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重生也不好使？ - 官场小农 - 大漠雨烟 晴空万里，骄阳似火，干枯的柳树叶片焦黄，好在繁多的枝条也多少能遮一点阳。【我们的 网址】 梁满仓揉揉惺忪的睡眼，还在惊诧于刚才的一声炸雷。这可是这几个月来的稀罕物，大伙盼雨盼的比爹妈还亲。没办法，面朝黄土背朝天，农民过的就是靠天吃饭的日子。 梁满仓晃晃大脑袋，这觉睡的，不舒服，脑袋昏沉沉的。 他套上趿拉板，准备进屋里喝点水，一抬头，他愣住了――这是谁家？这年月怎么还有这房子？这不是给改革开放富裕起来的农民抹黑吗？ 梁满仓就站在这一家大门前端详，不对啊，我是在自己家大门外的老柳树下啊。嗯，这树对，是自家的树，可这房―― 梁满仓试探着往院子里走几步，停下来又仔细看看周围，怎么都是这种土坯小草房？我这是到了哪了？ 他着实有一点紧张了，他又往前试探着走几步，在右面的小棚子里放着一辆永久大28自行车，自行车后座上挂着一个军挎。嗯？这个倒是像我从前的东西，他走过去，打开军挎，那把圆木头把儿的锈迹斑斑的杀猪刀还在。 梁满仓一下子惊呆了，是我家！真是我家！这都是啥时候的事啦。 “满仓，你又要上哪去野？这几天你惹得祸还不够啊。”一声浑厚的声音打破了梁满仓的思索。 “啊，老爸――”梁满仓看老爸好一会儿才喊出声，老爸真的不老了，白头发还有也只是在两鬓，腰挺得倍直。 “嗯？还老爸，又从哪学来的洋叫法，爸就是爸，爹就是爹，瞎扯啥犊子。”老爸白了他一眼直接走进屋。 梁满仓也跟着钻进屋里，矮小的房子，黑乎乎的墙壁，他还是觉得怪怪的。 他看一眼钉在墙上的阳黄历――“公元1988年7月4日星期一”下面还有一溜小字“一九八八年五月（小）廿八”这种老黄历还真少见，他又仔细看了一遍印刷得模模糊糊的日历，对，就是这个日子。 啊？真的重生了！他差点喊出声来。 他知道，这一天是他的生日，十八岁生日。 梁满仓彻底惊呆了，这世上真有重生？还真就发生在我身上了？在吃惊过后，他慢慢恢复了平静，仔细回忆着自己是如何重生的。 他还记得，一进入四月，就再也没下过雨，全村人都去湖边求雨。他可不愿意参加这事，他正烦着呢，四十好几的人了，好不容易找个老婆，没过上几个月就跑了。【请记 住我】咱也没啥大毛病啊，不就是喜欢喝喝酒、打打架吗？至于吗？ 老子知道你们这些婆娘到底啥原因，就是嫌咱穷呗！想当年，咱爷爷也是响当当的城里人，也是副县长，堂堂的县团级。 提起这事，梁满仓就来气。他爷爷是在57年运动时被打成右倾，下放到这个农村的。从此，全家就窝在了这个村里，过起了盲流的生活。80年，国家给爷爷平了反，虽然爷爷不在了，全家也可以搬回城里，却让顽固的外公强行给留下了，否则就离了婚再走！ 后来生下梁满仓后，老爸想到未来的发展，就找到县政府，想把他户口解决了，人家一热情，把一家三口的都给落到了县城里，这下可真是解决了――81年分田到户，他们家啥也没捞着。好在有点开荒地，村里念在他家在村上生活了这许多年了，就给了他家。 所以日子过得不如别人家。 老爸把希望寄托在梁满仓身上，他可倒好，混了个初中毕业，就完事大吉。老爸杀回城里的梦想彻底破灭了。 梁满仓这一下午呆在家里消消停停的，让老妈颇有一些好奇，悄声对正在洗脸的老伴说：“看着没，十八了，咱儿子出息了，一下午没出去打架。”然后捂着嘴笑起来。 “谁知道是不是驴粪蛋子发烧啊，谁家过年还不吃几顿饺子？”老梁没好气地回了一句。 “孩子今天过生日，你就别――”老妈还是向着孩子的多。 “哼，小破孩一个，过什么生日？老子还没过呢。”老梁说一句走出去，坐在老柳树下的大石头上卷着烟。 挂在墙上的大座钟“当当”的响了五下，梁满仓突然坐起来，在他的记忆里，他突然想到就是在自己生日这一天好朋友赵柱子被水产养殖场的护渔队失手给打死了，对，就是在下午五六点钟，不行，我得赶紧去救他！ 梁满仓从炕上跳下来，登上懒汉鞋，就往外跑。 “妈，我有点事！一会就回来！”梁满仓喊一声，已经跑出去，推着他的大二八自行车冲到了大门口了。 “这小子，真不抗夸。”老妈在围裙上擦一把手，走到房门口想再喊几句，可是哪还有人影？ 只看到老梁狠狠地骂着：“又上哪疯去！我这一鞋底子拍死你！”然后一蹦蹦地去拣自己撇出去的鞋。 梁满仓骑着自行车，直奔北湖沿，他知道赵柱子肯定就在那一片下网打鱼。 老远就听得到，赵柱子“乒乒乓乓――”的砸檩子声音，就是农村打渔的经常是把一个汽车内胎充上气，再从中间用皮带绑紧，人就骑在皮带上，下好网后，拿两块划水的木板，不停地围着网敲内胎，这样就把鱼吓得都撞到网上了。 之所以用汽车内胎，是因为这湖里的鱼不让老百姓随便打，由水产养殖场负责看护，所以，等看鱼的来追时，扛起内胎就跑，比较省事，要是小船就坏了，非被没收不可。 老百姓常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所以在这片湖上，老百姓和国家的水产养殖场上演全武行已经不是什么新闻了。 那“乒乒乓乓”每一下似乎都像砸在了梁满仓的心上，他发疯地猛蹬，到了湖边，他顺手就把车子扔在一边，叫喊着跑过去。 就在这时，水产养殖场的水兔子（就是小型快艇）也已经拐过弯，出现了，转眼间就要到赵柱子身前了。 赵柱子拼了命地往岸边划，岸边还有两个小哥们儿捡起石头就往水兔子那撇。 梁满仓这回没有参与其中，因为他知道一会儿水产养殖场派出所的警察就会从公路上来包抄。 水兔子上就两个人，终究没敢继续追上来，只是起了赵柱子的渔网，掉头就走。 赵柱子上了岸，心里窝囊，新买的一片渔网被没收了。 “柱子，快走！一会儿还有警察来！”梁满仓说着就上来拉赵柱子。 赵柱子一挣：“满仓，先别走，我在那边还密着一片网呢，等狗子走了就起上来，给你拿点鱼回去，今天不是你生日嘛。” “真有警察来，快走！”梁满仓脸已经通红了，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样跟赵柱子解释，才能让他相信自己，跟自己马上离开这个要他命的地方。 “拉倒，要黑天了，哪来个警察？”赵柱子嘿嘿一笑，还倒坐在地上整理起自己的内胎来。 梁满仓急的，上去拽着赵柱子就要跑，赵柱子还真来了倔劲了：“满仓，你别拽，你这是吃什么药了？要走，我也得把那片密着的网起出来啊。” “柱子，不要了，啥有命要紧！”梁满仓还是一个劲地拽，把那两个哥们也看愣了。 正僵持着，水兔子又轰鸣着跑回来。 “看！相信我，水兔子又回来了！”梁满仓指着前面焦急地喊：“柱子！快走！来不及了！” “妈的，又来了，拿石头招呼他们！”赵柱子看到水兔子气不打一处来，挣开梁满仓，捡起石头往前面跑几步扔过去。 接连几声刹车声，距离岸边不到三百米远的公路上，停下三辆吉普车。 完了，彻底完了！梁满仓几乎要坐在地上了。 十几个警察向这面跑过来。 梁满仓一把抱住赵柱子“柱子，记住，千万别还手啊，抓咱就跟着去，大人把咱领出去就得了，千万别还手！” 赵柱子挣脱梁满仓的环抱，拎起内胎就跑，那可是他最值钱的东西啊。 “站住！**往哪跑！”水兔子一下子冲上岸，拦在赵柱子身前，两个护渔员冲下来就按住赵柱子。 梁满仓已经被跑上来的警察按倒在沙滩上，他没有挣扎，在记忆里，因为挣扎他被打得头破血流。他一直在喊“柱子！快别还手！” 可一切还是没有改变。 赵柱子拼了命地抓住自己的内胎，并且挥拳打倒了一个小个。后面的警察跑上来，一个大个子没穿警服的，抡起一根一米长的榆木棒子，一下子砸在赵柱子的后脑勺上。 赵柱子晃了一下，摔倒在沙滩上，脸朝下一动不动。 “装他妈什么死！起来！”那大个子用棒子照着赵柱子的后背又狠狠地砸几下。 “别打！死人啦！”梁满仓哭喊着。 后背“嗵”就挨了一脚。他一头栽在沙滩上，啃了一嘴的沙子。 有个当官模样的警察走过来，摸了摸赵柱子的鼻子，脸色也变了。 “快撤！今天就这么地了，咱们收队！”那几个警察见领头的神色不对也都急忙转身就走，两个开水兔子的也急忙把水兔子捞进湖里，跳上去开走。 赵柱子的内胎沾满沙子，扔在沙滩上，没有被拿走。梁满仓跑过来抱起赵柱子，哭着对另外两个人喊：“快来帮我把他抬上车子！” 大家把赵柱子拉到村里的卫生所，赤脚医生忙了半天也没找出什么办法。晚上八点多钟，赵柱子就断了气。 梁满仓挨了老爸一顿爆揍后，独自蹲在老柳树下掉眼泪，心里琢磨：“这他妈重生也没啥好的，没救成人，又痛苦一回。” 他知道接下来，老村长会连夜带着全村人，赶着马车，拉着尸体去水产养殖场讨说法，爆发了好大一场打斗，惊动了市里。 他暗自想：不行！既然一切都重新来过，就应该是新的生活，我要改变一切！ 第二章 这杯酒给你壮行 - 官场小农 - 大漠雨烟 梁满仓听到老村长在大喇叭里做着战前总动员“十八岁以上，有把儿没把儿的全到大场院集合。{}”就打了一个激灵。 他一下子窜起老高，不行，这个场景在记忆里再清楚不过了――全村男男女女的七八百口人，浩浩荡荡地连夜赶着马车，举着镐头、锄头、铁锹、镰刀，拉着赵柱子的尸体杀向了三十里地以外的水产养殖场。 见人就揍，见房就拆，把水产养殖场职工打伤一大片，仿佛农民起义军的队伍一直杀到水产派出所。最后，打死了两个值班警察，自己村里也付出了惨痛代价：两个冲在前面的爷们儿被打死，伤了一大群。 接下来，不得了，市里、县里、乡里来了上千人，抓的抓、判的判，自己也被抓进去算作是怂恿者之一，被判了三年，再出来就没有小姑娘喜欢了。 可不能再这样做了，梁满仓抹一把冷汗。 “你个怂货，还磨叽啥呢？拿上家伙，去给柱子报仇！”一个小哥们儿扛着镐头跑过来。 “哦，我回屋准备一下，你先去。”梁满仓转身就进了屋。 老爸和老妈都去大场院看热闹了，在农村没有电影，摊上点事就成了老百姓的集结号。 梁满仓想了想，从米柜里翻出几块钱，跑出去，推出自己的大二八，一片腿跨上去。 他直奔村西头的大队部，大队部漆黑一片，所有人都去场院了，这里当然肃静。 梁满仓“吱呀”一声推开转轴的木头门，冲进去，穿过走廊直到尽头，拨了好几下才把村主任办公室弄开。他还暗想，这破门今天怎么这么紧？以前他们偷着进来，用小刀片一拨，那老暗锁就乖乖开了。 他直奔那黑乎乎的电话机，一把抓在手里，油腻腻的，握住摇把子一样的手柄“呜呜”转了好几圈。 电话那一边终于传来了慵懒的声音：“转哪里？” “我，我要乡长。”梁满仓太紧张了，抹了一把汗。 “乡长？我给你接省长得了！”“咣――”电话传出了“嘟嘟”的忙音。 “哎，哎……”梁满仓没辙了，人家总机不给转，这个女人！曾经觉得她声音挺受听的，小哥们儿们经常偷着跑进来，把电话拨过去，等这女人说话了，扯几句闲嗑，直到那婆娘破口大骂了，回骂一句，摔了电话就跑。今天怎么听这电话里的声音都难听得好像半夜的猫叫，梁满仓骂着跑出门。【】 他猛蹬大二八，直接向西奔八里地外的红旗林场，那里有电话是哪都可以打的，这些事梁满仓都清楚得很。 奔到林场，梁满仓先从小卖部买一瓶大六零，他知道，这是规矩。 敲开林场场部值班室，梁满仓先不说话，把大六零往桌子上一放，值班的老爷子立刻笑了：行！懂规矩，用，别打长途！ 梁满仓急急抓起电话，人家林场就是正规，把一张电话号码纸就粘在墙上。他凑上去，从熏得发黄的纸上，好不容易找到了湖东乡政府值班室电话号码。 手指头插在那小圆盘里，刮得手指尖生疼，“哗，哗”转了五圈，终于通了。 “哎，谁啊！”能听得出是一个干部，这嗓门就够气势了。 “你好，我是小南湖的梁满仓，小南湖有个人被水产给打死了……” “啊？真的？那快报案啊！” “我一会儿就去！现在，老村长带全村人要去水产报仇，你赶紧拦一下！” “啊？真的？都是真的？” “我是梁满仓，要不是真的，你抓我！” 梁满仓完全是喊完的，撂下电话，那老爷子傻了，直勾勾地瞅着梁满仓：“小子，真有这事？” 梁满仓点点头。 “那可热闹大了！”老爷子竟然回手去抓衣服，要去看热闹。 梁满仓有点气恼，摔了门就跑出去，还是急速驾驶他的大二八。 他必须从山路走大坝，赶在全村人前面到水产养殖场报个信，让他们躲起来，区区一个水产养殖场是无法抵挡浩浩荡荡的农民大军的。 这农民大军，七八百号人扛着、举着、拎着各式冷兵器，家里的马灯、气死风、手电筒都拿出来了，绵延出去一里地，真仿若一条火龙在公路上蜿蜒前行。 老梁前后转悠几趟，都没找着梁满仓，心里好生纳闷――这小子哪去了？这事儿不可能少了他啊？莫不是见到了柱子的死吓住了？嘿嘿，真熊。不过，没来，总是好的！ 老梁卷起一支烟，用舌头舔一下，粘牢靠，叼在嘴里，又把镐头使劲夹了夹，紧走几步跟上大部队。他已经抱定主意，他来就是充个数，他可不想往前冲，分地的时候怎么没人想着多给我点？不来不好意思罢了。 梁满仓走夜路不怕，那是常事，尤其这一条道，光是被水产养殖场的警察追，就不知道跑了多少回，越是难走，警察就越不来追，得救的机会就越大。 “大雁湖浪滔滔，大鲤子鱼随便捞，气死水产王八羔！”这一套嗑，梁满仓从会说话就喊，一直喊到现在。 万万没想到，为了这些狗东西的命，害得咱上气不接下气，梁满仓推着车子往大岭上边跑边骂，这回真感觉出大二八的威力了，真叫一个沉啊。 跑到水产派出所时，梁满仓已经像刚从湖里爬出来的了，对这派出所，他是轻车熟路，也算得上常客了。 “咚”梁满仓一头撞进派出所亮着灯的值班室。 两个穿着大裤衩子、大背心的警察被吓了一跳，冲上来就按住梁满仓，“你想干什么？” “快，快……哎呦，轻点，……”梁满仓上气不接下气，说话语无伦次。 两个警察见他也没啥威胁，就放开了他。 梁满仓揉着被捏疼的手腕，喘一口气，才说：“我是小南湖的梁满仓，你们赶紧躲一下，小南湖的赵柱子让你们下午巡湖的给打死了，小南湖全村人都往这边来呢，要平了你们水产――”他差点把“王八羔”给溜达出来，太顺口了，好不容易咽了好几口唾沫，才噎回去。 “啥？真打死了人？”两个警察也听说下午打坏个人，“这可是太可怕了，小小的水产养殖场可不是小南湖屯的对手，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 两个人让梁满仓坐下，一个给倒了一杯水，另一个急忙往场长家跑。 这件事终于被平息了。 浩浩荡荡的农民大军路过乡政府时就被拦了一下，结果没起到啥作用，但毕竟是耽误了一些时间。等大伙气势汹汹地杀到水产养殖场时，场部已经是人去空了，派出所也一个人都没有了。 大家伙砸累了正歇气时，县公安局的大队人马在县长亲自带领下，几十辆警车开进了水产养殖场大院。 县长还是有水平，一大早晨的，给每个村民发放面包、榨菜，这待遇可是不错。 然后，警察都下了车，把车腾出来把村民都送回去，老百姓也发过火了，累得也不轻，见人家也够意思，就不再起事了。 最后，在县长的亲自处理下，水产养殖场打人的警察被扒了皮，后来还判了个十五年徒刑。赵柱子家得到了三千块钱的赔偿，老村长没过多久就主动辞职了，村子里恢复了平静，水产养殖场查湖明显没有以前凶了。 最让大家大跌眼镜的是，在这一事件的公开处理大会上，县长亲自把一朵快要比梁满仓大头还大的红花戴在了他的胸前。乡长跟他握手再握手，把一面大镜子奖励给他，镜子上写着“新时代的好青年”，还有一个直闪金光的奖状。水产场长来得实惠，把一个五十元的大红包双手捧着交到了梁满仓手里。 台下老百姓先是“嘘――”，县长讲过事情的重要性，又是“好――”，掌声一片。梁满仓笑得并不灿烂，还有一点点诡异，老梁可是咧开腮帮子，笑个畅快淋漓。 晚上吃饭的时候，老梁特意拿了两个酒杯，老妈也多炒了两个鸡蛋。 梁满仓没表现出什么高兴劲儿，只是闷着头扒拉饭，酒杯动都没动。老梁真是有点纳闷，十四寸的黑白电视里正在花花搭搭地放着《破烂王》。 梁满仓吃完饭，放下筷子，抬起头。 “爸、妈，跟你们商量个事。”梁满仓的话让老两口有点诧异，这小子还真的越来越像新时代的好青年了，有礼貌、有事知道商量了，这到底是哪根筋搭错了？ “说，什么事？”老梁也把酒杯放下，颇为认真地看着梁满仓。 “我，我想进城里。”梁满仓诚恳地说。 “城里？可不行，城里人精着呢，别把咱卖了。”老妈唏嘘着摇起了脑袋，老梁没吱声，还是看着梁满仓等待着进一步解释。 “爸、妈，咱家就这么点地，今年又大旱，能够吃就不错了，也没个余钱，我想去城里先找点事做，将来也像‘破烂王’似的创个业啥的，再说了，城里也没啥，咱家本来不就是城里人吗？”梁满仓自信自己的话说得挺到位。 “不行，不行，你还小！”老妈摆起手来。 “嗯，我看行！”老梁瞅着梁满仓点点头，“咱家是不能老这样下去了，你说得对‘破烂王’不也是农村人嘛，更何况咱家还是城里人！中！我支持你，去的时候拿着咱家那个绿本本，让人招工的看看，咱们是标准的城里人！”老梁说得有点热血沸腾了。 老妈没敢再吱声，当年能回城里就是怨自己家里没回去，现在，老没地位了。 老梁把那个酒杯往梁满仓面前一推：“来！就柱子这事处理的，我就看你行！是我老梁家的儿子！干一个！咱就杀回城里！这杯酒给你壮行！”老梁说着，眼中竟然星光闪闪了。 “砰――”酒杯碰得山响。 第三章 城市，我回来了 - 官场小农 - 大漠雨烟 家家户户的烟囱已经冒出了淡淡的白烟，此起彼伏的鸡鸣伴着偶尔豪迈的狗吠，农家晨起早，天还没亮，田地里已经有劳作的身影了。{} 准备了两天，梁满仓就要出发了。老梁已经把马车赶到大门口，他要亲自把梁满仓送到乡里去坐车。 梁满仓整理着那已经洗得发白的军挎，那把圆木把的杀猪刀早就撇得老远了。那个老梁极其重视的绿本本被包了一块绸布放在军挎的最底层，这户口本可是梁家在这小山村最可炫耀的资本。老妈把三十块钱也用手绢包好和户口本放在一起，再三嘱咐，要注意啊要注意。 梁满仓把县里发的奖状卷好立着插在包里，这东西是必须带着的，这可是最有力的证明啊，县政府那又圆又红的大印记可不是吹来的。 还有一样，梁满仓颇为得意的东西，被他和奖状卷在一起。为了办这个东西，梁满仓可是费了不少心思。 那是一张证明信，梁满仓知道自己这初中毕业证虽然本本挺红，但是不吓唬人。他脑袋一转就想到了一条偷梁换柱的计策―― 梁满仓学习不咋地，但是字写得却不一般。他到村长家要来一张稿纸，回到家放上桌子，把抹布洗了三遍，使劲擦干净桌子，斟酌许久写下了： 证明 梁满仓同学是云山县政府授予的“新时代好青年”是我校优秀学生。因为管理不善他的――毕业证丢失，现正在积极办理中。 特此证明！ 湖东乡中学 1988年7月18日 写好这封证明信，梁满仓骑着大二八就直奔乡中学，在中学对面的小卖部，他买了一盒“凤舞”烟，然后才堆着笑脸走进校园。{我} 学校里，学生刚放假，黄校长在值班，这是他事先已经打听好的。立好自行车，他来到校长室。黄校长对他这个“新时代的好青年”还是很热情的，急忙让座，还给他倒了一杯凉白开。 梁满仓不急着说事，先把凤舞烟往桌子上一放：“校长，我来看看您。” 黄校长五十多岁，脸上皱纹不少，见梁满仓这般客气，皱纹都绽放开了，“满仓啊，你可是咱们学校的骄傲啊，了不起，县长亲自给戴花，这可是劳模的待遇啊。”校长说着把凤舞顺手放进办公桌。 “校长，我有个事，麻烦您给盖个章。”梁满仓见凤舞已经到了指定地点，就开门见山了。 “盖什么章？”黄校长立刻警惕起来，这公章可不是随便盖的。 “那什么，县长上次和我说，想在城里帮我介绍一个工作，可是我的毕业证不小心弄丢了，想请您开个证明。”梁满仓很是恭敬，故意把县长搬出来，做了大旗。 “嗯？县长帮你找工作？嗯，有出息！”黄校长信以为真了，这一段这梁满仓也太过风光了，不由得他不信。 “哈哈，我家不是本来就是城市户口嘛，就算是返城。”梁满仓晃荡着大脑袋信口开河了，说着，把证明信递过去。 黄校长接过来仔细看看：“这开头可不得了，哎，这怎么还有一道线啊？” “哈哈，那是破折号，我写的不太标准，整低了。”梁满仓说着挠挠头，马上又说：“校长，不急，您先抽支烟。” 听到了“烟”黄校长就明白了，嘴里还嘀咕着“这也用不着破折号啊”，打开抽屉把公章拿出来，哈了几口气，重重地盖上，还足足压了一分钟，红印真叫一个清晰。 梁满仓见事已办妥，不再耽搁，说着“以后您到城里有事找我”，就收好证明信起身就走。 梁满仓往回骑车子是感觉十分轻松，哼着小调回到家。 一进屋，他就把填上了两个字“高中”，嘿嘿，这一下，他梁满仓就变成了高中毕业生，这可了不得了。 这证明和奖状卷在一起，也蹭了一身金粉，光灿灿的。 梁满仓又检查一遍：户口、奖状、证明信齐全。 老妈又给军挎里塞上几张煎饼，军挎外面绑上一个铁茶缸，一切准备宣告结束。 梁满仓踌躇满志地坐上马车，伴着一路清脆的铃声踏上了征程。 大客车晃晃悠悠地在盘山道上爬行，四个多小时才到云山县城，这县城可不是梁满仓的目的地，他是要到平江市的，要闯就得闯大城市。 又做了两个小时的火车，终于到站了。 梁满仓背好军挎，扛上行李走出站台，果然是城里，到处都是人。下午四点钟了，太阳还依旧毒辣，梁满仓走出去几步就一身汗了。在记忆中，这平江他是来过几次的，所以觉得还不是太陌生。 工厂的煤烟味夹杂着劣质柏油路散发的沥青味，冒着黑烟的嘎斯、解放，拖拉机的柴油、汽油味，闻到这些让梁满仓有一点满足：“嗯，城里就是这个味，农村就闻不到这么现代的气味。” 梁满仓放下行李，辨别一下方向，不管瞅到哪里，心里都是欣喜。要不是人多，他真想趴在这烤脚的路面上，喊一声：城里啊，我回来了！城里人回来了！ 先找个住的地方是关键，大车店有的是，一块钱一宿。大通铺一溜排开，一个大铺能睡二三十人。尽管不贵，但是大夏天的，生意并不好，乡下来的人都可以睡到外面，凉快还不花钱，城里人谁睡大车店啊。 梁满仓也得先找个住的地方，他印象中人民公园是有不少长椅的，就把大本营扎在那里，花团锦簇的，皇帝当年也不过如此。 到了公园，已经是五点多钟，公园里人还不少，长椅是捞不着，梁满仓就寻了一个空地坐下来，静静看看熙熙攘攘的人群，看看人工湖里漂浮的小船。 大旱年的夏天，一早晨就热得难受，太阳毒辣辣地和人们较着劲，梁满仓从一个长椅上坐起来，伸一个懒腰。 这两天可把他累得够呛，跑了十几家单位，无一中举。建筑工地、装卸工他都不想干，那和农村有什么区别？他想进正规的企业。可是当他一件件把宝贝展示出来时，人家看都不看，告诉他不招工。 心情烦躁，梁满仓在公园转一圈，心里想着，再找不着工作就要扎脖了，饿着肚子可不好受。 公园的文化长廊热闹，一百多米的长廊贴满了字啊、画啊的，不少老年人在那里高声吟诵。 对这些，梁满仓可不感兴趣，他哪有这份雅兴啊，他考虑的是填饱肚子再说。 他好不容易找到个早点摊，吃根油条，豆浆便宜5分钱一碗，来上两碗，肚子里晃晃荡荡的好歹算是不叫唤了。 星期天，上哪都没人，梁满仓就又回到公园，先占上一个长椅再说。坐了一会儿，这肚子就有点疼，豆浆喝急了？得找个厕所解决实际问题。 梁满仓厕所是找到了，没找到纸。他突然想到了文化长廊，对，就去那里，趁老人家们不注意，撕一块儿，那纸可软乎。 梁满仓快步向文化长廊跑去。 吵吵嚷嚷的怎么这么多人？干啥呢，干啥呢？梁满仓挤到前面去，哇，城里人也打架啊，还他娘的是小伙子打老头儿，这还行？！ 第四章 英雄救美 - 官场小农 - 大漠雨烟 梁满仓看到，三个小伙子推推搡搡几个老头，他这火气腾就上来了，就要冲上去。{.} 一想，不行，我这要是上去，把这几个菜货揍个好歹的，警察还不得把我抓起来？这城里的警察可来得快，不像在农村多长时间来不了，咱干完架再跑都来得及。 这三个小子一看就不是好东西，烫着卷发，一个穿着萝卜裤，圆头皮鞋，那两个都穿着大花裤衩，趿拉着拖鞋。 梁满仓犹豫了，他怕被警察抓住送回村里，那可就成了老娘们儿们的谈资、笑料了。他就纳了闷了，这么些人围着看，怎么就不上去帮帮忙？这城里人是不是文明的过了头？ “大哥，那娘们拿相机拍咱们！”一个大裤衩子喊道。 “揍她，把相机给她砸了！”圆头皮鞋牛皮哄哄地叫喊。 两个花裤衩子这就冲上去，一个拽相机，一个上去打女人。 “太他妈过了，打了老人，还打女人！不收拾你们，你们不知道这新时代还有好青年了。”梁满仓可急了，一个箭步窜上去。 “住手！”他本来底气就足，嗓门又大，这一声还真把几个小子震住了。 见就他一个人，几个小子围上来，满不在乎地瞪着眼前这个一米八的黑大个。 现在梁满仓的确有点寒酸，临出门时老妈用大铁茶缸装开水给熨的裤线笔直的藏蓝色裤子已经皱巴巴的，膝盖上顶出了两个大包。本来白白净净的衬衫，也已经变成灰的了。脚下的一双新布鞋，现在白边也和鞋帮一个颜色，黑到底了。斜背着一个发白的军挎，头发都贴在头皮上，油乎乎的，头皮屑依稀可见，只有溜圆的大脸盘，还稍微显示一点威武。【我们的 网址】 “哪冒出来的山炮？谁裤裆没夹紧。”圆头皮鞋指着梁满仓骂骂咧咧，“揍他！” 两个大裤衩子就像主人家放出的狗一样，狗仗人势，一左一右就冲上来。 自小就在村里打架出名的梁满仓当然不把这几个要个头没个头，要肌肉没肌肉的城里小混混当回事。 他毫不退缩，一步跨上去，一伸手就抓住一个大裤衩子的脖子，下面一个腿绊，就把这小子摔出去老远。 另一个还没靠上前，他大长腿一个侧踹，那家伙“妈呀”一声，一个腚墩飞出去。 圆头皮鞋一看这架势，回头就跑，见梁满仓没追上来，指点着喊：“乡巴佬，你等着！我找人去，揍死你！”那两个大裤衩子也不敢耽搁，爬起来就跑。 梁满仓当然知道，这也就是虚张声势，打不过人家找个台阶下，小时候这事他也没少干过。 “好！”围观的人鼓掌叫好。把梁满仓吓一跳，这些家伙不敢上来帮忙，叫好倒是极品。 梁满仓环视一圈，嘿嘿一笑，转身就跑，除了怕真有警察过来，再有肚子不等人啊，憋得正闹意见呢。 梁满仓好不容易解决了大问题，向旁边大哥要点纸，那大哥一笑：“这一包都给你了，你可是见义勇为的好小伙子啊。” 梁满仓听到夸奖心满意足，走出来浑身舒坦。 他抻着裤腰往上提了提，哼唱着最流行的歌曲 “你从哪里来， 我的朋友， 好像一只蝴蝶， 飞进我的窗口――” 十分惬意、十分陶醉。 “嘿，你好！”一声甜美的呼唤从身后传来。 “啊，你好！”梁满仓被眼前的美女惊得一塌糊涂，“你是――”梁满仓差点喊出她的名字“林依依”，可还是憋回去了，她的确是林依依，是中央电视台王牌访谈节目《瞩目》的主持人，可那是二十年以后的事。 现在的林依依二十岁年纪，穿着一条鹅黄色的连衣裙，胸前挂着部并不精致的红梅照相机。俊俏的脸蛋白皙细嫩，忽闪的大眼睛流溢出欢笑，马尾辫扎在脑后，一只宽大的黄色发带松散地系着。 “我是《平江日报》的记者，林依依。” “哦，你好！我叫梁满仓。”梁满仓很快就恢复了平静，现在他可不是纯粹的毛头小子，虽然在市里生活的日子并不多。 “能和你谈谈吗？”林依依歪着头，略带一点调皮的看着梁满仓。 梁满仓真的有点受宠若惊了，他似乎感觉到，眼前就是自己的一个机会，一定要把握住，这个后来的名女人跟自己会有什么火花吗？莫非她是飞进我窗口的那只蝴蝶？到底会停留多久？面对这样的美女，难怪梁满仓会想入非非。 “嘿嘿，能，我就是不会谈。”梁满仓憨厚地傻笑，把林依依逗乐了。 “随便唠唠嗑，别紧张，呵呵。”林依依安慰着，走得更近了一些。 梁满仓已经能闻到林依依身上特有的一股清香，他觉得自己体温突然增加了好几度，脸有一点发烫，多美的女孩啊，我一见钟情了？ “去那面的长椅上。”林依依纤秀的手指一指前面。 “好。”此时的梁满仓只有听指挥的分了，跟在林依依的身后顺从地加快步子。 梁满仓用军挎在长椅上“刷刷”蹭两下，请林依依坐下。 林依依笑得更甜了：“你还挺会照顾人！” 梁满仓憨憨一笑，也坐在一边。 “你真勇敢！刚才要不是你，我的相机就被他们抢去了，得谢谢你啊。”林依依伸过来手。 梁满仓没加思索就握上去，真柔、真软。 “你是乡下来的？”林依依问，但听上去没有一点歧视，语气温柔得让人浑身舒服。 “嗯，但我是城里人。”梁满仓强调一句，倒把林依依弄愣了。 梁满仓急忙解释一遍，把林依依逗得直笑，那晓月般弯弯的眉眼把梁满仓的魂都勾跑了。 “你说你来找工作？”林依依把话题引到了正事。 “嗯，我家没有地，我想回城市里来发展。可是――”提起工作，梁满仓有一点失落，但为了体现自己城里人的身份，他故意用了个“回”字。 “你是什么学历？”林依依问。 “嗯――高中！”梁满仓犹豫了一下，低下头回答。 “高中？那不错啊，应该能找到工作，你住哪？我帮你联系一下。”林依依极为热情地看着梁满仓。 梁满仓挠挠头，不好意思地说：“就住这。” “这？” 梁满仓弯下腰，从长椅下拽出一个包着塑料的行李卷，傻傻地笑了。 “这怎么行？”林依依瞪大了眼睛。 “没事，现在天热，又没有雨，睡这挺舒服哩。”梁满仓满不在乎地笑笑。 林依依抿着嘴想了一会儿，站起来：“你别远走，一会儿我就回来找你。”说着向远处跑去。 “还真像一只漂亮的蝴蝶呢。”梁满仓笑笑嘀咕道。 第五章 责任 - 官场小农 - 大漠雨烟 (求收藏啊，如果您觉得小农还值得一读，请收藏，推荐。{我们的  }多谢！）一直望去，直到没了林依依的身影，梁满仓还在极目眺望，满脸挂着幸福的笑容。除了老妈，还真没有哪个女人如此关心过他，包括那个逃走的老婆。 太阳已经很毒辣了，梁满仓就暴露在阳光下，他可不愿意离开，生怕那个林依依回来找不到自己。他就坐在那条长椅上，像一尊雕像，动也不动，注视着前面的人工湖。 他陷入了沉思和遐想，对林依依他是很熟悉的，中央电视台的最红主持人，那是怎样的风情万种啊，是多少人的梦中情人啊，万万没想到却在这一天相遇，而且是这样一种美好的相遇。还会有美好的延续，因为已经有了美好的约定。现在的林依依是那样的纯情，纯的就像沾上点点露珠的含苞待放的荷花。 转眼间，一个小时过去了，梁满仓有点着急，但是他相信林依依会来。林依依绝不是逗农村老二哥玩的人，她那双眼睛那么澄澈，宝石一般晶莹，眼睛是折射人的内心的，眼睛这般美好，心灵一定不会险恶。 又一个小时过去了，依然不见林依依的身影。太阳挂在梁满仓的头顶火一样烧灼着他那贴在头皮上的油腻腻的头发，汗水已经把他的脸流成地垄沟状，黑一道、红一道的依稀可见。 梁满仓终于坐不住了，他站起来活动一下筋骨，依然没有离开长椅半步。他渴啊，想出去找点水喝，但是他担心错过和林依依的约定。 直到下午，太阳已经偏西，梁满仓也没有看到林依依的身影。他揉揉瞪得发疼的眼珠子，又舔了一下嘴唇，牙齿在嘴唇上下连刮几下，把暴起的皮尽可能的刮掉，一阵疼痛让他一咧嘴，也把他一下子惊醒。 梁满仓啊梁满仓，人家如花似玉的仙女，怎么会和你来约会？你可是连那个胖婆娘都没养住的废物啊！ 梁满仓就摇摇头，站起来，准备到人工湖边洗洗脸。(.我们的 网址) “你叫梁满仓。”一个十五六岁的小男孩站在身边。 “对啊，你是――”梁满仓有点奇怪，自己在平江市没有熟人啊，怎么这个小男孩知道自己的名字？ “哦，跟我走，依依姐叫我来接你的，我叫萧清寒。”小男孩还算热情，说着就要帮梁满仓拿行李。 “林依依？”梁满仓不由自主的说出来。 “对，你们不是约好了吗？依依姐让我代她向你赔个礼，让你久等了。”小男孩说话井井有条也颇多礼貌。 梁满仓倒是一下子语迟了，好半天才说：“她有事吗？” “嗯，咱们边走边说，她家里出了一点事。”小男孩提议。 “什么事？”梁满仓似乎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因为小男孩始终很严肃。他扛起行李跟在小男孩的一边，向公园外走去。 小男孩似乎天生性格就很沉稳，说话不急不缓的，“依依姐家和我家是邻居，依依姐的妈妈也就是王姨今天早上出了车祸，现在正在医院里。” “什么？”梁满仓一惊，差点把行李扔在地上。他为自己曾经对林依依的怀疑感到不安了。林依依的妈妈出了车祸，她还不忘安排人找自己，这，这……梁满仓感到自己的内心突突猛跳，他真的被震撼了。 “现在怎么样？”梁满仓焦急地问。 “还在医院手术室里，抢救快一天了，还没结果，依依姐就打电话让我来找你。”小男孩最后还没有忘记把自己职责交代清楚，真是一个缜密的小孩。 “我们去医院。”梁满仓提出自己的想法，他觉得自己应该去，哪怕是看一眼也算是一种安慰。 “这样，我先把你安顿好，也不着急这一会儿，你洗洗整理一下，咱们再去也不迟。”小男孩微微一笑，这是他和梁满仓见面以来的第一次笑。 梁满仓无语了，他突然觉得这孩子就是一个天生办公室主任的料，这样的孩子看上去很老成，内心也很强大，但是生活得也一定很苦、很累，他们想得太多了。 但他预感到这个小男孩将来一定会成大器。 走到公园外面，小男孩帮忙把梁满仓的行李绑在自行车的后架上，坚持要他推着走，梁满仓只好跟在一边，扶着行李。 二十分钟的路程，两人进了一个大院，大院由六栋四层高的房组成，房子还算不错，梁满仓分析这可能是一个官员住的大院，但是他没有多问。 到了三号前，小男孩停下，梁满仓解下行李扛在肩上，随同小男孩爬上三。 小男孩利落地掏出钥匙打开右手房间的门，把梁满仓先让进去，“梁大哥，这是依依姐家，他们家没人的时候，长把钥匙放在我家，依依姐让你住在这个房间。”说着小男孩推开一个朝阳的房间，请梁满仓进去。 梁满仓没有客气，他知道和这个小孩推让也没有用，这小孩有着不是一般的执行力。 梁满仓打量一下整个房子，七十多平方，三室，看起来建的时间也不会太长，三五年的模样，房间内水泥地擦得很亮，到处收拾得都干干净净。 安排给他的房间，有一张单人床，一张办公桌，还有一个衣架，窗子上挂着翠绿色的窗帘，应该是林依依的杰作。墙上有一幅字，只有两个字“至静”，梁满仓一时间没琢磨出是什么意思，但那字迹却是虬张有力，张扬而富有内涵。 梁满仓到水房“哗啦啦”洗洗头，速度很快，小男孩一脸的惊诧，这速度？不知道头发沾没沾湿，但小男孩不会去问，那不是他的性格。 梁满仓擦擦头，照一下镜子，还是精神了几分，他也没什么衣服可换，就对小男孩说道：“清寒，咱们走。” 两个人急匆匆来到医院，萧清寒领着梁满仓上了四的手术室。 林依依憔悴地站在手术室斜对面的长椅旁，眼睛红肿，茫然地盯着手术室的大门，好像刚睡醒的婴孩儿等待着母亲的怀抱。 长椅上坐着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男人，他穿着白色半袖，灰色筒裤，头发整齐地疏在脑后。男人略显清瘦，中等身高，戴着一副黑框的眼睛。 见到梁满仓走上来，林依依竟然迎上去，眼泪也随着流下来。 梁满仓鼓足勇气伸出手去扶她，林依依没有拒绝，就把手搭在他强有力的胳膊上，或许她太需要安慰了。 林依依把梁满仓领到那男人面前，男人见状站起来。 “爸爸，这就是我和您说的早上救我的那个梁满仓。” “哦，你好，我是林敬堂。”男人尽量掩饰了一下忧伤，礼貌地伸出手。 梁满仓急忙双手握上去。 “唉，今天家里出了点事，招待不周了。”林敬堂面带歉意地说。 梁满仓一时间语塞了，他对面前这个中年人的好感油然而生。 “怎么回事？”梁满仓还是忍不住问出来，这无疑是又一次让人家回忆痛苦。 “妈妈，是师范校的校长，今天去下面县调招录档案，没想到出了车祸。”林依依有点哽咽了。 梁满仓突然一愣：“林叔叔，您是不是国营曙光橡胶厂的厂长？” 林敬堂点点头，对这个小伙子知道他，他没有什么惊讶的，平江市知道他的太多了。 但是梁满仓心里一阵哆嗦，一股凉意从后脊梁升起，在他记忆里的确有一段这样的记录。他想起了因为赵柱子的事，他的牢狱之灾，想起了监狱里那一件当时他并不在意，现在却感到万分可怕的事。 他看着柔弱可人的林依依，看着和蔼可亲的林敬堂，他下定了决心，不能让他们受到伤害，要改变那一些事，这是他的责任！ 第六章 我要去保卫处 - 官场小农 - 大漠雨烟 梁满仓觉得一种悲切从心底一直弥漫到脑际，他知道林依依的妈妈王校长不会再醒过来了，这不会因为林家父女俩的虔诚期待而改变。{.} 手术室门上的红灯，终于灭了。林依依一下子冲到门前，林敬堂也紧随其后，梁满仓已经静静的站在父女俩的身后，山一样的准备给他们以依靠。 他要在第一时间给他们以安慰，尽管是微乎其微的，但他只能这么去做。 疲惫的老院长在护士的搀扶下走出来，林依依不敢问，只是痴痴地望着老院长。 老院长握住林敬堂的手，林敬堂的心里一下凉了，他已经断定出事情的结局了。 “林厂长，对不起，我们尽力了，节哀。”老院长的语气低沉、压抑，仿佛是在嗓子眼咕哝出来。 “我知道，谢谢你们全力抢救。”林敬堂身体晃了一下，还是稳定住情绪。梁满仓在后面扶着林敬堂的肩，他感觉到这个让人敬仰的劳模、厂长浑身都在颤抖。 “妈妈――”林依依已经扑倒在地，失声痛哭。 林敬堂本来想王校长的后事一切从简，没有必要搞得太复杂，牵扯太多人的精力，大家还要积极地工作。 平江市教育委员会和平江市师范学校坚决不同意，王校长毕竟是教育界的名人，太简单了会让别的单位见了笑话。林依依也希望能隆重地送妈妈走，妈妈活着的时候一切都低调，如今也应该享受一次与她职位相称的待遇，尽管这种享受老人家一无所知。 追悼会终于隆重地举行，化工部的领导专程赶来了，市委、政府、人大、政协的一把手都来了，所有教育界的精英都来了，各个局、委，大型厂矿都献了花圈。() 梁满仓这几天一直处于紧张的忙碌之中，林家父女的饮食全部是他安排的，他还认真观察着国营曙光橡胶厂来吊唁的每一个厂级领导的神情。 忙乱的日子终于过去，林敬堂一天都没有休息，就匆匆忙忙去工作了，他说国营曙光橡胶厂的职代会8月10号就要召开了，他有太多的事要去安排。 林依依也没有休息，她就身心俱疲地投入到工作之中，梁满仓知道她是想通过忘我的工作来抵消自己内心的悲伤。 每当晚上，梁满仓听到林依依房间里传来的悲悲戚戚的啜泣声，他的内心就无比的煎熬。他就想冲到看守所去，把那个家伙狠狠揍一顿，再让他说出所有的秘密。 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那样所有人会把他梁满仓当成疯子。 他必须制定一个计划，阻止那些人进一步迫害林家父女，这不是一天就可以做到的，必须谨慎、周全地去运作。就像种庄稼，绝对没有神奇肥料可以让小苗一夜之间打下粮食，必须精耕细作才有真正的粮满仓。 一连几个“必须”促使他一夜没有入眠，他满脑子都是回忆、计划，计划再回忆，争取没有一点遗忘，争取没有一点纰漏。 第二天一早，梁满仓准备好早饭，坐在一旁发呆，他不知道林敬堂会不会答应他的请求，这是计划的第一步，至关重要的第一步。 林敬堂揉着红肿的眼睛走出来，很是歉然地说：“哎呀，昨晚赶稿子今天没起来，还麻烦你烧饭。” 梁满仓微笑着站起来：“这点小事，都是应该的。” 林敬堂看着这个说话要比实际年龄稳重得多的小伙子，点了点头。 林依依很快也过来吃饭了。 三个人静静地吃饭，突然梁满仓说话了：“林叔叔，我想周一到您的单位上班，您看能行吗？”看着林敬堂惊讶的目光，他也觉出了过于唐突，马上补充一句“临时工就行，我想进保卫处。” “嗯？”林敬堂的确有点惊讶，他自信自己没有看错人，梁满仓不是那种欲求之先与之的有心机的人，但梁满仓的请求还是让他吃惊不小。 “去保卫处？”林敬堂很认真地注视着梁满仓，“为什么非要去保卫处？” “我要保护你的安全！”梁满仓脱口而出，马上感觉到失言了。 林敬堂笑了，他突然觉得眼前的小伙朴素到了可爱。 林依依可不是这样想，刚刚失去妈妈，他可害怕爸爸有任何闪失。 她小嘴一翘：“我看行！满仓前一段可是制止了一场大规模械斗的，人家可是云山县政府授予的‘新时代的好青年’啊。” “哦？”这下林敬堂有点另眼相看了，“说说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梁满仓把那一次事说一遍，当然没有忘记回到房间把他的金灿灿的奖状拿出来。 林敬堂脸上有一些满意的笑容，这个憨乎乎的小伙子做事还是蛮缜密的，很有大局观，倒是一个可造之材。 “这样，满仓，你是城市户口又是高中毕业，还有这么硬的称号，进曙光厂也正常，但就是得先从大集体干起，等有了成绩了或者赶上招工就可以转正了。” 林敬堂的话一出口，梁满仓就急忙点头：“行，行，能让我去上班就行，但是我一定要到保卫处。” “哈哈”林敬堂被他的执着逗乐了，这还是妻子走了以后第一次笑得这样开心，“行，就保卫处。” “满仓，要成国营大企业的职工了，咱也得打扮打扮，今天是周日，一会儿我带你上街，买几身行头。”林依依也笑得很开心，好像这个大脑袋的家伙一定会给爸爸以保护。 “对，咱们厂可是平江地面上第一大厂，有一个好形象也是很重要的，让依依打扮一下你。”林敬堂亲切地说。 梁满仓也笑了，此时他的内心深处更加坚定了，多么可爱、可敬的父女俩，他一定要保护他们。 “一会儿，我跟对门的萧叔叔也打个招呼，他是咱们厂的副厂长，主管人事。”林敬堂接着说。 “萧叔叔？咱们厂的？管人事的副厂长？”梁满仓突然明白，萧清寒为什么会如此沉稳、老练了。 经过林依依策划后的梁满仓的确是换了一个人，他新理的分头人显得精神了许多，穿着一件灰色暗条的半袖衬衫，笔挺的筒裤，一双尖头皮鞋。 林依依又把家里好多年没人骑的自行车推出来，梁满仓收拾一下跟新的一样，凤凰加重，对自己正合适。 一切准备就绪，梁满仓是意气风发跨上他的坐骑，赶往曙光橡胶厂的。在厂部大门口的整容镜前，梁满仓都感觉到自己风光的很，若是拍一张照片寄回家，全村保证掉一地眼珠。然而，他也知道，在这几万人的大厂里，他将面对的绝不是风光。 "8月10日"这不到半个月的时间里，他有太多的事要去做。 这注定不平凡的半个月啊。 第七章 装傻充愣也是一门学问 - 官场小农 - 大漠雨烟 第七章 梁满仓选择保卫处当然有他的打算，八十年代国营企业保卫处是一个单位两块牌子的，曙光橡胶厂就是曙光分局和保卫处一体的。(.更新 最快最稳定) 保卫处三百多人，其中一百来人是有编制的正规警察，可以带枪，穿制服的。 梁满仓兴冲冲地从人劳处的胖处长那里领到表格，认真填写上，然后就到保卫处报到了。 保卫处处长许哲，见到衣着不凡的梁满仓也没有慢待，急忙安排劳资员发放各种劳动保护用品。无非是两套工作服，就是没有领章的橄榄绿警服，一个红袖标，袖标上印有“保卫”字样，再有就是肥皂、牙膏等日用品，大厂子这些劳保用品还是很齐全的。 梁满仓换上警服，他一米八的个头穿上这身衣服还真是精神，遗憾的就是没有领章，带上那红袖标之后，身份是证明了，不过也能让人一眼就看出来是编外。 编外就编外，有了这一身就可以出入厂子了。 “许处长，以后您多关照。”见许哲看着自己，梁满仓急忙点头示意。 许哲也笑笑凑上来：‘满仓啊，很精神嘛，以后还得仰仗你在厂长面前美言啊。”说着，从烟盒里抽出一支“良友”递过去。 梁满仓一愣，他惊诧于许哲怎么会这么快就知道了自己的来路。是谁宣传的？一定有用意。 他接过烟，先把许处长的点燃，说道：“我哪有那本事啊。” 许处长笑笑，极诡秘地指了指梁满仓：“满仓，你打算干点什么？有想法直接说。【.更新 最快最稳定】” “我想先四下里转转熟悉一下环境，您看行吗？处长您安排什么就是什么。”梁满仓很艺术地回答了许哲的问话，他似乎感觉到许哲有点怪异，总之，是让人不太舒服的那一种。 “厂长不愧是全国劳模啊，家里发生那么大的事也没有影响工作，值得我们学习啊。”许哲没来由地冒出一句，梁满仓并没有去接话茬。 “处长，那我先出去转转？这厂子太大了，比我们乡政府所在地都大多了。”梁满仓傻傻的极尽舒展地张开双臂一比量。 许处长先是一愣，接着就笑了，“那行，满仓，你去转转，穿咱这一身，全厂随你便转。” “那好，我去看看这轮胎怎么就圆了？”梁满仓咧开嘴嘿嘿笑着走出去。 “傻x，山炮一个。”许哲看着窗外挺着腰板大踏步的梁满仓，小声骂道。 梁满仓可不是说漏了嘴，把乡下的老底抖露出来了，他有他的用意，装傻充愣也是一门学问。 “嘀铃铃――”保卫处的电话铃声响起。 “小许，那个梁满仓怎么样？”一个沉稳的声音问道。 “呵呵，纯粹是腰扎麻绳的山炮，现在穿上制服出去显摆了。”许哲忍不住笑，他也不是那种粗枝大叶的人，他之所以在窗前偷着观察就是想看到一个真实的梁满仓。梁满仓的做派实在是太没有城府了，所以他断定梁满仓不是一个多么可怕的对手，尽管是林敬堂厂长安排进来的。 “嗯，那就好，不过还是要注意，小心驶得万年船。”那人顿了顿，“先不要往外发货了，职代会后再说，那件事运作好。” “您放心，都已经安排好了。”许哲回答。 梁满仓大大方方地走进生产区大门，门卫也都是和他一样的装扮，大家互相笑笑，算是打了招呼。 果然是一路畅通，梁满仓转了一上午，最后来到一号储运大库。曙光橡胶厂所有轮胎都是从硫化车间出来后，由一排排传送带送到这里堆积起来。传送带上不远一个大钩，上面挂着一条条轮胎，看上去往返不息，十分壮观。 梁满仓就站在这轮胎垛前，渐渐地他的眼睛迷离了，好像看到了那一场震惊整个平江市的大火。那时，他正在接受劳教，也被组织学习了好几天。据说，平江市大大小小单位都在总结，查漏，学习。 那一次太震撼了，堪称平江历史上第一大火，烧掉了几千万的财产不说，对曙光橡胶厂的领导层就是一次致命的打击，乃至平江的官场也是一次震动――副部级的厂长、书记都被撤了职，储运处长、科长，值班的工人等三十余人全部被抓判刑。负有代管责任的平江市主管工业的副市长也被撤了职，后来因为没有在限期内破案，平江市公安局局长也被处分，公安口涉及到的十余人都被降职。 尽管如此，这第一大纵火案也一直没有告破。 梁满仓回忆着从前学习时那名警官的讲述，他判定就是这里了，他前前后后转了几圈，也没有摸索出个所以然来。 距离8月1日还有两天，梁满仓站在这一号库前发呆。他似乎看到了熊熊的火焰烤红了半边天，风火轮一样的轮胎冲天飞起、砰然爆响…… 7月31日傍晚，梁满仓就换上了一身储运工作服来到储运处，先和几个工人打赌比谁挂轮胎快，虽然在忙碌，但是他的眼睛在不停地四处搜寻。 天渐渐黑下来，梁满仓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看着最后一列车皮开走，梁满仓掸掸衣服上的炭黑，喊一声：“虽然大获全胜，今天就不让你们安排了，晚上咱值班，都攒着啊！”然后大摇大摆地走出去，忽然像是想起什么，回过头：“今晚，你们谁值班？” 班长老张是个热情的大汉，笑着说：“都得在这啊，咱这一个班都不能走，还得码垛呢，一会儿接着比？” “去，你们这帮家伙，尽逗我，咱也就是愿意舒活一下筋骨。”梁满仓说着就没了身影。 他可没有回保卫部，他就埋伏在铁轨旁，这里与地面有一米半的高度，梁满仓就蹲在下面。 他已经分析到了，这个储运处虽然大，但是为了防盗，只有一个大门可以进出，再有一个通道是与硫化车间相连的传送带通道，那放火的怎么也不可能把自己挂在大钩子上，再说全班的人都在那里。 唯一可能进入大库的，就是从专用线进来，直接上平台，可是谁有这样的权力呢？除了保卫处的人可以随便出入，保全的人都要批条。 梁满仓穿着一身黑色的工作服，坐在地上，这里是灯光的死角，没有人能发现他。 天阴沉沉的，漆黑得让人感到恐惧。曙光橡胶厂那特有的令人反感的橡胶味一股股地灌进梁满仓的鼻腔，他轻轻活动一下胳膊、腿，紧张的情绪一点也没有放松。（求收藏，多谢！） 第八章 保卫处出事了 - 官场小农 - 大漠雨烟 几个车间的“零点班”倒班铃声已经响起，梁满仓知道已经是十二点了，这一段是最混乱的时刻，会不会那个纵火者就要来了？是一个还是两个？不管是几个，只要自己这面一大喊，老张他们储运处的就会听到声音。(.) 梁满仓悄悄摸到一块石头，应该是煤块，管他呢，够硬就行。他拿在手里，准备把这东西做自己的武器。 窸窸窣窣的，忽然有脚步声传来，梁满仓急忙屏住呼吸，慢慢站起身，猫着腰。他听得出，来人脚步虽轻，却很凌乱。 是，一定是！梁满仓突然有一种强烈的渴盼，他希望那个家伙赶紧动手，希望自己能够尽快把他按倒在地。这种渴盼远远超过了大旱天气对雨的渴盼，那是一种希冀，这是一种强烈的刺激！ 一种说不清的动力在催动着梁满仓每一根神经。 近了，更近了，他几乎可断断续续听到来人紧张的喘息声。 不能动，一定要抓住证据，不能动，一定要成功！梁满仓在心里鼓励着自己。 “咕嘟”一声轻响，好像是从瓶子里往外倒什么东西。 “汽油，是汽油味。”梁满仓稍稍抬起头，看到一个背影正拿着两个瓶子对着轮胎垛泼洒汽油。 是了，就是他!梁满仓已经把一条腿搭在了平台上，只等这家伙下一步动作就扑上去。 “嚓——”那个人划火柴了。 “住手！”在漆黑宁静的夜里，这一声足以让人吓掉魂，声音传得很远。 梁满仓声到人到，“噌”跃上平台，直接就是一个飞踹。 梁满仓对这个动作运用得太娴熟了，从小到大这是他上百次打架的必杀技，屡试不爽。 “砰——”那人被一脚踹出去老远。 梁满仓可是得势不饶人的主，一大步跨过去，骑在那人身上，拳头抡圆了照脑袋上就是几记老拳。 “老张！张班长！”梁满仓边打还不忘扯开嗓子喊人。【.我们的 网址】 “噼里啪啦”一阵脚步声，平台上的大灯也刷地一下通亮，张班长带着十多个人跑过来。 梁满仓死死按住那个人，嘴里还不停地喊：“快，这小子要放火，让我给逮住了！快来啊！” 大家上来几下就把这个正在挣扎的人制服，找来几根绳子捆个结实。梁满仓又捡起地上的两个汽油瓶子和一个铁打火机，这都是证据。 “妈呀，太危险了，这要是点着了，没个救，这面还不容易发现，轮胎这玩意一着起来，人根本靠不上前。太吓人了！”老张咧着嘴嚷嚷，大家都议论起来。 梁满仓此时反倒平静了，终于阻止了这场致命的火灾。 大家注意到，来人竟然穿着一身警服，只是也没有领章。这家伙已经被梁满仓打得满脸是血，又被赶过来的工人猛踹一顿，正蜷缩在一边抖得筛糠一般。 “哎，梁保卫，多亏你了，你怎么来了？”老张夸奖梁满仓的同时问道。 “我，值班没啥意思，就想过来找你们侃一会儿，走到门口憋不住想尿尿，就往这面背静的地方过来了，没想到碰上这么个玩意。”梁满仓嘿嘿一笑。 大家围上来一阵七嘴八舌地表扬、感激，他们是得感激梁满仓，要是然真点着了，那可是他们的责任。 “得了，张班长，找几个人帮我把他押到保卫处。”梁满仓说上了正路。 大家都乐意帮这忙，这可是光荣事啊。 到了保卫处，带班的李想副处长一听梁满仓汇报吓了一跳，一下子从沙发上站起来，马上让人带过来。 李副处长揪起这人脑袋一看：“啊，大头，怎么是你？” 原来这人真是保卫处的，所以他可以进入大平台。梁满仓马上有了一些联想，他觉得这事不只是一次纵火，似乎还有阴谋。 “这事很严重，得赶紧通知厂长和书记。”李想一直对许哲做事跋扈的风格不太满意，有这样一个立功的机会他可不想通知许哲。 可是许哲还是知道了，而且在厂长和书记之前赶来了。 他一进门儿，就安排立刻审理，他亲自点了两个人陪他审案，说是李副处长带班还要处理其他突发事件就不要参与了。 李想一听就不干了，坚决不同意，而且说必须等到书记和厂长的指示，现在一定要严格看押。 两个人正在僵持，赵廉书记推门进来了。 老书记在这次职代会后就要退休了，军人出身，很讲究原则，一辈子刚正不阿，和林敬堂是很好的搭档。 他看了一下放火的大头，问道：“刘志，你为什么要放火？”他声音并不大，但是颇具震撼力。 刘志被反铐着双手，抬起头，脸上被打得青一块、紫一块，尽管血已经被擦掉了，但看上去还是有一点恐怖，这梁满仓下手可真够重的。 他扫视一下在场的几位，在许哲的身上停下了目光。 许哲立刻上去甩响一个嘴巴，“看什么看，有啥就说啥！” 刘志哆嗦了一下，说道：“储运处的那帮小子骂过我，我就想给他们点教训。”说完就低下头。 林敬堂这时候也赶来了，他仔细询问事件的经过，当听到是梁满仓抓的人，他赞许地看一眼梁满仓点点头。 梁满仓突然脸一热。 林敬堂对老书记说：“老书记，您看，这事很重要，咱们是不是开一次党委班子会，商量一下这件事的处理？” 赵廉老书记点点头，“这样，现在已经是后半夜了，就等天亮了再通知他们，保卫处好好看着他，具体怎么办党委班子会后再说。“ 两位领导走出去，大家又开始议论。梁满仓不爱掺乎这些没用的耍嘴皮子事，在大家一阵赞扬之后，他就打着哈欠去休息室了。人往往是这样，经过紧张之后会感到极度的疲劳，梁满仓当然也不例外，这几天他太紧张了，他需要好好睡一觉。 天刚亮，班子成员就被请到小会议室商议这件事的处理。 小会议室里灯火通明，办公室的工作人员忙碌着给每一位领导斟上茶，就匆匆离开，坐在外面静静等候差遣。 林敬堂把事件介绍一下，大家都很后怕。然后就议论起来，老书记首先提出，要把这个刘志送到平江市公安局严肃法办。 大家纷纷点头。 主管人事、后勤的萧副厂长清了清嗓子，把烟灰往烟缸里重重弹一下说道：“我看，还是慎重一下好，如果交到地方，势必会报到部里，这可是大事故，我们今年的双文明评比恐怕就泡汤了，这可关系到全厂职工的切身利益啊！” 工会主席也点点头，“嗯，工人们都盼着涨工资呢，今年任务完成得不错，就看双文明评比了，现在要交上去是个问题。” 老书记端起茶杯喝一口，看看正在说话的工会主席，很严肃地说道：“同志们，在原则面前我们还是要把握住方向，这件事看似没有带来什么恶果，但是也暴露出很多问题，如果不严肃调查，依法严惩，将来再出现张志、李志怎么办？我们每一次都会有梁满仓吗？所以，我坚持严肃法办。” 大家把目光看向林敬堂，就等着他拍板了。 林敬堂放下手中的笔：“我同意老书记的意见，我们不能总是抱着侥幸的心理，这一次我们要引以为戒，绝不姑息。” “嗯，在全厂要展开一次自查自纠，及早发现各种隐患，真正做到防患于未然。”老书记又补充道。 “就这样，大家也先休息一下，老书记你看，咱俩是不是再去一趟保卫处？”林敬堂说道。 “各位领导先不急，我已经安排小食堂准备早餐了一会儿就送过来了，大家吃完再忙。”萧副厂长笑呵呵地说道。 大家休息一会儿，办公室主任就带着几个人把早点端过来了。 领导们正吃着，办公室王主任跑进来慌慌张张地说：“不好了，不好了，保卫处那面出事了！” 第九章 大白天的死人跑了不成！ - 官场小农 - 大漠雨烟 梁满仓被下的惊叫和吵闹声惊醒了，他揉着惺忪的睡眼走出房间：“怎么啦，都喊什么呢？”他抓过一个正往外跑的同事问。{.} “刘志跳了！” “什么？”梁满仓一下子就清醒了，他急忙跑出。 刘志就躺在下的花坛边上，脑袋在水泥地上汩汩地流着血，双腿搭在花坛边上，双手背在后面还戴着手铐。黑红的血带着一股腥味，缓缓地蔓延开。 几个同事都围着看，没有人走上前。梁满仓走到跟前，稍微触了一下刘志的鼻息，已经毫无生气。死了？就这么死了？梁满仓抬起头，这小小的三，真就要了人命？ 他抬头看看天，湛蓝湛蓝的天空像刚刚洗过一样，阳光明亮地照耀着每一个角落…… 许哲匆匆跑下来，“保护现场，等领导来指示！大家都靠后！” 梁满仓往人群里站一站，一直盯着三的窗户。 “厂长来了！”不知道是谁一声喊，大家很自觉让出一条道。 厂子里的巨头们都来了，大家围上去各自都流露出不同的表情。 “已经死了。”许哲对老书记说。 “嗯，跳？”老书记回头问道。 “是的，手被铐着，大头朝下栽下来的，脑袋摔裂了。”许哲进一步解释。 林敬堂一言不发，已经走进，马上呼呼啦啦跟在后面一大群人。他走到三，认真地看看那扇窗户，然后又是一言不发走下到了处长办。 办公室里只有几个班子成员和许哲、李想，大家都看着林敬堂，等待着他的进一步指示。 林敬堂脸色铁青，显然已经气得够呛。(更新 最快最稳定)这个时候，萧副厂长小心地问道：“老林，您看――”此刻，也只有他问最好，谁都知道，他和林敬堂住邻居，两个人私交很好。 “嗯，是谁看押的？”林敬堂语气十分威严，目光直射许哲。 “是我，还、还有小蒋。”许哲在林敬堂的威压下低着头嚅嚅道。 “把事情经过讲一下！”林敬堂依旧站着，说话的声音又大了一些。 “当时，小蒋上厕所了，我听到隔壁的电话响得厉害，就去接电话，刚拿起来电话，就听到下面‘咚’地一声，他就跳下去了。”许哲小声讲述一遍。 “就这么简单？”老书记厉声喝问，没等回答就接着骂道，“废物！” “李想，你先把许哲和小蒋送到纪委，老刘你安排一下，组织几个纪委的同志暂时监管一下，把事件的详细情况调查清楚。”林敬堂想想之后有条不紊地安排下去。 “老书记，情况出现了这样的变化，我们就先不要报平江市公安局了，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况且我们还有分局的牌牌，也有这个处理权力。” 林敬堂顿一顿，等待老书记点头后又接着说：“老萧你是分管这块的，就辛苦一下，先把刘志的尸体送厂医院太平间，然后拿出一个后续的方案，通知一下刘志的家属。” “怎么，谁还有什么补充吗？”林敬堂环顾一下四周，老书记刚要说什么，被林敬堂的颜色阻止了，其他人纷纷点头。 大家各自忙碌，一切按照林敬堂部署安排就绪。 梁满仓已经全无了睡意，他看着几个保卫处的人在萧副厂长的命令下正在洗刷花坛边的血迹，心里乱乱的。他怎么也想不通一桩纵火未遂案怎么就演变成命案？这个刘志，缺心眼吗？就这样死了？ 他更想不通，这么多疑，难道绝顶聪明的林敬堂会想不到？怎么就草菅人命了呢？ 正犹豫间，有人喊他，让他去厂长办公室，厂长要了解他抓人的经过。大家都纷纷祝贺，说他要发了。梁满仓没什么笑模样，只是匆匆地向厂部大跑去。 梁满仓找到厂长办公室，敲敲门走进去。 林敬堂正在和一个人说话，见梁满仓走进来，笑笑示意他坐下。梁满仓就坐在沙发上静静等待，他想，林敬堂找自己绝对不会是简单地了解抓纵火犯的经过。 忙过之后，林敬堂亲自把那个办事的人送出去，然后关好门，一招手，叫梁满仓到身边来。 林敬堂小声说：“满仓，你干了一件大事，了不起！现在你怎么看？” 梁满仓把自己的怀疑一股脑地说出来，他觉得在聪明人面前用不着隐瞒什么。 林敬堂听过之后笑了：“你小子还真不简单，我也知道这件事很复杂。我们刚决定把这个案子报到市公安局，就出了人命，这不合常理。所以，我想――” “欲擒故纵！”梁满仓兴奋地接过话，这才是他心目中的林敬堂，智慧、儒雅的林敬堂。 林敬堂笑笑拍了梁满仓脑袋一下：“你小子还真聪明。” 接着，他把声音压得更低，“你回市里，找到依依，让她带你去找这个人。”说着递过来一张纸片。 梁满仓看一眼，点点头把纸片又递给林敬堂。 突然，林敬堂声音很大说道：“满仓啊，身体不舒服，你先到萧副厂长那请假，他分管保卫处，你们处长都在配合调查，我给你假不太合适。” 梁满仓会意，站起身，“那好，我就去找萧副厂长。” 他速度极快地拉开门，险些和办公室王岭主任撞个满怀。 “哦，我找厂长！”王主任慌张地说。 梁满仓可没时间理他，刚要走，正巧萧副厂长向林敬堂的办公室走过来。 梁满仓跟在萧副厂长身后又走了进来。 “林厂长，刘志的尸体是不是尽快安排火化？”萧副厂长问道。 “嗯？通知到刘志的家属了吗？还是等他家属来了再火化，不然的话，闹起来不好办，万一他的家属到处上访就麻烦了。”林敬堂说得很有道理，萧副厂长连连点头。 “萧叔叔。”梁满仓用了这样一个不懂规矩的称呼，好在他刚刚立了大功，谁看他都喜欢。 “满仓，不错，干得好！”萧副厂长不吝夸奖，满面笑容。 “我想请一天假，我头疼，一想起刘志就有点害怕。”梁满仓愁容满面。 “哦，休息一下也是应该的，去，好好歇歇！年轻人经历这事难免害怕，去医院开点安定的药。”萧副厂长关心地拍拍梁满仓的肩膀。 梁满仓走出去，很快就跑出厂部大门。 中午快要下班的时候，林敬堂正在和老书记谈有关职代会的事，萧副厂长急匆匆走进来：“两位，出大事了！刘志的尸体不见了！” “啊？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林敬堂一下子站起来，“这还怎么向刘志的家属交代？” “什么？死人还能跑了不成！赶紧去医院！”老书记也一拍桌子站起来。 第十章 是谁偷走了尸体？ - 官场小农 - 大漠雨烟 几位领导急匆匆赶到职工医院时，院长何世晨已经站在大门口有一会儿了。【.】 车还没停稳，他就战战兢兢地跑上前去给林敬堂开车门，秃顶的脑袋上全是汗珠，电话里他已经被萧副厂长骂个狗血喷头了。 林敬堂看了他一眼，满脸严肃，冷冷问道：“怎么回事？”脚步并没有停下来，直接走进医院的大门。 何世晨院长在旁边一路小跑，唯唯诺诺地解释：“刚上班时，保卫处送过来一具尸体，说是自杀的纵火犯，让我们先保存好。我就安排先放到停尸房，过一会儿腾出手来处理一下就冷藏上。” 说着，他又跑上前，推开医院的玻璃大门。 “可是，刚才外科安排人去处理尸体时，发现尸体不见了。我们急忙给保卫处打电话，然后就向萧副厂长汇报了。”何院长抹了一把汗，眼巴巴地瞅着几位气冲冲的领导。 “带路，去停尸间！”林敬堂命令道。 何院长急忙紧跑两步，走在林敬堂的侧前方。 太平间在医院主的后面，这里是一排大平房，由于在阴面，所以，夏天也给人感觉阴森森的。 “吱呀”一声，何院长推开了木门。 看房的老张头站起来，见这么多位领导一起进来，十分紧张，他是一个临时工，家就住在附近的农村。 林敬堂见老张头格外紧张，和缓了一些，问道：“老师傅，今天的事情是怎么回事？” 何院长紧张的情绪也随着松弛了一点。 “我也不知道啊，怎么就没了呢？”老张头说着眼泪掉下来了，“以前也没这事啊。” 老书记看了看，走过来拽一下老张头袖口“老哥，你哭个啥，谁也没怪你！你说说看，上午来过什么人没有？” 这一句“老哥”让老张头倍感亲切，他低下头想了一会儿：“嗯，来过人，两个警察。(.)” “警察？”几个人同时说出口。 林敬堂看一眼萧副厂长，萧副厂长很无奈地摇摇头自言自语道：“保卫处的？”在这个厂子里，也只有保卫处的着警服了。 “警察来干什么？”林敬堂追问。 “叫我过去填一个表格，说是得登记。”老张头能说清的也只有这些了，“我回来后，就一直在外间呆着，没进里面去，后来大夫来了就说死人没了，我真不知道。” “这是什么时间？”萧副厂长突然问。 “不到半个小时。”老张头感觉浑身都不自在。 大家从太平间走出来，一时间谁都没有办法，就静静地站在医院的大院中。 警察是什么人？难道是他们偷走了尸体？太不可思议了。 偷尸体的人是什么目的？似乎一下子很难找到答案。 刘志没死？自己跑了？简直是天方夜谭了。 每一个人都在思索，每一个人都是一脸的不解。 “先回去，商量一下。”老书记提出建议，这似乎是唯一的办法，几个人默默走出去，穿过医院主，分头上了车。 林敬堂看一眼给他开车门的何院长，回身喊道：“老萧！你去保卫处落实一下，看谁到过医院！” 萧副厂长答应一声，等林敬堂的车驶出去，也命令司机去保卫处。 到了保卫处，萧副厂长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他直奔处长办公室，拿起电话拨出去。 “清寒吗？你去对面林伯伯家，满仓哥哥今天受到了惊吓不太舒服，你去陪陪他，拿过去点水果。” 撂下电话，萧副厂长沉思了一会儿，安排下面人去逐一做一下询问，他就坐在办公室里仔细想着什么。 三分钟后，他又抓起电话拨出去，好久没有人接听，他放下电话长出一口气。 梁满仓正在林依依家里休息，突然听到敲门声，他出去一看，萧清寒站在门前拿着一袋苹果。 “爸爸说你身体不舒服，我来看看你。”萧清寒依然那么平静。 “哦，谢谢，快进来，我没事。”梁满仓热情地把萧清寒让进自己的房间。 “清寒，长大考什么学校？”梁满仓搭讪。 “神州青年政治学院。”萧清寒不假思索地回答，“我要当官，当清官。” 梁满仓没有惊讶，这要是别的十五岁孩子说出来，他会嗤之以鼻，但是他觉得萧清寒不是说着玩，他能做到。 萧清寒很会把握做客的时间，十五分钟后，他起身离开，梁满仓并没有挽留，他忽然觉得和萧清寒交流很累。 萧清寒走后，梁满仓就下了，骑上凤凰加重在大院里转了几圈后慢悠悠地骑出去。 曙光橡胶厂办公大里因为是中午休息已经没有多少人在办公室了。厂办王主任端着几个饭盒走到三的纪委办公室，他刚要推门进去，被两个年轻人拦住了。 王主任眼睛一瞪：“我是来送饭的，怎么不好使？你们是不是不想干了！不认识我是谁吗？” “好大的口气啊！王主任管到我们纪委来了！”纪委刘书记从里间走出来，纪委书记在国营单位里是仅次于党委一把书记的，比一般的副职书记还大半级，他当然不在乎这个办公室主任了。 “哦，刘书记也在啊，您吃饭了吗？我去安排？”王主任脸色一变马上满脸的笑容，哈下腰去问道。 “呵呵，我们吃完了，看来你很关心许哲啊。”刘书记看似不经意的一句话足以起到威慑作用。 王主任尴尬地笑笑：“平常都不错，他不是也没什么大事吗？” “哼，死了人还不是大事？那你说什么是大事！”刘书记眼睛已经瞪起来了。 “我走了，我走了，是，是。”王主任点头哈腰地退下去。 “你宣传一下，没有厂长和书记的批准，任何人不准打扰办案，记住！是任何人！”刘书记又冷哼一声，走进里间。 林敬堂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静静地分析着这一段时间以来的一些事情。他觉得好多事都可以连在一起，他忽然有一种悲怆油然而生，他想到了自己的妻子。 如果那一天，她不搭我的车会不会出事？林敬堂似乎理出了一个头绪。如果我不是临时有事回厂子，也在那辆车上会不会……难道一切都源于自己的暗查？车祸――纵火――自杀――？还会有什么事发生？梁满仓真是自己的一个贵人呢，这个憨乎乎的农村小子难道是上天派来帮助自己的？呵呵，哪有什么神…… 如果妻子的死与自己有关――唉。林敬堂在痛苦地回忆，他后悔，那一天怎么就答应了妻子坐方便车的请求。 他就想到了去详细查一下那个肇事者。 此时，也想去会会肇事者的还有一个人，就是梁满仓。 在确定了刘志不是自杀后，梁满仓就想到要出击，就像农村在地里看野猪，只靠敲盆解决不了实际问题，必须冲上去用猎枪打死几只，野猪闻到了同伴死亡气息，才不会再来祸害庄稼。 他想出击了，他怕对手当一切都失败后会琢磨出新的更恶毒的手段，他绝不希望林家父女受到一点点伤害，他已经把他们当做自己的亲人了。 第十一章 逮捕许哲 - 官场小农 - 大漠雨烟 林敬堂凭直觉感到门口有人，他心里清楚，此时自己面临的是巨大的挑战，对手的强大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他在想，钱真的就成为了一切？他为自己的对手感到了悲哀。{.} 他突然拿起电话，拨出去，用自己都感到震耳的音量说道：“满仓啊，检查身体了？” 梁满仓在电话那头刚一接，也被这大嗓门震得一哆嗦，随后他就清楚了，因为他想到了上午和王主任撞的那个满怀。什么？检查身体？梁满仓先是琢磨一下，马上悟出了林敬堂的真实意思，急忙回答：“林叔叔，检查了，已经确诊了！” “哦，那就好，确诊就好！那就抓药！抓的时候看清楚点，把注意事项都瞅准了。”林敬堂暗暗高兴，这个梁满仓还真是个人精呢。 “您放心，下午上班了就过去抓药！”梁满仓又大声回答。 放下电话，林敬堂满意地向后面靠过去，看来，这个梁满仓是个得力的干将，只要刘志的事得到证实，那么，对方就会方寸大乱。 王主任果然在门前偷听，听过之后，他悄悄地闪进了一个办公室，笑眯眯地把林敬堂的话一字不漏地汇报上去。 “呵呵，这梁满仓果然成了全厂的功臣了，厂长对他很重视啊。”王主任说完又带有讥讽地冒出一句。 “不要小看这梁满仓，他可不是表面上那么憨厚。”一个稳重的声音回过去，“对了，你不要在我这待时间太长，注意一下许哲那面的情况。” “那面？大黑刘根本不让靠前，还说只有厂长和书记才可以进去，其他人全部免谈！”王主任气恼地说一句。{} “嗯，下班之前，他们怎么也得放人，不就是工作失误吗？我就不信他们敢违反组织原则。”稳重声音也带着一点不满。 梁满仓放下电话思考了一会儿，站起身轻轻关上门，下了，并没有骑他的凤凰加重，而是晃晃当当地手里攥着个空烟盒，向外面走去，乍一看就像是急着去买烟的烟鬼。 梁满仓走出来拐过大门，就加快了速度，跑到市政宾馆门前，狠狠心上了一辆菲亚特“大头鞋”。 “大头鞋”飞速开到了市局刑警队。 不一会儿，一个三十多岁、高大的男人走出来，他是市局刑警队长刘小龙，也是林依依妈妈的学生，毕业后当了几年老师就改行成为一名刑警，后来多次立功，被提拔为刑警队长。 看到梁满仓，他立刻走上前，握握手，“那面准备好了？” “是的，已经来电话了。” “嗯，这就好，代管企业有些事不好办。” “没事，我和您一起去，不行的话就算是我报的案。” 刘小龙拉着梁满仓就进了小二。 十几分钟，两辆212吉普车和一辆桑塔纳驶出市局刑警队大院。 梁满仓就坐在桑塔纳的后座上，此时，他内心很紧张，生怕再有什么纰漏以至于前功尽弃。 他望着窗外纷纷向后闪过的树，真有一点感叹生活的变幻莫测。 下午上班的时间已经过了，林敬堂的办公室里静静的。王主任小心地打开办公室的门，厂长林敬堂并没有在屋里，他忽然有一点紧张，马上跑到另一间办公室。 “废物――”一个稳重的声音训斥道，“马上出去打探一下，厂子里来没来什么生人。”后一句有一些苍凉。 林敬堂并没有走远，他就在厂办宾馆的一个房间里，在这里的还有几张陌生的面孔。 “林厂长，账目上看不出来什么，好像是被动过手脚，过两天老专家来肯定会有结果。”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女同志说。 “好，还需要什么，您尽管找我要。”林敬堂犹豫了一下，低声说道。 林敬堂从后门出来后，直接去了最苦、最累的一分厂，在那里和工人们攀谈起来。 正谈得高兴，值班长跑过来，请林敬堂去接电话。 林厂长已经意识到什么，嘴角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林敬堂拿起电话，电话里传来老书记的声音：“老林啊，找你真不容易，快赶上淘弄药引子了，快回来，出大事了，市局刑警队来人了，要带走许哲。” 林敬堂也不多说，放下电话，喊来值班长，开着一辆电瓶车就回到办公。 他直奔书记室，老书记正在接待刑警队长刘小龙，梁满仓并没有在书记办公室。 闻讯赶来的萧副厂长和几个领导，都不同意把许哲带走，他们有自己的理由――本厂是正厅级单位，有自己的执法队伍，执法资格，平江市只是代管，没有资格直接抓人。 林敬堂走进屋，刚才还很激昂的几位领导都不再作声了，他们对这位副部级、专业上又是权威的厂长还是有几分忌惮的。 刘小龙递上去证件和逮捕证，并从皮包里抽出一份刚才并没有拿出来的“尸检报告”都递给林敬堂。 林厂长简单看看，点点头，轻声说：“依法办理。” 老书记刚要说什么，看一眼很坚定的林敬堂，没有说出口。 “这怎么行！不合乎规定！”萧副厂长一反常态，情绪异常激动：“老林，这事不行！我是保卫处的直接领导！这样抓人不可以！”他甚至一步站到门口，就把大家拦在书记室里。 “我们没有越权，是你们单位有人举报，我们才来的，还有你看一下这份尸检报告！”刘小龙跨前一步，很是严肃“请不要妨碍公务！” “我不看这报告，尸体都是你们偷走的，真假难辨！”萧副厂长一副宁折不弯的摸样，“谁举报的？没有证人怎么算！” “我，是我举报的！”梁满仓从萧副厂长的身后出现了。 “你一个临时工――”萧副厂长还在思索下面的话时，刘小龙已经冲出去了。 “算了，萧副厂长，事情查清楚不是什么坏事！”林敬堂拍板的一句话喝住了还不折不扣的萧副厂长。 许哲很快就被押上了桑塔纳，临出门时，他失望地看一眼跟出来的萧副厂长。 作为证人和举报人，梁满仓也跟随刘小龙回到了市局刑警队，下车后，刘小龙拍拍梁满仓的肩膀：“兄弟，配合不错，晚上去会会看守所那位。” 梁满仓一笑，仍旧憨乎乎的。 第十二章 既是导演又是主演 - 官场小农 - 大漠雨烟 （今日起仍然三更，求收藏、推荐，多谢！） 对许哲的审问是很艰难的，许哲本身就是一个无赖，又有多年的保卫处工作的经验，反侦察能力之强超出了刘小龙的想像。(.更新 最快最稳定) 尽管在刘志的脖子上采集到了许哲的指纹，刘志又是死于窒息。 但是许哲振振有词：“我的确是掐过他的脖子，那是因为他反抗，谁看到我把他掐死了？有目击证人吗？没有，就不要诬陷！” 许哲咆哮着，刘小龙真想上去狠狠削他一顿，但是许哲不是那种怕打的人，必须要抓住更有力的证据，彻底摧毁他的心里防线。 刘小龙办理了拘押手续，准备更长时间拘押他。 傍晚，刘小龙到了约定地点，接了梁满仓和林依依就走，他们直奔城外的看守所。 看守所门口，所长郝文学极热情地把刘小龙一行让进办公室。 “郝哥，这件事麻烦你了。”林依依不好意思地说道。 “依依，说什么呢，王老师的事，我们不上谁上？”所长郝文学也是依依妈妈的学生，对王老师这件事都很痛恨，那时，从老师改行进政府、当警察的很多，因为老师是国家干部改行好改。 “小龙，这就是那个――”郝所长指了一下梁满仓。 “梁满仓。”梁满仓倒是痛快，直接抢过来话头自报了家门。 “嗯，不错，麻烦你了，我们老师的事还得你忙前忙后的。”郝所长歉意地笑笑，上去握握手。 “小龙，那小子挺顽固，一口咬定是踩错了油门，这几天没少挨收拾，不太好使，就看你这招了。{我们的  }”郝所长说话的时候还流露出恨意。 “都安排好了？文学。”刘小龙问道。 “是的，都按你说的准备好了，谁去对付他？” “满仓去。” “他，行吗？兄弟。你进过看守所？”郝所长一脸怀疑地看向梁满仓。 梁满仓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以前偷着打渔进过几次。”憨厚的脸上露出让人感到可爱的笑容。 “嗯，行不行试试看，再不好使，我宁可警察不干了，也要把他捶出来。”郝所长咬咬牙。 林敬堂下班后一直呆在办公室里忙着处理文件。 王主任敲敲门走进来，“厂长，下班了，您也休息，这一天事也够多的，但还是要注意身体。”然后就堆着笑脸一副奴才相。 “哦，小王啊，你先走，我这还有点文件处理，不是要开职代会了嘛，忙点也正常。”林敬堂稍微抬一下头微笑着说道，尽管在他心里对王主任已经讨厌到极点。 王主任又站了一会儿，见林敬堂也不理他，只管认真批阅文件，就只好退出去。 直到夜幕降临，办公里只有值班的人员时。 保卫处李想来了，一进，他就大声喊：“厂长，厂长！” 林敬堂答应一声，走出来：“李副处长，什么事？” “市公安局，请您去一趟。”李想声音很大，好像天生就不会小声说话一样。 “哦，我整理一下文件就去。”林敬堂说着又折回办公室。 李想也紧跟着走进来。 很快，两个人一前一后下了。 出门后，林敬堂就直接上了李想的车，桑塔纳绝尘而去。 王主任急忙跑回办公室，抓起电话拨出去：“厂长，不好了，不好了，林敬堂被李想接走，说是市公安局请他去，会不会，会不会――”他声音颤抖着。 “慌什么？有什么事是我们做的？你管好自己的嘴就是了！”萧副厂长沉稳的声音传过来。 放下电话，萧副厂长也紧张起来，他是怕许哲把什么都说出来。他看看窗外，星星点点的路灯忽忽闪闪，微弱的光芒却也把夜色照亮。难道我真的败了？萧副厂长颓废地坐在沙发上，点燃一支烟。 萧清寒就站在他身边，静静地看一眼，就回自己的房间了，好像是什么都知道，而什么又都与自己无关一样。 萧副厂长就坐在门口，他静静地等待着，或者说是盼望着对门能传来熟悉的开门声。但是直到天亮他也没等到，他就更加慌乱了，他看着已经塞不进去烟头的烟缸，揉揉熬红的眼睛，叹口气，站起身。 此时他知道，无论等待自己的是什么都要面对，已经别无选择。 但随即，他就有一丝希望，既然林敬堂一夜没回来，看来是一直在公安局，那就证明许哲没交代，不然为什么要等待这么久？总不会调查他林敬堂，那可是副部级，平江市最高级别的官员，小小的平江市公安局哪有这个权力。 他的思路再一次紊乱了，他对着镜子仔细梳着本就稀少的头发，今天这几根头发似乎也和他作对，总是在梳上去后又滑下来。 林敬堂并没有去市公安局，他不过是和李想玩了一把“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把戏。他现在愿意看到他们惊慌，因为自己付出了血的代价。 他和李想两个人开着车上了通往省城的道路，他要去拜访自己的老上级，现在的省委书记欧阳良臣。 他要把自己的分析向老领导做一下汇报，毕竟萧副厂长是老领导十分器重的人。当年要不是化工部和赵廉书记力荐橡胶专业的权威林敬堂当一把手，曙光橡胶厂厂长的位子就会是萧副厂长的，他可是比林敬堂资格还要老的。 林敬堂进了省城，并没有急于去省委大院，他们就找了一个宾馆住下来。林敬堂还要等候一个最重要的证据，这个证据拿到手，他就会有十分的把握赢得这场斗争的胜利。 这个证据，需要梁满仓去完成。 梁满仓依照计划，换上了他曾经令他讨厌的号服，就来到郝所长专门安排好的号子里，这一出大戏，他是导演和主演，但是另一个演对手戏的主演会不会按照他的策划去执行，他并不知道。 “小龙，梁满仓是干什么的？这件事行吗？”郝所长不无担心地问道。 “他本来是乡下来找工作的。”刘小龙说道。 “啥？乡下来找工作的？”郝所长立刻喊出来：“那会不会太冒失了。” “我看满仓不一般。”林依依接过话头，“他救了我的命，抓获了纵火犯，策划偷出了尸体……” “嗯，这小子的能力和他的年龄太不相称了，他很智慧，尤其在偷尸体时，我就服了。”刘小龙能说出“服了”就值得郝所长信任了。 “他并没有和我一起去厂子偷尸体，他预见到老鬼会查他在不在家，果然被他言中了，要不然曙光厂到市里闹起来的话，我们不会进行尸检，还要背个处分。”刘小龙接着介绍。 “这小子是不简单，时间差不多了，我去把那家伙叫过去！”郝所长转身走出去。 第十三章 闹剧竟然有闹剧的效果 - 官场小农 - 大漠雨烟 郝所长来到十二监室，号子里十几个人挤在大通铺上，本来还有吵闹声的号子里，听到郝所长和值班看守的脚步声，一点声音也没有了。(我们的 . ) “张良，出来！”看守喊一声。 张良慢吞吞地走出来，这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青年人，个子不高，人有点瘦削，皮肤蜡黄，小眼睛毫无生趣，薄薄的嘴唇一看上去就是个能言善辩的主。 张良刚挪出来，就被郝所长照屁股踢了一脚：“磨蹭什么？走快点！”他是恨透了这小子。 走出大监室，郝所长把张良带到一个小监房，这是只有一个独立的小房子。 “进去，这里有一个死刑犯，明天公审之后就毙了，今晚，你负责陪着他，别让他想不开！记住了！陪好他。”郝所长严厉地说。 “啥，死刑犯？我，我……”张良听到“死刑犯”三个字吓得有点哆嗦了。 “怎么的？磨叽啥，快进去！”郝所长又是一个大脖溜子。 张良战战兢兢地走进小号，梁满仓乜斜着眼睛看他一眼，张良不敢坐下，就曲着腿站在门边。他听到郝所长的脚步声渐渐远去，那每远离的一步都像一把锤子敲击着他的心，他知道死刑犯意味着残忍、绝望。 房间里只有两个铺，梁满仓坐在一个铺上，面前居然摆着点酒菜，都是塑料袋包装着，好像是家里送来的。 张良想象着所看过的影视剧情，大体都有这么一段，临要死了，什么要求大家都会尽量满足。千千万万不能惹他，一个死刑犯，看守都不敢惹，咱可离他远点。 张良小心地坐在另一个铺边上。 “咳——”梁满仓咳嗽一声，吓得张良急忙站起来。【.  更新我们速度第一】 “你当没看见我？”梁满仓咪咪着眼睛抬起头。 “大，大哥……”张良结结巴巴喊一句。 “你是我兄弟？”梁满仓上下打量一下张良，“我怎么不记得有你这么一号？” 张良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 “妈的，骗我是！”梁满仓站起身。 张良吓得一下子跌坐在铺上，挨打他不怕，这些天也没少挨揍了，但是这个死刑犯会不会掐死他，这是他最担心的，谁不怕死啊，刚挣的一万块钱还没到手呢。 梁满仓走上前并没有动手，而是像猎犬一样在张良身上闻了闻，张良更害怕了，这不是一个变态的杀人狂，把杀人当成了乐趣。 “你小子犯的什么事儿？”梁满仓瞪着眼珠子问。 “我，我是车祸。”张良小声回答，低下头，他实在不敢看梁满仓吓人的眼睛。 “我说怎么闻到了人命味。”梁满仓好像自言自语的一句话，却把张良吓得差点坐在地上。 这是人吗？能闻出人命味？张良更紧张了。 梁满仓回身坐到自己的铺上又喝起来。 张良稍微平静一点，偷偷打量梁满仓，这家伙看上去岁数不大啊，也就二十多岁，就成了死刑犯，看来不简单啊。 “大哥，你——”张良故意把话留半句。 “杀人了！”梁满仓也倒是直爽，“过来！陪老子聊一会，再聊就得到那边了。”梁满仓招一下手。 张良不由自主地蹭上前，他不敢坐下，就站在梁满仓对面。 “你小子在撒谎！”梁满仓把一个花生豆撇进嘴里，嚼得咔咔响。 张良愣在原地，傻傻的看着梁满仓。 “我他妈最能看出谁撒谎。”梁满仓“吱——”喝一口酒，“我就是看出我老婆给我戴绿帽子，她还不承认，就被我掐死了。”梁满仓显得很轻松。 他的轻松却给张良带来了更大的压力。 “真，真的，我……我……我没撒谎……”张良更加紧张了。 “你家住哪？”梁满仓粗声大嗓地问。 “桃林县。”张良不知道梁满仓要干什么。 “桃林县？妈的！和我死鬼老婆一个县，都是撒谎精。”梁满仓呼一下站起来，冲上去一把就掐住张良的脖子。 张良吓都要吓晕了，浑身筛糠一般。 “说，是不是撒谎了？桃林县没好东西！”梁满仓的话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每一个字都很瘆人。 “大，大哥……”张良吓得突然大喊：“救命啊！救命！哦……”接着就喊不出声了，他被梁满仓掐得上不来气。 一个看守走过来，“干什么！要交代问题啊？” 梁满仓已经把手松开，张良捂着脖子咳嗽半天：“他，他要掐死我。” “他？他可是爷啊，要死的人了，你就陪他待会！别他妈尽是事！”看守转身就走了。 “哎，哎——”张良喊几声，看守都没理他。 “小子，看到了，我是有人命的，警察都服咱。”梁满仓得意地又凑上来。 张良真吓坏了，他想，自己的小命就这么交代了？不行，绝对不行！他横下一条心。 “我也有人命，你再干我，我就和你拼命。”张良说到后面明显底气不足。 “妈的，我早就知道你有人命，一看你的衰样就能看出来。”梁满仓又往前一步，张良急忙往后退退。 梁满仓又冲上来一把掐住张良，张良哪里是梁满仓的对手，他嘶哑地喊叫：“救命，救命啊！”走廊那头一点声音也没有。 梁满仓不掐他的脖子了，他用两个大拇指按住张良的眼睛，张良感觉自己的眼球都要被挤出来了。 “撒谎的人，我让你一点点死个干净。”梁满仓狠狠地说。 张良再喊，还是没有动静，他真绝望了，这他妈警察都怕死刑犯啊。他突然恨起萧副厂长，这老家伙从犯事再也没来管过自己，还说用不了几天就能出去，这他妈命都要搭上了。不管了，什么老乡、亲戚的，都没有命重要。 “我要坦白！有大事交代！”张良运足了底气大喊。 这下警察来的可是快，郝所长第一个冲进来，把梁满仓象征性地一击倒地。 另两个警察把张良拖走，张良睁不开眼睛，嘴里还叨咕着：‘太吓人了，妈的，太吓人了。” 张良果然交代了问题，他交代的时候，梁满仓就坐在隔壁和林依依偷着笑呢。 其实，在梁满仓记忆里，这似乎是发生过，不过故事的结局不是这样的。本来是他和张良去陪护死刑犯，结果张良差点被掐死，是他救了张良。张良才和他说了实话，告诉梁满仓，他是有背景的，叫梁满仓出去后找他。三年后，梁满仓再也没见到他，哪还有他的消息？ 一出看似闹剧，竟然取得了意想不到的效果，刘小龙和郝所长本来也只想试试，有病乱投医，往往这些无赖的办法对付无赖是最有效的。 林敬堂接到林依依的电话后，驱车去了省委大院。 刘小龙也已经对萧副厂长进行了秘密监控，大网即将收口。 第十四章 搂紧林依依 - 官场小农 - 大漠雨烟 （每日三更求推荐、求收藏！多谢！）最不想让林敬堂参加上职代会的萧副厂长最终却没有参加上职代会。【.  更新我们速度第一】 以萧副厂长为首的一大批领导全部落网，三个副厂级、十多个处级，科级就更多了。经他们手倒卖掉的轮胎价值上千万，在那时已经是触目惊心的大数目了。 萧副厂长见大势已去，也就知无不言，交代了指使乡下亲属撞林敬堂的车，却致使王校长死亡的事实，也交代了策划纵火，命令许哲杀死刘志的犯罪行为。 职代会上林敬堂作了深刻的检查，一个副部级的领导在全厂职工代表的面前失声痛哭，人人为之动容。 梁满仓作为维持秩序的保卫人员，在现场也潸然泪下。 十一之前，案子就全部审结，萧副厂长和许哲被叛了死刑。 在萧副厂长被抓不久，萧副厂长的妻子就带着萧清寒离开了曙光大院。 临走的那一天，萧清寒敲响了林敬堂家的门。他请梁满仓出去有话要说，梁满仓本想安慰几句，萧清寒一伸手阻止了梁满仓的话。 “我说不清应该感谢你，还是应该恨你，但是，我们永远不会做朋友了。”萧清寒冷静得让人只打冷颤。 说着，萧清寒从裤兜里拿出剪刀照着自己最长的头发就剪下一绺，然后，把头发递给梁满仓：“希望你能保管好我的这一绺头发，这是一段见证，本该割袍断义，但我怕以后穿衣服也费劲了，就不要浪费衣服了。”他轻轻一笑，那笑容里满是凄苦。 “留着，说不上以后我们还会见面，好在你并不大我几岁，来日方长啊——”萧清寒后几个字说得抑扬顿挫。(  更新我们速度第一) 梁满仓听得汗毛直竖，这哪里是一个孩子啊，他的未来或许会很好，但也或许会更糟！梁满仓收好头发，没有多说话，看着萧清寒走下。 萧清寒走下的声音很大，步步扎实，他没有回头，一直向前走出大院。 梁满仓愣了，他看着手里的这一绺头发，心情乱极了。这是一种挑战吗？这个孩子将来真会是一个强大的对手吗？他茫然地转身回到屋里，他已经决定，把这绺头发好好保存。 因为抓获了纵火犯，梁满仓如愿以偿从胖胖的人劳处长手里领到了一张“全民所有制职工登记表”，他是手颤抖着填的表。 从此，他梁满仓就是正规的国家职工了，他的衣领上也粘上了两个耀眼红的领章。 赵廉书记亲自主持了一次党委会，议题就是“关于破格提升梁满仓同志为正科级副处长的事宜”。在会上林敬堂投了反对票，他认为梁满仓进厂时间太短，年龄太小，还是锻炼一下才好。 赵书记急了，梁满仓同志到厂的时间是短，但是阻止了对企业的致命破坏。年龄小怎么啦，我十九岁就是营长了。 老书记拍了桌子，而且，谁都明白林敬堂以退为进的策略，大家当然纷纷举手通过。 梁满仓迷迷糊糊地就成了梁副处长，那心里真叫高兴，他专门到平江市最大的一家照相馆，拍了一张六吋照片寄回家。 当上副处长的那天晚上，林敬堂把他叫回家，林依依也回来了，三口人准备了几个菜，好好庆贺了一回。 吃着吃着，林依依就掉下了眼泪，接着林敬堂掉泪，高兴的三口人就哭起来。 那天晚上，林依依要出去走走，林敬堂让梁满仓去陪陪，自己就回了房间。 灯光闪闪，树影婆娑，秋风习习，寒意渐浓。 梁满仓就把外套脱下来，披在林依依的身上。林依依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还小两岁的大男孩，竟有一种依靠感油然而生，而且，越来越强烈。她就很自然地靠在梁满仓的肩膀上，双手抱着梁满仓粗壮的胳膊。 梁满仓忽然冒汗了，胳膊一下都不敢动，在他心里林依依太圣洁了，是万万不可触碰。 可林依依秀发飘来的清香不断地摧毁着梁满仓的意志，那被林依依温柔的小手轻轻抱住的胳膊一阵阵火热，瞬间传遍了全身。 梁满仓动摇了，他暗想，咱本来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咱记住责任就是。然后，就大胆地搂紧林依依。 林依依索性就把娇媚的脸埋在梁满仓温热的怀里。 静静的夜，清亮的月，有情的人…… 林敬堂是一个开明的人，他不会干涉林依依的幸福，再说，他也很喜欢梁满仓这个智慧、勇敢的小伙子，他也预见，梁满仓会有不错的未来。 在做官的同时，梁满仓可没忘记加强自身素质的提高，这家伙参加了职工大学的进修，还学得有模有样，多次受到林依依热吻的嘉奖。 官可不是好当的，这一天我们的梁副处长正在值班，门“哗啦”就被推开了，一个粗壮的女孩拽着一个戴眼镜的二十五六岁的男人闯进来。 “我要报案！”女孩气势汹汹的，“他耍流氓！”说着一把把那个眼镜男拉过来。 听到这面一喊，保卫处的几个同事就跑过来，一看这女孩都皱皱眉。 小赵悄悄拉了一下梁满仓，梁满仓会意：“你们先别喊，有事我们自然会处理！”梁满仓故意把嗓门提高到超越那小女孩的高度，然后跟着小赵走出去。 “处长，这事儿不好弄啊，那女的是武装部胡部长的女儿，在厂里是出了名的，大家背后都骂她‘胡缠’蛮不讲理，骂人当家常便饭，你可要注意啊。”小赵担心地把“胡缠”介绍给梁满仓。 梁满仓一皱眉，“妈的，赶上了也没招啊，一会儿见机行事。” 梁满仓走回办公室，一看可不得了，那眼镜男被胡缠骑在身下，胖揍呢。 梁满仓一步跨过去，好不容易扯下胡缠“你干什么？这里是保卫处！还由不得你撒野，有什么事我会解决！” 胡缠一愣，嘿，这黑大个挺猛啊。 “李想呢？我找他拘了这个色狼！”胡缠胖脸蛋子上横肉直哆嗦。 “李处长不在，这事儿，我来处理！”梁满仓严肃地说，他注意观察一下这胡缠——一米七的个头，没有二百斤也有一百七八，比自己还黑的脸蛋子上，抹着一层掉渣的粉底，小眼睛眯眯着还不时强行瞪开，放出点凶光。 那眼镜男，中等身材，身体瘦弱，典型的柔弱型知识分子。面庞还是不错，棱角分明，且白皙耐看。 妈呀，这眼镜男得吃错多少药，敢和这样的人耍流氓啊，梁满仓就已经明白了个大概。 第十五章 梁满仓断案 - 官场小农 - 大漠雨烟 （仍然三更，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昨天这数据哗哗往下掉，真愁啊，各位亲，谢啦，帮帮忙！） 胡缠折腾累了，大咧咧往沙发上一坐，把沙发压得“咯吱吱”作响，胖手指了指梁满仓：“那个，你是不是那个抓纵火犯的梁，梁什么来着？” 梁满仓就不怕这种蛮不讲理的，他当然知道胡缠这是在跟他耍威风，他从来就不怕这样的人，他觉得这就像农村的狗，站在大道上瞎“汪汪”的都是不敢咬人的，正所谓“咬人的狗不露齿”。【.】 这样的人得好好治治，梁满仓打定主意，对胡缠也不恼火，笑呵呵地说道：“对，我就是梁满仓，别说，你眼睛还看挺准。” 胡缠放下心了，这梁满仓也不咋地啊。 “，到底怎么回事？”梁满仓依旧满面笑容。 胡缠先抢过话头，把这眼镜男好一顿说，说到激动处竟然起身杀过去，多亏梁满仓力气大，否则还真难以拉住。 胡缠讲完，梁满仓一脸笑容地把她送到另一个房间，胡缠对梁满仓的表现很是满意。 梁满仓回头听眼镜男一说，就完全清楚了。 眼镜男叫陈墨正是厂里的美工，画画水平颇高，就是外地人比较老实。这胡缠见陈墨正长相不错，就总是去逗人家玩。今晚天刚黑，陈墨正在画室里画得起劲，胡缠又来了，非要人家画她。陈墨正当然不干，她就连踢带打，陈墨正哪是对手？就吓唬她说要到保卫处告她，这一下可坏了，胡缠来劲了，非来不可，这就来了。结果一进屋，胡缠就说陈墨正耍流氓。【  更新我们速度第一】 陈墨正带着哭腔陈述完，梁满仓憋不住笑了。 “陈画家，这样，一会儿你要配合我演一出戏，你就这么办――”梁满仓扒着陈墨正耳朵说了一气，然后把胡缠叫过来。 胡缠见梁满仓一直对她很恭敬，心里很高兴，一进屋就颐指气使地说道：“梁哥，狠狠处理他，敢惹我！” 梁满仓笑笑：“跑不了！” 梁满仓搬过来一张小桌子，让两个人对面坐着。然后说道：“你们两个说的都不一样，是不是有人在撒谎？是谁，承认了就算了，要不然我也有办法让你们承认。” 胡缠当然不会承认，而且她已经觉得这梁满仓会给她老爸面子关照她。于是，得意洋洋地斜视着陈墨正，竟然哼起了不着调的小曲。 “怎么样？都不承认？”梁满仓有点神秘地看着两个人。 “你快认了，要不一会儿，我梁哥一收拾你，你还是得啥都认了。”胡缠讥笑地看着陈墨正嚷嚷道。 陈墨正理都不理她，一扭头，扶了扶眼镜。 “都认准了？那我可要开始审查你俩了。”梁满仓左右看看，陈墨正很平静，胡缠带着得意的笑。 “不瞒你们说，我有特异功能，要不我怎么就抓住了纵火犯了呢，就是因为我会摄魂。”梁满仓说到这的时候，又神秘地看看两个人。 “怎么样？你们俩怕不怕？”梁满仓笑笑问。 “不怕。”两个人都很坚决，陈墨正不怕是因为梁满仓早就交代好了，胡缠不怕是以为梁满仓一定会向着她。 “好！我就要开始了，你们先等等。”梁满仓说完就走出去，一会儿就拿了一小盆沙子走进来。 他把沙子往桌子上一倒，又攒了攒，把沙子攒成一个沙包。 梁满仓很严肃地说道：“我测试开始，谁要是退出可就算是承认撒谎了。” 两个人不知道梁满仓要干什么，只是觉得很神秘，都点点头。 梁满仓抓过一根铅笔往沙堆顶上一插，大声说道：“开始了！” 把两个人吓一跳。 房间里的灯忽然灭了，胡缠本是小子性格虽然头发直竖，倒也没喊出声来。 “你们都知道，前些日子刘志就死在保卫处，他的魂还没走远，我就把他的魂招回来帮我断案。”梁满仓说这话时，时断时续，声音故意压得很低。 “从现在开始，你们俩就从沙堆上往自己那边搂沙子，谁弄倒铅笔就是谁撒谎，一人一下，谁也不要停，否则，刘志不会饶了你。”梁满仓把语调拉得老长，说完后，自己的头皮都麻酥酥的。 “刘志……刘……志……刘……志……”梁满仓像呼唤遥远的什么人似的，绵长、悠远。 胡缠的手就开始哆嗦了，陈墨正虽然知道这是梁满仓的计策也吓得手冰凉，两个人小心地往回拨拉沙子。 灯突然一闪，亮了一下又灭了，屋子里显得更加黑了。 “来了，来了！”梁满仓大喊，胡缠差点坐地上。 走廊里就传来“笃、笃、笃……”的脚步声。 “刘志亡魂你听真，今日招你下凡尘，是非曲直巧辩分，大钱十万交与你，孝敬祖宗和天神……”梁满仓像中了邪一样，哼着戏曲不戏曲、流行不流行的调，又蹦又跳，把他在农村看到的跳大神的手法全用上了。 走廊里脚步更急促了，还伴着“呼呼”的风声…… “梁哥啊，梁哥……我撒谎了，我再也不敢了，你快让刘志走。”胡缠坚持了不到一分钟就吓得叫起来。 “停。”梁满仓一下子就收住，“你承认了？” “承认了，是我不对，我赔礼。”胡缠哭哭唧唧地说。 灯亮了，陈墨正也吓得一身汗。梁满仓忍住笑，没想到这农村跳大神的伎俩还真能派上用场，那一堆沙子也没用上就制服了胡缠。 胡缠哆嗦着走后，梁满仓一拍小赵的肩膀：“配合不错，明天请你喝羊汤！” 第二天整个曙光厂就传开了，说是梁满仓会请神、会摄魂。 武装部胡部长听说了自己姑娘的事，也是“哑巴吃黄连”干生气没办法，只能怪胡缠不争气。 从此，胡缠再也不敢去惹陈墨正了，见了梁满仓也是远远就躲开。 转眼就到了元旦，各项评比都全面展开，各项检查也越来越紧张。平江市文明办把一份有关治赌的文件传达下来，厂双文明领导小组组长赵廉书记亲自点了梁满仓的将。 他说：“非得这小子不可，这小子歪招多，要不，这赌没个抓。” 梁满仓可愁坏了，谁都知道这抓赌最难办，程度就不好把握。而且参与赌的，哪个不是小领导？老百姓一毛两毛那还能算赌了？ 他愁啊，这官还真不是好当的！ 第十六章 戒赌明天见，戒赌啊，天天见 - 官场小农 - 大漠雨烟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我) 平江冬天的夜晚十分寒冷，刺骨的寒风刮乱了稀疏的星斗，树上层亮晶晶的冰挂透着寒光。 梁满仓刮了刮窗户上的霜，仔细向窗外望去，还不见依依的身影。 这家伙怎么也不来个电话？我得去看看。 梁满仓骑上凤凰加重直奔平江日报社。 门卫师傅已经熟识了梁满仓，他常来接加班的林依依。 他大大方方地走上，哇，可是热闹，办公室里十几个人都在忙碌，到处都是稿件，没有人抬头注意到梁满仓。 梁满仓悄悄走到林依依桌前，吓了依依一跳，随即就幸福地笑了。 “嘘――”林依依俏皮地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拉着梁满仓轻轻地走出来，大家依旧忙碌，没有人抬起头来。 “怎么这么忙？”出了门，梁满仓狠喘一口，终于可以出声了。 “别吵吵，别吵吵。”林依依小手直接捂上去，脸上洋溢着笑容，把疲惫一扫而光。 “我们明天必须加一期增刊，你没注意到满大街都在清理‘斗苏批修’的遗迹？苏联不断向我们示好，上面要求要在宣传上加大力度，扭转人们对苏修的认识。”林依依小声解释，“明天省委宣传部要来检查成果。” “怪不得，我看到有人往电线杆上爬，要不是担心你，我差点上去把人家揪下来。”梁满仓嘿嘿笑道。 “傻瓜，我能有什么事？今天回不去了，要加班一夜，你回去休息，我得赶紧进去改稿了。【.】”林依依说着转身就要走。 梁满仓一把抓住依依：“哎，还有工作没做啊。”说着把一张大脸凑上去。 “不行，这是单位，被人家看见。”林依依推一把就要跑，还是被梁满仓执拗地拽住，只好迅速地吻一下转身就跑开，跑到门口回过身，看到梁满仓傻乎乎地还站在原地嘿嘿笑。 梁满仓蹬着凤凰加重往家走，脑袋随着车轮不停地飞转“斗苏批修，嗯，小时候这可是一次了不得的运动啊，全国都在搞，声势浩大。” 梁满仓突然停下车，“有啦，抓赌有法了！”他几乎喊出声。 第二天，梁满仓兴冲冲来到办公室，和李想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李想哈哈大笑：“咱可不管，你折腾，老书记要的是效果，我全力支持！” 梁满仓先是到了陈墨正那里，陈墨正见到自己的“恩人”来了，自然是热情有加。 梁满仓也不磨叽，“陈画家，我来是想求你画点画！” “没问题，什么活都可以放下，一定先画您的。”陈墨正的话让梁满仓很是受用，咧开嘴笑了。 “就是设计一些赌博带来的危害的，越吓人越好，画好之后我来取，画越大越好。”梁满仓要求的看似简单，但是要完成也不易，可陈墨正不能拒绝，人家可是帮过自己大忙的，一口应承下来。 梁满仓马不停蹄又跑到子弟小学，校长金玲就是李想的爱人，再熟悉不过。 梁满仓一进校长室，大马金刀地往沙发上一坐：“嫂子，来杯热茶！这一早上，忙死我了！” 金玲笑着端过一杯茶，梁满仓接过来笑嘻嘻地道：“嫂子，有事求你！” “，别用求字，什么事？”金玲看着眼前这个憨大的家伙就想笑。 “我想请你组织个作文比赛。”梁满仓带着一点试探，不知道自己说的合不合适，这是人家的工作啊。 “啊？你个大处长，不去保卫工厂，跑我这来玩了。”金玲一头雾水，不知道这家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哎，李想大哥可是发话了，全力支持我抓赌的。”梁满仓搬出了自己的底牌，“我是想，你们能不能搞一个就像‘我的爸爸不赌了’或者‘家里没有赌博的’什么的这一类的作文比赛，我可说不清楚，就这意思。” “你小子，我明白了，是想让我们学校组织一次与你抓赌相配合的作文比赛对不对？”金玲一句话点清楚了。 “这就对了，怪不得李想大哥是妻管严，聪明！”梁满仓放下茶杯，笑得极其豪爽。 他之所以想到让小学生写作文，还源于自己小时候的一件事。 那时他刚上四年级，小学生玩弹弓子泛滥，学校决定没收一批。老师让大家交上去，表扬了第一个送上去的后，全班学生真叫踊跃，抢着往上交。正巧这一天梁满仓没带弹弓来上学，他急啊，没有表扬可不行。他就来到老师跟前说，要回家取弹弓。老师先是一愣，接着更加热情地表扬了他。他美啊，跑回家取弹弓，觉得一个太少，又忙着做了一个拿过去上交。 所以，梁满仓总结出小学生是最听老师话的，发动起来就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梁满仓暗自为自己得意了，他又杀奔中学，把来意一一交代清楚，校长对这位梁大副处长也颇多好感，没费口舌就安排下来。 没几天，可了不得。 两千多中学生站着队走上厂子的各条大路，打着标语“一人赌博害全家，众人赌博害社会”、“抓赌、戒赌人人有责”等等，每个人还拿着小三角旗，上面也写着各式口号。 一辆解放车在前面，上面架着两个大喇叭，一个同学领着喊，后面两千人一起挥动小旗跟着喊，那声势浩大无比，全厂呆在家里的人都被震出来看了，有几年没见过这样的大场面了。 办公大门前、销售供应处门前、干部家属区门前，都立起来了大宣传画牌。画的都是大漫画，不是因为赌博打架，就是因赌博离婚的，一个个画的活灵活现，每个大画上还有我们梁副处长亲自根据标致车改编的广告语“不赌博新一代好男人的标志”和比较雷人的“戒赌明天见，戒赌啊，天天见！”，最厉害的就是“害他，就找他赌博！”。 厂子宣传栏里，也搞出了小学生作文展，一篇篇文章尽是控诉家长赌博带来的危害的。 这立体轰炸果然效果不凡，平江市文明办几次突击检查，曙光厂都没中招。 老书记实实在在地又表扬了一回梁满仓，梁满仓嘿嘿地笑了。（每天三更，推荐，天天见！哈哈，亲们！收藏、推荐。谢谢嗷！） 第十七章 国企改革的先行者 - 官场小农 - 大漠雨烟 （三更啦，求收藏、求推荐啊，多谢！） 震天的鞭炮，大红的福字，欢快的秧歌，喜庆的锣鼓。【.】 *年的新年，是梁满仓有生以来最幸福的一年。 尽管林依依因为陪爸爸没有和他回乡下，但是，梁满仓有足够的风光。李想特批他把保卫处一辆213开回家，了不得，比乡长的212高级多了，全村的半大小子都围过来，转着圈看，梁满仓让他们挨着个上去坐一会，一个个都满足地感谢再感谢。 梁满仓的警服被小哥们儿们挨个试穿，梁满仓就满意地坐在热炕头笑眯眯地叼着烟。 “满仓哥，你这得是多大的官啊？”一个小兄弟凑上来。 “哈哈，这么，和副县长平级。”他梁满仓是有骆驼不吹牛的，接着唾沫星子横飞，讲述自己在曙光橡胶厂的丰功伟绩。 最后，在大家一片羡慕的目光中，梁满仓掏出放在内衣口袋的林依依的照片，抖一抖让大家挨个看去，还要喊上一句：“慢慢看，别抢坏喽。”然后就是梁满仓式的豪爽大笑。 “仙女，真是仙女。” “这得多少辈子能修来这样的福分？命好啊。” “真俊，看人城里人，真受看！” 在一阵阵赞美声中，梁满仓满足地收回来照片，自己端详一阵，小心地放回内衣口袋。 大年初二，梁满仓开着车就回了平江市。 晚餐上，林敬堂拿出一瓶茅台，与梁满仓开怀畅饮。林依依小鸟一样静静地呆在一边，看着这两个他最爱的男人谈天说地。() “满仓啊，有一件事，在这个欢乐场合说，不太合适，但是我想也得先和你说说。”林敬堂又犯了知识分子的通病，欲言又止。 “林叔叔，您说。”梁满仓觉出了这是一件严肃的事，放下酒杯坐正身体，注视着林敬堂。 “嗯，我过完年就要被调走了。”林敬堂说得有点压抑，然后又不好意思地笑笑。 梁满仓有些惊讶，但随即就控制住表情的变化。 “部里准备调我回去担任研究所所长，副的。呵呵，我倒不在乎这些。”林敬堂有一点尴尬，他觉得自己似乎是一个失败者。 “去首都？这是好事啊。”梁满仓突然冒出来一句，打破了刚才的尴尬。 “也是，好事、好事。”林敬堂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梁满仓已经分析到，这一定是省委欧阳良臣书记的主意，那萧副厂长曾经是欧阳良臣任厂长时的办公室主任，是欧阳书记的得力干将，如今成了*、堕落的典型，欧阳良臣不可能不往心里去。再说，国营曙光橡胶厂发生这么大的事，林敬堂负有领导责任也是正常的。但今后，自己的路恐怕就会更加艰难了。 “满仓，你有什么打算？”林敬堂知道，梁满仓虽然岁数不大，但绝不是那种没有心计，没有计划的庸者。 “林叔叔，依依，我想承包咱们厂的社会公司。”梁满仓镇定地说出来，然后注意着两个人的表情变化。 林依依是一脸的惊讶，随后就摸摸梁满仓的脑袋：“我的满仓，没发烧？”梁满仓标志性地憨笑着。 林敬堂也是惊讶，随后就点点头，这可是莫大的支持。 梁满仓立时来了精神。 “林叔叔，实际在一月份，您在全厂科级以上干部会议传达‘省委关于国营企业承包责任制的说明’后，我就想要和您说了。”梁满仓信心满满。 “哦，你说说看，你打算怎么搞？”林敬堂来了精神，又把饭桌当成了办公桌，气得林依依直撅嘴。 “林叔叔，您看，我们厂社会公司很杂，大小企业也有十几家，目前也是各自为政，都赔钱。我想，要是我接手，就整合一下，成立几个新的公司――” “啊？几个？”还没等梁满仓说完，林依依就惊讶地喊道，“我的大老板啊，你那不成了资本家啦。” 梁满仓继续使用它的梁氏嘿嘿笑应付过去。 林敬堂示意他接着说，已经看出他很感兴趣。 “我想成立运输公司、建筑公司、饮食服务公司、废品回收公司。”梁满仓说得口干舌燥，急忙喝一口茶。 “说得好，看来你小子早就有预谋了，哈哈哈，我没看错你！这样就可以避免尾大不掉的弊端了。”林敬堂高兴地说道：“来，别喝茶，咱爷俩再来一瓶酒。” 看爸爸高兴，林依依就急忙进屋里又拿出一瓶茅台，梁满仓接过来打开，先给林敬堂斟满。 梁满仓倒不知道“尾大不掉”是何用意，他只是知道这几个公司都是挣钱的买卖。 他接着把自己准备如何运作，一一向林敬堂汇报。林敬堂后来高兴得直敲桌子，连声叫好。 梁满仓当然不会说，再不利用好这短短的承包机会，就什么也捞不着了。93年国家就收口了，这几年是利用国营企业赚钱的大好机会，光明正大地搂钱，那是多么地惬意。 他梁满仓必须掌握足够的资金，才会在今后的仕途中走得稳、走得宽。 林敬堂也惊诧于梁满仓的计划，他越看这个小伙子越高兴，这可真是上天给他这做了一辈子好人的林敬堂的恩赐。 听着梁满仓的雄心壮志，最满意的还是林依依，她就像欣赏一个英雄一般，注视着梁满仓。 过了初五，一切步入正轨。在林敬堂交接工作前，他想把梁满仓的承包事项办利索。 起初，老书记赵廉不同意，他认为梁满仓在保卫处大有发展，将来是做书记的料。在这些“老国企人”眼里，国企就是不沉的航母，永葆青春。他们哪里知道，“下岗”这个词后来会成为国企职工的梦魇。 林敬堂用自己的经历来证明不希望梁满仓活得太累，做一个企业家没什么不好，万一凭着他那聪明劲，救了社会公司的亏损，也是大功一件，将来也是有发展机会的。 老书记见林敬堂态度坚决，也只好召开党委会，全票通过梁满仓同志承包社会公司。倒不是什么营私舞弊，给林敬堂面子，大家都知道这社会公司是烂摊子，不好办，早几年就开始亏损了，如今梁满仓既然愿意，顺水推舟何乐而不为啊。 林敬堂很快就交接了工作，去首都上任，好似平级别调动，但是傻子都能看出来，这是上边对林敬堂不满。 临走前夜，林敬堂把梁满仓叫到房间，把林依依托付给他照顾，又把自己的关系网，多年来在平江打下的基础一一向梁满仓作了介绍。 梁满仓知道这些宝贵的社会财富，至少能让他少奋斗十年。 第十八章 梁满仓发财了 - 官场小农 - 大漠雨烟 梁满仓对经商没有多大兴趣，但他知道这一段经商会给他的仕途带来不可估量的作用。【.】他虽然没有上升到“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这样的理论高度，但是他知道没有钱他曾经连老婆都讨不到，更不要说做官。 提到老婆，梁满仓就会喜滋滋地想到温柔可人的林依依，但他时常感觉到他和依依之间似乎有一种危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危机。 梁满仓终于上任了，社会公司的现状比他预想的要坏，但是他不怕，用他自己的话说“盐碱地照样能种田，水垫子也会长庄稼，关键得看谁侍弄！” 他有着别人不可能具备的超前性。 社会公司可谓是家大业大，首先，梁满仓盯上了两个号称百货商场的大卖店。他早就知道这大卖店让小摊贩挤兑的早就亏损得不像个样了，就剩两个空在那支撑了。 