶热水,煮碗姜汤来。”轩辕澈一边吩咐,一边把司徒夕放到椅子上。 正园里的两名侍女领命离开。 “我娘还在凉亭里,她好像中毒了,我要去看她。”回过神来的司徒夕连忙说着,便要起身离开。 却被一只大手按住。 “这些事不用你操心。”轩辕澈说着便吩咐了下去。 躲在周围的暗卫应了声,执行命令去了。 很快热水也打来了。遣退其他人后,轩辕澈朝司徒夕伸出了狼爪。 司徒夕连忙捉住要解开她衣领的大手,抬眸直视他的眼睛,问道:“王爷这是要做什么?” 轩辕澈平静地说道:“脱衣服。” 司徒夕满头黑线,咬牙道:“这种小事就不麻烦王爷了。” 回答她的是一道响亮的衣服撕裂声——心情不好的宁王爷嫌她废话太多,手上使劲,很干脆地撕烂了她的衣服。 撕完后,把司徒夕丢进了装了热水的木桶里。动作一气呵成,炸毛的某人来不及发作,便悲剧的呛了几口水。 轩辕澈薄唇微勾,显然某人的狼狈取悦了他。不过他也没打算留下来观看佳人洗澡,丢完后便离开了。 “混蛋!”司徒夕气得锤了一下水面。 温热的水让她舒服地毛孔都张开了。她拨了拨温水,眼帘微垂。明明已经有了别人了,为什么还要来招惹她。 是想享齐人之福吗? “司徒王妃,王爷吩咐的姜汤好了。”门突然敲响,侍女在门外恭敬地说道。 “放门外。” “是。” 司徒夕离开木桶,从房间里找出一套干净的衣服穿好。打开门,一碗微黄的姜汤搁在门口,却没看到轩辕澈的身影。 是去看那个青梅竹马了吧。司徒夕想着,端起姜汤一口气喝完,仿佛在发泄般。 没过多久,太医来到了宁王府。 一向冷清的秋居一下子热闹了起来。轩辕澈、柳云陌、花落柔三人都来了。 “对不起,我不小心连累你也落水了。”花落柔脸色苍白,眼里是遮不住的恐惧,却仍鼓足勇气来道歉。 还是太小看这个贱人了,竟然会来这么一出,一下子推翻了她的计划。逼得她不得不来道歉道谢。 司徒夕理都没理她,直接问太医:“我娘怎么样?是中毒吗?” 花落柔气得眼都红了,可怜兮兮地回到轩辕澈的身边。 太医诊断了一番,回道:“回司徒王妃,令尊已服了药,情势已稳定了下来。不过,她不是中毒。” 花落柔心中冷笑,不知道是正常的。要知道,这可是主子告诉她的方法,在那之前,她都不知道还有这种方法害人。 柳云陌奇怪地问道:“那她为什么呕吐不止?” “这……也许是吃错东西了。”太医犹豫道。他很肯定不是中毒,然而至于为何会这样,他却看不出来。 听到太医的话,司徒夕灵光一闪,低语问了清醒过来的秋水几句,确定了心中所想后,目光冰冷地射向花落柔。 第五十七章 教训 “你知道鸡肉与菊花同时食用会有什么后果吗?”司徒夕一步一步地逼近,目光森冷,“你知道的对吧?” 花落柔如被一条毒蛇盯住般,心生胆寒。怎么可能,连她都不知道的事,为什么这个蠢货会知道?! 花落柔不相信自己打从心底蔑视的人居然比她聪明,这一定是她乱猜的。 花落柔强作镇定,正要回答自己不知道时,太医惊讶地开口了:“这两种食物是相克的啊,怎么能同时吃。” 花落柔顿时惊呼出声,道:“怎会这样,我只是想跟她聊聊天,正好那天泡了菊花茶,于是便请她喝了几杯,我真的没想到会这样。” 司徒夕扯出了个讥讽的笑,道:“还真是巧了,我娘刚吃完鸡肉,你马上就约她去凉亭聊天,正好又泡了一杯菊花茶给她。” 此言一出,众人看向花落柔的目光都不对了。 花落柔眼眶顿时红了起来,一副受到了委屈的样子,咬着唇,眼泪要掉不掉:“你可以怪我,毕竟是我阴差阳错才搞成这样子,但你不能污蔑我!” 就算司徒夕怀疑又如何,只要她死不承认,没有证据,她奈何不了她。 司徒夕嗤笑一声:“我只是说这件事太巧罢了,某人莫不是心虚,对号入座?” 花落柔涨红了脸。 “噗!”柳云陌忍不住喷笑出声。 轩辕澈嘴角微微勾起,眼底略过无奈与宠溺。这丫头,真是牙尖嘴利得很。 他突然想起撕开她衣服时,虽然她反应极快地抢来碎布遮了一下,却还是眼尖地看到了下面的一点血迹。 并没有伤口,是什么不难猜到。然而正是猜到了,所以尴尬了,幸好他遮掩得好,没人发现。 听到笑声,花落柔脸更红了,仿佛能滴血出来,羞愧的恨不得找个洞口钻进去。就在这时,一个茶盖“咻”的一声,夹带着凌厉的风,从她耳边飞过。 “砰!”的一声,茶盖砸在她后面的半尺的墙上。 她那被茶盖割去的几缕发丝,也飘然落了下来。而她的耳根处,也划破了。 花落柔脸上血色尽退,显然被吓得不轻,片刻后,勃然大怒道:“你……” “你不用感谢我,虽然我看到你背后有只蜈蚣,并出手打死了它,不过也是举手之劳罢了。”司徒夕很平静地抢了她的话。 众人一听,目光落在了地上那一堆碎片上。果不其然,碎片堆里,有着一条被断开两半的蜈蚣。 花落柔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了,她握紧拳头,咬着下唇,泪珠掉了下来,委屈道:“你也可以出声提醒我。” ——她控诉司徒夕是故意伤害她。 没错,司徒夕就是故意的。羞辱算什么,敢伤害她身边的人,不付出点血的代价怎么行。 “一时情急,便没想那么多。”司徒夕瞥了她一眼,似笑非笑:“难道你请我娘喝菊花茶的时候,有想过我娘是不是刚吃了鸡肉?有想过两者是不是相克的?” 花落柔顿时噤声了,只是脸色难看至极。 未免再有这种事情发生,司徒夕调离了那名侍女,挑选了几名忠心的侍女给她,并且警告敲打了一番。 当晚,柳云陌送来了一个精致的炉子,道:“里面的檀香具有安神帮助入眠的功效。” 这可是难得的贡品,效果特别好。整个夏国也就只有皇上、太后、皇后、皇贵妃以及宁王有。 司徒夕却是不知这些,以为是柳云陌特意找来的,真心感谢了他一番。 当晚,冷得睡不着,又被痛经折磨,失眠了好几天的司徒夕睡着了。 一个人影悄声推门走了进来。 他摩擦着手掌,直到生热了才钻入床上人儿的衣内,贴着她的肚子。 肌肤相贴的感觉让他晃神了一下,然而强大的自制力很快便让他回神,缓缓地输出温和的内力。 半个时辰后,他才收回了手,额际流出了点点的汗珠。 他看了床上人儿一眼,沉默了下,俯身朝那充满诱huò的香唇吻了下去,心里甜的像吃了蜜糖。 然而世事无常,他怎么都想不到,未来他们竟然会走到反目成仇、兵戎相见的那一步。 第五十八章 传言不可信 **无眠,睡得饱饱的司徒夕精神抖索。刚伸了个懒腰,门外便传来了小星的声音:“夕姐姐,柳哥哥来了。” 这段时间,小威小星两个小家伙被她养成了早睡早起的好习惯。 司徒夕推开门,便看到了小星兴高采烈地围着柳云陌,而小威则在一旁板着精致的小脸,仇视地看着柳云陌。 不得不说,自从她把以前在网上看到的泡妞手段写下来后,柳云陌泡妞手段越来越厉害了,就连十岁的小星都中招,超级喜欢他。 相对的,让隐形的妹控小威冷眼相待。 听到开门声,三人回头,看到司徒夕红肿的香唇,都傻了眼。 小星眨了眨眼,一脸天真的问道:“夕姐姐,你的嘴巴被蚊子咬了吗?” 司徒夕怔了下,连忙跑回屋里照镜子。当看到红肿艳丽的唇,不禁又是一怔。完全感觉不到痛,如果不是小星提醒还不知道呢。 可是,这是怎么回事?司徒夕百思不解。 小威板着小脸,沉吟了下,一本正经地说道:“我在书上看过,蜘蛛的尿也能使人的嘴巴肿起来。” 听到小威的话,司徒夕头皮都要发麻了:“我不会那么衰吧。” 而作为唯一知情的人--柳云陌在外面笑得很淫.荡:哪里是什么蜘蛛啊,明明是某个偷香贼卖力所落下的证据。 不管怎么样,他们几人来了个大扫除。 而柳云陌这个无间谍则回去把这些话转告给某个偷香贼听。听到拿他的吻比作蜘蛛的尿,某人的脸顿时黑了。 于是第二天,司徒夕发现不仅唇红肿,肩膀处、手臂上也出现了点点红印。 小威拧眉道:“你的病情恶化了吗?” 司徒夕没有回答小威的花,而是看着那些红印,沉思着——这些痕迹左看右看、上看下看,都像是吻痕。 当晚,司徒夕没有点燃檀香,而是假寐着,打算来个守株待兔。可惜,那人却没有来。 第二天,柳云陌奇怪地问道:“你昨晚怎么不去了?” 轩辕澈瞥了他一眼,道:“你那么八卦,是太闲了吗?要不要本王安排事给你做。” 她一向不笨,他做那些报复,留下那么明显的痕迹,她又怎会不起疑心。他去了,肯定是自投罗网。 这些,他会告诉这个小子吗? 柳云陌一听,连忙打着哈哈,逃也似的离开了——他休闲的日子还没过够呢。 几天后是夏国建国日。 这天,普天同庆。而皇宫里,也开了宴席,宴请皇家人和朝廷大臣及家属。 当宁王爷携带两名王妃来到宴会宫殿时,所有谈笑风生的人都噤声了,齐刷刷地看了过去。 花落柔身穿粉红色金丝荷花花纹罗裙,绾了一个精致典雅的发髻,插在髻中的鎏金穿花戏珠步摇随着步伐轻轻晃动,彰显着王妃的高贵温雅。 可众人的目光却多数落在了司徒夕的身上。 并不是司徒夕穿戴的更华丽。相反,她只是着一件天空蓝的罗裙,乌黑的头发随意绾了一个普通的发髻。 可是,她锐利淡漠的眼神,挺直的脊背,沉稳的步伐,都透出了干练,如一个军人,如一个巾帼英雄,英气十足。 众人大惊,暗道传言果然不可信。这种气势,谁敢说是一个没用的废物,何况之前在金銮殿上大战司徒音父女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呢。 被比下去的花落柔垂下眼帘,遮住了里面的妒恨。 “皇上驾到——皇后驾到——皇贵妃驾到——”外面传来了内侍的唱声。 众人齐齐跪了下来。 皇上三人入座后,皇上举起酒杯高声说道:“愿大夏国泰民安,繁华昌盛!” “愿大夏国泰民安,繁华昌盛!”众人举起酒杯,齐口同声地说道。 声音震耳欲聋。 “好!”皇上一口饮尽,大笑了声,然后拍了拍掌。 奏乐响起,一群舞姬走了进来,舞动了起来。 有人着迷的看着,有人交杯接耳聊天,倒是和乐融融。 舞尽,那群舞姬便退了下去。就在这时,花落柔开口了:“妹妹,你不是说为了庆祝建国日,要表演一个节目吗?” 她的声音不小,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顿时,殿上静了下来。 “好好好!难为司徒王妃有这个心!”皇帝大乐,拍手称好。 司徒夕回头,见花落柔眼里的恶意,不由心中冷笑。 第五十九章 光芒绽放 司徒夕嘴角噙着一抹令人心生好感的笑意,走到大殿中央,对着坐在高位上的皇帝说道:“启禀父皇,为了庆祝大夏的国泰民安,儿媳献丑了,今日就在这里高歌一曲。” 轩辕澈挑眉,她竟然会唱歌? 皇帝感兴趣地说道:“那朕就听听司徒王妃的歌喉如何。” 其他人的目光也各有不同。感兴趣的、看戏的、等着她出丑的,全都被司徒夕无视了。 司徒夕深呼吸了下,酝酿了下情绪,清了清嗓音。开头节奏的“oh~~”清亮,旋律新奇,把众人镇住了。 唯独皇帝眼神变了变,这个单词对其他人陌生,他却熟悉的很。当年,“她”就偶尔脱口而出。 不过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司徒夕吸去了,没人察觉到皇帝的异样。 “痛快自在,热血澎湃……” 司徒夕挑选的歌曲是《旗开得胜》,这是一首励志,热血的歌。而她的清亮高昂的歌声,也带动了在座的人。 “汗让梦茁壮,你让我成长,旗向风翅膀,你给我力量,GO,大夏威武……” 她稍微改了下歌词。场上的气氛,也热了起来。不少人都像打了鸡血般,热血沸腾了起来。 直到唱完了,所有人都还没平复下来。 唯有皇帝,死死地盯着她,眼里满满的震惊、不敢置信以及怀念。 轩辕澈眼睛亮了起来,拍起了掌。掌声起,其他人才恍然回神,纷纷鼓掌。 “好!” “唱的太好了!” 面对接踵而来的赞美声,司徒夕浅笑不语,斜睨了花落潮一眼,果见她神情扭曲,眼里的妒忌遮都遮不住。 “砰!” 破碎的声音让欢乐热闹的大殿瞬间鸦雀无声。 “皇上,您的手受伤了!”皇后与皇贵妃同时惊呼出声,怔了下,又互相对望了一眼。 众人小心翼翼地侧目过去。此时皇上已收起了所有的神情,众人无法在他面无表情的脸上猜测皇帝的心思。 不由蒙了。皇上这态度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快传太医!”皇后高声说道。 虽然只是被碎片割到了一下手指,但龙体珍贵,一点点伤都是不允许的。 很快太医便来了。上了药,正要包扎时,皇帝开口了:“司徒夕,你上来帮朕包扎。”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司徒夕的身上。也有人注意到皇帝这次直呼她的名,却弄不明白皇帝的意思。 果然是君心难测啊。 司徒夕也很疑惑,却淡定地上前包扎。她以前有学过急救包扎,于是很快便弄好了。 “你们都下去,朕要跟司徒夕单独谈谈。”皇帝面无表情地说道。 所有人应了声,退了出去。离去前,轩辕澈略微担忧地看了司徒夕一眼。 有人猜测,会不会司徒王妃表演的节目皇上不喜欢,所以要惩罚她。 可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为何不直接惩罚,而是要跟她单独说话。 外面的议论纷纷没有影响到里面。 皇帝目光锐利地盯着司徒夕,却越看越心惊。当初在金銮殿上时就觉得像,如今她肤色好了很多,就更像了。 他按捺住心中的震惊和激动,冷声问道:“这首歌你跟谁学的?” 司徒夕镇定地回道:“没人教,这首歌是突然间出现在脑海中的。” 她不可能跟他说这首歌是现代的流行歌,也只能这样说了,殊不知,这样说,反而让皇帝误会了。 皇帝瞳孔颤抖,强作镇定后,又聊了几句,便放她离开了。 “没事吧,父皇为什么要跟你单独谈?”回到宁王府后,轩辕澈立刻问道。 “我也不知道,就闲聊了几句。”司徒夕也是一头雾水。 当晚,皇帝来到了一座华丽的宫殿里。这座宫殿没人住,却干净整洁,显然有人每天都打扫。 门口也派了很多侍卫把守。 皇帝睡在里面的床上,这是“她”的床。他看着天花板,喃喃道:“是你回来了吗?” 第六十章 风波 第二天,宁王府迎来了一份圣旨。送圣旨来的还是皇上的重视的内侍,皇宫里的内务大总管李公公。 李公公宣读着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司徒夕赤子之心,聪慧爱国,多才多艺,惊才绝绝,乃大夏之幸,特封为夕郡主,钦此。” 所有人都傻了眼。 “恭喜夕郡主。”李公公把圣旨递到呆愣的司徒夕手上,笑道。 这份圣旨如风速一般,很快便传遍了整个大夏,引起了一波不小的风波。 所有人第一反应是:卧槽郡主称号那么好拿的? 第二反应是:早知道我当时也请旨上台表演好了。 第三反应是:司徒夕真是吃了狗屎运了,随便上台表演,就能获得了郡主称号。 不过要说最悔恨妒忌的,当属花落柔。她当时是想突然出招,让司徒夕出丑。可事实却硬生生的打了她的脸。 司徒夕不仅不出丑,反而光芒四射,甚至还入了皇上的眼,赐封为郡主! 同时气得不轻的还有司徒大夫人和司徒音。 夕阳西下。 宁王府迎来了一个尊贵的大人物——当今天子。 轩辕澈接到通报赶紧赶来了过来,却被他老子嫌弃了:“不用理朕,朕只是来找夕郡主聊聊天罢了。” 皇帝穿着一身便装,赤身一人。当然了,不少暗卫都躲在暗处。 轩辕澈皱眉。总觉得,自从宫晏表演后,父皇对他的王妃很感兴趣。不知为何,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 赶走了儿子,皇帝问了司徒夕的住处后,便踏步去了正园。 此时司徒夕正在与小威小星玩闹着。 皇帝来到的时候司徒夕正好背对着他,而小威则面对着他。当小威的样貌映入他眼帘时,他的瞳孔猛然一缩。 这张小脸,为什么那么像那个杀千刀的?! “你是谁?”小威见到陌生人盯着他,皱眉问道。 司徒夕转身,见到来人,惊到了:“父皇?” 他怎么来了? “父皇”二字听在皇帝耳里尤为刺耳,他皱了皱眉,又瞥了小威一眼,道:“朕只是来看看你。” 司徒夕心里莫名有些古怪,却又不好说,只得露出了个受宠若惊的神情。 两人闲聊了几句,皇帝便离开了。一出王府,皇帝便说道:“去北齐国调查一下北威王爷是不是有个十岁的儿子。” 暗处传来了一道应是声。 然而调查结果还没回来,京都便发生了一件大事,打得他一个措手不及。 “不好了,司徒音和花落柔在大街上吵了起来!”柳云陌匆匆忙忙地跑了过来。 司徒夕淡淡道:“这关我什么事。” 两个人跟她关系都不好,她又不是圣母,瞎操什么心。 柳云陌气急败坏地说道:“可她们争吵的内容是指控你是当年谋杀花落柔的凶手。如今这件事被传得沸沸扬扬,花家也上门要把你绳之于法。虽然被表哥挡了下来,不过也挡不了多久。” 他急得团团转:“现在我们要怎么办?” ———————— 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和相陪,这文终于要上架了。上架首天四万,还请大家多多支持。 ———— 小威是不是北齐国的小王爷呢?他出现在司徒夕身边是偶遇还是有预谋?司徒夕为什么对他生出好感,他们两是什么关系? 皇上的那个“她”是谁呢?司徒夕与那个“她”又有什么关系呢?皇上又将会怎么插足司徒夕的人生? 花落柔的主子是谁?又为何要针对司徒夕? 面对现在这种局面,司徒夕又该如何应对?在未来,轩辕澈又为何要与司徒夕反目成仇,兵戎相对,她们又发生了什么事? 后面精彩连连,尽请期待。 亲们,在大家热情有力的支持下,我的小说正式上架了!感谢你们对我的喜欢和认可,也希望你们能一如既往的支持我、陪伴我,我一定会努力更新,写出更精彩的故事来回报给你们!上架意味着会收取费用,也明白亲们的钱来之不易,所以我根据以往的充值经验给大家推荐几个合算的手机充值方式,让大家的每一分钱都花的值得! 【点击这里充 第六十一章 花落柔死亡凶手是司徒夕?(万更) 司徒夕缓缓道:“淡定。” “淡定不了。” 司徒夕好笑道:“这件事针对的是我又不是你。我都不急,你急什么?窠” 一边说,一边还优哉游哉地吃着盘里的点心,一点当事人的自觉都没有旆。 柳云陌把点心盘抬走,咬牙道:“现在已经火烧眉毛了,你还有心情在这里吃吃吃,少吃一顿会死啊?” 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呸呸呸!他才不是太监。 司徒夕嚼着嘴里的点心,慢吞吞地说道:“你不是说他们要将我绳之于法吗?这样一来,大牢之苦肯定少不了。到时,可是得饿肚子了。” 不管司徒音跟花落潮是不是串通好的,单单她们在人多的大街上争吵,就已经弄得人尽皆知。 到时,她如果极力反抗,只会让局面弄得更糟。只是,花落潮突然爆料,是不是找到了对她有利的证据? “你……”柳云陌指着她,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就这样妥协了吗?” 他真是看错她了。 司徒夕反问:“那你说怎么办?” 妥协?怎么可能。只是敌不动我不动,首先得弄清对方有多少筹码才能应对。 柳云陌想了想,道:“你先逃吧,剩下的表哥肯定能处理。” 如果被捉进去了,万一屈打成招或者被人暗杀怎么办? 司徒夕无语地看了他一眼,道:“那样话就变成逃犯了,到时就真的跳进水里都洗不清了。” 何况身为军人,身为司徒家子孙,又怎能做逃兵。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说怎么办?”柳云陌烦躁地揪了揪自己的头发。 难道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入狱吗?可恶!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说什么司徒夕是凶手,他是一万个不相信的。 司徒夕忍不住笑了,道:“好啦,再揪就变成秃子了。船到桥头自然直,你现在操心太多也没用。” 心里却是感动,毕竟他的关心是发自内心的。只是,如果他知道她就是那凶手,他还会这样吗? 虽然是花落柔害怕冒名顶替救命恩人的事情被揭穿,所以想要杀她灭口,并且很坏心肠的在杀她之前嘲讽刺激她,才会被原来的司徒夕大受刺激后错手杀了她。 司徒夕拍了拍手上的糕点屑,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道:“现在小威和小星都在我母亲那里。你帮忙封锁一下消息,不要让他们三个知道,免得他们担心。” 柳云陌没好气地说道:“知道了。真是服了你,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情顾虑其他的,怎么不为自己考虑一下。” 司徒夕抿唇笑了笑,没有回答。 还没走到大厅,远远地便听到了花丞相中气十足的声音。 “王爷你当真要包庇罪犯吗?” 轩辕澈沉声道:“花丞相说话还请注意点。单凭花落柔一个人的片面之词,又怎能证明本王的王妃是凶手。” 这句话说的好像花落柔不是他的王妃一样。 花落柔眼里划过受伤,咬着唇,委屈地看着轩辕澈。 “王爷你就不要怪花丞相了,毕竟他的审案方式就是这样子,当初在金銮殿上不是见识过了吗?”司徒夕走了进来。 轩辕澈很给面子的接了下去,“王妃不说本王还真忘了。” 花丞相被这对夫妻刷着,老脸顿时有些挂不住了。他冷哼一声,道:“一段时间不见,司徒王妃的狡辩本领更强了。不过现在铁证如山,你再狡辩也妄为。温大人,你还不把这个犯人押去大理寺吗?” 温俊远是大理寺少卿,但同时也是花丞相的门徒。可以说,没有花丞相的一路提拔,就没有他温俊远的今天。 所以,虽然为难,他还是上前道:“司徒王妃,得罪了。” 说着一挥手,立刻就有官兵上前捉拿司徒夕。 “大胆!”轩辕澈眸色一沉,喝道:“谁给你们胆子在宁王府撒野!” 花丞相冷声道:“孰知,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您身为王爷,更要以身作则,秉公处理,而不是因私包庇罪犯,阻扰办公。” 实际上,他巴不得轩辕澈为了红颜而冲动,这样一来,他的王爷之位,储君的资格,都会动摇。 司徒夕轻轻一笑,嘲讽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说到底,花丞相一直给我套罪名,又何尝不是夹带着私情,又何必说的那么冠冕堂皇。” 说完不给他回答的机会,偏头对温俊远道:“不是去大理寺吗?走吧。” 温俊远楞了楞。刚才听她这么一说,还以为她是不妥协的,没想到下一秒她竟然主动要求。 不过这样也好,不用太得罪宁王爷。温俊远招招手,几名官兵上前便要押送。 司徒夕沉声道:“我自己走。” 未免节外生枝,温俊远点了点头,那几名官兵便退了下去。然而她才迈开一步,便停下了。 温俊远又紧张了起来。这个任务真是太为难了。 “王爷,你放手吧。”司徒夕叹道。 这样一味的护着她,只会让花丞相那帮人捉到把柄对付他,得不偿失。 