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 不疼,一点也不疼 - 妖妃,给条活路 - 木暖之 上古邪神刑天欲与天帝争夺神位,天地大战,三界动乱。为保妖界安宁,妖帝参战。与当时的郁垒上神合力将刑天头颅斩下,刑天垂死挣扎,妖帝战死,从此妖界无主。 天际云上,郁垒上神一袭紫衣迎风而立,周身和煦的紫光将他衬得雍容华贵,他的怀里抱着奄奄一息的妖帝。 “郁垒,郁垒,让我再看看你。”妖帝口中不断溢出鲜血,染红了她最喜爱的一身白纱袍子。她努力睁大凤目,试图将眼前这张俊美妖艳的脸深深刻画在脑海里。 郁垒剑眉紧蹙,一双星目里痛色难掩。 “疼吗?”郁垒声音嘶哑。 “不疼,一点也不疼。” 她总是这样,假装坚强。郁垒心尖刺疼,搂紧了怀中的女人。 忽然,妖帝似乎想起什么来,原本花颜失色的脸颊映上两朵红晕,此时的她,美得荼蘼。 “郁垒,即使我死了,也不许别人来调戏你。” 郁垒一愣,嘴角勾起一抹苦笑。除了她,也没人敢调戏他,他也不愿别人来调戏。 “你不会死,等你醒来,换我调戏你。”他柔声道,怕惊到怀中脆弱的她。 夭桃“噗哧”笑了一声却痛得泪花闪闪,想不到平日一本正经的郁垒上神也能说出这样的话。 “你总是不苟言笑,总是把情绪藏在心里,我死了以后,望你能活得率性些。” “我说了你不会死!”郁垒似乎有些激动,手上用力箍紧夭桃,怕一松手夭桃就化作一阵风离开他。 “行了,我很累,我想睡了,不要吵醒我,我不知道我会睡多久。” 她其实是想说,她要死了,不要惦念她。 “上神,节哀。”一旁众神看到面前的景象,皆动容。 原来郁垒上神与妖帝相恋,只是神妖不通婚,他们掩饰得太好,平日妖帝总与郁垒上神杠上,大家只以为妖帝与郁垒上神是死对头。没想到会是一对欢喜冤家。 萦绕在妖帝周身的白光消弭,她终于支撑不住缓缓闭上了眼,嘴角还挂着一抹风轻云淡的笑。 郁垒仰头,一声悲戚长啸,紫光乍现,冲天而出,俄而消散。 妖帝死后,郁垒上神也不见了踪迹。 002 被蹂躏的少女 - 妖妃,给条活路 - 木暖之 云安国,顺贞十年,年过五旬的建章皇帝因操劳国事,终于病倒。邻国苍端国虎视眈眈,国内争权夺势蓄势待发。 一夜,人们才开始入睡,便见天上五光十色伴随天雷滚滚,不多时一颗亮着白光的星火从天际划落,它划过的轨迹呈现出一条若隐若现的白色弧线,星火的光晕越来越大,几乎将整个云都城照成白昼。 待众人都从床上翻爬起来看时,那道光忽然消失,天空云层压得很低,云都城又陷入了夜色中。当时有的人看到,那道白光是坠进了大将军府才消失的。 仿佛睡了好久,夭桃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景象是一只白头红脚像猿猴似的野兽正在她的脸上舔砥。当然,凡人自是只能看到他化作人形的样子,而夭桃看到的是他的原形。这是一种凶兽,名唤朱厌。 此时朱厌正光着身子压在她身上,粗糙的手掌正贴在她的腰际来回摩挲。 为何会觉得昏昏欲睡,浑身燥热难耐?下面酥酥痒痒,这个感觉。。。呃。。。好奇妙。 “大胆朱厌!” 夭桃厉声叫,却发现自己的舌头已经断了,前半截只挂着一丝肉黏在上面。准确的来说,这身体不是她自己的,而是另一个人的,一个刚咬舌自尽的女人的身体。 “美人儿。乖,一会儿我就会让你飘飘欲仙快活得没有痛觉。”像个八爪章鱼似的蒙面男人捏了一下夭桃水嫩的脸蛋,低声笑出,这样一个可人儿他着实舍不得喝血吃肉。 这是什么情况?夭桃心惊。一脚踹开正喝血喝得忘我的朱厌。摸了摸自己一丝不挂的身体,奶奶个熊,原来这个妖兽正在试图强、暴这具身子。 夭桃伸手胡乱抹了一把脸上差不多被朱厌添干净的血,又将半截舌头从嘴中拿出捏在手上,腻滑无比,心中苦恼,这女人选什么自杀不好偏偏是咬舌自尽,看来她要接上这舌头得费一番功夫。而且,这舌头疼得紧啊,血流得满脸都是,好歹她现在也是血肉之躯,脆弱得很。 夭桃目光凌厉看向朱厌,她从头到脚将朱厌打量,忽的哑然失笑,换做是自己要被这么一头野兽强、暴估计她也会气得咬舌自尽吧? “妖帝?”朱厌显然已经察觉面前的木暖夕已经不是大将军府温柔贤惠的大小姐木暖夕,他能感觉到这起死回生的木暖夕体内强大的力量,还有那浑身的凌厉之气。看来,是妖帝重生了。 夭桃撇了撇嘴,将那被咬断的半截舌头提起在朱厌面前晃了晃示意她不能说话。 朱厌会意,激动说到:“天降异象,妖帝重生了,我终于等到了。” 夭桃又偏了偏头作思索状,他等她干什么?她还真是倒霉透顶,重生固然值得庆幸,可是为什么一睁开眼就要面对这么凌乱的画面?一头不知好歹的妖兽,一具断了舌头的身体。 她能感觉到,自己已经和这个身子合二为一了,甚至连回忆就传递在她脑海里了。她虽曾是叱咤风云无所不能的妖帝,却也暂时无法处理现在的情况。她显然穿越重生了,接替这个名叫木暖夕的女人活了下来。 既然用了人家的身子,好歹也给点报酬吧?夭桃挑眉,不怀好意的看向已经被她强势气场震慑得脸色苍白的朱厌。哦,不,不能说朱厌脸色苍白,因为朱厌是个野兽,脸上全是毛。应该说是他的人形脸色苍白。怪只怪夭桃能看到他两种形象的影子,重叠在一起晃得眼花啊。 夭桃抬手,一股气流旋转着围绕在她周身。朱厌见状跃起伸出长爪想来抓住夭桃,只见一道刺眼白光直直射穿朱厌的胸膛,朱厌重重落地,不可置信的看向夭桃,胸口的心已经被夭桃隔空掏出扔在了地上,因为被抓出的速度太快,那心脏还在跳动着,触目惊心。 【作者有话说:555...到底要怎样你们才留言或者推荐哩?暖暖绞尽脑汁,每天都因为没有读者留言、推荐不涨而失眠。好沮丧的...新文没你们的积极支持会扑街的!亲,怎么忍心啊~?这个文保证完结。】 003 变哑巴了 - 妖妃,给条活路 - 木暖之 最后一眼看向嘴角挂着残忍笑容的女人。 他以为只要趁她还没反应过来,下手快一点,就能将她喝血吃肉。可是,他低估了重生后的妖帝。朱厌猛然断气,带着不甘。 “白光在大小姐房里出现了!” 屋外忽然有人高喊,紧接着就是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夭桃眼皮跳了跳,看来是惊动了将军府上下。 木暖夕,我既然能接替你重生,定也不会白用你的身子,你且安心转世投胎去吧。夭桃心中默默说到。 大将军木云天大步流星随着家丁走到木暖夕的房门口,只听里面无任何声响。 “夕儿,夕儿。。。。。。”木云天敲门唤到,却久久不见里面的人有回应。 “将军,刚才天上那道白光就是进了大小姐的屋子,会不会出什么事啊?”管家老德担忧说道。 身后二小姐木香兰暗自笑了笑,看来是成功了。今日是木暖夕十五岁及笄之日,傍晚她假意送去糕点庆贺,并在的糕点里下了媚药,又唆使一心腹小厮潜进木暖夕的房内,她还正准备设计让人捉奸在床,想不到天降一道白光帮了她的忙,她也省得去折腾人来看了。 木云天心下担忧万分,忙吩咐人撞开了木暖夕的房门。家丁举起火把,房内的景象令在场的众人倒吸一口冷气,女眷全都惊呼抱作了一团。 木暖夕的房内,两具尸体横躺在地上,一具是已经恢复原形的朱厌,刚才被夭桃掏出的心脏已经被塞回了心窝,血洒了满地,像开在地上的曼珠沙华,血红一片,妖娆血腥。另一具是府里的一个小厮,木香兰的心狂乱跳着,她派来的小厮也死了,面部惊恐扭曲,看来死之前受到了很大的惊吓。 床上木暖夕衣服被扒光一丝不挂仰躺在床上,脸上全是血渍,是她从朱厌身上染来的血,被咬断的半截舌头也被塞回嘴里。这是为了演得更逼真些。 “夕儿!夕儿啊!我的夕儿!”木云天老泪纵横扑上前忙用被子盖住木暖夕的身子以防别人将那胴、体看去半分。 外面惊叫哭泣乱作一团,大小姐被奸、杀了。可奇怪的是屋内还躺着一具怪兽的尸体,小厮身上的伤痕是来自于那个像猿猴一样的怪兽。 木云天就两个女儿,大女儿最是贤惠也是他最疼爱的,白天才给她举行了及笄之礼他也正准备带她熟悉府里事务准备以后接替他的位置,可是天降横祸,木暖夕居然遭此凌辱。 夭桃见面前的“爹”哭得肝肠寸断,于心不忍,据木暖夕的记忆所知,这位将军老爹对她很疼爱的。夭桃假装虚弱的伸手晃了晃木云天的身子,木云天看女儿醒来,惊喜万分。 夭桃张了张嘴,木云天看得寒毛倒立,哇的又大声哭了起来:“我的夕儿啊!你竟刚烈到咬舌自尽,可怜的夕儿啊!” 门外不敢进来的众人听闻木云天的话皆是动容,有的甚至抹起了眼泪。 “快找大夫来!大小姐还活着!快啊!”管家见木暖夕还活着,忙奔出去。 将军府大小姐于及笄之日险遭强、暴,为了保住清白咬舌自尽,被救活回来。虽然大将军秘密请专门的妇人对大小姐验身,大小姐还是处子之身,清白虽是清白了,可是舌头断了,从此变成了哑巴。至于那个多出来的怪兽,被抬到了乱葬岗扔了。众人只道那夜天降的异象就是因为这头怪兽出来作乱。 木云天为保将军府声誉,下令对这件事进行保密,府里的人对这件事默契的绝口不提,毕竟小命比聊八卦重要。所以外人并不知将军府发生了这么大一件事。 【作者有话说:555...到底要怎样你们才留言或者推荐哩?暖暖绞尽脑汁,每天都因为没有读者留言、推荐不涨而失眠。好沮丧的...新文没你们的积极支持会扑街的!亲,怎么忍心啊~?这个文保证完结。】 004 未来太子妃(1) - 妖妃,给条活路 - 木暖之 夭桃从此以后就成了木暖夕。想她堂堂风华绝代的妖界王者,沦落成变了哑巴的凡人,越想越觉得造化弄人。 她不知道她沉睡了多久,或者说是死了多久。在一场天地大战中英勇死去的她竟然得到了重生。时空无数,她也不知道自己跌进了哪个世界,只能确定这是人间,她成了云安国大将军府的大小姐木暖夕。 原本木暖夕也是极受宠爱的一个千金小姐,可是自从及笄那晚上差点被妖兽玷污了身子,又变成了哑巴,她成了府里人人厌恶的人,见了她都指指点点面露鄙夷。连平日最疼爱她的父亲都有意不想再见到她,碍于她贞烈的行为,也没有真的忍心遗弃她,至少一日三餐也是照样供应的。 木暖夕将她施法保鲜的那半截舌头放进一个荷包里拴在腰间,不能开口说话表达自己意愿不是一般的憋屈。大夫为保住她那虚弱的命已经是尽了全力,虽然真的是疼痛了一段时日她却觉得无所谓。天地间大大小小的恶战她不知经历了多少回受了多少伤,这点痛对于她来说也是习以为常了。 她现在只想接上舌头开口说话,其余的事先搁着,比如帮木暖夕本人报仇。据回忆,她的那位妹妹木香兰不是个好人,那晚正是吃了她送来的糕点才中了媚药的,被朱厌几爪子拍死的小厮也正是木香云指示来的。 好些日子,没人来打扰她,她也乐得空闲趁机打坐休养将这副身体与自己磨合。几乎是足不出户。 这日,宫里来人,并抬来了无数金银珠宝。据闻,是当今太子云麟下聘将军府,指名要娶大小姐木暖夕为太子妃,得太子青睐,将军府上下自是欢喜非常,当即接了聘礼。 入夜,将军木云天心情郁郁坐于书房。建章皇帝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朝廷局势正在起着看似微妙其实风云涌动的变化。 【作者有话说:555...到底要怎样你们才留言或者推荐哩?暖暖绞尽脑汁,每天都因为没有读者留言、推荐不涨而失眠。好沮丧的...新文没你们的积极支持会扑街的!亲,怎么忍心啊~?这个文保证完结。】 005 未来太子妃(2) - 妖妃,给条活路 - 木暖之 当朝有两位皇子。 大皇子云麟也就是当今太子,雍容大度,谦谦君子,文能治国武能征战,是皇位继承最适合不过的人选了。 二皇子性格暴虐,虽能征战沙场却也是不被看好的,皇上认为他残暴不能当政,但确是一位很好的武将人才,倒也给了他兵权让他带兵打仗,封为厉王。 两位皇子中显然太子云麟最有望继承大统,他下聘向木暖夕提亲也正是因为想拉拢木云天为己所用,依争强好胜的性格定会与云麟争夺皇位。云麟知道,必须要有木云天这股势力才能与手握兵权的抗衡。自然,木云天也认为云麟是位明主,夕儿以后是太子妃,太子登上皇位后木云天自然就成了国丈。 可是,木暖夕已经成了个哑巴。要是瞒着将她抬进太子府,太子知道了一定会迁怒将军府的。若是向太子禀明情况那么这桩婚事一定会化为泡影,太子身份尊贵,绝对不会愿意娶一个哑巴当太子妃的。这正是木云天苦恼的事情。 这时,木香兰抬着一碗冒着热气的参汤走了进来。 “爹,这么晚了还在书房忙吗?女儿给你熬了参汤,趁热喝了吧。”木香兰款款走近,声音甜美。 木云天忽然觉得鼻子一酸,这个场景似曾相识。以前是夕儿常嗔怪他不爱惜身体,天天熬参汤亲自送来监督他喝下,如今夕儿遭罪后像变了个人似的,一直关在房里不再出来。没人再胆大的皱眉嗔怪他不爱惜身体了。 二女儿香兰是庶出,脾气却是乖张跋扈了些,不似夕儿那般得他欢心。可是如今看她微笑款步而来,他心中也暖了一暖,忙站起来接过木香兰递来的参汤。 “爹,太子要娶姐姐,可是姐姐这个样子,可怎么是好啊?万一太子发现实情,一定会降罪于爹爹你啊。”木香兰假装一脸担忧,缴着手帕。 木云天叹了一口气,谁说不是呢?他正为此事担心。看了看面前长得妩媚动人的木香兰,他灵光一闪,忽然想出了一个大胆的法子。 “香兰,爹有件事想请你帮忙。”木云天放下参汤,说。 木香兰窃喜,如今姐姐落魄,她终于能被重视了。看来以后这一家之长也非她木香兰莫属了。 “爹你说,香兰愿为你解忧。” 木云天低头做了一番思想挣扎,终于低声道:“爹想让你假冒你姐姐,嫁给太子。” 话音才落,香兰已经暗自欢喜非常了。她终于等到这一天了!她终于可以取代木暖夕,而且还有机会做太子妃。 对于木云天的主意,木香兰自是一百个愿意。父女俩在书房低声商量到了半夜才散开。 【作者有话说:555...到底要怎样你们才留言或者推荐哩?暖暖绞尽脑汁,每天都因为没有读者留言、推荐不涨而失眠。好沮丧的...新文没你们的积极支持会扑街的!亲,怎么忍心啊~?这个文保证完结。】 006 你是庶女我是大小姐(1) - 妖妃,给条活路 - 木暖之 夭桃发现她现在必须要靠吃五谷杂粮来维持生命,再也不是当年喝些露水就能坚持几日的妖。所以她从未亏待自己,下人送来的饭菜她照单全收一颗不剩。只是这几日她发现饭菜越来越少,甚至还有馊味,心细如她,已经能察觉自己在将军府的地位一定有了很大的变化。 看来,大家都已经开始遗弃她了。一个没价值的人,注定被人漠视,连亲爹也是如此,尽管曾经将她当明珠般捧在手心。当知道她不能开口说话成了废人时,便扔在了一边不闻不问让她自生自灭。 今日送来的是几张煮烂的菜叶子,一碗白粥和一个馒头。夭桃越想越觉得火大,将碗往地上猛然一砸,发出刺耳的碎裂声。她不能说话,只能用这种方式来抗议。那个将军老爹呢?从始至终都没来看过她一眼,连送菜来的丫鬟都不再正眼看她。 她觉得木暖夕本人太懦弱,竟然会选择自杀,若换做是她,一定活下来,并且活得更精彩,要让那些狗眼看她的人都后悔现在的做法。 “妹妹,饭菜不够可以再添,何必发这么大的火气。” 这时,木香兰推门进来,外面的日光将她眼里炫耀般的笑意照得斑驳。 妹妹?是她记忆有误还是木香兰脑子烧坏了?明明木暖夕才是大小姐,她是二小姐。 “哦,我忘了,你已经不会说话了。”见木暖夕不语不动静静的看着她走进来,木香兰像是才想起般捂嘴笑道。 木香兰又打量了一下这间屋子,摆设已经陈旧不堪,几日不吹风不见阳光,已经有一股霉味。她斜嘴冷笑,曾经人人捧做至宝的大小姐,如今也落到今日的地步。她当初做得没有错,因为她现在已经得到她想要的一切,包括木暖夕的未来,都囊括在她手中。如今她才是将军府大小姐,是未来的太子妃,亦是将来的国母,她要在她面前尽情的炫耀,她要看木暖夕比她之前过得更凄惨。 “对了,忘记告诉你,太子今晚设宴在凤池款待沧端国来的贤王沧仪,你梳洗打扮下。晚上就作为将军府庶出二小姐木香兰出席吧。”木香兰将庶出二字咬得极重。 夭桃不解的看向木香兰,有些问题她确实想不明白。为何她本来是木暖夕却要以木香兰的身份出席太子晚宴?为何木香兰此时会这么趾高气扬对她说话? 【作者有话说:555...到底要怎样你们才留言或者推荐哩?暖暖绞尽脑汁,每天都因为没有读者留言、推荐不涨而失眠。好沮丧的...新文没你们的积极支持会扑街的!亲,怎么忍心啊~?这个文保证完结。】 008 太子设宴(1) - 妖妃,给条活路 - 木暖之 本来夭桃是不想出席什么太子设的晚宴,可是发觉自己已经闷在屋子里闷得快要发霉了,所以趁此机会出去活动活动。天大地大,她暂时还找不到离开将军府后的住所,毕竟她是血肉之躯,要吃饭,要睡觉,而出了家门一切都要用银子才能办到。 云安国,凤池。之所以称为凤池是因为很久以前曾经有一只火凤凰从这周围的山中浴火涅槃飞升上了天,而那个地方所有树木都被凤凰羽毛上的火点燃,大火烧山烧了三天三夜,唯有中间凹处忽然多的一潭池水清悠如初,在焦黑的山体映衬下显得更加清莹,据说用凤池里的水洗眼睛能使眼睛更加明亮。 所以自古文人雅士都喜欢聚集在这里附庸风雅,并且将这里唤作了凤池。 夭桃听了旁人仿佛很神秘向往的说起这个凤池的来历后忍不住低笑,她能说这是当时她邻居的孙女出世时本来风风火火浴火涅槃引来无数仙友妖友的围观,可是那凤凰出世睁开眼看到这么多神仙妖怪在围观她,紧张得尿急,便撒在了身下的一块洼地,那清莹不被大火污染的凤池正是那只小凤凰情急之时的一个“杰作”吗? 显然是不能,凡人是承受不住这样的一个玩笑的。 不远处上席坐着一袭紫袍乌发如墨,艳若桃李的男子,在一刹那间,他下意识的看向下座无人在意正低眉浅笑的夭桃。心弦被勾动,他见过的绝色女子无数,各种笑都颇有吸引力,为何他偏偏主动去关注一个不起眼的笑?那笑似乎带着丝丝嘲弄,凤眼弯成月牙,里面如星宿般的眸子却透着事事洞穿的淡漠傲然。 “父皇身体抱恙不能亲自前来,特意嘱咐本殿前来招待。素闻沧端国贤王潇洒不羁,与世无争,本殿仰慕多时,今日有幸能招待,心里自是欢喜。来,本殿敬贤王一杯。” 此时,云安国太子云麟抬起月光杯将酒一口饮尽,引来坐下一片叫好声。 趋炎附势,一口气喝这么小杯酒也值得拍手叫好?夭桃仿佛置身事外将一切看在眼里,感叹人世的百态,不由轻蔑的“嘁”了一声。虽然很小声,可是有心人看在眼里,心中某一处引起共鸣。沧仪喝尽杯中酒,忽然有种酣畅淋漓之感,这个女人是谁?他不由好奇。 沧仪是沧端国大皇子,生得美艳胜女人不知几倍,又生性风流,作风奢靡只会对玩乐感兴趣,沧端武泽皇帝对这个大儿子不甚喜爱,认为他是扶不上墙的烂泥,又因他是嫡长子身份尊贵,只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得他整日花前月下不问政事,封了他为贤王,实则意指他为闲王,将他闲置下来武泽皇帝反倒将二皇子沧智立为了太子,扶持他为日后国君。 所以,沧仪是世人皆知的烂泥,此次来云安国游玩,太子只因他是沧端国嫡皇长子才盛情款待不曾怠慢。 【作者有话说:555...到底要怎样你们才留言或者推荐哩?暖暖绞尽脑汁,每天都因为没有读者留言、推荐不涨而失眠。好沮丧的...新文没你们的积极支持会扑街的!亲,怎么忍心啊~?这个文保证完结。】 009 太子设宴(2) - 妖妃,给条活路 - 木暖之 “太子殿下,今日设宴款待贤王,本将带家眷前来参宴,不如将小女暖夕指给大家认识一下如何?” 木云天起身对上座的云麟说到。 云麟额系一根锦带,额间是一颗大拇指头大小的和田玉,通身气派贵不可言。他的目光柔和,脸形圆润却又不觉难看,反而与他谦和温文的气质相吻合。 木大将军的嫡长女木暖夕,是日后继承大将军统领大军的第一人选。许是杀戮罪孽太重遭到报应,木云天只生有两女,也怪不得要由一个女人来当继承人了。 木家有女初长成,养在深闺人未识。女儿是养在闺阁里一般不见外人的,所以大家都不知木暖夕这个未来太子妃是何样貌,是美是丑。木云天的提议吊足了众人的胃口。 “既然来了,那就见见吧。” 云麟点点头,目光看似不经意的在人群中快速扫了一圈。云麟要的是木家军的势力,对那位木暖夕却是不甚在意过。 木云天下意识的看了夭桃一眼,眼神是愧疚,是担忧,愧疚的是他已经不能认她这个女儿了,担忧的是怕她搅局,尽管她现在是个哑巴也许并没有太大威胁,可是他隐约还是有些不好的预感。以免夜长梦多,所以才主动提出让木香云露面,让大家认定了木香云就是木暖夕,那一切就水到渠成了。 “夕儿,快起来拜见太子殿下和贤王。”木云天猛然将放在夭桃身上的目光撤走,笑意盈盈的看向已经做好一切准备的木香云。 只见木香云巧笑嫣然起身朝云麟和沧仪徐徐拜下,口中请礼的词说得软软糯懦,酥人骨头。 云麟似乎有些意外,传闻木暖夕是个温柔娴熟长相清丽的女子,不料如今见到真人,竟是妩媚动人小鸟依人的模样。 沧仪似笑非笑瞟了一眼下面行礼的木香云,人倒是长得媚,只是那眼里的参杂了太多俗气不入他的法眼。他较有意味的看向木香云下座的夭桃,既然是与木将军坐一排的女眷,应该也是木将军府的哪位小姐或者夫人吧? 【作者有话说:555...到底要怎样你们才留言或者推荐哩?暖暖绞尽脑汁,每天都因为没有读者留言、推荐不涨而失眠。好沮丧的...新文没你们的积极支持会扑街的!亲,怎么忍心啊~?这个文保证完结。】 010 令人蛋疼的传闻 - 妖妃,给条活路 - 木暖之 木香云献舞于宴会,脚步轻盈婀娜多姿,凤池的水在夜色下波光粼粼,她那双勾人的眼毫不掩饰的看向座上的太子殿下。不断有人感叹太子幸运,能娶到这么一个美娇娥。 不过沧仪左右奉酒扇扇子的小妾也是一道惹眼的风景。光是那贤王沧仪本人长得美如谪仙,艳如鬼魅不说,这左右伺奉的姬妾也个个都是美人如玉,各领风骚。座下众人不论男女借看木香云舞姿的机会有意无意多看沧仪两眼,这么一个尤物难得见到,显然,众人看沧仪都带了几分轻浮,不曾将这个沧端国贤王的实力放在眼里。 木香云随着最后一声奏乐停下,舞得香汗淋漓濡湿了薄薄的一层衣衫,里面桃红色的肚兜若隐若现,不得不说,木香云勾引人很有一套,自身样貌也是一个资本。 “好好好,木将军调教了一个出色的女儿。”云麟展颜欢笑,对木香云甚是满意。 木云天抱了抱拳没有否认。想不到他平日忽略了香云,看来香云不比夕儿逊色。只是他还是比较欣赏夕儿大家闺秀般的性子,香云太过急功近利,不适合做大事。 “木将军就这么一个女儿吗?若是还有,本王也想像太子一样得个美人归啊。”沧仪眯着狭长的眼看向一直低头仿佛世事与她无关的夭桃。 木云天脸色白了白,哑然道:“本将有两个女儿,大女儿暖夕众人也见过了,还有个命苦的二女儿香云,本来也是乖巧讨人喜欢,可是不日前误喝毒酒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来却发现变成了哑巴,性子也变得冷淡不亲近人了。贤王抬爱,可是本将万万不敢将她拿出来献丑啊。” “无碍,虽然是哑巴,但静女其姝,本王喜欢尝试不同类型的。既然姐姐献舞,妹妹应该也借此机会在大家面前露露脸啊。”沧仪不饶,夭桃仿佛根本没在心听他们的谈话,依旧冷着眸子在出神。 云麟浅笑,似乎也对木府二小姐感兴趣,说:“木将军,你就让你的二小姐也出来露露脸吧。如若贤王喜欢,那哑病也不是不可医治,听闻昆仑山有一神兽名唤白泽,喝了他的血便可治人聋哑瘸拐。若是能取得白泽之血饮下,二小姐的哑病定能治愈。” 这时,坐在太子右手边的厉王忽然开口说道:“早有传闻,说妖帝转世,吃之肉可得长生,饮之血法力无边。而且听闻取这血肉要在她春意最浓极度兴奋全身血脉喷张才会见效。太子哥哥想拉拢木将军,何不让人去将这妖帝转世寻来,自然是什么病都能根除,别说那哑病了。还能得到无边法力不是吗?” 生性暴虐又是个心直口快之人,当着众臣和邻国王爷直接说出云麟想拉拢木云天,戳破那层暧昧的关系,连云麟平日和善出了名的人都气急得一时不知如何对答,只得干笑着不语。 倒是沧仪聪慧,盈盈低笑,灿眸生辉,说:“是本王想看看二小姐,又不是太子殿下想看,厉王无需想多了。那妖帝转世也只是一个传说,并未见得真有其事。不谈这些,先让二小姐出来让大家见见。” 夭桃刚才隐约听到有人谈论昆仑山白泽神兽的血能让她开口说话,还有那关于妖帝转世的传闻,她正思索到底是谁跟她过不去造了这个谣,什么春意最浓极度兴奋,扯蛋!只可惜她没有蛋,不然定会是对这个传闻感到无比蛋疼。忽然只觉周围所有的目光都不约而同集聚在她的身上,她才抬眸。 随着木云天的目光,众人看去,这个木香云生得清秀,估计是庶出的原因,也没有太多华丽的打扮,只斜斜挽了个垂云髻,斜面插了一支桃花簪子,穿得也是再寻常不过的月白色袄裙,总体看来,她的姿色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只是她刚刚抬眸的那瞬间,似乎是一把利剑,锋芒难掩,眸子里一片寒凉,不似一般闺秀该有的神色。 “妹妹,贤王想见见你的舞姿,不如妹妹来舞一曲吧?”木香云亲切的拉着夭桃的手。 夭桃皱眉,这唱的是哪一出?她本想置之事外任这女人折腾的,可是为何要将她拽出来?什么贤王?竟敢让她堂堂妖帝给他献舞,活腻歪了吧? 【作者有话说:555...到底要怎样你们才留言或者推荐哩?暖暖绞尽脑汁,每天都因为没有读者留言、推荐不涨而失眠。好沮丧的...新文没你们的积极支持会扑街的!亲,怎么忍心啊~?这个文保证完结。】 011 那张尘封记忆里的脸 - 妖妃,给条活路 - 木暖之 夭桃目光掠过众人,直直看向刚才说过话的云麟身上。刚才好像是他说的昆仑山有白泽神兽可以治她的哑巴。而他右侧那个年纪不大目含戾气的厉王说的是要对妖帝转世喝血吃肉,小子,口气好大。 只无耐她不能说话,只得淡淡扫视每一个人,无视了一旁刚才前来拉她讲话的木香云,木香云见她没有反应,尴尬愣在原地,心中早就对夭桃咬牙切齿。 云麟一愣,想着这木香兰怎么会是如此一个目中无人的女人,但碍于她是个哑巴,不想跟她一般见识,和颜提醒道:“木香兰,你姐姐舞姿绝代,你定然也有惊人之技,大家都等着你献技。” 夭桃冷目看了一眼木香兰,本想着放她一马,任她闹腾,只要与自己没有干系她一切都无所谓,今日出来也只本着来熟悉一下自己所处的环境和活动活动身子的目的,却不料被推到了众人眼前被当猴子一般打量,这她可不喜欢。 木香兰下意识的往后一缩,道:“原本妹妹歌喉清甜能唱好曲,只可惜她如今已哑,定是什么也不会了。还望太子殿下看在她遭遇可怜放她一马吧。” 猫哭耗子,夭桃根本就不在乎。扭了扭脖子,因久不活动,骨节摩擦发出“咔嚓”的声音,在这严肃的场合中显得尤为刺耳。众人瞠目,这哪里像名门闺秀的样子?也太随意了点吧? “本王今日就想看她表演。”贤王出声,带着三分玩味,七分不可置否的气势。 他就是想看看,这么一个眸子里全是清冷无谓的女人,只不过是装超然淡薄。这世上很多女人都是装清高,装矜持,不堪一击。他什么女人没见过?面对强势,还不是照样摇尾乞怜?那清高值几文钱?照样可以将其践踏脚下。 夭桃眉头皱得更紧,朝发声的贤王憋去。月光下,他笑得邪魅,一双桃花眼比女人还勾魂。人妖?还是妖人?夭桃暗笑,再美的男人也不及她的郁垒上神三分。那个雍容华贵总是不苟言笑的上神,忽然就占满了她的脑海。时间过得太久,她已然将他尘封在记忆里,如今因为这个狂妄的贤王又被唤起,碎碎的痛,闷闷的呼吸。郁垒如今在何处?他知道她没死吗? “妹妹,这次姐姐也帮不了你了,你自求多福吧。”木香兰退在一旁等着看好戏,她记忆里,木暖夕把精力花在了上面,偶尔也舞刀弄枪却也不见学成气候,在歌舞方面可以说是一窍不通。 木云天本想帮夭桃说句话,却又是个懂得分寸的人,只得默然坐在自己位置上把头埋低。 夭桃伸伸懒腰,活动了一下筋骨,顿时觉得全身舒畅无比。斜眼扫了一下那个跟她过不去的贤王一眼。 众人只看她原本在在伸着懒腰目光斜视上座,眨眼间,那个月白色的身影如白驹过隙已经移到了木云天身旁。 剑出窍,发出“噌”的声音。众人还未看清她是怎样在一眨眼的时间内完成伸懒腰、移步到木云天身边、拔出木云天佩剑这几个动作时,她已然跃到了凤池上空悬浮停住,从下往上看,只觉她飘然逸世,睥睨天下。 贤王目光忽的闪烁了一下,谁也没看到他眼中那抹一闪即过的讶色。云麟和厉王仰头看着夭桃,皆是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木云天眼皮子跳了跳,不安感越来越清晰。木香云看着这个本来已经不成气候的木暖夕,惊得咬破了嘴唇。 夭桃手腕一翻转,身下凤池的水忽然被吸引抛像上空,夭桃鱼跃翻身,挽出几朵华丽眩目的剑花。凤池池水猛然下坠,留下一排水字悬在空中,夭桃周身散发的白光将水字照得清晰光亮。 “从此唤我夭桃,与木家无半个铜钱的关系。” 大家才看完,夭桃冷面挥袖一拂,那排水字化作荧荧白光消弭,散开的水渍飘散在空中无迹可寻。 “木云香着魔了,一定是那天那道白光,她一定是妖孽所化!还我妹妹云香,你这个恶魔!” 木云香本人在地面叫到,全然没了刚才柔弱媚骨的样子,反而是歇斯底里。她是怕的,想起那日那个妖兽的死相,她的惊恐瞬间被扩大,才至情绪失控。 云麟看到这异象,先是犹豫,她不知木将军的二女儿竟然令人如此出乎意料,还在思衬该如何做,右边的厉王早已按捺不住提起八宝千斤锤跃到了上空,朝夭桃挥舞着锤子。 不知好歹的家伙!夭桃冷笑,竟是动也不动等着靠近她。此刻的她静得如一棵微风中的见月草,玉立婷婷,不张不扬。 【作者有话说:555...到底要怎样你们才留言或者推荐哩?暖暖绞尽脑汁,每天都因为没有读者留言、推荐不涨而失眠。好沮丧的...新文没你们的积极支持会扑街的!亲,怎么忍心啊~?这个文保证完结。】 012 妖帝转世小儿戏言(1) - 妖妃,给条活路 - 木暖之 不知好歹的家伙!夭桃冷笑,竟是动也不动等着靠近她。此刻的她静得如一棵微风中的见月草,玉立婷婷,不张不扬。 “本王才不管你是什么人!受死吧!”怒吼,却在话音刚停之际,直直朝身下凤池坠去。 和刚才一样,还是没有人看清夭桃是怎么出手的,只隐约记得淡淡白光一闪,壮硕的身体在空中一滞便坠落下去。 夭桃脚尖轻轻一勾,将落在她面前的八宝千斤锤朝正在下坠的踢了去。众人皆倒吸冷气,下面是池水,落下若是能游泳定是无大碍,可是这重达千斤的锤子要是随着他砸下去,估计在劫难逃了。 只见云麟起身迅速冲上来,在锤子快砸上之际将那个锤子使力一推,偏离了方向,锤子错开了的身子与一起落入水中,砸起一丈多高的水花,下面是护卫们跳水下去救人的“扑通”声,一时凤池里面挤满了人,变得好不热闹。 “太冲动,望夭桃姑娘看在本殿的面子上消消气吧。”云麟声音温润如玉,轻轻落地。 看他的面子?请问认识吗?还别说不认识,就算认识,她夭桃这辈子见过的人无数,他排第几? 夭桃低低叹息了一声,飘飘渺渺却正好传入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看似不经意的扔下手中的剑,那剑从空中斜斜飞入木云天的剑鞘里,这把剑太破旧了,磨得她手心疼。夭桃看向云麟,发现他手中那把不错。便如一道光般跃到了地面,难得微微笑着看向云麟腰际的剑。 俗话说吃人家嘴软拿人家手短,她虽是妖,却也取之有道,现在落魄,连把好的武器都没有,反正看这云麟太子很有钱的样子,一把剑而已,应该不疼不痒吧? 云麟不傻,看出她正琢磨着他的剑。他的这把剑是取鲛人尾骨制成,鲛人尾巴用来在海中划行,强而有力,骨头自然也是坚固又柔韧,捕获鲛人要花费很多财力物力,制作工艺又属绝技,好不容易能找到有人能打造出这把鲛人剑。如今要他白白送人心中隐隐作痛,“诶,本王府里奇珍异宝无数,你跟本王回去挑几件趁手的兵器如何?” 此时,一直只是隔岸观火的贤王沧仪懒懒出声,这话是对夭桃说的。沧仪手中宝物倒真的不少,只是夭桃懒得折腾,就近原则,眼前云麟这把剑也不错。 【作者有话说:555...到底要怎样你们才留言或者推荐哩?暖暖绞尽脑汁,每天都因为没有读者留言、推荐不涨而失眠。好沮丧的...新文没你们的积极支持会扑街的!亲,怎么忍心啊~?这个文保证完结。】 013 妖帝转世小儿戏言(2) - 妖妃,给条活路 - 木暖之 云麟内心挣扎无数回,见夭桃那笑背后隐藏的危险,心知现在不是与她闹的时候,还没摸清楚她的底细,他可不会像那般不知好歹的一股劲儿的与她杠上,下场如大家所见,变成了落汤鸡。 “既然姑娘喜欢,这把珠泪就送给姑娘做防身之用吧。” 防身?到底是防谁?防云麟?防?还是防一旁用恶毒眼光剜着她的木香云?似乎都要防。 鲛人有泪,流之化作珍珠,极其珍贵。杀死一个鲛人得断了多少财路啊?更何况这鲛人并不好找,骨头磨成剑也不一定一次就能完成。不过这些夭桃都不在乎,她只是觉得这把骨头磨成的剑甚有个性而已,比一般破铜烂铁好使得多。 夭桃倒也不客气,大方接过珠泪剑。为了试试这把剑是否只是看上去华丽却不实用,夭桃选了木香云做试验品,剑尖遥指着她。泪珠剑在空中晃了好几下,只见夭桃懒懒收手,便听木香云惨叫一声捂面嚎啕起来。 身旁大将军府的小厮丫鬟们忙上前去查看木香云,只见木香云左边脸颊上出现血痕,是一个飞白书体的“假”字,脸上的字冒出丝丝血珠却也不多。 “我要杀了你!”木香云红了眼,不顾一切的朝夭桃冲来。 夭桃微微一动身子,闪开了木香云扑过来的攻势。这些人,可真难缠。夭桃觉得已经够了,一向嫌麻烦的她想收手离开。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稳坐于席位上将她的一举一动皆收进眼里的沧仪,飞身离开了凤池,发丝飞扬,凌空而去。 夭桃离开时,又在空中用凤池的池水写了一行水字:“妖帝转世小儿戏言,不可尽信。若不听劝,看汝本事。” 她的言下之意是说,关于喝她血吃她肉的传闻,最好不要轻易相信,若想试试也无妨,要看谁有这本事了。 她难得发善心提醒他们,只是不想惹一身麻烦缠身,她懒惯了,杀戮对于她来说再平常不过,对追来追去打打杀杀早就已经感到乏味厌倦,所以以前唯一的乐趣便是调戏一本正经的郁垒上神,然后看他对她气急败坏的模样。晃眼不知年岁,不见旧颜。 水字化作白光消散,夭桃也不见了踪影。众人皆惊,原来这个夭桃是妖帝转世!那个传闻应验了!真的有妖帝,真的出现了。 总有人不信邪,不听劝,难忍获得长生和神秘力量的巨大诱惑。就连谦和不争的云麟,玩世不恭的沧仪,都暗自动摇了。 【作者有话说:555...到底要怎样你们才留言或者推荐哩?暖暖绞尽脑汁,每天都因为没有读者留言、推荐不涨而失眠。好沮丧的...新文没你们的积极支持会扑街的!亲,怎么忍心啊~?这个文保证完结。】 014 烦人的家伙们 - 妖妃,给条活路 - 木暖之 夭桃大闹了太子凤池宴会,出大名了。 受辱的厉王越想越不服气,竟然出动了麾下军队明察暗访誓要抓住夭桃以报凤池羞辱之仇。 而大将军府木云天也出动麾下木家军要找回他的女儿好好管教。他的女儿是谁?正是才在凤池说与木家再无半个铜钱关系的夭桃。她毁了姐姐木暖夕的容貌还在上面刻了个“假”字不知意欲何为,虽说木暖夕已经毁容,但是据说太子云麟为表不嫌弃之心拿出收藏的神药给未来太子妃用上,脸上的疤果真正在消退,相信不日便会愈合如初。 当然,云麟之所以不嫌弃未婚妻还拿出神药给她医治,一来是表达太子他豁达正直的高尚品格,二来便是云麟城府极深,怕是早看出未婚妻脸上那个“假”字的含义,不过她到底是大小姐木暖夕还是二小姐木香云已经无所谓了。木云天的两个女儿,一个已经成了众矢之的,仅剩一个必能有所利用。木云天麾下神勇的木家军以后得归剩下这个所谓的大小姐统领,只要是以后木家军的主人,他何必在意谁是谁? 至于贤王沧仪,在凤池宴会后,照样吃吃喝喝玩玩乐乐,不日便启程回了沧端。并无异常。 云都城外,秋高气爽,天气微显凉意。一条靠近树林的小路上,一支军队正团团围住一名白衣女子。 “要不要等厉王来?”一个士兵低头朝队长问。 刚刚才听到接到消息说有个与他们所描述差不多的女人出了云都城,他们忙追了出来,果真在树林的小路边截到了这个叫夭桃的女人。 “若等厉王来这女人就铁定跑了。我们先上吧,抓了她回去厉王一定对我们刮目相看的。”那队长对身后一干士兵说到。 夭桃打了个呵欠,看了看不早的天色,可别耽误了她上路才是。她现在是凡人身躯,不像以前可以有夜视的能力在夜间做事亦如白昼。所以她也担心天黑走夜路不方便。昆仑山还很远,照这样走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走得到,她当哑巴当得太辛苦了,现在是迫不及待要去昆仑山找白泽神兽。 “喂,天都快黑了,该回家的回家,别在外面瞎晃荡。”夭桃用那把珠泪剑在地上划出一排字,好心劝这帮不自量力的人。 军队见夭桃真如传闻中那样古怪,又想起自家厉王曾被她打下凤池泡了个澡,心中是有些许忌惮的。可是急于立功,他们才不把一个身子单薄的小女人放在眼里,心想再厉害也是双拳难敌他们这么多刀枪拳脚。 夭桃见他们还是不听劝,早就没了耐心。刚才在城内就被一群木家军拦截,她为了不耽误时间,躲开了。可是现在又冒出军,接下来还有什么军?难道太子军也来?贤王军也来?还真是没完没了了。 看来,不开杀戒难以震慑住这群烦人的家伙。 枯黄的树叶唰唰落下,惊鸟乱飞。夭桃身上的杀气比傍晚的秋霜还寒上几分。只见她静立不动,衣摆却无风自起,夭桃扬起手中的剑指着为首的队长挑衅,鲛人尾骨做的剑尖隐隐发亮,那是力量正在一点点凝聚。 “妖女!我们厉王可是你能欺辱的?快快束手就擒,我。。。呃。。。” 队长的话还没说话,喉咙便被夭桃手中的珠泪剑刺穿,夭桃将剑从他喉咙里拔出,鲜血飙注,队长直直倒地,手脚不停的抽搐着,却发不出声音来。挣扎几下,便没了动静,显然已死。 出手还是慢了点。夭桃用袖子抹了一下刚刚被溅上几滴血的秀脸,看来杀下一个的时候速度还得再快些,才不至于染上污血,脏了脸。 “别怕,我们人多,一起上啊。” 这时,一个胆大点的人忙对众人叫道。剩下的十多个人举着手中长矛迎着夭桃蜂拥而上。 【作者有话说:555...到底要怎样你们才留言或者推荐哩?暖暖绞尽脑汁,每天都因为没有读者留言、推荐不涨而失眠。好沮丧的...新文没你们的积极支持会扑街的!亲,怎么忍心啊~?这个文保证完结。】 016 舌头不见了 - 妖妃,给条活路 - 木暖之 昆仑山,方圆近八百里之广,达万仞之高。远看昆仑山,烟雾缭绕,直耸云巅,在云雾中能见到隐约星光,这些光亮不是来自星宿而是来自镶嵌在山上的宝石美玉,鸾鸟凌云,凤栖梧桐。 可见这昆仑山上奇珍异宝无数。既然是仙山宝地,便不是寻常人能够去的。 山上共有九道门,各有一头开明兽驻守。九道门中每年只有一道是通往山顶的,一年换一次,在昆仑山没有熟人引路几乎是不能上山的。 夭桃站在昆仑山脚扶着额头一脸纠结的神情,还别说她暂时不知道该从哪道门上山,光是那开明兽就够费力气的了。若是一道门没选对,接二连三,要经过多少厮杀才能上山?这开明兽不似朱厌那样低级,因为守着仙山,神格较高,自然是难对付的。 还是就近原则,夭桃决定选择正对面的玄武门试试。 “嗷――”开明兽闻到生人的气味怪叫一声,虎头虎脑,九条尾巴像丝带一样晃晃悠悠,目光锐利。 夭桃朝他们招了招手算是打了招呼了。这帮崽子,想当年她进出这昆仑山他们还得对她毕恭毕敬的,可是如今换了皮囊落了难,他们就翻脸不认人了。 开明兽见吼叫震慑不住面前正在靠近的生人,索性站起身子,呲牙咧嘴。 哟?夭桃最恨被挑衅了,而这开明兽还没意识到危险,装模作样的摆弄着嘴脸。夭桃伸手点了点他的鼻尖,想开口说点什么,却发现哑然无声,自嘲的笑了笑。 被夭桃这么一调戏,开明兽猛然扑上夭桃试图一口吞了夭桃的头,却被夭桃趁机看准空隙一脚踢到肚子跌坐在了地上。这一脚用力很猛,开明兽低声呜咽了一声,九条尾巴同时飞出朝夭桃缠绕过去。夭桃被毛茸茸的一条条尾巴裹住一时难以挣脱。 天空盘旋着一只蓝色红斑的鸟,见到夭桃被开明兽困住,扑扇着翅膀朝山顶飞去,隐在了雾中。 昆仑山顶立着一位仙风道骨白眉白发的老者,见蓝鸟飞来,慈祥了笑了笑。 “毕方,山下情况如何?”老者问那只被唤作毕方的鸟。 毕方落地随即幻化成一位蓝衣少女,体形微胖,尖嘴圆脸。 “开明兽正用尾巴缠住她,估计一时挣脱不开。”毕方回答。 “你且随本座去西王母那里坐坐,她要上来还需几日。”说完,老者自顾朝西边走去,周身霞光拥簇自是仙气逼人。 “毕方不懂,既然妖帝重生了,为何不直接请她归位?却要让她当一个凡人?”毕方追上老者问到,然老者却置若罔闻,不见了身影。 “嗷――” 山下开明兽一声惨叫响彻云霄,九条尾巴被夭桃齐刷刷的斩于地上。其余八头开明兽皆是浑身颤栗,眼睛也不眨一下的看着漠然收剑的夭桃。 夭桃理了理衣衫,刚才被开明兽的尾巴裹得衣服都凌乱了,外衫斜斜褪下,就像经历了一场暴风雨。整理到腰间时,夭桃的手顿住,皱眉看向腰际。那个荷包呢? 发现装着她半截舌头的荷包不见,夭桃眼皮子跳了跳,开始不顾形象的爬在地上摸索,可是在附近找了许久还是没有找到荷包。开明兽躺在地上看着夭桃的脸由红变绿,夹紧了四肢怕她把火气撒在它的身上。 明明拴在腰上的,怎么就找不到了?夭桃回忆许久,只有三处可能丢失荷包。一处是云安国凤池,一处是云都城门外的树林,另一处就是她现在所站的昆仑山脚。昆仑山脚她找过了,没有,那么她只能往回走。没有那半截舌头,她就是找到白泽也没有用,白来一趟。 不再多停留,夭桃拔脚便朝来方向走去。 此时云层低厚,天色顿时暗了下来。正如夭桃那张脸,阴郁暗沉。 【作者有话说:555...到底要怎样你们才留言或者推荐哩?暖暖绞尽脑汁,每天都因为没有读者留言、推荐不涨而失眠。好沮丧的...新文没你们的积极支持会扑街的!亲,怎么忍心啊~?这个文保证完结。】 017 面具男 - 妖妃,给条活路 - 木暖之 山雨欲来,风起云涌。 夭桃离开昆仑山还不到五里,便见前面路口齐齐站着一排人,拦了她的路。只见从人墙背后走出来两人,厉王和木云天。 “香云,跟爹回去吧。” 木云天与夭桃隔得有些距离,声音却是中气十足,语气不似哀求更像是要求。厉王则目露凶光盯着夭桃,上次在凤池他是小看了夭桃才会让她这么轻易就将他打入水中,不找到她挣回颜面他着实咽不下这口气。 看来木云天与厉王打算联手捉回夭桃,竟然将各自手里的精英杀手都带了过来。 “大家都给本王听好了!活捉夭桃,赏黄金百两。”高声朝身后说到,手一挥,身后清一色黑衣的杀手齐刷刷的朝夭桃奔来。 有完没完了?一批接一批不知疲惫。夭桃眉头不由皱了皱,因为丢了荷包,正不知该往何处发泄这个火气,现下倒好,他们自己送上门来了。 “王爷,小女不懂事,还请手下留情啊。”木云天不由担心,虽然说夕儿性情大变,但是毕竟是他当爹的遗弃了她,心有余愧。 厉王点点头,道:“木将军放心,本王只想抓活的,但若她一直这么反抗也不能怪本王心狠了。” 他们都以为自己胜券在握,以为那些所谓的精英能困住夭桃。显然,他们自负了些。 夭桃大步流星握剑左右劈去,所过之处鲜血横飞。没有多久,夭桃已经开出一条血路,直逼和木云天而来。 下意识的后退,木云天见夭桃杀红了眼,忙挥手让自己手下的杀手也冲上去。 “女儿,若你听劝跟为父回府,为父为你找一户好人家,若你还是执迷不悟不知悔改就怪不得为父心狠了。” 执迷不悟?不知悔改?他以为她是气愤木香云抢了她太子妃的位置吗?夭桃轻挑秀眉。云层地厚,光线昏暗,她大步向前,没走几步却忽然顿住身子。 夭桃只觉两眼发昏,额角细细密密布了一层汗。从昆仑山返回来就觉得有点乏了,刚才一阵厮杀又费了些力气,她明显感到体力不支。 只见面前蜂拥来五六个身手敏捷目露凶光的杀手,夭桃才提起剑就觉得手臂酸软,又重重垂了下去。面前咫尺的刀朝她挥来,映在眸子里成了很多层影子,眼也花了,直冒金星。 见夭桃忽然单膝跪在地上已经猜到她出了状况,趁此机会,拎起八宝千金锤箭步冲向夭桃。 该死!怎么会突然就全身酸软了?难道是中毒了?可是她几日来都没吃什么东西怎么会被下药?越想越混乱,她的脑子里像灌了浆糊似的沉重杂乱,渐渐瘫软。 就在杀手乱刀砍向已经无还手之力的夭桃之时,一声尖哨刺耳,震得众人耳中轰鸣。 脚步顿住,惊疑的看向不远处以极快速度正在靠近的一队人马,当先冲来的是一个带着素白面具只留一双星目的男子。 “木将军,是你的人?” 侧头问同样是一脸惊疑的木云天,看到他的表情就知道突然冲出来的不是自己人。 面具男子速度极快,大家都还没反应过来他就已经跃到了夭桃面前。看着夭桃翻着白眼强撑着身子单膝跪在地上,他不由咂舌说到:“啧啧。。。怎么这么狼狈?” 夭桃连头的没有抬,这是昏倒之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确实是狼狈了些。 “交给你们了。” 面具男对随他一起来的人马淡淡吩咐后搂起昏迷的夭桃若无旁人的离开了,那身形颀长,乌发披肩,隐在了雨雾中。 愣住,木云天愣住。皆是一头雾水。 “还愣着干什么!快追啊!”怒喝一声,顿时场面就混乱起来,三帮人马混做一团,倒是相互牵制住了。 木云天默默站在原地没有动作,看着面具男离去的方向若有所思。带走他女儿的会是谁? 【作者有话说:555...到底要怎样你们才留言或者推荐哩?暖暖绞尽脑汁,每天都因为没有读者留言、推荐不涨而失眠。好沮丧的...新文没你们的积极支持会扑街的!亲,怎么忍心啊~?这个文保证完结。】 019 给你看样东西 - 妖妃,给条活路 - 木暖之 看完夭桃在地上写的字,沧仪低笑出声: “我知道你不会感激我。” 夭桃站起来,发现珠泪剑就在她身侧,弯腰捡起。没有卸了她的武器,难道真的对她没有恶意?她不由多看了沧仪一眼,沧仪一身玄色袍子,头戴玉冠发丝乌黑,鼻梁又高又挺,他静静盘腿坐着不说话的样子,很熟悉。 “给你看样东西。”沧仪没起身,仿佛料定了夭桃不会走。 夭桃回头,只见沧仪扬起一个荷包晃悠,这荷包不正是她要找的那个吗?夭桃弯腰去夺,却被沧仪闪开,她不料沧仪身手如此迅敏。 “这是我捡到的。”沧仪有意作弄她,将手背在身后挑了挑剑眉。 还没有人敢从她手里抢东西。夭桃冷哼一声,拔剑就往沧仪身上戳去。沧仪翻身躲让也不急还手,身手矫健避让神速,竟连夭桃都捉不到他。 “荷包在这里,但是里面的东西早就被我送上了昆仑山。”沧仪捉住夭桃的手笑得灿烂。 夭桃挣脱沧仪便要往外走去。想不到人间有人能躲过她的攻势,这个沧仪真是出乎她的意料。若没领教过她定是不相信沧仪有能力上昆仑山,况且,沧仪拿走她的荷包她也没察觉,这个人不容小视。 沧仪见夭桃没有再多看他一眼就要离去,忙道:“你就算到了昆仑山也找不到那半截舌头,昆仑山这么大,我若不亲自去拿,你是找不到的。” 夭桃脚步顿住,回头看沧仪的眼神就像一把利剑。 “你要什么?” 夭桃在地上写。沧仪拿走她荷包无非就是想交换点什么。 沧仪摇了摇头,道: “我只是想顺便和你上昆仑山去游玩。再说,除了身子,你还能有什么给我?” 夭桃又是一剑戳去,被沧仪笑着避开。鬼才相信他沧仪真的只是想和她去昆仑山游玩,只要上了昆仑山拿到舌头,她必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沧仪看到夭桃脸上羞恼的表情,心中好不得意。这个女人,长得虽不是倾国倾城闭月羞花,但是他就是看她很顺眼。也许是她眼里那五分的不屑和五分的淡漠让他内心有了共鸣,也许是她那强势背后的故事引起他的兴趣。 总之,这个女人他是要定了。 夭桃夺过沧仪手中刚烤好的鱼,大步跨出破庙,迎着斜斜细雨离开,沧仪苦笑,追了上去。 “喂!好歹给我留点啊。” 夭桃头也不回,朝了烤鱼狠狠咬了一口,唇齿留香。 “喂!臭女人!你等等我。” 夭桃脚步不停,反而走得更快。 沧仪看着夭桃飘然离去的背影扬起了嘴角,朝身后摆了摆手,那潜藏在破庙附近的暗卫悄然离开。 【作者有话说:555...到底要怎样你们才留言或者推荐哩?暖暖绞尽脑汁,每天都因为没有读者留言、推荐不涨而失眠。好沮丧的...新文没你们的积极支持会扑街的!亲,怎么忍心啊~?这个文保证完结。】 020 白泽 - 妖妃,给条活路 - 木暖之 伤了两头开明兽,夭桃和沧仪进了昆仑山,满身血渍。 扒开荒草,入眼的是香草遍地,绿意盎然,凤鸣隐隐。昆仑山上四季如春。人间少见的玉石金银在昆仑山多如荒草,随手一摘都是宝。 夭桃下意识的斜眼观察沧仪,只见他神色不似她意料中那样惊喜,对这些宝物显得兴趣阑珊。一介凡人本该贪婪的,可是她没有在他眼中寻到一丝。 夭桃摊开手在沧仪面前,示意他昆仑山到了,该兑现的承诺得兑现了。只是沧仪似没看到她摊开的手掌,假意很好奇这里景物似的往前径直走去。 夭桃正想发怒,却见前方匆匆赶来一身形矮小的白衣小儿,身后跟着一个蓝衣少女。沧仪比夭桃抢先一步迎了上去。 “师傅。”沧仪唤那白衣小儿师傅。 夭桃负手而立,等着那白衣小儿的靠近,蓝衣少女见到夭桃神情激动脚下步子越迈越快。 “妖帝你总是要来这里走一趟的,白泽有礼了。”白衣小儿行了个礼,笑意盈盈。 走近才看清,这个白衣小儿长着一张娃娃脸,本来也是粉嫩可爱得紧,可是偏偏长着白胡子白眉毛,声音也是沧桑老者的声音。 夭桃“噗哧”笑出声来,忍不住好奇上前扯住白泽的长胡子,白泽吃痛,原本白嫩的娃娃脸变成一张皱巴巴的老头脸,吓得夭桃赶紧松手,那脸又恢复成童颜白胡子的模样。 原来,这个稀奇古怪的白衣小儿是白泽神兽的化身。据闻白泽神兽浑身雪白,能说人话,通万物之情,是神兽中最为远古的一代,因此兽通达天地,神出鬼没,连天帝都敬他三分。若有圣人治理天下,他便会奉书而至传授天下之事。 沧仪怔了怔,想不到幼时来找过他的神人就是著名的白泽。虽然只是给了他几本经书,但他在那些书中自学会了很多本领,所以再见他时就尊称他一声师傅。哪怕他现在这个样子确实古怪得让人想笑,他居然没发现这个白泽还会变幻模样。 “白泽不能轻易下山,二十年前就是见到沧仪出生的祥兆下了山,染了人间的浊气导致变幻人形不稳定,怕下山吓到凡人,故而才劳烦妖帝跑这一趟了。” 白泽说话时那长长的白眉还随着脸在抖动,夭桃弯下身子一会儿扯扯他的眉毛,一会儿扯扯他的胡子,看着他忽而童颜忽而老人的样子咯咯笑起来。白泽干笑着任她鼓捣自己的脸,谁叫她是妖帝呢?断然是不敢惹的。 蓝衣少女看着白泽这副别扭的样子,也是憋着笑不敢出声,以至于将脸都憋红了。 玩够了白泽,夭桃忽然想起来昆仑山找白泽的目的。扯了扯一旁沧仪的衣袖,又摊开手掌要她的舌头。沧仪勾起嘴角,掏出荷包抖出一截鲜嫩的舌头。 靠! 原来被骗了!那舌头一直就在沧仪手中。夭桃脸色极其难看,沧仪倒是神情自得将荷包很嫌弃似的丢给夭桃。 说完,白泽接过夭桃手中还在新鲜如初的半截舌头示意夭桃张嘴。 夭桃才张开嘴,那舌头就飞进她的口中,白泽接过蓝衣少女递来的匕首朝手指割去,眼睛都不眨一下。口中念咒,白泽将手指上的血甩到夭桃口中,那血化作一道红光飞进夭桃口中便不见了踪影。 先是一阵麻痹,夭桃觉得口中有了实物,动了动舌头,灵敏有力,完好无缺。奶奶个熊!终于能说话了,不能说话的滋味还真不好受。夭桃不自觉的笑了笑,眼睛弯成月牙,神采飞扬。 “白泽,你知道郁垒上神在何处吗?我重生也不见他来接我。”夭桃开口第一句话便是问郁垒。 听了夭桃的发问,白泽笑容瞬间凝固。 【作者有话说:555...到底要怎样你们才留言或者推荐哩?暖暖绞尽脑汁,每天都因为没有读者留言、推荐不涨而失眠。好沮丧的...新文没你们的积极支持会扑街的!亲,怎么忍心啊~?这个文保证完结。】 021 人间霸主郁垒转世【加更】 - 妖妃,给条活路 - 木暖之 【加更奖励:每5人留言,暖暖很守信用吧?嘿嘿,快给推荐给留言,暖暖码字去!】 听了夭桃的发问,白泽笑容瞬间凝固。哑声道:“ 自上次与刑天大战你死后,郁垒上神自毁神格下凡去了。” 自毁神格下凡去了?夭桃愣住,泪水险些决堤。难怪她一直没有郁垒的消息,难怪她感受不到他的存在。 “如今你重生,却不知郁垒上神现在投胎至何处。”白泽似乎也感叹造化弄人。 夭桃忽然又揪住白泽的长胡子,厉声道:“告诉我,他现在在哪?我该怎么去寻他?” “哎哟。。。轻点儿轻点儿。。。”白泽痛得双眼含泪,又显现出一张皱巴巴的脸,夭桃却依旧不松手。 “其实天帝也命我寻郁垒上神,我是见到人间一道紫气冲天才敢肯定郁垒上神转世出现。看来他是感受到了你的重生才现世的,白泽等在昆仑山就是想告诉你,只有你才能寻到郁垒上神。”白泽看向夭桃,目含哀怨。 “只有我才能寻到他?”夭桃不解,强忍住声音的颤抖。 “对,白泽爷爷说了,郁垒上神神格已毁,若非心中有执念定是灰飞烟灭。如今紫气冲天,人间主宰出现,白泽爷爷断定未来的人间霸主定是郁垒上神的转世。也只有妖帝才能唤醒他。” 一直没有说话的蓝衣少女插了一句,对上夭桃的视线又低下了头。她一直都很崇拜杀伐逐鹿风云三界的妖帝,所以见到妖帝变得过于小心翼翼。 “沧仪是你徒弟?”夭桃忽然想起点什么。 白泽神秘笑了笑,捋了捋白胡子,道: “沧仪出生便带有祥兆,我只是顺路前去点化了他一下,算不上是师徒。” “这么说,沧仪是未来天下的主宰了?” 白泽只有遇到圣主才会去点化,莫非沧仪就是郁垒转世?夭桃挑眉看向沧仪,初见他时便忽然想起了郁垒,难道这是一种感应? “天下由谁主宰还难定论,白泽只是顺道点化他,并不能盖棺定论。因为云安国的云麟太子也是一个不凡之人。”白泽回答。 夭桃显然很失落,侧过了头看不清她是何表情。也许在听到郁垒自毁神格的时候她就已经悲痛至极。她太过要强,决不会在别人面前表现脆弱的一面。 “想哭就哭出来吧。”沧仪沉声提醒夭桃,见她这个样子,沧仪眉头紧皱,果真与自己很像,不愿示弱,很多时候会把自己憋出内伤却不自知。 “谁要哭了?统统给我走开!” 夭桃虽说是让别人走开,却是自己奔向了远处,那道白色带血渍的身影就像是要化作一道风离去。沧仪盯着她离开的方向,心情莫名沉重起来。 【作者有话说:555...到底要怎样你们才留言或者推荐哩?暖暖绞尽脑汁,每天都因为没有读者留言、推荐不涨而失眠。好沮丧的...新文没你们的积极支持会扑街的!亲,怎么忍心啊~?这个文保证完结。】 022 这个感觉不对劲 - 妖妃,给条活路 - 木暖之 沧仪盯着她离开的方向,心情莫名沉重起来。 “郁垒上神是谁?”沧仪问白泽,他很好奇到底是怎样一个男人能够获取夭桃的芳心。 “妖帝生前与郁垒上神相恋,妖帝死后郁垒上神悲痛难抑自毁神格坠入了凡尘。沧仪,你上昆仑山所求何事?” 白泽只是简单说了夭桃和郁垒的事,他知道沧仪不会无缘无故来昆仑山。 “听闻白泽神兽通天地,寻圣主。沧仪前来正是想询问这天下之事。” 询问天下之事,便是他此行的目的。凭他一己之力是断不可能上昆仑山来的,正好夭桃要来寻白泽,所以才借了夭桃之力。 “也罢,你既然来了,也说明是你我有缘。但我只能告诉你,天下形势正在变化,云安国与你沧端国日后定会逐鹿天下,未来主宰也会在这两国之中产生。”白泽说。 沧仪点了点头。天下主宰,将会在云安和沧端出现,照这么说,云麟是他最大的障碍。不由看了看远方,那个夭桃又会担当一个怎样的角色?是敌是友?这样一股强大的力量,他必须收为己用,哪怕不择手段。 花无言,雾气氤氲。 夭桃飞奔逃出大家的视线,钻到一丛茜草后面,那里有一汪碧绿清澈的泉水,在穿透雾气照进来的柔和阳光照耀下波光粼粼。 “嘭――” 夭桃像找到发泄口一样猛的跳进泉水,激起层层浪花,乱了一片静好水光。 难过的时候,她喜欢溺在水里,那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让她觉得能好过些。躲在水里,她才能觉得安心,才能将心中那快要喷涌而出的悲伤压制住。正如沧仪所想的那样,很多时候,他们用悲伤把自己憋出内伤却不自知。 将头埋进水里,她让自己越沉越深。四面袭来的水迅速包裹了她的身子,之前在山下伤了开明兽染在白衣上的血渍在水中晕染开,化作丝丝红线,转瞬泯灭。 对于所谓的悲欢离合,她本该看淡的,甚至是不屑。只是离去的人换做郁垒,她变得不能淡定。当她以为自己永远闭上眼睛那一刻,她努力的把他因她皱眉的俊脸刻在脑海里,可是当她沉睡千年醒来后却发现永远闭上眼睛的原来是他。 一世浮华醉,她追求了他近万年,做了无数的事感动他,才换来他的倾心。可是刹那芳华,已然消逝。若是早知道郁垒会为了失去她而悲愤自毁,她宁愿万年前,她与他没有邂逅,没有惦念,她宁愿她就这么一个人寂静喜欢着他,也不将他拖进感情的泥泽中。 是她,毁了郁垒。 是她,毁了自己。 郁垒啊郁垒,我该到哪里去寻你?夭桃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仿佛很享受这种压抑得喘不过气来的感觉,她将身子往更深处沉去。泉水里的水草摇曳,轻轻挠着她的脚底,酥酥麻麻。 为何感觉这么热?体内像是有一团火,要喷薄而出,急切的想寻到慰藉。她开始撕扯自己的衣服,呼吸急促。 这个感觉,不对劲! 夭桃将头探出水面,先是冷静了一瞬,接着便是一声怒吼: “死老头!这是什么水!” 夭桃发现此刻自己的声音带着微微颤抖,竟然娇柔了几分。 【作者有话说:555...到底要怎样你们才留言或者推荐哩?暖暖绞尽脑汁,每天都因为没有读者留言、推荐不涨而失眠。好沮丧的...新文没你们的积极支持会扑街的!亲,怎么忍心啊~?这个文保证完结。】 024 全凭欲望作主(很有爱) - 妖妃,给条活路 - 木暖之 水光绚丽,树欲静而风不止。 站于合欢泉水中,夭桃喘着粗气将沧仪的衣衫一层层剥下。 