这百货商场里的职工多是四五十岁的老大姐级别，也都有深厚的背景，早在计划经济时代，商场职工可了不得。梁满仓算计一下这一百五六十人里，科长以上夫人竟然有七十多个，妈呀，哪个都动不了啊。 梁满仓不在乎，他有自己的小九九，他把这些老大姐聚集起来，这些人还是知道梁满仓的，想当初他可是名人。 他要让这些老大姐成立起“回收公司”，他这一宣布，就炸了营。 “啥？让俺这身份去收破烂！门儿都没有！”会议室里翻了天。 梁满仓不着急，就拄着下巴，笑眯眯地听大家议论，议论够了，他“吱”一口茶，不急不缓地说道：“咱们回收，可不是收破烂，那可是收宝贝，只要你们谁能拿下单位，根据单位大小奖励500到1000元！白纸黑字，就粘在单位墙上，要是不落实，你们挠死我！” 这一句话比原子弹还好使，把人全镇住了，500元？半年多的工资啊！这得干！ 大家极性调动起来，这活就好干了，梁满仓一挥手，“各自回家找自己的老伴儿签合同，让各单位把废品每天用电瓶车送单位来，注意啊，让他们还得面带微笑。【】” 以前破铁桶、帘线头、钢丝尖儿、橡胶垫的就全部扔掉了，现在可以送回收公司还钱，公家、私家都有利，各单位头头何乐而不为啊？ 梁满仓的回收公司就红红火火地发展起来。 建筑公司他搞起了联营，他知道后来的市一建是平江市的建筑老大，现在咱给他一块肥肉，他不乐个屁颠儿？曙光厂的建筑公司技术不怎么样，设备确是一流，平江市一建当然乐呵呵地接受了合作。 梁满仓又把全公司有驾驶经验的满打满算划拉一圈，也有三四百人。他把十几座厂房、大全部用作抵押，找了林敬堂的老朋友――建设银行的行长，贷下来款。 一夜之间，平江市的大马路上出现了四百台红艳艳的夏利，灰白的“大头鞋”就没了市场。找梁满仓租车的都把关系拉到了林依依那，这钱还有个不挣？ 梁满仓对这些，都不如做餐饮公司上劲，他几乎是按照他能想象上来的最高水准装修，那可是比当时领先了多少年了。他梁满仓虽然很少在城市里的酒店混，但咱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 梁满仓为此还专门到南方转上了一圈。 他的大酒店当时莫说是平江市就是整个内陆地区那也是绝不含糊，他找到林依依让她帮助招聘服务员，标准就是林依依这样的长相，气得依依照他的大头上就是一粉拳，他就嘿嘿地逃跑了。 打归打，林依依还是帮助他招到了一批不错的服务员。这一溜美女一穿上红旗袍，可把老书记吓死了，这还了得？不成体统！但看上去还是受看！ 梁满仓就是要把这酒店办成全市第一，让市委领导都要来这里享受，那样他的成功几率就会更大。 果然，曙光大酒店一开业，就把领导们都吸引过来了。尤其那个矮胖白净的黄野市长，更是喜欢上了这里，喜欢上了这个洗澡都有人伺候的大酒店。 梁满仓也忙得不可开交，生意太广、面太大，他还真有点后悔了。 一年过去，梁满仓收获颇丰，钱袋子鼓鼓溜溜的。林依依也成了首席记者，第一版的评论常常出现她的芳名。 哪成想，就这出名就给依依带来了麻烦。 黄野市长本不是太喜欢看报的人，他更喜欢研究人。 偶尔一天他看到平江日报头版上一篇精彩的文章署名“林依依”，他一愣，急忙把秘书叫进来：“这个林依依是不是以前曙光厂那个林敬堂的千金？”得到肯定答复后，他就陷入了思索。 他便发挥了他研究人的功力，他开始了他的黄氏推演：林敬堂是欧阳书记不满意被调走的――林依依是林敬堂的女儿――欧阳书记若是看到林依依占据头版――就会怪罪我黄野用人不利――啊！大事不好！这不是定时炸弹吗？ 这种政治**是容不得有一点危险的，他急忙抓起电话，打给宣传部长。 “现在基层宣传工作需要加强啊，我看是不是抽调一些有水平的新闻工作者到地方锻炼、支援？”黄野尽量发挥自己语调的掌控性，争取让人听出忧国忧民的味道。 “市长说的是，我现在就过去和您落实一下。”宣传部长程立明那是个人如其名的家伙――立刻就明白了市长的意图，马不停蹄赶到黄野办公室。 “老程啊，我看这个林依依文章就不错，如果到了基层会充分发挥才能，就会为党、为人民更好地服务啊。”黄野几乎是语重心长了。 程立明当然清楚这黄大市长的用意。 程立明出了市长办公室就立刻起草了一份“扎根基层，为改革开放做贡献”的提议书，马上把日报社主任叫到办公室，同样地语重心长，就解决了问题。 报社主任也不傻，这事只能照办，就找林依依谈了话。 梁满仓正在酒店里喝着茶，聊着天，过着滋润生活呢，林依依打来电话只说让他早点回家，听到依依的声音，梁满仓就觉着不对，放下电话就回了家。 听了依依的叙述，梁满仓首先怪罪到那个走路罗锅腰的老主任，可依依觉得没那么简单。 梁满仓就想到了动用他的关系，他直接把电话打到了市政府办公室，办公室李主任很快就给他调查清楚了，是市长定下的。 梁满仓就糊涂了，林依依就清楚了。 梁满仓弄明白后，一跺脚“依依，咱不干了，你给我当老板娘去！这个混账市长，***，我一定要对付他！” 这回林依依没有因为他爆了粗口，敲他头，而是一下子扑进他的怀里。 （没有利用太多的章节写梁满仓经商，我想还是让他把精力都用在官场上。哈哈，大家要有什么好建议，就给咱留个言，咱也考虑一下。谢谢嗷！） 第十九章 等着看好戏 - 官场小农 - 大漠雨烟 （每天至少三更，推荐、收藏支持啊！谢谢啦！） 梁满仓就紧紧拥着林依依，他不会安慰人，他觉得林依依在自己的怀里很安静，他就抱得更紧了。() 林依依已经足够坚强，她不想在这个大家伙面前再掉泪，不希望梁满仓为她难过。但是当她的憨家伙紧紧搂住她的时候，她的眼泪还是止不住地流下来，她索性就哭个够，任意眼泪打湿了她的憨家伙的衣襟。 梁满仓就不再回酒店照顾他的生意，在他心里什么也比不上林依依。他就做了依依最爱吃的饭菜，就拥着依依坐在饭桌前。 林依依很喜欢这种宠爱，这种久违的幸福。 初春的平江，春寒料峭，窗子上朦朦胧胧地布上一层雾气。 两个幸福的年轻人相拥着坐在一起，火热的哪里还能感受到屋外的萧索。 林依依把她湿润的唇轻轻地贴在梁满仓那富有弹性的胸前，梁满仓终于下决心，把依依抱进了房间，温柔地放在床上。 他感觉到自己就要燃烧，依依两只温暖的小手就吊在他的脖颈上，大眼睛里闪映出兴奋的光芒。 梁满仓抑制不住荷尔蒙的激越，他的手不安分起来。 他解开依依的纽扣，就像一个朝圣者叩开神庙的大门，紧张、幸福、渴望…… 当被触碰到那胸前的温柔，林依依浑身更加火热了，她更紧地贴在梁满仓的胸前。 梁满仓手指就轻轻地不住在那两点娇红上滑动，屋子里只能听得到依依略微急促的喘息。【】 梁满仓的手就大胆地开始下滑了，沿着依依平实的小腹下滑，感受细腻的皮肤带来的刺激，直到接触到那一份神秘的柔软…… 林依依忍不住叫出了声，那快乐的一声，紧张而短促。 梁满仓浑身一震，不行，不能亵渎了依依，要把最完美的留在最后、最合适的时刻。他突然停止住滑动，缓缓地抽出手，把自己弹性十足的唇，强横地压在依依娇小的口上。 林依依惊诧了，随即就释然了，感动了，快乐了。 梁满仓首先坐起来，笑眯眯地恢复了他的常态，憨憨地坐在床头。 林依依就慵懒地仰躺在床上，把两只小脚丫搭在梁满仓的腿上。 “依依，明天你就去辞职，咱也下海，我们的生意这么好都交给你来管！”梁满仓想起依依要被调走，内心就有一种要揍人的冲动。 “哼，我才不稀罕你的生意，我要有自己的事业！”林依依用脚丫拍拍梁满仓的脸，满意地欢笑。 梁满仓顺手抓住依依的脚丫温柔地摩挲：“依依，你还真要去云山县？” 林依依眨眨眼睛，算是肯定了梁满仓的话。 “不行，太苦了。”梁满仓摇晃着大脑袋，绝不答应，那苦的可不只是依依自己。 “傻瓜，我可没那么娇气，去下面锻炼一下也好，正好丰富一下阅历，我想通了，自己厚实了就不怕没有发展的空间。”林依依坐起来又靠在梁满仓的身上，她喜欢这种依赖，梁满仓更喜欢。 “那你什么时候去？”梁满仓关切地问。 “调令开好就走。”林依依还是轻轻叹了一口气，她怎么舍得他的憨满仓。 “云山也不错啊，是我的老家，一年半前，县长还给我戴过红花呢。”梁满仓提起自己光荣总是很得意的。 林依依没两天就去云山县报到了，走的时候，她坚决不让梁满仓送，梁满仓就倔强的开着他的陆地巡洋舰，跟在大客车的后面。林依依拗不过他，只好下来坐上了他的车。 梁满仓才满意地把林依依送到云山县，县长李文亲自接待大老板梁满仓，拍着胸脯让他放心，梁满仓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梁满仓自认为自己不是君子，有仇是一定要报的，他可不在乎你个什么市长。尤其这次是触碰到了他的底线，敢惹他的依依。 梁满仓坐在曙光大酒店里，就开始琢磨，如何找到黄野的麻烦。 黄野市长不识趣，正往枪口上撞，梁满仓依然热情地上去握手，手握得依然用力。 但是看到黄野那被燎荒过的不毛之地――秃秃的、油腻腻的脑瓜顶，眯缝的小眼睛，犬牙差互的满口黄牙，五短的身材，梁满仓就难受，就感叹伟大的中华怎么就没人了？从哪挖掘出这么个几百年一遇的绝品？唉，我梁满仓不够帅，但比他不知道要强上多少倍，将来我得做多大的官啊。 梁满仓注意到，黄野每次来都喜欢带一个风骚的女人，大波浪的头发，干枯着，不管不顾地扔在脑后，鲜红的嘴唇子油乎乎地似乎和黄野的油腻秃顶遥相呼应，好在腰条还算说得过去。 梁满仓就把她暗地里称作狗尾巴花，本来不想用花的，怕对不起花，但是梁满仓的确是有点词汇匮乏。他就想知道这狗尾巴花的来历，打听这事儿，梁满仓不费劲，稍一用心就知道了那个女人的底细。 狗尾巴花曾经是纺织厂的女工，可不知怎么就联系上了黄野，这类人都有通感。这可不得了，狗尾巴花一转身就变成了市政府办秘书。到底如何秘、怎样书，大家就自然明了了。 梁满仓就笑了，黄野啊黄野，该你倒霉啊，得罪了梁爷你是活该！ 梁满仓这一天又在酒店里静静地坐着，不过他还从来没有这么盼望过黄野的到来，就像大旱天盼下雨一样，几乎是眼巴巴的了。 不知死的黄野还真就耀武扬威地搂着狗尾巴花来了，他一直就把这远离闹市的曙光大酒店当做最佳活动据点。 梁满仓高兴啊，差点拍着大腿喊万岁，他急忙安排洗浴、宵夜，还主动把二的豪华套间打开。 黄野笑眯眯地指点着梁满仓：“小梁有发展啊，有头脑，有见识，将来大有作为！”说着，腆腆肚子，踮踮脚装作是一种由衷的赞扬。 梁满仓堆着笑关好门。 他就站到下，等待时机。 今天的夜晚格外亮，月亮皎洁，繁星点点，梁满仓的心情跟这天气一样，晴朗到爽。 他看着二豪华套间的灯，只要灯一闭，就是他梁满仓的表演时段了。他似乎看到了黄野狼狈的表情，比他正常时还是漂亮的，梁满仓就笑啊。 终于，二暗了下来。 梁满仓低声骂一句：“还真他娘的能瞎折腾！”就急忙走进酒店。 梁满仓拨通了一个电话，然后就一脸坏笑地坐在沙发上等着看好戏。 第二十章 就这样走进官场 - 官场小农 - 大漠雨烟 （三更求收藏、求推荐，谢谢啦） 一声刺耳的刹车声，好像在发泄着驾驶者的愤怒。【.】 梁满仓马上站起身，一个魁伟老女人“哗”把两扇大玻璃门甩开，后面跟着两个小青年。 梁满仓暗中打量，好啊，正是黄野那出了名的母老虎，这女人叫母老虎一点都不过分，高大的个头快赶上梁满仓了，块头儿装下两个梁满仓还嫌多余，黑乎乎往门口一站真正是铁塔一般。 母老虎厚重的大脸被气得铁青，观察一下地形就往上走去。 梁满仓是知道的，黄野本来就是个小篾匠，走街串巷，能说会道。一个偶然的机会，黄野到了平江市结识了母老虎的父亲。母老虎本名叫付云红，家境不错，她父亲曾经是平江地委秘书长。黄野见有机可乘就主动出击向比自己大五岁又奇丑的付云红展开攻势，这也正是付云红一家求之不得的，尽管黄野也不着相，倒也凑合，毕竟女儿的相貌摆在那了。 利用这个机会，黄野混上了721厂的革委会副主任，接着又当上青山县革委会主任。俗话说，朝里有人好当官。这黄野又有着政治**该具备的一切条件，就一路飙升，当上了平江市市长。但是，他对付云红还是忌惮得很，老丈人的老势力更不容忽视。 见付云红冲上，梁满仓暗笑着走出去，他想转到后面听听这黄野是如何挨修理的，那可是解气的事！ “咚咚咚――”梁满仓心疼自己酒店的门啊，这母老虎还真有力量，把门砸得山响。 二豪华套间里，已经传来惊恐、压抑的声音。【】 梁满仓站在下偷着乐啊，要不是怕听到，一定会吼上两嗓子，但是心里还是要唱的“跟着感觉走，紧抓住梦的手，脚步越来越轻越来越快活，尽情挥洒自己的笑容……” “啪”窗子突然被打开，梁满仓一抬头，哗一片衣裤撇下来，差点砸在他的脸上。 梁满仓就明白了，这家伙要跳窗户啊，好在是二，真他娘的后悔，把套间安在四岂不是好了。 转念一想，梁满仓乐了，好，今天就让你个老小子欠我一个人情，反正回到家你黄野也躲不过胖揍。 一只白花花的大腿顺着窗户遛下来，悬在空中乱晃，就是不敢再往下来。黄野白条猪般的身体已经吊在窗户上，不敢再往下跳，黄野紧张啊，喊又不敢喊，下又不敢下，就这么悬着。 “市长，市长――” 这一声喊，把黄野吓得差点掉下来。 “是我，小梁，你往下来，没事，我接着你。”梁满仓压着嗓子喊。 “你，你可接住了――”黄野连吓带冻，哆哆嗦嗦地说道。 “没事，你来，我有劲。”梁满仓强憋着没笑出来。 “我，我，我下了。”黄野被更急促的砸门声催促得来不及再挺了，一松手，两条短腿尽量垂直，一个“冰棍”式跳水，砸下来。 梁满仓急忙上前伸开双手，缓冲了一下，黄野还是一屁股坐在地上，梁满仓也被冲倒。 梁满仓几把就把黄野的衣裤划拉过来，黄野手忙脚乱地往身上套，嘴里还哆嗦着：“小梁，小梁，快，快，把车开过来，送我走。” 梁满仓没多说，急忙去前面把自己的陆地巡洋舰开过来。 黄野一边伸着袖子，一边爬上车。 梁满仓把黄野安顿到运输公司宿舍里，就退出来，说是去探听一下消息，出来就笑弯了腰。 那个狗尾巴花挨了一顿胖揍，黄野后来也挨了修理，但是他死不承认，没抓住现行，母老虎也只好作罢。 这件事还是在平江市传得沸沸扬扬。 第二天，梁满仓把这个消息通过电话讲述给林依依听时，还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没几天，黄野非要在市内请梁满仓吃顿饭。 梁满仓当然不会不给市长面子，席间，黄野极尽热情地搂着梁满仓的脖子说，“你就是我的亲兄弟！有事就说话！” 梁满仓故作感动地连干几杯五粮液，接着从包里拿出一颗被红绸布包了好几层的老山参，说是一点敬意，专门从老家大山里请到的。黄野眼睛一下子放出光芒，连连感谢。 出了门，梁满仓嘴一撇，暗骂道：白瞎我那一根绸子了。 从此，梁满仓就成了黄野的座上客，来往得越来越密切。 又过半年，梁满仓突然从社会公司撤出了，他把承包权转给了赵廉书记的儿子赵晓海，也算是投桃报李了，颇得老干部赞赏。 然后，梁满仓就到市政府报到了，单独一个办公室，小牌子上写着“政府办副主任”响当当的副处级。梁满仓往椅子里一靠，“就这样成为政府人了？”嘿嘿，有意思。 他岁数不大，才二十一岁，但身长头大，长得老成，看上去像二十七八岁，又财大气粗，所以在政府大里耀武扬威一走，也还真有几分气势。 他进入政府，那是黄野的作用，但这副处级，可是曙光厂的功劳，以至于后来梁满仓走到哪一步都十分关注曙光厂的兴衰。 黄野是还了梁满仓一个人情，他可不愿意在小小的梁满仓面前抬不起头来，最好的办法就是把梁满仓变成自己的手下，让他一直有求于自己。官场上的规则就是“官大一级压死人”，所以黄野很高兴梁满仓的配合，只是提一次，小梁就欣然地来了，干这么个闲职还不是屁颠屁颠的。 梁满仓更高兴，没费口舌就成了公务员，这事上哪找去？他感慨当初自己的聪明，对于官职的高低、权力的大小，梁满仓是可以忽略的，咱还小，起步已经是够早的了。啥是资本？年龄是最大的资本！ 可时间久了，黄野就不舒服了，每每看到梁满仓他就会想自己白花花地光着身子跳，就总是不敢直视梁满仓，他就痛苦，就要给梁满仓换个地方，可是得罪确是不行的，梁满仓除了是救命恩人，还是大老板啊。 黄野就在全市范围内给梁满仓找位置，他是有标准的： 1、越远越好，除了过年过节送礼时能回来见到最好。 2、必须是一把手，否则就真正得罪了梁满仓，得让梁满仓风风光光地去上任。 3、职位还不能太高，否则就被政治对手当做谈资来上报了，这梁满仓可没有从政的经历，提得太快不惹祸端才怪。 梁满仓也不愿意总干这么个闲职，早就想动一动了，但他深知老百姓的一句至理名言：上赶着不是买卖。 反正他梁满仓等得起！ 第二十一章 梁书记上任 - 官场小农 - 大漠雨烟 继续三更，求收藏、求推荐，多谢多谢！ 黄野找一个官位要是费劲就不是黄野了，没用上一天的时间，他就策划好了梁满仓的官职。{.} 一个电话，梁满仓就跑到三市长办公室。 黄野在没有人的时候，还是会显示出足够的热情。他把上好的龙井递给还在喘着粗气的梁满仓，不管是不是真的累着了，他梁满仓是要喘粗气的，这是对领导的尊重，领导的号召就是命令。 黄野的笑实在是有些难看，但是梁满仓已经习惯了，这种难看的表情是伴随着领导的关心的，因此难看也要看。 “小梁啊，从调过来也快两个月了，我看对你来说也是锻炼得差不多了，党和人民还是要给你加一些担子啊。”黄野极尽和蔼，把高度也调得足够。 黄野的和蔼让梁满仓有点起鸡皮疙瘩的感觉，但是他已经听明白了，这是要给自己安排新的工作。 当下，梁满仓表态：“我是党和人民培养的嘛，勇于挑担是我们干部的本色，市长您不也时常这样教育我们吗？”梁满仓两年来的打拼，说话已经比当初不知高了多少。 “好，小梁，我就喜欢你这种敢于挑战的精神！”黄野张开双臂夸张地站起来，走到梁满仓的身边，重重地拍一下他的肩膀，而且是双手。 “我打算给你安排一个新的工作。”黄野说完注意观察着梁满仓的表情变化，是要从他的脸上找到他的心态。 梁满仓憨乎乎地没有一点反应，这让黄野一惊，“处变不惊，这人必有大发展啊！” “准备安排你去云山县清水乡担任党委书记，是一把手！”黄野把一把手重重地强调出来。 梁满仓还是没有变化，笑呵呵的，喝着龙井茶。【】 黄野不得不凑近了问道：“满仓啊，你满意我的安排吗？有什么想法也可以提出来，咱们两个还有什么不好说的呢？” 梁满仓笑笑说道：“谢谢市长，我愿意去清水！” 黄野一愣但也只是一瞬间：“我主要考虑，做基层的一把手将来发展的空间更大一些，有好事我还是第一个想到你的！” “谢谢您，我什么时候去上任？”梁满仓已经有点迫不及待了，他已经厌烦了市政府办的闲职，更重要的是他的依依还在云山县。 “哈哈，很好！满仓我现在就给组织部去电话，你一会儿就去组织部交接工作，然后就出发！”黄野一挥手，做了一个伟人般豪放的动作。 梁满仓走出市长办公室，真感觉到了什么叫做踌躇满志。 他有他的计划，不能打无准备之仗，他回政府办查阅了近几年党中央对农村的各种文件。他要恶补一下政策，不能做个门外汉。 梁满仓是开着自己的车去的云山，用他的话说是回云山。 县长李文早就接到了通知，县委书记王玉川不在，他老早就在办公室等待着清水乡梁书记的到来。 李文当然不能一个人等，他叫来了林依依。 梁满仓的车开进县政府大院，李文就和林依依跑下了。 一阵寒暄，几个人进了办公室，梁满仓还偷偷地拽拽林依依。林依依就一眼瞪过去，小嘴努努，表示李文还在。 梁满仓就一阵憨笑。 晚上，接风酒是一定要喝的，李文并没有叫别人，只是他们三个，简简单单的四个菜。 “满仓啊，我比你大十几岁，是你的老大哥。”李文笑着给梁满仓斟满酒，“这云山的穷山恶水可是不养人啊，你看我不到四十已经两鬓花白了。” 梁满仓注意看看，李文县长长得不丑，看上去很舒服，两鬓的白发的确是有些耀眼，他对李文的印象一直很好，李文是帮过他的，给他戴的大红花对他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尤其是清水乡，是最穷的乡镇了，人均耕用地不足两母，偏远闭塞，你要有心理准备啊。”李文为梁满仓有一点担心。 “没事，我就是农村长大的，对农村还是比较了解。”梁满仓的信心没有收到任何影响。 一顿饭很快就吃完了，李文知道人家小对象也要温存一下，就安排好招待所，独自离开了。 梁满仓就傻傻地笑着看着林依依。 “真是个傻瓜！”林依依笑得甜甜的。 没有实质性的活动，梁满仓不敢，在他眼里林依依不只是林依依，还是中央台的著名主持人，极神秘的偶像。林依依给他几乎讲了一夜的为官注意事项，尽管困了，梁满仓也极力挺住，还像模像样地做着记录。 第二天一早，清水乡派来接梁满仓的吉普车就到了下。工作人员上来喊，梁满仓收拾一下，抱抱林依依就下了。 他把自己的陆地巡洋舰留给了林依依，他认为自己可不能坐超过县长的车。 来接梁满仓的小司机二十多岁，是个退伍兵，小伙很结实，中等个，留着小平头，黑乎乎的面庞，长得还算精神。 见梁满仓走下来，他并没有什么反应，依旧坐在车里眯着眼、哼着流行歌曲。 “你是清水乡的？”梁满仓走过去问。 “对啊，来接我们书记的，你是？”小平头笑笑问道。 “哦，我就是梁满仓。”梁满仓笑得更加灿烂。 “啊？你是梁书记？”小平头急忙跳下来，不好意思地问道。 “不太像啊，呵呵。”梁满仓就上了车，“走，我知道清水的路不好走。” 小平头紧张地上了车，把车缓缓地驶出县府大院。 一路颠簸，两个人倒也能聊到一块去，梁满仓哪里有官派啊。他知道了小伙子叫郑大勇，也是清水乡的人，退伍回来后就到了政府上班，是个临时工。 下午一点多钟，两个人到了清水乡地界，再有半个小时就会到乡政府。 吉普车颠着屁股进了清水乡，梁满仓就皱起了眉头。 “前面一大群人站着的地方就是乡政府，怎么这么多人？难道――”郑大勇介绍的同时，也对这么多人产生了猜想。 “把车稍微远一点停下，我们走过去看看是什么事情。”梁满仓说，他觉得如果是群体性上访事件，官老爷的车子就会是反作用。 “梁书记，大概是昨天的事惹大了。”郑大勇汇报道。 “昨天？什么事？”梁满仓看郑大勇吞吞吐吐的，也感觉到此事不一般，这一路走来他知道郑大勇也不是那种磨磨唧唧的人。 “昨天夜里，乡里的‘提留征缴队’去下洼村好像是动手了，打伤了一个人，说是挺严重的，我想八成是这事大发了。”郑大勇又担心地说道：“要不你先别过去了，我去看看，这事又不是你任上发生的，与你也没关系。” 梁满仓知道郑大勇是好意，但是他不能退缩。 “什么？打了人？怎么还有这么个组织？”梁满仓有点气愤了。 他走上前，郑大勇帮助分开拥挤的人群。 梁满仓惊呆了，一口大白棺材就放在乡政府大门口，棺材旁跪着十几口人，还有老人和孩子。 乡派出所的警察挡在前面，他的愤怒立刻达到了极点。 第二十二章 下洼村血案 - 官场小农 - 大漠雨烟 继续三更，求各种支持！谢谢！ 看着那口大棺材，梁满仓似乎看到了九泉之下的赵柱子，这一群老百姓和自己村里的亲人有什么区别？他的怒火燃烧起来。{我们的 . } “怎么回事？”梁满仓问。 “乡政府‘提留征缴队’打死人了。”一个满脸皱纹的农民说，“我们要讨个说法。” “老百姓要讨说法，为什么不让进去？”梁满仓挤到最前面对一个正在指挥的警察说。 “你干什么？要挑事吗？”那个警察警觉地看着梁满仓，双眼瞪视，仿佛面对的是深仇大恨的阶级敌人，“把他铐起来！”警察果断下令。 “赵所长，他是新来的梁书记！”郑大勇怕梁满仓吃亏急忙喊道。 “梁书记？”赵所长马上一摆手，已经冲上来的两个联防员停住了脚步。 “是的，我就是梁满仓！”梁满仓一脸正义地站在人群前。 “快去请王乡长！”赵所长吩咐道。 黑压压的人群听说这是新来的乡党委书记，都围上来，梁满仓从他们的眼里看到的既有怀疑又有渴望。 “梁书记来啦，这下我们就有主心骨了。”一阵难听的公鸭嗓传过来。 梁满仓看过去，来的正是清水乡乡长王玉林，他四十多岁，个子不高，人也很瘦，面皮蜡黄像是一个烟鬼一般，此时正挤出笑容伸出双手向梁满仓走过来。 梁满仓一摆手，没有和他握手。 “王乡长，马上安排食堂准备些饭，已经下午了，让乡亲们吃上饭！”梁满仓环视一下人群，又转过身，“乡亲们！有什么问题都可以反应，这是好事！是对我们的信任！我们乡党委、乡政府欢迎大家的到来！”下面立刻小声议论起来。(请 记住.) “这人不错啊，看着年轻，说话有水平！” “嗨，都一样，玩玩嘴巴谁不会？” “看他怎么处理。” 梁满仓把这些议论也都全部听到了耳朵里。 “赵所长，你把相关人员请到派出所，做好调查工作！”梁满仓此话刚一出口，人群里立刻一阵躁动。 “我们不去派出所！有事就在这说，不要把我们支走！有话大家一起说！”老百姓喊道。 “别他妈给脸不要脸！谁闹事就给我抓起来！”刺耳的公鸭嗓又响起来。 “赵所长，现场办公，做好笔录。”梁满仓果断下令，下面有人鼓起掌来。 “梁书记，就这？”赵所长对梁满仓说话，眼睛却看向王乡长。 “就这，有难度吗？”梁满仓问。 “人太杂了，说什么的都有。”王乡长抢过话“都是些刁民，就得给他们点颜色看看，梁书记刚来，要不你先休息？都是些小事。” “小事？还有比人命更大的事？现在就处理！王乡长你先安排做饭去。”梁满仓对王玉林已经从讨厌到了憎恶，突然有了冲上去给他两个嘴巴的冲动。 “乡亲们，咱人太多，说话也杂，这样好不好，你们选出三位代表，咱们到办公室把事情说清楚，我一定会给大家一个交代。我也是农民，就是咱湖东乡小南湖村的！请大家相信我！”梁满仓诚恳地和大家拉近距离，他的脑海里浮现出当年李文县长处理小南湖村和水产养殖场的*的种种办法，还好有个借鉴，不然，他可能拎着棒子早就把那个公鸭嗓打得满地找牙了。 “不行！三个不行！至少七个！”老百姓交换一下意见喊道。 “好，就七个！”梁满仓内心一阵悲哀，老百姓对乡政府还有一点信任吗？ “张副乡长，你领梁书记去会议室，我得按照吩咐去安排饭。”王玉林回头对一个个子高大的人说道，那话语里分明带着怨气。 梁满仓没时间搭理他，想收拾他将来有的是工夫，他就领着几个老百姓代表，边说边谈跟在张副乡长的身后进了两层的办公。 赵所长、王玉林也跟在后面。 赵所长拽了一下王玉林，压低声音：“王乡长，看来这人来者不善啊。” “哧――一个副处级的干部心甘情愿来这里干正科级的活，能有多大本事？放心，昨天到县里，我大哥都没搭理他，二百五一个！看他怎么处理。”公鸭嗓阴阴地笑一下，转身就走了。 听了大家的陈述，很快梁满仓就搞清楚了事情的经过。 清水乡本来就是穷乡僻壤，有“九山半水半分田”的说法，老百姓的日子一直很难过，与湖东乡没法比。 1990年下洼村这个穷乡里的穷村，人均收入仅仅一百一十元，可乡、村两级政府定下的提留款却是三十四元，老百姓根本承受不起。交不上来提留款，乡里就组织了“提留征缴队”挨家上门催缴，不交的就搬东西。 昨晚，提留征缴队又上下洼村，带队的是王玉林的小舅子民兵连长贺满城，这小子本来就是地痞，仗着姐夫是乡长，欺男霸女无恶不作。 提留征缴队一行四十多人，带着棍棒趁着夜色就来到下洼村。之所以晚上来，是因为白天老百姓都躲出去，想找到人很难。另外，今晚是个特殊任务。 他们直奔蔺春有家，这也是事先就布置好的，村里干部监视着，发现蔺春有回来就急忙报告乡里。王玉林下了死命令，必须把蔺春有控制住。 蔺春有是下洼村唯一一个高中生，也是这次抗交提留款的带头者，他据理力争说是提留款不合理，还去县里市里上访。 结果，蔺春有上了县里，第二天就被拘留了，直到他被打得鼻青脸肿，写了“保证不再上访书”才放回村里。他哪里服气？几次又偷着去市里，最后还是被抓回来，尽管几次都逃跑了，可是村里也一直在监视着他。 大部队迅速包围了蔺春有家，贺满城带头领着几个联防队员踹开蔺春有家的木门。 蔺春有跳窗逃跑，被埋伏在窗下的一个流氓一棒子打倒。 贺满城呼哧带喘地跑过来耀武扬威地下令：“给我揍！打死算我的！” 可怜蔺春有等村里老百姓闻讯跑来已经被打得没了气息，没过半个小时就睁着眼睛含恨死去，一个三十岁的壮汉就这样英年早逝。 梁满仓听罢，忽的站起来：“赵所长去把那个贺满城给我抓起来！” 赵所长并没有起身，又犹豫地看一眼梁满仓。 梁满仓哪里知道他已经走向危险的边缘。 第二十三章 用我的血染红这口棺材 - 官场小农 - 大漠雨烟 梁满仓不知道这贺满城的背景，就是知道，以他的性格也一定会抓，但是等待他的又岂止是贺满城、王玉林之流，他已经把自己陷入了一场不可避免的争斗。{.更新 最快最稳定} 梁满仓又提高一点声音：“赵所长，把犯罪嫌疑人抓起来！” 赵所长站起身皮笑肉不笑地说：“书记，派出所也不是说抓人就抓人的，总得给我们时间调查？”然后晃晃肩膀，向在座的每一个人看看。 “梁书记，那天进村的也有不少派出所的人！”蔺春有的堂兄气愤地喊道，“这还不能证明吗？” 梁满仓一下子明白了，这位派出所所长是在和自己*裸地叫板，好，但愿你能叫住。 “嗯，赵所长说得好，是应该好好查一下，既然已经出了人命，我就代你们向平江市局报案，也好查个水落石出！”梁满仓说着就走到电话机旁。 “哎，哎，梁书记，这事发生在咱们乡里，还是咱们先把人抓了，调查一下再逐级上报，你看――”王乡长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门口跑进来，拦在梁满仓的身前。 梁满仓知道这家伙一直就躲在门外，既然知道了自己有调动市局的能量，那就好！ “赵所长，还愣着干什么？快安排抓人！”王乡长使个眼色，催促赵所长先把眼前糊弄过关。 “马上报县局，要按程序依法处理！”梁满仓补充一句，让赵所长顿了一下，看到梁满仓犀利的目光，他赶紧走出去。 梁满仓走出大，来到下洼村老百姓面前，他指着那口白棺材说：“乡亲们，你们放心，我们一切都要依法办事！我要是惩治不了犯罪分子，就用我的血染红这口棺材！” 老百姓静静地看着他，麻木得没有一点笑容，似乎没有一点信任。{我们的 . } 王玉林就站在梁满仓身后，嘴角一撇，显出轻视和嘲笑。 当老百姓慢悠悠地抬起棺材走向远处的时候，梁满仓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看着那众多的弓起的背，让他想起他的父亲，我可怜的亲人们啊，用命的尊严竟然也唤不醒良知，那么，他们还能依靠什么？ 梁满仓落泪了。 “梁书记是不是先开个会？”王玉林凑上来。 “不开！”梁满仓甩过一句话，就走向办公。 王玉林站在原地想了好久，他在琢磨这是怎样一个人。 第二天，梁满仓叫上郑大勇就出发了，他要到下洼村实地考察一下。这一场突发事件已经打乱了他的全部计划，他把一方乡官想得太简单了。 梁满仓一夜没睡，他必须重新规划自己的为官之道，乡党的实力不容小觑，他要掌握第一手资料，做到真正的知己知彼。 下洼村名副其实，整个村落仿佛坐落在水垫子之中。这个三百多户的自然村，是全乡最贫穷的村子。 梁满仓找到蔺春有家，他的心震撼了，一座窝棚一样的茅草房，已经破败得难以抵挡风雨。 蔺春有的老父亲告诉梁满仓这是几次乡里来抓蔺春有，抓不到，就拆房子，搬东西，家就成了这般模样。 梁满仓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只是从兜里掏出一些钱，让他们修房子，但他知道，他的钱再多，也解决不了实质问题。 就在梁满仓和蔺家人正说话的时候，一个魁梧的大汉推门闯进来，他看一眼梁满仓大声问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私自闯进我们村？” 梁满仓一愣，什么时代了？进村子还要盘查？ 蔺春有的老父亲急忙站起来说：“赵副村长，这是新来的乡书记。” 梁满仓明白了眼前这个比自己还高半头的大汉是村干部，他冷冷地说：“进村子，还要向你汇报吗？这是哪家的规矩！” 赵副村长听说是书记，马上换了一副嘴脸“哦，书记啊，误会，误会！”然后递上来一支烟陪着笑脸：“书记，你看咱们是不是去村委会？我是村委会副主任赵长河。” “不了，我想在村里转转。”梁满仓的话语依然冷冰冰的。 “书记，你不知道，这家是乡里挂了号的刺头儿，无理取闹，最欠修理！”赵长河狠狠地说。 “谁给封的刺头儿？你们有这个权力？”梁满仓已经瞪视赵长河了。 “呵呵，书记英明、英明，您忙，您忙。”赵长河转身就走，走到门口又回头说道：“不过书记，我们村危险人物不少，您注意安全。”然后，扬长而去。 梁满仓心中一凛，什么意思？对我威胁？ 赵长河走远，蔺老爹一脸愧疚地说：“梁书记，您真得注意，这村里有几个小混混儿都是赵长河的死党，平时混吃混喝地凑在一起欺负老百姓。” 梁满仓笑笑，对付小混混他还是不怕的。 从蔺老爹家出来，梁满仓和郑大勇又走访几家。见天色不早了，两个人就准备出村开车回乡里。 突然一阵狗叫，一条大狗疯狂冲出来。 梁满仓从农村长大，对狗自然不怕，有道是“狼怕哈腰，狗怕蹲”梁满仓急忙蹲下，对那狗似乎毫无用处，大狗直冲上来。 “啪――” 郑大勇飞起一脚，把狗硬生生踢出四五米远，夹着尾巴尖啸着跑向一边。 “嘿，大勇，你还有两下子！”梁满仓嘿嘿笑着，没有一点惧色。 “妈的，什么人打我家的狗！”一个满脸横肉的大个子跑过来，后面跟着四五个手拿棍棒的小混子。 “大勇撤，别理他们！”梁满仓好汉不吃眼前亏，就要撤走。 “书记没事，就这几个家伙，捏捏不够一盘菜呢，我收拾了他们，您坐一边抽根烟。”郑大勇挽起袖子，就站在土路中间。 梁满仓哪有心思抽烟，也站在一旁，准备帮帮忙，对于打架梁满仓还是有点心得的。 “哪来的？是不是小偷！抓住他俩！”大个子一挥手，后面几个小子就冲上来。 郑大勇冷笑一下，直奔冲在前面的小子，头一偏让过打来的棒子，顺势向下一按，飞起一脚踢在那小子膝盖上。 “妈呀――”一声，那小子就坐在地上，捂着膝盖站不起来了。 “敢动手？打死他！”大个子刚喊出口。 郑大勇已经又利落地放倒两个，一闪身就到了大个子跟前，一把抓住大个子喉咙，把大个子掐的眼珠直冒，舌头伸出来老长。 “都记住喽，这是新来的梁书记，谁再敢胡来，我要了他的命。”郑大勇把大个子摔在一边，指点着每一个人。 几个家伙爬起来，撒腿就跑。 赵长河站在一家院落后面咬牙切齿地骂道：“一群废物！” 梁满仓看傻了，这郑大勇厉害啊，好！我身边还真需要这么一个人！ “大勇，行啊。”梁满仓过来笑着拍拍郑大勇肩膀。 “嘿嘿，我当兵时在特务连，差点上前线呢，后来不紧张了，没去成，白当一回兵！”郑大勇笑笑挠挠头，“对付这几个人，小意思。” 尽管打发了挑衅的几个小混混，梁满仓心中还是隐隐地觉得，这下村的工作有一定的难度，但是，开弓没有回头箭，种地里的苗不能刨出来。半途而废，那不是他梁满仓的性格，他非要在这阻力面前博上一把。三更，请求支援！谢谢！ 第二十四章 三枚炸弹 - 官场小农 - 大漠雨烟 持续三更，请求支援！收藏、票票多多益善啊！谢谢！梁满仓躺在小伙炕上，依照林依依的叮嘱，仔细回顾一天来工作中的点点滴滴。{.}想起那个赵长河心里气就不打一处来，妈的，放狗咬老子，老子使出看家本事“狗怕蹲”了都没起作用，差点被没收一条大腿。这个仇是一定要报的，他就在小本上记下了赵长河这个名字，哼，就拿这小子祭旗了。 多亏了郑大勇，这哥们好，有功夫，将来得给他转正，有他在身边，能省却老子不少招法。 想到王玉林，梁满仓怎么感觉都是吃进了一只苍蝇。他本来就对公鸭嗓的人没有好印象，这王玉林就是他讨厌之中的极品了。但是他听郑大勇介绍了，这公鸭嗓是县委书记王玉川的弟弟。 他没有见到县委书记王玉川，这几天王玉川在省委学习，他突然感到这王玉川是不是也会是公鸭嗓或者是更讨厌的母鸡嗓也说不定，那可糟了，我梁满仓岂不是要恶心几年？ 梁满仓胡思乱想着，觉得这做官也没什么好，还不如在曙光大酒店自在。但是老子干了就得干出个名堂，反正老子比他们多活了二十多年呢。 第二天一早，梁满仓和郑大勇又没影了。 一周下来，这王玉林也有点坐不住了，这个看上去很嫩的梁满仓还真往下面跑啊，要是真发现了什么问题也不好办，派这么多人监视都没抓住他影，这小子也他娘的不好对付。 他就一个电话拨到了县里。 果然是兄弟，说话的嗓音一般无二：“你要稳一点，不要搞出大事，这个梁满仓可是市政府戴帽下来的，正经的副处，那也不是省油的灯。【请 记住】” 王玉林就不住地点头，仿佛电话那头的人能看到他这幅尊容一般。 梁满仓也没闲着，也是一个电话打到县里，李文还是很热情：“满仓工作开展的怎么样？一定不要急，要扎实，我做你的后盾，还有，你是不是回县城拜访一下王书记？” 这个提议好，梁满仓也正想见见这个公鸭嗓还是母鸡嗓。 梁满仓和郑大勇风尘仆仆地赶到县委时已经是下午，王玉川还真给这个市派干部的面子，一直等在办公室。 王玉川是一直接到走廊里，拉着梁满仓的手走进办公室的，就让梁满仓感到了温暖，因此，那公鸭嗓也被他忽略不计了。 “满仓同志，我听过黄市长对你的介绍，年轻有为的优秀企业家，我们贫困县很需要你这样的人才啊。”王玉川拉着梁满仓的手，说一句就拍一下梁满仓的肩膀，一直没有松开，仿佛是怕了这人才一松手就断了线飘走。 梁满仓差一点就飘飘然了，要不是突然想到了王玉林，他真有一点见到亲人的感觉。 “在下面工作大胆些，有什么问题及时找我，我始终是你的坚实后盾。” 又一个盾，梁满仓就想笑，他知道官场说的话，说什么你就笑就是了，这两个耳朵的功效在此时是最能发挥作用的了，一个听，另一个就可以打发出去了。 说的话太多，梁满仓记住的也太少，上学时就不擅长做笔记。 但有一句话梁满仓是迅速地拿出本本，庄重地记上的―― “基层工作很难，但是要大胆，准许出错，哪一个人都有错，大原则要保持住就是好干部。你是地方上的一把手，你就有决策的权力，放开手脚，大展宏图！” 这前一句，梁满仓怎么听着都好像是在为什么人开脱。后一句，就比较受用，好，这是你说的，老子可就真要大展宏图了。 梁满仓当然要去看林依依，他还官派十足地邀请林依依同志多关注清水乡的改革成果。林依依的粉拳是没少吃，然后就跑上车一脸幸福地在郑大勇的羡慕之中踏上返程。 梁满仓终于开会了。 办公室着了火一般，梁满仓这样的自认为久经烟火考验的也有点招架不住。 乡里党委、政府、纪检、人大、政协、武装部六大班子，这九十年代初的基层庞大组织的头头脑脑全来了，足有三四十人。 梁满仓眯着眼睛，看着议论纷纷的大伙，然后就开始了讲话。 他的议题很简单明确，他不喜欢官套语言，他始终认为讲话如同种地，该播种就播种，该除草就除草，用不着花花朵朵的。 他开门就说：“今年的提留款制定有很大问题。”然后，他就顿了顿，他得给这些人一个消化的时间，以前这种问题是没有人提出来的。 王玉林先是抬起头，但还好没有说话。 “这提留款的制定，国务院89年1月就有很明确的指示，不能超过上一年人均收入的百分之五。”梁满仓准备得很充分拿出一份文件扬了扬。 下面不说话了，吸烟的声音也控制到最低。 “我走了几个村子，‘三乱’现象很严重，有的村竟然收猪头税，而且是养不养猪都要交，按人交三元钱，负担很重。”梁满仓也要显示一点威风的，就拍了一下桌子，随后，就后悔了，手拍生疼不说，林依依是交待过的，不许拍桌子，那是无能的表现。 “还有，有的农户刚刚平地，果树苗还没买回来，就有人上门去收‘特产税’，呵呵，人家树还没有呢，你特个鸟产？”梁满仓又忘了林依依是不许他说脏字的。 然后他的一句话可把下面搅和的翻天了：“我认为‘提留款征缴队’是干群关系的障碍，要解散！多出的提留款要退还！我们要包村去道歉！” 轰轰轰，三枚炸弹一样，下面立刻开了花。 梁满仓不着急，喝着茶水，就欣赏这下面的躁乱。仿佛在欣赏一大群还没吃到嘴，就被主人把食桶拎走而嗷嗷嚎叫的小猪。 “梁书记，不去征缴，谁会上赶着把钱送来？”副乡长林立先是憋不住了，下面立刻就有跟风的。 “村民之所以不愿意交，是因为交不起，我们看一下下洼村的提留款，90年人均收入不足一百一十元，提留款却是三十四元，你们算一算，还让不让他们种地了，种子、化肥、农具的钱从哪里来？人吃马喂从哪里来？”梁满仓掰着手指给大家算，把议论声压了下去。 “没有提留款，我们的工资怎么办？七所八站可是三四百人啊。”又有人质问。 “啪”梁满仓又忘了依依的教导，猛地拍一下桌子。 “好啊，你还知道是谁在养活我们啊，这也算是一种有良心的了，你们想想如果养我们的人都活不起了，我们还靠什么活？不要把自己的衣食父母逼得走投无路！”梁满仓都感到自己讲的好了。 “好，我支持书记的意见！”王玉林率先鼓起了掌。 梁满仓吓了一跳，这个公鸭嗓被我感动了？不会啊。 第二十五章 一群被竹竿驱赶的鸭 - 官场小农 - 大漠雨烟 妈的，看那神情就不服气，这是在和我玩欲擒故纵啊。(.更新 最快最稳定)好，你这藤顺过来了，老子早晚也得把你的瓜揪下来。梁满仓城府不深，想到了就想笑出来。 两位党政一把手都开炮了，别人谁还会犯贱冒傻当炮灰啊。 会议还是在一片掌声之中结束了，散会时梁满仓还是意气风发的。 王玉林还走上前，跟梁满仓握握手，激动地说：“梁书记，你的话让我很受教育，我很感动！”说着，眼圈就红起来，把梁满仓吓一跳，这功力？了不得！ 第二天，太阳升得老高，连阴雨终于过去，这才是秋高气爽的好时节。 梁满仓在办公室里，站起身活动一下身体，这当老大的还真不容易，一大早就一波一波打发，什么事儿都有――老张家儿子打老子了，老李家苞米垛让老牛拱了，他娘的连猪丢了都找他，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全推到他这个书记身上了。 梁满仓知道这是有人故意在整事。 他抬起头向远处看去，灰黑的土道泥泞不堪，一堆堆的垃圾就摆在路两边。 突然一道风景闯入他的视线，他宁愿把这当做风景。 十几个人，几乎是排着队，像是被竹竿驱赶的鸭，一个个抻着脖，晃着肥大的腰肢，向乡党委这面走过来。 梁满仓看出其中一人正是下洼村的副主任赵长河，这些人中有几个似乎也见过，好像都是村主任，这些人干什么？没好事！ 梁满仓马上就想到，恐怕那王玉林就是这群“鸭”身后的竿。【】 十几个村主任走进梁满仓办公室。 “梁书记，果然年轻有为啊。”上水村主任何老六岁数最大也最先开了腔，他把一张老脸凝聚的愈加垄沟、垄沿分明，褶皱里几乎能犁上几下。 “哎，岂止是年轻有为？来无影去无踪呢。”土甸子村的女主任刘翠娥翻动着厚嘴唇随声接到。 “是啊，是啊，咱听说去村里了就出来找，想拜见一下都没得空。”花岗村田大胖子也咧开大嘴露出一嘴黄牙喊道。 梁满仓当然知道，这些人是在怪罪自己，他也不恼火，忙请坐让茶。 “今天大老远来了，肯定是有事？”梁满仓不喜欢绕弯子，就来个开门见山。 “书记啊，听说要退提留款，我们都是穷棒子来找这不是您批钱来了。”何老六身体前倾，显出恭维。 梁满仓就开始讨厌这个老东西了，尽玩一些肢体语言恶心我，比那个现在不说话的赵长河还烦人。 “钱呢？多收上来的钱都去了哪里？” 梁满仓一句话问出，十几个村主任立马来了一个集体行动，每个人都掏出一张纸，递过来。 “钱？就那几个骚钱，还小饭馆还不够呢。”赵长河终于憋不住冒出一句话，马上就有人在后面捅他一下。 他也觉得失言，一缩脖子，在梁满仓颇感兴趣的目光下退到后面。 梁满仓看一下几张纸，罗列的全都是办学花去多少、修路花去多少、基建如何如何…… “嗬，没少给村里办实事嘛，各位在下面都辛苦啦，今天我请客，谁不喝醉不行！工作上的事再说！”梁满仓突然一喊，倒是把十几个村主任吓一跳。 当下，梁满仓就叫来郑大勇去乡里最好的小饭馆安排伙食，要最高标准，他要请客。 喝酒吃饭那是村主任的强项，梁满仓也不含糊，几轮下来谁也没喝倒他，反倒有几个村主任顺了桌子腿。 酒足饭饱，这一帮村主任，打着饱嗝，在王玉林恶毒的眼光下离开了乡党委。 梁满仓挨着个拥抱道别，那刘翠娥也没放过，令他老梁后悔的就是，大脸蛋子上被刘翠娥的厚嘴唇子印了一下。这下可是有杀伤力，梁满仓洗了十遍脸，还觉难受。 十几个村主任又鸭一般摇晃着走出去。 “这个小书记也不错啊，哪有王乡长说得那么强悍？” “嗨，人家是市里下来的，能在这呆长？那才怪！” “我看用不着紧张，这家伙这酒量倒是挺吓人。” “就是，没事儿，这小梁书记我看不错啊。” 梁满仓也没闲着，他把郑大勇叫进屋，让他悄悄把颇有正义感的纪检书记、人大主任等几个人分头约来。 梁满仓有自己的计划，他找来二十几个人，带上一份乡里的文件分头去各个村，封帐清查，组织十人以上村民直接参与查账。 这下可乱了套，那些探梁满仓虚实的村主任还没来得及做假账就被打个措手不及。 王玉林恨得直咬牙根，这个阴险的梁满仓，这些喂不饱的鸭子！ 他悄悄赶到下洼村，这个村老主任去世三年了，一直是赵长河掌权，村里几次要求选村主任都被他搅黄了，赵长河与王玉林沾点亲戚，就成了王玉林的自己人。王玉林挤眉弄眼地出谋划策，赵长河各种表情都时而浮现，或激动、或犹豫、或喜悦…… 下洼村查账的村民代表，以死去的蔺春有的堂兄蔺春山负责，蔺春山当过兵，处理事情也还是不错，在村子里还有一些威望。 这天查过帐，看的是头疼脑胀，赵长河把持村委会期间那就是一本烂帐，由近往远查，仅仅上一年，上报的提留款和农民上缴的差额就有上万元，真是有点触目惊心了。 蔺春山往家走准备吃过饭再来查支出情况，刚拐过村委会胡同。赵长河就冲出来，一下子撞在蔺春山身上。 “***，小蔺子，查老子帐就算啦，还敢挡老子的道！”赵长河明显是找事来的，一边说着，抬手就打。 他人高马大，又早有准备，一下子把蔺春山按倒在地。 蔺春山毕竟是当过兵的，几个回合就反过手，把赵长河压在身下。他觉得正是查账的关键时期，打架也不是什么好事，就起身放了赵长河。 赵长河哪里肯算完？大骂着跑回家。 没有几分钟，赵家四个兄弟和赵长河平时拉拢的一小帮拿着凶器就来到了蔺春山家。 老百姓早有防备，知道这赵长河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就纷纷跑过来，这才制止了一场更大的事件。 这件事当然是王玉林策划的，他怎么会让梁满仓顺利地把账目查清楚？ 第二十六章 有组织袭警 - 官场小农 - 大漠雨烟 梁满仓当然也听到了打架的消息，他马上指示派出所赵所长去查一下事件的经过。【.  更新我们速度第一】 赵所长懒洋洋地看一眼梁满仓：“我的书记大人，你是真不懂啊，还是逗我玩呢。民不举，官不究。又没有什么恶性后果，不就是邻居家死只猫一样简单吗？” 梁满仓一时语塞，娘的，这帮臭狗屎，我老梁还真不好对付。 他气呼呼地回到办公室，就开始担心起各个村的查账小组。不行，不能让查账的村民代表受了委屈。 梁满仓拿起电话给每个村打电话。 一天的时间，他把二十二个村的查账小组代表全部集中到了乡政府。 乡招待所所有房间都腾出来了，用作查账小组代表的宿舍，乡政府大会议室就当做工作间。 梁满仓看着热火朝天的查账场面，心里还是美滋滋的。 不断地传来账目有问题的消息，这虽然是梁满仓计划之内的，但还是被每一笔数目吓一跳，那时候贪污十万就够枪毙！ “叮铃铃”一阵电话铃声，把梁满仓震醒。 “梁书记吗？我是县委办，县里有一个新任书记培训，你需要明天八点之前到县委大报到。” 撂下电话，梁满仓心里暗骂，培个鸟训，真不是时候。一看表，已经是下午三点钟，得，得赶紧出发，这破道说不上得颠簸几个小时呢。 他找来乡人大主任黄英九，简单安排一下，就带上郑大勇出发了。 躺在县委招待所的软床上，梁满仓浑身难受，这东西还真不如乡里的小火炕，那烙上一会儿，真叫舒服！没见到林依依，这是个损失，林依依去市里开会了。{} 李文据说去了省里开会，唉，咱老梁只好孤家寡人独守空房喽。 会啊会，怎么就这么多会？结果是啥都不会！梁满仓为自己的经典语录沾沾自喜了。 早上八点整，梁满仓准时出现在县委办公室。办公室主任是一个花枝招展的老女人，至少梁满仓觉得她老。 没说几句话，梁满仓就被送到了县组织部。 老梁的学习生活正式开始，他坐在小房间里，前后没一个人，就咱老哥一个？不会。 一个小老头走进来，头发花白，一看就是理论深厚的专家型人才。 “小伙子，你叫梁满仓？” “是，清水乡梁满仓。” “哦，那就是你了。” 梁满仓怎么听着都像是审犯人，小房间里就一个人，还是小号呢。 白头发老头儿就打开一本厚得有点夸张的书，往梁满仓面前一放，“这是解决农村问题的若干解释，和领导干部的一些理论精髓。” “精，精髓？要不精得有多少？”梁满仓差点问出来，只好打开翻看。 “老师，就我一个人？”梁满仓还是忍不住问一问。 “我只知道我要培训你，别的就不清楚了。”老头儿头都没抬，也捧着一本书读起来，比梁满仓认真得多。 梁满仓索然无味，刚看向窗外。老头就一声咳嗽，梁满仓一下就找回了上学的感觉。脑门就往外冒汗，上学时就是这样，老师一盯着他，他就紧张，咱不会啊，想来点小动作，老师就死死看着你，你紧不紧张？ 梁满仓就只好坐直了，小心看书。 这一天下来，腰酸背痛比下乡累了不知多少，梁满仓倒下就睡，来不及回顾一天的事，这一天也没事，脑袋一运作就是花白头发老头、超厚大书。 第二天再来，花白头发老头依然如故，梁满仓也只好忍受煎熬。 清水乡也没有肃静下来，乡村夜来早，七八点钟已经黑下来。查账的大部队，一二百人刚忙碌完收工回宿舍。 蔺春山和几个同村的代表走在一群人后面，突然，前面一阵骚乱，派出所的赵所长带着几个警察截住了大家。 “下洼村的蔺春山在哪？”赵所长喊一声。 蔺春山急忙走到前面：“赵所长，您找我？” “找你？说得好听！殴打村干部，你眼里是不是只有梁满仓？”赵所长耀武扬威，上来就抓住蔺春山的前衣襟。 “我殴打村干部？赵所长，你可要调查一下再给我定罪啊。”蔺春山刚反驳一句，“啪”赵所长一个嘴巴就打过来。 蔺春山本能地一躲，胳膊随着挡一下。 “好啊，敢打警察！给我抓住他！”赵所长大喊大叫。 几个警察扑上来。 各个村的代表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就上来拉拉。 这一下可坏了，赵所长和几个警察都喊：“快来人啊，刁民袭警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四周突然冲出来几十个警察、联防队员，挥着棒子见人就打。 “报县公安局！他们抢枪！这是有组织的恶*件！快！”赵所长命令道。 蔺春山一看一个老乡的手里果然拿着一把“五四式”，急忙跑过去“老哥，你怎么拿枪了？” “不是我拿的，刚才赵所长把枪揣进了我的兜里。”老乡急忙解释。 蔺春山接过枪就要扔在地上，几个警察已经冲上来，几把枪就定在他的脑袋上。 县公安局的警察似乎是早就知道清水乡要出事似的，没有半个小时就到了，显然是早已埋伏在外面。 大批的警察挥舞着盾牌、警棍，只是片刻的工夫就把已经被围在中间丝毫没有还手的二百来名查账代表全部打倒在地，上了绑绳。 人大主任和纪检书记出来阻止，也挨了几棒子，打得满脸是血。 此时，王玉林正在小湾村下乡指导工作呢。 也更加黑了，清水乡政府门前的火把火苗一窜一窜的，赵所长带着警察一个个清点，所有查账代表都被踹上几辆准备好的平板大车。 大车呼啸着离开乡政府，每个人心里都在流血。 郑大勇没有露面，他知道这些人肯定是奔着查账来的，他悄悄潜入会议室，把各村的账本划拉进一个大麻袋，从窗户跳出来，开上吉普车向县里逃去。 车刚刚开上国路，从后视镜里，郑大勇就看到乡政府方向的天空红彤彤的。 他不敢在停车，一路狂奔赶在警车前面开进县政府招待所。 郑大勇毕竟是当兵出身，他警觉地四处打探，然后下把车藏进战友的小厂子里，化妆一下潜入招待所。 梁满仓被敲门声惊醒，谁啊？大晚上的，他刚错开个门缝。 郑大勇一闪身就闯进来，差点把梁满仓撞倒。 “谁？” “梁书记，是我！”郑大勇满脸是汗站在梁满仓面前，“书记，快，出事了！” 郑大勇把事情经过讲完，梁满仓也惊呆了，他没想到这些人精会下这样的毒手！ 第二十七章 打药打在叶上，追肥追在根里 - 官场小农 - 大漠雨烟 持续三更，求收藏！郑大勇接过梁满仓递过来的水喝一口，“书记，我还得回去，他们把乡政府大点着了。【  更新我们速度第一】那时候，我就开车出来了，他们应该不知道我拿走了账本，不然的话就不会烧掉大了。” 梁满仓摇摇头：“大勇，你不能回去！他们发现你不在，一定会找你！我给你写个条，你马上去市里然后到曙光厂，找赵廉书记，他会安排你住下，没有我的消息千万不要回来！” 郑大勇点点头：“书记，我已经把账本放在我的战友那了，你看什么时候运走，放在那人太杂。” 郑大勇趁着夜色，消失在那一片茫茫的黑暗之中。梁满仓不能出去送他，怕有人监视，反倒害了郑大勇，至少现在县里没有人知道郑大勇是谁。 他已经不能让郑大勇再出事，为了这样一次公正的查账，已经有太多的人付出了代价。 梁满仓此时突然感到自己孤立无援，他望着漫无边际的黑暗夜幕，陷入了深深的痛苦与愤恨之中。 王玉林很快就回到了乡政府，他就站在政府大的废墟前，眼睛里流露出满意的笑容。 赵所长走过来，狂妄地笑道：“舍不得？呵呵，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把那些代表家拆了也得凑出钱来建新！” “都做好记录了？” “嗯，还有几份正在搞，那梁满仓加不加进去？”赵所长凑上前，压低声音。 “先不要加，给他个这样的下马威就够了。【】”王玉林的公鸭嗓又低沉的响起。 王玉林就背着手，围着这一大片废墟走着，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走着。他也有一些感慨，他感慨权力的至尊神秘，他感慨官场的潮起潮落。他也想到了梁满仓，在他眼里，那是个狂妄自大的家伙，虽说有点计谋，也不过是小孩过家家，玩的就是个热情。 梁满仓静静地望着窗外，直到天空渐渐放亮，他敞开窗深呼吸一下，向远方极目望去，他似乎有了新的理解。黑夜终究会亮的，总要有最耀眼的一抹阳光刺破黑暗，他要从悲伤中走出来，运作新一轮的策略，他不能认输，那二十二个村子，二百多代表在等待他。 怎么办？梁满仓的大脑在急速运转，他知道他的对手已经不是王玉林了，能把他调到县里学习，能把县公安局的大队人马调动出去――这是王玉川？就是他！ 梁满仓倒吸一口冷气，他必须以新的姿态去战斗。 八点，组织部学习室。 梁满仓准时到来，花白头发的老头也分秒不差，夹着大厚书坐在了梁满仓的对面。 今天梁满仓格外认真，还不时地拿出笔勾勾画画。 老头一愣，把眼睛从眼镜上闪射出来，场景依旧。嗯，梁满仓终于像个领导样了！ 组织部长突然走进来，扒着梁满仓耳朵说几句，梁满仓手里的书“啪”地掉在地上，“什么？聚众袭警，还抢了枪？刁民，法盲！这还了得？”梁满仓义愤填膺，一跃而起，把老头吓得手中的书也差点摔在地上。 “王书记叫你马上去！”组织部长说道。 梁满仓甩开大步向书记室奔去，组织部长需小跑才跟得上。 “王书记，真没想到啊，我不在，乡里竟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我马上回去处理，我负有不可推卸的领导责任，请您处分我。”梁满仓竟然能挤出几滴眼泪。 王玉川也是一惊，这个梁满仓到底是什么人？难道是王玉林夸大了？看他的做派纯粹一个官迷啊，为了保官，这一上来就抢占两个高地，先喊自己不在撇开自己，再主动受罚给自己定位在领导责任。呵呵，也是个官痞啊。 “满仓书记，你先不要自责，县局正在调查，具体情况一会儿你到小会议室，王玉林乡长来了，他会详细和你说，然后咱们要开个会，商量一下下一步善后措施。”王玉川见梁满仓诚恳地点头，记录，对这个憨乎乎的小子倒是有一点好感了。 梁满仓离小会议室还有一段距离就高声喊道：“老王，老王，你受累了！” 王玉林刚走出来，梁满仓就扑上去，一个最热烈的拥抱。他心里却是想着，我掐死你得了。 王玉林真蒙了，这是梁满仓吗？学习学明白了？转变太快了，这小子要干嘛？ 王玉林跟梁满仓详细述说了一遍昨夜的经过。 梁满仓脸上就露出憨乎乎不容置疑的歉意，“老王，都怪我，我不应该把那么多人聚集到一起，给了他们聚众的机会，赵所长怎么样了？我要去看看他。” 王玉林愈加糊涂了，梁满仓啊，梁满仓，你是真明白了，还是吓明白了？ “还有那个郑大勇昨天下午被我派市里给黄市长送点东西，我也没来得及告诉你。”梁满仓故意试探一下，看王玉林对郑大勇的反应。 “郑大勇？我说没看到他，他是你的司机。”王玉林压根就没有想到郑大勇。 三天，只有三天。 县公安局的结论就已经出来了，这是一次有组织的、有预谋的抗法袭警事件，性质十分恶劣。 在这次事件的总结会上，梁满仓一句话没说，只是痛哭，被吓坏了的样子。各位领导还夸他，很有大局观，敢于承担责任。最后，在家主持工作的王玉林却背了个记过处分。 梁满仓全身而退，这倒不是他检讨彻底，县里可不想把这件事炒到市里，家丑绝不外扬这是为官一方的规则。再者，若处分了梁满仓，那黄市长的面子岂不是过不去。 会后，梁满仓单独找到王玉川深刻检讨自己看到棺材就乱了分寸，才引发出查账等后果，关键是学习不够，政治思想不成熟。末了，主动申请再学习一段，这一段学习很有收获。 梁满仓提出继续学习，然后更好地为党和人民工作的请求，也被领导认可，王玉川、王玉林他们相信这是梁满仓对责任的又一种推卸，知道推卸就好，就说明梁满仓喜欢做官，这样的人就没有什么可怕。 梁满仓看着这一群官僚，心潮翻滚激荡，他有自己的计划，用他的话说：打药要打在叶上，追肥要追在根里。 梁满仓确信自己已经成没任何人跟踪后，就悄悄去郑大勇的战友那里运走了账本。 他把账本送到了林依依那，那里是他最信任的地方。 第二十八章 拴在一根绳的蚂蚱 - 官场小农 - 大漠雨烟 在县城里，梁满仓能找到的也不过是两个人，一个是县长李文，另一个便是自己的林依依。{更新 最快最稳定} 事关重大，找李文就是给人家找麻烦，把人家卷入政治斗争，这不是梁满仓能做得出来的，再说把他的车借出来已经是不错了。所以，他只能去找林依依。 林依依刚刚从市里开会回来，接到梁满仓的电话一阵惊喜，作为在宣传部门工作的她，已经知道清水乡的事。她一直在打听梁满仓的情况，这家伙就打来了电话。 林依依急忙跑回住所，就站在下等她的憨家伙。 胡同拐角处，县长李文的桑塔纳出现了。林依依正在琢磨，桑塔纳已经停到了身前，梁满仓标准的憨笑显现出来。 林依依扑上去，抱住梁满仓，然后就是上下打量个够。 “憨家伙，你没什么事？” “我？”梁满仓满不在乎，极其轻松地笑笑，“我会有事？那还是梁满仓吗？” 他的故意轻狂，很让林依依快活，就抱着梁满仓的粗壮胳膊要上。 “我这还有点东西，得放这，你可得给我看好了。”梁满仓说着照林依依秀气的小鼻子尖儿上刮一下。 “什么？” “来帮个忙，还真不轻！” 梁满仓趔趔趄趄地把一个麻袋拽下来，林依依帮他抬上。 梁满仓借了李文的车，就是怕有别的麻烦，还好一帆风顺，账本成功转移。 林依依本想投入憨家伙怀抱，可是这个没心没肺的家伙，把账本整理好就一下子倒在林依依柔软的小床上鼾声四起了。 林依依轻轻地抚摸着自己憨家伙的脸庞，“瘦了，黑了……”看着，看着林依依的眼睛就湿润了，这个家伙恐怕也只能在自己这里才会有如此安稳的睡眠。{我} 梁满仓的鼾声依旧抑扬顿挫，林依依就趴上去，搂着他、拍着他，仿佛在爱抚一个受惊的孩子。 梁满仓是被噩梦惊醒的，他忽然坐起眼睛直勾勾地瞪视着朦朦胧胧的林依依。 林依依也吓了一跳，还没等反应过来就被梁满仓一把抱在怀里，紧得差点透不过气来。 “依依，依依，你不要走，不要走……”梁满仓嘴里喃喃着。 林依依的眼泪就下来了，他的憨家伙承受得太多了。 梁满仓送回去李文的车，又回到了依依的住所，这一夜是他出事以来睡得最舒服的一夜。 早晨醒来，阳光明媚。 梁满仓也感觉到恢复了无穷的动力，他走进组织部的学习室时，老头也足足看了他一分钟，才把眼睛复位进入眼镜框里。 梁满仓依旧平静，看书依旧认真。 王玉川听到汇报更加满意了，“孺子可教也”。 三天后，王玉川突然接到一份省里关系密切人士转来的内参初审文稿，文稿详细描述清水乡事件，并有几张账目影印件。这一下，王玉川震惊了！ 是谁？一定要彻查！县公安局秘密组织起专案小组。 王玉川就悄悄站在学习室门口观察这个初涉政坛的黑黑大大的小伙子。是他？看上去实在不像，如果是他，黄野市长会不知情？不是他？那有谁会有这个能量？ 王玉川突然一拍脑门：账本！对账本！ 他回到办公室急忙把电话打到王玉林那里。 王玉林脸色惨白地接电话，赶到王玉川的办公室时，脸色更加惨白。 “你看一下这是怎么回事？”王玉川把内参初审稿摔在桌子上。 王玉林哆嗦着看完，脑袋里全是空白，他想不出问题出在了哪里。 “哥，都烧干净了，房子都落架了，不能有啥事啊？”王玉林头都不敢抬起来，汗已经砸在地上。 “哼，你想想，还会不会有别人？”王玉川阴森森地问。 “没有，绝对没有，这么些年了都没出过这事，一定是梁满仓，但是账本――”王玉林实在想不出哪里出了纰漏。 县公安局的副局长程志敲门走进来，他看到有外人，欲言又止。 王玉川说道：“程局有事？这是我弟弟，没关系。” “书记，那篇稿是从我们县城发出去的。”程志低声说。 “什么？县里！”王玉川坐直身体，手不断地揉着太阳穴，“查，一定要查清楚！这是政治斗争！政治阴谋！” 程志点点头，走出去，回手关好门。 “玉林，你回去要求每个参与的人要仔细回忆每一个细节，不要有任何遗漏，想清楚谁会把账本移出来，哪怕是一本、一张夹页。” 王玉林诚惶诚恐地走出去，清水乡事件注定要天翻地覆。 县委小会议室。 常委会已经开了小半天，王玉川脸色铁青，每个常委手里都拿着一份省里返回来的内参资料和一份县公安局对清水事件的详细调查报告和结案说明。 谁都不说话，静静地看资料已经两个小时，任何人都不发表自己的观点。这或许是最明智的做法，谁愿意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都没什么可说的吗？”王玉川终于憋不住了，他已经清楚每个人都想撇清自己，他把茶杯盖弄得叮当响，让在座的常委们都听得出他的气恼和不耐烦，耍威风也是一种有效的手段。 “王书记，是不是要向省委做一个说明？”人大主任刘之至终于说话了，他资格比较老，说话还是有一些分量的。 “好在――省里的领导知道我王玉川是什么人，这只是一份初审稿，我们还不需要说明什么。”王玉川傲慢地环视一圈，像是一只斗胜的公鸡再抖弄一身炫耀的羽毛。 “啊，这就好办了嘛，不涉及到实质性问题。” “是啊，是啊，我以为已经上了内参，那就不好办了。” “好办？你们没有发现问题吗？”王玉川的公鸭嗓突然拔高，像极了影视剧里宣召的太监。 当几个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的脸上时，他又说道：“这件事说明很多问题，混淆是非的人针对的是我们县委、县政府，是想丑化我们在改革开放之中所取得的成绩，别有用心！我已经安排了专案组，只要查出来参与此事的，一定要绳之以法！绝不姑息！” 王玉川的手不断拍向会议桌，震得茶杯盖一颠一颠的。 会议终于散了，也终于取得了效果，每一个人都表态清水事件是不容质疑的铁案，这些都详细地记录在了会议纪要上。 王玉川的目的达到了，每一个人都被他栓在了一根绳上。 然而他还是高兴不起来，梁满仓被监视学习三天了，谈话了几十场，梁满仓依旧傻乎乎，不知其所以然。 一筹莫展之际，书记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县长李文闪身走进来。 第二十九章 审讯林依依 - 官场小农 - 大漠雨烟 “王书记，有线索吗？”李文脸上并没有笑容。{} “没有，你知道一些？”王玉川敏感地察觉到，李文的到来似乎会使这件事有新的进展，李文做事历来都很沉稳，没有把握，他是不会随便发表意见的。 “嗯，这事还是梁满仓干的。”李文犹豫了一下，咬咬嘴唇说出来，眼睛盯着王玉川。 “梁满仓？”王玉川点点头，这没有令他惊讶，他一直也认为梁满仓是这件事的始作俑者，“梁满仓很不一般啊，他这是要搞垮我们整个班子啊。”王玉川立刻就抓住了李文的弱点，并把李文拉到了一条战线。 “一定是他，前几天它曾找我批过车，我想他是在做这方面的准备。”李文说话时还是有点吞吐，他担心这事与他有牵连。 “嗯？他在云山县有熟人？”王玉川很感兴趣，他已经敏锐地嗅到有利的信息，“他不是只认识你吗？” “不，他的女朋友就在云山，而且是平江日报驻云山的记者，她的文章很有影响力。”李文马上作出汇报，心里也卸下一个包袱。 “就是黄野市长下放的那个漂亮女记者？”王玉川想一想，“不怎么样嘛。”接着，他就已经想好了下一步的措施，这基本都是程序化的工作，贵在有线索。 “李文老弟。”王玉川果然是政客，对李文的称呼立马发生了质的变化，“你的信息很重要，我已经没什么了，五十多岁了离二线一步之遥，你还要好好干，云山将来是你的，此时容不得闪失啊。【.】” 王玉川说罢站起身走到还在思索的李文面前，郑重地握握手，仿若把一个历史使命交给了李文。李文一震，也信心百倍地点点头。 “关键是账本，落在别有用心的人手里，后果不堪设想啊。”王玉川踱着步注意着李文的表情变化，意味深长地说。 “必要的时候，我会出面直接做工作！”李文终于下定决心，站起身表了态，极坚决的样子。 “好，这我就放心了！”王玉川的笑还是让李文一凛。 专案组很快就找到了林依依，而且是没有通知她的单位情况下就把林依依带到了云山机械厂一个闲置的小。这里没有任何牌子，是县里专案组的秘密工作地点。 林依依已经明白是什么事了，她发出稿子前就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她是优秀的新闻工作者，她知道政治斗争的残酷。但是，她不希望自己的憨家伙生活在苦闷危险之中，一个人去战斗。 尽管有心理准备，被带到小时，林依依还是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 这座小二，位于北山脚下，远离闹市区，四周一片荒野。走进小，年久失修的小破败不堪，常年没有人住，这里显得阴森萧条。听着几个便衣警察的呵斥，林依依感觉这里好像是旧时的白公馆、渣滓洞，她打了一个冷颤、犹豫一下，还是向上走去，她知道反抗是没有任何作用的，既来之则安之，我自岿然不动看你们能如何。 进了一个房间，房间的窗户上都钉着木板，屋里光线很暗，这比监狱恐怕还要环境恶劣了。 “啪”打开灯，屋里亮了起来。 房间里放着一张办公桌和几把椅子，办公桌对面是一把大椅子很笨重的大椅子，与审讯室犯人坐的椅子一般无二。 林依依被按到椅子上，双手也被铐在椅子靠背上。 “干什么？我犯了什么罪？我是新闻记者，你们不许对我迫害！”林依依脸色煞白，厉声喊道。 “新闻记者？这里由不得你撒野！闭上嘴！有你说的时候！”一个高个子警察推了林依依一把，训斥道。 “姓名――” “林依依。” “职业。” “平江日报驻云山县记者站记者。” “年龄。” “二十三。” “，犯了什么事？” “不知道，我没有犯事。”林依依知道正题终于开始了，心里反倒没有了紧张。 “认识梁满仓吗？” “认识。” “什么关系？”问话的人突然站起来，走到林依依面前弯下身眼睛紧紧盯着林依依，增加她的压力。 “朋友。” “清水乡的账本呢？”他突然就转移了话题。 林依依一顿，马上就恢复了平静“什么账本？我又不是清水乡的财务人员，我怎么知道？” 林依依的反问，显然令大个子警察十分不悦。 “林依依，你是文化人，我就不跟你讲大道理了，与政府对抗，你――” 他的话还没说完，林依依就抢过来：“什么？与政府对抗？你要知道我是新闻工作者，是宣传机构，我是弘扬正气的单位，怎么会和政府对抗？太可笑了。”说着，林依依就笑起来，那笑容里满是轻视和自信。 这显然彻底激怒了大个子警察：“林依依，不要得意！你和梁满仓做的诋毁政府的事我们都掌握了，马上就可以定你的罪！” “谁给你的权力？我也可以告你无中生有，恶意诽谤，私设公堂！”林依依一句都没有让。 这使大个子警察很恼火又很惊讶，他本以为对付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娇美女孩费不着什么手段，没想到这个漂亮女孩竟如此棘手。 “林依依，我给你一条路！只要你说出账本藏在哪，我就放了你，过往不究！”大个子警察不软不硬地喊道。 “你放了我？你有资格说这句话吗？再说，我不知道什么账本。”林依依寸步不让。 大个子警察一时间没了办法，气呼呼地说：“好！我们有的是时间，看你能撑多久！”然后一使眼色，和正在做记录的两个人撤出房间，随手把灯关掉。 房间里一下暗下来，林依依没有害怕，现在也来不及害怕。她更没有喊叫，这不明智的徒劳做法她才不会用。她此时在细细地理清思路，她想到，多亏把账本转移了，不然一定会被搜到。账本是一定不能交出去的，否则，没了顾忌，这些人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的。 她更加担心她的梁满仓，这个家伙此时怎么样？一定比自己好不了。不行！一定要保住账本，这是关键！ 第三十章 李文的劝说 - 官场小农 - 大漠雨烟 在林依依倍受煎熬的时刻，梁满仓也被软禁，让他纳闷的是，没有任何人理会他。{.  更新我们速度第一}但是，每当他要走出去时，就会被几个人冷酷地挡住。 说其冷酷，这几个人不说、不笑、只拦在梁满仓身前没有任何表情，梁满仓真无奈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更不知道依依此时怎么样。 王玉川和李文都十分关注事情的进展，冷处理梁满仓是他们的策略。在他们心目中，梁满仓太狡猾了，在他那憨厚的外表下隐藏着太多的算计。 所以，他们要让这样的人感觉到无助，他们需要梁满仓尽快出招，暴露出他的全部实力。 林依依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她只是感觉到浑身麻木、寒冷，她尽量保持着头脑清醒，她勉励自己绝不服输。 门终于打开了。 “想好了吗？”大个子警察进来就问。 “我不知道想什么。”林依依晃动一下身体平静地回答。 “哼，你信不信，我让你死在这都没人知道！”大个子终于凶相毕露了。 “呵呵，好啊，那你就弄死我，看看有没有人知道！”林依依没有害怕反而更加坚定。 “你等着！”大个子警察狠狠地说一句，一只大手用力按按林依依的头。 林依依倔强地一摆头，瞪视着大个子。 大个子骂骂咧咧走出去。 “程局，这家伙不太好对付。”大个子小声对戴着墨镜的程志副局长说。 “不好对付？你就这么废物？让她吃点苦头，别留下痕迹就行！”程志阴险地说道。 “明白了。”大个子转身就走进小屋，另一个矮胖的也跟进去。(.) “林依依，我们知道，账本就在你手！交出来，我们好交差，你也不遭罪，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大个子恶狠狠地瞪着林依依。 “我再说一遍，我真不知道什么账本！”林依依一口咬定，绝不交出。 “好，看你能硬到什么时候！”大个子一摆头，“来，给她换个姿势！让她冷静冷静！” 矮胖子将一根拇指粗的绳子一甩，从房梁上穿过垂下来。 “你们要干什么！动用私刑是犯法的，我要告你们！”林依依毕竟是女孩儿，见到这阵势，还是害怕了，“不要，不要碰我！” 她的喊叫、抗议在此时就显得太弱小了，她只能任眼泪流下来。 两个人把林依依的手背到后面，用绳子紧紧绑住林依依的胳膊，故意把林依依的袖子往下拽拽，绳子就绑在衣服上，这样的确留不下痕迹。 绳子被一点点拉上去，林依依的双臂也被拉高，她弯着腰，头向下，一阵阵眩晕。 “怎么样？说不说账本在哪？” “我要告你们，绝不放过你们！” “告我们？你有什么证据？再给她来点高度！” 矮胖子又往上拉起，林依依只有脚尖点在地上，全身的力量都在脚尖上了，她感到胳膊马上就会断掉，她几乎无法承受了，但是想到梁满仓，她又咬紧牙关。 “说不说！”大个子完全一副旧社会的打手形象，厉声喝问。 林依依不再作声，她知道自己必须保持体力，等待她的还会有更狠毒的办法。 “装死就得了？不给你加点量，你不老实！”大个子弯下腰，抓住林依依的脚。 林依依十分惊慌，她想踢、想挣扎，可是没有任何力量。 “干什么，干什么！放开我！”林依依喊得声音已经嘶哑了。 大个子脱下林依依的半高跟皮鞋，林依依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已经紧张到极点。 大个子娴熟地退下几枚手枪子弹，把子弹放进林依依的皮鞋里，又使劲把鞋套在林依依的脚上。 “啊――”一阵刺骨的疼痛从脚趾尖上传遍全身，林依依浑身抖动，她觉得自己真的挺不住了，就要死去，她绝望地喊叫、咒骂，汗水已经滴到了地上…… “真他妈够可以的，先把她放下来，别背过气去，不好办。”大个子被林依依的坚强几乎折服了。 林依依坐在椅子上，散架了一般，大脑里一片空白。 她任由大个子脱下她的鞋取回子弹，任凭两只鞋扔在地上，她眼里空洞洞的，毫无光彩。 “林依依。” 听到呼唤，林依依漠然地抬起头，县长李文站在他的身前，她震惊了，也绝望了，难道一个好人都没有吗？ “依依，我刚刚听说你被专案组传唤了。”李文很注意自己的用词，尽量使用官方语言。 “这就是专案组？这就是传唤？”林依依赤着脚站起来，指着两个警察、指着梁上的绳子喊道，脚上一阵疼痛，她又摔倒在大椅子上。 “你们先出去！”李文对两个警察命令。 “林依依，满仓现在的处境也十分不好。”李文提到了梁满仓，林依依浑身一震。 “满仓，你们把他怎么样了？李县长这个县还有公正吗！”林依依几乎是咆哮出。 “依依，你先冷静一下，你听我说。”李文走过来扶一下站起又跌倒的依依，林依依使劲一甩。 “你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吗？这绝不是一个小小的清水乡这么简单。你们将引爆一个巨大的炸弹，这威力会蔓延到全县、全市、全省乃至全国。”李文很紧张，说得有点激动，手颤抖着向两边张开显示影响范围的宽广。 “所以，你们不要在一意孤行了，这不是我们这个层次的人可以解决的，他将影响到各级领导！” “会影响你们的仕途，阻碍你们的顶戴花翎吗？”林依依斩钉截铁地打断李文的话。 “你也可以这样理解，但是，你要知道他们想要你和满仓消失，这决不是什么难事，偌大的清水乡政府大都被付之一炬，对付你们还会顾忌什么？”李文几乎是苦口婆心了。 “他们？不包括你？”林依依质问。 “至少我还不算是那个行列，我劝你们是为你们也是为全县的稳定，查账查下去会使全县农民都加入查账的行列，那岂不是成了一场运动？依依，你要好好想想，也为满仓想想，他有时候还是太固执。” 李文的这一番话还是对林依依有触动的，尤其是提到了梁满仓，那时她心中最柔弱的存在。 “我交出去账本，你能保证我们会安全的离开云山县吗？” 林依依的话让李文看到了曙光。 “能，实际上，他们也不会伤害到你们的命，你想想，你是市派记者，满仓是黄野市长亲自指定的干部，若是出了事，会没有人关注吗？只要你们在特制的记录上签上字，我保你们没事。”李文信誓旦旦地说，“再说，大家的目的都是制止这场或许会发展成运动的事件，又不是针对你们本人。” “特制的记录？使我们永远都无法翻身的记录。”林依依轻视地看一眼李文。 李文尴尬地笑笑。 第三十一章 尘埃落定 - 官场小农 - 大漠雨烟 “我要“我要见到满仓，然后再确定账本的事。【.  更新我们速度第一】”林依依已经把头侧向一边，显示出不愿再说话的架势。 “林依依，你是文化人，你要考虑到这件事的后果！”李文也提高了声音，他为林依依的油盐不进气恼了。 李文此时感到了事情棘手，这梁满仓、林依依都不是省油的灯。但想到自己的前途，想到查账可能带来的后果，李文的脑门就冒出汗来。 “县长，书记请您马上回去！”县委办的一个人匆匆跑上，瞥一眼林依依。 “嗯，林依依，你再想想，执迷不悟是没有好结果的，他们的手段你也知道，好好想想。” 李文转身就出了房间跑下，那脚步急促得像踩着激战的鼓点。 到了王玉川办公室，王玉川一把拉住李文，随手把门关上。 “出大事了！”王玉川的公鸭嗓几乎是从嗓子眼里冒出的声音，难听之极。 “田明这个老家伙实名举报了县委、县政府。”王玉川一直就站在当地，急切地说。 “田明？哪个田明？”李文一时间还真没想出来。 “就是挂在组织部那个处级调研员，妈的，忽视了这件事，满盘皆输。”王玉川已经有点沮丧了，但是他不会就此投降。 “啊？给梁满仓上课的老田头？”李文一脸惊愕。 “不知道这个梁满仓使了什么魔法，把老田头给拿下了，妈的。” 王玉川已经没有了一点县委书记的形象。【  更新我们速度第一】 “我们得马上准备，省里朋友已经告诉我，省纪委已经阻止了调查组，马上就会到这儿。” “我听您的安排，怎么办。”李文已经没有了注意，他知道实名举报的严重性。 “先放了梁满仓和那个女记者。”王玉川显然已经是考虑了很久。 “放了？那不是――”李文一头雾水。 “不放事更大，现在只能任由他们去说。要把班子成员组织起来，统一口径，只要我们形成铁板一块，他想翻案也不容易。”王玉川说，“可惜的是在清水事件总结会上，没有梁满仓的发言记录，这个要整理一份加进去。妈的，梁满仓当时哭得稀里糊涂的，我们轻敌了，轻敌了。” 王玉川仰起头，看着天花板，内心翻涌着。 梁满仓还在学习室里坐着，他就把门敞开着，看着门口的警卫，就有一种凄凉。做点事就这么难吗？老田头怎么样了呢？他真的帮我了？太多的问号在脑海中浮现。最后一切被一个最大的问号代替――我的依依怎么样了？ 突然门口的几个人看了他一眼就撤离了，梁满仓好生纳闷，他走出来，门口竟然没有了堵截。嗯？什么情况！是老田头起作用了？ 梁满仓管不了这许多，他甩开步就往外走。反正也一直没有人通知他该如何去做，索性就走开他去。 梁满仓真蒙了，一路畅通，他就大踏步走出政府大院，回过头，依然如故，没有人看他一眼。玩的是什么？梁满仓有点确信老田头真够意思了。 他就一直走下去，大摇大摆走下去。 他就来到了依依的住所。 林依依已经被稀里糊涂地送回来，她还处于迷蒙之中，梁满仓就摆出一副标志性梁氏憨笑出现了。 林依依一下就扑在里怀里。 第二天，省委调查组就到了云山县，令王玉川和李文震惊，而且是震惊到天上的是，调查组带队的竟然是省委书记欧阳良臣。 他们立刻就感觉到无穷的压力。 更令他们可怕的是，欧阳良臣一来就找到了林依依，他告诉他们这是他的孩子。 李文就比王玉川后悔的够呛。 梁满仓终于觉得天亮了。 当欧阳良臣看到所有的账本时，他发怒了，当他听到林依依的控诉时他更怒了。 调查组有的是手段，很快事情就明了了。 欧阳良臣举着十几分杂志，那是全国十几家杂志报纸对清水事件的报道，这是林依依的杰作，响鼓还得重槌敲，摔在办公桌上时，就已经宣告这件事划上了句号。 王玉川被判了死刑，他是此次事件的策划者。陪着他去的是他的弟弟，和七八个贪污十几万的村长。 李文被调离，降职学习。 县公安局的程志副局长被查处许多案子，还需进一步审判。 那两个审讯林依依的警察被开除队伍的同时，接受了新的调查。 梁满仓去找老田头时。 老田头已经拿着退休光荣的证件准备离开了。 他一脸的满意笑容，拍拍梁满仓还是没有多说，眼睛藏在眼镜后面闪闪发光，是的，他看得请别人看不清的所有事物。 欧阳良臣在调查组办公室接见了梁满仓。 “你是梁满仓？好小伙子！” 欧阳良臣并没有想象之中那样讨厌，梁满仓本来因为林敬堂被调离的事对欧阳良臣有一点偏见，但是在这一刻梁满仓竟感受到了一种亲切。 “梁满仓，很不错的一个孩子！”欧阳良臣不吝喜爱之情。 梁满仓没吱声，但眼睛里充满了欣喜。 “不错，没有你，我们还蒙蔽在满目繁荣之中，这是要命的官僚主义，要不得！我得感谢你啊！梁满仓，好样的！” 欧阳良臣的话使梁满仓一阵激动。 “这样，我给你一个清水乡让你去试点，你搞好一个乡，我就给你一个县，你搞好一个县，我就给你一个市！搞好一个市，我没资格给你一个省，但我有资格建议给你一个省！”欧阳良臣的话掷地有声，梁满仓已经热血沸腾了！ 突然推开了办公室的门，林敬堂走进来。 这令梁满仓感到惊讶。 当一切尘埃落定，梁满仓又将踏上清水乡的道路。 林依依找到他，告诉他，她即将要走了，爸爸不准许她再有任何危险。梁满仓没有阻止，一个父亲的爱没有任何理由可以抗拒。 林依依本不答应，但是林敬堂的执着令她无法抗拒。 她只有这一个血缘亲人了。 她希望梁满仓也和她走，但梁满仓有自己的想法。 第三十二章 拿下依依，这是任务 - 官场小农 - 大漠雨烟 林依依终于和林敬堂去了首都，梁满仓送行时还是憨憨的笑，尽管林依依已经是梨花带雨。{我们的  } 林敬堂虽然欣赏梁满仓，但是，他真的不敢再让林依依有任何闪失。 列车缓缓启动，老天爷会应景，及时地下起蒙蒙细雨。梁满仓就站在站台上，看着列车没了踪迹，他才叹口气，眼泪已经肆意流淌。他知道林依依有更广阔的天地，他只能放手，但他相信林依依会记着他，会思念他，就和他会思念依依一样。 梁满仓又回到他的清水乡，他有太多的事要去做。 他突然觉得自己肩上的担很重、很重。 农村那点事儿，梁满仓是再熟悉不过，别人是摸索着改革，对于他却是回忆录。 他掰着手指头回忆农村改革的几大步，他是步步都能走在前面。 在税费改革面前，别的乡还不知为何物时，咱老梁已经让农民尝到送公粮的实惠了。 无商不富，这是老辈人就常念叨的真理。 梁满仓修路办厂搞建设，清水乡一跃成为全县的第一富裕乡。 这下老梁了不得了，报纸、广播、电视上个没完。 老梁风光得不得了，但是老梁有烦恼，那就是想他的林依依，抓心挠肝地想。信纸都可以糊满整个新乡政府大了，唉，不解决实际问题啊，他老梁够不着啊。 终于，机会来了。 咱老梁当选了全国优秀基层工作者，要去首都开会。老梁心里美了，可以见领导人，那是咱老梁心中的神；可以戴红花，咱老梁最爱戴红花；最最快活的是可以见到林依依，想着林依依，老梁就美得想入非非。(.) 老梁一路风尘就到了首都，下了车他就有不一样的感觉：首善之区果然非同凡响，四月春浓已是花团锦簇，温暖的风轻柔地怕打着梁满仓那张大脸，他憨憨的梁氏笑容就挂在了脸上。 梁满仓没告诉林依依，他要玩一次浪漫。 领导人接见了梁满仓，在神一样的领导面前，梁满仓紧张得汗流浃背。领导人帮他擦了汗，他激动得悄悄把那张纸巾拿在手。 临走时，领导评价他“年富力强，大有作为”，这一句话就让梁满仓在官场拥有了稳定的地位。 散了会后，梁满仓向欧阳良臣书记请了一天假，老书记笑了：“你个小子，就直接说去看林敬堂的女儿就得了，一定要把那漂亮的依依拿下，这是任务，回来要写工作报告的！” 梁满仓就美了，他一定要把这句话告诉林依依。“拿下她”这是一个什么概念？莫不是让咱――梁满仓嘿嘿笑着，把周围人吓一跳，上了公交车。 按照写信的地址，一路寻去就到了林依依的家。 梁满仓一屁股就坐在花坛上，等着林依依下班。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林依依疲惫地走回来，老远看到门口花坛上坐着个大脑袋的家伙，“憨家伙？”林依依揉揉眼，果然是憨家伙。 梁满仓可丢了大人，大头乱晃，睡得鼾声四起。 林依依悄悄走过去，往她熟悉的大头上一敲。 “哎呀呀。”梁满仓一下惊醒，第一眼就见到了林依依。 完了，老子的浪漫见面被睡神搅黄了，梁满仓就郁闷的憨笑，这镜头在林依依心中太熟悉了。 林依依就抱住憨家伙的胳膊上了。 “林叔叔呢？还没下班？”梁满仓没见到林敬堂，就问道。 “爸爸去国外考察了，要半个月才能回来呢。”林依依忙着换下制服随口回答。 “没在家？太棒了！”梁满仓脱口而出。 “什么？”林依依一愣，随即就满脸绯红，一趟林家粉拳就把自己打到了憨家伙怀里。 梁满仓抱起林依依就杀进了卧室，老梁是下了决心的“一定完成欧阳书记的任务，丝毫不打折扣地拿下林依依。” 梁满仓的厚嘴唇就盖上了林依依小巧的口。 梁满仓的手越不安份，林依依就抱得越紧，嘴里就发出幸福的欢吟。 老梁胆子就越来越壮，把林依依害得用被子蒙上脸，幸福的哭泣。梁满仓就傻了，坐在一边急忙把裤子拉上，不知所措。 直到林依依把小脚丫贴在他赤红、滚烫的大脸上，梁满仓才摒弃了梁氏憨笑，坏笑着又冲上去，压在林依依的身上。 梁满仓是被褥子上那一片殷红吓醒的，“坏了，咱老梁冲动了！”老梁就真憨了，看着这桃花一般鲜艳的红，就后悔了、后怕了…… 林依依很满足就趴在梁满仓的怀里不肯下去。 梁满仓就发誓要娶林依依，要进首都做官。林依依把前一句话就印在了心里，后一句她就笑了，然后看着她的憨家伙，也说不定，这家伙总能搞出些什么意想不到来。 一天的假期，梁满仓必须踏上归途。林依依不是粘人的女孩，却也是哭得泪水涟涟。 梁满仓第一次当着林依依的面掉下了眼泪。 回到云山县，梁满仓就接到了市委组织部的函。 梁满仓升官了，成为云山县政法委书记，欧阳老书记打电话告诉他，要在新的工作岗位上干好，还有更重要的位置等着他。 上任第一天，县公安局领导班子来汇报工作，就有一件颇为棘手的事摆在了梁满仓的面前。 云山县半年前突然出来一个号称云山大侠的人，专门暗杀公安人员。 半年来已经前后有六名警察遇难，最为嚣张的是这云山大侠每次杀人之前，都要在主要街道贴上告示，然后在一个月内取人性命。公安局调动精兵强将也没有掌握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这云山大侠的杀戮继续嚣张。 这云山大侠枪法好、隐蔽性强，搞得公安局内部人人紧张。 梁满仓知道，到新的岗位上工作，必须拿出点本事立立威，就像卖农药的一定要找虫害最重的地做实验。他梁满仓要扬威立腕，就必须要把这个云山大侠擒拿归案。 他看着县公安局送来的最近一张“杀人布告”，这是写在一张平江日报上的，字迹还不算难看。上面列举着即将要杀的云山看守所所长的一些恶行，下面就是耀眼的大字：一月之内为民除害。然后是一个红红的“杀”字，盖在了云山县看守所所长徐陵的名字上。 第三十三章 云山大侠 - 官场小农 - 大漠雨烟 梁满仓不会破案，但是他有他的道理，万事皆有根源。【请 记住.】 梁满仓把云山大侠的历次案卷都调过来，他要仔细研究一下，在他的脑海里没有这件事的记忆，他只能根据案卷做出判断。 看着六盒案卷，梁满仓开始了缜密的思索。 第一个被害的警察是长江路派出所的副所长耿彬，耿彬从警十八年，在警界还是有一些威望。 事情发生在九三年十月，国庆节刚过，位于长江路的百货大墙上突然张贴出一张布告“长江路派出所副所长耿彬欺男霸女，无恶不作，刑讯逼供，罪大恶极。现判处他死刑，一月内执行。”落款是云山大侠。 正是初秋的早晨，早起锻炼的人比较多。大家就围在这里，有人要撕下来，被明白人制止，不要动，等警察来好找破案线索。 没多久，耿彬骑着三轮摩托，骂骂咧咧地过来了，上去一把就把布告撕得粉碎，然后大声说：“我就看看这他妈不知死的人怎么判我死刑！老子抓到他，非判了他死刑不可！”随后，扬长而去。 大家也都哈哈一笑就散去了，都以为是谁对耿彬不满，发泄一下也就是了。 没想到，一周后，耿彬就死在一家发廊门前，是被人勒死的。耿彬的脖子上还缠着铜丝。 警察一直没有放弃，可是一一排查了所有嫌疑人后，没得到一点有力的线索。 这些事，都是梁满仓看过案卷后，走大街、穿小巷打听来的。他相信好多东西都在老百姓的口中、心中，坐办公室得不到线索。 但是梁满仓也感觉到，这耿彬的死，似乎是大快人心。【我们的  】 他当然也知道了一个月后第二个被杀的是交警一中队的指导员王权，也是被下了通告半个多月后，还在执勤，大白天的就被一只弩箭射穿了颈动脉。 第三个是刚刚上任的开发区公安分局局长严立尚，在一个小别墅门前被一枪打中了心脏，严立尚手里也握着枪，却没有来得及打响。 第四个是巡警大队长毕浩堂，死在了车里，也是一枪毙命。 第五个是案件审理科科长王晓，死在家中，被连刺数刀，王晓的面部表情很惊恐。 第六个是上个月才发生，刑警大队副队长狄雄，他已经很注意了，出门都是便装，还有两个警察跟随，却仍然没有逃脱，那两个警察也陪上了性命。 梁满仓每一个故事都打听得很清楚，他就感到一丝悲哀，许多老百姓竟然是觉得杀人者行侠仗义，对警察却是死有余辜。 梁满仓沉默了，不过要是想起他那三年的牢狱生活，对个别警察痛恨也就可以理解了。 梁满仓初步理出一个头绪：被杀的都是公安系统的股级以上干部，都是有一点权力的干警――这些警察在老百姓眼里都不是好人。 他看着县公安局呈送来的报告，这份报告详细记述着云山县近几年退伍的军人信息，可每一个都有详细的排查报告，都可以排除。 梁满仓这几天头都想疼了，他就想出去走走。 云山县委附近的夜还是很静，大街上行人不多，偶尔有几个也都是赶着上夜班的工人。 他就独自一人走上长江路，这是云山县最繁华的大街。这里立刻是另一番景象，霓虹灯闪闪烁烁，有的舞厅里传出来震耳的音乐声。梁满仓感叹社会进步得快，几乎是一夜间，云山县就有了酒、舞厅、歌厅，改革开放的速度就是这么惊人！ 在大街上，它就慢慢散步，偶尔几辆警车匆匆开过，他知道最近警察的巡逻力度越来越大。云山大侠已经把云山县所有警察的神经调动到紧绷状态，巡逻的警车都是三四辆摩托一组，人少了还真就不敢上街巡逻。 梁满仓的脑袋里不时闪现出一个大侠一样的人物，飞檐走壁、身手矫健。他突然就想到了他的郑大勇，对，得把大勇调到身边，有了他安全不少。 他继续向前走，也想感受一下酒的氛围。 他真就走进了一家名唤“梦巴黎”的酒，一进去之后，梁满仓就有一种要睡着的感觉，射灯把昏暗的灯光在人脸上扫来扫去，一对男女歌手站在一个小舞台上哼哼呀呀地唱着，一句歌词也听不清的歌曲。 梁满仓就找了一个角落里的沙发坐下来。 酒里人还真是不少，大多数都在跳着四步，摇摇晃晃的根本不管是否踩上了节奏，一路晃下去就是。 一个小伙子走过来，在梁满仓面前站定，“先生，喝点什么？” “必须得喝吗？” “吃也行，瓜子、杏仁、开心果什么的咱家都有。” 梁满仓差点气出心脏病来，这不是答非所问吗。 “必须得点东西吗？”梁满仓忍住又问。 “是的，咱家不卖门票，就整点吃的、喝的。”小伙子还算有点耐心。 “那好，就来一杯咖啡。”梁满仓实在没办法只能点，他想咱老梁还是高雅点，整杯咖啡，咱怎么着也是有身份的人啊。 不一会儿，一杯咖啡送上来，梁满仓喝一口差点吐出去，这破玩意苦了唧、一股糊味，没劲！ 梁满仓欣赏一会，实在受不了那一群群摇晃的身影，就站起身。 马上那小伙子走过来，笑着：“先生，请结账！” “好，多少钱？”梁满仓从裤兜里抓出一把零钱。 “三十元。” “啊！抢劫啊！”梁满仓眼珠子差点瞪出来，“什么？三十元！” “怎么着？喝都喝了，你还想不认账啊，别看你个子不小，照样撅了你，信不信？”小伙子就露出了凶相。 “哎，怎么对顾客这么横？找你们经理来说道说道。”梁满仓当然不甘示弱，咱可是政法委书记啊。 “谁找经理啊？”一个大胖子走出来，“啥意思？想在爷的地盘闹事啊？” 大胖子走过来，不容分说就抓住梁满仓的前衣襟。 “给我揍他！”大胖子一声令下，从后面窜出来十几个人，把梁满仓按倒就是一顿踹。 “住手！我是云山县政法委书记梁满仓！”老梁唯一的一招就是抱着脑袋喊出自己的身份。 “什么？政法委书记？你这逼样要是政法委书记，爷就是县委书记！你知道这是谁的店不？霄爷的店！” 大胖子蹲下身“哼哧”着，拍着梁满仓的脑袋。 “揍，揍完送派出所去！”大胖子命令。 梁满仓一时间无语了，得，人家不认账，好，给我送派出所就行，老子非得治治你们不可。 梁满仓又挨一顿踹，被几个小子架出来，塞进一辆桑塔纳里就给他送到了长江路派出所。 第三十四章 叫你们局长给我打开手铐 - 官场小农 - 大漠雨烟 梁满仓是被一脚踹进派出所的，而且他确信踹他的是一个光荣的人民警察。 差点就来个狗啃屎，梁满仓很是气恼，咱可是政法委书记啊，在自己地盘受这气？他回头就喊：“把你警号告诉我！凭什么打人？” 警察是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中等身材，长相还算标准。见梁满仓挺硬气，小警察骂道：“看警号？行，老子让你看个够！”说罢，抓住梁满仓的头发就往自己怀里一拽。 梁满仓也不是囊货，膝盖一顶，一个垫炮顶在小警察小肚子上，把小警察顶得捂着肚子蹲在地上，脸煞白、直冒汗。 “你，你们几个，给我揍他！”小警察指挥送梁满仓来的梦巴黎的几个小光头。 小光头还在犹豫在派出所里动手好不好，有了这样的指令，立刻冲上来。 梁满仓抱住脑袋，身体一蜷缩，护住重要部位，剩下就归你们几个小子了，这后背、屁股被踢得“嗵嗵”响。梁满仓这个恨啊，真让他找到了当年进看守所的感觉。 “哎哎，行了，行了，过过手瘾还没完了？都滚，滚。” 梁满仓透过两个手腕的缝隙看到一个四十多岁的警察端着茶杯走出来，他依然保持着抗击打的姿势，直到那几个小子走出派出所，传来关门声，他才慢慢爬起来。 “所长，他打我！”小警察捂着肚子喊。 所长看看梁满仓，“胆子不小啊，警察也敢打，你活不自在了。”说着上去就是一脚。 梁满仓反倒站直了身子，“你是所长？我是政法委书记梁满仓！” “操，精神病你，你怎么不说你是国务院总理啊？那官多大！”所长笑得茶水喷了梁满仓一身，把老梁那本来就被踢的浑身脚印仿佛迷彩服的衣裳，喷得更加逼真了。 “小刘，扣上他，给他做个笔录！”所长吩咐道。 小刘走上来，从腰里抽出一副手铐，给梁满仓拷上，捏得格外紧手铐深深嗑进梁满仓手腕的里，一阵巨疼，梁满仓咧咧嘴。 小刘拎着梁满仓的脖领子就进了屋。 梁满仓就听到在里间所长打电话的声音―― “霄哥，那个在你酒闹事的抓来了，正审着呢，您看怎么处理？” “看穿的还不错，多罚他点。” “好，好，一定，一定。” 梁满仓不知道这个霄哥是何许人也，但是一个派出所的所长都是这种态度，看来这霄哥不是一般的小家雀。妈的，管你是什么鸟，老梁都要秃撸你这一身毛。 “抬头！叫什么名？”小刘一拍桌子，把梁满仓惊醒，先得对付过去眼前啊。 “梁满仓！” 小刘一哆嗦，“你吼什么？妈的，小点声！工作单位。” “云山县政法委。” “说真实的，再胡扯，我给你一顿电棍！” “就是云山县政法委，不信，你打个电话。”梁满仓接着就说出了一个电话号码。 所长正好走出来，听到梁满仓报电话号，一愣，这的确是政法委电话号啊。 他一步就迈到梁满仓面前，瞪着梁满仓：“老子这就去打政法委值班室电话，要是假的，我就不是拘留你了！你说实话！” “唉，我就是政法委书记梁满仓，给你们谢庭立局长打电话，让他来不就行了！”梁满仓恢复了威严。 打给局长？那是万万不可以的，晚上给上司去电话，那是找死。不过，打给政法委值班室还不错。所长又看看梁满仓，怎么看都不像政法委书记，倒像是一个农民暴发户。 “先看着他，我进去打个电话，查一下。”所长看着梁满仓摇摇头。 “什么？真叫梁满仓？长什么样？”所长的大嗓门又响起来。 “咚”像是电话掉在桌子上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所长的声音又响起来，但底气明显不足了。 “霄哥，霄哥，你知不知道新来的政法委书记？” “那你快来，这小子说他是梁满仓，是政法委书记！” 所长再出来时，满脸复杂的表情。 他把小刘叫出去，小声说了几句什么。 小刘回来时，表情也是无比复杂。他走过去弯下腰要打开梁满仓的手铐，梁满仓一侧身躲过去。 “嘿，别打开，我等你们局长来给我打开！给我戴上容易，打开就不是你说的算了。”梁满仓翘起了都是脚印的二郎腿，牛哄哄地转开身。 所长没有进来，小刘就傻呵呵地站在梁满仓身前，不知道该怎么办。 僵持了二十多分钟，谁也不说话。 走廊里传来了脚步声。 “霄哥，你可来了，快点。”所长很激动。 “在哪呢？长什么样？”一个声音问，应该就是那个什么霄哥，“堂堂政法委书记，不能一个人上酒。” 梁满仓就转过身，故意把后背对着窗外。他就想让这个霄哥看不到自己，走进来正好可以让自己见识一下这个霄哥。 门开了，那霄哥走进来，所长跟在身后。 梁满仓猛地抬起头。 来人四十多岁年纪，中等身材，面皮很是白净，披着一件西服，头发油光光的一马平川抹在脑后。 当梁满仓抬起头时，这霄哥一惊，张大了嘴巴说不出话来。 梁满仓也觉得这个人有点面熟，一时间又想不出来。 “梁………梁书记……怎么是您？误会……误会。”霄哥有点语无伦次了，他当然知道这件事的重要性。 “快快，给梁书记打开手铐，你们怎么这么冒失！”霄哥慌张地说道。 “别打开！要打开，也轮不到你们，叫谢庭立来给我打开！”梁满仓真有点威风凛凛了。 他鄙视着这三个人，三个诚惶诚恐的人。 “你叫什么名字？我好像见过你！”梁满仓对霄哥说，语气很是严厉。 “我叫林志霄，给谢局长开车的司机，上次去政法委见过您，梁书记真是对不起，真是对不起，您就原谅了小刘他们，都不认识您惹了祸。” 这小子可是狡猾，一句话就把自己撇个干净。 “呵呵，你这霄哥也威风得很啊，梦巴黎是你的产业？”梁满仓直入主题，他是不会放过这个林志霄的，一个局长的司机就霸道了这个程度，把派出所所长指挥得溜溜的，还有一个梦巴黎酒，那投资上百万的酒。这些，都太值得好好查上一查了。 (这两天家中有点琐事，耽误了更新，明天开始继续三更，多谢支持！） 第三十五章 当书记成为兄弟 - 官场小农 - 大漠雨烟 听到了“梦巴黎”林志霄明显一抖，梁书记被打那是在梦巴黎出的事，自己想摆脱也是困难。 “梁书记，这梦巴黎是我家里人开的，我也很少过去，对那里疏于管理，我回去就关门整顿。” 林志霄是伺候局长的那反应是没得说。 见林志霄回答得很是圆满，梁满仓没有什么根据，也就不再追问下去，他转向所长。 “你叫什么名字？是所长？” “我……我叫黄勇军，是这里的所长。”黄勇军说完汗就顺着脸颊流下来。 “你的上司是谁？”梁满仓也不发火平静地问。 “是局长，啊不，是您。”黄勇军已经理不清思路了，刚才自己对政法委书记是连打带骂啊，现在是死定了。 “嗯，你还知道啊，那为什么要给局长的司机打电话，询问处理意见？”梁满仓仍然不着急，慢悠悠地像是在探讨咨询，但是，每一个字都足以让黄勇军流出一身汗。 “我……我……这……”黄勇军已经说不出话来。 “立刻给谢局长打电话！就说我梁满仓在这里等他！”梁满仓突然提高了声调，把黄勇军吓得直哆嗦。 半个小时后，谢庭立局长的车就停到了长江路派出所的门口。 谢庭立还没有走进来，就已经破口大骂黄勇军了。 谢庭立五十来岁，身材高大，秃顶脑袋锃亮。 “哎呀，梁书记，我一定狠狠处理这个混蛋！让你受惊了！” 谢庭立走进来，没好气地瞪一眼傻站的三个人，就直接向梁满仓走过来。电话里，林志霄已经详细地向他汇报了具体情况，丝毫没敢隐瞒。 “快，钥匙。”谢庭立接过小刘递上来的钥匙急忙给梁满仓打开。 “谢局长，我今天可是领教了你手下的威风啊。”梁满仓揉着手腕，不满地说道。 “梁书记，我一定处理，严肃处理！”谢庭立对眼前这个小政法书记还是有一些忌惮的，他知道这个年纪轻轻的梁满仓可是扳倒了书记、县长的能人。他更知道这个憨乎乎的梁满仓深受欧阳良臣书记器重，更是去首都受到了大领导的接见和肯定。这样的实力派人物是万万不要得罪的，何况梁满仓还是自己的顶头上司。 “你们三个，明天都停止工作，到法纪科报到，等候处理！”谢庭立真恨不得冲上去给这几个不长眼睛的家伙几个响亮的耳光。 梁满仓也不再多说，当着这几个小警察的面，他还是要给谢庭立点面子的，况且也不急于这一时。 “梁书记，今天晚了，明天我去你办公室详细汇报处理意见，并且请您吃饭，压压惊。”谢庭立见梁满仓的态度缓和了急忙说道。 “好，公安系统的作风是应该要引起注意了。”梁满仓点到为止，率先走出去，谢庭立紧紧跟在身后。 梁满仓回到宿舍，才感觉到浑身疼痛，妈的，这帮混蛋下手真他娘重，咱老梁当初和水产那些兔羔子鏖战都没这么惨过！ 一想到自己堂堂的政法委书记挨这么一顿胖揍，梁满仓心里就极度恼火。他怎么都觉得这谢庭立也肯定有问题，当年就听从王玉川的调度上清水乡抓人，安排专案组查过自己，还对林依依严刑逼供，程志副局长不过是抗小旗背黑锅的。 他谢庭立的司机都他娘的可以领导派出所所长了，这还了得，不行！我得想办法让这谢庭立变成“泻立停”，不！让他泻个不停！ 想想这些，那云山大侠杀他们还真就是杀对了！梁满仓怎么躺着都不舒服，怎么想着都不解气。 第二天下午，谢庭立果然来了。 见到梁满仓，谢庭立双手合十作揖。 “梁书记，梁书记，我来请罪来了，那几个小子都被我停职了。” “谢局长，没事、没事，他们也是不知道我，但是让他们改变一下作风还是有必要的。”梁满仓堆着笑脸站起来，他可不想被人家看出来自己的心思。 “梁书记，我在豪云酒店准备了酒菜，你可一定要给个面子啊。”谢庭立始终没坐下，诚恳得不得了。 “恭敬不如从命，老大哥请客，我一定到位，下班后就去！”梁满仓豪爽地答应下来。 谢庭立还一愣，果然是年轻人啊，忘事可够快的。 谢庭立走后，梁满仓就想起要尽快把郑大勇调过来，自己有个保护神这很重要。政法委书记有这样一个小想法，那不算过分，秘书几个电话就搞定了。 下班之后，整理一下，梁满仓就准时出发去赴宴了。 天气不错，稍微有点热，但不时吹来的小风让人也有一些舒坦。 梁满仓就步行去了豪云酒店。 谢庭立已经等在了豪云酒店的大厅里，他一身便装，见梁满仓走过来，急忙起身上前帮梁满仓开门。 “老弟，真给面子！”谢庭立这杆爬得够快的，一下子就成了老铁了，梁满仓也不计较，老弟就老弟，辈分小好办事。 “哈哈，大哥请客，我没敢耽搁。”梁满仓的梁氏豪爽大笑还是颇具几分震撼力、信服力。 两人进了一个豪华雅间，这房间不小，二十人的大转台，侧面还有休闲沙发、卡拉ok设备。大实木椅子，蒙着红色“福”字布面，墙壁上挂着两幅国画，都是本县名家的作品，虽然算不上名贵却也是栩栩如生。 “就咱们两个？”梁满仓看一下房间里没有别人。 “那是啊，哪能叫别人搅乱了兄弟的雅兴。”谢庭立咧嘴笑笑，“请上座，就咱俩！” 梁满仓刚坐定，谢庭立就拍拍手，一个服务员走进来笑吟吟地说：“谢局，上菜吗？”谢庭立点点头。 顷刻之间，桌子上就摆满了山珍海味。 有好些菜梁满仓压根就没见过，他也不客气，你上咱就吃。 谢庭立也是“酒精沙场“的老将与梁满仓喝得棋逢对手，不一会儿，两瓶五粮液就成了空瓶。 这一顿饭，吃了几个小时，直把两个人吃得搂脖抱腰、勾肩搭背。但是梁满仓是很清醒的，他知道谢庭立也清醒得很。 谢庭立很满意自己的这一次安排，梁满仓的表现让他看到了希望。当书记成为老弟之后，他会一点点把节目拓展下去，他感叹梁满仓毕竟年轻！ 第三十六章 梁满仓的热线 - 官场小农 - 大漠雨烟 酒足饭饱，醉态朦胧。 两个人各怀心腹事，坐下来喝茶。 梁满仓搂着谢局长的脖子，嘴几乎要贴到他的脸上，老梁还觉得亲切得不够，又用另一只手不断地拍着谢局长的大腿，大头摇晃着，脑门数度顶到谢局长脸上。 “谢大哥，我得宣传一下我自己，不能让他娘的小喽啰们欺负到了老子的头上。” 他的嗓门震得谢庭立耳膜直响，谢庭立看到梁满仓是真的醉了，连自己的糗事都一股脑地整出来了，心里也暗自好笑。 “兄弟，你说得对！是应该立个万、扬扬威了。那几个小子你别放在心上，我都替你收拾了。” 梁满仓标准的梁氏豪爽大笑，让谢庭立也是一阵倍感鼓舞，也夸张地大笑起来。 “有大哥这话，我就好办了！有个事：我看公安局有个招四十人巡警的计划，这个计划不错！你帮我个忙，替我找五个人！啊不，是我找五个人，你给我包编制，就成！”梁满仓两只大手上下翻飞，唾沫星子四处飞扬，把谢庭立弄得一愣一愣的，只有点头的份。 “兄弟你放心，你要是需要人，直接调不就得了。”谢庭立意识到这头点得有点糊涂，想悔改。 “哈哈，那不行！明天我就给你送档案去！”梁满仓吃进嘴的骨头那是万万吐不出去的，他此时心里早乐开了花，老谢啊，你上当喽！ 谢庭立只好再次点头。 “还有，我要设立一个热线！”梁满仓故作神秘地降低了声调，伸出右手食指，点点画画的。 谢庭立随着他的食指，脑袋也不断点来点去。 “什么是热线？”那年月这还是新鲜事物哩。 “嘿嘿”标志性憨笑，“就是——安几部电话，老百姓可以随时反映问题，随时找到我，我就替他们解决！就叫政法委热线！” “这，这不太好，有的老百姓什么事都反映，鸡毛蒜皮的都要处理，难度很大。”谢庭立老奸巨猾，马上就想到了这个新鲜的东西不是什么好家伙，对自己的工作似乎是一个限制。 “唉，不够意思啊！”梁满仓身体向后一靠，离开与谢庭立保持的近距离，显示出很不满。 “哈哈，老弟，我当然支持！有难度也要上！”谢庭立见状只好拍着胸脯表态。 “嘿嘿”更加标准的憨笑后，梁满仓提出了下一个要求“让你们局的法纪科出几个人，我再向检察院、法院要几个人，组成我的热线组。” 谢庭立能做的只有点头。 梁满仓见好就收，就起身告辞了。 他摇晃着走在前面，谢庭立跟在后面，就纳闷了，这小子到底是醉还是没醉啊，怎么都觉得吃了亏。 第二天一大早，郑大勇就来报道了，还按照梁满仓的安排带来了五个他的战友，都是个顶个的精神。 梁满仓十分满意，把档案收上来，一个电话打到谢庭立办公室。一会儿工夫谢庭立的办公桌上就摆上了五个人的档案，谢庭立看到野战军特务连字样，心里就后悔，这个憨的乎的梁满仓早就想好了，这是在算计我啊，这真是把自己卖了还帮人数钱啊，没辙了，反悔也没用，把关系都落到了公安局。 这一切当然都是梁满仓一宿不睡的收获，他想到了，自己想查这些人，权力是有，但是实力不足。他从云山大侠的事件和自己的遭遇就已经知道云山县公安系统的毛病有多大了，要解决就要发动更大的力量。所以，他想到了热线。 他是要发动一场全民的运动，把公安系统的毒瘤铲除掉。这还是得益于，他小事候记忆深刻的除四害运动，他清楚地记得，那时候开学是一定要上交老鼠尾巴的，谁交的多谁就是除四害小能手。导致农村水田地里的耗子洞都被挖个底朝天，家里养的猫都被跟踪。 哈哈，战果赫赫，老鼠几乎绝迹，每天盼老鼠比盼糖还亲。 因此，梁满仓相信人民的力量大于一切！ 经过一周的准备，政法委热线正式开通。老梁发动起公、检、法、司全部人员利用周六日上街发传单做宣传，又把县里的广播站、电台动员起来开设专栏，一时间搞的是沸沸扬扬。 可是雷声大雨点小，始终没有人反映问题，梁满仓就坐不住了，他突然想到了一个人——田明，那个救自己一命，实名举报县委、县政府足智多谋的田老爷子。 梁满仓下了班，就带着郑大勇去了田老爷子家。 田老爷子已经退休在家，他的家就在县城边上的云河桥边，一个小院落很是安静。田老爷子虽然也做官做到处级，但始终都是研究、调研之类，他理论性很强，又早早看透了官场的尔虞我诈，所以就淡薄了名利，住在这小院也怡然自得。 梁满仓推开小木门进去时，田老爷子正给几个邻居小孩儿辅导功课，见梁满仓进来就微笑着迎上去，他对梁满仓是十分喜欢的。 梁满仓拿出自带的烧鸡、花生米、小咸菜，田老爷子的老伴儿也炒了几样简单的小菜。 几个人就坐在高大的合欢树下，摆着小桌坐上小板凳，别是一番情趣。 田老爷子十分高兴，端起酒杯：“合欢花伴酒，农家院小酌，来，我敬你们两位！” 梁满仓不会文绉绉，举杯就干。 “满仓啊，这回官做大了有事找我？”田老爷子笑眯眯地看着梁满仓。 老梁真有点不好意思了，被人家看出来了，“是啊，我看出公安局有问题，搞了个热线却是没人搭理，有点犯难了。”梁满仓干脆把心里事全倒出来，在田老爷子面前也无需隐瞒。 “呵呵，你的事我一直在关注，都看在眼里了，心急没有用，慢慢来。”