轩辕澈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只是,让他眼睁睁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被带走而不阻止,他却是做不到的。 “就算我进去了,难道王爷就没本事把我捞出来?”司徒夕继续道。 四目相对,轩辕澈沉默了须臾,对温俊远冷声警告道:“如果你敢动用私刑,或者让本王的王妃少一根头发,本王绝饶不了你!” 一旁的花落柔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他的王妃他的王妃——他把她置于何地? 明明她才是受害者,为什么不来安慰她,偏偏要护着那个凶手司徒夕! 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温俊远被轩辕澈身上无形的压迫感压的喘不过气来,冷汗涔涔地称是。之前老师还让他对司徒王妃屈打成招,可现在宁王都警告了,他哪里还敢。 除非不想活了。 温俊远走在前面,司徒夕走在中间,两边和后面是官兵。明明是坐牢,她却闲庭信步地走着,一点紧张都没有,仿佛只是去做客。 只是,还没走出王府,便遇到了快马加鞭来传圣旨的大内侍卫。 “皇上有旨:司徒夕暂时关押宁王府,明天中午再去大理寺开审!” 皇上都发话了,温俊远只能带着人马离开了王府。花丞相脸色变了变,花落柔更是恨得咬牙。 这件事明摆着皇上要插手。这样一来,他们的胜算更低了。司徒夕那个贱胚何德何能,能让那么多人保护! 找个没人的时候,花落柔偷偷把消息送出了王府。 二楼包厢里,一个男子坐在窗边,看着街道上的人。他一身白衣,头上带着白色斗笠。纱布垂腰,把他的面貌完完全全都遮住了。 “公子,宁王府里传来了消息,司徒夕明天中午才去大理寺。”殷红走了进来,恭敬地说道。 男子起身往门口走去,“叫她们撤退。” “是。”殷红应了声,走到窗口吹了个口哨,隐藏在街道上的人立刻无声无息地散去了。 守在门口的两名女子见公子出来了,连忙跟上。 虽说是关押,但司徒夕却是自由的,除了不能出王府。因为封锁了消息,所以小威小星和秋水并不知情。 司徒夕也像没事般去秋居坐了下,跟她们聊着天。正聊得开心,一名侍女过来禀报道:“司徒王妃,司徒音小姐来了。” 司徒夕眸色一沉,她还敢来? “带她去正园等我。”司徒夕说道。 她且要看看她来这里的目的。 “是。” 侍女应了声,正要离开,司徒夕又叫住了她:“花丞相离开了吗?” 侍女恭声道:“回司徒王妃,花丞相此时还在花王妃那里。” 司徒夕“嗯。”了一声,便让她离开了。 “那个坏蛋是来欺负夕姐姐的吗?”小星担忧地说道。 小威与秋水也露出了担忧的神情。 秋水道:“夕儿,你不要跟她顶嘴,不要还手。她要说什么就让她说,忍忍就没事了。” 小威却不赞同地说道:“这样岂不是被人认为好欺负的。笨女人,如果她敢打你,你就打回去。她敢骂你,你就骂回去。不行,你那么笨,我还是跟你去吧。” 小星点头附和道:“哥哥说的对。夕姐姐不要怕,我们保护你。” 说着挥动着拳头。 司徒夕感动地给了两小孩一个熊抱,“你们怎能那么贴心那么可爱,简直犯规啊。不过保护这事,还是等你们长大吧。现在呀,就由夕姐姐先保护你们,好不好?” 哪里料到,在未来,每当她想起这些,心都像被刀割般的疼。 “好!”小星重重点了点头。 “来,我们拉钩钩。”司徒夕童心未泯地伸出了尾指。 小星也伸出了小指。 小威扭头,不屑跟他们做这个动作,说:“幼稚。” 司徒夕做伤心状,“我就知道你说什么保护我都是假的。小星来,我们两个拉钩钩,不理那个骗子。” 小星看了看哥哥,又看了看姐姐,最后还是抵抗不住想拉钩钩的冲动,而且,夕姐姐看起来好伤心的样子。 两人的拉钩钩突然多了一根手指。 两人同时看向小威。 小威严肃的小脸闪过不自然,扭头傲娇地说道:“我才不是骗子。” 司徒夕又被萌住了,大喊犯规,用力揉乱小威的发型,直到小威炸毛了,才大笑着离去。 一出了秋居,司徒夕脸上的笑容立刻收了起来。 “你找我有什么事?”司徒夕走进正园,刀枪直入道。 司徒音脸上闪过尴尬之色,扭扭捏捏了半天,才硬声道:“你还好吗?” 司徒夕讥笑一声,“拜你所赐,你觉得我现在好吗?” 明知故问。原来,她是幸灾乐祸来的。然而司徒音接下来的举动却出乎她意料。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在怪我?”司徒音瞪大了眼睛,像是一番好意被人曲解般愤怒:“如果不是念在你之前帮我说话的份上,我才不会帮你说话,才不会为了你而和表姐吵架。” 结果她却不领情不止,还倒打一耙。果然,这就是一个白眼狼,就算对她好也不会记在心里。 司徒夕失笑,直直地盯着她的眼,似乎要从她眼里看出端倪,“你觉得你跟你表姐在大街上吵架是为了帮我?” 司徒音没有闪躲,狠狠地瞪了回去,说:“你别自作多情,我不是帮你,只是在还你之前的情罢了。” 难为二表姐一直帮司徒夕说话,还劝她不要和司徒夕对着抗,尽量跟她和平相处。 只是,等她勉强放下身段跟她试着和平相处,还为她跟大表姐在大街上吵架,作出了这么丢脸的事,作出了那么大的让步,对方却不领情。 司徒夕一阵无语。人家都说眼睛乃心灵之窗。据她了解,司徒音还没有那个本事做到毫无破绽,所以,她真的是这么想? 她的脑回门是怎么做的? 司徒夕干巴巴地说道:“那还真是谢谢你了。不过为了我的生命着想,以后你还是不要帮我比较好。” 这种坑爹的猪队友,她不敢要啊。打着帮你的旗子尽做些扯后腿的事,到时如果责怪她,还会被人骂狼心狗肺。 还不如为敌。 司徒音本来就心傲,只是听从别人的劝才试着跟司徒夕交好,心底到底有着不甘。她已经很纾尊降贵了,对方还一脸的嫌弃。 顿时大骂了起来:“司徒夕你这个贱人……” 司徒夕面上平静无波,亲自给自己倒了杯水,在司徒音骂了一串后,笑着问道:“口渴了吗?要不要喝杯水再继续。” 司徒音:“……” 她的脸顿时变成了猪肝脸。 司徒音恼羞成怒地甩袖离开没多久,轩辕澈便走了进来,“你在想什么?” 司徒夕沉思中,被突然而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拍了拍胸脯,没好气地说道:“你走路没声的啊。” 语气中,多了一丝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撒娇。 “是你自己想得太入迷了。”轩辕澈觉得自己很无辜,不过他大人有大量,就不跟女子一般见识。 他坐在她身边,又问了一遍:“你在想什么?担心明天去大理寺的事?” “嗯。”司徒夕敷衍地应了声,转移话题道:“你怎么来了。” 她只是有种感觉,这一切似乎有只大手在操控着。然而想来想去也想不出半点头绪来。只是,这些她并不想告诉他。 “来看你。”轩辕澈眉眼柔和了下来。 司徒夕被这温柔的目光注视着,顿时不自在了起来。不知是不是错觉,她的脸好像有点烫。 “你脸红了。”轩辕澈很直白地告诉她这不是错觉。 他笑道:“你这是在害羞吗?” 司徒夕恼羞成怒了,“你才害羞,你全家都害羞。” 轩辕澈点头,直直地盯着她,宠溺道:“你说的没错,我家人害羞了。” 司徒夕被梗到了,半天说不出话来。真是一物将一物,没想到在军二代军三代的圈子里横着走的女魔头,也会被人堵得说不出话来。 轩辕澈突然握住她的手,温声道:“你就这样开开心心就好,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烦。其他事,有本王替你扛着,替你忧着。” 司徒夕怔住了。在这一刻,她的心跳突然狂奔了起来,仿佛是放出来的马匹,就要冲了出来。 四周的空气仿佛热了起来。 轩辕澈情不自禁地俯下身,司徒夕见越来越大的俊脸,本是要推开的,此刻却如魔障般,缓缓闭上了眼。 眼看两人越贴越近…… “表哥,你不是来叫表嫂去吃饭吗?怎么一去就不见踪影,可怜你风流倜傥的表弟快要饿死了……”人未到,声先至,正是柳云陌。 声音打破了魔障,司徒夕回过神来,连忙推开轩辕澈。 轩辕澈懊恼不已,好好的机会竟然被柳云陌这小子给破坏了。 于是,当柳云陌走进来时,一股寒气从脚底串到了头顶。他快要泪奔了,为什么表哥看他的眼神那么可怕。 ——明明他都把那本之前从司徒夕那里交易来的泡妞大全奉献了上去啊。 给了柳云陌一个秋后算账的眼神后,轩辕澈回头对司徒夕说道:“走吧,陪本王吃饭去。” 说着手很自然地伸了过去,想要牵对方的手。 “你们吃吧,我去秋居跟小威小星和我娘吃就好。”司徒夕退后一步,拒绝道。 司徒夕的退避让轩辕澈眸色不悦地眯了眯,沉声道:“要跟本王去吃饭还是让他们知道你出事,你选一个。” 司徒夕没料到他会突然翻脸,不禁愕然地望着他。 饭厅上的气氛诡异万分。 柳云陌端着自己的碗筷坐到另一头的餐桌上,离他们远远的,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默默地夹着菜吃。 轩辕澈瞥了他一眼,吩咐道:“柳世子的肠胃不好,给他碗白粥就好。” 侍女的动作很快。 柳云陌看着面前仅有的白粥,泪流满面。不带这么欺负人的,他是无辜的好吗? 司徒夕看着那清晰可见的白粥,想起了之前被宁王爷坑的时候,也是这么一碗白粥,顿时生出了同病相怜的感觉。 她走到柳云陌身边,附耳说了一句,“笨啊,你不会晚上溜出去偷吃啊。” 柳云陌黯淡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对啊,他怎么没想到。 “砰!”轩辕澈把碗重重扣在饭桌上,冷哼道:“柳云陌,你小子想造反吗?竟敢对你嫂子动手动脚,活腻了是吧。” 躺着也中枪的柳云陌立刻哭天抢地的喊道:“表哥,我冤枉啊——” 司徒夕:“……” “这是怎么了?”花丞相走了进来。 < 轩辕澈望了他一眼:“你怎么还在这里?” 花丞相被噎了一下。喂喂,小子,懂不懂尊老爱幼啊,说话需要那么直白吗? 到底是在朝廷打滚了半辈子的人,很快便镇定了下来,道:“啊,原来已经这个时候了,老夫也还没吃晚膳呢,不介意多双筷子吧。” 轩辕澈面无表情地说道:“介意。” 花丞相再次被堵到了。 轩辕澈才不管他如何。他现在非常不爽,看到这个要对付他王妃的老匹夫更是不爽。既然他不爽,对方也别想爽。 于是他高声喊道:“管家,送客。” 花丞相几乎是被撵出去的,气得他胡子不停地抖啊抖的。他冷哼道:“哼,看你能狂多久!” 晚膳不欢而散后,司徒夕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里。她坐在窗边,手托着下巴,想着这件事该如何办。 如果是以前,她还能和几个死党一起商量,可是现在,她竟找不到人商量。 不知不觉夜已深。 “喂,要不要一起去找吃的。”柳云陌翻墙而过,小声问道。 司徒夕揉了揉枕麻的手肘,“不了,你去吧。” 她现在一点胃口都没有。 柳云陌凑了过来,说:“你是担心明天的事?你之前不是很淡定的吗?怕什么。清者自清,何况这事瞧着皇上也是想帮你的,定不会让你被冤枉的。” 司徒夕瞪了他一眼,“谁怕了。滚吧,找你吃的去,我都听到你肚子打鼓了。” 如果他们知道她不是被冤枉的,还会安慰支持她吗? 柳云陌摸了摸不争气的肚皮,尴尬地离开了。 过了好一会儿,司徒夕起身往床走去,背后突然又有了动静。她没好气地说道:“你怎么又回来了。” 转身,惊愕了。 来人并不是她以为的柳云陌,而是神出鬼没的无月公子。 “我听说你的事情暴露了,要帮忙吗?”他朝她慢慢走近,语气关心地说道。 司徒夕就站在那里没有动,问:“你要怎么帮我?” 也许是那晚偷吃的情谊,又或者是这具身体的情感,她并没有对他防范。 “杀了她。”无月公子走到她一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冷声道。 他的杀气那么明显,一点都不像说假话的样子。 司徒夕无语道:“那我就是杀人灭口了,这个罪名一落下,我就只能死路一条了。” 本来有机会忽悠过去的事,经过这一举动,就变成了无法抵赖的事实。这么做,完全是自寻死路。 突然间,司徒夕眼前一闪,颈后骤然一个剧痛。 坠入黑暗前,她听到了他如情人般无奈的呢喃:“我要的,就是这个结果。” 这个案子引起了各方人马以及百姓的关注。毕竟,两人都是宁王爷的王妃,而被告者还是不日前受到皇上的赏析,被封为郡主的风光人物。 早早的,大理寺外面便聚集了不少的人。 临近中午前,大理寺迎来了一个重量级的人物——皇帝。 谁都没想到这个案子皇帝会亲自来听审,顿时都傻了眼。 温俊远惶诚惶恐地把皇帝迎上主审位置,皇帝却说道:“主审还是温爱卿,朕旁听就行。” 温俊远战战兢兢地又命人抬凳子上好茶。 就在这时,去宁王府带司徒夕过来的官兵回来了,慌张道:“不好了大人,司徒王妃不见了。” 温俊远一听,当真整个人都不好了。他胆战心惊地看向皇帝,果然,皇帝整张脸都冷了下来。 “这是怎么回事?” 那名官兵顿时吓得跪地,脸色苍白地回道:“回……回皇上,属下奉大人之命,前去把司徒王妃带来开审。可是去了宁王府,却发现司徒王妃不知何时不见了。” “听到了吗?司徒王妃不见了。” “不会是畏罪潜逃去了吧。” “这么说,难道是宁王爷帮她逃跑的?” 外围里,传来了窃窃私语。 皇帝冷声道:“把他们捉起来,一个都不放过。好好“教育”一番,直到他们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后,再把他们放出来。另外,封锁这个消息,暗中寻找夕郡主,找到后再开审。” 温俊远冷汗涔涔,心中苦哈哈,却只能点头应是。 很快,那群围观者都被控制了起来。 皇帝离开大理寺后,并没有回皇宫,而是去了宁王府。他阻止王府里的侍卫通报,径直走了进去。 远远便听到了花落柔的声声泪下地控诉:“王爷你怪我告诉官兵司徒夕不见了,你有没有想过,我才是受害者,你却一味的包庇那个凶手。我也是你王妃啊,你这么做,可有想过我的感受,可有想过我也会痛。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这么残忍地对我?” 今天,她告诉官兵司徒夕逃跑后,王爷便冷冷地对她说了句:“我对你太失望了。”便不再理她。 失望……呵……好一个失望。 一直积压下来的不满和委屈终于被点燃了,花落柔爆发了,泪眼婆娑地竭嘶底里。 她不懂,明明她才是该被安慰的一方,为什么大家都要来责怪她。那个司徒夕施了什么妖术,让他们都帮她。 不过又如何,有了公子的帮助,司徒夕只有死路一条。 皇帝眸色一冷,道:“花落柔,你身为宁王府王妃的礼仪呢?被狗吃了吗?” 说话间,已踏步走了进来。 吵架的两人惊到了,连忙请安道:“父皇万安。” 皇帝没有叫他们起来,而是对花落柔冷声呵斥道:“回房反省一下,省的丢尽了皇家的脸面。” 这无疑是最严厉的否认。花落柔大受打击,整个人都摇摇欲坠,脸上更是死灰一片。 她咬着唇,勉强回道:“是,儿媳告退。” 回到房里,她气得撕烂了几条丝帕:“司徒夕,你这个贱人,临死前都要害我!” 皇帝负手而立,沉声呵斥:“这么多儿子中,朕最看重的就是你。可是你呢,在自己的王府里,连一个人什么时候不见了都不知道。你这样,对得起朕的信任吗?” 轩辕澈没有辩白,道:“儿臣办事不力,请父皇惩罚。” 皇帝直直地盯着他的眼睛,问:“是不是你把她放走的?” 轩辕澈苦笑,如果真是这样就好了。起码,他现在就能知道她在哪,知道她的情况,而不是只能在这里干着急。 皇帝失望地闭了闭眼。 片刻后,他又问:“老实告诉朕,刚才花落柔说的那些话,你是不是相信了?” 轩辕澈怔了怔,老实道:“儿臣不知。” 他是不想相信的,可花落柔那个态度,又不像说谎。 而且,王府身为森严,而且司徒夕身手也不弱,不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有地被人掳走。唯有一种可能,就是司徒夕自己逃走的。 可是,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难道真如花落柔所说,因为被揭穿了所以逃跑了吗? 皇帝愤怒地一拍桌子,道:“愚昧!朕虽然跟司徒夕只有几次接触,但朕不会看错人,司徒夕,她不是那种人。” 轩辕澈没有回答。现在的他,脑子一团乱。 虽然皇帝及时封锁了消息,但消息不知为何,还是流传了出去。顿时,民间议论纷纷,风向都是说司徒夕做贼心虚,逃跑了。 现在满城风雨,事情闹得那么大,柳云陌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瞒不下来了。 出了这种事,温俊远理所当然地被皇上骂的个狗血淋头。 秋水初听这个消息时,激动得晕了过去,醒来后整日以泪洗脸。小星见了,也跟着哭了起来。 小威没有哭,然而也是愁眉苦脸。 当然了,也有不少人偷着乐。例如花落柔、例如大夫人母女、例如皇后等。 当晚,一个白色身影无声无息地闪进了花落柔的房间。 “公子。”花落柔见到来人,恭声道。 因为之前说好的,知道公子今天会到来,所以她找了个要休息的借口让其他人都离开了,并让心腹丫鬟在外面把守。 “嗯,你做的很好。多亏有你做内应,才能悄然无声地把司徒夕带走。”无月公子温声道。 他的目光柔情似水,直直地盯着她。 “这是属下该做的。”花落柔脸红了红,又道:“那现在她人呢?” 无月公子转身往门外轻声呼道:“司徒夕,你进来。” 花落柔一惊,连忙看了过去,一个蒙着面纱的女子走了进来,然而她大大的眼瞳,却没有焦距,也没有神色,仿佛木偶般。 “公子,这是?” “她现在被我控制了。” 无月公子走过去掀开她的面纱,露出了白嫩略显精致的面孔,正是失踪闹得满城风雨的司徒夕。 花落柔了然,露出了个得意的笑容:“如此一来,等到开审的时候,她就只能“乖乖”认罪了。” 无月公子笑而不答,反而问道:“我叫你做的事怎么样了?” 花落柔答:“已安排好,等下我的丫鬟就会引人过来。” 虽然不明白公子为何要这么做,但现在想想,难道是让人发现逃犯司徒夕在这里?不愧是公子,想的真周到。 “很好。”无月公子赞许地点头,朝一旁等待命令的司徒夕说道:“去吧。” 接到命令,司徒夕手握长剑,一步一步地朝花落柔走去。 花落柔大惊失色,“公子,你要杀了我?” “你在乱想什么,我怎么舍得。”无月公子无奈地叹息,“只是往你手臂划一下,造成受伤的样子。这样一来,司徒夕就是回来打算杀人灭口。” “这么做只是以防万一。还是说,你不信任我?”说着,他眼神忧郁了起来。 花落柔连忙道:“我是相信公子的。再说了,我这条命也是公子救的,公子要我做什么,我都会做。” “嗯。”无月公子温声道,对司徒夕说道:“去吧。” 公子没有食言,司徒夕真的只是在她的手臂上划了一下。花落柔松了一口气,为了让司徒夕没有翻身的机会,一点受伤还是付出的起。 只是,下一秒,花落柔的脸色顿时痛得扭曲了起来,嘴角流出了黑血。 ——剑上有毒。 她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望着嘴角微勾,露出个温柔笑容的无月公子。 “为什么……” 她张了张嘴,想要问出来,为什么要骗她,为什么要杀她,明明说好,死的是司徒夕,为什么现在死的,反而是她? 然而那毒实在太剧烈了,她终究没问出声,便没有了生息。然而,她不甘啊,所以,至死,她都不瞑目。 “一路好走。”无月公子的声音依旧那么温柔,恍如面对一个情人般,却无端让人心寒。 急促又凌乱的脚步声传了过来。 显然,是安排的人把其他人引了过来。 “乖乖的,你就站在这里,如果有人问你,你就承认人是你杀的知道吗?”无月公子摸了摸她的头,温声嘱咐道。 司徒夕木然地微微点了点头。 “好乖。”无月公子温柔地笑了声,悄然无声地离开了这里。离去前,往某一个地方望了去。 随手丢了一个暗器过去。 一道闷哼声响起,一个丫鬟无力地跌了出来,心脏处,插着那个暗器。 第六十二章 进宫陪朕就答应你(万更) 看到挡在自己面前的侍女被杀死,秋水险些惊呼出声,幸好她及时捂住嘴巴。 她秉着呼吸,眼睛盈满了恐惧,一颗心已经害怕地提到了喉咙间,害怕被发现从而像侍女一样。 直到看见无月公子走了,她才踉踉跄跄地跑进屋里,“夕儿……夕儿!旆” 见对方没有应答,她又摇了摇司徒夕窠。 然而司徒夕仍旧没有任何的回应。无月公子曾说过,如果不是花落柔死亡的问题,她都不要动,也不要反抗。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夕儿你不要吓娘……”秋水见司徒夕一点反应都没有,彻底慌了神。 她是来恳求花落柔放过司徒夕的,哪里料到一来到这里,就看到她的女儿杀了花落柔。 “蹬蹬蹬!”的脚步声已经逼近。 秋水咬牙,做了有生以来最大胆的决定。 她把司徒夕敲晕,夺过她的剑。她害怕的双手直抖,长剑发出了嗡嗡声。然而为了女儿,她深呼吸了几下,走到花落柔的身边,闭眼插了下去! 被引来的人正好走到这里,刚好看到秋水的动作。 “不——”花丞相发出了悲鸣,快速跑了过去。 大皇子与七皇子也在其内。大皇子喝道:“把这个杀人犯拿下!” 听到声音,秋水松开了手,无力地跌坐在地上。 侍卫一哄而上,把她捉住。 花丞相抱住花落柔的尸体,一声又一声地说道:“柔儿你醒醒,你醒醒,你看看爷爷啊,你不要吓爷爷……” 他悲痛欲绝,无法承受得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 轩辕澈也在第一时间来到了司徒夕的身边,见她昏迷不醒,心顿时沉了下来,看向被捉住的秋水,问:“这是怎么回事?” 听到侍女的通报,说看到了司徒夕,他就立马赶过来了。怎想到,会是这种情况。 秋水脸色苍白,双眼无神地说道:“是我杀的,她是我杀的。” 花丞相一听,连忙扑了过来,狠狠地踹了她一脚,“你这个恶妇!你为什么要杀我孙女,为什么?!” 秋水孱弱的身体哪里经得住他这一踢,立马吐出了口血,眼冒金星,几乎痛得昏厥。 花丞相哪里解恨,又想继续踹这个杀人犯,只把她踹死为止。 “住手!”轩辕澈连忙喝止。 不管如何,她是司徒夕的母亲,不能任由她被活活打死。否则,他没法向司徒夕交代。 他抱着昏迷的司徒夕,走到秋水的面前,沉声问道:“她为什么昏迷?” “王爷你的心是铁做的吗?我的孙女,你的王妃被这个恶妇杀死了,你居然只关心这个恶妇的女儿?!那是同党!”花丞相不满地咆哮道。 “不是!我女儿不是同党!她完全不知情,一切都是我做的!是我做的……是我!”听到花丞相的话,秋水便由生出了一股勇气,大声说道。 