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书漫谈 - 妖姬魅影 - 绝谷无声 大家好,我是小谷,这是我的第一本小黄书,一本注定拿来练手扑街的书。 我不懂网文的规则,我看的网文不多,喜欢猫腻和萧鼎,个人比较喜欢诛仙! 最近耐不住性子开始写了,我问了一些读者的感觉,他们说比较晦涩,让我去写爽文,编辑说代入感有点弱,这应该和第一卷的故事背景有关吧!毕竟“五胡乱华”是中国最黑暗的时代,没有之一。 我知道这本小说看起来不爽,甚至有些压抑,看到一般会有人嫌烦。 但我不想太监,也不想往里面添加爽文元素,就这么写下去吧,喜欢的就点个赞,不喜欢我也没办法,第一本就当练手算了。 但这都不是事,重要的是我终于动笔了,不再只是歪歪了。而当一万多字收到签约站短的时候,我别提多高兴了 现在依然惨淡,但也算是一种体验吧,我正在准备开第二本,正在存稿,大概十万字会发上去,希望各位支持 求票子这些就不说了,大家能赏的自然会赏,我只要坚持更新就好(?>?<?) 第一章 水中魅影 - 妖姬魅影 - 绝谷无声 甜州是南方的一座古城,风景绮丽雅静,一股江南水乡的独特韵味儿! 只是现在,人群密集的地方都造上了高楼大厦,原本诗情画意的甜州披上了大都市的快节奏外衣,每个人都为生活疲于奔命。 街上行人匆匆,有的为了生计奔劳,有的为了婚姻奔走,这一切平淡却充满温馨,时间一长,有人不免觉得枯燥。 欣赏景色的都是些初见的游人,每当夜晚降临,皎月流光照水的美景却鲜有人知,有的人沉醉在酒色财气里,因为他觉得那样才活的更为真实。 “清溪倩柳仍然在,独缺倚木望月人”不知是这景色不适合这都市,还是都市人没了这般闲情。 李焕今年刚刚入职,二十来岁,半年前脱双进入单身行列。刚入职的他成了公司的新人,要学的很多,要伺候的也很多。除了日常工作,买早点,倒水说好话也成了工作之一,他有过抱怨,但却只能躲在后面吐槽埋怨,因为他要生存。 前女友说他懦弱,因父母的一句“你看看出省的那些有几个回来的,我和你妈不求享福,只是不想死在家里都没人知道”他便留在的老家,没陪着女友去做一个闯荡社会的有志青年。 地球离了谁都会转,更何况他不是那种能拯救地球的人,更因为他理解父母的辛劳和恐惧。 协商不通,便只有分手了,女友去追求她的大志向,他去寻求他的心安理得,装着热恋留下的点滴回忆,安静的生活着。 每到下班,他除了疲累,却是没有他感,他只想自己一个人静静,短暂的脱离这个社会的熔炉之中,出去透透气,也好察觉他是一个独立的生命体。 小河潺潺,弱柳扶风,皎月正在空中照着镜子。李焕拎着几罐啤酒,漫步轻度,将衣领尽可能的放松,说不出的闲散惬意。 一人独坐,河水的流动声成了这世间极美的音律,一张嘴,开合之间,麦芽酒的独特香味贯穿鼻孔,呆呆的望着水中明月,宁静雅致。 看着岸边的几颗柳树,李焕依稀想起当年在此幽会地点,那时美景依旧,两人相依相伴,荷尔蒙爆炸,空气中充斥着情与性的味道,人和动物的完美结合指的就是人的求偶行为吧。 “哈哈……”想到此处,李焕只能苦笑几声,昔日佳人已不在,他自己在这里伤感什么劲呢,只能独灌苦酒罢了。 不知不觉,月已高挂,行人渐稀。周五的晚上确是多人不眠,原本宁静至极的小河道路多了不少相依树下的恋人,或挽手娇羞,或是香舌交转,更有的血溃喷张,在女方击打下恢复理智,强压着欲望走进旅馆。 李焕是最明了的人,一边看着一边苦笑,“此时甜蜜若天境,它日相离苦几人呢,或许只有我一个吧!”不自觉想到了昔日女友,压抑许久的孤苦再次涌上心头,一个七尺汉子竟又哭了起来,泪如泉涌,滴落入水,顺着河流流向远方,原本水中皎洁的月影,忽然变得雾气缭绕,可再看四周,清明如昔。 李焕抹去眼泪,好奇的看着水面的怪异,眼睛不断开合,想驱赶着水面的雾气。当他最后一次睁眼,那雾气终于消失了去,出现的依旧是一轮皎洁明月,只是明月之中却出现一副倩影。 青衫长裙,步摇轻坠,一头乌黑长发直垂腰际。身子曼妙轻曳,翩翩起舞,如弱柳扶风,又如那飘飞的柳絮,虽美但却令人心生孤寂之感。 “啊!我还真是没用,那么点啤酒也能醉……”李焕此时越发的失落,上任女友便说过自己不是个男人,看来自己真不像…… 情到低落处,眼睛又不自觉的向那月中倩影望去,只见那青衫不知何时已逐渐褪去,身着一身黄色内衬,长裙依旧。只是原本清新脱俗的美人,变成了一个妖媚动人的尤物,舞姿勾人心魂,却比夜店的舞娘多了几分娇弱,也就是这样,才更使人难以把持,有种兽性从体内慢慢涌现。 “唉!看来我妈说得不错,我该结婚了…”李焕平复着体内的躁动,没想一个幻影,已令自己无法自持。 李焕摇摇头,刚欲将视线从水面移开,那女子身上的黄色内衬悄然滑落,只剩一层薄纱掩盖。玉臂轻摇,香肩微颤,肌肤如雪如玉,美背扭折的如月牙一般,在其香肩上,一朵红色牡丹牵枝而下,娇艳欲滴。浅浅的沟壑摄人心魂,前胸的高耸如两只小兔子雀跃灵动,时不时的惊鸿一现,勾动着李焕欲望的上下浮动。 此时的李焕早已忘却了幻觉一事,眼睛死死地盯着月中的美景,如一尊木偶,看着水中的沧桑变化,待到月中衣裙全然除去,只剩一尊世间最美的白玉在水中摇摆,身上的一层薄纱成了这美景最好的点缀,在而不可见,见而不可得,这可是最折煞旁人的存在了。 此时的李焕成了一部电影的观客,静静的凝望,慢慢的遐想,脑海中激荡起伏,不知是欲望使然,或是情怀居上,他竟想见这女子一面,哪怕只是一眼,但眼前的却始终只有一个背影而已。 终于,他按耐不住了,右手微微前伸,将那倩影视作一条鱼,他想让她翻下面。 右手伸进,一种软腻的触感化作一道电流传遍全身,他没想到触感竟会如此真实,水中的曼妙犹如活物,当李焕的手伸进之时,她也停下了舞动,头微微低垂,慢慢蹲伏下来。 “呜呜……”一娇媚声音由李焕的手直达脑海,声音悲凉娇弱,使人狂生怜意。李焕先是一惊,将手撤了回来,似是自己做了多大的错事,心中竟隐隐作痛,全然忘了这只是“幻境”而已,道歉到:“无意冒犯,只怪姑娘身姿着实太美!” “美么!……可那总有消逝的一天,这副皮囊终有一天会残破不堪的”那女子悲凉地说到。 “那是自然!有谁能不老不死呢!人之美景不如这城中景致,可存千年,人说是世间主宰,可却不知与这茫然天地相比,不过是一过客罢了!”李焕因景生情,如此说到。 “看来公子是个明白人!”那女子声音中没了哽咽,有些释然的说道。 “我可不是什么明白人,这是事实罢了………”李焕如此说到。 那月中女子慢慢起身,继续舞动,如一缕月光在水中雀跃灵动。 “如月身姿,如水柔情,如花美艳”这是李焕此时所能想到的赞美之词了。 “咕咕”又几口啤酒下肚,俯首再看,那月光似乎又强盛了不少,月中美人,冰肌如玉,在月光下闪耀着令人痴迷的光彩。 当光芒达到最盛之时,那月中美人悄然回转身姿,面弱淡雪藏梅,五官细致美妙,眉眼含情,娇媚如水,长颈如玉,那两只白兔被长发遮掩几分,灵动在李焕面前,腰资如柳,双腿细长,犹如一朵莲花在月中悄然绽放,圣洁至极却又美得悸动心神。 “三分可倾城,八分可倾国,十分已是天下祸” 李焕在一旁呆呆凝望,似在欣赏一副绝美的图画,早已没了刚才想亵玩的欲望,只是静静的望着,无比怯意,舒适。 那女子舞动一会,双臂突然慢慢向前伸来,竟然出了水面,紧随其后的是那张美到令人窒息的面庞,长颈出水,手在李焕脸上慢慢抚动,两人的眼睛不知不觉交错在一起,一个如水柔情,一个如火浓烈。 那那女子眼神似一根锁链,将李焕死死地绑在她的脸上。不知不觉,那女子再度下潜,李焕尾随其后慢慢没入水中。 水中是一一片明亮的天地,犹如处于月中一般,耀眼却很柔和,眼前的女子便轻轻的依偎在李焕的怀中,说不出的冰凉和柔软,而李焕却只能呆呆的站着,一双手不知所措,只是侧眼看着身下那曼妙的曲线,那若隐若现的沟壑。 “这是哪里!”李焕费劲的将心神撤了回来,望着周边的皎洁说到。 “这是我的栖身处……小女子有一事相求,不知公子可曾愿意!”那女子依偎在李焕身前,声音旖旎至极,使得李焕一阵酥软。 “你说便是了,力所能及,我尽力而为!”李焕此刻哪还有什么抗拒之心,喘息着说到,眼睛死死看着上方。 “我本怨鬼,被困于月影之中,化为精灵,千年不得出世,这月井之下是一颗骨玉,望公子带了出去,解我困苦!”那女子尽显祈求姿态,万般委屈显现深色语气之中。 李焕闻言,只觉这个幻觉好生真实,也好生可笑。 “在下面是么!”李焕也想让这闹剧尽快结束,也想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那女子此刻犹如粘附一般,死死不肯放开,李焕只能带着她慢慢游动下去。这月井下方,是无数的白色珊瑚,在一玉台只上,浮动着一颗白色珠玉,如一颗小型的月亮,虽无阳光,也是耀眼夺目。 “便是这个么!”李焕,慢慢走进,指着那珠玉说到。 “正是” 李焕闻言,慢慢走近,右手伸过去微微触碰,一种犹如肌肤一般的滑腻感传了过来,李焕先是一惊,随之一把抓住,带着它离开了石台。 那白色珠玉刚一离开,周边的光亮尽数消失了去,那女子也随之离开了李焕的胸前,一股莫名的吸力将李焕死死吸住,不断上浮,再看那女子确是慢慢下潜,一阵光亮过后肌肤消散,血肉消糜,变成一副骨骸慢慢沉潜下去…………… 第二章 少女从天降 - 妖姬魅影 - 绝谷无声 李焕被一股力量拉扯上来,与那副白骨逐渐远离开,直到那副骨骸成了一道模糊的影子,李焕才慢慢将心神收拢。 此时的李焕方才发觉自己身处水中,一种缺氧导致的窒息感,刺激着李焕拼命上游,不一会便钻出水面,摇摆着四肢向岸上游去。 “呼呼!……看来以后不能在喝酒了……”李焕大口的喘着粗气,方才的玉珠不知去了何处,不然李焕也就信了。 慢慢回想着之前的荒唐事,愈发觉得可笑,甚至有种后怕的感觉,方才当真是生死悬乎一线。 清风微喝,刺骨的寒意传遍全身,李焕双手抱臂,往自己住的公寓跑去。还好自己就住在附近,不一会便回了家,一开灯就往浴室狂奔过去,脱衣洗浴。 当热水洒遍全身,一股股暖意慢慢袭来,没有比这更幸福的事了,不停的用浴液擦拭,希望除去河里特有的怪味,当清洗完毕,李焕拿着那湿透的衣物,走到洗衣机旁边,翻弄起来。 “手机也不防水!……钱包里的现金也湿了,真倒霉……”李焕看着前几天刚买的手机,说不出的心痛。 “功能强劲,高端大气上档次,那你就不能防下水吗?”李焕将卡拔出,讲手机丢在一边,郁闷的说道。 待到一切处理完毕,李焕也算是累到极致了,走到卧室,倒头就睡,不一会,便是熟睡过去,他只希望在梦中能再遇到那个女子,因为他知道这次可没有河让他跳了。 夜已渐深,黯淡无光的卧室里躺着一个人二十余岁的男子,双臂抱着抱枕,翻身侧睡。在其右臂掌心,一颗白色的珠玉再次浮现,荧光熠熤夺目,可却惊不行这个熟睡的人,荧光化作一抹白色雾气,慢慢笼罩在屋内。 李焕正渐渐进入梦乡: 这是一个,诸侯征伐,平民如草芥的年代,武将强兵是这个年代的特产。也是这个年代最受欢迎,也是最令人恐慌的职业。 李焕犹如一个时光交错而来到此地的旁观者,看着军队集结穿梭,兵甲流涌过自己的身躯,他恍若透明。 这明显是座被攻下的都城,胜利的一方正在宣泄着攻城时积攒的愤怒,烧杀抢掠,世间最丑恶的嘴脸在此刻到处可见。 战争的时代无所谓人性,因为很多人都已不是人,长期在生死边缘中挣扎的士兵对数都有及时享乐的习惯,只要没有军纪的管束,他们就会变成恶魔,而放这些恶魔出来的,便是他们的大将军—忽延保 只因不是同一个国家的属民,此地的百姓便成了羔羊,破城之前逃走的便走了,剩下的老弱病残只能任人宰割。此地原来的恶霸,流氓此刻却成了恶魔军团的下属机构,成了此地最良好的盗贼,他们远比军队了解当地的情况,抢掠起来更加得心应手。 “啊!不要……求求你们……” “哈哈……哟吼……” 哀嚎,绝望的凄厉,狰狞狂笑将此地渲染成了地狱,这一切无时无刻都在挑动着李焕的神经。长久生活在和平年代的他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他无法理解他们为何会做出这等畜牲行径,难道他们真是恶魔么? 但他却无法改变什么,只能呆呆的看着一切在他眼前上演,鲜血横飞,力强者对弱者的欺凌。 他只是一个透明人,在一旁积攒着对这个时代的躁怒,心中不由想起,这个时代的统治者呢,当地的军队呢?。 终于当他无法忍受之时,近乎疯狂的想拿起一根木条劈砸过去。可转眼之间,他又来到了一间装饰漂亮的楼宇之中,楼宇之内,是数以百计的舞女,丝竹管弦无一不是世间精品,婀娜身姿,无一不是世间尤物,而在众人中间,是一位身着黄袍的贵人,身上的龙纹召示着他的身份,只见他神情闲适至极,甚是享受。 李焕看着这仿如仙境的布局,透过那近乎透明的薄纱,看到的是平日里足以让他血脉喷张的身姿,但此时的他却是以往从未拥有的愤怒和绝望,想起之前的炼狱,他无法想象这个国家的帝王却是如此骄奢。 李焕攥紧拳头,走近那位所谓“贵人”,带着怒意挥了挥拳头,但无一不是穿行而过,没有半点作为。这一切使得李焕更加愤懑了,捶足顿胸,甚是难受。 而在他旁边的一个端果盘的 小女孩却是望着他淡淡的笑着,明亮的眼里充满了感激和欣慰,只是看了两眼便将水果递过放在那张早已半张的嘴里。 李焕有种一阵剧痛,慢慢晕眩起来,当李焕不断击打脑袋,想离开这个梦境之时,周边的女子忽然一拥而上,用自己的长发将那个男子死死缠住,堵住口鼻,防止其呼喊。李焕心中的愤懑被眼前的场景除去了,只在一旁加油助威,恨不得加入她们的行列。那端着果盘的女孩子,却只是一笑,缓缓跪伏在李焕面前,行了一个大礼。 “你是!………你能看见我?……”李焕惊呼到。 那女孩子并未答话,漫步走去,扎进李焕的怀里,死死的抱着,李焕只是一怔,虽说只是个少女,但这眉眼口鼻他明明就在某处看过的,就在他仔细回想之时,一股昏沉感逐渐涌来,他竟在梦里再度睡去了!………… 昏沉入梦,昏沉醒来 朝阳并不刺眼,但对于李焕这个累了一晚上的人而言,却没有比这更惹人讨厌的了。他有些躁怒的掀开被子,眯着眼走下床去,将窗帘拉上,随机闪电般的钻进被子里,摸索着他的抱枕,可那柔软的抱枕不知去了何处,手上传来的是丝质衣物的滑顺,一阵触碰,一种肉体的软腻感使得他一惊,随即将被子掀开。 在他旁边的原是一青衫少女,长发及腰,如瀑布一般流泄而下,一身的淡青色衣衫,除了腰带是深绿色外,一切仿如天成。在其耳垂处,挂着两串珍珠坠饰,如一串珍珠做的滴水,悬挂在耳垂之上。 李焕愣了片刻,先是打了一下自己的右脸,明显感觉到疼痛,他当即不知所措起来,呆呆的望着床上的少女,那熟悉的衣衫令他想起梦中的所见,最终忍不住好奇,慢慢走向前去,将盖住脸颊的长发挽起,露出那张精雕细琢,犹如瓷娃娃一般的笑脸。 李焕越想越怕,随即惊呼起来,呼喊着跑出卧室,头顶冷汗急冒,走到门边死命拉动扶手,无奈无论怎么拉动,门却丝毫未动,在门边,窗边僵持了许久,李焕终于妥协了。四处翻寻着手机,当看到那部进水的机子时,几欲抓狂,将手机往地下疯狂一摔,金属机身顷刻变形。全身瘫软的坐在地上,走进厨房拿起了厨刀,颤颤巍巍的走进卧室。 一切未变,那少女睡得昏沉至极,李焕也是又惊又喜,拿着厨刀慢慢接近,当走进时却无论如何也下不了手,那犹如瓷娃娃一般的娇小,是一种难以言表的可爱,再次回想起梦境中的一切,手中的厨刀慢慢落下,留给李焕满脑的疑虑。 “这孩子是谁,如果这是梦,那也过于真实了些!”李焕仍然怀疑自己的理智,用刀在指尖轻轻划过,持续的痛感终于让他明白这并非梦境。 “喂!醒醒……喂!喂………喂!”呼喊许久,还是没有半点回应,诧异的李焕再次走上前去,右手轻轻触碰,当发现还是没有动静,便将手慢慢伸向女子的人中处感应着鼻息。 然而……却感受不到一丝的气流涌动,李焕再次联系那张寡白的脸,惊的再次叫出声来。 床上躺着一具死尸远比一个鬼魂更加恐怖,李焕大口的喘着粗气,骂着脏话,他不知要如何处置这具从天而降的尸体,万一泄露出去,他担心自己会被人当成一个杀人犯,走进监狱,了结一生。 “不……不…”想到这里,李焕痛苦的叫出声来,没想到他的人生竟要因为这种乌龙横祸发生转变,这让他难以接受,近乎抓狂。 凄厉痛哭之时,不觉看到了地上的厨刀,脑中竟闪过一个血腥至极的念头,拿着厨刀站了起来,怯懦,恐惧,不甘与无奈集结于一张脸上 似是下了决定,刀锋高举,慢慢接近床上的少女,周身瑟瑟发抖,一种难以明说的紧张和罪恶感包裹着李焕那颗狂跳的心。 待到走进那副娇小的身躯,李焕竟又流出泪来,眼泪顺着面颊滴落,正好落在那少女身上,但整个房间却是一丝声音也不曾有。就在李焕纠结之时,那张精致的脸却突然嘴角一咧,笑了起来,一双眼睛悄然睁开。 “啊!……”李焕惊叫一声厨刀被震到一边,而那少女却是端然正坐,向李焕行了一礼,说道:“多谢公子相助,小女子感激不尽!”言罢,深鞠一恭。 李焕大口喘着粗气,今天的一切对于长期生活在平静中的他来说,实在是刺激了点,看着面前恭服的少女,忐忑地说:“你走行吗!不要吓我了………如果这是个梦…拜托你让他醒过来好么!” 此时的李焕已是近乎虚脱,无力的哀求着,而那少女却是面露无奈失望之态,在她看来,这李焕过于怯懦了,难道这次又是所托非人么……… 第三章 我的心思你别猜 - 妖姬魅影 - 绝谷无声 “少女的心思你别猜!”此刻用在李焕身上却是再适合不过了,他不是一个胆小的人,但也受不了长久的惊吓。 而那少女却是带了几分失望神采,本以为李焕便是那个贵人,可这个贵人此时却瘫坐在地上求着自己,刚才还拿着刀,想做些不法勾当。 “真不明白,你是怎么从月之井里出来的,刺杀欲王的时候你怎么不怕呢!………”少女有些郁闷的托着下巴,很是不解。 李焕不是第一个“贵人”,前几个看见欲王的服饰,宮宇便怯懦了起来,只在一旁瑟瑟发抖。李焕便是挥拳直击的第一个,但他此时的表现却是令人大跌眼镜,毕竟前几位面对她时可没有像他这般软弱,有几位甚至有些大胆过头…………… “欲王?你是说那个昏庸的老头子!”李焕想起梦里那个令他欲杀之而后快的昏君。 “嗯,你连皇帝都敢杀,怎么会怕我这个对你全然没有危害的鬼呢?”那少女将心里的疑问和盘托出。 “那不一样!………比起他来,我更怕你这种突然的惊吓…………”李焕心神逐渐稳定下来,长舒一气,慢慢说到。 “是么!可得罪了欲王,便是死路一条,你不怕死,却怕鬼!”少女张大了嘴巴,难以理解李焕的思维。他哪里知道,自从皇帝从中国消失,皇帝在老百姓心里更多的是一个文化符号,威慑力大不如前了。 “皇帝?国家战火连城,民不聊生,可他却只顾享乐,这种皇帝杀了他都算便宜他了!”李焕看着那张精致的小脸,郑重的说道。 那少女一听,满脸疑虑一扫而光,狂喜之情溢于言表,随即换上敬重,诚心跪伏,祈求到:“公子大义,小女子感佩万分,我姐妹等人因刺杀欲王悉数被杀,望公子打救我等脱离苦海!”这少女又褪去了方才的蔑视,说起了这犹如台词一般的语言。 “苦海?不过你这变化还真快,刚才把我吓个半死,一脸嫌弃,现在又这么毕恭毕敬,我们部长的脸也没你翻的快啊!”李焕看着眼前跪伏的少女,调侃到。 那少女听完,却是尴尬的咋了咂嘴,起身露出那张羞红的脸,忸怩的说道:“公子莫怪,我被处死时刚进宫学了十数天的礼仪,而且隔上次见人已经百余年了,还不是很习惯………” 李焕一听,莫名的好笑起来,眼前的少女带上羞红,格外的引人怜爱,仔细看去,可比现在的什么女子团体可爱太多了,这种不加修饰的美,醉人心神,不知不觉竟望呆了去。 那少女见李焕的神情,脸上红晕更浓,再次把头俯下,甚是庄重的说道:“若公子能帮我姐妹逃出月井,小女子愿终身陪伴左右!”说完,自己也觉得有些羞耻起来,将头死死贴在地上,空气尴尬。 而这句话也将一旁发愣的李焕彻底拉了回来,惊慌之余有些无措的说:“不不不,你不用如此,我也不会帮你的!绝对不会………” 那少女一听,竟哽咽起来,跪伏于地慢慢抽泣着,这一快速转变使得李焕也是一惊,这翻脸的速度也是没谁了,快得让李焕觉得有些作假。 带着些许怜惜,些许困惑将少女的身躯扶起,李焕看到的是一张满脸绝望,布满泪痕的脸,湿红的双眼成了那张精致玲珑的脸的最好点缀,让李焕忍不住心脏一抽。 “哦…真是的!不哭行么,你回去再找一个不就行了?”李焕也是无奈,他可不想掺和进什么怪事。 那少女一听却又是嚎哭起来,要知道这一等不知又是多少年了,随即号声震天,如一个孩童一般在地上翻滚,闹腾之余,不忘在李焕身边磨蹭几下。 “你这是讹…讹上我了?”李焕有些无措,虽说现在讹人的新闻不少,但他是第一次遇到,而且这讹人方式和人实属罕见。 那少女听完只是停了片刻,转头看着李焕三秒,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马上又嚎哭起来。 “呵呵………我最恨别人耍花招利用我!…………随你高兴”李焕说到一半,愤懑起身走出卧室,当发现房门还是打不开时,心中的愤懑达到了顶点,但又不想去求那个哭嚎鬼,只得钻进客厅打开电视,将声音调高,以抵挡卧室中传来的冲击声。 时间如风涌,感时觉慢觉时快,在快慢消磨许久之后,李焕也终于在鬼嚎中将一部电影看完了,那嚎声还未停止,只是声音中明显没了情感,只是惨白的喊叫罢了。 “呼………我的妈呀!…”李焕长长的呼了一口气,心中说不出的憋闷。将电视关闭,不知不觉已是肚饿难耐了,摸了摸肚子转进厨房,捣鼓些吃的。 “看来鬼还真是不用担心身体问题啊!嚎了半天还是声音清脆,一如既往的力道雄浑!……”李焕一边翻找着冰箱里的食材,一边忿忿的自言到。 不一会,一锅香气浓郁的咖喱便出锅了,香气四溢,加上自己炒的两道小菜,满屋子都是幸福的味道。 收整好桌子,拿出一瓶啤酒,准备小酌一番。 此时的他忽然想起,他收拾姐姐家的孩子的事来,在无论如何哄不乖的时候,就将他放在一个有吃有玩的小屋子里,然后所有人都走开,不一会,当他发现没人在意的时候,他也就不会闹了,乖乖的把东西吃完。但又怕孩子哭闹弄坏了气嗓,还是会在某个位置注视着,但这精灵鬼怪是不会有身体问题的………… 李焕将一小份放在离卧室很近的沙发上,将电视声音调到最高,掩盖住那少女的声音。 那香气浓郁的咖喱对于这少女而言明显具有很大的吸引力,她的前身毕竟是人,看她的年龄不过十四五岁,正是喜欢吃喝玩乐,爱好新奇的年纪啊。 李焕在电视前面正襟危坐,耳朵细细的听着卧室内部的动静,发觉原本惊天动地的嚎哭声忽然弱了不少,甚至只是断断续续的传出。而在卧室内,那少女大口的吞咽着口水,鼻孔不觉变大,贪婪的呼吸着那香浓的空气。 如此相持了半刻,那少女终于是忍不住了,嚎哭停了下来,身躯漂移慢慢接近那盘香喷喷的咖喱饭。 “咕……”一阵口水吞咽,这种东西她是第一次见,奇特的香味,加上精心点缀的色彩,令她着迷,毕竟她已经一百多年没有感受食物的味道,只有食欲能让她想起她曾经也是一个人类。 李焕明显发现了少女的异常,匍匐在沙发上小心翼翼的偷瞄,见到那副馋样,让他有些忍俊不禁。 “古人又怎样,还不是小屁孩一个?………”李焕心中自言到。 那少女慢慢接近,不时看看李焕的所在地,当看到空无一人时,干脆放大了胆子,站起来猫着身子走了过去,将咖喱饭端起,大快朵呢。 “好棒!………食物的味道………好多年了…真的是好久好久了…………”这少女嘴里含着食物,先是狂喜的呻吟,慢慢的又再次哽咽起来,那种悲伤发自肺腑,无法假装,看得李焕竟觉得她是那么的可怜。 “是啊!说到底她只是个孩子,花样年华失去生命,被困千年…………人生百味,故人今人皆是如此啊!”李焕慢慢直起身来,心中自言到。说不出的忧愁慨叹,对于眼前的少女,他少了不少忌惮疏远,多了不少亲和怜悯。 “还要不要,我再去煮!”李焕看着那狼吞虎咽,满脸酱汁的少女,低沉的问道。 “嗯嗯………”那少女疯狂点头,哪里还有初见时的清新脱俗,美少女成了一只花脸馋猫。 李焕嘴角抽,哭笑不得,摇摇头走进厨房,他这个大叔又要做些厨师的活了,幸运的是他也算驾轻就熟,不一会便是美食上桌,又加了几样别致小吃,麻辣鸡块和干煸鱿鱼。 刚欲将那少女唤来,一转身只见她早已规矩坐好,盯着李焕手中的食物两眼放光,右手的勺子早已高举,只待美食近前。 李焕一乐,将食物递呈到她的面前,那少女仿若一只饿狼,也不嫌那滚烫的温度,张口便来,令李焕一顿咋舌,不解的问道:“我记得鬼不是不用吃东西的么?” 那少女闻言,将嘴里的食物慢慢咽下,自己可能也感觉有些失礼,细声细语的说道:“小女子…………” “行了……行了!”还不等说完,李焕便出言打断,他对这种演戏一般的表态转变再也无法忍耐了,接着近乎告诫的说道: “请小姐你洒脱一些可好!这样我也不会有心里落差……真是的,比现代人还会装……” 那少女愣了一会,褪去了架子,说道:“鬼是不用吃东西,但是怀念吃东西的感觉啊!谁不想好好的活着呢!” 这一句可算是给李焕上了一颗,鬼的前身毕竟是人,有人的思想和感情。 “还有,鬼一般不是都飘着的么?可我感觉你的肉身很真实”李焕一边在那娇小身躯上慢慢扫视,不知为何他就喜欢这种娇小一些的女生,比如他的前女友……。 眼前的少女犹如实质,毫无虚幻的感觉,还能和人一般的进食,真怀疑,她那什么消化………… 第四章 百年轮回 念玉生辉 - 妖姬魅影 - 绝谷无声 那少女再次咽下口中的食物,郑重说到:“鬼自然没有的,不过我现在不能算是鬼吧!因为我已经死了一千多年了!这副身躯是月井中的月灵珠幻化出来的,和人类的身体没有什么区别的!” “没有区别?”李焕听完,惊讶的说道。右手不由得前倾,慢慢触碰,当那种柔软和华润的触感传来时,他也不得不感叹,这肤质比大多数人要好多了。 “怎么样!没错吧………”那少女傻笑到。 “嗯,没错,不过我不明白,你这么苦心积虑是要干嘛!我这人没房没车存款少………没什么价值啊!”李焕看着似乎永远吃不饱的少女,叹息着说到。随后似乎又想起了么,补充说道到:“我身子也很虚,阳气弱,非常弱,如果是为了什么采阳补阴之类的,你们找别人好了,要不然我保证你们一定会亏本的!” “什么是采阳补阴啊?”少女含糊的问道。 “采阳补阴啊!就是那个………那个…嘴对嘴那个……”李焕也是不加思索,便是脱口而出 这话一出口,连李焕也觉得自己贱了,一时面红耳赤,后悔自己为什么刚才要加上采阳补阴那句呢。 那少女却是看着李焕那张有些喜感的脸,神情异常的精彩,强行憋着一阵狂笑,嘴里的饭粒如一颗颗子弹蓄势待发,一双大眼睛似乎就要夺眶而出,甚是滑稽。 李焕也是无奈,这是自己找来的尴尬就得自己消化,慢慢起身,看着那少女说道:“行,我理解你,我去厕所静静,你自己也调整下情绪吧!………” 那少女看着那张不知所措,甚是尴尬的脸,终于忍不住了,数百颗各色子弹勃发而出,直击李焕全身,李焕一时间呆若木鸡,观其周身可谓精彩。 狂笑持续了片刻,连李焕也独自苦笑起来,想象力是人最宝贵的财富,但他似乎想得过分了,毕竟和他比起来,眼前的少女只算个孩子罢了。 走近浴室从新换洗,将先前的许多不羁慢慢洗去,那梦境中的种种如一个个片段,慢慢滑进李焕的脑中,而那深邃的月井则是他最感到困惑的。 如果这少女和在月井中所见的女子真是因为刺杀被同时处死,那为何此刻在自己面前的是这尚且稚嫩的少女呢!让一个更加成熟的人来操办难道不是更好么……… 伴随着热水流涌,那少女也将食物一扫而光,擦拭一番,静静的等待李焕出来,她的任务并没有完成。终于,浴室的门开了,李焕穿上了睡衣,慵懒的走了出来。 “不知刚才商议的事公子可有所决定了么!”那少女急忙问道。 李焕叹了口气,思绪沉重,并未说话,坐在沙发上扭动着脖子,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要是换作以前,热血好奇,说不定便会答应下来,但都市生活早让他穿上了盔甲,即使一时情动,但冷静过后,便又会考虑自己的得失,做任何事都会有代价…… “我不知道自己掺和进去会不会有生命危险,根据你之前给的信息,这件事一定不简单………”李焕至今还记得那月中的倩影,美伦美焕,但能使他们困住一千年之久,这少女必定隐藏了什么秘密。 “嗯,的确不简单,我找过几任但都没有成功……”说完,那少女声音低沉起来。 “几任?他们都死了么!”李焕终于说出了他最关心的问题,毕竟生命是一个人的全部。 “那倒没有,有一个我帮他考上了状元,可是他最后却食言了!”那少女忿忿的说道。 “考上状元?而且就这么放过他?”李焕有些诧异,眼前的少女看上去人畜无害,但社会经验告诉他,不要以外貌去评价一个人,每个人都有你看不透的地方。 “自然不是,我让他娶了公主,但又让他四处拈花惹草,最后被那个公主一刀阉了!”讲到此处,那少女眉开眼笑起来,甚是解气。 李焕闻言,只觉得蛋蛋一紧,这转变当真无敌,而看着眼前正在谑笑的少女,更是肯定了一件事,女人狠起来不是人,尽管眼前这位只是半成品。 “帮你不太可能!你可以去找更适合的人,这个我可以帮忙”李焕思虑片刻,露出底牌,这已是他能做的极限了。 那少女听完,只是一阵沉思,她等了近千年,尝试数次都是徒劳无功,或许这次又要再失败了吧,在井底的冤魂至今无法获得自由,她又要再等个几百年呢……… “我懂得!我们素不相识,谁会为了那一点点的同情心去冒生命危险呢!这种人或许本来就不存在的,是我太过天真了!……对于对您造成的困扰,小女子表示抱歉,今日的一饭之恩,来日再报了”那少女慢慢伏地,满怀诚意的说道。右手一挥,房门处传来咯噔一声,李焕慢步走去一拉,随即打开,转过头看着还在跪伏的少女,心中有股说不出的滋味。 “不用!我也没帮上什么忙,以后我能帮上忙的我会尽量,毕竟你对这个世界并不熟悉!”李焕将房门再次关上,低声说到。 那少女听完马上起身,脸上一副馋样,有些羞涩的说道:“那可以再做一份这个嘛,最好是大份的!” “我说!你到底是来干嘛的!”李焕对这反应很是吃惊的说,随即以一种难以置信的眼光看着眼前的少女,慢慢起身走进厨房,要知道刚才那一盆那可是他三顿的量啊! 反观那少女却是没有任何变化,只是脸上稍稍发红,手掌轻轻的拍打着桌面,等的似乎有些焦急。 “好了!”不一会李焕完成了料理再次端上桌,浓郁的气味再次把少女淹没其中,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吃相和外貌形成了强烈的反差,令人咋舌。 “慢点,没人和你抢的!”李焕面皮抽搐,有些结巴的说到。 “我已经好久没吃到这么好吃的东西了!”那少女声音含糊的说。 “你之前吃的都是什么啊!”李焕有些难以置信,毕竟咖喱只是现在都市里的常见菜色,只因为方便,所以走上餐桌,这少女也算是皇帝身边的侍女,伙食理应不差才对。 “我之前找的人都不是厨子,只有馒头,烧饼,和………馒头”少女一边回忆一边说到,不过她却是把李焕当做了厨子,令李焕很是无语。 “你找的都是些书生吧!”李焕忽然想起什么,古时甜州没什么特产,最盛产的便是些书生,举人,而一般有闲暇闲心到那河边一游,而且有些慷慨义气的,多是些圣贤子弟,不过这世间的斯文败类也是很多就是了。 少女先是一怔,随即疯狂点头,她现在只想疯狂的吞咽口中的食物而已。 李焕看出了她的敷衍,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觉得这少女虽说蠢萌,但她的真挚和单纯是现在的女孩子很少拥有的,或许是那个时代的缘故,又或许是她年华早逝吧,还未变得成熟便离开了人世。 “你叫什么,我现在都还不知道呢!”李焕忽然问道。 “我么!我原本叫念儿,进宫以后姐姐们叫我念玉……”那少女忽然停下了有些落寞的说到,她也有好多年没有听到这个名字了,一百多年,这个名字就只存在她的回忆里。 “念玉!姓呢?”李焕不觉问道。 “忘了,我很小就被卖进宫里,只知道母亲经常叫我念儿,一千多年过去,现在就连我的父亲是什么样子我都忘记了,或许我就没有父亲吧!”念玉语气飘忽的说。双眉紧锁,慢慢搜索着脑海中的残破记忆,很是痛苦,但又无奈。 “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吧!都已经过去了…………”李焕心中生出些许怅然,生命里总有些悲苦是无法忘记必须接受的。 “嗯!我母亲也需早就转世投胎了,想也没啥用………”念玉放弃了回想,那些记忆并不能带给她快乐,但她却总是记得。 “够了,吃饱了,多谢招待!”念玉将盘中餐一扫而光,行礼说到。 李焕看着满脸酱汁的念玉,会心一笑,将桌面收好,慢慢走进厨房。 “你想好下一步要怎么办了办了么!”李焕想起正事,一边洗碗,一边问道。 “没办法,只能另找了,天下那么多人,总有合适的吧,不过我每次出来都有时限,只有366天的时间,一过我便会再次回到井底,等一百六十年,另一颗月光宝珠出世,我便可以再出来了”念玉此时似乎没了戒心,不假思索的全盘说出,她相信给她东西吃的都不是恶人………… 第五章 纷繁世界 命运同归 - 妖姬魅影 - 绝谷无声 一夜,一梦。 梦里的李焕飘荡于城郊的一隅,那服饰建筑可谓古香古色。漫天飞舞着冥纸,一众村民抬着草席卷着的尸体幽幽前进,队伍冗长至极,站满了乡间的小道。 无人哭泣,也无人嘶嚎,大半的人脸上都没有一丝血色,这似乎是一件做了多遍的仪式,大家只是按部就班的走着。 他们要去山上的寺庙,官府要求他们在那里火化超度,所有人不得进城,以免瘟疫传播开来。 山上的庙里住着一位大和尚,身体有些发福,但为人和善,传言法力高强。他经常为四方的居民施药救治,并超度亡魂,按他所说,这场瘟疫适于一场杀戮留下的怨气,但他却无力净化。 众人的前方站着一白发老者,手里捧着一枚锦盒,颤巍巍的走在前面。锦盒中是一卷古书,上面画着几尊丑陋的骷髅,身上披着袈裟,旁边寥寥数语。 众人行到了寺院,那大和尚出门相迎,手里拿着法器准备做法事。 老者捧着锦盒带着众人匍匐跪地,齐声哀求道:“苍凛大师救救我等吧!” 那和尚却是一惊,忙去搀扶老者,道:“族长,我这不是在救么?还是你认为我没尽全力?这你可就冤枉我了” “不不……大师仁慈,佛法无边,小民怎敢怀疑您呢?您布医施药,分文不取,已是做了天大的功德了”那族长哀嚎一声,忙跪在地上赔罪。 “那这是为何?”那和尚看了看眼前跪地不起的众人,为难道。 “这!……唉,我们在族中典籍中找到一本古卷,众人认为这是唯一能保我全族的办法了,为此才会来求大师啊!”那族长再次跪伏,脸上尽显难色。 “族长不必如此,如果真能救全族性命,刀山火海我也愿闯!”大和尚叹息一声,豪气地道。 “这……那便多谢大师了,我们一定为您修塔修庙,诚心供奉!”那族长感恩涕零,带着全族磕了几个响头。 随即将怀里的古籍拿给那大和尚,和尚摊开,只见卷册右侧写着“肉身菩萨”几个大字,再看那配图和字解,大和尚低头苦笑两声,叹息一声后,点了点头。众人犹如抓到了救命稻草感激涕零。 时间悄然过去,村民围在一起,挖开了一个大瓮,瓮里正端坐着一枯竭干尸。众人大喜将其捞起,穿上袈裟焚香膜拜,一次跪地,那干尸忽然咧嘴苦笑状,两滴血泪从眼中慢慢流下……… “轰隆” 一声旱天雷响起,那干尸忽然抬头,盯着半空的李焕,用那干枯的手臂掐着自己的脖子,干哑呼嚎,声音慢慢尖锐起来,直到要刺破李焕的耳膜。 “呼” 李焕惊坐起来,大口的喘着粗气,再看四周明明是自己的卧室无异。只是多了一层地铺,原本是用来防止朋友来了无处可睡的气垫,也终于从尘封许久的箱子里拿了出来。只因为李焕有一个男人的本能和自尊,尽管那还只是一个人孩子的样貌,但那却是副很吸引人的身体。 地铺上,一个男人睡得正酣,细小的呼噜声缓缓传出,像只猫或者是只狗,而在这只狗的胸前撘着一只纤瘦柔软的小脚。此时的念玉早已横躺在李焕身边,就连他自己也没有发觉,头发散披,此刻正抱着李焕的腿做着怪异的梦,口水流了李焕一脚面,不断嗤笑。 李焕毕竟熟悉了早醒,睁开朦胧睡眼,脚上的湿粘感使他很不舒服,向脚边看去,那个本该在床上的念玉正在死死抱住自己的双腿,口水塔拉,难以言喻。 李焕顿时觉得有些难堪,将脚慢慢抽回,只见念玉双手突然紧握,死死抱住,一口白牙瞬间扑上死死咬住,异样的疼痛感传遍全身,令李焕大生痛叫:“我去,放开!松嘴!”一边呼喊,一边用枕头使劲敲打。 念玉终于松手,松口,并从梦境中醒来,原本咬住的烤鸡不知去往何处,留下的是嘴边一股淡淡的异味。 “什么味道,怎么怪怪的!”念玉问了问面前正抱着脚摩擦的李焕。 “哈!……没有,你做梦吃啥了?” “嗯”念玉回到。 李焕一阵苦笑,摇摇头站起身来,收拾着床铺,看来他得找个更好的睡处,谁也不知道念玉下次会不会咬脖子,这毕竟关系到身家性命。 “什么时候用膳呢!”念玉整理下发饰,兴奋的说。 “这…………你真是来外面办事的么,怎么每天只想着吃呢?”李焕也甚是不解,这不像一个执着了千年的人所有的举动。 “反正一时半会也找不到吧,那急了也没用啊,我在月井里还天天睡觉哩!”念玉回想起在月井里的种种,那真的是不知道怎么花时间,每天除了睡觉,就只能自己和自己说话了。 “你还真是乐观啊!……等等吧,还早,饿的话就出来,我带你去吃早饭”李焕也是无招,将被服放入衣柜,然后拿着衣服走出卧室,关上门,在客厅里换衣服。 准备妥当,念玉的服饰在这个年代只会引来目光关注,是不会引来敌对远离的,毕竟这是一个开化的年代,那也是典型的中国服装。 果然一路上,各种眼光交聚,使得念玉反而害怕了起来,畏缩在李焕背后,死死跟着。而早已预料到的李焕只是笑笑,不时尴尬的向周边人示意,脚下的步伐逐渐加快,在沿途的手机闪光和相机将他们淹没之前赶快离开。 狂奔片刻,李焕找了一家角落的服装店,拉着念玉走了进去。 “欢迎光临…………” 当店员看到念玉身上的服饰,不由得一惊,这种清理朴素的色彩加上上好的绸布制成的汉服,很好的吸引了店内所有人的眼光,配上精致可人的俏脸,玲珑的身材,念玉就如一个下凡的精灵。 “请问您是要看衣服么!”店员上前礼貌的的问道。 “嗯!帮这个小丫头找一件合身的!”李焕说出了来意。 “好的,请您稍等”店员拉着此刻还是有些后怕的念玉走向了店铺内部,那里是一些漂亮的衣裙,李焕一眼瞟去,尽是清新的味道。 “看来我被当成冤大头了”,李焕看了看里面的装潢,知道那是贵价区,心里不由得有些苦闷,虽说自己有些存款,但也经不起这样挥霍,可转念一想也只能随他去了。 不一会,在店员的帮助下,念玉终是换上了一套还算得体的衣裙,牛仔外衣,淡黄色的内衬,牛仔短裙刚好将大腿掩去一半,不知为何,此时的李焕想起了远在他乡的女友,那个毕业前夕大吵一架就分手的女人,不知现在她过得如何呢?。 李焕的呆愣被店员当成了满意的答复,笑着走向了结账台,不一会一张账单递到了李焕面前,不要怪店员无礼,只因为念玉方才的衣服使他们太过震撼,能穿这种衣服的剧组,定不会在意他们这种小店的价格。 “先生,您是刷卡,还是现金,或者支付宝?”店员见李焕还在发愣,上前询问到。 “哦!支付宝吧”李焕回过神来,接过账单一看,不由得使他心头一紧,虽说不是很贵,但也足以买他两套衣服了。 伴随着指尖的划动,一笔消费悄然产生,旁边的店员面带微笑将方才的一副装好递给李焕。 “请问!你们是拍哪部古装剧呢,可以说一下吗,我以后找来看看,真的好漂亮!”店员一边将袋子递给李焕,一边说到。 “哦!……后续会宣传的,现在还没定好确切的名字!”李焕不好多加解释,如是说到。 而那念玉,此刻正盯着下方裸露甚多的腿部,虽说一路见了许多,但当自己穿上时,还是觉得太过难为情,走起路来不免觉得忸怩。 “没想到,这丫头身材这么好!”李焕也是一惊,或许是那套一衣服过于显露线条,玲珑曲线被衬托出来,小腿雪白如玉,细腻绵长,面若桃花,眉若笔描,那头长发倾泻而下,将微翘的臀部遮去一半,含羞碎步随风摆,说不出的别致情韵。 将自身打理好,念玉也是是不是看着周边女子的打扮和举止,这是她前几次复苏都要做的工作,现在不同的便是男子的发饰了。从那一颗颗看过来的脑袋来看,长发的已没有几人,没了长发束冠,没了长辫轻摇,这个时代的男人更加的随性和自由。 两人漫步大街,几度被人视作情侣,或是兄妹,只因为他俩之间有段距离,那距离是李焕有意为之。 服饰的问题搞定,两人漫步走进早餐店,以以往李焕的习惯,自然是菜粥加鸡蛋,再来一杯牛奶,火腿三明治。 两份上桌,念玉再度癫狂,好在李焕及时压制,没有造成惨祸,早餐终于是顺利吃完,虽说压制了饕鬄的性格,但此刻的念玉也是在嘴边留下了不少余料。 “赶快擦干净!我现在才发现这套衣服并不合适你,你应该穿兽皮的!”李焕将餐巾纸递了过去,念玉尴尬笑笑,接过来擦拭干净。 这一顿早餐,便是念玉自死后最为轻快,安稳的一顿了吧,吃完整个人都觉得舒爽了不少,无比的怯意,出门就伸了个大懒腰。身体的曲线随着扭折呈现多样的展现,连李焕也不由得多看几眼,现在的念玉才真正像一个花季的少女啊,只可惜,她生错了时代。 “你们的生活都是这样的么?”念玉看着四周来往的人群,好奇问道。 “嗯!八九不离十吧!”李焕也并不是很了解,因为他接触的圈子有限。 听完李焕的话,念玉的视野放到了这个都市的远方,这远比古代恢宏霸气,各式高楼耸立,店铺云集,衣食住行全然具备,只是那庞大的建筑物挡住了部分视野,使她有种不知所措的迷茫感觉,她该怎样完成自己的任务呢? “呼!……看来菱纱姐说的没错,太平盛世不是没有,只是还没有到来的时间………”念玉深深的呼吸一口空气,语气深沉的说。 对于此话,李焕也只能沉默,毕竟这个世界还有战争,和平是人的夙愿,但这个夙愿有时却是无比脆弱。 李焕看着远方,巨大的风车在空中慢慢旋转,那是游乐园的位置,周末应该非常热闹。 “要去游乐园里看看么!我像你这个年纪最喜欢那种地方了!”李焕转过头看着正在欣赏这个世界的念玉,提议到。 “游乐园?什么东西!”念玉也是好奇,显得有些兴奋。 李焕看着念玉一阵坏笑,拉着念玉向着那个尖叫的地方快步走去。 极速流转,只为心跳,惊险飞跃,只求尖叫,或许是年轻人有一颗强大的心脏,偏偏喜欢这种惊险刺激的游戏,而念玉也不列外,那种静若处子,动若疯兔的个性,是最适合这个地带的人。 喧闹总在平静之余,宁静也总在风雨之后,两人心中的玩性早已湮灭,走出了闹场,走上天桥去迎接甜州晚上的宁静。 “哇,好久没这么疯狂了,不知不觉我甚至都觉得我已经老了!”李焕伸展着疲累的身躯,感叹到。 “我也是第一次啊!我现在才知道活着的乐趣!”念玉看着桥下穿行不息的车辆,眼前的霓虹闪烁勾动着她的心神。 “我真想让菱纱姐她们也来看看,可我现在已经不太相信自己了,我尝试了那么多次,坚持了一千多年,可没有一次成功过,她们让我放弃,但我真的想让她们也看看这世界的变化!”念玉慢慢哽咽起来,这个执着了近千年的的人,心里原来也动摇过。 “之前几次都是一无所获吗?”李焕忍不住心中的好奇,那是他所无法想象的难度。 “嗯,可能因为我太笨了吧!我什么都不懂,连一些常识都要她们教我,怎么和人交谈;怎么和男人打交道;要不是只有我能出月井,或许她们早就出来了…………” 小说每天一更,周末会有所增加,因为不止一本,渴望鼓励支持 第六章 茫茫人海 一粟难寻 - 妖姬魅影 - 绝谷无声 夜已经来临,明天也就不远了,两人怀着着各自命运中的无奈慢慢回了家。 李焕无话可说,比起青春时的好奇和无谓,此刻的他更想归于平淡,做一个平凡人,这个大社会中的一只工蚁,辛勤劳作,换取生活资源,而此刻的李焕就在这份纠结中迎接明天。 二日,客厅独醒,今天又是周一,那个因为有周末所以难受的周一,不舍的离开沙发,不舍得洗漱穿衣,今天他又是一个社会人了,似乎将卧室内熟睡的那个异类给忘却了去。 周一,大多数都是满心的不情愿,起码对于新职员内心是有些抗拒的,从周边同期进入公司的几人来看,他算是最积极的了,因为他没有迟到。 开机,那文件,慢慢回想上周留下的工作。当电脑屏幕开机,便开始工作,一边等待老前辈的召唤,现在的他只是一只召唤兽,而且是共享的。 “李焕,你把这份报告整理成电子报表,一会拿给我!” “李焕!………” 还好,他早已习惯。 当累了一早上,终于到了午休的时间,这时候应该去喝杯茶,吃饭。 下楼,游走到大街上,只见不远处围拢了一群社会人士,男女齐全,杀马特,下班的大叔,大部分是好奇的围观者。 “哇!什么鬼,李焕要不要去看看!”同事周轩拍拍李焕的肩,问道。 人喜欢凑热闹,这和年龄无关,只要是别人能看的,大家都可以凑一凑,因为现在的社会很平静,大家需要谈资,需要新闻。 忍不住好奇,还是过去了,借着年轻人不怕挤的特质,总算是挤了进去,里面是一个妙龄少女,那件牛仔衣裙使李焕很是熟悉,当看到那张面带微笑极其精致的脸时,李焕已经确定,那是念玉小二货。 此刻的她不知从哪里学来的招数,写了个牌子,只不过上面竟然是古文,古香古色,字体秀丽清奇,那几个字李焕刚好认识,只见上面写到: “卖身求助,可满足尔一切需求,事先提醒,有生命危险,介意者勿扰!” 此刻的李焕是崩溃的,但他不想承认他俩认识,而旁边的人有的只当她开个玩笑,拿出手机拍照发上微博,而那几个杀马特却是在旁边稍加调戏。 “所有要求!那么舍得,你这个忙不好帮吧,要钱的话我们可没有哦!” “不要钱,只是会有生命危险,想请你们杀一个人,在做之前我可以满足你们一个愿望!”念玉不假思索的回到。 那几人一听口气,似乎并不是在开玩笑,混过社会的几人想起了那种见不得人的工作,随即闭嘴了,她们明白这不是什么好惹的主,其余人也是被这回答吓得不轻,顿时议论纷纷。 其余的要不是看上了那几个字,要不就是看上了念玉这个人。 “人漂亮,字也是古香浓郁!……可惜了…” “美女,赏脸一起吃个饭呗” “吃饭!……额……等我有时间好么?”念玉舔了舔嘴,她喜欢这里的食物。 “好啊!晚上你还在么?” “年轻人做点好事!这小姑娘肯定是遇到难处了…………” 各种叹息声,斥责声此起彼伏,散发着各自的同情心,但上前说相助的却没有一人。 “小姑娘,杀什么人,你可莫要开玩笑,家人被害的话去找警局,法院,别做傻事!”一个老者拿着放大镜在那些俊秀的字上来回扫过,有些惋惜的道。 “警局!………”念玉一时愣了一下,她并不知道这些层面的信息。 而李焕只是悄悄的躲在人后,静静的听着,也不敢上前叨扰,毕竟自己的同事也在旁边。 “装作不认识好了!……对,反正他是鬼吗!要出事也是别人出事吗!”李焕心里自我安慰着,转身挤了出来,将周轩一把拉过,带着走了。 “好漂亮,就是不知道她的要求是什么………”周轩好像还在沉迷其中,不能自拔,那种小巧玲珑的美女,他在电视上都没见过。 “算了,别看了,就怕到时候连命都没了!”李焕不时往人群中看看,拍拍周轩的肩有些紧张的说道。 “也是!艳福也要有命享受啊!”周轩转念一想,也觉得李焕说得没错,于是拉着李焕走进了餐馆,补充下午所需的能量。 一顿饭,李焕脑海中只能不断遐想,那是个一顿饭便能勾走的“智障”儿童,而且是一个不分场合的二货。 待到两人回到公司,刚才的事明显成了话题,周边的同事都在疯狂议论。 “喂,你看见没有,一个小萝莉当街卖身啊!” “看见了,不过好像不是为了钱,看她的穿着也不想为生活所迫!” “那是为了啥!不会真有卖身复仇这种事吧!” “我想可能是为了博眼球吧!毕竟最近网红什么的非常多………” 李焕听着周边的流言臆测,真心是捏了一把汗,念玉的做法是她万万想不到的,如此没底线,难道古时候就可以这样明目张胆么? 脑中虽然凌乱,可脸上不敢有丝毫变化,安心的做自己的工作,“回家再去训斥一顿吧!”李焕如是想到。 随着键盘声的响起,办公室再次陷入一种别样的安谧,一切都过去了,现在是赚人民币的时间,李焕连续奋战半个多小时,终于停下,缓解下眼睛疲劳。 轻柔双眼,这时他才发现,掌心有着莫名的一抹白光,似乎闪耀了许久,光芒黯淡,不细看根本难以发觉,那股白光慢慢散射而出,钻进了李焕的办公桌下,无数白色的光点慢慢汇聚,合成一张精雕细琢的脸。 李焕只感觉脚上似乎坐着什么东西,不是非常沉重,只是异常的柔软,淡淡的香味传到李焕鼻中,那是种异常熟悉的味道。 李焕低下头去,只见念玉正坐在自己的脚面上,裙子稍微下摆,挡住了眼前的春光,此时的李焕自是吓了一跳,急忙捂住嘴巴,慌乱的看着四周。此时的念玉似乎受到了什么惊吓,将手放在嘴边,示意李焕安静,凝神感应着方才那几个恶人的气息。 “你…你…怎么会在这!会吓死人的知道么!”李焕平复着狂跳的心脏,低声说到。 “我遇到几个穿黑衣服的恶人,他们要带我走!…我只能找机会逃喽!”念玉似乎还沉浸在方才的惊险中,喘息着说出方才的遭遇。 “恶人!……你确定是在大街上?”李焕对本地的治安还是很了解的,有些怀疑的反问道。 “嗯!一直拉着我,说带我去什么派出所!”念玉回想着方才的“恶神”,心有余悸的说道,在她看来,那便是他们行凶的地方了。 “呃!”当听到派出所几个字,李焕不觉抽动几下脸皮,她明显把民警招来了。 “呼!我还要工作,你可以先回家么?”李焕看看手边的文件,此时的他已经顾不上惊奇和埋怨了,今天完成不了工作,他将听到前辈的责难。 “不行,我不能离你太远的,月灵玉在你身上呢!”念玉看了看李焕的掌心,有些无奈的说道。 李焕顺着目光看了看自己的右手,上面一无所有,但想起那日在井中的那颗在自己掌心消失的明珠时,李焕也算是明白了。 “冤孽!………你先能离我多远,便有多远,可以吗!”我以最快的速度处理好,李焕有些躁怒了,他喜欢宁静的生活,不喜欢这种异样的风波,更确切的说,是他害怕了,害怕因波折再失去一切。 “那好吧……我先出去!”念玉闻到了话中的火药味,突然落寞起来,像一只做了错事正在挨了训的小猫一般弱弱的说道。 白光,再次显现,无数的光点顺着墙面慢慢攀飞,走到了公司角落的一个房间里。双臂环抱,将头深深地埋进胳膊里,伤神的坐在角落,用几个纸箱子遮挡住身影。 “连他都这样!…连他都这样!……”念玉哽咽道。在她看来李焕算是个善良热心的人了,连他都不能忍受,还有谁能帮自己呢,要知道这还只是个开始而已。在街上流转数次,见了树种嘴脸,可一如既往的只是想占便宜而已,周边的小楼去了数次,可楼里的主人只是惊吓,有的呼斥,有的求饶,接下来便是被一群“恶人”追赶。 她只觉得现在的人生活富足,但也更加冷漠,可她没想到的是,生命的代价是人的所有,哪个人会随便冒着生命风险帮一个陌生人呢!更何况,她连人都算不上。 她不了解现在的这个世界,以往找的人,都是些落魄书生而已,念玉完成了他们的愿望,可却换不来他们的的真心。一旦愿望先达成,他们便只会拖延,逃避,将之前的承诺抛诸脑后。 “可能是生存的世界不一样吧!”念玉只能如此想了,当年刺杀欲王,所有人都知道必死无疑,但还是毫不犹豫的做了。 “菱纱姐!我该怎么办!………该怎么办啊!”想到苦处,不觉伤悲起来,坚持了千年,可每次都已失败收场,她不知道自己究竟还能坚持多久,又能忍受几次转折。 “呜…呜!”声音悲切空灵,传出了小屋,响彻办公室,李焕一听,只能拍拍脑袋,痛苦不已。公司的人四处探头,很是惶恐。 “是谁在看电影!自己关掉,有点分寸可以么!”经理听到声音,出来大声呵斥,不怒自威。可众人只能疑惑的看看四周,似笑非笑。 经理有些发怒了,顺着声音的源头找去,发现是那件堆放材料的小屋,随即脸色铁青,李焕则是一身冷汗。 “上班偷懒,还躲到这里来了!你是谁,给我出来!” 呵斥似乎有了效果,声音停止,角落里一阵熙嗖响动,念玉走了出来。此时的念玉,没了往日的神采,耷拉着脑袋慢慢走出。 “你不像我们公司的人啊!你怎么进来的,你来这里干嘛,说清楚,要不然我报警了!”经理很是光火,这几天的麻烦事太多。 念玉并未说话,抹了抹眼泪,冲着经理一瞪,似要杀人一般,一张嘴露出几根獠牙。 经理先是一惊,后是一愣,拿下眼镜擦拭一番,再次带上,只见那脸上的皮肉慢慢消散了去,露出森森白骨。 “啊!!”经理吓得呆若木鸡,只剩下这显得单调的喊叫。众人听见,马上赶了过去,只见经理瘫坐地上,深色憔悴,一身冷汗,衣衫尽湿,而在他手所指的方向,却是空无一物。 第七章 河里的孤城 - 妖姬魅影 - 绝谷无声 尽管经理叫喊着“闹鬼”,但在场的众人除了李焕外,只当是疲累引来的幻觉,尽管都听到了那阵啼哭,但还是无人相信这等荒诞的事,最终,连亲眼目睹的经理也把那当成幻觉去了。 但李焕却不能视而不见,下午一下班,便拒绝了周轩的邀请,急急忙忙的回了家。 积了一肚子的忐忑和不安所引发的怒火,到家里却找不到那个发泄的人,屋子里是以往的空寂,这让习惯了那个二货的李焕突然间无所适从,竟也落寞起来。以往长时的独居,他习惯了空落冷清的房间,或许不知不觉中,连他这个人也变得空落起来,那颗心变得只喜欢安静,只想抛开外界给予的压力,成为一个暂时自由的人。 但那个“二货”的出现,原本平稳的生活之水里突然掉进了染料,他抗拒着、慌乱着,但从未想过失去以后会是什么感觉。 尽管这种变化只有三天,但他却比任何时候都要快乐,那份久违的刺激或许是李焕平静的生活中所需要的。 但此刻,那份引发躁动的炸弹已不知去了何处,只剩下自爆的李焕在房中独自发呆,似乎在回味着那位原本令他无所适从的存在。 “唉!是我太自私了吧!”李焕心中一阵自责道。 等待,最难捉摸,而此刻的李焕处于渴望与抗拒之中,他想见又不敢见,只因为自己也无法给她太多助力。 当夜已深,李焕看着桌上残留大半的饭菜,也只能苦笑一番了,此时的他才真正明白念玉食量的大概,那是自己的三倍有余。 ……………………… 等了许久的李焕不知不觉间慌乱起来,心里做着各种猜想,这个世界有许多的变态,当一个天然懵懂的二货碰到一些异类,他难以想象那是什么样的火花。 更何况这个二货现在是有求必应,李焕此时莫名的揪心,莫名的疼痛,那是许久没有感受到的苦楚了。李焕不自觉的走下公寓,在小区内外拼命寻找,但他不能呼喊,只能凭借充满期待的双眼。 不知找了多久,打断了多少情侣的呢喃情话,却始终一无所获,依念玉所说,她应该无法距离自己过远,但他已找遍了所有能找到位置。 “难道是月井?”李焕突然想到掌心那颗明珠来,随即飞奔过去。 杨柳依依,情话迷醉,不变的的潺潺流水,波光粼粼,水中还是那轮明月,皎白如玉。 李焕慢慢接近,可此时无论如何看去,都只是一轮倒影而已,并无奇特之处。为了试探,李焕伸出手去拨动几下,一丝凉意由手入心,寒得透彻。 随着水面的凌乱,月影残破,一次次的破碎合拢,最终恢复原样,而李焕却没有发现一丝的异常,也没看见半个人影。 李焕看着水面独坐半刻,环顾四周慢慢走散的行人,终于脱下了外套,鞋子,只带着一只短裤跃入水中的月影之中。 水如此冰寒,水中是无尽的黑暗和孤寂,在入水的一刹那,右手突然浮现一颗明珠,闪耀着淡淡的白光,柔弱飘渺,若不可见。明目而眼前漆黑,按理说这河水并无多深,但李焕下游了多时,依旧没有碰到湖底,长久的憋气,导致胸闷的感觉,让他不得不上浮换气。 “呼!”越出水面,一口气疯狂的交替着,李焕是第一次发现空气竟是那么的甜美,伸出双手撵去脸上的水分,一股血腥味扑鼻而来。当睁开双眼,杨柳依依变成了乱阵车流,唯一不变的只有身下的河流传来的阵阵凉意。 旁边是一座壮阔孤城,虽然伤痕累累,但却不失巍峨壮阔,城墙之上布满刀剑争锋的杂病,一方身着黑色铁甲,一方则是黄色皮甲铁盔,双方争锋交执,城墙的归属摇摆难定。 李焕周身,尸海漂浮,残肢断臂如落叶漂水,流之远去,李焕的眼前是一颗头颅,十五六年纪,稚嫩的脸上鲜血遍布布满了不甘和惊恐,眼睛里倒映着月光的柔和,但那片柔和抚慰不了他生命中的怨念,死死的盯着李焕的眼睛。 这是一片血海,而那轮明月依旧淡漠的望着世人,对它而言这只是一场小闹剧,是它见证的沧桑中的一枚过客。 “又是这种梦境!”李焕心中惊奇的有些失落,身边的断肢让他几度作呕,虽说电影里看过无数血腥,但这种身临其境的震撼,任何技术都无法比拟。 岸上的刀剑攻伐,凄厉呼喝传响四野,这些人的恐怖超过了李焕对任何动物的认知,每一招直供要害,失去刀剑的人便用拳头,用牙齿,撕咬最软弱的部位,哪怕是裆部也毫不顾忌,目的只有一个,那便是胜利,或者只是为了更好的存活。 守方为了城中的妻儿老小,另一边也是为了远方的妻儿老小,至少他们的将军是这么说的。 而此时最不合群,也最为淡定的当时河中的李焕,在其中看着尸体不断的坠落,等待着梦境的逝去。犹如荒野凶兽撕咬中屹立的一株劲草,不引人瞩目却又无法忽视,因为他是那个唯一。 其实并非无人察觉,只因是夜晚,他黑色的衬衫此时成了最好的隐身衣,那张本就平淡的脸沾上些许鲜血,活像一颗死人头漂浮水中,试问衣裙在生死边缘挣扎的人,有谁会去在意一颗头颅呢! 随着尸体的狂增,战争也将要结束了,这是一个平局,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平局。 双方都不想白添牺牲,折损根基,匆忙的撤军留下的是狼藉一片,等待梦境醒来的李焕身处残尸之中,熏天的恶臭使他几度作呕,终于体力不支晕了过去,这一切过于真实了。 等到人都散去,城中的军士都出来清理战场,将自家的将士尸骨搬回城中,将他们身上的盔甲,兵器一一扒下,如果可以甚是一个箭头都不能浪费。 狂风扫过,留下的只是一片片被扒去一家的白衬尸体,那是敌军的同胞,自然会有敌军来回收。不一会,一队兵马前来收尸,两方心照不宣任凭其打理,毕竟留在此处只会引发瘟疫。 李焕就这样被守城方抬入城中,因为他不像敌军的蛮子一般,扎着数十个辫子,皮肤黝黑。但他穿的服饰太过古怪,一个四角裤衩,上面还能看见许多从未见过的图案。收尸的士兵也不明了,当发现他还有气息,于是抬着李焕来到伍长的面前。 第八章 亦幻亦真 - 妖姬魅影 - 绝谷无声 经过检查发现竟无一处伤口,一桶水迎面泼下,李焕终是惊醒,眼前恍惚看见经理在一旁狠狠呵斥,不问缘由,道歉到:“不好意思,昨晚没休息好,下次不会了……………”李焕再度抬头,经理早已不知去了何方,眼前只是一个与经理相似的汉子,身着简易盔甲,很是惊异的看着自己,旁边的士兵也是一脑子浆糊,他们只能依稀听懂一些。 当这位伍长开口说到:“你是谁,怎么会在兵堆里!”,李焕此刻方才明白古时的方言才真的称为方言,李焕的普通话也只不过是方言的一种罢了。 李焕不太会讲当地的方言,但他却能听懂大概的意思,他所住的那个城市虽说大范围普及了普通话,但方言依旧是共存的,人最难改的便是乡音。 李焕说了几句甜州方言答道:“我是甜州人,不小心掉进去的!” 这话对李焕来说算是实话了,但那个伍长却是笑了笑:“相必又是个做死尸生意的!”这话一出,其余士兵都是笑笑,之前抓了几个,都是妄想从死尸身上发掘些财物,可他们哪里知道一个连命都抛诸脑后的军士,又怎会将钱财放在身上呢,有也寄回家里去了。 李焕大概明白了他们的意思,此时他却也找不到其他理由了,只能低头不语。 “小子,发财也别发死人财,太损阴德!”周边一中年军士冲着李焕吼到,心里很是不满,他可不想死后落个“晚节不保” 李焕低头不做言语,只是默默祈祷这个梦境早点醒来,比起以往,这个梦境过于真切,恍如穿越一般。 那伍长拿来一条灰黑色的布条,说:“擦擦吧!一脸的血水……” 李焕闻言吓得赶紧接过,他都忘了,自己方才就在死人堆里,找了个昏暗墙角,不断擦拭。 “小子,拿着吧………”那伍长递过来半块黑灰色的干粮,他手中拿着另外一半,李焕颤巍巍接过,正好他也饿了,肚子不允许他拒绝。 刚送到嘴边,一股异样的味道传到鼻中,但再看那伍长,却是一口塞入口中,慢慢咀嚼。李焕怀着疑惑用嘴撕咬,这干粮极像发霉的馒头,却有着有着极佳的硬度和韧性,犹如橡皮一般。 嚼了半天,些许甜味慢慢扩散,告诉李焕它是淀粉谷物做的。边吃边环顾四周,发现此处人人穿着军服,难见穿着普通装束的百姓,城内房屋破烂不堪,屋顶更是千疮百孔,有几所屋内摆放着几颗巨石,深深的嵌入大地。 “这是甜州?”无论如何,这和历史上以风景秀丽文明的甜州有着天壤之别,尽管遭遇了战争,但他不相信以古代的兵器能这样的面目全非。 “小子吃饱了没!”那伍长见李焕看着四周发呆,轻喝到。 “哦!…”李焕此时已不知何为饱,何为饥,心中百味杂陈,只能小声应到。 “嗯!吃饱就好,死也要做个饱死鬼,明早好上路啊!”那伍长看着李焕有些惋惜的说道。 “死?”李焕有些惊恐的问道,他一直以为这个字离他还有很远。 “不错,明天便是最后一战了,你之前不走,现在已经晚了!”那伍长看着有些不知所措的李焕,叹息着说到说到。此刻的甜州已被重重包围,现在也绝不可能有援军前来。 李焕听完只是一愣,并未说话,他不曾想过死,只想着或许在梦里死去,便能苏醒了吧! “反正你出城也是个死,不如和我们一起死守,能拖一会是一会!”那伍长拍拍李焕的肩,郑重其词,这也是在场诸人的决定。 李焕看着周边的数百人,早已被战争磨去了生气,靠墙散坐,怀里抱着各式布满缺口裂痕的兵器,对于他们来说一切可能只有明天了。 “你跟我来吧!我带你去见李季将军”那伍长招招手,示意李焕跟来。 李焕并未介意,随后跟上,转了一个湾便来到了一间小屋内,小屋周围明显比他处明亮,已经明显能看到人的五官了。屋外都有守卫,四周封闭隔绝灯光,屋内还有一个小屋,屋内坐着两位头戴铁盔的中年男子,身上尘埃遍布,灰蒙蒙的一片,桌面上摆着一张图纸,似乎在商议着什么。 李焕两人只能站在屋外,难以见两位将军外貌,那伍长上前说到:“两位将军,这位兄弟想从军守城!” 两位将军听完只是叹了口气,微微点了点头,另一位将军刚欲走进里屋,似是要那些什么出来,但被身旁的另一位打断说到:“ “明天如果敌军发现我军其实早已死伤过半,一定会全力攻城,可以说你现在参军是必死无疑,若你想活命,便找个地方躲起来吧!” 李焕也是苦笑,梦里的人都太过真实了。 “你真的不怕!”那李将军见李焕做出笑状,颇有兴趣的问道。 李焕仍只是笑,慢慢说到:“不是逃不了吗,那便在死之前拼死一战吧!”李焕此话只是应对,但却有着几分豪气,他总不能和梦里的人说,自己是在做梦…… “勇气可嘉!”那将军拍桌站起,大声说到。那执笔的将军唤了李焕进去,李焕先是一愣,随即跟了伍长进去,再看左边将军样貌,却又是愣在远地,惊不做声。 “你叫什么!大丈夫不做无名之辈,死后留名也不算白来世一遭了。”那位执笔的将军抬头笑问道。 等了片刻,不见李焕回应。 “问你叫什么,帮你登记一下” 又等了片刻,还不见回应,那将军抬头,当看到李焕的样貌,本欲出口的脏话又咽了回去。 “老,老李,你快看,这小子的脸……”转头往左边看去 而旁边的李将军却也如木雕一般看着李焕,只因眼前的那张脸是如此的相同,犹如倒模一般,两人相视良久,皆感惊奇。 “想不到,天下竟有这般的巧事,只可惜我俩都将命丧此处了!”那将军缓过神来,一阵慨叹。转身进了里屋,不一会拿出一副军甲,和他身上那件制式相仿。 李焕穿上后,两人更为相似,那李将军却更加低落起来,记下了李焕的名字后,便让他出去了。 就这样李焕在一阵惊疑中,随着伍长走出了方才的军帳,他并不知道其中的后果为何,只知道梦境破碎,需要一些契机,那样他便可以醒来。 夜,从未消逝的如此之快,也从未如此迟缓,两种对于时间的感悟在此刻交织在了一起,当城外号角响起,金戈铁马呼啸而来的时候,方能打破所有人对于时间的感知,战争才能真正的使人无从它顾。 “驾!”和声四起,不知从哪里钻出了几匹瘦马来,上面是那两位将军和几位参将。主将右手一挥,号角响起,和城外的的号角相互交织,唤醒了一批批的战士,横刀立马,剑戟生辉。 众人上了城楼,看远方马群如洪流一般疾驰而来,如风如电,带起遮天尘雾,连天边微升的太阳也被遮住了余光,难以照面。 对于此刻的守城军来说,早已没了最后的希望,有的只是对家人的思念,和这一生的种种悲苦感悟,他们早已不再吝惜生命。 “众兄弟,你们见过胡人屠城!一旦攻破鸡犬不留,你们的妻儿老小都在赶往不远的雪州城内,我们多拖延一天,便能为他们增加一天的时间。李将军面朝李焕等人,高声喝到,虽说必死,但他也要奋战一场,不能让敌人轻松的站上墙头。 “杀!”一声激喝,众人响应,远方的烟尘已滚滚而来,大将呼延保,就在不远处望着这座久攻不下的小城,他要看看领军的将领究竟是何人物,为此,他发出了活捉的命令。 “呜!”号角声起,庞大的骑兵转眼即至,只是城外的河流暗坑,让马队停下了脚步,骑兵下马,徒步前行,两方弓箭手拉弓满放,相互射杀。 “杀!”几声呼号,使人心脏狂跳,鲜血沸腾,就连李焕也变成了怪物,跟着往下投放乱石巨木。 人数是当时的优势,不一会敌军上城,近战已是板上钉钉,李焕右手长刀挺立跟了出去,两方交战,难舍难分。李焕如着了魔怔一般,鲜血的味道使他癫狂起来,挥着长刀四处乱砍,任凭鲜血狂溅。 他只道是个梦境,一心求死好得以摆脱,勇者无惧,无惧者无敌,一个体能稍好的文人成了一个杀戮机器,手起刀落,斩杀着来犯之敌,嘶呖喊叫将这里再次渲染成地狱,伴随着昨夜的同伴一一死去,李焕的忍耐渐渐到了顶点,最后坚持的只有他和昨晚赐予他盔甲的将军而已。 远方观战的呼延保看得愈发精彩,尽管李焕杀的是自己的手下,但其脸上满是赞赏之情,他征战中原数载,投降保命者居多,这般血性的将领,自是难见。 “啊!怎么还不醒,怎么还不醒!………”李焕逐渐感到力竭,他实在想不通这梦境为何会如此漫长。 “难道,真要要死了才行?”李焕心里闪动着这个念头,右手垂下,端坐于地。 “死吧!死吧!快点结束…………”此时的李焕才发现自己如此想念现实中的生活,虽然平淡,虽然布满艰辛,但总有自由和温馨。 周边敌军见他不动,先是想起呼延保的命令,但想到李焕先前的疯狂,再看看一边还有一位受伤疲战的将军,仇恨催动着刀剑成群劈砍下来,相撞产生的火星四溅开去。 一时间兵乓作响,在那刀剑下,一位身着盔甲的将领扑在李焕身上,那落下的刀剑尽数砍在他的身上,一张脸忍得涨红,看着李焕咧嘴大笑道:“不错!可惜啊……我先走一步了…”右手按着李焕的肩慢慢倒下。 此时的李焕是说不出的惊讶,那位李将军口中的鲜血慢慢流出,顺着脖颈顺流而下,李焕伸手一抹带出一抹血红……… “这!莫非不是一场梦!……” 第九章 苟活流窜 - 妖姬魅影 - 绝谷无声 甜州的夜异常的寒,而此时的李焕还活在白天的恶战里,想起白天的种种,除了惊奇和惶恐,他没有任何感觉,他做过噩梦,但没有哪一个会如此与地狱相似,又与自己密切钩连,他似乎真成了这炼狱中的一员。 此时的李焕被五花大绑,跪在呼延保行营之前,在军案上坐的正是呼延保,身形彪悍,身着一身黄色皮袍,头上束着几个小辫,眉若横刀,眼若铜铃,此刻正危坐堂上扫视着堂下众人。 “说实话,一个小小的甜州城,你竟让我攻了半月有余,本将很是钦佩,你如果愿意为我父王效力,将来封侯拜相也不无可能啊!”呼延保见这李焕被俘于此而面无惧色,稍加赞赏的说道。 而李焕此时尚未缓过神来,只想着公寓下的那条河流,和当空的那轮明月,心中是无尽的茫然无措。先前的几次入梦都有些虚幻之感,但自己却是从井中拿出了明珠,而此时眼前的种种是这么的真切,它却有种难以置信的飘渺之感,他也不知是为何,或许着一些颠覆了他对于人性的一贯感知吧。 “若这不是梦境,我刚才不就在生死之间么!”想起方才自己的疯狂无谓,李焕有些后怕起来,死亡从未离他如此之近。 “我不是守将!我只是一个误入此地的流民!”李焕此时也顾不得真假,心中的怯懦占了上风,脑中是一片混沌。 那呼延保听完,只觉可笑,李焕身穿将军盔甲,又杀了许多自己的将士,多人目睹,现在抵赖又是何意? 呼延保对李焕顿时看清了几分,谑笑到“就算你不是,小王也有意纳你为将!你若从了,以后高官厚禄看你的本事!若是不从,我也不介意再那万人塚里多加一颗人头!” “我真的不是你说的将军,我叫李焕,充其量不过是个兵卒而已!”李焕匍匐在地上不停的敲打自己的脑袋,痛苦的说道。 “哦!你是李焕,不是李季!看来你是不想投降,只想一死了!”呼延保笑着说到,联系方前的行为,此时他只觉得李焕是在故意推脱,有意寻死,毕竟一个蠢人可无法以一座小城与自己相抗半月。 “死?不!……我不想死……”一个死字将自己吓得回了魂,此时的他早已没了战时的豁达,现在连他自己也无法确定这是不是幻觉。 也许会真的死在这里! 李焕顺从了自己的本能,顾不上仪态,他不是将军,也不是伟人,只是一个想平静生活的普通人。 呼延保先是一乐,随即一丝顾虑涌上心头,李焕的变化令他有些不安。 “来啊!给李将军松绑,带回营帐,好生款待!”呼延保下令道。 “喝!” 不一会来了几个士族将李焕带了出去,李焕见能活命,心中忐忑平复了不少,但依旧迷茫无助。 “王爷,这有些蹊跷啊!从白天的战事来看,这厮本是个视死如归的悍将,但此刻如此怯懦,全不像一个久经沙场的战将,怕是别有所图啊!”待到李焕出去,一旁的谋士上前提醒说到。 呼延保听完,微微点头,自己也发现了异常,但他却有着另外的打算,毕竟剑能伤人,也能伤己,这李焕如果真有图谋,那他也得好好利用一番才行。 再说李焕被押进一间营帐之中,除去绳索,总算有了些许自由,但外面却是重兵把守,营内除了一张床和几张桌椅,一无所有。 这位呼延保对李焕很是重视,不一会,营帐之外来了几位兵士,带来些许美酒佳肴,这在军中当属奢侈品。然而,令他头痛的是他不知李焕这颗棋子究竟是黑是白。 他无法知晓,就连李焕也不明白他当做何归属,至少他明白他无法保持中立,那样,李焕将活不过今晚。 “请将军慢用,有什么要求传唤便是!”领头的士族鞠了一躬,高声道。 李焕别无所求,有些失魂的他眼睛停留在眼前的酒壶之上,一醉可解千愁,只是不知这一醉能持续多久呢!只能交给老天了吧。 正喝到兴头,当醉不醉之际,忽闻帐外有女子啼哭,哭声阵阵,尖叫连连,似在遭受什么酷刑一般,细细听来,凄厉至极,相伴传出的是男子野兽一般的狂吼,阵阵淫笑。而看守营帐的士族也是指着不远处的营房坏笑连连,私下不知在商议什么。 李焕借着醉意,竟也豪放起来,喝问道:“外面啼哭的是什么!你这军中怎会有这多的女人呢!” 看守的士族听闻,有些吃惊,但又不好不回,答道:“回将军,那是……那是我军从宣城之中得到的战利品,一些女奴而已!”那士兵知道李焕是汉将,因此原本在平日极其常见的事此时说起来也有些胆寒。 “女奴!……”平日读过些史书的李焕也知道古代战争的丑事,外族入侵,所到之处男子全然处死,女子劫掠为奴,供军队淫乐。 可历史终究是历史,当眼前确切发生之时,给李焕这个来自文明社会的人产生的震撼,不可谓不强,他现在终于明白了甜州守将的死守有何意义。 一寸山河一寸血,寸血可养妇孺人 此时的李焕再也没有食欲了,内心莫名的躁怒,那凄厉的叫声如同一把吧尖刀,宰割着自己的灵魂。他想起那早已离他而去的女友,又或是那个精灵古怪的念玉,这种苦难降临在任何一人身上,都会使他发狂。 然而,此时的他毫无作为,只能任凭愤怒积攒,终于右手一推,将桌子掀翻了去,满地的狼藉使得看守的几位兵士很是不满,若不是呼延保的将令,此刻的李焕已是人头落地了。 “我要见你们大王!”李焕高喝道,他不知哪来的勇气,或许是酒起了效用,又或许是那不绝于耳的悲切。 人流呼啸,营帐之中的秩序并未被一处的荒淫打乱,还是有条不紊的进行,那禽兽行径似乎成了这支部队生活的一部分。 李焕被蒙上双眼,转了数十个弯绕,听了无数哀嚎,终于来到了呼延保的大帐之中。 摘去眼罩,只见一群舞女身着薄纱翩然起舞,舞姿美妙至极,诱惑难挡,可舞女的脸上却看不到一丝的生气,再看四周则是数把屠刀,屠刀上是一张张兴奋异常的丑态嘴脸。 那呼延保端坐高位,左拥右抱,享尽温柔,看着蒙着双眼的李焕说到:“李将军找我有何要事,莫非想通了不成?” “投诚可以!不过我有一个要求…………”李焕此时不知哪来的胆气,冲着呼延保高声喝到。 呼延保脸上一阵谑笑,似乎早有预料一般,吩咐左右退下,只留下少许卫兵和李焕一人。 “李将军如果能识时务,投诚于我,那方是我军大幸啊!”呼延保看着李焕那张带有怒意的脸,面带狡黠的说道。近年来,虽说一路取胜,但损失的兵力也是不少,若是能树立一个投诚的典范,对以后的攻伐也能止损不少。 “我要你把那些劫掠来的汉族女子放了!如何?”李焕说出了心中所想,他实在无法忍受那种刀剑的零割了。 “这………李将军,劫掠女奴是我军的一个习惯,照列分发给战争中有卓越表现的将士!以鼓舞士气!”呼延保淡淡的说道,轻描淡写,语气之中从未有半点不适。 但他并非说出实情,为防止军纪散乱,这些女奴不会有太长的存活时间,在攻打下座城池之前就会被全部杀光,或者饿死,军队不会为他们浪费军粮,如果自己军队中粮食稀缺,甚至会将这些女奴送往军粮采集部队,以备不时之需,战争可以摧毁的不仅仅是可见的建筑,还有不可见的人性框架。 但此时的呼延保,要李焕说出一个筹码,他要那些这些他认为对战争没有多少用处的资源,来换取李焕的情报和李焕的服从。 “条件可以随你开,但那些人必须全部放走!”李焕明白自己没有多少筹码,但自己一定有利用价值,因为他现在还活着。 呼延保心里已是窃喜,这条鱼终于是上钩了,不过还不知道这条鱼的体积,他希望自己的饵食能换来应有的回报,只见他拍案而起,高声喝到: “可以!来啊,传令下去,所有女奴顷刻集结,再有沾染者军法处置!” 传令官接令下去,快步赶往女奴所在营地,而李焕则被呼延保带进了内帐,去兑现李焕的筹码。 将军内帐,只是一个小房间而已,一张高床,周边布满铃绳,帐外是秩序井然,严加巡视的卫兵。而这个屋内只有呼延保和李焕两人。 “说吧!你的条件……”李焕明白呼延保的要求定然不低,但自己的能力却是有限的,能不能完成且是两说,大不了陪一条姓名而已。但如果呼延保真能放过那数千的女奴,李焕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爽快人,做爽快事!我的要求只有一个,那便是帮我除了你们的国君—欲王!”李焕听过这个名字,但说是他的国君却是不知从何说起,因为他生活在一个共和已经深入人心的时代。 “可以!我只能保证尽力去做!能不能做到可是两说!”李焕早已抱着必死的决心了,那里还顾及得了这些,不假思索的说道。 “那是自然!我会让人从旁协助,我只希望你能做回“李季”,甜州守将李季,而不是你一时兴起伪造的这个身份”呼延保一双眼睛死死盯着李焕,有些不安的说道。 第十章 密谋 - 妖姬魅影 - 绝谷无声 呼延保的不安和李焕不同,就算李焕失败,局势依然没有变化,对于他而言只是少了几千奴隶而已,当再攻下一城,奴隶又会多到无法管束,那时还要动手屠杀。 而李焕则是生死抉择,若是成功或许能保住一命,但若是败了,他便必死无疑,唯一幸运的便是那几千女奴,可以暂时保住性命。 呼延保也怕李焕只是假意,随即唤进几名将士,向他们阐述整个计划: 目的只有一个,便是那下欲王的人头,将中原的抵抗力量暂时击散,好让匈奴人能长驱直入,减少不必要的牺牲。 当今的欲王虽说贪图享乐,但却并不昏庸,任人唯贤,军政大权依然牢牢握于掌心。可它的贪暴却是令人发指,在此战乱之际,他依旧忘不了华衣美食,美酒佳人,整日睡在后宫享乐,一切事物交给信任的大臣处理。好在丞相贤明,将领忘却生死,匈奴人方才没有直指京师。朝中早就安插了别国奸细,如果欲王死去,奸臣无人弹压,必回借此催动王子叛乱夺权,使中原王朝陷入内忧外患之中。 此时的李焕便是这个计划的核心,甜州失守的消息,必会传回京师,此时若李焕带着几千女奴逃往京师,说是路上所救,必定无人阻拦,要知道这也算是一条振奋人心的消息了,中原朝廷需要李焕代为宣传一番,借此稳定民心,这也就为刺杀欲王创立了时机。 当然这需要条件,还要很好的演技,于是呼延保想到了方才的舞女,那是从女奴中精心挑选的尤物,经过长时的训练,就连他也难以割舍,更何况那长期纵欲的欲王呢! 为此,那群舞女第一次来到了内帐,李焕得以见到那生平难见的婀娜,每一个堪称绝色,肢体纤瘦绵长,白皙如玉,五官小巧精致,天工造化,眉眼之中或如冰般冷冽,或如火般浓情,看得李焕目不暇接。 她们―是最好的戏子,李焕心里由衷赞叹,方才在外帐跳舞助兴时展现给李焕的无可奈何与落寞此时已经无影无踪,只因此时正站在呼延保的面前的她们,不敢,也不能有任何悖逆情绪显露,之前的数十名姐妹已经为她们做出了榜样。 “怎么样,有这十二位相助,我想你讨好一位欲王怕不是难事吧!”呼延保满脸的狡黠,他自视甚高,觉中原无人。而中原此时却也贫弱,长期的皇权斗争导致分裂,在内耗之中,国力大损,才给了这些肖小民族可乘之机,得以屠戮中原。 然而,中原的王门依旧是各自为政,散乱四方,盼望着竞争者率先灭亡,可不知唇亡齿寒之理?此时欲王南方独大,但却只有识人善用之能,别无大才。他做一个和平帝王尚可,但此时的乱世山河,不是他这样的帝王可以重整的。 而呼延保要的则是再次分裂欲王这个庞大的集团,只要中原再次分裂内耗,匈奴便可直取天下,可以说这呼延保是太聪明,但也有些太聪明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别忘了你的承诺过…”李焕说的自然是指那几千女女奴,那群生活在生死边缘的人。 呼延保听完,高笑片刻,谑笑道:“我不是你,几千女奴对我匈奴来说,还比不上千头草羊,你要尽管拿去,生死随你安排!”呼延保拍拍李焕的肩膀,大笑着走出了营房。 二日,李焕带着那十二名绝色,混在呼延保不知从何处组建的小股军队之中。最使李焕惊讶的是这只军队竟全部身着汉服,说汉语,全没一点匈奴习气。 下面,便是一场好戏,调开女奴营地的防卫,露出缺口,为李焕创造一点英雄事迹,让他可以顺利入关。 朝阳初升,李焕带着那队人马潜伏在营地西侧,,当太阳从营房之中露出半脸,就是李焕出击的最佳时刻,但发号指令的不是李焕,而是他旁边的张越,一位长期住在汉地的匈奴人,穿着汉军服饰,死死地盯着李焕的一举一动。 太阳带着柔和与朝气再次光临这片由血肉组建的大地,它给人希望,又使人渺茫无措。随着张越的一声喝令,军队出动了,闪电般的冲进营地,砍杀那些自愿赴死的同伴,一切都是为了匈奴人的子孙。 一切犹如计划般完美,李焕自是在最前方做着那个假的领导,实际上,他只是一名囚犯,只不过没有明显的囚笼限制而已。 当营房打开,一阵恶臭传散开来,那是一种无法言喻的味道,一间营房内蜷缩着几十名半裸的女子,多数没了生气,瘫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双眼无神,如一座座肉体雕塑一般,还有些知觉的早已缩到角落,瑟瑟发抖,眼神飘忽看着四方,精神失常的大吼大叫。 还有几个明显已经没了气息,静静的躺卧在一边,张大嘴巴,嘴唇紫的发黑,苍蝇在四周飞舞,嘲讽着这个时代,扭曲的形体成了最引人注目的存在,有一位死死的掐着自己的脖子,舌头微伸,牙齿深深的咬进舌身,黑血顺着嘴巴流溢而出。 李焕此时说不出的震撼,这是他所无法想象的景象,要说炼狱也不过如此吧!但这里却并非地狱,而是人间。 待到巡视完全,发现每个营房都是如此,数千名女子剩下的却只有只有两种,一种身死的,一种虽生若死,精神错乱,变成了一只只有求生本能的动物,任人宰割。 李焕将死者掩埋,跪伏于地磕了几个响头,心中有了另一番盘算,而那坟墓之中慢慢生出数颗光点,沿着大地穿行,慢慢进入李焕掌心的明珠之中,一时间荧光再起。 行礼完毕,李焕带着这群神志混乱的女子走上了返回京都的行程,沿途回顾,千里山河千里枯骨,人命如草芥,养肥了乌鸦狼犬,横行四野。 此时的李焕心中百味杂陈,心里是股难以明说的沉重感,数千女子之中多数都在花样年华,更有许多如念玉一般的年纪。 此时的李焕方才理解念玉的执念,千年的执着并非只是为了自由而已,更是为了弥补千年之前凄惨的一生。而自己当初却是无法理解那份沉重,只当那是荒诞的借口,因为他一直以为人死则再无一物,那又何必再有所求呢!可他哪里知晓,那苦难多舛的一生活得不如猪狗,他们渴望的是一个人能作为“人”的生活。这也就是念玉的执着,她知晓做人的趣味,也理解李焕的怯懦,所以她不强求………… 而此刻呢!念玉早已不知去了何处,自己似乎正在帮着完成那日梦境中的刺杀一事。 “按照那日的梦境,念玉也在刺杀者的行列之中才对!”李焕心中忽然想到,于是调转马头,赶往那十二名绝色所在的车队。 “请问!你们之中可有人叫做“念儿”?”李焕向着众人微鞠一躬,问道。 车内众人互相环顾,议论片刻,最终摇头示意,狠狠的泼了李焕一盆凉水。而那十二人个个蒙着面纱,难见全貌,而且身姿妖娆,像念儿那般清丽娇弱的却是没有。 就在李焕要放下门帘,转身离去之时,车内一人出言道:“不知将军找这位“念儿”姑娘有何要事!”李焕先是一怔,眉眼顿开,忙问道:“姑娘认识?”只见那女子耷拉着脑袋,甚是为难,似乎有苦衷难以明说。 “若是知道,请姑娘告知!此女子与我有些渊源,在下寻她已经多日了!”李焕见这姑娘明显知道什么,于是深鞠一恭,祈求到。 那姑娘听完李焕所说,忽然抬起头来,神色轻松不少,但那份哀伤依旧未减,生气悲切的说道: “不瞒将军,小妹乳名便叫念儿,不过在胡人入侵之时,便一起被劫掠进了胡人营帐,一年前因不堪受辱,撞柱自尽了!我想你所找的“念儿”应该是别人吧” 李焕闻言,也是有些落寞,那念玉在梦境里明显伺候在欲王身旁,那念玉明显在王宫之中。“难道那也是个鬼魂么?”李焕心中如此说到。 李焕继续看着在座的几位佳丽,忽然想起念玉经常提起的几个名字来。 “不知,你是“菱纱”“还是“肖潇”呢”李焕此刻只想找到关于念玉的些许消息,心中的歉意积攒了太多,急忙将那两个名字合盘托出。 “小女子名为“天歌”不知将军为何会做此问”方才的那位女子以一种疑惑不解的口吻问道,菱纱便是她的本命,而那肖潇则是一家的姐妹,这两个名字连呼延保也不知道,可李焕竟然两者齐声喊出,不得不使她小心起来,毕竟她也算在狼窝里呆了一年有余。 “姑娘可否揭下面纱一见?”李焕自然知道生死大事,眼前的女子不得不谨慎些,但他此时只能凭借记忆找到梦境中出现的那几位女子,借助她们找到念玉,或许只有念玉能帮自己回到自己的世界。 那女子微微抬头,她无法拒绝,玉手微抬,揭下了面纱,当李焕见到那张如画一般的俏丽面容之时,脸上是说不出的惊呃与狂喜,这便是那张他永世无法忘却的脸,无疑是当日拉自己进入月井的女人………… 第十一章 百鬼夜谈 - 妖姬魅影 - 绝谷无声 李焕兴奋至极,扑上去给了那女子一个拥抱,引得车内一阵骚乱,那天歌有些无所适从,任凭李焕摆弄,这是她无法拒绝的,但并不代表她不可以厌恶。 “你背后是不是有朵红色牡丹!”李焕还有些疑虑,生怕认错,扶着天歌的香肩兴高采烈的问道。 “这………你…你怎么知道………”天歌甚是意外,李焕是她生平第一次见,在风气严谨的古代,一个男子是没有机会看一个女子的半寸裸体的,更何况,那是要全裸方才可见的纹身。 李焕见这天歌有些惊慌,察觉自己似乎有些失礼,拱手行了一礼,在惊疑声中徐徐退出车内。 “这……此时不好多说……以后有机会再行相告吧!”李焕见车内氛围古怪,他这才想起,自己不过是一名降将叛臣,虽说几人任务一致,但此时还并未交心。 不只是何缘故,车内的女子对匈奴仇视,但对欲王这位国君也是憎恨至极,她们几经折磨羞辱,却尝尝听说欲王依旧大兴土木,骄奢至极,反差形成的愤恨几乎渲染了她们整整一年,当听闻要她们去刺杀那位欲王,她们竟毫不犹豫地应承下来。 李焕读过历史,但仅仅只是读过,天地君亲师,这一天理伦常,一直传到了他所在的现代社会,在古代那是仅次于神意的天规,横在每个人心里,压迫着每个人的灵魂! 那不能说它无道理可言,它维系了社会的稳定,而且传承了数千年而不灭,必定有它的价值,但那个价值明显不适用于这个乱世,人命已如草芥,那种道貌岸然的秩序已经无用了!…人才是这个世界的根本,而并非是那少部分的统治者。 路很漫长,出了甜州便是大片的黄土荒漠,不时看见的断壁残垣,农庄小园,向人们展示着这里原本的样貌,而如今,无论高屋大院,还是茅房小舍,都伴随着他们的主人长埋地下,在风沙侵蚀中,渐渐消糜。 战火一开,人变成了物资,只有可用与无用的标签,力弱身娇的便只能等着屠刀临头,或是在逃难中病危自毙,而胡人要的只是土地钱粮,和那又是泄欲工具又是军粮的女奴…………… 正因如此,中华大地如今种族湮灭十有五六,如果战火再持续几年,而无人击退这些妖魔,倾巢之下,焉有完卵。这一路上的白骨,是这段历史的最好见证,国家贫弱,受苦的最终还是百姓。 一路的荒凉,让众人的心神极其紧绷,无人烟的地方最能激发人的恐惧,因为这里没有同类生存,或许是动物的本能吧,李焕每次露营都要选在一个荒凉的破屋之中,尽管那和露宿荒野没多少区别。 见了无数慌尸白骨,李焕等人终是来到了一座空城之内,与以往的城镇一样,全然荒废,空无一人,房屋之中是身形各异的白骨,街道之上堆放着如乱石岗一般的头骨山堆,一旁则是四散的躯体骨架,四周杂草疯长,将这些尸骨遮掩了大半,远远看去,犹如几颗头颅悬挂在草尖一般,甚是奇妙。 虽然这里如同地狱,然而对于李焕等人来说,这里却是最佳的安息只地了,在外面还要应付不时出没的狼群,这里反而更好警戒,而且可以躲避风沙。 刚一进城,李焕便命人打理房屋,将屋内的白骨清理到一个地方,挖坑掩埋,而屋外的白骨山堆,却使李焕心有余而力不足,那种数量并非他们几人短期内可以掩埋干净的,只能留给后人,或者是这广阔的天地了。 而那群精神错乱的女子中,有几位却是彻底发了癫狂,撕扯着身上的绳子,放声哀嚎,呼应之下其余人竟都呼嚎起来,如一阵狂风席卷四周,周边野物四处逃窜,难以立身于此了。李焕被这阵哀嚎弄得揪心,几欲抓狂,将他们送进屋内,将那些可见的白骨搬离她们的视线,过了许久方才安静下来,所有人又再次陷入痴呆状态,鸦雀无声。 夜不觉间已深,明月高挂当空,世间一切仿佛与它毫无关系,李焕最爱的是这轮明月,最恨的也是这颗卫星。 月光如水,激起此地的凄寒,这繁华市镇此时竟变作一片焦土。原本看见尸骨只会惊恐躲避的李焕,此时竟在地上拾捡散碎白骨,将他们慢慢聚拢,好好安葬,大部分尸骨,四散八方,许多骨头上还存有动物撕咬时留下的印痕。 “人皆有父母,妻儿亲眷,你们生此乱世,命运无常,有什么未了心愿便等来世再做打算吧!”李焕将尸骨慢慢聚拢,伤感地说道。 清风萧瑟,拂过李焕的脊梁,寒意上头,悄然落泪,这或许是和平年代的人拥有的悲悯,又或是对于祖先苦难的同情。 “多谢!”一声哽咽从李焕脑海中想起,李焕一惊往四周看去,只见眼前不知何时多了许多人影,高矮胖瘦,年龄长幼不均。唯一的共同点,便是那轻飘的身子。全部离地半寸,心怀感激的看着李焕微鞠一躬。 “你们………”李焕自然知晓他们全是些幽魂,经历了诸多的李焕早已是见怪不怪了。 “公子大义,使我等入土为安,老朽代表全族表示感谢!”其中一老者上前深鞠一躬,其身后是难窥全貌的人群。 “乱世人不易,只愿你们早升天道吧!“李焕看着空中明月甚是感慨,对这老者行了一礼,说道。 “我等已死,做幽魂也罢,升天道也罢,那都是后话了,胡人屠刀之下我全族被灭,若国家不强,胡人不除,中原大地永无宁日,即使再有百万子孙,也不过是徒增白骨而已!”那老者摇头叹息着说道,当日胡人入侵之时,全族犹如待宰羔羊,毫无还手之力,朝廷也是一避再避,终于酿成今天的局面。早知今日,当初聚全族之力,而不是委屈求全,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啊! 李焕闻言,心中也是百感交集,中国历史是一部分分合合的史诗,然而内斗之时,却让外族入侵得利,这不可谓不是教训。 “公子可是汉将!……”那老者看着李焕问道。 “这……是吧!”李焕竟认了下来。 “嗯………当年八王之乱,如今已是欲王独大,可是欲王只有识人善用之能,却无天下主宰的魄力,只顾眼前享乐,能保住一寸领土,便是一寸!,此时的天下需要一个真正的王者统帅,方能恢复我汉人荣光!”那老者想起生前得失,对着李焕说到。 “晚辈明白!只不过您所说的天下共主,又在何处呢!”李焕并不明白当今的局势,历史他知道个大概,但却并不细致。 “乱世自有乱世的法则!谁能驱逐胡人,还中原一个太平,这个人便是王者,这不仅仅局限于一家天下,天地君亲师那只是太平盛世的文章而已!”那老者说到此处痛心疾首,停了片刻没有言语。这几个字成了反抗势力崛起的最强压迫,只因为那个混乱的王朝依然存在,那个正统依然再给人一种飘渺而不可寻的希望。老者停了片刻后继续说道: “乱世人,人人当以自立,以存族立世为几任,而不是所谓的王朝正统啊!没有民众的国王,就算当上了又有何意义呢!” 这或许是老者死前的感悟吧,他已不是那个依附朝廷的儒生了,他现在依附的是这一个种族。 “晚辈明了!不瞒您老,我此次便是为了颠覆那个正统而来!”李焕听完老者所说,心中的不安消了大半,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你是说!……欲王!”那老者猜到了大半,毕竟此处距离京都不远了。 “不错!不过晚辈任有顾虑,这欲王死后,天下不l会大乱么!”李焕将之前的顾虑说了出来,尽管朝廷孱弱,但那也是现金能抵挡胡人的一支力量。 老者听完,却是哈哈一笑,这种想法他生前又何尝不是没有,但只有经历过胡人屠城的人,才明白胡人的恐怖,只见那老者拉着李焕走向城楼,指着远方问道:“此时的天下,是胡人多,还是汉人多!” “汉人多!” “天下汉人可有不想报灭族之仇的么!” “没有!” “那你不用多虑了,中原大地自古强人辈出,此时却是陷入内忧的处境,几股势力因王朝制约,谁也无法使出全力抗胡,怕的无非是螳螂捕蝉而已!只要欲王一死,天下明面上的共主消失,此时的地势已经无法再打内战,只能向外反击。天下群雄便会相互割据,发展势力,但他们无论如何发展都会触动胡人的利益,此刻胡人必会成为这些强人的公敌,再说此时,驱逐胡人已是民心所向,内斗只会丧失民心而已,那些强人并非不知此理!” 李焕听完老者所说,心中顾虑一扫而光,联系中国近代被侵略的历史,无一不是破而后能立的,而此时的天下,却没有比现在更加混乱的了,胡人的屠城灭种政策,早已使得汉人自危,人人皆已胡人为敌,此时的他只需将那约束那些强人奋起的绳索砍断,将众人的视线转向入侵的胡人,将家天下变成天下角逐,胡人就将再无立身之地。 而这一切,现在只需两样东西,欲王的人头,和百姓的激愤 第十二章 路遥遥而人心难知 - 妖姬魅影 - 绝谷无声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天道离人总是非常渺茫,不知是为了公正,又或是真正的残忍。 人总在这个世上艰难求存,之前要防备百兽骚扰,现在却也有外族内乱,不知为何,人总是在争斗之中,容不下一刻喘息。 而李焕这个文明社会的一员,在这里能理解的便是自己的祖辈一心寻求改革的原因了。那是为了减少战乱,减少甚至彻底消除内乱产生的根本原因,为此才有了共和。 昨夜已过去大半,待到李焕醒来,辰星已是最亮,身边飘动着无数的光点,那便是昨夜和李焕推心畅聊的人吧!李焕右手微微摆动每一次触碰都能感受到这些灵魂内心的凄凉与不安,他们还有亲人尚在人世………… “我自己能做些什么呢!……”李焕感受到了自己的渺小,尽管自己来自现代,但他依旧无所作为,该发生的依旧发生了………他自认无法变成一位领袖,带领这个濒危的种族走向复兴,他也无法利用历史来让这些本该惨死的人躲避战火,只因历史多有虚假,许多事都难以记载详尽。更何况更改历史所带来的后果,李焕无法知晓,或许他已经成了历史的一部分,又或许这只是个比较真实的梦境。 而再看周边的幽魂,李焕感受不到一丝的怨念,此刻的他们有的只是不安,只是期待,和无尽的悲凉。 李焕看着这些幽魂,右手轻摇,原本空无一物的手掌竟浮现出一颗明珠,光芒四射,周边的幽魂似乎受到什么牵引慢慢汇聚一起,钻入珠玉之中,而那珠玉似乎正在慢慢长大,比起第一次相见竟也膨胀了几分。 “这………难道这珠玉可以装载灵魂么!”李焕想起念玉便是随着这颗珠玉来到的人世,不觉如此想到。 李焕伸出左手,刚欲将珠玉拿过来仔细观看,之前用右手捏那,无一不是扎了个空落,这次,李焕是非要见到不可了。 当左手慢慢接近,那珠玉只是滴溜旋转,不做其他反应,李焕左手一使劲,直接扑将过去,一把攥住。可那股虚无感又在左右蔓延开来,似乎正有什么东西悄然消失一般,摊开手一看,果然空无一物。 就在李焕满心疑惑,无助的看着自己的左手之时,天际的一缕阳光挥洒过来,习惯黑夜的双眼微微闭合,迎接又一个明天。 李焕失落的将手垂下,一双眼朝着阳光散漫望去,一捧飘然长发映入眼帘,就在李焕左边的不远处房屋走廊上,天歌不知何时已伸开双臂,极其享受的站在那里,沐浴着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阳光如笔,在那白色的衣裙上点缀着灿烂的血色金黄,天歌站在即将崩塌的屋檐之下,与清风相拥,脸上微微挑起一个满足的弧度,似乎就要融化在这阳光之中。李焕一路上从未见她笑过,这是第一次,这种悸动心神的美,令人无法忘怀。 伸了伸懒腰,在楼檐下坐着,享受着此刻的自由,双腿悬空游荡,眼睛贪婪的欣赏着这破碎的山河美景,她似乎并没有发现李焕的存在,肆无忌惮的笑着……… “呜!……”牛角号响起 李焕也不知看了那幅美人图画多久,当这声警笛响起时,一丝愤懑烦躁升上心头,而那边的倩影,却是勾下了头,向着远方长舒一气,随即慢慢起身走进屋内。 军号,本是每早的惯列,不同的是李焕的心情,当李焕到达时,一切已经准备就绪,李焕心里的沉重无人理解,但他此时却是有着权限。 “刚才吹号的是谁!……”李焕的躁怒已表现在脸上,一位中年士兵拿着牛角从后面极不情愿的走了出来,这是他当吹号兵以来,第一次被点名。 “号角由小的负责,不知将军有何吩咐!”那士兵眼里浮动着杀意,他们都知道李焕不过是个俘虏,囚犯而已。 李焕并不发话,见他出来便大步走过去,将那牛角摘下,向着远方狠狠甩了出去,重重的插入远方的泥土之中。 “你以后不用吹了,谁也不用吹了!”李焕怒吼道… “开拔、!”李焕上马,右手一挥,军队车辆徐徐前进,而那士兵却是无可奈何,看了那牛角一眼,慢步跟上。 进程不变,长长的车队慢慢的走着,不知不觉已过了半日,天上烈日已不在,换上了密布的黑云。唯一改变的便是李焕的位置,本应在车队前方的李焕,忽然转到天歌所在车辆的旁边,只等清风喝起,可再见一次那种冰冷美艳。 然而今日只遇到了沙尘,狂风拖慢了整个车队的行进速度,负责拉车的战马也在风中不住摇摆,更何况身躯单薄的人呢!…… 在狂风撕扯之中,一行人终于来到山丘旁侧,借着山体抵御狂风。 “将军,这是谷里刮来的穿堂风,此时进山谷,是绝计不行的,不如就在此地扎营吧,避避风头再说。”李焕的副将顶着风沙来到李焕身边,高声吼到。 “你去安排吧!……”李焕应到,毕竟这种风沙他也是第一次遇见。 修整持续了半个时辰,借着山体的掩护,营地得以顺利组建,军士埋锅造反,为李焕等人准备食物。而那些随行的女奴,此刻有大部分恢复了些许理智,眼里有了惊恐,而不是当初的麻木。 “妈的!不知道这小子是不是诚心实意,要是敢耍花样,老子第一个剁了他!”军中的一位伍长忿忿说道,连日的奔波使得他们有些烦躁,加上还要照顾那些有些疯癫的女奴,更是令其窝火。 “就是!什么鬼差事,一堆女奴在这还不能碰…………”说完,人群中一阵淫笑,声音传到后方,那些女奴听到往日那可怖的笑声,再度惊慌起来,瑟缩到一起,有的早已放生呼号。 “苦,哭个甚!小心你们的小命!”看守的士兵也是躁怒起来,挥舞着长刀做挥砍状,恐吓道。 “你小声点!别让那个汉狗听见,小心又是一顿责罚……”一老兵见他有些耐不住性子,劝阻道。 “他不过是个口头将军,又没实封,可我们却要在这受他的鸟气!要是到了京都,他再反悔,我们可就没命了!”另一伍长凑了过来,嘴里嚼着干粮,有些丧气的说道。 “这倒是不用慌!大王既然能放他出来,定然有办法约束他!我听说,就连皇城内部都有咱们的人!………”那老兵看着众人,甚是自信的说道。 “嗯!也是,看来兵油子也不是白当的…………”众人相视一笑,只剩下那老兵甚是尴尬的坐在其中。 而李焕并非不知道军中的情况,但自己虽说有将军之名,但却无法真正掌控这只军队,想起沿途看到的森森白骨,李焕不禁后怕起来,他无法想象,在此处谈笑风生的原本是一群恶魔。 风沙持续了约一个时辰仍没有停止,反而愈发急勇的扑杀过来,风中携带的从原来的沙土,变成了流石,如千万颗子弹扑将过来,打的岩壁兵乓作响。 除了那些士兵,其余人皆是惊慌无措,就连李焕也是惴惴不安。身体竟不自觉的走到天歌所在的车马旁边,死死拉住马匹,往车帘缝中看去,只见众女子紧缩一起,稍显淡定的只有那天歌一人,面不改色,眼神中是李焕难以理解的坚定和平和。 “这是一个女人?”李焕心中不觉反问道。女强人不是没有见过,但多数只是表面强硬,因为她们能力超群,其余人只能望其项背,徒增兴叹。李焕不知,要怎样的环境才能历练出这样一种无谓,坚定的品性呢! 鬼知道她经历了什么……… 李焕心中的自尊似乎受到了打压一般,他是个男人,年轻时也曾无比疯狂,无所畏惧,但自从经历失恋,再进入工作,他突然就老了,当年的无所畏惧,敢于挑战一切的疯狂,早已不在,尽管他一直在否认,因为他总认为自己不过二十多岁,怎么就老了呢! 此刻!他似乎有点明白了 他拿起一位士兵的盾牌,坐到了车檐上,高高举着,留下那瑟缩一旁的士兵赶紧躲到山丘内部,和那群疯癫的女人挤在一块。 “砰!”乱石弹压过来,也不知是什么石头如此轻佻,竟在空中流转许久,方才落下,重重的击打在山体上,就连李焕的盾牌上也不时作响。 “将军大可不必如此!我等不过几名贱婢,怎可因我等伤了将军的贵体呢!”天歌见那李焕在前抵挡,竟没有半丝好感,反而有些许躁怒,语气寒如冰刀,每一刀都砍进李焕的身体。 李焕听出了味道,但又不想多做解释,在天歌看来,自己不过是一条摇尾乞怜的狗罢了!而那其中的苦衷,也只有李焕自己知道了。于是转过头去,看了一眼那张令自己几度颠倒的美貌,又转过头来笑着说道: “不劳小姐费心,我李焕生是贱命,命中注定今生不会安稳了!” 那天歌双眉紧促,鄙夷更盛,她哪里知道,李焕这是心里的实话,现在,李焕算是苦闷着认下了这梦里的现实,不再逃避也不再反抗了。 第十三章 念玉惊魂 - 妖姬魅影 - 绝谷无声 待到风沙慢慢减小,周围惊恐的呼号也随之变弱,而李焕的一双手早已酥麻,诸多的车辆,为何翩翩将这一辆停在外围呢! “呸…” “这是要活埋怎的……” “真他娘的倒霉,怎么会轮到这种差事!…” 周边牢骚四起,李焕见风沙停止,方将盾牌放下,本以为能宁静休息片刻,可放在眼前的又是一种莫大的触动,眼前不知何时出现了遍地的白骨,全都没个完整,支离破碎,那些运气不好的士兵,身上被骨头击中,嵌入血肉之中,不断哀嚎,而那些“女奴”竟然完好无损。 这一幕就连在座久经沙场的军士都有些不安起来,之前多嘴的几位早已说不出话,想着之前的阴冷,他们的内心竟都有些后怕。 “真他娘的邪门!莫不是那些怨鬼索命来了!” “你还别说,刚才的大风,早不刮晚不刮,偏偏选在这峡谷之中,这是要我们的命啊!” “刚才的黑云也是邪性啊!” 各种议论小声蔓延,那些大大咧咧的汉子,全都变得谨慎起来,只因这些腐朽的白骨带给他们的压迫感,有时死人会比一个活生生的人更令他们恐惧。 李焕看着这遍地的狰狞,稍微一动,就能碰到那些如刀片般锋利的碎骨,这原本是千千万万活生生的人啊!……… 遍地的刀片似乎要阻住李焕等人的去路,但除非身死,这些士兵门绝不敢放弃,放弃等同于放弃了他们的生命和他们的亲族。 “李将军,看来只能从这里策马奔袭出去了!”副将刘锦在一旁指着一处较为薄弱的骨刀地,进言到。 李焕顺着刘锦所指看去,那是一片庞大的沙土地,上面的骨骸多为整块,并不散碎,比起峡谷中那一条刀锋小路比起来,无疑是好了太多。 “你去安排吧!只要将我们安全带往都城,你的任务也就完成了!”李焕不知如何吩咐,大大咧咧的说道,反正他只是个囚犯,一个有点利用价值的人。 他的反应刘锦并不奇怪,也并不生气,反而行了一礼后退了下去,演戏必须要演全套……… 沿途的士兵一起解下随身携带的毛皮,为这些战马穿上了鞋子,几番驱策,终于将战马拉上了土坡,车队浩浩荡荡继续前行,因为这场大风,他们无形中多了半日的路程。 “驾!” 随着皮鞭落下,烟尘四起,李焕依然骑马在天歌的车马旁边静守,他不能错过一丝一毫的变化,行了数百米距离,车队终于离开了那处险地,李焕回头望着那片碎骨沙滩,伴着沙尘,异常的迷离起来。 当车队转弯,李焕终于见到了昨晚依附的山体,无数的碎骨插满了山墙,从远方看去犹如一颗巨大的骷髅正在狂笑一般…………李焕眨了眨眼睛,当那骷髅再次消失在他视野中时,李焕将那张难以置信的脸慢慢转回,扬鞭策马,奔腾向前。 风在耳边呼啸,心中的激荡无法对人诉说,脑海中一直回荡着念玉的那句悲吟,自己当初为何会那么决绝呢! 李焕一直认为自己可以冷漠,可以变成一件工具任人驱使,作为社会中的一只工蚁生活一辈子。但念玉看出了自己心里的不甘与躁动,在平静中渴望生活出现波澜的那颗心。 现在出现了,这起伏还异常剧烈,自己已经淹没在了这滔天巨浪之中,迷失了方向,他只能遁循者梦境,一步一步慢慢前行。 ”念玉啊!我已经来了,你又在何处呢?………”李焕看着空落落的右手掌心,一颗心也变得空落起来。 策马扬鞭,万里沙尘,一路的脚印伴随斜阳西落,慢慢隐匿,明日,来时的路将再次变回原样,他们的足迹无法在风沙中刻印,也无法抵抗历史的洪流。 京都之外,便是叶城,孤立在平原之中,单薄萧瑟,与一路所见的城镇并无二样,了无人烟,屋宇破落,唯一不同的便是地上少了些许尸骸,只因这里离京都王城较近,战乱一开,民众全数转入有天险可守的青州之中,方才躲过一劫。 而城中的白骨,多是那些守城的将士留下的吧! 李焕也不管是谁了,尽快的安排住宿,明日一早便前往京都,而地上的白骨,除了李焕自无人收拾,但他一人又能收拾得了多少呢………… 待到修整完毕,李焕只能独自依偎墙边,脑海中细细回想着下一步的安排,路得一步步走。 欲王虽说贪暴,但并不昏庸,重用丞相司徒朗,大将军赵捷,手下能人众多,也正因如此,原本的王爷门尽数归西后,他依然屹立北方不倒。 但他不适合这个乱世,他如同他的父辈一般,贪图享受,那作为古代的帝王或许只是生活的一部分而已,但如今乱民四处流窜,外族步步蚕食的情况下,他任然丢不了王的架子,甚至比他的父辈更贪图享受。 古代的权利是分离的,王权他依然掌握在他的手里,也正因如此,他的丞相和将军无法展开手脚,对这个世界加以改变,只因为那句“忠君爱国,绑住了太多人的心”也正因这捆绑,天下的黎明百姓只能屈居二位,因为他们忠的不是百姓。 因为忠的不是百姓,所以有了这遍地的枯骨,因为忠的不是百姓,一个诺大的王朝如今只能蜷缩到南边一隅,苟且偷生,因为不是百姓,这位欲王的将领都只能瑟缩在他的旗下。 不是他们不能造反,而是不敢,他们怕乱,怕背上弑主的骂名,怕再次分裂而让胡人长驱直入,使这个诺大的民族彻底消亡,古代的政治更替往往更加艰难……… 而李焕却要做这件惊天动地的事了,目标是那位众人视作神明的王者,众人一度忍让的王者。他李焕要去取下他的头颅,这个原本庸庸碌碌的小人物,却要去承担这改变天下的致命一剑,他无法逃避,他只渴望能有个知心的人,分担心里的压抑,但在这个时代,难以找到一人。 李焕想起了梦里明明出现的念玉,此时她又在何处呢!苦痛之下,他只能看着空中的那颗“珠玉”大声呼喊道: “念儿!…念儿,我来了………” 声音回想四周,李焕如一个充满气的气球,正面临爆发的中点。可无论他如何呼喊,除了那天歌和她的姐妹,无人知道那念儿是谁,屋内的士兵只道是他想起了相好的,发起了癫狂,各自埋锅造饭,不去理会。 连引人注目他都无能为力! “你为何不能出来相见呢!我知道你在这的,我知道的………”李焕看着右手掌心,念玉说过,她无法远离这颗月光宝珠多远,可这段时间都只有李焕一人而已。 李焕的疯狂持续了片刻,里面的士兵强忍着心中的躁怒,只因下一步需要李焕有所作为。内屋的天歌却是双眉紧蹙,心中的困惑难以明说,只能看着周边姐妹的疑问眼神,慢慢摇头,她和李焕所说的念儿确实没有关系,她的妹妹早已离开了人世。 夜风凉,月光光,月影一人独伤,愁眉不解,痛染心房。 李焕此刻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无助,这里没一个了解他的人。他只能独自瘫倒在这白骨群中,大口喘着空气,慢慢平复,待到心跳再度宁静时,泪水突然奔流而出,他本是个害怕孤寂的男人……… 当泪落下,洗涤着地上的白骨,在月光的反照下四射荧光。 “嗖!” 一阵清风吹过,地面上升起万千萤火般的光辉,淡淡的蓝色显得冰凉,发出淡淡白光,这又是一群沉寂许久的幽魂。 魂灵汇聚,将那几滴泪慢慢捧起,成一小拘清泉,在李焕眼前飘荡。右手不自觉慢慢上浮,掌心的月光宝玉慢慢浮现,发出柔柔的光。 幽魂如找到了归宿一般,带着那一拘清泉慢慢汇入珠玉,一霎那光芒大涨,如当空明月坠于掌心一般,珠玉已经单手难以握严。 珠玉在掌心旋转了许久,忽又钻出无数光斑,四散飘飞,浮动在李焕身边,李焕的眼睛慢慢习惯了光芒,当看到周身的光点,脸上的狂喜无法遮拦,脸上的的悲苦再难阻挡,一齐奔涌心头,苦笑不得,表情甚是精彩。 “终于!……终于不是一个人了………”李焕失声哽咽到,又是一行老泪落下,然后悠悠悬浮半空,在那泪水下方,是一只娇小的手。 李焕伸手紧紧握住,柔若无骨,温润如玉,更令李焕无法放手的是心里的温馨,他等这刻等了好久………拉过手一把扯过,将其从光斑中拉出,深深的拥入怀里。 “你终于肯出来了!终于……” 李焕兴奋的说道,不自觉的用脸去触碰那颗娇小的头,然传来的冰凉与坚硬让李焕一阵困惑,扶肩推开,只见一颗骷髅正看着自己,右手捂住半边甚是尴尬的样子。 “啊!什么鬼,你是?………你是念儿!”李焕看到了那件青色长衫,惊叫着说到,突然想起里屋便是那些胡人,随即拉着此时古怪的念儿快速走开。 不一会,果然有几个胡兵走了出来,见一无所有,便骂道:“发神经走远一些,别以为你是大王的贵客就能随便发疯,会吓死人的!。 李焕只能惊险的喘着粗气,这帮兵,来得正是时候,不过自己刚才的反应也是大了些。 编辑终于给了封面了谢谢各位读者大大的支持,小谷不会辜负各位的票子的。如果对于此小说有任何建议,欢迎在评论处留言一下,好的坏的都欢迎因为我是新手,要改进的地方有很多 第十四章 月井轮回 - 妖姬魅影 - 绝谷无声 尽管如此,眼前的念玉也着实吓人,颈部以下皮肉皆存,颈部以上,则是森森白骨,眼眶中深邃无比的黑暗,令李焕后背勃发阵阵寒意。 这更像一只鬼吧!可原本是个彪悍的存在,却将手紧紧将那彪悍的核心紧紧捂住,只因没有皮肉,难以一窥神采,但肢体的忸怩已充分展示这只鬼的羞怯和不安。 “你…这是怎么回事……”李焕缓过神来,看着念玉惊问道,要知道之前的念玉可是一个粉雕玉琢的娇娇女。 “还不是你!没事在外面嚎什么,本来在月光宝珠里待得好好的,在过几日便可以修复完全。听见你在那呼嚎,一时没忍住就出来了呗!”念玉将衣裙拉起部分,将头慢慢掩住,含糊地说道。 “啊!你一直在…………!”李焕看着自己右手掌心,看来这几日,魂灵汇聚并非偶然了。 “还有,现在这里不是梦境吧!………”李焕说出了困扰他许久的问题,这里有太多的似是而非,有太多的真实。 李焕抬头看着李焕,那双深邃不见底的黑洞中似乎散发出一丝光芒,有些无奈的说道:“庄周梦蝶,蝶梦庄周,你怎么知道活着的你不是梦里的产物呢!” “额!!我没和你谈哲学,和你说正事!”李焕听到念玉的答复,几欲疯狂,他现在只想知道答案,这样才能决定他的下一步路,这对他来说很重要。 “正事么!……” 念玉垂下头来,似乎在考虑什么,过了片刻,似乎下了决定一般,转头对着李焕说道:“我可以告诉你实情,但我希望你不要害怕,恐惧只会让你在此处泥足深陷” “我已经没有什么可怕的了!我该见的都见过了,还有什么比这个活生生的地狱更可怕么?”李焕突然不再反感念玉脸上那两个深邃的黑洞,望着他坚定至极的说道。 “我明白了,谢谢你”念玉感激的说。 “你说地狱也对吧!因为这本来就是地狱!”念玉接着十分郑重的说道。 李焕沉默片刻,拍拍念玉的头,安慰道:“生在这个时代的确和生在地狱没有区别了!可要怎么从这里出去呢!难不成真要等这个乱世结束?”李焕并不理解之前念玉所说,他只以为这是念玉对这个时代的感悟,可他却不知,他所在的地方的确是“地狱”,真正的地狱! “你还是没有理解!………这对你来说却实是梦境,但对于我们来说这是一生的重复!你看见那轮月亮了么,我们在这人生的反复演绎中活了一千多年,在这痛苦中煎熬了一千多年!”念玉看着依然没有理解的李焕,指着天空的那轮玉盘说到。 “重复?”李焕依然只是疑惑。 “你宁静心神,细细感应着你的身体内部,是不是多了什么东西?”念玉柔声道。 李焕伸出右手,细细感应,发现无数白色的光点竟在自己的体内川流不息,而右手中那颗珠玉此刻竟在掌心滴溜旋转起来。 “这便是月光宝珠,因为你和它融合之后,你才能来到月井,并且成为这个世界的一部分!,成为这地狱的一部分!”念玉接着说道。 “可这明明就是史实,我明明有痛感,这不可能是梦境!,这一切都太过真实了!”李焕想起来到这遇到的种种,每一个人,每一件事都似乎真实存在一般。 “这是自然,因为你遇到的,曾经都是活生生的人,现在的他们不过是在重复当年的人生而已啊…………”念玉看着不远处内院里传来的火光,极其伤感的说道。那群士兵正一步步走向他们的归途,当他们死去,一切又会重新开始,直到再度死去。在这月井中的每一个人,都在无止尽的重演着生前的那个炼狱,直到天荒地老…………一直做着命运的重复。 “那我呢!我怎么会在这里,我不是你们那个时代的人啊!”李焕突然想起自身的特殊性,他为何会出现在本没有他的世界里呢! “我本来想找个人替代你,可你自己却跳进河里,就被月光宝珠带进来了!………”念玉将李焕右手牵起,甚是无奈,这场激变是她无法预料的。 “呵!………唉………”李焕也不知说什么好了,自己往火坑里跳,还能怨谁呢! “算了,算了!你说吧,你们要我干什么……………!李焕现在算是不想逃避了,既然已经来了,那还有什么可抱怨的呢,危险肯定是有的,要不念玉也不会这么犹豫了! “打开封禁,将困在这里的万千灵魂放出去!”念玉这话说得异常坚决,因为这件事她苦苦坚持了一千多年。 “唉!我连这个世界是什么构造都没弄清楚,怎么打破,用锤子么?”李焕看着旁边认真的念玉,嬉笑道。 念玉闻言,却是笑不出来,身上一股忧郁沧桑的味道,与那个身高极不相符,抬头看着天空,右手微举,似乎要抓住那一道道皎洁的光一般,感伤道: “我不明白这种经历一次便令人抓狂的苦痛,为何要让我们经历千年呢!…………” 李焕看着眼前的森森白骨,他无法想象这种屠戮会一次次上演,不断重复。 “这月井是自然生成的?”李焕看着这个无比真实的世界,难以想象形成这个世界所需要的天公造化,除非这世界真有神的存在! “不知道!当我醒来的时候,便在那颗月光宝珠里了,我脑海中只有一些散乱的记忆………” “进入这宝珠里的,都是些超脱的灵魂,他们对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了执念,没有了懊悔,或许是说他们放弃了,看开了一切吧!