田老爷子“吱”一声，把酒杯裹得直响，“老百姓看什么？关键就看你是不是能真办实事，所以，你一定要找好切入点。” 梁满仓已经掏出小本，一本正经地记起来，这正是老领导们喜欢他的地方。梁满仓倒不是故意要做出这样的姿态来，他是真记不住，打小学习就不行，老师常说“好记性不如烂笔头”他就记住了有事就记下来。 “有件事，就看你能不能做得来！”田老爷子神秘地看着梁满仓，眼睛里闪烁着睿智的光芒。 “您说，不管啥事，只要对老百姓有利我就能做！”梁满仓信心百倍。 第三十七章 现在决不能说 - 官场小农 - 大漠雨烟 合欢树的花开得正艳，红中透粉，镶嵌着丝丝金边，富贵、欢畅。 田老爷子仔细看着梁满仓，好像要从他的身上找到什么答案。 他很矛盾，他担心把年轻的梁满仓推向又一个斗争漩涡。 他知道县里每一个人物的背景和内幕。 他清楚如果告诉梁满仓，梁满仓即将面对的可不是王玉川之流所能比拟的，王玉川虽说是县委书记，但毕竟背景不深。 所以，他在认真思考是不是应该把这件困扰他多年的事说出来。他也搞不清自己是在帮梁满仓，还是在害梁满仓，或是希望梁满仓完成自己只敢想不敢做的事。 田老爷子开始流汗了，花白的头发里亮晶晶的满是汗珠。 “啪”一朵合欢花被微风抖落，就落在田老爷子的酒杯里，溅起四散的酒花。 “嗨，还有这样的巧事！”田老爷子随即释然了。 田老爷子想到，还不能告诉梁满仓，他就如同这合欢花，经不得风吹雨淋，他还太稚嫩。但是梁满仓终究会成长为合欢树，他相信梁满仓会成为挺拔的树。到那时，也只有到那时，他才会把希望真正地寄托在梁满仓的身上。现在决不能说，不能把梁满仓陷入危险之中。 “老爷子，要交好运啊，鲜花这么准掉在您的杯里，是好事！”梁满仓并没有注意到田老爷子的变化，他是一个没有心机的人，但是只要他去琢磨就会有好主意不断涌现。 “嗯，好事！来，干杯！”田老爷子缓和下来。 “老爷子，您还没说是什么事呢。”梁满仓又把话题带回来。 “呵呵，你小子还挺心急。”田老爷子吃粒花生米，嚼得正香。 两年多以前，梦巴黎那个位置是一家小工厂。本来是城中村的社办企业，被一个叫杨互利的人承包着，生产一些编织袋，雇了十几个人，生意还算凑合，没有大赚，生活还是不错。 后来，公安局长谢庭立的司机林志霄出面要把那块地面买下来。杨互利当然不肯，那地方可是中心好地界。 林志霄找了不少人做说客也没好使，就放下话来“你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 有一天晚上小编织袋厂就突然起了火，火势很大，消防队赶到救援时，好端端的厂子已经被烧为一片灰烬。 杨互利赶过来，说是发现了纵火的人，就和那人撕打起来。那个人就是林志霄的弟弟，可是林志霄弟弟带的人多，他弟弟又是小混子一个，就拔出刀来刺死了杨互利。 结果后来，林志霄的弟弟林志云被鉴定为精神病，自然就逍遥法外了。 杨互利家人多次上访也没什么结果，后来，县政府以那原来的地方为国有资产，原承包人已经死亡，厂房被焚毁，就重新评估、转包，然后就稀里糊涂的成了梦巴黎酒。 田老爷子不紧不慢地把这起案件讲给了梁满仓听，他坚信以梁满仓的身份，对付这些地痞无赖还是有办法的。 “哼，我早就看那个林志霄不是个好鸟！”梁满仓把酒杯放下，痛骂道，他被打的事他是不会说的，有郑大勇在说出来还是有点丢人。 “不过，据说这酒的大老板可不是什么林志霄啊。”田老爷子被酒气熏一下，眯着眼睛说道。 “是谢庭立？”梁满仓马上会意，“不管是谁，这事我查定了！”梁满仓举起杯一饮而尽。 “要注意策略，这件事毕竟过去两年多了，翻案一定要抓住证据！一把打死！”田老爷子也端起杯清个干净。 “嗯，关键是那个鉴定要推翻，这个有难度。”梁满仓点点头，接过田老爷子递过来的烟。 “我看抓住根源很重要。”田老爷子自己也点燃一支。 “对，就像我们家里打井，水好喝不好喝不在井的深浅，关键是水源要找准。”梁满仓又把他的农家理论卖弄出来。 “你小子，这一套嗑还真有点道理，你还记着当年我让你把清水乡的资料给我，我说，我会帮助你们。你说的啥话不？”田老爷子笑眯眯地看着梁满仓。 “哈哈，记得，我说，我早就准备好了，您不来找我，我也得给你。”梁满仓喷出一口烟，笑着说，很是得意自己的记忆力。 “还有一句！”田老爷子拍他一把。 “啊，对，哈哈，我说‘没人摘的老黄瓜才能成为黄瓜种’”梁满仓夸张地大笑起来，桌上的四个人都被他感染得笑起来。 “他娘的，你小子求我办着事，还埋汰我没人用。”田老爷子笑骂。 “错！老爷子，错啊，我这意思是您是‘良种不与莠子为伍’”梁满仓笑得更来劲了。 又一轮，酒瓶子里的酒就要干了。 “老爷子，您知不知道点云山大侠的事？”梁满仓觉得田老爷子对小县城里的事没有不知晓的。 “对这个人说法很多的，都是民间相传，没有依据。”田老爷子深吸一口烟，“我分析这个人可能与警察有着什么深仇大恨，你不妨把被杀的几个人串起来调查，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你现在不急着抓云山大侠而是先从整顿公安系统作风入手，是不是在心里对这个云山大侠也有一点好感啊？” “是，老百姓似乎都是赞扬。”梁满仓没有笑，这是一件让他棘手的事，将来无论老百姓如何赞扬，这个所谓的大侠都要是自己的对手。 “现在要杀看守所的所长徐陵，吓得徐陵躲在看守所里不敢出来。”梁满仓说道，“也不知道这徐陵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我倒是听说他不怎么样，以前霸道得很，与谢庭立也是好哥们。”田老爷子随口说着，“这公、检、法各部门，检察院的周婷副院长还是不错，法院的李雷院长也颇正义，你可以多和他们接触一下。” “嗯，我是缺少帮手。”梁满仓把杯子里的一点酒喝掉。 梁满仓觉得这酒喝得真叫舒服，边喝边谈一直到深夜，他才和郑大勇离开。 繁星点点，月色正明，梁满仓觉得自己眼前亮堂不少，走起路来格外有力。 第三十八章 成熟版的林依依 - 官场小农 - 大漠雨烟 梁满仓的办公室里，高大的虎皮兰显示出盎然的生机。 几声清脆的敲门声传来，梁满仓急忙起身去开门。 “梁书记。” 梁满仓眼前一亮，门口站着一位披肩发，一袭白裙的女人，淡雅得宛如水仙花，只是眉宇间似乎有一点淡淡的忧伤。 梁满仓愣了一下，多像成熟版的林依依啊。 “周副检察长快请进。”梁满仓随即反应过来，咱也是见过美女的，可不能失了态。 来人正是云山县检察院副检察长周婷，政法大学毕业的高材生，在云山县检察系统工作能力首屈一指，年仅二十八岁就当上了副检察长。唯一让人不理解的是，二十八岁了始终没有谈恋爱。 梁满仓根据田老爷子的介绍邀请她来商量林志云的纵火杀人案。 周婷坐下后也仔细打量一下梁满仓，上次梁满仓上任与各单位领导见面时，周婷外出办案没在县里，今天是两个人第一次见面。眼前的梁满仓也令她吃惊不小，这么年轻！早就听说新上任的政法委书记二十四岁，今天一见面还是吃惊不小。 梁满仓也忍不住多打量几眼周婷，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 “梁书记，您要复查林志云纵火杀人的案子，我觉得很重要，就穿便装来了。”见梁满仓总看自己，周婷以为是政法委书记对自己的着装有看法，急忙解释。 “你考虑的很周全，我倒是没想那么多。”梁满仓突然之间对周婷的印象又好了不少，这是一个漂亮、稳重的女人。 “这件案子当年就很有争议，当时，我被派到外地督办别的案子，回来的时候就已经匆匆结案了。”周婷向梁满仓做了简单的介绍。 “周副检察长，您是内行，您看这个案子有翻案的可能吗？”梁满仓想听一下周婷的意见，也是想趁机试探一下周婷对此事的真实想法。 “这个案子当时是万石岩检察长亲自办的，翻案肯定有一定阻力。”周婷看了一眼梁满仓，梁满仓也正在注视她，四目相对的一刹那，周婷急忙把目光转向一边。 “不过，这个案子漏洞不少，应该是可以翻案的，杨互利的家人也在不断上访，这些年都没有什么结果，关键――”周婷说到这里故意停了下来，看看梁满仓。 “关键是我的决心如何，对不对？呵呵，周副检察长放心，我连王玉川都不怕，这些人我更不怕，只要是犯了法，一定查到底！”梁满仓坚决地表了态。 “这件事，还要周副检察长亲自来办，才会有胜算。”梁满仓这不是奉承周婷，周婷在这一方面的确是权威。 “梁书记有您的决心，应该不会有问题，但是您也要考虑好，这件事关系到公、检、法三家的许多领导。”周婷笑笑。 “嗯，是啊，我已经想好了才把您请来，咱们分一下工，我去下面找杨互利的家人，并搜集林志云的证据，您来找案卷漏洞，做好推翻案子的前期准备工作。”梁满仓站起身，“您看行吗？” “好，我这就去准备！”周婷起身就要走。 “周副检察长，要注意安全！”梁满仓关心地说道。 “您也注意！”周婷闪身走出梁满仓的办公室。 梁满仓带着郑大勇按照周婷提供的线索直奔县郊外的杨互利家。 若不是按图索骥，梁满仓真不敢相信眼前是住人的房子。一座板皮房兀立在眼前，破烂得四处漏风，有几处用废塑料粘着，灰白的塑料随着风飞舞，像极了坟头的领魂幡。没有院墙，没有窗户，小房子似乎在风里摇曳。 梁满仓叹口气，走上前，他不敢敲门怕把那已经破败不堪的门敲坏。他轻轻地双手把着门拉开，屋子里一股浓重的霉味冲出来。 “您好，这里是杨互利家吗？”梁满仓得声音明显在颤抖，郑大勇扶着门，站在梁满仓的身边手也是一直在抖。 “谁啊？”一个苍老的声音传过来，极虚弱。 听到有人回答，梁满仓就和郑大勇走进去，在昏暗的光线下，梁满仓看到一个老妇人躺在板铺上的一团棉絮里。老人家灰白的头发像干枯的稻草，零乱地遮住脸，梁满仓他们不能看清老人的面目。 “你是谁啊？有什么事？”老人家颤颤巍巍地问。 “我是县政法委书记梁满仓，我来看您了！”梁满仓眼睛已经湿润了，他为老人的处境感到心酸。 “什么书记？”老人支起一点身子，仰仰头，“唉，我又瞎、又瘫什么都不知道了，你们来干什么？都是官啊。” 梁满仓听到“官”字，内心愈加痛苦了。 “老人家，我是来调查杨互利的案子的，我要给您家里一个说法！”梁满仓直接说明来意。 “哼，哪还有这样的官啊，我们不告了，你们就放了我们。”老人家的话语里带着深深的怨气。 “家里还有别人吗？我想了解一下情况。”梁满仓想找杨互利的妻子详细询问一下。 “我们哪都没去告，你们还没完吗？”老人家侧过身子对着梁满仓，“要抓，就把我抓去好了！”老人家伸出手准备戴手铐状。 “老人家，您理解错了，这是新上任的政法委书记听说杨互利的案子有冤情，就来调查来了！”郑大勇忍不住解释道。 “哼，说得好听啊，天下乌鸦一般黑！不想抓我老太太就滚出去！”老人家已经歇斯底里了。 “你们是干什么的？”一个女人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梁满仓一回头，一个四十多岁的妇女领着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这个妇女十分憔悴，脸色苍白，穿的衣服还算是整洁，身后背着一个捡垃圾的编织袋，手紧紧抓着小男孩。 “您好大嫂，我是新任云山县政法委书记梁满仓，我来调查一下杨互利的案子。”梁满仓很简短地说明来意。 “哦，怕我们上访，每个月来的人也不少了，来这么个大官还很新鲜。”杨嫂说话凌厉。 梁满仓已经想象到，这些年这个家庭经受了太多的不公正待遇，他必须把这件事查清！ 第三十九章 查封梦巴黎 - 官场小农 - 大漠雨烟 天将近午，太阳已经很毒辣，火热的阳光炙烤着大地，杨互利家小院子里的垃圾堆，被烤得散发出难闻的气息。 梁满仓的心里同样有一股火在燃烧，一个受害人的家庭，本就得到了不公正的待遇，仍然一而再、再而三地遭受迫害，公理何在？可怜杨互利的孤母遗孀、幼小孩子，见到政府的工作人员吓得如同见到了强盗，天理何在！ 梁满仓长叹一口气，眼里含着泪说道：“杨嫂，请您相信我，你这案子我要是扳不回来，我就辞职谢罪！” 杨嫂一惊：“您真是来查案子的？”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的，杨嫂，我需要你们的帮助！”梁满仓字字句句落地有声，那坚定的态度令杨嫂终于信服。 杨嫂“扑通”就拉着孩子跪在地上，梁满仓急忙上前扶起。 梁满仓让杨嫂详细讲述了整个案件的经过，都一一记录在案，又把杨嫂提供的资料整理好装入档案袋中带走。 临走前，梁满仓把随身的几百元钱都掏出来，塞进杨嫂的口袋中，就迅速撤出来和郑大勇开车离开。 杨嫂跑出来要还钱，车开出老远，她依然在挥手。 下午，周婷那边传来了好消息，精神病院近十年都没有林志云的看病记录更无从谈起精神病鉴定。这就说明，当年所做的精神病鉴定是虚假的。 梁满仓很是高兴，娘的，老子这就好好会会你。 夜晚，霓虹闪烁，梦巴黎的音乐声已经飘到街上，牵扯着年轻人的心。 四个打扮入时的年轻人鱼贯而入，找好了位置坐定。 服务员很快走上来：“几位需要点什么？” “咖啡！”一个戴着大墨镜，梳着中分头的小伙子打个响指。 不一会儿，四杯咖啡端上来，哥几个喝起来，就当是饮料了，可劲加糖，又咕嘟嘟喝了几杯。 这四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郑大勇和三个战友，今天就是按照梁满仓安排来拿下林志云的。 郑大勇用眼睛瞟一下坐在台边上的一个胖子，小声说：“那个小子就是林志云，前几天还给老大一顿揍，一会儿都狠点招呼他。” 一个大个子起身就要过去：“妈的，残废了他！敢打老大！” 郑大勇一把拉住：“大虎，你就改不了这火爆性格，按老大安排的办，一会儿有你发挥的时候。” 郑大勇看看大家喝得差不多了，每人十来杯，就暗自好笑，反正不想给他钱，就往死里整。 “哥们！算账！”郑大勇一摆手。 小服务生走过来：“一千二！”说着，把一张单子撕下来，递给郑大勇看。 “放屁啊，几杯苦了唧的水，就一千二，你们讹人。”大虎人高马大嗓门也大，把桌子拍得“咚”一声。 没等小服务生回答。 郑大勇接过话头：“多少钱都行，把你们物价局的批文拿来我们看看，再把正规发票也拿来，谁知道你们是不是瞎放炮啊。” 小服务生也不着急，回头喊一声：“云哥！这几个哥们闹事！” 林志云就骂骂咧咧晃着膀子走过来：“几个小崽子不想混了，这地方也敢撒野？” 林志云走上来，大虎刚要起身，被郑大勇一把按住。 “妈的，还要动手啊！你找死了是不是！”林志云直奔大虎冲过来，一拳打在大虎胸前。 “干！”郑大勇一声令下，就等这家伙先动手呢。 大虎一拳挥出，就砸在林志云腮帮子上，把林志云一百九十多斤的大体格一拳打飞出去四五步。 没等林志云爬起来，郑大勇飞起一脚踢在林志云的肚子上，又摔出去好几步。 “抄……抄家伙……”林志云也是混子出身，还真是抗揍，捂着肚子喊道。 呼啦一下冲过来七八个人手里拿着军刺、棒子，场子里无关的人“哗”一下就撤走了。 “嘿嘿，这回正好！来，哥几个给他们上一课！”郑大勇随手抓起一个咖啡杯撇出去。 冲在前面的一个小子一低头，再后悔都来不及了，郑大勇一步就窜到那小子跟前，一个窝心脚把那小子踢出去老远。 哥四个一起动手，把这几个家伙打得满地乱爬，林志云最倒霉，大虎就号上他了，四十五号的大脚丫子左一脚、又一脚把林志云踢得球一样咕噜。 “住手！”大门突然敞开，十几个警察冲进来。 “聚众斗殴！都拷起来带走！”为首的一个警察大声喊。 林志云一看来了警察，立马就精神了，但还是爬不起来，就趴在地上喊：“大哥，大哥我是林志云！快把他们抓起来！” 为首的警察走过来，上去就是一脚：“瞎喊什么？这几把军刺是不是你们的？” 林志云一抬头，不认识，这不对啊，这一片归长江路派出所管，虽然黄勇军因为打了政法委书记被停职审查了，别的警察他全熟啊。 “你是？”林志云强忍着疼，站直一点儿。 “人民警察！怎么地？还有啥想法啊？”为首的也是郑大勇的哥们之一刘浩平，说着又一拳捣在林志云腰上。 “我哥是林志霄，霄哥。”林志云急忙提他哥。 “我看就你欠削！”刘浩平又一拳，“先把他拷了，带走！” 上来两个警察把林志云拷上就往外拽。 林志云就懵了，所有警察没一个认识的。 他当然不会认识，这些警察都是梁满仓调的法警。 林志云一伙儿被推上车，拉着警笛，警车开走了。 刘浩平带人把梦巴黎的人都清出来，拿出准备好的封条“呱唧”贴上了，落款十分醒目“云山县政法委”。 郑大勇哥四个上了另一辆警车扬长而去。 林志霄接到消息急忙赶过来，看到封条的落款就明白了，他当然不敢给梁满仓打电话，他马上给谢庭立打去电话。 “谢局，不好了！梦巴黎出事了！”林志霄慌慌张张。 “什么事？这么晚了，不能明天再说吗？”谢庭立对这个电话十分不满，晚上麻烦领导是大忌啊。 “梦巴黎被封了！被政法委给封了！”林志霄还是很着急，毕竟抓走的是他的弟弟啊。 “什么？谁又惹着那个活爹了！”谢庭立立刻就清醒了，这个梁满仓有多难对付，他是领教过的。 “有几个小子闹事，志云他们就动手了，别人没咋地，就志云惨。来了一群警察就把他们全带走了，还把梦巴黎封了。”林志霄用最简短的话解释清楚。 “好，我知道了，肯定是被梁满仓组建的什么政法委热线稽查队给撞上了，算了，这么晚了先这么地，明天我去问一下。没大事，不就是打仗嘛，又没有死人！”谢庭立明白现在找梁满仓也白搭，梁满仓的稽查队他也过问不着，好在稽查队里有几个自己安排进去的，明天一切事就会处理清楚。 林志霄还想再说几句，电话那头已经“咔”的一声挂掉了。 第四十章 先拔他一颗牙 - 官场小农 - 大漠雨烟 政法委办公室里灯火通明。 梁满仓叼着烟，眯着眼睛看看被拷在椅子上的林志云。 林志云耷拉着胖脑袋，象一只刚宰杀过等待褪毛的肥猪，毫无生气。他似乎预测到，落到了梁满仓的手里等待他的将是怎样的命运。 梁满仓的大名在云山县已经传得越来越响，尤其是在他动手打了梁满仓之后，他的大哥林志霄不止一次臭骂他，所以在他的脑海里梁满仓的印象太深刻了。 “林志云。”梁满仓声音不大，却也把林志云震撼得“哼哧、哼哧”着抬起头。 “梁书记，我――”林志云愁眉苦脸，胖脸上血渍、汗渍魂画出诡异的图案。 梁满仓一伸手打住了林志云的话，对这个花里胡哨的林志云，他突然玩性大盛，对，就要好好治治这个家伙！ “听说你有精神病？”梁满仓戏谑地笑着，一口烟喷在了林志云的脸上。 林志云竟然贪婪地吸了几下，鼻翼抽动着，仿佛是急待烟枪的烟鬼。 “我的烟怎么样？”梁满仓又笑了，笑得极为阴翳。 “好，好烟。”林志云低下头，暗自盘算如何应付过去梁满仓的盘问。 “嗯，算你识货！我问你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呢。”梁满仓凑近一些，深深酝酿一口浓烟一下子喷出来，直冲林志云的鼻孔。 林志云被呛得龇牙咧嘴、面目狰狞，一阵咳嗽。 “我，我，以前有精神病。”林志云没敢怠慢，回答道。 “所以你杀了人、放了火却啥事没有，过着人模狗样的日子！”梁满仓甩手就是一个大嘴巴。 林志云就把头埋得更低，活像一只装在盘里的烧鸡，把脑袋深深藏在腋下，可惜他藏不进去，不能如烧鸡那般自如。 “精神病，好！我就把你送进精神病院，关你一辈子！”梁满仓照着林志云的秃瓢脑壳敲了一下。 林志云一哆嗦，结结巴巴嗫嚅道：“我，我，现在好了。” “好了？我看是更疯了，聚众斗殴、私藏管制刀具，都是你干出来的。” “我，我――” “怎么？对去精神病院不满意？”梁满仓有厉声喝问，“你不是很熟悉那里吗？” “我没去过，我不熟悉。”林志云带着哭腔嘟囔。 “哦？精神病没去过精神病院？”梁满仓抓住林志云的话不放，“那你以前的精神病鉴定都是假的喽？” “我――” “我什么我！你以为我不知道？是不是你哥哥伪造的？”梁满仓一句话击中要害。 “不是，我真是。”林志云已经语无伦次了。 “我给你一天的时间，你好好想想，现在你哥哥也被我控制了，要是你哥哥先说出来，那你就没机会了。你要是先交代了，还可以因为认罪态度好从轻处理，不至于掉脑袋。”梁满仓说完就走出屋去。 房间里一片漆黑，林志云感到了恐惧，他在尽量让自己保持平静，他想谢局长不会不管？ 突然门口有人传来声音：“我看用不着费劲了，他不是精神病吗？干脆撇下得了，精神病妄想症自杀的很多！” “我看这主意不错！” 林志云吓得汗毛全部竖起来，不好了，他们要杀了我！ “我说，先给他点机会，林志霄也要交代呢，反正要弄死他那还不是容易事？” 林志云听得出这是梁满仓的声音，他觉得自己离死亡越来越近了。 门突然打开了，进来两个人，把林志云的脑袋一蒙，拉起来就走。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我――”林志云还在挣扎，被一拳砸得晕头转向，他立刻就想到了自己将要被神秘处死。 “我，我想见梁书记，我有事要坦白！”林志云呜呜地喊道。 “见我？好，把他带回来！”梁满仓的声音又响起。 林志云又被带回房间，他靠在椅子上，微仰起头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梁满仓看一眼林志云的湿裤裆，忍不住想笑，“找我干什么？快点说，我还要去见林志霄呢，他也要交代问题！”梁满仓又虚放一炮。 “我交代，我交代，您保证不杀我就行。”林志云居然提出了条件。 梁满仓知道火候差不多了，就点点头，算是答应，反正嘴长在咱老梁自己头上，对你这样的家伙就是说谎了也不算！老梁心里还是乐起来，怕死的家伙！ 林志云把林志霄如何策划的事详细交代出来，他没有提到谢庭立。梁满仓知道，他这个层次当然也接触不到谢庭立，有这些就足够了，对付谢庭立可没有这么简单，先拔他一颗牙就足够了。 第二天一上班，梁满仓就带着他的热线大部队到百货大门前宣传。 正是上班高峰期，人来人往的还很热闹。 谢庭立一宿没睡好，这个梁满仓还是让他颇费心思。 早上刚上班，谢庭立就询问几个派到政法委帮助搞热线的人昨晚的事，竟然没有一个人知晓。他立刻就感觉到，此事非同一般。 他没有让林志霄给他开车，叫了另一个司机，直奔梁满仓办公室，他怕梁满仓见到林志霄更加讨厌。 到政法委扑了个空，谢庭立急忙赶去百货大。 百货大门前围了不少人，谢庭立下了车挤过去，眼前的一幕令他大吃一惊。 梁满仓跪在地上，侧着头正在倾听一位躺在担架上的老妇人的倾诉。担架旁还跪着一个中年妇女和一个五六岁的小孩，都是一直在哭泣。 梁满仓的举动显然是博得了百姓的赞许，都纷纷停下来围成一圈指指点点，不住夸赞。 谢庭立仔细一看：“坏了！这不是杨互利的老妈和老婆孩子吗？他们还在告状？竟然号上了梁满仓！”谢庭立的秃顶脑袋上已经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刚要转身离开。 “谢局长！”梁满仓叫道：“真好！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你也过来听听！” 谢庭立只好走过来，面对嘈杂的人群，他也只能蹲下身，单腿点到地上。 老太太说得很慢、很详细，谢庭立跪得背发僵、腿发酸，但是看看梁满仓也只好坚持。 老太太终于讲完了，梁满仓起身把中年妇女和小孩都扶起来坐到椅子上。他也捶捶腿，站直身子，环视一下四周：“大声说道，我今天受理了一个案子，这个案子就发生在距此不远的梦巴黎。我当着大家的面做一个保证，决不徇私枉法，这个案子了结的时候，公审大会就在这开！” 大家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第四十一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 官场小农 - 大漠雨烟 谢庭立看着激情澎湃的梁满仓，脸色一白，随后就恢复了平静，也跟着鼓起掌来。 周婷副检察长也站在不远处，她一身制服显得更加英姿飒爽，忧郁的眉头却愈加皱起了。她在被梁满仓感动的同时，也深知查清这个案子的难度，一丝担心就袭上了她的心头。 谢庭立很快就找借口离开了。 他回到办公室时，林志霄还忐忑地等在办公室门口。 “谢局，――”见谢庭立走过来，林志霄迎上去。 谢庭立一摆手打断了他的话，头微微一甩，顺手打开门，林志霄会意也跟在身后进了屋。 “咔哒”他们进去后，门就被反锁上了。 谢庭立把所见所闻和林志霄讲了一遍，然后，他端起茶杯喝起来，并不急于表达自己的态度。 “点儿这么背？那个杨互利阴魂不散啊。”林志霄有点害怕了，“我得罪过梁满仓，这可难办了。”林志霄眼睛四处打转，已经显示出焦急。 “你打算怎么办？”谢庭立还是不表态，又把难题抛给了林志霄。 “我，我还没有想好。”林志霄也不是吃素的，他知道谢庭立是想让他主动把一切都揽过去，这样就成了真正的丢卒保车。 谢庭立没说话，扔给林志霄一支熊猫烟。 林志霄毕竟跟随谢庭立多年，在公安队伍也是多年，他平复一下心态，点燃香烟轻轻突出一个烟圈：“实在不行就投案自首，志云是个熊货肯定什么都说了，当年就傻乎乎地都交代了，要不是您把案卷抽出来了，就都完了，一切早就结束了。” 林志霄叹口气，他显得实在没有办法，又巧妙地把谢庭立拉进来。 谢庭立眼睛里闪过一丝恶毒的光，然后深吸一口烟，又全部喷出来。 “今天的事，是梁满仓布的一个局。昨天抓林志云今天就来翻案，这都是算计好的。”谢庭立终于对事件开始了自己的分析。 “看来梁满仓是想要对付我们了？”林志霄抬起头。 “不要乱说话！”谢庭立对这个“我们”很不满。 “即使你弟弟那个怂货把什么都说了，又能怎么样？别忘了，他是一个精神病人，是一个无法承担法律责任的人！”谢庭立冷哼一声看看林志霄。 “他们很可能会把你带去调查，你应该知道怎么办。”谢庭立幽幽地说出一句，“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啊。” 林志霄心中一凛，他已经知道了谢庭立话语中的意思：“谢局，我明白。” “这就好，他们想推翻这个案子也不容易，那是要否定了公、检、法三家，除了我，检察院的万石岩也不是省油的灯，这案子是他参与拍板的，还有李雷那个自称两袖清风的家伙，岂能损了一生清白！”谢庭立冷笑几声，“你做好你的事就得了，去。” 林志霄似乎在心中有了一点安慰，起身告辞，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林志霄走后，谢庭立就给万石岩检察长打去电话，他猜想，梁满仓似乎不是只为了出风头那么简单，收拾林志霄也就是在向他宣战，他必须未雨绸缪，把更多的利益同盟者组织起来。 梁满仓回到办公室时是意气风发的，哼着小曲，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 他刚坐下，办公室的门就被敲响了。 进来的是周婷副检察长，她进来后，随手关好门，就站在了梁满仓的面前并没有坐下。 “周副检察长，你坐。”梁满仓笑容满面，指指沙发，一回生二回熟，他没有过多的客气。 “梁书记，你不是说有重要东西给我看吗？”周婷没有坐，眉头拧在一起。 “嗯，这是林志云交代的材料，亲口说的，一会儿就去抓林志霄，尽快结案！”梁满仓很得意，把一沓材料递过去。 周婷接过材料，放在一边，并没有看。 她的举动让梁满仓一愣，怎么啦？这资料不行？梁满仓收起了笑容。 “周副检察长，资料不行吗？”梁满仓声音压抑了一些。 “梁书记，您叫我周婷，顺口些。”周婷两只手拄着梁满仓宽大的办公桌桌沿说道，“现在，我们必须冷静，这份资料没有什么意义。” “啊？这是林志云亲口说的，上面有他的签字指纹，还没有意义吗？”梁满仓听了周婷的话有点着急，这可他精心策划得来的战果。 “梁书记，别忘了，林志云可是个精神病患者啊。”周婷轻轻地说。 “周婷，”梁满仓改口还是够快的，他也觉得这么叫着舒服，“哦，你也别叫我书记、书记的，显着太外道，我也不愿意听。”梁满仓没有忘记解释一下自己的改口，干脆叫周婷也改了口这样更成一个战壕的了。 “他林志云不是精神病啊，这个咱们不是都知道吗？”梁满仓一时没有转过弯来。 “哈哈，我的大书记，法律上林志云就是精神病啊。”周婷对梁满仓的执着感到有意思了，这太像一个钻牛角尖的大男孩了。 “也就是说，要想使这份材料生效就得证实林志云是独立的法人，推翻司法鉴定的文书。”梁满仓恍然大悟，自己的确是欠考虑了，他的脸上立刻没有了笑容。 “对，这还需要大量的工作，要找到林志云身边的人作证，要首先起诉推翻原有的司法鉴定。”周婷补充道。 “有把握吗？”梁满仓无奈地看着周婷。 “有，但是需要很长时间，而且很难、很难。”周婷叹口气，“除非――” “除非什么？”梁满仓听到周婷的转折，似乎又看到了希望，急忙抢过话头。 “除非，林志霄能自首，把案件交代清楚，我们就可以以一个新的案子来立案、审结。”周婷又晃晃头，“可惜，那林志霄做警察多年，反侦察能力极强，可不是像林志云那么简单。” 梁满仓听了周婷的话，也坐不住了，他站起来踱了几步，望向窗外。 不知道什么时候，晴朗的天说变就变，一阵阵风拍打着窗子，天边似乎有黑云涌动，“山雨欲来风满”啊，梁满仓就想起了上学时每到要下雨老师常说的话。 “你也不要太着急了，什么事慢慢来，总会有办法。”周婷都感到自己说的无疑于废话，但看到愁眉苦脸来回踱步的梁满仓，她还是忍不住说出来。 梁满仓没吱声，依旧来回晃着，大个子在周婷的眼前来回晃动，给周婷一种压抑。 “有了！有办法啦！”梁满仓突然高兴地回过身，抓住周婷的两只手摇晃着，就像刚得到糖果的小孩要与最亲密的小朋友分享。 第四十二章 林志霄和野猫 - 官场小农 - 大漠雨烟 周婷望着梁满仓忍不住笑了，这哪里还是政法委书记啊，好一个性情中人！ 梁满仓很满意自己的策划，已经先把自己笑翻，他摆摆手让周婷坐下，又是一阵欢笑，才喝一口茶压一压自己高昂的情绪，神秘地向周婷讲起他的计划。 “周婷，我先给你讲个故事。”梁满仓比比划划地开始了演说。 周婷看着梁满仓的样子忍俊不禁，梁满仓注意到周婷展开眉头时又漂亮了许多。 “在我小时候，我们家距离山很近，山上有野猫夜里常常到村子里偷吃鸡、鸭啥的。后来有的猎人就下了一种一尺多长带铁链子的大夹子，这种夹子厉害，就是夹到豹也没跑。这天一大早，我挺好奇就来到下夹子的地方观察，果然夹着一只。这家伙见我来了，一下子窜起老高，夹子夹着它的一条腿，它把铁链子带得哗哗直响。” 梁满仓说着，还模仿野猫做出匍匐、上窜的动作，嘴里也不时嗷嗷叫着，增强他的演说感染力。 周婷已经笑得捂着肚子靠在沙发上，月牙般的眼睛眯眯着，全是笑意。 “我就找石头打它，这家伙就龇牙咧嘴、张牙舞爪地对着我猛扑。后来，我看制不服它，就往家里跑去叫大人过来。” 梁满仓在办公室里也一溜小跑，动作逼真极了，把擦汗动作都演绎了出来。 “可是，等我和大人们再跑回来，你猜怎么着？”梁满仓还没忘了和周婷来个互动，不大的眼睛笑眯眯地看着周婷。 周婷瞪起大眼睛，水汪汪的，“怎么啦？野猫不会是气死了。” “没有，这家伙跑了――”梁满仓语调甚是神秘，弯下腰突然又站直。 他的动作把周婷吓一跳，随后周婷就喊道：“不对啊，你不说就是豹都跑不了吗？” “嘿嘿，城里姑娘见识短了。”梁满仓一晃肩膀，很是自豪，在城里人面前，农村的好多经历还真是很神秘、离奇。 “那夹子上只夹着一小段野猫腿，血淋淋的，很吓人！这家伙原来为了活命，把自己的腿嗑断了！”梁满仓大脑袋晃着故意做出很不可思议的样子。 “哦，动物一般都有这个本能的。”周婷点点头，并没有表现出多么惊讶。 梁满仓有点失望，他以为周婷会惊讶得叫出来。 “嘿嘿”梁满仓以梁氏憨笑掩饰一下失望的情绪。 “这与林志霄有什么关系啊？”周婷没有想出来梁满仓到底是如何策划的。 “哈哈”这一下梁满仓终于找回了面子，“漂亮女孩有时候就会暂时性智慧短路。”他又把神秘布满大脸蛋子。 周婷没反驳，倒觉得梁满仓说得很有道理，或者说听着很受用，女孩子还是对异性夸赞漂亮更开心。 “当然有关系，我就把这个林志霄当做那只野猫。”梁满仓抿抿嘴唇，信心满满。 “野猫？”周婷还是没有想出梁满仓的计划。 “嗯，现在摆在他面前如果有两条路，而且只有两条路：一条是必死无疑；另一条是不会死，会失去一段自由。我想，他肯定会选择活着，那就会认可选择‘废掉一条腿’也不去等死。”梁满仓笑得很有感染力，仿佛林志霄就站在他面前，求他饶命。 “可是，林志霄的死路在哪里？”周婷已经听明白了梁满仓的意思。 “我们就给他安排一条死路！”梁满仓不笑了，十分认真。 “你可不要知法犯法啊，咱还没到那时候。”周婷知道梁满仓天不怕地不怕，马上警告他，不要乱来耽误了自己的前程。 “呵呵，他林志霄还不够资格让我犯法，我可想到了一个人。”梁满仓诡异地笑笑。 “谁？” “云――山――大――侠！”梁满仓一字一顿，说出来后，就自豪地看着周婷。 “哦，我明白了，你是要以云山大侠的名义给林志霄下死亡通告？”周婷注视着梁满仓，这个黑大个，看上去憨憨的竟然这么有诡计。 “看什么？”梁满仓不自觉地摸摸脸。 “诡计多端！”周婷说完就笑了。 梁满仓也憨憨地笑起来，脸上又还原出憨厚的样子。 两个人详细策划后，周婷笑着离开梁满仓的办公室。 走到下，周婷回过头看着梁满仓办公室的窗子“这个梁书记，还真是有趣，激情、睿智、幽默、勇敢。哦，怎么回事？好男人的品质他都有。嗯，也狡猾、阴险、滑稽，不算。”周婷觉得自己的脸好热，又注视了好一会儿，才微笑着走开。 几天过去了，谢庭立、林志霄都有点纳闷，没有林志云的消息，梁满仓也没有采取任何行动。 林志霄首先坐不住了，他又找到了谢庭立。 “谢局，这梁满仓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林志霄几近愁眉苦脸了。 “我想他会不会是没有线索？还是林志云没交代，他也没招了？”谢庭立也搞不懂梁满仓的心思。 “这样，我打探一下口风。”谢庭立犹豫一下，决定试探梁满仓，坐以待毙是一件很难受的事。 谢庭立把电话打到了梁满仓那里。 “梁书记，自己在办公室吗？”谢庭立摆出老熟人的样子询问。 听到谢庭立的声音，梁满仓一下子兴奋起来，娘的，抻了这么多天，终于挺不住了，害得老子差点更改计划。 “谢大哥啊，就我一个人，想找个人陪都没有！”梁满仓比谢庭立还亲热得多。 “哈哈，周末了，老弟要是没什么安排，我去接你，咱哥俩再聚聚？上一次喝得太爽了，我就愿意和你喝！”谢庭立很满意梁满仓的态度，正中下怀。 “好啊，周末了，正好喝点，不过今天得我安排，要不我可不去！”梁满仓爽快地应下来。 “行！听你的！我这就去接你！”谢庭立的兴奋劲已经全部体现在声音里了。 放下电话，谢庭立微笑着看看林志霄。 “这个小梁书记，还是年纪小啊，一时间有激情也是正常的，尽管把王玉川兄弟办了，也就是赶到点上了。”谢庭立抑制不住心中的喜悦。 “他答应和您喝酒去，看来咱这事还有缓？”林志霄也露出了笑模样。 “哼，毕竟是嫩啊。”谢庭立说着站起身，换上便装出门去接梁满仓。 第四十三章 云山大侠的死亡通告 - 官场小农 - 大漠雨烟 依旧是豪云大酒店，谢庭立的老房间。依旧是山珍海味、美酒珍馐，灯光璀璨、花团锦簇。 梁满仓仍然是大杯喝酒、大口吃肉，一副胡吃海塞模样。 谢庭立内心就欢喜，这是他高兴看到的样子。只要当官的还是凡人，还需人间烟火，他们就不怕，这是规则。 谢庭立从乡下的红卫兵积极分子一路走来成为县公安局局长，也算是玩转了官场，读懂了规则。所以，看到梁满仓的状态，他暗自欣喜。他哪里知道梁满仓的厉害，这小子一副憨厚皮囊可没少让人吃亏。 “老弟，这云山县的酒店还不错。”谢庭立只不过是搭个话茬儿而已，他一直在寻找机会找一个切入点拐到林志霄的案子上。找这个点可是一门学问，梁满仓喝得太高了不行，喝不到位也不行；话说得太白了不行，不点出来引不上去也不行。 “嗯，还行！比起我前几年在平江市开的曙光大酒店还有点差距。”梁满仓抹着油腻腻的嘴笑着说，县委食堂的伙食还真就没有油水，改善一下，也别怪咱老梁没出息放开了肚量。 “哦？老弟也开过酒店？”谢庭立也觉得这是一个新料，还是很感兴趣，这家伙也不是纯粹的土包子啊。 “曙光厂，你知道？”梁满仓眯着眼睛，吹一口熊猫弥漫出的烟雾。 “那知道，平江最大的企业。”谢庭立点点头，也嗒一口熊猫。 “当年咱是那里的处长！承包着整个社会实业公司！”梁满仓自豪地一拍胸脯，端起酒杯，“来，为咱当年的辉煌庆祝一个！”显然已经是醉态朦胧了。 谢庭立“砰”和梁满仓碰一下杯：“老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啊。”他没忘记适时地夸一句梁满仓，把人捧高了人才会有飘飘然的感觉。 “那是，咱的店在平江是绝对的第一！山中走兽云中燕、腹地牛羊海底鲜、猴头燕窝鲨鱼翅、熊掌干贝鹿尾尖，咱店里都有！整个平江想吃点好东西就得找咱！”梁满仓把他看到的全用上了自己都觉得这套嗑挺硬实。 “那得再干一个！的确了不起！”谢庭立找准机会又举起杯。 见梁满仓兴致很浓，谢庭立就频频举杯，把两个人的拼酒推向，他希望梁满仓尽快达到口无遮拦的状态，看样子就快了。 “这档次都不行，咱那——宫殿，宫殿知不知道？”梁满仓的醉意已经上来了。 谢庭立频频点头的同时，还要掌握火候，不能等梁满仓醉倒再提，那就没有意义了。 “老弟，说实话，我最佩服你！”谢庭立先把高帽子扣过去，这是套实话的第一步。 “嘿嘿，我还年轻——”梁满仓的舌头略微有点直了。 恰到好处，谢庭立准时出击：“你有魄力，就在百货大门前那一次，就太震撼了！我还第一次见到你这样级别的领导，跪一个老太婆！服啦！”谢庭立激动地站起来，“就为这，咱老哥就跟定你了！”说罢，一杯酒一饮而尽。 梁满仓嘿嘿笑着，也跟了一个。 谢庭立虽没有熟读孙子兵法，但多年的官场摸爬滚打，对三十六计还是得心应手的，他假道伐虢，本想知道林志云的消息，却顾左右而言他，欲擒故纵，把梁满仓先捧到一个高度，这就是高明之处。 “老弟，老哥不怕出丑，错了咱就改，这案子你放开了查，需要我的地方，咱绝没二话！”谢庭立继续绕。 梁满仓早就看穿了谢庭立的把戏，他就是要以假痴不癫的计策对付这个狡猾的家伙。 梁满仓醉眼微睁，打着响嗝：“有大哥这话，咱就好干了，不瞒你说，事情有进展了。”梁满仓搂着谢庭立的脖子，摇晃着。 “那个林志云啥都说了，这个案子就快了结了。”梁满仓“嚄”又来个响嗝，然后就是标志性的嘿嘿笑。 “林志云？”谢庭立故意装作很意外。 “嘿嘿，咱怕人家说咱偏向自己人，就把他关到别处了。”梁满仓一挥手，差点歪倒。 他这“自己人”还是让谢庭立看到了希望。 “大哥！”梁满仓“啪”厚重的大巴掌拍到谢庭立的肩膀上，把谢庭立拍得一咧嘴。 “你……给你那个狗屁……司机传个话，该自首……就自首得了，还能落个……轻判，要不……”梁满仓摇摇晃晃的，说话都断断续续了。 谢庭立觉得收获太大了，至少摸准了梁满仓的脉。看来梁满仓只是想把这件事查到林志霄为止，尽快结案立个威也就罢了，新官上任这也是一贯的作风。 把梁满仓送回宿舍，看着梁满仓倒在床上鼾声如雷，谢庭立才微笑着离开梁满仓的房间。 他走在街上，虽然也有醉意，但还是兴奋占据上风。他当然不会急着把这些消息告诉给林志霄，这是规矩，林志霄是一个下属，无论关系到了什么地步，都要保持一定的距离，这也是官场的游戏规则。 已是后半夜，街上行人很少，谢庭立兴致正高，他认为自己正在一步步与梁满仓走进，甚至于将来会成为一个整体。他觉得马路两边的路灯都比往常亮了，沿着长江路，这条云山县最拿得出手的大路，他晃着、走着、哼唱着。 “仲达受巾国，佐治来闭营。君看此情事，岂辨吾孔明……”小调哼唱得有模有样，谢庭立高兴地回顾着自己这一步步的计划，把《定军山》哼得快活得意。 走到百货大门前，他突然一惊，酒意已经吓醒一半。 百货大玻璃大门上赫然贴着一张布告，那是云山大侠的死亡通告！他对着吓人的物件太熟悉了！ 谢庭立的脑袋一下子清醒了，他没有立刻上去揭下通告，而是四处张望一下，生怕云山大侠就在附近。 他沉静了一会儿，终于，往前走几步，小心地看看布告上的字：林志霄。只看到这三个字就让他更加惶恐了，下面的字他没有再看，他匆匆离开百货大，紧走几步，好不容易截到一辆夏利出租车，急忙钻进去。 回到家，谢庭立的衣服已经湿透了，林志霄都上了云山大侠的死亡通知书，他预感到自己也快了。必须马上抓到这个可怕的人物，本来杀掉前六个人，又要杀掉徐陵，在谢庭立的头脑里已经有了一点点线索，但是他不愿意也不敢提及那线索。可是如今要杀掉林志霄却把他彻底搞糊涂了，难道云山大侠与那件事无关？可是杀的这些人怎么会这么巧？ 谢庭立陷入了极度的恐慌之中。 第四十四章 执法大佬的恐惧 - 官场小农 - 大漠雨烟 http://.xiaoyanwenxue.com 第二天，谢庭立昏昏沉沉，他刚坐到办公桌前，电话铃声就响起来。 谢庭立一惊，他有点不敢去接电话，平静一下他终于拿起电话。 “谢局，谢局，快救我命啊。”是林志霄的声音，声音颤抖着已经恐惧到极点。 谢庭立没有来得及回答，电话那边又响起：“云山，云山大侠要杀我！”已经带着哭腔了。 “我都知道了，大白天的你怕什么！赶紧到局里来！”谢庭立有些不耐烦了，他的烦心事一点都不比林志霄少。 电话那面没有了声音，但是林志霄迟迟没有撂下电话，谢庭立清晰地听到林志霄急促的呼吸声。 他把电话狠狠地摔在电话机上，撕开一包烟，抽出一支，点了几次没有点着，他气恼了，把整盒烟揉一揉全部扔掉。 谢庭立站起来，走到窗前，他看着窗外明媚的阳光，争艳的鲜花，心里稍微平静些。云山大侠、云山大侠，这到底是个怎样的人物呢？昔日的兄弟已经走了六个，这六个都是交命的弟兄啊，徐陵终日躲在看守所不敢出来，好像坐牢一般。 为什么要杀林志霄？林志霄不过是个小的不能再小的人物。 谢庭立的思绪越来越乱。 他索性挡上窗帘，把自己封闭在办公室里。他仰躺在靠背椅上，微微闭上眼，双手不停地摩挲油光锃亮的脑门，他感觉到头疼得厉害。 “咚，咚、咚――” 几声杂乱的敲门声。 “进来！”谢庭立一下就猜到是林志霄，那慌乱的敲门声就告诉他了。 “谢局。”林志霄小声打个招呼，就坐在一旁的沙发上，垂着头，两只手交叉在一起。 “云山大侠给你下了通告？”谢庭立明知故问，这是他的策略。 “是，我也不知道因为啥。”林志霄愁眉苦脸地回答。 “哦，林志云什么都招了，昨天梁满仓告诉我了。”谢庭立并没有接着提云山大侠的事，他管不了那么多。 “那怎么办？”林志霄也是知道那林志云的德行，用不了几声吓唬肯定腿就软的主。 “你想怎么办？”谢庭立眼睛一直盯着林志霄。 “我也不知道，现在又惹上了这个云山大侠。”林志霄摇摇头，又弯下腰不再说话，双手捂着脸。 谢庭立没有搭理林志霄自己喝起茶水来，他轻轻吹着浮在茶杯上面的茶叶，眼睛仍然盯着林志霄，在他的脑海里已经有一个计划浮现出来，他首先要做到的是保护自己。 “谢局，求您派几个人保护我。”林志霄乞求，眼珠乱转十分迷茫。 “派人？狄雄当时怎么样？一下就被杀了三个，现在派谁，谁也不敢去啊。”谢庭立果断地否决了林志霄。 “那，那――”林志霄已经坐不住了，他不断摇晃，双手也直搓。 “想活命？”谢庭立问了一句没来由的话，谁不想活命？ “徐陵快一个月了，还是很安全。”谢庭立慢慢说出一句。 林志霄猛地抬起头：“您的意思，让我去躲躲？” 谢庭立没说话，只是品着自己的茶水，但是他的意思，林志霄已经明白了。 “谢局，我会判多少年？”林志霄幽幽地问道。 “死不了，关键是看你都说些什么！”谢庭立的语调突然提高，他是在对林志霄警告。 “那，我再想想。”林志霄呆呆地嘟囔一句。 谢庭立干脆抽过一张报纸，自顾自地看起来，理都不理林志霄。 “局长，我先回办公室了。”林志霄站起身看看谢庭立。 “唔”谢庭立从鼻子里喷出一个字，报纸都没放下。 林志霄慢慢挪出谢庭立的办公室。 谢庭立放下报纸嘴里骂一句：“不识抬举的东西！早死早好！” 林志霄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他发现办公室里的人见到他，全部都起身离开了，好像它是一尊瘟神。 他坐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大脑乱乱的，觉得天这回真的塌了。 谢庭立并没有安下心来，他惴惴不安地站在窗前，一把甩开窗帘。 公安局大门口一辆蓝鸟警车缓缓驶入。 “嗯？万石岩？”谢庭立急忙走出去，他要迎接这个和他关系密切的老朋友。 万石岩检察长很快就走上二，谢庭立就站在道里等待他。 “大哥，你怎么来了？也不先打个电话。”谢庭立迎上去拉住万石岩的手。 “进屋再说。”万石岩匆匆地就进了谢庭立的办公室。 “老弟，云山大侠又发出死亡通告了，这回却是林志霄，你那个啥也不是的司机，难道咱们的推测错了？”万石岩接过茶杯，没来得及喝，就急忙说道。 “我也在一直纳闷这个事，前七个都是――可这次为什么与咱们无关？会不会我们的分析是错的？”谢庭立也解释不清，他要是能解释清楚，那就用不着费这个劲了。 “我想没那么简单，前七个可都是咱们――这次会不会是这个云山大侠故意在扰乱我们的视线？”万石岩也是个老谋深算的家伙。 “还不好说，我觉得这个云山大侠狂得很，大白天都敢下手，他会在乎我们的侦查？再有，他要是想打乱我们，为什么会在七个之后？这已经给了我们半年的时间了，他丝毫不伪装，偏偏在这时候伪装？似乎解释不通。”谢庭立做出自己的分析。 “会不会与没有机会杀徐陵有关？”万石岩揣测。 “太牵强了，我倒觉得这个人与我们那件事无关，他是否真的像老百姓传的只是看到警界的败类就要除掉？”谢庭立好像轻松了一些。 “与我们无关最好，二十多年了，我想起那件事都害怕。”万石岩说话时，用手轻轻拍着脑袋，好像提起来都紧张。 “我也是，当时应该没走漏，但愿与咱们无关！”两个云山县执法大佬此时都陷入对过去做过事件的恐惧之中。 “大哥，这半年来死去的几个兄弟也的确是有点过头了，我又不好太限制他们，得罪的人多了被害在所难免。“谢庭立越来越希望自己的推测是真的，这个可怕的、神秘的云山大侠真的与他们无关。 “老弟，这两天你提防着点，周婷那妮子正在查前年杨互利的案子，那个表面憨的乎的梁满仓也很是上心，他们两个总秘密见面。”万石岩知道这个案子要查到最后肯定会揪出谢庭立。 “没事大哥，我昨天刚和梁满仓喝的酒，他给我透露了一些信息。”谢庭立微笑着挤挤眼，有一点得意。 “哦？老弟，你把那家伙拿下了？不过还是要小心，当年他可是算计了王玉川的。”万石岩又警告道。 “大哥放心，这件事我有办法了。”谢庭立说着就凑近万石岩小声说起来。 第四十五章 林志霄自首 - 官场小农 - 大漠雨烟 谢庭立几乎是咬着万石岩耳朵说完的，万石岩频频点头。 “老弟，想法是不错，这面一定要做好工作，不要让那个废物什么都说。那面我去做工作，请他们常委会决议一下，再说了李雷那老小子也不会愿意被查下去，毕竟当年是他判的。” 万石岩说完就站起来，想一想又说道：“庭立啊，那个云山大侠还要抓紧查，我这心里还是放不下。” “嗯，我会安排人抓紧调查。”谢庭立听到云山大侠脸上也露出难色。 已经过了下班时间，办公内渐渐安静下来。 林志霄颓然地坐在办工作前，桌上的烟灰缸已经塞得满满的。他不敢出门，哪怕上厕所也是跟在别人身后，他不认为在公安局里一切就安全了。在他眼里，那个云山大侠就是无孔不入的神，随时都会要了他的性命。 夜幕降临，外面的路灯已经亮起。 林志霄仍然呆在办公室里，他悄悄起身，扣好窗户，拉上窗帘。把门反锁后，他仍不放心，用力把办公桌推过来顶在门上。然后，林志霄四处看看觉得自己还不安全，又把沙发垫放到桌子底下，钻进去，像一只丧家犬一般。 他反复思考着自己该如何走好下一步棋，他看得出谢庭立是想抛出他，把他交给梁满仓，就凭杀人纵火这大案，他和林志云至少要有一个没命。他实在不甘心，梦巴黎本来也不是他的，他只不过是一个打小旗的。 豁出去了全都交代？这似乎也不是好办法，那梁满仓和谢庭立是不是一路货色暂且不管，就是万石岩检察长这一关自己也没好果子吃，弄不好都玩完。 就以林志云是精神病死扛？暂时还可以，可是这云山大侠？非要了自己的命不可。若是进了监狱，几年后出来，兴许云山大侠已经被抓了，自己还落一条命在。 林志霄蜷在桌子底下，一条条分析着自己的出路。 他感觉到夜黑得愈加深沉，这公安局的夜晚竟然静得如此可怕。 他不敢喝水、不敢吸烟、不敢吃东西怕一切可能弄出动静的行为，他觉得云山大侠就在这栋里，随时都可以出现在他的眼前。 梁满仓正坐在宿舍里和郑大勇几个人研究事儿，传呼机一阵震动，把梁满仓的腰震得发麻。他摘下扑克大的摩托罗拉BP机，绿色屏幕上显示出一行字“老弟，要不要把林志霄抓起来。庭立” 梁满仓“哧”一笑，娘的，跟老子玩挥泪斩马谡啊，看来是已经商量好了，老子就不配合你，就不去抓，让你们狗咬狗再耍一会儿。 他抓起电话给谢庭立打过去：“老哥啊，哈哈，你还是够意思啊，别着急，还是给林志霄个面子，让他再考虑一下，毕竟是你的司机啊，别让人看了笑话。” 和谢庭立应和几句梁满仓就撂下了电话，嘿嘿笑着和大家讲了一遍。 夜更深了，梁满仓笑着说道：“浩平，你可以回局里给那个林志霄加把火了，注意点，别把他真整疯了。嘿嘿” 刘浩平笑着走出去。 林志霄没心思吃饭，但他的肚子不争气，“咕咕”地叫起来，即使这样轻微的声音也把他吓出一身冷汗。 他活动一下身体，浑身酸痛僵硬。 “笃，笃，笃――” 是敲门声？林志霄屏住呼吸，一动不动，把借来的电警棍攥在手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门。 又响了一阵，敲门声不再出现，他才缓和一下。 “哗哗哗――” 像是划玻璃的声音，林志霄一只手哆嗦着握着电警棍，另一只手捂住自己的嘴，眼泪已经哗哗流下来了。 终于没声音了。 林志霄还不敢动，又过去许久，他终于下决心爬出来。 他抓起办公室的电话，不管不顾地拨出去，管他是几点，管他是不是顶头上司，命最重要！ “谢局，谢局！我要自首去！你快快，帮帮我！”林志霄急切地哀嚎。 谢庭立并没有睡着，连着两天晚上他毫无睡意。 “你在哪？我立刻过去！”谢庭立也在等待林志霄主动走上来。 “办公室！”林志霄喊出来，就把电话挂断，这是他进入公安局以来，第一次敢提前挂断谢庭立的电话，这是多么的大不敬啊，现在，林志霄可考虑不了那么许多了。 谢庭立急忙来到公安局，他直奔一小车班，推了几下门一点反应都没有。 “林志霄，林志霄――”谢庭立提高声音喊。 “我――在――”林志霄颤抖着声音回答。 办公室里传来“轰隆隆――”拽桌子的声音，然后是“咔哒哒”连续转动暗锁的声音。 谢庭立的脸上浮现出无奈和嘲笑。 “哗――”门一下子敞开，林志霄扑出来，吓了谢庭立一跳。 “这是干什么！”他不满地吼道。 “谢，谢局，我不想死！不想死！”林志霄歇斯底里地叫着。 “先别喊，和我去办公室！”谢庭立转身就走，林志霄紧紧跟在身后，眼睛还不断向后面张望，好像是到处都有眼睛在盯着他。 进了谢庭立的办公室，林志霄慌慌张张把门关上，然后反锁。 谢庭立摇摇头也没多说什么，他倒了一杯茶递过去。 林志霄的手一直在抖，他接过杯，就猛地灌一口进去，烫得他张大了嘴巴，喘着粗气。 “用不着太紧张，有什么想法就，这里很安全！”谢庭立又扔过去一支烟。 林志霄没有接住，弯下腰满地爬着找去。 谢庭立叹口气，走到林志霄身边，把烟递到他的手上，又给他点燃。 林志霄抓住烟猛吸几口，把身体埋在沙发里，好一会儿才抬起头。 “谢局，我还是去自首，我把所有事都接下来，只要您能保住我的命。”林志霄一口气把话说完。 “嗯，想通啦？别着急先喝点水、抽支烟。”谢庭立并没有表现出来内心的喜悦之情，林志霄此时的表现也是他想要的，由林志霄自己提出来，很好！ “我弟弟――可以活下来吗？”林志霄犹豫一下终于问出来。 “总要有人承担，不过我会尽力！我和梁书记的关系，你也知道，我尽力！”谢庭立虽然没说出林志云必死无疑，但这样的套话，林志霄还是能够听出来的。 “是啊，也是应该承担，当初他要不杀人就没有后面的事了。”林志霄小声嘀咕着。 “对，有这个想法，就说明你站在了一个新的高度上！”谢庭立很高兴。 林志霄看着谢庭立上翘的嘴唇、扬起的眉毛，真有一股想冲上去掐死他的冲动，但是他不敢，他知道自己的半斤八两。 第四十六章 拔了萝卜没带出泥 - 官场小农 - 大漠雨烟 http://.xiaoyanwenxue.com （已经A签了，各位朋友别忘了收藏啊，谢了！） 林志霄忍住心中的怒火，为了自己活命，他已经无法顾及到弟弟的命运了。 谢庭立的欣喜之色溢于言表，他心中的一块石头终于落地了，剩下的就是组织好材料，对付梁满仓那个憨小子了。 两个人都望向窗外，都想把准备做出重要决定的这一刻尽量地淡化、缓解。 一样的夜晚、一样的院落，两个人却又都看到了不同的情景。 谢庭立看到的是璀璨的灯光把漆黑的夜划破，美丽的光晕包含着无数的希望。 林志霄看到的却是，再亮的灯光也无法穿破夜色的笼罩，这黑色的大幕笼罩着一切，无边无际。 用不着一千个人读哈姆雷特，一千个人看风景恐怕就会有一千种感慨，一千种风。 “既然已经做出了决定，就把你的想法详细，不要有了什么纰漏，影响到检察院的公诉，吃亏的还是你。”心情愉快的人往往思路都会快一些，谢庭立这一句话就点到了关键之处――建立攻守联盟，还不忘加上为林志霄着想。 “是，得准备一下。”林志霄顺从地坐回到沙发上，虔诚地看着谢庭立，要活命他只好如此。 第二天一早，林志霄就在谢庭立的保护下到了政法委。 谢庭立没有跟随林志霄上，林志霄是自首的，他上去当然不合适，他了解林志霄，他不怕出现意外。 梁满仓的办公室里，林志霄当着周婷副检察长和梁满仓的面把事情全部交代了，的确是全部，有的没有的全是他干的，呵呵，他林志霄都觉得自己成了能人，几乎是无所不能。 他可以左右司法鉴定，把林志云变成了精神病。 他可以投资上百万打造梦巴黎酒。 他可以把精神病弟弟烧毁的厂房从县政府那运作下来归自己承包。 他可以不对国有资产的损失不作任何赔偿。 林志霄背着昨晚与谢庭立共同制定的供词，自己都觉得他实力太强了，这要是真的，他娘的，谁还自首啊。 梁满仓都被林志霄气乐了，真以为你是神啊，忽悠下面派出所所长你还凑合，这帮人打狗看主人。这些事，就你？梁满仓想着、想着就站起来，想冲上去扇他个浑圆大耳雷子。 周婷当然知道梁满仓要干什么，她用膝盖轻轻碰了一下梁满仓，梁满仓才强迫自己忍下来。 周婷知道这已经是谢庭立他们策划的成熟稿，对林志霄采取手段也没什么意思，万一这高大的梁满仓一大巴掌下去打出个后果来，就不好办了。 事情既然清楚了，林志霄、林志云就都要被押到看守所。 梁满仓亲自带人把这哥两个送到看守所。 下了车，林志云见到了林志霄满脸的愧疚，他认为是自己害了哥哥，自己太怕死。他目光躲闪着，不敢正视林志霄。 林志霄更加不敢正视林志云，他知道弟弟必死无疑，而且实实在在是死在他手。 徐陵见梁满仓到来，急忙迎出来，看守所大墙之外他不敢去，大墙之内在白天的时候他还是敢出来转转的，因为岗里荷枪实弹的武警给他壮胆呢。 梁满仓不爱搭理他，对这个半死人，他讨厌至极，他明白这家伙和谢庭立、林志霄之流都是一路货色。 办过手续，梁满仓一招手把徐陵叫过来。 “徐陵，你记住了，这两个人分头关着，任何人不准接见，除了有我的命令！” 徐陵连连点头。 梁满仓见他越恭敬就越来气，又补充一句：“要是出了差错，我就解了你的职，把你撵到大道上去，你知道有谁在等你！” 徐陵脸都吓白了，他当然知道外面有谁在等他，于是乎“是是”喊个不停。 下班后，梁满仓有点郁闷，这个萝卜是拔出来了，可是这泥却丝毫没有带出来，那谢庭立还优乎哉得意快活。 他想再找周婷商量一下还有什么办法，就一个电话打过去，约了周婷一起吃饭。 周婷准时到来，梁满仓已经等在雅间里。 周婷穿着一件白底黑色小三角、菱形图案的纱料蝙蝠衫，下摆扎在一起，下身一条刚及膝盖的短裙，白色的高跟鞋。 梁满仓看到周婷这一身老土的打扮，差点笑出来，突然想到这是此时最流行的了，就像他腰间挂着的坠得裤腰带下沉的BP机。无论怎么说，周婷的美都掩饰不住。 点过几样菜，梁满仓打开一瓶白酒，自己倒上。又打开健力宝准备给周婷满上，周婷笑笑拿过白酒自己倒满。 “今天就陪你喝点白酒，不管怎么说都完结一个案子，而且是翻案，很不容易了。” “得，等我吃点饭再跟我提案子，要不我吃不下饭。”梁满仓一板面孔做出很不满意的样子。 “哈哈，算啦，我的大书记，先干一杯庆贺一下，杨互利的案子终究算是成功第一步啦，他的家人会得到赔偿，以后的生活会有着落，这不都是值得庆贺的吗？”周婷甜甜一笑，端起酒杯，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就喜欢上了称呼梁满仓为“我的大书记”。 “干就干！”梁满仓憨乎乎站起来一仰脖，喝个干净。 周婷笑眯眯地也喝下去。 小雅间不大，可容纳六个人就餐，一张小圆桌没有转盘。这是一家比较普通的饭店，但是干净，平时梁满仓就喜欢来这里。 周婷不断地帮助梁满仓夹菜，然后就笑咪咪地看着梁满仓吃。 “周婷，这事还有办法吗？”梁满仓抬起头。 “你想要一个什么结果？”周婷闪动着长睫毛，大眼睛更加迷人了。 “怎么着也得让谢庭立、万石岩这些人有个交代。”梁满仓突然觉得周婷很具诱惑力，就低下头不再看。 “很难，需要与纪委配合，但就这个案子来说不容易。”周婷又帮梁满仓夹过来菜。 梁满仓一股脑地也不抬头全部消灭干净。 “嗯，那我可得想想办法，这事不能就这么算完！”梁满仓嚼着菜，含糊不清地叨咕。 一连几杯酒下肚，梁满仓的紧张才消失。 “周婷，不过这次咱伪造的云山大侠的布告还挺像，真把谢庭立他们都蒙住了，还别说，你还真有才！”梁满仓端着酒杯夸赞周婷。 “我一个学侦查出身的这一点要做不到还不得回家了。”周婷也有几分自豪。 酒足饭饱，梁满仓送周婷回家，到了周婷家下，梁满仓站住脚步。 “满仓，你做得已经很棒了！这么晚了，你怕云山大侠吗？”周婷忍不住帮梁满仓拽一下衣服，问了一句不着边际的话。 “满仓？”对这个称呼，梁满仓还是一愣，自从不让周婷叫书记，周婷对他似乎也没什么正式称呼偶尔喊喊“我的大书记”，“满仓”这个称呼好听，不过还是有点亲切，嘿嘿。 “我不怕！云山大侠又没有杀好人，咱老梁自认为还是一个好人。嘿嘿”梁满仓略一思索，就粗声大嗓地喊出来，接着便是标志性的梁氏憨笑。 周婷笑笑，转身上了。 一想到“满仓”这个称呼，梁满仓就愈加想他的依依了，两天没打电话了，忙死了，得赶紧回宿舍给依依打个电话，亲热亲热。 梁满仓就加快了脚步。 第四十七章 一夜叹息 - 官场小农 - 大漠雨烟 梁满仓看一下表，还好，没到十点。 他急三火四地抓起电话，刚接通，那面立刻传来林依依的声音。“哈哈，真没抻头儿，想咱老梁了。”梁满仓甚是得意。 “哼，想你个头！憨家伙，老实交代，干嘛去了！是不是陪美女去了？打这么多次传呼都不回，看我怎么收拾你！” 哦！林依依的小老虎似的愤怒，把梁满仓喷得差点一个倒仰。 他急忙一边解释：“服了服了，真在办事，全部是公干、公干！”一边拽了好几下才从裤腰带上扯下来扑克盒一般的传呼机，坏了，怪不得姑奶奶动怒，咱老梁没开机，这个把腰都震麻的东西，梁满仓陪周婷吃饭时关掉了。 梁满仓打开传呼机，上面显示出三条信息：满仓，回电话；臭满仓速回电话；死大憨再不回电话我就去抽你！ 嘿嘿，梁满仓听着美女林依依在电话里骂他，看着这最恶毒的条信息，竟然满怀幸福。 “依依啊，你不是说来抽我吗？今晚你要不来，你可就是小狗啊。”梁满仓嘻嘻笑着调侃。 “哼，臭大憨，限你一周内滚到我身边来，要不然叫你一年见不到美女！”林依依气哼哼地撒娇嗔骂。 “我得算算啊，从云山到首都两千多公里，我滚一圈距离二尺半，需要时间大概十秒钟，匀速的话――”梁满仓继续调侃。 “算了，哈哈，就你那脑袋，还算这高难的行程问题？全云山人手指头、脚指头都算上也不够你摆弄的，嘻嘻。”林依依一句话就抓住了梁满仓的弱点，把他干没电好一会儿。 “嘿嘿，嘿嘿――”梁满仓有自己的绝活，干不过，咱就笑，咱这梁氏憨笑还是有杀伤力的。 “我跟你说真的，我要出国了。”林依依严肃了，语调也伤感了。 梁满仓不敢再胡扯了，极惊讶：“什么？出国？” 静了一会儿。 “嗯，爸爸已经作为访问学者先一步出国了，我也被单位批准公派出国留学，下周就走……” 梁满仓没有说话，林依依也没有了声音，两个年轻人就天各一方握着电话听着对方的呼吸声，把满怀的思念随着这抑扬的呼吸传递开去。 “依依，你什么时候走？”梁满仓说话的声音很小，但是已经足够让依依的内心震颤。 “下周，今天书记已经和我谈过话了。”林依依的声音更小，但是在梁满仓的心里已经刻下深深的印记了。 “我一定去送你！”梁满仓终于平静下来“嘿嘿嘿――”地憨笑过去。 这一下林依依没有喊他“憨家伙！”而是哭了，哭得梁满仓也一塌糊涂。 哄了好半天，终于撂下电话，梁满仓彻底睡不着了。他清楚林依依的未来是多么美好，那是中央台的一姐，《瞩目》栏目的主持人，不是自己这个档次能攀比的，至少现在还不敢去想。但是他的确喜欢依依，也得到了依依，他必须负责。 唉――一夜的叹息。 第二天刚上班，秘书就过来通知，县委书记主持常委扩大会，梁满仓需要列席参加，他上任的时间短还没有增选，所以不是常委，列席参加也不是常有的事。秘书说完，梁满仓就有一种预感，似乎有什么事与他有关。 毕竟是常委会，他也不好多问，准备一下就到了县委办公四的小会议室。 云山县不富裕，县委小会议室也不怎么样，中间一张大圆桌，可以围坐十来个人。圆桌的中间地上摆放着几盆花，都不是什么名贵的品种，好在工作人员勤于打理，花开得还是不错。 小会议室墙上用毛体写着“为人民服务”几个大字，对面的墙上是“落实八五规划，大力发展经济”都是比较简单的装饰。 梁满仓走进来，见到圆桌前几乎坐满了，就找了一个后排靠窗的位置坐下来，他不是矫情的人，要不然他要坐前排别人还真得让开，他才应该是正牌常委。他心里也清楚，恐怕也有许多人不愿意让他坐在前排，无所谓，管他呢。 接替王玉川的县委书记常玉峰喊道：“梁书记，坐前排来。” 梁满仓笑笑：“不用，我小年轻的，坐哪都一样。”然后就坐定位置，不再向前排望去。 他知道，在县委这些老资格面前，多数对他都有几分防备或者说是讨厌，他可是一出手就把前任书记县长都拿下了，把整个云山县都搅个天翻地覆。 来开会的人还真不少，公检法的头目都到了，各大局的一把手也到位了。 常玉峰书记首先讲话了：“八五计划只剩下不到一年半的时间了，我们云山县地理位置不好，资源匮乏，但是不能扯全市的后腿，我们必须按要求完成任务！国民经济决不能低于10％！稳固第一产业，加速第二产业，推进第三产业！” 常书记十分激动，看来也是急得不轻，他拍着桌子，不断地环顾四周。 “所以，都记住！要用心记住！把你们鸡毛蒜皮的事都放一放！放一放！不要死揪住一点小事就查来查去！要把工作重心放到经济建设上来……” 常书记还在激动地讲着什么，梁满仓没听清，这几句话就足以够他恼火的。 什么意思？这是在说咱老梁啊，在替谢庭立、万石岩遮掩还是真的为经济建设发了愁？这是有针对性的啊。 梁满仓就坐不住了，他想一会儿肯定会有一句“谁还有意见？”那咱老梁就站起来，鼓不敲不响，话不说不明。 “现在各个单位都把手头的闲事放下全员招商引资，各局要按照县招商引资办的部署，完成任务！这与你们的考核挂钩，落实到人头，必须到位！这不仅是工作任务更是政治任务，要引起重视！” 常书记终于讲完，端起茶杯喝水。 梁满仓没有等来那一句“谁还有意见”，他可不管那许多了，呼的一下站起来。 “哦？梁书记，你有事？”常玉峰抬头看着梁满仓，眼睛里已经流露出不满。 “是的，我手头正有一个案子，恐怕还要涉及到很多人――” 常玉峰一摆手打断了梁满仓的话：“我说过了，先把这些都放一放，谁也跑不了，现在关键是经济建设！经济建设！懂不懂，不要再多说了！我讲的已经很清楚了！” “可是――”梁满仓还要争辩，后面有人拉了一下他的衣服，他深呼吸一下只好坐下。 回过头，法院院长李雷看着他，轻轻摇摇头。梁满仓只好点点头，不再说话，田老爷子介绍过，这个李雷院长还是不错的。 县长接着讲依旧是“经济经济”，散会了，梁满仓刚要起身走。 “梁书记，你先等等，我有事要和你谈。”常玉峰把梁满仓叫住，脸上没有一点笑容。 第四十八章 当面锣，对面鼓 - 官场小农 - 大漠雨烟 常玉峰是省委书记欧阳良臣在惩治了王玉川之后，从省里直接下派的干部，曾经担任过团省委书记，对政策的掌握很是到位。 因为是欧阳书记派的，所以梁满仓对常玉峰的印象一直不错，但这次会议他是有点失望的，不过既然常玉峰点名叫他留下来，他还是很乐意交换一下意见。 大家都很快散去，谁还会这么没长眼睛？分明县委书记心情不爽，谁愿意留在这是非之地。 “满仓书记，”常玉峰的口气比他的面孔委婉了不少，“你有意见，我们可以交换，在会上以后不要再出现今天这样的事，让别人以为咱们不和气，这样不好。”常玉峰确实很直爽。 “是的，我有意见，我觉得既然是开会，就索性把问题摆到桌面上，我们农村讲究‘当面锣，对面鼓’，我不喜欢私下里交流。”梁满仓的话有点生硬。 常玉峰有点不太高兴，这梁满仓还真够硬气。 “满仓，欧阳书记经常和我提起你。”常玉峰不愧是搞政治出身，面对梁满仓枪药一般的话语，竟然强压住不满，他知道欧阳书记算来是对梁满仓有恩的，自己又算得上欧阳书记的门生，怎么着和梁满仓都是一条战线的。 梁满仓听到常玉峰提及欧阳书记也只好把自己的态度缓和一下，脸上就多一层憨厚。 “满仓啊，自从我到云山县，你是一直走在前面的，清水乡就是个例子，那是全省的标杆啊。所以，我希望你能够在经济建设上给我帮一把，不能让咱云山县在省里的八五总结会上吃鸭蛋啊。”常玉峰有点苦口婆心了，他说的是实话，梁满仓在清水乡是创造了奇迹的。 “常书记，只是现在这个案子很特殊，我觉得它关系到――”梁满仓继续阐述自己的观点，但是语气明显不那么急躁了。 常玉峰一摆手，打住梁满仓的话：“满仓，现在全国都是一盘棋，那就是经济建设，沿海城市走得早，能源城市走得快，就属我们这样的穷乡僻壤落后了，我们再不赶上去就要成为全省的负面典型。再查下去，各个单位的领导人人自危，哪还有心思招商引资啊。” 梁满仓又要说话，常玉峰伸出手一挡，又接着说：“我不否认有一些人存在这样那样的缺点和不足，有的甚至于违法乱纪，但是这些人的资源也不容忽视。满仓，我的意见还是，先放一放，把经济建设先放在首位，那些人的事情，秋后算总账，我会给你机会，给你支持！对那个受害者要给予补偿，足够的补偿！这也是常委会的决定！” 常玉峰的话很有水平，既是肯定了梁满仓又把自己的想法强加给他，尤其是“常委会的决定”这就是盖棺定论，必须遵守的。 梁满仓当然听得明白，他也知道无需在争辩下去，但是他的性格驱使他一定要表达清楚自己的观点。 “常书记，我尊重您的意见，遵守组织的原则，我会保留意见。” 常玉峰终于露出了笑容，握住梁满仓的手：“满仓，我就知道，你不会给我出难题，在经济方面你还要多帮助我，欧阳书记就一直说你主意多、点子正。” 梁满仓思索了一下：“常书记，我想去一趟首都，既办私事也想看看有什么项目可以引过来。” “好，我就知道你有办法！去，期待你的好消息！”常玉峰的眼睛都放出光来，双手紧紧握住梁满仓的手。他的确被“经济建设为中心”搞得很上火，云山县地理位置不好，又没有资源，产值、利税都在全省倒数，唯一是梁满仓的清水乡让他找回些颜面。所以，梁满仓的话让他看到了希望。 梁满仓本来也是要去首都的，他牵挂他的依依，既然查案无望，还不如尽早去陪依依，咱老梁可是个绝顶现实的家伙。 梁满仓走出县委大，反倒觉得一点也不轻松，自己骂一句“贱皮子”放下斗争，还不会玩了？ 他决定无论将来如何，现在都要把这些事和周婷说一下。郑大勇开车过来，梁满仓挥挥手，让他回去，他要自己走着去找周婷。 梁满仓来到云山县检察院附近，他不愿意走进去，他不想见到万石岩那厮，怎么着都觉得自己是个战败者。 他掏出砖头一样的摩托罗拉8900这家伙他是不常用的，倒不是他付不起电话费，咱老梁有的是钱。而是，在小县城里太扎眼，怎么着都像一个暴发户，打个电话会招来好多各种含义的目光。 他找了好几个地方、好几个角度，终于有了信号。 周婷接电话时，听到是梁满仓也有几分高兴，语调便快速、高昂了。听说梁满仓就在附近，她就快速跑下，自己都没搞清楚怎么会如此激动。 梁满仓没有憨乎乎的笑，很严肃或者说很忧郁地站在检察院对面的一株大树下。 “梁书记”周婷看到梁满仓的神态，一下子愣住了。 “周婷，马上就下班了，咱们走走？”梁满仓提出建议。 “咱们打个车，往远一点走。”周婷还是有一点顾忌的。 “去那个上次去的幸福人家小酒馆，那里肃静。”梁满仓没容周婷答应拦下一辆车就拉开车门，把周婷让进去。 还是在那个小雅间里，梁满仓执意要喝酒，周婷没办法，知道有什么事发生了。 “周婷，案子不让查了。”梁满仓没等菜上来就干了一杯。 “我有心理准备，这很正常。”周婷没惊讶，这令梁满仓有点吃惊。 “我很失望，常委会决定的，但我不会算完！”梁满仓捶一下桌子。 “满仓，别这样，不要随便发脾气，尤其不要拍桌子。”周婷笑笑，感染着梁满仓。 梁满仓突然直勾勾地瞅着周婷，没有一点顾忌。 “怎么啦？瞧你！”周婷在梁满仓的眼前晃晃手。 “你刚才的话太熟悉了，我的女朋友在我上任清水乡书记时就这样叮嘱我。”梁满仓低下头，似乎是在思索。 “你女朋友一定很美。”周婷也低下头，一种失落占据心头。 梁满仓没有回答。 “周婷，我明天就去首都，送我女朋友出国，顺便看一下招商引资的事。”梁满仓又把话题引上正路。 “嗯，祝你一路顺风！”周婷放下饮料，抓起白酒瓶子倒满一杯，一饮而尽。 “我很遗憾，这件事没有善终。”梁满仓还是耿耿于怀。 “没什么，还有云山大侠在！”周婷的话很坚定，把梁满仓都吓一跳。 “你说什么？” “云山大侠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败类！有帐不怕算！”周婷又狠狠地说道。 “唉，这是我们执法者的悲哀啊。”梁满仓感叹。 周婷没有说话，冷冷一笑，让梁满仓突然感到陌生，感到背后一股凉意升起。 第四十九章 上大寨一抓一把 - 官场小农 - 大漠雨烟 梁满仓走出火车站，熙熙攘攘的人群，此起彼伏的吵嚷，穿梭不息的车流，火热毒辣的太阳。 他就觉得还是自己的小县城好，静谧、清凉。 “满仓！”一双小手从后面捂住他的眼睛。 梁满仓一把就拽过林依依，拥在怀里，把自己温热的厚唇直接按上去。 林依依顿觉窒息，这个疯狂的家伙，如此不管不顾，但是很喜欢！她就紧紧地抱住他的腰，就把自己缠在他的身上。 “啧啧，年轻人够开放啊。” 几声说不上赞许还是鄙视，终于把梁满仓唤醒，他拉着林依依的手，快步走出火车站广场，拦下一辆出租车呼啸而去。 进了房间，梁满仓可真就不管不顾了，抱起林依依就扔在床上。 林依依就幸福地大叫，小拳头就温柔地招呼到梁满仓的身上。 “什么时候的飞机？”激情过后，梁满仓搂着林依依，轻声问。 “三天后。”林依依把脑袋又往梁满仓的怀里挤挤。 “哦”梁满仓不再说话，就抚弄着林依依的长发。 “啊，险些忘记一件事！”林依依突然坐起，挠挠头，赶紧把薄被围在身上，“憨家伙，不许看！” “嘿嘿，嘿嘿，咱啥都看过了。”梁满仓憨笑着捂上眼睛，宽宽的指缝间，乌黑的眼珠狡黠地乱转。 “哼，有件事对你有好处！你要是求求我呢，我就告诉你，不然――”林依依笑咪咪地就要下床离开。 “好啊，打我的埋伏！”梁满仓扑上去，把林依依抱在怀里，不安分地乱抓乱摸，“说不说，说不说――” 林依依“咯咯咯――”笑个不停，“服了，大憨，服了――” 梁满仓停下手，依然搂着林依依，似乎是林依依马上就要离开似的。 “满仓，你不是要招商引资吗？”林依依摸着梁满仓下巴上的小胡茬，笑呵呵地问。 “对啊，全国不是都在搞嘛，我们已经落后了。”梁满仓说到工作还是多了几分认真，几年来的政府部门历练，尤其是经历了那么多的事，使他沉稳老练了许多。 “本小姐给你介绍一个富商，省得我的大憨家伙上火。”林依依站起身，迅速穿上衣服。 梁满仓还赖在床上傻愣愣地看着林依依：“依依，那是干什么的啊？男的还是女的？” 林依依笑着揪住梁满仓的耳朵，“懒猪快起来，我带你去换换衣服，晚上都和她约好了，绝世佳人！” 梁满仓嘿嘿笑着抓起自己的标准白衬衫，藏蓝色裤子套在身上。 照照镜子，梁满仓觉得自己这一身阶级斗争的衣服的确有点给公主般的依依丢脸，也是该打扮一下。 林依依穿好一件纯白的旗袍式纱裙，微笑着看着她那憨乎乎却足够可爱的梁满仓。 梁满仓开上他的陆地巡洋舰80在林依依的指挥下，上了路，美女、憨哥、大车，还真是一道风景呢。 一阵狂购，梁满仓焕然一新，一枝花的（梦特娇）丝质蓝色体恤，淡灰色西裤，一双绅士皮鞋能晃出人影来。咱老梁走路立马挺拔起来，脸上也焕发出光彩。 林依依抱着梁满仓的胳膊，不住地打量，也很帅呢。 “首长，下步去哪？”梁满仓拉开车门装作警卫一样，敬了一个颇不标准的军礼。 “小鬼，去马克西姆！”林依依小手一挥。 “什么母？干啥的？”梁满仓对这东西还真是外行，他记忆里只知道麦当劳、肯德基。 “傻瓜，西餐厅！”林依依笑着点了一下他的脑袋。 马克西姆西餐厅位于繁华地段，梁满仓停好车在林依依的牵引下走进餐厅。餐厅里枫、栗树叶状的吊灯与壁灯散发出幽暗的光辉，显示出神秘而安静。灯光掩映着墙上的鎏金藤图案，真正是流金溢彩了。那模仿卢浮宫、故宫的的装饰壁画，融中西精华富丽堂皇。四周无数水晶玻璃镜、五彩缤纷的彩画玻璃窗，闪烁着童话般的光彩。 “还是首都人民会玩啊，这家伙快赶上小时候玩的万花筒了，咱老梁都要晕了。”梁满仓刚坐下就来了屁嗑。 “憨家伙，别乱说，一会儿，我那大学同学来了，你可要注意。”林依依嘟着小嘴警告他。 “注意什么？她还有你漂亮？”梁满仓“嘿嘿”笑着侃道。 “去，说真话呢，她父亲是大人物，她有几个哥哥都很有实力，而且都很惯着她，所以呢，她有点小姐脾气，你要理解。对我她可是没的说，我们俩是最好的朋友！”林依依简单介绍一下。 “哦，很有背景？我注意就是！她是干什么的？”梁满仓忍不住问，刚才两个人光顾亲热，倒没把这当回事。 “她开了好几家公司，主要是贸易和矿产，我也不太清楚，好像是什么都干。”林依依拍着梁满仓的肩膀说。 “嘿，来了！”林依依向窗外望去，梁满仓也随之看过去。 一辆黑色豪华林肯马克缓缓停在门前，梁满仓忍不住赞叹道：“好家伙，林肯啊，够范！” 一个带着大墨镜，身着鲜艳大花丝裙的时髦女人下了车，径直走进餐厅。 林依依拉着梁满仓迎上去。 “皓晨！这里！”林依依笑着挥手。 时髦女人摘下墨镜快步走过来。 “满仓，这是我的好友皓晨！”林依依介绍。 “您好！梁满仓。”梁满仓很有礼貌地伸出手。 “别见了美女就伸手！陆皓晨。”美女没有和梁满仓握手，伸手拉住林依依，直接走向餐台，把梁满仓晾在那里。 梁满仓摇摇头，娘的，真有个性的家伙，狂啊，得，咱老梁惹不起，听话就是。 服务生见三人坐好，急忙走过：“陆小姐，点点什么？” 陆皓晨一边和林依依拉着家常，一边随口说道：“藏红花大虾、法式鹅肝批、阿尔贝黑胡椒少司牛排、法式洋葱汤，再来一瓶西雅丝红酒。” 梁满仓有点惊讶，这些东西他都没听过，这个小女子不假思索就一一点出，看来真是个纨绔！ “喂，你叫什么？什么仓？”陆皓晨很不客气地喊道。 “呵呵，梁满仓。”梁满仓还是耐住性子，这可是依依的老铁啊。 “我噻，太土了，怎么会取出这样的名字？干脆叫大粮仓得了！”陆皓晨笑得有点夸张，林依依也一脸坏笑，梁满仓尴尬地张张嘴，没说话。 “依依，你也太没眼光了，就这样的，上大寨不得一抓抓一大把啊。”陆皓晨全然不顾梁满仓的感受，继续埋汰老梁。 “皓晨，给个面子，我的满仓还是不错的。”林依依明显底气有点不足，说话声很小。 “哇，你是不是欺负我们依依了，说话都不敢大声！你是怎么把美女依依骗到手的。”陆皓晨不折不扣，继续攻击梁满仓。 “嘿嘿，嘿嘿――”梁满仓一阵憨笑，大大方方地抬起了头，林依依急忙挤挤眼睛，她知道梁满仓的憨笑里一定蕴藏着反击的战术。 第五十章 一口咬掉牛尾巴 - 官场小农 - 大漠雨烟 梁满仓抬起头大大方方地看过去，别说，这陆皓晨还真是一个美女。虽然打扮很火，但不施粉黛很是自然，微微扬起的眼角显示出一点霸道，大眼睛流转之间满是调皮和获胜的喜悦。粉嫩的脸颊仿佛可以挤出水来，薄薄的嘴唇显示出伶俐。 面对美女，梁满仓就没有了还击的动力。 “依依，我看不行，都掉了渣了，你还当个宝啊，散了算了！” 梁满仓刚平静一点，那面的标枪又投射过来。 “嘿嘿，嘿嘿”梁满仓的梁氏憨笑复又响起。 林依依急忙起身坐到梁满仓的身边，她可不想让憨家伙惹上了自己的闺蜜，她要给他点暗示。 陆皓晨瞪大眼睛：“好啊依依，典型的重色亲友啊！把我一个人孤孤单单扔这面，不行！你得回来！”说着，伸手就拉林依依。 依依顺手掐一下梁满仓的大腿，大眼睛眨一眨，算是给梁满仓一个警告。 两个美女坐定，梁满仓的火气却没坐定。他依旧盯着陆皓晨看，等待着时机，他觉得对这样蛮横的美女是要给点颜色的，要让美女有个好心性，要不然那美丽的外表岂不是暴殄天物？ “喂，没见过美女啊，依依还不够你看啊，是不是色氓啊。”陆皓晨的小嘴机关枪一般尽情扫射。 “我只是给你相相面，唉，算啦。”梁满仓一声叹息，低下头不再看陆皓晨了。 “什么？”两个美女几乎同时喊出来。 林依依接着就忍不住笑，这个憨家伙几时会相面了，不过这家伙要反击了，皓晨可要遭罪了。 陆皓晨倒是来了兴趣：“喂，大粮仓，你会相面？给我说说。” 梁满仓低着头：“我只给美女看，像我家依依这样的，别人不行！” “嚯，就依依是美女啊，我不是？”陆皓晨果然上当，叫嚷起来。 “是不是，我说了不算，自己照照镜子呗，反正我是不愿意多看。”梁满仓依旧低着头，品味着美食。 “依依，你的这个憨家伙，挺会损人啊。”陆皓晨轻轻推一把同样低着头偷笑的依依。 “呵呵，这家伙很不好对付的。”林依依小声说。 陆皓晨眯起眼看着梁满仓：“大粮仓，还真低估你了！今天你必须给我相面，否则，我就没完！”说着挥舞一下手中的刀叉。 “嗯，相面我是有原则的，不是美女不给相，但是测个字啥的，我还是可以随便看看。” 梁满仓依旧不紧不慢，把陆皓晨气得眼角更加上扬了。 “好，大粮仓，就算我没有依依漂亮，你给我测个字。”陆皓晨还真是较上了劲。 她就用叉子比划了一个“皓”字，“测，说不好，我可把你当牛排切喽。”说罢凶巴巴地看着梁满仓。 “嘿嘿”梁满仓一笑，思索起来，脑袋里就浮现出老家跳大神的号称蛤蟆精转世的黄大婶的形象。 然后摇头晃脑：“‘皓’乃白加告也。” 林依依“噗嗤”笑出来“算啦，还之乎者也上了，皓晨不理他，咱们吃饭。” “不，我今天就要看看这个大粮仓有多大能耐，不制服他，将来你要受气的。”陆皓晨依旧不折不扣。 “白者，乃百无一也，乃日罩头也。”梁满仓很得意地抬起头，自己都被这句嗑鼓舞了，太有学问了，把自己初中的墨水全发挥出来了。 “就说什么意思，别卖弄了。”陆皓晨盯着梁满仓还真有几分认真。 “说你总有一些不如意，你还是单身？”梁满仓这是纯粹的判断，人家要是有男朋友肯定会带来，只身过来，应该是没有男朋友，反正说错有无关紧要，就是个玩嘛。 “嗯”陆皓晨轻轻点点头，竟然被勾起了思绪。 梁满仓暗中好笑，看你再凶猛。 “告，嗯……”梁满仓一下没了词儿，一抬头，陆皓晨正盯着看呢，好像有几分虔诚。她心中暗想，女孩子，尤其是美女大多都是好忽悠的，因为她们把一切想得太美好。 “说啊，没事，。”陆皓晨有了一丝请求。 林依依惊讶地看看陆皓晨：“皓晨，别听他胡扯！” “不！”陆皓晨依然盯着梁满仓。 “嘿嘿，告，我看看啊。”梁满仓真有点犯了难，“告，对，一口咬掉牛尾巴。”他急中生智把小时候的谜语诌出来。 林依依差点把刚喝进嘴洋葱汤喷出来，这憨家伙，都什么啊。 “对，就是这样。”梁满仓终于出口气。 “哪样啊？没解释清楚，不许吃饭！”陆皓晨仍然盯着梁满仓。 “嘿嘿，嘿嘿”梁满仓想用憨笑糊弄过关，但是看到陆皓晨严肃的目光，就知道这招不灵了。 “解释，啊，是这样，在我们农村买牛的时候，都注意观察牛尾巴，牛尾巴越长的说明越有力气，你这个尾巴断了……” “啊！”两个美女都叫起来，梁满仓的左右额头已经分别挨了一汤勺。 “谁的尾巴？”陆皓晨、林依依都质问，果然是好姐妹。 “嘿嘿，口误、口误。”梁满仓急忙赔礼。 “接着说！”陆皓晨又追问。 “啊，不带打人的，我就说。”梁满仓故意拖延，心里还在快速组织语言，还真不好应付。 “好，不打你！”林依依笑眯眯地看着梁满仓，那眼神里反倒多了一些赞许。 “你，啊不！”梁满仓差点又说错，“这尾巴没有了，说明你做事感觉力不从心，总是有阻碍，放不开手脚，就这些。”梁满仓一口气说完，这当然是他的推测，他哪里会测字？他想，陆皓晨有好几个有实力的哥哥，还有权威的老爸，那做起事来关注的人当然多，哪还会让她信马由缰？ 陆皓晨没有说话，安静了许多，低下头喝一小口红酒，好像真被梁满仓戳到了痛处。 难得的安静一会儿，梁满仓切下一块牛排，放嘴里嚼嚼，心里暗骂：什么破玩意，比起俺娘炖的牛肉差远了。 陆皓晨趴在林依依耳边说了几句。 林依依看着梁满仓就笑起来，梁满仓不知其所以然，只好“嘿嘿”憨笑应对。 第五十一章 兔子不拉屎？咱有金矿 - 官场小农 - 大漠雨烟 陆皓晨没有再多说什么，对梁满仓也友善了一点点，虽横眉立目但不再极尽挖苦了，“大粮仓”还是不绝于口。 这饭也没什么吃头，那比马尿还难喝的酒更不喜欢，梁满仓早早就交了枪，就坐在一边看两个美女细斟慢酌。 他觉得，这陆皓晨霸道点但也不讨人厌，看上去也蛮舒服的。 “大粮仓，你要招商引资？”陆皓晨转折很突然，一下子就点了梁满仓的卯。 “啊，是啊，我是要招商引资。”梁满仓马上反应过来，这才是正事，不能光欣赏美女。 “听依依说，你们那穷得兔子都不拉屎。”陆皓晨头都没抬，认真地切下一块牛排。 “这话是依依说的？不会。”梁满仓怎么也想象不出自己的依依会说出这么粗俗的话，不过陆皓晨要是加工一下就没啥惊讶的了。 “我可没说！”依依马上喊道。 “哈哈哈，差不多，就是穷嘛，你这个县里的官员不满意我的用词？”陆皓晨笑着岔过去。 “是穷，但也不是一点资源没有，我们那里有金矿！”梁满仓一不小心把自己记忆中的事抖搂出来。 在梁满仓的记忆之中，云山县的确是有金矿的，不过那是进入二十一世纪之后的事。金矿就在他的家乡附近，在九十年代也有不少的探矿队上山勘探也都是流于形式了。 那时探矿是经费早就拨到地质队了，探到探不到无所谓。不像进入之后，探采结合，找到矿就有地质队的股份，这一下积极性高涨，矿也就找得精准了，原先理论上没矿的，现在都被探查出来。 “啊？金矿？”林依依比陆皓晨还惊讶，这个憨家伙真敢放炮，她作为新闻工作者都没听说过，这家伙就敢说！ “什么？金矿？”陆皓晨也来了兴趣，这可是她在家族里抬起头的大好机会。 梁满仓看到两个美女的神情，有点得意了。他万万没有想到，这金矿事件今后会带来那么许多麻烦！差点要了咱老梁这颗吃饭的大头！这是后话。 “憨家伙，你别瞎说，皓晨可是自己人，骗不得的。”林依依也不顾及陆皓晨在身边了，直接把对梁满仓的私密称呼叫出来。 好在陆皓晨光是惊讶，没有注意到，要不然梁满仓就惨了，这憨家伙的帽子会永远也摘不掉了。 “嘿嘿，真有，用我的依依保证，真有！” 梁满仓能说出金矿的事，也是被陆皓晨的气势给逼的，想弄出一个大事业来镇镇她。他从云山县来首都的时候还真没想好找什么项目，当时说是到首都招商，也是和常玉峰随口一说。 但事已至此，他想若是金矿提前开采了也没什么，就是苦了附近的乡亲们，得不到那许多补偿款了，只能以后再想办法了。 “嗯，我得去考察一下！”陆皓晨的眼光雪亮，立马来了精神。 “啊？用我保证！坏蛋！”依依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气氛一下子活跃起来，梁满仓被陆皓晨以功臣名义灌了许多那不如马尿的东西。要不是依依帮忙，梁满仓非干吐了不可，他就开始忌讳起这个东西，他娘的比老白干还有劲？ 大家约好送走依依，陆皓晨就和梁满仓去云山县，这可解决了梁满仓的一件大事。 梁满仓和依依回家之后，梁满仓的头晕晕的，他恨坏了那难喝的东西，坏了咱老梁一梦！ 分别前的日子总是短暂的，梁满仓和林依依也不例外。谁也阻挡不了匆匆而逝的岁月，除非重生，重新来过却更加珍惜时间。 依依哭成个泪人那是意料之中的，梁满仓没想到陆皓晨也哭得泪雨涟涟，这个高傲的丫头还是不错啊。 林依依拽着梁满仓交给陆皓晨：“皓晨，这家伙不会照顾自己，就交给你了，帮我照顾他，经常提醒他在政界不要过了火，呜呜――”又一场雷雨滂沱而至。 陆皓晨竟认真地点头，还真就抓过梁满仓的一只手，眼泪应和，此起彼伏，把老梁也搞得直抹眼泪。 飞机少，天空不忙，航班没有晚点，按时飞走了。 梁满仓一下子感觉自己失去了很多，他有一种林依依再也不会投入他的怀抱的坏感觉。他傻愣愣地站在原地，就仰望着天空，一动不动。 陆皓晨看着梁满仓，眼睛里也多了一丝温柔，这个憨乎乎的男人还不错呢，依依真没白疼他！ “满仓，我们走，飞机早就没影了。”陆皓晨拉一把梁满仓。 “嗯？你叫我‘满仓’？”梁满仓回过味来。 “啊，怎么啦？”陆皓晨歪一下头。 这一个小动作，在梁满仓看来像依依一样调皮、可爱。 他笑了，是那种忧郁的笑，让女孩子心动的笑。 “以前依依也这么叫过我。”梁满仓叹口气，尽量控制一下情绪，走向他的汽车。 陆皓晨站在后面，看了好一会儿，摇摇头，笑着跑上去，拉开自己的车门。 两台车没有回首都市内，直接上了国道，准备尽快赶到云山县。陆皓晨做事不喜欢拖拉，梁满仓没有了林依依的陪伴也不愿意再回到那个小家，孤单的日子会让人心里发慌。 两个白天的奔波，两台车终于驶进了云山县境内。 梁满仓在前面先停下车，陆皓晨的林肯紧紧跟随。 “嚯，车玩得不赖啊，累不累？”梁满仓走上前。 “哼，大粮仓，要不是不熟悉路，让你连尾灯都看不到！”陆皓晨一点都不示弱。 “你个大小姐还真能吃苦，够厉害！像依依的老铁！”梁满仓对陆皓晨的吃苦劲还是有些惊讶的。 “什么叫像啊？就是！我可是大学毕业去当过兵的，还去过前线半年呢。你知道什么是战争吗？”陆皓晨颇为自豪，仰起头。 “真的？那还是巾帼英雄啊。”梁满仓一下子就想到小时候听《岳飞传》里的梁红玉，头扎英雄巾，身披软猬甲，飒爽英姿，擂鼓祛敌。 “没有经历过战争的人，永远不会理解生与死的界限。我的一个战友刚给我看过男朋友的来信，十五分钟后就踩了地雷，再也没回来。”陆皓晨伤感了，脸上不再有笑容。 梁满仓也沉默了，生与死这样的话题都太大、太重了。 又是一个多小时的路程，天色渐晚，云山县城已经映入眼帘。 拐过一个弯，梁满仓的车已经开下了国道，向县城方向跑去，陆皓晨紧紧跟在后面。 前面出现了什么事情？距离看守所不远的路上大批警车停在那里，警灯闪烁，煞是耀眼。 开近些，梁满仓下了车，他领着陆皓晨向前面走过去。 第五十二章 你不配谈“法” - 官场小农 - 大漠雨烟 天还不算太黑，但是十数道车灯、警灯闪闪烁烁，把这里搞得光怪陆离，炫目耀眼，树影参差也是张牙舞爪了。 梁满仓走到警戒线前，被一个小警察拦住。 “站住！没看见警戒线吗？退后！” 梁满仓有点不满意，别说自己是政法委书记，就是老百姓你个警察也用不着这态度啊。当下，老梁火气就上来了。 “让开！我是政法委书记梁满仓！” 小警察急忙立正、敬礼：“对不起，梁书记！” 陆皓晨在后面忍不住笑，偷偷推了一下梁满仓。 “算啦，这是怎么回事？”梁满仓仍然严肃地问。 “是梁书记？”一个高大的身影跑过来，正是谢庭立局长。 “梁书记出大事了，徐陵被杀了，就在刚才。”谢庭立有一些紧张，说话时还带着颤音。 “嗯？他不是一直在看守所吗？”梁满仓十分不解。 “嗨，别提了。”谢庭立就把经过详细地介绍起来。 这一天，看守所所长徐陵站在日历前，看着每天被自己划过的对号，自言自语道：“四十七天了，是不是没有事了？以前可没有活过一个月的，还会不会有事？” 他走出办公室，看看天空，湛蓝湛蓝的，白云幻化成各种形状飘飘荡荡，几只小鸟一闪而过，留下叽叽喳喳的叫声。 “妈的，我还不如一只鸟呢。”徐陵骂道。 这些天，他真是憋坏了，虽然在看守所里他是随便溜达，但是这巴掌大的地方哪里有乐趣？他早就撕心裂肺地想德阳的酒宴、梦巴黎的小妞了。 唉，老子在云山县几时遭过这个罪？云山大侠、云山大侠真操蛋，把老子害得跟蹲监狱没啥区别。把咱的金枪都干不好使了，还不是憋的？一周能见一次那黄脸婆就不错了，想起来都没兴致。 徐陵抱怨、痛恨着踱回办公室，从桌子上拿起酒杯喝一口，抓一把花生米全部塞进嘴里，嚼嚼又吐出来，天天吃这东西，老子脸都吃红了。 “嗯？今天应该是局办黄主任娶儿媳妇啊，上次他来看守所办事，明知道老子不能去还提起过，害得我随了五百大角份子钱。”徐陵便有点窝火，这钱是白随了。 他又走出来，天气真好，阳光明媚。他就想要出去一趟，大白天的，还真就被那家伙碰上了？咱化化装，应该没事！就这一次，还真就那么神了？就去黄主任家办事情的德阳，哪都不去，喝过酒就回来，一准没事！ 斟酌再三，徐陵决定出去走走。 他不能开自己的警车，太扎眼。一个电话打出去，没用上半个小时，就有朋友送来一辆民牌捷达。 徐陵换上便装，又找了一个最大的墨镜戴上。他把枪反复擦擦，上好子弹，揣在腰间。 一切准备停当，徐陵就出发了，当然没有人敢和他一起去，他也有自知之明，谁也没叫，就一个人。他认为，这样更稳妥，秘密知道的人多了，就不叫秘密了。 到了德阳门口，徐陵用他那砖头一般的大哥大给谢庭立打去电话。 谢庭立大怒，“活腻歪了？赶紧回去！” “我都已经到门口了，没事！这都一个半月了。”徐陵磨磨唧唧不肯走。 谢庭立转念一想，也是，一个大活人憋了这么多天也够可以了，既然来了就安排一下。 “你在车上先不要动，注意观察一下周围。我安排一下，你再进来！”谢庭立吩咐一声，急忙叫来黄主任，安排好后，叫徐陵进来。 徐陵四下里看看，娘的，到底谁是警察？ 得到批准，他拿着大哥大，把遮阳帽往下压压，大墨镜正正，就走进酒店。 酒店里到处都是同事，徐陵谁也没跟打招呼，一路走来竟然没有人注意到他，他也暗自为自己的化装高兴。 按照安排，他来到了二的最里面一个包间，敲敲门走进去。 谢庭立就坐在房间里，见到徐陵进来也不由得愣了一下，等徐陵摘下帽子眼睛，才看出。 “嚯，化得不错啊，还行！就这屋，就你一个人，你哪也别去，一会儿我再过来。”谢庭立没多说，起身就走，在外面把门锁好。 徐陵打量一下，这小包间还不错，就南面有窗户，也被厚厚的窗帘挡住，桌子上已经摆好了酒席。好，咱就可劲造。 徐陵胡吃海塞一顿，一个多小时后谢庭立和黄主任走进来，寒暄几句，又是几杯酒下肚，徐陵的胆子就越来越壮。 喝过之后，谢庭立没让他走，怕是酒后误事，让他就在这里休息，喝会儿茶水，徐陵不高兴也没敢反驳。 下午四五点钟，徐陵酒劲过得差不多了，经过谢庭立批准就装备好，下开车离开德阳。 徐陵醒了酒，也不敢往别的地方去了，就径直开车往回赶。 出了县城，再有三四里地就到看守所了，徐陵觉得自己太过神经过敏了，啥事都没有，转过前面的岔道，一马平川几分钟就到了。 他的捷达刚上弯道，侧面的岔道上，一辆东风车呼啸着开过来，速度极快，“唰”就停在了捷达前面。 要不是徐陵刹车快，一定会撞上。 徐陵摇下玻璃骂道：“二百五，会不会开车！” 东风车驾驶室里没有一点动静，徐陵抬头看看，又喊：“快滚！”东风车还是没有反应。 “他娘的，吓傻了？”徐陵走下车，抬脚就踹向东风车门。 “哗”东风车门猛地一甩，把徐陵撞个趔趄。 “妈的，你知道我是谁不？”徐陵站稳又冲上来，在云山县这个界面上，敢和他徐陵动手的事还没发生过。 “呼”车上跳下一个人。 这人动作极快，一把匕首架在徐陵的脖子上。 徐陵急忙掏枪，匕首已经划破脖子，血渗出来，他不敢再动。 那人把徐陵的五四式从腰里拔出来。 “是你！你……你……干什么？”徐陵哆嗦着问道，“我……我……和你……可没仇。” “没仇？你还记得二十年前吗？你还记得你杀了多少人吗？让你死个明白！我就是云山大侠！”那人狠狠说道。 “你………你……我……我也是……没办――” 徐陵的“法”字还没有说出来，“哧――”颈动脉和咽喉被锋利的匕首一下割开。 徐陵瞪着眼睛，双手捂向脖子，身体栽倒，还惊恐地看着云山大侠。 “你不配谈‘法’，这个‘法’字不该从你口中说出来。”云山大侠轻蔑地笑笑。 “呲――”徐陵的血喷射出来。 第五十三章 此人大有来头 - 官场小农 - 大漠雨烟 第五十三章此人大有来头 当有人发现时，徐陵的血已经渗进了沙土里，乌黑一片。 接着，大批警察就蜂拥而至。 梁满仓对徐陵的死没有任何表示，他只是随口问道：“老谢，现场都勘察完了？” “是，基本完事了，凶手速度太快，就一刀，报案人发现距事件发生也不到十分钟，现场只有东风车印，已经安排人去查了。”谢庭立说得还算详细。 “哦，我给你介绍一下，”梁满仓说着指一下陆皓晨，“陆皓晨，首都皓晨贸易公司总经理，来云山考察投资的。” 然后，指一下谢庭立：“谢局，县公安局局长。” “陆总您好！”谢庭立笑着伸出手。 “呵呵，这云山县的治安可不怎么样啊。”陆皓晨并没有和谢庭立握手，反倒讥笑起云山的治安。 谢庭立很尴尬，伸出去的手还悬着。 “算了，老谢，你忙，我们先走了，也帮不上什么忙。”梁满仓算是打个圆场。 当陆皓晨的林肯马克从谢庭立的身边驶过卷起沙尘时，谢庭立心里暗道：“果然不是一般人物，就这车恐怕全省也没有，看来此人大有来头啊。” 到了县委招待所，梁满仓就在自己房间的旁边开了一套房间，请陆皓晨入住。 放好行李，梁满仓问道：“陆皓晨，你怎么对谢局那么无礼啊？”但语气听得出，只是好奇而没有一点责备。 “我看你对他的态度，就觉得这家伙很讨厌，一个小小的县城公安局长，我才不惜理他。”陆皓晨说着走进洗漱间洗脸。 梁满仓笑笑，这女人，洞察力还不错。 洗漱完毕，梁满仓决定请陆皓晨大吃一顿，这两天可没少挨累。 “陆皓晨，要不要找个你的同类来陪你？” “同类？什么类？” “女的啊。”梁满仓笑了。 “女的？什么人？”陆皓晨追问。 “县检察院的副检察长，和我办过一个案子，人不错，和你一样漂亮。”梁满仓故意讨好一下陆皓晨。 “大粮仓，我看你表情不对啊，说实话，你是不是对那个女的有好感？”陆皓晨攥着小拳头，晃动着，“你要是对不起依依，我非废了你不可！” 梁满仓笑了：“哪有那么多好感，算了，就咱俩得了。” “不，叫来，我要进一步观察！”陆皓晨一挥手。 还是幸福人家小酒馆，还是小包间，不同的是多了个陆皓晨。 陆皓晨不喜欢难为女孩，对周婷很是友好，这让梁满仓放下心来。 “果然是个美女！”陆皓晨没有吝惜自己的赞美，“大粮仓说得很对！”陆皓晨这句话把自己的美也肯定了。 “你更漂亮，我在检察部门呆的，都快不知道怎么笑了。” 两个女人很快就打得火热，聊起来，哪还顾得上梁满仓啊。 “周婷，徐陵被杀了，你听说了吗？”梁满仓边给周婷倒酒边问。 “知道，云山这么点个地方，啥事能瞒住三分钟啊。”周婷很开心的样子。 “对了，林志霄哥俩的案子整理好了吗？”梁满仓接着问。 “准备公诉林志云死刑、林志霄无期。”周婷帮陆皓晨夹过去菜，随口回答。 “不错，林志霄还有用。法院准备谁审？” “李雷院长要亲自审！” “嗬，这老爷子还真不错！” “哎，你们两个这是请我吃饭吗？不许谈工作了。”陆皓晨端起酒杯笑着喊道。 第二天，梁满仓领着陆皓晨去见常玉峰。 常玉峰听说梁满仓带回一个首都的大老板，十分高兴，他现在最愿意听到的就是招商引资的消息。只要招来一个财神爷，对他的工作来说就是多了一个红点，一份政绩。 陆皓晨还是给了梁满仓的面子的，与常玉峰象征性地握一下手。 “梁书记，你回来得正好！下周欧阳书记要亲自带队到我们云山来检查招商引资情况，各局的招商引资工作都报上来了，我正愁没有大老板呢。”常玉峰已经笑得合不拢嘴，他根本没考虑陆皓晨是否真的会投资，能够到云山县来，尤其能够在省委检查组即将到来时来到云山，那就是云山县的工作成绩。 常玉峰极会把握机遇，他转向陆皓晨：“陆总，我们这偏远小县需要您啊，您一定好好考察一下，给我们的招商引资提些宝贵意见，巧得很，欧阳书记要来了，就一起交流。” 这套嗑无疑是想让陆皓晨在检查团来的时候发言，借此抬高云山的招商引资工作，但好多话要说得艺术，达到效果还不至于人家反感，这可就是学问了。 “梁书记，你配合好陆总，需要什么，县里大力支持！”常玉峰不断地表明态度，陆皓晨对此还是很满意。 常玉峰要组织召开全县所有股级以上干部大会，布置迎接省委检查团，梁满仓和陆皓晨就告辞出来。 “大粮仓，你的金矿在哪里？我想去看看！”陆皓晨最关心的还是金矿的事。 这关系到她在家族中的好多事。 陆皓晨的老父亲是著名的老将军，虽然已经退休在家，但是虎老雄风在，军界、政界还是有一些威望。 她有三个哥哥，大哥是少将，在军委重要部门任职，二哥在工业部是副部级领导，三哥在一家军工企业担任老总，整个家族都十分显赫。 只有陆皓晨有些叛逆，大学毕业后，就自己做主参军，还上了前线，全家除了老父亲没说她，全都把她训个遍。 上前线半年，被大哥调回来安排在军委，可倒好，人家打了个转业报告非要脱下军装，谁劝也不行！陆皓晨振振有词――经历了生与死的考验了，我的军旅生活就完美了，再没有追求了！ 转业后进了国企，人家又成了第一批停薪留职人员，下海经商了！几个哥哥都气得说再也不管她。这下她更高兴了，终于没有了束缚，就一直想做出个大事业来，让家里看看！ 梁满仓的回答，差点气得陆皓晨上去揍他。 “我也不知道具体地方，反正就在那一片山上。”梁满仓说的都是实话，在他的记忆里，知道有这么一个金矿，却是不知道具体在哪，那时，他也不关心这些事，讨个老婆都守不住，哪还有那许多闲心啊。 第五十四章 杀人者终偿命 - 官场小农 - 大漠雨烟 （多谢支持！大漠感激不尽！求收藏，求票票！） 整个云山县都忙碌起来，招商引资办公室的大会小会把每一个带长的不带长的刮上干部边的，都调动起来。 梁满仓自然忙得不可开交，他是欧阳书记的熟人自然在第一接待梯次，说什么、怎么说都是经过层层审核的，老梁一遍遍背课文般，搞得焦头烂额。 陆皓晨也没闲着，她拿着县委第一笔杆子郑秘书长亲自起草的讲话稿，笑呵呵地诗朗诵一般。 “大粮仓，你们下边这些小头目真不容易啊，为什么不实打实地展现一下自己的真实实力？”背一会儿，陆皓晨就没了耐烦。 “嘿嘿”梁满仓憨憨一笑，“俺农村讲究‘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大小姐你就好好配合，等你上项目时，咱县里还不是卯足劲帮你？” 陆皓晨撇撇嘴，只好继续背那篇据说是秘密武器的稿子。 谢庭立的办公室里。 万石岩端着茶杯，在不断地踱步。 “老弟，这云山大侠的事真就查不到一点线索？”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丝恼火。 “大哥，这事很棘手，明知道是那件事出了岔子，可是咱们不敢把这条线索摆在明面上啊，当年――唉，你是明白的！”谢庭立也坐不住了，站起来也是晃个不停。 “是啊，这件事太被动了，唉，我们只能等死？不甘心啊。”万石岩眉毛拧在一起，唉声叹气。 “现在只能暗查，而且是只能孤军奋战，这一切后果都让我们扛着，妈的，咱们成了垫背的了。”谢庭立的不满已经达到了极点。 “还不如让林志霄咬咬咱的事，弄点小事都进去算了，还有一条命在！”万石岩把刚点燃的烟又狠狠地在烟灰缸里按灭。 “大哥别瞎说，我们干到今天容易吗？哎，大老板要来视察工作，林志霄的案子可千万不能让他知道。”谢庭立深吸一口烟。 “他怎么会知道这些小事儿，我倒希望他能知道云山大侠的事，尽快做出部署，早点抓住这个鬼东西。”万石岩对云山大侠已经十分恐惧。 徐陵的事真的把他吓着了，太诡秘了，几乎是无所不能。 “大哥，你也别太紧张，那云山大侠狂得很，就是要对付咱们也会下个布告，到时候，我们调动武警也不迟。”谢庭立安慰万石岩。 这几句话并没有起到多少安慰的作用，反倒让万石岩觉得自己的后背发凉。 不是万石岩的胆子小，人在做了亏心事之后，还有一点恐惧之心说明这个人还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尚且可以称之为人，只不过须在前面加一个“小”。做了亏心事之后，仍无恐惧、悔恨之心，依然威威乎、奕奕然的，那就与人的距离远了。 万石岩从谢庭立的办公室出来，钻进小汽车一溜烟跑回检察院。 他把司机叫了过来。 “你们以后都一块驾车，而且配明枪，着正装，招商引资大会就要到了，我们也要有一点起色，注意一下形象！” 他是不会说，我很怕死，那个云山大侠随时会来干掉我，领导说话总要套得上当前的形式。 万石岩这几天左眼皮一直在跳，他就总有一种恐惧感，唯一还算得上安慰的是：他没有看到云山大侠给他下的死亡通知书。 所以，他害怕夜晚，害怕回家，害怕有陌生人突然出现。 他后悔二十年前所做的事，但是，他觉得自己也是没办法，那时候，他只能开第一枪。他希望没有那一场运动，没有那一次洪流，没有那样的经历，一切都没有…… 就这样胡乱地任思绪飘飞，下班的时间过去了很久，他依然坐在办公室里一动不动。 司机上来叫他，他突然不愿意回家，他觉得检察院还是最安全的地方。 “你们先走，今天我要临时加班，保障招商引资嘛。”他的话依然冠冕堂皇。 看着两个年轻人快步下，说说笑笑的，万石岩感叹自己老了，就愈加凄凉。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望向远方。小小的云山县城，路灯更加亮了，两串火龙一般延伸出去。突击安装的霓虹灯闪闪烁烁，把小县城渲染得现代气息更加浓厚了。 巡逻的警车闪着警灯，缓缓流动。万石岩多么希望，云山县天天都在欢迎检查啊。 “笃笃笃”一阵敲门声，清脆地响起。 万石岩心里一惊，他急忙坐到办公桌前，把抽屉拉开，手就放在顶上膛的小手枪上。 “进来。”万石岩都感觉得到自己的声音有点抖。 门开了，万石岩的手离开了手枪。 “万检察长，二十年的记忆有多长？”几句无关紧要的话以后，来人突然发问。 “什么？”万石岩眼睛瞪得老大，“你说什么？”他的手已经伸向抽屉。 “把手拿上来，你已经没有机会了。”声音比抵到万石岩脖子上的匕首还生冷。 “你是――”万石岩尽量平复心境，试探着问道。 “你说呢？”还是那么冰冷，而且匕首已经划破了皮肤。 “云山……大侠？”万石岩闭上眼睛，他知道一切都来不及了。 “二十年了，你已经活得太久了。”云山大侠的话始终像是匕首一样刺破的岂止是万石岩的脖子。 事到如今，万石岩突然冷静下来。 “你是怎么查到的？”尽管声音还有些颤抖，但是毕竟思路是清晰的。 “我当时就在现场，我有你们每一个人的名单。”云山大侠似乎喜欢和万石岩说几句，内心的苦楚或许也只能和这些仇人交流，尽管面对的将是死在自己刀下的人，这不也是一种悲哀吗？ “可是你不知道内幕，我们只不过是执行者。”万石岩越来越平静。 “你不要妄想推卸责任，子弹是从你们的枪口射出的！火把是从你的手里扔出的！”云山大侠有点激动了。 “呵呵，该来的终究会来，我都快要六十岁了，也活够了，没必要骗你，我们没有那么大的权力！”万石岩再一次强调，他的思路也空前的清晰，他都觉得奇怪，自己突然对死亡没有了恐惧，反倒是有一种期待，一种终于解脱的期待，二十年背负血债的确太累了。 “我明白了！你只要承担你的责任就够了！”云山大侠停了一小会儿，声音复又冰冷地吐出。 “好，你应当明白！你是绝顶聪明的人，来，这都是应该的。”万石岩闭上了眼睛。 “呲――”血窜出来的时候，屋子里只剩下万石岩斜靠在宽大的椅子上，没有了生命的气息。 一张纸条被窗口的微风从桌子上吹落，“杀人者终偿命！”几个字格外醒目。 第五十五章 猎人是有原则的 - 官场小农 - 大漠雨烟 (求收藏！求推荐！谢谢！）热闹的云山县城被万石岩的死又加了一把柴，沸腾得不得了。 谢庭立亲自勘验现场，一筹莫展，现场没有丝毫痕迹留下。 县委领导全部到齐了，梁满仓一脸阴沉，站在万石岩办公室的门口。他知道在这个节骨眼上，出现这样的事，他这个政法委书记难辞其咎。 常玉峰气冲冲走上，他没有对梁满仓发火，他知道梁满仓的分量，更何况梁满仓的身边就站着财神奶奶陆皓晨。 谢庭立就倒了霉。 “谢局长，还有三天省委检查团就会到云山县，这个案子你们要是破不了，就集体辞职！”能说出这样的话，常玉峰已经丝毫不想给谢庭立留后路了。 谢庭立眼睛通红，超出所有人的预料，他瞪向常玉峰：“老子还不伺候了呢！我现在就辞职！少跟我吆五喝六的！” 说罢，解下手枪“啪”摔在桌子上，扬长而去。 所有人都被谢庭立的举动震惊了，竟然没有一个人拦一把。大家都很费解，谢庭立不是冲动的人啊，别看他人高马大，做事细致着呢，尤其对待领导那是绝对的热情，今天这是怎么啦？ 所谓无欲则刚，命都要没了，谢庭立哪还顾忌身外之物？他被万石岩的死彻底震撼了――不下死亡通告的云山大侠随时都会出现，这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 常玉峰张张嘴，没有说出话来，他知道在这种场合，与谢庭立根本无法沟通，闹不好还会下不来台，在手下面前掉面子，这是为官者的大忌。 “梁书记，你安排一下，不要影响了招商引资验收。”常玉峰说完转身走出去，后面跟着一大帮追随者。 谢庭立走出检察院大时，被微风一吹也有点后悔，自己穿了三十年的警服就这样脱下了？这三十年的根基就这样付之东流？他觉得自己很冤，唯一还有点欣慰的是自己还没死，但他知道，下一个被杀的人就会是自己。 谢庭立没有开警车，他拦下一辆夏利赶回家。 他必须离开云山县，他一刻都不敢再停留，简单准备一下，他匆匆离开家，好在还有一把枪带在身上，多少可以壮壮胆儿。 县政府会议室，局长以上干部会正在火热的进行。会议室内烟雾缭绕，这是迎接检查之前的最后一次会，也是最重要的会，当然这主要是对常玉峰而言，他做了快三年的云山县委书记了，毕竟是省管干部，他需要找到升迁的机会，眼前就是最好的机遇。 好像在进行一场精彩的演出，或者说比演出还要更加程序化、模式化。彩排在一遍遍进行，陆皓晨也读了几遍稿子，为了给梁满仓面子，她寒着脸强忍着怒火。每一个人对她都小心翼翼，包括常玉峰。 接到电话，欧阳书记已经到了平江市，明天一早就会到云山县，平江市委指示一定要做好接待工作。 常玉峰放下电话，组织常委们，沿着准备好的路线转了几圈，直到天黑才回到县委。 梁满仓匆匆回到办公室，他的心思可没放在迎接省委检查团上，尽管能见到欧阳书记还是很高兴的事。 周婷就等在他的办公室门前。 “把包子吃了，知道你来不及吃饭。”周婷递上去。 “真饿了，这一天忙的。”梁满仓上去就抓起一个包子，塞进嘴里。 “呵呵，瞧你，洗洗手！”周婷回身把水盆直接端过来。 梁满仓一顿，一种温暖从心中升起。 “你对云山大侠的案子有眉目了？”