沧仪精壮的胸膛被泉水打湿,更显滑亮精致。宽肩,细腰和窄臀,完美颀长的身形。 臭男人,是你自己送上门的,可别怪我不客气了。夭桃目露精光,扑了上去。修长的双腿缠绕在沧仪的腰上,忽然触及那根已经滚烫的粗大,她激情澎湃。该死该死!这个男人太完美,她根本抑制不了。 沧仪低头浅笑,狭长的眼里满是溺宠。他的鼻间,萦绕着她身上的淡淡清香,她肌肤水嫩的触感透过指尖撩拨着他的心。这个女人,他舍不得吃。他终于忍不住一把横抱起夭桃的身子,游出了泉水,上了岸。 两具堪称完美的身子暴露在光线下,夭桃翻身压在沧仪身上笑得花枝乱颤,风情万种。 “我们就看看,到底是你吃我,还是我吃你。”夭桃细语低喃,手已经握住沧仪大腿根那要命的部位。 沧仪又是闷哼一声,这个女人真要命!他也不示弱,火热的手掌揉弄起她赤、裸的娇躯,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道,竟放任自己揉捏起来。身上的女人吟了一声,像猫挠了他的心。 “笨女人,你可知道我完全可以现在就吃了你。”沧仪声音魅惑,丝丝沁人骨肉。 “闭嘴!不准再叫我笨女人!” 夭桃扭动娇臀又是一口咬上沧仪的肩头才解了口中酥痒之感。她现在就像长牙的婴儿,牙根痒痒,急需磨牙。 沧仪被夭桃咬了第二口已然被点燃了怒火,勾住夭桃的细嫩脖子便凑了上去。以牙还牙,以口还口,一向都是他玩弄女人,想不到今日竟然会被一个女人玩弄。想要试试谁更强势些吗?很好,他也很好奇。 口中细滑肌肤的口感不错,夭桃的脖颈上被沧仪吮吸出一个鲜红的淤痕,种了个草莓。 此时,夭桃身下已经湿润,蜜汁横流。奶奶个熊!这个合欢毒敢不敢不要这么猛!夭桃急切的想寻到身下的硬物。 而沧仪似乎看到了夭桃的迫切,有意戏弄,故意不让她寻到,反而含住胸脯上那颗已经饱满立起的粉嫩。 “嗯。。。啊。。。”夭桃似乎很享受这样的含弄。 “血脉喷张之时吃我的肉喝我的血,你难道。。。。。。不心动?呃。。。。。。”夭桃用右手小指头勾起沧仪墨色丝滑的一缕长发环绕在指尖,眼里隐约含有杀气。 沧仪翻身猛然将夭桃压在身下,将一张无比妖孽祸水的脸凑近夭桃。夭桃嘴角勾起冷笑,她就知道,他的动机没那么简单。再次凝聚白光,她的眸子蒙上了一层血雾。 纤长白皙的手指滑过她浑圆迷人的俏臀,揽住了她纤细的腰肢。他凑近她的耳畔,说: “长生太枯燥,法力我不屑,我唯一稀罕的,便是你,夭桃。” 那瞬间,山花开得越发灿烂,天地忽然变得晕眩,胸口左侧的某一处,猛然颤动。 曾经,郁垒站在天际的尽头,斜阳烧红了脚下的云朵,他拥她入怀,也说过,长生太乏味,她的出现在他的生命中画了一抹极其绚丽的色彩。他说,他会将她珍藏,因为她最是稀罕。 沧仪的话,竟和某一刻郁垒所说的如此相像。 【作者有话说:555...到底要怎样你们才留言或者推荐哩?暖暖绞尽脑汁,每天都因为没有读者留言、推荐不涨而失眠。好沮丧的...新文没你们的积极支持会扑街的!亲,怎么忍心啊~?这个文保证完结。】 025 意乱【礼物加更】 - 妖妃,给条活路 - 木暖之 【加更奖励:“雨花纷纷”送给本文的礼物,是本文第一个礼物哦,暖暖高兴得加更哇!晕,这一章因为肉被隐藏了,修改了些才发出来】 长生不要,法力不屑,他唯一稀罕的,是她,夭桃。 夭桃愣住之际,下身忽然被一根粗大滚烫闯入,单枪匹马插进了她花穴的深处。一阵刺痛从下体传来,木暖夕这具身子曾经被视为最宝贵的膜、破了。夭桃痛得龇牙,显然已经忘记了刚才试图要杀掉某个人。 随着身上沧仪有节律的抽、插,她感觉全身毛孔骤缩,全身敏感到了极限。杀意早就被情、欲抹杀。 他的手绕在她后脑穿过她的秀发,捧住她的后脑勺,方便自己更深入地吻她,而另一只手则移到她的身后,按住她小巧浑圆的翘臀,慢慢揉搓按摩。他开始轻轻吻着,由轻轻碰触转为温柔的吮吸,辗转反侧,犹如对待一件珍品一样。 唇舌交缠,夭桃情迷,意也乱。 沧仪的眼神闪了一下,掠过一丝狡黠,忽然用舌头将一颗早就含在口中的药丸送进了夭桃的喉咙。早已经迷失在他的攻势里的夭桃,浑然不觉。 两人狂乱地抵死缠绵在一起。 随着一声长长的娇吟,手指扣住沧仪的背,痉挛地几乎要抽筋,夭桃完全瘫软在沧仪怀里,两人停止了动作,都累了。在歇斯底里中,在追逐竟欲中,他们都精疲力竭。在云雾缭绕的合欢泉边,他给了她这具身子美好又狂乱的初次。 昆仑山的夜,极具诗情画意。萤火虫像天空撒下的星,幽幽萤光将合欢泉照得如梦幻仙境。 风早已吹干了两人湿透的衣衫。整好衣衫,理了理耳畔的碎发。夭桃将手中的珠泪剑紧紧握在手中,而一旁盘腿坐着口中叼着一片茜草神情自得的沧仪。 “你该死了。”夭桃语气平淡,静静的看向沧仪。 他早就该死了。要不是因为上了他的当,她早在破庙就要杀了他。断不会等到现在。 “你这是忘恩负义,别忘了是我给你解了合欢毒。”沧仪不满道,眼里全是笑意,根本没有在意夭桃那眼里蒙上的血色雾气,嗜血的征兆。 疾步带过一阵风,夭桃逼近沧仪,手中的珠泪剑凝聚了荧荧白光,锋利无比。周围的树叶茜草皆因她周身强大的气流“簌簌”摇晃作响。 谁知沧仪不闪不躲,等夭桃到他面前只有一寸远的时候,他道:“有没有觉得你的腰在撕扯着的痛?” 夭桃额角早就布满冷汗,她的腰在她发功之时便开始刺痛,这个痛是自背上某根骨头传来的。可是沧仪怎么知道? “我劝你不要试图再发一次功,不然你的肋骨将会断一根。”沧仪说完,伸出手将已经指到他鼻尖的珠泪剑推开。 “什么意思?” 夭桃现在不敢乱动,因为背上蚀骨的痛已经让她浑身冷汗淋漓,连站直身子都是勉强。 【作者有话说:555...到底要怎样你们才留言或者推荐哩?暖暖绞尽脑汁,每天都因为没有读者留言、推荐不涨而失眠。有没有发现加更很频繁啊?嘿嘿...谢谢你们的支持。】 026 三根骨 - 妖妃,给条活路 - 木暖之 “简单跟你说,你吃了我的毒药,名唤‘三根骨’,一旦你大肆动用法力,你背上的肋骨便会断一根,直到断三根而瘫痪。” 解了她合欢毒,便给她种了“三根骨”,沧仪太会算计。趁她意乱情迷,便喂她吃了毒。夭桃就知道他不会这么简单,不会只是想要她的身子,他说的情话是假,原来,是另有所图。她还差点动容。 “放心,小打杀是可以的,只要你不动用法力便不会断骨。”沧仪懒懒补充到。 “我要杀了你!”夭桃怒火熏天,再次运气动剑逼向沧仪。 好一个狠辣不要命的女人!沧仪笑容凝固,不敢小视夭桃不要命的攻势。闪身避让,他避让的速度堪称第一。 气流旋转,劲风扫过沧仪的脸颊,夭桃的剑气将他的脸颊划开了浅浅一道口子,血珠冒出。 “啊!” 两败俱伤。夭桃惨叫一声,扑倒在地。果真,肋骨断了。 沧仪顾不得脸上的伤,忙去查看夭桃。 “笨女人!我跟你说过不要用法力,你看看,断了吧?”沧仪忙将右手覆在夭桃的背上,紫光淡淡,一股冷气压制住夭桃断骨的疼。 紫光?夭桃愣住。 “郁垒。。。。。。你是郁垒。。。。。。”夭桃喃喃看向正为她疗伤的沧仪,完全忘记了断骨的疼。 长生不要,法力不屑,最稀罕的是她。紫光淡淡,雍容华贵,沧仪竟然这么像郁垒。只是为何他的性格却和郁垒相差这么远? “我不是什么郁垒,我叫沧仪。天下主宰未定,若你想让我当郁垒,便随我到沧端国助我夺得天下。” 沧仪收回紫光,肋骨断裂,他只能减轻她的疼痛,至于愈合修复肋骨,就得看夭桃自己道行的深浅了。但看夭桃这一身至上的道行,估计月余便可痊愈。沧仪只觉脸上那道口子火辣辣的疼,这死女人,居然画花了他绝世容颜。 “白泽说过,郁垒转世是未来的人间主宰。”夭桃说。 云安国云麟,沧端国沧仪。这两人,必有一人是郁垒的转世。夭桃低声叹了一口气,她暂时不能杀他们其中任何一人。 现在沧仪要求她随他回沧端国,也罢,在云安已经没有她的容身之地,她就随他去沧端,或许,沧仪就是郁垒。 “给我解药。”夭桃看向沧端,用命令的口吻。 “不行。你太暴力,若不用‘三根骨’制约你,难以想象你到沧端会给我闯出多大的祸来。”沧仪毫不犹豫的拒绝。 夭桃戾气太重,杀人如麻,若不收敛,麻烦将会是一箩筐。其实,夺得天下他势在必行,要夭桃去协助他也只是借口。他只是想保护她,给她撑起一片晴天而已。 在这个人世间,很少有人能够容忍夭桃的存在,她又太自负太傲气,若天地都抛弃她,至少还有他沧仪敢拂逆天下之意,与天下为敌,只为她能安然于世。 “笨女人,跟我回去,保你一世平安。”他低头在夭桃额头印上浅浅的吻。 心中起涟漪,为何,她总会因他动容?在天下皆与她为敌的情况下,他居然敢说出这么自信的话。合欢泉一事,他也没有趁机吃了她,可见他对自己多少有几分真心。 “要我跟你回去也可以,先背我下昆仑山。”夭桃冷冷道。 她就折磨他,谁让他对她下毒! 昆仑山,高万仞,一路上坎坷无数。背她下去,有那么容易吗? 一株茜草猛然摇晃了下,一缕若有似无的妖气混淆在了空中。夭桃不觉,沧仪不觉。 【作者有话说:555...到底要怎样你们才留言或者推荐哩?暖暖绞尽脑汁,每天都因为没有读者留言、推荐不涨而失眠。好沮丧的...新文没你们的积极支持会扑街的!亲,怎么忍心啊~?这个文保证完结。】 027 本殿恭候多时【加更】 - 妖妃,给条活路 - 木暖之 【加更奖励:推荐到50。谢谢大家!下次推荐到120加更哦!怎么样?是不是加更很频繁?那是因为读者你们都给力啊!因为我的加更条件不高。】 昆仑山上一片春意美景,山下人间却是秋景萧条。凉风徐徐,秋叶枯黄。 夭桃低估了沧仪的能力,居然真的将她背下了昆仑山。夭桃自愈得不错,自己可以勉强走路,只是使不了太大的力气。但是她就是要让沧仪一路背着她走看沧仪汗流浃背她才觉得心里舒坦。 昆仑山下,一队车马早就候在了那里。夭桃拍了拍沧仪的背,问:“这是你安排的?” 沧仪摇头,道:“我安排的人是在破庙等,没有在山脚。见机行事,若是敌人,你只需自保不必管我。” 说完,沧仪从怀中掏出一个白色面具罩住了脸。继续背着夭桃前行。 “喂,到底是你的仇家还是我的?”夭桃低声问沧仪。 沧仪撇了撇嘴,道: “说你是笨女人你还不承认。你有见过追杀人带着一堆小厮丫鬟候在马车边吗?现在你我是站在同一条船上,你的仇家便是我的,我的仇家便是你的,分得这么清楚干嘛?” “你!”夭桃气结,狠狠的在沧仪背上掐了一下。 夭桃和沧仪走近,一辆华丽的马车的帘子被两名丫鬟挑起,从里面弯腰走出一锦衣玉袍头戴金冠的男子。 “夭桃小姐,本殿恭候多时。”那男子下了马车,看向被一面具男子背着的夭桃。 是云麟。夭桃皱了皱眉,果真是她的仇家。 “太子殿下不日就大婚,怎么还有闲工夫来昆仑山玩?”夭桃语气冰冷,已然握紧了手中的珠泪剑。 云麟有些讶然的看了一眼开口说话的夭桃。她果真找到白泽神兽接上了舌头。要知道,那白泽神兽神出鬼没,若非白泽自愿现身,不然是根本无法寻到他的踪迹的。这个夭桃,本事太大。 沧仪默然拍了拍夭桃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不料因是背着她,搂着她的臀部,这一拍,拍在了她的臀部,触感柔软。面具下的他贼笑了一下,算是报了她刚刚在他背上掐他的仇了。 “这位是?” 云麟看向戴面具的沧仪。暗卫回报,就是这个带着白色面具的男子将夭桃从他们手中救走。 “他是山上一头野兽所化,因长得丑陋,我让他戴着面具免得吓坏别人。” 夭桃淡淡的说。 某人心中已经极其不满。什么野兽所化,什么长得丑陋怕吓坏别人。这个夭桃是存心的!好歹他也是倾国容貌,绝色美男,怎么在她眼里就成了丑陋的野兽了?碍于不能暴露身份,沧仪只好闷住不吭声。 “哦?本殿很想看看野兽所化的人形是什么样,能否摘下面具让本殿看看?”云麟笑得柔和,星眸里却是暗藏用意。 “他是我的宠物,我不想给别人看。他也不会为了取悦你而摘了面具。”夭桃冷冷拒绝。 他是她的宠物。虽然夭桃这样说是占了他的便宜,但似乎是在维护他,沧仪听得心中一暖。 云麟愣了愣,见夭桃语气不可拂逆,也不敢与她杠上,只得先作罢。 “夭桃小姐,你姐姐月底便要与本殿成婚,她挂念你在外面受人欺负,在她嫁进太子府之前,受你姐姐委托,本殿特来昆仑山下等候夭桃小姐。夭桃小姐,请上马车。” 云麟作了一个请的手势,微笑看向夭桃。身后丫鬟小厮整齐排列成行,侍卫队皆身形剽悍。 【作者有话说:555...到底要怎样你们才留言或者推荐哩?暖暖绞尽脑汁,每天都因为没有读者留言、推荐不涨而失眠。有没有发现加更很频繁啊?嘿嘿...谢谢你们的支持。】 028 太子妃算个什么东西 - 妖妃,给条活路 - 木暖之 云麟显然是来好言相劝请夭桃回云安国的,可是不依不饶的追杀,木云天不知是何用意的追踪,让夭桃对那里的人讨厌至极。 虽然说云麟态度谦和,为人也不错,至少不会像沧仪那样无赖,可是她答应了沧仪要和他回沧端的,身中三根骨的毒,她若去了云安被那些人知道她不能大肆动武,定是麻烦一箩筐。 所以,思前想后,为了避免无谓的麻烦,夭桃不会随云麟去云安国的。她不是怕麻烦,而是讨厌麻烦。 见夭桃并没打算跟他走,云麟也不急,对夭桃说:“据本殿所知,是你妹妹木香云顶替了你要嫁给本殿。若你跟本殿回去,本殿扶正你的身份,你便是未来的太子妃。” 利诱。这个条件似乎不错。 谁知夭桃对这个条件根本不感兴趣,撇了撇嘴不屑道:“我说得很清楚,我与木家无任何关系。太子妃算个什么东西?我夭桃要当,便要当这天下霸主的女人,敢问你做得到吗?” 沧仪勾了勾嘴角不语。而云麟心里不由重新审视了一番夭桃。这个女人非同寻常,似乎也只有天下霸主才能够动摇她。他才知道,自己用太子妃之位诱惑她,显然是自己肤浅了。 云麟不由多看了一眼背着夭桃的面具男子,仅露出来的双眼明黑,深邃睥睨,这个男子绝不会是夭桃所说的野兽所化,他到底会是谁? “但若能得到夭桃小姐青睐,本殿总得要试试。”云麟道。 白泽说,云麟也是非凡之人,以后逐鹿人间,除了沧仪,便是云麟,夭桃不由看向淡笑的云麟。他的神情与郁垒颇为相似,一身华贵,风姿卓然,脸上总是挂上和煦淡笑。现下,她也无法确定到底谁才是郁垒转世。 “以后当了霸主我自会送上门来,在此之前一切免谈。” 夭桃说完,看了一眼沧仪,沧仪背着她绕开云麟朝另一个方向离开,脚步从容。这两人的背影,一个灿如春华,一个皎如秋月,竟是如此般配契合。 “殿下,追不追?”红瞳忽然从马车后面走出,问云麟。 云麟沉吟半响,道: “现在追上去太明显。本殿想知道那个戴面具的是谁,他一直背着夭桃,看来夭桃是受了伤,一会儿你带几名暗卫追上去。” “是。”红瞳应声离去。 红瞳离开后云麟揉了糅太阳穴,转身进了马车。看来短期内是不能得到夭桃了,夭桃目空一切,用蛮力只会像和木云天那样损兵折将,用利诱显然夭桃开的价码太高,天下霸主,谈何容易。只是,就凭她的话,他不试试岂不是更让她对自己不屑一顾?、夭桃啊夭桃,本殿总有一天会让你心甘情愿诚服。男人对女人,总有一种征服的,尤其是这样一个傲然风霜不可一世的女人。 云麟眸光闪动,马车里暗香浮动。 【作者有话说:555...到底要怎样你们才留言或者推荐哩?暖暖绞尽脑汁,每天都因为没有读者留言、推荐不涨而失眠。有没有发现加更很频繁啊?嘿嘿...谢谢你们的支持。】 029 麻烦来了【加更】 - 妖妃,给条活路 - 木暖之 【加更奖励:“月光妩媚”“随缘遇凡”送的红包。】 茫茫大道,周围群山起伏,天色暗沉,光线混沌。空气中隐隐含着肃杀之气。 “笨女人,看来你惹上的麻烦太多了。” 没走多久,沧仪和夭桃便察觉身后汹涌追来的敌人,脚步声轻微难以察觉,看来身手都是上等。 “麻烦是我自己惹的,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解决。”夭桃说完便要挣扎着从沧仪背上下来。 沧仪也没有阻止夭桃,松开手将夭桃放下,夭桃身子离开他,只觉背上凉飕飕。 “如若敌人占上风你就往破庙去,我的人在那里,他们会护你周全。”沧仪此时的语气不再轻松。 沧仪才说完,只听“嗖――”的一声破空声响,一支羽箭极速朝夭桃飞来,力量强劲得将空气都震动,气流强势逼人。 夭桃拔剑在手,不料沧仪一个箭步抢在她之前迎着羽箭而去。 “噌――” 沧仪手中不知何时已经握了一节亮着银光的鞭子,鞭子极细,鞭身缠上射来的箭将它裹住,这支蓄满力量不可小视的箭颓然落地。 藏于暗处的红瞳放下弓箭,神色严肃的朝身后待命的杀手摆了摆手,十多个手持各色武器的杀手迅速冲了上去。 这个戴面具的男子竟然能一鞭就挡住他破空箭矢,定是身手不凡。红瞳站于暗处静观其变。 “退后。”沧仪沉声对夭桃说完,鱼跃般迎上了冲出来的杀手。 银鞭煞然,凌厉带风。沧仪扬起鞭子直直劈向敌人,只听一声惨叫,已经有一人被鞭风扫到眼睛滚爬在地。 敌人训练有素,见自己人受伤也不前去扶起,而是默契的分成两队,从沧仪左右夹击。沧仪拿的是鞭子,自然是只能顾一侧,对另一侧鞭长莫及。不料沧仪速度极快,银鞭在空中划的弧度极短,两侧交换挥舞,让敌人眼花缭乱应接不暇,分不清他下一鞭是挥向左侧还是右侧。 银色清辉隐隐带着紫光,在空中交叠成影,华丽磅礴。沧仪的背影孤清傲然,墨发飞扬,飒飒英姿帅气逼人。夭桃不由看得出神,忘记了自己应该上前帮忙。更加忽略了从暗处飞窜出来的一道身影。 饮血剑红光隐隐,剑尖直指夭桃。红瞳聚精会神,这一击他是在赌,虽然知道夭桃力量可怕,但是他还是忍不住想亲自试一试,他想,与夭桃过招定会很过瘾。 “小心!”沧仪看到红瞳提剑直奔夭桃而去,忙撤了银鞭闪身奔向夭桃。 被沧仪这么一提醒,夭桃窘迫回神,侧头正好对上红瞳的饮血剑。本来想用法力,可是突然想起自己中了三根骨的毒只能小打小杀,现在的情况对付红瞳是不可能的,又忙收势,疾步后退避让。 红瞳见夭桃没有迎上来反而是后退闪躲,有些意外。顿了顿,又发现那个带面具的男子已经冲了过来,心念一转,改了方向。 沧仪本来是要冲过来护夭桃的,所以速度极快,红瞳突然改变方向迎上沧仪,沧仪愕然收势面具已经被红瞳劈碎,露出真面目。 【作者有话说:555...到底要怎样你们才留言或者推荐哩?暖暖绞尽脑汁,每天都因为没有读者留言、推荐不涨而失眠。有没有发现加更很频繁啊?嘿嘿...谢谢你们的支持。】 030 突然出现的女人 - 妖妃,给条活路 - 木暖之 面具碎裂落地,露出沧仪精致的脸,他的脸颊有一道浅浅泛红的疤痕,是夭桃的杰作。 “贤王?”红瞳错愕,原来这个面具男子是贤王沧仪。凤池宴会后太子明明亲自送他出的城,不料他会出现在夭桃身边。 而且,贤王是世人皆知的烂泥,怎么会有这么好的身手?他的速度之快恐怕在这世上找不到第二人了。 “敢动本王的女人?找死!”沧仪愠怒。 既然暴露了身份,沧仪也没有必要再隐藏,手腕翻转,内力凝聚,那根灵活柔软的银鞭忽然绷直,竟然成了一把银色长剑,剑身细长。这把能变幻成长剑的鞭子名唤皓月,是度朔山玄铁所铸,打造手法独特,稀有无比,比起夭桃的珠泪剑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见过你,你是云麟身边的人。”夭桃冷眸看向红瞳,这个人她在云都城外的树林见过。 红瞳招了招手示意冲过来的杀手止步,收剑收了杀气。既然知道了面具男的身份,他就完成了主子交给他的任务,沧仪已经杀了他三名精英杀手,损兵折将,便识时务的要收手。 “是个误会,我家太子见夭桃小姐被带着面具的贤王背着,以为小姐被坏人挟持,所以才让我等前来救小姐。如若贤王是夭桃小姐的朋友,那自然就是个误会。红瞳这就回去禀明太子。” 尽管红瞳现在的态度很好,可是夭桃和沧仪不约而同冷笑一声。 “果真是云麟调教的奴才,说话都是一套是一套的圆滑。”沧仪半眯着眼似笑非笑。 “全杀了吧。”夭桃淡淡开口,看向沧仪。 既然沧仪要隐瞒身份,那自然是要做得干净利落点。 杀人灭口。红瞳眼皮子跳了跳,想不到夭桃这么果断。沧仪对夭桃的建议甚为赞同,衣摆无风自起,手中皓月银剑凌厉出招。 红瞳知道无法逃避,其余杀手蜂涌而上。沧仪应对敌人得心应手,夭桃乐得清闲站在一旁看人家厮杀。 只见一群人正杀得眼红,场面兵器碰撞令人眼花缭乱。却从附近冒出一个紫衣女人,跌跌撞撞朝这边跑来。 怎么会突然冒出一个女人?夭桃皱眉,她隐约闻到一股妖气,却又觉得这股妖气应该是自己身上的没有太在意。 “喂!那个女的,走过来,没看到有人在火拼吗?” 夭桃难得好心朝那紫衣女人招了招手,沧仪正杀得风生水起,地上已经躺了五六具敌人的尸体,她是怕这个女人无辜被杀。 那个紫衣女人犹豫了一下,转向夭桃这边疾步走来,肩上还挎着一个不大包袱。 紫衣女人年纪不大,估摸着也就十五六岁,皮肤蜡黄,巴掌大的脸,眼睛不大,而且还是单眼皮,身材也就凑合,不高挑也不丰满。她睁大眼睛满脸惊恐的看向夭桃。 夭桃本来也没怎么在意这个女人,估计她是这昆仑山附近的村民。可是紫衣女人越靠近,夭桃闻到的妖气就越来越重,半分熟悉半分陌生,像自己身上的又像其他妖的妖气。 【作者有话说:555...到底要怎样你们才留言或者推荐哩?最近加更太频繁了,谢谢各位的积极支持。】 032 此间少年 - 妖妃,给条活路 - 木暖之 夭桃是在一阵阵的摇晃中醒来。身下轱辘滚滚,她置身于一辆宽敞的马车中。车内瑞脑消金兽,宁神香的味道令人舒心。 “你醒了?” 嗯,很好听的声音,清脆如黄鹂。 循声望去,夭桃看到身旁坐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大大的眼睛,粉嫩的脸蛋。他的身上散发着淡淡药香,还混合着墨香。此间少年,笑得无害。 “你是谁?”夭桃出声,却发现自己的声音不再熟悉,不是自己的声音! “我是大。。。。。。” “有没有镜子?” 那少年本想自报名号,却被突然弹坐起来的女人打断。 “喂,你很没礼貌耶!拿去!”少年没好气的从怀里掏出随身携带的一块小铜镜递给她,心中暗笑,长相这么平庸还这么爱美,一睁开眼睛就要找镜子。 接过镜子,夭桃看见自己已然变成了茜草妖的样子,小眼睛,小脸,扁平的鼻子。 靠!该死的茜草妖!老娘找到你一定不让你好过!夭桃暗咒。 “停车停车!” 少年看夭桃盯着铜镜一脸怒火,杀意浓厚,吓得忙叫外面的马夫停下。还没等停稳,他自己率先撩起帘子跳下马车。 “哎哟,慢点慢点,少东家,出什么事了?”一位老者忙扶住跳下马车的少年,像是对待一件珍贵宝物般小心翼翼。 少年拍拍屁股,朝马车内喊到: “喂喂!姑娘啊,既然你已经醒了,就赶紧下马车离开,我还得赶路呢。” 他也就是在路上看到这女人昏倒,发发善心将她带进马车医治,可没想过要惹祸上身。 夭桃掀开帘子利落的跃下马车,冷着一张脸看向少年: “这里是哪里?” “你昏睡了两三个时辰,这里离昆仑山已经有好几十里远了。”少年道。 “这么说,你救了我?”夭桃目光柔和了三分。 刚才那老者忙道:“我们少东家一向菩萨心肠,从昆仑山寻药材回来的路上见你一个弱女子昏倒在那荒山中便将你带在路上医治。你如今已经醒了,就赶紧离去吧,我们还要赶路。” 夭桃打量了一下,这是一个商队,后面好几辆马车都捆着满满的药材,看来是药材商人,难怪她闻到这个少年身上有药香,原来是卖药的。 夭桃正想开口再问点什么,却闻一阵轰鸣的马蹄声朝这么涌来。少年与老者对望一眼,神色皆是一变。 “朱公子!留步。”来人领头一声大喊,夭桃不由抬头看去。 是。夭桃下意识想去抓住剑,却发现珠泪剑也落入了茜草妖的手中。好在现在她的容貌不是自己的,不会认出她来。 “厉王爷,还有什么事吗?”少年笑意盈盈迎了上去。 下马,身后是一队军队。这个走在哪都喜欢带着一队人马耀武扬威。 “朱公子,本王是再来向你要一副药的。” 憨笑着,神秘兮兮的凑近少年的耳朵低声道:“本王与那妖帝转世的夭桃有仇,可是碍于她神通广大,屡次追杀都失败而归,本王是想问问你有没有什么毒药可以令人武功全废,或者是能将那妖帝的法术全废了的神药?” 夭桃听力很敏锐,哪怕说得很小声又隔了些距离,可是夭桃还是将的话听在了耳里。 【作者有话说:555...到底要怎样你们才留言或者推荐哩?隔两天就可以点一次“推荐”哦,记得看完文点推荐吧,冲! 033 朱砂公子 - 妖妃,给条活路 - 木暖之 原来想找这个姓朱的少年要毒药,夭桃在一旁目光寒冷。要不是她早就中了毒,现在定是要把这给废了不可!睚眦必报并不是只有,她夭桃也是个爱计较的人,她若解了三根骨的毒,第二个要杀的就是他,至于第一个定然是茜草妖。 “王爷为何不直接用毒药毒死她?这样多方便,我给你一瓶断肠散,下在饭菜里神不知鬼不觉啊。”少年笑得咯咯,将一个陶瓷瓶子塞进手中。 接了瓶子又凑近少年耳朵,说:“你有所不知,本王曾多次败在她手中,本王是想亲手杀死她,这样才能挽回本王的名誉。” 挽回名誉是其一,其二便是妖帝转世的传闻,极度兴奋才见效,人死了显然是不行的。 “原来是这样啊,可是我还没研制出这类的药。不过我倒听闻有一种叫‘三根骨’的毒药能限制鬼神之力,只要用法便要断骨,直到三根导致瘫痪。不过这个毒药已经绝迹于世。” 不知为何,少年说这话时水灵灵的大眼睛有意无意瞟向夭桃。 这个少年识得三根骨!对于夭桃来说这个消息令她振奋。 “既然这样,那本王就再次谢谢朱公子的帮忙了。只是,你也知道,有些事情,只有死人才不会泄漏。所以本王只好对不住你了。” 忽然扬起八宝千金锤朝少年砸去,并面上凶狠的扬声喊到,他身后的军队在他话音落下之际皆拔剑。 “哇!王爷你恩将仇报!你别忘了我可是沧端国大名鼎鼎的朱砂公子!你若杀了我,到时若有人查起来,定也会查出你那见不得光的事!”少年躲开的锤击,跳着脚一副很恼怒的样子,不过夭桃并未在他眼中寻到一丝恐惧。 原来他就是沧端国街巷闻名的神医朱砂,三岁能识药,六岁能诊脉,到如今十七岁的年纪已经是妙手回春,声名远扬。 人们都说他性格古怪调皮,他善心大发的时候连街上全身长脓疮的乞丐他都可以免费去医治,就比如救了昏迷的夭桃,若他心情不好懒得动的时候就是皇上来请他都要等到他来了兴致才会去诊治。看来三根骨的毒他能解。 云安国建章皇帝久病不愈,屡次请朱砂前来诊治朱砂都没有答应。这次朱砂真的仅仅只是来昆仑山采药?他所说的是什么见不得光的事?若单单只为跟他要毒药毁夭桃法力不至于会杀人灭口,他们两人一定还有其他勾当。 夭桃在想,自己管不管这件事?就她目前的能力来看,她只能做到自保。可是万一朱砂死了,她的解药就无望了。 “杀了他们!不要留一个活口!”才不管朱砂的嚎叫。 面对军队铁蹄踏来,朱砂的那些丫鬟随从都惊慌成一团。 “全叔!快带他们逃啊!”朱砂折身逃跑,朝身后的车队喊着。 “该死的沧仪,怎么还不来。”朱砂边跑边嘀咕,却被夭桃听了进去。 难道沧仪要来? 【作者有话说:555...到底要怎样你们才留言或者推荐哩?隔两天就可以点一次“推荐”哦,记得看完文点推荐吧,冲! 035 沧仪你这个草包 - 妖妃,给条活路 - 木暖之 夭桃半眯着眼盯着面前十步之遥的茜草妖,而茜草妖也是似笑非笑的盯着夭桃。她们都在看自己,犹如照镜子,面前的人长的是自己的容貌,而自己长着面前人的容貌。 冤家路窄,此刻相逢。夭桃眼里的寒意逼人,拳头紧握恨不得将茜草妖粉身碎骨。只是她不傻,她清楚自己现在的实力有多逊。 “夭桃,我们走吧。” 面具男早已摘了面具走过来揽住茜草妖的肩头,他是依旧风华无双的沧仪。夭桃险些以为沧仪叫的是自己,看着他目光柔和揽着茜草妖,她忽然觉得呼吸闷闷的,鼻子也酸酸的。他居然没有发现那人不是她,搂着别人当作她。 茜草妖看着夭桃扬起嘴角示威般笑着,更让夭桃觉得不爽! “沧仪你这个草包!”夭桃忍不住怒骂。 “闭嘴!你这个贱人!凭什么骂我家沧仪!” 茜草妖已经瞬间奔到了夭桃面前扬手就要扇夭桃的脸,夭桃迅速抬手捏住她的手腕才避免被打。 彼端沧仪皱了皱眉,不动声色的看着面前发生的事。这个紫衣女人他认识吗?好像隐约有点记忆,她是在昆仑山下突然冲出来又昏倒的女人。 “哈哈!沧仪,你居然被人骂草包!哈哈。。。。。。”朱砂忽然捧腹大笑。 “这有什么?本王不是一直被人骂烂泥吗?”沧仪懒懒道。 “你最好给我老实点,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茜草妖低声对夭桃道,目光危险。 夭桃扬起嘴角,不甘示弱,道:“小妖精,惹到本妖帝的下场你是知道的。” “我知道,只是你现在有能力杀我吗?”茜草妖得意暗笑,想不到她刚成形的小妖也能将她一代妖帝欺压成这个样子,自己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你们两个在嘀咕什么呢?”沧仪站在一旁发问。 茜草妖回身走到沧仪身边,一手指着夭桃,道:“我觉得她不错,想让她当我的使唤丫头。” 开什么玩笑?夭桃猛然抬头,并没有看茜草妖,而是盯着沧仪眼里寒光乍现。 “朱砂,他是你的下人?” 沧仪点点头,看向朱砂,刻意忽略了夭桃足以冻死人的目光。他很好奇,这个长相平平的女人的眼神太熟悉。 “不。。。。。。”夭桃开口。 “是啊!是我刚收的下人。”朱砂忙打断夭桃,笑得灿烂。 “谁是你下人了?”夭桃暴怒,她实在是忍不住了! 众人愣住,这个女人发飙了。众人只见夭桃浑身萦绕起了白光,周围气流变得飞快。夭桃的速度惊人,瞬间移到了还未反应过来的茜草妖面前。夭桃看向茜草妖挑了挑眉,她在向茜草妖下战书。 这时,沧仪突然挡在了茜草妖面前,眸光寒凉,冷冷道:“你敢动她试试!” 夭桃的心刺痛了一下。背上的痛让她差点直不起身子,她能感觉到肋上的骨头随着她施法开始一点点撕裂。额头布上冷汗,她下意识的收了势。 不行,她不能冒险。之前断的那根肋骨还在痊愈当中,若再断一根,必然是自己吃亏,她现在的容貌是茜草妖的,凡人自是只能依据容貌来判定身份,在别人眼里,茜草妖才是真正的夭桃,而她只是一个山野村姑。她不能莽撞,不然只会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作者有话说:到底要怎样你们才留言或者推荐哩?隔两天就可以点一次“推荐”哦,最近几天在外旅游,只能一天一更。等我回来弥补。记得看完文点击“我要推荐”吧,冲!给点力啊。】 036 又一道口子 - 妖妃,给条活路 - 木暖之 夭桃不再多看沧仪一眼,眼里复杂的情愫更让人难以捕捉。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她此刻会有一股莫名的失落感,心中一丝连她都无法参透的情愫在涌动。连她也不懂,自己为何在沧仪挡在茜草妖面前时心里会刺痛,会有那么一丝难过,不,不是一丝,也许是很多吧?她无法确定。 茜草妖看出夭桃受不住断骨的痛终究还是不敢施法,勾了勾嘴角,提起珠泪剑绕过沧仪冲向了夭桃。 “就让我来教训教训你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茜草妖道,已经移步到了夭桃面前。绿光凝聚剑尖,杀气凌然。 沧仪怔了怔,却也不动声色站在原地。朱砂忽然跃到沧仪面前,凑近沧仪的耳朵低声说了句话。只见沧仪脸色忽变,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夭桃。 夭桃见茜草妖朝她扬剑不悦的皱了皱眉头,侧身避让。茜草妖的剑是珠泪剑,又凝聚了她的法力,尽管法力微弱,但剑气还是扫过夭桃的脸,划出了一道血口子,夭桃只觉脸颊火辣辣的疼,下意识看了一眼沧仪的脸,她记得她在合欢泉边也在沧仪脸上划了一剑,他那时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哎呀,这脸可是女人的命根子啊,唉。。。”虽然她这张脸不怎么好看。 一旁朱砂皱着眉叹道,急急跑过来查看夭桃的脸,而夭桃却不领情,瞪了他一眼迈到了一旁。朱砂也不恼,随即笑嘻嘻钻进了马车里。 茜草妖见夭桃受伤,更加得意,默念口诀将剑气提升至最高冲向夭桃。夭桃皱了皱眉,已经做好鱼死网破的准备。大不了就是再断一根肋骨! “住手!” 这时沧仪忽然出声,声音不大,却中气十足。茜草妖果然立即收手,一脸不乐意的走回沧仪身边。 “为什么不让我杀了她!”茜草妖看向沧仪,又不甘的瞪了一眼默然立在一旁的夭桃。 沧仪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面前的女人。平日的她都是我行我素不曾把别人的话听进去,而现在居然会因他两个字就收手,温顺得让他有些诧异。 “她是朱砂的人,你就看本王的面上,放她一马。”沧仪负手而立,语气淡然,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神色亦是淡然的夭桃。 “我不是谁的人!也不需要你的同情!”夭桃暴怒,说话间,脸颊上的血口子因她说话而流淌出一排血,顺着脸颊淌下,伤口火辣辣的疼。 “来,快把药敷上,用了我神医朱砂的药保你脸上不留一点疤痕。” 这时,朱砂忽然从马车里掀开帘子跳了出来,手里拿着一瓶药,抖些药粉在手上涂在了夭桃的伤口。 “正好,也给本王一瓶,本王脸上也有道口子。”沧仪走近。 听沧仪这么说,朱砂忽然一脸不可思议的打量着沧仪,他脸上的口子不深也不太长,已经开始结痂,边缘微微泛红。这道疤痕在沧仪这张堪称完美无瑕的脸上显然太煞风景。 【作者有话说:到底要怎样你们才留言或者推荐哩?隔两天就可以点一次“推荐”哦,最近几天在外旅游,只能一天一更。等我回来弥补。记得看完文点击“我要推荐”吧,冲!给点力啊。】 037 本公子可以解你的毒 - 妖妃,给条活路 - 木暖之 “啧啧。。。不是吧!是谁竟然敢划花你贤王的脸,一定死得很惨吧?这多好看的一张脸啊,你府里那些女人看到一定会心疼死的。”朱砂咂舌,谁不知道贤王沧仪的绝世容颜最是宝贵,竟然有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沧仪挑眉指了指身后的茜草妖,接过朱砂手里的药瓶用修长的小指挑了些药粉涂抹在脸上。 “啧啧。。。沧仪你吃错药了,一定是脑子烧坏了,她竟然还好好的站在你身旁。。。” 朱砂又咂舌,眼前的女人难道就是最近把云安闹得沸沸扬扬的夭桃?似乎也只有这个人敢伤沧仪了。 茜草妖暗自憋了一眼夭桃,都怪夭桃,把沧仪那张脸给划花。沧仪那张脸正是她所迷恋至极的,如今却多了条碍眼的疤。夭桃感受到茜草妖怨恨的目光,冷冷瞪了回去。 “为什么她还好好站在我身旁?因为她在本王心中比本王的脸还稀罕。”沧仪低头去弄药,没有人看清楚他低头那瞬间的温柔。 夭桃在一旁愣住,是谁,曾经对她说,她最稀罕。如今,换做了她人。 “行了,本王还得赶回沧端。都散开吧。”沧仪再抬头,温柔不复。 朱砂忽然摊开手放在沧仪面前,斜着嘴角笑意盈盈。 沧仪苦笑,像是对朱砂很无奈。道:“一瓶药而已,回头你让下人到本王府中去取银子吧。在钱上你还真是一点也不马虎。” 朱砂这才满意收手,道: “这瓶药里的药材不便宜,你拿走了我还得另配一瓶给我这个新丫鬟用,当然得向你这钱多得没地方花的贤王要了。” 沧仪显然已经习惯了朱砂的油嘴滑舌,不再多言,转身揽住茜草妖的腰在一群杀手的拥簇下离开。凉意一片,他们的背影消失在苍茫大道上。 朱砂回头,见夭桃看着沧仪离开的方向出神,装模作样的咳嗽了一声走近夭桃。 “对了,新丫鬟,该怎么称呼你啊?” “我不是你的丫鬟!”夭桃回神,冷冷道。 “行了行了,不逗你了。那请问小姐,该怎么称呼啊?”朱砂故作正经的对夭桃行了个礼。 “夭桃。” “喂,小姐,饭可以乱吃名字可不能乱叫啊。你叫什么不好偏要叫夭桃,你可知道叫‘夭桃’会给你引来多少麻烦?”朱砂好心提醒。 “叫我夭桃。” 夭桃皱眉重申,她能说夭桃就是她吗?可是不会有人相信。沧仪揽着的人不是真正的夭桃,可是她忽然觉得,就让那茜草妖去替他作弄一下沧仪也好。既然沧仪没有发觉他身边的人已经被掉包,那她正好可以找机会跟在这个朱砂身边找三根骨的解药,反而可以没了沧仪的束缚。 “好吧,夭桃,本公子想让你跟在本公子身边做个贴身丫鬟,怎么样?”朱砂觉得,这女人一定是夭桃本人的狂热崇拜者。 “条件。”夭桃问。 “条件是本公子可以解你‘三根骨’的毒。”朱砂目光狡黠。 夭桃猛然看向朱砂,他怎么知道她身中三根骨的毒? 【作者有话说:到底要怎样你们才留言或者推荐哩?隔两天就可以点一次“推荐”哦,最近几天在外旅游,只能一天一更。等我回来弥补。记得看完文点击“我要推荐”吧,冲!给点力啊。】 038 一连串的问题 - 妖妃,给条活路 - 木暖之 最新最快vip章节更新 www.morui.com 魔锐中文网 快乐分享阅读 http://www.morui.com/ 魔锐中文网 看出夭桃的疑惑,朱砂得意的笑道:“本公子是神医!你昏迷的时候本公子就已经诊断出来,不然你以为本公子会闲得没事干要在沧仪面前保你一条命吗?要不是本公子求情,恐怕你早就死在那叫夭桃的女人剑下了。” “嘁!”夭桃不屑的哼了一声。 “怎么样?很划得来吧?”朱砂问。 “那么你为什么又这么好心要为我解毒?”夭桃心思一向缜密,她中她的毒,关朱砂什么事?他也不会无缘无故就要保她一命,又要她跟在他身边当丫鬟。 “我是医者,自然会对一切疑难杂症产生兴趣。因为三根骨是绝迹的毒药,我也没见过,所以要让你跟在我身边以便我研究解药。” 朱砂的解释似乎合情合理,夭桃也看不出破绽,可是她总觉得朱砂的目的不似这么简单。这个朱砂表面上看起来自大又无害,可是他的城府或许能与沧仪有一拼。 “你和沧仪是什么关系?”夭桃问朱砂。 “我和他啊,也可以说是买卖关系,也可以说是知己关系。反正很暧昧啊。”朱砂意识到夭桃不会这么轻易就上当,便坐到马车架子上等着她一连串的发问。 果然,夭桃继续问:“厉王为何要杀你灭口?” 朱砂忽然东张西望的看了一下,确定下人们都在远处活动,才压低声音道: “因为我知道他一件不为人知的秘密。” “什么秘密?”夭桃没打算放过朱砂。 “沧端国建章皇帝为何久病不愈的秘密。”朱砂神秘说到。 难道建章皇帝久病不愈是厉王捣的鬼?朱砂之前嘀咕他只是负责卖药没有参与,难道是指这件事?朱砂卖给厉王的药一定与建章皇帝的病有关。难怪厉王会追来杀人灭口,这可是关乎弑君的大罪!沧仪的出现,似乎更加确定了夭桃的猜测,这件事和沧仪也有关系。 “你确定你能解三根骨的毒?”夭桃问,不管他们做了什么,都与她无关不是吗? “不确定。”朱砂倒是很坦白。 夭桃白了朱砂一眼,转身便要离去。朱砂忙跳下马车架子追上去。 “喂!你的问题我全都回答你了,也都是实话,你怎么说走就走呢你?” 夭桃不理会朱砂,既然不确定能解她的毒,又何必在这里浪费口舌。 “好了好了,你就相信我一次,我会给你解这个毒的。这天下,要是我朱砂解不了的毒,还有谁能解?你不打算试试?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啊。”朱砂眼里闪过一丝惊慌,拦在了夭桃面前。 夭桃驻足。是了,连神医朱砂都解不了的毒她还能指望谁?她现在不能用法,三界之中她只能在人界晃荡。沧仪那里她是决计不能去尝试的,所以她唯一能指望的也只有朱砂了。哪怕她总觉得朱砂缠着她另有所图。 “那能不做你使唤丫鬟吗?”夭桃沉默半响,难得用商量的语气跟人说话。 朱砂黑亮的眼珠子转了转,咧开嘴笑道:“好啊,那你当全叔的使唤丫鬟吧,正好他年纪大了缺个伺候的人。” 夭桃冷冷憋了一眼不远处的朱府管家全叔,嘴角抽了抽,道:“那我还是选择做你的丫鬟吧。限你一个月内给我研制出解药,不然我定让你朱家上下和你陪葬。” “哇!你欺负人,你威胁我…”朱砂似乎对夭桃的威胁不太当真,跳脚嚷着,引来旁人的侧目。 夭桃扶了扶额头作痛苦状,她怎么会摊上朱砂这么个不靠谱的人? 【作者有话说:到底要怎样你们才留言或者推荐哩?隔两天就可以点一次“推荐”哦,最近几天在外旅游,只能一天一更。等我回来弥补。记得看完文点击“我要推荐”吧,冲!给点力啊。】 免费小说更新更及时,请记住我们的地址魔锐中文网:http://www.morui.com/ 039 神医住茅庐 - 妖妃,给条活路 - 木暖之 沧端国都城叫漓城,是一座水上城,城外包绕着漓湖,取漓湖的第一个字,便叫做漓城。 夭桃不得不感叹漓城的风景美丽,天际漓湖的水光耀耀,城内碧草芳菲,车水马龙,人声鼎沸,果真是富饶至极。难怪会生出沧仪这么一个奢靡的王爷,夭桃坐在朱砂的马车里从贤王府路过,只见贤王府的房檐相连几里远,全都琉璃作瓦金碧辉煌,隐约有丝竹之声从贤王府传出,显然是里面正有人寻欢作乐。 街上路过的百姓对贤王府传出来的乐声也都见怪不怪,这个贤王沧仪是出了名的烂泥,除了挥霍玩乐好像也没见做点什么正经事。 可是,这个据说大名鼎鼎的神医朱砂所居住的,居然是紧靠贤王府附近的一个小药园子,朱砂起居之所竟然是一所小茅屋,看样子,风稍微大一点都能将屋顶掀走。 “呐,你就住这间。”朱砂怀里满抱着一床被褥,用嘴巴指了指他隔壁的一间茅屋。 “你那些下人呢?全叔呢?”夭桃问。那些下人什么的都没有跟来,据目测这个药园子除了些虫鸟就只有她和朱砂两个人住。 “他们啊,都回府里去住了。这个园子是我的药庐,府里人太嘈杂,本公子喜欢清静点的日子,所以就买了这块地住进来。”朱砂将被褥放到床上,说。 朱府除了有个神医少东家,还经营着药材生意,大大小小的药铺布满沧端国的各个角落,论财力在沧端国首屈一指,可是偏偏朱砂甚是古怪,只做自己喜欢做的事,对家里的产业一向都是不闻不问,还好朱家老爷子年纪不大还能照管生意所以才放任朱砂游手好闲。 夭桃环视了一下四周,点点头说:“正好,我也喜欢清静点的日子。” 除了住的地方简陋了点,其他都还合夭桃的心意。 “行了,从今以后你就负责伺候本公子的起居,饭菜会有府里的人按时送来,你只要给本公子洗洗衣裳打打洗脚水什么的就可以了,怎么样?算轻松的吧?”朱砂咧开嘴笑得没心没肺。 夭桃皱了皱眉,打洗脚水?洗衣?她好像都不会。 “一个月,若你敢骗了我,我定让你……” “定让我朱府上下给我陪葬是吧?”朱砂接过夭桃的话,掏了掏耳朵。 夭桃不语,为了解药,她忍! 这时,只见一个穿着不俗的小厮站在栅栏外面探头进来寻望。 朱砂见来人,大步跨过栅栏,笑道:“哟?是沧仪府里的来意儿啊,你来干什么啊?” 原来是贤王府的下人,难怪连穿着都比别的府华丽些。那名叫来意儿的小厮站在原地递上一张漆金的帖子,道: “明日是我家王爷二十二岁的生辰,府里要摆宴席,王爷特地给朱砂公子留了席位,差小人前来送帖子。” 朱砂接过帖子看都没有看一眼,朝来意儿摆摆手道:“知道了。” “王爷说,明日的宴席太子也会来。”来意儿补充道,仔细观察便可看到他的双瞳眼色很淡,几近透明。 “这沧仪又要搞什么鬼?”朱砂把玩着帖子嘀咕道,朝茅屋内正在整理被褥的夭桃看了一眼,他似乎又有些明白了。 041 第二根骨,断了 - 妖妃,给条活路 - 木暖之 夭桃正思索那股忽然飘来的妖气会是什么妖,只听到前面的假山后面传来一声娇喘。夭桃寻着声音的方向绕过假山,见一对男女衣衫不整,正搂在一簇嫩黄的菊花下面。 发出娇喘之声的女人领口敞开滑到肩下,白皙细腻的肌肤露在空气中,乌黑的长发披散在背后。搂着她的男子衣襟也是有些凌乱,因着夜黑夭桃看不清两人的长相,然而那男子一双熠熠生辉的桃花眼闪耀动人。女人抬起右脚勾住男子的腰,动作极尽**。 夭桃觉得自己不应该去搅乱人家的好事,折身离开,却发现身后两道目光在注视着她。 “是谁?”这个声音很熟悉,是茜草妖的。 夭桃冷笑回头看向花下的两人,拳头紧握。 “是你姑奶奶我。”夭桃懒懒开口,并未正眼去看茜草妖。 只见男子搂着茜草妖走近,借月光的清辉夭桃才看清,那个男子是沧仪,皎白的面庞,高挺的鼻梁,半眯着狭长的眼让人看不进他的眼底,猜不透他的情绪。 “是你?”茜草妖眼里闪过一丝慌张随即换成了不悦,是夭桃的出现打扰了她和沧仪的亲昵。 “我只是走错路了,你们继续,继续啊。”夭桃放松了拳头作势要离去。 沧仪一直未发一言,当夭桃一脸轻松的要离开时他微微皱了下眉头。 “站住!你这没大没小的下人,你刚刚说什么来着?”没想到茜草妖并未打算放过夭桃。 夭桃停住脚步做了几次深呼吸,缓缓回头极其不屑的道: “我说,是你姑奶奶我!” “你找死!上次看王爷的面上放过你,可是这次我决计不会绕了你!”茜草妖娥眉紧皱,扬起手掌对准夭桃,一团墨绿的光球飞扬在空中。 “王爷,你也看到了,她一个长相平平的下人都这么欺负我,这次你该不会阻止我教训她了吧?”茜草妖侧头问沧仪。 沧仪挑了挑剑眉看向面上无任何表情的夭桃,他并没有打算插手。 茜草妖将手中凝聚起来的光球抛向夭桃,只见夭桃冷冷一笑扬起手的瞬间,一团白色光球“嗖――”的一声朝茜草妖飞去,击中茜草妖的墨绿光球,墨绿光球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白色光球并没有停下来,而是直直撞向茜草妖。 茜草妖没有料到夭桃会冒断骨的险与她对峙,当见到夭桃这么强大的一股能量朝她飞来时吓得无法动弹,她不是不想躲开,只是这股力量太强,气势逼得她全身僵硬。 一根银色的长鞭拦在茜草妖的面前,接住了夭桃的光球将光球劈为了两半,光球失去平衡击中身后的假山,只听“轰隆”一声,巨大的假山四分五裂。茜草妖打了一个颤栗,若不是沧仪及时出手救她,恐怕这四分五裂的就是她了。 虽然夭桃认为茜草妖的道行太浅抛出光球的时候只是随手一抛,但沧仪一个凡人能劈开她随手抛出的光球,让人难以置信。沧仪的皓月鞭果然厉害。 “啊――” 紧接着,夭桃跌坐在了地上,额角黄豆大小的汗水顺着脸颊淌下,夭桃脸色惨白,嘴唇也因断骨的疼痛在不住的颤抖。 只见一道身影迅速的闪到了夭桃面前,眨眼间,沧仪已然来到夭桃面前,他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跌坐在地上的夭桃,她的第二根肋骨,断了。 042 桃儿,夭桃【加更】 - 妖妃,给条活路 - 木暖之 很痛,夭桃清晰的听到腰上的肋骨“噼啪”的断裂声。全身的每一根神经都在那瞬间紧绷痉挛,每一个毛孔都骤然收缩。她不想这么狼狈的,只是她忍不住,面对茜草妖一而再再而三的嚣张挑衅,她最终还是沉不住气用了法力,只可惜的是,沧仪救了茜草妖。夭桃的骨头,白白断了一根。 想到这里,夭桃无比怨恨的瞪向立身于她面前的沧仪,若她还有力气,定会先杀了沧仪! “你…”沧仪张了张口还是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蹲下身子神色复杂的看着夭桃。 茜草妖对沧仪忽然冲过去的举动很不解,她的心怦怦跳着,难道沧仪看出来了?可是刚才夭桃要杀她的时候沧仪还救了她的,若是看出她是假的夭桃又怎么会救她呢? 茜草妖上前,嗔怪道: “王爷,她刚刚还差点杀了我,你这么紧张一个下人干什么?” 沧仪愣了愣,他这个举动太不理智,差点坏了大事。面对夭桃怨恨的目光,他心里百般滋味,五味掺杂。 沧仪起身并没有再多看夭桃一眼,对茜草妖笑道: “本王只是好奇这么一个看似普通的女人怎么会突然爆发出这么大的威力而已。桃儿你没事就好。” 桃儿?听到沧仪叫茜草妖“桃儿”,夭桃一口气没缓过来,全身刺痛起来,她忙调整呼吸让自己平静下来。 茜草妖听了沧仪的解释不由松了一口气,原来沧仪并没有发现端倪。看来是她多虑了,不忘得意的憋了一眼地上的夭桃。她现在断了第二根肋骨,只要再断一根,她就成废人了。 只要夭桃一成废人她便能堂而皇之的吃了夭桃,之所以一直留她到现在就是怕出现刚刚的状况,只要第三根骨不断,夭桃还会像刚才那样爆发,以茜草妖的道行是绝对招架不住夭桃的攻势,哪怕只是一招,正如刚刚那个很普通的白色光球,若没有沧仪,她必死无疑。 只有等夭桃完全成了废人的那一天… “若不是你喂我吃了三根骨,我岂会将她这么一个小小的妖放在眼里。”茜草妖在试图掩饰刚才堂堂妖帝为何不敌一个小妖所露出来的破绽。 “哦?原来她也是妖啊。”沧仪的表情像似乎才明白过来这个样貌平平的人也是妖所化。 “同是妖所化,还是本王的桃儿长得美丽。至于这个小妖,啧啧,还真是长得太平庸了些。”沧仪补充到,鄙夷的看了一眼夭桃。 夭桃气结,脊背撕心裂肺的疼了起来。她极力克制自己不要动怒,她安慰自己:沧仪没有认出她是真正的夭桃是件幸事,她还可以继续等待朱砂研制解药。 “夭桃!夭桃!” 此时,朱砂因刚才与夭桃被贤王府流水般的宾客冲散后一直寻找夭桃,终于寻到了后花园来。 “朱砂公子,你唤我有何事?”茜草妖很是自觉的答应朱砂。 “呵。”夭桃冷哼一声,抬起右手忍着痛朝朱砂招手。 “哎哟,夭桃,你这是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是不是沧仪和他的新欢又合伙欺负你了?” 只见朱砂没有正眼看茜草妖也没有理会她刚才的话,而是冲着跌坐在地的夭桃走了过来。茜草妖愣住,朱砂居然唤她的丫鬟为夭桃? 043 你不配叫她的名字 - 妖妃,给条活路 - 木暖之 “喂,朱砂,你可不要血口喷人啊,明明是你这个小丫鬟来招惹本王的桃儿,她现在这个样子分明就是咎由自取。”沧仪皱了皱眉头对朱砂不悦道。 “对啊,她对我出言不逊,还差点伤了我,王爷可以为我作证。”茜草妖补充道。 “这么说,还是夭桃的错了?”朱砂转了转眼珠子。 “夭桃?朱砂公子,你没有叫错名字吧?我才叫夭桃。”茜草妖上前一步问朱砂。 “没有叫错啊,我这个丫鬟自己说的,她也叫夭桃。是吧?夭桃。”朱砂看向夭桃。 夭桃点点头,双唇紧抿,毫无血色,汗水已经濡湿了她额前的发,紧贴在脸颊。 “一个小丫鬟怎么可以和我叫一样的名字,我不依!”茜草妖不满的看向沧仪。 沧仪沉默一瞬,眼里闪过一抹无法捕捉的复杂情愫,可是随即换作了一双冷眸,毫无感**彩,冷眸像搅浑的湖水,深邃难懂。 “朱砂,给你的丫鬟重新取个名字吧,她不配叫夭桃。”沧仪语气冰冷。 “什么?”夭桃不可置信。 沧仪居高临下的冷冷憋了一眼夭桃,对夭桃冷冷道: “你不配叫她的名字。” 茜草妖听沧仪这么说,深情款款的看向他,为此颇为感动。对沧仪的话,连朱砂都变了脸色,担忧的看了一眼夭桃。 夭桃眼里血雾弥漫,分不清是泪雾还是杀意。夭桃此刻的心湖,翻涌波涛。她想,她突然间的心酸只是因为肋骨断了导致的,与沧仪那句话无关。 她强撑起身子,挺直了腰一步步离开。她用背来面对身后的人,将表情隐藏在了黑暗中。她分不清,沧仪这样溺宠茜草妖是不是因为他把茜草妖当成了她,她没理由怪他的,因为他是把茜草妖当作了自己。 这一次断骨,她又回想起在昆仑山时,她爬在沧仪宽阔的背上笑得狡黠得意,沧仪额角的汗水细细密密将他的脸庞打湿,他背着她从万仞高的昆仑山一步步走下来,他的每一次呼吸她都能感受到,其实那个时候她早就已经有那么一丝动容了。 因为他的那一句话,唯有她最稀罕。因为他没有在她身中合欢毒正是血脉喷张的大好时机喝她血。因为人世间,只有他能容忍她的存在。 虽然沧仪的性格与不苟言笑的郁垒不是一个类型,但是在沧仪的身上,夭桃能感受到郁垒的某些特质。夭桃想,若他不是郁垒的转世,他也照样可以成为她的朋友,等她找到郁垒,她就把沧仪介绍给郁垒认识。若他是郁垒,那自然是更好不是吗? 所以,现在她最好离开,以一个高傲的姿态离开他的视线。不然她不知道她会不会忍不住亲自戳破茜草妖,大声的告诉沧仪,她才是夭桃。她是倔强的,她不会在这么狼狈的场面告诉众人她的身份,若有朝一日,她能解了三根骨的毒,她定会以一个傲然的姿态宣告她就是夭桃,她要让沧仪无地自容。 “沧仪,这一次,你真的做得有点过份了。”朱砂侧头对沧仪说完后朝夭桃离开的方向追了上去。 沧仪抽了抽嘴角,看着夭桃离开的方向怔了怔。笨女人,还真的是笨女人,一点也不让人省心。她要是能安分点该多好…也不至于…哎… 只见来意儿走来,说:“王爷,太子来了。” 来了吗?沧仪回过神,挽住茜草妖的手朝前院走去。 贤王府的上空,那一股墨黑妖气越发浓重,茜草妖的下意识的抬头看了一眼天空,神色大变,她的妖气居然被突然而来的墨黑妖气给吞噬!低下头,她挽紧了沧仪的胳臂朝前院而去。 044 太子沧智【加更】 - 妖妃,给条活路 - 木暖之 秋风萧瑟,伴随着城外漓湖的冷风吹来,这个秋天才到一半似乎已经提前入冬,冷霜覆盖在叶子上薄薄一层。 朱砂跟在还在逞能的夭桃身后,亦步亦趋。他并没有料到这个女人会如此要强,断了一根肋骨居然还能强忍住剧痛把身子挺得这么直。 “不要跟着我,你还得去出席宴会。”夭桃停住脚步并没有回头,前院宴会开场的奏乐已经响起。 朱砂忙走上去,月光下,夭桃的脸惨白得几近透明,一双眸子透出来的光却是依旧犀利。 “那怎么能行,本公子好歹也是出了名的神医,出席宴会要是身边没个下人伺候着岂不是被人嘲笑了?”朱砂说。 “你会是这样在乎别人眼光的人吗?”夭桃反问,嘴角带着嘲弄的意味。 朱砂语塞,他实在找不到什么理由了。正在苦恼之时,只见夭桃的眉头忽然皱了一下,猛然抬头看向天空。 天空一缕蓝色霞光闪现,可是飘到贤王府上空时那霞光突然顿住,然后就直直朝贤王府前院那里坠落。之前的那缕墨黑妖气包绕着这缕霞光,霞光像是做了一番挣扎最后败给了妖气。 朱砂顺着夭桃的目光抬头,只见到天上那道不该出现在夜晚的霞光坠入前院便不见了。 “奇怪,这夜黑风高的怎么会有霞光出现?”朱砂疑惑。 夭桃忽然挑了挑嘴角,半眯着眼似乎对这样的现象很感兴趣。 “有意思。这贤王府倒成了仙妖的聚集地了,难不成贤王府生辰宴也发帖给天界和妖界了?”夭桃自言自语。 “啊?这我倒没听沧仪说过耶。”朱砂脑子忽然短路,没有理解夭桃的调侃,下意识的回答。 “走吧,不是需要下人伺候吗?公子请入席去吧。”夭桃白了朱砂一眼,自顾朝前院的方向走去。 “夭桃,你不痛吗?不行的话我们还是回药庐吧。” 朱砂忙追上去,担忧的看着夭桃的背影,她现在连走路都有些佝偻了。他想回药庐去取药,又觉得不能耽误了大事,虽纠结,却也还是选择了大事。 在前院,宾客满座,灯火通明,刚才的奏乐声已经停下。众人都屏息看着放下弓箭的太子沧智。太子府跟来的下人们早已跑到不远处去抬沧智刚刚射下来的一只大鸟。 就在刚才,宴会开始,大家都在举杯恭祝贤王沧仪二十二岁生辰时,只见有一道淡淡的蓝色霞光从上空掠过,沧智忽然放下酒杯从随从腰上取来弓箭朝天上开弓,那道霞光直直坠下,原来是一只大鸟。 沧智只比沧仪小一岁,可是样貌却不及沧仪三分。他有一种男子汉的阳刚之气,肤色偏黑,目光如炬,为了显示他的成熟,他特地留了一些胡渣,整个人看起来比皇兄沧仪老上五六岁,却更显成熟稳重。 不似沧仪,沧仪此时正懒懒的坐在靠椅上,身旁如花美眷盈盈笑语。 045 落难的神鸟 - 妖妃,给条活路 - 木暖之 夭桃与朱砂进了前院,朱砂在侍从的引领下坐到了席位,而夭桃则站在朱砂身后,她的样貌确实只像个普通丫鬟。所以,谁也没有多看一眼夭桃。懒懒躺在椅子上的沧仪见到夭桃与朱砂入席,满意的与朱砂对视了一眼,目光若有似无的飘向微微弯着身子却还强装淡定的夭桃。 夭桃扫视了在场的人,除了伺候在沧仪身边的来意儿是个灵物就只有茜草妖带些妖气了,可是上空墨绿的妖气显然比茜草妖的妖气强得太多太多,而那缕坠落的霞光落到了何处?她刚刚到场,并不知道太子沧智刚刚射下来一只鸟。 “咦?怎么都看着那边不喝酒啊?”朱砂嘀咕,顺着众人目光看向外面。 朱砂话音才落,便见到几名体格较大的士兵抬着一只体形硕大的蓝色大鸟走进来。仔细一看会发现,这只鸟只有一只脚,通身蓝色带有红色斑纹,啄为亮白色。不像一般的鸟。 “毕方?”夭桃皱眉,看向那被当猎物一样抬进来的神鸟。 “太子殿下果然身手不凡,这么一只大鸟人间难得见到啊。” 有人称赞沧智,随着众人都附和着点头小声议论起沧智的骁勇。沧端国太子沧智雷厉风行,行事狠辣,甚得武泽皇帝的喜爱,不像沧仪,只会花前月下游山玩水,扶不上墙的烂泥。每每有人称赞沧智就总免不了拿他与沧仪作比较,有些人已经悄悄侧目打量座上的沧仪,除了长得一张绝世容颜,似乎一无是处。 “此鸟为神鸟毕方,只有一条腿,不吃谷物,吞噬火焰,毕方是火神,也是木神。”沧智对自己所知道的颇为满意,朗声对大家介绍到。 沧仪看向一动不动的大鸟,听沧智的介绍,他忽然忆起这只鸟正是在昆仑山所见的蓝衣少女,因为他听白泽叫过“毕方”的名字。他挑了挑眉,暗道毕方这个倒霉孩子,不在昆仑山呆着偏偏要从他贤王府飞过,还正好遇上沧智。 毕方此时腹部插着一支箭,受伤很重无法动弹,只得任由这些凡人宰割。她用尽力气抬起眼皮子,看向座上脸色不好看的茜草妖,妖帝的气息明明就在贤王府,为何她感觉到坐在沧仪身侧的妖帝气息不对劲?明显弱了太多。 她看了看茜草妖,希望妖帝能看在曾经有过交情的份上救她,可是她发现茜草妖眼里是杀气。她绝望的嘶鸣了一声。 而茜草妖在见到毕方后就起了杀意,毕方是神鸟道行比她这个小小茜草妖高了太多。若是毕方活着,必然会识破她的身份。沧仪在昆仑山见过毕方,只要毕方认出她是假夭桃,沧仪自然会信这只神鸟的话,那么她就装不下去了。因为,神鸟能化解她那小小的障眼法令她恢复真身。 “那么,皇弟打算如何处置这只倒霉的鸟?”沧仪懒懒问沧智,似笑非笑。 046 各怀鬼胎【加更】 - 妖妃,给条活路 - 木暖之 当沧仪问沧智要如何处置毕方时,大家都好奇的安静下来。 毕方的翅膀微微颤抖了一下,她将求救的目光投向有过一面之缘的沧仪,可是她得到的依旧是绝望,因为她在沧仪眼中未寻到一丝怜悯。 “听闻毕方鸟的羽毛做成衣物御寒效果非常好,不如杀了它取它的毛制作衣物吧?” 说话的是坐在沧仪身旁的女人,一身盛装声音清脆,长得清秀,这个女人大家都没有见过,不过沧仪身边的女人如衣服,换得勤快也属正常。 沧仪说:“对了,皇弟,本王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传言妖帝转世的夭桃。” 沧智眼里闪过一丝讶色,随即微笑着朝茜草妖点了点头打招呼,心中却在暗自盘算。 座下的众人已经炸开了锅。他们没听错吧?这个女人就是传闻中的重生妖帝?这个女人的出现可是轰动了天下,无数人都在追寻她的下落,只为那个传闻。可是妖帝居然和沧仪在一起! 朱砂侧头看了一眼夭桃,像是很好奇夭桃会是什么反应。然而夭桃面无表情,目光停留在毕方身上,对大家的讨论置若罔闻。 “既然夭桃小姐想要一件御寒的衣物,那么本殿就命人将它抬下去给夭桃小姐做一件,也当作是给夭桃小姐的见面礼了。”沧智说,摸了摸耳垂看了一眼毕方。熟悉沧智的人都知道,沧智起杀念的时候习惯摸耳垂。 他只是顺水推舟卖个人情而已,他倒是想留一活口将毕方收在自己麾下做事,可是他知道毕方身份不低,很难驯服,所以最好是杀了毕方,以免成为他以后的障碍,因为,他忌火。 “杀一只神鸟做衣物有些浪费吧?”沧仪自叹可惜。 沧仪紧接着又补充道:“不过,既然桃儿喜欢,那就杀了吧。” 沧仪话音才落,毕方抖了抖翅膀试图挣扎的逃走,却是徒劳,她飞不动了。 “救毕方。” 夭桃低声在朱砂身后说道。 朱砂回头看向夭桃,问:“救这鸟?很难诶。” 沧智,沧仪,茜草妖,三人各怀鬼胎,他们都达成了共识,杀毕方是势不可挡的。 “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必须救她。”夭桃毫不客气,她没有征求朱砂的意见,而是直接下达命令。 朱砂气结,这是什么道理?哪有这么霸道的女人?分明是求他却还这么嘴硬。 “我不救,救不了。”朱砂双手环抱在胸前。 “那好,我自己救!”夭桃作势要上前。 朱砂忙惊慌拦住夭桃,压低声音道: “你不要命啦?再断一根肋骨你就彻底残废了!” “那又怎样?反正看你整天不正经的样子我也不指望你能弄出解药了,要是一直这么窝囊下去我和废人又有什么区别?何况毕方…”何况毕方与郁垒有过交情。 她记得郁垒曾经有一段时间到昆仑山静修,她因为妖界事务繁忙没有随着去,郁垒就是让毕方每日在昆仑山和妖界来回飞,替他们两人传书信。念及郁垒,她自然是想救毕方,一切与郁垒沾边的事她都不想错过。 夭桃没有继续说下去,她不指望朱砂能理解。 048 夭桃当靶 - 妖妃,给条活路 - 木暖之 茜草妖目光狡黠带着狠意,对朱砂道: “这鸟是太子射下来的,你既然想要,也不能白给。” “那你想要怎样?先说好哦,本公子不会做出卖肉、体的事情哦。”朱砂也意识到茜草妖不会善罢甘休。 朱砂的话引来哄堂大笑,大家都会意他话中的含义。看茜草妖对沧仪的眼神就充满着欲、望,早先就有人说沧仪带来的这个女人非常风、骚,与沧仪亲昵从来不分场合,见到长得俊的男人都会暗送秋波。所以,朱砂在讽刺她。 茜草妖咬牙,拳头紧握。冷笑着从身边的果盘里拿起一颗葡萄捻在指尖打量着。 “不如这样。你顶着这颗葡萄,让你的丫鬟和太子比试射箭,若谁先射中你头顶的葡萄那么就由谁处置这只毕方鸟吧。” 茜草妖的话又掀起一波讨论声,都好奇的看向朱砂席位旁站着的夭桃,长相平庸还有些佝偻,脸色苍白就是个病秧子的模样,要这样一个小丫鬟来与沧智射箭,摆明了是输,而且朱砂的性命也堪忧。 “我说过我不做出卖肉、体的事啦。”朱砂嘟囔,用余光抱怨的看向袖手旁观的沧仪。 “本殿觉得夭桃小姐的建议不错,朱砂,你不敢吗?”沧智倒戈,分明是想向茜草妖示好。 “我当然……不敢!”朱砂没好脸色的看了一眼夭桃,她那个样子肯定是连拉弓的力气都没有,还怎么和沧智比试?死在自己人的手上多难堪! “那么就将毕方拖下去吧。” 此时沧仪才开口,他对这样的结果很满意。毕方赴死,朱砂也不用冒险了。 “敢!怎么不敢?” 忽然,一直未说话的夭桃走了出来,目光寒冷带着挑衅的看向茜草妖。 朱砂忙迎上去低声对夭桃说:“你不要命我还要命呢,那么小颗葡萄怎么射啊?射我脑袋还差不多,再说了,你现在这个样子连拉弓都成问题……” “我来顶葡萄,你和沧智比。”夭桃打断朱砂的絮叨。 “开什么玩笑!我对射箭只懂些皮毛,要是把你射死了我怎么跟沧……” 朱砂忽然闭嘴,看向沧仪求救。沧仪目光平稳,刻意忽视了朱砂和夭桃两人的交头接耳。 茜草妖见夭桃站出来,笑意更深。这是你自找的,可由不得我了。 夭桃才不理会朱砂的嘀咕,扬声道:“我家公子来射箭,我来当靶,如何?” 这小丫头倒是有几分烈性,沧智看向夭桃的眼神多了份好奇。 “我没意见,太子殿下,你呢?”茜草妖当然没意见,她喜欢看妖帝被她玩弄于鼓掌。 “本殿自然也是没意见的。朱砂公子,来吧。”沧智将弓扔给朱砂,朱砂慌忙接住,暗恼这弓箭太重。 该死的沧仪,他该怎么收场?沧智从小就射得一手好箭,他怎么能比得过?射,怕射死夭桃,不射,大家也不会善罢甘休。 **!朱砂此刻纠结得想骂人。 049 这一箭我还受得了 - 妖妃,给条活路 - 木暖之 握住手中弓箭,掌心来回摩擦着弓柄,朱砂犹豫不决。夭桃倒是神色淡然,稳稳接过茜草妖丢来的一颗葡萄。 “我一向不喜欢欠别人的人情,你帮我出面救毕方,我自然不会让你涉险。大胆的射吧,这一箭我还是受得了的,你不是神医吗?你说能帮我解毒我信你了,如果你真的失手射中了我,我也相信你能医治我。”夭桃对朱砂附耳说,转身站到了沧智和朱砂的对面十丈之远。 是的,还有什么比断骨还痛?还有什么比失去爱人还痛?不就是中一箭吗?她还能扛得住。 朱砂愣住一瞬,谁说她无情冷血?谁说她邪恶霸道?或许她比任何人都还讲情义。握紧手中弓箭,他目光决绝。断了骨头还能走路,还能在这里站着,对于夭桃总是让人意外的能力,朱砂自然是信的。 “王爷,我这样做你不会怪我太任性了吧?”弄到这样的局面,茜草妖才想到应该跟沧仪商量一下,毕竟今天沧仪才是主角。 沧仪嗤笑一声,抚上茜草妖的秀发动作轻柔,道: “怎么会?只要桃儿开心,本王就开心。” “王爷最好了,今晚……”茜草妖故作羞涩凑近沧仪的耳朵低语,沧仪微笑着倾听。 夭桃微微弯着的身体一震,腰上的疼已经将她折磨得虚弱无力。咬牙强撑,她觉得沧仪和茜草妖都欠抽!都该**了衣服游街去。狗男女! “太子殿下,开始吧?”有好事的人已经迫不及待想看好戏了,催促道。 沧智从随从手中接过一把炫黑的大弓,走到朱砂身边与他并排而立,魁梧的身材明显将朱砂这个清秀少年的气势压倒。 “谁先射中谁就赢,朱砂,可别怪本殿不让你了。”沧智自信满满,他丝毫没有觉得欺负弱小是一种卑劣的品质。 “那就请丞相大人给我们做个裁判吧。”沧仪看向右手边年近五旬的丞相舒奇。 舒奇是朝中百官之首,忠于沧端,膝下一子一女,女儿舒木芙便是未来的太子妃,沧智已经下聘,定于下月底迎娶舒木芙。沧端国太子与云安国太子迎娶太子妃的时间相差几日,一个娶的是大将军的嫡长女,一个娶是丞相的独女,不难看出,两国的太子都在蠢蠢欲动,试图掌控朝野。 而沧仪让舒奇当裁判虽然只是随意安排,却让沧智气焰大增,这个裁判可是他未来老丈人,是自己人。朱砂铁定要输给他的。 舒奇起身,各就各位准备妥当,夭桃将葡萄放在头顶,微微低着头,微闭的眼帘掩饰住了她的眸子,看不清她是什么情绪。 沧仪憋了一眼全神贯注盯着夭桃等着看好戏的茜草妖,他抬起身旁的茶杯垂目,用杯盖玩弄着茶杯里冉冉冒起的热气,似乎对这场比试不甚在意,反而对杯里的茶水更感兴趣。 搭箭,拉紧弓弦,朱砂能听到自己砰砰狂乱的心跳声,沧智势在必得,不屑的憋了一眼朱砂。空气中的温度骤降,众人都屏气凝神。 正在这时,天上洋洋洒洒飘下无数雪白,鹅毛般的大雪落下,迷茫了人们的眼。 050 千钧一发 - 妖妃,给条活路 - 木暖之 看着天上飘落的晶莹雪花,众人感叹这个冬天来得太早。 夭桃穿得单薄,手指甲里已经冻得青紫。但看她毫无反应,睫毛轻轻扑扇了一下,对这突如其来的雪不太在意,静静立在原地,仿佛周围的事与她无关,她就是她,永远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周遭的变化她都不曾在乎过。 弦一直紧绷却未发箭,朱砂担忧的看着夭桃。她低眉,紧握拳头,单薄的衣裳,单薄的身子,不知为何,她明明长得平庸,明明是狼狈至极,却在这晶莹雪白的大雪中显得很夺目。不为她的长相,而是她一身淡然超俗,是她骨子里的倔强,让朱砂心中的那根心弦颤抖了一下。 “这么大的雪,怎么能看清靶子啊。” “是啊,忽然就下雪了,看来这丫头必死无疑了。” “朱砂公子不会武功啊,不知道那个箭射得准不准,偏差了一寸就是一条人命啊。”…… 周围的人开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不约而同担忧的看着静立在茫茫大雪中的丫鬟夭桃。本来下雪大家都应该躲进房廊里去的,但是大家好奇心太重,都不愿离开现场错过这场好戏。 沧仪摆弄杯盖的手顿了顿,眼里目光忽闪,侧头看见茜草妖扬起的嘴角,她的眼里明显充斥着阴谋的味道。 丞相舒奇看到沧智和朱砂拉弓弦等候半天了,他知道现在的情况没有挽回的余地,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清了清嗓子,喊到: “开始!” 舒奇语毕,朱砂和沧智几乎是同一时间松掉勾住弓弦的手,箭离弦,破空飞向夭桃。 显然,沧智的箭飞得比朱砂的快,且准,而朱砂的箭力量弱了很多,与葡萄的位置偏差了一根发丝的距离,可是就是这一丝头发的距离已经足够要了人命。 重重垂下手臂,朱砂险些将嘴唇咬破,他已经尽力了。眼见沧智的箭快要准确无误的射中夭桃头顶的葡萄,却像被什么无形的力量牵引,忽然改变方向直直的朝夭桃的脸上飞去。 “啊!”众人惊呼,不忍看接下来的惨象,那一定是脑浆迸裂血腥非常。 却在千钧一发之际,有两滴水珠破空而来,速度竟然快得瞬间追上两支飞一般的箭矢。水珠上隐隐有紫光映射在雪花中,却快得肉眼无法捕捉。 一滴水珠,击中沧智那支迎着夭桃面门而去的箭矢,硬生生的将那支带着霸道蛮狠之力的箭弹开,箭矢错过夭桃的脸“嗖――”的射在了夭桃身后的一棵树上。另一滴水珠,弹在朱砂那支箭矢上,像是有意识一样带着那支箭射中了夭桃头顶的葡萄,由于力道太猛,箭射穿葡萄也直直插进了那棵树上。 然而,没有人看清到底是什么力量能在一瞬间改变两支箭的方向,那两滴水珠快得不着痕迹,正是这甩出两滴水珠的人救了丫鬟的命,也救了毕方鸟的命。 朱砂愣住,他竟然赢了!茜草妖咬牙瞪了夭桃一眼,刚刚是她暗中用法改变了沧智那支箭的方向想借沧智之手逼夭桃断第三根骨,可是竟然又被另一股突然冲出来的不明力量挽回,还让沧智输了比赛,成全了夭桃。 沧智不语,看了一眼若无其事喝着杯中茶水的沧仪,眼里是探究,是愤怒。他竟然被沧仪蒙蔽了这么多年!烂泥是吗?没这么简单吧? 051 摊牌 - 妖妃,给条活路 - 木暖之 此时的大雪已经薄薄在地面覆盖了一层,毕方用尽全力撑起眼皮子看向夭桃,是这个人救了她?好熟悉的气息,毕方嘶鸣了一声,她感受到夭桃正在逐渐减弱的气息,她的救命恩人似乎出了什么状况。 “太子错位,朱砂射中。朱砂获胜!”舒奇高声宣告,这个结果是大家见证的,毫无悬念。 茜草妖不满的冷哼一声愤然离席。 “耶!我们赢了!我们赢了!我帮你救了这只鸟了!我厉害吧?”朱砂丢了弓箭激动的扑向夭桃。 是吗?赢了?夭桃难得露出笑容,却觉得连笑的力气都没有了。朱砂奔过来双手搭在夭桃的肩膀上口中叽叽喳喳不知道在欢快的说着什么,她听不清楚了,只觉得眼前渐渐昏暗,耳中轰鸣,周身刺骨的痛已经将她折磨得快要没有知觉了。天旋地转。 沧仪没有追上气急而去的茜草妖,自顾坐在位置上玩弄着手中的茶杯,可是当他看到朱砂将双手搭在夭桃肩膀上时他眼中闪过一丝愠怒。 “皇兄,好身手啊,什么时候也教教本殿怎样用两滴水珠同时改变两支箭的方向吧?” 沧智不知何时已经走到沧仪身边,似笑非笑,眼里传递着危险的信息。沧仪摆弄杯盖的手顿了顿,心中一凛,还是露出了破绽呀…… “皇弟,本王明明是看到两支箭是顺着你们的力道射去的,怎么?难道是有人做假了?”沧仪放下茶杯很是疑惑。 沧智冷笑一声,压低声音道:“沧仪,你骗了本殿好久,如今你就算瞒了天下人也瞒不过本殿了。等着瞧吧,之前以为你一无是处也就没防备你,从今后,便是你我二人正式摊牌的时候了。” “是么?这也是迟早的事,本王装烂泥也装腻了,摊牌就摊牌吧。你可别忘了,本王手中有妖帝转世,现在你斗不过本王。” 沧仪靠在椅子上神情慵懒,声音透着丝丝魅惑懒散。装了二十二年的烂泥,就算今日不出手救人,今后也会与沧智摊牌的。只是他的计划得加紧推进而已。 “你那妖帝转世一看就知道水性杨花,她归落谁的手里,还是未知数,你别得意太早了。” 沧智胸有成竹,他是太子,就一直会是太子。他终于明白为何他一个二皇子能比过嫡皇长子沧仪当上太子,原来是因为沧仪早就看穿了他的实力,自知斗不过他才装疯卖傻保命。若不是今日,他或许真的要着了沧仪的道了。 天空墨黑妖气浓重,竟将雪花衬得更加亮白刺眼。 只见沧仪不再说话,而是忽然从座上跃起奔向了朱砂和夭桃,速度快得惊人,令沧智诧异,看来沧仪隐藏了太多实力,光是这极其敏捷的身手恐怕是天下数一数二的高手了。他竟然放任他暗自发展了这么久! 此时夭桃已经昏倒在朱砂怀里不省人事,看戏的众人哄哄闹闹,见雪堆得越来越厚还是忍不住寒风刺骨离开席位往房廊走去。 052 她要死了 - 妖妃,给条活路 - 木暖之 白雪覆盖在夭桃的身上,雪花落在她的脸颊瞬间被溶化成水渍,她双眼紧闭睫毛微微颤抖像是极其痛苦。 “她怎么样了?”沧仪问朱砂,声音急促。 “她要死了。”朱砂神情严肃,不像在开玩笑。 沧仪倒吸一口凉气瞪住朱砂,眼神寒得渗人。 朱砂又忙说:“她断了根骨头还能若无其事的撑到现在已经是非常人能做到的了,现在天气这么冷她又穿得单薄,身子好烫,是发热了。” 身子好烫?沧仪的目光不由放到朱砂的双手,正紧紧搂着夭桃的身子。怒气从心中窜起,他深吸一口气,忍! “那还愣着干什么?赶紧送回药庐医治她啊!她若有个三长两短本王绝对饶不了你。”沧仪眼里难得有慌张的情绪,连声音都不再慵懒,而是愠怒。 朱砂挑了挑眉,看向沧仪的身后,道: “你还是先顾好你自己吧!” 沧仪猛然回头,见到沧智正举着弓对准了他的背心,开弓,射出箭矢。 可是沧仪眼里毫无波澜似乎一点也不紧张,而是若无其事的从朱砂怀里接过昏迷的夭桃,将夭桃的身子打横抱在怀中。 沧智射出的箭发出破空尖哨声,追上沧仪的身影,却见一道人影闪过,来意儿闯了出来拦在沧仪身后,只用了一只手,便接住了沧智射来的箭。 “朝人背后射箭,卑鄙得很啊。来意儿,这里就交给你了。”沧仪冷笑,举步离开,他离开的速度很快,快得人们看不出他要去哪里。 “喂,你等等我啊。”朱砂忙追了上去。 沧智猛然将弓摔在地上,其余众人都是一头雾水,不懂为何沧智会突然朝沧仪射箭,更不懂沧仪为何突然有了这么好的身手,抱着朱砂的丫鬟不知去向,丢下宾客们错愕不解。 “原来你是沧仪的召唤灵物,他用什么条件和你缔结的契约?”沧智看着来意儿淡得几近透明的眸子,这样的瞳仁分明不是凡人该有的。 “各位,对不住了,我家王爷临时有事,这下雪天也不好让各位久等,今日宴会就到此结束,请回吧。” 来意儿没有理会沧智,而是对房廊下的宾客们抱拳致歉。随即王府的管家和下人们忙张罗着送客,既然下了逐客令,大家也不好再呆下去,悻悻散场。 待人客都散去,来意儿来看向沧智。 “太子殿下,请回吧。” 沧智没有动,他从来没有见过沧仪会如此紧张一个女人。竟然为了她暴露了隐藏多年的实力,扔下一切就这么抱着那个丫鬟离开了,他的印象里,沧仪对女人从来都是无情的。那个丫鬟会是谁?他有些好奇,不过相比一个普通的丫鬟,他更在意的是妖帝转世。 再看了看地上没人管的毕方鸟,沧智走上去右手成爪,指甲突然伸长向内弯曲,指甲黑色锋利无比。毕方喘着粗气,妖气!天上那股墨黑妖气原来是沧智散发出来的! 053 温暖的掌心【加更】 - 妖妃,给条活路 - 木暖之 “殿下,请回。”正在沧智准备杀了毕方时,来意儿横插进来护在毕方身边冷冷对沧智说。 说罢,来意儿双手在空中划出一个弧度,在毕方身上划了一个保护结界。沧智眼中杀意涌现,天上的妖气充斥着一股血腥味。 正在两人相持不下时,茜草妖走了过来。 “来意儿,王爷呢?”茜草妖一心只想着沧仪会去了哪里而忽略了沧智忽然暴长的黑指甲。 “王爷有事出去了。”来意儿恭敬回答。 “他抱着朱砂的丫鬟离开了,本殿看啊,他对那个丫鬟很上心啊,那丫鬟昏倒皇兄很着急的样子。” 沧智已经悄然收起指甲,天上弥漫的妖气也收敛了大半,见到茜草妖,他心中又有了另一个打算。 茜草妖本来就因为刚才的事生着闷气,离席后还是觉得自己理亏想回来找沧仪,却看到刚才还热热闹闹的宴席已经撤空,如今听到沧智说沧仪抱着夭桃离开心中更加郁闷,担心沧仪与夭桃相认。 “夭桃小姐,皇兄既然不在府上,小姐从云安远道而来,不如请小姐到本殿府上小住两日,也给本殿款待小姐的机会。”沧智对茜草妖发出邀请,口气非常礼貌。 茜草妖憋了来意儿一眼,没有作声,而是转身向后院走去。 “回府。” 目送茜草妖离开,沧智对身后的侍从说完也自顾离开,没有人注意到他手中何时捏着一块翠绿色的手帕,上面有茜草妖的味道。 ****** 药庐,大雪依旧飘飘悠悠下着,覆盖了整个药园子,整个大地净洁亮白。 “朱砂!本王再问你一次,她到底有没有生命危险?”茅屋内传来沧仪带着愠怒的吼声。 “没事没事,我朱砂出马,保她安然无恙。只是这接骨的过程肯定会很痛。”朱砂皱眉看着紧闭双眼的夭桃,他不得不说,夭桃的意志太过顽强,第一根骨还没完全愈合第二根骨又断了,现在又发着高烧,要是换做一般人早就一命呜呼了。 沧仪坐在床榻旁,脸上写满担忧和心痛。他的手,正被夭桃紧紧的拽着,夭桃昏迷着,意识全无,却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握住这双手,气若游丝。 054 梦回 - 妖妃,给条活路 - 木暖之 像是灵魂脱离了肉体,夭桃感受不到任何疼痛,雪花刺骨的寒意也不复存在。 眼前的郁垒静立在云上周身霞光拥簇,紫光将他的脸映照得模糊,只有他那双眼还在温柔看着她,像天上的星辰,明亮柔和,安抚她那颗燥乱的心。 “郁垒……”夭桃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可是这确实只是一个梦境而已。 “桃儿,你是不是又任性了?”郁垒的话语中透着无奈,唇角的笑却是溺宠的。 “这不怪我,他们都太不识趣,他们自己来招惹我的。郁垒,你总劝我收敛戾气,可是到了凡尘我更加明白一个道理,便是弱肉强食!” 夭桃眸里杀气顿闪,对上郁垒似笑非笑的眸子又不由自主的收敛,郁垒总是这样,安静倾听她的抱怨,然后用微笑化解了她的怨气,不管每次再愤怒,在郁垒面前都会消失殆尽。 郁垒走近,轻叹一声,握住夭桃的手不言不语。 “我知道这只是一场梦,可是你能不能为我多停留一会儿?”夭桃几近哀求,她太理智,太冷静,她知道这只是一个幻境,她在脑海里为自己制造的一个幻境。 怪只怪,她太想念他了。 郁垒握住夭桃的手,掌心温暖,他拉着她踩在云上,朝九重天飞去。 祥云渺渺,九天火凤的羽毛火红耀眼,各种神兽在云雾中来回穿梭。来到诛仙台,郁垒的轮廓渐渐模糊淡薄,夭桃用力握紧他的手,却抓了一个空。 画面转换,夭桃只见诛仙台涌来各位脚踏祥云的神君,神色皆是慌张。她却是被隔离在这场景之外,这个画面里没有她,她就像是在看一场摸不到进不去的水中戏。 郁垒玉冠束发,神情淡然,眸子里寻不到任何情绪,深邃得像个无底洞。紫色袍子迎着风摆动,他意念一动,飞身站上巨大森然的诛仙台。 “郁垒,你确定你要这样做?你可知道,你要是选择保住妖帝的魂魄便要用尽你数万年的修为,这相当于自毁神格,灰飞烟灭啊。” 天帝在众仙女的拥簇下出现在诛仙台下,周身散发的金光四射,众神君弯腰行礼毕恭毕敬。 “郁垒无悔,若夭桃重生,千万不要告诉她我为救她灰飞烟灭,依她那个暴戾的性子,若知道真相必然会闹得三界没有安宁。”郁垒头也没有回,从腰际取下一个素色荷包,一缕白光从荷包里飞了出来。 “郁垒上神,你要三思啊!妖帝既然已经战死,你何必要逆天而行?” “对啊,上神三思,顺应天命吧。” …… 众神君皆动容,纷纷出声劝说。 “情深不寿。夭桃为我付出得太多,若早知道会有分别,我应该从见到她的第一眼就牢牢抓住她的手,不该冷着脸让她追求我近万年。” 郁垒自言自语,荷包里飞出来的白光像是有意识般一直围绕着郁垒转不曾主动离去。那是夭桃死后郁垒从天地间捕捉到的一缕魂魄。 众神不再言语,与邪神刑天大战时,妖帝与郁垒上神身先士卒,虽然杀了刑天,但妖帝却替郁垒挡住刑天垂死挣的扎袭击而战死,这份情,郁垒还不清。 一眨眼,郁垒已经飞身跃起从掌心抛出一个紫色光球敲中诛仙台上用来诛杀天神的鼓,顿时电闪雷鸣,无数道天雷齐刷刷击中郁垒,一道刺眼白光从天雷中冲出坠入了凡尘,待闪电散去,雷声消失,已经不见郁垒的身影,郁垒上神在诛仙台上灰飞烟灭。 夭桃声音已经叫得嘶哑,却始终走不进那个画面里。 突然,痛意铺天盖地的朝夭桃袭来,她被拉回了现实。 “啊――” 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从药庐的茅屋传来。 055 沧智不是凡人 - 妖妃,给条活路 - 木暖之 “朱砂!她若醒不过来本王就让你陪葬!” 夭桃一声惨叫后紧接着就是沧仪的怒吼。 朱砂正在为夭桃接骨的手一抖,忙拍着胸口舒缓情绪。 “你和她都一样,动不动就要人家陪葬。你可别忘了我在帮你们诶,明明是你说不管我用什么方法都要把她带到你府里的,这下好了吧?出事了。”朱砂此时也是气极,看着夭桃痛苦的样子他的心莫名的揪着疼。 “谁能料到会突然冒出来一只毕方鸟?”沧仪知道此时怪谁都没有用,要怪也只能怪自己。 夭桃汗水已经流了满头满身,脸色苍白得吓人。 “沧仪,你赶紧用内力护住她的心脉,最后一次拼接,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朱砂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对沧仪说着。接肋骨可是个技术活,特别是在夭桃身体极度虚弱的时候,很容易忍受不了疼痛而断气。 沧仪闻言起身,却发现自己的右手正被夭桃紧紧的握着,此时的夭桃像失去依靠的受伤羊羔,楚楚可怜,令沧仪心痛。沧仪无奈,没有忍心挣脱她的手,用自己的左手覆在夭桃的心口,紫光柔和,夭桃紧皱的眉头在沧仪和煦的内力传入她身体后稍稍舒展开来。 “你不能死,听到没有?本王不许你死!”沧仪盯着夭桃紧闭的眼命令到,用尽全身力气将内力灌输进夭桃的体内。 “哎呀,你不要这么紧张啦,不过就是感染风寒,断了肋骨,有我坐镇,怎么能让她这么轻易死掉?顶多是痛一阵子。”朱砂无奈,沧仪现在的样子他也从未见过,看来这个女人对他来说真的很重要。以至于一向玩世不恭的沧仪乱了阵脚。 沧仪猛然抬头瞪向目光狡黠的朱砂,才反应过来上了这小子的当了。朱砂一会儿说她要死了,她的情况很不乐观,可是一会儿又说她死不了,分明是看出沧仪对她的紧张才逗他的。若朱砂救不了她,也不会有闲功夫与他说这么多话。 “朱砂!你竟敢戏弄本王!” 朱砂吐了吐舌头,一向聪明得不露一丝破绽的沧仪也会被他耍,真的是太过瘾了。 “啊——”又是一声惨叫。 “好了,大功告成,她没事了。我去取点退热和止痛的药,马上回来。” 朱砂长长舒了一口气蹦跶着朝屋外跑去。 “哇!来意儿,你怎么把这鸟给抬到我的药庐来了?”朱砂的声音从屋外传来。 来意儿放下毕方鸟,朝朱砂点头算打了招呼了,然后径直走进屋内来。 “王爷。” “什么情况?”沧仪没有动,一直保持着进来的姿势坐在床榻边问来意儿,右手依旧被夭桃握着,沧仪舍不得松动一丝一毫。 “太子果然不是凡人,属下与他对峙时发现他妖气很重,却看不清他的真身,看来实力不容小视。”来意儿回答。 沧仪点点头,嘴角上扬,道: “十年前本王亲眼见过他赤手将自己母妃的心剜了出来,那时他才十一岁,他母妃被挖心而死,宫里以为是妖物所为还请了猎妖师来宫中查案,可是一连请来几个猎妖师都被他的同样手段杀死。你知道为什么他要杀死自己的生身母妃吗?” “为什么?”这时,朱砂从外面探出脑袋,一副好奇宝宝的表情。 056 生辰快乐 - 妖妃,给条活路 - 木暖之 朱砂从门外走进来,等待沧仪的解答。 “因为……”沧仪拖长尾音,却忽然拿起床边的烛台朝屋顶掷去,屋顶是茅草盖成的,烛台穿过屋顶,抖落几簇积雪。 “呱唔――”一声鸟的怪叫声响起,紧接着就是什么东西摔在地上的闷响声。 来意儿动作最快,率先冲出屋子查看情况,原来是一只乌鸦从屋顶坠落,而把乌鸦打死的正是沧仪扔向屋顶的烛台。 “打得准打得妙,乌鸦的嘴巴最不老实,最爱偷听人家讲话后打小报告。”朱砂拍手叫好。 “这定是太子派来的,难道这乌鸦是从府里一路跟着属下来的?”来意儿窘迫,他竟然大意了。 沧仪微微点头,继续说: “正如来意儿所看到的,沧智不是凡人,其实沧智十一岁的时候灵魂已经被这个妖所吞噬,而这个妖怪替代了沧智。这是死去的其中一名猎妖师告诉本王的。自己生的儿子是什么性格做母亲的当然最清楚,沧智的母妃察觉出自己的儿子有异,所以沧智才杀人灭口。” “啊,原来沧智是妖怪!难怪沧仪你不敢得罪他,装烂泥装了十年啊。”朱砂拍掌大悟。 沧仪不好意思的咳嗽了一声,谁让他是凡人惹不起妖怪呢? “那王爷今日与太子摊牌,不就意味着要随时面临着被掏心肝的危险了?”来意儿不由担心道,没意识到自己说的话也有了几分风趣,看来在朱砂调皮的感染下,一向严肃正经的来意儿也会有风趣的一面。 “问世间情为何物啊,直教人方寸大乱呐……”朱砂在一旁边说边用眼睛瞟躺在床上不醒人事的夭桃。 沧仪瞪了一眼不正经的朱砂,感觉昏迷的夭桃的手松了松,紧闭的双眼也动了动,看来是要醒了。 “朱砂,外面那只毕方鸟就交给你了。”沧仪起身,小心翼翼的将右手从夭桃松动的手里撤出。 “不要慌,她不昏迷个两三天是醒不过来的。” 朱砂还是老规矩,摊开手掌在沧仪面前。 “明明家财万贯却总是稀罕本王那点钱,难道本王的钱是香的?”沧仪白了朱砂一眼。 “本公子就是觉得敲诈你很开心,本公子乐意。”朱砂笑得没心没肺,朱砂只是觉得,能对沧仪这样肆无忌惮是沧仪给他的专权,他不能浪费。 “本王的府邸你也熟门熟路了,自己去账房领吧。”说完,沧仪往门外走去不再回头,也没有再看夭桃一眼,似乎刚才那么紧张她只是一个假象。 “沧仪!”朱砂在沧仪快要踏出门槛时忽然叫住他。 “嗯?”沧仪回身,他的脸在门外白雪的映衬下煞是好看。 “生辰快乐。”朱砂的话温暖人心。 “嗯,本王又老了一岁,怎么快乐得起来啊。”沧仪的话听上去是调侃才十七岁的朱砂,却更像是是自嘲。 “你再老,能和这不知活了几万年的妖……她……比吗?” 朱砂话还没说完,沧仪已经离去,像在是刻意躲避这个话题。朱砂怕刚才的话被夭桃听去,回身查看夭桃,夭桃还没醒,仿佛正在在做一个痛苦的梦,眉头紧皱,双唇紧抿。 057 归还手帕 - 妖妃,给条活路 - 木暖之 走出茅屋,眼前白茫茫一片,雪停了,来时的脚印被后来下的雪给覆盖。寒意袭来,沧仪脚下步子不停,他知道,前面再寒冷,再凶险,他也只能往前走不能停留,一步一个脚印,地上的积雪又被他踩出一串脚印,深深浅浅,如他的心,从未有过的忐忑不安。 “来意儿,在朱砂药庐铺上一层保护结界,虽然挡不住沧智却还是能挡住他那些虾兵蟹将的。”沧仪脚步不停,对悄无声息跟他在身后的来意儿吩咐。 来意儿领命念咒对药庐上空张开保护结界,回头已经不见沧仪的身影,只留一串模糊的脚印。看来王爷心事很重,因为每当王爷有心事的时候不喜欢回头。可是王爷不管怎样都从来不忽视身边的任何一个人,来意儿顺着他刻意留下的脚印追了上去。他忘了告诉王爷,府里的“夭桃”似乎被太子**上了。 ****** 贤王府,后花园。茜草妖的脸被冻得红扑扑,肤白胜雪,她笑看着面前的沧智。 “太子殿下追上奴家所为何事?” 沧智朝茜草妖递上一块手帕,彬彬有礼道: “小姐的手帕落在前院了,本殿特来归还。” “是了,这正是奴家的手帕,多谢殿下归还手帕,奴家不知该如何报答殿下了。”茜草妖接过沧智手中的手帕,目光却停留在沧智的胸膛,那里的肌肉一定强健有力吧?茜草妖是吸收了夭桃与沧仪“肉搏”时的**而幻化的,骨子里自然骚味十足,欲望很强。 “区区小事不足挂齿,只是本殿好奇小姐本是妖帝为何愿意跟随在一事无成的沧仪身边?”沧智看出茜草妖的心思,假装很热,拉了拉衣领,突起的胸肌若隐若现。 茜草妖咽了咽唾沫,回想起合欢泉边沧仪那精壮的身躯,那完美的身材,她迷恋沧仪的一切,包括沧仪对夭桃的爱,她也迷恋。如今她更贪恋夭桃妖帝重生的身份给她带来的无限荣耀,人人都仰慕她,都想讨好她。 “夭桃小姐,不如跟本殿回府吧?你想要的,本殿都能给你。” 沧智一把揽住茜草妖的细腰,将结实强壮的胸膛贴住茜草妖的胸,饱满的坚挺让他心神一震。茜草妖红了脸,娇羞的低下头。 茜草妖用手指在沧智的胸膛画着圈,他的肤色是蜜汁的颜色,柔声道: “殿下倒是说说,能给奴家什么?” 沧智见茜草妖上钩,再次将茜草妖搂紧,感觉到她浑身开始燥热,怀里搂抱着这么个娇媚的女人,连沧智的心神都开始荡漾。 “本殿给你天下如何?”沧智坏笑,哄女人就得甜言蜜语,兑不兑现那就另当别论了。 茜草妖“咯咯”笑起来。跟着沧仪这段时间她已然尝到荣华富贵的甜头,她倒有些期待坐到最高位置受人敬畏的那种感觉了。沧智是太子,是未来的皇上,她要不要顺了他?可是她爱的是沧仪,一边是荣华,一边是爱人,好难选。 058 妖妃,给条活路 - 妖妃,给条活路 - 木暖之 贤王府后花园,雪夜寒冷。积得厚重的雪将花草的枝桠压断,偶尔发出断裂的“噼啪”声。 “嗯…”一声娇吟响起,空气中暧昧的热火将寒冷取代。 茜草妖沉醉于沧智的深吻中,眼神迷离,她很享受这种感觉。自打与夭桃换了身份跟在沧仪身边后她一直想试试那种感觉,当时夭桃在合欢泉边那种**的神情让她好奇,究竟要达到什么境界才能有如此舒服的表情? 可是沧仪从未满足过她,对她最暧昧的动作也只停留在吻上面。天知道她多想与沧仪像夭桃那样,可是沧仪总有很多借口推脱,那日沧仪生辰她在后花园想强行与他欢好,却被夭桃的出现给阻拦了。 衣襟已经被沧智解开,露出胸前雪白一片,茜草妖被沧智在她胸前和下面摩挲得酥痒难耐,心中空虚,体内躁动。她想要,想马上就要! “舒服吗?”沧智声音沙哑极具男人的魅力。 “舒服…嗯…殿下…我要…”茜草妖意乱情迷,只一心想要沧智满足自己的欲望。 血脉喷张,情、欲最盛,现在是最好的时机了。沧智强忍心中饥渴,扶住茜草妖的手猛抠住她头部的天灵盖,茜草妖被沧智这一使力抠住头觉得浑身更加敏感,右腿已经抬起缠绕住沧智粗壮的腰肢,下面已经顶住沧智的粗大,那里滚烫得要将她全身一寸寸燎燃。不知道为什么,茜草妖对这类事情驾轻就熟,好像与生俱来就懂**之事。 远处一丛堆满雪的梅花后面站着两人,静看在雪夜里纠缠的茜草妖和沧智。 “王爷,要不要去阻止?” 来意儿有些按捺不住了,这女人好歹也是王爷的女人,竟敢背着王爷与太子偷情!他从一开始就不喜欢这个女人,据说是妖帝重生却怎么看都像个不成器的小妖。 沧仪摆摆手,双手环抱于胸前,狭长凤眼里闪着精光。深褐色的貂裘披肩将他的笑意掩盖住。 “我要…”茜草妖喘着粗气在沧智的身上胡乱摸索着。 “本殿也很想要,可是本殿更想要你的…” 沧智强忍住欲、火,左手勒住茜草妖的脖子,右手的指甲已经渐渐刺入茜草妖的脑袋。 “啊!”茜草妖感觉头皮**的疼,忙挣脱沧智的怀抱,却发现沧智将她箍得紧紧的,力气很大。 “妖帝重生,喝血吃肉,一切都唾手可得,本殿就不用再伪装人类一步步往上爬了。也不再稀罕称霸人间,本殿可以取代你的位置,当妖界主宰,再当人界主宰…夭桃你可别怪本殿,是你自己送上门的…” 沧智笑得诡异,眼里闪射出墨黑的光,咧开嘴露出獠牙便要咬上茜草妖的脖子。 059 玩女人也要挑准对象 - 妖妃,给条活路 - 木暖之 茜草妖怒目圆睁,理智瞬间被拉回。原来沧智想吃了她! 茜草妖手中凝聚起光球想拍到沧智的头上,却被沧智发觉,麻利的将她的手反绑住。 到底是先喝血还是吃肉?沧智激动得有些抑制不住的颤抖。法力无边,称霸三界!下一刻便可拥有。 “哎哟?皇弟,玩女人也要挑准对象,挑准时机,这雪夜寒冷,也不怕冻坏了本王的女人。” 此时,沧仪从暗处走出来,像是为了应景,他抬手裹紧了肩上的貂裘披肩。来意儿跟在他身后一脸戒备,手中散发出隐约的光,准备等待沧仪的一声令下,便要和沧智鱼死网破。 沧智并没有松开箍住茜草妖的手臂,而是示威般单手将茜草妖的头转向沧仪,手指轻轻抚摸着茜草妖白嫩透红的脸蛋,黑色尖锐的指甲在她脸上刮出“沙沙”的声音。 “王爷救我!”茜草妖看到沧仪喜出望外,完全忘了自己正衣衫不整在其他男人怀里。 “自然是要救你的。”沧仪缓步走过来。 “本殿很奇怪,为何一代妖帝却如此弱?”沧智看了看茜草妖又看向沧仪。 “很简单,因为本王给她吃了‘三根骨’。”沧仪脚步不停,来意儿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 沧智勒紧茜草妖的脖子,难怪,原来是中了三根骨,他满意的笑了笑,说: “原来‘三根骨’没有绝迹,这世上恐怕也只有朱砂有此毒药了,要不皇兄帮本殿问朱砂再要几份,或许本殿可以考虑放他一条活路。” “不知道皇弟是黄鼠狼妖还是臭屁虫妖,口气好臭啊。”沧仪捏住鼻子。 “沧仪!”沧智气结怒吼,右手夹着茜草妖,脚下生风冲向沧仪。 “火气这么大,你过来,本王给你说句悄悄话。” 沧仪上身未动,脚下却迅速移动位置绕到沧智身后。茜草妖此时也不傻,凝聚起光球砸向沧智的肚子,沧智用手捏住茜草妖的光球一捏就将光球捏了个粉碎,茜草妖花颜失色,只觉领口一紧沧仪已经趁沧智捏光球的空档拽住她衣领将她从沧智怀中拽出。 茜草妖被沧仪甩到来意儿身边,惊喘嘘嘘。终于从狼口脱险。 “她现在浴、火早已退散,皇弟也错过了时机,不如回太子府去早些休息吧。”沧仪不断转换着体位带动沧智的视线低声对沧智说。 “本殿可以杀了你,然后将她带回府里为所欲为。”沧智咬牙切齿。 “是吗?你今日已经给她留下了坏印象,若她不从你你怎么为所欲为?你要知道,若要让她极度兴奋可是不能强上的,妖帝一身狂傲,你若想喂她吃药这一招恐怕只会逼她自尽。”沧仪像是很为沧智着想。 “夭桃是本王的,是吧?夭桃。”沧仪侧头问茜草妖。 茜草妖愤恨的狠狠瞪了沧智一眼,朝沧仪连连点头: “是,王爷,刚才是太子想引诱我的,其实我的心里只有你。” 沧仪朝茜草妖抛了个媚眼又转头得意的看向沧智。 “十日后本王将迎娶夭桃为妃!皇弟难道想要引诱你的皇嫂?不怕以后天下人嚼舌根?” 060 舒木芙 - 妖妃,给条活路 - 木暖之 “十日后本王将迎娶夭桃为妃!皇弟难道想要引诱你的皇嫂?不怕以后天下人嚼舌根?” 茜草妖愣住,受宠若惊。沧智若有所思,正如沧仪所说那样,他错过了这一次机会显然不能再轻易得手。夭桃是何许人也?妖界王者,自是一身傲气,虽然被沧仪用毒制约,但是若他强要她恐怕会适得其反。 十日后吗?大婚吗?洞房花烛夜,看来他不用去费心思了。就借沧仪的手,坐享其成吧。沧智不由勾起嘴角。 “那本殿就先恭喜皇兄吧,天气寒冷,本殿就先回府了。” 沧智说完大步离去。却在走到回廊处被突然冲出来的一黄衣女子拦住。只见这个黄衣女子杏眼怒视沧智,微显肉感的腮帮子在吹鼓着似乎正在生气。因着她个子不高,所以拦在沧智面前时是仰着头的,扎在头顶的两个羊角似的发髻煞是可爱。 “你就是太子沧智?我爹还给我说你很有本事会有作为,嫁给你以后就是皇后,可是想不到原来你是这么一个卑劣的人!会吃人,还…” 黄衣女子神情激动气愤,说着说着就吞吞吐吐起来,她觉得她后面要说的话难以启齿。 沧智没有因为这个突然闯出来的女人而生气,反而有意逗弄,问: “还什么?” 黄衣女子不知是被冻的还是被气的,脸颊通红,脱口而出: “还调戏未来的皇嫂!好色之徒,九流之辈。” “哈哈……皇弟,看来你这位未过门的太子妃还挺有正义感的,不错,本王喜欢。” 沧仪大笑,心中无比畅快。果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这溜进后花园又拦住沧智的定是舒奇的女儿舒木芙了,十五六岁,舒奇宠爱她,估计没让她出来磨练过,才敢如此理直气壮骂沧智。 “知道本殿会吃人你还敢拦住本殿?不怕本殿吃了你?”沧智冷笑,他已无多余耐心。既然被舒木芙看到了一切,他也没必要隐瞒,甚至有心杀人灭口。 舒木芙绷紧了下巴一副壮士赴死的表情,道: “嫁给你我还不如死了的好!你要吃便吃吧!” “妹妹,不能这样啊,他是太子,你嫁给他是你的福气。再说,你又是她的未婚妻,他怎么会舍得吃了你?快跟殿下认个错,小两口子吵架是正常的,殿下不会跟你计较的。”茜草妖在一旁劝说。 “你有什么资格说我?我刚刚在暗处看到你和太子亲热,你也不是好女人。” 舒木芙有些不悦,看着茜草妖她有种厌恶感,因为她看到的一切让她对这个未来贤王府没有一点好感,贤王沧仪明明如传闻中那样俊美,是个女人都会忍不住多看他两眼,可是她还红杏出墙,沧智人这么坏长得又粗犷,真搞不懂她是怎么想的。 当然,从未涉世的舒木芙是不懂茜草妖想要的是什么的。 茜草妖被舒木芙口无遮拦的话说得站在原地看着沧仪欲言又止,显然是羞愧得不好意思寻求他的原谅,毕竟她偷情被他亲眼看到。沧仪没有看她,而是嘴角含笑,似乎心情不错。 “太子殿下,我不嫁你了!”舒木芙对上沧智的目光,说得豪迈非常。 061 这丫头是来送死的 - 妖妃,给条活路 - 木暖之 舒木芙本来是好奇自己的未婚夫是什么样子,听说今夜贤王设宴庆贺生辰,太子沧智会出席,所以偷偷躲在父亲马车里溜进了贤王府,跟踪沧智来到后花园便见到他与那个被人人仰慕好奇的重生妖帝偷情,还目睹他们的一番小打斗和耳闻他们的谈话。 她一直是少女心思,想着自己以后的夫君不是英雄至少也要人品好,不求才高八斗但是也要是个有追求有抱负的男人。可是沧智显然不符合她的要求,因为沧智会吃人,会与未来皇嫂在后花园偷情…… 所以,舒木芙拦住了沧智,站在沧智面前仰起头气愤的宣告:“我不嫁你了!” 沧仪一口气没憋住爆笑出声,沧智脸从白到青再到白,茜草妖识趣的没敢再胡乱插嘴发言。 “沧智,你这未婚妻真是太可爱了!”沧仪没有其他意思,是真的觉得舒木芙可爱。 婚约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沧智已经下聘给丞相府,也定了婚期,可是这丫头天真的跑来说她不嫁了,能由得了她吗?丞相之女嫁给太子有关朝内局势,有关朝内大臣们的阵营变化,她以为她一句话就可以挣脱一切?哪有女人不想当皇后的?舒木芙真的是太天真,呃…太可爱。 “不嫁是吗?”沧智似乎在自言自语,手上原本正常的指甲忽然变得漆黑尖锐,眼里杀意很明显。 “是!我不嫁我不嫁!你杀了我吧!”舒木芙誓死如归,粉拳紧握。 沧仪侧头用眼神给身后的来意儿一个暗示,来意儿领命瞬间隐身不见了身影,只有雪地上有一个个凭空出现的脚印在朝舒木芙和沧智的位置快速走去。 沧智扬起右手,地上雪花卷扬而起,带着一股黑气腥味十足。 “啧啧,好腥好难闻,皇弟啊,你到底是什么妖?妖气这么难闻。”沧仪掩住口鼻很嫌弃的样子。 “日后你自然会知道。”沧智说。 只听沧智说完话后扬起手就朝舒木芙的脑袋刺去,舒木芙倒吸一口凉气,面门劲风一扫,她直直倒在了地上,满脸是血渍,因为沧智的指甲上全是剧毒,舒木芙流的血都是黑色,带着恶臭。这丫头摆明就是来送死的。 茜草妖捂嘴一副受到惊吓的样子。 “你当初不是费尽心思要娶她拉拢丞相吗?杀了舒木芙你怎么向丞相交代?”沧仪沉声问沧智,微弱的光线下他的表情不再轻松。 哪知沧智冷笑一声,舔了舔指甲上的血迹,道: “本殿忽然觉得她没用了,只要本殿除掉你,自然不用担心丞相那老匹夫,因为没了你之后他只能选择本殿。” “这么快就忍不住了吗?”沧仪暗自捏了捏袖中的皓月鞭,脸上却是无所谓的样子,一阵风吹来凉意扑鼻,吸入肺里微微刺痛。 “是的,不过本殿不会亲手杀了你,本殿不想以后称霸人间时被人说手段不干净。再者,本殿现在还不杀你,你还有一点用。” 说完,沧智长笑离去,双手张开,竟然有闪电从他的指缝窜出,直奔天际而去,原本漆黑的天被他放出来的数道闪电照亮,在雪白的映衬下,整个大地犹如鬼域。 “轰隆――”一声炸雷响起,惊得原本刚入睡的人们都是一个激灵。 062 错的是本王 - 妖妃,给条活路 - 木暖之 这个冬天的第一场雪才停,怎么忽然打雷了?不好的征兆,极其不好。每个人在听到第一道雷声时都是这个想法。 “轰隆――” “轰隆――” 一道,两道…… 这接二连三的怪异雷声惊得人们无法入睡,闪电将黑夜照得如白昼,光线刺眼。漓湖的水在翻滚,海风吹得沧仪心中一阵凉意。 “王爷,沧智居然会呼风唤雨!这妖的级别太高!恐怕只有妖帝才能降服他了!王爷,我们逃吧。”茜草妖脸色已经不好,闪电的亮白光线照在她脸色更显苍白吓人。情急之时她居然忘了她现在的身份就是妖帝。 “本王不是还有你吗?桃儿,你会帮本王的。”沧仪微笑,倏尔又长叹了一口气。 茜草妖语塞,她怎么办?妖界好久没出这么个厉害的妖了,呼风唤雨,长期伪装人类,难怪他对拿下天下这么自信,沧仪一介凡人怎么和他斗? “很想要吗?”沧仪似笑非笑,并没有正眼看茜草妖,意有所指。 茜草妖咬住下唇,想起刚才与沧智的一番耳鬓磨腮,那种感觉正是她一直所想要的。再深入一点,她就能体会夭桃的那种感觉了,只是想不到沧智打的主意并不简单,若不是沧仪出现,她恐怕已经被沧智吃得骨头渣都不剩了。 沧仪伸手理了理茜草妖凌乱的发,手指停留在她的后脑处,那里有刚才沧智指甲划出来的伤口,血已经凝固在伤口上。 “本王只是不想草率,一直想等时机成熟给你想要的,可是桃儿你太心急了。”沧仪的眼里看不出到底是什么情绪,好像沧仪并不是在对茜草妖说话,而是对另外一个没有在场的人说的。 “王爷,我错了。”茜草妖低下头手里缴着刚才沧智还给她的手帕,她虽然及不上夭桃万分之一,但有一点她比夭桃好,那就是会示弱,会放下架子展现小女人的一面。 “不,你没有错。错的是本王,没有保护好你,总让你受伤。”沧仪目光有些游离,有意无意的错开茜草妖而瞟向围墙之外。如果换做那个人,绝不会有认错的那一天。 茜草妖不解的看着沧仪,他怎么了?一直在出神,心不在焉。难道被沧智吓到了?她不由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舒木芙,可是发现舒木芙脸上的黑色血渍不见了,她正颤抖着睫毛挣扎着醒过来。 而在舒木芙的身侧放着一柄玉如意,原本润泽毫无杂质的玉身,却在顶端有一块黑斑,准确来说是黑色的液体正凝滞在玉如意里。 “难道是来意儿?”茜草妖有些不确定的问沧仪。 “舒小姐,醒了就赶紧爬起来,地上可凉了。”沧仪点了点头后朝地上以为自己已经死了的舒木芙懒懒喊着。 嗯…地上确实好凉,还有刚才雷声好大,舒木芙以为自己已经进了阴间,那吓人的雷声是阴曹地府给她这个新去的小鬼警示呢。 终于,舒木芙睁开眼睛,沧仪已经走到她身边正弯腰捡起她身旁的玉如意,惋惜不已。墨黑的发被海风吹扬,唇角带着若有似无的嘲弄般的笑,那眉目,居然比女人还美上很多。 063 为何喝药 - 妖妃,给条活路 - 木暖之 “舒小姐,本王知道本王长副好皮囊,可是你这么盯着本王看可是会让你的未婚夫吃醋的哦!” 沧仪提醒坐直起身子盯着他的脸发呆的舒木芙,舒木芙一听沧仪提到沧智她一个激灵翻爬起身子四处打量着,可是没有看到沧智,她才松了一口气。好可怕,就这么一爪子拍来就让她瞬间倒地,当时确实很疼来着,可是她真的没有死,一头雾水。 “我真的没有死?”舒木芙不敢相信的揉了揉头,羊角髻摇摇晃晃显得傻气。 “你没死,倒是本王的来意儿差点要死了。早知道沧智这么强本王也不会轻易让来意儿附在你身上替你受他那一爪子了。”沧仪仔细翻看着玉如意,除了顶端那块黑色淤血没有哪里受伤,只是来意儿肯定伤得不轻,不然不会连变化成人形的能力都失去了。 “王爷你是说这玉如意是来意儿?”舒木芙指着玉如意惊叫,原来王爷身边的贴身小厮不是凡人。 “小丫头,本王的契约灵物救了你,现在状态很差,你可不能忘恩负义。”沧仪似笑非笑看着舒木芙,星目微烁。 舒木芙重重点头,既然人家救了她,当然不能坐视不管。 “可是,我该怎么弥补来意儿?”小丫头果然很容易上当。 沧仪满意的点点头,将来意儿的真身交到舒木芙的手中,道: “本王的朋友朱砂可以帮本王,你将来意儿带到隔壁药庐去找朱砂,告诉朱砂今日所发生的事情,他会收留你们的。切记不要再回丞相府,你已经知道沧智不是凡人,若他知道你还没死又回了丞相府,定然会一不做二不休将丞相府都灭了。” 当然,沧仪的这句话有吓唬舒木芙的成份。 天上又闪过一道亮白刺眼的闪电,舒木芙打了个寒颤,她真的不知道自己已经闯了这么大的祸。她爹待她如宝,捧在手心里的疼爱,可是她偏偏这么任性要跑出来看未婚夫,不到一个时辰便经历了一场生死,对于单纯未见过人世险恶的她来说,无疑是一次令她快速成长的经历。 舒木芙“噗通”跪下,手里捧着来意儿,仰头看向沧仪哀求道: “王爷,是我闯了大祸,与我爹无关,求王爷救我爹,不要让太子那妖怪伤害我家人。” “只要你不出现你爹不会有事的,所以你老实呆在朱砂那里哪也不许去。”沧仪的话无任何情绪,负手立在雪地里,杂乱响起雷声吓不了他,依旧稳如泰山。 舒木芙望着沧仪一时回不过神,待回过神时沧仪已经揽着茜草妖离开了。她没有想到,沧仪不是传闻中那样 天上的雷声不停,却一直不见下雨。似乎是沧智在做给沧仪看,显示自己强大的法力。漓城的百姓被这奇异的雷声吓得不敢随意出门,家家户户点起灯,不敢入睡。 “本王昨晚送来给你的药你喝了吗?”沧仪脚步不停,淡淡的问茜草妖。 茜草妖点点头,但还是不解: “王爷,我没病,为何要我喝药?” “本王从朱砂那里要来的秘方,想给你补身子,十日之后你我大婚,你需要体力。”沧仪忽然笑看着茜草妖,目中掩藏着期待。 茜草妖乖巧的点头,还是沧仪想的周到,为了不辜负沧仪对她的情意,她一定会按时服用药汤,为十日之后她的洞房花烛夜做准备。 终于,终于要得偿所愿了。夭桃啊夭桃,我赢了,赢得太精彩了。茜草妖挽紧了沧仪的胳臂。 064 病患太多 - 妖妃,给条活路 - 木暖之 “苍天啊!” 朱砂看着面前已经能化作人形的胖女毕方还有躺在床上依旧昏迷不醒的夭桃,又看了看舒木芙手中捧着的来意儿,只差提起菜刀抹脖子了。 病患太多!他原本清静闲适的药庐都成了难民营了。 “王爷说你能救来意儿的。”舒木芙坚定的相信沧仪的话,虽然朱砂看上去就只是和她差不多年纪的可爱少年,与她印象中医术高超的老头们不一样。 朱砂本想大发牢骚的,可是还是忍住了。因为舒木芙已经把后花园的事情告诉他,他知道事态的严重性。 看来沧仪现在面临的处境很危险,来意儿伤成这样,他暗自培养的杀手对付妖物沧智根本就不会有任何作用,现在的沧仪几乎是在孤军奋战。他只能医治活物,来意儿是柄玉如意不是活物,只能靠来意儿自己给自己修复,沧仪不会不知道的,但是他知道沧仪的意思,沧仪是想将来意儿安置在他这里,顺便把这个舒木芙也送到他这里安置。 别人不会知道,但他朱砂知道,沧仪表面上可恶,但实际上比谁都心善正义。士为知己者死,他与沧仪,都因着同一个在别人看来非常荒诞可笑的信念在努力着。此时,沧仪只会把这些重要的事交给最信任的人去做,而朱砂便是他唯一信得过的人。 朱砂接过舒木芙手里的来意儿,道: “行了,来意儿交给我吧。我可说好哦,我这里可不是白住的,在沧仪没替你们支付生活费给我之前你们得替我干活抵债。” “喂!你还怕本小姐赖账啊?我爹可是当朝丞相舒奇,你若想要钱我让我爹给你送来就是,我做不来粗活。”舒木芙不满的嚷道。 “好啊,你回去啊,你回丞相府去当你的小姐去吧,你去看看沧智是娶了你还是灭了你丞相府上下!”朱砂把玩着来意儿,头也不抬。 “你!”舒木芙气结。 “好了好了,你们别吵了。我来做好了,舒小姐估计也是从小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朱公子就不要难为人家了。”这时毕方出声,说话间因为用力,肚子上的伤口扯着疼。 “不行,本公子就要她做。”朱砂决心与舒木芙杠上。 “这位姐姐,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从小没自己动手做过事情,所以怕做不来帮倒忙。可是怎么能让姐姐你一个人来做呢,看你的样子也是有伤在身,这里就只有我和朱砂没事,断然不会让你去干重活的。还是我来吧,你教我,我学着做。”舒木芙白了朱砂一眼,又抿着嘴不好意思的看向毕方。 舒木芙不是因为自己娇气而不想干活,而是怕自己不会做事搞砸了被大家笑话。毕方帮她说话,让她觉得太羞愧。 “行啊,赶紧出去把小路上的积雪给扫了,扫帚就在门外。”朱砂挑眉,指着门外示意舒木芙。 “朱公子…我看舒小姐真的…” “好,我去。” 毕方本想帮舒木芙说好话的,可是舒木芙倔脾气一上来咬牙朝外面走去。 见舒木芙走出去,朱砂神情忽然凝重起来。 065 暂时不能让她醒 - 妖妃,给条活路 - 木暖之 ****** 之前响彻夜空的雷声不知何时已经停下,门外响起舒木芙扫雪的“窸窣”声。 “毕方,你是神鸟,你能不能告诉我,这个沧智到底是什么妖?怎么这么厉害?”朱砂问。 毕方眉头忽然皱起,肥肥的下巴绷紧,道: “说实话,我没有看出他是什么妖,只知道他很厉害,不管是妖界还是天界,能呼风唤雨的不多。说来惭愧,我只是闻到妖帝的妖气寻到贤王府上空,因为我化作真身时法力没有人形时的强,被他轻而易举的射了下来。但是我能确定贤王身边的妖帝不是妖帝。” “这事瞒不过你,那女人确实不是真正的妖帝。而真正的妖帝是躺在这里的这个人。”朱砂语气平淡,对毕方的话似乎并未感到太惊讶,反而将目光放到没有醒过来的夭桃身上。 毕方闻言忙奔到床边打量着夭桃,只见夭桃脸色苍白长相平庸,因为她身体虚弱连再平常不过的呼吸就能让她冒出一层细汗,密密布在扁平的鼻尖上。这不是在昆仑山见到的妖帝模样。毕方将手覆盖到夭桃的额头,探出她被施法改换了容貌,而身上的法力也被不知名的力量封印住。 “贤王知道吗?”毕方边说边扬起手念诀准备解除茜草妖施在夭桃身上的妖法。 “不要!”朱砂忙去阻止毕方施法恢复夭桃的容貌。 毕方被朱砂忽然扑过来吓得收了手,不解的看向朱砂。 “不要恢复她容貌,也不能让她醒过来。”朱砂有些着急。 “朱公子?能不能解释一下为什么?”毕方有些恼,难道朱砂也是同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总之这都是为了夭桃好,等十日之后沧仪自己会向她解释的。夭桃身体很虚弱,她醒过来肯定不会安分休养的,所以我在给她服的药里加了催眠的药材,让她好好睡几日吧。这段时间她也够累的。”朱砂低声对毕方解释着,有些心疼的看向夭桃,她在睡梦中都会皱眉,难道是梦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 “十日之后?难道贤王有什么计划吗?是和沧智有关吗?那在贤王身边冒充妖帝的是谁?”毕方有好多疑问。 “哎呀,你问题好多哦,我要先回答你哪一个问题呢?”朱砂手指放在唇边作思索状。 “啊!” 正在这时,外面响起舒木芙的怪叫声。朱砂和毕方皆奔了出去。只见舒木芙双手抱着扫帚跌坐在地上。 “舒小姐,发生什么事了?”毕方忙扶起舒木芙。 “我…”舒木芙面露尴尬,发髻已经有些凌乱。 “刚刚有一只好大的乌鸦飞到我头顶使劲啄我,我没站稳就摔倒了。”舒木芙偷偷憋了一眼朱砂,不知道为什么,她很怕在朱砂面前丢脸。 朱砂抬头看天,之前空气中隐约的一层雾气没了,来意儿受伤,他结在药庐的保护结界也跟着变弱,才让妖物冲破结界进来了。 “不好!一定是沧智派来的探子。毕方!快去追…哇,好神速!”朱砂话还没说完毕方已经变成蓝鸟的样子朝天上飞去了,毕方虽然体形肥胖,但是丝毫不影响起飞速度,她的身影在天际划出一道蓝色霞光,尾巴的羽毛上的有红色火焰在噼里啪啦的燃烧,绚烂得很。 不多时,毕方口中衔着一只已经被她啄死的乌鸦飞回来。 这个看起来肥肥笨笨的蓝鸟竟然就是人称“小火神”的毕方,能吞噬火焰又是一个极好的坐骑,舒木下意识偏头看向身后的茅屋,露出与她形象不符的复杂神色,据她所知,毕方还未选定主人,会是茅屋里那个“废物”吗? 066 受伤的猎妖师【加更】 - 妖妃,给条活路 - 木暖之 丞相府贴出告示寻找相府千金舒木芙,据说在那个莫名其妙的雷雪天莫名其妙的失踪了,太子府派出人手协助丞相府一起寻找未过门的太子妃,只是几日过去依旧没有舒木芙的消息。整个丞相府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十日之后,漓湖的湖面已经结了薄薄的一层冰,积雪未融化,天空灰蒙蒙的似乎预示着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十日前那夜忽然狂乱响起的雷声在百姓心中留下阴影,大家总觉得有什么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可是等了十日也不见再有动静。皇上也在那日夜晚被雷声惊到,至今卧病在床,朝事大部分都交由太子沧智接管。 而很快,大家原本提起的心渐渐放了下来。因为漓城正有一件大喜事要举行,那就是贤王要娶王妃了,贤王上奏表明娶王妃是为父皇增添喜气祈祷父皇身体安康,见贤王终于定下心来娶一个正室,此人身份又是极具神秘色彩的妖帝,皇上欣慰之余欢喜应允了。 一大早,天才微亮,贤王府家仆们就出门扫雪铺路,新娘子的花轿从贤王府出发按习俗要绕城走一趟。长龙般的迎亲队伍将漓城的主街道占据,百姓争相挤进人群中想一睹先王妃的风采,都好奇这个妖帝重生的贤王妃是什么样貌,茜草妖头盖喜帕坐在花轿里春风得意,此时此刻的她完全不会想到,等待她的结局将会是何等的残忍。 ****** 药庐,临近傍晚,冬天的天黑得很早,此时天色已经昏暗不明,寒江笼雾。 栅栏外面跪着一个身穿棉袄满脸胡渣的中年男子,他的身边有两个年轻的男子抬着一个担架,担架上面躺着一个脸色青紫捂着胸口痛苦呻吟着的小伙子。这群人打扮都很奇怪,腰间挂满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有罗盘有小型桃木剑有大大小小五颜六色的瓶子,各种类似法器的东西挂在腰带上。 舒木芙和毕方两人一脸同情的站在门口,深感爱莫能助。 “毕方,你是神鸟,你就救救他吧。”舒木芙看向毕方。 今早这几个人来药庐求朱砂医治,可是朱砂闭门谢客坐在夭桃床边把玩着还未恢复人形的来意儿,对门外中年男子的哀求置若罔闻。 毕方面露难色,道: “我只能解除一些邪术,可是对医治人一窍不通啊,这个得找人间大夫来解决。我也爱莫能助。” 毕方才知道,朱砂收留医治她们一定是给了天大的面子了。看看被拒之门外的这些人就知道了,朱砂理都没理过。 “两位姑娘,求你们帮我说说好话吧,我儿子就快不行了,求求你们了。朱神医!求你行行好吧。”中年男子将希望寄托在这两个看起来很好说话的姑娘身上。 “你才是‘猪’神医呢!”茅屋内传来朱砂不悦的声音,却又清脆空灵。 “喂!猪神医,你真的忍心看着一个鲜活的生命你在面前消逝吗?你是医者啊,怎么能这样。”舒木芙不满。 屋内朱砂走出来,身上一件又一件的棉袄袍子将他裹成一个粽子,走起路来也显得笨拙,一张粉嫩的脸有半截都埋在高高立起来的的衣领里,看来他很怕冷。 从没见谁好意思穿这么厚出门,连走路都困难,舒木芙白了粽子似的朱砂一眼。 “本公子一个人能力有限,精力也有限,要是接收了一个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每天络绎不绝岂不是要累死本公子?我不医,抬着他赶紧去找别的大夫去吧,外面医馆这么多,怎么就偏要跑本公子的药庐来?什么名人效应,烦死了,不要只冲着神医的名号来,这样本公子会被其他大夫恨死的。” 朱砂叽里呱啦数落起来,双手塞在衣袖中,呼出的热气在寒冷的空气中化作白烟袅袅。 “公子你行行好吧,我们是专程赶来漓城的猎妖师,昨晚猎妖时我儿子受伤,看在我们在为沧端除害的份上就救救我儿子吧。”中年男子见朱砂还是无意救治儿子,只好自爆身份。 猎妖师?朱砂眉心跳了跳。 万年前妖帝带领妖界与猎妖师激烈大战,猎妖师被打败,人间的猎妖师被妖帝杀得所剩无几,所以这个门派销声匿迹了很久,直至千年前妖帝被刑天杀死,妖界无主后他们才又逐渐壮大起来。