这是她有生以来那么大声说话,也是她第一次反驳别人。 说完,她深深地看了司徒夕一眼,似乎要把她的容貌深深印入眼帘,印在骨子里。然后……她狠狠地把头撞到地上。 头破血流,猩红刺眼的鲜血委婉地从一侧流了下来,流过眼睛,眼前一片红色。 她这一举动实在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大家都震惊不已。 司徒夕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 “你终于醒了!”轩辕澈惊喜出声,又连忙道:“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头痛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司徒夕揉了揉脖子,轩辕澈一见,连忙接手。 “不用麻烦你,我自己来。”司徒夕尴尬地躲开。 “别动。”轩辕澈低声喝道,声音有些沙哑。 他守了一夜,没有合眼一夜,不禁声音沙哑,就连他的脸,也憔悴很多,两个黑眼圈都出来了。 轩辕澈力度适中地揉着她的后颈,沉默了下,低声问道:“你昨天去哪儿了?为什么会昏迷在花落柔的房里。” 秋水死了,也带走了一堆谜团。没人知道她为什么要杀花落柔,不知道失踪的司徒夕为什么会昏迷在那里。 如今花落柔死了,那个案子也因此没了下文,因为花丞相等人拿不出指正司徒夕是凶手的证据。 司徒夕惊愕,她记得她是在自己房里被无月公子敲晕的,怎么会在花落柔的房里? ——你要怎么帮我? ——杀了她。 ——这样的话我就是杀人灭口了,这个罪名一落下,我就只能死路一条了。 ——我要的,就是这个结果。 之前的对话一句接着一句从脑海中浮现。司徒夕心下一惊,连忙问道:“花落柔人呢?” 轩辕澈沉声道:“死了。” 沉默了下,他接着补充道:“被你母亲杀死的。” 司徒夕身子摇晃了下,不可置信地说道:“这不可能!” 一个平时连杀个鸡都不敢的人,又怎么敢杀人! “这是她亲口承认的。” 如非亲耳听到,亲眼看到,他也不相信。 司徒夕翻身下床,“我要去找她。” 不是说嫁祸她杀人灭口吗?为什么现在杀人的却是她母亲。这期间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母亲要承认这些。 轩辕澈拉住她,不忍心地说道:“她死了。” 司徒夕声音不受控制地拔高:“你们杀了她?!” “她自杀的,就在昨晚。”轩辕澈眼里划过一抹受伤,她就那么不相信他?就是这么看他的? 他以为她会竭嘶底里,以为她会咆哮着说他骗她,以为她会悲伤的哭泣。然而,她却安静了下来。 “她现在在哪?”她垂下了眼帘,遮住了里面的情绪。 轩辕澈有些心慌,紧张地看着她。 “怎么,这都不能告诉我吗?”司徒夕嘴角勾勒出了一抹嘲讽。 轩辕澈连忙道:“她下葬了,我等下带你去。” 原本花丞相等人不让她下葬的,说她是杀人凶手,只能配丢去野外喂野狼。是他一意孤行,让她得以安葬。 司徒夕被逼着吃了几口饭,喝了几口汤,才来到了秋水的墓地。 “你离开吧,我想跟我母亲单独聊两句。”司徒夕蹲了下来,头也不抬地说道。 “我就在不远处,你好了叫我。”轩辕澈不放心,却也很体贴地给了她空间,走到不远处看着。 以防有什么突发事发生。 今天天气有些阴沉。 她看着墓碑,静静地看着,半天了,才开口道:“你忍气吞声了一辈子,忍耐了一辈子,退让了一辈子。没想到,难得的一次反抗,唯一的一次鼓起勇气,却落得这种下场。” 冷风呼啸。 “还不如就这样忍下去。”司徒夕的声音有些沙哑。 虽然懦弱点,但有她保护,不怕有人欺负。起码,不会丧命。为什么要跳出来,为什么要帮她抵罪。 “母亲。”这次叫唤,她发自内心。这一刻,她真实地把她作为了自己的母亲。 她用力把泪珠逼了回去,嗓音哽咽地说道:“对不起,我没保护好你。对不起,我连累了你。” 倾盆大雨骤然落下。 打得人生痛。 轩辕澈跑了过来,脱掉外衣举在她头顶,勉强挡住了些雨,全然不顾自己被淋湿,急道:“回去吧,改天再来。” 她可是体寒要调理的,怎能淋雨,而且现在天气又那么冷。 “你回去吧,我想在这里陪一下母亲。”司徒夕道。 轩辕澈皱眉道:“不要任性。” 说着就要拉她走。 司徒夕用力甩开他的手,别过脸,低声道:“母亲下葬时我没能送她一程。如今,你就让我好好陪她一夜吧,求你了。” <她那沙哑略带哽咽的声音透过雨水传了过来,小脸布满了水,却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 轩辕澈的心像是被揪着一样生疼。 他见过冷然的司徒夕,见过聪慧的司徒夕,见过狡猾的司徒夕,见过古灵精怪的司徒夕,却从来没见过这么无助的司徒夕。 一点都不适合她。 他没有再劝,因为他知道她的倔强,一旦下定了决心,再怎么劝都没用。 他也没有离开,而是站在她的身边,用着他的外套帮她挡雨。 司徒夕抬眸看他,道:“你回去吧,没必要陪我一起淋雨。” 轩辕澈斩钉截铁地说道:“要走一起走。” 司徒夕抿唇,半响,开口道:“那你靠过来吧,两人一起挡。” 难得的温馨,轩辕澈当然不会那么笨去拒绝。两具身体牢牢靠在一起,宽大的外套遮在两人的头上。 一夜,两人都沉默着。 然而两人的心,却拉得更近了。 司徒夕的体质本就不好,淋了一夜的雨,吹了一夜的风,理所当然地病倒了。 轩辕澈的体质虽然强壮了点,但连续熬了两个晚上的夜,淋了一夜的雨,吹了一夜的风,铁打的也会倒。 皇帝收到消息后,跑来府里骂了两人一顿。 好吧,主要是骂轩辕澈比较多,说他不会照顾人,司徒夕伤心任性,他也任由她去,陪她胡闹。 皇宫里最好的太医也被皇帝带了出来。 连续休息了三天,吃了三天的中药,轩辕澈又活蹦乱跳了。 司徒夕则惨了点,这一病就要大半个月才好。 这半个月来,轩辕澈几乎都陪在榻旁,小星小威也整天来陪着,担心不已。当然了,柳云陌也时不时来看。 最让人意外的是,皇帝也时不时跑来王府探望。 这一举动让各派人都明确意识到,司徒夕晋升成了皇帝身边的红人。 于是,除了花家以及司徒家,各派人马纷纷来探望,无论真心还是假意,志在搞好关系。 与宁王府的门庭若市相比,花府就显得门可罗雀的多。 花丞相恨得咬牙切齿,“宁王等人简直欺人太甚。柔儿可是他的王妃,可他却简单地把柔儿下葬后,就全副心思放在了那个司徒夕身上!” 花夫人哭得眼睛都肿了,闻言说道:“我命苦的女儿啊,好不容易死里逃生,历经千山万苦才回来,竟被司徒夕母女害死!如今,我女儿死了,司徒夕那个凶手却逍遥法外,风光大起。公公,你可得为柔儿做主啊!” 花丞相愤然道:“难道老夫不想吗?可是那个司徒夕有皇上和宁王护着,加上又没有证据证明此事跟她有关。” 毕竟,当时的情景大家都有目共睹,是司徒夕的娘,那个秋水亲手杀死的。而且,她也亲口承认了。 如今人也死了,他们也无法叫一个死人改口。 花夫人咬牙道:“难道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单单一个秋水,怎能平息她女儿枉死的怒火。 花丞相看着满脸怨恨的儿媳,劝道:“现在司徒夕入了皇上的眼,是皇上身边的红人,我们不能轻举妄动。” 他很明白儿媳痛失爱女的悲伤,他又何尝不是。毕竟,他也是很疼花落柔那丫头的。谁能想到,她竟然红颜薄命。 这笔账,他迟早要跟司徒夕和宁王算。 花夫人垂下眼帘,没有应答。 不弄死司徒夕,她难平心头之恨。 宁王府。 这大半个月来,司徒夕都是昏昏沉沉的。这种状态,吃药是个问题。 就算拿汤勺喂她,她也会条件反射地吐了出来。 ——谁叫她最怕吃又黑又苦的中药。就算神智迷糊中,身体也会自动拒绝。 于是,被逼无奈,轩辕澈只能亲自上阵——嘴对嘴喂药。 这对于轩辕澈来说,真是一直担忧所换来的甜蜜。 经常来的皇帝理所当然的碰见了几次。而每当这个时候,屋里的气息都会突然冷了下来,显得有点阴风阵阵的感觉。 谢天谢地的是,用了这个法子,司徒夕终于把药吃下去了。 就看在这一点,皇帝才没有发作。毕竟,目前来说,能这样做的,只能她是名义上的夫君。 这天,轩辕澈刚把最后一口药以嘴度给司徒夕,不舍地辗转摩擦了一下她的红唇,便见对方睁开了眼。 被当场捉到的某人吓了一跳,继而惊喜道:“你终于醒了,感觉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不醒怎么捉到你这个占我便宜的登徒浪子。”大半个月没说话了,她的声音沙哑,喉咙干得很,火燎火燎的疼。 轩辕澈被堵了一下,俊脸闪过尴尬。正要解释,却细心地看到了她眉宇不舒服地皱了下,立刻去拿了一杯水。 司徒夕连忙把水喝了下去。 见她猴急样,轩辕澈提醒道:“喝慢点,小心呛到。” 话落,司徒夕猛然咳嗽了起来。 “是不是,叫你慢点你不停,呛到了吧。”轩辕澈连忙把杯子放到一边,一边顺了顺她的背,一边没好气地说道。 “还不是你乌鸦嘴害的。”司徒夕横了他一眼。 轩辕澈又被堵了下,却没有发作,而是无奈地顺毛道:“是是,是本王乌鸦嘴。饿不饿,本王叫人给你弄碗粥来。” “你转性了?还是鬼上身了,今天那么好说话,不像你啊。”司徒夕斜睨了他一眼,说道。 轩辕澈怒瞪了她一眼,转身离去。他难得温柔,她却拐弯抹角说他平时性子不好,着实可恶。 “真是小气,一点玩笑都开不起。”她虽这么说,嘴角却不自觉露出了个苦涩的笑。 她之所以病那么久,底子差是一个原因,最重要的,还是心病。 然而人已逝世,她能放纵一下,却不能一直缅怀沉浸在里面出不来。毕竟,活着的人,还需要她保护。 她必须振作起来。 听到脚步声,司徒夕抬眸望去,却是轩辕澈端着一碗粥过来。 “你睡了那么久,不能吃太油腻太硬的东西。这粥是用撇开油的鸡汤熬的,你试试。”轩辕澈坐到她身边,舀了一勺,吹了吹,觉得不烫了,才递到司徒夕的嘴边。 “你不是离开了吗?”司徒夕怔怔地看着他。 “你很想本王离开吗?”轩辕澈瞪了她一眼,这没良心的丫头,这半个月来衣不解带地照顾她,好不容易醒来了,却要赶他走。 “快点,等下冷了。”他没好气地说道。 “我自己可以来……” 话未尽,一勺子温热的粥塞进了嘴里。香浓的粥顺着肠道滑到了胃里。很快,一股舒服的温热自胃里散开来。 轩辕澈态度很强硬,司徒夕无法,被逼吃了一碗。 吃完后,司徒夕问道:“小威和小星呢?” 轩辕澈把吃空的碗割到一边,扭来一条干净的湿毛巾,一边擦着她的手,一边说道:“柳云陌见他们两个几天来闷闷不乐,带他们出去散心了。” 还好都不在,否则她醒来,也不可能第一眼见到的是他,他也无法跟她单独相处了。 刚想完,便有人跑了过来。 “夕姐姐……”小星激动地扑到司徒夕的怀里。 只不过,半空中被人拎住了。 “你夕姐姐才刚醒,身体还弱得很呢,你想再把她压昏迷吗?”轩辕澈把她放到地上,很严厉地批评道。 那个怀抱是属于他的,哪能让这些兔崽子占便宜。 说完,他不满地瞪了随后走进来的柳云陌。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那么早把这两个电灯泡带回来做什么。 躺着也中枪的柳大公子表示自己很无辜,是这两个小孩担心自己的夕姐姐,一定要回来,关他何事。 小星一听,立刻吓得哭了起来:“对不起夕姐姐,小星错了,小星不是故意的,哇……” 和蔼的秋水阿姨不见了,夕姐姐又昏迷不醒,这段时间来,她一直都处于不安中。如今夕姐姐一醒,她再也控制不了了。 “小星没错,小星最乖了。”司徒夕安抚地摸了摸小星的头,偏头瞪了轩辕澈一眼。 多大的人了,还恐吓小孩。 轩辕澈不满地冷哼一声。 小威也走了过来,心里也是激动的,嘴上却不饶人:“你那么大了,还那么不省心,叫我以后怎么放心。” 司徒夕“扑哧”一声笑道:“是是,咱们小威教训的是。” “哼,知道错就好,下次可要注意了。”小威努力板着小脸,一副巧木可雕也。 嬉闹了一会,一道肚子打鼓声突兀响起。 屋里突然静了下来。 轩辕澈冷着一张俊脸,眼底快速闪过一抹尴尬。司徒夕不醒,他哪里有胃口,实在饿得不行了,才勉强吃几口。 最后那几口,还是昨晚吃的。不过,虽然肚皮不争气,但他怎能在心爱之人面前丢脸。 于是,为了在心爱之人面前维持颜面,轩辕澈决定给柳云陌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于是,他面无表情地看向柳云陌:“你饿了?” 很明确地指出那道尴尬的声音是柳云陌肚子里发出的。顿时,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看了过去。 柳云陌涨红了脸,想说不是他,但碍于自家表哥的淫威,只能泪流满面地背下了这个黑锅,点头道:“嗯,我好饿。” “可我们三个不是刚刚才吃了东西吗?”小星歪了歪头,不解道。 柳云陌顿时语塞。我自认对你不薄啊,这个时候,就拜托你不要拆台了。 察觉到自家表哥更凶狠的目光,他想死的心都有了。关他什么事啊,他是无辜的好吗? ——这凶残的世界,还要不要人活了? 司徒夕笑了一声,解围道:“为了感谢你们在我生病时辛苦地陪伴,我给你们做大餐吧。” 她心知肚明发出声音的是谁,却也不打算点破。 “好啊。”小星兴奋地拍手。 虽然肚子有点饱,但她也很想吃夕姐姐做的饭菜。 轩辕澈一阵懊恼。最劳苦功高的是他好吧。如果他现在承认声音是他发出的,饿肚子的是他,她有没有可能只给他一个人做? “有没有朕的份?”收到司徒夕醒来的消息,皇帝便从宫里赶了过来,刚到门口便听到了司徒夕的话,立刻感兴趣地说道。 于是,捧场的客人又多了一位。 叫他们等着,他们硬是不干,于是都尾随司徒夕来到了厨房,在旁边观看。 厨房一下子来了那么多重量级的人物,可是把那些厨师和下人吓得够呛,听到司徒王妃要亲自下厨,更是吓得跪地求饶。 司徒夕耐心地给他们解释一番后,便叫他们退下了。 “你把他们都叫走了,谁给你打下手啊。”柳云陌好奇地问道。 司徒夕挽了一下袖子,道:“我自己就可以。” 说完,动作利索地开工了。 快速又精准的刀工,流云似水的翻炒动作,两个锅一起来也不凌乱,扑鼻的香味,让观众目瞪口呆。 “好了。”司徒夕把最后一道菜盛在碗里,说道。 短短一个小时,她便已经做出了八个菜。而且,盘子里装饰用的雕塑,栩栩如生。 小星和柳云陌看着这些精致的摆设,闻着那扑鼻的香味,都快流口水了。 “真是让朕惊讶,这完全是宫里御厨的水平了。不,在朕看来,夕儿的水平,比御厨还厉害。” 他那声“夕儿”叫的很自然,让轩辕澈与司徒夕侧目。 说起来,皇上虽然有四十了,但保养得极好,看上去就像三十来岁。与轩辕澈站在一起,说是父子,其实更像兄弟。 “父皇过奖了。”司徒夕楞了下后,不好意思地说道。 “辛苦了,走吧,吃饭去。”命人把这些菜端到饭厅后,轩辕澈很自然地上前牵住司徒夕的手,往饭厅走去。 司徒夕不自然地挣扎了一下,没想到对方握得很紧了。又想到那一夜以及生病以来他的辛苦照顾,便也任由他去了。 皇帝眸色冷了下来。 几人很快便来到了饭厅。 大家都坐了下来,等皇帝开动后,其他人才敢开动。 司徒夕拿着筷子,还没来得及夹菜,碗里便多了两块肉。轩辕澈与皇帝对望一眼,眸色幽深,又若无其事地同时收回筷子。 “噗——” 就在这时,柳云陌忍不住把嘴里的东西喷了出来,整张脸都扭曲了:“这是什么,好难吃。” 已经开吃的小星和小威两个人的小脸也扭曲了起来。 天啊,为什么卖相那么好,闻起来也想流口水,吃起来却要人命? 司徒夕大吃一惊,“不可能啊,吃过的人都说好吃的。” 她以前很少下厨,只有为家人煮过几次。可他们虽然刚吃第一口时便楞了下,但却说非常好吃啊。 再说了,如果不好吃,为什么每次他们都把所有菜一扫而空,半点都不留给她。 正想着,便听轩辕澈开口道:“很好吃,别听他乱说。” 说话间,他还继续吃着。 柳云陌三人惊恐地看着他一口接着一口很快就把所有菜都一扫而空了,那速度快的,仿佛害怕有人跟他抢似的。 “表哥你没事吧?”柳云陌吞了吞口水,担忧地问道。 轩辕澈沉默了下,才道:“吃太饱了,我出去走走消化消化。父皇,儿臣就先告退了。” 在所有人注视下,他步伐稳重地走出饭厅。等所有人都看不到他时,立马狂奔去茅厕。速度之快,如一阵风刮过,地上卷起了几片落叶。 饭厅里的气氛一下安静了下来。 “夕儿,陪朕走走吧。”皇帝开口道。 “好。”正好也有事想要求皇上。 轩辕澈拉得快虚脱了,不得已,只能叫府里的大夫给他点药,还警告要保密。他可不想让司徒夕知道。 走到路上,便遇到了柳云陌,于是问道:“王妃呢?” “跟皇上出去散步了。”柳云陌答道。 轩辕澈的脸顿时沉了下来。 “我说表哥你真的没事吗?”柳云陌迟疑地问道。 看起来脸色很不好的样子。不过也难怪,那么难吃的东西,他才吃一口,肚子就有点不舒服了,何况是扫遍所有的菜。 轩辕澈冷声道:“本王能有什么事。如果你以后敢说本王的王妃做菜难吃,本王可不保证你没事。” 警告完后,他也出了王府。 二楼包厢,头戴斗笠,身穿白衣的男子依旧坐在靠窗边,依旧看着底下的人,不知在想什么。 “公子,有人出钱要司徒夕的人头,接吗?”殷红轻声推门而入,请示道。 “天罗宫的规定你忘了?”男子声音温和。 “属下该死,属下这就去办。”殷红却冷汗涔涔。 她当然记得,天罗宫的规定,不拒绝所有的任务,只要你出的了钱。只是,公子最近很是关注司徒夕,曾经殷桃去找了一次麻烦,便被公子狠狠惩罚了一番。 而且,公子的一连计划,虽然表面上是置司徒夕于死地,暗地里却留有后手。 所以,她以为在公子的心目中,司徒夕是不同的。然而现在看来,不过是她自作聪明罢了。 “把价格提到百万黄金。”正要退出去,却听公子缓缓说道。 殷红一惊,杀一个人要百万黄金,谁付得起。 “还有,把那个人处理掉。”男子又道。 殷红心情复杂地应了声,便退了出去。那个人,是她们特意找来的,作为到时行刑时司徒夕的替身。可惜,所有的计划都被那个秋水搞乱了。 她一直不明白公子的心思,明明不用杀死花落柔也可以达到目的,可他却偏偏杀死了她。 公子虽然一直温和,但她跟随了几年,爬到了心腹的地位,多少了解,公子的城府之深以及变幻莫测的性格。 而且,他终日带着面具。天罗宫乃至整个天下,都没人知道他的真实面貌。 走到大街上的司徒夕蓦然抬头,望向旁边的二楼。 “怎么了?”皇帝顺着她的视线望了过去。然而那里窗户虚掩,看不到里面。 司徒夕摇了摇头。她刚才感觉到有人注视她,却稍纵即逝,也许是错觉吧。 包厢里,男子勾了勾嘴角,真是个敏锐的家伙。 走了一圈后,司徒夕提议道:“父……父亲,我们也走了不少路,不如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王府人多,说那些不方便。难得出来,自然要找个地方说出来。 “累了?走吧。”皇帝语气宠溺道。 两人找了间茶楼,上了二楼包厢。两人都没吃东西,便点了一些清淡的菜和点心。 “两位客官请慢用。”上好所有菜和倒好茶水后,小二便退了出去,顺手关好门。 司徒夕正想着要怎么开口,便听皇帝说道:“夕儿的歌唱的很好,朕很喜欢,什么时候再唱给朕听。” 机会来了。 司徒夕心思一转,眨了眨眼,语气轻快地说道:“那父皇,唱得好是不是有奖励啊。” 皇帝笑道:“你要什么奖励。” 司徒夕垂下眼帘,声音低落道:“娘爱了父亲一生,如今她长眠了,可父亲却不能来看她一眼。我身为儿女,却是要帮她的。” 母亲的死,归根到底是因为她。母亲最大的心愿,就是让那个所谓的父亲回来。她知道,君无戏言,父亲发配是皇上下的旨。如今她却恳求父亲回来,一个不小心只怕会惹怒君威。 然而,哪怕希望有多渺茫,哪怕她因此而受罚,她都必须开这个口。 包厢里安静了下来。 皇帝看着她,脸上的笑容也收了起来,冷声道:“司徒林犯了欺君之罪,本是要处死的。朕当时看在你求情的份上,饶他不死,只是革职发配。如今,你又向朕求情,让他回来,你不觉得你太得寸进尺了吗?” 司徒夕跪地,恳求道:“儿媳知道自己放肆了。然而,这是母亲一生最大的心愿。儿媳无能,生前不能保护好她。如今她去了,儿媳能做的,只能完全她的心愿。儿媳在此,恳请父皇成全。” 说着就要磕头,却被扶住。 皇帝叹声道:“起来吧,朕答应你便是了。” 司徒夕惊喜万分,“谢谢父皇。” 她还以为不成了。还在想,如果这次不成,下次做出点什么成绩,有赏赐时,再求情算了。总之,她会一直求到皇上答应为止。 不料,皇上竟是这么好说话。 皇帝又道:“不过朕有一个条件。” 司徒夕忐忑地说道:“父皇您说。” 只要是力所能及之事,她都会答应。如果是很难做到的事,她……也必须得答应。 “进宫陪朕。”皇帝道。 司徒夕惊愕,是她听错了还是她理解错了? 皇帝瞥了她一眼,道:“怎么,连进宫陪朕几天都不肯?这点要求都做不到,朕为什么要答应你。” 还不是时候。 不急,慢慢来。总有一天,他会把她夺过来的。 司徒夕连忙解释道:“儿媳愿意的,儿媳只是太激动一时没了反应。” 果然,是她想歪了。父皇之所以要她进宫,估计是想听她唱歌吧。看来,他真的很喜欢听她唱歌。 “激动?”皇帝似乎不相信。 司徒夕不慌不忙道:“能陪在父皇身边尽孝,儿媳自然激动。” 皇帝脸沉了几分,这话他不爱听。 司徒夕又忐忑了。这是怎么了,好好的怎么变脸。她琢磨了一番那句话,没问题啊。果然,伴君如伴虎,君心难测啊。 第六十三章 流言蜚语(万更) 司徒夕回到王府的下一分,外出的轩辕澈也回来了。 “父皇不是跟你一起出去的吗?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回来。”轩辕澈问道。 “他把我送到门口后,便回皇宫了,如果你早一分钟回来,就能碰到他了。”司徒夕说道。 轩辕澈“嗯”了一声,又听司徒夕说道:“跟你说件事,我明天要进宫几天。窠” 这件事还是告之他一声比较好,表示尊重。 轩辕澈脸色顿时变了,“你进宫做什么?” 于是司徒夕便把事情告诉了他。反正这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秘密。 不料轩辕澈听完后脸色阴沉得吓人:“不要去,你父亲的事本王会帮你想办法。” 司徒夕摇头道:“已经答应好的,如果不去就是欺君。欺君是多大的罪,难道你不了解吗?” 他这是怎么了,只是去皇宫几天罢了,又不是什么大事,反应怎么那么大,好像皇宫是什么吃人的猛兽,会把她吃掉似的。 轩辕澈抿唇,一言不发地拂袖离去。 “莫名其妙。”司徒夕嘟哝了一声,便走回自己的房里。 早早的,司徒夕便起床了。来到门口的时候,轩辕澈正好要上马车。 “一起吧。”司徒夕说道。 反正都是要进宫的,同路。她特意赶来这里,也是为了搭乘便车。 轩辕澈回头看了她一眼,然后毫不迟疑地钻进车里,冷声道:“走。” 