周婷静静地看着，一直等到梁满仓吃完最后一个包子，端过来一杯水，问道。 “大概有点意思，还不敢确定。”梁满仓喝一口水，“找你，正想和你商量呢。” 周婷微微一笑，听梁满仓说话很有意思。 “我分析，这个云山大侠与这些被杀的人有着很深的仇恨，所以，才会下手这么利索，不是以前认为的除暴安良。”梁满仓有点找到讲评书的感觉了。 “为什么呢？”周婷依然笑着问。 “‘狼记三年仇’，你听说过这话。”梁满仓又要开始他的故事，周婷就笑着点点头。 “我小时候，我们村西头有一家人，男的经常上山刨苍术、白术的一种药材，女的在家养猪、养羊，就一个小女孩儿，日子过的很红火。”梁满仓“吱”喝一口水，接着讲，“这一天，这个男人上山回来，抱着一个小狼崽。说是，把一个狼窝给掏了，小狼崽挺有意思的，拿回来给孩子玩。结果就出了事了――小狼没一会儿就死了。” 见周婷听得很是认真，梁满仓来了兴致，站起来开讲：“晚上，就下来两只狼，把这一家的猪和羊全部咬死。从此，天天来闹事，就在村子边一叫就是半宿。一连三年，只要这家养牲口，就是全部干掉！” “那不组织猎人打吗？”周婷问道。 “嗨，猎人也是有原则的！你去了人家的根，人家来报复，当然理所应当了！”梁满仓两手一摊，嘿嘿笑了。 “所以，你认准这是报仇了？”周婷歪着头笑眯眯地。 “肯定是！所以，我在档案局查了一下资料，好在这些人都是云山县的老人儿了，档案比较完整！” “查到什么了？”周婷问。 “我想，这些人很可能是共同惹上的仇家，所以就要查清楚，哪个时间段他们是在一个单位的。”梁满仓晃着大头，讲得是头头是道。 “那么，查到了什么？”周婷追问。 “谢庭立和万石岩1973、1974年的档案被抽了页，这就让我怀疑了，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抽页？很明显就是要隐瞒什么！”梁满仓有点得意，“然后，我又查了那七个家伙的档案，他们当时都在一个叫做‘小洼沟’管教所上班。” 周婷没有说话，只是注视着梁满仓。 “所以，我想谢庭立和万石岩肯定也在那上班，他们为了掩盖什么，故意撤走档案。然后，我就安排人查了一下，那个‘小洼沟’当时关着三十几个所谓的反革命分子，结果1974年8月12日夜里，小洼沟附近的大蟒山滑坡，把小洼沟管教所掩埋了。”梁满仓说完长叹一口气。 “至于后来的善后工作以及伤亡情况就都没有记载了，我想这里面肯定有问题，所以，我正在派人调查当时被关的都是什么人，具体情况是怎么样的。”梁满仓大有一副不搞个水落石出誓不罢休之势。 “满仓，我看这个案子很难查下去，你想，能左右档案的会是些什么人？年头儿又太长了，没有任何证据也难以结案。”周婷很诚恳地说出自己的想法。 梁满仓没说话，点燃一支烟，向窗外望望。 “你希望抓住云山大侠吗？”梁满仓突然问。 “你呢？”周婷没有正面回答。 “我？我很矛盾，发自内心的是不希望！就像猎人应该是有原则的。”梁满仓又猛吸几口烟，然后喷出去，把自己也包裹在烟雾里。 第五十六章 又来一吻 - 官场小农 - 大漠雨烟 梁满仓凝望着夜空，月朗星稀，这静谧而清爽的夜啊。 每颗星都有自己的故事，每个故事都有喜怒哀乐，然而每颗星都要闪烁出光芒，到底是在照亮别人，还是在照亮自己？那划走的流星呢？他会是寂寞伤感，还是会为质变而喜悦或悲哀？ 每个人都想琢磨透别人的心理，而每个人又都被别人琢磨，便想掩饰自己心里所想。 梁满仓为自己的遐想自豪了一小会儿，娘的，再重生咱老梁说什么也要当个作家。想着，就“嘿嘿“笑出了声。 他两个大拇指按住太阳穴反复揉着：“周婷，谢庭立这老小子也够凄凉的了，最后落个仓皇出逃。” “每个人都应该为自己的血债负责，咎由自取。”周婷很平静，俊俏的脸上稍微浮现出一丝快慰。 “那你说，云山大侠还会出现吗？”梁满仓的表情有点复杂。 “有仇家存在就会出现。”周婷回答得很快。 “哎，哪本武侠小说里有这么一句话‘有仇恨的人是可怕的’？”梁满仓没来由的冒出一句。 不待周婷回答，梁满仓晃着大头“嘿嘿”一笑，“那我得上街求求云山大侠这两天给我个面子！” 说着，梁满仓居然起身就走。 “喂，满仓，你干嘛去？”周婷急忙追出来。 “嘿嘿嘿，趁大伙还没睡觉，我上街喊喊，让大家传个话！”梁满仓甩开大步“噔噔噔”下了。 周婷就跟在身后。 梁满仓直奔长江路，那里是最繁华地段，他就站在街头双手掐腰扯着喉咙喊道：“云山大侠！给我梁满仓一个面子！别影响到招商引资，以后你要觉得咱烦！咱这吃饭的家伙你尽管拿去！否则别怪咱老梁不讲情面！抓了你法办！” 他放开嗓门，掐着腰，连着喊几遍，一遍居然比一遍声音大。 见有不少人往这面走过来，周婷赶紧上去，拉住梁满仓就往回跑。 梁满仓边跑边喊，竟然还带了些许哭腔。周婷仔细看去，梁满仓的眼睛里闪闪烁烁。 “满仓，别喊了！云山大侠一定听到了，啊。”周婷安慰、阻止，都没有任何作用。 梁满仓依旧晃着头喊。 周婷拉着他跑到背静处，突然扑上去，搂住梁满仓的脖子，把湿热的嘴唇直接印到梁满仓的嘴上。 梁满仓的喊声戛然而止，他也抱住周婷，把眼泪滑落到她秀美的脸上。 “哦，对不起，我压力太大了，失态了。”梁满仓首先松开周婷，向后退出一步，憨憨的大脸上还有泪痕。 “呵呵，没什么，我，我以为你疯了，所以――”周婷小声说着慌乱得很。 “你会感动云山大侠的。”突然一下把主题岔开去。 两个人都不说话，就并肩往回走。 走到岔路口时，周婷停住脚步：“满仓，时间不早了，我回去了。”说完转身就走。 梁满仓紧走几步：“我送你！” 周婷没拒绝，也没再说话，就低着头走在梁满仓的身边。 路灯投下身影，在梁满仓身边，一米六五的周婷却是显得弱小了。 “满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就要到了周婷住所，她停下脚步幽幽地问。 “嘿嘿”梁满仓恢复了他的憨态，“也不为啥，我不想让云山大侠被我抓住。”梁满仓又是一阵憨笑。 “你自信你能抓住云山大侠？”周婷也被他感染得笑了。 “嗯，我知道，明天云山大侠会袭击――”梁满仓故意打住话头。 “啊？你――”周婷把手捂在嘴巴上，“你怎么这么肯定？”聪明的周婷已经猜出梁满仓要说的是什么。 “因为，执行者都被杀绝了，还会去杀谁呢？”梁满仓有点自豪地抬起头，“所以，云山大侠只要动手必将失败，这是我的职责。”梁满仓终于认真下来，“更何况，好多事都应该怪那个时代。” 周婷点点头：“是啊，那个时代――” 两个人都没有提及热吻的事，笑着分了手。 梁满仓笑着往回走，不自觉地摸一下嘴唇，“不好、不好，咱老梁岂不成了花花公子，又来一吻。”于是，大头晃个不停。 陆皓晨听到梁满仓的开门声，就出来站在门口：“大粮仓，怎么才回来？” “嘘――”梁满仓做个噤声的动作，一招手，把陆皓晨让进自己的房间。 “哇，多少天没打扫卫生了？这烟头、这被子……”陆皓晨一进来立刻数落起来，随手就拿起笤帚开始扫地。 “嘿嘿，这还像是依依的好朋友。”梁满仓抱着膀，站在一边嘿嘿傻笑，还没忘记调侃。 “什么？”陆皓晨眉毛立起，笤帚已经扬起。 “哎，住手！你可是答应依依照顾我的。”梁满仓一边躲闪，一边搬出他的依依。 “哼，要不是看在依依的面子上，我才不会背这什么破稿子，还号称云山县第一笔杆子，什么秘密武器，我看纯粹是胡诌八咧。”陆皓晨提起这讲话稿，气就不打一处来。 “嘿嘿，让你免费上一次镜，你就偷着乐。”梁满仓站在一边坏笑。 “分明是扯虎皮做大旗，说什么首都的大企业扎根云山，这怎么可能？我只不过是刚有个意向啊。”陆皓晨指指点点，“还有，云山县蕴藏着丰富的矿产，这矿产在哪？你个大粮仓都不知道！这不是欺骗吗？”陆皓晨索性扔下笤帚，坐在床上一条条控诉起来。 “大小姐，这欺骗啊，我认为对方辩友说得不够准确！”梁满仓想起电视上的辩论赛来，站直身板，两手交叉于腹部，煞有其事地晃着大脑袋开说。 “什么？对方辩友？”陆皓晨一愣，随即就被梁满仓逗笑了。 “我方认为，对这种检查团似的领导，是可以有一些战略的，骗官不算骗充其量只能算是‘斗’，对老百姓说假话不行，那是真正的骗，失信于民的骗。”梁满仓满意地点点头，“嗯，就是这样，太像样了，对方辩友。” “辩你个头！”陆皓晨哈哈笑着，起身把梁满仓散扔在床上的被子叠起来。 “哎，不要叠，不要叠，这是无用功，咱老梁还得再铺开。” “你个懒鬼！”陆皓晨一拳砸在梁满仓的身上。 梁满仓就势倒在床上，“一会儿出去，帮咱把门带上，累死了。对了，被子也给咱压上，多谢，多谢。” 陆皓晨笑着：“这哪像一个县的政法委书记啊。” 第五十七章 软瘫瘫的白菜叶 - 官场小农 - 大漠雨烟 （收藏，推荐，谢谢嗷！） 太阳刚跃过山顶，还没绽放出光芒，红彤彤的仿佛一个大火球。 又是一个好天气，云山县的迎接省委书记队伍已经浩浩荡荡拉开阵势。 上千名中小学生列队两旁，统一的白上衣、蓝裤子，手里挥舞着鲜艳的塑料花，甩得“哗哗”作响。二百人的锣鼓队，把耳膜震得“嗡嗡”欲裂。 常玉峰和全部第一梯队接待领导站在队伍最前沿，秘书不断变换着姿势挥舞着“大哥大”，找到信号居然比指挥队伍还难。 彩旗与花环呼应，标语和口号相和。 陆皓晨姣美的脸上浮现出不屑：“声势浩大啊，云山县哪里还是穷县啊。” 周婷被梁满仓安排负责照顾陆皓晨，他可没有时间陪着陆皓晨，他是第一梯队的，还得是主力！ “呵呵，下面都是这样，排场越来越大。”周婷回了一句。 两个美女捂着耳朵，往后撤了撤。 演练终于在胖胖的总导演――县委办主任的手势下，渐渐停止。 常玉峰接过秘书递上来的大哥大，“什么？还没出发？老兄，你帮我盯着点！那面车一动，你就给我来电话！” 这是打给平江市市委办主任的电话。 没有了喧天锣鼓的吵闹，太阳也终于窜起老高，把它的威力展现出来。 晒蔫的人们坐在大路两旁，队形依然保持得完好。常玉峰时而站起、时而蹲下，两条腿也不断提出抗议。 终于电话铃响起。 常玉峰抹一把汗，接过电话：“哦――赵书记！您好，您好！” “什么？已经到了？” “没看到啊，我们一直在路上迎接啊。” “啊？昨晚？自己来的！这――” 常玉峰放下电话，比刚才更蔫了，仿佛暴晒之后又被霜打了的白菜叶，软瘫瘫的没了生气。要不是秘书扶一把，他恐怕真会贴在地上。 “黄县长，老爷子已经到了。”常玉峰显得有气无力，也难怪啊，一切准备都付之东流不说，还很可能因为这个形式而遭到老爷子狠批，唉，风向标把握失灵啊。 “什么？来了？不可能啊，咱们天不亮就在这了，怎么没看到？”黄云县长也惊讶得眼球差点瞪出来。 “老爷子昨晚就悄悄到了，只带了一个司机，还是借的平江市的私车，现在说不上正在考察呢。”常玉峰唉声叹气。 “那――这怎么办？”黄县长一时间也不知所措。 “撤，该上课上课，该上班上班，死马当成活马医。”常玉峰说完摆摆手，把一干领导聚在一圈，又把刚才的情况简单说一下，然后布置下去，到重要的地段、单位赶紧调查，争取尽快找到欧阳书记。 田明家的小院里，合欢树下，欧阳良臣坐在小桌前，正在和田明下棋。 “老田，你不愿做官，是不是把心思都用在下棋上了，这棋艺可不是一般的长进。”欧阳良臣又认输一盘。 “哈哈，欧阳，你是心不静啊，能赢了我才怪！”田老爷子笑着把棋盘挪向一边。 “你俩啊，这一大早的就下棋，洗洗手吃饭。”田老爷子的老伴端着一小盆小米粥走出来。 “小咸菜、发面饼、小米粥，好啊，这是最好的享受了，我可得多吃点，昨天你把我灌得挺难受哩。”欧阳良臣擦着手凑上来。 “呵呵，多吃，管够！”田老爷子也抓过一个饼，顺手又递给欧阳书记一根大葱，“呶，自己园子的，我亲自种的，甜着呢。” “这常玉峰，一大早就轰隆个没完，尽搞一些形式，不好！”欧阳良臣嘟囔一句，咬下一大口饼，“香！” “可不是嘛，把我的合欢花都要震下来了，哈哈哈――”田老爷子笑起来，“不过，也不能怪这些孩子，你这个大员要下来视察，人家怎么着也得好生伺候啊。” “都是身边那些秘书闹的，我本来就没打算告诉他们，回去我要重点整顿一下作风！”欧阳良臣有点气恼。 吃罢饭，欧阳良臣叫司机留在家里，他换上布鞋和田明就出了家门。 两个老头并不引人们注意，那退回来的大部队，就从他们身边经过，远没有了去时的英姿飒爽。 没有人知道，那个弯下腰帮他们捡拾塑料花瓣的老头就是他们起早贪黑排练要迎接的大人物，要不然会惊讶到什么程度？退下来的大部队延伸出去老长。 欧阳良臣摇摇头：“劳民伤财啊。” 田明看看欧阳良臣，没有多说话。 一路向西，两个人走上了云山县的最高地段。 “这就是县委、县政府设立的高新技术开发区。”田明一指。 “嗯？设在这里，这可是云山县的水源地大云河啊，将来工业用水排放怎么办？”欧阳良臣皱起眉。 大云河上面，一眼望不到边的土地，黑油油的土地。 正是这样一片土地如今全部闲置，上面规矩地钉着各种内容、统一规格的木牌。欧阳良臣走近些，木牌上都是名头响亮的公司大名。 “老田，这些地都包给这些企业了？”欧阳良臣问道，又补充一句，“小小的云山会招来这么多企业？” “欧阳啊，这些都是给你看的！哪会有这么大的招商力度？云山又不占任何优势。”田明笑了，“这可都是好菜地啊！” “这地、这河，有太多的故事了！”欧阳良臣放眼望去，眼神里多了无尽的沧桑和久远的回忆。 “欧阳书记！欧阳书记！”一阵喊声，打破了两个人的回忆。 几十人向这面跑过来，常玉峰还是很有头脑的，他首先预见到，欧阳书记一定会到所谓的开发区来实地考察，就率领大部队急急赶过来，果然如其预料。 “唉――不得安宁喽，正好给他们上一课！”欧阳良臣转过身。 “书记，欢迎您检查指导！”常玉峰跑过来，双手握上去。 欧阳良臣眼光寒冷，摆摆手：“都不要吵闹，常玉峰，这就是你一手缔造的开发区。” 常玉峰大红着脸，没敢说话，只是点点头。 “呵呵，规模不小，规划整齐啊。”欧阳书记提高了声音，环视一下大家。 “同志们，我是老云山人，对云山比对我自己还熟悉！”欧阳良臣一讲话，顿时鸦雀无声，只有大云河水伴奏般“叮咚”流淌。 第五十八章 站得高的都是稗子 - 官场小农 - 大漠雨烟 欧阳良臣环视一圈，又指指延伸开去的黑油油的土地。 “这块土地，是云山县最好的土地，也是见证云山历史的土地！五十年代后期，这里是官员冒进田，亩产万斤是荒诞更是欺骗！六七十年代这里被践踏了，成了武斗的大战场！可是，这不也是一种见证吗？如今，这里成了你们――这些云山县父母官们的招商田！” 欧阳书记犀利的目光投射下去，大小官员都低下了头。 “我想用欺骗田来形容也不为过，这里有云山县城十万人吃水的源头，你们要把它用来建工厂？常玉峰，我要看到你的书面解释！” 欧阳书记刚讲完，就传来清脆的掌声，只是一个人的清脆掌声，这掌声虽然不大却是很刺耳。 大家循声望去，陆皓晨微笑着仍旧在鼓掌，全然不顾那许多双复杂的眼睛。 渐渐地，掌声响起来，常玉峰左右看看也最热情地鼓起掌。 欧阳良臣看看陆皓晨问道：“这位是――” 常玉峰急忙跨上一步：“这位是首都来的皓晨贸易公司总经理，陆皓晨小姐，是来考察投资的。”他的精神为之一振奋，秘密武器啊，我的秘密武器啊。 “看来，你们在招商引资上还是做了工作的。”欧阳良臣的态度缓和了一点，向陆皓晨走过去。常玉峰紧紧跟在身后，心里同样缓和下来。 “你好，陆经理，我代表云山人民欢迎你啊。”欧阳良臣握住陆皓晨的手，陆皓晨对这个老书记还是有一点好感的，所以也是足够热情，握手握得很真诚。 “你好欧阳书记，您的讲话实在是太精彩了，令我震撼！”陆皓晨笑着说道，这不是逢迎，她不需要这些俗事，她是真的感觉欧阳书记了不起。 周婷闪在一边，梁满仓急忙走过去，就站在周婷的身边。 “陆经理对我们云山发展经济有什么看法？”欧阳书记很是和蔼。 “我觉得，云山县城附近并不具备大力发展第二产业的潜质。”陆皓晨一句话，把在场的县委领导全给震惊了，这还了得，这是在否定县委开发区建设的战略啊。 常玉峰马上向梁满仓使眼色，梁满仓不想制止，这些天，陆皓晨也给他讲了不少的发展之道，他还是觉得有道理的，干嘛非要上工业？再说，他也制止不了。 欧阳书记对陆皓晨的话很感兴趣，“您再详细说说看。” 陆皓晨来了精神，她看一眼梁满仓，梁满仓挤挤眼睛，算是支持。陆皓晨披肩发往后面一甩，讲起来：“云山县是一座很美的小县城，有山有水，但是缺少工业必须的煤、电等源动力。而且，因为跟风，大力发展工业、制造业，破坏了环境，得不偿失。” 欧阳书记越来越高兴，拉着陆皓晨就坐在地头，要进行深入交流。 “我认为，云山县可以利用距离国道近的便利条件，在看守所那个位置，建设一个辐射整个平江市四区六县的小商品批发市场。” “好，好建议！”欧阳书记竖起了大拇指。 “哈哈，这很多都是梁满仓的主意。”陆皓晨这一句话一下子把梁满仓推出来。 欧阳书记笑着说道：“满仓啊，就别往后躲了，过来，还有什么构想和我说说。” 梁满仓只好在常玉峰等人羡慕嫉妒恨的眼光里走出来。 常玉峰急忙抢先一步走上来，“欧阳书记，梁满仓同志的很多想法很好，我们只是想多管齐下，多种经营。” 欧阳书记头都没抬：“哼，管多了，就什么都不管了，还往哪里齐下？” 梁满仓有些为难，此时若是把自己的观点一一说出来，无疑会把常玉峰得罪透。若是不说，又过不了关。唉――都怪陆皓晨这个死丫头，把自己卖出来。这常玉峰也是，每次开会，咱老梁一提及发展物品流通，就会被他讥笑着岔过去，说咱没有恢弘的气势。娘的，当这么多人面咱一个管政法的大谈经济建设，不好办啊。 “得了，欧阳啊，我看这地已经被你们踩得够硬了，过几天种白菜可够了老百姓呛，谈工作，还是会县委谈，有的是时间说！”田明已经看出梁满仓的为难之处，就过来出了个主意，他一个退休之人，多说几句也无所谓，更何况欧阳书记还把他当做好朋友。 “嗯，也好，走！回县委！”欧阳书记站起身拉着陆皓晨已经走在前面。 梁满仓故意放慢脚步，和常玉峰走在一起。他把几个要点简单说一下，常玉峰看看梁满仓，还是点点头，并用心记下。 到了县委小会议室，梁满仓和常玉峰一左一右坐在欧阳书记两边，陆皓晨没有跟进来，她很明白人家这毕竟是县委汇报工作，自己说得也够多了。 在梁满仓的带动下，常玉峰从绿色经济到生态农业，从物品流通到旅游产业，尽是些新词儿，尽管屡屡出错，好在梁满仓能往回拉。 欧阳书记清楚怎么回事，但听的是汇报，谁的意见就不重要了。 当然最后，那关于金矿的事，还是梁满仓简单说说。可就是这简单，就足以让欧阳书记震惊了。 “什么？金矿？不可能，省里五勘不是在云山考察了一年多吗？怎么没有发现？这件事要谨慎，如果有，那可是放了卫星了！” 欧阳书记走后，小县城里不得了，大小干部都在议论，“梁满仓这回可发达了，肯定要上位了。” 常玉峰再看梁满仓时的目光，就有了好几层深意。 梁满仓就有点窝火，真他娘的，真是躺着也中枪，他就想快些赶回招待所，找陆皓晨这小妮子算账。 梁满仓大踏步走上，陆皓晨就站在门口，见到陆皓晨立起的眉毛，梁满仓就没了精神。 “大粮仓，你可真窝囊！为什么总往后撤？我还听说，你把想法都说给了那个造假书记！”陆皓晨虎着脸厉声喝问。 “嘘――”梁满仓快走两步，拉着陆皓晨就走进房间。 “我又不想出头，不想升官，那么踊跃干什么？没看稻田里，窜的高的都是稗子吗？”梁满仓的农家理论又派上了用场，一时间把陆皓晨的话堵住了。 “好了，收拾一下，我带你去个好地方，串串门。”梁满仓直接把正在想词儿，准备反击的陆皓晨送回自己的房间。 第五十九章 就把自己当根葱 - 官场小农 - 大漠雨烟 （继续三更求收藏，推荐，谢谢！） 梁满仓和陆皓晨一到，田老爷子家的小院立刻就热闹起来。 合欢花艳，玉兰香浓。 小院落里支起小桌，梁满仓和田老爷子对酌。 陆皓晨很少体会这种生活，也是十分欢喜，虽然帮不上什么忙却也进进出出地忙活着。 小桌子上很快就摆满了可口的家常小菜。 “满仓啊，这次欧阳来云山，你可是出了风头啊。”田老爷子笑咪咪地把酒杯端起来，“走一个！” “老爷子，我觉着这不是什么好事。”梁满仓忧心忡忡。 “嗯，有这样的分析，说明你成熟了，你破坏了官场的规则啊。”田老爷子对梁满仓那是知无不言的，毫无隐瞒。 “本来躺得好好的，舒服着呢，让陆皓晨这个小丫头，准儿都没瞄，‘砰’就给咱一枪。嘿嘿，倒了。”梁满仓没心没肺地说着，居然还能傻笑出来。 “好啊，我――”陆皓晨举起一根黄瓜，想一想又放下了，“我不是想让那个欧阳书记知道你是个有远见的人吗？”陆皓晨是不会轻易服气的，“好心换个驴肝肺！”杏眼一瞪，把黄瓜“咔嚓”一口咬在嘴里，仿若一口咬在了没良心的梁满仓身上。 “哈哈哈哈”田老爷子笑出了声，满脸的皱纹桃花般绽放，“这个丫头，够直性，不错！依依要在这可不会这么做，官路崎岖啊。” “啊？”陆皓晨愣愣地看着田老爷子，“有想法也不许说吗？”陆皓晨突然觉得把自己和依依相比是一件很难受的事。 “说话当然可以，但是要讲究个艺术，官场的艺术。”田老爷子喜欢讲课，讲起来，眼睛都放光。 “算了，老头子，别把你那一套歪理论教坏了孩子。”老伴儿递过来一颗大葱，想堵住田老爷子的嘴。 “嘿嘿，我挺爱听的。”梁满仓一脸憨厚，虔诚地听田老爷子讲座。 “看，孩子还是爱听的，满仓你说说你对官场是怎么理解的？”田老爷子上了教书的瘾，先卖出个关子。 “嘿嘿嘿”梁满仓先把他标志性的憨笑展示一下，然后，拿起桌子上的大葱，“我觉得，官场就像这根葱，葱叶最牛总露在土外面，翠绿的挺好看，但是人吃的时候不爱吃；葱白埋在土里，不显山、不露水，一旦拔出来，人都喜欢吃，它值钱！” “精辟啊，深邃啊。”田老爷子学究一般，不停颔首。 “什么啊，‘真把自己当根葱’这句话是不是就是说你的啊。”陆皓晨已经笑翻了天。 “有道理，在官场就是要这样，不要太张扬，比辣人家有辣椒呢，比味重人家有大蒜呢。但是，葱有葱的价值！”田老爷子讲得兴起，举起杯和梁满仓一饮而尽。 “所以，满仓啊，你要有心理准备，就是不如意了，也是暂时的，还真得把咱自己当根葱！” 田老爷子的话还是让陆皓晨听懂了，她皱了一下眉：“不会，我看那位欧阳书记很高兴啊，应该重用大葱啊。”一着急，她也把梁满仓说成了大葱。 “什么重不重用的，我不在乎，我就想哪让我干点事儿，我就在哪干，都不用咱干，咱还开过店呢。”梁满仓这回没嘿嘿笑，却是很真诚。 “有这个心态是最好了！满仓，我看好你！你小小岁数有这个气度，将来错不了！好！荣辱不惊！”田老爷子丝毫不吝惜赞誉之词。 这回陆皓晨没笑，她真有点后悔自己当时把梁满仓给推出去了，她看一眼梁满仓，大个子、大脑袋、厚嘴唇、黑皮肤，怎么看都不像官场奸诈的政客，就一个地道的农民形象，但怎么看都觉得这家伙也还不丑，还有几分吸引人之处。 听到表扬，梁满仓憨乎乎地笑，然后就是一口干掉杯中酒，以示感谢。 “老爷子，你听说过咱这面有金矿吗？”梁满仓把话题转移到金矿上面来，他觉得那官场的话题再谈下去越来越沉重。 “金矿？没有，咱们这儿八十年代就被省里第五勘探队定位了，没有矿。当时，五勘在咱们这探了一年多，探槽挖的到处都是，结果没有，连煤、铁的都没探到。”田老爷子抽出一根烟，梁满仓急忙给他点上。 田老爷子吸一口接着说：“他们给出的结论是我们这一带是火山喷发形成的玄武岩层，岩层很厚，达七米以上，不会有金矿。当然，他们的结论也未必准，他们都是先拿到了勘探费再探矿，也会出现应付了事的情况。” 梁满仓点点头，没有多说。 陆皓晨着急了：“那到底会不会有啊？” “老爷子，我听说我的家乡大雁湖附近有矿，但是具体位置不太清楚。”梁满仓还是想从这个老学究这里打听到点什么，在他的眼里，田老爷子无所不能。 “哎，老头子，当年不是有人说，日本鬼子抓劳工去大雁湖那面，不过后来都没活着回来，当时就有传言是挖什么东西，是不是金矿啊？” 老伴儿的提醒，让田老爷子回忆起来：“是有这么一段，你可以找人去试试，应该差不多。” 实际上，田老爷子确不确定有金矿无关紧要，梁满仓都要去找矿，因为在他的记忆中矿是有的，这是千真万确的，得到田老爷子的肯定不过是找一种心理的依托。 “满仓，找金矿这事，你还是要谨慎，县里面你得罪的人可不少，一定要把握好政策，别摔了跟头。”田老爷子什么事都会为梁满仓着想。 “我已经把文件都找到了，尤其是92年的新文件，对采矿规定得很详细。”梁满仓回答。 天色渐暗，月亮已经悄然升起。 梁满仓也是酒意渐浓。 “老爷子，您为什么后来就一直搞研究不再做官了？当年您和欧阳书记是搭档啊。”梁满仓突然把话题扯到了这上面。 田老爷子不由得一愣，“我？我是觉得自己不配！”随即，他身体前探，盯着梁满仓看了好一会儿，说道：“满仓，你是不是查明白了云山大侠的案子？” 梁满仓只是憨笑，不说话。 “明确告诉我，是不是！”田老爷子一副严肃的表情，把梁满仓吓一跳。 他点点头，“是的，我基本上查清楚了。” “什么？你、你……谁让你查的？”田老爷子压低声音，他怕坐在屋里的老伴儿和陆皓晨听到。 “我觉得这是我的职责。”梁满仓也认真起来。 “千万不能说出去，否则，你就招来杀身之祸了，一定要听话！”田老爷子抓住梁满仓的手，好像是梁满仓顷刻间就会被人谋害。 “具体情况您都知道？”梁满仓小声问。 田老爷子摇摇头又点点头，一脸担忧地看着梁满仓。 “和谁都不能说，你还不具备这个实力，好多人目前的行为，你看到的都是表象，什么都不代表，要记住啊。”田老爷子苦口婆心了。 他抬起头，仰望着星空，想平复一下内心那被勾起的翻江倒海的往事。 第六十章 咱也成了文化人 - 官场小农 - 大漠雨烟 “官场就如这夜空啊，璀璨迷人，却是太深奥、博大了。”田老爷子轻叹口气，看看梁满仓，“漫天的星星，会发光的不在少数，比太阳还亮的也不少，但是吸引人的却是借助太阳反射光辉的月亮。” 梁满仓似懂非懂地仰望着，从鼻腔里共鸣出“鞥”的声音。 田老爷子相信梁满仓会有感悟。 梁满仓也的确在仔细品味，他觉得田老爷子的话有太多的意思。 静了一会儿，梁满仓轻声问道：“老爷子，你不想知道云山大侠是谁吗？” “不想，知道反倒是负担，我已是风烛残年，一切都无所谓了。”田老爷子恢复了常态，一副泰然处之的样子。 梁满仓突然渴望自己有一天也能这样，放得下一切，悠闲地过从前的日子，他感到了疲惫，一种从心底升腾而起的疲惫。 梁满仓不想把云山大侠的案子搞个水落石出，他有他的想法，云山大侠是有命案的，就让它糊涂着过去，“难得糊涂”到哪都用得上。他也突然顿悟，不是谢庭立他们破不了案，是他们不敢提及从前的事，不敢去查从前的档案，提到了一样会死，连因公牺牲都算不上，还要背上罪名。 接下来一周，梁满仓很是清闲，陆皓晨回北京找地质队的帮手，他的满仓热线打进电话的越来越少，他满意于这一段政法队伍的工作作风改进。每天看着几十家媒体铺天盖地地宣传欧阳书记务实的工作作风，梁满仓就多了太多的感慨。 常玉峰去了省里，说是汇报工作。 又过一周，陆皓晨带了两个人回来时。 云山县也传开了——县委书记常玉峰被调到玉川市担任市委书记。很多人都说，人家本来就是重点培养对象，虽然从团省委副厅级下来做县委书记有点屈就，但是地方党政一把手可不是谁都可以干的，现在升任正厅的市委书记还是一把手，水到渠成，比起一般人还是走了捷径。 然后就有羡慕、有嫉妒、有显摆掌握内部消息的人夸张的表情、夸张的语调说：“朝里有人好做官啊。” 让人大跌眼镜的是，梁满仓没能成为县委书记，哪怕是县长，反而被调到平江市担任了教委主任，级别是正处，可是谁都知道，比起县政法委书记，这个市教委主任的威风不知道要差多远。 梁满仓也的确郁闷了好久，但是咱老梁牛的就是心态。过不了一会儿，陆皓晨来敲门时，梁满仓就恢复了正常“得，咱就是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值了就行！就是这讲究墨水的衙门，咱这学问可是够呛！”他想起学校就打怵，这回倒好，还和学校飚上劲了，咱也成了文化人。 陆皓晨当然知道梁满仓这两天郁闷了，这事算起来还和自己有关，所以，就有一点歉意：“大粮仓，这事都怪我——” “怪个屁你，啥事？不挺好的吗？咱老梁终于进了市，距离咱娶依依近了一步。”梁满仓嘿嘿的憨笑，倒是让陆皓晨放下心来。 “啊？什么娶依依进一步？”陆皓晨被梁满仓的话搞糊涂了。 “嘿嘿，咱说过，奋斗到京官，就娶了依依。”梁满仓憨得近乎于傻了，立正、目视前方，像是阅兵报告一般，字正腔圆，精神抖擞。 “什么屁话啊，你要进不了京，依依还成了尼姑了？傻玩意，啥都当真！”陆皓晨笑骂道。 “嘿嘿，咱还是相信自己的实力的。”梁满仓又显示出乐观的状态。 “好了，咱不管你们玩的是什么游戏，还有两天去上任？赶紧领我们去找矿，找到之后，你忙你的！” “啊？卸磨杀驴啊，怎么说，你还不得给老兄点好处费、咨询费啥的？”梁满仓嘿嘿笑着，急忙收拾东西。 “看你就像个傻驴，找不着矿，等着给你两个大耳光。”陆皓晨笑着帮梁满仓把被子叠起来，果然是当过兵的，被子叠得有棱有角，远不像梁满仓偶尔才叠一次的大面包。 梁满仓打电话向市长黄野说明了一下情况，都是老相识了，黄野自然给老梁面子。要不然，梁满仓也有好几件事要安排，也需要几天时间。 梁满仓终于把自己的巡洋舰开出来，在县城里他是从来不开这台车的，太扎眼，现在不同了，盯着自己的人也不多了。 回自己的家乡，梁满仓还是有点激动，一路上有两个专家在，梁满仓不敢和陆皓晨开玩笑，一本正经的还真有点累。 两个多小时，车就开到了湖东乡乡政府。 政法委书记到乡上来，一番热情招待是免不了的，酒足饭饱，按照梁满仓的记忆，大家就上了大雁湖湖北的大领子山，乡长、书记开着213亲自陪同。 车开到北湖林场，就上不去了，乡长从附近的村里借来24马力拖拉机，“突突突”一路轰鸣，喷着黑烟，就到了山脚下。 山脚下有一个小村子，也就百八十户人家。天色不早，大家就安营扎寨，住到了村长家。 村长是六十多岁的老汉十分健谈，人又豪爽，一小碗小烧下肚，大家的谈兴都调动起来。 “老村长，您听没听说过这里以前有个日本矿？”梁满仓是想着正事的，吹了一会儿牛，就把话题引到了找矿上。 “矿？这倒没听说过，但是我听说以前日本兵在这后山上住了挺长时间，还抓来不少人，后来在‘死人坑’见过不少死人骨头。”老村长喝一口酒，张开嘴喷一口酒气。 “你知道那骨头都埋在哪吗？”梁满仓把一块笨鸡肉塞进嘴里边嚼边问，害得陆皓晨皱皱眉，这家伙太粗俗了。 “那哪能不知道？我上去看过，以前没有，也可能是没注意，六十年代放山造田才见到，当时，把大家都吓坏了，那一大片得有这个房子大，有胆子大的，往外拣拣骨头，却是越拣越多，就不敢动了，死人坑有多深也没人知道。”老村长放下酒碗，比划着讲述。 “明天多找几个胆大的跟我上山，咱们把那拾掇、拾掇。”梁满仓说得很轻松，可是这当过兵、上过前线的陆皓晨听这么多骨头都有点毛骨悚然了。 第二天，天刚放亮，大家就上山了，一行二十多人，背着干粮，扛着锹、镐、斧头，还带上不少白布。老村长特意准备了一些香、烧纸，这是超度亡灵用的。 一个多小时的山路就到了所谓的死人坑。 大家挖去了上面的一米多厚的土，灰白的骨头就露了出来。大白天的，还是给人一种阴寒的感觉，让人毛孔发凉。 老村长点上香，转着圈走一走，又把一沓沓烧纸点燃，四处撒撒，算是祈祷亡灵莫见怪。 第六十一章 被熏黑的金脉 - 官场小农 - 大漠雨烟 大家忙碌着捡拾白骨，倍感愤恨凄凉。 “老村长，这里有没有咱们附近村的？通知一下，看咱们给这些先人葬到哪比较好。”梁满仓考虑得还是比较周全，他不希望让乡亲们提出什么异议，再者，白事情在乡下是十分重要的大事。 “好像没有，上一次就曾经调查过，就是没人认，才一直放置到现在。”老村长铺好白布，一块块剪好。 上面的骨骸凌乱一些，下面的就完整多了，几乎都可以组成完整的人形，大家就用白布一一包裹好，写上编号。 陆皓晨做不了什么，她就忙碌着摄像，把这一切都拍下来，将来也是一份宝贵资料。 村里又被老村长调来不少人，选了个向阳的山坡，先把这一上午挖出的一百来具骸骨简单葬在那里，然后再做打算。 尸骨妥善安置后，下面就出现了一个大坑。 大家就下去，用尖镐四下里刨开去。 地质专家分析一会儿，叫住大伙，沿着颜色较深，而且湿度明显大一些的方向开凿。 工夫不大，果然打出一条洞口。一股清冷、潮湿之气迎面而来，大家都向后退退。 足足放风到下午三点多钟，梁满仓和两个专家、老村长拿着火把，既可照明又可以用来探测是否缺氧，再带上尖镐，编织袋子，向山洞深处走进去。 洞口是被炸塌的，大家刨开后，也显示不出山洞的面貌，走进去二十几米就不一样了。大家可以稍微站直身子，洞壁的楞木还清晰可见。 专家注意观察洞壁上曾经开凿的痕迹，不断商量前进。再往里面，就需要蹚水前行了，专家说这水是故意放入的，为的是在洞里工作的人不至于缺氧。 一路走进去，越深处越冷，但是始终没有矿线的痕迹。两位专家不断注意脚下，确实发现了很少的几块儿硫铁、石英，十分纳闷：“这的确是金矿的象征，但是洞壁上没有矿线，这些人在开采什么呢？当然也有其他矿藏的可能性。” 梁满仓不知道他们说的是什么意思，他来就是为了壮胆的，再说了，陆皓晨不敢下来，他再不下，那也太说不过去了。 通过讲解，梁满仓有了个大概了解，这矿线原来就是在岩石之中，一条含金的石带，宽窄不一，采金人就把这条金脉采下来，然后加工提炼出黄金。 金线应该是发黄的，而此时洞壁都是漆黑的。 梁满仓注意观察半天，心里暗想，既然四周怎么看都像是有金矿，怎么就看不出来金线呢？不可能啊，突然他想到会不会造了假。 “两位老师，您说日本鬼子撤退时会不会造了假？” “造假？这我还真没听说过，这么个大矿想造假还真不容易。” “我们小时候上山偷木头，嘿嘿，就有一手造假的能耐。”梁满仓又回忆起他的经历来。 “鲜木头，林场不让动，但是老百姓想整回家，有聪明的人就想出了招。火燎杆是不管的，就是发生过山火之后，那种被烧掉了皮的还站着的木头。大伙就想，要是把这鲜木头变成火燎杆不就成了吗？然后，老百姓砍下鲜木头剥掉皮后就用桲椤棵子，这是一种小灌木，像小条子一样，这东西点着后不窜火苗，光冒黑烟。使这玩意一熏，鲜木头就全黑了，大大方方地拉下山，林场护林员看不出来。”梁满仓费挺大劲，才把这一段故事讲完，“这石壁会不会被熏黑了呢？” “呵呵，农民的智慧是无穷的，他们在劳动中创造出来的方法是给整个人类发展最大的贡献。”专家的一番话，把老梁弄得一愣、一愣的，这词挺硬，将来咱就要成为文化人了，得记住！ “得，别白来，这就真是黑石头，咱也刨点背回去，万一弄出个稀有金属来呢。”梁满仓嘿嘿一笑，抡起尖镐，就照着墙壁刨起来，他有的是力气。 虽然这几年没干农活，但是咱老梁闲不住，锻炼还是没停下过，只一会儿，梁满仓就刨开一大片。 “梁书记，停，快停！”一个专家喊道，声音里充满兴奋。 “是金脉！真是金脉！果然是造假了。”另一个专家也激动起来。 “啊？这就是？”梁满仓放下尖镐，喘匀气，看着两个专家敲击下几块石头，放进编织袋，心里很是得意，咱老梁还真是个福将啊。 几个人在下面没有多交流，又在几个地方取下石块儿，就走出山洞。 “这日本鬼还真是狡猾，看来这矿他们没来得及开采，刚修好就撤退了，他们撤退时用灌木把石壁都熏黑了，这一招一般人还真想不出来。”出来后，一个专家就来了兴致。 “梁书记还真是有生活！要不是你，咱还真白来一趟，没少长见识！”另一个专家接过话头。 “嘿嘿，歪打正着、歪打正着。”梁满仓心里别提有多美了，陆皓晨向他看来，眼睛里满是赞许。 老梁不禁夸，挠挠头，又笑起来。 收拾好东西，大家准备下山，在梁满仓的提议下，大家又来到临时堆砌的无名墓前，三鞠躬，然后下山回村。 干了一天活，有这么大的收获，喝酒就格外来劲，两个专家也撸胳膊挽袖子频频举起酒碗。 老村长对金子还是感觉神秘，不断地提出一些问题。 一个专家笑笑，“中，现在就让你见识一下金子。” 他叫老村长拿来一个纯白的瓷碗，从编织袋子里拿出一小块矿石，又从自己的工具袋里，取出一个圆头的小锤子。 梁满仓、老村长等人不知其所以然，瞪大眼睛围着看。 专家把小块矿石放入碗中，用小锤子轻轻敲击。黄金矿石都比较软，一小会儿就把矿石敲碎，然后，专家又慢慢研磨，把矿石研磨成细面。 梁满仓、老村长等人屏住呼吸观察。 专家拿过来清水，缓缓注入碗底，旋转几圈，把水滤出，频繁几次，泥沙都随水流出，碗底在灯光下闪出亮晶晶的十几枚光片。 “哈哈，这就是金子，是金子终究会发光，看，有没有光？”专家高兴地展示给每一个人看。 “这就叫‘叫金儿’，早头人上山找金矿都使这一招。”另一个专家给大家解释。 “看这样，品位不低啊。”两个专家都很高兴。 最高兴的当然还是梁满仓。 第六十二章 我想抱你一下 - 官场小农 - 大漠雨烟 夜深人静的时候，梁满仓还是有一些惆怅，他觉得自己有太多的想法都没来得及在自己的家乡实现，这成了他最大的遗憾。 他睡不着觉，索性就来到老村长家的院子里，坐在木墩上。他发现自从田老爷子给他讲过星空的官场理论，他就喜欢注视夜空。 看着夜空，他的思路就越理顺了。那星星不露锋芒，却也没人会忽视它的存在，它照例日日出现，悬挂高空。 他忘记是一个什么大人物说过的了“最有效的制胜手段就是要保护好自己”，嗯，就是这句话，有道理啊。 在云山县的这一段，他觉得自己太露锋芒了，狠狠收拾了一大批执法者，谁敢保证这里哪一个是皇亲国戚？说到底，还是自己太急了，依依就常批评咱――做事太毛糙。嗯，我的依依怎么样了？ 老梁就胡思乱想起来，愈加伤感起来。 山村的夜晚，凉风习习，梁满仓打一个寒噤，但他不想进屋去，他觉得在外面与星星为伴、对清风诉说是一件很惬意的事，思绪信马由缰地跑开去，管他千百年、几万里。 一件风衣轻轻地搭在了梁满仓的身上，他一回头，陆皓晨微笑着看着他。这丫头难得如此温柔模样，温柔起来还真是漂亮。 “我是替依依照顾你。”见梁满仓肆无忌惮地盯着自己看，陆皓晨忽然有点羞涩，这种羞涩把她自己都吓一跳。 “嘿嘿，谢了！”梁满仓的憨笑真是一绝，可以化解尴尬，可以表示快活，可以展现轻视，可以不屑一顾，能够吸引美女，更能换来怜爱……还真他娘的无所不能，把老梁的内心世界掩饰得恰到好处。 陆皓晨想法也很多，最难过的就是，她一直认为是自己的快意害了梁满仓的仕途，可是她又不知道如何去弥补，她没有想到官场的竞争会是如此激烈。 她不会劝人，梁满仓也不会让她说出劝慰的话，她就坐在另一个木墩上，双手托着下颏，静静地陪着梁满仓。 “乡下的天空比城里的高。”梁满仓率先打破了宁静。 “是，没有污染。”陆皓晨并不知道梁满仓要表达的会是什么问题，就迎合一下。 “嗯，我的老家就在大雁湖的对面，距离这，从湖面上走有七十多里。” “哦，那一定很美。”陆皓晨女孩的爱美天性立刻蹦出。 “嘿嘿，真是很美啊。”梁满仓的话语是赞美的，说出来却是绵长忧伤的。 “满仓，我――”陆皓晨终于忍不住还是要说一下。 “嘿，还是叫我大粮仓。”梁满仓“嘿嘿”一笑，“这话听着实惠，爽快！” “好，贱皮子，就要上新岗位了，怎么想的？”陆皓晨还是把话题扯到了这上面。 “唉，赶鸭子上架啊，咱自己的名字刚学会写，哪还会当什么教委主任啊，大脑一片空白啊――”梁满仓晃着大脑袋唉声叹气。 “我看你行！就你这些歪门邪道的对付知识分子绰绰有余，不过，知识分子是有共性的，他们需要尊重。”陆皓晨提出自己的建议，还在思考，如果依依在会不会也这样提醒这家伙。 “尊重，那没得说，随便拉出来一个，都可以做咱的老师。”梁满仓回答得可倒是痛快。 “大粮仓，教师需要的是社会的尊重，家长需要的是优秀的教学质量，这就要看你有什么办法了，实际上，这二者并不矛盾，相反还是共同的愿景。”陆皓晨见梁满仓挺乐于这个话题，就继续凭自己所知言无不尽。 两个人聊得很来劲，鸡叫时才想起回去躺一会儿。 回到县里，梁满仓可成了大忙人。新任县委书记黄云找他，让他谈谈对云山县发展的一些看法，实际上就是好好请他吃顿饭，甭管是多大的官，进了市里毕竟是升迁。 陆皓晨和两个专家就回到了首都，需要做的事更多，化验矿石、注册矿业公司、评估立项、到经委审批，写不完的报告，盖不够的红章。 梁满仓最不愿意做的事，也是必须得做的事就是和周婷道个别，这看似简单的事，梁满仓可是下足了决心。可别忘了，咱老梁是占过人家便宜的，尽管是周婷主动的，但咱是男人啊。 梁满仓想不起来别的地方，就记得幸福之家酒馆，便推了一切欢送会，早早就等在那个小雅间里。 周婷不会失约，她也一定要送送梁满仓。 “周婷。” “满仓。” 算是打过了招呼，梁满仓都纳闷，怎么这么简单？但好像是该表达的都表达了。 周婷也在想，好多话的啊，怎么啦？说不出来？不是，都忘记了！天啊，这可怎么办？感觉也蛮不错啊。 “这两天光喝酒了，好像没吃过饭，今天正经吃点，真香。”梁满仓闷着头，好像几辈子没吃过饭。 “那就多吃点，身体可重要，光喝酒可不行。”周婷就忙着帮梁满仓夹菜。 嗯？怎么这么默契？这么寻常？激情呢？就该如此，哪还像是朋友，分明是日积月累的老伴儿。 “明天走？”还是这么平常。 “嗯，再耽搁就说不过去了。”梁满仓嘴里还塞着饭，就像一个要外出打工的丈夫在和妻子道别。 “也好，换个环境，可以换个心情，要注意身体。” “嘿嘿嘿――” 梁满仓终于不再往嘴里填饭了，他抬起头，一个大男人，眼睛里竟然眼泪汪汪。他感到凄凉，但不是和依依分别时的那种缠绵，而是一种苦楚。 “瞧你――”周婷就低下了头，肩膀随之抽动了，她为自己的举动感到吃惊，太久了，她似乎忘了什么是感情。 “我想抱你一下。”梁满仓张开双臂，等待着周婷的回答。 “嗯。”只一个字，周婷就把自己投进了梁满仓的怀抱，二十年来，除了那个夜晚，周婷从没有今天这样感到温暖，梁满仓的怀抱是这样的厚实、坚硬。她听得到他的心音，她满足了，有这样一个关心自己的人，尽管她知道不会有什么结果，但她真的不需要任何结果，只这一刻的温存就足够了。 “要保护好自己，要像一个有梦的女孩那样活着，要忘记该忘记的，记住该记住的。”梁满仓记着“有梦的女孩”那段歌词，觉得用这里挺好，就对着她的耳朵说着没来由的话，但是周婷把每一句都记在心里。 第六十三章 憨笑神功 - 官场小农 - 大漠雨烟 （持续三更，多支持啊！嘿嘿，谢了！） 梁满仓终于背着行囊，回到了平江市，对这里他是再熟悉不过。路过曙光家属院的时候，他的心中着实猛跳了几下，他突然就想起了，那个少年老成的萧清寒，他怎么样了？应该快大学毕业了，他的头发还夹在那本书里，没想到会是这样一种记忆。 他从组织部出来，就去了市长黄野那里，虽然这些年也没少见面，但是梁满仓还是觉得黄野那秃秃的、油腻腻的脑门上多了一条条横线，这家伙也老了。 梁满仓现在对黄野不那么讨厌了，这哥们儿，除了会巴结领导、好点色似乎也没什么不好。作为官场达人，巴结当然不算是毛病；作为一个不自信的丑男，好点色也可以理解，不盯着女人，女人又不会盯着咱，所以，好色也是无罪。 黄野认为梁满仓绝对是个人才的，本来他觉得梁满仓会成为一个和自己平起平坐的地方大员，没想到却到了自己的身边。 尽管关于梁满仓的传闻不少，但是黄野知道梁满仓是大人物接见过的，那是政治底蕴。这小子又实在年轻，这个资本可了不得，那是纯粹的硬件。 再者说，梁满仓怎么着也是自己拉上官路的，好歹也是自己人。所以，对梁满仓他还是有足够的好感的。更何况，他也知道自己的官路算是走到了头了，再过几年轮个闲职就养老了，这些少壮派、实力派还是友好为上。 “老弟，我欢迎你回来啊。”黄野笑得很真实，短粗的胖手就拉住了梁满仓好久没有松开。 “黄市长，还请您多关照啊。”梁满仓还是把官话摆在了前头。 “哈哈，咱俩是多少年的交情了？到现在，我去曙光大酒店，那小兄弟还照顾着呢。”黄野尽量拉近距离，他也不怕梁满仓说他占便宜，这些也都是梁满仓安排的，不就是吃几顿饭吗？非分之想，黄野是再也不敢到那去做了。 “嘿嘿，应该的，老哥你不是也很照顾他们的生意嘛。”梁满仓一句老哥叫得正是时候。 “老弟，你别在我这耽搁，市委书记程枫也刚到任不久，四十多岁，人不错，军队整编精简转业到地方后干上来的。你先到那报个到，咱哥俩晚上聚聚，老哥给你接风！”黄野这几句话，梁满仓听得热乎乎的，觉着这黄野也不是那么丑嘛。 他也不矫情，出来后就上了市委大。 有了黄野市长的介绍，梁满仓对这位军人出身的市委书记就有了相当好的印象。 “请进！”刚敲完门，异常洪亮的声音就传过来，果然是军人，这嗓门，比咱吆喝牛的老梁大多了。 梁满仓推开门走进去。 程枫书记站起来，魁梧的身材，比梁满仓还要高一点，壮得多，脸庞一样的黝黑，看上去就实成！浓重的眉毛下，大眼睛投射出果敢、睿智。 “你是？”程枫书记站起身，面带微笑问道。 “您好！程书记，我是梁满仓，来向您报到！”梁满仓快走几步，伸出双手。 “哦，新上任的教委主任！好，好啊，年轻有为！”程枫书记一步从办公台走出来，拉住梁满仓，转身坐到沙发上，始终拉着梁满仓的手。 要在平时，领导这样拉住自己的手，梁满仓一定会怀疑这个领导有拉拢自己的倾向，但是对程枫，他却只有好感。 “梁主任，我是军人出身，说话直来直去，在以后的工作中哪句话说得不对，你要多担待啊，有什么意见就提出来，咱们共同进步！”程枫是85年大裁军第一批响应军委号召主动报名转业到地方的干部，他参加过战争、阅兵，军人的作风还是很足，说话洪亮、直爽。 “嘿嘿，我是农民出身，还年轻，有啥不到位的您尽管批评、指正！”梁满仓自从在城市里站稳了脚跟，尤其是进入官场后，他反倒喜欢把自己的农村经历展示一下，他觉得这样接地气，踏实！ 程枫也在不住地打量梁满仓，眼前这个憨乎乎的青年，难道真像传闻之中，那么了不起？或是那么嚣张―― 嗨，官场之中，传闻就是谈资罢了。 “梁主任，我对你早有耳闻啊。”程枫还是想试探一下梁满仓的水有多深。 “嘿嘿嘿”梁满仓没有多说，报以万能憨笑，等待程枫书记出招。 “一个贫困的清水乡，让你治理得走上富裕道路，还推进了全国农村的费税改革，这功劳可不小啊。”程枫对梁满仓还是有几分了解的。 “嘿嘿，都是碰上了咱就踏实点干活就是了。”梁满仓严守林依依对他的警告，见上面领导一定要谦虚、谦虚、再谦虚，尤其是第一次。 “嗯，踏实最好了，咱们就缺少你这样务实的干部！”程枫还是不断地表扬，他对梁满仓越来越喜欢，这个小子还不错！ “我听说半个多月前你的事了。”程枫的直爽一下子表露出来，这样的事是不适合提及的，黄野和梁满仓是老熟人了都没有提到这些事。 “嘿嘿嘿”梁满仓的确不知道如何回答，只能施展他的憨笑神功。当然，憨笑神功也要掌握火候，这个时候，程枫书记肯定还有下文，笑到三分、停留数秒即可，老梁在这方面已经是炉火纯青了，那是千锤百炼的结果。 “都是小道消息，年轻人嘛，有自己的想法提出来很正常，以后我们之间就要常沟通，你思路活泛，多提建议！至于是不是跟风撵形势的，我倒觉得不重要！对城市的发展、百姓的生活是个提高最重要！”程枫书记的率直再次表露出来，他这等于是否了欧阳书记的意见。 梁满仓也终于醒悟，原来自己是因为当时提的意见与欧阳书记大力发展工业、制造业是背道而驰的，怪不得――以后说话可一定要注意，揣摩领导的意图还真欠火候，也难怪，咱的师父林依依是干新闻出身，总喜欢走在前面！嘿嘿，这程枫胆子还真不小啊，也不怕咱老梁反了水，行！够交！ 梁满仓的憨笑，还真把程枫搞得一愣，这小子到底是什么态度啊？ “书记，您放心，我一定会尽力！”梁满仓及时的表态，倒是让程枫觉得，这小子挺有意思，还不是政治油子，是个可造之材！ 梁满仓不能等到领导讲完最后一句话再告辞，这是规矩，是林依依反复强调的规矩，怕领导产生误解――这小子什么意思啊？我刚说完这句话就告辞了，是不是不爱听我说话啊？这都是林依依好多剪报得来的“学问”。 所以，梁满仓在表完态之后，就站起身，告辞。 第六十四章 好一套顺口溜 - 官场小农 - 大漠雨烟 这一天把老梁忙的，握手再握手，点头再点头，各种程度的憨笑再憨笑…… 终于，他在自己的新办公室里坐下来，稳稳地坐下来。 他看一下表，距离黄野市长安排的时间还早，美国正是早上，得，骚扰一下依依，也好请教一下做教委主任的绝活。 “哇，我的憨家伙，这么早？”电话响了一会儿，依依嗔怪的声音才响起，接着就是让老梁无比幸福的“啵、啵——”声，老梁就报以依依最熟悉、最想念的“嘿嘿”憨笑。 “林依依同志，现在请严肃，和你说话的是平江市教委主任梁满仓同志。”梁满仓故意拿腔拿调。 “嗨，憨家伙上任啦！怎么样？出了几身汗了？”依依对梁满仓太了解了，这个家伙见老师就紧张，大热天儿的，不出几身臭汗才怪！ “嘿嘿，让你说着了，真紧张啊，有几位老学究眼镜比瓶底都厚，眼珠冒出来盯着我，我就哆嗦了，就怕给我留作业啊，汗啊，哗哗的。” “笨蛋！哈哈，这教委主任可不是好干的？” “废话！快点把你想的绝招，教咱几手，这个江湖水太深，咱老梁漂不起来啦。” 林依依又是一阵“咯咯咯咯”的笑。 “准备好纸笔，本大师给你传法！先叫声师父，再说点好听的！” 梁满仓对着电话：“啵啵啵”暴风骤雨一般，“怎么样？再不合格，咱老梁就得把这陆皓晨送的三星700用锤子砸喽。” “好，听着——”林依依这一道命令，对梁满仓还是至高的，老梁急忙准备好纸笔，大脸蛋和脖子夹住手机。 “唔，开始。” “哈哈，可要记清呦，‘常下基层走，千万别背手，听课别张口，福利要常有，质量当为首，树点要存偶，专业更抖擞，不妨敬敬酒。” 依依一口气说完，明显找了什么喝一口，还真挺下力。 “首长，给咱讲讲啥是存偶？”梁满仓咀嚼了一下，这句没听懂。 “憨家伙，就是可以树名校，但是绝不能树一个！”林依依这是查了好多天网络，对网络，她也是初次接触，在国内还只是尖端科研单位才有，总结下来也是结合自己新闻工作的经验，又考虑到梁满仓的理解能力了。 “哦，明白了。”梁满仓觉得自己听了就行了，至于为什么不能只设一个标尺，他也不想管，在以后会琢磨透。 “专业更抖擞也不懂！真不懂！”梁满仓极其诚恳了，对依依他也用不着玩虚的。 “哈哈，这是你的强项啊！”依依笑得银铃一般，把梁满仓的心都震荡得随了依依去了。 “嗯，还是不懂。”在依依面前，他是用不着把自己摆上位置的。 “哈哈，我的憨家伙，在专业人士面前，咱一定不要露怯，这可是做官之道哦，当然啦，装大头鬼是你的强项啊。”依依欢笑，把梁满仓笑得没了应对之术，方才罢休。 “鞥”梁满仓无奈了，这也没啥啊，但是想想，都是学问。 “那，那还有一条呢。”梁满仓是百折不挫的，咱有一副无与伦比的心态。 “更强项了，多与老师们，尤其是基层的老师们沟通一下，咱不是年轻嘛，文人都是喜欢喝点酒的你可以多聚聚餐。”林依依说得很像是长者，智慧无边的长者，这都是自从他的憨家伙当上教委主任之后，她查阅资料的结果，她要把这些编成满仓可以理解的俗语，她希望她的憨家伙好，胜过她自己。 温存，还是温存，终于撂下电话，梁满仓好一会儿才反过劲来。一声长叹，几许忧伤，哈哈，文啊。 想想依依的话都有道理，梁满仓看一下还没到下班时间，真他娘的难熬。就请来办公室主任，把近期的资料、文件拿来看看。要想做到专业抖擞，还真得下工夫。 小个子办公室主任走进来，把半尺厚的文件、资料交给梁满仓：“主任，这些都是最近的材料和上级文件，以及教委科以上成员和各中、小学校长的资料，我都拣了重要的给您拿来了，没用的都没送过来，您查什么我再给您去取。”文件不轻，小个子办公室主任已经累得光秃秃的脑门上水汪汪了。 梁满仓就在想，果然不如黄野市长的脑门油厚，还真是清水衙门！想到这，他的梁氏憨笑禁不住就溜达出来。 再看这一摞资料，梁满仓就吓一跳，这还是拣的重要的，要是都拿来，恐怕会是山一般了。他暗自庆幸，多亏办公室主任是如此小个，要是咱老梁这般身板，那还真就坏了！咱不看个猴年马月，绝对无法收兵。 梁满仓先从局领导的资料看起，果然了不得，学历都很高。看一会儿，记个大概，他就起身赴宴。 曙光厂依旧繁荣，梁满仓没有在厂大门前停留太久，熟人太多，搞不好又要喝酒。以后咱老梁的酒得多喝老师们喝喝，这是有指示的。 他来到曙光大酒店，赵晓海急忙迎出来。 酒店里比起梁满仓经营时，又上了不少档次，梁满仓随赵晓海上了三。 “嚯，香港厅！这名字可够打人的！” 赵晓海“呵呵”一笑：“满仓，你都一年多没回来了，这回不走就好了，这就是你的点儿了。” “不走了，晚上我得去看看赵书记！” “老爹身体好着呢，总念叨你哩。” 推开门，房间里还是很热闹，除了黄野市长还有几个人，梁满仓都不认识，但想到能和黄野出入的看来都是他的老铁了。 见梁满仓进来，黄野往跟前的椅子上一指：“满仓，来，这边！” 梁满仓也不客气，市长安排好的也用不着客气，径直走过去坐在黄野市长左手边。 “满仓，我给你介绍一下。”黄野指一下右手边的，“这位是兴达木业公司的老总赵兴达，大老板！是我招商引资过来的好朋友。” 梁满仓起身和他握手。 赵兴达五十岁上下，个子不高，却是胖得很，大金戒指闪闪发光。 “咱就按座位顺序来了，这位是省报《华都日报》驻平江记者站的大美女站长，墨涵！也不知道她真名叫啥。哈哈哈”黄野大笑起来。 第六十五章 肥水不流外人田 - 官场小农 - 大漠雨烟 墨涵，名字很雅致，梁满仓知道这一定不是真名，文人就喜欢取个让别人一听吓一跳的名字。相比之下，他更喜欢后来大有名气的土豆、西红柿的，听着就亲切。 墨涵三十岁上下年纪，长相不错，身材苗条，打扮入时。梁满仓就想要不然黄野也不会如此关照，他斜眼看去，黄野果然把眼光总是放在墨涵身上。 还有两位也都是所谓的平江市的商业名人，梁满仓也都是敷衍一下，酒宴就正式开始。 酒至正酣，赵晓海过来敬酒，这个节目是必须得有的。赵晓海在平江市也算得上是了不起的企业家了，当然，这些都是梁满仓的功劳。他平常与黄野就关系甚密，黄野有个大事小情的，都到曙光大酒店来。再者，梁满仓在这，酒是一定要敬的。 赵晓海颇讲规矩，一进来并没有坐下，先“扔个龙”这是酒场的规矩，也就是先干一杯，然后就有资格倒酒、说话了，大家也就不好再不给面子。 赵晓海并没有先给黄野满上，他直接把梁满仓的杯子满上，梁满仓忙阻止。 黄野大笑：“嗯，晓海越来越到位了，今天是我请客嘛。” 梁满仓也只好不再多说。 “满仓回来管教育就好了，咱厂子学校现在不行了，大家都把孩子往市里送，人家还不愿意要求爷爷、告***多花钱都不行，我看你要是能把这事解决喽，大家都得谢谢你！”赵晓海放下酒杯就坐在梁满仓的对面，靠近门口的位置。 “嗯？以前不是不错吗？怎么这几年不行了？”梁满仓有点疑惑，中小学当年都是帮过自己戒赌的，那时候的确是不错的学校。 “嗨，还不是这几年，企业包袱太大对社会部门投入少了，好老师也都纷纷调到市里国办学校去了。”黄野也倒是痛快，直接就把原因讲出来。 梁满仓点点头，没有多说，但是他的心里已经把这件事当做一件要事记下来，咱老梁新官上任怎么着也得干出点名堂啊。 “我们那也存在这个问题，”矮胖的赵兴达也开了腔，他浓重的鼻音说起话来瓮声瓮气的，“我那木材市场，几百个客商都是招商引资来的，户口都没办过来，孩子上学都费劲，虽然黄市长有重点招商引资的优惠，但是到下面人家找点借口，就把咱否了，想进名校还是费劲。” 这家伙说话果然精明，先把黄野市长的政策摆在前头，突出了黄野的英明，也没有落下表达上学难的实际问题。 “黄市长，这还真是个问题！”梁满仓若有所思地接过话茬。 “哈哈，老弟，这就看你的水平了，咱这可不是鸿门宴，是你哥们儿提出来的，哈哈，不过，你肯定有招！”黄野拍着梁满仓的肩膀，梁满仓报以憨笑。 “梁主任，能解决这个问题，可以在全省做一个带动，我会鼎力宣传！”墨涵一晚上都没怎么说话，这时候也被教育的话题影响了，这时候才像一个新闻工作者，前一段怎么看都像是一个刚参加工作的腼腆小学教师。 酒宴终于散了，梁满仓却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 新官上任三把火，这第一把火还真是有一点难度，好在还有一段时间新学期才开学，自己还有时间。 第二天一大早，梁满仓就把电话打到陆皓晨那里。 “陆皓晨，给你个新项目，帮你挣钱的项目！”梁满仓激情万丈，尽量把语调上扬，富于感染力。 “嗬，大粮仓，不会让我去平江，教学我可比你强多了。”陆皓晨马上就开始推测。 “让你说着了，你马上就到平江来，我有大事和你商量！”梁满仓用不着客气，他相信只要陆皓晨听了自己的想法一定会乐意。 陆皓晨倒是听话，安排一下手头的工作，她听得出梁满仓是有什么急事，这个忙她必须得帮，算来梁满仓做这个教委主任还与她有关呢。 一天一夜没休息，赶到平江时天刚刚亮，陆皓晨让司机在宾馆休息，自己和前来迎接的梁满仓去了梁满仓的办公室。 “陆皓晨，你给我讲讲上次咱们去机场送依依，回来的时候遇到一个国际学校，那是怎么回事？”梁满仓急三火四地发问。 “哼，你个大粮仓，我这么辛苦赶过来，你怎么着也应该请我吃点早点，刚见面就谈你的工作！不告诉！”陆皓晨一晃头，不理梁满仓。 “早点？早给你准备好了！”梁满仓说着从下面的小柜子中拿出一大包花生糕，“呶，这是咱平江特色小吃！，早知道你得来这一手！”梁满仓得意地看着陆皓晨接过去吃起来的样子，站起身倒了一杯开水递过去。 “这还差不多！”陆皓晨一边嚼着香甜的花生糕，一边说：“那是一家中外合资的贵族学校，教学质量很高，条件好的家长都往那送孩子。怎么？大主任要办个贵族学校？” “我还真有这个想法！”梁满仓憨憨一笑，“我想请你和我们教委联合办学，我已经查过了，这叫公办民助校，怎么样？” “啊？算计我呢，不吃你这花生糕了，吃人家嘴短！”陆皓晨假装把花生糕推回。 “哎，你得先听听条件啊，咱这条件绝对优厚！咱这叫肥水不流外人田，有个矮胖子抢着要和我合作，让我给撵出去了！”梁满仓抛出诱饵。 “大粮仓，你这家伙看上去憨憨的，实际上有的是花招，。”陆皓晨撇撇嘴。 “我查过几份资料，如果你的企业挂上校办的牌子，可以减免税，分税制改革方案已经出台了，这可是不小的一笔数目。”在商言商，梁满仓直接就抓住利益做文章，陆皓晨认真听着。 “而且学校也会有收入，虽然，强调了不以盈利为目的，但是并没有说不可以盈利嘛。”梁满仓倒是很会领会上级文件。 “怎么办？你说说看！”陆皓晨一时间来了兴致。 “这样啊，我们教委出场地、房，你负责装修、仪器设备其他硬件，老师、管理层我们出，你可以出财务人员。咱们根据投资额算比列，选出董事长。”梁满仓看来是早就把这些想法记在了心里，说的是头头是道。 “大概会投入多少钱？我都找教委的专家们问了，总共投一百多万就够了。”梁满仓憨笑起来，他知道这事肯定成了。 “钱倒是不多，行！就算是帮你的忙了！”林依依很爽快地答应下来，马上又补充一句“这可是给依依面子啊。” “成，只要干成了，管他是谁面子。”梁满仓已经合不拢嘴了。 第六十六章 跟老师还真不能玩说教 - 官场小农 - 大漠雨烟 梁满仓十分得意于自己的构想得以实现，他已经看中一个地方，那里原本是军队的疗养院，在抗美援朝时期起到不小的作用，现在已经闲置了。平江本来就不是什么风景如画的旅游城市，地处内陆，发展也够得上迟缓，所以，吸引力就大不如沿海城市，这军区疗养院也就无人问津了。 梁满仓找到黄野市长，说出自己的想法希望协调一下军方，黄野摆着手说：“用不着、用不着！那已经归咱们地方了，就是一直没有实用价值就放那没人管了，你要看着行，就上个会划拨给教委。” 梁满仓自然高兴。 他把教委班子成员都请到了疗养院，实地考察，他可不想让别人说咱老梁做事独断。 这疗养院距离平江市内十多里路，当时，战备时期被选作疗养院就是因为这里有一眼温泉，水流不干，自古至今依然温热、欢畅。 疗养院占地足有三四百亩，别说做基础教育用地，就是在当时做大专院校也是够用。当年全民备战时，军队、地方都投资，这里的修建还是不错，只是年久失修显得破败不堪。 大院分成两个部分，一面是疗养院当时的管理人员住宿的地方，自成一体，六座二层小，还有一大片运动场。 另一面是疗养院的门诊和各个层次的病房，还有十数栋独立的别墅，都是独门独院的小二。 疗养院背靠一座大山，这也是因为隐蔽的原因，前面就是一条河，河水不深却很是清澈。平江市一直在发展南区，北区居民很少，所以，疗养院周围没有几个村落，更不要谈什么工厂了，确实是闹中取静的好办学所在。 疗养院中树木葱茏都是三四十年的成年树，苍松翠柏、梧桐山槐，野花遍地，鸟唱虫鸣的。 陆皓晨觉得这地方的确很好，在都市里能有这样一个好去处，也着实不易，但要全部装修、购置设备一百万显然是不够，好在钱对于陆皓晨来说还不算大问题。 但是她还觉得上了这个大粮仓的当。 接下来就简单了，梁满仓组织教委督导室和基础教育科两天就形成规划，报给了陆皓晨。 梁满仓更绝，要求陆皓晨组织大批人马一个月内就要装修出来教学场所，没有标准教室，暂时用小教室，小班教学，这名还是很洋气。 梁满仓要解决九月份开学的择校问题，时间是紧了点，但都是官方的运作，陆皓晨的资金丝毫不成问题，事情也就进展迅速。 陆皓晨的新教学建设也很快就破土动工了，陆皓晨真心想帮帮梁满仓，所以什么投资回报率就全部抛到了脑后。 梁满仓也找来了曙光社会实业公司的建筑队，全力以赴建学校。程枫、黄野都大力支持，这不单是招商引资了，更是在平江乃至华都省都开了办教育的先河。 实际上这种公办民助的形式在那个时期，全国也仅此一家。 事情并非都是像建筑这样，只要有钱就会顺利，涉及到人的事，就要有个过程，有个思想交流的过程。 主管教学的佟灵副主任，并不看好这个项目，她始终认为，教育要是上升到利益了，就变了味了、宗旨就混乱了。 组织师资力量还非她不可，梁满仓就有点犯难了，对付这个女人还要上升到办事日程，强行命令毕竟不好。 梁满仓没有把佟灵请到自己的办公室，而是主动到佟灵的办公室，他想了咱必须放低姿态，欲擒故纵嘛。 佟灵见梁满仓进来，还是很客气，毕竟除了在这办学上有分歧外，人家小梁主任也没啥不对的地方。 佟灵四十来岁，却是很传统，大热的天一件白衬衫扣子也扣到最顶上，让人感觉像是被卡住了脖子，观瞻之下也顿觉喉头一紧。 “佟大姐，”梁满仓张嘴就认了亲，这也是咱老梁的战术，嘴甜好办事嘛，“您可是咱平江的权威啊。”这高帽一下就扣在佟灵的头上。 “哪里啊，我不过就是按原则办事，教育嘛就要严谨，马虎不得。”佟灵一张嘴就是原则、严谨。 这一系列词汇，梁满仓都不太感冒，干嘛搞得那么累啊？ “佟大姐，我是一个教育的门外汉，我想请您谈一下这个项目的事。”梁满仓心想，得，咱也别磨叽，开门见山来。 “梁主任，你是想听实话？”佟灵摘下眼镜好像是不经意地擦拭着，却是用着一个小暗示向梁满仓释放着否决的信息，这些文人啊，和他们说话这些小动作是要注意观察的。 “佟大姐，这是什么话！不说实话，还叫原则吗？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嘛。”梁满仓终于句想好的话用上了，他就想着用原则来打击一下佟灵呢，这学究还真撞到了枪口上，梁满仓觉得今天的谈话，咱老梁要胜利了。 佟灵没想到梁满仓说话这样赶时候、有力度，一时间竟然语塞：“啊，对对，就是要说实话。” “是嘛，咱搞教育的可说不得假话！”梁满仓步步紧逼，看到佟灵的脑门上已经出汗了，梁满仓就忍不住想笑。 “那我就说一下，我觉得学习就是一件苦差事，办这样一所豪华的学校我认为对孩子的发展还是不利的。”佟灵说完，就注意观察梁满仓的表情。 梁满仓憨笑着，没有任何变化。 她接着说：“另外，我们还是应该大力发展国办教育，这种联营是不是有自由化的嫌疑？” “嗯？”梁满仓憋不住了，***，给老子扣帽子来了，这都哪跟哪啊，一瓶不满半瓶晃的东西，“对于社会力量办学，87年国家就有明文规定了，这是支持的。”梁满仓想，好嘛，咱就讲讲政策。 “我知道，那十六字方针，但是毕竟没有形成一个法规性文件嘛，既然主任大人叫我一声大姐，我还是要提醒你的，别搞出什么错误来。”佟灵是内行，对教育口的政策、法规了如指掌，梁满仓还真忽悠不了她，人家还巧妙一套把梁满仓的“大姐”给用上了。 梁满仓就感叹，这老师是不好对付啊，小时候一撒谎就被老师抓个正着。看来靠说服，暂时不够水平啦，咱老梁跟老师还真不能玩说教！ 梁满仓毕竟是梁满仓，要是把他难住了，他就不会走到这一步了。 第六十七章 创世纪学校 - 官场小农 - 大漠雨烟 八月的首都，艳阳高照，柏油路冒着热气。 越来越高的房，越来越多的汽车，越来越敢穿的女孩子。把平江市教委的几个领导看得眼花缭乱，梁满仓走在前面，大步流星，衣服扣就差一点解到肚脐眼了。 他偷偷看一眼佟灵，也把百年紧扣的风纪扣解开了，又走几步，把扣子又解开几枚，里面白色的半袖已经显露出全貌，鲜红的“优秀工作者”几个字极为显眼。 梁满仓暗中好笑，这老大姐，这身打扮要是在五六十年代，得有多少人喜欢上她啊。 陆皓晨亲自带着一辆丰田面包来接各位领导。 这是梁满仓的主意，他觉得改变这些人的思想，就得让他们接受新鲜事物。就像农村种地，这些年新种子多了去了，老百姓就是不敢用，种子公司就不断地组织考察，实地看去，果然好！ 稍作休息，梁满仓就带着大家杀奔那一所给他留下深刻印象的国际学校。 毕竟是地方教育官员，他们得到了很好的接待。 在一面光荣墙上，梁满仓找到了他最有力的武器。 “来来来！看看，这可是大首长的亲笔题词，咱拍下来！”梁满仓发挥着他的大嗓门，咋咋乎乎张罗着，眼睛不时地盯向佟灵。 “佟大姐，你是咱是教学权威，我得和你来一张！”说着，一步跨上去，拉着佟灵来了一张标准照片。 一连三天，最受教育的肯定是佟灵，她居然换下了她的“优秀工作者”，穿上了陆皓晨陪她买的一件暗花的白裙子。 梁满仓打量了半天：“天啊，这还是佟大姐吗？这不成了小妹了！” 一句话把佟灵说得脸通红、心很美，趁人不注意就多照几下镜子，自己都感觉年轻不老少。 一次首都考察，梁满仓和众位领导打得火热，大家也对他有了绝佳的印象。 回到平江市，大家就商议咱这公办民助校的名字。 “我看咱也叫一个平江国际中学。”管德育的副主任徐德显是教体育出身，在取名上不在行，但是说话还是够快。 “叫平江第一民办学校也不错！”考试院长喜欢第一，每年招生工作，都愿意看第一名，取名字也叫个第一名。 “我觉得，这名字一定要有特色，能体现出领先潮流的气势！”佟灵毕竟是抓教学的，她说的话，还是引发了大家的思考。 “佟大姐，有什么想法吗？”梁满仓知道佟灵的心中一定有了一个大致名字，就是在等咱老梁点到，这也是知识分子的毛病都比较喜欢听到请教式的询问。 梁满仓不喜欢称呼大家的官谓，关上门都是一家人时，他干脆喜欢叫什么就叫什么。 “嗯，还有五年多，我们就要跨入新的世纪了，未来的世界将是崭新的、发达的、现代化的世纪，这一切都学要我们的学生去创造！我们可不可以叫做创世纪学校！”佟灵眼睛发亮，几乎站起来，诗朗诵一般把她的意思表达出来。 “好！这个名字很有气势！我同意，咱们就把这个名字报到市政府！”梁满仓毋庸置疑就拍了板，大家也都鼓鼓掌以示赞成。 梁满仓不当这个董事长，他让佟灵担任，他有他的想法，佟灵对平江市的教师队伍比对自己的手指头还了解。 由她组织师资队伍，直接管理，这学校教学质量不好那才怪！最关键的是，一趟首都考察，陆皓晨这个怪家伙竟然和佟灵成了干姐妹一般的好朋友。老梁都直挠头，这两个家伙怎么凑合的？ 招生效果比预期要好，要不是受到教学限制，这一下就发了！开学那几天梁满仓关了手机，躲出办公室，此时正潜伏在一栋小上向下面观察。 他不玩失踪不行啊，他知道找他走后门的肯定不在少数！佟灵坚持必须考试入学，每年学费三千，本以为会吓退不少人，没想到还是一批接着一批。 到了半夜，梁满仓才敢打开手机，放好电话。他担心依依突然来了电话，要是错过岂不是损失大了。 电话刚放好，“叮铃铃”就响起来。 梁满仓本能地接过电话。 “满仓啊，你可算开机了！”赵晓海埋怨的声音响起来。 “啊，晓海哥啊，你有事？”梁满仓一想，坏了！这个点打电话肯定有大事。 “可不嘛，找你好几天了！就是找不到！” “嘿嘿，嘿嘿，我也忙嘛。”梁满仓含糊着回答。 “你大侄子上学怎么办啊？！”赵晓海可倒是利落，开门见山。 “上学？就上呗。”梁满仓装起了糊涂。 “咱就想上创世纪，差三分，多花钱都不行！”赵晓海嗓子都有点哑了，看来这几天是没少着急。 “啊，这个事啊，这个――”梁满仓正在想着对策。 “你可别说你不好使！说也是撒谎！”真吓坏了，赵晓海直接就堵住了梁满仓的理由。 “嘿嘿，嘿嘿，我还正让你说着了，咱真不好使！”梁满仓先发出他的无敌大招憨笑连连。 “不给办是，你就给我一句话，给办还是不给办。”赵晓海显然是急了，是啊，这年月孩子上学是大事，解决不了不上火才怪！ “你让我想想，先别急啊，等我电话！”梁满仓只好先应付过去，赵书记的孙子，不办真不好，办了就坏了规矩。 梁满仓放下电话，两只大手不断地搓着大脑袋。 “笃笃笃”一阵敲门声。 这么晚了，还有人来找我？ 梁满仓开开门，陆皓晨拎着几个餐盒站在门口。 “没吃好饭，大主任，给你送点饭，拍拍你的马屁！”陆皓晨戏谑地笑着，梁满仓却是愁眉苦脸，一点儿高兴劲都没有。 “吃饭？我恨不能把我自己吃喽，装进肚子里，省得麻烦。”梁满仓没好气地把陆皓晨让进房间。 “大粮仓，你也有愁的时候啊，发挥你的创造力啊。”陆皓晨把餐盒打开，还真是香气扑鼻了。 “妈的，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该吃还得吃！”梁满仓接过筷子冲过来，“哎，陆皓晨，有酒吗？” “啊？还要酒？好，好，老爷，咱小女子伺候您！等着啊――”说完，陆皓晨“哒哒哒”一溜小跑，跑出。 第六十八章 教委主任，牛啊 - 官场小农 - 大漠雨烟 人在郁闷时也有点地位啊，有个够意思的朋友照顾真好，梁满仓听着陆皓晨渐渐远去的高跟皮鞋声，心里就有一种满足感。这曾经是一个多么高傲的丫头啊，现在，哈哈，给咱老梁买酒去了。 “嗯？怎么还没回来？”十几分钟过去了，梁满仓向窗外张望，这个当过兵上过前线的强悍姐应该没啥事。 “铃铃铃”梁满仓的三星700闪着蓝光响起，在夜里显得格外刺耳，娘的，真是落后，连个和旋都没有，吓咱一跳！ 梁满仓拿起电话：“大粮仓，快下来！拐角这儿的烧烤摊还没撤呢。” 嚯，这丫头，真会找地方！行，去那里喝个消停！ 梁满仓收拾一下，快步跑下。 小烧烤摊就在梁满仓住处的拐角处，六张小桌摆在地上，一排小马扎摆得倒很整齐。烧烤摊老板，穿着一件大背心，烟熏火燎地忙碌着，老板娘三十多岁，忙着擦桌子。 陆皓晨坐在一个小桌旁，已经和老板娘唠得火热。这丫头表面上看上去很冷，尤其是对一些有点小身份男人，对待社会底层的老百姓却是热乎、熟络得很。 梁满仓刚坐定，一大盘羊肉串端上来，“滋滋”地迸溅着油花，梁满仓的食欲一下子调动起来，还是这个年代的羊肉串实惠，没有耗子肉、死猪肉啥的，唉，是年代改变了人，还是人改变了年代呢？算了，咱老梁只管吃就算了，别浪费脑细胞做无聊的的思想家了。 老板起啤酒有点绝活，两个瓶子嘴对着嘴，双手一拉，瓶子盖就起开了，动作利落、潇洒。梁满仓玩兴大盛，试了几个都以失败告终。 陆皓晨是不惧喝酒的，大杯子举杯就干，豪爽之至。 喝着、喝着，她发现不对，这个大粮仓直勾勾地盯着自己，不好，这小子――装憨的小子一定要把什么坏事按在我的头上，对了，这家伙刚才还郁闷呢。 “看什么看？是不是有什么坏事要让本姐姐去做啊？不行！决不答应！”陆皓晨直接封住了梁满仓的门儿。 “嘿嘿，皓晨大姐，真有一件事，你要是不帮，我只能多吃羊肉串撑死了。”梁满仓亮出他的无敌憨笑，大口连续吃了几口羊肉串。 “撑死？我还真没见过撑死的！来使劲吃，让咱开开眼！”陆皓晨笑得花枝乱颤，又抓起几串送到梁满仓的面前，大有一副不撑死老梁誓不罢休之势。 “唉，可怜的依依啊――”梁满仓发出一声叹息，端起大杯子仰起头就喝，动作很猛，喝的速度并不快，他的眼睛透过杯子底观察着陆皓晨的反应。 “依依？依依怎么了？是依依的事你不早说！”陆皓晨风风火火，提到依依着起急来，依依在异国他乡，她是很惦念的。 “依依这火上的啊，唉，不说了。喝酒！”梁满仓晃着大脑袋，摆摆手，他要吊足了陆皓晨的胃口。 “大粮仓！你说不说？”陆皓晨一下子抄起一把竹签子，做出要戳梁满仓的样子。 “那我说了，你得先说答不答应帮忙！”梁满仓摆出一副可怜相。 “是依依的事，我就帮！你的事，免谈！”陆皓晨漂亮的脸蛋喝过啤酒后愈加红润，大眼睛瞪着梁满仓，反倒让老梁内心一阵激荡，这美女，唉，咱老梁挺有眼福的，尽欣赏美女了，嘿嘿。 “依依今天打来电话，说是他爸爸的老哥们儿，曙光厂的赵书记求她找我，安排孙子进你的创世纪学校，唉，咱老梁你是知道的，绝不走后门，愁啊！”梁满仓这一套话张嘴就来，却埋伏了不少勾当。 他说的没错，赵书记确实是依依爸爸的老朋友，又强调要进入陆皓晨的学校，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好像这件事压根就没他什么事。 “这还不好办吗？你去和佟灵说一声不就得了嘛。”陆皓晨放松下来，“我以为是什么事，你还行不行啊，这也算事？” “唉，咱一见老师级别的心里就发毛啊，你也不是不知道！再说了，那佟灵和你跟亲姐妹似的，也不知道你使了什么手段，你要是不帮忙找佟灵，算了，我告诉依依交友不慎就得了！”梁满仓摆出一副无赖相，盯着陆皓晨。 “你个，死大粮仓，还是撑死算了！我这可是帮依依啊，没你啥事！”陆皓晨只好答应。 “行！替依依敬你一杯！”梁满仓立刻换上了一副兴高采烈的面孔，极灿烂、极无邪的样子。 “你们也在说孩子上学的事。”烧烤老板插上一句，“说上学的事，我就来气，将来我儿子出息了，就让他当教委主任，全市最牛比的官了。”烧烤老板一脸的义愤填膺。 “啊？”梁满仓立时停下了吃兴。 这回轮到陆皓晨“哧哧”地笑了：“是啊，这教委主任是不是都不怎么地啊？”陆皓晨故意和烧烤老板攀谈起来，还把话题引到梁满仓的身上，“老板大哥，来！一块坐，喝一会儿！”她可够豪爽。 烧烤老板也不做作，扯过一个马扎，拿几瓶啤酒就坐上来，嘴里还吩咐老婆：“再来点腰子，那玩意好东西，给这兄弟补补，哈哈，再给妹子烤点好火腿肠！” 陆皓晨听到“腰子”还是忍不住向梁满仓看一眼。梁满仓这家伙傻了，这他娘的烧烤老板可是够实诚的，没拿自己当外人啊，比咱老梁还实在！ “这他娘的教委主任，也不知道前世做了什么好事，能有这么个好差事！”烧烤老板刚坐下就来了话题，还是围绕着梁满仓的。 “教委主任怎么啦？”梁满仓喝口啤酒，问道，心里还真有那么一点好奇。 “嗨，你们两口子还小，孩子没上学？” 烧烤老板一句话把陆皓晨和梁满仓都干晕了，什么？两口子？ “我们不是两口子。”陆皓晨急忙解释，梁满仓就偷偷笑。 “现在不是，结了婚不就是了嘛，早晚得面临孩子上学的事！”烧烤老板还就认准了。 得，也别解释了，大半夜的，不是两口子凑合到一起干嘛？反倒让人家怀疑。 “孩子上学是真难啊，都开学了，我儿子还在家呆着呢。”烧烤老板气愤地猛干一杯，“上哪说理去？我儿子又不是教委主任，人他娘的大门朝哪开咱都不知道！” “为什么不上学啊？咱市里不是有规定吗？可以就近入学啊。”梁满仓有点疑惑了。 第六十九章 招生的规矩 - 官场小农 - 大漠雨烟 烧烤老板撇撇嘴：“兄弟，你是没孩子不知道内幕啊，现在想上学，户口不在这最低得两千块钱！要不，门儿都没有，这还得有熟人介绍。” “两千？嚯，得我三个月的工资啊。”梁满仓也是一惊，难怪这哥们儿张嘴就骂。 “好在我有一个老乡在十二中当总务主任，好不容易托人介绍的，昨天刚联系上，明天我去找他，估计递上去个信封就差不多了。”烧烤老板裂开嘴笑笑，也流露出一丝自豪的神态。 也是，这年月认识人、能办事那也是一种骄傲了。 “大哥，明天你什么时候去？我陪你去怎么样？说不上能帮上个啥忙的。”梁满仓突然来了主意，他对教育这种招生潜规则很不满意，也很想进一步了解。 “算了，办这事，有外人怕人家不高兴。”烧烤老板考虑得很有道理，这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你就说我是你弟弟呗，我也想看看、学学，将来我们有了孩子也好办事！”梁满仓死缠硬磨，还逼真的搂一下陆皓晨的肩膀。 陆皓晨没好气地瞪他一眼，真瞎扯，谁跟你有孩子？ “那好，明天中午我请他吃饭，然后下午一块儿去学校，中午我们就一起。”烧烤老板也是个爽快人，他见梁满仓和陆皓晨的打扮都是有钱人，熟悉一下，将来也会有个照应。 “那这样，明天中午我安排，我到曙光大酒店去，不用花钱的。”梁满仓更实在，这事要是能处理好，为了详细了解内幕，请吃顿饭也没啥，咱老梁有的是钱。 “那可不用，你到位就行！对了，你们怎么称呼？哈哈，喝了半天还没问呢。”烧烤老板端起杯又喝了一杯。 “大哥，我叫林仓，他是我女朋友叫陆皓晨，我们都是在这面做生意的。”梁满仓没敢说出自己的真名，怕万一被认出来就不好了。 “妥了！明天咱们一块儿，我正愁不会说话呢。”烧烤老板笑着和满仓又碰了一杯。 梁满仓看一下表，见时候不早了就要回去休息，留下电话号码就和陆皓晨回去了。 “你打算怎么处理？”陆皓晨问。 “杀一儆百！”梁满仓回答的甚是利落，“这股风可不能兴起来！” “不过，光靠堵是不行的，得想办法疏。”陆皓晨比起梁满仓还是有水平的多。 “什么‘叔’？”梁满仓没听明白。 “疏通、疏导，大粮仓，你个大傻瓜！我真就不明白了，平江怎么会没人了？把你这个傻家伙摆上了位置！“陆皓晨说着戳了梁满仓的额头一下。 “也说是啊，咱老梁一不小心还就混上了领导岗位啊。”梁满仓嘿嘿一阵憨笑。 “哎，别光埋汰咱，睡不着觉的时候帮咱想想辄啊。”梁满仓拱拱手，像是乞求了。 梁满仓没成家，就住在教育宾馆里，陆皓晨也住在这里，两个人说笑着回了宾馆。 第二天上午，烧烤老板果然打来电话，梁满仓告诉他已经在曙光大酒店订好了餐位，让他直接到就可以。 梁满仓和陆皓晨提前到了曙光大酒店，梁满仓特别告诉赵晓海是陆皓晨帮忙安排了孩子去创世纪学校，赵晓海一阵感激。 梁满仓告诉赵晓海，别告诉别人他在这吃饭，今天有重要事，就算是黄野来了也不要说。 梁满仓就坐在雅间里，静静等待。 时间刚到十二点，烧烤老板就打电话到了门前，梁满仓没有动，他怕遇到熟人，这曙光大酒店在平江市是数得上的酒店，市里的领导们常到这里来，碰到谁露了馅儿，就白策划了。 陆皓晨出去迎接，梁满仓假装在屋里正忙着接电话。 烧烤老板走进来，随同的还有两个人。 大家坐定，烧烤老板介绍：“都没外人，这是我表弟和我兄弟媳妇。” 梁满仓马上笑着站起身：“我叫林仓，请多关照！”伸出手去，热情握手。 陆皓晨的脸刷一下就红了，差点直接喊出来。 “这位是咱老乡，老赵。”烧烤老板指了一下旁边坐着的一个黑大个，“老赵是做体育用品生意的，比咱强多了。” 梁满仓再次握手。 “这位是十二中黄主任。”老赵介绍。 梁满仓握手之后仔细当量一下，这黄主任四十多岁，个子不高，白白净净的，戴着一副眼镜，看上去还算舒服。 “黄主任，我大哥的事多麻烦你了。”梁满仓笑得很真诚。 “我和老赵没的说，我们常来往，这件事没啥，咱到位了，刘校长怎么也能给我个面子。”黄主任微笑着，很和善的样子。 一桌子酒菜很快就上来了，梁满仓请客，赵晓海怎么着也要特殊关照。 “这太丰盛了，曙光大酒店名气大啊，我还是第一次来！你们太客气了！”黄主任客套之后，大家就喝起来。 酒杯一端，心就都放宽了。 “黄主任，您看我大哥这事儿，咱那多少好？”梁满仓明知故问，他就是想要了解一下详细的情况。 “这两年，来平江的外地人多起来了，这价码也就涨上来了，要是前两年，两条烟全解！现在，几乎是明码标价，小学一千，初中两千！这都成规矩了。”黄主任握着筷子指指点点。 “这钱都得上学校帐？”梁满仓追问。 黄主任突然警觉地看一眼梁满仓。 梁满仓急忙说：“我是想，要是归了公家，就不如咱多给您几个，少花那么一点，大家都图个交朋友呗。” 梁满仓的反应还是够快，黄主任笑了：“兄弟，入学校帐？哪有的事啊。”接着就不再多说了。 实际上也用不着他再说什么，他是总务主任对账目自然了如指掌。 “那校长也不少收入啊，你们这不啥也捞不着了吗？”梁满仓像是为黄主任打抱不平。 “也不，我们也都有几个名额，但是不能多，你们找我太晚了，我的名额早就被一个哥们儿给占了，要不然给你们多好！”黄主任卖了个空头人情。 “听说新来的教委主任以前可是政法委书记出身啊，他可别查啊。”陆皓晨故意提醒一下。 “嗨，弟妹，这你就不知道了，咱市里初中归区管，市里隔着一层呢，再说，这些事全市都搞，他处理谁？新官上任这火也烧不着这里！”黄主任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梁满仓真想站起来告诉他，咱就是老梁，但是咱目的不是他，还是要钓大鱼。 “不过话说回来，这个新来的主任好像是姓梁，还真挺实干，刚一来就办起个创世纪学校。还没有到处检查、开会，这就叫务实！说实话，到现在我还真没见过梁主任，平实咱们都是上区里办事，够不着人家！”黄主任喝得很是高兴，话也就越来越多。 第七十章 梁主任的第一个客户 - 官场小农 - 大漠雨烟 梁满仓对黄主任的话还是很高兴，这毕竟是在夸咱老梁，他不无得意地看了陆皓晨一眼，陆皓晨也正在看他，两个人会意一笑。 酒过三巡，下午还要上班，黄主任酒量不错，似乎是教育界敢上酒桌的人喝酒就都不容小视。 黄主任站起身时，梁满仓把一个牛皮纸信封塞给他：“黄主任，这是给校长的，咱们以后常来常往！” 烧烤老板刚要阻拦，一想在黄主任面前争争抢抢的也不太好，有帐不怕算，这林仓老弟还真是够意思！ “大哥我就不跟你们过去了，我还有一个生意要等着谈，晚上我去你的店里。”梁满仓亲热地和烧烤老板打个招呼，然后分头握手道别。 陆皓晨始终保持着笑意，她知道很快就要有好戏看了。 黄主任打着酒嗝：“这样，你们等我的消息。” 陆皓晨已经帮忙打好一辆车，黄主任满意离开。 黄主任并不是没有私心的，他想从信封里抽走一半，凭他和校长的关系也没啥大不了的。 可是他回到办公室，关上门仔细观察信封时就犯了难，这他妈是送礼，还是送机密文件啊。信封的两端和中间一条线都被粘上了结实的封条，上面还有一溜小字“刘校长亲启”。唉，这次算是白玩了，黄主任虽然有点懊恼，但是想到林仓的豪爽，将来也还是有实惠的。 他敲响校长室的门走进去，把事情简单说说，这些都不算什么事，关键是钱要到位。 黄主任笑眯眯地：“校长，这孩子父母一般，就是干烧烤的，他的表叔确实不一般，是咱的老铁，大老板！你给我面子，哪一天咱们见个面！” 刘校长和黄主任办这事儿，也不是一回两回了，他掂掂信封的重量，不错，分量很足，蛮好！ 黄主任走了以后，刘校长打开信封，崭新的两千块钱“唰”倒在桌子上，真惬意！ 随着钱飘出一张纸条，刘校长一愣，嗯？还有嘱咐，这家人办事心够细的。 他展开纸条看清上面的字，顿时让他冒出一身冷汗―― “你好，梁满仓恭祝你成为我的第一个客户，不介意的话，请在半小时之内到市教委三我的办公室，哦，记得把我的钱给我送回来。梁满仓” 啊！刘校长惊呼出声，坏了，这是谁在做扣？完了，完了。 后悔、懊恼、震惊、怨愤，各种不良情绪一下子充斥到刘校长的全部脑海。怎么办？没有办法，中枪了！只能去扛着，这个主任没有直接来收拾我，到底是什么意思？抓了现行！现在想这些一切都没用了。 刘校长不敢耽搁，他走出门，路过总务主任室时，他狠狠地从门上的小窗户一眼看进去，黄主任正端着茶水，和几个年青教师侃大山。 突然怒不可遏的负面力量促使他，一脚踢开门，“上班时间，是不是都闲的！没事干？都备课去！一会儿，我就检查你们几个的教案！” 近乎于咆哮把几个教师吓得作鸟兽散。 “你以后再喝了尿水子就给我上一边呆着去！别在这臭白话！” “咣”一声，刘校长摔门，扬长而去，走廊里还传来嘟嘟囔囔的骂声。 直到没有了声音，黄主任错开门缝探出头观察，刘校长已经出去了。心里暗想，这是怎么了？钱拿多了？不会，发的什么神经啊。 刘校长拦下一辆夏利车，直奔市教委，走进教委大，他的心跳动得快起来。他站在大厅里揭示牌前徘徊，他不是不熟悉教委大的布局，他是实在是不知道怎么迈进梁满仓的办公室门槛。 他痛苦、彷徨，几乎要掉下眼泪，这一步迈进去，自己这二十多年的奋斗就宣布成为泡影了，他真的有一点悔恨了，悔恨自己也随着别人站这么个便宜！ 唉，说什么都晚了，这一步再沉重也得跨出去，自己已经别无选择，只能怪自己不长眼睛，点背得喝口凉水都塞了牙。 “笃－笃－笃”敲门都带着颤音。 梁满仓就坐在办公室里，他已经猜得到是谁来了。 “请进！”梁满仓运运气，大声喊出。 刘校长一哆嗦，差点就坐倒在梁满仓的办公室门前。 他轻轻推开门，两条腿交替着挪进去，蹭的地面发出“沙沙”声。 “你是？”梁满仓底气足，说话声音也响亮。 刘校长又是一哆嗦，“我……我是……刘小辰。” 梁满仓抬头看着这个两腿战栗的中年人，四十多岁，相貌堂堂的，很有一些儒雅之风，没戴眼镜，这是令梁满仓惊讶的，做到了校长还没戴眼镜，看来是不错。他就怕戴眼镜的老师，从小就见到戴眼镜的紧张。 “刘小辰？”梁满仓故意装作不知道他是干什么的。 “嗯，市十二中的，校长。”刘小辰“校长”两个字几乎只是气流带出，自己都听不清。 “坐，我知道你是谁了！”梁满仓坐正一些，把自己不大的眼睛尽量调大，显示出威严。 “我，我还是站着。”刘小辰哪里敢坐下。 “我的钱带回来了？”梁满仓可是够直白的，直接就切入主题。 听到“钱”字，刘小辰差点摔倒，身体一晃结结巴巴地说：“带……带来了……”然后就挪动几步，走上前去，把信封轻轻放在梁满仓的桌子上。 梁满仓暗自好笑，这知识分子胆子是小，你拿都拿了，还如此紧张什么？一个大男人出了事就抗住呗。 “你胆子不是挺大的吗？”梁满仓突然想起这一句是小时候，老师经常批评自己时的常用语，今天咱老梁复习一下，用在这校长的身上，看看效果如何。 “主任，我，我错了，不该利用职权谋私利，您处分我。”刘小辰低下头，一副悔恨交加的神态。 哈哈，跟自己小时候犯错误一样，主动承认寻求宽大处理，不过这家伙比我当时逼真多了。 “你胆子是不小，你触犯的是法律，不是一句简单的认错就可以过得去的！你眼里还有教委的规定吗？把学生拒之门外，然后大肆敛财，贪赃枉法！”梁满仓又忘了依依的嘱咐，一拍桌子，站起来。 刘小辰吓得一阵哆嗦，大气都不敢出！ 第七十一章 太阳底下最光辉的事业？ - 官场小农 - 大漠雨烟 看着刘小辰紧张的样子，梁满仓暗自高兴，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昨晚烧烤老板提到十二中时，梁满仓就想到了校长是刘小辰，对刘小辰他是有印象的，一个计划就已经在他的脑海里形成。 刘小辰不是别人，是梁满仓在平江市屈指可数的几个老铁之一――刑警队长刘小龙的亲哥哥。梁满仓刚到平江上任时，刘小龙给他接风，就曾提起过，他当然记在心中。 刘小辰知道这件事很难轻松过的去了，他听弟弟说过和梁满仓关系不错，但是出于文化人的一点小自尊，他一直也没好说出口。 “刘校长，这件事，你看怎么办好？我是直接把你送公安局进一步调查还是送到纪委？”梁满仓要是不赶紧说说处理办法，就要笑出来了。 “我已经犯错误了，听从领导处置！”刘小辰仍然低着头，小声表达出自己并不情愿的想法。 “我看，钱你已经交回来了，悔过表现也不错，这件事我就先给你记下。” “什么？你说什么！”刘小辰突然抬起头，看到梁满仓的微笑，他实在不敢相信。 “不过，你也有事要做，你先跟我谈谈咱们教育口的一些潜规则也罢、内幕也好，就是把那些暗箱操作的事，给我谈谈。”梁满仓笑着提出要求。 刘小辰突然有了重获新生的感觉，他坐下来接过梁满仓递过来的开水时，手还颤抖着。 “你就跟我说一下，校长都能挣到一些什么不该收入的钱。”梁满仓掏出小本，这是他的习惯。 “好，好，主要是招生时的好处费，这一项收入是不少的，尤其是好学校。”刘小辰见梁满仓已经特赦了自己，不说实话也说不过去了。 “明码标价的？中学两千，小学一千？” 在得到刘小辰点头承认的时候，梁满仓接着说：“看来社会上骂咱们也是对啊，没冤枉咱们啊。” “还有就是校办工厂有些灰色收入。” “嗯。”梁满仓没多说，只是记下来，这项收入是他计划之内的。 “再就是出租房屋，大物品采购，有点实惠，也都不多。”刘小辰还真是认真交代。 “还有吗？” “老师晋级、调动也有一点儿，但很少，名校比较多，比如二中、三中啥的。” 和那些重点比起来，十二中还是有差距的。 “你估计最多的话，一个很贪婪的校长一年能得到多少钱？”梁满仓注视着刘小辰，这回他没有一点笑容。 “这真不好说，但是，我估计最多的一年也会有十来万的收入。”刘小辰又低下头，这些事实在是不够光彩，见不得人啊。 “啊？这么多！是一年工资的十倍！这就是太阳底下最光辉的事业？！”梁满仓“呼”地站起来，“妈的，太黑了！”他不由自主骂出来。 可又一想，这要是和当年的王玉川、王玉林之流比起来也算不得什么，和萧副厂长比更是小巫见大巫了，但是，教育口要是到了这地步，还是很吓人的。 “你知不知道区教委的领导们都有什么灰色收入？”梁满仓故意改了个词，也说成是灰色收入，叫贪腐太吓人了，自己也忍不住要骂。 “他们肯定更多了，我们招生是多数条子都是教委开来的。”刘小辰只说明一点，梁满仓就不必再多问下去了。 梁满仓的确是有把刘小辰拉为自己的嫡系的意思但是只靠和刘小龙的关系，他想从刘小辰那里得到更多的资料也是不可能的，他已经打听到，刘小辰已经算是比较清廉的校长了。 所以当烧烤老板说出十二中时，梁满仓就想抓住刘小辰的把柄，也只有这样，刘小辰才会知无不言。 这个想法也得益于他小时候，那时老师总是抓住他的把柄然后叫他卧底，不断向老师打小报告，这招真灵！ 当然，梁满仓不需要也不会让刘小辰给他打小报告，那不是好办法，梁满仓做事不想用克格勃那一套，但是，他必须了解内幕！ “刘校长，你看有什么办法能抵制发招生财？”梁满仓有好多事还是需要咨询的，解铃还须系铃人。 “这个――”刘小辰沉吟一下，他是在想自己该不该出这个有点“请君入瓮”的主意。 “你尽管说，我不会拿你开刀，我和小龙是好朋友，而且你也是立了功的。”梁满仓尽捞干的说，迅速打消刘小辰的疑虑。 “嗯，乱世必用重典，只能抓几个典型，起到杀一儆百的作用。”刘小辰小声嘟哝，这话说出来很不自然。 “我刚上任，这样做是不是有新官上任三把火的嫌疑？对老主任也显得不尊重。”梁满仓很希望刘小辰把自己当成朋友，所以口吻也成了商量的了，这让刘小辰很感动。 “再有――”刘小辰又吞吐起来。 “大哥，你就，我没拿你当外人！”梁满仓索性更进一步，从刘小龙那边论上了哥们儿，让刘小辰真正体会到了受宠若惊。 “从前的一切都算是过去，不再追究，以后你可以在宣传媒体上发出一份承诺书，对一些必办事宜要严格执行，然后再做一次报道，你可以帮助外来打工者入学，算是表演也好，起到作用就行。”刘小辰繁琐地说完。 梁满仓咀嚼了半天才消化明白，这是让自己演一出帮助外来务工子女上学的戏，还真是个文人！ “可是这里一定要有一个不光彩的不执行政策的校长啊，这个你看谁最有说服力？”梁满仓直接问道。 “本来可以是我，但是十二中影响力不大，要是二中，恐怕会效果不错。”刘小辰说的是有道理的。 “嗯，好办法，不过话说回来，教育口的人多数还是收入偏低，解决福利问题是个关键啊。”梁满仓若有所思地说。 “嗯，同政府和国企比，还有一些差距，有好多老师住房都没解决，除了工资就没有什么别的待遇了。”刘小辰在心里还是有一点怨言的。 “所以，我要重新整合一下平江市的教育资源，尤其是硬件资源，校办工厂我准备全部收回，集中管理，你看会有难度吗？”梁满仓继续咨询。 “查账的话，会引起反感，但是也不会有什么说法，毕竟没有哪个校长是搞企业出身。”刘小辰说的都是实情。 “这件事谁也不知道，就算过去，那个总务主任有时间我会找他谈谈，我知道总务主任也有不小的收入，你也不要有压力，以后咱们多沟通！” 梁满仓给刘小辰吃颗定心丸之后，就把他送出门。 “唉――”梁满仓叹息一声，“这就是太阳底下最光辉的事业？”他摇摇头，苦笑一下，“这恐怕也是目前比较清水的衙门了，一切都是相对的啊，没有最黑，只有更黑。” 第七十二章 拆了他筋骨当牙签 - 官场小农 - 大漠雨烟 当社会出现了分工，人就注定要分出等级，在这高高低低的等级之中，情啊、义啊就渐渐淡化了。梁满仓感叹于创造“物质是第一位的”的人，说得真有道理，在物质面前，谁都别清高，谁玩清高谁玩完。 按照这样推理下去，梁满仓就对那些校长没有太多的恨了，但是对普通老百姓的孩子无法上学还是有着深深的自责，谁让咱老梁以前是穷人，知道穷人的苦呢。 所以，在不久，在刘小辰这个托的配合下，他还是惩处了二中的校长，的确是把所有校长都震了，有的校长居然还主动找来承认错误。梁满仓就明白了为什么想当年工人可以运动、农民可以起义，文化人却只是斗嘴争锋。他就笑了，嘴里嘟囔一句：“真是臭老九！”然后，就照着镜子大笑，看看自己如今沾染了多少“老九”的气息。 他决定依照林依依的顺口溜指示，“常下基层走”多下去转转，他要多了解一下，而且，他深刻记着“走路别背手”，好，那咱就来个微服私访，反正咱这副尊荣看上去也不像领导。 他也不开车，就溜溜达达来到了实验中学门口。 “嗯？怎么这么多人？”梁满仓有点纳闷，一大群人站在校门口，又没有到放学时间，恐怕是发生了什么事。 他紧走几步，几个老师模样的人站在门口，和大伙正小声说着。 “太霸道了，来几个人，拘留证都没有，就把张老师给带走了！” “校长拦一下，也被打了一顿，太霸道了！” “怎么啦？出了什么事？”梁满仓挤到前面。 一个老师看一眼这个黑黑乎乎的大个子，“唉，算了，别打听了，跟你说了也没用！” “呵呵，兴许就有用！你们王校长在吗？”梁满仓一定要问个清楚，就想找校长作进一步调查。 那个老师打量一下梁满仓：“你认识王校长？他刚刚去医院！真是太欺负人了！” “哦，我是梁满仓！你把事情详细和我说说！”梁满仓知道事情非同小可，王校长被打住院了，这还了得？打狗，啊不，打老师就是不给咱老梁的面子，咱绝不能善罢甘休！ “梁主任？您是梁主任！”这位老师一喊，另外几个老师也走过来了，围住梁满仓七嘴八舌说起来。 这下梁满仓弄清楚了。 中午放学，大批学生站着队走出来，政教主任张宝山站在门口指挥学生秩序。 一辆没挂牌照的警车开过来，见学生的大部队拦住了路口，就不停鸣笛，张宝山示意稍微等一下，这个班走完，就可以让出路。 车上下来一个膀大腰圆着便装的人，走到张宝山面前张嘴就骂：“没长眼睛，还不让路！快滚！”说着抬腿就是一脚。 张宝山老师也没注意这警察会是这个素质，没有任何防备，被一脚踹倒了。 这一下几个负责学生站队的体育老师不干了，上来就推搡起来，车上马上又下来三个人，对老师大打出手。 高二、高三的学生见状，就把这些人围起来，当然，血气方刚的小伙子们见老师被打了，就动了手，当然也只是雷声大雨点小。 四个家伙跑回车上，把车倒走，调个头就没影了。 大家本以为没什么事了，没想到，下午刚上班，来了几辆警车，下来十几个全副武装的警察，不容分说就把张宝山戴上手铐给押走了。校长王力出来询问，也被几个警察一顿暴打。 几名上岁数的老教师，过来阻拦，同样被打。 梁满仓听了，这火是呼呼往上窜，眼珠子也瞪起来了：“妈的！还有没有王法了！敢欺负到学校来了！” 他这一骂，把几个老师吓一跳，然后就有点兴奋了，看来这梁主任挺有钢、够硬气！ “他们是哪个单位的？”梁满仓问。 “不知道，全程都没出示任何证件，谁问打谁，大家都不敢靠前。”一个老师现在回忆起来，说话还在抖。 “大家先回学校，稳定住学生，被打老师情况怎么样？”梁满仓还是很果断地安排下去。 老师们随着梁满仓一边往教学走，一边说：“王校长和三名岁数大的老师都在医院，我们还不知道情况。” “嗯，我来处理这件事！你们保证教学秩序！不要让学生有什么事情。”梁满仓说罢，就掏出手机。 他是打给刘小龙的。 “小龙，我是梁满仓！你们刑警队到实验中学抓人了吗？” “什么？没有？那你赶紧给我查一下，看看下面分局、派出所的有没有到实验中学抓人的，马上给我打个电话！好的，尽快啊。” 梁满仓阴沉着脸，就在教师办公室里来回踱步，大家都是第一次见到这个新主任，都不熟悉也没人敢过来劝他。 一个女老师，端过一杯水放在桌子上，没有说话就匆匆走了出去。 老师们都听说这个梁主任为人不错，人很强势，所以也都把希望寄托在了他的身上，这帮警察也太欺负人了。 很快王力校长回来了，两个老师搀着他，看来打得不轻，是啊，文弱的老师哪抗得住那帮警察打啊。 梁满仓急忙走出去：“王校长，你怎么样？” 王校长挤出笑容：“梁主任，把您给惊动了，没事，就折了两根肋骨，歇一阵就没事了。”王校长不敢大声说话，汗已经从斑白的双鬓流下来了。 梁满仓看得直心酸：“您先别说话了，快坐下歇歇，大家轻点。” 王校长已经五十多岁，身体瘦弱，就快到了退休的年龄，教了一辈子的学。 “还是把您送到医院去，这样出院太便宜了那些家伙，我正在调查这件事，您就不要操心了，好好养伤。”梁满仓说罢，让老师把王校长送回医院，然后嘱咐一句：“后勤副校长在吗？安排好大伙住院，没有我的指示不准出院，要住高干病房，全部住高干病房！” 刘小龙很快就打来电话，一个刑警队长调查这点小事还不是信手拈来？ “满仓，我查清楚了，今天下午，实验中学道口的交警就看到市中院法警支队的几辆警车去过实验中学，一定是他们干的！” “什么？法警支队？他们哪有资格抓人啊！这帮孙子！”梁满仓破口大骂，把门口站着的老师，都刺激得群情激昂。 “满仓啊，现在法警支队的队长是蒋大虎，在省里很有人，你还是注意点方法，这家伙挺霸道。” “别说蒋大虎，就是南霸天，老子也拆了他筋骨当牙签，妈的，欺负到了我梁满仓的头上！”梁满仓已经忘了自己还是教委主任了，气愤已经占据了他全部思想。 第七十三章 我自己会处理 - 官场小农 - 大漠雨烟 “大家等我消息！” 梁满仓甩出来一句话，满眼喷着怒火走出校门，后面老师们探出头，小声议论“像个老大！”“行！够猛啊！” 正是下午三点，太阳很是毒辣，梁满仓感觉不到热，他身体里的火着得正旺。 “蒋大虎，我看你是真他娘的虎了！好，今天就让你知道知道老梁的厉害！”梁满仓一边走，一边在心里狠狠暗骂。 出了校园门，他拦下一辆夏利，赶回教委。 梁满仓没有和别人说，这件事如果闹大了，他想一个人扛着，不想弄成个集体研究的结果，从刘小龙的介绍中，他觉得这个蒋大虎也不是什么好对付的家伙。 梁满仓开着他的陆地巡洋舰开足了马力，把油门踩得轰轰作响，直接杀奔法院，他这是要做出一种气势，不能让法院的人小看了自己。 看着这凶猛的气势，小保安都没来得及拦下询问，巡洋舰轰鸣着就冲进了法院院里。 梁满仓跳下车，直接就上了院长办公室。 法院院长叫做方林新五十多岁，中等身材，前额有点秃顶，白白胖胖的。他知道梁满仓，想当年梁满仓在曙光厂搅出个贪腐大案时，他就是院长了。 “梁主任，你怎么来了？”方院长站起身。 “你好，方院长，我是来找你断官司的！”梁满仓虽然火气大，但是还懂得先礼后兵，何况面对的又不是蒋大虎。 “什么？你有官司？”方院长一时间有点迷糊。 “你们法警支队有个叫什么蒋大虎的？”梁满仓用不着拐弯抹角。 “嗯，蒋云先。”方院长思考了一下还是报出了蒋大虎的大名。 “他抓了我们实验中学的老师，打伤了校长和三名老教师。”梁满仓言简意赅把事情介绍出来。 “哦？有这事？你先不要着急，我了解一下。” 梁满仓注意观察到自从自己提出蒋大虎的名字，方院长的脸上就挂上了为难之色。 “好，《义务教育法》《教师法》都有明文规定，我希望依法办事！”梁满仓适时地加一些压力给方院长。 方院长并没有打电话，而是走出去，亲自去询问。 梁满仓知道这个蒋大虎看来果然不好对付，方院长堂堂一院之长，竟然会直接去询问，一个电话的事嘛。 梁满仓就坐在院长办公室里，他抽完两根烟，方院长匆匆走回来。 “梁主任，这件事是有缘由的，法警中午出去执行任务，遇到了那个叫，叫张宝山的阻拦，他还发动学生殴打法警，影响很坏啊。”方院长说话时，自知理亏，眼睛始终没敢看梁满仓。 “就算是执行任务，也没有法警过后抓人的权利啊。”梁满仓暂时压住怒火。 “事情突然嘛，属于突发事件，突发事件。”方院长脑门渗出汗来，他一连两遍强调是突发事件。 “放屁！突发事件，可以等到下午上学去抓人？这是什么突发？突发事件，一个个开着不挂牌的警车，不着警服是执行公务？我不想多跟你辩论了！方院长，我知道你们怕这个蒋大虎，我不怕！你就说怎么处理。”梁满仓腾地站起身，两眼冒着火，走到方院长的办公台前，双手拄着桌子，瞪视着方院长。 “我看，梁主任您还是冷静、冷静，这事一定有处理办法，我会尽快上会研究。”方院长脸上的肉都在抽搐，他知道这个梁满仓不好对付，梁满仓在平江市的政界也算是赫赫有名，他的为官时间不长，但是惊天动地的事却没少干。 曙光厂贪腐大案、云山县王玉川下马可都是他整出来的，中央大领导接见过的下面干部没有几个人。 “冷静？法院不执法，还叫我冷静！你好好学学《教师法》和《义务教育法》！”梁满仓说着从包里抽出两份文件扔到方院长的桌子上。 “你处理不了，可以，我去找能处理的人！”梁满仓心想再和他多说也没有用处，他对蒋大虎明显是带有畏惧的，这件事只能撕破脸！ 梁满仓来到市政府。 黄野见梁满仓气势汹汹，也是一愣，谁敢惹上这个浑不怕的活祖宗？他给梁满仓倒一杯水，然后坐下来。 “老弟，出什么事了？从进来就寒着个脸，不说话。”黄野微笑着试探问道。 梁满仓强压怒火把实验中学的事叙述一遍，又把方院长的话简单说说。 “蒋大虎？“黄野的脸上也出现了一丝变化，然后迅速就恢复了常态，“这个蒋大虎可有点来头，他叔叔是蒋副省长。”黄野和梁满仓也用不着隐瞒，就直接把蒋大虎的背景介绍出来。 “怎么？蒋副省长的侄子就可以违法了？那省长的侄子是不是就可以杀人了？我就不信了，人比法大！”梁满仓大嗓门把市长办公室震得“嗡嗡”直响。 “老弟，先消消火，别那么大气嘛，有事慢慢来。”黄野安慰道，他是不想卷入这场纷争的，他知道那个蒋大虎是个胡不讲理的主，这件事肯定难办，闹不好得罪了上司就实在划不来了。 “消火？消防队来了，我这火都灭不了！欺人太甚！”梁满仓咕嘟一口就把一杯热水灌下肚，果然火大，竟没有感觉到烫。 黄野也皱皱眉：“这样，老弟，我打个电话协调一下，赔被打的点钱你看这事就算了，和法院闹得太僵也不好。” “赔点钱？咱老梁有没有钱，你最清楚！钱肯定是要赔，但是这件事也必须依法处理！那蒋大虎必须到实验中学公开道歉！”梁满仓一条条说出来，“咱得要面子！” “满仓，别这么意气用事，咱们现在是政府的人，做事要有分寸啊，别影响了自己的发展。”黄野说的句句都是实情。 “发展？大不了咱老梁回家种地！”梁满仓气呼呼地喊出来。 黄野拿起电话给方院长拨过去。 “执行公务？扯淡！执行公务也没有法院去抓人的资格！” “什么？让我直接找蒋大虎？你是干什么吃的？！” 黄野摔了电话，复杂地看着梁满仓。 “梁满仓，这件事先别急，我们再研究一下。”黄野终于吐出几个字，称呼也越来越正式了。 “算了，黄市长，这件事既然这么难办，我也就不麻烦您了，我自己会处理！”梁满仓站起身，没等黄野说话已经摔上门走出去。 第七十四章 好一场学生运动 - 官场小农 - 大漠雨烟 “研究”这一个从方林新院长到黄野市长都被提及的词汇，好像是解决问题的最好办法，是官场惯用的百试不爽的托辞。 梁满仓怀着一种悲愤心情走出市政府大，太阳依然火热，平江的九月，秋老虎闹得正欢，路上没有多少行人。 梁满仓坐在他的车里，思考着如何解决这件事，现在去找程枫书记，显然不好，黄野会不高兴。再者说，也是去给程枫书记找麻烦。 好，你不是有人撑腰吗？我就让这件事大破了天！看还有什么罩得住你！看你们怎么收场！老梁一拍方向盘，喇叭一声长鸣，他希望这一声能唤醒还沉浸于研究之中的人。 他驱车赶到实验中学。 实验中学的几个领导都被他聚集到一起。 一个小时后，就要到了下班时间。 平江市中级法院门前，突然一批批学生打着标语、喊着口号、列成方队把整个中级法院围个水泄不通，而且学生越聚越多，半个小时不到几个中学的学生已经围拢过来，足有上万人。 方院长大吃一惊，这个梁满仓果然下手够狠！他急忙出来劝阻学生，可是一个教师也没见着，这就难办了，学生可不管你是什么院长。 口号此起彼伏。 “遵守《教师法》！” “依法保护教师权力！” “百年大计、教育为本！” 好家伙，把法院里人搞得都躲在上，怕学生万一发生点什么过激行为。 黄野接到方院长的电话也害怕了，这事要发展大了，后果不堪设想啊，尤其马上就到了下班时间，万一学生家长也参与其中，那可是什么事都可能发生啊，那可就成为重大的了。 他急忙打梁满仓的电话，可是始终处于关机状态。黄野放下电话赶紧命令办公室主任，采取应急预案，千万不能伤了学生，决不能让这一事件升级。 黄野紧急赶到法院门前，根本挤不到前面。距离稍远一些的学校也正在浩浩荡荡向法院方向走过来，沿途知道情况的不少市民也跟着喊起了口号。 派出去找梁满仓的人纷纷传回来消息，哪都没有！黄野站在车前急得这跺脚：梁满仓啊，梁满仓，你可真够绝的！还整出学生运动了！ 学生不往法院院里冲，他们只管包围、呐喊，这气势已经足够了。法警支队的蒋大虎也傻眼了，这阵势他要敢出去，这帮学生吐口唾沫也会淹死他了。 蒋大虎三十七八岁，一米八的个子，二百多斤，头发背在脑后，胖脸蛋子上汗和油掺在一起，粘腻腻的。他粗厚的大巴掌一把、一把抹着汗，站在法警支队的上，他两条腿直打颤，万万没想到会闹出这么大的事来。 方林新院长走进来，斜了一眼蒋大虎，“怎么样？这事你处理！” “院长，我，我……你看……”蒋大虎完全没有了往日的威风，往日里仗着有副省长叔叔，他在平江市是横膀子晃的，对这个方院长也是不放在眼里，开会迟到，上班喝酒、打牌都是常事。 现在，蒋大虎可被这学生的力量吓着了，中午，要是没有老师拦着，学生都会掀翻了他的车。学生们可不管你是什么东西，哪路大神。 “那个老师呢？”方林新问。 “还铐在后面呢。”蒋大虎回答。 “你缺心眼，什么时候了？还不去赔个礼放出来！你等着学生冲进来啊？那可就把你踩死了！”方林新终于酣畅淋漓地痛斥一回蒋大虎。 张宝山老师已经被打得满脸是血，手被铐在暖气管子上，蹲蹲不下、站站不起来，人也是昏昏沉沉的。他也听到了外面的呐喊声，可是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几个警察走进来，打开张宝山的手铐，还打来清水，给他清洗。 张宝山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他一推，把水盆打翻，“我不洗脸！我要见市长，讨一个公道！” 有外面的声势在，几个警察谁也没敢发作，一个个都退出去。 方林新走进来：‘您好，张老师，这都是个误会！我是法院院长方林新，有什么要求您尽管提出来！” 张宝山马上就猜出个大概了。 “我不想和你们谈，我要见市长！”张宝山说道。 方林新脸色沉重了一下：“好，那也得洗洗脸啊，这样出去不好。” “这不都是你们人干的吗？我不洗脸！这是证据！”张宝山义正言辞。 蒋大虎站在门口刚要张嘴，外面潮水一般的喊声把他震住了。 黄野在外面终于找到了各个学校的校长，他下令制止学生包围法院，可是所有的校长都没动。 “怎么？你们只听梁满仓的？行了，你们都不要当校长！等候市政府处理！”黄野本想吓一吓。 “哎呦市长，谢谢了！快把我带走。”一个快要退休的老校长走过来伸出两只手，“我都要被这呐喊声震出心脏病了！” 