不得不承认,因为没有妖帝的管束,到凡间的妖物暴增,猎妖师的收入大大增加。 因为万年前妖帝对猎妖师的屠杀,猎妖这一门派将妖帝视为世代的仇人。 不光是朱砂担心,毕方也担忧的看了一眼身后的茅屋。夭桃在里面躺着。 067 三根骨的解药 - 妖妃,给条活路 - 木暖之 “按理说你们猎妖师出手一般小妖都奈何不了你们的,为何会受伤?”毕方问中年猎妖师。 中年猎妖师蠕动了下嘴唇,开口道: “十日之前我们见漓城天上异象,雷声不止,掌门玉危崖命我等先行来漓城一探究竟,发现漓城果真出了一只强大的妖,而他正是十多年前在皇宫内杀死我们好几名精英猎妖师的那只妖,我儿子血气方刚没等掌门来便心急的潜进那妖怪的府邸,被那妖怪伤成了这样,险些被掏心。” 玉危崖是一个传奇。猎妖派二十五岁的年轻掌门人,有的猎妖师穷其一生也无法达到高级猎妖师的等级,但他自幼天赋极高,十六岁猎杀高阶妖兽,炼化出猎妖师最高技能三昧真火。十八岁便接管猎妖派。行踪飘忽,猎妖无数,他出现在哪,那里的妖怪都会忙着搬家避让。显然这一次的妖怪强大到要等玉危崖来组织猎杀。 “那妖怪是谁?”舒木芙很好奇的样子,她听说过十多年前的事情,太子的母妃被妖怪掏心而死,皇上请来查案的猎妖师也都死在妖怪手中,后来因为不敢招惹这事就不了了之了。 “这个…恕在下不方便透露。”中年猎妖师选择闭口不提。 “你不说我也知道,是沧智是吧?”朱砂幽幽开口。 中年猎妖师不语,沧智是太子,他们不敢乱说否则就是得罪皇家的事,只能杀了沧智令他显出真身才能有证据证明。 朱砂费力的从怀中拿出一瓶药扔给中年猎妖师,因为穿得厚,动作很缓慢笨拙,偏偏那双眼灵动非常。 “拿去给他服用吧,只能暂时抑制毒素不要扩散到他的心脏,我相信你们掌门能救他的。贤王沧仪今晚或许会需要你们的帮助。拿着我的帖子去参加他的大婚宴席。” 接着,朱砂又从袖中拿出一个烫金的喜帖递给中年猎妖师。穿得厚其实也有方便之处,可以藏很多东西在身上,舒木芙很好奇,不知他的厚棉袄里到底还藏着多少东西。 贤王沧仪?朱砂说的帮助与沧智有关吗?中年猎妖师神色一变,又郑重的朝朱砂点头,随即起身带着身边的年轻猎妖师离开。临走时深深的看了一眼舒木芙,为什么他觉得她很面熟?猛力摇了摇头,他想他一定是看错了,那个人不可能是眼前这个一副可爱模样的少女。 猎妖师一行人的一串串脚印留在雪地上,深深浅浅延绵了好远。此时天已经渐渐黑下来。 “快跟我来!”紧接着,朱砂扯着毕方的袖子跑进屋子,将舒木芙关在了门外。 关好门窗,朱砂又看了看夭桃没醒,才凑近毕方低语: “毕方,沧仪为了不让我也涉险,故意留你们这几个病患牵制我,我和他毕竟兄弟一场,不能坐视不管,所以夭桃就交给你照看了。还有,夭桃中的三根骨其实是我给沧仪的,解药也只有我有,但是我为了将夭桃留在我身边我骗她三根骨解药绝迹,如果我和沧仪今晚死在沧智手中…” “是吗?朱砂,你死不死在沧智手中我不管,但是你先把解药给我。” 此时,朱砂和毕方都被夭桃忽然在他们背后响起的声音吓得一哆嗦。朱砂回身,见到夭桃双手环抱在胸前,目光透着危险的气息,可是她的脸色已然苍白无血色。 068 给我解药 - 妖妃,给条活路 - 木暖之 昏睡多日的夭桃忽然苏醒,毕方的欣喜和朱砂的惊讶都溢于言表。朱砂猛的拍了拍额头,才想起来今日因着猎妖师的来访,耽搁了时辰,忘了按时给夭桃喝药了。 难道真的是天意?偏偏到最后紧要关头被夭桃听去了真相。他低叹一口气,而后只见夭桃扭了扭脖子捏了捏手腕,然后箭一般的冲过来掐住他的喉咙。 “咳咳…” 朱砂喉头骨头被夭桃掐得差点错位,红着脸猛咳嗽。 “妖…帝…朱公子说是为你好,有话好好说啊…”毕方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眼见朱砂要被夭桃掐死她又不敢忤逆夭桃。 夭桃斜嘴冷笑,明明一副瘦小的样子却看起来蕴藏了无穷的气势,她半眯着眼对准朱砂: “为我好?怕是另有图谋吧?好你个朱砂,与沧仪合伙骗我是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打的是什么主意,不就是想借我之手帮沧仪夺天下吗?然后就是将我吃干抹尽是吧?想得倒是很美。” 朱砂感到夭桃的力道送松了一松,让他勉强能说话,忙道: “就知道你会…咳咳…误会…过了今晚沧仪会…亲自跟你解释…你能不能先冷静…一下…” 冷静一下?让她如何冷静?她活的数万年所受的委屈都不及这段日子所受的,梦中梦到郁垒自毁诛仙台的情景让她不再淡定,所以她拼命挣扎着醒来,她要找郁垒,她已经按耐不住想要去骂他一顿,骂他太傻!她要把欠他的都弥补回来。 正好,刚醒过来就听到朱砂与毕方说的话,才知道被朱砂忽悠了,原来毒是朱砂的,解药也在朱砂手中。所以她冷静不下来,没有马上杀了朱砂已经算最冷静的了。 “给我解药。”夭桃不想再废话,直接进入正题。 “不行。”朱砂态度很坚决。 毕方忙上前帮朱砂说话: “妖帝,先放了他吧,据他所说今晚贤王有危险,不能耽搁了时辰啊,估摸着现在贤王要和那假扮你的小妖拜了堂进洞房了。” “什么?!” 夭桃暴怒,手上力道加重,痛得朱砂脸色青紫。沧仪要和那个贱妖成亲?夭桃激动得脸上涌起潮红,感觉气息紊乱沉重,心间涌现一股莫名酸胀之感。要是让茜草妖得逞了她就应该也跳上诛仙台让雷劈死她算了。 该死的沧仪,明明知道那是假的为何还要继续陪茜草妖把戏演下去?他难道不知道带着妖帝在身边只会惹来无数麻烦吗?那沧智明显已经在打茜草妖的主意,沧仪是沧智的绊脚石,所以沧智要吃这个“假妖帝”首先会除掉沧仪。沧仪是吃错药了还是吃错药了? “你要是对…对沧仪还存有几分情谊就赶紧松手,不要耽误了…时辰…”朱砂眼中有泪光,近乎哀求的看向夭桃。他现在忽然想质疑,沧仪为了夭桃做的事到底值不值。 夭桃没有放开朱砂,推着他一步步走出茅屋,外面已经漆黑一片,唯见栅栏上和地里的一些树枝上覆盖着白色的雪,冷风嗖嗖刮着她的脸颊,她穿得单薄,身上顿时被冻得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我记得我说过,要是你不能给我解毒,我要你朱府上下和你陪葬。虽然我现在没有法力,但是杀几个凡人还是可以的,你要不要试试?” 夭桃的冷笑声回荡在药庐。 ****** 贤王府,来庆贺沧仪大婚的宾客已经陆续散去。留下杯盘狼藉,一场繁华在众人转身后变得冷清。府里张灯结彩喜气洋洋也掩盖不住即将到来的一场杀戮的煞气。 最后一批宾客带着浓烈醉意相扶离开,只有沧智不缓不急的坐在席位上品着杯中的佳酿,似乎在等待什么。 估摸着时候,沧仪与妖帝应该进行得差不多了。他内心澎湃,一想到要吃了妖帝他就激动。 沧智想,今夜沧仪诱骗妖帝成婚肯定也是打算吃了妖帝,他会等沧仪将肉烤熟他吃现成的,要让沧仪竹篮打水一场空。谁让他装疯卖傻从他眼皮子底下暗自发展了这么些年? 自妖帝重生现世不知有多少人在蠢蠢欲动,他也不甘落后争取机会。在人间一步步排除异己拉拢人脉十余年,还要等他"父皇"寿终正寝才能名正言顺继承皇位,显然不如吃了妖帝一步登天来得快,若他天下无敌,他就不必担心别人不服他的统治,他要人人忌惮他,臣服在他脚下。 夜黑风高,作为新房的步摇殿里面有两个人影抱在一块极其亲密,看身形,是沧仪和茜草妖无疑。没多久,殿内灯光被吹灭。沧智满意的笑起来,放下杯子起身踱步朝步摇殿走去,忽然黑光一闪,他的右手已经握住一把漆黑大弓,左手里还有一支黑羽箭矢。 危机四伏,阴谋的味道浓重。 【上架了!作者啰嗦话】: 【这一章以后的内容都是VIP章节。喜欢妖妃的请继续支持下去。预告:夭桃爆发后华丽变造型,妖帝收徒弟,究竟是谁呢?还有沧仪阴谋的揭秘,后面还会出现一个华丽丽的猎妖师,邪神刑天居然没有死!哎哟,还有人跟小沧抢夭桃,怎么办?PIA飞!到底谁会成为人间霸主?谁是郁垒转世?夭桃又会在人间经历什么磨难?会更强大吗?以后每天更新只有更多没有最多!记得订阅~爱你们。】 【作者有话说:更新时间改为19:20,上架时间:9月10日。跪求推荐、收藏,求求求!】 069 对待女人要温柔点 - 妖妃,给条活路 - 木暖之 步摇殿,**暖帐。 茜草妖纤细白皙如玉笋一般的手指,轻柔的摩挲着男子肌肉结实的伟岸身躯,珍珠一般细腻光滑的脸上慢慢的染上一层潮红,心就像小鹿乱撞一般飞速跳着。 为了大婚喜庆点,一番涂脂抹粉后,原本秀丽的容颜更加的娇艳欲滴,活色生香。两颊扫淡红,樱唇点朱红,眉峰高远,凤目含情顾盼,不得不说,此时的她,美艳娇俏。 可是,这副容颜,不属于她。她自己知道,沧仪也知道。 在熄灯之前两人已经掀过一番**,茜草妖的嫁衣已经褪下被她胡乱堆在床边,她是急性子,甚至很主动。 “王爷,你爱我吗?”茜草妖双手攀上沧仪的脖子,在他耳边呵气如兰,腰肢灵活扭动。 “今夜本王会证明给你看本王到底爱不爱你。”沧仪的唇角带着一抹冷意,在他的眼里看不到任何爱意,这便是他吹灭灯光的原因。他怕自己不够入戏。 本来与女人逢场作戏对于他来说是信手拈来再熟练不过的了,只是不知为何,自从遇到了那个笨女人,他对其他女人失去了兴趣,哪怕让他像往常一样伪装风流他都做不到了。每一次揽住茜草妖他脑海里总会浮现另外一个影子,每次唤“桃儿”他都希望那个笨女人能听到,他想告诉她,那些甜言蜜语都是他想对她说。 过了今夜,他就可以找她把事情说清楚了。他会给她一个满意的交代。也不知道朱砂那小子现在正在干什么,有没有再惹夭桃生气,他私下已经对朱砂强调无数次了,不要挑战夭桃的极限。 “王爷,你在想什么?”茜草妖吻上沧仪的额头,发现他没有什么回应。 沧仪回过神,粲然一笑,凤目里的光芒在黑暗中显得尤其耀眼,摄人心神。 “你想要的,本王给你。” 沧仪才说完,茜草妖已经扑上来。 “王爷,我爱你,第一眼就爱上你,像是与生俱来的感情,我无法抗拒你的诱惑。不管用什么手段,我也不会后悔,因为我是赢家。” 这种感觉好像是天生的,她从有意识开始,似乎就有个声音在告诉她,她要的是沧仪,要像妖帝那样得到。她嫉妒夭桃,嫉妒得发疯!光是妖帝的身份就能让她受人仰望被人奉承,这种感觉她很贪恋。 弱的不能再弱的一株茜草,能把妖帝弄到这样的地步她觉得她没有白活了。 躯体交错紧贴,暗香浮动。 窗纸上投来一道淡淡的影子,一阵冷风吹进屋子,带着阴邪的气息。 “嗯…” 沧智站在步摇殿的窗外,里面传来茜草妖若有似无的娇吟。他满意的笑笑,看来“肉”要烤熟了。 “啊…我要…”茜草妖呼吸沉重,再一次感受到虚空感,沧仪的技巧太好,没怎么费力就已经让她全身毛孔大开,血脉喷张,身下的花蕊正张张合合期待对方的填满,可是沧仪似乎有意挑逗,没有满足她。 此时,大殿门忽然被一阵平地卷起的风吹开,床幔也被风掀开,茜草妖潮红的脸正对门外的方向。沧仪直起身子,半眯着眼,风撩起他的长发,露出他精致的脸庞。 “皇兄,如此美味,怎么不叫本殿一起分享呢?” 沧智略显粗犷的声音自门外传来,紧接着,沧智高大的身影投了进来。手中一把黝黑弓箭,獠牙龇出,眼珠发红,浑身散发的妖气渗人心脾。 “没见本王与王妃新婚之夜正忙吗?”沧仪似乎很不悦,随意取了床边的新郎袍子批在肩上。 “妖帝的肉由本殿来吃,血由本殿来喝。”沧智举起手中弓箭对准沧仪,搭箭,拉弓,速度很快。 “嗖――”箭矢朝沧仪飞去,带着戾气。 “王爷!” 茜草妖此时身子早已瘫软无力,还在春、欲中挣扎。等她强自凝聚光球时箭矢已经飞到面前,只见沧仪身影一闪,那支箭直直插在床板上,整个牙床都因箭的力道晃了几下。 沧仪凭借一流的身手躲过沧智的箭,却在躲闪的空挡将茜草妖让了出来,沧智已经飞身扑向爬在枕头上的那具身子。 “不要吃我!”茜草妖慌忙闪躲,正好被沧智掐住**,一阵酥麻激得她又到了一个阶段的兴奋。 搂住茜草妖的娇臀,手感润滑,沧智心神一震。獠牙尖锐,张嘴就要咬上茜草妖的脖子。 “其实我不是…啊!”到了这个地步,茜草妖识趣的想自己拆穿自己的身份,话还没说完沧智已经一口咬了下来,火辣的疼,她能听到沧智牙齿撕裂肉的声音。 沧仪懒懒起身简单的套上外袍,目光狡黠,空袍飞扬,猎猎翻飞。 “啊!王爷救我。” 茜草妖不由又惨叫了一声,急忙握拳砸上沧智的太阳穴。沧智低吼一声,捏住茜草妖的手腕,腕骨错位,茜草妖的手瞬间瘫软下去。 “皇弟,没人告诉你对待女人要温柔点吗?”沧仪苦笑摇头,随手在案几上抓了一把盘中的花生自顾吃起来。 沧智愣了愣,沧仪的口气太轻松。不对劲。 “你的那个灵物来意儿呢?” 沧智将茜草妖随手扔回床上,回头看向吃花生吃得正香的沧仪。这么重要的日子沧仪的灵物不可能不出现,他还以为此行会经历一番打斗,却不知会这么顺利。难道有诈? “反正就算本王和来意儿加起来也打不赢你,你管这么多干嘛?不吃了是吗?不吃就别浪费,本王来吃。”沧仪将花生壳往身后随手一扔就朝床边走来。 被沧仪这么一激,沧智下意识一把捞起茜草妖就往外飞去。不管怎样,先吃了妖帝才是正事。他相信沧仪再狡猾定也敌不过他的。 “算你有自知之明!沧仪,等本殿吃了她便来收拾你!”沧智携着茜草妖出去后声音像是从四面八方传来。 可是沧智才飞出门外,迎着他面而来的是几簇五颜六色的火焰,热浪袭上面庞。二昧真火?沧智皱了皱眉,箍紧茜草妖的身体。 紧接着,从房檐上飞奔下来三人,正是傍晚去药庐找过朱砂的猎妖师。中年猎妖师领头,从腰间取下一个红色葫芦状陶土瓶子,瓶口正往外冒出各色参杂着的火焰。看来这个中年猎妖师的等级已经是中级猎妖师,刚才的二昧真火正是出自他手中的瓶子。 沧智记得这帮人,昨晚潜入太子府想猎杀他,若不是舒奇为了女儿的事来找他,为了继续在朝中掩饰身份,他也不会轻易放过这群不自量力的猎妖师的。 "就凭你一个中级猎妖师带着两个初级猎妖师想猎杀本殿?叫你们掌门玉危崖来或许还有资格与本殿斗上几回合。" 沧智边说边从袖中掏出一包药粉,硬掰开茜草妖的嘴将药粉塞进她嘴里,任茜草妖挣扎也无济于事,服下药粉后全身潮红内心躁动,原来是催、情、药。 见到沧智单手将一个赤、裸的女人抱在身侧,猎妖师脸上微微红,幸庆自己长了满脸胡须遮盖了发红的脸皮。 "妖帝竟然落入你的手中?"中年猎妖师觉得不可思议,传说中的妖帝那么厉害,如今这个落魄样确实让他吃了一惊。 "这还得感谢沧仪,是他让妖帝服了三根骨,本殿承认本殿得来容易。"他不否认他手段卑劣,但是他一直觉得只要达到目的就好,没必要像那些自诩高尚的人。他一向喜欢吃现成的东西,拿现成的利益。 “放开我!我不是妖帝!放开我!”茜草妖踢腾着双脚嚷着,头上凤钗歪歪斜斜狼狈至极,此时再装下去已经没意义了。 “你不是妖帝?那你是谁?”沧智低吼,怎么这个时候才告诉他? “我只是昆仑山上的一株茜草,放了我,我不是妖帝!”茜草妖哀求,咽了咽唾沫以缓解口中燥热的感觉。 “亏你还是妖帝,这么点骨气都没有,你以为你假装小妖就能逃过一劫了?” 沧仪说着,缓缓从步摇殿走出来,此时的他已经穿上衣袍,狐裘披肩松松裹在肩上露出精致的锁骨,每个弧度都很完美,泛着微紫暗光的墨发松散挽在脑后尤显慵懒。 听到茜草妖和沧智的对话,沧仪暗道不好。看来因为猎妖师出现的拖延时间让茜草妖有机会澄清身份,事情就要败露。 难道命运本该如此?他筹谋的一切就要付之东流? 070 银发妖帝 - 妖妃,给条活路 - 木暖之 沧智是高级妖,可以用来炼化更高阶的真火,妖帝是猎妖师的世代仇敌,若能一举抓获,该是猎妖师无尚的荣耀。 中年猎妖师深吸一口气,口中念咒,掌心的瓶子里飞窜出一道由红、橙、黄、绿、蓝、紫六色组成的火焰,这是猎妖师特有的技能,看这道火焰的成色不错,颜色也较多,属于中级技能的二昧真火,而猎妖师的技能最高阶是三昧真火,目前只有玉危崖一人炼化出来过。 沧智见到火只觉焰眉心微微酥痒,他忌火,但是不代表就怕了,二昧真火而已,他还不至于像其他不成气候的小妖那样落荒而逃。 二昧真火的炙热将周围积雪灼得瞬间化成水,绚丽的火光在空中流窜,气流无形的波动着,沧仪知道沧智现在没功夫找他追究妖帝是真是假的事,索性抬了个椅子坐在房檐下看沧智如何应对猎妖师。 天敌对战,必定精彩。 沧智将茜草妖扔在地上,此时茜草妖的身子已经冻得青紫,爬在地上她蜷缩着身子。 雷声凭空炸响,沧智站在原地手中黑弓闪着幽蓝的光,发出“吱吱――”的声音火花声,就连他的周身也散发着幽蓝的光。 二昧真火化作一条火龙朝沧智飞来,只见沧智扬弓拉弦,虽然不见有箭,但是他的姿势确实像在射箭,就在火龙离他只有三尺距离时他松开弓弦,一支足足有房梁粗的水箭朝火龙直直飞去,水箭与火龙相撞,水箭形状被撞散化作水花四溅,却不见了火龙的踪影。 三名猎妖师面面相觑,神色凝重,沧智甚至没有用实物,而是召唤出一支水箭就能将他们的二昧真火浇灭。 “好好好,皇弟好身手!”沧仪拍掌赞叹,看得起兴。 “别急,一会儿就到你了。” 沧智说完,挥手间手中的弓已经消失,几道闪电从他袖中飞窜出来,刺眼白光,逼得众人睁不开眼睛。 “摆阵!”中年猎妖师尖声对身后两名年轻的猎妖师喊到,额角冒汗。 三名猎妖师迅速站在三个不同的位置上,各自手中都拿着一个瓶子,揭开瓶塞放出真火在头顶连接成一个三角形护盾,拦住沧智的闪电,闪电遇到阻拦并没有消失,而是化成一个光圈如泰山压顶般罩在护盾上,对峙,他们在无声对峙着。 “不要!” 茜草妖的惨叫声忽然响起,带着绝望和愤恨。沧智猛然回头,只见沧仪不知何时已经来到茜草妖身旁,茜草妖的肩膀被沧仪用皓月鞭划开一道长长的口子,皮开肉绽,看样子,沧仪是想趁沧智与猎妖师对峙时先下手为强吃了妖帝。 “妖帝是本殿的!” 见到沧仪趁他无暇分身前去吃茜草妖,沧智瞬间确定这个自称是茜草妖的女人就是妖帝,不然沧仪不会急于抢先。他着急撤回闪电,奔到茜草妖身边一掌拍飞沧仪。沧仪没有反抗,身子就像个稻草人似的坠到墙角,可是谁也没看到他眼里的那丝狡黠,撞在墙上后,沧仪“哇”的一口鲜血自口中喷出,将薄唇染得殷红,而他笑得邪魅带了三分自得。 “狂妄龙妖,本妖帝何时成你的了?” 这个声音是从天际传来,紧接着是一声鸟鸣尖锐刺耳,毕方鸟朝地上俯冲飞来,蓝色羽毛被风吹得如层层麦浪,尾羽上的火焰在夜幕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像陨石极速坠落般震撼人心。毕方鸟的背上,是一头银发闪闪,冷眸睥睨的夭桃! 沧仪低叹了一声,看来朱砂还是没有牵制住她。夭桃的出现,让沧仪白忙了一场。他能感受得到,他即将要失去她。 “妖帝!” 沧智和猎妖师同时惊呼,看了看地上**玉、体横陈的茜草妖又看了看从毕方身上翻身跃在地面的夭桃,这两人生着一模一样的容颜,唯一不同的是夭桃的头发,银白耀眼,还有她冷傲的神色,仿佛天下众生都应该匍匐在她脚下,这种天然的王者霸气是无人能够模仿出来的。 “笨女人!怎么几日不见你就老得连头发都白了?”沧仪扶墙站起来,伸手随意揩掉嘴角的血渍,他是想说,她的银发很美,美得不食人间烟火,令他见之忘俗。 “妖帝本尊的头发确实是银色的。”沧智说。千年前因刑天而起的天地大战他也在其中,他见过妖帝,与郁垒上神在大战中脱颖而出,她独有的银发他记得尤为深刻。 “不错不错,都千年过去了,你还记得我的样子。”夭桃点点头,对准茜草妖捻诀挥手,茜草妖的容貌恢复,变回了小眼睛扁塌鼻梁的原貌。 “承蒙妖帝曾经留心过本殿。妖帝重生,本殿未曾赶去迎接,如今既然妖帝来了,那不妨到本殿府中,本殿召集众妖设宴庆贺如何?”沧智心念一转,以他的实力隐藏真身也只有妖帝这样的等级能看出来,既然那所谓被三根骨禁锢法力的妖帝是假,那他就万万不想涉险开罪她。 “你召集众妖?依你的口气,是想取代我的位置号令众妖了?”夭桃冷眸冷颜,银发无风自起,肆意张扬。 沧智心中一冽默然而立,脸色难看,在之前他确实有这个打算,吃了妖帝,坐上妖帝的位置。 夭桃又将目光放在一旁的猎妖师身上,道: “猎妖师也悄然现世,我竟不知。” “妖帝!你屠杀我门派弟子,与我们猎妖师不共戴天,我们就算拼了一条命也要你偿命!” 中年猎妖师见到夭桃顿时红了眼,他们猎妖师对妖帝是与生俱来的憎恨。再次摆阵,猎妖师的真火结成一个巨大球形朝夭桃滚来。谁知夭桃正眼都没有瞧一下。 “毕方,既然要追随我,现在就是考验你能力的时候了。”夭桃弹了弹衣袖款步走到一旁将毕方让出来。 此时毕方已经化作人形,被夭桃突然叫上场有那么一瞬间没有反应过来,直到火球的热浪扑到她脸上才急忙捻诀张嘴,火球像是被什么力量硬生生撕扯开来,悉数进了毕方的口中不见踪影。 猎妖师没有罢休,继续放出真火,焰火一次比一次剧烈,绚烂的光将天空照亮,原本寒冷的空气在一簇簇火烤后升温,毕方一招招陆续接下,双方相持纠缠,各色火光明灭于天际。 夭桃撇开正斗得激烈的一边,转眼看向茜草妖,只见刚才茜草妖躺的位置已经空空如也唯有一些血渍侵染在地缝中,一缕绿光正悄然飘走。 071 杀人不眨眼 - 妖妃,给条活路 - 木暖之 “想逃?有那么容易吗?”夭桃长袖一甩,一团白色光球飞出,茜草妖惊叫一声坠落在地上。 “求你,放过我…王爷!王爷!念在这段日子你我的情分上,帮帮我吧!”茜草妖匍匐在地,妆花了脸。 “咳咳…”沧仪尴尬的咳嗽一下没有再做声,情分,他和她有什么情分? “该死的小妖!原来本殿也被你糊弄了,受死吧!” 沧智黑面可怖,大步冲向茜草妖。 “谁也不许和我抢!我要亲手宰了她!” 谁知夭桃已经抢在沧智前面单手提起茜草妖,就像拎一个被风一吹就要飘走的风筝。沧智只好止步。 “妖帝!你没有资格杀我!你没有!” “是你让我修成人形!是你的**造就了我淫、乱的本性!” 茜草妖歇斯底里,泪水决堤。 夭桃不自觉的瞟了一眼沧仪,脸皮不由泛红。确实是她的**造就了茜草妖,这是一个劫,该来的磨难。 “可是我没有造就你虚荣贪婪的坏心!虽然你是我的一部分,但也只是可有可无的一部分。”夭桃没有心软,欺她者,绝不姑息。 “我爱沧仪!我想取代你…你不爱他也就罢了,为何不能成全我?”茜草妖泪眼迷离,不甘的看着沧仪。这段日子,她越来越迷恋沧仪对她的温情,虽然她心里清楚沧仪之所以对她这么溺宠全是因为夭桃。 “我管你爱谁?我只知道你得罪我了。”夭桃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听到茜草妖说爱沧仪心中就有一股莫名火燃烧。 不再给茜草妖说话的机会,夭桃口中念诀,手掌收拢,将茜草妖捏成了原形,一株茜草耷拉在夭桃的虎口,失去了生气。 “妖帝果真有王者风范,下手绝对不手软呐。”沧智虽在一旁赞赏到,但眼中还是闪过一丝惊惧。 沧仪动了动唇没有出声,这下连他也看不清夭桃了。那么冷情决绝,茜草妖该死,但茜草妖的那番话好歹也让人心头一热,她居然没有再给茜草妖机会。 此时毕方那边已经成功,猎妖师负伤累累相携逃离。 “对待敌人绝不能手软!毕方,你要是想得到我的欣赏就得绝情点,杀了他们。”夭桃将死去的茜草随手扔在地上,踩着茜草走过,来到毕方身边。 “我…”毕方有些怯懦,看着猎妖师踉跄的背影迟疑了。 夭桃见毕方这样,深感朽木不可雕。好端端的神鸟不做,非要说追随她历练人间,要不是看在她神格尚高,正好自己也缺个坐骑,也不会轻易允了她,这只肥鸟太呆板。 “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夭桃有意无意看了沧智一眼带着警示的意味,然后只见她衣袍一动,闪身到沧仪身边夺过沧仪的皓月鞭。 “你好歹打声招呼啊,吓我一跳。”沧仪对着夭桃追上猎妖师的背影大声嘟囔,面上却是无奈的一笑。他对夭桃的自称从来都是“我”,而不是“本王”。 只见夭桃挥着银鞭追上猎妖师,肆意张扬的银发与皓月鞭的光泽相呼应,在黑夜中闪出一道夺目的绚丽光芒。中年猎妖师被夭桃一鞭打下去倒趴在了地上,再也爬不起来。其余两个初级猎妖师更是吓得动弹不得,被夭桃用鞭子直直刺入心脏,红血标注而出顷刻毙命。 “哎哟哎哟,太血腥了。” 又见朱砂从外面匆匆赶来,人还没走近,就已经听到朱砂的嚷嚷声了。看着倒在血泊中的三名猎妖师,朱砂很想强颜欢笑却只化作无奈的笑。是他害了他们,因为是他暗示他们来贤王府的,他原以为可以帮到沧仪的。 如今夭桃才恢复法力不到片刻就已经杀了一妖三人。看来沧仪用三根骨牵住她是正确的,因为夭桃是个祸害,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妖。 ****** 围墙外面,站着一身黑衣身形挺拔的年轻男子,他的面容冷峻,厚唇**,红色短发夺目绚烂是黑夜中唯一显眼的颜色。 “你也看到了,我说的不假,妖帝是天下大敌,人人得而诛之。” “你为何不去救你的同门?”黑衣男子身旁站着一个身材娇小的黄衣少女,黑暗中他们都看不清各自的表情,但是少女的声音透着十足愠怒。少女紧握双拳发出骨节活动的“咔嚓”声,目光越过围墙,带着怒意。 “你放心,总有一日我会替他们报仇,替我猎妖派死于妖帝之手的前辈们报仇!”黑衣男子的声音生冷,又带着决绝。 “那太子这个妖怪我们不猎杀了吗?”少女又问。 “时机还未成熟,要等雇主到漓城才能行动。”男子耐心解释道。 “这次雇主是谁?竟然能出这么高的佣金,他还要亲自来参与猎杀吗?”这次雇主出得雇佣金足够猎妖派一年有余的开支,所以猎妖师几乎全部出动试图一起平摊这份数额惊人的佣金。 “雇主有保密要求,我们只负责猎杀。夜莺,不该问的不要问,你只按我说的去做就行。”男子的耐心有限,语气透着不悦。 此时围墙那边陷入短时间的沉寂,只有风呼啸而过的声音。 “毕方已经选定妖帝为主人,而毕方又是猎妖师的克星,有了毕方后妖帝如虎添翼,我们怎么能斗得过她?”少女岔开话题冷静分析到。 “毕方虽是猎妖师的克星,但我并没有放在眼里。”黑衣男子不经意的露出自得的神情。 “我知道了。但凭掌门吩咐,只要能维护天下正义我夜莺义不容辞。” “很好,不愧是我一手培养出来的猎妖师。”黑衣男子难得满意微微一笑。 “只是你放得下你的家族?还有你那疼爱你的父亲?”黑衣男子的语气又转为嘲讽。 少女深吸一口气,道: “也就只有这一次了,完成猎杀妖帝的任务,我就乖乖回家陪我爹。” “想办法找到妖帝的真身,只有这样,才能将妖帝永远毁灭于三界。” …… 黑衣男子的声音透着阴森诡异,少女点头,两人分头转身隐没于黑暗中去了。 夜莺,极具神秘色彩的一名猎妖师。她只猎杀高级妖,且不收佣金。只有重大猎妖行动时才会随玉危崖出现,与玉危崖一样,神龙见首不见尾。 据说,她是玉危崖一手培养起来同样极具猎妖天赋的猎妖师,没有正式加入门派,只听命于掌门玉危崖。 但是,夜莺只是她的代号,她来自何处,去往何处,没有人知道。 072 留下人也留不住心 - 妖妃,给条活路 - 木暖之 “沧仪,我对不起你啊,我有辱使命啊,我羞愧得想撞死在你面前啊……可是你不知道啊,夭桃她好凶的……” 没错,这个带着哭腔带着撒娇语气的话是出自朱砂的口。此时他正自己掐着自己脖子比划动作给沧仪看,他穿得实在太厚,动作滑稽。他确实是被夭桃逼得交出解药,若再耗时间,还不如给夭桃解药让夭桃自己来解决事情。 “毕方,我们走。” 夭桃淡淡吩咐毕方,没有多看沧仪一眼。 “夭桃夭桃!你怎么说走就走啊?”朱砂忙跳过来,像是完全忘了之前夭桃是如何掐着他脖子威胁他交出解药的凶狠。 “这你管不着。”夭桃没有驻足,茜草妖已经死了,这里没有她留下的理由。 “可是你好歹也要代表月亮消灭了这个臭哄哄的妖怪吧?”朱砂伸出手指向准备静观其变的沧智。 夭桃忍俊不禁,回头看了一眼沧仪,此时的沧仪就静静的负手立在暗处,自从夭桃出现后他就变得很奇怪,沉默寡言。 “这是沧仪和他的事,我不想管。而且,沧智是我妖界子民,我不会为了沧仪去杀我的子民。”在夭桃看来,沧仪与沧智只是为了夺位起纷争,强忍他给她下毒的怒意,她说得毫无情绪。 沧仪猛然抬头,风轻扬,他的发丝轻微颤动,在肩膀上挣扎了几下还是飘不起来,风止后,发丝再没了动静,正如他此时的心境。 朱砂有些着急,道: “这不止是沧仪和沧智的事,要不是为了你沧仪才不会这么早就行动,人家隐忍得好好的,何必要提前暴露呢?夭桃,你好歹问问沧仪为什么明明知道身边的人不是你还假装不知道?要不是你的出现,说不定沧仪现在已经成功了。” “我没兴趣。” 对于这些,夭桃懒得追究,反正她已经亲手杀了茜草妖,也解了三根骨的毒,她想,她是该离开的时候了。当初头脑发热跟着他来沧端,还以为能找到郁垒的线索,可是一无所获不说还着了沧仪的道。她想,她应该去做点正事,比如去找一趟天帝,找寻她想要的答案。 夭桃的话让沧仪如坠冰窖,他以为她会有那么一丝动容的,他以为他坚持下去就会打开她心扉。可是才知道她从始至终都没有兴趣,对他为她所做的一切都抱着无所谓的态度。一直都是他在自作多情,他觉得他的脸皮已经够厚了。 “他做什么了?怎么又扯在我身上来?”夭桃娥眉轻颦。 “其实他……” “朱砂不要说了。”沧仪走上来,沉声阻止。 “不说她能知道吗?”朱砂没好气的道。 “你们又打算编什么故事让我留下来?要是让我知道你们是在欺骗利用我你们就死定了。”夭桃已经没有耐心再继续听朱砂胡扯下去。 “让本殿猜猜。”沧智突然插话。 “皇兄无非是想借妖帝的力量与本殿抗衡罢了。” “屁话,你懂个屁啊!”朱砂暴走,他觉得沧智的话把事情越描越黑。沧仪要是这么想就不会不给夭桃解毒了,沧仪正是不愿让夭桃误会他才孤军奋战的。 “你们继续,我先走了。” 终于,夭桃没耐心了。 “沧仪!你快说点什么啊!”朱砂急忙拽住夭桃的衣袖回头对沧仪喊。 “让她走吧。”沧仪低叹一口气。 “可是她走了得话你怎么斗得过沧智?”朱砂不依不饶。 “呵,露馅了吧?无非还是想利用我,沧仪,我原本以为我们可以做朋友的,可是现在,我们连朋友都不是。” 夭桃咬牙,人果然都一样,私欲太多。 “你曾经只愿把我当朋友?”沧仪痛色难掩,峰眉紧蹙。原来只是朋友而已,她爱得是那个已经死了不知多少年的郁垒,她的心早就已经被别人占据,比他早了千年万年,是他不自量力,爱错了人。 “不是的,不是你想得那样,夭桃!喂!”朱砂试图解释。 “不要说了。就算留下她的人也留不住她的心,本王从一开始就做错了,本王的坚持是错的,别人根本不需要本王的自作多情。”沧仪低吼,背过了身子,将表情隐藏在暗处。 夭桃脚步一顿,沧仪的话让她心头有一丝颤动,可是也只会是一瞬间的动容。除了郁垒她不会对任何人动情,况且沧仪对她只是利用,他一定是在和朱砂演戏。 “哎…”朱砂拉住夭桃的手颓然垂下,也学着沧仪背过身子不想看夭桃离去的背影。 “恭送妖帝。”沧智低头行礼,嘴角扬起阴森的笑。 夭桃拍拍毕方的肩膀,毕方化作蓝鸟,驮着夭桃飞向天空。星辰般的光晕越来越小她的身影一点点消失在天际。 却在这时,只见沧仪忽然跃在半空,扬起皓月鞭以一种怪异的扭曲姿势拦住一支泛着黑光的水箭,水箭被击散,余力震动着沧仪的手腕,皓月鞭也被震飞三尺开外,一股气流撞进沧仪的胸膛,紧接着他的身子一滞便是闷哼一声,直直坠在地上。 “该死!”沧智收了黑弓咒骂一声。 “沧仪!你傻子啊你!夭桃都这般绝情对你,你还替她挡箭!”朱砂忙奔过来扶住沧仪的身子,只觉沧仪的身子冰冷。他急忙抬起沧仪的手腕凝神把脉。 “皇兄,现在该是我们好好算清账的时候了。” 既然暗算夭桃没有成功,沧智索性就先放弃。弯腰捡起地上被夭桃踩得溢汁的茜草,只见那茜草的汁水不是该有的墨绿色,而是黑褐色,这明显就是剧毒。 朱砂身子一抖,眨巴着眼看向沧仪: “糟了,露馅了。” 沧仪苦笑,下意识的往天际看了一眼,夜幕上已经寻不到夭桃的半点身影。怅然若失,还是会难过的吧?连自己也没有料到,他会去为夭桃挡了沧智暗算的一箭。欠她的,还清了。他和夭桃从此天涯不相逢,各走各的路,他想,他也该死心了,驾驭不了就是驾驭不了,怪他本事。 “沧仪!”朱砂见沧仪出神,着急的提醒。 “是啊,本王露馅了,那又怎样呢?”沧仪的语气毫无情绪,衣襟的血渍斑驳,唇上冷峭。 “你是打算利用这个茜草妖毒死本殿吗?”沧智将稀烂的茜草扔在沧仪面前,目光凶狠。他差点就信以为真吃掉茜草妖,原来沧仪玩的是这一招! “哎哟,沧仪啊,这下该怎么收场?夭桃走了,来意儿也受伤没恢复,我又不会武功,怎么办呢?”朱砂缩了缩脖子,他们面对的可是妖怪耶,想他朱砂年少有为,沧仪风华正茂,两人壮志未酬,却要英年早逝了,可悲可叹。 “你将来意儿带来没有?”沧仪伸出手,只见他的手掌毫无血色,手指冰冷,指尖也染了血,顺着手指又沁入掌纹,染出一根根一条条血纹。 朱砂一层层的将棉袄脱下,从夹袄里掏出来意儿,自己却冷得直哆嗦。 “你看,我把他保护得可好了,绝没有冷到他,可是他就是不争气,不苏醒过来。” 沧仪没好气的白了朱砂一眼,有谁听过石头还怕冷的? 将拇指含在口中,沧仪发出尖锐震耳的长啸,忽然从房檐各处涌来黑衣人,皆是他培养的杀手。 “可笑!你以为就凭你这些杀手就能打赢本殿了?糊弄凡人还差不多。”沧智狂笑,见到沧仪穷途末路的狼狈样他忽然就不想让他这么快就死掉,他还有其他主意,他要连沧仪刚刚挡住他射向夭桃的箭的账一并算上。 沧仪的杀手几乎是倾巢而出,不下三十人皆精壮高大,纷纷汹涌过来的杀手围住沧智竟也让他一时脱身不了。 “朱砂,你逃吧。本王给你拖延时间。” 沧仪说完,左手接过来意儿,咬破右手手指眉头都没有皱一下,食指和拇指相对捻决,沧仪念道: “我以命相托,缔结契约,以血喂养,犒你忠心。来意儿,该你出场了!” 荧光冉冉,玉如意徐徐升空,剧烈晃动着,像是有一股力量要冲出禁锢又迟迟冲不出来。 “贪吃!本王的血快要被你喝光了。”沧仪嗔怪一声,直接用指甲凝聚内力将手腕划破,殷红的血如泉水涌出,肩上狐裘火红妖艳,与沧仪阑珊的笑意成了对比。 华光满地,水渍耀耀反光,来意儿神色淡漠的从玉如意变为人形,眸色透明,如空洞深渊,额头上多了一块乌黑的瘀斑。 “誓死追随,我的主人!” 单膝跪地,来意儿声音洪亮。 “你的任务就是保护朱砂逃命。”沧仪懒懒摆手,紧接着就是“哇”的又一口鲜血吐出。 “我不干!当初怎么说来着?说好要一起完成梦想,你不能倒下!”朱砂忙脱下最外面那层棉袍紧紧裹住沧仪的身子,他好恨自己手无缚鸡之力! “啰嗦!让你走你就赶快走!如此不果断怎配与我沧仪共图大事?”沧仪将朱砂推到来意儿身边,一个踉跄险些站不稳,只觉天旋地转头晕目眩。 “别急,本殿不会让你这么快就死掉了。”沧智的声音响起,手指间捻着被喂了的毒茜草一步步逼近。 只见遍地尸首,血水横流。沧仪的三十余名精英杀手全部牺牲。 073 赖定妖帝师傅 - 妖妃,给条活路 - 木暖之 寒风卷雨,漓湖翻滚。冬雷震震,闪电耀耀。 顷刻间,漓城下起暴雨夹带冰雹,天上漆黑一片,夜幕中只有电闪雷鸣,渗人无比。漓湖的水位在极速上涨,带着一股腥味。 “灾难来了!大家快醒醒啊!” “啊!漏水了,快拿瓦来堵上房顶!” “娘!我怕……” “家里有男丁的全部出来集合帮忙,快快快!” …… 漓城百姓从睡梦中惊起,各种喊声夹杂在雷声中,狗吠声,婴儿啼哭声,女人的惊叫声,男人的嘶喊声… 声声乱耳。 不出半刻,宫里传来消息,原本卧病在床的皇上在睡梦中被雷声炸醒,见到异象横生大呼“天灭沧端”后心疾突犯,驾崩了! 一时间,朝野动荡,丞相舒奇带领百官出宫迎太子沧智入宫,登基在即。 奇怪的是,不久前才在生日宴会上暴露实力展露锋芒的贤王沧仪对父皇驾崩动皇弟登基的事一点反应都没有,贤王府大门上悬挂白布条换上白色灯笼,闭门谢客。有路人听到贤王府内传来恸哭声,应该是为皇上驾崩的事难过,但也有人说,贤王在大婚当晚出事了,贤王妃也于新婚之夜莫名离去。 ****** 漓湖岸堤,身着白衣,银发飘飘的夭桃负手立在半空,周身白光形成一个保护伞,风雨还未沾她身就已经被弹开,她的身下是翻滚不息的湖水,一浪接一浪卷起几丈高,在浪花上面隐约可见被卷得支离破碎的船只还有一些溺水而亡的渔民。 暴雨如瀑,浇在大地,毕方躲在一棵摇摇欲倒的大树下有些尴尬的仰头看着半空不语的夭桃,毕方的全身湿透,蓝衫紧贴她肉感十足的身上。耷拉着头,她抱着膝头蹲在地上,因为这暴雨天气阻碍了她的飞行,只能暂时停下来躲雨。 “该死的天气。”夭桃咒骂一声,一道闪电划过天际将她的银发照得闪亮。 “救命啊!救命啊!” 浪花上面有一女子紧紧抱着浮木呼救,眼看就要被浪掀进湖底去了。好不容易看到还有活着的人,毕方忙起身想奔上去救人。 “你不易涉水,我来吧。”夭桃来到地面拦住毕方,然后捏了一个诀给毕方撑出结界将雨帘隔离在外面。毕方眼眶一热停在原地,她以为妖帝已经不打算给她追随的机会了,因为她实在逊毙了,当她坐骑又不能驮着她在雷雨天气飞行。 夭桃拍了怕毕方的肩膀就冲向湖面去了。她确实有些失望,毕方要追随她无非是想历练得更强,看在她有心,所以夭桃才让她跟在身边当个坐骑。可是毕方长期在昆仑山没有见过世面,不仅性格怯懦还怕雷雨,刚才没有给她撑结界就是想让她淋雨惩罚她,但思来想去,还是觉得毕方有潜力培养成高阶神兽,只是缺乏历练而已,暂且就给她一次机会。 很快,夭桃捞起呼救的女人,这个被湖水呛得直咳嗽的女人乍看之下觉得很眼熟,直到毕方过来才认出她。 “这不是舒小姐吗?”毕方惊叫,迎上来。 “毕方?”这被夭桃救下来的人正是舒木芙,看清毕方后也很惊讶。 夭桃起身,淡淡说到: “毕方,既然认识就把她送回去吧。” “我不要回去!我好不容易逃出来的,我才不要回去,我不要嫁给沧智那个妖怪。”舒木芙忽然紧紧抓住毕方的手,大大的眼睛里满含泪水,一副惊恐的模样。看来她是想逃出漓城,却倒霉的遇到暴雨,漓湖风浪将她打翻在水里。 “嫁给沧智?”夭桃看着这么一名可爱少女要嫁给沧智那长相粗狂的龙妖,怎么看就不合适。 “舒小姐是丞相的爱女,丞相为了笼络太子与太子进行了联姻。舒小姐无意发现沧智是妖,差点死在沧智手里后来被沧仪救下送到了朱砂公子的药庐。”毕方对夭桃解释着,她表示很同情舒木芙。 “那这么说,沧仪还是做了件好事嘛。”夭桃点点头,不经意间勾起唇角。 “舒小姐,你还是赶紧回家去吧,回去跟你爹说清楚就好。”毕方劝道。 “不,沧智以为我死了,至少不会为难我的家人,可是要是知道我还活着一定会为难我爹的。”舒木芙慌忙坐直身子,身下是一滩雨水,全身湿透的她瑟瑟发抖楚楚可怜。 “那我们就管不了了,反正已经救下你,之后的事就与我们无关了,我们也没必要管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要嫁谁。”夭桃没有耐心再听舒木芙哭诉,小女孩就是小女孩,总是喜欢哭哭啼啼的。 舒木芙仰头看着夭桃,只见她身上一点水渍都没有,一股气流在她的周身旋转着挡住声势浩大的雨水,身上一尘不染的夭桃在这个满目狼藉的环境里显得尤为突出,仿佛她不属于凡尘,这里的一切真的与她无关似的。 她就是妖帝?她还记得傍晚在药庐里忽然见到她掐着朱砂冲出茅屋,那眼里的杀气逼得她不敢直视,只听她寥寥几句话就逼得朱砂拿出解药,然后就见她飞身离开,离开之际她仿佛看到她的头发在夜空中闪着银光,当时她还以为是她错把星辰看成她的头发。原来她的头发真的变成银色了。 “妖帝,我要拜你为师!” “什么?!”毕方和夭桃同时不可思议的发问。 074 收徒弟 - 妖妃,给条活路 - 木暖之 “我要拜你为师,我要跟你学习妖法!求你收下我!”舒木芙目光坚定,头侧的羊角辫已经被湖水濡湿不再上翘,而是耷拉在脑后,似乎没有滑稽上翘的羊角辫她的样子还要正常些。 “我不收徒弟的。”夭桃强忍笑意好心拒绝这个可爱少女。这是怎么了?以前因为她的强势都不见有人敢拜她为师,现在先是毕方要追随她,再是舒木芙要拜她为师,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说话了? “我不信,毕方姐姐就成了你徒弟!”舒木芙现在的样子完全不似刚刚被救出漓湖那样虚弱,而是卯足了劲要跟定夭桃。 “毕方是神鸟,是个可塑之才,而你是凡人,想学妖法比登天还难。”夭桃无奈。 “我有决心,我可以做到的。”舒木芙没有放弃。 “决心?你不过是一时兴起罢了。” “不!我要学妖术!我要保护我的家人,我要像妖帝这样厉害,我要去打败沧智!” …… 感情这丫头是崇拜她呀。果然,好话人人都爱听,包括夭桃。 夭桃上前抬起舒木芙的手腕,在她手臂上捏了又捏掐了又掐,弄得舒木芙一头雾水。 “不错,根骨奇佳,难道这就是缘分?要让你这个好苗子遇到我这个好园丁?” 夭桃放下舒木芙的手臂,对舒木芙的体格非常满意。别看舒木芙一副稚嫩娇弱的模样,原来她的根骨血脉异于常人,优于常人,甚至还带有几分仙气。要是认真培养,可以培养成人界高手。 “你爹我见过,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凡人,可是你的血脉不似普通人啊。”夭桃似笑非笑看向舒木芙。 “我……我娘死了,是被妖怪吃了。”舒木芙答非所问。 “你娘?妖怪为什么要吃你娘?我就不明白了,你们凡人肉臭血腥的,有什么好吃的?无非就是妖类天生邪性,喜欢杀戮而已,被凡人传成爱吃人。妖要吃也只吃的是有助修为的同类或神仙,难道你娘不是凡人?”夭桃分析道。 舒木芙偏着头若有所思,道: “我听人说,我娘是妖怪…可是我爹不给别人提起我娘,所以我也不知道。” “难怪,是人妖结合所生的孩子,我就说嘛!你娘叫什么名字?”夭桃来了兴致,很少有凡人能够接受妖类,所以能凑成一对的也不多,可是人和妖生得孩子要么就是普普通通的废材,要么就是颇具天赋的半人半妖,显然后者几率很小,而舒木芙就是后者,半人半妖。 舒木芙顿了顿,眼珠子转了转带着分迟疑,道: “我娘叫紫烟。” “紫烟?你娘是不是跳舞跳得很好,长得非常可爱?”夭桃忙拉住舒木芙的手激动起来。 “我娘死的时候我才一岁,不过我听人说我娘跳舞跳得很好,她的飞烟舞到现在都还一直被人模仿。我爹说我长得很像我娘。”像她娘一样玲珑可爱。 “那你娘就是青丘山上的狐妖紫烟了,没想到已经死了。” 舒木芙这么一说,夭桃也觉得舒木芙的样子真的有似曾相识的感觉,杏眼俏皮,脸蛋圆润线条柔和,还有那天真的神情,紫烟当年也很天真啊,不然怎么会为了她一次随心之举而坚持送她紫葡萄送了千年?风雨不误。 夭桃叹息,狐妖都长得绝世容颜,哪怕紫烟在夭桃看来已经很漂亮了,可是相比其他族人还是逊色了些,紫烟出身没有其他狐妖高贵,所以总会有些傲气的狐妖鄙视她甚至欺负她,夭桃有一次受邀去青丘山游玩,偶遇紫烟被其他族人欺负,看不惯那些自恃血统高贵的狐妖欺负紫烟就帮她出了口恶气。 自此紫烟为了感谢夭桃就总往她那里去送些紫烟自己栽种在青丘山的紫葡萄给夭桃,所以她和紫烟好歹也有过交情。想起紫烟,她突然怀念青丘山紫葡萄的香甜滋味。 “教你妖法也可以,但是你要答应我个条件。”夭桃看向舒木芙,第一次笑得和蔼。 “没问题!”舒木芙答应得很爽快。 “变得强大,然后找出吃你娘的凶手,替你娘报仇。” 舒木芙愣住,心中不知在想些什么,隐约见她眼眶微红。 “还愣着干什么?快拜师啊!”毕方见舒木芙出神,用肩膀撞了撞她。 “是!我一定会为我娘报仇的。”舒木芙沉声回答,看着夭桃的神色复杂。 “还有,”夭桃强忍笑意,“记得把你那幼稚的发髻给换了。” “啊?好。”舒木芙窘迫低头,毕方憋笑打量着她的造型,果真幼稚。 “小丫头,为师就收了你这个徒弟了!你可得认真跟着我学妖法,不要给为师丢脸。” 夭桃拍拍舒木芙的头,两人现在明明都是相仿的年纪,而夭桃却毫不客气的喊舒木芙“小丫头”,不光是舒木芙自己觉得别扭,连毕方也看得别扭。 “行了,我要赶着去一趟天界。毕方你是芙儿的师姐,要照顾好她听到没有?”夭桃掸了掸衣袖,做出一副师傅的样子。 “好。”毕方乖乖答到,与舒木芙相视一笑。 “待雨停了你带她去一趟青丘山,看看她娘栽的紫葡萄还在不在,来年我好去吃葡萄。” 说白了还是为了吃葡萄,夭桃不自觉笑笑,葡萄酿酒似乎味道不错,她早就想试试了。 “好。”毕方很温顺。 “好了,我走了。回来给你一人带一个好东西,当作你们拜师的礼物。” 说完,夭桃迎风款款,隐没在雨帘后面去了。 075 天帝 - 妖妃,给条活路 - 木暖之 白玉砌阶梯,珠玉为点缀。 天帝神殿此时安静得仿佛没有活物存在。远远看去,神殿的龙椅上有一袭白袍长长逶迤在地上,那袍子雪白干净,在袍子下,是样貌为三十多岁的男子,玉为骨,水为神,额间是一抹火焰形状的图案,隐约耀着金光。这个男子,便是天界王者,天帝。 在天帝的怀中,躺着同样白衣胜雪的夭桃。他们两人的袍子融合在一起,看不出哪一块布料是出自谁的身上。夭桃闭着眼,神色泰然安宁,没有往日的戾气,她放下了所有戒备,放下了所有的伪装,疲惫的躺在天帝怀里,沉沉睡去。 天帝撩拨着夭桃丝滑的银发,静静的看着夭桃睡觉的样子。她眉目间的疲倦太多沾染了不少俗尘,唇色也不似往日那样鲜艳,反而透着苍白,眼圈也隐约有些乌青。这孩子看来真的是累极了。 “天帝,东西取来了,西王母说既然要给妖帝的,便拿去,不要客气。” “嘘――”天帝对说话的太上神君作了个噤声的手势。可是阻止已经来不及,夭桃睫毛颤动,猛然睁开了眼,眼里全是警惕防备。 “小夭桃,你醒啦?”天帝揉了糅夭桃的头发,笑颜温润。 “小凰歌,你们动静这么大我能不醒吗?”夭桃坐直身子,皱起鼻子叫了天帝的真名。 太上神君捋了捋花白的胡须笑眼慈祥的看着这两人,三界之中,恐怕也只有夭桃敢叫天帝的真名了,天帝叫夭桃“小夭桃”而夭桃似乎不服气也在天帝的名字前加了个“小”字,两人关系的亲昵自是不言而喻。 “哟,太上神君也在啊。”夭桃看向太上神君,太上神君笑着对夭桃点头算是打了招呼了。 “正好,你和小凰歌也在,我有事要问你们。”夭桃躺在天帝膝头翘起二郎腿,她现在的样子痞气十足。 太上神君和天帝对视一眼,心中暗自叫苦。 “郁垒是怎么死的?”夭桃问。 “这个……”太上神君面露难色。 “还装什么装啊?别以为我不知道,那个梦境就是你们给我弄的,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夭桃似有不悦。 “那梦境是我给你弄的,不关太上的事,他都这么大把年纪了,小夭桃你好歹也拿出点晚辈的样子来吧?整天吊儿郎当的。”天帝此时就像一个兄长,在训不懂事的调皮妹妹。 “我打从生下来就是这样,现在教育我是不是太晚了点啊?”夭桃白了天帝一眼,继续摇晃着二郎腿。 “哎,都怪我,当初你成形就应该把你给灭了的。”天帝似乎在自责。 “得了!你把我给灭了恐怕现在重生历练的就变你和郁垒了,哪还轮到我给你去受这个罪?” 夭桃的话让天帝语塞。确实,若不是当初夭桃挡在郁垒和他的面前,恐怕就是他和郁垒死于刑天的偷袭下了,所以,不仅郁垒愧疚,他也一样对夭桃抱有歉意。 “我这次来天界的主要目的是问你那个梦境到底是真是假。”夭桃也不想把话题扯远,郁垒自毁诛仙台的那个梦境如此真实,让她如鲠在喉。 “是真的。”天帝点头,“郁垒确实是为了让你重生在诛仙台上利用诛仙天雷抽出他出所有修保住了你的魂魄。” 夭桃没有说话,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憋住要决堤的泪水。她本来是已经做好思想准备的,可是亲自证实后还是会忍不住悲痛,心尖颤抖刺疼。 天帝将夭桃搂住,白袍倒竖成了一个屏风,将太上神君隔离在外。他沙哑着声嗓道: “小夭桃,想哭就哭出来吧,在我面前你还装什么坚强?” “我不想哭,我不想哭!”夭桃摇头,将脸埋在天帝的胸膛。 “小凰歌,白泽说郁垒靠着执念转世在人间,你告诉我,他的转世是谁?是沧仪?还是云麟?”夭桃仰头,几近哀求,双眼通红布满血丝。 “这是天机。”天帝低叹一声。 “我靠!小凰歌!你还跟我装什么深沉?你可知道我煎熬得多痛苦?你可知道我是如何思念他!你他妈的还给我装神秘!你信不信我拆了你的神殿!我让你天界不得安宁!” 夭桃暴走,说罢就已经翻越起身子作势要飞出天帝衣袍所围成的屏风。天帝忙跟着妖帝飞身,一把拉住夭桃。 “你冷静点!我话还没说完!瞧你那火爆脾气,幸好最后你选择了郁垒,不然我可受不了你的性子。” 天帝还记得,当初他追求夭桃追得感天动地,可是夭桃居然不喜欢主动送上门的食物,而是选择颇具挑战性的天界第一黄金单身上神,郁垒。 “那你说,到底谁才是郁垒转世?”夭桃停下,落身于白玉台阶上。 天帝见夭桃情绪缓和,松了一口气,道: “我之所在你梦里制造幻境就是想让你来天界一趟。郁垒不让我们告诉你他为你做的事,可是我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应该让你知道,若你想找回郁垒,得在此同时找到另一个人。” “谁?”夭桃问。 “刑天。”天帝压低声音。 刑天?她没听错吧? 看出夭桃的疑惑,天帝道: “刑天也转世了,人界面临一场浩劫,人界王者也呼之欲出。相信白泽也告诉你了,郁垒便是未来的人界霸主。” “你的意思是,让我去找到郁垒,然后再帮助他灭了刑天拯救人界?” 开什么玩笑!敢情把她当救世主了?她是妖,不是神,没那么伟大。夭桃苦笑。 076 人界的浑水,你是搅定了 - 妖妃,给条活路 - 木暖之 “郁垒才是救世主,你顶多就是一个二世主。”天帝拍了拍夭桃的肩膀说。 夭桃连忙拂掉天帝的手,恼道: “小凰歌,谁让你读我的心事的?” 天帝会读心术,只要触碰到任何一个人就能读到那个人当时心里的想法。刚刚他拍夭桃的肩膀显然读出夭桃在心里的碎碎念。 “无意的,无意的。”天帝连忙解释,眼中却带着赖皮般的笑意。 “你说刑天也转世了,这倒让我想起一件事来,我来天界之前遇到了之前追随刑天的龙妖,他现在化身为沧端国太子,估摸着也想分食人界这块肥肉。”夭桃说,她口中的龙妖正是沧智。 “他是你妖界的,你遇到这事你居然不管?”天帝坐回龙椅,白袍铺地,将他整个身子遮在白袍下。 “我对妖界的子民一向都是**的,只要他做得不过份也就随他去了。不过看样子,估计是因着刑天转世的缘故,这龙妖也想寻回刑天,难道还想再掀起一番腥风血雨吗?”夭桃说。 “他已经掀起来了。” 天帝说完,大手一挥,龙椅上方那块写着“天然”两字的碧玉牌匾上出现一副动态的画面。 画面里是漓城的现状,雷雨不止,房屋坍塌,流民失所。 “原来那场暴雨是龙妖所为!该死!这龙妖胆子也太大了点。”居然在她走后做出这样的事,太侮辱妖界名声了。 “救世主也罢,二世主也罢。反正你不能推脱这个责任,未来人界会越来越**,你必须要唤醒郁垒,然后协助他除掉刑天。”天帝神色担忧的看着牌匾里的画面。 “可是为什么你不直接唤醒郁垒?这样不是简单得多吗?”夭桃不解。 “你以为唤醒他这么容易啊?他心中的执念是你,带着这份执念他转世投胎,我用法力根本没有办法唤醒他。夭桃,世间最伟大的是情感,只有你才能让他从情感中醒悟,才能让他忆起往事。不然我也不想这么麻烦,直接组织天界去把凡是有可能是刑天转世的人都杀了,不就完事了吗?” 天帝顿了顿见夭桃正认真听他所说便继续道: “可是我也怕误杀了郁垒。只有刑天死了,郁垒才能归位。而你,必须抗起这个重任,在人界为郁垒指路。人界的浑水,你是搅定了。” “我知道了。”夭桃长叹一口气,只要能让郁垒归位能让郁垒忆起往事,她也愿意去趟这浑水,哪怕赴汤蹈火。 “这下好了,只要妖帝愿意出马,天帝就无需担忧了。”太上神君高兴着说到,笑得和蔼慈祥。 “对啊,我就知道妖帝愿意帮你的,你还整日担忧,别看妖帝任性无情,其实啊,凡是与郁垒上神沾边的事都是她的软肋。” 这时,只见一个黄衣女人踏着祥云走进神殿,杏眼娇俏,身材不算高挑但风韵撩人。 “紫烟!” 夭桃笑着迎上去,拉着紫烟细细打量着。 “看来小凰歌把你滋润得不错啊,长胖了啊。” 紫烟娇羞的看了一眼把自己埋在白袍里的天帝,又回头也打量起夭桃来。 “倒是妖帝你,样貌倒是没变,只是消瘦憔悴了不少啊。”紫烟心疼着,以前的夭桃从来不会亏待自己的,看来这次重生吃了不少苦头。 “紫烟,过来。”天帝朝紫烟招手,神情温柔,额间火焰印记金光闪闪。 紫烟闻言走过去,依偎在天帝身旁,她的样子乖巧温顺,鹅黄的衣摆堆在天帝的白袍上,两种颜色混合,显得十分清新好看。虽然紫烟的容貌不至于倾倒天下,而天帝又长得一副倾城的玉貌,但是天帝从未在乎旁人的议论,对紫烟的感情坚定,他爱紫烟的善良与容貌无关。 “紫烟,我告诉你啊,我在人界遇到个小丫头,她为了要拜我为师谎称她娘是你,而她确实长得与你有五分相像,我觉得有趣,就暂时收了这个徒弟。哈哈,你在人界何时生了个女儿啊?是不是背着小凰歌出去偷情了?是不是是不是啊?” 夭桃语气轻松,半开玩笑半试探。她明知舒木芙的话有假,但是没有揭穿她,舒木芙血脉和根骨都属上等资质,确实是块好料子。她吩咐毕方带舒木芙去青丘山找紫葡萄其实就是为了试探舒木芙,如今遇到紫烟本人就直接问紫烟了。 “她确实是我与紫烟的女儿。”天帝的样子不像是开玩笑。 “什么?”夭桃不敢相信。当舒木芙说起她娘是紫烟,她立马就知道舒木芙所说是假,紫烟是天帝的老婆,何时就成了凡人的娘了?想不到舒木芙歪打正着,编故事编对了人物,只是连舒木芙都不知道,她是天帝的女儿。 “那叫舒木芙的丞相千金是我与凰歌的女儿,凰歌说要给她下凡历练,所以就将她送下人界去了。妖帝啊,芙儿就托付给你了。你可要好好待她啊。”紫烟此时的眉目间流露出母性的慈祥。 果真与天帝成婚后就变成女人了,夭桃暗笑,看来他们两人过得很幸福,她这个媒人当得好,撮合了一对璧人,看着他们如今连女儿也有了,她倍感欣慰,至少弥补了她和郁垒的一些遗憾。当年天帝追求夭桃,可是夭桃偏偏爱上郁垒,天帝与郁垒是好朋友,所以郁垒和夭桃都觉得对天帝心有愧疚。青丘山的狐妖紫烟为报夭桃的恩情常来夭桃这里送紫葡萄,夭桃一次无心之举撮合了紫烟和天帝,协助紫烟历劫升仙,然后天帝和紫烟就成了婚。 紫烟与天帝的故事,类似于麻雀变凤凰,一朝得君顾,飞入九重天。不知有多少神界女人都在嫉妒紫烟,纷纷感叹为何自己当初不去巴结妖帝,说不定现在嫁给天帝的就是自己了。 077 昆吾剑 - 妖妃,给条活路 - 木暖之 “你们就真的将她扔在人间不闻不问了?”夭桃问,要是她有了儿女才不会这么虐待,凰歌果然变态。 “凰歌说不能插手她在人间的事,要让她体会人间百味,让她成熟。可是我这个做母亲的心疼啊,芙儿才出生妖帝就将她送到人间去了,我都没尽几天母亲的职责。”紫烟说着就开始抹泪了,梨花带雨柔弱非常。 “慈母多败儿。我这是为女儿好,你不懂。”天帝皱了皱眉,紫烟就是软脾气,哪像他,他考虑的是长远之事。 “或许小凰歌是对的啊,你们放心,既然是你们的女儿,也就是我的侄女,反正她也拜了我为师,我在人界这段时间就顺便帮你们锻炼她,日后郁垒归位,让她与郁垒一起回天界。” 夭桃现在虽是这么说,可是大家都无法预料今后的事,也许结果没有她想象的那么美好,她抱的希望太大,所以忽略了现实的残酷,人心的复杂险恶。 “太上神君。”天帝朝太上神君点头示意,太上神君会意后变出一把剑。 “这把剑是昆吾剑,相信你也听说过。你来天界我便让太上神君去西王母那里讨要来的,现在送给你。” 天帝含笑,看着夭桃手无寸铁实在是太寒酸。 昆吾剑,洪荒之时由盘古第八代始祖在昆仑山之巅苦悟神法两百七十年后,引用天外天之力,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控制这股力量,被爆成粉碎,唯留一根完整的脊椎化成了一把剑。这把剑完美结合了盘古氏的精神和精髓还有天外天之力潜在力量无限,因为这把剑出于昆仑便称为昆吾剑。后世之剑便是仿照昆吾剑打造,此剑乃剑中始祖。 在其后代轩辕氏一统中原之后,为感念先祖他亲自将昆吾剑送还到昆仑山门。而后,因着昆仑山门一年换一次,次年昆仑山门变换后其剑再未出现过。有人猜测,可能是居住在昆仑山的西王母将昆吾剑取走,但西王母是一个极为神秘的神,即使轩辕曾三踏西昆仑,也没找到其所居之地。 想不到此剑被天帝作为礼物送给夭桃了。 夭桃不语,接过昆吾剑,将剑从华丽的剑鞘里抽出来,只见这把剑刃身泛白无奇,剑身修长,剑柄上镶有一颗透明无色的宝石暗淡无光。 “此剑还未封主人吧?想不到西王母得到此宝物居然没有开封。”夭桃反复翻看昆吾剑,觉得也不见有什么特别的。据说是盘古始祖的脊椎所化,可是她觉得好像还没有鲛人尾骨打造的珠泪剑好看。只是这好歹也是凰歌的心意,盛情难却。 “西王母慈爱,不喜打打杀杀。当年轩辕将此剑送到昆仑山口,西王母也是无意捡到的,拿回瑶池后就一直搁着,她听说我要拿来送你,二话没说就让太上神君拿给你了。” “此剑可是神器啊,妖帝你赶快试试。”紫烟雀跃,好奇这把传奇之剑会有多厉害。 夭桃半信半疑,并指为刀割在手腕上,血珠溢出,浇在剑柄上那颗暗淡无色的宝石上。 “我以血饲养,唤你锋芒,醒过来吧,昆吾。” 只见昆吾剑浑身战栗,发出嗡嗡鸣声,宝石吸入夭桃的血,瞬间变得亮红晶莹。剑刃表面出现裂痕,像小鸡破壳,表面上那层乳白色的壳自己脱落露出晶透的真正剑刃,华光溢出,夺目绚丽。 倏地,昆吾剑飞离的夭桃的手掌,浑身爆发一股冲击力,锋利割人,在场的所有人皆念咒在周身形成护罩隔离昆吾剑苏醒后所散发出来的剑气。 “啪啦――砰――” “啊!我的上古神匾啊――” 神殿里传来天帝的惨叫,那块写有“天然”两字的牌匾被昆吾剑的剑气劈成两半砸在地上,那可是女娲娘娘用补天神石做出来特意送给他的礼物,可以从这个牌匾上窥看人界百态,他美滋滋的挂在神殿里当门面,都挂了上万年了,没想到……没想到啊…… “你的上古神匾死在上古神剑下也值了。”