主子的命令难为,于是车夫只能歉意地看了王妃一眼,便驾马离开了。 司徒夕气得快要炸了。这人到底是怎么回事,阴晴不定,翻脸比翻书还快,是大姨夫来了还是更年期到了? “何伯,帮我备一辆马车,我要进宫。”她回头对何顺说道。 不搭就不搭,了不起啊,她自己坐一辆。 “对不起王妃,王府里只有一辆马车。”何顺满是歉意地说道。 实际上是有备用的,不过昨晚被王爷弄坏了,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司徒夕:“……” 就在这时,“哒哒哒”的声音响了起来。 司徒夕抬眸望去,却是轩辕澈坐的那辆马车又回来了。他清冷的声音自马车内传了出来:“还不上来?” 司徒夕瞪,这是在耍她吧。 人活着就是要争一口气,她就不上了怎么着。她又不是阿猫阿狗,高兴时拍拍头,不高兴了丢到一边。 府里没马车而已,外面多的是。 见她没反应,轩辕澈跳下马车,铁臂搂着她的腰,又跳上了马车。 司徒夕怒瞪她,刚要说话,又一辆马车来了。 “奉皇上旨意,特意来接夕郡主进宫。”车外响起了略微尖细的声音。 司徒夕顿时明白了。原来如此,她就说为什么轩辕澈怎么折回来了,敢情是遇到了皇上派来接她的马车。 “她与本王一起进宫。”轩辕澈冷声道。 “原来夕郡主跟宁王爷一起啊,那敢情好,咱家就先回宫复命了。”那公公掐媚道。 很快那辆马车便离开了。 他们的马车紧跟随后。 “既然不想跟我坐同一辆马车,又何必勉强自己,不让我坐另外一辆。”司徒夕冷然说道。 轩辕澈沉默须臾,幽幽地开口说道:“本王不是不想跟你同坐一辆马车,而是不想让你进宫。” “只是几天而已,你在闹别扭什么。还是说,你现在已经对我难分难舍了,连分开几天都不行?”司徒夕调侃道。 她也不是蛮横无理的人,对方态度都软了下来,她也不好争锋相对。 轩辕澈又是一阵沉默。 或许是他太敏感了。只是,不知为何,自从那次宴会后,每次司徒夕与父皇单独在一起,他都会感到一种莫名的危机感。 马车驶进了皇宫。 分离前,轩辕澈嘱咐道:“皇宫不比王府,万事小心。” “我明白。”司徒夕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她不是个天真的人,也不是个鲁莽行事的人,又怎会不知道皇宫里的水有多深。 “夕郡主,请随奴才来,奴才带您去您居住的地方。”大总管李平跑了过来。 “这几天帮我照顾一下小威和小星。”司徒夕不放心地说道。 “嗯,你也好好照顾自己。”轩辕澈亦是不放心地说道。 他倒是想常常去看她,奈何后宫禁地,一般男子是不能入内。尽管他是皇子,也是个成年的皇子,亦是不能经常入内的。 司徒夕跟着李平东拐西拐,来到了一座行宫里。 正是那晚皇上来睡的那个无人又干净的宫殿。 “夕郡主,就是这里了。里面的床铺都是新的,有什么事,吩咐宫女便是。”李平恭敬地说道。 “麻烦李总管了。”司徒夕道。 “不麻烦不麻烦,这是奴才应该做的。”李平受宠若惊道。 等司徒夕进去里面后,李平看了看这座宫殿,惆怅地叹了声。自从那场大火后,这座宫殿便空了下来。 时隔十五年了,这座宫殿终于迎来了新主人,却是皇上的儿媳妇。 真是,命运弄人啊。 司徒夕休息了一下,便启程去灵犀宫。 曾经听说有些婆媳很投缘,亲如母女,有些婆媳则像龙虎斗,谁都容不下谁。她想,她们大概就是后面那种吧。 她倒不是容不下婆婆的那种人,奈何婆婆容不下她啊。 这次去请安,怕又要招受刁难了吧。 可是,她作为儿媳妇,进了皇宫,于情于理,都得去请安。否则,让人捉到把柄,就更不好了。 灵犀宫。 皇后听到汇报后,震惊不已:“你说皇上让司徒夕住进了珍兮宫?” 传言,那里曾经住了一个深受皇上宠爱,据说是皇上唯一的真爱的女子。可惜,一场大火,把那个女子烧死了。 皇上命人把那座烧毁的宫殿重新建回原样后,便派人守着,每日命宫女打扫干净,却不让任何宫妃入住。 “是。”宫女垂首应道。 “荒唐!那是妃子住的宫殿,她身为儿媳妇,住在里面成何体统。”皇后愤然道。 正在这时,一名宫女进来通报:“娘娘,司徒王妃来请安了。” 皇后冷哼一声,道:“让她进来。” 真是一说曹操,曹操就到。 宫女应了声,退了出去。 “儿媳司徒夕向母后请安。”司徒夕进来后,便对皇后行了一个完美的礼仪,完全挑不出一点错处。 皇后眸底闪过一抹失望,淡淡地“嗯”了一声,问道:“听说你住进了珍兮宫。” “是。”司徒夕不亢不卑地应道。 “你可知那是后宫妃子住的地方。”皇后看了她一眼,暗暗心惊。这丫头倒是越来越精致,越来越出尘了。 难道皇上被她迷住了? 不不、怎么可能,这可是皇上的儿媳妇啊。 皇后皱眉,连忙挥掉那荒唐离谱的想法。然而这个想法却像颗种子,埋藏在她的心底,等待茁壮发芽。 “儿媳完全不知道。这一切都是父皇安排的,儿媳便没想太多。”司徒夕露出个惊讶的表情。 实际上,她还真的惊讶了。她还以为,这是哪位出嫁的公主什么的曾经住的地方呢。 “既然你现在知道了,那你就去跟皇上说,让他给你另外安排一个地方吧。”皇后却是不信她的话,语气有些讥讽。 司徒夕眨了眨眼,道:“那儿媳住哪?” “跟本宫一起住吧。”皇后不怀好意地说道。 司徒夕暗骂一声老狐狸。住在这里,还不得被她扒了一层皮。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通报声:“皇上驾到——” 便见一道明黄色的身影走了进来。 皇帝一下朝,便急急去珍兮宫找司徒夕,不料扑了个空。得知她来了皇后这里后,便赶了过来。 屋内的人纷纷请安。 皇帝叫起后,很自然地把司徒夕拉到一边坐了下来,问道:“你们聊了什么。” 皇后眸光闪了闪。 司徒夕连忙站了起来,道:“母后都没有坐,身为儿媳,又怎能坐下。” 皇帝笑道:“难为夕儿那么孝顺。皇后,你也坐下。” 皇后听到那声“夕儿”,眸光又是一闪,心底闪过了一丝狐疑,却笑着说道:“是,皇上。” 司徒夕都想要抚额了。天啊,皇上这是给她拉仇恨啊。虽然,不拉她的仇恨也更多了。 皇后坐下后,皇帝开口问道:“你们刚才聊了什么。” 接到皇后使过来的颜色,知道是要她开口,于是司徒夕很诚实地说道:“回父皇,母后刚才说了,儿媳现在住的宫殿是宫妃的,不太妥。” 皇帝脸色就不悦了,道:“皇后,这件事你过于操心了。那只是个空的宫殿,谁说一定是宫妃住的。” 皇后连忙道:“皇上教训的是,只是司徒夕乃本宫的儿媳妇。呆在宫里这几天,还是住在本宫这里比较好,也有个照应。” “后宫是皇后管的,只要你管好,谁敢欺负夕儿。”皇帝冷声道。 他的意思很明确,就是不同意司徒夕转地方住。如果有人欺负司徒夕,就是她管不好,或者是她故意而为之。 皇后脸色难看了起来,然而很快又恢复了平静,道:“臣妾明白。” 她从第一眼看到司徒夕起,就不喜欢她。如今,皇上还要她保护司徒夕,着实可恶的很。 回到珍兮宫后,皇帝问司徒夕:“皇后没对你怎么样吧。” “母后对儿媳很好。”司徒夕道。 这个时候,她却是不愿说皇后的坏话。毕竟,再怎么样,那都是轩辕澈的母后,是她的婆婆。 她既然决定跟轩辕澈好好过日子,就不能闹僵,至少明面上不能。 “在朕面前不许自称儿媳,朕允许你直呼“我”或者“夕儿”。”皇帝皱眉道。 那个“儿媳”实在刺耳得很。 “是。”司徒夕略显诧异,却也没有任何的意见。实际上,她也不能有意见。皇帝金口一开,谁敢不从。 两人吃了午膳后,司徒夕便唱起了现代歌来。 皇帝听得很认真。几个小时过去了,司徒夕唱得嗓子都有些发哑了,皇帝才肯放过她。 “你休息一下,朕去处理点事,等下晚膳来跟你一起吃。”皇帝说完便离开了。 司徒夕苦瓜脸。 原来不是放过,而是暂时放过啊。 喝了一口宫女泡来的润喉茶,司徒夕苦命地叹了一声,自言自语地说道:“怎么有种卖唱的感觉。” “郡主有什么吩咐吗?”一旁的宫女小心翼翼地问道。 司徒夕说话太小声了,她听不清楚。 “没什么。说起来,你为什么叫我郡主而不是司徒王妃?”司徒夕随口问道。 “是李公公吩咐奴婢们这么称呼的。”宫女惶恐地说道。 司徒夕“哦”了一声,表示知道了。说起来,以前皇上也会称呼她为王妃,但自从她被封为郡主后,皇上便喜欢称呼她为郡主或者夕儿了。 难道郡主叫起来比王妃好叫? 御书房。 皇上展开密信,那是之前派去北齐国探消息的暗卫发来的。 当看到里面的内容时,他冷笑道:“原来真的没猜错,那孩子,果然是那个杀千刀的种。不对,是两个。呵,真是好命,龙凤胎。” 信上说,那个杀千刀的死了,当年替代“她”嫁过去的侍女也死了,徒留两个幼子。 无可否认,那个杀千刀的在北齐国极有威望,北齐王早就心生忌惮与不满了。如今那个杀千刀的一死,当然要暗中下死手,把北威王府的势力连根拔起。 想来,是那个杀千刀的心腹护着两个孩子离开了北齐国。 皇帝点燃密信,陷入了沉思。杀那两个孩子易如反掌,可是,夕儿才死了母亲,尚未从悲痛中完全走出来。 她与两孩子的感情很好,如果这个时候两小孩出事了,无疑雪上加霜,他怕夕儿承受不了这个打击。 晚膳时候,皇帝很准时地来到了珍兮宫,却绝口不提关于小威小星两个小孩的话题。 “郡主,皇贵妃娘娘来了。”宫女恭敬地说道。 司徒夕皱眉,道:“说我不舒服,不方便见客。” 皇贵妃,正是花丞相的女儿。她现在一见到花家的人就烦,一点心情都没有。 “是。”宫女应了声,便退了出去。 她进皇宫已经五天了。这五天来,皇帝一下朝便来珍兮宫,午膳晚膳也很准时地出现在珍兮宫陪她吃,晚上也不去宠幸后宫妃子,而是来珍兮宫和她聊聊天,或者去御花园散散步。 简直比当年皇贵妃和皇后盛宠时还过而不及。 顿时,那些隔岸观火的后宫女子都坐不住了,纷纷跑来探探口风。 如果不是知道这是皇上的儿媳妇,让她进宫只是欣赏她的歌喉,欣赏她的为人,她们都要以为这是又一个得到皇上宠爱的佳人了。 司徒夕心烦得很。这么多天了,她格外想念小威小星,格外想念柳云陌,格外想念王府里的自由自在。 然而她发现,她最想念的,竟然是轩辕澈。 那个该死的,那么多天了,竟然一次都没来看过她! 她不知,其实轩辕澈有来过,但每次都被皇帝给挡了回去。 前殿,宫女传完话后,立刻被皇贵妃呵斥道:“混账的奴才,郡主病了,你都不去请太医来吗?” 宫女立刻吓得跪在地上,“皇贵妃饶命,是郡主不让奴婢去请太医。” 心中则对司徒夕佩服得五体投地。郡主真是料事如神,事先就预测到了皇贵妃的反应和举动。 “为什么不愿意请太医?”皇贵妃问道。 “奴婢不知。”宫女战战兢兢地回道。 花皇贵妃蹙眉。能爬到皇贵妃的位置上,她自然不笨。深知此时司徒夕的得宠,如果闯进去,只会得不偿失。 她想了想,便朝御书房走去。 根据多年的了解,这个时候,皇上都在批阅奏折。 “皇上,不好了!”花皇贵妃慌慌张张地跑到御书房门口。 理所当然被带刀侍卫拦住,不过她也不见怪。一直以来,皇上在御书房办公时,都不允许任何人随意闯进来打扰,就算是得宠的妃子也不例外。 李平走了出来,恭敬地问道:“皇贵妃娘娘,有什么急事吗?” “本宫刚才去探望夕郡主,得知夕郡主生病了,可她却不肯看太医,这可如何是好?”花皇贵妃紧张地说道。 关心之情流露了出来。 这可是大事。他可是知道夕郡主在皇上心中的地位可是非同凡响。于是李平听完后,匆忙折回了御书房。 花皇贵妃没等多久,便见皇帝匆匆跑了出来。 她刚想跟他打招呼,他却对她视而不见,从她身边擦身而过,直往珍兮宫赶去。 花皇贵妃心里很不是滋味。她跑来向皇上报信,一则能取得司徒夕的好感,二则可以在皇上面前刷存在感,博得皇上的好感。 她这个决定没错,可是,却没料到,皇上竟然对她视若无睹。 他竟然那么关心那个司徒夕! 正巧她的二侄女,花落柔的妹妹,花落潮来看她。她心里烦躁,便跟花落潮倾诉。说完后,心情倒是舒坦了些。 花落潮轻声道:“姑姑不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吗?” 花皇贵妃不解地看向她。 花落潮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 花皇贵妃震惊:“这……” “姑姑不觉得这是给皇后制造麻烦的好机会吗?”花落潮低声说道。 “可如果这是假的,我们面临的,就是皇上的怒火。”花皇贵妃还是觉得这个想法太疯狂了。 “你想想皇上的态度,不觉得可疑吗?”花落潮道。 花皇贵妃想了想,确实。就算再怎么赏析喜欢,对待自己的儿媳妇,那些举动,还是过于亲密了。 可是,这未免太荒谬了! “就算真是如此,我们这样做,万一皇上知道,也是不开心的。”花皇贵妃压下心中的波涛汹涌,皱眉道。 “也许皇上也是想让大家知道,我们这么做,正好合他心意,他又怎会怪罪。”花落潮分析道。 根据皇上的举动看来,这个猜测的可能性很高。 “这只是你个人猜测。这个风险太大了,我们不能做。”花皇贵妃想了想,还是不赞同地说道。 “嗯,那姑姑就当我没说过。”花落潮敛眸,缓缓道,嘴角却勾出了个诡异的弧度。 皇帝一边让李平去叫太医,一边朝珍兮宫走去。 此时司徒夕无力地趴在桌上,皇帝走过来,用手测了测她额头的温度,有点烫,连忙道:“不舒服就不要在这里吹风。” 桌子放在窗边,此时窗户打开,冷风都吹了进来。 这时,太医也来了。 “怎么样,她是哪里不舒服,冷到了吗?”皇帝焦急地问道。 把完脉后,太医说道:“回皇上,夕郡主是忧郁过度,导致体质下降,才会全身无力,吹了一点风,就病了。” “忧郁过度。”皇帝琢磨了这四个字一番,脸色变了变。 “你下去吧。” “是。” 太医退下后,皇帝看着司徒夕,缓缓道:“你想回宁王府?” 她倒是向他提过,但被他否定了。 才那么几天,为什么要那么快就要离开他。他给她极尽的呵护,给了她极尽的宠爱,给了她极尽的相陪,她想要什么就有什么,这都不能让她满足,不能让她开心吗? 司徒夕幽幽道:“我想小威和小星了。” “朕把他们接进宫来。” 司徒夕没有回答。 沉默了好一会,皇帝无奈地叹道:“朕知道了,你回宁王府吧。” 还不是时候,现在逼太多反而不好。 司徒夕无神的眼瞳重现光芒,随即又黯淡了下来:“那我父亲……” “君无戏言。”皇帝惩罚性地捏了捏她的脸,保证道。 “终于出来了。”马车缓缓驶出皇宫,司徒夕掀开帘子,往后看了看,感慨道。太不容易了,还好一切都按计划来。 感觉,她就如一只金丝鸟,被关在华丽的笼子里,要奋力才有可能逃得出来。 到了王府,司徒夕刚好与正要出门的轩辕澈碰面了。 两人心情都很激动,明明才五天,却感觉半个世纪没见面了。 司徒夕奔了过去,然后—— 给了轩辕澈一拳! 旁边,以为他们要拥抱的下人下巴都惊掉了。 一群乌鸦从头顶飞过,呀~~呀~~地叫着,似乎在说:笨蛋~~笨蛋~~ 轩辕澈顶着一只熊猫眼,冷冷地扫了周围一眼。顿时,那些围观者唰的一声跑得无影无踪。 “你发什么疯?”轩辕澈低吼道。 司徒夕冷哼一声:“谁叫你都不来看我。” “谁说本王不去看你了。” 轩辕澈几乎捉狂:“本王每天都有去,可每次都被拦下来。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到你回来了,你倒好。一见面就给了我一拳!” 说的好不委屈。 司徒夕脸上闪过尴尬,小心翼翼地摸着他的熊猫眼,不好意思地说道:“很痛吗?” 她很明白,在这种事上,他是不屑说谎的。所以,是她误会了他。 轩辕澈冷哼一声,“你让本王打一下看痛不痛。” 司徒夕闻言当真闭上了眼,“你来吧。” 做错了就得承受后果。 轩辕澈一阵无语,“你以为本王不敢?” “别墨迹了,快点动手。”司徒夕没有睁开眼,非常干脆地说道。 速战速决懂不懂。 凌厉的拳风从她的脸颊旁擦过,几缕飘落的发丝被风带动飘起。然而,司徒夕却从头到尾都没有睁开眼。 轩辕澈眼里闪过赞许和亮光,嘴上无奈道:“算了,打在你身,痛在我心,亏本的生意本王才不做。” 司徒夕睁开眼,心蹦蹦地跳,嘴上却道:“我发现你情话越来越顺口了,跟柳云陌学来的?” 轩辕澈不屑道:“本王需要跟他学。” 其实他是从小本本里学来的,但他会告诉她吗? 还好他没说。否则,让司徒夕发现她亲手写下来的泡妞情话大全被人用在了她身上,估计会气得吐血。 给自己挖个坑把自己埋了说的就是她。 “夕姐姐,你终于回来了,小星好想你。”一个小小身影跑了过来。 司徒夕张开双臂,接受她的投怀送抱。 “夕姐姐也好想你们。”司徒夕把旁边的小威也一起抱了,激动地说道。 “夕姐姐,人家也好想你,人家也要抱抱。”柳云陌在一旁凑热闹。 轩辕澈一脚把他踢飞,冷冷道:“你刚才说什么,风大,本王没听清楚,有种你再说一遍。” 柳云陌捂着被踹疼的肚子,很没有骨气地改口道:“我是说,嫂子只抱小威小星,却不抱自己的夫君,实在太厚此薄彼了。” 司徒夕被调侃的脸红了起来,握拳道:“柳二爷,你找打是不是?” “二爷?”柳云陌很犀利地捉到了这个重点。 “因为你很二。”司徒夕笑道。 “什么意思?”柳云陌不懂。 “赞扬你的意思。”司徒夕一脸真诚地说道。 柳云陌看了看她,觉得不对,但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 几天后,京都突然传出了流言蜚语。一时间,宁王府再度成为了众人关注的地方。难得几天的安宁又被打破了。 司徒府。 “二表姐,你说真的吗?爹爹终于能回来了?”司徒音不敢置信地问道。 “嗯。”花落潮微笑地点头。 “太好了,谢天谢地,谢谢菩萨保佑!”司徒夫人双手合掌激动的拜天拜地。 “娘,你应该谢的,应该是二表姐。如果没有她帮忙,爹爹还不能回来呢。”司徒音说道。 “是是,是娘糊涂了。潮儿啊,姑姑真是太感谢你了。”司徒夫人握着她的手,感激地说道。 花落潮摇头:“不是我,我还没那么大本事呢。” 司徒夫人与司徒音愕然道:“那是谁?” 谁有那么大的本事能让圣上改口。难道是花皇贵妃?是了,花皇贵妃是皇上的枕边人,只要她吹吹枕边风,皇上也不是不可能不改口的。 “是夕郡主。”花落潮说道。 司徒夫人与司徒音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夕郡主是谁,等反应过来时又齐声说道:“这不可能!” 她有那么大的能力让皇上改变主意? “娘,难道那个流言蜚语是真的?”司徒音想了想,迟疑道。 如果是真的话,那么吹枕边风的就是司徒夕。可是,那可是儿媳妇跟公公的关系啊。他们这样,属于乱-伦了。 司徒夫人呸了一声,恶心道:“不要脸,连自己的公公都勾-引。” 而且她还与宁王爷有着婚姻关系呢。如此一来,她就是红杏出墙,勾三搭四。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就该浸猪笼。 “就是。跟她同姓,真是丢脸。司徒家的脸面,都被她丢尽了。”司徒音附和道。 花落潮比划了个嘘声,小声道:“小心隔墙有耳。” 司徒夫人与司徒音连忙禁音。 “对了,夕郡主的要求是姑父回来后要为她娘守墓三年。”花落潮补充道。 “她做梦!”司徒夫人斩钉截铁地说道。 外面传得沸沸扬扬,说司徒夕已经失.身给皇上了,如果不是的话,皇上为什么要让发配的司徒林回来,传得有声有色。 朝廷倒是派人压制了,那些议论声也渐渐消失。 但那些话,都如一颗种子般,埋在了人们的心里,就算表面上的流言没了,然而种下来的种子却拔不掉。 宁王府这几日都闭门不见客。碍于宁王爷的威信,没人敢议论,但每当司徒夕经过时,目光都会古怪起来。 于是司徒夕便呆在正园里,不出去走动了。 这晚,哄完小威和小星睡下,回到自己的房里,却见到了坐在那里的轩辕澈。 “我们圆房吧。” 司徒夕身体颤抖了下,她敛眸,压下心中的难过,道:“你也相信那些流言蜚语了是吗?” 轩辕澈直直地看着她,说:“本王更相信你。” 司徒夕沉默了下来。 轩辕澈也不催她。 半响,她才开口道:“那你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提出这个要求。” 她的声音很平静,却难掩那一丝的颤抖,以及悲伤。 轩辕澈摩擦着茶杯,沉默了片刻,缓缓道:“我们已经成亲了,圆房不是天经地义的吗?除非,你并不想跟本王在一起,还想着那份协议,作对假夫妻。” “你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提出。”司徒夕看着他。 “本来就想说的,只是突然出了这种事罢了。”轩辕澈沉声道。 他说了相信她就是相信她,她为什么一定要执着于这一点。这明明没多大的关系,没多大的意义。 “好。”司徒夕握紧拳头,眼里有着决然。 如果这就是他想要的,她给他。如果这样能让他心安,她给他。她给他,又如何。 一.夜.缠.绵。 凌乱的被褥,裸露在外的肌肤布满了吻痕淤血。 然而,恩爱了一晚上的两人脸色都很不好。 垫在身下的白布,干净的刺眼。 “本王是很相信你的。”他把那块白布拿在手上,递到她面前,冷声道:“可这是什么?你能解释一下,为什么那么干净吗?” 他的脸色阴沉得如狂风暴雨前的乌云密布,胸膛因愤怒而起伏难平。 司徒夕望着那块布,蠕了蠕嘴唇,强作镇定地解释道:“有些女子因为摔倒而没有落红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事到如今你还狡辩!你太令本王失望了!”轩辕澈却勃然大怒地打断她的话,声音冷冽至极。 那块布狠狠甩到她的脸上。布很软,甩到脸上并不会痛。可是,为什么痛的却是她的心。 门砰地一声重重关起,连带的,她的心也被他亲手关了起来。 屋内只余她一人,静的让人喘不过气。 “在你心目中,我已经是不洁了。所以,无论我说什么,你都会认为我是在狡辩。”她苦笑着扯了扯嘴皮,忍着第一次带来的疼痛和不适,慢慢穿好衣服。 她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现在她前面是可怕的海啸,能把她淹没。后面则是深不见底的悬崖,能把她摔死。她现在,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到底,她要怎么办? 坐在角落里,双手交叉放在腿间,把头埋在里面,无声的哭泣。 她不是铁做的,她也有感情。就算再坚强,一连的打击,让她心中的墙极尽崩溃。 就让她懦弱一下吧,一下下就好。</p ———— 抱歉啦。之前说四万。。小夜要食言了。。小夜已经很尽力了。。~~~~(&gt_<)~~~~速度慢的人伤不起……连续赶稿,眼睛好涩,头好晕。天都快亮了,小夜睡觉了,祝大家看文愉快。。如果能冒下泡就更好了~~ 第六十四章 各自的心思〔6000+〕 天已然泛白,红日已经缓缓升了起来。 小威和小星已被司徒夕养成早睡早起的好习惯,不用人叫,到了这个点生物钟便响了。 