黄野没好气地看一眼这几位校长，他也真没办法。现在谁敢动这些校长？这些学生不吃了他才怪！ 火候差不多了，梁满仓也就要出来了，他也不希望这件事出现什么不良后果，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他就在刘小龙的刑警队，这谁能想到啊。他故意去报案，要求刑警队出面调查，他又不让刘小龙来得太快，一切节奏都按着他的预先设计稳步展开。 一里地外渐渐地闪出路，校长们就明白了：老大要登场了。也就没人在这陪着黄野了，都各自向自己学校队伍挤过去，等着实施下一步计划。 警笛“呜呜”地鸣叫着，刘小龙开着车在前面，梁满仓的巡洋舰跟在后面，再往后是几辆刑警队的车。 “梁满仓！”黄野说不出是兴奋还是气恼，他几步就冲过去，拉开梁满仓的车门。 梁满仓嘿嘿笑着下了车，“市长，谢谢你给我开门！怎么啦？这么大场面！”梁满仓展现出他的憨厚样，把黄野鼻子差点气歪，他真想让警察把梁满仓抓起来，可是此时他不敢，他盼望着这件事马上得到解决。 黄野白了一眼梁满仓：“怎么啦，你还不知道么？这都是你的杰作！” “我还真不知道！我去刑警队报案啦，刘队长可以作证！我的老师失踪了，我上火啊！”说着梁满仓的脸上又布满了憨笑。 第七十五章 市委书记也是干将 - 官场小农 - 大漠雨烟 太阳不再毒辣，已经西沉，渐渐可以看清轮廓。 一队队学生唱着歌，离开法院门口。 黄野长出一口气，他斜眼看一下单手掐腰指挥学生撤退的梁满仓，夕阳下身上布满金辉，洒脱地挥着手，真如将军一般。 他感叹历史的车轮不断甩下一位位过气的人物时，也在不断地推动一位位新人强者前进。 从来没有见过蒋大虎这么顺从，被刑警队几个警察戴上手铐推上警车时，法院的人们指指点点竟然都有一些笑意。 方林新站在黄野身边，见警车从身边经过，突然有一种感激――对梁满仓的感激，从心底升腾而起。 “这小子真是个祸害呢，看看，法院的同志都有鼓掌的！”梁满仓不掩饰自己的兴奋，亮开大嗓门吵嚷着。 墨涵也站在鼓掌的人群前面，身边还有几个扛着摄像机的记者，那是电视台的，他们都是被陌生人打去电话，早早就来这里记录下整个过程的见证者。 当然，能提前打去电话的，只有梁满仓啦，他必须做好后期的工作，谁知道人家那副省长叔叔会玩出什么套路，有了资料就好办了！ 黄野瞪一眼梁满仓：“梁大主任！打道回府，别发表感慨了！”他真恨不得上去给这个黑小子一脚，不过看着梁满仓那一脸的憨笑，又的确觉得这个家伙有点意思。 墨涵非要采访一下梁满仓，梁满仓当然乐意，这都是资料啊。 “梁主任，请问您怎样看待今天这次事件。”墨涵几乎是用崇拜的眼光仰视梁满仓。 “今天的事件是学生自发的，四点正是放学时间，学生来为自己的老师维权，引发起连锁反应。主要还是法警支队违法冲进实验中学抓走老师，打伤校长和几名老教师引起的。我想这是对《教师法》实施的一个推进。”梁满仓背了半个多小时的词，终于用上了，这里也有墨涵的功劳，她早就告诉梁满仓如何准备了，咱老梁就是有女人缘，尤其是大女人缘，嘿嘿。 一连几个问题，梁满仓都是意气风发，挥洒自如。 晚间刚吃过饭，梁满仓正在和几个小同事回忆下午的壮举呢。市委书记程枫亲自打来电话，叫他马上去一趟。 梁满仓立刻觉得要有什么事件发生。 他急忙走出去，来到市委大。 程枫书记在办公室里等待梁满仓，见梁满仓走进来，程枫也站起身，走上去握握手。 “满仓，我就不和你客气了，今天的事，黄市长都和我说了，学生们很激愤，多亏你处理的得当。” 梁满仓心情舒缓下来，这几句词很是让老梁受用。 “不过，也有人向省里打了报告，蒋副省长很重视，打来电话询问事件的经过，有可能明天就会下来一个调查组，你要有心理准备。”程枫明显是倾向于梁满仓的，于情于理，他都会这样做。 如果这次事件被定位为有组织群体性恶件，那对平江市委、市政府都是一个不小的影响。 “嗯，来调查，实验中学的老师们还在医院里，老校长被打折两根肋骨，张宝山老师也多处受伤！”梁满仓沉重地汇报。 “我也听说过下面对蒋力田的反映，这个家伙是有点无法无天，我已经安排人下去调查他的所作所为。”程枫书记说道。 “满仓啊，这件事你也有点欠考虑啊，好在你能够掌控住，不然真出了什么事，恐怕就吃不了兜着走了。现在，对群体件尤为重视，以后做事还要谨慎啊，有事可以来找我嘛。”程枫对梁满仓还是提出了批评的，要不是对梁满仓的印象不错，他早就大发雷霆了，他心知肚明这件事一定是梁满仓策划的，谁会有那么大的能量把十几所中学都调动起来。 “是，但是也是太气愤了，以后我会注意方式方法。”梁满仓也急忙见好就收，表明自己的态度。 “该布置的，还是要布置一下，明天上午省里恐怕就会来人，不要出了什么纰漏。”程枫书记安排道，无非是让梁满仓统一了口径。 梁满仓点点头。 “满仓，你这脾气秉性挺像我当年。”程枫又缓和了不少，像是一个兄长在和小兄弟聊天，“我十年前当团长，也大闹了一次宁城市。” 梁满仓也来了兴趣。 “那时候，我带部队从前线回来换防，驻在宁城休整的时候，周日几个小战士想出去聚聚，庆祝一下从前线活着回来。就到宁城市著名的宁城饭店准备聚餐，那时候也没什么换洗的衣服，就摘掉领章帽徽到那吃饭。吃饭的时候，邻桌的一伙人总是瞧不起我的兵，笑话他们太土，点的都是毛菜。小伙子受不了这个气，就回几句，结果就动了手，他们肯定不是我的兵的对手，几下全被打趴下了。”程枫现在讲起来还有几分骄傲，身体坐得笔直。 “没想到，其中一个是宁城市公安局长的儿子，不一会儿，就来了一大批警察，往车上抓我的兵，并且大打出手。”程枫讲得很认真。 “有一个侦察兵出身的比较机灵，跑了出来，其他人全部被打伤押上警车。当时我的兵亮出了士兵证也不行，还是打。” “侦察兵跑回部队，向我报告，我也是先向宁城市政法委、武装部反映，结果调查了两天也没有放人，后来听说，那个公安局长的儿子被打昏迷了，所以他们坚决不放人，要处理我的兵，也轮不着你们啊！”程枫一拍桌子，梁满仓也跟着激昂起来。 “我一怒之下，就带兵包围了宁城市公安局，到底把他们干服了！哈哈”程枫笑得很豪爽，仿佛又回到了十年前。 “嗨，结果，咱就被转业了，要不是有战功，恐怕早就回家呆着了，对外就说是裁军积极报名，给了个小面子。最遗憾的是，阅兵的时候就混了个培训教官，没有走上阅兵式，这是大损失！”程枫叹口气。 梁满仓走出市委大，忍不住又回头望去，没想到程枫书记想当年也是个干将啊，咱佩服！ 第二天，上午十点，由省纪委、政法委、教委组成的调查组就到了平江市。 梁满仓知道等待他的一定是一场恶战。 第七十六章 小菜一碟儿 - 官场小农 - 大漠雨烟 调查组来得快，记者比他们来得更快。 教育报、法制报、新闻导报等等有影响的媒体记者大批出现在平江，而且全部把采访重点放在了“宣传教师法，维护教师利益“上，对打人者蒋大虎，清一色的是口诛笔伐。 梁满仓还是接到了调查组的约谈电话，他不慌不忙，准备一下资料走出去。 原本多云的天气被一阵风吹得晴朗起来，梁满仓的心情也随之爽朗，这个大条的家伙，对即将到来的一切，就是一派无所谓的态度。 调查组的六个人坐在梁满仓的对面，梁满仓看着就觉得好笑，小时候都是老是一个人在前面训一群和他同类的学生，就像今天这个样子，他就有一种教师的感觉。 人的心态绝对是很神秘的东西，它可以左右人的决定，可以把握人的思绪，可以展示一个人强大或是弱小。 简单的自然性询问后，就进入了正题。 “梁满仓，你身为教委主任，组织学生群体性包围国家执法机关，这事很严重的政治问题！”很瘦小的工作组长，拍着桌子突然断喝。 这一声并没有吓着梁满仓，他反倒觉得很有意思，这么个切、切不够一盘儿的小东西，嗓门可是不弱，和咱老梁足以媲美。他看着来自省纪委的据说以前是蒋副省长秘书的瘦小组长，眼镜几乎占去了半个脸，尖下颏不小心都会扎到人，最可怜这一副小身板，大手攥下去几乎两头都露不出来，梁满仓就想笑。 “组长定性可是够快的啊，你们已经调查好了？”梁满仓反问一句，倒是把这个小组长问得一愣，这个看上去憨乎乎的家伙也不好对付啊。 “事实已经摆在那里了，你就不要狡辩了！”小个子组长依然声色俱厉。 “事实？我这倒是有一些资料你们要不要看看？”梁满仓依然脸上很平静，平静得似乎是在和一群人进行交流。 “把资料放这。”小个子组长一指桌子角。 “事情的经过，我们已经都清楚了，梁主任，这件事影响可不太好啊，省里很重视。”省政法委的副组长接过话茬，他是认识梁满仓的，当年调查王玉川时，他曾随同欧阳书记去过云山县，对梁满仓也有着深刻的印象，他知道欧阳书记对梁满仓有不错的印象。所以，他说的话就比较中肯。 “是啊，我也很遗憾，作为执法机关的法警队长，会如此知法犯法，践踏《教师法》、《义务教育法》！给社会带来极坏的影响，现在被打的伤者还在医院治疗，都是在教育战线上工作了一辈子的老教师，却倒在了法警的铁拳之下！法理不容啊！”梁满仓把昨晚墨涵帮他准备的“台词”终于激情演绎出来，要不是对面坐着六个人物，他一定会伸出两个手指“嘢”上一下，“嗨”啊。 “嗯？梁满仓，你怎么能这么说？你是执法机关？你可以给事件定位？谁给你的权力！”小个子组长说话还真是利落，机关枪一般又扫射过来。 “嘿嘿”梁满仓的憨笑神功施展出来，“咱是没这个定位的资格，咱的权力是党和人民授予的！” 他的憨笑一时间把小个子组长搞晕了。 “咱这有刑警队给教委的一份案情通告，倒是请组长看看。”这是刘小龙昨晚连夜审理办案得来的成果，程枫书记要求早上八点之前必须结案，把这件案子定性。 小个子组长接过“通告”并没有看，“叭”地一声拍在桌子上。 “梁满仓现在说的是你的问题！是你煽动学生聚众闹事的问题！” “什么？煽动？闹事？组长同志，你还是注意一下你的用词，这些词可不是瞎用的！”梁满仓不笑了，也瞪圆了眼睛，“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梁满仓组织的？没有证据就不要乱放炮！” 梁满仓的嗓门是出了名的，全力发挥之下，把小个子组织的气焰一下子就压了下去。 “你，你，你吼什么！”小个子组长想了一下，也的确没有什么证据，本来就是想看着梁满仓挺老实的样子能吓唬就吓唬了，没想到这小子发起威来，还真够威风。 “我吼？我当然要吼！谁给你的权力？还问我？你不为老百姓着想，坐在这里吆五喝六地咋呼什么？人民教师被打伤了，你不去关心！老百姓激起众怒了，你不问缘由！执法机关的调查结果，你看都不看！你是谁的调查组长？你出去问问，老百姓们都是怎么说，这还用我教你吗？少在这比比划划的，拍桌子吓耗子，我梁满仓不怕你这一套！”梁满仓站起来，依旧瞪着眼睛，一张黑脸给小个子组长以威压，这一刻，他自己发挥起来，把墨涵教他的硬词儿竟然全忘了。 “你，你——”小个子组长也被梁满仓问得没了言语。 “梁主任，消消火，我们也是正常的询问一下。”副组长想打一下圆场。 梁满仓看一眼他，没有多说什么，又坐在椅子上。 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下来。 “笃笃笃”几声敲门声。 市委宣传部的一位领导走进来，看一下屋子里的气氛，露出诧异之色，然后提高嗓门说道：“中央电视台来采访梁满仓同志，还要对调查组的几位同志进行一下采访，我先来通知一下，省委宣传部很重视，要求配合好电视台的采访工作！”然后，他向梁满仓望一眼，眼睛里流露赞许。 还是宁静，宣传部的同志撤出去后，屋子里又宁静下来。 “梁主任，先到这，您也去准备一下。”副组长看一眼小个子组长，没征询他的意见，就做出决定，因为省委宣传部都出了意见，那是代表省委的意见。 “哦，好，就到这，我们随时会传唤你！”小个子组长终于缓过神来。 梁满仓站起身，轻蔑地看一眼小个子组长，转身走出房间，他已经不屑与小个子组长争论。 他刚走下，墨涵和陆皓晨就等在下。 墨涵静静地看着梁满仓，微笑着。 陆皓晨几步冲上来：“大粮仓，我刚回来就听说了你的事，你可够不安分的！怎么样？把他们都对付了？” 梁满仓憨笑一下，一甩头：“轻松！” 他走到墨涵身前：“谢谢你！” 墨涵笑了，“准备一下，我的同学来了，一会儿要采访你。” 第七十七章 来告状的农民大哥 - 官场小农 - 大漠雨烟 世上很多事该来的终究要来，该去的也一定会去。（!.赢q币） 沸腾了的“学生运动”还是渐渐降下温去，蒋大虎被开除法警队伍，刑警队还对他的其他案子立案调查。 在强大的媒体宣传和鼎沸的民意下，调查组很快就打道回府，不久，还是出台了对梁满仓的处分，不大不小――“警告”。梁满仓对这并不是太在意，怎么说，也算是负有领导责任。 不过，总结一下这件事还是必要的。 老梁有个好习惯，把什么都爱记下来，对这次事件的总结更要详细记录。 媒体的力量无疑使这件事无比透明，有效地避免了暗箱操作，因此咱老梁才得以安稳。写到这，他就想到，这美女记者墨涵似乎比最初见到时漂亮不少，嗯，是个美女！ 英明的市委书记对这件事起到了关键作用，他要是巴结蒋副省长，那咱老梁死定了。嘿嘿，咱还是有好命的，得想办法帮助一下程枫书记，好好回忆一下有什么大事发生在这个时代，得给程枫书记提个醒啥的。 这件事也使梁满仓在教育界的地位更加稳固，再没人敢轻视这个黑乎乎的大汉。 梁满仓一直想着林依依的交代“福利要常有”，对，就是要提高待遇，要是咱老师在平江都成了富户，谁他娘的敢欺负？ 对于经商，梁满仓是占优势的，在他的脑海里比别人要领先了二十多年呢。 梁满仓说干就干，他整合了所有的校办工厂，做到资金重组，把这些小打小闹的作坊都联合起来。 地方太小，梁满仓有办法，主动接管了几所企办校，然后与近距离公办校合并，原校区就成了足够规模的校办企业。（!赢话费） 他深知媒体的重要，更知道将来网站的发展前景，现在是没有，但是咱先期运作。于是，《平江教育》应运而生，有庞大的师生队伍作保障，报刊想不火都不行！ 教育印刷厂、教育广告公司都先后成立，梁满仓知道这几年得快速挣钱，过几年一收口，这些企业就改制了。 一年下来，平江市最高档的小区成了“园丁小区”，梁满仓就高兴了，站在办公室里远远望去，那一排排市中心的的高档住宅都是咱教育口的，心里美啊。 老梁正在自我陶醉，“咚”的一声，他的办公室门就被踹开了。 “嘿，真有横的！咱老梁一年了都没有碰到找咱耍横的！今天还真来了哎。”梁满仓回过头。 没等梁满仓发问，冲进来的四五个乡下人就喊起来：“你是管老师的一把手不？” “啊，我是，怎么啦？”梁满仓晕晕乎乎的。 “我们要告状！”几个人七吵八嚷的，整个办公大都听得见，虽然挺震撼的，但是梁满仓听着很舒服，有点找到亲人的感觉。 办公室主任领着几个保安跑过来，梁满仓摆摆手，示意他们下去。 “那好，既然来了，就都坐下。”梁满仓做了个请坐的姿势。 “坐就坐！有水吗？”一个壮实的中年人问。 “呵呵”梁满仓被这人的实在逗乐了，“有，有，我给你们泡点茶！”梁满仓拿起暖壶。 “算了，喝口白开水就得！咱可喝不惯你们高档茶叶！”壮汉没好气地接过暖壶倒到梁满仓放在桌子上的茶杯里，咕嘟咕嘟喝起来。 梁满仓就憋不住笑，行！真是自己人！够实在！ 几个人轮着喝饱水，就坐在大沙发上，抹了抹汗。 “这有个事，你要能管，我们就跟你说！要不行，我们就去找市长！找大官！”壮汉先开了口。 “什么事？你先说说看。”梁满仓拿出本准备记录。 “我们是榆林乡小沙营子的老百姓。”壮汉说。 “小沙营子？我还真不知道这个地方。”梁满仓说的也是实话。 “哼，你们大官当然不知道，我们那去年刚通电，才有一条土路！你们的高级小轿车当然进不去！”壮汉的话把梁满仓刺痛了，这一年来，他忙着搞校办企业，还真是没有往下面怎么跑。 “这件事我做得不好，这个月我一定去你们那看看！”梁满仓不怕承认错误，咱错了就是错了。 “啊，那你还行！”梁满仓都没想到壮汉会冒出这么一句。 这就是朴实的农村人啊，他们对爱和恨不加以修饰，就那么自然流露。梁满仓的亲切感愈加深了。 “我们要反映个事，也不算太大，但是就气不过！” “嗯，，只要是在我的权力范围内，我一定办！”梁满仓急忙表态。 几个农民那黝黑的脸上都露出了笑容，熬红的眼睛里也充满了渴望，粗大的手掌倒是不知道放在哪里好，都出不好意思地神情。 “唉――”壮汉先叹口气，“怎么说呢？” “实话实说呗，我也是农民出身，咱们说话就讨厌拐弯抹角！”梁满仓嘿嘿一笑，亮出了自己的原来身份，这下更拉近了距离。 “我们小营子村只有小学，就七十来个学生，本来挺好的，老师也都好。今年二月份，也不知道哪没弄对，一下子二十多个孩子得了流脑，他家孩子还走了――”壮汉说着指了一下，坐在他旁边的一个较瘦弱的中年汉子，那汉子已经掉下眼泪，强忍着，一把把擦拭着眼睛。 “啊？节哀，保重身体！”梁满仓拉了一把椅子坐过来，拍拍那位大哥的肩膀，就和几位农民大哥面对面。 “后来，县里医院就来了，挺好的，忙活了小一个月，都给治好了，家家这些年攒点钱也都干光了。医院就提醒咱们，咱不是交过保险了吗？我们就回家找收据去报销，结果县里一查，我们没交！这下，咱可急了，咱去年九月份交了，说是一年的嘛。人家查了，还是没有，就说让咱去乡里问问，说俺们一个乡都没交！” 壮汉又喝一口水，见杯里水已经没了。梁满仓急忙拎起暖壶给他斟满。 “咱就回了乡里，乡教育办的主任也承认真没交，就是没有钱解决，你说，这可怎么办。”壮汉两只手一摊。 “什么？乡教育办敢把这份钱私自花了！他是想不要命了！”梁满仓勃然大怒，把自己心爱的小本也摔在地上。 “这件事我来处理，一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复！”梁满仓忍住怒火，看一下表，“已经中午了，我请你们吃顿饭，今天就住在教育宾馆，明天我和你们一块儿去处理这件事！” 第七十八章 真正的穷乡僻壤 - 官场小农 - 大漠雨烟 每天三更求收藏！推荐！多谢！ 梁满仓震怒于教育界还有这么大胆的败类，他脸色铁青，叫上主管纪检的副书记陈俊开上他的巡洋舰，又开一辆三菱吉普拉着来告状的老乡，风风火火地就上了路。（.赢q币，） 榆树乡是贫困县柳林县最偏远的山区，小沙营子村就更加偏僻了。开了一下午的车，天渐渐黑下来，刚刚开到柳林县，梁满仓决定就住在柳林县，明早再出发，山路不好跑。 “梁主任，通知一下柳林县教委吗？”随同前来的办公室小赵问。 “不了，知道咱们来了，他们还要安排吃饭住宿的，他们的日子可不好过，以后我要多帮帮他们了。”梁满仓看看小三的柳林宾馆皱皱眉，这些偏远的山区县发展得还是太慢了，这全县最好的宾馆还不如他的教育印刷厂的招待所条件好。 好在梁满仓不是乐于享受的人，什么条件都可以，大家吃过饭就睡下。 第二天，天公不作美，竟然下起了小雨，土路面一会儿就湿滑了。 颠簸了一天，终于到了榆树乡。 已经是傍晚六点多钟，梁满仓直接把车开到乡教育办。 乡教育办是一个破旧的大院，一溜平房还是七十年代建的，有的地方已经开裂，房顶上隔三差五长出一棵小树、小草的，显示着房子年代的久远。 青砖已经爬上绿苔，窗框上的油漆已经斑驳，好多窗户上都是拼凑的玻璃，却是擦得明净。 院子里打扫得很是干净，一条碎砖铺的小道从院墙门口延伸到大平房的中间一个门。(最稳定，，) 梁满仓仿佛看到自己小时候上学的学校，眼睛就迷离了，他后悔自己下来的太迟，只一心忙着挣钱，改善了看得到的教师的条件却是忽视了靠县里财政生存的这些薄弱校。 县里穷就苦了这些教师，已经如此艰苦，竟然还有贪官，梁满仓对那个教育办主任的火气，就更加大了。 “你们知道这个主任家在哪吗？”梁满仓回头问几个告状的老乡，他想立刻找到这个乡教育办主任，当面质问他怎么忍心贪下孩子的保险钱。 “不知道，就知道他姓王，别的就不知道了。”壮汉回答。 “嗯，就把车放在这，咱们往乡里走走，顺便打听一下。”梁满仓先走在前面。 榆树乡只有一条可供两辆车并行的沙土路，说是乡政府所在地，还没有清水乡的一半大，砖房不多，大都是草房，土砌的烟囱冒着缕缕白烟，已经到了做晚饭的时候。 从地里回来的农民赶着牛车，扛着锄头的渐渐多起来，梁满仓就有了一种久违的亲切。 梁满仓拦下一个背着黑色人造革包的女同志：“您好，我是平江市来的，想打听一下乡教育办王主任家在哪？” 女同志停下匆忙的脚步，打量一下梁满仓等一群人：“王主任？他家离这可不近，走山路得十多里路，今天上午下小雨了有点滑，你们只能先住下，等他明天来上班了。” “哦？他不住在乡里？”梁满仓有点纳闷了，一个乡教育办主任想要在乡里要个地基号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他一直也没搬过来，家里负担太重，你们是？”女同志问。 “我是平江市教委的，来这看看！” “他是大领导，管教育的一把手呢。”壮汉嘴快，抢先介绍。 “哦，那您就是梁主任，从报纸上总看到您！我是乡计生办的主任，你们先到乡政府，我去通知一下书记和乡长！”女同志很热情，梁满仓觉得要是不去乡政府，还真过意不去了。 “那好，那就麻烦您了！”梁满仓客气地说一声。 听说要去乡政府，壮汉就和几个老乡要告辞：“主任，我们就不去了，这离我们家都不远了，再说乡里都有我们亲戚朋友的，我们就先走了，明天中午，一定给我们个面子，我请你们吃顿饭！”壮汉很认真，梁满仓就点点头。 梁满仓和陈俊随同女同志来到乡政府，小赵跑回去叫司机把车也开过来。 乡政府比起乡教育办要好一些，是一栋小二，看上去年代也已经很久了，抹的墙皮已经有多处脱落。 “我们乡穷，没有什么资源，老百姓地又少，距离县里又远，没什么副业可做，乡里收公粮都费劲！”女同志介绍。 “哦，忘了问您贵姓？”梁满仓问。 “哈哈，我也光介绍了，忘了自报家门！”女同志很爽气，“我叫梁薇花，就是榆树土生土长的人。” “嚯，咱们还是一家子啊。”梁满仓有点高兴，在异地他乡遇到个同姓的也是一件高兴的事。 “哈哈，那我可高攀了！”梁薇花打开一间办公室门，“你先坐，我去叫一下乡长，他们家还没有电话呢。” “什么？乡长家都没有电话？”梁满仓也是一惊，这都什么年代了，最起码的通讯工具都没有？可见落后到了什么地步。 梁薇花说一声什么，就跑了出去。 小乡政府所在地本来就不大，一会工夫，梁薇花和几个人就回来了。 “领导来了，我们也不知道，怠慢了、怠慢了！”人还没进屋，一个浑厚的男中音就响起来。 梁满仓也赶紧起身迎出去。 “你好梁主任！我是乡党委书记刘志，这位是乡长王立品，党群书记刘立群，哈哈，我们家都在这，一招呼就聚齐了，咱别在这谈了，时间不早了，咱们去乡政府招待所。”刘志书记说着就在前面带路。 招待所也是一溜小土房，虽然简陋却很干净。 饭菜准备得也很快，都是些在城里好久没吃到的，梁满仓却也吃得很香甜。 几杯小烧酒下肚，大家就熟络起来。 “梁主任，有什么项目多想着点我们，报纸上经常看到你，文化人还那么擅长做生意，佩服啊。”刘志端起酒杯站起身，“我敬你一杯！以后常来啊，你们这样的贵客，我们可不常见！” “嗨，以后肯定还会来！我也考虑一下，看咱们适合做什么，实际上，我也不是文化人，也是农村长大的！咱们都一样！干！”梁满仓喝酒是从来没惧过。 “刘书记，我想打听一下乡教育办的王主任，这个人平常怎么样？”梁满仓见大伙已经喝到*捉对厮杀了，就小声和身边的刘志书记唠起来。 “唉，这个人，是个好人，就是命不太好，遭了一辈子罪啊。”刘志书记的话，让梁满仓在心里划上了一个问号。 第七十九章 这是一个教训 - 官场小农 - 大漠雨烟 虽然躺在熟悉的小火炕上，温暖舒适，醉意朦胧，但是梁满仓就是睡不着，刘志书记的话总在耳边回响。（.赢q币，） 他起身下地倒杯水，随手拉开窗帘。 山村的月格外亮，皎洁的月光撒下来，院落里的一切都像蒙上了一层淡淡的蓝纱。 梁满仓索性走出去，站在这大院之中，呼吸一口纯粹的空气，品味一下泥土的芬芳。 “一个可以照顾瘫痪妻子三十多年不离不弃的人会是贪官吗？一个领养了四个孤儿的人会是贪官吗？一个说什么也不要乡里免费分配住房的人会是贪官吗？……” 梁满仓一遍遍在心里问自己，当然，这一切似乎又真的不能说明什么。他甚至有一种急于见到教育办王主任的冲动，但不只是调查那笔保险金的去向，他更想知道，这到底是怎样一个人。 一夜未眠，乡村的雄鸡洪亮地撕破夜幕的时候，梁满仓已经穿好衣服，洗漱完毕，在小乡村转上一圈了，除了亲切，还是亲切，仿佛回到了从前的家乡。 算一算从进城为官，除了过年回家几天，其他所有时间都在城里，看着已经有拎着镰刀下地的农民，他就想到了自己的亲人――那些纯朴的农民啊，就是这样勤劳、辛苦，却是每个人都乐观、幸福。 终于熬到了要上班的时间，梁满仓带着陈俊和小赵走向教育办。他的脚步并不快，还有一些沉重。 陈俊走在他身边：“主任，是不是昨晚没休息好？要不要先休息一下？” “没事，尽快把事情查清楚，心里总有事也压得慌。”梁满仓微微笑一下，稍微加快了一下脚步。（!.赢q币） 成群的孩子叫嚷着从他们的身边跑过，叽叽喳喳的，快活、兴奋。 看着破败的学校，梁满仓的心还是一阵阵发紧，一定要筹款，有计划地改变这一面貌，唉，贫困的山区太难了。 想到了穷，想到了难，梁满仓就对挪用学生保险金的教育班主任来了气，每个孩子二十元钱，这是一件不算容易的事，竟然敢挪用？无论做了什么，都是罪无可赦！ “吱呀”一声，乡教育办的木门被推开，梁满仓一步跨进去。 六张桌子挤在一起摆得却是整齐，地面就铺着红砖都是半块的、小半块的拼凑的。漆黑的办公桌，在城里只有旧物市场才能淘到，有的还用铁丝缠着。水泥墙面挂着一块黑板，字迹极其工整地写着一周的工作计划。几个镜框，没镶玻璃，里面放着各项制度。奖状贴了几乎一面墙，醒目的大标语“教育要面向现代化”在这个简陋得近乎破败的办公室里简直就是一种讽刺。 梁满仓环视一下，皱起了眉。 “您好！您有什么事？”一个女教师上前问道。 “哦，我找王主任！”梁满仓响亮地回答。 “太不巧了，王主任上旁边的中心小学听课去了，他有个习惯，每天都要‘推门听课’，要不你先等一下，下课了我就去叫他？” 梁满仓听佟灵主任讲过“推门听课”就是不预先告诉老师，随机去听，说是这样更能了解教学的一些真实情况。 “好，我们就先等等。”梁满仓在女教师的指引下，坐在了一张木头椅子上，他坐得很小心，生怕做坏了这把已经晃动的木椅。 “您是什么单位的？”女教师给每个人倒了一杯水。 “这位是市教委的梁主任。”小赵介绍。 “啊？梁主任！怪不得一直看着面熟，就是没敢认！您好，主任！”女教师有热情地上来握手。 梁满仓双手握上去，他觉得这是自己最真诚的一次握手，这些教师太不容易了。 “我现在就去叫王主任。”女教师站起身，就要出去。 “不要打扰了课堂，王主任去听课很早啊。”梁满仓有一点好奇。 “是的，他每天早晨都要在小学门前看着，他说小孩子淘气，怕惹出什么事来，小学老师在乡里的不多，多数都在下面的村里。” “王主任不是也在下面住吗？” “可不，离这十五里，都是山路，他得走一个多小时呢。”女教师说话很是热情，在她的眼里，梁满仓简直就是一个传奇。 “为什么大家都不搬到乡里来住？”梁满仓问。 “嗨，就是房基地白给，建个四五十平方的房子也要几千块钱哩，谁家拿得出那么多啊。县里财政不好，有时候开工资还要等呢――”女教师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是在向领导诉苦，就打住了自己的话头。 “嗯，你们太苦了，那中午吃饭怎么解决？” “带饭呗，您看那都是饭盒。”女教师指一下。 梁满仓看到几乎六张桌子上都有一个铝饭盒。 梁满仓沉默了，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安慰？只是口头上的几句，太过虚无。鼓励？这样的情况，还要鼓励，简直就是没人味！赞扬？那还不如一个屁，来得更加具体实在！他似乎能做的，目前只有沉默。 “主任，别看我们这么穷，我们乡中学，考上县一中年年是乡镇升学率第一呢！”女教师觉得和领导一定要汇报一点干货。 “真好！你们才是真正的优秀教师啊。”陈俊都已经被感动了。 梁满仓还低着头，他在策划着一定要改善这种情况。 “咱们县，像这样条件的多吗？”梁满仓问觉得自己这个主任当得太不称职了，每天都忙着挣钱根本就没考虑到下面教师的生活，这是一个教训啊，以后一定要记住！ “离县城近的，稍微好点，其他的就都这样了。”女教师回答，语气里也有一些伤感、无奈。 “咣咣咣”下课的钟声终于响起。 这沉闷的敲钟声，又令梁满仓皱起眉头：“没有电铃吗？” “没安，要花好多钱，经费都用在维修学校上了，我们全乡十六所中小学，都是七十年代以前的房子，但是现在除了我们这座办公室，没有一个是危房。王主任很重视这件事，他的爱人就是为了救学生――才瘫痪的。”女教师说话声音越来越小。 “什么？”梁满仓一惊，昨天刘志书记只是介绍了王主任照顾瘫痪的妻子三十年，并没有说起是什么情况，这个情况太令人震撼了！ “他的妻子为救学生？” “是的，三十年了，一直瘫在炕上，王主任真不容易。” “国家没有补助吗？” “她是民办教师，村里也没有钱，王主任也没有向乡里提起，我们说过，他说，乡里也没有钱，自己可以应付。” 梁满仓的心里翻滚起来，这样一个主任会是挪用保险金的人？他现在一直不再用“贪污”两个字了。 第八十章 保险费到底用到了哪？ - 官场小农 - 大漠雨烟 “吱呀”木门开启，一缕阳光随着来人闪射进来，把来人也镀上一层金光。(天才只需3秒就能记住) “哎呀，有客人啊，实在不好意思，我去听课了！”进来的人正是教育办王主任，他热情地打着招呼。 梁满仓上下打量着王主任，花白的头发，不到一米七的身高，很瘦，黑红的脸庞。穿着一件很旧的白衬衫，已经有点发黄，一条蓝色裤子，一双胶鞋。满脸的皱纹，显得很是苍老，。 “王主任，这位是市教委梁主任！”梁薇花老师介绍。 “梁主任？”王主任愣了一下，随即就笑起来：“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您，报纸上常见到，没有这么精神！您好！” 梁满仓伸出双手握住王主任粗糙的双手，握得很紧。 “您好！在这么艰苦的环境下，辛苦了！”梁满仓一时间忘了此行的目的，因为在他眼前显现的这位老人实在无法让他和贪污犯联系在一起。 “不苦，挺好的，比以前强多了，现在老师的地位高了，学生也听话了。”王主任笑得很自然，没有一点虚饰。 梁满仓面对这样的老教师，已经说不出来什么了。 “梁主任，您一定有什么事？”王主任脸上依然挂着笑。 梁满仓点点头，还是没有多说，他是在酝酿该如何开这个头儿。 “我知道是为什么事，前几天小沙营子的几个老乡来找过我，这件事我做得不对了，对不起党的培养了。”王主任的眼光一下子黯淡下去，脸上也没有了笑容，他垂下头，像是犯了错误的孩子，在等待家长狂风暴雨般的批评。(天才只需3秒就能记住) “是为这个事，他们找到我那了，我来看看。”梁满仓的话依然平静，他觉得自己没有资格批评面前的老教师，他甚至怀疑自己来的是不是错了。 尽管王主任已经认错，梁满仓还是提不起来一点对他的痛恨与恼怒。 “王主任，咱们坐下谈谈，梁老师您先回避一下好吗？陈书记、小赵，你们也先出去歇歇。”梁满仓想单独和王主任谈谈，也算是给老头儿一个面子。 “哈哈，主任啊，不用！都不用出去！没事，我做错了，就得承担！也没啥不好意思的！”王主任大气地说道，但是他依然没有坐下。 他快步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迅速打开抽屉，拿出一个黑色的布包。 “主任，这是七千块钱，还差三千多块钱再给我三天时间，我一准都凑齐，还上之后，我就去自首！”王主任说得很轻松，好像这件事与他无关一般。 “这还有一些票据，都是有的孩子应该报销医药费，我先给赔付的，也不知道合不合法，如果不行，我再加上钱。”王主任又拿出一个纸盒，里面满是票据和一份名单。 名单上记录的都是些孩子得过什么病，应该报销多少钱，支付了多少。梁满仓看得糊涂，不知其所以然。 “主任啊，是这样，去年九月份收上来保险钱，中学的都交上去了，小学的被我给挪用了。我知道这是犯罪，可是当时也没有办法了，后来，有需要报销的，我就用自己的钱先给了，这回小沙营子的事，学生太多了，我一下子拿不出那么多，又不好和他们解释，他们也不听我解释，就去您那告状了。当然，已经犯罪了，解释也没用。我认罪，我承担！”王主任说得很是坚定，好像做的是一件光荣的事情！ 梁满仓也纳闷面对王主任这样的说法，自己竟然没有一点脾气。 “王主任，能告诉我这笔钱您怎么用了吗？”梁满仓问得很小心，好像是担心触动了王主任内心的脆弱之处。 “主任，你一定要问？”王主任看着梁满仓，眼神很复杂。 “不方便说吗？我想要知道！”梁满仓的确觉得，这样一个老人怎么就会一下子花出去一万多块钱？ “好，本来也应该向组织汇报的，你再晚来三天，我就去公安局投案了，到时也都要说清楚的。”王主任小声说出来。 “为什么您一直强调三天？是把钱借出去了吗？”梁满仓忍不住问道，这也是他的猜测。 “呵呵，我把自己家的地卖了，这两天要不下雨应该给我钱的，人家也要看看开荒地排水行不行，房子卖的钱都在这呢。”王主任说得很平常。 梁满仓却是无比震撼，乡下还有什么？达到了卖房子卖地的地步！ “梁主任！你不要治王主任的罪！我知道那笔钱都干什么用了！”梁薇花冲进来。 “嗯？那你能不能说说看？”梁满仓回答，他本来也没有了要治王主任罪的打算。 “我还是，领您去看看。”梁薇花看王主任一眼。 “梁老师，这样会给刘老师增加压力！不要去！”王主任突然瞪起了眼睛，身体也挺拔起来，声音很大。 “王主任，必须去！我一定要知道结果！”梁满仓也提高了声音，但是他没有震慑王主任的想法，只是在表明自己的态度。 “好，我带您去，不过，请您答应我，不要说明这钱的来路。”王主任乞求道。 “好的，我不会多说，我们走。”梁满仓轻叹口气，也降低了声音。 王主任想一想：“主任，您换一双鞋，得走一个多小时的山路，怕是您吃不消啊。” 梁满仓笑了，“没关系，我从小就走山路都走惯了，爬山下坡的不在话下。” “您也是农村孩子？”王主任有点惊讶。 “是，我就是云山县湖东乡的。”梁满仓拉开门，“土生土长的村里娃！”说出这话时，竟有一种骄傲浮上心头。 梁满仓走路仍然很快，这是王主任没有想到的，一路上两个人的话并不多，只是谈一下相亲的生活，没有再提及保险钱的事。 前面不远已经可以清晰地看见一个小山村，清一色的小草房，低矮窄小，就在山坳里，这条崎岖的山路就一直延伸到村子里。 “主任，前面的村子就到了，这小村子有四十多个学生，只有两个教师，复式教学。看这小村子不太惹眼，有个很不错的名字呢――英雄村。”王主任笑着介绍。 “英雄村？有什么事迹。”梁满仓问。 “可不是嘛，抗日时候，全村子为保护粮食，被杀了一百多口，也没有屈服，现在后山上还有百位英雄墓呢。” “我们应该去拜祭一下！” “好啊，我也好久没去了。” 此时，梁满仓对英雄村的向往似乎大过了对保险款的追查。 第八十一章 真正的英雄 - 官场小农 - 大漠雨烟 王主任带着梁满仓，七拐八拐，在一座低矮的小草房前停下来。(.最稳定，) “主任，一会儿不要提钱的事行吗？”王主任说过之后，嘴唇还在抖动，满眼的乞求。 “嗯，我不会提。”梁满仓说道，他不愿再看王主任的眼睛，那里有太多的心酸。 王主任站在门前，似乎酝酿一下情绪，调整好了心态，才推开门。 因为房子矮，屋子里光线有点暗，屋里的地势低，梁满仓有一步踏空的感觉，他的心情也和这踏出的一步一样，向下坠去。 只是一个小两间房，外面是厨房，没什么家具，却很干净。 “刘老师，我来看你来了！”王主任一边喊着，一边快步走向里屋。 里屋、外屋之间没有门，只有一个绣着海上日出的布帘挂在门框上，遮掩着半截儿。 “啊，太麻烦了――”屋里响起微弱的声音时，梁满仓和王主任已经走进了屋里。 这是简陋得不能再简陋的一个家，炕上铺着藤席，编织得很是粗糙，地上靠西墙搭起一个木头架子，上面放着一只箱子，只刷着清油，却是擦得很亮，一尘不染，其他再没有什么家具。 炕上躺着一个骨瘦如柴的老人，七八十岁，满头白发，身体很虚弱，勉强支着身子抬起头。 梁满仓不由得打个冷战，老人眼睛深陷在眼窝之中，没有了光彩，面色苍白，没有一点红润。 “小王，又麻烦你，这么远还总是往这跑。”老人喘了几下，“来帮个忙，把我扶起来靠墙上，这不是来外人了吗。(.天才只需3秒就能记住)” 王主任走过去小心地把老人扶住，靠好，他也坐在老人的身边用身体支撑着老人。 “这是我的好朋友，来看您了！”王主任稍微大点声对老人喊，然后朝梁满仓挤挤眼。 “你啊，还麻烦人家，这多不好。”老人埋怨道。 “这两天怎么样？身体还好？”王主任大声问。 “好，都好，小陈他们天天来看我，给我洗洗涮涮的，邻居给我送饭，你开的药还有呢。”老人颤颤巍巍地说，满是感激。 梁满仓一句话也插不上，就静静地坐在一边看着，心里一阵阵激起涟漪，有对真情的感动，有对老人的怜悯，更有凄凉与悲切。 “你一定要替我感谢一下领导，要不是领导们解决了我的手术钱，我早就化成泥了，我拖累政府了。”老人叹着气，“老了还要花这么多钱，不值了，下次手术不做了，我这岁数也不白活了，咱为国家也没有多大贡献，再不能花国家的钱了。” “现在国家重视教育了，没事，这么大国家，哪能不给您这位功臣看病啊，放心，领导们就是太忙，要不然都来看您了，您安心养病就是了。” 王主任的话让梁满仓感到脸一阵发烫。 又唠了一会儿家常，王主任就和老人告辞。 梁满仓站起身，走到老人跟前，握着老人枯干的手，把他身上带着的两千多元钱，全部塞进老人的手里，然后匆忙走出去。 老人在后面喊着什么，他没有听到，肯定是一些感谢，咱老梁配听到这些感谢吗？梁满仓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嘴巴！ 两个人一直走出村子，王主任才回过头：“梁主任，这位老教师姓刘，建国前就教学了，很有学问，后来被打成坏分子，下放到了这个小山沟，后来他的妻子因为难产就死在了这个村子里。他十分喜欢孩子，总把一些小孩聚到身边，教他们文化。后来，平反后，他也没有回城里，就在这面教学，唉，一辈子就这样匆匆走过去了。” “他的确是一个功臣啊。”梁满仓没有太多的话，他能想到的除了感慨还是感慨。 “前几个月，他突然犯了心脏病，小陈老师把他送到医院，又找到我，实在没有钱啊。老人每个月挣的钱全部都捐献出去给上学的孩子们了，没有办法，我不想看着这样一个对榆树乡有功的人悄悄地死去，就挪用了保险钱。”王主任提到保险钱，还是愧疚地低下头。 “如果我是你，也会这么做！”梁满仓看到了那座英雄墓碑，紧走几步。 “刚才，我没有提起您的官谓，是怕他心脏受不了，还没有这么大的官来这里。”王主任的话又一次刺痛了梁满仓。 在墓碑前，梁满仓鞠躬再鞠躬，从小到大他没少参加祭扫烈士墓的仪式，但是他觉得今天他才真正懂得了什么是英雄！ 所以，他再看向王主任时，就觉得王主任很高大，高大得几乎可以撑破他的心脏。 这几个小时，梁满仓始终在震撼之中度过，他的心始终起伏、澎湃着。 即将走回乡教育办时，王主任停住脚步：“梁主任，我想求您一件事。” 梁满仓惊讶了：“，什么事？我一定尽力去办！” “能不能不要在同事们面前宣布对我的处理，一辈子了，我就要退休了，没想到犯这样一个错误。”王主任很诚恳。 “处理你？为什么？我不会处理你！我会把你的故事讲给教委的领导们听，会好找他们都来这里看看！钱的问题我会处理，真正该乞求原谅的是我，是我没有关心你们！”梁满仓已经含着泪花了。 王主任退后一步，深深地向梁满仓鞠一躬。 梁满仓急忙去扶他，王主任已经是老泪纵横了，梁满仓认真地站好深深鞠下一弓。 回到市里，梁满仓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好几个小时，他无法迅速从那种自责中走出来。 很快，他召开了一次教委班子会，这是他当主任以来，开得时间最长的一次会，整整一个下午，他都在想各位领导讲他的见闻、感受。会议的决议都很顺利，没有任何一个人有异议，全部抢着举手。 会议决定：建立“教育英雄基金”这个名字是梁满仓起的，他觉得只有这个名字才可以表述得清楚他的真实意思，这份基金用来奖励和帮助偏远山区的教师和学生。在全市搞一次捐款，救治刘老师。每名科以上领导每个月都要至少走访一次山区学校，要带去关怀。 散会后，梁满仓回到办公室，刚坐下来，电话铃就响起来。 “大粮仓，手机也不开，电话也不接！急死我了！”陆皓晨急切地吵闹着。 “哦，正在开会，刚散，怎么啦？” “出大事了！那个谢庭立回来了，还当上了政法委副书记！然后，周婷就失踪了！已经三天了，哪都找不到！你快想想办法！” 撂下电话，梁满仓很茫然，难道这一段时间，谢庭立一直在暗查云山大侠的事？一年多了，周婷会出什么事？ 第八十二章 为官哲学：电灯和干草 - 官场小农 - 大漠雨烟 连日来的奔波、熬夜、深思，使梁满仓更加像定义中的官员了。（!.赢话费）疲惫写在脸上，操劳挂满额头，老梁的戾气没有了，灵动黯淡了，这才像公仆啊。 梁满仓从来没有这么空虚、迷茫过，哪怕是当年胖胖的老婆抛弃他时，他也没有过。他看一眼东方，初升的太阳依然红红火火，照样把天边都掩映成红色。 初夏之交的风是最舒适的，舒适得梁满仓也闭上了眼睛。但是没有体会到浪漫的人能够品味出的那种甜腻、芳香，他觉得脑海里浮现出的还是无助与彷徨，再有就是一阵微凉带来的冷战。 他担心周婷会出什么事，但是他无能为力，他没有资格也没有理由去调查，而且去调查了也还是一样，他没有能力去处置人。 于是，梁满仓就感叹官场的无奈，感叹自己的官职还不够大，能量太小。 他想到了干草和灯光的故事，那是小时候老师讲给他们听的。 说是两个人约好用最便宜的成本装满整个房子，一个人购置了大量的干草，这是最便宜的东西，至少在这个人看来是这样，他塞满了整个房子，然后满意地等待着胜利。 另一个人什么都没有买，他走进房间打开灯，灯光霎时间照亮了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包括那个人的一大堆干草。 故事说的是要有智慧，梁满仓从这个故事却提炼出官场的哲学。 干草千万，也是草根，终归难以登上极峰。不如电灯，沿着一根线挂在最顶端，虽显孤单，却足以普照了。 梁满仓清楚自己要想普照，就要有那样一根线，用不着庞杂，尽管细小也足以光芒万丈了，所以，他要寻找那根线，那根可以让他光芒四射的线。（!.赢话费） 梁满仓很关心周婷的事，可是毫无消息，他把电话打到仍然在云山县政法委当司机的郑大勇那，唠了好半天，他能知道什么呢？ 放下电话，梁满仓就像要把郑大勇调到自己的身边，以后要一直带着他，这人不错，忠诚又有一身功夫。听得出，现在他不太如意，一天天没什么事干，想想也是，谁不喜欢用自己熟悉的司机？新任政法委书记不用自己人才怪！ 梁满仓起身去黄野那里，准备和他商量一下调进郑大勇的事。 他刚进政府大，正巧遇见黄野市长和程枫司书记陪着一个风度翩翩的男人走出来。 “梁主任，你来得正好！我给你介绍一下！”程枫书记对梁满仓很是看重，知道这家伙是个挣钱能手。 “我们教委的梁主任，这位是香港寰宇实业集团的段老总，来我市考察投资。”程枫书记热情地介绍，先介绍梁满仓这是对客商的尊重，在介绍是要把重要客人放在后面介绍。 梁满仓听说是投资的客商，很是热情，上去握手。 “我很尊敬教育界的人士，如果有可能，我要在平江市投资教育，为教育大业做贡献嘛！”这个戴着金丝眼镜，西装笔挺的港商笑着说。 “欢迎，欢迎，我代表平江市教育界感谢您啊。”梁满仓的话也很到位。 “梁主任要是没什么重要的事，就一起出去转转，也好给段总介绍一下我们的招商引资优势。”程枫书记点了将，梁满仓哪有不从之理，这不是一根很好的线吗？ 梁满仓就上了程枫书记的小车，两辆红旗轿车在前面引路，港商段总的几辆奔驰跟在后面。 “程书记，段总准备在我市考察什么项目？”梁满仓问。 “高科技电子产品，具体是什么，我还真是说不太清楚，还有房地产、钢板锻造，说了好几样，我们先带他去开发区看看。” 提到开发区，梁满仓心里突然一动，在他的记忆之中，进入新世纪之后，对开发区进行了大规模的清查，关闭了好多，也有不少干部也为这事付出了代价的。 正是兴头上，梁满仓没有多说，但是他已经想好了，要在这件事上帮帮程枫书记。 几辆小轿车开出去三四十里，在一座大前停下，梁满仓也是第一次到开发区来，以前根本就没什么业务。 这座大还是很威风的，这是开发区管理委员会的办公大。大高七层，据说是取自“七上八下”之意，渴求开发区发展蒸蒸日上。大外墙贴着亮晶晶的马赛克，玻璃窗也是出奇地大，看上去格外够档次。 两条巨幅标语从上一直垂下来“解放思想、凝心聚力、迎难而上、率先发展”、“以人为本、奋发图强、卧薪尝胆、再创辉煌”都是流行的硬词儿，令人震撼。 大后面是绵延的土地，早就划出来，已经没有生产，土地倒是平整就是闲置了好些时日，让梁满仓这个小农看着有些可惜。 港商段总下来，他的考察团队又是拍照、又是摄像，好一派忙碌。 梁满仓站在黄野市长和程枫书记的身后，他没有像其他工作人员那样仰视这位了不起的大人物，他在注意观察大人物的做派。 “书记、市长，这里好啊！我要在这里建成我国乃至世界最大的电子生产基地――打造成电子王国！从这里辐射全国、世界，我第一期会投入三百亿港币，然后逐步增资最后达到一千亿，不久的将来这里就是华尔街！”段总很激昂，金丝眼镜也随着抑扬顿挫不住抖动，高档的西服被风吹得向两边敞开，很是潇洒。 掌声，最热情的掌声适时地响起来。 “段总放心，我们会举全市之力，为贵集团保驾护航！”黄野显然是受到了强烈的鼓舞，鼓着掌大声承诺。 “是的，我们会组织专门的团队，为段总的前期准备工作做好保障！”程枫书记也表了态。 这下轮到面皮白净的段总鼓掌了：“平江市有二位英明的领导是平江地方之幸、百姓之幸啊！”两只女人般白嫩的手，拍个不停，金光闪闪的手表、金链，晃得梁满仓微微闭上眼睛。 “靠，还真炫目呢。”梁满仓在心里嘟囔一句。 大家簇拥着走进大时，梁满仓找个机会小声问道：“敢问段总，您生产的是什么品牌电子产品？” “哈哈，是世界知名的飓风处理器！现在还没有在亚洲运作，基本上占领了欧美市场百分之七十的份额！梁主任懂电脑？”段总气势恢宏。 “我？不懂，不懂，就是在教育口有时候接触过。”梁满仓说一句就不再说话。 他心里在想“这是个什么东西？没听说过啊，咱老梁前世也没少上网啊，咱还就会看新闻，什么游戏都一般，怎么没听说有这么个品牌啊？嗯，也说不定咱重生了，品牌也他娘的重生了，这个什么‘飓风’指不定就是微软的哥哥？哈哈――” 第八十三章 周婷没有失踪？ - 官场小农 - 大漠雨烟 梁满仓着实思考了一会儿，眼前的大富豪又讲了些什么豪言壮语，他全然没有听进耳朵里。(天才只需3秒就能记住.) 他就慢吞吞地跟在一大簇人的身后，的确是一大簇人，港商段总花蕊一般被大家里里外外包裹在中心，梁满仓在电视上是见过李嘉诚的，对这个大老板就不是太感冒了，更何况咱这个早二十多年的人压根就没听说过这么牛的大老板，谁知道是不是塑料花呢。 回去的路上，梁满仓依旧坐在程枫书记的车里，他的车没开过来。 “满仓啊，刚才我看你对这件事好像是不太积极，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程枫书记军人出身，洞察力还是很强的。 “我只是觉得，这位港商口气是不是大了点？咱们对他了解的还是不多啊。”梁满仓如实回答，他当然不能说二十年后压根就没有这个品牌，那非得把程枫气出病来不可，一定会认为他是个疯子。 “他是欧阳书记介绍来的，我们还没有进一步了解，应该没什么事，看他的派头是有几分富商模样的。”程枫说。 梁满仓没有再多说，多说无益，还是要以事实为准。 回到市委大，黄野市长陪同港商段总去参观，程枫书记回到办公室，还有事情要处理。 他示意梁满仓和他回办公室。 进了办公室，程枫书记拿出一个文件盒，里面是厚厚的一叠资料，都是有关港商段总的。 几张照片极为醒目，是国家部委的领导和段总的照片，段总竟然站在中间。（!.赢q币） 还有一张是颇具权威的老领导何凌风与段总的合影，合影背景就是香港寰宇集团的总部，金色的招牌闪闪发光，段总白嫩嫩的笑脸花般绽放。 “哇，还真有来头呢。”梁满仓感叹一声把照片放下，对这些，他本来就不太上心，管你有没有实力呢，能到平江市投资，把白花花的银子砸到咱平江市的地界上，你就是好人！ “书记，你对被咱们市接手的曙光厂怎么看？”梁满仓突然问了一个与招商引资毫不相干的话题，他有他的想法，他要给程枫书记做一个好幕僚，然后抓住这条线向上攀登。虽然觉得自己有点世故，但是身在官途，也只好如此，好在咱老梁并不曾想用这官位谋什么私利。 “曙光厂效益不错，是全市利税的保障，你有什么建议？”程枫书记知道梁满仓的思路比较活跃，跨度大，所以也没什么惊异的。 “国家对市场经济越来越完善了，国企靠国家政策以后恐怕难了。”梁满仓好像是在泼冷水，实际上他是知道的96年起，国企效益就普遍大滑坡，机构臃肿、包袱过重、机制滞后、管理松散、设备陈旧等各种弊端都显现出来，所以他要以一个切入点来做自己的投名状。 “嗯，现在已经有所显现了，把你的意见说说看。”程枫书记来了兴趣，总不能光忙着招商引资却是荒废了自家田地。 “我想尽快把曙光厂弄上市喽。”梁满仓这一阵没少研究上市公司的政策，他觉得这是老牌国企尽快走出资金困境的最快办法。 “上市？这需要好好测算，邀请专家组来运作啊，我还真没有什么成熟的想法。”程枫书记想想，“满仓，这样行不行，我想市政府提议一下，由你来出任市长助理，主要协调经委、计委的工作，加快国企改革的步伐，教委主任你也要先兼着，你年轻，能者多劳嘛。” “书记，那我就全力以赴，尽我所能为我市经济发展出力！”必要的口号还是要喊一喊的。 梁满仓趁机提出要把郑大勇调过来，这等小事自然不在话下。 两天的时间，郑大勇就背着行囊到市教委报到了。 梁满仓高兴，急忙关上办公室门，问道：“周婷出了什么事？你调查得怎么样？” 郑大勇咕嘟喝下一大口水：“老大，这两天我一直在查，还没有什么线索。” “叫主任，都是文化人，听你叫老大不好。”梁满仓提醒郑大勇，郑大勇煞有其事地点点头。 “具体情况说一说，你是怎样认为的？”梁满仓还是很关心周婷的事，那可是给咱献上一吻的好女人啊。 “上个月，谢庭立突然回来了，还是省委组织部的人陪同回来的，风光得不得了，耀武扬威的！”郑大勇比比划划学着谢庭立的样子，极其夸张。 “行了，你快，然后呢？”梁满仓被郑大勇逗得直笑，拍他一把，催促他继续讲下去。 “后来就宣布，谢庭立担任云山县政法委副书记兼任公安局长，接下来，他的梦巴黎又开业了。”郑大勇有点遗憾，“然后局里人说，他组织了一个专案组，在秘密调查什么，很神秘的样子，都是他的心腹，别人掺合不进去。” “然后呢？”梁满仓皱皱眉。 “然后，听说他查阅检察院档案，大家都以为是在熟悉检察院人员，人家是政法委副书记，这也没啥。可是没有两天，就传出来周副检察长不见了。” “嗯，周婷是在谢庭立查档案之后不见的？是正在查时，还是查完了之后？”梁满仓提出疑问。 “好像是还没有查完，就不见了！”郑大勇认真地思索一下分析，“接到你的电话，我就暗中去调查了。经过我的分析，我觉得周副检察长是自己走的，不是被人绑架了。” “哦？你是怎么分析的？”梁满仓追问。 “我潜入了她的家，虽然她家有明显的被翻过的痕迹，但是我发现周副检察长的夏天衣服很少在柜子里，所以我分析她可能是自己收走了，不可能绑架她的人还帮她准备衣服，这不合常理。” “嗯，有道理！这么说，周婷没有失踪？别说，你还有两下子！”听到周婷没有事的消息，梁满仓就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也不失时机地夸了一句郑大勇。 “那是，咱曾经可是野战部队特务连的优秀士兵！”郑大勇嘿嘿笑着拍拍胸脯。 “你小子，夸你两句还来劲了！走！我给你接风。”梁满仓一摆手，脸上又恢复了往日的欢快。 第八十四章 股份制改造 - 官场小农 - 大漠雨烟 （今天小区内进行智能电表安装，停了一天电，现在才传上来，请大家原谅，明天起如无特殊情况，继续早午晚三更！多谢支持！） 知道了周婷是自己离开的，梁满仓心里有了一些安慰。他知道，周婷有过专业的训练，应该自保没有问题。现在又被任命市长助理了，眼前事也很急，只能找时间去云山县了。 梁满仓急于把陆皓晨叫回来，他要向她讨教企业股份制改造的办法。梁满仓也组织了一些专家，但是自己不懂，在专家面前，好些事情就不好安排，面子还是要顾及的，咱现在也是市长助理啊，嘿嘿。 陆皓晨风尘仆仆赶回来，梁满仓把事情详细介绍。 “呵呵，大粮仓有点能耐啊，又升官了，是不是要请客啊？”陆皓晨是必须要揩点油的，可不能便宜了梁满仓。 “陆皓晨，请你是应该的，这快两年了，你还是很够意思的，不过――”梁满仓故意卖个关子，笑咪咪地看着陆皓晨。 “不过什么？是不是你的依依要回来了，就用不着我了？”陆皓晨歪了一下头，瞪梁满仓一眼。 “嘿嘿，嘿嘿”梁满仓只好施展他的无敌憨笑。 不过梁满仓也一直在纳闷，林依依已经好久没有给他打过电话了，他打过去几次也都没有接通，好在依依是和他的父亲在一起，梁满仓大可放心，若不然他非得去趟美国不可！ 陆皓晨详细给梁满仓上了一节股份制改造的课，梁满仓仍然拿着他的笔记本一一详细记录。 一切准备妥当，梁满仓在主管工业的副市长徐立继的陪同下，到曙光厂宣布股份制改造计划。 车开进曙光厂高大的门时，梁满仓还是有一些感慨，七年前，他就是在这里开始自己的仕途，这里的一切没有大的变化。 路两边高大的梧桐树，挺拔苍翠。花坛里的花仍然引蜂戏蝶，争奇斗艳。那逼真的宣传画还是出自陈墨正之手，想起这些，梁满仓就想到了那胖胖的胡缠，不知道她是否找到了自己的如意郎君。梁满仓想着，就忍不住笑了。 “老大，对这厂子有感。”郑大勇笑着问道。 “嗯，对这里太熟悉了，你不是也在这住过几天？” “是，厂里人都很热情，有机会得去看看他们，感谢一下！”郑大勇缓缓把车停下。 梁满仓下了车，熟悉的办公大兀立眼前，对这里他还是有一种亲切，尽管当年把它当做孩子的赵书记已经退休了，未来的岳父林敬堂已经去了美国，他还是把这里当做自己的家。 “梁主任，对这里还很留念。”副市长徐立继笑着走过来。 “是啊，对这里很怀念，我以前就在那座小办公，那是保卫处！”梁满仓指了指身后的保卫处办公。 “哈哈，这里可是你的根据地啊，办起事来就会简单多了。”徐立继副市长向门前走去。 “必定是新事物，恐怕还要费些解释工作。”梁满仓跟在后面。 “满仓！徐市长！你们好！”现任书记是原来的纪委书记刘永平，他和赵书记关系很密切，做事也很有正义感，对梁满仓也很好，所以，刚才一不小心坏了规矩，先喊了梁满仓，而后才叫徐副市长，在官场这是个忌讳，应该把官职高的人放在前面。 “刘书记，我和梁主任来厂子里协调一下国企改革的有关事宜。”徐立继副市长把来意说明一下。 “哦，我知道了，我们已经接到通知了，我把班子成员都聚集过来了，咱们直接去会议室。” 会议室内，曙光厂的领导全部都来了，企业改革是一件大事，大家也都想了解一下具体情况。 开场白很简单，梁满仓就把企业改革的方向以及大致方案宣布一下，这些都是国企改革小组起草好的。 梁满仓的讲话刚刚结束，主管后勤的副厂长许立就说道：“这还叫什么企业？还要厂领导有什么用？要我们这些人有什么用？” “是嘛，都成了股东，这厂子不乱了套才怪！” “就是，厂子现在经营的不错，市场也还可以，干嘛要乱改嘛。” “把社会部门都分离出去，这不是故意丢掉包袱嘛，谁去这个工作？哪个愿意离开？” 一时间，大家都议论起来，但梁满仓听得出多数都是对股份制改革的不满。 “满仓，不，梁主任，你还是给大家再讲讲改革之后对企业有什么好处。”刘书记摆一下手，大家都肃静下来，目光全部投向梁满仓，这目光里有太多的怀疑。 “各位领导，我对曙光厂也有着很深厚的感情，但是，现在大家都知道，随着汽车工业的发展，南方好多个省都在纷纷上马轮胎厂，独资的、合资的，都不少，这些新型的企业与我们相比，大家说说看，会有什么优势？”梁满仓没白当教委主任，听过几次课，也学出了个教师样，先设置了一个疑问。 “设备更新呗，人家是新企业，肯定设备要比咱们好。” “资金可能要比咱们充足，他们背后都有国外大企业支撑。” “没有社会层次包袱，没有大量的退休职工，没有复杂的外围人员，投入会少很多，可集中资金搞建设！”总工程师杜总想想后说道。 他的话，令大家纷纷点头。 梁满仓笑了：“我觉得这些就够了，咱们再不改革，这些优势就会把我们挤垮，所以，我们必须上市吸引社会资金，必须分离社会非生产主产品单位，把资金使用最大化。” “讲得是不错，但是运作起来恐怕会是很难。”刘书记不无担心，“所有职工对曙光厂都有着深刻的感情，把他们分离出去，从感情上难以行得通。” “嗯，这是一项艰巨的工作，大家要做好宣传，不要急，要稳步进行。”梁满仓接过话题，“就像种地，拔苗助长肯定不行。” 这一个会开了好长时间，成立了“股份制公司筹备小组”先做一些事务性工作，把需要上报的材料做好准备。 梁满仓没有留在曙光厂吃饭，他还有许多事要去做，他知道做股份分配会是一件很难的工作，他很可能因为这件事，成为一些人眼里的罪人，但是为了曙光厂的未来，得罪一些个人是无法避免的。他只能迎着困难前进，他无法停下来。 第八十五章 难啃的骨头 - 官场小农 - 大漠雨烟 依依还是没有消息，梁满仓忙碌之余，就会深沉的思念。 从没有超过这么长时间没有消息，难道依依有什么事？要回国了学业太忙也说不定，梁满仓不断地安慰自己。 但是内心的焦虑促使他，紧锁着眉头，站在窗前望着远处呆立。 “大粮仓，大白天的你发什么呆？” 陆皓晨戏谑地大嗓门，把梁满仓震醒，是啊，还有太多的事要做，发什么呆？依依怎么会有事？又不是她一个人在美国，还有他的父亲和好多同学呢。 “谁发呆了？我是在看一日千里的平江市！”梁满仓不自觉之间用了一个很满意的词汇，这个“一日千里”在总结、报告中可没少见，真正成了当下政府的热词儿。 “嚯，果然是领导了，说话一套一套的！不错，是个不小的进步。”陆皓晨坏笑着，“在下就看到你在窗子前站了好久了，想你的依依了？这个依依也是过分，好久都不和我联系了。” “我也一个多月都没有她的消息了。”梁满仓还是没有掩饰住自己的牵挂。 陆皓晨张张嘴，本想说几句劝慰的话，想想算了，大粮仓可不是多情种子，不可自拔的人，他有的是减压的绝招。 “你的金矿怎么样了？”梁满仓问。 “金矿还不错，勘探队在附近有发现了几个点，正在考察。不过，最近总是有人上去偷矿石，都是附近的农民，我遵循梁大主任，啊不，现在是梁助的指示，与当地老百姓搞好关系，就没有把他们怎么样。” “梁助？还女驸马呢，尽瞎扯！”梁满仓被陆皓晨逗笑了。 “大粮仓，你可要注意，搞不好依依给你带回来个金头发、蓝眼睛、大鼻子的，你可就要靠边站了！”陆皓晨觉得逗逗梁满仓也算是一件不错的乐事。 “去你的，咱对自己没信心，也对依依有信心啊。我倒是担心你这个老姑娘，将来谁敢娶了你？”梁满仓反唇相讥。 “咱？追求的得以加强连计算！就是本大姐看不上他们就是了！”陆皓晨一笑，不再进行这个话题了，“大粮仓，我找你是有事的！” “有事说话！本主任忙得很！”梁满仓在陆皓晨面前还是故意摆出官架。 “我准备在你那、我那学校院外建一个温泉度假村，请批示！”陆皓晨把一份文件递过来。 “什么乱七八糟的你那、我那的，创世纪学校附近？这主意不错！利润怎么算啊？”梁满仓问。 陆皓晨回身摘下梁满仓挂在盥洗台上的小镜子：“照照、照照，看看你这副尊荣！” “怎么啦？挺不错的啊，咱自己都看出帅了！”梁满仓颇为自恋地在镜子中欣赏自己，还整理了一下头型，“不错啊，够帅！” “太自恋啦！多亏我早上出来得早，没吃早饭，要不然非喷你个满脸桃花开不可！看看看，纯粹的一个大奸商！你怎么不先问问投资怎么投阿！”陆皓晨一阵埋汰。 梁满仓可不管这些：“呃，还真饿了，咱早晨也没吃饭！你请我？大老远的来见领导，给你个表现机会，怎么样？” “哇，我见过无赖，可真没见过你这么无赖的！服了，真服了！”陆皓晨上去就是一拳。 “这事行！教委出人给你办立项！这回够意思了？”梁满仓对这件事还是肯定的，东方不亮西方亮，多元化投资总会有好回报，梁满仓想着的是尽快把他的英雄基金最大化。 “这还差不多，走，姐请你！”陆皓晨满意了。 “得，还有半个小时才下班呢，你先等我。”梁满仓还是有时间观念的。 下班之后，梁满仓坐上了陆皓晨的林肯。 车子开到最繁华的百货大时，梁满仓被百货大门前的宣传活动吸引。 “这是在干什么？标语可是够刺激的‘就是给你钱’。停一下，我得去看看谁这么好在发钱。钱要是花不完，我正好联系一下，给咱的希望工程多捐点！”梁满仓嘀咕着。 “你个财迷，市场经济了，哪还有这么傻的人啊，不过我也想去看看。”陆皓晨靠边停下车。 梁满仓有劲，在前面开道，陆皓晨紧紧跟在身后，累出一身汗才挤进去。 “香港寰宇集团助你成为百万富翁！”广告牌上的字立刻就吸引住了梁满仓，是香港寰宇集团在做宣传？ 他仔细研读一会儿终于弄明白了：香港寰宇集团在发行股券，本是虚无的东西，被承诺百分之二十高息回报。啊，这他娘的叫什么股券？就是非法集资嘛。梁满仓在心里暗骂，想出面制止，看到市招商引资局的几个办事员忙前忙后的，他就压下了怒火。 这难道是政府出面帮助的？这可不行，发展下去非把程枫书记搞下去不可。 梁满仓急忙挤出去，看着老百姓积极踊跃的热情，梁满仓更加着急了。 他急忙给程枫书记打电话。 程枫书记让他赶紧到办公室详细谈谈。 “得，吃饭是不行了，姐给你买点面包。”陆皓晨笑笑，跑向一边的蛋糕房。 程枫书记也没吃饭，接过梁满仓递过来的面包也不客气，就大口吃起来。 “满仓，你说这是违法的？可是经委的同志查了啊，没有相关规定啊。”程枫书记问道。 “这是违背金融管理的，我想国家很快就会出台办法。”梁满仓是知道的，非法集资是大罪，但是直到五月才出台《商业银行法》，现在程枫书记当然不会知道，这些都是他以前上网看新闻知道的，咱老梁就喜欢看财经新闻，琢磨着什么时候发笔财，所以对这些事都清楚，后来非法集资枪毙的不少啊，但这都是十来年以后的事了，用来说服程枫书记，非把他吓着不可。 “这不算是给平江老百姓谋福利？这么高的利息，老百姓会很快富起来！”程枫书记还是觉得这件事有可操作性。 “程书记，如果香港寰宇集团一年后还不上本和息呢？老百姓最后会找谁？您想一下，香港寰宇集团如果有足够的资金，干嘛还要集资？给百姓福利的方式太多了，这里面不是有问题吗？”梁满仓知道不能以法律层面来解释，那时还没有立法。 “嗯，有点道理，但是黄野市长去考察过香港寰宇集团，说是的确不一般啊。”程枫书记觉得梁满仓说得不错。 “我想黄市长去看的恐怕也只是表面，不可能深入到财务报表、税务登记等等实质性考察。”梁满仓知道黄野市长是不会考察的多细致的。 “可是，如何叫停呢？是不是显得我们的招商引资诚意不足？”程枫考虑的不是没有道理，神州全国都在以各种优惠吸引外资，招商引资工作正成燎原之势，这已经是政绩的最有力的表现。 “我来想办法，这件事没经过常委会决议？”梁满仓主动请战，对他来说，这也是一次机遇。 “没有，满仓，你一定要策略一些，不要得罪了投资商，也不要打消了老百姓的热情。”程枫还是有点不放心，又嘱咐道。 “是，我会想办法！”梁满仓走出去。 这又是一块难啃的骨头，梁满仓钻进陆皓晨的林肯车，找这个人精商议办法。 第八十六章 钓鱼喂窝子 - 官场小农 - 大漠雨烟 “什么？非法集资！这人胆子可不小，一年前沈太福被叛了死刑说是行贿、贪污，实际上内部消息说与他体制外集资有关，不过这个消息知道的人不多罢了，你这个憨家伙怎么明白？这个香港寰宇集团看来是值得怀疑了。”陆皓晨听了梁满仓的介绍立刻就想到了在北京被审判的沈太福，也惊讶于梁满仓怎么知道的这么多！ “嘿嘿，咱是管秀才的，秀才不出门都知道天下事，何况咱乎。”梁满仓憨笑着酸溜溜地岔过去。 “你的意思是制止他们行为？看来你个大粮仓早就有了想法，，怎么办？本小姐听你调遣就是。”陆皓晨笑着。 “我想查一下他们集团的真实情况，你能不能帮我查一下他们的企业登记情况和股市上的财务报表，还有――” “还有？他们是境外公司，你以为是回自己家大院那么简单！”陆皓晨喊道，“还有什么？接着。” “这有几张他们老总段总的照片和国家领导人给他们的题词，你帮我查查可信度，嘿嘿，就这些！现在我可以先请你吃饭！”梁满仓急忙抛出利诱。 “这还差不多！先吃了饭，饿死我了，我可不愿意啃面包。”陆皓晨抱怨着，林肯车已经呼啸着开出去。 梁满仓的脑袋也在飞速的运转，现在关键的步骤是不能让香港寰宇集团把老百姓的集资款给拿走，要控制钱最好的办法当然是控制住人，这可就难办了，现在咱没有证据，抓人是不行的。 梁满仓不断晃着大脑袋。 “大粮仓，你怎么了？又想什么坏招。”陆皓晨侧一下头，笑着问。 “我们吃过饭，我还得去黄市长那一趟，要不然不行！”梁满仓嘴里嘟嘟囔囔。 梁满仓这饭吃得飞快，陆皓晨气得一直骂他。 老梁是一路飞奔冲上的，到了黄野的办公室，他在门前算是站稳了喘喘匀乎气。 随着敲门声，梁满仓就冲进了黄野的办公室，哪管黄野喊没喊请进。 黄野一愣，这小子发的是什么疯？冒冒失失的。 “黄市长，香港寰宇集团的非法集资，你可知道？”梁满仓直接问，他和黄野比程枫书记还熟，根本用不着客气。 “是啊，怎么叫非法集资？尽瞎扯！那是给咱平江百姓的一个回报。”黄野对非法集资也是一点概念都没有，那个时代压根就没有这个词儿。 “不管什么，您可记住喽，不能让他把钱拿走！那个段总在哪呢？”梁满仓还喘着粗气呢，就一个问题、一个问题抛过去。 “在香港，可能是。”黄野看着梁满仓，这小子也没病啊，不过对梁满仓他是很重视的，梁满仓从到平江市也的确做出了许多他们意想不到的事，哪一件都够他黄野琢磨几天。 “把他想办法调到平江来，我要去首都查查他的底。”梁满仓表现出不信任。 “他的总部我是去过的，飞机都有，这应该不是假的。”黄野有点犹豫，想想自己带队去香港考察，也确实就去了一次香港寰宇集团的大，那大好几十层，黄野也没有看几层，就被段总给请到车里，拉到海边吃起来，现在看来是有点草率了。 “你看他们集团的内部资料了吗，还有，你去工商局查了吗？我觉得他们的集资行为有点反常，刚才我已经和程枫书记谈过了，我想还是查查看。”梁满仓提出自己的意见。 “大哥”梁满仓突然改了称呼，把黄野叫的一愣，“你说实话，去香港你得到什么好处没？”梁满仓之所以叫大哥，是有目的的，他是想打消黄野的尴尬，因为不是实在到位的关系，哪能直接问人家受不受贿？ “没有，他是送我一根链子，说是红玛瑙的，回来后，我就交上去了，程枫书记又给我留下了，说是算作礼物。”黄野要退休的人了当然谨慎，对梁满仓他是始终把老梁当做兄弟的。 “那就好，老哥，你想法控制住他，我查到消息就马上通知你，要不然，真要出了事，哥哥你可就倒霉了。”梁满仓还真是一口一个哥哥，把黄野叫得心里很舒服，政治战线有这样一个托底的兄弟太好了，这小子将来说不上有多大出息！ “你小子一定想好把段总留下的办法了。”黄野相信这个鬼点子颇多的梁满仓一定有办法，要不然不会这么急赶过来。 “大哥，你会不会钓鱼？”梁满仓一下子就把问题岔大老远。 “钓鱼？钓什么鱼？我钓过，怎么啦？”黄野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直勾勾地看着神秘的梁满仓。 “那就好，钓鱼得要喂窝子，你懂。”梁满仓继续和黄野侃钓鱼。 “这个就不知道了，我去鱼池几次，都是直接就开钓，鱼很多，就上钩。”黄野来了精神。 “那是因为你是市长，人家溜须你，给你事先喂好窝子了。”梁满仓向后靠了一下，舒展一下刚才快跑有点僵的身体。 “我说的喂窝子，是在钓鱼之前，先把豆饼啊什么的撒到你鱼线可够到的地方，等一等，鱼就会游过来，这时候你先不要急，继续往里面投豆饼，鱼就会记住这里有吃的，来的也越来越多。这时候，你就可以甩下鱼线了，那大鱼没个跑！”梁满仓做了个收竿的动作，站起来“嘿嘿”笑着，盯着黄野。 “你小子，我明白了，是那个老段诱过来，养肥了再杀！哈哈哈，够损的啊！”黄野大笑起来，“不过，这豆饼咱没有啊。” “当然有，你就说曙光厂要上市，想在先期和香港寰宇集团合作，投点资进入香港寰宇集团，需要他们段总亲自来协商。”梁满仓挤着眼睛看看黄野。 “行，你小子有才啊！那试试，你可尽快查啊，那个陆皓晨是不是很有背景？”黄野猜测道，他实际早就知道这个陆皓晨不简单，小小年纪的一个女孩子，就有这么大的资金，金矿到国家黄金管理局审批都没费劲，这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梁满仓点点头。 “你小子将来上去了，可别忘了哥哥啊！”黄野拍拍梁满仓的肩膀，“早就看好你！” 梁满仓不敢耽搁和陆皓晨换着班开车，全速向首都出发。 第八十七章 “老爷子好！” - 官场小农 - 大漠雨烟 虽然是还没进入夏天，首都的黄昏也已经让人觉得温暖，北方的迎春花刚刚绽放，首都已是繁花似锦。 梁满仓坐在副驾驶上感叹着祖国的变化，一年多没回来，高比着窜起来。梁满仓喜欢用回来这个词，因为依依的家在这儿，所以回到首都他就有一种回家的感觉，尽管依依在异国他乡，踏进首都的那一刻，他还是顿觉亲切。 “我们去哪？”梁满仓看着不熟悉的道路问陆皓晨。 “大粮仓，你不是着急吗？我约了老爷子，直接去我家。”陆皓晨说得很是轻松。 在梁满仓听来，去见陆皓晨的老父亲，那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依依说过的，陆皓晨的爸爸是个权威人物，是上将，这就要去见面，梁满仓马上就不淡定了，脸上流下了汗，身体也不由自主地不停摇晃，眼睛不断扫向陆皓晨。 “怎么了，大粮仓也有紧张的时候？哈哈”陆皓晨笑得很开心，像是极其愿意见到梁满仓的囧态。 “嗯，是不是准备一下？我空着手怎么行？”梁满仓嗫嚅着提出自己的想法。 “天啊，这还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大粮仓吗？我已经替你准备好了，在后备箱里，一会你拿进去就行了。”陆皓晨先是夸张地喊道，然后轻松地笑起来。 “什么啊，还放在后备箱里，够不够档次？”梁满仓忍不住问。 “甭管了，保你拿出来，老爷子眉开眼笑！”陆皓晨笑眯眯地。 车子驶到了首都军区大院，门口的警卫笔挺、严肃，握着钢枪，梁满仓霎时间就感受到一种威压，这种威压让他几乎两腿震颤，他深呼吸几次，调整一下跳速加快的心脏。这就是军队的最高首脑们的居住地？他不敢乱看，但是无数橄榄绿还是映入他的眼帘，这个大院里，这是主色调。此时，他怀疑小时候上课是不是学错了，都说是绿色跟人以生机，黑色给人压力，咱老梁咋感觉不对？ 陆皓晨停下车时，梁满仓的手心已经全是汗，没来得及做好准备，就被陆皓晨拉下了车。 梁满仓看一下眼前的院落，心里“怦怦”地，高大的院墙，把里面遮得严严实实，庄严的漆红大门，让梁满仓倏然间有种侯门深似海的感觉。 “大粮仓，过来拿东西，傻站着干什么？”陆皓晨喊道。 梁满仓急忙走过去，伸手接过一个纸盒箱，轻轻的，“这是什么？这么轻！”梁满仓问。 “云山老旱烟！”陆皓晨没抬头，又把两个小袋子放到箱子上，这才有了些重量。 “这是？” “云山小米、平江芸豆。”陆皓晨笑着走在前面。 “这，这都是什么破玩意啊，可让你害死了。”梁满仓小声嘟囔。 “快走，进去你就知道了。”陆皓晨说着，回身拉了梁满仓一把，“出这么多汗？紧张什么！就是见一个小老头而已，笑一个。” 梁满仓酝酿了一下，才挤出一丝憨笑。 陆皓晨推开大门，梁满仓眼前一亮，别有洞天——满园的花草，开得正起劲。深灰色的二层上都爬上了翠绿的藤蔓。 “小姑娘回来啦！首长，小姑娘回来啦！”一个五十多岁着军装的女人喊道，马上就有几个军人过来接过梁满仓手里的东西。 “这丫头，还记着我啊。”洪亮的声音传来，门口走出一位头发微白的、身材挺拔的老者，不用猜，这就是陆皓晨的父亲，那位神秘的老首长了。 “这位就是梁满仓小朋友，你好、你好！”老首长走过来拉住梁满仓的手仔细端详，“嗯，不错，走进屋，进屋说话！” 梁满仓紧张的嘴唇动了几下，就是没有喊出来：“首长好！”只是双手不停地抖动，感觉这老爷子手劲怎么这么大。 “老爷子好！”梁满仓一紧张，把车上对老爷子的称呼溜达了出来，他马上一捂嘴，但还声波哪里捂得住啊。 “哈哈，这个称呼好！我就喜欢这个称呼！”老首长大笑起来。 “爸爸好！怎么不理我啊！”陆皓晨突然喊一声，从后面搂住老首长，在心里还在爽笑着这个大粮仓。 “哈哈哈，小丫头，还挑什么眼啊！”老首长回头搂着陆皓晨的肩膀高兴地走进里。 士兵把东西放在客厅里，就退出去。 “爸爸，这是梁满仓给您带的礼物！”陆皓晨走过去，拉过箱子和两个袋子。 “哦？还有礼物？你可是知道，我从不收礼物的！”老首长收回了笑容随即又笑了，“不过，梁满仓买的，倒是可以收。” 梁满仓憨笑着，什么都说不出来，大脑似乎空白，老首长——上将——太神圣了！ “好，好，都是好东西！我喜欢！”老首长笑呵呵。 “爸爸，您可要少吸烟啊。”陆皓晨撒着娇抱着老首长的胳膊。 梁满仓终于缓和多了，觉得老首长很是和蔼，全然没有架子，看上去更像是一个慈祥的老父亲、老邻居。不过，挺拔的身躯，一身整洁的旧军装还是透露出曾经金戈铁马的威风。 “今晚就住在这，一会儿，咱们喝几杯！你那几个哥哥一会也都回来。”老首长豪爽地一挥手，请梁满仓坐在客厅里的一张大红木椅子上。这椅子看上去也应该有一些岁月了，梁满仓忍不住摸摸椅子扶手。 “我听皓晨说，你小小年纪就是正处级干部了？很不错，要执政为民！”老首长丝毫不掩饰对梁满仓的喜爱。 “是，我一定为百姓做实事。”梁满仓的汗又冒出来。 “这样就好，来，喝茶！”老首长看得出梁满仓紧张，“到我这不用紧张，我也是从小战士干到将军的，没什么！记住一条：一切多为百姓着想！” “是，是，我一定记住！” 梁满仓的窘态，令陆皓晨站在一边“咯咯咯”笑个不停。 “爸爸，您不要老和人家谈工作，看把人家吓的，你可是军中老虎啊，谁能不怕你！”陆皓晨出面给梁满仓解围。 “小梁满仓，你说，我吓人吗？我是不是很和蔼？”老首长一时间较上了真。 “是是，是很和蔼。”梁满仓频频点头。 “我这个小丫头，是我五十几岁了，才有这么个小家伙，在她上面是三个小子，我就想要个小丫头，可惜啊，她妈妈死得早，我就惯坏了她，淘气着呢。”老首长说话的神态全然没有了威严，慈祥地看着陆皓晨。 “爸爸，怎么可以在我的朋友面前说我的坏话。”陆皓晨嗔怒。 “我这丫头，也很了不得嘛，现在还做了金矿老板啊，对了，还是什么校长！”老首长笑着说，“小梁，你是教委主任，要好好管理她的学校，教书育人可马虎不得。” 正说笑着，门口陆续热闹起来，陆皓晨的几个哥哥相继赶了过来。 第八十八章 相看新姑爷？ - 官场小农 - 大漠雨烟 陆家明亮的大餐厅里，异常热闹。 老爷子上将陆宏民亲自打开茅台，给几个人满上。梁满仓稍微平静了一些，但是面对眼前的一众大人物，心里还是不断翻涌。 老爷子左手边坐着陆皓晨的大哥，少将陆皓明，在军委工作，颇具老将军之风，高大壮硕，坐得笔直。 他的旁边坐着陆皓晨的二哥，机械工业部副部长陆皓成，白白净净带着一副眼镜，多了几分儒雅。 再下面是陆皓晨的三哥，军工厂8671的厂长陆皓功，他三十多岁，话最多，不断地逗着陆皓晨，嘻嘻哈哈的是饭桌上多了不少生趣。 哥三个都是自己来的，并没有带家里人。 梁满仓坐在他们对面，挨着老将军，下面是陆皓晨。 “小梁满仓，你在地方工作应该能喝酒？”老将军一面给梁满仓倒酒一面问。 “嗯，还行。”梁满仓本能地回答，说完就感觉到自己这话有点傻。 大哥、二哥没有什么反应，老三却是笑起来：“哈哈，还行，敢说还行就是酒量不错了！那今天就多喝点！”然后又看看陆皓晨接着笑。 陆皓晨马上就有一种预感，这些人今天是不是判断有点失误了？把这个大粮仓当成了我的男朋友？好像是。得，也别解释了，越解释越乱，过后再，现在别扫了兴。 斟好酒，老爷子端起酒杯，先是站起身双手恭恭敬敬地向上一举，然后转身把酒洒在地上，嘴里唠叨着：“弟兄们，日子好了，咱们又喝酒啦。”语气里多了许多沧桑。 哥几个也站起来没说话，把酒都洒在地上，梁满仓也急忙起身把酒恭敬地也做了同样的动作。 这是陆家的规矩，每次喝酒前都要把第一杯酒敬了长眠于地下的英雄们。老将军常说，忘记了这些英雄，人就不是人了，国家就不再是国家了。 老爷子又满上酒。 “好啦，今天平江的梁满仓小朋友到我这里，你们几个也都回来了，放开量，随便喝！”老爷子先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梁满仓心里念叨着“先喝为敬”一仰脖就干下去。 除了二哥斯文地看一下大家，那哥俩速度一点都不比梁满仓慢。 喝了几杯酒，梁满仓就没有了紧张感，一下子舒服不少，身体放松下来。 陆皓晨不断地打量梁满仓，见这家伙终于算是适应了，才放下心来。 大家谈笑风生，梁满仓虽然不起什么话头，但是也可以插上几句，而且每一句，都还可以引起大家的兴趣。 满面红光的老爷子说道：“难得啊，我们陆家能聚得这么齐，皓晨回来一次不容易，赶巧了今天皓功也回京。最高兴的是，见到了梁满仓，很好，我很满意！我们再干一杯！” 满意什么啊？梁满仓的思路能跟上之后，就觉得这一家爷几个怎么好像是在相看新姑爷？但人家没有挑明，咱更不好说出来，万一是理解错了，岂不尴尬！索性随你们看去，咱老梁又少不了一块肉，以后还多了对付陆皓晨这小丫头的手段，嘿嘿。 “爸爸，我就喝这些，晚上还要制定训练计划。”少将陆皓明提出来。 “嗯？还在制定那份计划？一号找过我，我把我的意见也说明了，就我这身板，还可以挂帅嘛。”老爷子拍一下胸脯，“敢不归还，就跟他枪杆子说话！” 陆皓明看一下大伙，没有外人，老爷子又毫不隐晦，也就无所谓了，但是他没表达自己的观点。 “97真拿不回来，咱军口就集体辞职算了，丢不起这个人！”老三陆皓功颇为性情，说话直来直去，反正是家里人什么都传不出去。 “这事现在谈判还很艰难，但是国家不应该有任何回旋，这是全民族的希望！”老二陆皓成说话还是有点水平的。 “不用费劲，他们很痛快就把香港给咱了！”梁满仓随嘴就溜达出来一句，说完就知道，坏了，太超前了。 几个人立刻把目光都投射过来。 “我是说，他们不敢有什么非分之想，现在我们实力太强大了，他们会痛快交出来，一定是这样！”梁满仓急忙圆自己的话。 “这话说得不错！就是应该有这样舍我其谁的气量！”老爷子先带头赞扬起来。 “没想到你岁数不大，还很有霸气！”三哥也笑了。 “爸爸，我这次回京，是想调动一下工作，今天也正好和您商量一下。”老三陆皓功严肃了一些。 “为什么？你有什么想法？”老爷子对子女还是很民主的。 “我想，我是学金融的，本来专业就不太对口，现在金融行业发展的挺快的，我想发挥自己的强项。”陆皓功说道。 “我支持三哥！”没等老爷子说话，陆皓晨先抢着说道。 “你的性格在军口也的确不太合适，你想怎么办？”老爷子沉思一下，问道。 “我今天和秦部长谈了，他没有表态，我想实在不行，我就像皓晨一样，下海经商！” “下海？这不行！咱必须为国家做贡献，不能再出个小资本家！”老爷子晃晃头。 “啊？资本家？”梁满仓直接就脱口而出。 “哦，小梁，你有什么看法吗？”老爷子对梁满仓很感兴趣。 “我觉得，民办企业同样为国家做贡献，现在皓晨的矿业公司每年就为云山县带来巨大的税收，不差于小型国营企业，她的创世纪学校每年为平江市财政创造着四五百万的效益，所以，我们教育口房改工作很顺利。”梁满仓一一介绍。 “还很出息，有这么大的贡献？”老爷子笑了，“有机会我要亲自去看看！” “三儿啊，你看着办，秦部长那边就别太指望了，当年运动的时候，他大哥就一直针对我，要不是有首长保护，我早就没命了。”老爷子叹口气，似乎勾起了不愉快的回忆，但是老爷子是开明的。 “小妹，你的金矿现在怎么样？”二哥话并不多，突然问道。 “还很好，怎么啦二哥？”陆皓晨眨着大眼睛问，二哥做事很稳，陆皓晨很尊重这个比她大快要二十岁的哥哥。 “今天我听人说，秦部长的公子，在打听云山金矿，你要防备点，把各项资料都完善了，不要有什么把柄。”陆皓成想想慢悠悠说出来。 “你们不要与秦家起了冲突，让人笑话，我毕竟老了，也保护不了你们！”老爷子警告道，表情也有些黯然，有一点虎落平阳的滋味。 第八十九章 这个小妮子，熬人啊 - 官场小农 - 大漠雨烟 梁满仓当然不知道秦公子是何许人也，但是从老爷子的语气里就可以听出，这一定是一个地位显赫家族的公子哥，恐怕还是人品不怎么样的纨绔。 梁满仓看着老爷子的神情就在想：那些影视剧的导演、演员真是混蛋，总是把老军头们塑造成无知+霸道，甚至还有那么一点点野蛮，说话必定粗声大嗓，看人就要二目圆睁。面前的老爷子以及大哥陆皓明全然不是这样，他们睿智、和蔼、包容，但是举手投足间不失威风、果敢、坚毅。 提到秦家，酒桌上的氛围就有点压抑，看来这秦家与陆家似有一些恩怨。 “嗯，满仓啊，你们不是要调查什么事吗？说来听听！”老爷子及时打住话题，转移到梁满仓的身上，大家顿时觉得呼吸都顺畅了。 “是这样，一家香港公司到平江市投资，还八字没一撇呢，就发行起债券来，我怀疑这里面有问题，这家叫做香港寰宇集团的企业有非法集资的嫌疑，而且，我觉得这是一个骗局。” “嚯，名气可够大的！寰宇，一般这样大的牌子，都不是什么好鸟！”老三陆皓功接过话头，“看我们小妹，人家公司就叫自己的小名――皓晨，多实惠啊！”三哥说着，故意看看陆皓晨。 大家都被陆皓功的话逗乐了。 “非法集资肯定是不行！这是严重扰乱金融秩序的行为！”二哥陆皓成说道：“明天我去帮你查查企业注册资料和其他一些材料，你先把他们的资料拿过来我看看。” 陆皓晨急忙起身去客厅里拿资料。 梁满仓心里暗想，别看黄野、程枫和陆皓成比起来就差半级，但是这半级就是一座山啊，不说晋升有多难，就是把握政策的能力就是天地只差，做官还是在天子脚下好啊。 陆皓晨把资料拿过来先递给老爷子，老爷子没有研究那些注册的文件性东西，他把注意力放在了那些照片上面，随手把那些文件递给老二陆皓成。 “扯淡，假的！一定是假的！”老爷子把段总和老领导何凌风的那张合影照片抖得“哗哗”直响。 大家都看过来。 “这张绝对是假的，对老何我是太了解了，绝对不会和香港人的老板合影，更不会去香港合影！他说过，香港一日不回归，他就一日无颜面踏上那一块儿被霸占的土地！还合影，这是绝对不可能的！”老爷子语速很快，解释个中原因。 “嗯，何老不会与这样一个人合影，而且只有他们两个人，简直是无稽之谈！”老大话不多，但是说起来也是十分肯定。 “那是怎么合到一起的呢？”梁满仓不小心把自己心里画魂的疑问挤了出来，那时候应该还不会“ps”啊。 “哈哈，小梁啊，这你怎么还糊涂啦。当年他们的妈妈做地下党时，就会做这种照片了，多次翻拍就行了，简单得很！”老爷子笑起来，但提到老伴儿又显露出一些伤感，眉宇间多了一丝忧伤。 又过一会儿，老大、老二起身告辞，老三就住在家里。 老爷子没有显示出疲态，陆皓晨就沏好茶，几个人走进客厅继续聊天。 一直聊到深夜，老爷子还是兴致勃勃，保健医多次提醒，才回去休息。 梁满仓进入房间，躺在床上，这一晚上的相聚给他太多的欢乐、震撼、感触。 这一夜睡得很踏实，要不是陆皓晨悄悄进来掐他的鼻子，梁满仓都不会醒来，非睡到大中午不可。 “快起来！快起来！大粮仓、大懒蛋！” 梁满仓睁开朦胧的睡眼，并不急着坐起来，他慵懒地看着陆皓晨，忽然觉得陆皓晨很美，几乎胜过了依依。由此，心中就一阵急跳，这将近两年的时间，陆皓晨在自己的身边给了自己太多的欢乐，她处处在照顾自己，这只是在完成依依的嘱托吗？ 梁满仓盯着陆皓晨看，无所顾忌地看，倒是把陆皓晨看得浑身不自在。 “大粮仓！大粮仓？”陆皓晨在梁满仓的眼前晃晃秀美、白皙的小手。 “嘿嘿，嘿嘿”梁满仓缓过神来，“你先出去啊，我得穿衣服啊，男女授受不亲啊。” “呵呵，熊样！”陆皓晨一拳砸在梁满仓的肩膀上，起身离开了房间。 梁满仓又是一阵感慨，一下子就想到了和依依在一起火热的时刻。不觉间自己的小弟竟然有了反应，“这个小妮子，熬人啊。”梁满仓爬起来穿好衣服，缓和了一阵，小弟平静下来才走下。 老爷子已经打拳回来，正坐在那大红木椅上翻看着报纸。 “老爷子好！”梁满仓索性就这样叫下去，这可是老爷子首肯的，他觉得这样叫听着挺舒服的，就要求梁满仓叫下去，不要“伯伯、伯伯”的太显外道。 陆皓晨再走进来的时候，梁满仓的脸不觉之间就有点发烫。 “大粮仓还没醒酒，脸这么红！我去给你煮碗绿豆汤！”陆皓晨快言快语，说着就走向厨房。 “嗯，这才像个女孩子！”老爷子把眼睛摘下来放下，看看陆皓晨的背影，又看看梁满仓满意地笑笑。 梁满仓当然听得出老爷子的意思，他没有解释出来，也觉得没这个必要，老爷子难得这么高兴，就凭他猜测，反正咱始终没有说是陆皓晨的男朋友。 “你们还真都有战斗力，首都的早晨比我们那亮天早，我还以为几点了呢。”老三陆皓功做着伸展运动走下。 “满仓，昨天皓晨说你在搞国营企业股份制改革，你是怎么搞的？和我谈谈，万一咱推不掉这赶鸭子上架的工作，就还得支撑着。”陆皓功坐到梁满仓的身边，端着一杯凉茶喝起来。 梁满仓就把自己在曙光厂的一些设想说了一遍。 老爷子也注意听着接过话头：“满仓啊，这样把国家的工厂分给了工人的头上，算不算瓜分社会主义的财产啊。”听得出老爷子有几分担心。 “我们的企业本来就属于人民，而且工人才是企业真正的主人，也只有他们成为了主人，才最大限度地发挥他们的作用。”这都是这一段梁满仓学来的，因为这个问题被人提出了太多次，所以，梁满仓回答起来显得很有层次。 “有道理，不过大头儿还是在国家，这样有点道理，就是听着不太顺耳。”老爷子点点头。 “地方企业加速社会部分分离还可以，军口就难了，现在也已经提出了军地挂钩，将来的市场竞争恐怕更剧烈了。”老三陆皓功感叹道。 梁满仓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他马上接听，“什么？什么？”“好的！”“我马上回去！”“我会处理！” 梁满仓放下电话，表情很严肃，浓重的双眉拧到一起。 “满仓，出了什么事？”陆皓晨刚好端着绿豆汤走进来，看到梁满仓的神情没有再喊大粮仓。 “曙光厂出事了，我得赶紧回去！”梁满仓说着就向老爷子和三哥告辞。 “我和你一块走！咱们换着开车！”陆皓晨也抓起外套跟在梁满仓身后。 老爷子和三哥陆皓功看着梁满仓、陆皓晨开车离开。 “不错！雷厉风行，是个干大事的料！”老爷子很满意，“不过，我这本来就不回家的姑娘，这下更不回家了！”老爷子又叹口气。 第九十章 嫂子的味道 - 官场小农 - 大漠雨烟 陆皓晨开车很快就上了国道，她看出梁满仓很焦急，就没有多说话。(最稳定，，.) “陆皓晨，曙光厂几百号教师罢课了，说是坚决不转成事业编。”梁满仓叹口气，把紧急情况说出来。 “嫌待遇不好吗？”陆皓晨问。 “应该不会啊，现在咱平江市教师的待遇也还算可以啊，不比曙光厂的差啊，要算上福利房什么的，应该是高过曙光厂的。”梁满仓也说不清为什么这些人会闹出这么大的事件。 车子飞快行驶，路两旁的树迅速向后面飞去。梁满仓看着车外，庄稼地里已经热闹起来，打垄的、播种的忙得不亦乐乎。每一年播种时，人们都会开心地对未来憧憬，希望又是一个好收成。 然而，许多事就和这种田一样，无论你如何付出，都要老天帮忙，否则，旱了、涝了都会减产。 “别着急，什么事都有解决的办法，等了解了情况再作出判断。”陆皓晨安慰梁满仓，她从眼睛的余光看到梁满仓不断地望向窗外，又摇头叹息。 “嗯，做点什么事是挺难的。”梁满仓坐正身子，把头靠向后面，闭上眼睛。 林肯车赶回平江市时已经是深夜。 梁满仓没心情吃饭，他接过陆皓晨递过来的一大包吃的，目送陆皓晨回了自己的房间，就倒在床上，但是无论如何也睡不着。 他感到头胀胀的，就起身在水龙头下冲洗，然后推开窗，看着小船一样弯弯的月亮，心情稍微平静了一些。 自从田老爷子给他讲过有关星空的官场哲学，梁满仓就对星空有了一种新的认识，他就喜欢仰望天空。 夜幕无穷大，漆黑黑的，似乎遮蔽住了所有与人类有关的事物，然而，每个人一仰头都会看到星星和月亮，不管它们是如何发出的光芒，总是这种区别于却远远小于黑暗穹幕的微亮给人最迅速、最美好的希望，人们便喜欢夜空，实际是喜欢变幻的星星。(天才只需3秒就能记住) 梁满仓要改革，要让曙光厂不至于迎来毁灭性的解体，他渴望自己成为这无数的星星，可以把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一起，但是他知道目前他是最微弱的萤火虫，他需要更多的发光体和他一起璀璨这片夜空。 “唉――“梁满仓长叹一声，他真的弄不明白，这些人为什么放着铁饭碗不要，偏偏要留住企业的编制。 一颗流星倏然间滑过，黑暗的夜空中留下一道浅浅的灰白光影。梁满仓感叹星星也有偏离轨迹的时刻，不知道是什么力量可以做出这样的助推，把明亮的星顷刻间就变成一块石头。 突然他想到“助推”？！对就是这个词儿，难道曙光厂教师的罢课事件也有人助推？有人在阻碍改革进程？是这样，应该是这样！谁会有这么大的能量？ 梁满仓想到这，就急切地盼望着天快亮，因为，他想到有一个人一定会帮助他解开这个谜。 他知道曙光厂子弟小学的校长是李想的妻子金玲，找她就可以了解到一切了。 梁满仓就兴奋起来，似乎一切烦恼都一扫而光了，他倒下就睡，自己似乎都可以听到呼噜声。 早晨醒来，他推开窗子，伸展一下，感觉浑身疼，昨天在紧张情况下开车，还真是累啊。 平江的早晨就是好，天空比首都不知道高出多少，瓦蓝瓦蓝的，空气中带着一股花草的清香。 梁满仓急忙洗漱好，匆匆走下，开上自己的车，直奔曙光厂。 来得太早，距离上班时间还有一会儿，路上人并不多。 梁满仓把车开到保卫处李想处长居住的小区，径直上了。 李想家住在六，梁满仓一路小跑，到门口时已经是气喘吁吁了，自己在心中暗骂：娘的，咱老梁这官当大了，体力不行了，远没有当年下网打鱼时的冲劲了，水产那帮王八羔子追咱跑出去五六里，咱还扛着渔网，都没抓住咱，现在上个六就累成这个损色！ 按响门铃，李想出来开门。 “满仓！”李想有点惊讶，“怎么是你？这么早！快进来。” “李大哥，我可是来赶饭碗的，饿死我了，昨天一天都没正经吃饭，嫂子呢？” “哎呦，梁主任，还是梁大市助啊！这是什么风啊，把您这位大神请来了！”金玲从厨房走出来，脸上虽然有笑容，但是笑得很不自然，语气里明显带着嘲讽。 “市助？还施主呢，嫂子你又不是老和尚，有好吃的吗，快上来，我饿了！”梁满仓嘿嘿笑着，把尴尬的局面闪过去。 “啥好吃的敢往您面前端啊，咱还得备课练基本功呢。”金玲仍然句句带刺。 “磨叽啥呢，兄弟来了，你还不快点弄饭！”李想觉得金玲有点过分了，让梁满仓下不来台自己不是更没面子嘛。 “嘿嘿，没事！多磨叽一会儿挺好！我就是为这事来的，但是咱怎么着也得边磨叽，边给我饭吃啊。”梁满仓这一句话，倒是把金玲说得不好意思了。 不一会儿，金玲烙了大饼，炒好鸡蛋端上来。 梁满仓也不客气拿过大饼，几下就卷上鸡蛋，大口吃起来。 “香，嫂子做的就是好吃，好几年没吃了，还是嫂子的味！”梁满仓调侃。 “去你的！嫂子什么味？”金玲终于憋不住笑了，李想也长出一口气。 “嫂子，是香味呗！不过今天有点炮药味。嘿嘿”梁满仓笑着又抓过一张饼。 金玲没有说话，看一眼梁满仓。 “嫂子，不用你瞪我，我今天就是为你的炮药来的，咱吃了一张大饼了，心里也有底了。”梁满仓抽出一张餐巾纸擦擦手，“嫂子，昨天罢课是咋回事？” “你还有脸问啊？你不是曙光厂出去的人？回头就整曙光厂的人，大家都在骂你，你不知道？”金玲一阵机关枪射来，把梁满仓打的是晕头转向。 “你别瞎说！”李想瞪过去。 “别，我今天就是来听真话的！我怎么了？大家都骂我！”梁满仓问道，脸上倒是没有了憨笑。 “前天厂里开了一个教师动员大会，主要议题就是把教育口归到地方，这是你的主意对？”金玲问。 “是市委的决定，也算是我的主意。”梁满仓点点头，等着金玲继续说。 “归到事业单位也没啥不可以的，可是你应该对我们一视同仁啊。”金玲几乎要站起来了。 “我没有什么歧视你们的事啊。”梁满仓更加找不着北了。 “那为什么要对我们进行考核，然后末位淘汰？为什么要把我们的学校搬走，这里用作商业用地，这不是歧视了，简直是欺骗了！”金玲有点激动了。 “他娘的，这是谁说的？哪有这些事！”梁满仓怒了，一下子站起来，把金玲和李想都吓了一跳。 他几步走到沙发旁边把自己的皮包拿过来，“刺啦”拉开拉锁，抽出一份文件，递给金玲：“嫂子，你是文化人，你看，咱这是归口文件，有毛病吗？这是谁在造老子的谣！”梁满仓“呼哧”坐下，做了一个雷人的举动，差点把李想笑个跟头――他抓起两张大饼一起卷上，左右开弓管着够造起来！这个没心没肺的家伙！ 第九十一章 每个孩子都是一块好地 - 官场小农 - 大漠雨烟 梁满仓擦着嘴上的油，笑眯眯地看着正在读文件的金玲。(最稳定，，) 金玲的表情在不断发生变化：怀疑――惊喜――气愤――难堪。梁满仓得意了，他知道自己推测得没错，一定有人在背后捣鬼，而这个人就快要从嫂子的嘴里说出来了。 “5、4、3、2、1――”梁满仓在心里数着，“嫂子发射！” “啪”金玲把文件往桌子上一拍，“满仓，前天许立开会宣布的根本就不是这回事！”她一张粉脸气得通红，“要不然大家也不会那么气愤，当时许立的小舅子一串联，大家就都上当了！唉――” “嘿嘿，嘿嘿”梁满仓憨笑着，“没事，什么事都有根源，嫂子你打电话去，通知老师们回来上课，我一会出去走走，今天争取给全体老师开个会！” “李哥，这个许立是什么人？我在这的时候，没有这么个人物。”梁满仓要了解一下许立的底细，他知道许立是现任的副厂长，但是他在曙光厂时似乎没这么一个家伙。 “他是五年前调到咱们厂的，以前是橡胶司的一个小干部，满仓啊，他可是你的仇人啊。”李想回答。 “什么，我的仇人？”梁满仓一愣，咱什么时候还得罪了这么一个爷。 “他是许哲的哥哥，亲的！”李想简单明了。 “嗯，明白了，嫂子，得，您先甭打电话了，我看看他们是怎么闹腾的，这事不是教师发发火那么简单了，这许立出过这一招之后，肯定还有文章啊，咱先来个欲擒故纵。”梁满仓毫不隐瞒。 “许立这是安的什么心啊，干嘛要阻止呢？”金玲还是颇多疑问。 “是啊，满仓他对你可能有不满，但不至于为了给他那个被毙的弟弟报仇啊，这都哪跟哪啊？”李想也无法想象。（.赢话费，） “我也搞不太清楚，这里面肯定有问题。”梁满仓说，“嫂子，许立的小舅子是什么人？” “是厂教育中心副主任，大字都不识几个，仗着许立混个厂子副处级。”金玲回答。 “嗯，歇一会儿，我得去学校看看，这场面还值得见识的！”梁满仓嘿嘿笑着，接过来金玲递的水，猛灌一口。 梁满仓坐着李想的车来到了厂子弟中学。 还没到八点，十几个教师已经组织起学生，学生们也愿意参加活动，比上学写作业兴奋多了。这一点，梁满仓是深有感触的，想当年他老梁也是这样，遇到个宣传护林防火啥的那是绝对的积极。 中学的大门上扯着条幅“我们要学习！我们要教育！”鲜红的绸布被风吹得“呼啦啦”作响，仿佛征战的旌旗。 梁满仓“嘿嘿”一笑：“这家伙，教育界的词就是硬啊，我嫂子那面写的是什么？” 李想看一眼梁满仓：“你可不愁！这事你得处理啊，咋办啊？” “没事！学生的积极性正高昂呢。”梁满仓果然是没心没肺的家伙。 教学上沾满了各式大标语――“我们只要我们的老师！”、“教育远离欺骗！”、“我们是曙光子弟！永远是！” 梁满仓似乎回到了自己最初的记忆之中，那时候他还太小，但这样铺天盖地的宣传还是有一点记忆的。 “学生是最容易发动的，他们的心里就像一块打好垄的地，播什么种子长什么苗，嗯，还是一块好地，不管什么苗，就是草，都会茁壮成长！”梁满仓自言自语，然后，斜眼看一下李想，李想正皱着眉。 “李哥，咱回去，我得准备一下！”梁满仓在心里已经想好了对策。 梁满仓回到小区，开上自己的车快速赶回市委。 “满仓，我刚才见到陆总，说是你昨晚就回来了，我一猜你就去了曙光厂，怎么样？有办法了吗？”程枫根本没有直接问是什么原因出现学生罢课，这都不用调查，全国各地国企改制都没有消停的。 “了解个大概，我想组织一个工作组去曙光厂，向您申请一下！”梁满仓把来意说清楚。 “好啊，你随便调人，公检法司，你随便选！我大力支持，尽快把这件事处理好，不要让事件扩大化。”程枫书记是一百个支持。 “不，我需要宣传部出几个美工，日报社出几个记者，文联要是能来几个写家那就太好了！然后经委、计委参与制定曙光厂改革的人都给我，就够了！”梁满仓笑笑，这家伙没愁的时候。 “这是什么搭配？行，我拍办公室赵主任给你协调！一个小时内全部到位，你带队出发。”程枫拍了板。 “好！谢谢书记支持！”梁满仓站起身就走。 程枫送出门，看着梁满仓拐过墙角，心里暗道：“这小子有点邪招，不错！是个干将！” 在市里准备了小半天儿，梁满仓再返回曙光厂时，就是钦差身份了，他带着队伍浩浩荡荡地开进曙光厂。 “市里来人了！”早有好事的人喊起来。 围观的人不少，这年月到哪都不缺看热闹的！ “没有警察啊，尽是些戴眼镜的！” “是啊，那不是咱们厂那个小梁吗？” “还小梁，人家现在是大干部！市长助理！” 大家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工作组人们就在最热闹的曙光广场上迅速摆上摊，厂宣传部帮忙拉来了桌椅。 一条大横幅展开“工厂属于工人，人人持有股份”简单明了，谁看了都感觉这是咱自己人。再有几幅大宣传画，都是刚画好崭新的、鲜艳艳，内容都是改革后工人可以得到的好处，全是简单易懂的。 “股份制改革领导小组”的人一字排开，解答群众提问。 车上的喇叭喊出了“市长助理梁满仓一点钟准时到广场回答股份制改革疑问！” 广场上人是越聚越多。 许立的小舅子王凤刚正在中学组织学生罢课，小学那面今天一小会儿就散了，都把孩子放回了家。 听说市里派来了工作组，王凤刚还等着工作组到了中学后，一定要给他们点颜色看呢，他组织好几个心腹骨干，准备让学生包围了工作组，让梁满仓下不来台。可左等右等，梁满仓压根没来中学劝学生复课。 梁满仓见阵势已经拉开，就去了厂办大。 他觉得刘书记似乎一直也有一点情绪，要不然就是许立张罗也不会有什么大风大浪。 刘书记果然不是太热情：“梁主任，您看这件事怎么办啊。” 梁满仓急忙说道：“您还是叫我小梁，这听着舒服。” “那可不行，咱现在再谈公事。”刘书记没有一点笑模样。 “刘叔叔，您是不是对这股份制改造有点看法？”梁满仓知道刘书记是一个耿直的人，用不着拐弯抹角。 “既然这样，我就说说，这厂子从抗美援朝迁到平江市，就一直是国企的骄傲，一直是部里直属，这一下子就归了地方，咱也没啥怨言。现在又要搞改革，是，这两年企业的福利不如以前，而且差不少，但毕竟是国家企业啊，工人听话，好管理！现在你这又要改成股份制，人人都持股，那将来还怎么管理？还要这个领导班子有什么用？还是党的企业吗？”刘书记一股脑把心里的想法都发泄出来。 第九十二章 梁满仓笑了，这回不憨 - 官场小农 - 大漠雨烟 梁满仓不动声色，一直静静地听着，不时拿着小本记记。（!赢话费） 当刘书记停止发泄，看着他的时候，他才憨笑着问道：“刘叔，说完了？”刘书记点点头。 “刘叔，五年内全国的大中型企业都将受到市场的冲击，在这种市场份额越来越少，设备需要不断更新，技术正在不断提高的情况下，哪里都需要资金维持，国家不会从国库给我们钱，我们的钱从哪里来？企业依靠的是制度，不是人管人，应该是制度管人！这可都是专家们给我讲的！我都听明白了，刘叔您肯定会明白。”有关国企改革的资料，梁满仓的小本上都记着呢，所以现在是张口就来，俨然如一个专家。 梁满仓喝一口水，“刘叔，股份制企业的制度更加完善，您作为董事长、党委书记是制度的执行者，不是谁都可以说了算，家有千口主事一人，到什么时候都是这样。现在把职工分流下去，市里还可以帮助解决，等到了三年后下岗的高峰谁都帮不了谁，那时候工人可就真的跳了！”梁满仓知道自己这话可不是危言耸听，这样的事网上报道的多了，当年自己还因为这个庆幸咱没有回城呢。 刘书记似乎被说动了，梁满仓知道对这些老革命说几句根本不起作用，只能依靠时间、依靠效果。 “满仓”刘书记想想开口说话，梁满仓也暗自高兴，刘叔叫咱“满仓”就有戏了。 “赵书记也和我谈过了，说是你小子有点邪乎劲，肯定能把厂子搞好，不瞒你说，现在厂子的确是一年不如一年了，从前，我们把利润全部上缴了，手里根本就没有资金，一下子推到市场里和人家新企业竞争根本就不行。(天才只需3秒就能记住)好，我听你的，只要能把厂子搞起来，我就服了！” 梁满仓笑了，这回不憨！ 厂党委会紧急召开，会议室里，烟雾缭绕。 让梁满仓吃惊的是，副厂长许立第一个站出来积极支持股份制改造，梁满仓有点搞不懂了，这许立也不至于如此谄媚啊，难道他还有什么深层次的想法？他这前后判若两人的表现到底在酝酿着什么？梁满仓猜不透，他目前也没有过多的精力去猜。既然人家许立这般积极，梁满仓也不能再追究他在动员会上的讲话了。 王凤刚在党委会散会的第一时间，就接到了指示，他把中学的老师们聚集到一起。 “各位老师，党委会传来好消息，许厂长据理力争，终于说服了以梁满仓为首的市委股份改造组，他们答应了我们的条件！但是大家都要擦亮眼睛，认购股票的时候一定要谨慎！据说会给我们原始股，但是，我们已经不再是曙光厂的职工了，这股票的认购钱会不会打水漂，大家还要注意！”他的一套理论，把大家说的都是云里雾里的，下一步工作，除了许立他们，老师们哪管得了那么多？ 老师们都愿意上课，哪个老师愿意组织罢课啊，当下分头下达命令，学校里的大字报啊、标语的很快就被清理干净。 这件事的确把梁满仓搞糊涂了，他始终想不出来许立他们到底在运作什么，这样的闹剧对他们来说有什么价值。 私下里观察许立的表情，完全是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这家伙是从部里下来的，别管怎么样，对政策应该是清楚的，他到底在想什么？梁满仓在心里不止一遍把许立的祖宗八辈都痛骂了个遍，也没有想出来，得了，老子就等着你狐狸尾巴露出来的时候，剁了你！ 接下来可是忙了，梁满仓带来的人全部下去到厂部的电视台、厂报部，铺天盖地的宣传攻势开展起来。 梁满仓就是要这样的效果，这是他尝过甜头的，想当年戒赌，老梁就搞过大规模的宣传，他知道，只有让所有人都清楚了，事也就清楚了。 老梁也没闲着，他就把自己的办公地点设到了广场上，嚯，来咨询的人真不少。梁满仓讲得是饥肠辘辘、口干舌燥，后面还排着一大溜呢。 还是赵晓海够意思，给他送过来盒饭，他就地边吃边办公，还真就感动了不少人！ 正忙着，手机响起来，是陆皓晨打来的。 梁满仓听着电话忽然站起：“是！好，好，我这就去找书记、市长！这个孙子！跑不了他！” 放下电话，梁满仓向大家解释一下，匆忙拉上郑大勇就跑，上了车，一溜烟就没了踪影。 陆皓晨就等在市委大门前，手里拿着一沓传真过来的资料。 “大粮仓，快点，把这份资料给你！我在这等你，你上去。”陆皓晨笑着递过来。 “跟我一块上去，这是你的功劳。”梁满仓招呼着，下了车。 “咱可不，这是你们领导的事，咱小白丁一个，跑跑腿还可以，领导要是表达感谢呢，就送我一份礼物。”陆皓晨调皮的看着梁满仓。 “请你吃饭！”梁满仓张嘴就来。 “不行！我说的是礼物，吃饭不行！”陆皓晨故意板起面孔。 “行，要啥都行！”梁满仓说着就向大走去。 “要你自己来选！”陆皓晨喊的同时，望着梁满仓匆匆的身影，心里竟然有一些失落，要是我先见到这个家伙，会不会喜欢上他？应该会，可惜现在他是依依的，幸福的依依啊。 梁满仓冲进程枫书记的办公室时，程枫书记在和一个人说话，见梁满仓突然冲进来，程枫书记就打发走那个人。 “满仓，什么是这么急？曙光厂那面解决了？”程枫书记问。 “那面？没事了。我这有首都传回来的资料，您看看。”梁满仓递上去。 程枫一页页仔细地看着，眉头越锁越紧。 “这个骗子，一定要抓到他！”程枫书记把资料往桌子上一拍。 然后，抓起电话直接打给黄野市长，这件事毕竟是黄野市长一手承办的，去考察也是黄野带人过去的，现在出了事，一定要让他清楚。 这件事，黄野可不敢马虎，他很快就赶到了市委书记办公室，看着资料，黄野的手也抖了起来。 “怎么办？”梁满仓问。 “抓，没有什么可含糊的！”程枫书记斩钉截铁。 “可是，可是这个家伙就是不接电话啊。”黄野说道：“我和满仓都订好了计策，这家伙就是不上钩，打过去电话就是一个女秘书接，舌头都捋不直，姓段的就是不接，是不是有了察觉？” “应该不会啊，咱们都是在秘密进行的，他怎么会知道？”梁满仓挠挠头，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出了纰漏。 第九十三章 种地看天气 - 官场小农 - 大漠雨烟 “我怕他们把集到手资金挪走，就找银行冻结了他们的账户，会不会是这里出了问题？”黄野首先找到原因，脸上流露出难为情的神态。（.赢q币，） “钱没有被拿走就好，那就根据他们的记录把出资人都找到，做好解释工作，就不要扩大影响了。”程枫书记想了想说道。 “不抓了？老子不是白张罗了！”梁满仓在心里发狠。 他当然明白，程枫书记的意思，一任政府被一个骗子玩得团团转，传出去怎么都是一个不光彩的事。 他更明白，黄野不是傻子，怎么会急到不商量通报一声就冻结香港寰宇集团银行资金的地步，黄野一定有把柄在人家手里，所以不希望姓段的真的被抓到罢了。 既然都想息事宁人，咱老梁也别做这个恶鬼了，他于是默不作声。 “黄市长，这件事的善后工作，就麻烦你去安排。”程枫书记当然要把这件事最后扎手的工作都交给黄野，黄野也是半句怨言都说不出口的。 尽管和老百姓解释会是一件颇费周折的事，但是黄野别无选择，好处没有白拿的。 这个结果是梁满仓意料之外的，他真切地感受到什么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但是也只能如此，好在都没有什么损失。 接下来的一周，整个平江市都忙碌起来，一场“促进双文明，为招商引资做贡献”的活动，蓬勃开展起来。大街小巷到处都是美化环境、净化心灵的标语，各个单位都组织人员打扫卫生、整顿市容。 黄野市长亲自上阵，平江日报的首条新闻就是黄野市长手持大笤帚在街上扫马路。(天才只需3秒就能记住) 梁满仓翻看着报纸忍不住笑了。 “大粮仓，你笑什么？”陆皓晨歪过头看看傻笑的梁满仓。 梁满仓没说什么把报纸递过去，陆皓晨看看报纸，也笑了。 “这些老百姓太可爱了。”陆皓晨望着窗外正在热火朝天打扫卫生的几个人说。 “嗯，还有点可怜，但愿别可悲就行。”