夭桃说得没心没肺,又不是她的东西,她当然不心疼了。 夭桃话音才落,便见昆吾剑爆发极光在没有任何人控制下自己朝夭桃刺来。夭桃忙跳开十丈之远躲让,昆吾剑调头又冲着夭桃砍去。 “凰歌,这昆吾剑怎么了?快去帮忙啊。”紫烟扯着天帝的衣袖着急喊着。 “别慌,昆吾剑在考验它的主人,要是夭桃驯服不了它,那也没资格拥有它。”天帝不慌不忙气定神闲,把玩着紫烟的长发。 夭桃往左,剑往左,夭桃往右,剑往右,卯足了劲要杀夭桃。夭桃念诀幻化出一个白色光球,待昆吾剑靠近,夭桃将光球抛在昆吾剑上,只见昆吾剑顿住,剑刃像是有弹性般弯曲起来接住光球,再一弹,光球被昆吾剑反弹到别处,夭桃跃身而起,接住被弹开的光球又在光球里加注法力,光球变大,透着红光,再次撞上昆吾剑,这一次,昆吾剑硬生生的承受住了这个加注妖法的光球,又是一声嗡鸣,昆吾剑顿住,像是在喘息。 夭桃理了理耳畔的碎发,对昆吾剑露出胜利的笑。 突然,昆吾剑立在半空自己起舞,昆吾剑耍得剑法协调连贯,轻灵善变,舞得人眼花缭乱,每一个弧度都是闪闪寒光,从一个影子变为两个,三个……数十个剑影交叠晃得人眼花缭乱。 劈、点、撩、云刺、抹、压、扫、截、拦。每个动作都完美无缺,衔接到位。 078 驯服神器抢丹药 - 妖妃,给条活路 - 木暖之 足足半个时辰过去了,昆吾剑还没有将剑法舞完。这要是常人恐怕得累死。 “好剑法!”夭桃忍不住称赞,跃身握住昆吾剑的剑柄打断昆吾剑的动作。 夭桃握住昆吾剑足下生风立于半空,舞剑苍劲,妙曼身姿,身形飘忽,银发在剑气撩动下四面飞扬,剑尖指的每一处如点点落樱,变化无方难以捕捉。出招如风之迅,落点如苍松之劲,妙招层出不穷。 此套剑法为昆吾剑在尘封的无聊日子里自己悟出来的,风格飘逸变化无穷,在与敌人对战时能够持久,不会穷招,敌人若化解了一招就会有第二招,第三招络绎不绝,不会与前一招重复且越来越难,直至让敌人疲惫拆招。如今舞给夭桃看一是以示友好,二是再次对夭桃进行考验看能不能学会它的剑招。 待夭桃将刚才所见的剑法全部舞完已经是香汗淋漓,虽时长可是天帝和太上神君他们丝毫没有觉得乏味,将夭桃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招式都看在眼里,可惜的是他们恐怕做不到夭桃这样完美,昆吾剑才演示了一遍,夭桃丝毫不差的学会了。事实证明,夭桃配昆吾剑当之无愧。 昆吾剑此时很安静,沉默半响,忽然弯起剑身在地竟然是朝夭桃行礼,剑柄上那颗宝石将夭桃的祭血融合,泛着幽光,剑身也抹上了层淡淡的血红。此时的昆吾剑,已经臣服于夭桃。 “灵性十足,不错,从此以后你就跟我夭桃混了。”夭桃长笑,昆吾剑有灵识虽没有化为人形但已经能够自主控制自己的意识了,想不到这把剑如此得她欢心,意外收获。 “对了,我还有一个坐骑要送你。” 天帝忽然想起这事,跃身离开龙椅来到夭桃面前召唤出一只火凤凰。 夭桃愣了愣,这只火凤凰确实不错,身材也比肥鸟毕方均称得多。都是火系神鸟,火凤凰是经历涅槃自然比那等待开化的毕方好得多。 只是…… “不要了,我已经收了昆仑山的毕方鸟当坐骑了,算起来她还是舒木芙的师姐。” 毕方虽然笨点,软弱点,但是质朴纯真,夭桃既然收了她,就不会随便放弃她。这是她做人的原则,只要别人拿真心对她,她就还以十倍。火凤凰虽绚丽,虽高贵,但她更喜欢毕方的朴实,更喜欢去雕琢璞玉而不是直接就享用别人给吹冷的粥。 “太上神君。”夭桃看向一旁一直没插话的太上神君,眼神透着古怪。 “妖帝有何吩咐?”太上神君上前。 “跟你讨厌两颗丹药呗。”夭桃笑得无害,扬起昆吾剑,大有磨刀霍霍之势。 这下完了…… 太上神君哭丧着脸看向天帝和紫烟,哪知这两人从听到夭桃要丹药时就已经预料到后果,皆装模作样欲置身事外。 “紫烟啊,你说我们啥时候生二胎啊?” “你不是说只要芙儿一个就够了吗?” “子嗣多了热闹嘛。” “可是人家都还没准备好啊……生孩子很痛的……” …… 这两人自顾说话,刻意忽视了太上神君的苦瓜脸。 一个时辰后,天界响彻太上神君的哀痛声,凄凉无比。众神围观之时,只见太上神殿里一片狼藉,太上神君用来炼丹的紫金炉被人掀翻在地,药柜歪歪斜斜,显然是被人洗劫了。 “是什么人敢洗劫地位仅次于天帝的太上神君?”胆大包天。 “听说此人抢走了太上神君珍藏的两颗丹药,一颗为龙涎丸,一颗为筋骨提气丹”雄心豹子胆。 “听说此人是重生后的妖帝。”明目张胆。 “嘘——”别说了,小心妖帝回头揍你。 “但是,龙涎丸和筋骨提气丹是干什么的?”有新来的小神举手发问。 众人一脸鄙夷。 龙涎丸可以大大提高神兽的悟性可以在本身具有的技能上再领悟出一项技能或者抗性,而筋骨提气丹可以令服下的人修为大增全身筋骨疏通。这两种丹药在三界中各只有一颗皆是极品,居然被夭桃一并拿走,太上神君能不心痛吗? ****** 俯瞰漓城,昔日繁华景致不再。漓湖决堤,湖水已经漫上岸,淹没田地,树木瘫倒,哀鸿遍野。 夭桃从天界赶来,地上全是水,连个落脚点都找不到。 “回来了!终于回来了。” 毕方驮着舒木芙一直守在夭桃离开之前的岸边,见夭桃回来,欣喜若狂。 “夭桃!” 朱砂忽然从一旁冲出来,满身水渍狼狈不堪,原本白净的脸上沾满淤泥。 “你怎么来了?”夭桃见到朱砂似有不悦。 “救救沧仪!”朱砂本是不想来求夭桃的,可是现在的情况紧急,他不得已瞒着沧仪找到夭桃。 “救他?凭什么?”一说到沧仪,夭桃的声音就冷下来。 “凭你亏欠他!”朱砂见夭桃一脸不屑的样子怒由心生。 “可笑!我何时亏欠他了?我和沧仪是两个毫不相干的人。”夭桃似乎觉得朱砂的话很好笑,她早已经和沧仪闹僵现在朱砂又跑来胡扯什么? “夭桃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沧仪为了帮你挡箭受伤,现在又被沧智记恨折磨得半死不活,全都是因为你!” 朱砂拳头紧握,心里把夭桃骂了千百遍也不解怨。 079 出手帮忙 - 妖妃,给条活路 - 木暖之 沧端都城漓城暴雨肆虐三天三夜,漓湖决堤,民不聊生,正逢武泽皇帝驾崩,新登基皇上沧智责令贤王沧仪三日之内改善洪涝,若不能制止灾情便要他自刎谢罪。 接到圣旨后,贤王府乱作一团,众人六神无主。不为别的,只因贤王于三日前大婚之夜身中剧毒差点一命呜呼,所幸神医朱砂不眠不休抢救,虽保住贤王的命却因余毒未清一直未见苏醒的迹象。如今新皇下旨,而贤王却昏迷在床榻,怎么去治水?摆明是刁难。 新皇是故意的,众人心知肚明,但百姓不管是谁治水,是瘫痪是健壮,只要能控制灾情解救他们都行。因为,他们已经等不下去了,整天泡在洪水里,寒冷刺骨,饥不择食,漓城的百姓已经快坚持不下去了。 夜半,朱砂带了三人悄然进了贤王府。 推门进屋,一股潮湿味喷鼻而来,还带着浓重的药味。 “随便坐吧,到处都是湿的,要是不嫌累站着也行。”朱砂道。 留下舒木芙和毕方在外室等候,夭桃随着朱砂拐到织锦屏风后面,只见一直大木桶里面不断冒出热气,而那药味就是从木桶里传出来的,木桶边是几个燃着炭火的火盆,为驱散屋内的潮湿之气。哪怕贤王府的建筑都比寻常百姓的牢固很多,但也被洪涝严重影响到,屋内几乎找不到一处干燥的地方。 “他就在这里,沧智用我们喂给茜草妖的毒药涂在沧仪的伤口处,毒药浸入血脉,沧仪差点当场毙命。”朱砂的神色憔悴,看来这几日过得太辛苦。 “这是什么毒?”夭桃边说边走近浴桶。 只见沧仪面容苍白,赤、裸着身子泡在药水中,他的脸在热雾腾腾若隐若现,柔密如云的头发披散在背后,剑眉微微蹙着,密长的睫毛上挂满了细小莹白的水珠,正一滴一滴的顺着他光滑的脸颊流下,流到锁骨处汇聚。他的胸膛上有一块淤青,正是那支水箭散后的气流所致。 而被沧智涂上毒药的伤口正在他的手腕处,那里的伤口正是为唤醒来意儿所划破的伤口,伤口处是墨黑色,整只手臂都有变黑的迹象。 夭桃将自己的手腕与沧仪手腕并排靠在一起,两只手上都有同样的一道长长伤口,都为召唤灵物而划破。 夭桃浅笑,她记得,沧仪的脸颊被她划花,而后夭桃也被茜草妖划花了脸颊,这一次他们两人又很默契的伤在一处。好巧。她忍不住拨开雾气去触碰他的脸颊,那道划痕已经不在了,看来朱砂的养颜药效果很不错。这张绝美容颜,差点毁在她手上。 “这种毒是我为这次计划特地研制的,名唤黑蜂,拿给茜草妖连续服用后会在她体内形成毒素,连血都剧毒无比,也就是用此毒将茜草妖养成真正致命的毒,我们计划引诱沧智吃了茜草妖。” “沧智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吃了茜草妖就会吸收了茜草妖的毒,然后中毒身亡?”夭桃接话。 “嗯。我们不能与沧智硬碰硬,正好茜草妖冒充了你,我们就想出此计。可是你突然出现揭穿了我们的计谋,在你走后,沧智想在你身后放暗箭,被沧仪给你挡了,他始终是凡人,挡了沧仪召唤的水箭已经身负重伤,沧智记恨在心,然后将就茜草妖的毒涂在沧仪召唤来意儿所划破的伤口上。”朱砂目光飘渺,此时的他,看起来成熟了不少不似往日调皮。 “毒药是你研制的,你有解药的。”夭桃看向朱砂,似有不解。 “我是有解药,也给沧仪吃了,可是沧智是将毒药直接涂在沧仪破损的伤口上很快就融入血液中,再加上他身负重伤,吃了解药他也变得半死不活了。夭桃,若不是真的无计可施,我不会去求你的,沧仪知道定也不会同意我去把你找来。依他的脾气不会让你看到他狼狈一面的。” 朱砂说得有些别扭,沧仪爱面子至极,选择放开夭桃就绝不会再打扰她,可是他真的没有办法了。沧智逼得紧,故意制造这场灾难让沧仪去治水,等期限满了没有完成任务,便光明正大的将沧仪处死,这种情况下不会有人替沧仪说情,也不会有人说沧智弑兄落得坏名声。 朱砂想,沧智分明就是不想要他和沧仪痛快,如若可以,他倒希望沧智干脆利落点,给他和沧仪一个痛快,可是沧智非要弄得他们这么狼狈,把他们逼到绝境看他们挣扎。 只是,他绝不会放弃,只要还有希望,他总得要与沧智对抗到底。 夭桃目光停留在沧仪身上面无表情雾气染湿了她的银发在上面凝结成一片晶莹,朱砂看不出她到底在想什么。 屏风外面的毕方和舒木芙也竖起耳朵等待夭桃的答复,她们在外面将朱砂的话全都听得清清楚楚,都暗骂沧智的狠毒可恶。 朱砂见夭桃迟迟不回应,愤愤道: “他明知斗不过沧智,还为了你决心出手。而你却毫不领情,说走就走,若他真的是为了利用你的力量杀沧智才不会设计这场戏,他可以直接逼迫你出手。他也更不会为你挡箭,不会为你落到如此地步。夭桃,你到底有没有感受到他对你的真心?你怎么会是这么个无情冷血的女人!” “我心里都清楚了,你不用再补充。”夭桃冷冷打断朱砂的话。 “这么说,你愿意出手帮忙了?”朱砂问。 “当然。” 夭桃话音才落,便见门外天色忽暗,狂风吹得紧闭的门窗“哐啷”作响,一声炸雷轰然响起,吓得众人都是一个激灵。 “哈哈……”外面传来断断续续的狂笑声。 080 他的身子只有我看过 - 妖妃,给条活路 - 木暖之 沧智站于门外将朱砂与夭桃的对话全都听去,得知夭桃答应帮忙沧仪对付他,既然夭桃来干涉,他心知自己难逃一劫,索性开门见山。 夭桃等人听到沧智的笑声奔出房门,只见沧智身着龙袍站在院子里,他的身后阴云厚重低垂,时而伴随雷声的闪电像是要把天空撕出裂缝。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我正要去找你呢。”夭桃半眯着凤眼,面上虽是笑意却是寒冷的。 沧智不甘示弱,面前的是他妖界的王者,但今非昔比,他自认为自己不弱,若能打败妖帝就能取而代之,把事情摆在台面上来说也未必不是好事。因为很明显的,夭桃插手阻止他在人界称王,他要么打败夭桃直接称霸妖界,要么就战败被降服,人界已然不能再立足了。 “要是妖帝决定插手这件事,那么我们就来赌一场。” “哦?赌什么?”夭桃来了兴致。 “若你能阻止接下来这场暴雨,我就回我的巢穴不再出现在人界,若你不能阻止我就不要再来人界。如何?”沧智似乎很自信。 “你觉得你有资格和我赌吗?”夭桃兴致索然,沧智的筹码太低,她没兴趣。 “都已经到这个地步了,不赌也得赌。” 说罢,沧智双臂一张,身上的龙袍四分五裂后沧智变身成了一条巨大的黑色蛟龙,身上鳞甲清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恶臭。 “哇!好大的龙!”舒木芙捂嘴惊叫,吓得赶紧靠近夭桃寻找安全感。 “这龙是多少年没洗澡了?这么臭!”朱砂皱起鼻子厌恶的说道。 沧智像是听到朱砂的讽刺,怪叫一声从空中俯冲下来,张嘴就要去咬朱砂的头,夭桃推开朱砂携带舒木芙和毕方退到一旁,沧智见没有成功,索性直接冲进屋内,由于他体积庞大,头还没完全进去已经将屋子挤破。 “啊!沧仪还在里面!”朱砂忙去提醒夭桃,却见夭桃已经跃身抢在沧智前面冲进屋子了。 屋子被沧智撞破,轰然倒塌,只见夭桃抱着赤、裸的沧仪在屋子倒塌之前飞出来。 沧智愣住,朱砂愣住,舒木芙和毕方也愣住。仿佛时间静止了,几双眼睛齐齐盯住夭桃和怀里的人。 半响,朱砂终于爆笑出声。 “扑哧…要是沧仪知道了会羞愤得投河自尽的…咩哈哈…” 幸好,沧仪不醒人事。他的身子一寸不差的暴露在众人眼前,并且还是由一个女人将他横抱着。不得不说,夭桃霸气了。 “看什么看?他的身子只有我看过,谁再看我就挖了谁的眼珠子!” 舒木芙和毕方憋红着脸将身子迈到了一旁,心中默念,我没看到我没看到,可是沧仪的身材真真是极好的,上下比例均称,胸膛结实,小腹平坦,腰身纤细,肩背厚实…… 夭桃单手搂着沧仪,腾出另外一只手在没有跟朱砂打招呼的前提下将朱砂身上的棉袍扯下来包裹住沧仪的身子,眼睛不时看看在场的其他两个女人有没有偷看。 他的身子她碰过咬过,哪里都看过,现在被别人看心中极其不爽,就像心爱的东西要拿去与别人玩一样。 沧智被晾在一旁,长啸一声直奔漓湖方向去了。倏尔,雷声大作,地上的众人如惊弓之鸟,但凡一听到雷声就知道又要有一场暴雨,弄得家不像家,国不像国,人不像人。 “来意儿呢?”夭桃搂紧怀中的沧仪不悦的问朱砂,此时来意儿最应该在这里保护沧仪的,可是她好像一直都没有见到来意儿。 “他帮沧仪寻药去了。”朱砂答。 “你是神医,不是一直自夸自己医术了得吗?怎么一直医不醒他?”夭桃冷笑。 朱砂难得面露窘色,深吸一口气道: “这需要一个过程。” 夭桃不知道的是,能保住沧仪的命已经是万幸了。若没有朱砂,他熬不到现在。 夭桃似乎想起点什么,从怀里掏出一个黄色手帕,里面是两颗丹药,一颗为粉红色,一颗为大红色。 “徒儿,师傅本想一人给你们一颗提升你们修为的,可是如今需要有一人放弃,然后用来救沧仪。你们谁愿意?” “徒儿?”朱砂左看右看,好像除了他就只有舒木芙和毕方了。 “我吧,师妹比我更需要提升。”毕方率先放弃。 “不,我放弃吧。王爷救我一命,现在该是我报恩的时候了。”舒木芙忙道,看着沧仪苍白的面孔,又回想起十多天前他的意气风发,她心中酸楚,这天神般的人啊,不该受这样的罪。 夭桃暗自点头,看来她收的这两个徒弟秉性都不错,其实该谁放弃她心中早有人选,看向舒木芙,她道: “知恩图报,不错。芙儿就是你了。” 说罢,夭桃取出大红色的那颗药丸。 “这是太上神君那里得来的筋骨提气丹,凡人吃后修为大大提高,也有疏通筋骨之效,沧仪余毒未清,体内又淤积着沧智水箭的箭气,正好可以疏通。白便宜了沧仪了。” 要知道,这两丸药可是她抢来的,日后不知太上神君会怎么跟她算这笔帐。神界丹药一般都不能给凡人吃的,就怕有心术不正的人强大起来为祸人间。 接过筋骨提气丹,朱砂难掩兴奋,对于医者,对这类神药是无比的好奇,看色泽,看质地,再闻闻味道,果真不是凡物,很多味药材都不是人界能有的。极品!极品啊! “这么一大颗药,怎么喂得进去?” 朱砂为难,一般都是药汁,还比较好喂,可是药丸就比较难了,沧仪是昏迷的完全不能控制他吞下去。 “那要怎么办?”夭桃看了看天空似乎要把天幕撕裂的闪电,看来沧智已经在兴风作浪了。 “最好最迅速的方法就是,用嘴巴给他渡进去。” 什么?用嘴巴?口对口?舒木芙和毕方不由将夭桃怀里的沧仪打量了又打量。 诱惑太大…怕忍不住… 081 应战 - 妖妃,给条活路 - 木暖之 “用嘴巴?”夭桃看着沧仪**削薄的双唇不由傻笑。 “是啊,你们不愿意,那我就只好牺牲色相维护你们的清白了。”朱砂故作羞涩。 舒木芙和毕方是黄花大闺女两枚,自然不敢随便把嘴巴凑在男人上面,而至于夭桃嘛,那肯定不用说,当然不会降尊去救沧仪,所以现在可用的人就知道他朱砂自己了,好哥们嘛,亲亲表示关系好,应该没什么的吧?朱砂心中也在打鼓,可是现在救沧仪时间紧迫,他已经离开抑制毒素的药水有一段时间了。 谁知,夭桃一把抢过朱砂手中的筋骨提气丸塞进嘴里。 风起云涌,在暴风雨中,众人凌乱了。 夭桃一手揽着沧仪的身子,一手抬起他的下颌,口中含住筋骨提气丹凑上沧仪冰凉的唇。舌头卷起药丸,她一点点深入沧仪的口,直至最深处,将药丸推进。 近距离凑近沧仪的脸,夭桃没有眨眼,细腻的皮肤,找不到任何瑕疵,高挺的鼻梁紧贴着她的鼻尖,她能感受到他呼气的温湿,微弱如丝。 不知道为什么,她不愿朱砂暴殄天物,两个大男人嘴对嘴太不雅观了,反正她和沧仪又不是没亲过…… “轰隆――” 一个炸雷自漓湖上空直击贤王府而来,闪电的急流激得人全身麻痹,朱砂的头发最先倒竖而起,像炸毛的刺猬。 夭桃回神,忙念诀在贤王府形成一个防雷结界,闪电砰到结界无法进入而是循环在无形的结界上面成了一个网状光球,贤王府顿时被闪电包裹住。 “妖帝,这还是还卿卿我我…本殿可是一直在等着你来应战呢。” 沧智不耐烦的声音自上空传来,响彻漓城,众人惊讶抬头,只见一条巨大黑龙盘旋在漓湖半空,獠牙疵目骇人至极,隐约可见这条龙身上湿腻,正往下面滴着不明胶状物体,湖风中夹带着恶臭,像是臭水的味道。 “我靠!应战就应战!你催个屁啊!” 夭桃暴喝,将沧仪交给了朱砂。 “毕方!” “在。”毕方忙上前回应夭桃。 夭桃将剩下的龙涎丸丢给毕方,道: “吃了它,然后冲出结界,至于你能领悟什么新技能就看你的造化了。” 毕方热泪盈眶,龙涎丸啊…极品啊…跟着妖帝混果然没错,迫不及待的将龙涎丸吞下。 “沧智要呼风唤雨,殃及池鱼,百姓会跟着遭殃,你速去昆仑山找黄帝借太阳鼓过来,太阳鼓能驱散乌云让众生重见天日。” 夭桃已经能感觉到昆吾剑按捺不住了,大战在即,他迫不及待要试试身手。 毕方领命化身蓝鸟冲出结界,闪电追着她的踪迹而去。夭桃目送她被闪电追着离去,心中小小期待毕方借来太阳鼓后的样子,究竟会领悟什么技能? 毕方才离去,便听漓湖处战鼓擂擂,竟然是沧智唤来虾兵蟹将前来助阵,摆出临战的架势。那战鼓声是在催促夭桃。 而在这时,只听沧仪“哇”的一声自空中喷出墨汁般的血,夭桃猝不及防,雪白袍子染满了沧仪喷出来的毒血。 “怎么样了?”夭桃连看都没有看一眼污袍急忙询问朱砂,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朱砂把完脉,又看了看沧仪胸前的淤青,居然已经消失。 “好了,毒被逼出来了!”朱砂欣喜若狂,搂紧沧仪,沧仪眼帘颤抖,像是要醒过来了。 见沧仪快要醒来,夭桃无由来的紧张,忙侧过身子面对舒木芙。 “芙儿,为师交给你一个任务,就是协助朱砂照顾沧仪,然后就是在结界里看为师怎么教训那龙妖,可别偷懒哦,为师要提问你的。”夭桃声音和蔼,对这个侄女吩咐着,其实两人样貌上年纪相仿,但是夭桃自从知道舒木芙是天帝和紫烟的女儿后就总把舒木芙当晚辈来对待,多少是有些宠爱的。 “舒木芙你什么时候拜这个老妖婆为师了?你爹知道吗?”朱砂喊道,其实他觉得能拜妖帝为师是舒木芙踩到狗屎了,可是丞相一向自诩正派,若知道爱女拜入妖帝门下会怎么想? “朱砂,你找死啊!她是我师父不是老妖婆!”舒木芙不满,作势要掐朱砂。 “行了,正事要紧,若一会儿雨势不止,就让百姓躲到贤王府来,我已经在周围布上雷雨结界了。”夭桃心知没时间再与朱砂耍贫嘴。 “夭桃,你心不坏,真的。” 朱砂忽然正了脸色,认真的说到。 “不,最坏的是人心,最恶的是私欲。若此事与我无关我自然只会袖手旁观。”夭桃看向沧仪,脸上闪过一丝柔情随即换做了淡然。 白光一闪,夭桃已经飞身出了结界朝漓湖而去。 ****** “听说没有?曾追随邪神刑天的漓湖龙妖向重生的妖帝宣战了!” “是吗?难怪人界风云涌动,原来是那龙妖在兴风作浪!” “听说妖帝重生后弱了不少,不知道龙妖会不会打败她成为新任妖帝?” “瞎说,我才从我三姨妈的小叔子的二表哥那里听闻妖帝去了趟天界,驯服了昆吾剑,看来是龙妖找死啊。” “走走走,我们都去看看,能不能沾点便宜。” …… 一时间,妖界走街窜巷奔走相告此次漓湖之战,一些好事的妖甚至还有神界的也混进人群中围观。 漓湖除了受难的百姓,还多出了些陌生的面孔,皆为围观的神妖所化。 082 请贤王登基 - 妖妃,给条活路 - 木暖之 082请贤王登基 白昼如夜,蛟龙盘旋咆哮,虾兵蟹将浮出水面摆出阵队,漓城成了修罗战场。 人们仰头,只见一袭白衣飘然立于漓湖上空,手中握着一把晶莹泛白光的长剑,一头银发倾泻,衣袍翻飞间,隐约可见袍子上有一滩黑色污渍,远看上去像一朵盛开的黑莲。 而紧接着,便见地上奔来十多名风尘仆仆的猎妖师,皆为中级猎妖师。 “我等奉掌门之令前来协助妖帝猎杀龙妖。” 有人高喊,手中举着烈火令。 “切!”夭桃嗤笑一声。 “这是我妖界的事,何事轮到你猎妖师来插手了?将你们掌门找来,我一并灭了!”夭桃不悦,猎妖师摆明是想来坐收渔翁之利的。 “掌门随后赶来,命我等先来助妖帝一臂之力,掌门说了,暂不计前嫌,共保漓城安宁才是正事。”又有人扬声说到。 “假正义!无非是收了雇主佣金而已,说得自己像救世主一样。”夭桃不再看地上的猎妖师一眼。 倒是沧智,见到十多个中级猎妖师心中是有些忌惮的,他忌火,若应对夭桃再顾虑猎妖师定是应接不暇。好在,他还有一个法宝。 “浑沌,出来吧!”沧智朝身下翻滚的湖面喊道。 只见湖水泛滥汹涌,随着一声怪叫,一只浑圆如火红肉球的异兽浮出水面。待他身子全都出了湖面众人才看清,他长有六条腿和四只翅膀,肉球最顶端是像触须一样的头。 夭桃皱了皱眉,此凶兽叫浑沌,虽然长得丑陋却喜欢歌舞音律,遇到高尚的人他会狂性大发暴虐无比,可是遇到凶恶的人他反而会变得很听话,听从指挥,真是贱到了家的一种凶兽。 “难怪我说怎么会这么臭,原来漓湖里藏了这么个大肉球。”夭桃皱鼻,鄙夷的看了一眼沧智。 此时的漓城已然空无人烟,人们在见到面目可怕的浑沌后都藏了起来,只有猎妖师还面面相嘘的站在原地,看来此行收获会很丰富,用这个浑沌来炼真火一定会是一个大大的提升。 “浑沌交给我和猎妖师,小姐你安心对付沧智。” 此时,来意儿来到夭桃身边,额角的淤黑将他原本还算清秀的脸遮去了三分之一,再难恢复容貌。 “你不是去找药了吗?”夭桃问来意儿。 “不,我是去雇用猎妖师了。”来意儿答,说完便跃身到地面与猎妖师并排而站。 原来如此,看来朱砂是不好意思说他们去请猎妖师来帮忙谎称来意儿是寻药材。夭桃没有再多言。 “开始吧。”夭桃的声音不大,却如四面八方都有她的声音,几乎所有人都能听到她的声音。 沧智迫不及待蹿进云雾中,布云施雨,顿时黑云压城,大雨倾盆而下。夭桃手中的昆吾剑在鸣叫,刺人耳膜。 身下猎妖师的二昧真火已经如烟花炸起,虾兵蟹将慌乱奔走。浑沌嗷嗷叫着,他好吃各种灵物增加修为,见到来意儿这个上等灵物垂涎欲滴兴奋至极。 夭桃原地跺了一脚提剑钻进云里去寻沧智,两人追逐的身影在云层里忽隐忽现。沧智完成暴雨咒,化身成人形,手中握着一把黑弓无箭。此时的沧智头上长着犄角,獠牙血口面色黝黑,正凶狠的盯着夭桃。 一箭,唤水成箭,离弦射向夭桃,夭桃翻身侧让,水箭掉头又追上夭桃,两箭…三箭…同样会追踪,夭桃的身影就在几支接二连三的水箭中穿梭。 ****** 地面上,百姓已经躲进贤王府,贤王府里每个角落都站着人,老弱病孺皆被安排进了屋内,院子里全是男人担任守护之职。 “瞧!那龙妖化成了新皇的模样!”有人指着天上正朝夭桃射箭的沧智。 “漓城出事,皇上迟迟不见身影,反而是贤王来搭救咱们,难道那龙妖真的是…”说话的人忙捂住嘴,但大家都已经会意。 “咳咳…” 此时,沧仪被朱砂搀扶着从后院走出来。躲进贤王府的百姓皆让开一块空地。 “不错,那龙妖确实是沧智。”沧仪声音不大,但众人都在屏息倾听。 “贤王就是被沧智所害,先皇驾崩也是因为沧智。大家把眼睛擦亮了,看清楚真相!”朱砂补充。 “王爷!原来王爷不问政事是因为太子的打压,原来我们都错怪王爷了。” “是啊,王爷受苦了,我等小儿无知,把妖怪当圣人了。” “贤王太不容易了…” 众人交头议论,看着病弱的沧仪心有愧疚,想当初大家还鄙视他来着,而现在救他们的反而是这个世人皆称的“烂泥”。 “王爷!臣等该死!” 想不到,丞相舒奇也在人群中,见到贤王府风雨不入,带着家眷躲了进来,甚至还有其他朝臣也躲进了贤王府。 “丞相快快起来,跪着占地方,外面还有许多百姓挤不进来呢。” 沧仪扶起舒奇开着玩笑,不过门外确实有很多百姓还在往贤王府挤,只是人多地窄,就算贤王府恢宏,也容不下全城的百姓。 “臣等认为,国不可一日无君,眼下沧端遭难,先皇驾崩,太子是妖,唯有贤王能带领沧端百姓渡过难关。”舒奇道。 “然后呢?”沧仪似笑非笑,星眸烁烁。 “呃…然后,然后请贤王登基。”舒奇是百官之首,他的话就代表着所有官员的话,身后众人点头。 沧仪深吸一口气并未答复。 “请贤王登基…请贤王登基…”不料,百姓异口同声喊着,连贤王府外面没有进来的百姓也一声接一声的喊。 “我沧仪定不负众望,一定带沧端子民渡过难关!” 沧仪的声音响起,紧接着就是衣摆摩挲的声音,所有人,黑压压的一片跪下,山呼“万岁”。 连沧仪都未想到,他会在这样的情况下继承皇位。 083 鼓笛和鸣 - 妖妃,给条活路 - 木暖之 黑云摧城,战事未停。 夭桃悉数挡下沧智射来的十多支水箭后吐了一口浊气,黑云里她全身雪白尤为显眼,是黑暗中的一袭皎月。 “我见你也有几分姿色,不如我们停下,你投降,做我的帝妃如何?”沧智收了弓打量着夭桃。 “做你娘的春秋大梦!”夭桃被激怒,提起昆吾剑就冲向沧智。 沧智站在原地不动,静等着夭桃靠近,直至夭桃越来越近后浑沌忽然从沧智身后奔出来杀了夭桃一个措手不及,只见夭桃不退反进毫不避让。 “嗷――”浑沌惨叫一声,夭桃拔出昆吾剑,浑沌的血似乎很好喝,昆吾剑吸收得很快,第一次饮血,昆吾剑似乎很兴奋。 “没用的家伙!继续,我下去对付那群猎妖师。” 沧智没理会浑沌受伤,而是飞下地面,浑沌肉多且厚,受一剑还是无大碍的。沧智是打算让耐杀的浑沌消耗夭桃的体力,所以自己挑了比较弱的猎妖师。 “来意儿,坚持用火攻,拖延住沧智,我把浑沌解决了就来。”夭桃朝地面上的来意儿吩咐,沧智想得到的夭桃自然也想得到。 来意儿立马会意,飞蹿在猎妖师放出的真火之间注入法力增强真火的威力。 没多久,只见天际一抹耀眼蓝光由远及近,毕方背上驮着一只皮鼓飞向夭桃。毕方浑身缠绕着闪电,额间是一个闪电印记。 “好样的毕方!”夭桃撇下正张着血盆大口要咬夭桃的浑沌飞身去迎接毕方。 ****** “火神又附带了雷的属性,不得了,这只毕方鸟是个宝啊。” 地面的一个角落,玉危崖顶着一头火红的短发咋舌。 “玉掌门,这只神鸟你有几分把握?”玉危崖的身旁是一身蓝衫头带遮面斗笠的男子,他的声音温润,像是文弱书生。 “我倒很想挑战一下,只是她是妖帝的弟子怕是有些难搞定。你付得起这个佣金么?”玉危崖面目冷峻,说起话来也一板正经。 “先把龙妖搞定吧。玉掌门,你收了我的钱又去收沧仪的钱,这样做有些不仁义吧?”蓝衫男子好心提醒玉危崖。 玉危崖一怔,道: “收沧仪的钱是其他猎妖师见钱眼开做的,与我无关,但事后我必定会追究下去,不能辱没了我猎妖师的名声。” “这个我倒是不管,只要龙妖最终归我就好,我只是好心提醒你收了沧仪的钱若他向你要交代你恐怕会为难。”蓝衫男子语气柔和。 “这个就不需你操心了。还是看戏吧,一会儿就该我们上场了。” 两人沉默,抬头静观起来。 ****** “咚――咚咚――” 一串震耳欲聋的鼓声响起。 夭桃敲鼓,气势恢宏。凡人只能听到这鼓声普通的音律,而沧智和浑沌等凶兽听到太阳鼓的鼓声皆是浑身开始颤栗,天际地厚浓黑的云已有散开的趋势。 “太阳鼓!”沧智面色惨白,认出了夭桃所击之鼓。 黄帝的太阳鼓是当年黄帝大战蚩尤时捕杀东海夔兽而做的军鼓,用该兽的骨头做鼓槌,击打这个太阳鼓的鼓面可以响彻方圆500里,令凶恶之兽闻声丧胆。更有使人间云开见日的功效,若有暴雨阴郁,使用此鼓必定会击退乌云还人间一个清静。 而夭桃凝聚妖法,不仅能驱散沧智布的云雾化解雷电,更能借此震伤沧智。 浑沌爱音乐,听到铿锵的节奏竟然站在云端为夭桃配舞,笨拙的身子,丑陋的面貌,搭上手舞足蹈,不禁让人失笑。 夭桃绕着巨大的太阳鼓踩着鼓点,每敲一下,鼓面就会散发出金光,更有无形的气流震动空气直奔沧智而去。 云渐渐散开,整个天际响彻夭桃击打的鼓声,打的是《雷霆再现》的鼓点,由慢到快由低到高,有种风雨欲来的感觉。所有的人,都忍不住抬头仰望云际的妙曼身姿,那是天神,是仙女,祥云缭绕,金光洋溢,她美艳至极。 这时,只见地面上忽然响起笛声,竟然与此鼓声相配,刚柔并济,激扬中带着潇洒自傲,寻着笛声看去,竟然是一身轻袍缓带的沧仪!他赤脚而行披散着发,洒脱不羁,正一步步靠近漓湖,手中笛子正发出与夭桃鼓声无比默契的声音。 夭桃也讶然,看向地面,沧仪意气风发,美如谪仙,迎风姿,轻袍飘扬,墨发飞扬,眉眼间是说不尽的风流笑意。他的笛声中居然带着几分法力,将笛声扩大,与鼓声遥相呼应。 看来那颗筋骨提气丸的药效不错,刚才还病得要死,现在居然能与她一起作战了。夭桃心中畅快,她想起了当年,她和郁垒,琴瑟和鸣,配合得无比默契。就像现在她和沧仪。 玩性大发,夭桃又换了《山之唤》的鼓谱,急促,急促,急促得每个人都不由屏息。这一紧凑的鼓声瞬间将天上的乌云驱散,漓城获得光明,雷电也悉数被刚获得雷系抗性的毕方给吞食。 沧仪瞄了一眼起兴的夭桃,溺宠般的勾起唇角,微闭双眼感受夭桃所想要表达的情感,随即,他凑唇于笛孔,竟然又跟上了夭桃的节奏,鼓声,笛声,怪异的组合,却又在两人的演绎下前所未有的契合悦耳。 这不是战场,是夭桃和沧仪一时兴起的舞台。一个天上盛开的雪莲,一个地上迎风的雪竹,一个傲视苍生,一个玩味人世。 浑沌忘我陶醉在乐声中,扭转着浑圆的身子踩着鼓点乐在其中。 而沧智,正捂着头在地上打滚嚎叫。虽如此,猎妖师还是近不了他的身。 084 龙妖被带走 - 妖妃,给条活路 - 木暖之 捂头满地打滚的沧智,扭着身子滑稽舞蹈的浑沌。 夭桃停下鼓点难得满意赞赏的看了沧仪一眼,不得不承认,与沧仪合奏很畅快,他能听懂她的节奏,她的情绪。 夭桃飞身下了云端,凑近爬在地上喘息的沧智,道: “小龙妖,告诉我刑天转世是谁,我便考虑让你死得痛快点。” 沧智愣了愣,沙哑着嗓子道: “你杀了我吧!” “杀了你?还怕脏了我的手。快说!刑天转世是谁?”夭桃一脚踹上沧智厉声问到。 “我不知道!”沧智倒是很有骨气,尽管额头上全是冷汗也没有认输。 “你来人界晃荡不就是为了寻你的主人刑天吗?你不知道?骗谁呢。”夭桃深吸一口气蹲下身子更靠近沧智打算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我要是找到刑天还会落得如此下场吗?他转世又没苏醒,我一直在等他出现。所以你也别想,刑天苏醒一定会为我报仇的!妖帝,你等着瞧!要不是因为郁垒用修为救你你以为你还会现世吗?你早就应该死在刑天的手中消失在三界!”沧智瞪目不甘心,口角溢出墨汁般的血。 夭桃沉默了,她怕别人跟她提郁垒,怕人家说起郁垒的死,她的心会痛,她的呼吸会急促,她的眼眶会热。 “沧智,跟我走,我保你一命!” 一声高喊,只见沧智还未来的及反应就被一股劲风吸走。夭桃忙去拉住,却还是晚了一步。 只见一个身穿蓝衫头戴长纱斗笠看不见容貌的男子手中拿着一个猎妖师专用收妖的瓷葫芦,将沧智收入瓶中塞住瓶塞后那男子折身离开。 “有本事你就自己捉,等我把他弄得半死你才出现,卑鄙小人。”夭桃怒喝。 “啊,抱歉,这龙妖我要了,小姐反正也不想留他,不如就让给需要的人吧。”蓝衫男子缓缓道,脚步不停。 这个人的声音好熟悉,夭桃心想。 “不能留他。赶紧还给我,不然我连你一起杀!”夭桃提起昆吾剑划出一道荧光剑气冲着蓝衫男子而去。 “轰――” 却见一道极其眩目的焰火冲着夭桃的剑气而来,两道力量相撞,发出爆炸声。 “快走。”又是一个蒙面裹着头巾的男子冲出来为蓝衫男子保驾护航。 蓝衫男子依旧不急,对夭桃礼貌抱拳后飞速离开。隐没在雨雾中。 “你又是谁?猎妖师?”夭桃没有追上去,而是站在原地问后来出现的蒙面男子,他使用的是真火,猎妖师的技能,而且还能挡住她的这道剑气,看来不是其他猎妖师那样的三流货色。 而就在这时,浑沌从空中跃下直奔夭桃撞来。 “嗷――” 此时夭桃心情极其不爽,正遇浑沌奔来,将火气全撒在浑沌身上,浑沌还未近她身便被夭桃飞身一脚踹飞。浑沌咬着尾巴痴痴看着夭桃,低声呜咽。不见了沧智,他不知道自己该做点什么,本来在漓湖里好好的,非被龙妖唤了出来,谁让漓湖是龙妖的地盘,他要是想栖身在漓湖吃那些鲜美的鱼虾只能听命沧智,不然会被赶出去的。 “妖界女妖帝,果然有两把刷子。只可惜这次没机会切磋,待到下次你我再一较高下。” 蒙面男子的声音硬朗,眼神也是无任何情绪的。他将头发与脸庞蒙住,根本不能看出他的样子,只能看出他的身形很高大魁梧。只见他举起一块烈火令牌对着一旁的一众猎妖师道: “任务完成,撤!” “呵,原来是玉危崖,堂堂高级猎妖师还藏着面目见不得人吗?”夭桃冷笑。 “朕以为玉危崖是何等君子,原来也就是个爱喝别人吹冷稀饭的人。”沧仪将笛子横在身后笑道,身后早就站了一队宫中御林军。 玉危崖深吸一口气,说:“那是雇主的要求。” “雇主要求?你们猎妖派不是也收了朕的大量佣金猎杀龙妖吗?怎么又多出一个雇主了?”沧仪不悦,虽然去雇佣猎妖师来收服沧智的主意是朱砂和来意儿想的他是刚刚醒来才知情,但既然花钱雇了,也好歹要有些收获才行。 “在你之前我们已经收了那人的佣金,后来收你佣金这回事我并不知情,所以我会查到此人再给你一个交代的。你放心,这点信用我们猎妖师还是有的。”玉危崖说完冷冷扫视一旁的其他猎妖师,但他们都是一脸茫然,他们都是听上头吩咐前来,并不知有多收雇主佣金的事,这可是极其辱没猎妖派信用的事情。 “来意儿,你当初是把佣金交给谁的?”沧仪看向来意儿,怎么他昏迷几日就能出如此差错? 来意儿被沧仪看得一阵寒意,道: “是夜莺。” 夜莺?玉危崖愣住,这女人是怎么了?她是知道已经有雇主的,为何还要再替猎妖派接沧仪这笔生意?目光在人群中搜寻着,带着刺骨的寒意,可是寻了一圈,没有见那女人的身影。 “夜莺虽然是猎妖师,但不是我们门派的弟子,她收的佣金不代表我们猎妖派的立场。”有位猎妖师辩解,却被玉危崖瞪住。 可是,夜莺确实没有进猎妖派当弟子,她的技能全都是玉危崖口授,她自学的。 “我知道了,对此事我感到很抱歉,我会将佣金全数退回。” 说完,玉危崖急切离去,他确实是羞愧了。居然让猎妖派失了面子,这个夜莺是搞什么鬼! 085 第三根骨 - 妖妃,给条活路 - 木暖之 玉危崖带着一行猎妖师离开,本来大家也以为事情就算尘埃落定了,沧智被蓝衫神秘男子收走,浑沌也悄然潜进漓湖不再敢出来,沧仪在百姓的拥戴下成了沧端国新皇。好像一切都很完美。 只是…… “猎妖师与我妖界是宿敌,今日哪怕你们走了以后也会再起争战,不如现在就把你们解决了,免得以后麻烦。” 夭桃疾风般追上玉危崖等人,她觉得今天与沧智这一战只是小试牛刀,而再一次灭了猎妖师对她来说极其有意义。这次放走了猎妖师不知道下一次能在哪找到他们。 “你们先走!” 玉危崖神色一变,不料夭桃是个急性子,忙吩咐其他猎妖师先走,今日根本没有做好与妖帝战斗的准备,所以不能盲目应战,他打算为其他猎妖师争取离开的时间。 “妖帝不要急,与妖界的仇我们早晚会报的。”只是时机不成熟,玉危崖回身迎上夭桃。 “有多早有多晚?少说废话。” 夭桃隔空划了道剑气,原本平静的漓湖又因这道剑气而起了微澜。玉危崖从腰上扯下装有三昧真火的陶土瓶子念咒,真火发出七色流光在夭桃与他之间形成一道火墙,暂时阻隔了夭桃的继续前进。 而在另一端,朱砂忽然火急火燎的冲过来朝夭桃大喊: “行了行了,夭桃啊,你快别打了,不能再动手了。” “朱砂,夭桃在做正事,你我就在一旁观战就好,跑出来一惊一乍的干什么?别分了她的心。”沧仪峰眉微微颦起,又凝神去看夭桃,将夭桃的每个动作都仔细看在眼里,她的一颦一言,他都记在心里。他早就说过,夭桃若解了三根骨定不会安分的,如果可以,他愿为她去战斗。 “不是不是,沧仪,你快让夭桃停下来,不然就来不及了!”朱砂跳脚扯着沧仪的衣袖喊着。 沧仪似乎感觉朱砂不对劲,沉声道: “怎么回事?” “啊――” 随即,夭桃一声惨叫,已经单膝跪在地上冷汗淋漓,她弓着身子像是极其痛苦,三步之外就是猎猎燃烧的三味真火,一种刺肤之痛灼着夭桃。 “夭桃!”沧仪与朱砂不约而同冲过去,神色慌张。 “别过来!”夭桃怒吼,弓身背对着着急冲上来的两人。 “笨女人,你哪里不舒服?”沧仪没有听劝,不顾一切大步跨到夭桃身边蹲下。 玉危崖没有收起三昧真火,隔着火墙观望着情况,夭桃开始还气势逼人,为何突然就蹲下身子痛苦惨叫?难道是因为他的三昧真火?不可能,他很清楚自己的技能,不至于让妖帝如此惧怕,她是妖帝,是凌驾万妖之上的王者,不可能会弱到这个地步,之前见她与龙妖大战是何等的飒爽雷霆。 “走开!”夭桃咬牙,她不愿让沧仪见到她的狼狈样,可是肋上刺骨的疼,断裂的疼,让她直不起身子,三昧真火的眩光刺疼着她的皮肤,她现在全身没有一处是不痛的。 “朱砂,到底是怎么回事?”沧仪忽然想起刚才朱砂的惊慌,心中有不好的预感。 “我……”朱砂倒退三步,现在的他真想扇自己两耳光。 “朱砂,你给我的解药是不是做了手脚?”夭桃捏紧昆吾剑,人剑合一,昆吾剑感受到主人的痛苦也微微鸣叫着,散发白光试图挡住三昧真火的热浪为夭桃减缓痛楚。 “我…我当时气愤夭桃威胁我…然后又想着留条后路…给夭桃的解药只给了一半…她若不这样接二连三的大肆用妖法也不会…也不会…”也不会断了第三根骨。 “朱砂!” 沧仪听后暴怒,这下完了,夭桃一定会恨死他的,不会再原谅他了。要么完全牵制她,要么就完全放开她,可是只给她一半的解药明显卑劣了些。朱砂啊朱砂,毕竟才十六岁,并未考虑成熟。他只顾留后路,却完全忽略了夭桃的情绪,忽略了夭桃是在帮他们。并肩作战,本就不该不信任。 “这么说,妖帝现在断了第三根骨,残废了?”玉危崖显然也很错愕,收回三昧真火站在原地并未敢走近,因为沧仪现在浑身都是杀气,竟带着几分凡人不该有的气场。难道是夭桃给他服用的那颗筋骨提气丹的作用? “我原以为是我的错,是我亏欠你,可是,我们之间真的已经走到尽头了,沧仪。”夭桃颤抖着身子,她也料不到自己会如此绝望,原本她还在为沧仪自责的,可是现在,她只有愤怒,带着心痛。 “笨女人,别说话了,我带你回去,朱砂会给你医治的。” “走开!我不需要!”夭桃忽然用肩膀撞开过来扶她的沧仪。 “毕方,照顾好你师妹,不要来寻我!” 夭桃说完,不自觉回身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沧仪。她太累了,她找不到郁垒,她受了太多委屈,她不想再见到沧仪,不想再有幻想。或许,她目标寻错了,她不该把希望寄托在沧仪身上。 “砰――” “笨女人!” “夭桃!” “师傅!” …… 只见水花四溅,一阵急流形成一个漩涡,将下坠的夭桃卷进了水中。舒木芙不知什么时候从暗处冲出来,发髻全然不是之前那样幼稚憨态,眸子里的感情也不似之前那样清澈分明。毕方刚整理完天际残留的**雷电就见夭桃跳进漓湖后一个俯冲顺着水流动的方向寻去,可是已经找不到夭桃半个踪影,像是石沉大海,没有半点波澜。 “砰――” 又是一声落水声,只见沧仪几乎毫不迟疑的纵身跳下漓湖,长发飞舞,眉头紧皱。 “皇上!” “沧仪!” …… 这一次,是所有人的呼喊,御林军纷纷跳进湖中寻找沧仪。朱砂踱步在岸边心急如焚,要是沧仪出了什么事,他绝不会原谅自己的。要是夭桃找不到了,他以后怎么面对沧仪? 而玉危崖在众人视线都放到漓湖之际悄然离去。 086 临盆 - 妖妃,给条活路 - 木暖之 顺贞十一年,冬。新皇沧智为龙妖所化,与妖帝大战于漓湖,遂被不明男子收走。而后,妖帝坠湖不知所踪,沧端国贤王登基为皇。云安国派来使臣祝贺。 漓湖之战止。 而妖帝重生后那个传闻的风波似乎在人界渐渐消停,沧端国新皇沧仪即位后一直未册封皇后,有人传闻,他在等一个人,等那日含恨坠湖的夭桃。 有人又传闻,夭桃已死,被湖中浑沌吞食。 ****** 顺贞十二年,初春。冰雪初融,天空一片清明。 昆仑山上,合欢泉边,一女子微闭着眼缩在一袭白袍里,周边原本茂密的茜草丛已经不存在,像是有人刻意将它们拔光。 一撮银发暴露在白袍外面,逶迤到池水中。白袍下面,有一球形高高隆起,随着女子的呼吸上下起伏。 “啊――” 忽然,女子尖叫了一声猛然掀开盖在身上的袍子,露出一张精致素颜,她躺在一个竹椅上,挺着大肚子。她正是失踪了几月的夭桃。 “师傅!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 蓝衣毕方从远处奔来,随在她身后的是娃娃脸的黄衣舒木芙,两人神情皆慌张。毕方手中还拿着煽火的蒲扇,药香随着她们奔来飘向泉边。 “要生了!”夭桃皱眉,她不喜闻到药味,可是天天都要喝药。 “这……”毕方和舒木芙相视嘘嘘,这可怎么办才好?她们不会接生。 “毕方!我最后再说一次!拿刀来!我要把它拿掉!”夭桃冷眸,愤愤的看向高高隆起的肚子。 “不行!白泽爷爷说了,若你把孩子生下来兴许会脱胎换骨恢复正常。师傅,把他生下来吧,他好歹是你的骨肉,你怎么能忍心啊?”毕方着急,夭桃说要拿掉腹中骨肉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你欺负我现在是废人吗?毕方!”夭桃握紧拳头,却觉得使不上力。 三个月了,她如废人般活着,吃喝行动全靠毕方和舒木芙照料,情何以堪?不如死了算了!该死的沧仪,该死的朱砂,都是因为他们,害她被三根骨反复折磨。所以,连带腹中骨肉也恨上了,这是她与沧仪的孽种!她恨不得剜出来扔在沧仪面前。可是她自从被毕方她们从湖中救出后到现在只能像个瘫痪,还发现自己怀了孩子,这孩子是沧仪的无疑。合欢泉,合欢泉,她整日盯着合欢泉发呆。 夭桃断了肋骨直不起身子,整日躺在竹塌上,晒太阳,有时烦躁,芙儿和毕方会抬着竹塌带她去看看昆仑山的风景,日复一日,她早已厌倦了昆仑山的景色,而这个孽种也在她肚子里慢慢长成。 “师姐,白泽爷爷昨日才去云游了,我们该去哪里找他?”舒木芙扯着毕方的衣摆心急如焚。 “不行,师傅马上要生了,你在这里守着,我去找找昆仑山其他神仙,看看他们会不会接生。”毕方扔下蒲扇,化作蓝鸟飞走。 “芙儿,乖,帮师傅把孩子拿掉。”夭桃硬是憋着没有喊疼,而是微笑着看向舒木芙。 舒木芙踟蹰,心思百转,看着夭桃的痛苦样于心不忍。她现在只是一个寻常人,甚至还不如凡人,是一个临产的女人。她下不了手。 “不,妖帝,不仅你的孩子要死,你也要在今日毙命。” 这冷酷的语调,不再稚嫩的声音,是出自舒木芙的口,不知何时,她就像变了一个人,原本普通的丫头发髻变成了飞扬的暗红色长发,手中端着一个小巧罗盘,罗盘正泛着幽幽红光。此时的舒木芙是艳丽的。 夭桃怔住,眼前这个忽然冷下脸色杀气腾腾的小丫头是舒木芙吗? “芙儿,你在说什么?”夭桃想用双手撑起身子却发现浑身无力,腰上早已经失去了支撑行动的力量。 “她说,你该死了。” 这时,一头红发如烈焰的玉危崖从树林中走出来,斑驳的阳光将他的红发照得像正在燃烧的火焰。 “白泽云游,毕方离开去找能接生的帮手,我们好不容易等到你落单。”玉危崖面无表情,他的深沉与他年轻的外表全然不符。 “原来你就是玉危崖。”听声音能听得出来,因为夭桃在漓湖之战时听过玉危崖的声音。 “对,我就是猎妖派掌门玉危崖,而你的好徒弟正是我的搭档夜莺。”玉危崖无视了夭桃额角滚滚而下的冷汗。 “芙儿,你做什么不好偏偏做猎妖师!”夭桃承认她现在很难过,她怎么也想不到舒木芙会成了她的敌人,凰歌定也料不到吧? “因为猎妖师能维护正义,能消灭邪恶。这是我从小的志愿,维护天下正义。而你是妖帝,你是人人得而诛之的妖。” 舒木芙深吸一口气,是的,她与生俱来的正义感,让她毅然选择了猎妖。她的宏愿便是除尽天下邪恶,匡扶正义。 “正义?可笑!你以为的正义是什么?猎妖?救人?你可知道很多人邪恶起来比妖还可怕!你可知道当年猎妖派为了所谓的正义,为了获得更高阶的真火,杀了我妖界多少无辜……” 夭桃冷笑。 “你别听她胡说!妖是邪恶的,凡是妖物都该猎杀!我们练真火只是为了能杀更多的妖。”玉危崖神色闪过一丝慌张,第一次主动对舒木芙解释一件事,若是平日,他只有命令从未有过多余解释。 “啊――”夭桃终于忍不住嘶喊,**撕裂,有一股力量正要冲出来。从**流淌出来的污物染脏她的蚕丝白袍,带着殷红,她几近昏厥。 “夜莺,你赶紧辨认她的真身,若她诞下妖儿就会恢复法力,我们就前功尽弃了!”玉危崖催促道。 “我……”舒木芙第一次迟疑,她眼前所看到的是即将临盆的一个女人,她从未遇到这样的情况。 087 恭喜妖帝喜获麟儿 - 妖妃,给条活路 - 木暖之 舒木芙手中那个罗盘正是辨认妖物真身的法器,开启法器的技能叫云镜,是她独有的技能,能辨认妖物真身,然后将妖物彻底诛灭,根本不能有重生的机会。她跟随玉危崖猎妖无数,从未手软,凭借能彻底诛灭妖物而享誉猎妖派,而这一次,她居然迟疑了! “妖帝是妖界的霸主,正是因为有了她才让妖界逐日壮大为祸人间,你费尽心思装疯卖傻在她身边不就是想寻机会吗?现在她瘫痪在你面前,毕方也不在,你该动手了。”玉危崖已经拿出装有三昧真火的瓶子。 “芙儿!你被他利用了…你快停手,日后我会告诉你真相。” 夭桃疼得银牙咬碎,只觉身下有一硬物抵得她直冒冷汗,低头一看,那胎儿已经露出大半个脑袋,血肉模糊,夭桃的心一紧,原来这就是生产,看着那奋力从她体内挤出来的小生命,她心中是震撼的。 白泽说,只要产下孩子她就可以借助这个孩子恢复法力,唯今之计,也只有生下这个孽种了。 夭桃不再言语,趁着舒木芙拖着罗盘念咒施法之际用尽全身力气将胎儿送出体内。 随即,金光一闪,一股力量冲出来,周围风卷云残。 “快走!” 玉危崖见妖儿出世心知已经错过时机,忙拉上舒木芙飞身逃离。 孩子生下来了,舒木芙回头看到那被金光笼罩的母子两不知为何松了一口气,她的手被玉危崖拽得很紧,很痛,她不知道是他紧张她还是气愤她迟疑延误了诛灭妖帝于三界的大好时机。 “哇――” 婴儿的啼哭声忽然响彻昆仑山,飞禽走兽无一不被惊醒,得知妖帝在昆仑山产下麟儿皆往合欢泉赶来。顿时,昆仑山出现前所未有的景观,无论是稚凤,灵狐还是神兽,都纷纷围在合欢泉边热闹非凡。 “恭喜妖帝喜获麟儿!” 紫烟挽着天帝走出来笑意盈盈。夭桃不由白了两人一眼,道: “原来你们一直在袖手旁观!刚才芙儿那丫头差点查出我的真身,你们怎么不出来阻止?” “因为我们预知这孩子会出生,就代表着你会平安无事,所以没必要出来了。芙儿这丫头天生正义感强烈,让她吃点亏上点当会让她懂得辨别真善恶。”天帝俯身抱起浑身血淋淋的孩子挥手唤来一头水麒麟,那水麒麟吐水如喷泉,将孩子洗得干净,肥嘟嘟的脸蛋茂密银色的胎毛。 “哟,真的是个男孩儿,夭桃,日后你便不是孤单一人了,有这个孩子和你作伴你就不会因为寂寞变得越来越暴戾了。” 天帝检查了孩子的性别后用宽大的衣袖将孩子裹起来,似乎有种惆怅感。夭桃孤身太久,连他都已经与紫烟缔结连理生了芙儿,可是夭桃依旧孤身一人,久而久之,她的脾气就变得越来越暴躁。他是希望这个孩子能给夭桃带来点温暖,激发夭桃温柔的一面。 “他是个孽种!郁垒若知道我与其他男人生了孩子该会作何感受?”夭桃起身,她现在已经恢复正常,生了这个孩子果真让她全身筋骨重组,变得比以前还健朗,她嫌弃般的将身上被羊水混合血迹的白袍一把扔进了泉水中。 天帝和紫烟神色一变,用眼神示意前来道贺的众昆仑山神兽们离开。 “孩子是无辜的,再说,说不定沧仪就是郁垒,那么你也不亏啊。”天帝伸手逗弄怀中婴儿,那幽深如潭水的紫色眸子像极了某人。 “那万一沧仪是刑天呢?” 夭桃的一句话让天帝哑口无言,若真是刑天,别说夭桃,他会第一个把孩子掐死。 “我生他下来只是想借他之力重组筋骨,而他现在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 夭桃从天帝手中接过白嫩可爱的孩子连正眼都没瞧上一眼,高举挥舞着小手有些恐慌的孩子就要往地上砸。 “慢着!” “不要啊!” 可是只见那孩子忽然挣脱夭桃的手,光着屁股跃在地面,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现在的身形足足有三岁孩子的大小,一头银发也已经长到肩膀。 “妖帝阿娘!你怎么可以如此狠心啊……” 小孩抱着夭桃的腿用头蹭着,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仰头望着张大嘴巴久久合不拢的夭桃。他心道,这个娘还真年轻。 “噗嗤――”紫烟忍不住笑出声,有些无奈的看了一眼神色古怪的天帝。 “小凰歌!是不是你搞的鬼!” 这孩子忽然长到三岁,除了有人动手脚注入修为给他是绝对不可能的!孩子是从凰歌手里接过的,也只有凰歌有如此能耐了。 凰歌咧嘴一笑,道: “别客气,不过就花了我一千年的修为,就当我送给这个侄儿的见面礼吧。” “呵,你还真是大方。”夭桃冷笑,憋了一眼像牛皮糖一样黏在她身上的儿子,仔细一看,这孩子长得有点像他爹,有妖孽祸水的潜质。 “你先别急着杀他,你仔细看看他的眸子。”凰歌努了努嘴。 夭桃带着疑惑抱起孩子,只见他的眸子泛着暗紫的光,眼睛狭长,这双眼太熟悉。是郁垒,郁垒的瞳孔就是这样的。 “所以我建议你不要杀他,说不定真的是你和郁垒的孩子,就像我,不愿为了杀死每一个有可能是刑天的人而误杀郁垒。孩子无辜,夭桃你找到郁垒转世再定夺他的去留也不迟。虎毒不食子啊……” 凰歌苦口婆心劝着夭桃。 郁垒!郁垒!这世上最短的咒语想必就是一个人的名字了吧?紫烟说得不错,凡是与郁垒沾边的事都是夭桃的软肋。 看着灵气逼人的儿子,夭桃深吸一口气,妥协了。 “臭小子,在没确认你爹是否为郁垒之前你别指望老娘会册立你为妖太子……” “唔…哇…妖帝阿娘好凶……” …… 【作者顶锅盖奔来:好吧,我承认有心恶搞了,只希望大家会喜欢这个中途出现的孩子,给大家营造一些轻松的氛围,他会温暖夭桃那颗毫无温度的心么?最近更新得慢,请谅解。】 088 朕想保护她 - 妖妃,给条活路 - 木暖之 距离昆仑山十多里处,有一队简便的车马正往昆仑山马不停蹄的赶去。 “来意儿,你确定夭桃的气息出现在昆仑山?” 马车里,沧仪掀开车帘再一次确认。他是紧张的,三个月了,他用尽所有方法去找生死未明的夭桃,又要忙着处理被沧智搅成一锅粥的沧端国,已然心力交瘁。 “我们之间已经走到尽头了,沧仪!” 夭桃那日的话又回响在他耳畔,他心中一紧。没有!没有走到尽头!他们才是开始,他要怎么告诉她,如今的他可以给她想要的一切了。他又要怎么告诉她,他有多想念她。每夜闭眼,他都能看到她愤然跳下漓湖的画面,还有初见她在凤池,她那让他内心引起共鸣的笑,她凌姿决然背后的悲伤,他看的一清二楚,他知道她的心里还藏着一个男人,他想证明,他一定会是她要找的人。可是她没有给他机会。 “沧仪,我好担心,一会儿找到夭桃她肯定不会原谅我的。” 马车里除了沧仪还坐着朱砂,他拍着心口位置一脸忧郁。朱砂期待见到夭桃又担心见到夭桃后自己会紧张,也不知道夭桃现在状况如何,他一直在研究试图在找到夭桃后给她接骨弥补他一时幼稚所犯下的大错。 “夭桃脾气不好,但也不是钻牛角尖不可理喻的,怎样寻求她的原谅你心里有数,九尾狐的尾巴朕也给你弄来了,你尽力就好。”沧仪揉了揉太阳穴,闭上眼小憩。依旧懒懒挽起的发搭在肩膀,宽大的衣袍将他的身子显得异常羸弱。 “但愿夭桃能看到你的付出。”朱砂认真看着假寐的沧仪。 九尾狐的尾巴凝聚了天地灵气,朱砂查出,用九尾狐的尾巴可以救夭桃,可以医好因为三根骨而瘫痪的夭桃。所以沧仪白天处理正事,晚上就赶往青丘山去寻九尾狐,一连一个月才找到九尾狐,而得到九尾狐的尾巴过程是异常艰辛凶险,至今,那只失去尾巴的九尾狐还时常到皇宫内去找沧仪报仇,扰得沧仪没有睡过一次安稳觉。 “不需要她看到,朕只愿她安好便可。朱砂,如今天下之势已经明朗,云安与我沧端必起争端,你与朕的抱负也将得到施展了。你可还记得我们当年在昆仑山相识所许下的承诺?”沧仪没有睁眼,懒懒的问朱砂。 朱砂抿嘴一笑,颇为自豪的答: “当然记得,你我在昆仑山有幸得窥瑶池幻境,见到现世妖魔作祟,人们的贪欲也越来越可怕,人间无数百姓饱受苦难,每个角落都有饿死的冻死的无家可归之人,每天都上演着无数悲剧。就是从那个时候起,你我结为兄弟,誓言要护天下苍生周全,要给百姓安宁盛世。哪怕不择手段。” 沧仪点点头,忽然笑了笑,道: “可是你知道吗?自从遇到夭桃,朕此生除了你我在昆仑山的誓言又多了一个愿望,那就是给她幸福。而朕知道,只有先实现了我们的愿望才能有资格说给她幸福,她是妖帝,而朕只有成为人间霸主才能与她相配。” “噗嗤――”朱砂忽然笑出声,挪了挪屁股靠近沧仪。 “原来堪称完美的沧仪也会有自卑的时候啊?” “我们不得不承认,夭桃更完美。朕想保护她,而不是要她来保护朕,你懂吗?” 沧仪自嘲的笑了笑,便不再多言。 ****** 春暖花开,昆仑山的雾气依旧不会散去,将昆仑山上的景色遮得严严实实,不亲自进山,是看不到里面是何等美景。 山脚嫩草碧丝,莺燕于飞。 “阿娘,听毕方说人界很可怕,有生老病死,有贪嗔痴怒,你说要带我去人界,人家很怕怕啦…” 从雾气中传来稚嫩清脆的声音,紧接着,夭桃面无表情率先走出来,身后紧紧跟着一个穿着蓝色肚兜红色裤衩的小男童,看上去虽然才三岁,可是走路健稳不似才咿咿学语的幼儿。 “阿娘,毕方用她的羽毛给我做的肚兜好看吗?可是人家觉得配上红色的裤子好难看的。” “阿娘,你怎么总是不爱跟我说话啊?白泽爷爷说阿娘心里有事,阿娘心情不好,可是人家很想知道谁惹阿娘生气了,我帮你去教训他!” “阿娘……” …… “闭嘴!” 夭桃不耐烦的朝身后喋喋不休的儿子吼了一声,果然,再没有了声音。小男孩咬着嘴唇,眼眶水汪汪的将紫瞳映得熠熠如紫水晶,夭桃又一次看着那对熟悉的眸子出神。 半响,夭桃低叹一声,道: “臭小子,不光人界有贪嗔痴怒,天界妖界都有,毕方涉世未深,她的话你可不要全信。不过她的羽毛御寒效果很不错,你有得穿就不错了。” “阿娘,我不是臭小子,我很香的,我知道臭小子不是名字,为何阿娘不给我取一个名字呢?” 小男孩倔强的抬起头看向夭桃,尽管夭桃对他一直都是那么冷淡,那么不屑一顾,但他始终觉得面前这个冷冰冰的娘是他最重要的人,心中隐约告诉自己,她其实很温暖的,只是她自己把自己冻起来不让别人接近。他是她的骨肉,她不说,他也懂,那是冥冥之中的一种感觉,来自血脉,来自心灵深处。 这个冷得像块寒冰的女人,藏了太多心事,她把她的心事冰封在心里,从未向任何人说起过。那个叫郁垒的上神是人尽皆知的心事,而她心中,似乎还藏了另一件事。 “你知道么?”夭桃弯腰捏住小男孩的脸蛋,似笑非笑。 “你不配拥有名字。” 小男孩的眸子,瞬间就黯淡下去了。哪怕身后一片春景盎然,他也觉得如坠冰窖。毕方随后赶来,听到的,就是夭桃这句无比伤人的话。 妖帝这是怎么了?忽然间变得如此残忍,或者说,她本来就是这样的。舒木芙的背叛,妖儿的出生,好像令夭桃又萌生了一个想法,所以她决定下昆仑山,再一次现世。所以让毕方先行下山去放了话,而今好像云麟和沧仪都正在往昆仑山赶来,夭桃正是计算着时辰下山。 小男孩忽然抿嘴笑了笑,带着一丝失落,道: “既然阿娘喜欢,那就叫臭小子吧。” 089 布一个局(3000字) - 妖妃,给条活路 - 木暖之 “皇上!皇上!” 沧仪赶往昆仑山的队伍后面又追来一队人马,焦急着骑在马上高呼皇上的正是沧端丞相舒奇。 “朕不是委托你暂时打理朝政,明日朕便回来吗?何故要追来?”沧仪跳下马车迎上舒奇。 “若非事态紧急老臣也不敢擅离漓城。”舒奇下马连君臣之礼都是草草了事,看来事情真的很紧急,容不得他耽搁。 沧仪轻轻“哦”了一声,等待舒奇的下文。 “五日前云安国建章皇弟驾崩,太子云麟即位,厉王**在云麟登基大典上大闹了一气。昨日厉王来了漓城,可是皇上来了昆仑山,老臣将他安置在老臣府上,特地赶来告知皇上。”舒奇气喘吁吁,一把老骨头差点颠簸得散架。 这确实是急事。沧仪面上依旧风轻云淡,问: “厉王是悄悄的来还是大张旗鼓的来?” 舒奇答:“乔装而来,身边只带了几名心腹。” “还算他有点头脑。”