………”念玉也不知道他们看开的是什么,宝珠里的守护者是这么说的,细致的她,也无法明白。 李焕越听越感觉不可思议!惨死于战火,哪有那么容易看开呢,那种不甘心和怨愤,连他这个只见过白骨的人都能明切感受到。他不明白那个制定规则的人是如何设计的,但这一切似乎太不公平,恨并不容易放下………。 “至于以后的事,便以后再说吧!现在距离幻境的重洗还有一段时间。”念玉长舒一气,故作轻松说到。 “重洗!你怎么知道重洗的时间啊……难道重洗之后记忆不会消除么!”李焕问道。 “一般人自会消除,但和这月光宝珠相关的人却不会!这因该是绝境中存留的那一丝希望吧!”念玉怅然说到。 “那什么时候才是那个点啊!”李焕说出了最困惑的事,本以为念玉出来一切便可明朗起来,可现在看来,念玉对这个世界也有许多未知,就她连自己的身世都记不清了。 “欲王死后,我们会被用来殉葬,欲王墓里的月井法阵便会启动,这个世界将陷入轮回,那时能依靠月光宝珠留下来的只有三个人!”念玉回想着前几次留下的记忆,含糊的说道。 “哪三个!”李焕问道,毕竟那是以后的队友。 “现在还不知道,那一个人,就在刺杀欲王的舞女之中………”念玉答道。 “舞女么?”李焕想起那个绝美的天歌来,他明明记得是她拉自己进入月井之中,但此刻她又怎会处于轮回之中呢! 苦思未持续多久就放弃了,因为那不是靠思考便能找到的答案。 李焕和念玉,因月井相逢,也终于因月井相聚。此刻的李焕只想早点结束这一切,让这轮回中挣扎千年的人能摆脱折磨,也让自己可以回到自己的世界。 既然无法躲避,那就放手一搏! 两人在那间小屋里商量了许久,包括后面的安排和事件的起因一并说与念玉参详,当听到“天歌时,念玉明显有些触动,但很快便又被她掩藏了去。 “大致情况就是这样了!我不知道具体的历史走向,我只能保证尽力去做,其余的交给天意吧!”李焕眼睛盯着此时正在发呆的念玉,郑重说到。 “你还有什么要告诉我的么!”李焕看着念玉,轻声问道。 念玉听完,再度犹豫起来,不知为何,话到嘴边便又咽了下去。 “嗯?我希望你不要瞒着我,我们现在算是同船共济了吧!”李焕心中有些愤懑,他已经毫无保留了,他希望念玉也能对自己坦诚,只是那种坦诚似乎夹杂着私欲,这可能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念玉抬头望着眼前这张坚毅不少的脸,脸上的渴望溢于言表,她了解李焕的心情。但是她不能说,也不敢说,她被骗过太多次了,尽管李焕是她最信任的人,但依旧没法打开这扇心灵的屏障。。 念玉的为难和无奈映入李焕心中,他忽然想起自己分手那天的哑口无言来,他长叹一气,摸着念玉的头说道:“不想说就算了吧!但如果我不幸死了的话,你一定要告诉我,我想知道――你的一切!” 念玉慢慢贴近李焕怀中,满心沉重,她不是不说,而是无法说,只因这一次,她必须成功,她不想再伤害一位“李焕” 最近考试,都是用的存稿各位看官喜欢的投张票给个收藏,看出什么缺点请吐个嘈,我努力改正,喜欢的给个评论新人艰难谢谢各位 第十五章 初入景宣城 - 妖姬魅影 - 绝谷无声 李焕只是一位普通人,出身普通,经历普通,一生中最为精心动魄的便是在这月井的轮回幻境中了,几经生死,几度流离,但李焕却再也快乐不起来,心中只有难以抹去的沉重。 这和他想象中的不一样! 曾几何时,他想当个英雄,救人于危难,强大无匹。曾几何时,他也想当个强人,金钱美女,拥入怀中。曾几何时,他想有个波澜起伏,壮阔精彩的人生,不再庸庸碌碌。 现在,他却不想了,或许因为这是个乱世,这里的骨骸比乱石还多,这里的财富要驾驭在无数生灵之上,这里不是他的时代,虽然都是相互利用,互相蚕食,但那里不会失去生命。 念玉呢!或许早已麻木了,只留下了心里的执着,她的目的比较纯粹………… “我要回去了!我现在不过是个囚犯而已”李焕苦笑道,方才内院不知传来多少呼喊,李焕只得一一回应。 “我只能寄宿在月灵宝珠里,万不得已,我会保你周全,但我每一次施法,都会动用月灵宝珠的灵力,我便会再度沉睡!”念玉警示般的说道,随即化作万千光点,慢慢汇入宝珠之中,一阵华光后,宝珠再度消散了去。 李焕看着再度消失的念玉,心中的那份空落和无助消散了不少,他不再是一个人了…… 二日一早,在李焕的副将督使下,所有人早早便醒来准备了,昨晚李焕的异常使他心惊肉跳,一夜无眠,他总感觉李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并不是如那些士兵说的,是个神经病! “将军,将军!!”他走到李焕房中,摇晃着睡得死沉的李焕,李焕自从来到这个世界,还是第一次睡得如此香甜。 “李季!”那副将喊叫起来,声音高亢,眼里杀意顿起,若不是有那条王命弹压,他早就一刀落下,结果了李焕。 “哦……嗯…!”李焕终于醒了,伸伸懒腰,一扫往日疲累,神清气爽,他并不知自己刚才已经历了生死倾倒,无比怯意的笑着。 “要启程了,我想你应该不会忘了你的使命了吧,如果忘了,我可以提醒下你!”那副将右手微动,刀光投射在李焕脸上。 “你……你要干嘛!睡个懒觉怎么地了,收起来,有事好商量,……收起来,大家文明点好不好………”李焕吓得有些哆嗦,看着那双双杀气腾腾的眼睛,一边后退,一边吼到。 “我希望将军记住一件事,你是在为我们大王做事,别以为到了汉地就那你没办法,就算你躲得了一时,也躲不了一世…………”那副将盯着李焕低声道,杀气腾腾,只听“咣”的一声,刀入刀鞘,一声响动,吓了李焕一跳,头上冷汗林密,双腿酸软。 不知要多少人的鲜血,才能养出这般的煞气,光是一句话,便使人一阵激寒! 启程之后,李焕唯唯诺诺,小心至极,尽量不去招惹这些“蛮人”,他只要忍到进入皇城,一切便能悠闲许多。 而那些将士中,也只有那副将刘锦知道李焕为何有此变化,当时悬着的心松了不少,在他看来一个如此胆小的人不会生出什么乱子,可惜的是,他看不出胆小和隐忍的区别。 行了半日,众人仿佛来到另外一片天地一般,原来的荒芜人言,尸骸遍野,换成了田亩遍地,车马如龙, 各式商队在此穿行不断。 走了许久,终于来到景宣城下 这城墙依山而建,全部用整块的巨石磊砌而成,数丈高度,巍峨雄壮。两边山墙高耸入云,皆是悬崖绝壁,可谓天险,再加上人工建造的各式守城机关,将这座城合成铁桶,易守难攻。也正因如此,景宣城被称为天险之城,借着地势形成金汤铁壁,城内粮食器械存量颇丰,乱石巨木数不胜数,胡人久攻数月不下,欲王便借此,拿下了后方的诸多领土,发展至今。 城墙之上,见李焕大队车马行来,城墙之上军旗摇动,等了片刻不见李焕等人回应,随即赶紧鸣钟警示,沿途商旅加快速度,风一般的涌进城中。 李焕见了守将,交了关文,现了李季的印信,指了指身后的车马,说道: “末将李季,带突围所救女子前来拜见我王,祈求减轻失守城池的罪过!” 那守将名为赵莽,形体彪悍,方面大耳,手上拎着一把百斤重锤,一张嘴,犹如野兽嘶嚎,大声道:“哦?即是汉将为何不回令旗!还有那些妇女,是夺来的,还是路上捡了人家不要的,我可是见了几波了,你这些人守城不行,只会想方设法邀功,着实可耻,可恨!” 李焕一听,瞬时一惊,没想到,自己这一出竟不是第一次上演,还有那令旗之事,他也是第一次听闻,但他无论如何都是要进去的…… 忙说到:“将军说笑了!在下对那些只知邀功之人也甚是鄙夷,我守的本是甜州,那城小且无天险,着实难守,我只好带部下突围了!而那旗兵早已战死,所以才无法回令” 那守将一听甜州名号,顿时眼前一亮,将旗令一事忘了去,兴奋的说道:“你果真是那甜州守将!” 李焕一听有转变,抱拳道:“正是在下!” 见李焕认了,但看李焕的身板,又不甚相信,眉头紧皱,说道:“你稍等片刻,待我命人前去通报!” “有劳将军了!”李焕松了口气,高声谢到,那守将也不回话,在城楼上仔细打量着李焕,甜州战事早已传回京都,在一座小城死守半月,那不是什么人都能做到的。 李焕在外等了许久,城门依旧禁闭不开,那守将端坐于城楼之上,死死的盯着李焕等人的一举一动,城墙四周,强弓劲弩早已完备,只要一有异动,李焕等人都会变成刺猬。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一士兵快速跑到那守将旁边,随即两人匆匆下了城墙,不知往了何处。 李焕等人毕竟作假,心中个个生虚,怕小命不保,死死盯着城上的动静。 就在李焕等人心中焦虑到极致时,城门处传来“吱…”的声响,声音连续不断,城门随之缓缓打开,里面出现数千甲士,前面站着两人。 一人面皮白净,方正脑袋,发须微白,一双眼明亮至极,面带笑意。另一人身着黑甲,魁梧身躯,圆脸圆目,腰携一把长剑,英气逼人。 到了故事正篇了,正在攒稿,要放假了,好高兴假期保持一天两更,喜欢的大大加个收藏,投张票子,留个评论,谢谢各位 第十六章 不得以的冷酷 - 妖姬魅影 - 绝谷无声 城门大开,即使李焕离那两人甚远,也知他俩绝非一般官吏,但此刻李焕也无法确定。 李焕和副将刘锦等人下马牵行,慢慢走入城中,大部分士兵却依然留在城外,这是一种潜规则。 行到城内,李焕不敢怠慢,马上下跪行礼道:“末将李季,见过赵将军,司徒公!” 那司徒朗见李焕行了大礼,赶忙搀扶,说道:“将军是有功之臣,我等在此相迎,怎敢受此大礼呢!” 那赵生杰却是一脸疑虑,虽说隐忍不发,脸上却也没个喜色,一言不发,连一旁的司徒朗也是无奈。朝廷需要鼓舞士气,稳定民心,李焕这种不定时的小捷便成了最好的粉饰,不管李焕是否真救出了这许多的俘虏,朝廷的赏赐依旧不会少。 这种政治游戏自然不入赵生杰等人的眼了! “末将本是丢失城池的有罪之臣,说是功臣,可是折煞小人了!”李焕看过历史剧,读过些历史,只能依样画葫芦,叹息说到。 “丢失城池不是大事,甜州小城你能坚守至此已是不易,我想知道的,是你如何突围,又是如何来到此地的,要知道甜州到此可有不少距离,那么长的车队难道能躲得过胡人的眼睛?……”那赵生杰双眼瞪圆,犹如要吃人一般,使得李焕生出许多忐忑。 “还好事先拟订好对策,要不还真过不了这一关了!”李焕心中叹到。 李焕回想之前商议的答复,应道:“小将并未走官道和开阔处,而是从荒漠中偷偷前行,那里荒芜人烟,喜欢四处攻伐抢掠的胡人又怎会去那种地方呢!”随即拿出随身携带的图纸,交给赵生杰看看。 那赵生杰看完地图,心中疑虑减了几分,不再说话,而那司徒丞相,从刚才开始便是嘴角带笑而不语,心中谑笑道:“既然有胆子来扣关,又怎么会没准备呢?即使是假的又能如何,不过是些虾米,而那几千俘虏却是有着大用!” 李焕自然不知这司徒朗的打算,见他面带笑意,也是满脸堆笑的迎了上去。 “李将军,为防止生变,还请你的将士暂时丢下兵器,我已命人备好了水酒招待他们………”那司徒丞相笑着说到。 “这……好吧!”李焕随即让刘锦前去传令,刘锦虽不愿却也是没有办法。 众人都下兵器,在城内数千士兵的夹道簇拥下进入城中,这不像是凯旋回城,更像是押送犯人一般,城内街道空无一人,鸦雀无声,偶尔有一人走过,也是赶紧绕开。 而城内早已张榜,说是外界大捷,救回同胞数千余人,但长街之上却无百姓相迎,处处空寂,周边居民透过窗缝,查看着外面浩浩荡荡的军马车龙。 而那车马上的黑布,早已扯开,其间的妇女或惶恐,或呆滞,有的则是看着四周默默流泪。 这里虽不是故乡,但却是故国,故土!她们饱经折磨后,便未想过还有今日,但这又能如何呢!她们的丈夫亲友或许已不在人世了。 当车队行到半路,一处的巷子里却是熙攘起来,看着车队中的女子不住地张望,为首的中年女子,身体不受掌控一般慢步向前,眼睛从未在那车辆上转移过。 当走到旁边凝望了许久,忽然冲出去扶紧车粱,转过头,声嘶力竭的喊到:“是馨儿,是馨儿啊!正武,快来啊…………是馨儿啊!” 喊声落地,在那人群众激起千层巨浪,一众人完全顾不上沿途的兵士,呼啸而出,将那车辆团团围住。周边士兵也是难以招架,只得放开,任凭骚乱。 “你们是做什么吃的,将那辆车牵出去,让他们出去相见!”那赵生杰很是光火,冲着那些士兵大声吼到。 那司徒朗却是轻捋龇须,面带深沉笑意,对着赵生杰说到:“将军!随着去吧,只要不生乱子即可!”往一旁挥挥手,示意他们退下。随即叫来随从,出去散布消息,将此事宣扬出去。 不过数刻钟,周边原本谨慎至极的居民多数破门而出,要么四处探寻,要么便是在一旁黯然落泪。 “赵将军,你现在还觉得,这数千女子只是小事么!”那司徒朗见百姓欢腾至极,全无了往日的恐惧与疲态,对那赵生杰笑问道。 那赵生杰见那张白脸一副娇气,粗声回到:“我中原百姓被屠戮者何止千万,这数千女子不过巨树之中一落叶而已!” 司徒朗听完,依旧笑而不语,对他来说,这可是唤回民心的一小步,大棋永远在后面。 “赵莽!,你留在这看守,不许任何人冒认,无人认领者,送往驿馆,张贴榜文,有人认养就来领去,我可不能在她们身上浪费军粮!”那赵生杰看着喧闹至极的街市,也是无可奈何,下令道 “是!”那赵莽应声到。 李焕心中觉得不妥,抱拳道:“赵将军!这是不是有些不妥呢!这些女子刚出虎口,随意让人领了去,是不是太……” 那赵生杰看看一旁的司徒朗,只是轻哼一声,也不作答,策马向前。 李焕看看司徒朗,甚是不解,那司徒朗尴尬笑笑后,尾随其后! “李季将军莫非没带过兵?”那赵莾见李焕甚是迷惑,反问道。 “这有什么关联么?”李焕问道。 “你可知现在军粮储备不足,养活这数千女子所需的军粮,屋宇要从何来呢?现在是战时,你是要把战士全部饿死,然后让敌军进城再把他们变成俘虏吗?”那赵莾笑着说到,。 李焕一时竟不知如何反驳,他看清了乱世的冷酷。这剩下的城池都丢了的话,哪里还有这些人的栖身之所呢,想起沿途城镇的白骨连连,李焕不由得心惊肉跳,他实在难以想象,现在在他眼前这些活蹦乱跳的人,有一天可能会在战火中全然死去。 这是不得已而为之,战争能保存的本来就稀少。 故事开始,欢迎点评喜欢的请支持一下 第十七章 欲王 - 妖姬魅影 - 绝谷无声 听完这话,李焕有些了解那两位大人物的冷酷了!或许说那冷酷也是无可奈何的伪装。 在见到浮华宫之前,李焕是这么想的! 浮华宫位于清宣城正中,那里是欲王的宫殿,也是欲王醉生梦死的归处。 大殿前门,名曰天庆门,取四块巨石打磨成天然石柱,雕龙四只,盘旋缠绕于柱上,栩栩如生。高矮分立两边,呈一个凸字,划出三条大道直通大殿。左文右武,中间一条大道用玉石铺垫,为欲王专用,其余人不能越礼踩踏。 大门前方,便是那清气殿,木石构造,上附黄瓦,外形不甚宏伟,相比之下,一座正殿竟不如前门壮阔。 李焕尾随其后,待到行至正门之时,赵生杰等人却是大步走过,直奔后门去了。李焕初来乍到,也不敢多言,小心跟在后面,异常的恭顺。 待到走进内殿,李焕方知并非国家财政不支,而是那财政都用到后宫来了。 后宫主殿立于一莲湖之中,那是一艘船屋,但却犹如建在水面一般,毫无船的形象。周边是数十座小型宮宇,每一座都比那正殿堂皇,青砖黄瓦,金粉红漆,那玲珑精致的亭台楼阁,清幽秀丽的池馆水廊,还有大假山古戏台玉玲珑等古代园林的杰作,全然汇聚于内。那饶着围墙屋脊建造的雕龙,鳞爪张舞,双须飞动,好像要腾空而去似的。 这仿佛一个仙境,就是不知这仙境下方埋了多少尸骨! 不知行了是多久,饶了多少弯路,折转许久,方才走到那巨船下方。 数百米长的巨船耸立在李焕面前,船上是一座红木大殿,站在远处,依然能闻到一股异香,时而清新淡雅,时而邪魅浓烈,勾动着周人的心神。走到近处,前方出现一道红木大门,前方有卫兵把守。 那司徒郎将令牌递给船上的护卫,随即退在一旁等待,等了许久,护卫出来打开了大门,李焕等人得以登船。 红木船身,里面随处可见鎏金的漆具,船梁上,书法漆画一应齐全,富丽至极却又雅致万分,在船内部从侍卫到婢女,无一不是女性。每一位都是精挑细选,或有一技之长,或是天资国色,船内四角,各设香炉,有一婢女携一乐器,站立一旁,上下呼喝,协奏长鸣。 众人慢步轻声,连上三层,终于是见到了那位极会享受的君王。 这是一位中年老者,面部有些臃肿,白净至极,眼神飘忽在周围的侍女之中。发须皆白,如一个老翁,但看那面容却是三十左右年纪,四肢不算精壮,当着众人的面,那双手也离不开那两位面部泛红的姬妾。 就这样一位老人,穿着黄袍,披头散发,就在刚才李焕还听到一阵淫笑,呻吟混合成的靡靡之音, “难怪这里只有女人!”李焕如是想到。 众人下跪行礼,呼喝万岁。 “诸位平身吧!” “谢大王”众人喝到。 “国丈!有甚要紧的事,须得今日见我呢?”那欲王看着一旁的司徒朗,有些埋怨的说道,要知道方才刚到兴致时节,便被一声通报打断了。 “大王!这位李将军守城有功,并且救了数千女奴,对我军士气民心大有裨益,按理应由大王加以赏赐才是!”那司徒朗似乎早已习惯,谦恭说到。 “的确,我是说过城中一切职务必须由我本人授命,但他不过一小小守将,尺寸之功!你做主便是,休要扰我!”那欲王甚是不耐,挥手示意几人出去。 听到此话,那赵生杰上前拱手说道: “大王,要夺回失地却也不难,只是……”那赵生杰话说到一半,突然被司徒朗扯住衣袖,使了使眼色,赵生杰随即闭口不言。 那欲王见罢,只是霸气冷笑一声,将刚刚升起的肝火压了下去。 “既然如此,就不打扰大王了!臣等告退……”司徒朗行了带着众人行了一礼,说道。 “嗯………下月初的三名侍女就有赖国丈了……”那欲王将心神转向一旁侍女那已近透明的纱衣中,冷冷的道。 “遵命!” 司徒朗脸皮一抽,面带笑意,眼中却是难以明说的的阴寒,无奈应下,带着众人出去了,李焕则是后怕不已,连那进献美女之事都忘了去。 一路上,气氛僵硬异常,那赵生杰脸色铁青,不时拿着皇宫里的花草出气,出了浮船宫,更是拔出宝剑四处挥砍,好在无人敢阻拦,要不这可是杀头的重罪。而那司徒朗,在一旁默而不语,不知在思考什么。 两人各自发着性子,李焕夹在中间,一时语塞,竟不知该说些什么,就这样沉默了许久,当来到天庆门时,李焕突然想起那欲王说得侍女来,走到司徒朗旁边轻声说道:“丞相,下月初的三名侍女您心中可有人选?” 那司徒朗看了李焕两眼,长叹一声,道:“哪里有什么人选!不过是抢人妻女罢了,就是不知这“恶事”还要做多久啊!” “要我说,就干脆麻利点!直接…………”那赵生杰高声说道,但瞅一眼一旁的李焕,那半截话又咽了回去,甩甩袖子便走了。 李焕难明其意,但也看出自己的存在成了阻碍,但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如果丞相需要找几名美色的话,末将倒是可以帮忙!”李焕不再犹豫,道出了心意。 司徒朗一听,大笑说道:“哦!……哈哈………你可别小看了这美色,一般的美艳可入不了那位大王的眼啊!” “末将知道,请您随我来见上一见便知合不合适了!”李焕拱手行了一礼,说道。 “行吧!反正我一时也没有人选,便去看一看吧”司徒朗应到。 李焕一听,心中大喜,往前带路,往那驿站走去,驿站内,自然是那十二绝色。 一行人车马劳顿,此时皆在修整,一部分人瘫倒在地,无比怯意。 李焕和那丞相司徒朗穿行了数条街道,终是到了站。李焕上前呼喝起来:“刘锦!你去将那几名救来的歌女带出来”刘锦见李焕眼色,自然明了,心中一喜,奔着后院去了,命那几名侍女赶忙梳洗打扮,细心准备。 眼里是一副狐狸般的狡黠和初收战果的兴奋和喜悦。 这几天一天一更,正在攒稿,铺垫剧情快完了,后面有刺激的。 上推荐就疯传,各位读者老爷们喜欢的留个评论收藏谢谢 第十八章 天下绝色 - 妖姬魅影 - 绝谷无声 李焕和司徒朗屋外等待,内屋却是紧张有序的妆扮起来,细心谋划许久,自不能毁在这临时一窥上。 半盏茶时光已过,屋内众人手脚并用,终是画了个天香全貌,妆容妖娆,全没一丝瑕疵。上到发髻眉眼,下到鞋裙配饰,精挑细选,早已准备多时,如今不过是慢慢取出来一一加上而已。 待到准备完毕,刘锦出来行了一礼,说道:“启禀丞相,让您久等了,一切已准备妥当,请您移尊内屋” 司徒朗却也不怪,毕竟前几年也见了不少,都认为那是攀龙登天的绝妙手段,但在进宫之人全然惨死后,此种献媚的热度,便渐渐消退了。 司徒朗起身看看李焕,走进屋内,他倒要看看李焕所说的天姿国色是什么样的尤物。 进了内堂,只觉一片华光色彩,十二彩衣犹如天上云彩,眼里繁华却又若浑然天成,华丽与朴素合二为一,衣角若隐若现的云綉添了几分雅致气息。 再看衣裙之中,包裹着十二位天下绝景,或妖娆妩媚,或艳丽如火,又或清丽甜美,又或娇柔可爱。最为出众的便是那天歌了吧,一身青色纱裙随着曼妙身姿波澜起伏,娇嫩桃花面似快要滴水一般,明明满面喜色,可那一双眼里却又是一种旁人看不透的冰冷。 内屋堂内,鸦雀无声,那司徒朗宛若一尊石像,静静凝望。就连早已相伴多日的李焕都是吃了一惊,和副将刘锦在一旁张大嘴巴难以合拢。 这氛围不知持续了多久,等到那群侍女都有些无奈起来,那一双双含火的眼睛,已经快要将眼前的衣衫烧了个精光,什么王侯将相,此刻不外乎是个男人罢了。 “将军,可好了么!”那天歌感到些许不适,出声问道。 “将军?” “李将军!” 一声高喝终是将众人心神唤了回来,方才众人不知云游到了何处,此时神情尽数迷离,仿佛刚刚睡醒一般。 司徒朗老脸含羞,想不到自己竟也失态起来,轻捋龇须,叹道:“可惜,可惜啊!” “不知丞相觉得哪处不合适,但请直言,属下命她们改正!”那刘锦听见可惜几个字,瞬间心神紧绷,行礼说道,他可不能在这临门一脚出了乌龙。 司徒朗瞥了一眼刘锦,并未说话,拉过一旁的李焕出了门外,看了眼隔了老远的刘锦等人,小声道:“李将军可知大王为何要这许多年轻女子么?” “小人不知,还望大人指点!” 司徒朗细看四周,贴耳说道:“乃是为了采阴补阳以获长生的邪说啊!” “啊,有这等事!”李焕惊道,毕竟这纯属无稽之谈。 “唉,也不知是受了哪个方士诱导,三年前便开始搜罗民间女子,每月进献三名,可最终那些女子却是全没了踪影!连尸首都不知去了何处!”司徒朗讲到此处,无不是痛心疾首,因为此等差事,他可算是受尽唾骂,可不知他不过是个臣子而已。 李焕听见这种奇事,也是将信将疑,毕竟它过于离奇,但仔细一想,古代帝王寻求长生之法的不止一人,而且不乏雄才武略者。再加上古代穷尽天下独享一人的皇帝权威,这种事也不无可能,平民的性命在这些昏君眼里,只不过是些物品和工具罢了。 “难不成就没有例外?”李焕想起那天歌来,忙问道。 “只有一列,那便是朝中忠臣的女儿,至今完好无损………”司徒朗唏嘘到,她的女儿便是后宫王妃,这不能让他不时时挂心。 “这…可着实难办了……”李焕看着屋内着急苦等的几位,叹道。 “是啊!李将军细心想好了为上,这可谓人命关天啊”司徒朗,在看了一眼屋内的绝色,说道。 李焕一时纠结,竟不知说什么为好,思虑片刻说道:“嗯,您在外屋稍等片刻,小人去去就来。”随即走进屋内,将天歌等人唤进内室,将司徒朗所说一一说了出来。 话音刚落,一阵宁静,谁也没有想到,欲王有着如此凶险的趣味,原本周详的计划如今面临着崩盘的危险。 “是否所有的人都消失了呢!”那天歌征了片刻后问道。 “那倒不是,有一部分至今尚在”李焕答道。 “那便去吧!不用三个一起了,将我们十二人一起献上,至于那欲王舍不舍得杀我们就看我等的造化了,反正我们都没打算活着回去!”那天歌强硬说道,对于她们来说这本就是早做好准备的事了,她们之所以活着也就是为了家族血仇。 李焕看着已然决定的众人,也无话可说了,这不是他能改变的坚决。 “明白!各位稍等!”李焕行了一礼,慢步退下。 在那屋外,丞相看着天际,似乎在考虑什么! “司徒大人,让您久等了”李焕来到门外,小声道。 “嗯!不碍事,你们商量的如何?”司徒朗眼神依旧不离天际,轻声道。 “她们说不用考虑了,一次十二名,全部献上!” “当真!现在可不是往年,想借此攀龙附凤只不过是痴心妄想!”司徒朗惊异说道。 “当真………” 司徒朗看着眼前鞠躬行礼的李焕,眼神中闪过一丝疑虑,阴冷一笑,神情变化,转瞬即消,又换回那张淡薄笑脸,淡然叹道: “一切都无所谓了!” 声音极细极小,李焕也听得不甚清楚,抬头问道:“什么?大人,小人没有听清,能劳烦您再说一遍么!” “哦!没事,你让她们准备吧,我会想办法保她们一命!”司徒朗拍拍李焕的肩,轻声道。 “这………多谢大人!……”李焕跪地行了一礼,高兴说道。 “无妨!………不过你们可得好好伺候大王才是………”司徒朗,看着天际大笑三声,阔步走到一旁的马队前,跨步上马,奔袭回去。 李焕甚是好奇,只得朝他所看得方向看去,只见城西边的一座山上,一座黑石山高耸入云,浑然天成,山体平滑直立,犹如一块完整的巨石立于山巅之中。 而那黑石山四周山脉,山头土石崩裂,明显有人为开凿的痕迹……………… 不断码字中谢谢支持 第十九章 黑影迷城 - 妖姬魅影 - 绝谷无声 司徒朗的想法李焕自然不知,除非李焕有一天也能身居高位。 司徒朗一走,李焕只能返回屋内,让那十二名女子做好心理准备,不日便要入宫去了。 李焕则前往那黑石山的所在,他要去看看那究竟为何物,让一介丞相如此心惊。横跨上马,穿着军甲,背后插着令旗,以好独绝街面的巡城兵。 行了许久,不知不觉已是夕阳西下,只留着半张笑脸挂在天边。城中却已空无一人,连一个巡城的士兵都未曾有。李焕沿着街道四处奔袭,不时能感觉到周边房屋内传来的阵阵惊疑,似乎他的举动不合时宜。 “难不成这里的人晚上都不出门么!”李焕看着空旷的街道,心中疑道。 马蹄声不由得慢慢减慢,李焕心中也生出些许寒意来,周边不知何时已是浓雾笼罩,将那还未逝去的夕阳完全遮住,轻风一过寒冷刺骨,犹如寒冬。 “真是邪门!”李焕越想越是后怕,那司徒朗突然离去,想必和这怪异变化有极大联系。 “还是先回去吧!”李焕心中生了退意,调转马头沿途回去,好在记住了回转路线,回去应该不成问题。 “左转,右转直行,右转………………”李焕顺着记忆慢慢回返,可到了转角,记忆中的酒家小楼不知去了何处,眼前是一片空旷街景。 “难不成记错了?不可能啊!”李焕心中惊道,只是几步街道,他还不至于记错。 回绕,折返,可当回到原地,原来的空旷大道,变成了数栋民居,如此折腾了许久,明明是一段往返路程,李焕却看到了数处不同的街景。 西边的那一抹红光,渐渐隐退了去,原本还可见的浓雾,也变成了一片昏暗,这诺大的城市,竟然连一盏灯都没有。 李焕只能在这昏黑寒冷的夜里,踟蹰不前,任凭一阵阵风在身旁飘过,忽然,不知是什么披在了自己的身上,犹如一件冰寒的皮衣一般。 “念玉,在么!念玉!”李焕忽然想起那精灵古怪的丫头来,匆忙呼唤道。 呼声落下,李焕伸出右手掌心,那颗珠玉终是慢慢浮现出来,莹莹白光将四周照得一片通亮。 李焕被强光刺痛了眼,微微闭上,隐约可以看到,四周飘动着无数黑影,在这白光四周不住盘旋,因为身上的那件冰寒,李焕站在原地不敢妄动。 当眼睛慢慢习惯,微眯的眼睛再次打开,这才发现,那黑影竟是无数流动漂浮的黑气,围绕在掌心的灵玉四周,不肯离去。 李焕微微侧目,想看看后背上究竟是何物,眼睛右瞟,只见一寡白的老脸正依偎在自己的耳边,皱纹满布,一双眼不知去了何处,只剩下两个黑漆漆的洞穴,此刻的他张大了嘴巴,满口牙齿尖尖凸起,只是那一根舌头已经没了一半,微微翘起,鲜血淋漓。 李焕惊得没了呼吸,全身都在颤栗,冷汗急流,一双眼睛看着手中的灵玉,哀呼道: “念玉姑奶奶,我求你了,先出来好么,我可没办法对付这些东西啊!”李焕看着旁边不断涌动的黑影中不时漏出的白色面皮,脑海中一阵迷离,近乎昏厥了。 念玉似乎听到了呼唤,珠玉中飘出阵阵白色光斑,慢慢汇聚于半空,只露出那张娇俏的脸来,其余的和周边的黑影一般,只是一黑一白而已。 念玉在四周慢慢浮动,看着周边的黑影,眼中竟落下一滴泪来,形如珍珠落地摔了了粉碎,消散在了空中。 “念玉,我身后,我身后啊!”李焕哪里管那泪珠从何而来,急忙呼喊道。 念玉一听,慢慢飘飞到李焕身边,和李焕背后的身影贴脸交耳,微微摩擦着鼻尖,这种特殊的语言似乎起了效果,那黑影离开了李焕的后背,加入到四周飘飞的大军之中。 李焕长舒一起,看着四周黑影,方才的心惊肉跳还留有温存感觉,难以抹去,不由得紧紧贴在念玉身旁,小声问道:“这…这是什么!和你一样的鬼魂么?” 念玉化作全身,站立于地面上,右手微举,抚摸着周边那些浮动的黑影,悲凉说道:“是啊!她们………和我一样…………” “可…她们………”李焕想起那惊鸿一瞥来,这一样不仅仅是原版和山寨的区别了,这完全就是极与极的区别。 “你也不用惊怕,她们并不会害你,只不过想找个人倾诉痛苦罢了!”念玉看着脸色寡白的李焕,宽慰道。 “诉说?”李焕想起那在耳边微微翘起的半截舌头,心中说不出的震惊惶恐。 “她们是被匈奴杀死的那些平民么?”李焕忽然想起那森森白骨来,问道。 “不,她们原本都是那欲王的奴隶,或者说是欲王的工具吧!”念玉语气冰寒起来,身上竟莫名生出些许黑气,缭绕周身。 “念玉!”李焕不由得后退两步,惊喝道。 这一惊喝似乎有了效果,念玉周身黑气全然消退,低着头有些落寞,过了片刻抬头说道: “我明白你们的心境,可现在的你们,连那浮华宫都进不了,更别谈复仇了!如果你们真想复仇,那便进这宝玉中吧………” 说罢,李焕掌心的灵玉慢慢飘起,膨胀变大,那些黑影只是漂浮四周,踟蹰不前。 “请你们………相信我!”念玉哽咽着说道。 周边的几条黑影,似乎受到了触动,慢慢钻入灵玉之中,进去之时,身上的黑气慢慢消散,化作一个光点,融入其中,之后又是几位试探进入,随后便是如蜂群一般的黑影急流,疯狂涌入这灵玉之中。 待到一切消散,周边浓雾随之消退,一轮明月当空,四周依然是无尽的孤寂清寒。 而那远处的黑色石柱,清晰可见,高高的耸立在月影之前,石柱顶端刚好遮住那皎洁明月的半张脸,李焕身旁的念玉,看着那石柱紧握双拳,眼中的怒意已快满溢,连那李焕都有些后怕起来! “这还是那个念玉么!”李焕想起那个冒失的丫头来,心中惊疑道。 一直在更新谢谢支持 第二十章 同月不同天 - 妖姬魅影 - 绝谷无声 念玉望着那根石柱,李焕望着念玉,一人一鬼都在找个消散许久的熟悉感,接受着眼前的陌生,就这样持续了很久。 月慢慢越到正中,正好位于那石柱尖端时,一根根红色雷电从那黑石柱中劈闪而出,连接在在四周的山川顶端,石柱上生出一条条黑色的锁链和那明月紧紧相连。 “这是什么!”李焕惊异的说不出话来,要知道月球和地球间的距离可不是能轻易跨越的。 “那便是月井的前身……………”念玉无奈地说到,即使一千多年,她无论如何也阻止不了它的生成,或许说是不能阻止吧! 李焕不自主的慢步向前,只想看看这月井究竟是何物。 尽管是深夜,那四座山脉和那黑石山柱却犹如尽在咫尺一般,那样清晰明了。只见黑色山柱如一根巨大的棱形晶石一般,插在四座等高山脉正中,柱顶是一处硕大的锥形棱镜,此刻正在顶着那轮明月。 在那山体之下,似乎有一座巨大宫殿,李焕正要慢慢走近看个清楚,却发现周边月光忽然黯淡不少,抬头一看,原本皎白的月影,变得血红,但周边却看不到一抹红光,红色越来越盛,最后慢慢变得漆黑,隐匿在半空去了!周边成了一片漆黑。 在月影消失的一刹那,李焕也从方才的愣神中缓了过来! “那下面的是什么?”李焕大口喘着粗气,冲着一旁的念玉问道。 “那是欲王的地下宫殿!”念玉冷冷的道。 “陵墓?”李焕问道。 念玉并未答话,对她来说那是不是陵墓都没有关系,死后的欲王依然在月井中做着美梦。 见念玉不答,李焕也不好多问,走到旁边轻声道:“你去那里看过么?没去过的话,我们一起去看看,说不定可以找到什么线索” “不用白费心机了,我去过数次,都被那些术士的法阵挡了回来!”念玉低沉的道。 李焕并非是个极聪明的人,更何况这是个如此复杂的事,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看着黑石山的方位苦闷道: “真不明白!你为何会看上我呢?我既不能勇冠三军,也无法谋定天下,到现在为之,我一点忙都没帮上…………” 念玉听罢,却是娇笑几声,道:“世间竟会有故意贬低自己的人!你好生奇怪” “这不是贬低,这是认清自己,算是自知之明吧!”李焕自嘲道。 “天下不是属于那些有自知之明的,而是属于那些妄自尊大的人!只不过那个风险极大罢了”念玉怅然说道。 这句话李焕在前女友那里听过,她唯一不喜欢的便是自己的怯懦吧,害怕失败,害怕疯狂后失败而留下的沉重后果。但那有什么办法呢,地球离开了谁都会转的 “我只想平平静静的,这难道有错吗?”李焕说道。 “没有错啊!有的人想平静没法平静,有的人想波澜起伏,一生多彩,最终却只能平静一生!你不就是这样么?”念玉望着李焕,俏皮的说道。 李焕抓抓后脑,无从辩解,看着四周的浑然漆黑,和手中那颗还在熠熠生辉的珠玉,这对比太过鲜明。 “先回去吧!明天便要安排她们进宫了”李焕看着那明明就在不远处的驿站,苦笑道,之前自己不知在哪里转悠呢。 “你舍得么?”念玉调皮地问道。 “你怎么变得那么快!刚才还在那黯然伤神哩!”李焕笑道。 “那有什么办法,人不能只靠伤感活着啊!更何况我是鬼,你来苦闷个一千多年试试!”那念玉双手叉腰,瘪着嘴说道。 “也是啊!哈……”李焕也只能笑笑,方才的沉重丢下了不少。 两人携手漫步,借着灵玉的光度回了驿站,驿站内处处寂静,不知为何,也是一盏灯都没有,走进内院,四周房屋黑洞洞一片。 “真是怪了,入乡随俗也没这么彻底的,这就全睡了?”李焕苦笑几声,甚是不解。 “这小院中那么亮……………”李焕说到一半,似乎想起了什么,抬头往天上一看,只见一轮明月高挂,皎洁如玉,哪里是刚才所见的漆黑状态。 “这………这!”李焕一惊,急忙跑出驿站,抬头一看,只见外面的天空依旧黑压压一片。 再次返回驿站之中,那轮明月依然高挂,还有那在院内捧腹忍者大笑的念玉。 “你…就就不感到奇怪?”李焕有些尴尬,就像自己是个傻逼一般。 “你来了那么久,为啥还是那么少见多怪啊?你还没习惯么?”念玉娇声笑道。 “哪有那么容易!”李焕抿了抿因为尴尬而干涩的嘴唇,回道。 “难道你能理解?” “理解又怎样!不理解又怎样,这世上不明白的事多了!”念玉抬头看着天上那轮皎月,洒脱的说道。 “哈哈……你真是…………” “你的脸!……怎么又………” 李焕看着眼前的念玉,叫出声来,那张俏脸,又如在叶城那样,变成了一颗骷髅,就连手上的皮肉都在慢慢消失,瞬时间,衣衫滑落,一副纯白骨架站立在月光之下。 “又来了!”念玉却也不慌不忙,漫步向李焕走来,拉着他赶快走进李焕的房间,方才的尖叫,可能会把人引来。 进了屋内,只剩李焕念玉两人,李焕掌心的灵玉光芒不减,反而越发耀眼,钻出万千光点,修复着念玉的血肉。 片刻功夫,那副娇小的身躯光芒大涨,雪一般的肌肤倾覆全身,胸前那不俗的山峰尽情袒露在李焕眼前,细腰如柳,一双腿虽然短小但却细致玲珑,微微并拢形成一处隐秘的三角地带,李焕霎那间呆住了,一双眼无处安放,微微转向一边,但又忍不住偷偷斜瞟几眼。 “那个………你的衣服呢!”李焕羞怯的道。 “哦!刚才落到外面了………我去那!”念玉大大咧咧的说道。 “你等会!我去吧,你别出去吓到别人………”李焕咽下口水,干燥的嘴唇仿佛要滴出血来。 李焕将脑袋尽量偏离那副身体,慢慢打开房门,看着周围的房屋,发现没有动静,于是将那灵玉紧紧捂住,大步走出去,将那衣衫拿起,迅速返回。 待到进屋,那念玉却是毫无遮拦,死死盯着自己,表情甚是古怪,谑笑道:“原来,你对小孩子感兴趣,还真是…………”说完自己不觉有些脸红,才想起将上身捂住。 “小孩子?你都一千多岁了吧!”李焕瞬时感到羞愧难当,恼怒说道。 还在码字中谢谢支持跪求票子收藏打赏 第二十一章 娇柴烈火的宏愿 - 妖姬魅影 - 绝谷无声 李焕说得是事实,念玉只能躲到内屋,以好缓解两人的尴尬,待到李焕将衣服取来,这氛围才慢慢好转。小屋之内,一人有些羞涩,一人呼吸急促有些燥热,只是都还未陷入迷离,尚未起火。 待到念玉穿好衣衫,慢慢走出,方才的大大咧咧早已不见,多了几丝成熟的韵味,念玉就在方才的稚嫩和现在仿佛能洞察一切的老辣沧桑中交替转换,这一切仿佛和那月亮有莫大的联系。 女人总是和那月亮悉悉相关!可这丫头算是女人么!李焕不解,他有时觉得她已经老的快发霉了,可当那月亮不在的时候却觉得她不过是个贪玩的孩子。 “精灵百变!”李焕叹息道。 念玉闻言却只是莞尔一笑,或许李焕并不是第一个如此说的人。 “明天便要进宫了!听说欲王听信江湖方士,听信了采阴补阳的邪说,你可有办法保她们一命………”李焕透过窗户望着屋外,小声问道。 “她!你说谁啊,是那菱纱姐,还是肖潇姐啊!你是看上其中一个,还是两个呢?”念玉看着眼前这个小心得有些猥琐的男人,就像隔壁的大叔一般粗声道。 “呃!………和你说正事呢!”李焕尴尬说道。 “还有,你说的这两人我都没找到,只有那个天歌和把我拉进月井的女人是同一个!其余的我就不知道了!” 念玉听罢,却也不奇怪,这不是她第一次见了,怅然说道: “她们都有心病,原来的名子或许再也不会用了!至于保她们一命却是简单,她们根本不用我们保护” “不用?”李焕见了那些黑影之后,一直挂在心上挥之不去,就针对个人而言那比胡人更加残忍。 “欲王杀的都是些玩腻了的宠物……………”念玉说到此处不觉停顿下来,再难出口。 ………………… “我明白了!………那月井我会注意的,只要力所能及我在所不惜”李焕不知该怎么安慰,一旁坚决的说道。 念玉抬起头看着这个原本极其怯懦,极力逃避的人,淡淡一笑,月井中的几次经历将他彻底改变了。 “但愿我这次没有找错人吧!”念玉看着屋顶,期盼道。 “你怎么了!”李焕也抬头看看屋顶,再看看眼前忽然笑起来的念玉,疑惑地问道。 “没有!今天很累了,我就先回去了………” “哎!等会,再聊聊,夜还很………长的…………” 念玉慢慢闭上眼,李焕的话说到一半,念玉已化作万千光点钻进那灵玉之中。 看着掌心慢慢回缩最终消失的灵玉,李焕说不出的无奈,这慢慢长夜他注定一人独挨了…………会不会想到方才的黑影呢! 直到念玉离开,李焕才发现此夜竟是如此寒冷,冷到自己没法胡思乱想。方才的温度不知去了何处,任凭李焕如何缠裹被子,都会感到诸多凉意。 “神啊!我现在相信你的存在,给我一个电热毯就行了,求求你………”李焕瑟缩着,轻声呼嚎道。 当哭求无果,倦意袭来,那寒意也就没那么重要了!熟熟睡去直到天明。 太阳慢慢升起,屋内的李焕不知做了什么美梦,满脸通红,不时猥琐地笑着,一双手在被子中肆意游走。 那是一种无法言喻的柔软度,单手可握,滑顺如丝,使李焕沉浸在梦里无法自拔。 终于,李焕将身子倾压过去,头埋香颈内,安享温柔。 “喂,你够了吧………”一声呼喝在李焕脑海里回荡开来,李焕惊得睁开了眼,眼前一张俏脸生出了娇红,轻微的喘着粗气,喷溅在李焕的脸上。自己的左手正放在那个无法言喻的位置…………… “啊………唔…!”李焕刚欲高声叫喊,随即被念玉用手捂住。慢慢退到床边,死死盯着眼前正在整理凌乱衣衫的娇俏身影,头上激出一圈汗珠。 过了几秒,李焕缓过神来,埋怨道:“你这是干嘛,啊!你就睡你的球里不可以?” “看你冷的打摆子!出来照料一下,谁知道这造出的身子也发困了,我也就睡着了…………”念玉脸上红润未退,这或许是她第一次有这种遭遇,前面几位可都是“谦谦君子”。 “下次不用了,我就算冻死,也比吓死强!”李焕平复着心跳,喘息着说道。 “谁知道你睡觉那么不老实,要是放只熊在旁边你怎么办!”念玉站在一旁,冷声道。 “那怎么会一样呢!,你是人啊,那是熊,有毛…………”话未说完,李焕感觉不对,紧忙住口,整理着衣服。 “搞不懂,这副皮囊真就那么不同?”念玉有些落寞说道,他见过许多男人,其中多数都和方才的李焕一般,只不过没有得逞而已。 “这………和你小屁孩说不清楚……”李焕说道。 “哦?………”念玉听闻,将衣衫褪去,那副靓丽的酮体再次全然展现在李焕面前,阳光透过窗挥洒而进,在那如玉如脂的皮肤上映射着光辉。对现在的李焕而言,这是幅最美的图画,方才的欲念竟都消失了去,现在的他是如此平静,一双眼睛极尽贪恋,不舍得离去。 看着发呆的李焕,念玉身上荧光再涨,血肉消糜,森森白骨悄然浮现,每一根都是细致小巧,一样的姿势,可给李焕的是不一样的冲击,让他将头慢慢低下,思索着什么。 因为这一路上,他早已看够了白骨! “有何不同么?”念玉娇声道,语气里有看透一切的睿智。 “没有…………我们走吧,还有很多事没做呢!”李焕突然像变了个人似的,对刚才的话只字未回,将话题调过,大步走出了房间。 伸开双臂,沐浴这阳光,看着这世间称之为最公平的存在,舒缓着心中的压抑,心中从未如此平静,坚决,也从未如此波涛汹涌,热血沸腾过。 看着苍天,心中平静说道: “老天!如果这世间真的有鬼,那么想必你也存在吧!那就让我结束这个世界,还她们自由,让那些森然白骨永远埋进历史沙土中…………” 终于迎来了第一个推荐,网站灵异版人气连载推,虽说是小推荐,但对于新人已经是很照顾了,谢谢编辑,希望各位多多支持,不胜感激。 第二十二章 二入浮华宫 - 妖姬魅影 - 绝谷无声 苍天没有言语,出声的是各屋的随从和兵士,他们听了驿站主管的告诫,晚上早早便回了屋,无论听见什么声音都没有心生好奇,大被蒙头,一觉到天亮。 似乎只有李焕是个不眠夜,昨晚诸人皆睡得香甜,面色红润,神采奕奕。 “你昨晚听到什么没有?”一随从问道。 “听到了,先是哭嚎呼喊,后半夜又是好大的叫声,我便是被那声音惊醒的哩!”旁边的随从答道。 旁边的兵士却是一言不发,闷闷的打着哈欠,伸着懒腰,昨晚最可怕的并非那呼嚎,而是他梦里那些他所杀的人中被他记下面貌的人。 众人看见李焕,只是行礼饶过,不敢多问,也不敢多疑。 李焕站在那仿佛一幅旗帜一般,着实无趣,舒展完毕,便回了房屋,里面早已等待几名婢女,服侍他洗漱。而那念玉,早已消失不见,或许又去了灵玉中了吧…………… 整妆待发,今天的主角是那十二个绝色,各加脂粉,梳妆打扮,头上蒙了一层轻纱,尽显朦胧之感。焦急得等了半个上午,等到那十二位美女都没了姿态,随意就坐时,那司徒朗终于来了…………李焕也不明白,这种事他为何要亲为呢? 司徒朗看上去十分疲惫,脸上憔悴尽显,却也是满脸堆笑的迎了进来,冲着李焕高声道:“公务缠身,让将军苦等了!” 李焕闻言,心中疑虑暂且阁下,起身行了一礼,道:“小将带罪之身,怎能说辛苦二字,丞相事必亲为,让在下佩服!” 司徒朗听罢,只是笑笑,并未答话,眼睛往那十二绝色处一瞟,那日的光彩至今在脑海中挥之不去,想必欲王也会无法割舍的………… 众人更衣上马,目的自然是那浮华宫了,在城中几度回转,终是进了王宫,除了李焕,刘锦,其余人只能留在宫外。 三人在奴官的带领下,来了偏殿外,上书“承天殿”三字 “李将军!按惯例,入宫之前必须经由承天所对这十二名女子进行检验,换上宫里的衣服方能让大王召见”司徒朗站于门外,对一旁的李焕解释道。 “这………那便按规矩来吧!”李焕也不好多说,心中有些忐忑的说道。 “各位佳丽,随咱家进来吧!”那奴官轻喝一声,走进殿内,天歌等人看看一旁不知所措的李焕,摇摇头带着众姐妹走了进去。 随着大门一声闷响,李焕等不相干的人全部隔在了屋外,屋内则是另一番春光。 天歌众人衣衫尽褪,脸上各式娇羞,令旁人痴醉,就连这些早已去势多年的奴官也禁不住气血上涌。不一会,一匹匹薄纱取来,众人匆忙掩上,在那山峦起伏之中,添上几许薄云,增添几许神秘,却压不住春色。 “诸位之中,可有已为人妇的么?” 天歌等人摇头示意,那司徒朗在一旁使了个眼色,那奴官点了点头,随即不再多问。 “身上可有不适?”那奴官再次问道。 众人再次摇头示意。 “诸位一旦进宫,便是常伴天子侧,如有隐瞒,而后续查出有假,那便是欺君之罪,望各位三思而行…………”那奴官高声喝到,就连李焕也被这话惊了一遭。 “常侍大人,我等来时便听了告诫,不敢有所欺瞒!”那天歌见有两位姐妹有些慌张起来,出言道。 那奴官见状,只是摇了摇头,叹息一声后,高声道:“天医馆的人可以出来了!” 话音落下,内屋出来四男,四女,男的六七十年纪,白发苍苍,面如枯皮。女的却是三四十年纪,身着一身红衫,样貌端庄。 一男一女同时检查一人,眼耳口鼻,下腋,**,绝不放过一个角落。十二名绝色有时被碰到了痒处,忍不住笑出声来,或是碰了隐秘处,忍不住惊叫起来。 十二人检查了半个时辰,当终于完了之时,只听大门再一次闷响,天歌等人穿着一身淡红色薄纱便走了出来,透过衣衫,里面的玲珑身姿清晰可见。来时佩戴的诸多头饰不知去了何处,头发散披,只留了几根红色丝带缠缚起来。 “呵…呵!…”看着门外神情迷乱的几人,那奴官不觉高喝了几声,言道:“司徒丞相,李将军,请随我去见驾吧!” 李焕等人尾随其后,从承天所到那浮华宫,只有数百步距离,百步距离内却是布满了侍卫,一路上各种火辣眼光齐齐扫射过来,似要将那仅剩的衣衫烧毁殆尽一般。 李焕看着那一双双眼睛,现在的他才明白自己方才也是如此令人厌恶。强行忍者不悦,将心神放到前方扭摆的腰肢上去,腰肢下方,是一块深红色的红绸,将那最隐秘的地方巧妙遮住,省了不少麻烦。 百步婀娜,一路扭到了浮华宫门,奴官领着进去,李焕只能在外殿茶室中静静等候。 不一会,内屋传来几声娇啼,那是李焕从未听过的妩媚声音,令他骨肉一阵酥麻,邪火直冒。当那声娇啼停止,随即众多女子的娇笑声接连传来,此起彼伏,将整栋宫宇都淹没了去。 茶能安神,可李焕却是喝不下去,这四周摆设,靡靡之音,将此处的静都赶到了地狱,在这里就算一杯清水都能变作浓烈的春药。 欲望,在此处尽情放大了去,这里没有对错,只有能与不能,在一阵阵娇喘,呼喊中,藏着不为人知的恨与杀机。 等了数刻,当那阵狂欢终于停止,茶室内走进一位奴官,说到:“司徒丞相,大王召见,请随我来吧!” 李焕拭去额头上的汗水,跟着司徒朗慢步走进浮华宫的中心,那极尽人间繁华的存在。 雕梁画栋,金玉满堂,天音缭绕,四处飘香,酒色全满仍不足,只愿穷尽天下财! 而那天歌等人明显成了新宠,尽数依偎在欲王那臃肿但又脆弱的身上,衣衫不整,愣愣地看着李焕,展现出一种难以明说的身神采。 眼中没有恨意,只有迷离,个个娇声顺从,极尽献媚之能事,身上的红衫很好的隐匿了腿上残留的些许血迹,那娇红掩盖住了脸上的惨白。 她们果真是最好的戏子!只是这进程过于顺利,一切水到渠成一般,让李焕不经唏嘘,这宫禁对于美女就没了抵抗力了么? 每天更新喜欢的支持一下不喜欢的请吐个嘈谢谢 第二十三章 迷乱温存 - 妖姬魅影 - 绝谷无声 李焕疑虑片刻,便被眼前的呢喃秀色引了过去。 再看着那恍若换了个人的天歌,李焕心中竟莫名不适起来,生出些许怒意,此时的他实在分辨不出真假。 而那欲王,眼神迷离四周,疲累的微微闭上了眼睛,右手一抬微微示意,那奴官见状,拿着一道封折上前念到。 “天道不宁,逢此多事之秋,朝廷正是用人之际,甜州虽失守,却非爱卿之过失,念尔聪慧机敏,封西城门校尉,留京任用!” “末将领命谢恩!”李焕上前跪伏,接了诏令。 而那司徒朗却是眼中一亮,轻捋龇须,看着李焕淡淡一笑,那天歌在那一瞬眼中闪过一丝冰寒,转瞬即消。 领了任命,那欲王右手一摆,示意李焕等人出去,两人随即告退。 几度折转,终于走出了这犹如天堂又如地狱的浮华宫,李焕心中没有半点欣喜,还是隐隐作痛……… “恭喜李将军了,这城门都尉可是个要职,足可见大王对你的信任啊!”司徒朗刚出宫门,随即向李焕祝贺道。 李焕并未答话,只是对那天歌生出些许怜悯来,独自叹了口气。 “李将军!……”司徒朗见有些怪异,轻声喝到。 旁边的刘锦似乎更明白李焕的心情,一路上李焕对那天歌甚是照顾,这都是众人看在眼里的。 李焕听到呼喝,回过神来,问道:“不知司徒大人有何指教!” 司徒朗看着李焕也是长叹一声,说道:“大丈夫能忍天下事,成大事自然须有取舍,一个女人而已,无需如此落寞…………” 李焕闻言,仰天长笑,道: “这………大人想到哪里去了,我不过是觉得她们有些可怜罢了!” “哦!若是如此,便是最好了………”司徒朗咧嘴一笑,怅然道。 “多谢大人关心,末将明白其中利害!”李焕行礼道。 “嗯!你明日便来我的官署,领了上任公文,去赵将军那里领了官印兵符,便去上任吧………”司徒朗看着那已过头顶的太阳,脸色突然凝重起来,急忙说道,说完行了一礼,转身向着宫门走去。 “末将谨记!”李焕行了一礼,高声喝道。 李焕拿着诏文仔细端详,越想越觉得荒诞可笑,全然不顾一旁刘锦的存在,大步流星走出了宫门,留下在那奸诈冷笑的刘锦,这如计划般进行的一切,正慢慢走向他们设计好的终点。 李焕此刻也不做他想,他对这个世界有太多的未知,也因此有诸多的忐忑。最令他不安的便是那月井了,那绝不是一座简简单单的陵墓…………… 李焕回了驿站,领着手下的几千人来了那赵樊的营地,这些人马一律要归军马司调配,分发进各营,在此之前都是些登记入册的繁琐事情。 等到傍晚时分,数千军马以分归完毕,留下的只是李焕,刘锦,还有十几名将官,这些人会由上面重新安置,这也算是独绝奸细混入的一种手段。 刘锦等人虽说早有臆测,但从未想到会如此严密,胡人口口相传的是汉军的软弱庸懒,但现在看来似乎有很大的不同。而此刻刘锦等人只能强忍着那份不安,隐忍下去,再做打算。 李焕呢也乐得自在,至少这赵莽并非如表面那般粗枝大叶。 “赵将军,既然已经轻点完毕,那末将就先回去了!”李焕行了一礼,说到。 “嗯,这八处城门以西门最为安稳,你是初来乍到,你去守西门咋样?”赵莽粗声回道,那赵莾是城防总领,此时的李焕算是他的下属了。 “这……一切遵从将军安排!”李焕也是随意,反正他的来意不在此,清闲方才好哩! 两人相视一眼,李焕冲其一笑,随即告退,向着那西方的黑石柱慢赶过去。 一路上都是行路匆忙的城民,各个神色慌张,不时看着那远遁的夕阳,有几位甚至直接找了家旅店,甚至民居,躲了进去。主人也不阻拦,叹息一声,便把人拉了进去,同是乱世苦命人,相助何必曾相识呢?。 这般持续了半刻钟,四周又变成一片清寂,仿若一座孤城。这一切让李焕联想起那天的黑影来,想必这是城中百姓都知晓的私密,不过不知为何却无一人提起,也无一人埋怨,仿佛那是自生的天象,只是如躲雨一样躲了起来。 “念玉!……已经快到西门了……………”李焕来到一座楼角,小声呼喝,心里有些惴惴不安,那日的惊恐历历在目。 “啊!你还真是胆小,太阳还未落山哩!”李焕右手掌心一阵蠕动,无数光点飞出幻化成一玲珑少女,面带嘲讽的抱怨道。 “………好吧!,我胆小!…你来带路吧”李焕将念玉推到前方,不悦地说道。 “等一会吧!等那太阳全部消失再行动”念玉看着石柱下方还未亮起幽光,那便证明,里面的术士还未开始工作,此时不可大意。 就这短短的几刻钟,李焕等得甚是烦闷,冷风疾走,摧残他那副习惯了暖气的身子,挣扎之余还要不时注意四周,因为他不想背上再趴上一只幽灵。 “唉!……”念玉见状,叹息一声,从前方慢慢钻进李焕的怀里,紧紧贴住。 “你…你干嘛!”李焕吃了一惊,用手轻轻推攘,说道。 念玉只是死死贴住,并未说话,细细感应着李焕那极速跳动的心跳。 一股弱弱的香气游荡四周,惹得李焕心中一阵瘙痒,四周冷风依旧,这种宁静的温存不知多久没有感受过了,自从女友离去,便只剩他一个人了! “若雅!…你最近好么!”李焕心中不觉想起那个人来,轻声呼和道。双臂不觉慢慢合拢,抱着怀里的娇小温存,这感觉竟是如此相似,或许是因为体型相当吧! 月慢慢升起,一抹光辉照耀大地,李焕看着升起的皎月身姿,慢慢回过神来,将念玉慢慢推开,看着她那张有些惊恐的脸。 月光如水,那张娇俏精致的小脸正好适合那月光,美的醉人,令人不禁迷离。 “有时候真的好像!尤其是这双眼睛………”李焕想起那精灵般的若雅,眼中不禁落下泪来。 一双唇慢慢前倾,轻轻印在那双明眸上,渐渐下移,与那樱桃小口相接,一股燥热慢慢上涌,对于此时的李焕来说,眼前的念玉已经不再是念玉了……… 继续更新得了个小推荐,各位读者大大请留个收藏推荐吧谢谢 第二十四章 青火飘摇 执念不倒 - 妖姬魅影 - 绝谷无声 热气似乎能够传送,两种不同的温软慢慢结合,在口中流转磨合,李焕心里是一种悸动的味道。手不自觉的游移起来,而那念玉明显吃了一惊,匆忙抗拒,却被那李焕死死缠住,不肯放开。 念玉的眼里闪过一丝厌恶,万千光点纷飞,皮肉尽消,只留一具骷髅在李焕怀中。李焕的温软碰到了如玉石一般的冰冷,感觉自然怪异,慢慢睁开那迷离的眼,透过月光,看到的是眼前的森森白骨,幽寒异常。 “啊!若雅!……”李焕惊的叫出声来,将那具骷髅高高举起,无所适从。 这一举动,令那念玉更加恼怒,右臂扬起,重重的扇了过去,那可是无皮肉的白骨,疼痛可想而知!然而却不能叫喊,被念玉用手死死捂住,将他压倒在地,迫到了墙角。 “唔!……唔……”李焕右手捂住脸颊,疼痛使他清醒过来,再想起之前的无礼,那呼嚎也慢慢被他压了下来,而那没被打过的左脸竟也变得通红。 “不好意思!一时失神了………”李焕道歉说道。 “若雅………”念玉只是将手撤回,冷不丁的冒出一个名字来。 “嗯!……”李焕不想多提,弱弱的回道。 “呼!不说了,赶紧走吧,趁现在月亮还未升到正中。”那念玉站起身来,叹息着说道。 “嗯!下次还是别那样了,我可能会再认错的!”李焕修整着衣衫,有些尴尬的说道。 念玉闻言,回头瞪了李焕几秒,马上回头,轻喝道:“那你就别总是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 李焕苦笑一声,望着天空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他还是忘不了过去! 整理好情绪,两人顺着城中的条条暗巷,一步步摸着过去,偶尔飘过的黑影也只是在两人周围徘徊片刻,或是速速离去,又或是钻入念玉的体内。 前方一处空旷,被月光照得犹如白昼,上面闪现个黑影,也是异常的显眼,而不远处的城门上站着数十名哨兵,正警戒的看着四周。 西城门是个内城门,西面都是大山,山外面是百米宽的急流,整体犹如一天然屏障,将这座城围在其中。 此时已是深夜,可这卫兵反而比其余城门更加谨慎,手持火把,四处巡视。他们背上都背着一个黄色布袋,手中拿的也不是普通刀剑,而是一把把黑色的石剑,黑的深邃至极,在月光下闪着幽光。 “这可怎么过去,一片空旷,出去就是靶子!”李焕看着一旁四周查探的念玉,轻声问道。 “城防什么的都没变,变得只是我旁边的人而已……”念玉转过头看着李焕,有几分戏谑的说道。 李焕听罢,尴尬的抿抿嘴,不想在多做争吵,轻声道:“你不是鬼么?干嘛不飘过去,顺便带着我!” “我能飘过去,可这副骨骸飘不过去啊,还有…你没听过凡胎肉体重千斤么?”念玉看着李焕那副还算精壮的身子,再次有些嘲讽的说道。 “那你前几次怎么过去的,我们照来不就行了?”李焕有些羞怒了,声音加大了几分。 ,念玉吓得连忙捂住李焕的嘴巴,转过头来看着城楼上来往巡视的士兵,轻喝道:“我是没关系,你要是被抓到十成是个死!” 李焕听完,有些后怕起来,盯着那些闪着幽光的黑刀,冒出几滴冷汗。 “前几次通灵,附身之后过去的,不过你这人脑子里肯定一堆污秽,我可不想沾染上!”念玉有些怒意地说道。 “污秽?………这……那便算了,先回去好了,我这种肮脏不堪的人,自然不配与您为伍了!”李焕有些不耐起来,今日他算是受够了白眼。 “哦!你不怕那些黑影了么,那可是些惨死的怨灵,最喜欢你这种纯阳血气了!”念玉见李焕要走,在后面小声说道。 ……、……………… 空气凝固了许久,李焕站在那去也不是,留也不是,恍若一只木偶,任凭提线拉扯。 念玉见此模样,嘴角一丝苦笑浮现,周身幻化,万千白色光点飘飞到灵玉之中,只剩下一丝青色萤火慢慢飘飞,融入李焕的眉心处。 李焕只觉脑内一阵轰鸣,全身不自主的瘫软起来,慢慢倒伏地上,自己来到一片昏暗之中,空洞虚无,能感觉到自己的存在,但却无法触碰,也无法看见身躯的一角。 直到一束青火涌入,在这空间中熊熊燃烧,可却没有光彩,至于颜色,四周也无一亮度,还是漆黑一片。 “这是哪!”李焕惊问道。 “你的体内啊!”念玉的声音在脑海中回荡起来。 ”体内…………这……你怎么会………”李焕刚要发怒,想起念玉所说的通灵来,细想大概就是如此了吧,便把到嘴的话咽了回去。 “下面要怎么办!”李焕静下心来,高声问道。 “下面是我的事了,你睡觉也罢,干什么都行,但是不要胡思乱想,那会影响我对身体的控制!”念玉一边控制身子慢慢站起,一边告诫道。 李焕听罢,嘴角一瞥,无所谓至极,他自己有什么可想的呢! 李焕的身子慢慢站起,眉心处一抹荧光不停闪动,当那抹荧光终于消失之时,念玉总算是和那躯体完全融合了。站起来活动着身姿,扭摆躯体,控制着慢慢移动。 而那李焕竟也感知到了念玉的存在,就在那束青火之中,坚定如铁,果敢的没有一丝犹豫,温馨的令人想沉沉睡去,只是那青火中包裹的黑暗正在蠢蠢欲动,似乎想要脱离那青火的维堵。 “这是…………”李焕刚欲开口,但不等说完,那念玉控制着身躯飘动起来,依附着墙角等待时机。卫兵毕竟也是凡胎,半夜换防时,总有松懈的时候。 那股冷静和执着从青火中慢慢蔓延而出,让李焕也不觉紧张起来,死死的盯着那束青火,那青火表面慢慢幻化,出现一座高耸的城墙,城墙之上是两队兵士,正在准备换防。 努力更新中喜欢的帮忙推荐一下谢谢各位了 第二十五章 真身舍利 - 妖姬魅影 - 绝谷无声 就在城门换防的一瞬,李焕的身子犹如插了翅膀一般,从一侧的城门边角一闪而过,轻轻落在城门外部的乱石之中。 等待两队交接完毕,李焕的身子才慢慢探出头来,看着城上的甲士呼出一口浊气。 “呵呵………我也可以这么玩的?”李焕透过青火,看到了全景,刚才的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那速度令他唏嘘不已。 “再说一次,不要胡思乱想,抓到了被砍头,我可接不回去!”念玉见李焕竟然亢奋起来,有些忧心,近乎恐吓的说道。 经这一吓,李焕赶紧凝神屏息,收整心绪。 四周是一片荒乱的石坡,巨石滚滚倾压,叠成一座高山险滩,也多亏如此,李焕才能隐蔽在乱世孔洞中,躲避城楼上的几十双眼睛。 找了块低矮石头静静的趴在上面,眼睛慢慢向着远处的宫殿聚焦。 那是一座石制宮宇,朴素至极却又巍峨雄峻,由无数块巨石堆砌而成,足有十丈高度,百丈来宽,如一个底座,将那块黑色巨石严实地拖住。周边四座山脉,从东南西北,四处修了阶梯,全由巨石铺垫,直达山顶,山顶处各放一青铜巨鼎,内燃着四根清香,香如巨树,两人合围方可抱圆。清风已过,香尖火光四起,烟气缭绕。 在四座山体下方,有着排排民居,想必便是劳工的住处了吧! 虽说此时与那巨石相聚甚远,李焕也是不由得心脏猛烈收缩,那强大的压迫感,似乎想要使他强行屈服一般。 “那便是月井么?果真是天工造化”李焕心中叹道。 那念玉见了那黑石,心中浮现无名躁怒,青火内的那团黑气慢慢上浮,李焕能感觉到无尽的杀意,惊人的寒气慢慢弥漫过来,使得李焕不住的打着哆嗦。 “念玉!……”李焕轻声喝到,他感觉到自己快要结冰了。 那黑气游荡了片刻,听到呼喝,又慢慢回拢,李焕发现此时的念玉那日黑气缭绕时的感觉甚是相同。 “究竟是什么样的怨念,过了千百年仍然如此骇人!”李焕望着那渐渐回去的黑气,心中不住嗟叹,这青火的温馨之下,竟是可畏的冰寒。 “不要胡思乱想,你这样我难以发挥全力……”那念玉见李焕心中翻腾不已,低沉地说道。 “我只是想不到,你那烂漫的性子下,藏着那么多的阴冷…………”李焕恍惚的道。 “你无需害怕,那些都已过去了……我只是不想再有来者!”那念玉宽慰道,心念一动,那青火豁然大涨,将那黑气紧紧锁住。 四周又是当初的那片温馨,可李焕的心却是深沉不减,至始至终,李焕对念玉知之甚少,就凭着最初的印象,是很难了解一个人的。 “准备好,我要进去了!”念玉的声音回荡道。 李焕不答,只是静静的躺在那片空间里,眼睛呆呆地看着眼前的那束青火,青火里是李焕的眼睛所看到的全景。 念玉慢慢走出乱石,钻入一旁的深山中,那修砌好的阶梯,从山脚直达山顶,其余的地方都是些乱木荒石,山上没有一丝活物,连一株杂草都全然枯死,手一撮,便会化成飞灰。 念玉的目标明显是山顶的青铜巨鼎,远远有什么东西堆叠在鼎下,鳞次栉比。 月已快至正中,在山顶方可见那黑石山的高耸,如一根楔子,死死的钉在四座山正中,就是不知,是要锁着何物。 几度飘飞,终是到了鼎边,巨鼎有四足,四面铸有江河湖海纹络,大海之上一九头巨蛇翻腾海中,煞气滔天,浪海翻腾。但在其面前有一叶小舟,上有一人手举宝剑,直指那妖蛇,全无半点惧感。 那鼎下则是一堆堆头颅,有序的码叠起来,刚好将鼎下塞满,从上到下一共十八层,头颅大小不一,越往上,便越小,顶端的头颅,李焕实在不敢想象为何人所有。 那念玉飘飞鼎内,依偎在巨鼎壁侧,脚下是无数香灰,那是一种古怪的黑色,再看那香柱,黄色的外皮,上面绘了百种妖魔,拿着残肢断臂,展开饕鬄大宴。 顶端是一片火红,空气中有一种燃烧毛发的味道,淡淡尸臭味飘荡四周,李焕又想起了甜州的血海尸山,可看四周,不过青鼎香灰而已。 念玉在香灰中不住的翻腾,扒拉了尺深,偶尔翻出的指甲让李焕灵魂不住战栗。那是百数计的断甲,大小不一,有些小的令人毛骨悚然,李焕不由得想起,鼎下的头颅来,那细小的头颅真像出世不久的婴儿啊! 然而,那念玉却丝毫未受到影响,翻腾了许久,终于找出一颗拇指大小的圆润珠玉来,呈现金色,近乎透明,李焕有些惊呃,这不是古代工艺能造出的物件。 念玉那到珠玉,欣喜若狂,高兴的快要落下泪来。忽然一束闪电落下,正中那高耸的香柱,念玉一惊,赶忙从鼎中跃出,沿着山体一侧,迅速飘飞而下。 雷电狂闪,那月已到黑石柱正中,一根锁链扶摇直上,似乎直达天际将那月亮紧紧锁住。四座山脉,不断经受雷电洗礼,不多时,那月亮如那日一般开始微微泛红,那香柱犹如受了什么刺激一般,燃起熊熊烈火,黑烟向着中心聚拢,顺着那锁链直达天顶。 月再次变黑,直至隐匿于天空,再看不远处的河流中,一轮皎月倩影依然健在,明媚如昔。 而念玉却是盯着那颗圆润珠玉,轻轻擦拭,待到拨去尘土,一抹金光顺着李焕掌心钻了进去,速度极快,念玉也不曾看见。 “这是什么!很重要么?”李焕忍不住问道。 念玉征了一下,随即答道:“这是苍凛大师的真身舍利!也就是你掌心中那颗珠玉的本体………” “哦………不是……你这不是一直再重复你前几次所做的事么?这样下去你不怕再次失败?”李焕愣了一下,随即惊声呼喝道。 “是啊,前面你只能重复,因为首先得保证我能存在啊!要不你也跑路了,我怎么办!”念玉这几句话十分随意,仿佛理所应当一般。 李焕听罢,竟无言以对,有些失落彷徨,心中想道: “难道自己就那么让人难以信任?” 推荐中努力更新中满地打滚求票子收藏谢谢各位支持 第二十六章 红拂道人 - 妖姬魅影 - 绝谷无声 李焕的失落使得这副躯体对念玉生出了一些抗拒,念玉发觉自己方才似乎有些得意忘形了,有些尴尬的道:“其实你不用那么悲观,万一你就是打破屏障的那个人呢?那你就是英雄了,月井中的人都会感谢你的!” 李焕听罢,一阵苦笑。 “其中也包括菱纱姐她们哦,你明白的吧”说到此处念玉嘴角上扬,接着说道:“我还可以帮你实现一个愿望,是所有的哦……”念玉像一个引诱小孩子的老巫婆,在一旁说着各种好处,唯一的目的,便是希望李焕少些抗拒。 虽然幼稚,但却有效果,当听到那一个愿望时,李焕灵魂深处明显悸动一下。 感应到的念玉继续在那愿望上加温,说道:“任何愿望哦,心想事成就那么简单!” “愿望么!…………你可以让时光倒流么……我不想遇到你,这就是我的愿望!”李焕征了一下,有些厌烦的说道。 “这……当然可以,不过咱们得先把事做好才行吧………”念玉忍者心中的些许不悦,娇声说道。 李焕在那空间里垂着脑袋,看着眼前长大一倍不止的青火,一股股暖意渗透过来。念玉的灵魂中似乎增加一种别样的温和,那更像一种怜悯,李焕仔细看去,那青火中不知何时端坐着一位老者,面貌清瘦,白发苍凛,面皮枯黄但却神采奕奕,紧闭双眼,微微地笑着。 “这……大概是那位苍凛吧!”李焕心中说道。看着那张祥和的脸,李焕竟莫名安静下来。 “怎么样,好些了么!”念玉发觉李焕的抗拒正在慢慢减小,不由得松了口气,这时候不能出了乱子。 李焕只是盯着青火中的那张老脸,并未说话,心境却是前所未有的平和。 “行!就这样………”念玉窃喜道。 念玉继续驱动着李焕的身躯,快速的下了山,多亏此时月光全无,周边的一片漆黑给了念玉诸多的便利。不一会,便来到了大殿正门旁边的碎石堆里。 大殿由巨石垒筑,共分三层,没一层都设有一道宽大的石门,上面两层却没有丝毫的雕刻装饰,磅礴一体,朴素无华。 最底层是一座恢宏大殿,左右两侧各立一巨大石碑,左面上书“永乐宫”,右侧上写“长生殿”。也只有这最底层的大门为白玉铸造,上面雕刻着一花圃,其花妖艳至极,花开十瓣,花丝冗长,如柳叶一般,只是那花蕊却是如同一簇獠牙,交错盘结,尽显狰狞。在那花圃之上,一女子在上翩然起舞,薄纱衣烟云裙,若有若无,身上丝带飘舞,尽显曼妙身姿,只那脸上却挂一面具。 面具上画一恶鬼,青眉蓝发,怒目圆睁,两条血柱从眼中留下,一张嘴獠牙丛生,嘴里挂着几根人类残肢,嘴角微微上扬,甚是惬意。 那女子赤足分立花上,双手清举,捧着一枚黑色的玉盘,极像此时天上的月亮。 念玉看着“永乐宫”三字,心中怒意雄起,李焕只见那青火中黑气正慢慢外溢,忙不迭往后快速移动,可没移几步,那黑气却又被一抹金光扯住慢慢返回青火之中。 再看念玉,控制着李焕的身子,往那殿门前慢慢移动,借着大殿外熊熊火光,快速走到门前,右手一挥打开大门,如一阵阴风吹进大殿之中。 殿内是一条冗长甬道,甬道两旁,是一排排玉石莲花,碧清水色,儒雅大气,但那莲花上端坐的却并非菩萨神佛,而是一尊尊干尸骷髅。 干尸身披粗布血衣,面目狰狞,四肢呈不同程度的扭曲,或仰头,或低垂,或粗壮如山,或清瘦如风,无一相同。 当念玉通过甬道,立刻左转,向着左方的石室呼啸而去,左方的石室,是一巨大祭坛,祭坛之上端坐一长须老道,鹤发童颜,面态安详,可那周身道袍却是泥泞不堪,一把红色拂尘斜倚怀中。 念玉见了这老道,犹如见了生死仇敌一般,黑气翻涌而出,就连那抹金光也被淹没其中,冲着那老道便弹飞过去,怒吼道: “老杂毛!你这寿限也该尽了!”声音苍老至极,哪里还有之前的娇气。 一双手伸展出去,直锁那老道的咽喉,只见手臂一挥,老道头颅已拎于手中,站于祭坛之上大声狂笑,如一阵魔音回转四周。眉心之中,李焕眼看着念玉的青火被黑气围裹,但却无法近前,那滔天寒气,会将他全然冻住。 “念玉………玉儿!………”李焕在其中不住呼唤,只望能唤回那有些调皮但娇弱善良的念玉。 “你还是来了!”一苍老声音在四周想起,洪亮如钟,但又甚是飘渺,余音回绕许久,将李焕脑中的痛楚慢慢消除了去。 “当然要来,你这恶贼杂毛,千余年了,你不好好做你的鬼仙,来阻我做甚!”念玉高声狂喝,右手一紧,将那头颅捏了个粉碎。 “你若不来,我自不会阻你,看你现在一身的怨念浊气,很不舒服吧!”那老道尸身慢慢站起,右手红拂一挥,祭坛左右生出诸多黄帆,黄帆之上是一篇篇金漆大字,金光大涨,将念玉身上的黑气尽数击散,消陨世间。 没了那团黑气,念玉周身戾气大减,而那李焕的身躯似乎已到了极致,顷刻昏厥过去。念玉的本体钻出眉心,化作一魂灵飘于老道面前,怒气不减,喝到:“你明知我不可能不来!这般阻我却是为何!” 那老道右手一指,一抹金光钻入李焕体内,叹息说道: “唉!无奈啊!无奈,纵你破了这月井,又当如何?” 那老道见念玉沉默不语,继续说道: “你来了这月井三次,每次都是气势汹汹,还带来这无辜之人,这次更是借助恶灵之力,你这般莽撞,即便我放你进去,也不过是魂飞魄散,永堕九幽而已啊!” 念玉听到此处,躁怒道: “那又如何,这月井让多少人轮回于苦痛之中,你怎知这人间地狱的苦痛不比那真实地狱惨烈?” 两人争执之间,密室外围一阵熙攘,凌乱的脚步声断续传来。 每天更新正在存稿请各位谅解多多支持 满地打滚求推荐收藏土豪可以打赏哦 第二十七章 逆天之意 - 妖姬魅影 - 绝谷无声 脚步声逐渐接近密室,念玉看了看正在一旁昏沉睡去的李焕,一咬牙,化作一缕青光欲冲进李焕的眉心。不料那老道抢先一步,右手一挥,将念玉击退一旁,左手扔出一人形黄纸,红拂一甩,那黄符化作一白眉老者,和那老道如同复刻一般,静静端坐在祭坛之上。 右脚一点,祭坛后方出现一门暗门,将李焕和念玉一人一鬼,吸入掌中,拎着钻进门内。转眼之间,这密室恍如最初模样,八卦祭坛,四周诸天神像,宁静泰然。 念玉进入密室,刚欲反抗动手,被那老道用拂尘缠住,密室大门忽然打开,走进一中年道士来。身躯伟岸,一双眼睛囧囧有神,脸上一股凶燥气息。 那道士细细盘顾四周,凝神细探,当发现无一丝异样,方才松了口气。走到那黄纸所化的老道面前,跪伏于地,高声道:“祖师在上,保佑我黄山教徒子徒孙!早日清除这乱世怨戾之气”言罢,磕了三个响头,进了三柱清香。 抬头再望了那老道一眼,长叹一声,哀道:“唉,不知何日是个尽头啊!……” 随即转身走出密室,对外面等待的将士说道:“天罡祭坛无事,留几人看守,去看看那地煞有无异变,至于上下几层,你们不必担心,即使是我去了,也是有去无回!” 声令呼下,四周将士却是头首相顾,面露为难神态。 “张天师!我等并非有意失守,实是……………”一旁的将领面带苦涩的说道。 “将军放心!只要祭坛没有太大损坏,我不会张扬!”那张天师拍拍那小将的肩膀,宽慰道。他知道欲王的嗜杀秉性,若是传到欲王那里,他这条命八成是没了。 “多谢了!将来若有用得着小弟的地方,尽管说便是!”那小将鞠了一躬,行了大礼,后面的兵士也连忙陪同行礼。 “嗯……你们去吧……”那张天师叹了口气,挥手说道。 众人千恩万谢的去了,那张天师带着两个道童,在甬道四周四处查看,看是否是这些人祭的家属前来偷盗尸体,再看这些人祭是否存有残缺。 而在那暗道内,念玉被那红拂死死缠住,不得做声,化作一束青火在红拂中四处冲撞。那老道淡淡一笑,右手食指拇指相碰,割破食指,一滴黄色液体流出,老道将李焕扶起,轻轻抹在李焕的眉心。刚一接触,一抹红光传遍李焕全身,原本寡白的脸上竟红润起来。 老道微微点头,站起身来看着拂尘中的念玉说道:“丫头,你还闹是不闹,若是不闹了,贫道便放你出来……” 念玉见这老道并无恶意,在那红拂中安静下来,老道一笑,收回红拂,念玉这才得以自由。 “你既对我无恶意,为何几次阻我呢?”念玉盯着面前这具无头尸首,疑虑问道,念玉自问与他没有仇怨。 老道红拂一闪,肩膀上生出一虚幻头颅来,片刻功夫,幻影渐渐殷实,最终如再生一颗头颅一般。那老道轻捋龇须,呼出一口清气,说道: “我不阻你,你可就真无回头之日了,你连我这天罡法阵都过不去,你如何去面对那月井中的鬼神,妖魔呢?” “这……你又不曾放我过去,你怎知我斗不过它们!”念玉迟疑片刻,凶煞地道。 老道听罢,轻笑三声,乐道:“初生牛犊不怕虎,你这修了千年的精灵也这般不知天高地厚么?还是你体内的怨戾之气没有除尽?” 念玉不言,她从未想过此事的难度,她只知她非做不可,可今日看来,这一次又将无果而终。 她看一眼四周壁画上的诸天神魔,再看看这曾多次阻她的老道,苦笑片刻,再转过头看着那好转不少的李焕,哀沉地道:“你有办法将他送还回去么?他并不适合这个世界,看来我只有再等百余年了………” “唉………这月井进来容易,要出去何其艰难啊……” “你生为鬼仙也没有办法?” “鬼仙人魔都在轮回之中,仙人只不过得享高寿而已,除非是得道真神,其余生灵都无法摆脱这轮回之力” 念玉看着一旁的李焕,生出些许歉意来,本是和平世界的普通人,却被其拉入这泥沼之中。 “欲王也是凡人,他既能造这月井,我为何不能毁了它!”念玉想起这月井的造主,怨愤异常,喝道。 “欲王也不过是一枚棋子罢了,而且这月井自天地初生时便已存在,他不过是找到并加以利用罢了”老道望着念玉身上慢慢升起的黑气,红拂一摆将黑气除去,怅然道。 念玉一怔,这黑气出现的毫无知觉,着实无影无踪。 “难不成,这欲王注定要成为我们永生永世的噩梦吗?天地诸神,难道都是瞎眼不成?”念玉早忘了外面的甲兵,声音高昂,甚是不甘。 那老道脸色一变,红拂化作一道黄符贴在这暗道门上,看着念玉苦笑着摇了摇头,天下黎民对这欲王的怨念可谓强到了极致,也正因担心死后报应,这欲王方才想到这一逃脱地狱的方法。 “罢了!……这一切就交由天定吧!这密道直达西边山外,乃是修陵工匠为自己留的退路,你们且逃出去,再做打算吧!”老道指了指前方不见尽头的暗道,念玉实在难以想象,这是人力所为。 “你为何要帮我!”念玉出于谨慎,回头问道。 “人总说天意,可却不知天下诸仙,四海众神早逍遥世外。对他们而言,人的百年岁月不过弹指一挥间,人意便是最好的天意了………”老道回想成仙后所悟,所觉,面态平和的说道。 对此念玉只是一笑而过,她从未信过所谓天意,也就因从未信过,方才苦苦坚持了千余年,她那娇小的个子里,不知藏了多少常人难以想象的坚毅。 “我再来时,你可还会阻我?” “会,直到你能破了这天罡地煞为止,这也是我黄山教后人的一点考验吧。”那老道微鞠一躬,笑道。 “考验,你足足考了我一千余年,你不觉得太难了点?”念玉将李焕扶起,有些不满地说道。 “比起违逆天地,更改命运秩序来,我这个不过是牛刀小试罢了!你要记住,要逆天改命,你就得无惧于天下,无惧和愚蠢极其相似,但有着天地的差别……”话音刚落,周身化作一道黄光,沿着密道缝隙钻出,留下一张黄纸,上面写着一个大大的人字…………… 继续更新推荐要完了各位有什么建议请在评论区吐槽吧,养猪的老爷们现现身吧谢谢你们…… 第二十八章 魂婴 - 妖姬魅影 - 绝谷无声 念玉看着那张黄纸,伸出手去撕扯,可那黄纸却如同化作李焕手皮一般,没有一丝缝隙,持续片刻只得作罢,凭着鬼精的夜视力,扶着李焕慢慢前行。 密道狭长阴暗,纵使念玉是个习惯黑夜的鬼魂,也忍受不了这仿若无际的漫长,更何况托着一个重似千斤的凡人。此时又不能附身,否则只会让早已重伤的李焕雪上加霜。 “真是的!三个人里属你心善,可也属你最重啊!”念玉扛着这半座小山,嘴里哼哼道。 她也不明白这看起来不甚健壮的身子怎么这么沉重!看着前方的漫长,可这李焕却是一动不动。念玉思忖片刻,有些忧心起来。将李焕慢慢放下,右手轻轻拍打他的侧脸。 “喂!……喂…李焕……公子?………先生?………”一边拍打一边呼唤着,但李焕还是不为所动,一如既往的昏迷…………念玉心中生出些许恐慌来。 而此刻的李焕却是灵魂与肉体分离,魂灵正飘荡于虚空之中,感受着这片空间的浩瀚。 “人的灵魂世界便是这样么?”李焕自言道。 “可是念玉呢?”李焕四处环顾,找着念玉的那束青火。 找而不得见,李焕便在这片空间里浮动,四处飘飞,享受着这种脱离了沉重肉体的轻松。这片仿佛没有边际的空间,除了那数不清的白色光点,别无他物,就像那四周飘飞着万千星辰的浩瀚寰宇。 行至一处,看见远处无数的光点围着一颗金色珠玉滴溜打转,那珠玉不同念玉的青火,金光漫射,吸引了更多的光点向那边边极速汇聚。 待到走进,李焕发现那些光点恍惚变大了些许,飘忽闪烁,像极了之前看到的战争亡魂。 那光耀眼夺目,让你睁不开眼,却又使人无比信赖,心生温和,连李焕也不知不觉被引到一旁。那珠玉约有巴掌大小,金光璀璨,呈半透明状态,它身边的那些魂灵正慢慢钻入那颗珠玉之中,随着灵魂的进入,那颗珠玉也在慢慢膨胀。 李焕慢慢接近,只想伸出右手来触碰一番,可那印象中的右手不知去了何处,全身仿若没了知觉。只能感觉到自己存在,自己在移动,可是身体的其余部位全然没有实感,其实他和那些光斑没多大区别,只是他的灵魂是完整形态罢了。 “这时候真羡慕念玉!做鬼也能拥有躯体……………”李焕想起那具娇俏身躯下的森然白骨来,不但可以自由移动,打起人来都比李焕痛上几分。 这不,在身体外面的念玉又抡起了巴掌,在李焕侧脸掌掴了数十个来回,面带躁怒,狂喊道:“醒过来啊!……” 而灵魂状态的李焕自是不知,在魂灵空间里盯着那颗珠玉暗自发愣,没有完全归附身体的他自然感受不到脸上的火辣疼痛。 可那珠玉似乎感受到了李焕的危机,转速加快,周边魂灵如潮水一般汇入珠玉之中,当那些魂灵尽数汇聚完毕,那珠玉已膨胀成一颗巨卵,大约有半米长宽,卵中端坐一婴儿,面带微笑,双耳垂肩,在那卵中如同打坐一般。 李焕见了竟也不怕,眼睛盯着那卵中婴儿无法挪开,似乎有人在呼唤他,让他慢慢前进。迷迷糊糊地飘到一定距离,李焕的灵魂之中闪过一缕黄色光彩,一张黄符悄然浮现,上面一个人字正对那卵中的婴儿。 李焕一惊,那种迷糊感忽然消失了去,控制自己的灵魂想往后飘飞,却被一股吸力牢牢锁住,慢慢飘向那卵中婴儿。 那黄符上一个人字化作一条红绳,将李焕死死缠住,待到全然接近,李焕才知自己的灵魂比之前的光斑大不了多少,和这婴儿相比,不过它的眼睛大小。 红绳将李焕和那婴儿缠绕一起,如两个蚕茧一般,中间连着密密麻麻的红绳,当那人字消失,那红绳竟化作血管联通两者,血管中是一股股白色光流。远远看去极像一颗不规则的肉瘤,左大右小。 当那肉瘤成型的一霎那,一股剧烈的疼痛感传了过来,猛地睁开眼,发现两只手掌正左右开工,轮番呼啸,那速度也算是骇人听闻,手掌的主人已近乎疯狂,瞪大了眼睛,以一种惊人的语速说道:“醒过来!醒过来!快醒过来啊你这个懦夫…………”每次都与那掌声步调一致,相互呼应,极其清脆。 昏迷了自然无事,清醒了那还了得,这狂风暴雨般的耳光李焕生作人来第一次得享,刚欲出声,发现嘴巴早已说不出话来了,疼痛得近乎麻痹,脸肿得压迫舌头。 “呀!……呜……”李焕发出几声响动,右手死死抓住念玉的臂膀,可那念玉似乎打得失了心神,不停的掌掴着,近乎哽咽地道:“你可不能再死在这里了……你快醒过来啊!” 李焕欲哭无泪,一咬牙,膝盖往前一拱,念玉身子微微前倾,贴在李焕身上,那掌掴也得以停止了。李焕生怕那暴雨般的掌击还要继续,只能手脚并用将其死死缠住,那场面甚不雅观。 那念玉为之一怔,脸上先是破涕而笑,随即将李焕紧紧抱住,那两团柔软为之一扁,安抚着李焕的疼痛,李焕心神一松,一口老气慢慢喘出,小命得保了………… 剩下的便是身上传来的温软,幸好李焕的鼻子尚未损坏,那若有若无的香气慢慢从鼻孔穿透身心,令李焕有些无所适从。周围的漆黑,让李焕只能感应到念玉的存在,微微侧过脸去想减少些痛楚,右手轻抚那纤弱的脊背,可惜的是他却说不出话来。 李焕不知如何安慰,只能呆在那做一个靠枕,当一颗颗珍珠似的冰凉慢慢滚过他的脖颈,他知道这个丫头又忍不住了!尽管她一直认为自己很坚强。 那珍珠落地,颗颗碎裂,里面钻出一颗颗萤火般的灵魂来,在四周缓慢飘飞,发出淡淡的光,柔和如水,飘渺至极,围绕在念玉的周围,似乎在说着什么………… 继续继续终于到三百收藏了,谢谢编辑给的推荐,谢谢各位的支持,下周又给了灵异新书推荐望继续支持 第二十九章 密道风波 - 妖姬魅影 - 绝谷无声 念玉不言,李焕又怎能知呢,这些并非亡灵,只是一些残魂罢了,留着死者生前的一些情感飘荡世间,或许是舍却不了前世情感,又或许有什么未了的心愿。 那诸多萤火在念玉头顶转了几圈,踟蹰片刻,竟飘飞到李焕面前,在李焕的眉心处滴溜打转,似乎正在等待着什么………… 越来越多的萤火从念玉的泪珠中飞了出来,瑟缩一团,慢慢向着李焕眉心正中汇聚。李焕一惊,右手微微扬起,想把那些萤火击散,一掌击下,萤火并未消散,而是从掌心穿透过去。 李焕再看自己的掌心,中间已是近乎透明,犹如生了一个空洞,孔洞之中,是一道少女倩影,碧色衣裙,如柳腰肢约十五六年纪,桃面蒜鼻,一双眼睛微微眯着,眼睛透过那条缝,传出动人的娇羞。 右手拿着一把团扇,扇面竟画着水墨风景,一老翁江面独钓,老翁背后却是山河绝景,有一股人与天地争气势的恢宏之感。 不知少女为何娇羞,手手中扇面将上身掩去了一半,站在一颗樱花树下,有些端庄的看着前方。 “这………是念玉!”李焕心中一惊,虽说有些差距,因为念玉身上绝没有这等韵味,一个是不谙世事,娇羞动人的少女,一个却是精灵百变,有些阴寒的女人。虽说念玉不时也有不谙世事的一面,可那份决绝和冷漠让一张脸下如同两人。 “这真是念玉!…”再看看那张瓷娃娃一般的脸,從使两者差距再大,李焕也相信了。 借着那团幽光,李焕眼睛,扫了扫四周,这密道修得不算齐整,但是却异常牢固,可容下三人相拥行走。 “怎么会在这样一个地方!”李焕心中想道。这才记起之前和那老道相争的场景来,念玉死发了疯一般,全然不顾自己的处境,现在看来应该是躲起来了。 “啊!……呜……”李焕无法吐字,只能扶着那稚嫩的肩膀摇了摇,嘴中发出难懂的声响。 念玉慢慢起身,抹着眼泪苦笑不得的道:“你这是要干嘛!不能说话就别说了呗!” 李焕征了一下,自己苦笑了一下,随即右手伸出,放到念玉面前,可当再看时,那掌心早已恢复了原样。 “啊!……”李焕盯着自己的掌心看了片刻,随即将右手再次扬起,再次穿透而过,掌心再次透明。 里面是一场熊熊大火,四周的高屋彩瓦,宣示着这家主人的不凡,然这种不凡并未带来什么庇佑,反而成了这炼狱的导火索 屋内是穿着皮甲的胡兵,右手拿着屠刀,左手抱着一昏厥的女子,张大嘴巴肆意呼嚎,对他们而言,现在是场狂欢。 四处可见的尸体在烈火吞噬下冒着黑烟,屋内女眷男丁,要么已经惨死,要么正在饱受欺凌,方才的樱花树,已是残花遍地,与地上的鲜血混和放出别样的妖艳………… 李焕看到此处,那只右手忽的攥紧,放了下来,在自己的胸口慢慢摩擦。 “你这是要干嘛!”念玉眉头一紧,惊呃的道。 “啊……呜…”李焕摇头道。 “我可是为了救你,要不你能这么快便醒来?……打那么重我也……不想的……”念玉看着李焕那臃肿如猪头的脸,有些理亏起来,断断续续的说道。 李焕将手心微微抬起,当看到掌心再次恢复原样,心中不由得舒缓许多,叹了口气,静默无言。 念玉见李焕不搭话,也是低下了头,嘟囔到:“你若是心气不顺,你就打我呗,你这人心眼小也不是第一次了!” 李焕听罢,生出些许无奈,右手扬起,轻轻划过念玉的的侧脸,犹如抚摸擦痒一般。 “你还真是懦夫一个,打人都不会么?”念玉以为李焕只是因为无力才会如此,不由得出言讥讽。 李焕真是有些怒了,为何两个人都要说一样的话呢!委屈求全也算懦弱么?两只手合并,摩拳擦掌,右手手臂垂向一侧,落至最低,他要来一记耳光,找回他的尊严,至少要证明,他并不软弱,只是不想伤害别人。 那念玉见李焕发了狠,心中甚是不悦,眼珠一转,嘴角一瞥,鄙视之心更盛,微微闭上眼睛。 只见李焕右手快速扬起,呼啸而过,直冲那张桃花粉面袭来。 只听“砰!”的一声,“啊!”一声呼嚎随之传出,李焕掌心传来阵阵剧痛,面目狰狞又引来另一番剧痛,苦叫连连,那叫一个苦字了得。 再看念玉,面部不知何时面成了森然白骨,双手叉腰,盯着此刻正在地上呼嚎的李焕,慢慢的长着皮肉。 “你还真打么!我果真没看错,你就是个孬种,懦夫!……………”最后一声,极其洪亮,她也不怕把人引来了,心中不觉躁怒。 最为最大的苦主,李焕也是无话可说了,因为他确实没法说话,臃肿的脸,加上剧痛的右手,他已经痛叫不暇了。 念玉呼嚎完毕,看着李焕那副有怒气没法发泄的样子,不觉笑出声来。 “呵呵……哈哈………”声音回荡了许久,差点笑出泪来,大笑完毕,又不禁生出许多落寞,叹了口气,伸出手去将李焕扶起,看着前方长路,低沉的说道:“走吧!还有很多事要做呢………你可以怨我,但你是跑不了的!………” 李焕慢慢站起,听完这话愣了下神,把念玉的手移开,整理好衣衫,指了指前方,拍拍自己的胸脯,又拍拍念玉的肩膀,对自己竖了大拇指,只是依然没法说话。 念玉瞅着这一连贯的动作,倍感安慰的会心一笑,说道:“你还是别说话了,呀呀呀的!你是鸭子么?先出去再说吧!” “哈哈………”李焕笑了笑,钻心的疼痛让他笑而又止,念玉见状,心中莫名有些自责,咬破右手食指,一滴滴闪着白色荧光的液体流了出来,念玉捧在手心,在李焕脸上慢慢擦拭,一股冰凉在李焕脸上蔓延开来,说不出的舒爽,顿时感觉疼痛消了许多。 “哇!你有这种特效药怎么不早说啊!害我疼了半天”李焕抱怨道。 念玉听罢,嘴角一瞥,娇声道: “哼!那是你自找的,你再忍忍,等一会便可以了!” 李焕无话可说,沉默不语,和念玉相互搀扶,让那些萤火上前带路,顺着密道慢步上前,或许真的是他自找的吧!。 密道远比两人想得漫长,前方微弱的荧光,将两人的前路照得异常清晰,两人终于不是再摸黑前进了。 念玉不会无缘无故变得坚强决然,一个冷漠的人之前也必然受尽了冷漠!一千多年,究竟锻造了怎样的一颗心呢? 纵使了解一个人,有时却难以理解! 第三十章 无可奈何的谎言 - 妖姬魅影 - 绝谷无声 两人相互扶持,慢步前行,当行到一半,却不知是哪里来的狂风,带来一股恶臭,比李焕之前闻过的所有臭味加起来都要浓烈许多,令人几欲轻生。 李焕将衣物裹起,掩住口鼻,无奈臭味依然,见此,李焕有些为难的说:“要不你先转过身去,我想办法抵挡一下这味道,要不还不等出去,我便要折在这了!” “味道?什么味道”念玉缩着鼻子嗅了嗅,颇感困惑。 “我去!………别管了你先转过去!”李焕此刻已顾不得那么多了,那味道实在浓烈了些。 念玉听罢,不好多问,转过身去在一旁等待。那李焕见状,撤出内衬,解下裤带,将小兄弟拿出洒了一泡热尿在那内衬之上。一旁念玉闻见水声,侧过脸来只是一瞥,忙把脸偏了回去,脸上浮现一抹羞红,说道:“你要行方便直说便是,何必如此忸怩!” 李焕小解完毕,将那内衬拿起一闻,竟闻不到丝毫气味,都被这惊人的恶臭掩盖了去。 此刻已是危急关头,哪还管得了这许多,往鼻子处一捂,也不管那股湿热感了,当全部蒙住时,李焕终于闻到了那股骚味,也就是这股平日避之唯恐不急的味道,此刻却令他无比舒心。 “走吧!”李焕呜咽着说道,手将念玉拉回来,指了指密道内部。 念玉见那李焕右手伸来,赶忙往后一避,娇声怒道:“把你的手那开,刚刚才碰……………”说到一半,话便止住,两臂一甩,大步向前。 李焕瘪瘪嘴,看看自己的右手,失声笑了几下,跟在后面走了过去。 行了大概一刻钟,前方终于出现了一丝柔光,淡淡的白色使两人重获希望。 “呼!终于到了,我还以为要走到天边呢!”李焕将脸上的尿骚布取下,长长的呼吸一口空气,这里终于没了那股恶臭,空气中只有泥土味和他的骚气。 “其实我们没走多久啊!只是你感觉很长而已…………”念玉转过头看着李焕说道。 “没有多久?”李焕惊疑一声。 “嗯,不会超过一刻钟吧!你是不是被吓傻了”念玉笑道。 “也对,一个逃生的密道没理由挖那么长…………”李焕心里一阵嘀咕,可是外面的白光是怎么回事呢,他们入夜就开始潜入永乐宫,就算之间浪费了些时间,也用不了整整一夜吧! “走吧!你明天还要上任………” “先别过去,那里可能不是出口………”李焕惊道。 “你说什么呢!前面不是有光透过来么,地底下哪来的光!”念玉嘟了嘟嘴巴,在她看来李焕是被吓怕了。 “等一下!”李焕还在沉思,那念玉却是大步走了过去,李焕呼喝一声,赶忙跑过去想将其拉住。 快速走近,一把拉住念玉的衣袖,往后一扯,却发现念玉正呆呆的站在那,如一尊石像纹丝不动。 李焕只觉奇怪,但又不敢冒然上前,躲在念玉背后,慢慢将其往后搬移,待拖着她退了十数步距离,那念玉忽然一个激灵,终是缓过神来,眼中迷离错乱,似哭似笑,嘴角挂着笑容,眼角却挂着泪珠,而那些从泪珠里飘出的灵魂,却在那洞口不住飘飞,似在观望着什么。 “念玉?………念玉!……”李焕在耳边高声呼喝。 “啊……哦……这是哪?”念玉望着李焕,脑子里一片混乱,不知在说些什么。 “这是永乐宫的密道啊!…想起来了么?啊!……”李焕有些惶恐起来,看了看四周,轻喝道。 “密道?………对了……眼睛,一只好大的人的眼睛,它在盯着我!……”念玉似乎想到了什么,揪着李焕的衣领,慌乱的说。 “眼睛?什么眼睛啊………说得仔细点……” “在那里面,那个深坑,里面有一只眼睛,一只活的眼睛………”念玉几乎要抓狂一般,厉声喝到,那只眼睛就像会吃人一般,对视两眼,竟被深深地吸了过去,在一阵漩涡里难以自拔。 说到这里,李焕算是明白了个大概,前面应该是类似机关一般的物件,可以让人产生幻觉,可细想起来却觉得诡异,念玉本就是鬼怪,鬼怪也有那么多可怕的事物么?李焕看着念玉越发奇怪,问道: “你做了那么久的鬼怪…………也会怕这些东西?” “我之前是人啊!你不会怕么?那种东西我死了一千多年也没见过多少啊!” 李焕为念玉的理直气壮感到咋舌,她死时十几来岁,每隔几百年出来溜达一年,这么算下来,也确实经历不了多少! 人无经历,不得成长,很多东西是阅历才能塑造的 可这念玉增长的,紧紧是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和对亲人的眷恋,对欲王的仇视而已,其余的可能还是个孩子吧! “我问你哦!我的前辈……就是你之前找的几个冤死鬼……他们最后走到哪一步了……”念玉的失神模样使李焕心中升起些许忐忑,这个丫头真的可靠么? “你是目前为止活得最久的一个!”念玉有点畏缩的说道。 “那你之前说得那些都是你的猜测?”李焕张大嘴巴,憾然道。 “嗯,菱纱姐说如果一开始就说实话,没有人会愿意帮忙的,所以让我装的有底气一点………”念玉低着头,整个人没了神采。 “哈哈……她说的没错,你没说实话我都推脱了,没人会愿意为这种事冒险的,现在的人比你想象的冷漠!”李焕苦笑几声,无可辩驳,念玉只不过想救她的亲人罢了,可她却过于懵懂,在菱纱等人的稍加培训下,便出来面对这些连李焕也深感头痛的事了。 念玉呢!说了本该藏在心底的事,将本来面貌翻了出来,没了那些怨灵撑腰,又没法再戴上那刚强的面具,只能在一旁抠着手指,渴望李焕不要绝情。 念玉在心底一遍遍回想那些姐姐们的话:“人是逐利的,除了亲人没有人会白白帮助你!要会保护自己,自己要不断变得坚强” 此刻的她却是坚强不起来,她不习惯欺骗,每当那些学来的方法用完了,她只能将自己藏起来,慢慢想着后续该怎么编织谎话。 或许是她死之前都太过稚嫩,父亲只让她呆在家里,看些书,种些花草,等着别人来提亲,嫁给一个从未见过的男子,躲在另一座大院里度过下半生。 这原本是她的人生啊! 上新推荐了各位读者大大多多支持票子收藏评论打赏都想要的好像要 第三十一章 巨眼中的幻影 - 妖姬魅影 - 绝谷无声 李焕沉思许久……… 他似乎忘了不远处那只巨大的人眼深坑,沉默片刻,说道:“你在我那个世界的时候,你真的不是故意消失的么?” “你之前就问过了,我本来想找其他人的,可你自己却稀里糊涂钻进来了啊!,话说,那天我遇到一个人,他…………”念玉见李焕开了口,便涛涛不绝的说起来,她编造那么多谎言,装作一副老马识途的样子,无非只是想让李焕留下来而已。 此刻的李焕又怎会看不出来呢,李焕没有生气,反而觉得这丫头愈发的可爱…… “别说了………我明白的,反正……我也回不去了………”李焕打断了念玉的长篇大论,重重的按了一下念玉的头,站了起来。念玉则是会心一笑,放下了心中的大石。 “先想办法从这里出去吧!”李焕的视线转向前方,依念玉所说,前面应是一个深坑,深坑内应有一种神似眼睛的奇物,能让一个千年的鬼精吓成那样,李焕也无法想象。 “你确定是眼睛?而不是雕像之类的?”李焕问道。 “不,绝不会是雕像,活生生的一只眼睛,还会转动呢!”念玉想起方前的幻影,还有些后怕。 李焕匍匐地上慢慢走近,随着不断前进,那白光越来越强烈,待到走到念玉方才的位置时,李焕也不敢继续往前了。四周是宽阔的土壁,李焕的头顶是之前为他俩照明的那些残魂,不住的在上空回转,显得急躁,慌乱。而李焕的正前方则是密密麻麻的光点,那无疑是完整的灵魂,和李焕头顶的残魂截然不同,他们依然拥有无感,除了没有身躯,和一个人类无异。 “眼睛,又被称为灵魂的窗口,这些没有视觉的残魂,所受到的辖制明显弱了不少………”李焕静静俯卧地面,看着眼前的一片一笼笼白云细细思忖着。 不知何时,念玉已经爬到了李焕身边,慢慢躲在李焕身侧,不安的道:“发现什么了么,我们不会像那些灵魂一样被困在这里吧!” 李焕征了一下,叹息道:“不清楚,按你刚才的表象来看,你说的那只眼睛应该回吸引万物的灵魂,不过应该不能使灵魂强行脱离身体,要不你现在也不会在这了!” “我只看到一只巨大的眼睛,当盯紧看时,就仿佛被什么牢牢锁住一般,浮现许多生前的幻觉,直到你把我拉回来……”念玉一边回想,一边说道。 “试试吧……” “一会,我去试一下,你就在旁边,发现我没动静,就把我拉回来!”李焕揉了揉眼睛,对着一旁的念玉说道。 “这……你保证不会出问题么!要不我们原路反回吧”念玉生怕李焕一去不返,她好不容易才走到现在这一步。 “天下没有绝对!只看有没有机会,你放心吧,这次赌博输的几率小一点!” “这,好吧!”念玉将李焕衣领揪住,死死攥入手心,弱弱的道。 李焕拍拍念玉的脑袋,慢慢起身,眼睛只是盯着空中的那些灵魂,慢慢向前,逐渐走到了洞口边沿。 前方是一巨大深坑,深坑的中心是一只巨大的眼睛,形似人眼,可却没有眼皮眼睑,一只光秃秃的眼睛而已,四周则是青色的石壁,将这眼睛死死围住,此刻的巨眼正着上方的那团巨大的灵魂云朵。 “不看,不看!……”李焕心中不停的默念数遍,呼吸急促,心脏疯狂跃动,保持大脑供氧。可心中的恐惧又岂是那么容易克服的呢,眼睛不自主的往下瞟去,一次两次………待到第三次时,那巨眼倏地回转,直愣愣的盯着李焕,刚好与李焕对视起来。 “哄!”脑海中一阵欢腾,那巨眼竟滴溜溜旋转起来,极像一个漩涡,一股晕眩感疯狂袭来,李焕本以为自己就会这么倒下,可他的身躯其实如方才的念玉一般,一动未动。 “李公子!怎么样了!”念玉似乎比那李焕更加惊恐,在后面扯着李焕的衣衫,欲哭无泪,嚎声道。 李焕此刻正昏沉睡去,当他睁眼,眼前是一片白景,空无一物,在其前方站着一女子,样貌与那念玉有几分相似,只是脸上没有那股稚气。牛仔短裙加上那两支有些精壮的腿,双手叉腰,脸上有些许愤懑。 那是李焕的女友,或者说前女友吧。 李焕看着那道身影,脑海里激荡起那句话来:“李焕,你就是个孬种,你爸妈的话就是圣旨么?” 每次听到这句话,李焕都只能笑笑,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做停留。但此刻,他却不想沉默了,跑过去将那女子死死抱住,轻声道:“我知道你想要的只是一个态度,之前我不知道,现在我知道了!……回来吧,我一直在等你” 那女子听罢嘴角浮现一抹冷笑,重重的打了李焕一耳光,将李焕一把推开,只字未言。 “啊!!……”李焕一声呼唤,面露绝望,向后慢慢移动。 这一推,似乎有千斤的力道,使得李焕倒飞出去,这一飞竟然没了终点,不断的飘飞。 “啪啪………”只听耳边传来一阵阵清脆响声,李焕感到一丝火辣疼痛,在迷糊中睁开了眼。 眼前是一个近乎疯狂的少女,头发已尽凌乱两只手掌在自己眼前呼啸而过,轮番击打在自己脸上,嘴中呼和道:“醒过来,醒过来!…………” 李焕吓得睁大的眼睛,抬起双手将那落下的巴掌拦在了半空,高声道:“行了!住手……” 喝声落,耳光止,念玉面带满意神色,退到了一边,她认为她又救了李焕一命。 “我说!你能不能换个方式,不知道打人别打脸么!”李焕揉搓着今晚遭罪数次的脸皮,轻哼道。 念玉拍了拍手掌,嘴角一嘟,眉飞色舞,愉悦的道: “因为管用啊!,算上上一次,我可是救了你两次了……人要知恩图报,好好帮我把事干完,我就不用你谢了!” 念玉的老气横秋相让李焕也是心头一紧,这可能又是学来的“招数”吧,可她用得并不娴熟,李焕不是这种方式可以笼络住的,现在的李焕只想黯然回到现世,而帮念玉的忙只是顺带吧! 因为两人的目的现在一致,其他的就都不重要了………… 第三十二章 挖坑 - 妖姬魅影 - 绝谷无声 可现在却是陷入了两难境地,去也不是退也不能。 “真不知这密道修了有何用意,前面的巨眼明显是不分敌我………你之前来过这里么?” “不曾来过,之前都是被那老道直接打退,而他那些弟子也不除了我,反而保我周全!”念玉回想前几次的遭遇,自己也有些难以置信。 “那老道送我们来这和杀了我们有区别么?如若不是,那只有一种可能,这并非一处死路”李焕仔细摸索着密道四周,这里应该不是绝路。修密道的都是建陵墓的工匠,他们的肉体凡胎也扛不住巨眼吞噬,可这洞口却也不堵住,如同刻意显露一般。 “唉!真是的,那么长的密道,就没个松软的地方么?”李焕不住拍打墙面,搜寻无果,心中莫名的烦躁。 “前面不就是出口么?”念玉指了指那巨眼的所在,对李焕的烦闷颇有不解。 “我真不明白,我怎么会被你忽悠那么长时间………”李焕暗自苦笑,念玉明显有些单纯,那被骗的自己是不是更单纯呢? “这和密道出口有关系么,那么大一个出口就在眼前,你却去拍墙壁?”念玉振振有词,毫无怯意。 在李焕看来,这算是更上一级的蠢萌,或者她是个疯子,叹了口气道:“那就是一个陷阱,应该是那些工匠发现了这样一个所在,于是另开了一条路,不把洞堵上,就是防备那些士兵的!” 古代有殉葬的体制,为了防止陵墓为外人盗掘,往往将工匠,和一群亲兵同时藏入墓中,亲兵负责杀光工匠,然后自杀,这陵墓的墓道位置也就鲜有人知了。 那些工匠为了求生,修建陵墓时,必定会建好退路,挖到一半发现了这样一个所在,就干脆将这里设成了陷阱,防备那些亲兵。 以那老道所说,上下各层都是极其凶险的所在,能修建密道的地方也就在这一层而已。况且挖这样一条密道需要的人力时间不可小觑,他们也不可能重开一条,毕竟时间有限。 除去所有不可能,剩下的只有一条,那便是在这密道中,藏着另一条密道,只是现在被一层泥土掩住,李焕找了许久也为曾发现。 “你是说这里还有其余的密道!”念玉思忖片刻,小拳头紧握一下,高声道。 “……哦!你别说话了,这样下去我会怀疑我的智商的………”李焕忍不住一阵头痛,自己之前怎么会被这小丫头牵着走呢? “哦……”念玉嘟了嘟嘴,看了看自己的掌心,数着上面的纹路,之前菱纱姐教自己对付李焕的东西都用的差不多了,自己已经被揭穿,李焕她是不敢再得罪了。不说话就不说话吧,她自己一个人都能呆上几百年。 李焕一如既往的找他的密道,东看西瞅,不时用有扒动墙壁上的泥土,他只希望,这些填土不要太厚。这样尽管也是大海捞针,但那根针也能粗一些。 念玉一旁看着,双手托腮,坐在那看着,对李焕的速度甚是无语,要是她必然会快上不少,因为她没必要担心手皮破损。 “呀!”李焕手上又是一道口子,忍不住痛叫一下,甩甩右臂。 念玉见状,漫步走了过去,右手捏着自己的左臂,只听咔嚓一声,左臂前段轰然扯下,在念玉的右手上不断晃动。 “不介意的话用这个吧!”念玉晃了晃手中的白骨,嗫嚅道。 李焕看着念玉,满脸惊奇,有些骇然的接过白骨,颤巍巍的道:“谢谢…” 虽说可怖,但那白骨明显快了不少,也不用担心手皮破损,此时此刻,堪比神器。 李焕在墙面上挥洒着汗水,有时竟雄壮的喊叫两声,左边扒拉,右边抠挖,不一会便累的瘫坐在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 眼睛乱晃之余,只见一旁的念玉庸懒的坐在地上,伸出右手,在脚上慢慢拨弄,捏着脚趾往上一拉,只听“嘣”的一声,脚趾断裂,那在手中把玩一番,又插了过去。如此往返,十只脚趾全数断了几个来回,空气中弥漫着“嘣,砰!”的诡异声响,看的李焕脸皮狂抽。 如此将脚趾关节挨个拨弄了一遍,念玉终于罢手,活动一下脚趾,右手一招,那些四散的残魂飘飞回来,在念玉的掌心进进出出,在空中随即组成各式花样。 悠闲自得,惬意非常。 “你还当真悠闲!你就不怕我死在这,你再回去蹲一百多年么?” 念玉听罢,不好意思的笑笑,在井中待得久了,无聊时便会这般摆弄自己的躯体,打发时间,玩得兴起,竟慢慢忘却了去。 她慢慢起身,伸了伸懒腰,走到李焕身边不远处刨起坑来,速度均匀,一捧捧泥土慢慢落下,一会便是一个深坑。 李焕随之站起,拿着那只爪子一起挖刨,时间过得缓慢,念玉如一个不会疲累的机器,后来居上,坑挖的深而且宽,李焕却是在一旁舒展着老腰。 腰肢扭动嘎吱作响,只听砰的一声,闷响在四周传响不绝,李焕再扭动一下,又是砰的一声,犹如石头碰撞一般。 李焕莫名紧张起来,不得不怀疑自己的是否安好了,再次轻轻扭动,原本的一次响声变成了一片哗啦连响,异常清脆,不像刚才那般沉闷,声音明显是从念玉前面的深坑里传来的。 李焕带着几分疑惑,赶忙跑了过去跳进坑里,喊到:“等一下,你这里可能是出口,慢慢来……” 念玉转过头看着李焕,她的右手早已深深插进了土里,此刻就抓着一块石头,她也不假思索,将一块人头大小的石头拿了出来,高高举起,问道:“你说的是这个么?” 李焕吓了一跳,只因那本就是颗头颅,念玉的手已深深陷进了头颅的嘴里,两颗窟窿此刻正对着李焕,头颅左侧是一把腐朽的箭矢。 “这………那方才…”李焕想起方才的闷响来,那应该是这种头颅滚动的声音,下面理应有个空间才对。李焕伸出右手,刚欲扒开下方的土壤,只听哗啦一阵脆响,李焕脚下明显感到虚浮起来,远远没有方才的紧实感。 “别动!不要刨了……”李焕惊叫道。 “哦!”念玉听罢乖觉的应到,停了手边疯狂的动作,将右手从土堆里拔出,拿出一颗头颅在李焕眼前晃悠着说道:“你看,这个人头好大…啊…!” “啊”字刚出,脚下泥土轰然掉落,一个啊字拖长不少,成了疯狂喊叫,两人一起从这洞口落了下去。 第三十三章 骨仓 - 妖姬魅影 - 绝谷无声 两人顺着一道斜坡极速划下,李焕的背后似乎垫了一块极不平滑的木板,咯的生疼,一路向下,最终淹没进一堆头骨之中,哗哗作响。 念玉没有痛感,最先站起,手里还是攥着那可硕大的头骨,四周望望,恍惚迷茫。 “李公子?”念玉没发现李焕的踪影,呼唤起来。 李焕听到呼喊,将手捂在脸前,摸爬着站了起来,甩甩那有些晕眩的脑袋,眯着眼扫视四周。 这是个极广阔的空间,空间上方,是一巨大的天口,天上繁星依然可见。眼前飘动着万千的白色光斑,轻浮灵动,照亮着四周。这里恍如一个天生的仓库,四周的石壁看上去牢不可破。地上挤满了数层尸骸,多数都已是干净的白骨,偶尔会有几具干枯的死尸,面皮焦黑,纤瘦的如一副骨架,可那眼睛却是圆圆的凸出鼓起,全身没有一丝腐烂的迹象。 在李焕的身后,一具同样的嶙峋骨架背趴在地上,右手弯成了钩爪,脑袋微微上浮,头上有一坑陷,在其背上有一不算大的圆印,那是李焕的身躯残留的痕迹。 “终于出来了,终于出来了!”李焕望着天上的繁星,高兴得叫出声来。 “嘘!”念玉着实一惊,赶忙嘘声阻止。 李焕忙捂住嘴巴,现在才发现,念玉的臂爪一直攥在自己手中,看着这纤细的爪子笑了笑,漫过齐膝盖深的白骨,走了过去。 “诺!这次要多谢你的爪子了!”李焕会心一笑,自己可是挨了不少耳光。 “知道就好!那个…………你不会再……”念玉看着李焕的眼睛,有些吱吱唔唔,光看她眼里的希冀和恐慌,李焕便知道她的同意了。 看着头顶的繁星,郑重的道:“你放心吧,虽然之前我有些抗拒,但在这个世界呆了那么久,我也有些明白你的处境了!” 李焕低头看看这满地的尸骸,心中一阵凉意上来,低沉的道:“人活一世,为名利奔走,可你看这脚下的白骨,又何尝不是一个个鲜活的人呢……便让我单纯一次吧!” 念玉耷拉着脑袋,父亲生前又何尝不是种种算计呢? 两人慢慢蹲伏下来,借着魂灵的光,往上方窥探,那一出口,是她俩再生的希望。 看了许久,许久不见一个人影,两人紧绷心神放松不少,念玉站起身来,右手轻轻抚摸着这些乱世孤魂,手掌慢慢合实,李焕右手中一颗珠玉悄然浮现,如以往一般,万千魂灵相继涌入,使得那珠玉再一次膨大不少。 万千魂灵消散,周边再度归于沉寂,只留李焕念玉两人身处其中,李焕盯着掌心的珠玉,想起自己灵魂居所中的婴儿来,上次见了一面之后,它就仿佛消失了一般,没了踪影。 “呼!”念玉口中吐出一口浊气,倍感神清气爽,和月灵宝珠一体的她,此刻得到了最好的助益。 “我先上去看看!”念玉长袖一挥,身躯慢慢漂浮,玲珑有致的身材被气流划出一个可观的幅度,在下方的李焕看来,此时的念玉就如一个灵动的仙子。 念玉上了顶端,隐匿了身上的白光,远处望去,发现这里竟是离那永乐宫不远的一座小小土堆,离平地丈把高度,在其旁边便是工人的居房,在土堆四周,是一根根丈高的木桩,木桩上,绑着十数异常干瘦的活人。 说他们是活物或许有些牵强,毕竟他们存活的或许只有少许的意识了。 见惯了当世凶残的念玉只滞了片刻,在那些将死的人身上留了几眼,便再度飘飞而下,安然落地。 “李公子!这里就在永乐宫旁边的民工房旁边…………”念玉小声说道。 “那便走吧,你有办法么?”李焕也是不禁来了精神,有种快要挣脱牢笼的狂喜。 “有了方才的补充,就不用那么费劲了!”念玉学着李焕拍拍胸脯,信心十足。 万事完备,念玉身躯化作白光钻进李焕的右手掌心,留下一束青火射进李焕眉心,随着脑海中一声嗡响,李焕灵魂再度退居二线。 掌心灵玉浮现,身上浮现出一抹白光,闪耀片刻又再度隐匿,右脚一点,悄然翩飞。 李焕的脚从未离开如此高过,虽说此时没了感觉,但看着青火中慢慢远离的景色,李焕灵魂也不觉随之颤动。 飞升只在片刻,有着方才的助益,念玉带着这副身躯飞离了人的视线,越过城防,悄然落到一处民居楼顶。 青火钻出,再次化作那娇俏的人儿,背后挡着半轮皎月,伸展着腰肢,叹道: “还是这些没了怨戾的灵魂舒畅啊!” “你是以灵魂为养料的么?”李焕回想过往,做此一问。 “不能算是养料吧,只是融为一体而已!”念玉低头看着这副越加轻健的身子,迷糊的说道,毕竟连他自己也不清楚,自己醒来时便是这样了。 她对这世界的一知半解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或许是生前被关了太久,当灾祸来临,除了痛楚,悲哀,愤怒,她竟没有半点注意,连一丝反抗都没有,心中全被恐慌占据了。就算现在如同重生,她也没有太多主意,光靠心中的一腔激愤,抱着对逝去亲人的深深爱意,是无法冷静的去做一件事的。 做事不仅需要激情,也要有理智! 李焕见她也不清楚,也就不想多问了,尽情的呼吸着空气,看着天空慢慢发呆,经历险难,才会发现平静和自由竟是如此迷人可贵。 念玉虽死了千年,但她也不喜欢锁在月灵宝珠里,像之前一样,无趣到拆着自己的骨头。 “你可以像外界一样,一只保持这副模样么?”李焕望着在一边伸展着腰肢的念玉,和声问道。 “可以是可以……但……”念玉并非没有试过,只不过那副样子太过惹眼,欲王的的穷凶极欲,吓坏了太多的民间女子,就连她生前,父亲也是将她藏于家中,对外也只是对一些亲朋好友提起自己。 她生前见过的男人,不会超过十个吧!许多规矩人情也是那些姐姐们教的,只是教的很是晦涩杂乱,有些对于她而言,好比天书。 在李焕的世界晃了几天,更是将她吓得不轻。世界里各式人物一应俱全,复杂的如同一锅杂粥,和她所在的这个世界比起来,是不一样的混乱。 第三十四章 城防营 - 妖姬魅影 - 绝谷无声 两人在屋顶休憩了片刻,这座只在夜晚清寂的城市,给了两人最棒的一抹休闲。 等到太阳初升,两人匆忙下楼,往那驿站奔走而去。今日,是李焕上任的第一天,换了军甲官服,牵了一匹矮驴骑着去了,并非一头老驴能增加多少速度,而是昨晚切实太累了,全身酸软不说,脸上还留着火辣辣的温存。 迎着阳光一路小跑,小毛驴却也争气,不一会便到了丞相府邸,拿了关文,与那心如大海的丞相寒暄几句,便赶快出来了,聊的更多自己便会暴露更多,而那司徒朗却依然蒙着一层面纱,令李焕难以捉摸。 要说他忠于欲王,可他对于赵生杰的无礼笑而置之,对于李焕这种来路不甚明了的进献也是随意包庇,李焕总感觉这丞相另有所图,但他现在实在不明白他图的什么。 李焕出了官邸,马上赶回了驿站,找了一套兵服,带着那念玉走马上任了。 一人身披铁甲,红袍傍身,全新的官靴,全新的内衬,甚是精神;一人挽起了秀发,露出额头,扎起发髻,穿着小兵的黑色套装,有些羞涩的坐在那将军身后。 一路上行人渐增,所有人都盯着那一兵一将,一男一女,前面的粗糙汉子,后面的玉面郎君。在转眼看他俩胯下那匹小小的毛驴,所有人都忍不住笑了,世间怎么有如此的将军,如此的兵士,如此的——毛驴呢? 不顾众人纷纷投来的怪异眼光,李焕昂首挺胸,也不管他的形象与那毛驴匹不匹配,更不管后座那小女子的娇羞,甩着鞭子加着速。 “李公子,怎么他们都看着我们呢?”念玉将侧脸埋进李焕的背,是不是瞥一眼周遭的行人,他们为何会笑呢,还是在这种压抑的时代。 李焕瞟一眼四周,终于注意到了周围的视线,脸上一红,自己下了驴背,将那缰绳牵起,大步向前。这一举动落下,四周终于不笑了,换来一张张惊呃,盯着毛驴上那位红着脸低着头的玉面郎君。 呆望的人中,男子多是诧异,女子多是羞红,秋波集送,投给那毛驴上的俏兵,李焕回头一望,竟也失了心神,什么啊!那张红彤彤的脸,现在是夏天么? 长街慢步,终有到时。 李焕还是来到了西城,拉着俏小兵,进了兵营。将那官文,兵符放到了面前,那副将终于叫了一声 “见过将军!” 李焕上任了,成了这西门的守将,这里没有敌人,也不会有敌人从这里进攻,因为这里有连续不断的高山,高山外还有湍急的江流。 所以,那赵莾将李焕拉来了这,任务也简单,只许民工进西门,但是不许出西门,那本来就是个有来无回的地方。 …………… “额!好热,我跟着你来干嘛呢!”念玉将那兵甲卸下,热软在了营床边上,有气无力的说道。 李焕拾捡一下文案下面早已积灰的公文,笑道: “这里临近西门,外面便是那永乐宫了,你先来看看熟悉四方环境,做做准备吧!” 念玉听罢,匆忙坐起,拿起兵甲服紧忙穿上,三步并两步,疾风般的出去了。 李焕忍不住咧嘴一笑,念玉的性子,便是一层薄薄的淡然包裹住勃发的急躁,只要那层皮一破,念玉便会变成一个疯子。 多亏念玉离去,李焕终于可以静下心来看看那些公文了,希望可以找到些线索吧 念玉出了营房,穿着那件兵服穿行在营地中,脚步直直指向那西门。 “这个军士是哪个营房的,怎的这般娇气………”一老兵看了半天,笑道。 “那是新来将军的从侍,你别说近看还真是漂亮,可惜了是个男人!”一旁的小卒擦拭着刀身,应道。 “你说这新将军不会有断袖的癖好吧!”那老兵心中一惊,打趣道。 “哈哈…………”众人笑笑,各自做着手边的差事,不再多言。 只见那念玉大步流星过了营帐,沿途也没人敢问,只是在一旁看着打趣一番,李焕的龙阳之好算是成了最好的谈资了吧,只因那念玉生的俊美,但却有股子英气,竟没人想到他是个女人。 念玉也不理会四周的议论,疾走如飞,绕了几个弯绕,终是到了西门。 西门下是一群身披铠锐的甲士,全身衣甲尽是红色,与营房内的黑色衣甲截然不同,两边各站五味兵士,左侧一张桌椅,上面放着文房四宝,一把算盘,一罐木签,一白面书生端坐桌前,清算着来往物资。在城楼右侧,有一横木,要几人合抱才可抱圆,上面躺着一粗壮汉子,胡子拉碴,半裸着衣甲,右手紧握住一把大刀,尽管眯着眼,但谁也不敢认为他是睡着的。 念玉看了看前方,心中一阵雀跃,也不多问大步一迈,便要过去,前脚刚一落地,几把尖枪便戳了过来,横在念玉的肩膀上,死死压住。 “你是哪个营的,不知道这里的规矩么?王墓重地,闲人岂可乱进?”那书生站起,胡子吹起,眼睛瞪圆,怒喝道。 “我是李将军的侍兵,我要进去看看!”念玉生出些许慌乱,指着前方娇声道。 “李将军?…我不管你是哪个将军的下属,这里没有大王的诏令,不相干人等不得入内!”那书生挥挥手,几名兵士将她押了回去,丢到一边。 念玉站起身来,刚欲跑过去,旁边小将一把长剑已经指着她的喉咙,厉声道:“不杀你是看你年少无知,又是将军的近卫,别不知好歹,回去好好看看这里的营房手册!” 念玉嘟了嘟嘴,盯着那贴着皮肉的长剑,这一剑下去,她必然会暴露,里面那群道士就不得不出手了。 见念玉不言,那小将将剑收回,带着人回到那大汉身边。 “哼!早晚要收拾你们!”念玉拍拍身上的灰,向那小将做了个鬼脸,忿忿的道。眼睛流转间不自觉落在右边的那大汉身上,越看越觉得奇特。 “睡觉还要握着刀?”念玉看着那在阳光下闪着光泽的大刀,心中惊讶道。 在念玉惊讶的一瞬,那男子眼睛忽的睁开,一双眼睛遍布血丝,红的令人惊奇惧怕,死死地等着念玉。眼神中浮现一抹困惑,在念玉没发觉的情况下盯了许久,知道念玉起身离去,他刚才慢慢坐起,拉过一旁的士兵来,问道:“刚才是那小卒闯关么!”那大汉指了指念玉的背影,沉声问道。 “回将军,正是那小子闯关,似乎是新来乍到,不懂规矩,被王主簿遣回去了,据说城防营来了位新将军,按惯例,您得去拜访一下。 那大汉拿着大刀下了横木,谑笑道:“又是个来添麻烦的,这里可不是战场,派这些人来只是添几个神经而已!” 刀身翻转,只见刀面上浮现一狰狞鬼相,闭着眼正在昏睡………………… 第三十五章 酒开心胸 - 妖姬魅影 - 绝谷无声 念玉回了营地,是一脸憋屈,本以为仗着李焕的小小官职,可以名正言顺的进去观望一番,之前要颤颤巍巍,防着被人发现,难免会有遗漏。 那念玉一路摩拳擦掌,踢着脚下的灰尘,似一个斗输的鸡一般,甩着膀子回了李焕的营帐。 刚一进去,便跑到床台边上,一屁股坐下,哼唧道:“有什么了不起,晚上我进给你看!” 李焕正在桌前拿着一份草图细细观看,上面将这营地四周的山川走势画得十分清楚,可这样一副草图明显是人私下绘制的,真实度难以评判。 见念玉进来便面带怒气,嬉笑道:“怎么!小狼崽子披着羊皮闯关,被老山羊顶回来了?” 念玉被这一浇,火气旺了起来,斥道:“你早就知道?为什么不拦着我!” “我拦得住么,现在不让你去,你之后也会去……现在,你明白我有多少权势了吧!” “知道了!一如既往,没有丝毫用处!”念玉对这李焕一阵斥责,然而月灵宝珠必须依赖活体,这李焕是不可缺少的。 李焕听罢,却也不恼,他没必要和一个丫头见识。指着桌上的饭菜道:“刚才伙房送饭菜来了,我还有点事,你先吃吧!” 念玉愣了愣神,在墓道中吸收的那一波灵魂,恢复了少许嗅觉,虽说不灵敏,也能闻到些许的饭香。放下心中的愤懑,慢慢做到桌前,筷子高举,化悲愤为食量,自己的那份很快便是一扫而光。 抬头看看李焕的所在,那张方才戏谑的嘴脸令她生厌,再一次席卷一通,中午的口粮便已全然精光了。 李焕见罢只能无奈一笑,拿着那草纸地图和军用地图,老式地图和现在的地图慢慢比对。在老式地图上,也就是欲王南迁之前,此处的山脉是一整体,外围是一大江,而之前所见的四座小山凭空消失了去。而在看那张不知何人所绘的草纸,这里却是一座高耸的石塔,周边山脉环绕,而这些地图上无一不是标识着西门防卫。 一个地方,却是三种截然不同的地图。欲王南迁至此不过五年时光,他是如何做到既建造行宫,又建造陵墓的呢?要知道在连年战乱的背景下,不可能有那么多劳役供他驱使,几便有司徒朗等人也绝不会就此赞同。 正当李焕苦思无果时,营帐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一小兵进了营帐,拱手喝道:“禀将军!西门校尉,轩辕海前来拜营” “有请!” 李焕答了一声,将这图纸慌忙收起,站起身来出帐相迎,那轩辕海扛着一把鬼头大刀,刀身宽且弯,如一轮放大的弯月,刀身微微泛黑,闪着幽光。 见李焕出来,轩辕海领着一众人等,马上抱拳行礼,道:“都尉大人来临,本应早些迎候,因故拖延了片刻,望都尉大人恕罪!” 李焕知道自己不受待见,也不是看不见轩辕海的傲慢,在外人看来,自己是谄媚欲王得来的封位,换作李焕自己也回嗤之以鼻,和声道:“诸位客气,请进!” 李焕上前引了进去,那念玉则是躺在床沿,当看到那轩辕海时,本能一般往后撤退,轩辕海身上总有一股气息令他十分不安,这人就像刚从阿鼻地狱爬出来一般。 轩辕海瞟到营帐床榻边沿的念玉,脸皮一抽眼中闪过一丝疑虑,但碍于李焕的面子,也不敢多问。 几人围了张桌子安然坐下,李焕叫来传唤官,让他去唤些许好酒。 那轩辕海眼角带喜,严肃的道:“李都尉,这军营重地可是严禁饮酒啊!” 李焕却也不忙,凑到那轩辕海等人眼前,小声道:“这里除了我们,还有其他人么?”说罢自己哈哈大笑起来。 众人一听,相互瞅着,各带一丝坏笑,沉闷便可,直到那酒坛子搬来,脸上的馋意,早已显现,无将不贪酒,特别是在这乱世,说不准什么时候自己便埋进了黄土。 酒满杯中,李焕举起酒杯拿出社会上学来的酒词,高声说道: “诸位兄弟,我本是一小城守将,亡命逃到此地,靠着献媚得了个官职,本是无脸与各位同饮,但兄弟我想攀个高枝,望各位不要见怪!” 轩辕海见这李焕也是个知趣的人,也不好再摆着脸子了,之前却是对他不太待见,但仔细回想,这乱世人如蝼蚁,能活下来便是万幸了,又何必计较那么多呢!端起酒杯,看一眼那些兄弟,沉声道: “不瞒你说,我们是有些不待见你,但看你这人也算直率,不像是那种专会献媚之人,今天这酒就当向你赔罪了!” “对,或许不要多久咱们几个就得嗝屁,哪管得了那么多!”旁边一小将端然站起,冲着其余几人喝到。 众人见他两人放下了架子,自然再不会端着,腹中酒虫早已不耐了,端起来豪饮而尽。酒过三巡,早已没了刚来时的架子,各自倒着苦酒,愤懑,尽显粗狂之态。 一旁的念玉乖乖躲在一旁,她见过一群男人豪饮,自己的父亲便长长与人痛饮,醉了,便一起吟诗颂骂,母亲也是无可奈何,将那房间锁紧,把四周下人遣散,在旁边的房间里抱着念玉稍加宽慰。 两个场景虽说画风迥异,却也能找到不少的同处,这些武将的谩骂远比他的父亲更加污秽,也从不忌讳被人听见传了出去,肆无忌惮,上至朝野,小到家庭琐事,无所不包。 而那李焕却是在半醉半醒之间,凑近几人小声问道:“小弟一事不明,还望几位兄弟指教!” “嘛!不必客气,有事就问,要骂娘就骂娘,何必这么墨迹!”那轩辕海早已喝醉,将那大刀丢在一边,手边抱着一个坛子,重重的拍拍李焕的肩膀,粗声道。 “这西门外以前是不是有一座石塔呢?”李焕轻声问道。 “塔?有!以前这里有一座舍利塔,专门用来镇压这片阴寒之地,可这欲王啊,昏庸贪暴,非说这里是一片洞天福地,要修了做墓室…………”那轩辕海借着酒劲,说了个大概,又把坛子抡起,一顿猛灌。 李焕凝神回想那张草图,思忖片刻,抬头问道: “舍利塔!那这……………”说到一半,李焕发现众人早已倒伏四地,七仰八叉,那轩辕海竟又跑到把柄鬼头刀旁,将其紧紧的攥着。 新人新书枯燥不自说,喜欢的各位请送些票子,评论,不喜欢的给点建议,不胜感激。 第三十六章 长发飘飘 惊吓可好 - 妖姬魅影 - 绝谷无声 还未等李焕问出个大概,这帮人都已醉了,或许平日多有压抑,此刻突然放松,便一发不可收拾。满地狼藉,狼藉之上趴着虎狼一般呼啸的数位大汉,李焕敲了敲有些晕眩的头,唤了人进来,将他们扶回各自营房。 见这些人出去,念玉终于从后方慢慢靠前,脑中回转着父亲的影子,这实在太像,他不明白这些男人的酒性何来,只明白母亲的无奈,和那一夜一夜的清寒泪水。 “你没事吧!”念玉学起那个温婉的母亲来,走到李焕的身旁帮他轻抚额头。 “没事!多日未喝酒了,有些不惯罢了…”李焕晃了晃脑袋,慢慢的站起,在营房内度着步子。 “舍利塔!”李焕在口中一遍遍默念,所能联系上的只有那巨鼎中的舍利子,和那那日见的古怪婴儿,其它的便是一团乱麻。 “你若是累了,便先休息吧,这些事是急不来的!”念玉学着母亲的样子,温和的道。 “没事!我只是不明白,这月井曾被舍利塔镇压,应是阴寒至极的邪物,可那老道却说我们是在逆天行事,篡改天道!这两者之间的差异简直就是一黑一白”李焕想起那密室中的老道来,他身为鬼仙,又几次三番救了念玉,他的话应该不会有假。 “我不管那老道说了什么,我只知道我母亲还在这月井中每天以泪洗面,还活在那无限的幻境里!”念玉泪珠已悄然滚下,那月井里关着她日死夜想的人。 李焕见那晶莹泪珠,慌乱站起,柔声道:“我明白.........对你来说你的父母亲人便是所有,他们便是你的天道,但现在要先弄清楚我们做的是对是错”这两个极端的答案让李焕迷糊起来,他害怕自己做了错事。 “我不相信天道!如果天道要我一生悲苦,那我宁愿舍却………”念玉突然不再温婉,态度刚强。 这样的念玉是李焕第一次见吧!那个为了让自己帮忙一开始演戏,胡闹,甚至撒泼的女孩子,又或是后面那个装坚强藏不住稚气,伪装强大要借助怨灵的女人,都不如现在这个念玉更令他着迷,她有着自己所没有的坚决。 敢于挑战和承担是成熟的第一步,一件事不怕没有方法,也不怕没有机会,只怕遇上没有决心和精神支柱的行动者,李焕曾经历了几次选择,每一次都让他那样的煎熬。 李焕大笑三声,伸了个懒腰,他却是累了,既然与天道无关,那便做自己认为对的是吧!那种飘渺的天道李焕也不想再去多想了………… 躺卧床上,脑中是一片混乱,也多亏这混乱,李焕才能睡得如此之快,如此之香甜,在他旁边趴着一个俊俏的兵卒,眼睛冒着红光,呆呆的望着李焕的眉眼,轻声道:“我本以为一切会十分安然顺利,但此刻看来仍然是遥遥无期,或许我一开始就不该将你拉进来吧,这样对你来说太过于残酷了。 “你,本是个不相干的仁慈的人!” 念玉的话李焕是无法听见了,脑海中的沉闷让他隐隐作痛,犹如一锅浆糊。 夜并不漫长,半夜时分,李焕因内急醒了过来,迷糊着眼睛翻身下床,床边是一颗小小的脑袋,正趴在那里安然熟睡。 “睡眠是人类第一大要事!就连这鬼魂都无法脱离这一法则啊”李焕心里打趣道,佝偻着身子四处寻找夜壶。 摸索了半天,那传说中的夜壶不知放在了什么地方,一阵苦苦寻觅却始终不见。 “夜壶啊!文明的象征,在下去我这大活人活人就要让尿憋死了!”李焕嘴里轻声念叨,任他翻遍了了床榻四周,也不见踪影。 “此时此刻也顾不得许多了!”李焕提着裤子往营帐外奔袭出去,出来一看,四周是一片清寂,连一个站防的人都不曾有,而在那西门上来回走动,透过火光,可见那红色的衣甲,背上依然背着那个黄袋子,手中拿着一把黑刀。 “这不是轩辕海的人么?可为何不见城防营的兵呢?”心中闪过一丝疑虑,连尿急的事都忘了去。 “砰!”只见那城楼上一束火光一闪,那城楼上的士兵取下背上的黄色袋子,拿出一匹匹红绸,从城楼上直垂而下,那城门四周的山峦顶峰,相继冒出熊熊大火,围成一个圆形,将那四座小山围拢的永乐宫锁在其中。 李焕望得失了神,突然感觉下体一酸,不小心漏了些许出来,这一丝暖意被风一吹变得冰凉,李焕心叫不妙,饶过这鳞次栉比的营房,找一个略显偏僻的地方开闸泄水。 这是个幽僻的所在,距离城防营有些距离,荒凉萧瑟,四周是干枯的植被,也只有这里的土呈现一抹暗黄,那营地里可都是肥沃的黑土。 “呼!”李焕长舒一口气,这可谓是世上最幸福的事了吧! “幸好有这处荒凉!简直就是天然厕所吗”李焕看看四周杂草,心中忍不住庆幸一番。 诸事完毕,李焕收整好裤子,准备打道回营,一个转身,眼前不知何时出现一背影,长发至臀,飘摇青丝将那纤细的腰肢掩去了大半,头上也不见什么饰物,独生生一只簪子,挽了个鬓头,难以看到正脸。 李焕自从经历这许多,也不会少见多怪了,将眼前这一倩影彻底无视了去,系好裤带,大步向前,从那倩影旁边快速越过,眼睛不自主的盯着那旁边的影子。 每跨一步,心中便忐忑剧增,当走到和那影子侧面,想象中的人面并未得见,那女子犹如羞怯一般,竟不知何时又转了回去,只以背影示人。 李焕哪管得了这女子,大步上前,不觉加快速度,只见一阵黑影飘过,刚好挡在了前方,只是呆呆的站着,不做其余动作,也不出任何声响。 “这是要干嘛!这完全不按套路出牌啊,古代也有非主流么!”李焕深深呼了几口气,心中慌乱道。 李焕脚步慢慢后移,猛地一个转身,眼前并非想象的空旷,依然是那头长顺的黑发,只是那距离却是尽了不少。 李焕惊叫一声,坐在地上,口中喘着粗气,说到:“玩那么久了,你不累我还累呢!你要干嘛?” 那女子听罢,将头沉沉低下,却不言语,沉默了片刻漫步漂移过来,那紧俏的臀部已经快贴到李焕的脸了,双手伸出,将头发慢慢掩起………… 李焕先是困惑,后发现那只手明显是正向自己,不觉倒吸一口凉气,眼睛顺着臀部,慢慢上移,只见那头发之中是一块凸出的后脑,头皮上有两个幽黑的窟窿,再看那女子耳边,是一条长长的缝合痕迹………… 第三十七章 为己之余旁生英雄 - 妖姬魅影 - 绝谷无声 李焕顺着缝合痕迹慢慢向后看去,这一整颗头颅竟然没个正脸,粗着胆子向后一瞥,这女子先是瑟缩一下,又慢慢端然坐好。李焕徐徐看去,清丽的长发顺着披散下来,盖着下方隆起的紧致,与前方如同复刻一般,紧紧贴合一起,一样的臀部长发,一样的背脊头颅。 这一瞥惊出李焕一身冷汗来,全身袭来一阵绵软感觉,那女子见李焕生惧,马上退了几步,在不远处跪伏于地,甚是惶恐。 李焕见此,猜测这女子并无恶意,况且一路走来,他还未见过哪只孤魂害过自己性命,可怖的反而是那些活生生的人哩。 “你有事要我帮忙?”李焕整理着情绪,慢慢坐起,声音还是有些发抖的问道,除此之外,李焕想不到自己有其余用处。 那女子听罢,再次涌上前来,搞得李焕一阵瑟缩,欲叫又止,忙轻声喝到:“别过来,有事你说便是……” 那女子看了看自己的躯体,伸出手来摸了摸自己脸部的那一笼头发,然后下移,在自己原本的胸前位置停留了片刻,不觉伤心起来,将头深沉垂下,可难以发出只字片语。 “你要我帮你找到你的半身?”李焕从那动作中看出些许意味,试探着说道。 那女子闻言,却是行了一个大礼,紧紧跪伏于地。 “哈哈!……真是……”李焕敲着头一阵苦笑。 “你随我来吧!”李焕自己慢步上前,看到四周依然空旷,不由得松了口气,招手说道。 可那女子依然不为所动,伸出手指了指李焕脚下的黑土,又是跪伏于地,行了一礼。 李焕看了看脚下,发现自己正站在黄土和黑土的交界处,那黑土从他的脚边一只蔓延到了不远处的营房,可却没有超过营地的范围,这片荒凉处的黄土显得太过突兀。 “这黑土好像不太自然!”李焕俯下身躯,捻起一抹土来,细细摩梭,又放在鼻前嗅了嗅,有股淡淡的墨臭和血腥气息。 伸手慢慢刨挖,发现这黑土只是盖了半尺地,下方都是黄色的沙土,李焕我头看了看那女子的恭服体态,总算是明白这样一个阴灵聚集的地方为何会这么安静了! 这是一片血墨土地,除了念玉那种有着舍利子庇佑的千百年的鬼精,其余冤魂怨鬼,难以踏入半步。正在犹豫难决之时,后方一人影闪现,一只小手搭在李焕的肩膀上,打趣道:“我还说你去哪了,原来来着找女鬼幽会来了!胆子肥了不少嘛………”那小手拍拍他的肩膀,慢慢走到那女鬼身旁,观摩了片刻,脸上浮现些许悲悯,和声道: “你起来吧,我知道你要说什么!”说着,将那女鬼慢慢扶起,摸了摸那女鬼的侧面,感应一下那令人惊恐的伤痕。 “你能听懂?”李焕紧皱的眉头一散,快步走过去。 “这还要说么!光看就已经够明白了”念玉心中正憋着一股闷气,不知往何处倾倒。看了那黑土两眼,念玉倏地双手合十,再看一换的右手手心,一抹白光浮现,将这四周照着犹如白昼。 “你先进去栖身吧!”念玉牵着那女子的手,瞥了一眼那耀眼的光芒,微笑道。 那女子感应着那股柔和,化作一抹带着些许黑色的白光窜了进去,进去之时一抹黑气留在了外面,钻进了念玉的体内,一切结束,念玉手掌分立,那珠玉随之隐匿了去。 李焕又见到了这奇妙的一幕,那珠玉在这往返之中,增大了许多,仔细感应着穿行在自己体内的那一股慢慢强盛的暖流,惊叹道:“这珠玉的成长速度当真惊人!原来我单手便可握住,如今怕是要双手合抱了。” “嗯!” 念玉只是看着李焕轻声回了一声,似乎还在沉浸在方才的冲击里,向着旁边的杂草从中深深鞠了一躬,随即拉着李焕回了营帐。 “你没事吧!”李焕看着又变得冷冰冰的念玉,不觉忧心的问道。 “有些混乱而已……”念玉碰了碰额头,那股黑气正在影响她的心智,那女子的怨念比她想象的还要沉重,可为何她会那么冷静呢!看之前的怨灵,都是煞气外露,在世间游荡,碰到活物便会上前攻击。 但可惜,她不能言语,不然可以询问! “那个女子的身体…………好像有点特别,我还是第一次见到!”那是生生缝合了两个女人的半份躯体,这种手段,在变态横出的现代世界也不多见。 “那是欲王的刑罚,她应该是罪臣的子女吧…………”念玉说到此处,那双手不禁颤抖起来,脑海中浮现出以前坐着马车在街头看见的惨状。 满门被杀,男的被扒皮抽筋,但又让你不死,在阳光下暴晒,让蝇虫下卵生蛆,慢慢凄厉死去。女的便是尽数分割,再度缝合,或是口鼻交换,又或是手脚换移,还有便是这种分成两份再加缝合的双躯人了吧!因为这些刑罚,欲王得以顺利掌控朝政,成了那个表面独一无二的王。 “刑罚?”李焕一阵脸皮狂抽,虽说古代有着凌迟,穿桩,勾肠,分尸这些现代人难以想象的惨烈刑罚,但没有一种是这样令人毛骨悚然的。分切再进行缝合,要怎么样的人才拥有这样奇绝惊悚的想法呢! 欲王在李焕已经不仅仅是位暴君了,他似乎有着与众不同的爱好,在刑罚的创举上,他是独一无二,极具创意的恶魔。 “怎么!你害怕么?如果刺杀失败,我们的下场比这还要凄惨。那个喜爱死亡艺术的帝王,又不知会想出什么闻所未闻的刑罚来,你………还愿意继续么?”念玉盯着李焕,像在询问,又像是在恐吓。 李焕看着那双发出些许红光的眼睛,里面闪烁着凄凉的光彩,她似乎更像在渴求一个肯定的答案,深吸一口气,淡然笑道: “你不用吓我了,我可以常备一把小刀,在必要时自裁就可以了!”李焕也无法想象那种刑罚的痛楚,但他已经有死的决心了。 这个世界的狰狞,李焕已然深有感触,人不为己,这是一种本性,人活其中,很难超脱。最好的莫过于为己之余,也帮助了他人,只是你要多奉献一点力量吧,那样,也能算个英雄! 第三十八章 人心向背 - 妖姬魅影 - 绝谷无声 那日众人大醉之后,都被送回了营地,二日一早,李焕带着念玉挨个探望,送些醒酒之物过去。 那轩辕海似乎想不起自己说了什么,只能哈哈赔笑,其余将士对这李焕也少了不少淡漠,各自寒暄耍乐几句,便各司其职去了。 而李焕却是心系之前的女鬼,念玉说那是欲王设立的刑罚,李焕也只能找那轩辕海来问问了,因为他可是在这最为长久的人。 此时此刻,轩辕海依旧在擦拭他那把鬼头大刀,脸上显出迷醉神采,这大刀对他而言,和美女无异,李焕走上前去,行礼道:“轩辕大哥好气魄,昨晚喝的最多,却是最先醒的哩!” 轩辕海听得是李焕,拱手道:“昨晚多谢招待了,我等兄弟好久没那么爽快了!” 说罢,众人脸上都挂着笑意,回想着昨晚的美妙。 “咋的!你来这有事?”轩辕海看着李焕,憨笑道。 “确实有事!”李焕也不推诿,找个地坐下,一时不好开口。 “我就说哩,你那城防营又不是无事,大早就过来,想必是急事吧,有话你问便是,能说的我一定告诉你!”那轩辕海一贯低头擦着刀,声音中带着深沉的笑意。 “小弟只是好奇,为何城防营中全是些黑土呢?”李焕打了个哈哈,他不敢直接道出来意。 众人听罢,面面相觑,那轩辕海停了手中动作,拍了拍李焕的肩,低声道:“李兄弟,你当真不知?” “我看过那黑土,似乎是用来防鬼的……”李焕小声道。 “没错,你来之前没人和你说过此处的境况么?”轩辕海看着李焕惊问道。 “这个倒是不曾听过,只那司徒丞相恭贺一番而已!” “那司徒老鬼可不是这样么,得势的便去恭维,失势有才的慢收到自己门下………………旁边一小将轻声道,语气中酸味浓重。 “嘘!可不敢乱说…………”轩辕海连忙将其打断,回头看了一眼李焕,带些许尴尬笑了笑。 “李将军可是要问这黑土之事?”轩辕海将话引到了方才的话题,嬉笑道。 “这………正是,我听我的随侍说,这血墨染成的黑土,本是用来垫在怨坟四周的,怎么这军营里难道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么?” 那轩辕海愣了一会,眉头皱起看了李焕两眼,说道: “告诉你也没事,你刚来这景宣城,不知道这欲王的杀戮本性。只要他发现有人肆意谋反,或是对他不诡,或是太过忤逆与他,便会降下罪诏,少则一人,多则全家。死法之惨烈,闻所未闻,也正因如此,这景宣城中是冤魂四起。又逢此处阴寒,冤魂厉鬼无处栖身,便会来此养精蓄锐,那些道士怕这些怨戾攻击将士,便铺了这些黑土…………” “果然如此,我昨夜听帐外有人呼嚎,听得不似人声,就不敢出去了……”李焕提了下昨夜的女鬼来。 “最好是别出去吧,遇到个不分苦主的,你可就险了?” “想必最近又起了大案,新出了些怨鬼,你再等上几天,那怨鬼自会被抓住的……………”轩辕海接着宽慰道,仿佛这只是间繁琐小事一般。 “你们可知道这次死的是什么人家么?”既然找到了线索,自然要追问下去。 “这个,只能等通告了,不用多久,便会通告全城的!”一旁的小将看着李焕淡然说道。 “看来得再忍几天了,这等可怜之人,希望以后会少些吧!”李焕得了这些信息,慢慢的站起,看着中央高耸的宮宇,语重心长的道。 这话一出,在场主人都是闭口不言,各自擦拭着各自的武器来,那轩辕海一如既往的闷着脑袋,周边的空气冷的肃杀。 李焕越看心里越感觉毛毛的,不知自己这话有何不足之处,征了片刻,行礼说道:“各位兄弟,我还有事,先告辞了!” “将军慢走!” 李焕唏嘘一声,慢步走向营房,那轩辕海看着李焕背影,嘴上说道:“要不要说与他听呢!” 旁边众人闻之,有的依然沉默,只那小将凑了过来,说道:“看他是个明是非的人,但还不知此人底细,还是先搁置一下吧………” “嗯!只能如此了,这关乎到我等兄弟的性命,这祖祖辈辈守护的舍利塔,决不能毁在我们手里………”那轩辕海怅然说道。 李焕回了营帐,将得来的消息告与念玉听了,两人在营房内思量对策。 “又是这种无辜冤魂,真恨不得马上杀了他!”念玉攥紧拳头,怒意满溢。 “就算此刻杀了他,也是无用啊,我们几个必须活下来,要不月井启动,一切便要从头来过了!”李焕忍者心中的不悦,此刻他必须冷静。 此时的景宣城已是外和内离,人心向背不是一个久居深宫的欲王可以控制的,矛盾的激化,必然是果敢的抗争。 抗争,历朝历代都有,因抗争而惨死的士族官吏大有人在,纵观中国的王朝历史,权利的争斗几乎成了核心。 欲王要的是稳固的皇权,他喜欢享乐,或许,他也明白定会有人反他,所以出了严刑,创造一个又一个的冤狱。 这并非是那些士族,将军的怯懦,而是他们也没有一个好的领导者,如果谁冒然造反弄巧成拙,让胡人南下,谁便会成为千古罪人。 自古史书由胜者书写,但他们都没有胜的把握,欲王将权利慢慢分散,手下多是些野心勃勃的人,这些人不会甘愿被人随意利用,他们都在等待时机,好坐收渔翁之利,但却不知,所有人都是这般想的。 长久以往,欲王就成了这些野心士族的渔翁,胡人将成为这天下的黄雀,只要这欲王一死,造反之说便不存在了,没了史家涛涛之笔为限制,很多隐忍士族便会冒险一搏,无论成败。 很多人都在等待这样一个机会,而李焕要杀欲王,也只能利用这些人的野心了........ 一群野心勃勃的人为了利益,可以相互合作,相互利用,自然也会为了利益相互敌对,人心向背,永远逃不了一个利字。 然而,利字这把刀不仅可杀旁人,还可屠戮自身。 第三十九章 地狱西门 - 妖姬魅影 - 绝谷无声 而在一群逐利之人中求存,一个不求名利的人,往往能够胜利,利令智昏,自古如此。 李焕虽知晓那女鬼来历,可现在也是毫无办法,没有宣诏,他不可私自离开营房,就连出西门也要经得轩辕海同意。 念玉见李焕难有作为,只好对那女鬼好心宽慰,自己偷偷拿了李焕的旗牌令,出了城防营地,上了城内的高楼屋顶,高处看着永乐宫四周地势一一画了下来。之前来了数次,可要应付周边防守,哪有这等闲心记这周边景致呢? 四处登高,寻觅许久,终于在四座小山的东面山下找到了那日发现的骨仓,骨仓后面,便是那骇人的巨眼。念玉将这些一一记下,汇成一张草图,匆忙的下了楼,奔着营房去了。 到了营房外,只见一长队慢步驶过,队伍首尾两翼皆有甲兵,甲兵中间,是一群双手后缚,脚戴链锁囚徒。囚徒之中多是青壮男子,也有老妇老叟,他们身上多有鞭痕,神态萎靡,恍若行尸一般。 在长队前方,一男子身着黑红相间的锦绣官袍,右手托着一香木盒子,面带傲慢,跋扈至极。刚到西门,那男子右手轻举,两边窜出些锣鼓手来,擂鼓鸣锣,生出些雷人响动。 一阵喧嚣过后,轩辕海,还有那李焕皆是从营房中紧忙窜出,跪伏于地。 那男子却也不下马,脸上冷笑片刻,香木盒子掀开,拿出一道黄布匹来,高声念到: “尚书府郎官周旭,买通内官,欲置孤于死地,忤逆犯上,有不臣之举,依律查抄六族。但念上天有好生之德,周旭府上全员处死,旁支亲眷发配西门外修建陵寝,命西门都尉李季,校事轩辕海严加看守,如有包庇,以同罪论处!” 令下,李焕等人跪地行礼,接了王旨。 那传令官右手再一挥,两边侍从拿着手中告示,如在城中一般四处张贴。 “你们谁是李季啊!”那传令官轻掩口鼻,这里的怪味让他很不舒服。 “末将便是!”李焕上前应到。 “嗯!这些人本都是死犯,只要出了西门就不能在让他们进这景宣城!望你好好看守,别辱了大王的恩宠!”那传令官,拿出丝卷轻掩口鼻,含糊的说道,随即让人将那黄布递了过去。 “末将领命!”李焕上前接了那匹黄布,跪地喝到。 令罢,那传令官方才下了马来,径直走向轩辕海身旁,从衣袖中拿出一张黄纸,让那轩辕海看了两眼,随即将其点燃,化成了灰烬。 只见那轩辕海面色铁青,咬着牙跪伏于地,随即带着众人进了营帐似在商议什么。 传令完毕,押送兵甲交接,李焕带着这些囚犯,顺理成章出了西门,往那劳役营房走去。 现在正当正午,与往日的黑夜不同,周边景致尽数收于眼底,那永乐宫已初具规模。此刻看去,那上面三层白石建筑已全然修缮完毕,白石上,是那浑然一体的黑石山,与作为基座的宮宇浑然一体。 黑石山上,挂着数以千计的工匠,手那斧凿,在那黑石山上不断敲击,看似坚硬的石块正在一块块掉落。花纹景致慢慢显现,那分明是一座石塔,透过那开凿好的塔窗,可以看见里面也有人在内部不断修缮。 在那永乐宫四周,四座小山上端坐着一排排的道士,齐心念诵咒文,山顶上的四座青铜巨鼎周旁,各站着一黄袍老道,在上吟诵起舞。 李焕带着队伍慢慢走进劳役区,眼前是数以万计的枯瘦劳工,眼中已多数无神,要么正在死亡,要么便是在等待死亡,手中的动作已经成了惯性,对于不时落下的皮鞭也早已不会在意,只是呆呆的做着一如既往的动作。 他们正在搬运一座大山,将那里的石料,木材慢慢搬运到工匠手中,做成方木,方石,再带着那些材料进入地下宫殿。 当李焕押送的那些囚徒见了这些早已没了人形,人性的人,严重的震惊和惊恐不言而喻,可手上,脚上的锁链麻绳,让他们难以动弹。他们只能慢慢跪伏于地拼命呼嚎,呼嚎但却没有言语,张大嘴巴露出那漆黑的半截舌头,如一阵阵凄厉的风刮过一般,只是眼中的泪不住流淌。 这阵风声让李焕也是眼眶湿润起来,他终于明白了那句话,出了西门,便永无回头之日。 带着他那些麻木的士兵黯然出了西门,出门时,旁边的轩辕海不知去了何处,四处扫视,只见一队队小车正慢慢驶进轩辕海的营地之中。小车内不知装了什么东西,用布蒙了一层又一层,难以窥见。在不远处,那传令官竟在那死死监督,比押送那些囚徒时更加小心。 李焕忍不住好奇,不自主悄然接近,走到一半,被营房的士卒用戟拦下,李焕惊了一下,笑道:“两位兄弟,是什么新鲜东西,同属城防营,看一眼都不行?” 那些士卒瞥了两眼不远处的传令官,为难的道:“李将军,您回去吧,虽说同属城防营,但我们司职不同!” 李焕顺着他们的眼神看去,那传令官正在死死盯着这里,眼中一阵阴冷。 李焕见此,行了一礼,悄然退去,回了自己的营房,可依然对那小车念念不忘。 “千百计的劳役都不屑一顾,只对那小车如此上心,想必是什么要紧的东西,难不成和那月井有关?”李焕心中一阵思虑,那骄横跋扈的传令官实在过于反常。 过了半个时辰,李焕终是耐不住性子,跑到营房外的一个角落,偷偷窥视,那传令官端坐帐外,营房四周都有军士看守,轩辕海等人依旧不见踪影 见那传令官未走,李焕只得作罢,悄然转头,只见念玉正站在身后,眼睛死死盯着轩辕海的营房,情绪波动之大,让李焕的呼吸也随之起伏不定。 “念玉!……你能看见那营房中的东西么?”李焕不禁一喜,忙问道。 只见那念玉看了李焕两眼,冷冷的道:“那是献给狱魔的童男童女………………那是欲王贿赂的贡品啊!” “哈哈!”念玉一阵诡异苦笑。 “贡品!”李焕惊疑一声,眼睛似要飞出眼眶一般,骇然的盯着那营房外一辆辆已然空旷的小车。 第四十章 童男童女 - 妖姬魅影 - 绝谷无声 不知不觉,夜已来临,阳光散去最后一丝余热,慢慢隐去,空气中都是无比萧瑟的凄寒,李焕躺在营房床榻,静静等待一个时机。 “哐!”忽闻帐外一阵锣响,李焕惊得从床榻之上跳起,快步出了营房,直奔轩辕海营帐。走到半路,见那传令官已然上马,带着一并随从正准备回府,李焕紧贴着营帐,待到那传令官全然离去,方才探出头来。 带着疑虑,李焕径直走向轩辕海营帐,刚踏入警戒线,数只剑戟直指而来,言道:“李将军,您请回吧!现在不能让你进去,我们头……也不会允许的………”一小将近乎哽咽说道。 李焕心中一惊,高声道:“轩辕海!既是于心不忍,便少做些杀孽…………!” 那几个士卒闻言,忙把剑戟收回,纵起身子重重压了过去,把李焕的口鼻捂住,不让他做声,那小将惊疑道:“将军怎会得知?……” 李焕一阵吱唔,四肢扭转反抗,而那营帐内,一阵熙攘过后,一群人集结走了出来。 领头的自是那轩辕海,后方众人皆是蓬头垢面,衣袍上随处可见血红。轩辕海双眼赤红,手中依然握着那把鬼头大刀,一身怒气无从发泄,满腔悲愤无处能鸣。 见李焕被强压地上,走了过去拉起那些士卒,用那双至今含泪的眼盯着李焕的眼睛问道:“你是如何得知,你是什么人!说,不然我一刀剁了你…………” 李焕盯着刀面上的幽森鬼脸,此刻那鬼脸如在作笑,可是狰狞至极。 “可否让我进去见一见,你真的忍心全然杀尽么?”李焕看着众人身上的鲜血,死死揪着轩辕海的衣领,声音嘶呖的道。 轩辕海愣了片刻,一张嘴竟说不出话来,静立站起身来,让出了道路。 “大哥!不可,将他关起来,或是杀了他,让他见了这事要是传了出去,我等如何立足啊!” “没错!不能让不相干的人知道…………” 见轩辕海有意让路,众人匆忙阻拦,哪里还有那日酒桌上的平和态,个个面露凶相,杀意尽显。只见那轩辕海大步横跨,将众人摒退左右,悲壮喝到:“请!” 那李焕睁眼盯着众人,心中一阵忐忑,生怕一刀下来自己便没了。可心中的那点不忍,终是让他咬着牙往前走去,至少,他要救下几个…………… 蹒跚着走进营帐,里面的灯光将偌大的营房照的通明,里面并列着一排排的棺椁,那棺椁全如定制一般,大小制式相同。 棺椁正中是一张血红的玉石桌面,桌面上,是一堆堆细小的肠脏,散乱的码砌桌上,营帐的角落,堆满了松香,以至于将那惊天恶臭尽数掩盖了去。 李焕瑟缩着慢慢接近,下意识的远离那张桌子,朝着边上的棺木侧眼望去,只见一几岁大的女婴赤身裸体坐在其中,似一老僧一般正在打坐参禅。可那头颅却是高高仰起,一双眼尽可能的凸出,嘴巴张开咬着自己的半截舌头,嘴角正在邪魅的笑着。 李焕骇然的说不出话来,双手扶着棺木愤然无泪,只想将这棺木砸个粉碎。四周的棺木里无一不是被制成了这般模样,要不打坐参禅姿态,或是拈花一笑姿态,又或是盘坐姿态,可那张脸却是和形体脱轨,堪比魑魅魍魉。 这偌大的屋子里当然无一活口,有的身上已经被上了松香,有点棺木已然死死钉住,上面封上了黄布鬼符。 看着那玉石桌面的森然狼藉,数颗小小的心脏散落在脏器堆里,里面的鲜血慢慢向后流出。 “扑通!” “砰!” 不知是谁的心跳,李焕只感觉那一颗颗心脏正在跃动,正在拼命挣扎。 “哈哈………” 一声诡笑传入李焕耳中,顺着声音源头侧脸望去,旁边那女婴头颅竟慢慢直立,咬着舌头痴痴的笑着,眼睛两侧,两注血泪慢慢落下。 李焕左边看看那张血泪如注的小脸,右边看看那些犹如正在跃动的娇小心脏,自己的那颗心犹如正在受到猛烈撞击一般,疯狂的瑟缩了几下,胸中的那口气无论如何都不能呼喊而出。 “呵呵!………”又一阵笑声响起,旁边的棺木扭过来一颗咧嘴狂笑的脑袋,那没有一颗牙齿的嘴里满是漆黑,在略微发黄的灯光下,那双眼睛正发出渗人的光彩。 右手重重的敲打自己的前胸,一口闷气终是呼啸而出,双全紧握,疯狂的跑出了营帐,一拳打在了轩辕海的胸前,愤怒的道: “你还有没有人性!……有没有啊!”李焕已经声嘶力竭,用尽全力,可那轩辕海却犹如毫无所动一般,任凭其捶打,只是他身旁的那些兄弟,却是咬牙忍者愤懑,他们明白轩辕海的无可奈何……… 众人奔走四方,将那些好奇围拢过来的士卒尽数轰散,那李焕肆无忌惮的挥着拳头,疾风骤雨般重重的打在轩辕海的前胸,他要看看他这颗心脏是否与人相同,他的鲜血是否也是红色。 “噗!” 一口鲜血溅出,喷洒在李焕脸上,那滚烫的温度让李焕随之惊醒,右手停于半空,呼吸着空气中的血腥气味。 李焕将拳头落下,苦笑连连,悲呛的道: “哈哈………哈哈………说你不是人?那欲王又何尝不是人啊,他是人中王者啊!……” 苦笑着慢慢走出营地,他只想一个人静一静,他凌乱了。 “李将军!我等都是迫不得已,欲王有令不遵,我等的妻儿便如营房里的那些一样啊!”那小将将李焕拦住,跪伏于地,他只想李焕为他们保密,这毕竟是有违天道人性的事。 李焕看了一眼那小将,无奈苦笑一下,眼中流下两滴泪来,大笑着挣开众人,从营房中踉跄着走了出去。 路不算漫长,李焕从未感觉步伐如此沉重,李焕只能狂笑掩饰方才的惊恐躁怒,他怕自己一停下那份假笑,心中的怒意会涌上心头,会忍不住拿起刀子和那欲王火并。 第四十一章 试探 - 妖姬魅影 - 绝谷无声 夜漫漫,风凄凄,李焕回了营地,方才的种种令他无法冷静,一闭眼便是要想起那些诡异的脸来。 念玉呢!独自坐在一边,又再拨动自己的手指,一节节拔下,一节节装回,一双眼不知盯着哪里,没有丝毫神采。 “砰!……” 一阵阵骨节脱离的声音在屋内响起,可李焕已然感受不到那种骇然了……………… 二日清晨,一夜未眠的李焕黯然坐着,当第一缕光漫然洒进营房,那双茫然无神的眼睛终于焕发了光彩。 他从未如此坚决的痛恨一个人,也从未如此恐惧一个人的存在。 他脱去了军服,换上了便装,拿着自己的旗牌令,上了那匹小小的毛驴,他要进城,但不是以一个将军的身份。而城防的监官此刻应该在宿醉之中,那是他的习惯。 小小的毛驴上,载着一个神色憔悴的人,几度环绕,他终于来到了司徒丞相的府邸。那朱红大门,中间一条小小的缝隙,巍然紧闭着。 李焕慢步上了台阶,每一层都似在下一个决定。 “哐哐!”门上的铜环不断作响,声音连续不断,很是尖锐,大门内很快便传来了疾走的脚步声。这等无礼粗暴的叫门方式,这老奴只见过一人,那便是大将军赵生杰。 大门呜咽一声,那老奴不等看了来人,便和声道:“赵将军您稍等,老奴这就给您打开!” “吱唔”大门响了片刻,终于开了个偌大的口来,可那老奴见来人只是个穿着长衫的寒酸青年,身上也没有各大府邸的服饰物件。眉头不由得一皱,喝到:“你是哪来的泼皮无赖,这丞相府门也是你能乱敲的么!” 可话刚说完,抬头便看见李焕面色阴冷,眼中迸出浓浓的杀意,吓得那老奴忙瑟缩道:“这里是丞相府宅,你要做甚?”两只手慢慢试图将门掩上。 李焕拿出了旗牌令,右脚踹在门上,冷冷的道:“我是西门都尉李季将军的部下,今有要事,要见丞相!” 身上的骇然阴冷使得那老奴一惊,一只手颤巍巍的接过令牌,慌乱走进了內府。 进了内屋,见了正享用早膳的司徒朗,忙跪地将令旗递上,颤声道:“老爷,外面来了个妖魔一般的人物,称是西门都尉的下属,要见老爷!” “西门都尉?” “哦!……” “这………哈哈哈!……你让他进来吧,吩咐厨房再备一份来!” 司徒朗时而惊疑,时而窃笑,让周边的人眉眼相望,又不敢多言,他似乎预料到有今日,只是来的快了些。 李焕进了丞相府,见那司徒朗在大厅屏风前端然坐着,正在进食,李焕忽然想起礼数来,躬身行礼,道:“小的见过司徒公!” “哦!李季将军,不必多礼,我让人备了餐具,一同吃些吧!” 李焕抬头,见那司徒朗连头都没有抬起,似乎自己的到来,他并不吃惊!可守将不可擅离职守可是历朝的铁规。 李焕眉头一皱,瞬间舒缓,昨晚的焦灼思虑,想到了方方面面,他今日来的目的,就是来看看这位司徒大人的立场………… “不知李将军今日前来有何赐教!”司徒朗见李焕不动,丢了筷子汤匙,笑着道。 李焕站起身来,略做迟疑,慢慢说道:“不知小将来时所带的那些士卒,将领如今何在,多日不见竟有些想念了…………” 司徒朗征了一下,眼睛不自主瞟了一下后面的屏风,脸上积满了笑意,道:“李将军重情重义本是好事,不过依照惯例,这些将领去了何处,老夫也不能得知啊!” “那赵生杰将军可能知否?”李焕躬身再做一问。 “这………李将军,你找他们可是有何要事么?” “纯属叙旧而已………” 司徒朗眉头紧锁片刻,随即会心一笑,道:“叙旧!人之常情,待我秉明王上,会给你个答复的!” “这………那便多谢丞相了,末将不能离职太久,也该回去了,就此别过!”李焕行了一礼,慢步后退,那司徒朗也不阻拦,一双眼睛盯着后退的李焕,眼珠不停的打着转儿。右手一摆让自己的仆人上前跟着李焕出府。 府邸不大,不一会便出了庭院来到了正门,李焕前脚踏出,那大门便已吱唔作响,仆人道:“将军慢走!”随即将大门关合禁闭。 “有没有关系,马上便可知晓了…………”李焕心中舒心想到道,马上转身,扬长而去。 李焕走后,那大门再次打开,那仆人见了李焕背影,随即把门掩上,走进内屋通报。 司徒朗,眉头紧锁,敲打着桌面,一挥手将左右秉退,慢步走进屏风后方。 屏风后,端然坐着一青年人,青衫皮裘,皂官靴,一张脸方正浑圆,尽显老态,让人看不透他的真实年纪,这无疑是李焕的副将刘锦无疑。司徒朗上前坐在旁侧,拱手道:“刘大人,你可知这李焕是何用意么?” 那刘锦愁眉不展,右手敲打着脑袋,按理说这李焕与他没有什么交集,应该对他避之唯恐不急才对。 “不知,莫不是有事求我?”那刘锦恍惚的道。 司徒朗轻捋龇须,踟蹰片刻,道:“他或许是要让你给我要个官职吧!” “官职?他莫非还做上瘾了不成?” 司徒朗看着刘锦笑了片刻,道:“昨日有人来报,李季进了轩辕海的营帐……他本是个纯良之人啊…………这次来恐怕是要加快进程了…………”司徒朗几句话断断续续,剩下的都藏在了心里。 “现在不行,时机未到,我还未获得欲王的信任,这近侍统领,欲王可不会随便给人!” “如果给那个李季呢?”司徒朗试探地说道。 “不可,那可是个宁死不降的悍将,要不是为了救那些女奴,他可不会带我们来此地……”刘锦想起李焕一路的拖拉,不情愿,至今有些后怕。 司徒朗见刘锦一脸惧象,心中对那李焕又是敬重了几分,当初将李焕安排在那西门便是刘锦有意为之,他害怕李焕拿了实权,对他们的计划产生了影响。 司徒朗拱手行了一礼,自己慢步出了内屋,走进了庭院,看着天上的浮云,心中叹道:“你,难道是来试探我的么?……” 第四十二章 相见 - 妖姬魅影 - 绝谷无声 李焕的黯然一击,扯紧了司徒朗的神经,他可以感觉到李焕是在有意试探,但此刻的他已经说不准原因了。 “他的目的究竟是我,还是欲王呢?”司徒朗也曾做过西门校尉,那里的惨状至今令他不寒而栗。他让李焕去西门留守,无非是想削弱他对欲王的忠诚度,因为刘锦说他是一个宁死不降的悍将。 而李焕只是想知道刘锦的下落罢了,既然呼延保处心积虑想让欲王政权崩乱,光靠那十二名女子,明显不可能,朝中必定还有权贵相助。 朝中的贵人,只有赵生杰和司徒朗两人最有实力颠覆欲王。赵生杰一直对欲王不满,不过好像碍于某种势力,不敢造反。只这司徒朗李焕摸不清他的底细,可他总是觉得当初进城过于顺利了。 李焕揣着一丝忐忑回了营地,刚进营房,右手光芒大涨,念玉从中飘飞而出。 “你还真是如影随形啊!”李焕叹道。 “我不能离开你九里距离,一旦离的太远我便会消散返回到月灵珠里的!”念玉驱动着四周的光斑,慢慢恢复着手上的血肉。 “你觉得这司徒朗和匈奴有关系么?”李焕慢慢坐下,沉声问道。 “不知道,有关系也罢,无关系也好,谁能终结这个乱世,谁就是英雄!”念玉没作多少思虑,脱口而出。 “哈哈!虽然有些玩笑,但事实却是如此,朝代兴亡,百姓皆苦,只有与民休息,长治久安,才是王道!” 就在两人闲聊之际,外面士卒进来禀道:“将军,轩辕校尉求见……”那士卒抬头望了一眼,见李焕穿了便服,随即马上低头,其速度之快连李焕也不得知。 “不见!你让他走,以后不要再来我们的营地……”李焕心中还留有昨晚的激愤,尽管知道那是不得已,可他也不想再看见那张脸了。 “这………”那士卒有些为难。 “让他进来吧!………这事本就不怨他,他不做也自会有人做,他不做妻儿老小便会惨遭屠杀…………”念玉哀声道,看着右手新生的皮肉,那如新生儿一般的质感,让她感触颇多。 “这………” 在李焕尚未决定之时,营帐外响起一阵粗狂笑声,高声道:“李季将军,昨晚不过一小小玩笑,你又何必如此当真呢………”呼喝着,那轩辕海已慢步进来了,右手轻摆支走了一旁的士卒。 “玩笑?小小的?我心胸不如轩辕将军宽广,我…开不起这般的玩笑!”李焕连头也未抬,那张脸会使他反胃。 念玉见那轩辕海正尴尬的站在那有些无措,进内堂捧了杯茶来,放在旁边的桌椅上,示意他坐下。 李焕对念玉的举动很是诧异,转头看了念玉两眼,只见她无奈的笑笑后,退到了内堂,那笑里透着一股冰凉。 “李将军……”轩辕海站起身来看了看四周。 “李将军,昨日之事你可对他人说过?”轩辕海有些恐慌的道。 “没有!你大可放心………来人,送轩辕将军…………”李焕呼喝一声,营帐外的士卒将其搀住,欲往外走去,那轩辕海恭敬行了一礼,大笑着出了营房。李焕见轩辕海举动,心中生出些许不忍来,轻轻敲击着微痛的脑仁。 念玉见轩辕海出去了,方才从营房后走上前来,帮李焕轻抚额头,轻声道:“你把人家的好意给据回去了!” “好意,甚么好意!” “你就不想想,他为何要让你进营房一观呢?那个地方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去的………”念玉想起那张浑圆忠厚的脸来,有些落寞的道。 李焕犹如当头棒喝,他又怎么知道,轩辕海的痛苦呢?他倏地站起,仿佛看到了一个等待许久的盟友。可转念一想,随即慢慢做了下来,失望神色一览无遗,泄气般地道: “知道了也没用啊,他被锁在这个西门城防,朝中的事,他帮不上忙的……” 念玉听罢,也无法反驳,只是她的心里对那轩辕海总有一丝歉意,她也不知该如何补偿,只因她当初为了泄愤,杀了他的两个孩子。现在的轩辕海或许早以为她已经死了吧! 李焕在屋内慢慢等待,心中的急躁快要将他吞噬了,这个世界多存在一天,对他来说都是种煎熬。那消失多日的刘锦便是转折的核心,而现在的他只能苦苦等待了。 念玉却是早已习惯了这漫无边际的的等待,静静的坐一块屏风后面,拆着自己的手指,脚趾关节。只有在那“砰”声响起时,一切悲凉,痛苦,寂寞都与他无关了,仿佛可以一直拆到天荒地老。 因为只有这样,她才能好受一点,熬过那漫长的时光,人在遇到无法忍受的痛苦时,多数会选择自我逃避,发疯失常。 李焕被那诡异场景再次吸引,整个人都埋没进了那指节脱落的声音中了,心中的烦闷一扫而光。 “砰砰!”一声声落下,如滴落的雨声,那骨节皎白如玉,如果可以,李焕也能看到尸身老朽。 正当李焕看得失了神时,营帐外的士卒轻喝道“李将军,营帐外有一人自称赵大将军门客,要见将军!” 这一句急喝将李焕拉了回来,念玉吓得停止了手边的动作,慢慢退到营帐后方。 “请进来!”李焕道。 话音刚落,营房帘子掀开,进来一青年男子,正是那刘锦无异。 李焕心中狂喜,大步走上前去,行礼到:“可算见到你了!” 那刘锦却是一笑,道:“李将军在此地悠闲至极,我也纳闷,将军怎会想起我来呢?” “不瞒你说,此地看似平淡,实则是一个人间地狱啊,有此君王这王朝焉能不灭?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我这次真心归附,只求能手刃了欲王!” 李焕一番话呼啸而出,全无半点犹豫,话中也是真假掺半,使得这刘锦开口大笑,说道:“ 好一个识时务者为俊杰,你当初如此爽快,又何必有现在的麻烦……” 第四十三章 李焕上钩? - 妖姬魅影 - 绝谷无声 李焕和刘锦两人搀扶进了营帐,而那念玉却是甩着步子慢慢走出去,四周盯着,做一个哨兵。 “这世上竟有如此俊俏的男人?”刘锦看着走出去的朦胧倩影,心中生出疑虑来。 “刘将军,何故盯着一小卒如此细看,难不成将军有龙阳之好?”李焕见那刘锦眼l睛不离念玉,心中惊出一身冷汗,出言打断。 刘锦闻言,忙回头摆手,羞臊地道“这…不不……只觉得这小卒生得清丽脱俗,可惜生作了男人………” “她可不是男人!”李焕心里暗讽,知道刘锦的本意,释然了许多。 “咳咳!言归正传吧,李将军找我总不是见一面那么简单吧”刘锦将心神撤回,差点便忘了正事。 李焕迟疑片刻,走到一旁,单膝跪地,拱手说道:“将军救我!” 刘锦瞬时眼中带笑,心想这鱼总算是上钩了,忙将其搀扶起来,说道:“将军说得哪里话,我俩可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将军可有打算么,我实在难以忍耐了!”李焕这句话可谓实情。 “唉!不瞒将军说,我王与大将军赵生杰早有计策,我们助他起兵,他送我们北方十六寨,可不料这司徒丞相从中阻挠,将我严加监视起来……………”刘锦将与司徒朗商议的说辞倒流而出。 “这…我还让他去找你的下落,这不是羊入虎口么?”李焕惊出一身冷汗,这司徒朗太能装了,他相视许久,竟没发现一丝异样。 “唉,都怪你太过莽撞!他知道我等来意,所以将我们割了个粉碎,将你安到这荒野来…………”刘锦见李焕毫不生疑,继续轰击他的防线。 “可进城之时对我等严加防范的正是那赵生杰啊!”李焕回想当日场景,脱口而出。 “虚则实之,实则须知,这句话你难道不懂么!”刘锦脸上冷冷作笑,这李焕远比他想得单纯,如果能借他的手绊倒赵生杰这块巨石,岂不快哉! 这一切李焕又怎能得知,他本以为是那司徒朗,即便不是,他找个旧部也不会惹什么乱子! “他既然知道你我的身份,为何还让你我相见呢?”李焕越想越奇,惊异道。 “这便使他聪明的地方啊!你难道看不出,这司徒朗是在为自己留后路么?这样,无论我等成败,他都有一条活路啊! “真是个老狐狸!”李焕不由得叹道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他不过也是为了父母妻儿着想罢了………”刘锦拍拍李焕的肩膀,意味深长的说道。 刘锦缓缓站起身来,佯装一副泄气模样,说道:“我见了欲王的隐秘,怕是命不久矣,今日请将军来,就是想让将军救我一救!” “隐秘?你是说那轩辕海的灵婴么?”刘锦心中一阵谑笑,那轩辕海的灵婴,还算不得什么隐秘,他曾听司徒朗说过,那墓中的隐秘有些是语言无法描绘的……… “将军怎会知道!……难不成……” “哈哈!将军放心,我们能带你进来,自然要小心护你周全!” 李焕心中作苦,沉思到:“保我是假,监视为真啊,不得已时,那也是夺命的物件!” “难不成并无大碍?”李焕疑虑地道。 “那轩辕海本就是赵将军的人,你那日的举动只会让他觉得你是个血性的汉子,非但不会上报此事,反而会将你拉进他们的阵营………”刘锦找准时机,又是一阵挑唆,他岂不知这轩辕海本是司徒朗的旧部?。他必须将赵生杰全然抹黑,无论李焕是真心归降,还是受谁的命令,炸降来找叛逆的,他都稳操胜卷。 “原来如此!”李焕回想这几日轩辕海的诡异举动,这样一来便都能解释了。 李焕心中一阵起伏,虽说刘锦的话难以全信,不过这一切和他所说太过严丝合缝,没有一点纰漏,如同再现的事实一般。 “既然都已准备妥当,那么何不早早动手除了欲王!”李焕站起身来,慨然道。 “哈哈!……将军莫急,万事都要个火候,所谓万事俱备,只差东风而已………”刘锦大笑几声,且不问这李焕所说是真是假,他的计划都已经成功了。 “李将军对这车马都尉一职可有兴趣?”刘锦眼睛微眯,看着李焕说道。 “那是近臣,刺杀欲王可以说是近水楼台” “没错,我们一直在等一个时机,欲王不喜欢后宫干政,不过若是十分宠溺一个妃子,那就另说了………” “将军是想让我担当此职?”李焕笑问道。 “不错!”刘锦没做丝毫犹豫,李焕已然上钩,刺杀失败,则可嫁祸赵生杰,成功了更好,只需李焕一鼓吹,赵生杰不反也得反,内乱一起,匈奴才好浑水摸鱼。 而李焕呢,心中狂喜却是真,欲王一死,自己才有机会打破月井的禁锢,这个世界对他而言,不过是个过于真实的幻境而已,只是这幻境里都是一个个活生生的灵魂。 他们正在上演生前的种种,一遍遍重复,李焕不过是更改剧本的一只笔而已,能改变多少,就看李焕的能力了! “那不知还要多少时日!”李焕最关心的便是此事了,多等一日都是煎熬! 按念玉所说,早点结束,那些尚未惨死的灵魂便可以脱离月井的束缚,如同改变了历史一般,很多人都会获得不一样的命运,尽管只是幻境,但解脱的却是真实的灵魂。 “等吧!既然你已急不可耐,我可以去想想办法………”刘锦洒脱一笑,一切进行的太过轻松了。 “那便有劳将军了!”李焕再次拱手施礼,肃穆的道。 “嗯!都是为大王效力,他日一朝为官还请多多照顾才是!”刘锦也不忘打下哈哈,稳定一下李焕的心情。 “绝不敢忘!”李焕回道,但心中却想:“事情办完,我就闪人,你们不过是一群在做生前梦的孤魂而已!” 刘锦嘴角扯出一个恶心的弧度,笑得极其阴冷,拍拍李焕的肩,淡漠的道:“我先回去安排,你等消息吧!我想不会很久的………” 说罢,刘锦步态轻盈的走出了营帐,当看到在外面驻守的念玉时,忍不住多看了几眼,伸出手去想抚摸一下,被念玉躲了去。 “唉!难不成我真是个断袖么?”刘锦看着念玉眼中近乎厌恶的眼睛,心中不由得自嘲道。 第四十四章 民心所向方为王道 - 妖姬魅影 - 绝谷无声 刘锦的几句话使得李焕大为舒心,谁忠谁奸,谁对谁错,与他无关,只要这些千千万万的平民能得以解脱,这幻境的主宰是谁,都已经不重要了……… 至少,他是不在乎的! 念玉目送刘锦走远后,悄然回了营房,见李焕在一旁瘫倒在床上,不知在思索些什么,脸上的纠结,忧郁,画的十分浓重,旁人一看便知。 “这样好么?你真相信那轩辕海是赵大将军的人?”念玉慢慢坐在床边,看着正看着营房顶端的李焕说道。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这些肮脏的政治游戏自古以来还少么?可这些游戏带来的痛楚,为何要让不相关的老百姓来承受呢?那些尚未知晓人间的婴孩童子,他们又做了什么!”李焕此时已是无谓了,脑里回荡的,是一路走来所见的森森白骨山,幽幽寡母泪,凄凄怨魂啸,戚戚孤儿嚎。 “既然这个乱世生来便要成为别人的棋子,那我这颗棋子也要做一把利剑,杀人的同时,也要成为使用着者的辞世工具!”李焕愤然坐起,慷慨说道。 “谢谢公子!”念玉躬身跪伏于地,行了一个大礼。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说这个?”李焕走过去想将她搀扶起来,可无论如何用力,她依然纹丝不动。 “现在做的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你没有逼我,也没有利诱,你又何必如此呢!” 念玉听罢,抬头会心一笑,感激之情尽显,她等了千年,终于等到了今天,无论这次成功与否,她也有坚持下去的信心了! 念玉慢慢起身,脑中已是数度沉浮,她想得没有李焕深远,她为的只是她的父母亲族,那些惨死的朋友,还有她那至今锁在永乐宫的弟弟…… “公子大义,念玉毕生所不能及,这里虽说只是一处幻境,却犹如那永堕苦痛轮回的十八层地狱一般,让人久经痛苦折磨,公子如能救我等脱离苦海,那可谓是无量的功德!”念玉躬身拱手行礼,激昂万分,眼角不觉挂上一颗晶莹。 “哈哈!……不用说了,我明白你的意思……我只能尽力而为,成与不成,再看天意吧,如果这世上真有苍天,真有神明!…………”李焕伸出手抹去那滴晶莹,黯然说道,说完不觉抬头看看头顶那木质的营房,上面是一层灰蒙蒙的皮革,皮革上画着几个骇然鬼符……李焕一阵苦笑,原来此处是看不到天的! ………… 时光如月几多变,时而匆匆时而缓! 刘锦辞了李焕,回了司徒朗府上,将李焕所说,所做一一告诉了司徒朗,司徒朗听罢,却也是将信将疑。 “司徒公,现在那十二绝色也算是得享恩宠了吧,此时难道不是时机?”刘锦看着还有几分犹豫的司徒朗,面带不悦的催促道。 司徒朗淡然一笑,道:“时机却是成熟,但你确定那李焕是真心投诚?” 刘锦听完,脸上显现一霎那的奸佞,片刻后又被他收了回去,心想:“是真是假和我有什么关系,大王本就想挑拨你们,让你们君臣操戈,猛料我已经下给李焕了,那十二绝色又有把柄在我等手中!无论是你死,还是那赵生杰起兵,于我们匈奴都是好事!” “哈哈!”刘锦想着想着不觉失笑,声音一出,随即匆忙掩住。 司徒朗见状,却是面带谑笑,道:“刘大人果真是大人物,此时此刻竟能笑得出来?” “大事将成,有什么笑不出来的!”刘锦干咳几声,正色道。 “你确定他已相信那赵生杰才是谋反之人?”司徒朗正声问道,面带严谨。 “要不还能怎地!”刘锦将心虚死死藏住,喝道。 “刘大人息怒,小心无大错吗,我也是怕引火烧身嘛!”司徒朗面带阴笑,回了一句,随即拱手行了一礼,继续说道:“那我这就去安排………” 说罢,司徒朗大步走出了庭院,叫人备上了车马,目的地便是那守卫森严的皇宫。 浮华宫浮船殿内,那天歌带着十一名姐妹尽显妩媚姿色,薄纱衣裙,飘渺弦乐,莺歌婉转,细语柔声。在匈奴那里受训一年有余,学的便是勾摄男人的心神,任凭这欲王见过天下女色,也经不起这十二指娇柔吹弹。 自从这浮船殿建成之后,便是淫乐之声不绝,靡靡之音不断,但如此日夜不息,极尽肉欲,却是有史以来第一次。为此,船上备好数名道士,医师,以备不时之需。 欲王不知是不相信男人,还是过于喜爱女色,船上的侍卫皆为女性,男性侍卫确是不敢进入半步,既怕欲王怪罪,又怕那极欲的氛围将自己吞没了去,因此敬而远之。 司徒朗轻车慢驾,一路来到了浮船宫,有要事可长驱直入,这是欲王给他的特权。 到了浮船殿门口,司徒朗解下外层衣衫,检视一番后,顺利进入了内庭,跪伏于纱帐之外,抬头望去,还能见到那龙床之上交横错乱的肢体。 那司徒朗微眯着眼睛,高声道:“启禀大王,今日收到探报,匈奴大军在幽州集结,恐要南下,望大王定夺!” 欲王慢慢睁开那双有着黑晕的眼,沉声道:“你自去处置吧!孤不想管这繁杂之事了………” 司徒朗来这,其意本就不在此事,因为他非常了解欲王的秉性……… “诺!” 司徒朗快步出了内庭,到了外庭之时,咳嗽三声,大声道:“今日天干物燥,各位小心火烛啊!” 言罢,磊落迈步走出了庭院,外庭女侍纷纷躬身,向其行了一礼,面面相觑,眼神交汇间,悲愤狂喜之情尽显。 她们苦等的时机已经到了! 司徒朗此刻不敢留下过久,马上走到了浮船殿外,船只周围一群红衣甲士鳞次栉比的站在周围。司徒朗走进一小屋,里面正端坐着一玉面将军,龇须飘逸,眉眼俊秀,极似一个女子。 “父亲,已是深夜,您来此难道有军情要奏?”那玉面将军匆忙站起,行礼道。 司徒朗过去拍了拍那将军的肩膀,轻声道:“半夜起火,时机未到,远儿这出戏只能让你来演了!” “孩儿遵命!”小将听罢,快步出去召唤手下,伺机出动。 司徒朗欣慰一笑,驱车驾马直奔那西门而去,不知不觉已是黄昏,车马上挂起了黄符灯笼,车身四角坐着几个沧桑老道。周边幽魂,见这司徒朗车盖,皆如见了仇敌,扑杀而来,最终都是徒添痛楚,无果而退。 那司徒朗每逢此景,都只能苦笑连连,心中悲叹起伏,他注定要做一个恶人了………… 第四十五章 司徒朗拜营 - 妖姬魅影 - 绝谷无声 那司徒朗一路慢跑,穿过百千幽魂怨鬼,终是到了西城。 “师兄!为何翩翩要夜行于此呢?”车夫转过身去,一脸茫然,以往的司徒朗,无大事绝不留外到傍晚。 “师门几代人的心血,今晚便要交入一外人手中了……………”司徒朗面带忧郁,心中忐忑如涛海击石。 不知不觉,月已初升。 众人不眠夜,月已悄然升,不知苍生苦,霞光炫世人! 浮华宫内浮船殿,那船内的侍女大半呈警戒状态,外围人不得入***围人不得外出。而那欲王此刻却还在交杯婉转,酒色迷情,对周身的旖旎享受不尽。 “这丞相也是不知趣啊!我这王还能当上几年?不替孤分忧,我要他又有何用呢!” “大王,匈奴欲难下,大王难道就不担心么?” “祖训,后宫不得干政,你们这是要犯王法么?”欲王嬉笑道。 “这只是问一问,哪来的干政之说呢!”那天歌依附在欲王右侧,声气酥软的道。 “哈哈!这几年修养生息,也攒了不少粮草军饷,这南方三郡,自古便是易守难攻,美人不必担心,只叫和孤逍遥快活便是……啊……哈哈!” 痴笑连连,龙床四周,遍布女官,杀气内敛,怒火中藏,她们正在等待一个号令,就此揭开欲王的的覆灭之路。 那号令,在西门…………… 西门内侧,轩辕海一如既往的端坐那巨木之上,那把鬼头大刀在月光下反着寒光,煞气悠然。忽闻不远处车马声响,转身看去,只见前方那两盏黄纸灯笼,众人随即慢慢集结,那轩辕海跳下巨木,在前方拱手行礼等待。 司徒朗下车,看见轩辕海等人在一旁集结行礼,右手微摆,慢步进了轩辕海营房。 营房内,众人躬身行了一礼,齐声喝道:“见过掌门师兄!” “诸位师弟免礼”司徒朗摆手说道。 众人寒暄几句,轩辕海吩咐众人出去细心看守,只留下他和司徒朗在营内。 “师兄这次来,可是为了李焕一事?”轩辕海这几日将李焕的近状写成了封条,带给司徒朗看过了。 “没错,近日那刘锦逼迫甚紧,看来他是想借李焕这枚棋子搅乱朝局!我对李焕了解不深,今日来看一看,如若这人不分黑白,我便先除了他………”司徒朗面带焦灼,现在已经箭在弦上了。 “师兄,此人倒是分得清黑白曲直,不过就怕他胆小怕事,不敢相助我们………”轩辕海回想平日对李焕的观摩,只觉李焕胆小了些。 “你带着些人来,随我去看看吧!”司徒朗站起身来,大步朝着李焕的营房走去,渐渐的,轩辕海的手下已全然集结在后,黑压压一小票人马,恍若要开战的节奏。 而这样一票人马进入李焕营地却是无人阻拦,司徒朗举着令牌,后面又是人人熟知的轩辕海,后面的随从更是手放在嘴边,做着封口的动作。 当到了李焕营帐外围,司徒朗一人进去,后面众人静立营帐外围,严阵以待。 司徒朗进了营房,见李焕正在桌上翻查各式典籍,轻声走过去捡起一卷来,只见这些都是景宣城之前的志事,而李焕桌面上,放着一块地图,上面画的正是欲王的陵墓所在。 “想不到李将军对这地方史志如此感兴趣!”司徒朗看着李焕手中的古籍,失声笑道。 突然的声响吓了李焕一跳,以往有人来时,门口是必然有通报的。 “末将见过司徒大人!”李焕匆忙丢下手中的书简,跪伏地上。 “李将军不必多礼!那日你和那刘锦刘大人聚的可好啊!”司徒朗面带冷笑,阴沉问道。 “这,许久未见,自是想谈甚欢,相谈甚欢!”李焕低着头一阵推脱,他不知这司徒朗的来意。 “相谈甚欢!……哈哈!…相谈甚欢?…好!…你们有无密谋了什么谋逆的龌龊之事,你如实交待,兴许我可以让你将功补过!……要不然,你!便是死路一条”那司徒朗几声高喝,却也不怕周营的人听见,声调折转起伏,惊出李焕一身冷汗。 “没有,决计没有,我本一小城守将,承蒙天恩不至身死,怎敢忘却隆恩,作此大逆不道之事呢!定时有人诚心陷害,望丞相明察!”李焕心中忐忑迸起,在屏障后方的念玉也是时刻准备着救李焕的性命。 “没有?……那为何刘锦要如此招供呢?………”司马朗又是一阵恐吓呼喝。 这一句使得李焕心中一惊,心中不安的道:“这刘锦不是说这司徒朗想给自己留条后路么,又怎会反过来咬一口呢?” 司徒朗见李焕不说话,心中疑窦顺起,双手揪住李焕的衣领,闷声喝道:“你既不说,我便当你认了!” “来人啊,司徒朗大喝一声。 “在!”门外众人齐声喝到! “将其拖出去斩首!”司徒朗喝令刚落,那李焕却是站起身来,拔出腰中宝剑,直指司徒朗咽喉,悲壮喝到:“我只道你是个知晓情理之人,只是无奈有些愚忠而已,现在看来你当真是欲王的走狗,那魔王的帮凶,我先杀了你,再去取他的狗头!” 说罢,剑锋横指便要一刀抹去,欲将司徒朗的脖子一分为二,只闻营帐外一声粗喝传来:“李将军住手,不可杀了好人!” 李焕闻罢,右手倏地停止,剑锋擦过,在司徒朗的脖子上留下一条血痕。 轩辕海急忙了跑过去,那司徒朗伸出右手抹一下伤口,幸好只是擦破点皮肉,嘴角一瞥,笑道: “好一个纯真血性的汉子!” 李焕心中一阵疑虑,进而躁怒上头,叹道:“原来你和刘锦是一伙的?你此番来,不过是以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将我封口而已? “李将军!你错了………我立志报国,又岂会和残杀我同胞的匈奴为伍呢!” “那你这是何意?刘锦那日来说轩辕海是赵生杰部下,而你不过想独善其身,不想掺与宫变!可现在看来,这一切不过是谎言罢了………” 李焕想起刘锦那日所说,再看看这轩辕海在一旁细心防备的谨慎模样,心中不禁疑虑翻腾,他这把杀人剑到底属于谁?他有些不明了 第四十六章 人生如戏…… - 妖姬魅影 - 绝谷无声 司徒朗听罢,不觉笑出声来,李焕比他想象的还要单纯,他竟对刘锦的话没有产生丝毫疑虑,他都难以想象,李焕是如何从那匈奴口中活下来的。 “你笑什么,难道不是这样么?”李焕高举剑锋,直指司徒朗,轻喝道。 “我早料到那刘锦会如此说,今日前来是想试一试你,再来也是解了你心中的谜团……”司徒朗叹息一声,随即跪伏于地,轩辕海等人见状齐声跪下,令李焕惊了一跳。 “将军大义,不知可愿助我等一臂之力?”司徒朗慨然说道。 “助你们?何为相助?我现在已经混乱了,你们在搞什么,你究竟和那刘锦有无关系啊!”李焕丢了长剑,扑通跪地,看着司徒朗的眼睛,脑中一片混乱。 司徒朗看着李焕思虑片刻,长叹一声,沉声道:“刘锦想借刺杀欲王,引起朝野动荡,好挥师难下,将军即为守将,应该懂得胡人屠城的惨状吧!” “记得,终生难忘!” “你可曾想过,欲王如此昏庸,却为何无人敢起兵犯上呢?” “难道不是欲王在其中制衡势力,让你和赵大将军相互制胄么?”李焕看过不少影视剧,制衡权术乃是帝王所擅长的。 “制胄?民族存亡时刻,哪还有制肘一说啊!我汉人十不存二,中原大地尸骸遍野,胡人称我汉人为两脚羊,群捉而食之……”说到此处,司徒朗竟低头哽咽起来,他的亲族便是惨死胡人刀下成了桌上羹汤。 “那是为何?”李焕惊疑道。 “为了一个名义!欲王虽贪暴,却不外显。民间百姓只知他是王,我等是臣,而我朝儒风极盛,悖逆往上便会失了民心!南方三郡,两郡皆有欲王亲信把守,万一内斗,我朝内耗,胡人趁机难下,我汉人岂不灭种灭族?” 李焕惊坐地上,背脊寒意透骨,冷汗直流,他第一次感受到这份沉重! “在民族存亡的时刻还有那么多的顾虑么?难道不是应该全民皆兵一致对外!?”李焕有些凌乱,这和他受到的教育差了太多。 “如若都似将军这般,我等也就不会如此小心了………”司徒朗慨叹一声,先贤鸿儒,立学传世不过是为了保家治国,不料被王朝更改利用,成了此时最为掣肘的存在。 战火一开,靠的是天下百姓!而这百姓此刻却是受了礼教律法死死压制,只有司徒朗,赵生杰两人,难建尺寸之功。 “你要我如何相助!”李焕压抑着心中起伏,慷慨地道。 “我会依照刘锦的计划,让你成为近侍都尉,负责保护欲王的安危,我和大将军继续佯装不和削弱欲王的戒心!你只要好生护住欲王,他的人头只能在适当的时机落下!” “何为最好时机?那十二女子和欲王朝夕不离,我等如何保得住啊!” “李将军将军放心,今夜一过,欲王自会对这些侍女生出戒心!”司徒朗从怀中掏出一只竹筒,交给一旁的轩辕海,轩辕海立马会意,出去准备。 那司徒朗再次跪伏于地,低声道:“将军还有何后顾之忧但说无妨!” 李焕征在原地,明白了这所谓的朝局,比他在历史书上看到的更为复杂,君王克臣,臣克上,然后一帮臣民互怼,这一切还是在被外族重重围剿的情况之下! 这可当真是乱世,难不成是现代人过于纯真了?或许是李焕过于纯真了吧! “我没有什么后顾之忧!因为我在这个世界本来就一无所有,我只要欲王的人头,其他的我一概不管………”李焕讨厌政治游戏,现在升华到了厌恶,多少文明时代都是毁在这样的游戏之中。 “将军和欲王有仇?”司徒朗抬头问道。 “没仇就不能杀他了么?“李焕盯着司徒朗那张老脸,轻喝道。 “本以为将军乃是那日见了灵婴生出了义恨,今日看来,好像其中还有私仇………”司徒朗心中生了疑窦,语气中留有试探之意。 李焕将地上的剑捡起,慢慢插入剑柄,他发觉了司徒朗的不安,不就是怕他会出于私仇鲁莽行事么? 李焕无奈叹了口气,将司徒朗扶起,郑重的说道:“请司徒大人放心,我知道轻重………” 司徒朗和李焕对视片刻,随即释然一笑,道:“李将军再次静候佳音吧!”说完急忙退出了营房,往那城门上一看,轩辕海站在哨岗之上,手中揣着三瓶竹筒,正在等着司徒朗出来。 “师兄!准备妥当了,你赶快回去吧!”轩辕海行了一礼,轻声喝到。 “嗯!” 司徒朗应了一声,乘上车马,往自己的府邸赶去。 李焕则是静静的躺在床上,想着自己的那个世界,人总是犯贱,只会渴望自己没有的生活,可不知眼下最为珍贵啊! 念玉没有那么多感慨,幻境的终结似乎离她越来越近了! 李焕沉思许久,慢慢走出了营房,偷偷看着城门上的轩辕海。 “咚咚咚”三声竹响,那轩辕海将手中竹筒丢进烽火之中,霎那间火焰激飞,直达上空。而在那浮华宫内,一女子站于浮船殿顶,刚好看到那火焰升起。 只见她跃下高楼,跑到了船内,一众女侍竟已大半集结,众人面面相觑,眼神中或带凄然,或带悲壮,有的已沾上泪水。 其中几人抱着酒壶,往门窗上一阵轰砸,拿起烛台一一点在那纱帐之上。众人手持刀剑,大声叫到:“我等要替天行道,诛杀这无道昏君!” 呼喊着冲进了欲王龙床所在,此刻,他正枕臂靠膝,睡在温柔乡之中。听到这一阵厮杀,最先醒来的是那十二绝色,有几个将手中的衣襟掀起,扭转为绳,便要往欲王的脖子上套去,被那天歌匆忙制止,因为她们之前没有收到半点提示。 众人犹豫不定间,那侍女大队早已呼啸而至,一人刀剑直指欲王大腿,轻轻划过,鲜血迸流。欲王痛得惊醒,忙将身边女子推向前方,自己瑟缩在后,呼嚎道:“来人,有人行刺!” 喝声刚落,一群侍卫从后面破窗而出,刀剑交锋奇快,疯狂厮杀起来,鲜血溅涌之间,倒下大半。有的甚至男女相互捅刺,相视一笑,一齐倒下,但那欲王是看不见了。他至今仍然惶恐,他最相信的女侍竟对自己拿起了屠刀!…… 第四十七章 百姓之心 风中细雨 - 妖姬魅影 - 绝谷无声 一点火光在景宣城中欣然爆炸,若非浮船殿就浮在水上,偌大的宮宇恐怕已成焦炭了。 在宮宇左右两侧,各过几里便是司徒朗和赵生杰的府邸,此夜,两人皆是被这火光灼烧着神经,生怕有何不测,走漏消息。 司徒朗端坐大堂内,旁边则是急的天团打转的刘锦。 “司徒朗,这是怎么回事,不就安排一个近侍都尉么,怎么会有人刺杀!”刘锦在一旁狂喝不止,生怕欲王做了惊弓之鸟,那他苦心安排的那根草绳就没有丝毫作用了。 “你问我,我又问谁,这朝野中对王位虎视眈眈的可是足足三位,除去那两位王子不说,赵生杰可是也想分一杯羹的!”司徒朗依然气定神闲,他相信自己挑选的人,也相信赵生杰。 刘锦一脸怒气,见司徒朗如此淡定,更是肝火大旺,拔出配剑直指过去:“别忘了我们之间的合作,那舍利塔中的佛舍利可只有我知道在哪!” “这是自然!我辛苦耕耘十数年不过是为了师门的遗训而已…”司徒朗将颈间的剑尖推攘过去,站起身来,整理着衣衫。 刘锦哼唧一声,将剑收回“哐!”剑身进鞘,刘锦甩甩袖子,回了后厢房。 司徒朗一人在庭院中慢慢等待,等了近半个时辰,忽闻屋外铜环作响,家仆急忙过去开门,门外走进一青年男子。 那男子身材细长,面容俊瘦,手中拎着一把青光长剑,见了司徒朗,忙躬身行礼,急忙说道:“父亲,行刺成功,无人被俘,只是大王起了杀心,我想我们该保住那些死士的家眷!” 司徒朗沉重的呼了口气,叹道:“家人!他们早就没有家人了……………你先回去吧……” “是!” “觉远!”司徒朗忽然想起了什么,匆忙喝了一声。 “父亲还有吩咐么?”那司徒觉远回头问道。 “记住!伴君如伴虎,万事都不要过于关心,谨慎但又不能太谨慎………” “孩儿明白!” “嗯!走吧……走吧……” “孩儿告辞!” 大门开合间,一道身影消失在了司徒朗面前,不知要到何日,自己才能过几天舒心日子,至少不用担心自己的孩子会一去不返。 一场大火,煎熬的不仅仅是司徒朗,这城中百姓皆是胆颤心惊,欲王一死,本来尚可偏安一隅的他们,又将去往何方呢?多年前也是一场大火,皇帝死了,留下贵族割据地方,内耗多年,死伤无数,最终引来了胡人。 百姓依靠着坚城,因惧怕胡人不得不活在欲王的淫威之下,他们早已被乱世教化成了“顺民”,胡人成了欲王统治臣民最好的帮手! 二日天刚刚亮,城中已是混乱不堪,集市不开,车马全堵一起,百姓带着保命的粮食财箔从城中涌向城门的所在。 “孩他爹,我们走了,田里的粮食咋办,辛辛苦苦那么久了………呜……” “粮食重要,还是命重要,现在外面田地荒了不知多少,胡人还要养草放羊哩!” “说了很多次了,这些白黄之物少带些,藏到院子里的坑里去,多带些轻便值钱的,这是逃难啊,姑奶奶!………”一富商来回检视着他的车队,这些粮食足够他们逃到末阳城了! 这些逃命的队伍挤满了城间路道,除了西门,城防前都堵满了“难民” 而在浮华宫内,欲王身边站满了医师道士,驱邪的驱邪,治病的治病,为了只是腿上那条小小的伤痕。他的身边终于没了那些绝美的歌姬了,那可怖的焦黑让他对女人也生出了忌惮。 “启禀大王!司徒丞相,赵大将军求见!”奴官一旁禀报。 “嗯!宫禁一开就来了,不错!宣…………” “诺!” 一声通告,一高一矮,一壮一瘦两道人影一同走了进来。 “大王安好否?”司徒朗跪伏于地,抬头恳切问道。 “有劳国丈担忧,并无大碍!” “大王无事便好!只是城中已起了慌乱,纷纷托家带口要继续南逃!”赵生杰心直口快,直接说了来意。 “外逃!又无战乱,外逃是何意,当孤死了不成?”欲王一脸的躁怒,若不是腿上的伤,便要惊站起来了。 “这次,得大王亲自出面,方能稳定民心了!”司徒朗俯首进言。 欲王忍者痛慢慢站起,粗声道:“除此之外也别无他法了,这些愚民也不会想一想,没了孤,他们能逃到哪里去!” “城门臣已经封锁,大王可移王驾出宫,便可让那谣言不攻自破!”赵生杰满腹不耐,沉声道。 欲王听罢,眼中闪过一丝阴冷,慢步走到赵生杰身旁,喝道: “你当孤是傻子不成,你知不知道这城内有多少人要孤的脑袋………” “臣将誓死保卫大王!”赵生杰忍者怒气,高声道。 欲王伸展了下身子,摸了摸自己的脖颈,对着司徒朗和赵生杰两人冷冷的道:“从今天开始,孤不再用女侍,宫中侍卫,由你俩负责调配,各自的下属出了事便由你俩担责。” 欲王命令落下,司徒朗和赵生杰皆是心中狂喜,然个个面带凝重之色,跪伏于地不敢仰面。 那欲王看着地上无比恭顺的两人,昨晚的大火,依然无法忘却,如鲠在喉,他慢步走向王位,端然坐下,叹息一声,说道: “从明日起,将你们的家眷搬到宫中来吧,孤现在谁也不信!” “…………领命!”司徒朗两人不敢出一字犹豫,他们还需要忍耐。 “国丈,找个人去极天阁祭天吧!以我的身份……”欲王坐上了车鸾,从车中飘出一句话来。 “臣!……领命!” 欲王安然到了后宫,而另一位欲王走上了极天阁,点燃了烽火,鸣了号角,引来了全城的百姓。 “大王!大王没死………?” “那那场大火……是意外?……” 对于谣言,最好的手段便是眼见为实,虽然,那只是一道近乎模糊的影子,也足以让这些人心中的慌乱悄然消散,当人流散去,混乱终结,城依然是城。 而在城中的一角,刘锦在高处盯着极天阁的全貌,脸上冷笑不断,心中谑笑道:“司徒朗,你既然要耍花招,那我也不用遵守约定了,当匈奴攻破都城之时,我要看看你要怎么求我!” 第四十九章 应邀 - 妖姬魅影 - 绝谷无声 本是一时意气,不料已收不住手了,李焕脑子已尽空乏,贪恋着眼前的温柔软香,生怕念玉逃脱了去,将其死死挽住。 “呜!………” 念玉连基本的声音都无法传出,尽管她不用呼吸,但心中的慌乱,让她不停地挣扎着。伸手不断推攘,但不知是自己已经酥软,还是李焕从哪获得了神力,李焕已死死黏住……… 温度悄然高升,念玉慢慢放弃了抵抗,学会慢慢逢迎。或许是忘记了吧,又或是没了怨戾之气的冰冷,这一次她没有化作白骨,让李焕再去惊悚一番! 热气在两人四周徘徊,水里的温度都显得冰凉了了,李焕悄然除去了碍事的衣物,一张嘴开始向下游走,温软甜腻,迷醉不醒! 正当情到极致,欲快决顶之时,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 “哐哐!哐哐哐!” 声音急躁杂乱,李焕两人被这一阵响动惊醒过来,李焕怒吼到:“谁啊!” 只听外面仆人高声道:“大人,赵将军有请,请大人府上一聚,说是有要事相商” 李焕听罢,抓了抓潮湿的头发,丧气的道:“知道了!” “请大人快快准备,赵将军家仆正在外面等着呢!” “知道了,知道了!…………”李焕碎念道,心里的郁闷无人能懂。 当仆人退下,李焕转头盯着眼前正捂着前胸看着自己的念玉,用手抚摸了一下那张带着惊惧的脸,说不出的疼惜,说不出的落寞! 李焕将那褪到一半的衣服慢慢穿上,尴尬的在桶里转过身去,背对着念玉慢慢爬出浴桶,那样貌甚是丑陋,宛若龟爬,他不能让念玉看到他正面的“丑恶”! “噗!”念玉忍不住笑了出来,脸上的惊惧一扫而光。 “你也赶快准备吧,一同去看看!” “丞相府离这里可没有九里,我可以维持这副身体…………”念玉娇声说着,低头看了一眼,当看到那近乎裸露的胸脯时,脸上的表情瞬间不自然起来,灵魂中涌现不少羞臊!转身化作万千光点钻进李焕的掌心之中。 “嘛,一会在将军府,可别乱出来吓人!” “嗯!”念玉娇声答道。 李焕整顿衣衫,穿着一身便服来到庭院中,门外有一马车,四周挂着四盏黄灯,马车四角各坐一个道士,拿着红拂尘,闭眼沉思,这装潢摆设和司徒朗那一驾极是相同。 “难不成,是司徒公!”李焕心中惊道,李焕所知晓的历史中,文武集会,乃是为臣之大忌。 “李将军,请上车!”见李焕出来,那马车上下来一个车夫,一中年大叔,面貌浑圆和蔼,憨态可掬,掀起了车帘,恭敬的道。 李焕疑虑片刻,大步走过去歪头一看,里面端坐一中年男子,微弱的灯光和着疑虑夕阳光辉照在那张苍白的脸上,这正是司徒朗无异。 “司徒………”李焕躬身刚欲行礼,却见司徒朗摆手示意,然后伸出右手欲拉他上去。 “哦!”李焕恍然一笑,跨步上去,端坐在司徒朗的旁边!不等司徒朗开口,那车夫已是拿着一根红绳包裹的马鞭,策马赶路。 ……………… 一路上,司徒朗静立无言,李焕却是强忍着种种疑团,心中想到:“你俩的关系都可以摆到明面上来了?”要知道,那刘锦和欲王可一直以为这两人不和的。但看着司徒朗一脸肃穆宁静,李焕不敢也不忍去打扰,这个人或许太累了……… 翩翩是在这个摇晃的车里,以李焕的心性却是无论如何也静不下来的。在车内无所适从,一会看这车帘,一会看几眼那司徒朗,活像个深觉无聊乏味的猴子,就差去揪司徒朗的胡子了。 “呼!这就是度秒如年么”李焕喘出一口闷气,心中叹道。终于忍不住的李焕,掀开帘子,拍了拍那车夫的肩膀,问道:“请问还有多少路程啊!” 那车夫却不做声,依旧挥着鞭子,李焕只觉奇怪探出头去,只见一黑影穿度而下,直奔李焕而来。细看去,那是一个老妇的脸庞,绿莹莹的眼睛,满布皱褶的脸上有数道疤痕,满嘴的獠牙往外翻生。 那鬼却也不惊叫,只是张大嘴巴似要吃人一般,李焕平日也算见过鬼怪,头急忙往里面一缩,伸出右手想抵挡一番,不料那黑影刚进入车门外围,便被一抹黄光击退了去。 李焕想起那灯笼上的黄符,和那几个老道来,心想:“看来这司徒朗是最招恶鬼记恨的啊!连车架都是这种驱鬼配置” 李焕的一阵响动依然没有惊道司徒朗半分,似是故意一般,依然端坐旁边,胸腔随着气息吐纳有规律的起伏着。慢慢的,李焕又耐不住这种氛围了,轻轻的走到车门便,将右边门帘慢慢掀起,看着左边那些飘荡的黑气。 有老无小,男女皆齐,比那日念玉所吸收的那些怨灵更加暴戾,在车辆四周呼啸不断,冲击着那些道士布下的结界防御。 “砰!砰!”犹如鼓槌砸在皮鼓上一般,撞击的狠的会撞起一阵黄色雷云,产生巨大的“嗞啪”声响,再看车马前方不时飞来的黑影都被车夫手中的鞭子一一驱散,以好看清前面的道路。 李焕粗着胆子慢慢走出去,端坐在车檐之上,扭头看去,只见自己旁边的道士正端然正坐,手中掐着印决。空中冤魂,见李焕出来,犹如发了癫狂一般,疯狂的窜飞过来,再看李焕身边的道士,原本安详的脸色忽而变得凝重,可守住阵型却是不能出声,要不他只想说: “你个龟孙儿!给老子滚回车里去儿!” 李焕还认为这阵法是牢不可破的哩!在车檐上看着那一双双狰狞的脸,感应着他们的仇恨。看着他们,李焕想起那日的女鬼,和那些惨死的灵婴来,这里面或许有他们的亲人吧! “嗞啪!……”随着撞击的魂灵越来越多,那屏障出现了波动,从撞击点一圈一圈的扩散开来,而李焕此刻却在埋头沉思,别无他顾。忽然一双干枯的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李焕看那衣袖知道那是车夫的,只觉他要安慰自己。 抬起头去,笑道:“我没………”没字未说完,那张憨厚的面容,不知何时变得沧桑鬼态,青褐的面皮上皱褶狰狞的凸起,产生数道沟壑,那只眼睛泛着淡淡的红光,冲着李焕极力嘶吼…………… 第五十章 金钟梵音 - 妖姬魅影 - 绝谷无声 因为刚出门才看过这人的面貌,这变化让李焕着实吃了一惊,猛地向后一顿,重重的摔在车厢角落里,嘴里喘着粗气,愣愣的呆坐着。 一旁的司徒朗似乎是受到了影响,双手突然合十,双目一开,眼中射出牛斗金光,那张寡白的脸上也变得金光璀璨起来,开口喝道:“嘛咪哄!”。这一吼,声如洪钟击碎,音如雷电齐响,震的李焕全身酥麻,掌心突然震出些许白斑来,慌的李焕紧紧握住拳头,生怕一旁闭目调息的司徒朗看见。 再看外围,万千黑影尽数湮灭,周空归于平静,那四个道士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屏障褪去凝神调息。李焕却是感觉全身瘫软,体内的白斑正在不安的四处窜动。 “难道念玉受了影响?”李焕心里嘀咕道。 “呼!”只听旁边传来一声深沉的喘息声,李焕侧目望去,那司徒朗已调息完毕,缓缓睁开了眼。 “我去,好快!”李焕收整好心绪,慢慢坐起,尽量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李将军!不好意思让你受惊了!”司徒朗看着一旁有些怪异的李焕,笑着说道。 “没事!没事……我只是生病了,有些不舒服而已”李焕接过话来,赶紧搪塞,在不知道他们对于念玉这种鬼怪精灵的确切态度时,最好隐瞒下来。 司徒朗笑笑,掀开车帘对那车夫说道:“加速吧,这里已没有多少人家了………” “是,老爷!” 说罢,马不停蹄,车如急流沿着大道涌去,李焕透过门帘,看着两边的高楼屋宇飘飞闪过,这里居然都是官员府邸。 “司徒大人,已是入夜了,在官邸四周如此放肆,不太好吧!”李焕听着这诺大的响动,凑到司徒朗旁边,高声说道。 司徒朗听罢,却是闭眼沉思,叹了口气,并不答话。 车驶了一会终是停下了,李焕一副骨头已经快被颠散架了,摸爬着下了车,在一旁敲着胸腔。 “呼!走了平路怎地和翻山一样啊”李焕喘着气,抱怨道。 向前一瞟,门口站着四五个人,为首的自然是那赵生杰,旁边则是那赵莾,身后还几个随从。 “司徒公!久候多时了!”赵生杰领着众人前来迎道。 司徒朗下了车,却不说话,过去搀住李焕走过去拉着赵生杰便大步走进了府邸。 进了大堂,转向內室,屋内已摆好了酒席,屋内端然坐着一人,正是那张天师! 李焕见那人看着自己面带微笑,一双脚却是迈不开了,尽显为难神色,犹如自己的小秘密即将被揭开一般。 司徒朗看着李焕的目光所指,玩笑道“李将军,难不成你嫌这陋室粗鄙,不肯下榻不成?” “走吧!张天师又不会吃了你!”赵生杰看着李焕视线所在,拍了拍李焕的肩膀,将他推攘了进去。 依次排座,眼前则是酒碗酒杯,以赵生杰的话说,武将就应该用碗吃酒。可李焕已经没这种豪情了,体内气息浮动不定,念玉所化的白斑,在体内疯狂游走,似要破体而出一般。 “司徒丞相,赵将军,末将身体不适,我还是退到一旁休息吧,免得扰了各位的雅兴!”李焕擦去头上的冷汗,有气无力的道。 司徒朗只觉奇怪,来时还是神采奕奕,甚是亢奋,不过几刻钟过去,怎就变得病怏怏的呢? “我学过两年医理,去偏厢我帮你看看!”那张天师盯着李焕略做迟疑,最后拍拍李焕的肩,小声道。 “不了!我自己休息一下吧,或许是路上受了惊吓!”李焕面带苦笑,最不想的便是和这张天师单独相处了! “不用介怀,就算是隐疾,贫道也有些偏方的…………”那张天师似乎看准李焕就这么说,半带玩笑的推攘道。 “李兄弟,你不妨试试吧!这张天师的医术可称一绝啊!”李莽面带淡红,有些忸怩的说道,似乎找过这位张天师……… 众口铄金,一再催促下,李焕也不好推脱,和张天师出了客厅,来到了偏厢。 李焕坐在桌椅上不知所措,而司徒朗等人却是没有跟来,要真是什么隐疾,跟来就很尴尬了! 那张天师让李焕先进屋去,自己却是出了庭院似在找些什么! 李焕在那坐立不安,凝神感应念玉的存在,冲着右手呼唤道:“念玉!……念玉……?”几声落下,没有丝毫回应。 正着急时,只听吱唔一声,门悄然打开,张天师推门进来,右手掌心捧着一颗皎白的球形光体。进门看着李焕佯装镇定的样子,不觉咧嘴一笑,慢步走到李焕身边说道:“不必惊慌,她只不过受了天洪梵音余波的冲击,昏睡过去而已!” 这一句话,使得李焕心中一惊,念玉说得没错,这张天师果然知道她的存在…… 那张天师右手微举,将那光体打入李焕的掌心,咬破食指,一滴鲜血滴落往李焕眉心一划,那球形光体立刻化作一捧光泉慢慢渗入掌心。 “轰!”脑中一阵鸣响,原本悸动不安的白斑慢慢稳定下来玩,在李焕周身筋脉中缓缓流淌。 李焕凝神片刻,身体的不适早已烟消云散,可疑窦也是满布心房,向着张天师行了一礼,道:“天师既然知道我体内的秘密,为何又要助我呢!我们难道不是敌对么?” 张天师转过头看了李焕两眼,笑道:“你怎知我们是敌对呢?说不定我们回是朋友!” 李焕搞不懂所谓朋友二字,只知道念玉恨这些道士恨到牙痒,但无论是那老道,还是这位张天师,似乎都没有恶意。 可转念一想,这张天师按理说也是处于月井轮回中的人,他怎么知道念玉前几次的事呢? “你的记忆没有重洗?”李焕惊异的道。 “哈哈哈!那位姑娘不也没在轮回之中么!”那张天师摸了摸龇须,洒脱笑道。 “你那们次次阻拦,难不成其中有什么难言之隐?”李焕道出心中疑团,他们不可能不知道此世的惨象。 “唉!时机未到,那欲王不过是一个傀儡,就算他死了,也不过是重洗轮回而已。这个世界的人只能自己逃脱,别人是帮不上忙的……………”张天师长叹一声,自己又何尝不是等了千百年呢,可这个机会一直都没有来到。 第五十一章 世外之世 - 妖姬魅影 - 绝谷无声 “杀了欲王也不能打破月井?”李焕惊疑道,亏得念玉处心积虑要那欲王的脑袋哩! “你进入月井之前可曾看到什么幻境?”张天师问道。 李焕想起欲王被头发勒死的梦境来,但那不是预兆么?或是是自制的幻觉? “那个梦境便是这个世界原本的发展进程,欲王一死,被安葬进了月井,轮回幻境就此打开了,这个世界从此与外界隔离,成了一个亦幻亦真的小世界!” “难道一切又会重演吗?”李焕惊呃的道,那他们的努力不是完全白费么? “事在人为,你本不属于这个世界,或许能带来些许变数也未可知啊!但你要记住,不要妄图破坏月井,里面的魔物比这个幻境的存在更加恐怖!” 李焕想起了密道中的奇遇,那井中的巨眼似乎便是魔物的映证,那只是冰山一角,但却绑束了那么多的灵魂。 “可我不知何时才是时机!”李焕沉闷地说道。 “船到桥头自然直,我们就等吧!” “方才的事,不要让第三个人知道!司徒朗那些人,你可以借助他们的力量,但不可深交,记住,你终究不属于这个世界……………”那张天师说罢,慢步走出厢房,留下李焕一人。 “不可深交?………”李焕思虑间,右手光芒暴涨,无数白斑飘飞而出,一青衫衣裙的女子飘度而出,这是念玉初次现身时所穿的装束,无论看几次,都会深深的为其感到迷醉! “你没事了!”李焕柔声道。 “嗯,那个臭道士似乎知道我身体的秘密!”念玉很是惑然的道。 “他本就是道人,知道你的秘密有何稀奇!”李焕觉得那道士绝没有敌意。 “你怎么会帮他说话?就因为那几句弯弯绕绕的话么?”念玉也听见了方才的对话,在她看来有着诸多的不知所云,她只想放出那些亲眷,其余的她可以一概不顾,什么妖魔鬼怪,那与她何关! “啊!算了,我也该去赴宴了,他们应该是有要事商量,你先回去吧……”李焕指了指自己的掌心,他明白念玉的执念,解释的再多都只是徒劳。 “哼!”念玉似乎看出了李焕的不耐,化作光斑钻回了李焕体内。 几次踱步,终是来了内堂,司徒朗众人已然说完了闲话,个个面带焦虑之色。 “诸位大人,抱歉,来晚了!”李焕走到众人面前行了一礼,肃声道,随即入座,准备旁听。 “无事,就差你了!”那赵生杰褪去那层豪放的外衣,李焕第一次见他如此拘谨。 几人沉默了片刻,那司徒朗拿着一杯酒悠悠站起,散走几步,沉声道:“李将军!你可知我们今日来的目的?” “想必是为了欲王吧!”李焕也不装傻,明说道。 “的确,本想再等些时日,可那刘锦已经出了景宣成了!但南方三郡,我和赵将军能掌控的只有这一郡而已,其余两郡都在欲王的两个儿子手中………司徒朗面带痛惜之色,本朝的八王之乱至今余毒未消,他不想让中原仅存的这一点喘息之地,也变作焦土。 “那现在可有应对的办法?”司徒朗没有对策可不会将他们聚在一起。 “有是有,不过有点冒险……天下百姓将仅余的三郡当做了最后的希望,而这希望的核心便是欲王和幽州,贺州的郡守了。这三位掌权者仗着天下战乱,大肆宣扬胡人凶残,使百姓不敢轻易作反,任其鱼肉!………”司徒朗说罢,看了看一旁脸皮狂抖的赵生杰,他还未说完,赵生杰已然有些骇然了,张天师却是坐在一旁,静默无语,这不是他能干涉的。 “这,两位大人,我可是还在谜团中呢!”李焕不懂政治游戏,更何况这司徒朗的话还未说完。 “我也未听懂!”赵莽面带困惑,应喝道。 司徒朗,看了一眼赵生杰,释然的说道:“将军!我俩以水酒写在桌上,如果你我所想一致,便依此计行事………………” 两人各蘸水酒,写于桌面,一齐将手挪开,只见司徒朗写到:“借火烧船,逼民自反!” 赵生杰却是写着:“置之死地而后生!”两人各自看了,相视坦然一笑,拿起酒杯豪饮而尽! 李焕心中默念两人所书,两者的意思他都理解,可和现在的时局相联系的话,他只明白一个逼民自反,但却不明白那个死而后生。 “父亲,需要我们做什么!虽然不甚明白,不过让我两来不是看你们喝酒的吧!”赵莽思忖无果,干脆不想了,粗声说道。 “你俩只需听从号令,死死掌控着城内的禁军,剩下的就等待时机吧!”赵生杰见这赵莽好生急躁,不免有些不悦的道。 “到那时,还望张天师能够鼎力相助啊!”司徒朗转身向那张天师鞠了一躬,恳求到。 张天师甩了甩拂尘,洒脱的道:“力所能及,自不必多说,那欲王现已沉迷修仙长生之道,难以有什么作为了!” “那便好!”赵生杰眼中浮出些许阴冷,这一日他等的太久了。 李焕听到此处算是明白了个大概,密谋如此之多,无非是要让百姓跳出王权的枷锁而已,民族存亡时刻,哪里还要分个王奴贵贱呢!无民心者难以为王,只有让百姓自己打破这个枷锁,百姓才能真正得到解脱! 外族入侵,无王,无正统,可收复河山,保妇孺子孙者为王! “那十二歌姬,你们打算如何处置!”李焕突然想起那十二枚可怜的棋子来,她们被活生生丢在了这里。 “她们只是弃子,不过我们却是可以稍加利用!”赵生杰眼中阴冷更盛,漠然的说道。 “她们不过是些可怜人而已…………” “可怜人?我汉人十不存二还不够可怜么?此刻已不是讲个人私情的时候了………” 李焕想为她们讨条生路,不料却被那赵生杰打断了去。 “这………”李焕也不知该如何反驳,可一细想,这月井中的人都是死了千年的魂灵,不过此刻都在轮回之中罢了,只要阻止轮回,救他们出去不就万事大吉了么? “我还真是被他们带进去了!亦幻亦真,果然难以分辨,这帮人绝对是影帝级的,连李焕都信了他们是一个个活在乱世不断挣扎求生的鲜活个体了”李焕心中慨叹道。 第五十二章 回宫 - 妖姬魅影 - 绝谷无声 漫长一夜,在过去一半之时,宴会终于散了,李焕可不敢再上司徒朗的座驾了,他选择跟着那位张天师。 张天师的坐骑甚是简易,那也是李焕的最爱,一只毛驴………… 可这只毛驴比李焕那只还要瘦小,病态嶙峋,远远看去,似乎一阵风就能让其倒下。待两人走近,李焕才发现这小家伙硬如钢铁,眼中泛着红光,神态桀骜更似一匹烈马! “你这小驴子好生奇怪!外形和精神气完全脱轨了。”李焕瞅了几眼,咋舌道。 张天师只是笑笑,自己独自跨上前身,之后拍拍屁股,示意李焕上来。 “我怎么感觉我一上去它就垮了!”看看那单薄至极,骨头昂起毛驴背,李焕有些迟疑。 “哈哈!再来两个也没事………”张天师很是自信的道。 李焕将信将疑的上去了,那如尖石的脊背咯的他生疼,但那毛驴却是桀骜不减,昂起了头来,撒开步子向前狂奔。 “呀!慢点,忒疼了点!……蛋蛋要碎了…………”李焕被那坚瘦的背折腾了许久,嘴里不断哼唧着,再看那张天师在前方云淡风轻的笑着,全然不顾李焕的嘶吼。 李焕忍不住痛楚,无奈之下只好率先护住胯下的两颗至宝,将手塞下去垫着。 “你难不成是个太监么?还是说早被这小驴子咯碎了?”李焕心中忍不住生出惊疑,那张天师屁股下也没有鞍子,也会如此的风轻云淡。 一路的小跑,李焕保住了蛋蛋却是保不住那双手,红肿发烫,痛达心扉。两人晃晃悠悠终是来到了那朝臣居住的官邸区,有些门第残破的样子宛若一间资深废屋,冷风一过呜咽作响。 记得来时,此处是煞气浓烈,司徒朗的车乘被那一群怨戾黑气维堵其中,恨不得食其肉,喝其血。再看此时,静寂无声,除了这些破废的房屋有些令人骇然外,这夜景也算是极美了。 清风一过,倍感凄清,那张天师不知不觉间牵住毛驴,端然静止在这街道之中。在其左右两侧,都是一侍郎官的宅邸,虽说没有赵生杰的宅邸霸气,但也算雅致了。从那破败的门庭望去,左边屋内是一座木楼小居,屋宇外围杂草丛生,灌木连枝,宛然一处荒野。右侧的屋宇已然成了一堆木炭,透着月光,依然看得出那是被火焚烧后痕迹,里面长满了矮草。 “这里原来也是门庭若市,热闹非凡的啊!”张天师莫名感叹一声,将李焕从那片焦炭中拉了回来,在密道所看见的幻境里,就起了一场大火,那遍地的桃花血迹,至今烙印于心。 “这都是欲王做的杀孽?”此处是官宅,除了欲王,李焕找不到另一个人。 “是吧!但又不算是”张天师含糊一声,又驱使着他的毛驴慢慢向前。 见他不说,李焕也不好再问,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些不愿告诉别人的秘密! 夜已慢慢过去,李焕从未经历过如此宁静的夜晚,就连那和平年代的都市里,都没这么安静过。当两人慢步到了皇宫外围,两人拱手告别,张天师将那毛驴牵着慢步走回了皇宫右侧的道观内。 随着张天师人影消散,李焕也敲了敲那困倦的脑袋,慢慢倚在一颗树下闭眼宁神,他要在这里等着第一束阳光挥洒下来……… “咻!”清风扫过,树叶在空中飒飒作响,李焕掌心光芒涨动,念玉摆着衣裙站在了李焕面前。 “呀!这人真是的,不会直接让那臭道士送回家么?”看着那副疲累不堪的样子,念玉心中不禁疼惜道。慢步走过去,手轻轻一挥,体内万千白斑飞出将那李焕重重包裹而尽,做成了一个温软的所在,念玉又变成了一具白骨,无奈的站在旁边。 李焕慢慢躺下,沉沉睡去,那犹如一张天然的温床,让李焕迅速的进入了梦乡。李焕感触着周身的软腻,感觉自己正抱着那副娇小的身体,甜甜的睡去,时不时发出的呢喃细语让一旁的念玉有些无所适从。 “哈哈!……哦哦!……吼吼!”一阵痴笑连着怪异的声音,念玉已经不明白李焕在做什么梦了,那表情宛若一个发了癫狂的病人,嘴角的口水慢慢滴落地上,让念玉张大嘴巴甚是惊呃,她第一次看见如此丑恶的睡相。 “嗒嗒……!”只听一阵脚步声响,一处火光从不远处飘动着过来,念玉一惊,立马带着李焕周身的白斑钻进了李焕掌心。 “啪!”垂直落体,面部着地,虽说不高,但也足以痛醒了,李焕捂着脸爬了起来,只感鼻子酸痛,用手一抹带来一抹冰凉! 随着一阵熙攘,十余束火把接连聚集过来,晃的李焕睁不开眼睛。 “别动,报上名来,私闯禁宫有何企图!”一把把刀架在李焕肩上,稍不留神,刀过血溅。 “别冲动!自己人………”李焕捂着鼻子,呜咽着说道。 “谁跟你是……………”一名军士刚想发火,但看了看那张有些熟悉的脸,急忙跪下,慌乱地道:“李将军,小的们不知是李将军在此,多有得罪,还望海涵!”此话一出,周边众人不管信与不信都是先跪下再说,齐声道歉。 “起来,起来!我又没说怪你们,我自己来当差没事便在外面逛逛而已!”李焕也不好细说,含糊的道。 众人忐忑着慢慢站起,其中一军士见李焕穿着便服,喜色道:“将军!您的军服是忘带了吧,我给您去拿!”那军士疾步走去侍卫房,那里放着备用的军服。 “不错!上道”李焕心中一喜,看来无论古今,人性相通,毕竟自己在公司也没少巴结上司,这算是一种传统么? 误会解除,李焕随着侍卫进了皇城,随着黑暗消散,一抹阳光从东方飞奔而来,耀眼但却柔和,生命力勃满。 宫中的人工湖上,波光粼粼,娇花齐放。可那花再美艳,也比不过那位看花自怜的美人,周身素裹,未施颜色,头发凌乱的散披着散发出别样的妩媚。玉手纤纤,轻轻的拨动着湖面,看着水里的鱼儿,羡慕着它们的自由与洒脱。 求票,求推荐 第五十三章 鬼邪的刑罚 - 妖姬魅影 - 绝谷无声 李焕换了军装,太阳初升,便开始巡逻。沿着过道园林,一一巡视,主要是看看那些守备的士兵有无擅离职守。 行到小湖,遍地莲花迎着朝阳露出笑脸,轻风拂过,湖面金光流动,带起一股幽香,沁人心脾。驻步凝望,松散着筋骨,心中的郁闷一扫而光,心旷神怡间,那湖中小亭中的白群倩影成了李焕聚焦的核心。 身如莲枝,肤白如雪,一头黑云一般的长发将那一抹白衫遮去大半,半身微躬,白玉葱一般的手指在水中掀起波澜,引来数条锦鲤鱼,也在水下呆呆的望着。 那……是许久不见的天歌,那是一张看一次便永世难忘的脸啊!只是不知,她何时褪去了那层妖媚的外衣,变得那么清新甜美,连李焕也不禁要看得醉了! “将军!……将军!那是大王最爱的宠姬,这样肆无忌惮,恐怕会招来非议的!”一旁的随从在一旁小声喝到,就连他也是刚刚缓过神来。 “哦!………明白…明白………”李焕愣了愣神,揉了揉眼睛,往一旁潸然走开,无论看几次,李焕总感觉有些伤感,那个样子实在惹人怜惜………… 巡逻长久下去便是乏味至极,所以才有两个时辰一班的条例,李焕和赵莽换了几次,就都走到了无极殿外等着那钟声响起! “咚!咚!咚!”三声响起,欲王终于从那温香软玉中出来,和那张天师一起来到了无极殿外。欲王那微胖的身子被人搀扶着进了殿内,眼皮昏黑,面带土色,看上去比初见时更加严重了。 那张天师尾随其后,手中捧着一精致的盒子,那是修仙用的金丹,据说常年服用可保青春不老,体态康健。 “大王清修,闲杂人等出殿!” 侍从一声高喝后,除了那张天师,其余人尽数出来,大殿外燃了三柱清香,香木烧完,欲王也就清修完毕了。 “真不知道他还能活多久!”那赵莾凑到李焕身边,环顾四周,小声说道。 “按你父亲所说,这欲王似乎还不能死吧!” 李焕想起那具死的合时宜来,病死显然不是欲王最好的归宿。李焕又没办法告诉他们:“你们都活在幻境里,其实你们早就死了,一刀砍了这个鸟王不就完了!” 所以,要杀欲王就得听他们的,就当陪着他们演戏,而且按那张天师所说,这世界还会发生变化………尽管李焕也不知道自己所带来的变化是有益的,还是无益的。 “让他多活一天,不知道又要死多少人………”赵莽面带不悦,叹息道。 “他最近难道不是潜心清修么!” “清修,他最近又召了一批姬妾,还说采阴补阳,你看他那身子可有好转么?”赵莽愤懑的道。 “是啊!那么多财政支出,司徒丞相怕是又要头痛了吧”李焕看着那即将烧完的沉香,苦笑道。 “这到不会,上次查抄王侍郎的家私,可是查到不少金银!”赵莽想起王侍郎一家的惨象,心中不免有些后怕,同是谋反,赵莽怕赵家也步了后尘。 “王侍郎?”李焕那时还在西门守城门,对于这些朝中的动荡却是不知的。 “你不知道!……” 李焕摇摇头。 “你多久没去景宣们交市了!”赵莽惊讶的道,据他看来,来景宣城不去交市等于没来。 “是在交市那里处决的?”李焕知道古代有个菜市口,但现在应该是没有的吧! “找个机会自己去看看吧!不过最好别在晚上去,不干净!那可是将人活活劈开,又让人缝合…………”赵莽拍拍李焕的肩,他不忍再说下去了,对李焕这种事不关己己不劳心的态度表示很无奈。 听到缝合二字,李焕心头却是一紧,自己答应过那女鬼要帮她找回躯体哩!近几日忙碌许久险些忘了…… 交市,位于景宣城东侧,可以说是南方三郡最大的交易市场了,大到珠宝玉器,小到芝麻谷糠,在这里应有尽有。 而想起刑狱,清朝的凌迟,和胡惟庸创立的扒皮实草,人柱,腰斩,勾肠,五马分尸这些都是算残忍的了。 这些都是封建专制的杰作,可一般除了发生谋反欺君大罪,这些刑罚是极难见到的。而那人做成干尸放在街上展示,这虽说不新鲜,但也算是暴戾了! 等到傍晚换班,李焕一人一驴走上了长街,因为念玉不愿端坐其后了,钻进月灵宝珠中,安然休息。 在皇城东侧,是一排排的酒肆商家,只要有钱你可以买到当世所有的东西,前提是你必须白天前来。尽管是这里,也从没有白天开门的商户,那满城游荡的黑气,里面藏着吃人的恶鬼,虽说并没有出现一起吃人的惨剧。 李焕沿着街道向前看去,他终于明白这里为何要称为交市了,数条街道全然交汇此处,为了交通便利,中间移出一大片开阔地来。 漫长的街道无一行人,左右两侧的门窗边睁着一双双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李焕,要么以为他是个疯子,要么以为他便是妖魔,他们已然不分了。 行了一刻钟,终于是见到了那交汇处的一角,全城都是昏昏暗暗,只有那里亮着数盏明灯。揣着忐忑慢步前行,李焕终于看见那是数个黑漆漆的囚笼。 囚笼之中,是一具具形状诡异,已近乎干瘪的躯体,前面一具有着两张面皮,两面都是正身,与那女鬼正好相反。左面一具手脚斩去,剜去眼鼻。右面一具却是四首四足,四眼双鼻。当走到后方,那女鬼的正身终是得见了,两面都被长长的头发披散盖住,犹如一块黑布一般,让人刚好只能看见臀部。四具尸首全身不知被淋上了什么东西,皮肤已变得焦黑。 李焕呆呆的望着,心中已经没了震撼,他的承受能力已经加强了不少了。太阳悄然落下,当最后一抹阳光消散,城中角落又飘起了乌云,忽闪灵动,如风急涌,如风嘶呖。 “咻!”一阵风吹过李焕的身躯,阵阵寒意袭来,李焕不禁背后一凉,瑟缩起来。掌心白斑涌动,念玉悄然出现,她低沉着头,掌心合十,又一阵白斑飘出,化成了那日的女鬼。 第五十四章 解脱 - 妖姬魅影 - 绝谷无声 那女鬼飘荡到那些躯体旁侧,呼嚎不断,李焕在一旁惶恐的看着,难以明了她的举动。 念玉踟蹰片刻,走到那女子身躯旁边,掀开那挡住视线的头发,伸出手去将挡住眼睛的头皮撕开,露出那封藏许久而早已干枯的眼睛。念玉现在才知道,这位所谓的王侍郎是谁,那些躯体里有着她熟悉的气息。 “啊!”伴随尸体口子分裂,那女鬼惊呼起来,嘶呖的叫喊将周边黑气一一吸引过来。念玉绷着脸,摸着那颗干枯的脑袋,用力一扯将那整块头皮全然扯下。头皮下是那张被削去皮肉的面庞,森然白骨在月光下闪着幽光,那张面皮被缝合在了另一具尸身之下。 “啊……………”痛叫声连绵响起,犹如狂风嘶嚎一般,震的李焕全身发怵,阵阵凉意席卷全身,再看那周边黑云已然集结一处,云中闪着紫色的弧电,周边居民早已习惯了这深夜的呼嚎,不管不问,安然入睡。 呼嚎慢慢休止,那女鬼飘荡在箱笼面前,凄厉的道:“此仇不报,不入轮回!” 念玉在一旁静静的看着,毫无所动,手里攥着从尸体上扯下来的头皮,就是那头皮让着女鬼,无法言语,也失去了视力。 “这样不会有事吧!”李焕看着上空急涌的黑云,忧心地问道。 念玉将那头皮轻轻放到最前方的笼子里,冷冷的道:“有事无事都无所谓了………………” 一阵呼嚎过后,那女鬼悄然站起,走到李焕念玉面前,跪伏于地,近乎哽咽的道:“两位大恩,绝不会忘,下辈子做尽牛马报答两位!” “这!……不用你请起吧!”李焕上前搀扶,那女鬼一抬头,只见一具白骨上附着着一些黑色的血肉,嘴中一条舌头不断跃动。 压住心中的骇然,李焕的眼有些飘忽,实在无法注视那双血泪急涌的眼睛。 “失礼了!”那女鬼再次跪伏地上,不敢正视李焕,她也知道自己此刻无法见人。 “我并非有意………” “你死了应该有一段时日了吧!鬼生七日灵力自生,可我看你连幻化的能力都没有”不等李焕说完,一旁的念玉看了看那女鬼的脸皮,困惑的道。 “我们的躯体都泡过鸡血,有魂无魄,就算魂魄齐全,也会被城中的道士捉拿封印……………”那女鬼想到此处,周身黑气浓郁起来。 “你先收住性子吧,如果黑化,不过是化作一股怨戾之气,你的大仇就真不得报了!”念玉慢步过去将她身上的黑气全然吸收过来,怜声道。 “多谢!……”那女鬼再次跪伏,咽声道。 “你先进月灵宝珠吧,我帮你将这牢笼烧了!”念玉双手合十,月灵宝珠再现,璀璨的光茫犹如实质,将周边的黑气全然消除了去。 那女鬼再次伏地,化作一抹白斑钻进了月灵宝珠之中。 念玉看着漫天的黑云,慢步向前,将月灵宝珠操纵着飞到空中,轻喝道: “苍天无情,王道无义,想报仇的,便来助我一臂之力吧!” 喝罢,那月灵宝珠悄然膨胀,宛如又一轮明月高挂天空,黑云中的怨戾孤魂云游片刻尽数钻入那宝玉之中,那洁白的宝玉慢慢变得血红,又悄然变得紫黑透亮。 “轰!”一束惊雷落下,正中那灵玉之中,宝玉化作一颗紫黑的珠子落于念玉掌心。 “哗啦!” 天上下起了小雨,雨是一股浓稠的黑色,细细问去有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念玉!你不会又要依靠这怨戾之气吧,那只会让你失去理智而已!”李焕见念玉身上又浮现一抹浓厚的黑气,忙上前将珠子拿过,急声喝道。 “那又能怎样,他们难道不该有个栖身之所么!”念玉转过身看着李焕的脸,失神的问道。 “这比上次的那些黑气还要可怕,你不能再冲动了!”李焕想起那日夜闯永乐宫来,若不是那老道阻止,他们已是九死一生。 “你怕死么!怕死你就缩着吧”念玉决然地道。 “你冷静点!冲动不能解决一切,我是怕死,但不爱惜生命并不代表勇敢,给我点时间,我去想办法………”李焕将那珠玉死死攥入掌心,一丝丝黑气顺着右臂慢慢导入体内。 “啊!………” 念玉慢慢坐在地上一声暴喝,看着地上流动的黑水,心里猛烈的挣扎着! 李焕从未见过如此凄厉的念玉,在一旁握紧拳头,一地热泪滚滚落下,心中莫名生出一股激愤来,走在一旁,将灯笼取下,四处找来了个灯笼,将衣服脱下,滴上烛油,丢进了木笼之中。 “砰!” 火苗点燃,烛油起火,烧着尸体上密麻的头发,带着身上的衣服熊熊燃起。 只听“吱唔”一声,一道道门窗响起,四周的居民竟都推开了窗,看着这场大火。 “啪!”一块木板从楼上落下,掉在李焕面前,李焕刚刚捡起,难以计数的木板,火油,布料悄然飘下。 李焕刚刚止住泪水的泪腺,再次翻涌,他强忍着鼻子的酸楚,走到四处将那燃物丢到那半燃的牢笼之上。 大火熊熊,方才下的黑雨慢慢干涸,一股焦臭在四周蔓延,李焕掌心再次涌动,那女鬼再次钻出,跪伏于地向着四周的人家一一行礼。 随着大火急燃,从不远处传来一阵阵脚步声,念玉拉着李焕一阵跃动落在了街道屋顶。 “巡逻队?还是来了………”李焕借着火光看着来人面孔,惊讶的道,他现在才发现巡逻队也有这般速度。 再看那女鬼,依然跪在原地,四周居民早已关上门窗,从门窗中悄悄看着! “是你放的火?你好大的胆子!”领头的队长,将刀放到那女鬼肩上,高声喝到。 那女鬼苦笑几声,道:“好大的胆子!我只恨没有机会啊,要不更胆大的事我也做的出来!” “既然敢烧,那你就准备抵上吧!”那队长看着那已烧的差不多的四具尸体,恶狠狠的喝到。 “哈哈!抵上?你要如何抵上呢?”那女鬼慢慢抬头,露出那张不见口鼻,血肉模糊的脸来,笑声中渗满寒意。 把队长见了那脸,手吓得哆嗦起来,手中的刀滚落地上,凡是见了的士兵全数往后奔逃。只见那女鬼右手一挥,一阵狂风燥起,刮起一场火雨,迎着军士便吹了过去,正中背部,顺势起了火苗,烧得众人不断呼嚎。 念玉端然站在屋顶,看着那急燃的大火之中,怅然道:“王世伯,如果你遇到我父亲兄长,劳烦你转告一声,我会救他们出来的!” 声音刚落,那大火之中钻出许多白斑来,其中一颗先到那女鬼面前游荡片刻,又慢慢飘到念玉身边,几次流转,终是带着其余白斑慢慢升空,到最高处时汇入那月光之中…………… 那女鬼跪伏于地,身上黑气流转,慢慢消散了去。 第五十六章 魔童 - 妖姬魅影 - 绝谷无声 那黑气漂浮于空,那月灵宝珠飘荡其中不与之相容,几经抗争却无法逃离那黑气的绑束。 念玉在一旁心念萌动,可那珠玉似乎被斩断了联系,犹如消失了一般,几次无果只得放弃! “杂毛老道!你放我一马,我他日修得正身必重重谢你!”那黑气见这月灵宝珠有返主之心,要不是他拼死抵抗,它可就逃出去了。 “修得正身也是一肮脏魔物,若你自行散去,我还可以给你留一线生机!”张天师将蓝拂尘慢慢扬起,左手后负,掌心攥着一把黄符匕首,上面是一大大的敕字。 “哈哈………魔物?这欲王不正是最大的魔物么,怎不见你去灭了他?我不过一群可怜之人冤魂所生,你却不留生路?不得不说,你们这些圣人果真“圣明”…………”那黑气一阵沸笑,慢慢集结成了一黑脸孩童,只那眉心处镶着明晃晃一颗白玉。只见那魔童看了看四周的符咒,只那地表全无防备。嘴角微微挑起一个弧度,将两只手臂长垂于地,臂尖则是长长的黑色骨节,又尖又长,深深的嵌入地表。 “念玉,你保护好李兄弟,不能让这魔童接近床沿一步”张天师走到一边,轻声说道,随即将那黄符匕首塞入袖中,他必须先下手为强。 那魔童眉头一皱,眼中浮现浓浓狡黠,既然这老道不讲道理,他也不想多说废话。 “天地相生,万物同根!”法咒一下,手中拂尘化作一缕蓝光悄然坠落,一落地生出一株淡蓝色的藤蔓来,如万千勾爪紧紧依附于四周墙面。匕首一划,左手掌心渗出血来,猛地往地上一拍,只听“哈!”的一声,那藤蔓之上开出一串串的五色花来,将整个屋子遮的没有一丝缝隙。 “啊!” 那魔童暴喝一声,那嵌入地下的纤长手指往上一提,那青砖地瞬间破裂,就连地上的藤蔓也断了不少,花瓣随碎石尘土飞扬而起,迎着念玉等人扑飞而来。 念玉急忙跑到李焕旁边,用身体将其死死护住,一块块流石正中后背,闷声作响。 那张天师却是跃到一旁,手中印决一动,那藤蔓继续疯长,将地面死死封住,那魔童也被死死缠在其中。 “咻!” 一声刀锋空的声音,张天师袖中的黄符匕首窜飞而出,直指那魔童身躯。 只听“铛!”的一声,匕首落地,再看那魔童周身闪着一抹荧光屏障,那皎洁和圆润,如一轮单薄的月影一般。 “啊………哈哈哈哈!”魔童见并未受伤,心中不禁狂喜,这屏障除了那月灵宝珠外,还有谁能做出。 “看见了么?这就是你说的魔啊!我这个魔却有这万千的亡灵相助”那魔童摸了一下额头的宝珠,看着那张天师鬼魅的谑笑着! 这魔童本是亡灵怨愤所化,自然也就包含着一部分灵魂本源,那宝珠中的残魂以为见了亲人,也不分敌我了! 那魔童仗着防护,自然没了顾虑,周身黑气涌动,生出密密麻麻的骨刀来,在周身环绕,锋利的刀锋边沿流窜着慎人的寒气。 “好生狂妄!”张天师心中惊道,“这月灵宝珠决不能落入这孽畜的手中”张天师心里暗自告诫道,随即将拂尘唤回,四周紧附的藤蔓随之消散。 “哈哈!猫和老鼠这下转换了!”那魔童飞跃而起,仗着周身的屏障的骨刀,野蛮至极的冲撞过来,直逼那张天师的所在。 “既然你冥顽不灵,别怪贫道罔顾天道了!”喝罢,只见那拂尘扬起四散开来,如一朵蒲公英一般,张天师轻摇舌尖,一口鲜血啐在那拂尘之上。拂尘见血,犹如活了一般,将那鲜血吸食殆尽,一股森然煞气悄然钻出,那煞气比那魔童不知强盛了多少倍! “阻我者,必堕九幽!”拂尘聚拢形成一把血矛,连张天师的眼睛也变得森然血红,身上带上了惊天的黑气。 “受死吧!”一把拂尘瞬间伸缩,如一把长枪一般刺了过去,直指那魔童的头颅。 骇然的煞气惊得那魔童不敢乱动,他本就是魔物,可不想这道家法术竟如此煞气滔天,就连一旁的念玉都有些难以自持,差点就对那张天师出了手。 “唰!”那长矛如一阵疾风,转眼即至,那屏障犹如不存在一般被直接穿透,那魔童周身的骨刀也被切成了数块。 “咚” 一颗珠玉悄然落下,念玉心神一转,终于得到了珠玉的掌控权,将其死死地握住。而那魔童再次化作一抹黑云,四处游荡,一部分被张天师惊人的煞气吸引过去,融为一体,还有一部分则是留在原地,四处幽浮。 “呼!”那张天师一口浊气吐出,慢慢落在地上,眼中的血红慢慢消散,看起来没什么大碍,只是那张脸变得有些苍白。 “张天师,这月灵宝珠怎么没办法回到李焕的躯体了!”念玉试了几次,那珠玉只会在躯体四周徘徊打转,但没有一丝认主的举动。 “啊?……………”那张天师有些虚脱的说道,这祭拂尘果然耗损巨大,但方才形势危急,不得以而为之啊。张天师甩甩迷糊的脑袋,走过去抓起李焕的手来细细诊断。 “脉象正常!怎么会这样…………”张天师有些惶恐的再次辩听脉搏,再三确认后,脸上布满了难以置信。 要知道,被魔童附身,强行逼迫出体的方式虽然快速,但对人的损耗更大,不休养的半把月根本无法痊愈。 可李焕竟然脉象正常,甚至从某种程度上来讲,比他的身体还要健硕。 “这脉象正常不好么?”念玉听完那几个字,心中大石好不容易落下,但随着张天师表情的凝重,不由得疑问道。 “不符合规律,就叫不正常!”张天师搬开李焕的眼皮,感应着李焕的心跳。 “噗通!”那心跳声此起彼伏,高低音起伏之间犹如暮鼓晨钟一般,再看那被割开的眉心,依然不见一丝鲜血,眉心中是难以看底的黑洞,深邃如寰宇。 “咳咳咳!……”张天师忍不住咳嗽两声,转眼之间,那在一旁飘荡许久的黑气趁机冲着李焕眉心翩飞而去。黑气上脸,李焕眼睛猛地一睁,眼珠子血红异常,眉心处犹如一个喂不饱的空洞,贪婪的吸收着四周的黑气,就连张天师身上残存的少许也不放过。 第五十七章 佛童 - 妖姬魅影 - 绝谷无声 张天师身上黑气被吸食干净,身心瞬时清爽不少,再看那李焕,满目狰狞面皮变成了蓝青色,嘴中獠牙往外丛生,在嘴边肆意翻腾。 “快将他按住!”