梁满仓第一次这么深沉，陆皓晨看过去，梁满仓一副饱经沧桑的神态，忍不住皱皱眉。 “你做得已经不错了！”陆皓晨很少夸奖梁满仓，“你把全市五万教职工的住房都解决了，无论城市还是山村教师都在平江市有一套房子已经够不错的了，任何一个市恐怕都做不到！” 梁满仓没有笑，反倒是叹口气：“你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呢。那些住房闲置的太多了，我怕将来我要是不干这个主任了会被收回。” “收回？那是教委自己筹的资，谁有资格收回？”陆皓晨问。 “说你有你就有没有也有！”梁满仓依然踌躇、忧郁。 “那怎么办？”陆皓晨也有点着急，这大笔资金里也有她的功劳。 “提前把它们变成个人资产，只有这一条了。”梁满仓说，他看着街道上热火朝天的人们，语气很坚定。 “这样做是不是违反规定？还是稳一点。”陆皓晨对梁满仓的大刀阔斧还是有点担心。 “规定是人定的，少数人定规定可以不遵守规定，多数人信规定不知道为什么规定。”梁满仓着头不着尾的一句话，仔细想想似乎还是有那么一点道理。 “大粮仓，依依说是从公园捡到的你――”陆皓晨还没说出下文。 梁满仓就夸张地瞪大眼睛，听到依依的字样，他是条件反射：“什么？捡的我？嘿嘿，怎么着也算是英雄救美，那可是咱力斗三个地痞得到的！“梁满仓恢复了诙谐的模样，用力展示一下肌肉。 “大粮仓，说真的，我怎么一点都看不出你是一个农民，你有时候太智慧了、太超前了。”陆皓晨继续表扬梁满仓。 “哇，陆总，你可要记住：咱是农村城里人！”梁满仓憨笑着，回身坐在办公桌前，拿出小本，策划着把那些闲置的，但是已经分给了山村教师的住房如何运作成他们的私有住房。 陆皓晨就看着梁满仓的眼神里增添了太多的欣赏。 梁满仓一抬头，陆皓晨还在看着他。 “陆皓晨是不是喜欢上我了？咱也挺帅！”梁满仓坏笑着道。 “去你的，谁喜欢你！也就是傻依依。”陆皓晨说着，眼光游离开去，脸竟然红了。 这件事还得找黄野市长，他这个时候一定会积极支持我的工作，梁满仓想着，干事也要赶上时候，过了这个时间段，就不好办了。就像种地，什么季节就该做什么农活，逆时气就不行，咱这叫种地看天气！黄野这块老盐碱地咱老梁是耗上了。 梁满仓马上让办公室小赵按照自己的设想起草一份文件交给他审批后，由他亲自送到了黄野的办公室。 黄野见到梁满仓不由得有一点紧张，现在这个小子越来越精明，远不是表面那种憨乎乎。 黄野市长主动站起身：“满仓啊，什么事还专门跑一趟。” 梁满仓仍然毕恭毕敬，他知道越是这个时候就越要毕恭毕敬，显示出自己的始终如一。 “市长，我们教委有份计划请您给批示一下。”梁满仓双手递过去。 “关于我市教职工住房改革实施意见”黄野小声念出来，“不错，改革的事一定要步子大一点嘛，解决教师住房问题是当前的一个重要问题，你们能自筹资金解决已经是帮助了市委、市政府！我百分百支持！”黄野直接拿出笔“刷刷”签上字，并写上文档处理意见。 然后好像有想起了什么，他走到办公柜前，抽出一份文件《关于加快解决教职工住房问题意见的通知》，“满仓，这是国务院18号文件，很有指导性，下午我就上会，我把这份文件也带上，更具说服力嘛。” 梁满仓急忙弯腰致谢。 离开黄野市长的办公室，梁满仓简直要跳起来了，没想到这件事出奇地顺利。 很快，梁满仓就组织了几次教师培训，所有山村教师必须参加，会议最后每个人都领到一份私有住房房照。 梁满仓看着每一个老师脸上的笑容，自己也嘿嘿憨笑，但是每一个人都觉得老梁的笑是最好看的。 曙光厂的股份制改造工作也在有条不紊的进行，会计师事务所、律师事务所、资产评估小组都已经住进曙光厂，资料准备齐全就将要去省里申报。 梁满仓很满意这一段的工作，唯一不满意或者说着急的就是，仍然没有林依依的消息。 第九十四章 你小子还不如鸟 - 官场小农 - 大漠雨烟 曙光厂的股份制改造工作终于见到了曙光。（!.赢话费） 省经委、证券办组织的上市公司评议推荐咨询小组来到了平江市。 上午十点多钟，初夏的阳光已经炎热，曙光厂做足了准备工作，厂容厂貌焕然一新，来来往往的工人都换上了崭新的工作服，煞是精神。欢迎的大条幅，格外显眼，鲜花从厂大门一直摆放到厂部大。 厂部大的广场上，厂工会的威风锣鼓队已经摆好架势，等待着以最大的热情欢迎推荐组的到来。 政府办的红旗轿车首先出现了，后面是一辆省城牌子的红旗车，再后面是两辆丰田面包车，后面还是几辆市政府的车子。 车队可谓是浩浩荡荡，缓缓驶过来。 车子伴随着喧天的锣鼓，停在了厂部门口，梁满仓、刘书记、许立等等厂级领导全部列队站在门前。 黄野市长从车上走下来，后面的面包车也纷纷走下人来。 梁满仓放眼望去，好家伙，二十来号人，一个个尽是些秃顶，大眼镜的，都是些证券、金融、企管、经济、财会、法律、资产评估的专家。老梁想想，专家就大概该如此，都是专的嘛。 省里来的红旗轿车里下来一位四十来岁的男人，梁满仓知道这位是省经委副主任，这次考察的副组长，组长是专家，这副组长是领导，大概副组长会大于组长，要不然怎么会坐着红旗来，组长尚且坐在大面包上。 副组长背头梳得锃亮，油光光的，白净净的面庞，一副眼镜架在瘦削的鼻梁上，老梁暗自替人家担心这可怜的鼻子是否能够架得住这金光闪闪的眼镜。(最稳定，，.) 梁满仓一直对这种走路高仰着头、看人斜着眼的眼镜男没有好印象，还好这小子不是公鸭嗓，否则，老梁真有作呕的想法了。 一阵阵寒暄，大家都上了厂部的大会议室，各自在临时摆放的大沙发上坐定，稍作休息，就要参观厂子。 刘书记走在前面，给大家介绍，众位专家指指点点，颇有一些钻研精神。梁满仓跟在后面，这种场合他是不愿意往前冲的。 偌大的厂子，有电瓶车的配合转过一圈也是将近两个小时了，剩下的工作当然是吃饭，这可是纯粹的中国特色，做什么事若是没有吃饭，那这事八成不够圆满，九九归一当然离不开酒。 有市长黄野、市长助理梁满仓在，刘书记当然要参加，其他领导就基本上靠边站了。但是工作餐是要吃的，豪华程度自然不弱于大领导们的酒宴。 就在曙光大酒店的泰山厅，黄野市长、梁满仓代表市政府，刘书记这位书记兼厂长自然代表工厂，省经委的副主任和一干专家十五人围坐在一张二十人的大台一圈。 聚酯的桌子明亮可鉴，茶色的玻璃转盘镜子般明亮，梁满仓略一低头，十几个光秃秃的的脑门清晰地映在转盘上，略一转动，光秃的脑门也扭曲狰狞，梁满仓就忍不住想笑。 黄野和这位副主任似乎还算熟识，两个人谈笑甚欢。 “小同志，你去帮我找点菊花茶，要贡菊用冰糖煮。”副主任指了一下梁满仓吩咐道。 黄野市长知道这位副主任大人是认错人了，“张主任，这可不是小服务生，这位是我们市长助理、教委主任梁满仓，也是我市国企改革领导小组的副组长。” 既然介绍了，梁满仓就站起身伸过来手。 “梁满仓？”副主任抬起头仔细看看，“我知道你，在云山县干过，我的好朋友常玉峰提起过你！”副主任说着也伸出手，象征性地点一下梁满仓的手心，就坐下来。 “梁助理，不到三十岁？”组长是一为六十来岁的老头，看上去还很和蔼，他是省委政策研究室的主任，一位纯正的专家。 “是啊，二十六了。”梁满仓有点不好意思，就怕人家问岁数，显得咱太嫩，故意报了个虚岁。 “嗯，好啊，年轻有为！大有前途！”另外几个人也点头称赞。 “年轻是优势也是劣势啊，利用得好不好才是关键！”张副主任插上一句，声音压过了其他人。 “我早就听说梁助理，把一个小乡镇搞得很有起色，我那时候随同欧阳书记去过你们那个清水乡，你促进了咱们全省的农村税费改革，恐怕得推进二年都不止，那次去，我们都很震撼！”老组长又接着说。 “嘿嘿，都是政策好，我们就是认真执行。”梁满仓很是谦虚。 正谈笑着，酒菜就一道一道上来了。 黄野市长代表全市敬过酒之后，又交流几杯，就轮到梁满仓敬酒。 梁满仓站起来端着酒杯转着圈斟酒，亲自倒酒，显示出热情，专家们都很高兴，纷纷点头致意。 唯独张副主任把酒杯一倒扣，“小梁，再有为，也得懂规矩！” 梁满仓和大伙都一愣，“什么规矩？还请领导指示，咱不擅长酒场。”梁满仓勉强陪着笑脸。 “你小小岁数，给我们倒酒，我们就得喝？你得先打个龙啊！这都不懂？”张副主任颐指气使地晃动着肩膀，本来不是公鸭嗓，喝几杯酒之后，又加上激动，也成了公鸭嗓了。 “哦，这好说。”梁满仓不愿意与他多磨叽，举杯就干。 “张主任，你看这回行了吗？”梁满仓依然保持这笑容。 “我靠，啥都不懂啊，还得一步步教你咋的”张副主任鼻子哼一声，脸上露出不屑的笑容，向四下里望一圈，“喝酒成双都不知道？” “还真没学过，多谢你指点了！”梁满仓说完一仰脖又干掉，心想，咱老梁今天就跟你耗上了，这点酒就算个鸟，你小子还不如鸟。 张副主任这才把酒杯翻转过来，梁满仓小心翼翼给他满上，老梁也不愿意让别人看了笑话。 梁满仓正倒得认真，张副主任难听的嗓音又响起来：“哎哎，你真不行啊，还是故意啊。” 梁满仓一头雾水，大家也都皱着眉看过来，这不是难为人吗？人家再岁数小也是正处级的市级领导啊，哪有这么熊人的？ “有这么倒酒的吗？瓶子口贴着我的酒杯沿，这叫什么！”张副主任叫嚷着。 梁满仓也晕圈了，这都他妈什么规矩，老子给你倒酒就不错了。他强忍着怒火，“主任，您说这么倒酒有什么不行？” 第九十五章 算你小子夹得紧 - 官场小农 - 大漠雨烟 酒桌上的气氛霎时间有点紧张，张主任傲慢地看着梁满仓。(.最稳定，) 梁满仓的脸上也带着一种难以言表的笑，谁都看得出这种笑的背后隐藏着极大的忍耐、愤怒，一旦笑容消失，绝对会是一场火山爆发。 每个人都觉得张副主任欺人太甚了，不就是一顿酒吗？处处刁难就过分了。 什么事都有一个度，会掌握度的就是智者了，达不到度的是弱者，超过了度就是愚者了。 梁满仓心里也有一个度，为了曙光厂审核过关，他决定忍了，看你这只损鸟还有什么过分的要求，但是要个说法是必须的。 “瓶子贴着杯口，你看这酒溜成了什么了？你是在说我杯壁（卑鄙）下流还是在展示你自己卑鄙下流？”张副主任说起话来强词夺理而且是咄咄逼人，全桌的人都很不屑。 “哪有那么多卑鄙下流？‘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你们手里攥的是通行证还是身后背的墓志铭，你们心里是最清楚了，哪那么多事？来，喝酒！小梁，我敬你！”华都大学最年轻的金融专业教授，也是华都省的权威程志站起来直接把梁满仓拉到座位上，故意把杯子碰得很响。 梁满仓当然是感激程志教授的，不但替他解了围，还对张副主任显得很轻视，这让老梁感到舒服。 大家立刻都张罗起来，互相碰杯，唯独张副主任的杯里只有一个底儿，他讪讪地拿起酒瓶，准备自己倒上。 “嘿，这回小张自己卑鄙下流了！”老组长就坐在旁边，他可不在乎什么主任不主任的对这个靠老子上来的张副主任，他是一直看不惯的。 那么多教授专家哪一个级别低？都可以坐面包车，你小子就嫌人多坐不惯，纯粹是他娘的摆谱！所以从省城出发，他就看着这小子不顺眼。(最稳定，，.) “你――”张副主任张张嘴，也说不出什么来，真要是和老组长闹僵了，那是自取其辱。 黄野市长急忙做和事老，毕竟是在平江市，毕竟有求于大伙，得罪了谁都不好，他拿过酒瓶给张副主任满上。 “张主任，来，干！” 张主任顿顿酒杯，发出“当当”的声响，发泄着心中的不满，然后一口干下。 没有人注意他，大家喝得更是起兴。 喝了酒当然不能工作，这是政策不允许的，这些干部是要遵循的，酒要喝、事要办，享受更是大大地要。 “各位，曙光大酒店的洗浴设施绝对是一流的，咱们先洗洗征尘，醒醒酒，然后，我们再向各位领导汇报工作。”刘书记见大家酒足饭饱站起来提出建议。 这建议当然是可以带来欢呼雀跃的效果的。 张副主任一马当先杀将出去，对洗浴他的兴趣不大，但是按按摩、跪跪背什么的，他是来者不拒的。 梁满仓走在最后面，心里暗骂这张副主任，暗自感谢着老组长和程志教授。 “满仓！”陆皓晨等在大厅里，面前都是领导，她没有喊“大粮仓” “陆皓晨，你怎么在这里？”梁满仓走过去。 张副主任正眯着小眼睛，透过眼镜射出色迷迷的光。 他一下来，就盯上了打扮时髦的陆皓晨，“美女啊，没想到这小小的曙光厂还真是有上等绝品啊。” 陆皓晨瞪了一眼不怀好意的张副主任，见梁满仓下来，就迎上去。 还没等两个人说话，张副主任又凑上来：“小梁，你小子艳福不浅啊，不是那个平江日报美女记者啦？又勾搭上一个？”他参差的尖牙上还沾着菜屑，本就令人作呕，说话又如此龌龊。 梁满仓没想到，这家伙对自己还真是了解。他当然了解梁满仓，先前张副主任是在宣传部工作，梁满仓那时候可是名人。后来，常玉峰又和他说了不少梁满仓的事。 “你是不是喝多了撑的？找死你也不看个日子！”陆皓晨立刻瞪起眼睛，狠狠骂道。 “美女还发火了？这小子有什么好？你不怕被他染黑了？”张副主任摇摇晃晃地，嘴里喋喋不休。 “咚” 陆皓晨抓住张副主任的手一个背摔，把他小体格重重地摔在大理石地面上。色迷迷地看自己也就算了，竟然敢冒犯梁满仓，那是一定要给他点颜色看的。 缓了好一会儿，张副主任才喊出来：“你敢打人！” 走在前面的大家，这才回过身，见到张副主任仰躺在地上，陆皓晨的高跟皮鞋还踩在他的肚子上。梁满仓站在一边没事的人一样，憨憨笑着。 黄野市长马上跑过来，拉开陆皓晨，扶起张副主任。 “这他妈是女人么？说出手就出手啊，咱也没怎么的啊！你等着、等着！”张副主任骂骂咧咧。 陆皓晨又跨上一步，他登时闭上嘴，刚才那一下，陆皓晨动作干净利落，张副主任摔得浑身散了架一样。 “叫你满嘴喷粪！别说你，想当年在前线我都没惧过谁！”陆皓晨故意把自己上过前线的历史摆摆，她从小就和老将军学武术，虽然不是大成，对付个张副主任之流的还是绰绰有余。 梁满仓站在一边暗暗竖起拇指，该，让你小子得瑟！没摔出你屎来，算你小子夹得紧！ 大伙都憋不住笑，耀武扬威的张副主任让一个美女摔得找不着北了，这事传出去可有料了，那是一定会传出去的。 黄野扶着张副主任想洗浴中心走去，张副主任刚斜眼看一下陆皓晨，陆皓晨一扬拳头，吓得他急忙转过头加快速度往前走。 走进洗浴中心了，他见梁满仓没进来才敢问：“黄市长，那个美――虎妞是谁？真他妈彪悍！” “她？可有来头，是首都来平江投资的老板，叫陆皓晨，有金矿、民办学校、还有正在建设的度假村，实力不小！”黄野介绍。 “嗯？她就是那个在欧阳书记面前大谈发展云山县的女老板？我倒是听常玉峰说过，没想到会是这么漂亮，这么彪悍！”张副主任揉揉后腰，“妈的，还真狠！” 梁满仓开心地笑着走上去：“陆皓晨，好样的！这小子喝酒时就老找我的麻烦！该揍！” 陆皓晨恢复了笑容：“敢惹我，就够杀了，还敢惹你，那一定饶不了他！”说着拉过梁满仓的胳膊向外面走，小鸟依人状，远没有刚才的凶悍。 “怎么啦？这么着急找我！”梁满仓喝了点酒又高兴张副主任挨了揍就开起玩笑“想我啦？” “去你的！要不给你也来一个狗吃屎？”陆皓晨眼睛笑得眯成了月牙。 “算了，咱可不享受那待遇，什么事啊？”梁满仓又问。 “金矿附近又上来一伙人在搞勘测，我想问一下是不是华都省的，这事你还真得打听一下，我担心是秦家那个二流子的人。” “嗯？又有人上山？我一会儿就查一下！”梁满仓认真起来：“陆皓晨，你还没吃饭？我陪你吃饭去！”说完，梁满仓拉着陆皓晨走进餐厅。 陆皓晨心里一阵温暖，这个憨小子还行，还知道关心人呢，可惜是依依占了先。 第九十六章 好皮子都是“熟”出来的 - 官场小农 - 大漠雨烟 张副主任走进洗浴中心，看了半天，怎么都觉得眼前朦胧，一摸之下，才发现眼镜上缺了一个眼镜片。 肯定是刚才让陆皓晨那一摔，给摔丢了一只，他叹口气看看黄野市长：“这娘们，早晚要给她好看！把老子眼镜片都弄丢了。” 黄野看一眼狼狈的张副主任，说道：“你啊，还是省省，她背景大着呢，我知道他的哥哥是一个副部长，老爹是什么人物就不知道了。”说罢，黄野转身就向里面走去。 张副主任张大嘴巴愣在那里，黄野安排小服务生帮忙去找找。 小服务生笑着走出来，正巧遇到赵晓海下，赵晓海见他一边笑一边忙着找东西，就询问一下。 知道这个事后，赵晓海笑了：“妈的，该！跟我兄弟扯，干死他！” 眼镜片很快从大鱼缸下面找到了，小服务生拿着镜片回到洗浴中心，张副主任忙活了半天也没安上，只好再次求助：“小伙子，能不能帮我把这镜片安上？” 服务生只好拿着眼镜走出来，赵晓海一看：“这简单，我给他安上！”说着，扯下一条黑胶布在眼镜框两头缠上，倒像是包扎。 张副主任拿在手上，虽然难看之极，但也只能如此，还是忍不住问一句：“你们没有透明胶条啊？” 小服务生笑笑：“没有，这个还是现上电工那要的呢。” 张副主任叹口气，只能酝酿一下，把这重伤号一般的眼镜戴在眼睛上，眼镜斜着卡在鼻梁子上，简直就是对他刚才轻浮的一个讽刺。 张副主任还是忍不住照照镜子：“我靠，太难看了，妈的，这一路上冲着什么大神了，遇到这么个猛妞，还有大背景，倒霉啊。” 陆皓晨和梁满仓此时正坐在一个包间里吃饭呢，赵晓海走进来笑着把刚才的事学一遍。 “好，解气啊，再来一碗饭！”梁满仓高兴地喊道。 “大粮仓，你改名叫大饭桶得了，这都吃几碗了！”陆皓晨惊讶地看着梁满仓。 “嘿嘿，心情好，胃口就好，吃嘛嘛香，身体倍棒！您瞅准喽，梁满仓！” 这一段表演，把陆皓晨和赵晓海都逗得前仰后合。 吃过饭，陆皓晨开着她的林肯离开了，想起刚才摔了那个家伙，她自己都忍不住笑，她也搞不清为什么那么大的火气，或许真是因为冒犯了大粮仓？她更搞不懂，为什么自己只有一周没见到大粮仓就有了一点想念，找点理由就想过来看看，唉，这可不是好现象，那可是依依的憨家伙。 梁满仓没有去洗浴中心，他安排好迎宾小姐，等考核组的出来叫他，直接上了自己常住的房间，美美睡一觉。 他再下来时已经是下午四点多钟，张副主任看梁满仓从梯上下来，目光明显躲闪，梁满仓不去理睬，他对这个家伙讨厌透了。 到了厂部会议室，厂办工作人员搬来厚厚的几摞资料，大家开始对口忙碌起来，张副主任没什么事干就坐在一边和黄野市长闲聊。 梁满仓看看没什么事就走出会议室，还会有什么事呢？有道是，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短。会议室里早就摆好了二十来个精致的袋子，里面是什么自不必说，都是专家组的纪念品。 晚上再吃饭时，张副主任就消停了不少，梁满仓依然敬酒，便没有了那些毛病。 梁满仓心里暗骂：贱皮子一张，收拾收拾就光滑了，这好皮子都是“熟”出来的。 第二天又一上午，然后就是开会讨论，一切也都是过场，硬件已经放在了手里，这些就可以淡化了。 过了二十几天，曙光厂上市的批文就下来了，梁满仓高兴地组织董事会会议、挂牌仪式、做原始股认购动员，忙得是不亦乐乎。 但是梁满仓很高兴，一个国企可以继续延续下去，这似乎是他最大的使命，至少在现阶段是这样。 他坐在办公室里，正在策划着给乡村教师再长一些工资，正发愁用什么名目来申报。 陆皓晨打来电话，她就在下面等着呢，邀请他去她的度假村看看。 梁满仓欣然前往，这也是咱教委的产业啊，有钱真好！ 度假村就在创世纪学校的前面，占地不小，已经有些模样了。三座房的工地在同时开工，梁满仓有点惊讶于陆皓晨的经济实力了，这小妮子从银行贷款像是会自己家取钱一般容易，嗯，有背景就是不一样。 两个大温泉游泳池也已经开工，进展很不错。 “大粮仓，这里不错？”陆皓晨有些自豪地问。 “是不错，本来就是一片荒地，建成个度假村还真是漂亮。”梁满仓不是在奉承，他是真感觉到了这里的变化。 “大粮仓，听说有不少外人来这里收购曙光厂的原始股，你听说了吗？”陆皓晨突然发问。 “听说了，怎么啦？”梁满仓对这些还真是有点不懂。 “我们也认购一些怎么样？原始股是一定会发财的，而且我们又了解曙光厂的财务运营情况，应该会大赚一笔！”陆皓晨果然是商人。 “嗯？按你的说法，那些职工现在见到一点小利就把自己的股票卖了是不是就亏了？”梁满仓问道。 “应该是这样，只能怪他们贪图小利。”陆皓晨不以为然。 “这可不行！我得马上制止这种行为，不能让工人们吃了亏！”梁满仓说罢，就上了车，陆皓晨也只好随他上车。 赵晓海的酒店里什么都能打听得到，梁满仓刚下车就喊赵晓海。 赵晓海对这事当然很清楚，厂子就这么大，这些天一直就在宣扬这些事，你想不听都不行。 “满仓，是有这事！来了一伙外地人，拿了好几箱子钱，专买原始股，每股加一块钱，买的不少。” “大家为什么要卖啊，当时不是讲了吗，这个股票会挣钱！”梁满仓很急切。 “嗨，许立厂长的都卖了，谁还愿意留着啊？” “什么？许立的股票卖了？这里一定有事！”梁满仓站起来。 想一想，没辙！梁满仓又坐下来，“陆皓晨，出个主意，这可怎么办？” “怎么办？人家买也是正常的，就是手段缺德了一点，但是你没资格抓人家。”陆皓晨分析道。 “哼，跟没说一样！”梁满仓对这个回答显然是不满意。 “那只好先脱一下了，你可以说是证券办要核对原始股持有人信息，需要把身份证和原始股票暂时收回来，然后，你派人查一下银行最近的往来账户，如果是许立的，就明白喽，你就可以来个大宣传！”陆皓晨笑着出了个可行的主意。 梁满仓上下打量着陆皓晨，“真不错，你都快赶上依依聪明了！” “去你的！就知道依依、依依的，人家是不是不要你了！一直不联系。”陆皓晨故意要打击一下梁满仓。 “嘿嘿”梁满仓就正在兴头上，有憨笑起来“要是依依不要咱，咱给你打个八折，内销了怎么样？” “去你个大头鬼，谁要你！能吃、能睡，没智商！咱可不要！”陆皓晨晃着脑袋，咯咯咯笑个不停。 “要是账户不是许立的怎么办？”梁满仓忽然又拐了回来。 “说你傻，你马上就证明！这么一大笔钱，他处心积虑了那么久，怎么会用别人的账户？就是不是他的，也一定是他的直系亲属的！快去查。”陆皓晨点了梁满仓大头一下。 第九十八章 大粮仓，你还好吗？ - 官场小农 - 大漠雨烟 梁满仓知道林依依的未来很光明，自己与林依依相比相差太远，尽管他不知道自己重生之后会达到怎样一个地步，但是林依依在他的心目中太过神圣。 央视《瞩目》栏目的主持人，这是怎样的地位啊，高不可及。梁满仓不断地安慰自己，依依已经给自己太多的快乐了，无论如何依依的决定都是至高无上的。 但是他又觉得一切都没来由，他似乎感觉到这里面有什么秘密，否则，依依不会选择离开他。一切都太突然，梁满仓像一个突然走失的孩子，茫然地不知道路在何方，所幸他都把眼泪咽到了心里。 “笃笃笃――” 大清早的，谁啊？梁满仓等了好一会儿，仰躺在床上不愿意动弹，手里依然握着和自己体温一个温度的手机，仿佛是抓着依依的小手。 “笃笃笃――” 敲门声依旧执着，声音更加大了。 梁满仓只好起身开门，他没有问是谁，他不愿意说话，因为他的嘴里含着依依昨晚的声音。 “大粮仓，你还好吗？”陆皓晨风尘仆仆地冲进来，“昨晚依依给我打电话了，你还好吗？”陆皓晨连夜从云山县赶回来，她真的担心梁满仓的身体。 她轻轻关好门，双手捧着梁满仓毫无表情的脸，这不过是一个二十五岁的大男孩啊，尽管他是成功人士，但是在感情面前地位就什么都证明不了了。 梁满仓酝酿了一会，内心经历了足够的激荡，终于把一丝苦涩的憨笑挤出来，但是眼睛里还是流下了眼泪，是的，真正是眼泪。 “我没事，我挺好的，谢谢你。”梁满仓复又坐在床上，小声念叨。 “大粮仓振奋点，我不知道因为什么，但是你要相信自己，相信依依，不要――”陆皓晨突然就没有了词汇，不要什么呢？自己也说不清楚。 “嘿嘿，没事，真没事。”梁满仓尽量寻找着平时的表情，却是怎样做出来都不像，他在心里不止一遍劝自己“没什么，人家不属于你！”但是，每一遍又都被自己否定。 看着梁满仓，陆皓晨的心里也有了一种复杂的心态，依依不要大粮仓了，我是喜欢他的啊，我可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依依会不会后悔？应该会，这是一个多么好的男人啊。可是―― 谁都不说话，静坐了好一阵。 梁满仓突然站起来走进卫生间，“哗哗”地洗脸，然后走出来，脸上果然恢复了梁满仓的专利神情，只是一夜没睡的疲态无法掩饰。 “陆皓晨，我好了！”梁满仓“嘿嘿”笑着，真叫一个憨厚。 “嗯，这才像一个男人。”陆皓晨说了一句自己都后悔的话，怎么就词汇突然间这么贫乏？这叫什么话啊？ 好在梁满仓没有管她说什么，依然挂着憨笑。 “我饿了，走，吃饭去！”梁满仓觉得这吃饭真是一件好事，可以在品味中把一切都嚼碎，细致也好、囫囵也罢，反正都要吞进肚子里，管他是什么，他希望把自己的不如意也吞进去，吃个干净！ 这是梁满仓吃得最认真的一顿早餐，吃得jīng细、肃静，没有说一句话，只管品味、咀嚼，他也是第一次觉得油条竟然这么好吃。 陆皓晨没吃多少，她只是看着梁满仓，也没说一句话，就静静地欣赏梁满仓小家碧玉般的吃相。 “休息一天吧，昨晚没睡好，jīng神状态不佳。”陆皓晨劝梁满仓。 “今天多少号？”梁满仓看一眼大清早就乌云滚滚的天空，似乎想起了什么。 “7月6号。”陆皓晨疑惑地看着梁满仓，这家伙怎么rì子都记不住了。 “真是7月6号？”梁满仓瞪大了眼睛，追问。 “是啊，怎么啦？满仓。”陆皓晨决定以后就叫他满仓了，这个称呼更亲近，随后就把自己否定了，叫“满仓”的人太多，自己还要有一个特定的叫法，依依就喜欢叫他“憨家伙”，我应该叫什么呢？要区别于以往的“大粮仓”，我要展示出改变。 “你看天气预报了吗？家宁县今天有大暴雨吧。”梁满仓没管什么称呼，知道在叫自己就行。 “没有，有什么事吗？”陆皓晨又问。 “那里今天有大暴雨，午后恐怕会有泥石流灾害，我怕小学校会有事，我得赶紧提醒他们注意。”梁满仓说着就大踏步走向办公楼，陆皓晨一溜小跑跟在后面，活像一个刚过门的小媳妇时刻都追赶着丈夫。 梁满仓看一下表，还早，下面乡镇办公室不会有人，但是他已经坐不住，他一会儿站起来看看天，一会儿抓起电话拨打好一会儿，没人接又放下，就是没有注意看一眼坐在面前的陆皓晨。 陆皓晨喜欢看着梁满仓忙碌的样子，这才像一个负责的男人。尽管她很想知道林依依为什么放弃了梁满仓，但是她想不再去过问，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自己的追求。自己不也是这样吗？也要去追求！ 八点十五，电话终于打通了。 “石山镇zhèng fǔ吗？”梁满仓问，等待那面懒洋洋地传来肯定的回答后，梁满仓皱着眉头说：“我是平江市教委主任梁满仓，我找候雨镇长。” “镇长，不在，今天他家办事情，他儿子结婚了！” “你是谁？”梁满仓的眉头更紧了。 “我是谁，有必要吗？你有啥事就说吧，一会儿我也走了！”对方已经显示出不耐烦，下面乡镇对教委主任似乎还不算重视，这可激怒了梁满仓。 “今天有大暴雨，石山镇下梁村的学校就在山根下，那里很危险，请你通知一下让他们赶紧放假，疏散学生！”梁满仓直接下了命令。 “嗬，那可对不起，那地方太偏远，没有电话，再说这么些年了，下点雨太正常了，我活了五十多岁就没见过石山发大水！”那人振振有词。 “我再说一遍！我以市长助理的身份命令你，你必须通知到，否则，我就追究你的责任！”梁满仓几乎是喊出来的，这还是他第一次拿自己的官职压人。 “好好，发什么火啊？我去通知就是。”那面“啪”一声把电话挂断了。 这些土皇上，真是不好对付，他们眼里只有直属上级。 梁满仓马上又给家宁县教委打电话，把这件事又落实一遍，还是不放心，他看看天决定自己亲自去一趟。 因为在他的记忆之中，这是一次极其惨痛事件，那个山村小学就被埋在沙石之中，三十几个孩子，两个老师都没有幸免，他不希望这件事再发生。 ; 第九十九章 泥石流来了 - 官场小农 - 大漠雨烟 梁满仓急忙开出自己的吉普车，陆皓晨担心梁满仓的身体，也上了车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 巡洋舰呼啸着冲出市教委，把刚从创世纪学校回来的佟灵主任吓一跳，她看着梁满仓瞬间即逝的方向，皱皱眉，心里暗道：这个工作起来不要命的小主任，还真是平江孩子的福分。 梁满仓一边开车，一边向程枫书记报告。 放下电话，程枫书记也觉得好笑，毕竟是年轻人，凭直觉做事，太感xìng啊。听到暴雨就来泥石流？唉，有热情还是好的！不过家宁县似乎没有过泥石流、发大水的事发生，嗯，有梁满仓去忙也好，防患于未然嘛。 车开出去一个小时，就下起大雨，路越来越难走。梁满仓紧握着方向盘，不断加快速度。 “大粮仓，慢一点，路况不好，慢点！”陆皓晨急忙提醒他。 梁满仓全然不顾，车越开越快，刺耳地鸣着长笛在雨中奔驰。 雨越下越大，雨点形成水流拍打在风挡玻璃上，梁满仓全然不顾，好在雨天路上车并不多。 他看一下时间――十点，他的心更加焦急。 “家宁县教委吗？让刘主任接电话，我是梁满仓！” “怎么样？通知到石山镇下梁村没有？” “什么？你在哪？为什么不派人去？” “捎信！如果出了问题！我撤你的职！你马上亲自去！” 梁满仓的咆哮，把陆皓晨都惊呆了，从认识梁满仓以来，他还从没有发过这么大的脾气。陆皓晨没有敢劝他，她觉得梁满仓更有男人的气质了。 梁满仓把手机随手扔在陆皓晨的手里，陆皓晨拍拍梁满仓的肩膀，什么都没说。 巡洋舰跑到石山镇的时候，大雨愈加狂暴，在狂风的助力下，梁满仓已经看不清前面十几米的道路，他不得不降低速度。 雨水在整个车的周围形成无尽的水幕，梁满仓眼睛通红，又抓起手机。 他到过石山镇下梁村小学，好在还知道道路。 又开出去三四十里，车终于走不动了。 “陆皓晨，你留在车上，哪也不要去！”梁满仓根本不等陆皓晨回答就跳下车，把一件雨衣裹在身上，向雨中跑去，刚出去就已经看不见了身影，前面灰蒙蒙的全是雨帘。 陆皓晨也拽过来雨衣，不管不顾地撵过去。 原本十几里的山路一个半小时就会跑到，可在风雨之中，梁满仓跑了两个小时，还没有见到下梁村。他知道陆皓晨就追在后面，但是，他没有停下来等她，他甩掉雨衣在风雨中狂奔。 浑身泥泞，梁满仓爬过山岗，小山村已经隐隐约约出现了。 雨依旧疯狂，梁满仓的心里却是热火般燃烧。 一点四十五。 梁满仓从山岗上向下飞奔，摔倒了又爬起，那里还顾得上伤痛。 二点十五。 梁满仓跑到了下梁村，他呆住了，全村的老百姓呼喊着往村西跑。 “完了！出事了！我来晚了！”梁满仓捶着脑袋坐在泥水里，眼睛迷茫地看着大家跑去的背影。 他挣扎着爬起来，继续向前跑去。 眼前的一幕，让他惊呆了，刚维修过的小学校泡在洪流中，两米多高的洪水还在肆虐地奔涌，十几个孩子挂在窗框上，没有哭喊，顽强地抱住窗框，任洪流从腰间冲过。 老百姓拴上绳子，趟过去，洪流一次次把救援的人冲开。 “我来！把绳子给我！”梁满仓拦腰拴上绳子，向上游跑去。 “小伙子！那太危险！”大家在后面喊，梁满仓哪里还顾得上。 这是唯一的办法，但是也是最危险的办法。梁满仓借着洪流的冲力，瞬间就撞击到学校的墙上，他感觉到自己的散了架，可是，现在没有时间考虑这些。 他迅速把绳子绑在房梁上，几个青壮汉子马上拉着绳子移动过来。挂在窗框上的孩子一个个得救了。 洪流渐渐小了，梁满仓放眼寻找两位教师。 “老师！老师在哪里？！”他大声呼喊。 一个人回答：“小孩说，老师把他们抱上窗台，自己没来得及上来。” “什么？那是下来支教的青年教师啊！”梁满仓喊出来，“快上下游去找！” 一阵眩晕，梁满仓倒在水中。 大家七手八脚把梁满仓抬到高坡处，梁满仓醒来时，大家还在忙碌，他看见了两位年轻教师静静地躺在山坡上，眼睛闭得紧紧的。 梁满仓知道，事件已经无法挽回了。 随着拖拉机的轰鸣，镇里的几个领导和县教委主任赶过来了。镇长候雨跳下拖拉机，“快快，统计数字，向市里打报告！” 然后他掐着腰“村长呢？村长！组织人善后。” 梁满仓突然有一种怒火喷薄而出，他站起来，从一个村民手中拿过铁锹，踉跄着走过去。 “梁主任？”县教委的刘主任见到满眼喷火的梁满仓吓得不自觉地往后撤了撤。 “是谁早上在镇zhèng fǔ接的电话？”梁满仓问道。 候雨镇长走过来：“梁助理，我们来晚了，您――” “我问是谁早上接的电话！回答我，马上回答我！”梁满仓理都没理候雨镇长，依旧瞪视着这一群穿着雨衣的镇里的首脑们。他的身后，是浑身泥泞的老百姓和破败的学校。 “梁助理，是，是我。”候雨的身后闪出一个五十多岁的人，他低下了头，不敢正视梁满仓。 梁满仓清晰地闻到这些人群里传来的酒气。 “你是谁？叫什么？”梁满仓冷冷地问。 “他是副镇长李可。”候雨小声回答。 “为什么没有及时通知到？”梁满仓向前一步，一把抓住李可的衣襟。 “我，我，我以为没有事，侯镇长家有事情，我，我――” “我砍死你！”梁满仓忽然一把推倒李可，抡起铁锹。 “满仓！”大家都惊呆的时刻，陆皓晨终于赶了过来，她突然来了力量，一把推过去。 梁满仓的铁锹落下来，就贴着李可的肩膀，李可吓得不敢起来，就在泥水中向一旁滚过去。 ; 第一百章 梁市长归来 - 官场小农 - 大漠雨烟 梁满仓再醒来时已经是在医院里，他栓绳子撞到学校墙上时，肋骨断了两根，当时全然不觉，现在确实浑身疼痛，往下梁村跑的这一路身上不知道收了多少伤。 尽管如此，梁满仓觉得自己什么都没做，因为无论如何他都没有挽救那两位老师和几位被冲入洪流的小孩子的命。此时此刻，他的内心和周围的环境一样苍白。 他想起身去现场，他还有许多事需要做。 “大粮仓，你可算是醒了，昏迷了一天多，高烧才退下一会儿，你躺好不要动。” 看着陆皓晨的笑脸，梁满仓迷茫了，他内心一阵激荡，林依依就在这激荡之中跳跃到他的脑海。 “依依，依依还好吗？”梁满仓自言自语，晃晃头使自己清醒一些，“都过去了，都过去了。”他又闭上眼睛，把自己重重地摔进回忆的漩涡之中。 在这个事件中最惊讶的要数程枫书记，他震惊于梁满仓的判断，或者说预感更为贴切；他震惊于梁满仓这种近乎于先知的神奇，说是神奇一点都不过分。他在临时搭建的指挥部里徘徊，梁满仓三个字占据了他此时的所有思想，这个年轻人绝对有超乎寻常的高明之处，必须重用他，他的价值还远远没有挖掘出来。 正如梁满仓所说，该过去的，都会过去。 一个月后，梁满仓被程枫书记叫到办公室，此时的梁满仓成熟了许多，除了偶尔还有憨憨的笑容外，已经找不到青涩，黝黑的脸上留下了沧桑的印记，眉宇间总有一份深沉凝聚。 “满仓啊，今天找你来，是想给你加一副担子。”程枫书记从不拐弯抹角，何况面对的是梁满仓。 梁满仓静静地坐在程枫书记的对面等待着他继续讲话。 “云山县撤县设市工作已经得到批准，我推荐你去担任市长，你看有没有困难？”程枫书记笑着说。 “没有，我听从市党委的决定。”梁满仓没有表现出激动和欢喜。 “云山县是平江代管市，但是级别也是副厅，毕竟还是升职了嘛，是一件高兴的事。”程枫书记看着梁满仓的表情，也有一些纳闷。 “是的，但是云山对我来说有太多的回忆，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梁满仓终于流露出憨憨的笑容，这才是程枫书记熟悉的梁满仓。 “不过，满仓老弟，你应该找机会去和欧阳书记沟通一下，我觉得以前他对你很看好。”程枫书记走过来，拍拍梁满仓的肩膀。 他没必要说得太过明了，这是在暗示欧阳书记对梁满仓有些不满。梁满仓当然能听出来，他知道欧阳书记对自己有好多不满，恐怕这不满会越来越严重，成为痛恨也说不定，但是他不会退缩。以前还会考虑依依，现在孑然一身，什么都无所畏惧！ “嗯”他还是轻轻回答一声。 对于他的态度，程枫书记还是有一些惊讶的。难道这小子对欧阳书记根本就不在乎？ 他还是想进一步了解一下，这对他的仕途也很关键，梁满仓毕竟是一个有着先知先觉的能人。 “满仓，这次我们很早就把你报上去了，欧阳书记迟迟不批，后来在我们一直坚持下，夏省长也不断说和下，才点了头。”程枫书记这是明显的违反了组织纪律，但是他相信梁满仓是不会说出去的。 “哦”梁满仓还是没有多说。 这让程枫书记很失望：梁满仓到底是嗅没嗅到省里高层的动向？他愈加迫切了。不是程枫狡诈，而是身边有这样一个能人，谁又不想知道未来的走向呢？ “是不是因为常玉峰的事？当年你可是把常玉峰比得啥都不是了，现在常玉峰有可能当上副省长。”程枫当然也想当上副省长，但是他知道常玉峰是他的一个对手，倒不是能力相当，而是常玉峰是欧阳书记的嫡系。 上一次欧阳书记去云山考察招商引资，本是给常玉峰脸上贴金的事，可欧阳书记临时玩了一个别出心裁――微服私访，结果暴露了太多的漏洞。半路又杀出一个梁满仓把云山前景搞得头头是道，比起常玉峰不知高明多少，欧阳书记除了得到了自己被广泛宣传外，这常玉峰没捞着任何好处。至今欧阳书记强行提拔常玉峰，打压梁满仓还被省里同僚们背后诟病。 “常玉峰？不会吧。”梁满仓就是这样简单回答。 程枫书记似乎听出了希望，“不会”不会什么？分明是不会坐上副省长的宝座吧，我会不会有希望？还真问不出口，常玉峰若是没希望，我应该会有希望的吧，算了，再问下去就显得咱太官迷了。 “满仓，那你准备一下，看什么时候能处理完交接？还有，你认为谁适合做你的继任者？”程枫书记又给了梁满仓一个巨大的面子。 “佟灵副主任吧，她业务jīng通，又很有威望。”梁满仓还是言简意赅。 “那好，我们下午就上会，你等我的通知。”程枫书记笑容满面。 梁满仓也笑笑，离开了程枫书记的办公室，他竟然没有一丝欢喜，他知道他注定要解决那件事、解决那些人，尽管未来很不明朗，他已经义无反顾，他自己都在纳闷，为什么自己的官瘾没了，对做官似乎有了新的理解。 梁满仓很快上任了，云山市市委书记黄云带领所有班子成员迎接梁满仓，都是老相识，自然没什么外道的。 谢庭立也在欢迎的队伍之中，见到梁满仓他还是一如既往的热情。 “梁市长，以后请你多指导！”他笑着握住梁满仓的大手。 梁满仓笑着：“老谢，咱们就不要说这些客套话了！” 谢庭立凑上前一步，小声说：“老弟，咱俩好几年没拼酒啦，我现在酒量可不一般啊。” 梁满仓笑了：“好，找机会溜溜。” 梁满仓忽然觉得，自己高估了这些人，他们似乎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知道了那个惊天的大案，这是好事，十足的好事！ 酒桌上，黄云书记端起杯：“让我们欢迎梁市长归来！” 这一声“归来”又牵扯起梁满仓太多的回忆。 ; 第一百零一章 周婷求救 - 官场小农 - 大漠雨烟 梁满仓仍然住在他以前住过的zhèng fǔ宾馆，他还选择了那个房间。 出了新装修贴上了壁纸之外，一切还是很熟悉，参加过欢迎宴。梁满仓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 他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林依依的身影，他的心就一阵痛，借着酒劲他拨过去电话，一定要问清楚到底是因为什么？ 一通他听不懂的英文，然后就恢复了宁静。 “妈的！洋鬼子，没有好东西！都不是好东西！”梁满仓狠狠骂一句，他搞不清自己在骂谁，他也无所谓在骂谁。 倒在床上，他就瞪着眼睛发呆。 “笃笃笃――”一阵敲门声，声音不大，但是很急促。 梁满仓爬起来，心里暗道：这是谁啊，咱老梁第一天上任都得不到消停，这么晚还找上门来。 他刚刚拧开门锁，一个身影一闪身就冲进来，把他撞向一边。 “哎，你是――”梁满仓刚要发火指责对方。 “是我！满仓。” 那人随手把门关好，暗锁拧紧。 “周婷！”梁满仓惊得那里还有酒意，果然是周婷，怎么会这么巧？ “你――”梁满仓突然不知道该从哪问起。 周婷转身进了屋，把灯全部关上。 “嘘――”周婷闪身躲到窗帘后，把窗帘掀起一条小缝，向窗外观察一阵，又向梁满仓摆摆手。 梁满仓急忙坐到床上，不再说话，看着神秘的周婷，一头雾水。 周婷好久没有说话，就静静地望着窗外。 走廊里传来了一阵低低的声音―― “那个是梁市长的房间，他刚回来一会儿，喝了不少酒，刚睡下，你们就不要打扰了吧。” 梁满仓知道这是当班的黄大姐的声音，是谁来查房呢？梁满仓预感到这些人会是与周婷有关，那一定是谢庭立的人了。周婷迅速闪到门前，手里握着一把手枪，她动作的灵敏令梁满仓吃惊。 “梁市长？他是一个人回来的？”一男人的声音低低地问道。 “这你还有权力查问吗？”黄大姐显然有了一点怒气，又补充一句：“就是谢庭立亲自来，你问他敢查梁市长吗？你们几个小年轻的怎么不听劝呢。” “算了，我估计那人也不会这么快就进了这，她不是找死吗？敢钻进zhèng fǔ宾馆，老大姐，您别生气，我们都是办公事，算了，不打扰您了。”还是那个男人的声音。 极轻、极轻的脚步声，那几个人下了楼。 周婷就伏在门缝前，许久才抓过身，长出一口气。 没有开灯，梁满仓已经适应了屋里微弱的光线，他朦胧中看见周婷走过来。 “满仓，谢谢你。”周婷说话声音显出疲惫。 “谢我什么？我什么都没帮你。”梁满仓说的倒是实话，他的确除了在不知道是谁的情况下开了门，就什么都没做了。 “你的官位就帮了我啊。”周婷轻轻叹口气，就坐到了梁满仓床边的沙发上。 “你果然是云山大侠。”梁满仓想要求得证明。 “你不是早就知道吗？”周婷解着腰间缠绕的什么，梁满仓没有看清。 “我呢也是猜测，没有什么证据。”梁满仓回答。 他随手打开床头的台灯。 “关上！”周婷突然喊一声，吓了梁满仓一跳。 “怎么啦？他们都走了，再说，他们敢进来！”梁满仓辩解，又要去开灯，“别怕，有我呢，你在解什么东西？也看不清，打开灯好一些。” “别打灯！不许打。”周婷又轻声喊道。 “好吧，不打，不打。”梁满仓停下手，注意观察着周婷的动作。 “你不许看！转过身去。”周婷的声音已经有点弱了。 梁满仓更加纳闷，“周婷，你受了伤吗？严重不？” 周婷没有说话，歪靠在沙发上。 “周婷，周婷，周婷――”梁满仓叫了几声，周婷都没有答应，梁满仓一下慌了神，“晕了吗？伤得不轻吧。” 他顾不上周婷不让打灯的指令了，急忙打开台灯，眼前的一幕，把他吓呆了。 周婷脸sè苍白，斜靠在沙发上，闭着眼，手里紧紧握着一条黑纱巾，纱巾上血迹斑斑，还有血从胸口往下一点点渗出。 她的黑sè上衣已经解开，那洁白丰满处历历在目，梁满仓心中一阵猛跳，“怎么办？送医院，显然不行，那一定会暴露，妈的，咱老梁堂堂一个市长，怎么搞得跟一个地下工作者似的。” 这是什么伤？梁满仓想，反正周婷还在昏迷，我看看也没什么尴尬的，谁让这伤受得不是个地方，这他妈谁干的，真缺德，打哪不行？偏是这么个隐秘部位。 梁满仓将周婷的手往下轻轻挪一下，伤口处清晰可见，血肉模糊，梁满仓自小就怕血，也是一阵眩晕，赶紧退后一步。 怎么办？对，陆皓晨！这家伙在前线干过救护！好家伙，就找她，好在她就在县城里，今天是专程赶回来的。 梁满仓轻轻打开门，走到陆皓晨常年包下的房间前，不知道这妮子晚饭是怎么对付的，咱也没打个电话慰问一下，唉，不管那么多了，叫门吧。 梁满仓轻轻敲了几下，里面就传出声音。 “咔“门开了，陆皓晨都没看梁满仓就转身往里面走“哎呀，什么事？” “你问都不问就开门！这么大意！”梁满仓埋怨着，走进去。 “问什么问，除了你还会有谁？”陆皓晨清醒了一些，小拳头砸过来，“是不是才喝完酒？找水喝？” “不是，我找你救人。”梁满仓低声说。 “什么？救人？”陆皓晨眼睛彻底睁开了，“你发什么神经？” “是救人，你别大声喊，周婷受伤了，你快帮帮我。” 陆皓晨马上披一件衣服随梁满仓走出来。 “哦？这是什么伤？不是枪伤，伤口处没有灼痕，更像是三角军刺，但好像是有毒的，这是怎么回事？她不是失踪好久了吗，得罪了什么人？”周陆皓晨有好多疑问。 “怎么办？”梁满仓没有回答，这些问题哪是一句两句可以解释清楚的？ ; 第一百零二章 急救周婷 - 官场小农 - 大漠雨烟 陆皓晨仔细审查着伤口，梁满仓就站在一边。 “看什么看？不许看！”陆皓晨呵斥正在俯身注视的梁满仓。 梁满仓这才注意到周婷裸露的白花花的上身，不由得脸上一红，侧向一边。 “去把我的小药箱拿过来，在后备箱里。”陆皓晨指挥道，“车钥匙在我房间的小茶桌上。” 梁满仓急忙走出去，取了钥匙，他突然想到，还是注意一下不要让黄大姐看到，也免了麻烦。 他路过值班室时，黄大姐的鼾声正浓，梁满仓心中一喜，蹲下身悄悄走过去。 陆皓晨用酒jīng棉给周婷消毒，周婷被强烈的刺痛激醒。 “啊――”周婷轻轻叫出声。 “周婷。”梁满仓听到周婷的呻吟声，急忙走过来。 “去！”陆皓晨一巴掌拍过去，梁满仓立时止住脚步。 “别动，我再给你消毒。”陆皓晨轻声说。 “大粮仓，有白酒吗？”陆皓晨问。 “酒？哦，有，有一瓶。”梁满仓找出白酒，递过来。 陆皓晨趴在周婷的身上吸吮起来，每吸一口血吐出来，就马上用白酒漱漱口，反复不停地重复这动作，累得满头大汗。 梁满仓过来帮助陆皓晨擦汗，这回陆皓晨没有赶走他，大眼睛望他一眼，又忙碌起来。 周婷几次挣扎着想要制止陆皓晨为自己吸毒，但是都没能抬起手。 伤口处渐渐血sè淡红了，陆皓晨又拿出小手术刀，小心把伤口周围肿胀起来的发黑的皮肉一点点削掉。 周婷一阵阵抽搐，梁满仓紧紧把住周婷，周婷丰满的身体已经一览无余。 陆皓晨的小药箱里有治疗毒蛇的药粉，那是为上金矿准备的，今天正好派上用场，她给周婷敷好，然后用纱布缠上。 她终于长出一口气，站起身擦擦汗。 “这只能解决眼前，还要把她送到医院，否则还是有生命危险。”陆皓晨说。 “可是，她不能去医院，她就是云山大侠。”梁满仓看一眼陆皓晨，又看看周婷。 陆皓晨急忙过去，把昏昏沉沉的周婷扶到床上，盖上被子。 看着梁满仓极为关切地看周婷的眼神，陆皓晨一种无名之火腾地升起。 “别盯着看了，再看就进眼睛里拔不出来了，什么侠不侠的也得要命吧！” “我――”梁满仓想解释，可一想也没法解释，咱的确是没少看，而且是什么都看到了。 “这样吧，明天一早，让郑大勇开你的2号车过来，我带她去平江军区大院，再想办法吧。 “大粮仓，你胆子不小啊，她可是有大案的，你也敢窝藏，法律面前可不管你是不是小小的市长。”陆皓晨始终对梁满仓有一点点不满，酸酸的不满。 “这里还有案子，涉及到很多人。”梁满仓说的很简单，他也的确无法很明了地向陆皓晨解释清楚。 周婷昏睡了一会儿，醒转过来。 “谢谢你，皓晨。”她苍白的脸上挤出笑容。 “你不要动，身上的毒还没有排干净，必须得到更彻底的治疗。”陆皓晨洗一条毛巾拿过来给陆皓晨敷在头上。 梁满仓没有多问，他知道一定是周婷去刺杀谢庭立了，被人打伤了。 “给你们找麻烦了――”周婷的气息还稍微弱，说话也有点费劲。 “算了，别说那些了，一会儿郑大勇到，就把你送走。”梁满仓看一下手表，说道。 很快郑大勇就到了楼下。 陆皓晨取来自己的衣服给周婷换上，又把周婷的头发按照自己的发型梳理一下。两个人身材差不多，梁满仓把周婷背在身上，还真像背的是陆皓晨。 陆皓晨先行悄悄走下楼，梁满仓背着周婷下楼时，黄大姐拉开值班室的小窗，说道：“市长，这是怎么啦？” “陆总身体不太舒服，我带她去医院！您忙吧，别出来了！”见黄大姐披上衣服要出来，梁满仓急忙制止。 看着梁满仓匆忙的背影，黄大姐嘀咕道：“还是年轻人啊，这小两口早晚得搬到一个屋去，呵呵，哎，不对啊，那个小林姑娘不是――嗯，都不错，得把这事和我那弟弟说说。” 出了楼，梁满仓迅速把周婷放在后座上，他坐在副驾驶上，郑大勇一踩油门，2号红旗轿车轰鸣而出。 沿途果然设了卡，但是见到梁满仓的2号车，就只有敬礼的份，谁会那么不长眼睛？ 与此同时，大哥陆皓明已经把电话达打到平江市驻军首长那里。一位大校接待了他们，周婷也被迅速送到驻军医院。 回去的路上，梁满仓坐在后座上说是可以眯一会儿，陆皓晨坐在前面，不是回头看梁满仓，眼光里满是恼怒。 梁满仓偷偷眯着眼睛，心里暗笑，这妮子看来是有点吃醋，咱老梁可不敢，我那依依啊，到底是怎么了？ 回到市zhèng fǔ，梁满仓马不停蹄开始一天的工作，陆皓晨当然要回去休息，这样才更加逼真。 黄云来找梁满仓商量事，看着梁满仓就有一种难以抑制的笑容。 “老弟，陆总很不错啊，你也不小了，老哥还要喝喜酒啊。” “什么？别逗了，哪有的事？”梁满仓急忙开脱。 “哈哈，大姐都和我说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也是天经地义的事，市长也要过rì子啊。”黄云书记过来拍拍梁满仓的肩膀。 “嘿嘿嘿嘿，以后再说，以后再说。”梁满仓只好马虎过去，这事还真不好解释！ “忙一会儿，就回去歇歇，昨晚没休息好，眼睛还通红呢。”黄云说了几件事，两个人达成共识后，梁满仓还真就要回去了，他想昏昏沉沉地上班，还不如回去休息。 梁满仓刚起身，秘书张晓宇跑进来：“市长，谢庭立局长昨晚受伤了，现在正在医院抢救呢，你去不去看看？黄书记也是刚知道消息，一会儿就过去看看。” “哦？什么伤？那马上去吧。”梁满仓明知故问一句，该做的表面文章还是要逼真地做到位的。 市长、市委书记到医院来看病人，那必定是前呼后拥的。到了急救室前，梁满仓和黄云换上消毒服走进去，谢庭立还处于昏迷之中，也是麻药的作用，院长已经汇报过了，他已经脱离危险。 ; 第一百零三章 老梁也有过暗恋 - 官场小农 - 大漠雨烟 谢庭立中了一枪，造成肺部洞穿。 走廊里站着两个陌生的小伙，梁满仓看过去，都不认识。这是谁？谢庭立身边的人，梁满仓都熟悉。 副局长何烨走过来，梁满仓指了一下这两个人，问：“他们是什么人？为什么在这里？” “市长，他们两个是省武jǐng总队特jǐng队的战士，都是高手，是负责谢局的安全的。” 梁满仓打量一下，这两个人看上去似乎木讷，但是目光里都闪shè出jīng芒，很是干练。 “你们是省里来的特jǐng？”梁满仓走近一些问道。 “是，市长！”标准的军人式回答，站得笔直，简单、利索。 “当时你们在场？”梁满仓又问，他正好可以通过这个询问了解周婷当时是如何刺杀谢庭立的，那应该也是无比刺激的。 “是！”两个人异口同声。 “当时的情况是怎样的？”梁满仓接着问。 两个特jǐng对视一下，其中一名跨上一步，立正挺胸回答：“报告市长，今rì凌晨零点15分左右，谢局从接待酒会回来，穿过马路在上车一刹那，从斜前方遭到袭击，武器是67式7.62毫米微声手枪。我和战友追出去时，刺客被我飞刀刺伤，但是那个人毅力很强，翻进zhèng fǔ宾馆后就不见了踪影。” “嗯，很专业，为什么不用枪击毙，要用暗器？”梁满仓有点纳闷，枪怎么着也比暗器快多了，杀伤力大多了。 “谢局有规定，要抓住嫌犯，当时嫌犯身形太快，变化又多，不便于用枪。” “嗯，嫌犯的样子看清了吗？”梁满仓的兴趣越来越浓。 “身高在一米六五左右，一身黑衣，蒙面，体重不超过五十五公斤，有功夫而且很强。” “哦，何副局长，派人查各个医院了吗？”梁满仓像是很关心的样子，回头问道。 “所有医院、诊所都查了，各个路口也都设了卡。”何副局长回答。 “设卡我知道，早上我去了一趟平江市，都看到了，你们动作很快，做得不错！”梁满仓故意说早上自己去了平江市，“要设立专案组，加紧破案！医院还要加派一些人手，这两个同志也要换着休息嘛。”梁满仓摆着官派吩咐道。 出了医院大门，梁满仓故意对黄云说：“大小姐身体不舒服，非要去平江市看病，唉，没办法啊。” 黄云笑笑：“没去首都看，就便宜你啦。” “嘿嘿，也是，不过咱们市的卫生、文教还真得加把劲，这都是形象啊。”梁满仓算是把话说得圆满了。 梁满仓回到zhèng fǔ宾馆，打开房间门，陆皓晨正躺在自己的床上睡觉，被子刚叠了一半。 梁满仓有点怜惜，陆皓晨太累了，这是来给自己收拾房间睡着了。看来以后，还是准许服务员进来收拾吧，嗨，以后咱自己收拾！一定收拾个利索。 梁满仓坐在沙发上，看着陆皓晨。 陆皓晨脸sè红润，均匀地呼吸着，恬静得像是一朵睡莲。丰满的胸脯规律地起伏，丝质的长裙把身体曲线展示得清晰完美。 梁满仓注视着，自己的呼吸有一点急促，他调整一下情绪，悄悄倒一杯水，不敢再看下去。 他就靠着沙发，心里又出现了他的依依，唉，说不定是谁的依依了，为什么呢？梁满仓在心里一阵阵叹息。 陆皓晨双腿动了几下，还在梦乡中。 梁满仓看一眼陆皓晨脚上的高跟鞋，心想，嗯，一定不舒服，这妮子太困了，鞋都没来得及脱，这睡着多累！ 梁满仓走过来弯下腰，轻轻把陆皓晨的高跟鞋脱下来，透明的丝袜下，陆皓晨秀美的小脚展现在梁满仓眼前。 于是他想到了林依依喜欢用脚丫蹬着他的大脸撒娇的样子，他忍不住摸了摸陆皓晨的小脚。 “哦，大粮仓，你怎么回来了？”陆皓晨被梁满仓碰醒了，但是似乎没有感觉到梁满仓在做什么，睡眼朦胧地问道。 “嗯，我，我看你穿着鞋太累了，帮你――”梁满仓答非所问，感觉到脸上火辣辣的。 “哦，谢谢，昨晚穿一宿鞋，脚都肿了，都怪你！”陆皓晨嗔怪着。 “是，是，――”梁满仓竟然语无伦次。 “你怎么啦？脸这么红，发烧了吗？我看看！”陆皓晨坐起来，伸手拉住梁满仓，试探了一下梁满仓的脑门温度，“没事啊，脸这么红。” “我回房间睡去，你也睡一觉吧。”陆皓晨弯腰去拿鞋。 “陆皓晨，你在这睡吧，我坐在沙发上歇会就行，下地一走就清醒了睡不好了。”梁满仓阻止陆皓晨。 “嗯，算你有良心！不过，咱可不能让rì理万机的大市长休息不好。”陆皓晨说着穿上高跟鞋，“还有点紧呢，脚肿了。” “我给你揉揉吧，算是补偿。”梁满仓下决心说道。 “啊？你给我揉脚？算了吧，咱可没有这待遇，孝敬你的宝贝依依吧。”陆皓晨说完就捂住嘴巴，自己说漏了嘴，依依已经不再属于梁满仓了，她难为情的看着梁满仓。 “嘿嘿，算了，休息吧。”梁满仓退回到沙发上，颓然地坐下，深深地坐在沙发里，点燃一支烟。 “大粮仓，我，我不是有意的。”陆皓晨一脸的愧疚，是自己一不小心勾起了梁满仓痛苦的回忆。 “嘿嘿，没什么，都过去了。”梁满仓吐出个烟圈，眼圈旋转着渐渐升高也化为虚无。 陆皓晨也过来坐在另一个沙发上，看着梁满仓不再多说话。 一支烟的工夫，谁都没说话。 梁满仓把烟头按灭在烟灰缸里，抬起头，陆皓晨还一脸愧疚地坐在沙发上不知所措。 “嘿嘿，真没事，咱老梁又不是第一次被甩了。” “啊，你以前还有――”陆皓晨愣了一下，下意识地问道。 “嘿嘿，上小学时，喜欢过一个小女孩，暗恋，暗恋！”梁满仓露出了憨乎乎的笑容。 陆皓晨也笑了。 “陆皓晨，睡一觉去，醒了之后，我带你去田老爷子家，吃点纯农家饭，黄云书记帮我把接待饭推了好几份了，今天，咱就陪你！”梁满仓憨笑着。 “好啊，这才是大粮仓！”陆皓晨还是忍不住把心里想的说了出来。 ; 第一百零四章 爱上梁满仓 - 官场小农 - 大漠雨烟 田老爷子院里的合欢树依旧挺拔，花开正艳，香气浓郁。 还是那张小桌，还是那么熟悉亲切的饭菜香味。 只是围坐在桌边的人，不再是林依依而是陆皓晨了。 梁满仓的心中就有了一丝伤感，他轻微的叹息，被陆皓晨看到，陆皓晨就悄悄握了一下他的手，然后极深情地看一眼。 梁满仓怦然心动，但随即一切就被对依依的思念占据了，睹物思人啊，梁满仓自我嘲笑一下，把一根洗得干干净净的黄瓜递给陆皓晨。 陆皓晨白了他一眼，接过黄瓜。 田老爷子拎着一桶白酒走出来，坐在小凳上：“满仓啊，这回是一市之长了，可更重了，咱爷俩喝酒的机会也不会太多了，今天可要多喝点。” “田叔叔，他昨晚一夜都没睡呢，您让他少喝点啊。”陆皓晨抢先说道。 “哈哈，这个小陆比依依还管事！”田老爷子一句玩笑话把陆皓晨说得满脸通红。 “嘿嘿，这是依依安排下来照顾我的。”梁满仓掩饰道，“咱们得喝个够！” 陆皓晨狠狠瞪过去，把田老爷子也逗乐了。 “这老头子，就知道喝，满仓，你多吃点，别听他的，听我的！”田老爷子老伴儿端着两盘菜走过来。 “对！我和阿姨统一战线！”陆皓晨高兴地跑过去，接过菜盘。 几杯酒过去，两个人都已经面红耳赤，酒喝到高兴处，两张脸也越聚越近。 梁满仓小声说道：“老爷子，周婷昨天回来了。” “什么？她怎么又回来了，这孩子！”田老爷子又把头探得近些。 “他刺杀谢庭立失败了，受了伤。”梁满仓小声说，虽然酒桌上都是自己家人，但隔墙有耳，不得不防啊。 “真是她干的？怎么样，伤重不重？”田老爷子明显有点紧张。 “我已经把她送到安全地方了，没事。”梁满仓回答。 “满仓，你要查这件事？”田老爷子放下酒杯，神情严肃地看着梁满仓。 梁满仓没说话，喝了一大口酒，嘴一咧，呼出酒气。 “千万不行！你还没有这个实力！不要引火烧身！“田老爷子每一句都比前一句高出几度。 “嗯，我也在考虑。“梁满仓说着低下了头，像是很痛苦。是的，此时他的确很痛苦，明知道事情的经过，就是无法诉诸法律，这对正义的人来说简直就是一种煎熬。 “你先把云山的经济搞上来，奠定好基础吧，将来你可定会成为了不起的人物，到时候，你就可以做你想做的事了。”田老爷子也叹口气，又端起酒杯。 “谢庭立带了两个省里来的高手，这家伙没让动枪，要不然周婷就坏了。”梁满仓有点后怕。 “哈哈，谢庭立不会让周婷死，周婷不死，他就会还活着，否则他必死无疑。”田老爷子墩一下酒杯，就被把小桌子撞击的“砰”一声。 “为什么？”梁满仓十分不解。 “兔死狗烹嘛。”田老爷子笑了，“满仓，你真想按你的构想打造云山市？” 田老爷子换了话题，梁满仓也顿时赶到了轻松一些。 “是的，我想建一个没有污染、生态的云山市。”梁满仓这理念要比当时早上二十年。 “好，你的眼光就是独到，黄云这人还不错，就是胆子小，没有立场，不过这样也好，你就放开手干！”田老爷子是研究政策的，对城市发展也很有一点研究。 一顿酒下来，梁满仓真喝不少，走路都有点晃了，可他坚持不打车，就要陆皓晨陪着他走回去。 一位上夜班的工人在后面不住地按着车铃，嘴里还大声喊着：“借光，借光！着喝多少酒，啥菜啊，整这么多酒！” 陆皓晨拉着梁满仓躲向一边，梁满仓笑了看一眼骑自行车的背影嘴里叨咕道：“不错啊，还是彩铃！” “什么？彩铃？谁是彩铃？”陆皓晨当然不知道什么是彩铃，那时候还没有呢，她还以为梁满仓又有什么艳史呢。 “嘿嘿，就不告诉你！”梁满仓晃晃荡荡几yù摔倒。 好不容易，陆皓晨把梁满仓驾到宾馆门前，黄大姐急忙跑出来，她胳膊粗力气大，帮忙把梁满仓扶回房间，放到床上。 黄大姐急忙撤出来，嘴里还说着：“陆总，你可好好照顾他，这要是常喝醉胃可受不了，好好给他揉揉胃，多喝点水。”说完就诡异一笑跑下楼。 梁满仓瘫在床上，陆皓晨知道，今天他不光是好久没有见到田老爷子高兴，他也是对林依依的思念促使他喝醉。 “大粮仓，脱了衣服再睡！”看着已经打起了呼噜的梁满仓，陆皓晨喊道。 梁满仓个子大，她抬起他还真费劲，陆皓晨只好脱了鞋上床上，用身体靠住梁满仓，再把衣袖一点点褪下来。 “依依，不要走，不要走！“梁满仓突然回转身，把陆皓晨压到身下，双手胡乱摸起来。 “啊，大粮仓！是我，我是陆皓晨！”陆皓晨捂住裙子下摆，不让梁满仓的手伸进去。 “依依，好依依，想死我了！”梁满仓微闭着眼睛，手伸得更用力了。 “不行，不行！”陆皓晨眼看着防线已经失守，可又无法大声喊叫。 “抓住你，抓住你，是我的，是我的！”梁满仓喃喃着，把手探进了陆皓晨的下身，胡乱地摸起来。 陆皓晨忽然不挣扎了，她也搞不清，自己为什么愿意让梁满仓胡来。 梁满仓就把手放在了陆皓晨的最柔软处，没轻没重地揉着，嘴里呼呼喘着粗气。 没一会儿，就没了动作，他就实实惠惠的压在陆皓晨的身上睡着了。 陆皓晨就伸出双手抱住梁满仓，就让他这样压在自己的身上，她便有一种满足感。 我爱上了这个家伙！陆皓晨在心里一遍遍对自己说。 说着，抱得就更紧了，她觉得自己已经和梁满仓融为了一体。 “哦，渴死了――”梁满仓晃动一下大头，他终于醒了。 睁开眼，房间里亮着灯，“啊――”梁满仓看清了陆皓晨被自己压在身下，“这这，这是怎么回事？” 陆皓晨也被梁满仓的动作惊醒了，浑身麻木动弹不得。 “陆，陆皓晨，我没干什么吧？”梁满仓试探着问。 陆皓晨没有坐起来的力量，就仰躺着：“你说呢？”眼睛里柔柔的。 梁满仓看一下自己的衣服，小声嘟哝道：“应该没什么吧，都好好的。” 可是再向陆皓晨看去，他惊得张大了嘴。 陆皓晨的裙子被他掀起老高，下面清晰可见。 陆皓晨也意识到什么，急忙挣扎着，盖上被子。 “大粮仓，你死定了！”陆皓晨在被子里喊道。 ; 第一百零五章 就算酒后无德吧 - 官场小农 - 大漠雨烟 陆皓晨躲到被子里，她有一种希望，希望梁满仓扑上来，很男人、很蛮横的扑上来。 她自己都被这种念想吓了一跳，然而还是期待，她就在被子里倒计时默默在心里数着“十、九、八、七……” 梁满仓并没有发shè，他颓然地站在地上，茫然不知所措。 十遍，陆皓晨整整数了十遍，她的期待没有出现，她失落地在被子里整理好衣服，然后，掀起被子，鞋都没有穿就跑回自己的房间。 “砰――”两个人的心都随着门的撞击而“怦”动。 陆皓晨还有期待，这个大粮仓要是追过来，我就开门，主动吊在他的脖子上，她靠着门就等待着这一刻的发生。 梁满仓没有追出去，也没有关上被陆皓晨敞开的门。他把自己重重地摔在沙发里，然后痛苦地或是难为情地闭上眼。 继而，梁满仓就盯着陆皓晨的高跟鞋发呆，一支烟接着一支烟吸个没完，他甚至不敢回忆刚才看到的情景，自己成了什么？这不是轻浮的表现吗，sè狼？也不为过了吧。 梁满仓仔细回忆昨晚自己都干了什么，什么也想不起来，只记得陆皓晨把他扶进来，其他的都不记得。但是，陆皓晨被掀起的裙摆、被扯下的粉sè小裤，还是针一样扎着他的心。 梁满仓说不清是什么滋味，两年来的相处，自己从没有越雷池一步，咱老梁不想做什么正人君子，但是这件事的确是有点太过难为情。 天亮的时候，梁满仓终于鼓足勇气，去敲陆皓晨的房门，可是毫无反应。 “嗯？不在？”梁满仓正在纳闷时，黄大姐上来收垃圾快言快语道“市长，陆总一大早就走了，你不知道？” “啊，走了？我还真不知道，她说去哪里吗？”梁满仓问一句。 “拎着个大皮箱，可能要走些rì子吧。”黄大姐回答，又加上一句“对女孩就得多迁就、多照顾，吵架闹矛盾的伤感情啊。” 梁满仓没有说话，苦笑一下。 知道陆皓晨走了，梁满仓突然有一种轻松感，要不然见面说不上有多尴尬呢，走了也好，时间一长了或许就忘了，再说，咱老梁顶多也就算酒后无德吧，咋也不至于论得上耍流氓啊。嘿嘿 梁满仓看到黄大姐盯着自己手上的高跟鞋看就一紧张，果然黄大姐“哧哧”笑着“年轻人嘛，没有隔夜的仇，找找人家，哄哄就好了。”又是怪异的“哧哧”笑着。 梁满仓无法解释，狼狈地逃回自己的房间，关了门，还听到黄大姐豪迈的笑声。 一整天梁满仓都处于高运转的忙碌之中，各个局都来汇报工作，秘书、办公室主任不断地送来各种文件、各种报表、各种需要签字的票据。 好不容易闲暇一会儿，陆皓晨、林依依就跳进他的脑海，他也吓一跳――怎么会是陆皓晨首先跳出来？自己喜欢上了她？这可万万不行，当年喜欢上林依依就已经是吃到天鹅肉了，现在这比天鹅还高贵的陆皓晨是万万碰不得的，否则定然是一鼻子灰。 梁满仓就让自己再回到工作状态，干脆谁都不要去想。 他要搞出一份规划来，他要使云山市成为一个小城市的标杆。 他就自己开车出门，他没叫郑大勇跟着，自己更便于思考。启动了车，梁满仓很自然地拨出电话号码，想叫上陆皓晨给他出一些主意。 “嗯？关机了。”这时，他才意识到，怎么给陆皓晨打过去了，所幸是关机了，要不然非找个地缝不可。 他把车开到看守所附近，这一大片地可真好，陆皓晨曾经建议他这里可以建成一个全省最大的小商品批发市场。他看着这块土地，眼里就多了一些希望。 他甩开大步丈量着这一块大地，直到走得腿酸、背痛，才满意的回到车上。 陆皓晨此时已经回到了自己的金矿，她平常并不太喜欢在金矿呆太久，这里本来就不是女孩子常呆的地方，男人们也不方便。 金矿上只有她一个女人，可是男人们就要躲躲闪闪了，豪放的随处放水是万万不行的了。 她看着一车车矿石从下面运上来，竟然有一种悲哀，这些都是不可再生的，但是又必须开采的。多像一个女人啊，把什么都奉献出来，直到自己衰老枯干，如花的季节里，是男人手心里的宝，老迈了呢？幸运的，会有人呵护，但还会是宝吗？ 她脑子乱乱的，梁满仓就不断地出现在她的脑海里。 “死大粮仓，占了便宜还赖账？太便宜他了！我干嘛要多出来？就应该回去收拾他！”她想着，随即就推翻了自己的想法，“还是不要，这家伙什么都摸到了，自己的第一次啊，虽说没有实质，却决不能回去，太难为情了。” “轰隆隆”的放炮声，把她从胡思乱想中惊醒。 “唉――我要是依依多好，占据着主动。”陆皓晨叹口气，回到办公室里，就傻傻地坐着，不再出去。 梁满仓回到办公室，他叫来秘书，把云山市内所有的国营企业，无论大小都把一年的报表汇集过来。 秘书张晓宇急忙去办，突然又站住，“市长，您要真实的还是报给上面的？” “啊？这是什么话，当然要自己家看的。”梁满仓深知基层都有两份报表，甚至是三份或者更多，给不同的人要有不同报表，获得的效果是截然不同的，这已经司空见惯了。 张晓宇出去忙碌，真实的报表有些还要进一步核对，现在好多东西，恐怕厂长都不知道是真是假了。 梁满仓之所以要国营企业的报表，是有他的打算的，他想要把这些重污染、小工业的都关停掉，本来就没有市场竞争力，只能依靠zhèng fǔ救济的企业无异于毒瘤。 但是他知道这件事会很难办，关停企业就会造chéng rén员下岗，都是吃惯皇粮的工人们就会闹意见。但是，这一件事有时必须去做的，云山需要发展，就要轻装上阵。 他要修好国道上下来的路，本应该全部都修，但是看一下财政那一点资金，梁满仓就挠了头。还多亏有大雁湖金矿支撑，要不然云山县也成了贫困县了。 ; 第一百零六章 立威 - 官场小农 - 大漠雨烟 原来的县委小会议室，现在已经成为市委小会议室。 各位领导吞云吐雾，梁满仓也夹着支熊猫，笑眯眯地看着每一个人。黄云走了进来，大家互相点点头，他坐在中间位置，屋里的谈论声也肃静下来。 黄云书记环视一下，说道：“今天把各位请来，是要深入研究一下我市的发展方向，确定奋斗目标，梁市长是今天的主讲人，大家可以讨论，都是为了全市50万人民嘛。” 黄云书记的话算是个开场白，大家都把目光投向了梁满仓。 梁满仓笑笑，打开文件夹。 “我把我市的发展确定为生态、服务、流通，我的想法是关闭重污染企业，减少污染企业，大力发展三产――” 梁满仓的话刚说完，主抓工业的赵副市长就已经坐不住了，他与身边的于副书记就开始嘀咕开。 梁满仓一眼看过去，脸上流露出不满，他就是要以一种强势来展示自己。他知道，有几个老家伙瞧不上他，他就一定要竖竖威风，在下属面前也不能一味的谦虚、忍让。这是田老爷子出的主意，他告诉梁满仓，你很年轻，难免被一些人忽视，第一个议题无论多难都要执行下去，这是立威的关键。 赵副市长看一眼梁满仓似乎没有丝毫的顾忌，反倒把手挡在嘴上，凑过去离于副书记更近了，且说话的声音更大、更急促。 “咳――”梁满仓咳嗽一声，端起茶杯喝一口，眼睛翻上去看着赵副市长。 赵副市长头都不抬，继续我行我素。 “赵副市长，有什么意见可以直接说出来，不要在下面开小会。”梁满仓话里带着刺，直接指向赵副市长。 赵副市长五十多岁，胖墩墩的，秃顶很亮。他点燃一根烟，看着梁满仓也不着急，然后说道：“小梁市长，你知道我市的工业上缴多少利税吗？你知道我们的工资来源于哪吗？你知道关闭企业会有多少家庭没有饭吃吗？我们不要坐着说话不腰疼，要切合实际，管理这么大的城市，不是过家家。” 说着，赵副市长的脸上露出了轻视的笑容。 “我当然知道，再生胶厂原本是国企，现在已经被承包了吧，据说承包人也姓赵――”梁满仓一语中的，直接杀向赵副市长，敲山震虎。 赵副市长的脸sè立刻发生了变化，他猛吸几口烟，然后把烟灰狠狠往面前的烟灰缸里弹几下。 “小梁市长，这是什么意思？我弟弟是承包人不假，可是都是按照程序招标中标的。” “赵副市长，我先更正一下你对我的称呼，我是市长，没有大小之分，只有正副上下！”梁满仓的一句话，还是让在座的老领导们刮目相看的，这赵副市长是有点托大了。 “赵铁正，原本不是再生胶厂的人，他有什么资格参与投标？就这一条，就不合乎规矩！”梁满仓提高了声音，大嗓门迸发出来的音量把所有人都震了一下。 赵副市长嘴唇抖动了几下，没说出什么。 “但是，我今天不是要追究招标的责任，是要讨论我市的发展。再生胶厂大家都知道，原本利税占我市的百分之三十多，现在呢，还不足百分之十！为什么？”梁满仓依然盯着赵副市长。 赵副市长擦一把额头的汗，没有多说，他知道梁满仓是有备而来，万没想到这个小子做事这么缜密，他哪里知道，梁满仓身后有万事通田老爷子。 “管理水平上不去，承包人自己没少赚，设备落后不去更新，市场竞争力越来越小，这些都是原因！”梁满仓的话语掷地有声，把大家都说得直点头。 “现在再生胶厂正常上班的工人不到百分之三十，但是每年我们用于治污的经费要超过这家企业的利税，本来就应该企业承担的部分，现在都由zhèng fǔ埋单，这有道理吗？不关停行吗？”梁满仓把手里的文件扬了扬，“这只是其中一个企业，这样的企业还有很多，表面上在上缴利税，实际上以各种名目获取着zhèng fǔ的专项资金。” 见大家都肃静下来，梁满仓又说道：“这是我对我市部分国有企业关停的意见，接下来我想说，我们要尽快上的项目。” 梁满仓又喝一口茶，他不是真渴，不过是在观察下面每一位领导的态度，他看到赵副市长低下头，其他人也都静静等待，他很满意。 “我们必须在年底之前完成云山小商品批发城的建设，时间很紧，需要大家共同努力，至少第一期工程要投入使用，与此同时，要加大招商引资的力度，组织招商团去南方学习、招商。”梁满仓信心满满。 “市长，我们的资金问题是不是要考虑到？”于副书记小心地问道。 梁满仓很满意这种态度：“于副书记问得好，想要发展，没有钱不行，怎么办？前就在我们手里。”梁满仓做出了一个抓的动作，“我们这些污染企业，由于历史原因，都占据着我市的中心地段，我们可以把这些土地出租出去！可以搞房地产，优先解决本企业员工住房，又可以为我们提供足够多的资金！” 大家又是一阵点头。 接下来，梁满仓一条条解释、说明，把自己的构想一点点渗透出来，老干部们都感叹年轻人的魄力和超前的意识。 不觉之间，会议已经进行到天黑下来，办公室主任送来一些饮料、面包算是工作餐，这也是梁满仓的安排，他认为可以省就省一点吧。 最后大家还是把担心放在了，与省里大力发展工业步调是否一致的上面。 梁满仓“嘿嘿”一笑，“各位领导，我们是平江市代管市，我来之前已经和程枫书记、黄野市长汇报过，他们同意我们的试点，还会给我们一些政策和资金上的支持，这一点尽管放心！” 大家长出一口气，既然都到这份了，咱谁还冒傻气啊，举手同意就是！只是赵副市长yīn沉着脸，但也举起了手。 散了会，梁满仓还处于兴奋之中，自己的计划会得以实现，这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他回到房间，才感到浑身疲惫。 梁满仓准备倒杯水喝，他忽然看到茶几下陆皓晨的高跟皮鞋，内心一阵激荡，这个小妮子就是不接电话，她是在金矿还是回了首都？梁满仓就坐在沙发上，拿起陆皓晨的皮鞋，像是在欣赏陆皓晨。 思绪很自然地就飘到了林依依那里，梁满仓叹口气，我的依依到底是什么原因呢？绝不是差距这么简单，她为什么会突然提出分手，七年了，虽然是聚少离多，梁满仓还是相信感情的。 唉，这是一个迷！ ; 第一百零七章 惩罚梁满仓 - 官场小农 - 大漠雨烟 梁满仓明知道给林依依打电话会毫无结果，但还是忍不住拨打出去，等来的自然是失望。 梁满仓一阵叹息，生活中或许总要有一些不如意吧，满意与不如意结合在一起，才是平衡吧。中国人是最讲究平衡的，相信万物皆是yīn阳之分，信奉五行平衡学说，大概也都如此吧。 他想给陆皓晨打一个电话，好几天没有消息了，在这两年来还是第一次，真的不习惯了呢。 电话打过去仍然无法接通，在金矿？不对，山上地势高应该有信号啊，她去了哪里？还是故意不接我的电话，毕竟是咱犯了错误。 梁满仓胡思乱想着，竟忘了口干舌燥、忘了疲惫。 他换上zhèng fǔ办给自己新配的手机卡，再试试，实在不行，找个机会去一趟，一定要把陆皓晨找回来。 仍然是不通，好咱老梁今儿个就耗上了，每隔半个小时我就打一个电话，非找到你不可！ 陆皓晨开着车慢悠悠地在街上转圈，她已经回到了云山市内，她需要去银行结算，一切办妥之后，她就这样漫无目的地转圈圈。 她不想回宾馆，她不想见到那个占了便宜不认账的装憨的家伙。她也在设想着这件事该如何收场，事件毕竟要结束，只是一个方式问题。 她喜欢梁满仓，这个家伙身上有一种进入市场经济后，男人身上少有的味道，这种味道，陆皓晨也说不清道不明。她喜欢梁满仓的大智若愚，喜欢他的一切，甚至是他吸烟的样子，都觉得比别人潇洒，当然最喜欢的还是他那憨憨的傻笑。 陆皓晨想着、想着就偷着笑起来，是笑自己太花痴还是笑梁满仓傻就用不着去求证了，反正有一丝快乐袭上心头，这是美好的。 想到这，陆皓晨就把设为拒接的电话恢复了正常，就不想再封闭自己，总归是要面对的。 随后她就犹豫了，就这么回去可不行，还不被那个家伙轻视啊，嗯，再等等，只要他来电话就回去！ 梁满仓盯着墙上的挂钟，半个小时了，他机械地拨响电话，并没有把电话放在耳边，他觉得自己就是在做一件让自己掩饰错误的事，陆皓晨恐怕今天不会接听了，因为已经五六遍过去了，毫无结果。 电话铃果然响起来了，陆皓晨的心加速了跳动，这个家伙还真来电话了呢！她看一眼来电显示，可惜，不是大粮仓。她慢吞吞地把手机接通，电话那头静静的，没有声音。 是谁？“喂，你好！”陆皓晨有点纳闷，“请说话！”还是没有声音。 嗯？谁呢？陆皓晨又连问几遍。 梁满仓忽然感觉自己听到了陆皓晨的声音，哦，一定是幻觉，已经十点多了，怎么可能这么晚了才开机。 不对，真是！梁满仓确信是陆皓晨接电话了。 “陆皓晨，陆皓晨！是我！你在哪？”他兴奋地喊起来。 陆皓晨听到了梁满仓的声音，一时间竟没有了怨气，“我在街上，大粮仓，你在哪？换号了？”说过话，陆皓晨就后悔了，本应该是挂断或是骂一顿的怎么这么自然？ “你在哪，你在哪？”梁满仓连续问。 “我，我在楼下。“陆皓晨彻底对自己放弃了，太没出息，竟然不知不觉间转到了宾馆楼下，对梁满仓的问话毫无抵抗地回答。 电话通着，梁满仓不再说话，但是可以听到“嗵嗵”的跑步声，陆皓晨感到一丝欣慰，这家伙跑下来了。 “哗”拉开车门，梁满仓坐在陆皓晨的身边，“陆皓晨，我，我，都是我不好！”梁满仓说着就低下了头，这件事的确是太难为情。 陆皓晨没说话，也没有愤怒，她静静地趴在方向盘上，像是在思索什么。 “你就是喝多了，无法控制吗？”陆皓晨突然问。 “我，说实话，不全是。”梁满仓本想推倒酒上，但是看着陆皓晨亮晶晶的大眼睛，他无法撒谎、推卸。 “嗯，算你说实话，那是你喜欢我了？”陆皓晨没有笑，这样的态度是梁满仓没有想到的，陆皓晨也是脱口而出，说过后也觉得这话似乎没走大脑。 梁满仓沉默了一会儿，点点头。 “我要你说话！”陆皓晨似乎恢复到了最初见面时的冷艳。 “我喜欢！”梁满仓鼓足勇气。 “嗯，我知道了！”陆皓晨淡淡说一句，心里却是很澎湃，一种期待又占据心间。 她的期待没有等到，因为梁满仓不敢。 她笑笑，“大粮仓，你这个人不怎么样，我饿了，要吃东西。” 梁满仓点着头：“是，我就是个混蛋、流氓、下三滥……” 陆皓晨笑了：“算了，再说下去，就卑鄙无耻下流了，那我真不敢和你坐在一起了。” 车子发动了，陆皓晨终于有了饥饿感，一定要填饱肚子，这个家伙慢慢收拾他。 陆皓晨恢复了常态，这比梁满仓预想的要容易得多，梁满仓已经做好牺牲的准备，这大小姐一顿拳头是吃定了，痛骂那是小菜。 没想到，嘿嘿，嘿嘿。 梁满仓的憨笑全部进入了陆皓晨的视线。 陆皓晨知道这家伙在庆幸，她快速把车开到国道上。 “这是去哪啊，出城了，去平江吃饭？也行，吃啥我都请你！”梁满仓咋咋乎乎喊着。 陆皓晨全然不理他，只管加速。 差不多了，陆皓晨停下车，“大粮仓，你下去到后备箱给我拿瓶水。” “哎。”梁满仓痛快答应着，开了门就走下去。 “呜――”陆皓晨挑过车头，就走。 “陆皓晨，你干什么？等等我啊！”梁满仓快跑几步。 陆皓晨就慢慢开着，每当梁满仓要撵上时，她一脚油门就窜到前面去，“哼，你好好锻炼一下吧，在国道上清醒、清醒！” 梁满仓累得气喘吁吁，在后面跑着，陆皓晨就在车里大笑着，但眼睛里似乎有晶莹的泪花。 梁满仓终于累得，坐在道边不再起来。陆皓晨把车倒回去，梁满仓没有上车，这样的小yīn谋，陆皓晨用了几次了，自己刚一站起，车就又冲出去了。 “大粮仓，上来吧，原谅你了！这回是真的！”陆皓晨笑眯眯地说。 梁满仓悄悄往前面蹭了几下，突然憋足劲跃起来，抓住车窗，把陆皓晨吓了一跳，梁满仓随即钻进车里，两个人笑作一团。 陆皓晨终于扑进梁满仓的怀里，是主动的。 ; 第一百零八章 骗子上访 - 官场小农 - 大漠雨烟 梁满仓做事很讲究效率，很快几个工作组就下去作动员，宣讲政策，多数员工都没有上班，现在能按政策买断，还有经商的优惠政策，大家也都很满意。 一切工作都在向好的一面发展。 梁满仓从宾馆到zhèng fǔ大楼只是几百米的距离，今天他照旧高兴地去上班。 梁满仓没有在好从面前表明自己的态度，他的心里还有林依依，尽管林依依抛弃了他，但是他还没有做好把别人装进心里的准备。陆皓晨的确不错，梁满仓是喜欢她的，要不然也不会在酒后做出了那种难于启齿的事，可他必须要证实林依依是真的不会再回到他的身边了。 似乎这样做对陆皓晨很是不公平，但是感情就是这样，很难用公平、道义去衡量。 zhèng fǔ大楼门前人比往常要多，嗯，发生了什么事？梁满仓加快几步走到跟前。 二十多个老头、老太太打着标语“还我再生胶厂”“梁满仓滚出去”“梁满仓卖国贼！”等等各式标语。 梁满仓没有吱声，他对这事并不放在心上，他径自向大门口走去。 “那个黑小子就是梁满仓！”有人喊道。 “追上他！让他说明白！”马上有人高喊。 老头、老太太们已经跑过来，梁满仓没有加快速度，反倒站下来，回过身笑呵呵地看着这一群组织有素的老人家。 “各位老人家，有什么事找我梁满仓！尽管说！”梁满仓大大咧咧地站在门口，几个保安急忙跑过来。 梁满仓摆摆手，保安们站住。 “凭什么关闭再生胶厂？”一个人喊，立刻引来一群人跟着高喊。 梁满仓挥挥手，“你们得让我知道你们是谁啊？我都不知道怎么回事，你们找我不就没意义了吗？” “用不着，还我们再生胶厂！你滚出云山！”又是一帮哄。 jǐng车闪着灯开过来，一队队jǐng察围过来。 “看到没？不用听他瞎说八道，他把jǐng察调来了，就是要抓我们，揍他！”还是那个带头人，这一声喊果然奏效，老头、老太太冲上来几个又抓又挠。 梁满仓个子大，这些人蹦着高够脑袋，也不行，但是老梁的胳膊就遭了罪，连挠带掐，把老梁弄得是青一块紫一块。 有两个老太太干脆自己躺在地上，用说不出名的地方戏强调，边唱边哭。 jǐng察也不敢把这些老人家如何，也只是围着，有几个jǐng察挤过来挡在梁满仓的前面。 老梁真是有些狼狈了，衬衫也被扯开了，胸前、胳膊一道道的，红肿起来。 黄云带着一些干部也赶过来，可是谁也没有好办法，这些老人家集体卧倒，那种地方戏一样的强调此起彼伏，马路上围观的人也越来越多。 赵副市长看着伤痕累累的梁满仓脸上露出不易察觉的得意的笑容。 zhèng fǔ门前闹闹哄哄的，已经无法正常上班。 “梁市长，这些人是针对你来的，他们根本就不是再生胶厂的人！该抓就抓，一群骗子！”一个苍老的声音大声喊着。 jǐng察自动闪开一条道，田老爷子带着一大群老干部走过来。 梁满仓很是激动，马上迎上去，田老爷子一摆手，老干部们走上来，几个人围住一个指指点点指责起来。 田老爷子嗓门最大，指挥着大伙一通喊“骗子！抓起来，维护法律正义！” 一个老干部走上前：“我就是再生胶厂的第一任厂长，我怎么不认识你们？哪来的骗子！jǐng察！我报jǐng！” “对！报jǐng！妨碍公务，抓起来！”声浪明显盖住了那先前来的老头、老太太。 梁满仓看一眼黄云，黄云点点头，然后拿起扩音器：“jǐng察同志，严格执法！” 这一声令下，可起到了足够的震慑作用。 原本躺在地上痛不yù生的二十几个人，立马爬起来就要突围。 有了大头儿的指挥，jǐng察就可以放开手脚了，上前抓人，这一下可不得了，竟然发现有十几个是化妆的，根本就不是老人，怪不得嗓门洪亮。 见一个个都被押上jǐng车，赵副市长咬咬嘴唇，心里暗骂，一群废物！ 事情并没有就此打住，第二天有几家外地报纸竟然刊发出“jǐng察抓老人”的报道。 梁满仓的照片也赫然刊发在报纸上，显然是经过处理的。好在都是些上不了台面的小报，但是，平江市的黄野市长、程枫书记还是打过来电话询问具体情况。 墨涵当然也知道梁满仓遇到了麻烦，急忙从平江赶过来。 梁满仓一阵感动，看着梁满仓身上伤痕累累，墨涵也唏嘘不已，她马不停蹄即刻投入采访之中。 很快《华都rì报》就详细报道了“真可笑骗子上访，假维权全部被抓”站了整整一版。 事情正如报道所说，这些真老头、老太太，假老头、老太太都来自附近的乡下，是一个年轻人每天五十元钱雇来的，趴地上打滚加十元，上去动手打梁满仓加五十。 梁满仓苦笑一下，妈的，怪不得这些人对咱老梁踊跃争先呢。 夏省长看到了这篇报道，一怒直接在报纸上作了批示“严肃处理，依法严惩！” 赵副市长也知道了省里的态度，但是巨大的利益就这样灰飞烟灭，他还是心有不甘，自己的仕途已经没有什么jīng彩了，就这样放弃？不行，一定要再斗一斗！他狠狠地把烟踩在脚下又使劲踩踩，好像踩的根本就不是烟头，而是梁满仓，那个黑小子梁满仓。想到这个名字，他的牙根都痒痒。 他把自己的亲弟弟，再生胶厂的承包商赵铁正叫来。 “铁正，那帮废物你从哪雇来的？真他妈熊，当时就不能晕倒几个？废物！这事是你直接干的吗？”赵副市长喷着唾沫星子，把赵铁正一顿臭骂。 “大哥，真不好雇啊，都是从乡下拉来的，是我小舅子干的，我让他跑了，这事我没出头。”赵铁正回答，眼睛偷偷看看赵副市长。 “这件事不能善罢甘休，花大价钱找一个敢死的，弄出点大事来，要不然不能引起重视，就是保不住厂子，也要多要点钱！”赵副市长狠狠地低声说。 ; 第一百零九章 林依依结婚了 - 官场小农 - 大漠雨烟 梁满仓很清楚这场闹剧与赵副市长有着密切的关系，再生胶厂被关停，与赵家兄弟的利益关系最大。 这几年，赵副市长兄弟两个没少从再生胶厂捞好处，再生胶厂原本有好多残疾人，每年县里的补助都不少，而这些钱都进了赵家兄弟的腰包。 利用残疾人，他们没少减免税，而每一个工人都被停职，只给很少的生活费。赵副市长利用政策，只给职工全县的最低保障工资。他们从农村雇来大批的民工，各种坑害手段无所不用其极。 所以，这次召开职工大会，宣布关停、买断，工人都很高兴。 陆皓晨回首都办事，已经好几天了，她并不知晓梁满仓被“雇佣军”的老头、老太太们打了的事，在电话里只感觉梁满仓说话声音不同与往常，似乎很疲惫。 她便好好劝上一阵，梁满仓也感到一些安慰，一些感悟：有女人真好，有懂事的女人更好，有关切入微的女人最好！ 陆皓晨第二天就回来了，她还是关心梁满仓的身体，而且，她也带回一个令梁满仓震惊的消息。 “林依依结婚了。”陆皓晨本不想现在对梁满仓说，但是见到梁满仓她就忍不住，她看得出梁满仓的心里还是把依依放在首位，自己的心里就有一种煎熬感。 爱，是很自私的，你不把握住，就会失去。 “什么？”梁满仓果然如陆皓晨所料，惊讶之后，双眼无神，茫然地看着陆皓晨“你说什么？不可能，她还在国外。” “是真的，我们的同学在依依的单位，他就在工会任职，看到了林依依从美国发回来的申请结婚的函，本来应该本人回来的，但是据说是大人物批准的，所很快就单位就回复了，批准结婚。”陆皓晨慢慢把事情解释清楚。 “哦，嫁给了外国人？”梁满仓喃喃地说。 “这倒没问。”陆皓晨见到梁满仓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还是有一些酸酸的。 “也好，有了归宿就好。”梁满仓没来由的一句话，让陆皓晨都不知道从哪接下去，只好默不作声。 五分钟，一刻钟，半小时。两个人都不说话。 梁满仓没有吸烟，就坐在沙发上，眼睛看着地面。 陆皓晨看着梁满仓，心里就有一种恼火“大男人家，活不起的样子！”她在心里偷偷地骂。 梁满仓抬起头，陆皓晨霎时间就有了一种期待，“会不会，会不会提出来，我一定答应！” “饿了，吃点饭，还要工作。”梁满仓站起来就走出去。 “啊？没心没肺的东西！”陆皓晨在心里暗骂，并没有随着梁满仓走出去。 “走啊，你不饿？”梁满仓回身喊道。 “不饿！”陆皓晨嘴上说着，还是跟了上去，“等等，换件衣服，大热天的，是不是又没有换的了，瞧你穿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老红军呢。”陆皓晨埋怨着。 梁满仓穿着一件长袖衬衫，领子上的风纪扣都系得严严实实，袖口上扣子也板板整整地扣着。 陆皓晨当然不知道梁满仓胳膊上、胸口上都是抓痕。 “嘿嘿，这不是严谨吗？咱就去跟前小铺吃点，又不走远。”梁满仓憨笑着继续往前走。 陆皓晨突然就有一种要治治梁满仓的坏毛病的冲动，或许都是刚才梁满仓的态度闹的。 “不行！换衣服！”陆皓晨冰冷着脸，像一个小怨妇似的瞪着梁满仓。 “换，换，换还不行吗？”梁满仓被陆皓晨的突然来疯吓着了，赶紧回到房间里，从衣柜取出半袖T恤。 “这件行吗？”梁满仓问。 “不行！穿上回我买的！”见梁满仓拿出一件依依买的，陆皓晨又一股火气冲上来。 “这小妮子，犯的是什么病？”梁满仓小声嘀咕着，翻找出来，转过身穿在身上。 “这是怎么搞的？”陆皓晨看到了梁满仓胳膊上已经结痂的几道子抓痕，冲过来很是心疼地摸摸，又看到胸口也露出来抓痕，“谁干的？” “没事，都好了，一些上访的群众，没事！”梁满仓心里就美滋滋的了。 在确定了没事之后，陆皓晨白了一眼梁满仓“怎么不告诉我？活该！” 梁满仓“嘿嘿”一阵憨笑。 “铃铃铃――”电话铃一阵狂响。 “梁市长，快来！一个再生胶厂的工人站在了百货大楼上要跳楼。” 梁满仓撂下电话，起身就往楼下跑。 陆皓晨紧紧跟在身后，她发动车，追上狂跑的梁满仓。 梁满仓上了车，林肯一路鸣笛，跑到百货大楼。 百货大楼前已经挤满了人，梁满仓刚到不久，黄云书记的车也赶到了，jǐng察、医护也都很快赶到了。 整条路都被堵死，上千人围观。扛着长枪短跑的各媒体像是约好一样，蜂拥而至。 墨涵也焦急地赶过来，站在梁满仓的身边。 百货大楼上站着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他比比划划喊着：“我是来打工的，我要养活子女，现在我没事做了！都是梁满仓造的孽！” 反反复复重复着这一句。 见人越聚越多，他把两个条幅从楼顶抖下来，上面的字很是雷人――解放再生胶，打倒梁满仓。 记者们冲上去一阵猛拍。 赵副市长也来了，他站在黄云书记身边小声说道：“太欠考虑啊，年轻啊，改革不能乱来啊。” 黄云书记斜了一眼赵副市长说道：“赵铁义，有话怎么不在会上说？不要在这里扯老婆舌！这件事一定有yīn谋，我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赵副市长一愣，这不是黄云的风格啊，他一贯中庸，怎么今天如此火气？他闹个自讨没趣，往后撤几步，站在一边，幸灾乐祸的点燃一支烟，欣赏着这一出好戏。 “怎么回事？”陆皓晨也有点吃惊，她拉了一下梁满仓问道。 知道陆皓晨尽是好主意，梁满仓就随口说道：“这一定又是一个yīn谋，上次挠我的就是有人花钱雇的，这个恐怕也是。” 陆皓晨没有吱声，退出了人群，梁满仓正忙于和黄云商量办法，并没有注意到陆皓晨不见了。 ; 第一百一十章 拯救 - 官场小农 - 大漠雨烟 梁满仓抬头看一眼楼上那个似乎还算狂暴的男人，还真是没了主意，无论是真是假，若是真要出了人命那谁都不好交代。 “满仓，不要担心，出了事儿我顶着。”黄云拍拍梁满仓的肩膀叹口气：“想认真做点事儿真难啊，我要退休的人了，啥也不怕了，想开了，把云山发展好，让后人提起的时候竖竖大拇指就够了。” 梁满仓心头一热，使劲点点头。 “实在不行就强行抓他，下面做好防护，这家伙一看就有问题。”黄云说道。 jǐng察和消防队员、医护人员忙碌起来。 陆皓晨此时从车里拎出皮包，然后走进百货大楼。 她径直走上顶层，jǐng察急忙拦截。 “我是大雁湖金矿的陆皓晨，奉梁市长命令上去救人！”陆皓晨喊道。 “陆皓晨”在云山市这个名字还是很具影响力的，jǐng察犹豫间，陆皓晨已经闯过去，沿着梯子登上楼顶。 楼上的人此时正在注视着不断上来的jǐng察，陆皓晨挤上来，倒是让他一愣。 “站住！都不要过来！再过来我就跳下去！”那个男人摆着手，怒吼着。 “韩政委，我过去试试。”陆皓晨向正在现场指挥的市公安局韩政委说道。 “陆总，太危险，这家伙疯了一样。”韩政委当然不能下命令准许陆皓晨上去，万一出了问题谁都付不起责任。但是，既不点头也不摇头还是可以的，万一找到机会，冲上去把人抓下来还是一件好事。 陆皓晨没再说话，简直朝那个人走过去。 “站住！站住！”那个人又疯嚎起来。 陆皓晨又往前走几步，距离十几米远的地方，那个人一条腿已经跨上楼顶的小围墙了。 “啊――”楼下围观的人一阵惊呼。 陆皓晨停住脚步，“嗨，我一个女人上来，你怕什么？你叫什么名字？” 那个人机jǐng地看着陆皓晨，没有说话。 “我不是jǐng察，你听说过大雁湖金矿吗？” 那人情绪稍微稳定一点，点点头，但是腿还没有拿回来。 “知道就好，我是大雁湖金矿的董事长，我叫陆皓晨！”陆皓晨笑着做出自我介绍，她发现那个人的表情发生了变化。 “你叫什么？交个朋友！”陆皓晨说道，语气柔柔的，像是恋人之间在对话。 梁满仓接到了韩政委的汇报，“什么？陆皓晨上去了，控制住现场，一定要保护陆总的安全！” 梁满仓拎着对讲机就跑上去。 到了楼顶，梁满仓见陆皓晨很从容地站在那里，侃侃而谈，心里也有了一些安定。他示意jǐng察往后撤，给陆皓晨足够的谈判空间。 那个男人看着陆皓晨，脸上多了一些无奈和凄凉，“叫我张三吧，要死的人了，叫什名字都无所谓了。” “行！我挺看好你的，一个人要是连死都不怕，那我还真想不出来会有什么能把人吓倒。”陆皓晨显示出豪爽的一面。 “嗯。”那个人又点点头。 陆皓晨心里一阵高兴，能交流就好，就怕那种不理你的。 “你有什么困难？看你的条幅，好像是没有工作了，无法生活？”陆皓晨又问道，一点点往自己的思路上牵引。 张三点点头又摇摇头。 陆皓晨皱皱眉，这是什么意思？看这个人的样子不像是个无赖啊，眼睛里总有一些茫然。 “我想请你到我那里工作，怎么样？我是看好你的勇气！”陆皓晨抛出了自己的糖衣炮弹。 张三静静地看着陆皓晨像是在思索。 “不为别的，别以为我是为了救你，我是真看好你这连死都不怕的劲头。”陆皓晨又往前走两步，张三并没有呼喊制止。 “陆总，我感激你，太晚了，太晚了――”张三摇摇头，有一点失望。 “晚？什么太晚？你不是还在这好好的嘛，听话，过来和我去金矿。”陆皓晨亲切地微笑着，伸出手。 张三突然把腿收回来做出了一个惊人的动作，把后面的梁满仓和jǐng察们都吓一跳。 他跪在地上朝陆皓晨磕了一个头，大喊一声“谢谢陆总！”，然后迅速又跨上矮墙。 “张三，你有妻子儿女吗？”陆皓晨没等张三回答接着说：“你要做一个负责的男人！你就这样走了，对得起他们吗？” 张三眼里竟然流下了泪，“陆总，我想求你一件事，你是好人。” 陆皓晨微笑着：“说吧，我一定答应你！但是，你要给我打工！” “我想求您照顾一下我的妻子，她还在医院里。”张三已经泣不成声。 “她病了吗？没关系，我可以把她带到首都去看病，钱不是问题，你是不是缺钱？我带来了，不够，我还有！”陆皓晨说着拉开皮包，包里露出一沓崭新的钱。 “不需要了，我已经答应人家了，您来晚了，我跳下去，就有钱了。”张三摇着头已经哭出了声。 “张三，**真傻！钱还没到手，就要替人家死！这不是缺心眼吗！你死了谁会跟一个死人算账！你不是白死嘛！”陆皓晨突然把皮包往地上一扔，泼妇一般大骂起来。 她这一骂，张三反倒不哭了，他愣愣地看着陆皓晨。 “过来，谁伺候妻子，都不如自己伺候！男人就应该负起责任，这钱我出了，你要是拿了谁的订钱，就给他摔到脸上，再给他一个狠狠的大嘴巴，告诉他，你是个男人！”陆皓晨一手叉腰，一手指点着张三教训道。 张三当然不是傻子，他觉得陆皓晨的话很有道理，他撤回了那条搭在外面的腿。 “陆总，您不会骗我吧？”张三小声问道。 “我陆皓晨还得给你发誓吗？当着全体jǐng察的面我还会反悔吗？我拿不出你老婆看病的钱吗？”陆皓晨一连串的质问，把张三问得脸上露出了希望的神情。 “还有，我可不是白借你的，你要给我看金矿去！将从你的工资里扣回来！哈哈”陆皓晨笑起来。 张三点点头，似乎是下定了决心。 “jǐng察同志抓我来吧，我自首！”张三突然跪在地上，双手抱住头。 梁满仓和jǐng察都跑上来。 “等等！”陆皓晨喊道，她首先走过去，“张三，你老婆在哪个医院？” “陆总，在家呢，她是尿毒症需要换肾。”张三紧张地抬起头。 “梁市长，请派一名jǐng察和我们去他家，我说过的话，我要负责！”陆皓晨回头望着梁满仓。 梁满仓没有任何理由拒绝，“好，这钱算我一份！” 张三惊诧地看着梁满仓“您就是梁市长？我对不起你啊！” 梁满仓没有多说，一挥手，两名jǐng察走过来，在陆皓晨的要求下，没有给张三戴手铐。 ; 第一百一十一章 省委书记被劫了 - 官场小农 - 大漠雨烟 当楼下的老百姓一片掌声的时候，赵副市长的脸sè极为难看，他感到胸口一阵发闷，急忙钻进车里，用手不断抚着胸。 黄云书记看一眼正在车中的赵副市长，脸上流露出鄙视。 梁满仓扶着陆皓晨，陆皓晨已经没有了刚才的jīng神，那一腔勇气在梁满仓面前都化为乌有了。她腿有些颤抖，头略微靠着梁满仓，毕竟是刚刚拯救了一个濒临死亡的人，在生命的消融面前，任何人都不会闲庭信步。 “谢谢你。”梁满仓这是第一次对陆皓晨说谢谢，然而这一句谢谢，没有任何修饰。 陆皓晨看一眼梁满仓，没有多说什么，她仰起头看着梁满仓，抓着梁满仓的手更紧了。这一幕在一片闪光灯显得格外耀眼，记者们多数都是被匿名电话“请”来的，谁都没想到会有这么多素材。 因企业关停工人自杀，而且是以这样一场高调自杀形式，本身就是一个大新闻。美女老板只身上楼顶救援，进而发展到去救助yù自杀者的妻子，更是有料。看市长与美女老板暧昧的眼神，亲昵的举止，更是料中料！这自杀还有惊人的内幕，这简直就是现成的影视剧了。记者们干脆驻在云山市，对这个事件来个系列报道。 jǐng车没有鸣叫jǐng笛，向城外张三家开去。 法律面前没有同情，张三还是被关进了看守所。 事件也很明朗了，张三知无不言，剩下的事就好做了，赵铁正知道这件事掩盖不住了，就先行逃跑了。 黄云书记没有食言，他亲自督办此案，最后，案件的幕后策划全部指向赵副市长。 赵副市长在黄云书记约见谈话后，深知大势已去，在没来得及品味落寞时，纪委的领导们已经把他带走了。 云山市的改革之路终于走上正轨，梁满仓与陆皓晨的关系确实还在原地踏步，两个人虽是心照不宣，但谁也不揭开这一层窗户纸，林依依还在两个人的脑海里有着很大的影响。 一九九六年六月六rì，梁满仓很看重这个rì子，他没有也不可能脱俗，这个全国老百姓都喜欢的rì子，云山市的“小商品批发城”也将如期开业。 上万客商云集云山市，全国的各大媒体纷纷报道，小小的云山市一时间成为全国的一个焦点城市。 省委书记欧阳良臣决定要亲自来剪彩，这可是一件大事，这么大的领导除了给大型国家项目、有影响力的合资企业剪彩，还真没有在这种县级市的小项目上露过脸。 欧阳书记当然要来，全国的媒体争相报道，已经引起了国家首长的重视，尤其是梁满仓巧妙解决资金、合理安排国企下岗职工经商的做法，大有形成cháo流之势。 欧阳良臣是政治家，政治家的嗅觉是很灵敏的，是高级于最了不起的嗅觉灵敏的动物的，因为他们的嗅觉不只是感官，而是几十年的修为，炉火纯青的洞察。 黄云书记很高兴，在自己即将退二线之前，有这样一个影响巨大的机会，自己的仕途就有可能峰回路转，如果受到青睐，便极有可能登上地级市，再有几年辉煌。升职谁不愿意呢？光宗耀祖的事，为后人铺路的事全部都在其中。 梁满仓本是不欢迎欧阳良臣来的，云山市本来就已经花出大量的接待费，他这一来，就会使预算又要增加不少，再者，欧阳书记来与不来已经不重要，关乎不到小商品批发城的发展。 这个项目申报之初，欧阳书记是拍着桌子大骂梁满仓尽搞花架子，鼠目寸光的。所以，梁满仓心里就有一种抵触，当初没有资金支持，现在又要划出资金，梁满仓怎么都觉得不划算。 可是，欧阳书记要来终究会来，所有人还要挤出最富有激动的表情去欢迎。舞者更加卖力，鼓声愈加隆隆。 梁满仓不愿意挤在前面，尽管会上已经确定了他要和黄云书记作为第一接待顺序，负责亲自讲解，全程陪同。但是，梁满仓热情握手之后，就是喜欢走到后面，甚至于和程枫书记、黄野市长都保持着距离。 场面太热烈，也就没人注意到梁满仓的不热情。梁满仓索xìng走在远处和几个外地客商攀谈起来，希望从他们的嘴里在获得一些城市发展的信息。 11点18分正式剪彩，没有人认为这个时间太过俗气，经商嘛，还是混个好彩头、心气顺最好。 活动那也就一下子推向了。 亲民这可是一当政者的大主题，欧阳书记剪彩之后就在闪光灯的照耀下走进了营业大厅。他要与客商们畅谈，关心百姓是要比关心事业更有新闻的。 蜂拥的记者挤散了省委书记身边的办事员，程枫、黄野、黄云也被挤到外圈，或者是自己退出来也不一定，现在重点反映的是省委书记的亲民，咱要是都挤进去岂不是坏了光景。 看着这一大群长枪短炮簇拥着欧阳良臣在大厅中旋转，梁满仓就觉得好笑，他干脆坐在一个客商的门前，喝起了茶水，悠闲地唠起家常起来。 墨涵不是摄影记者，她的身板也做不了摄影记者，她就挤不到那个臃肿的肉团之中去，她就来到了梁满仓的身前，举起相机“咔嚓嚓”连拍几张。 “得，你可别浪费胶卷了，咱这副皮囊不上镜。”梁满仓笑呵呵地摆摆手。 “梁市长是最上镜的了，我们都爱看你！”客商笑着说。 “满仓市长，坐好喽！”墨涵喊一声，又拍起来。 呼啦一下，前面的大肉团突然炸开，人们像是被火山喷发的气浪冲击一样，退速比争先恐后挤进去时快了几倍。 惊叫声、咋呼声不绝于耳。 “怎么啦？”梁满仓急忙往前跑过去，和退下来的人不停地碰撞。 “省委书记被劫了！” 这一声，炸雷一般砸到了梁满仓的心里，“坏了，准是她，完了，要出大事！” “快跑啊！有炸药！” 片刻的工夫，一号大厅里就没有几个人了。 欧阳书记的随从、平江市、云山市的领导们硬着头皮往上凑乎一点，也都是弯着腰。 jǐng察们围上来，也不敢太靠近。 第一百一十二章 欧阳良臣的罪行 - 官场小农 - 大漠雨烟 一号批发厅里立刻紧张起来，大家蜂拥着往外挤，梁满仓好不容易挤到前面。 果然是周婷，她紧握着一把匕首抵在欧阳书记的咽喉上，表情很沉静，似乎是已经策划了很久，把一切都已经想清楚了。 周婷穿着很普通，犹如一个批发商，一件白sè的半袖T恤，宽松的筒裤，但丝毫掩饰不了周婷的漂亮、端庄。她斜挎着一个紫sè布袋，布袋里露出一截的导火索，导火索的前端是一个电子开关。 “都撤出去！”周婷声音很大，声音里没有一点颤音。 梁满仓也不由得一抖，他知道周婷今天是抱着必死的心了。 “撤到门外去！”周婷不断高喊。 欧阳书记显然也很紧张，但是多年的经历使他很快就尽可能地保持情绪稳定。 谢庭立一挥手，公安干jǐng全部撤出去。 程枫书记是军人出身，遇事十分冷静，他站在前面把jǐng察全部调离周婷的视线。梁满仓也在他的反复呼喊中，退了出来。 “梁市长，把公安局长、武jǐng大队长、政委给我叫过来，我们现场组织一个指挥小组，任何人不要惊怒了劫匪，尽快了解劫匪的动机！”程枫书记井井有条地布置。 “劫匪是什么人，你们了解吗？”程枫问道。 梁满仓故意看了谢庭立一眼。 谢庭立上前一步说道：“这位就是云山大侠周婷！”他的语速很快，很是紧张。他希望周婷今天就被消灭在这里，自己就可以安全了，但也担心周婷把一切都公布于众，自己万一被追究了责任，前程就没了。 所以他很是矛盾，他甚至于希望周婷和欧阳良臣同归于尽，把一切秘密都随着爆炸粉碎。 “什么，云山大侠？”程枫对这个称呼很诧异。 “哦，这个人是曾经的副检察长，很有一些手段，杀了多名jǐng察，一直没有办法抓到她。”谢庭立又解释道。 “你们不要轻举妄动，退到二十米以外，我去和她谈谈，摸透劫匪的真实想法。”程枫安排道。 “还是我去吧程书记，我和她比较熟悉。”梁满仓请示道。 “嗯，满仓市长，那么你和我一块儿过去吧。”程枫书记一招手。 “站到门口！不要过来！”周婷见程枫走进来一声断喝。 见到了程枫书记身后的梁满仓，周婷的表情立刻发生了变化，她眉头微微一皱，眼睛里多了一些欣喜。 程枫很善于观察，这一点细微的变化被他发现了，他也从中读出了一些情况――这个女人喜欢梁满仓，而且是很喜欢。 “周婷，你有什么要求尽管说出来，我是平江市市委书记程枫，请你保证欧阳书记的安全！”程枫语速很缓慢尽量压低声音，让周婷感受到安全。 “程枫书记，我早就听说过你，这件事您处理不了，我希望你帮我请来中纪委的官员和国家及外省市宣传媒体，在这期间我保证欧阳良臣的xìng命。”周婷的话显然是想好的，说起来也很平静。 “这――”程枫犹豫了一下，注视着欧阳良臣。 “不要与劫匪妥协！”欧阳良臣愤怒喊道。 “匪？欧阳良臣，你也配评价别人是匪吗？你还记得1974年8月12号那个夜晚吧。” “啊？你――”欧阳良臣的眼睛里流露出恐惧，他的身体也颤抖起来。 “你为了掩盖罪行下令残杀的那三十六个亡魂，会放过你吗？欧阳良臣，杀人偿命！”周婷的情绪变得激动起来。 “周婷！不要这样！你要相信，会有办法！”梁满仓喊道。 他的话还是唤醒了周婷，周婷冷漠笑笑“梁市长，你不该进来的。” 梁满仓也低下头，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化解这样一场危机。 欧阳良臣斗得更加厉害了，那当初的虐债早晚都要找上来，他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一种结局，他还要争取往更高一层次上上再退休，这一下什么都成了泡影。 周婷随着情绪的激动，手中的尖刀也加大了一点力气，欧阳良臣的脖子上已经渗出了血。 欧阳良臣竟然全然不知。 看到欧阳良臣的表情，程枫书记已经猜出的大概了，还有什么会让这样一个优秀的女人发疯，只有刻骨的仇恨。 “周婷，不要加害欧阳书记，什么事都会有结果！你要给我时间去办这些事！”程枫是这个场合中四个人里最冷静的了，他不希望欧阳书记被这样杀死，那么自己也是无法交代。 “好吧，我相信你，请你先给我一辆车，我要离开这里！”周婷又提出了一个要求，她觉得这批发城太大了不便于隐蔽，这很可能会是一场耗时几天的持久战。再有，她知道这是梁满仓的心血，她不想这里刚刚燃起希望，就被自己炸毁，那样梁满仓会失望的。 “你要去哪里？”程枫下意识问道。 “程书记，这是我的事。”周婷冷冷地说道。 “嗯，我明白了，好吧，我给你准备车！”程枫转身说道：“满仓，你亲自去安排一下。” 梁满仓点点头走出去，欧阳良臣突然一愣，然后狠狠地瞪了程枫书记一眼。 程枫书记已经敏锐地觉察到，这个绑架事件绝不是如此简单，很可能凭借这件事扳倒了欧阳良臣，自己或许趁机能够有一个提拔的机会，因为欧阳良臣的案子不会太小，或许是可以通到天的，但无论怎样，扳倒了欧阳良臣对自己都是一个天大的好处，自己本来就是站到了夏省长一边。 他之所以安排梁满仓去提车，就是不希望谢庭立他们在车上做手脚，万一欧阳良臣的罪行还没公布于众，就被周婷一怒斩杀了，就太不理想了，自己还会被连带责任。 “周婷，我马上市委宣传部请媒体火速来云山市，你不要着急！”程枫故意看看欧阳良臣，欧阳良臣脸sè铁青。 “谢谢你，请帮我找中纪委和首都媒体。”周婷又强调一遍。 “好吧，我只能说尽力。”程枫知道自己的权限。 他拿出手机首先打给宣传部，然后又打给夏省长，把周婷的要求当着面详细汇报一遍。 欧阳良臣已经瞪圆了眼睛喊道：“程枫！你这是在执行谁的命令！你要为你所做的一切负责！”几乎是歇斯底里了，外围的jǐng察也听到了，向前面不由自主地靠近了一些。 ; 第一百一十三章 成为真正的女人 - 官场小农 - 大漠雨烟 周婷轻蔑地看一眼jǐng察，知道她就是云山大侠后，jǐng察们对她还是有几分忌惮，在她一眼扫过来时，有些jǐng察便不由得往后退退。 程枫书记也撤了出来。 谢庭立立刻走上前，“程书记，周婷需要车，这正好是一个机会。” 程枫书记看谢庭立一眼：“什么机会？你可以凭一个人的力量狙杀她？不要轻举妄动！欧阳书记还在她的手上，周婷的反侦察能力是超乎一般人的。” 梁满仓已经把他的2号车开过来，他下了车站在程枫书记身边。 “满仓市长，就辛苦你吧，记住一定不要刺激嫌疑人，千万不可以激怒她，可以按照她的要求去做！”程枫书记清楚地安排下去。 “是，我会完成任务。”梁满仓认真回答。 谢庭立气得直咬牙根，这是什么指挥？完全按照劫匪的要求去做，简直就是同案犯！让谁开车也轮不到梁满仓啊。 “程书记，是不是梁市长开车有点不妥？”谢庭立酝酿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问出来。 “哦，不妥？要不然你去如何？”程枫书记早就看透了谢庭立是欧阳书记的死党，而且这家伙胆子并不像他的个子那样大。 谢庭立嘴嚅动了几下，还是低下头，他真不敢去，他知道周婷不会放过他。 程枫书记和梁满仓再走进去的时候，周婷已经把欧阳良臣用胶带捆个结实了，把嘴也缠上了，她不愿意在一会儿出去时，听到欧阳良臣胡乱下令被某个不长眼的打了黑枪。 “周婷，车已经准备好了，你去哪里都可以，就由我们梁市长亲自为你开车！”程枫的脸上流露出诚恳。 “谢谢您！”周婷平静地说道。 周婷拖着欧阳良臣走出来，她的手里就握着炸药包的电子开关。 门口的官员和jǐng察们，“呼”一下就散开，欧阳良臣看着着一些平rì里对他毕恭毕敬、对老百姓耀武扬威的手下，瞪圆了眼睛，眼珠几乎要冲破眼眶，要不是嘴被缠着他一定会用最恶毒的语言痛骂这些人。 梁满仓很配合地打开后车门。 周婷把欧阳良臣塞进去，自己也坐在后面，手里依旧握着开关，随手锁死了车门。 “去哪？”梁满仓像是平常问周婷去哪吃饭一样轻松、随便。 “去鼓楼吧，那里比较容易守，我已经把东西都藏在上面了。”周婷说得有些温柔。 欧阳良臣看一眼，心里一阵紧张。 “嘀嘀——”梁满仓把车开出去。 jǐng察们在谢庭立的叫喊下纷纷上了jǐng车，跟在后面。 鼓楼应该算的上云山市的文物了，在云山市城南，据说是唐代就建成。鼓楼有六层楼高，本是当年瞭望和战争时击鼓助威的地方。 因为是古建筑，云山市就尤为重视，每隔几年就要维修，使鼓楼保持完好，鼓楼的周围也没有建筑物，仍旧是一片开阔的广场，市民们经常在这里游戏、健身。 周婷从里面锁上鼓楼的大铁门，带着欧阳良臣走在前面，梁满仓也跟在后面，周婷并没有制止他上来。 鼓楼里的内部建筑很简单，中间是一个天井，转圈是旋转的楼梯，每一层都有几个小房间和瞭望口。 周婷一直走到最顶端，才停下脚步，她打开一个小屋，这是现在存放打扫工具的，把欧阳良臣推到里面，把他固定帮好在里面的一个铁床上。 周婷拎着一把苏联造AK74式小口径突击步枪走出来，吓了梁满仓一跳。 “这是我的大本营。”周婷笑笑，全然没有一点恐惧，“这里平常没有人，偶尔有打扫卫生的也不进小屋里。” “满仓，谢谢你。”