小星比较好动点,不等哥哥便“蹬蹬蹬”地跑到隔壁夕姐姐的房间,见门还关着便“咚咚咚”地拍着。 “夕姐姐大懒虫,快起来了,太阳晒屁屁了。”小孩子都很好学,司徒夕对她赖床时说的话,她都记得,并且灵活运用窠。 司徒夕抬头,擦了擦不知何时流下来的眼泪,深呼吸了几下,整理好衣服,用力拍了拍两边脸颊,调理好心情,便走去开门。 “哎呀,今天咱们的赖床大王小星同学居然起来那么早,还跑来叫夕姐姐起床,真的好厉害。”司徒夕故作轻快地说道。 得到赞扬,小星笑得很灿烂,一点没发现面前的夕姐姐在强然欢笑。 一天下来,司徒夕都与两小孩嬉闹玩耍,按时吃饭,正常的不得了,仿佛之前的失落难过只是浮云。 风一吹,便不见了。 轩辕澈摔门离开后,便去上朝了。一下朝,便被皇后传唤。 进入灵溪宫没多久,守在外面的宫女隐约听到了两人在争吵。然而吵些什么,却又听不清楚。 只知道宁王爷离开后,寝殿内响起了摔东西的声音。 宫女缩了缩脖子,更加小心翼翼地做事。 经过御花园,优美好听的笛声传了过来。笛声舒缓平和,仿佛如一道如沐春风,让人身心舒爽。 轩辕澈不由停下了急促的步伐,静静的听着,烦躁的心渐渐平静了下来。 他随音寻去,一个女子站在花昙前,手里拿着一支墨绿色的笛子,闭着眼睛,表情温柔地吹着。 淡蓝色罗裙随风飘扬,背后花朵衬托,竟美不胜收。 让人忍不住怦然心动。 可轩辕澈此时此刻脑海中闪现的的,竟然全都是司徒夕的身影。 初时与他打斗的傲然,在金銮殿上智斗司徒音父女的狡猾,与他谈判时的运筹帷幄,即便他拳风欺近,也不睁开眼的淡漠,以及那个暴雨的晚上,她的悲伤、隐忍和让人心疼的无助。 一幕一幕,清晰又可恨地划过,最后定格在那块白布上。 轩辕澈握紧拳头,厌恶又痛恨地皱了皱眉,却不知是对他自己还是司徒夕。 或许,两者都有。 “你是谁?”不想想这些,为了分散注意力,轩辕澈开口问道。 从衣服上看,她既不是宫女也不是宫妃。 演奏被打断,笛声被逼中断。少女睁开眼睛,见到眼前突然出现一个男子,吓得一下子跑了,如一只惊到的小鹿。 轩辕澈:“……” 他虽长得俊美白净,但身上的威严以及冷冽的气息让人不敢小觑,然而只是随便开个口就吓跑姑娘,还真是如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 莫不是他的气场更强大了? 殊不知,在他离去后,那名被他“强大的气场”吓跑的姑娘看着他的背影,露出了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回到王府后,轩辕澈不知不觉便来到了正园。 当听到里面传来的熟悉声音时,快走到门口的轩辕澈惊醒了过来。 一串又一串的笑声从里面传了出来,懊恼不已的轩辕澈脸色顿时阴沉了几分,他为此神不守舍,她却偏偏没事般嬉笑玩乐! 自己真是一个大傻瓜! 轩辕澈握紧拳头,夹带着满腔怒火,愤然离去。 在里面与小威小星玩耍的司徒夕似乎有感而发,连忙跑了出来,当看到轩辕澈那离去的背影时,被强制压下的悲伤又再次涌了上来。 “笨女人,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跟着跑出来的小威见她眼眶红红的,泪珠在里面打转,不由愤怒又担心地问道。 “要叫姐姐。”司徒夕毫不留情地在小威头上敲了一个暴栗,没好气地说道:“只是不小心被风吹到,沙子进了眼罢了。” 小威年纪虽小,却聪明得很,闻言将信将疑地看着她。 “夕姐姐,你蹲下来,我帮你吹吹。”自己的姐姐和哥哥都跑了出来,只有自己一个人在那里,觉得很无趣的小星自然也跑了出来。 司徒夕依言蹲下身子来,“小星好乖好贴心,不像某个小鬼。” 小威小脸黑了黑。 小星得到表扬,绽出了个灿烂的笑容,吸气鼓起腮子用力往夕姐姐的眼睛吹去。 司徒夕被这么一吹,眼瞳受到了刺激,强忍的泪水便如崩了堤的海水,争相恐后地涌了出来。 “笨蛋,你吹的太用力了。”哥哥黑着脸教训妹妹,一巴掌拍到妹妹的头上。 他的头被敲,没道理愚蠢的妹妹免于其难。 “对不起。”小星摸着被打的头,嘴巴一扁,就要跟着哭出来。 司徒夕没好气地瞪了哥哥一眼,然后温声安慰眼珠在眼眶打转,眼看就要落下来的妹妹:“知道吗?眼泪流下来,就可以把里面的沙子冲出来,所以说,小星做的很好。” 把那些悲伤难过都冲洗掉。 “真的吗?” “当然了,难道小星不相信夕姐姐的话吗?”司徒夕摆出了一个委屈脸。 小星被逗乐,这才破涕为笑。 “不过如果下次力道更小一点,那就更好了。”司徒夕揉了揉对方的小脑袋,为她纠正错误。 “嗯。”小星用力点头。 夜色降临。 闹了一天,两个小家伙累了,睡的很快。 司徒夕帮他们盖好被子,轻轻地吻了吻两个小家伙的额头,“谢谢你们。” 还好有他们在,否则她都不知道要怎么办。 轻轻关好门,回到自己的房间,却辗转反侧睡不着。司徒夕走出房间,脚尖一点,飞上了屋顶上。 深秋的风很冷,今晚的风很大,吹的她的头发狂乱飞舞,单薄的裙子发出了索索的声音。 司徒夕躺了下来,仰望天上不多的星星,“他们说的没错,爱情就是毒药,是罂粟,会让人麻痹,让人上瘾,让人快乐,也会让人痛苦。” “说的有理。”一道男声突然在耳边响起。 司徒夕一惊,却被来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点住了穴道,动荡不得。 一身洁白的衣裳,脸上覆着阎罗面具,与轩辕澈一样颀长的身躯,正是间接害的她母亲去世的无月公子。 “你是来杀我的?”司徒夕说出这番话是很平静。 她恨不得杀了他,帮母亲报仇。然而她也知道,以她现在的实力,跟背后有组织有力量的他对抗,无疑以卵击石。 所以,她明知道天罗宫的位置,却没有冲动地去找他。 然而,他却主动来找她了。只是现在,也变成了砧板上的鱼,任人宰割。 “你怕吗?”无月公子坐在她旁边,问道。 怕?可笑的字眼。司徒夕露出了个嘲笑的笑容,不动声色地运转内力,想要冲破穴道。 “你这样,我怎么舍得杀你。”无月公子伸手抚摸着她的脸,眼神温柔似水,如情人之间厮语。 “拿开你的手,恶心。”动不得,司徒夕只能嘴上逞强。 可恶,竟然冲不破。 “哈!”无月公子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般,大笑了声,道:“你不是用身体周游在一对父子间很快乐吗?还会恶心?” 他的语气依旧那么温和,却包含了恶意。 司徒夕脸色煞白,却抿唇不语。 “不解释吗?”无月公子斜睨她。 “跟你这种人,没什么好解释的。”司徒夕不屑道。 要解释的人不愿意听,没必要解释的人却来了兴致,可笑。 “确实没什么好解释的,因为是事实。”无月公子直勾勾地盯着她的眼睛,沉默了下,嘲笑道。 司徒夕的脸上平静无波,仿佛他的嘲笑,他的看法,都与她无关,“如果你要说的是这个,如果你不是来取我性命,你可以走了。” 无月公子盯着她,脸上的表情被骇人的阎罗面具遮住了,然而他的眼底深处却有着不易察觉的复杂。 片刻后,他笑道:“有趣,你当真有趣得很,我还会来找你的。” 他在她脸上啄了一下,“别费力了,冲不破的。放心,穴道两个小时后会自行解开。我走了,别太想我。” 司徒夕的脸沉了下来,暗骂一声,再次运转内力,想要冲破穴道。可惜,就算满头是汗,也依旧冲不破。 看来,只能等两个小时后自己解开了。罢了,反正也是睡不着,想上来吹吹风。 他没骗她,两个小时后,穴道真的解开了。 司徒夕能动的第一件事,就是用力擦着无月公子轻啄的地方。 其实两个小时过去了,那么大的风,就算有口水也被吹干了。然而司徒夕还是不断地擦着,直到那个地方红了起来,快要破皮时,才罢手。 仿佛是在发泄般。 她没有下去,而是继续呆着,直到快要天亮了,未免那两个小家伙发现她不见,担心,才回房。 理所当然的,之前的病并没有完全痊愈,又穿着单薄的在深秋夜晚吹了一晚上的冷风,又加上心情忧郁,不病才怪。 柳云陌跑来看她,瞧见她的脸色有些不正常的红晕,又见她双眼无神的样子,担心地问道:“你不舒服?” 说着就要伸手去探探她额头的温度。 两个小孩一听,也担心地看她。 “喂,我说你这小子是故意找借口来占便宜的吧。”司徒夕笑着躲开了他的手。 她当然知道自己生病了。此时的她就是头晕脑胀,全身无力,不过是被她硬撑,不表现出来罢了。 “我像那种人吗?”一番好意被曲解成流氓行为,柳云陌可不干了,不满地大叫道。 “像。”司徒夕很肯定地点头。见柳云陌被她打击的脑袋拉拢,如一只受到委屈的大狗狗,不由被逗笑了。 “你终于笑了。”柳云陌舒了一口气。 之前虽然看她笑,却是皮笑肉不笑的那种。不过也是,出了这种事,笑得出来才怪。她没有慌乱崩溃,还能那么镇定,已经很让人佩服了。 他抬眸,眼见地看到远处的身影,招手喊道:“表哥!” 司徒夕眼瞳颤抖了下。 她虽然不想出来,可两个小家伙却是不能整天呆在正园里。只是没想到,会在外面碰到轩辕澈。 一时间有些无措。 她僵硬在原地,没有转身,却听旁边柳云陌叫嚷:“哎……!表哥,你怎么跑了?表哥!” 一时间心情堵得厉害。 见自家表哥似乎听不到自己的叫唤,转身走远后,柳云陌转身看了看脸色不太好的司徒夕,犹豫了下,问道:“你跟表哥闹别扭了?” 表哥耳力那么好,他又那么卖力叫喊,怎么可能听不到。而且他看的清清楚楚,表哥刚才有朝这里看过来。 显然,是为了躲避某一个人。 司徒夕笑了笑,“没有。” 柳云陌沉默了下,道:“别笑了,很难看。”笑的比哭的还难看,让人看了忍不住心酸不已。 司徒夕顿时收起了笑容,垂下眼帘,道:“你说的对,我今天确实有点不舒服,先回去休息了。” 夜晚,司徒夕已经烧得昏昏沉沉,虽然极致压制,可撕心裂肺的咳嗽声却无法压抑地响起。 迷迷糊糊中,似乎有只大手在她的额头探了探。她的额头很烫,或者说,她的全身都很烫。 脚步声离去。 没过多久,脚步声又回来了,她的额头上,也多了一块冰凉的湿毛巾。 似乎,听到了对方的呢喃:“本王该拿你怎么办?” 语气是那么迷惘痛苦。 司徒夕想要睁开眼,看看来人,然而眼皮却沉重如千斤坠。等她睁开眼时,已经是第五天了。 “你终于醒了,吓死我们了。”柳云陌惊喜道。 司徒夕的目光在屋里寻了一圈,柳云陌、小威、小星、何顺、就连皇帝也来了。他们都露出了担心的表情。 唯独少了一个人。 司徒夕失望地垂下眼帘,果然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明明告诉自己要放开,要做到像那些爽快的分手情侣,好聚好散的。 为什么心还是那么难过,难道是初恋的原因吗? 皇帝叫退了所有人,宠溺又无奈地呵斥道:“你这丫头,怎么那么不会照顾自己。你这样,叫朕怎么放心。” 本想着忍耐几天再宣她进宫的,没想到她竟然再次病倒了。一听到这个消息,他顿时坐不住了,匆匆赶来宁王府。 “参加父皇……”司徒夕说着就要爬起来行礼,却被按了回去。 “别乱动,你现在这样子,就不用行礼了。”皇帝道。 “是。” “那个混小子哪去了,你生病了,他都不来看你,简直不像话。”皇帝怒骂道。 司徒夕沉默了下,道:“父皇请息怒,是我不让他来的。一点小病而已,王爷公事繁忙,我又怎好打扰。” 如果因此让皇上对轩辕澈有不好的印象,那就不好了。 “他有朕忙吗?真是的,一点看自己王妃的时间都没有。看来,朕要给他安排少点事情做。”皇帝沉着脸,说道。 不是说他们两个吵架了吗?怎么她还帮他说话。他就是夺夕儿的阻碍,不能让他做大势力。 听出他要剥夺轩辕澈权利,司徒夕一惊,连忙翻身跪了下来,“父皇,别让我做红颜祸水,求您了。” “你做什么,快起来。”皇帝大惊,就要去扶她起来。 司徒夕却是不肯,斩钉截铁地说道:“父皇不答应,我就长跪不起。” 皇帝脸色阴沉,“你这是在威胁朕?” 她就真的那么爱轩辕澈? 司徒夕眼中有着决然,磕头道:“请父皇答应。”尽管他们现在这样了,她也不能允许轩辕澈因为她而被剥夺势力。 皇帝怒火中烧,胸膛因愤怒而起伏不平,然而他却舍不得骂司徒夕,深呼吸了几下后,妥协道:“朕答应你了,起来吧。” “谢父皇。”司徒夕感激地说道。 在她的心中,皇帝虽然是君,是她的公公,却如父亲那般慈祥宠爱她。所以,尽管有着那些荒谬的谣言,她却从来不怀疑他。 “父皇,那些谣言的散播者,捉到了吗?”司徒夕问道。 皇帝沉声道:“朕已派人调查,奈何此人藏的太深,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来。不过你放心,朕一定会把此人揪出来,还你一个清白。” “父皇可听过无月公子?”司徒夕沉思了下,问道。 这些谣言显然是有人针对她。在这里,大夫人母女对她怨恨最深,有动机。花丞相先是在金銮殿被她打脸,后来他外孙女花落柔因她的原因而死,积怨已深,也有动机。但她觉得,他们虽有动机,却也不敢拿皇上的名誉来开玩笑。 然而除了这几个,她也想不到是谁。皇后虽对她不喜欢,但更不可能这么做,毕竟那事关她丈夫与儿子的名誉。 想来想去,唯有无月公子嫌疑最大。 “有所耳闻,据说这个无月公子神龙见首不见尾,来无影去无踪。终日带着阎罗面具,不知容貌,不知年龄,只听声音,大概猜出二十来岁左右,却武功高强,鲜少有人是他的对手。”皇帝想了想,如实道来。 “怎么突然提起这个人。”他问。 “此人与我有恩怨。”司徒夕道。 皇帝了然,“你怀疑他是幕后人?” 司徒夕点头。 “行,朕回宫便派人去查。”皇帝说道。 一直呆到傍晚,皇帝才回去。而那人,却从来没有出现过。看来,他是真的很讨厌她。 两天后,她退了烧,身体已经恢复了不少,然而却更加畏寒了。 “终于好了,看你这段时间三天两头的病,倒霉透了,不如我们去拜拜,去去霉运吧。”柳云陌道。 “好啊。”司徒夕倒是无所谓。 然而还没去呢,宫里便来了懿旨,皇后要召见她进宫。 谣言传得沸沸扬扬,宫里上到皇上,下到宫女侍从,无一不知的。 司徒夕面色平静地一路顶着众人的异样目光,来到灵溪宫。刚请了安,皇后便直奔主题:“本宫这次叫你过来,没有其他什么事,只是要你离开本宫的皇儿。” 司徒夕平静地问道:“王爷说要休了儿媳吗?” “自然。”皇后嘲讽地看了她一眼,道:“你出了这种丑事,皇儿哪能容得下你。本宫心好,不想你太难堪,才给你留了几分面子,让你自己离开。” “多谢母后。”司徒夕不咸不淡地说道。 皇后哼了一声,眼中掠过一抹得意,道:“那出宫后赶快离开王府,离开京都吧。” 她会派人埋伏在城外,只要司徒夕出了京都,就会送她上路。 第六十五章 该反击了(一更) 司徒夕看了皇后一眼,不紧不慢地补充道:“不过儿媳这个人比较死心眼,唯有王爷亲口对儿媳说,才会死心离开。” 皇后顿时脸色不好看了。 如果他能开口,她又何必开这个口。一想到早上他说的,不会休司徒夕的话,她就一阵气闷旆。 她就不懂了,这个司徒夕有什么好的,已经给他戴了这个大顶的绿帽子,让他受所有人的嘲笑,丢尽了所有的脸面,他还这么护着她。 不过,他能忍,她却忍不了这个让她丢尽脸面的儿媳妇。既然从皇儿的身边下了不了,就改为从司徒夕这里着手窠。 可是她没想到的是,这个司徒夕竟然那么不要脸,一定要皇儿亲口告诉她。 废话,如果皇儿有这个意思,她又怎会那么便宜她,让她知难而退。 司徒夕从灵犀宫出来后,在路上碰到了闻讯赶过来的皇上。 “她没对你怎么样吧?”皇上紧张地问道。 司徒夕摇了摇头,道:“父皇,事情可有进展了?” 皇上沉声道:“这个无月公子太过狡猾,踪迹飘忽,朕派了不少人出去,却还是捉不到他。” 司徒夕并不意外,如果他这么容易被捉到,武林人乃至那些侍卫也不会那么忌惮。 又聊了几句,婉拒了皇上留下来用晚膳的要求,便出了皇宫。 刚出皇宫,她便怔住了。 一辆华丽却不张扬的马车旁,自那晚后就没见过的轩辕澈和一个貌美年轻少女在那里有说有笑。 突然,轩辕澈看了过来。 司徒夕压下心中的酸涩,扯出一抹得体的笑,缓缓走过去,轻快地打着招呼:“真是巧了,没想到今天能在这里见到王爷。” 轩辕澈淡淡地应了声,转头对少女说道:“走吧,本王送你回府。” 花落潮犹豫道:“可是司徒王妃……” “不要紧,她有马车。你的马车不是坏了吗?本王不送你回去,你要怎么回去。”轩辕澈看都不看司徒夕一眼,率先走向马车。 花落潮满是歉意地对司徒夕说道:“对不起,如果王爷不是要送我回去,也不会丢下司徒王妃一个人。” 司徒夕笑笑:“你说笑了,本王妃有马车,又何需王爷相送。” 说着,便也走向了自己的马车。 两辆马车几乎同时行驶。在分叉路上,因不同道,两辆马车交叉相行,擦身而过。 司徒夕回王府后便呆在正园,也不打听王爷什么时候回来。 “明天我们去拜拜吧,顺便带他们出去玩玩。”司徒夕摸了摸小星的头,对又来串门子的柳云陌说道。 柳云陌支支吾吾道:“这段时间我有事,过段时间再去吧。” “行,告诉我怎么走,我们自己去。”司徒夕无所谓地说道。 那还有什么意义,本来就是想要阻止她出去,才找借口的。哎,都怪那时说话不经大脑,明知道现在这种非常时期,司徒夕出去是会被攻击的。 难怪表哥会把他骂的狗血淋头。 如果表哥知道他没能阻止司徒夕,肯定会被剥皮的! 想到那个可怕的后果,柳云陌打了个冷战,正要踌躇着怎么开口打消她这个念头,便听她淡然地说道:“不要瞎担心,那些人,我一点都不在意。” “可是……” 司徒夕摆手,打断了他的话,“有时候,越畏畏缩缩,别人越觉得你心虚,如果你坦荡荡,别人也会犹豫。” 柳云陌想了想也觉得有理,不过还是跑去问自家表哥去了。 轩辕澈沉默了半响,道:“去可以,不过一定要带侍卫去。” 无间谍兼传声筒柳云陌又跑去跟司徒夕说了。 司徒夕也赞同,“你这小子倒是想的周到。这样一来,就不怕有不长眼的来调戏找茬什么的,倒也省了心。” 柳云陌呵呵笑了两声,气势高昂道:“就算没有他们,我也不会让这种事发生。” 司徒夕瞥了他一眼,慢吞吞地说道:“我想了想,你还是不要去比较好。” “你竟然要撇下我?!”柳云陌可不干了,怒瞪着她,一副“你怎么这么冷血这么残忍这么无情”的样子控诉她。 司徒夕视若无睹,淡定道:“以我目前的情况,哪个男的沾上我都没好处。你相不相信,如果你跟我去,很快你就会成为我姘夫之一了。” “……”一想到那种可能,柳云陌立刻打了个冷战,更悲剧的是,他竟然找不到反驳的话。 于是,第二天出发的只有司徒夕、小威和小星,以及一些侍卫。 司徒夕虽然已经是名人了,但她露面的少,百姓中,知道她样子的人少之又少。于是,当司徒夕等人来到大街上时,虽有不少人注目,却也是被她越来越出尘精致的面容以及那淡漠的气息所吸引。 跟在后面的侍卫对此表示松了口气。 然而他们放心太早了,下一秒,人群中有人骂道:“司徒夕,你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还敢出来!不要脸!” 众人一阵哗然。 什么,她就是那个司徒夕? 一只臭鸡蛋从人群里丢了出来,砸向司徒夕。 “王妃小心。”侍卫惊叫,连忙上前挥掉那个臭鸡蛋。 司徒夕面容平静地望着砸鸡蛋的方向,眼尖地发现人群中一个人影鬼鬼祟祟地准备离开,冷笑了一声。 众人只觉眼前一闪,一道白色身影一闪而过,人群中一个人便被揪出丢了出来。 “哟,这不是糟蹋了无数女子,并把她们杀害的,罪名满贯的逃犯吗?”司徒夕重重地踩在他胸膛,冷笑道。 众人惊呆了,谁都没想到这个传闻中的王妃居然那么彪悍。 听到她的话,众人都倒吸了口冷气。 糟蹋无数女子? 过后还残忍的把她们杀害? 天啊! 盯着司徒夕脚下那个长相平平的男子,众人怒了,尤其是那些女的,或者是家里有女儿的男人,更是怒火中烧。 一看他那一副贼眉鼠脸的,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没想到竟然是那种丧心病狂的人! 刹那间,蔬菜、鸡蛋、水果、各种各样的东西纷纷砸了过来。 “人渣!” “打死这个人渣!” “去死吧!” 司徒夕很迅速地躲到一边,看着男子一身的狼狈不堪,嘴唇弯了弯。人都是有先入为主的习惯,一旦接受了那个猜想,看人就各种不对。 那些侍卫面对这种神展开,都傻了眼。 小威与小星被侍卫保护着。小威愣住了,不由看向司徒夕。这个笨女人,变得厉害了好多。 小星则是兴奋地拍手称好。 等愤怒的群众发泄的差不多了,所有东西都丢完了,司徒夕顺来一个侍卫的佩剑,站在狼狈不堪的男子旁边,戳了戳他,“你是不是有话要说。” 所有人都静了下来,想要听听他说什么。 “你……你冤枉我!”男子愤然道。 众人怒目瞪视,事到如今还敢狡辩? 却听司徒夕笑了一声,大方地承认道:“是啊,我是冤枉了你。就跟你们冤枉我一样。” 众人傻了眼。 搞半天,他们骂了一通,打了一通的人竟然是被冤枉的?! 不禁把怒火冲向司徒夕,都是这个人的错,误导他们,让他们冤枉好人!简直不可原谅!! 司徒夕嘲讽一笑,朗声道:“你们听信我的一面之词,错怪了人,就来怨我。那你们听信别人恶意散播的谣言,就信以为真,来讨伐我,我又能怪谁?” 如五雷轰顶。 众人惊愕,不少人开始动摇。是啊,会不会司徒王妃也像这个人一样,也是被冤枉的? “你们亲眼看到了我的罪行吗?”司徒夕眼神凌厉,沉声质问。 众人摇了摇头。 “那你们为什么要相信,为什么认为这就是事实?!” 是啊,为什么呢。只是别人传得有声有色,便不由相信了。众人被问的哑口无言,不由反省,难道真是他们错怪了吗? ———— PS:十分抱歉,昨天没能赶回来,今天特意补上。 第六十六章 你认错人了 众人开始动摇了,可司徒夕却没有选择乘胜追击,而是带着小威小星以及一众侍卫径自离开。 她很明白,有些话最好点到为止。继续说下去,难免有为自己辩解的样子。 “她真的很聪明,你觉得呢?”角落里,一个白衣,带着白色斗笠的男子看着司徒夕离去的背影,笑道旆。 如果她一上来就说这些,大家自然不会买单,只会认为她只是为自己诡辩。然而,她却先安排了一出好戏,让大家犯了错,然后捉住这个错点一声声的逼问,让大家动摇窠。 “是。”殷红也诧异不已。 以前她也跟司徒夕打过交道。说司徒夕这人吧,自卑,孤僻,不合群。自从被公子带回来后,便只会跟在公子身边,除非公子主动问她,否则都会静静的呆在一边,如一个哑巴一般。 可是如今,她的口才竟然那么好,她的神色竟然如此自信飞扬,简直判若两人。 “哇!好多人!”小星看到寺庙里人山人海,张大了嘴。 “是啊,我也没想到这里会那么多人。”司徒夕赞同道。 灵安寺是京都最大最热闹的寺庙,每天都人头涌涌,信徒很多,队伍更是长的很。寺里有规定,谁都不能插队,就算你是皇亲国戚,也不能插队,否则视为不诚信,是会遭天谴的。 当然了,司徒夕也不会做出这种没有素质的行为来。 可是,看着这么长的队伍,司徒夕头疼了,“要不,我们回去吧。” 都排到寺外好几米了,要排到何年何月才轮到他们。 “不行。”小威板着小脸坚决地说道。