张天师拿过匕首,从右臂上一划,鲜血迸流,顺着那獠牙钻进李焕的体内。 “呲呲!” 白烟滚滚,那獠牙却是安然不动,似乎毫无影响。 “这已经不是寻常魔物了!”张天师心中一惊,他从未见过这等凶物。 “这怎么办!………”念玉摸着李焕那张已快变形的脸,一滴滴白色珠玉流淌而出,落地既碎,其中飘出一颗颗魂灵,游荡四周。 “啪” 一阵响亮的耳光响起,重重的打在李焕脸上,念玉的右臂与那獠牙碰撞,砰砰作响,那蓝青色的脸上也浮现一抹血红。 她不聪明,她甚至只会依照着别人的吩咐做事,在密道里她用耳光将李焕叫醒过,这次她也只能用这种残暴的方式了。 一阵疾风骤雨过后,李焕的脸上已经微微渗出血红,念玉的右臂也被那獠牙撞出了残缺。那张天师于心不忍,几次制止无果之后,便大步出了房门,叫来赵莽,让他去找那位深藏不露的司徒朗。 “啪!”又是一声脆响,看着那张已没人形的脸,念玉终于停下了,趴在李焕的胸前闷声抽噎着,她又害死了一个不相干的人。 “砰!” “砰!” 李焕的胸腔里传来巨大的跃动声,这不像一个生命垂危之人该有的特征,这心跳声比李焕之前的要强壮许多。 “砰!” 又一阵跃动,李焕全身忽然紧绷起来,怒目圆睁,眉心处的裂口变得浑圆发出淡淡的金光。那早已沉寂许久的月灵宝珠也突然浮动起来,在李焕眉心处慢慢旋转着,一股股白斑流进那深邃的裂口中。 在那裂口之内,李焕悄然惊醒,再看四周,密密麻麻都是血管般的红绳,在其对面便是那日看见的诡异婴儿,无数的白斑在四周漂流,慢慢汇入那婴儿体内,他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成长。 “嗡!” 灵魂深处一阵嗡鸣,李焕抬头一看,那婴儿正张大了眼睛看着自己,闪着幽光,困倦袭来,李焕再度睡去,外界的嘈杂与他无关了。 ……………… “哐哐哐!” 一阵响动,司徒朗火急火燎的进来了,身后跟着一随从,那随从怀里抱着一个木盒。 “司徒公!”张天师出门来迎,将方才事简略说了,当说道李焕的异变时,那司徒朗却是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 司徒朗进门一看,那嘴上四根獠牙往外翻生,狰狞的蓝青色面容骇人可怖,再看那月灵宝珠正在那眉心处滴溜打转,眉心的裂口中传出些许威严宝气。 “司徒公!这好像不是一般魔物,虽煞气逼人,容貌可憎,可我的纯阳之血竟不起丝毫作用”张天师满脸困惑,按照黄山教的说法,天下妖魔皆属寒阴,尽惧阳刚气。 “这已经不算是妖魔了!”司徒朗盯着眉心处看了许久,那金光虽然羸弱,但依然可以看出那是佛门护身法光。 “可这样子和妖魔有何区别!”张天师瞟了一眼那巨大的獠牙,那九幽地狱的妖魔无不是这种样子。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佛家上神明中,不仅仅有历尽劫难修成的正神,还有那些被佛神度化的妖魔也可成正果”司徒朗回忆着年轻时读过的典籍,他对这些也不甚理解,只不过是前人言传身教罢了。 张天师再看看那张可怖的脸,心中嘀咕道:“作恶一世,不作恶后便可得正果?那些本从不作恶,做一件恶事后便前功尽弃了?” “那李焕是没事了么?”念玉有些释然的道。 “不好说!我也是第一次见到舍利子在体内幻化…………只能尽人力了”司徒朗从箱子里取出一盏明灯,那灯座似一青铜长蛇盘踞一般,嘴里弦着半颗明珠,明珠中有一颗长长的灯芯。 明灯点燃,发出淡淡的金光,光芒流转间,幻化八条游龙在空中呼啸涌动,房间角落那些残存的黑气在这金光的倾覆下,竟变了颜色,变成黯淡的金黄色。 “南无!” 那司徒朗一声洪钟短喝,右手一指,一条游龙从李焕眉心处飘飞而进。 “吼!” 一声咆哮,震的李焕一阵嗡鸣,灵魂再次苏醒,眼前的婴孩已悄然张大,如一个三四岁的孩童,长耳垂肩,面带淡笑,可那双眼睛却是异常阴森的盯着自己,就连那笑也被那双眼睛感染的有些诡异。 “吼!” 那游龙在这空间中肆意游荡,那钻入眉心的黑气,被其逼迫到了那佛婴旁边,与那佛婴悄然融合,一丝血红淡然浮现在那佛婴眼中。 “吼……”那游龙不禁躁怒,嘴里喷出遮天龙火,直奔那佛婴而去。 李焕看见铺面而来的火浪,下意识的闭上眼睛,只见那佛婴鬼魅一笑,双掌合十,背后生出一颗头颅和一双臂膀,臂膀合十,掌心生出一朵莲花,花心开放将那龙火尽数吸入,随后飘飞去,种种砸在龙首之上,迸出万千火浪。 “噗!” 司徒朗一口鲜血喷出,右手一转将空中七条游龙收入灯中,眉心处那一条带着满身火浪飘飞而出,渐渐归拢灯中,再看那李焕,满目獠牙悄然消退,肤色恢复正常。 “呼!”司徒朗长呼一气,慢慢调息。 “司徒公好手笔,这煞气竟然消退了!”张天师看着李焕的变化,大喜道。 “太好了!太好了……”念玉则是抹了抹泪水,破涕为笑。 司徒朗调息片刻,脸上浮现片刻阴冷,道:“嗯,无事便好,这眉心内,乃人精魂所在,以后万不可妄动了!” “这……我也是为了救他,那煞气不迫出体外,恐怕他现在已经魔化了!”张天师无奈笑笑,他也是按照祖师传承办事,一切都是经验,只是不知为何此刻却是没用了。 司徒朗慢慢起身,将那青铜灯拿起,倒出一抹金油,按于李焕眉心处,一抹霞光过后,那眉心慢慢合拢,留下一条淡黑色的疤痕。 “我还有公事,就不久留了,不要再让他接触那些怨戾煞气了,月灵宝珠是用来收纳那些超脱的魂灵的!你不能再乱加使用了!” 说罢,带着仆人漫步走出屋子,出门便向着那西城门直奔而去。 第五十八章 肉身菩萨 - 妖姬魅影 - 绝谷无声 张天师确定其无事也就走了,留下数道黄符封住各处窗门,晚上他还要回去炼丹。 念玉掌心合十那月灵宝珠化作一抹白斑钻进李焕的掌心,伸手抚摸着李焕的眉心,心有余悸的道:“至少你不能再出事了!”说罢慢慢消散了去,月灵宝珠消耗太多,她也是累了。 李焕则是沉沉的睡着,头有些酥麻的痛着,他轻轻的摇了摇头,一睁眼发现眼前是一个正在熟睡的孩童,自己周身则是密密麻麻的红线。 “还在这里么!这次怎么会那么长,而且好难受!”李焕感受着头里的晕眩,心中叹息道。 一双眼缓缓闭下,既然还未结束,那他只能等待了,他一直以为这是念玉附身的缘故。 “嗡!” 脑中一阵长鸣,炸的李焕脑仁生疼,又迷糊的睁开眼睛。 眼前已不是那个小佛一般的孩童了,周边是一排排的草屋,地上随风卷动着稻草,在房屋角落各地都铺着草席,草席上躺着一具具干瘦如柴的躯体。在离李焕不远处的站立着一群男人,围成了一个圈,在众人外围站着一群妇孺,双手合十在那里祷告着! “菩萨保佑!菩萨保佑!” 在男人中间,端坐着一位清瘦的和尚,全身已没有多余的肉了,宛如一副骨架一般,只那双眼睛中布满了怜悯显得囧囧有神。 “苍凛大师,真的准备好了么,你可是我们最后的希望了,我们必须要一建座肉身菩萨驱邪保命!”那和尚面前蹲着一位老者,眼里布满了不安,如果最后得到一具腐尸的话,他们就真的没救了。 苍凛微微抬起那颗随时可能不堪重负而掉落的头颅,看了一眼众人,弱弱的道:“我已辟谷多日,饮了毒泉,按照古籍所说,应该是可以了” 边上的村民面面相觑,他们也是第一次,但看那副皮包骨头的样子倒确实和古籍上相符。 “族长!族中死的人越来越多了,司马当活马医吧”一壮年男子看看眼前的老者,轻声说道,他只剩下一个女儿了。 “苍凛大师,佛坛圣窖我们已经挖好了,我们将您送进去,我们盖上封土,会在上面插一根空心竹子的,有什么要求就说话”那族长看了一眼周边新增的死尸,咬了咬牙,和声说道。 “开始吧!我已时日无多,也该去见佛祖了………”苍凛微微闭眼,虚声说道,他的身子已是虚弱到了极致了。 “好!…好……” ”你们去开封吧!”族长心中莫名叹息后,转向后面的一众青年示意大家开始。 众人兴高采烈的去了,剩下几个人将苍凛抬起慢步走在后面,苍凛的身子轻飘飘的,四个壮汉抬着竟有些飘忽。 不一会,众人来到了山下,四座小山依傍四周,维独中间留下了一段空地。 在那空地中央,站着先来的那十数名汉子,他们已将地窖的木板拉开,里面整齐的堆放着木炭和石灰。地窖周边都封上了厚厚的窑土,那火烤过之后,坚硬而且防水。 “开瓮!” 一声高喝,一尊大瓮被抬了出来,里面足以装下一个精壮高大的汉子,大瓮四周贴满了符咒,上面写着“敕,大将军令!” 那苍凛终于睁开了眼睛,看了看自己的容身之所后又缓缓闭下,不久他便会在这里圆寂西去,成一尊肉身菩萨。 “大师,您可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么?”那老族长带着众人跪伏于地,恭敬的问道。 “哈哈!……没有了!”苍凛悲凉的笑笑,哀声道。 “这……大师舍命,乃在世活佛,我等子孙必会代代祭祀,香火不息!”老族长带着众人再度跪伏于地,磕了三个响头。 众人起身,见那苍凛端然坐在那里,双手合十,念着经文,那张消瘦的脸上挂着一种难以理解的表情,似是悲怜,又像是无奈。 “大师!得罪了!”几位大汉跪行了一礼,拿起事先准备好的纯棉袈裟慢慢的包裹在苍凛的身上,包裹完毕,慢慢将其抬起装入大瓮之中。 “大师!您……走好!”那大汉眼睛一闭,将那开了一个孔洞的瓮盖合上,慢慢将瓮放入窖内,将一根空心竹子插在孔洞内,密封完毕。 “唰唰!” 苍凛在瓮内只能听见泥土挥洒而来的声音,原本缓慢的心跳开始疯狂跃动,骇然的恐惧包裹着他的身心,他只能拿着一串念珠疯狂的念着经文。 终于…………那泥土挥洒的声音慢慢减弱了,越来越小,直到慢慢消失。 外面已经磊起了一座小山,众人跪在地上连续磕头,求着苍天庇佑。 “走了么?”苍凛心中惊道。 “我要死了!” “佛祖!……佛祖啊!,我来见你了……” 说罢,他开始笑起来,那是他他侍奉了多年的佛啊! 他心里充满了遐想,常日的辟谷,他已快感觉不到饥饿,很快他就会成为一尊肉身菩萨,成为万人供奉的“佛!”可他却不敢睁眼,害怕看到那满目的漆黑,也害怕触碰到那骇人的瓮壁。 从那以后,每天都会有人来看他,说的话大都一致,都是感恩,或者祈求庇佑。 最令他感到振动的却是一个小女孩的无心所问,她随着母亲前来祭拜,跪在地上说了谢词,最后她好奇的看了看那根竹子,弱弱的说道: “母亲!里面那么黑,活佛爷爷会害怕么?” 此话一出却把一旁的母亲吓个半死,急忙将其抱过来按在地上让她磕头,凶道:“你怎地这么无礼,活佛是神仙,怎么会怕黑,快赔礼!磕头!…………” 小女孩嘴一瞥,不敢说话了,连忙磕了几个响头,祈求原谅。 “我么?”苍凛在心中迷糊的问道,如同他此刻的神志一般。 “我怕过么?我怕死么?”那苍凛心中悲凉的闻着自己,他似乎从未考虑过这个问题。他从小便是和尚,师傅行善救人,他便行善救人,不知为何他拒绝不了那些百姓的要求。 正在犹豫间,一道沧桑嘶哑的声音在四周响起,谑笑道:“哦!!出家人不打妄语啊………” “你是谁!你在哪!”苍凛有气无力的问道。 “我不就是你么!”那声音再度响起,苍凛寻觅片刻发现那声音真是从自己身上发出的。 “我没说谎!我只是不知道…………”苍凛想起自己之前的胆怯,辩解道。 “不知道?哈哈……真是可笑啊!谁人不怕死,那些村民怕死才会让你做肉身菩萨………活活饿死!”那声音突然狞笑起来,肆意的嘲讽着。 第五十九章 佛道茫茫 - 妖姬魅影 - 绝谷无声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会成佛的!……我会的………”苍凛紧紧抓住心里的意念,嘴里念叨着。 “伪善!伪善!你的佛为何不去救他们呢?……你是为了成佛而救人,你是为了名声…………”那声音在苍凛耳边不断回响,重重的敲打着他的神经。 “我没有!……我没有,我是想救人来着…………”苍凛张大嘴巴,为自己辩白,岂不知他的肉身根本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正在沉沉的昏睡着。 “不用装了!你怕死,你想得更多的便是成佛,你有着不纯的目的,你们的佛难道不知道么?”那声音得寸进尺,呼啸着嘶吼道。 “放弃吧!其实你很怕!趁现在你还有机会的…………你可以不用死…想想你的孩子吧……你可以为自己活着………………”那声音变得温婉起来,犹如正在劝说一个误入歧途的孩子。 “不要说了!我求求你……不要说了………”苍凛心中悲凉的嘶吼着,那已近干枯脸上竟流下了两滴清泪,重重的滴落在那念珠之上。 “砰!” 只听一声闷腾响声,在那瓮中燃起了一束青火,青火之上浮动着一张苍老干枯的脸,看着眼前的苍凛阴冷的笑着。 “睁开眼吧!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这种为了名声的人是不会成佛的!………”青火之上,一张老脸口吐人言,眼神鬼魅的盯着眼前的苍凛。 “我么?”苍凛慢慢睁开了眼睛,一张与自己极为相似的脸在那青火中鬼魅的笑着。 “啊!果然和那图册一样呢!”苍凛黯然笑道,他感觉他的面皮和四肢都已经不存在了。 “你不是圣人!没必要去担负那么多,你怕死并没有错,看到了么,你死后也不过留下一具皮囊,你的佛祖是不会收容你这种伪善之人的……………”那青火在苍凛眼前幽幽浮动,笑着说到。 “是啊!我不是圣人啊………”苍凛想着自己的软弱,贪名,圣人怎么会贪图这些呢? “佛祖啊!弟子还是修为不够么?……………”苍凛再度落下两行清泪,看着头顶那个插着竹子的空洞,张开了嘴巴,有气无力的嘶吼道: “放我出去吧!我不是圣人,我做不了肉身菩萨!” “救命啊!” “我不想死!……” “我…………” 声音小到难以自知,除非就在竹筒旁边,不然谁也听不清楚。 呼嚎持续了许久,苍凛的心中慢慢被恐惧和懊悔死死的纠缠着。 一天………… 两天………… 苍凛呼喊到无法张嘴,只心里依然正在孤独的求助,而那青火却不知去了何处,再也没有出现过……………… 七七四十九天一晃而过,存活的村民带着期待来到了大瓮的所在。 行了礼,献了祭品,拿着锄头扒开了泥土。轻那轻放,当那瓮盖慢慢揭开,众人终于见到了那具已如同骨骸一般的尸身。 他正在庄严的坐着,手中的念珠依然稳稳的挂在手上,只是那张脸却显得如此哀伤,耷拉着脑袋,嘴角下扬,似在痛哭一般。 但这些狂热的村民却是视而不见的,众人狂喜的相拥一起,接受着神的祝福。 紧接着,肉身菩萨的传闻从城西的小村传到了城中,城中小贩又告诉了衙役,压抑告诉了官差,最后竟然传到了城主的耳中。 城主是个信佛的人啊,不顾臣属的劝诫,架着车马,拉着祭品便去了。 “果真是活佛啊!”听闻了苍凛的事迹,城主颇为感动,立即集结能工巧匠,为他打造了一个精致的佛龛,并在苍凛成佛的地方建了一座辉宏的佛塔。为这里的族人布医施药,奇迹般地,这次竟然治好了。 活下来的族人成了佛塔的守护者,代代祭祀上香,履行当初的承诺,而那苍凛却是在那肉身菩萨中长久的沉睡了下去,他或许真得超脱轮回了吧,又或许是他不愿轮回了吧! 百年过去,那批族人不知为何都没了后代,很多人都成了断子绝孙之人,一部分族人因为惧怕慢慢逃到了远方。而那些死于瘟疫的族人都化作一股股黑气,在塔中飘荡流窜。 一日紫电横飞,大雨倾盆,雷电落在塔顶,击出一个空洞来,月光缓缓射入塔中,照在那些黑影之上,一个个幻化人身,齐齐跪下,凄厉的道: “活佛,饶了我们吧!我们不是有心的………” “是啊!饶了我们吧!” 众人匍匐于地,接连求饶。 那佛龛之中幽幽飘出一束青火,青火之上是一张狰狞干瘦的老脸,死死的闭着眼睛,阴冷的道:“我没有什么怨与不怨,我只是太孤独了,我不想在一个人呆在这里,你们都留下来陪我好了,超脱轮回不是很好么?………哈哈…………” 这一阵诡笑,使得李焕脑中一阵激荡,又再次睁开了眼睛。 眼前还是那正在诡笑的佛婴,咧开嘴幽幽的看着眼前的李焕,周边的红线中流转着莹莹白光。 “为什么会看见这些东西呢?苍凛我记得那是舍利子的主人吧!” “你醒了么?”眼前的佛童黯然的说道。 李焕直接不敢直视那双眼睛,可听着那低落至极的语气,李焕感觉不到丝毫眼神中的恶意。 “你在这里很久了吧!我上次来的时候你还是个婴儿,这是哪?人的灵魂都住在这里么?”李焕侧目看着四周的漆黑,鼓起勇气畏畏缩缩的问道。 “很久了……或许是说我沉睡了很久了!这里是魂居,这算是我们第二次相见吧…………?”那佛童似乎察觉到了李焕的惊恐,闭上眼,沉闷的答道。 “这身边的红绳是什么东西!”李焕看了看周边如血管一般的红绳,要不是此时没有手脚,要不他真想将其扯断。 “你不用白费心思了!这是道家的往生结,灵魂状态谁也解不开”那佛童叹息一声,淡然说道。 李焕无奈的看了看四周,心中有些埋怨,他以为是念玉的附身时间太久了。 “你喜欢那个姑娘么?”那佛童嘴角上扬,淡笑道。 “嗯?”突然的话题转变让李焕有些吃惊。 “是或不是呢?”那佛童追问道。 “这……!”李焕有些难以回答,连他自己都有些模糊。 第六十章 魂居 - 妖姬魅影 - 绝谷无声 “看来你和我一样,是个心口不一的人啊!”那佛童摇头叹气,没想到子子孙孙都是这样的悲剧。 “我只是不清楚………而已!并不是心口不一” “好好面对自己的内心,无论是否美好,活着便要真性情!”佛童依然闭眼,但他心里却不明白,为什么人会欺骗自己呢?违背初衷,有那么多的不得以。 “没有………我怕她只是替代品,那样我会有愧疚感!”李焕每当想起那张脸,便会想起自己的女友来,她们有太多相似的地方了。 “我不太明白感情,我当初为了逃避,选择了远走,因为我是个和尚;我选择做尽善事来弥补心中的罪恶,也因为我是和尚;和尚这个身份给了我太多,也剥夺了我太多了!我不希望,这种悲剧再次发生,佛门一切本空,是我们为自己打造了太多的枷锁!” 想着生前往事,一滴清泪落下,那是和念玉一样的泪光啊,晶莹透亮,如一颗颗珍珠。 “您是……苍凛大师吧!”李焕联系之前的幻境,和眼前的魔童,试探着说道。 “苍凛?……苍凛啊!我都快要忘了…………”那佛童童听完征了一下,随即落寞的说道,往事的痛苦又慢慢浮现出来。 “您可有办法解除月井的诅咒呢?”李焕喜道,这才是他最关心的事。 “那不是诅咒!那本是封印梦魔的法阵啊!”那佛童苦笑说道,没想到自己竟会生出那等的魔物。 “你是说那是封印梦魔的法阵,可为何会将整个乱世的孤魂封锁其中呢?”李焕难以理解,难道这封印善恶不分么? 月井本来就是黄山教借助欲王的力量建来封印这魔物的,可却怎知,那魔物操纵月井跳脱了轮回限制,反而生成了这样一个世界!想必现在的多数人都活在这个幻境中了吧!”那佛童慢慢睁开了眼睛,那骇人的眼睛变得清澈通明,犹如要把李焕看穿一般,柔声问道。 “嗯!已经一千多年了,一切未变,这里的人全部活在这个乱世之中无法挣脱!”李焕讲述着自己的所知。 “一千多年了,这时间过得可真快啊!你应该见过无修老道了吧,不然我也不会在这里了!”那佛童盯着李焕眉心处看了片刻,虽说是魂灵状态,可李焕的眉心处依然有一道细小的火苗,那火苗里浮现一个人影,正拿着一根银针扎了过来。 “见过了!一个红拂道人……………” “那便好!你的朋友来了,下次再见吧………”那佛童又再次慢慢闭上了眼,身影忽然变得漆黑,逐渐和周边黑暗融为一体。 “嗯!………等一下……你还没告诉我怎么解开封印呢!……等一下……喂!” 李焕不断的呼喝,猛地坐起,只听“咚!”的一声,一阵剧痛传来,晃晃脑袋,只见眼前有一人捂着头在那抽搐着,细眼看去,明显是那张天师。 李焕挠了挠头,泄气的道:“还是出来了么?” “什么出来了!”一旁的念玉见李焕在那嘀咕,不安的问道。伸手去感应一下他体内的气息,原本那股难以捉摸,飘忽不定的感觉终于是没了,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转身对着一旁痛苦不已的张天师说道:“好了,好了!”。 那张天师在那揉了揉脑袋,忿忿的道:“他是要没事了,我有事啊!” “张天师!请问一下,你们的师祖可是叫无修?”李焕连道歉致谢都忘了去,现在没有比这更重要的事了。 “嗯?你怎么突然问这个呢?”张天师也是一愣,祖师的名字鲜有人知。 “这很重要,求你必须告诉我”李焕正坐起来,央求道。 “你是怎么了,昏迷了一天一夜,怎么就变得怪怪的了!”一旁的念玉吃惊的问道。 “你可知道一个叫苍凛的高僧!”李焕如同没听到一般,继续追问道。 张天师慢慢坐起,看着李焕笑道:“看来你已经见过苍凛圣僧了!” “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继续建造这个月井呢?难道你不知道这样只会助纣为虐么?”李焕惊的站起,迎着那张天师老脸一顿猛喷。 “哈哈哈!李兄弟,你是睡昏头了么?你难道不知道你所在的世界是个梦境么?这修建月井是从无修祖师那会就开始了啊!在现世的人眼中,我就和那无修祖师一般,是个妖言惑众的妖道罢了!”那张天师猛地一怔,大笑片刻后,颇为无奈的说道。 “梦境?………是啊………这个世界过于真实了,真与假之中,李焕都快要难以区分了。 “就算我们不建,也会有人建的,既然这样,这妖道一职不如我来做算了!”那张天师整理下衣衫,气定神闲。 “我真的是受够了!………我不想在呆在这里,最后化作这个世界的一部分…………”李焕抓着脑袋,脑中回想起甜州那些战死的将士,那些至死没能解脱的女奴,那些对这世界一无所知便被制成灵婴的孩童! 他曾一遍遍宽慰自己,“这不过是千年前发生的悲剧再次重演而已,重演而已!”可每想到这种痛楚要一次次重复上演,他的心里就不断产生愤恨。当自己放火烧了王侍郎一家人的躯体,当那一颗颗魂灵得到解脱,李焕心里是无比愉悦的,仿佛是自己解脱了一般。 “不要这样!这样,我会有愧疚感!”念玉将李焕轻轻的揽进怀里,她一开始就知道李焕不适合这个世界,他太善良,善良的有些脆弱。 那张天师却只是笑笑,他在这里经历了数次,每一次轮回,他都要亲眼见证。他早已忘却那痛苦的挣扎了,变成了一个齿轮,维系着这个世界稳定流转,等待着能为这个世界做出改变的人。 他过去拍拍李焕的肩膀,怅然道:“要改变这个世界,可不仅仅只是打破月井这般简单!那梦魔才是最终的威胁,他借助月井造出一批批怨戾游魂,吸取他们的力量。只是一个魔童便要大费周章才能收服,更何况吸食了千年的梦魔呢? 第六十一章 舍利子 - 妖姬魅影 - 绝谷无声 脑海中不断飘过那一张张寡白狰狞的脸,那惨死在自己眼前的众人不断在李焕脑中闪过,或凄厉呼嚎,或黯然落泪。 李焕神经痛的快要爆炸,一幅幅惨象在脑海中慢慢飘过,眉心处一抹黑气慢慢窜出,使他有些迷糊起来,不明所以的愤怒占据着他的思维。 “你们一开始就不该去创造什么月井?你们才是这个世界痛苦的罪魁祸首啊!”李焕揪起张天师的衣衫,热泪滚涌,他无法停止回想,这里对他而言已不仅仅是一具牢笼,这里的一切无时无刻不再纠缠他的内心。 “如果不制造月井!整个战乱区都将成为恶灵的沃土,而现在不过是南方的一小片土地而已!”张天师明白李焕的心情,他也曾经经历过这样的挣扎。 李焕听罢,慢慢的松开了手,控制着他的那一点点理智。 “当年祖师云游天下,发现一处舍利塔内怨灵四起,里面却又是灵气逼人,自觉怪异。与那些怨灵纠缠许久,终是发现了那在肉身菩萨中难以超脱的苍凛大师。 自古修成金身的无不是德高望重的高僧,可这尊肉身菩萨却是魔气滔天,然内部却还藏着庄严正气。 一把红拂终是击败了外围小鬼,最终和苍凛大师一起将那梦魔逼出体外,惊天的魔物吸引着周边的煞气,快速成长,两人合力将其抓住,但又无法击杀。无奈之下,苍凛决定将自己的金身烧毁,最终得到了4颗舍利。用舍利子为井眼,创造了月井的雏形,将这魔物封印其中。 可不料,不久之后战乱四起,冤魂丛生,这魔物犹如神助,更加猖狂。祖师想建造更加强大的封印,可却积攒不了财箔,最后四处游说,借着前半生的名气宣扬长生之法,最后和几位江湖术士一起被欲王宣召,最终修了这永乐宫,也就是月井。” 张天师回忆着祖师所述的往事,他只希望李焕能够稍加理解,毕竟他们也只是凡人,能做的仅此而已。 李焕在那呆呆的坐着,感受着这个故事中被隐藏的无奈,那苍凛和无修都只是有些能耐的凡人罢了……… “我知道月灵宝珠便是其中一颗舍利,可还有一颗呢,我明明在青铜巨鼎中找出来了,可后来却是失去了联系。”念玉双手合十将月灵宝珠召唤而出,可继续召唤时,却是没了联系了。 “另一颗,在李兄弟的体内…………”张天师看了一眼发呆的李焕,笑着道。 “我搜过了,他身上的珠子就那几颗,别的都没了………再说了!舍利子可不是布料能包裹住的。”念玉瞥了一眼那失落的李焕,玩笑一般的说道。 张天师只是笑笑,过去拍拍李焕的肩,语重心长的说:“时间不多了,我也希望你能为这个世界带来变化…………” 再看了一眼呆愣的李焕,张天师也是无奈,慢步走出屋子,回去等待欲王召见,再练几次丹药,欲王也差不多可以归西了。 念玉送了张天师出去,再回到屋里时,李焕却已经站起来了,穿上了铠甲,拿着长剑,杀气腾腾的样子,那原本还有些收敛的黑气慢慢溢满全身。 “你怎么了!……怎么一身的怨气”念玉将门关好,拦住,惊讶的说。 “我要杀了他,我全家都是被他害死的!”李焕大步过去,想要破门而出,一把长剑高高扬起。 “你冷静一下,别被这些怨念控制了!”念玉匆忙将他推攘到一边,往脸上扇了一巴掌,现在的李焕和自己之前黑气附身的样子没有区别,气汹汹只想着砍下欲王的脑袋,如同被人操纵一般。 “杀了他就结束了!杀了他……杀了他”李焕痴迷的笑着,眼睛闪着红光,眉心处被一抹黑气死死封住,在两人的头顶,一只眼睛正阴冷的看着,如一场好戏的观客。 “你不是总说我顾虑太多么,没有一点决断,怯懦,胸无大志……我只是在改正而已啊!” 李焕揪着念玉的衣衫,疯狂的怒吼着,他将眼前的念玉看成了那分手许久的女友,宣泄着自己的无奈和愤怒。 “你是在说什么?如果你怕的话,就什么也不要想,放轻松点……”念玉将李焕死死抱住,将那一缕缕黑气全然吸到自己身上,慢慢压制起来。 李焕慢慢恢复了些许理智,一把剑慢慢放下,只记得自己曾疯狂的涌现出对欲王的杀意。 “我刚才是……?”李焕回想仅存的片段,对自己的冲动有些难以理解。 念玉看着那双已近通红的眼睛,她知道那种犹如**纵的感觉,情绪被放大了,必然会很冲动。 但她能感受的李焕的愤怒,她只能死死抱住李焕的腰肢,细声道:“那你应该很恨我吧!是我改变了你的生活,这些痛苦都是我带给你的………” “不,我没有这个意思”李焕有些不知所措,自己竟发了那么大的火气。 “如果不是,那就请你等一下吧!我明白你的痛苦,但不能意气用事!这还是你告诉我的,要冷静……不要再被人控制,加以利用了………”念玉捧着李焕那张带泪的脸,柔声说道。 李焕却是呆呆的望着那张脸,那张与女友极其相似的脸竟说出了完全相反的话。女友总嫌弃他过于怯懦,万事顾虑太多,她总是说:“你能不能干脆点,果断一点………”。 就这样夹在父母和爱人之间,李焕纠结了许久,不知道是什么捆绑了自己,他无法放开手脚,只能在那犹豫不决。有时,他也希望自己能决断一点,可他不想伤害其中任何一方。 李焕心中生出些许暖意,将念玉紧紧的抱住,咽声道:“我明白,对不起!……………” 紧紧的拥抱,互相感受着彼此的不安,彼此的无奈,脸颊轻轻摩擦,互换着温柔,轻轻一吻,感受着嘴边的丝丝甜意。 互相理解,远比互相埋怨更加有效,这里没有强行绑束的付出,也没有强行要求的牺牲。 李焕想起苍凛的告诫,他不会做苍凛………………… 第六十三章 黑气云涌 - 妖姬魅影 - 绝谷无声 纵观人类历史,无不是少数人统御多数人,这不知什么时候产生的铁律,这是一种不能没有的规则。 历朝历代的兴起与覆灭,无不是与民的势息息相关。 一个王朝末期,往往土地兼并严重,或者暴政,或者赋税徭役沉重至极,农民无地可种,食不果腹。这时只需一场饥荒,便会暴起义军,铤而走险,与官府抗争,抢地,抢粮,将上层建筑打乱,重新铸造。 但能将数量众多的老百姓集结一起的,却只有威胁到所有人的存亡关头,只要还能生存,也不管悲苦与否,百姓便不会团结一起,各自谋生。 汉末的张角,秦末的陈胜吴广,几人虽然失败,但都用自己的办法使诸多的民众集结一起,点燃了反抗的烽火。 而欲王,却是借着胡人的威吓,让这些民众聚到自己的旗下,而他却只想做一个偏安一隅,享乐至上的王而已,而那些百姓只是一种心态,只要能够苟活,其余的便无所谓了……………… 李焕仔细回想那些狗血的历史,也终于明白念玉所说的“世界的错,并不是一个人能造就的!”,这个世界的民众无法解脱,这个世界便不会真正消失”没有民众拥护的王就不是王了,只留下做着梦的欲王一人,他又能做什么呢! “看来,司徒朗苦心谋划的便是这个了吧…………”李焕心中叹道。 念玉看着李焕那张释然不少的脸,笑道:“看来你想明白了…………” “想明白了又能怎样呢!我依然做不了什么,只能呆呆的看着,做着别人的棋子……” 李焕将剑收回,挎在腰间,慢步走出了这幽深的宫廷外院。傍晚将至,路上行人渐稀,他们不想见夜晚游荡的孤魂野鬼。 念玉也不想多做打扰,像一只乖觉的小猫,慢步跟在身后,很多事情除了自己去想,别人是帮不上忙的。 清风幽幽,城中一些阴暗的角落里,已有不少黑影飘飞了,它们正在焦急的等着,等着黑夜的来临。李焕只是在街上散漫的游着,他没什么可怕的了,那些生前都是活生生的人啊! “唰唰!” 两团黑气在李焕眼前飘过,但却未做迟疑,直接往欲王宫殿的方向飞去。 “唰唰!” 又是几阵黑云飘过,再看天际,一团黑云正在悄然集结,移动的方向也是宫殿的位置,怨气浓烈与交市那晚相差无几。 念玉叫停了一颗游魂,细问片刻后,惊呼道:“怎么回事!它们难道不知道宫殿外有张天师他们设立的结界么?” 李焕则是眉头舒展,喜道:“难道这些冤魂已然解脱,终于敢去反抗他们的王了?” “不,这只不过是怨愤罢了,和你那天一样,被怨气操纵,然后被人利用……………”念玉黯然的道,随即转身,拉着李焕迅速回到王城边上。 两人窜飞几下,到了一处高楼之上,那里可以看到宫殿四周的全景。那些黑气的集结点便是那距王城不远的极天阁顶,那里属于全城正中,是欲王清修祭天的地方。 可傍晚的欲王又怎会在清修呢,此时的他正在若梦楼里享受着温存。极天宫顶,站着一清瘦女子,长发飘然,一张脸目唇皆黑,纤细的手指上长着尖长的指甲,冷眼正对前方,在她的头顶是那遮天蔽月的黑云,房屋四周的侍卫全数如失了神一般,在下方四处游荡。 “王潇姐姐………”念玉惊呼一声,那熟悉的气息,正是李焕那日所见的无面女鬼,烧了王侍郎一家后,这女鬼便不知所踪了。 “王侍郎一家不是升天了么?怎么她还在这里…………”李焕想起那张撤去头皮后骇然的脸来,后颈阵阵发凉。 “嗖嗖!” 黑气流涌,如风一般快速集结到城中,汇于王潇的头顶,慢慢浓缩成一颗黑的发亮的玉珠。 “不好!”念玉想起李焕那日生出的魔童,惊呼一声,脚步轻点来到了那王潇身边,呼喝道:“王潇姐,快住手,你这样只会更多的人无法升天,得不偿失的………” 那女鬼抬头一望,见是念玉,感怀的笑着说:“玉儿,多亏你我全家得救,可今日的事,你确是管不了的,我要让这昏君血债血偿!你就好好服侍恩公吧,他的恩情我来世再报” “报复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悲剧只会一遍遍上演,我们已经死了千年了,只是你们不知道而已!”念玉将王潇的手死死抓住,悲喝道。 “千年?……念玉你糊涂了么,我父亲不过死了百日不足啊!前几日烧了尸身才得超脱,他临走时还嘱咐我要为他们报仇的!” “那只是你的幻觉而已,王世伯已经看开了,已经走了……………你也别再执着了,我们都被别人利用了……我已经被利用了一千年,就和你一样成为这个世界不断轮回的帮凶………”念玉想起之前自己做的蠢事,被那些黑气一遍遍诱导,成了最好的搅屎棍,将司徒朗等人的计划一一打乱。 而现在,这个人已然变成了王潇! “不!愚昧的是你………你忘了你的父母,忘了你的兄弟姐妹了么?你的弟弟的躯体被人做成了灵婴,至今还在那永乐宫里,欲王所做的一切,你难道都忘了么?”王潇嘶呖的呼喝着,她难以想象念玉竟会变得如此怯懦,麻木。 念玉看着那张满带憎怒的脸,那多像之前的自己啊,第一次出月井,她便是带着外援,领着诸多怨魂一心置欲王于死地,可欲王一死,一切却又重头开始了………… “我记得,我从未忘过,我甚至杀了那刽子手一双儿女来泄愤,可最后呢,一切都重头来过了,那两个孩子也只是枉死。你现在不过是活在一个虚构的世界里,相信我,再等待一段时间好么?”念玉不知该如何劝阻,死死抓住王潇的手,不让她轻举妄动。 “放开!既然你已无情无义,那我也不想再见到你!”王潇双手高举,狠狠一甩,将念玉扔到一边,头微微抬起,一张嘴,便将那珠子吞食入腹。 玉珠入体,惊天的煞气从王潇体内喷涌而出,体内紫电急涌,女鬼脚下嗞啪作响,极天阁四周贴的诸多符纸,顷刻间燃起熊熊烈火,化为飞灰。 天空正中,一双眼睛正在那里望着下方,满是谑笑阴冷,“哐!”一道黑色雷电砸下,那王潇一双眼变得血红,转身望着在一旁瑟缩的念玉,舔了舔嘴唇。 第六十四章 梦魔现身 - 妖姬魅影 - 绝谷无声 只见那王潇右手一挥,一道黑色锁链游荡而出,直奔念玉袭来,狞笑道:“你不孝不义,枉生为人,不如与我相融,助我一臂之力吧!” 念玉闻罢,心头一惊,脚下动作极速变幻,沿着房檐四处飞窜,每次落地都弄出极大的声响。 声音传响四方,不一会,别处的侍卫问声赶来,见了王潇,匆忙的跑到张天师的房里,直呼妖怪,却无人注意道天际的两只巨眼,此时还有比那更令人心寒的东西了么。 一霎那,一众道士带着符咒配合护卫军,按之前的演习,轮番攻击,一发发的黄符箭窜上天空,如一阵阵狂风,呼嚎着扑压过去。 那王潇双手合十,四周黑气暴涨,成一堵黑色海浪奔流而去,将那箭矢尽数淹没,黑浪之中白烟滚滚,一些冤魂在其中放声嘶嚎,在场众人无不毛骨悚然,凉气倒抽。 “你们这些走狗,就是因为你们,才会有如此多的冤魂!”右手一挥,那海浪瞬间化作万千锁链,锁链上附带无数利刃,在四周回旋呼啸,犹如一个绞肉机一般扑杀过去。 “刷” 下方一片血肉崩碎的声音,前方的士卒死伤大半,破碎的四肢遍布四周,躯体中钻出一抹抹黑气,融入王潇的黑海之中。 念玉感受着气息越发强盛的王潇,快步蹦到李焕身边,她必须保护李焕的周全,已经到了关键时刻。天下四颗舍利子,有两颗便在李焕身上,另外两颗造成了月井,成就了一个梦魔,她不会容许再一个魔物的出现。 王潇的杀戮并未有引来慌乱和退意,因为退也是必死无疑,一众将士和道士先后上阵,披着黄符衣衫,拿着桃木血剑,抵御王潇的攻击。 李焕和念玉慢慢挪到那群将士身后的一个角落里,李焕抬头看了看天上那两只可怖的巨眼,两只眼睛又比刚才大了几分,那狰狞的外形和那日密道中所见的一模一样。 “张天师怎么还不出来,我们这里还有人能阻拦么?”李焕晃了晃有些晕眩的脑袋,似乎有什么在脑海中凄厉呼嚎。 “来了…………”念玉仔细感应着四周,呼喝一声,李焕往后看去,只见那将士身后出来一黄袍道人,手中拿着一把蓝色拂尘,还有一人则是捧着一小巧的木箱,面色凝重,抬头看了一眼上空的巨眼,随即脸皮狂抽。 王潇见司徒郎到来,高声嘶吼道:“司徒老秃驴,亏你诵经念佛,还我兄弟命来!” 万千锁链瞬间勃发而出,如一根根灵活的触手直向这司徒朗扑飞而来。张天师见状,苦笑一声,右脚踏出,踩出一个深坑,蓝拂尘一摆,瞬间长到十余丈长度,回转之间成了一处巨大屏障。 “唦唦!” 那如刀的锁链犹如插进了深不见底的大海一般,没有泛起任何波澜,而那张天师却是咬牙坚持,那脚下的深坑往后移了几分。 张天师转头看向一旁的司徒朗,喘息问道:“好了没有,这个的怨戾之气比起那魔童来只强不弱,你最好别像上次那样掉以轻心!” 司徒朗早就取出了青铜灯,坐在地上凝神调息,听见张天师呼喝,猛地睁眼,金光一闪,轻声道:“你再抵挡一会,这次必须将其击散,你抬头望望,那是什么!” 张天师咬牙微微侧目,当看到那两只巨眼时,一口凉气上头,怒骂道:“好一个孽畜,又想坐收渔翁之利么?”说罢,左手伸进怀中取出乾坤八卦鏡,咬破舌尖啐了一口鲜血上去,红光漫长,射到那拂尘之上。 那红光犹如一剂染料,竟将那拂尘照的血红,而并非黑色。变红的拂尘增加了些许的煞气,原本柔软如棉,现在却变得坚硬如铁。那深深嵌入的锁链瞬间被挤压成碎片化作一缕缕黑烟,在红光的照耀中尽数消散。 “臭道士!………”王潇一声怒吼,右手伸进胸腔一挖,一颗黑色的珠玉被翻了出来,只见她右手掌心一收,那珠玉顷刻破碎,化作一捧黝黑发亮的黑泉在掌心肆意游荡。 那空中巨眼看到此幕,则是瞳孔猛烈一缩,在场诸人,除了李焕念玉,张天师和那王潇外,其余将士都是全然呆住,犹如时间静止了一般。从巨眼中飞下万千乌鸦组成一朵黑云,呼喝着飘飞下来,直奔那王潇右手的黑泉而去,他不允许这王潇打乱自己的计划。 司徒朗嘴角浮现一抹冷笑,掌心金光大涨,怒吼一声:“嘛咪哄!” 青铜灯亮,光芒大涨,八条金龙越往上空,与那乌鸦撕斗一起,金光流涌间,鸦群四散成一抹飞灰。 “呵呵………哈哈哈…………”那王潇一阵谑笑,没想到自己也能看见狗咬狗。 天空巨眼慢慢变得血红,一道阴冷声气在半空响起:“臭和尚!苍凛秃驴都不敢与我相争,你这晚辈莹烛之光,也想与我争辉么,你以为你出得了这月井去么?” “你与我祖师本是同根所生,我本应该称你一声师祖。可惜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们本就是死敌,就别说你不放过我,我又要干涉你了…………” “很好……哈哈哈,希望轮回大限那天,你还有这等骨气………”声音回荡片刻,那巨眼慢慢闭合,最终消散了去,呆立不动的众多将士又恢复了意识,死死盯着半空中的王潇。 “王潇!想必你也看见了吧!还是说你甘心沦为他人的棋子呢!”张天师将那红拂插在地上,右手印决已经准备完毕,冲着天空高声短喝! “看见了又如何,我早就知道这妖魔道存在,那不是你们滥杀无辜的理由!,就让我来将你们全数毁灭吧………”说罢,一仰头,将那黑泉尽数吞下,没了那珠玉的制约,磅礴的能量蔓延全身。那灵魂躯壳似乎包裹不住如此强大的能量,胸腔外不断起着气泡,蔓延体外不断炸裂。 “啪!,啪………” 王潇全身如一壶煮沸的开水,整个灵魂都在沸腾,几度扭曲下,终于液化成了一滩沸水在半空中急剧翻涌………… 第六十五章 相护 - 妖姬魅影 - 绝谷无声 沸水不断翻腾了许久,王潇的灵魂躯壳早已消散,只能看见两只鲜红的眼睛在黑色液体中不断忽闪,慢慢凝固,形成一只半人大小的黑色蝙蝠。 翼展一丈有余,长长两道尖牙如两把弯刀悬挂在那张巨口之上,一张嘴,阵阵轰鸣传响而出,并不刺耳,却使人晕眩作呕。 张天师印决一变,红拂长出万千藤蔓,比那日不知粗壮了几倍,如一颗颗大树疯长而出,枝条向四周蔓延,转眼间便在四周筑起一个庞大的牢笼。只留下司徒朗李焕念玉和他四人,王潇在这树林间穿梭许久之后,终于放弃,恶狠狠的盯着那盘坐地上的司徒朗。 “老秃驴,就那你先开刀,为我弟弟报仇!” 那大蝙蝠巨口一开,滚滚黑烟蔓延而出,碰到那藤蔓,滋滋作响,滚滚白烟弥漫而出。 司徒朗瞟了一眼一旁的念玉,小声道:“一会我会将其打散,你将那些黑气全数接纳………” “我明白……”念玉上前,双手合十间,一颗白色珠玉浮动在李焕掌心。司徒朗见状,忽地坐起,双掌一推,八条巨龙再次呼啸着窜飞过去,周身金黄璀璨,张牙舞爪,龙吟水涛海击石,震耳欲聋。 那蝙蝠却是吐出一口黑雾,周身全然隐匿其中,任由巨龙在浓雾中盘旋围剿,滋生一大片白色雾气,肆意散发着恶臭。 司徒朗心神一转,眼珠向下偏转,故意八条巨龙合围之中留下一丝缝隙,那张天师心领神会,伸进袖口,拿出一张朱砂黄符,黄符中是一把青铜古剑,小巧玲珑,上面的斑驳锈迹召示着它的年纪。 “砰!” 只听那黑雾中一声炸响,一股气浪带着浓密的武器席卷而来,将众人尽数围拢其中。 “唰!………”只闻一阵呯嗙作响,黑雾中亮起一阵火光,将周边雾气烧了个干净,李焕定睛看去,只见那张天师眼前飘着一张黄符,如一根烛火,发着耀眼黄光。手中不知何时提着一把青铜短剑,长约一尺,剑柄尾端是一把弯刀,刀刃向外,恰好将手护在其中。 那蝙蝠伸出利爪,直指司徒朗天灵盖的所在,被那张天师死死缠住,那八只巨龙不知何时已经全部折回,张开巨口死死咬住蝙蝠四肢。挣扎半天不得脱身,张着着巨口吐着黑气,可还未到那张天师面前,便被少了个干净。 “念玉!准备好,就是现在!”司徒朗一声短喝,左手下移,在那青铜灯中抹了一滴灯油。 “砰!” 司徒朗左手浴火,如一把急剧燃烧的火把,极速插进那蝙蝠的胸腔。 “啊!………” 一阵凄厉呼嚎,蝙蝠周身黑气四散,露出王潇的半张脸来,在灯光的照射下显得微黄,嘴角流溢带着黑色的黏液,慢慢滴落地上,化作一缕缕白烟。 念玉见状,将那月灵宝珠祭出,在半空滴溜旋转,远远看出,犹如一颗低空的明月一般,皎洁的光辉化作一根根丝线,在上空不断飘舞,那周空散开的黑雾尽数黏住,慢慢拉扯进珠玉之中。 碰到玉壁,黑气退散,化作一颗颗白色光斑,不断涌进珠玉内,退散的黑气慢慢下沉,一部分钻进念玉的体内。一部分则飘飞到李焕面前,钻进眉心之中,那沉睡在魂居之中的佛童,睁开满带煞气的眼睛,狞笑的看着周边的黑气,任凭其钻入体内,与自己相融。 那魔童右手加持,口中轻声念到: “我佛庇佑!…………” 而那念玉,全身飘散着黑丝,努力控制着心神,只让那黑气在周身流转,不让它们浸染心智。 那王潇在那努力召唤着那些怨灵,可原本如同一体的亡灵们,现在却完全失去了联系。自己又被八条巨龙死死钳制,胸中的那团烈火正在迅速的驱散她体内的怨灵,越想越愤,转向一旁的念玉疯狂嘶吼:“念玉!……你不助我就罢了,你竟还要相助这些伪善的恶狗么!” 念玉只在那谨慎的操纵着月灵宝珠,小心的控制那些黑气流转,她原本一身青衫白裙,现在已然成了精黑,眉心处燃着一小束青火,抵御着黑气的侵扰。 “念玉!………”王潇见念玉一意孤行,周身拼命挣扎,一声怒吼,舍却了大半身子,魂灵化作一束黑烟腾飞而来,直击念玉眉心那团青火。青火一灭,那些怨灵必定趁机反噬,心智迷乱事小,全然化魔可就万劫不复了。 念玉正在凝神掌控,哪里感分心丝毫,眼看就要撞上,情急之下,一旁的李焕迅速向前,将念玉报在怀中。 “噗!………”一阵火入风中的声音想起,黑烟直直浸入李焕背心。 “滋!……”李焕背上的皮肉犹如浇了火油一般,冒着白烟,不断炸响,李焕一声痛叫便晕了过去。 王潇魂灵的离去,躯体中的孤魂做鸟兽散,念玉城趁机全然吸收,月灵宝珠再次膨大不少,而她周身的黑气也越发的浓烈了………………。 “呼…”司徒朗呼出一口浊气,八条金龙全然消散,摇晃着站起来走到李焕身边,扯开那烧开的衣甲,只见背上皮肉尽数腐烂,细细看去,那创口如同一朵血肉莲花一般。中间粉嫩,周边带着一丝妖异的黑色花边。 张天师收了拂尘,手中短剑再次缩小成一把袖珍匕首,包上黄符挂在胸前的符囊之中。再从袖口中拿出一张黄符,上面与那无修老道的符纸一般,写着一个大大的人字,走到李焕身旁说道: “这小姑娘拼命一搏,只想将念玉的精灵之火扑灭,好与这丫头同归于尽,李焕兄弟挡这一下,也算是最好的结局了,只不过要受些苦便是了…………”说罢,将那黄符烧毁塞进李焕口中。自己也是松了口气,背后至今隐隐发寒,要真是让黑气侵入念玉体内,他们仅剩的两颗舍利子便没了一颗,和那梦魔相斗又少了一分胜算。 念玉将月灵宝珠收回,慢慢钻入李焕的掌心,她将那些黑气压制住后,走到李焕身边看了看伤势,急切的问道:“他这样不会有事么?他之前那次可是丢了半条命了!” 司徒朗取出青铜灯,将那灯中的油汁倒了些许出来,油在手心,幽幽的泛着金光,灿烂夺目。 “喝!……” 司徒朗一声短喝,掌心瞬间燃起火苗,眼疾手快,不等念玉两人反应过来,手掌已经拍到了李焕的背上。伴随着白烟滚滚泛出,李焕痛叫连连,双手握拳,不断敲打地面,那创口正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结疤。 司徒朗苦笑道:“还能叫痛,看来问题不大…………”张天师也在一旁摇头笑笑,今日算是火中取粟,还好惊中有喜。 第六十六章 真心难得 - 妖姬魅影 - 绝谷无声 念玉怎会搭理这两个苦中作乐的老不休呢!右手轻轻抚摸着那骇然中又有些美艳的伤疤,竟也苦笑起来,悲苦自有,就是不知这乐从何来呢? 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一场风波,吵醒了大半个后宫,维堵吵不醒那正在天歌胸前熟睡的欲王,周边分立着几个男侍,天歌除了无望的望着窗外的淡淡荧光,便只能把玩着自己的悠长秀了。 而那欲王却是甜甜的作着美梦,梦中如同现实中一般,纵情声色,欲仙欲死,手中搂着两叶纤细火辣的腰肢,意乱情迷。 忽然之间,一只狰狞巨眼在半空中倏地睁开,凶煞的目光直愣愣的盯着欲王。 “砰!” 火光炸响,欲王周边的侍女燃了起来,转眼间倒在一旁,化作一抹黑灰。 欲王一见,惶恐至极,连忙匍匐于地,慌乱的道:“不知主人驾临,还望恕罪,不知奴才做错了什么,主人要如此动怒!” “司马介!我让你轮回千年永享富贵荣华,你就这么报答我的么?”那梦魔现出了本身,一身的黑袍,纤长的四肢轻轻摇摆,那张脸如一个女人一般异常美艳,脚上穿着一双红鞋,上面绣着一朵带血桃花。 那欲王却是惊坐起来,跪伏于地,哭腔道:“我一直都是按主人的吩咐做的啊,那司徒朗等人至今都没发现我与主人之间的关系!” 梦魔揪起欲王的衣领,眼中勃发着怒火,喝到:“那个李焕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那是司徒朗的门人么,他怎么会知道这个世界的秘密!” “小人却实不知啊,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一部分么,那李季一个小城的守将,上一次轮回也有这个人的!”欲王惶恐的看着那双眼睛,他不想失去现在的一切。 梦魔看了一眼那张令他厌烦的脸,随意将其丢到了一边,心想到:“看来这家伙却是不知,可我施展时空禁锢时,那李焕明显能够活动,这念玉今世还和司徒朗等人走在了一起,这不可谓不怪……………” 前几次轮回,念玉都会被黑气操纵,进而鲁莽行事,要不是早早杀了欲王进入下次轮回,要不就是和那王潇一般,集结怨气,省了梦魔收集亡灵的时间。 可这一次,念玉和司徒朗等人却是走到了一起,这次的李季也不在忠心护主,反而是一身的谜团。 梦魔思虑片刻,身影慢慢虚幻离开了欲王的梦境,刚刚脱离欲王的眉心,却看见那天歌正那着自己的头发一根根的往欲王的脖颈上环绕着。微弱的光芒下,一张狰狞的笑脸异常的恐怖,连他这个妖魔都感到心里发毛。 “这个女人好强的怨念!”梦魔慢慢向上飘飞,心念一动时间悄然静止,右手一摆,将那欲王唤醒,现在还不能让他死。 欲王醒来,看着脖颈上密布的头发,失神片刻,苦笑道:“为什么,无论我如何宠她,她还是要杀我,难道她的心是石头做的么?” 梦魔看那欲王沮丧的样子,大笑道:“你可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你别忘了,你可是被这些女人活活勒死的!” “难道是我还有什么没做到么?我能给的我都给她们了,可为何还是得不到她的心呢!这一世她已经很少抗拒了,她平时看起来是那么的开心!可想不到,她还是想杀了我……………”欲王心里痛的滴血,几世轮回,他依然改变不了这个女人的心。 梦魔脸上一抹谑笑,就算过了千年万年,她对你也只有恨而已…………… “你自己小心,现在事态不明,这一世的怨戾之泉我还未收集完整,你还不能死……………”梦魔甩下一句话,悄然消散了去,留下那有些悲痛的欲王,呆呆的望着那满脸狰狞鬼态的天歌。 ”嗡!” 脑海中一阵嗡鸣过后,天歌终是醒来,看着手中握着的发丝,想起方前的作为,再看看眼前那个悲伤至极望着自己的欲王,心中强行压着忐忑,悦声问道: “大王有什么需要效劳的么?” “哈哈!……哈哈……”欲王苦笑连连,不敢看那双眼睛,哀声道: “天歌啊!天歌啊,你告诉孤王,你心里可有孤么,哪怕一丝半点!!” 那天歌莫名惶恐,颤巍巍的道:“这天下都是大王的,更何况奴家这一贱妾呢?” “我不是说你的人,我是问你这颗心属于我么?”欲王过去将那天歌扶起,看着那双飘忽的眼睛。 “我的心就在我的身体里啊!我已经是您的人了,大王此问恐怕是多余了………”那天歌摸了摸自己的胸前,感受着它的心跳,可就是不敢看欲王那双忧伤的眼睛,生怕暴露自己的恶意。 欲王将手从天歌的肩上放下,按在天歌胸前,感应着那颗因为紧张正在剧烈狂跳的心脏,再看看那张极力与自己眼神相错的美丽的脸,欲王的心似乎正在被人努力抽打,两滴泪悄然落下…… “嘶啦!” 欲王揪住手边的衣衫,扯了个粉碎,他如一只发疯的野兽,肆意蹂躏着眼前的猎物。 “嘶啦!” 欲王不知哪来的力气,罗衫衣裙,尽数撕扯成了碎片,将那一具美艳到令人窒息的酮体完全暴露在了室内的灯光之下。 欲王抓住那天歌的玉臂,压在那具酮体上方,盯着那双禁闭的眼睛,喝道:“孤只求你将眼睛睁开与孤看看!” 天歌只是闭着眼睛,不为所动,全身如一滩烂泥,不会反抗,也不会回应。 欲王见此,长叹一气,闭上了眼睛,心里莫名的愤怒,找不到发泄的地方。 “啊!” 天歌一声酥吟,两人还是交合在了一起,重复着这令她无比痛苦的日常。 欲王看着那甚至有些愉悦的脸,脸上浮现一丝希望,倾压下去,一张脸正对这那张美艳,盯着那双紧闭的眼睛,哀怜的喝道:”孤求你,睁开眼睛让孤看看!” 那天歌一口娇气喘出,终于睁开了那双眼睛,那是两只恶鬼的眼珠藏在了人的眼眶中,鄙夷,厌恶,还有深沉的恨意,深深的寒意使欲王打了个激灵。 第六十七章 问世间是否演技最高 - 妖姬魅影 - 绝谷无声 “哈哈哈………!” 欲王看着那双眼睛失了心神,连连苦笑,他犹如一个魔鬼,不断与那天歌交合,不断的狞笑着,外人看来这无疑是世间最诡异的画面。天歌灵魂与肉体的强烈对立,比任何魔物都要令人生畏。 疯狂了片刻,欲王终于受不了那令他躁怒不安的眼神了,完全没了兴致,右手重重的扇在眼前那张呆滞的脸上,怒道: “既然得不到你的心,那我就永远将你绑在我的身边…………” “来啊!” 一声呼喝,外面进来一群內侍,等待欲王法令。 “没我的命令,若梦楼里十二名歌姬谁也不能踏出房门半步!”欲王做了前几世都没做出的决定,他不想轻易改变这个世界,毕竟这个世界不属于他,他也要服从那个谋划许久的梦魔。 “是!” 侍从接令,欲王大步走出若梦楼,全没了以往的病态,直直走向张天师的住处…… 张天师几人合力击败了王潇后,念玉带着受伤了李焕回了小屋,细心照料,那鬼魅的疤痕,一直是她心中的疙瘩,有些心疼的擦拭着那个伤口,心里竟会生出些许愉悦,她也不明白那是什么感情。 而李焕却又是昏昏沉沉的睡着,他的意识晃晃悠悠飘到了魂居,他又见到了眼前那看着自己的苍凛。在他的头顶飘着一团黑云,再看四周是闪着幽光密密麻麻的白斑,正在源源不断的钻进苍凛的身躯,使苍凛快速长大。 “你来了!”苍凛淡笑道。 “嗯!好像我每次受伤昏迷都会来到这!”李焕看着那长到十一二岁体型的苍凛,带着些许惊异说道。 苍凛看着四周飘飞的白斑,和他头顶那久经压缩的黑云,笑道:“看来这次梦魔得气的跺脚吧!如此多的魂灵,正是他所需要的!” 李焕忽然想起什么,焦急问道:“念玉吸收了大量的怨戾黑气,你有办法化解么?”他害怕念玉再次黑化。 “哈哈!……你放心吧,只要她小心控制,不主动去利用那股力量,她就不会受到影响!”苍凛将那黑云捧在手心,任由它在四周飘荡。 李焕看着那团黑云,背部似乎正在隐隐作痛,心有余悸的道:“这应该是那王潇的本尊吧,虽然昏迷,但也知道她钻进了我身体里面!” 苍凛淡然一笑,将那黑云攥在手心,巨口一张,一股磅礴的吸力将那黑云吸入口中,霎那间,那苍凛眉心浮现一朵黑莲纹络,眼睛泛着淡淡红光。 李焕慌神道:“你不怕那黑云影响心智么,那滔天恶念不是谁都能掌控的!” “恶本来就是人的一部分,和善一样不可或缺!人活一世,不免蚕食其余生灵,甚至同类,才得生存,没有恶念人也会自动消亡…………”那苍凛犹如毫无影响一般,倜傥而谈。 李焕则只能笑笑,心想:当年是他和无修合力将恶念排出体外,最终化作梦魔。可如今,这位修佛之人却是在吞噬怨灵,吸收恶念,两位圣人却如此本末倒置? 或许他们疯了! “我还有多久能出去,我要去看看念玉,我怕她发起疯来直接附体,带着我去欲王寝宫,我可能就成刺猬了…………”欲王亲卫军的箭术李焕是知道的,若是欲王嫌一只鸟吵闹,转眼间就可以将其红烧并端上来食之泄愤。 苍凛听罢,睿智一笑,说道:“放心吧!………此时非彼时……那日闯到永乐宫只不过是想讨个说法罢了……” “说实话,我现在都还不明白月井轮回的条件,难不成真如念玉推测的是要欲王的狗头?”李焕对那丫头已有些难以信任,起初自己可是处处依靠着她,唯命是从。可最终发现她不过是在假装胸有成竹,只是想让李焕留在这个世界给他当载体,好便于她的行动。 苍凛微微点头,片刻后又微微摇头,叹息道:“犹如说是结束,不如说是开始吧!……不过你放心就算失败,我等也会想办法保你周全……” “嗯?……周全?……你们知道回到我那个世界的办法么?”李焕心中大喜,他十分怀念以往的生活。 “怎么,那丫头什么都没和你说么?……”苍凛心中只觉奇怪,前几世的人明明都是告诉了的,只不过大都出尔反尔,让念玉大为光火。 “呃!………没有!……”李焕一脸蒙逼相,现在细想,念玉那么怕自己反悔,想必离开这个世界是他自己能掌控的……如果说仅仅只是对来这里生出悔意,李焕自觉是有过的,甚至无时无刻可他依然在这里……。 苍凛脸上浮现一抹尴尬,这种紧要关头,自然不能出了篓子,眼睛微微闭上,沉默不言,想想前面那几位中可是有以此相威胁的人。 李焕则是犹如剥开云雾,终于见到了点曙光,自是死死追问道:“苍凛大师,您能具体说一下么,是什么办法!” “这个!……其实我也是猜的……这次你来的也够久了,……我累了………!”苍凛不自然的说着谎话,紧闭双眼,念起了经文…… 李焕看出了苍凛是有意为之,谑笑道:“喂喂喂………出家人也可以说谎吗……这对当事人是不是太不公平了!” “年轻人,这就是恶念的力量啊!,要不我吸收那么多怨念做什么呢,它让我能减少许多顾虑!……”苍凛尴尬的还击着,一边将一缕心神送出体外,往外飘飞。 李焕着征了一下,他自然想不到这修了千年的秃驴会比泥鳅还滑溜,一时哑口,在那想着坏招。 苍凛那一缕心神慢慢飘出,化作一个袖珍小和尚站在李焕的眉心处,环顾四周终于是看到了一旁趴在李焕胸前昏沉睡着的念玉,周身的黑气四处流窜,可就是离不开念玉的体表。 “念玉!…念玉!…”苍凛的分身高声呼喝道。 接连几声,终于是将这只睡猫唤醒了,艰难的伸了个懒腰,看了看眼前的小秃驴,喜道:“苍凛禅师,您终于修成法身了么?” 苍凛看着这个痴呆一般的丫头,虽说有些成长,不过还是个丫头啊!可此时不是说闲话的时候,他指着李焕的脸喝到:“扇他,狠狠的扇他………” “为什么!”念玉有些奇怪,李焕现在只是昏睡,没有一睡不醒的危险。 “听我的!赶快扇他,要不一会他可就醒不过来了!”苍凛此时正面对着李焕的追命十八问,烦躁的紧。 第六十八章 不懂女人心 - 妖姬魅影 - 绝谷无声 “哦!” 念玉见“情况紧急”也顾不得细想了,手高高扬起,左右开工,如一轮摇摆风扇,不断击打。 “啪!啪!啪!” 疼痛是最好的解药,李焕一阵惊痛,灵魂看着面前一本正经的苍凛慢慢昏厥过去,离开了魂居。 “嗡!” 脑海一阵嗡鸣后,李焕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一阵狂风骤雨迎面而来,念玉正骑在自己腰间,打人打的几欲疯狂,没个轻重。 “停!”李焕匆忙间用手护住后脑,急忙翻转身子,躺卧床上,念玉一时间失去平衡,侧翻到了床沿。 “公子你醒了!太好了,还以为出什么乱子了呢!”念玉匆忙起身,一脸乖觉。 李焕揉了揉发麻的脸,苦笑道:“能不能动不动就上手…………是不是苍凛让你这么干的”李焕想起了那张再正经不过的秃驴脸来,里面竟藏着如此狡猾的本性哩!。 念玉只在一旁盯着李焕的脸看了半晌,松口气后説:“是苍凛禅师的指示,我还以为你在魂居里遇到危险了呢!还好不是………很严重,我去那药,上次还剩下一点………”说罢,摆着手臂晃荡出去了。 “这两人是串通好的么?”李焕摸了摸微微发肿的脸,来这那么久,最遭罪的便是这张脸了。 不一会,念玉拿着药膏瓶子走了进来,一路上小心谨慎,沉默不言,尽量避开李焕那双充满疑惑的眼睛,她总感觉李焕憋着一肚子的坏水,伺机抱复。 李焕一面迎接着药膏扑打,想起那苍凛的话来,问道:“念玉……我是不是有能现在就回去的方法………所以你之前才会那么谨慎…………” “没有!……”念玉惊得收回了手,她无法回答,也不敢回答,她尝够了背叛,虽说那无可厚非。 李焕叹息一声,抓住正在擦拭自己脸颊的小手,看着那双极力闪躲的眼睛,李焕将到嘴边的话放下了。他明白她的苦衷和无奈,既然她不想说,自己也没必要强求,有时候不知道反而更好。 念玉瞟了一眼李焕那双有些失落的眼睛,配上那臃肿发红的脸,愈发觉得他有些可怜。 “你知道了……你会先走么?”念玉低头轻声问道。 “不会………会!……”李焕在心里搜寻着答案,两种选择在不断的更替着。 “果然还是会么?虽说那是人之常情…………但我真的好怕……每次都是草草收场,好不容易走到了现在…………”念玉小声倾诉着,声音呜咽起来,一滴滴皎白的珍珠慢慢落下,落地破碎化作一颗颗魂灵飘飞四周。 李焕瞪大了眼睛,脑内有些慌乱,念玉有时候真像一个孩子,心想:“不至于吧!………我没说什么啊?”他只能将念玉揽进怀里,轻轻的拍着她的肩,安慰道:“我知道了,我不问可以了吧!” “真的么!”念玉惊叫一声,从怀里挣脱出来,方才那张悲伤的脸不知飞去了哪里。 “哇!…你真的是………” “怎么了!…”念玉召唤着四周的魂灵,驱使它们悄然钻入体内,望着李焕一副一脸的困惑。 “你属狗的吧!”李焕看了一眼那双清澈动人的眼睛,苦笑着站了起来,这或许又是那些姐姐教她的东西吧,不得不说有些作用。 谈笑间,太阳初升,是时候去当值了。 念玉将那些魂灵收尽,望着李焕的背后的伤疤,心中叹道:“原谅我的自私,我也是迫不得以,……………” “吱!” 房门打开,李焕伸开双臂尽情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轻风拂过,背后那处空洞透进冷风,刺激着李焕的神经。念玉看着那花朵一般的疤痕,心中歉意渐浓,拿起一件衣衫走了过去,轻声道:“公子!……将衣服换下来吧………” 李焕扭了扭腰肢,看着那张歉意满满的脸,大笑了几声,说道:“你怎么也多愁善感起来了,你可是那种大祸临头还能玩手指的人啊!”想想密道中第一次见念玉拆着自己的手指关节,李焕差点气得背过气去。 “对不起!……我知道说这些没用,但你是少数能和月灵宝珠起共鸣的人,只有借住你的肉身,我们才能自由活动!” 李焕愣了片刻,这不知是这丫头第几次道歉了,虽说念玉是个千年的鬼精,但李焕是把她当孩子看的。摸摸那颗小脑袋,说道: “已经是这样了!之前我抱怨过,但你只要记住,我现在是自愿的,要不我也不能帮你做那么多!……” 念玉再次释然的松了口气,甜甜的笑笑,帮李焕拿着换下来的衣物。 “还有……你说……可以帮我实现一个愿望,那是真的吧!”李焕愣了一会,竟谈起那个愿望来,事情做了,如果顺便能完成一个心愿也是好事。 “可以啊!” “什么愿望都可以?” “嗯!可以是可以………但是不能扭曲人的意志……”念玉看着李焕那发光的眼睛,有些失落的说。附身时,她见过李焕的些许记忆,那记忆里份量最重的便是一个女人,那女子还与自己有些相似。 “哦!是这样………”李焕心情低落下来,这瞬间的变化让念玉有些不悦,将衣服丢在床边,大步走了出去。 李焕被这雷霆变化着实吓了一跳,真是一秒一张脸,和脸谱表演一样。 “那不成真是属狗的?,或者吸收了黑气情绪不稳定?……难不成……………”心里一阵猜测,最后一条却被他立马否决了,因为他相信鬼……是没有生理期的。 坚定了自己的信念,穿好衣服,走出小屋,才发现念玉已经牵来了小毛驴,在那里等着,表情严肃,双眼微眯,愤冲冲的样子。 李焕慢慢走过去,跨上毛驴,拍拍后座,说道:“上来吧!” 念玉歪了下脑袋,会哼唧一声,道:“幼稚!……那么小的驴子可以载两个人么?” “怎么不可以!以前就是两个一起的啊!更何况它长大了不少哩!”李焕瞅了一眼明显长大的驴脑袋,笑着道。 “你就不怕累死么?一只毛驴只能载一个人!”念玉呼喝一声,甩甩手走了。 这一句让李焕甚是疑惑,心道:“难道我错了么………难道鬼也有生理期?”想起之前女友生理期的躁怒,李焕忍不住头冒虚汗,很明显,她们是一类人,毕竟连体型都很像。 G_罩杯女星偶像首拍A_V勇夺冠军在线观看!请关注微信公众号!:meinvlu123(长按三秒复制)!! 第七十章 姐妹相见 - 妖姬魅影 - 绝谷无声 尴尬褪去,李焕带着一群人漫步皇宫庭院,犹如说是巡逻,不如说是欣赏宫中的别景吧!这皇城内院,道路万千,走过的人成千上万,无论皇族显贵,王侯将相,还是奴役兵甲,都要踩在这片厚实的土地上,生老病死,度过一生。 虽说当世的这片土地已然快要尽归外族,这偏安的一隅也是在风雨中飘摇不定,内外攻伐下交困已久。 当众人来到一处假山外围,照列四处巡查,列行公事,假山左面是那游龙湖,湖上一切未变,荷花艳放,因为少了那条浮船殿,大部分的水面袒露在阳光之下。水光照面晃得睁不开眼睛。 而那湖心亭中也不再有那美轮美奂的倩影了,天歌已经被牢牢锁在了若梦楼中。 李焕从听到传闻后,心中不免有些焦灼,欲王的转变犹如疾风骤雨,砸了李焕一个措手不及。 “难道!我们诈降的事已经被发现了?可为何只处罚了那十二个歌姬呢?”李焕不明白一晚的时光,竟让恩宠正盛她们被打入冷宫,欲王也突然变成了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魔头!要知道,欲王平日一天至少有三个时辰要在温香软玉,妙音美酒的夹揉中度过,可谓无欲不欢。 就好像一天你发现一只狼不吃肉,吃起了树叶;又或是一只羊不吃草,吃起了老虎一样,新奇的同时也会细思极恐。 念玉则是一如既往的在四周转着,或许是前几次轮回时来过吧!是有些地方,她总比李焕要熟络,小小的一个西宫,她能找到好几处近道。 “你们继续巡逻,我和李将军去竹林里看看!” 说罢揪起在那看着湖心发愣慌神的李焕扎进了假山,假山后面是一片葱郁的竹林,看那些竹子的竹节可以看出它们的年龄不小了。 李焕跟着这丫头插进假山后方,说道:”你又要作什么妖啊!………” “你不想去若梦楼看看发生什么事了么?” 念玉似乎猜透了李焕为何心神不宁,任何人处于这个世界都会自危于一点点风吹草动。 李焕道:“刚才已经问过了,若梦楼已经被司徒觉远的亲卫军接手了,除了欲王任何人不得进入!” “你忘了我是什么了么?”念玉笑笑,脸上皮肉尽消,化作一堆白骨,张开嘴森然微笑。 …………………… 若梦楼外围,假山从中。 两人匍匐其中,不敢冒头,欲王下了死令,周围百米内,不见生人。四周弓箭刀斧整装备但,严格执行欲王的命令。 “你要怎么进去!”李焕瞅了瞅四周,除非有蜘蛛侠的身手,或者段誉的凌波微步,正常人一进禁区便会变成躺尸。 念玉看了看四周的防护,双手合十,心念一转,一束青火从眉心处钻出,留下那副躯体倒在李焕怀中。 青火雀跃几下化作千万颗白斑匍匐于地,随风而进,慢慢淌进若梦楼中。 屋内是一片人造的梦幻繁华,中间留下一片空地,扑上羊绒红毯,四周挂着酒釜编钟,楼顶画着衣裙飘飘的若干仙女,起舞云中。 楼上便是歌姬的住所,但此时却是静的可怕,几世轮回,念玉从未来过这里,她只顾和司徒朗,张天师等人死死缠斗,却忘了自己的骨肉至亲,她总以为她已经死了。 青火独耀,白斑飘零,几度流转中,念玉见到了这被欲王称为世间绝美的十二名歌姬,或垂头丧气,或悲戚低吟,或望景生叹,或愤懑难平。只有顶楼的一人依然淡泊如初,在那红毯中淡然的睡着,仿佛能睡千年万年,脸上永不起一丝波澜。 念玉集结成了一束青火,青火幻化作一具人身,白衣长裙,桃花妆面,头上别着两朵珠花点缀着一头乌黑蓬松的头发,那张精致小巧的脸正望着眼前的天歌伤感的笑着。 想起生前的那句:“玉儿不用担心,再过十年你也会是姐姐这个模样的!” 可现在已过了千年,她永远都留在了二八年华,永远穿不了姐姐亲手缝制的嫁衣了。 清风瘦,桃花香,姊妹同窗梳鬓角,齐上妆。嫁衣薄,他乡远,阿妹何时上红装,嫁儿郎。 念玉心悲,却也无泪可下了,轻轻蹲下抚摸着那张她曾羡慕至极的脸,呼喝道:“阿姐!………阿姐……我是念儿啊!” 天歌醒了,睁眼望着一眼眼前那张再熟悉不过的脸,又悄然闭下,默然流着清泪,这个不知已做过多少次的梦已使她不抱希望了,反正最后都是破碎而已。 “阿姐!我是念儿啊,求你睁开眼看看我,我是念儿啊!……”念玉轻轻附在天歌的胸前,可惜她没有一丝重量。 天歌终于再次睁开了眼,这个真实不少的梦境给了她一点宽慰,慢慢坐起将念玉抱住,清泪慢洒,呜咽道:“玉儿!姐姐知道你很痛苦,很不甘,但请你等等,姐姐需要点时间,我一定会为你报仇的……………” “不!不需要了………那样太痛苦了!……”念玉挣开怀抱,盯着眼前那双红肿的眼睛,有些嘶呖的呼嚎着。 一句话似乎惊痛了天歌的神经,她将念玉推开,近乎发疯的狂吼道:“不!你不是念玉,你不是………如果你真的是你怎会不恨,如何不怨………” 念玉慢慢站起,将那双手慢慢拉起,放在了自己的脸上,感受着彼此的存在,眼神交汇中,分享着凄凉与无奈。 “阿姐!我是念玉,我是念玉啊!我因为自己头发比你薄发过脾气,你便将自己的头发剪了些下了,做了件发髻给我,在我的嫁妆里还有一件你为我亲手缝制的嫁衣啊!” “你真是念玉?为何这一次的梦会如此的不同呢?之前你和母亲们一起,一遍遍的呼喝着,让我为你复仇……” 天歌摸着那张极为真实的脸,咬着舌尖,感受着传来的痛感,和那一丝血液的惺甜,难以置信中又充满了澎湃的喜悦………… 阿姊阿妹重相聚,此景不复相离时。红衣长裙依旧在,长埋黄土无人知。 本站重要通知:请使用本站的免费小说APP,无广告、破防盗版、更新快,会员同步书架,请关注微信公众号gegegengxin(按住三秒复制)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七十一章 往事 - 妖姬魅影 - 绝谷无声 姐妹相遇,细数过往,点滴往事,不断涌上心头,无论悲欢都是两人无法割舍的人生。 当年的景宣城并非王城,只是一座偏安南方的要塞,城主韩广镇守于此也算安宁。 城中百姓都知城主府内有两位佳人,长女已到出阁年纪,才貌双绝,小女则是出了名的顽皮,舞刀弄剑,书画琴棋,涉猎甚广,但每一样都学不过半月,兴致一到便要捉弄师傅,直到老师求饶退府为止。 偏就是这样一对儿女,成了城主最难以割舍的存在,八王夺嫡,争端不休,兄弟阋墙,叔伯相攻。 乱世掌兵者无法置身世外,他只想保护这一双女儿,留给她们最后一片桃源。念玉和姐姐都是无忧无虑的活着,姐姐明白自己的归属,不断做着自己的嫁衣等着出嫁。念玉则是讨厌这种早已注定的命运,喧闹着去挑战父亲的权威,将那些女红工具烧了个干净。 有一天,他发现父亲回来躲在屋子里饮酒,母亲只能在一旁看着,默默流泪,她不明白父亲的痛苦,却诧异于父亲的另一面。 当她回到姐姐的房里,发现那件不知绣了多久的嫁衣终于填满了花纹,姐姐有些欣喜但又忐忑的看着眼前的衣服,忧伤的笑着! “阿姐!终于绣好了么……”念玉跑进屋里,揪着衣领高兴的雀跃着。 阿终于咧嘴一笑,从衣柜里拿出另一件红袍,放到了念玉的面前,柔声道:“玉儿!你的嫁衣姐姐可能做不了了,衣角还差点花纹,你自己绣上吧!” “为什么,我不想碰那些针啊线啊的!”念玉嘟着圆脸,轻跺着脚。 “姐姐要出嫁了…………”阿姐将念玉揽入怀里,呜咽道,这一别不知要多久才能见了。 “要嫁给谁!………是那日见到的那个欲王么?”念玉有些雀跃的道,毕竟欲王看着阿姐的时候,眼都不眨一下。 “不………他是甜系幽三州城主的长子……” “啊?你见过他么?” “没有?……” “那为什么要嫁给他!” “这是我们女人的名啊!………不过你不用遵从这个命运,父亲答应我,会让你自己选择的…………” “我不嫁人,嫁人以后每天都会哭的,就像母亲一样………………” “傻孩子!……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会长大啊……” ………………………… 喜乐还是响了!这场政治联姻会让欲王成为南方的拥有者。 阿姐穿上红衣,坐上了马车,在欲王的带领下浩浩荡荡的走了,念玉则被锁在屋里看着那件还未完工的嫁衣………… 半年时光,战火重燃,兄弟之间的夺权之争夺去了太多汉人的性命,中原大地荒芜居多。胡人抓准这个内乱的时机,彻底南下了。 阿姐所在的幽州没有撑过三天,就沦陷在了胡人的屠刀之下,满城男女尽为猪狗,壮者烹而食之,瘦者乱刀砍死。城中妇女,皆成了胡人的淫乐玩物,有的甚至被充当军粮,胡人称其为“两脚羊” 长女的生死不明传到了景宣城内,但却没有传入念玉的耳中,她依然无忧无虑的笑着,整日和父亲的桃花做伴,嬉游玩乐,父亲只是看着发笑,对其少了许多约束。 欲王来了………… 君臣之礼的束缚下,欲王带着军队进了景宣城,原来的城主韩广成了最扎眼的存在! 韩广深知权利的毒性,他放弃了一切职权,搬出王宫,进了一座小小的府邸,只想让平日勤政爱民的欲王留他一条活路,他回到了府邸整日陪伴着小女儿,饮酒作画,假装活得悠闲。 那日,念玉正在倚花独笑,父亲在一旁执笔描绘,只闻外庭杀声四起,一群胡人服饰的军人闯进来肆意砍杀,只见呼嚎,却不见那些人言语,杀了一人便砍下脑袋兴冲冲的出去了。 韩广带着念玉躲进密室,自己拿起长刀直奔妻子的厢房,进屋才见,发妻奴婢全被人斩杀殆尽,头颅不知被拎到了何处。 “嗖!”一只冷箭射来,穿透了韩广的心房,鲜血渗出,这位昔日的城主,苦笑几声后,俯倒在地,一人从屏风后走出,长刀落下,拎着几颗人头慢步走出了营房………… 念玉在黑暗中等待了许久,待到全然寂静,她终于走了出去,遍地的无头尸首,让她惊恐的坐地悲吟,极力嘶吼但却无声, 忽然,那些无头尸身中钻出一缕缕黑气,化作一颗颗狰狞头颅呼嚎着往王宫的方向飞去。 念玉变成了呆傻,每天都躲着阳光,瑟缩在角落,直到黑夜才会跑出来偷偷觅食。她忘了她是谁,也不想想起,这样慢慢死去或许也是一种快乐。 直到来了一群江湖术士,为首的是一白眉老道,手中拿着一般显眼至极的红色拂尘。后面的众弟子捧着四个宝箱,跟着前方的军队威风八面的进了王城。 在整个队伍后方,跟着一众青衣和尚,拿着木鱼,念着经文,尾随其后,其中一人扛着一把鬼头大刀,更似一个屠夫,眼神警惕的扫射四周。 术士进城,和尚受宠,欲王建起了极天阁,也修起了陵墓,他想万寿永生,他想生死皆富贵。 念玉只是像一只活着的幽灵,游走在城里,苟延残喘,直到欲王陵墓开建后不久,原本皎洁的月亮成了红色,城中寂静的夜晚变得无比喧嚣。 念玉躲在巷子里看着天空痴傻的笑着,不知所谓生死,只遵从生命的本能。 “唰!”一黑色影子飘度在念玉的上空,一双发红的眼睛盯着念玉不断忽闪,嘶哑的道: “原来就是你么?我今日收到的怨念里对你都有一丝眷念,这样让我怎么吸收啊!” 说罢,右手一动,从巷子外走来一那着刀子的甲士,愣神一般的跌撞过来,一把长刀落下,念玉在愣神中安然倒地,嘴角却是在淡然的笑着。 念玉的魂灵悄然升起,璀璨的白色照耀着四周,晃的那黑影难以睁开眼睛。念玉的死去,空中的黑气瞬间膨胀了一倍,变得躁怒勃发,煞气浓烈,那影子飘荡四周将那些黑气吸收殆尽,最终化作一黑衣老者,在空中尽情呼喝道: “哦!!!哈哈哈……非常好,愤怒,嗜杀!我喜欢仇恨了,要是这个世界的所有人都活在悲伤,恐惧,愤怒里,我还怕什么神佛!天下唯我独尊!” “苍凛秃驴,你看见没有,我才更适合这个世界………哈哈!” 泰国最胸女主播全新激_情视频曝光扑倒男主好饥_渴!!请关注微信公众号在线看:meinvxuan1(长按三秒复制)!! 第七十二章 往事之念玉生成 - 妖姬魅影 - 绝谷无声 将四周的黑气吞噬殆尽,唯独眼前的这颗白斑依然璀璨夺目,让这梦魔有些不适,深感困惑的道:“你为何不恨呢!没有人阻止你萌生仇恨,这是人性的一部分,释放出来吧,这样你会好受些!” 念玉听到呼喝,魂灵慢慢苏醒,看着眼前这个如僧如魔的老者,恍惚的道:“你是谁,这是哪里!…………我又是谁………” “不!这里没有奈何桥,你怎么能将自己的身世全然忘记呢!你看看这些亡灵,他们都是你的亲人!”梦魔右手摊开,一颗颗白玉珠一般的魂灵在手心滴溜打转。 “亲人?………头好痛,……好痛!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我来帮你想起来吧!……尽情释放自己,不用压抑,你会很爽快的!啊哈哈!” 梦魔右手一挥,周边诸多的怨灵集结一起,梦魔手指伸进那些魂灵之中拔出几根记忆情丝,搓成一股打进念玉的体内。记忆内有几个人的模糊记忆,一张张惨死呼嚎的脸。 梦魔阴冷笑笑,从体内再吐出一根记忆情丝,直接打入念玉灵魂体内,蛊惑道:“想起来了么?你还有个弟弟!他正在受苦呢,就在西城的城防营里,去救他吧!你的骨肉至亲………” “弟弟!对,我有个弟弟…………”念玉的灵魂不断颤栗着,几个人的记忆交织一起,构成了一片地狱狼藉,数个家庭的怨愤全然集结在了她的身上。 怨愤获得了养料,念玉的魂灵正在滋生浓烈的黑气,直到将那皎洁的白光彻底抹去。 “唰!” 念玉化作一道黑影在空中急闪飞舞,眼中的红光似两颗萤火在空中闪烁不停,似一把离弦长箭直直插向西门城防。 此时的西门外,欲王的陵寝只建好了地宫,地面浅浅的一层,四边四座小山高高耸起,巨鼎之中火光扬起,青烟飘渺。 只是那城防营帐,依然未变,左侧营房内,饮酒高歌,滥赌欢淫。右侧却是一片死寂,个个面如死灰,眼睛谨慎的扫视四周,望望半空,生怕落一个惊雷,失了性命。 营房之内,一青年男子手中攥着一堆细小的肠脏,慢慢扯出,在他后方握着一把鬼头大刀,鬼像尽显,窥视着四周。桌面上,一几岁孩童正在安然睡熟,那汉子周围几人,正在往那孩童的尸体上刷着一层漆黑的黏液。 在一旁,摆放着七八栋棺材,里面躺卧着几具打坐参禅,满脸妖邪的红尸,一双双眼睛似要夺眶而出,在眼中滴溜打转。 只听帐外呼啸一声,一阵黑风刮起,营帐门瞬间破开,木屑飞舞之间,一漆黑人影落在营房之内,右手一伸抓住一旁的男子咽喉,嘶哑喝到: “我胞弟在哪!给我交出来………”念玉睁着猩红的眼睛,往四周观望,脑海中的记忆疯狂涌现出来,闪出几张稚嫩的笑脸来,在看棺木中的孩童,有几位甚是相似。 “你们这帮畜牲!………甘为走狗,不死愧对天地!”手中一紧,手指死死插入咽喉之中,鲜血迸流,念玉用力往后一甩,那人瞬间没了生机。 “不管你是哪家的亲属,既然为鬼,就该渡入轮回,何必再次枉生怨恨”那青年男子慢步退下,将那鬼头大刀握在手中。手中鲜血刚落在刀柄之上,那刀面鬼影竟开口狞笑起来,一双眼贪婪的盯着前方。 “我先杀你们,再杀欲王,你们一个也别想逃!”念玉一声呼啸,营房之外涌来大量黑云,全然钻入念玉体内,与那王潇比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死吧!” 黑气狂涌间,化作万千刀斧扑杀过去,沾之即断,擦之即伤,众人一时无招应对,只得走到那青年男子身后,寻求依避。 青年男子将那鬼头大刀高高扬起,刀柄鬼头开口狂笑一声,只听那男子一声激喝,大刀落下,犹有开山断河之势,一只牛头巨鬼喷涌而出,将铺面而来的刀影撞个粉碎。 “哈!” 再一声激喝,大刀再次扬起,迎着念玉扑杀而去,牛头巨鬼迎面而来,将念玉顶上了半空,体内黑气躁动不安,似要破体而出。 半空中,那梦魔手指微动,念玉瞬间停住,体内黑气瞬时静止了下来。 那青年男子提着大刀快步走出,往那天空一看,眉眼紧缩,布满了难以置信。 “梦魔!你是如何出来的………这几日冤杀错案,莫非又是你做的好事?” “轩辕海啊!轩辕海,你身为密宗后人,游历便游历,为何要到中原来扰我大计,如你此时收手,我可以放你一条生路!” “你本为佛魔,天下修道者共诛之,何况你志在天下,迟早也会祸及周国!” “哈哈!修道者尽是一副自以为是的肮脏嘴脸,虚伪至极!” 那梦魔冷笑一声,右手一招,半空之中,乌云集结。大地之中沉睡的煞气疯狂涌出,尽数融入黑云之中,化作一无头佛祖,刹那见紫电交响,呼嚎满天,震耳欲聋。 轩辕海眉头紧皱,一双手有些战栗起来,咬破右手食指,在刀面上画了一道佛头鬼身的血画,画作一成,鬼眼猛睁,红光散射间,佛音渺渺。 “起!” 轩辕海激喝一声,大刀挥下的一瞬间,背后棺木中的婴孩尽数站起,眼珠炸裂,保持着原本参禅的姿势,口中不断诵着佛经。 两边声海狂涌,周边军士头晕脑裂,呕吐不止。 “诛魔卫道!” 轩辕海狂喝一声,大刀横扫,婴儿口中钻出一尊尊鬼态妖魔,或红面,或青脸,獠牙横生,三头六臂尽显凶态,直奔那半空而去。 “砰!” 一声巨响,那无头佛祖瞬时炸裂,巨大的冲击将那迎面而来的恶鬼震个粉碎,轩辕海被那风浪一卷,退后几步,一口鲜血溅出,再看上空,梦魔带着念玉不知去了何处,空中寂寥空旷,只一轮月影在那发着柔光。 轩辕海心中惊叹片刻,匆忙喝来一旁的兄弟,让他去向司徒朗密报此事。 “梦魔已然从月井中出来了!” 本站重要通知:请使用本站的免费小说APP,无广告、破防盗版、更新快,会员同步书架,请关注微信公众号gegegengxin(按住三秒复制)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七十四章 棋子 - 妖姬魅影 - 绝谷无声 月色如雪,可月色笼罩的一间小屋内,却是布满血腥,一家三口从此沉寂。那尸体中钻出三缕黑气尽数流入那梦魔体内,气息正在一点点的强横起来。 “哈哈哈!人啊!真是一种神奇的动物,情感可以酝酿,也能无限的感染周边的人……我真是太喜欢这个世界了!”梦魔感受着越加蓬勃的力量,心中再度强硬了几分,月井迟早是他的囊中之物。 念玉则是望着地上的血泊,和那始终无法闭合的眼睛,脑海中一幅幅画面在脑海中继续激荡着。鲜血,头颅,滔天火浪灼烧着一切,可就是不知空缺了什么,使她无比痛苦,却又总是回想不起来。 “为什么!我为什么要杀他们,他们和我的亲人一样都是无辜的啊!”念玉跪地坐在血泊之中,睁开眼看着手中的猩红,想哭但却没有眼泪,因为她早已是只鬼魂,只能流出淡淡的白斑漂泊空中,如纤细的飞雪……… 梦魔冷笑的看着念玉的痛苦,只要有记忆,用记忆附带的情感,他可以操纵任何人! 他迎风下渡,落在院落上空,刚好挡住了那皎洁的月光,将念玉的下颌微微抬起,看着那双极惹人怜爱的眼睛,用那满带雌性的嗓音说道:“他们和你毫无关系,你又何必那么伤心呢?对于不相干的人而言,这和杀死几只蚂蚁有何区别!” “脑海里那些人到底是谁,我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父母!……我又是谁!………我又是谁?……”念玉望着眼前这个陌生的的老者,眼中布满了迷茫和绝望,哽咽着说道。 “这又有什么关系,人生来就是一张白纸,后面的不过是这个世界画在你身上的色彩罢了!如果你感觉痛苦,我可以帮你全部抹去!………”但我有一个要求,只要你愿意,我可以结束你的痛苦! 念玉感受着脑里的喧嚣,愣神片刻,随着一股剧烈的疼痛袭来,整个灵魂再度虚幻,再看看这满地的鲜血和衣裙上的鲜红血迹,念玉终于泄气道: “我愿意!………求你将它们拿走吧!我……不想在伤害无辜的人了!” 梦魔淡然一笑,一掌击打在念玉头顶,那四处流窜的情丝瞬间安静,慢慢沉潜到了脑海底端,将脑海低端的一根情丝抽拔而起,飘舞其中,那是念玉本来的记忆。 “你全家都是被那欲王所杀,他才是你最终的仇人!…………”一层淡淡的光芒慢慢涌入情丝之中,那日灭门的惨剧再次出现在脑海之中,那发号施令的是一个俊秀的青年。那张脸念玉曾经见过,就是姐姐念念不忘的情人啊!,那个将姐姐嫁与他谋求权势的男人。 “是他!为什么会是他…………”记忆的显现让他有些惶恐,那是姐姐朝思暮想的人啊,还不惜远嫁为他和亲。 “这世间有很多事是你想不明白的!但我想这个要求应该不会使你感到为难吧!” 念玉依然有些难以置信,那个谦和的君子,满口民心道德的君王,竟是韩府一家灭门的元凶,她无法想象人会有如此迥异的两张嘴脸。 “他们来了!……我得让你好好睡一会!……”梦魔闭眼感应片刻,右手扬起一掌拍下,念玉昏昏倒下,化成一颗如月般皎洁的白斑飘荡上空,里面的煞气全然被梦魔吸食殆尽! 一切准备完毕,将那白斑握于掌心,飘荡于上空极为显眼的位置。在不远处的街道上,一众僧道匆忙赶来,轩辕海,司徒朗,无修真人,张角全然齐至。 “师祖!在那…………”张角率先看到了半空的梦魔,惊呼道。 无修抬头一看,只见那梦魔正狞笑地看着自己,手中的白斑明晃晃的发出璀璨的光芒。 “好精纯的灵魂!”一声感叹,无修飘飞而起,红拂化雨,在四周窜飞,如流动的红海将众人包裹其中,封住了所有退路。 梦魔眉头紧皱,笑道:“臭道士,你修习百余年才修成鬼仙,又何必多管闲事自毁修为呢?你那三清,百仙又在何处?” 无修却是无言,一双眼从未离开过他手里的白斑,在此乱世,能够不受影响的灵魂可谓稀少至极。 “既然你不说话!那我便先走了………” 梦魔面带谑笑,周身化作一片浓郁黑雾,包裹住念玉的灵魂,继而分为五块,向四周飘度而去。 “想走!哪有那么容易!………”司徒朗呼喝一声,八条金龙游离而上,将一团黑气团团围住,轩辕海将青鬼祭出,三头六臂,将一团黑云一口吞入腹中。 张角祭出拂尘,蓝光一现,如一股溪流钻入无修红海之中,幻化出万千藤蔓,形成一副罗网将剩余黑气死死缠住。 “一帮宵小,我要走谁能阻我!………”红海之中传来一声嘶吼,藤蔓中的黑气猛烈的收缩下,形如弹丸,片刻之间又急剧膨胀开来,滔天火浪喷涌而出,将那红海炸开一处缺口,一缕黑气游荡而出……… 司徒朗驱纵金龙游荡而出,可无论如何追赶,也总是差之毫厘,只能看着他离散而去。 “哗啦!红海下浮,慢慢缩小,成一颗红色水晶在无修掌心滴溜旋转,里面有着梦魔积攒下来的诸多煞气,也有那颗不受梦魔影响的奇特灵魂。 只见无修右手轻招,红海翻腾间,红光涌动,层层白烟激飞而出,那红色水晶也渐渐转化为白色。无修望着水晶中流窜的诸多亡灵,哀声道: “未免尔等被这梦魔利用,我先送你们去月井中躲避吧,将来风平浪静之时,也好再入轮回…………”说罢,水晶幻化成了一只细小白鹤,站在自己的右肩。 在其右手中只留下一颗最为璀璨的魂灵,和天上的明月一般。 右手一招,灵魂幻化成人形,猩红的双瞳飘着幽光,身上的衣裙焕然一新,锁骨下多了一颗细小的黑痣,她正在沉沉的睡着。 “我刚才就觉得这姑娘好生奇特,怨愤之中竟然还能洁身自好!看来她的记忆情丝并没有受到破坏,可能是因为她执念太深吧”无修看着这无法融入红晶中的灵魂,难以想象是何等的执着,连梦魔也摧残不了。 第七十五章 主宰 - 妖姬魅影 - 绝谷无声 轩辕海一家人的惨死并没有怪罪到念玉的身上,只是在那荒野立了几座孤坟,轩辕海也从此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 待到天明,一切仿佛又能重新开始,这便是人的韧性吧,无论战火滔天,还是天灾横行,纵使只剩一人,也有勇气继续苟活于世。 “咚!” 钟声响起,欲王从那极天阁中匆忙退出,回到那天歌的怀里,无修关好房门,屏蔽四周,走到那供桌面前。右手一招,一颗红色晶石显露手中,里面是一颗颗晶莹的白斑,闪耀着迷醉的光彩。 在红晶的旁边,飘度着一颗另类的白斑,体型剽悍,光芒夺目,但又柔和至极,让你不禁想去触碰。 “看来这是一场造化啊!”无修将供桌上的舍利子捧于手心,心中慨叹道。 “看来,这便是你所说的精灵了吧!”另一颗舍利闪耀着光辉,其中的苍凛有些惊异的道。 无修点了点头,叹息道:“逢此乱世,那梦魔犹如置身天国!这世上没有谁比他更了解人性了吧,要与之相抗,只靠我俩,实在有些牵强了!………” “可这精灵,真能对抗那凶悍的魔物么?”苍凛望着那沉睡已久的念玉,有些忧心的道。 “天下万物相生相克,人分善恶两端,至善之人亦有恶念,极恶之人亦有善缘,以人的力量去击败人的力量,这或许是最好的选择了!”无修说罢,将那红晶中的万千白斑慢慢放出,如一颗颗白色萤火,布满这个昏暗的道房。 右手一划割开左臂手腕,淡红色的血液流淌而出,慢慢上浮形成一个血液漩涡,在半空滴溜打转。 “噗通!” 一颗舍利子飘度而来,扎进那漩涡内,原本金色的珠玉慢慢褪去色彩,变得纯净透明,而那血液却是染上了一抹金色。 “诸天法象,混沌天成,虚实相生,生死想成” 一声短喝,那血液慢慢流淌而下,钻入念玉的灵魂白斑之中,霎那间骨肉生成,一副崭新的躯体漂浮在大殿上空,而那舍利子则是泛着红光,生出万千红色丝线宛若万千的血管与念玉紧紧相连。 念玉只觉身上传来阵阵暖意,犹如置身久违的阳光之下,慢慢睁开双眼,看到一片虚空,漂浮着一干枯肉身,细看面容竟与之前所见的梦魔一样的容貌。可那周身满布的庄严宝气,却是梦魔所没有的! “你是谁!你怎会和他如此想象!”念玉一边惊呼,一边往后慢慢瑟缩。 “老衲苍凛,你也可以说我是梦魔!我俩也确实是一个人!” “一个人?!不………我……对!我叫念玉……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念玉脑海中沉睡的记忆不断翻腾,她的父母亲族,家仆好友,还有那件还未完工的嫁衣,混乱之间,头颅内部隐隐作痛。 她敲打着自己的脑袋,可却不知手在那里…… “我的手呢?………这是哪?!”念玉惊慌的看着眼前闭眼沉思的金身,惊疑道。 “不必惊慌!这里是魂居,是人的灵魂的住所,现在的你不过是一缕思维罢了!”苍凛微微睁眼,嗓音如暮鼓洪钟,穿透念玉的灵魂,抚平她的悸动。 “报仇!………对复仇!………欲王……欲王………”念玉渐渐冷静,脑海中不断浮现出一个男人的面容,那张笑里藏刀,极尽伪善的脸啊,欺骗了太多的人。 “你心中有恨?!”苍凛有些诧异的问道。 “你让我如何不恨!……难道我那些亲族子弟就该惨死么?” “的确!看来是无修错了!……”苍凛叹息一声,身影慢慢隐退,可退却到了一半,却被一股力量强行拉了回来。 再看念玉,锁骨下的那颗黑痣正冒着浓浓黑雾,黑雾之中探出一张与那苍凛全然相同的一张脸来,盯着眼前的苍凛,肆意冷笑着道:“好久不见了,苍凛大师!……不……现在应该叫苍凛活佛了吧!” “想不到………我们又见面了!”苍凛征了一下,苦笑道。 “对!我们又见面了………没了你我依然逍遥自在!”黑气慢慢集结,一个身着黑袍老者飘荡在念玉头顶。 “因果循环啊!你又何必去祸乱世人呢?我就在这里,你杀了我,你就是唯一的苍凛了…………” “杀了你?杀了你我也会消亡,我不明白,苍天既然生了我,为何却只能做你的附属品!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你要如何才肯罢手呢?”苍凛睁开双眼,沧桑气息弥漫而出,念玉感到些许不适,如同自己已被看了个通透一般。 “既然苍天不公,那这天地就交由我来掌控吧!我比你们更了解人心…………”梦魔阴冷一笑,右手微举,一束黑焰在掌心清灵跃动,抬起头来,露出那张和苍凛一模一样的脸来。 “恶念所生,清修百载,魔神主世,神佛不存” 梦魔左手一招,将那念玉拉过,右手一推,狂风拂过,火焰迎风暴涨,一片火海倾压而去,那苍凛摇头一阵叹息,周身袈裟被火焚了个虚无,露出那干枯的身躯。 火焰附着,烧去层层皮肉,维堵那骨骸却是久烧不化,一抹抹霞光从那黑焰中射出,挣扎片刻,最终被那黑火全然包裹而尽,如一颗黑卵静躺在念玉的魂居之中。 念玉漂浮上空,看着那脸上发着癫狂狞笑的梦魔,心中莫名生出骇然,她要做的事究竟对与不对呢? “你们是一个人!?”念玉想起方前的对话,再联系那极为相同的样貌,心中暗暗认定了这个事实。 梦魔闻罢,眉头一皱,右手伸出掐着念玉的喉咙,一束黑焰冒出,烧的念玉生疼,盯着那黑卵嘶吼道:“我不是!他不过是一个虚伪的臭和尚,我是魔………我是魔!……” “苍天诸佛!你们看着吧!我要告诉你们,谁更适合统御这个人间!我才是这世界的主宰。 主宰自己的命运,主宰所有人的人生! 第七十六章 乱世战火 - 妖姬魅影 - 绝谷无声 喉中道灼痛感使念玉犹如正受火刑一般煎熬,那梦魔看着念玉愣怔片刻,强压着怒火,右手又再度慢慢松开。 梦魔的嘶吼让念玉胆颤心惊,可竟有些无法反驳他的意志,诸天神佛并没有庇佑她的家人。反而在某种层次上,梦魔是他的盟友。 既然苍天不顾众生,那她也可以不顾苍天,与魔为伍! ……… 苍凛的消退,梦魔化作一缕黑气从念玉体内飘荡而出,而那苍凛的分身则永远沉睡在那颗黑卵之中了。无修只当大功告成,拂尘一挥,将那黑气尽数击散,将念玉收入月灵宝珠中。 “那月井的力量和这舍利子本是同源,希望这月灵宝珠可以让你免于侵扰吧!”无修将珠玉放于祭坛之上,它还需要一个宿主,一个和月灵宝珠能产生共鸣的人。 ………………… 浮船宫中,欲王享乐一番,入梦昏昏沉睡,周边十二歌姬,褪去献媚姿态,面露杀心。 中间躺着的那一团肉泥,则遨游于梦中,花团锦簇,鸟兽齐鸣,那天歌在花圃中翩然起舞,自己吹弹鼓瑟,和鸣取乐。忽闻一声谑笑,上空雷云滚动紫电交集,地上繁华遍野成了血海尸山,那天歌则是依然无谓的舞着,欲王吓得停止鸣瑟,可那乐律依然未止。 天歌身上衣裙悄然落下,一副血肉崩离的娇躯正看着欲王阴冷的笑着,眼中那阴冷的寒意使得欲王大喘着粗气。 “噗通!……” 一块块血肉随着掉入那血海之中,那血泞的身躯露出一片片布满血渍的白骨,待到那肋骨尽数显现,那天歌忽然停止了舞姿,右手用力将那肋骨折下,以骨作刀直奔欲王而来。 “啊!……来人啊”欲王一声惊呼,托起那笨重的身子匆忙逃窜,溅起的血水将自己染个通红。 刚呼啸一声,一根如刀肋骨穿胸而入,从欲王的前胸穿度而出,欲王低头,只见那肋骨上浮现一张干枯的老脸,耳边传来一声苍老回响:“路是你自己选的,没有人逼你,你难道愿意就这么结束么?” 肋骨穿胸,却无痛感,只森森寒意四散,让身体有些冰凉,压着心中的恐惧,瑟声道:“你是谁!……你是谁!你为何会出现在孤的梦里!是来寻仇的么?是的话便来吧!孤不差你一个!………” “你真以为你能躲得了一世么?和我合作吧,我可以让你生生世世永享荣华!” 欲王听罢,苦笑连连,癫狂着道“生生世世!哈哈………我杀孽诸多必遭天谴,这一世得保已是天缘,又如何求得生生世世?” “生死本就懵懂相接,你死期将至了!”梦魔说罢,慢慢消散,周天黑云退却,欲王慢慢惊醒过来,身边是那眯着眼睛的天歌。 脑海中激荡着梦中的画面,此刻的天歌竟也变得妖邪起来,那张与韩菱纱极为相似的脸,是欲王的至爱,也是欲王的一个心结。 当年为了和亲,自己新手将所爱送与他人,当李季带着这韩菱纱入宫的那天,欲王便弥补了心中的那一丝缺憾,可自己杀了韩府全员,与那韩菱纱已经再无复合的可能了! 欲王伸出手去抚摸着天歌的发鬓,心中有些落寞的道:“希望来世不要有那么多的不得已吧,天下纷乱,而我已无力回天,可我却割舍不了座下王位啊!………” 那天歌从眼缝中看着那含情默默的欲王,想起昔日温情,又想起韩家满门怨戾,心中恨意涛涛,可再看房侧,李季在那严加监视,寸步不离,他是知道天歌计划的唯一一名汉将,不将此事抖出,只是为了留一条退路而已。 房门外,一名女侍,死死盯住天空,等待那一只令箭,城破之日欲王身死,军心大乱,呼延保才能直指京师。 ……………… 城门四十里开外,生黄旗帜上的狼纹图腾随风激荡,数万铁骑轻装简发,每人带上些许干粮急汹汹狂涌而来。 呼延保告诉将士,城中美酒万千,钱财无数,遍地的“两脚羊”进城之后,均可自得。士气振奋,铁蹄洪流直奔景宣城而来,呼延保带兵从后方慢步靠拢大军。 沙尘蔽日间,风沙随着狂风席卷景宣城上方,凡是经历过战争的兵士,皆是瞪大了眼睛,惶恐溢于言表。这,是胡人大军来前的征兆………… “胡人来了!……胡人来了!…”一老兵握着手中长枪,瑟瑟发抖,上次全城的地狱景象,至今历历在目,城破之日,人如猪狗,胡人捕之以为粮。 消息不胫而走,全城哗然间,动乱四起,强盗匪徒乘机作乱,城门各处满布难民,这本以为固若金汤的庇护所,如今也是风雨飘摇了。 大将赵生杰带着手下士卒,在城门出迅速集结,落石滚木齐聚,搭箭满弓,备阵以待。动乱的消息迅速传到了皇城,侍女宦官游民散将,皆如乱民一般游离宫中,哄抢财务,纵火杀人。 欲王成了这世间真正的孤主,常年的荒淫无道,早已失了民心,此时此刻除了那些为了家人奋战的士族,他这个王已然走到了边缘。 轻开房门,望着眼前的动乱,欲王只能笑笑,转身对着身后的的歌姬轻喝道:“你们还有谁要走,现在便走吧,不愿走的便再为孤奏上一曲!” 喝罢,众歌姬双拳紧握袖中,看了一眼李季的所在,欲王看罢,苦笑一声,道:“众将士,都回家去吧,或者去那城门为国捐躯!孤想在这…走完今生最后一程!” 令下,房门外一阵骚动,脚步声急促起来,奔到周边宮宇,那些金银瓷器,而那些歌姬则是围在欲王左右,鸣琴动舞。 “咻!” 只听天边一声炸响,城门处万千铁蹄如风一般滚涌而来,厮杀声如雷滚动。在众人上空慢慢集结起一片黑云,黑云中,两颗巨眼看着下方众人阴森诡笑!冷冷的道: “杀吧!死亡只需片刻之间,恨吧!恨这命运无情,天公无道!……!” 而那浮船殿内天歌等人见了信号,关了房门,轻袖慢舞之间,杀机尽显,那欲王眯着眼睛,对那慢慢飘上脖颈的长发置若罔闻! 第七十九章 一花一世界 - 妖姬魅影 - 绝谷无声 “答应他!…答应他,我不想进地狱” “清儿!答应他!” 梦魔掌心传来一阵呼嚎,声音杂乱,甚是喧嚣,他又如何不贪恋繁华,可那天歌的冰冷令她痛到心底,这样的痛他如何去承受第二次呢!那颈间的寒意至今犹存。 “看来你还有所顾虑啊!”梦魔将掌心攥紧,心中对这欲王瞬时高看几分。 欲王慢慢站起,看着眼前的庞然大物,梦魔那张沧桑历尽的老脸此时格外显眼,那满脸的忧伤已然永远定格。 “我可以答应你!但有一个要求,轮回的命运我要掌握在自己手里!” 梦魔慢慢飘到欲王头顶,他明白欲王的执着,但他又怎会放弃天歌这枚重要的棋子呢? “这是永恒的契约,你当然可以做你想做的事!只要你能,你可以随意改变任何事!” 欲王听罢,眉目渐舒,轻声道:“我希望你别忘了我们的约定,我要的是永恒!………” 梦魔嘴角冷笑,双手合十,横向的两只巨眼忽然翻转,直勾勾的盯着其中的欲王,说道:“当然!如果我食言,你可以随意改变你的选择!” 声音刚落,巨眼中伸出条条黑色锁链,贯穿欲王的身体,将其死死绑住。 “人生无常,梦境如是,亦幻亦真,永堕红尘!记住你若有一丝反抗之心,便会魂飞魄散!” 那梦魔合十吟诵罢了,竟念起那飘渺的佛经来,在这月井中的诸多魂灵,情丝疯长,逐渐交汇,最终与那黑色锁链相连,又与那欲王想通,不断生出丝丝黑气,飘荡进那梦魔体内。 “南无!” 一飘渺之音传迭千里,黑莲流转间竟慢慢闭合,花中生成一繁华世界,房屋楼宇,宫殿楼台,路上行人匆匆不断。 而在那韩广府中,却已是屠刀高举,烈火飞扬,一白衣女孩正在那里呆呆的望着挥洒月光的空中白玉,痴呆呆恍若一个木人。 欲王再次坐在了王位,刚一睁眼,看到了这鎏金宝座,心中不免一凉,这宝座是自己那最心爱的女人换来的。冲着天空呼喝道:“你给我出来!为何不是从头开始,为什么?……为什么!” “嗡!” 一声鸣响,一片黑暗笼罩下,其余诸人慢慢静止不动,一只巨眼睁开,笑道:“我可没说这世间从何处开始,你若不是阵眼,我早抹去你的记忆了!…………”说罢,眼睛慢慢闭上,留那欲王在那无助的懊悔。 懊悔,扯动着心,如同快要撕成几块一般,痛彻心扉,周身逐渐虚幻起来。 “不!……” “来人,快去韩府,不能死去一人!………”话刚说出,一常侍从耳边轻声道:“大王!那事已成了!”欲王只感脑海一阵昏沉,死死的睡去了! ……………… 而此时的司徒朗等人,同欲王一般,归了原位,只那无修道人,却是坐化在那永乐宫中,沉沉的睡去了,他必须守着这阵眼的所在,也在等待一个人的来临。 在这幻境中,一切如真犹如另外存在的一个世界,爱恨情仇,生老病死,除了少数几人,都觉得自己在真实的活着,做着生前该做的选择,进行的竟是那犹如复刻一般的人生。 在这无修的,躺卧着一颗皎白的明珠,明珠之内,是一玲珑少女,在那白斑围拢下,熟熟的睡着,不时甜甜的微笑,让人不敢随意惊醒。 一日,一片黑云飘来,慢慢下落,一披着袈裟的枯瘦老头站在那珠玉旁边,呼唤道:“时机已到,你也该醒了!…………” 梦魔嘴巴一张,万千白斑涌出,源源不断的涌进那珠玉之中,白光流涌间,念玉的心脏正猛烈的收缩着。 “噗通!噗通!” 一双眼终是睁开,看着眼前熟悉但又陌生的世界,生前的种种慢慢浮现,怒意涌现,眼睛变得血红。 “很好!……就是这样,去做做你想做的事吧!,为所欲为!你的存在就是为了复仇而已!……复仇!” 念玉抬头看看那张枯老的脸,再看看他身上的袈裟,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涌了出来,随即双手合十行了一礼,道:“是大师救了我么?” 梦魔怔了片刻,他不喜欢这个称谓,道:“无所谓了!你还记得多少!……” 听罢,念玉眼中又一阵红光闪过,身上黑气慢慢流转起来,梦魔眼中难掩狂喜,猛吸一口,心中惊道:“好浓烈的怨念!真是极品!…………” “去吧!欲王就在浮船殿内,………、” 一声呼啸过后,梦魔悄然消散,在半空谑笑地看着,他要检验一下这月井的效用。 念玉慢慢站起,眼中红光一闪,化作万千白斑,从这无修的躯体中流窜而出,眼中早已看见其它景致了,如一个患了魔怔的小鹿,横冲直撞,冲着自己的目标呼啸而去。 而那梦魔却是呆望着眼前的无修,右手一挥,身上射出一阵箭雨,直奔那无修而去,根根穿透而过,只那无修却无任何反应! 梦魔一惊,右手牵引着无修体内的月灵宝珠,想将其迫出体外。白斑牵引间,无修掌心逐渐涌现一颗珠玉,滴溜的转着,梦魔窃喜道:“四颗舍利子,我已得其三,看你们那什么和我斗!” 正欲将其取出,那无修右手却是忽然紧握,将那珠玉攥于掌心!睁开眼睛一声激喝,周身箭矢全然碎裂,无修悄然站起,笑道:“多谢了!” “臭道士!你敢阴我” “我本就是要你消糜于世,阴你又算得了什么?!”说罢拂尘一甩,一片血海滚涌而去,将那梦魔团团围住,阵阵白烟生出,那梦魔瞬间化成了虚无。 那黑莲中心端坐的梦魔悄然惊醒,无修只闻一阵呼喝从天际传来:“臭道士,你既已成仙,乖乖去享你的仙道逍遥,连这地藏王佛都不管我!你何须多事!” “我修得是诛邪之道,这月井本我等所创,今为你所用,我自然要在这和你斗到底!” “甚好!我倒要看看你能耐我何!”说罢,一声狂笑,逐渐消糜,无修看着掌心的月灵宝珠,那其中的黑卵中,绑缚着苍凛的分身。 第八十章 苍茫消散云海间 - 妖姬魅影 - 绝谷无声 掌心明珠只有拇指大小,里面精纯的能量连无修也极为动容,可这世间能驱使这舍利子的人只有苍凛和梦魔两位正主,就连念玉也只是能稍加借用而已! 无修将这明珠死死攥于掌心,拂尘幻化成海在四周游离,左手一划割开右手腕,鲜血流窜而出融进那血海之中。 血海中引出一个漩涡,无修将那珠玉丢入其中,将那珠玉染的血红,原本光滑的珠玉上竟布满了若有若无丝线,随风飘荡,直直连向远方……… “原来是仗着这真身幻化的锁链么?……好心机啊!”无修苦笑一声,右手轻摇使那血海极速翻腾起来,从怀中掏出一张人形黄符,对其说道:“诛邪卫道,乃我黄山教义,今命张角接任掌教一职,全教须以除魔卫道为几任,不可再添祸端了!……” 说罢,将那黄符丢在地上,化作另一个无修端坐地上。而那无修本体,却是坐伏于地从那眉心处钻出一把青火,将那身躯点燃。 烈火熊熊,一抹白光流出,钻进那珠玉之中,周边丝线顷刻崩断,尽数钻回梦魔的本体之中。 “砰!” 只听体内一声炸响,梦魔身体被全然崩散,化作一抹黑云流转在那黑莲之中,再看四周,青火急燃,将此处烧成一片火海!朵朵黑云不断聚合,却无论如何都成不了一个整体,久试无果,只得随风流荡,肆意呼嚎,不断吸收梦井中溢出的黑气疗伤。 一切仿若归于平静,一束青火钻入月灵宝珠中,进去的一刹那,宝珠如同离弦之间直直射入天空,向着那轮明月飘飞而去……… ……………… 而此时的浮船殿内,欲王独自灯下独酌,一扫心中苦闷,现已不可挽回,韩菱纱必然恨他入骨! 而在这宮宇上方,念玉张着那双血红的眼睛,周身黑气缭绕,右手拿着一把血刀,左手攥着一颗头颅,鲜红的血液斑驳落下。在屋宇四周躺卧着几位士卒,其中多数已没了脑袋。从那些尸身之中溢出诸多黑气飘荡四周,慢慢集结,成为梦魔的养料,再次化作一颗白斑辖控于巨眼之间,等待下一次轮回! 念玉将人头丢下,化作一阵黑风从门窗中飘然而进,在其头顶的天际,一颗珠玉带着青火扶摇直上。 寂静,全无一声响动,偌大的宫殿里只有欲王一人,昏暗的烛火照着桌上的酒杯不断起落,不知不觉,念玉已经站在了旁边,眼中猩红俞盛,长刀半聚,那干涸些许的鲜血将那刀尖包裹。 欲王看到了人影,侧脸望去,望见了那张熟悉的小脸,两行清泪落下,失笑道:“原来是你么?……原来你没有死……应该说你这一次没有死吧!不然你也来不了这月井了” 念玉只当那是醉话,喝到:“什么这一世,那一世,我这次就要你偿命!………” “哈哈哈!………哈哈……偿命?……要的话便来吧!无论重来几次都不会有什么变化了!我已无所谓………”梦魔伸开双臂,昂起脑袋,露出咽喉。 “我只是想不到你竟是杀我全家的罪魁祸首!你可对得起我姐么?!”念玉微喝一声,右手将刀扬起,如一阵光影划过,一阵血雾从欲王的脖颈处喷溅而出。 欲王透过烛光看着那双含泪的眼睛,记得第一次见到菱纱,她也是这般年纪吧!可如今已是物是人非,再也回不去了………… 脑中渐渐迷乱,欲王盯着眼前的念玉,双目满布凄凉的道:“真的太像了………!”说罢,嘴角拂过一抹淡笑,昏沉倒下! “咚!” 尸体倒下的闷响,酒壶倾翻流出的浊酒慢慢滴落,如那涓涓溪流慢慢流淌。念玉看着那已无知觉的欲王,心中一时竟空落起来,似乎失去了什么,原本被什么绑束的心竟一下子获得了自由! “甜州已破,家人已死,已无什么可以留恋的了………来世再见吧!……”念玉看着手中的长刀,右手高举,从后颈处斜砍而下,光影一落,一颗头颅已然落下。 睁开眼睛看着身躯倾倒,待到自己的身躯倒下,念玉方才慢慢闭上双眼。 “嘀嗒!嘀嗒!………” 酒滴落的声音不知响了多久。 “轰隆!” 一阵惊雷响动,念玉猛地睁开双眼,看着自己的残躯,自己的意识竟是无比清晰! 再看眼前的欲王,那束惊雷似乎正中他的尸身,烈火急燃,滚滚浓烟飘出,可在这深宫之中,竟无人前来救火,静的出奇! 再看天空,一颗珠玉已到达天边的皎月身旁,青火将其紧紧裹住,如一只蝌蚪慢慢钻入那明月光壁之中。就在彻底相融的一刹那,念玉看着自己的尸身化作一缕缕白斑慢慢升空,直到自己的头颅也逐渐幻化,自己恍若一阵清风,扶摇而上。 再看地面,那场大火逐渐向四周蔓延,诺大的城中竟无一人,只有无数的火团在城中各处猛烈燃烧! “这是什么!……人死后都是这样子的么?”念玉带着疑虑慢慢向上飘飞,飘到半空,只见天上浮现一张老脸,正是救了自己的“活佛”啊! “活佛也在天上么?”念玉心中叹道,慢慢飘度上去,可那脸上却浮现一抹狞笑,一条条黑色锁链直奔念玉飘飞而来,速度之快,犹如闪电急流。 “砰!哐!” 一声脆响,那飞来的锁链,被一阵光壁全然击碎。那光壁的源头是那轮明月,一束青火在月中不断跳跃,一颗小小的珠玉在其中不断流转。那珠玉中原本被黑雾紧紧缠住的苍凛露出半张脸来,在那月中也有相同的一张老脸,与那珠玉中的分身四目相对,金光流转间,驱动着月中的能量! “老秃驴!又是你坏我好事!………” 呼和间,脚下的苍茫世界慢慢被烈火焚尽,万千魂灵飘度而上,直往那欲王的陵墓所在,那里一只巨眼猛地睁开,准备接纳这些早来的魂灵!诸多黑气迅速集结修复着梦魔的伤势,不一会便已能凝聚成人形! 望着迅速修复的伤势,梦魔不住狂笑道“哈哈!爽快!你以为这样就能阻止我么!……不可能!,只要轮回还在,你们就要永世活在这月井之中,不断重复,成为我的养料!” 第八十一章 回忆之脱离 - 妖姬魅影 - 绝谷无声 月中有明珠,珠中有那沉睡的念玉,苍凛两道分身聚首,将借助月井发动期间磅礴的能量,将周身黑雾强行驱散开来,在这月中肆意飘荡。 “怎么样,能唤醒么?”珠玉中钻出一束青火,幻化成一人影盘坐在珠玉之上,细看正是那无修。 “煞气附体带走了太多的能量,看来得沉睡一段时间了!好在你斩断了梦魔的锁链,她也算是逃离梦魔的掌控了!……”苍凛开口慢慢答道。 “当年创造月井,就是想让梦魔永远轮回在月井之中,可如今却是助长其气焰!”无修看着天边浓烈至极的煞气,拂尘一挥,从天际飘来几束青火慢慢钻回体内。 “一切根源都源自于贫僧信念不坚,生出魔障,让这数十万生灵永堕苦海………阿弥陀佛!……”苍凛低叹一声,分身纷纷合手唱道。 无修淡然一笑,豪气道:“逢此乱世天下魔障何其多,既然已生,何须叹气,除了它便是…………” 说话间,远方天际的黑云早已集聚完毕,那梦魔不只完全复原,气息不知涨了多少!看着月中的无修等人谑笑片刻,喝道:“就凭你俩的莹烛之光,现在可以与我这明月争辉么?” 无修眉头微皱,青火钻出形成一道屏障,刚好将众人笼罩其中,看着念玉迟迟不见波动的气息,面露难色的说:“你我都已没了躯体,这丫头栖息于宝珠之内,要发挥它的力量还需要一名宿主!可这茫茫人海,不知要到何时才能找到一个合适之人啊” 苍凛分身听罢慢慢闭眼,两具分身金光流转见,融为一体,钻入念玉栖身的人珠玉之内,看着半空虎视眈眈的梦魔,悲声道:“你我本是一体,我修行一生,不想一生所修功德竟抵不上生平一大错!” 梦魔见这苍凛一副慈悲嘴脸,心中一阵恶心,怒骂道:“老秃驴,你何必猩猩作态,你要成佛却要将我永世封禁,你我一体,我又何尝做了什么大错?现在的一切都是你们逼的!” 骂声如雷,吼得天空乌云滚动,数万铁蹄黑影扑杀过来,直奔那苍凛而去。 苍凛无言独坐,双手合十,一阵金光散射,霞光万丈,和无修的青火相融,化作一千手观音,手臂流涌间,青火海浪奔涌过去,一场滔天大火在半空燃起,将这天地遍布在青光之下。 无修右手一招,月灵宝珠漂浮掌心,一束青火涌出,将其团团围住,往上一抛,如一只离弦之箭直奔上方飞去。 月的上方是一片空旷,耀眼的白光晃的人睁不开眼睛,这里犹如一条长长的隧道,直直通往上方,就是不知要去向何处。 无修望着远去的念玉,心中释然一笑,心想:“将来的事,便交给将来吧!火种已留,能否燎原,就看天意了!”说罢周身逐渐虚无了去,青火全消。那苍凛看了看一旁沉睡的念玉,也褪去了金光,打坐沉寂,任凭那黑气围裹,再次成了一颗黑卵。 当火浪突然褪去,梦魔看着月中的空旷,心中一紧,匆忙结印,双手合十,化作一尊鬼头大佛俯瞰世间,嘶吼道:“花开花落,轮回流转!” 声响刚落,天地顷刻崩塌,逐渐幻化,一朵黑莲在一片虚无空旷中再次悄然绽放,梦魔正坐黑莲正中,在其头顶是一轮明月,月光拂照头顶!上下左右四颗舍利子横纵相交。 左右两颗化成巨眼,魂灵河流从其中流转穿过,上面一颗却是逐渐向上流窜,直奔那圆月的所在。 “想逃!哪有那么容易!”梦魔一声呼喝,右手挥出一把长剑直奔那念儿而去,那青火见状,迅速脱离珠玉,瞬间爆炸,将那珠玉吹到月光之下。 珠玉沐浴着月光,迎风暴涨,不一会便将那轮明月悄然遮住,发出淡淡的荧光普照四周。在四周流窜的魂灵河流受到荧光吸引慢慢上前,漂浮在那珠玉四周。 “玉儿!……玉儿!”一声声呼唤在念玉四周响起,念玉心脏处猛然悸动,慢慢睁开沉重的眼皮,看着眼前诸多人影,安详笑道:“阿姐!父亲!母亲………终于又见到你们了!我为你们报仇了!………报仇了………” “孩子!一切都过去了!………逃出去吧!不要再回来了……这里只不过是一处地狱罢了………”母亲看着念玉凄凉而又欣喜的笑着,她最忧心的小女儿啊,她终于又见到了! “什么地狱!这里不是天国么?………”念玉有些吃力的睁开眼睛,身上传来阵阵疲累感。 韩菱纱望着念玉呆呆的笑道:“玉儿!是天国的!每天开开心心的,没什么不好,走吧………我们一会便来!……” 念玉从未见过姐姐有如此表情,眼睛往下一扫,看见了那魂灵河流,和在下方喷发万千锁链钩那逃窜魂灵的梦魔,那张狰狞至极的脸,再看看自己有些虚幻的身躯和逃窜魂灵面露的惊悚,令念玉心头一阵颤动。 “这……怎么会这样!难道欲王说的都是真的么?………” “唰唰!” 一根根锁链扶摇而上,将念玉父母阿姐的脖颈牢牢锁住,往下钩拉,念玉惊恐间,匆忙伸出手去,却只抓住阿姐的手臂。 “玉儿,如果可以将你阿姐带出去吧!只要你俩安好,我和你母亲也能安心了!……”父亲看着逐渐远离的念玉,在下方高喝道! 念玉咬着牙,用那疲软的身躯攥着阿姐的手臂,两相纠缠,那锁链上传来丝丝紫电,折磨着菱纱的灵魂。 “阿姐!………不能放手………” “你可是我最重要的棋子啊!你怎么能走!………”梦魔眉头紧皱,一条条锁链飞射而来,将那韩菱纱死死缠住! 两房僵持,那灵魂竟一分为二,化作两道魂灵,一道被锁链牵扯而下,一道却是被念玉牵着扶摇而上,钻入那圆月之中。 没了遮挡,那月光倾泻而下,直接照在梦魔的头顶,月井再次归于稳定,梦魔望着周边四散的魂灵,望着天天空一阵怒视,双手合十,黑色莲花慢慢闭合,月光射在花心处,轮回再度开始。 第八十二章 回忆之孟婆夜话 - 妖姬魅影 - 绝谷无声 一轮明月高挂,皎白的光散布大地,在那月中,蕴含一颗胚珠,胚珠之内躺卧着一大一小两道人影,相拥入眠,沉沉的睡着。 月中光华慢慢涌入月灵宝珠之中,修补着两人的灵魂! 一道全身雪白的女子飘度在两人面前,乌黑的头发上坠满了浅绿珠花,长发浓且密,直直垂下,刚好遮住那紧俏的臀部。一张脸端庄秀气,小巧但又不失妩媚,眼中常驻的冷漠忧伤中带有几分高雅!全身肌肤如脂玉一般,在月光笼罩下发出淡淡的荧光! 只见她右手如风轻摆,月中飘来万千光点慢慢融入念玉体内,念玉的气息慢慢回复,一双眼慢慢睁开! “多么美的人啊!”念玉睁眼的一刹那,不由得屏住了呼吸,眼睛直勾勾的望着,一颗心正在猛烈的跃动! “醒了么?”那女子慢慢蹲下,轻轻抚摸着念玉的面颊,有些惊异的望着念玉的眼睛,那清澈的眼中竟藏着一丝血红,里面包含诸多的怨愤。 “呃!…嗯………”念玉愣了一会,感受到脸上的触碰,呆呆的道。 “你不必惊慌!我们本是同类…………”那女子慢慢站起,轻笑道! “神仙?……我们明显逃出…………这是哪里!”念玉惊异的望着四周的的空旷,尽是一片皎白,别无他物。 “这里是奈何宫!我是孟婆………和你一样原本是一只鬼精!” “阿姐!,我阿姐怎么样了………!”念玉这才想起一旁的菱纱来,急忙喝道。 