周婷又接着说。 “周婷，你打算怎么结束这个事？”梁满仓向关着欧阳良臣的小屋努努嘴。 “等中纪委和媒体的人都过来后，我把详细的资料发出去，然后把欧阳良臣交给中纪委，或者直接枪毙了他。”周婷一晃头，既调皮又轻松的样子。 梁满仓点点头，没有做出评价。 “搅了你的开业大典，对不起啊。”周婷有些歉意。 “这不重要。”梁满仓笑了。 “你下去吧，你在这里很不合适，会影响到你的未来。”周婷说道。 “嗯，我的确也没什么用。”梁满仓慢慢地转身，“我只是希望你好，希望你能够逃过这一劫，然后就走的远远的吧。”梁满仓走出几步又停下来说着。 “满仓！”周婷喊一声，梁满仓转过来看着周婷。 周婷眼睛里含着泪，“你走吧，多保重！” 梁满仓突然跑过来，一把将周婷搂在怀里，嘴里咕哝着：“要保重，不要离开我们，我支持你！” “满仓，我爱你，我这是第一次说出这句话，我爱你。”周婷紧紧抱住梁满仓。 “程书记，已经快要一个小时了，梁市长也没有下来，我们就这样等着？”谢庭立有点着急地问。 “怎么？你有好的方案吗？”程枫书记犀利的目光shè过来，谢庭立感觉浑身很不自在，是的，此时他也没有任何办法，如果破门进去很可能出事。 周婷紧紧缠在梁满仓的身上小声说道：“我想成为女人，真正的女人。” “嗯？”梁满仓愣住了，他没有这样的思想准备，尽管他一直对周婷的印象不错，但是根本上升不到爱的层次。 他犹豫了。 “我是不是很轻浮？”周婷又说道。 “不、不，你很好！”梁满仓急忙说。 “我不想带着遗憾走，今天怎么样我都会死在这里，我是学法律的，我又杀了那么多人，我想——”周婷坚持着自己的想法。 梁满仓没再多说，他抱起周婷就像一个小屋走去。 “安全吗？会不会有人冲上来？”梁满仓还是有点担心周婷的计划。 “不会，我相信我的判断，那个程枫书记希望把欧阳良臣揪出来，他不会下令救他。”周婷很沉静。 “去那个小屋。”周婷指了一下，梁满仓转身义无返顾地抱着周婷走进去。 显然都是周婷设计好的，这个小屋地上有木板搭的床，床上还有垫子。 梁满仓有点紧张，但还是像完成神圣的使命一般，温存地进行着。 他收起了，周婷铺上的白单，那上面有红梅花一样的印记，他把白单藏在身上，托着周婷的脸许久说不出话来。 “快下去吧，事件已经很久了。”周婷幽幽地说道，表情很是满足，“你要记着我！” 梁满仓使劲点点头。 周婷仍然背着炸药包把梁满仓送出门，然后反锁上铁门。 ; 第一百一十四章 来的都是军人 - 官场小农 - 大漠雨烟 梁满仓站在程枫书记身边神情十分落寞，谢庭立很不识趣，蹭到梁满仓身边问道：“梁市长，你怎么在上面呆这么长时间？欧阳书记怎么样？现在是什么情况？” 梁满仓乜斜一眼，没好气地说道：“谢庭立，你要是上去这辈子就呆在上面了！”然后鼻子里“哼”一声，不再搭理他。 程枫书记也斜了一眼谢庭立，没有说话，但是眼神里已经表达出厌烦。 谢庭立急忙退到后面，心里一阵窝火。 寂静的钟鼓楼上，周婷突然探出了头，手里握着一把步枪，下面立时一阵sāo乱，不知道她要瞄准谁。 谢庭立更是紧张，声音嘶哑着下令：“特jǐng队，瞄准！” 程枫书记厉声呵斥：“胡闹！你是不想置欧阳书记于死地？！” 特jǐng有本能举起枪的，却是感叹于周婷隐蔽的巧妙，丝毫找不到破绽。谢庭立悄悄向jǐng察人群里挪过去。 梁满仓突然想应该帮帮周婷，他知道周婷现在要干掉的是谁，于是，他喊道：“谢庭立局长，过来一下，我们商量一下下步方案。” 谢庭立没有动。 程枫书记很不高兴，也喊道：“谢庭立，过来！” 谢庭立头都大了，这不是要自己命吗？不过也可能不是？周婷这小娘们已经架了好半天枪了，没看到人，或许是要震慑一下我们吧。市委书记点名叫了，不过去肯定不行。 他站到程枫书记和梁满仓身后，注意观察着上面。 梁满仓突然蹲下身子系鞋带，谢庭立这是没想到的，他已经露出了半个身位。 “砰――”一声枪响。 下面立刻开了花，人们四处躲闪，卧倒，那还顾得上身份？jǐng察、官员乱成一团，一辆辆车后都挤满了人。 程枫书记也很机jǐng，但是他没动，因为他看到梁满仓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喜悦。 鼓楼的墙上“唰”甩下一个小条幅，写着“杀人者必偿命！” 谢庭立已经倒在地上手脚抽搐着，胸口已经血淋淋的了。 “快救人！”程枫书记喊道，但是凭军人的直觉他就知道谢庭立死定了。 大家见程枫书记和梁满仓市长都很镇定，就一阵忙乱把谢庭立七手八脚抬上救护车拉着jǐng笛远去。 “满仓，你怎么看这件事？”没有人再往前面凑过来，程枫书记和梁满仓倒是落个清静，程枫书记小声问。 “杀人者必偿命吧。”梁满仓眼睛盯着小条幅，慢慢说道。 “是啊，善恶终有报。”程枫书记点点头。 “轰轰――” 程枫书记抬头一看，一架美制“黑鹰”直升机盘旋着飞过来。 “嗯，黑鹰？怎么会是黑鹰？”程枫书记嘀咕着。 “中纪委的来了吧。”梁满仓有一点兴奋。 “嗯，但愿是吧。”程枫书记话里有话，他遮着眼睛仰起头看。 黑鹰直升机在广场上降落，螺旋桨带动的风流把大家吹得睁不开眼。 终于停稳，飞机上迅速走下八名身着便装的人。 程枫书记迎上去，“您好，我是平江市市委书记程枫。” “哦，您好，我们是中纪委的，奉命来调查欧阳良臣同志被劫持的案子。我是蒋力！”一名四十多岁的男人很是干练，说话也很利索。 “现在是什么情况？”蒋力问道。 “一名劫匪占据了钟鼓楼，劫匪身上有炸药，具体当量还不清楚，还有一把步枪，好像是苏联造AK74式小口径突击步枪。”程枫书记介绍。 “哦？程书记当过兵？”蒋力跟感兴趣地问道。 “是的，刚才我看到了谢庭立的伤口，应该是这种步枪，杀伤力很强。”程枫接着说：“钟鼓楼没有攀爬上去的可能，强攻显然不行，特种兵也没有办法。” “嗯？”蒋力没多说，注视了程枫书记好一会儿，“果然是行家！” “我是侦察兵出身！”程枫书记故意提高了一点声音，并且看了梁满仓一眼。 梁满仓一惊，“军人？不是中纪委的？” “满仓市长熟悉上面情况，一会儿让他带你们上去吧，也好证明一下你们是中纪委来办案的身份。”程枫书记继续说道。 蒋力侧过身看了梁满仓一会儿，点点头：“那就按程枫同志的安排去办。” 周婷在钟鼓楼上也看到了一切，当直升飞机降落时，周婷知道首都一定是来人了。 她透过瞄准镜又认认真真观察了一下梁满仓，她知道自己在这个世界里的时间已经开始倒计时了。 她已经做好一切准备，只要把欧阳良臣交给纪委，把一切罪证抛撒出去，让各界传媒曝光，自己就结束生命。 可是看到梁满仓黝黑的面庞，她真有些不舍，但是没有办法，这就是命。 蒋力拿过扩音器喊道：“周婷同志，我们是首都派来的纪委干部，我们遵照你的意见，来办案，请你打开鼓楼铁门！便于我们交流。” 周婷看一下下面，喊道：“纪委同志，请稍等一会儿，再等等媒体的朋友！” 蒋力知道不能强攻，只好作罢。 终于，越来越多的扛着摄像机的、挂着照相机的记者开着车赶过来，这都是平江市委宣传部发布的消息，附近县市、外省来了不少记者。 梁满仓心急如焚，他想告诉周婷，这些都是军人，但是不行，他不会有这个机会。 终于，周婷握着炸药包开关打开大铁门，又迅速登上楼顶。 蒋力一挥手，另外七个人随后鱼贯而入。 梁满仓也跟在身后，蒋力看一眼说道：“梁市长，你就不要上去了，周婷已经确认了我们的身份，你就没有必要了。”语气很生硬，根本就没把这个县级市的市长放在眼里，甩过一句话后，就“噔噔――”走上楼梯。 立刻就有一个青年人用有力的胳膊，把梁满仓挡住，这个人就站在门口，显然是已经安排好的任务。 梁满仓只好退出来站在程枫书记的身边。 “不让上去？”程枫书记问。 “是的。”梁满仓焦急地回答。 “看来他们是要直接动手了。”程枫书记叹口气，“周婷很难识破他们。”他的话里带着一些为周婷担心。 梁满仓急切地看着钟鼓楼顶，他希望周婷会看下来。 ; 第一百一十五章 交出欧阳良臣 - 官场小农 - 大漠雨烟 大量的传单洒下来，上面清楚地记载着1974年8月12rì小洼沟劳教所发生的血案，一个真切的故事就呈现在人们面前。 总所周知的运动刚刚开始，当时担任柳树公社民兵营长的欧阳良臣以其敏感的政治嗅觉，预感到自己的出头之rì不远了。 他深信“枪杆子里面出政权”，擅自把公社民兵营的枪运走，以拉练为名，调集自己的死党到云山县成立了“英雄造反战斗队”。仗着有枪，欧阳良臣的战斗队很快在县城里发展起来，他们占据了县城最大的再生胶厂。 几次活动下来，尤其是在“云山大武斗”中，欧阳良臣指挥自己的队伍打出了十几条人命，都以为这下惹了大祸，没想到，欧阳良臣一跃成为县革委会主任。 老谋深算的欧阳良臣就开始很少公开露面，他隐藏在后面，指挥他手下号称哼哈二将的谢庭立、万石岩，把与他作对的、曾经的老上级、了解内幕的全部安上帽子，抓到了小洼沟，一共三十六个人。 1974年8月，欧阳良臣预感这场运动即将过去，他害怕自己以前的老账被清算，就决定杀人灭口，他看到天气预报那几天有大暴雨，就想到自己的机会来了。 欧阳良臣命令万石岩、谢庭立动手，然后以山体滑坡、泥石流造成自然灾害向上打了报告，那个时代死几个反革命根本没有人关心。 那时候周婷还是个孩子，他的父亲是柳树公社的党委书记，是欧阳良臣的老上级，曾对欧阳良臣偷运走枪的事追查，受到欧阳良臣的忌恨，被押到了小洼沟。 周婷家离小洼沟并不远，她对那里也不陌生，她曾经悄悄从后山来过小洼沟看爸爸。 周婷的爸爸也很有心计，就记下欧阳良臣的事分几次让周婷带了出去。 8月12rì下午，倔强地周婷和母亲吵几句，就翻山来找爸爸。 每次，她要找爸爸，就从后山过来在小洼沟劳教所后院一扇铁大门的栏杆上拴上一根红绳，爸爸就会悄悄过来。 这回，她等了很久也没有等到爸爸，后来就听到一阵阵枪声。 她跑到山顶，居高临下，看到是几个人在忙碌搬尸体。九岁的周婷吓得赶紧往家跑，回家后，她没有告诉妈妈，她怕妈妈去找人家，自己再失去妈妈。 大病了一场后，周婷就下决心要报仇，她把后墙里的材料藏好，在心里记住了那些名字。 后来考大学时她报考了武装jǐng察学院，又主动在毕业时要求回到云山县，但是没有进公安局却成为一名检察官。 周婷本以为通过法律要为父亲等三十六位冤魂昭雪，可是她发现欧阳良臣的地位已经高不可及。她也曾试探着把材料寄到上面，却都石沉大海。 后来，周婷就用极端的方式，来解决问题。之所以，谢庭立一直没有查到周婷的头上，因为周婷的本名应该是苏玲。 各家媒体记者纷纷抢着地上的材料，jǐng察几次yù制止，都被程枫书记喝退了。 梁满仓不断地向周婷摆手，可是周婷没有再在楼顶出现。 此时，蒋力已经带着两名军人走上了楼顶，他们距离周婷十几步时站住了脚。 “周婷同志，你要反映什么问题，可以和我们说，我是中纪委一室的主任蒋力，请先放了欧阳良臣书记，这样的行为是过激的，你要相信组织。”蒋力的脸上带着微笑。 周婷很平静，右手始终握着炸药包开关：“我想看一下您的证件，请不要耍花招，我能做到这一步，就抱着必死的决心！” “你还年轻，不要这样说话。”蒋力说着掏出一本红sè的工作证。 他身后的两个人也掏出红sè的本本。 周婷点点头。 “欧阳良臣在哪？我们需要把他带走！”蒋力用不可置疑的口吻说道，他觉得周婷已经对他的身份深信不疑。 “蒋主任，我想听到纪委书记的承诺。”周婷微微一笑。 “这，这是不可能的，你应该知道，首长不会轻易接电话的。”蒋力的表情有点难看，几乎要发怒的样子：“难道，我这个一室主任没有权利吗？” “你是什么级别？”周婷依旧很冷静。 “你是相信法律还是相信官位？”蒋力说话针锋相对。 周婷没有再说话，她在思考，但是她的右手始终没有松开开关。她在想，自己是不是要求的有点太高了，在坚持下去就会陷入僵局，对程枫书记和梁满仓都不利，但是就这样把欧阳良臣交出去，自己的牺牲会不会得到相应的回报，我到底应该相信他们吗？不管怎么样，欧阳良臣被自己这一折腾，想再当下去省委书记都是一个难事吧。 “好，我可以把欧阳良臣交给你们！”周婷终于下定决心，“但是，我不会和你们走！” “嗯，可以！”蒋力很痛快地答应了。 “你们在外面稍等，我进去一会儿就把欧阳良臣带出来！”周婷说道，“不要有什么想法，我的炸药可以把整座钟鼓楼夷为平地！” “我们没这个必要！”蒋力一摊手，笑笑。 周婷没再说话，转身走进旁边的小屋。 蒋力看一眼身边的人，眼睛里流露出成功的喜悦，他为自己的表演感到满意，他没有想到事情会如此顺利。 周婷进了屋，狠狠瞪视着欧阳良臣，一个想法顷刻之间冒出来。 她走过去，一把按住欧阳良臣，从包里抽出匕首，在欧阳良臣的脸上刻画起来。 欧阳良臣的嘴被胶带紧紧缠着，他发不出声音，剧痛令他几乎晕倒。 “杀人犯”几个字刻好，周婷笑笑，像是完成了一项重大的任务。 她从铁架子上解下欧阳良臣带出来。 蒋力看到满脸是血的欧阳良臣一下子惊呆了，但随即就反应过来“管他呢，只要还活着，我们就完成了任务！” “周婷同志，你也应该跟我们回去调查，这样才是完整的办案程序！”蒋力说道。 “我会去的，但不会和你们一起去！”周婷冷冷说道，“我要看你们审理欧阳良臣的态度，再做决定！” “那好吧，我们下楼了！请多保重！”蒋力一挥手，身边的两个人过来架起欧阳良臣就走。 周婷握着开关跟在身后，她的确改变了主意，她不想现在就死，她感受到了生的快乐，她放不下梁满仓。 周婷准备向程枫书记提出要一辆车逃离这里，她相信自己可以逃离，她感悟到程枫书记似乎希望欧阳良臣被绳之以法。只要自己还活着，欧阳良臣就不会有好rì子过。 ; 第一百一十六章 巨大的轰鸣 - 官场小农 - 大漠雨烟 周婷随众人走出来后，她一眼看见梁满仓。 梁满仓失望地看着欧阳良臣被带上了直升飞机。 周婷握着开关，她必须握着开关，尽管她相信程枫书记不会难为她，但是，她也不想给他们找麻烦。 “程书记，请给我一辆车！”周婷喊道。 程枫书记并没有理她，眼睛望向直升飞机。周围的人可不敢不理她，都向后面闪开。 “请给我一辆车！”周婷又喊道。 程枫书记点点头，挥一下手：“给她一辆车！还是那辆吧。”指一下刚才开来的那辆。 梁满仓走到车门处把车门打开，周婷快步走过来她深情地看着梁满仓。 梁满仓凄凉地摇摇头：“周婷，他们是军人。”声音很小，但是在周婷耳朵里简直就是一个炸雷。 “什么？军人！”周婷惊愕住了。 “快上车！逃走！”梁满仓拉一把周婷。 周婷上车后，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 “满仓，我永远爱你！”梁满仓刚坐在驾驶位，还没坐稳，被周婷的一句话搞得心里更乱了。 突然，周婷一把推下梁满仓喊道：“不要跟着我！会很危险！” 然后轰鸣着把车开出去。 梁满仓在地上滚一下，爬起来，周婷车已经开出去老远。 直升飞机盘旋着就在那辆车的头顶。 jǐng察们纷纷上车，程枫书记喊道：“快疏散老百姓！不要贴近周婷！” 没有人怀疑程枫书记的指挥，大家迅速行动。 周婷开足马力从人群散开的缝隙冲出去，她不断扭动方向盘，车子蛇形前进，转眼就已经跑出去直奔城郊外的荒地。 但是始终无法摆脱直升飞机。 直升飞机终于开始shè击了，一串串子弹有规律的shè出，周婷的车很快就着火了。 “轰――”巨大的轰鸣声。 震碎了周婷的车，也震碎了梁满仓的心。 程枫书记痛苦地闭上眼睛，他知道周婷已经意识到了危险，所以冲到了郊外没人的地方，自己赴死不连累老百姓。 梁满仓已经傻了，愣愣地看着浓烟滚滚的郊外。 消防队员、jǐng察、官员们十几分钟后赶到的时候，一切已经恢复了平静，只有一点点火苗还在不时跳动着，仿佛是周婷的意志没有湮灭。 云山市又恢复了宁静，批发城如期开业而且大为火热。谈兴颇浓的老百姓们茶余饭后，偶尔会谈论起“云山大侠”也都是佩服的不行，频频竖起大拇指。 华都省委组织了调查组，对程枫书记、梁满仓好一番调查，结果除了梁满仓在钟鼓楼上呆了一个半小时不好解释外，其他一切都是正常，谁面临炸药包又会心如止水呢？况且与百姓相比，他欧阳良臣毕竟是公仆！吃点亏遭点罪又能如何？ 省委宣传部一道命令封杀了媒体的报道，外省在匆忙之中仅有几家媒体，也被各自省里一道命令，把最具新闻价值的事件压在了箱子底。 欧阳良臣没有再工作，他住进了疗养院，据说jīng神很不好，常被吓醒，胡言乱语，惶惶不可终rì。 夏省长――夏沫枫成为省委书记，这件事对程枫来说还是好事，夏省长很满意他的处理，因此，程枫被提升到省委组织部长。 梁满仓的职位没有变化，但是谁都知道他是程枫的人，升官是早晚的事。他因为受到“惊吓”，跟黄云书记请了假，希望休息一段时间。 黄云当然会答应，他知道云山市的发展还需要梁满仓，可不能把梁满仓累坏了。 陆皓晨也匆匆从首都赶回来，陪着梁满仓。 梁满仓在陆皓晨的陪伴下回来时，jīng神好了很多，他也想开了，周婷并不亏，在最后关头还击毙了谢庭立。只是与这些人比起来，周婷多少有点不值，但是又能怎么办呢？当法律发挥不出效力时，人们又会选择什么呢？ 梁满仓叹口气，把心里的一切不如意、思念、悲伤都长叹出去！ 他还要工作，还有许多重要的事等着他去处理，现在他不只是梁满仓更是梁满仓市长！ “陆皓晨，大雁湖的水还真养人呢。”梁满仓笑着说，这十天他带着陆皓晨回到了老家，他觉得哪里也不如家里舒坦。 “大粮仓难得看你露出了笑脸，这几天我可没觉得大雁湖的水好喝，倒是你的大长脸拉得好长，怪吓人的。”陆皓晨故意气他。 “唉，过去啦，都过去啦，活着！还得好好活着！”梁满仓伸展一下双臂，又用力振振。 “嗯，这才是大粮仓！我熟悉的大粮仓！”陆皓晨笑了。 梁满仓竟然一把把陆皓晨搂过来。 陆皓晨没有挣扎一头扎进梁满仓的怀里，听着梁满仓有力的心音。 当她再抬头时，看到梁满仓仰望着天空，眼睛里噙着泪花。 这一刻，梁满仓想到了林依依，想到了周婷这两个把一切都给了自己的女人，却都离自己远去，一个已经嫁作他人妇，另一个竟然连尸首都没留下。他竟然有点担心，陆皓晨有朝一rì也会离开自己，他要珍惜这美好的时光。 大雁湖碧波万顷，在蓝天下格外清澈。平静的湖面不是泛起水花，那是鱼群在水下戏耍，引起的波动。 梁满仓搂着陆皓晨坐在湖边的大青石上。 “陆皓晨，我要把大雁湖开发成旅游区，这样就可以避免有人在这里见工业企业，大雁湖就不会被污染了，永远这么漂亮！”梁满仓指着大雁湖，很有指点江山的气度。 陆皓晨很欣赏这样的梁满仓，她不说话，就静静地看着、听着。 “陆皓晨，你的金矿最近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梁满仓揽着陆皓晨问道。 “没事，那里这么些年了已经运作得很顺畅了，我已经不重要了。”陆皓晨笑笑，歪着头看着梁满仓“再说，什么也没有你中要啊。” 正说着，梁满仓的父亲跑过来，梁满仓和陆皓晨急忙站起来。 “皓晨姑娘，有位同志往家里打来电话，说是金矿出事啦。” 这里还没有通手机信号，陆皓晨怕有重要的事，就把梁满仓家里的电话留给了矿里。 “什么？金矿出事了？”梁满仓拉着陆皓晨就往家里跑。 ; 第一百一十七章 小市长，走好啊 - 官场小农 - 大漠雨烟 梁满仓拉着陆皓晨急急跑回家。 陆皓晨抓起电话拨出去，很快电话那头传来声音。 “怎么啦，出了什么事？”陆皓晨十分急切，刚刚还在和梁满仓说金矿的事，没想到真出了事。 “陆总，昨天上来一伙人距离我们矿区不到一百米，又挖、又刨的，我们并没有太在意，今天他们就上来挖掘机了，保安部张部长去理论，被打坏了，大家都急了要去报复！”矿长鲁四平cāo着一口山东口音说道，他是陆皓晨从山东请来的金矿专家。 “一定要控制住大家的情绪！不要让事态扩大，我马上就赶过去！”陆皓晨快速做出部署，简单向梁满仓说一下情况，就要回金矿。 “皓晨，不要着急，我陪你去！”梁满仓跟在身后匆匆上了车。 梁满仓的父母跑出来送，陆皓晨才觉得自己太冒失，准公婆可不能怠慢，急忙跳下车，向梁满仓父母道别，老两口很是恋恋不舍，自从梁满仓进了城，这是在家呆的最长时间的一次，尤其还带回了如花似玉的陆皓晨。 车子开出老远，老两口还站在高处眺望。 “都是些什么人，这么野蛮！”陆皓晨跳下车，鲁四平矿长迎出来。 “不知道，人也不少，光车就有十几辆，得有一百多人吧。”鲁四平先把对方的人数报上来，又主心骨回来了，是不是应战就有个分晓了。 “梁市长。”鲁四平又向梁满仓打个招呼，点点头。 “别急，大家都不要激动，先了解一下情况再说！”梁满仓急忙安抚围上来的矿工们。 “太欺负人了，到咱家门口挖矿还敢打人！” “就是，不削他们一顿，当咱们好欺负！” “不要个说法绝对不行！太霸道了！” 工人们七嘴八舌的议论着。 “张部长怎么样？”陆皓晨环视一下大家，首先问到受伤的保安部张部长。 “头被打破了，现在已经包扎好了，在他的房间休息。”鲁四平回答。 “走，去看看！”梁满仓直接说道。 大家跟在身后向保安部走过去。 张部长建立满仓和陆皓晨走进来，急忙坐起来。 “老张，你躺着，好好休息。”陆皓晨说着，走到近前，观察张部长的伤势。 “没事，当时没注意，也没想到咱就是去询问一下，刚说话就被一个小混子给砸了一石头，兄弟们保护住我就撤回来了。”张部长还有一些不好意思，“你看，我这保安部长当得丢人啊。” “你看他们像是什么地方的人？”梁满仓问道，因为他知道附近的老百姓都和金矿人关系不错，这些人显然是外地人，云山市境内都不会有人敢来闹事。 “都是外地人，后来咱们人过去要动手，我看到他们可能有枪，我就把大伙都叫回来了。”鲁四平接过话。 “有枪？”梁满仓对枪很敏感，这可是大事，敢动用枪支，罪可不小。 “嗯，他们有两辆大巴车里，有不少人手里拿着刀，其中四五个人，每个家伙手里拿着一条化肥袋子，好像是枪的形状。”张部长也证实了鲁四平的话。 “这就好办了，动用云山市的武jǐng来抓他们！”梁满仓说道，“你们都不要围过去，我先去探个究竟！”梁满仓说着就出了门。 陆皓晨紧紧跟在身后，“我和你去！” “你去干什么？别过去了，你在这面安抚一下你的职工吧，我又不是去打仗！”梁满仓笑笑，大步向铲车“轰隆隆”作响的不远处走过去。 好家伙，还真是来不少人，梁满仓望过去，这群人把金矿旁边的那一片方圆四五十亩的地方，树木都砍光了。 外围足有一百多人围着，像是栅栏一般。不说别的，光是这乱砍盗伐就够抓的！ “站住！**干啥的？”几个光头魁梧的家伙喊道。 “谁让你们在这砍树的？谁给你们权力在这挖矿的？”梁满仓厉声喝问。 “靠，还真有不知死的！你管得着吗？没挨够揍吧！削他！”一个满脸横肉的家伙喊道。 立刻几个小子就凑过来，其他人也向这边聚拢过来。 “我是云山市市长梁满仓！你们敢胡来！”梁满仓大喝一声，反而更进一步，也把面前的几个小子吓一跳。 “市长？”满脸横肉的家伙停住了脚步，“去，去叫三哥去！” 一个小子迅速向不远处跑去。 梁满仓又往前走一步，几个小子立刻摆成一排挡在梁满仓的面前。 金矿有手机信号，梁满仓知道今天的事是必须要经官的，单是砍的这些树就够把主事的抓起来判个三五年。 他拿出手机：“市林业公安局吗，我是梁满仓，大雁湖后山，金矿附近出现了乱砍盗伐现象，我就在现场，你们过来处理一下！” “啪” 梁满仓还没有说完话，手机就被一个人一巴掌打飞。 “不就是个市长吗？装什么大尾巴鸟！没揍你丫，就给你面子了！叫jǐng察？你叫来，我看能把爷怎么样？” 打掉梁满仓手机的人是一个三十来岁的壮汉，穿着一件花衬衫，中分的头发，带着一副墨镜，一根拇指粗的金链子甩在衣服外。 “你是什么人？把我的手机捡起来！”梁满仓一点也不示弱，指着来人呵斥。 “给你捡起来？爷告诉你，你丫挺的听好喽，爷不会弯腰！”来人极其嚣张地把眼睛一撩，卡在脑门上。 见梁满仓没有说话，这家伙更嚣张了：“爷是首都来的，你个小县级市的市长撑死了副厅吧，爷的家门口一抓一大把，收废品的都比你级别高！不服？你能把爷怎么着吧。” 梁满仓强压住怒火：“你们这是在违法，乱砍盗伐、私自开矿哪一项都够判你们几年！请你们不要知法犯法，首都来的更要遵纪守法！” “呵呵，跟爷**啊？那可讲不着，爷只管开发，有能耐你就抓我，没能耐就趁早滚蛋！别说你，就是黄野来了也不好使！”这家伙干脆把黄野市长也带上了。 梁满仓知道这些人来者不善，好汉不吃眼前亏，他弯下腰捡起自己的手机，笑笑，向陆皓晨的金矿走回去。 “走啊市长先生！走好啊，您慢着――”这个被称为三哥的家伙在后面拉着长声戏谑地喊着。 ; 第一百一十八章 秦家的势力 - 官场小农 - 大漠雨烟 梁满仓往回走的时候，正巧陆皓晨带着人迎上来，梁满仓急忙把人拦住，大家一起回到金矿驻地。 梁满仓在心中盘算，这个“三哥”看来是有点背景的，他们是有备而来，行！不是要收拾咱老梁吗？好！老梁也给你来点厉害的！ 梁满仓回到金矿办公室，没有向陆皓晨讲刚才的事情，而是直接把电话打到云山市公安局。 “赵局长吗？我是梁满仓！”梁满仓直接报出自己的大号。 赵局长是谢庭立被周婷击毙后，新近提上来的，也是当兵出身，转业没有多久，军人气质还很浓，这正是梁满仓看中的地方。 “是，保证完成任务！以最快速度赶到！”赵局长说话利落，完全是军人作风。 只是三分钟的时间，公安局巡jǐng大队、特jǐng大队、刑jǐng大队以及各派出所骨干力量会同云山市武jǐng大队的官兵，就风驰电掣杀奔大雁湖金矿。 一个半小时后，各个jǐng种全部到位，足有三百多人。 梁满仓一挥手，大家分成四面包围过去。 别看那些小地痞刚才还很嚣张，大批jǐng察一出现就傻了眼。 郑大勇现在是云山市特jǐng大队的大队长，指挥四十个弟兄直接冲到临时搭建的帐篷旁。 郑大勇大吼一声冲进去，“三哥”身边的几个保镖，反应也挺快，迅速就抓起身边的编织袋，里面就是半自动步枪。 郑大勇更快，一个箭步冲上去，把冲锋枪顶在“三哥”的脑门上。 “靠，不就是小jǐng察吗！别慌，没事！”三哥嘴很硬，其他几个保镖没敢动手，被郑大勇的几个战友死死按住。 “行！身手够快的，是那个小市长叫来的吧？”三哥被戴上手铐，嘴里还不三不四的叫嚣着。 梁满仓没有露头，这一百多个人都被押到山下。 三哥依旧狂妄：“信不信！我叫夏沫枫来给我赔礼！” 郑大勇一使眼sè把脸转过去，立刻上来几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把三哥架到一边，一个jǐng察把三哥的体恤衫往上一掀，就把脑袋给蒙上了，接着还没等三哥反应过来，一顿拳脚就招呼在身上，把三哥揍得满地乱滚。 还是梁满仓走过来，把三哥从地上拉起来，把衣服给拽下来，一看这三哥这幅尊容――中分头变成了一片荒草地，大墨镜白踩得稀巴烂，满脸的汗啊、血啊、泥啊混合成水彩画。 “哇，这不是大名鼎鼎的三个吗？走路怎么也不注意点？摔沟里去了吧。”梁满仓故意夸张地喊道。 “小市长，你牛！你丫的，敢让jǐng察打我！我跟你没完！”三哥怒气冲冲，手被铐着两只手一起胡乱抹一把脸上的污迹。 “jǐng察打你？谁看到了？我可没看到！”梁满仓瞪着眼睛，“你小崽仔清醒一会吧。”说着，梁满仓站起身就走。 三哥在后面破口大骂。 梁满仓一走，几个小jǐng察又出来了，一个上去又蒙上了三哥的脑袋。 三哥知道这事不好，赶紧求饶，这些小伙子哪管那个啊，又是一顿拳脚。 这回梁满仓又溜达回来，拉起了三哥，三哥远没有刚才的嚣张了，哭哭唧唧说道：“真他么狠啊，专门往脸上踢，你知道我是谁吗？” 梁满仓一笑：‘得，你小子愿意是谁就是谁，到市公安局再说。” “我是秦三，你把陆皓晨给我叫来！”三哥说道。 “秦三？”梁满仓一下子想到了，这小子的确是传说中的官几代，上次在陆皓晨家的时候曾经听说过秦家人什么的，莫非这小子就是其中的一个？ “你啊，没这个待遇！现在你最需要见的就是jǐng察，要交代清楚违法携带枪支、乱砍乱伐、私自开矿的罪行！”梁满仓吵嚷一句，命令道：“都押回市里，从严处理！” 梁满仓返回到金矿，刚才抓人，梁满仓安排金矿的人都不要出来，jǐng察来的太多，都不熟悉，万一抓错了就添乱了。 他找到陆皓晨：“皓晨，刚才那个人说是首都的秦三，说是认识你。” “啊？秦三！”陆皓晨刚才还看热闹憋不住笑呢，这时候突然严肃起来。 她拉一把梁满仓走进办公室。 “满仓，你知道这个秦三吗？”陆皓晨马上意识到自己的问话有问题，梁满仓当然不知道这秦三是何许人也。 她立刻就换了一个问法：“你知道秦文立吧？” 梁满仓点点头，看来自己猜得不错，“他是――” “对，他就是秦文立的三儿子，这家伙被称为京城混少，自小就是一个混子，仗着他父亲的权力，没人敢惹他。”陆皓晨又解释道。 “哼，云山市山高皇帝远，我老梁今天就替他教育教育这个混帐儿子，省得出来祸害人！”梁满仓不以为然。 他心想，还能怎么着？大不了咱老梁不干了，这些天因为周婷的事，咱这气还没顺过来呢！ “秦家势力很大，秦文立的亲哥哥就是韦文清，那可是现在的大人物啊，他弟弟秦文弼是军委的部长也是实权人物。”陆皓晨又把利害关系进一步阐明。 “什么？韦文清！这可是重要领导人啊。”梁满仓一惊，也说出了声，“他们为什么不是一个姓？”这还真是一个疑问。 “当时为保密考虑吧，zhèng fǔ里有很多都不是随父母姓的。”陆皓晨说。 “嗯，不管是谁的人，也应该有王法吧！”梁满仓还是不想罢休，现在他是对贪官们恨之入骨了。 “秦文立有三个儿子，老大是秦有在军队是少将，老二秦风是国企神州矿业的一把手，也是正部级。只有这个老三秦志不好好干，但是也在国企挂职，他就是不上班，整天开着豪车四处寻花问柳的不干好事！”陆皓晨也有一些气愤。 “哼，反正是抓了，他的罪证都在这摆着呢，我看他的父辈们、兄长们能怎么样吧。”梁满仓一摊手，走出去，指挥jǐng车一辆辆开走。 陆皓晨知道，秦家的人看上这大雁湖金矿了，想让我拱手让出？也是妄想！她走出去，上了梁满仓的车，她要随时注意，不能让梁满仓吃了亏。 ; 第一百一十九章 陆皓晨的想法 - 官场小农 - 大漠雨烟 在陆皓晨的心里，梁满仓比她重要，她担心梁满仓卷进一场可怕的斗争。这种斗争的确可怕，它会在无形中毁灭一个人，甚至你还不知道自己的敌人是谁，敌人已经笑着宣布游戏结束了。 这就是政治斗争，你可能看不到硝烟、战火，一切都在莺歌燕舞之中进行。就像似一场大雾，谁都不好预测大雾之后的天气，所以就有人骂天气预报不准，能准才怪！ 窗外淅淅沥沥下起小雨，梁满仓紧握着方向盘，陆皓晨就坐在他的身边。好在自从梁满仓当上市长之后，这公路是越来越好，越野车平稳地前进着。 “这都什么年月了，还下这种装嫩的雨。”梁满仓嘟囔着。 “什么？装嫩的雨。”陆皓晨禁不住笑了。 “这雨也太过温柔了，大夏天的就应该豪爽点，哗就一阵子，然后响晴的天儿，那才叫爽！”梁满仓嘿嘿笑着解释着他的“装嫩雨”的意思。 “你啊，就是歪词儿多。”陆皓晨说着竟然把自己的小手放在了梁满仓的腿上。 “满仓，恐怕我们回到市里，首都的电话也会追着就到了。”陆皓晨还是有点担心，“满仓，要不算了，别把你卷进这争斗之中。” “争斗？电话？放心谁的电话也不回到！”梁满仓满不在乎的笑道，“我把他们所有人的电话都没收了，刚才在山上没有信号，他们没法通知出去，等我把他们制服了，都签上字铁板钉钉了再让他们背后的人物们知道。” “他们有的是手段，他们会动用军事力量来寻找。”陆皓晨当过兵有出生在一个军人世家里，对部队是很熟悉的，她知道这些大人物的实力不是普通老百姓能想象得到的。 “不怕，我就不信我制止犯罪还会被抓起来！大不了以后给我点小鞋穿，实在不行咱就不干了！回家打渔我也能养活你！”梁满仓又是一阵嘿嘿笑。 “去你的！谁用你养活！”陆皓晨轻轻拍一下梁满仓的大腿，心里满是幸福，这个家伙还是心里有我的，要是真做一个渔娘也没什么不好，整rì里可以荡舟碧波上，于山水之间，没有了这许多尘世的烦扰，嗯，也不错。关键是有心爱的人陪伴，这世间还有什么能比得上有情人终成眷属更令人向往？ 陆皓晨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就把自己扔在美好的遐想之中，这何尝不是一种享受，烟雾迷蒙的细雨中，自己的至爱的人就在身边掌控着前进的方向，身上那浓烈的男人气息不时传进自己的鼻息，啊，真是有好多想法了呢，陆皓晨自己想着都有点脸红了。 “手心这么热？”梁满仓感觉到自己腿上陆皓晨的小手不断传递过来热量，“不舒服？” 梁满仓说着大巴掌伸过来，摸摸陆皓晨的脸蛋，“不是发烧了吧？” 陆皓晨就一把抓住梁满仓的大手，放在自己的脸上。 梁满仓看着陆皓晨那一副饥渴的样子，心里明白了，忍不住笑了。 陆皓晨闭着眼，就体味着梁满仓的大手，但是为了安全很快还是松开了，又把小手放在梁满仓的腿上，轻轻地摩挲着。 “这个大美女有想法了呢，咱老梁就是有艳福啊。”梁满仓心里胡乱想着，但是随即就想到了林依依、周婷，心里便“咯噔”一下，这一段他车开得很慢，有陆皓晨在车上，梁满仓都会把车开得很稳。 梁满仓摇摇头，在心里不住地叹息，与老梁有关系的女人为什么一个弃自己而去，一个消失在人世，咱老梁或许不该有女人？ 他稍微加点速，车子很快追上去。 到了云山市公安局，这就是老梁的天下了。 “市长，抓的人太多了，您看怎么处理？”赵局长走过来询问。 “都有实实在在的证据，马上审讯秦三，其他人都关看守所，不要让他们接触别人，一个个都做好笔录，多派些人手，今晚不睡觉也把这件事办完！”梁满仓说道。 “是，我马上去安排！”赵局长转身过去安排jǐng察把这一些家伙分头带到各个办公室，三个jǐng察审一个，签字交代清楚后送看守所。 那些小混子没有多大能耐，多数都是花钱雇来的，几个大脖溜子下去，就知无不言了，把砍树、打人、带管制刀具等等都交代个清清楚楚，而且都说是“三哥”指派的。 这秦三就不好对付了，他依旧嚣张，也是嘛，堂堂的公子哥，在这小小的县级市栽了跟头，自己都觉得是个玩笑。 赵局长安排郑大勇审这小子。 两个弟兄把秦三拎起来就走，秦三还真有点紧张，这帮小子太生猛了，他们不管你是谁啊。 不行，得和他们提提人：“兄弟，兄弟，我是秦文立的儿子！” 小jǐng察也一愣，他们是知道秦文立的，那是政法系统的副书记是有实权的。但是随即，两个jǐng察就明白了秦三的意思，无非是要扯虎皮做大旗。 “谁？秦文立？不认识！”一个jǐng察还故意给了秦三一拳，“别多嘴，有什么事一会再说！” 秦三气得嘴唇都青了，但是毫无办法，人家不买账。 进了一个房间，郑大勇就等在屋子里。 秦三刚坐在审讯桌对面的椅子上，一个jǐng察一脚把椅子踢到一边，秦三把持不住一屁股坐在地上，毫无防备下，屁股摔得生疼。 “他妈的什么意思？不让爷坐，吱一声啊。”秦三摆起公子哥的架势，骂道。 “你这嘴很不干净啊，我是不是得给你冷静冷静，让你先想想怎么说？”郑大勇一笑，就要走出去。 秦三当然知道这小头目走出去的后果，在山上就体会到了，现在浑身还疼呢。 “别别，您怎么着都行，咱配合就是。” 这秦三从小到大派出所、公安局、检察院的没少进，对一些规矩明白得很，就是心里不太服气，觉得窝囊，他是清楚的，就是自己什么都认了，也不会有什么事，只要能联系上二哥，一切都不是事！ ; 第一百二十章 有关首长的声誉 - 官场小农 - 大漠雨烟 梁满仓端着茶杯，站在自己办公室的窗前，他望着外面逐渐连成线的雨水，心中也不断地翻涌着。 秦三不是什么好东西，这是不用怀疑的，但是“狗尿苔不济长在了金銮殿上”，梁满仓预见到自己的麻烦会不断，他必须做到未雨绸缪。 于是，他想到了媒体，他曾经感受过媒体的好。当年要是没有媒体，他或许就死在王玉川兄弟的手里了。可是，他也对媒体失望过，周婷的消息没有任何一家媒体敢于站出来。面对的曝光对象不同，收到的效果也截然不同。 但是梁满仓不想认输。 他迅速邀请省内外媒体把这些记者全部拉到大雁湖的后山，现场拍摄，墨涵帮助他把首都颇具影响力的电视台也请到了云山市。 一时间，大雁湖破坏山林事件在全国得到传播。 首都秦家。 一连三天没有秦三的消息，秦文立也很着急，正巧看到有关云山市破坏山林的报道，他心里“咯噔”一下：这事会不会是那个败家子干的？我看悬！ 他急忙拿起电话：“秦风，小三可是很久没有消息了，我担心他会不会出了什么事？前一段听说他打听金矿的事，我看华都省云山市出的事挺蹊跷的，你看是不是他干的，了解一下他在哪？” “放心吧，爸，我这就去查！”秦风很痛快地回答道，对自己的老父亲他不敢有半点大意，他可不是秦三那个吊儿郎当的主，他是超大型国有企业的老总，他深知父亲、大伯这些人的重要xìng，换届选举在即，这些大佬如果再任一届，无疑对他们的好处是不可估量的，所以任何可能对父亲大伯形成不良影响的事都要尽早处理。 秦风急忙把电话打到他的大哥那里，哥两个商量一下，就定下如何去办。 第二天，系列报道进入了高cháo，这件在全国轰动的破坏山林事件的始作俑者被曝光到了各家媒体。 首都电视台连续四期的报道详细地介绍了这一事件，秦志也终于在电视上露了脸，他显得很是配合，对一切罪行都毫不避讳。 秦文立“砰――”一声，把一把无锡知名大师制作的双龙戏珠紫砂壶摔在地上：“混账！果然是他！” 秦风、秦有哥俩也看到了这个报道，震惊一点不亚于他们的老父亲。 云山市市zhèng fǔ门前一辆奥迪车停在门口，车上下来一位四十多岁的男人，男人颇有几分儒雅之气。 他径直来到市长办公室。 “您是梁市长吧，久仰，久仰！”来人走上来不由分说使劲握住梁满仓的手，甩个不停，似乎是多年未见的老朋友终于相逢。 “是啊，你是？”梁满仓被搞得稀里糊涂，热情的人咱见过，可是没见过这么热情的。 来人微笑着递上自己的名片――总参七办罗基先上校。 “哦，您是军人？”梁满仓说实话对这总参七办的组织还真是不清楚。 “是的，我是带着任务来的，希望梁市长能支持啊。”罗基先上校倒是直来直去，没有兜圈子。 “有事你尽管说，我们作为地方zhèng fǔ支持军方工作是必须的！”梁满仓也热情起来。 “我们要提走秦志，这个人有些事关乎到上面一些首长的声誉，请你们配合！”罗基先上校接着说。 “秦志？那个破坏山林的嫌疑犯？”梁满仓一下子在脑海里涌现出太多的想法：这个人要把秦志带走干什么？这一定是秦家的一个计策。关乎首长的声誉？这秦三的确在接受采访时说自己是首都人，个别媒体也影shè出了他的背景。就这样交给他们？显然不行！ “罗基先上校，请你们还是履行正常手续吧，我们这上下嘴唇一碰就把人带走了可不好。”梁满仓微笑着说出了自己的建议。 “哦，手续？我这有，这是华都省委的批文，你看一下！”罗基先显然有一些不悦，拿出一份文件。 梁满仓看一下，文件上所显示出的信息就是介绍罗基先的身份以及好好接待云云，无非是一份介绍信。 “这个恐怕不行，这并没有提到秦志的事，而且这毕竟是地方上的大事！”梁满仓一口拒绝。 “梁市长，这样不好吧，我想你可能是不了解我们七办吧，我们是肩负国家特殊使命的部门，你也是我党的基层领导，希望你能配合！”罗基先的脸上已经没有了笑容，“不但需要把秦志交给我们，还要把与秦志有关的资料都交给我们！”罗基先有点盛气凌人了。 “请出示我的上级的指令，要不然，对不起！我不能配合你所谓的工作！”梁满仓站起来表情很严肃。 “你要为你做的事负责！我希望你好好想想！”罗基先上校就站在梁满仓的面前看一眼腕上的手表，好像是在给梁满仓倒计时。 “我不能配合你！对不起，我还要工作！”梁满仓立马吓了逐客令。 “好，我们后会有期！”罗基先转身就离开了梁满仓的办公室，把门摔得山响。 下午刚上班，梁满仓办公室电话铃声就响起了，梁满仓拿起电话。 “满仓啊，我是程枫！有一件事，上午是不是一个军人去了你们那里？”程枫说话不急不缓。 “是的，说是什么总参七办的。”梁满仓急忙回答，对程枫梁满仓是心存感激的。无论是自己当上市长还是在周婷这件事上，程枫都是站在自己这一边的。 “满仓，我要提醒你，军方的七办有通天的权力，你最好配合他们，对军方你不懂，他们是可以先斩后奏的，所以不要得罪他们，什么事都要放眼未来！”程枫有些语重心长了。 “但是这件事――”梁满仓有点不甘心。 “满仓，不要讲了，就把那个秦志交出去吧，要不然我们都不好交代，又不是什么杀人放火的大罪，就不要死抓住不放了吧。”程枫又说了几句其他的事，就把电话挂掉了。 很快，罗基先上校又出现在了梁满仓的办公室里。 “梁市长，怎么样？想好了吗？”罗基先一脸诡异的笑。 ; 第一百二十一章 特殊任务 - 官场小农 - 大漠雨烟 梁满仓看着罗基先上校的表情，也感到很是无奈，既然动用了军方的神秘部门，那也就只好放人了，好在这四天也够有影响的了，看看这秦三少爷还有什么嚣张的。 派出总参七办的人事秦家哥俩商量后的结果，既然已经经过多家媒体的曝光了，就不可能再公开去承认这个败家子就是秦家老三了，这样做无疑是把父辈的脸面丢尽了，那些对立面的也会就此抓住小辫子不放。 政治斗争就是要注意细节，用“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再恰当不过，一个小小的失误就可能断送了自己的大好前程，有道是“米粒之珠也能放光”，政治上没有小事，任何一个举动或许都可以被放大十倍、百倍。 所以，这哥俩动用了老大掌握下的特殊部门，干脆就来个死不承认，好在任何报道里都没有揪住秦三的背景去做文章。 有了梁满仓的点头，罗基先上校就好办事了，本来他已经想好――如果梁满仓不答应，就是以执行特殊任务为由去看守所抢也要抢出来。对于这一点，做过团长的程枫是知道罗基先是能干出来的，到时候无论地方如何去告，也无济于事，人家执行的就是特殊任务。 雨越下越大，这一天的连yīn雨，搅得大家心绪都很乱。 一辆军用吉普车和一辆军用卡车停在了云山市看守所门口，军车上下来一名上校和十几名全副武装的军人。 有梁满仓的电话，看守所长张军很痛快地就和罗基先上校办理了秦志的交接手续。 秦志依旧是满脸的戾气，尤其是被交到罗基先的身边，他就知道这是大哥的人，尽管都是荷枪实弹的军人阵势颇为吓人，可是秦三明白自己解放了。 他还是被戴上手铐，但是回头向张军做出开枪的姿势，然后牛哄哄地说：“这一枪是打给那个小市长的，爷还会回来，早晚干了这个丫挺的，你小子给爷传个话，跟爷玩，你们还不够级！” 罗基先上校不想再节外生枝，直接一把拽过秦三，两个士兵一左一右架起来就走。 张军站在后面摇摇头，真他妈的花花公子！ 第二天，一些颇有影响力媒体就一通告的形式发布“近期有不法分子冒充国家首长的亲属招摇撞骗，国家有关部门正在调查云云。” 梁满仓把华都rì报直接扣过去，双手抱着脑后，暗自骂道：这些政治**，还真他妈会整事！转眼少爷就成了骗子了，嘿嘿，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就是这个意思吧。 连yīn雨过去了，天终于晴了。 梁满仓再一次去大雁湖考察，他真的把大雁湖的旅游项目提上了rì程，组织好多专家论证。 专家们撤回去的时候，梁满仓就上了金矿，一个是想看看陆皓晨，另一个作为市长考察全市的唯一金矿，那也是一项重要工作。 “终于过去了，金矿附近又安静了，这多好！”梁满仓看着那一片曾经被践踏的森林，“明年开chūn，你们组织人把这一片载上树，就好了。” “好？”陆皓晨看看满脸憧憬的梁满仓说道：“没那么简单吧，秦三盯上了这个金矿，又吃了大亏，他们恐怕不会善罢甘休吧。” “还能怎么样？我就不信他们又整出一个什么特殊任务来把金矿占了吧？”梁满仓笑着，“如果他们真敢这么做，我就上首都告御状！找一号首长评理！” 陆皓晨叹口气，没有多说，她知道梁满仓一直在基层，残酷的政治斗争、尔虞我诈的事，经历的不是太多。 “满仓，过两天我要回首都，我们同学聚会，你有时间陪我回去一趟吗？”陆皓晨是十分希望梁满仓答应的，因为她已经三十岁的人了，她现在希望自己嫁出去，她想带梁满仓回家把自己的事确定下来，陆家毕竟算得上名门望族。 梁满仓想想，又看看陆皓晨期待的神情。 “嗯，行！我正好要去首都美术学院做一份旅游区效果图，就干脆这几天去吧。”梁满仓看着陆皓晨小女孩般满意的笑，又故作严肃说道：“不过，本市长可不能和你一起走，那还不被别人说成陪老婆回娘家了？” “切！谁是你的老婆！”陆皓晨小拳头轻轻地招呼在了梁满仓的身上，两个人立刻笑作一团，搂作一团，好在这空旷的大山里没有别人看到。 首都七月，正是火热的时节，梁满仓果然没有和陆皓晨一起走，他是和云山市旅游局几个专家一同来的。 “梁市长，这首都我是没看出好来！热得要命。”旅游局副局长也是业务权威龙江一边扇着风一边说道。 “嘿，就这样，你看看这下车的人流，大家还从四面八方赶过来哩，首都嘛，人们都向往吧。”梁满仓指着黑压压的人群说道。 出了站台，大家都站着大长队等待打出租车。 每个人都晒得脸上冒油，龙江副局长抹一把汗说：“市长，我说咱们市要是把大雁湖旅游上了项目，也应该在首都设一个办事处，既可以宣传又能够接待，省得咱们挤得这个样，暴晒下打出租。” 梁满仓点点头，“嗯，有道理！有个驻京办是不错！” 正说着，梁满仓的手机响了起来。 “嗯，这回好了，有人来接了。”梁满仓笑着看一眼龙副局长，接通电话。 “真来接啦，你们不是很忙吗？我们已经出站了，在哪？好好，我们过去！”梁满仓放下电话，谁都知道这一定是陆皓晨打来的，在云山市这不是秘密，自从陆皓晨救了那个跳楼的，大家就知道了。 梁满仓带着大家来到火车站旁的停车场上，陆皓晨已经等在这里。 上了车，陆皓晨把大家一直送到酒店安排好住宿。 龙副局长笑着说道：“市长，您该忙就忙去吧，剩下的事我们就可以办了，我对这首都熟悉得很，在这里上了四年大学呢，保准把事情办好！” 梁满仓也不推脱：“好，我就先走了，你们有什么事随时和我手机联系！” ; 第一百二十二章 再见林依依 - 官场小农 - 大漠雨烟 陆老爷子的将军楼里格外热闹，有梁满仓的地方就少不了乐趣。 “小梁啊，你这酒量可没有进步啊。”陆老爷子笑呵呵地，端起酒杯，“工作要干，酒也要喝，我当年指挥打仗，喝下一大海碗高粱红，冲上去，大刀片子那是招招要敌人的狗命！” 老爷子一饮而尽又说一句：“男人嘛！” 梁满仓也一下子被激发出斗志，大杯酒一口闷下，心里暗想：要不是怕陆皓晨修理，你老人家还真不一定是对手！ “对，酒就要大口喝！男子汉大丈夫拿得起放得下，做什么都嘎巴溜丢脆！”老爷子哈哈大笑起来。 梁满仓借着酒劲也豪爽大笑。 那笑声恨不能把头顶的天棚捅爆。 陆皓晨从客厅里走过来，看着这爷俩也忍不住笑了。 见陆皓晨走过来，老爷子一摆手，把她叫过来：“丫头，来，我有事得和你们说说。” 陆皓晨顺从地走过来，坐在梁满仓身边。 “哈哈，这姑娘大了不由爹啊，座位置都挨着小梁了。”老爷子撇撇嘴，笑起来。 陆皓晨的脸刷一下就红了，梁满仓也憨憨地笑起来。 “你们也都老大不小了，我看是不是找个时间就把事办了，我也想早点当外公呢，我这一把老骨头也不知道还有多少年活头，你们办了我也就了了一份心愿。”老爷子说这话时没有笑，很是认真。 梁满仓没敢多说看一眼陆皓晨，陆皓晨正巧也在看他，梁满仓知道此时咱老梁要挺身而出了。 “老爷子，我是想早点，也得人家首长批准不是？”说着看看陆皓晨。 “什么？首长！这小丫头是你的首长？”老爷子端起酒杯，“这可不行，在家里还是要老爷们主事！不能啥事都听女人的！那还不乱了体统？” “啊，爸爸，谁是你亲生的，怎么向着外人？”陆皓晨撒娇地埋怨老爷子。 “哈哈，都是亲的，小梁子，我喜欢！就是喜欢！”老爷子高兴地有喝下一杯。 梁满仓急忙跟上进度。 “这样，你们这次回去，我也安排一下去会会亲家，就把你们的事定下来。”老爷子的话令两个人都很高兴。 陆皓晨三十了，也的确该结婚了，当初和林依依一起毕业时，她们两个是班级里最小的还不到二十岁，现在林依依都结婚了，其他同学更是孩子都上学了，她怎么能不着急？ 梁满仓也想结婚了，想起林依依抛弃了自己和别人走进了夫妻生活，梁满仓的心里就有一些遗憾，陆皓晨很好，娶了她一定会很幸福，况且父母也不知多少次暗示自己，所以梁满仓对婚姻的渴望也比较强烈。 第二天，陆皓晨要带着梁满仓去购物，打扮一下自己的白马王子，管他是白是黑，自己瞅着舒坦！ 晚间同学们就要举行一个聚会酒会，要求必须是带着自己的另一半儿，否则是要受罚的。 陆皓晨也乐于把梁满仓介绍给自己的伙伴儿，她可不想让别人总是像看异类一样看着自己。咱美女一枚，也是名花有主的，而且是优秀的梁满仓。当然，和同学或是同学的老公相比，梁满仓不是最出sè的，他们在国家重要部门上班的都不少，但是在陆皓晨的眼里梁满仓是唯一的。 下午六点，燥热的天气被一场细雨冲刷得透着丝丝清凉。 梁满仓驾着陆皓晨的林肯车，来到了中西合璧的景云大酒店。 俩人乘电梯直接上到七楼，这里是装修豪华的西餐厅，已经被陆皓晨的同学们整个包下。 梁满仓穿着白sè的半袖衬衫，笔挺的西裤，一双皮鞋闪闪发光。一米八的个头格外挺拔。陆皓晨挽着梁满仓的臂弯，穿一身藕荷sè的晚礼服，吊带装把她的身材显得更加凹凸有致，高高挽起的头发显示出高贵的气质。 他们一走进宴会厅，立刻吸引了众多的目光。 “哇塞，大校花！美女帅哥啊！” “真不错，还这么年轻漂亮！” “这是小妹夫吧，挺有气质的！不错。” 大家七嘴八舌的说着，围拢过来。 陆皓晨给大家一一介绍，梁满仓就频频点头示意，握手再握手。 听说是一位市长，大家的眼神更加充满了赞许“真是年轻有为啊。” 随着班长的大嗓门宣布，就会终于开始，梁满仓陆皓晨的身边也终于清静了一会儿。 梁满仓四处看看，陆皓晨知道他是在寻找林依依的身影，也难怪毕竟曾经是山盟海誓的恋人，陆皓晨不是心胸狭窄的人，但是不由得还是有一点酸酸的，唉，爱情真的是自私的、排他的。 梁满仓的确是在找寻林依依，他说不清自己想见到林依依会是怎样一种心态。再去问被抛弃的原因？或许太过矫情了。向林依依展示一下自己的幸福？不能说一点没有，他老梁绝不是圣人，一点小小的报复心还是有的。 林依依坐在角落里，也曾看向了陆皓晨和梁满仓，她也想冲过来，可是理智战胜了冲动。她依旧坐在最不起眼的地方，远远地看向梁满仓，可以说，她只是在看梁满仓。 林依依穿着一件白sè的晚礼服，同样把自己打扮得圣洁无暇，公主一般高贵。这是她可以打扮的，不是为了向梁满仓炫耀，而是她希望自己在梁满仓的眼里是最美的，起码在观感上说得过去。 一个高大的男同学走过向陆皓晨热情地伸出手：“大美女，请你跳支舞。”然后看向一边的梁满仓“妹夫，不介意吧。” 梁满仓微微一笑：“当然不介意。” 陆皓晨笑着站起来：“满仓，林依依在那面，你过去看看吧。”梁满仓愣了一下，还是点点头。 梁满仓为了不至于太尴尬，他端着一杯红酒，缓缓向林依依的方向走过来。 林依依看到梁满仓走过来，心里立刻“嗵痛”地跳个不停，她急忙把脸转向别处，心里却是暗自数着数：1、2、3……就要来了，就要来了，我的憨家伙就要来了。 ; 第一百二十三章 萧清寒？！ - 官场小农 - 大漠雨烟 梁满仓走得不快，他的心里很矛盾，他在策划着首先该说什么。 看到林依依转过头，梁满仓失望了――不愿意和我见面？似乎是毫无期待，这是什么意思！明明见我过来把身转过去。 梁满仓由失望转向了气愤，算了，不见算了，咱老梁也是有尊严的，当初又不是我不守诺言！ 梁满仓想着，就回身走回自己的原来位置，坐下来，把一大杯红酒一口干掉。 他有一种被轻视的感觉，这种感觉像是刺痛了自己，他觉得自己很脆弱，他继而就后悔自己主动走出去，太没出息！ 林依依数过三遍，仍然没见梁满仓走过来，她长叹一声，又转过来，看向梁满仓的方向，恰好见到梁满仓又举起一杯酒一饮而尽。 她不知道是自己刚才的举动激怒了梁满仓，只觉得自己实在是对不起梁满仓，但是自己也是有苦衷的啊。 陆皓晨心不在焉地跳罢一曲，高大帅气的男同学说笑：“大校花这舞步可是没少退步啊，把我这脚踩得可不轻！” 陆皓晨歉意一笑，就快步走到了梁满仓的身边。 她看到了梁满仓的反常，他在不断地喝酒，“满仓，怎么啦？是不是谁慢待你了？”陆皓晨关切地问。 林依依坐在远处看着陆皓晨和梁满仓的亲密，心中泛起波澜，这波澜越来越大。 她环视一下周围，几乎都是成双成对的，但是她想放肆一下，放纵自己的压抑心情。 她走到刚才和陆皓晨跳舞的男生面前，“帅哥！来跳支舞！” 那高大帅气的男生笑了，站起来：“哇塞，咱中奖了，大校花主动请咱跳舞！今天咱就和两位校花较上劲了。” “别废话，看你是一个人来的！可怜你呗。”林依依开着玩笑，伸出手，把纤细的小手放在那个男生的大手里。 舞池里霎时间空出中心位置，因为林依依跳得的确夸张，大尺度、大动作，把舞伴搞得都脸红了。 陆皓晨始终没有过去和林依依打招呼，她怎么都觉得太尴尬，自己本来是林依依介绍照顾梁满仓的，确实把梁满仓照顾成了自己的大粮仓，尽管是在林依依抛弃梁满仓之后，也是觉得别扭。 林依依一连跳了几只舞曲，已经是香汗淋漓了，她成了这个舞池中当仁不让的舞后。实在是累了，林依依退出舞池，她拿过一杯酒，像是喝水一样，干个彻底。 一连喝了几杯，林依依突然看向陆皓晨和梁满仓，眼睛火辣辣地看向他们，确切地说是看向梁满仓。 林依依端着一杯酒走过来。 “陆皓晨，什么时候喝你的喜酒啊？”林依依看着陆皓晨竟然直接问出这样的话，像是带着一种挑衅，“先干一杯祝贺一下！” 陆皓晨的斗志一下子被激发出来，她本来就不是文玩得多大家闺秀，她在上学时就是一泼辣著名，那时她虽然与林依依被称为两大校花，但是她几乎是林依依的保镖。 “好啊，还想请你做伴娘呢。”陆皓晨直接把梁满仓的酒杯抓过来，“当”一声清脆地撞在林依依的杯子上，先是一口干下。 林依依眼睛里像是喷着火，“好啊，我很愿意！”然后也是一饮而尽。 “可惜啊，”陆皓晨摇摇头。 林依依一脸错愕地看着陆皓晨。 “可惜你结婚了，我不能找一个结了婚的人做伴娘啊。”陆皓晨尖锐地说出来，脸上已经挂上胜利的微笑。 林依依的确无语了，她看着陆皓晨一直没有说话。 梁满仓见到林依依的表情，心里还是有一点小小的牵挂，“林依依，来坐下吧，你们俩别站着聊。” 陆皓晨坐到梁满仓的身边，故意靠向梁满仓，极亲昵的样子。 林依依想了想，也坐下来，而且向梁满仓也靠近一些。 灯光闪烁，舞曲悠扬，偌大的宴会厅里，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同学聚会本来就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没有人注意到这面两个女人的战火硝烟。 梁满仓被夹在中间，一时间赶到浑身不自在。 林依依看着在自己面前的陆皓晨和梁满仓，心中的确是平静不下来，但是这两年太多的经历，还是让她冷静再冷静。 “林依依，怎么没带老公来？”陆皓晨明显还是带着一丝挑衅。 “我们离婚了。”林依依说得很是随意，似乎在谈论别人的事。 “离婚？！”梁满仓一下子转过来，盯着林依依。 他的这个举动，令陆皓晨很不满意。 “速度够快的啊，比皮包公司还来得急，注册解体都是高速道速度。”陆皓晨把自己的无名火还是发泄到了林依依的身上。 林依依不打算应战，她知道自己的能力不是陆皓晨的对手，这是xìng格决定的，再者看到梁满仓对自己的关切，她的心中就很满意了。 梁满仓没有说什么，就一直看着林依依。 “你嫁的是老外吧，也难怪，老外离婚是cháo流！”陆皓晨的斗志一旦被激发出来就很难瞬间平复下来，尤其看到梁满仓的态度，她更加想要打击一下林依依。 “不是，我的前任丈夫是中国人。”林依依的态度、神情，让梁满仓看到了从前的林依依，温婉可人，楚楚可怜。 “你认识的。”林依依看向梁满仓，她不想再一个人承受，她看到了今天的一切，她想把内心的苦楚说出来，她毕竟是一个女人！ 梁满仓一愣“我认识？是谁？”梁满仓被林依依的话一下子吊起了疑问，我认识？是谁抢了我的依依！ “萧清寒，那个曾经住在我家对门的小男孩。”林依依依然很随意，全然不再理会陆皓晨的怒视。 “什么？！萧清寒！！”梁满仓几乎站起来了，要不是有陆皓晨挽着，他一定会冲上去抓住林依依问个究竟。 “是啊，他也在美国。”林依依觉得今天已经可以了，她已经把标枪投shè的很准确了，梁满仓的关切、惊讶令她有一点满足，但是看到陆皓晨挽着梁满仓有力的胳膊，自己的心里还是很酸痛。 林依依笑笑：“你们玩，我过去和同学们打个招呼。”极轻松地一笑，像是刚才根本就不曾有任何事件发生过。 陆皓晨有点失望，这种被忽视的感觉很让人苦闷。 “大粮仓，谁是萧清寒？”陆皓晨看着还在懵懂、沉思的梁满仓，问道。 “一个以前认识的人，对我无比仇恨的人。”梁满仓也是咬牙切齿说来的。 ; 第一百二十四章 大规模械斗 - 官场小农 - 大漠雨烟 陆皓晨看着心事重重的梁满仓，也没了玩兴。 林依依却成为了舞池中的绝对舞后，她似乎在释放，释放着两年来的重压。 梁满仓看着闪烁的灯光，心也和这灯光一样闪动、一样迷离。 聚会终于结束了，梁满仓长出一口气，早就站起了身，拉着陆皓晨离开了酒店。 林依依就站在后面，看着他们的离去，轻轻地叹息。 本该说清楚的，为什么说不出来呢？憨家伙也很幸福，我应该祝福他们才对，林依依在心里说着，但这声音足以震撼着她的心灵，这两年来，经历的、承受的都太多了。 一路上，梁满仓没说话，就坐在副驾驶上，眼睛茫然地看向窗外。 陆皓晨只管开车，她没有打扰他，她知道林依依说出的“萧清寒”触动到了梁满仓的内心深处。她甚至想到，如果梁满仓还去找林依依，她都会同意，但是这个想法只是一闪念，她太喜欢梁满仓了，她不会离开他，发生什么都不会。 梁满仓的脑子里也乱乱的：一定是有什么事件发生，不然林依依绝不会嫁给萧清寒。 他的眼前又浮现出萧清寒那少年老成的神态，那冰冷的声音也随即在耳边响起――“希望你能保管好我的这一绺头发，这是一段见证，本该割袍断义，但我怕以后穿衣服也费劲了吧，就不要浪费衣服了。”“留着吧，说不上以后我们还会见面，好在你并不大我几岁，来rì方长啊――” 这一段段萧清寒的yīn冷的话语，像是一把把重锤敲击着梁满仓的心头。 该来的终究会来，梁满仓对自己说，无所谓，但愿依依过得好。 一个月后，云山市。 梁满仓正坐在办公室里审阅文件。 市委书记黄云突然匆匆走进来，梁满仓一愣，“黄书记，怎么不打个电话？什么事这么急，我去您那不就得了。” 黄云焦急地接过秘书递过来的水杯，喝一大口，没有坐下就说道：“我刚从省里开会回来，出大事了。” “哦，什么事？”梁满仓也没有坐下，就站在那里。看到黄云书记着急的样子，他知道这件事一定不小，要不然即将退二线的黄云书记是不会如此失态的。 “大雁湖后山被征用了，我们的金矿限期撤出了。”黄云一屁股坐下来，从皮包里抽出一份文件，摔在桌子上。 梁满仓急忙拿过文件认真看一遍，文件很简单明了――大雁湖后山因为军事需要，被总参征用了。 “军事需要？什么军事需要非要占据后山！我们这里又不是什么军事重地。”梁满仓脑袋“嗡”的一下子，他气愤地站起来，“这一定是yīn谋！” 两个人都在发泄，但是也只能局限于在办公室内发泄，因为他们对此无能为力，他们的级别在军方面前就不值得一提了。 好一会儿，黄云书记首先冷静下来，他毕竟在官场摸爬滚打一辈子了：“满仓，算了，咱们也没有别的办法，我们只能执行。”他的眼睛里满是不甘和无奈。 梁满仓颓废地坐在靠背椅上，良久他抓起电话通知陆皓晨过来商量事。这个金矿本来就是陆皓晨的公司于云山市合作的，出了这样的事与陆皓晨商议是情理之中的，但是梁满仓知道与其说是商议，还不如说是通知停止开矿。 “这是我们市的一个大项目，军方说占就占！”黄云甩出一句话后站起身，又说道：“满仓，我就这样了，你还是趁早挪挪地方吧。”然后转身就走出去。 陆皓晨当过兵，她知道这样一个决定的分量，她没有像梁满仓预想的那样发脾气、骂人，她静静地看完文件，轻轻放在梁满仓的桌子上。 “满仓，军事行动，谁也没办法也没权利过问，算了，不干就不干吧，毕竟是交给国家，我也想歇歇了，做我必须要做的事了。”陆皓晨看着梁满仓。 梁满仓抬起头，此时，他也想明白了，只要不落在公子哥们的手里，国家的资源还在，也是无所谓了，听到陆皓晨的话，他明白了陆皓晨的意思。 “是，皓晨，一会我就去黄书记那打报告，咱们结婚！” 陆皓晨笑了，像是一个孩子得到了糖果一样开心。 金矿本来就没有什么大型的设备，为了环保考虑当时陆皓晨把黄金的提炼环节并没有放在大雁湖附近，虽然增加了不少运费，毕竟起到了环保的作用，所以，很快在限期前几天大雁湖金矿就已经不复存在了。 几辆军车很快就开到了大雁湖后山，就在金矿的位置扎下营，然后就没有了任何动作。 梁满仓去黄云书记的办公室汇报准备登记结婚的事，秘书小刘闯进来。 “书记、市长，湖东乡来人汇报，说是有很多人又开始采矿了，还建起了厂房似乎要把黄金提炼也放在大雁湖。” “什么？那里不是被军方征用了吗？”黄云书记看看梁满仓。 梁满仓当然解释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还有，建厂房把老百姓的几家的祖坟给刨了，老百姓正赶往金矿去交涉呢，乡书记怕出事，就向您汇报。”小刘着急的说完。 小刘刚出去。 云山市公安局赵局长就打来电话：“书记，出大事了，湖东乡的一百多名群众和现在在大雁湖金矿的一群不明身份的人发生了械斗，伤亡情况还不清楚！” 怎么会出这么大的事？ “黄书记，你赶紧向市委、省委汇报，我带人去看看！”梁满仓说着就跑出去。 市公安局已经集合好了队伍，二十几辆jǐng车呼啸着冲出去。 梁满仓在车上，向湖东乡zhèng fǔ作出指示：“刘书记，你们一定组织派出所、干部，尽快赶到现场制止事态进一步扩大，再有我已经请省水产养殖场公安分局的同志配合你们了，一定要保护好人民群众的生命安全！” 梁满仓随时和湖东乡刘书记保持着联系。 “什么？出了人命？老百姓！”梁满仓声音已经嘶哑了，“要控制住罪犯，一定要绳之以法！什么？对方有军人介入？好吧，等我去再说！”梁满仓气愤地放下电话，连着骂几句，“真他妈的土匪！拼了命，老子也要整个水落石出！” 司机看过去，梁满仓的眼睛通红的。 ; 第一百二十六章 批文齐备的金矿 - 官场小农 - 大漠雨烟 大雁湖金矿附近已经挤满了人，近千人吵闹、咒骂，把整个山林都沸腾了。 湖东乡的刘书记带领着一百多人手拉着手站在中间，把两方势力临时分成两块。 梁满仓一挥手，一百多全副武装的jǐng察冲到中间，两边的人也都向后撤出去一些。 梁满仓看过去，老百姓一方足有三四百人，每个人都拿着棍棒，他一下子就想到当年老村长带人去水产养殖场讨说法了。 唉，老百姓是最善良的，他们用自己的双手面朝黄土背朝天土里求食，把辛辛苦苦打下的粮食交给国家，供养这些对面的大爷们。 如今老百姓却要为自己一点小利益，付出血的代价，这简直就是悲哀。看着老百姓们黝黑的脸庞，紧抿的嘴唇，尤其是前面几位老者那刀刻一般的皱纹，梁满仓的心里无法平静，这都是他的乡亲们！ 梁满仓再转过身，对面也是三四百人，在这些人前面站着五十多个士兵，手里都握着冲锋枪，为首的是一个少校军衔的军官。 在士兵身后是一些光头、文身等等匪气十足的混子。梁满仓一下子就明白了，这一定是组织好的。 “我是云山市市长梁满仓！”梁满仓向两边都看看。 少校军官并没有把梁满仓放在眼里，只是一挥手，所有士兵把枪都扛在了肩上，不再对着对面的老百姓，或许也是看到了摄像机的缘故吧。 事情很快就明了了，老百姓的祖坟被铲平了，那是绝不会答应的，附近几个村子的族人就来矿上讨个说法，结果就发生了打斗。老百姓没有准备，被打死了两个人，这还了得，更大规模的队伍就上来了，结果就出来一伙士兵，把老百姓隔住了。 梁满仓想到，这样看来这群士兵还是起到了正面作用的。 “你们是哪的部队？”梁满仓问少校。 少校看一眼梁满仓，说道：“对不起，我们在执行特殊任务，不能向你透漏。” 妈的，就是这样牛，“军事机密”一句话就可以解决问题，少校说着一摆手，五十多名士兵列着队离开了。 看着几辆军车开走，梁满仓犹豫了，这些家伙到底是执行任务还是来保护这些混子来了。 “金矿的负责人呢？”梁满仓不再去计较军人的行动，眼前还有许多事等着呢。 一个魁梧的大汉走出来，“我就是！” “你？谁让你们在这开矿的？”梁满仓厉声喝问。 “谁？领导！”大汉毫不示弱，说着一招手“甄律师，过来，你跟他说！” 一个眼镜男挤出来，在这一群花花绿绿的混子堆里，这个瘦弱的眼镜男还真是个另类了。虽然，梁满仓也讨厌这个家伙，但是和那些兽类特征比较鲜明的文身混子们比起来，这家伙还真是最像是人类的，至少是接近。 “你是律师？”梁满仓问道。 “是的，这是我的证件，请出示你的身份证明，否则，我无法判断你的身份！”眼镜男直接要看梁满仓的证件，这一举动真把在场的jǐng察们雷到了。 妈的，你没长眼睛？一般人能指挥这么多jǐng察过来吗？ 梁满仓心里骂一句，表面上还是很平和，他知道这些家伙肯定是秦家的人，而且是有备而来，连律师都带来了，还有一队士兵就在附近。 “你是不是有病啊！”站在梁满仓身边的郑大勇真想上去给这眼镜男一顿胖揍。 “你是谁？你要对你说的话负责，我保留对你出言不逊侮辱我的起诉权力！”眼镜男看一眼郑大勇一本正经的说道。 梁满仓都气乐了，这他妈还真是甄律师！ 他拿出工作证，“怎么样？还有什么异议吗？” 甄律师点点头：“你好市长，我是首都甄诚律师事务所的所长甄诚大律师。” 梁满仓看着这小子伸过来的手，理都没理：“你到这干什么？你能证明这个金矿的合法xìng？” “是的，这是国家的批文。”眼镜男从皮包里拿出一叠文件。 梁满仓仔细看一下，可是真够齐全的，各种批文十几张，应有尽有，这也没什么奇怪的，秦家想办这点事那是易如反掌。 “赵局长，把参与斗殴的人都带走！”梁满仓回头下一道命令，不再理睬这个甄律师。 “慢着，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不能随便带我们的员工走！”眼镜男跟在梁满仓的身后叫嚣着。 梁满仓回头看一眼眼镜男：“**懂什么？我们在处置突发事件！”说着他一个大巴掌直接伸过来，按在眼镜男的脑门上，使劲一推，眼镜男被推倒在地上。 “对法律工作者使用暴力，我要控告你！”眼镜男还没爬起来就高声喊着。 这家伙嘴果然比手脚快多了，真是靠嘴挣钱的。 “我怀疑你也参与了斗殴之中，而且阻挠执法，先把他扣起来！”梁满仓回头命令。 郑大勇上来像拎小鸡一样把眼镜男从地上拽起来，“咔嚓”戴上手铐。 “土老帽，不懂法！我一定让你付出代价！”眼镜男跳着脚大喊大叫。 “郑大勇，让他上一边凉快去！”梁满仓的怒气也上来了，想当年老子把秦三都揍傻了，就你这个熊样，非收拾收拾你。 少校并没有走远，他看到一辆辆jǐng车不断地开过来，也看到这一群混子被一个个扔上车。 他拿出军用电话，用专线打出去。 秦有听完汇报，就把电话打到秦风那里：“三那面又出事了，打死了人，你赶紧想办法处理一下，我不能以军方插手。” “小三没被抓，我的人把他救出来了，你快点想办法吧。” “又是那个梁满仓，嗯，随便使点招对付他吧，好，有事随时联系。” 请查一下人数，并没有发现秦三。 梁满仓知道，这件事一定是秦三策划的，否则就凭这些人，绝对不会有这样的胆量，敢打死人。 金矿的注册法人代表是一个叫做程先义的人，梁满仓并不急于去找这个人，他清楚，这只是一个傀儡而已。真正的幕后人物是秦家人，不只是一个人傻气壮的秦三，他的对手是强大的秦家兄弟，甚至更高。 ; 第一百二十七章 又是军事机密 - 官场小农 - 大漠雨烟 老百姓真是容易满足的一个群体，看到肇事者被拷的被拷，上绳的上绳，就能爆发出由衷的掌声。（!赢话费）岁数大的大妈、婶子级更是拉着岁数小的侄女、侄子级给梁满仓和jǐng察下跪，高喊着“青天――”。 梁满仓内心之中的波澜就翻滚起来，“我的最最淳朴的亲人们啊。” 大好的天儿，突然就响起几个炸雷，大片大片的乌云就被山风驱赶着跑过来。 山吹树林格外响，梁满仓皱一下眉，看看转眼间就黑乎乎的天空，心里突然就蒙上一层yīn影“我能做到什么呢？我能把真正的元凶怎么样呢？我一定算不上青天，充其量就算一片云吧，天太大了――唉。” “要下雨了，大家先回去，留下联系方式，便于jǐng察查案！”梁满仓对这一个个充满希望的老百姓劝说道。 大家纷纷向山下走，十几辆大卡车把混子们也都拉走。 浩浩荡荡近百辆车，沿着国道向云山市进发。 突然前面的jǐng车停下了，梁满仓正在纳闷，走在最前面的赵局长用对讲机传过来话：“市长，前面被大批的军人接住了道路，他们要带走嫌疑人！” “什么，他们要带走嫌疑人？他们有什么资格插手地方的事！”梁满仓在对讲机里已经开始愤怒了。 梁满仓的车挤到前面。 梁满仓放眼望去，前面黑压压的全是军人，十几辆军用卡车，车上架着机关枪，路两边已经被全副武装的军人拦住。(最稳定，，) 梁满仓走过去：“谁是指挥官？我是云山市市长梁满仓。” “我是！”一个大个子军人走出来，肩上扛着两个杠、四个星，他傲慢地看着梁满仓显然没把梁满仓放在眼里。 “你们要干什么？”梁满仓挺直一下腰板，把自己尽量挺拔些，不至于在气势上被压倒。 然而从小对军人的崇拜，大个子军官那军人特有的气质，还是让梁满仓从心底冒出一股凉意。 “我们要把这些人带走！”大校几乎是命令的口吻，不容置疑的态度，冷傲地看着梁满仓。 “带走？恐怕不行！他们涉及到刑事犯罪，你们没资格插手！”梁满仓的倔强一下子被激发出来。 “这里是军管区，涉及到军事机密，我没有必要向你过多解释，人必须带走！”大校毫不退步。 “军事机密？又他妈是军事机密！扯虎皮做大旗的一帮孙子！”梁满仓在极端愤怒下，一不小心把心里所想全部喷shè出来了。 “嗯，你在骂人？”大校被眼前这位市长的突然发飙也搞糊涂了，这他妈也太雷人了吧，这还是市长吗？ “你可以找你的上级发泄，但是我必须执行命令！这是你们省zhèng fǔ的文件。”大校差一点就要笑出来了，这个小年轻的市长的确有几分可爱，可惜太嫩了。 文件上的确有，大雁湖后山是军管区，这里的一切由军方全权负责的云云。 梁满仓把文件顺手递给赵局长。 “怎么样？我可以执行了吧？”大校对梁满仓的态度产生了明显的变化。 “希望你们处理好，不要引发出军民矛盾，已经有两个老百姓被打死了，我希望你们尽快拿出处理意见，向湖东乡三万老百姓有个交代！”梁满仓说这话时，没有抬头看任何人，说完，他就低着头走向自己的车。 他觉得自己没有资格再抬头，这算什么一方父母官？保护不了自己的子民，甚至连回家卖红薯的资格都没有。 老百姓不管什么军事机密，他们只知道市长是应该为民做主的，所以，他们就找市长。 梁满仓每一天就生活了一种恐惧之中，他怕老百姓渴望的目光，他怕老百姓一声声“青天，做主”呼喊。 平江市军分区根本不给梁满仓做任何解释，因为这件事不是他们这个级别可以处理的了的。 梁满仓找到程枫组织部长，他希望省委会有一个说法。 “满仓啊，军方的事，你还是不要过问太多吧，你没有当过兵，不了解军方的事情，好多东西不是我们能过问的。”程枫给梁满仓倒一杯上好的铁观音，霎时间浓郁的香气弥漫出来。 “老百姓就白死了？”梁满仓没有时间、也没有想法去关注那杯浓郁的茗茶。 “呵呵，满仓，你还是年轻，政治思想不老道，这话我也就是和你说。”程枫神秘地笑笑，凑近了梁满仓小声说道：“这涉及到老百姓的事件，就像泡这杯茶――刚泡进去浓香得很，满屋子都会有香气，第二杯就差得远了，第三杯、四杯就索然无味了，白开水而已。” 程枫端着茶杯，轻轻踱几步：“老百姓的*也是这样，刚发生时热火朝天，冷一段rì子渐渐就没人关注了，尤其是现在各种各家田，各扫门前雪，谁还会有那么旺盛的斗志？” 梁满仓抬起头，眼睛里已经不再有渴望：“那老百姓的生命就这样算了？那可是两条鲜活的生命啊。” “哦，军方已经惩处了罪犯，并且承诺会按照国家规定补偿一些钱，这件事，咱们地方就不要参与吧，毕竟那一片已经划为军管区。” “什么？赔钱？军管区可以采金？这都是什么土匪逻辑！”梁满仓也不再多说话，坐在沙发上气呼呼地吸起烟。 “满仓，这件事有上面过问，你总不会捅破天吧，那样挨砸的还是你，你又何苦？要是觉得在云山市干得不舒心，给我一段时间，我给你安排个地方！再说就云山市的发展来看，你是尽了力的，也是有很显著的成绩的。”程枫拍拍梁满仓的肩膀，“你要听老大哥的话，别吃了亏。” 梁满仓依旧不说话，他心里乱得很，“捅破天，对，我就要够够这天，我就不信天是某个人的！” 梁满仓把烟头狠狠按在烟灰缸里：“我走了！”就三个字，不等程枫说话，抬屁股就走出去。 程枫站在身后摇摇头，这个小家伙，想法太单纯了。 这两天家里在粉刷房子，所以更新有点少，下周会尽量多更，谢谢支持！ 一百二十七章 平江驻京办 - 官场小农 - 大漠雨烟 梁满仓走出省委大楼，初秋的太阳依旧火热，他却是感到阵阵寒意袭上心头。 他有一种想骂人的渴望，又实在找不到发泄的对象。他登上自己的车，开足马力，轰鸣着冲出省委大院，门口的几个保安吓了一跳：“哇塞，这是哪来的大爷啊，够生xìng的啊！” “找个说理的地方！”梁满仓在心里一遍遍念叨，“咱老梁就不信这个邪！” 不过，程枫的态度是梁满仓没有想到的，对待欧阳良臣时，程枫都可以不卑不亢，在这件事面前居然抬不起头来。 三天，在云山市的三天，梁满仓准备了足够的资料，他要进京上访。 黄云书记对这件事很是担心，他在梁满仓的办公室里坐了整整一个上午，他告诉秘书任何人不见、任何事不处理。 他就坐在梁满仓的对面，看着梁满仓忙碌地准备各种资料，他一言不发，一只只烟头放在烟灰缸里。 梁满仓知道黄云的想法，他为能有这样一个为自己的安危担心的老搭档感到高兴。 黄云的确老了，即将退休，额头的皱纹，在他紧锁双眉下更加深邃。他的手有点颤抖，几次都把烟灰弹到了烟灰缸外面。 “满仓，要不然我和你一起去吧，人多力量大。”黄云终于抬起头，望着梁满仓。 “不用，又不是去打仗，咱是讲理，再说家里也得留人，还有好多事等着你呢。”梁满仓往档案袋里分类装着资料，轻松地说道。 “唉――我老了，也不中用了，满仓啊，多保重吧！”黄云站起身，就要走出去。 他走到门口，像是想起了什么，又折回来。 他走到梁满仓的身前，使劲抱住梁满仓。 “满仓，记住身体最重要，不管和谁斗，都要保全自己！实在困难就不要勉强，我等着你！”黄云的声音有点颤抖了。 “放心，我没事。”梁满仓依旧很轻松。 黄云走出去，脚步有点踉跄。 一个多小时后，梁满仓准备出发了，他站在zhèng fǔ大楼门前，看着闪闪发光的国徽，心里似乎有了一些底气。 梁满仓打开车门，正准备上车。 “市长，等等――”黄云书记的秘书小李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市长，市长！” “怎么啦？小李，急什么。”梁满仓站在车旁。 小李拿着一个档案袋递过来，“市长，黄书记让我把这个档案袋给您。” 梁满仓疑惑地打开档案袋――一份全市常委签名的决心书赫然出现在眼前，这是最有力的支持！ 梁满仓向三楼黄云书记的办公室望去，黄云书记向他挥着手。 梁满仓使劲点点头，又举着档案袋挥挥，然后坚定地钻进车里，红旗车也缓缓启动。 陆皓晨等在火车站外，她说不清自己是高兴还是担忧，她是盼望着梁满仓到自己的身边的，但是一想到梁满仓即将与秦家斗争，她的心中就有一层yīn影。秦家的势力，她是很清楚的，别说是梁满仓，就是自己的老父亲现在都无法与秦家比肩。 陆皓晨咬着嘴唇，不断踮起脚向出站口张望，算计着火车到来的时间，越近越焦急了。 终于，梁满仓出现在出站口，陆皓晨急忙挤到最前面。 “满仓，满仓！”陆皓晨挥着手高喊。 梁满仓走过来，仅仅半个月没见到，陆皓晨看到梁满仓似乎沧桑了很多，眼圈黑黑的，嘴唇干裂结着血痂。 陆皓晨心痛了，她拉着梁满仓的手，“满仓，满仓――”她一下子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只是喊着“满仓”，眼泪不争气地流下来。 “嘿，当过兵的人呢，流血不流泪！”梁满仓故意向陆皓晨敬一个军礼，一个极不标准的军礼。 “瞧你，就知道闹！”陆皓晨接过梁满仓手里的皮包，“先回家吧，咱们商量一下，看这件事怎么办好。” “不了，这回我是办公事，就住在宾馆吧。”梁满仓不想把这件事与陆家联系起来，秦家的势力太大了，他不想把陆皓晨的哥哥们牵扯进来，他们都有着不错的前途。 “嗯，你怕连累他们？”聪明的陆皓晨马上就猜出了梁满仓的心思。 “嘿嘿，嘿嘿”梁满仓露出白牙，憨厚的笑了。 “傻家伙，他们会给你最大的帮助啊，而且都是自己家人。”陆皓晨试图劝梁满仓跟她回家。 “不，这件事你要听我的。”梁满仓很坚决。 “好吧，那我领你找宾馆去。”陆皓晨叹口气，“也好，就是回家了，恐怕对哥哥们也是一个负担，他们似乎真的帮不上什么忙。 “我就住在平江市驻京办的宾馆吧，都是老乡，熟悉些。”梁满仓的功课做得还是很足的，连住宿都想好了。 “唉，好吧，都听你的。”陆皓晨把梁满仓送到平江市驻京办。 这是一座四层小楼，平江市驻京办就设在这里，一楼是可以摆十几张桌的餐厅，二楼有八个雅间，三楼就是住宿的房间，不过十几个，四楼是办事处的工作场所，可以从外面的楼梯直接登上去。 办事处的宾馆不对外，只是接待平江市来的领导们，梁满仓当然够这个级别。 安排好住宿，梁满仓匆匆和陆皓晨吃顿饭，这是陆皓晨和梁满仓在一起吃得最快的一顿饭，也是梁满仓吃得最少的一顿饭。 陆皓晨没有劝梁满仓多吃点，因为她知道梁满仓的肚子里已经全部被急切、渴望、愤怒、追索占满。 她陪梁满仓走上楼：“满仓，你太累了，休息吧，我给你揉揉头。” 梁满仓没拒绝，仰躺在床上，闭上眼睛。 陆皓晨轻柔地按着梁满仓的脑袋，这个曾经没心没肺的家伙竟然长出了几根白头发。还不到三十岁啊，我的大粮仓太累了，陆皓晨想着，揉着…… 梁满仓的脑袋一刻也没有进入休息状态，他思考着该如何走进国务院信访办，该如何走进总参，该如何开始自己的维权之路。 突然一阵剧烈的砸门声，“开门！开门！jǐng察查房！” 没等陆皓晨过去开门，“嗵――”的一声，房门被踹开。 四五个jǐng察冲进来，身后还有两个便衣。 “都别动！拿出身份证！把他们两个分开！”一个jǐng察下令。 立刻上来几人把还在床上发愣的梁满仓拽下来，拉出房间。 “你们需要跟我们走一趟！我们怀疑你们做不正常行为！”那个jǐng察又喊道。 第一百二十八章 返回云山 - 官场小农 - 大漠雨烟 “你们干什么？我是云山市市长梁满仓！我要投诉你们！”梁满仓被两个jǐng察抓住胳膊拧在身后，喷气式飞机一般，头被压得很低，几乎透不过气来。 “一个小小的县级市干部，在首都一块砖都能拍死俩，你吼什么？跟我们去所里！”那领头的jǐng察在梁满仓的背上狠狠两拳，把本就呼吸不畅的梁满仓砸得几乎窒息。 陆皓晨也被两个jǐng察抓住，还好没有像对待梁满仓那样，只是被控制住。 “你们干什么？我们是恋人关系，而且你们也看到了，我们什么都没干，凭什么抓我们！”陆皓晨还算冷静据理力争。 “有什么事，到公安机关再说！”领头的喊一声：“全部带走！” 梁满仓被带出来直接塞进jǐng车里，两个jǐng察一边一个仍然抓着他的手臂。 华灯初上，首都的夜晚格外美丽，闪烁的霓虹灯五颜六sè，形态各异。 然而这一切对梁满仓来说，简直就是一种讽刺，自己到这里来，只做了一件事，那就是陪陆皓晨吃了一顿饭，然后就什么也没做被抓进派出所。 简单的讯问后，梁满仓就被铐在大椅子上，jǐng察们都走了出去，没有人再管他。 梁满仓听到隔壁的jǐng察们吵嚷着摔扑克的声音，心中乱得很，不知道陆皓晨怎么样了，唉，这他妈都是什么事啊！ 梁满仓坐得腰酸背痛之际，门终于打开了，进来的人正是昨晚的领头人，和他一同进来的是平江市驻京办主任姜连山。 “我们也是接到举报，说是有人搞不正当关系，我们就出jǐng了，希望你们理解！不过，晚上了就是恋人在一个房间过夜也不好嘛，毕竟没结婚，你们还是要对年轻人教育教育，行了，我们也都问过了，人你带回去吧。”那领头的jǐng察指手画脚地说着。 “一定，一定，多谢张所长！”姜连山急忙点头，表示感谢。 梁满仓被两个jǐng察解开手铐，他没有多说，知道与这些人争辩没有任何意义，自己要抓紧办正事。 陆皓晨也被从另外一个房间放出来，她马上跑到梁满仓身边认真看一下梁满仓是否有伤。 “你们等着，我一定投诉你们！”陆皓晨指着这几个jǐng察，“这件事我一定不算完！” “陆小姐，好啊，你可以去告！孤男寡女的以后还是注意点影响吧，别坏了名声！”张所长yīn声怪气地说，几个jǐng察在后面一阵阵怪笑。 梁满仓一把拉住要冲上去的陆皓晨：“皓晨，别理他们，折账以后算，咱们走！” 姜连山也忙拉着两位离开派出所。 “这都什么事啊，在咱自己家还被抓走了，梁市长，都怪我们没照顾好，让您受惊了。”姜连山一边开车一边向梁满仓赔着理，“不过，这事挺蹊跷的，我们办事处从来就没来过jǐng察，不知道为什么今晚jǐng察来查夜，再说刚刚七点钟，不可思议。” 他的话突然让梁满仓一惊，难道这些人是有针对xìng的？那么，他们一定是针对自己这次上访了，不好！我的资料一定被他们查走了，这可不行，那是许许多多证据啊，没了这些还告什么状！ 车到办事处还没有停稳，梁满仓就打开车门冲出去，甩开大步向楼上跑去。 陆皓晨也紧紧跟在后面。 姜连山笑着摇摇头：“年轻人啊，也知道不好意思了，跑什么啊，哪有人看。” 梁满仓的房间门虚掩着，他一把推开门冲进去，拉开柜子门，皮包已经不见了。 他一切都知道了，这是预谋好的，看来他一直被人盯梢。 陆皓晨也明白了梁满仓着急跑上来的用意，“满仓，要不辞职算了，咱们经商做生意，对手太强大了，我怕你――” 陆皓晨还没有说完，就被梁满仓可怕的眼神阻止住了。 “我不会放弃！”梁满仓更加坚定了。 他就坐在床上，全无睡意，陆皓晨坐在对面的沙发上，闭着眼睛休息，也没有睡着。 一大早，黄野市长打来电话：“满仓啊，首都派出所的同志给我们市zhèng fǔ打来电话，说是你出事了，你不是住在咱们办事处吗？” “黄市长，我没事！这是一个yīn谋，他们抄走了我的上访材料！”梁满仓话语里带着一些无奈。 “满仓，听大哥话，回来吧，做事不要太钻牛角尖。”黄野语重心长地劝道。 “是，现在只能回去了，这件事不管了，咱也真管不了。”梁满仓像是想通了，痛快地答应了黄野。 “这就好，回来之后我给你接风！”黄野很快就把电话挂掉了。 陆皓晨也站起身，舒活一下筋骨。 “满仓，你真的不告了？”陆皓晨瞪着大眼睛问，眼睛里满是血丝。 “嗯，我想明白了，咱都不过人家，拿鸡蛋碰石头不值！”梁满仓嘿嘿憨笑道：“我今天就回去，这件事不管了，责任也担不到我头上。”他长出一口气，甩甩胳膊，像是卸下了所有包袱。 “感觉饿了，洗把脸，吃早餐去！”梁满仓很轻松地向洗漱间。 “哗哗”的水声传过来，陆皓晨说不清楚自己是高兴还是忧伤。 梁满仓的表情虽然轻松，早餐却是依旧吃不下。 “满仓，我陪你回云山吧。”陆皓晨看着如同嚼蜡的梁满仓，很是担心他的身体。 “别了，咱俩的事，说不上家里怎么传呢，你还是等等再回去吧，多陪陪老爷子吧，亲人最可靠啊。”梁满仓没抬头，强咽一口手中的满头。 梁满仓终于又踏上了回云山市的列车。 列车的汽笛长鸣着，这一声长吼像极了梁满仓此时藏在心间的怒吼。列车有节奏地撞击着铁轨，梁满仓探出头，陆皓晨还站在站台上挥手。 梁满仓叹口气，有为自己担心的人，是幸福的人。谁都不想让自己的亲人担心，然而这个世界又不会按着每个人的意愿设计道路。每个人都需要开创属于自己的路，尽管艰难险阻很多，但是路毕竟是人走出来的。 梁满仓在心里胡思乱想着，车窗外的一排排树在列车的高速下仿佛连成了一片。 他想，这一片片的绿会不会是希望呢？ 第一百二十九章 上访秘籍 - 官场小农 - 大漠雨烟 梁满仓不会轻易认输，他回到云山市只不过是缓兵之计罢了。(天才只需3秒就能记住)他知道，自己上一次太过激越，搞得大张旗鼓，谁知道哪一个在背后下刀呢，或许是一群人也说不定。都怪咱经验不够丰富，这事还得“暗度陈仓”。 黄云书记来接他，在站台上，云山市两个首脑的手再次握到一起，一切尽在不言中。 “满仓，算了，别争了，你还年轻，这件事我来处理吧。”黄云拉着梁满仓坐上了车。 “嗯。”梁满仓没有再多说什么，他望向窗外，自己来的这一年，云山市的确发生了不小的变化。 梁满仓果然不再插手大雁湖金矿的案件，这件事被黄云书记接过去了。 一周后，梁满仓来到黄云书记办公室。 “黄书记，我想回一次老家，接我老父亲去省城检查一下身体，老人家岁数大了，身体不太好。”梁满仓很诚恳地说道。 “嗯，应该，这样，你把工作安排一下，陪陪老人家吧，咱们市的班子干部，就你把老人都放在乡下，你应该带他们出去转转，你也散散心！”黄云书记笑着站起来。 “我谁都没跟说，要不然听说老爷子病了，都想表示点儿，怪不好的。”梁满仓嘿嘿笑着。 “是，也好，省得麻烦，去吧，有事打电话。”黄云书记老大哥一样，拍拍梁满仓的肩膀。 梁满仓走出市委大楼，自己开车离开云山市。 梁满仓当然没有回家，他有自己的使命没有完成。他把车开到了老家，在老家转一圈拉着父母，去了省城。他知道这次一定要成功，否则就很难再找到机会了。 车子刚刚开进省城，电话铃声就一阵阵响起。 梁满仓低头看是黄云书记打来的电话，他把车子靠边停下。 “喂，黄书记啊，您有事？”梁满仓接通电话。 “哈哈，没啥事，问问你到哪了，这一阵总是心慌得很，你开车可慢着点！”黄云书记的话很是关切。 “没事，我都进省城了，您听我就在省百货大楼跟前，这里太吵了！”梁满仓大声回着，把电话举在空中，百货大楼高分贝的促销声霎时间传到黄云书记的耳朵里。 “到了就好，你注意点，陪老人看好病，别着急！”黄云书记嘱咐。 “是，我想趁这个机会，带他们玩玩，尽个孝！”梁满仓笑着，大声喊。 “没事，家里有我呢！”黄云书记痛快地回答。 放下电话，梁满仓把两位老人送进宾馆，赵晓海的爱人早早等在那里。 “嫂子，这几天，我家老人就交给你了，受累了！”梁满仓笑着说道，然后颇为歉意地对父母说：“爸、妈，我还有要紧的事要去做，就让我嫂子陪你们玩玩，一会儿我赵伯伯也会过来，你们在一块儿呆几天，我就对不住了，等我的事忙完，我一定好好陪陪你们！” “去吧，有官差的人，身不由己，忙去吧。”父母都是明理人，哪里会挑梁满仓的眼，看着这样优秀的儿子高兴还来不及。 梁满仓没有坐火车，他连续倒几趟大客车，终于来到首都。 时隔一周，再次踏上首都的土地，梁满仓没有了前几天的激情、兴奋，取而代之的是紧张、迷茫。 他打了一辆车准备直接到国务院信访办，熟悉一下环境。 “师傅，去国务院信访办。”梁满仓钻进一辆出租车里。 司机点点头，“兄弟，看你这样不像是本地的，要告状？” 梁满仓急忙摇头：“不是，我可没啥告的，我是去看我的老同学。”他突然想到了陆皓晨的同学聚会，就顺口编了这么一句。 “嗯，那还行，这年月告状的还真不少，都难啊。”司机师傅很健谈，这似乎是首都出租师傅的共xìng。 “难？为什么？”梁满仓还真是不太清楚。 “你这面告了状，那面就有自己省的人来监视你，直接找个机会就把你带回去了，那是啥待遇，还用说？”出租司机师傅对自己的爆料有点得意，“我就拉过好几次！” “哦。”梁满仓不再多说了，他自从担任一把手以来，云山市没有来首都上访的，所以对有些事也不太知晓，而且这些情况和自己都不同，他的事不是华都省能解决得了的。 半个小时的车程，出租车停到了一个胡同口。 “兄弟，到了，这里面就是，咱这车不够级，人家不让进！您走几步就成，祝您好运嘞。”出租师傅极热情地说着，把车开出去。 胡同口的道路两旁，车还真不少，人也更多。 “都是来上访的？”梁满仓在心里划上了问号。 他从包里拿出一副大墨镜戴在脸上，再看一下自己一身休闲的打扮，要不是熟悉的人应该不会认出来，他就向胡同口走过去。 在胡同口，梁满仓并不向里面张望，他见到一个五十多岁，限制车辆驶入的老师傅，就走过去。 梁满仓也不多言，就站在一边，没事人一样看着过路的形形sèsè的人们。 “小伙子，你是干什么的？看你这样不像是上访的。”老师傅很是乐意搭腔，看梁满仓就站在他的身旁就说道。 “呵呵，你看我像干什么的？”梁满仓正想找什么路数和老师傅搭上茬呢，没想到人家更爱说话。 “看着一身打扮，是来接访的吧？”老师傅在梁满仓点头后，很是得意，“说实在的，这么些年了，我一打眼就知道谁是有冤的，谁是无理取闹的，那叫一个准儿。” “哦，这么神？那您还这有两下子！”梁满仓就着竿夸上去。 “看着没？那面那一溜人都是专业户了，他们都总结出了不少经验，什么事，怎么告，去多少人告，那都是有说法的。”老师傅向前面努努嘴。 梁满仓向远处望去，果然在那里挤着不少人。 “还有这么多说道？我也去看看，了解一下，也好开展工作。”梁满仓笑着走过去。 这一圈里足有四五十号人，梁满仓挤到跟前，看到地上摆着一些油印的小册子。 小册子上印着模模糊糊的《上访秘籍》，梁满仓哑然失笑，好家伙！都整出秘籍了，保不齐还会有个“九yīn真经”啥的。 第一百三十章 顺口溜 - 官场小农 - 大漠雨烟 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头坐在一个小马扎上，手里也拿着一些小册子，嘴里不停地叨咕着：“看看啊，上访可是技术活，没门没路没有辙，腿跑细了费口舌，万般事情白张罗，进了官门全打折，大家过来听我说，一本小书全包括……” 梁满仓蹲在小摊位前面，听着老头儿的顺口溜，忍不住笑了。 正巧被老头看见，老头接着说道：“对面小伙你别笑，这本小书可有料，不信你就仔细瞧，瞧后看你要不要。” 梁满仓接过老头儿递过来的《上访秘籍》，翻看一下目录，还真是一惊。 小册子上有国家各个部委信访办的地址电话，还有一张并不清晰的上访路线图。看来，编写者小册子的人还真是费了一些力气的。 梁满仓继续翻看，后面还有“信访材料的书写诀窍”、“信访的衣食住行”等等。 “怎么样？小伙子，来一本？别再看了，就这么厚，再看你都看完了！”老头儿伸手把小册子拿回去。 梁满仓没加思索：“多少钱一本？” “二十。”老头伸出两个指头。 “够贵的，就这印刷，这质量、纸张。”梁满仓当然是要讲讲价的。 “嘿，叫声小伙你不懂，二十块钱还嫌多？少走百里冤枉路，提高效率有好处，看你大爷俩手指，胜利姿势有意义！”老头说着又把他的两根黑乎乎的手指“v”自行举起来，“嘿嘿，胜利！” 梁满仓和周围人都笑了，这下无法再说啥了，梁满仓掏出二十元钱递上去，接过《上访秘籍》揣进包里，挤出人群。 梁满仓没有在胡同口再停留，他还是很小心谨慎的，匆忙离开向前面走去。 他需要找一个小旅店住下来，然后再学习一下这看起来很是有实用价值的《上访秘籍》。 走出去四五百米，梁满仓还是忍不住把《上访秘籍》掏出来，这东西还真是有点吸引力，尤其是经过老头儿的顺口溜推介，更加让梁满仓觉得有点意思了。 心情突然一好，肚子就感觉饿了，“唉，中午饭还没吃呢。” 他拐进一家面馆，这是一家外地人在这里开设的小饭馆，不是饭口人不多，梁满仓找个角落坐下来。 老板娘极其热情，笑呵呵走过来：“大兄弟，吃碗啥面，咱家啥面都有，包你满意！” “嗯，来碗担担面吧。”梁满仓喜欢吃哪种麻辣的东西。 “好嘞，您稍等。”老板娘招呼一声，转身就走向厨房。 果然是近朱者赤，这外地人说话也都京味十足地“嘞”上了，梁满仓笑笑，开始翻看他的《秘籍》 这第一页上几句话还是有一点味道的：上访路上寻青天，百姓何处诉仇冤，万丈衙门终有路，烧香拜佛找对仙。 梁满仓轻叹一口气，自己一个响当当的一市之长，还要如此，老百姓的上访路如何就可想而知了。 前几页的电话号码、地址，梁满仓都没必要看了，就匆匆翻过去，下面一页的“信访材料的书写”他还是仔细看了看。 小册子虽小，介绍的还不错，也有几句顺口溜“数字要明细、rì子要清晰，法规要罗列，不要太多页。” “嗯，有道理，有道理”梁满仓在心里不住夸奖起来，这写的还真是那么回事，只有有理有据、简单明了才会被人重视，并不是越全越好，得先受到重视，人家看了你的材料，你才有伸冤的机会。鸿篇大论，人家肯定不喜欢。 “信访的衣食住行”嗯，有点意思，梁满仓正在看着，老板娘把一大碗担担面端过来。 “来兄弟，需要啥您说话。”还是那么热情。 梁满仓点点头，用筷子挑几下面条，又低头看起书来。 嚯，这老头儿还真有才，都是顺口溜！ 信访者的“衣”：放眼大路看看去，首都百姓都穿啥，咬紧牙关换一身，衙门门前没人欺，进得衙门要登记，总有狗眼看人低。高官好见换真身，寒酸一点没人弃，心里装着大冤屈，衣衫褴褛才真实！ 嘿嘿，梁满仓都看乐了，这还真有讲究，岂不是要带着两身衣服？嗬，不过，有点道理。 信访者的“食”：信访路上好艰难，一句“马上”也万年，吃上不要太计较，填饱肚子不为难，清水馒头能吃饱，细水长流持久战。 唉――梁满仓又是一声叹息，真是可怜啊，但也是真实的写照吧，他看一眼面前油汪汪的担担面，自己会不会也经历这样的境遇？ 信访者的“住”：别怕路途远，城外最安全，宁走百里路，别做门前转。下面还有一行小字注释：门前转，就是多数人都选择离信访办比较近的地方居住，实际上，这是误判。你觉得近了办事方便，你家乡来抓访的也知道，附近的小旅馆就是他们的搜索重点，发现了，你就会被带回去，让你学习几个月的上访条例就是烧高香了，给你弄出个jīng神病、自杀的，都不是大事。所以，你也就是在门前转一圈，就打道回府了，岂不是冤大头？ “大兄弟，你是来上访的？”老板娘真很健谈。 “您看我像吗？”梁满仓放下小册子，也来了兴趣，一个人紧张又孤独，能和别人说会话，也是不错的。 “你是外地人，我看像。”老板娘肯定地说。 “上访可不容易，”一个矮胖的男人从厨房里走出来，“我告了四五年都没戏，干脆在这开个小饭馆，不告了，也不回去了。” 这人显然是夫妻店的老板兼厨师了。 “要是上访，这附近你可别住！”男人很神秘的说道。 “哦，怎么啦？”梁满仓刚刚看完这一段，现在听老板说，也还是来了兴趣。 “附近的旅店都是和驻京办挂钩的，举报一个那是给钱的！”老板也是上访过的人，现在对这些事还是很气愤，“妈的，我就吃过亏，你没注意吗？信访办门前有不少给旅店拉客的，说得都是人话，回头就不干人事！” 第一百三十一章 秦风的计划 - 官场小农 - 大漠雨烟 梁满仓走出小饭馆时，心里已经定下计划，不能在附近住下，看来《上访秘籍》上说的都是确实存在的了。 他出去后，没有再回到胡同口，而是登上一辆公交车，根本不管是哪一路，也不管车会开到哪，就登上去，任意行走。 他要找一个远一点的地方住下来，公交车缓缓地前进，马路上的人流熙熙攘攘。梁满仓望着窗外，注意看着路过的每一个宾馆旅店。 与此同时，依山而建的别墅里，几个人也在交谈着。 “老三，云山市那面说是梁满仓离开了云山市？”秦风问道，他穿着一件丝质的半袖，一条白sè休闲裤，一双白sè皮鞋，随意地翘起二郎腿。 “嗯，我问过啦，说是在华都省城，陪他家的老不死的们看病。”秦三恶狠狠地说，随手把大花格半袖衬衫往两边一撕扯，胸口露出黑乎乎的胸毛，“妈的，要是让我抓住他，非弄死他不可，上次可他妈把我削够呛，大爷的！” “你啊，还是省点心吧。”秦风白了秦三一眼，“不过，那大雁湖金矿倒是一块肥肉。”秦风站起来，慢慢踱着步。 “二哥，那咱赶紧去开工啊，一天怎么着也弄个十万、二十万的。”秦三一下子来了兴趣，凑到秦风身边。 秦风深吸一口气，皱皱眉：“你又乱喷什么香水了？这股味！”他坐回到沙里，“你还是先稳一阵吧，要不是陆老爷子退了，你想都别想！等这件事一切都没有影响了，在干吧，钱不是一天挣的。” 秦风又看一眼还在张着嘴要表看法的秦三，接着说：“你以后做事都经经脑袋，别再干些个蠢事，还得我和大哥给你擦屁股！” 说着，秦风向楼上走去。 “哎哎，这回可是你们在做金矿啊。”秦三扯着喉咙喊一声，“好处都占了，坏事又往我身上推，不就是出两条人命吗？给点钱还能怎么着啊。” “丫的，都是这个山炮梁满仓！我rì你大爷的。”秦三向沙上狠狠坐去，仿佛把梁满仓压在身下。 片刻的工夫，秦风走下来，人还在楼梯上就说道：“老三，你详细问一下那个梁满仓领他的家人到省城看什么病，住的是什么医院，越详细越好，快点！” 秦三赶紧去打电话，秦风就坐在大厅里，双手抚着头，嘴里念叨着：“一条臭鱼腥了一锅汤啊。” 不一会儿，秦三走进来。 “二哥，说是不清楚，梁满仓没说。”秦三走进来，也知道自己这事安排的不漂亮，说话时格外小心。 “什么？不清楚！”秦风一下子站起来，“老三，这小子肯定又来告状了。”秦风掐着腰快步来回走着。 秦三傻了眼，站在一边大气都不敢出，上一次要不是二哥策划把梁满仓的资料都收了、人扣了，恐怕就不好办了。 “老三，你赶紧安排人到军委大院、国务院信访办附近守着他，如果见到他，想办法把他拿下，不行就制造个车祸！”秦风的目光里投shè出yīn狠的光。 “二哥，别地方呢？”秦三忐忑地凑前一步，小声问。 “别地方？他不会去，他也是干部总不会做出去截一二三号的车吧。”秦风信心十足的说“再说了，那些甲01是好截的？” 秦三刚要出去，又被秦风叫住。 “老三，多花点钱，做事利索点！”秦风坐回到沙上。 秦三走出去，秦风急忙换上正装也出了门，他当然不会把这件事全部寄托在秦三的身上。 奔驰600呼啸着开出别墅，秦风来到军委大院，执勤军人看了秦风的通行证，做出一个放行的手势。 秦风把车缓缓开进大院，停在停车场上，夹着公文包快走进办公大楼。 “站住！请出示证件！”值班军人很严肃，挡在秦风面前。 秦风急忙把证件都拿出来，军人仔细验过：“请到三号会客室等候，不许乱走！”说话生硬、冷冰，让人不寒而栗。 十多分钟，扛着金光闪闪将星的秦有走进来。 “秦风，你怎么来了？打个电话不就行了？”秦有有点纳闷。 “大哥，那个梁满仓又出来告状了。”秦风表情有点严肃。 “嗯，还真是yīn魂不散啊，你知道他在什么地方吗？不行的话我安排几个人秘密逮捕他算了！”秦有也是个鲁莽的人，家里的事多数都是秦风拿主意。 “那肯定不行，怎么着他也是县级市的市长啊，真要失踪了一定会查！大哥，我看这事，咱们得和爸爸说了，你看呢？”秦风看一眼五大三粗的秦有。 “咱爸非急了不可，当初咱也没和他说啊。”秦有有点担心，“这老头子一直想要在推下去之前走上正职，唉，都上将了，也不知道还整啥？挣点钱多好！”秦有抱怨着。 秦文立已经晋级成为上将，就想着推下去之前能够成为一把手，巩固一下自己在军中的威信，那也是写入史册的人物！所以，一直告诫他们不要做出出格的事，要是捅破了天，倒霉的就不只是他们了。 “现在没有别的办法，我们根本就不知道梁满仓在哪，他万一真把资料捅到上面，让二号看到，一定会揪住不放，那时候，大伯、爸爸、三叔都不知道就太被动了，而且，那个梁满仓是陆军头的姑爷！”秦风慢慢介绍。 “老陆？切――无所谓！他儿子陆皓明都在我的手下！一个掉了牙的老虎，没啥在乎的！”秦有大大咧咧的，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秦风叹口气，在心里叹道：我的兄弟们啊，长长心吧。 “他的实力还是有的，别太小看了那老爷子，当年就差点枪毙了大爷。”秦风对秦有简直是嗤之以鼻了。 “好吧，我可以陪你去，到时候你来说。”秦有显然对秦文立有几分畏惧。 “行，这事反正已经生了，都往小三身上推吧，他也不在身边，再说这事本来就是他引起的。”秦风率先走出去。 秦有整一整军容也跟在身后。 第一百三十二章 秦文立出招了 - 官场小农 - 大漠雨烟 秦文立的工作秘书等在小红楼门口，这小红楼在军委大院里很不显眼，但是它坐落在大院的中心位置，是受万人瞩目的核心地带。 秘书见秦家哥俩走过来，迎上去寒暄几句，带着两个人刷了卡才进入小红楼。 这小红楼，秦有贵为少将也是很少能来这里，来这里办事一道道审查过于繁琐。今天要不是秦风给秦文立打电话说是有要事参见，那是绝对不会这么顺利进来的。秦风在秦文立的心中还是颇有一点地位的，是他最喜欢认为将来最有出息的儿子。 秦文立坐在宽大的沙上，已经准备迎接他的两个儿子了。 “爸爸。”秦风、秦有走进来，喊道。 “嗯，都坐吧。”秦文立指指旁边的沙，“你们有什么事？这么着急，小风啊，我不是说过，做事一定要稳得住，不管什么事，泰山压顶也要临危不乱！”秦文立时刻不忘培养他的秦风。 “爸爸，小三惹了点祸，恐怕不太好处理。”秦风见秦有根本就没有说话的意思，就小声说道。 “秦志又惹祸了？是违纪还是违法？严肃处理！”秦文立皱起了眉，这个秦三还真是最让他挠头的，总在犯着这样那样的错误，屡教不改。 “爸爸，这次事可能是很大。”秦风又进一步说道。 “哦，那是犯法喽，什么事，别吞吞吐吐的，说吧。”秦文立也紧张起来，但是表面上没有丝毫变化，依旧保持着威严。这个时候惹出大事，一旦被别人抓住把柄，自己有可能满盘皆输，大哥韦文清就要退二线，自己的实力还不足以万事大吉。 “老三在云山市又开始弄那个金矿了，结果出了人命。”秦风唯唯诺诺地说道。 “金矿？上次不是搞得沸沸扬扬的，你都摆平了吗？怎么又去捅马蜂窝？”秦文立的火气一下子窜上来。 “爸，这个金矿也实在是太诱人了，一天至少二十万，要是达到规模，那可是上百万啊。“秦有忍不住喊出来，接着就被秦文立锐利的目光吓得闭了嘴，低下头。 秦文立站起来，慢慢踱步。这也是秦风在思考时喜欢的动作，所以，秦文立喜欢秦风，说是秦风更善于思考。 “提出赔偿的条件了吗？死的是什么人？”秦文立突然问。 “是附近的两个农民，赔偿条件，咱们已经给出最好的了，现在不是这个问题，关键是云山市的市长不算完，来都告状来了。”秦风点出了问题的关键。 “市长来告状？它是什么目的？有什么背景？”秦文立在政治上是极其敏感的，立刻就想到了这是自己的对立面抓住小辫子不放。 “没什么背景，据说是在和陆军头的女儿谈恋爱。”秦风介绍。 “老陆，这个老家伙可不好对付。”秦文立自言自语道。 “爸，他都退休的了，还能怎么样？”秦有插了一句。 秦文立马上瞪过来：“你知道什么？当初你要是敢上前线，现在早就是中将了，我还用为你们将来cāo心吗？废物！老陆的手下哪一个不是现在军中的王牌？也就是你，成了个搞情报的，还是个提不起来的副职！闲差！” 秦有马上又低下头不敢再多嘴。 “爸爸，现在，老陆没有插手。”秦风说道。 “他都告什么？去哪几个部门找人？”秦文立又问。 秦风从公文包里拿出一摞材料，都是梁满仓上次来告状时候被搜走的。 秦文立坐回到沙上，带上老花镜一页页翻看，眉头越皱越紧。 “哼，把那里设成了军管区？！”秦文立“啪”的一声把文件摔在茶几上，“秦风，这是你想出来的？什么时候你也这么蠢了？” “爸爸，我――”秦风知道这件事玩的有点大，“只是大雁湖金矿太有开潜力了，我就――” “行了！不用说了，这件事我知道了！你们是什么意思？”秦文立有点不耐烦了，“说说，你们现在在下面都做些什么？” 秦%%：“我想给他来个车祸――” 话还没说完，秦文立就一伸手，阻止了清风继续说下去，但是随后点点头。 “把军管区的事尽快撤掉，要不留痕迹地撤掉！金矿不要干了，以后再说。”秦文立小声安排道，然后他向后仰躺过去，像是仔细思索着什么。 “要是有陆家人跟在身边，就尽量不要动手，还有马上去云山市，给那两个死去的家庭足够多的钱，拿下来他们受益者亲自签署的协议书，对了，叫老三去南方待一段，让他不要再惹祸，要接到我们通知后再回来。”秦文立都安排好就挥挥手，“去吧，忙你们的去吧。” 秦风、秦有刚退出秦文立的房间。 “秦风，你过来一下。”秦文立喊道。 秦风急忙走进来，恭恭敬敬地站在父亲身边。 “秦风，我想安排你去华都省做省长，已经和你大伯说过了，国企已经越来越不好干了，你大哥和小三都不是那块料，你好好干，别惹出什么事来，这件事你就不要公开露面了，叫你大哥去跑跑。”秦文立拍拍秦风的肩膀。 秦风心里一阵喜悦，国企老总对比一个省的省长来说，相差得太多了，机会也少的太多了，凭自己的根基、年龄，未来是不可限量的。 梁满仓一大早爬起来，这一夜睡得不好，一闭上眼睛就是《上访秘籍》中交代的注意事项，满脑子都是紧张，好不容易凌晨睡一会儿，被闹铃吵醒后，就要出。 他走出门，都的天气难得这么好，晴朗朗的，湛蓝的天空。梁满仓深呼吸一下空气，太阳还没出来，车也不多，梁满仓就大踏步向目的地出，他预计自己走到那需要大概两个小时，到那里之后，还不会上班，自己就隐蔽在旁边，等待《上访秘籍》上提供的车牌号车子出现后，就直接跟在后面去排号，只要进入了胡同里面，就不会有人敢阻挠了。 一切计划好，走路也格外卖力。 第一百三十三章 抓捕梁满仓 - 官场小农 - 大漠雨烟 梁满仓来到胡同口时，时间尚早，他走到胡同前面的面馆。 老远，老板娘就见到了梁满仓，热情地打着招呼，安排梁满仓坐下又用围在腰间的围裙“噌噌”擦几下，放在外面的圆凳。 “大兄弟，你可真早啊，人家上班还早着呢。”她四下里看看小声说，然后又道：“没事儿，抓访的我都知道，一眼就能看出来，你就消停的吃吧。” 梁满仓点点头，没多说什么，只是把手里的皮包抓得更紧了些。 一大碗热腾腾的拉面很快就端上来，梁满仓吃饭利落，几下就干个jīng光，还别说，似乎看到了曙光，梁满仓的胃口也放开了。 “大兄弟，你打算什么时候过去？”老板娘小声问。 “我看书上说，车来了就跟进去。”梁满仓回答，抬起头看着老板娘，“大嫂，你说什么时候好？” “要我说，一会儿你就先走过去，在信访办旁边有一家单位，你就在单位门口等着，买两盒烟，一会儿七点半，他们值班师傅换岗，你就跟进去，在那里等着最把握。”老板娘神秘笑笑。 “多谢大搜了，等事情办利索，我一定来谢谢你！”梁满仓又觉得眼前亮堂多了。 他看一下表，还有十几分钟到七点半，就起身告辞了，扔下十元钱，说什么也没要找钱。 梁满仓买了两盒烟，就慢悠悠地往胡同里走，时间太早还不到上班时间，胡同里人并不多，胡同口已经有三三两两的人群了。 他走到快要到信访办时，果然一扇大铁门出现在视野里，铁门旁边挂着一块儿牌子——“特种玻璃研究所”。 梁满仓刚站住脚，后面就传来自行车的铃声。 “劳驾、劳驾，借借光！”梁满仓闪身站在铁门旁。 一个老大爷骑着自行车走过来，梁满仓猜想这老人家很可能就是值班师傅，他就微笑着迎上去。 “大爷，我有个事儿想麻烦您。”梁满仓说着直接掏出了小熊猫。 老师傅立马明白了，也没多说，开开门“进来吧，有事进去说。” 梁满仓跟在老师傅身后急忙进了院，院门旁边就是收室，一个小平房。 “老李，这是谁？你们带了外人来？”从屋里走出的一位老师傅责问这为老李师傅。 “大爷，我先借个地儿，一会儿我就出去。”没等老李说话，梁满仓又掏出一盒小熊猫递上去。 “小伙子，不是我不帮你，一会儿领导们都来，今天电视台的要来采访，领导们见到了这事就不好说了。”老师傅推回梁满仓递过去的香烟，一脸的为难。 “老赵，没事，领导们不是都在前面吗，这后门儿，他们未必能来，再说这孩子也的确为难，咱就想想办法帮一把得了。”老李师傅毕竟已经收了梁满仓奉上的小熊猫，现在退回去有点不好。 “那行，铁门这面你就错个缝，要是领导来了，你提前就把他放出去，我想一会就差不多得来。”老赵说着也推出了自行车，梁满仓上前一步，把手里的小熊猫递上去，这回他没有推却收下后，笑笑跨上自行车扬长而去。 梁满仓看一下这研究所，院落还是不小，这大铁门是一个后门，前面穿过一片绿地，是一段幽静的走廊，走廊的廊柱上爬满了藤蔓。