柳坏蛋可是说了,最近她霉运遮顶,要拜拜才会好。 见小威死死地盯着她,司徒夕笑了,“我也只是随便说说,难得来到了这里,怎么可能白跑一趟,走吧,排队去。” 反正她也不想那么快回去那个压抑的王府。 排了好几个时辰,司徒夕还好,训练过,这点时间对她来说只是小儿科。小威和小星毕竟还是个孩子,腿都站的发麻了。 等他们拜完,太阳都已经下山了。 “咕噜!”小星肚子里发出了声音。小星捂着肚子,可怜兮兮地望着司徒夕,“夕姐姐,小星好饿。” 司徒夕揉了揉她的发顶,“走吧,夕姐姐带你们去吃大餐。” 她们吃了早膳便出来了,一直到现在,错过了午膳,现在都已经是晚膳的时间了。小孩又是发育时间,不饿才怪。 此时寺庙也没那么多人了。 小星牵着哥哥的手,兴奋地跑到前面,一边跑一边回头催促道:“夕姐姐快点。” “来了。”司徒夕笑了笑,便追了上去。 突然间,一个尼姑跑了过来,激动道:“尘儿……你是尘儿……你是尘儿对不对……” 当司徒夕看到这名尼姑的脸后,不禁反抽了一口冷气。无他,只因这位尼姑的脸上有着几道刀痕,很明显是被人划破的。 是谁那么狠心,在一个女子脸上划刀毁容。 “尘儿,娘终于找到你了……娘终于找到你了……”尼姑捉住司徒夕的手,激动得手不停地颤抖。 她的眼里噙满了泪珠,整个人都在颤抖。 司徒夕不忍心地说道:“对不起,我不是尘儿,你认错人了。” “认错人了?”尼姑怔怔地望着她,死死地盯着她的面容,拼命地摇头,“不,我没认错,你就是尘儿!” 她的指甲不自觉地深陷司徒夕的肉里。 司徒夕不由吃痛地微微蹙眉。 “王妃!”侍卫惊呼,上前拨开了尼姑,喝道:“大胆!你竟敢对王妃不敬?” 尼姑跌倒在地,而侍卫的惊呼也引来了其他人的注意。 “王……”尼姑眼睛睁大,瞳孔不停地收缩,似乎在畏惧着什么,脸色苍白了起来,然后,她便晕了过去。 司徒夕连忙跑了过去,扶起她,“你没事吧,醒醒,醒醒。” 叫了几声,她还是没反应。司徒夕探了探呼吸,还好,还有呼吸。 “天呐,这是怎么回事?”寺庙的主持闻声跑了出来。 “先不说这些,救人要紧,她突然昏过去了。”司徒夕道。 主持也是赞同,便叫来其他人把这名尼姑抬进寺庙里面。司徒夕到底是不放心,怎么说这人也是因她而昏迷的。 但小威小星也是饿极了。 于是便道:“把他们两个送回王府,让人传膳。这里不用留人,我到时一个人回去就可以了。” 侍卫不赞同地说道:“此事万万不可,万一王妃有什么闪失,属下等负责不起,只能以死谢罪了。” 司徒夕见他们这样,知道他们为难,便道:“既然如此,留两个就可以了,其他先回王府。” “这……”侍卫还是犹豫。 “这是命令,快去!本王妃的弟弟妹妹饿了。”司徒夕厉声道。 侍卫被她的气势震慑到了,不敢再多言,留下两名侍卫,便带着小威小星回王府了。 司徒夕带着这两名侍卫刚进入寺庙里面,便见主持从一间房间里出来,上前问道:“她怎么样了?” “只是激动过头晕了过去,并无大碍,休息下就好了。”主持缓缓说道。 “那就好。”司徒夕松了口气,顿了下,她又问:“说起来,她为什么会拉着我叫尘儿?” “这……”主持为难。 “我并无他意,只是觉得跟她有点缘分,看她那个样子,不免有些同情。想着,或许能帮上什么忙。”司徒夕笑道。 主持看着她,踌躇片刻,叹气道:“看施主面相,也不像有别心之人。罢,告诉施主也无妨。” 她领着司徒夕一个人来到了打坐房,长长叹了口气,道:“说起静心也是个苦命的。” 香雾袅袅。 关上门的房里,响起了主持的轻语。 “当年,老衲遇见静心时,她的脸上被人用刀残忍地划了两边。而且,当时她还怀着孕。孩子出生时,她险些难产至死。然而没想到,上天对她的磨难并没有结束。” 主持闭了闭眼,沉声道:“孩子满月后,她离开了。不料在路上,孩子竟然被人偷走了。静心视孩子为命根,比自己的命还重要,又如何接受得了这个沉重的打击。” “她不断寻找,走了不知多少路,却还是找不到。老衲再次遇见她时,她几乎都要被逼疯了。” “老衲见她这样,便劝了她好一会。后来,她便出了家,一边祈祷孩子平安,一边继续寻找。” 主持的声音低哑了下来,“整整十五年了,她从未曾放弃过。” 司徒夕静静地听着,心不由有些难过和敬佩。她是个可怜的女子,她亦是个坚强伟大的母亲。 “她的夫君呢?”她哑声问道。 是死了还是负心汉?如果有他陪伴在身边,她也不会那么命苦。 “老衲不知,她不曾提起过。”主持摇头道。 “她丢失的孩儿是女儿?叫尘儿?”司徒夕又问。之前她并没有说谎,她对那名静心确实有着好感。 听了她的事后,她便想要尽一份力,帮她找孩子。虽然未必能找到,但多一个人,多一分力,成功率会更高一点。 “是。”主持点头。 “可有什么特征?”司徒夕问道。 单凭这两点,要在茫茫人海中找人,无疑大海捞针。何况,既然是被偷走的,改名字也是有可能的。 说起来,她女儿跟她倒也有缘份,居然同龄。 主持摇头,“静心并没有跟老衲说。这件事,还是等静心醒来问她为好。” “也对。” 她们并没有等很久,一炷香时间左右,静心醒了。 司徒夕与主持刚进门,静心一看到她,便又激动了起来,“尘儿!” 第六十七章 谁捉了他们 主持见她情绪激动,怕她因此而又昏迷,便出声安抚了一番。 她做了差不多二十年的主持了,在劝说那方面很拿手。在她极具有感染力的安抚下,静心倒也平静了下来,只是双眼还死死的盯着司徒夕。 “刚才主持已经跟我说了,我也知道了一些。恕我冒昧问一句,你为何一见面,就那么笃定我就是你那个失踪的孩子?”司徒夕缓缓地提出疑问旆。 照理来说,她的孩子满周月的时候不见,长大后,也应该根据信物或者身体上的一些标志而辨认窠。 像她这样,一见面就一脸确定的样子,倒是少见。除非,她长得像谁。 果然,静心双手颤抖又小心翼翼地抚摸着她的脸,嘴张张合合,几次欲言又止,却不说话。 她不说,司徒夕便直接问了,“是因为我的长相?” 不会真有那么巧吧。 却见静心迟缓地点头,眼里闪过痛恨。 “那还真是太巧了。”司徒夕感概了一会,继续问道:“除此之外,还有什么能辨认的特点吗?” 例如身上有胎印什么的。 静心怔了怔,继而摇头,急道:“你就是尘儿。” “静心师傅你冷静一下,我并不是你的尘儿,不过,我会尽力帮你找到你口中的尘儿的。”司徒夕安抚道。 她并不会认为自己就是那个失踪的孩子,毕竟太过狗血了。再说了,世上那么多人,就算没有血缘关系,长得相似的人也是有的,并不奇怪。 “王妃,少爷和小姐出事了。”一名侍卫神色匆匆地跑了过来,正是之前护送小威和小星回王府的侍卫。 此时他身上有着好几道剑伤,猩红的鲜血浸湿了暗青的侍卫服,他脸色苍白,却是硬撑着最后一口气来汇报。 司徒夕一听,心顿时紧绷了起来,连忙迎上去问道:“他们怎么了?” “属下等遵从王妃的命令,护送少爷和小姐回王府,不料途中突然出现了一群黑衣人。属下等不敌,少爷和小姐被他们掠走了,而其他人也被杀害。”他艰难地说完后,便倒在地上,了无生息。 司徒夕身子猛然摇晃了下,不可置信地说道:“怎么会这样?” 在这世上,她就只有这两个亲人了。他们年幼,根本不可能得罪人。那些黑衣人,怕是针对她,才会掠走他们。 司徒夕愤怒地锤了一下门边,是无月公子?是花家?还是皇后? 发生这种事,她哪还有心情留在这里。 她心急如焚,匆匆离开寺庙,既担心小威和小星的安危,又懊恼痛恨自己。如果不是要出来,就不会发生这种事。 小威和小星也不会被掠走,下落不明,生死不明。 “王妃,是要回王府吗?”留下来的两名侍卫跟了上来。在他们看来,发生了这种事,自是要汇报王爷,让王爷帮忙找人。 司徒夕顿了下,点了点头。 现在那群黑衣人肯定逃之夭夭,就算他们现在去追,怕也追不上。为今之计,还是回王府派人寻找。 司徒夕并没有跑回去,而是运功轻功飞了回去。 这两名侍卫见过司徒夕与王爷打斗过,对她会武功也不觉得意外。 哪里料到,当三人急忙忙赶回王府时,王爷并不在王府。时间紧迫,司徒夕也不愿花时间等他。 她又急忙去了皇宫。 她并没有坐马车,而是选择了轻功。毕竟,轻功比马车还快。等来到皇宫的时候,她已经有些气喘了。 司徒夕拿着皇帝给她的通行令牌,径直来到了皇帝的寝宫。 皇帝此时正在批改奏折,见司徒夕来了,连忙起身道:“这么晚了,是有什么紧急事吗?” 她能来,他固然开心,却也知道这段时间司徒夕是避着他的。这么晚进皇宫,而且神色慌张,怕是发生了什么事。 司徒夕也不含糊,直接把事情说了一遍,沉声道:“现在小威小星下落不明,恳请父皇派人寻找。” 皇帝惊讶,他虽然一直想要对那两个孩子下手,却也一直顾及司徒夕的感受,而选择暂时不动。 可是现在,竟然有人对他们下手了。 那群黑衣人,会是北齐国的人吗?如果是北齐国的人,又会是哪一派?追杀的人?不太可能。既然是追杀,又怎会不当场杀死而是直接掠走。 如果是北威王爷的旧部下,又为何要杀死侍卫,带走他们。 皇帝心思辗转,见司徒夕急的团团转,便把她带在椅子上坐下,拍了拍她的手,温和地安抚道:“别急,此事有朕,朕一定会帮你找回他们的。” 说着,便当着她的面吩咐了下去。 “谢父皇。”司徒夕感激道。 她无助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便是轩辕澈,奈何回到王府后,他竟然不在,不得已才来到皇宫找皇帝。 毕竟现在的她无权又无势,只能找人帮忙。 还好父皇对她好,派人去找,否则她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皇帝笑了笑,道:“现在已经很晚了,宫门也落了闸,今晚就在皇宫呆一晚吧,就住你之前住的珍兮宫,如何?” 司徒夕婉拒道:“谣言还没完全散去,人言可畏,我还是回王府吧。” 好不容易让风向偏移,如果又晚上一个人逗留宫中,怕又被有心人捉住了把柄。再说,住在这里多少有着不自在。 “嗯,你说的也有理,是朕欠了考虑。”皇帝也不勉强。放长线钓大鱼,此事不能着急。反正很快她就会是他的了。 “父皇,谣言那事是无月公子所为吗?”司徒夕问道。 既然提起这件事,她便想知道个结果。查了有段时间了,应该也能确定了吧? “确实是他所为。他在皇宫里埋了钉子,只可惜,朕虽然找到了那颗钉子,也让他坦白认罪了,可他最后也咬牙自尽了。”皇帝沉声道。 既然引起了她的怀疑,那么,就算不是他,也必须是他。不管怎样,都要有一个幕后黑手,那么是谁都没关系。 不过可惜,那个无月公子的行踪太过神秘,他派了那么多大内高手,竟然都没有捉到他,不能杀人灭口。 不过也没关系,就算他否认,也没人相信他。如果要证人,他可以随手制造个十个八个不是问题。 司徒夕诧异,还真是他? 那么,这次的黑衣人会不会也是他派来的,捉住小威小星以此来要挟她?一想到这里,司徒夕就有些坐不住了。 就算有一丝的可能,她都不能放过。 跟皇帝告退后,司徒夕便离开了皇宫。 她没有回王府,而是单枪匹马杀入了天罗宫的大本营。 天罗宫是一个杀手组织,武功自不在话下。司徒夕当然不会傻乎乎地直接杀入,毕竟一个人对付一群人还是很困难的。 幸好原来的司徒夕学的是暗杀,也比较精通,而在现代,她学的也是潜伏,也是比较精通。 于是,司徒夕就这样小心翼翼地潜入无月公子的房间,并未惊动任何人。 此时无月公子正在里面,而且还是一个人,而且门也大开着,像是请人入瓮似的。 司徒夕有些警惕,难道他知道她会来? 如此一来,小威和小星真的是他捉走的? 可是刚才她趁机搜查了一番,并没有找到。如果他们真的是被捉来这里,关在地下室的可能性很大。 而地下室的机关,就在无月公子的房间。 等无月公子离开后再潜入房里找是不可能的。因为如果他不在,这里的守卫就会很多。他回来了,这里的守卫才会离开。 因为无月公子不喜欢有人在这里。 如此一来,只有一种选择,就是现在进去。 就算这是一个坑,她也别无选择,既然来到了这里,她就没有就这样回去的道理。 第六十八章 半路截胡 心思百转只在刹那间。 虽然房门大开,司徒夕还是蹑手蹑脚地摸进,想着或许可以偷袭一下,然而事实却让她失望。 房里很简洁,大床上铺着暗蓝的被褥,一张八角桌摆在中间,桌上摆着精致的茶具窠。 一身白衣,就算在自己的大本营也带着阎罗面具的无月公子十分优雅地品茶茶,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旆。 “坐吧,这可是顶级碧螺春,我可是千辛万苦才拿到的,你可有口福了。”他轻笑,如对待一个好朋友一样随和。 司徒夕面色平静地坐下,也不废话,“你捉了我弟弟妹妹?” 他的等待让她对之前的猜测相信了八成。既然如此,她也不想浪费时间拐弯抹角的试探。 然而他却眼露诧异,“那两个小家伙被捉了?” 司徒夕嗤笑,“再装就没意思了,无月公子。你捉他们无非是要针对我。现在我都乖乖送上门了,你也可以放了他们了吧。” 无月公子很无辜地说道:“虽然我真的很高兴你能来看我,不过我真没捉他们。再说了,我那么喜欢你,又哪有针对一说。” 司徒夕狐疑地盯着他的神色,无月公子也不躲避,任由她看。 难道真的不是他? 司徒夕冷笑道:“如果不是你安排这一切,你又是如何我会来?” “啊,这个啊。”无月公子目光温柔似水地盯着司徒夕,缓缓道:“自然是心有灵犀一点通了。” 自从知道她死而复生后,他便暗中观察了她好一番。无可否认,她的改变引起了他的兴趣,并且上了心。 当初施行那个计划时,本可以用聂魂术的,然而他却把珍贵的子蛊放入了她的体内。 同心蛊,母蛊可以得知子蛊的行踪,可以控制子蛊。看起来对自己很有利,然而当子蛊受伤时,却会把三分之一的伤害移驾给母蛊。 这种事放在他的身上,无疑是匪夷所思的。 直到现在,他都不理解当时是怎么想的,不明白为何那么不理智,给自己制造弱点。 只是,他不后悔。 他无月公子做事,无论什么事,既然做了,就不会后悔。 后来,司徒夕也多亏了这个蛊,死里逃生了好几次。可是,她却一辈子都不知道,有那么一个人无数次因她而伤,无数次救她性命。 无月公子回过神来,见司徒夕不信,眸底划过一丝不悦,面上却不显,语气温柔地说道:“如果你不信,可以翻查。” 面具戴久了,连他都不知道自己原来的性格是什么。 既然他这么说了,司徒夕理所当然地把整个天罗宫翻查了一遍,包括地牢,只是结果差强人意,那两个小家伙并不在这里。 意料之中。 如果在的话,他就不会让她查。她会查,也是不想放过一丝可能罢了。 “既然他们不在,那我也告辞了。”就算很想冲上去杀了他,却也知道这是个很不理智的冲动。 这里找不到,从他的嘴里也套不出什么,这让司徒夕很焦虑。 因为这代表两个小家伙下落不明,生死不明。 “我可以派人帮你找。” 无月公子的话让司徒夕停下了离去的脚步,她转身,眼睛微微眯了起来,“条件?”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如果不是他捉的,他既然肯派人找,肯定是有要求的。如果是他捉的,现在就是捉来的目的。 “留下来陪我过生辰。”他以往从来不想过这个生辰,因为那一天对他来说是一生的噩梦。 可是今年他却想过了,只要她陪他。 另一边,那群黑衣人带着两个小孩来到了一座偏僻的庙宇。在途中,两个小孩挣扎不已,于是黑衣人便把他们敲晕了。 那些派去保护司徒夕的侍卫都是轩辕澈精心挑选的,武功自然不会差。只是黑衣人人多势众,又顾及两孩子,才会落败。 不过黑衣人也好不到哪去。 把两个昏迷的小孩丢到一边,黑衣人坐在地上休息,等待接头人来。他们都受了伤,只是有些严重有些比较轻。 伤口上的血有些还在流着,可是现在没有药,也没有纱布什么的,无法包扎,只能让那血自己干涸。 突然间,休顿的他们立刻警戒地站了起来。 有人来了。 “算你们识趣,知道本座来了,齐齐站起来欢迎。”话音刚落,一个男子踏了进来。 他一身摇曳的红色,长长的白发用一支精致的银钗随意的挽起,眼尾微微挑起,眉心一朵红色梅花图案点缀,嘴角微微勾起,整个人看起来妖冶邪气万分。 黑衣人眼瞳猛然紧缩,显然是认出了对方的身份,恐惧不已,“邪……” 话未尽,数十道剑气散开,凌厉又刺眼,快如闪电,黑衣人根本来不及反应,便纷纷倒地身亡。 男子摸着小威的小脸,挑眉道:“哟,还真是像啊。” “嗯,还挺滑的。”男子又摸了几把。 可怜小威处在昏迷中,被人揩油都不知道。 “那么像,一看就知道是他的种。唔,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父债子还。呵,谁叫你摊上那种爹。”男子冷笑了声,一手伶一个,很快便离开了。 于此同时,宁王府也乱了。 因为三天前司徒王妃去了皇宫后就没回来过。那天晚上,轩辕澈见司徒夕没回来后,便去了躺皇宫,得到的消息确实司徒夕早早就离开了。 既然离开了,为什么不回来,她去哪里了? 轩辕澈又气又怒又担忧,因不想惊动皇上,于是暗中派人寻找,然而三天过去了,却一无所获。 是的,天罗宫的位置偏远,当初司徒夕火力全开,去到那里也要三天。 在男子带着小威小星离开没多久,皇帝派的人以及轩辕澈派的人都找到了那群黑衣人,可是却是一堆尸体,这样一来,寻找的线索便中断了。 两派人几乎是同时找到的,因此还差点打了起来。 后宫。 皇后的心腹夏梅附耳小声道:“那些人死了,那两个小家伙下落不明。” 皇后又惊又怒,那些人都是身手了得的死士,这个计划也是极其隐秘,是谁,救走了那两个小家伙。 “是皇上?”她想起了当日司徒夕匆匆进宫,莫不是为了此事? 然而再次去查探的夏梅回来报,“据探查,皇上和宁王爷的人都扑了空。” 皇后又怒又疑惑,可恶,好好的计划却被毁了。可是,不是他们,又是谁有那么大的能量救走那两个小家伙。 这个问题,也在皇帝与轩辕澈的脑海中盘旋。 是谁,半路劫走了两个小家伙。 呆在天罗宫的司徒夕完全不知道两个小家伙半路中又被转手了,她为了能让他们回来,答应了无月公子。 无月公子派去的人也扑了个空。无月公子得知后,一点端倪都不显示出来。所以,被蒙在鼓里的司徒夕呆了两天,迎来了无月公子的生辰。 她不知,这一天,也是轩辕澈的生辰。 司徒夕下落不明,轩辕澈哪里有心情过生辰。 不过皇帝也不知道怎么的,竟然亲自为轩辕澈举行生辰宴会,在皇宫为他庆祝生辰。皇帝这一举动,羡煞了其他皇子。 也让所有人再次感受到,皇帝对宁王爷的宠爱。 皇命难违,轩辕澈不得不从。当天,很多人都进皇宫参加宴会,为轩辕澈庆祝生辰。花家虽然不想来,却又不得不来。 于是,便派来了花落潮做代表。 当晚,轩辕澈被灌了好多酒。他平时是不爱喝酒的,他不喜欢那种失控的感觉。就算要喝,也是抿几口。 但今晚实在被灌得厉害,旁边有皇上一直笑眯眯的盯着,他又不得不喝。于是有生以来第一次,他喝醉了。 轩辕澈被扶进了房间。 很快,一个女子也走进了房间。 第六十九章 无言以对 第二天早上,天气很好,温煦的阳光洒遍了整个皇宫。 然而后宫里却传出了一道尖叫声,打破了皇宫里的宁静。宫女侍卫纷纷入内,见到里面的景象,都呆若木鸡了。 寝室内,宁王爷与花丞相孙女花落潮竟然躺在了一张床上,地上凌乱的衣裳,锦被拉到肩膀,漏出来的肌肤都是裸着的旆。 这种情景,傻子都知道发生什么事窠。 “滚出去!”轩辕澈阴沉着脸,爆喝道。 花落潮双手紧紧地拽着锦被边沿,把它拉到脖子上,潸然泪下地退到了一边,泪眼里盈满了惊惧和不知所措。 漏出来的手臂全是吻痕和淤痕,可见昨晚的战况有多激烈。 宫女和侍卫战战兢兢地退了下去。 可下一刻,一身龙袍的皇帝走了进来,看到这一幕,脸色顿时沉了下来,而跟随而来的皇后倒吸了口冷气。 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穿戴好就滚来御书房见朕!”皇帝满腔怒火,说完后便拂袖离去。 皇后又惊又怒又忧,瞪了床上两人一眼,连忙跟了上去,想要好好劝说皇上,让他消消火。 只可惜龙颜大怒,反被训斥了一番,“你妄为国母,妄为人母,才会教的儿子目无王法,才会干出这等荒唐之事。朕看,你这个皇后还是不要做为好!” 这话可严重了,简直句句诛心,皇后脸上的血色尽退,凤体猛然摇晃了一下,险些就要跌倒。 一旁的宫女连忙扶住她,“皇后娘娘。” 皇帝却半点怜香惜玉都没有,冷声道:“扶皇后回灵犀宫,好好思过,没有朕的允许,不许出来!” 这是被禁足了。 皇后这下连力气都没有了,脑子刹那间空白了一片,整个身子都由宫女搀扶着才没跌倒在地。 皇后被皇帝禁足的消息像风一样传遍了整个后宫,顿时所有人都满心欢喜。其中最为开心的就是花皇贵妃了。 毕竟如果皇后倒台,得利的就是她。 后来,皇后真的倒台了,可是原本胜券在握的她,却出乎众人意料之外的没拿到皇后之位。 等轩辕澈和花落潮穿戴好,匆匆来到御书房的时候,却见花丞相也来了。轩辕澈眸色沉了下来,知道这事不能善终了。 花丞相来的时候已经被告之发生了什么事,此时见到这两人,恨得咬牙,恨不得冲上去把他们都撕了。 尤其是轩辕澈,之前害死了他的大孙女,现在又来祸害他的二孙女,简直欺人太甚。 他怒火中烧,却又不能以下犯上,尤其当着皇上的面打宁王。这口怨气,憋得他胸口发疼。 “微臣该死,管教不严,让她做出这等……羞于齿口的事,请皇上惩罚。”他上前赏了花落潮两巴掌,面对皇上跪了下来。 花落潮的两边脸迅速红肿了起来。她低着头,咬着唇,满脸的委屈,泪珠一滴一滴地落在地上,却又不吭声。 “此事不怪她,她也是受害者。”皇帝命人上前扶起花丞相,转头又对轩辕澈狂骂了一顿。 轩辕澈首次宿醉,头还隐隐作痛,他们的声音如一群苍蝇,在他耳边嗡嗡嗡地叫着。 他不舒服地蹙眉,嘴角讥笑地勾了勾,面上平静地任由他的父皇把他骂的狗血淋头。他知道,此时他说什么都没用。 “既然事已至此,也唯有让他们两个成亲了。”皇帝骂完后,无奈地叹了一声。 花丞相当然是不愿意的。他本来就是大皇子那一派,花落柔硬要嫁给宁王已经让大皇子有些不开心了。如今,他另一个孙女又要嫁给宁王。 任谁看到这样,都会怀疑他是宁王那一派。 而且,宁王已经害死了他一个孙女,他恨他要死,又怎会让另一个孙女嫁过去。只是,尽管他有千万的不愿,却也不能违抗圣旨。 同理,就算轩辕澈有千万的不愿,也是不能违抗圣旨。除非,他想要造反。 轩辕澈很明白这是被人陷害了。就算他喝酒了,也不会无缘无故地拉着花落潮发生关系。这种现状,只有两种可能。</p 一是花落潮自己送上门,二是别人把花落潮送上来。只是,谁会这么做。花丞相与他不对盘人尽皆知,根本不需要这样挑破离间。 如此一来,只剩下一种可能。 所以,就算婚期敲定了,他对花落潮也没有任何的好脸色。 “王妃找到了吗?”轩辕澈此时坐在书房里,这几日来每天一问。 “属下已经派人蹲在城门以及各个酒楼茶楼,各个角落,却仍不见王妃的任何踪影。”飞鹰惭愧地回道。 王爷已经命他们翻遍了整个京都,可王妃就像人间蒸发般。 轩辕澈烦躁地挥退飞鹰,疲惫地揉了揉眉宇。