孟婆淡然忘了一眼,叹道:“她三魂七魄不全,已是一尊残魂了!” “不!……不可以……神仙姐姐!求你救救阿姐吧!她不能再受罪了!”念玉慌乱间跪伏于地,恳求道。 那孟婆摇头叹息一声,一阵白光散射而出,慢慢投在菱纱的眉心处,几处回转后又慢慢退出!”心中叹道:“想不到!这梦魔竟会如此狠辣,无视天规!” “神仙姐姐!救救阿姐吧……我求求你!”念玉见那孟婆脸色不佳,匆忙间有些语瑟,只顾在地上一味哀求。 孟婆将那念玉扶起,沉声道:“我掌管阴魂情丝,我自会救她,不过要向你借样东西!” “念玉什么都愿意,神仙姐姐尽管吩咐!”念玉面露喜色,雀跃道。 “我可以用你的情丝暂时补全她的记忆,不过她要想投胎转世,则必须将灵魂补全完整!”孟婆小口微张,一口清气吐出围拢在念玉头顶,化作一抔清泉,清泉中有一根淡黄色的丝线在其中缥缈灵动。 “镜花水月,真假在人!” 清泉之中的倒影慢慢浮出水面,宛若实质,只见那孟婆将情丝捏玉手中,清气一吹,化作一缕光芒钻进那菱纱眉心。 一阵光芒过后,那虚幻的身子逐渐殷实起来,忽的睁眼,吼到:“为什么!!……为什么……”猛地坐起,当看到眼前的念玉,愣怔片刻,将其死死拥入怀中,呜咽道:“对不起!……阿姐对不起你………” 念玉恍惚之间,泪水昏庸,一颗颗魂灵飘度出来! 孟婆无奈摇了摇头,看了下方世界一眼,沉声“两人的记忆相连,反而是加重了情感么?世间百态,转瞬即逝,你俩就不必如此伤感了!” 菱纱这才注意到一旁的孟婆,那宛若青空白云的至净至美,使她不觉心跳加速,看得入了神。 “阿姐!就是这位神仙姐姐救了你啊!………”念玉望着一旁的孟婆,满怀感佩的道。 菱纱一听,从愣神中缓了过来,匆忙伏地,高声道:“多谢神女搭救,做牛做马必报神女恩德!” 那孟婆莞尔一笑,眼中忧伤不减,淡然的道:“若真要谢我,便在这奈何宫中陪陪我吧,我这也有千年无他人来了!” 念玉两人听罢,面面相觑,菱纱有些为难的道:“我俩虽脱身,但父母亲族尚还在苦受煎熬!请等我俩救出父母,再来服侍神女!” 孟婆看着眼前两人,心中有些触动,仿佛看见了千年前的自己,可当看过了千万人的恩怨情仇,似乎逐渐麻木了。 “恩怨情仇如云烟,你俩过于执着了,那梦魔能操纵人性,多因世人过于执迷懵懂罢了!” 念玉想起那张狰狞可怖的脸来,再次跪伏于地,祈求道:“望神仙姐姐指点!我至今还是所知甚少啊!” 孟婆右手一挥,那月中生出几座花圃来,端坐其上,低沉的道:“魔佛本是一家,天下万物都是混沌一体,无纯善之人,也无纯恶之体。 这梦魔是佛所遗弃的恶念,借助人生出的怨戾之气不断成长,至于那所谓的轮回,你们想必已经经历过了吧! 当前处于乱世,杀伐四起,争纷不断,人都有欲望,执念,谁都无法避免,死后万种不甘,百种不平,自然心生怨戾。可当再次进入轮回,他们又会做出一样的选择,走向一样的归途,直到轮回再次开始! 生生世世,往返不停,最终的结局却任然一致,怯懦的任然怯懦,执迷的依然执迷,浑浑噩噩的活着,或者说生存着吧!” 孟婆说罢,眼中忧伤更盛,人活一世,诸多坎坷不易,千个人,千种命运,她掌管天下情丝,不知熬了多少孟婆汤,洗去了多少人的前尘记忆!可为何她心中的悲怆却消除不了呢? 念玉听罢却是愤然站起,轻喝道:“我不懂什么善恶神佛,今生来世,对现在的我而言,只有一生,我父母愿意舍生救我,我不能淡薄无情,你说执迷也罢,懵懂也好,我便是如此活着的! 因为我是人,情感,执迷才是我们活着的动力,因为我们会老,会死,谁都不想生命里留下诸多遗憾!” 菱纱只觉念玉有些无礼了,匆忙将其拉过,按住脑袋跪伏于地,赔礼道:“念玉年幼不懂事,还望神女宽恕!” 那孟婆却是看着那念玉放声失笑,好不凄凉,身影慢慢缥缈,一阵回声在两人四周响起:“那欲王便是阵眼,你要想进入月井,必须为月灵宝珠找一个宿主一同进入,我在奈何桥等你们!………” 第八十三章 回忆之迷糊小懵懂 - 妖姬魅影 - 绝谷无声 苍茫大地,沉浮变迁,权势的更迭迎来战火的起落,唯独天上一轮圆月依旧未变,冷冷的看着万物的兴衰! 自从孟婆走后,两姐妹住在这奈何宫中,自是无话不谈,可这漫长的岁月岂是聊天可以度过的呢,百无聊赖,念玉只得将手脚趾关节一根根拔下,再一根根装回! 不知过了多少岁月,奈何宫中射下一道月光,垂直照进江河湖海之中,念玉透过周边圆形影像,竟看见一个个活生生的男女,或饮酒高歌,或对影自怜。 “阿姐!……快看这是什么?………”念玉惊呼坐起,看着头顶的诸多影响,伸出手去慢慢触碰… 念玉好奇的将手伸进影像之中,在其中慢慢晃动,惊异道“好凉!……和水一样!” “这是什么…………”菱纱起身,伸出手试探一番,后慢慢伸回,皱了皱眉,不觉探头进去,慢慢睁开眼睛。 眼前一片漆黑,凉幽幽一片,不时有什么在眼前穿过,引起水流涌动,而在上空明显有一男子在月影旁饮酒高歌! 在这奈何宫中呆的久了,耐不住好奇向着那人影往上游去。 湖面上是一游船,一群秀才划船湖中,饮酒作乐,唱几首酸腐诗文,吐槽几件当朝时政。一秀才忽见湖面浓雾迭起,一人影似有似无,在月影中呆望着自己! 秀才只以为是酒醉眼花,摇了摇头,再睁开眼,发现眼前人影不仅未散,反而越加的殷实了起来,薄纱一群,柳眉秀目,桃花小脸在月下透着难以置信的亢奋! “小姐哪里人士,怎会落在水中,快快,秀才拉你上来!”那秀才心脏狂跳,伸出手去,菱纱见状,轻咬嘴唇,右手用力将那秀才拉进水中! 下潜!下潜,竟一起进了奈何宫中,那念玉正在那里眼巴巴的望着菱纱,当见了秀才时,满脸的激动难以掩饰。 秀才喘着粗气,惊问道:“这是何处!方才秀才不是失足落水了么?” 念玉压不住狂喜,愣了片刻,匆忙跪下,行礼道:“小女子本是景宣城人士,后不幸惨死,望公子相助搭救亲族!” “什么!”秀才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念玉无奈,只得又说了一遍,只那菱纱有些无奈的站在一边,无所适从!念玉没经历过世态炎凉,不懂人情世故。 那秀才望了望眼前与外界迥异的景色,回想之前所见,平日里听的鬼怪传闻也不少了,心中慢慢发毛起来,两腿发软,惊坐于地,呼嚎道:“两位仙姑奶奶,小生上有老,下有小,家中独苗,放过小生吧!” 念玉见罢,心中火热凉了不少,面露不悦,恨不得将这书生暴打一顿。菱纱苦笑一声,将那书生扶起,柔声道:“方才无礼望公子见谅,我等只是有些欣喜,一时脑热,这就送公子回去!” 说罢,那菱纱拉着书生漂浮上去,水面之上一众友人乱做一团,四处打捞,有几个已然下了水,四处游探,当发现那书生浮出水面,手忙脚乱间,将那昏迷的书生扶了上去! 菱纱急返而下,望着有些失落的念玉,笑道:“我们自小被锁在府里,学了女红针织,又学了些算术,可这人情世故却是不经历难以明白的!” 念玉在那托着脑袋,嘟着嘴,她好怀念府里的丫鬟家丁,那些颐指气使还能嬉皮笑脸的玩伴! 菱纱望了望周边的人影,心中思虑片刻后,说道:“我俩一齐试试吧,那么多人总会找到一个的,这世间毕竟还有真侠士…………” 说罢,自己找了一处钻了进去! 念玉呢,抬头看这诸多的人影,选了几个自己喜欢的钻了出去,如一个待敲的土拨鼠,一次次冒头,一次次扫兴而归! “谁愿意帮我杀个人!……” “来,跟我下去吧!………” 当一声声稍显稚嫩的声音划过,都会有一阵阵惊疑,呼嚎响起,念玉给了诸多人太多惊吓! 而那菱纱却是在水面看着一名身后背刀的江湖客,络腮胡满布,铜铃眼怒睁,眼神威雳中透着凶狠!在那水边烤着野兔,喝着烈酒。 只见水面升起一阵浓雾,那江湖客见一女子在水中漫舞,体态曼妙至极,不觉揉了揉眼,笑道:“这店家果真实诚,这酒真不错哩!”一边吃着兔肉,一边痴笑着看着湖面,全当是幻像。 菱纱上半身躯慢慢浮出水面,那江湖客见状,却也不动,依旧和酒吃肉,好不悠闲! “小女子有一事相求,望壮士相助,成后愿为奴为婢侍奉左右!”声音如水轻柔,甜腻至极,那侠客全身一阵激灵,平常似乎见过不少类似勾当,粗喝道:“有事便说来听听,我能帮上的自会相助!” 菱纱面露狂喜,伸出手去,牵住那壮士右臂,往水下拉动,那侠客迟疑片刻,随即跟了下去………… 月中三人谈了许多,那侠客却也豪气,磊落应下,带着念玉进入月井之中! ……………………… 此时的月井之中,一切又再次有条不紊的进行着,诸人仿若鲜活的生命,在月中不断重复生前的种种!而欲王又在那那浮船殿中沉迷酒色,怀中搂着那欲王再造的天歌,填补着生前的遗憾! 在离浮船殿不远处的极天阁上,站着两道人影,穿着夜行服饰,一人手中攥着长刀,一人则是拿着一把匕首,在那月影下闪着幽光! “只要杀了那欲王!一切便都结束了么?”那侠客望着一旁的念玉,轻声道。 “嗯!一切仰仗大侠了!”念玉只记得那孟婆走时说的一句话“欲王便是这月井的阵眼!” 那侠客听罢,长刀背负,慢慢窜飞而下,直奔那浮船殿去了,念玉紧随其后,如两阵幽风慢慢靠近欲王的寝宫,周边侍卫个个面带厌恶,听着里面传来的阵阵淫笑,几欲作呕! 就在念玉涌进殿中的一刻,浮船殿楼顶一只巨眼睁开,谑笑地看着飞窜的念玉!而那极天阁中也飘出一抹清香,慢慢尾随其后! 第八十四章 傻瓜!? - 妖姬魅影 - 绝谷无声 两道狂风从浮船宫外狂呼而进,那侠客提着长刀几个转身便来到了欲王身边,念玉一个轻跃飘飞半空,手中匕首紧握,直指欲王的头颅。 “昏君,拿命来!”那侠客呼嚎一声,长刀高举,劈砍下去,就在距头顶半尺时分,念玉身后那一股清香飘洒而来,化作一把红色拂尘将那长刀格挡而去,拂尘落地再度幻化成了那无修真人。 念玉之前都在沉睡状态,哪里还记得这无修的样貌,心中躁怒暴起,喝道:“臭道士,何须你多管闲事!” “你太过急躁了,你随我出去,到时你自然会明白的!”无修看着那瑟缩一旁的欲王,右手一挥,一阵轻风扫过,周边众人尽数昏迷了去! 楼顶的巨眼看到这一幕,忽的猛睁,黑气如洪流一般涌入念玉体内,一道道声音在念玉脑海中不断徘徊,“我死的好冤啊!报仇………帮我们报仇!……” “杀了他………杀了他我们就能解脱………解脱!” 念玉眼中隐藏的猩红再次显现,匕首高举带着浓烈的煞气从那无修体内穿过。无修悄然闭眼,叹息一声再次化作一抹清香随风散去! 此时的极天阁内,张角正盘腿正坐,眼前放着一鼎香炉,只路中的香尖早已熄灭………… “历史为何总是要往艰辛的方向走呢?”张角站起往那浮船殿走去,欲王一死,轮回再开,至关重要的梦魔却是毫无损伤,一切的努力都将付诸东流! 而在那浮船殿内,念玉正露出一张鬼魅的脸,手中匕首高高扬起,扎入欲王的身体之中!身上躁怒衍生死死黑气,不断钻入巨眼之中! “很好!多精纯的怨恨啊!竟没有一丝杂质,我就喜欢你这么单纯的心性了!………”阵阵狞笑在周空响起,却只是传入念玉的耳中! 欲王只能回望四周,喝道:“主人!为何不救我…………”和声刚落,匕首已然划过咽喉,鲜血溅涌间,染红了念玉的脸颊! …………… 张角一路狂奔,忽闻天上一声雷动,惊雷落下,正中那浮船殿。 “轰隆!” 一束雷电垂直落下,正劈在自己头顶,一束火焰从自己的胸腔中撺掇而出,瞬间遍及全身,他已然迟了! 大火将世间万物焚化成虚无,化作一缕缕黑烟飘荡而上,黑莲花开,万千魂灵悄然流转! 念玉则又钻回月灵宝珠中,扶摇直上回到奈何宫,梦魔往上一瞥,驱使一些魂灵飘摇上去,那是念玉的亲族,呼啸四周,满口都是复仇的嘶吼!念玉苦痛间,慢慢昏沉倒伏而下。 …………… 执着总使人癫狂,性格使得命运如此相似,你总会做出冥冥中该有的选择,这或许便是命运吧!回到奈何宫,念玉重新步入了沉睡,待到醒来,又是踌躇满志,找了另一个宿主,继续潜入月井之中。 她只记住那些亡灵的嘶吼了,天空一只几眼怒睁,放出一群恶灵,飘荡四野,慢慢钻入念玉的体内。躁怒满溢身心,全无一丝压抑的感觉让念玉更加的癫狂,任性而为毫无顾虑。 意愿相背,便是敌人,包括司徒朗和张角等人都是如此,随着时间的推进,念玉除了对月灵宝珠和男人更加了解之外,别无所获!梦魔只是高挂天际,看着好戏一遍遍上演,念玉的懵懂给了梦魔太多变强的时机! ………………… 直到李焕这一世,念玉更多的接触了之前不曾接触的人或物,念玉才知道自己之前是多么的懵懂无知。在梦魔这个自成世界里,一样有着选择所创建的命运,李焕的来临替换了李季的位置,这个原本不影响大局的小人物,却让念玉了解到更多! 命运的更迭往往是因为一个不经意的选择,命运是由选择组成的! ………………… 此时此刻,当看到这另一个的阿姐时,念玉忍不住相认了,她多想将这一半魂魄带回去啊,这样阿姐便能转世了,不用陪着她继续这份清苦! “阿姐!请耐心等等吧!……等待一个时机………”念玉躺在天歌的怀里,柔声说。 天歌只是一怔“你也知道胡人攻城的事么,可那样岂不是引狼入室?” 念玉慢慢起身,她竟不忍心告诉她实情,我们都已经死了,胡人其实已经屠戮了全城!只能依偎在其怀里,幽幽的道:“阿姐,不要想这么多了……一切都无所谓了………” 过了片刻,那念玉想起外面的李焕来,悄然坐起,道:“阿姐,今日时间不多了,改日再来看你!”说罢,极速跑下楼去,化作一抹白斑飘飞而出。 天歌刚想起什么,紧追着下去,可下去一看,念玉早已不知去了何处,打开门窗,也不见一个人影,“难不成,刚才是在做梦?!” ………… 念玉一路飘飞,到了假山后方,见那李焕正抱着自己无所适从,躲在一空洞之中,眼神不自然的在自己的身躯上下扫过,脸上是一种念玉从未见过的表情,似是伤感,又似是悸动。 终于,那李焕看了看四周,右手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脸颊,脸上有些腻味的笑着,继而往下,在肩上轻轻游走,之后一张脸慢慢下俯,吻了吻自己的额头!然后慢慢下移………………… 念玉见状,迅速钻回眉心之中,一双眼倏地睁开,一抹羞红浮现,右手顺势扇了过去,打的李焕一个措手不及! 李焕痛叫一声,引来几名军士,急问道:“将军!什么事!” 李焕捂着脸,哀怨的瞟了一眼旁边正侧目望向旁边的念玉,尴尬的道:“没事!……打蚊子……” 众人看着两人的不自然模样,似乎发现了什么,又不好明说,众人急忙转身匆忙走开,有些事是不能说出来的,尽管你知道的很多! 待众人走光,李焕转向念玉忿忿的道:“能不能下手轻点,就算……你之前不也没打么?”李焕想起之前几次亲昵,好像都没这次那么尴尬! 念玉小脸一红,急忙走上前去,脸上一抹娇笑,轻声道:“现在和之前怎么一样呢?傻瓜!………” 第八十五章 内乱?外乱! - 妖姬魅影 - 绝谷无声 人,是一种动物,也是最另类的一种生灵!或许人类真是神创造的吧,人身上有太多不可思议,感情,执念,有时甚至为其抛弃一切,包括生命!但神为何要让人拥有诸多的困惑和弱点呢?为何不将人创造的更加完美,为何要有怯懦,为何要有贪婪荒淫! 这无法解释,当人的数量急剧增长,从原来的协力完成手工劳作的群居部落,慢慢变成一个个巨大的群体,矛盾使他们相互争斗,厮杀,最终合并!分化出现了阶级,于是便产生了制度来保障各阶级的利益,慢慢的便产生了国家机器! 国家这个偌大的团体成了民众的依赖,而国王也成了至为重要的核心!然而权利的诱惑,让拥有者害怕失去,害怕反抗,便会想方设法削弱反抗的意志,培养一堆顺民! 而欲王治下的民众,则是顺民居多了,只因城堡之外活着狼群,羔羊们只能依靠这座残破的堡垒守护,无论欲王如何盘剥,他们都会尽量忍耐!只因城堡中四处流传着狼的凶残! ………………… 这日,李焕等人照旧巡逻,念玉不时到那若梦楼中和天歌相聚片刻,李焕独坐假山从中抱着念玉的躯体,百般无奈难以诉说! 而此刻的景宣城外来了一队红旗哨兵,带着滚滚沙尘飞奔而来,急匆匆一路狂奔而入,直接进了丞相府邸,后又去了大将军府,游回几转,司徒朗和赵生杰急匆匆集结一处,调集重兵! 胡人南下了! 消息不胫而走,快速传到城中各个角落,皇城之内,军士,宦官,妃嫔婢女无不是人心惶惶,有的早已回屋备好了细软,以备逃窜,就连假山后的李焕都有所耳闻。 那欲王又岂能不知呢!他只是淡淡的苦笑着,他又要死了,重复那个他最怕的结局!他匆匆走到若梦楼中,躺在天歌的怀里,凄然的闭眼,起码让他死在她的手里吧! 念玉匆忙溜出后,看着那望着自己有些无奈的李焕,淡然一笑,伸展双臂,呼吸一口新鲜空气,转换下心情。 李焕望着玲珑背影,不自觉走上前去,揽住腰肢,低沉的道:“胡人南下了,一切都要结束了吧!”李焕只觉时机已然到了吧,完成一切,念玉也将从自己的世界里消失了吧!……… “一切犹如说结束,不如说是开始吧!……” “嗯?你之前不是说………”李焕有些愕然的道。 “我不这么说,你会安安心心走到现在么?………”念玉仰头看着那张有些呆愣的脸,俏皮的说道,让李焕老老实实呆在自己身边,她可是使了好大劲的! “哦!都是装的,所有么?”李焕竟有些后怕起来! “嗯………不全是……!”念玉将李焕的手掰开,往前小跑走了! “哪些不是!………喂……别走说清楚……”李焕紧追其后,这对他来说很重要! 两人的追逐成了最不和谐的一幕,更何况念玉此时是个男儿装,追逐片刻,两人碍于周边不时传来诧异目光,终是停了下来! 李焕喘着粗气,当那颗狂跳的心慢慢归于平静,李焕突然洒脱了不少,笑道:“你现在就不怕我跑了么!?” 念玉一怔,脸上浮现一抹甜意,淡然的道:“不怕了……!” 两人相视痴笑片刻,似乎有什么东西将两人永远连在了一起,李焕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从未如此处之泰然! “砰!” 远方升起一束烟火,李焕自然识得那束标识,那是集军的信号,但也是宣告大乱的信号吧!火光刚落,皇城内已传出诸多嘶嚎,一丫鬟手中酒盏掉落,慌神间急匆匆原路返回,宦官军士也有诸多逃窜之辈,最为奇怪的是竟无人阻拦! 李焕有些伤感的看着眼前的念玉,走过去将其牵过紧紧抱住,在其耳边低声道:“在我离开这里之前………不要离开我的身边!……”说罢,牵着念玉的手,赶往欲王的所在处,他要亲眼见证这所谓的开始! ……………… 景宣城外,遍野沙尘,遮天蔽日,呼涌而来,景宣城内飘起了土雨,狂风呼喝间,尽是不断咳嗽呼啸着出城的百姓!在南门处,人群急涌,众人杂乱呼喝道: “放我们出去!……” “胡人来了……我们不想死啊!………” “你们这些当兵的只会欺负老百姓,为何不去和那些胡人血并呢!……” 城门上的士兵依旧毫无反应的站着,执行他的命令,等着司徒朗的到来! ……………… 东门处,胡人马至,领头的竟是那刘锦,手中捧着一卷战书,高声道:“司徒老贼,你背信弃义,我一秉明我主要将你等扒皮抽筋,煮成羊汤犒劳将士!望你早早献城投降,我主可以考虑保你一城性命!” “司徒朗站于城墙处,高声喝到:“投降!…去做你胡人的猪狗牛羊,任你宰杀烹食么?……犹如做牲畜,我等甘愿赴死一战!………” 刘锦闻言,眼角浮现一抹冷笑,他十分了解城中的百姓,那是些被下破了胆的“两脚羊”。他们胡人南下,从来都是势如破竹,十数万人就能吃了几十万的汉人,这“两脚羊”的名号可不是凭空而生的! 刘锦慢慢退后,回去向他的主人禀告!而那南门处依然堆集着诸多逃窜的百姓,有的已然拿出起了石块,击打着楼上的士卒,谩骂四起,向城上吐着吐着口水!从众人后方赶来了大批军士,前来解开这一慌乱! 见状,人群中钻出一执刀侠客来,窜飞上去,一刀结果了一位军士的姓名!骂道:“当官的不知抗敌,不给我们活路,不如杀光他们,打开城门好逃命啊!” 煽动之下,群情激愤,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和那些披铠执锐的军士搅在了一起!而那侠客却是当看戏一般的笑着,手中拿出一把令箭,往天上一弹,城外的胡人大军中分离出一小部分,丢下最爱的战马悄然翻过山岭,往南门集结。 第八十五章 乱?乱! - 妖姬魅影 - 绝谷无声 人,是一种动物,也是最另类的一种生灵!或许人类真是神创造的吧,人身上有太多不可思议,感情,执念,有时甚至为其抛弃一切,包括生命!但神为何要让人拥有诸多的困惑和弱点呢?为何不将人创造的更加完美,为何要有怯懦,为何要有贪婪荒淫! 这无法解释,当人的数量急剧增长,从原来的协力完成手工劳作的群居部落,慢慢变成一个个巨大的群体,矛盾使他们相互争斗,厮杀,最终合并!分化出现了阶级,于是便产生了制度来保障各阶级的利益,慢慢的便产生了国家机器! 国家这个偌大的团体成了民众的依赖,而国王也成了至为重要的核心!然而权利的诱惑,让拥有者害怕失去,害怕反抗,便会想方设法削弱反抗的意志,培养一堆顺民! 而欲王治下的民众,则是顺民居多了,只因城堡之外活着狼群,羔羊们只能依靠这座残破的堡垒守护,无论欲王如何盘剥,他们都会尽量忍耐!只因城堡中四处流传着狼的凶残! ………………… 这日,李焕等人照旧巡逻,念玉不时到那若梦楼中和天歌相聚片刻,李焕独坐假山从中抱着念玉的躯体,百般无奈难以诉说! 而此刻的景宣城外来了一队红旗哨兵,带着滚滚沙尘飞奔而来,急匆匆一路狂奔而入,直接进了丞相府邸,后又去了大将军府,游回几转,司徒朗和赵生杰急匆匆集结一处,调集重兵! 胡人南下了! 消息不胫而走,快速传到城中各个角落,皇城之内,军士,宦官,妃嫔婢女无不是人心惶惶,有的早已回屋备好了细软,以备逃窜,就连假山后的李焕都有所耳闻。 那欲王又岂能不知呢!他只是淡淡的苦笑着,他又要死了,重复那个他最怕的结局!他匆匆走到若梦楼中,躺在天歌的怀里,凄然的闭眼,起码让他死在她的手里吧! 念玉匆忙溜出后,看着那望着自己有些无奈的李焕,淡然一笑,伸展双臂,呼吸一口新鲜空气,转换下心情。 李焕望着玲珑背影,不自觉走上前去,揽住腰肢,低沉的道:“胡人南下了,一切都要结束了吧!”李焕只觉时机已然到了吧,完成一切,念玉也将从自己的世界里消失了吧!……… “一切犹如说结束,不如说是开始吧!……” “嗯?你之前不是说………”李焕有些愕然的道。 “我不这么说,你会安安心心走到现在么?………”念玉仰头看着那张有些呆愣的脸,俏皮的说道,让李焕老老实实呆在自己身边,她可是使了好大劲的! “哦!都是装的,所有么?”李焕竟有些后怕起来! “嗯………不全是……!”念玉将李焕的手掰开,往前小跑走了! “哪些不是!………喂……别走说清楚……”李焕紧追其后,这对他来说很重要! 两人的追逐成了最不和谐的一幕,更何况念玉此时是个男儿装,追逐片刻,两人碍于周边不时传来诧异目光,终是停了下来! 李焕喘着粗气,当那颗狂跳的心慢慢归于平静,李焕突然洒脱了不少,笑道:“你现在就不怕我跑了么!?” 念玉一怔,脸上浮现一抹甜意,淡然的道:“不怕了……!” 两人相视痴笑片刻,似乎有什么东西将两人永远连在了一起,李焕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从未如此处之泰然! “砰!” 远方升起一束烟火,李焕自然识得那束标识,那是集军的信号,但也是宣告大乱的信号吧!火光刚落,皇城内已传出诸多嘶嚎,一丫鬟手中酒盏掉落,慌神间急匆匆原路返回,宦官军士也有诸多逃窜之辈,最为奇怪的是竟无人阻拦! 李焕有些伤感的看着眼前的念玉,走过去将其牵过紧紧抱住,在其耳边低声道:“在我离开这里之前………不要离开我的身边!……”说罢,牵着念玉的手,赶往欲王的所在处,他要亲眼见证这所谓的开始! ……………… 景宣城外,遍野沙尘,遮天蔽日,呼涌而来,景宣城内飘起了土雨,狂风呼喝间,尽是不断咳嗽呼啸着出城的百姓!在南门处,人群急涌,众人杂乱呼喝道: “放我们出去!……” “胡人来了……我们不想死啊!………” “你们这些当兵的只会欺负老百姓,为何不去和那些胡人血并呢!……” 城门上的士兵依旧毫无反应的站着,执行他的命令,等着司徒朗的到来! ……………… 东门处,胡人马至,领头的竟是那刘锦,手中捧着一卷战书,高声道:“司徒老贼,你背信弃义,我一秉明我主要将你等扒皮抽筋,煮成羊汤犒劳将士!望你早早献城投降,我主可以考虑保你一城性命!” “司徒朗站于城墙处,高声喝到:“投降!…去做你胡人的猪狗牛羊,任你宰杀烹食么?……犹如做牲畜,我等甘愿赴死一战!………” 刘锦闻言,眼角浮现一抹冷笑,他十分了解城中的百姓,那是些被下破了胆的“两脚羊”。他们胡人南下,从来都是势如破竹,十数万人就能吃了几十万的汉人,这“两脚羊”的名号可不是凭空而生的! 刘锦慢慢退后,回去向他的主人禀告!而那南门处依然堆集着诸多逃窜的百姓,有的已然拿出起了石块,击打着楼上的士卒,谩骂四起,向城上吐着吐着口水!从众人后方赶来了大批军士,前来解开这一慌乱! 见状,人群中钻出一执刀侠客来,窜飞上去,一刀结果了一位军士的姓名!骂道:“当官的不知抗敌,不给我们活路,不如杀光他们,打开城门好逃命啊!” 煽动之下,群情激愤,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和那些披铠执锐的军士搅在了一起!而那侠客却是当看戏一般的笑着,手中拿出一把令箭,往天上一弹,城外的胡人大军中分离出一小部分,丢下最爱的战马悄然翻过山岭,往南门集结。 第八十六章 “两脚羊?!” - 妖姬魅影 - 绝谷无声 南门成了一个爆发口,这里的守备异常的疏松,不知是有意为之,还是无心之失,众人熙攘门下,打骂着士卒。 混乱间,方才痛骂的“侠客”带着几人跃上了城门,将那士卒杀了个精光,放下城河桥,胡人的铁骑瞬时奔涌而来,攻城车撞门的声音接连响起! “胡人!………胡人从南门杀进来了!………”一人心细,从周边混乱中听出了动静,一声呼喝,四周瞬时静止,那巨大的响动敲击着每个人的内心! “来了!……来了……跑啊!……”拥挤的人群中爆发一阵凄厉吼叫,众人急忙转身,慌乱间,踩踏不断,不管老幼,力弱着成了众人的垫脚之物,人群中轰倒一片,胡人未进,已是死伤惨重! 黑压压一片黑云,急忙涌入西门,那里是唯一一处逃生之所了,沿途之处,遍布尸骸,多为踩踏至死,而那西门外,只一座陵墓跃然其中,门外有轩辕海等人拼死守护。 “狼族的勇士啊,尽情狩猎吧,前面都是狼神的馈赠!”呼延保军中一高喝,群情亢奋,万千铁骑蜂拥而入,各自斩获。 此刻的守军全然往赵生杰的所在处集结,望着涌进的胡人却是安然不动,任由其肆意屠杀,一众将士在一旁怒目圆睁,有的则在瑟瑟发抖。一具具躯体在远方慢慢倒下,方才还是颐指气使的众人连方才吐口水的勇气都丢了去,慌乱间不断嘶吼,任凭屠刀劈砍而下。有的甚至还握着方才拾起来殴打兵士的石头,只是现在不知道该丢向谁了,犹如发疯一般踩在别人的躯体上肆意逃窜! 在不远处的皇城,一众人等做鸟兽散,只剩下那司徒觉远带领的亲军监视左右,李焕和念玉蹿上那极天阁顶,望着城中四散的流民,那一大一小的两拨人流对比鲜明,后面的一小波胡人正追着前方的洪流砍杀! “人的怯懦和自保的本能往往会杀死更多的人啊!”李焕想起某些史料上记载的史实,心中不由得惊道,眼前便是活生生的例子,他们只要每人捡起一块木头,纵使会牺牲不少,但绝不会伤亡如此之多。但心中的怯懦,让他们急于自保。 “如果我活在这样一个世界,会不会和他们一样呢?!”李焕对自己产生了怀疑,他或许会是那众多人里的一员吧! 逃窜的洪流涌到了皇城外围,那原本该禁闭的城门此时竟大大敞开,一众百姓疯狂涌入,寻求着那信赖了许久的庇护! “欲王!……去找欲王………他答应过我们,胡人绝不会打进来的,我们诸般忍耐,交那么多的税银粮食,………”一声高呼从人群中传出,如一颗星火瞬间在中间炸开了。 众人望了一眼这平时绝不敢,也绝没机会进入的皇城,回头看一眼后方正不断倒下的尸体,不假思索的闯了进去,脚步声如雷滚涌,将这城中湖面惊得震动! 在若梦楼的后方,司徒朗和那张角竟筑起神坛,一人身着道袍,一人前面点着一盏油灯,死死的盯着天空! 李焕远望着越发逼近的人群,让念玉附身飘度而下,极速冲上楼去,见那欲王依然活在温香软玉之中,不觉失笑一声,大步向前也不行礼,轻喝道:“大王!还请移驾随我出去吧!” 欲王并不理会,一双眼眼依旧在天歌身上尽情游离,李焕冷笑一声,徒步过去,将那欲王揪起,生生拖了出去。 拥挤楼下的众人看着李焕托着一臃肿的大汉,眉心处一抹青光将那双愤然的眼睛点缀的有些骇人!借助念玉的助力,将那欲王高高举起,高声道:“这便是你们的欲王………一个脑满肠肥,骄奢淫逸的人猪!”说罢将那欲王摔下楼去,几个翻滚,鲜血慢慢散溢而出! “你们以为他真能救你们?笑话…………没有你们提供钱粮子女,他………什么都不是,他甚至比不上街头的一条恶狗!…………”李焕拔出腰间长刀,斜划而下,鲜血迸流间,欲王呼嚎痛哭起来起来。 “有血!!有泪……他比你们更怕死亡………这样的人如何救得了你们!………如何!………”一声高喝落下,李焕手中刀锋再转砍在欲王的大腿内侧,凄厉呼嚎再次响起! 欲王痛的攥紧拳头,喘着粗气,厉声道“杀了我吧!………杀了我!………我还可以重头再来,你们还是我的奴仆!……” 众人望着地上这个除了服饰,再平庸不过的人,看着那不断滚涌而出的鲜血,心中最后的希冀悄然破碎。 “这便是王么?所谓的神明?我是为了什么啊!我的子女钱粮竟然奉献给了这样的人么?”心中的惊疑在众人心中迅速迭起,一时之间恍若呆人,一个个侧目泪流,难以置信! 再看后方,一部分胡人已被放了进来,砍杀着后方的百姓,在城中,赵生杰已然带着守军参战,将大部分胡人拖在城中! 李焕眉头微皱,望了一眼门外的几个穿着百姓服饰的大汉,冲着他们微微点头,几人相望一眼,突然转身,抽出门栓举着高呼道:“既然走投无路,不如和他们拼了!………拼了!……”几人呼应,气汹汹走了出去,高跳而起,一棍砸在一胡人头顶,瞬时一声脑瓜破裂声响,轰然倒地! 那司徒觉远带着亲兵参战,鲜血凝成一滩血水留到众人的脚下,照着诸人的面相,一些百姓回头忘了一眼正在血泊中瑟缩呼嚎的欲王,看了看血水中自己的影子,一股愤慨上头,嘶吼一声,向着那胡人的所在狂奔而去! “我们都是人!……我们都是人!………”那些攥着石子的人忽然惊醒,“难道这只能拿来打自己人么?” 用力将那石子抛甩出去,正中胡人脚腕,随着一声痛叫响起,一众人亢奋的冲了出去!杀声震天,石头,木棒,沙土,身上的爪牙都成了致命的武器,不再惧怕有人倒下,也不再惧怕那些穿着兽皮的胡人! 氛围正在迅速的传染,那些不知所措,四处逃窜的百姓纷纷捡起地上的断木,刀剑,如一阵洪流席卷而去。 胡人慌乱的看着眼前这些极其陌生的“两脚羊“,犹如一只只吃人的猛虎,使他们无比骇然! 第八十八章 奈何泉 - 妖姬魅影 - 绝谷无声 纷扰埋怨不停,苍天似乎有所感知,那密布的黑云中浮现一抹霞光,金光射牛斗,五彩布浮云! 一巨身大佛浮现于金光之中,庄重肃穆,威严自出,一开口,洪钟暮鼓之音传出:“尔等愚民,见了正佛法身如何不跪!想入地狱不成?” 佛音渺渺间,脚下众人伏倒一片,忐忑间不敢直视上天,只李焕等人眼中生出诸多疑虑,可也无法分辨这佛的真假! “你们这些妖孽,无视本佛,罪该万死!”说罢,右手手掌直指落下,恍若山峦一般倾压过来……… “佛家万般皆空,为何还要讲究礼法尘俗!”张角拂尘祭出,化作一汪洋大海翻腾而上。那佛掌击入水中,瞬间没了力道,犹如打在棉花上一般,只得悄然撤回! 李焕盘旋坐地,将司徒朗的游龙灯接过,眉心处一阵金光闪过,八条滔天巨龙浮游而上,化作八把降魔杵直冲那巨佛真身飘飞而去。 “咚!……”几声钟鸣响起,降魔杵纷纷弹回,将那佛身前胸敲了个粉碎!余音飘渺间,地上众人豁然清醒!而那巨佛的身影却是模糊不少! “哈哈!………你这佛竟怕自家法器么?”张角狂笑一声,蓝海上浮,淹没了半个佛身,白烟滚滚间,佛身内涌出的诸多魂灵流散进那蓝海之中。 “我的力量………别走!……我可以给你们永生………”那佛像一声嘶吼,周身金光悄然退散,露出一副血肉狰狞的骨架漂浮半空,全身泛着淡绿色的幽光,一滴滴绿色汁液从骨架上滴落而下,活像一场绿色的暴雨! “生死幻灭,轮回不止!” 那骨架拼尽余力,手中印决一阵转换,化作一缕黑烟隐匿在乌云之中,惊雷滚滚不断落下正中那欲王身躯,一束魂灵被牵拉而出飘摇而上,周边百姓骨肉消散,化作一颗颗颗魂灵飘摇而上,所有的魂灵都有一根细线与欲王的魂灵紧紧相连! 司徒朗望着半空的乌云,对着李焕严声道:“轮回已到,我等也在轮回之中,那梦魔已然重伤,剩下的苍凛大师自会应付!”说罢体内魂灵钻出飘了出去。 念玉一时情急,将阿姐死死拉住,天歌犹如全身正被撕扯一般,凄厉呼嚎,念玉不忍最终只得放手! 张角向着李焕身居一恭,道:“无修祖师毕生宏愿,就仰仗三位了!” 待到诸多魂灵齐齐上蹿,这大地终于幻化湮灭了去,李焕的脚下成了一处黑色的星河,再看两侧,两只巨眼对视正中,看着那梦魔的头顶,上下两颗珠玉不知去了何处,而自己体内却是一阵悸动,周身血液似要被牵引而出一般! “你们终于来了!……”一道温婉的声音在周边响起,正是那孟婆的声音。 “现在该怎么办!……怎样才能将这些魂灵救出去!”李焕冲着半空,高声喝到! “不急!且看还有多少魂灵愿意与这梦魔妥协”说罢,那梦魔忽然睁眼,两手合十,眼中红光闪过,周边魂灵开始不断旋转起来! “嗞啪…滋滋………” 诸多魂灵突然对这巨眼生出了排斥,一根根情丝生出相互绑束一起,在这巨眼之前全然停住!在那巨眼之前,是那天歌的灵魂,一双眼死死盯着巨眼正中,那里面有欲王的眼睛! 欲王看着眼前这帮恨不得食己之肉的怨民,一双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自己,满布杀意! “不………停止吧!……我不想再继续了………!” “梦魔,放我出去!………我宁愿下地狱……下地狱!……”一道声响在四周回荡,那黑莲正中的苍凛突然睁眼,剧烈的抽搐着,脑袋突然爆裂开来,欲王的灵魂从其中飘散而出! “你这个废物!………你这个废物……”梦魔静坐调息,调理伤势,而这周边魂灵也正在蠢蠢欲动,最终勃发而出,撕咬着欲王的灵魂! 梦魔调息之时,那黑莲正上空一轮月光洒下,一道幻影随之浮现,美若星河幽光,看那正脸却是孟婆无疑! “神仙姐姐!……”念玉一声惊呼,高喝起来。 “梦魔!……可有所醒悟么?” “成王败寇,谈何醒悟!……你不过一阴司女神,恐怕也管不了魔界之事!” “魔佛神鬼妖,天下五灵受天道制约,纵是西天佛祖也不敢干扰人间秩序!,再说这人类鬼魂本就属阴司管辖,我自然可以插手此事!”孟婆右手一招,诸多魂灵慢慢聚合最终飘度进念玉的体内。梦魔见状眉头紧皱,长舒一口浊气,慢慢漂浮半空!一阵狂笑道: “哈哈!……胜者为尊,强者为王,当我梦魔主宰人间,必让天下为魔,这规则我会改写的………!” 李焕等人只觉脚下一阵颠簸,两只巨眼倏地蹿上半空,化作两颗珠玉钻进梦魔口中,吞服而下,巨眼之中积攒千年的能量慢慢渗透出来,气息弥漫间连那孟婆都变了脸色! “地藏王佛,救苦天尊,有这人间万千生灵在,你们又能耐我何!”涛海般的力量在体内不断滚涌,望着半空的孟婆,一阵蔑笑! “苍凛禅师,你带着这俩孩子躲在魂玉珠内,我先将你们送出去吧!好在月井已除,梦魔双翼已断!” “多谢孟婆神女!” 苍凛解除了附身状态,一道声音从李焕眉心处幽幽传出,金光流涌间,李焕眉心处爆发一股疯狂吸力将念玉吸入其中,李焕身躯慢慢幻化成两颗珠玉,宛若一个没嘴的葫芦飘度半空。 “苍凛秃驴,你往哪里跑!” 梦魔见了那两颗珠玉,贪婪暴涨,一道道重影从身上分离而出,向着苍凛从四面八方急涌而来。 孟婆叹息一声,从衣袖中拿出一根短笛,轻轻吹奏,音若清风拂面,柔若无声,飒飒作响间,从音律中生出万千紫色花朵来,花开飘香,香气逐渐凝实,成了一抔液体,液体汇聚成河,将两颗珠玉包裹其中,带着向上飞去! “奈何桥下奈何水,佳人路上黄泉泪!” 这本是让人忘却前世今生的忘泉,那梦魔重影刚一接触,全然有种茫然若失之感,慢慢消散了去! 第八十九章 梦?! - 妖姬魅影 - 绝谷无声 上方是那永恒的清月,月光流转间照耀大地,一束流光照射水面,一轮月影独照水中。 “噗通!” 一个巨大的水泡从月影中翻腾而出,两颗脑袋从月影中翻了出来,正是那李焕和念玉,待到两人钻出,月影花絮一抔清泉慢慢折回月中……… 李焕抹去脸上了水汽,张开眼望了望四周,这是一条冗长的护城河,宽泛且深,两岸的杨柳随风舞摆,不远处的高楼霓虹召示这里的时代! 这是二十一世纪的甜州! “回来了!……我回………”李焕兴奋的张开双臂,大声呼喊,呼声刚出,身子下沉,呛了几口河水。 念玉匆忙将其捞起,笑道:“家乡的水好喝么!” “咳咳!” “这水有毒啊!………”李焕近乎作呕,满嘴一股怪味! “是谁!……大晚上在护城河里游泳?不要命了!……”随着两声呼喝,几道光影射了过来。 “麻烦!,带我出去,跑的远一点!………”李焕趴在念玉的肩上,轻声道。 念玉瘪瘪嘴,谑笑的看了李焕一眼,拉着李焕跳出水面,如一阵狂风从水面飘过,在路上留下一道道残影水渍! 不一会,已然来到小巷之中! “呼!好险…………这要是传出去,丢脸可就丢大了!”这一身的古装可是绝佳的亮点,搞不好会上网上头条的! “深夜月下,古装男女相约护城河中游!” 李焕想想这些标题便会头痛。 “我们回去吧!……”李焕拉住念玉的小手,按着记忆的路线,往外走去。可念玉却如一尊磐石,站在原处岿然不动,那惊人的力道,险些将李焕拉了倒回摔一跤。 “走啊!………站着干嘛!” “念玉…………” 李焕只觉有些奇怪,可巷子里的黑暗让李焕看不清念玉的表情,只感觉那手变得越来越冰冷! “念!………”话未说完,念玉一张脸突然露在一片红光之中,獠牙横生,一双耳朵慢慢拔长,嘶哑的道:“去哪啊!我说过,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李焕惊慌间,拼命挣扎,想挣脱那只紧握的右手,只听“砰!”的一声,那念玉右手断裂,可任然死死抓住李焕掌心,狂甩不脱! “我不会说你跑不了的么?!我就是你,你就是我!…………哈哈……” 一声奸笑从后方传来,李焕只顾往外奔逃,哪里还顾得了后面的废话,奔跑间忽觉背后寒意阵阵袭来,右脸旁有什么冰冷的东西正发出丝丝寒气!转头一望,一颗干枯的和尚头颅正伸着长长的脖子舔舐着自己的耳朵。 “哇!不知道你的脑子是什么味道…………哈哈哈………!”狞笑片刻,那头颅往后一仰,向李焕的耳朵一阵猛钻,异样的疼痛传到李焕的大脑中,一阵惊呼传遍四野! “啊!………啊……!” 李焕不断用手在自己的耳朵边疯狂抓挠,嘴边不断呼喝喊叫,待到他回过神来,眼前是一片漆黑,自己的手中抓着一根硬硬的东西! “呼……呼!!……妈蛋!……怎么回事………”李焕摸着手中的物件,好久也难以分辨,再看自己周身都是些细软,如同床上一般…… “难……难道!……” 李焕心中一惊,匆忙伸手按向那个熟悉的位置。 “嗒!” 一声脆响,明亮的光芒挥洒而下,恍的李焕眯着眼睛,等到慢慢睁开眼睛,那熟悉的一切令李焕悄然落下泪来! “终于回来了!………回来了!……”李焕近乎痛哭,再看看手中的物件,那是一只寡白的手臂骨爪,那纤细娇小的样子,明显就是念玉的……… “念玉!……念玉………这家伙去哪了……”李焕慢慢爬起,一丝凉意遍布全身,低头一扫,发现自己竟是赤裸,一柱擎天之下,令他有些熟悉又有些惊呃! 李焕匆忙坐下,钻进被子里,心中惊道:“……………怎么回事!……难道回来的时候没衣服?………”可谓细思极恐,李焕都不敢想象念玉在一旁的尴尬! 急忙穿好衣服,收拾起床,现在还是大半夜,李焕打开房里的灯四处找了找,却不见念玉的影子!有些担心的下了公寓,跑到四周到处寻找,到了后面,直接小声呼喊出来! 许久无果,自动贩卖机买了罐啤酒,坐在公园里稍作休息,四处看看这许久未见的熟悉景色,不经意间瞟到了路边的视频广告牌,时间钟上,明晃晃的亮着“6月17日,04时25分” “6月17日!” 李焕的眼睛似乎无法离开那两盏小灯了,因为那正是他离开的日子! …………………… 李焕有些懵懵的回到了公寓,细想之前发生的一切,再看看手中的白骨,自己竟有些将信将疑起来!在看看自己支付宝的消费记录,上面除了一部手机,其余账单一概全无! 等到清晨,李焕带着疑虑匆匆跑去上班,一路上魂不守舍,似乎是忘了什么东西!等到了公司,一切仿若往常,宁静的出奇! “老李!……老李………”周轩拍拍李焕的肩,轻声呼喝道! “哦!………”李焕从愣神中恍惚过来,应到。 “哇!……昨晚干体力活了!……魂不守舍的………那么大的人了不知道适当么?”周轩坏笑着打趣道。 李焕尴尬笑笑,突然转身对着周轩问道:“你还记得那个当街买凶的女孩子么?” 周轩听罢,为之一愣,失笑道:“看看魔怔了吧你,这种套路早就过时了啊!……你直接说看美女洗澡算了!…” “不……不是开玩笑,你真的忘了?………”李焕惊呼道! “压根没这事儿啊!……要不要我送你去医院看看………”说着,周轩从柜子里翻着体温计。 李焕叹了口气,难道自己脑子里的记忆都是胡思乱想造成的?叹息间,窗外忽然闪过一道黑影,那张獠牙丛生的脸和月井中的怨灵竟是如此相同! 第九十章 危急中的惊喜 - 妖姬魅影 - 绝谷无声 那张脸迎着李焕张大对吧,舌头外伸,舔着窗户,淡绿色的口水爆满窗户屏幕! 李焕惊慌站起,往后慢慢瑟缩,老大的屁股贴到了周轩的脸上,周轩一脸蒙逼,故作镇定的玩笑道:“唉!知道你屁股俏而有力,但也不用贴在我脸上吧!………” “呀!……真是………”周轩躁怒上头,用力推去,将李焕推回原位,正对那扇恶心的窗户,乱动的头发剧烈的挑动着李焕的神经。 “啪!……”拿玻璃竟一瞬间破碎开来,长长的头发窜飞进来,将李焕死死绑住。在周轩看来,李焕此时如同发了魔怔一般,对着空气一阵拉扯,手打脚踢。 “喂喂……!你今天是真的不正常啊!………”一种同事纷纷围了过来,周轩等几个胆大的过来将李焕的手脚拉住,只见李焕满面赤红近乎发紫,舌头外伸,艰难的喘着微弱的气息! “快!,快叫急救!……”周轩一声激喝,众同事终于瞬时惊醒,拿出了手机…… 而在李焕眉心,苍凛正驱散着周边难缠的黑气, 就在手机刚刚接通之时,一青衫少女从窗外快步跃进,左手往李焕眼前用力一划,一道黑气在众人眼前悄然飘散,李焕瞬时轻松大半,大口的呼吸着空气,猛烈的咳嗽着! 在场众人无不呆呆望着那身精美的古装,有种置身影视剧中的怪异感。 “您好,这里是急救中心…………”就在这时,电话通了,一帮人缓过神来,近乎呆滞的道:“没………没事了!………已经没事了…………”说罢,将电话关了去! “我记得这里是六楼对吧!……”一位同事咂咂嘴,额头上冷汗密布! 李焕看了看后面一张张诡异的脸,再看看念玉那看着自己满怀关切的表情,有些尴尬的道:“我们先去医院了………你们慢慢聊………” 说罢拉着念玉往外狂奔,找了张计程车赶回了家! ……………… “呼呼………好险!……”李焕瑟缩在沙发上,平复着心中那份躁动,再看看念玉那一脸茫然的脸,惊问道:“你去哪了,找了半天不见人!” “我看见窗外有些怨魂,所以出去看看喽!你不觉得有些熟悉么?”念玉跑到冰箱的位置一边翻找一边答道! “以后先和我说一下可以么?………还有我们明明在那个世界呆了很久,为什么回来还是周三!?” “不知道!……以前也是这样的,你难道还希望过去一两年么?………”念玉一边说着,一边从冰箱里拿出几样闻起来还不错的东西,香肠,辣椒酱,还有腊肠!………。 最后她挥挥右边空荡荡的袖子,说到:“我的右手呢?你那天死死抓着,我实在没办法了………” “在卧室吧!……”李焕瘫倒在沙发上,整理着脑中的庞大信息,这一切的不可思议与不羁让他脑仁疼痛不已! 念玉从卧室走了出来,一阵光华过后,右手安装完毕,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笑眯眯的走向了厨房……双手高举着一根香肠熟食连着包装纸一起塞入嘴中,咬断咀嚼! 香肠的的味道连着有些柔韧的包装纸,在嘴里连成一股怪异的味道,她从未吃过如此耐嚼的食物!最后只能凭借着牙齿的锋利,活活吞下,脸上露出一片满足的表情! “哦!……对了……李公子!…可以再做一份之前那个………“咖……咖喱饭么?”念玉忽然想到什么,对着李焕说道。 李焕愣了愣,叹了口气,艰难的坐起,应到:“可以可以………有什么是不可以的!……”佝偻着身子走到念玉身边,收拾几样材料,准备动手,当看到念玉手上惨不忍睹的包装纸时,不觉失笑,强忍着笑意磨着刀! “嗯?!……你笑什么……你又不是没见过我穿古装!”念玉不知所谓的转过身,将剩下的一半塞进嘴里,面带苦涩的嚼着。 李焕这才起身,将一根剥了皮的香肠那到念玉面前,当着她的面一口吞下,再将包装纸丢进了垃圾桶。念玉征了征,随即将嘴里那被咬的稀烂的包装纸扣了出来!有些忿忿的看着那在厨房忙活的李焕,嘟了嘟嘴,再去拿了一根,剥皮食之。 “噗噜噗噜!”过了好一会,李焕揭开盖子,喷香的味道弥漫着小屋! “好了!……”李焕拿出盘子盛饭上料,再做几个配菜,安然上桌! 念玉惊奇的看着,细细的感应着这股味道,双手合十间,体内钻出一颗魂灵来,在这屋内肆意飘荡!白光一闪化作一淡黄衣裙的女子,曼妙身姿,绝美天颜,正是那天歌,或者说韩菱纱更为合适吧!这不知是李焕第几次看了,每一次都能使他眼前一亮,呆滞得像一个傻缺。 “李公子!………李公子!……这……!”天歌有些不知所措,虽说见惯了男人的蠢德行,可没想到李焕也难以免俗! 念玉则是吹了吹鼻子,慢慢起身,右手高举一个巴掌便已扇了过去,一声脆响过后,李焕脸上阵阵娇红肿痛传来,好不刺激! “呀!………又来,好痛啊!………”李焕跪地呼嚎,就差落泪了! “非礼勿视!………你不会,我可以教你………”念玉忿忿的收回右手,拿起勺子大快朵颐,而那天歌却是在一旁呆呆的望着,闭眼感受着这股安谧的氛围! 待到一片呼啸完毕,念玉吃了个精光,那天歌也是张开了眼睛,而眼前的饭菜竟变得冰冷起来,没了热气,甚至可以说没了味道! 李焕在一旁望了望那有些虚无飘渺的天歌,心中疑窦道:“月井一除,你们不是可以投胎去了么,你怎么还在这里呢?” 念玉突然愣了愣神,叹息道:“月井是碎了,可那梦魔还在………我和阿姐曾经答应过神仙姐姐,要去陪她的…………” 念玉收起那张方才有些娇俏调皮的脸,露出那沧桑憔悴的表情来,此时的她更像一个经历千年岁月磨砺的“老人” 第九十一章 树欲静而风不止 - 妖姬魅影 - 绝谷无声 李焕继续敲着微痛的脑仁,这一切似乎变得更加复杂了,百思无果之下,有些痛苦的望着念玉面前空落落的盘子,轻声道:“还要加么?………” 念玉一怔,随即紧握着拳头,肃声道“要!………” 李焕很高兴不用去想那些东西了,心甘情愿的做一个奴才,照顾这个似乎永远不会饱的吃货。因为他有种直觉,想也是无用的,一切处在变化之中,不如随机应变! 天歌则是玉手扶腮,看着念玉痴痴发笑,不时帮念玉拾捡着那已圆滚滚的脸上的米粒,那无比陶醉的表情啊,似乎是在看一个艺术品! 李焕被这两人的反差萌镇住了,犹如一只白鹤正在照顾一只疯狂进食的仓鼠一般! “这天歌不会是个妹控吧!那表情好………可能是许久未团圆的缘故吧………”李焕躺在半边,看着两人胡思乱想。 “嗡!” 猜想间,李焕眉心处金光一闪,撺掇出一抹黑气,黑气流涌幻化成人形,赤条条一丝不挂,在地上盘舞身子尽力显现那具妖艳的皮囊。 念玉将嘴里的食物咽下,甚是无奈的道:“姐!她是要干嘛…………” 天歌眼珠一转,不自觉的将视线转向一旁的李焕,淡笑道:“可能是因为恩公吧!………”念玉随即转过视线,只见那李焕将头埋进沙发里,完全避开前面的春光。 “哈!……你就别白费劲了…………”念玉很不高兴有人打断她进餐,一个健步冲了过去,两手指甲猛长,交错一撕,将其弄了个粉碎,化作一缕黑烟悄然飘散! 女鬼消除,那李焕犹如鬼附身一般端然正坐,眉心处金光流转,其中坐着一肉身菩萨,正是那苍凛的分身! 只见其从李焕的眉心处飘度而出,化作一道虚影漂浮在半空,冲着念玉两人施礼道:“许久未见了!………” 念玉对苍凛这张脸有些难以释怀,这和梦魔着实太像了些……天歌却是还了一礼,行礼道:“见过活佛!孟婆神女托我向您问好!………” “阿弥陀佛!多谢挂念………” 李焕摇了摇脑袋,望着半空的苍凛,轻声道:“你终于肯出来了,你们都不会打招呼的么,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我这身体快成公共厕所了!………” 众人面面相觑,这显然是一种新名词,天歌见状,柔声道:“活佛现身,想必是有要事相商吧!………孟婆神女也有吩咐,让我等听您安排…………” 苍凛双手合十,沉声道:“月井之中的人虽已多数救出,但这月井却是未除,还在故地保着梦魔修习!” 李焕望着那庄严至极的苍凛,插话道:“世间神佛何其之多,为何要我们去救!我当初答应念玉救她们的家人,其他的我可不管,你让你的佛祖来将其一巴掌拍死不就行了?…………” 李焕语出惊人,可也不怪他,他自始至终就不信佛教,当代的寺院都是些旅游景点,而且佛教总说济世救人,可乱世一来却是关门自修,太平盛世又开门接客,不时还搞搞政治活动。所以中国的唐朝和日本的战国时代都曾发生过屠杀僧侣的政治斗争!而佛教发源地印度早就淘汰了这一本土宗教。 念玉抬头看了看李焕,惊喝道:“李公子,怎么可以对活佛无礼呢!若不是活佛鼎力相助,我等早就被梦魔掌控了!………” 李焕嘴角一瞥,心道:“要是没有他,也就没有后面这些破事了………” 苍凛则是一脸的淡然,似乎并未听到李焕所说一般,轻声道:“这世间虽变迁巨大,但人心却是相同,人有各种**,也就有各种负面情绪,贪嗔痴爱恨妒,只要是人便无法避免,而梦魔恰好可以利用这些东山再起!若修成了魔神之躯,天下将成魔域” 李焕听罢,心头咯噔一下说不出话来,他见过那月井的骇然,在那里面生生世世不断轮回,还不如灰飞烟灭来的痛快。 “我亲族父母是神仙姐姐所救,我等自会助您直到铲除梦魔为止!……”念玉躬身于地,行礼道。 苍凛苦叹一声,悲道:“一切由老衲而起,自会由老衲而灭,多谢两位了!……”苍凛躬身行了一礼,想不到自始至终,他都没有超脱于自我。 李焕回想这梦境中看到的一切,这苍凛的一生就是个悲剧吧,因为村民的希冀和自私而死,最后怨念成魔,可他当初为何要应下呢?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这难道不是执念的一种么? 他不懂,也不想懂,只要自己无事,亲友能无事,他便可以安然度过此生,这是这个社会交给他的东西……… 但此刻,似乎不会允许他做选择了,他不愿看到这里变成月井中的玩物,更何况,自己是两颗舍利子的宿主,他想说不做也不可能! 看看念玉在一旁虎视眈眈的样子吧,那手爪子早已扬起,若李焕说个不字,必定会软磨硬泡! 刚才还一口一个恩公的叫着的天歌也是满怀期待的看着自己,只等自己做下决定! 李焕长长呼了一口闷气,苦笑道:“我没有拒绝的理由!……但我总得知道该怎么做吧!”李焕说得是实话,做饭打卡上班他会,可这降妖除魔卫道救人,不好意思,没人教,大学也没这种课程,在科学真理胜过一切的如今,说有妖魔只会被人当做疯子! 苍凛思虑片刻方才肃声道:“你们可还记得那永乐宫么?” “当然记得,你不就是那时候进入我身体内的么?” “那本是为了与梦魔相斗建立的囚笼,轩辕海本是苯教信徒,在里面供了几尊护法与梦魔纠缠。那护法生性嗜杀,一切活物皆不会放过,之所以不让你二人乱闯,就是这个原因! 万事两面,虽克制了梦魔,却也让旁人难以进去,那里便成了一处幽闭的所在。而要彻底除了这月井,就必须那到剩余的两颗舍利子!” 李焕幽幽的瑟缩一旁,平日喜爱文史的他自然知道何为苯教,那护法和妖魔也无多少区别。 第九十二章 鬼鲛 - 妖姬魅影 - 绝谷无声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这似乎是佛教的一大教义吧,无论生前罪恶如何涛涛,只要及时向善便会受到佛教的宽恕! 因此佛教之中不仅存在诸多正神,更存在诸多被佛教降伏的妖魔,有的成为护法金刚,有的则是成了佛教野神!而藏传佛教信徒还对这些妖魔定时祭祀,祭品便是孩童的脏器鲜血或者人皮人脑,或者其余的污秽血腥之物,因为他们虽成了佛教神祈,但依然保有原来的恶习,爱好,要获得他们的神力非如此不可! 轩辕海借名帮欲王清修长生,实则是为了储备能与梦魔相抗的力量罢了! 但这其中不知多去了多少人的性命!到了后来梦魔发现那能创造出更多的怨灵,反而变本加利,轩辕海想收手也成了妄想! “可就是不知这个永乐宫的旧址现在何处呢?……当世的变化可谓是翻天覆地………”念玉静静呆坐,托腮沉声道。 李焕则是翻出手机查着史料,要找出当年的景宣城可谓艰难,地理变迁,原本的都城一旦经历战火,之后多数会被荒废或许现在早已是一处良田或者已是高楼万顷了! “奇怪!……根本找不到景宣城这个名字,难道古时的记载和现在有出入?……”李焕翻找了半天,惊异的道。 念玉等人哪里识得现在的文字,面面相觑只能无奈叹息,空气一瞬间沉闷了不少! ……………… 一刻钟!……两刻钟!…… 念玉等得不耐烦了,拍下桌子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喝道:“呀!……不管了……犹如坐在这里瞎转悠,不如出去找那些怨灵问问!” 苍凛恍然抬头,笑道:“竟忘了这等线索,这些怨灵可不是自己随随便便就能飘出来的!” “对啊!……等到天黑到月最圆最亮处看看!”念玉高呼一声,喜道。 两人的一惊一乍将李焕吓个不轻,一老一小,都没个正经!天歌却是呆在一边看着李焕暗自苦笑。 ……………… 夜很快来临,城中的天空只一轮独月,少了许多星光,稀薄的云彩时不时掩过天际,留下月光残影! 苍凛化作一抹金光钻进李焕眉心,带着李焕跟在念玉身后,天歌则如一阵清风在半空肆意飘荡,月光之下身子变得极其虚幻,透过身影甚至能看清其背后的景色! 再看看念玉身躯的殷实,李焕心中叹道:“这便是鬼与鬼精的区别吧!” 不多时两人沿着小巷穿过一条条街区,往这座城市的至高点奔袭而去。 暗巷交错,时不时看见几对巷中幽会的情侣,李焕和念玉只能尴尬的借过,实在不方便的只能装没看见了,冒险跃上高空,在几人的惊呃声中快速穿过! 城的正中是一座小山岭,只因在这山顶有着一处水脉,一条地下河从山中拦腰斩过,将这座城劈成了两半,而作为水脉的流经点,这山也成了一个出水口!城建队在山中挖了一座圆湖,造成了一片天然景区! 此刻的景区内可谓是人流密集,昏暗安谧的氛围,成了众多热恋情侣的休闲所在,当李焕两人到了山下,月已快到正中位置,月影偏照湖面,一团绿光在月影下缓缓流动,四周大地之中,煞气满布,围绕四周,正对月下的那一团阴森绿气,只等一个时机便要过去将其分食干净! “嗒嗒!………”急促的跑步声从外围传来,一重一轻,而这里面的游人多数被这不合群的声音打断了去,有的情到浓时,不顾其他,相拥激吻! “噗噜噗噜!………” 月影之下水面翻腾,那明月已到正中,湖面薄物升起,一团团黑气仿佛没了限制从水面下齐齐向中窜去,整个湖面被染的幽黑,一轮明月垂直其中。 就在那黑气全然聚拢在那月下之时,那水面又悄然不动了去,所有人都被这急速而奇异的变化全然吸引了过去,眼睛死死盯着那平静的水面! 静到极致,针落有声! …………… “砰!……” 就当众人目光齐聚之时,水面忽然炸开,一条几米长的黑色人鱼张开巨口跃出水面,将那黑气全然吞下,那人鱼长着一颗小小的脑袋,奇大的眼睛有些凸出,满嘴密布尖细的牙齿,脚的位置已被鱼鳍所代替。 黑气入口,那人鱼又再次潜下,诸多水泡慢慢升腾水中!岸上众人无不惊呃的呆立不动,嘴里不由自主的疑虑道: “那是什么!……” “对啊,好像是一条人鱼………” “好丑的人鱼……” 李焕也是有些愕然,只听眉心处的苍凛思忖片刻,惊呼道:“快让他们离开,那是鬼鲛,是鬼附身在鱼身上变化来的魔物!” 李焕闻言,忙向四周呼喝道:“快走,………湖里有怪兽!……” 呼声一落,四周响起诸多狂笑,让那李焕一阵尴尬,这是李焕现在能找到的最好的形容词了…… “怪兽!……岛国科幻片看多了吧!…………” “那么大个人,在女朋友面前也那么幼稚?……” “或许是惺惺相惜吧!………不过他女朋友还真可爱诶!” 周边议论纷纷,一时间反而放松下来,四处噪杂四起,一对情侣继续相拥蜜语。而那湖面却是再度翻腾起来,只见一道黑影窜出,一条人鱼张开巨口跃上地面,直奔那队激吻的情侣,巨口开合间,就只剩两道无头尸身往外蹿着鲜血! 这惊悚一幕将众人彻底惊醒,四散奔逃,只留下念玉等人站在一旁谨慎你的看着! 那人鱼将口中的头颅嚼碎,又蹲下去啃咬着剩下的躯体。 念玉右手闪着幽光,慢步向前,厉声道:“你是谁!身上怎么会有梦魔的气息!………” 那人鱼一愣,转头看了看李焕和念玉,惊道:“梦魔么?是那个将我遗弃的臭男人啊!………我现在有食物了,你们滚吧,我不想杀你们!………” “你说还是不说,不说的话我就把你抓起来,逼你说!”念玉慢步向前,指尖生出了白色的指甲,质地如玉,闪着明亮的光泽! 第九十三章 先溜再说 - 妖姬魅影 - 绝谷无声 那鬼鲛谑笑一声,张大嘴巴弹射过来,直直逼向念玉的脑袋,念玉往下蹲伏,右手指甲慢慢伸长,最终化作一把把细长的小刀。{_新+思+路+中+文+网_新版_0m纯文字} 鬼鲛狰狞一笑一张巨口将念玉的脑袋包裹其中,那念玉却是不躲不必,任其撕咬,右手往上一插,正中那鬼鲛的脖颈,鲜血流窜间,一股白烟滚滚升腾。偌大的身躯悄然缩小,最后化作一条一尺长的鲤鱼,鱼嘴含着念玉的鼻子,念玉的指甲从鱼腹中穿插而过! 那股白烟飘度半空,最终幻化成人形,一身着黑衫的妖艳女子,全身有些发福,丰腴的身子散发出不一样的妩媚! “你既也是鬼怪,又何必如此相逼,我好不容易找到的附身工具,就这么被你毁了!……”那黑衫女子扭着腰肢走到念玉旁边,柔声打趣道。 念玉微微皱眉,右手横扫,将指甲对准这女子的咽喉,道:“你还没回答我,你和梦魔到底是什么关系!” “呦!人不小,脾气倒挺大,我不知比你大了多少年岁,你这样未免太没规矩了………是吧……小哥!”见念玉一如既往的冰冷,这女子直直走向后方的李焕,既然和女人讲不通,那便和男人讲吧! 不顾念玉的眼色,那女子慢悠悠走到李焕身边,用那肥美的右臂轻轻在李焕胸前摩挲而过,搞得李焕脸红加心跳,不知如何是好! “看来,你是没听懂啊!………”念玉眼中带火,如风一般原路蹿回,右手迎着那女鬼后背一劈,不料却直直穿过,将李焕的衣服撕了个粉碎! “嘛!……多谢了………”那女鬼**一笑,伸手在李焕的胸前轻轻拧了一把,低头伸舌轻轻舔舐着李焕的左边胸腔!低头间,面露诡笑,最终尖牙丛生,轻轻的摩擦着李焕的肌肤,一滴滴绿色液体顺着牙齿流尽李焕等人体内! 一切来的如此之快,李焕刚发觉胸前的酥麻,那女鬼已然用牙齿轻轻咬合上了,刚想用力将其推开,去发现全身已尽麻木,四肢僵硬不听使唤! “李公子!……你怎么了………”在半空飘度的天歌发现李焕有些怪异,慢慢飘下,柔声问道。 念玉确是一脸的肝火,愤懑的说:“怎么了?…他都快爽翻了!………阿姐我们走,我们自己去找…………” 念玉将那天歌牵过,自顾自的走了,李焕脑海中一片慌乱,拼命控制住眼睛往下看去,只见胸前早已破开一个口子,那女鬼正安然的吮吸着血肉! 似乎是瞥到了李焕的眼神转换,阴沉笑道:“哦!……不错,竟然还有意识啊!……真是一副健壮的肉身呢!” 说罢,獠牙猛地伸长,似一只只洁白的触手,在李焕的伤口四周四处摸索,尽情的钻咬,蚕食!噬咬的同时分泌出一种绿色的液体慢慢流进李焕的血液之中,慢慢的,李焕只觉全身犹如木头一般,连控制眼皮翻动都是妄想! “玉儿!……李公子有些怪啊!……要不要回去看看………”天歌从上空有些不安的望着那呆滞的的李焕,再怎么样,也不可能毫无动静吧! “不管!……那种人死性不改!………不管!” 念玉的声音响遍四周,惊起几只飞鸟来,而那李焕却是在渐渐失去意识,只听脑海中阵阵嗡鸣,李焕退到魂居之中,在其身边正是那等了许久的苍凛! 只见他化作一缕金炎熊熊燃烧,代替了李焕的灵魂操纵着身躯!一阵金光从李焕眉心爆射而出,正中那女鬼的天灵盖,烈火熊熊间,那女鬼疼得凄厉嘶吼起来! 念玉闻言,转身看了看李焕眉心处的金光,再看看那方才看不到的僵硬身躯,顿时明白了!迅速跑到李焕旁边,做出守备姿态! 那女鬼嘶嚎片刻,右手掐住自己的喉咙,将头颅强拧摘下,丢到了一边,李焕身上有一种令她无比熟悉的气息! “梦魔!?………不……不是………你究竟是谁!”那女鬼嘶呖的道。 苍凛控制着火焰钻进李焕的每一个毛孔,将那些绿色液体尽数焚化成虚无,身体终于不断软化下来,双手合十道:“老衲苍凛,你叫我梦魔也不无不可吧!毕竟我们本是一人!………” “你既然将我舍弃,为何又来坏我好事!……存心来和我作对么?”那女鬼惊喝一声,一颗头颅再度长出,只是那气息明显萎靡了不少!望着眼前的李焕慢步后退! 退到一半,忽闻树林中传来一声呼喝,“别动!我们是警察!”,说罢,各种强光灯齐齐聚拢开来,地上一男一女两具无头尸体显得极其显眼! “碍事!……”那女鬼张狂大喝一声,转身迎向一面警察,如一阵狂风呼啸过去,将前方的盾牌尽数踢倒,指甲顺着一路撕扯而去,如一阵风刃飘过,在沿途的警察脖颈处留下长长的血痕。 “啊!……先使用麻醉弹射击…………”警官令下,麻醉小组瞄准开枪,可刚触碰到那女鬼却是迅速穿身而过,射在前面的树上,而那女鬼却是高高跃上天空。 “开枪!………开枪………”警官此刻近乎认定这就是报警时所说的怪物! 枪口往上,一阵轰鸣过后,那女鬼依然飘度于空,这是乌云散开,月光洒下,那女鬼悄然和月光融合,消失了去! “小子!替我保护好那副身躯,我迟早会来取的!………”一道回音在四周传响,让李焕一阵惊呃,自己似乎又惹了什么脏东西了! 当一切结束,在场诸人仿若置身梦里,在场的警官都在互相删着巴掌,感受着脸上召示真实的疼痛! 李焕在众人呆滞愣神间,迅速和苍凛交换了掌控权,带着念玉往一侧极速奔袭了去! 脚步声嗒嗒作响!这时一位警官惊醒过来,高呼道:“取证!………笔录啊!……” 李焕哪里管得了这许多,这一切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楚的! 第九十四章 调教辣鸡 - 妖姬魅影 - 绝谷无声 连夜逃回,李焕累的连续喘息,近乎没了人形,寡白的脸不带一丝血色!只见他趴在地上抱着酸痛的四肢嘶嚎道: “啊!、……哈!……我从中考结束,就没这么跑过了!……这真是………累成狗啊!” 念玉则是不以为然,只要她想她可以跑到太阳落山,而那天歌则是如一阵清风,而在世时,娇声惯养,何曾这么跑过呢! “亏你是个男人,每次都要我来护着你!………”念玉抱着双臂,忿忿的道,之前有一半路程是她拖着李焕走来的! “这的确是个问题,如果和梦魔相对,别我们精力十足,可你却体力透支了!………”苍凛也出来插了把刀。 李焕闷着不说话,早知道还是留下做笔录好些,至少不会像这样快死了还要被群怼。 只那天歌稍显温柔,慢慢飘下,如一阵风一般将李焕柔柔扶起,慢慢走向公寓电梯口。 “那些穿黑衣服的怎么哪里都有,我上次就是追了我几条街!………”念玉揪着李焕的衣领拖着进电梯,皱眉道。 “那是……官差………”李焕近乎虚脱,软软的说道,他已经不想和这些满嘴刀子的人说话了! 上了楼,因为李焕近乎瘫软,只能教着念玉叫了外卖,自己则是爬上了床,沉沉的睡去了! ………………… 二日清晨,李焕早早起床,刚出卧室便被念玉绊了个狗吃屎,刚一着地,一种莫名的液体迎头浇下,有些辣味,也有些些鱼腥! 李焕甩甩脑袋但又不敢睁眼,摸索到水龙头下将那些不明液体洗干净了方才眯着睁开了眼,只见一卧室的外卖盒子,各式各样一应俱全,念玉的怀里还抱着一盒炸鸡! 李焕惊得说不出话来,他就算宅一个星期也弄不出这般海量的餐盒,更关键的是,他知道他的钱包又出血了! 而看那念玉抱着一盒炸鸡美美的睡了,嘴角残留的食物残渣已被阴干似一层焦黄的胡子,满脸堆笑不知正在做着什么美梦。 “哈哈!……明明是鬼来着!………明明是鬼来的啊………”李焕敲了敲头苦笑道。 无奈之下,只得开始慢慢打扫,一阵唏簌作响后念玉也被惊醒过来,睁开稀松睡眼,看了看手中的鸡块,嘴角再次挂上一丝微笑,慢慢塞进嘴里满足至极的咀嚼着。 转眼瞟了瞟一旁的李焕,伸手俏皮的呜咽道:“李公子……早啊………“ “嗯!……你早啊………” “昨晚你教的那个办法真好诶,这些东西比你做的好吃多了!……” 李焕看着眼前小山一般的美食包装,脸上显出些许不悦,冷笑道:“你还真是不贵的不点啊………” “嗯?……这个肉不错哦!……我最喜欢的……你要不要尝尝………”念玉拿着一块炸鸡在李焕眼前晃晃,近乎炫耀的道。 “呵呵………你说的最好吃的却是这里面最便宜的啊!………”李焕瞟了一眼包装,心中再次苦笑道。 “你怎么了,有吃的还唉声叹气的………” “没事!……我在想把你卖了能值多少钱呢?………”李焕转身冷冷的看着念玉那张呆萌的小脸,玩笑道。 念玉愣愣的走到一边,将手里的食物快速塞进口中,将手中的包装盒丢到李焕面前,然后事不关己似的溜到一边,尽量移开李焕的视线。 “真被阿姐说中了……他真的会发火!……”念玉想起昨晚天歌看着她疯狂进食时的惊呃,虽说天歌也忍不住吃了不少! 念玉坐在那里有些不知所措,过了片刻,天歌从念玉的身体中慢慢飘了出来,看着一旁的念玉淡淡的笑着。 “李公子!不知破费了多少呢?…………”天歌慢慢飘度到李焕身边,尴尬的道。 李焕听到这句话心里总算是好受了些,起码不像念玉那般没心没肺吧! “没事!………她不懂事吗!……”说罢,瞟了一眼那东张西望的念玉,将垃圾送了出去。 待到回来,那念玉却是拿着一根不知从哪拆下来的木棍,在那里抱臂等待。 “你这是要干嘛………”李焕问道。 “我白吃白喝也不好,不是说要特训么,我教你用刀………你…咱们一笔勾销………”念玉看了一眼旁边的天歌,弱弱的道,这对她而言是很大的让步了,以前她可是打死不会认软的主。 “呵呵………”李焕无奈的笑笑。 而那苍凛却是极其兴奋的出了声:“真该特训一下了,每次附身都无法驱使全力,长此以往只会丢了你的小命的………!” “嘛!……随便你们了,反正我还是没有选择权的吧!……”李焕坐在沙发上,摆出一种随你便的姿态,他不明白的是,念玉的变化怎么会如此之大呢?之前还有些小鸟依人,现在不仅食量涨了,连之前对自己的那份恭敬也淡化了去。 那念玉见李焕这副德行,嘴角一瘪,一棍子打在李焕的腿上,喝到:“你知不知道后面会有生命危险啊!……你这个人又好色,又懒,随便一只女鬼就能要了你的命!” 李焕捧着大腿哀嚎,钻心疼痛传达全身,但看那念玉全无怜惜之情,眼看一棍子又要敲下,李焕忍痛站起,犹如当年军训一般站的笔挺! 天歌看罢,黯然一笑,念玉的成长远超她的想象! “练刀!重要的是臂力和腰力,两者协调合一,一刀可破金石!……”念玉回想起父亲曾经教导徒弟的场景来,她当年偷学来的东西,现在只是如数照搬罢了! “练心!讲究天人合一,人心与天道同,则心神气宁………”苍凛的声音在脑海中回荡起来。 两者杂合,让李焕脑海中一阵迷乱,只得停下来叫道:“两位师傅,可以先学完一样再学一样么?……你们这样只会事倍功半,甚至毫无所获!” “人是逼出来的,困境能激发你的潜能,不断提升自己!……”念玉照着父亲的话又阐述了一遍,说罢,一棍子又打了下去。 她想做逼李焕奋起的的那个人! 第九十五章 我是一个疯子?! - 妖姬魅影 - 绝谷无声 特训持续了很久,太阳从懵懂柔美,成了一位火辣辣的少妇,毫不保留的挥洒着热量。.org “用力!……劈砍要势如破竹,不拖沓,但又要留有余力,力尽而意不尽……………” “心要平和………不可枉生欲念,平淡如水…………” 两位师傅一内一外高谈阔论,好在李焕慢慢练出了忍耐力,只顾专心致志劈砍着眼前妄想的敌人。 “你在月井中不是杀过人么,仔细想想当时的感觉吧………”念玉思虑片刻,在一旁稍加提醒道。 在月井中时,李焕好歹也是玩过刀的,还杀数十个身经百战的胡人,都说无畏无惧一身武艺!这可不是假话。 回想着那时旁无杂念一味砍杀的情形,心中竟爆发出些许快感!那种尽情释放,毫无压抑的酣畅淋漓中带有些许不安的刺激感,现在已然慢慢回到了李焕的身上! “哈哈哈!……痛快………再来啊……”李焕妄想入迷,似乎又回到了那日的战乱之中,作为羊的他扬起了它的羊角,迎接着来犯之敌! “哦………哈哈…”乱棍飞舞间,从念玉眼前飘飞而过,胡乱的砸在室内的家具之上,一阵呯嗙作响,能见的大小物件被那木棍砸了个遍!死死黑气从心脏处勃发而出,沿着血脉流转周身,四肢青筋暴起间,力量陡增。 “玉儿!……这怎么和入魔了一样………”天歌有些忧心的说道,毕竟李焕还是她一家的恩人,虽说一切是为了他好,但现在似乎有些过了。 “善恶一体,相对也相生,没有恶他是杀不了人的,自然也就杀不了鬼,我必须让他学会动用自己的恶念。他以前就是太良善了,一无所知被我们忽悠进月井,后来知道了真相也选择留下来帮忙……………” 说到这里,念玉竟一时不忍起来,激喝道:“苍凛禅师,让他冷静一下吧,今天已然够了!” 苍凛闻言,在魂居之中端然危坐,念起了心经,驱散着李焕灵魂上的煞气,待到煞气除尽,李焕累的近乎瘫软下来。 全身已被汗水湿透,睁开眼迷迷糊糊的瞟着屋顶,当他艰难的爬起,眼前却又是满地的狼藉。 “我的手办小金刚啊!………还有我新买的清洁器………天啊!……我的茶几!……”李焕每看一个方向心中都近乎在滴血。 “这是怎么回事,干嘛要拆我的家啊!”李焕转向一旁的念玉,近乎断定念玉便是罪魁祸首了。 “李公子!……这……是你自己砸的……” “我疯了么?………自己砸自己的家?………” 念玉和天歌面面相觑,无奈的笑笑,李焕刚才却实和疯了一样。 “李公子,这乱象确实由你一人所为!……”苍凛也幽幽的道。 李焕瘫坐于地,当头脑逐渐冷静,方前的种种又再次浮现脑海之中,虽说只是残破的记忆,但无疑指出了真凶。李焕看着自己的双手,刚才的魔怔是他无法想象的,可怕的是,他竟会如此的愉悦! 呆滞,看着自己的手暗自苦笑了一番,长长的叹了口气,他可能再也回不到正常的生活中了………… “叮咚!……” 一声脆响,将李焕从愣神中拉了出来,从门镜上一看,明显是自己的死党周轩。那天歌赶快钻进念玉的体内,念玉呢大咧咧的站在原地,丝毫没有躲避的意思。 “进卧室啊!、…快………”李焕有些着急的惊呼,他可不想让朋友知道这里住了一只小萝莉。 李焕一听,瘪瘪嘴,不情愿的转身走回卧室,将门带上! 门开,周轩进。 一切驾轻就熟,周轩也就像到了自己家一样,笑着甩手踏进,可地上一地的散碎零件,和那家具上的凹痕,将他前进的脚步死死栓住了。 “你这是不是刚被人砸过啊……你人老实巴交的,谁会跟你过不去啊…………”周轩吃惊的咋了咋嘴,能把家具砸成这样,可谓是麒麟臂了吧。 “我自己跟我自己过不去呗!……………”李焕闷气道。 “你是说………这是你………” 李焕看着周轩点了点头,肯定了他的猜测。 “你疯了啊!………自己砸自己家,昨天被吓傻了?!………”周轩吃惊的高喝道,他这次来也就是来看看李焕的,顺带带来领导的安慰定语……… “对…………我想我是疯了,要不只有傻逼才会砸自己家哩!……我看起来很傻么?……” “呃!!有一点…………”周轩看李焕那一脸认真的样子,玩笑道,他还是不相信这是李焕自己砸的。 两人玩笑打屁,公司以为李焕病了,经理让周轩过来看看,剩下的就是两人的一些有的没的闲话,偶尔几句,让屋内的念玉颇感兴趣的竖起了耳朵,可当听完,却又是脸红到了耳根。 “无耻!……下流…什么样的人有什么样的朋友…”念玉在心里羞骂道! 聊了半天,那周轩终于站起身来,叹气道:“本来打算来你这蹭饭的,但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说罢,瞟了一眼厨房的混乱,沉声道: “老规矩,我发红包当慰问品,你想吃啥自己买吧………还有,既然你不想说!……我也不想说了……都是成年人了,自己保重!……” “你是我妈么?……滚回去上班吧………我下午也不去了,就说我病了!……”李焕低喝一声,玩笑道。 周轩听罢,呵呵一乐,拉开房门大步走了,他还要回去作汇报呢! 周轩一走,李焕算是全身心放松了下来,这个世界有自己的朋友,亲人,当自己最累的时候,这些人总会给你些许拼搏的动力。 现在是多么宁静啊!可这一切可能会距离自己越来越远,梦魔就像一颗定时炸弹,随时可能打破这片宁静。当初他理解念玉的苦痛,如今他也要面临这样的危机了,他只希望,念玉的千年苦痛不要在自己身上上演! 他是一个未雨绸缪的人! 第九十六章 把食物交出来! - 妖姬魅影 - 绝谷无声 雾气迷迭的一个清晨,后边还有些昏暗,两者交合下,让人难以看清五步内的物体。 李焕离开甜州已经快半月了! 这是一座磅礴无边的山林,连绵数十里都是青葱树木,走兽飞禽,一晚的啼叫折磨的李焕无法入睡,而那念玉则是不情愿的钻回了李焕的体内。 “呼!……真不知道我做的是对是错,都没和家里商量一下就妄然辞职了!………”李焕从帐篷里钻了出来,心中至今有些唏嘘,脚一落地便是一片滋滋作响,脚下的细木枝尽数断裂了去。 “唉………起床了!………起床了…………”李焕对着自己的右手掌心一阵呼喝,想把念玉叫出来!毕竟这是野外,念玉那灵敏的感应能力可以使他避开很多危险。 一阵白光飘起,刺的李焕匆忙闭着眼睛,当白光消散,念玉耷拉着眼睛站在李焕面前,浅灰色的登山鞋,淡绿色紧身护服,只是那头长发甚是麻烦,修理了几次,才将其盘起。 “天还没亮呢?………你知道从沉睡状态苏醒过来有多累么?”念玉有些不悦的抱怨道。 李焕咂咂嘴,叹口闷气后道:“我都不明白为啥要到这山里来,我们连景宣城的旧址都不知道,这样乱跑,不会误事么?” “梦魔的目的是你体内的两颗舍利子,你在哪里,灾祸便会降在哪里,除非你想牵连无辜!………” 李焕听罢,转身将那帐篷收起,只字不言,他不想因为他而牵连到别人! “现在能感应到么?梦魔的气息!……”李焕看了看念玉那娇俏的鼻子,急切的道。 念玉摇了摇头,道:“早上的胀气太浓了,而且我也刚学会不久,不太适应”看着四周的迷茫未知,鸟叫虫鸣,只能等着太阳高挂,雾气散去了。 “嘛!………既然做了,那就尽力而为吧………对了,今天还要特训么?”李焕伸开双臂呼吸一口湿润的空气,第一缕阳光挥洒了进来。 “当然,技巧可以练,但速度和力量却是要日以继夜的,我想想,我父亲是怎么训练来着…………对了,负重登山!………” “嗯?!……”李焕惊喝一声,昨天就领教过了,这山可不是一般的陡! “交给你了…………”念玉在包袱里塞了两块石头直直丢了过去,嬉笑道。 ……………… 李焕除了无奈空叹息之外,还能干嘛呢,跟在念玉后面,顺着那微弱的感应慢步走去。不时拿出背后的苗刀,劈砍着前方的树枝,减少前行的阻力,而那念玉却如一阵疾风,走走停停,无论什么荆棘都无法对其造成伤害! 一路翻山越岭,待到夜将近时,终于来到一处小溪旁侧,生火驾锅,搭起帐篷,已到了补充能量的时间了! “老规矩!……我抓鱼,你去生火煮面!………”说罢,将那衣衫留在帐篷里,化作一缕白光赤条条跳进小溪里。 李焕仍然是往水中瞟了一眼便是极速收回,无论看多少次,规劝多少次,念玉依然我行我素,按她的话说,在夜里是看不见的。 “你难道不知道有火光么?这若隐若现的即视感是最为致命了!” 李焕被那不时露出的一点雪白搞得口干舌燥,只得低头煮着溪水,还有那所剩不多的压缩面! “砰!” 水面一声炸响,两条小鱼从水面爆射而出,落在岸上,李焕死死将其按住,用刀将其拍晕! “砰!……”又一声炸响,一道倩影跳上岸来,走到帐篷旁边便停下了脚步,有些羞怯的躲在一旁,露出半个身子! 李焕忍不住侧目看去,刚好瞥到臀部那两团浑圆,白皙紧俏,在火光下闪耀着别样道光泽,使得李焕脸上不觉燥热了起来! “啪啪!” 两条鱼甩了过来,正中李焕面颊,李焕匆忙甩甩脸上的滑腻,那念玉早已幻化出一身青衫站在那里忿忿的看着! “你一出来就幻化出来不就完了!……”李焕瞟了一眼那恍若实质的纱衣,苦笑道。 “不穿你那个到了市镇还得换,多麻烦!” 对于这话,李焕无法反驳,将那鱼处理一番,慢慢烤着! 不知不觉,已到深夜,月儿高挂间,这四周已是飘香!那是香料的温馨味道啊,念玉在那已近乎按耐不住了,拿起烤鱼便要展开饕鬄之旅。 不料刚到嘴边,只闻身后唏簌作响,李焕惊得站起,从包里拿出一把长长的苗刀,在月光下闪着森森寒意。 “不会是毒蛇吧!……”李焕有些紧张的道。 话音刚落,念玉一声惊叫起来,李焕吓得急忙问道:“咋了!……什么东西………” “我的鱼!……我的鱼不见了………谁啊!……竟然敢抢我的鱼…………”念玉眼中冒着红光,比任何时候都要显得凶煞,周边一切恍若白昼一般清明起来。 只见在不远处的乱叶中,站着一只松鼠一般的生物,可那背后却是密密麻麻的尾巴如孔雀开屏一般迎风招展! 那东西听见喝声,先是警觉的望了望李焕两人的所在,见那念玉眼中冒着红光,眼中闪过一丝困惑,试探性的在念玉的鱼上又咬了一口! “啊!……你竟然还敢咬!………你给我放下!”念玉一声尖叫,身影如风般蹿了过去。 那东西明显有些害怕,背后尾巴忽的膨大开来,成了一道屏障将其围在其中,一束蓝色火焰在那尾巴上熊熊燃烧,一只狰狞的巨兽在那蓝火中疯狂嘶吼! 念玉一间瞪大了眼睛,脚下随即止步,那蓝火中的气息并不羸弱! 那蓝火中中的巨兽见念玉退却了,张狂吼到:“快将你们手里的食物交出来,我可以考虑饶你们不死!………” 和声若惊雷,将李焕的心惊得噗通狂跳,拿着刀慢悠悠走到念玉身边,颤巍巍的道: “这是什么东西………它只是要吃的,给它算了……………”李焕刚刚说完,四周又响起一阵响动,四面八方,蓝火急燃!一只只不一样大小的猛兽在火焰中冲着李焕等人肆意咆哮着! “交出来,把食物交出来,要不吃了你们!” 喝声在四周不断回响,李焕眉心处的苍凛也被惊醒过来,笑道:“看来已经到了甜州的边际了………好久未见了啊,这漫天的蓝火!” 第九十七章 如此皮毛 - 妖姬魅影 - 绝谷无声 李焕听那苍凛毫无惧色的样子,忙问道:“大师认识这些东西么?……一个个好生凶猛哩!” “哈哈……障眼法罢了,这些本是山间的精怪,千年前还只有寥寥数只,现在看来是壮大了不少啊………”苍凛淡淡笑了几声,望着四周密集的蓝火说道。.org “障眼法?……”念玉心中惊疑一声,嘴角咧出一微妙的弧度,似乎是发现了什么。 “我来试试!……”念玉双臂微抬,面朝月影,周身白斑从体内飘飞而出,化作一道道光流从那些蓝火中穿插而过,当实地接触,念玉才发现这些蓝火没有一丝温度,而那些巨兽尽是些幻影没有一丝杀伤力。 “哈哈”!……原来真是一帮狐鼠!………”念玉兴奋啼笑一声,转身朝那只偷吃自己鱼的家伙奔袭过去,如光如电,还不等那狐鼠做出防备,已经落到了念玉的手里。 揪着那毛茸茸的狐狸尾巴,将那略微发福的身子倒立过来,尾巴被抓,上面的蓝火瞬间熄灭,四周的狰狞巨兽也随之散去。 念玉大摇大摆的将其拎到火堆旁,终于看清了这东西的样貌,那身子肥大圆滚,如仓鼠一般圆鼓鼓的腮帮子不停扭动,嚼着念玉的那条烤鱼。后面长着六条毛茸茸的尾巴,全身呈现一种淡淡的草灰色,只尾巴上绕着几道蓝色纹络,形状如一朵朵含苞的花朵。 念玉轻轻抚摸着那柔软的皮毛,全身闪过一丝犹如触电一般的酸麻感,忍不住在其身上上下其手,可那狐鼠却是不为所动,一如既往的吃着,全然不顾念玉的举动。 “这……好生奇怪………!”念玉心中带着几分不解,将那狐鼠慢慢往火堆里移动,就在即将碰到实火时,那狐鼠终于开了口道:“女侠行行好,让咱做一个饱死鬼吧,等我吃完好么“!………” 李焕听完这临终地遗言,心中不由得大吃一惊,心中苦笑道:“这明显是个顶级的吃货啊,死到临头还求饱餐一顿!” “这……你很久没吃东西了么?……”念玉轻轻的揉着狐鼠背部的皮毛,有些怜惜的道。 “那倒不是………只是……好久没吃过那么香的鱼了……”话到此处,那狐鼠情绪低落起来,眼泪慢流,手中的鱼掉在地上,放声嘶嚎! “妈!………啊………!” 念玉自己哭过许多,但看别人如此哭嚎还是第一次,慌乱间没了言语,只得先将其放在地上,摸头安慰。 那狐鼠睁眼瞟了念玉一眼,哭声慢慢小了下来,再瞟一眼地上的烤鱼,嘴角浮现一丝谑笑弧度。 “啪!” 那狐鼠脚一着地,立马抱起烤鱼溜烟似的跑了,沿途一脚一个小坑,坑中生出一朵蓝色小花,花开生成一只只一模一样的狐鼠! 狐鼠又释放出蓝色火焰,火焰中是一只只骇然巨兽,念玉一愣,被人欺骗的愤怒上头,在后面紧追了过去。 右手如刀,穿过一只只巨兽的身体,可就是不知哪一只才是它的真身! “哈哈!……世间的女人就是蠢,你再摸摸看啊………!”一道嬉笑声音从四周响起,尖细的嗓音穿透力极强! “让我揪到我扒了你的皮………”念玉周身白斑流转,将感知调到最大,寻找着狐鼠的气息,她讨厌被人戏弄。 “抓的到再说吧,傻女人!……小爷还有正事要做不陪你玩了………”说罢,眼前的青火幻影瞬间膨胀开来,将李焕等人尽数围堵其中! 苍凛久违的面露笑意,乐道:“你搜寻那股烤鱼的味道,它应该还没吃完…………” 话音刚落,不远处的林木中传来一阵东西落地的声响,念玉一听,狂笑着窜了过去,没了那些蓝火阻拦,一眼便看到了那狐鼠的所在,只见他将鱼丢到一边,往一个方向迅速逃离! 以念玉的全速,几个转身便已追上,将那几条尾巴死死攥住,往上一拎,周边幻影消散,留下那只狐鼠正拼命撕咬念玉的手臂。 可念玉那手臂可以变得和铁玉一般坚硬,任凭其如何用力,也难动分毫,滴血未见。念玉拿着她的战利品,气汹汹的走到火堆旁边,想把他丢到火堆里受受罪! “你……不是人类!……”那狐鼠咬的嘴巴酸软,终于放弃,骇然的望着念玉讶然道。 “现在才知道已经晚了!………”念玉把心一横,也不怀念那皮毛的手感了,将其拎到火堆上方,可想象中的呼嚎求饶并未出现,反而换来的是一种神之蔑视。 只见那狐鼠前爪环抱,用自己的嘴巴咬住自己尾巴下的皱褶,团成一个球,任凭火焰炙烤灼烧!那皮毛却是发出淡蓝幽光,丝毫未损! “你刚才都是装的啊!………”念玉将其拉离火海,心中郁闷再次升级,她骗李焕叫迫不得以,这火狐完全就是看家本领,本性使然,演技逼真自然,除了那苍凛,近乎全数骗过了! 念玉瘪瘪嘴,右手指甲慢慢伸长化作几把小刀,慢慢扎进那松软的皮毛里,可当慢慢深入,一种惊人的弹性将念玉的指甲慢慢弹回,难以对其造成一点伤害! “啊……真是烦死了!………这东西怎么那么结实………”念玉拎着那狐鼠尾巴四处晃悠,狂甩一番,可那狐鼠只是咬着尾下的皱褶,毫不松懈! 李焕在一旁看得醉了,一个大孩子,一个小孩子,可他这个成年人却是谁也惹不起,随便一个都能将他耍的团团转,望着那闷气凶凶的念玉,李焕只能开导道:“算了吧!……你何必和它呕气呢?……就当做好事喽,把它放了吧……” 当念玉久试无果后,终于有些气馁了,将其丢到了一边,看着那副铁打的身躯发着闷气! 那狐鼠刚一落地,立马趾高气昂的站起,整理下自己的尾巴,得意一笑,慢步向那深山中踱步而去。 忽闻身后传来一声苍老声气:“小家伙,最近可有什么怪事发生,或者看见一团巨大的黑气呢?那是一股怨灵的味道…………” 这一问如一颗巨石重重落在那狐鼠的头顶,有些悸动又有些忌惮的回头瞥了一眼后方的两人,在李焕的眉心处,发出一股令其躁怒的气息。 第九十八章 三叶知途 - 妖姬魅影 - 绝谷无声 那狐鼠望着李焕面露獠牙,凶态尽显,全没了方才那副呆萌任性的模样,对着李焕放声嘶吼,全身伏地,口水从口中慢慢溢出。 “原来是你!………我找你好久了,把我父亲交出来!”那狐鼠语气忽然变得嘶哑狂躁,厉声道。 众人闻言,看着李焕眉心处的那一抹金光,想起之前的鬼鲛来,无不恍然大悟的看着那狐鼠道:“你见过梦魔?………” “我不知道谁是梦魔,我只想知道,我父亲在哪里!以你们的能力根本伤不了我狐鼠一族!……”那狐鼠只是盯着李焕,眼中有些忌惮的喝到。 李焕无奈摊摊手,叹道:“禅师,就不能改改你的气息么,或者隐藏一下………你要知道你的另一半可是极恶的存在!” 苍凛在眉心处双手合十,一道金黄射出,在半空形成一副虚影,金光烂漫间,庄严肃穆之气外露,和声道:“此时的我还是你那日所见的我么?……” 那狐鼠呆愣愣的望着那突变的气息,可那张脸却是一模一样,只见它疯狂的甩甩头,再次怒道:“障眼法!?你还想骗我?……”说罢,尾巴上的蓝色花朵慢慢盛开,尾巴如孔雀开屏一般四散开来。 蓝火激昂间,那狐鼠分化出数只虚影,自己混在其中向着那苍凛扑杀过去! “呀!……” 那狐鼠一声激喝,如土拨鼠一般狂躁,震动四野,那苍凛无奈叹息,迅速钻回李焕眉心处,附身掌控身躯,将那苗刀拔出,附上层层金色流光。 “寂灭斩!” 一道光影迎空劈下,化作一条游龙冲着那狐鼠漂游而去,将那重重虚影击了个粉碎,张开巨口将那狐鼠一口吞下,弦着回到李焕的手中! “你现在该信了吧!……”苍凛颇感无奈的道。 那狐鼠愣了愣神,两种截然不同的气息,连法力也不是一种概念!困惑的道: “可为何你俩会如此想象,还有之前的气息是如此的类似!………” “唉!说出来都是泪!………你见的那个人是我的一部分,也可以说我是他的一部分吧…………”苍凛将那狐鼠放下,双手合十,语气中布满自责与无奈。 说罢,又将来龙去脉一一告诉了这狐鼠,将这误会解开了去。 ………… “原来是这样…………怪我太过莽撞了!……”那狐鼠有些丧气的摸了摸头,他还以为终于有了父亲的消息呢! “你知道梦魔为啥要抓你的父亲么?………”念玉一边摸着这狐鼠的尾巴,一边不解的问道。 狐鼠摇摇头,那日他和父亲就在溪边抓鱼,忽然见一片黑云飘来,煞气逼人,父亲怕他遇到危险,便将其用幻术隐藏起来,可那黑云却是飘下一个人影来将父亲抓走了。 那狐鼠想到此处,不由得抽噎道:“父亲!………爸……”嚎哭着,肚子却传出一阵闷响,看其出处却是那狐鼠的最柔软处! “哈哈!……!” 念玉呵呵笑笑,走到一旁拿起一条鱼递给它,柔声道:“快吃吧!……吃完可以跟着我们,我们同路!……”说罢,右手又在那狐鼠的额头上轻轻捋过,感受着它的柔软滑顺。 那狐鼠不好意思结果,狼吞虎咽起来,他顺着那股气味走了很久的路,刚才是饿的不行了,不然也不会做出抢鱼的勾当。它将一口鱼肉咽下,随即乖觉的道:“我叫三叶!………你们也是要找那个坏蛋么?……” “我叫念玉!……是只精灵………” “我是李焕………是人……” “我们要找梦魔,你所说的那个魔头应该也是他!”那苍凛再度飘出,谨慎的道。 那狐鼠听罢,自是兴奋,能找到父亲,还能享受美食,何乐而不为呢? “真的可以带上我么?!……”那三叶激动的吼了一声,将李焕等人着实吓了一跳。 “嗯!当然可以啦,不过你得答应我,每天让我摸一次…………”念玉有些古怪的轻喝道。 “这………好吧!……”说罢,有些呆呆坐在念玉旁边,享受着美餐。 ……………………… 夜即将过去,当白天来临,一切又仿若从头开始,慢步前进,维堵不同的是念玉的头顶多了一只呆萌的宠物,睁开稀松睡眼,瞟着四周的一切。 “我们去幻城搜集一下情报吧,那里百妖云集,消息杂乱,可能会找到一些关于梦魔的蛛丝马迹。 这话一出除了那苍凛竟然基本都是一脸蒙逼,明显生平第一次听到幻城这种地方。 当几人翻过几座崇山峻岭后,天慢慢昏暗下来终于来到了一片平原之中,眼前是一条细长的溪流,溪流上飘动着或多或少单薄的青火。 在这小溪旁边却是一座宏伟的新生高楼,房屋周边层层屋宇重峦迭起,好不壮观,房屋四周光影流动,吸引着半空之中飘荡的各式精灵古怪。 “你们几位啊!………”不知何时,一位老婆婆来到众人面前,轻声问道。 李焕等人看得近乎呆滞,那房屋发出的淡淡荧光深深吸引着他们的心神。 那三叶却是伸开双臂,拿出一颗红色的玉石,道:“阿芝婆婆你好,这是我的朋友,可以进去看看么?我们有事需要打听!” 那阿芝婆婆收下了宝石,将众人慢慢领进那发光的房屋内。屋内早就坐满了妖物,一群醉鬼,牛角马面,各式开口说话的动物。 三叶带着大家驾轻就熟的走到一处偏僻所在,这里他已经不是第一次来了。 刚刚坐下,不远处传来一阵阵好奇与惊叫声:“听见没!长生泉出世了,如果能让我喝上一口,可就不用继续修行了!” “哼!撒泡尿照照自己吧!去了多少山精鬼怪,有几个能回来的!……” “我们还是安分守己吧,就别去凑那个热闹了!……” 李焕则是神经紧绷,看着周边诸多的妖怪精灵,生出些许怯意,三叶最为坦荡,如同到了自己家里一般,跑到一位狼妖旁边问道:“你们最近可见过一层凶煞的黑气云海么?…” 闻罢,众人却是突然沉默了去,个个回想起那日见到的黑云,至今仍心有余悸! 第一百章 本性难移 - 妖姬魅影 - 绝谷无声 一刀寂灭,不闻生死…… 二妖拼命挣扎,无奈越来越紧,那金龙似有若无,撕扯着他们的灵魂,若是强行挣脱,那灵魂也会死死困于金龙口中。 躲在四周遥望的众妖看罢,对这封锁魂魄的手段大为折服,天下血肉生灵,无不依赖这灵魂行事,失去魂魄与死无异。 “上天有好生之德,你放了三叶……那只狐鼠,我便放你们一条生路,要不打出原形,再入畜牲道!……我倒要看看,下世你们还能否修得妖体!”那苍凛劝中带着威吓,使得二妖不敢多言,匆忙将那三叶吐了出来。 也多亏那身皮毛,水火不沾,吐出来依然是圆滚滚毛茸茸的一颗圆球,只那腹部有少许的灼伤,使其瑟缩一团瑟瑟发抖。 “不识泰山,还望两位海涵,我等山间精怪,苦修不易,还望手下留情啊!……”那狼妖漂浮半空,心中忐忑不安,匆忙求饶道。 念玉匆忙蹿过将那三叶在怀里,看了看那处灼伤,眼中潜藏的红光浮现,杀意尽显,一旁的苍凛却是摇了摇头,操纵李焕的身子将其拦住,道:“天下生灵皆有灵性,它们修成这般不易,得饶且饶吧!” 说罢,心神一种,一条条游龙慢慢回到刀中,归于沉寂。 “你二人所见的黑云是往西边去的么?……”苍凛冲着那伏于地面恭顺不已的两人,轻声问道。 “是的……直直往西面去了………”那青蛇如重获新生一般,欣喜之余不断向李焕两人躬身致谢。 “阿弥陀佛,望你俩多休善道,早化恶报,超脱凡尘!………”苍凛合十行了一礼,退出附身的状态,让李焕的灵魂得以主宰。 李焕甩甩有些晕眩的脑袋,瞅了一眼眼前的两只巨兽,想早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刚才的威吓似乎起了作用,方才在场比那狼妖实力强劲的不在少数,但此时却是走了大半,剩下的都是些修为浅薄的小妖小怪。 金光从眉心处慢慢消散,李焕的气息又再次恢复成了人类的血肉香味,那狼妖盯着念玉的眉心呆了半天,心中那股不愿臣服的傲气再次涌现。 就在李焕转身的一瞬,狼妖面态狰狞再现,狼爪呼啸挥出,种种的拍在李焕后背,一阵骨肉碎裂的声音响过,鲜血喷溅间,成一抔血雨,落在念玉的脸上。 痛使得李焕一瞬间昏厥过去,念玉则是惊慌的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之余怒气上涌,将那狼妖抓过,念玉右爪随肉入骨,阵阵剧痛传遍狼妖全身。 “你的护身符没了,还要和我撕斗么?……”狼妖望着那在一旁痛苦喘息的李焕,狰狞笑道,在他看来,念玉是妖,李焕只不过是将其束缚起来了罢了! “他既然死了,你也就自由了啊………跟我走吧,做妖的日子才叫一个快活!……来……将这小家伙交与我!…”狼妖全然不看念玉的心态表情,伸出手去便揪住了三叶的尾巴,想将其占为己有。 念玉只是看着李焕嘴角的斑驳血迹,和那起伏不懂得胸腔,任凭其将三叶倒拎而起,并在一旁得意狂笑。 “善恶本相对,本性难移又怪得了谁呢?!”念玉嘴里凄凉至极的念着,猛地抬头,眼中的猩红死死地盯着那狼妖的巨眼,其中的森然杀气,让那狼妖都是毛发倒立,一颗心噗通狂跳。 “你是谁!………”那狼妖揪着三叶窜到一边,看着眼前这和方才迥异的两人,惊异的道。 念玉沉寂无言,眼中的猩红慢慢浓烈,右手伸出,迎风而涨,皮肉闲散间,一把尖锥在月光下站着凄寒光泽…………。 狼妖心中发寒,早已没了战意,找了个方向迅速奔逃而去。念玉则如同他的影子一般,紧随其中,寸步不离。 “好………我连你一起杀………”狼妖见逃不了了,将狼爪放出,狰狞巨口向着念玉便扑杀了过来。 念玉抬头望了一眼那如一座小山一般扑飞而来的身躯,身体慢慢下蹲,右臂下压,眼睛死死盯着狼身。 就在即将倾压过来的一瞬,高速跳起,右手推出,那森然的手臂骨锥,如一把极其锋利的武器,直直穿过狼妖的身躯。 骨锥破体,立马分化为五指,五指又继续分化,成了一把把短短的匕首,慢慢迁移进这狼妖的身躯之中,剧痛蔓延,但那狼妖却已感觉不了多少了,那些小刀将狼妖体内脏器近乎切了个粉碎。 鲜血如河流躺下,慢慢顺着伤口流泄于地,一旁的青蛇看得瑟缩一旁,不敢妄动。 “玉儿!……先救李公子要紧!………”一道声响从体内传出,念玉听出那天歌的声音来。恢复了些许神志,将那三叶和李焕抗于肩顶,往这个妖域外围迅速赶去。 ……………………………… 路从未如此漫长,李焕一路上不断咳嗽着鲜血,全身冒着冷汗,念玉享尽各种办法,但总无法减缓李焕的伤势。 而此刻的苍凛因为李焕的缘故,也无法发挥多大的用处。 就在一筹莫展之时,那三叶却是慢慢清醒了过来,再看它腹部的灼伤,奇迹般的好了大半,他自然知道方才的一切过程,望着那受伤的李焕对这念玉惊呼道:“跟我来,我知道谁能救他…………!” 说罢,跳下念玉的肩膀,在前方不断狂奔,带着念玉往那所谓的救星处赶去。 不知赶了多少路程,三叶终于在一颗枯树前停了下来。 “生长有时……………”三叶轻声一喝,那枯木倏地钻出诸多嫩芽来,装饰着这枯木的凄凉,继续 “雪燕仙人,出来救上一命吧,我答应了,用我的一条尾巴和你交换…………” 话音刚落,那枯木上长出一扇山门来,里面出来一位苍桑老者,柱着一根活木拐杖,上面的绿叶层层覆盖,大小和那三叶相仿,但那四肢却没有一丝皮毛,光洁溜溜。 那雪燕仙人慢慢走出,伸出一双纤纤玉手,搭了搭李焕的脉搏,又瞟了一眼一旁的三叶,失笑道: “早答应不就好了么!现在来求我,可不只是一根尾巴那么简单了” 第一百零一章 树中长河 - 妖姬魅影 - 绝谷无声 三叶闻言,揪过自己的尾巴来看了看,不舍的摸了摸,咬牙决然的道:“他是为了救我才会受伤的…………我给你两条尾巴,但你一定要救救他…………” 那仙人愣了片刻,他从未想过三叶竟会如此痛快,脸色不觉肃穆起来,手中青木拐杖猛地捶地,一道青光漫过众人身躯,最后一齐化作一道青光慢慢钻进那枯木之中。 枯木内是一片望不到边际的葱郁林木,在这片大地的正中,长着一颗参天巨树,足足占了一半的山林面积。巨树顶端飘度着一颗黄色宝石,散发出温和的光,照亮着这广阔的天地。 几人随着青光一路飞驰,最终落那巨树脚下,念玉抬头望去,只见那枝叶繁密至极,几乎看不到丝毫缝隙,周边的叶子奇大无比,几乎与人等高。 那雪燕仙人,将那青光收回手杖之中,右手微抬,往那巨树之上一划,一道黑色缝隙随之产生,再从怀里取出一颗红色丹药,喂了李焕服下,之后转身对着念玉说道:“我只能保他不死,但却不能保他能活………这青木存于世上千余载,树中有一灵药,可使死者还阳,活者增寿!……不过能不能那到还是两说啊!……” “多谢仙人指点!……”念玉哪里顾得了许多,李焕的气息正在逐步减弱,先进去再说。 “祝你们好运!………”那仙人微微一笑,目送着两人进去,而那三叶却是被其死死揪住,不得上前。 念玉望着那苦苦挣扎的三叶,会心一笑,道士:“你去了也帮不上忙的,就呆在这里吧!……先想好你要丢弃哪两条尾巴为好………”说罢,搀扶着李焕向着那细缝慢慢走近。 待到近时,那细缝宛然变成了一个偌大的缝门,断裂处分泌出一层淡淡的绿色荧光,在那门缝内,是令人骇然的漆黑,空幽阴冷,寂静无声。 念玉试探性的伸出手去,感受着里面的阴凉,当手浸入那黑暗之中,仿若全然消失了一般,不见一丝皮肉,甚至感觉不到了手的存在。 那雪燕仙人眉头微皱,念玉远比他想象的要胆小许多,心道:“真不知你们是怎么走到今天的…………”心头思虑片刻,右手一挥,一阵狂风燥起将两人送进了树缝,待两人进入,树缝又再次全部合上,仿若从未打开一般。 三叶是第二次见这般奇景了,它对那神树中的一切颇为好奇,只是它从来没有进去的机会。 “叔叔!……你上次在里面见了什么啊………”三叶终于落下了地,望着那感慨万千的雪燕仙人道。 “你的叔叔早已死在里面了…………还有你想好了么,六条尾巴,你只能留下四条了…………”那雪燕则是闭眼轻叹一声,随即转身和三叶说笑起来,可看他那一脸肃穆,又不似和三叶开着玩笑。 三叶扭过头去望了望自己尾巴后毛茸茸的尾巴,又看了看雪燕身后那光秃秃的一片,再看看它胸前的白羽,颇为郁闷的道:“你的尾巴就是这么没的么?………还给你穿上一身白羽毛!………” 那仙人一听,青筋暴露,手中绿杖一挥,脚下长出一株草来,迎风暴涨将那三叶团团锁住!厉声道:“没错,不用多久你就会变得和我一样了…………不过你的羽毛会长在屁股上!” 三叶被这一句话吓得一阵恍惚愣神,脑海中似乎已然想到了自己屁股后飘着羽毛的丑态,不觉放声呼嚎:“放开我,这和说好的不一样………我不要屁股后面长羽毛啊!………” “你嚎也没用,都被你爸宠坏了!你妈一走,就没人管教你了!?………”那仙人将那三叶提拉起来,临走 回头往那巨树所在望了一眼,心中叹道道:“失去一物才能换取一得……好好取舍吧!” …………… …………… 一阵狂风,将念玉和李焕吹进了树内,那一片纯粹的漆黑,夺去了念玉所有的感知,匆忙间四周扫望,可就是不见李焕的踪影,不由得惊喝道:“李公子……李李…” 最后一声未出,念玉则是惊慌的说不出话来,方才几声呼喝,自己竟没听见一丝声响,她不知是自己变成了一个聋子,还是一个变成了一个无声的哑巴。 她慌神的慢慢蹲伏而下,伸出手去四处探索,可无论怎样向下摸索,却总也找不到地面,就连自己的脚下,摸去也是空空的一片。 “这是哪,李焕…你到底在哪………”念玉心中由恐慌,生出了几丝悲凉,几滴清泪慢慢落下,一声脆响在下方传来,将念玉从哭泣中拉了回来。 再看下方,一阵白光闪过,照出一片绿色的流水,流水中是一只只小船,小船上坐着各式各样的人儿,每个船头都有一个掌舵撑船的生物,或牛或马,或人或妖,各式各样,一齐划船往那流水的下方漂流而去。 白光中飘出几颗白斑,慢慢飘飞而上,在念玉身边不停的流转,最终凝聚最终化作一曼妙身姿,正是那韩菱纱无异,只见其慢慢依偎于念玉肩上,浸入念玉的躯体之中。 两者刚刚融合,一道熟悉的声音在脑海中慢慢回荡:“玉儿!……玉儿,不要怕,阿姐在旁边呢!……” “阿姐!……李公子不知去哪了,刚刚明明在一起的,方才那些人影中会有李公子在么?……”念玉止住了眼泪,心中着急的道。 “下面那些都是些亡灵!那仙人既然能让李公子进来,必然有他的缘由吧,至于其他我却是不知了………” 念玉慢慢端坐于地,让自己冷静下来,这一切和月井中的虚幻几乎可以相同并论了,甚至在某种意义上,这种明晃晃的真实更加令人胆寒。 “吉人自有天象!……李公子是个善人,终会有福报的!………”菱纱心中也是慌张胆战,只能如此对念玉稍加宽慰。 念玉凝神思虑片刻,最终又啼哭起来了:“那家伙好色,心软,连我都可以将他骗个团团转,哪里会有什么福报啊!” 哭声在两人之间不断回转,旁人却是听不到了,这种对外界掌控无发反抗的无奈,是最使人绝望的了! 第一百零二章 逆游奈何泉 - 妖姬魅影 - 绝谷无声 这里是一片苍茫雪白没有一丝杂色,风雨云雷,全然裹上一抹白沙,恍若透明实质。 一青年男子背负一把苗刀平躺在这一片雪白之中,“咻!”一阵白色狂风吹过,拂过李焕的身躯,带去一种洗练一般的感觉。 每一次吹过,都将带走李焕身上的一丝污浊,血渍,和那洁白融合一起,起初甚是显眼,但当越来越多的白气与之融合,最终慢慢淡化了去。 李焕在一次次的洗练之中,伤口逐渐愈合了去,那损坏眼中的躯体也正慢慢康复! 终于!李焕醒了。 看着眼前的流云雾气,脚下是一片殷实但又蓬松的云朵,在其四周飘着几多白云,白云之中布满了血丝,细细看去竟能看到自己一张张狰狞恶相的脸。 李焕看着那不太熟悉的自己,心中震惊之余不断唏嘘,自己何曾露出此等凶相呢!不由得否认到:“假的……这是哪………又在做梦了么?” 李焕慌乱间,急忙往前方奔跑过去,想躲开那一团团布满血腥的云彩。当跑了一段距离,当回头看到那云彩距离自己甚是遥远时,大大松了口气,端坐于地等着梦境醒来! 他躺在一片松软之上,慢慢抬头,只见自己那张狰狞的脸正对着自己凶恶诡笑,手中一把长刀已然布满鲜血。 李焕只能闭上眼睛,不断对自己宽慰道:“那不是我,那不是我!……这只是幻境而已,幻境……………!” 李焕在那自言自语着,极力不去想那血腥的场面,虽然他也依稀记得,自己似乎真的砍了什么东西,至于是何物他却是不知,还有在那月井之中,杀戮的本性成了一种自保的本能,只是他没想过,当自己再看那个画面时,竟会对自己的面容感到如此惊悚。 “死吧!………杀!……杀………”尽管掩住了耳朵,可那混乱魔性的声音依然在四周不断响起,让他那颗好不容易平静的内心再一次噗通狂跳,似乎将要跃出胸腔一般。 “不!………那不是我!……不是!………”李焕近乎崩溃,抱着脑袋极力抗拒着! “嗡!” 一声嗡鸣响起,自己所睡的地面突然断裂开来,李焕直直掉落下去,落在一处溪流之中,那溪水幽幽闪着绿光,四周都是满布荆棘的红皮树木,一滴滴鲜血不断从树梢地下,汇入那绿色河流之中,褪去色彩成了一股幽绿。 李焕驻步凝望,眼睛被其后方的一众小船吸引了去,密密麻麻的船只正顺流向自己驶来,每一只大概只有自己的脚掌大小,而那船上坐着一个个身着白衣,面容呆滞的鬼魂,船尾点着一盏微弱的油灯。 李焕此时也顾不上害怕,低下头去,拽住一只小船,船上是一沧桑来着,眼中空无一物,只是呆呆的望着前方,那船头的掌舵人是一个孩子,正惊悚的缩在船角瑟瑟发抖。 “老爷子!……这是哪……这………”李焕冲其不断询问,可当看到那老者豪无所动,犹如一尊木偶之时,他只好住口不再询问。 李焕瞟了一眼那掌舵的孩子,再次问道:“这里是哪里,你们要去哪………难道我已经死了么,可为何我与你们是如此的不同呢?”李焕看了看这小而精致的船只,回想自己受到狼妖一击,他也需早就死了。 那小孩见李焕发问,颤巍巍的道:“我也不知这是哪里,我只是负责将他送到河的尽头而已!” 李焕无奈愣了愣神,在恍惚困惑中将那小船放回了河,那老者依然毫无表情,任凭那小孩划着浆带着自己慢慢上前。 “河的尽头!………那便是转生的地方吧………生与死的交接点………”李焕有些丧气的自言自语,他终究还是死了。 “真是短暂啊,我的人生,还没迎来光辉岁月,就已经死了么!………” “哈哈!……啊!……”李焕冲着上空一阵呼啸,释放着心中的愤懑。 坐在地上思考着自己的前半生,似乎都在为了生活,或者说生存在努力啊! “不………我还不能死………我还有那么多的遗憾,那么多的话没说,那么………”当心中懊悔浮现,李焕才明白自己有多么的不舍,有那么多的不可实现。 “我要回去……!我要回去………”李焕脑海中浮现一娇俏的身影,他走了,那孤零零傻乎乎的家伙怎么办啊!那人间又将出现一个月井,里面将会困住包括自己父母在内的茫茫众生。 “哗啦!……哗啦……” 这奈何泉上从无逆行之人,李焕或许是第一个吧,只见他迈开双腿,在齐膝深的水里慢步前行,沿途的小船从他脚边慢慢驶过,那一张张面无表情的脸是李焕最为惊惧的所在,他不想变得麻木,一无所知,即使明知是痛苦,他也要去尝试一下。 路,漫长至极,似乎永远都走不到尽头,前方依旧是漆黑一片,那偶尔流经的微弱灯光,照着四周红皮荆棘上的血渍。不知迈出了多少步伐,直到李焕累了,双腿变得酸软麻木,渐渐失去了知觉! 终于,倒在水中,激起的青色溪水,在那微弱的船尾灯光下,闪着绿色的幽光。那一抔浪花,如一阵海潮,将那沿途的船只掀翻了几只。 船只倾翻的瞬间,一道绿光从水中窜了出来,将这船只稳稳扶正,一道沧桑古味的声音在四周响起: “逆游奈何泉!……你是有多深的执念啊………你既掉落于此,难道不是厌恶今世的自己了么?……” “不……无论哪个我,都是我的一部分,善也好,恶也罢,那都是我,我不会再逃避了!……我不想带着遗憾死去!…” 那苍老声音再次响起:“执念,欲望只会使人生沉溺其中无法自拔!……你去喝上一杯孟婆汤,好生投胎去吧,忘却一切欲念,从头再来,” “不!重来一次,我便已不是我了,我今生所见所知所爱,来生已不会再同……你们这些神佛凌驾于时间之上,又怎会知道懊悔的苦痛呢!?”此时的李焕脑海中只有一肚子的话要诉说,可那诉说的对象却不知身处何处。 “唉!执念如此!你既不愿忘却前世,那便用你的来生交换吧!………人生的等价便是人生啊!……” 第一百零四章 情之自然 - 妖姬魅影 - 绝谷无声 这片白朦朦的天地里,一条灰褐色的道路两旁,是那青葱林木,在路的正中,一男一女相互依偎,淡然娴静,任凭清风吹过,将那残存的泪痕晾干。 来了,却不知该如何出去,至于那所谓的代价,李焕也是闭口不谈,他只想闲适的享受着现在的每一天,每一刻。 “唰!……”两边的叶子迎风激荡,从两人上方偏下一缕淡黄的光芒,那是一颗八角形的太阳,菱角分明,而那光芒却与阳光相似,温暖并且耀眼。 两人就在这甜谧的氛围里,慢慢睡去,甜甜的,暖意荡然。 ………………… 一天,当那枯木外迎来另一个明天,一株嫩芽从那枯木顶端冒了出来,枯木内的别样天地中,依然未变,这里没有黑夜白天之分,只有永远不灭的光芒,永不枯黄的青葱林木。 为中的那一颗参天巨木下,两只狐鼠站在巨树之下,焦急的等待着,一只身上除了四肢外都长满了翅羽,尾巴也不知去了何处,光秃秃的屁股有几分滑稽,另一只则是毛茸茸健硕无比,眼神中散出几丝不耐,围着那巨木漫无目的的走着。 “两天了…………两天了……怎么还不出来………叔叔,难道连这神树也没办法么?……”三叶忍不住急切的问道。 那雪燕仙人却是淡定一笑,心中凄婉的道:“这世上还没有这神木救不了的人啊!………只是这代价…………” 两人等待了许久,三叶都转的累了,在那树下找个地方沉沉的睡了去。 忽然天际一声轰隆巨响,那树顶的太阳忽然忽闪了一下,转瞬即逝,这短暂的黑暗联同巨响,将三叶从沉睡中惊醒过来,抱着神木的根须惊叫道:“怎么了……怎么了!……”眨巴着眼睛爬了坐起,看那雪燕仙人坐在地上望着那逐渐明朗的天空,眼中闪过一丝悲意,嘴角却是淡然一笑,道:“终究还是成了………!” 三叶一听,高兴的迸起,沿着神木四周飞奔流窜,好不洒脱,只等待一个缺口打开,好见到那两个担忧了许久的人。 “吱……!” 一声脆响传来,那树干之上开处一条细小的裂缝,裂缝中生出一干枯的木枝来,木枝末端,一片嫩叶悄然发出,微微的向内叠卷着,最终随风慢慢滑落于地。 待其稳稳落于地面,叶片舒展开来,李焕和念玉安然躺在其中,安谧的睡着。 三叶在一旁有些尴尬的看着,想过去把他们叫醒,可又不忍打扰那份甜甜的氛围,无奈之余,只能坐在一旁,憋着一口气苦苦等待着。 那雪燕仙人却是过去轻轻抚摸一下三叶的脑袋,怪笑一声,然后踱步走开。那念玉体内的菱纱慢慢从其体内飘度而出,看着两人颇感欣慰的笑着。 “他俩还要睡多久啊!………我好饿………”三叶见那菱纱出来,恍若见了救星一般,凑过去轻声问道。 菱纱却是摆摆手,将三叶抱起,乐道:“小孩子不管大人的事,闷的话我带你到别处走走吧………” 三叶不懂所谓大人和小孩的区别,但至少他不舍得打扰李焕和念玉这短暂的甜意,早走为妙吧。 ………………… 转眼间已然过了几个时辰,三叶吃饱喝足,又窜到那巨木枝叶上甜甜的睡着,是不是瞥一眼那黏在一块的一男一女,菱纱却是飘到枯木之外,寻找一切关于梦魔的些许线索。 “咻!” 一阵风呼啸而过,将那靠在李焕胸前的念玉瞬间吹醒,睁开眼望了一眼四周,淡黄色的光挥洒而下,眼前的巨木已然是最醒目的标志了。 念玉兴奋的站起,望着四周熟悉的景色,再俯下身去探了探李焕那沉稳的气息,终是长舒一气。一滴热泪涌下,正好落在李焕的眼中,将李焕惊醒过来。 “哈!……”李焕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伸出手揉了揉眼睛,一颗白斑从中飘度而出,飘度在念玉身边。李焕将那白斑捧在手心,轻轻的吻了下那双美丽的眼睛,叹道:“你的眼泪是流不尽的么?……” “因为总有要流泪的事啊,谁又不想开开心心的呢?………”念玉将自己的额头轻轻依偎在李焕的前额,苦笑道。 “是啊!………可伤心有什么用呢!……答应我,别在哭了………以后什么事都要笑着面对……人…只有一辈子啊!………”李焕将心中的话埋进心里大半,自己所拥有的此生,这余下的时间,他要坦荡快乐的活着,听凭自己的内心,真诚的活着! 额头上的一点肌肤相接,两人是第一次如此坦开心胸相对吧,可最为沉重的依然藏在两人的心里,谁也说不出口,也不愿去做那件残忍至极的事,这一点欺骗,会为两人带来短暂的快乐。 互相感应着两人之间流窜的气息,互相摩挲着对方的脸颊,一丝甜意在身边悄然涌动,鼻尖相对,软唇相接,一丝丝湿热的微甜在唇间流转。 两人的背后是那可生长了千万年的神木,见惯了人间的生老病死,爱恨情仇,或许它早已厌烦,早已麻木,但它却永远无法明白,只因它从未经历过。 三叶望着树下的两人,那淡黄的光成了最好的点缀,当两人舌尖慢慢分开,黏滑的丝线从两人唇间断裂开,两眼相望,互相看到一抹炙热,又悄然闭上,环抱相拥,倒在那片绿叶之上。 念玉水润的眼里反射着光芒,李焕有些燥热的气息从全身慢慢散开,渲染着周边的温度,就连那念玉也被浸染的带上一抹绯红,脑海中回荡着一股热流,暖人心脾,一种说不出的愉悦感在周身游离。 李焕将头埋进念玉的深颈之中,手在念玉的腿根慢慢游离,全然凭借本能的驱使,情之所至,性之使然。 可那树梢上的三叶却是瞪大了眼睛,感受着这只是听闻过的世界,手中抓着一块肉干在那树上呆呆望着,本能的嚼着嘴里的食物。 “这!……这………是什么啊!……” 第一百零五章 好事!? - 妖姬魅影 - 绝谷无声 三叶在一旁看得心脏狂跳,手里的食物不自觉从呆滞的手中慢慢滑落,一双眼睛愣愣的盯着,看会不会发生那预想的下一步………… 果不其然,情到极致,欲王居上,李焕有些颤栗的双手喘息间掀开一片春色,淡黄色的光芒辉映下,念玉脸上如染上了一抹红霞般,娇羞妩媚,口中香甜的气息在两人之间慢慢萦绕。 连树上的三叶都带的亢奋起来,双手抱着一根细枝,又喜又怕的看着,一双眼想闪躲却总逃不开那片情愫的牵引,细细的娇吟缓缓传到它的耳中。 就在一切顺其自然之时,那雪燕仙人突然从半空中飘度而来,直奔着三叶的所在,心中嗔道:“这两人不会看场合的么,旁边还有一个小屁孩呢!……” 只见一道身影划过,将那三叶倏地抱起往一边逃窜开来,本想来去无声,可那三叶一时看得呆愣,突然的腾空不免惊吓一通,一声尖叫传出,引得那念玉瞬时一惊,率先从那迷离中挣脱出来。 李焕却是如不闻不见一般,深埋于温软中难以自拔,念玉意识回转,顿时脑中一片慌乱,全然本能间的挥动右手……… 只闻一声脆响,在空中回转许久,李焕只感脸上先是一阵冰凉,后是一阵刺痛,之后火辣辣的灼热感在其左脸疯狂蔓延。 