沧仪满意点头,若是**大摇大摆进了他沧端国境内那么就等于宣告世人**背后有沧仪在替他谋划。 “那怎么办?我们不去找夭桃了吗?”朱砂在一旁提醒沧仪,看看天色,不早了。 “云安发生这么大的事,厉王这显然是投奔朕来了。朱砂,你暂且代替朕去见夭桃一面吧,待朕将厉王那边的事解决了再说。” “可是你不亲自去会让夭桃觉得咱们没诚意啊。既然都要到昆仑山了,我们就先去找了夭桃再一起回漓城吧。” 朱砂试图从沧仪脸上找到一点情绪,可是没有,他发现,沧仪心里的事装得越来越多,连他有时候都无法理解沧仪的一些做法了。 “朕现在的决策关乎日后天下的形势,厉王大闹云麟的登基大典摆明了是不服云麟,而云麟岂会容厉王的存在?我们日后的那盘棋少不了厉王这颗棋子,所以朕必须赶过去见他。白泽预言,未来天下主宰会在朕与云麟之中出现,朕只有赢得霸主之位才能……” “才能抱得美人归嘛!我知道了,我会替你问候夭桃的。至于她领不领情我可不敢保证了哟。”朱砂接过沧仪的话,扬起手中装有九尾狐尾巴的琉璃瓶。 “你明明知道不仅如此。”沧仪白了朱砂一眼,天下霸主不能只为女人而夺,他的初衷是福泽苍生。 舒奇听了沧仪的话心中暗自认可,对沧仪多了一份敬重。自漓湖之战开始,舒奇对沧仪就有了新的认识,百姓了也沧仪有了新的态度。不得不承认,沧仪治国铁腕,短短数月,被龙妖沧智捣得满目疮痍的沧端国在沧仪的政策下迅速恢复。而听沧仪的言论,他的心必不止沧端国这么点,而是更大。 年轻人,有抱负是好的。先皇在泉下有知,也该瞑目了。 “行了,各自行动吧。朱砂,朕得嘱咐你,见到夭桃千万少耍些嘴皮子,夭桃耐心不好,你挑正经的讲,知道吗?” 沧仪盯住朱砂,还没等朱砂反驳他已经跃上身旁的骏马丢下一干人等一个人颇为潇洒的离开。舒奇叹了一口气,沧仪就是这里让他头疼,太随意了点,哪有皇上的正经样子。 马蹄“嘚嘚”越来越小声,沧仪的袍子在风中翻飞,如箭离弦,路过之处风动树摇,踏碎了一地残花。 ****** 与此同时。 夭桃才走到昆仑山出口,便见一队车马停歇在山脚的一片空地上。像是等了很久,马鬃上有一层露水,周边伺候的丫鬟小厮们的睫毛上也有露珠往下滴。这个春天,太过潮湿,容易让人的心也跟着潮闷。 夭桃胸有成竹,站在原地未再上前,随即马车里的主人走出来,穿着明黄色龙袍,笑容满面,脸上的轮廓柔和,下颌圆润,在阳光下像玉上行人,明媚润泽。 “夭桃小姐,云麟又来了,许久未见小姐似乎憔悴了不少。” 没错,是云麟,穿着龙袍的云麟。几月不见,他似乎变得更加贵气,那原本春风般柔和的笑容里多了分王者之气,却也少了几分以往的温柔。 夭桃抬高了下颌,挑眉看向云麟身后随着下马车的木云天,鬓角已生华发,见到夭桃的银发心中像被针刺一样痛。他的女儿,竟然变了个人似的。听闻漓湖之战她的出现就是这样造型,满头银发,冷目傲然,民间称她为“银发妖帝”,可是在他心里,这叱咤风云的孩子,是他曾经疼爱的女儿。尽管她已经不认他这个爹,尽管他曾经确实有愧于她,还差点为了掩盖自己的阴谋而要追杀她,可是始终是自己的骨肉,时隔几月,他对女儿的怨恨也被时间磨灭了。 再见之时,温情涌现。 “恭喜啊,如愿以偿跟对了主子。”夭桃似笑非笑对木云天说。 云麟龙袍加身必定已经坐上云安国龙椅,而当初木云天正是看中云麟可靠的势力才会投靠的。 木云天上前满目慈祥,甚至有些欣喜,道: “香云,这段时间你吃了不少苦头,现在皇上即位,皇后之位虚席以待,皇上与为父商量了……” “木大将军,有两点我必须提醒你。一,我不是木香云。二,我曾经跟云麟说得很清楚,我不屑那些妃啊后啊的,若有本事,拿出天下霸主的身份来迎娶我。” 夭桃不耐的打断木云天早就准备好的一番说辞,却只觉身后一阵凉意,侧头看又没有看到什么,兴许是刚刚刮风了吧? “阿娘,好像有个东西在跟着我们。” “臭小子,没让你说话的时候你最好把嘴巴给我闭严实了。”夭桃瞪向臭小子,感觉那阵凉风从她面上扫过到木云天那边而去。 “这个孩子是谁?之前没有见过啊,长得怪可爱的。”云麟注意到臭小子,弯腰颇具亲和力的朝臭小子微笑。 臭小子含住食指,看了看云麟,忽然咧开嘴笑着:“咦,我听毕方说人界有种叫‘笑面虎’的人,是不是就是这个叔叔这样?逢人就笑?” “臭小子!” 夭桃薄怒,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态。她很怕云麟知道臭小子的身份,怕万一他是郁垒那么日后他一定不会原谅她的。 “这个孩子长得很像一个人,可是据朕所知,那个人还没有子嗣。”云麟似乎有所察觉,看着臭小子妖治的脸忽然就想起了沧仪。只是沧仪没有子嗣,而刚才孩子叫夭桃“阿娘”,但他确信这个孩子已经三四岁,夭桃与沧仪才认识不到一年。 “他是我的徒弟毕方的儿子。”夭桃别过头,心中说不出的别扭。 毕方哑口,脸上染上红晕。她可以说她还是黄花大闺女吗?再说,妖儿的娘可不好当。 云麟笑了笑并未再多言,忽然正了脸色对夭桃道: “朕得知你与沧仪反目,显然不容于沧端国。现在朕以云安为聘,你随朕回去吧,朕绝不会像沧仪那样,后宫佳丽朕皆可不要。” 后宫女人,他都可以不要。 夭桃心头一热,难道她一开始就错了?相比沧仪,云麟更像郁垒的性子。沉默片刻,夭桃点了头,对上云麟的眼,笑了,忽如梅花初绽,芳菲清丽,带着冰雪融化后的温暖。 或许,她早就该给云麟机会的。 ****** 朱砂一行人来到昆仑山脚下,只见到毕方拉着一个穿着肚兜的男孩站在那里。 “毕方,见到你真是太好了。夭桃呢?”朱砂迎上毕方,好久不见,确实有点想毕方这只傻傻的鸟了。 “师傅令我带着臭…呃…臭小子…在这里候着沧仪。”毕方总觉得不应该随着夭桃叫孩子“臭小子”。而至于为何夭桃明明已经决定跟着云麟去云安当皇后,却又让她带着臭小子随着沧仪去沧端又不让她说夭桃跟着云麟去云安的事,她没搞明白这其中的玄机。 “我在布一个局,在织一张情网。要网住真正的郁垒。” 这是夭桃下昆仑山之前对毕方说的,所以毕方相信,夭桃这么做一定有她的道理。 臭小子低着头,还在为刚刚夭桃扔下他跟着一群男人离开而气恼,阿娘没有回头看他一眼,阿娘说他不是她的孩子…… “阿娘不要臭小子了…毕方…阿娘真的这么讨厌我吗?” 臭小子抿着嘴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眼珠子像滴水的葡萄,齐齐的刘海将他眼里的委屈遮盖住,银发也因他颤抖着的肩膀而颤抖,发梢带着水雾珠子在光的折射下发出闪闪银光。 “毕方,这是什么情况?”朱砂看着臭小子疑惑不已,来找夭桃没有找到,却见到个银发小男孩。 090 臭小子从此有名字了 - 妖妃,给条活路 - 木暖之 “皇上!皇上!” 沧仪赶往昆仑山的队伍后面又追来一队人马,焦急着骑在马上高呼皇上的正是沧端丞相舒奇。 “朕不是委托你暂时打理朝政,明日朕便回来吗?何故要追来?”沧仪跳下马车迎上舒奇。 “若非事态紧急老臣也不敢擅离漓城。”舒奇下马连君臣之礼都是草草了事,看来事情真的很紧急,容不得他耽搁。 沧仪轻轻“哦”了一声,等待舒奇的下文。 “五日前云安国建章皇弟驾崩,太子云麟即位,厉王**在云麟登基大典上大闹了一气。昨日厉王来了漓城,可是皇上来了昆仑山,老臣将他安置在老臣府上,特地赶来告知皇上。”舒奇气喘吁吁,一把老骨头差点颠簸得散架。 这确实是急事。沧仪面上依旧风轻云淡,问: “厉王是悄悄的来还是大张旗鼓的来?” 舒奇答:“乔装而来,身边只带了几名心腹。” “还算他有点头脑。”沧仪满意点头,若是**大摇大摆进了他沧端国境内那么就等于宣告世人**背后有沧仪在替他谋划。 “那怎么办?我们不去找夭桃了吗?”朱砂在一旁提醒沧仪,看看天色,不早了。 “云安发生这么大的事,厉王这显然是投奔朕来了。朱砂,你暂且代替朕去见夭桃一面吧,待朕将厉王那边的事解决了再说。” “可是你不亲自去会让夭桃觉得咱们没诚意啊。既然都要到昆仑山了,我们就先去找了夭桃再一起回漓城吧。” 朱砂试图从沧仪脸上找到一点情绪,可是没有,他发现,沧仪心里的事装得越来越多,连他有时候都无法理解沧仪的一些做法了。 “朕现在的决策关乎日后天下的形势,厉王大闹云麟的登基大典摆明了是不服云麟,而云麟岂会容厉王的存在?我们日后的那盘棋少不了厉王这颗棋子,所以朕必须赶过去见他。白泽预言,未来天下主宰会在朕与云麟之中出现,朕只有赢得霸主之位才能……” “才能抱得美人归嘛!我知道了,我会替你问候夭桃的。至于她领不领情我可不敢保证了哟。”朱砂接过沧仪的话,扬起手中装有九尾狐尾巴的琉璃瓶。 “你明明知道不仅如此。”沧仪白了朱砂一眼,天下霸主不能只为女人而夺,他的初衷是福泽苍生。 舒奇听了沧仪的话心中暗自认可,对沧仪多了一份敬重。自漓湖之战开始,舒奇对沧仪就有了新的认识,百姓了也沧仪有了新的态度。不得不承认,沧仪治国铁腕,短短数月,被龙妖沧智捣得满目疮痍的沧端国在沧仪的政策下迅速恢复。而听沧仪的言论,他的心必不止沧端国这么点,而是更大。 年轻人,有抱负是好的。先皇在泉下有知,也该瞑目了。 “行了,各自行动吧。朱砂,朕得嘱咐你,见到夭桃千万少耍些嘴皮子,夭桃耐心不好,你挑正经的讲,知道吗?” 沧仪盯住朱砂,还没等朱砂反驳他已经跃上身旁的骏马丢下一干人等一个人颇为潇洒的离开。舒奇叹了一口气,沧仪就是这里让他头疼,太随意了点,哪有皇上的正经样子。 马蹄“嘚嘚”越来越小声,沧仪的袍子在风中翻飞,如箭离弦,路过之处风动树摇,踏碎了一地残花。 ****** 与此同时。 夭桃才走到昆仑山出口,便见一队车马停歇在山脚的一片空地上。像是等了很久,马鬃上有一层露水,周边伺候的丫鬟小厮们的睫毛上也有露珠往下滴。这个春天,太过潮湿,容易让人的心也跟着潮闷。 夭桃胸有成竹,站在原地未再上前,随即马车里的主人走出来,穿着明黄色龙袍,笑容满面,脸上的轮廓柔和,下颌圆润,在阳光下像玉上行人,明媚润泽。 “夭桃小姐,云麟又来了,许久未见小姐似乎憔悴了不少。” 没错,是云麟,穿着龙袍的云麟。几月不见,他似乎变得更加贵气,那原本春风般柔和的笑容里多了分王者之气,却也少了几分以往的温柔。 夭桃抬高了下颌,挑眉看向云麟身后随着下马车的木云天,鬓角已生华发,见到夭桃的银发心中像被针刺一样痛。他的女儿,竟然变了个人似的。听闻漓湖之战她的出现就是这样造型,满头银发,冷目傲然,民间称她为“银发妖帝”,可是在他心里,这叱咤风云的孩子,是他曾经疼爱的女儿。尽管她已经不认他这个爹,尽管他曾经确实有愧于她,还差点为了掩盖自己的阴谋而要追杀她,可是始终是自己的骨肉,时隔几月,他对女儿的怨恨也被时间磨灭了。 再见之时,温情涌现。 “恭喜啊,如愿以偿跟对了主子。”夭桃似笑非笑对木云天说。 云麟龙袍加身必定已经坐上云安国龙椅,而当初木云天正是看中云麟可靠的势力才会投靠的。 木云天上前满目慈祥,甚至有些欣喜,道: “香云,这段时间你吃了不少苦头,现在皇上即位,皇后之位虚席以待,皇上与为父商量了……” “木大将军,有两点我必须提醒你。一,我不是木香云。二,我曾经跟云麟说得很清楚,我不屑那些妃啊后啊的,若有本事,拿出天下霸主的身份来迎娶我。” 夭桃不耐的打断木云天早就准备好的一番说辞,却只觉身后一阵凉意,侧头看又没有看到什么,兴许是刚刚刮风了吧? “阿娘,好像有个东西在跟着我们。” “臭小子,没让你说话的时候你最好把嘴巴给我闭严实了。”夭桃瞪向臭小子,感觉那阵凉风从她面上扫过到木云天那边而去。 “这个孩子是谁?之前没有见过啊,长得怪可爱的。”云麟注意到臭小子,弯腰颇具亲和力的朝臭小子微笑。 臭小子含住食指,看了看云麟,忽然咧开嘴笑着:“咦,我听毕方说人界有种叫‘笑面虎’的人,是不是就是这个叔叔这样?逢人就笑?” “臭小子!” 夭桃薄怒,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态。她很怕云麟知道臭小子的身份,怕万一他是郁垒那么日后他一定不会原谅她的。 “这个孩子长得很像一个人,可是据朕所知,那个人还没有子嗣。”云麟似乎有所察觉,看着臭小子妖治的脸忽然就想起了沧仪。只是沧仪没有子嗣,而刚才孩子叫夭桃“阿娘”,但他确信这个孩子已经三四岁,夭桃与沧仪才认识不到一年。 “他是我的徒弟毕方的儿子。”夭桃别过头,心中说不出的别扭。 毕方哑口,脸上染上红晕。她可以说她还是黄花大闺女吗?再说,妖儿的娘可不好当。 云麟笑了笑并未再多言,忽然正了脸色对夭桃道: “朕得知你与沧仪反目,显然不容于沧端国。现在朕以云安为聘,你随朕回去吧,朕绝不会像沧仪那样,后宫佳丽朕皆可不要。” 后宫女人,他都可以不要。 夭桃心头一热,难道她一开始就错了?相比沧仪,云麟更像郁垒的性子。沉默片刻,夭桃点了头,对上云麟的眼,笑了,忽如梅花初绽,芳菲清丽,带着冰雪融化后的温暖。 或许,她早就该给云麟机会的。 ****** 朱砂一行人来到昆仑山脚下,只见到毕方拉着一个穿着肚兜的男孩站在那里。 “毕方,见到你真是太好了。夭桃呢?”朱砂迎上毕方,好久不见,确实有点想毕方这只傻傻的鸟了。 “师傅令我带着臭…呃…臭小子…在这里候着沧仪。”毕方总觉得不应该随着夭桃叫孩子“臭小子”。而至于为何夭桃明明已经决定跟着云麟去云安当皇后,却又让她带着臭小子随着沧仪去沧端又不让她说夭桃跟着云麟去云安的事,她没搞明白这其中的玄机。 “我在布一个局,在织一张情网。要网住真正的郁垒。” 这是夭桃下昆仑山之前对毕方说的,所以毕方相信,夭桃这么做一定有她的道理。 臭小子低着头,还在为刚刚夭桃扔下他跟着一群男人离开而气恼,阿娘没有回头看他一眼,阿娘说他不是她的孩子…… “阿娘不要臭小子了…毕方…阿娘真的这么讨厌我吗?” 臭小子抿着嘴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眼珠子像滴水的葡萄,齐齐的刘海将他眼里的委屈遮盖住,银发也因他颤抖着的肩膀而颤抖,发梢带着水雾珠子在光的折射下发出闪闪银光。 “毕方,这是什么情况?”朱砂看着臭小子疑惑不已,来找夭桃没有找到,却见到个银发小男孩。 091 起兵 - 妖妃,给条活路 - 木暖之 顺贞十二年,春。云安国厉王**在云安与沧端的交界边境三季城起兵讨伐云麟,声称先皇久病致死是因为云麟为了尽早得到皇位而悄悄在先皇体内种下连太医都无法发现的慢性毒药,甚至称沧端国神医朱砂便是证人,因为云麟是从朱砂那里买得毒药。 众人为此议论不绝,云麟失了人心。 云都,皇宫。 “啪――” 云麟重重合上奏折脸色难看,怒气难掩。木云天站在一侧并未出声,目光投在云麟合上的奏折上。那是丞相萧关替百官呈上的奏折,内容是担忧厉王在边境声势浩大的讨伐,还有要云麟对**所说的事给百姓一个解释。 “这摆明了就是沧仪给**出的计策!好一步狠棋!神医朱砂有话语权,而父皇的病确实来得蹊跷,**那蠢货!被沧仪利用得一干二净!现在朕才能确定,朱砂是沧仪的心腹,药是朱砂给**的,其实真正对父皇下毒的就是**!贼喊捉贼!你说沧仪这步棋是不是走得绝妙?”云麟目光不再柔和,取而代之的是杀意。 木云天道: “这步棋沧仪已经准备很久了,之前世人被他的伪装所蒙蔽,实则他却在一步步盘算,埋下伏线。不得不说沧仪是个强大的对手。皇上,臣以为,当务之急是稳定民心,派出将领前去镇压厉王。” “朕已经想好,既然现在已经是百口莫辩,只能先用夭桃来暂时稳住民心,只要夭桃当了皇后,天下人顾忌她的实力认可了朕有能力统治江山便不会有太多怨言,毕竟实力才是说服众人最可靠的依据。待镇压了**让**亲口为朕洗脱罪名。至于将领,就非木大将军你莫属了。” 云麟十指交叉在下颌,黄金镶红色宝石的皇冠将他的气质衬得更加贵气。 “但是夭桃虽然答应跟皇上回云安却没有表态要当皇后,这可怎么办?”木云天担忧道,谁不知夭桃的脾气,傲得很。 “呵。”云麟轻笑一声,又换作了温良和悦的一面。 “她既然来了,就是暗示要站在朕这边,她是迟早要答应嫁给朕的,只是非得要朕把功夫做足了,让她满意了她才会松口,那朕就如她愿便可。” 木云天会意,云麟最能看懂人的心思,他这样胸有成竹便是没问题了。 ****** 最近百姓茶余饭后都在津津乐道的事除了厉王起兵讨伐云麟之外就莫过于云安国新皇和沧端国新皇令众人百思不得其解的行为了――云麟和沧仪前后分别遣散了后宫嫔妃,都称是因为刚登基,为了不沉迷女色缩减国库开支。 可是,聪明的人才不会相信这个巧合可以用这么简单理由来解释。这背后必定有什么目的。 云都,大将军府。 “娘娘!娘娘止步,二小姐吩咐了要静养不许任何人打搅。” “走开!谁敢拦本宫?本宫可是皇上的木贵妃,是大将军府的大小姐!让屋里那个庶女出来见本宫!”木香云提起繁重的裙裾盛气凌人的朝夭桃的卧房冲去。 “娘娘!不行啊,二小姐吩咐过的,娘娘……”丫鬟翠红急忙拦住突然出现在大将军府的木香云,虽然她两月前嫁为太子妃,随着太子登基她被册封为木贵妃,因为皇上没有立后,所以暂由她来掌管后宫,一时权势遮天,大将军府也跟着她沾光。可是现在不同,她只是一个刚被遣散出宫的弃妃。 一天前的木香云还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而皇上忽然将后宫女人遣送到道观尼姑庵等地方,木香云也没有幸免。所以,翠红没有将这个失宠的“大小姐”放在眼里。如今大家都知道,忽然回来的夭桃才是正主。 “夭桃!你出来!本宫倒要看看,你究竟是用什么手段将皇上迷住的令皇上只要你一个人!你出来呀!”木香云被翠红和其余几名丫鬟拦住进不去,只好站在屋外大喊。 而任木香云再怎么挑衅屋内一点回应都没有。 她的荣华,她的富贵,在一夜之间变成泡影! 她不服! 木香云从小因为庶出便不如人,好不容易翻身成主子,却因为夭桃突然回来被不明所以的送到道观清修,所以她不服! “夕儿!你这是闹什么!” 终于,木云天被无奈的下人请了过来。木香云现在的身份,依旧是大将军大小姐,木暖夕。 “爹!你得替我做主!”木香云见到木云天后“哇”的一声哭出来,梨花带雨甚是惹人怜惜。 木云天拍拍木香云的肩膀,欲言又止。他理解木香云的心情,可是现实就是现实,夭桃身份特殊,天下都在争夺她,好不容易请回来,连他都得忌惮三分,万事小心着。她吩咐不准任何人打扰,连皇上都不敢轻易触碰她划的界限,尽管皇上现在急切等待夭桃的答复。 “夕儿,回去吧。这是咱父女两亏欠她的。”木云天看了一眼依旧没有动静的房门,低叹一声。 木香云不解的看了木云天半响,忽然大笑出声,凄凉无比。 “亏欠她的?是你亏欠的,不是我!本宫只是替代品!本宫差点忘了,你连她都狠得下心,又何况本宫呢?本宫是谁?在她没有变为哑巴嫁不成太子之前本宫在你眼里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女儿,本宫有利用价值你便百般疼爱,而如今这个贱人回来了,你就将本宫踹开不顾本宫死活了!你可知道那道观有多清苦?本宫不甘!本宫的余生不能就葬送在那个小道观里!” 从来都是这样,当你有用处人人都把你当宝,有人比你更有用,你便会被遗弃。何人会念起你曾经的好? 092 中媚、术(补更) - 妖妃,给条活路 - 木暖之 木香云是可悲的,自作自受的可悲。崩溃是理所当然。 “夕儿,别说了,回去吧,等时机合适为父就接你回府给你重新寻一户人家,你不要在这里闹,夭桃可不是曾经的那个温和的脾气,惹恼了她为父对皇上无法交待。”木云天压低声音劝慰道,都是自己骨肉,见到木香云此时的溃不成声他是内疚的,但他也只会为木香云做到这些,再多也没有了。 “不!本宫要让她出来给本宫一个交待!”哪知木香云根本不听劝,横冲直闯去拍打房门,吓得木云天赶紧上前拉住她。 “吵死了!” 忽然,一股凌厉气流自房内扫来,木香云猝不及防被无形的气流弹飞到台阶下,木云天身手快急忙躲让开了。 “娘娘,娘娘你没事吧?”翠红和其他丫鬟忙去扶起木香云,心中怦怦乱跳着,屋内的夭桃果真惹不得,人都没出来就能把人掀翻在地。 “会妖法就了不起了?若不是你运气好点遇到妖帝重生在你身上你又能嚣张什么?”木香云虽心有余悸但还是忍不住再次挑衅。曾经的木暖夕是个连看到死老鼠都会尖叫的柔弱女人,根本成不了大气。 而在屋内,夭桃伸了个懒腰轻笑一声,刚从漓城赶来的毕方气得鼓起腮帮子。 “师傅!这女人就是冒充大小姐木暖夕的那个庶出?让我出去教训教训她!”毕方呆在夭桃身边久了,气焰嚣张了不少,至少不再像以前那样唯唯诺诺怕事。 “好。”夭桃懒懒应了一声,她根本就懒得对付木香云这种蠢货,胸大无脑一点都沉不住气,还想成大事?木云天估计也不是太喜欢木香云这个搭档,不然怎么会弃了这颗棋子。 “不要啊。” 却听飘渺的一声惊呼,又是一股冷气从夭桃体内发出,这声惊呼不是夭桃的,也不是毕方的,而是不存在的声音,只是夭桃似乎能感觉得到这句话的存在,在脑子里在意识里。夭桃轻轻皱眉,沉默半响终于还是起身把准备打开房门的毕方拦住。 毕方不解的看了一眼夭桃。 “算了,为了让木暖夕泉下瞑目,就饶了木家的人吧。”除了郁垒,夭桃大概也只再亏欠一人了,那就是木暖夕。 毕方似懂非懂,退到了夭桃身后。 “告诉云麟,我同意了。让他准备两天以后册封吧。册封之日之前不许来打扰我!不许再有今日的情况!” 夭桃清冷的声音从房里传来。 木云天猛然抬头喜出望外,云麟猜测的没错。功夫做足了,她便会松口。 木香云忽然像被抽了力气一样瘫软在地上,口中呢喃“她还是赢了…她还是赢了…” 其实,夭桃虽然赢了,但木香云还未输,因为某一个“人”的插足。 “毕方,走,我们去找沧仪。”夭桃确定外面的人已经散开后对毕方道。 “可是万一他们发现你不在了呢?”毕方道。 “发现了又能怎样?云麟和木云天现在为**起兵的事忙得焦头烂额,况且我夭桃说话算话,说好了答应嫁给云麟,云麟自然也知道我的为人。而其他下人更是觉得离我越远越好。你说我怕他们干什么?走,继续去演下一场戏去。” 说罢,夭桃拿起昆吾剑,毕方已经化作真身,夭桃施法将毕方身上蓝光和火光遮盖免得惊动他人。 “毕方,飞快点,今晚就得到达漓城。” 骑上毕方,夭桃可以只用一日不到的时间在云都和漓城之间来回跑。沧仪和云麟是不会想到她在两个男人之间游刃有余。 ****** 夜,风吹花香四溢。 沧仪批阅着奏折忽然觉得眼前有些模糊,就那么晃了一下,又清明了。 来意儿缓缓走进来,面无表情。 “不是让你去带泽儿玩泥巴吗?才出去就回来了?泽儿睡了没有?” 沧仪头也没有抬,继续认真看着奏折里边关的情况。**已经集结军队准备开战,而云麟必定会派出木云天这名身经百战的大将军对付**,在此期间,他估计云麟还会让人来劫走朱砂。 头,有些昏沉。 心,有些燥热。 沧仪猛然抬头,便见来意儿咧开嘴微笑着,来意儿平日脸上并无太多表情的。 “你是谁?”沧仪警惕的站起身,却发现双腿有些发软。 “我是谁?你看看我是谁。”来意儿的样子忽然转变,模糊不清,沧仪甩了甩头,看到了夭桃的模样,再甩甩头又看到另一张脸,这张脸妩媚美艳,浓妆艳抹。 就这样,夭桃的模样和另一张陌生女人的脸在沧仪眼前变换来变换去。 “九尾狐?这次你倒是很聪明,懂得先卸下朕的防备。”沧仪站在原地没有动,挑起剑眉赞赏道。 “没有攻不破的城门,硬的不行我就来软的。沧哥哥,还奴家尾巴…奴家让你享用一夜如何?”九尾狐声音软糯,酥人骨头。她莲藕般嫩长的双臂攀上沧仪的脖颈,呵气如兰。 沧仪按捺住内心的躁动,却觉得浑身每一个毛孔都充满了**,看来是中了九尾狐的媚术。狐媚子最擅长的妖法,便是蛊惑男人。 “你心底最思念谁,最想和谁共赴**,奴家就会是谁,沧哥哥,怎么样?还奴家尾巴。” 该死! 沧仪暗骂一声,眼前果然开始出现幻象,九尾狐变成了夭桃的模样,是从未有过这么妩媚温柔的夭桃凑上红唇在他耳边呵气。他的身体某处开始蠢动,夭桃是他的死穴,中了九尾狐的媚术身体已经开始有了激烈的反应,又加上对象变成了朝思暮想的女人,在对着他极尽挑逗,火烧焦油,烧得他差点焚身。 093 因为恨你才这样折磨你 - 妖妃,给条活路 - 木暖之 沧仪眼神涣散,琉璃般的双眸仿佛能滴出水来。削薄的双唇被九尾狐吮吸得红艳似红榴。不得不承认,狐妖的媚术很厉害。 “沧哥哥…奴家的尾巴是奴家的命根子…” “奴家本来是想杀了你…可是奴家舍不得…你长得这么俊美…秀色可餐…” 九尾狐细嫩的双手在沧仪身上摩挲着,灵活的手指探入沧仪的衣襟,触感结实,她媚眼如丝极具风情。 “夭桃!你…”沧仪显然已经把面前的女人看成了朝思暮想的夭桃,看着她妩媚风情,他错愕,更惊喜。 九尾狐见沧仪神智已经不清得意微笑,软下了身子依偎在沧仪怀中,身子不安分的扭动着。 “皇上,沧哥哥…” “不对…”沧仪想推开投怀送抱的女人,内心深处有一股力量要喷薄而出,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不是夭桃。 从来没有人发现,有一种感觉,沉淀了太久,会融入血脉。仿佛对夭桃是已经熟知了万年,不可替代。 九尾狐脸色忽变,她低估了沧仪,一般凡人中了他的媚术从来都是立马见效迫不及待想亲近于她,可是沧仪不同,沧仪似乎太理智,他的正能量太强,一直在用理智与她对抗。 月色下,有一袭白衣银发悠哉的推门进来,月光随着门打开那瞬间倾泻进来,照在九尾狐错愕的脸上,沧仪眉头紧皱,看到来人后幽深的眸瞬间明亮。 傲然的神色,半勾的唇角,上挑的眉头,这,才是夭桃。 “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打扰了二位的好事。”夭桃的语气听不出任何情绪,眼里实则怒火熊熊。 “青丘山九尾狐拜见妖帝!” 九尾狐见了夭桃连忙拉好敞开的衣衫奔过来行礼,脸色瞬间煞白,花容失色。 “免了。”夭桃抬眸,注视着半倚靠在椅子上的沧仪,那撩人的月色下,他如置身在梦幻银河中颜如玉,眸如星,披散的墨法泛着幽紫的暗光,明黄色龙纹袍子半搭在光滑的肩膀上,甚至比女人都能勾人心魂。 “九尾狐,你难道不知道沧仪是我的男人么?”夭桃言下之意很明显,沧仪除了她,不能再有其他女人,沧仪遣散后宫嫔妃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噗嗤――”沧仪忍不住笑出声,丝丝魅惑。 “笨女人,你是在吃醋吗?”沧仪不知道的是,在他曾经昏迷不醒时,他还赤、身被某个笨女人霸气的搂在怀里,并扬言这具身子只有她能看。 朱砂没敢告诉他,怕他暴走。 “是,我很不高兴!”夭桃似笑非笑看住大气都不敢出的九尾狐,伸出嫩白修长的手指抬起九尾狐尖细的下巴细细打量着,像是在打量一个街边摊子上的货物,时而瘪嘴,时而咋舌。 “求妖帝恕罪,奴家并不知沧仪是妖帝的男人,奴家只是想来要回奴家的尾巴,无奈打不赢他,只好用媚术迷惑他,求妖帝替奴家做主。” 当然,九尾狐拿出妖界子民的态度求夭桃做主是一个很明智的选择,夭桃是妖帝,自然不能在子民向她伸冤求助时徇私枉法,她有责任庇护她的子民。 谁知夭桃不自觉的微笑起来。原来是九尾狐施的媚术,她暗自欢喜,松了一口气。 “你的尾巴在朱砂那里,你跑来找沧仪有个屁用?”夭桃眼中闪过狡黠,从毕方那里得知沧仪为她去取九尾狐尾巴的事。 九尾狐一愣,欣然点头,起身对沧仪和夭桃欠身施礼后款款离去。 “笨女人,你不会以为这样就能报复朱砂了吧?”沧仪拢了拢外袍懒懒道,夭桃让九尾狐去找朱砂要尾巴目的就是想报朱砂当初只给她一半解药的仇。 “要是九尾狐能帮我报这个仇自然省得我再麻烦,要是朱砂躲过这劫至少也给他一个惩戒,我会慢慢跟他算这笔帐。”夭桃双手环抱胸前不急不缓的向沧仪走去。 沧仪伸出食指摇了摇,道: “朱砂并非手无缚鸡之力,这小子就爱装蒜。好吧,那么就我们看看他的造化如何了。” 夭桃倒是真的有些意外,原来装得最久的会是朱砂。她就说嘛,朱砂这小子不简单,装疯卖傻装可爱,借口无知得罪的人不比沧仪少,能一个人安然独居在药庐自然是有非常手段。 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夭桃俯身凑近沧仪轻声道: “和狐媚子寻欢是不是很爽?” 沧仪挑起夭桃的一撮银发,凑鼻清嗅,是一股清香树叶的味道。 “与我上床的女人无数,最满意的一次便是昆仑山合欢泉与你的那一次了。更重要的是你给我生了个小子,一次中标,那合欢泉的毒还是生子的良药。” 沧仪说得露骨,用余光观察夭桃的表情,试图从她脸上找到一些安慰。 “你听好,除了我,你不许和其他女人上床!” 夭桃的话让沧仪受宠若惊,他直起身子将额头抵在夭桃夭桃的下巴,深呼吸,再一次深呼吸,他的心在狂乱跳着。 该死!这是怎么了!是病了吗?一定是病了!是中了夭桃的毒,她一句话就能将他毒得神志不清,比九尾狐的媚术还厉害。 “为什么,你不恨我了?”沧仪哑声问。 夭桃忽然吻上沧仪的眼帘,道: “就是因为恨你,我才要这样折磨你!” 夭桃话音才落,身子已经被沧仪压在身下。 094 抵死缠、绵(1) - 妖妃,给条活路 - 木暖之 思念似蚀骨的毒,将沧仪的心每一寸都霸占,再也容不下其他女人。夭桃近在咫尺的,他已经按捺不住内心的躁动。 “因为恨我,才这样折磨我?”沧仪含住夭桃的耳垂声音嘶哑,似乎对夭桃的说法存有疑惑。 夭桃没有反抗沧仪,被压在他的身体下面默不作声,她听得出沧仪在极力隐忍那腔愤怒。耳垂湿热,久违的触电感传来。 将唇从耳垂移到夭桃的脸颊,再移,移到她嫣然的唇瓣,沧仪将舌头探进了她的口中,出乎意料的,她没有拒绝。 唇齿磕碰,他强攻,她躲闪。终于,他捉住了她的舌,**不放,她似乎是期待已久,两舌缠住你来我往,越发激烈。 夭桃微闭双眼,感受沧仪激烈的吻,愤然带着无赖,她躲不开,也舍不得躲开。胸前一凉,发觉衣襟已经被沧仪扯开,门没有关,风呼呼的灌进来,却只觉口中那条灵活的软舌热得像火炉,热量将她这个冰窖填满。 “呵,这样便是折磨我吗?你没有反抗,你不是真的恨我。”沧仪从她口中退出来突然起身外袍掉在地上,露出他精致的胸膛。 夭桃一愣,是的,她没有反抗,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对于沧仪的亲昵她从来没有反感过,反而是贪恋,偷偷的贪恋着,却又不敢表现得太明显。看着沧仪背对着自己,那宽阔的肩那飘逸的发,那隐藏在另一面她来不及捕捉的痛…… 她支起身子,外袍敞开,露出里面黑色绣玉莲的肚兜。 “夭桃,或许连你自己都不清楚你到底要什么,你把自己孤立起来,你甚至忘了你只是一个女人。” 沧仪扬起头看向外面夜幕上的那轮明月,他背对着她,怕自己忍不住,如果她不愿,他不想强迫她。她那么傲气,那么自负,如果他强要,只会让她反感。 夭桃抿着唇,他的余温还在她的唇上,月光是寒冷的,他看着月亮在想什么?他在想什么比月还寒凉的事? “你没有拒绝我就说明你对我是有感觉的,可是夭桃,你到底在怕什么?你在顾忌什么?是什么让你把自己的感情藏着掖着?你不是妖帝吗?你不是不可一世吗?为什么会怕了?” 沧仪猛然回身死死盯住夭桃,她下滑的外袍精致的锁骨细嫩的香肩,令他呼吸一滞留。看来是九尾狐的媚术还未完全消退,不然他怎么会心神不定! 夭桃依旧不语,垂下眼帘发怔。沧仪看穿她了,这比灯火白昼下一丝、不挂展露在他面前还令人窘迫。 沧仪继续道:“为了郁垒?为了郁垒你就禁锢自己的感情?为了郁垒你就伤害自己?万一我不是郁垒,你是不是就会把泽儿杀了?夭桃,你看着我,我要你告诉我,你到底想要什么?” “看着我,告诉我!”沧仪加大音量。 到底想要什么?夭桃终于抬起头与沧仪对视。 “活了不知多少年,得到无边法力,得到了至高权力,得到了不朽的名气,我已经不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了。除了郁垒,我别无所求。正如你所说,长生太乏味,法力也不屑,而我想要的,便是那能在我毫无波澜的心湖激起浪花的人,我活得太枯燥了……那仅仅只是我一点小小的愿望……” “这么说只要能让你心湖起波澜的便是你想要的?那么我呢?我有没有在你心湖激起一丝一毫的波浪?”沧仪深吸一口气在等着夭桃的答案。 “有。”夭桃不可置否。 露华正浓,沧仪似乎听到了花开的声音,就这么悄无声息的,开了满心房。 “噗嗤――”沧仪那原本寒气逼人的脸瞬间化作暖阳,笑眼微眯,像是得了糖的孩子。 夭桃皱了皱眉,这不是今天她来找沧仪的目的,她明明只是想虚情假意一场,想不到假戏真做了。沧仪字字珠玑,不留余地,逼得她将压制的情感解封。 只是,为何看到沧仪笑她心中就跟着欢喜起来?为何得知他没有生气她会如此雀跃?为何她会去在乎他的情绪? 该死!不确定他是郁垒之前她不能让自己陷进去。 不行,她不能这么被动!她要挽回局势,不能任他摆布!她要掌控别人,而不是要别人掌控她。 不就是一个男人嘛!她会征服不了? 所以…… “砰――” 夭桃隔空推了一道气流,原本敞开的门应声紧闭。将两处春色相隔,室外是春色满园,室内,是巫山**。 沧仪错愕的睁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扑到他身上的女人,怎么看着有点像…饿狼扑食…一头发了情的母狼… “笑屁啊!我说了,你只能跟我上床!怎么?错过这次你就等着守一辈子的空房吧。” 沧仪差点一口气噎死,这个笨女人… “你若想和我再生个孩子也不是不可以,给泽儿生个妹妹怎么样?” 将夭桃打横抱在怀里,沧仪坏笑。 不!可!能! 夭桃用眼神很明确的告诉他。生臭小子是迫不得已,是已经大肚子了才发现怀上他,这一次她可没有那么傻。 “笨女人…不要再离开我…” 收了笑,沧仪吻上她的额头几近哀求,卸下了所有的伪装。 夭桃没有回答他,而是突然凑上双唇堵住沧仪的嘴巴。 不可以再说下去了,不然她又会动摇,又会心软。 沧仪抱着夭桃到了床上,看夭桃把厚重的床帐子拉上了,通常只有做一种事情时才会这样。 095 抵死缠绵(2) - 妖妃,给条活路 - 木暖之 厚重华丽的床幔内传来粗重的喘息声,红烛滴泪雾气冉冉,整间大殿炽热得连空气都涌动着热浪。 没有人来打扰他们,没有人舍得打扰这对正在用身体交流的男女。 幔帐内,夭桃只剩肚兜斜斜挂在细嫩的脖颈上,她用力箍筋沧仪的头,好像要用尽全身的力气去吻他,不容他喘息,不容自己喘息。 夭桃想发泄,她想发泄对郁垒的思念,想暂时把眼前的男人幻想成他。她明明知道这对沧仪不公平,但是她一向都是自私的。 沧仪的掌心顺着夭桃的后背一路抚摸着,丝绸般细滑的触感,正如口中那胡搅蛮缠的嫩舌。她要的一切,他都会满足她,一如现在。 手势收回,他宽大的掌游移至她的前胸,往前方探去,在触碰到她胸前两团丰盈圆润时他忍不住用力握住,柔软坚挺,瞬间激起他身下的昂长。 推开夭桃离开她霸道的吻,两人都沉重的大口喘息着,得到新鲜空气,身体却越来越敏锐。 “若我要你做我的**,你是否甘愿?”夭桃冷笑,明显的在羞辱沧仪。 “不愿。”沧仪几乎没有任何迟疑。 “呵,若你真的爱我你又会介意?男人都是这样,虚假得很。”夭桃作势要远离沧仪。 一把捞过夭桃,沧仪盯住她的眼,道: “你明明喜欢的不是那种人,我也不会做那种只会逢迎讨好的男人。我是介意,我介意我没有能力保护你,所以夭桃,我在这里承诺,一定会给你一个安稳的家,会给你一个能令你安心的怀抱。” 短暂沉默。 “沧仪……” “嗯?” “你就为了我当一次郁垒,就一晚,好吗?” …… “好。” 相思蚀骨,沧仪饱受,夭桃也饱受,夭桃对郁垒之情的折磨沧仪太懂,亦如他对夭桃之情的折磨。 他从未祈祷自己是夭桃所要寻的郁垒,因为他就是他,他是爱夭桃的沧仪,得之幸,失之命。他从不强求。 “啧啧,你这肚兜还真像老女人的风格,一点情调都没有。” 沧仪鄙夷的盯着半遮半掩的**,黑色的肚兜,还真是像极了夭桃的风格,不过那朵出尘的玉莲他倒是极其喜欢,也像极了她,傲然冰清,遗世独立。 “嗷――” “该死的笨女人!” 沧仪低吼一声,肩上**的疼。 那头被他惹怒的饿狼咬上他的肩,一点余力都不留。 “我现在才确定,原来你和人上床最大的嗜好就是咬人。”沧仪拍怕夭桃的后脑勺又恼又无奈,上次她咬的牙印好不容易才消退,现在又要添几处了。 “没吃了你就算好的了。”夭桃白了沧仪一眼,盯着那个淤血的牙印内心稍稍有些愧疚,可是谁让他激怒她的?活该。 “我的肉哪有你的香?吃了还得永生。”沧仪没好气的道。 夭桃的眸光忽然黯淡下去,盯着沧仪坏笑的脸,心生感慨。沧仪当真没有想过要吃她,所以她才会放心与他寻欢。若换做云麟,她就不敢保证了,因为她不了解那个人,云麟温柔,不似沧仪这般无赖痞气,但是沧仪是真的没有想过要伤害她,而云麟不同,云麟对她的利用多过对她的情。 沧仪俯下身子,星眸紧紧盯着夭桃的脸,嘴角有一抹邪魅**的笑。探手在她胸前扯开她那碍眼的黑色肚兜,她那对浑圆的雪峰耸立在他眼前,又如一对雪白的小兔弹跳出来。 “来吧!”夭桃忽然坏笑,挺了挺**对上沧仪的目光。 **巫山共赴,哪怕没有感情掺杂,面前是赤、裸的秀色,谁能不动心?包括夭桃,原始的本性不能违背,合欢享受极乐,谁能不贪恋?想当年,她妖帝后宫也养了不少**,只是在遇到郁垒后为了证明她对他情有独钟,她便遣散了那些尤物从此不再乱碰别的男人。 沧仪喉头一紧,呼吸急促,将夭桃脑后的发带扯下,那泛着银光的长发披散在胸前,衬得她的肌肤胜雪凝脂如玉。 他叹息一声,搂住夭桃的身子,她胸前那两颗粉嫩的殷桃抵在他胸膛挠得他心痒痒。他的**硬硬的抵着她,不让她逃开,而她也极其配合,摆动腰肢时而摩擦他力量的顶端,惹得他口干舌燥,粗壮蠢蠢欲动。 他喜欢的,就是这样的夭桃,毫不扭捏做作,连床事也大气得很,想要就是想要,没有像其他女人那样故作羞涩矜持一番。 沧仪的硬、挺肆意摩挲着她双腿中央最娇弱的部位,而她也感觉得到他血脉流动有力跳动的力量,那处花蕊被他挑逗得酥痒难耐,不由微微张合,溢出些许花蜜。 身体最**的地方被沧仪修长的手指肆意挑拨抽、插,他正用溺宠的眸光低头凝望着他的手指在她双腿间如何进出,她的面色晕红,双瞳剪水,这是放下所有硬壳的女人,而不是将自己伪装成比男人还强势的夭桃。 看着她咬着红唇不出声的美丽模样,仿佛魂魄都被她勾了去。他终于忍受不住,将手指从她开始潮湿润湿的**中拔出…… “桃儿,明日我便命礼部拟旨册封你。”沧仪带着粘液的手指在她的臀瓣上轻轻描画着,指腹下的触感极佳,饱满极具弹性。 096 抵死缠、绵(3) - 妖妃,给条活路 - 木暖之 明日册封,比云麟还早一日,好像一切都在夭桃掌握之中。 得到想要的结果,夭桃勾起唇角,带有一种胜利的意味。这场戏,好歹也算成功了一半,尽管她在沧仪这里演的这场戏带了感情,还差点败在他面前,可是最终还是达到了目的。 夭桃迫不及待跨坐在他的大腿上,正在用下面寻找他的粗大试图填满体内无限的空虚。终于握住那根力量的凝聚,带着它深入湿漉漉的花、穴,火热硕、大,填满了她整个空洞。 当然,那种被紧紧吸住得快感,也让沧仪逸出一声低吟。无法形容此时的快感,他用大手紧扣着夭桃的纤腰,用力挺出快速地撞击,每一下撞击都带着渴望。 “你…为什么爱上我?”夭桃问身下的沧仪,她依旧不敢相信他。 “你爱上郁垒是有理由的吗?”沧仪反问,双手固定住她滑腻的臀瓣。 没有理由,那只是一种感觉。像是冥冥中注定,错过了茫茫人海,只为憋见那灯火阑珊处的一个身影,心湖泛滥,心心念念只有那个身影,从此便一发不可收拾的爱上。 “我也不想爱上你,因为不爱上你,我可以不用这么痛苦,因为不爱上你,我可以毫无束缚的利用你,可是我偏偏就无可救药的爱上了你…唔…” 沧仪话还没说完,夭桃已经用唇堵住他的嘴。 “行了,我知道了。既然这样,我相信我们可以在这炎凉的人界相互依偎,相互取暖。”夭桃呵气如兰,双手抱住沧仪,紧紧的,紧紧的抱住,带着愧疚。她第一次萌生了念头,祈祷沧仪就是郁垒,祈祷不要再让她有伤害他的机会。 “就这样,你冷了,我就给你温暖。”沧仪回抱住她柔软的身子,继续轻柔的****,那里才是这具身子最滚烫的地方。 随着两人身子的摆动,她胸前两团白嫩也跟着两人摆动的节律颤动着,惹得沧仪忍不住一口含住尖端那粒葡萄似的肉、粒,一阵酥麻,夭桃忍不住吟哦。 此刻夭桃的身子骑跨在沧仪的大腿上弯成弓状,犹如一条柔软的美人鱼,她的脚趾随着身子痉挛着抓在被褥上,被褥被她揪得皱巴巴,上面似乎还有她和沧仪的汗液。粉臀犹如两团白面团,被沧仪狂野索取撞击,被撞击得一片通红。 一室春意,两具身子相撞击,融合,交汇,抛开一切杂念,抛开一切阴谋,暂时坦诚赤、裸面对,抵死缠绵。 ****** “毕方,是不是阿娘和父皇这样互相啃来啃去就会生出像我这样聪明可爱的孩子?” 沧泽被毕方拖拽着离开某处春色撩人的地方,不舍得一步三回头看着父皇寝殿内摇曳的烛光。刚刚他在门缝那里看到阿娘了,本来想进去叫她的,可是毕方红着脸硬是把他拖走了。 还有,他刚刚好像听到父皇说要和阿娘生一个妹妹…… 毕方一声不吭埋着头把沧泽拖离现场,她该怎么跟孩子解释这床第之事?好难为情的。 “毕方,好像有一个东西一直在跟着阿娘呢,你知道是谁吗?我只能感觉到但是看不到啊。” 正在毕方苦恼如何回答沧泽的问题时沧泽自己岔开了话题。 “是的,我也隐约有感觉。” 但是毕方也只是那东西靠得特别近的时候能感觉到,想不到沧泽从一开始就能感觉这东西的存在,果然资质非凡,天帝送给他的那一千年的修为有待开发,再加上沧泽是妖帝的儿子遗有妖帝的血统,啧啧,以后这孩子的发展前途很可观。 “不过那东西好像对阿娘没有恶意。”沧泽似乎在自言自语,夭桃没把这东西揪出来应该有她的打算。 忽然,沧泽猛然抬起头朝宫墙外看去,一切本来都很平静无异常,可是有一股,不,应该是几股力量在同时爆发,沧泽太敏锐,方圆百里的风吹草动他都能感觉得到。 “你感觉到什么了?”毕方对沧泽这样的行为习以为常,沧泽是个十足的好奇宝宝,凡是周围他能感觉到的异动他都不会错过。 夭桃是个不爱管闲事的性子,而她的儿子偏偏是个喜欢凑热闹的孩子。 “好像是‘怪叫猪’那里出事了。”沧泽拉着毕方的手就要往宫门走去。 “怪叫猪?”毕方一头雾水,谁是怪叫猪? “是那个住在宫外药庐的朱砂叔叔,他比我还爱叽里呱啦乱嚷嚷,所以我就叫他怪叫猪了。”沧泽嘟嚷,提起朱砂,沧泽直摇头,那个叔叔甚至比他还孩子气。 毕方忍不住笑起来,朱砂确实是个不正经的主儿,沧泽偏老成,明明三岁大的娃娃却像个小大人似的,不得不承认,沧泽是毕方见过最懂事的孩子。 “毕方阿姨……”沧泽仰起头眨巴着水汪汪的眼,黑暗中他的紫眸最绚丽。 “怎…怎么…”毕方愣住,这小子一向都是直呼她的名字,什么时候会这么礼貌了? “父皇的皇宫守卫森严,不给随意进出,要不你驮着我飞去怪叫猪那里看看吧?” 原来臭小子是打的这个主意,毕方苦笑,经不住沧泽软磨,掩住羽光驮着沧泽飞出皇宫,哪知道这皇宫不光是有地上的凡人守卫,来意儿负责整个皇宫非正常化的事物,守卫皇宫,毕方才起飞,便被来意儿拦住进行盘问。得知朱砂药庐出事,来意儿果断随着毕方和沧泽前往药庐去了。 097 朱砂身世露端倪 - 妖妃,给条活路 - 木暖之 药庐,风吹草低,这里面永远都充斥着药香味,淡淡的,令人舒心。园子里一切如常,偶尔有觅食的鸟停歇,然后又扑扇着翅膀飞走。 然而,细心的人会发现,院子里晾在簸箕里的药材全被掀翻在地,有的甚至被踩得稀烂。 茅屋内,房门紧闭,从门缝透出一丝丝光亮。 “嘶――” “放松!这倒霉孩子,你早说你是来要尾巴的不就没这么麻烦了吗?” 屋内,朱砂弯着腰在仔细寻找插进九尾狐脸上的银针。九尾狐疼得呲牙咧嘴全然不像平时那样妩媚动人,此时的她恨不得把朱砂吃得连骨头渣都不剩。 可是据他观察,朱砂不是坏人,没有恶意,确实是她偷袭朱砂反被朱砂甩出的银针插到了脸,而朱砂得知她是来要回尾巴的便主动帮她拔出银针替她医治脸,听闻朱砂调制的药很有效果,沧仪和妖帝的脸本来各有一道口子,但用了朱砂的药已经恢复如初。 对于靠脸吃饭的九尾狐,脸上被插数十根银针等于毁容。所幸朱砂信誓旦旦说不会留疤,不然她宁可不要尾巴也要吃了朱砂解恨。 “诶,小狐狸,你说你能打赢猎妖师吗?”朱砂拔走九尾狐脸上最后一根银针边递给她一瓶药粉边漫不经心的问到。 提到猎妖师,是妖都会有一种莫名的恐惧感,那被真火烧炼的感觉可能是世间最痛的感觉了。九尾狐点点头,又摇摇头,道: “我的尾巴少了一根,就等于少了一成的法力,遇到高级点的猎妖师肯定是打不赢的。”九尾狐道,她还记得去年妖帝去昆仑山斩了一头开明兽的所有尾巴,那头开明兽就成了废物,可想而知有尾巴的妖怪都不敢乱伤了自己的尾巴,那是所有法力和修为凝聚的地方。 “哦,那你就惨了,不幸的是来的还是个头头。”朱砂叹了一口气快速侧身扑到一旁,正好有一道炫目的火焰从他身后冲向还未反应过来的九尾狐。 “三昧真火!”九尾狐惊呼,想起身逃离,却发现为时已晚,另一股力量吸住她。 “夜莺和玉危崖?”九尾狐又一声惊呼,惊恐的看向朱砂求助,却不料朱砂露出爱莫能助的神情来。 自漓湖之战后,玉危崖的画像贴满了妖界各个据点,大家互相提醒小心提防此人。尔后前几日妖帝忽然发出告示,把神出鬼没的夜莺的画像也贴到了妖界,妖界一直都有这样一个默契,凡是遇到过猎妖师的妖在之后都会把那个猎妖师的画像贴到妖界让妖界子民记住长相,下次遇到就会有所防范,所以妖界几乎已经把猎妖师两名头号人物的样子记住。 九尾狐暗恼自己倒霉,遇到这样的大人物。这可怎么办? “放开我!妖帝就在附近,若发现你们出现在这里一定会赶过来的!”九尾狐指望夭桃能发现猎妖师的踪迹,然后赶过来顺便救她一命。 “妖帝在附近?”玉危崖抱手好整以暇的看着被夜莺用罗盘定住不能动的九尾狐。 “妖帝在云都,九尾狐,你以为报出她的名号就能救你一命了?”玉危崖摇了摇头,冷着一张脸,显然是不相信九尾狐所说的。 “朱公子,救救我!”九尾狐眼泪汪汪的看向一旁玩手指头的朱砂,目含哀怨惹人怜惜。 “我也想救你,可是救不了啊。”朱砂爱莫能助,别人眼里,他是个手无寸铁只会耍点小聪明糊弄人的少年,特别是在舒木芙和玉危崖面前,他更不能暴露。 “瞧你那狐媚样,一定迷惑害过不少男人吧?如今我就收了你,替天行道!”舒木芙一脸愤慨。 “冤枉啊!奴家从未主动害过人,都是那些男人贪图奴家的美色才自食恶果。”就像沧仪,心术正,有定力不受媚惑,九尾狐也耐他不了。所以九尾狐大喊冤枉,无奈天生美貌的狐妖在人们眼里祸害男人的形象已经根深蒂固,她再冤也无法在此时解释清楚。 “狐妖的话没有一句是可信的!” 舒木芙说完,嗡嗡念咒施法,罗盘的吸力增强,九尾狐还未惊呼出声便被吸进玉危崖手中的瓶子里,那瓶子闪了一下红光变再没了动静。 “小丫头!心肠这么狠毒,我可记得舒丞相是一个勤政忠厚的人啊,你是他女儿,怎么一点也没有你父亲的影子?”朱砂不动声色将本来打算要还给九尾狐的尾巴收在身后。 “闭嘴,我警告你,不能告诉我爹我的事情,不然你就是她的下场。”舒木芙眼里闪过一丝惊慌,指着玉危崖手中的瓶子威胁朱砂。谁能想到几个月前她那副天真的模样? “我可只听说猎妖师猎妖可没有听说还猎人的,啊,我忘了,你不是猎妖派的,你只是跟着猎妖派掌门打酱油的。”朱砂不屑的憋了一眼脸色已经非常不好看的舒木芙。 “你!”舒木芙正想破口大骂,却被玉危崖拦住。 “朱公子,猎妖师确实有规定不可伤害人,但是你确定你是人吗?人家孩子是从娘肚子里生出来的,而你好像是从门上的画像中自己滚出来的。”玉危崖气定神闲,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果然,朱砂脸色一变,咬着食指愤愤道: “不好玩,你居然知道。但不是人也不一定就是妖,误杀可不太好哦!” 三界中,不是人不是妖,那就是神,魂是没有身体的所以可以不用算在内。朱砂这样一个怪异的身世,天下除了他父亲似乎没有其他人知道,现在多了一个玉危崖,玉危崖知道其实也不足为奇,猎妖师的掌门人自然是要掌握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呵,朱公子,我只是替夜莺奉劝你,不该说的不要乱说而已。若我查到你是妖,必定会再来打扰你的,今日已经打扰了你许久,我想我们该走了。” “那得看本公子心情,你以为你的威胁有作用吗?”朱砂瞪了舒木芙一眼似乎还有话想说。 决定寒假恢复更新 - 妖妃,给条活路 - 木暖之 作者要说:本文寒假恢复更新。(也就是一月份,世界末日也阻挡不了暖暖恢复更新的,哈哈!) 这次是关于恢复更新的正式通知,以前也断断续续预计过我恢复更新的时间,但是每次都没有实现,实在抱歉。马上就寒假了,谢谢一直等待暖暖回来更新的读者们。我一直在记挂着把妖妃完结但是总是抽不出时间来,即使更新了也只会断断续续的,所以还是等寒假你们都放假了我也放假了,那么就皆大欢喜了。经过一段时间的沉淀,我相信后面的情节和文笔会大有长进的,谢谢,谢谢你们的等待。暖暖只是暂停更新,不是太监文。 感谢读者:Forever、未未、sofia01 、1209411328 、凌幻雪 、莫莫xxg 、伤、Ai痛、flowerxx。。。 当然还有很多读者我没有点名,你们对暖暖的支持我都看得到都记在心里的。暖暖好期待寒假的到来,这样就可以和你们互动了。 最后,暖暖想说,暖暖是混蛋!是个自私的大混蛋!一点都不负责任的混蛋!读者们,等寒假回来接受你们的惩罚,想要怎么惩罚就留言吧,只要实际点的,我照办~~~ 【作者有话说:又遇到各种考试,所以会尽量抽出时间存稿一次性放送更新。更新时间不稳定,但此文绝对不会太监。请谅解。建议亲们养肥了再看,这次确定了,寒假恢复更新!】 098 冥神神荼 - 妖妃,给条活路 - 木暖之 朱砂药庐里,隐约透着杀气。 玉危崖突然出现收走九尾狐再用朱砂不是凡人的秘密来威胁朱砂不能说出舒木芙是夜莺的身份,而朱砂似乎被玉危崖嚣张的气焰惹恼正冷目盯着玉危崖,双唇紧抿不知在盘算着什么,双目半眯寒光微烁,全然不似以往那般天真傻气。 玉危崖倒也不以为然,掸了掸衣袖对朱砂道: “朱公子,我想现在不是我们对峙的时候,你得花点心思想想怎样应对接下来的情况。或许,我们可以到了云都再去继续讨论此事。” “什么意思?”朱砂皱眉,忽然只见一个巨大黑影遮盖了门窗外投射进来的月光。 “呀!怪叫猪快跑啊,来了好臭的一条黑龙!” 忽然,稚嫩的声音同时在外面响起,紧接着一个粉嫩的娃娃率先跑进来,紫幽的眸子骨碌碌转动着在寻找朱砂的身影。 “小子,你来干什么?”朱砂见到沧泽后又皱了皱眉,这臭小子摆明了是来给他添乱的。 “外面有一条黑龙,臭死了!怪叫猪你快和我进宫我让父皇保护你,对了,我阿娘也来了,只要有阿娘在你可以什么都不用怕啦。”沧泽急匆匆走到朱砂身边,无视了一旁正一头雾水的玉危崖和舒木芙,他觉得,只要他妖帝阿娘在的地方,都是安全的。 “夭桃来了?”朱砂对此显得异常兴奋,这个女人,他还以为把孩子扔给沧仪就不管了,她来了,沧仪一定欢喜得不得了了。可是,现在这两人正在床上翻云覆雨全然不知这里的变故… 正在这时,沧智大步走进来,依旧黑面煞气獠牙赤露,他朝玉危崖微笑点头算是打了招呼,然后是侧头不屑的对朱砂道: “朱砂公子,我家主人派我来请你去一趟云安,你是乖乖跟我走,还是想试图反抗?” 朱砂不语。厉王**宣称是云麟从朱砂这里买的慢性毒药毒死先皇然后起兵“讨伐”云安国新皇云麟,然而只有当事人知道这只是为云麟和**这场夺位之争编造的谎言,作为“证人”的朱砂处于水深火热之中,现在想要抓走朱砂去证明自己清白的恐怕也只有云麟了。按理来说沧智是妖、玉危崖是猎妖师,本是水火不容的关系,可是沧智进来的时候和玉危崖打了招呼两人像是熟识,看来沧智所称的主人便是漓城之战半路杀出来收走沧智这条妖龙的云麟了,这么说来,玉危崖似乎正在帮云麟做事。 看来沧仪要想夺得天下变得愈加困难了。朱砂扶额低叹一声,看得出,他在纠结着什么。此刻他深知,若他再继续装傻被沧智等人掳走那么沧仪等于失去了左臂右膀,所以决定与玉危崖和沧智抗衡,只是这屁大点的沧泽非常的碍眼,吮吸着手指头站在他身后摆明了是来看戏的。 “泽儿乖,赶紧回去呆在你父皇和阿娘身边,到时候叔叔给你买糖葫芦吃。” 朱砂弯腰拍拍沧泽的脑袋笑得和蔼可亲,完全忽略了来势汹汹的龙妖沧智。 玉危崖脸色忽变,瞪着三岁模样的沧泽平日总是没有多余表情的脸上充满了诧异。 “他…他是妖太子?” 玉危崖这么一问,有些迟钝的沧智也忽然反应过来不可思议的瞪着沧泽,脸上的表情忽而惊讶忽而恼怒。 妖太子,妖帝之子,妖帝的继承人,一出生便被天帝赠予一千年修为,再加上身上流淌的是夭桃这位妖帝的尊贵血统,不可小视,更是不容错过。 “沧智,见到太子你为何不行礼?难道你忘了你是妖界的子民了吗?” 这时,从门外走来蓝衣少女毕方,说话的语气显然比以往硬了许多。 哪知沧智冷笑一声,咬牙切齿道: “我自与妖帝决战那日起便不再服从她,更何况这妖子是我家主人对手的孩子,我杀了他都不为过。” 说罢,沧智又侧头看向不动声色的玉危崖,道: “玉掌门,据我所知,妖子的潜力尚未开发,体内蕴藏的力量不可估量与妖帝有过之而无不及,用来练就三昧神火的话你可以造就你们猎妖师的神话了,到时连妖帝见了你都要绕道避行。” 沧智语毕,毕方与朱砂都变了脸色,正打算护住还不知大祸临头的沧智却不料玉危崖抢先打开收妖瓶口中念咒,一道金光大射逼得众人不得不闭上眼。沧泽就是再无知也能感受到玉危崖手中瓶子射出来的金光对他不利,撇了撇嘴角“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毕方连忙大步向前准备拉住沧泽却被沧智一口咬住手腕两人缠打在一起。 “他还只是个孩子!”舒木芙见到金光中沧泽那张稚嫩无邪的脸动了恻隐之心,下意识的扯了扯玉危崖的衣袍。 “臭小子不要怕!”朱砂急得一跺脚,整个茅屋四飞五裂,在场的所有人都背朱砂这一爆发的气场震得头皮发麻。 “我要父皇…我要阿娘…怪叫猪…啊…我动弹不了了…父皇…” 沧泽嚷着,整个身子都悬浮在半空,他试图与吸住他的金光抗衡但无奈他什么都不懂,无助的看着朱砂,小脚扑腾着。 朱砂这道法力似乎被封了很久,而且有些陌生,不是人的俗气,不是妖的邪魅,而是飘逸清灵,难道…是神…? 玉危崖琢磨着,闭目思索了一瞬便猛然睁开眼,眼里写满错愕,写满惊惧。 “你是神荼!冥神神荼?”玉危崖不自觉的停下咒语不可置信的朝朱砂问,那收妖瓶里的金光依旧将沧泽吸附在空中。 “神荼?”在一旁打得不可开交的毕方和沧智不约而同停下打斗顺着玉危崖的目光盯着刚刚大发威力将茅庐震碎的朱砂。 “哎哟,别嚷嚷,夭桃就在附近呢。” 朱砂悻悻的吐吐舌头,举起右手,指尖泛着斑驳银光,细看才看出那是数根银针,原来这便是他的武器,相比他人的武器还是秀气了些。 而神荼使用的武器便是冰魄银针。 了解三界历史的人都知道,妖帝曾放话要上天入地诛杀神荼,而神荼已经销声匿迹近万年。 [提示:神荼和郁垒两个名字是引用《山海经》里的人物,神荼(音“shenshu”,读“申书”),郁垒(音“yulv”,读“玉律”)。] 099 天界的一个丑闻 - 妖妃,给条活路 - 木暖之 说到神荼便不得不让人联想到一万年前神界的一个丑闻,这是众神都不愿提及的。 故事大概是这样的: 度朔山上有一棵很古老的桃树,此树枝干延绵百里能震慑万妖,而妖界通向人界的唯一路口便是这棵树。当时妖帝还未选定,为了稳定三界平衡管制万妖不为祸人间,天帝派了上神郁垒和冥神神荼长驻度朔山百里桃树之下暂时监管众妖出入人界。 神荼天性顽皮,擅长医术,在神界地位颇高,与上神郁垒是知己是出生入死的兄弟。据说神荼患了龙阳癖,何谓龙阳癖?简而言之就是性、取向改变,喜欢同、性。连他这个医神对自己这个隐疾都束手无策,只得瞒着众神,连郁垒都不知。 再后来,妖帝夭桃横空出世,一向行事蛮横的夭桃宣告三界喜欢上神郁垒并疯狂追求。谁知神荼爱上郁垒已经不可自拔… 故事的结局是夭桃得知神荼爱上郁垒后扬言与神荼势不两立,以后见他一次灭一次,不知为何,此后神荼悄然无声的隐没于三界,他没有解释,没有回应,连郁垒都不知他去了哪里。总之,神界出了一名龙阳癖的神,让妖界与人界都在耻笑神界,而众神也不愿再提起神荼,更懒得去追究他到底出了什么事去了哪里,只当他不曾存在过。 近万年过去了,大家几乎已经遗忘了神荼的存在,想不到这个朱砂便是神荼!众人惊讶便不足为奇了。 ****** 是时,原本躺在沧仪臂弯疲倦睡去的夭桃猛然睁开双眼弹坐而起。 “难道…” 沧仪皱眉轻唤了一声,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深吸了一口气也随着夭桃一起快速穿戴衣物。 “那家伙居然出现了!”夭桃从床上落地嘟嚷着,脸上满是怒意。 沧仪欲言又止,最终没有出声,而是正了脸色出乎意料的撇下夭桃自顾奔出大殿,渐渐隐没于夜色中。夭桃愣了愣,难道沧仪也感觉到了?随即也奔出大殿朝着沧仪消失的方向而去。 他们去的地方,是朱砂的药庐。 远远便见药庐闪烁着各色光芒,沧泽的哭闹声隐约传来,沧仪眼皮一跳加快脚步。若不是万不得已朱砂定不会暴露身份的,巧的是夭桃正在附近感觉到了神荼的法力,真是祸不单行。他必须赶在夭桃到来之前把麻烦解决。 