不是没有怀疑过是父皇把她收起来。只是他试探了无数,却没有任何的结果。 “王爷,这是婚礼的流程单子。”何顺敲门而入,把一张长长的单子递给他,让他过目。 “你做主就好。”轩辕澈反手推回给他。 花落潮被赐婚为侧妃,定于五天后。当知道这个日期时,他冷笑不已。还真是仓促啊,看来,这件事父皇也插了一手。 或者说,他是主谋? 对于自家父皇的心思,他是又气愤又苦恼。 “是。”何顺叹了一声,退了出去。 轩辕澈静静地坐了一会,猛然站起来暴躁地踢飞了椅子。椅子撞到墙壁,发出了“哐”的一声,瞬间散架开来。 真是事事不顺心,先是他的王妃与他的父皇闹出了绯闻,后又发现他的王妃并非完璧之身。冷战时王妃失踪,而他落入了圈套,被逼迎娶花落潮为侧妃,而他的母后,也因此而被禁足。 轩辕澈握紧了拳头,狠狠地锤了一下书桌,眼底深沉一片。 ——司徒夕,你这个该死的女人,你到底去哪了。是被父皇藏起来了吗?还是……被人所害了。 “哈秋!” “着凉了吗?”无月公子脱掉自己的外套,披在司徒夕的身上。 司徒夕转眼便把外套还了回去,“你的生辰我已经陪你过完了。既然我完成了你的要求,现在是不是该轮到你履行承诺了?” 无月公子一点也不恼地接过外套,缓缓道:“关于这件事,我要告诉你一个坏消息。我派去的人迟了一步,那群黑衣人死了,而那两个小家伙,依旧下落不明。” “你骗我!”司徒夕愤然起身,“我就不该相信你!” 无月公子拉住了她,“我并没有骗你。” 司徒夕嗤笑,转身给了他一剑。她的武功都是他教的。她很清楚,要打败他是不可能的事。 她给他一剑,也只是想着让他放手挡住的时候,趁机离开。然而事实却出乎她意料之外,他竟然不松手,不躲避。 “扑哧!”一声,剑刺入他的体内,鲜血沿着剑身流了下来。 他温柔地看着她,“这下,你消气了吗?我真的没骗你,那两个小家伙,我也会派人继续找。” “你疯了吗?”司徒夕瞪大了眼睛,忍不住松开了握住剑柄的手,后退了一步。 无月公子沉默了须臾,“也许。” 不知何时起,她渐渐变成了那一道光,让陷入黑暗中的他不可自拔地想要追逐,想要捉住。 不由自主的,沉迷。 剑刺入的地方并不是心脏。无月公子低头看了看,在司徒夕惊愕的目光下,伸手握住剑柄,从身体里拔了出来。 一点犹豫都没有。 只是眉头因疼痛而微微皱了下。 鲜血流了下来,滴答滴答的,在地面上荡出了一个又一个血花。 “可以帮我包扎一下吗?”他把染了血的剑搁在桌上,坐在旁边,略带祈求地望着司徒夕。 司徒夕:“……” 最后,她还是帮他包扎了。 包扎的时候,她看着他常年戴的面具,眼珠子一转,道:“如果你让我看你的真面目,我就相信你这一次。” 无月公子把那染了血还没擦掉的剑递给她,道:“你还是再刺我一剑吧。” 司徒夕低头望了一眼自己带来的剑,又抬头望他,愕然道:“当真?” “嗯。”无月公子回答的毫不犹豫。 “你不怕我杀死你?” 无月公子眸光流转,煞是好看,“你放心,我会在死之前先送你下去,绝对不会留下你一个人。” 司徒夕:“……” 一点都不放心好吗? 把剑重新放回桌面上,司徒夕惩罚性地下手重了点,无月公子疼的倒吸了口冷气,明明很痛却又用无奈宠溺的目光看她。 司徒夕一点都不上当,嗤笑道:“自己拔出剑时不哼一声,现在只是用点力包扎,却又哼出声来,骗谁呢。” “骗你。”无月公子诚实道。 “……”司徒夕也懒得跟他废话,缠好后,很干脆利落地打了个蝴蝶结。蝴蝶结很可爱很漂亮,可惜配上那颀长精瘦的身躯,骇人的阎罗面具,倒有些不伦不类。 司徒夕打量了一番,差点就笑了出来。 无月公子无奈地看了她一眼,倒没说什么。 “你是不是丑的没法见人?放心,我并不是以貌取人的人,即便你真的丑的不行,我也不会笑话你。”司徒夕还是不放弃。 无月公子沉默了下,道:“时机到了,你就能见到了。” 司徒夕抬眸望他,“你在计划什么?” 她实在搞不懂他。她知道,宁王那些王妃,除了花落柔外,其他王妃的死因都是出自他之手。 她是他的手下,可他为了计划,仍然毫不犹豫地要她去死。虽然,她是自愿喝下毒药,却也是得到了他的暗许。 他在下一盘很大的棋,而她,也是他盘中的棋子。他为了计划,让她背黑锅,置她于死地。可是现在,他为了让她陪他过生辰,百般欺瞒要挟。为了让她消气,心甘情愿地挨上一剑。 到底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或许,这只是他的恶趣味使然。 无月公子不语。 “不管你在计谋什么,别把我当傻子一样耍着玩。”司徒夕站起来,盯着他的眼睛,冷然一笑,“宁王爷。” 以前那些猜测一直盘踞她的心头,未曾忘记过。只是,她却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无月公子就是轩辕澈。 那样太可怕了。杀害自己的王妃,却平静无异。明里对她温柔,对她好,让她上心,暗地里却要杀了她。 那样的人,让人心寒心惊。 她不愿相信。 可是种种迹象都表面,无月公子跟轩辕澈太相似了。无论声音、身高还是体型。而且,他们两个从来没有同时出现过。 无月公子眸光一闪,语气略带不悦地说道:“你要明白,一个男人是绝对不喜欢自己喜欢的女人在自己面前提起别的男人,还把他当做另一个男人。” “那你敢把面具拿下来吗?”司徒夕毫不退让。 “我说了,等时机到了,自然会给你看。”无月公子语气沉了几分。也许是真的很生气,一贯的温和假象也不愿维持。 “呵……”司徒夕轻笑一声,“可是我现在就想看。” 说话间,手已出其不意地朝面具攻了过去。她的动作很快,但无月公子也不是吃素的,一下子就捉住了她的手。 “你走吧。”他把她丢出了房间,用着温和的语气说着残忍的话,“给你一刻钟的时间,一刻钟后,我将会让天罗宫所有的人出动,到时是生是死就看你的造化了。” 他的眼里绝无开玩笑的意思。 “都说女人翻脸比翻书快。依我看,男人也不差。”司徒夕也是知道这一点,虽然有着不甘,却也不得不离开。 与此同时,静心也向主持告别。 “多谢师父多年的照顾,静心无以为报,以后有用得着静心的地方,尽管吩咐,静心一定竭尽全力,完成使命。”静心跪地磕了三个响头,铮铮道。 她一身素衣,头上戴了一顶帽子,遮住了光头。 现在的她已经没有当初找女儿时的无助悲伤,也没有见到司徒夕时的激动不知所措。此时的她,眼里恢复了以前精锐的光芒。 她的气质,也发生了改变。虽抛弃了以前的名字,可一身铮铮傲骨,却是不会消失,隐隐透出尊贵。 只要不看脸,凭气质来看,俨然就是一个尊贵的贵公子。 主持眼睛湿润,有些哽咽地说道:“好好!你恢复自我,不再迷失在迷惘的道路中,贫尼就放心了。” 她顿了下,不放心地问道:“静心呐,你确定那个司徒王妃就是你失踪的女儿?” 别到时候认错她又回到之前那种迷惘悲伤的世界了。 “我并不敢确认,所以我要去找以前一个朋友帮我查一查。”静心说着,内心也忧虑不已。 为什么,她要是王妃。为什么,她要与他扯上关系。 宁王爷娶侧妃的前一天,失踪的司徒王妃回来了。 第七十章 口是心非(一更) 司徒夕回来的这天,轩辕澈刚好在府上。 城门里埋着探子,她一进城就有人向轩辕澈通报,传递的消息比司徒夕走路还快。于是,司徒夕刚回到王府,就见轩辕澈已在那里等候。 这几日来轩辕澈一直害怕她遇害,整日提心吊胆的,见到她后急忙捉住她的身子细细检查了一番,见没有任何的伤后才松了口气。 “你这几天去哪了,也不告诉一声,不知道别人会担心的吗?”轩辕澈没好气地说道窠。 这个时候冷战已经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 却见司徒夕甩掉他的手,抬眸看向四周的张灯结彩,又低头看向他,嘴角勾起了抹讥讽的笑,说:“担心?” 轩辕澈身子僵了下,“事情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 “哦?”司徒夕挑眉,似笑非笑,“难道不是王爷你娶侧妃吗?” 宁王娶侧妃不是一件小事,何况这位侧妃的身份也是敏感的。姐姐是正妃,才被害没多久,妹妹便嫁过来了。 而且还是侧妃。 再者,这位侧妃的娘家,花家是站在哪一队的很多人都知道。可两个花家女儿都嫁给了对头,不免有些意外。 众人心里纷纷猜测,花家是打算两面派,还是打算派女儿去做卧底? 想了想,后面那个可能性不大,毕竟花家站队那么明显,人家宁王也不是傻子。这么一来,也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司徒夕一进城门,便听到了他们在议论这事。 现在听轩辕澈说担心她,只觉可笑。好一个担心,都担心到娶侧妃去了。 轩辕澈窒息了一下,眼神复杂,欲言又止了几次,最后只道:“在本王的心中,本王的王妃只有你一个。” 他知道,他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他的解释,在她看来,怕也只是诡辩。 司徒夕嗤笑一声,低声道:“怎么,现在不介意我那非完璧之身了?” 一边娶别的女人,一边对她甜言蜜语,当她是那些为了爱情盲目信任好骗的女人吗? 轩辕澈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咬牙道:“你非得提这件事吗?” 这件事本就是轩辕澈心中的一根刺,拔不掉,可也不想因此失去司徒夕,只能埋藏起来。可如今却被对方大大咧咧地提了出来。 “就算我不提,你就能当做没事发生吗?别自欺欺人了。”司徒夕看着他。 被当面戳穿,轩辕澈脸色有些难堪与愤怒。 司徒夕心中苦涩,表面却笑道:“反正我们也只是协议夫妻,又不是真的。你又在意什么,跟你又没关系。” 意料之中,轩辕澈被气走了。 司徒夕抬眸看了看四周喜庆的装饰,只觉刺眼无比。 没了小威小星在一旁嬉闹,偌大的正园也显得空荡寂寞。 母亲不在了,小威小星也不在了,柳云陌此时也不在府里,沉闷的司徒夕想找个人聊聊天都没有。 只能在院子里发起呆来。 “王妃,午膳准备好了。”侍女小心翼翼地说道。 “搁在那吧。”司徒夕随意说道,她一点胃口都没有。 “是。”侍女把午膳搁在桌上,见司徒夕没什么吩咐,便退了出去。之前王妃说了,不想要人来打扰。 没过多久,宫里来人,说皇上召见她进宫。 还没走出王府大门,便被赶来的轩辕澈拉住了手。司徒夕面上平静地问道:“王爷,你这是何意?” 轩辕澈抿了抿唇,道:“不要去。” “王爷是想让我抗旨吗?”司徒夕神色淡淡地说道。 轩辕澈眸色沉了沉,沉默了下,说:“本王陪你一起去。” 司徒夕嘴唇勾了勾,用力拔出自己的手,“没这个必要,王爷还是呆在府里好好准备明天的婚礼吧。” 轩辕澈怒了,口不择言,“你就那么急着想要见他吗?怕本王去了碍着你们相会了?别忘了,你现在还是本王的王妃,你不怕丢人本王还嫌丢人呢!” “啪——!” 巴掌声清脆刺耳。 四周的侍卫下人大惊,下一刻脸上血色全无。他们见到不该见到的,听到不该听到的,下场可想而知。 司徒夕目光冰冷,“王爷还请积点口德。” 轩辕澈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胸口因愤怒而起伏不平,他死死的握住拳头,白皙的右脸印着清晰的五指印,眼瞳浮上了血丝。 皇帝召见她并没有什么事,只是因为她失踪了几天,担心她而已。 当然了,几日不见,他也是格外想念,眼里情不自禁地流露出了一丝眷恋,虽然遮掩极快,却还是被司徒夕捕捉到了。 她不由心惊,一个荒谬的念头浮上了心头。 她连忙低下头,遮住了眼里的惊骇。 皇帝并不知道司徒夕已经起了疑心,得知她是独自一人跑去找人后,怒斥道,“胡闹!万一出了事怎么办?以后可不许这样了,听到没。” 司徒夕稳住情绪,乖乖应了声,沉默了下,问:“小威小星的下落有线索了吗?” 皇帝摇头,“迟了一步,掠走他们的黑衣人都被杀死了,线索也就此中断,半路带走他们的人也没有留下任何的线索。这几日也都在找,却一点踪迹都没有。” 司徒夕失望地垂下眼帘。 脑海里不由想起前几天无月公子说的,散播谣言的不是他。虽然无月公子神秘看不透,可那时他确实没有说谎的理由。 再想到刚才察觉到的,一个可怕的想法诞生。 司徒夕平复了下慌乱的心情,问道:“父皇,谣言那事,之前招供出主谋的那几人在哪?我想去问几个问题。” 皇帝遗憾地说道:“那几人招供完后突然死了。”他看向司徒夕,问:“你想要问什么?” “只是想问问他们知不知道无月公子的行踪而已。”司徒夕镇定地说道。 心下却狐疑,早不死,晚不死,偏偏在招供完后杀死? “朕在此之前也叫人行刑逼供,可他们都说不知道。不过你放心,朕一定捉到他,帮你正名出气。”皇帝细细观察她一番,见她没有异样,只当她气愤。 要说正名。自从那天她特意来了那么一出后,谣言的风向也渐渐发生了变化,现在大多数都是相信她是清白的。 司徒夕又被缠着聊了其他的,等出皇宫的时候,已经夕阳西下了。 天边染红了一片,很美的景色,可司徒夕的心却沉重一片。 她现在是不想回王府的,一看到王府现在的张灯结彩,喜庆一片,她心情就压抑得慌。可是不回王府,她又能去哪? 找小威小星吗?茫茫人海,又没有线索,一个人盲目去找,就如同大海捞针般。 她目前能做的,就是在王府里等待无月公子的消息。 “司徒王妃。” 回到王府,刚下了马车,便听到有人叫她。 “静心师太。”看到来人,司徒夕惊喜。对于这个静心师太,她是有着好感的。 静心一身男子打扮,头戴斗笠,此时她掀开面前的轻纱,露出了有着剑疤,无法看清原貌的面容。 她眼露激动地看着司徒夕,半响才稳住情绪说道:“之前在寺里听到你有亲人不见了。我刚好认识一些人,可以帮你找找。” “那太好了。”司徒夕高兴道。 多个人多份力,也多一份希望。 “你把他们样貌画出来,我托人帮你找。”静心道。 她要找的朋友自然是邪王。说起邪王,当年可是威震武林,乃至朝廷,势力庞大。虽然这近十来年隐藏了起来,可找两个人而已,应该难不倒他。 当年她也找他帮忙过,奈何当年慌了神,自己找了一段时间没找到后,才去求他帮忙。然而已经晚了。 孩儿已经被转手,而那些拐卖份子也被杀,她的孩儿又没有什么特殊印记,也不知道转手的是谁,才找不到。 如今有了画像,自然不成问题。 此时司徒夕与静心都没有想到,半路带走两小孩的,就是他。 第七十一章 有了身孕1(二更) “你还没吃饭吧?”司徒夕问道,未等静心回答,便走过去牵住她的手,往大街上走去,“走吧,我请你去吃饭。” 两人来到一家酒楼,上了二楼进了包厢旆。 见到满满的一桌素菜,静心蹙眉道:“你那么瘦,怎能只吃素菜。” 她的口吻像母亲教育孩子般,司徒夕不禁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察觉到司徒夕的目光,静心这才知道自己的语气出了问题,有些慌乱地解释道:“对不起,我……我一看到你便不禁想到自己的孩子。” “没关系。”司徒夕笑道:“最近不想吃荤,偶尔吃吃素菜也不错。窠” 静心见此也不再说什么,只是一看到她,便不由自主地给她夹菜,“多吃点。” “嗯。”司徒夕应了声,其实她是一点胃口都没有,不过如果不吃,怕她又要说了,而且被人关心的感觉还不赖。 司徒夕夹起碗里的一块红烧豆腐,豆腐嫩,味道也香,咸度适中,挺好吃的。 一边吃,司徒夕一边开口道:“画像就不用了,我跟你一起去。” 静心惊愕,“你要跟我一起去?” “是啊。”司徒夕点头,“是不是不方便。” 确实不太方便。寒棋然所在的冥乐谷不是秘密,带人过去也没什么问题,但她这次是想要他帮忙查查司徒夕。 静心沉默了下,问道:“你突然离开王府,怕会被人说闲话。” 况且明天就是宁王迎娶侧妃的日子,王妃却在这时离开王府,于理不合。到时不免有些不对盘的人捉住这个借口来攻击她。 “就是明天王爷娶侧妃,我才不想呆在王府里。”司徒夕无谓地说道,“至于他们想说,就让他们说好了。” 正如现代里的一句话,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何况呆在那里揪心闹心,还不如出去找小威小星。 静心说不过她,最后也只能随她去。 何况,她的内心里也想跟司徒夕多相处。至于那个问题,到时再私底下拜托他好了。 曾经让司徒夕失踪了几天,轩辕澈也得到了教训。此次入宫虽然发生了争吵没能跟着去,但他也安排了暗卫暗中保护跟随。 暗卫知道王妃是很敏锐的,也不敢太靠近。 之前在王府门口静心掀开一点斗笠纱帘时是背对着他的,静心又是一身男装打扮,所以在暗卫的眼中,静心就是一个男的。 如今,一男一女进了青%楼,暗卫表示小伙伴都傻眼了。 要不要告诉王爷? 暗卫踌躇了。 不过也只是踌躇了两秒,便让其中一名暗卫回去通风报信,其余的就呆在外面角落里守株待兔。 他们可不敢进去,一进去难保王妃不会发现。 很快,接到消息的轩辕澈便杀了过来,“人呢?” “还在里面。”暗卫答道。 正巧就是以前来的那一间,老%鸨一见到轩辕澈,立刻就认出来了,脸色顿时僵了僵,却还是笑着上前道:“哎哟,王爷您来了,请上二楼,我立刻叫几名姑娘过来陪您。” “不必。” 轩辕澈冷着脸,“本王的王妃被歹徒掠走,刚刚得到消息,歹徒把本王的王妃带到了这里来。” 他目若寒星地盯着老%鸨,“你有什么解释的?” 轩辕澈的声音不小,身上的寒气十足,原本喧哗的大厅立刻鸦雀无声了起来。 老%鸨当即吓得跪地,脸色苍白,“王爷您可不要听信谗言啊,就算您给我个天做胆,我也不敢窝藏司徒王妃啊。” 轩辕澈冷哼一声,没有理会她,一摆手,“给本王搜!” “是!” 带来的侍卫立刻分散开来,大厅的,上楼的,一间房一间房,每个角落都仔仔细细地搜了一遍。 轩辕澈负手伫立在大厅上,身上的强大气势压得其他人都不敢喘气,个个都胆寒心战起来。 “回王爷,没有找到。”把整个青%楼翻了一遍未果后,侍卫回来复命。 “后院也给本王找。”轩辕澈沉声道。 “是。” 很快一名侍卫从后院里发现了晕倒的两名小厮,他们的外衣都被剥了。 老%鸨大惊,“天啊,这是怎么一回事?!” “泼醒他们。”轩辕澈冷声吩咐。 “哗!”的一声,一桶冰冷的水泼向两人。寒冬时分,两人很快被冷醒了。 “人呢?” 刚醒来的两人吓了一大跳,一看围着的侍卫,傻眼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王爷问你们话呢!”见他们不回答,侍卫队长喝道。 两名小厮平时也只敢狐假虎威罢了,何曾见过这种阵容,被这么一喝,立刻吓得三魂不见七魄,“回……回王爷,奴才是被突然敲晕的,未见到人。” 轩辕澈俊美的脸阴沉一片,该死的女人,竟敢……竟敢再次逃跑! “哈秋!”利用金蝉脱壳,甩开暗卫,出了城门的司徒夕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冷到了?”静心担忧地看向她。 司徒夕揉了揉鼻子,“没事,估计是有人想我了。” 至于是谁在骂她不难猜到。她这次离去,肯定让他气得够呛。不过,他越气,她就越开心。 第二天,轩辕澈是阴沉着脸完成了婚礼,当天晚上还丢下新娘让她独守空房。 一时间,各种嘲讽声响起。 花家虽然不悦花落潮嫁给宁王爷,但宁王爷这样当众打脸,着实让他们气得够呛。 “宁王实在欺人太甚了!”花夫人愤然道。 花落柔花落潮皆是她的女儿,如今一个女儿因他而死,一个女儿嫁给他当侧妃,却冷落她,这让她这个做娘的如何不心疼,如何不气愤。 花丞相的拐杖重重击了一下地上,冷哼道:“一切都是她自找的。” “公公,这怎能怪潮儿,如果不是宁王使了那种下三滥的手段,毁了潮儿的清白,潮儿又何必要嫁给他。”花夫人为她女儿打抱不平。 花丞相冷声道:“如果她不凑过去,宁王再怎么酒醉,也不可能和她发生关系。” 如果说宁王喜欢花落潮,婚礼当天也不会那样做。如果说想要拉拢他们,更不会这样做。最有可能的,就是想要打击他们。 可就算打击他们,也不需要拿自己的名誉开玩笑。 宁王这么做,不就是表明这些吗? 距离成亲的时间,已经过了半个月。 这半个月来司徒夕与静心都很小心的躲避追兵,两人的感情也好了不少,更加亲密了。 这半个月来,轩辕澈都是在正园里睡觉,睡司徒夕睡过的床,平时也不见花落潮。就算花落潮送炖品什么的过来,也是冷漠地打发她走。 下人都是看风使舵的,一见这位侧妃不得王爷宠爱,对她的态度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小莲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小姐,这可怎么办?” 花落潮却一点都不慌,“还能怎么办,既然王爷不想见我,那我也就只能安分地呆在自己的院子里。” 自从那一晚的噩梦后,她已心死。 可脱了弓的弦怎么能收得回来,她也只是想要自己的幸福而已,这也有错吗?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小姐,你应该趁那个司徒王妃不在,尽力讨好王爷,得到王爷的宠爱。”小莲一副恨铁不成钢地说道。 花落潮嘲讽一笑,“我已经很极力去讨好了,可王爷就是厌烦我,我有什么办法。” “小姐……” “罢了,我累了,想要休息一下。”花落潮起身往床上走去。躺在床上,她不自觉地摸了摸肚子,顿了下,又收回手,眼里露出了厌恶。 几天后,司徒夕与静心终于到达了冥乐谷。 还没上去,司徒夕突然一个恶心反胃,忍不住呕吐了起来。 第七十二章 有了身孕2 冥乐谷位于西陲,一路上,司徒夕与静心两人快马加鞭,也要一个月才到达。 随着时间的推移,司徒夕越觉得不舒服。不仅嗜睡,还会浑身乏力,而且也没胃口,时不时还会反胃。 不过司徒夕也没想太多,然而此时她却再也忍不下去了旆。 她此刻觉得胃里的东西翻滚的厉害,就算把胃里的东西全部吐出来了也不肯罢休。胃里没东西可吐了,她就吐胃酸。 脸色也迅速苍白了起来窠。 此时她们在山脚下,旁边就有一个茶棚。静心帮她顺了顺背后,把她搀扶到茶棚里坐下。 司徒夕给自己倒了杯茶水,簌簌口,把嘴里恶心的味道冲洗掉。 “客官这是怎么了,看你脸色很不好的样子,要不要去看看大夫。”茶棚的老板娘是个热情的人,她之前便看到司徒夕在呕吐。 不过此时司徒夕与静心是男装打扮。毕竟两个女的赶路还是相对来说危险些,而且为了躲开追兵,也需要乔装打扮。 所以老板娘也不作他想。 “估计是吃错了东西所以胃不舒服,没关系,我休息一下就好了。”司徒夕扬起了抹笑,说道。 寒风呼啸。 司徒夕缩了缩脖子,拢了拢身上的狐裘。 狐裘是白色的,做工精致,而且很暖,刚好到脚边,可以把全身都包裹住,一看就价格不菲,衬得司徒夕高贵可爱。 这件狐裘是静心买来给她的,不过也没花钱。邪王寒棋然产业几乎遍布天下,而她也有股份在里面。 