一切如闪电奔袭,让人如此猝不及防间完成从天堂 到地狱的跨越。细数从相识至如今,李焕等人一张面皮所受的摧残那是极其多的了,可要数难受,此次为之最。 念玉羞涩的从地上爬起,瞬间转身,整理那混乱不堪的衣衫,空气凝滞间,一顿尴尬,李焕哼唧两声,慢慢站起,往那叫声传来的方向忿忿的望了两眼。 而在那巨树的一端,那三叶正被那雪燕仙人拎于手中,那一声猝不及防也令他难堪至极,让他坏了某人的好事。 望着手中眼中拼命捂住嘴巴的三叶,笑道:“呵呵!……一会我看你怎么解释吧,要救出你父亲,缺了这两人是绝不可能的!” 三叶往那巨木的另一侧瞟了一眼,嘟着嘴巴,瞪着那雪燕道:“哼!……你不抓我我就不会叫…………你要负全责!……” “行!………我先把两条尾巴那了吧,也算是给你个教训,做事缺乏考虑,你知道每年因为头脑发热命丧黄泉的精灵鬼怪有多少么?……”那雪燕坏笑一声,拎着那三叶从树上跃下,飞进了不远处的私巢之中。 …………… 再说念玉两人,背对而坐,脸上各挂一抹红润,只李焕左边侧脸着实红的厉害,想起方前种种,迷离错乱,若无那一声呼叫,水到渠成之下…………可能也就没了现在的尴尬了。 但两人虽说沉默不语,但各自皆是思绪万千,有起有落,各自的身体上还惨存着彼此的余温,李焕低着头,不是摸摸那有些肿痛的脸,嘴角挂着一抹苦笑。那念玉脑海中却是浮想联翩,有时咧嘴甜甜笑着,有时却是羞臊的有些忸怩。 可这两人之间却是交流全无,连风刮过两人的声响,也比他俩之间的氛围热闹。 几度无言之间,天际飘来一束魂灵,罗裙飘袂间,已来到两人面前,见那两人背对背,各自痴傻笑着,困惑不解的道:“这………你俩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么?…” 这一问,将两人心神牵过,李焕则是尴尬笑笑,往后瞟了一眼,搔了搔头,弱声道:“没事了……没事………” 念玉听罢,不觉嗤笑起来,慢步站起,长长舒一口气,面带娇红的道:“那个………算了……我们想去谢谢雪燕仙人,姐你知道它在哪么!……”说罢,瞟了一眼后方的李焕,双手后背,挥挥手指,示意他跟上。 ……… 风此刻忽而呼啸起来,刮在李焕滚烫的脸上,三人向着雪燕仙人的老巢走去。 走了不久,便来道一处深绿的巨型巢碗之下,那是一只绿叶编织的碗巢,只因这里无夜无雨,因此也无需这遮天的顶面,念玉将李焕的手牵过,带着飘飞上去,稳稳的落在那巢穴之中。 而那巢**,三叶正被绑在一处树枝之上,而那雪燕却是在锅里熬着一种浓稠的汁液,不时往里面加一些毛发,树叶,淡蓝色的烟雾慢慢从其中飘逸而出。 三叶见到三人,匆忙喝道:“快救我啊!……我叔叔要切我的尾巴!………救我啊!………” 三人一听,忽而想起进来时三叶进来时所许下的承诺,不由得脸色一变,那念玉上前拱手道:“仙人搭救之恩,几人铭记在心,如有什么要求,但说无妨,可这三叶的尾巴………能不能请是仙人手下留情!………” 只见那雪燕仙人面不改色,只字不言,慢慢抬起头望了一眼,李焕和念玉两人,忽然发出一声怪笑,李焕闻之,瞟了瞟前方的念玉,那种不自然的囧涩再度袭来。 念玉也变得有些忸怩起来,脸红到:“仙人若是需要一些皮毛装饰,念玉可将来带些来供仙人挑选!……” 那仙人见两人并无怪责自己的意思,往后看了一眼大大松了一口气的三叶,脸上露出一副怪怪的表情,舀了一杯枝叶,狞笑这转身看着那放松不少的三叶,笑道:“三叶!……来我喂你喝下去,要不一会切的时候会很痛的!” 三叶听罢,原本松懈不少的心再度绷紧,轻声道:“不是说演苦肉计么,他俩都不会怪你了,根本不会影响到你的仙望的!……你干嘛!……你再来我就叫了……什么都给你说出来!………”三叶看着那一脸坏笑的叔叔,心里一阵阵发毛。 那雪燕将那汁液从杯子中引出,在掌心凝结成一颗蓝绿色的药丸,小声道:“一切都是个借口而已………再说你小子也该尝点苦头,长点教训了…………” 说罢,将那汁液当着众人的面强行打入三叶的口中,然后拔下身上的一根翅羽,一阵光芒过后,那翅羽的一侧变得锋芒尽露,在三叶那有些昏沉的眼中闪着寒光。 第一百零六章 初收成果 - 妖姬魅影 - 绝谷无声 一日,烈阳高挂,周边绵延百里的山脉,不知藏着多少历史残痕,在山中的乱石山道中,走着一男一女,两人都背着包袱,在那女子的怀中捧着一只庸懒的狐鼠,有气无力的躺在女子手中,闭着眼尽情睡着。 在其尾部,包着一条绵长的绷带,似一块尿片一般将其下体包了个严实,在那圆嘟嘟的腮帮子里塞满了各式食物,不时从库存中挤出一块放到嘴里,悠哉的嚼着。 “啊!……你叔叔也真是的………说切就切,我还以为他那你的尾巴干嘛呢,想不到竟是装在自己身上………话说他的尾巴呢?………”念玉想起雪燕那近乎光秃的小屁股时,不觉惊奇的道。 三叶幽幽睁开眼睛,无奈的道:“他的尾巴很久就没了,而我的尾巴又是狐鼠一族里算是漂亮的了,打了我N年的主意,想不到…………”说罢,看了一眼在后面不紧不慢跟着的李焕,又把话咽了回去,这算是一报还一报吧。 李焕正在后方擦着额头上飞起的汗珠,望着四周密布的荆棘断木,有些忧心的道:“你们能感应到梦魔的气息了么………这景宣城到底是在哪里啊!………” 念玉看那李欢累的半死,随即后退,关切的道:“都说让我来背行李了………干嘛那么逞能,我可不是血肉之躯哦!………”念玉扬了扬那细小的拳头,那细腻的外表下,是强劲的力量。 李焕细细的看着,当看到那副娇弱的身子,脑海中不由得浮现那日的温软来,心中不觉生出一丝燥热,闷着头快步走向前,心道:“那哪里不是血肉之躯啊,那简直…………”想到一般,立刻晃晃脑袋,将脑海中的各种不堪甩出脑外。 “你这人……还真是怪!”念玉无奈叹道,慢步追了上去。 徒步迁徙,待到阳光慢慢散去,一丝温凉的风吹起,几人终于是来到了一片矮小的瀑布下方,抓鱼,打猎,生火烹调,一切琐事按部就班。 在这溪流的四周长满了青葱林木,参天壮硕将四周的树木全盘压制了下去。几人脚下是一片茂密的花圃,野花杂草散发出一种大自然的纯朴气息。 李焕收拾好一切,望了一眼周边的景色,叉腰乐道:“这哪里是来冒险的,这就是来野餐旅游吗!……不亏……不亏……” 菱纱从念玉的体内飘度而出,在半空盘旋遨游,这山川的至美她已是许久未见了,当年战火连年,山林城乡一片荒凉,这种山林之中,遍地尸骸,野花之下,毛发断甲密布! 这种自然的纯美,好久好久不曾亲身感受过了。 水足饭饱各自悠闲,天上繁星落落,一轮残月哪能与群星争辉呢,挥洒着黯淡的光,给人最后一点慰藉。 唯独那三叶却是在一旁匍匐在地,那剩余的四条尾巴,竖立着迎风摆动,招引来同在一旁休憩的念玉,伸手在上面慢慢拂过,感受着那份光滑柔软。美中不足的便是那中间的空缺了,每次看到都会使念玉有些失落愧疚,忙不迭的往三叶嘴里塞些食物,而三叶也是乐此不疲,来者不拒。 李焕则是拿起那把苗刀,找了个僻静的所在,让苍凛指示着不断练习着劈砍的动作,复习着苍凛所教授的法咒。将周身的气力凝聚刀中,那刀似乎受到了掌控,刀锋处生出些许淡黄光彩,猛地往下劈砍,金光一闪,一道龙吟之声从刀中传出,尽管微弱,但也能传到李焕的耳中了。 “成了………终于有效果了…………!”李焕心中一阵窃喜,继续依法重施,随着一遍遍的尝试,龙吟之声逐清晰起来,连念玉等人也听到了动静,除了念玉外,菱纱和三叶脑中都生出些许晕眩来,只得让念玉前来匆忙喝止。 李焕有些呆愣的望着远方有些不适的三叶来,疑虑的道:“苍凛禅师施展时气魄万千,比我这不知强了多少,那时你们明明毫无异样啊!” 苍凛望着那三叶苦笑道:“你现在初学,只知发力而不知掌控,自然是会伤及无辜的!……找个更偏远的地方吧!………” 李焕听罢,带着刀一路漫走,到了水流的下方,冲着流水,一刀刀的劈砍下去。 “喝!……喝………” 简单的动作不断重复,龙吟响起,斩出的气流将水面引得一阵波动。而那水下,一道道黑影突然轻微蠕动了片刻,巨大的水泡慢慢上浮,不断炸裂。 “记住!………刀剑之类,只是媒介而已,重要的是发挥体内的力量………切不可本末倒置!……”苍凛见李焕进步神速,惊喜的同时不忘对其详加指导。 “嗯!………媒介么………媒介!……”李焕在心中再次默念,长刀高举,慢慢感应着体内所谓力量的涌动,体内的两颗珠玉此时已经和他紧密相连,能量在其体内不断流转,但却不知如何带出体外,发挥他的功用! 此时的一阵牵引,使得那珠玉中的少许能量飘逸而出,慢慢游走于刀锋之上,慢慢变得见光璀璨起来,只听李焕一声燥喝,一条金龙从刀中劈砍而出,直直钻进那溪水之中。 那苍凛见那金龙的走向,不觉惊叫道:“小心,这水下有东西!………”喝罢,赶紧附身李焕,控制着躯体往后跳开,前脚刚一立地,地面忽然爆裂开来,一只手骨从地下蹿度而出,紧接着一具干枯发黑的尸骨悠然的站立在李焕面前,手中握着一把腐朽的长刀,指着李焕骂道:“哪里的歹人,在这扰大爷清梦,这是不要命了么?……” 和声如雷,嘶哑但又骇人,将念玉和菱纱忿忿引了过来。 当见到那一脸愤懑的念玉时,惊讶的道“哦!……好特殊的体质……不死灵?!…抓回去,一定会让大王喜欢的…………跟我走吧!……” 那念玉瞅了一眼那满身焦黑的尸骨,那浓郁冰冷的煞气不是一般的鬼怪能拥有的,看苍凛严阵以待的态势,这家伙不是个好惹的主。 正在犹豫不决间,那溪水中慢慢爬起一尊尊黑色尸骨,冲着念玉扑杀过去。 第一百零七章 野战! - 妖姬魅影 - 绝谷无声 一时河野周边,尽是一群焦黑的尸骨,身上流溢着焦黑的液体,全身如一滩滩烂泥,慢慢往岸上攀爬上去,堆叠之间,周边花草尽皆枯萎,腥臭不断往四周蔓延,使得三叶几欲作呕。 “掌控心神,心静则诸象皆空………”苍凛操纵着李焕往一旁闪跃,对着三叶喝道。 念玉窜飞过去,将那三叶抱起,往一边逃窜,这时三叶灵敏的嗅觉成了其最大的软肋,很快便失去了战斗力。 “臭和尚!……你既已死何必来管人间的琐事呢!……速速离去吧…………”领头的焦尸望着眉心处忽闪的金光,有些忌惮的道。 那苍凛只字未言,操纵着李焕的身躯慢慢后退,手中的苗刀横握胸前,体内的舍利子慢慢回转开来,一丝丝能量慢慢流入那苗刀之中,在那苗刀之上形成一股四散的白色气流,如一卷龙卷风在刀上悠悠回转。 “念玉!将三叶带着离开,好好护住它………”苍凛瞅了一眼那逐渐增多的黑色尸骨,眼神突然决然起来,对着那念玉苍忙的道。 那为首的焦尸见状,右手一挥,地上的焦尸洪流慢慢朝那念玉流涌而去,一张嘴浓烈的的尸气喷溅而出,将念玉等人团团围拢其中,封闭了所有的出路,那尸气流经的土地,无不是一片焦黑,疯狂的往外流窜着气泡。 “和尚,我给过你机会!……你既然不听,那就下来和我的兄弟们做伴吧!”一声嘶吼落下,一众焦尸如一阵黑云齐齐扑飞而来,重重叠叠,密不透风。 念玉看了一眼李焕刀上的风旋,心神一转,往那焦尸的眼前快速闪过,指甲为刀在其脸上狠辣划过,那焦尸将心思转到念玉的身上,只因他觉得苍凛还不足以对其造成威胁。 “兄弟们!……给我记住,莫要伤了那个女人,那可是最好的祭品!………”那为首的焦尸舔舐了下手中的的漆黑汁液,阴冷的吩咐道。 苍凛见状,却也不惊,将苗刀立握,刀上的阵阵回旋气流催发到极致,将刀身团团围住,风啸声呼呼作响,天际的一轮月影照在刀尖之上,发出凄寒的一丝星光。 “不够!……必须要一击奏效,上次的惨剧不能再发生了………!”苍凛心中压抑着那颗忐忑的心,如果上次他能将那狼妖重创,也就不会有后来的麻烦事了! 那一片黑压压的云彩扑压紧逼,眼看便要到达念玉等人身边,念玉一惊,右手血肉褪去,一把骨锥生成,奔着那恶心的一处尸身刺去,深深插入那焦尸脑中,可那焦尸只是喊叫一声,便化成了一堆黑色肉泥。 其余焦尸见状,其中一部分慢慢聚到一起,将那肉泥一扫而光,沿着念玉的右臂慢慢蔓延过去,念玉看着那在尸体中挣扎半天,难以摆脱的手臂,只得将那手臂化作一堆白骨,体内的魂灵源源不断的涌出,不断的在骨架上生长着皮肉。 好在那领头的下了不杀令,那膨胀许多的手臂将那慢慢涌来的泥山中,撑开一个巨大的洞口,念玉的右臂依然如一只百金巨锤一般死死陷入焦尸之中。 “散!…………”念玉一声短喝,那本迅速膨胀的右臂顷刻间全数消散,念玉的手骨得以顺利逃脱,一部分白斑飘入念玉的体内,一部分却是被那焦尸死死锁住,张开嘴巴大嚼特嚼。 “哈哈!……多美味的灵魂啊!……果然是极品……!”为首的焦尸站于后方,一丝丝能量从那相连的黑泥中传导过来,令其神清气爽,亢奋的道。 失去了一部分本源,念玉的气息萎靡了少许,将那虚弱的三叶紧紧抱在怀里,快速远离那焦尸的所在。而一旁的苍凛却是拼命抽调着舍利子的力量,使得李焕身上条条血管暴起,血液疯狂的其中奔涌。 “砰!……”一声炸响,那原本犹如针孔一般外溢的能量突然增大了流速,不断冲击着出口,增大流量。那苗刀上的风旋开始极速旋转,一丝丝金光从风炫中散射而出,如一根根极细的飞箭,蹿向四周,带动一阵阵疾风流窜。 苍凛骇然一笑,这磅礴的能量使他都有些耐不住悸动起来,向那四处逃窜的念玉处高喝道:“先躲起来!………” 喝声一落,那忙于追捕念玉的焦尸往那喝声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那刀刀上的气流已如一阵湍急的瀑布一般,将刀刃全然裹住,不时逃窜出的几丝细箭,令其瞳孔紧缩! “好计策!……不过太迟了!……”那焦尸愤恨一笑,将那如山一般的焦尸大军拖曳而来,个个长着狰狞巨口,似要生生将李焕的身躯撕成个碎片。 此时哪还有可避之处,只见苍凛跳将起来,一把长刀迎着那黑色洪流劈砍而下,一阵狂风如箭一般带着万丈金光离弦而出,窜飞之时一箭化万,每支再次化作一股强大的气流带着中心的一只金光细箭直直倾压过去。 “咻咻!…………唰唰!……” 箭雨所到之处,那焦尸无不是千疮百孔,可那伤口也在已一种极快的速度逐渐弥合,一张张巨口互相吞食着散落各处的肉泥。 就在不断的击碎和融合之间,那焦尸的数量正在极速减少,千化百,百归一,最终只剩一具臃肿的焦尸瘫倒在念玉等人的面前,而那领头的焦尸,则是眼皮狂抽,有些谨慎的望着那正咄咄逼人,骇然的望着自己的李焕。 念玉亲眼见证了那巨大的破坏力,脚下轻佻一跳,蹦到李焕面前,右手化锥,直指那焦尸首领的咽喉。 那首领却也不惊,瞟了一眼那损坏眼中的军团,心中仿若滴血,再看眼前那面带愤然的念玉,心中已知大势已去,但这念玉可谓是千年难得一遇的佳品,它又怎能甘愿就此放弃呢? 心神一转,匆忙跪地咽声道:“我们乃和亲队的护卫队,不知为何天降大火,全队死于山林火势,今日有眼无珠,冒犯了神僧,还望恕罪!………” 见这妖怪求饶,这苍凛又动了恻隐之心,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天下生灵皆有灵性,你若愿意改过,我也不是绝情之人………” 说罢,双手合十,浅鞠一躬………… 第一百零八章 茫然若失 - 妖姬魅影 - 绝谷无声 本章有水字数嫌疑,介意的别订阅哦,等我之后修改后,再发,抱歉了。 那焦尸见苍凛此举,眼中浮现一抹冷笑,他见过不少僧人,无不是此般德性,自以为万物皆可教化…………… 右手微微摆动,那在一旁的臃肿果冻翻转过来,张开血盆大口,向念玉两人倾压而来。 一道巨大的黑影遮住了半边的天空,那半边的月光照在那低着头颅的李焕脸上,只见其微微抬头,眉心处的金光早已不知去了何处,李焕拿着一把长刀狠狠插进这焦尸的脑袋中,念玉则是挥动着爪子,将那薄弱处撕开了个破洞。 “嘻嘻!……为何不用方才的一击呢!,还是说那老秃驴已经离开你了…………”那首领一声谑笑,那巨口正慢慢闭合开来,不断修复着那被念玉破开的创口。 李焕握着那把长刀,此时的苍凛已然退居二线,在那魂居之中不断叹息,道:“难道这世间真无立地成佛之说么?……” 李焕没有苍凛的慈悲,他的心里有的只是决然,他已然没有机会了,他不能再死一次!口中经咒轻念,那被苍凛强行破开的出口给了李焕最大的助力,磅礴的能量迅速调离而出,手中长刀一阵金光流涌间,将那首领的头颅劈成了两半。 头颅落地,迅速化作一滩黑水,融入四周的肉墙之中,化作一张老脸挂在肉壁之上,并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缩小,一滴滴黑色的液体不断滴落而下,落在李焕身上,产生一阵火辣辣的疼痛感。 “小美人!……你就等等吧,这酸液只能腐化皮肉……不用多久,咱俩就可以单独见面了!……”一道恶心至极的笑声在这慢慢缩小的屋子里不断传响,李焕变得呼吸急促起来,这里面的氧气也正在慢慢消散。 而李焕的刀上依然不断积攒着力量,如方才的苍凛一般,如果不能一击必杀,他们反而会更加被动。 念玉,此时已是极其虚弱,一丝丝白斑从其体内飘飞而出,最终化作这肉壁的饵食,缺氧最终将三叶从昏睡中激醒了过来,睁开眼望望四周,头顶一双骇人的绿眼使其吓了一跳,匆忙从正高的念玉怀里跳下,“噗通”一声,落入那积累了好久的酸水之中。 “哦!……这是哪啊………”三叶伸出手摸了摸,对这种不明紧张感感到无奈,而在看那李焕,那不明液体已经慢慢渗入到他的脚里,钻心的疼痛却让他保持着足够的清醒。 “哼!………不就是些酸水么!”三叶闷哼一声,两条尾巴似两条长蛇弯弯绕到李焕的脚腕处,发出淡淡的蓝火,将那围拢的酸液尽数隔绝开来,减轻疼痛的李焕拼尽全力调动体内的舍利子……至少也要是苍凛之前的力道,才能对这家伙进行实质性伤害。 就在几人惶恐不安时,地面猛地颠晃几下,李焕脑中一阵晕眩,只见那焦尸大军组成一位黑影巨人,右脚依然跨入了那滚涌的溪流中。 “臭和尚,待到这家伙化作一滩血水,老子第一个吃了你!……”那绿眼处再来一声冷笑,酸辣的雨水不断落入这个新成的胃袋之中,李焕那冷静的心慢慢颤栗起来,拿刀的手慢慢颤抖着,这一刀积压了太多负累。 “只有一次机会………一次机会………等待,等待………冷静……冷静……”李焕在心里一遍遍的告诫着自己着自己,额头的冷汗不停的滴落在那堆酸液之中,就在此刻,刀上本来流涌的金光忽暗忽明,随着李焕的心情上下起伏着。 “啪!……”李焕的脸上迎来一抹冰凉,念玉一只小手有气无力的打在李焕的脸上,弱弱的道:“你究竟还要怯懦多久………你在害怕什么………既然要做,就不该有任何顾虑……!” 说罢,从李焕的胸前慢慢倒滑了下去,埋进那深深的黑液中。 李焕见罢,脑海中激起无限愤慨,一声嘶吼震的自己耳膜发疼,只言片语让李焕将刀再次扬起。 “啊!……给我断开啊!”金光如牛斗,一道顺势劈砍而下。 “轰、!”一堆惊雷炸响,刀刃犹如砍到了尽数一般发出一声炸响,刀尖直直穿透肉壁,**体外。 李焕一刀见效,信心暴涨,横劈一道,与上刀相连,正好凑成一个十字伤口,透过中间的破洞,依稀能看见一丝清晨的月光。 刀锋之上,一阵金光流转,化作一道蚕食光芒,那焦尸的躯体慢慢被那金光步步蚕食,分崩离析,一块块的慢慢坠落。 “啊!……我积攒多年的力量啊………我要杀了你!……”那焦尸首领见肉身被毁,愤恨一喝,从那眼中窜出两条小蛇来,直奔李焕的脑门。 那三叶见状,将身上的皮毛瞬间放大,挡在李焕面前,两条蛇久咬无果,只得放弃,疲累的落入那黑色的酸液中,慢慢的发出“嗤嗤的声音!” 李焕顺势往上一刺,正中那两只绿眼正中,一声破裂声响起,那眼中的绿光逐渐黯淡下来,肉体化作一滩黑水全然淌进溪流之中,李焕则是趴在地上,从那黑色的泥泞中翻找着念玉。 当抓到一根枯骨,李焕惊得叫出声来,将那苗刀丢下,匆忙将念玉拉过,用三叶的皮毛包着抱出了脚下的污秽之中。 念玉完全成了一副白骨,如那日在月井中初见的菱纱一般,李焕只得呼嚎道:“苍凛禅师!………救救玉儿吧!………救救她!………都是因为我………都是………”李焕抱着那具枯骨放声哀嚎,跪在地上一遍遍的哀求着。 那苍凛却是端然正坐,双手合十见,李焕掌心白光流转,伸出一条条丝线来,将念玉紧紧绑束住,不断缠绕,将其拖进了掌心的白光之中。 “她也着实累了!………让她休息一下吧……放心……她没有死的可能了,这孽畜还没有能力伤及念玉的本体!” 李焕听罢,只得说服自己接受现实,望着眼前空落落的视野,慢慢返回,拿起他的武器,看着那刀刃上的污泥痴痴的笑着。 第一百零九章 黑骨玉 - 妖姬魅影 - 绝谷无声 那刀的前端插进一块黑色软体中,从那焦尸的心脏部位不停的往下滴着焦黑的黏液,滴滴落地,溅起一阵阵白烟,李焕小心翼翼慢慢抽拔,想将刀拔出,可那三尺长刀却消了一尺有余,刀尖一抹漆黑,被腐蚀得急剧扭曲。 李焕瞟了一眼慢慢流淌而来的黏液,眼中出现一阵骇然,猛地从那尸身旁跳开,将一旁同样骇然的念玉撞倒在地,脚下不停的往后极速扭动,好离那鬼东西越远越好。 念玉虽说不惧,但但或许做过人的缘故,心里也是一阵发毛,虽说此时的她没有血肉。 “什么鬼东西,这就是老大的标志!………刚才他直接那这个泼我们不就完了?………”李焕一边唏嘘后撤,心中压不住困惑和惊惧。 那苍凛透过李焕观望片刻,叹道:“这是它的命门所在,它又怎会那这来做武器呢?……你去看看,它的腹中应该有块黑玉才对” 李焕皱了皱眉头,转向一旁的念玉瞅了瞅,眼中布满了对那东西的畏惧,他没那自信与钢铁比较,若是他碰了,怕是连渣都不剩了。 念玉苦笑一声,拍拍那白骨爪子,几声脆响在空中漫步,激的李焕心中一阵酥痒,心道:“与她呆了许久,几乎望了这副姿态了,自从出了月井就很少见过了,原来这家伙也是鬼?………或者妖来着!” “小心点………!”李焕望着向前的念玉,吃力的撬开嘴巴,有些羞涩的道,在这种时候,他会觉得自己很没面子,但又碍于自己这副脆弱的身子,他只能做个看客,这种事不是男不男人的时候,他可没有念玉那种硬度。 念玉翻了翻白眼,摊了摊手,抛来一个别说话,要不你来的的幽怨眼神,她讨厌李焕把他当工具,至少你那其它的东西试试再叫自己上可以么,就这么不懂体贴?! 李焕瘪瘪嘴,伸手捶了捶自己的老腰,表示一下自己也是出了力气的,念玉叹口气,独自上前,伸出爪子在那泥泞上轻轻摸了一把,好在这时没了皮肉,没了感觉。过了一阵,往那溪水中一涮,伸出手放在那月光下一看,完好无损,细细看去,那骨头反而白皙了不少。 如一根葱段白玉在月下发着诱人的光,要不是这东西包含着不明的污秽,念玉是要用这东西来次全身美白的,如今却只能在心里叹道:“真可惜………” 全身不成,便只能寄托在手上了吧,念玉伸出爪子在那污泥里肆意搅弄,全然忘了方前这东西有多么狰狞可怖,只是在手上肆意涂抹,最后在那臂膀上也刷上一刷。 一旁的李焕看得那叫一个毛骨悚然,心道:“好彪悍!可她不知道,那是尸油和河底千年污泥集结而成的么?还是说那东西有什么绝妙的触感?!”李焕有些恍惚的走了过去,脑中持续着各种猜想,当其走近,见那念玉的头部骨骼正做着笑的姿态,不由得后背一凉,小声道:“ 念玉………玉儿?!……” 两声落下,那念玉终于转过头来,笑道:“这东西居然可以美白哦!……你要不要试试!……”说着将那东西捧起,往李焕那移去。 “不!……放下………放下”李焕吓得两腿发软,坐在地上借着臀肌往后飘移,惧声道。 念玉愣了愣,这才想起李焕让自己来的原因和目的,不觉心中羞愧的道:“完了!……一高兴把正事忘了……这里面哪有什么黑玉吗!…都是黑的要怎么找………”可当她嘀咕完毕,不经意间往旁边一瞥,一块肉眼无法抹杀的黑石正在月光下闪着深邃的光泽。 念玉咂咂上下两排牙齿,如果此时有皮肉,脸上那抹红晕是必不可少的了,她积攒了许久的威严难道又要散了一地么? 现在她还想不到答案,只能拿着那块巨石幽幽走过去,轻轻一甩,丢到李焕旁边,将那片黄土地砸出一个小坑。 李焕望着那急剧落下并离自己只有两尺之遥的石头,脖颈发麻,喘着粗气,但望了一眼那双手插着自己的脊椎骨,忿忿望着自己的念玉,将那到嘴的埋怨有咽了回去,因为那家伙更不好惹。 “看样子很沉啊!………”李焕强忍着那颗想要吐槽的心,压抑地道。 念玉一见,心中不觉一喜,道:“当然沉喽,我刚才可是找了老………”半天两字未出,念玉又咽了回去,因为这话有莫大的漏洞。 李焕似乎问道一种味道,冲其无奈一笑,道:“快去洗了吧,黑漆漆的,我想应该有效果了了吧!……” 念玉听罢一愣,道:“什么……有效果了!………” 李焕呵呵一声,乐道:“你当我只见过你一个女人么,不管什么时代都一样,就算成了白骨…………” “哼!……女人见得多了不起么?……”念玉甩甩手臂,走到河边清洗去了。 李焕则是趴在那黑石旁边,用一旁的杂草慢慢试探,见那些植被无一损伤,方才伸出指甲轻轻戳了一下。 “这东西……就是一快普通的石头吧!……”李焕试探了几次,要是它能让李焕有些许损伤,李焕都不会说它普通,但现在看来,这的确是“普通”了,其貌不扬,连李焕都伤不了,难道那回去压酱缸? 不,这玩意可是脏得离谱啊,不知被多少熬糟沾染过,最重要的还是太沉……… “这东西是骨灰凝结生成的骨石!……好东西哟!……”那苍凛见李焕拾弄了半天,一脸茫然不识货的样子,只得出来讲解一番,以证明这东西不是破烂。 而这一切和那三叶是没有关系的,它早已爬到一边肆意酣睡,以好补充这一场惊吓所带来的精神损失,不管这两人如何吵闹,它只要睡着就可以不管了…… 念玉洗干净手臂的骨头,被那黑泥一阵洗刷,此时的臂骨方称得上“玉骨”一说吧,虽说冰肌她现在没了,不过那可是艳俗中美女的标配!…… 第一百一十章 惊雷道道辟人心 - 妖姬魅影 - 绝谷无声 那玉骨在月光下幽光闪闪,都飘到了李焕的眼中,李焕望着那正在河边欣赏着自己的骨头的玉儿,心中既有欣慰也有一丝毛毛的感觉,看着一具白骨在你面前大秀“骨感美!”,谁都会受不了的。 只得苦笑道: “别看了………眼都快恍瞎了,你不来看看这传说中的……“黑骨玉”么?” “我刚才就感受过了,质地阴寒,可比精钢神铁,可再厉害,也不过是一块石头罢了!……”念玉见李焕那副看着自己漫不经心的样子,有些愤然的道。 李焕心里默认念玉的看法,所谓才得所用方为才,这东西既然没法用……那就表示他不用背着它四处游荡了,他的背包里可是还有两三块念玉亲手放进板石呢! 虽说是为了增强体魄,但这一路走来,辛苦只有他能知道,现在的他好不容易习惯啊! “带上吧!………总会用的到的,你的刀不是断了么,可以用这东西造上一把…………………那可不是轻易能断的了!………”苍凛故意将声音拔高一个调调,将那一旁叉腰远观的念玉引了过来! “这东西能做武器!?………”念玉凑过来盯着这黑石两眼发光,只要是宝贝,她都是喜欢的。 “嗯!……是宝贝哦……只不过有些沉罢了!………”那苍凛似一个推销犯,只想劝服两人将这东西带走,而具体有什么功用,就连他也不是特别清楚,毕竟这只是他的猜测,为的是能为将来增加一丝胜算。 只因李焕实在弱了些!……虽说现在学了些法术,体魄也强健了些,但那是连孟婆的头疼的梦魔,就连司徒朗和那黄山教一门,也是斗的频频处于劣势。 而现在,他们只有这些主力:一只除了萌和幻术就只是皮硬不怕揍的三叶小狐鼠,还有原本人类之躯,悟性一般,还是半路修行的辣鸡李焕,念玉虽说心念坚定,但追根究底只是个没经过多少人世的年轻人,偶尔的呆萌和痴傻简直就是个孩子! 苍凛的劝说似乎起了效果,那念玉在一旁对人生无望的李焕和那巨石上来回瞟动,最受拳头拍巴掌,一锤定音道:“好,那就让他背着走吧,反正我也在考虑给他加量了,最近看他爬山也不是很吃力了!……” 李焕慢慢闭眼,不想解释,不想反驳,因为之前做过却没有效果,自从他上了贼船以后,受到的强行期待和虐待多得让他数不过来,他只能静静的忍受! 苍凛在李焕眉心处哈哈一笑,如愿以偿的释然让其想起了回到他该去的地方,李焕那深幽的魂居。 当苍凛慢慢陷入沉睡,李焕睁开那双幽怨的眼睛盯着那正对着月光欣赏这白皙臂骨的念玉,心想:“真不知道你是为了什么……之前是为了你的家人,可现在呢?!跟着这个老和尚悠悠打转,就连我也得跟着你们………” “你有心事啊!……”念玉看出了李焕的忧虑,随心的道。 李焕沉默片刻,弱弱的道:“你现在是为了什么呢?……我可以说是为了将来梦魔不会侵扰我的父母朋友………苍凛是为了弥补他的罪过!三叶是为了它的父亲可你呢……你的亲族父母都已获救……你完全可以和你姐姐四处游荡,开心自在岂不快活?” 念玉从未想过李焕会如此发问,她只是因为梦魔来了这里,她便来了,其余的她没有考虑,之前她的目的很明确,可现在似乎模糊了……… “我是为了什么呢?!”念玉心中惊问道,最后她也想不明白,只能装作坚定的道:“当然是要将梦魔除干净喽,毕竟你也帮我了啊!”念玉其实找不到,或者说意识不到是什么理由,自小被锁在院子里张大的念玉,她的生活里本来就只有那些亲人而已。 李焕也不明白,就像之前他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被念玉牵着走, “难道我真的是个色鬼!?……” 李焕心中盘问着自己, “或许我真的是吧!………”李焕心里有些迟疑的道。 但现在而言,他是真的爱上这个丫头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感情。 他生活在一个实在的社会里,街上的标语总说着尊老爱幼,热心助人。 可当出现了碰瓷,那些躺在地上的老人无论真假,敢去扶的人真的和大熊猫一样稀少,一部分人不想扶,而大部分人却是扶不起! 他领了几年工资,便发现除了父母和一些亲戚,就是朋友会关心自己了,不相干的人没理由对他献来爱心,渐渐的,他也成了那样的人,完全被“社会化”,大多数人怎么做,他便怎么做! 最后,只信一句话:“人做事都是有目的的!……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念玉和李焕各自思忖了老半天,最后念玉慢慢转身盯着那依然还在思忖的李焕,心中自言道:“难不成真是为了报恩么?……”念玉一遍遍问着自己,但总找不到一个理由说服自己。 听完念玉的话李焕想了半天,那不是他想听到的理由,忽的站起,伸了个懒腰,决然的道:“嘛!想那么多也没用……人糊里糊涂做的事多了去了……” “报恩的话!……就不用了…………”李焕听到这里竟有些低沉,紧接着问道:“念玉……你…当我是什么………!” 念玉听完,认真的思索了片刻,在他生长的环境里,除了父母亲戚和家丁丫鬟,其他的便是一些表亲了……李焕是极特殊的……他既像自己的家丁一样,也像极了自己的父亲!只是年纪有些轻了……… 只是李焕对其做的那些令她脸红羞怯的事,全被她当成了李焕那贪图女色的要害。从以前母亲讲的男女之防,到姐姐为了自己能顺利找到宿主而教的那些诱导男人的小伎俩,念玉对其都是一知半解,甚至连自己为什么会脸红心跳都不知道。 “嗯!……一个做着家丁的兄长!……的感觉吧!………” 一声落下一惊雷,李焕的失落大概只有他能明白吧,独自坐在那里苦笑自己的臆想! 可还不等心全然凉透,那念玉又有些迷茫的呆问道:“嗯!……我们之前……按我娘亲说的…那我要嫁给你么!?” 又一道惊雷落下,将李焕辟的再次愣神! 第一百一十一章 难言 - 妖姬魅影 - 绝谷无声 礼教纲常,这是个说不清楚的规则,一种镶嵌在生活中的道义,时时刻刻不在影响着你! 念玉的道义,来自母亲的亲传,虽说念玉自小一个顽皮的性子,爱跟着父亲摆弄刀剑,但那些总在耳边来回流转的唠叨,是不可能完全遗忘的,因为混乱,念玉成了一个被封锁在城中的燕雀,尽管展翅,也飞不出韩家府邸。 按照母亲的说法,李焕似乎应该弄顶轿子将自己娶回去吧,虽说她不大明白所谓姻亲的含义,她一直以为那是父母安排的后半生的住处! 李焕则被这一问题惊得说不出话来,但看看念玉那张布满迷茫的脸,他明白这或许是一句儿戏话吧! “你明白嫁娶的意思么?……”李焕揉了揉偏痛的脑袋,无奈的道。 念玉则是不假思索,若得若失的道:“知道啊,和父亲母亲一样,住在一起,生育子女…………然后……哭?!……”念玉搜索着那仅剩的斑驳记忆,细数着母亲的一生,或许“哭”才是最大的环节吧。 李焕望着那颇有些认真劲头的念玉,心中不觉失笑,那或许是一个孩子对于婚姻的最初印象吧,也或许是最为本质的婚姻,人类繁衍行为所产生的特殊文化。 “你………不必忌讳那么多的…………我们也没有什么……”李焕体会到了念玉的呆傻,那是难以弥补的时代的脱节,心中还是忍不住有些落寞的道。 念玉听罢,眼中再度闪过一丝疑虑,莫名的愤怒从眼中射出,愤怒中布满了迷茫的道:“你这算是始乱终弃么?!” “始乱终弃!……哈哈哈……又是听你母亲说的么?………”李焕有些哭笑不得的道,心中却只能嗟叹:“从未始乱………又何来终弃呢?你……或许还真是个孩子吧” 李焕低头不语,慢慢抬头看着月影,他多希望有人来告诉念玉什么是所谓的情感,而不是遵循于那陈腐规则的所谓道义。 念玉却是有些恼了,母亲曾经说过:有肌肤之亲者,要么相嫁,要么就趁坏事未外传时杀了那男子,但她怎么会杀了李焕呢?只能幽怨的道:“你真不愿意?!……” 李焕望着那燥起的怨恨,心里约约有些发毛,细想一会,又是那么无可奈何,心中不禁有些好笑,又有些感伤,右手轻抚念玉的面庞,肃声道:“如果抛去你母亲的教导,抛去你所听到的那些规则,你还愿意嫁我的话………”说道一半,李焕看到了那闪着猩红光影的眼瞳,方才这还是一副森然白骨……… 李焕一张嘴似乎被什么扯住一般,手慢慢滑落,眼中流下两滴泪来,鼻子联通内心布满了酸楚,仰头凝望着那轮明月,忍者诸多的无奈,默不作声。 “你………怎么了……除去那些又怎么样呢?!”念玉甚是好奇的问道。 “喂!……你说话啊……!” “呀!……你怎么说到一半就这样了…………” 李焕咬着嘴唇,憋住慢慢上浮的痛楚,他要怎么回答这个不停追问的家伙呢? 念玉的喧闹持续了许久,一旁睡去的三叶终于眯开了眼睛,鼻子里喘出一道长长的火气,转眼望着那在李焕身边叨扰的念玉,四根尾巴直直竖起,蓝火燃起,在地上生出诸多幻象,自己却是那起一块硬石,用力一抛,向念玉直直甩去。 “砰!” 一声闷传出,念玉四处扫望,看见那三叶在那双臂抱胸,嬉笑道:“你个笨蛋,不知道晚上是用来睡觉的么!……扰人清梦………” 念玉瘪瘪嘴,本想就此坐下,以示歉意,可还未着地,一块石块继续砸来,被她稳稳躲开,再看那三叶手中拿着一块碎石,大声喝到:”小爷已经醒了,睡不着了,你也就别想清净了…………”说罢,再次甩了过去。 这怎么能忍,念玉激起了玩性,起身直直追了出去,不停追逐。嬉笑谩骂,声声清脆,连李焕也逗得笑了起来。 “将来的事将来定!一路来发生那么多的事,哪次是能预料的呢?”心中如是叹道,随即加入了三叶的阵营,让这小打小闹上升成了喧嚣。 当三者都累了,这周边也最终安静了,横七竖八躺在一块,当第一抹阳光慢慢挥洒而来,李焕困倦的睁开眼睛,再瞟一眼安然躺在自己身边的念玉,心中慢慢温软的道:“多希望这时间能长一点啊!” 一抹气息叹出,将那念玉催醒,庸懒的伸了伸懒腰,瞟了一旁有些不自然的李焕,居然下意识的往旁边挪了挪位置,与李焕保持距离。 当看到那趴在李焕腿上深沉睡着的三叶,在瞟瞟那平滑垂挂着的尾巴,又忍不住慢慢攀爬过去,在那尾巴上来回蹂躏,直到三叶爬将起来,伸出那小肉爪在自己的脖颈间挠了挠。 刚眯开眼睛,却感身子一阵倾倒,自己的脑袋竟慢慢离开地面,倒挂半空,再看那念玉,将尾巴死死掐住,眼中满足的看着三叶那挺翘的小屁股,玩心四起,伸出爪子在那屁股上揉了揉。 “哈哈!……到手了!………你还跑得了么!”念玉心满意足的道,这一刻她可是期待了许久。 “放开我!……你这个淫棍……女**……流氓……放开!”三叶有些羞怒起来,它最讨厌别人摸它的屁股,以人的记年算起年龄来,它好歹几百岁了,怎能容忍这样的侮辱呢! “不放……谁让你昨晚那么疲,平常又小气!”念玉依然手不离毛,深深的嵌进。 李焕笑着站起,收拾行囊,昨晚留下的满地狼藉他却是不担心的,大自然从来没怕过任何人,就算人类死绝,这里依然是百花齐放,绿草如茵。 “要走了………还不去帮忙……”三叶拼命的挣扎,急喝道。 “你管我的………始乱终弃……他就不是好人!……”念玉对李焕的迟疑光火异常,怒道。 三叶却是无奈笑笑,道:“你啊!……就是个呆子,白白活了一千多年…………” “呆子!……好啊……你这几天都别想下来了………” “唉!……随便吧,我又何必和你这种小孩子一般见识呢?………连你姐都这么闷着!…………” 第一百一十二章 缰绳 - 妖姬魅影 - 绝谷无声 三叶声音落下,那一旁的李焕则是急忙过来,将三叶一把扯过,将那张嘴彻底堵上,而那菱纱则是在念玉的体内默而不语。 “快去收拾东西吧!时间不多了………”李焕低声道。 “对啊!……快去……”三叶吐了吐舌头,在李焕手里,远比落入念玉的手中有安全感。 念玉赌气走开,留下那李焕独自面对三叶,难以置信的道:“你……知道多少!………!” 三叶双臂抱胸,道:“我可不是深宅大院出来的!可我不明白的事,你既然知道好事难成,为啥还要和她那么腻忽!…………” “如果可以的话,我也不想,但有时候我都控制不住我自己啊………这就是情感!……” “不懂!……你们都这么优柔寡断,本就没结果的事何必这么坚持………你能活一百年么?……” 李焕听罢,揪着尾巴的手慢慢松开,此时的他才发现自己竟是那么无助,连三叶都能考虑得比他长远……… 但长远………真的就好么?……真的就一定正确么?…… 李焕不知道,甚至没有想过,总听别人说要未雨绸缪,多为将来打算,这样人生才能平坦。 这似乎也成了一种莫名的定理,只是不知道出于哪位伟人或者名人的口中。 李焕将包袱背上,低着头慢慢挪动着沉重的步子,走了几步,一块硕大的黑石映入眼帘,捧着它的是一双娇小白皙的手,李焕抬头望去,只见那念玉在那侧着脑袋,娇嗔道:“自己背着吧!……” 李焕额头浮现几滴冷汗,这东西有多沉也只他感觉的到了,比起之前背中的那些石块的总和还要沉重。 “这………”李焕有些推搪。 “活佛说的宝贝,还有你那些石块都背习惯了吧,该加重量了……”念玉瞟了一眼李焕眼中的不甘,嘟着嘴劝道。 “活佛啊!……”李焕望着那石块露出些许不悦,紧接着道:“不是活佛,就是母亲……或者是阿姐!………你……想过你么?” 念玉听罢,忽然愣神起来,片刻后愤懑的道:“我只有他们,而且他们也不会害我………”说罢,不由得狠狠的瞅了一眼李焕的所在,似乎李焕会害她一般。 “是啊!………他们不会害你!……我被这一句话绑了二十多年了……“这和我是为你好”“听话”有什么区别呢?原来这东西从千年前就存在了………” 李焕似乎明白了念玉的痛楚,要反抗那些枷锁缰绳是如此的艰难,那种棉里尖刀,几乎让你在温软中被剁成碎片,他曾经感觉到那种无奈,可却挣脱不开,可念玉明显还在棉花里,还没有碰到那藏的极深的刀锋。 李焕将那巨石慢慢接过,那似乎又增添了不少别样的沉重,将其填进包里,沉沉的背起,慢慢前行。 什么都有两面!……亲情也不例外! 几人中除了李焕或许都没这种感触吧!因为他们生活在战乱年代,那个时代的人都珍惜眼前亲情,不会像现在的两代人一样,想得杂乱纷繁,前后二十年都有考虑,或许时代和平了,人心却又更加复杂了! ………… 上路,翻过一座平缓的草地,几人开始向上攀爬,越过山腰,奔着那股微妙的气息追赶而去,天边慢慢集结起了乌云,并慢慢移来。 念玉在前面路上悠悠的走着,李焕却是背着所有艰难前行,再加上三叶那近乎臃肿的身子,雪上加霜之下,全身热的滚烫,大汗淋漓。 “呼!……三叶小少爷……可以下来走两步么,你飞也行啊……” “哈!……这是为了你好,锻炼你一下,以免你修为不够,惨死妖魔之手!…” 这熟悉的调调传到耳中,李焕近乎本能般的有些排斥,或许是听了太多的缘故吧,最后只把它当成一句话了,但他依然无法违逆这句魔咒,尽管心有不甘。 这次,他又服从了,就这样载着慢慢攀爬,直追在念玉身后。 当爬到半山腰,那乌云已密集头顶,偶尔一道闪电,惊得李焕等人头皮发麻。 “快找个避雨的地方吧,找个开阔地!……”李焕有些忧心的望着天上的乌云,他可不想在深山里被雨淋湿。 “轰隆!” 一声惊雷响起,震慑四野,豆大的雨点扑压下来,打的大地噗噗作响,一个个小坑在山土上不断生成,李焕匆忙扯出帐篷,构建一个临时的帐篷,避雨为上。 至于那石头却被扯到一边,任凭雨点冲刷,那四溅的雨水沿着新生的水流慢慢往低处流淌,最终汇聚成河。 这雨不知下了多久,只知地面的浮土早被洗的干干净净,李焕也被大雨磨没了生气,眯着眼瑟缩在角落,呼呼睡着! “砰!…砰!” 两声巨响伴随着强烈的震感在林间四处传扬,将李焕彻底惊醒了过来,将头探出营帐,见一巨大的身影正冲着他们慢步而来,因为雨雾,远看并不清楚,只觉是一只熊一般的影子,沿途拍打着树木,慢慢走来。 望着那远方那一颗颗倒下的树木,李焕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就算是熊瞎子也没有那种臂力,难不成是什么“遗物”李焕心中忍不住一阵忐忑,这出行才那么几天,所遇到的麻烦也是不少了。匆忙间,将念玉唤醒,自己可还没有实力去面对比熊瞎子还凶残的怪物。 “啪!……啪!”又是几声脆响,十余丈长的树木迎风倒下,声音越来越响,那道模糊的影子也终于浮现在众人面前。 那是一头灰白的猛兽,全身长着密密麻麻的石甲,粗壮的石头组成四肢,不断击打着沿途的树木,迫出一条路来,不时在四周观望,然后静止不动,看那轨迹明显是奔着李焕等人来的。 “那是什么………先逃吧……”李焕有些慌乱的惊呼道。 念玉则是慢慢走出营帐,细细端详这那巨人身上密布的岩石,右手成锥,奔袭了过去。 第一百一十三章 如此怪物 - 妖姬魅影 - 绝谷无声 苍茫朦胧的雨雾瘴气,将这浓郁的山林画成了一副幽深的图画,妖魔鬼怪,走兽精灵似乎成了这山林的特产,因为这里人烟稀薄。 念玉的速度如雷电奔袭,一路的残枝断木轻灵越过,忽闪几下便来到了那巨怪的身旁,那外型像极了一只放大一倍的灰熊,全身布满了各式各样的石块,尖刺外露,两只厚实的巴掌拍打着沿途碍事的树木,在其后方,树木尸体堆积成了一条百十米长的道路。 念玉看着那魁梧的体格,霎那间往一旁飘移开来,那各式各类的坚硬的石甲,成了最好的防护。 “这是一只熊怪么?………”念玉望着那颇为相似外形,不觉疑道,可她却感觉不到一丝熊的味道,往那肩上一瞥,一堆花圃在那石缝中灿烂生长。 望着念玉有些忌惮的模样,那怪我似乎早有预料一般,右手一挥,将一旁的树木拦腰打断,随即拍了拍胸脯,装出一副凶悍的样子放声嘶吼。 李焕隔着老远看着,被那声音吓得不轻,一颗心猛地狂跳,那三叶更是猥琐至极,趴在自己的屁股上瑟瑟发抖,爪子上的的指甲弄得李焕翘臀甚是不适。 “好奇怪的……熊啊……”李焕有些惊疑,毕竟熊面对念玉这种小东西是不会留手的,况且它拥有那么强的力量。 念玉见过熊,不过这种石头包裹的也是第一次,念玉有些忌惮的往后撤退,以表示自己没有敌意,它既然是只妖怪,应该拥有很强的智慧,毕竟念玉也不是好招惹的。 那怪物见念玉后退,瞬间愣神片刻,一双手脚竟也轻浮起来,没了方才的沉稳,大摇大摆度着步子,竟开口粗声到:“不想死,就把我的石头还来………我可以考虑放过你们………” “石头!……什么石头………!”念玉继续后退,一边做着应对,一边问道。 那怪物一听,笨重的身子忽然摇摆起来,单手叉腰,右臂前指着李焕的所在,以一种全然不同的声音道:“别装蒜了!……那也不是你们的,快点还我………那是我的东西!……” 尖细的嗓音带着些许甜意四散开来,激的李焕一阵阵打着激灵,三叶则更是纯粹,一身的骨头如同被醋泡过一般,酥软无力。 声音落罢,回音传来,那熊怪听了,两只粗壮的臂膀突然收回,捂住自己的嘴巴,有些惊恐的抬起头来,看着念玉的举动。 念玉大概也没料想这伟岸身躯下,竟是如此奸细的女音,感情这家伙是只母的!即是同性,便有同点,念玉笑着将那骨锥收回,客气的道:“初到贵宝地,如有打扰望请见谅……至于您说的石头……” “哦……难不成是那块黑石!”念玉说道一半,忽然想起那块苍凛称之为宝贝的石头来,惊声道。 黑石两字出口,那怪物忽然紧张起来,柔声道:“对!……就是一块黑石,真在你们这里的话就还给我吧………我那其它的和你们换也可以哦………” 念玉一怔,佩服这家伙的转变之快,低头沉思片刻,再看一眼那在那在那抠着爪子甚是紧张的母熊,只得苦笑着转身回去。 营帐内,李焕两人透过缝隙偷偷望着,那念玉从不远处慢慢走来,那身永远无法淋湿的衣服闪耀着别样的光彩,给这两个胆小鬼唯一的安全感。 念玉走到营帐边,轻声道:”将那块黑石交给我吧!………” “黑石!……你要那个干嘛,你不会真的给他吧……我可是背了一路啊……”李焕往后一缩,之前或许他一句话不说,但此刻,他已背了许久,付出了汗水,现在想让他放弃确是难了。 两人议论间,苍凛在李焕眉心开了只眼睛,透过那极小的空间,说道:“这石头天地所生,本就是无主之物,说是谁的私有却是太可笑了。 苍凛的话落下,念玉又转身望了一眼那熊怪的位置,只见那里只有遍地的断木残枝,那巨熊却是不知往哪里去了。 敏锐的直觉让念玉心中有些发毛,习惯性的跃出帐篷,四周扫视,找寻着那熊的踪迹。 只见那怪我正规规矩矩的站在念玉的后方,双爪合抱,不停的在胸前摩梭,有些甜甜的道:“那个………可以把石头给我了么?……我急着救人啊………我身上有不少宝石绿玉,我可以那那个和你们换的!……”那熊怪说道此处,将爪子伸进腹中,抽出一块墨绿色的玉石来,毕恭毕敬的摆在念玉的面前,甚是客气。 李焕睁大眼睛望着眼前的美轮美奂的玉石,这样一块整玉,可以说是无价之宝了。 听完熊怪所述,苍凛心中惊疑一声,沉声道:“唉!……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既有大用,那便拿去吧,我本只想要些黑石的石晶罢了!………” “石晶么?……这!……我想办法留下一些吧!………谢谢各位………”那熊怪躬身行了一礼,与方才在林中的强横判若两人。 三叶从李焕的脖颈后方慢慢窥视着那熊怪庞大的身躯,它实在想不通,这般体型的怪物为何会这般温和,这与它几百年的所见所闻甚不相符。 偷瞄间,那熊怪一颗脑袋正好抬起,短暂的四目相接,三叶吓得躲到李焕的背后,那熊怪似乎也受了什么惊吓一般,忽的后仰,原本有些紧张的语调又再次起伏出了一个频次,声音近乎颤栗的道:“那…那个……可以给我了么,时间不多了……” 李焕听罢,恍惚道:“好,等我去找,在登山包最底层哩!”说罢,进去一层层的扒拉起来。 三叶见这怪物竟会有这般姿态不禁觉得有趣起来,慢慢从李焕身上跃下,跳到那怪物面前,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那怪物的所在,笑道:“你好啊!……” 那怪我听罢,猛地一怔,将头偏离躲开三叶的目光,可全身竟簌簌发抖起来。 “哐当!” 一块小石子从那熊怪身上极速滚下,砸在三叶的头顶,那熊怪见状,倏地跪地,央求到:“快给我吧!……求求你们…” 第一百一十四章 始料未及 - 妖姬魅影 - 绝谷无声 这一跪地,三叶顿时便乐了起来,当年被那些大家伙追的满山跑,现在它可是第一次见这些大家伙如此怯懦,顽心一起,胆子一肥,直接纵到那怪物头顶,任凭那肥硕的身子重重落下。 “啪!” “哗啦哗啦!……” 一石激起千层浪,三叶犹如跳进海中一般,那怪物身上的巨石竟窸窸窣窣尽数散了一地,三叶顺着缝隙深深埋进了石堆之中。 念玉有些恍惚的望着这满地的碎石,感情方才的怪物的本体就是这么个东西!心中惊疑不解,干脆走去,将那三叶拎起,想一看究竟。 抓住三叶的尾巴往上一提,那三叶犹如一个静止的玩偶一般被拎了出来,双眼愣神,四肢僵硬,不知在想些什么… 念玉不解的晃了晃三叶的躯体,见无一反应,对那乱石之中的东西更加的好奇,迅速探头过去,睁眼细瞧,只见里面躺着一只雪白的狐狸,眼帘处的一抹胭脂粉红,尾部长着明晃晃三根尾巴,尾巴末端是一点深邃的蓝黑色。 念玉见罢,心中生出无限奔流的暖意,将那早已痴傻的三叶丢到一边,将那如雪般的狐狸抱起,在怀中慢慢蹂躏,一双手肆意抚弄,全然不顾一旁的三叶是什么状态。 李焕则被那一声山倒石塌的躁动从帐篷里拉了出来,刚一探头,一道浅灰色的影子迎着脸便砸了过来,只觉鼻子一阵酸痛,难受的在地上不断揉捏着,三叶也因此惊醒了过来,倏地扬起头,一双鼻子猛地嗅着四周的气味,一双眼睛匆忙扫射四周。 当看到一处雪白的身影时,一个健步便跃了过去,正正落到念玉肩上,眼睛死死盯着那怀里的白狐狸。 那白狐正在念玉怀里熟熟的睡着,李焕花了点时间,终于搞清楚了现状,望着那遍地的鹅卵石块和各式玉石,眼中光芒尽闪,如果没差,这应该就是那石怪的本体了。 ……………… 不知不觉,雨已停下,乌云漫天,几分来到一处石崖下方,一堆松软的衣物内,躺着一只美艳的白狐,熟熟的睡着,在其旁边,三叶犹如正在看什么艺术品一般,坐在不远处,双手托腮,一双眼从未离开那狐狸半刻。1 “咕噜!……”一口口水咽下,那三叶竟呛的咳嗽起来 呜咽着甩着鼻子慢慢凑上去,不由自主的想亲近一番。 好事将成,三叶心中一阵悸动后。却是忽的离地,倒挂在半空,离那目标越来越远。 三叶愤怒转身一看,那李焕正一脸坏笑的看着自己,眼神中的戏谑不言自知,看得三叶浑身不自在,再回想自己当初可是亲手坏了李焕的好事,此时此刻,一切全然重复了。 风水轮流转,现在轮到李焕攥着三叶的命脉了。 三叶弱弱的瞅了一眼那白狐的所在,咬着牙转身对那李焕道:“李爷………可以放我下来么…以后又是任凭您吩咐!……” 李焕淡笑一声,默而不语,依然只是意味深长的笑着,那双不大的眼睛里,散发出一种猥琐到了极致的眼光,虽说那猥琐不是他的本意。 “李爷!……?……放我下来吧……我求求你了……”三叶近乎央求,甩着身子咆哮道。 念玉听罢,健步冲出,却不是去那三叶的所在,而是到那白狐身边,等着她醒来。 喝声落罢!……那白狐一阵抽搐,伸出前爪慢慢躬着身子绵绵的懒腰,两只前爪在耳边轻挠,睁开稀松睡眼,不时瞥着四周。 “放我下来!……给我点面子………快啊………”三叶见那白狐正睁开睡眼,赶忙求着李焕将自己放下,这副肚皮迎天的样子着实不太雅观! “哈哈!……罢了!……记住我的恩情!……要还的!……”李焕意味深长得说了一句后,将三叶松开,两眼带笑,看着这从未见过的展开。 只见那三叶一落地,便匆忙的侍弄着它的毛发,舔咬,抓挠,尤其是那尾巴,恨不得将其挂上献花宝石,炫耀一番。 白狐醒来脑海中一片混乱,几乎想不起发生过了什么,慢慢睁眼,四周那布满,哀怜,虔诚,喜爱和迷离的眼睛,将自己全然淹没其中,一个惊吓,继续瑟缩在一堆衣服里,伺机出逃。 那三叶清了清嗓子,轻喝一声,将身后那四条尾巴舒缓散开,将那断裂的两条尾巴遮住,一副臭屁的样子,看得李焕只想发笑。 只见它慢步凑过,本想装个高雅的狠逼,可当看到那副妩媚的样子,一颗心瞬间弱化了不少。 那清瘦淡雅的四肢,光滑靓丽的皮毛,这无疑是狐狸中的极品,虽说他不是狐狸,但好歹算是多尾一族。 “哼!……嗯!……”三叶一声清咳,将那狐狸的心神全然惊醒了过来,迅速脱离了脑海中的那份混乱,之前的种种电光火石般在脑海中一一陈现。 只见它用那甜细的声音软软的道:“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要那块石头而已!………” 褪去方才那呆笨的身子,这柔和的嗓音和这副身躯完美融合,甜碎了一众人的心,其中犹那三叶做甚,热血上头,望呼所以,一种保护欲蔓延开来,喘着粗气道:“没…没事………一块石头而已,小事小事……我帮你去搬来!………” 三叶说罢,兴冲冲溜回了营帐,使出毕生从未使出的吃奶之力,一点点的往外拖拽,打肿脸充胖子,这是诸多男性动物在雌性面前特有的统一点。 连妖怪也不列外,念玉则是在一旁苦笑不得,伸出手摸了摸那白狐的尾尖,那一抹深邃的蓝黑,如三只眼睛,将念玉深深吸引。 李焕则是端坐一旁,右手托腮,看着三叶如何完成这一壮举,要知道,那石头足有它两份大,密度极大,质量惊人。 那白狐则是张开眼扫视四周,念玉的温和,李焕的随意,三叶的痴傻都是它所没想到的,它本以为他们会和林中的精怪一样,难以相处,只是各自守着自己的地盘。 第一百一十五章 相争 - 妖姬魅影 - 绝谷无声 三叶拖拖停停,全身冒着虚汗,一双眼睛胀的通血赤红,念玉和李焕则是围着那只惶恐不安的白狐狸,以各自视角看着这极美的动物………或者说是“怪物!” 这种怪似乎传到了众人的心里,就连念玉体内沉寂许久的天歌,都是不禁飘出来不住细看,惊叹连连。那白狐却是被看得有些胆怯了去,颤巍巍佝偻着脑袋,眼神在几人身上不住飘忽。 “啊!……嗯!………” 在众人吸着狐狸之时,那三叶却犹如正在处理一个百年一次的大号,在那费劲的哼唧着,哼唧的同时,将那声音压到了最低,生怕传到那攒白絨絨的耳朵里。 一旁正在沉静的欣赏着美和被欣赏,一旁却是急剧的想要表现而被现实碰的头破血流。 “这帮家伙!……过来帮忙啊!真没义气”三叶累的瘫倒在地,无奈之余只能小声的埋怨,之后继续做着苦力。 在三叶叫苦不迭间,那白狐却是从念玉等人的目光中慢慢往一旁悄然移动,慢慢爬出了那凹陷的石堆中,刚一出来,便看见那三叶正死命拽着一块黑石往这边如龟爬一般移动着。 那白狐有些谨慎的瞟了一眼两旁的念玉和李焕,再瞟一眼那背靠着黑石喘着粗气的三叶,前爪伸出试探一下,见李焕和念玉还是一如既往的呆呆望着,又再伸出后爪………… 如此往复许久,见李焕两人除了偏转脑袋还是毫无反应,立马化作一匹野马向着三叶狂奔而去,将那石头顶起,如石头一般吸附于背上,一路飞驰。 那三叶真如狂风席卷而过的落叶一般,被瞬间吹往天上,又自由落体,收获了一身的苦痛。 “啊!……等等我………等等我!” 三叶在地上痛苦挣扎半天,最终反应过来,粘着那尾部的脚印狂追而去,它不能就这么放弃,表现了那么久,不能一无所获。 一切离去,万物皆空,独留下李焕两人望着那远去的影子略显不舍,苍凛忍了许久,终于是耐不住了,一开口,洪钟梵音阵阵传响,将外面的一人,一妖,一鬼尽数惊醒过来。 念玉先是一怔,晃晃脑袋,看着眼前空落落的,犹如丢了什么至宝一般,厉声道:“我的小狐狸呢?!…” “对……对!去哪了……”李焕也有些不清醒起来,之后那菱纱没有出声,慢悠悠钻回念玉的体内。 苍凛见状,不觉叹道:“阿弥陀佛,本性使然……三叶跟着走了,应该还未走远,快去追吧,或许我们都被骗了…” 两人闻言,一人眼中带怒几个箭步冲了过去,另一个则是回去收拾着行囊,极速赶去,没了石头的束缚,李焕这时竟快的飞起,不一会,便跟在了念玉的后面,而那念玉却是在林间上跳下窜,如一只低飞的猛禽,双眼四扫,找寻着三叶它们的踪迹。 “喳喳!……” 一群鸟雀惊起,遍地走兽齐鸣,这两拨人的特立独行,似乎惹恼了不少动物,也多亏如此,念玉终于锁定了那白狐的所在。 顺着那混乱的方向一路腾飞,使劲一跃,跳上高空,只见一片小型的开阔地中,一只黄尾的狐鼠正追赶着一块黑石,锲而不舍间,两排脚印整整齐齐的印在了道路之中,后方追赶着些许奇型怪状的动物,多数是些妖怪精灵,个个气势汹汹盯着前方。 那三叶一路追赶,一边在那后方留下几多幻象,可那也只能抵上一时,对面人多胆肥,见那幻象只知咆哮,便一拥而上,将其击个粉碎。一次识破,后面的便都是些纸老虎了。 再看那白狐,不时回望几眼三叶,可那速度却是一直未减,如一一条流窜的光影在林间不住穿梭。 “喂!……要不你把那劳什子丢了吧!……那么多人盯着它,我们跑不掉的……”三叶在后方不停的制造幻象,阻碍视线,可那却无甚大用,只得慢慢接近那速度明显慢了不少的白狐,劝说道,毕竟保命要紧。 那白狐望了一眼近乎虚脱的三叶,再看看那一帮极速奔来的虎狼,望着后背的黑石,眼中一抹绝望闪过。忽而咬牙道:“我已经丢了一次,不能再丢了………我娘亲等着我救命呢!” 说罢,驻步站住,将那黑石放于脚下,周身毛发立起,呼啸着看着前方不停嘶吼着,哪里还有方前那温婉可爱的样子啊,吓得三叶瘫坐于地,有些难以置信的慢慢后撤。 “小狐狸!……把黑骨玉留下,我们可以让你死的痛快点!……”后方众妖齐聚,望着前方的白狐呼喝道。 那声音粗哑暴戾,喝的三叶头皮发麻,只见那白狐咆哮着慢慢向前,三根尾巴在后方极速飞舞,尾末的三只黑眼猛地睁开,一束束黑炎从其中蔓延而出,成一束束火蛇,飘荡起来。 “你以为今日的黑焰狐,还是昔日的黑焰狐么?………骨晶已失,你们不过是些没了牙的老虎罢了!” “不过还别说,这狐狸的味道还真是不错啊!” 后方妖群一阵哄笑,三叶两者只是他们的盘中餐罢了,至于那黑石则是志在必得的。 “走吧!………我们都还未成年,斗不过它们的………等到五百雷劫一过,收拾他们绰绰有余!………”三叶过去抱着那白狐的后爪,想把她托着离开再说,继续下去无异送死。 那白狐往后瞟了一眼,迟疑了片刻,后腿用力一蹬,将三叶踢的老远,自己则是走到那黑石之上,张嘴迎天一声咆哮,一束黑火疯狂燃起,将这白狐的周身燃成了一个黑色火球。 那火球中狂啸一声,转身向着众妖扑杀过去,沿途踩踏,每一个脚印都留下一个干涸的深坑,往外冒着黑烟,再看那黑石,体型明显小了一分,在那泥泞中静静的躺着。 三叶几个趔趄落地,见那白狐的疯狂,不禁失声吼道:“不……不……先活下去!……先活下去啊!” 第一百一十六章 爆炸 - 妖姬魅影 - 绝谷无声 呼声传了许久,可那火球却是离弦之箭,难再回头了,直直插进众妖之间,引起一簇簇滔天火浪,声声惨叫传出,那白狐周身的火焰瞬时小了不少,沿着尾巴,慢慢钻回那黑色花纹中。 而那些强势的精怪,却是仿若没事一般,一个喷嚏便将身上的火焰扑灭了去,望着那有些疲虚的白狐谑笑道:“黑焰狐一族休矣,穷途末日,现在的子孙就这点能耐了么?” 那白狐被这话一激,奋力站起,眼中凶煞尽显,势要与他们同归于尽一般。 “你既想死,我便送你一程!………”一只虎爪直直扑杀过去,可刚到一半却被一只白骨爪子死死抓住,动弹不得。 众妖一看,却是那念玉正护在那白狐身前,周身荧光流转,半空中飘着菱纱的灵魂,正照料着那虚弱的白狐。 “几只游魂野鬼,也敢管大爷的事么?!”虎爪横扫,一口便扑杀过来,正正咬中了念玉的脑袋,上下颌紧紧一闭,那虎妖想象中的一声脆响并未出现,反而是自己的眼前晃着一个细小秀气的拳头。 “咚!” 那拳头带着荧光一拳打去,一声闷响传出,那虎妖疼得张开嘴巴在一旁疯狂咆哮,一众伙伴急涌而去,咬住四肢周边,往各个方向奋力撕扯,可那明眼看上去的血肉之躯却是坚硬得令人难以置信,几经撕咬竟然难伤分毫。 李焕从后匆匆赶来,见那群兽百妖正拿着念玉的身子磨着牙齿,不觉谑笑道:“天下那么多能吃的东西,怎就翩翩选上了她呢?”心中为那些精怪默哀三秒,悄悄往一旁的林中迂回过去,将那在地上吃力攀爬的三叶抱起,往念玉的所在慢慢接近。 “哼!……就你们这牙,还需多多磨砺几年哩!”三叶瞅着那一众精怪的傻缺样,心中不觉失笑,想当年,它也算是亲嘴领教过的,那看似娇嫩欲滴,实则硬如坚钢的质地。 众妖本就恼羞成怒,经这一嘲讽,怒火中烧,干脆放弃了嘴边的念玉,直直冲着三叶扑来,既然打不动石头,捏一颗柿子却是不难的。 李焕则是一脸蒙逼样,冲着这三叶吼到:“你别说话行么?!……你这嘴能杀人啊!”说着往林中疯狂窜去,那念玉腾出手来,将那白狐抱起,追着李焕等人赶了过去。 “石头!……石头!…帮我带着石头!”途径半路,那白狐忽然急剧吼到。 念玉瞟了一眼那拼命奔逃的李焕,迟疑片刻,将那石块拿起,拼命朝着那李焕的所在甩了过去。 “咻!” 黑影滑空,念玉冲着李焕大声吼到:“快跑!………快跑!” 喝声落,李焕往声音传来的方向一瞟,只见一黑影正直直冲着自己奔涌而来,不偏不倚刚好迎着自己的脑袋。 这一瞥,使那李焕恍若发了疯一般,脚下动作再上一个频率,极速抖动间,嘴里不停的嘶呖吼着,那三叶被其流下的口水溅了一脸。 “轰隆!” 黑石落地,一声巨响暴起,一束巨大的黑色火浪升腾而起,掀起一阵风浪,将李焕吹了个三百六十度旋转,在那泥泞里划出一道长长的轨迹。 在李焕后方的众妖,却是被那巨石打了个正着,炸出一道深坑,深坑中是那只为首的虎妖,在其头顶是一块小小的黑色玉石,宛若拇指大笑,晶莹瓦亮,淡淡的黑色闪着别样的光泽。 念玉自己也对这威力甚是骇然,呆滞片刻,极速追赶过去,四处找寻着李焕的身影。而那白狐却是望着那巨坑呆滞无神,从念玉的怀中爬出,在那深坑中四处寻找着那残破的碎片。 “李公子!……李焕!……” 声声呼喝响起,最终在那不远处的树梢上传出一声痛吟:“我!……我在这……要死了……刚才什么情况啊………” 念玉问声赶去,见那不知何时撑起了一个巨大的浅灰色皮毛帐篷,帐篷的首端是那满脸口水生无可恋的三叶,正大口喘着粗气。 念玉匆忙间将那三叶的皮毛掀开,见那李焕正安然的躺在三叶的皮毛下,胸前不断的起伏着,双眼呆滞无神。 “喂!………你没事吧!……” 李焕听罢,头微微上扬,忽的大笑道:“我还活着,我还活着?……还有!你刚才是想杀了我么?……”当缓过神来,不免对刚才的死神瞬间唏嘘不已,他也不曾想过,那块黑石竟会爆炸,还有如此威力。 念玉回想起方才的黑石,便想起了那方才还在自己怀里的白狐来,恍惚的往后方慢步跑去,搜寻着方才那纯白的身影。 三叶也只挣扎着爬起,去找寻一些蛛丝马迹,李焕看着两人近乎无言,挣扎着爬起,尾随其中,慢慢走到那深坑边缘。 那深坑足有三丈余深,数十米宽度,坑中散落着各色精怪的躯体,其中的大半已被烧成一堆黑色粉末,有些则是烧成重伤,躺在地上不得动弹。 而那黑石却是不知去了何处,在坑中随处可见黑色的齑粉,浓烟滚滚中,嘶嚎遍布,吼到李焕心中阵阵发毛! “这……这是炸药么?、……”李焕难以想象这般威力,当想起自己曾背着这玩意跑了一路,就不觉后背发凉,脑中甚至几度想象其在背包中爆炸的样子。 而那三叶却是无心于这爆炸的威力,四处奔走,想呼喊,却喊不出名字,只能默默的搜寻,将一块块残肢碎肉捡起,将沾有它味道的土壤一一翻刨一次。 忽闻坑下传来声声呜咽:“没了!……一切都没了………” 这是多么熟悉的声音啊,三叶竖起耳朵,细细聆听,奔着那声音奔袭下去,几个翻滚,终于来到了那虎妖的尸体旁边。 那白狐坐在尸骨上,捧着一把碎裂的黑石,泪如泉涌,见那三叶下来,直直扑到三叶怀里,放声呜嚎起来,念玉等人闻声下去,见一只硕大的白狐狸正趴在比自己小半截的三叶怀里寻求慰藉,两人面面相觑,各有联想。 第一百一十七章 选择! - 妖姬魅影 - 绝谷无声 三叶只是有些呆愣的当着一块不大不小的枕头,满是泥土的爪子在半空微举着,不知所措间,那罪魁祸首念玉早已拖着李焕慢慢滑下。 念玉驻步观望一会,望着这四处的残肢断臂,对这所谓“黑骨玉”又再度重视了一分,而那李焕则是后背发凉,尤其那原本与那劳什子紧密接触的部位,更是阵阵抽搐,为自己的幸免于难跳舞欢庆。 念玉从未想过会有此等转变,想上前致歉安慰,却又碍于前面那已然插不进的两者,只能在一边尴尬看天顾地。 那白狐在三叶怀里哭了许久,当再也流不出眼泪方才慢慢爬起,眼里带着一抹猩红,嘴里弦着几块破碎的黑玉,往一边甚是失落的走去。 那一团温软离去,三叶从刚才的愣神无奈中苏醒,出声道:“你要去哪!……和我们走吧,虽说……虽说他俩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但至少可以保护你………别……别再去做傻事了,活下去才有未来的可能!……” 那白狐听罢,忽而驻足,转头看了一眼念玉两人,再看了看三叶,和声道:“我没有怪他们,我只怪我自己……我过于冒失,过于羸弱了………谢谢你…………” 那白狐刚欲转身,突然想到了什么,再次回头望着那有些不舍的三叶道“我叫落香!……有机会再见吧…三叶!” “哦!!……三叶只是愣愣的应了一声,他不知道那下一次是要多久,他只希望那时候自己不要这么丢脸吧。站在那呆了片刻,脑海中不断回想起那双猩红的眼睛来,前爪紧握,走到念玉旁边厉声道:“念玉二祸!这都是你弄的好事……你要补偿她!快跟我走………” 三叶嘴巴一瘪,默不作声,若那黑石真是那小姑娘的东西,那自己也的确算是罪魁祸首了………可因为三叶的胳膊肘往外拐,令她有些反感,嘴角狂抽,冷声道:“哦!……三叶大少爷………您老人家怎么不跟着去呢?……你是怕死么?……对你就是怕………” 死字未出,那三叶已是满脸阴沉,脑海中一直在回荡着母亲死前留下的那句话: “一切都要忍耐,不要做些与自己能力不当的事………好好活下去!……” 这句话一直被三叶记在心里,它生怕再有一个人因自己的顽皮而死去,处处谨慎着。当见到落香的那一刹那,自己恍若见到了母亲一般,那纯白的身影,勾出了自己对于母亲的所有回忆……… 三叶阴沉了片刻,终于抬头看了看那下了许久的阴雨,终于露出了一丝阳光的苍天,哽咽道:“对!……我怕死………我必须保住我这条命!…因为它早已不属于我了………” 说罢,慢步转身,寻着落香留下的味道追赶过去,留下有些愕然的念玉在那有些出神,李焕则是深有感触的站在原地回味着三叶对他们所吐露的第一句肺腑之言。 “有谁真正不怕死呢?!……但很多事却不能因为不敢就不去做了………”李焕心中自言一句,背着行囊慢慢爬上了深坑,看着地上残存的那两排细小的脚印,感受着他们的坚强。 转身对着那深坑里的念玉道:“你真的不管了么!?………” “管什么……我们的目的是找到永乐宫,消灭梦魔………其余的事管不了那么多!”念玉有些忿忿道,独自坐在那深坑中心,默不言语。 李焕听罢,只得苦笑,将那行囊放到坑洞边沿,独自顺着那两排脚印跟了过去。 一路的泥泞,一路的脚印,三叶追着落香,李焕追着三叶,三人在路上溅起一道道飞泥。天上的阳光正慢慢变得炙烈,将方才赐予的水汽收回了大半。 三叶追赶了许久,但还是看不到落香的身影,只觉得那尾部包裹伤口的布带着实碍事了些。 “都是些辣鸡,劳什子………!”三叶坐在地上,将那缠着的布条撕扯开,化作一堆碎布,往后飘散开去,露出那包裹住的位置,一团漆黑的药膏疤印。 脱离了绑束,三叶将速度拔高到了极致,脚下泥土飞溅,如一阵流风往前追去,当穿过重重林木,一阵腥臭的味道突然传到了三叶的鼻中。一个轻跃跳出一片灌木,前方是块绿油油的崖口,在那断崖上站着一只纯白的狐狸,三根尾巴上的黑焰标志在三叶眼前不停的晃动,令他一度兴奋。 “落……落香……!” 三叶有些忸怩的叫到,眼中的兴奋一览无遗。 听到那熟悉的嗓音,落香有些惊呃的回头说道:“你怎么来了……快回去吧!…你来也只是送死而已!” “那你呢!……你难道不是去送死么?……”三叶慢步走近,厉声道,它还是想把落香带回去。 “那不一样………那是我的亲人……不是你的!……”落香望着那幽深的谷底淡然的道。 “不……是一样的……他们拼了性命,就是为了让我们活下来,既然这样,我们为什么还要去送死呢?……有些事我们是做不了的………”三叶回想母亲临死的那句话,它一直将这作为自己存活的信条,不顾一切,好好活下去。 那落香却是愣了会神,慢慢走到三叶身边,那拔高的个头,和三叶的母亲甚是相似,用头亲亲抵了抵三叶的脑袋,柔声道:“我知道你的用意!……但我不能这么选择,人和人不一样……你没有做错,你做了让你父母高兴的事,但我却要做我想做的事!……我想去救他们……哪怕是死,我也没有遗憾………” 说罢,快速转头,往那悬崖边纵跳而去,三叶瞬时一惊,四条尾巴伸长将那落香缠住,自己跳到背上,死死的咬住落香的咽喉,将其慢慢拖到后方的灌木丛中。 “放开!……放开!……”那落香费劲挣扎无果,只能出声厉喝。 三叶见状,慢慢松开口,四根尾巴,死死缠住四肢,让其不得动弹,说道:“你连我都防备不了,怎么去对付那些连你父母都束手无策的敌人!……” 第一百一十八章 云海翻腾碰碰车 - 妖姬魅影 - 绝谷无声 落香沉默片刻,终于低落的道:“你放开吧……我不去了!……” 三叶心中带着一抹狂喜,将那尾巴放开,只觉得自己终于不再是毫无作用了。 那落香重新获得了自由,慢慢站起身来,扭动了下身子,那有些发鼓的两腮中突然蠕动一下,忽然,极速纵向一边,三条尾巴高高扬起,嘴巴微张,一颗黑色火球在嘴边滴溜旋转。 三叶有些无奈的望着那倔强的落香,为自己的无用深感悲戚,端坐于地,独自苦笑着。 落香眼中闪过一丝温柔,一丝感激,那火球突然勃发而出,往天空吐去,在半空炸开,推开一阵阵热浪将三叶眼中的湿润烤干。 两人对望一眼,那落香慢慢转身,一纵跃下了悬崖,过了不久,三叶后方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几声粗喘声越来越近,三叶知道,那是李焕来了。 李焕追了一路,早已腿酸身软,走到三叶旁边就地倒下,喘道:“你俩这小短腿够快的啊,跑死我了………”再看看四周却不见那落香,再看看三叶那低落的样子,李焕也是淡然一笑,过去将那三叶提拉起来,放到自己肩上。 “她走了么?………” “嗯!……走了…!”三叶抬头望着那悬崖内的缭绕雾气。 李焕咬咬嘴唇,顺着三叶的目光瞅了瞅那极为宽阔雨雾海洋,长长呼出口浊气,摸了摸三叶的脑袋,豪气的道:“怎么说!小少爷……要不要追一追………如果你以后不想后悔的话………” “怎么追!……追到了又能怎么样……她还是不会跟我走的,我又没用……我连你都打不过!……”三叶垂着头,散着闷气,满满的负能量将李焕都弄得有些郁闷,心中苦笑不跌,这些话,自己当年都曾说过。 “万事不强求………随缘随心!……哈哈哈……” 李焕现在每每想到此处,都不觉发笑,这东西被一部分人奉为座右铭,自己也曾信过,可现在看来,不过是逃避痛楚的方式罢了。 李焕将那三叶抱起,放在自己的面前,四目相接,肃声道: “三叶!……我现在当你是个男人吧!……我告诉你,如果你真的选择所谓的随缘,你总有一天会后悔的………你可以骗任何人,但你永远骗不了你自己” “可……可是我能干嘛……!”三叶抬起头看着李焕眼中的决然,甚为迷茫的道。 “不要去想你能干嘛………后面的路很长,一味的退缩,一味的逃避……你就真的什么都做不了了………人很多时候是被逼出来的!”李焕看着现在的三叶,似乎能找到自己当年的影子,怯懦自卑,诸多顾虑……… 三叶被李焕眼中的决然镇住了,脑海中浮荡出自己苦苦压抑着的意志,眼睛望着李焕飘忽的道:“我想去帮她………我喜欢她………我想在她身边………” “对啊!………你既然都知道,为什么不去做!……” “我怕!……我做不到,我很弱!……或许我会变成一个累赘!……” 李焕多么痛恨这句话啊,这句话击倒了太多的人,一辈子都指着这两句话活着。当人在苦苦拼搏,踏出第一步的时候在说这句话;当看到别人失败时便会庆幸自己的明智;当看到别人成功,又会去羡慕别人的运气。 “苦其心志,劳其筋骨,增益其所不能!” 这句话,被遗忘了太久了! “你还没做!……还没做呢!……我和你一起,一起……”李焕明白三叶的无奈,它的身后是父母的希冀,“好好活着!……不顾一切的活着!”父母没有错,三叶也没有错,错的是什么谁也说不清楚 这是矛盾,自我的成长与这世界的矛盾! 三叶只感觉心里正烧着一团烈火,正在将它心里那些束缚慢慢融化,它将爪子放在李焕的头上,决然的道:“我…我就做一次,这不是顽皮对吧!……” “不是……这是你的心……你的选择……”李焕将三叶高高举起,正对这那炙热的太阳,甚是豪气的道。 三叶肺里的气息有些颤动,这是它第一次违反心中的那具定则,那条用母亲的生命铸造的定则。 “快走吧!……应该还能追上……这悬崖边能起雾,应该很深才对!”三叶捏紧爪子,站在李焕头顶,望着那迷雾笼罩的绝崖深谷。 “嗯!……走吧……我听你的指挥!……”李焕心中也是激昂澎湃,大笑道。 三叶轻身纵下,和李焕慢慢爬到了悬崖边,往下看去,浓雾重重,不见一障,一阵穿谷风袭来,带着一抹恶臭传出,差点没把李焕熏的晕过去,那和月中幻境中经历的尸山血海有的一拼。 “这!……要怎么下去啊…”李焕丢了一块石头下去,几个回转,余音袅袅,不觉为难的道。三叶有些愕然,现在的它初步感受到了实践目标的难度。 “我没问题,你的话……不太可能吧……”三叶瞟了一眼李焕那血肉身板,初步发觉这个方才豪气干云的人竟有些累赘。 就在两人迟疑间,背后突然发出一声咆哮,不知从哪窜出一只庞大的千足虫来,张着巨口,似一块石头一样坨着飞了过来。 三叶四周看看,发现已避无可避,平日熟练至极的保命技巧发动,四条尾巴将李焕牢牢捆住,自己周身的皮毛迅速胀大,成了一坨巨大的海绵将李焕和自己紧紧包裹其中。 “砰!” 犹如拍打皮球一般,三叶和李焕被弹飞出去,那千足虫则是快速的梭过地面,直直落入那深渊之中,只听一阵碎裂响声回响开来,惊得李焕头皮发麻,就是不知自己会不会发出类似的声音。 “刷!” 自由落体的一般的感觉,李焕和三叶在空中不断的翻转着,沿途碰到一些石块,又高高弹起,起起落落不知过了多少次,直到李焕头晕目眩,胃中翻江倒海,死死憋着呕吐的那口反窜气。 那三叶则是将自己深深埋进皮毛里,咬住尾巴后方的皱褶不送口,至于李焕是什么样,它却是无暇管了,只能一路颠倒,弹跳落下。 第一百一十九章 污秽 - 妖姬魅影 - 绝谷无声 浓密的雾气中,掺杂着黑烟,将这深谷中的重重险关,全然盖住,只留下那有些惺甜的风,吸引着断崖边过往的黑鸦! 浓雾之下,是一片细密微耸的石林,犹如刀劈斧砍的一般,锋利的刀锋被风雨磨出了骇人的寒气。如一把把巨大的刀剑,就算落下一块顽石,也要被其切个粉碎。 “砰!” “砰!………” 一连几声闷响,从高处蹦跳来一个浅灰色的巨大皮球,那近呈椭圆的形状在那刀山剑林中来回穿梭,除了掉下些许毛发,难见明眼的损伤。 “唰!……” 又穿过一道悬于山腰的密林,各式响声混叠,惊醒这断壁中一处又一处的巢穴,那尖锐的鹰眼直直注视着这比石头还坚硬不少的劳什子,呼朋唤友,四处盘寰,只待它落地、……… 只听那皮球落下的地方,继续传来一阵阵闷响,忽闻“啪”的一声,紧接着便是一阵“噗通!”的闷响,之后便再也没了动静。 落地了许久,一片泥泞中压出一个巨大的深坑,那皮球静止不动,从其中咧开一个缝来,三叶一双鸡贼的眼睛透过缝隙不断环视,以保安全,在它的背后囊包里,塞着一坨身份不明的淡黄物体,黏糊糊蜷成一团,从某个地方不停的吞吐着呕吐物。 “呼!………看来安全了………”三叶心中一阵唏嘘,方才一路虽不见危机,但如此陡峭的山林,也是它生平第一次经历。 “李焕!……这里很安全,就从这里出发吧……李焕!……李焕……”三叶一连呼唤几声,然而并没什么动静,不禁心中咯噔一下,惊呃道:“啊!…我差点忘了,这家伙是个人类……” 三叶连忙将自己的皮毛收回,从瞟到李焕的衣角开始,一股恶臭随之扑面而来,自己回缩的皮毛上,也沾满了不少黏腻的不明液体。 “这……没这么夸张吧……你这家伙胃里装的什么啊………”三叶掩着鼻子,当看到李焕那微微起伏的胸腔时,心中的担子瞬时松了不少,用自己那仅剩的四条尾巴拖住李焕的双脚,往那不远处的河流边走了过去。 山林中以水流汇聚处,地势最低,三叶和李焕算是跌倒了谷底了。 三叶入水,急忙将自己一头扎入水中,不一会,那身上的浆糊慢慢随着河流飘散远去,而那李焕却是下半身泡到水里,将那本就浸湿的下半身全然洗刷一便。 冷水淋身,李焕意识终于慢慢清醒了过来,腹中一片空落落的感觉,眼冒金星,四肢疲软,一种全身被掏空的虚弱感蔓延全身。 “啪!”三叶拍打起水花,溅到李焕的脸上,帮他清洗那污秽,也让他得以快速恢复意识,李焕吃力的张开嘴巴,眯着眼看着一旁甚是紧张的三叶,有气无力的说道:“看来是下来了!………哈哈哈!……居然没死么?……” 三叶有些尴尬,只因李焕经常和念玉他们混在一起,它几乎就快忘了,李焕是个疲弱的人类,如果不是这次的颠簸,可能李焕也快要忘了他只是一副血肉之躯了。 “你感觉好些了么?”三叶也不知该怎么安慰照料,就在不久前,自己也还是个受人照顾的“顽童”。 李焕用那酸软的手臂撑着起来,虚弱的道:“没死……就没事……你见到落香的踪迹了么?” 三叶只能摇摇头,它还没有仔细的找过,看着李焕那疲软的样子,有些愧疚的道:“先找个地方休息吧……先把你养好再说…唉!……如果是我父亲,一定不会让你这么难受,只怪我操纵立太弱了!” 李焕轻轻敲了下三叶的脑袋,笑道:“你才多大啊!……我没死就证明你的厉害了……先找个地方休息吧……最好能有点吃的”李焕摸着自己的肚子,这急剧的虚弱感多数来源于肠胃的空乏。 …………… 李焕抓着三叶的尾巴,慢慢爬起,近乎四肢着地的往岸上的一处密林里走去,河边是很多动物必来的场所,这种深山老林,不知藏着多少山精野兽,回想之前的经历,李焕就不自觉的感到头皮发麻。 他们找到一处略显僻静的所在,三叶的尾巴将李焕死死拖住,将其安放在两块巨石堆砌成的空穴中,便飞快的蹿回河边,展开抓鱼大计。 首先找一块水流平稳的水域,然后将自己的尾巴放进水中,慢慢转动,尾尖的花纹里发出一抹淡淡的荧光,吸引着来往的大小鱼群。 这似乎是一种常用的妙招,只一会功夫,便有一只大鱼咬住了尾巴,三叶心中一喜,将那尾巴迅速伸长,死死勾住那鱼的嘴巴,一带而起,将其重重的摔在地上,将其弄晕。 “嘛……先给他弄点吃的吧……我明天再说,而且这里的鱼好多诶,还那么蠢!”心中一阵思量,抱着那不算大的鱼狂奔回了李焕的所在。 在那两块巨石之下,李焕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匍匐地上,抓住地上的杂草便往嘴里塞,疯狂咀嚼,脸上挂着一副甚是幸福的诡笑! 三叶见状,匆忙将那鱼甩到地上,一个纵跃跳过去,打在李焕的手上,将那剩余的杂草全然踢散,有些难以置信的道:“李焕……你疯了!……你不怕掺着毒草吃进去毒死你啊!” 李焕只觉手部传来些许疼痛,视觉,听觉都已是极其模糊了,转头一看,一只活蹦乱跳的狐鼠在自己脸前叽里呱啦的吼着,下意识的伸出手去将其死死抱住,慢慢那到嘴边,张嘴便是一口,直直扯住了三叶的耳朵。 柔韧,或者说是坚硬,连一嘴毛都扯不下来,三叶生无可恋的感受着那恍若没有的咬力,再次感受到了李焕……或者说人类的“弱!” 但这种求生的意识三叶并不讨厌,只是无奈于李焕此时的六亲不认,他竟将自己当成食物了……… 三叶无奈叹息一声,长长舒了口气,轻松挣开李焕的锁抱,一跃而下,将那处理好一半的鱼,丢了过去,它明白,此刻的李焕已经不会再挑剔了。 第一百二十章 空中的绞杀 - 妖姬魅影 - 绝谷无声 果不其然,飘过去的生鱼远比三叶更有味道,野性促使着李焕进入一阵恍恍惚惚的癫狂,一口下去,将那鱼撕咬开来,大口咀嚼吞入。 鱼肉特殊的腥味和甜味慢慢蔓延开来,李焕在野性中慢慢迷失,又慢慢清醒,当他的视力慢慢清晰,头脑逐渐从迷糊中慢慢生出了些许理智。 李焕终于“睁开了眼”,发现自己手中正捧着一条生鱼,嘴里有些柔软甘甜的东西,特殊的腥味刺激着他的鼻孔。 “啊……这……”李焕似乎猜到了部分,有些骇然的看着一旁哭笑不得的三叶,愕然的道:“我就这样吃了半条生鱼?………”李焕将嘴里的已被咬得碎烂的鱼肉吐出,眼中布满了难以置信,这算是他第一次吃生肉吧,虽说听过生鱼片,但他还真没试过。 “嗯!……看来你恢复意识了………”三叶安然坐在地上,十分郑重的答道。 “哈哈!……唉……饿疯了真是什么也管不了……真是可怕”李焕心中浮现些许沉重,将那救了自己半条命的鱼安然放在一边。 自己则是悠悠站起,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扭扭腰肢,到四周去找着枯树枝,他需要火光来做一点熟食,清醒状态下,他是无论如何也下不去嘴了。 三叶则是在那呆呆的看着,或许他现在才有些了解李焕,或者是人这种动物吧,明明也和动物一样活在食物链里,可却是想尽办法想从这个链条里挣脱离开。 在遇到李焕等人时,他极少吃熟食,呆的久了,就连他都习惯了熟食的味道,当看到李焕的大快朵颐,自己竟都有些惊恐起来。 “有趣!”三叶叹笑一声,和李焕一起收拾来了木枝,尾巴一点,一束火光闪过,烈火燃起,待烤完那条近乎没了一半的生鱼,李焕的身心都得到了一时的满足。 “呼!……饥饿果真是天下最好的美食啊!”李焕摸了摸肚子,由衷对这句古话表示赞同,现在的他算是亲身体会了。 三叶听罢,咧嘴一笑,眺望着四周的山林路径。既然李焕已经没事了,现在是时候寻找条进路了,只有见到了落香的近状,自己心中的那块巨石才会悄然落下。 一路的折腾,将今日的时光夺走了大半,阳光慢慢偏西,三叶找了一棵树慢慢攀爬上去,四处感应远望,哪怕眼前能出现一个泡影也是极好的。 李焕吃饱喝足,则是匍匐在四周,四处扫视着隐蔽处的动静,这种地方不知有什么危险的家伙。 “噼啦噼啦!” 一阵扇风刺响,一只硕大的昆虫,狂扇着翅膀直冲李焕扑飞过来,脑袋的前段,是一显得灰暗的尖嘴,几次刺探,都奔着李焕的眼睛,那是它最喜欢的食物。 李焕虽说恢复了不少体力,可毕竟还是孱弱,用手臂死死护住眼前,手臂上的皮肉被那怪鸟啄的生疼。瞅准空隙,忽的伸出手臂,将那怪鸟抓住,猛地往一旁的岩石投掷出去。 “吱!” 本以为的鲜血迸流并未出现,那怪鸟竟在不远处的半空拼命扑闪着翅膀,却又总是无法离开那个位置,扭打几下,忽然一声炸响,那怪鸟脑袋犹如被什么切断了一般,鲜血流溅,飞了一些到李焕的脸上,只留下一具尸身就那样悬浮于半空。 李焕惊呃的近乎失声,在那怪鸟漂浮的地方快速扫视着,不见其它生物,却发现那怪鸟的羽毛正簌簌落下,只是十分零散,像是被什么飞快的切断一般。李焕的眼睛慢慢聚焦在那正在半空上演的屠杀,借着微弱的光,突然发现一滴鲜血正从那怪鸟的尸体中涌出,但出来的瞬间却又是凭空消失了去。 李焕捡起一块枝条,往那血液消失的地方轻轻划过,只听“咚!”的一声,犹如秦韵一般的声音传了出来。三叶闻声,急忙转身,却被一道身影飘来捂住嘴巴,瞬间带着蹿到了一边。 李焕心中一震,将那枝条慢慢伸向前方,往相同的地方用力一划,那怪鸟突然往下倾压,一瞬间便被分成了几块,零散的掉在地上。 李焕手一阵哆嗦,往后一撤,可那枝条似乎被什么缠住一般,死死拉扯住,李焕一用力便将那枝条尖端分成了碎屑。 李焕惊呃的叫到:“三叶…小………”心字未出口,手中的枝条突然一分为二,慢慢掉落地上,随即掉落的还有李焕那颗强行压着的悸动的内心。 转身往三叶所在的地方瞅去,见那树梢上是空落落一片,周边也没有三叶的任何影子,李焕惊的站起,刚一转身,腿上随即传来一点压迫感,低头看去,自己的裤子已不知被什么切的破破烂烂。 李焕想起那惨被分尸的怪鸟来,静立原地,不敢妄动,眼睛四处扫视,这次自己明显感觉到了什么东西在自己周身悬浮着,但肉眼看去,却又是空无一物。 这种莫名的惊悚刺激着李焕的神经,冲着四周呼喊道:“你是谁!……要杀便杀……我只求一个痛快地!”李焕紧张的有些抓狂,他害怕自己会和那怪鸟一样,四分五裂,苦痛而死。 话音刚落,李焕刚一微微转头,一根极细并且极其冰凉的东西正搭在他的脸上,一丝鲜血在自己眼皮地下溢出,慢慢顺着某种丝线一样的东西慢慢流走,不见一滴落地。 李焕大口喘着粗气,无论身子怎么扭曲,都尽量的保持自己不动,一滴汗水慢慢流出,最近嘀嗒一声,落在地上的石块之上,溅成了几瓣,可谓是苦笑不得。 “哈哈!……好久没有见过人类了,果真有趣啊…………”在不远处的一处黑影中,传来了一阵阴笑,李焕侧目扫去,只见一双猩红的眼睛在那里幽幽的发着光芒,看向那红眼的瞬间,那黑影中迅速飘出一道影子来,快速站了李焕的面前。 那是一只喘着短衣短裤的美人,身材丰腴玲珑,一点朱唇格外的妖艳,全身冒着一种昏暗阴冷的气息,双腿根步正好凑到李焕的眼皮地下,李焕只要微微抬头,便能看到那两腿间昏黑形成的沟壑。 第一百二十一章 发萝 - 妖姬魅影 - 绝谷无声 那女子脚尖俏立在半空,左手手搁在胯部,食指前伸,在那微微摆动,一头诡异的头发显出一种异样的乌黑,清风一吹传来一阵浓浓的血腥味。在其右手中,握着一颗雪白的头颅,头颅上没有丝毫皮肉,却有一双猩红的眼睛,直愣愣的盯着李焕的脖颈,闪烁着森然红光。 李焕望着那双雪白细腻的小腿,心里的骇然使他不敢抬头,四周似乎密布着刀片一般的东西,自己一动便会切割过来,直到自己和那只怪鸟一般,身首异处,血肉迸离。 “作为一个人类,你还真是敏感呢!连那些自认感觉敏锐的妖物也会被我的发网撕扯成碎片”那女妖,凑近李焕的耳边,伸出那软腻的舌头,舔舐着李焕伤口流出的血腥,不觉有些讶然的道,没想到李焕只是受了些皮外伤。 “我不是有意闯入你的发网中的,我帮你抓一些大点的猎物,你把我放了吧,我那么瘦,还有好多天没洗澡了,一身的臭味………”李焕此时也不知该如何反抗,只能想办法加以拖延,看看三叶能不能来救他一救,以三叶皮毛的硬度,应该不会怕这妖怪才对。 “呵呵呵……人啊………不是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么,怎么你会是一副油腔滑调!”那女妖眼中红芒一闪,左手食指微动,一根极细的丝线从远方弹射而来,所经之处,木断石崩,冲着李焕的脖颈扫来。 “嗡!” 只听一声凄然长鸣,震的李焕全身酥软,一身的冷汗唰唰的往外流着,睁开那禁闭的眼睛,只见眼前一只白皙的小手将那丝线紧紧拉住,呈现一个满弓弦的样子,那女妖则是看着李焕瑟缩的样子失声狂笑着。 “哈哈!……好久没有人类上钩了,我怎么能让你就这么死呢?……我要好好的玩一玩………在你身上好好的找点乐子!……”那女妖一双手在李焕的胸前悠然摩挲,由上而下,弄得李焕一阵激灵。 “让我死吧!……求求你……让我痛快一点!”李焕…望着眼前及时停住的丝弦,方才生死悬之一线的苦楚,他受一次变够了,他不认为这女妖能放过他。 那女妖却是凑到李焕的耳边,轻声道:“你们人类难道不知道好死也是一件很奢侈的事么?……看来,我应该好好教教你!” 说罢,左手食指一摆,周边一阵唰唰的响声,一根根丝线盘旋而来,将那李焕死死缠住,托举在半空,托着往一处山沟里慢慢移动。 此时,已是月影高挂,残月明晃晃照在世间,不时透过那散开些许的武器,能看见一个朦胧的影像。 李焕一路上拼命挣扎,可越挣扎,那丝线便捆绑的越紧,直到痛的李焕无法再动,那丝线方才放松些许,让他还能保证得以正常的呼吸。 “苍凛大师!……快醒醒…救我一命啊!……!”李焕想起那寄居在自己体内的苍凛来,心里急忙呼喝道。 和声落下,那苍凛却是一言不发,可李焕明明能感受到他气息的流动,不由得再次求道:“你再不救我,我就要变成这妖精的大便了………喂……大师?……”李焕心里一阵着急,竟不觉呼出声来,惊得那女妖瞬时回头,四处感测,对着一处偏僻的所在厉声河道: “来便来了……何须躲躲藏藏………” 数根丝线编成一张细密的发网,直直扑杀过去,沿途林木全然嘞成一块块细小的积木,四处飘飞,一道身影从那林木的飞屑之中跳脱而出,一身青色长裙迎风招展,一头黝黑绵长的头发在半空飘闪着。 “哇!……好漂亮的头发!”那女妖面带一种痴迷的笑容,眼睛再也没离开过那头乌黑的长发。 李焕则是满脸带喜,刚欲抬头,却被那丝线勒住喉咙,锁住了气息,那女妖谑笑的看了一眼一旁的李焕,转向一旁的念玉娇声道:“看你也不是人类!……怎么这是有何指教么,小宝贝………” 这一声余音震的念玉头皮发麻,心中强忍着怒意,满不在意的道:“我只是来看看,你手上这个臭男人是怎么死的罢了!……如果你不会折磨人的话,我可以教你…………” “哦!……哈哈…若是如此,倒是要好好请教了………”那女妖将李焕周身的丝线慢慢收紧,穿破李焕的衣服,割着他的皮肉,在一旁瞟着那念玉有些不自然的神色。 那女妖再瞟一眼念玉那一头漂亮的头发,用那种头发来练制法器,一定能增加不少威力,心神一转,将那李焕周身的丝线松了些许,娇声道:“我叫发萝,这九幽山底一向就是我的地盘,他不知死活,冒然闯入,我抓来当食物没什么不对吧………” “没有!他咎由自取……”念玉双臂环胸,淡漠的道。 “既然这样……那……我便走了……希望你不要坏了规矩……再见了!小宝贝………”那发罗将话音拖长,眼中则是留意着念玉的一举一动,心中笑道:“还是年轻了些……要隐藏心性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啊………” 左手食指微微挑动,将那李焕严严实实的封藏起来,当着念玉的面,慢慢拉动着慢慢向前,脚步放慢,直到只等那一只鱼儿咬钩。 念玉紧紧咬着牙,站在原地愣愣的看着,这里是妖魔的地盘,在没有弄清这里的局势之前,她谁也不能得罪,不然就连她也是有来无回。只能慢慢跟在这女妖的身后,慢步尾随,不发声阻止,也不随意干扰。 发萝感应着后方那逐渐尾随的气息,心中确实狂笑不止,念玉比她想象的要稳重许多,但她明白,这种伪装一般不会持久。 只见发萝将那包裹着李焕的茧蛹高高举起,同时从那细线上传去一层淡淡的血气,血气弥漫出一种特殊的味道,刹那之间,周边黑云慢慢聚拢,惊天的妖气、正迅速往这边集结。 第一百二十二章 发流天际 - 妖姬魅影 - 绝谷无声 不用订阅,出了点问题,暂时改不了,明天联系编辑改正,不好意思 念玉一霎那瞳孔紧缩,这种召唤同类分食的手段,念玉曾经见过,十数里的逃难流民,便被这样的一个信号引来的妖怪蚕食了个干净,只留下一堆堆积山一般的骸骨。 此时依然顾不得许多了,若是等到妖群集聚,一切便都晚了。念玉咬牙一跃,右臂幻化成一把白骨长刀,眼中一抹猩红闪现,直冲那发萝闪冲而去。 几个忽闪间,便已近身,长刀横划顺着那发罗的右手手劈砍而去,发萝的右手掌心捧着一颗雪白的头颅,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前方。 念玉的刀直冲冲劈砍下去,只听“哐”的一声,一种犹如敲打在金属上的脆响传遍四周,震的念玉右臂酥麻,一根根丝线瞬势飘来,将念玉的右臂死死缠住。 那发萝悄然转身,一张脸已露出一半的白骨,另一半则是狰狞的青黑面皮,冲着那念玉嬉笑道:“你不是说来看戏的么?……看来你是来参演剧情的啊……你未免太不将我这个物主人不放在眼里了………” 那一根根丝线犹如一条条细长的绵蛇一般,慢慢向着念玉的身躯四处延伸,条条细线将念玉的四肢牢牢锁住,那幻化成刀的右臂则被死死往后拉扯,限制着行动。 念玉听罢,眼中红光暴涨,周身燃起一束红色火焰,将那衣裙连带着丝线烧成了齑粉,哑声道:“要说物主,恐怕你得拍在我后面,他可是我养的亲随,虽说有些不听指示,但还轮不到你来发落………!” “啊………” 一声高喝,念玉周身的火焰慢慢流转,又慢慢缩回体内,只留下些许残片遮住身躯,四肢外露,颇为愤慨的望着那一旁谑笑的发萝。 “呵呵!……为什么要脱衣服呢……而且还脱的不伦不类…………”发萝见那念玉的装束,心中再次失笑。 念玉脸庞浮现一抹羞红,心中恼怒倾覆,右手为刀,带着那红色的火浪直直顺着那发萝的位置劈砍而去,沿途一切丝线全然斩断,直达那发萝头顶。 “哐!” 一声脆响,直直砍入那发萝的头顶,那一头乌黑靓丽的头发,瞬间被念玉尽数斩断,念玉快速将刀收回,往那李焕茧蛹处一刀砍下,一道口子瞬间劈开。 “我的头发!……我的头发…你这个恶女人,我要杀了你………”发萝捧着自己的断发,慌乱间有些失神,转瞬间成了一副凶恶的口吻,那本藏在身体里的煞气慢慢外溢,右手掌心的那颗头颅中钻出一根根冗长的丝线来。 念玉则是神情凝重,这发萝远比她想象的还要渗人,那暴涨的气息明显不是一般的喽啰能够有的。 “既然你砍断了我的头发,那便用你的头发来补偿我吧!……再次之前我要先割下你的脑袋………”发萝一声燥喝,右手心的头颅眼中闪出一抹红光,什长出一条黑色的长发河流,慢慢流淌于地。 念玉则是不管不顾,冲着李焕所在的茧蛹一顿劈砍,那原本牢不可破的蚕蛹遇到刀上的红火便去安然破碎了去,那火焰瞬间膨大,燃遍李焕周身,将那绑束的丝线全然烧成粉末。 “反正也就是个诱饵,在这深谷之中,你能跑到哪里去!”发萝被淹没在那长发河流之中,只露出一颗狰狞的头颅对着李焕两人不断嘶吼。 念玉将那长刀竖起,又一束火光燃起,布满刀身,喝到:“我能去的地方多了去了………这不用你来提醒!” 发萝则是阴冷一笑,便全然融进了那长发河流之中,那河流一分为二,二分为四,每一条都如那肆虐的瀑布一般,地上的荒草被那河流洗刷一遍,钱不齐根斩断, 涯龙渊阁长老,因不破的战死,最终决定走出龙渊阁,是无名的童年时光的受害者,也是无名的启蒙老师,最后因为复活远儿失败而献出了生命。 昊天上古五神龙之一,因反对神兽种族的战乱被视为叛贼而被同族杀死,死后飘零在九幽之中等待复生,飘零时遇到了鬼墓宗宗主,阎王……… 红霄凤族长老,实力非凡,也是昊天的恋人,两人都反对两族开战,最终被囚禁千年,最终逃出,性格如火,但内心温存,开始想要侵占无名肉身,复活昊天,一路上对无名很是照顾,为了历练他,长长将无名陷入生死境地。 周博,北疆王周延的长子,为人豪爽义气,但对于父亲的软弱臣服很是不屑,喜欢自由,不希望受人约束,最终与无名合力攻陷离月 何有为清宣国少主,和其父亲一样,是位智将,善于管理钱粮,稳居后方。为人慷慨大肚,又心思细腻,会用钱但却不是所有事都用钱。 肖军父亲本是鸦羽的小参将,战死后家道中落,上进心极强,勤奋刻苦,最终在三国战争中立下赫赫战功,裂土封王。 身边亲人的选择而改变自己的方向,迟疑,犹豫,但对于至亲有着无比的信任和热诚,愿意为他们牺牲一切。最后挣脱了这些锁链,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桔梗,女主角,无名几次转折中都存在的重要人物,性格双向,有时温柔恬雅,有时精灵古怪,对医术有着狂热的追求,木属性。 第一段主要以无名的实力稳定为主,整篇是一个不断历练的过程,也是一个将自己身世慢慢理顺最终知道真相的过程。 第二阶段无名知道身世后,无涯的离去和风行的逼迫,他走上了王朝争霸的道路,辗转在三国之间谋求自己的势力,最终与北疆和清宣的周博和何有为开战,矛盾激化,与山鬼的大战中深受重伤,被桔梗送回龙渊阁医治,最终明白父亲出山的真正目的,放弃了政权的争夺,转身帮助阡陌争夺天下。 第三阶段人族的战乱,为魔族的复苏提供了养料,鬼墓宗施展秘法,吸取战时死亡将士的怨灵,打开魔渊,魔族出世,鲲被魔化为鹏,驰骋四海,兴风作浪,洪荒巨变开始。 大结局,神兽四族合力复苏了盘古灵脉,无名借助灵脉力量,击败大鹏,将魔族压入魔渊,无名天火炼化盘古石,成一石柱,永镇魔渊。 第一百二十三章 矛盾 - 妖姬魅影 - 绝谷无声 一切恍若从未发生过一般,满地的发丝逐渐化作一股股浓烟,慢慢从这世间消失,留下那满地的头颅 堆叠而起,如一座小山,如一座金字塔般,骇然的谑笑着这个世界。 李焕从散乱的头骨堆中艰难爬出,深切的感受到了这些人的分量,将一其中的一颗放于手心,没有皮肉的骨头多像一张开怀大笑的脸啊,只是那牙齿却是早已脱落,或者已然插进了某个同伴的颅骨之中。 “你还要在呆上多久!该走了吧。。。。。” 念玉心中没有丝毫波澜,这只是一副见了千百次的场景罢了。 李焕将那头颅轻轻放下,这个地方曾经也是个古战场吧,又或是一处密集的城镇,要不这般数量的头颅很难汇聚一起。 “真希望这东西不要再见了,每见一次都是煎熬”李焕退出那片森罗骨田,心中有些怅然的道。 念玉则是四处看了看,唯独不见那三叶的踪影,疑声道:“三叶去哪了,想起来整个过程都不见它呢!” 李焕一颗脑袋犹如刚被装上一般,恍然道:“是了,在那发萝来时,它走在一旁的.......” “三叶!三叶.......” “三叶.....” 几声呼喝在四周响起,可半天都不见一丝回应,念玉急的上窜下跳,高低展望,只求能看见一处慌乱,可这眼线之中,却只有点点荧光,沉寂的不像样子。 “你为什么不看好它!它只是个孩子而已.....” 李焕脑中极力回想三叶所在的一个个片段,可那时的他正被那怪鸟弄得难以分心,哪还有余力照看一个比自己还要敏锐的妖怪呢 “应该是在那发萝出来之前便已经不见了,要不然它不一声不吭的”李焕实在找不到三叶消失时留下的任何机响了,心中自责,懊悔,一切只能归根于自己的软弱,他始终无法摆脱自己是个人类的种族束缚,在他的意识里,人在体能上是及其软弱的,生病会死,交通意外会死,自然灾害会死,无时无刻不在面临着死亡。 他曾试图别把自己看作人类,可当看到那一张张狰狞的鬼脸,他的意志便会一点点的减弱,重新找回心中的那份怯懦,特别是在自己身子虚弱的时候,能让其增加信心的武器也早已崩坏,只有一双拳头,他无论如何也生长不出抵抗的心来。 “对了!仓廪.....他在一旁目睹一切,对,目睹一切”李焕双眼赤红的抬起头,冲着念玉兴奋的叫着,心中的自责在那一瞬似乎减轻了几分,那被紧紧压着的脑袋在那一瞬抬起了不少。 念玉脸上浮现些许冷漠,冷声道:“仓廪禅师!李焕说的做壁上观可是真的么?.....你难道忘了如今的一切因谁而起了?” “话音落下,李焕眉心处闪过一抹淡淡的霞光,那仓廪甚的身影是虚幻,双手合十道:“一切如李公子所说.....不过却并非做壁上观!只是不得已罢了” 李焕听罢,心中只能苦笑道:“不得已!.....我们为了你的破在这玩命!你却见死不救,虚伪如你,我也是无话可说” “禅师,可知道三叶的踪迹么?....”念玉不想那么多,找到三叶要紧。 那仓廪则是沉默片刻,最后双手合十,沉吟道“两位还是原路返回吧!正如念玉之前所说,我们的使命只是封印梦魔罢了,其余诸事能不管则不管.....” “这便是你一个得道高僧说出来的话么?三叶可是因为你才会走上寻父之路的”李焕有些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一路以来慈眉善目的仓廪今日怎会变得这般阴冷,之前自己遇难便是潜藏不出,若不是念玉来了,自己恐怕会被那发萝活活折磨至死。 仓廪叹息一声,似有诸般无奈藏于心底难以出口,怅然的道:“原路返回吧,你们不该不听念玉警告私自下来,这也算是在劫难逃...在劫难逃” 念玉听到在劫难逃四个字字,刹那间双眉紧蹙,阴冷的道:“我不信什么在劫难逃,如果你知道那便说出来,不然,这梦魔你便自己去清除,我和李焕原路返回,将来是什么样就由将来来定吧” 此话一出,李焕都有些愕然,让他真的放弃确是难的,想起月井中的轮回噩梦,李焕心中都会毛骨悚然,而那仓廪却也是一怔,愣神片刻,轻声笑道:“你难道想违背孟婆娘娘的法旨么,你别忘了,你父母能超脱升天,可少不了孟婆娘娘....知恩图报啊!” 念玉有些忘记当初那超然的仓廪活佛了,此时的仓廪似乎只会担心那梦魔的生死,其余的都如工具一般,这使念玉感到陌生又骇然 李焕则是在一旁怒不可遏,“知恩图报,那你拿什么来报答我们.....就是见死不救?” “老衲决不是见死不救,而是不想两位深陷险境,这除魔卫道方是当前紧迫之事,无需为了一只妖魔搭上姓名,我当初收留于它,也是向为李焕找一个防身的盾牌罢了!这六尾狐鼠的皮毛水火不侵,不惧刀锋,天下想得而无缘的何其之多,那黑影能在发萝毫无发觉的情况下将其掳走,可见实力远远凌驾于发萝之上,两位也和那发萝斗了许久,其难度不用我我细说了了吧!” 那念玉脸上带着烦躁,在她看来,仓廪无非是怕李焕身死,他失去宿主,一切成空罢了,急忙挥手打断了去“我只要你说它被带到哪个方位去了,至于其他的不用你考虑” 一旁的李焕则更是将这仓廪当成了一尊伪佛,一切为私的孽障,每每想到自己体内住着个冷血无情,自谓清高的“佛陀”她便感觉恶心 感受到了两人的坚决,仓廪深知自己多说无益了,右手一指,一道光芒朝着西方射去,直指一座浓密的山林,那山处于那刀锋剑岭之中,甚是险峻 “我只感觉到一阵气息接近,之后便快速飞往那处去了,确切的我也不太清楚,速度之快前所未见,一路疾驰确是没有一丝声响” 第一百二十四章 滑稽 - 妖姬魅影 - 绝谷无声 念玉听完仓廪所言,确是只当威吓,李焕早已不在相信这个腹黑至极的出家人了,在一旁一言不发,三叶是受了自己的鼓动下来的,只可惜自己的一时热血井有可能害了它。 “西方么?那种强悍的妖怪气息一定是级明显的,只要到了山中我想不要多久便能找到”念玉看了看李焕,见他盯着那山林发着呆,虽说迷茫,但却感觉不到恐惧。 “多谢禅师了,剩下的我们会自行处理,这和梦魔无关,您可以继续安睡了,不过请您不要再侵扰我的神志,冷漠这种东西明显是会传染的”李焕慢慢站起,手中握着一根短粗的木棍,至少这也能算一件武器吧在,总好过赤手空拳。 “既已难解,我也不再多言了,两位好自为之吧!”说罢,一道霞光散射饿出,仓廪再次钻进李焕的眉心,安然沉睡。 李焕和念玉相望一眼,感受着彼此的心志,迎着月光,朝那座孤绝于刀山剑岭中的孤岛疾驰而去。 这岛屹立再薄雾之中,山脚下是一片片灌木丛林,在乱石从中枝节恒生,相貌奇特之外又可以说是丑陋了。在这广阔的灌木从中,生活着一帮矮小的妖物,只有仓鼠大小,在这乱世中啃食植被为生。 此时的乱石之中蹲伏着两只稍显肥硕的家伙,眼神汇聚在那山麓之上的瞭望台中,上面两只小妖威风凛凛的站着,四处巡视,那不远处有一条宽广的大路,道路两旁站着一种小妖,手里拿着一块块烤好的连骨肉津津有味的啃着。 “今天真他么的晦气,摆宴好吃好喝却么我们来守什么寨门,那帮怪鸟若是来了可怎办” “想了诸多办法可都不奏效,只恨我们一群狼妖狗精,修为不够根本不会飞啊” “少主也是没了办法了,只求明日的决战能搓搓那群怪鸟的锐气,再这样下去,我们狼族还不得绝种?” 一众七脑八舌,笑声中议论纷纷,只是那巡逻确实毫无松懈,念玉找了按天也没找到合适的空子 “感情是一群狼妖的洞穴,就是不知三叶会不会就在里面”念玉观察半天后心中有些唏嘘得道。 李焕则是手中颤巍巍的拿着那跟棒子,听说是琅后心里阵阵发怵,就连一只纯血统的狼他都会吓得语无伦次,更何况是是狼妖呢? “一会你随机应变吧,如果我招架不住,你就自己赶快离开,你放心我是鬼精,不在妖道之中,他们杀不了我” “你也要我逃命么?我...我好不容易不把自己当人看哩!” “那你是什么呢,妖怪还是鬼呢?” 念玉忍耐不住心中的好奇。 “反正不是人类就是了,既然生活在一个妖魔遍地的地方,那我就变成妖魔吧!这样自己起码不会这么难受”李焕回想自己一路走来的怯懦,逃避,推责,发现他是如此的怯懦,不堪一击。 “走吧!总不能一直活在你们的荫蔽之下吧,既然我已经走不脱了,那就不要把我当成人好了,就把我当成一只妖怪,一只人精!”说到此处,李焕不禁笑了起来,这在平日的闲谈中,这算是个极大的褒义辞了。 念玉颇感快慰的笑笑,将李焕的手牵在手心,让那双之前未曾饱经风霜的手将自己的手遮的严呼呼的,冲着这乱石堆的一侧飞快奔袭过去,李焕也只能尾随其后,绕到一处斜坡下面。 斜坡之上,是几个闲散的卫兵,在这斜坡的再上一层,便是那瞭望架的所在了。 “我先上去将它们引开,你先上去,找个偏僻的地方藏起来吧”念玉将李焕的手放下,甜甜笑了一下,轻跃而上,对着那一众小妖喝道:“哈,狼行千里吃肉,狗走千里千里……你们这帮狗妖这是想 装大尾巴鹰么” 一顿取消,将周边一种狗精说的面红耳赤,提剑带刀便粘着来了。所谓狗皮膏药,自然不是那么容易甩开的,李焕利用那磨练的轻便不少的身子,攀枝揪草,终于算是上去了,带着那一身的灰土,和荆棘留下的伤痕。 如一只老鼠一般蹑手蹑脚的往前匍匐爬去,李焕生怕这时候再来那么一只淡定成熟的,一刀挑了自己,做成今晚的小菜。 “呼!什么都是看着简单!”李焕模仿了一遍,电影里重复了多次的匍匐前进,这满地的小石子给了他足够的摩擦,磨开了裤子,也磨开了他对于现实的最明朗认知。 当他好不容易找了块隐蔽的角落躺下来喘气,背后不远处已是传来一阵撕打惨叫,随着几声噗噗落地声响起,李焕知道,那边已经收拾干净了。 探出脑袋往那坡下一看,几只狗精横七竖八,甚是滑稽。扫视间,维堵不见念玉的影子。 “这是哪里去了,难道又要一个人把我丢这里么……看来,她还是怕我碍手碍脚啊”李焕心里阵阵嘀咕,有种被抛弃的即视感。 “啪!” 背后传来一声脆响,那念玉瞬间越到李焕背后,右手轻拍他的背肩,紧紧依偎在李焕旁边,手里拿着数把刀剑,不一会,外面传来一阵阵叫骂,命令声,无非是彻查,找出凶手,严加防范这些……可谓是千篇一律的流程吧。 “这……你将这些劳什子带来做啥,还嫌藏的地方宽敞么?”李焕忸怩着被那刀背咯的有些疼痛的身子,不由得小声吐槽道。 念玉则是拿起刀来轻轻拍了一下李焕的头,笑道: “看来你是习惯了那根棍子了么,竟然对这些刀具这般冷漠,它不知比你那烧火棍子好了多少” 李焕抬头瞟了瞟眼睛能看到的的区域,直到那喧嚣的声音,越来越远,李焕才将那刀剑拿出,看着每一把愣神片刻,道:“想不到这鬼怪的兵器和人类的竟会如此相同,这做工就算是老师傅也分辨不出来吧” 他哪里知道,这些兵器箭矢,和发萝收集的那些头颅是一群人啊,这些是流亡到此的兵士或者是逃难百姓,又或者是一心酸文人。 第一百二十五章 狼族狂欢 - 妖姬魅影 - 绝谷无声 狼族部落,居住在着山林的正中,那是一片广袤的盆地,周边山林环绕,石山危耸,将这一盆地团团围住。 盆地正中燃起了篝火,群狼起舞,烤肉笙歌,在这盆地正中站着狼族的少主风行,一身的腱子肉包裹着全身骨胳,端然坐在石台之上,酣然畅饮,面带微红。 周边站着诸多身着皮甲的族中长老,在其近身左侧是一臃肿的胖子,手里拿着一块油腻的烤肉大快朵颐。一面相清瘦的女子站在右侧,全身裹着雪白的毛绒长裙,身后一条长长的白色尾巴在那壮硕身影的侧脸轻轻摩擦。 一场喧嚣,却惊不醒整个狼族部落,自顾自的饮酒呼嚎,乐在今朝。那众多长老则是盯着天空四野,以防不测,对这少主的随心随性,几位也只是敢怒不敢言。 “风行少主,明天就要和那帮臭鸟决战了,今天这么烂醉真的好么”那女子将那尾巴缠到那风行的勃颈处,轻轻的撩着。 那风行将口中的酒咽下,将那尾巴攥于手中,有些不悦的道:“明天便是死战了,不知生死,就让兄弟们尽情享乐一番吧” 说罢,拖着那半醉的身子站起,举起手中酒壶,高声喝道:“明日决战,希望你们那出我狼族的勇猛来,直捣那怪鸟的巢穴.....” “哦!” “杀光他们,抢回狼族的地盘!” 一石激起千重浪,一众醉鬼踉跄着步伐站起,齐齐响应,那风行短叹一声,畅饮一口,后悠悠坐下,一摆手,唤来一旁聊的正嗨的小妖,轻声道:“你去牢狱看看,给那只小狐鼠送些吃的,明天还要靠它抵御箭阵呢,你再去说说,如果它愿意相助,我可以送它一块肥沃的土地。 “是” 那小妖应下后,走到一旁拿了些酒水烤肉,便往一旁的的小径中跑了过去。不一会来到一处乱石堆旁,冲一旁的小妖说道:“开门,开门,我去给那小家伙送些吃的!” “阿丹,不用浪费时间了,那家伙软硬不吃,它就说它要去找什么白狐狸....”一旁的小妖甚是无奈,它从未见过如此不开窍的人。 “你管那么多干嘛,这可是少主吩咐的,再说了就兴许你想老婆,不许人家追啊”那啊丹也是受不了这守门人打墨迹,他的酒可是还没喝到一般呢,再不回去,也去连酒香都会被闻光的。 “少主吩咐的!你早说不就是了....”那守门的小妖一阵唏嘘,赶快将那乱石搬开,一个细小的洞口,里面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洞穴入口,刚好能让一个人进去。 “有劳了,你俩继续吃吧,但是别喝酒了,看守要紧!” “知道知道,你怎么比那些长老还要罗嗦!” 打趣片刻,阿丹拿着酒食钻了进去,弯弯绕绕了几个来回,方才来到一处小小的圆形洞**。 洞**部只有些干草铺地,周边墙壁都是光溜溜的青石,上面长着些许青苔,光滑坚硬,就算你有万斤的力气也难以将墙面打破。 在那干草之上,三叶被牢牢绑住,四条长长的尾巴被一根树藤牢牢绑住并一直延续到周身,尾巴的缝隙中有两条极短极细的尾巴蜿蜒而出,极不相称的在那树藤之中游走着。 听到有人前来,三叶猛地一怔,那两条短小的尾巴瞬间缩回,抬起头望着来人,咬牙切齿,怒不可遏。 “我说了,我不掺与你们的死斗,我要去找我的朋友,他受伤了......快点” 那啊丹确是犹如没听见一般,自顾自的走进来,将那酒水放在地上,拿起一块烤肉递到三叶的面前 “吃吧,不管你怎么选择,明天你都是要上的,大不了我们费点力气将你皮毛拉长就是了.....” 三叶想到了这种流氓方法,可心里还是十分抗拒, “小爷不吃,宁愿饿死,也不会让你们这帮混蛋利用” “哦?你不想见那只小白狐狸了么,又或者是你所说的那些朋友...”那啊丹装作疑虑的样子,语气中充满了对三叶心口不一的嘲笑。 三叶听罢,只是沉默不言,口中喘着怒气,瞪着那阿丹龇着牙齿。 那阿丹看了那滑稽的样子,不禁捧腹大笑,感叹着种类差异带来的迥异感觉,若是狼族只会阴冷隐忍,暂时应下,伺机反咬一口。 笑了许久,笑道那三叶心中的委屈藏满,眼角都有些湿**时,那啊丹终于停下,笑道:“你大可和我们少主合作啊!有我们狼族在的地方,别说这人就在这望天谷,就是在天涯海角,他也丢不了!” 三叶有些恍惚的睁开眼睛,迟疑了一会方才谨慎的问道:“你……你别骗我……要不我到时阴你们一把,保准你们都被那天绝雁射成刺猬” “哈哈……这点小事,我有何须骗你,只要我们那回我们的领土,将天绝雁赶出去,这点忙我就可以帮你………”啊丹脸上挂着一副无所谓的淡然,语气诚恳至极,可心里却是窃喜:“就要看你能不能活到那天了” 这绝天雁被称为狼族的天敌,成年鸟翼展丈余,幼鸟虽然细小,爪上却是带有剧毒,而且数量极多,经常与狼族发生地域冲突。 三叶则是沉默着,心中一阵阵考量,反正它是逃不出去了,结局都是要做这群狼妖屏障,不如爽快点合作一下,还能借助它们的力量找到李焕和落香。 “带我去见你们的首领,我要它亲口许诺!……”三叶忽然抬起头,一声喝道。 “好哩……好!……你等会,我去通报………”那啊丹从未想过这三叶竟答应的这么快。 “我自己去说,把我放开……快!”三叶似是打定了注意,无论如何它都想拼一把。 “这……行行行………不过一会可别乱说话………真不明白,那么多优厚的条件难道比不上一个人类的性命?”啊丹开始帮三叶解开藤蔓,像一颗粽子一般,提拉着拎了出去。 三叶一双眼睛盯着地面,不停的思考者下来的对策,难道真要陪这些玩命的家伙犯险么? 第一百 - 妖姬魅影 - 绝谷无声 “吼” 那狼崽冲着李焕一度呼唤似乎想要将那些成年狼妖引来看看,相互嘶鸣间,整个盆地之中呼号四起,在那些隐秘的孔洞中也不时传来一阵呼号。 “坏了!”李焕惊叫一声,连滚带爬下了石台,滚到那盆地边缘,念玉则是不以为然,方才的滚滚烟尘,已然表明这里早已是守备空乏,她对自己身体的坚硬程度可是十分自信的,凭这些红口白牙还不足以让他为畏惧,一个轻跃飘飞而下,直直落入这盆地之中,也学起那狼崽来,尽情呼号,肆意嘲弄。 心道“出来吧,出来吧。出来我才好一一巡查......” 李焕则是再度慢慢爬起,从那一角注视着盆地中的动静,他只要不被发现便是对念玉最大的助力了; 这一阵喧闹果真将那些隐藏颇深的族人唤了出来,当发现念玉一人在那尽情戏耍时,众人无不是面带青紫,将那些还未修成人形的狼崽驱赶回去,剩下的只是些守家的士卒,还有一些年轻健壮的母妖,龇牙咧嘴,恨不得将念玉分而食之。 当众妖集结,人群中走出以中年男子,手持符节,头顶披着一顶狼绒帽子,看着那念玉疑虑重重的道:“不知朋友从哪来啊!