朱砂屈指将数枚银针射向玉危崖,舒木芙闪身上前放出二昧真火挡住朱砂的银针,却不料那二昧真火根本挡不住来势汹汹的银针,而玉危崖正在犹豫该不该放弃收走沧泽的大好时机,那眼里充斥着贪欲比二昧真火还炽烈,看得舒木芙一愣,她不由看了一眼三岁大小的沧泽,这孩子的眸子那么的清澈,与玉危崖眼里的贪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舒木芙的心中咯噔一下,她忽然对自己所追求的正义有了一丝的疑惑,可是容不得她思考,眼见银针就要射中玉危崖握着收妖瓶的手而玉危崖并没有放弃的打算,舒木芙连忙用身子去接银针。 “小心!”玉危崖见舒木芙居然用身子替他挡银针连忙唤了一声。 朱砂见状连忙举起右手大喝一声发力硬生生改变了银针的力道,银针错开舒木芙的胸口斜飞到别处后颓然落地,反而是朱砂因着这一急招伤到自己“哇”的一口鲜血吐出来,一张脸瞬间苍白。 玉危崖勾起唇角用尽全身力气捻诀,趁着朱砂收势的空隙将沧泽收进了瓶子,哭闹声消失,周围安静得只听得到众人的抽气声。 “臭小子!”朱砂大吼一声又是一口鲜血吐出恨恨的看了一眼舒木芙。若不对舒木芙这小妮子动慈悲心就不会让玉危崖得手了,他该怎么跟沧仪交待?死定了! 舒木芙连忙转身去看住玉危崖,道: “掌门!那妖子才出世不久不知世俗,无异于一个普通的孩子,为何不能放过他?” 第一次,舒木芙对妖动了恻隐之心。 想起刚刚玉危崖眼里的**之火她的胸不由闷了闷,又联想到这些年来跟着玉危崖东奔西走所经历的一切,舒木芙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玉危崖告诉她凡是妖都该诛,告诉她猎妖是为了天下正义,这正是她所梦想的,当正义之士,受人敬仰。可是当这么一个可人儿在她眼前毫无反抗的被收进瓶子里她忽然心生不舍,这孩子是她亲眼看着夭桃生下的,夭桃怀胎十月也是她和毕方照料,虽然那时她是假意跟在夭桃身边想取得夭桃信任但是她也曾经期待过这个新生命的诞生,而今,即将要被玉危崖用来炼化法术… “我告诉过你,凡是妖都该诛。更何况他是妖帝的儿子,更该诛!”玉危崖满意的将装着沧泽的收妖瓶挂在腰际,依旧冷面逼人。 朱砂朝身侧吐了一口血沫子,道: “舒木芙天真很容易受你摆布,既然她已经开始怀疑自己的所作所为,那么我就帮她问你,你这么不问青红皂白的疯狂猎妖,是为了正义还是为了自己的野心?” 玉危崖皱眉,恨恨的看了一眼朱砂并没有马上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在心里寻思着怎么脱身离开。 “你应该知道,万物的存在必然有它们存在的意义,妖的存在没有错,而你以及你的祖辈们都在编造一个假象让人们以为妖是邪恶的存在,支持你们猎妖的行为。玉危崖,朕说得对还是不对?” 此时,一个极其慵懒魅惑的声音响起,众人侧目,见到沧仪正疾步靠近,面上带有怒意,宽大的袖口隐约透着零星的若有似无的荧光。 100 她的手那么冷 - 妖妃,给条活路 - 木暖之 沧仪走近,玉危崖和沧智不约而同靠拢对方,只有舒木芙还站在原地一瞬不瞬的盯着沧仪那张在夜色中越发光彩魅人的脸,她无法抗拒沧仪的美,更无法抗拒沧仪那股子男人的魅力。 朱砂缩了缩脖子,碎步移至沧仪身侧撇了撇嘴角一脸委屈状,道: “沧仪呀,这帮人啊妖啊什么的欺负我一柔弱男子,你得帮我把这口恶气出了。” 柔弱男子? 沧仪嘴角不自主抽了抽,无奈道:“行了神荼,你赶紧离开,这里交给朕来解决。” “神荼?神荼是谁呀?在哪?”朱砂故作好奇晃着头东张西望,眼珠子滴溜溜的打着转,心七上八下乱跳着,他来不及思考为何沧仪知道他的身份,知道他是神荼的身份。 沧仪再次抽了抽嘴角,他深吸了一口气,压低声音凑近朱砂的耳畔似笑非笑道: “现下没工夫跟你装傻,夭桃就在附近,你再不离开就走不掉了。” “呀!她真的在附近!死定了死定了!沧仪我先走一步了哈,后会有期哈…” 难怪刚才沧泽说他妖帝阿娘来了,朱砂想都没想拔腿就溜,可是没跑几步又咬牙折回来。 “不行,我走了你怎么办?忘了告诉你,沧泽被玉危崖猎走了!”朱砂狠狠道,看得出,他此时的内心无比的纠结,走,不忍丢下沧仪一人,不走,夭桃随后就要赶来灭他。 “什么?!”沧仪闻言动怒,星眸寒光乍现,右手一抬,皓月鞭紧握于他的手掌中。 舒木芙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她知道要不是她刚刚护玉危崖的话沧泽就不会被收走,可是玉危崖是她的师傅,她这样做有错吗?对了这样就错了那样,错了那样就对了这样,她该怎么办? 玉危崖看了一眼龙妖沧智,心中盘桓着怎样应对接下来的情况。沧智也深知没有一场恶战是不能罢休的,云麟派他来抓朱砂没有抓到,倒是玉危崖收获了妖太子,他觉得他就是来打酱油的,可是就算打酱油也得被拉着往火坑里跳。面对的敌人有冥神神荼,而沧仪虽是他手下败将但不知为何他总隐约觉得自漓湖之战那次听他用笛声与夭桃鼓声相和,他就感觉得到沧仪不再是从前的沧仪,不简单了。 “掌门,放了沧泽吧。”舒木芙建议玉危崖,刚才沧仪说的那番话她如鲠在喉,看玉危崖的眼神多了份怀疑与闪躲。 “不放。夜莺,我们走。”玉危崖伸手去拉舒木芙却被舒木芙下意识的闪开,他愣了愣,恍然大悟,看来这个舒木芙长大了,不再是从前那个对他唯命是从的小女孩了。 “玉危崖,你抓走的是朕的儿子,你以为朕会让你走吗?”沧仪冷冷道,从怀中掏出一根黑色丝带将披散的长发挽起,作好了战斗的准备。 “那是妖,你身为冰离国皇上却立妖为太子,你觉得你的百姓会同意吗?”玉危崖说得理直气壮,他永远都只有一个借口,是妖就该诛,他认为他有人界撑腰。 “五个月前冰离百姓受龙妖沧智祸害险些灭亡,是妖帝救他们于水深火热之中,他们感恩都来不及,得知朕与妖帝生了儿子更是欢喜非常,别拿你那套妖帝威胁论来吓唬朕,更别哄骗了那个涉世未深的小丫头。”沧仪指的小丫头自然是舒木芙了。 是了,都说妖只会害人,可是冰离百姓看到的是在空中与龙妖和浑沌打得天昏地暗的妖帝,是救了冰离国的妖帝。自那时开始,他们似乎对妖有了全新的看法,也开始思考曾经一概而论的错误思想,妖并不是专害人的,他们如人类,也分善恶。 朱砂也忍不住道:“别的妖我不敢说,但是我得替夭桃说句公道话,她虽然看起来凶神恶煞的,但是从未害过无辜的人,只要不触碰她的底线她是不会轻易动手的。要不是你们一而再再而三的去招惹她,她也…” “谁稀罕你帮我说话的?你胆子可真大啊,居然装成凡人在我面前晃荡了这么久,这一次我绝对不会再手下留情了!” 这一声响起,众人无不惊讶,居然是夭桃! 玉危崖暗笑,看来他可以坐收渔翁之利了。而沧智早已经在夭桃话音响起之时溜之大吉,明明妖帝是该在云安的却出现在了冰离,明明朱砂只是个爱装疯卖傻的神医却摇身变成了冥神神荼,他必须得赶去通知云麟。 “夭桃,我们这笔帐能不能稍后再算?现在沧泽被玉危崖抓走,要是让玉危崖逃走了沧泽也就没命了。”朱砂正了脸色近乎哀求,他觉得是他没有保护好沧泽才让玉危崖得逞,虽然夭桃看起来对这个孩子很不屑,但是沧仪却很在乎,他有愧于他们两人。 夭桃沉吟半响,看不出她是何情绪。 “芙儿。”夭桃对舒木芙唤道。 舒木芙愣住,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夭桃唤的“芙儿”很亲切,可是他们明明就应该是死敌的。 “你若现在知道悔改就回到我身边,我依旧会认你这个徒弟,但是若你执迷不悟还跟着这个所谓的人间正义化身的猎妖师那么就别怪我手下不留情了。”谁也想不到夭桃对舒木芙如此上心,居然会好言相劝。 “笑话,夜莺当初拜你为师是想借机接近你,你别以为她是真的要当你徒弟。”玉危崖嗤笑一声。 夭桃没有理会玉危崖,继续对舒木芙道:“度朔山的那棵百里桃树是妖界通往人界的唯一通道,天帝派了郁垒上神和冥神神荼驻守通道管制妖界不为祸人界,而妖界也恪守本分保持不与人界有冲突,本来是相安无事的,可是人界却出现了一群以猎妖炼化真火为技能的人,他们宣扬妖类邪恶甚至制造事端挑起妖与人的冲突,还去度朔山大肆猎杀我妖界子民不下五千名。相信芙儿你也知道,猎妖师的真火技能全靠炼化妖物获得,他们猎杀妖类是为了炼化真火,他们制造人界与妖界的事端是为了赚佣金。所以才有了当年我率领众妖与猎妖师大战的事件。” “别听她胡说!”玉危崖明显有些紧张。 夭桃斜眼看了一眼玉危崖,咄咄逼人般扬声道:“你敢说你对我赶尽杀绝不是为了获得猎妖最顶级技能满足你那点虚荣心?你敢说你对我赶尽杀绝不是为了报当年我灭你猎妖族人的仇?玉危崖!舒木芙单纯容易骗,又是修习法术的奇才,你敢说你从一开始不是在利用她?” 舒木芙脚下一软,险些瘫软在地,幸而沧仪从身后扶了她一把她才站稳脚跟。她竟不知,她一直以为自己在替天行道在当大侠,可是居然是别人利用的工具,一腔热血居然被玉危崖的伪正义利用得一干二净变得冰冷彻骨。 “我…”舒木芙哽咽得说不出话来,目不转睛的盯着玉危崖,眼中蓄满泪水。 玉危崖呼吸急促脸颊涨红,正如他那一头火红的短发,在夜色中刺眼招摇。面对舒木芙那双绝望的眼睛,他隐约觉得羞愤难当,舒木芙是那么的崇拜他,可是在夭桃的一番言语下,只剩下了愤怒和失望。他下意识的捏住装有沧泽的收妖瓶,再看了看舒木芙,忽然折身逃跑。 夭桃没有去追,沧仪冲上前却被夭桃淡定的拦住。 “夭桃!你不在乎那孩子,可是我在乎!”沧仪第一次对夭桃发了火,几乎是吼出来,他的眼里布满血丝,剑眉紧皱。 夭桃不在乎他他可以忍受,夭桃把孩子扔给他不闻不问他也可以理解,可是夭桃眼见沧泽被玉危崖带走不去追也就罢了,还拦住他不让他去追,这真的惹恼了他。 “让舒木芙去。”夭桃淡淡说道,居然主动握住了沧仪那双冰冷的手以示安慰,沧仪愣住,似懂非懂的看向夭桃,她的手那么冷,怎么能温暖他同样冰冷的手心? 舒木芙满眶的泪水终于是决堤而出。 “芙儿,我儿子的命就交在你手中了,若你让玉危崖将他炼了真火,我杀了你不说,我还要去把天界也给灭了。”夭桃的话让众人一头雾水,这个和天界有什么关系? “去吧,我让毕方暗中协助你。玉危崖喜欢你,他不会伤害你的。”夭桃看得出,二十三岁的玉危崖喜欢十六岁的舒木芙,不然以玉危崖好胜的性子是不会因为谎言戳穿而逃离舒木芙的视线,他不是怕夭桃,不是怕任何人,而是怕面对舒木芙失望和愤怒的眼神。 夭桃的一番话让众人都摸不着头脑,而舒木芙没有再迟疑,拔腿朝着玉危崖离开的方向奔去,隐没于夜色中去了。 见舒木芙离开,夭桃故作神秘的回身对沧仪和朱砂道: “告诉你们一个秘密,舒木芙是天帝的女儿。” 他们这才明白夭桃为何对舒木芙能这么耐心,原来是好朋友的女儿。 101 原来你什么都记得 - 妖妃,给条活路 - 木暖之 “你要去哪里?”感觉手心被风吹得微凉,沧仪才反应过来,夭桃放开了她的手。 夭桃顿住脚步,回头嫣然一笑,似春风般拂过沧仪的心,他有些错愕,他在梦中在脑海无数次幻想这个情景,在一个满山桃花盛开的背景下,她会一身粉纱飘逸的朝他奔来,笑得嫣然带着痞气,带着无赖,她会不管他同不同意就握住他的手惊叫,颦眉抱怨他的手太冰,然后折下身后那棵百里桃树的枝干生火硬拉着他去把手烤暖,还趁机占他便宜,占得理直气壮,占得得意洋洋。 其实,这不是梦,也不是他的幻想,是真真实实发生过的,只是年岁久远得他和她都已经记得模糊了。这个丫头,不知道受了多少罪,早已失去了当初那份稚嫩,脾气越来越臭。 “明日我就要做云安国的皇后了,赶去出席册封大典。” 云安国的皇后?明日?那么她答应他做他的皇后又是什么意思?夭桃啊夭桃,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到底要干什么?这样一次次伤我你就开心了吗?夭桃… 沧仪抿唇再也无言,握紧了拳头,掌心刺疼。 “师傅,走吧,送你到云都我还得赶去找舒木芙,不然沧泽就有危险了。”毕方上前催促道,想到沧泽生死未卜她已经顾不上夭桃与沧仪还需要怎样纠缠了,孩子的命才是她现在所关心的。 蓝光顿现,毕方已经化身为神鸟蹲着身子等着夭桃,她尾巴上的火焰“噼啪”炸响将这块地面照得红一阵黑一阵。 “云安国派人抢走你的太子,而我也违背诺言嫁给了云麟,这两个理由足够你派兵支持**讨伐云麟了。” 夭桃离开了,再也没有任何多余的话,没有继续追究神荼的出现,她居然奇迹般的没有和神荼打起来。 沧仪看着她骑着毕方鸟消失于天际,忽然大笑出声,爽朗非常,把心中淤积的不快都笑了出来。 “看来夭桃最终还是选择了朕。”沧仪欣喜的对朱砂道,眉头舒展开来,眼里全是笑意。夭桃这是在帮沧仪,为沧仪创造时机,她的言下之意已经很明显了。 朱砂勉强的陪着春风得意的沧仪干笑了几声,忽然正了脸色道: “沧仪,原来你什么都知道,你什么都记得。” 沧仪不语算是默认了。是的,他什么都记得,过去的种种,他都记起来了。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对夭桃说你就是郁垒呢?”朱砂问。 “夭桃一直希望朕活得率性些,朕转世之后性格确实也变得和曾经相差太多。夭桃虽然怀疑朕就是郁垒但是她又不敢确定,朕是怕她只是因为郁垒而爱朕,并不是因为爱朕而爱朕,毕竟朕已经转世已经重新做人,并不完全是郁垒了。朕坚信,只要爱还在,就算朕不告诉她朕就是郁垒她也会爱上朕的。前世她付出太多,这一次,换朕来追她。” “那么你是什么时候恢复记忆的?”朱砂点点头,酸意涌上心头,尽管他在极力克制这种感觉,可是他依旧会觉得难过,爱的人不爱自己,还在他面前对别人痴情。 神荼啊神荼!明明就是一种病,你为何要当真?郁垒是你朋友,是你的兄弟!你怎么能对他产生爱意?朱砂深呼吸,心中无数次的骂自己。万年前他因此失去了夭桃和郁垒这两个朋友,难道如今还要重蹈覆辙吗? “夭桃给我服的那颗药丸你还记得吗?”沧仪笑问朱砂。 朱砂点头,那颗筋骨提气丹可是太上神君的心头肉,功效神奇,一定是筋骨提气丹让起死回生的沧仪记起了前世,这么看来,朱砂估计沧仪也恢复了部分法力,距离归位不远了。 朱砂双手食指凑在一起绕着圈圈,脸颊通红,细声道: “既然你已经记起往事,也是我该离开你的时候了。那么…郁垒…你保重…好好对夭桃…” 说罢,朱砂不忍再多看沧仪一眼,举步离开,那背影,有着说不出的悲凉之意,他的肩膀在微微颤抖,脚步越发的快了起来。 沧仪追上朱砂,无奈的笑了笑,说: “你难道忘记当初你我在昆仑山上的誓言了?当初说好了福泽苍生的,你是跟朕开玩笑的?神荼啊神荼,你即使没有解释朕也知道,你那龙阳癖是当年诛灭阴阳妖所受的诅咒,朕没有讨厌你,朕一直都把你当兄弟的。” 朱砂睁大眼睛不知该哭还是该笑,沉默过后他一拳砸向沧仪的胸口,哭着喊道: “你小子!我一直以为你会讨厌我!我怕我会克制不住情感破坏了你和夭桃的感情,所以我才选择消失的,我勒个去啊!我也不想喜欢男人啊,更不想喜欢上自己的好兄弟啊,更何况还因此惹恼了小夭桃。郁垒啊郁垒,我可以不在乎三界怎么取笑我,我可以不在乎我的性取向,但是我在乎朋友,我在乎你和夭桃,还有度朔山上那帮朋友,我已经没脸见他们了。” 他,可以什么都不在乎的。他只想找回当年的友谊,他只想夭桃不再见了他就喊打喊杀争个你死我活,他只想再回度朔山上与那群狐朋狗友把酒言欢卖萌耍赖,可是自从他龙阳癖被揭穿一切都变了,所以他才选择一个人躲着去承受。 “待朕取得了天界霸主的位置与夭桃相认之后朕就和你一起去寻找破解这个诅咒的法子。”沧仪拍拍朱砂的肩膀以示安慰,朱砂这小孩子的性格还真是一直没有变过,得到沧仪这句话,朱砂才止住了哭声。 “你可说话算话。”朱砂拉起自己的衣袖就去擦眼角的眼泪,擦完之后伸出右手小指头要跟沧仪拉钩,沧仪白了他一眼还是与他拉了勾,像哄一个孩子似的。 “都一大把年纪了,你还不如沧泽懂事呢。” 沧仪自己说完后忽然顿住,脸上笑意全无,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担忧,看了看还握在手中的皓月鞭忽然一鞭子打在默默候在他身后的来意儿,来意儿忍痛并未吭声,没有保护好沧泽来意儿也有责任。 朱砂缩了缩脖子,道: “我去把沧泽救回来!” “算了!救沧泽的事夭桃已经安排好了,你找不到玉危崖的。”沧仪叹了一口气,沧泽的命就看老天爷了。 102 天下乱了 - 妖妃,给条活路 - 木暖之 顺贞十二年春,冰离国新皇沧仪向天下发出告示,列出云安国云麟三大罪状,派兵前去支持厉王**讨伐云麟,冰离与云安积蓄了多年的怨仇在沧仪的一张告示贴出后正式爆发。白泽神兽的预言也应了验,这天下霸主最终会在云麟和沧仪之间出现,天下各路贤士能者在等待多年后也终于在审时度势后投奔了各自看好的阵营去了。 沧仪列出云麟的三大罪状为: 罪状一,将龙妖沧智收为己用。 罪状二,抓走冰离国太子沧泽。 罪状三,无视妖帝与冰离的婚约册封妖帝为皇后。 当然,第三条应该是给夭桃订的罪,但矛头都是指向云麟,沧仪因此避免了与妖界的冲突,尽管如此,众人还是指责了夭桃的背信弃义,甚至更不堪的是说夭桃淫、乱了天下。 躺在贵妃榻上,听到云麟对这些消息的描述后夭桃冷笑一声便闭眼睡去,云麟欲言又止,见夭桃似乎已经睡去,便拿来一条毯子轻轻盖在夭桃身上后离开了。 听到云麟脚步消失后,夭桃又睁开眼,憋了憋身上的毯子,低叹一声。这几日来,无论云麟再忙都会抽空来看夭桃,并看似无意的告诉她天下的形势,她不知道云麟这样做是为了什么,她明明事先告诉过云麟她不会插手他与沧仪的事情的。 这对有名无实的皇家夫妻,要装到什么时候才是头?她要织的网,其实已经网住了真正的郁垒,但还未网住刑天。 ****** 因着局势的变幻,云安与冰离互通的必经之地的各个驿站茶棚生意红火,皆是赶往各自看好的阵营的各路英豪,歇脚的空挡里,大家都侃侃而谈自己的见解,偶尔有不合的意见但也没闹出什么大的动静,争得面红耳赤后又继续赶路。 这日,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落日的黄晕侵染得满天金光,马蹄声“嘚嘚”纷沓而起,蛮坡的一个小茶棚门庭若市,店小二忙得满头大汗却也不忘与众位客官讨论几句。 “一年前白泽神兽预言天下霸主在云麟和沧仪中抉择出来,这不,沧仪的一张告示贴出,云安与冰离就正式开战了。”一年轻的小伙扬声道。 “你这句话已经被来往的过客嚼了不下一万遍了,我耳朵都生茧子了,有没有新鲜点的消息啊?”店小二作状掏了掏耳朵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年轻小伙被店小二一说,有些下不来台面,见众人见没什么戏了便都开始自己讨论自己的没有再理他,愤愤道: “新鲜的有!这个消息你们肯定很少有人知道,我听说啊,那抓走冰离国太子的人是猎妖派掌门玉危崖,看样子云麟皇上麾下还有猎妖派帮忙,再加上妖帝前几日正式入主云安国东宫,我看啊,那沧仪是没戏了!所以这次我是投奔云安去的!” 小伙的新鲜消息果然引来众人侧目,原来抓走冰离国太子的是玉危崖!不过冰离国太子是沧仪与妖帝私生的,是妖界太子,玉危崖是猎妖派掌门,与妖是天敌,沧仪声称人是云麟的人抓走的,那么看来,猎妖派已经是站在云麟这一边了。可是这个妖帝嫁给云麟又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妖帝和沧仪争夺儿子的抚养权互不相让所以妖帝才让云麟帮她夺回自己的儿子?云麟就这么大度去帮情敌养儿子?可是不对呀,沧泽被抓走后也没听说被怎么安置了,现在沧泽是生死未卜下落不明,难道又是云麟真的没那么大度让手下在半路将情敌的儿子给解决了? 不管大家怎么猜测怎么八卦,真相始终还是没有浮出水面。 这时,一老头拍桌子起身怒指着刚才说话的那小伙,道: “年轻人!是非不分!即使云麟手下猛将如云,但是他始终是失道寡助,那龙妖沧智祸害了冰离多少无辜百姓?云麟居然收留了沧智这不是摆明了与冰离作对吗?还有,云麟嫉妒沧仪让玉危崖抓走沧仪与妖帝生的孩子,连个无辜的孩子都不放过,你说,这要是做了以后天下的霸主我们老百姓还有好日子过吗?妖帝事先答应了沧仪要当冰离国的皇后却在沧仪准备册封她的当日出现在了云安当上了云安国的皇后,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妖帝与云麟都是一丘之貉,老朽不才,就是拼上这把老骨头也要前去响应沧仪皇上讨伐云麟!” “笑话!我管它是是非非,谁强我就跟谁!弱肉强食的道理你老头不懂吗?先不论沧仪所指的三大罪状是真是假,就算他沧仪占了所有的理可是就目前的形势来看他的势力落了下风,早晚是要输给云麟的,到云麟取得霸主之位,谁还会在乎谁对谁错?”小伙子反驳道。 “这小伙子说得有道理。” “对啊,我怎么没有想到,成王败寇,云麟有猎妖派有妖帝还有龙妖,可是那沧仪好像什么都没有,云麟迟早是要赢的啊。” “我还说要去帮沧仪,这么一分析下来让我不得不重新考虑一下了。” “老头说的也很有道理,要是让云麟做了霸主以后百姓还有什么好日子过?” “我们是正义之士,小伙子黑白不分是非不明与云麟妖帝是一丘之貉,他这是在宣扬邪恶打压正义,决不能动摇,我们要去支持沧仪皇上!” “沧仪治国铁腕能吃卧薪尝胆之苦,必定是明主!他现在孤立无援还会为了正道去与云麟妖帝等邪恶之流抗衡,我们就算给沧仪陪葬也无怨无悔!” “支持云麟!” “支持沧仪!” …… 店小二摇摇头去柜台那边去了,这类似的争吵他在这几日见得多了也就见怪不怪了。这一仗爆发得迅猛,震波席卷天下,一时间,天下动乱。而天下之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霸主即将现世。在这里歇脚的各路人马有的临时改变主意改变阵营,有的坚持自己的见解为自己选的主子说话,有的纯粹是凑热闹,总之,这天下就像他们现在这样,乱了,乱成了一锅粥。 正在大家还在争论不休时,从远处疾飞而来一男子,这男子一头火红短发面容冷峻,看似气定神闲脚下步子却飞快如箭,行至茶棚时脚步猛然一顿,选了一个空位坐下,手中不知何时已经端着一杯茶水,店小二正看着瞬间空下的茶盘疑惑不已,这红发男子什么时候把他刚倒的茶夺走了? 赶路的高手如云,大家也见怪不怪,继续着刚刚争论的话题,可是接下来又风风火火赶来一黄衣少女,不,还有一只大鸟!看到那蓝光耀眼的羽毛和额前霸气的闪电标记,有些阅历的人一眼便认出,这是神鸟毕方!妖帝刚收的坐骑!听说毕方那道闪电印记就是妖帝激发的雷电属性,难道那黄衣少女就是妖帝? “坐下来喝杯茶吧。”只见红发男子拍拍身旁的凳子,示意黄衣少女坐下。 黄衣少女怒容满面,打量了一眼挤满茶棚的人客没有多说什么,朝毕方鸟点点头便坐下了,红衣男子对黄衣少女顾及人多的场面没有多言的举止胸有成竹,像是很了解少女的脾气。毕方鸟没有化为人形,而是虎视眈眈的盯着红衣男子准备随时驮着黄衣少女继续追他,她收了翅膀蹲在了茶棚外面,茶棚外面有一口井,众人识趣的空出那口井方便毕方饮水,眼中都带着炽热的好奇和敬畏。 神鸟啊……凡人自是穷尽一生也没机会见到的…… 这时大家已经都安静了下来,完全忘了刚刚还在争论得面红耳赤怒不可遏。 “敢问…这位是妖帝吗?”隔壁一桌的一髯口大汉试探性的问黄衣少女,众人竖耳期待答案。 黄衣少女愣了愣,脸颊忽然就涨红了。 “不是…我是…” “他是我的徒弟夜莺。”谁知红发男子打断黄衣少女的话。 “不是!我叫舒木芙,我是…我是…” 是的,黄衣少女是舒木芙,红发男子是玉危崖,而舒木芙正吞吐着看向蹲在外面饮水的毕方,她想说的是她是妖帝的弟子,连她都没想到她会这么决绝的否定她和玉危崖的关系,可是她有资格说她是妖帝的弟子吗?毕方姐姐对她背叛妖帝的气还没有消,要是她说她是妖帝的徒弟毕方姐姐会出声反驳吗?她会很没面子的。 “玉危崖!玉危崖出现在这里了!” “玉掌门,妖太子在哪里?真的是云麟皇上让你去抓的吗?” “玉掌门你出现在这里是办事吗?难道云麟又有什么新动向了?” “玉危崖!你身为正派掌门没有以身作则还跟着云麟做事,你要不要跟大家解释一下?” …… 舒木芙顿时无语,大家只要知道她是不是妖帝,既然不是也就把目光转向了玉危崖,笑话,谁会关心她是谁的弟子? 现在,焦点在玉危崖。 103 度朔山之约 - 妖妃,给条活路 - 木暖之 蛮坡茶棚,喧闹声不绝于耳。 “哎哟!” 一声叫唤叫停了众人滔滔不绝的议论声,此时大家目光都停留在摔得狗吃屎般的舒木芙身上。如果大家没看错的话,这少女想趁乱偷玉危崖的东西,谁知玉危崖一个错身便把她撂倒在地。 舒木芙爬在地上没有起来,她低声抽泣着,忍着不让自己发出哭声免得别人笑话。可是她好难过,她真的不知道怎么办,沧泽还在玉危崖腰间的那个瓶子里,只要玉危崖一施法沧泽就会被燃尽化为玉危崖的技能,她该怎么救回沧泽?她打不赢玉危崖,她绞尽脑汁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救沧泽,她承认她笨,只会像块牛皮糖粘着玉危崖,毕方驮着她一直跟着玉危崖直到在这个茶棚玉危崖才停下,刚刚本来想趁玉危崖不注意偷走瓶子却被撂倒,她技不如人她无话可说。 此时,她忽然好想她的爹爹,那个总是溺宠她什么都帮她打点好的冰离国丞相。原本她可以在爹爹身旁当个官宦小姐大家闺秀,可是她偏偏就想当大侠,这下可好… 要是爹爹知道她就是夜莺还害太子被抓的话非得打断她的腿不可… 玉危崖原本只是想惩戒一下舒木芙,不料舒木芙竟然哭了,他万万没有想到一向倔强要强的舒木芙在这一刻哭了,她在他身边学技这五年来,她从未在他面前哭过。她哭,他的心忽然就揪痛了一下,他不得不承认他舍不得她哭,因为他从未见她哭过。 “别折腾了,你别忘了你这一身本领都是我教你的,你是打不赢我的。那夭桃是在利用你,在挑拨我们的关系,你别再执迷不悟。”玉危崖弯腰扶起舒木芙,手掌触及舒木芙消瘦的肩膀她那突起的肩骨让他心中又是一冽,难道这五年她跟着他不好过吗?这么瘦。 “走开!你要是放了沧泽我会去向妖帝求情让她网开一面。”舒木芙挣开玉危崖的手撑开双手推开玉危崖,措不及防的玉危崖后退了一步。 “笑话!你别忘了你是谁的弟子,你难道要背叛师门忘恩负义吗?”玉危崖冷笑一声。 舒木芙眼珠子一转,双手背于身后快步后退,围观的众人见她想逃跑纷纷自觉让出一条路。见到舒木芙突然的举动,玉危崖皱眉摸向腰际却发现空空如也,那个装有沧泽的收妖瓶落入舒木芙的手中。 夜莺! 玉危崖猛然抬头看了一眼往外奔去的舒木芙,她太没主见,太天真,他不怪她,要怪只怪夭桃!夺走他精心培育的夜莺,毁了他树立的形象,如今他离传奇只有一步了,他不能放弃,儿女情长他一向不屑,早在他出生那一刻起他就肩负猎妖族人的复仇使命,他要夭桃血债血偿! 所以夜莺,不怪你,不怪我,要怪只怪夭桃,这是她欠我的。 玉危崖想,他只有把舒木芙逼上绝路,让舒木芙无路可走才会回头。 眼里突现绝狠,玉危崖扬声朝着舒木芙的背影道: “难道为师没教过你?每名猎妖师都有专属的收妖瓶,即使你拿走那瓶子,我也可以念咒让那瓶子炼化妖子。” 舒木芙脚步一滞,毕方猛然跃起扇动巨大的翅膀扬起满地的尘土,茶棚顿时被尘土包绕迷了众人的双眼。 “芙儿快上来!”毕方蹲下身子示意舒木芙赶紧爬上来。 此时天已经黑下来,朦胧中只见玉危崖那微皱的眉头和一张一合的嘴唇。 “浑天暗地,冥冥苍穹…” 隐约中嗡嗡的念咒声像是在耳畔般传入每个人的耳中,舒木芙头皮一紧,急得“哇”一声哭出来。 “芙儿你怎么了?”毕方眼皮子也是一跳,她感觉得到玉危崖的咒语注满法力,看来他来狠的了。 “毕方姐姐快走!他准备炼化沧泽了…呜哇…”舒木芙急得浑身战栗,她也是猎妖师,她知道玉危崖这个咒语的厉害,他在启动收妖瓶,而她束手无策,猝不及防。 “啊――” 一声尖锐惨叫自舒木芙手中那个收妖瓶里传出,几乎所有人的耳膜都差点被这声凄厉叫喊刺破。 ****** 云安皇宫。 “夭桃,夭桃,夭…” 云麟的呼声在看到门梁上被一支金钗钉得死死的纸条后戛然而止。 “度朔山,速来。” 简单的五个字,云麟皱了皱眉。现在沧仪的军队与**军队已经汇合准备大举攻进云都,这大战在即,两国都面临决战了,他哪还有时间去折腾? 月色下,云麟原本圆润的下巴已经渐渐显得削尖,眼眶下是明显的青色眼袋,看来最近他消瘦了不少,也憔悴了不少。 “沧智。”云麟朝暗处唤道。 沧智走出来接过云麟递过去的纸条,面前的人是他的主子,他沧智虽心术不正但却是个重情义的妖,云麟救了他收留他,他便认了他这个主子。原本他是刑天的人,可是刑天已死,他原以为郁垒可以转世和夭桃可以重生,那么刑天肯定也转世了,所以才来到人界等刑天归位,却一直没有打探到刑天的消息,估摸着刑天是真的不会再现世了,他才易了主。 “夭桃让我去度朔山会有什么事呢?”云麟问沧智。 “度朔山是她的老巢。这个时候叫主子你去,属下也不知她要干什么,但是现在是主子和沧仪对抗的关键时期,夭桃心里在盘算什么我们并不知道,她到底是站在哪一边我们也不敢确定,所以属下建议主子还是不要去为妙。”沧智说得一板一眼神情严肃。 “你说得也不是不无道理,可是万一朕不去,她就不回来了呢?”云麟面露忧色。 沧智皱了皱眉,想了片刻,还是决定问出来: “主子是对夭桃动了感情?” 不然云麟为什么要在乎夭桃的去留?为什么每天再忙再累都要来这边看夭桃?哪怕夭桃对他态度冷淡他也乐此不彼,沧智记得有一晚听宫女来报夭桃一直坐在院子里喝酒不肯就寝,云麟立马赶到夭桃的寝宫却又不敢进去,只是站在院子外远远的望着夭桃,就这么站在那里默默的陪了夭桃一宿。 云麟身边的暗卫红瞳被派去协助木云天后沧智就一直充当着云麟的暗卫,他的一举一动沧智都看在眼里,他实在是不想提醒云麟,可是终究还是没忍住。 云麟被沧智问得愣住,忽而重重的叹息一声,道: “美好的东西谁都想得到,更何况朕骨子里那么好胜,想要得到的就终究要得到。从很早以前朕就想征服这个女人,无奈朕还是没勇气,夭桃太强势了,你是知道的。” 沧智没敢多言,他是打心里不希望自己的主子和夭桃好上,因为他把夭桃看作是敌人。 “那么主子是去还是不去?”沧智指了指纸条上“度朔山”三个字。 “当然是要去的。”云麟道,他始终认为夭桃不会无缘无故让他去赴约。 云麟让沧智留在宫里坐镇,自己带着几名亲信赶往度朔山,而暗处一个身影悄然跟着云麟离开了皇宫。 ****** 冰离皇宫,夜已经很深。 “沧仪啊沧仪…” 沧仪睡得正熟,忽闻朱砂的声音,披衣而起,只见朱砂已经从窗外跃了进来。 “跟你说了多少次了,记得走正门!”沧仪略有不悦的再次提醒朱砂。 “从窗子进来比较像偷情嘛。”朱砂眨眨眼作羞涩状,惹来沧仪一记白眼。 “夜深容易着凉,进被子里捂着,说正事,朕困着呢。”一把将朱砂提进被窝里。 朱砂得意笑道: “你就不怕我趁机占你便宜?” 沧仪冷笑一声:“谅你也不敢。不知道谁见了夭桃就像老鼠见了猫似的,有本事别心虚啊。” 朱砂缩了缩脖子,他确实再也不敢了,得罪谁都可以,千万不愿得罪夭桃,上次夭桃破天荒的没和他掐架他已经阿弥陀佛谢天谢地了,要是知道他钻进沧仪的被子里她非得扒了他的皮不可,那个女人,凶猛得很。 “快说,大半夜的有什么事找朕?”沧仪打了个呵欠困得要命。 “夭桃刚刚来找我转告你,让你明日一早去度朔山找她。”朱砂道。 “去度朔山找她?她没说有什么事吗?”沧仪一听到夭桃的名字顿时困意全无,打了鸡血似的有精神。 “难道她真的看出你就是郁垒了?”朱砂道,既然他神荼的身份被识破,那么夭桃应该会联想到他出现在沧仪身边的目的,也就应该猜到沧仪就是郁垒,可是夭桃没有说出来啊,所以他和沧仪都不敢确定夭桃是否猜到沧仪的身份。 沧仪沉吟半响,忽然咧嘴笑起来,道:“不对。你难道忘了明天是什么日子了吗?” 朱砂也是沉吟半响,再看看沧仪脸上隐约的幸福微笑,恍然大悟。 “啊!原来如此!你赶紧动身去度朔山,冰离我暂时帮你照管着,别让她久等了啊!记得给我带一坛桃花酿回来,话说我好久没有尝到她酿的酒了。” 朱砂跳出被子开始帮沧仪翻找好看的衣服,一件件的在沧仪身上比划着开心得像个孩子。 有谁说过,看着爱的人幸福比自己幸福还开心?想必朱砂就是如此吧。 104 夭桃生辰,死敌交心 - 妖妃,给条活路 - 木暖之 度朔山,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下,万物苏醒,山顶的百里桃树枝繁叶茂世代荫庇整座度朔山,树枝上数不尽的花骨朵隐约露出粉色含苞待放,放眼望去如繁星点点。 沧仪身穿金蚕紫丝长袍头戴白玉冠,悠然的踱步而来,春风徐来,他闭眼享受迎面飘来的青草香,往事如历历在目。 有多久没有回来了?这度朔山少了夭桃,似乎没有他再来的意义了,而今天,夭桃回来了,他也来了。度朔山,又有了他回来的意义。 才登上山顶,度朔山山神奇乐就连忙迎了上来,奇乐四十岁的样子,长得端正,身材壮硕,又因着百里桃树庞大的阴影遮盖着山顶,奇乐甚少得太阳照射,皮肤苍白没有一丝血色。乍一现身沧仪还以为是白无常索命来了。 “奇…呃…奇怪啊,你是谁?”沧仪差点叫出奇乐的名字,忽然想到奇乐还不知道自己就是郁垒忙改了口。 “度朔山山神。夭桃命小神前来迎你,他们都等了好一会儿了。”奇乐一边偷眼打量着沧仪一边行了个简单的礼。 “他们?”沧仪问。 奇乐笑了一下并未再多话,正准备为沧仪指路却不料沧仪已经熟门熟路的走向树下那个桃夭小居。 他…认得路…? 奇乐盯着沧仪的背影久久没有回过神来,郁垒上神,究竟是哪一位?哪怕他与郁垒上神曾经是好朋友,转世之后的郁垒他也无法辨认了,难怪夭桃会在人界逗留这么久。也不知夭桃今日是打得什么鬼主意,约了这两人前来度朔山,他可是听说**军队与冰离派来的援兵汇合大举攻入云安,木云天大将军已经快撑不住了,面对人多势众的**势力,云麟必须得出杀手锏,不能再只是靠军队这么简单了。 夭桃果然是夭桃,两股势力的最高统治者都被她喊到了度朔山,也不知道会不会打起来。管他呢!这是人界的事情,他只是个闲散的山神,操心这么多干嘛。奇乐又摇了摇头离开。 “桃夭小居。” 沧仪抬头念到,这木屋门口悬挂的题字字迹已经有些斑驳,这是他曾经的字迹。 “来啦!” 夭桃一身粉纱罗衫立于树下淡笑,脚下是一堆黄泥和一把铁锹,她怀里环抱着一坛封埋的酒坛子。 “嗯。”沧仪应了一声,心中五味掺杂,这情景是那么的熟悉。 “与刑天大战前,我与郁垒将这几坛桃花酿埋于树下说好凯旋归来再挖出庆祝,然而那一战之后我和他就再也没有回度朔山。”夭桃似在自言自语,又似在对沧仪说,每每提到郁垒她那傲然不可一世的神色全换成了若有似无的忧愁。 “这么说,这酒都埋了上千年了,那岂不是已经化成水了?你就打算拿一坛变质的水招待我了?”沧仪忽然咧嘴一笑痞气十足。 夭桃听完沧仪的话难得没有动怒,盯着沧仪冷笑了一声,就在沧仪以为她接下来就会摔坛子冲过来和他打架的时候,不料夭桃伸手戳开坛盖,掌风一推带着一股香浓的酒味飘向沧仪。 “我夭桃酿的桃花酿自然不是那种人界俗物。” 说完,夭桃笑得眯了眼,忽如春风来,她的笑似乎有魔力,那瞬间,原本还是花苞的桃花全部绽放,因着花开得急又延绵百里,整座山间都响起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花开之声。百鸟雀跃欢呼,万兽呜呜鸣叫,就连地上的一草一木都跟着生机勃发起来。 有人说,一个人的世界安静得可以听到花开的声音,这原本只是形容心境,因为花开悄然无声,而在这里无数花朵一齐绽放就有了现实中的声响,正如沧仪现在的心境,随着那朵朵粉嫩的桃花变得明艳美丽。 沧仪大步走向树下嫣然微笑的夭桃,他决定了,他要告诉她真相! “其实…” “好美的景致!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夭桃,你莫非就是这颗百里桃树的化身?” 云麟听得动静从桃夭小居走出来无巧不巧的打断了沧仪的话,他从未见过如此温柔的夭桃,从未见过如此盎然的景色,这棵含苞待放的桃树居然在他眼前瞬间全都开了花,要知道,这棵树之巨大是普通人无法想像到的,若非亲眼所见,他也只当这颗桃树是凡人吹嘘出来的。 因着寒冰化作春风,夭桃的不可方物,云麟,真的动了心。 “我的真身正是这颗百里桃树,因着年岁大,吸收天地之精灵还没化作人形之时就已经能够震慑妖物,所以就成了妖界与人界的通道。呵呵,玉危崖之前还让舒木芙来打探我的真身,你若回去了告诉他也无妨,就看他有没有本事来烧了。”夭桃又从地上抱起两个坛子抛至沧仪和云麟的手中,自己怀中也抱着一坛,坛子里的酒本就是用桃花酿制而成,这桃花乍然开花,桃花之清香混着酒香萦绕鼻尖,惹得几人酒瘾大发。 沧仪沉了脸并未多话,看到云麟出现的那一刻他的心就凉了。他以为夭桃已经确定他是郁垒才在今日叫他前来,他满心欢喜前来赴约,却才发现夭桃约的不止他一人。他是吃醋了吗?不得不承认,他见到云麟之后心情就很沉重,对夭桃也略有失望。 “今日约你们来就是想让你们陪我痛饮一场,你们的私人恩怨就暂时搁在一边,愿不愿意给我这个面子?”夭桃自顾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仰头看着两人笑。 “当然。”云麟一如既往的文质彬彬。 “妖帝都发话了,我等凡人怎敢违逆?”沧仪勾起嘴角似笑非笑迎上夭桃的眸,夭桃看不出他现在是何情绪,拍拍旁边的石凳示意他坐下。 “实不相瞒,今天是我的生辰。”夭桃说完有意无意的看了沧仪一眼随即扯了扯还在站着的云麟的衣袖让他也坐下。 我知道,所以我才满心欢喜前来。沧仪心里说着,却没有说出口,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赌气,原本他刚才想告诉她真相,现在是幸庆没有说出来,说不定夭桃会因为不相信而鄙视他编造谎言。 云麟挂着招牌笑容朝沧仪举起坛子,道:“既然如此,我们两人就暂且化干戈为玉帛,借此机会好好畅谈一番。虽然你我是死敌,但我不得不承认我欣赏你,若不是因为我们的身份和处境,或许我会交了你这个朋友。” 沧仪半眯着眼似乎在琢磨云麟这句话的真假,忽而爽朗一笑,也举起坛子,道: “哪里的死敌?只不过是为了各自的追求罢了,命运虽如此安排,我们朋友归朋友,既然你愿意坦诚相待,不如今日我们把酒言欢交流交流?但是先说好啊,以后若我败在你手里你可得看在今日的情分上放我一条生路,怎么样?” 沧仪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话,让云麟和夭桃都舒了一口气,他又恢复了以前那副无赖的模样,刚才看他脸色阴郁还真怕他生什么事端,毕竟沧仪不似云麟规矩,想起哪一出便是哪一出,率性得很,这正是云麟所欣赏之处,天性使然,他们两人的性格大不相同,云麟稳重内敛,而沧仪阴晴不定凡事随意而为。 夭桃看到两人终于放松了警惕也是松了一口气,她只是想过个生日以缓解一下近日来所经受的压力。当然,如果这两人见面起了冲突也不失为一件好事,与其按人界的规则还不如让这两人在这里就做出个决断,不是云麟死就是沧仪亡,也省得她干巴巴的等着两国按程序厮杀争出个胜负。 见到沧仪和云麟相谈甚欢,夭桃干脆就默默的没有发言,听着两人说,而今日他们两人的话,无意中让他们化解了一个误会。 “云麟,你要与我争夺这个霸主之位目的是什么?不会仅是与我争夭桃的爱吧?”沧仪笑问。 云麟微笑,眼里带着平日从不流露的向往之情,他答: “四海八荒就是云安和冰离国力最为强大相对相安无事,其他小国弱肉强食连年都有争战,饿殍遍地,百姓过着不踏实的日子,而若这天下统一便少了那些所谓的领土之争权利争夺的战争,老百姓也会过得安定不再为自己国家争战而纳税,也不会有抓壮丁的情况,更不会有人战死异乡。我云麟想当那个一统天下的霸主,把我的治国理念运用在上面,想创立一个大同社会。” 云麟的一番话让夭桃侧目,沧仪愣住,有这番远见和抱负的人怎么会是坏人?在大家眼里,云麟是伪君子,却不料他如此贤明! “我敬你!”沧仪朝云麟举起酒坛仰头便喝。 “该是我敬你才是。若不是你设计**讨伐我,也不会让我有与你争夺霸主的机会,原本我一直以为这只是空想,我就想守着云安风平浪静的挨过我在位的日子,至少让后世人称赞我在位期间没有争战。但是遇到夭桃后,她说非霸主不爱激发了我的好胜心,又因着天下形势所逼,我终于有勇气去行动。所以,该是我敬你和夭桃。” 说完,云麟也是举坛,珠玉头冠束发脸上轮廓柔和,穿云锦刺绣衣袍,窄口衣袖,他一向都是中规中矩,就连衣着也是如此,寻常人该怎么打扮,他便怎么打扮,不似沧仪那般“放荡”。夭桃打量着两人,抿嘴偷笑着,若是没有郁垒在前,要是她没有遇到郁垒,她肯定会将这两极品一起收入后宫左拥右抱,可惜她的后宫早就被她遣散了,想到这里,夭桃心里鄙视了自己一番,默念: 我是郁垒的,郁垒是我的… 105 刑天现世 - 妖妃,给条活路 - 木暖之 “光说我,那么你呢?你又是因何而战?你可别说你说是因为想得到夭桃,你不是这样的人。”云麟向对手说完心中抱负心中无比畅快,和沧仪一同喝酒还推心置腹,要是说出去肯定没人信。 沧仪抿了抿嘴,伸手去将夭桃额前的银色碎发捋至她耳后,目光灼灼动作轻柔暧昧,惹得夭桃忙将头埋进酒坛子,估计她现在脸颊是绯红的吧?想到此沧仪不由大笑,云麟见到沧仪在他面前对夭桃如此暧昧虽皱了皱眉,但看到夭桃的举动之后也忍俊不禁起来。 “此生得夭桃,夫复何求?云麟啊云麟,我的抱负都被你说了,看来我仅剩下追求这个女人的乐趣了。”沧仪道。 “既然如此,你我谁来当这个霸主都有利于天下了。”云麟得知沧仪与他有着同样的理念倍感欣慰。 “这么说来,我们不用再争了,为了成全我和夭桃,你干脆就把天下霸主之位让给我吧,省得麻烦。你说是不是啊?夭桃。”沧仪侧头看向夭桃眼里逗弄意味十足。 “你也不觉得害臊,万一你是刑天转世呢?”夭桃白了沧仪一眼。 沧仪笑而不语,自顾品酒。 云麟无奈摇摇头,他也不敢再多言,万一自己就是刑天转世呢?是不是要和眼前的两人为敌了?是不是再也没有今日这种和睦的情况了?那可真的是个遗憾呢,他们可都不是儿女情长的人,今日坐在一起但日后若刀剑相向也必定不会手软。 “转世的刑天肯定也不改他的野心,也肯定会延续与我的怨仇,你们两人野心具备了,怨仇倒是还没有,但愿结局是好的吧,我也不想有和你们敌对的那一天。来,为我们三人今天的小聚干杯!”夭桃举起酒坛,她笃定,也期望,在场的没有刑天。 才提到怨仇,便即刻成了真。 只闻天际一串“噼啪”声响,紧接着就有一巨大黑影朝着他们三人围坐的地方直直坠落下来,好在三人都身手麻利,不约而同闪身躲让,那道黑衣靠近之时夭桃认出她是毕方,连忙施法去接住她,然而毕方跌落得猛,虽被夭桃放出的气团包裹住还是撞上了桃树,震得花瓣簌簌落下,一时间整个地面都铺上了粉色的花瓣毯子让人不忍践踏。 百里桃树是夭桃的真身,本是一体,桃树有事她就有事,她有事,桃树也跟着变化,这一撞击于夭桃才说只是皮毛之痒,只可惜了那些刚开的花,被震掉了不少。 “这丫头伤得不轻啊。”沧仪咋舌,与云麟上前查看瘫坐在地的毕方,只见毕方顾着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身上的羽毛大部分都被烧焦,哪里还有以往神鸟的风采。 紧接着,不少妖界子民纷纷涌上了度朔山朝着百里桃树枝干所围成的那道拱门走去,走过那道拱门就是妖界。期间有妖发现夭桃,众妖止住脚步又折到夭桃面前齐齐行礼。 “妖帝洪福!” 声震于耳,见到夭桃在此,大家如吃了颗定心丸没有了之前的慌张。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个个都似落水狗般奔逃,难道我一段日子不管你们,就把我妖界气势丢了?”夭桃面露不悦,扫视了面前的众妖不怒自威。 一位以前在夭桃身边当过随从的老狼妖上前一步道: “回妖帝,是刑天现世了!他在人界正大肆捕杀妖类,我们闻讯都赶忙回度朔山怕遭他毒手啊!” 刑天?现世了? 夭桃不由看了一眼云麟,不该啊,她以为刑天会是云麟… 忽然想到刚刚毕方的坠落暗道一声不好,跃到毕方面前难得显露出她的紧张,甚至还有恐惧。 “毕方!沧泽呢?” 她的儿子呢?毕方如此落魄,难道是舒木芙失败了?难道…她不敢想…她不敢回头看身后的沧仪… “沧泽他…呜呜…沧泽被玉危崖炼化了…” “玉危崖练成了至尊真火,他不是玉危崖了,他被唤醒了,他是刑天!师傅!你要小心啊!要不是为了赶来通知你我一定要与刑天同归于尽!” 毕方抽泣着,可是越哭身上的伤也跟着越疼,一回想沧泽那凄厉的惨叫声她的心就揪痛,那么小的孩子,那么懂事的孩子,在她面前被炼化成玉危崖的神功。沧泽太无辜!该死的玉危崖!不!是该死的刑天!她就是拼死也要为沧泽报仇! 云麟暗舒一口气,不知为何,得知了刑天已经现世排除了自己的嫌疑他如释重负。沧泽他在去昆仑山接夭桃的时候见过,那个孩子灵气得很,可惜了。想不到玉危崖竟然就是刑天转世,想到他当初与魔为伍他又不由寒颤。 “果真被夭桃说中,刑天与夭桃的怨仇延续下来了。沧仪,你节哀。”云麟发自内心为沧仪感到惋惜,沧泽是他的骨肉,夭桃会不会难过他不知道,但是现在最难过的应该是沧仪了。 沧仪死死盯着夭桃蹲在地上的背影未说话,他的脸色已经极其惨白,嘴唇抑制不住的轻微颤抖,一阵狂风自他身后卷地而起带着呜咽之声,周围的妖类明显感觉到沧仪的怒火,那阵风中带着法力,但凡扫过来相信法力微薄的小妖定是会在那风中化为碎片。想不到沧仪竟然还有如此高深的法力! 夭桃蹲着并未回身,谁也看不清她的表情,可是她就是不敢回身面对沧仪。她估计错了,她没有料到舒木芙会失败,她更没有料到玉危崖才是刑天转世,她一直都把注意力放在了云麟和沧仪身上忽略了其他人。这是命中注定,这是前世的孽在延续,她杀了刑天,刑天杀了她,间接的也杀了郁垒,怨仇还在继续,这她认了。 可是老天爷,为什么你要安排我的儿子来承受?他是无辜的!他是无辜的! “我说过,你不在乎沧泽但是我在乎!”沧仪的声音沙哑得不能再沙哑,冷得不能再冷。 “沧…” “闭嘴!我再也不想听到你的声音!再也不想见到你!我绝不会原谅你!”沧仪怒吼,一掌打向百里桃树的树身,这道力量带着他身后的风,这一掌,震得整棵树都颤抖,连度朔山也有嗡鸣的颤抖声,这一掌,淤积了沧仪所有的怒所有的悲。 “哇――” 夭桃一口血喷出,染红了飘在脸颊的银发。 “你竟敢伤妖帝!大家上!” 众妖见状摩拳擦掌要去对付沧仪,他们不管沧仪伤夭桃的理由,他们只知道他伤了妖帝,伤了妖界的尊严。 “都给我退下!”夭桃大喝一声叫退了众妖,只见她站起身子迎向沧仪嘴角还带着血渍染得她的唇刺眼的殷红,她强迫自己把背挺直,她强迫自己不要哭。 “你们回去召集妖界有一万年以上修为的妖,我以妖帝的身份下诏,灭刑天,为妖太子报仇!”夭桃一字一句说,目光不移,定定的看着沧仪寒霜般的脸。 得到命令,众妖愤愤离去,都钻进桃树拱门去传达命令去了。在场只剩下苟延残喘的毕方,静观其变的云麟,看不出情绪的夭桃,还有冷若冰霜的沧仪,连山神奇乐都识趣的远离了这场风暴。 沧仪冷笑一声,道: “妖太子?呵!当初你是那么的厌恶他,连名分都不愿给他,为什么要等他死后你才承认她是你的儿子?你恨我你讨厌我,你一切的不满可以让我来承担,为什么要让他来承受?你可知道每夜沧泽都会在我耳边念叨你,你对他再怎么冷淡他都没有怨过你。确切的来说他还未满月!他还那么小!夭桃,我看错你了,你不再是以前那个夭桃了,你变了!你是没有心的夭桃!” “我会让刑天血债血偿的!”夭桃觉得她现在怎么解释都是徒劳了,她确实错了,她无话可说,只是看到沧仪如此她的心针刺般疼,泪水盈眶,她不敢哭出来,她知道她连伤心的资格都没有了。沧仪已经恨她了,覆水难收了。 “我儿子的仇我自己会报,不需要你假惺惺。”说完,沧仪甩袖离开。 夭桃忙朝着沧仪的背影喊:“不行,你的法…” “还有,我不想再见到你。若你敢去找刑天报仇,我会杀了你。” 沧仪脚步不停。他没有大言不惭,他没有不理智。但是他不知道他这么说是不是因为不想夭桃去涉险,哪怕已经恨了,他还会下意识的护她。可是一旦想到沧泽那双与他几乎一模一样的紫眸他就怒不可遏。 他错了,夭桃爱的是原来的郁垒,而不是转世的郁垒。 就当作,郁垒真的死了。 他累了。 “郁垒啊郁垒!前世种下的因,我一人来承受,你又何苦搅合进来呢…” 沧仪走后,夭桃颓然跌坐,口中喃喃自语。 “你刚刚叫郁垒?”云麟担忧的去扶夭桃,他从未见过如此狼狈的夭桃,心生怜爱。 “是。沧仪就是郁垒。”夭桃眼神空洞没有焦点,自神荼出现那一刻起她就确定沧仪就是郁垒。只是她装作不知,她只是想先把刑天揪出来,沧仪还没有被唤醒,因为她还不知道该如何唤醒他。沧仪吃了那颗丹药虽然是恢复了法力,但也只是恢复当年的三成法力,他去找刑天报仇无疑是送死! 【春节快乐!本文快要完结了,大结局预计9号10号这两天能够写完,敬请期待。本文的主题曲已经录好,正在后期制作,可能还要等几天。】 106 都在天帝掌握之中 - 妖妃,给条活路 - 木暖之 天界,天帝与众仙神聚于大殿,那块悬挂在龙椅上的牌匾早已被夭桃劈成两段,空空如也,但挂牌匾的位置凭空显现出人界的情景。 窥镜,这是天帝特有的技能,用来观天下之事,察天下之情。 人界的妖气在一天之内都以极速聚拢在了度朔山,那棵百里桃树花开得妖娆荼蘼,就像当年妖帝出战刑天之战的场景,桃花嫣然非凡,却又因着妖帝战死的缘故如荼蘼花事了般凋谢。这场景众神并不觉得陌生,心中都涌现不好的预感。 但不知为何,与此同时,原本准备交战的云安军队和**军队也在临战前各自撤走,把两国的战争暂且搁置一旁,妖界和人界似乎默契的在为同一个目的备战。 “天帝,刑天现世,我天界应该去增援人界或者妖界才是,为何只是在此当个旁观者?”有神提出疑问,三界难得有如此大而整齐的动静,看到那些场景任谁都会激情涌现想去参战。 天帝凰歌站在人群之中依旧是一袭白袍眉目淡然,他道: “能不凑这个热闹本座是尽量不去凑,该做的本座也已经做了,接下来就看妖帝和郁垒的造化了。” “天帝是指让老朽散布天下霸主的预言和用妖子做诱饵唤醒出刑天的事吗?” 白泽难得也在场,娃娃老头的模样循环变化着,他站于天帝身后,看来地位不菲。 “是,有些事情只有我们这些旁观者才能帮他们打点清楚。若白泽不预言就不会有霸主之争,若妖子不死,刑天也不会被唤醒,而这一切又都是为了让郁垒归位和令人界有主。我知道牺牲妖子的代价有些大,夭桃知道了也必定要与我翻脸,只是本座这也是为了大局着想,没有本座去操控这一切那么刑天不会出现,郁垒也不会归位,重要的是人界霸主必须要在这场风波中选定,妖界和天界都有了领导者,人界也不能再拖延了。” 今日天帝一番话,众神算是明白了,今日的事端,都在天帝掌握之中,妖帝被天帝利用得一干二净。但是仔细一想想,这些事情都是冥冥中注定好的,妖帝能有重生的机会或许就是老天要委以她重任才给她重生这个机会。郁垒上神在天界是属于元老级别的神,他是天地混沌便存在的神,神阶与天帝平级,让他归位是天界不容疏忽的大事。但是很明显,谁都不知道如何让他归位,唤醒他依靠他对夭桃的执念,那么让他归位又得该怎么做?天帝有没有打算?众神不得而知。 至于人界霸主是谁,还未知。天帝是三界默认的领导者,他必须以大局为重,为三界考虑。至于和夭桃的私情,他尽可能做到仁至义尽。 众神散开后,早就候在殿外的紫烟匆匆忙忙走进来将手中的大衣披在凰歌身上,她神色忧郁,担忧道: “凰歌,你怎么不直接告诉他们你的情况呢?何苦要落得个袖手旁观的罪名?” 凰歌侧目,摆摆手无所谓的道:“人界和妖界已经开始动荡了,若我修为减半的消息传开估计天界也会跟着动乱,那么三界的灾难就真的不可收拾了。” “但愿日后夭桃能够明白你的苦心。对了,你何时才让芙儿归位?”紫烟长叹,她真正担心的是她的女儿,听说她自责没有救出沧泽不知所踪,有人传言她被刑天掳走了,有人传言她已经在刑天觉醒的时候被杀了,没有一个确切的消息让紫烟能够安心。 “她?还有得她受的。”凰歌神秘淡笑,拥了紫烟离开了空旷的大殿。 ****** 猎妖派议事堂,玉危崖坐在主座上神情桀骜,座下的猎妖师无不以仰望的姿态望着他。 “刚才我交待的你们都清楚了没有?夭桃聚集妖界修为万年以上的妖来灭我们猎妖派,这正是我们大肆猎妖的好时机,你们好好跟着我干我也不会亏待你们,待我取得三界霸主之位会按功劳赏赐你们的。” 三界霸主之位,刑天转世后依旧没有放弃。 “是!”众人齐声呼应,皆斗志激昂信心满满。 “掌门,你让我们搜寻夜莺的下落,但近日来依旧一无所获,属下斗胆问一下,会不会是你在蛮坡茶棚杀戮之时误杀了夜莺?”清水掌门犹豫了很久还是问了出来。 “绝对没有,我觉醒之时虽狂性大发但在人群中没有见到夜莺,那妮子估计躲了起来。你让人放话出去,若她愿意回来,我就娶她为妻。” 玉危崖的话说到最后有些难为情。果然不出所料,众人都被玉危崖的话惊到,不由窃窃私语起来。 “都给我闭嘴!谁再质疑我的感情我就杀了谁!”玉危崖怒道,周围瞬间鸦雀无声。 他的感情不容许别人去讨论,正如他的行为,只需别人迎合,不许质疑!他是刑天,他是三界中唯一的魔! 而魔是什么?是独立存在的,是由神进化而成的唯一。天帝算什么?妖帝又算什么?都是囊中之物。 他,刑天,除了稀罕那三界霸主之位,就是稀罕那个丫头了。他从来都是我行我素独来独往,转世成了玉危崖后尝到了爱情的滋味,让他不可自拔。 十年前的一次猎妖行动中,那个丫头一脸天真的拉住他的袖子说要跟着他做大侠,或许是因为她那双纯粹而坚定的眸子让他心中有了触动,她眼里的坚持和他那么像,再后来更是发现她根骨奇佳,出于好奇也好,出于一时兴起也罢,总之,他将她带着了身边,十年来相依为命共同奋斗鞭策,他记不起自己是什么时候对她认真了,师傅爱上徒弟,看似合理又有违常理。 连他自己都无法解释为什么会对夜莺有了感情。夜莺给过他别人从未给过他的温暖,就算别人给他,也一定不是夜莺的那种感觉,那种温暖多了份感情,那就是爱。他不得不承认他羡慕过夭桃和郁垒的爱情,寂寞了那么多年,他也想有一个羁绊。 总而言之,就是命中注定。 出神之际,小厮进来通报说门外有一女人求见,自称知道夭桃真身是什么。 来人正是木香云,本该在道观清修的木贵妃。 “你怎么得知夭桃的真身是那棵百里桃树?”玉危崖打量着妩媚的木香云,这女人眼里全是恨意,看来对夭桃恨得不浅啊。 “前几日我悄悄跟着云麟前去度朔山,在他们谈话中得知的,是夭桃自己对沧仪和云麟说她的真身是百里桃树,而且我还看到沧仪在和夭桃决裂之后沧仪在那棵树上打了一掌,夭桃就口吐鲜血。”木香云信誓旦旦,那个跟着云麟从皇宫出去的黑影,正是木香云。 原来如此。玉危崖恍然大悟,夭桃之所以能当上妖帝,不是没有那棵震慑万妖的桃树的缘故。原来夭桃的真身近在眼前! “事不宜迟,我这就去烧了那棵桃树让夭桃灰飞烟灭!行了,大家都行动起来,准备开战了。”玉危崖起身大步流星走出议事堂,他迫不及待杀了夭桃! “喂!”木香云显然是被忽视了,忙喊住玉危崖。 玉危崖回身看住木香云,问:“据我所知,你父亲是木云天,而云麟又准备配合沧仪来与我作对,你怎么会来通风报信?” 木香云感受到玉危崖的目光浑身一个战栗,好凌厉的目光。 木香云冷笑一声,咬牙切齿般道: “我来通风报信是因为我与夭桃有怨,再说,我父亲已经没把我当女儿了,我又何必在乎他的死活。” “啧啧,我不得不提醒你,木暖夕早就在妖兽朱厌出现时咬舌死了,夭桃只是用了她的身子而已,你不会一直把夭桃当你姐姐来恨吧?” 说完,玉危崖大笑离开,看别人痛苦他怎么就觉得这么开怀呢? 木暖夕早就已经死了?当初夭桃不是没有声明过自己不是木家大小姐,是他们硬要把她当做木暖夕… 那么她为什么恨夭桃?她恨的是木暖夕而已。 木香云愣在原地,原来她的恨只是一个可笑的误会… 107 救夭桃 - 妖妃,给条活路 - 木暖之 夭桃正站在度朔山顶上心事重重,身后的众妖正摇旗呐等待夭桃一声令下就与山下正往上逼近的猎妖师拼个你死我活。 奇乐匆忙走近神色焦虑。 “夭桃啊夭桃,刑天觉醒可不是闹着玩的,当年三界合力才能与他抗衡,如今他又炼化了沧泽身怀猎妖技能,是你的克星啊!你现在不能和他来硬的,你得去天界找天帝协助你才行…” “行了奇乐,不管刑天比以前再厉害几分我也不能退缩。我不能任他猎杀我妖界子民,我更不能忘记我儿子的死!你知道的,你知道我不会求助任何人,凰歌到现在都还没有动静说明他是打算袖手旁观,我又何必浪费时间呢。”夭桃此时的表情说不上是愁还是怒,她把银发高高束于脑后,穿着她喜爱的白袍,背着昆吾剑,她已经做好了随时战斗的准备。 “没有天帝的命令我不敢参战,你保重吧。”奇乐摇摇头无奈转身,他是神界的不能擅自行动,可是夭桃是他的好朋友,多少年孤寂的时日都是与夭桃郁垒等共同渡过的,战场在度朔山,他是度朔山的山神,他又怎能旁观硝烟弥漫在他的地盘上? “对了,神荼可以不顾天帝的立场,我去帮你找神荼来!”奇乐忽然想起此事,像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神荼与郁垒上神搭档无人能敌,他这就去找朱砂。 “站住!”一道剑气横劈至奇乐脚下。 “我就是不想让郁垒介入,若你去找神荼也就是在郁垒面前示弱。郁垒法力还未完全恢复,你要是敢去我就劈了你!”夭桃冷言,自顾离开。 奇乐拍着胸脯惊魂未定,要是夭桃没有手下留情估计他现在已经被昆吾剑劈死了,所幸他了解夭桃的脾气不然铁定翻脸。想到夭桃所言有理,奇乐只好叹了一口气随着离开。 夭桃还未走几步,忽闻天空中一声噼啪乱想,一道闪着九色的火焰自上空势如破竹的砸在了百里桃树上。 “啊——”夭桃一声凄厉叫喊,忽然就倒在了地上,她额角豆大的汗水滚落,腰上溢出大片血渍,她那身雪白的衣袍上晕染开了一大朵血莲触目惊心。 伴随着夭桃的惨叫,那棵百里桃树的树身中段上燃起了火,这火色彩绚丽刺眼,像龇牙的魔鬼缠绕着树干。这是对夭桃致命的一击。 “糟了!”奇乐一拍大腿,捻诀飞身往山下狂奔而去。 “是云麟告诉你的吧?”夭桃倔强爬起来,杵着昆吾剑站直身子仰头看向云端那簇火红的头发。 “云麟与我已经分道扬镳他为何要告诉我你的真身是百里桃树?”玉危崖降低高度俯视着夭桃,火光明明灭灭映在他冷峻的脸上。 “那…是沧仪…?”夭桃颤抖着双唇。 “这个倒是很有可能。”玉危崖语气玩味嘴角挂着残忍。 “呵,不可能。”夭桃自嘲般道,沧仪不至于这般绝情。 ****** 度朔山脚下,云安和冰离大军驻扎。 “快!快去救夭桃!”奇乐奔到沧仪和朱砂面前大口喘着气,沧仪正与云麟商讨着计策闻言猛然抬头。 “怎么了?”朱砂和云麟急忙问,沧仪并未表现出情绪,然而他眼里闪过那一丝慌乱暴露了他的着急。 “刑天已经到山顶了,他一来就放了至尊真火去烧夭桃的真身,夭桃简直是猝不及防伤得不轻啊。”奇乐语速极快,生怕耽搁了时间。 听闻奇乐的话,云麟和沧仪互看了一眼,但皆摇头表示不是自己去找刑天告的密。 “我这就找沧智栽我飞上山顶!”云麟已经坐不住了。 “且慢,你一介凡人是斗不过刑天的,你去只会白白送死。”在座只有沧仪最冷静,甚至冷静得异常。 “可是我们也不能眼看着夭桃死。沧仪你和云麟留在山下接应,我随奇乐上山去救夭桃。”朱砂说完就拉着奇乐往外冲。 “没用的!我们斗不过刑天的,夭桃既然想去送死就让她去!”沧仪的一句话如一盆冷水泼下来,他的怒气还未消。 “如果我现在告诉你你就是郁垒呢?你会不会原谅夭桃?”云麟虽然答应过夭桃不揭穿的,可是救人迫在眉睫,他想唯有如此了。 “你怎么知道?”沧仪抬眸问云麟。 “是夭桃告诉我的。她早就知道你就是郁垒,但是她不知道如何唤醒你也不想让你涉险,所以才没说。”云麟道。 “呀!原来夭桃是知道的!你们两个是闹哪样?既然都知道了为何不早点说穿!早说不就没有后来的决裂了吗?”朱砂急得跺脚。 沧仪闭眼,夭桃啊夭桃,为何你还是老样子一点也没有变?当年你为我而死,如今又要重蹈覆辙了么?这样做与当年有何不同?这样的悲剧还要循环几次? “朱砂,我要怎样才能马上恢复所有法力?” 再睁开眼,沧仪眼里已经清明一片。 “这个…这个…”朱砂踟蹰。 “快说!没时间了!”沧仪冷道。 “最好的办法就是吃了夭桃…”朱砂说完立马远远的退开,他确实不想这么说,可是最快的办法就是喝夭桃血吃夭桃肉。当然,这是行不通的。 “看来只有殊死一搏了。朱砂,这里只有你最强了,你愿不愿意与我一同去救夭桃?”沧仪咬牙。 “还啰嗦什么,赶紧的走吧!”朱砂跳起,拽上沧仪就往外狂奔。 “好一个殊死一搏!等我!”云麟提剑追了出去。 奇乐见状脸一红,自言自语道: “羞煞我奇乐了,我也不能当懦夫。夭桃,我来了!” 108 三界安宁与我何干? - 妖妃,给条活路 - 木暖之 沧仪等人上山时,迎面而来是如雨柱的血。五颜六色的妖血自天而降,自地而倾泻,就连沧仪和云麟这等见过战场厮杀的人都看得胆颤心寒。 玉危崖一身玄色袍子周身红光映得天际云霞火烧一般,他在云上立着稳如泰山,偶尔挥手偶尔捻决,至尊真火便从他袖中蹿出追着云上另一个白色身影。很显然,白色身影处于下风,遇到至尊真火只有闪躲的机会并不能还击,此时的夭桃已经白衣胜血污渍满面。 山顶上猎妖师因着玉危崖的优势气焰嚣张,妖界倾巢出动一时之间也分不出上下,天敌决战,血流成河,度朔山变成了人间炼狱,修罗场。 百里桃树上的花瓣全部被震落,混着血流向山下倾泻,原本的粉色染成了暗红刺目。粗壮的树干已经被烧焦了大半,此时都还有隐火在燃烧。 这隐火虽小但定是烧得夭桃此时生不如死的难受! 看到此,沧仪忙不迭的脱下紫纱罩衣去扑百里桃树上的至尊真火。 “用玄冥掌的掌风去扑灭!”朱砂忙提醒乱了分寸的沧仪,至尊真火若是凡火那样能用衣服就能扑灭的话那也就伤不了夭桃了。 玉危崖的声音自空中传来:“早就听闻神荼郁垒联手是战无不胜,可惜了三界大战那会儿神荼早就不知踪影也就没见识到你们两位上神联手的神威,今日你们齐聚,我刑天正好会会你们。” 朱砂和沧仪互看了一眼,神色复杂。 现下沧仪法力早就大不如从前,何谈联手?何谈战无不胜?就算沧仪完全恢复法力让他们合力也不足以对抗融合妖子神力的刑天,看夭桃那副狼狈的样子就知道刑天如今是强到什么地步了,很显然,夭桃不是刑天的对手。 “啊――” 玉危崖冷笑一声的同时,夭桃坠下云彩直扑百里桃树而去。沧仪捻决飞身前去接住夭桃残羽般的身子,因着坠势猛烈,两人都跌坐在地,夭桃痛得几近昏厥。 “小夭桃你没大碍吧?”朱砂忙上前去查看夭桃的伤势,才碰到夭桃的手便被夭桃猛然推开。 “我知道你不愿看到我,但是现在不是我们纠结过去的时候,今日一战关乎三界安宁,我们暂且抛却私怨共同应付眼前情况。夭桃乖,让我给你看看伤势。”朱砂耐着性子劝夭桃。 “别跟我谈什么三界安宁!就是这个三界安宁已经让我与郁垒酿成悲剧,如今我只想与刑天算他与我的帐,三界安宁与我何干?神荼!你赶紧带沧仪和云麟离开这里,否则我绝不会原谅你!”夭桃挣扎着身子不让朱砂碰她,费劲全力将沧仪推到朱砂面前示意他们离开。 “凰歌到底是怎么打算的?到现在还没有动静?”沧仪轻皱剑眉。 “那还用说,一定是怕刑天了呗!他本来就是那种愿意放弃小我完成大我的人,我们的死活还不如他眼中的三界安宁。”朱砂撅嘴道。 “你们要嘀咕到什么时候?”玉危崖不悦,落地之际已经随手消灭了几名树妖,绿色血汁才冒出便被他周身红光烘烤成一缕绿烟。 “他要过来了!”云麟拔出剑准备好了战斗的准备。 “让我先会会他,你们快将夭桃转移到安全的地方。”朱砂边说边往夭桃头部扎了几根银针,那银针触及夭桃便化作一股液体流进了针孔,夭桃顿时觉得头脑清明了许多,身手火烧的辣疼也减缓了不少,不得不承认朱砂的医术神效。 朱砂将几根冰魄银针射向正往这边走过来的玉危崖,火与冰相遇互溶了。 趁着朱砂去与玉危崖交手之际,沧仪与云麟合力将夭桃抬至百里桃树后面,又在桃树身上设下了保护结界。 “放开我!你们赶紧离开!给我滚!”夭桃不安份的挣开沧仪的怀抱,始终紧握着同样狼狈的昆吾剑不敢有一丝松懈,此时她的神经已经绷到了最紧。 “桃儿,别闹了!你是打不赢刑天的。”一把将夭桃拉回,沧仪低声温柔道,他纤长的指穿过她的发丝,小心翼翼的为她整理凌乱的银发,细细打量着她的脸,沧仪神情前所未有的温和,在温和的瞳孔中又盈着怜惜,谁也不能体会他此时的内疚和心痛。 “你不是恨我吗?你继续恨啊,你别原谅我,你走,这是我妖界与刑天的恩怨,不需要人界和天界来插手!”夭桃喘着粗气,朱砂的治疗只能暂时缓解她的难受,效果已经逐渐消失,再也遏制不住她的伤势。 “不!桃儿,沧泽也是我的骨肉,这也是我与刑天的恩怨。我不恨你了,我错了,你不要这样,我的心会痛,我不能让你一个人来承受这么多。我倾尽所有修为让你重生只是为了让你能快乐的活着,不是让你痛苦的。” 沧仪的话时夭桃短暂的安静了下来,结界外面朱砂与玉危崖正打得激烈,朱砂跑位迅速,他适合远攻,而玉危崖看准了朱砂不适合近战的弱点步步逼近,已经把朱砂逼近到了结界外面。 云麟看着眼前情深的一对璧人鼻头一酸,他知道自己只是这两人故事的一个冒然闯入的不重要的人物,夭桃和郁垒本就是一对,他们的爱情早在几千年前就结了硕果,他只恨自己没有在郁垒之前遇到夭桃,错过了那么多… “你…记起来了…?” 夭桃有些不敢确定的问沧仪。听沧仪刚才的一番话,夭桃大概也猜到了, 她只是宁愿他不记得前事,不然他更不会离开了。 “我早就记起来了,怎么?你希望我不记得吗?”沧仪嗔怪道。 “可是你还是恨了我。”夭桃叹气,她和他都不能释怀,不能释怀沧泽的死。就算沧仪没有生气,她也不会原谅自己。 “那…那只是一时气话…” 沧仪难得不自在,那日得知沧泽死讯他确实恨不得杀了夭桃,也恨不得杀了自己这个不称职的父皇。 “孩子死了可以再生,而你死了我就再也没有能力换你重生了。你可知眼睁睁看着你在我怀中死去还不如换我死!得知你临危,我再也顾不了那三岁孩子般的怨气了。桃儿,我们离开,我们另寻办法报仇好不好?我们不急这一刻,我们…” “啊呀!我屁股着火了!沧仪你怎么还没带夭桃离开啊,我快撑不住了!” 结界外面朱砂怪叫,他身后的衣袍已经被烧燃,露出一半的贴身裤衩,是黄色绸缎布料,因为是神物所织暂时阻挡了至尊真火避免了屁股烧焦的惨烈后果。 “噗嗤――” 夭桃忍不住笑出声来,她还记得,她还记得神荼的这个怪癖,喜欢穿那滑溜溜的绸缎,他说穿着绸缎凉快。因此,夭桃还特地去瑶池捉了西王母养的鲤鱼和天山沉睡万年的雪蚕缝制了这条裤衩送他当生辰礼物,本意是捉弄神荼,却不想如今还帮了他。 只是这事态真的很不乐观,朱砂已经节节败退至结界外,他纵是天界罕见的上神也不能独身抵挡刑天这个魔神的威力。 不行,不能让大家都送死!更不能让郁垒再涉险!夭桃咬牙,趁沧仪没留神下了禁锢咒将沧仪锁在原地。 “云麟。”夭桃杵着昆吾剑起身郑重的叫云麟。 “嗯?”云麟应声。 “帮我将沧仪带下山。” “不行!”沧仪大声喊到,可是身体一丝一毫都动弹不了。他恨自己,他简直弱爆了! “求你了!不然我们全得死在这里!”夭桃朝云麟“扑通”的跪下,衣衫褴褛,纵使她曾经如何风华绝代,此时也只是一个垂死挣扎的女人,一个为爱疯狂的女人。 云麟震撼了,他敢说,夭桃从未向谁跪过。 “啊――” 正在这时,朱砂跌进了结界,口吐鲜血伤得严重。为了防止伤势蔓延,他连忙施法疗伤,已经无法分身去管身边的事。 朱砂败退了,玉危崖的神情更加自得,他盯着百里桃树后面的夭桃等人,沧仪的结界下了血本,玉危崖要进去还得花些时间。 “求你!”夭桃看着严峻的形势已经容不得再拖延,继续哀求云麟,她别无它法。 “好!你挺住!我送他下山马上回来。”云麟也心知不能再耽搁时机,不然谁也走不了。 “不要…云麟…放开我…你应该带下山的人是夭桃而不是我…云麟…” 沧仪咆哮的声音越来越远… 109 大结局(上) - 妖妃,给条活路 - 木暖之 昆吾剑在至尊真火的包绕中呜咽着,剑柄上那颗容有夭桃祭血的红色宝石光芒大盛,那是昆吾剑到达极限的信号。昆吾剑有人的灵心和智慧,脱离夭桃的手依旧要与敌人战到粉碎才甘休。它就横在夭桃面前,与玉危崖纠缠着。 而夭桃,已经昏厥在地上,玉危崖狡诈,没有直接与她交战,而是对她的真身下手,给她的命门以致命一击,夭桃还未走近他身旁已经因疼痛顿时倒地,若不是昆吾剑拼死抵挡玉危崖的话夭桃已经成了刑天脚下亡魂。 朱砂见状,停止了疗伤,拖着伤痕累累的残破身子来到夭桃身边。 “也罢也罢,知道你就是这种倔脾气,从来不知道‘认输’两字怎么写,只是你怎么不能考虑一下沧仪的感受?当年你死了你看不到他有多颓废有多痛苦,你不心疼他我还心疼呢。我将我的修为全给你,能不能逃过这劫就看你的造化了。” 朱砂痴痴笑着,扶起夭桃准备趁昆吾剑与玉危崖缠打的机会把毕生修为渡给夭桃。 “神荼你疯了?没了修为你就活不成了…” 没有修为,便不能维持神的生命,他会死的,她不想欠他。虽然她恨他和她抢男人,但是他们曾经是那么要好的朋友,她还未成形前就是郁垒和神荼陪着她成长的,他要死也得夭桃自己亲手操刀。 全身骨头似乎要散架,腹部火灼般疼痛,夭桃强迫着自己清醒过来,她费尽全力挣脱了朱砂,不料站不稳,一个踉跄跌扑到了玉危崖脚下。 “这是主动送上门来吗?这么迫不及待要死在我的手里了吗?”玉危崖的声音冰冷,舍了昆吾剑欺近夭桃,现在的夭桃于他来说已经如能一只手就能捏死的蝼蚁。 “呸!”夭桃啐了一口混合着血的唾沫在玉危崖脸上。 “若不是我的真身暴露你绝对不会这么轻易得手!”夭桃已经不想去追究玉危崖是怎么知道她的真身,不得不说,她就像被绑了手脚任人宰割的牛羊,虽想挣扎却毫无还击之力。 无论每个人都有命门,让敌人知道命门在何处就等于缚手等死,而这个命门可以是身体上的任何一处,也可以是爱情,友情,亲情,而夭桃的命门就是她的真身。 “噌――” 昆吾剑见不得主人被人这么欺负,几近自杀的向玉危崖击来,玉危崖化手为刀与昆吾剑硬碰上,昆吾剑被震飞,居然插到了百里桃树树干上,墨绿汁液顺着树干上的纹路蔓延而下,夭桃的白衣袍子已经被血染成了红色,衣料湿湿腻腻的贴在她妙曼的身体上,唯有那头银发纤尘不染飘逸柔软。 想救人反而伤了人。昆吾剑以后的一生都把此刻当做了它神器生涯的一个污点。 “哈哈…有趣!有趣!”玉危崖见状不由开怀大笑,在他眼里,他们就如跳梁小丑。 朱砂已经不忍再看下去,他希望他是瞎的,是聋的,那该多好。他印象中,夭桃一直都是光鲜亮丽的,她从未受过气从未输给谁,所以她一直都是骄傲的,虽然她的傲气她的跋扈有时候令他叫苦连迭,但是相比现下的情况他宁愿她永远那么嚣张下去。 “其实还有个方法让沧仪恢复全部法力甚至更厉害。”朱砂低叹,唯今之计这是最后的一线希望,他知道他一旦说出来就会得罪沧仪,所以他希望夭桃听到,又祈祷夭桃没有听到,他从未如此矛盾过。 “你…不…早…说…” 要是还有多余的力气,夭桃一定会掐上朱砂的脖子,可是她的力气都用来维持呼吸了。 “妖帝转世,吃之肉得永生,喝之血得法力无边。” 闻得朱砂的话,玉危崖也恍然想起夭桃转世后人界的传闻,竟是真的! “多亏上神的提醒,我才知差点错失了一顿美餐。” 玉危崖语毕,夭桃和朱砂皆是眼皮子一跳,难道这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白白给他人作嫁衣裳了? 听到这边的对话,正缠斗的众人不约而同停下来,将目光投向夭桃,有带着贪婪,有带着笑意,有带着怜悯,有带着愤怒。 “妖界的听好了,待我吃了妖帝之后你们若主动臣服于我的我既往不咎,若有反抗绝不姑息。”玉危崖的意思很明显,接管妖界。 果然,已经有那么几个妖缴械投降当了叛徒,人往高处走水往高处流,谁又能左右呢?夭桃努力睁着眼将那几个丢盔弃甲的妖印在脑海里,她容不得背叛!若有翻身的机会,她绝不会放过他们,她说过,她一向都是睚眦必报的人。 “你不会得逞的!”夭桃心生绝念,捻决飞身而起去拔出插进树干的昆仑剑,顺带着血花四溅。 夭桃提剑划出一朵剑花萦着凌厉白光,剑花灵活跳跃至刚刚缴械投降的几名叛徒身上,只闻几声惨叫,那几名妖界叛徒倒地身亡。众妖惊得愣在原地不再敢有多余动作。 “毕方。”夭桃抬头看向头顶的枝叶。 “簌簌――”毕方从茂密的枝叶中飞扑下来,走路也是一瘸一拐的,夭桃将她安置在树上休养,闻得夭桃叫她,急忙现身。 “你还能战斗吗?”夭桃问。 “能!”毕方毫不犹豫,哪怕战到最后一口气也要为夭桃战! “一会儿你将我的血肉带给沧仪食用。”毕方是猎妖师的克星,能吞噬真火,只可惜她现在伤得不轻,再说玉危崖的至尊真火已经超越了三昧真火的境界,不是毕方能抵挡的。夭桃只能指望毕方的意志力了。 毕方重重点头,眼泪已经大颗大颗滚出,夭桃走到绝路了。 “就算我不吃了你的血肉我也照样能对付你们,我是不会让你们得逞的!好啊,既然要给他吃,就让他吃死人肉好了。”玉危崖怒道,他此生最恨的就是郁垒和夭桃,他曾死于他们手下,他被唤醒的那一刻首先想到的就是要找夭桃报仇。如今他怎么会让他们好过? 110 大结局(中) - 妖妃,给条活路 - 木暖之 半个时辰以后,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在百里桃树上响起。火光冲天,受波及的人尸横遍地,而桃树无碍。 爆炸时尘土飞扬,整个度朔山上的生灵都在夭桃的声嘶哭喊中安静了下来。前一刻,玉危崖欲击杀夭桃时沧仪闪身替她挡住玉危崖的致命一击,那个至尊真火的大爆炸就在沧仪身上炸开,沧仪虽施法护住自身却无奈敌不过爆炸的威力,破功倒地。 “你回来干什么!你回来干什么!”夭桃几近崩溃,搂着沧仪大声质问。 沧仪虚弱的抿嘴笑道: “凭我…凭我三寸不烂…之舌…云麟还是选择…帮我…” “桃儿…别怪任何人…这是命…即使我们逃过了前世也逃不过今生…若我没有转世也不会让你如此折腾…这下好了…我死了…我不转世了…我累了…” “不许你死!郁垒!你要是死了我也不苟活!你坚持住!”夭桃搂紧沧仪到处张望寻找朱砂的身影,可是玉危崖的至尊大爆炸弄得度朔山上弥漫了烟尘未消散,谁也看不清谁的位置。 “呵…”沧仪冷哼一声,凤眼里不掩失落。 “知道我为什么没有告…告诉你我记起往事了吗?” “你别说话了,你得保留体力。”夭桃轻轻按住沧仪削薄的唇,泪光闪动。 “不…我要说…我就是怕你爱的是活在曾经的郁垒…而不是如今融合了沧仪的我…我怕你失望…我也怕我自己失望…是你让我活得率性些…所以才有了如今这个…这个常惹你皱眉的沧仪…桃儿…现在换我请求你…请求你活得率性些好不好…不要再整天冷着个脸…我喜欢你笑…你笑…” 沧仪努力睁大眼睛想看清楚夭桃的样子,却发现视线越来越模糊,呼吸越来越困难,夭桃紧紧箍着他让他浑身都好痛,他想伸手去描画夭桃的眉,想抚平她的忧伤,几次抬手都是徒劳。他再也听不到周遭的声音,他再也看不清夭桃的表情,他好困,他可以去见沧泽了吧?那傻孩子,一定在哭着嚷着要找父皇陪他玩泥巴了。 “不要啊!你怎么能这么残忍!你怎么能这么残忍的让我一个人独活!朱砂!朱砂!”夭桃看着怀中没有呼吸的沧仪嚎啕大哭,慌忙寻找朱砂。 “沧仪!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朱砂拨开烟尘寻到夭桃和沧仪,却见沧仪已经没了生命迹象,那平日爱惜的漂亮脸蛋已经全是血渍和污泥,那张平日刻薄得要命的嘴紧紧抿着像是死前很痛苦。他的心忽然就揪疼了。 朱砂只觉体内寒气袭来,耳中嗡鸣,昔日阴阳妖在他耳畔念的咒语再一次响起,他惧怕这个声音,是这个声音令他中了龙阳癖的诅咒。为什么在看到沧仪死后他又仿佛听到这句咒语? 不知什么时候咒语声消失,朱砂顿觉头脑清明,他急忙伸出手腕只见那个咒语的印记突然消失,那个咒语,解了! “你难道忘记当初你我在昆仑山上的誓言了?当初说好了福泽苍生的,你是跟朕开玩笑的?神荼啊神荼,你即使没有解释朕也知道,你那龙阳癖是当年诛灭阴阳妖所受的诅咒,朕没有讨厌你,朕一直都把你当兄弟的。” “待朕取得了天界霸主的位置与夭桃相认之后朕就和你一起去寻找破解这个诅咒的法子。” …… 沧仪曾经对他说的话仿佛还回荡在耳畔,朱砂咬牙,原来破解诅咒需要亲眼看着爱的人死去,这个代价太大!他曾经深爱的兄弟,死了,为了一个女人死了,放弃了曾经与他的誓言,忘记了要为苍生做的事,撒手而去。 沧仪啊沧仪,你死了,你轻松了,你不再背负那么多,你可以不再想那么多了,你用你的方式证明了你对夭桃的感情,我该为你高兴还是难过?朱砂跌坐在地哽咽着。 “朱砂,趁玉危崖还没找到我们的位置你赶紧协助我把沧仪救活。” 夭桃冷静下来,眼睛通红,泪水将她的脸洗刷得白净,她将沧仪轻轻放下温柔的为他整理仪容,她的眼里是贪婪,贪婪的留恋他的容颜。 “你是说…”朱砂惊道。 “是,我要将我的肉一块一块的割还给他,我要将我的血一碗一碗的还给他!这是我欠他的!我本就不该重生。” 夭桃眼神呆滞,瞬间的悲痛好比抽走了她所有的力气,她感觉好累,连心痛的麻木不觉了。这样的生死离别她不想再有,太痛。 “夭桃,他已经死了,他就是为了让你活下来才这样做的,你别做傻事…”朱砂试图劝夭桃放弃这样可怕的念头却发现无济于事。 “他已经换了我两次的命,我受之有愧,他现在死了我也不会独活,与其白白死去,不如换他重生或许还有机会打败刑天,你就成全我吧,神荼。”夭桃哀求道,她别无选择。 是的,与其大家都白白死去还不如试试最后的一线生机。 “喏,赶紧服下这瓶春、药,我施法让沧仪的消化道运行。”朱砂从怀中掏出一瓶子递给夭桃。 要想血肉发挥效果还需要夭桃血脉喷张。 夭桃想都没想便服下药粉,脸颊顿时通红一片,那棵百里桃树如起死回生般忽然又凭空生出花朵,盎然了整座度朔山,与树身下那些血河的污浊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我来暂时抵挡玉危崖,你们抓紧时间。” 云麟自告奋勇,虽然沧仪为了说服云麟带沧仪回山顶而许诺不再与他争夺天下霸主的席位,但云麟此刻满腔愤慨,就算他当了人界霸主也一定会与刑天再有一次争夺,那个时候他就是势单力薄了,不如为自己也争取这一次机会,他承认他有在这场大战中浑水摸鱼之嫌。但是再者,他已经把沧仪和夭桃当了朋友,见他们如此,他也于心不忍,所以他决定舍身成仁。就算沧仪日后反悔要当霸主他也不会有怨言,因为这天下决不能落入刑天之手。 “主子,沧智愿祝你一臂之力。”沧智从人群中走出,虽然他的曾经是刑天的手下,但如今易主。 “毕方愿为师傅战到最后一口气。”毕方吞下最后一口余火,度朔山又恢复了明亮,但是敌我双方又站在了明处,猎妖派与玉危崖显然已经听到他们的盘算。 “奇乐守度朔山一方净土义不容辞。”奇乐也冒了头。 “妖帝,算我们青丘山狐妖一族的一份!” “算我们一份!” “我也誓死保卫妖界!” “忠于妖帝!” …… 一时间,支援的声音此起彼伏。 “呵!想不到你妖帝跋扈一世却也倒是挺得民心的。好啊,让我来成全你们的忠心!” 玉危崖挥手飞上半空,红光大现,灼得整座度朔山的植物都奄奄一息。 “挡我者,死!” 玉危崖语毕,大战又拉开了帷幕,不过此时的局势是所有人都疯了般围堵玉危崖,一拨阵亡又是一拨,如死士般决绝。他们都默契的在为夭桃争取时间。 “快,他们撑不了多久的。”朱砂在沧仪和夭桃身上划了结界抵挡周围各式的法术余波。 “神荼,之前和你的矛盾在我死后也就烟消云散了,好好帮我照顾沧仪。你不是一直惦记着我的桃花酿么?树下还埋有几坛,是留给你的。” 人之将死,一切恩仇一切执着忽然间就豁然开朗了。 昆吾剑握在手里,心跳前所未有的快,夭桃只觉浑身燥热酥痒难耐,让她想起与沧仪之间的**纠缠,那些幸福的感觉支撑着她忍受割肉之痛。 夭桃亲自将身上一块块鲜活的肉割下,体无完肤,尽管她不想叫出声但是这活生生的疼是她从未体会过的,也是旁人无法体会到的,所以,她按捺不住嘶喊出声,那凄厉之声听得众人浑身恶寒。 天界众神众仙立于大殿看着窥镜显现出来的度朔山场景都潸然落泪,紫烟死命揪住凰歌的手嚎啕大哭,凰歌也闭了眼不敢看下去。 最后,度朔山百里桃树下端坐着一副骨架,只有凭借那头银丝才能辨认出这鲜血淋漓的骨架是夭桃。如花的夭桃,不可一世的夭桃,那挑眉一笑万种风情的夭桃,俨然成了一副渗人的白骨。 朱砂瘫坐在地目不转睛的盯着夭桃的残骸,忽然,他大哭出来。 “沧仪一定会恨死我的!”朱砂喃喃自语。 云麟侧目,也忍不住滚落大颗大颗的眼泪,原来舍身成仁的是最不可能舍身的妖帝。世人皆说她邪恶,关键时刻她又总是牺牲自己成全众生的那一位。千年前是如此,现在亦是如此。 谁,还敢说她妖帝该诛? 111 大结局(下) - 妖妃,给条活路 - 木暖之 百里桃树枯萎了,枝繁叶茂的景象不再出现,树叶也落得一张不剩,只余嶙峋的枝干透射着斑驳的光线。 血腥味刺鼻,似乎是沉沉睡了一觉刚醒。郁垒扇动着长密的眼帘睁开眼,口中腥咸难受。忽觉全身一轻,他跃至空中,霞光满溢荧荧洒洒在他的身上,他俯视着身下,满山疮痍,山上的生灵所剩无几。 目光扫过,端坐在枯萎桃树下的那尊白骨令郁垒呼吸一窒。聪明如他,他已经猜到他为何活过来了! “啊――” 郁垒长啸,紫光如瀑布般倾泻而下,迫得众人睁不开眼。 “刑天!滚出来!”郁垒怒吼,皓月鞭沾了他的神气越发灵气,鞭身霎时变紫拉长,细得如发丝,锐利无比。 “好家伙,郁垒现在的法力估计是三界之最了。”朱砂不由感叹,忘了眼泪还挂在眼角。 “原来这就是郁垒。”云麟痴痴道,那立于天际不怒自威周身霞光拥簇的就是郁垒上神,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觉得再次醒来的沧仪面貌虽未变,但那蕴藏在体内的尊贵之气令人望尘莫及,那凌厉之气让一般凡物退避三舍。 “就算你吃了夭桃血肉法力无边又怎样?你找不到我的命门也照样打不赢我。”玉危崖乘了云雾升到天际与郁垒平行,他虽畏惧但也只是一瞬间,他的命门除了与他朝夕相伴练功的夜莺无人知晓。 郁垒挥鞭,玉危崖脚下的云雾霎时被打散,他跌落至地上,郁垒又追到地上,一举一动都带着凌厉仙气,地面上的生灵都自觉的躲开挪出空地提供两人一决高下。 “一切悲剧都是你刑天造成的,人人得而诛之的是你刑天!” 郁垒说罢,狂风卷起地上所有的尸体像天降陨石般砸向玉危崖,玉危崖挥手念诀,一道黑色火光在他面前形成幕墙挡住砸过来的尸体,而就在尸体纷乱了玉危崖的眼之时郁垒持着化为细剑的皓月鞭直刺而来,黑光幕墙被刺破,皓月鞭没入玉危崖的心脏部位,玉危崖吃痛倒退。 在众人以为玉危崖就此毙命时,玉危崖拔出皓月鞭得意看向郁垒。 “我说过除了刺中我的命门…呃…” 玉危崖的话还未说完,张着嘴一口鲜血喷出,他的眉紧皱,双眼大睁不可思议的盯着面前突然冒出来的舒木芙,她的剑正正刺中他的右胸骨,看似不可能致命的地方,正是他的命门。 “怎么会是你…”才说完,玉危崖又是一口鲜血吐出,像不绝的喷泉,硬要把他体内的所有血液都喷出。 “我是来亲手杀了你的,你死后,我随后就来。这些日子我想了很多,我还是不确定我对你是师徒之情还是爱情,但是我不得不承认我在乎你。”舒木芙扶住玉危崖的身子泪如雨下,她没有救回沧泽她躲了起来,倒是躲起来这几日她想明白了好多事情。 她想通了何谓正义,何谓爱情,何谓情义。何谓,幼稚。 她放不下玉危崖,要不然她就不会再现身了,她会躲起来让谁也找不到,因为她羞愧。但是玉危崖对她有教导之恩,对她有情。度朔山大战开始她就藏在人群中,见到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她恍然大悟。 原来爱情可以用生命来成全。 所以她刺中了玉危崖的命门。 “想不到…想不到我如此宠你,想不到杀我的会是你…夜莺…我恨你…” 玉危崖捏住舒木芙的脖子咆哮,鲜血喷得舒木芙脸上全是血渍。他的野心,他的付出,全化为了口中鲜血… “对不起…对不起…”除了道歉,夜莺不知道该怎么说。 “好好好!我在奈何桥等你,等你一起下地狱!”他要她陪他一起下地狱! “好…”舒木芙颤抖着身子已经说不出话来,玉危崖掐得她不能呼吸,这是要死了吗? 忽然,郁垒在玉危崖右胸骨补了一剑,玉危崖不甘的倒地,就此死去,舒木芙得救。 众人的欢呼声如雷声响起,一代魔神死去,杀戮结束。 “上神,麻烦你替我照顾好我爹爹。”舒木芙横剑在脖颈,再一次偷眼打量着郁垒的脸,她曾一度迷恋这个遥不可及的人物。 “芙儿!万万使不得啊!”一道气流直击舒木芙手腕将剑打掉在地上,紫烟率先奔到舒木芙面前。 “娘?”舒木芙不可置信的打量着从天而降的紫烟,她娘早就生病死了,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是她自己已经死了?才会与娘相见? 而这跟在娘身后的白衣中年人又是谁?像神人般仙逸高贵。 “小神拜见是天帝和天帝夫人!”奇乐屁颠屁颠的奔上前。 “天帝?天帝夫人?”舒木芙疑惑。 “芙儿,一切事情等我们回天界再给你细细解释。”紫烟抚摸着舒木芙的秀发一脸慈爱温柔,刚才真是吓死她了,要是他们来迟一步舒木芙就死了。 郁垒想起天帝的按兵不动隔岸观火就满心怨气,冷了脸欲离开。 “郁垒止步。”天帝连忙上前追赶郁垒。 “我不想见到你,夭桃更不想见到你。”郁垒脚步不停,快步走到夭桃残骸面前。 “是啊,天帝你下了一盘好棋啊,夭桃这颗棋子你也舍得扔,不亏是三界王者,懂得取舍,友情在你眼里根本不如你的三界安宁重要!”朱砂上前拦住凰歌,恐怕这三界也只有郁垒夭桃和神荼敢对天帝如此肆无忌惮了,换做以前神荼这样做的话郁垒定会阻止,但是郁垒默许了。 凰歌沉默半响,绕到夭桃残骸面前“噗通”跪下,他深吸一口气,施法还原了夭桃的模样,虽然只是幻象,并不是真正的血肉但是也足够让夭桃体面些了。 “我知道我对不起夭桃,但是我已经尽力把局势控制在最好了,夭桃之死我有错,郁垒,你看。” 凰歌指了指玉危崖的尸首,只见从玉危崖体内蹦出一个光球,像个无头苍蝇的飘了一会儿,凰歌屈指一弹,那光球化作了人形。 “父皇,呜哇!我好像做了个噩梦!有坏人把我抓走还用瓶子烧我,呜哇,孩儿好怕怕!” 所有人都惊呆了,沧泽光着身子跌跌撞撞朝郁垒扑来,小脸哭得红扑扑的,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擦在了郁垒的袍子上。 “这…”朱砂眨巴着眼睛看向凰歌。 紫烟拉着舒木芙走过来,道:“你们真以为凰歌送给妖子的仅仅只是一千年的修为吗?那是凰歌一半的修为!” “这么说,天帝早就预料到有人打妖子的主意,所以注入一半修为在他体内护他周全?天呐!一半修为至少也要几万年啊!”朱砂最不淡定,乱蹦乱跳着。 “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你们与刑天大战我不能出手正是因为我修为减半又不能暴露,不然有心之人就会趁虚而入三界必定大乱。夭桃牺牲也是宿命,她重生的意义就在于此。”凰歌道。 “她重生就是为了让我吃吗?呵…”郁垒冷笑,他搂着还在沉浸在恐惧中的沧泽来到夭桃面前。 “郁垒,节哀吧。夭桃其实在上一次就已经死了,是你违背天理用修为换她重生的,这也许就是老天给你们的考验吧。”凰歌拍拍郁垒的肩膀心情无比沉重。 “那我就再一次违背天理!我倒要看看老天还会怎么做!”郁垒说得决绝,怀中的沧泽似乎也看懂了情况,挣开郁垒小步走到夭桃面前去摇晃夭桃,可是夭桃已然僵硬多时。 “阿娘!我要阿娘!啊――”沧泽破声大哭,在场的人无不心疼。 ****** 度朔山一战,天帝带走刑天残骸镇压于常羊山,猎妖派解散,人界一统,从此三界归于安宁。 妖帝死后,妖界暂奉妖子为主,无人敢站出来称王,因为谁也不敢与夭桃比功绩,因为他们都在等待郁垒逆天的结果。 据说,郁垒上神将将夭桃尸骸埋在百里桃树下后宣布将人界霸主之位让给云麟之后带着妖子没了音讯,传闻他在三界日夜游走,只为捕捉夭桃飘散于天地的魂魄。 大家都默契的以为,夭桃再次重生只是时间问题。 故事,也落下了帷幕。 番外之后传(1) - 妖妃,给条活路 - 木暖之 【楔子】 ――引《山海经》卷十二:“沧海之中,有度朔之山,上有大桃木,其屈蟠三千里,其枝间东北曰鬼门,万鬼所出入也。上有二神人,一曰神荼,一曰郁垒,主阅领万鬼。恶害之鬼,执以苇索而以食虎。于是黄帝乃作礼,以时驱之,立大桃人,门户画神荼郁垒与虎,悬苇索以御凶魅。” *********** 九天之上,烟云缭绕,霞光弥漫。 天帝坐于四方玉石上,周身的霞光将他的面目照耀得模糊,只大体能看出他是位白衣的中年男子,青龙盘绕在他身旁,目光透着寒凉,只闻天帝道: “日前,太上神君与本座发现沧海方向妖星光芒日渐强盛,妖王即将现世。郁垒,度朔山那棵桃树要修炼成形了吧?” 下方挺立站着一袭紫衣,通身紫气晕染了他的面庞,将他精致的脸映得柔和,雍容绝世。他名唤郁垒,他与兄长神荼是天地混沌初开之时便存在的上神,有传闻说他们是父神盘古的后代,然盘古早已化作山川,无从考证。他们在几次天地大战都战绩赫赫,论品阶,在众神中是为最上等,不知为何原因甘愿一直守在度朔山领阅万妖,守护天地平和,天帝几次册封,他依旧只愿做一名散神留在度朔山。 “万年来,这棵桃树一直未修炼成形正是因为要协助我和神荼守护人间安宁,郁垒认为妖王现世与她不相干。” 郁垒声音温润,淡淡的看向座上的天帝。 “成为妖王必然有上万年的修为,纵观天下,也只有你度朔山那棵桃树最有资格,为免天地动乱,本座已经派天兵前往度朔山。” 郁垒眸中怒意一闪而过,不悦道: “原来天帝召我来是想调离我好派天兵去毁灭她?” 天帝不语,算是默认了。 “天帝!郁垒愿用神格担保,夭桃绝不是邪恶之流!望天帝三思。”郁垒慎重道,算算时辰,天兵即将到达度朔山了,夭桃那个懒猪估计在寒雪笼罩中睡得正酣。 天帝动了动唇角,似笑非笑道: “上天有好生之德,它存在于世上必然有它的宿命,诛不诛它就看你有何觉悟了。” 郁垒猛然抬头。在妖仙两界都知道,郁垒不受封守在度朔山,终究是因一个情字。天帝意有所指,众神都心领神会。 “天帝请说,若能放过她,郁垒甘愿受罚。” “封掉你与那桃妖之间的记忆。”站在一旁的太上神君与天帝会心对望一眼。 “望天帝履行诺言让她安然存于世上。”郁垒毫不迟疑。 她说过,她想修炼成形到处逛逛走走,因为她厌倦了万年的寂静。现下他能给她的,只有这些了。 万年相守,要抹掉的岂止是回忆?众神虽动了恻隐之心,却都选择了沉默。天帝心中的盘算没有谁能揣摩清楚。 九天之上,是一声悲戚长啸,紫光乍现,冲天而出,俄而消散。 与此同时,度朔山,原本被大雪覆盖不见形象的一棵延绵百里的桃树忽然剧烈颤抖,树干奇异蜷缩起来,被抖落的积雪塌下,竟然将偌大的度朔山埋得面目全非。 “郁垒!”一女声凄厉响起,整个度朔山随着这叫喊声颤抖起来。 据说,度朔山的万年桃树幻化成人形了。然,她的记忆里再也没有那个与她相守万年的郁垒,而上神郁垒于那日被天帝唤到九天便再也没回度朔山。 【一、绝对的损友】 度朔山那棵桃树甚是有名,一般灵物修炼千年左右历劫后便可修炼成形,而那棵桃树万余年也不见历劫成形,但它积存的修为已经足够震慑住度朔山的一般鬼怪,故而它延绵伸出的枝叶成了妖物通往人间的唯一通道,道行浅的鬼怪都不敢从里面过。 神荼郁垒两神曾在桃树下领阅鬼怪出入。一百年前,他们在一个雪夜后忽然离开度朔山,到了九天之上受封尊神便再也没有回来过了。 这棵桃树名唤夭桃,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也许是活得太久,一些记忆渐渐模糊,她已然忘了是何人给她取的名字。 开春,阳光柔软。度朔山的积雪融化形成溪流直直往沧海流去,奔腾之势颇为壮丽。伏蛰冬眠的万物皆复苏,那棵懒得无可救药的桃树也终于打了花骨朵,放眼望去,那百里桃树上面挂满的花苞像极了肉疙瘩。这是山神奇乐的形容,这是个恶趣味的山神。 “夭桃,你还想睡到什么时候啊?再睡我就喷火将你那满枝桠的肉疙瘩给烧了!也不看看这是什么时节了,其他山头的花都开得灿烂死了,就你才打了花骨朵,度朔山还等着你结果子拿去换钱用呢?” 毕方是一只神鸟,会喷火的神鸟。此时正站在夭桃头顶叫嚣着。脚下树枝一动,毕方只有一只脚,被这一晃悠,重心不稳险些直直栽到地面,幸好奇乐眼快,上前托住了这只胖胖的鸟。毕方落地瞬间,化作一青衣少女,身材像她本体,一样很有肉感。 “损友,损友!绝对的损友!你们不叫,我还打算睡到明年开春呢。” 这时,桃树粗壮的树干显现出一个淡淡的影子,夭桃语毕,显出人形。身材高挑,着一袭嫩粉纱裙,发髻高高挽起,在发髻上插了一只桃花簪再无多余头饰,她的一张脸像极了桃花花瓣,粉嫩清秀,香培玉琢。她边走边懒懒打着呵欠,轻颦柳叶眉,一副永远没睡够的懒散样子。 “夭桃!夭桃!”不远处,司命星君踏着祥云提着竹篮边靠近边唤着夭桃。 “哟,司命星君来了!”奇乐这个小山神见到天上这位掌管万物命格的大神后两眼放光,狗腿的率先踩云迎了上去。 司命星君老叟模样,瘦骨如柴,撤了祥云踏在地上,拍拍奇乐的肩膀后朝夭桃笑意盈盈走了过去。 “星君莫非是来向我要桃花的?”夭桃眯着桃花眼,似乎早就看穿司命星君笑意背后的意图。 她这棵桃树浑身是宝。除了花瓣酿酒飘香十里,她的桃子也卖得很好,凡人吃了此树的桃子可延年益寿,鬼怪吃了增加道行,神仙吃了神清气爽。 司命星君将篮子递到夭桃面前,笑意更浓,说: “谁不知你夭桃的桃花酿出来的酒堪比西王母的琼脂玉露?两百年前神荼喝郁垒拿来一些桃花酿给我喝,自此我就惦记上了你的桃花啊,趁花朵新鲜,我前来讨要一篮子。” “神荼和郁垒?他们何时摘过我的桃花?我怎会没印象?” 神荼和郁垒是上古之神,何时与她有过交情?她怎会想不起来?夭桃听到他们的名字,忽然觉得胸口闷闷,脑海里空白了一片,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却又被压制住了。 司命星君愣了愣,忽觉自己说错了话,忙改口到: “估计是他们从度朔山路过顺手从你身上摘的吧,两百年的一件小事你应该也想不起来,没印象也属正常。” “是这样啊。”夭桃点点头也没有再继续追问。 一旁的奇乐和毕方皆暗自松了一口气。关于夭桃与郁垒的事情,大家都不约而同缄口不提。要是夭桃能有一丝回忆,定会打破沙锅问到底,可是她已经将与郁垒的过去忘得一干二净,这样对她是件好事。 “星君,花还没开,你来得早了点。”夭桃侧头看了看奇乐比喻成肉疙瘩的花苞,乍一看,确实有那么一点像,连她自己都嫌弃了。 司命星君随夭桃目光看去,果然还没开花,将竹篮扔到一边,捋了捋长须,说: “无碍,我就等上几日吧。对了,这次来我还得告诉你,天帝命我造册,让你一月以后下凡历劫。既然要摘你桃花,就给你个好处,告诉你这个消息你也好早做准备。” “什么?下凡历劫?”毕方和奇乐比夭桃还激动,异口同声叫到。 “我就说怎么会有睡一觉就修炼成形这么好的事,原来还有这事等着我呢。”夭桃倒是显得满脸无谓,杵着下巴说。 “你还真以为睡一觉就可以了?你当年。。。。。。呃。。。。。。”毕方有些不满的样子,话还没说完,就被奇乐拽到了一旁。奇乐朝反应总是慢半拍的毕方瞪了一眼。 她当年还真的不是睡一觉这么容易,一段最刻骨铭心的回忆被封印,她痛苦不甘得全身痉挛,差点将度朔山给震没了。害得度朔山无论妖仙都吓得逃离避难,连奇乐这位山神都受不住她凄厉的叫喊和震动也随着一群豺狼虎豹逃到了沧海避难。夭桃惨叫了一天一夜也终是熬了过来,但关于某些人某些事的记忆已经被封印。 【二、我必须是女人】 司命星君与夭桃是忘年交,两人关系要好,接到要给夭桃造册下凡历劫的旨意他就立即来了度朔山,不然为了些桃花瓣他也不必亲自跑这一趟的。 “老星君,快给我说说,你准备怎么安排我人间的经历啊?”夭桃跃起揪住司命星君的山羊胡子,听说仙家流行没事就下凡历劫体会人生百态。 司命星君吃痛道:“哎哟哟,这得看老天爷的意思,我也只能给你个身份和背景,其余的也得看你的造化了。” “那你给我安排什么身份?”夭桃依旧不放过司命星君的胡子,追问到。 “皇帝,够意思了吧?” “男的?”夭桃愣住。 “人间皇帝自古都是男人来当,当回男人也不错啊。”司命星君为自己的安排小小得意了一下。 “不,我必须是女人。” 夭桃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执意要当女人,这来自心中某种根深蒂固的执念。就好像困了就必须睡觉一样,她认为自己必须是女人,正如她化作人形时,选择的是女人。 “我已造册,不能改了。你就将就吧。”司命星君从怀里掏出一本银色册子在夭桃眼前晃了晃。 “我看看。”夭桃作势要去抢,司命星君却迅速藏到怀中。 “这司命册除了我本人,不能外泄,连天帝都不能。” “小气老头。。。”夭桃撇了撇嘴。 一旁奇乐和毕方交头接耳已经多时,商量罢,两人都笑嘻嘻的走了过来。 “星君,好久没打马吊了,难得聚在一起,我们四人正好凑一桌。”说完,奇乐衣袖一挥,面前方形石桌上出现一副玲珑精致的石牌。 这四人虽看起来没什么干系,但实际是好牌友,是资深牌友。 司命星君除了编写故事就爱打马吊,众神皆知,可众神各司其职都没功夫发展娱乐项目,也只有夭桃他们闲着没事爱打马吊,夭桃没成人形时甚至用树枝作手进行搓牌捻牌等动作,可以想象一棵庞大的树伸出两根树枝打马吊的怪异场景。 自然而然,这度朔山被这几个没追求的神妖发展成了娱乐场所,除了嫖,吃喝玩乐都可以在这里进行。 司命星君犹豫了半响,最终还是抵挡不了诱惑,率先坐下将石牌搓得“哐当”作响。毕方与奇乐朝夭桃使了个眼色便坐下搓牌。夭桃会意,贼笑着坐下。 入夜,春风和煦,夜里微凉。夭桃揪着奇乐的耳朵让他把收藏的夜明珠从家里抱出来,度朔山中顿时被珠光照得透亮,搓牌声彻夜回响。这四个,都打了三天三夜了。司命星君掏了掏荷包,空了。 “不来了不来了,手气太差,都输光了。”司命星君嚷道扔下一张牌。 “九莲宝灯,胡了。星君给钱吧。”夭桃倒下石牌,狡黠的看向脸色难看的司命星君。 司命星君将手中荷包倒扣,有些窘迫的说: “输光了,回头我让小童给你送来。” “无碍无碍,不要了,就是玩玩而已嘛。”夭桃假意大方摆摆手。 可是司命星君是个死要面子的神,硬是不肯欠账。 这时毕方与奇乐对视一笑,忙说到: “让小童送过来也麻烦,不如星君帮夭桃改改司命册,就抵了帐了。” “这怎么行。。。。。。”星君连连摇头。 “哎哟,我看这可行,就把我下凡后安排成女人就可以了,这事对星君你来说就是动动笔而已。”说罢,夭桃已经跳上前去星君怀里掏司命册。 “不行不行。。。。。。”司命星君挣扎躲闪。 “老头,你不给我改,我就宣扬出去,说你司命星君欠我赌帐不还,看你在众神中怎么抬得起头来。”夭桃嚷着,已然将司命册拽到了手中。 听夭桃这么说,司命星君才反应过来自己着了他们三个的道儿,无奈,拿出毛笔当着夭桃他们的面将司命册里夭桃投胎的身份改为丞相之女。 “星君!星君!” 此时,从空中飞下一个小仙童,空中唤着司命星君。 “星君,原来你在夭桃姑姑这里,害徒儿好找啊。”小仙童撒娇道。 “你找我何事啊?”司命星君忙把司命册放入怀中。 小仙童回道: “天帝的外孙女扶摇于月底与郁垒上神大婚,天帝正召集人前去筹划这次婚礼呢。神界许久没有喜事了,天帝很重视呢,说是要将。。。。。。” “回去再说,回去再说。” 司命星君听完,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夭桃,忙拉着还在滔滔不绝说着的小仙童驾云飞去。 番外之后传(2) - 妖妃,给条活路 - 木暖之 【三、不是地震】 西王母的孙女扶摇要嫁给神界黄金单身上神郁垒,听闻夭桃的花瓣酿出的酒比她昆仑山的琼浆玉露胜上几倍,故让夭桃送些成品去昆仑山,如若真的好喝,便摘花瓣酿出在她孙女大婚之日用。要酒的是西王母,夭桃忍痛割爱抱了几坛子她埋了百年都舍不得喝的桃花酿前往昆仑山。 毕方化作原形驮着夭桃不安份的扭动身子,度朔山离昆仑山有一段路程,刚刚飞过火焰山,烘烤得她口干舌燥。加上夭桃自己肚子里的酒虫作祟,夭桃忍不住停在了常羊山上空扒开一坛桃花酿准备喝了再上路。 戳开酒坛瞬间,芬芳桃花味飘散出来,萦绕鼻尖,才浸入心脾已觉醉意。毕方化作人形宝贝似的接过坛子往嘴里灌。 “你给我留点。”夭桃一旁提醒毕方,要再想喝此等美酒还得等上百年。 毕方喝酒就像喝水,也不论这酒的稀罕,才几口就能听到坛子抽空的声音。夭桃恼怒,欲伸手去抓,毕方有意戏弄夭桃忙闪身躲让,不料绊倒一块竖着摆放的岩石,与此同时,整座常羊山微微颤抖了一下。 毕方和夭桃愣住,刚才地震了?紧接着,又抖了一下、两下。。。。。。 周围地面没有动摇,只有整个常羊山在摇摇晃晃,原来不是地震。毕方忙换成原形将几坛桃花酿驮起,夭桃捻决飞身离开地面。夭桃离地面才百丈远,忽觉一股吸扯力将她拽回地面。 “夭桃!”毕方见夭桃身体忽上忽下,自己虽也感受到了那股吸力但没有被吸扯,忙担忧唤夭桃。 常羊山底,阵阵低吼,似乎带着呜咽。隐约一股黑气笼罩在常羊山上空,像是邪气,又似仙气。夭桃皱眉,刚才在天上并未见到这股黑气,奇怪的是她感觉这股力量很熟悉。 “妖帝,原来你没死。” 山底传来一个男人的低笑。毕方心惊,大叫道: “是刑天!夭桃快逃啊!” 三万年前,刑天欲与天帝争夺天帝之位,与天帝大战,三界动乱,据说是郁垒与当时的妖帝合力将他头颅斩下,刑天被斩下头颅后众神皆以为他已经死了,不料他跃起将离得最近的妖帝杀死,从此妖界无主,这也是郁垒神荼为何守在鬼门数万年的原因,曾经的妖帝绝代风华,与这几位上神都有过感情纠葛。因为自己的掉以轻心害死了妖帝,郁垒与神荼心有愧疚才替她守这妖界守了三万年。 而后刑天被天帝封在了常羊山,三万年过去了,大家几乎忘记了这个曾经叱咤风云的刑天的存在。 为何刑天将她唤为妖帝?夭桃不解。可是常羊山即将崩塌,她没有时间去思考这个问题。 “看来刑天要冲开封印了。毕方,你快赶去昆仑山搬救兵,我先尽力压制他。”说完,夭桃伸出右手握住凌空出现一把闪着白光的桃木剑。 谁都知道,刑天若冲开封印再现于世三界将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四、何方神圣?】 毕方虽担忧夭桃一妖难以招架,但若不去搬救兵,不光她们两个死,以后还得死更多。容不得多想,她扑扇翅膀朝昆仑山飞去。 刑天未现身,却在无形中与夭桃斗了起来。 不远处,一袭紫衣迎风而立,身旁站着一只通身紫光的白虎随着身旁的主人驻足,静静看着前面。 那个身影为何似曾相识?紫衣星眸微亮,长身玉立,不动声色渐渐靠近常羊山。 夭桃举起桃木剑口中念念有词,双眉紧蹙,没有以往无赖调皮的神色,取而代之的是凝重。她想,她这万年道行就要毁于今日了,面前的敌人决计不是她能招惹的。 “妖帝,你的法力被谁封印了?” 山下的刑天明显感觉到这个昔日仇敌的法力远远不及当年。想当年,她和郁垒是何等的法力无边,他败给他们是心服口服的。 “您老在常羊山睡得老年痴呆了?妖帝早三万年前就被你杀死了,你做梦还没做醒吗?”夭桃对着身下晃动的山笑到,若她是妖帝还轮得到窝在度朔山靠卖点桃子过日子吗? 刑天愣了愣,叹息一声: “你不是妖帝?为何我能感觉得到她的气魄?” 眼见刑天要崩坏常羊山冲出封印,夭桃的额头也出细细的汗珠。周身的白光忽明忽暗,看来是要坚持不住了。 “哇——”夭桃一口淡绿色的血自口中喷出,染绿了双唇,终是抵挡不了刑天的力量直直往下坠落,在天际划出一道亮白的光晕。 她夭桃就这么香消玉殒了吗?花季年华还没找婆家啊,她死了,没了桃子,度朔山的开支怎么办?那群妖魔鬼怪会不会趁她死了逃到人间去烧杀抢掠? 眼前一道紫光掠过,夭桃跌进一个厚实温暖的怀抱,仰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精致的脸庞,光润玉颜,气宇轩昂。 “小白。”他朝身后唤了一声,忽然上前来一只通身雪白散发紫光的老虎驮住夭桃。 夭桃咋了咋舌,这老虎生得威武,毛也干净得很。她将下巴凑在这只名唤“小白”的上古神兽身上磨蹭着,被蹭的那撮白毛染上了她腥绿的血。感情她把它的毛当抹布来使了?小白将虎牙磨得“咯吱”作响,忍住将背上这个不识货的桃妖掀下去的冲动。 紫衣脚踏祥云,将手中的苇索抛至空中左手捻决,苇索发出一道极其刺眼的紫光朝常羊山射去。一缕淡淡细细的黑烟趁封印修复完成之前悄然飘了出来,附在了一只山中正在看戏的白狐身上。紫衣因凝神捻决修复封印并未察觉。 山顶上瘫倒的几块巨石在光圈环绕下竖立而起,按一种特有的阵形排列。刑天不甘的怒吼震耳欲聋,他还来不及多言便被封住。紫衣饱满的额头上已经布满一层细汗。 这。。。这是哪路神人?夭桃瞠目结舌,竟然这么轻松就将刑天封了回去。紫衣回身走过来,嘴角上是一抹亲和的微笑,周身和煦的紫光将他映衬得如玉上行人。 “何方神圣?”夭桃抹了抹嘴角的血渍朝对面的人问到,这小子长相不错,至少是她见过的最好。 “叫我郁垒就好。”紫衣淡淡看了夭桃一眼。 原来,这就是鼎鼎大名的郁垒上神!一直都只闻其名未见其人,想不到今日在这里遇到了。传闻中,郁垒上神食有质,饮有仪,律五音,览九德,温文谦谦,关键时刻却是一位杀伐果敢的上神。是无数仙女倾慕的对象,今日得见,连夭桃都有些羡慕那位仙二代扶摇公主了。 “我叫夭桃,住在度朔山,今日上神救我一命,有需要便让人去唤一声即可。”夭桃翻身下了小白的背,小白忙跑到郁垒身边扭了扭身子示意它雪白的毛被染绿了,虎嘴嘟着,哪里像一头上古神兽?分明是个家养的宠物。 郁垒见小白的样子忍俊不禁,小白一向很狂躁的,不知为何这一次居然没有恼怒甚至还撒了娇,拍拍小白的头没有再理会他,看向夭桃道: “是我应该感谢你才是,你身为一只妖却能心系天下安危舍己封印刑天,却是比过了一些关键时刻只顾自己的神。” 夭桃无语,她很想说刑天差点冲出来是她和毕方闯的祸,不得已才硬着头皮上阵的。可是被上神赞赏很受用,她选择了沉默。 “夭桃!夭桃!” 毕方领头朝这边飞来,身后是昆仑山各位有头有脸的神君,他们的到来,这一片天空顿时被这种仙光照得五光十色。 毕方飞近,见到郁垒后脸色沉了下来,变了人形一把扯过夭桃。 “拜见郁垒上神。”赶来的神君们见到郁垒皆行了礼,又看了看虽有崩塌迹象但已经恢复平静的常羊山,看来已经没他们的事了,本以为要有一场恶战的。 郁垒挥挥手算是受了礼,道: “刑天被封印了三万年道行减退,又因还未完全冲破封印才被本尊侥幸封回。若不是夭桃拼命在这里拖延时间怕是众位与本尊还未赶到天地已经大乱。” 郁垒谦和,并不想独揽功劳。 “原来是夭桃啊,西王母还等着你送酒过去呢。你与我等一起回昆仑山,我们会给西王母说明为你请功的。” 上前说话的是渤海水君,偶尔会去沧海那边与沧海水君约着到度朔山打马吊,与夭桃自是相识。 夭桃将几坛桃花酿递给渤海水君伸了个懒腰,道: “遇到你们我就省得跑一趟了,水君帮我带去昆仑山吧,我就不去了。度朔山今日大扫除,我先回去了。” 说完与毕方携手离去。什么请功邀功,她夭桃不吃仙界那一套,这功劳分明是郁垒的。 桃花酿的酒香溢出,郁垒闻之,忽然觉得有一股莫名情愫要汹涌而出,不由盯着夭桃飘飘远去的背影兀自出了神。小白偏头看向主人,低声叹息,两百年了,他们两个再次相逢竟是如此陌生,夭桃未变,依旧如此率性。而郁垒虽也未变,却是要娶扶摇公主了。 【五、有些事你有必要记起】 天高气爽,鸟鸣花香。 奇乐抗着扫帚指手划脚的安排度朔山的蝶妖蜂精等去将夭桃的真身清洁一遍,甚有管家的气势,不,他是山神,怎么能沦落成了管家了?可是看着眼前这些忙碌的精怪们,想起夭桃那副欠扁的懒散样,他只能摇摇头,夭桃不爱管闲事,毕方脑子不好使,这个家,就只有他还靠谱些,他不是管家,谁还能当? 明明说好今日大扫除,夭桃和毕方为了偷懒挑今日去昆仑山送桃花酿给西王母,奇乐忍不住伸脚踢了踢桃树干,抬头却见玄衣锦带的神荼负手立于桃树下,一如当年与郁垒守在这个桃树下,他总是这样一个人站在树下发呆。 “神。。。神荼上神?”奇乐有些不可置信的朝那身影拜下,两百年了,他与郁垒再也没来过度朔山。 神荼回首,墨发剑眉,面色冷峻。 “奇乐,夭桃呢?” “夭桃去昆仑山给西王母送桃花酿去了,上神找她有事吗?”奇乐忙搬来椅子请神荼坐下,心里却疑惑不已,为何神荼忽然来找夭桃?不是都默契的避免再让他们见面吗? “没事,就是忽然想来看看她。”神荼没有坐下,而是围着桃树缓缓踱步。 就是忽然想来看看她。郁垒要大婚了,他终于可以鼓起勇气来看看她。不知她化作人形是何样子?是不是还如当年那样风华绝代?神荼啊神荼,说好放手为何还是放不下?如果可以,他也想像郁垒那样,将她从记忆里抹去。 “神荼上神,小仙冒昧问一句。两百年前,为何不辞而别?而夭桃为何会突然忘了与郁垒上神的事?”奇乐放下扫帚沉声问到。 神荼眸色暗了暗,语气冰冷: “既然离开何必再有牵挂。忘掉不是很好吗?至少夭桃现在是快乐的。” 郁垒忘了,夭桃忘了,独留他守着回忆憋出内伤。换作他,不知有没有勇气选择封存记忆。夭桃喜欢的是郁垒,至始至终都是,所以他选择了退出,可是最终郁垒也没有能够给她幸福。 奇乐不知道神荼和郁垒发生了什么,但是他就是为夭桃觉得不平,没有任何解释,就硬逼她忘记,对她太不公平。 “奇乐!奇乐!”天际远远就传来夭桃清脆的叫唤。 神荼怔了怔,手指关节捏得泛白。 发髻轻挽,目光灵动,眉峰高挑。尘封万年的记忆涌现,神荼叹了一声,郁垒呵,你的坚持没有错,她果真回来了。 夭桃蹦下云端,正准备跟奇乐鼓吹今日在常羊山遇到的事,目光却被长身立于奇乐旁边的一玄衣男子吸引了过去。 “今天是怎么?美男都约好了出来闲逛吗?”夭桃喃喃,郁垒上神的绝色风华她还未消化完,现在又来了个冷面美男。 “他是神荼上神。”奇乐提醒夭桃。 夭桃挑了挑眉,也不急行礼,她是妖,犯不着学神仙的那套规矩。 毕方在夭桃身后一直阴沉着脸,见到神荼后终于憋不住爆发了。 “刚才是郁垒上神,现在是神荼上神。小仙敢问上神,你们兄弟俩是约上了吗?是想试试夭桃是不是真的忘了吗?既然不声不响的走了,怎么不走得彻底点?” “毕方!”奇乐皱眉打断毕方的话。 神荼难得带着歉意的扯出一个淡淡笑容,并未说话。 “奇乐,我忍不住了!你可知道,刚才郁垒上神和夭桃见面完全就如陌生人,郁垒上神是真的把夭桃忘了!”毕方愤怒,眸子变得血红。 一旁夭桃幽幽开口: “我也忍不住了。每次一提到郁垒上神或神荼上神你们总是很忌讳,我感觉你们有什么事情是在瞒着我的。为什么说郁垒上神将我忘了?我和他曾经发生过什么?为什么我记不起来?告诉我,为什么!” 神荼愣住,奇乐也愣住,毕方眼里的血红退去一脸担忧的看着连连发问的夭桃。 奇乐还想开口掩饰点什么,却被神荼拦住。 “我想,有些事你有必要记起,郁垒与扶摇还未完婚,一切都还来得及。” 神荼说完意念一动,一朵云雾飞至他脚下。夭桃在他的示意下,踏上云雾与神荼朝九重天飞去。 “奇乐,神荼上神会带夭桃去哪?”毕方着急的问奇乐。 “你没看见啊?神荼上神把夭桃拐跑了!”奇乐没好气的敲了一下毕方的头。 【题外话:故事戛然而止,这个故事是写妖妃之前就已经写好的了,只写到这里,然后就改主意写成了《妖妃,给条活路》,严格来说,妖妃是这个故事的前身,前传。因为暖暖要把精力放在生活中可能要很长一段时间不写了,所以才把这个故事更新给喜欢妖妃的读者看。后面的故事,你们就发挥你们的想象去想吧。236026920这是作者建QQ群,在这里,有读者,有作者,我们都在里面分享自己的生活,我们最后的最后成了朋友。期待你的加入。】 妖妃,给条活路 主题曲 - 妖妃,给条活路 - 木暖之 《妖妃,给条活路》主题曲 作词:木暖之 伴奏来源:流月《混沌》 后期制作:灯染(君生) 旁白:君岚、某男 【序】上古邪神刑天欲与天帝争夺神位,天地大战,三界动乱。为保妖界安宁,妖帝参战。与郁垒上神合力将刑天头颅斩下,刑天垂死挣扎,妖帝战死,从此妖界无主。郁垒上神痛失爱人,自毁诛仙台。不知年岁,妖帝重生。。。 【一】 你 颜如玉 闭上眼 带一世的记忆 天地 满目是苍凉 混沌 不堪 雨 随风去  瞬息间 箍紧你 我声嘶哭喊 向天地要回你 不见 忆旧时 你那挑眉一笑的风情 (桃之夭夭 灼灼其华) 你陪我再饮一场 执子之手 跌跌撞撞 共赴轮回 (封埋几坛佳酿,待你归时再撞一盅) 谁能明 我心已托付成绝恋 不必说也不求有人懂 扬 风中的尘埃 自毁诛仙台 换你 重生 抛一切赴红尘 若我醉 就醉死在梦中 人潮海中 寻你熟悉的深瞳 刻画你的容颜 深入骨血中 尘封的 前世情 爱朦胧 转身后万念空 你应当读懂我的心痛 逃不过去终究是 沧海桑田 纵烽火次第燃 刀剑相向 以你之名 傲苍穹 【夭桃:“郁垒,即使我死了,也不许别人来调戏你。” 郁垒:“情深不寿。但,郁垒无悔。”】(旁白) 【二】 我闭眼 血色在你胸膛蔓延 (别再哭泣 听我诉说) 别再相思复纠缠 灭了风华断了情丝 都是羁绊 (不曾想过得到,愿你一世安好无忧) 我仿佛 还能听到你的嘶喊 再抬眸 闻君坠入轮回 翻云覆雨去寻你 就算容颜改 再写传奇 为你疯为你狂 就让我为你背负罪孽 山河入梦 皓月冷珠泪已毁 白衣翻飞猎猎  剑影惊尘寰 苦海荼蘼开尽了三界 树下你笑嫣然 埋藏的 酒香萦绕鼻尖 本是妖帝为何会堕落人间 身后谁声嘶竭 终于寻到你 眉如远山若初见 抛一切赴红尘 若我醉 就醉死在梦中 人潮海中 寻你熟悉的身影 刻画你的容颜 深入骨血中 桃花开尽惊鸿若翩然 抛一切赴红尘 你怎能听不到我呼唤 逃不过去终究是  沧海桑田 纵烽火次第燃 刀剑相向 以你之名 傲苍穹 【郁垒:“就这样,你冷了,我就给你温暖。”】(旁白) 本文首发阅读网 Ps:歌词有点繁琐还要融合本文的内容,所以暖暖已经尽力押韵了,呼呼,歌词要是写得不好请见谅啊。后期制作人这两天感冒所以延期几天才能弄出来,我先把歌词发出来吧。这次的主题曲是暖暖本人唱的哦~貌似比起暖暖另一部《狂妃难驯》主题曲有点逊色,呼呼,捂脸羞羞。那么,有兴趣听主题曲的请加Q群:236026920,歌曲一出来我就会分享在群里不再另通知了。 2013年2月17日 木暖之留字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