拿着信物去店里买衣服就可以了,不用花一分钱。 但司徒夕本身就落下了病根,之前为了对付花落柔,还在寒冬时期,在月事的期间,落了水。 如此作死的举动,她的身子怎么受得了,理所当然寒上加寒,变得更加的畏寒了。于是就算有优质的狐裘包裹着,她还是冷得发抖。 茶水是刚砌来的,很烫。静心倒了一杯递到她手上,“来,暖暖手。” “嗯。”司徒夕双手捧着小小的茶杯,冰冷的手渐渐暖和了起来。 天气寒冷,茶水冷得快,刚好有些口渴,然而刚要喝时,静心阻止了,“不要喝茶。” 司徒夕疑惑地看向她,低声道:“可是茶水有问题?” 她到底是初次行走江湖,经验没有静心多。 静心摇了摇头,她作为生过孩子的人,不像司徒夕那么没有常识。之前司徒夕在她面前并没有表露出来,所以她没发觉到。虽然还不确定,但小心点还是好的。 而茶水,对于有了身孕的人,尤其是前三个月不稳定时期来说,还是少喝为妙。 “我们还是先去看大夫吧。”静心说道。 冥乐谷在山顶,而这座山又陡又高,一般人是很难上去的。而且山上也埋了很多陷阱和八卦阵,没人带,就算有着高强武功,也只能上到半山腰。 所以邪王寒棋然才会那么有恃无恐。 当然了,这些陷阱和八卦阵对静心没用。不过,如果司徒夕真的有了身孕,自然是不能登山。 “我不要紧,休息了一会,现在已经好多了,还是早点去吧。”司徒夕觉得没必要看大夫。 而且小威小星失踪那么久了,而无月公子那边却还是没找到人。如今,也只能在静心这位朋友上看看了。 “不去看不带你上去。”一路上静心都是和蔼可亲,对司徒夕也是极为包容迁就,基本上什么决定都是听她的,可这次却难得强硬了起来。 司徒夕:“……” 这里距离小镇不远。 两人来到了一间医馆,此时医馆只有寥寥几人。司徒夕与静心排在后面,到她们的时候后面已经没人进来了。 看病的大夫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倒是跟司徒夕年纪差不多。 不过司徒夕由于以前营养不良,又加上这身打扮,倒是看起来像十二三岁的精致可爱小孩。 “这家店是你开的?”司徒夕坐了下来。 “不是,是我爷爷开的。”少年大夫回道。 “哦,你爷爷呢?”司徒夕又问。 “买东西去了。”少年大夫老实回答。 顿了下,他笑了笑,笑容有些憨厚,“我自小便跟着爷爷学医,如果公子不放心,可以等爷爷回来。” 显然,这已经不是第一个怀疑他医术了。 司徒夕脸皮厚,目的被拆穿,她也不脸红,顺着问道:“那你爷爷什么时候回来。” “几天后吧,确切的时间我也不知道。”少年大夫的脾气很好,就算自己的本事被怀疑,也不生气。 我擦,居然要那么久。 司徒夕无语,道:“算了,你来吧。” 他爷爷既然能放心让他一个人守店看病,显然他的医术也是过关的,不然就是砸自己的招牌。 “嗯。”少年大夫点头,先是问司徒夕哪里难受,然后低下头很认真地把脉。 下一刻,他猛然抬头看她。 “怎么了?”为什么看她的眼神那么古怪,好像她是怪物一样。 “你……”他犹豫了半响,道:“你是男的?” 司徒夕眯了眯眼,毫无心虚地说道:“自然。” 闻言,少年大夫纠结了。 他再次抬头打量了司徒夕一番。 他的双眼如探明灯,细细观察了她的喉咙和耳垂。没有喉结,不过对方看起来很小,发育不完全也有可能。 而且对方耳垂也没有洞。原来的司徒夕自小便在小院子里,倒也没人帮她打耳洞。 所以对方真的是男的? 怎么可能! 怀疑自己把错脉的少年大夫再次把脉,脉象没错啊。可是,一个男的怎可能有这种脉象?! “结果怎么样大夫但说无妨。”司徒夕淡淡道。 “你……”少年大夫踌躇了半天,最终还是诚实说出自己的诊断,“你怀孕了。” 司徒夕:“……” 怪不得他表情那么古怪。一个男的被诊断出有喜的脉象,不被当做怪物才怪。 “你真的是男的吗?”少年大夫不敢置信地再次问道。 司徒夕:“……”你身为大夫,那么憨厚,那么相信对方真的没问题吗? “不是。”司徒夕不再逗他,她可不想被人当做妖怪,到时被人打死或者烧死就欲哭无泪了。 “你刚刚明明说你是男的。”少年大夫瞪大眼睛,大大的眼里满是被骗的愤怒和伤心。 司徒夕面无表情地回道:“我没说。” “我问你是不是男的,你说自然。”少年大夫指控。 司徒夕脸不红心不跳地说道:“你记错了,我说的是‘自然不是’。” 少年大夫呆了。 “谢谢大夫了,诺。”司徒夕起身,递给他一锭银子。 少年大夫回过神来,“太多了。” 司徒夕往外走,头也不回地摆摆手,“多出来的是赏给你的。”毕竟捉弄了他一回,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呢。 不过,她居然怀孕了。 真是意想不到。 静心一直关注着她,见她皱起了眉头,不禁担忧地问道:“难受吗?现在你这个身子不适合去冥乐谷,还是回去吧。” 毕竟回王府还有人照顾点。 司徒夕摸了摸自己还是很平坦的肚子,一时心情复杂无比。本想着与轩辕澈好聚好散,然而却又有了骨肉。 真是剪不断理还乱。 如今她该怎么办。 两人商量了一番,最后决定,由司徒夕画出小威小星的画像,让静心带去冥乐谷托邪王寒棋然帮忙。 而司徒夕则留在小镇上的客栈里休养安胎,等静心回来再一起回去。 司徒夕以前是学过素描的,把小威和小星画得惟妙惟肖。静心首先看到的是小星的画像,大为惊人,对司徒夕赞不绝口。 然而当她看到小威的画像时,整个人都僵住了。 “怎么了,你认识他?”司徒夕奇怪地问道。 静心回过神来,摇了摇头,“不认识。”虽然是这么说,可她眼底的神色却隐晦复杂。 太像了。 静心的心泛起了一丝丝的疼。她以为她忘记了他,可现在看来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我走了,你好好休息,自己一个人注意点。”等墨水干了后,静心卷起了画像,叮嘱了一番便离去了。 冥乐谷。 深幽的洞里,五颜六色斑驳的蛇交缠缠绕,一层一层的,满满地蠕动着,看了,头皮发麻,惊恐万分。 那些蛇可全都是含有剧毒的。 幸得洞壁安有光滑的琉璃,让那些蛇无法爬出来。 但直直面对那一群蛇,也是令人几乎吓破胆,何况还是年纪小小的小星。此刻她身子被绳索捆绑,直直地掉在洞口上方,已经吓晕了过去。 “混蛋!快放开我妹妹!”小威叫嚷着,他很想冲过去,奈何小小的身子被人牢牢地按住。 “哦?”寒棋然挑眉,“谁是混蛋呢。” “骂的就是你!”小威怒道:“快放开她,不然我不会放过你的!” 寒棋然嘴角勾起了抹邪笑,“本座很喜欢你哟,所以很乐意教教你要怎样说话才对。” 说完,摆摆手。 被绑着的小星立刻下降了一厘米。 “你可以再说,本座完全不介意哦。”寒棋然笑着说道。 小威咬着唇,尽管恨死了他,却也不敢再开口。 “识时务者为俊杰,很好,本座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寒棋然很满意,“考虑的怎样?如果你的回答令本座满意,本座立刻放过她。当然了,如果答案不满意嘛……你懂的。” 小威看了眼自家妹妹,小手死死地握紧拳头。 “来,给你三秒的时间。”寒棋然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 可小威却是知道他就是个恶魔。 被他带来这里已经一段日子了,每天他都变着法子戏弄他们,尤其是他,如果敢反抗,不仅惩罚他,还惩罚他妹妹。 如今,他更是拿他妹妹来威胁他! “三。” “二。” 小威把唇都咬破了,血都流了出来,可此时他一点都不觉得疼,眼见那个恶魔要数到一了,他最终屈服了,“我答应你。” 他知道,这个恶魔说到做到。如果数到一他还不回答或者答案令他不满意,自家妹妹肯定会被放开,掉入蛇洞,以身喂蛇。 “很好。”寒棋然拍了拍手掌,小星立刻被提走了。 “来,自己跳。”寒棋然指着蛇洞,笑着说道。 第七十三章 带她去本座的房里 小威走到大坑的旁边,看着底下那蠕动成一团的蛇群,只觉头皮发麻,整个人都僵硬了起来。 说不害怕是假的,就连大人都受不了,何况是小孩。 “你可以反悔哟。”寒棋然笑吟吟地走过来旆。 小威面无表情地看他。 “谁让本座那么喜欢你呢。”寒棋然笑眯眯地摸了摸小威的头,“当然了,有得就有失,你可以选择不跳,不过你妹妹就必须代替你了。窠” 小威握紧了拳头,压下想要拍掉那只摸他头的大手的冲动。之前的教训告诉他,如果他敢这么做,这个混蛋就会在他妹妹身上双倍讨回。 完全踩中了他的软肋。 “本座这么好说话的真是世间难找。”寒棋然自叹道。 如果司徒夕在,肯定喷他一脸口水。 ——好说话你妹!像小威这样毫无反抗之力的,就算把他丢下去,也是易如反掌。可他偏偏恶趣味地让小威自己选。 还是那种没得选的选择题。 “三。” 寒棋然又开始数数了,摆明就是逼着小威。 “二。” 小威人虽小,可也知道跳入毒蛇堆里只有死路一条。可是,明明害怕得不行,他却别无选择。 “你说话要算数。”小威恶狠狠地瞪着他。 之前说好的,如果他敢跳进去,他就放过他妹妹。 “本座一向说话算数。”寒棋然说道,“所以如果你再不做决定,本座就当你反悔了。” 说着,他又继续数数。 “一。” 小威冷汗沁沁,掌心全都是汗,一颗心已经提到了喉咙。听到寒棋然数到一时,他知道不能再犹豫了。 于是,他深呼吸了一下,闭上了眼,决然地跳了下去。 “砰!” 小威砸死了几条蛇,可更多的蛇朝他一哄而上,刹那间,小威整个身子都布满了蛇,密密麻麻的,让人毛骨悚然。 毒素蔓延,他的小脸时而白,时而青,时而黑。 一层层的蛇,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全身的剧痛让他嘴唇都发白,小小的身子不停地颤抖。 昏昏沉沉之际,缠住他腰身的冰蚕丝绷紧,把他从蛇堆里拉了出来。 一条又一条的蛇纷纷从他的身体上落下,有几天咬着他的肉,跟着他上来的蛇也被寒棋然扫了下去。 “教主,有人求见。”一名下属跑过来禀报。 寒棋然接过下属递过来的信物,有些怔楞。 信物是一块晶莹剔透的令牌,令牌里刻着一条小蛇。这是冥乐教的通行令,不仅如此,此玉牌如同尚方宝剑般,见玉牌如见教主。 世间仅有一枚。 “带她去本座的房里。”寒棋然很愉悦地弯了弯嘴唇,收起令牌,对那名下属说道。 “啊。”那是小威压抑不住的痛哼。 那名下属抬头看了眼,小男童身上密密麻麻的牙齿洞,小脸铁青一片,令人骇然。 “怎么,你留在这里是想帮本座把他带去寒冰潭吗?”寒棋然眯了眯眼。 那名下属惊骇,连忙逃也似的离开。 开玩笑,小男童身上可都是剧毒,除了教主,谁碰谁死。 不过,没想到那名小男童竟然要去寒冰潭。 寒冰潭是冥乐教的圣地,除了教主或者教主继承人,谁都不能进去。 里面的水不仅如冰一样冷,还可以压制蛇毒,但入潭之人所受的罪也是难以忍受,就像数不尽的白蚁在你的肉里啃食,又像在你血淋淋的伤口上淋着辣椒油。 而入潭之人一定要在里面泡上七七四十九天。 就算大人,能熬过这种痛苦的少之又少,何况是才十来岁的小孩童。 可以说,这就是一种对于教主继承人资格的历练。 寒棋然让小威坐在寒冰潭的边沿,边沿有两个阶梯,小威坐在阶梯上,水刚好他的脖子上。 一下水,小威立刻痛得叫了起来,叫声凄惨无比,守在门边的侍卫都不忍心听。 他不停地挣扎,奈何寒棋然的手如铁掌般,牢牢地把他固定着,“打开。” “是。”守在机关处的侍卫按下了按钮。 “唰”的一声,壁上出现了软皮带,小威的腰以及脖子都被固定着。带子很软,可以尽量保护人的皮肤,但也很韧,无论你怎么挣扎,也不会弄断。 被绑住后,既可以防止对方逃跑,也可以防止对方掉进水里淹死。 “加油。”寒棋然摸了摸小威的头,然后离开。 “好好守着。” “是。” 寒棋然一进房,便看到了他一直等待的人坐在里面,顿时心花怒放。 “你心情很好?”静心自然也看到某人眼里那遮都遮不住的喜悦之光。 “嗯,因为你来了。”寒棋然在她旁边坐了下来,哀怨道:“你已经十五年零三月零八天没来找我了。” 面对她,他连“本座”都不自称了。 静心尴尬地咳了两声,转移话题道:“我想请你帮个忙。” 寒棋然一听,更加哀怨了,“你以前来找我,也是要帮忙,现在时隔十五年零三月零八天后来找我,也是要帮忙,你就不会单纯地想我而来找我的吗?” 静心被噎了一下,不过她也习惯了他的语气,知道如果接他的话就会被他扯个没完没了,于是一拍桌子,恶狠狠地说道:“一句话,帮不帮,不帮我走了。” 如果是别人敢这么对寒大教主这么说话,肯定会被挑断四肢丢进蛇坑里喂蛇,但此时对他这么说的是他一直求而不得的静心,就别当另论了。 只见寒大教主一脸委屈样,“我帮还不行吗?哎,你说的对,出来混的都是要还的。本教主那么邪魅狂霸,没想到竟然栽在你的手里,真是一物克一物。不过,我心甘情愿。” 寒大教主真是无时无刻都在表白,脸皮比强还厚。 不过静心也厉害,竟然对他的话左耳进右耳出,直接从兜里拿出两张画,“帮我找一下这两人。” 寒大教主盯着这两幅惟妙惟肖的画,顿了一秒,然后指着小威的画像惊讶道:“咦,这个人怎么那么像那个负心汉,该不会是那个负心汉的儿子吧?” 演技逼真,仿佛真的是头一回见到这两人似的。 静心眼神暗了暗,没有回答。 寒棋然把凳子挪过去点,继续说:“现在他连孩子都有了,你什么时候也嫁给我。” 静心自嘲道:“我现在这副鬼样你还要?” 寒棋然直直地盯着她,眼里说不出的认真,“我爱的是你的人,又不是你的样貌。” 她毁容也有十六年了,如果他真的在意,早就不理她了,又何苦默默等候那么长时间。 静心怔了怔,不自然地说道:“不说这个了,好吗?” 寒棋然苦涩地拉了拉嘴角,“你还要让我继续等吗?……好吧,不提,你也不要说叫我不要等那些话,反正我是不听的。” 静心眼露尴尬,她确实想说这些。对于寒棋然这个人,她真的很愧疚,可是,心只有一颗,她的爱情已给了别人,即便与那人分离了,却也不可能回应他。 “记得帮我找他们两个。”静心转移话题道。 “你的忙我何时不帮的。”寒棋然没好气地说道。 顿了下,他又说:“要不你留在这里吧,我一有消息,就可以马上告诉你。” 那个小子已经被丢入寒冰潭,她又不会去那里,根本发现不了。至于那个小丫头,处理一下便好。 静心想了想,拒绝道:“我还有事,就不留在这里了,你到时有消息,找人通知我一下就好。凭你的本事,要找我并不难。” 她放心不下司徒夕。 寒大教主表示很不开心。 “对了,你再帮我查一个人。”被对方用哀怨可怜的眼神盯着,静心师太表示鸭梨山大。< +++++++ PS:感谢【18913747562】亲的月票,么么哒~~ 第74章 打掉他,你还是宁王妃 “可以,你说,是谁?”寒棋然问。 静心师太答:“司徒夕。” 宁王妃?寒棋然挑眉,“好端端的,怎么要查她。” 静心师太看着手里的茶杯,没有隐瞒,“我怀疑她是我的女儿。” 寒棋然惊讶,然后道:“成,我现在就派人去查,保证很快就能查个水落石出。撄” 司徒夕不知道有人在查她的老底。 她的反应极大,别说吃饭了,连喝水都吐。为了孩子,她都是硬塞进去的,边吃边吐,十分难受偿。 因为肚子有些不舒服,所以她去了医馆。 少年大夫对她有印象,见她脸色苍白,立刻把她扶了进去,“你脸色好难看,肚子不舒服吗?” 司徒夕点头,急急地说道:“是不是我孩子出事了?” “我爷爷回来了,我叫他来给你看看,你等一下。”说完,少年就跑去叫人了。 少年的爷爷是个大约七十来岁,是个慈祥的老人。他长长的白胡子,炯炯有神的眼睛。他给司徒夕把脉后,道:“你现在动了点胎气,我给你开点安胎药,你定时吃。谨慎起见,这段时间你还是不要下床,静静地在床上休息比较好。” 他写了一张药单,叫伙计去拾药。 回到客栈,司徒夕叫来店小二,把手中的药和一锭元宝递给他,“我最近有些不舒服,麻烦你帮我煎一下药,然后弄点清淡的饭菜过来。” 手中有些重量的元宝让店小二眉开眼笑,“好勒,客官您稍等,小的马上下去吩咐厨师弄。” 有钱能使鬼推磨。 收了好处,店小二行动率很高,没过多久饭菜和药都弄好了。 浓郁的药味扑鼻而来,司徒夕一阵阵的反胃,打发了店小二后,便抱着夜壶狂吐了起来。直到把黄胆水都吐了出来,司徒夕才好受了点。 摸着自己还是平坦的肚子,司徒夕苦笑,“宝宝,乖乖的,不要再折腾妈妈了好不好。” 看着桌上的一碗白粥和一碗黑色浓郁的药汤,司徒夕一点胃口都没有。然而为了孩子,她只能端起白粥咕噜咕噜就喝了下去。 喝完,下一秒接着喝药汤。 喝完后,立刻又有了反胃的冲动。司徒夕捂着嘴,强行压了下去。 孕妇是比较嗜睡的。 不舒服的司徒夕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睡着。 为了通风,窗户是打开的。 一个人从打开的窗户跳了进来,无声无息的,没有惊动睡着的司徒夕。他走到床边,伸手轻柔地抚平司徒夕那因难受而皱起的眉头。 清冷柔和的月光照耀下,来人的阎罗面具呈现了出来。 他两指搭在司徒夕的脉搏上,把出来的脉象使得他眼睛阴暗到了极点。 “恶——” 因为反胃,好不容易睡着的司徒夕又醒过来吐了起来。 一抹白衣从眼球中划过。 还没有完全清醒的司徒夕一惊,立刻清醒了过来。然而再看时,却没有任何人,她喃喃自语,“难道是错觉?” 第二天中午,司徒夕刚刚勉强喝完安胎药,门被敲响了。 “谁?”司徒夕放下空碗,压了压反胃,抬眸问道。 “是我,开门。”低沉的声音带着熟悉的霸道。 司徒夕一怔。 是宁王轩辕澈? “再不开门我可就踹了。” 司徒夕走过去开了门,站在门口的是一个颀长男子,正是宁王轩辕澈。只听他说:“我来接你了。” 鼻子立刻酸涩了起来。司徒夕立刻关上了门,不想在他的面前掉眼泪,也不想见到他。 她背靠着门,任由门拍打着,眼泪无声无息地落了下来。 可恶!怎么就哭起来了呢,应该打他一拳才对! 司徒夕骂着自己的不争气,然而眼泪却如同没关紧的水龙头,一直往外掉。 拍打声停了下来,脚步声响起,越来越远。 他走了吗? 司徒夕想要开门看看,又怕有诈。就在这时,窗口处跳进来了一个人,正是以为离去的轩辕澈。 他怔怔地看着她脸颊上的泪水,“你哭了?” 司徒夕抹了一把泪,嘴硬,“谁哭了,沙子进眼而已,大惊小怪。” 轩辕澈不回话,却一步一步朝她走近。 司徒夕连忙喝道:“站住!” 一步之外,轩辕澈停了下来,缓缓开口,“你怀孕了?” 司徒夕抬眸看他,而后点头。 她从知道怀孕后就一直纠结要不要告诉他。纠结了一番后觉得他身为自己的孩子的父亲,理应有权利知道的。孤儿他这一问,她也就没隐瞒,“是啊,我怀孕了。不过你怎么知道。” 轩辕澈眸光微沉,“打掉他。” 司徒夕惊愕,“你说什么?” “打掉他,你还是本王的王妃。”轩辕澈直直地看着她。 司徒夕一拳挥了过去。 轩辕澈一动也不动地承受了。 司徒夕指着门口,气得身子直哆嗦,“滚!你给我滚!” “你好好想想,我明天再来找你。”轩辕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出了房门,听到里面东西扫罗在地的破碎声,他嘴角微微勾起。 司徒夕本来就动了胎气,理应静心安胎。如今却动了怒。情绪波动大了,她的肚子立刻又痛了起来。 “小二!小二!”司徒夕捂着肚子,喊道。 店小二闻声而来,看到地上的碎片和脸色难看的司徒夕,立刻惊呼道:“客官您这是怎么了?” “帮我去仁心医馆请大夫来,快点!”司徒夕丢给他一锭元宝,厉声道。 “小的马上去。”店小二接过元宝,逃也似的去请大夫了。 一股热流从两腿间滑了出来,司徒夕一惊,连忙低头,入目的是白皙的大腿上多了一条刺眼的血丝。她连忙爬回床上躺了下来,一动也不动,“宝宝,你不要吓妈妈。你不要有事,你一定不要有事——” 窗子对面,一个颀长的男子定定地看过来。他深黑的眼瞳中有着担心,可他却一动也不动。 “客官,大夫来了。” 门是虚掩的,店小二推开门,带着一名少年和一名老人进来了。 “你出去吧,帮我把门关上。”司徒夕淡淡地说道。 店小二虽然有些好奇,但客官已经驱赶了,他也不好意思留下来。于是便带上门,离开了。 “爷爷,您快来帮帮我,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店小二一离开,司徒夕脸上的淡然保护色立刻褪去,焦虑万分地喊道。 老人检查了一番,安抚道:“没事,还在呢。不过,以后你一定要注意了。你本身就宫寒,本应难以怀孕的,就算能怀上,也是要细心地,小心翼翼地安胎才行。切记了,以后可不能再情绪波动大,也不能劳累以及大动作。否则下一次,可没那么好运了。” 司徒夕松了口气,“谢谢大夫,我下次一定会注意的。” 送走了大夫,司徒夕后怕地摸着肚子,“谢天谢地,幸好你没事。妈妈以后一定不会再为那个挨千刀的来伤害你了。从今以后,妈妈一个人也能带好你。” 第二天,轩辕澈果真来了,开口的第一句话便问:“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司徒夕头也不抬地继续喝着碗里黑不溜秋,非常难闻的安胎药,理都不理他。 见她不回答,轩辕澈也不开口了,坐在另一边静静地看着她喝药,眼里划过担忧,以及一抹稍纵即逝的失望。 没流掉,可惜了。 喝完安胎药,拿餐巾擦好嘴巴,司徒夕才斯条慢理地抬头,冷冷说道:“从今以后,我和宁王爷你,桥归桥,路归路,各不相干。” 轩辕澈站了起来,生气,“这就是你考虑了一天的答复?” “是的,这就是我的答复。”司徒夕冷笑。明明是他绝情在先,如今这副嘴脸摆给谁看,“还请宁王爷您老人家以后不要来打扰我。” “你……你不要后悔!”轩辕澈瞪着她。 司徒夕冷冷一笑,“认识你,才是我今生最后悔的事。” 气得轩辕澈冷哼了一声,拂袖离去。 司徒夕收起了笑容。她摸着她的心,明明已经决定不在乎了,为什么这里还会痛。 轩辕澈这一离去,还真的没回来了。 司徒夕不敢多愁善感,又因为动了胎气而不能走动,便叫店小二买了一些好笑的书来看,好分散注意力,调节情绪,打发时间。 如此躺了几天,血已没再流了。 还是那个老人大夫来看的,他摸了把胡子,道:“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了,你可以适当的走走,但切记,不可疲倦劳累。” 太好了,她都躺的快要发霉了。 司徒夕正开心着,又听老人道:“不过这两天市集,人多拥挤,你还是不要出去为好,免得碰撞。” 司徒夕立刻焉了下来,“知道了。” 唉,还是不能出去。司徒夕摸了摸肚子,喋喋不休地说道:“你一定要记得,妈妈为了你,受了多大的委屈,连门都不能出。所以你一定药好好的,知道吗?” 算下来,静心师太应该也快回来了吧。 可惜司徒夕没等到静心师太,反而等来了另一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