‘” 念玉这是继续感应着周边的气息,可搜寻了许久也不见那三叶,只能认定是这些人用什么方法将其藏起来了,她倒是不用担心三叶的安危,毕竟三叶一死,那狐鼠皮也就成了一张破布,再无半点作用。 “朋友,若是偶然闯入此地就请速速离去吧,我狼族的地盘可不是谁想涉足就能乱闯的”那男子见念玉不言语,又碍于这等特殊时期,一时也不好发作,只求息事宁人,不要把事情闹大便好,如果在此时将那敌仇招来,对这满族的妇孺而言无疑是灭顶之灾。 念玉久试无果,只得开口道:“我也不想在瑰宝地多加打扰,可我朋友在你这里消失了,你总要给我一个交代吧!” 念玉话中透着阴冷,让那中年男子极为不悦,狼族鼎盛之时何曾受过这等屈辱,若非此时有这么多妇孺在场,在场诸多狼族战士有谁会容许念玉在这里大放厥词呢!早就一齐上去火并一场了。 “你能面对如此多的对手而浑然不惧,足以证明她是有备而来....”那中年男子心中一阵嘀咕,随即在身后打了个手势,暗命身后的众人先将那些幼崽藏好,年轻些的全数留下,只要保存好了狼族的未来,一切牺牲都是值得的。 “我不知你的朋友是谁,若是误闯我族领地的妖怪,多数都被我们驱逐出去了......”那长老心中也是有些不安,狼族的规矩一般是强者驱逐,弱者自然是变成狼族口中的食物了。 如果念玉的朋友运气差些,那不就和眼前的奇怪女子彻底结怨了么,要是这样今天是无论如何要流点血了。 “我朋友应该是被你们抓起来了,那是一只六尾.........不四尾的狐鼠,如果真是被你们抓了那就赶快交出来,我也不想大动干戈”念玉右臂悄然转化,一把长刀森然浮现,刺激着每个人的神经。 狐鼠两字落地,在场众人除了那长老之外脸色无不是一变,那可是全族皆知的新闻,也因为这狐鼠,族中因多了一件克敌的法宝而军心大振。这一切又怎能逃过念玉的眼睛,她已然断定,狼族和那三叶的失踪必定有着联系。 但此时此刻,全族勇士已然出发,去进行那生死决战,眼前这位虽是个娇小女子,但看那气势,明显是个不好惹的主。若是让她知道他的朋友就在那大军之中,谁能保证本就处于劣势的战局不会一边倾倒呢。 那长老思虑片刻,脸上异常的沉重,侧目看看那尽数钻回洞穴的幼崽妇孺,长舒一气,喝道:“何止见过,那狐鼠早就被我们的族人分食了,你要报仇冲我们来好了”和声刚落,李焕心上犹如遭遇一计重锤。 就在念玉两人心中沉重之时,一道道重石从那一个个洞穴门口倾轧而下,将那洞口死死封住,一众狼族勇士各在其职,在各个角落瞅着念玉的方位伺机而动。 “你说的可是实话,若果真如此,我就让你们为它陪葬!”念玉眼中猩红浮现,杀机尽显,李焕则是抓着身旁的石台,后悔鼓动三叶来到这个鬼地方。 “我狼族子孙,敢做敢当,何须多言,手下见真章吧!”那长老带着一众战士,将念玉团团围住,手中尽是些奇形怪状的武器,但多数都是在模仿人类的衣甲刀剑,一个人个虎视眈眈,但又心怀忐忑,只因念玉过于像人,但她身上却没有一丝人的味道,连妖的味道也不曾具备一分,此时此刻能感应到的,就只是纯纯的躁怒。 念玉沉默不语,左右两只手臂接连转化成一把锋利的长刀,脚下轻灵舞动,在一众狼妖身边来回穿梭,随着“唰唰”地一声声脆响,一道道裂口在那些尚在惊骇之中的战士身上悄然绽放开来,鲜血爆裂飞溅,如飞雨一般喷射出来。 一声声痛叫接连响起,哼哧一声接连一声,有半数不得不退回圆形,在地上望着身边的同伴瑟瑟发抖。 “我狼族子孙啊!………不要忘记今日血仇,他日狼族雄风再现之时,一定要帮我们清算这笔血债!”那长老看着那在瞬息之间便倒下大半的战士,心中对自己的决策又肯定了一分。 如果让这瘟神跑到战场上去肆意捣乱,不知会惹出什么变数。 “我今日便要让你尝尝苦果,我狼族虽没落,但也不是谁都可以欺辱的………”那长老将手中的木杖深深插入泥土之中,左手为刀,滑坡右手臂腕,鲜血如注流窜而出,沿着权杖慢慢钻入那微黄的泥土之中,一丝丝白烟从土地中慢慢飘逸而出,沿着那鲜血的来源慢慢升腾爬去。 第一百二十八章 天火 - 妖姬魅影 - 绝谷无声 这章水字数,不用订阅,看了的就去骂我吧,因为要写实验报告我周末将这些水字数的章节全部补上,抱歉了。 那白烟顺着血液慢慢流淌进那长老的血脉之中,最后竟从那鼻孔之中满溢而出。 “狼族先祖,今日我以残躯相祭,只求诛杀此贼,佑我狼族子孙!”说罢,那木杖之上燃起一束青火,忽闪一下,瞬间既散,一束青光拂照于那长老门面,霎那间毛发猛增,转眼便化作一只青蓝毛发的巨型狼兽,两丈长度,身宽半丈有余,四爪深深嵌入土中,只那长长的银色爪牙外露着寒光,双眼如两只灯笼一般闪着幽红的光芒,冲着念玉尽情嘶吼,咆哮如雷,滚动间赫赫生威。 麒麟殿外院宿舍,念玉一如既往的屏息凝炼,在这山川地脉之地,天地源气充足,一点点透过筋脉绕周身旋转逐渐流淌进虚空幻境之中,虽说一体双休,但此刻必须要有主次,最后决定五天三二分,这二自然是人族主修的魂灵虚空。 经过上次花岩巨蟒一战,念玉也明白了两种功法的差异和妙用,这是不经实战难以明白的,就连昊天也无法指导。 最令念玉惊叹的,便是练魂决的核心了,那是一种灵魂融合技巧,将魂兽的魂灵灵智击散,将自己的灵智输到魂兽残缺的灵魂中,慢慢吞噬转化,此消彼长,时当魂兽魂灵被吞噬殆尽,那人与魂兽就做到了极致的融合,因魂兽灵魂强悍,所以伴随着被反噬的风险。 在念玉见过的人族修炼者中,只有宫尊白许显露过自己的本身,其余的要不没有现身,要不便是还没有吞噬魂兽的半家子,而这些半家子中有些炼魂术已是修炼到炉火纯青的也有不少,比如前来招生的风彦便是其一,光凭借那些魂技,便能使无名难以招架,毕竟无名并不会使用龙神,幻化之后只是一个变大的目表罢了。 休习场上,早已人满为患,今天有一项特别的活动,那便是不死门六殿之一的麒麟殿举行魂兽传承的盛日,虽说他们这些新生并没有资格,但能够一观也是极大的福缘啊! “哐………”钟声响完最后一声,所有新老生,执事,导师,各级长老全然齐聚。念玉从未见过休习场上如此热闹过,人流蜂拥,全部看着天空中的八颗珠玉,颜色各异,光芒四射,漂浮在大殿上空,在其四周,飘飞着几位长老,而那白许早已飘度在半空,端然危坐,周身红火飘荡,甚是威严。 见人员齐至,白许飘飞临空,嘴唇微张,开口说到: “今年有5只魂兽珠玉炼成,有三位魂兽使殡天,将宗内魂玉归还,里面兽性皆已除去,今年要选出八位新的魂兽使。在场尚未拥有魂兽的长老执事皆可前来一试,加入本宗的老生,导师到达二阶五级也可上来一试,至于新生就当长了见识吧,观礼即可。” 声音高亢,使人振奋异常。 “运气真好!八只,前几年就是一两只而已,这可是难得一见!” “不知道轮到我们的时候还有多少啊!” “加入宗门?那怎么可能,一辈子受到制约,老子可没那个意思!” 台下众人议论纷纷,无名等人也不安静,最为兴奋的便是肖军了,而周博却是一如既往的不屑一顾。 “八只,我如果能拿到一只就好了!”肖军看着天空,很是垂涎的说。 “八只中有三只土属性,两只火属性,两只只风属性,一只木属性,现在才知道这暗属性好生稀缺,我从未见过。”念玉看着空中的魂玉,遗憾的说到。 何有为听完,只是看着周博笑笑,并未答话,周博盯着中间的一颗深绿色珠玉,里面的能量甚是充沛,不知被人炼化了多久,其中的戾气尽然尽数消散了去,令得他也不得不正眼相看。 “别看了,你想炼化那种等级的魂玉应该没可能的!”肖军似乎也看上了那颗,只可惜属性不同,那是一种稀奇的木属性,并不在六大属性之内,但其中夹杂的土属性让肖军等人也能驱使一番。 周博转过头看看肖军,明白他的心情,嘴角带着几分谑笑,肖军才是最想要的人,不过此时的他没有能力罢了。 “自古能者居之,有意愿者请出列吧!” 白许空灵一喝,那八颗魂玉犹如脱缰野马一般,在空中各显原型,土属性的八臂古猿,石甲狮蝎,吞天蜥蜴,风属性的血魔燕,青州灵鹤,火属性的则是两只青火灵蛇,最耀眼的则要属当中的幻灭花了,土属性,水属性皆能操纵,这种异类最受欢迎。 众人听令,凡是有意的执事导师无一不是上前,机会并不是每天都有,既然出现了就必须牢牢把握住。 这些魂兽魂灵都来自不死门主殿,经过长老堂洗礼炼化,收服起来十分容易,只要将魂兽击败,便能将其顺利收服。这些魂兽本体实力不会低于两阶,并且在外世历练多时,应战之法甚是熟络,要取胜可不简单。 “喝!”一男子从阵型中飘度而出,走到那只石甲狮蝎面前,而晓云导师却是不慌不忙走到青州灵鹤面前,这种魂兽攻击力不强,但是善于速度和幻化,同时能加快吸纳天地源气的速度。 而负责念玉他们这次招生的罗进,胡有为,胡本三人却是分为两拨,罗进走到八臂古猿面前,而胡氏两兄弟则看上了青火灵蛇,血魔燕被一老生看中,走上前去死死缠住。吞天蜥蜴则是隔壁班的导师,风笑天,只有那幻灭花无人敢去挑战,而那白许也是忌惮,将幻灭花隔绝开来,防止它暴走。 幻灭花属于木属性,含有剧毒,无形,无色,最难对付,此时的幻灭花撑开了巨大的花伞,极像一根高高的杆子上挂了一个灯笼。熟悉幻灭花的人才会明白,这些表象全是幻灭花的幻化之物,其实体可能在地上也可能在半空。 魂兽与动物不同,都拥有进化的能力,念玉体内的龙只是一条应龙,上面还有蟠龙,角龙,神龙,直到天龙方才完成最终进阶,达到老祖宗的最高层次。这世间为人所知的天龙只有一位,那便是龙源阁真正的龙皇。 而这幻灭花的祖先,则是寂灭花,传说中独占一岛,永生不灭的存在,当年的威势和现在的心树花旗鼓相当。 这般的存在自然使人忌惮,寻常人物根本无法收服! 无人挑战,那幻灭花也是清闲,将花苞打开,释放出一股迷人的香味,吸引着周边的活物,以好捕食,若不是周边有屏障拦截,在场的诸多菜鸟中招的必然不少。 其余七位各显神通,刀光剑影,风沙火海,各种魂技在这个休习场上尽数开演,与那幻灭花的悠哉截然不同,其余魂兽多数都是忙于应战。那青火灵蛇应付胡氏兄弟的联招攻击,可惜魂兽不会联合,只能被两种魂技压制得出不了气,而那青州灵鹤,在半空突然化作千只飞鸟扰乱晓然导师的进攻。 第一百二十九章 瘴气深渊 - 妖姬魅影 - 绝谷无声 或许是突然来的食欲,又或是早已预谋,因为之前吃了太多药草需要时间消化,所以这没有任何迹象的一口使无名有些难以接受,疑惑便随着愤怒钻入了无名的脑袋里,一双即将喷火的眼睛,盯着红翎那双溢出满足的双眼,两只手死死掐着红翎的脖子使劲摇晃,希望它能吐出来。 “啊,要疯了,吐出来行吗,我试完就还你行不行……”无名哀求说道。 红翎只是张着嘴,吸着外面的空气,眼神销魂至极,全然不把无名放在眼里。 “你先放手吧!它又不知道那是什么!”桔梗只觉得红翎有些可怜,劝说道。 “这………它………”无名看着眼前的红翎,情急之下竟然忘了红翎变身后的庞大体型,于是将手慢慢松开,朝着红翎四处观望,一脸怪笑,令红翎有些不自然。 “我也是傻了,眼前不是就有个运输车么!”无名拍拍红翎的翅膀。 桔梗似是听懂了,掩嘴轻笑。红翎也明白了无名的意思,但此时的它是抗拒的,那块天火玉本来自己就打算作为饭后甜点来的,是无名没有注意到而已。 不情愿的红翎,拍打翅膀,想挣脱抓住自己翅膀的那只魔爪。 “你既然吃了,就要负责,把这东西带回去,………我送你三株阳火草!……”无名忍痛道。 “啾” 阳火草三个字刚出来,红翎扑棱的翅膀算是停下了,一丝口水从嘴角蔓延而出。 “哈哈……”桔梗看着这所谓的“养主”和“宠物”,终于明白无名所说的无奈了,一只需要供奉的宠物,而且贡品每次都能让你下血本。 主意打定,无名也不想拖延,这里属于山脉中部,许多魂兽喜欢夜间活动,万一碰上,不能不说是个麻烦。 两人和红翎走出内穴,无名将鬼骨重剑吃力的扛起,慢慢搁置在红翎背上,自己趴在剑上维持着剑身的平稳。剑刚上背,沉重且如寒冰,双重的刺激使得红翎生出些许悔意。 “阳火草!四株……”无名看着那双转头盯着自己的眼睛,有些忐忑起来,若是半路将自己和这柄重剑丢下,那就算是丢了半条命了。 “噗噗”红翎满意的转过了头去,扑闪着翅膀,风声咋去间,慢慢腾飞,向着外院疾驰而去,桔梗慢慢飘度坐在在无名前方。 夜色初现,太阳佝偻在天际,霞光漫射,一只巨鸟向着一处白色宫宇扑棱着翅膀。斜阳辉映,一个娇小的倩影成了夜空最美的景色,在其后方,一个少年抓着一柄巨剑,呼呼睡去,这一天太过疲累了。 不知何时,太阳早已散去最后一丝光辉,不舍的离开此处,一只巨鸟带着两人一剑落在了石台之上。 一人轻跃而下,衣裙飘袂,另一人却是在沉睡之中。那巨鸟转过头去,被那种安详激出些许怒意,红光一闪,体型瞬间缩小,飘飞于上空。 “哐”重剑落地,在地上砸出个凹陷,无名随之落下,右手被巨剑一震,若非是握在剑柄,右手极有可能是重伤了。 “啊!”无名忍者手上的酥麻,凄厉的喊到。被击碎的地板将手硌的生疼,而红翎却是翩然一落,淡定的落在无名头顶。 看着被完全吃定一般的无名,早已习惯的桔梗也只能是笑笑,将红翎抱起,放到自己的头顶,不知为何,红翎对桔梗并非十分抗拒,或许是木属性的缘故吧,身上有一股安详的气息。 无名只是无语的瞅了红翎一眼,两手交合,利用左手的寒气缓解手上的疼痛。过了片刻,将巨剑拾起,搭在肩上。 “我得先把这东西拿回去,既然红翎不抗拒,你帮我照顾一下可以么?”无名忍着肩上的压力,吃力的说到。 “当然可以,我也挺喜欢它的!”说完将红翎抱在怀里,甚是亲昵。 无名只是一愣,笑着说到:“那我先回去了,这玩意太沉了!”随即迈开步伐,石台轻浮,上了阶梯,沿途卫兵看了下无名的令牌,核对了信息,自是可以出入。只是沿途的窃笑使得无名很不舒服,他却不知自己现在犹如一只背着壳的乌龟,别人笑笑也是情理之中。 “呀………哈……!”每一步都要攒足了气力,双腿不自然的打着摆子。当来到宿舍下方,无名早已是汗流浃背,几近虚脱,只能在楼下大声呼唤,请周博他们来帮忙。 “哇,哪搬来的石头,怎么那么像把剑呢!”肖军随意一瞟,对无名此举有些不解。 “这是剑,你别和我说你想那他做兵器!”周博试着掂量一下份量,刚抬起一半,沉重加上逆天的寒气,不一会便已是血气上涌了。 无名此时累的趴在地上,懒得和他们解释,有气无力的说道:“别废话了,两人帮个忙,扛上去再说好吗!” 肖军和周博两人,相视一笑,两人合力将这柄巨剑抬了上去,上楼之时,楼板嘎吱作响,两人的心也是悬到了嗓子眼,生怕一个不稳,两人先给无名试剑了。好在有惊无险,顺利送到房里,累散的两人,将熟睡的何有为叫起来,将无名搀扶上去。 三人倒头便睡,只留下何有为在屋内仔细观研这把奇剑。 夜,漫长却也短暂,待到第二日,从何有为开始慢慢醒来,不等钟响,全部抵达修习场。 全员齐至,却不见往日的晓云,站在众人面前的是一个瘦高的男子,穿着黑色的宗服,衣角的三条麒麟纹络,显示着他的等级,殿内执事。 那人向前环顾全体,剑眉横扫间,看着众人胸前的等级徽章,当看到何有为时,不自觉的在其胸前停留了片刻。 “我叫齐坤,从今天开始,负责你们的兵器科,从今天开始,你们可以自行打造,或者挑选一件适合自己的兵器,我只教一个月,能不能找到,看你们的运气了”那男子将眼神回笼,笑着说到。 “唉!兵器,我那个用来自杀绰绰有余,伤人却是万万做不到的!”无名心里一阵感叹。 周博等人看出了无名的忧虑,在一旁暗暗好笑。 “那玩意真是件宝贝?”无名心神一转,对着虚空中的昊天有些怀疑的说。 昊天也是一愣,苦笑两声,说道:“是件神兵,不过要真正变成你的兵器尚还需些时日。你能选择兵器,兵器也会选择主人,若你真的适合,迟早有一天能发挥它的威力!” “先各自回去将你们的兵器取来,没有的便留在原地吧!”齐坤如此一说,在场众人有的直接奔回宿舍,周博这种往石柱后面一晃,将早早放在那里的武器取了来。 而无名却是纠结异常,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 “无民,你的那柄大家伙呢!”周博看着不为所动的无名,笑道。 “不要挖苦!只是现在还没使順了而已”无名朝着周博翻了个白眼,尴尬的说道。 “不是,你想哪去了!拿来联系一下也好,这齐坤最拿手的可就是兵器!”周博看着无名,解释道。 无名先是迟疑,但在肖军的怂恿下,回了宿舍,合力将那柄重剑抬了出来。两人步履蹒跚,费尽气力上了石阶,刚一露面,在场众人皆是呆滞片刻,随即哄堂大笑。 “这也是兵器!来搞笑的么” “你直接那块石头好了,更省事一些” 就连齐坤只是眉头一皱,大声说到:“一把石剑,有何惊奇!”他见过诸多兵器,巨型兵刃也不是没有见过,于是过去那住剑柄,想耍弄一番,建立点威信。无奈刚到手边,寒气逼近,沉重的份量压制着欲抬起的双臂。 “喝”齐坤用尽全力,重剑终于离地,不过持续了三秒,便再次落地。 “你这东西也能算是兵器!”齐坤极力掩饰着尴尬,冷言讥讽道,此话一出,周围又是一阵哄笑。 无名体内的昊天冷笑一声,在虚空中指示道:“将火龙魂源调度出来,将巨剑包裹起来,通过驱使龙源带动巨剑” 无名一喜,龙源外溢,那巨剑果然正在慢慢变轻,不一会便能正常那在手中,虽说还是沉重,但你刚才好了许多。 无名的变化使得齐坤一惊,脸上浮现一抹羞红,轻哼一声转身离去。 “既然,都到齐了,那就让我看看你们的修为如何!”齐昊看着无名冷眼一笑,似在谋划什么。 众人闻言,有武器的将武器拿出,祭到空中,随意驱使,魂源附着各属性的魂技借助兵器催发而出,一时场上热闹非凡。而无名却只能照着昊天的指示慢慢驱使,左右滑动间,额头上汗珠滚冒。 “不错,既然都是宗内弟子,不放切磋一番,我看看各位长短,也好扬长避短!”此话一出,有的弟子找了朋友,有的则是将目光放向了无名,他们知道这齐坤是个小肚鸡肠的人,现在讨好他,平日自会对他们多加照顾。 “想不到,如今的三宗如此孱弱,连这种小肚鸡肠的人也能担任执事一职!”昊天冷笑着说到。 “我孙天旭想向无名老弟领教一番!”在无名思忖间,一个三十左右的男子拿着一把短刀抱拳说到,所有人中他年龄算年长一类,但是修为却是停留在一阶6级,若是能讨好齐坤,或许能得一点好处。 “齐坤导师,无名兵器尚未掌握完全,恐怕还不能应战”周博,何有为出来高声道。 “只是切磋而已,会点到即止的,出事我负全责便是”齐坤语气阴冷的说道,让两人退下。 无名闻言,将重剑慢慢抬起,颤抖的双臂引得众人大笑,他知道这齐坤是有意为之,自然不会逃避,在热血好斗的年纪,对于打脸的人,那便要打脸还之。 “开始吧”齐坤冷冷说到。 那孙天旭呼涌而来,仗着土属性的防御力,不躲不避,奔袭而来,他认为那种连挥动都艰难的兵器根本没有任何威力。 两者悄然接近,一把短刀向着无名的胳膊顺劈下来,无名体内龙源流转,火属性能量如水一般在在剑上流转不停,不知何时,一股寒意从剑中传达无名全身,无名双眼寒意涛涛,不知哪来的力量将巨剑高高举起顺势劈下,全然不顾那横扫过来的短刀。 那孙天旭一惊,没想到无名能将巨剑挥起,还选择了如此搏命的打法,出于恐惧,将刀撤回横挡,土属性能量周身流转造出一副铠甲,短刀也变成了土黄色,防御力可谓是到了他本人的顶峰。 “哐”两者相碰,短刀轰然断裂,眼看就要劈将下去的重剑从旁边一划,穿过孙天旭左肩的铠甲,重重的砸进地面,一条硕大的沟壑顺势产生,烈火灼烧下呈现黑色,沟壑之中一种莫名的寒气悄悄渗出。 无名犹如一尊杀神,站立在众人面前,身躯虽小,但周身的杀意使人心里生寒。全场鸦雀无声,就连那齐坤都是闭嘴不言,只是嘴角的抽搐显示出他的怨愤和不甘。 新人新作有不足的评论一下喜欢的给个收藏谢谢 第一百三十章 鬼城 - 妖姬魅影 - 绝谷无声 麒麟殿魂兽山林 又是一如既往的狩猎时分,山林之间人影窜飞,魂兽争鸣,各种嘶厉惨叫融为一体,生成炼狱一般的屠宰场。 但在山林中部,却多处宁静,只有偏西的一隅,一只诺大的破山熊正在嘶厉吼叫。 在其南方,一个男子身材高瘦,长发飘飘,一张马脸也是十分俊逸,手持长剑横劈挑刺,动作轻灵如风,在一旁吸引着破山熊的注意,依靠飘逸的身法躲避攻击。 在其北方,是一个手里拿着两把短刀的少年,周身铠甲附着,显得魁梧挺拔,与那张瘦小的脸不成比例,虽说动作迟缓,但挨了两次攻击也没有丝毫损伤。 在其西面,一雄壮男子手握长剑,剑身宽厚,挥舞之间,虎虎生风,一张刚毅方正的脸上布满了战意。 在东面,则是一个少年,身材中等高度,因黑衣的包衬,反而显得有些瘦小,一张脸并不俊俏,但眼神中的坚毅刚强似乎能斥满天地。手握一把重剑,剑有他本人高,有它半身宽。剑身上面火焰缭绕,在那里静静等待,给予这破山熊致命一击。 “周博,肖军你俩准备了!”那长发男子喝道,随即身形如电,飘忽之间留下道道残影,不断的用长剑攻击破山熊的眼睛,使其用双手死死防护。 再观周博,肖军两人,趁破山熊双爪受制,近身强攻,都是依赖各自身体的防御力,抵御着不时飞来的攻击,三人将其死死的困在中央,消磨他的力量。时间一长,这破山熊也知久战必输,一声狂吼,眉心间光芒大涨,全身皮毛紧缩,硬如钢铁,双爪挥舞间,土石横飞,三人慢慢击退。 正所谓临死挣扎,疯狂之后,一阵疲乏感逐渐涌来,有些怯力的破山熊终是慢慢向东后退,此时的他只能依靠皮毛的强韧防御攻击。刚一转身,看见后方的少年如一尊杀神站立身后,巨剑高举,双眼之中寒气逼人。 “哈”一声喝叫,巨剑犹如长河俯冲一般落下,那破山熊自知不妙,双爪微抬死死护住脑门。之见长剑划空,一落至底,中间并未有任何阻力,一道火焰烧痕将破山熊一分为二,烧了一会,剑痕重剑冒出一股寒气,将那火焰浇熄了去。 “呼,无名这把重剑无论看几次都是如此惊恐!”肖军看着破山熊身上恐怖的伤痕,再看看方才自己攻击数次无果的破山熊,感叹说到。 无名将重剑收好,只是笑笑,两个多月来,自己为了熟悉这把重剑可是花了不少功夫。每天苦练数个时辰,被昊天的修习方法折磨的够呛。 “好了,等我盖个章,咱们就可以走了!”肖军拿出印章,盖上“逐鹿商会”几个大字,周博上前将魂玉挖出,这种两阶的魂玉只是价格不菲。 “明天要不要去碧魔渊那看看,听说有只青鸾鱼在里面”何不为擦试着长剑,饶有兴致的提议到。 “明天在说吧!现在感觉好累,先休息一下啊”无名拍拍肩膀懒懒的说到,这巨剑虽说威力强盛,但每使一次都是巨大的消耗。 周博等人只能相互苦笑一番,无名的真正缘由,他三人自然知道。 再说那无名,告别三人之后并未回到宿舍,朝着坊市西北方走去,背上一把重剑及其引人注目,但迫于重剑散发出的寒气,竟也无人前来询问。 “呼,这东西光是背着都算是一种修行了!”无名继续调动体内的能量抵御寒气,感叹的说到。 大步穿行,不一会便来到一处药坊,牌匾上书“百草屋”三个大字。在正堂上,几个伙计正在招呼客人,药房右侧,两位天仙一般的女子端坐药师席位。 最上方的女子二十出头年纪,青衣素装,头上也不曾有什么装饰,只一条绿色丝带将头发缠住,编绕至尾。天然的红唇小口,语气和蔼,双眉微弯,双眸如水,俏小的鼻子成了一张脸最好的点缀,只是不苟言笑的性子使她不怒自威,人称“百草仙” 下方的女子却还显稚嫩,娇小的身姿满脸含笑,两只小小的步摇插在头顶,一说一笑之间娇媚自生,别样的可爱。 无名刚一踏进药房,便朝着内院直进,药房的伙计大概认识,并未阻拦,穿行到院中,一只黄鸟从天而降,重重的落在无名头顶。 “红翎啊!红翎!在这里过得很舒坦吧!”无名将红翎抱在怀里,摸着头说到,心里有些失落,也有些嫉妒。 “当然舒坦了,我可不像你,把它锁在那个笼子里!”一声娇悄的声音在后方响起,无名转身一看,桔梗正拿着两株药草站在后方。 红翎看见药草,飘飞而下,讲药草含在嘴里在一旁慢慢进食。 “看来天火灵石也快被他消化光了”无名盯着气息日渐强盛的红翎,在其三根翎羽中,隐约散发出天火灵石的味道。 “嘻嘻”桔梗掩嘴一笑,之前的无名可是大为光火,恨不得让红翎吐出来呢! 那时的无名想借助天火灵石克制鬼骨重剑的寒气,如今看来却是没有更好,自己运功抵制,反而让自己处在一个随时修炼的状态,比起寻常修炼可谓事半功倍。如今的无名慢慢接近一阶九级,再过半月,突破便是在掌握之中。 反观此时的红翎,气息浮动不定,明显有上升的迹象,桔梗也感受到了红翎的变化,将无名和自己的存货尽数取出,悉心照料。桔梗的细心可不是无名能比的,红翎住了几日,倒也自在,无名几次带回去,不到一个时辰,便又自己飞了回来。 这只宠物算是易主了,而桔梗似乎更像主人,红翎对其也是言听计从,全没了往日的调皮,或许是雌性更了解雌性吧! 无名在此小歇了片刻,上交了今天的饲养费,两株地心火龙果,天绝草,这便是无名一早的收获,也是红翎今天的口粮。 诸事完毕,无名又扎进了魂兽山林之中。 山林内部,一个明显人为的小石台屹立在乱石之中,石台上方,无名双手合围,掌心间一红一蓝流转不息,相互消磨,眉心处天地能量滚滚流入眉心内部,经过龙源淬炼融入两颗魂玉之中。 这种形似战斗的修炼方式,会不断的消耗体内浮动的能量,促使能量流转,也因如此无名的进境不如之前迅猛,但魂玉中的能量却是越来越精纯,调息许久,眉心处光芒大盛,如潮水般席卷而来有慢慢褪去,待到一切归于平静,一双明目缓缓睁开,两条游龙在眼中流转不息。 “不错,你现在算是初步掌握两种秘法的诀窍了!”昊天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充满了欣喜。 “嗯,就是不知爷爷怎么样了”无名平复气息,忧心的说到。现在的他自认为不会是份累赘了。经过几次感应爷爷的气息,却总是流转在一片大海之上,那里火山高耸,岩浆喷涌之间,在海面形成一层浓浓的水汽。 “你放心,你爷爷好歹活了数百年岁,世间险恶他自然知道,当你能进入三阶之期,你也就能独挡一面了。”昊天宽慰道。为这两人之间的情感羁绊比他想象的还要浓厚,难得的是在情感夹杂中依然能保持这份理智,极其不易。 无名回想在白骨城中的懵懂,有些可笑之余又有些可悲,人活一世,要面对的坎坷难以估计,这些荆棘刺痛你自己的同时,难免会牵连亲人,因为那血脉便是最强的纽带。既然如此,自己哪里还有逃避的理由,既然生来便已注定自己要一路荆棘,那便忍痛趟过去。 “人生无常,无谓风雨,刀山火海,照闯不误”因为他不想让自己的至亲至爱,再为自己流血流泪。 成长的路属于自己的部分是孤独的! “喝“一声短喝,鬼骨重剑握于手中,迎风乱舞,翩然流转之间,忽而热量滔淘,忽而寒气飘摇,虽说气势恢宏,但却没有多少章法。 “无名,你这样练习,已没有多少效果了”昊天感受着无名体内的气息变化,与前几次相比如同复刻一般,此时的无名已渐渐熟悉了鬼剑的重量。 “那要如何,我找了许久也没找到合适的剑法,这东西似剑非剑,一般讲究灵巧机动的剑法明显不太适用。 “你去找出湍急些的河流,我再教你如何修习” 无名听完,也不犹豫,背上重剑在四周奔逃,此时的他却是不敢飞行的,因为要分心抵御寒气,那速度还不如在地面活动。 听着水声,无名来到一处断河旁边,因山势不平,此地瀑布极为常见,这种山势不高而形成的断流层也是不少,虽说山势不高,但落差形成的冲击力也是不容小觑。 “不错,虽说水流慢了点,但对现在的你来说,还算是个不错的场合!”昊天甚是满意的说到。 无名取下重剑,慢慢跨进河流之中,湍急的水流冲击着身躯,使无名摇摆不定,再加上重剑的分量,令无名几度瘫倒在水流之中。 “将剑举过头顶,只重复一个动作,那便是劈水”昊天笑着说到。 “劈水?”无名也算是明白了昊天的一丝用意,改变修习的环境,自然能让难度增加。但这种修习,更像是一种刀技便是了,两次劈砍,无名便是摔倒两次,好不狼狈。 新人新作需要收藏鲜花还有评论喜欢的给个鼓励不喜欢的给点建议 第一百三十一章 石牙剑 - 妖姬魅影 - 绝谷无声 不完整,别订阅,在补,大学狗,做实验,抱歉了 一束黑芒直冲云端,与那乌云相融,一束闪电从那光柱顶端顺劈而下,爆出一道耀眼光辉,黑芒的发源点一声炸响,数块巨石四散开来,黑色的粉尘随着气浪席卷开来,满布李焕等人的视线之中。 巨大的回音来回敲击着李焕的耳膜,疼痛入心,抱着脑袋不断抽搐着身子。双眼凸出,似乎要挣脱那禁闭的眼皮的束缚飞奔而出一般。 “哐!”又一道惊雷落下,再次辟在那黑芒之上,那黑芒处燃起一道冲天火浪,一旁落香在一旁张开嘴巴,将那扑飞而来的黑色粉尘尽数吸入口中,三叶则是化作一道四维的屏障,将所有的人维堵其中,只留下那落香的一张小嘴外露,吸收这黑骨玉的齑粉。 “啊!……我去!……我的头要炸了…………”李焕痛的意识模糊,剩下的就只有纯粹的痛觉了,似乎有什么在撕扯着他的大脑一般,反观念玉等人,却是犹如毫无影响一般,除了听见一道道回音巨响,没有丝毫不适。 “哐!” 又一道惊雷落下,正正辟在那燃起的火柱上,紫色的雷电恍若一道游龙,在火浪中肆意窜飞,只是一瞬,便将那火烛全然击三,直奔那耸立的石块之上。 “哗啦!” 一阵乱世落地的响声传出,一些碎石如箭一般飘飞而来,重重的击打在三叶的皮毛之上,砰砰作响,弹飞回去和那继续飞来的碎石撞击一起,炸出一道滔天火海,将那周边的黑色粉末尽数点燃了去,犹如链锁一般,这高山上空已是一片火浪地狱。 落香惊得钻回三叶的皮毛之中,躲避着火焰的灼伤。 “都躲好了!……这温度………我好像快要熟了……”三叶热的有些虚脱,虽说不会灼伤,但那温度却是无法全然隔绝,在这大烤箱之中,仅余的温度已经将李焕烤得全身发烫,通红的脸上不停的出着汗水,汗水再度消散在这密布的空间里四处游走。 “三叶,如果不行,就带着我们先滚下去吧,再这样下去,李焕迟早闷死”念玉摸着李焕那滚烫的额头,这密布的空间或许会要了李焕的命。 三叶将自己皮毛微微松开,露出一个细小的空洞,外面火光熠熠 热,虽然只是早上八点,但太阳已经开始发威了,灼热的空气似乎要将人间蒸发殆尽,许多人都撑着把小伞,有的干脆抱着一台小风扇,迎接这该死的周一。 “我去!这车怎么还不来,衣服都快起火了……” “这是什么鬼,有些地方下雪下雨,洪涝频发,我们这里却是大烤箱一个啊!这老天不能均衡一下么? 两个工薪族在那里拎着文件包,等着公交,胖的那个脖子上挂着一条毛巾,随时擦着淌出来的汗水,干瘦一点的则是拿出一张湿纸巾,降低热度,两人相互抱怨交谈,还算欢乐。 “嗒嗒!” 伴随着清脆的皮靴声响起,迎面走来一高校女生,微黄的头发有些蓬松,微微垂挂在胸前的髪束微微的打着卷,随着那高乳量的胸脯在前身起伏。那女孩微微的低着脑袋,左臂挎着一淡红色的小包,如一阵清风一般慢步走来。 “哇!” 四周响起些许感叹,在这帮大叔堆里,要加进些许青春气息了。 “长得一定很可爱,青春啊!”胖子疯狂的擦着脸上的湿汗,有些咸湿的说道。 “身材好爆,白长腿啊!就是不知道成年了没有……” “你没看到那校服么,高中生啊,笨蛋!” “也有可能是cosplay啊!,高中生裙子那么短!”瘦子看了看那已快藏不住春色的裙子,心里悸动了几下,他真的要着火了。 “来了!来了!………”眼看着的走进,众人连忙将视线慢慢移开,时不时往那里瞟去,很想一睹芳容,瘦子拿出水来假装喝水。 终于,那女孩慢慢抬头,一张笑脸如盛开的桃花一般,娇俏的鼻子,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扑棱了一下,冲着表情最不自然的胖子和瘦子说道:“两位叔叔早啊!” “哇,好美啊!………”一旁的人看得呆了去,目不转睛的盯着。 那女孩脸上浮现一抹谑笑,眼睛一转慢慢转身,只见后面的裙摆被深深的别在了皮带上,只有一条粉色条纹的**挡住了最佳的春色,那紧翘浑圆的小屁股,立马勾住了在场所有人的心神。 “噗!” 瘦子一口水往后喷出,胖子则是瞪大了眼睛,不由自主的喘着粗气,那纹路曲线配上那若隐若现的神秘沟壑,他已经快要窒息了。 “好感人!这还是现世么!”瘦子满心悸动,再看旁边的几位则是心有灵犀一般,迅速的跑到瘦子胖子的周围,围成一个半圆,将视线全然阻绝,就他们几人,面带红润的看着。 清风一过,淡淡幽香,几人面面相觑,方才的燥热不知去哪去了。 一分钟,两分钟…………… 里还有一个女子在里面安详静坐,双眼微闭。 取出相机,对每张神像图都细致拍摄下来,依然取出她的笔记,慢慢找寻,再取出笔记下什么。 看着这幅女子神像,心里的困惑慢慢翻腾,这种另类,和学校里那幅青色神像极其类似。他慢慢靠近,近乎痴迷的看着,那如血的红唇,和那双眼中的女子,慢慢靠近,慢慢的,那双微闭的眼睛慢慢打开,里面是一片漆黑。 “吱”一种开门的声音在脑海中回荡起来,接踵而至的是女子嬉闹声,交响环绕,有些昏厥,摇了摇头,那嬉闹声忽然变成了嘶喊和嚎哭,似乎正经历着难以忍受的痛苦,炼狱般的呼喊使王飞也惊恐起来,猛的一怔,又回到了原地。 画还是那幅画,只是胖子等人都在惊恐的看着自己,胆子较小的刘莉莉早就躲在胖子身后,死死的抓着胖子的衣服。 还有的则是一个静坐的女子,肤色灰白,身上没什么衣着,两只眼一睁一闭,嘴唇异样的鲜红,仔细看去,看里还有一个女子在里面安详静坐,双眼微闭。 取出相机,对每张神像图 泰国最胸女主播全新激_情视频曝光扑倒男主好饥_渴!!请关注微信公众号在线看:meinvmei222(长按三秒复制)!! 第一百三十二章 蛊妖 - 妖姬魅影 - 绝谷无声 别订阅,在写,这个月会写完,抱歉了各位,实验报告多了点 都市是人类文化,经济结合产生的人类群居建筑,它是一个由千万个体组成的整体,看上去极其散乱的表象之下,是一个拥有强大能量的集体。零点看书 魔城便是这些都市中最耀眼的一座,这里有着最顶尖的科研公司,有着最密集密集的人口。因为人口密集,衍生出了无数的产业。酒色财气应有尽有,衣食住行无所不包,在这里万恶的金钱近乎万能,你可以在这里挥洒汗水,追求明天,也可以挥洒金钱和青春,去陪伴金屋美酒,或是红灯区里那些**的**。 魔城的浮华,魔城的梦幻给了太多年轻人抱负,也给了他们无穷的希望,和机会,因此这里被称为年轻人的都市,希望之都,但他还有一个更为人孰知并且认同的外号科技魔城。 每年这里都将产生科学界诸多重大发现,其中有很多都足以带动某一方面的科技革命。这里从不缺疯子,也从不缺天才,每十个人里便有三个以上从事科研工作,其余的要么是亲属,要么是助手,要么便是服务这些科学家的人。 外界的人来到这里,会感到一种莫名的压抑,因为这里过于疯狂,也过于严肃。爆炸,大火,或是一些稀奇古怪的生物,这在本地人眼里再正常不过的一切,都让新来者脸皮狂抽。 这座城市的首席科学家就曾经说过:“要来这座城市居住,你得自己为自己准备好备用心脏用来移植,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你的那颗心脏便会爆裂。” 基尔便是这里一家科技公司的员工,他无法直接参与科研工作,因为她还年轻,只有二十三岁。 她很珍惜这份工作,每天准时起床,准时睡觉,并且远离了化妆品,这让她脸上的粉刺无法遮盖,但也无法阻止周边的男士对她的亲赖。 因为她是研究室里唯一没有结婚的女人,每次她弯折身躯,总会引来不少目光。纤瘦的身材,加上还算硕大浑圆的上围,紧俏的臀部,那两处深深的沟壑,让那些青春年华的年人们悸动不已。 “真不明白,馆长为什么要把这样研究员招进来,这让那帮小子怎么工作啊!”乔恩博士看着那帮春心泛滥的学生,有些犯难地说道,这关系到办事效率。 “我们也年轻过!……或许馆长也喜欢那两颗诱人的桃子……反正我挺喜欢的………”他的老搭档木村笑着说道。 “啊!你这个老色鬼!……………” “哈哈……” 两人在一旁看着那帮学生说笑,感受着早已远离他们的年轻时光。 他们是一个团队,这次的研究项目和以往一样,无人知道。只团队里的人来自世界各地,是各行各业的精英,其中某些人之前有过合作,就和乔恩和木村一样,他们算是朋友。 至于那些认识的人,也是无关紧要,没一间实验室的工作不尽相同,他们就如同流水线的工人,只负责加工属于自己的那一部分,安装则是由首席科学家来完成。 他们甚至不知道自己正在进行什么实验! “一号实验,准备开始,测试人体神经强度!数值一千组,负责人,木村博士…………”广播在这个狭小的实验室回荡了三遍。 昆仑山下,薄雾环绕,清风怡人,天地灵根孕育出的灵气,比其他地方更加浓郁。 山林之中,一个少年披着身棕色兽皮,在路上极速奔驰,他的怀里躺着一娇俏的女孩子,粉雕玉琢的脸蛋,一双眼紧紧的闭着,头发散乱的披着,肩膀以下被一展褐色的斗篷,刚好遮住私处,一双白皙**随着少年的身体起伏,上下摆动。 那速度很快,带起一阵烈风,吹得沿途的树叶唰唰作响,不时紧张的往下看看那张沉睡的脸。眼睛不由自主的往下漂移,脸上的温度瞬间飙升,那速度愈加的快了。 沿着石道穿行了半个山腰,终于是到了一处石屋前面。石屋不大,由一块块石头堆砌而成,朴素无华,屋前站立着一位白发老者,拿着锄头正在侍弄院子里那缤纷的花草。 “老妖怪!救命啊!”那少年一脚踢开院子的木门,大声吼到! 那老者听见声音,嘴角浮现几许无奈,低头摆弄花草,打趣道:“无涯小鬼,你又要做甚!上次添的乱还不够多么,小心我将你衣服扒了,在你们村里裸吊一天!” 那少年不由分说,抱着那少女极速闯进石屋,沿途故意踏倒几株药草,大咧咧的窜进去。 老者额头青筋暴起,刚要发作,却瞟见那少女的脸来,粉嫩的如刚开的桃花,眉心处有一丝红条纹,增加了不少说不出的韵味,更奇怪的是那少女身上的气息是如此的隐晦,不仔细感觉,甚至无法发现她还活着。 “你小子哪里抢来的姑娘!要办那事抱回你家去,我可担不起这个锅啊!”那老者拍拍手上的土,冲着屋内的少年打趣道。 那少年一听,脸上一红,不由自主的往那半裸的所在看了一眼,羞怒道:“老妖怪!你救是不救,不救以后的药材可就没了…………” 老者听到药材两字,脸色这才缓和下来,赔笑着说:“开个玩笑吗!何必当真哩,那小姑娘脸色红润,明显没事的…………”说着慢步走进屋子,仔细的端详着那张脸,右手微微举起,手中闪过一丝绿光,顺着那少女的筋脉慢慢回转。 “这………好奇怪的脉象!”老者惊疑一声,他也算看了多年的杂症,可这脉象沉稳刚健,筋脉中暗流涌动,比许多成年人的身体都要壮硕。 冲天地火光将河岸两旁映射的一片通明。赵琳儿静静的站在那里。当真是如洛神临世一般,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蓉出渌波。 虽然无尽的黑暗笼罩天地间,为他提供了逃跑的机会, 无尽的黑暗中,大雨滂沱,在林间飞奔,喉咙间血水涌了上来,如今伤体已经渐渐不支。但背后的凌厉杀气却越迫越近了,七彩剑芒马上就要触及身体了。 泰国最胸女主播全新激_情视频曝光扑倒男主好饥_渴!!请关注微信公众号在线看:meinvmei222(长按三秒复制)!! 第一百三十三章 梦魔再现 - 妖姬魅影 - 绝谷无声 1.黄金和财富是战争的主要根源。 2.战争在你愿意时开始,却并不你乐时结束。 3.只有对那些需要战争的人来说,战争才是正义的。 4.战争也爱吃精美的食品,他带走好人,留下坏人。 5.建立一个国家靠的不是梦想,它最终总要诉诸血和铁。 6.战争中的死亡,只不过是一个数字罢了…… 7.对那些需要战争的人来说,战争是正义的;对那些失去一切希望的人来说,战争是合理的。 8.包括懦夫在内的任何人都可以发动战争,但要结束战争却得到胜利者的同意。 9.霍布斯明晰地证明,所有动物都生活在一种自然的战争状态中。 10.真正的勇士,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 11.一个国家只有在战争时期才会处于和睦状态。 12.最近几个月来,伊拉克国内安全形势持续恶化,暴力事件频繁发生。 13.战争来临时,真理是第一个牺牲品。 14.战争重要的是求取政治是的成果,而不是军事上的成功。 15.战争是骄傲之子,骄傲是财富之女。 16.战争使多数人流血,却养肥了少数人。 17.战争是死神的盛宴。 18.没有正义的和平就是暴虐。 19.战争的先决条件是:以好斗为唯一美德,以求和为唯一耻辱。 20.战争是强迫敌人服从我们意志的一种暴力行为。 21.要进行战争只有一个借口,即通过战争我们可以生活在不受破坏的和平环境中。 22.惊心动魄后的小村庄没有了往日的安详和宁静,取而代之的是满目的疮痍和毫无生气的哀号。 23.战士们攻城时,那惊心动魄的场面在脑海回荡。 24.二战时的斯大林格勒保卫战,经历了惊心动魄的四十九天,最终成为二战的转折点。 25.中国抗日官兵在国际反法西斯战线的配合下,与侵华日军展开了惊心动魄的生死搏斗。 26.战争,从来都不会使正常而富有正义的人们感到舒心愉悦,只会使他们在惊心动魄之余承受着巨大的苦难。 27.前线的战士们枪林弹雨中穿行,到如今,哪怕仅仅是凭吊着古战场,仍然感到了当时惊心动魄的气氛。 28.关公战秦琼是场势钧力敌惊心动魄的对决。这场战斗惊心动魄,极端惨烈。 29.飞机盘旋,炮火轰鸣,这场面真是惊心动魄。 30.他们展开了惊心动魄的对攻战,盟军一浪浪的攻势余波未尽,德军又如飓风般狂卷而至。 31.硝烟袅袅战场上,朱德带领战士们与敌人激烈抗战的惊心动魄的场面,深深地震撼我的心灵。 32.枪弹从每个黑暗的角落里放射出来。 33.战争满足了,或曾经满足过人的好斗的本能,但它同时还满足了人对掠夺,破坏以及残酷的纪律和专制力的欲望。 34.一次正义的战争能在高尚的国度里唤起神圣的爱的力量,这已为无数感人的事例所证实。 35.到处都是浓烟和纷乱。 36.东方,是极其剧烈的爆炸,南方,是子弹横飞,在天顶,则是一排排开花弹,好象没有底脚的火山一样。 37.……在那广大无边的地面上,尽是雨和夜色,别的什么也没有,天,上的云和地底出来的云,在地面上散落布开,混在一块儿。 38.我们用步枪和炮弹来回答向我们疯狂打过来的炮火。 39.所有防哨和路角房屋的窗口,我们的人都塞上了草褥子,可是里面却因为有子弹打进来都冒着烟。 40.街垒上不时有一个木偶似的脑袋露出来。弹无虚发! 41.我们有一尊大炮,开炮的是几个不大说话的英勇的小伙子。有一个还不满二十岁,麦黄色的头发,矢车菊蓝的眼珠,遇到有人夸奖他发炮准确,他便象一个小姑娘似的马上红脸。 42.忽然,窗口上的障碍物一下子落下来了,防御工事在崩溃。那个开炮的黄头发小伙子号叫了一声。一颗子弹正打在他的眉头上,在两只蓝色的眼睛当中,仿佛又开了一只黑眼睛。 43.破坏、骚动、壮丽的火烧场面、摇曳不定的蓝白色探照灯光、轰炸机马达密集的轰鸣、刚刚开始的砰砰的高射炮声…… 44.河岸上蹿起新的火苗,四下蔓延,越烧越旺。远处一片漆黑的泰晤士河上吐出更多的火舌。但这座大城市的大部分地区却是一片黑沉沉的寂静。 45.灰色的光芒。在那可以看得见的世界里,从这一头到那一头,田野在摇晃,下沉,融解,无限广大的空间跟大海一样在抖动。 46.这个时代的重大的问题不是演说和决议所能解决的,这些问题只有铁和血才能解决。 47.战争从有私财产和阶级以来就开始了的,用以解决阶级和阶级、民族和民族、国家和国家、政治集团和政治集团之间的,在一定发展阶段上的矛盾的一种最高的斗争形式。 48.战争是人类生活中一种具有头等重要意义的生物法则,它是人类社会中不可缺少的起调作用的东西。 49.警察深陷派系冲突武装人员坐在抢来的警车中在全城巡逻,他们拿着卡拉什尼科夫突击步枪和火箭筒。还有一些武装人员在通往城市的道路上设立了路障,宣传车大喇叭里不断广播要求市民待在家中不要外出的通告。与警察展开激烈交火。双方动用了迫击炮、火箭筒和自动步枪。 50.在天空下,象暴雨即来时那样漆黑一片,炮弹向四面八方投射出青。 第一百三十四章 虚弥幻径 - 妖姬魅影 - 绝谷无声 在当今泛滥的年代,越来越多的慢慢都忽略了创作技巧,盲目地追求快感、发泄、滥竽充数等现象也越来越多。 文笔再好,语句再华丽,情节再夸张,那都只是表面的,犹如一个帅哥、美女,这类可能一开始很吸引人,但接下去,能不能把那批读者留住就要看作者真正的本事了。 我认为文章离不开人性,据我所知,当今最热门最受欢迎的动漫,往往是那些绘画水平一般,但在故事方面引人入胜的作品,特别是在人性方面塑造成功的作品;而那些绘画水平已达到“大师”级的,就因为故事方面无法满足读者的要求而被打入冷宫的作品很多。举例,比较成功的动漫作品《高达》,主要描述了战争的本性--是因为强大的力量才带来战争还是因为需要和平才需要力量来维护和平?战争是对是错一直是大家寻找的问题。它把战争描述的淋漓尽致,更是运用战争衬托出人性的多面现象。所以,日本《高达》系列的动漫一直高居榜首。 现在我们来讨论的创作技巧: 剧情是有节奏感的,它就像一首钢琴曲,它的旋律有轻、重、急、缓,曲子在缓和、温顺的时候,或激情、高昂的时候,都要经过深思熟虑的设计才可以完成。一个旋律很没的曲子,听起来会很舒服、感动。但如果曲子是杂乱无章、不和谐,听起来就显得格外刺耳、不舒服,也不知道它要表达什么。曲子有抑扬顿挫,那故事的结构也是一样的。 一、人物个性的刻画 1、人物表现的要素有: a、独有的表情 b、习惯的动作 c、常用的对白 d、思想 y、意念和欲望 f、弱点和缺陷 g、角色的好恶习性 2、这些要素的运用: 以上要素都可以当作创作的工具,这些工具一定要善于运用,你可以将这些设定条列出来,然后有表现的部分做出记号,比较重要的个性部分,应该要不断重复的表现出来,以加深读者对角色的印象。 二、配角的运用和衬托 有那么句笑话,帅哥美女总喜欢跟比自己丑或矮的人呆在一起,因为那时衬托。故事创作也一样,也需要这种衬托,特别是配角的衬托,不断地运用配角来衬托主角,全力将你的主角塑造成偶像。所以,所有的配角,都是为衬托主角而设定出来的。 1、配角的类型: 正面--导师型、爱慕型、协助型 不确定--神秘型、竞争型、丑角型 负面--陷害型 2、协助型:时常和主角形影不离地出现,有难同当,有富同享的必备角色。 导师型:给予主角正确知识和观念的辅助角色爱慕型:主角心仪的对象,通常也会是(男)女主角,对主角心境影响很大,是影响整个剧情变化的重要角色。 神秘型:对主角会有明显的正面或负面影响,绝不会自己报上名来,通常他都会被神格化。 竞争型:实力一定不主角先占优势,但本身会对主角的隐藏实力感到兴奋或畏惧,不会阻碍主角的进步,反而会促进主角的成长,成为足以和自己竞争的对手。 陷害型:通常为了得到主角拥有的某样东西,或者是本身看主角不顺眼等不同理由,经常和主角作对,也是剧情中不可或缺的角色。 丑角型:常常会扯人后腿,作出很白痴、荒唐的事,为搞笑而声的角色。 3、每个角色都有他必要的功能,就象在线游戏一样,在你的剧情中必须不断地制造平衡,再将平衡打破,因此角色之间的互动也就相应的重要,正面的力量太强时,就表示危机感不足;负面的力量太强时,就表示主角的地位要崩溃。在这样的堆栈下不断地制造出高潮。 三、桥段的发挥和设定 1、对比法桥段:在主角的定位上,安排另一个桥段,与主角的设定做嫉妒的反差对比,这样的方式,容易让读者有一个度量的标准,更能突现出主角的不同。 如:一个走投无路的败家子遇到一贫如洗,但对未来充满希望的主角,两者产生极大的反差,更能衬托主角,塑造他的形象。 2、堆栈法桥段:把桥段的布局事先安排到一个高度,再将主角叠到这个高度上,自然主角就不费吹灰之力到达最高的位置。 如:一个传说中的剑客,,剑术相当精湛,没有任何人是他的敌手,一些挑战他的都在三招内被斩毙。但是离奇的是,在对上一个不起眼的中年流浪汉时被一击打败了,而当众人崇拜他时出现了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流浪汉称他为师傅。 这样的范例说明了少年可能是更厉害的角色,背后或许有很多的想象空间,看是我们已经将这少年的能力和地位等级,运用其他人的力量拉到了一个非凡的高点。 3、陷阱法桥段:运用桥段将主角慢慢逼向绝境,让读者一直为主角的危机而担心,再进行一个大的转变,使主角的位置正反颠倒,产生极大的落差,以突主角的能力。原则是,设定持续低潮的桥段,让转变过程迅速成为高潮,使主角能力加倍地突显。 比如:原本一直处在被欺负困境的主角,到最后才让读者知道,原来是主角一直在“大智若愚”,使得后期敌对方突然处在了下风。 四、善用伏笔 伏笔是作者为了表现某段重要的剧情,在先前便设了相关的桥段或提示,到故事进行了一个程度后,再将这个桥段或提示呼应出来的手法。 伏笔就象是一个隐藏的炸弹,它让剧情产生更多的变化,它的表现方式可能只有出现一次的画面,也可能是一段不经意的桥段,甚至有可能是一句对白;伏笔的埋设,不要和伏笔的呼应脱离太久,这样,读者的记忆可能会消失,而失去了伏笔的意义;伏笔的描述也可以是连续性的,在一个个段落中埋下伏笔的一个片段,最后在全部组合起来,这样方式的可以让伏笔体现的时间不断向后延伸。 1、伏笔离不开主题这是一个不变的原则,故事的重点只有一个,所有的因素都要因这样的原则而产生,伏笔的内容不要和主题无关,否则不但达不到效果,也有可能削弱了故事的力量。 2、不要使用过多的伏笔过多不同的伏笔,反而会让读者搞不清楚状况,失去了伏笔的意义,除非是有连贯性的伏笔,做连续性的埋设;过度的买弄伏笔,也会让故事的主题变的模糊不清。 3、成为转化的力量与高潮的爆发点伏笔的设计,目的是出乎读者的意料之外,这样的设计,也是剧情中转变的一种方式。伏笔的揭晓和呼应,时间点相当重要,这也牵涉到剧情的节奏问题,如果我们能善用伏笔,并在高潮点爆发,这是最好的表现方式。 4、记得收尾对伏笔的埋设,我们一定要相当的清楚,否则会变得虎头蛇尾,到最后突然小时了却没有清楚交代;前头埋伏了几个复辟,到最后就一定要相互呼应几个伏笔,如果我们的剧情太过复杂,建议最好能做笔记,再在编剧过程中不断地提醒自己,以免剧情结束后有所遗漏。 五、剧情的节奏 1、过山车原理我们说平淡的戏,可能提不起读者的兴趣,但是都是高潮的戏也会让读者过度紧张,变得麻痹;假设剧情的高低,就像一条起伏的曲线,我们可以分析出一个原则,就是高低起伏越大的剧情,达到的效果就越惊人,就像是游乐园的过山车一样,高低落差越大的段落,乘客尖叫的声音也就越凄惨,刺激的过程越高。我们可以称这样的原理叫做过山车原理。 2、剧情的拍子但是这里我们还要补充的是节奏。如果高低起伏是坐标上的Y轴,那么X轴的部分可以说是拍子;音乐中一个小节可以是一拍,二分之一拍,也可以快到八分之一拍;节奏的快慢,相对的影响到人的情绪起伏,慢的拍子,给人平稳的情绪,而越快的拍子,则给人紧张的情绪,这样的原理也适用在剧情的结构上。 这里,大家应该注意到了,为什么说艺术是相同的原理,这个节奏同样的也可以体现在美术作品、书法、颜色及符号上等,都是同样的原理。 3、运用快慢的搭配来控制读者的情绪 a、平稳剧情搭配慢节奏 b、冲击剧情搭配快节奏 六、吊读者的胃口 很多新人编的故事常犯的错误,就是直肠子一路通到底,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很多不错的点子,还没有酝酿的过程,就直接演出来了。上面已经说了很多的激发,目的是在增加我们可以表演的手法,将我们想表达的重点,酝酿到最佳时机再爆发出来。明白地说,就像作家与读者的斗智,当我们安排的剧情,在一开始就已经被读者知道结局的话,读者还有想看下去的欲望吗? 1、让读者上钩 其实作者就是故事的主宰,你就是神,可以决定剧中任何角色的命运;同样的,你也可以决定你最精彩的点子,要在什么时候出现,只要是读者最想知道的答案,你就肯定不能太早让读者知道,但是每个过程却透露出一点点片段的信息,让读者急着想知道,又不能知道,然后便慢慢地被你的剧情牵着走。 2、最佳时机谜底揭晓 而让读者知道解答的时机,就像是在钓鱼一样,拉杆的时间点一定要准确,当鱼上钩时,太早拉了,诱饵还没有进到鱼嘴,鱼会跑掉;太晚拉了,诱饵已经被吃了,鱼也会跑。太早将答案说出,读者对你的需求还没形成,效果会打折扣;而太晚将答案说出来,读者失去耐心也会跑了。收放之间一定要掌握好,如果没有信心的话,不妨多让几个好友看看,给予一些意见,作为你修正的参考。 七、掌握主题 最重要原则应该就是掌握主题。当我们在进行创作时,无论有什么再好的点子,都应该以不偏离主题为最高原则。 觉得什么好就加入什么,没有想法就不断地假如其他的想法,这样的编剧方式是不正确的。我看到不少的都偏离的主题,常常是因为有了突发灵感,或许是没有好的想法,编不下去,就加入很多与主题不相干的进去,违背了主题。 1、如何不偏题 如果是能够加分的灵感,那是求之不得,一定要加进去,如果没有任何可以结合的可能,那么,就请将这个想法储存起来,说不定可以作为下一部作品的创意,。如果真的想不出点子,建议你回到原点,看看你先前的设定,只要之前的工作都做足了,一定可以从中找到一个方向的,你也可以在看看已经完成的剧情,是否有什么地方是忘了交代,或者可以延伸的;以读者的角度,反复地在你的作品中观察找寻可以接续的方向,也是一种方法;再不然,你就搁下笔,离开你的作品,做些其他的事情,让自己放松一下,因为可能你已经钻进牛角里无法自拔。 2、多线架构的使用原则 有时我们也会使用难度较高的多线架构,这样的编剧手法需要比较熟练的经验,对于大长篇的剧情,多线构架也变得必要,因为出现的人物越来越多,要交代的故事也不会仅限于一个故事,多线架构的注意重点大致如下:a、前后呼应:故事的主构架是固定的,在剧情当中会出现分支的剧情,但是记住,分支剧情最后必须在归于主题上,,否则会变成无法收尾。 b、主次分明:就是主题在分支架构出现后,逐渐被分支架构取代,分支架构变成主架构,这就是主题产生偏移,也是我们最当心的忌讳。因此,我们必须分清架构的主从系,才不至于编到最后反客为主。 C、懂得割爱:志气那也提过,有时候我们回有太多的点子,巴不得全部都挤到一部作品上。其实,当我们的剧情已经相当扎实的时候,就不要再画蛇添足,这会让读者产生麻痹,或者边得难以阅读。太复杂的剧情,通常也不太容易被大众接受,毕竟,是一种大众化的商品,我们要符合的对象也是一般的读者,因此,有时候割爱是必须的,保留一些好的创意,做瑕疵长做的题材。 八、制造高潮 平淡的剧情未尝不是一种表现的形式,如果你能将故事说的很平淡,却有撼动人心,那你的功力可就非比寻常了;平淡的手法其实也暗藏高潮,只是埋藏的很好不被看到罢了,对于创作的新人来说,高潮起伏的剧情会远比平淡的剧情容易处理多了,我们要先学会如何制造高潮,待经验丰富之后,再慢慢学者如何将高潮暗藏在剧情中。 读者在阅读你的作品时,总是在期待着你制造的高潮,你精心的规划,漫长的经营,为的就是将剧情中最精彩的部分,深刻地表现出来,感动读者的心,让读者为你哭为你笑。但如果没有表现好,这个作品其实就算失败了。 1、集中所有力量为了高潮:当剧情顺利的进展了,我们就要集中所有的注意力,制造出剧情中的高潮,我们应当集中所有的技巧,在关键的高潮点爆发出来,这样的剧情才会深入人心。 所谓的技巧,如:时间的流动、节奏、吊胃口、创意、主线、人物、场景、伏笔等 2、多不如好:剧情中的高潮不要放在架构上无关紧要的地方,其实也等同于不要偏离主线,等同于前面所有经营的方向不要偏离主题,这样的效果才能扎扎实实地呈现出来。 3、出人意外:另外,高潮的表现方式,希望哪个不要太过公式化,以往见过的各种表现方式是可以供作参考,但是最好我们能在多用点心思去变化,虚则实之,实则虚之,在与读者的斗智过程中,尽量能出乎众人的意料之外,才会让读者惊叹,总之,多想一点,就会有所不同。 4、持续的高潮:持续性的高潮是否是一种忌讳呢?我们希望与众不同,就必须要脱离框架,有时,忌讳的使用也是非常手段,能够达到非常的效果,如果我们在前期积蓄的能量是足以发挥到第二甚至第三次的高潮,那么,我们使用持续的高潮又未尝不可。 但是使用连续高潮时,须注意对读者的刺激性会产生麻痹,因此,该收的时候就要收,适可而止。 九、人性是故事的心脏 这里以漫画为题材来讲述这个道理。 有不少画技超高的作品,却不是最热门的作品,而有些热门的作品画技却相当平庸,道理其实简单,画面只是吸引读者第一印象的要素。就像是我们在街上见到一个帅哥一样,通常会不自觉地看上一眼,只能说是喜欢,但是要真正爱上他,甚至一生一世,那你就会考虑他的内在了。如果他像个木头人虚有其表,可能放在你身边一星期你都会觉得碍眼。因此,除了吸引读者的第一眼之外,如何留住读者完整地看完你的作品而不觉得厌倦,就是决胜的关键了,想想看那些连载数十册的漫画巨著,是如何留住读者的心长达十年以上的光阴而不变,更是为之而疯狂地追捧。 (写到这里,我突然想到前几年,就是漫画作品《棋魂》很红的那段时期,中国的围棋协会,不知道叫什么来这,忘名了,只知道他在中国的围棋界享有很高的知名度,在他新出的围棋中却大量地抄袭《棋魂》这部作品,结果使他在上海签名会时被大量的《棋魂》迷臭骂,更是有人流着泪当着他的面撕掉他的。这是何等的痛心啊!中国的名人尽抄袭了日本的作品,作为《棋魂》迷的读者(包括大部分的漫画迷),是无法忍受的!结果他的网站论坛被骂的帖子超过10000页,每天骂人的帖子接近1000页的数字增长。 想想看,当是一部漫画作品就有那么多人的拥戴,这需何等的魅力。我想问问看,中国有几部的能达到这种效果? 还有部《海贼王》的漫画,我看连载起码有个12年以上,拥护、支持它,为它而疯狂的漫迷有多少啊!他的销售书册有好几次位居日本漫画榜首,为什么?说白了,就因为是它可以让人大笑,也可以让人大哭的动漫作品,人物个性鲜明,故事发展令人匪夷所思,紧紧扣住“人性”来描述的作品。) 答案其实很简单,就是人性!我们必须给予剧中的角色有独特的性格,运用这些强烈的角色,将人性完整的表达出来。我们必须能控制读者的情绪,引发读者的人性,让读者该哭时狂哭,该笑时狂笑,这也就是戏剧的独特魅力。 因此设计选题时,人物也是担任相当重要的部分,有些好的题材,其实也是在人设前就已经成功了。 记住设定选材时,也将人物与人性的表达重点预设进去。任何作品吸引读者目光的地方不是单纯的画技、华丽的语句,而是动人的故事,而动人的故事往往是由人性表现出来的。 十、同中求异 很多的经典题材或是成功的作品都是值得吸收参考的,世界上没有被创作出来的题材似乎已经很少了,对于我们的创作来说,经常会发现一个很多的创意题材,可能在很久以前已经有人做过了,或不久之后市面上出现雷同的题材,令你十分惋惜,这种撞车的情形是常常发生的。试想,当你的作品被忍耐怀疑有抄袭嫌疑的时候,你是不是会觉得无辜呢? 我们如何在信息和创意不断爆炸的年代中找到自己的定位,或者是在已经成功的题材中发现新的课题。即便是再经典的题材,因为时空的转换,和创作者成长环境的不同,也有机会出现不同的表达方式和新的内涵,因此,找出成功作品的骨架、精神及精彩的要素,加入自己新的想法及个人的特色重新包装,不难找出好的作品方向。 十一、格局的创意 不知道大家有没有看过电影的一些影视分析,大家都说张艺某的片子都是大格局,能做到像张艺某一样大格局的人为数不多的。 1、点型创意:这类型的创意,通常只用于一个小细节上,不适合做太长的延伸,在创作上是属于点缀的作用。 点型创意是一个独立的创意类型,她可以单独的存在,也可以任意地置入到剧情中需要的部分。 类似一句有趣的对白,或是一个搞笑的动作,这样的创意也能转换成为角色的口头禅或习惯动作。 在一个好的剧本里面,点型的创意是随时存在的,因为他就像一张完美的家具的装饰一样,让读者随时随刻都体会到作者的用心。 这样的创意是不具备延伸性的,我们在发想的阶段,如果是长篇的故事,则必须将这样的创意记录下来,无需放进故事骨架当中,因为发想阶段,筛选出重点是相当重要的,必须时割舍这样的创意也没有关系。 2、关键型创意:这类型的创意是属于剧情中重要桥段或转折点上的关键,他会影响到故事的延伸发展和呼应前头的伏笔,这样的创意也有可能形成一个短篇的故事关键型创意的特点就是他只为了某个单一的目的所产生的点子,不同于典型的创意,他的框架足以发挥到一个简单完整的故事。 关键型创意在长篇的故事当中,可以是一个段落的重要环节,数个关键型创意,便足以架构出一个长篇的故事。 发想时的重点,在于出人意料的情节转变,目的在于短时间内压缩读者的情绪,或引读者的注目。 长篇故事开场时的关键创意更是重要,因为读者在前几回的反应,决定了你这篇作品的后续生命,如果没有在一开始就运用关键型创意吸引住读者,后续的故事再精彩都可能徒劳无功。 3、架构型创意:也就是足以支撑个长篇故事或单元性故事的主要架构创意,这样的架构也就是我们所说的故事骨架,而故事骨架的好坏取决于构架型创意是否够力。 关于创意,除了及时捕捉突如其来的灵感之外,平时的积累也是很内重要的,拥有了一定的积累,对日后的创作会非常有帮助。 当以上所提到的创意灵感充分集合之后,才能构思出有趣深动的故事情节。 十二、发想创意的方法 1、市场分析法:观察目前市场上流行的素材,若是现有的素材大多已开发,则可运用两种以上的流行素材结合成为新的创作题材,这类的手法常常出现在偶像剧的创作上。也一样,奇幻的故事可以结合武侠,都市的故事可以结合奇幻等等! 首先,我们必须先关注流行的信息,针对你有兴趣的题材,开始收集相关的资料,做基本的功课,最好也能到相关的场所实际体验,并与相关的人物进行访谈,会让创作的内容更贴近现实,当然,若是该题材是你亲身的经历将会更好,因为很多细节的部分描写更为主动。 2、趋势发想法:未来的世界一直是科学家们努力研究的方向,以往这样的想象都仅能从想象力丰富的脑袋中挖掘出来,庆幸的是现在这些对未来的预测我们也能在各类媒体中轻易地得知,而且也极可能的被实现,因此,除了以现在有的环境当作创意发想的方向之外,我们也可以多注意未来的趋势方向,越遥远的未来,想象的空间也就越大。 3、逆向思维法:一般人的思考模式会依寻自我或前人的经验甚至书本上的资料作为依据,而这样的方向也往往让创意受到了局限,尚若问题和答案在同一个圆圈的两个点上,而两个点又极为相近,如果依照经验,必须要绕完一圈才能获得答案,那么反过来走,可能答案就近在眼前了。 另外,与常人的思考逻辑完全相同,也就等同于没有新鲜感,没有刺激性。如果违反常人的思考方式,你可能就会轻易地找到的全新创意。 4、欲望满足法:其实许多创作都在满足人们对现实环境的不满足。人会有很多欲望,但是这些欲望大部分人一生都很难达成,小到希望能知道明天考试的答案,希望哪个同桌讨厌的小胖不要再欺负我:希望有一个超级帅哥或美女当你的异性朋友,等等。 现实生活达不到的事,人们希望能由幻想来满足自己。 十三、最后要注意的 永远觉得不足,在创作中不断地修正。 作为一个创作者,应该有求新求变的精神,因为读者不断地成长,市面上的作品也会不断地推陈出新,如果没有挑战的心态,作品便会变的陈旧,而渐渐脱离市场,你也会慢慢也退居幕后。 记住保留一种心态,就是永远觉得不足,也只有不足才会想要进步,也才会不断地吸收成长,你认为的高有多高,宇宙的尽头到得了吗?人类永远是渺小的,学习永远都不会结束。而在创作中,也不要自满,随时检视自己的作品是否还有更好的可能,因为作品面对的是各式各样挑剔的读者。特别是新的写手,很容易会被一些花言巧语的评语捧得天花乱坠,不能自我,还真以为自己写得很好了。我们面对的评语无论好坏,都必须朝不断创新、不断学习、不断超越自我的方向努力,这也应该是创作者的坚持 第一百三十五章 狱魔神殿 - 妖姬魅影 - 绝谷无声 别订阅,本月底全部补上,抱歉 黄帝者,少典之子,姓公孙,名曰轩辕。生而神灵,弱而能言,幼而徇齐,长而敦敏,成而聪明。轩辕之时,神农氏世衰。诸侯相侵伐,暴虐百姓,而神农氏弗能征。於是轩辕乃习用干戈,以征不享,诸侯咸来宾从。而蚩尤最为暴,莫能伐。炎帝欲侵陵诸侯,诸侯咸归轩辕。轩辕乃修德振兵,治五气,蓺五种,抚万民,度四方,教熊罴貔貅貙虎,以与炎帝战於阪泉之野。三战,然後得其志。蚩尤作乱,不用帝命。於是黄帝乃徵师诸侯,与蚩尤战於涿鹿之野,遂禽杀蚩尤。而诸侯咸尊轩辕为天子,代神农氏,是为黄帝。天下有不顺者,黄帝从而征之,平者去之,披山通道,未尝宁居。 东至于海,登丸山,及岱宗。西至于空桐,登鸡头。南至于江,登熊、湘。北逐荤粥,合符釜山,而邑于涿鹿之阿。迁徙往来无常处,以师兵为营卫。官名皆以云命,为云师。置左右大监,监于万国。万国和,而鬼神山川封禅与为多焉。获宝鼎,迎日推筴。举风后、力牧、常先、大鸿以治民。顺天地之纪,幽明之占,死生之说,存亡之难。时播百穀草木,淳化鸟兽蟲蛾,旁罗日月星辰水波土石金玉,劳勤心力耳目,节用水火材物。有土德之瑞,故号黄帝。 黄帝二十五子,其得姓者十四人。 黄帝居轩辕之丘,而娶於西陵之女,是为嫘祖。嫘祖为黄帝正妃,生二子,其後皆有天下:其一曰玄嚣,是为青阳,青阳降居江水;其二曰昌意,降居若水。昌意娶蜀山氏女,曰昌仆,生高阳,高阳有圣德焉。黄帝崩,葬桥山。其孙昌意之子高阳立,是为帝颛顼也。 帝颛顼高阳者,黄帝之孙而昌意之子也。静渊以有谋,疏通而知事;养材以任地,载时以象天,依鬼神以制义,治气以教化,絜诚以祭祀。北至于幽陵,南至于交阯,西至于流沙,东至于蟠木。动静之物,大小之神,日月所照,莫不砥属。 帝颛顼生子曰穷蝉。颛顼崩,而玄嚣之孙高辛立,是为帝喾。 帝喾高辛者,黄帝之曾孙也。高辛父曰蟜极,蟜极父曰玄嚣,玄嚣父曰黄帝。自玄嚣与蟜极皆不得在位,至高辛即帝位。高辛於颛顼为族子。 高辛生而神灵,自言其名。普施利物,不於其身。聪以知远,明以察微。顺天之义,知民之急。仁而威,惠而信,脩身而天下服。取地之财而节用之,抚教万民而利诲之,历日月而迎送之,明鬼神而敬事之。其色郁郁,其德嶷嶷。其动也时,其服也士。帝喾溉执中而遍天下,日月所照,风雨所至,莫不从服。 帝喾娶陈锋氏女,生放勋。娶娵訾氏女,生挚。帝喾崩,而挚代立。帝挚立,不善,而弟放勋立,是为帝尧。 帝尧者,放勋。其仁如天,其知如神。就之如日,望之如云。富而不骄,贵而不舒。黄收纯衣,彤车乘白马。能明驯德,以亲九族。九族既睦,便章百姓。百姓昭明,合和万国。 乃命羲、和,敬顺昊天,数法日月星辰,敬授民时。分命羲仲,居郁夷,曰旸谷。敬道日出,便程东作。日中,星鸟,以殷中春。其民析,鸟兽字微。申命羲叔,居南交。便程南为,敬致。日永,星火,以正中夏。其民因,鸟兽希革。申命和仲,居西土,曰昧谷。敬道日入,便程西成。夜中,星虚,以正中秋。其民夷易,鸟兽毛毨。申命和叔;居北方,曰幽都。便在伏物。日短,星昴,以正中冬。其民燠,鸟兽氄毛。岁三百六十六日,以闰月正四时。信饬百官,众功皆兴。 尧曰:“谁可顺此事?”放齐曰:“嗣子丹硃开明。”尧曰:“吁!顽凶,不用。”尧又曰:“谁可者?”讙兜曰:“共工旁聚布功,可用。”尧曰:“共工善言,其用僻,似恭漫天,不可。”尧又曰:“嗟,四岳,汤汤洪水滔天,浩浩怀山襄陵,下民其忧,有能使治者?”皆曰鲧可。尧曰:“鲧负命毁族,不可。”岳曰:“异哉,试不可用而已。”尧於是听岳用鲧。九岁,功用不成。 尧曰:“嗟!四岳:朕在位七十载,汝能庸命,践朕位?”岳应曰:“鄙德忝帝位。”尧曰:“悉举贵戚及疏远隐匿者。”众皆言於尧曰:“有矜在民间,曰虞舜。”尧曰:“然,朕闻之。其何如?”岳曰:“盲者子。父顽,母嚚,弟傲,能和以孝,烝烝治,不至奸。”尧曰:“吾其试哉。”於是尧妻之二女,观其德於二女。舜饬下二女於妫汭,如妇礼。尧善之,乃使舜慎和五典,五典能从。乃遍入百官,百官时序。宾於四门,四门穆穆,诸侯远方宾客皆敬。尧使舜入山林川泽,暴风雷雨,舜行不迷。尧以为圣,召舜曰:“女谋事至而言可绩,三年矣。女登帝位。”舜让於德不怿。正月上日,舜受终於文祖。文祖者,尧大祖也。 於是帝尧老,命舜摄行天子之政,以观天命。舜乃在璿玑玉衡,以齐七政。遂类于上帝,禋于六宗,望于山川,辩于群神。揖五瑞,择吉月日,见四岳诸牧,班瑞。岁二月,东巡狩,至於岱宗,祡,望秩於山川。遂见东方君长,合时月正日,同律度量衡,脩五礼五玉三帛二生一死为挚,如五器,卒乃复。五月,南巡狩;八月,西巡狩;十一月,北巡狩:皆如初。归,至于祖祢庙,用特牛礼。五岁一巡狩,群后四朝。遍告以言,明试以功,车服以庸。肇十有二州,决川。象以典刑,流宥五刑,鞭作官刑,扑作教刑,金作赎刑。眚灾过,赦;怙终贼,刑。钦哉,钦哉,惟刑之静哉! 讙兜进言共工,尧曰不可而试之工师,共工果淫辟。四岳举鲧治鸿水,尧以为不可,岳彊请试之,试之而无功,故百姓不便。三苗在江淮、荆州数为乱。於是舜归而言於帝,请流共工於幽陵,以变北狄;放驩兜於崇山,以变南蛮;迁三苗於三危,以变西戎;殛鲧於羽山,以变东夷:四罪而天下咸服。 第一百二十六章 阴司命理 - 妖姬魅影 - 绝谷无声 别订阅,保证月底补齐并完本,大学狗做实验,抱歉 尧立七十年得舜,二十年而老,令舜摄行天子之政,荐之於天。尧辟位凡二十八年而崩。百姓悲哀,如丧父母。三年,四方莫举乐,以思尧。尧知子丹硃之不肖,不足授天下,於是乃权授舜。授舜,则天下得其利而丹硃病;授丹硃,则天下病而丹硃得其利。尧曰“终不以天下之病而利一人”,而卒授舜以天下。尧崩,三年之丧毕,舜让辟丹硃於南河之南。诸侯朝觐者不之丹硃而之舜,狱讼者不之丹硃而之舜,讴歌者不讴歌丹硃而讴歌舜。舜曰“天也”,夫而後之中国践天子位焉,是为帝舜。 虞舜者,名曰重华。重华父曰瞽叟,瞽叟父曰桥牛,桥牛父曰句望,句望父曰敬康,敬康父曰穷蝉,穷蝉父曰帝颛顼,颛顼父曰昌意:以至舜七世矣。自从穷蝉以至帝舜,皆微为庶人。 舜父瞽叟盲,而舜母死,瞽叟更娶妻而生象,象傲。瞽叟爱後妻子,常欲杀舜,舜避逃;及有小过,则受罪。顺事父及後母与弟,日以笃谨,匪有解。 舜,冀州之人也。舜耕历山,渔雷泽,陶河滨,作什器於寿丘,就时於负夏。舜父瞽叟顽,母嚚,弟象傲,皆欲杀舜。舜顺適不失子道,兄弟孝慈。欲杀,不可得;即求,尝在侧。 舜年二十以孝闻。三十而帝尧问可用者,四岳咸荐虞舜,曰可。於是尧乃以二女妻舜以观其内,使九男与处以观其外。舜居妫汭,内行弥谨。尧二女不敢以贵骄事舜亲戚,甚有妇道。尧九男皆益笃。舜耕历山,历山之人皆让畔;渔雷泽,雷泽上人皆让居;陶河滨,河滨器皆不苦窳。一年而所居成聚,二年成邑,三年成都。尧乃赐舜絺衣,与琴,为筑仓廪,予牛羊。瞽叟尚复欲杀之,使舜上涂廪,瞽叟从下纵火焚廪。舜乃以两笠自扞而下,去,得不死。後瞽叟又使舜穿井,舜穿井为匿空旁出。舜既入深,瞽叟与象共下土实井,舜从匿空出,去。瞽叟、象喜,以舜为已死。象曰“本谋者象。”象与其父母分,於是曰:“舜妻尧二女,与琴,象取之。牛羊仓廪予父母。”象乃止舜宫居,鼓其琴。舜往见之。象鄂不怿,曰:“我思舜正郁陶!”舜曰:“然,尔其庶矣!”舜复事瞽叟爱弟弥谨。於是尧乃试舜五典百官,皆治。 昔高阳氏有才子八人,世得其利,谓之“八恺”。高辛氏有才子八人,世谓之“八元”。此十六族者,世济其美,不陨其名。至於尧,尧未能举。舜举八恺,使主后土,以揆百事,莫不时序。举八元,使布五教于四方,父义,母慈,兄友,弟恭,子孝,内平外成。 昔帝鸿氏有不才子,掩义隐贼,好行凶慝,天下谓之浑沌。少暤氏有不才子,毁信恶忠,崇饰恶言,天下谓之穷奇。颛顼氏有不才子,不可教训,不知话言,天下谓之檮杌。此三族世忧之。至于尧,尧未能去。缙云氏有不才子,贪于饮食,冒于货贿,天下谓之饕餮。天下恶之,比之三凶。舜宾於四门,乃流四凶族,迁于四裔,以御螭魅,於是四门辟,言毋凶人也。 舜入于大麓,烈风雷雨不迷,尧乃知舜之足授天下。尧老,使舜摄行天子政,巡狩。舜得举用事二十年,而尧使摄政。摄政八年而尧崩。三年丧毕,让丹硃,天下归舜。而禹、皋陶、契、后稷、伯夷、夔、龙、倕、益、彭祖自尧时而皆举用,未有分职。於是舜乃至於文祖,谋于四岳,辟四门,明通四方耳目,命十二牧论帝德,行厚德,远佞人,则蛮夷率服。舜谓四岳曰:“有能奋庸美尧之事者,使居官相事?”皆曰:“伯禹为司空,可美帝功。”舜曰:“嗟,然!禹,汝平水土,维是勉哉。”禹拜稽首,让於稷、契与皋陶。舜曰:“然,往矣。”舜曰:“弃,黎民始饥,汝后稷播时百穀。”舜曰:“契,百姓不亲,五品不驯,汝为司徒,而敬敷五教,在宽。”舜曰:“皋陶,蛮夷猾夏,寇贼奸轨,汝作士,五刑有服,五服三就;五流有度,五度三居:维明能信。”舜曰:“谁能驯予工?”皆曰垂可。於是以垂为共工。舜曰:“谁能驯予上下草木鸟兽?”皆曰益可。於是以益为朕虞。益拜稽首,让于诸臣硃虎、熊罴。舜曰:“往矣,汝谐。”遂以硃虎、熊罴为佐。舜曰:“嗟!四岳,有能典朕三礼?”皆曰伯夷可。舜曰:“嗟!伯夷,以汝为秩宗,夙夜维敬,直哉维静絜。”伯夷让夔、龙。舜曰:“然。以夔为典乐,教稺子,直而温,宽而栗,刚而毋虐,简而毋傲;诗言意,歌长言,声依永,律和声,八音能谐,毋相夺伦,神人以和。”夔曰:“於!予击石拊石,百兽率舞。”舜曰:“龙,朕畏忌谗说殄伪,振惊朕众,命汝为纳言,夙夜出入朕命,惟信。”舜曰:“嗟!女二十有二人,敬哉,惟时相天事。”三岁一考功,三考绌陟,远近众功咸兴。分北三苗。 此二十二人咸成厥功:皋陶为大理,平,民各伏得其实;伯夷主礼,上下咸让;垂主工师,百工致功;益主虞,山泽辟;弃主稷,百穀时茂;契主司徒,百姓亲和;龙主宾客,远人至;十二牧行而九州莫敢辟违;唯禹之功为大,披九山,通九泽,决九河,定九州,各以其职来贡,不失厥宜。方五千里,至于荒服。南抚交阯、北发,西戎、析枝、渠廋、氐、羌,北山戎、发、息慎,东长、鸟夷,四海之内咸戴帝舜之功。於是禹乃兴九招之乐,致异物,凤皇来翔。天下明德皆自虞帝始。 舜年二十以孝闻,年三十尧举之,年五十摄行天子事,年五十八尧崩,年六十一代尧践帝位。践帝位三十九年,南巡狩,崩於苍梧之野。葬於江南九疑,是为零陵。舜之践帝位,载天子旗,往朝父瞽叟,夔夔唯谨,如子道。封弟象为诸侯。舜子商均亦不肖,舜乃豫荐禹於天。十七年而崩。三年丧毕,禹亦乃让舜子,如舜让尧子。诸侯归之,然後禹践天子位。尧子丹硃,舜子商均,皆有疆土,以奉先祀。服其服,礼乐如之。以客见天子,天子弗臣,示不敢专也。 自黄帝至舜、禹,皆同姓而异其国号,以章明德。故黄帝为有熊,帝颛顼为高阳,帝喾为高辛,帝尧为陶唐,帝舜为有虞。帝禹为夏后而别氏,姓姒氏。契为商,姓子氏。弃为周,姓姬氏。 太史公曰:学者多称五帝,尚矣。然尚书独载尧以来;而百家言黄帝,其文不雅驯,荐绅先生难言之。孔子所传宰予问五帝德及帝系姓,儒者或不传。余尝西至空桐,北过涿鹿,东渐於海,南浮江淮矣,至长老皆各往往称黄帝、尧、舜之处,风教固殊焉,总之不离古文者近是。予观春秋、国语,其发明五帝德、帝系姓章矣,顾弟弗深考,其所表见皆不虚。书缺有间矣,其轶乃时时见於他说。非好学深思,心知其意,固难为浅见寡闻道也。余并论次,择其言尤雅者,故著为本纪书首。 帝出少典,居于轩丘。既代炎历,遂禽蚩尤。高阳嗣位,静深有谋。小大远近,莫不怀柔。爰洎帝喾,列圣同休。帝挚之弟,其号放勋。就之如日,望之如云。郁夷东作,昧谷西曛。明扬仄陋,玄德升闻。能让天下,贤哉二君!上一页: 第一百三十七章 不信 不为 - 妖姬魅影 - 绝谷无声 【殷本纪第三】殷契母曰简狄有娀氏之女为帝喾次妃。三人行浴见玄鸟堕其卵简狄取吞之因孕生契。 契长而佐禹治水有功。帝舜乃命契曰:「百姓不亲五品不训汝为司徒而敬敷五教五教在宽。 」封于商赐姓子氏。契兴於唐、虞、大禹之际功业著於百姓百姓以平。 契卒子昭明立。昭明卒子相土立。相土卒子昌若立。昌若卒子曹圉立。 曹圉卒子冥立。冥卒子振立。振卒子微立。微卒子报丁立。报丁卒子报乙立。 报乙卒子报丙立。报丙卒子主壬立。主壬卒子主癸立。主癸卒子天乙立是为成汤。 成汤自契至汤八迁。汤始居亳从先王居作帝诰。汤征诸侯。葛伯不祀汤始伐之。 汤曰:「予有言:人视水见形视民知治不。」伊尹曰:「明哉!言能听道乃进。 君国子民为善者皆在王官。勉哉勉哉!」汤曰:「汝不能敬命予大罚殛之无有攸赦。 」作汤征。伊尹名阿衡。阿衡欲奸汤而无由乃为有莘氏媵臣负鼎俎以滋味说汤致于王道。 或曰伊尹处士汤使人聘迎之五反然後肯往从汤言素王及九主之事。汤举任以国政。 伊尹去汤適夏。既丑有夏复归于亳。入自北门遇女鸠、女房作女鸠女房。 汤出见野张网四面祝曰:「自天下四方皆入吾网。」汤曰:「嘻尽之矣! 」乃去其三面祝曰:「欲左左。欲右右。不用命乃入吾网。」诸侯闻之曰:「汤德至矣及禽兽。 」当是时夏桀为虐政淫荒而诸侯昆吾氏为乱。汤乃兴师率诸侯伊尹从汤汤自把钺以伐昆吾遂伐桀。 汤曰:「格女众庶来女悉听朕言。匪台小子敢行举乱有夏多罪予维闻女众言夏氏有罪。 予畏上帝不敢不正。今夏多罪天命殛之。今女有众女曰『我君不恤我众舍我啬事而割政』。 女其曰『有罪其柰何』?夏王率止众力率夺夏国。有众率怠不和曰『是日何时丧? 予与女皆亡』!夏德若兹今朕必往。尔尚及予一人致天之罚予其大理女。 女毋不信朕不食言。女不从誓言予则帑僇女无有攸赦。」以告令师作汤誓。 於是汤曰「吾甚武」号曰武王。桀败於有娀之虚桀饹於鸣条夏师败绩。 汤遂伐三飐俘厥宝玉义伯、仲伯作典宝。汤既胜夏欲迁其社不可作夏社。 伊尹报。於是诸侯毕服汤乃践天子位平定海内。汤归至于泰卷陶中纻作诰。 既绌夏命还亳作汤诰:「维三月王自至於东郊。告诸侯群后:『毋不有功於民勤力乃事。 予乃大罚殛女毋予怨。』曰:『古禹、皋陶久劳于外其有功乎民民乃有安。 东为江北为济西为河南为淮四渎已修万民乃有居。后稷降播农殖百穀。 三公咸有功于民故后有立。昔蚩尤与其大夫作乱百姓帝乃弗予有状。先王言不可不勉。 』曰:『不道毋之在国女毋我怨。』」以令诸侯。伊尹作咸有一德咎单作明居。 汤乃改正朔易服色上白朝会以昼。汤崩太子太丁未立而卒於是乃立太丁之弟外丙是为帝外丙。 帝外丙即位三年崩立外丙之弟中壬是为帝中壬。帝中壬即位四年崩伊尹乃立太丁之子太甲。 太甲成汤適长孙也是为帝太甲。帝太甲元年伊尹作伊训作肆命作徂后。 帝太甲既立三年不明暴虐不遵汤法乱德於是伊尹放之於桐宫。三年伊尹摄行政当国以朝诸侯。 帝太甲居桐宫三年悔过自责反善於是伊尹乃迎帝太甲而授之政。帝太甲修德诸侯咸归殷百姓以宁。 伊尹嘉之乃作太甲训三篇襃帝太甲称太宗。太宗崩子沃丁立。帝沃丁之时伊尹卒。 既葬伊尹於亳咎单遂训伊尹事作沃丁。沃丁崩弟太庚立是为帝太庚。帝太庚崩子帝小甲立。 帝小甲崩弟雍己立是为帝雍己。殷道衰诸侯或不至。帝雍己崩弟太戊立是为帝太戊。 帝太戊立伊陟为相。亳有祥桑穀共生於朝一暮大拱。帝太戊惧问伊陟。 伊陟曰:「臣闻妖不胜德帝之政其有阙与?帝其修德。」太戊从之而祥桑枯死而去。 伊陟赞言于巫咸。巫咸治王家有成作咸艾作太戊。帝太戊赞伊陟于庙言弗臣伊陟让作原命。 殷复兴诸侯归之故称中宗。中宗崩子帝中丁立。帝中丁迁于隞。河亶甲居相。 祖乙迁于邢。帝中丁崩弟外壬立是为帝外壬。仲丁书阙不具。帝外壬崩弟河亶甲立是为帝河亶甲。 河亶甲时殷复衰。河亶甲崩子帝祖乙立。帝祖乙立殷复兴。巫贤任职。 祖乙崩子帝祖辛立。帝祖辛崩弟沃甲立是为帝沃甲。帝沃甲崩立沃甲兄祖辛之子祖丁是为帝祖丁。 帝祖丁崩立弟沃甲之子南庚是为帝南庚。帝南庚崩立帝祖丁之子阳甲是为帝阳甲。 帝阳甲之时殷衰。自中丁以来废適而更立诸弟子弟子或争相代立比九世乱於是诸侯莫朝。 帝阳甲崩弟盘庚立是为帝盘庚。帝盘庚之时殷已都河北盘庚渡河南复居成汤之故居乃五迁无定处。 殷民咨胥皆怨不欲徙。盘庚乃告谕诸侯大臣曰:「昔高后成汤与尔之先祖俱定天下法则可修。 舍而弗勉何以成德!」乃遂涉河南治亳行汤之政然後百姓由宁殷道复兴。 诸侯来朝以其遵成汤之德也。帝盘庚崩弟小辛立是为帝小辛。帝小辛立殷复衰。 百姓思盘庚乃作盘庚三篇。帝小辛崩弟小乙立是为帝小乙。帝小乙崩子帝武丁立。 帝武丁即位思复兴殷而未得其佐。三年不言政事决定於冢宰以观国风。 武丁夜梦得圣人名曰说。以梦所见视群臣百吏皆非也。於是乃使百工营求之野得说於傅险中。 是时说为胥靡筑於傅险。见於武丁武丁曰是也。得而与之语果圣人举以为相殷国大治。 故遂以傅险姓之号曰傅说。帝武丁祭成汤明日有飞雉登鼎耳而呴武丁惧。 祖己曰:「王勿忧先修政事。」祖己乃训王曰:「唯天监下典厥义降年有永有不永非天夭民中绝其命。 民有不若德不听罪天既附命正厥德乃曰其奈何。呜呼!王嗣敬民罔非天继常祀毋礼于弃道。 」武丁修政行德天下咸驩殷道复兴。帝武丁崩子帝祖庚立。祖己嘉武丁之以祥雉为德立其庙为高宗遂作高宗肜日及训。 帝祖庚崩弟祖甲立是为帝甲。帝甲淫乱殷复衰。帝甲崩子帝廪辛立。帝廪辛崩弟庚丁立是为帝庚丁。 帝庚丁崩子帝武乙立。殷复去亳徙河北。帝武乙无道为偶人谓之天神。 与之博令人为行。天神不胜乃僇辱之。为革囊盛血卬而射之命曰「射天」。 武乙猎於河渭之间暴雷武乙震死。子帝太丁立。帝太丁崩子帝乙立。帝乙立殷益衰。 帝乙长子曰微子启启母贱不得嗣。少子辛辛母正后辛为嗣。帝乙崩子辛立是为帝辛天下谓之纣。 帝纣资辨捷疾闻见甚敏材力过人手格猛兽知足以距谏言足以饰非矜人臣以能高天下以声以为皆出己之下。 好酒淫乐嬖於妇人。爱妲己妲己之言是从。於是使师涓作新淫声北里之舞靡靡之乐。 厚赋税以实鹿台之钱而盈钜桥之粟。益收狗马奇物充仞宫室。益广沙丘苑台多取野兽蜚鸟置其中。 慢於鬼神。大勣乐戏於沙丘以酒为池县肉为林使男女倮相逐其间为长夜之饮。 百姓怨望而诸侯有畔者於是纣乃重刑辟有砲格之法。以西伯昌、九侯、鄂侯为三公。 九侯有好女入之纣。九侯女不憙淫纣怒杀之而醢九侯。鄂侯争之彊辨之疾并脯鄂侯。 西伯昌闻之窃叹。崇侯虎知之以告纣纣囚西伯羑里。西伯之臣闳夭之徒求美女奇物善马以献纣纣乃赦西伯。 西伯出而献洛西之地以请除砲格之刑。纣乃许之赐弓矢斧钺使得征伐为西伯。 而用费中为政。费中善谀好利殷人弗亲。纣又用恶来。恶来善毁谗诸侯以此益疏。 西伯归乃阴修德行善诸侯多叛纣而往归西伯。西伯滋大纣由是稍失权重。 王子比干谏弗听。商容贤者百姓爱之纣废之。及西伯伐饥国灭之纣之臣祖伊闻之而咎周恐奔告纣曰:「天既讫我殷命假人元龟无敢知吉非先王不相我後人维王淫虐用自绝故天弃我不有安食不虞知天性不迪率典。 今我民罔不欲丧曰『天曷不降威大命胡不至』?今王其柰何?」纣曰:「我生不有命在天乎! 」祖伊反曰:「纣不可谏矣。」西伯既卒周武王之东伐至盟津诸侯叛殷会周者八百。 诸侯皆曰:「纣可伐矣。」武王曰:「尔未知天命。」乃复归。纣愈淫乱不止。 微子数谏不听乃与大师、少师谋遂去。比干曰:「为人臣者不得不以死争。 」乃强谏纣。纣怒曰:「吾闻圣人心有七窍。」剖比干观其心。箕子惧乃详狂为奴纣又囚之。 殷之大师、少师乃持其祭乐器奔周。周武王於是遂率诸侯伐纣。纣亦发兵距之牧野。 甲子日纣兵败。纣走入登鹿台衣其宝玉衣赴火而死。周武王遂斩纣头县之白旗。 杀妲己。释箕子之囚封比干之墓表商容之闾。封纣子武庚、禄父以续殷祀令修行盘庚之政。 殷民大说。於是周武王为天子。其後世贬帝号号为王。而封殷後为诸侯属周。 周武王崩武庚与管叔、蔡叔作乱成王命周公诛之而立微子於宋以续殷後焉。 太史公曰:余以颂次契之事自成汤以来采於书诗。契为子姓其後分封以国为姓有殷氏、来氏、宋氏、空桐氏、稚氏、北殷氏、目夷氏。 孔子曰殷路车为善而色尚白。简狄吞乙是为殷祖。玄王启商伊尹负俎。 上开三面下献九主。旋师泰卷继相臣扈。迁嚣圮耿不常厥土。武乙无道祸因射天。 帝辛淫乱拒谏贼贤。九侯见醢砲格兴焉。黄钺斯杖白旗是悬。哀哉琼室殷祀用迁! 【出处】:中华散文史记 第一百三十八章 成型 - 妖姬魅影 - 绝谷无声 1、周本纪:周后稷,名弃。其母有邰氏女,曰姜原。姜原为帝喾元妃。姜原出野,见巨人迹,心忻然说,欲践之,践之而身动如孕者。居期而生子,以为不祥,弃之隘巷,马牛过者皆辟不践;徙置之林中,适会山林多人,迁之;而弃渠中冰上,飞鸟以其翼覆荐之。姜原以为神,遂收养长之。初欲弃之,因名曰弃。 2、周本纪:弃为儿时,屹如巨人之志。其游戏,好种树麻、菽,麻、菽美。及为成人,遂好耕农,相地之宜,宜谷者稼穑焉,民皆法则之。帝尧闻之,举弃为农师,天下得其利,有功。帝舜曰:“弃,黎民始饥,尔后稷播时百谷。”封弃于邰,号曰后稷,别姓姬氏。 3、周本纪:后稷卒,子不窋立。不窋末年,夏后氏政衰,去稷不务,不窋以失其官而奔戎狄之闲。不窋卒,子鞠立。鞠卒,子公刘立。公刘虽在戎狄之闲,复修后稷之业,务耕种,行地宜,自漆、沮度渭,取材用,行者有资,居者有畜积,民赖其庆。百姓怀之,多徙而保归焉。周道之兴自此始,故诗人歌乐思其德。公刘卒,子庆节立,国于豳。 4、周本纪:庆节卒,子皇仆立。皇仆卒,子差弗立。差弗卒,子毁隃立。毁隃卒,子公非立。公非卒,子高圉立。高圉卒,子亚圉立。亚圉卒,子公叔祖类立。公叔祖类卒,子古公亶父立。古公亶父复修后稷、公刘之业,积德行义,国人皆戴之。薰育戎狄攻之,欲得财物,予之。已复攻,欲得地与民。民皆怒,欲战。古公曰:“有民立君,将以利之。今戎狄所为攻战,以吾地与民。民之在我,与其在彼,何异。民欲以我故战,杀人父子而君之,予不忍为。”乃与私属遂去豳,度漆、沮,逾梁山,止于岐下。豳人举国扶老携弱,尽复归古公于岐下。及他旁国闻古公仁,亦多归之。于是古公乃贬戎狄之俗,而营筑城郭室屋,而邑别居之。作五官有司。民皆歌乐之,颂其德。 5、周本纪:古公有长子曰太伯,次曰虞仲。太姜生少子季历,季历娶太任,皆贤妇人,生昌,有圣瑞。古公曰:“我世当有兴者,其在昌乎?”长子太伯、虞仲知古公欲立季历以传昌,乃二人亡如荆蛮,文身断髪,以让季历。 6、周本纪:古公卒,季历立,是为公季。公季修古公遗道,笃于行义,诸侯顺之。 7、周本纪:公季卒,子昌立,是为西伯。西伯曰文王,遵后稷、公刘之业,则古公、公季之法,笃仁,敬老,慈少。礼下贤者,日中不暇食以待士,士以此多归之。伯夷、叔齐在孤竹,闻西伯善养老,盍往归之。太颠、闳夭、散宜生、鬻子、辛甲大夫之徒皆往归之。 8、周本纪:崇侯虎谮西伯于殷纣曰:“西伯积善累德,诸侯皆向之,将不利于帝。”帝纣乃囚西伯于羑里。闳夭之徒患之。乃求有莘氏美女,骊戎之文马,有熊九驷,他奇怪物,因殷嬖臣费仲而献之纣。纣大说,曰:“此一物足以释西伯,况其多乎!”乃赦西伯,赐之弓矢斧钺,使西伯得征伐。曰:“谮西伯者,崇侯虎也。”西伯乃献洛西之地,以请纣去炮格之刑。纣许之。 9、周本纪:西伯阴行善,诸侯皆来决平。于是虞、芮之人有狱不能决,乃如周。入界,耕者皆让畔,民俗皆让长。虞、芮之人未见西伯,皆惭,相谓曰:“吾所争,周人所耻,何往为,只取辱耳。”遂还,俱让而去。诸侯闻之,曰“西伯盖受命之君”。 10、周本纪:明年,伐犬戎。明年,伐密须。明年,败耆国。殷之祖伊闻之,惧,以告帝纣。纣曰:“不有天命乎?是何能为!”明年,伐邘。明年,伐崇侯虎。而作丰邑,自岐下而徙都丰。明年,西伯崩,太子发立,是为武王。 11、周本纪:西伯盖即位五十年。其囚羑里,盖益易之八卦为六十四卦。诗人道西伯,盖受命之年称王而断虞芮之讼。后十年而崩,谥为文王。改法度,制正朔矣。追尊古公为太王,公季为王季:盖王瑞自太王兴。 12、周本纪:武王即位,太公望为师,周公旦为辅,召公、毕公之徒左右王,师修文王绪业。 13、周本纪:九年,武王上祭于毕。东观兵,至于盟津。为文王木主,载以车,中军。武王自称太子发,言奉文王以伐,不敢自专。乃告司马、司徒、司空、诸节:“齐栗,信哉!予无知,以先祖有德臣,小子受先功,毕立赏罚,以定其功。”遂兴师。师尚父号曰:“总尔众庶,与尔舟楫,后至者斩。”武王渡河,中流,白鱼跃入王舟中,武王俯取以祭。既渡,有火自上复于下,至于王屋,流为乌,其色赤,其声魄云。是时,诸侯不期而会盟津者八百诸侯。诸侯皆曰:“纣可伐矣。”武王曰:“女未知天命,未可也。”乃还师归。 14、周本纪:居二年,闻纣昏乱暴虐滋甚,杀王子比干,囚箕子。太师疵、少师强抱其乐器而奔周。于是武王遍告诸侯曰:“殷有重罪,不可以不毕伐。”乃遵文王,遂率戎车三百乘,虎贲三千人,甲士四万五千人,以东伐纣。十一年十二月戊午,师毕渡盟津,诸侯咸会。曰:“孳孳无怠!”武王乃作太誓,告于众庶:“今殷王纣乃用其妇人之言,自绝于天,毁坏其三正,离逖其王父母弟,乃断弃其先祖之乐,乃为淫声,用变乱正声,怡说妇人。故今予发维共行天罚。勉哉夫子,不可再,不可三!” 15、周本纪:二月甲子昧爽,武王朝至于商郊牧野,乃誓。武王左杖黄钺,右秉白旄,以麾。曰:“远矣西土之人!”武王曰:“嗟!我有国冢君,司徒、司马、司空,亚旅、师氏,千夫长、百夫长,及庸、蜀、羌、髳、微、纑、彭、濮人,称尔戈,比尔干,立尔矛,予其誓。”王曰:“古人有言‘牝鸡无晨。牝鸡之晨,惟家之索’。今殷王纣维妇人言是用,自弃其先祖肆祀不答,昏弃其家国,遗其王父母弟不用,乃维四方之多罪逋逃是崇是长,是信是使,俾暴虐于百姓,以奸轨于商国。今予发维共行天之罚。今日之事,不过六步七步,乃止齐焉,夫子勉哉!不过于四伐五伐六伐七伐,乃止齐焉,勉哉夫子!尚桓桓,如虎如罴,如豺如离,于商郊,不御克奔,以役西土,勉哉夫子!尔所不勉,其于尔身有戮。”誓已,诸侯兵会者车四千乘,陈师牧野。 16、周本纪:帝纣闻武王来,亦发兵七十万人距武王。武王使师尚父与百夫致师,以大卒驰帝纣师。纣师虽众,皆无战之心,心欲武王亟入。纣师皆倒兵以战,以开武王。武王驰之,纣兵皆崩畔纣。纣走,反入登于鹿台之上,蒙衣其殊玉,自燔于火而死。武王持大白旗以麾诸侯,诸侯毕拜武王,武王乃揖诸侯,诸侯毕从。武王至商国,商国百姓咸待于郊。于是武王使群臣告语商百姓曰:“上天降休!”商人皆再拜稽首,武王亦答拜。遂入,至纣死所。武王自射之,三发而后下车,以轻剑击之,以黄钺斩纣头,县大白之旗。已而至纣之嬖妾二女,二女皆经自杀。武王又射三发,击以剑,斩以玄钺,县其头小白之旗。武王已乃出复军。 17、周本纪:其明日,除道,修社及商纣宫。及期,百夫荷罕旗以先驱。武王弟叔振铎奉陈常车,周公旦把大钺,毕公把小钺,以夹武王。散宜生、太颠、闳夭皆执剑以卫武王。既入,立于社南大卒之左,[左]右毕从。毛叔郑奉明水,卫康叔封布兹,召公奭赞采,师尚父牵牲。尹佚厕祝曰:“殷之末孙季纣,殄废先王明德,侮蔑神祇不祀,昏暴商邑百姓,其章显闻于天皇上帝。”于是武王再拜稽首,曰:“膺更大命,革殷,受天明命。”武王又再拜稽首,乃出。 18、周本纪:封商纣子禄父殷之馀民。武王为殷初定未集,乃使其弟管叔鲜、蔡叔度相禄父治殷。已而命召公释箕子之囚。命毕公释百姓之囚,表商容之闾。命南宫括散鹿台之财,发钜桥之粟,以振贫弱萌隶。命南宫括、史佚展九鼎保玉。命闳夭封比干之墓。命宗祝享祠于军。乃罢兵西归。行狩,记政事,作武成。封诸侯,班赐宗彝,作分殷之器物。武王追思先圣王,乃褒封神农之后于焦,黄帝之后于祝,帝尧之后于蓟,帝舜之后于陈,大禹之后于杞。于是封功臣谋士,而师尚父为首封。封尚父于营丘,曰齐。封弟周公旦于曲阜,曰鲁。封召公奭于燕。封弟叔鲜于管,弟叔度于蔡。馀各以次受封。 19、周本纪:武王徵九牧之君,登豳之阜,以望商邑。武王至于周,自夜不寐。周公旦即王所,曰:“曷为不寐?”王曰:“告女:维天不飨殷,自发未生于今六十年,麋鹿在牧,蜚鸿满野。天不享殷,乃今有成。维天建殷,其登名民三百六十夫,不显亦不宾灭,以至今。我未定天保,何暇寐!”王曰:“定天保,依天室,悉求夫恶,贬从殷王受。日夜劳来定我西土,我维显服,及德方明。自洛汭延于伊汭,居易毋固,其有夏之居。我南望三涂,北望岳鄙,顾詹有河,粤詹雒、伊,毋远天室。”营周居于雒邑而后去。纵马于华山之阳,放牛于桃林之虚;偃干戈,振兵释旅:示天下不复用也。 20、周本纪:武王已克殷,后二年,问箕子殷所以亡。箕子不忍言殷恶,以存亡国宜告。武王亦丑,故问以天道。 21、周本纪:武王病。天下未集,群公惧,穆卜,周公乃祓斋,自为质,欲代武王,武王有瘳。后而崩,太子诵代立,是为成王。 22、周本纪:成王少,周初定天下,周公恐诸侯畔周,公乃摄行政当国。管叔、蔡叔群弟疑周公,与武庚作乱,畔周。周公奉成王命,伐诛武庚、管叔,放蔡叔。以微子开代殷后,国于宋。颇收殷馀民,以封武王少弟封为卫康叔。晋唐叔得嘉谷,献之成王,成王以归周公于兵所。周公受禾东土,鲁天子之命。初,管、蔡畔周,周公讨之,三年而毕定,故初作大诰,次作微子之命,次归禾,次嘉禾,次康诰、酒诰、梓材,其事在周公之篇。周公行政七年,成王长,周公反政成王,北面就群臣之位。 23、周本纪:成王在丰,使召公复营洛邑,如武王之意。周公复卜申视,卒营筑,居九鼎焉。曰:“此天下之中,四方入贡道里均。”作召诰、洛诰。成王既迁殷遗民,周公以王命告,作多士、无佚。召公为保,周公为师,东伐淮夷,残奄,迁其君薄泵。成王自奄归,在宗周,作多方。既绌殷命,袭淮夷,归在丰,作周官。兴正礼乐,度制于是改,而民和睦,颂声兴。成王既伐东夷,息慎来贺,王赐荣伯作贿息慎之命。 24、周本纪:成王将崩,惧太子钊之不任,乃命召公、毕公率诸侯以相太子而立之。成王既崩,二公率诸侯,以太子钊见于先王庙,申告以文王、武王之所以为王业之不易,务在节俭,毋多欲,以笃信临之,作顾命。太子钊遂立,是为康王。康王即位,遍告诸侯,宣告以文武之业以申之,作《康诰》。故成康之际,天下安宁,刑错四十馀年不用。康王命作策毕公分居里,成周郊,作《毕命》。 25、周本纪:康王卒,子昭王瑕立。昭王之时,王道微缺。昭王南巡狩不返,卒于江上。其卒不赴告,讳之也。立昭王子满,是为穆王。穆王即位,春秋已五十矣。王道衰微,穆王闵文武之道缺,乃命伯臩申诫太仆国之政,作臩命。复宁。 26、周本纪:穆王将征犬戎,祭公谋父谏曰:“不可。先王耀德不观兵。夫兵戢而时动,动则威,观则玩,玩则无震。是故周文公之颂曰:‘载戢干戈,载櫜弓矢,我求懿德,肆于时夏,允王保之。’先王之于民也,茂正其德而厚其性,阜其财求而利其器用,明利害之乡,以文修之,使之务利而辟害,怀德而畏威,故能保世以滋大。昔我先王世后稷以服事虞、夏。及夏之衰也,弃稷不务,我先王不窋用失其官,而自窜于戎狄之闲。不敢怠业,时序其德,遵修其绪,修其训典,朝夕恪勤,守以敦笃,奉以忠信。奕世载德,不忝前人。至于文王、武王,昭前之光明而加之以慈和,事神保民,无不欣喜。商王帝辛大恶于民,庶民不忍,欣载武王,以致戎于商牧。是故先王非务武也,劝恤民隐而除其害也。夫先王之制,邦内甸服,邦外侯服,侯卫宾服,夷蛮要服,戎翟荒服。甸服者祭,侯服者祀,宾服者享,要服者贡,荒服者王。日祭,月祀,时享,岁贡,终王。先王之顺祀也,有不祭则修意,有不祀则修言,有不享则修文,有不贡则修名,有不王则修德,序成而有不至则修刑。于是有刑不祭,伐不祀,征不享,让不贡,告不王。于是有刑罚之辟,有攻伐之兵,有征讨之备,有威让之命,有文告之辞。布令陈辞而有不至,则增修于德,无勤民于远。是以近无不听,远无不服。今自大毕、伯士之终也,犬戎氏以其职来王,天子曰‘予必以不享征之,且观之兵’,无乃废先王之训,而王几顿乎?吾闻犬戎树敦,率旧德而守终纯固,其有以御我矣。”王遂征之,得四白狼四白鹿以归。自是荒服者不至。 27、周本纪:诸侯有不睦者,甫侯言于王,作修刑辟。王曰:“吁,来!有国有土,告汝祥刑。在今尔安百姓,何择非其人,何敬非其刑,何居非其宜与?两造具备,师听五辞。五辞简信,正于五刑。五刑不简,正于五罚。五罚不服,正于五过。五过之疵,官狱内狱,阅实其罪,惟钧其过。五刑之疑有赦,五罚之疑有赦,其审克之。简信有众,惟讯有稽。无简不疑,共严天威。黥辟疑赦,其罚百率,阅实其罪。劓辟疑赦,其罚倍洒,阅实其罪。膑辟疑赦,其罚倍差,阅实其罪。宫辟疑赦,其罚五百率,阅实其罪。大辟疑赦,其罚千率,阅实其罪。墨罚之属千,劓罚之属千,膑罚之属五百,宫罚之属三百,大辟之罚其属二百:五刑之属三千。”命曰甫刑。 28、周本纪:穆王立五十五年,崩,子共王繄扈立。共王游于泾上,密康公从,有三女奔之。其母曰:“必致之王。夫兽三为群,人三为众,女三为粲。王田不取群,公行不下众,王御不参一族。夫粲,美之物也。众以美物归女,而何德以堪之?王犹不堪,况尔之小丑乎!小丑备物,终必亡。”康公不献,一年,共王灭密。共王崩,子懿王艰立。懿王之时,王室遂衰,诗人作刺。 29、周本纪:懿王崩,共王弟辟方立,是为孝王。孝王崩,诸侯复立懿王太子燮,是为夷王。 30、周本纪:夷王崩,子厉王胡立。厉王即位三十年,好利,近荣夷公。大夫芮良夫谏厉王曰:“王室其将卑乎?夫荣公好专利而不知大难。夫利,百物之所生也,天地之所载也,而有专之,其害多矣。天地百物皆将取焉,何可专也?所怒甚多,不备大难。以是教王,王其能久乎?夫王人者,将导利而布之上下者也。使神人百物无不得极,犹日怵惕惧怨之来也。故《颂》曰‘思文后稷,克配彼天,立我蒸民,莫匪尔极’。大雅曰‘陈锡载周’。是不布利而惧难乎,故能载周以至于今。今王学专利,其可乎?匹夫专利,犹谓之盗,王而行之,其归鲜矣。荣公若用,周必败也。”厉王不听,卒以荣公为卿士,用事。 31、周本纪:王行暴虐侈傲,国人谤王。召公谏曰:“民不堪命矣。”王怒,得卫巫,使监谤者,以告则杀之。其谤鲜矣,诸侯不朝。三十四年,王益严,国人莫敢言,道路以目。厉王喜,告召公曰:“吾能弭谤矣,乃不敢言。”召公曰:“是鄣之也。防民之口,甚于防水。水壅而溃,伤人必多,民亦如之。是故为水者决之使导,为民者宣之使言。故天子听政,使公卿至于列士献诗,瞽献曲,史献书,师箴,瞍赋,蒙诵,百工谏,庶人传语,近臣尽规,亲戚补察,瞽史教诲,耆艾修之,而后王斟酌焉,是以事行而不悖。民之有口也,犹土之有山川也,财用于是乎出:犹其有原隰衍沃也,衣食于是乎生。口之宣言也,善败于是乎兴。行善而备败,所以产财用衣食者也。夫民虑之于心而宣之于口,成而行之。若壅其口,其与能几何?”王不听。于是国莫敢出言,三年,乃相与畔,袭厉王。厉王出奔于彘。 32、周本纪:厉王太子静匿召公之家,国人闻之,乃围之。召公曰:“昔吾骤谏王,王不从,以及此难也。今杀王太子,王其以我为雠而怼怒乎?夫事君者,险而不雠怼,怨而不怒,况事王乎!”乃以其子代王太子,太子竟得脱。 33、周本纪:召公、周公二相行政,号曰“共和”。共和十四年,厉王死于彘。太子静长于召公家,二相乃共立之为王,是为宣王。宣王即位,二相辅之,修政,法文、武、成、康之遗风,诸侯复宗周。十二年,鲁武公来朝。 34、周本纪:宣王不修籍于千亩,虢文公谏曰不可,王弗听。三十九年,战于千亩,王师败绩于姜氏之戎。 35、周本纪:宣王既亡南国之师,乃料民于太原。仲山甫谏曰:“民不可料也。”宣王不听,卒料民。 36、周本纪:四十六年,宣王崩,子幽王宫湦立。幽王二年,西周三川皆震。伯阳甫曰:“周将亡矣。夫天地之气,不失其序;若过其序,民乱之也。阳伏而不能出,阴迫而不能蒸,于是有地震。今三川实震,是阳失其所而填阴也。阳失而在阴,原必塞;原塞,国必亡。夫水土演而民用也。土无所演,民乏财用,不亡何待!昔伊、洛竭而夏亡,河竭而商亡。今周德若二代之季矣,其川原又塞,塞必竭。夫国必依山川,山崩川竭,亡国之徵也。川竭必山崩。若国亡不过十年,数之纪也。天之所弃,不过其纪。”是岁也,三川竭,岐山崩。 37、周本纪:三年,幽王嬖爱褒姒。褒姒生子伯服,幽王欲废太子。太子母申侯女,而为后。后幽王得褒姒,爱之,欲废申后,并去太子宜臼,以褒姒为后,以伯服为太子。周太史伯阳读史记曰:“周亡矣。”昔自夏后氏之衰也,有二神龙止于夏帝庭而言曰:“余,褒之二君。”夏帝卜杀之与去之与止之,莫吉。卜请其漦而藏之,乃吉。于是布币而策告之,龙亡而漦在,椟而去之。夏亡,传此器殷。殷亡,又传此器周。比三代,莫敢发之,至厉王之末,发而观之。漦流于庭,不可除。厉王使妇人裸而噪之。漦化为玄鼋,以入王后宫。后宫之童妾既龀而遭之,既笄而孕,无夫而生子,惧而弃之。宣王之时童女谣曰:“厌弧●服,实亡周国。”于是宣王闻之,有夫妇卖是器者,宣王使执而戮之。逃于道,而见乡者后宫童妾所弃妖子出于路者,闻其夜啼,哀而收之,夫妇遂亡,奔于褒。褒人有罪,请入童妾所弃女子者于王以赎罪。弃女子出于褒,是为褒姒。当幽王三年,王之后宫见而爱之,生子伯服,竟废申后及太子,以褒姒为后,伯服为太子。太史伯阳曰:“祸成矣,无可奈何!” 38、周本纪:褒姒不好笑,幽王欲其笑万方,故不笑。幽王为烽燧大鼓,有寇至则举烽火。诸侯悉至,至而无寇,褒姒乃大笑。幽王说之,为数举烽火。其后不信,诸侯益亦不至。 39、周本纪:幽王以虢石父为卿,用事,国人皆怨。石父为人佞巧善谀好利,王用之。又废申后,去太子也。申侯怒,与缯、西夷犬戎攻幽王。幽王举烽火徵兵,兵莫至。遂杀幽王骊山下,虏褒姒,尽取周赂而去。于是诸侯乃即申侯而共立故幽王太子宜臼,是为平王,以奉周祀。 40、周本纪:平王立,东迁于雒邑,辟戎寇。平王之时,周室衰微,诸侯强并弱,齐、楚、秦、晋始大,政由方伯。 41、周本纪:四十九年,鲁隐公即位。 42、周本纪:五十一年,平王崩,太子泄父蚤死,立其子林,是为桓王。桓王,平王孙也。 43、周本纪:桓王三年,郑庄公朝,桓王不礼。五年,郑怨,与鲁易许田。许田,天子之用事太山田也。八年,鲁杀隐公,立桓公。十三年,伐郑,郑射伤桓王,桓王去归。 44、周本纪:二十三年,桓王崩,子庄王佗立。庄王四年,周公黑肩欲杀庄王而立王子克。辛伯告王,王杀周公。王子克奔燕。 45、周本纪:十五年,庄王崩,子厘王胡齐立。厘王三年,齐桓公始霸。 46、周本纪:五年,厘王崩,子惠王阆立。惠王二年。初,庄王嬖姬姚,生子颓,颓有宠。及惠王即位,夺其大臣以为囿,故大夫边伯等五人作乱,谋召燕、卫师,伐惠王。惠王犇温,已居郑之栎。立厘王弟颓为王。乐及徧舞,郑、虢君怒。四年,郑与虢君伐杀王颓,复入惠王。惠王十年,赐齐桓公为伯。 47、周本纪:二十五年,惠王崩,子襄王郑立。襄王母蚤死,后母曰惠后。惠后生叔带,有宠于惠王,襄王畏之。三年,叔带与戎、翟谋伐襄王,襄王欲诛叔带,叔带奔齐。齐桓公使管仲平戎于周,使隰朋平戎于晋。王以上卿礼管仲。管仲辞曰:“臣贱有司也,有天子之二守国、高在。若节春秋来承王命,何以礼焉。陪臣敢辞。”王曰:“舅氏,余嘉乃勋,毋逆朕命。”管仲卒受下卿之礼而还。九年,齐桓公卒。十二年,叔带复归于周。 48、周本纪:十三年,郑伐滑,王使游孙、伯服请滑,郑人囚之。郑文公怨惠王之入不与厉公爵,又怨襄王之与卫滑,故囚伯服。王怒,将以翟伐郑。富辰谏曰:“凡我周之东徙,晋、郑焉依。子颓之乱,又郑之由定,今以小怨弃之!”王不听。十五年,王降翟师以伐郑。王德翟人,将以其女为后。富辰谏曰:“平、桓、庄、惠皆受郑劳,王弃亲亲翟,不可从。”王不听。十六年,王绌翟后,翟人来诛,杀谭伯。富辰曰:“吾数谏不从。如是不出,王以我为怼乎?”乃以其属死之。 49、周本纪:初,惠后欲立王子带,故以党开翟人,翟人遂入周。襄王出奔郑,郑居王于汜。子带立为王,取襄王所绌翟后与居温。十七年,襄王告急于晋,晋文公纳王而诛叔带。襄王乃赐晋文公圭鬯弓矢,为伯,以河内地与晋。二十年,晋文公召襄王,襄王会之河阳、践土,诸侯毕朝,书讳曰“天王狩于河阳”。 50、周本纪:二十四年,晋文公卒。 51、周本纪:三十一年,秦穆公卒。 52、周本纪:三十二年,襄王崩,子顷王壬臣立。顷王六年,崩,子匡王班立。匡王六年,崩,弟瑜立,是为定王。 53、周本纪:定王元年,楚庄王伐陆浑之戎,次洛,使人问九鼎。王使王孙满应设以辞,楚兵乃去。十年,楚庄王围郑,郑伯降,已而复之。十六年,楚庄王卒。 54、周本纪:二十一年,定王崩,子简王夷立。简王十三年,晋杀其君厉公,迎子周于周,立为悼公。 55、周本纪:十四年,简王崩,子灵王泄心立。灵王二十四年,齐崔杼弑其君庄公。 56、周本纪:二十七年,灵王崩,子景王贵立。景王十八年,后太子圣而蚤卒。二十年,景王爱子朝,欲立之,会崩,子丐之党与争立,国人立长子猛为王,子朝攻杀猛。猛为悼王。晋人攻子朝而立丐,是为敬王。 57、周本纪:敬王元年,晋人入敬王,子朝自立,敬王不得入,居泽。四年,晋率诸侯入敬王于周,子朝为臣,诸侯城周。十六年,子朝之徒复作乱,敬王奔于晋。十七年,晋定公遂入敬王于周。 58、周本纪:三十九年,齐田常杀其君简公。 59、周本纪:四十一年,楚灭陈。孔子卒。 60、周本纪:四十二年,敬王崩,子元王仁立。元王八年,崩,子定王介立。 61、周本纪:定王十六年,三晋灭智伯,分有其地。 62、周本纪:二十八年,定王崩,长子去疾立,是为哀王。哀王立三月,弟叔袭杀哀王而自立,是为思王。思王立五月,少弟嵬攻杀思王而自立,是为考王。此三王皆定王之子。 63、周本纪:考王十五年,崩,子威烈王午立。 64、周本纪:考王封其弟于河南,是为桓公,以续周公之官职。桓公卒,子威公代立。威公卒,子惠公代立,乃封其少子于巩以奉王,号东周惠公。 65、周本纪:威烈王二十三年,九鼎震。命韩、魏、赵为诸侯。 66、周本纪:二十四年,崩,子安王骄立。是岁盗杀楚声王。 67、周本纪:安王立二十六年,崩,子烈王喜立。烈王二年,周太史儋见秦献公曰:“始周与秦国合而别,别五百载复合,合十七岁而霸王者出焉。” 68、周本纪:十年,烈王崩,弟扁立,是为显王。显王五年,贺秦献公,献公称伯。九年,致文武胙于秦孝公。二十五年,秦会诸侯于周。二十六年,周致伯于秦孝公。三十三年,贺秦惠王。三十五年,致文武胙于秦惠王。四十四年,秦惠王称王。其后诸侯皆为王。 69、周本纪:四十八年,显王崩,子慎靓王定立。慎靓王立六年,崩,子赧王延立。王赧时东西周分治。王赧徙都西周。 70、周本纪:西周武公之共太子死,有五庶子,毋适立。司马翦谓楚王曰:“不如以地资公子咎,为请太子。”左成曰:“不可。周不听,是公之知困而交疏于周也。不如请周君孰欲立,以微告翦,翦请令楚(贺)[资]之以地。”果立公子咎为太子。 71、周本纪:八年,秦攻宜阳,楚救之。而楚以周为秦故,将伐之。苏代为周说楚王曰:“何以周为秦之祸也?言周之为秦甚于楚者,欲令周入秦也,故谓‘周秦’也。周知其不可解,必入于秦,此为秦取周之精者也。为王计者,周于秦因善之,不于秦亦言善之,以疏之于秦。周绝于秦,必入于郢矣。” 72、周本纪:秦借道两周之闲,将以伐韩,周恐借之畏于韩,不借畏于秦。史厌谓周君曰:“何不令人谓韩公叔曰‘秦之敢绝周而伐韩者,信东周也。公何不与周地,发质使之楚’?秦必疑楚不信周,是韩不伐也。又谓秦曰‘韩强与周地,将以疑周于秦也,周不敢不受’。秦必无辞而令周不受,是受地于韩而听于秦。” 73、周本纪:秦召西周君,西周君恶往,故令人谓韩王曰:“秦召西周君,将以使攻王之南阳也,王何不出兵于南阳?周君将以为辞于秦。周君不入秦,秦必不敢逾河而攻南阳矣。” 74、周本纪:东周与西周战,韩救西周。或为东周说韩王曰:“西周故天子之国,多名器重宝。王案兵毋出,可以德东周,而西周之宝必可以尽矣。” 75、周本纪:王赧谓成君。楚围雍氏,韩徵甲与粟于东周,东周君恐,召苏代而告之。代曰:“君何患于是。臣能使韩毋徵甲与粟于周,又能为君得高都。”周君曰:“子茍能,请以国听子。”代见韩相国曰:“楚围雍氏,期三月也,今五月不能拔,是楚病也。今相国乃徵甲与粟于周,是告楚病也。”韩相国曰:“善。使者已行矣。”代曰:“何不与周高都?”韩相国大怒曰:“吾毋徵甲与粟于周亦已多矣,何故与周高都也?”代曰:“与周高都,是周折而入于韩也,秦闻之必大怒忿周,即不通周使,是以獘高都得完周也。曷为不与?”相国曰:“善。”果与周高都。 76、周本纪:三十四年,苏厉谓周君曰:“秦破韩、魏,扑师武,北取赵蔺、离石者,皆白起也。是善用兵,又有天命。今又将兵出塞攻梁,梁破则周危矣。君何不令人说白起乎?曰‘楚有养由基者,善射者也。去柳叶百步而射之,百发而百中之。左右观者数千人,皆曰善射。有一夫立其旁,曰“善,可教射矣”。养由基怒,释弓扼剑,曰“客安能教我射乎”?客曰“非吾能教子支左诎右也。夫去柳叶百步而射之,百发而百中之,不以善息,少焉气衰力倦,弓拨矢钩,一发不中者,百发尽息”。今破韩、魏,扑师武,北取赵蔺、离石者,公之功多矣。今又将兵出塞,过两周,倍韩,攻梁,一举不得,前功尽弃。公不如称病而无出’。” 77、周本纪:四十二年,秦破华阳约。马犯谓周君曰:“请令梁城周。”乃谓梁王曰:“周王病若死,则犯必死矣。犯请以九鼎自入于王,王受九鼎而图犯。”梁王曰:“善。”遂与之卒,言戍周。因谓秦王曰:“梁非戍周也,将伐周也。王试出兵境以观之。”秦果出兵。又谓梁王曰:“周王病甚矣,犯请后可而复之。今王使卒之周,诸侯皆生心,后举事且不信。不若令卒为周城,以匿事端。”梁王曰:“善。”遂使城周。 78、周本纪:四十五年,周君之秦客谓周(最)[聚]曰:“公不若誉秦王之孝,因以应为太后养地,秦王必喜,是公有秦交。交善,周君必以为公功。交恶,劝周君入秦者必有罪矣。”秦攻周,而周聚谓秦王曰:“为王计者不攻周。攻周,实不足以利,声畏天下。天下以声畏秦,必东合于齐。兵獘于周。合天下于齐,则秦不王矣。天下欲獘秦,劝王攻周。秦与天下獘,则令不行矣。” 79、周本纪:五十八年,三晋距秦。周令其相国之秦,以秦之轻也,还其行。客谓相国曰:“秦之轻重未可知也。秦欲知三国之情。公不如急见秦王曰‘请为王听东方之变’,秦王必重公。重公,是秦重周,周以取秦也;齐重,则固有周聚以收齐:是周常不失重国之交也。”秦信周,发兵攻三晋。 80、周本纪:五十九年,秦取韩阳城负黍,西周恐,倍秦,与诸侯约从,将天下锐师出伊阙攻秦,令秦无得通阳城。秦昭王怒,使将军摎攻西周。西周君奔秦,顿首受罪,尽献其邑三十六,口三万。秦受其献,归其君于周。 81、周本纪:周君、王赧卒,周民遂东亡。秦取九鼎宝器,而迁西周公于惮狐。后七岁,秦庄襄王灭东(西)周。东西周皆入于秦,周既不祀。 82、周本纪:太史公曰:学者皆称周伐纣,居洛邑,综其实不然。武王营之,成王使召公卜居,居九鼎焉,而周复都丰、镐。至犬戎败幽王,周乃东徙于洛邑。所谓“周公葬(我)[于]毕”,毕在镐东南杜中。秦灭周。汉兴九十有馀载,天子将封泰山,东巡狩至河南,求周苗裔,封其后嘉三十里地,号曰周子南君,比列侯,以奉其先祭祀。 第一百三十九章 魂 - 妖姬魅影 - 绝谷无声 阅读下面的文言文,完成4~7题。高祖,沛丰邑中阳里人,姓刘氏,字季。 父曰太公,母曰刘媪。其先刘媪尝息大泽之陂,梦与神遇。是时雷电晦冥,太公往视,则见蛟龙于其上。 已而有身,遂产高祖。高祖为人,隆准而龙颜,美须髯,左股有七十二黑子。 仁而爱人,喜施,意豁如也。常有大度,不事家人生产作业。高祖常徭咸阳,纵观,观秦皇帝,喟然太息曰:“嗟乎,大丈夫当如此也!”单父人吕公善沛令,避仇从之客,因家沛焉。 沛中豪杰吏闻令有重客,皆往贺。萧何为主吏,主进,令诸大夫曰:“进不满千钱,坐之堂下。”高祖为亭长,素易诸吏,乃绐为谒曰 “贺钱万”,实不持一钱。谒入,吕公大惊,起,迎之门。吕公者,好相人,见高祖状貌,因重敬之,引入坐。 萧何曰:“刘季固多大言,少成事。”高祖因狎侮诸客,遂坐上坐,无所诎。 酒阑,吕公因目固留高祖。高祖竟酒,后。吕公曰:“臣少好相人,相人多矣,无如季相,愿季自爱。臣有息女,愿为季箕帚妾。”酒罢,吕媪怒吕公曰:“公始常欲奇此女,与贵人。沛令善公,求之不与,何自妄许与刘季?”吕公曰:“此非儿女子所知也。”卒与刘季。 吕公女乃吕后也,生孝惠帝、鲁元公主。高祖为亭长时,常告归之田。 吕后与两子居田中耨,有一老父过请饮,吕后因哺之。老父相吕后曰:“夫人天下贵人。”令相两子,见孝惠,曰:“夫人所以贵者,乃此男也。”相鲁元,亦皆贵。 老父已去,高祖适从旁舍来,吕后具言客有过,相我子母皆大贵。高祖问,曰:“未远。”乃追及,问老父。 老父曰:“乡者夫人婴儿皆似君,君相贵不可言。”高祖乃谢曰:“诚如父言,不敢忘德。”及高祖贵,遂不知老父处。 (节选自《史记・高祖本纪》)4.对下列句子中加点的词的解释,不正确的一项是(3分)()A.高祖常徭咸阳,纵观纵:听任B.高祖为亭长,素易诸吏易:交换C.吕后因哺之哺:给人吃D.诚如父言,不敢忘德诚:果真5.下列各组句子中,全都表明刘季雄心勃勃的一组是(3分)()①隆准而龙颜,美须髯,左股有七十二黑子②大丈夫当如此也③仁而爱人,喜施,意豁如也④高祖因狎侮诸客,遂坐上坐,无所诎⑤臣少好相人,相人多矣,无如季相⑥高祖乃谢曰:“诚如父言,不敢忘德。”A.②④⑥B.②⑤⑥C.①④⑤D.②③④6.下列对原文有关内容的概括和分析,不正确的一项是(3分)()A.《高祖本纪》中对刘季的出身和相貌的记述颇具传奇色彩。 刘季仁厚爱人,喜欢施舍,心胸豁达。他平素具有干大事业的气度,不从事平常人家生产劳作的普通事务。 B.高祖年轻时就有远大的志向,吕公到县令家避难,大小官吏都筹备贺礼前往祝贺贵客到来,高祖亦抓住了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携万钱前往,.吕公擅长给人相面,一见到高祖,便认定高祖有显贵之相,对其敬重有加,虽然吕夫人强烈反对吕公擅定女儿的终身大事,但是吕公最终仍执意将女儿嫁给了刘季。 D.高祖为亭长的时候,就有显贵的预兆。一老者看见吕后与儿女在田中耕作,告诉刘季的妻子将来会因为自己的儿子而显贵,这个孩子就是后来的孝惠皇帝。 7.把文中画线的句子翻译成现代汉语。(10分)(1)单父人吕公善沛令,避仇从之客,因家沛焉。 (5分)(2)老父已去,高祖适从旁舍来,吕后具言客有过,相我子母皆大贵。 (5分)4B5A6B为恼火,说:“你起初总是想让这个女儿出人头地,把她许配给个贵人。沛令跟你要好,想娶这个女儿你不同意,今天你为什么随随便便地就把她许给刘季略甘肃省平凉市庄浪县子弟中学2014届高三下学期第一次模拟考试语文 现代文阅读(9分,每小题3分)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1~3题。网络与文学蒋德均近年来,互联网作为一种新媒体、新技术,给整个社会生活带来了一系列深刻的变化,也为包括诗歌在内的文学艺术的创作与传播、阅读与批评注入了新希望与愿景。 那么,网络究竟能否让日益边缘化的文学艺术重现昔日的辉煌与荣光呢? 当前,尽管互联网已深入人们的日常生活的方方面面并且对人们的生活与心理产生了巨大影响,它正改变着人们的生活习惯与生活方式,自然也影响并改变着作家的书写与思维方式和读者的阅读心理与欣赏习惯。 因此,作家必须与时俱进,了解、学习并掌握互联网技术,自觉运用电子媒介,改变书写方式和固有思维习惯。 正如评论家吴思敬指出:“诗歌传播新媒体的出现,是诗歌传播史上的一次深刻变革,它在改变了诗歌创作方式的同时,也改变着诗人书写与思维的方式,并直接与间接地改变着当代诗歌的形态。”然而,互联网的出现、网络技术的运用,尽管是人类进步和文明的标志性事件,但它只是也只能改变文学艺术的创作、传播、保存、阅读的形态,却无法改变文学艺术本身的内在审美属性。 无论纸质媒介也好,电子媒介也罢,还是多媒体技术也好,它们都只是文学艺术存在的一种形式或方式、一种媒介或载体、一个平台或途径,文学艺术的本质属性依然是创新与唯美。 就像评论家吴骏晨所说的:“诗歌的本质,和其他的艺术形式一样,是人对自身以及环境的思考,是向人性深处挖掘的结果。网络,只是一个载体,它和其他的出版媒介没有什么不同,其作用是使得诗歌作品多了一条通往读者的渠道。”我也同意诗人黄梵所说的:“我不认为网络可以改变诗歌,网络的便捷并不等于诗歌的便捷,只要是用语言写诗,网络便不可能侵蚀诗歌的界限。伟大的诗艺、诗歌精神,不会因媒介不同有所改变。”当然,网络等多媒体技术为文学艺术的生存发展提供了前所未有的空间和机会,可以也能够极大地促进文学艺术的发展,为文学艺术催生新的美学因子和艺术元素。 网络作为虚拟空间,为作者的写作、发表、修改、保存等都提供了空前未有的方便和及时,也为作品的阅读、批评、存储等提供了空前的方便和时速,尤其是超链接技术的运用使文学的阅读视野空间迅速扩大和极度方便。 同时,网络写作可以根据写作者写作意愿和美学追求,自由地加入音乐、绘画、游戏、动漫等其他艺术元素,使文学艺术获得了全新的活力与生机。 然而,它的隐蔽性、便捷性、自由性也使其写作群体素质良莠不齐,作品质量参差不一,甚至出现由写作软件生成的大量口水诗歌、随机散文等垃圾文本,广遭人们诟病。 随着现代工业文明和电子时代的到来,人类所能企及的物质空间极大地扩展,可触及的文化与技术领域不断拓宽,文学艺术的传媒和传播方式也同时得到革命性的丰富和发展。 但是我们始终认为文学艺术的价值绝不以表现形式和传播手段的不同或先进与否论高下,文学艺术存在的意义仍要取决于它对人的智能的开启、精神世界的涵养以及对现实存在审视和终极指向的关怀与思考。 (摘自《人民日报海外版》月11日第07版)1.下面对文中有关 “互联网”的解说,理解不正确的一项是()A.互联网给整个社会生活带来了一系列深刻的变化,也为文学艺术的创作与传播、阅读与批评注入了新希望与愿景。 B.互联网的出现影响并改变着作家的书写与思维方式和读者的阅读心理与欣赏习惯,.互联网已深入人们的日常生活的方方面面并且对人们的生活与心理产生了巨大影响,它正改变着人们的生活习惯与生活方式。 D.互联网促使作家必须与时俱进,了解、学习并掌握新技术,自觉运用电子媒介,改变书写方式和固有思维习惯。 2.下列对文章有关内容的解说,符合原文意思的一项是()A.评论家吴思敬认为,当代诗歌的形态因受互联网技术影响而变化,传播新媒体使诗歌传播发生了一次深刻变革,改变了诗歌创作方式,改变着诗人书写与思维的方式。 B.互联网虽然无法改变文学艺术的本质属性,但能改变文学艺术的形态,让文学艺术的创作、传播、保存、阅读方式多种多样,如纸质的,电子的,.伟大的诗艺、诗歌精神,不会因媒介不同有所改变。 因此,无论在什么情况下,网络便不可能侵蚀诗歌的界限,网络使诗歌作品只是多了一条通往读者的渠道。 D.网络写作的隐蔽性、便捷性、自由性使写作群体素质良莠不齐,作品质量参差不一,甚至有人还写出了大量口水诗歌、随机散文等垃圾文本。 3.根据本文内容,下列理解或推断不正确的一项是()A.近年来,互联网为作者的写作、发表、修改、保存等都提供了空前未有的方便和及时,人们在互联网上可以写博客、发微博、对话聊天等。 B.文学艺术之所以能获得全新的活力与生机,是因为网络为文学艺术催生了新的美学因子和艺术元素,写作者可以根据自己意愿和美学追求加入音乐、绘画、.人类所能企及的物质空间极大地扩展,可触及的文化与技术领域不断拓宽,文学艺术的传媒和传播方式也同时得到革命性的丰富和发展,现代工业文明和电子时代由此到来了。 D.因为对人的智能的开启、精神世界的涵养以及对现实存在审视和终极指向的关怀与思考决定着文学艺术存在的意义,所以文学艺术的价值的高下不能从表现形式和传播手段的层面来判断。 1B2A3C略甘肃省平凉市庄浪县子弟中学2014届高三下学期第一次模拟考试语文 文学类文本阅读(25分)阅读下面,完成(1)~(4)题。米龙老爹莫泊桑喜笑颜开的生活在火雨下面出现了,绿油油的田野一望无际,蔚蓝的天色一直和地平线相接。 男人,年约四十的强健汉子,端详他房屋边的一枝没有结实的葡萄藤,它曲折得像一条蛇,在屋檐下面沿着墙伸展。 他说:“老爹这枝葡萄,今年发芽的时候并不迟,也许可以结果子了。”那枝葡萄,正种在老爹从前被人枪杀的地方。 那是1870年的事。普军的参谋处驻扎在这个田庄上。庄主米龙老爹,竭力款待他们,安置他们。 一个月以来,每天夜晚,普兵总有好些骑兵失踪。这类的暗杀举动,仿佛是同样的人干的,然而普兵没有法子破案。 但是某一天早上,他们瞧见了米龙老爹躺在自己的马房里,脸上有一道刀伤。 两个刺穿了肚子的普国骑兵被寻着了。其中一个,手里还握着他那把血迹模糊的马刀。 可见他曾经格斗过。那老头子被人带过来了。团长用法国话发言了:“米龙老爹,您知道今天早上在伽尔卫尔附近寻着的那两个骑兵是谁杀的吗?”那老翁干脆地答道:“是我。”团长吃了一惊。 缄默了一会,双眼盯着这个被逮捕的人了。米龙老爹用他那种乡下人发呆的神气安闲自在地待着,双眼如同向他那个教区的神父说话似的低着没有抬起来。 这老翁的一家人:儿子约翰、儿媳妇和两个孙子,都惊惶失措地立在他后面十步内外的地方。 团长接着又说:“您可也知道这一月以来,每天早上,我们部队里那些被人在田里寻着的侦察兵是被谁杀的吗?”老翁用同样的乡愚式的安闲自在态度回答:“是我。” “您是怎样动手干的,告诉我吧。” “我现在哪儿还知道?我该怎么干就怎么干。”团长接着说:“我通知您,您非全盘告诉我们不可。您很可以立刻就打定主意。您从前怎样开始的呢?”那汉子向着他那些立在后面注意的家属不放心地瞧了一眼,又迟疑了一会儿,后来突然打定了主意:“我记得那是某一天夜晚,您和您的弟兄们,用过我250多个金法郎的草料和一条牛两只羊。我当时想到他们就是接连再来拿我一百个,我一样要向他们讨回来。并且那时候我心上还有别样的盘算,等会儿我再对您说。我望见了你们有一个骑兵坐在壕沟边抽烟斗。我取下了我的镰刀,跪着脚从后面掩过去。蓦地一下,只有一下,我就如同割下一把小麦似的割下了他的脑袋。我那时就有了我的打算。我剥下了他全身的服装。”那老翁不做声了,那些感到惊惶的军官面面相觑了。 后来讯问又开始了,下文就是他们所得的口供:那汉子干了这次谋杀敌兵的勾当,心里就存着这个观念:“杀些普鲁士人吧!”普军听凭他随意出入,因为他对于战胜者的退让是用很多的服从和殷勤态度表示的,他学会了几句必要的德国话。 他穿上了那个死兵的服装,躲在矮树丛里。骑兵走过来了。等到相隔不过十来步,米龙老爹就横在大路上像受了伤似地爬着走,一面用德国话喊着:“救命呀!”骑兵勒住了马,明白那是一个失了坐骑的德国兵,以为他受了伤,刚刚俯着身躯去看这个素不认识的人,肚皮却吃了米龙老爹的马刀。 但是,被审的前一天,那两个被他袭击的人,其中有一个在老翁的脸上割了一刀。 口供完了之后,他突然抬起头自负地瞧着那些普鲁士军官。 “账算清了,我一共杀了16个,一个不多,一个不少。” “我从前打过仗。从前也就是你们杀了我的爹,你们又杀了我的小儿子。从前你们欠了我的账,现在我讨清楚了。我们现在是收支两讫。”老翁挺起了关节不良的脊梁,并且用一种谦逊的英雄姿态在胸前叉起了两只胳膊。 团长站起来走到米龙老爹身边,低声向他说:“也许有个法子救您性命,就是要……”但是那老翁绝不听,向着战胜的军官竖直了两只眼睛,这时候,一阵微风揽动了他头颅上的那些稀少的头发,他终于鼓起了他的胸膛,向那普鲁士人劈面唾了一些唾沫。 团长呆了,扬起一只手,而那汉子又向他脸上唾了第二次。不到一分钟,那个始终安闲自在的老翁被人推到了墙边,那时候他才向着他的长子约翰、他的儿媳妇和他的两个孙子微笑了一阵,立刻被枪决了。 (1)下列对有关内容的分析和概括,最恰当的两项是(5分)()A.这篇写的是一位叫米龙的老翁在德国进攻法国时,冒着巨大的风险,背着敌人在夜里勇杀德国巡逻兵的故事。 B. “别样的盘算”.这篇从生者的回忆转入正题,先提出普军官兵屡遭夜袭的奇案,后回叙米龙老爹的英雄事迹,把―个简短的故事写得回环多姿。 D.米龙老爹两次向敌团长吐唾沫及审问时 “挺起关节不良的脊梁,并且用一种谦逊的英雄姿态在胸前叉起了两只胳膊”的细节描写,.米龙老爹被捕后,竟然非常痛快地坦承了自己杀人的事实,这体现了米龙老爹作为一个农民所固有的质朴诚实、不会撒谎的本性。 (2)开头对丰收在望的景象描写有什么作用?请简要分析。(6分)(3)米龙老爹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形象? 请简要分析。(6分)(4)本文的叙述人称有多次变化,请分析有哪些变化? 对此有人认为好,有人认为不好,你的看法呢?请结合全文分析。(8分)略甘肃省平凉市庄浪县子弟中学2014届高三下学期第一次模拟考试语文 实用类文本阅读(25分)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1)~(4)题。 人物[罗马尼亚]扬・伯耶舒有许多好奇的读者曾问我,我作品中的那些人物是怎么挖掘出来的,我从哪里搜集到了素材,获得了灵感。 我的回答简单而又干脆:主要来源于生活。我只要去大街上走几小时,衣袋中就会装入一个新的题材,这篇文章的人物马上就会出现了。 前几天,当我带着自己的小狗散步时,我在伊科阿纳公园中碰到了这个人物。 我的小狗名叫乔尼,是只鬈毛狗。它很讨人爱,正因为如此,在我们占据的那张长椅上,很快就坐上了一位肤色略黑、服饰考究的中年妇女。 她先是逗我的小狗,而后又同我聊了起来。我们闲谈中涉及的问题,总的来说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例如什么气候啊,土豆生长情况啊,足球比赛啊,动物啊。 她的用意在于突然地向我提出一个令人忐忑不安的问题:我是否幸福。 “很难说清,”我红着脸说,像个害羞的少年, “我认为首先应该讨论一下。” “那还用说,”她答道, “既然您对幸福有自己的见解,请您说来听听。” “不行,”我回答说, “我并没有准备谈这个问题。另外,我甚至连幸福的基本含义都弄不清,对此我还在继续思考。”一下子我对此人产生了十分浓厚的兴趣,我愿意同她聊下去,尽管我的小狗冻得直打寒战。 在这儿我是否能为我的找到个人物?我心里暗自盘算,让我试试。 “您是否幸福呢?”我以她刚才问我的问题反问她,当然是想激激她。 “先生,”她说, “我非常感谢您提出的问题。每天傍晚我都到这个公园里来,我并不只是需要呼吸新鲜空气,因为新鲜空气打开窗户就能呼吸到。我到公园里来是因为我迫切需要同人们接触,可是我不得不承认很少有人,男的或女的,有兴趣问我是否幸福。我想他们根本就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好吧,我可以坦率地告诉您,我不幸福。在我的童年我曾有过幸福,那时父母视我为掌上明珠,我脸颊上印满了他们成百上千个吻,他们说我就是他们生活中的幸福。可随即我就发现,他们爱我只是因为我是个健康的人。当他们见我病了,就不再爱我了。” “什么病?”我怯怯地问。 “噢,是一种很怪的病,几乎没人晓得这种病,我也不愿谈起它,尽管现在我已经痊愈了。不过,我还是满足您的好奇心。我得的这种病的表现就是不懂得什么叫隐喻,也就是说不能按隐喻的真正意思去做。我只会照隐喻的表面意思去做。给您解释一下。” “请您说下去。”我惊奇地怔住了。 “比如,妈妈对我说:‘你去套套你哥哥的话,看看他这头小驴都干了什么。’我就试着去查找哥哥的心思,结果在家里搅起了一场轩然大波。更不要提一天人家叫我去缠住某人,我竟把那人搞得心烦意乱了。最后,我还能说什么呢?我的病给父母找了许多麻烦。于是他们就开始虐待我,骂我,惩罚我。为此,我小时候就从家里逃了出来,在外边流浪了很多年。我是那样的孤独,没有哪个人能理解我……”她的自述颇带有书面语言的特点。 正当我对这个人的兴趣正浓,急切盼望听到下文时,在我们面前出现了一位警察,他很客气地对这个女人说:“您跟我来一下。”我竭力抗议,但得到的只是严厉的劝告:“您不要多管闲事!”没办法,我只好夹起小狗回家了。 我向妻子十分愤慨地讲述了我的遭遇。(1)下列对有关内容的分析和概括,最恰当的两项是(5分)()A. “我”坚定认为,作家创作时产生的灵感,写故事所用的素材和塑造的人物形象,主要来源于生活。 这种认识为我在寻找人物时被偷做了铺垫。B. “我”对那个中年妇女产生了十分浓厚的兴趣的原因是,闲谈中涉及了十分广泛的问题。 她对 “我”. “我”与中年妇女谈 “幸福”各有目的:“我”想找写作的素材,为自己的找到个人物;中年妇女要吸引我的注意力,以达到偷窃的目的。 D.警察听到那妇女的话后识出了她的破绽,认为她的言行不符合其身份,.作品的结尾颇有欧・亨利的味道,既出乎意料,但又在情理之中。 那个妇女含糊其辞地说起她的 “病”,已为结局埋下了伏笔。(2)为何多次提到 “狗”?请简要分析。(6分)(3)文中的 “我”有怎样的性格特点?请简要分析。(6分)(4)写的是关于 “偷窃”的故事,却不以 “偷”为题,而以 “人物”为题,你认为哪一个标题更合适?请结合文本谈谈自己的观点和具体理由。 (8分)物”为题,恰能很好地突出我在现实生活中的幼稚无知,进而深化了主题。 ③从读者接受角度看,以 “人物”为题,更能吸引读者,表意含蓄,耐人寻味,让人忍俊不禁。通过以上比较看出, “人物”做标题更好, “偷”就过于浅白平淡了。探究示例二:以 “偷”为题更合适。①以 “偷”为题能够更准确直接地概括要表达的真正内容, “我”设法在中年妇女那里 “偷”素材,她设法在 “我”这里偷钱包。展示的就是这样同时发生的 “偷”的过程。②便于揭示要表达的这一层内涵:我们用大量心力求取的事情往往会偷走我们对其他事情的关注。 ③在读者接受的角度上, “偷”作为标题能够制造悬念,直到最后谜题揭晓,读者都能保持很强的探求欲望。 通过以上比较看出, “偷”做标题更好, “人物”就显得晦涩难解了。略甘肃省平凉市庄浪县子弟中学2014届高三下学期第一次模拟考试语文 第一百四十章 妖?魔? - 妖姬魅影 - 绝谷无声 破釜沉舟战役即巨鹿之战 巨鹿之战(或作钜鹿之战)是秦朝末年前207年,秦军与楚军项羽部队在钜鹿(古郡名,今邢台市)在河北平乡县西南;非河北巨鹿县)展开的一场大决战,最后楚军获胜。 刘邦同年: 秦二世三年二月(前207年二月),在高阳,郦食其投奔刘邦,其弟郦商亦将兵跟随。用郦食其策,攻陈陈留,破秦军,得粟。三月,攻开封,未下。引兵西至白马与秦将杨熊战,破之,又追至曲遇东,大破之,杨熊逃至荥阳为秦二世派使者斩杀。四月,南攻颕阳,屠之。因张良遂略韩地轘辕。当是时,赵别将司马卬方欲渡河入关,沛公乃北攻平阴,绝河津。南,战雒阳东,军不利,还至阳城,收军中马骑。 六月,与南阳守齮战犨东,破之,略地至南阳。南阳守齮走,保城守宛。七月,刘邦不再攻宛,直接率军西去,张良及时劝阻,刘邦回师攻宛。南阳守接受舍人陈恢的建议,降,刘邦封南阳守为殷侯,陈恢千户,引兵西,无不下者,至丹水。高武侯鳃、襄侯王陵降西陵,亦归刘邦,并还攻胡阳。遇番君(吴芮)别将梅鋗,与其一起攻下析、郦等地。是月,章邯降项羽。 八月,刘邦用张良计,以郦生、陆贾往说武关秦守将,袭攻武关,破之。九月,进至蓝田,与秦军大战,再破秦军。用张良之策,其余之地皆不战而降。十月,刘邦军进驻霸上,秦王子婴向刘邦投降。秦朝灭亡。 因秦军主力皆于河北与项羽战斗,刘邦乘关中空虚之机,八月突破武关,十月进入咸阳,秦王子婴出降,秦朝灭亡。 公元前206年发生鸿门宴。 第一百四十一章 黄泉气息 - 妖姬魅影 - 绝谷无声 孝武皇帝者,孝景中子也。母曰王太后。孝景四年,以皇子为胶东王。孝景七年,栗太子废为临江王,以胶东王为太子。孝景十六年崩,太子即位,为孝武皇帝。孝武皇帝初即位,尤敬鬼神之祀。元年,汉兴已六十馀岁矣,天下乂安,荐绅之属皆望天子封禅改正度也。而上乡儒术,招贤良,赵绾、王臧等以文学为公卿,欲议古立明堂城南,以朝诸侯。草巡狩封禅改历服色事未就。会窦太后治黄老言,不好儒术,使人微得赵绾等奸利事,召案绾、臧,绾、臧自杀,诸所兴为者皆废。后六年,窦太后崩。其明年,上徵文学之士公孙弘等。明年,上初至雍,郊见五畤。后常三岁一郊。是时上求神君,舍之上林中虒氏观。神君者,长陵女子,以子死悲哀,故见神於先后宛若。宛若祠之其室,民多往祠。平原君往祠,其后子孙以尊显。及武帝即位,则厚礼置祠之内中,闻其言,不见其人云。是时而李少君亦以祠灶、谷道、却老方见上,上尊之。少君者,故深泽侯入以主方。匿其年及所生长,常自谓七十,能使物,却老。其游以方遍诸侯。无妻子。人闻其能使物及不死,更馈遗之,常馀金钱帛衣食。人皆以为不治产业而饶给,又不知其何所人,愈信,争事之。少君资好方,善为巧发奇中。尝从武安侯饮,坐中有年九十馀老人,少君乃言与其大父游射处,老人为儿时从其大父行,识其处,一坐尽惊。少君见上,上有故铜器,问少君。少君曰:“此器齐桓公十年陈於柏寝。”已而案其刻,果齐桓公器。一宫尽骇,以少君为神,数百岁人也。 少君言於上曰:“祠灶则致物,致物而丹沙可化为黄金,黄金成以为饮食器 则益寿,益寿而海中蓬莱仙者可见,见之以封禅则不死,黄帝是也。臣尝游海上, 见安期生,食臣枣,大如瓜。安期生仙者,通蓬莱中,合则见人,不合则隐。” 於是天子始亲祠灶,而遣方士入海求蓬莱安期生之属,而事化丹沙诸药齐为黄金 矣。 居久之,李少君病死。天子以为化去不死也,而使黄锤史宽舒受其方。求蓬 莱安期生莫能得,而海上燕齐怪迂之方士多相效,更言神事矣。 亳人薄诱忌奏祠泰一方,曰:“天神贵者泰一,泰一佐曰五帝。古者天子以 春秋祭泰一东南郊,用太牢具,七日,为坛开八通之鬼道。”於是天子令太祝立 其祠长安东南郊,常奉祠如忌方。其后人有上书,言“古者天子三年一用太牢具 祠神三一:天一,地一,泰一”。天子许之,令太祝领祠之忌泰一坛上,如其方。 后人复有上书,言“古者天子常以春秋解祠,祠黄帝用一枭破镜;冥羊用羊;祠 马行用一青牡马;泰一、皋山山君、地长用牛;武夷君用乾鱼;阴阳使者以一牛”。 令祠官领之如其方,而祠於忌泰一坛旁。 其后,天子苑有白鹿,以其皮为币,以发瑞应,造白金焉。 其明年,郊雍,获一角兽,若麃然。有司曰:“陛下肃祗郊祀,上帝报享, 锡一角兽,盖麟云。”於是以荐五畤,畤加一牛以燎。赐诸侯白金,以风符应合 于天地。 於是济北王以为天子且封禅,乃上书献泰山及其旁邑。天子受之,更以他县 偿之。常山王有罪,迁,天子封其弟於真定,以续先王祀,而以常山为郡。然后 五岳皆在天子之郡。 其明年,齐人少翁以鬼神方见上。上有所幸王夫人,夫人卒,少翁以方术盖 夜致王夫人及灶鬼之貌云,天子自帷中望见焉。於是乃拜少翁为文成将军,赏赐 甚多,以客礼礼之。文成言曰:“上即欲与神通,宫室被服不象神,神物不至。” 乃作画云气车,及各以胜日驾车辟恶鬼。又作甘泉宫,中为台室,画天、地、泰 一诸神,而置祭具以致天神。居岁馀,其方益衰,神不至。乃为帛书以饭牛,详 弗知也,言此牛腹中有奇。杀而视之,得书,书言甚怪,天子疑之。有识其手书, 问之人,果书。於是诛文成将军而隐之。 其后则又作柏梁、铜柱、承露仙人掌之属矣。 文成死明年,天子病鼎湖甚,巫医无所不致,不愈。游水发根乃言曰:“上 郡有巫,病而鬼下之。”上召置祠之甘泉。及病,使人问神君。神君言曰:“天 子毋忧病。病少愈,强与我会甘泉。”於是病愈,遂幸甘泉,病良已。大赦天下, 置寿宫神君。神君最贵者太一,其佐曰大禁、司命之属,皆从之。非可得见,闻 其音,与人言等。时去时来,来则风肃然也。居室帷中。时昼言,然常以夜。天 子祓,然后入。因巫为主人,关饮食。所欲者言行下。又置寿宫、北宫,张羽旗, 设供具,以礼神君。神君所言,上使人受书其言,命之曰“画法”。其所语,世 俗之所知也,毋绝殊者,而天子独喜。其事秘,世莫知也。 其后三年,有司言元宜以天瑞命,不宜以一二数。一元曰建元,二元以长星 曰元光,三元以郊得一角兽曰元狩云。 其明年冬,天子郊雍,议曰:“今上帝朕亲郊,而后土毋祀,则礼不答也。” 有司与太史公、祠官宽舒等议:“天地牲角茧栗。今陛下亲祀后土,后土宜於泽 中圜丘为五坛,坛一黄犊太牢具,已祠尽瘗,而从祠衣上黄。”於是天子遂东, 始立后土祠汾阴脽上,如宽舒等议。上亲望拜,如上帝礼。礼毕,天子遂至荥 阳而还。过雒阳,下诏曰:“三代邈绝,远矣难存。其以三十里地封周后为周子 南君,以奉先王祀焉。”是岁,天子始巡郡县,侵寻於泰山矣。 其春,乐成侯上书言栾大。栾大,胶东宫人,故尝与文成将军同师,已而为 胶东王尚方。而乐成侯姊为康王后,毋子。康王死,他姬子立为王。而康后有淫 行,与王不相中,相危以法。康后闻文成已死,而欲自媚於上,乃遣栾大因乐成 侯求见言方。天子既诛文成,后悔恨其早死,惜其方不尽,及见栾大,大悦。大 为人长美,言多方略,而敢为大言,处之不疑。大言曰:“臣尝往来海中,见安 期、羡门之属。顾以为臣贱,不信臣。又以为康王诸侯耳,不足予方。臣数言康 王,康王又不用臣。臣之师曰:‘黄金可成,而河决可塞,不死之药可得,仙人 可致也。’臣恐效文成,则方士皆掩口,恶敢言方哉!”上曰:“文成食马肝死 耳。子诚能脩其方,我何爱乎!”大曰:“臣师非有求人,人者求之。陛下必欲 致之,则贵其使者,令有亲属,以客礼待之,勿卑,使各佩其信印,乃可使通言 於神人。神人尚肯邪不邪。致尊其使,然后可致也。”於是上使先验小方,斗旗, 旗自相触击。 是时上方忧河决,而黄金不就,乃拜大为五利将军。居月馀,得四金印,佩 天士将军、地士将军、大通将军、天道将军印。制诏御史:“昔禹疏九江,决四 渎。间者河溢皋陆,堤繇不息。朕临天下二十有八年,天若遗朕士而大通焉。 乾称‘蜚龙’,‘鸿渐于般’,意庶几与焉。其以二千户封地士将军大为乐通侯。” 赐列侯甲第,僮千人。乘舆斥车马帷帐器物以充其家。又以卫长公主妻之,赍金 万斤,更名其邑曰当利公主。天子亲如五利之第。使者存问所给,连属於道。自 大主将相以下,皆置酒其家,献遗之。於是天子又刻玉印曰“天道将军”,使使 衣羽衣,夜立白茅上,五利将军亦衣羽衣,立白茅上受印,以示弗臣也。而佩 “天道”者,且为天子道天神也。於是五利常夜祠其家,欲以下神。神未至而百 鬼集矣,然颇能使之。其后治装行,东入海,求其师云。大见数月,佩六印,贵 振天下,而海上燕齐之间,莫不搤捥而自言有禁方,能神仙矣。 其夏六月中,汾阴巫锦为民祠魏脽后土营旁,见地如钩状,掊视得鼎。鼎 大异於众鼎,文镂毋款识,怪之,言吏。吏告河东太守胜,胜以闻。天子使使验 问巫锦得鼎无奸诈,乃以礼祠,迎鼎至甘泉,从行,上荐之。至中山,晏温,有 黄云盖焉。有麃过,上自射之,因以祭云。至长安,公卿大夫皆议请尊宝鼎。天 子曰:“间者河溢,岁数不登,故巡祭后土,祈为百姓育谷。今年丰庑未有报, 鼎曷为出哉?”有司皆曰:“闻昔大帝兴神鼎一,一者一统,天地万物所系终也。 黄帝作宝鼎三,象天地人也。禹收九牧之金,铸九鼎,皆尝鬺烹上帝鬼神。 遭圣则兴,迁于夏商。周德衰,宋之社亡,鼎乃沦伏而不见。颂云‘自堂徂基, 自羊徂牛;鼐鼎及鼒,不虞不骜,胡考之休’。今鼎至甘泉,光润龙变,承休无 疆。合兹中山,有黄白云降盖,若兽为符,路弓乘矢,集获坛下,报祠大飨。惟 受命而帝者心知其意而合德焉。鼎宜见於祖祢,藏於帝廷,以合明应。”制曰: “可。” 入海求蓬莱者,言蓬莱不远,而不能至者,殆不见其气。上乃遣望气佐候其 气云。 其秋,上幸雍,且郊。或曰“五帝,泰一之佐也。宜立泰一而上亲郊之”。 上疑未定。齐人公孙卿曰:“今年得宝鼎,其冬辛巳朔旦冬至,与黄帝时等。” 卿有札书曰:“黄帝得宝鼎宛朐,问於鬼臾区。区对曰:‘帝得宝鼎神筴,是岁 己酉朔旦冬至,得天之纪,终而复始。’於是黄帝迎日推筴,后率二十岁得朔旦 冬至,凡二十推,三百八十年。黄帝仙登于天。”卿因所忠欲奏之。所忠视其书 不经,疑其妄书,谢曰:“宝鼎事已决矣,尚何以为!”卿因嬖人奏之。上大说, 召问卿。对曰:“受此书申功,申功已死。”上曰:“申功何人也?”卿曰: “申功,齐人也。与安期生通,受黄帝言,无书,独有此鼎书。曰‘汉兴复当黄 帝之时。汉之圣者在高祖之孙且曾孙也。宝鼎出而与神通,封禅。封禅七十二王, 唯黄帝得上泰山封’。申功曰:‘汉主亦当上封,上封则能仙登天矣。黄帝时万 诸侯,而神灵之封居七千。天下名山八,而三在蛮夷,五在中国。中国华山、首 山、太室、泰山、东莱,此五山黄帝之所常游,与神会。黄帝且战且学仙。患百 姓非其道,乃断斩非鬼神者。百馀岁然后得与神通。黄帝郊雍上帝,宿三月。鬼 臾区号大鸿,死葬雍,故鸿冢是也。其后於黄帝接万灵明廷。明廷者,甘泉也。 所谓寒门者,谷口也。黄帝采首山铜,铸鼎荆山下。鼎既成,有龙垂胡须下迎黄 帝。黄帝上骑,群臣后宫从上龙七十馀人,龙乃上去。馀小臣不得上,乃悉持龙 须,龙须拔,堕黄帝之弓。百姓仰望黄帝既上天,乃抱其弓与龙胡须号。故后世 因名其处曰鼎湖,其弓曰乌号。’”於是天子曰:“嗟乎!吾诚得如黄帝,吾视 去妻子如脱躧耳。”乃拜卿为郎,东使候神於太室。 上遂郊雍,至陇西,西登空桐,幸甘泉。令祠官宽舒等具泰一祠坛,坛放薄 忌泰一坛,坛三垓。五帝坛环居其下,各如其方,黄帝西南,除八通鬼道。泰一 所用,如雍一畤物,而加醴枣脯之属,杀一犛牛以为俎豆牢具。而五帝独有俎豆 醴进。其下四方地,为餟食群神从者及北斗云。已祠,胙馀皆燎之。其牛色白, 鹿居其中,彘在鹿中,水而洎之。祭日以牛,祭月以羊彘特。泰一祝宰则衣紫及 绣。五帝各如其色,日赤,月白。 十一月辛已朔旦冬至,昧爽,天子始郊拜泰一。朝朝日,夕夕月,则揖;而 见泰一如雍礼。其赞飨曰:“天始以宝鼎神筴授皇帝,朔而又朔,终而复始,皇 帝敬拜见焉。”而衣上黄。其祠列火满坛,坛旁烹炊具。有司云“祠上有光焉”。 公卿言“皇帝始郊见泰一云阳,有司奉瑄玉嘉牲荐飨。是夜有美光,及昼,黄气 上属天。”太史公、祠官宽舒等曰:“神灵之休,祐福兆祥,宜因此地光域立泰 畤坛以明应。令太祝领,秋及腊间祠。三岁天子一郊见。” 其秋,为伐南越,告祷泰一,以牡荆画幡日月北斗登龙,以象天一三星,为 泰一锋,名曰“灵旗”。为兵祷,则太史奉以指所伐国。而五利将军使不敢入海, 之泰山祠。上使人微随验,实无所见。五利妄言见其师,其方尽,多不雠。上乃 诛五利。 其冬,公孙卿候神河南,见仙人迹缑氏城上,有物若雉,往来城上。天子亲 幸缑氏城视迹。问卿:“得毋效文成、五利乎?”卿曰:“仙者非有求人主,人 主求之。其道非少宽假,神不来。言神事,事如迂诞,积以岁乃可致。”於是郡 国各除道,缮治宫观名山神祠所,以望幸矣。 其年,既灭南越,上有嬖臣李延年以好音见。上善之,下公卿议,曰:“民 间祠尚有鼓舞之乐,今郊祠而无乐,岂称乎?”公卿曰:“古者祀天地皆有乐, 而神祇可得而礼。”或曰:“泰帝使素女鼓五十弦瑟,悲,帝禁不止,故破其瑟 为二十五弦。”於是塞南越,祷祠泰一、后土,始用乐舞,益召歌儿,作二十五 弦及箜篌瑟自此起。 其来年冬,上议曰:“古者先振兵泽旅,然后封禅。”乃遂北巡朔方,勒兵 十馀万,还祭黄帝冢桥山,泽兵须如。上曰:“吾闻黄帝不死,今有冢,何也?” 或对曰:“黄帝已仙上天,群臣葬其衣冠。”即至甘泉,为且用事泰山,先类祠 泰一。 自得宝鼎,上与公卿诸生议封禅。封禅用希旷绝,莫知其仪礼,而群儒采封 禅尚书、周官、王制之望祀射牛事。齐人丁公年九十馀,曰:“封者,合不死之 名也。秦皇帝不得上封。陛下必欲上,稍上即无风雨,遂上封矣。”上於是乃令 诸儒习射牛,草封禅仪。数年,至且行。天子既闻公孙卿及方士之言,黄帝以上 封禅,皆致怪物与神通,欲放黄帝以尝接神仙人蓬莱士,高世比德於九皇,而颇 采儒术以文之。群儒既以不能辩明封禅事,又牵拘於诗书古文而不敢骋。上为封 祠器示群儒,群儒或曰“不与古同”,徐偃又曰“太常诸生行礼不如鲁善”,周 霸属图封事,於是上绌偃、霸,尽罢诸儒弗用。 三月,遂东幸缑氏,礼登中岳太室。从官在山下闻若有言“万岁”云。问上, 上不言;问下,下不言。於是以三百户封太室奉祠,命曰崇高邑。东上泰山,山 之草木叶未生,乃令人上石立之泰山颠。 上遂东巡海上,行礼祠八神。齐人之上疏言神怪奇方者以万数,然无验者。 乃益发船,令言海中神山者数千人求蓬莱神人。公孙卿持节常先行候名山,至东 莱,言夜见一人,长数丈,就之则不见,见其迹甚大,类禽兽云。群臣有言见一 老父牵狗,言“吾欲见巨公”,已忽不见。上既见大迹,未信,及群臣有言老父, 则大以为仙人也。宿留海上,与方士传车及间使求仙人以千数。 四月,还至奉高。上念诸儒及方士言封禅人人殊,不经,难施行。天子至梁 父,礼祠地主。乙卯,令侍中儒者皮弁荐绅,射牛行事。封泰山下东方,如郊祠 泰一之礼。封广丈二尺,高九尺,其下则有玉牒书,书秘。礼毕,天子独与侍 中奉车子侯上泰山,亦有封。其事皆禁。明日,下阴道。丙辰,禅泰山下阯东北 肃然山,如祭后土礼。天子皆亲拜见,衣上黄而尽用乐焉。江淮间一茅三脊为神 藉。五色土益杂封。纵远方奇兽蜚禽及白雉诸物,颇以加祠。兕旄牛犀象之属弗 用。皆至泰山然后去。封禅祠,其夜若有光,昼有白云起封中。 天子从封禅还,坐明堂,群臣更上寿。於是制诏御史:“朕以眇眇之身承至 尊,兢兢焉惧弗任。维德菲薄,不明于礼乐。脩祀泰一,若有象景光,如 有望,依依震於怪物,欲止不敢,遂登封泰山,至於梁父,而后禅肃然。自新, 嘉与士大夫更始,赐民百户牛一酒十石,加年八十孤寡布帛二匹。复博、奉高、 蛇丘、历城,毋出今年租税。其赦天下,如乙卯赦令。行所过毋有复作。事在二 年前,皆勿听治。”又下诏曰:“古者天子五载一巡狩,用事泰山,诸侯有朝宿 地。其令诸侯各治邸泰山下。” 天子既已封禅泰山,无风雨菑,而方士更言蓬莱诸神山若将可得,於是上欣 然庶几遇之,乃复东至海上望,冀遇蓬莱焉。奉车子侯暴病,一日死。上乃遂去, 并海上,北至碣石,巡自辽西,历北边至九原。五月,返至甘泉。有司言宝鼎出 为元鼎,以今年为元封元年。 其秋,有星茀于东井。后十馀日,有星茀于三能。望气王朔言:“候独见其 星出如瓠,食顷复入焉。”有司言曰:“陛下建汉家封禅,天其报德星云。” 其来年冬,郊雍五帝,还,拜祝祠泰一。赞飨曰:“德星昭衍,厥维休祥。 寿星仍出,渊耀光明。信星昭见,皇帝敬拜泰祝之飨。” 其春,公孙卿言见神人东莱山,若云“见天子”。天子於是幸缑氏城,拜卿 为中大夫。遂至东莱,宿留之数日,毋所见,见大人迹。复遣方士求神怪采芝药 以千数。是岁旱。於是天子既出毋名,乃祷万里沙,过祠泰山。还至瓠子,自临 塞决河,留二日,沈祠而去。使二卿将卒塞决河,河徙二渠,复禹之故迹焉。 是时既灭南越,越人勇之乃言“越人俗信鬼,而其祠皆见鬼,数有效。昔东 瓯王敬鬼,寿至百六十岁。后世谩怠,故衰秏”。乃令越巫立越祝祠,安台无 坛,亦祠天神上帝百鬼,而以鸡卜。上信之,越祠鸡卜始用焉。 公孙卿曰:“仙人可见,而上往常遽,以故不见。今陛下可为观,如缑氏城, 置脯枣,神人宜可致。且仙人好楼居。”於是上令长安则作蜚廉桂观,甘泉则作 益延寿观,使卿持节设具而候神人,乃作通天台,置祠具其下,将招来神仙之属。 於是甘泉更置前殿,始广诸宫室。夏,有芝生殿防内中。天子为塞河,兴通天台, 若有光云,乃下诏曰:“甘泉防生芝九茎,赦天下,毋有复作。” 其明年,伐朝鲜。夏,旱。公孙卿曰:“黄帝时封则天旱,乾封三年。”上 乃下诏曰:“天旱,意乾封乎?其令天下尊祠灵星焉。” 其明年,上郊雍,通回中道,巡之。春,至鸣泽,从西河归。 其明年冬,上巡南郡,至江陵而东。登礼潜之天柱山,号曰南岳。浮江,自 寻阳出枞阳,过彭蠡,祀其名山川。北至琅邪,并海上。四月中,至奉高脩封焉。 初,天子封泰山,泰山东北阯古时有明堂处,处险不敞。上欲治明堂奉高旁, 未晓其制度。济南人公玊带上黄帝时明堂图。明堂图中有一殿,四面无壁, 以茅盖,通水,圜宫垣为复道,上有楼,从西南入,命曰昆仑,天子从之入, 以拜祠上帝焉。於是上令奉高作明堂汶上,如带图。及五年脩封,则祠泰一、五 帝於明堂上坐,令高皇帝祠坐对之。祠后土於下房,以二十太牢。天子从昆仑道 入,始拜明堂如郊礼。礼毕,燎堂下。而上又上泰山,有秘祠其颠。而泰山下祠 五帝,各如其方,黄帝并赤帝,而有司侍祠焉。泰山上举火,下悉应之。 其后二岁,十一月甲子朔旦冬至,推历者以本统。天子亲至泰山,以十一月 甲子朔旦冬至日祠上帝明堂,每脩封禅。其赞飨曰:“天增授皇帝泰元神筴,周 而复始。皇帝敬拜泰一。”东至海上,考入海及方士求神者,莫验,然益遣,冀 遇之。 十一月乙酉,柏梁灾。十二月甲午朔,上亲禅高里,祠后土。临渤海,将以 望祠蓬莱之属,冀至殊庭焉。 上还,以柏梁灾故,朝受计甘泉。公孙卿曰:“黄帝就青灵台,十二日烧, 黄帝乃治明庭。明庭,甘泉也。”方士多言古帝王有都甘泉者。其后天子又朝诸 侯甘泉,甘泉作诸侯邸。勇之乃曰:“越俗有火灾,复起屋必以大,用胜服之。” 於是作建章宫,度为千门万户。前殿度高未央,其东则凤阙,高二十馀丈。其西 则唐中,数十里虎圈。其北治大池,渐台高二十馀丈,名曰泰液池,中有蓬莱、 方丈、瀛洲、壶梁,象海中神山龟鱼之属。其南有玉堂、璧门、大鸟之属。乃立 神明台、井干楼,度五十馀丈,辇道相属焉。 夏,汉改历,以正月为岁首,而色上黄,官名更印章以五字。因为太初元年。 是岁,西伐大宛。蝗大起。丁夫人、雒阳虞初等以方祠诅匈奴、大宛焉。 其明年,有司言雍五畤无牢熟具,芬芳不备。乃命祠官进畤犊牢具,五色食 所胜,而以木禺马代驹焉。独五帝用驹,行亲郊用驹。及诸名山川用驹者,悉以 木禺马代。行过,乃用驹。他礼如故。 其明年,东巡海上,考神仙之属,未有验者。方士有言“黄帝时为五城十二 楼,以候神人於执期,命曰迎年”。上许作之如方,名曰明年。上亲礼祠上帝, 衣上黄焉。 公玊带曰:“黄帝时虽封泰山,然风后、封钜、岐伯令黄帝封东泰山, 禅凡山合符,然后不死焉。”天子既令设祠具,至东泰山,东泰山卑小,不称其 声,乃令祠官礼之,而不封禅焉。其后令带奉祠候神物。夏,遂还泰山,脩五年 之礼如前,而加禅祠石闾。石闾者,在泰山下阯南方,方士多言此仙人之闾也, 故上亲禅焉。 其后五年,复至泰山脩封,还过祭常山。今天子所兴祠,泰一、后土,三年亲郊祠,建汉家封禅,五年一脩封。薄忌泰一及三一、冥羊、马行、赤星,五,宽舒之祠官以岁时致礼。凡六祠,皆太祝领之。至如八神诸神,明年、凡山他名祠,行过则祀,去则已。方士所兴祠,各自主,其人终则已,祠官弗主。他祠皆如其故。今上封禅,其后十二岁而还,遍於五岳、四渎矣。而方士之候祠神人,入海求蓬莱,终无有验。而公孙卿之候神者,犹以大人迹为解,无其效。天子益怠厌方士之怪迂语矣,然终羁縻弗绝,冀遇其真。自此之后,方士言祠神者弥众,然其效可睹矣。太史公曰:余从巡祭天地诸神名山川而封禅焉。入寿宫侍祠神语,究观方士祠官之言,於是退而论次自古以来用事於鬼神者,具见其表里。后有君子,得以览焉。至若俎豆珪币之详,献酬之礼,则有司存焉。 翻译?23889608太长了放不下 第一百四十二章 往生 - 妖姬魅影 - 绝谷无声 孝武皇帝者,孝景中子也。母曰王太后。孝景四年,以皇子为胶东王。 孝景七年,栗太子废为临江王,以胶东王为太子。孝景十六年崩,太子即位,为孝武皇帝。 孝武皇帝初即位,尤敬鬼神之祀。元年,汉兴已六十馀岁矣,天下乂安,荐绅之属皆望天子封禅改正度也。 而上乡儒术,招贤良,赵绾、王臧等以文学为公卿,欲议古立明堂城南,以朝诸侯。 草巡狩封禅改历服色事未就。会窦太后治黄老言,不好儒术,使人微得赵绾等奸利事,召案绾、臧,绾、臧自杀,诸所兴为者皆废。 后六年,窦太后崩。其明年,上徵文学之士公孙弘等。明年,上初至雍,郊见五畤。 后常三岁一郊。是时上求神君,舍之上林中虒氏观。神君者,长陵女子,以子死悲哀,故见神於先后宛若。 宛若祠之其室,民多往祠。平原君往祠,其后子孙以尊显。及武帝即位,则厚礼置祠之内中,闻其言,不见其人云。 是时而李少君亦以祠灶、谷道、却老方见上,上尊之。少君者,故深泽侯入以主方。 匿其年及所生长,常自谓七十,能使物,却老。其游以方遍诸侯。无妻子。 人闻其能使物及不死,更馈遗之,常馀金钱帛衣食。人皆以为不治产业而饶给,又不知其何所人,愈信,争事之。 少君资好方,善为巧发奇中。尝从武安侯饮,坐中有年九十馀老人,少君乃言与其大父游射处,老人为儿时从其大父行,识其处,一坐尽惊。 少君见上,上有故铜器,问少君。少君曰:“此器齐桓公十年陈於柏寝。”已而案其刻,果齐桓公器。 一宫尽骇,以少君为神,数百岁人也。少君言於上曰:“祠灶则致物,致物而丹沙可化为黄金,黄金成以为饮食器则益寿,益寿而海中蓬莱仙者可见,见之以封禅则不死,黄帝是也。臣尝游海上,见安期生,食臣枣,大如瓜。安期生仙者,通蓬莱中,合则见人,不合则隐。”於是天子始亲祠灶,而遣方士入海求蓬莱安期生之属,而事化丹沙诸药齐为黄金矣。 居久之,李少君病死。天子以为化去不死也,而使黄锤史宽舒受其方。 求蓬莱安期生莫能得,而海上燕齐怪迂之方士多相效,更言神事矣。亳人薄诱忌奏祠泰一方,曰:“天神贵者泰一,泰一佐曰五帝。古者天子以春秋祭泰一东南郊,用太牢具,七日,为坛开八通之鬼道。”於是天子令太祝立其祠长安东南郊,常奉祠如忌方。 其后人有上书,言 “古者天子三年一用太牢具祠神三一:天一,地一,泰一”。天子许之,令太祝领祠之忌泰一坛上,如其方。 后人复有上书,言 “古者天子常以春秋解祠,祠黄帝用一枭破镜;冥羊用羊;祠马行用一青牡马;泰一、皋山山君、地长用牛;武夷君用乾鱼;阴阳使者以一牛”。 令祠官领之如其方,而祠於忌泰一坛旁。其后,天子苑有白鹿,以其皮为币,以发瑞应,造白金焉。 其明年,郊雍,获一角兽,若麃然。有司曰:“陛下肃祗郊祀,上帝报享,锡一角兽,盖麟云。”於是以荐五畤,畤加一牛以燎。 赐诸侯白金,以风符应合于天地。於是济北王以为天子且封禅,乃上书献泰山及其旁邑。 天子受之,更以他县偿之。常山王有罪,迁,天子封其弟於真定,以续先王祀,而以常山为郡。 然后五岳皆在天子之郡。其明年,齐人少翁以鬼神方见上。上有所幸王夫人,夫人卒,少翁以方术盖夜致王夫人及灶鬼之貌云,天子自帷中望见焉。 於是乃拜少翁为文成将军,赏赐甚多,以客礼礼之。文成言曰:“上即欲与神通,宫室被服不象神,神物不至。”乃作画云气车,及各以胜日驾车辟恶鬼。 又作甘泉宫,中为台室,画天、地、泰一诸神,而置祭具以致天神。居岁馀,其方益衰,神不至。 乃为帛书以饭牛,详弗知也,言此牛腹中有奇。杀而视之,得书,书言甚怪,天子疑之。 有识其手书,问之人,果书。於是诛文成将军而隐之。其后则又作柏梁、铜柱、承露仙人掌之属矣。 文成死明年,天子病鼎湖甚,巫医无所不致,不愈。游水发根乃言曰:“上郡有巫,病而鬼下之。”上召置祠之甘泉。 及病,使人问神君。神君言曰:“天子毋忧病。病少愈,强与我会甘泉。”於是病愈,遂幸甘泉,病良已。 大赦天下,置寿宫神君。神君最贵者太一,其佐曰大禁、司命之属,皆从之。 非可得见,闻其音,与人言等。时去时来,来则风肃然也。居室帷中。 时昼言,然常以夜。天子祓,然后入。因巫为主人,关饮食。所欲者言行下。 又置寿宫、北宫,张羽旗,设供具,以礼神君。神君所言,上使人受书其言,命之曰 “画法”。其所语,世俗之所知也,毋绝殊者,而天子独喜。其事秘,世莫知也。 其后三年,有司言元宜以天瑞命,不宜以一二数。一元曰建元,二元以长星曰元光,三元以郊得一角兽曰元狩云。 其明年冬,天子郊雍,议曰:“今上帝朕亲郊,而后土毋祀,则礼不答也。”有司与太史公、祠官宽舒等议:“天地牲角茧栗。今陛下亲祀后土,后土宜於泽中圜丘为五坛,坛一黄犊太牢具,已祠尽瘗,而从祠衣上黄。”於是天子遂东,始立后土祠汾阴脽上,如宽舒等议。 上亲望拜,如上帝礼。礼毕,天子遂至荥阳而还。过雒阳,下诏曰:“三代邈绝,远矣难存。其以三十里地封周后为周子南君,以奉先王祀焉。”是岁,天子始巡郡县,侵寻於泰山矣。 其春,乐成侯上书言栾大。栾大,胶东宫人,故尝与文成将军同师,已而为胶东王尚方。 而乐成侯姊为康王后,毋子。康王死,他姬子立为王。而康后有淫行,与王不相中,相危以法。 康后闻文成已死,而欲自媚於上,乃遣栾大因乐成侯求见言方。天子既诛文成,后悔恨其早死,惜其方不尽,及见栾大,大悦。 大为人长美,言多方略,而敢为大言,处之不疑。大言曰:“臣尝往来海中,见安期、羡门之属。顾以为臣贱,不信臣。又以为康王诸侯耳,不足予方。臣数言康王,康王又不用臣。臣之师曰:‘黄金可成,而河决可塞,不死之药可得,仙人可致也。’臣恐效文成,则方士皆掩口,恶敢言方哉!”上曰:“文成食马肝死耳。子诚能脩其方,我何爱乎!”大曰:“臣师非有求人,人者求之。陛下必欲致之,则贵其使者,令有亲属,以客礼待之,勿卑,使各佩其信印,乃可使通言於神人。神人尚肯邪不邪。致尊其使,然后可致也。”於是上使先验小方,斗旗,旗自相触击。 是时上方忧河决,而黄金不就,乃拜大为五利将军。居月馀,得四金印,佩天士将军、地士将军、大通将军、天道将军印。 制诏御史:“昔禹疏九江,决四渎。间者河溢皋陆,堤繇不息。朕临天下二十有八年,天若遗朕士而大通焉。乾称‘蜚龙’,‘鸿渐于般’,意庶几与焉。其以二千户封地士将军大为乐通侯。”赐列侯甲第,僮千人。 乘舆斥车马帷帐器物以充其家。又以卫长公主妻之,赍金万斤,更名其邑曰当利公主。 天子亲如五利之第。使者存问所给,连属於道。自大主将相以下,皆置酒其家,献遗之。 於是天子又刻玉印曰 “天道将军”,使使衣羽衣,夜立白茅上,五利将军亦衣羽衣,立白茅上受印,以示弗臣也。 而佩 “天道”者,且为天子道天神也。於是五利常夜祠其家,欲以下神。神未至而百鬼集矣,然颇能使之。 其后治装行,东入海,求其师云。大见数月,佩六印,贵振天下,而海上燕齐之间,莫不搤捥而自言有禁方,能神仙矣。 其夏六月中,汾阴巫锦为民祠魏脽后土营旁,见地如钩状,掊视得鼎。 鼎大异於众鼎,文镂毋款识,怪之,言吏。吏告河东太守胜,胜以闻。 天子使使验问巫锦得鼎无奸诈,乃以礼祠,迎鼎至甘泉,从行,上荐之。 至中山,晏温,有黄云盖焉。有麃过,上自射之,因以祭云。至长安,公卿大夫皆议请尊宝鼎。 天子曰:“间者河溢,岁数不登,故巡祭后土,祈为百姓育谷。今年丰庑未有报,鼎曷为出哉?”有司皆曰:“闻昔大帝兴神鼎一,一者一统,天地万物所系终也。黄帝作宝鼎三,象天地人也。禹收九牧之金,铸九鼎,皆尝鬺烹上帝鬼神。遭圣则兴,迁于夏商。周德衰,宋之社亡,鼎乃沦伏而不见。颂云‘自堂徂基,自羊徂牛;鼐鼎及鼒,不虞不骜,胡考之休’。今鼎至甘泉,光润龙变,承休无疆。合兹中山,有黄白云降盖,若兽为符,路弓乘矢,集获坛下,报祠大飨。惟受命而帝者心知其意而合德焉。鼎宜见於祖祢,藏於帝廷,以合明应。”制曰:“可。”入海求蓬莱者,言蓬莱不远,而不能至者,殆不见其气。 上乃遣望气佐候其气云。其秋,上幸雍,且郊。或曰 “五帝,泰一之佐也。宜立泰一而上亲郊之”。上疑未定。齐人公孙卿曰:“今年得宝鼎,其冬辛巳朔旦冬至,与黄帝时等。”卿有札书曰:“黄帝得宝鼎宛朐,问於鬼臾区。区对曰:‘帝得宝鼎神筴,是岁己酉朔旦冬至,得天之纪,终而复始。’於是黄帝迎日推筴,后率二十岁得朔旦冬至,凡二十推,三百八十年。黄帝仙登于天。”卿因所忠欲奏之。 所忠视其书不经,疑其妄书,谢曰:“宝鼎事已决矣,尚何以为!”卿因嬖人奏之。 上大说,召问卿。对曰:“受此书申功,申功已死。”上曰:“申功何人也?”卿曰:“申功,齐人也。与安期生通,受黄帝言,无书,独有此鼎书。曰‘汉兴复当黄帝之时。汉之圣者在高祖之孙且曾孙也。宝鼎出而与神通,封禅。封禅七十二王,唯黄帝得上泰山封’。申功曰:‘汉主亦当上封,上封则能仙登天矣。黄帝时万诸侯,而神灵之封居七千。天下名山八,而三在蛮夷,五在中国。中国华山、首山、太室、泰山、东莱,此五山黄帝之所常游,与神会。黄帝且战且学仙。患百姓非其道,乃断斩非鬼神者。百馀岁然后得与神通。黄帝郊雍上帝,宿三月。鬼臾区号大鸿,死葬雍,故鸿冢是也。其后於黄帝接万灵明廷。明廷者,甘泉也。所谓寒门者,谷口也。黄帝采首山铜,铸鼎荆山下。鼎既成,有龙垂胡须下迎黄帝。黄帝上骑,群臣后宫从上龙七十馀人,龙乃上去。馀小臣不得上,乃悉持龙须,龙须拔,堕黄帝之弓。百姓仰望黄帝既上天,乃抱其弓与龙胡须号。故后世因名其处曰鼎湖,其弓曰乌号。’”於是天子曰:“嗟乎!吾诚得如黄帝,吾视去妻子如脱躧耳。”乃拜卿为郎,东使候神於太室。 上遂郊雍,至陇西,西登空桐,幸甘泉。令祠官宽舒等具泰一祠坛,坛放薄忌泰一坛,坛三垓。 五帝坛环居其下,各如其方,黄帝西南,除八通鬼道。泰一所用,如雍一畤物,而加醴枣脯之属,杀一犛牛以为俎豆牢具。 而五帝独有俎豆醴进。其下四方地,为餟食群神从者及北斗云。已祠,胙馀皆燎之。 其牛色白,鹿居其中,彘在鹿中,水而洎之。祭日以牛,祭月以羊彘特。 泰一祝宰则衣紫及绣。五帝各如其色,日赤,月白。十一月辛已朔旦冬至,昧爽,天子始郊拜泰一。 朝朝日,夕夕月,则揖;而见泰一如雍礼。其赞飨曰:“天始以宝鼎神筴授皇帝,朔而又朔,终而复始,皇帝敬拜见焉。”而衣上黄。 其祠列火满坛,坛旁烹炊具。有司云 “祠上有光焉”。公卿言 “皇帝始郊见泰一云阳,有司奉瑄玉嘉牲荐飨。是夜有美光,及昼,黄气上属天。”太史公、祠官宽舒等曰:“神灵之休,祐福兆祥,宜因此地光域立泰畤坛以明应。令太祝领,秋及腊间祠。三岁天子一郊见。”其秋,为伐南越,告祷泰一,以牡荆画幡日月北斗登龙,以象天一三星,为泰一锋,名曰 “灵旗”。为兵祷,则太史奉以指所伐国。而五利将军使不敢入海,之泰山祠。 上使人微随验,实无所见。五利妄言见其师,其方尽,多不雠。上乃诛五利。 其冬,公孙卿候神河南,见仙人迹缑氏城上,有物若雉,往来城上。天子亲幸缑氏城视迹。 问卿:“得毋效文成、五利乎?”卿曰:“仙者非有求人主,人主求之。其道非少宽假,神不来。言神事,事如迂诞,积以岁乃可致。”於是郡国各除道,缮治宫观名山神祠所,以望幸矣。 其年,既灭南越,上有嬖臣李延年以好音见。上善之,下公卿议,曰:“民间祠尚有鼓舞之乐,今郊祠而无乐,岂称乎?”公卿曰:“古者祀天地皆有乐,而神祇可得而礼。”或曰:“泰帝使素女鼓五十弦瑟,悲,帝禁不止,故破其瑟为二十五弦。”於是塞南越,祷祠泰一、后土,始用乐舞,益召歌儿,作二十五弦及箜篌瑟自此起。 其来年冬,上议曰:“古者先振兵泽旅,然后封禅。”乃遂北巡朔方,勒兵十馀万,还祭黄帝冢桥山,泽兵须如。 上曰:“吾闻黄帝不死,今有冢,何也?”或对曰:“黄帝已仙上天,群臣葬其衣冠。”即至甘泉,为且用事泰山,先类祠泰一。 自得宝鼎,上与公卿诸生议封禅。封禅用希旷绝,莫知其仪礼,而群儒采封禅尚书、周官、王制之望祀射牛事。 齐人丁公年九十馀,曰:“封者,合不死之名也。秦皇帝不得上封。陛下必欲上,稍上即无风雨,遂上封矣。”上於是乃令诸儒习射牛,草封禅仪。 数年,至且行。天子既闻公孙卿及方士之言,黄帝以上封禅,皆致怪物与神通,欲放黄帝以尝接神仙人蓬莱士,高世比德於九皇,而颇采儒术以文之。 群儒既以不能辩明封禅事,又牵拘於诗书古文而不敢骋。上为封祠器示群儒,群儒或曰 “不与古同”,徐偃又曰 “太常诸生行礼不如鲁善”,周霸属图封事,於是上绌偃、霸,尽罢诸儒弗用。 三月,遂东幸缑氏,礼登中岳太室。从官在山下闻若有言 “万岁”云。问上,上不言;问下,下不言。於是以三百户封太室奉祠,命曰崇高邑。 东上泰山,山之草木叶未生,乃令人上石立之泰山颠。上遂东巡海上,行礼祠八神。 齐人之上疏言神怪奇方者以万数,然无验者。乃益发船,令言海中神山者数千人求蓬莱神人。 公孙卿持节常先行候名山,至东莱,言夜见一人,长数丈,就之则不见,见其迹甚大,类禽兽云。 群臣有言见一老父牵狗,言 “吾欲见巨公”,已忽不见。上既见大迹,未信,及群臣有言老父,则大以为仙人也。 宿留海上,与方士传车及间使求仙人以千数。四月,还至奉高。上念诸儒及方士言封禅人人殊,不经,难施行。 天子至梁父,礼祠地主。乙卯,令侍中儒者皮弁荐绅,射牛行事。封泰山下东方,如郊祠泰一之礼。 封广丈二尺,高九尺,其下则有玉牒书,书秘。礼毕,天子独与侍中奉车子侯上泰山,亦有封。 其事皆禁。明日,下阴道。丙辰,禅泰山下阯东北肃然山,如祭后土礼。 天子皆亲拜见,衣上黄而尽用乐焉。江淮间一茅三脊为神藉。五色土益杂封。 纵远方奇兽蜚禽及白雉诸物,颇以加祠。兕旄牛犀象之属弗用。皆至泰山然后去。 封禅祠,其夜若有光,昼有白云起封中。天子从封禅还,坐明堂,群臣更上寿。 於是制诏御史:“朕以眇眇之身承至尊,兢兢焉惧弗任。维德菲薄,不明于礼乐。脩祀泰一,若有象景光,如有望,依依震於怪物,欲止不敢,遂登封泰山,至於梁父,而后禅肃然。自新,嘉与士大夫更始,赐民百户牛一酒十石,加年八十孤寡布帛二匹。复博、奉高、蛇丘、历城,毋出今年租税。其赦天下,如乙卯赦令。行所过毋有复作。事在二年前,皆勿听治。”又下诏曰:“古者天子五载一巡狩,用事泰山,诸侯有朝宿地。其令诸侯各治邸泰山下。”天子既已封禅泰山,无风雨菑,而方士更言蓬莱诸神山若将可得,於是上欣然庶几遇之,乃复东至海上望,冀遇蓬莱焉。 奉车子侯暴病,一日死。上乃遂去,并海上,北至碣石,巡自辽西,历北边至九原。 五月,返至甘泉。有司言宝鼎出为元鼎,以今年为元封元年。其秋,有星茀于东井。 后十馀日,有星茀于三能。望气王朔言:“候独见其星出如瓠,食顷复入焉。”有司言曰:“陛下建汉家封禅,天其报德星云。”其来年冬,郊雍五帝,还,拜祝祠泰一。 赞飨曰:“德星昭衍,厥维休祥。寿星仍出,渊耀光明。信星昭见,皇帝敬拜泰祝之飨。”其春,公孙卿言见神人东莱山,若云 “见天子”。天子於是幸缑氏城,拜卿为中大夫。遂至东莱,宿留之数日,毋所见,见大人迹。 复遣方士求神怪采芝药以千数。是岁旱。於是天子既出毋名,乃祷万里沙,过祠泰山。 还至瓠子,自临塞决河,留二日,沈祠而去。使二卿将卒塞决河,河徙二渠,复禹之故迹焉。 是时既灭南越,越人勇之乃言 “越人俗信鬼,而其祠皆见鬼,数有效。昔东瓯王敬鬼,寿至百六十岁。后世谩怠,故衰秏”。 乃令越巫立越祝祠,安台无坛,亦祠天神上帝百鬼,而以鸡卜。上信之,越祠鸡卜始用焉。 公孙卿曰:“仙人可见,而上往常遽,以故不见。今陛下可为观,如缑氏城,置脯枣,神人宜可致。且仙人好楼居。”於是上令长安则作蜚廉桂观,甘泉则作益延寿观,使卿持节设具而候神人,乃作通天台,置祠具其下,将招来神仙之属。 於是甘泉更置前殿,始广诸宫室。夏,有芝生殿防内中。天子为塞河,兴通天台,若有光云,乃下诏曰:“甘泉防生芝九茎,赦天下,毋有复作。”其明年,伐朝鲜。 夏,旱。公孙卿曰:“黄帝时封则天旱,乾封三年。”上乃下诏曰:“天旱,意乾封乎?其令天下尊祠灵星焉。”其明年,上郊雍,通回中道,巡之。 春,至鸣泽,从西河归。其明年冬,上巡南郡,至江陵而东。登礼潜之天柱山,号曰南岳。 浮江,自寻阳出枞阳,过彭蠡,祀其名山川。北至琅邪,并海上。四月中,至奉高脩封焉。 初,天子封泰山,泰山东北阯古时有明堂处,处险不敞。上欲治明堂奉高旁,未晓其制度。 济南人公玊带上黄帝时明堂图。明堂图中有一殿,四面无壁,以茅盖,通水,圜宫垣为复道,上有楼,从西南入,命曰昆仑,天子从之入,以拜祠上帝焉。 於是上令奉高作明堂汶上,如带图。及五年脩封,则祠泰一、五帝於明堂上坐,令高皇帝祠坐对之。 祠后土於下房,以二十太牢。天子从昆仑道入,始拜明堂如郊礼。礼毕,燎堂下。 而上又上泰山,有秘祠其颠。而泰山下祠五帝,各如其方,黄帝并赤帝,而有司侍祠焉。 泰山上举火,下悉应之。其后二岁,十一月甲子朔旦冬至,推历者以本统。 天子亲至泰山,以十一月甲子朔旦冬至日祠上帝明堂,每脩封禅。其赞飨曰:“天增授皇帝泰元神筴,周而复始。皇帝敬拜泰一。”东至海上,考入海及方士求神者,莫验,然益遣,冀遇之。 十一月乙酉,柏梁灾。十二月甲午朔,上亲禅高里,祠后土。临渤海,将以望祠蓬莱之属,冀至殊庭焉。 上还,以柏梁灾故,朝受计甘泉。公孙卿曰:“黄帝就青灵台,十二日烧,黄帝乃治明庭。明庭,甘泉也。”方士多言古帝王有都甘泉者。 其后天子又朝诸侯甘泉,甘泉作诸侯邸。勇之乃曰:“越俗有火灾,复起屋必以大,用胜服之。”於是作建章宫,度为千门万户。 前殿度高未央,其东则凤阙,高二十馀丈。其西则唐中,数十里虎圈。 其北治大池,渐台高二十馀丈,名曰泰液池,中有蓬莱、方丈、瀛洲、壶梁,象海中神山龟鱼之属。 其南有玉堂、璧门、大鸟之属。乃立神明台、井干楼,度五十馀丈,辇道相属焉。 夏,汉改历,以正月为岁首,而色上黄,官名更印章以五字。因为太初元年。 是岁,西伐大宛。蝗大起。丁夫人、雒阳虞初等以方祠诅匈奴、大宛焉。 其明年,有司言雍五畤无牢熟具,芬芳不备。乃命祠官进畤犊牢具,五色食所胜,而以木禺马代驹焉。 独五帝用驹,行亲郊用驹。及诸名山川用驹者,悉以木禺马代。行过,乃用驹。 他礼如故。其明年,东巡海上,考神仙之属,未有验者。方士有言 “黄帝时为五城十二楼,以候神人於执期,命曰迎年”。上许作之如方,名曰明年。 上亲礼祠上帝,衣上黄焉。公玊带曰:“黄帝时虽封泰山,然风后、封钜、岐伯令黄帝封东泰山,禅凡山合符,然后不死焉。”天子既令设祠具,至东泰山,东泰山卑小,不称其声,乃令祠官礼之,而不封禅焉。 其后令带奉祠候神物。夏,遂还泰山,脩五年之礼如前,而加禅祠石闾。 石闾者,在泰山下阯南方,方士多言此仙人之闾也,故上亲禅焉。其后五年,复至泰山脩封,还过祭常山。 今天子所兴祠,泰一、后土,三年亲郊祠,建汉家封禅,五年一脩封。 薄忌泰一及三一、冥羊、马行、赤星,五,宽舒之祠官以岁时致礼。凡六祠,皆太祝领之。 至如八神诸神,明年、凡山他名祠,行过则祀,去则已。方士所兴祠,各自主,其人终则已,祠官弗主。 他祠皆如其故。今上封禅,其后十二岁而还,遍於五岳、四渎矣。而方士之候祠神人,入海求蓬莱,终无有验。 而公孙卿之候神者,犹以大人迹为解,无其效。天子益怠厌方士之怪迂语矣,然终羁縻弗绝,冀遇其真。 自此之后,方士言祠神者弥众,然其效可睹矣。太史公曰:余从巡祭天地诸神名山川而封禅焉。 入寿宫侍祠神语,究观方士祠官之言,於是退而论次自古以来用事於鬼神者,具见其表里。 后有君子,得以览焉。至若俎豆珪币之详,献酬之礼,则有司存焉。翻译? 23889608太长了放不下 第一百四十三章 黄泉老妖 - 妖姬魅影 - 绝谷无声 南京市2012-2013学年第一学期期末检测 高二语文试题 注意事项: 1.本试卷总分100分,考试用时120分钟。 2.答题前,考生务必将学校、姓名、班级、学科写在答题纸的密封线内。答案写在答题纸上对应题目的空格内或横线上,不写在试卷上。考试结束后,交回答题纸。 基础篇 一、(6分) 1.请将下列名句补写完整。(任选六空作答)(6分) (1)▲,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论语》) (2)闻道有先后,▲,如是而已。(韩愈《师说》) (3)同是天涯沦落人,▲。(白居易《琵琶行》) (4)问君能有几多愁?▲。(李煜《虞美人》) (5)八百里分麾下炙,▲。沙场秋点兵。(辛弃疾《破阵子》) (6)南京,十朝古都,具有丰厚的历史文化积淀。许多耳熟能详的诗句都和南京有关:写乌衣巷,有“旧时王谢堂前燕,▲”(刘禹锡《乌衣巷》);写台城,有“▲,依旧烟笼十里堤”(韦庄《台城》);写秦淮河,有“烟笼寒水月笼沙,▲”(杜牧《泊秦淮》)……这些精美诗句,有助于我们了解南京的历史,感受南京的文化之美。 二、(16分)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2~6题。(16分) (一) 徐先生之最独到的地方是改作文。普通的批语“清通”、“尚可”、“气盛言宜”,他是不用的。他最擅长的是用大墨杠子大勾大抹,一行一行地抹,整页整页地勾;洋洋千余言的文章,经他勾抹之后,所余无几了。我初次经此打击,很灰心,很觉得气短,我掏心挖肝地好容易诌出来的句子,轻轻地被他几杠子就给抹了。但是他郑重地给我解释一会,他说:“你拿了去细细地体味,你的原文是软爬爬的,冗长,懈啦光唧①的,我给你勾掉了一大半,你再读读看,原来的意思并没有失,但是笔笔都立起来了,虎虎有生气了。”我仔细一揣 mó,果然。他的大墨杠子打得是地方,把虚泡囊肿的地方全削去了,剩下的全是筋骨。在这删削之间见出他的工夫。如果我以后写文章还能不多说废话,还能有一点点硬朗挺拔之气,还知道一点“割爱”的道理,就不能不归功于我这位老师的教huì。 (选自梁实秋《我的一位国文老师》) (二) 作客山中的妙处,尤在你永不须踌chú你的服色与体态;你不妨摇曳着一头的蓬草,不妨纵容你满腮的苔藓;你爱穿什么就穿什么,扮一个牧童,扮一个渔翁,装一个农夫,装一个走江湖的桀卜闪②,装一个猎户;你再不必提心整理你的领结,你尽可以不用领结,给你的颈根与胸膛一个半日的自由,你可以拿一条艳色的长巾包在你的头上,学一个太平军的头目,或是拜伦那埃及装的姿态;但最要紧的是穿上你最旧的旧鞋,别管它模样不佳,它们是顶可爱的好友,它们承着你的体重却不叫你记起你还有一双脚在你的底下。 (选自徐志摩《翡冷翠山居闲话》) [注]①懈啦光唧:方言,随便马虎。②桀卜闪:即吉卜赛。 2.给下列词语中加点的字注音。(任选两个作答)(2分) ①诌出来(▲)②摇曳(▲)③模样(▲) 3.根据拼音写汉字。(任选两个作答)(2分) ①揣mó(▲)②教huì(▲)③踌chú(▲) 4.选文(一)中,徐先生改作文有哪些独到之处?(4分) 答:▲ 5.选文(二)中,作者写的是亲身经历,用第二人称来叙述有什么效果?(4分) 答:▲ 6.品味下面的句子,从语言表达的角度简要评析。(任选一句作答)(4分) (1)你的原文是软爬爬的,冗长,懈啦光唧的 答:▲ (2)你不妨摇曳着一头的蓬草,不妨纵容你满腮的苔藓 答:▲ 专题篇 三、(17分)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7~11题。(17分) (一) 高祖,沛丰邑中阳里人,姓刘氏,字季。高祖为人,隆准而龙颜,美须髯,左股有七十二黑子。仁而爱人,喜施,意豁如也。常有大度,不事家人生产作业。及壮,试为吏,为泗水亭长,廷中吏 第一百四十四章 黄泉圣树 - 妖姬魅影 - 绝谷无声 秦始皇帝者,秦庄襄王子也。庄襄王为秦质子於赵,见吕不韦姬,悦而取之,生始皇。以秦昭王四十八年正月生於邯郸。及生,名为政,姓赵氏。年十三岁,庄襄王死,政代立为秦王。当是之时,秦地已并巴、蜀、汉中,越宛有郢,置南郡矣;北收上郡以东,有河东、太原、上党郡;东至荥阳,灭二周,置三川郡。吕不韦为相,封十万户,号曰文信侯。招致宾客游士,欲以并天下。李斯为舍人。蒙骜、王齮、麃公等为将军。王年少,初即位,委国事大臣。 晋阳反,元年,将军蒙骜击定之。二年,麃公将卒攻卷,斩首三万。三年,蒙骜攻韩,取十三城。王齮死。十月,将军蒙骜攻魏氏篸、有诡。岁大饥。四年,拔篸、有诡。三月,军罢。秦质子归自赵,赵太子出归国。十月庚寅,蝗蟲从东方来,蔽天。天下疫。百姓内粟千石,拜爵一级。五年,将军骜攻魏,定酸枣、燕、虚、长平、雍丘、山阳城,皆拔之,取二十城。初置东郡。冬雷。六年,韩、魏、赵、卫、楚共击秦,取寿陵。秦出兵,五国兵罢。拔卫,迫东郡,其君角率其支属徙居野王,阻其山以保魏之河内。七年,彗星先出东方,见北方,五月见西方。将军骜死。以攻龙、孤、庆都,还兵攻汲。彗星复见西方十六日。夏太后死。八年,王弟长安君成蟜将军击赵,反,死屯留,军吏皆斩死,迁其民於临洮。将军壁死,卒屯留、蒲惣反,戮其尸。河鱼大上,轻车重马东就食。 嫪毐封为长信侯。予之山阳地,令毐居之。宫室车马衣服苑囿驰猎恣毐。事无小大皆决於毐。又以河西太原郡更为毐国。九年,彗星见,或竟天。攻魏垣、蒲阳。四月,上宿雍。己酉,王冠,带剑。长信侯毐作乱而觉,矫王御玺及太后玺以发县卒及卫卒、官骑、戎翟君公、舍人,将欲攻蕲年宫为乱。王知之,令相国昌平君、昌文君发卒攻毐。战咸阳,斩首数百,皆拜爵,及宦者皆在战中,亦拜爵一级。毐等败走。即令国中:有生得毐,赐钱百万;杀之,五十万。尽得毐等。卫尉竭、内史肆、佐弋竭、中大夫令齐等二十人皆枭首。车裂以徇,灭其宗。及其舍人,轻者为鬼薪。及夺爵迁蜀四千馀家,家房陵。月寒冻,有死者。杨端和攻衍氏。彗星见西方,又见北方,从斗以南八十日。十年,相国吕不韦坐嫪毐免。桓齮为将军。齐、赵来置酒。齐人茅焦说秦王曰:「秦方以天下为事,而大王有迁母太后之名,恐诸侯闻之,由此倍秦也。」秦王乃迎太后於雍而入咸阳,复居甘泉宫。 大索,逐客,李斯上书说,乃止逐客令。李斯因说秦王,请先取韩以恐他国,於是使斯下韩。韩王患之。与韩非谋弱秦。大梁人尉缭来,说秦王曰:「以秦之彊,诸侯譬如郡县之君,臣但恐诸侯合从,翕而出不意,此乃智伯、夫差、湣王之所以亡也。原大王毋爱财物,赂其豪臣,以乱其谋,不过亡三十万金,则诸侯可尽。」秦王从其计,见尉缭亢礼,衣服食饮与缭同。缭曰:「秦王为人,蜂准,长目,挚鸟膺,豺声,少恩而虎狼心,居约易出人下,得志亦轻食人。我布衣,然见我常身自下我。诚使秦王得志於天下,天下皆为虏矣。不可与久游。」乃亡去。秦王觉,固止,以为秦国尉,卒用其计策。而李斯用事。 十一年,王翦、桓齮、杨端和攻鄴,取九城。王翦攻阏与、橑杨,皆并为一军。翦将十八日,军归斗食以下,什推二人从军取鄴安阳,桓齮将。十二年,文信侯不韦死,窃葬。其舍人临者,晋人也逐出之;秦人六百石以上夺爵,迁;五百石以下不临,迁,勿夺爵。自今以来,操国事不道如嫪毐、不韦者籍其门,视此。秋,复嫪毐舍人迁蜀者。当是之时,天下大旱,六月至八月乃雨。 十三年,桓齮攻赵平阳,杀赵将扈辄,斩首十万。王之河南。正月,彗星见东方。十月,桓齮攻赵。十四年,攻赵军於平阳,取宜安,破之,杀其将军。桓齮定平阳、武城。韩非使秦,秦用李斯谋,留非,非死云阳。韩王请为臣。 十五年,大兴兵,一军至鄴,一军至太原,取狼孟。地动。十六年九月,发卒受地韩南阳假守腾。初令男子书年。魏献地於秦。秦置丽邑。十七年,内史腾攻韩,得韩王安,尽纳其地,以其地为郡,命曰颍川。地动。华阳太后卒。民大饥。 十八年,大兴兵攻赵,王翦将上地,下井陉,端和将河内,羌瘣伐赵,端和围邯郸城。十九年,王翦、羌瘣尽定取赵地东阳,得赵王。引兵欲攻燕,屯中山。秦王之邯郸,诸尝与王生赵时母家有仇怨,皆阬之。秦王还,从太原、上郡归。始皇帝母太后崩。赵公子嘉率其宗数百人之代,自立为代王,东与燕合兵,军上谷。大饥。 二十年,燕太子丹患秦兵至国,恐,使荆轲刺秦王。秦王觉之,体解轲以徇,而使王翦、辛胜攻燕。燕、代发兵击秦军,秦军破燕易水之西。二十一年,王贲攻。乃益发卒诣王翦军,遂破燕太子军,取燕蓟城,得太子丹之首。燕王东收辽东而王之。王翦谢病老归。新郑反。昌平君徙於郢。大雨雪,深二尺五寸。 二十二年,王贲攻魏,引河沟灌大梁,大梁城坏,其王请降,尽取其地。 二十三年,秦王复召王翦,彊起之,使将击荆。取陈以南至平舆,虏荆王。秦王游至郢陈。荆将项燕立昌平君为荆王,反秦於淮南。二十四年,王翦、蒙武攻荆,破荆军,昌平君死,项燕遂自杀。 二十五年,大兴兵,使王贲将,攻燕辽东,得燕王喜。还攻代,虏代王嘉。王翦遂定荆江南地;降越君,置会稽郡。五月,天下大酺。 二十六年,齐王建与其相后胜发兵守其西界,不通秦。秦使将军王贲从燕南攻齐,得齐王建。 秦初并天下,令丞相、御史曰:「异日韩王纳地效玺,请为籓臣,已而倍约,与赵、魏合从畔秦,故兴兵诛之,虏其王。寡人以为善,庶几息兵革。赵王使其相李牧来约盟,故归其质子。已而倍盟,反我太原,故兴兵诛之,得其王。赵公子嘉乃自立为代王,故举兵击灭之。魏王始约服入秦,已而与韩、赵谋袭秦,秦兵吏诛,遂破之。荆王献青阳以西,已而畔约,击我南郡,故发兵诛,得其王,遂定其荆地。燕王昏乱,其太子丹乃阴令荆轲为贼,兵吏诛,灭其国。齐王用后胜计,绝秦使,欲为乱,兵吏诛,虏其王,平齐地。寡人以眇眇之身,兴兵诛暴乱,赖宗庙之灵,六王咸伏其辜,天下大定。今名号不更,无以称成功,传後世。其议帝号。」丞相绾、御史大夫劫、廷尉斯等皆曰:「昔者五帝地方千里,其外侯服夷服诸侯或朝或否,天子不能制。今陛下兴义兵,诛残贼,平定天下,海内为郡县,法令由一统,自上古以来未尝有,五帝所不及。臣等谨与博士议曰:『古有天皇,有地皇,有泰皇,泰皇最贵。』臣等昧死上尊号,王为『泰皇』。命为『制』,令为『诏』,天子自称曰『朕』。」王曰:「去『泰』,著『皇』,采上古『帝』位号,号曰『皇帝』。他如议。」制曰:「可。」追尊庄襄王为太上皇。制曰:「朕闻太古有号毋谥,中古有号,死而以行为谧。如此,则子议父,臣议君也,甚无谓,朕弗取焉。自今已来,除谥法。朕为始皇帝。後世以计数,二世三世至于万世,传之无穷。」 始皇推终始五德之传,以为周得火德,秦代周德,从所不胜。方今水德之始,改年始,朝贺皆自十月朔。衣服旄旌节旗皆上黑。数以六为纪,符、法冠皆六寸,而舆六尺,六尺为步,乘六马。更名河曰德水,以为水德之始。刚毅戾深,事皆决於法,刻削毋仁恩和义,然後合五德之数。於是急法,久者不赦。 丞相绾等言:「诸侯初破,燕、齐、荆地远,不为置王,毋以填之。请立诸子,唯上幸许。」始皇下其议於群臣,群臣皆以为便。廷尉李斯议曰:「周文武所封子弟同姓甚众,然後属疏远,相攻击如仇雠,诸侯更相诛伐,周天子弗能禁止。今海内赖陛下神灵一统,皆为郡县,诸子功臣以公赋税重赏赐之,甚足易制。天下无异意,则安宁之术也。置诸侯不便。」始皇曰:「天下共苦战斗不休,以有侯王。赖宗庙,天下初定,又复立国,是树兵也,而求其宁息,岂不难哉!廷尉议是。」 分天下以为三十六郡,郡置守、尉、监。更名民曰「黔首」。大酺。收天下兵,聚之咸阳,销以为锺鐻,金人十二,重各千石,置廷宫中。一法度衡石丈尺。车同轨。书同文字。地东至海暨朝鲜,西至临洮、羌中,南至北乡户,北据河为塞,并阴山至辽东。徙天下豪富於咸阳十二万户。诸庙及章台、上林皆在渭南。秦每破诸侯,写放其宫室,作之咸阳北阪上,南临渭,自雍门以东至泾、渭,殿屋衤复道周阁相属。所得诸侯美人锺鼓,以充入之。 二十七年,始皇巡陇西、北地,出鸡头山,过回中。焉作信宫渭南,已更命信宫为极庙,象天极。自极庙道通郦山,作甘泉前殿。筑甬道,自咸阳属之。是岁,赐爵一级。治驰道。 二十八年,始皇东行郡县,上邹峄山。立石,与鲁诸儒生议,刻石颂秦德,议封禅望祭山川之事。乃遂上泰山,立石,封,祠祀。下,风雨暴至,休於树下,因封其树为五大夫。禅梁父。刻所立石,其辞曰: 皇帝临位,作制明法,臣下脩饬。二十有六年,初并天下,罔不宾服。亲巡远方黎民,登兹泰山,周览东极。从臣思迹,本原事业,祗诵功德。治道运行,诸产得宜,皆有法式。大义休明,垂于後世,顺承勿革。皇帝躬圣,既平天下,不懈於治。夙兴夜寐,建设长利,专隆教诲。训经宣达,远近毕理,咸承圣志。贵贱分明,男女礼顺,慎遵职事。昭隔内外,靡不清净,施于後嗣。化及无穷,遵奉遗诏,永承重戒。 於是乃并勃海以东,过黄、腄,穷成山,登之罘,立石颂秦德焉而去。 南登琅邪,大乐之,留三月。乃徙黔首三万户琅邪台下,复十二岁。作琅邪台,立石刻,颂秦德,明得意。曰: 维二十八年,皇帝作始。端平法度,万物之纪。以明人事,合同父子。圣智仁义,显白道理。东抚东土,以省卒士。事已大毕,乃临于海。皇帝之功,劝劳本事。上农除末,黔首是富。普天之下,抟心揖志。器械一量,同书文字。日月所照,舟舆所载。皆终其命,莫不得意。应时动事,是维皇帝。匡饬异俗,陵水经地。忧恤黔首,朝夕不懈。除疑定法,咸知所辟。方伯分职,诸治经易。举错必当,莫不如画。皇帝之明,临察四方。尊卑贵贱,不逾次行。奸邪不容,皆务贞良。细大尽力,莫敢怠荒。远迩辟隐,专务肃庄。端直敦忠,事业有常。皇帝之德,存定四极。诛乱除害,兴利致福。节事以时,诸产繁殖。黔首安宁,不用兵革。六亲相保,终无寇贼。驩欣奉教,尽知法式。六合之内,皇帝之土。西涉流沙,南尽北户。东有东海,北过大夏。人迹所至,无不臣者。功盖五帝,泽及牛马。莫不受德,各安其宇。 维秦王兼有天下,立名为皇帝,乃抚东土,至于琅邪。列侯武城侯王离、列侯通武侯王贲、伦侯建成侯赵亥、伦侯昌武侯成、伦侯武信侯冯毋择、丞相隗林、丞相王绾、卿李斯、卿王戊、五大夫赵婴、五大夫杨樛从,与议於海上。曰:「古之帝者,地不过千里,诸侯各守其封域,或朝或否,相侵暴乱,残伐不止,犹刻金石,以自为纪。古之五帝三王,知教不同,法度不明,假威鬼神,以欺远方,实不称名,故不久长。其身未殁,诸侯倍叛,法令不行。今皇帝并一海内,以为郡县,天下和平。昭明宗庙,体道行德,尊号大成。群臣相与诵皇帝功德,刻于金石,以为表经。」 既已,齐人徐市等上书,言海中有三神山,名曰蓬莱、方丈、瀛洲,仙人居之。请得斋戒,与童男女求之。於是遣徐市发童男女数千人,入海求仙人。 始皇还,过彭城,斋戒祷祠,欲出周鼎泗水。使千人没水求之,弗得。乃西南渡淮水,之衡山、南郡。浮江,至湘山祠。逢大风,几不得渡。上问博士曰:「湘君神?」博士对曰:「闻之,尧女,舜之妻,而葬此。」於是始皇大怒,使刑徒三千人皆伐湘山树,赭其山。上自南郡由武关归。 二十九年,始皇东游。至阳武博狼沙中,为盗所惊。求弗得,乃令天下大索十日。 登之罘,刻石。其辞曰: 维二十九年,时在中春,阳和方起。皇帝东游,巡登之罘,临照于海。从臣嘉观,原念休烈,追诵本始。大圣作治,建定法度,显箸纲纪。外教诸侯,光施文惠,明以义理。六国回辟,贪戾无厌,虐杀不已。皇帝哀众,遂发讨师,奋扬武德。义诛信行,威燀旁达,莫不宾服。烹灭彊暴,振救黔首,周定四极。普施明法,经纬天下,永为仪则。大矣哉!宇县之中,承顺圣意。群臣诵功,请刻于石,表垂于常式。其东观曰: 维二十九年,皇帝春游,览省远方。逮于海隅,遂登之罘,昭临朝阳。观望广丽,从臣咸念,原道至明。圣法初兴,清理疆内,外诛暴彊。武威旁暢,振动四极,禽灭六王。阐并天下,甾害绝息,永偃戎兵。皇帝明德,经理宇内,视听不怠。作立大义,昭设备器,咸有章旗。职臣遵分,各知所行,事无嫌疑。黔首改化,远迩同度,临古绝尤。常职既定,後嗣循业,长承圣治。群臣嘉德,祗诵圣烈,请刻之罘。旋,遂之琅邪,道上党入。 三十年,无事。 三十一年十二月,更名腊曰「嘉平」。赐黔首里六石米,二羊。始皇为微行咸阳,与武士四人俱,夜出逢盗兰池,见窘,武士击杀盗,关中大索二十日。米石千六百。 三十二年,始皇之碣石,使燕人卢生求羡门、高誓。刻碣石门。坏城郭,决通隄防。其辞曰: 遂兴师旅,诛戮无道,为逆灭息。武殄暴逆,文复无罪,庶心咸服。惠论功劳,赏及牛马,恩肥土域。皇帝奋威,德并诸侯,初一泰平。堕坏城郭,决通川防,夷去险阻。地势既定,黎庶无繇,天下咸抚。男乐其畴,女修其业,事各有序。惠被诸产,久并来田,莫不安所。群臣诵烈,请刻此石,垂著仪矩。 因使韩终、侯公、石生求仙人不死之药。始皇巡北边,从上郡入。燕人卢生使入海还,以鬼神事,因奏录图书,曰「亡秦者胡也」。始皇乃使将军蒙恬发兵三十万人北击胡,略取河南地。 三十三年,发诸尝逋亡人、赘婿、贾人略取陆梁地,为桂林、象郡、南海,以適遣戍。西北斥逐匈奴。自榆中并河以东,属之阴山,以为十四县,城河上为塞。又使蒙恬渡河取高阙、山、北假中,筑亭障以逐戎人。徙谪,实之初县。禁不得祠。明星出西方。三十四年,適治狱吏不直者,筑长城及南越地。 始皇置酒咸阳宫,博士七十人前为寿。仆射周青臣进颂曰:「他时秦地不过千里,赖陛下神灵明圣,平定海内,放逐蛮夷,日月所照,莫不宾服。以诸侯为郡县,人人自安乐,无战争之患,传之万世。自上古不及陛下威德。」始皇悦。博士齐人淳于越进曰:「臣闻殷周之王千馀岁,封子弟功臣,自为枝辅。今陛下有海内,而子弟为匹夫,卒有田常、六卿之臣,无辅拂,何以相救哉?事不师古而能长久者,非所闻也。今青臣又面谀以重陛下之过,非忠臣。」始皇下其议。丞相李斯曰:「五帝不相复,三代不相袭,各以治,非其相反,时变异也。今陛下创大业,建万世之功,固非愚儒所知。且越言乃三代之事,何足法也?异时诸侯并争,厚招游学。今天下已定,法令出一,百姓当家则力农工,士则学习法令辟禁。今诸生不师今而学古,以非当世,惑乱黔首。丞相臣斯昧死言:古者天下散乱,莫之能一,是以诸侯并作,语皆道古以害今,饰虚言以乱实,人善其所私学,以非上之所建立。今皇帝并有天下,别黑白而定一尊。私学而相与非法教,人闻令下,则各以其学议之,入则心非,出则巷议,夸主以为名,异取以为高,率群下以造谤。如此弗禁,则主势降乎上,党与成乎下。禁之便。臣请史官非秦记皆烧之。非博士官所职,天下敢有藏诗、书、百家语者,悉诣守、尉杂烧之。有敢偶语诗书者弃市。以古非今者族。吏见知不举者与同罪。令下三十日不烧,黥为城旦。所不去者,医药卜筮种树之书。若欲有学法令,以吏为师。」制曰:「可。」 三十五年,除道,道九原抵云阳,堑山堙谷,直通之。於是始皇以为咸阳人多,先王之宫廷小,吾闻周文王都丰,武王都镐,丰镐之间,帝王之都也。乃营作朝宫渭南上林苑中。先作前殿阿房,东西五百步,南北五十丈,上可以坐万人,下可以建五丈旗。周驰为阁道,自殿下直抵南山。表南山之颠以为阙。为复道,自阿房渡渭,属之咸阳,以象天极阁道绝汉抵营室也。阿房宫未成;成,欲更择令名名之。作宫阿房,故天下谓之阿房宫。隐宫徒刑者七十馀万人,乃分作阿房宫,或作丽山。发北山石椁,乃写蜀、荆地材皆至。关中计宫三百,关外四百馀。於是立石东海上朐界中,以为秦东门。因徙三万家丽邑,五万家云阳,皆复不事十岁。 卢生说始皇曰:「臣等求芝奇药仙者常弗遇,类物有害之者。方中,人主时为微行以辟恶鬼,恶鬼辟,真人至。人主所居而人臣知之,则害於神。真人者,入水不濡,入火不爇,陵云气,与天地久长。今上治天下,未能恬倓。原上所居宫毋令人知,然后不死之药殆可得也。」於是始皇曰:「吾慕真人,自谓『真人』,不称『朕』。」乃令咸阳之旁二百里内宫观二百七十复道甬道相连,帷帐锺鼓美人充之,各案署不移徙。行所幸,有言其处者,罪死。始皇帝幸梁山宫,从山上见丞相车骑众,弗善也。中人或告丞相,丞相後损车骑。始皇怒曰:「此中人泄吾语。」案问莫服。当是时,诏捕诸时在旁者,皆杀之。自是後莫知行之所在。听事,群臣受决事,悉於咸阳宫。 侯生卢生相与谋曰:「始皇为人,天性刚戾自用,起诸侯,并天下,意得欲从,以为自古莫及己。专任狱吏,狱吏得亲幸。博士虽七十人,特备员弗用。丞相诸大臣皆受成事,倚辨於上。上乐以刑杀为威,天下畏罪持禄,莫敢尽忠。上不闻过而日骄,下慑伏谩欺以取容。秦法,不得兼方不验,辄死。然候星气者至三百人,皆良士,畏忌讳谀,不敢端言其过。天下之事无小大皆决於上,上至以衡石量书,日夜有呈,不中呈不得休息。贪於权势至如此,未可为求仙药。」於是乃亡去。始皇闻亡,乃大怒曰:「吾前收天下书不中用者尽去之。悉召文学方术士甚众,欲以兴太平,方士欲练以求奇药。今闻韩众去不报,徐市等费以巨万计,终不得药,徒奸利相告日闻。卢生等吾尊赐之甚厚,今乃诽谤我,以重吾不德也。诸生在咸阳者,吾使人廉问,或为訞言以乱黔首。」於是使御史悉案问诸生,诸生传相告引,乃自除犯禁者四百六十馀人,皆阬之咸阳,使天下知之,以惩後。益发谪徙边。始皇长子扶苏谏曰:「天下初定,远方黔首未集,诸生皆诵法孔子,今上皆重法绳之,臣恐天下不安。唯上察之。」始皇怒,使扶苏北监蒙恬於上郡。 三十六年,荧惑守心。有坠星下东郡,至地为石,黔首或刻其石曰「始皇帝死而地分」。始皇闻之,遣御史逐问,莫服,尽取石旁居人诛之,因燔销其石。始皇不乐,使博士为仙真人诗,及行所游天下,传令乐人歌弦之。秋,使者从关东夜过华阴平舒道,有人持璧遮使者曰:「为吾遗滈池君。」因言曰:「今年祖龙死。」使者问其故,因忽不见,置其璧去。使者奉璧具以闻。始皇默然良久,曰:「山鬼固不过知一岁事也。」退言曰:「祖龙者,人之先也。」使御府视璧,乃二十八年行渡江所沈璧也。於是始皇卜之,卦得游徙吉。迁北河榆中三万家。拜爵一级。 三十七年十月癸丑,始皇出游。左丞相斯从,右丞相去疾守。少子胡亥爱慕请从,上许之。十一月,行至云梦,望祀虞舜於九疑山。浮江下,观籍柯,渡海渚。过丹阳,至钱唐。临浙江,水波恶,乃西百二十里从狭中渡。上会稽,祭大禹,望于南海,而立石刻颂秦德。其文曰: 皇帝休烈,平一宇内,德惠脩长。三十有七年,亲巡天下,周览远方。遂登会稽,宣省习俗,黔首斋庄。群臣诵功,本原事迹,追首高明。秦圣临国,始定刑名,显陈旧章。初平法式,审别职任,以立恆常。六王专倍,贪戾泬猛,率众自彊。暴虐恣行,负力而骄,数动甲兵。阴通间使,以事合从,行为辟方。内饰诈谋,外来侵边,遂起祸殃。义威诛之,殄熄暴悖,乱贼灭亡。圣德广密,六合之中,被泽无疆。皇帝并宇,兼听万事,远近毕清。运理群物,考验事实,各载其名。贵贱并通,善否陈前,靡有隐情。饰省宣义,有子而嫁,倍死不贞。防隔内外,禁止淫泆,男女絜诚。夫为寄豭,杀之无罪,男秉义程。妻为逃嫁,子不得母,咸化廉清。大治濯俗,天下承风,蒙被休经。皆遵度轨,和安敦勉,莫不顺令。黔首脩絜,人乐同则,嘉保太平。後敬奉法,常治无极,舆舟不倾。从臣诵烈,请刻此石,光垂休铭。 还过吴,从江乘渡。并海上,北至琅邪。方士徐市等入海求神药,数岁不得,费多,恐谴,乃诈曰:「蓬莱药可得,然常为大鲛鱼所苦,故不得至,原请善射与俱,见则以连弩射之。」始皇梦与海神战,如人状。问占梦,博士曰:「水神不可见,以大鱼蛟龙为候。今上祷祠备谨,而有此恶神,当除去,而善神可致。」乃令入海者赍捕巨鱼具,而自以连弩候大鱼出射之。自琅邪北至荣成山,弗见。至之罘,见巨鱼,射杀一鱼。遂并海西。 至平原津而病。始皇恶言死,群臣莫敢言死事。上病益甚,乃为玺书赐公子扶苏曰:「与丧会咸阳而葬。」书已封,在中车府令赵高行符玺事所,未授使者。七月丙寅,始皇崩於沙丘平台。丞相斯为上崩在外,恐诸公子及天下有变,乃祕之,不发丧。棺载辒凉车中,故幸宦者参乘,所至上食。百官奏事如故,宦者辄从辒凉车中可其奏事。独子胡亥、赵高及所幸宦者五六人知上死。赵高故尝教胡亥书及狱律令法事,胡亥私幸之。高乃与公子胡亥、丞相斯阴谋破去始皇所封书赐公子扶苏者,而更诈为丞相斯受始皇遗诏沙丘,立子胡亥为太子。更为书赐公子扶苏、蒙恬,数以罪,赐死。语具在李斯传中。行,遂从井陉抵九原。会暑,上辒车臭,乃诏从官令车载一石鲍鱼,以乱其臭。 行从直道至咸阳,发丧。太子胡亥袭位,为二世皇帝。九月,葬始皇郦山。始皇初即位,穿治郦山,及并天下,天下徒送诣七十馀万人,穿三泉,下铜而致椁,宫观百官奇器珍怪徙臧满之。令匠作机弩矢,有所穿近者辄射之。以水银为百川江河大海,机相灌输,上具天文,下具地理。以人鱼膏为烛,度不灭者久之。二世曰:「先帝後宫非有子者,出焉不宜。」皆令从死,死者甚众。葬既已下,或言工匠为机,臧皆知之,臧重即泄。大事毕,已臧,闭中羡,下外羡门,尽闭工匠臧者,无复出者。树草木以象山。 二世皇帝元年,年二十一。赵高为郎中令,任用事。二世下诏,增始皇寝庙牺牲及山川百祀之礼。令群臣议尊始皇庙。群臣皆顿首言曰:「古者天子七庙,诸侯五,大夫三,虽万世世不轶毁。今始皇为极庙,四海之内皆献贡职,增牺牲,礼咸备,毋以加。先王庙或在西雍,或在咸阳。天子仪当独奉酌祠始皇庙。自襄公已下轶毁。所置凡七庙。群臣以礼进祠,以尊始皇庙为帝者祖庙。皇帝复自称『朕』。」 二世与赵高谋曰:「朕年少,初即位,黔首未集附。先帝巡行郡县,以示彊,威服海内。今晏然不巡行,即见弱,毋以臣畜天下。」春,二世东行郡县,李斯从。到碣石,并海,南至会稽,而尽刻始皇所立刻石,石旁著大臣从者名,以章先帝成功盛德焉: 皇帝曰:「金石刻尽始皇帝所为也。今袭号而金石刻辞不称始皇帝,其於久远也如後嗣为之者,不称成功盛德。」丞相臣斯、臣去疾、御史大夫臣德昧死言:「臣请具刻诏书刻石,因明白矣。臣昧死请。」制曰:「可。」遂至辽东而还。 於是二世乃遵用赵高,申法令。乃阴与赵高谋曰:「大臣不服,官吏尚彊,及诸公子必与我争,为之柰何?」高曰:「臣固原言而未敢也。先帝之大臣,皆天下累世名贵人也,积功劳世以相传久矣。今高素小贱,陛下幸称举,令在上位,管中事。大臣鞅鞅,特以貌从臣,其心实不服。今上出,不因此时案郡县守尉有罪者诛之,上以振威天下,下以除去上生平所不可者。今时不师文而决於武力,原陛下遂从时毋疑,即群臣不及谋。明主收举馀民,贱者贵之,贫者富之,远者近之,则上下集而国安矣。」二世曰:「善。」乃行诛大臣及诸公子,以罪过连逮少近官三郎,无得立者,而六公子戮死於杜。公子将闾昆弟三人囚於内宫,议其罪独後。二世使使令将闾曰:「公子不臣,罪当死,吏致法焉。」将闾曰:「阙廷之礼,吾未尝敢不从宾赞也;廊庙之位,吾未尝敢失节也;受命应对,吾未尝敢失辞也。何谓不臣?原闻罪而死。」使者曰:「臣不得与谋,奉书从事。」将闾乃仰天大呼天者三,曰:「天乎!吾无罪!」昆弟三人皆流涕拔剑自杀。宗室振恐。群臣谏者以为诽谤,大吏持禄取容,黔首振恐。 四月,二世还至咸阳,曰:「先帝为咸阳朝廷小,故营阿房宫为室堂。未就,会上崩,罢其作者,复土郦山。郦山事大毕,今释阿房宫弗就,则是章先帝举事过也。」复作阿房宫。外抚四夷,如始皇计。尽徵其材士五万人为屯卫咸阳,令教射狗马禽兽。当食者多,度不足,下调郡县转输菽粟刍藁,皆令自赍粮食,咸阳三百里内不得食其穀。用法益刻深。 七月,戍卒陈胜等反故荆地,为「张楚」。胜自立为楚王,居陈,遣诸将徇地。山东郡县少年苦秦吏,皆杀其守尉令丞反,以应陈涉,相立为侯王,合从西乡,名为伐秦,不可胜数也。谒者使东方来,以反者闻二世。二世怒,下吏。後使者至,上问,对曰:「群盗,郡守尉方逐捕,今尽得,不足忧。」上悦。武臣自立为赵王,魏咎为魏王,田儋为齐王。沛公起沛。项梁举兵会稽郡。 二年冬,陈涉所遣周章等将西至戏,兵数十万。二世大惊,与群臣谋曰:「柰何?」少府章邯曰:「盗已至,众彊,今发近县不及矣。郦山徒多,请赦之,授兵以击之。」二世乃大赦天下,使章邯将,击破周章军而走,遂杀章曹阳。二世益遣长史司马欣、董翳佐章邯击盗,杀陈胜城父,破项梁定陶,灭魏咎临济。楚地盗名将已死,章邯乃北渡河,击赵王歇等於钜鹿。 赵高说二世曰:「先帝临制天下久,故群臣不敢为非,进邪说。今陛下富於春秋,初即位,柰何与公卿廷决事?事即有误,示群臣短也。天子称朕,固不闻声。」於是二世常居禁中,与高决诸事。其後公卿希得朝见,盗贼益多,而关中卒发东击盗者毋已。右丞相去疾、左丞相斯、将军冯劫进谏曰:「关东群盗并起,秦发兵诛击,所杀亡甚众,然犹不止。盗多,皆以戌漕转作事苦,赋税大也。请且止阿房宫作者,减省四边戍转。」二世曰:「吾闻之韩子曰:『尧舜采椽不刮,茅茨不翦,饭土塯,啜土形,虽监门之养,不觳於此。禹凿龙门,通大夏,决河亭水,放之海,身自持筑臿,胫毋毛,臣虏之劳不烈於此矣。』凡所为贵有天下者,得肆意极欲,主重明法,下不敢为非,以制御海内矣。夫虞、夏之主,贵为天子,亲处穷苦之实,以徇百姓,尚何於法?朕尊万乘,毋其实,吾欲造千乘之驾,万乘之属,充吾号名。且先帝起诸侯,兼天下,天下已定,外攘四夷以安边竟,作宫室以章得意,而君观先帝功业有绪。今朕即位二年之间,群盗并起,君不能禁,又欲罢先帝之所为,是上毋以报先帝,次不为朕尽忠力,何以在位?」下去疾、斯、劫吏,案责他罪。去疾、劫曰:「将相不辱。」自杀。斯卒囚,就五刑。 三年,章邯等将其卒围钜鹿,楚上将军项羽将楚卒往救钜鹿。冬,赵高为丞相,竟案李斯杀之。夏,章邯等战数卻,二世使人让邯,邯恐,使长史欣请事。赵高弗见,又弗信。欣恐,亡去,高使人捕追不及。欣见邯曰:「赵高用事於中,将军有功亦诛,无功亦诛。」项羽急击秦军,虏王离,邯等遂以兵降诸侯。八月己亥,赵高欲为乱,恐群臣不听,乃先设验,持鹿献於二世,曰:「马也。」二世笑曰:「丞相误邪?谓鹿为马。」问左右,左右或默,或言马以阿顺赵高。或言鹿,高因阴中诸言鹿者以法。後群臣皆畏高。 高前数言「关东盗毋能为也」,及项羽虏秦将王离等钜鹿下而前,章邯等军数卻,上书请益助,燕、赵、齐、楚、韩、魏皆立为王,自关以东,大氐尽畔秦吏应诸侯,诸侯咸率其众西乡。沛公将数万人已屠武关,使人私於高,高恐二世怒,诛及其身,乃谢病不朝见。二世梦白虎齧其左骖马,杀之,心不乐,怪问占梦。卜曰:「泾水为祟。」二世乃斋於望夷宫,欲祠泾,沈四白马。使使责让高以盗贼事。高惧,乃阴与其婿咸阳令阎乐、其弟赵成谋曰:「上不听谏,今事急,欲归祸於吾宗。吾欲易置上,更立公子婴。子婴仁俭,百姓皆载其言。」使郎中令为内应,诈为有大贼,令乐召吏发卒,追劫乐母置高舍。遣乐将吏卒千馀人至望夷宫殿门,缚卫令仆射,曰:「贼入此,何不止?」卫令曰:「周庐设卒甚谨,安得贼敢入宫?」乐遂斩卫令,直将吏入'行射,郎宦者大惊,或走或格,格者辄死,死者数十人。郎中令与乐俱入,射上幄坐帏。二世怒,召左右,左右皆惶扰不斗。旁有宦者一人,侍不敢去。二世入内,谓曰:「公何不蚤告我?乃至於此!」宦者曰:「臣不敢言,故得全。使臣蚤言,皆已诛,安得至今?」阎乐前即二世数曰:「足下骄恣,诛杀无道,天下共畔足下,足下其自为计。」二世曰:「丞相可得见否?」乐曰:「不可。」二世曰:「吾原得一郡为王。」弗许。又曰:「原为万户侯。」弗许。曰:「原与妻子为黔首,比诸公子。」阎乐曰:「臣受命於丞相,为天下诛足下,足下虽多言,臣不敢报。」麾其兵进。二世自杀。 阎乐归报赵高,赵高乃悉召诸大臣公子,告以诛二世之状。曰:「秦故王国,始皇君天下,故称帝。今六国复自立,秦地益小,乃以空名为帝,不可。宜为王如故,便。」立二世之兄子公子婴为秦王。以黔首葬二世杜南宜春苑中。令子婴斋,当庙见,受王玺。斋五日,子婴与其子二人谋曰:「丞相高杀二世望夷宫,恐群臣诛之,乃详以义立我。我闻赵高乃与楚约,灭秦宗室而王关中。今使我斋见庙,此欲因庙中杀我。我称病不行,丞相必自来,来则杀之。」高使人请子婴数辈,子婴不行,高果自往,曰:「宗庙重事,王柰何不行?」子婴遂刺杀高於斋宫,三族高家以徇咸阳。子婴为秦王四十六日,楚将沛公破秦军入武关,遂至霸上,使人约降子婴。子婴即系颈以组,白马素车,奉天子玺符,降轵道旁。沛公遂入咸阳,封宫室府库,还军霸上。居月馀,诸侯兵至,项籍为从长,杀子婴及秦诸公子宗族。遂屠咸阳,烧其宫室,虏其子女,收其珍宝货财,诸侯共分之。灭秦之後,各分其地为三,名曰雍王、塞王、翟王,号曰三秦。项羽为西楚霸王,主命分天下王诸侯,秦竟灭矣。後五年,天下定於汉。 太史公曰:秦之先伯翳,尝有勋於唐虞之际,受土赐姓。及殷夏之间微散。至周之衰,秦兴,邑于西垂。自缪公以来,稍蚕食诸侯,竟成始皇。始皇自以为功过五帝,地广三王,而羞与之侔。善哉乎贾生推言之也!曰: 秦并兼诸侯山东三十馀郡,缮津关,据险塞,修甲兵而守之。然陈涉以戍卒散乱之众数百,奋臂大呼,不用弓戟之兵,鉏櫌白梃,望屋而食,横行天下。秦人阻险不守,关梁不阖,长戟不刺,彊弩不射。楚师深入,战於鸿门,曾无籓篱之艰。於是山东大扰,诸侯并起,豪俊相立。秦使章邯将而东征,章邯因以三军之众要市於外,以谋其上。群臣之不信,可见於此矣。子婴立,遂不寤。藉使子婴有庸主之材,仅得中佐,山东虽乱,秦之地可全而有,宗庙之祀未当绝也。 秦地被山带河以为固,四塞之国也。自缪公以来,至於秦王,二十馀君,常为诸侯雄。岂世世贤哉?其势居然也。且天下尝同心并力而攻秦矣。当此之世,贤智并列,良将行其师,贤相通其谋,然困於阻险而不能进,秦乃延入战而为之开关,百万之徒逃北而遂坏。岂勇力智慧不足哉?形不利,势不便也。秦小邑并大城,守险塞而军,高垒毋战,闭关据厄,荷戟而守之。诸侯起於匹夫,以利合,非有素王之行也。其交未亲,其下未附,名为亡秦,其实利之也。彼见秦阻之难犯也,必退师。安土息民,以待其敝,收弱扶罢,以令大国之君,不患不得意於海内。贵为天子,富有天下,而身为禽者,其救败非也。 秦王足己不问,遂过而不变。二世受之,因而不改,暴虐以重祸。子婴孤立无亲,危弱无辅。三主惑而终身不悟,亡,不亦宜乎?当此时也,世非无深虑知化之士也,然所以不敢尽忠拂过者,秦俗多忌讳之禁,忠言未卒於口而身为戮没矣。故使天下之士,倾耳而听,重足而立,拑口而不言。是以三主失道,忠臣不敢谏,智士不敢谋,天下已乱,奸不上闻,岂不哀哉!先王知雍蔽之伤国也,故置公卿大夫士,以饰法设刑,而天下治。其彊也,禁暴诛乱而天下服。其弱也,五伯征而诸侯从。其削也,内守外附而社稷存。故秦之盛也,繁法严刑而天下振;及其衰也,百姓怨望而海内畔矣。故周五序得其道,而千馀岁不绝。秦本末并失,故不长久。由此观之,安危之统相去远矣。野谚曰「前事之不忘,後事之师也」。是以君子为国,观之上古,验之当世,参以人事,察盛衰之理,审权势之宜,去就有序,变化有时,故旷日长久而社稷安矣。 秦孝公据殽函之固,拥雍州之地,君臣固守而窥周室,有席卷天下,包举宇内,囊括四海之意,并吞八荒之心。当是时,商君佐之,内立法度,务耕织,修守战之备,外连衡而斗诸侯,於是秦人拱手而取西河之外。 孝公既没,惠王、武王蒙故业,因遗册,南兼汉中,西举巴、蜀,东割膏腴之地,收要害之郡。诸侯恐惧,会盟而谋弱秦,不爱珍器重宝肥美之地,以致天下之士,合从缔交,相与为一。当是时,齐有孟尝,赵有平原,楚有春申,魏有信陵。此四君者,皆明知而忠信,宽厚而爱人,尊贤重士,约从离衡,并韩、魏、燕、楚、齐、赵、宋、卫、中山之众。於是六国之士有宁越、徐尚、苏秦、杜赫之属为之谋,齐明、周最、陈轸、昭滑、楼缓、翟景、苏厉、乐毅之徒通其意,吴起、孙膑、带佗、兒良、王廖、田忌、廉颇、赵奢之朋制其兵。常以十倍之地,百万之众,叩关而攻秦。秦人开关延敌,九国之师逡巡遁逃而不敢进。秦无亡矢遗镞之费,而天下诸侯已困矣。於是从散约解,争割地而奉秦。秦有馀力而制其敝,追亡逐北,伏尸百万,流血漂卤。因利乘便,宰割天下,分裂河山,彊国请服,弱国入朝。延及孝文王、庄襄王,享国日浅,国家无事。 及至秦王,续六世之馀烈,振长策而御宇内,吞二周而亡诸侯,履至尊而制六合,执棰拊以鞭笞天下,威振四海。南取百越之地,以为桂林、象郡,百越之君俯首系颈,委命下吏。乃使蒙恬北筑长城而守籓篱,卻匈奴七百馀里,胡人不敢南下而牧马,士不敢弯弓而报怨。於是废先王之道,焚百家之言,以愚黔首。堕名城,杀豪俊,收天下之兵聚之咸阳,销锋铸鐻,以为金人十二,以弱黔首之民。然後斩华为城,因河为津,据亿丈之城,临不测之谿以为固。良将劲弩守要害之处,信臣精卒陈利兵而谁何,天下以定。秦王之心,自以为关中之固,金城千里,子孙帝王万世之业也。 秦王既没,馀威振於殊俗。陈涉,甕牖绳枢之子,甿隶之人,而迁徙之徒,才能不及中人,非有仲尼、墨翟之贤,陶硃、猗顿之富,蹑足行伍之间,而倔起什伯之中,率罢散之卒,将数百之众,而转攻秦。斩木为兵,揭竿为旗,天下云集响应,赢粮而景从,山东豪俊遂并起而亡秦族矣。 且夫天下非小弱也,雍州之地,殽函之固自若也。陈涉之位,非尊於齐、楚、燕、赵、韩、魏、宋、卫、中山之君;鉏櫌棘矜,非錟於句戟长铩也;適戍之众,非抗於九国之师;深谋远虑,行军用兵之道,非及乡时之士也。然而成败异变,功业相反也。试使山东之国与陈涉度长絜大,比权量力,则不可同年而语矣。然秦以区区之地,千乘之权,招八州而朝同列,百有馀年矣。然后以六合为家,殽函为宫,一夫作难而七庙堕,身死人手,为天下笑者,何也?仁义不施而攻守之势异也。 秦并海内,兼诸侯,南面称帝,以养四海,天下之士斐然乡风,若是者何也?曰:近古之无王者久矣。周室卑微,五霸既殁,令不行於天下,是以诸侯力政,彊侵弱,众暴寡,兵革不休,士民罢敝。今秦南面而王天下,是上有天子也。既元元之民冀得安其性命,莫不虚心而仰上,当此之时,守威定功,安危之本在於此矣。 秦王怀贪鄙之心,行自奋之智,不信功臣,不亲士民,废王道,立私权,禁文书而酷刑法,先诈力而後仁义,以暴虐为天下始。夫并兼者高诈力,安定者贵顺权,此言取与守不同术也。秦离战国而王天下,其道不易,其政不改,是其所以取之守之者异也。孤独而有之,故其亡可立而待。借使秦王计上世之事,并殷周之迹,以制御其政,後虽有淫骄之主而未有倾危之患也。故三王之建天下,名号显美,功业长久。 今秦二世立,天下莫不引领而观其政。夫寒者利裋褐而饥者甘糟,天下之嗷嗷,新主之资也。此言劳民之易为仁也。乡使二世有庸主之行,而任忠贤,臣主一心而忧海内之患,缟素而正先帝之过,裂地分民以封功臣之後,建国立君以礼天下,虚囹圉而免刑戮,除去收帑汙秽之罪,使各反其乡里,发仓廪,散财币,以振孤独穷困之士,轻赋少事,以佐百姓之急,约法省刑以持其後,使天下之人皆得自新,更节修行,各慎其身,塞万民之望,而以威德与天下,天下集矣。即四海之内,皆讙然各自安乐其处,唯恐有变,虽有狡猾之民,无离上之心,则不轨之臣无以饰其智,而暴乱之奸止矣。二世不行此术,而重之以无道,坏宗庙与民,更始作阿房宫,繁刑严诛,吏治刻深,赏罚不当,赋敛无度,天下多事,吏弗能纪,百姓困穷而主弗收恤。然後奸伪并起,而上下相遁,蒙罪者众,刑戮相望於道,而天下苦之。自君卿以下至于众庶,人怀自危之心,亲处穷苦之实,咸不安其位,故易动也。是以陈涉不用汤武之贤,不藉公侯之尊,奋臂於大泽而天下响应者,其民危也。故先王见始终之变,知存亡之机,是以牧民之道,务在安之而已。天下虽有逆行之臣,必无响应之助矣。故曰「安民可与行义,而危民易与为非」,此之谓也。贵为天子,富有天下,身不免於戮杀者,正倾非也。是二世之过也。 襄公立,享国十二年。初为西畤。葬西垂。生文公。 文公立,居西垂宫。五十年死,葬西垂。生静公。 静公不享国而死。生宪公。 宪公享国十二年,居西新邑。死,葬衙。生武公、德公、出子。 出子享国六年,居西陵。庶长弗忌、威累、参父三人,率贼贼出子鄙衍,葬衙。武公立。 武公享国二十年。居平阳封宫。葬宣阳聚东南。三庶长伏其罪。德公立。 德公享国二年。居雍大郑宫。生宣公、成公、缪公。葬阳。初伏,以御蛊。 宣公享国十二年。居阳宫。葬阳。初志闰月。 成公享国四年,居雍之宫。葬阳。齐伐山戎、孤竹。 缪公享国三十九年。天子致霸。葬雍。缪公学著人。生康公。 康公享国十二年。居雍高寝。葬竘社。生共公。 共公享国五年,居雍高寝。葬康公南。生桓公。 桓公享国二十七年。居雍太寝。葬义里丘北。生景公。 景公享国四十年。居雍高寝,葬丘里南。生毕公。 毕公享国三十六年。葬车里北。生夷公。 夷公不享国。死,葬左宫。生惠公。 惠公享国十年。葬车里。生悼公。 悼公享国十五年。葬僖公西。城雍。生剌龚公。 剌龚公享国三十四年。葬入里。生躁公、怀公。其十年,彗星见。 躁公享国十四年。居受寝。葬悼公南。其元年,彗星见。 怀公从晋来。享国四年。葬栎圉氏。生灵公。诸臣围怀公,怀公自杀。 肃灵公,昭子子也。居泾阳。享国十年。葬悼公西。生简公。 简公从晋来。享国十五年。葬僖公西。生惠公。其七年。百姓初带剑。 惠公享国十三年。葬陵圉。生出公。 出公享国二年。出公自杀,葬雍。 献公享国二十三年。葬嚣圉。生孝公。 孝公享国二十四年。葬弟圉。生惠文王。其十三年,始都咸阳。 惠文王享国二十七年。葬公陵。生悼武王。 悼武王享国四年,葬永陵。 昭襄王享国五十六年。葬茝阳。生孝文王。 孝文王享国一年。葬寿陵。生庄襄王。 庄襄王享国三年。葬茝阳。生始皇帝。吕不韦相。 献公立七年,初行为市。十年,为户籍相伍。 孝公立十六年。时桃李冬华。 惠文王生十九年而立。立二年,初行钱。有新生婴兒曰「秦且王」。 悼武王生十九年而立。立三年,渭水赤三日。 昭襄王生十九年而立。立四年,初为田开阡陌。 孝文王生五十三年而立。 庄襄王生三十二年而立。立二年,取太原地。庄襄王元年,大赦,脩先王功臣,施德厚骨肉,布惠於民。东周与诸侯谋秦,秦使相国不韦诛之,尽入其国。秦不绝其祀,以阳人地赐周君,奉其祭祀。 始皇享国三十七年。葬郦邑。生二世皇帝。始皇生十三年而立。 二世皇帝享国三年。葬宜春。赵高为丞相安武侯。二世生十二年而立。 右秦襄公至二世,六百一十岁。 孝明皇帝十七年十月十五日乙丑,曰: 周历已移,仁不代母。秦直其位,吕政残虐。然以诸侯十三,并兼天下,极情纵欲,养育宗亲。三十七年,兵无所不加,制作政令,施於後王。盖得圣人之威,河神授图,据狼、狐,蹈参、伐,佐政驱除,距之称始皇。 始皇既殁,胡亥极愚,郦山未毕,复作阿房,以遂前策。云「凡所为贵有天下者,肆意极欲,大臣至欲罢先君所为」。诛斯、去疾,任用赵高。痛哉言乎!人头畜鸣。不威不伐恶,不笃不虚亡,距之不得留,残虐以促期,虽居形便之国,犹不得存。 子婴度次得嗣,冠玉冠,佩华绂,车黄屋,从百司,谒七庙。小人乘非位,莫不怳忽失守,偷安日日,独能长念卻虑,父子作权,近取於户牖之间,竟诛猾臣,为君讨贼。高死之後,宾婚未得尽相劳,餐未及下咽,酒未及濡脣,楚兵已屠关中,真人翔霸上,素车婴组,奉其符玺,以归帝者。郑伯茅旌鸾刀,严王退舍。河决不可复壅,鱼烂不可复全。贾谊、司马迁曰:「向使婴有庸主之才,仅得中佐,山东虽乱,秦之地可全而有,宗庙之祀未当绝也。」秦之积衰,天下土崩瓦解,虽有周旦之材,无所复陈其巧,而以责一日之孤,误哉!俗传秦始皇起罪恶,胡亥极,得其理矣。复责小子,云秦地可全,所谓不通时变者也。纪季以酅,春秋不名。吾读秦纪,至於子婴车裂赵高,未尝不健其决,怜其志。婴死生之义备矣。 六国陵替,二周沦亡。并一天下,号为始皇。阿房云构,金狄成行。南游勒石,东瞰浮梁。滈池见遗,沙丘告丧。二世矫制,赵高是与。诈因指鹿,灾生噬虎。子婴见推,恩报君父。下乏中佐,上乃庸主。欲振穨纲,云谁克补。 第一百四十五章 相生世界 - 妖姬魅影 - 绝谷无声 老子曰:“至治之极,邻国相望,鸡狗之声相闻,民各甘其食,美其服,安其俗,乐其业,至老死不相往来(1)。”必用此为务,挽近世涂民耳目(2),则几无行矣。 太史公曰:夫神农以前,吾不知已(3)。至若《》、《书》所述虞、夏以来,耳目欲极声色之好,口欲穷刍豢(4)之味,身安逸乐而心夸矜势能之荣。 使俗之渐民久矣,虽户说以眇(5)论,终不能化。故善者因之,其次利道(6)之,其次教诲之,其次整齐之,最下者与之争。 夫山西饶材、竹、旄(7)、玉石,山东多鱼、盐、漆、丝、声色,江南出棻、梓、姜、桂、金、锡、连(8)、丹沙(9)、犀、玳瑁(10)、珠玑(11)、齿、革,龙门(12)、碣石(13)北多马、牛、羊、旃(14)、裘、筋、角(15);铜、铁则千里往往山出置。 此其大较也。皆中国人民所喜好,谣俗被服饮食奉生送死之具也。故待农而食之,虞(16)而出之,工而成之,商而通之。 此宁有政教发征期会哉?人各任其能,竭其力,以得所欲。故物贱之征贵,贵之征贱,各劝其业,乐其事,若水之趋下,日夜无休时,不召而自来,不求而民出之。 岂非道之所符,而自然之验邪(17)?《周书》(18)曰:“农不出则乏其食,工不出则乏其事,商不出则三宝绝,虞不出则财匮少。”财匮少而山泽不辟(19)矣。 此四者,民所衣食之原(20)也。原大则饶,原小则鲜。上则富国,下则富家。 贫富之道,莫之夺予,而巧者有余,拙者不足。故太公望(21)封于营丘,地潟卤,人民寡,于是太公劝其女功,极技巧,通鱼盐,则人物归之,繦至(22)而辐凑。 故齐冠带衣履天下,海岱之闲敛袂而往朝焉。其后齐中衰,管子修之,设轻重九府,则桓公以霸,九合诸侯,一匡天下;而管氏亦有三归(23),位在陪臣(24),富于列国之君。 是以齐富强至于威宣(25)也。故曰:“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26)。”礼生于有而废于无。 故君子富,好行其德;小人富,以适其力。渊深而鱼生之,山深而兽往之,人富而仁义附焉。 富者得执益彰,失执则客无所之,以而不乐。夷狄益甚。谚曰:“千金之子,不死于市。”此非空言也。 故曰:“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壤壤(27),皆为利往。”夫千乘之王,万家之侯,百室之君,尚犹患贫,而况匹夫编户(28)之民乎! 第一百四十六章 成魔?,成佛? - 妖姬魅影 - 绝谷无声 同上 然邯郸亦漳、河之间一都会也。北通燕、涿,南有郑、卫。郑、卫俗与赵相类,然近梁、鲁,微重而矜节。濮上之邑徙野王,野王好气任侠,卫之风也。 夫燕亦勃、碣之间一都会也。南通齐、赵,东北边胡。上谷至辽东,地踔远,人民希,数被寇,大与赵、代俗相类,而民雕捍少虑,有鱼盐枣栗之饶。北邻乌桓、夫馀,东绾秽貉、朝鲜、真番之利。 洛阳东贾齐、鲁,南贾梁、楚。故泰山之阳则鲁,其yīn则齐。 齐带山海,膏壤千里,宜桑麻,人民多文采布帛鱼盐。临菑亦海岱之间一都会也。其俗宽缓阔达,而足智,好议论,地重,难动摇,怯於众斗,勇於持刺,故多劫人者,大国之风也。其中具五民。 而邹、鲁滨洙、泗,犹有周公遗风,俗好儒,备於礼,故其民龊龊。颇有桑麻之业,无林泽之饶。地小人众,俭啬,畏罪远邪。及其衰,好贾趋利,甚於周人。 夫自鸿沟以东,芒、砀以北,属巨野,此梁、宋也。陶、睢阳亦一都会也。昔尧作成阳,舜渔於雷泽,汤止于亳。其俗犹有先王遗风,重厚多君子,好稼穑,虽无山川之饶,能恶衣食,致其蓄藏。 越、楚则有三俗。夫自淮北沛、陈、汝南、南郡,此西楚也。其俗剽轻,易发怒,地薄,寡於积聚。江陵故郢都,西通巫、巴,东有云梦之饶。陈在楚夏之交,通鱼盐之货,其民多贾。徐、僮、取虑,则清刻,矜己诺。 彭城以东,东海、吴、广陵,此东楚也。其俗类徐、僮。朐、缯以北,俗则齐。浙江南则越。夫吴自阖庐、春申、王濞三人招致天下之喜游子弟,东有海盐之饶,章山之铜,三江、五湖之利,亦江东一都会也。 衡山、九江、江南、豫章、长沙,是南楚也,其俗大类西楚。郢之後徙寿春,亦一都会也。而合肥受南北cháo,皮革、鲍、木输会也。与闽中、干越杂俗,故南楚好辞,巧说少信。江南卑湿,丈夫早夭。多竹木。豫章出黄金,长沙出连、锡,然堇堇物之所有,取之不足以更费。九疑、苍梧以南至儋耳者,与江南大同俗,而杨越多焉。番禺亦其一都会也,珠玑、犀、玳瑁、果、布之凑。 颍川、南阳,夏人之居也。夏人政尚忠朴,犹有先王之遗风。颍川敦愿。秦末世,迁不轨之民於南阳。南阳西通武关、郧关,东南受汉、江、淮。宛亦一都会也。俗杂好事,业多贾。其任侠,交通颍川,故至今谓之“夏人”。 夫天下物所鲜所多,人民谣俗,山东食海盐,山西食盐卤,领南、沙北固往往出盐,大体如此矣。 总之,楚越之地,地广人希,饭稻羹鱼,或火耕而水耨,果隋蠃蛤,不待贾而足,地埶饶食,无饥馑之患,以故呰窳偷生,无积聚而多贫。是故江淮以南,无冻饿之人,亦无千金之家。沂、泗水以北,宜五穀桑麻六畜,地小人众,数被水旱之害,民好畜藏,故秦、夏、梁、鲁好农而重民。三河、宛、陈亦然,加以商贾。齐、赵设智巧,仰机利。燕、代田畜而事蚕。 由此观之,贤人深谋於廊庙,论议朝廷,守信死节隐居岩穴之士设为名高者安归乎?归於富厚也。是以廉吏久,久更富,廉贾归富。富者,人之情xìng,所不学而俱yù者也。故壮士在军,攻城先登,陷阵卻敌,斩将搴旗,前蒙矢石,不避汤火之难者,为重赏使也。其在闾巷少年,攻剽椎埋,劫人作jiān,掘冢铸币,任侠并兼,借交报仇,篡逐幽隐,不避法禁,走死地如骛者,其实皆为财用耳。今夫赵女郑姬,设形容,揳鸣琴,揄长袂,蹑利屣,目挑心招,出不远千里,不择老少者,奔富厚也。游闲公子,饰冠剑,连车骑,亦为富贵容也。弋shè渔猎,犯晨夜,冒霜雪,驰阬谷,不避猛兽之害,为得味也。博戏驰逐,斗鸡走狗,作sè相矜,必争胜者,重失负也。医方诸食技术之人,焦神极能,为重糈也。吏士舞文弄法,刻章伪书,不避刀锯之诛者,没於赂遗也。农工商贾畜长,固求富益货也。此有知尽能索耳,终不馀力而让财矣。 谚曰:“百里不贩樵,千里不贩籴。”居之一岁,种之以穀;十岁,树之以木;百岁,来之以德。德者,人物之谓也。今有无秩禄之奉,爵邑之入,而乐与之比者。命曰“素封”。封者食租税,岁率户二百。千户之君则二十万,朝觐聘享出其中。庶民农工商贾,率亦岁万息二千,百万之家则二十万,而更徭租赋出其中。衣食之yù,恣所吞噬 好美矣。故曰陆地牧马二百蹄,牛蹄角千,千足羊,泽中千足彘,水居千石鱼陂,山居千章之材。安邑千树枣;燕、秦千树栗;蜀、汉、江陵千树橘;淮北、常山已南,河济之间千树萩;陈、夏千亩漆;齐、鲁千亩桑麻;渭川千亩竹;及名国万家之城,带郭千亩亩锺之田,若千亩卮茜,千畦姜韭:此其人皆与千户侯等。然是富给之资也,不窥市井,不行异邑,坐而待收,身有处士之义而取给焉。若至家贫亲老,妻子软弱,岁时无以祭祀进醵,饮食被服不足以自通,如此不惭耻,则无所比矣。是以无财作力,少有斗智,既饶争时,此其大经也。今治生不待危身取给,则贤人勉焉。是故本富为上,末富次之,jiān富最下。无岩处奇士之行,而长贫贱,好语仁义,亦足羞也。 由是观之,富无经业,则货无常主,能者辐凑,不肖者瓦解。千金之家比一都之君,巨万者乃与王者同乐。岂所谓“素封”者邪?非也? 货殖之利,工商是营。废居善积,倚巿邪赢。白圭富国,计然强兵。倮参朝请,女筑怀清。素封千户,卓郑齐名。自司马氏去周適晋,分散,或在卫,或在赵,或在秦。其在卫者,相中山。在赵者,以传剑论显,蒯聩其後也。在秦者名错,与张仪争论,於是惠王使错将伐蜀,遂拔,因而守之。错孙靳,事武安君白起。而少梁更名曰夏阳。靳与武安君阬赵长平军,还而与之俱赐死杜邮,葬於华池。靳孙昌,昌为秦主铁官,当始皇之时。蒯聩玄孙卬为武信君将而徇朝歌。诸侯之相王,王卬於殷。汉之伐楚,卬归汉,以其地为河内郡。昌生无泽,无泽为汉巿长。无泽生喜,喜为五大夫,卒,皆葬高门。喜生谈,谈为太史公。(未完待续)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