再往前是一座很是气派的白sè大楼，白sè大楼那一面显然是单位的正大门。 “小伙子，先到屋里歇会吧，信访办上班还早呢，得九点能有人来。”老李师傅热情地招呼着。 “不了大爷，我就在这门边上站会儿就行，一会儿领导来了，您说一声，我就躲出去，省得给您找麻烦。”梁满仓说着就站在门旁。 老李师傅就从屋里搬出一把椅子，递给梁满仓，心里还在想，这小伙子还真实诚，买包小熊猫，这咱可不舍得抽！ 秦三被秦风的电话叫醒，他懒洋洋地穿上衣服，“喂，二哥啊，这么早啊。” “老三，你还在睡啊，你可真睡得着啊，我不是让你盯着梁满仓吗？你是不是自己要找死啊。”秦风气愤地骂道。 “我都安排好人了，要是有情况，他们会给我来电话。”秦三说到后面的时候，明显底气不足。 “你赶紧亲自去盯着，但是要让别人下手，你今天无论事情成不成，都要离开都去南方，一会儿大哥会给你安排！记着，有什么事打大哥的电话，不要找我！”秦风说完“啪”一下把电话挂掉，有骂道：“这块扶不上墙的烂泥！” 他当然不希望秦三给他打电话，老爷子已经有安排，自己会有新的任命，可千万不能出了什么纰漏。 秦有是个粗人，但是被他父亲安排到了情报部门，这是有意为之的，这个部门一个是交际上比较宽泛，另一个油水很大，很多支出是无法也是很多部门根本就没有资格过问的，这一点很适合秦有。再有特殊的身份，将来也会躲过很多追查。 秦文立对他的儿子们每一个的半斤八两还是了解的，秦三他就始终没有安排到重要岗位上，他的散漫早晚会害了他，没想到这小子什么都不是也不消停，总是惹出祸端来，他最看重的就是秦风，所以准备为秦风铺好未来的道路。 秦有在秦风的授意下，也安排了自己的心腹到几个信访办蹲点，在这胡同口就有他的人。 “主任，现在我们观察只有一个外地人进入了胡同。”一个军人报告。 秦有也是接到秦风的电话后，挨着个查一遍岗。 “外地人？”秦有不自觉地问出来，“把他的影像资料给我传真过来，还有你们的分析数据。”他命令。 对于秦有的手下人一打眼看谁是个什么身份还是十有仈jiǔ是准确的。 几分钟，秦有就收到了一份传真，“三，我给你一份传真，你看是不是梁满仓！”秦有打开传真机，很快就送过去。 “大哥，图片不是太清楚，但个子很像，身材也差不多，我说先抓了他吧，管他是不是。”秦三着急地问，“他在哪？” “在玻璃研究所院里，我马上安排人去抓他，把你的人撤走！你也马上走！”秦有急切地命令。 第一百三十四章 让他昏迷吧 - 官场小农 - 大漠雨烟 梁满仓坐在铁门旁边，老李师傅也坐在一旁，两个人闲聊起来。 “小伙子，看你的样子不像是为自己的事吧。”老李师傅上下打量着梁满仓说道。 “大爷，您怎么看出来的？”梁满仓笑着问，心里还是一惊，这信访办附近的人都快要撑相面高手了。 “看你打扮、气质，而且你出手也很阔气。”老李师傅颇有几分自信，“你好像是个干部，吃皇粮的吧。” 梁满仓点点头，把自己的事情简单说说。 “嗯，小伙子，还真难为你了，你的干部不小啊，我们一把手才是厅级，你真是好干部呢，我老家也是华都省的，咱们还是不折不扣的老乡哩。”老李的这句话真是自内心的，他再看梁满仓的目光都有几分敬重了。 “大爷，我只想着咱要是不为老百姓争口气，谁还会替老百姓说话？咱就是为老百姓服务的。”梁满仓也说了几句冠冕堂皇的话，但也都是梁满仓的心里话。 “不过小伙子，像你这样的事，成功率可能不高。”老李师傅见梁满仓很有谈兴，也头头是道的分析起来。 “大爷，你是怎么看的？”梁满仓也是心里没底，有人帮忙分析分析也没啥不好。 “我在这这么多年了，来上访到我这的每年都有几十位，所以我了解不少，有时候信访办的老哥们也过来和我聊聊，也就没啥不知道的了。”老李师傅说得很认真。 “像你这事，能把资料真正地送到大领导手中，那就是不错了，信访办不会给你任何说法，他们这里不解决问题，就是登个记。你说你这告军方、告大领导，他们会随便就往上递吗？”老李师傅有点担心地看着梁满仓。 “那您有什么好办法？”梁满仓问道。 “前几个月，我听几个下班的信访办干部在我们门前上车时说，‘这事他找咱们还不如找新华社、找电视台呢。’所以我觉得，你是不是可以试试？”老李师傅回忆起了自己偶尔听到的话。 “也想过，但是宣传部门一句话，什么都不会被宣传，唉――”梁满仓小声说道，心里已经蒙上一层yīn影。 “嗯？那是干什么的人？”老李师傅低头看一下表，“不是信访办的，也不像是上访的，这几个人可是够利索的，走路这么快。”老李师傅正对着大门看到胡同口几个人走过来，没有跑，但是度很快。 梁满仓也回过头，看着几个很是干练，心里立刻就有一种不祥之兆。 他刚站起身准备把大铁门锁上，人已经到了门前。一个年轻人出手很快捷，一把抓住梁满仓正要锁上的铁锁，抓得梁满仓的手生疼。 “你们是什么人？干什么？”老李师傅见几个人一闪就挤了进来，急忙问。 一个四十多岁的人一把推开老李师傅，没有说话，一甩头。 那年轻人在梁满仓的后脖颈就是狠狠一击，梁满仓霎时间就瘫软下去。 “哎，哎，别抓人啊。”老李师傅反应过来时，几个人已经簇拥着梁满仓走出去十几步了，他可不敢追过去，“毁了，这帮东西是什么人啊，小梁市长可够呛！”老李师傅急得直拍大腿。 他想追到胡同口看看是什么车把梁满仓带走的，也好有个线索。 “老李！老李！”一阵南方口音传来。 “唉，这他妈来的真不是时候。”老李师傅暗骂一句，急忙应道：“冷所，我来了，来了！”说着，跑过去。 “老李啊，今天是全国最大的、最权威的新闻媒体来采访的rì子，你可要把后院收拾干净，我们要以最干净、最美观的环境展示给全国人民。”这个冷所是南方人，在玻璃研究所里负责政工，说话很喜欢甩甩词，又磨叽的不行。 “哦，你放心，我这出不了事。”老李师傅哪有心思和他多说啊。 “不要忽视任何一个细节，这是全所的一件大事，人家记者同志很可能要到后院来，拍下我们的全貌，或者是拍下我们职工生活的场所嘛，你可要提起jīng神，我是不准许有纰漏的。”冷所拗口的南方普通话在老李师傅听来，平常是很有意思的，今天确实烦人！ “行，知道了！”老李师傅压低嗓子说一句，就cāo起扫帚干起活来，根本不管冷所站在那里的表情如何狰狞。 冷所瞪了一会眼睛，也只好悻悻地离开，人家老李师傅根本就不理他。 老李师傅一边干活，一边在想，怎么才能帮自己的小老乡一把？这小市长是为老百姓办事的，咱就这么看着？太没良心了吧，可是帮忙，咱又没啥路子。他晃着头，扫地也是东一下、西一下全然没有了章法。 是啊，一个值班师傅也是算作最底层的人了，哪里还有什么能力与敢抓副厅级干部的人抗衡呢。 秦有的专用线电话响起来：“嗯，我知道了，给他注shè，让他昏睡着吧，那个房间任何人不准靠近。” “资料都给我拿来，所有的都拿来！”放下电话，秦有长出一口气，兴奋地把电话打给秦风。 “嗯，不错，剩下的事你看着办吧，别惹出什么大的影响就好，最好问问父亲。”秦风说道。 “二弟，你果然是要进官场的人了，做事还真是谨慎啊。”秦有揶揄道，“这么个小事、小人物，至于吗？” “大哥，小心使得万年船，别忘了那小子背后还有陆家。”秦风提醒一句就把电话挂掉了，他对自己这位大哥的处事风格简直就是不屑一顾。这些人简直就是没素质，太狂妄了，秦风在心中骂着，但是他还是很高兴，这个梁满仓也是华都省的一个地方官员，自己就要到华都任职，解决了他，也算是给自己扫除一个小小的障碍。 障碍不管大小，只要存在就是不好的，这是爸爸的教导，现在想来简直就是至理名言。秦风端着一杯红酒，悠闲地想着、憧憬着自己成为一方大员的风光和未来的光明。 老李师傅也一直在想着，一定要帮上忙，不能不管，自己的良心上真过不去。 嘿，有了！老李师傅一拍大腿，把扫帚扔在地上，跑进屋里，只是几分钟的时间，又跑出来，向前院快步走过去。 “唉，死马就当活马医吧，成不成就看咱老李能不能遇到好人啦！”老李师傅在心里一遍遍念叨着“老天保佑！” 第一百三十五章 老将出马 - 官场小农 - 大漠雨烟 老李师傅跑到前院，电视台的记者正忙碌着采访呢。那个拿着大话筒的漂亮主持人，老李师傅是见过的，这可是不少人的偶像呢。 老李师傅仰头看看天空，真晴朗，好天气！咱老李应该能帮上小老乡吧。 单位里围着的人还真不少，几位所长站在前面，女支持人问着问题。老李师傅往前使劲挤了挤，研究所里知识分子多，见是老李师傅往前挤，年轻人们就自动让让，都向两边撤一撤。 老李师傅故意嘟囔着“借光、借光，这可是咱的偶像啊。”惹得大家都笑。 冷所长眼睛尖，一眼就看到老李师傅挤上来，他赶紧凑过来，一口舌头伸不直的普通话小声传过来：“老李，你不坚守岗位，到这里扯什么？快回去，偶什么像，尽瞎胡闹！” 老李师傅正愁没办法吸引漂亮主持人，一看机会来了！ 他故意放开嗓门：“老了怎么啦，老了就不行有偶像了？这个依依姑娘就是我的偶像！”这一声，简直是划破长空、石破天惊，老头是扯着嗓子喊出来的，而且内容又极其富有创造力，一下子把所有人眼光都吸引过来。 老李师傅裂开嘴看着走过来的林依依就笑起来。 冷所长见林依依走过来，也不好再冲上去阻挡老李师傅。 来玻璃研究所采访的果然是林依依，林依依留学回来就凭实力从广播电台来到了都电视台，这一次到玻璃研究所采访，没想到遇到一个老粉丝，自然是要过来打个招呼。 “你好，我是林依依，非常感谢您喜欢我的节目！”林依依只是礼貌xìng地打个招呼，随便更改采访计划是绝不可以的。 谁都没想到，老李师傅一把拨拉开挡在面前的冷所长，一步走上前，竟然握住了林依依的手，顺手把一张小纸条塞进了林依依的手心里，然后说上一句：“您是老百姓的贴心人啊，我们都很喜欢您！” 老李师傅不敢明目张胆地把求救的事说出来，因为梁满仓被他放进单位来就是失职了，再者他不知道抓走梁满仓的是什么人，也不知道自己的求救行为会带来什么后果，只好神秘地把纸条塞给记者，你帮不帮忙，那就是你的事了。 林依依也很纳闷，她感觉到这位老师傅把什么塞进自己的手心，看来是不想要别人知道，自己还是应该为老师傅保密的，万一纸条上面的话让人尴尬，公布出来就不好了，想到这，林依依把纸条就攥在手里，等待机会打开看看，算是对老粉丝的一个尊重罢了。 电视台在学术部门采访按部就班，很快就结束了。 林依依登上采访车，坐在后面，她从包里拿出纸条打开一看，立刻惊出一身冷汗。 纸条上清晰地写着“有个华都来的梁市长上访，被人抓走了，请您救救他。”字写得并不漂亮，但是每个字都足以让林依依震撼“憨家伙？是他，一定是他！能干出市长上访的恐怕就是这家伙做得出来！怎么办？怎么办？”林依依几乎要急出眼泪，是谁抓走了梁满仓？他来都告谁？林依依一无所知。 浑浑噩噩地走进自己的办公室，她根本坐不住，就请了假回到家中，继续考虑如何救梁满仓。 她无法确定到底是不是梁满仓，万一不是呢？岂不是白白着急。她拿起电话准备向陆皓晨求证一下。 然而她又犹豫了，她的确对陆皓晨有点不满，尽管人家没有做错什么，但是想到她挎着梁满仓的臂弯，自己就有一点伤心、一点怨愤。 可是，此时不是怨愤的时候，她必须得到求证，也需要陆皓晨想办法把梁满仓救出来，她深知梁满仓的处境，在美国时，那种急切、无助她是有体会的，要不然也不会与自己心爱的憨家伙分手。 她长叹一口气还是拨打出去，随着电话那头陆皓晨的声音响起，一切犹豫、怨愤也就全部散去了。 “依依？是依依？”陆皓晨对林依依打来电话还是很惊喜的，说实话尽管自己没有任何错，但是梁满仓毕竟曾经是自己的好友林依依的憨家伙，想到这些，陆皓晨还是有一点愧疚的。 “皓晨，梁满仓来都了吗？”林依依没有任何寒暄，直接切入主题。 “满仓？他没来啊。”听到林依依问起梁满仓的事，陆皓晨的心里就有一丝不满悄然而生，语气也低沉了许多。 “哦，他没来就好了，那不是他。”林依依带着一点兴奋，不是梁满仓就好，她希望她的憨家伙平平安安。 “什么？有什么事吗？”林依依没来由的一句话令陆皓晨一愣，这是什么意思啊。 “哦，今天有个老师傅向我们记者求救，说是有个华都的梁市长来都上访，被人抓走了，我以为是他呢。”林依依急忙解释，她可不希望陆皓晨有什么误解。 “什么？被抓了！那一定是他！”陆皓晨马上就想到了上次生的那一些事，就知道梁满仓一定是怕连累自己，又偷偷来了。 “啊――”林依依长大了嘴巴，“你怎么肯定是他？”林依依追问。 “是他，他正在告状，已经来过一次了，这次没有告诉我，唉――”陆皓晨急得简直要疯掉，说话也是完全没有了章法。 “真是他？他在告谁？”林依依继续追问，电话那头已经没有了陆皓晨的声音。 “皓晨，皓晨！你还在听电话吗？”林依依不断问，电话那头还是一阵寂静。 陆皓晨已经扔下电话直接跑下楼，从上次回来，她就一直住在爸爸的身边，没再回自己的住处，要说也是梁满仓让她体会到家庭的温暖、幸福，自从老父亲见过梁满仓，对陆皓晨也越来越和蔼了。 “爸爸，爸爸！”陆皓晨一边跑，一边喊。 正在看报纸的陆老爷子一下子从沙上站起来：“丫头，怎么啦？别着急，爸爸在这！”老爷子急忙向楼上迎上去。 “爸爸，快救救满仓，快救救满仓――”陆皓晨哭着扑进老爷子的怀里。 “丫头，不急，不急，有什么事慢慢说，爸爸一定帮你！”老爷子轻轻拍着陆皓晨安抚道。 “满仓让人抓走了。”陆皓晨抬起头渴望地看着老爷子。 “嗯，谁抓走的？在哪抓走的？”老爷子也着急了。 陆皓晨当然回答不上来，她听到林依依说是梁满仓被抓了，扔掉电话就跑下楼了。 “等等，爸爸，我去问依依。”陆皓晨又疯似的跑上楼，老爷子在下面看着陆皓晨，不住摇头、叹息。 “依依，依依。” 林依依也捧着电话，始终没有放下：“皓晨，我在。” “满仓在哪被抓的？什么人抓的？”陆皓晨急切地问。 “在信访办门前吧，不知道是什么人。”林依依如实回答，“只是一位老师傅见到了，我们可以去问问他。” “好，你等我！”陆皓晨放下电话，再跑下楼时，比刚才冷静了一些。 “怎么样？知道了吗？”老爷子关切地问。 “是在信访办那被抓的，不知道是什么人，有一位老大爷知道情况，我现在就去问问。”陆皓晨快回答，就要走出去。 “慢着，丫头，我知道会是谁，别人谁敢在信访办门口抓人？”老爷子稳稳地站在那里，好像是一颗挺拔的老松树。 陆皓晨看着爸爸。 “jǐng卫员！给我备车！”老爷子走到办公桌前抓起电话吩咐道，接着从办公桌下面的小保险柜里，取出一把小手枪，反复擦拭“这些兔崽子，以为我老陆真不行了？”老人没有一点凶狠，反倒是很平静。 老爷子看一眼愣在那里的陆皓晨：“丫头，这事，我去处理了，你就在家等着吧，你也帮不上什么忙，哈哈，别担心！” 老爷子拍拍陆皓晨的肩膀，向门外走去。 第一百三十六章 老将军的手枪 - 官场小农 - 大漠雨烟 陆老爷子冲出门已经上了车，红旗轿车瞬间呼啸着开出去，正好和得上老将军此时的火气。 陆皓晨才缓过神来，爸爸这是要干什么？去找他们拼命吗？她急忙跑出去开出自己的车，追出去。 老将军的车直接开进军委大院，一路畅通无阻，全部是笔直的军礼迎接。老爷子微微点点头，嗯，看来这些人眼里还有我这个老家伙。这些曾经为祖国抛洒热血的老革命就是这样容易满足，不忽视他们，他们就高兴，他们并不在乎个人的得失。 红旗车在小红楼前停下，站岗的军人，看过陆老将军司机递上来的证件后，急忙敬礼，而且神情极为庄重。老爷子笑笑走进去后，两个小战士互相对望一眼，嘴里做出“战神”的口型。 秦文立听到通报，跑出来迎接，尽管他已经是职高位重的实力人物，但是在陆老爷子面前他还是太稚嫩了。 “啪”秦文立在大厅里，一个标准的立正――敬礼！ “老长好！”秦文立丝毫不敢含糊，声音也很是洪亮，像是回到了新兵连。 看到秦文立陆老爷子脸上不再有笑容，轻轻回个礼，一如当年普普通通地巡视军营。 “老长，您怎么来了？”秦文立走上前伸出双手，可是陆老爷子并没有握手的意思。 “小子，我不能来吗？”陆老爷子的回答并不友好，他对眼前的秦文立本来就很看不上眼，更何况今天是带着火气来的。 “您也不打个电话，我亲自去借您。”秦文立依然保持着微笑，凑上前，在陆老爷子面前他的确毫无优势可言。 陆老爷子“哼”一声，走在前面，他对这里的一切很熟悉，他曾经在这里工作了好多年。 走进秦文立的办公室，陆老爷子直接坐在大沙上，四下里环视。 秦文立就站在一边，没敢坐下，军队里级别是最森严的，别看秦文立现在也是上将，但是他这上将和陆老爷子的上将比起来，那就是天上地下的差距了。陆老爷子是立过赫赫战功的开国元勋，是被誉为“战神”的军中柱石。秦文立远没有这些光环，若没有他大哥的提携，他恐怕也不会有现在的地位。 “哼，这办公室我闻着怎么有股味？”陆老爷子皱着眉，故意又吸吸鼻子，然后晃晃头。 秦文立一头雾水，尽管他知道陆老爷子来的目的，也想好了对策，但是对老爷子这没来由的举动也搞得懵了。 “味道？什么味道？”秦文立也深吸几次，还是没有找到答案。 “嗯，闻出来了，是铜臭味！”老爷子也不看秦文立，粗着嗓子说道。 “老长，我这里哪有铜臭味，您――”秦文立陪着笑脸。 “没有？这豪华的装修，浪费了不少白花花的银子吧。”陆老爷子站起身，指指高档的壁纸、皮质的进口沙、宽大的办公桌。 “这――”秦文立的确无法解释。 “这些东西与战争的胜负没有关系，当年我就是在这里凭借一副沙盘、一张地图，打退了侵略的！”陆老爷子似乎回到了当年的金戈铁马之中，“哎，我的沙盘呢？这里没有沙盘，怎么指挥战斗？！这不是成了一盘散沙吗！”陆老爷子现沙盘不见了，突然起脾气。 “沙盘在楼上，都有、都有。”秦文立马上哈腰，回答。 “瞎胡闹！沙盘放置起来还有什么作用？！”陆老爷子本就是要找出点麻烦来的，这是老将军在来时就想好的，先抓住点小辫子再说。 秦文立只能垂手站立，他没有什么可以辩解的。 “以前就有纸上谈兵的将军，现在更有把游戏当做战争演练的胡闹指挥者！电子的东西，总没有沙盘来得直接，要知道战争的时候，恐怕你那电子东西上多一个亮点都会贻误战机！还是要读懂沙盘！”陆老爷子使劲拍了一下沙扶手。 一声闷响，也把秦文立吓一哆嗦。 “是是，老长教育的是，我一定注意、一定注意。”秦文立六十岁的人了，在老长面前简直就是新兵蛋子一样。 陆老爷子见火候差不多了，该进入正题了，就说道：“秦文立，我今天来是有一件事！” 秦文立长出一口气，心想，老东西终于说出目的了，这一阵让你训的，老子这回可以对付你了。 “哦，老长有事您尽管吩咐。”秦文立说着坐在老爷子对面的沙上，但是上身仍然保持笔直，这已经在军营这么多年形成的习惯了，面对老将军的威压，他没有办法彻底放松下来。 “啪”陆老爷子没说什么，先把自己那只“伯莱塔”手枪往茶几上一拍。秦文立坐得更加笔直了，他没有想到陆老爷子会把这把手枪祭出来。 “小子，你认识这把枪吧？”陆老爷子看着秦文立，居高临下的样子。 “认识，这是您七十大寿时，一号送给您的，这可是世界名枪啊。”秦文立作为军人对枪是再熟悉不过，更何况这枪有特殊的含义。 “嗯，前几rì我去看一号长，他还向我说起，现在有个别小家伙很不检点，常做出有违信仰的事。”陆老爷子说着，注意观察了一下秦文立的表情。 提到一号长，秦文立的确面部凝聚了一下，瞬间就又平和了。 “我是向老长打了保票的，谁要是玷污了我们党的红旗，我就用这把枪打碎他的脑袋！”陆老爷子紧紧握着枪，晃动了几下。 “应该、应该，我们的事业的确需要您这样德高望重的老前辈把握方向。”秦文立万万没想到陆老爷子会如此强悍，更是搬出了一号长，他的心里已经有一些不安了，还是太低估这个老头了，这老东西起火来是真会开枪的，到时候一切都晚了。 听着秦文立的逢迎，陆老爷子眯着眼看着秦文立，一句话也不说，就是紧紧盯着他看。 只看得秦文立后脖颈冒凉气，好像是在等待着一种宣判。 第一百三十七章 最后通牒 - 官场小农 - 大漠雨烟 陆老爷子把玩着手里的枪，仍然看着秦文立，直把秦文立看得手脚都不自在了，才豪爽大笑，那笑声足以让整个小红楼震撼。 秦文立也尴尬地裂开嘴，似乎是在笑，但笑里蕴含着太多的无奈、惊悚、紧张、恼火。他真恨不得马上交回他的儿子们，让他们都来感受一下老陆的震慑，这个老家伙还真不好惹。以前，秦文立想惹人家老将军都够不着，他只是在大哥韦文清与老将军的恩怨中起到一点煽风作用就不错了。今天直接面对老将军，他真切感受到了这些在战场上不知道死过多少回的老革命们有多威严、多恐怖了。 “小子，我今天来找你是有事的！”陆老爷子说着，把手枪又在沙扶手上拍了拍。 “老长，您说，您尽管吩咐。”秦文立终于吐出一口气，陆老爷子能够说到这个地步，就没必要紧张了，可是脸上的汗不争气，一直往下流。 “你现在分管情报，我的姑爷叫梁满仓今早在信访办被人带走了，现在没有线索，敢在国务院信访办门前抓人的――呵呵，我想你应该有这个能力！”陆老爷子已经站起来，似乎是并不愿意在这多呆，哪怕一分钟也不愿意。 “我一定尽快安排人去查！”秦文立迅表了态。 “嗯，至于梁满仓的资料你可以找你的三儿子问去，今天晚上，我要看到梁满仓！”陆老爷子直接点出了秦三，也下了最后通牒。 “是，我一定完成任务！”秦文立没有想为自己的三儿子开脱，他知道那样一点作用没有，这老家伙无所不能，他尽快离开这里最好，老家伙在小红楼已经把他压得透不过气来。 “我走了！”陆老爷子说出这句话时，人已经走出客厅。 秦文立才反应过来，连忙跑出去。 “老长，您慢走，欢迎您常过来指导！”秦文立脸上洋溢着笑容，这应该是真切的笑吧，终于走了！ 一直看着陆老爷子的红旗车拐出视线，秦文立才把敬礼右手放下来，活动一下胳膊，心里暗骂：这个老不死的，还真是有威力，好久没敬过这么长时间的军礼了，还真有点累！ 回到办公室，秦文立就在思考这件事怎么做才会圆满。 他抿一口上好的大红袍，在心里盘算：老东西看来是知道这件事与我有关，但是没有直接挑明而是让我查，这是他还不想和我翻脸，嗯，老家伙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 晚上，梁满仓不交出去，肯定不行，老东西的手枪不是闹着玩的，真把他逼急了，说不定会生什么事，对这老家伙，我那通天的大哥都没办法，何况是我？ 梁满仓迷迷糊糊的，知觉一点点恢复，他轻轻晃晃头，稍微清醒一点。嗯，这是在哪？周围一片漆黑，他感觉自己好像在一张床上，活动一下手，不行！娘的，我被人抓了？是谁抓了我？ 梁满仓终于想起来在此之前生的事，但是生过多久了，他却无从判断。 只记得当时，有几个人冲过来，他自认为自己还是有些力量的，但是在那两个挟持他的人手里，简直就像是大人欺负小孩，自己被人家两边一架，就动弹不得，然后就是塞进一辆车里。 接着就到了这么个漆黑漆黑的地方，梁满仓又活动一下，身体稍微舒服一点，就喊道：“有人吗？有没有人！” 除了屋子里的回音，没有任何声响。 梁满仓越来越冷静，大喊大叫没什么用，自己一定是又被抓了，他清晰地作出判断――这是秦家人干的，他们没有直接弄死我，而是把我抓来关到这，看来是并不想让我死，这事儿他们还是想和平解决。 就是这样，梁满仓心里想着，恐惧感就淡了。 林依依和陆皓晨坐在车里，也在分析着梁满仓的去向，因为梁满仓的危险，两个漂亮女人终于可以毫不尴尬地坐在一起，而且就这样极其自然地谈论着同一个男人，为同一个男人忧心忡忡。 “皓晨，不要着急，陆伯伯一定会有办法。”林依依自己都在暗自笑自己，满心的担心绝不会亚于陆皓晨，但是她却要做出这样的姿态，想一想真是悲哀啊。 “嗯，依依，谢谢你，要不是你告诉我，我还不知道他出了事，唉――我也是太粗心了，这回事之后，我们就结婚，我要好好照顾他。”陆皓晨揉揉红肿的眼睛。 “嗯，有个家就好了――”林依依把语气拖得好长，然后就陷入了沉默。 秦文立也在沉默，他不断地思考这件事该如何善后。 梁满仓显然是个好干部，是个老百姓信赖的人，但是也是一个执着到痴迷的人，这样的人不好对付！秦文立想到华都省本来就是自己的势力范围，那里自己有很强的根基，所以，他要把秦风安排到那去做省长，因为，夏沫枫书记是韦文清一手提拔的门生。 这件事总要有人来做，秦文立不断地思索着，终于，他抓起电话：“夏书记吗？我是秦文立！”他直接拨通了夏沫枫书记的专线。 “不要这么客气，什么时候到都来，我要好好接待你啊。”秦文立寒暄着。 “夏书记，是这样，我的下属在一座民房里解救出一位被不法分子绑架的同志，是你们云山市的市长，你看，怎么处理？”秦文立的脸上露出了一丝yīn险。 “是的，他是来告状的，材料上有我们军方的事，我会认真去查，你要做出必要的解释嘛。”秦文立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是的，夏书记，作为一个地方的行政长官，反映问题要讲究方式嘛，这样做很不好！长也知道了这件事，不是太满意，相信你会处理好！可以把他换一个地方嘛，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啊。”秦文立指的长就是韦文清，显然是要搬出来让夏沫枫书记紧张一下的。 “可以给他换一个省吧，去南方捶打一下，学习学习是应该的，他还很年轻，我们应该关心他的展啊。呵呵”秦文立把自己的观点已经表露无疑。 “不要紧，你们先谈谈，去哪个省，我会帮帮忙，这个小伙子很有一股冲劲啊！”秦文立完全是一副对梁满仓喜爱的不得了的口吻。。官场小农 第一百三十八章 血奴 - 官场小农 - 大漠雨烟 秦文立一切安排好后，深深坐进红木大靠背椅中，然后拿出象牙木梳轻轻刮着自己几近不毛之地的脑袋。 他真有几分得意，似乎一切尽在掌控之中。他思考一下，又抓起电话，准备打给临江省省委书记柯案璋，把梁满仓的事直接安排下去。这柯案璋也是韦文清一手提拔的，他要是安排个闲职，那还不是举手之劳？ 秦文立转念又一想，对，得让老头子感激我才对，这个电话得放到关键时刻再打。玩手段的最高境界就是“把人家卖了，人家还得帮忙数钱”。 秦文立就在打着这样的如意算盘，一时间心里高兴，就哼唱起家乡小调。 梁满仓呆在黑乎乎的房间里，逐渐恢复了平静，他不再大喊大叫，他清楚地知道，既然没有把他怎么样，看来对方并没有害他的打算，那就不怕，只要是有命在，咱老梁就有希望。 他正在胡思乱想之间，“哗啦啦”响动声，梁满仓躺好又闭上眼睛。 “应该是在这里！马上解救！” 一个很洪亮的声音传到耳朵里，梁满仓一愣：嗯，解救？有人来救我？怎么可能？难道―― “咚――”门被踹开，光线一下子shè进来，梁满仓眯起眼，看到一群特种兵装扮的人冲进来。 “报告雄鹰，现一名受害人！”一个为的少校军官马上通过对讲机汇报。 “是！快！解救受害群众！”少校利落地一挥手。 几个士兵三下五除二解开梁满仓的绑绳，把他架起就向外走。 梁满仓的确需要驾着才能行走，这许多时间的捆绑，手脚早就麻木得不听使唤了。 但是梁满仓的脑袋还好使，他不无感激地问：“你们是？” “请不要多说话，我们是军区特种部队，奉命解救受害人的，一会儿会有地方jǐng察想你做出安排。”少校根本都没有看梁满仓一眼，只是机械地回答。 梁满仓知道再问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就跟着士兵们走出来，刚到门口，就有一个士兵“哗”把一个头罩扣在梁满仓的脑袋上。 梁满仓也没有反抗，知道这是对自己好，刚从黑暗处到光明处，眼睛是要有个适应过程的。 梁满仓的两只手仍然被架着，他感觉自己还像是被绑架，但又不好多说，毕竟是人家把自己解救出来的，问多了反倒不好。 车子七拐八拐，跑了好一阵，才停下来。 梁满仓头上的黑sè头套被摘下来，他挤挤眼睛，又眯了一会儿，才算适应。 “先生，请下车，跟随我们做一下笔录，然后等待你的家人来接你回家。”几名高大的jǐng察站在梁满仓面前。 梁满仓被带到一间办公室，他坐在沙上，两个jǐng察要对他例行询问，做个笔录。 一名颇有几分姿sè的女jǐng察端过来一杯热水，梁满仓赶紧接过来，一口喝下，烫得他伸出舌头。 一杯水下肚，梁满仓舒服了一些，他看一眼墙上的圆形石英钟，已经是下午三点，妈的，咱老梁被扣了七、八个小时了，这帮孙子！梁满仓在心里暗骂一句。 “非常感谢你们的解救，我是华都省云山市市长梁满仓，到都办事突然遭到绑架。”梁满仓先开了口，感谢是必须的。 “哦，梁满仓同志，你到běi jīng干什么？”面前的一个矮胖的jǐng察问，从这个jǐng察的做派来看，这个jǐng察应该是一个不小的干部。 “我，”梁满仓略一思考，考虑到上回上访就是被jǐng察抓住，而失去了机会，这回干脆就不要实话实说了吧。 “我是来办事的，办私事。”梁满仓顿了一下才把自己此行的目的说出来，矮胖jǐng察并没有追问，似乎对梁满仓来干什么并不关心。 “梁满仓同志，你是在国务院信访办附近被抓的吧？”矮胖又问。 “是的，我正在玻璃研究所和老乡说话，就被几个人强行抓上车了。”梁满仓想到了老李师傅。 “嗯，你是被一个专门从事非法卖血的犯罪团伙抓走了，被他们关起来准备当做‘血奴’来为他们牟利。”矮胖的脸上带着一点点笑意了。 对着笑意，梁满仓并没有感到不愉快，自己一个响当当的市长被人抓了，是有点可笑。 “血奴？什么是血奴？”梁满仓对着从来没有听过的词很是震惊。 “哦，就是犯罪团伙把许多外地来的打工人员、上访人员等等强行抓起来，扣押后每天抽一定数量的血，拿到黑市上非法贩卖，到一定程度后，找到购买器官的，还会把器官取下来，谋取暴利。”矮胖说得倒是轻松。 梁满仓听来却是在眼前已经浮现出血淋淋的画面了，这是什么事啊，简直是挣钱想疯了，什么缺德招都有！ “梁满仓同志，我们要通知你的家人来接你，因为你现在是受害人的身份。”矮胖笑起来很是和蔼。 “我的家人？”梁满仓还真是有点犯难，通知陆皓晨？这次没有告诉她，他真的不想再把陆皓晨卷进这场纷争，更何况陆皓晨的后面还有自己的家族，万一因为自己的事影响到那些人的前途，自己就难以心安了。 矮胖依然保持着微笑，温暖的微笑，看着梁满仓，等待梁满仓提出让谁来接自己。 “朋友行吗？我的家人都在外地。”梁满仓询问。 “好吧，也只好如此了，我们已经通知了华都省委，他们近期也会派人来了解详细情况。”矮胖点点头。 “那通知林依依吧。”梁满仓又想了一会儿，报出林依依的电话号码。 想到华都省委会派人来，梁满仓觉得很是难为情，这次又丢人了，在省里可出了大名了，唉，咱老梁点子背啊。但是，说是抓血奴，我是打死都不信。 “同志，那犯罪分子我能见一下吗？”梁满仓突然来了注意，想要验证一下自己到底是被谁抓的。 “没这个必要吧，为了办案需要，我们不能答应你的要求。”矮胖不再露出笑容，脸上流露出不满，样子也很狰狞。 第一百三十九章 林依依的讲述 - 官场小农 - 大漠雨烟 林依依和陆皓晨仍然在一起，焦急地等待着消息，这个时候她们能干什么呢？相比秦家的势力，她们只有静静地等待。 “皓晨，不要着急，陆伯伯一定会带回梁满仓的。”林依依安慰道，内心中就有一种苦楚油然而生，她相信与任何一个人相比，对梁满仓的关心、爱，她都不差。可是此时，却要安慰别人。 “嗯，可是我担心爸爸出事，他是拿着手枪出的门，他本来就脾气很大，我真担心――”陆皓晨一阵叹息。 正说间，陆皓晨的电话铃响起。 “爸爸，怎么样？”陆皓晨急切地问。 “嗯，谢谢爸爸！”陆皓晨有点激动，握着电话的手都在抖。 “有消息啦？”林依依见陆皓晨刚放下电话就急忙问。 “嗯，我爸爸说，秦文立已经向他保证，今晚之前给梁满仓送回去。”陆皓晨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 “那就好，皓晨，我们也好久没在一起了，今天你也不要着急走了，马上就中午了，我们一块儿吃顿饭吧。”林依依真的不想失去这个从小就在一起的好朋友，尽管有梁满仓的yīn影，但是那已经成为过去了，人不能总是纠缠在无尽的烦恼之中。 “好啊，大粮仓有消息了，我就放心了，我们出去吃饭！”陆皓晨的心情好了许多，她也想应该找个机会把她和依依之间因为梁满仓产生的这许多小纠结解开、处理掉，好朋友就要向前看，不能总是纠缠过去，况且在这件事之中，自己始终觉得对不住林依依。 两个人来到就近一家装修比较典雅的小西餐店，随便点了一点甜点，nǎi茶。又不是专程为吃饭而来，而且没有见到梁满仓之前，这两个小女人怎么会有一点胃口？ “依依，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陆皓晨终于鼓足勇气准备进入话题。 “当然行。”林依依凭聪明劲已经知道陆皓晨要对她说什么了，这个话题两个人都一直在回避，但是终究要面对。 “你为什么要离开满仓？”陆皓晨说话声很小，而且没有抬头看林依依，甚至于问出之后她就有了林依依不回答最好的想法。 “唉――”林依依先是叹了一口气，抬起头望向对面的窗棂上的铁艺的欧式风铃，风铃上小丘比特正握着爱神之箭可爱的瞄向每一个看向他的人。 “说来话长啊，也算是被逼无奈吧。”林依依终于说起来。 陆皓晨也抬起头，看着林依依，手里握着nǎi茶。 “我爸爸在国外出了一点事――”林依依开始了讲述。 “啊？”陆皓晨本能地说出来。 林依依笑笑接着说：“我爸爸是作为访问学者去的，当时我国的特种橡胶研究项目也是我爸爸负责的，所以，他被派出时，也很不情愿，但是这是命令。” “爸爸到美国后，就总有一些人莫名其妙的找到爸爸，似乎对爸爸的研究项目很感兴趣，但是，爸爸知道这事国家机密，是不会对任何人说起的。”林依依又摇摇头。 “可是一天早晨，突然家里来了两个陌生人，他们出示了证件是国内安全部门的情报人员。” “我和爸爸都很纳闷，他们怀疑爸爸出卖了特种橡胶研究资料，爸爸当然要据理力争。但是，他们出师了一份调查报告，那是以爸爸的名义在瑞士银行开得账户，上面有一笔巨款。” “怎么会是这样？”陆皓晨眼睛一下子瞪大了，“这一定有yīn谋！” “但是，我们无法解释。”林依依显得很淡漠。 “而且，他们打开了爸爸的私人电脑，里面竟然有几封邮件都是关于特种橡胶的资料。我和爸爸都很震惊，怎么会出现这样的事？”林依依身体抖起来，显然这件事对她的刺激很大。 “当时不知道这是什么原因，后来才明白这是黑客干的，我相信爸爸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林依依说得很是坚定。 “爸爸就被带走了，我毫无办法，当时我想给满仓打电话，可是我想不行，他也不会有什么办法，只是会干着急。何必再让他也陷入痛苦之中呢？” 陆皓晨被林依依的话打动了，是啊，这就是真正的爱啊。 “也就是这个时候，一个叫萧清寒的人给我打来电话。” “萧清寒？你的后来的――”陆皓晨差点就说出口。 “是的，满仓认识他，他们之间还有一点点恩怨，哦，应该是我们之间。”林依依的情绪平和了一点。 “他很早就到了美国，这个时候已经在美国麻省理工读书了，他提到了爸爸的事，并且告诉我说，他的好朋友就在情报部门，他要见我，我当然会答应。”林依依眼光突然有点暗淡，显然这是一段极不喜欢提起的往事。 “后来，他找到我这，说起过去的情谊，说是要帮助我救出爸爸，并且证明爸爸是无辜的。我很感激他，但是，他提出要我嫁给他，呵呵，我比他大了七八岁，这种想法我是从来就没有的。我不答应，他就离开了我们在国外的住所，说是等待我的消息。” “唉――”林依依皱皱眉，“你是知道我有多爱梁满仓，但是我更担心爸爸的生命，我一下子陷入到无穷尽的深渊，我无法自拔。我不知道我该如何去做。那几天，总有几个陌生人来我们的住处搜查、拍照，他们谈论着对我父亲的处置，说得毫无顾忌，根本就不当我存在。那一阵，我一闭上眼睛，就是父亲被以各种方法杀死，我一次次惊醒，恐惧笼罩着我――”林依依痛苦地闭上眼睛，仿佛仍然在痛苦之中。 “依依，依依――”陆皓晨轻声呼唤着。 林依依已经是泪眼婆娑了，“后来，我就答应了萧清寒，并且领了结婚证，一切都在萧清寒的掌控之中，我父亲被释放了，然后，我父亲就回了国，结果告诉我，国内根本就没有得到特种橡胶资料被盗的消息，这完全是个yīn谋。”林依依气得直抖。 “后来，找到机会我也回国了，再后来，我就和萧清寒提出离婚，他很痛快就答应了，因为他知道梁满仓已经和你成为恋人了，他就是不希望梁满仓和我在一起！唉――都是命吧。”林依依叹口气，慢慢闭上眼睛，似乎在思考什么。。官场小农 第一百四十章 谈判 - 官场小农 - 大漠雨烟 林依依眼里透露出极其复杂的神情。 “那你和那个萧清寒――”陆皓晨在好奇心驱使下忍不住问。 “呵呵，我们很快就离婚了，实际上，我们一直也没有真正意义成为夫妻，他只不过是用这个手段来对付满仓罢了，他渴望看到满仓痛苦。他也知道我对他的仇恨，所以，他很容易就放手了，因为他卑鄙的目的达到了。”林依依竟然露出了轻松的笑容。 两个人正说话间，林依依的电话铃响起来。 “什么？市公安局？对，我是林依依。”林依依握着电话回答。 “梁满仓？认识，我认识！他在哪？” “在公安局？让我去接他？好、好好！我可以担保！” 林依依激动地站着喊，几乎要跳起来。 “皓晨，快快，满仓在市公安局，他们打来电话说是满仓报出了我的电话号，叫我去担保一下，把人接出来！”林依依急急往外走去，回头叫着陆皓晨。 “皓晨！怎么啦？快走啊！”林依依见陆皓晨仍然坐在座位上，一脸的茫然。 “依依，你自己去吧，他又没有通知我。”陆皓晨脸红红的，站起来径直走出去。 “皓晨！皓晨！――”林依依追出去。 陆皓晨已经上了车，把车门关的紧紧的，任凭林依依敲打着车窗，她依旧痴痴地看着前方，然后似乎是下定了决心，按一下喇叭，缓缓把车开出去。 林依依看着远去的车子，愣了一会儿，马上反应过来，拦下一辆出租车，向公安局飞驰而去。 手续办得很顺利，梁满仓笑着走出来。 林依依拉着梁满仓的手走出去，梁满仓并没有挣开，就随手握着，那么自然。 “亏你还笑得出！都急死人了！”林依依突然就感觉回到了从前，和梁满仓并肩走在街上，没有一点点尴尬。 “嘿嘿，依依，先请我吃点东西吧，饿死我了，一天没吃饭了，多亏早上吃的那一大碗面实惠，要不然我都成了相片了，嘿嘿”梁满仓调侃道，不管怎么说，出来就是好！ 到了餐馆，梁满仓不再多说，几乎是左右开弓双管齐下，片刻间已经杯盘狼藉。 林依依笑着看着梁满仓，就有一种满足感，一种幸福感。 梁满仓抹抹嘴巴，又喝了一大杯水，揉揉肚子：“依依，饱了，走吧。”说着，梁满仓就站起来。 林依依跟在身后走出去。 “满仓，你没有告诉皓晨？”林依依问道。 “嗯，我不想让她跟我一块上火遭罪，更不想让她卷进我的事里来，他的家人会受到牵连。”梁满仓严肃起来，“我就一个人，什么都不怕。” “满仓，刚才我是和皓晨在一起――”林依依小声说，她不情愿、也不希望梁满仓从自己的身边离开去找陆皓晨，但是她必须告诉他，因为她希望满仓幸福。 “啊――你们在一起？那她知道我出事了？”梁满仓瞪大眼睛问道，“这可不太好！” 梁满仓已经意识到事情的不良展，这可不太好，在心里他一遍遍念叨。 “满仓，你刚刚被抓走，我就知道了消息，是玻璃研究院的门卫师傅给我塞了一个纸条，没想到会是你！”林依依把上午的事情又说了一遍。 “这么巧？”梁满仓惊讶地看着林依依。 “为了确定是不是你，我就给皓晨打去电话，结果皓晨说一定是你，然后就到我这里了，我们就一直在一起。”林依依解释。 梁满仓没有了笑容：“那是谁救我出来的？”他似乎找到了自己被放出来的答案，自己绝对不是被抓了血奴。 “皓晨的爸爸听到你出了事，就带上手枪直接去找秦文立了，我想一定是起了重要作用。”林依依说。 “什么？带上了枪！他可是八十多岁的人了，这，这――”梁满仓皱起眉。 “依依，我得马上去皓晨那！”梁满仓说着就向远处跑去。 “你打车啊！”林依依在后面大喊，“唉，这个憨家伙！” 秦文立听到了秦有的汇报，点点头，微笑着说道：“我该去一趟老东西家了。” “爸爸，您还要上赶着？”秦有有些不解。 “你啊，就是不长脑子，现在是什么时候？老东西虽然老了、不中用了，但是他的兵现在都不是一般人物啊，没必要在关键时刻树敌！”秦文立谢了一眼秦有，“以后再做什么事，一定要多过过脑子！” 陆家门前，一辆豪华红旗车缓缓停下来。 秦文立在jǐng卫开门后，慢慢走下来，他环视一下陆家的小楼，定定神，深呼吸几下，才迈开步，对陆老爷子他还是有几分忌惮的，这些老将军起脾气来，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当年大哥韦文清都没有敢把老陆怎么样。 陆老爷子还是迎了出来，不管怎么说，自己的面子他秦文立还是给了的，自己也就不要满面阶级斗争了。 互相寒暄几句，两个人就走进大厅里。 坐下之后，秦文立直入主题，本来就是邀功来的嘛。 “老长，您的女婿梁满仓已经被咱们的特种兵配合市公安局解救出来了，说是被一个人接走了？”秦文立笑着说，“您的命令，我是不敢有一点折扣啊。” “嗯，这件事你做的不错，我得感谢啊。”陆老爷子说着抱抱拳，极为豪爽。 “老长，我有一个想法，女婿素质不错，年轻有为何必非要在华都省，那毕竟是内地省份展缓慢啊。”秦文立把自己的计划一步步实施出来。 “哦，你有什么想法？说说看，我只不过是个老朽了，对现如今的一些事都看不懂了，呵呵。”陆老爷子笑着，他已经知道了秦文立的意思，这是换个方法来谈判了，既然你已经有了想法，咱不妨先听听！ “我是这样想的，我有一个战友现在在南方沿海省份做省长，不放把小梁送到那去锻炼一下，毕竟机会多嘛。”秦文立笑着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嗯，他去南方会干什么呢？”陆老爷子已经想好，既然如此，那就要为梁满仓选一个实惠的职务，绝不能让你小子得逞！ 家里装修房子，这一段时间都没有按计划更新，好在没有断更，这下终于竣工了，我会努力弥补一下！多谢支持我的朋友们！ 第一百四十一章 陆老爷子的分析 - 官场小农 - 大漠雨烟 陆老爷子并不急于表态，他深知秦文立的用意，把梁满仓调走，也方便他们做事。不过话又说回来，梁满仓调走也没什么不好，远离了是非圈，也是一个好事。 他知道梁满仓是一个颇为耿直的人，宁折不弯的xìng格，这样人在官场可能成为一个了不起的、名垂青史的伟大官员，也更容易早早就因为不入流而陨落。所以，梁满仓调走是他希望的，毕竟梁满仓还年轻。 秦文立笑吟吟地说道：“可以到临海省先做个市长助理什么的，锻炼一下，还年轻，有地是机会！” 秦文立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然后就观察着陆老爷子的表情，陆老爷子的脸上并没有什么变化。 “要我看，梁满仓在云山市做市长做得很好，完全有能力胜任一把手嘛，有文立你的提携和帮助，他应该不会给你丢人的！”陆老爷子说话的声音并不大，语气也很是平缓，像是两个多年不见的至交好友在探讨什么往事。 “这――”秦文立被陆老爷子直白地为梁满仓要官惊呆了，他没想到这个老爷子还真够直接，给梁满仓介绍做一个地级市的一把手按说也不算是什么难事，但是，给梁满仓介绍这样的肥差，自己实在是不甘心啊。 “实际上，我还是希望梁满仓在平江市的，毕竟有基础啊。”陆老爷子已经看出秦文立的心思，就故意敲山震虎。 秦文立心头一震，“哦，老长，我尽力去提提，满仓这小伙子还是很有前途的，把他放到沿海省份应该更有前途吧。” “嗯，那我得先谢谢你了！：陆老爷子抱拳一笑。 “这老长可是说外道话了，我当年在您的手底下，你没少提拔我，我这也是报答嘛。”秦文立尴尬笑笑。 又唠一会儿闲事，秦文立见时间差不多了，就起身告辞。陆老爷子也不多留，拱手相送。 秦文立的红旗轿车刚刚启动，梁满仓就跑步过来，他是打出租车到了大院门口，然后跑进来的。 “老爷子！”梁满仓见到站在门口的陆老爷子，先喊着打招呼。 “嗯，满仓！就你自己？皓晨呢？”陆老爷子见只有梁满仓一个人回来，也是有几分纳闷。 “皓晨，她，她没和我在一起。”梁满仓只好实话实说。 “那是谁接你过来的？”陆老爷子皱皱眉，“这个丫头又跑哪去了。”说着，就拉着梁满仓的手走进大厅里。 陆皓晨一个人坐在酒吧里，她看着酒杯里红红的液体在灯光下渐渐地迷离，颜sè也愈加诡异。 她把被子贴在脸上，她本想喝个大醉的，最好是醉得忘记一切，让所有的不愉快的事都远去。 可是真到了酒吧里，陆皓晨却是无法把自己灌醉，她端着这一杯酒已经看了许久、许久，就是难以下咽。她暗笑一下自己“真是老了呢，想要喝醉都是一件不容易的事了，嗯，自己骗不了自己了，无法回避的事终究是要面对的。” 她打开，刚才因为赌气关掉的手机，她就把手机攥在手里，他等待着梁满仓打来电话，很急切。 梁满仓哪里会打来电话？他的手机早就不知道了去向。他和陆老爷子坐在客厅里，心神不宁地交谈着，陆老爷子说了些什么，他似乎根本就没有听得进去。 算了，满仓不会来找我了，也用不着活不起的样子，满仓幸福就好，陆皓晨终于下决心使劲喝一口酒，自己也被辣的皱皱眉，然后苦笑一下，起身离开。 她回到家，尽量轻一些，她站在门前昂起头，咬咬嘴唇，保持着笑容，推开门走进去。 “丫头，满仓等你好久了！”陆老爷子似乎感觉到两个孩子之间似乎有什么隔阂，见陆皓晨走进来就故意大声喊道。 “皓晨！”梁满仓几步走上来，一把就抓住陆皓晨的手。 陆皓晨眼泪一下子就涌出来，顺从地扑进梁满仓的怀里，陆老爷子适时地走上楼去，脸上挂着满意的微笑。 “你还知道来啊，一直瞒下去多好？依依呢？”陆皓晨见陆老爷子走上楼立刻开始向梁满仓难。 梁满仓马上施展出他的绝密武器“梁氏憨笑”。 “我是不想让你和你的家人参与到我的这场斗争里面来，你们对我付出已经够多了，尤其我不想你受到伤害。”梁满仓深情地说。 陆皓晨撇撇嘴：“去你的吧，是不是心里还有别人啊？”脸上挂着坏笑，还在忙活着前前后后看她的大粮仓哪里受到了伤害。 梁满仓拥着陆皓晨：“皓晨，我听依依说老爷子拿着枪去找秦文立，可把我吓坏了，因为我你的家人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心安。” 晚宴格外丰盛，只有他们三个人，却是满满一大桌子菜。 陆老爷子打开一瓶茅台，“今天，满仓平安回来，咱爷俩得好好喝点，一会还有点好事儿，我得跟你唠唠！”老爷子慈祥地笑着。 “好，老爷子，我来倒酒。”梁满仓接过白酒，站起身斟满两个大杯。 一杯酒下肚，两个人的话越来越多。 陆皓晨就笑眯眯地看着这两个谈天说地的对她来说最最重要的男人。 “爸爸，您不是说要有好事宣布吗，是什么好事啊？”陆皓晨忍不住问道。 “哦，哈哈，对！说好事！满仓啊，下一步你决定怎么办？”老爷子表情略为严肃些，似乎要说正事。 “我，我还是要把这件事捅上去，老百姓不能白死！”梁满仓有点义愤填膺了。 听到梁满仓的话，陆皓晨先是有点担心的看向梁满仓，眼神里满是担心。 “满仓啊，你觉得你可以伸张正义？”陆老爷子看着梁满仓说道。 “我知道，我这点实力想把秦三法办，很难！但是，我不会放弃！”梁满仓表决心一样，狠狠说道。 “唉，满仓，这是斗争！斗争有时候是要正确分析实力的，敌我力量悬殊时，就要考虑战术、战略了。”陆老爷子拿着一根筷子在桌子上比比划划地，好像是在分析一场战斗。 “嗯，我的实力是有点弱。”梁满仓不得不承认自己还没有撼动秦家的任何力量，这两次生的这一系列事件就足以说明，自己和人家简直就不在一个层次上。 “是很弱，弱得很！”陆老爷子说得很是果断。。官场小农 第一百四十二章 实力 - 官场小农 - 大漠雨烟 “是很弱！弱得很！”陆老爷子的语气很是坚定，似乎是一下子就把梁满仓结结实实地钉在了板上，定好位绝不容许有半点质疑。 梁满仓在这种高压之下也只能无语，他感受到陆老爷子的目光里都出威压，于是，他坐得就不舒服了，感觉自己被死板板笼罩住。 陆皓晨也被老爷子态度的突然凝重而吓一跳，一时间也愣在那里，看看陆老爷子再看看梁满仓，不知道说什么好。 “作为一名政治人物，可以不知道自己兜里有多少钱，但是必须知道自己的后台有多硬！自己的门路有多广！自己的团队有多强！”陆老爷子语气铿锵，面sè依旧凝重。 梁满仓只有听的份，不住点头。 “今天，秦文立来我这和我进行了一场谈判，你怎么看？”陆老爷子微微侧过身，看着梁满仓，脸上依旧没有笑容。 “这件事，嗯――我还是听您的。”梁满仓犹犹豫豫终于把自己的话说出来，尽管心里有些许不甘，但是摆在自己面前的也只能如此，这一次，八十多岁的老爷子都已经拎着枪去了，再闹下去恐怕真的就出了人命了。 “他拿来了一份华都省委的处理意见传真件，给那死亡的家属做出了一些赔偿，我看一下，还可以！标准比都都不差。人家家属也都签了字的，这件事应该是到此为止了。你在搞下去，就是在找华都省委的麻烦了，这不好！”陆老爷子严肃地说着。 梁满仓急忙点点头，他没有想到秦文立会把华都省委的文件都拿到手，自己还是对他们估计过低了。 “你知道秦文立为什么会和我谈判吗？”陆老爷子语气缓和了一些，梁满仓听话的态度让他感到很满意。 “恐怕是对您有恐惧吧。”梁满仓小声说。 陆老爷子摇摇头，眼睛里流露出对梁满仓的怜爱：“傻孩子，是你根本就不配做人家对手！他们没有必要重视你，对你而言他们略微上一点心就可以让你消失！” 陆老爷子叹口气，接着说：“今天要不是林家那小姑娘打电话来，你恐怕现在已经没命了。”陆老爷子说出这句话时，手也在微微抖，显然还是心有余悸。 “我疏忽了，没想到他们敢在国务院信访办的门前抓人，简直嚣张透顶了。”梁满仓说道。 “呵呵”陆老爷子冷笑一下，“傻小子，你知道抓你的是什么人吗？别说是国务院信访办，就是军委大院他们也照样抓你不误！” “啊――不知道，他们是――”梁满仓很是惊讶，在他心目之中的和平盛世竟然还有这样横行无忌的人。 陆皓晨笑着摇摇头，她已经猜出个大概了，她毕竟在军队干过。 “他们是总参七办的人？”陆皓晨猜测道。 “嗯，就是他们，秦文立最聪明的做法就是把秦有安排在了七办，虽然秦有无能，但是七办特殊啊。”陆老爷子说道。 “这是什么机构？”梁满仓猜测出七办恐怕是一个特权单位，还是问出口。 “说白了，就是特务机关，哼，所以，特事特办的事儿多了去了，收拾你个小小的梁满仓还不是信手拈来？！”陆老爷子敲着桌子说道，“你小子敢只身来上访，你就不知道越级上访是大忌？” 没等梁满仓表态，陆老爷子又说道：“最可气的就是，来到都竟敢不向我报告，简直就应该蹲你的禁闭！或者罚你站岗一周！”随后“哈哈哈”大笑起来，煞是爽朗！ 梁满仓愣了一下马上就缓过神来，也跟着豪爽的大笑起来。陆皓晨见这爷俩无比开心，也忍不住笑了。 “秦文立这小子还算是聪明，主动过来找我，要把你调到别的省去，哈哈，也倒好，眼不见心不烦！”陆老爷子拍拍梁满仓的肩膀。 “别的省？”梁满仓有点意外。 “嗯，调到南方临海省，你有什么意见？”陆老爷子和蔼地看着梁满仓。 “不，调走也好，只是在云山市还有好多计划都没有得以实施，挺遗憾的。”梁满仓顿时有点伤感。 “到临海也一样开展工作嘛。”陆老爷子笑着安慰道。 “爸爸，去临海哪个市？干什么啊？”陆皓晨忍不住问。 “哈哈，最初秦文立这小子要给个市长助理闲职，我可没答应！”陆老爷子笑了，“我提出了，必须是一把手！所以这两天，你就先在这等等吧，咱爷俩也好好喝点！”陆老爷子笑呵呵地看着梁满仓。 “好，我也不愿意太早回华都省，这次事还真有点丢人，他们传回华都，说我被抓了血奴，这可有点丢人。”梁满仓嘟囔着。 “哈哈，还有命在就不丢人！来，再满上！”陆老爷子指指酒杯。 一直唠到保健医过来命令陆老爷子必须休息，陆老爷子才笑着，孩子一样做个鬼脸，乖乖地跟在保健医身后，回自己的卧房。 大厅里只剩下梁满仓和陆皓晨，两个人坐在沙里。 陆皓晨的内心做着激烈的斗争，她想对梁满仓说起林依依在国外的事，但是，她知道梁满仓的心里林依依依然有很重要的位置。她怕失去梁满仓，但是又不想让梁满仓一直对林依依误会下去，那样对林依依太不公平。 “满仓。”陆皓晨抱着靠枕喊道。 “嗯？”梁满仓有点愣，陆皓晨叫“满仓”的时候，一般都是很正规的场合，平实都是“大粮仓”，所以听到这样的称呼，梁满仓知道陆皓晨一定有什么重要事要说。 他收起笑容，坐正身体：“皓晨，怎么啦？” “这次太吓人了，差点就见不到你。”陆皓晨白了一眼梁满仓。 梁满仓挠挠头，“嘿嘿，是差点，咱这吃饭的家伙差点搬了家，嘿嘿” “亏你还笑得出来，要不是依依，你就死定了，我们都还不会知道，得好好谢谢依依呢。”陆皓晨一点点引上来。 “林依依，就不用谢了吧，她又不是第一次救我了，又不是外人。嘿嘿”梁满仓借着酒劲憨憨笑着。。官场小农 第一百四十三章 怎么是你？ - 官场小农 - 大漠雨烟 陆皓晨定睛看着梁满仓，一秒、两秒、三秒……十秒……直到把梁满仓看得抓耳挠腮，方才叹口气。 “满仓，你知道依依在国外的事吗？”这是陆皓晨下了足够的决心才说出的话，她觉得自己应该说，要不然会一辈子内疚，梁满仓怎样想、怎样做她都支持，只要这个憨憨的大粮仓幸福――她就好。 “什么，国外的事？她不是在国外留学吗？”梁满仓不以为然。 “你不要插话，我给你讲讲依依的故事。”陆皓晨拉过梁满仓的手嘱咐道，然后就把林依依的遭遇讲给了梁满仓。 梁满仓的表情随着陆皓晨的讲述在不断变化，但是他果然没有插话，就一直静静地听着。 当陆皓晨说完，梁满仓静坐一会儿，站起身：“皓晨，我太累了，我想要休息。”说完，见陆皓晨点点头，梁满仓就独自上楼了。 陆皓晨坐在沙上，一脸茫然，这个家伙在想什么？怎么这样的态度？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 陆皓晨有点担心，梁满仓的内心里一定是在承受着巨大的煎熬。 她不知道此时自己能做些什么，她只好靠在沙上，一个人悄然泪下。 梁满仓回到房间里，把自己重重摔在床上，他仰面看着天花板上的灯，那灯光闪烁之间，他的思绪也越来越远。 他知道无论如何都将让一个自己深爱的女孩受伤害，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 再不能对不起陆皓晨了，已经伤害了林依依，不能再让陆皓晨痛苦！梁满仓在心里暗示自己。 他起床走下去，陆皓晨还靠在沙里，已经幽幽睡着。梁满仓怜惜地看着陆皓晨，鼻子也酸酸的，他扯过一条毛巾被给陆皓晨盖上去，陆皓晨一下子醒来，急忙先抹去脸上的泪花。 “满仓，满仓，你还没休息，快去休息，这几天就没睡好――”陆皓晨嗔怒着、埋怨着。 梁满仓一把拥住陆皓晨：“皓晨，咱们结婚吧，明天就去开结婚证，嫁给我，我要永远要你在我身边！” 陆皓晨点点头，把自己埋在梁满仓厚实的胸口。 第二天，梁满仓就赶回华都省不但开了介绍信，还获准一周的假期准备结婚。梁满仓知道自己在华都的工作已经走到了尽头，虽然有千百个不如意，但是为了家庭，为了陆皓晨和陆老爷子，他只能这样去做，他深切地体会到人在江湖的味道，不禁一阵苦笑。 梁满仓和陆皓晨没有举行婚礼，这是他们自己决定的，两家老人都没什么意见，聚在一起吃了一顿饭，却也是热热闹闹。 陆皓晨当然清楚梁满仓提出不举办婚礼的用意，那样对依依会有很大的打击，就这样低调一点、自然一点没什么不好。 一切安排妥当，秦文立也策划把梁满仓调走，当然，在军委的换届选举之后，陆老爷子没有难为他，他也犯不上把梁满仓太当回事，只是几个电话的事，梁满仓的调令就开到了华都省委。 梁满仓急急忙忙从云山市赶回来，到省委报道。 程枫作为组织部长接待了梁满仓，要不然就凭他们两个的关系，他也十分希望和梁满仓聚聚。 梁满仓赶到程枫的办公室时，程枫已经泡好茶，等待着了。 “满仓，这是你的机会啊，你是临海省最年轻的地市级一把手，昌海市是一个人杰地灵的地方，你小子交好运了！”程枫也不客气，本就是老熟人，上去就是一拳。 “嘿嘿，歪打正着吧，好不好得看以后，地方再好，咱也带不走！”梁满仓“嘿嘿”笑着应对。 “满仓，今天我给你送行，咱哥俩得好好喝一杯！将来我有机会到你的地盘旅游，你可得好好接待我啊。”程枫笑着递过来一杯芳香四溢的铁观音。 “那还用说，你老大哥别光顾着升官，忘了我就行。”梁满仓这几年的锻炼嘴皮子也溜得很。 “满仓，你小子总是有预见！你看看老哥我还有什么展不？”程枫毫无忌讳，他的确觉得这梁满仓很不一般。 “你？嘿嘿，将来是省委书记的料！我敢保证！”梁满仓笑着说。 程枫这回没有笑，而是沉静了一小会儿，然后笑出来：“喝茶，喝茶！这是今年的新茶，我的战友专门从安溪给我带回来的！” 程枫的内心世界里的确起了一阵小波澜，这梁满仓若是说得准，那还真不错呢，哪个进入官场的人不愿意成为人上人？ “不过，老哥，你还要注意结交朋友上，要有个准则，哈哈哈，我就是瞎说，整的跟算命先生似的。”梁满仓笑着喝口茶。 程枫可没当梁满仓的话是笑话，还是真认真地点点头。 他看一下表：“满仓十一点多了，走，我请你吃饭！今天还有一个没见过面的客人，一会儿和我的战友过来，咱们一块儿好好喝点，都不是外人！”接着他就站起身，走在前面。 “云豪大酒店”是省会城市里数得上的酒店之一，省里的高官、阔富常常聚集于此，这里也成为了上流社会的聚集地。 梁满仓随程枫走上电梯，直接上升到八楼，领班是一位漂亮的高个子小姐，走过来很是热情，尽管看上去对程枫并不是很熟悉。 “程部长吧，省办张主任已经打来电话，我们都安排好了，请您到黄山厅，您看一下，要是不满意，我马上调整。”领班一副笑脸，如花似玉，就是不满意看到这衣服秀sè可餐的笑靥，恐怕也早就投降了。 程枫和梁满仓随着领班走进黄山厅，这房间可是真够宽敞，足有六七十平方米，分为两个区域，一面是进口的皮沙、大理石茶几组成的会客区，一面是十八人旋转餐台。房间内装修极尽奢华，一幅黄山山水画悬挂在对面，是省里著名画家的手笔。 “您看，这里还满意吗？”如花的领班欠欠身，甜美的声音从喉间流淌出来。 “嗯，不错，谢谢你，就这吧，麻烦你了。”程枫也很是客气。 领班马上安排两个同样标致的高个美女走进来，搞得程枫和梁满仓都浑身不自在。 等两个美女走出去。 程枫才长出一口气：‘老弟，这地方我可不常来，所以就让省办老张先打个电话，没想到这么害人，嘿嘿。” 梁满仓也是笑笑，“就是可惜了你的银子。” “要不是有战友领着国外回来的朋友来，我才不到这来，就咱哥俩找个抻面馆，喝个够！”程枫笑着把梁满仓按坐在椅子上“你小子，既来之则安之吧，就别站着了！” 正说着，漂亮服务员走进来，笑吟吟地：“黄山厅的客人到了。” 程枫就起身走出去，梁满仓也跟在身后。 “疯子！” “大熊！” 程枫和一个虎背熊腰的大汉热烈拥抱在一起。 梁满仓一抬头看到虎背熊腰大汉的身后站着的一个俊美的小伙子不由得一愣：“是你？” “是你？”对方也很是惊异。 第一百四十四章 针锋相对 - 官场小农 - 大漠雨烟 梁满仓正在诧异间，程枫走过来：“满仓，你们认识？” “哦，认识，小老乡，你好清寒！”梁满仓伸出手，热情地打招呼，眼前的来人正是他此时无比痛恨的萧清寒，他真恨不得冲上去揪住他，质问他为什么那样对待林依依，狠狠揍他一顿，都难以解恨。但是此时不行，毕竟是程枫请来的客人，还是要体现出待客之道，与他的帐有的算，来rì方长啊。 “嗬，梁满仓，有缘啊，我们又相见了！”萧清寒也回过神来，紧紧握住这个使他削发断交的梁满仓。 两只手握在一起，都暗中用力，似乎先要决出胜负。 “都认识就好，省得介绍了，满仓，这位是我的战友，熊林，别看姓不咋地，可是总参的红人啊，少将军衔，风光得很哩。”程枫介绍道。 梁满仓只好松开萧清寒，和熊少将热情握手。 四个人坐好，一道道才就已经陆续上来。 程枫打开一瓶五粮液，“今天都没有外人，我和大熊已经四年没见面了，你们也都是熟人，今天都放开喝！不醉不实在啊！”说着“咕嘟嘟”给每一个人的杯子都斟满。 “疯子，我得给你介绍一下，跟我来这位小老弟可是个人才，初中就到了美国，刚刚23岁就获得了美国麻省理工的双学位，是经济奇才啊。”熊少将拍着萧清寒的肩膀介绍道。 萧清寒急忙站起身把一张名片递到程枫面前：“程部长，还请您多关照。” 程枫接过名片，因为萧清寒并没有给梁满仓名片，梁满仓忍不住侧头看一眼，“寰宇投资总裁――萧清寒”嘿嘿，名头可是够响的。 程枫把名片收起来，“大熊，我也给你介绍一下我这位兄弟――梁满仓，26岁正厅级，马上就到昌海市人市委书记一把手了，年轻有为啊！” “哦？这么年轻就是地级市而且是昌海市的一把手，了不得，了不得，以后常联系！”熊少将说着也递上来一张名片。 “嘿嘿，我这个人不爱带名片，一会儿就手写一下联系方式吧。”梁满仓没有名片，他始终觉得拿名片到处发的都不是什么踏实的人，所以他不印名片，秘书给印好了，他也统统锁进柜子里。 程枫也随手把自己的名片递给萧清寒。 “哎，疯子，应该在前面加上省委常委副书记啊，清寒，你可不要再叫程部长了，应该叫程书记！”熊少将嗓门很大，让梁满仓怀疑是不是军人都是这样的嗓门，要不然就是耳朵背枪炮声震背了？所以说话声奇大。 “呵呵，都一样、都一样，不就是称谓吗。”程枫笑笑。 梁满仓看过去，这个消息他还真是不知道，程枫看来已经升职了。 接下来几个人频频举杯，梁满仓和萧清寒并没有什么冲突机会，基本上就是听着程枫和大熊天南海北地讲着过去战斗的故事，可也倒是有些意思。尤其讲到在猫耳洞包饺子的故事更是有趣，大家不断感叹战争的残酷和艰险。 每个人都半斤酒下肚时，就开始了捉对厮杀，立刻分出两个阵营，酒场最讲究的就是一定要陪好，也就是陪倒，不喝倒绝对算不上喝好。 程枫和大熊搂着脖子交谈，对梁满仓一挥手：“满仓，陪好你的小老乡！” 梁满仓也正想凑过去，半斤酒过去，梁满仓的斗志几乎都要燃起来了。 萧清寒已经站起身走了过来，“梁满仓，就不称呼你的官谓了，你还没有上任，能不能顺利上任也不知道！咱们喝一杯！”他率先把酒杯撞在了梁满仓的酒杯上，然后一饮而尽。 “林依依还好吧，你们没联系了？我已经不要她了，没啥情调！”萧清寒俯下身子，小声说道。 梁满仓气得肺都要炸了，但是理智告诉他，一定不要发怒，否则就上了萧清寒的当。他平静了一下，也端起酒杯走过去，来而不往非礼也。 “萧清寒，我敬你一杯，不为别的，就为曾经的认识！和你那一绺头发！记着，可要依法做人、做事，否则――嘿嘿”梁满仓故意提到萧清寒的痛处。 萧清寒脸sè本来就已经绯红，此时更加红了，有些发紫，他父亲的事就是他心中的最大的痛。但是，萧清寒还是把一杯酒干下，他不想在梁满仓面前失败。 梁满仓索xìng端着酒杯就坐在了他身边。 萧清寒诡异地笑笑：“梁满仓，你还真是艳福不浅啊，那陆家大女人也有几分姿sè，你可要看住啊，哈哈哈哈――” “萧清寒，你也要注意，我可是专门对付你这类人，你不要和你父亲走一条路啊，我是不介意亲手也把你送进去的，嘿嘿嘿嘿――”梁满仓针锋相对毫不退让。 “嗯，满仓，你的爱好还是真有意思。”萧清寒笑着说道。 梁满仓也愣了，什么爱好？ “你喜欢大女人，不错，那林依依真的挺迷人的，尤其在床上，哈哈。”萧清寒眼睛里透着轻浮和挑衅。 “啊！”萧清寒突然喊出声来。 “嘿嘿，这是我们俩小时候见面时的特殊礼节！”梁满仓故意醉眼朦胧着大手紧紧掐着萧清寒的后脖颈，看到程枫和大熊看过来就故意解释道。 萧清寒当然不能说梁满仓这是在修理他，那样太没面子，不过这梁满仓也够可以的，嘴皮子不行就动手了，动手方面萧清寒是万万不是对手的。 “哈哈，你们年轻人就是喜欢动手动脚！”大熊笑着说。 “不错，率真！好！喝一杯！你们年轻就是资本啊！”程枫也跟着喊道。 梁满仓“哈哈”笑着也端起杯，乜斜一眼萧清寒，心里忍不住高兴，妈的，看看是说难受还是老子动手难受。 萧清寒一只手端着酒杯，一只手不住地揉着后脖颈，心里不住暗骂梁满仓。 酒席将散时，大熊小声说道：“老程，秦总很重视萧清寒，他今后要在华都发展，你还要多多帮助啊，夏沫枫那里秦总也会打电话安排，这也是结交秦总的机会嘛。” 程枫点点头：“放心，放心，你大熊就是不提秦总，也是好使，咱俩的关系那是生死堆里走过来的，放心！我程枫一定尽力！回去问秦总好，来rì我去首都再拜访！” 萧清寒也和程枫道别，然后走到梁满仓身边小声说：“看好哪个陆家姑娘，我也喜欢大女人，不要让我有机会！” 梁满仓装作没有听见说道：“萧清寒，这回没有头发给我了吧，不要把脑袋留在了华都啊。” 萧清寒瞪视了一眼转身上车。 第一百四十五章 纪委书记 - 官场小农 - 大漠雨烟 看着喷着青烟的汽车绝尘而去，梁满仓收敛住愤懑的神情，他不能把自己的情绪完全展露出来，因为程枫还站在身边。 “满仓，那小子要来平江市投资，是秦文立亲自介绍的。”程枫早就把梁满仓当成了自己的心腹亦或是谋士。 他之所以直接说出来也是想听听梁满仓的意见，在他看来，梁满仓是有着与众不同的预见的，这几乎可以被他定义为特异功能了。再者，梁满仓熟悉萧清寒，作为政客谁都要防，越是上层安排的事越要了解清楚底细。 梁满仓抹一把额头的汗，“嘿嘿”一笑：“您还是离他远着点吧，别让他把您拐进去，这小子不是什么好饼！嘿嘿。” 程枫看看梁满仓想要在说什么，但还是忍住了，点点头也打开车门钻进小车里，梁满仓也坐进去。 在车上两个人借着酒劲都眯缝着眼睛，像是在休息，实际都在思考。梁满仓脑海里一直浮现着萧清寒的身影，挥之不去，他从以前的同情转变成十足的恨，他也很想知道这个卑鄙的家伙怎么就和秦家混在了一起，这无疑令梁满仓想要对付他增加了难度。 程枫也一直在思考，秦文立介绍了这样一个年轻人来到华都一定会有什么事生，早就听说秦风要到华都省担任省长，为什么偏偏在秦风上任之前派这样一个人来华都？过一阵来，又有作为省长的秦风关照岂不是更好？再有，那夏沫枫书记是秦文立的好友，这谁都知道，为何这次却是选择了我？嗯，梁满仓说得对，我还是小心为上，尽量不与这个小子牵扯。 在熊少将和萧清寒的小车上，熊少将已经昏昏睡去，萧清寒哪里还有睡意？今天的意外邂逅梁满仓令他内心十分不快，好在梁满仓就要去其他省上任。 他实在是有点钦佩秦文立了，这个老jiān巨猾的家伙轻描淡写地就解决了梁满仓的事，为这后来的一切行动都铺平了道路，果然是军政两界的智多星啊。 随即，萧清寒的脑袋里就蹦出“吴用”两个字，嗯，但愿别真的“吴用”。 萧清寒尽管岁数小，但是特殊的磨练已经使他有着乎一般人的心思。他在想，秦总急急地派自己过来，而不是等秦风上任之后，这里面一定有文章，可千万要小心不能让人家当了拉磨的驴，挨到卸磨那一天，可不要被―― 他越想越紧张，一切都要早作打算，秦家的实力虽大，但是毕竟大不过法，一定要运作好！ 梁满仓带着陆皓晨去昌海市上任，陆老爷子送给他几个大字“韬光养晦”，陆皓晨又在身边不断提醒，梁满仓这书记的工作倒是做得安稳。 陆老爷子深知官场的规矩，这梁满仓本是一方官员，却是做出了越级上访的事，这在普通老百姓身上生都是大事了，更何况生在梁满仓的身上。 所以，老爷子希望梁满仓稳住自己，不要显山露水，本来昌海市就是达的城市，就不要擅自动作，以免引来上层的关注。 关注的好自然是大喜事，但是有秦家在，哪有那么容易？莫不如安稳潜隐淡出了秦文立的视线最好，让他觉得梁满仓真的学乖了也不是什么坏事，因为现在梁满仓的实力也只能如此。 一晃五年，历史的车轮已经驶进，梁满仓的第一轮任期已经圆满结束。 他感叹身边生的太多的事，他和华都那面联系的只有程枫，新一轮的干部任命已经告罄。 秦文立已经退居二线，却还是保持着虎老雄风在的态势，经常去军委指手画脚，但是作用几何就无人在意了。 韦文清也已经退休，秦家的大势力似乎渐渐淡去。 秦有依然如故，想要晋级看来也是远在天边的事。秦风本来以为夏沫枫调到都，自己会是名正言顺的接班人，可以执掌华都省的党政大权，没想到自己仍然原地踏步。程枫却是成为省委书记，有人说在这件事上夏沫枫起到了关键作用。 想想也是，程枫上来心目中必然有夏沫枫，而那秦风若是上来，哼，夏沫枫哪里有什么功劳？ 不管怎么说，秦家似乎在走下坡路，但是毕竟是名门望族，实力依然不可小觑。 梁满仓刚刚开完会，秘书就走进来：“梁书记，刚才华都省的程枫书记给您来过电话，请您散会后，务必要回话。” 梁满仓点点头，待秘书退出去后，就拨通了电话，正是换届的非常时刻，对秘书也要避让一下，梁满仓这五年的历练已经成熟了太多。 “您好，程书记，我是满仓。”梁满仓握着电话极热情打着招呼，在打电话之前，他已经预感到程枫有可能让他回华都省，他当然是愿意回去的，那里毕竟是家乡，而且又有程枫这个一把手照顾，工作定然好开展。 “哈哈，满仓啊，咱俩得有一个月没通电话了吧，你小子瞎忙什么呢？”程枫完全把梁满仓当做了最贴心的兄弟。 “这不是敏感时期吗，咱也不敢随便打扰您啊。”梁满仓随便应和着，但是把话题明显就引到了换届上。 “满仓，想不想回老家啊？”程枫也不磨叽直接就说出来。 “有机会当然还是愿意回去，关键不是有您在吗？”梁满仓笑着说。 “你小子可是越来越会做官、越来越会说话了！”程枫笑了“这样，我打算让你回来，我和上面已经沟通了，准备让你回来挑点重担子，这面毕竟是家乡嘛，你也应该出一把力！”程枫的话说得也很是艺术，明明是给梁满仓一个晋升的机会，却也是说得热血沸腾。 “我当然是愿意在您的指导下工作了，一直都在盼着这样的机会。”梁满仓也不失时机地表白自己的内心想法。 “那就好，你准备一下吧，我给办相关手续，我想请你回来担任省纪委书记，已经和上面谈好了，你尽快吧。”程枫说话依旧是畅快，又说几句就放下电话。 今天下午要出差去东北，高考刚结束事情太多，明天、后天恐怕不能更新，请原谅！31号正常更新，梁满仓踏上新的征程，将于萧清寒了结恩怨，敬请支持！。官场小农 第一百四十六章 华都一号院 - 官场小农 - 大漠雨烟 梁满仓渴望回到华都省，那里毕竟是他的家乡。 当车子驶进华都省城的时候，梁满仓的心中就生出些许感慨。 新世纪的步伐是快节奏的，华都的变化虽然赶不上沿海省份，却也是可以用rì新月异来形容。 程枫书记的办公室里，梁满仓接过程枫递上来的中华烟，笑道：“您不是不吸烟吗？” “哈哈，这几年感觉烟这东西也很有魅力，能让人迅速安静下来，你不在身边，我的担子重啊。”程枫的这一番话很有水平，一下子就把梁满仓感染了，老梁大有“士为知己者死”的豪情壮志了。 “这一次变动很大，满仓啊，你要有心理准备，我希望我们的干部队伍更纯净一些。”程枫的态度已经表明了这新官上任是要燃上他几把火的。 几次党委会下来，梁满仓顺顺当当地上任了，本来就是大老板的钦点，谁还会有什么异议？ 梁满仓坐在办公室里正在翻看着内参，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请进！” “梁书记，我来报到来了！” 梁满仓一抬头：“哈哈，郑大勇，你可算来了！我正愁没人手呢。” 梁满仓上去拍了郑大勇一下，没有一点官派。 这当官的作风，老梁算是学不上来了。 “皓晨好吧？”郑大勇与陆皓晨也是不一般的熟悉。 “今晚咱们聚聚，皓晨一直提你。”梁满仓嘿嘿笑着，本sè丝毫没有改变。 梁满仓向程枫书记提出了需要把郑大勇调到身边，他走这几年郑大勇始终在平江市刑jǐng队，过得倒也是安稳。 晚间六点，华都的峨眉饭店里。 “大勇，平江现在怎么样？”梁满仓给郑大勇斟满酒。 “平江还算是太平，没有什么大风浪。”郑大勇给梁满仓点上烟。 “这回把你调到省纪委来，最近肯定要辛苦点，过一段把家都搬过来。”梁满仓笑着说道。 “你啊，就是个破坏家庭幸福的坏分子。”陆皓晨点一下梁满仓的额头。 “哎，此言差矣！小别胜新婚啊。”梁满仓晃着脑袋振振有词。 “好啊，明天我自己回首都，然后也让你新婚一次！” “此言又差矣！”梁满仓摇头晃脑继续侃道。 “算了吧，别说你的那一套理论了，快喝酒吧。”陆皓晨笑眯眯地看着梁满仓，说实话，她喜欢梁满仓的这种风格。 这一顿饭是在欢声笑语中度过的，梁满仓从上午的常委会上就感觉到这样的欢声笑语不会是太多了，他已经明显地看出华都省长秦风对他的态度。尽管秦风的脸上始终洋溢着笑容，但是那笑容里却是找不到真诚。 程枫之所以把梁满仓调回来进入常委，也是针对秦风的。目前，常委之中秦风的话还是有一些威力的。 第二天上午，梁满仓坐着郑大勇开的车去查访一个案子。 “梁书记，你知道一号院吗？”郑大勇问道。 “一号院？那不多了，哪个小区不是都有？”梁满仓有点疑惑。 “这个一号院却有一点玄妙，我曾经和这个一号院打过交道。”郑大勇笑了，“这个一号院在凤凰山下，号称华都一号院，或者说是一个高级会所，里面出入的都不是一般人物。据说，那个老板就是萧清寒，您认识的。” “萧清寒……”梁满仓顿了一下，“我是很熟悉他。你怎么和一号院发生了关联？” “我们当时是得到确切的消息，平江的一个逃犯就在一号院，结果我们来搜查的时候，却被省公安厅的徐副厅长叫停了，因为他当时就在一号院。”郑大勇叹口气“逃犯眼睁睁地逃跑了，直到现在也没有抓到。” “哎，大勇，你带我去一趟一号院，咱们不进去就远远观察一下。”梁满仓的兴趣被激发起来，那种清晰的记忆告诉他，这个一号院后来成为了全国的一个反复典范，这是一个大案，难道记忆中的这个惊天的案子要有自己来侦破？这会是一场惨烈的战斗。 梁满仓闭上眼睛思索着从前的记忆，他真后悔那时候没有仔细研究这个大案，要不然现在岂不是省了不少力气。 华都市就是华都省的省会，凤凰山是被称为华都的天然绿肺的，也正是有这样的称呼，那里的别墅像是病毒一样侵蚀着这绿肺。 华都省作为内陆城市，只有这华都市一个城市靠海，华都港口主要是吞吐一些集装箱和散件，在全国来说远远算不上大港口。 凤凰山就在海边。 郑大勇把车停好，梁满仓走下去，看到那半山腰的一号院。 这一片建筑并不算大，占地五十多亩，山上有一口温泉，温泉水被引进了一号院，一号院的温泉游泳馆也很有一些名气。 梁满仓并没有想上去的意思，正在这时，省委宣传部的陈部长的车驶过来。 “梁书记，您怎么在这？” 陈部长见到梁满仓，不能不下车问候一句，梁满仓在程枫书记的面前那可不是一般的好使。 “哈哈，久闻一号院大名，我站在山下看看。”梁满仓可是实在，直接就把自己的意思说出来。 “梁书记，我的老同学请我上山聚聚，您要是赏脸，咱们一块儿上去？”陈部长不是秦风的人也是刚从首都调过来，请客不如巧遇，这个机会陈部长不会放过，他是希望自己能够站入程枫书记的队伍的，满仓不正好是一个很好的阶梯吗？ “算了，我就不打扰了。”梁满仓心里想去，但是还要客气一下。 “打扰？我就怕你请不动啊。”陈部长笑着把梁满仓直接拉进了他的车里。 郑大勇开着车就跟在后面上了山。 一号院的大门很是气派，足有五六米高，大门上雕刻着二龙戏珠。门前摆放着一对雕刻，这东西梁满仓还真叫不出名来。 他不是不懂装懂的人，就问道：“陈部长，这是一对什么东西？” 陈部长看一下这大门两旁三米高的的石雕，说道：“这家伙可有讲究，我也是上次来听人家主人介绍的。这叫做‘天禄’头上生角，肋下生双翅，会飞翔的神兽，据说可以带来吉祥。” 梁满仓上去摸一摸笑道：“吉祥都是坦诚做人、真心做事得来的，靠这么两个石头家伙，嘿嘿，不可靠啊，不可靠！” 陈部长当然不知道这厮与萧清寒的恩怨，心里还在想梁满仓怎么发出这样一番不着边际的话？ 大漠差点太监，冒出这样的想法就感觉到可耻了，还是写完吧，也不愧对兄弟姐妹们的厚爱！拜谢啦！ 第一百四十七章 野味 - 官场小农 - 大漠雨烟 陈部长不能不在乎梁满仓的话，因为梁满仓的话一定程度上可以影shè出程枫书记的意思。再者说，有哪一个官员愿意惹上纪委书记呢。 雕龙的门梁下方，写着“华都一号院”这几个字也是龙飞凤舞，却是出自韦文清之手。 “好大的口气！不知道这第一是如何命名的？韦文清就可以说这是第一？他可是一直想第一，可惜这家伙没有那命！”梁满仓这一回并没有说出口，只是在心里腹诽。 进去大院，是一条长廊，长廊下面小桥流水，锦鲤在水中游荡。 “水至清则无鱼，哈哈，我看这水很清啊。”梁满仓就是随口一说，却是让做宣传出身的陈志部长颇为回味了一番。 他总觉得眼前这年轻人话里有话，想要表达的是什么，是他的意思还是程枫书记的意思？陈志部长有点后悔了，不应该到这来，至少今天不应该来。 这是秦风省长的地盘，看来程枫和秦风之争所言不虚啊，不知道这两个“风”谁是上风？秦风出自名门，虽然最后在争取一把手的时候被程枫击败，但是家族势力毕竟了不起。 程枫书记正当年，尤其是夏沫枫如rì中天，谁都知道夏沫枫当年上位，程枫是出了功劳的，要不是程枫坚持，欧阳书记就不会下去，当年据说还有这梁满仓的功劳。 陈志无心欣赏院中的美景，低着头思考着着许许多多的纷争。 两排身着红sè旗袍白貂披肩的女孩站在长廊一头，款款地看着梁满仓和陈部长一行人走来的方向。 梁满仓和陈志部长并肩走在前面，那一面掌声已经响起，节奏有活力而且整齐。 梁满仓哑然失笑，看看陈志部长。 陈部长笑道：“这种欢迎仪式还真有点不适应。” “哈哈，有这么多美女欢迎咱，咱应该骄傲啊。”梁满仓不着边际的又冒出一句。 长廊的尽头是一座六层的大楼，后面罗列着各种功能楼，都没有超过三层的，叫它别墅似乎更为贴切。 走进这一座六层的大楼，中间的大厅直通楼顶。大厅内摆放着一圈铁树，都是五十年以上的。大厅的中间就是一幅一层楼高的大照片，是韦文清和萧清寒的握手照片，下面还有介绍。 梁满仓知道这是以前韦文清在位上时的照片，社会就是这样，有这样一幅照片，不知道当时会给这一号院增添多少脸面。 大厅的一圈都是照片，其中不乏秦文立等军界首脑，当然夏沫枫、程枫书记、秦风省长这各种风也都位列其中。 不过这已经都成了过去，正应了“神马都是浮云”。 “老同学！”一位五十多岁的秃顶走过来。 陈志部长笑着迎上去。 “来来，老同学我给你介绍一下。” “梁书记，这是我的同学华都金龙房地产的总经理林强。林强，我可给你带来贵客了这位是省纪委梁书记。” 梁满仓笑着伸出手去，林强并没有想到面前的年轻人会是省纪委书记，马上双手去握。 都是场面上的人这些规矩都还是懂的。 “请，请，咱们在三楼的泰山厅。”林强撤到一边做出请的手势，他身后的几个人也都跟在后面。 泰山厅极尽豪华，长绒的蒙古地毯，水晶吊灯，十八人的大理石餐台中间一簇鲜花芬芳四溢。大厅至少有一百多平方，一面是休息区，摆放着欧洲进口的皮质沙发，大理石茶几上放着六棱形的鱼缸。 “梁书记，这上位非你坐不可。”陈志部长笑着说道。 梁满仓急忙摆手：“可不行，在这里没有官职，您是大哥理应坐上位，再说了，我坐上位吃不下饭，嘿嘿，您请。” 梁满仓的笑容那可是一绝把自己憨厚诚实的一面淋漓尽致地展示出来。他力气又大这一拉就把陈志部长送上了正位，他紧跟着坐在一旁。 陈部长听了梁满仓的这一番话真叫舒坦。 这一桌菜，即使梁满仓这种在沿海地级市做过一把手的都叹为观止了，人家临海那也是富裕的市啊，他老梁都没有见识过这样的豪华。 “清蒸野生罕鼻。”这菜名一报，就把梁满仓吓一跳，这罕达罕就是四不像，它的鼻子也敢吃？这是国家保护动物啊。梁满仓倒是没有说出来，此刻不能扫了兴。 “扒熊掌”“鹿排汤”“炸飞龙”……林林总总都是野味。 陈部长浸yín官场三十多年，马上看出梁满仓对此有想法，就笑着说道：“梁书记，这内陆地区很少有海鲜，咱华都虽然靠海也是穷海小鱼小虾还行，所以这所谓的野味就成了宴会的主题。” 果然是宣传部长说话滴水不漏，尤其是“所谓的野味”就把这一桌山珍野味否决了，有没有直接说这不是山上抓来的，也算是给了林强的面子。 “野味好，能让咱们有一些回忆，我小时候这些都吃过，那时候是生产队呢，我们家在农村，过节的时候，就有民兵上山打点野味各家分下去，现在不行了国家保护了，嘿嘿。”他的“嘿嘿”有效地缓解了大家的紧张情绪，出来吃饭还是和谐一点好，既来之则安之。 不过梁满仓想和谐却不是那么容易的。 大家正喝得高兴就听到“林总请客，我一定要过来敬杯酒。”说话的人显然是舌头有点硬了，这声音勾起了梁满仓的回忆，没容他多想，门被推开了。 秦三拎着一瓶茅台酒走进来。 “哇，秦总，您怎么过来了？”林强故意说了一句，实际上他早就把来吃饭的是告诉了秦三，秦三那是秦文立的儿子、韦文清的侄子，似然老一辈都退下去了，还有余威在，再者，秦风毕竟是华都的二当家，林强也想把陈部长介绍给秦家。 “秦总，来我给您介绍一下。” “嘿嘿，老相识了。”梁满仓站起来，“秦三，咱们又见面了。”他没有客气直接就喊出了“秦三”。 秦三一怔，当才喝的酒一下子全没了，他对梁满仓还是有一些忌讳的。 梁满仓想当年是扇过他大嘴巴子的，现在看到梁满仓秦三的脸上还是不自觉地热了一下。 “梁书记，你好。”秦三没有了刚才的舞马长枪，稳当了不少。 “坐吧，既来之则安之。”梁满仓都感觉到自己的词汇甩得很有水平。 林强站起来，在梁满仓身边拉过椅子，请秦三坐下。 秦三就坐在下首，并没有坐到梁满仓的身边，保持一定的距离，他有安全感。 第一百四十八章 猎物 - 官场小农 - 大漠雨烟 梁满仓笑着看看秦三。 秦三心里一阵发毛，梁满仓回来的消息，他早就听说了，为此，秦风也叮嘱他一定要小心，不要犯到梁满仓的手里。 梁满仓的执着，他们秦家是领教过的，尤其梁满仓的身后还有一位老而弥坚的陆老爷子，看样子这老爷子非得活到一百岁不可。更甚者，是陆老爷子手里的那一把手枪，韦文清、秦文立都要敬而远之。 “秦三……啊不，秦总！”梁满仓嘿嘿笑着，喊道“你现在在忙什么？” 林强并不知道梁满仓和秦三的渊源，看到梁满仓直接称呼“秦三”――这可不是一般关系可以叫的。自己暗中还很是得意，便快嘴说道：“梁书记，秦总可发了大财了，华海运输就是秦总的。” “啊，赶上机遇好，赶上机遇好……”秦三连声说道。 “嗬，这可不错，将来有机会我得去你的公司看看，不知道你欢不欢迎。”梁满仓还保持着他那迷人的、又难以琢磨的憨笑。 “欢迎，欢迎，您什么时候去，我都欢迎。”秦三鸡啄米一样点着头，心里却骂着：这活祖宗可千万别去啊，老子可不愿意让你这个鬼缠身！ 林强又笑着说：“梁书记，萧总去首都了，要不然也一定会过来的。”这小子今天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梁满仓最讨厌的两个人都让他给撞上了。 人有倒霉的时候，关键是倒霉并可怕，咱可以躲着它，怕就怕在已经倒霉了还要迎头而上，那可就是倒血霉了。 梁满仓笑着，秦三的眉头却是皱起来。 “嗯，好！我也很想见萧清寒，我们很熟悉，他还是小孩时我就认识他。” 梁满仓实际上也不大不过三十而已，但是这老哥也很聪明，农村为了提前结婚经常有改岁数的。干脆他也把自己的岁数改大了六岁，现在已经是三十七了，反正咱老梁长得老成。陆皓晨本来是不同意他乱改的，这样一来岂不是要早退休几年？他可倒好，憨笑着说：早退更好，可以好好陪陪你。把个大美女陆皓晨说得兴奋地投入他的怀抱。 “那就太好了，改天我安排，咱们再过来。”林强兴致愈加高昂。 “好，就是不要吃这些东西了，我就是大山里出来的，吃这些总有点自相残杀的感觉。”梁满仓此话一出，大家都笑了。 秦三站起来一一敬酒，然后就借口还有客人，闪了出去。 梁满仓这一顿饭吃得并不舒服，好在他有标志xìng的笑容让大家心里都过得去。和郑大勇回来的时候，他突然想到自己上告秦家的一段经历，就说道：“大勇，咱们去一趟信访局。” 信访办一般都是远离zhèng fǔ的，这样可以避免一旦托着不办被上告的人识破时，不至于直接就冲进zhèng fǔ。 华都省的信访局也在市郊。 秋意正浓，郊外的景sè也是最美的时候，远处的矮山也呈现出缤纷的sè彩，红的枫树、白的桦树、绿的松柏、杨柳的黄叶、柞槐的铁青把小山打扮得如同穿上五彩的花衣。 梁满仓喜欢山，这里的小山远远不能和家乡的山相比，算算自己出来已经十多年了，当初的兴奋已经被责任代替。 他突然兴之所至，拿起手机拨出去。 “报告首长，我是大粮仓！大粮仓呼叫首长！” 郑大勇禁不住乐了。梁满仓一直这样称呼自己的老婆陆皓晨，五年来一直这样，因此，陆皓晨很幸福，尽管梁满仓忙于政事陪她的时间比不多，可是她没有一丝怨气。她已经不再经商，就专心做他的梁太太，这是陆老爷子的决定，她挣的钱，他们几辈子都花不完。但是梁满仓的官越来越大，陆皓晨再继续经商难免会被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利用。 “哈哈，大粮仓有什么请示？”陆皓晨甜美的声音传过来，他们没有急着要孩子，她一个呆在家里的确很无聊，尤其是刚刚搬到省城，对一切还很不熟悉。接到梁满仓的电话，她一阵欢喜，竟然找到了恋爱时期待的喜悦。 “嘿嘿，嘿嘿……” “不许笑！快说话。”陆皓晨嗔怒，这家伙这一笑就不是什么好事。 “今天我发现一个好去处，周末我保证带你去爬山！”梁满仓诗朗诵一般把自己的决定宣布出来。 “你不是骗我吧，我可不相信你！”陆皓晨小女孩一样喊道。 “撒谎是小狗！郑大勇作证！”梁满仓信誓旦旦。 “啊？你个大粮仓、傻家伙，人家大勇在车上你就不注意点形象。”陆皓晨知道自己喜欢梁满仓就是喜欢他这种率xìng。 “嘿嘿，自己人，自己人，都是兄弟嘛。”梁满仓继续他嘿嘿的笑。 “好吧，今晚请大勇来家里吃饭吧。”陆皓晨说道。 “中，就这么定了！”梁满仓答应着。 放下电话陆皓晨觉得自己的脸有一点热，暗笑自己：三十多岁的人了，没羞！ 梁满仓嘱咐郑大勇把车子停远一点，他自己走过去，要看看那里的真实情况。 他拐过弯就看到了信访局的大楼。 信访局的大楼是九层建筑，外墙面都贴着大理石和玻璃幕墙，阳光映shè上去闪闪发光，照shè的梁满仓挣不开眼睛。 他眯缝着眼睛看到，四名一米八以上的保安很是威武，腰间悬着电jǐng棍，大檐帽、武装带，绷着一副森严的面孔。 梁满仓摇摇头，这他娘的还是信访部门吗？老百姓敢进去吗？ 信访局的台阶很高，需要走过那几十节阶梯才能进入。 老梁真不满意了，这可真是衙门啊，高高在上！ 他溜达到门前，仰头看看。 “干什么的？这里不是景点，不要参观！”一名保安瓮声瓮气地训斥道。 梁满仓一直不喜欢张扬就穿着很普通的夹克衫，被这小子误以为是上、访人员了，所以说话也很有一些威风。 “这里不是信访局吗？”梁满仓故意问。 “是又怎么样？”保安依然黑着脸。 “那老百姓不是可以随便进吗？”梁满仓振振有词。 “随便进，你以为是你家大门啊，说进就进？”保安没有好气地训斥。 “没有老百姓进，还是什么信访局？”梁满仓不折不扣。 “你小子是不是皮子紧了，赶紧走，我削你，你信不信？”保安已经把电jǐng棍解下来晃一晃。 郑大勇正好把车停好，快步走过来了，他知道梁满仓这是故意要看一下信访局的工作作风，便快步走上来，并没有说出梁满仓的身份。 “嗨，这个保安，我还就不信了，我就是站在这看看那气势恢宏的大门就犯了法了？”梁满仓故意提高嗓门。 “成心较劲是吧？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保安火了。 此时此刻，秦三的火也很大，他看着梁满仓的车驶出大院，把烟头狠狠地按在烟灰缸里，捻了又捻，牙齿咬得咯咯直响，像是一只孤狼在撕咬猎物。 他掏出手机拨出去：“清寒，不好了，梁满仓那孙子今天来了。” 萧清寒也是一愣，随后就平静了：“三哥，他去就去呗，是找麻烦啊还是消费？” “林强请客，请的是陈部长，谁承想这小子也来了。” “三哥，对付猎物最好的办法您知道是什么吗？”萧清寒的话语里带着一些兴奋。 “你说……” “那就是给他挖好陷阱，让他跳进去，我们就蹲在陷阱边上看着他挣扎。”萧清寒这几句话把秦三听得都感到后背发凉。 “梁满仓的夫人很漂亮啊。”萧清寒又没来由的冒出一句话，秦三回味了半天都没体会到其中的含义。 第一百四十九章 山炮 - 官场小农 - 大漠雨烟 华都的秋天天格外蓝、格外高。人到这个时候一般都会心情愉悦的，梁满仓的心情也不赖。 他笑咪咪地看着大个子保安，竟然有一种欣喜，今天果然没有白出来，这下面的作风正是咱老梁的切入点。 保安的心情显然是更像是离群的大雁，飞不回南方火气燥得沾上火星就会燎原。 尤其看到梁满仓笑眯眯的神情，他的火气噌噌往上窜。 “你美啥，赶紧滚！”保安指着梁满仓的鼻子开骂了。 梁满仓并不着急，显然是要把事情搞大，只有搞大了才好处理，才会引起大多数人的重视。 思维简单的人大体都容易做错事的，因为这些人诸如下棋的初学者，只想着吃子，管他老家是不是有的防守。 保安一步跨上前，一把抓住梁满仓的衣襟，就想一把把眼前这个黑不出溜的家伙撂倒。 郑大勇见了，不能不出手了，梁满仓若是在他面前被打了，那可是出了大笑话了。 郑大勇的身手可不是保安能比了的，那可是特务连的高手，实战是没的说。 郑大勇一个箭步就到了跟前，左手抓住保安的手，转身一拧，把保安一个过肩摔。 保安眼前一花，一米八十多的大个子，被郑大勇这一下子摔出去七八米远，趴在地上好半天起不来。 正巧一辆小轿车驶到了大门前。 车门一打开，下来一位西装革履的矮胖男人。来的不是别人是信访局的办公室副主任林贵阳，阳光普照在他光亮的脑门上，更加夺目，肚子把西服的衣襟远远落在后面，本是白净的面皮被酒jīng浸染得桃花绽放。 林贵阳伸出圆滚滚的手，慢吞吞展开一只红萝卜粗细的手指，喊道：“这是什么人，敢在zhèng fǔ门前打人，把他们给我抓起来！” 梁满仓听到叫嚷声一回头。 林贵阳一下子就呆住了，胖乎乎的手儿还没有来得及放下去，眼睛里已经满是惊恐，怎么是这位爷？ 办公室副主任可不是白混的，察言观sè、见风使舵、随机应变的能力一般的部门就难以与之抗衡。 “你们这几个保安，是什么工作态度！马上停止工作，准备接受处理！” 他这命令下的那叫一个快，一时间，梁满仓都没有搞清这小子喊的是什么。林贵阳已经弯着腰、弓着背站到了梁满仓的面前。 “梁书记，您好，我是信访局办公室副主任林贵阳，欢迎您莅临指导！”林贵阳的笑容堆满了胖乎乎的脸蛋，把好一块平整的馒头挤成了花卷。 梁满仓看着这样一张可爱的大脸，脸上就布满了笑容。 笑这种表情，是很复杂的，也是表情之中含义最广泛、最深刻的。每一种小都会给观笑者带来不同的感受。 林贵阳此时看着梁满仓的笑，就在脑海里不断闪现出判断：嘲笑、冷笑、嗤笑……总之，他找不到自己渴望的笑，他的心里就有一种凄凉，凄凉到了yù潸然泪下才能表达内心情感的地步，但是，他不敢掉眼泪，梁满仓也不会给他掉眼泪的机会。 “林副主任？”梁满仓明知故问，这是展现自己不满的一个手段，也包含着一种轻视。 “啊……啊……梁书记，刚才这几个保安……”林副主任脑子稍微被梁满仓的笑侵袭短路后，就迅速连接成功，“他们都是临时工，业务素质差，我平常训练不够，我有责任！” 下属得罪了上司最好的办法就是快速承认错误，把责任揽在自己的头上，但是一定不要揽上原则xìng的错误，原则xìng的错误是要推给别人的，那是关系到乌纱帽的。 梁满仓气愤的是信访局的工作风，他要下刀子的也是信访局，对这个连扛小旗都算不上的办公室副主任，他是没有多少兴趣的。但是赶上了就是这小子昨晚没有做好梦了，要不然就是酒喝大了右眼皮神经兴奋了跳得厉害也说不定，反正这家伙倒了大霉了。 “林副主任，你刚才下车喊得什么？”梁满仓的脸上还是有笑容。这样是最可怕的，保持这笑容就说明人家保持着冷静，不好蒙混。 林贵阳的汗立刻就顺着脸淌下来，胖乎乎的手在同样胖乎乎的脸上抹了一把，想起来本应该是很可爱的一个动作，现在看起来却是那么尴尬。 “我……我……” “好了，这就是你们的工作作风吧！我都看到了。去把你们局长给我叫出来。”梁满仓就掐着腰站在门口。 四个保安此时此刻都已经没有了先前的威风，低着头、立正站在梁满仓的身边。 “什么，梁书记来了？”刘成刚局长此时还在状元楼温存着软玉温香，“妈的，保安没长眼睛啊！”他看一下表“下午三点”，正是上班时间。 “小林，你就说我下去检查工作了。”刘成刚已经没有了再温存下去的心情，他抽出一支中华烟点上抽两口又扔掉。 林贵阳从楼里跑出来，在台阶上险些摔倒，他忽然就想到：还不如摔倒，老天或许会可怜一下他这个倒霉人。 “林副主任，刘局长呢？”梁满仓可没有可怜他的意思，即使他摔倒了，梁满仓也会认为他在玩秀。 “刘、刘局长下去检查工作了。”林贵阳还是把这个谎话圆了出来。 “检查工作，去哪了？”梁满仓步步紧逼。 “这个……这个……” 梁满仓一看就知道，这小子在撒谎，哪有办公室副主任不知道一把手的工作去向的，除非去干私事！ “你再给他打电话，叫他马上回来！”梁满仓的功夫也不是盖的，笑着居然也能说出严厉的话来。 林贵阳极不情愿又不得不做，他掏出电话。 “用免提！”梁满仓这一句话让林贵阳有了解脱，至少可以证明刘局要是说错了话，与他无关。 “嘟嘟……” “喂，小林。” “刘局，梁书记请您马上赶回来。”林贵阳表情很是复杂。 “梁满仓，他个山炮，是不是故意整我啊！你告诉他我去了下面县市了，回不去！” 梁满仓笑得更加灿烂了。 “刘局，您还是赶紧回来吧。”林贵阳不敢多说，梁满仓就站在身边。 “你就按我说的去做吧，这点事还安排不好吗？打发走他，你也快点回来，晚上继续。” 林贵阳一下子就痛苦了，这最后一句已经把一切全都交代了。 “挂了电话吧。”梁满仓小声指挥。 “走吧，去哪你知道，带我去请你们的局长！”梁满仓不容置疑，拉着林贵阳就走向自己的车。 第一百五十章 金碧辉煌 - 官场小农 - 大漠雨烟 每一个人都撒过谎，世上根本就找不到从没撒谎的人。关键是要看谎言是否会被揭穿，没有被揭穿的就不会被贴上谎言的标签。 林贵阳在车上心里十分懊恼，他怎么都没想到，这位出了名的纪委书记会把这新官的第一把火烧到自己的头上，而且是打多少个119也不会有人帮他灭火的。 尽管他和刘成刚局长有着同学加战友的亲如兄弟的关系，但是此时，他想到的也是要保全自己，至少不要被免了官，虽然是个副处级，但毕竟可以在人前风光。 金碧辉煌大酒店，名副其实，果然是金碧辉煌。酒店门前的两个巨大的狮子雕刻也都是金光闪闪的，墙上的浮雕也起一sè以金sè为主，把富丽堂皇四个字很完美的展示出来。 “这些年华都的消费场所可是突飞猛进啊。”梁满仓知道在他超前的记忆里华都的娱乐场所是查出了大案的，涉及面很广，所以现在看到这金碧辉煌，他内心中就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刘成刚局长还没有想到梁满仓会找到这来，那四个保安没有想到梁满仓会有这样的执着，再者，后来梁满仓和林贵阳的对话，他们也一无所知。 刘成刚此时躺在VIP休息室里，和主管信访的副省长张岩通电话。 “张省长，他个山炮，这一把火就烧到了信访局，这不是有意要整官员吗？……这华都就只有他梁满仓是清官？……我是不会在乎他的，我知道对谁负责……您放心，我知道……” 张岩副省长对梁满仓的到来很不以为然，他是秦风的死党，是从首都空降过来的，他打心眼里瞧不起梁满仓这个土包子出身的干部。在他眼里，梁满仓要是没有陆老爷子，就根本一文不值，程枫要不是军人出身也不会把梁满仓作为自己的死党。尽管梁满仓也曾经有一些惊天动地的传闻，但是在他看来，这些都是陆家帮主策划的噱头而已，是梁满仓往上爬的阶梯。 “梁书记，我们是在餐厅分的手，后来我就不知道刘局在哪个房间了。”林贵阳小声说道。 “嗯，林副主任，我自己来找。”梁满仓脸上始终挂着笑容，那笑容里似乎有嘲弄、有得意、有嚣张…… 婀娜多姿的前台经理款款走过来“林主任，刚才给您安排好了，您非要走，感情是又给我们介绍贵客来啦，妹妹先谢谢啦。” 林贵阳平rì里听到这华都著名的交际花苏小小的声音骨头都会酥了，现在却是头胀了好大，脚底发软。 “小姐……”梁满仓笑着叫道。 “瞧您就是贵人，可别叫我小姐，我是这里的带班经理苏小小，您好！”苏小小大方地伸出洁白如玉的纤纤素手。 梁满仓也大方地握上去。 这苏小小果然是漂亮，但就长相来说不输给陆皓晨和林依依这样的顶级美女，而且她身上散发出那一种令雄xìng勃发的魅惑。 “苏经理，我先去看一下刘局，他在哪个房间？” “哦，在贵宾休息室，您稍等一下。”苏小小对梁满仓竟然有一种好感，梁满仓的身上没有那种商人的铜臭味，也没有zhèng fǔ官员的高高在上，但是梁满仓有特殊的气质，苏小小忍不住多看梁满仓几眼，是有一种特殊的味道――男人的刚毅、挺拔、果敢。 苏小小拿着对讲机撤到一边小声说道：“6188的贵客还在忙吗？” “没有经理，刚才不知道什么原因，他把两个妹妹都退货了，好像是心情不太好，正在喝茶。” “您好，刘局在6188贵宾室，我带您上去吧。” 梁满仓想了一下说道：“林副主任，你就先和郑主任在这里等着吧。”郑大勇北路满仓调过来时也是提了级别的，现在是纪委执法监察室的副主任。他把郑大勇也留下来一个是监视一下这林贵阳别起了什么猫腻，另外也是给刘成刚的面子，只有他们两个人面对面什么事都好谈。 苏小小一愣，看来这位黑乎乎极其健康的大汉年纪轻轻却是不小的官员，至少要比林贵阳大出许多，林贵阳在他面前简直就是奴颜婢膝了，心里又多出些许好感。 六楼是贵宾室，说白了就是按摩的单间，梁满仓一上来就有一些不舒服。昏暗的灯光就使人沉迷，踩在软软的地毯上，男人腿不软了匍匐在长裙下才怪，不知道是什么香气，刺激的梁满仓几yù打出喷嚏。 “苏经理，您这六楼可是够暗的。” 梁满仓这一句话是双关的，苏小小很聪明，立刻就听出了梁满仓的引申意思。 “你们这些成功人士，每天都奔波在高节奏的生活氛围里，这里的宁静不是正好给您提供一种释放吗？”苏小小笑靥如花，吐字如兰。 梁满仓笑笑。 “能告诉我您的联系方式吗？”苏小小笑着，“您别误会，我到现在还不知道您是谁，我得先进去通报一下。” “啊，是我不礼貌了，我叫梁满仓，正宗农民。通报就不用了，我和刘局很熟，直接进去就行了。”梁满仓嘿嘿一笑。 这一笑真正看痴了苏小小，在这灯红酒绿的地方，这种不加修饰的憨笑竟有如此魅力。苏小小坚信自己的心刚才猛烈地抽动了。 “那可不行，那样就坏了规矩了，我可得罪不起各位贵客。”苏小小脸红了，她快走几步。 “哎呀……”苏小小叫一声，弯下腰去摸着脚踝。 “怎么啦？”梁满仓走过去，仔细观察一下苏小小的表情，确信她不是在敷衍自己，是真的崴了脚。 “真对不起，我今天换了新鞋子，不小心崴了脚。”苏小小有点懊悔了，她担心梁满仓会怀疑她做戏，她也搞不清自己怎么具有点在意他了。 “没什么，您能走吗？”梁满仓问道。 “没事，我可以走，要不然……您自己过去吧，前面往右拐就是6188房了。”苏小小的大眼睛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更加亮了。 梁满仓突然就想到，这风情场里也有这样澄澈的眼神，不容易啊。 “我先把你送去休息吧，我找刘局也没什么急事。”梁满仓有点怜香惜玉了。 “那谢谢你。”苏小小把温暖、柔软的小手伸过去。 梁满仓扶着她慢慢向楼梯口的服务台走过去。 服务台的光线亮了很多，梁满仓扶着苏小小坐下，弯腰看去苏小小纤细的脚踝果然肿起来。 “唉，这是都怨我，我要是不来，您就不会上来了。”梁满仓搔搔头，有点不好意思。 看着梁满仓的憨厚样子，苏小小忍不住笑了，“这可怪不得您，该我有这一难，您忙去吧，谢谢您把我送过来。” 梁满仓也不多说，转身大步向里面走去。 第一百五十一章 五帝铜钱 - 官场小农 - 大漠雨烟 6188这是当下比较吉利的数字，凡是娱乐场所被冠以这样的名号一般都不是一般人可以随便进的。 刘成刚能有这样的特权，不全是因为他是华都省信访局长，这官职在华都省府还不至于有这样大的威力。他之所以如此牛气，是因为他攀上了秦风的高枝儿；是因为他本就是个混迹于娱乐场所的浪荡子。尽管已经不年轻，但是他的骨子里始终蕴含着风情亦或是风sāo。 刘成刚生得高大威武，长相也颇英俊，尤其是一张薄薄嘴唇的嘴吞吐出的不是高级的香烟就是艳语sāo情，因此得到女人的喜欢也就不在话下了。 秦风青睐他是因为，刘成刚的妹妹是红极一时的影视歌星刘悦。刘悦也是能人，不爱财主爱高官，甘愿做小三。秦风能得到她自然就算得上两厢欣悦了。 正是有这样的机缘，刘成刚才会五年就从一个破产企业的销售科副科长步步登天成为信访局的局长，官居副厅，马上就要升职为正厅。 可是就有那么一些人，机会来的太容易就容易被忽视，刘成刚就是这样，他官越做越大，sè胆也越来越大，贼胆就自不必说了。 刘成刚对苏小小可谓是觊觎已久，但是苏小小的身边却是高官环绕、富贾云集。他在苏小小眼中也不过是个靠妹妹上位的囊货而已，他也只好静待机会，指不定哪一天太阳从西边出来，苏小小就把他当人物看待了。 橘红sè的灯光忽忽闪闪，刘成刚穿着睡袍斜倚在宽大的沙发上，面前的烟灰缸里已经按灭了四五只烟头。本来新来了两个按摩女，刘成刚正被伺候的云里雾里呢，却被梁满仓的突然查访信访局搞得没了情趣。 “妈的，山炮一个……”他嘟嘟囔囔地骂着，他没有急着走，胯间那东西还火热，那股火热一直蔓延到心里。 “哗”门被推开了。 “你是刘成刚？”梁满仓站在门口，鼻子翕动几下，皱皱眉。 “梁……梁书记……”刘成刚背后耍横可以，真是见面了，心里立刻就突突跳起来，梁满仓的威名他不是不知道。华都官场不知道梁满仓的还真是很少。 “把衣服换上，随我出去！”梁满仓没有一丝笑意，他知道小牛犊子犁地时是要耍jiān的，唯一的办法就是鞭子伺候，捋顺了就是好家伙了。 “是是，我去换衣服。”刘成刚稳定一下情绪，说道。 “快去，这房间里味道太大，我去大厅等你！”梁满仓转身就走出来。 刘成刚使劲闻几下“味大？没有味啊。”他摇晃着脑袋，走出去。 梁满仓走到六楼的服务台前，苏小小还坐在沙发上，已经把脚搭在了沙发的扶手上，皱着眉，看来还很疼。 “苏经理，要不要去医院？”梁满仓走过去有一些过意不去。 苏小小勉强笑笑“不用，没事的，我歇歇就好了，梁书记您忙吧。” 梁满仓看一眼苏小小白嫩的脚丫，纤细的脚趾，细腻的肌肤真正是玉足。 苏小小有点不好意思把脚丫收回来，一不小心脚踝又别在了沙发扶手的缝隙间。 “哎呦……”苏小小忍不住叫一声。 梁满仓伸手轻轻握住她的小脚慢慢地放在沙发扶手上，“还是搭在这上面吧，脚踝崴伤了垫高一点有好处，最好去医院看看，崴伤脚脖子不是小事，治疗不及时是要有影响的。” 苏小小俏脸绯红，点点头。 刘成刚正好从后面走出来，看到这一幕，艳羡不已，“他娘的这黑不出溜的山炮，和苏小小还挺熟啊，连脚丫子都摸上了，老子这么久了就握一次手还只是被苏小小点了一下。” 随后他就感慨自己的官小，暗骂苏小小婊子爱高官。 梁满仓见刘成刚走出来，就笑着对苏小小说：“苏经理，感谢您啊，这脚也怪我，改天我请客！” “好啊，您可别忘了！”苏小小毫不犹豫地就回答了。 梁满仓向电梯间走去，苏小小坐直身子一直看着梁满仓走进电梯，脸上始终荡漾着笑意。 刘成刚跟在梁满仓的后面一前一后来到金碧辉煌的大厅，在郑大勇看来就像是梁满仓抓了一个逃犯走下来。 林贵阳看到刘成刚也急忙低下头。 可这并不耽误刘成刚恶狠狠地瞪过去。 “咱们去你们单位吧，我要看看你们的工作情况。”梁满仓不容置疑走在前面。 上了车，林贵阳和刘成刚坐在后面，梁满仓坐在副驾驶上，并没有和他们交流。 沉默是一种武器，这种武器有时候比怒吼、训斥、打骂要有效，这对即将被处罚者来说，是一种折磨，他不知道自己将要面对什么，不知道自己将会是怎么死。 车子行到了信访局门前，林贵阳和刘成刚都急忙打开车门跑下来准备给梁满仓开车门。 梁满仓没有给刘成刚他俩开车门的机会，他打开车门走下来。 信访局的书记王立志从台阶上走下来，正看到这一幕，他看一眼梁满仓出于礼貌说道：“梁书记来啦。”没等梁满仓说话就说道“对不起，我有工作，恕不奉陪了。”然后看一眼刘成刚和林贵阳，头也不回地快步走下去。 梁满仓顿了一下，也没有多说就沿着信访局这三十六级台阶走上去。 “刘成刚，信访局的台阶好高啊！”梁满仓没有叫刘局长，他的不满没有任何掩饰。 “这里……啊，下面是车库。”刘成刚解释。 走进大楼，刘成刚小声说道：“梁书记，咱们去会议室吧。” “不，就去你的办公室！”梁满仓斩钉截铁。 “啊，好好。”刘成刚走在前面带路。 刘成刚的办公室很是讲究，一张老板台背北向南，屋内东南角摆着一个大鱼缸，里面养着一些热带鱼。老板椅的上方是一个一米八的扇形大画，画的旁边挂着一个中国结，中国结上拴着“五帝铜钱”。 梁满仓为官已久，又有做生意的陆皓晨教化，对这“五帝铜钱”也是有一些了解。 五帝铜钱指的是：顺治、康熙、雍正、乾隆、道光，这几根年代流通的铜钱，命理学人士说“五帝铜钱，辟邪神、化煞神、聚宝神、招财神，这五帝铜钱是国家最旺盛时期，时代相连、国运昌盛流通又长久，得‘天地人’之jīng华，极灵验的。” 梁满仓看着这一串铜钱，脸上的笑容流露出来。 刘成刚却笑不出来，他看得出梁满仓的脸上流露出的是一种尖锐的嘲笑。 第一百五十二章 屁股终究要擦 - 官场小农 - 大漠雨烟 笑是人类表达方式里最为丰富的形式，笑也不同于悲、怒、气，它的内涵是不确定的。 因此描绘笑的词语是其他表情方式望尘莫及的。 刘成刚也在心里描摹着梁满仓的笑容――耻笑？玩笑？ 他捉摸不定。 梁满仓依然笑，他的笑是一种武器，很有效的武器。 “刘成刚同志，这是你的办公室？” 刘成刚彻底晕了，“这山炮莫不是在戏耍我？”他心里这样去想，嘴上却是万万不敢说出来，他有短处握在人家手里。再说了这个黑不出溜的家伙可是纪委书记，随便安排个人查查，还不搞出一大堆不是来？ “啊……是……”刘成刚堆着笑脸回答，不过这笑却没有梁满仓的自然，这笑在脸上虽然也很持久，不过面部的肌肉很不买账，没有有效地配合，展现出刘局英俊的一面，反倒有那么一点点狰狞了。 “你确信，是你的办公室？”梁满仓嘿嘿地笑出了声。 刘成刚已经感觉到毛骨悚然了“这是干嘛啊，至于这么笑吗？” 他点点头。 “哦，这么肯定，那就是了！”梁满仓确定了，就一屁股坐在那高档的皮沙发上。 “刘局长是吧，”梁满仓明知故问，然后又四处观察“这办公室真不太像……” 刘成刚始终没有坐下来，他也在思考自己此时的处境该如何应对“撤我的职，你梁满仓恐怕还不具备这么大的权力，我这信访局长是省委、省zhèng fǔ双重领导，你纪委书记一句话还没有那么大的力量。训斥我一顿，这是在所难免的，死活都是这么回事了。” 刘成刚冷静下来，就沉稳多了。 “梁书记，每个人都有爱好，我也就是平常没事的时候喜欢读读易经、预测学啥的，就是玩。”刘成刚说话利落了不少。 “啊，这本事可不容易，在我们老家只有跳大神的才能一段段讲出来，您还真是高手呢。”梁满仓恍然大悟状，他并不忌讳谈到自己的农村出身。 “不过……”梁满仓突然话锋一转。 “刘成刚同志，省委要求每一名干部都要把《廉洁自律条例》张贴在办公室的醒目位置，你这一点做到了吗？” 刘成刚的汗还是不争气地冒出来：“我……我……可能是风吹掉了……”刘成刚一时间语塞。 他是深深的知道，这《廉洁自律条例》可是程枫书记上任之后，亲自落实的举措。他有点后悔了，怎么就在这上面栽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祸不单行，这些词都有来头的，是经过千百年验证的？也说不定，不过刘成刚却是尝到了这个滋味，深信了这个道理。 “咔咔咔”清脆的高跟皮鞋声传过来。 一头披肩发的综合办主任杨小青摇曳着走进来，她扫一眼梁满仓，目中无人地说道：“你是哪个县的，不知道按规矩吗？你先出去，我有事和局长说。” 刘成刚一时间差点哭出来，杨小青啊杨小青你咋就这么不长眼睛？这梁满仓也真是，有那么一个阔气老婆，你倒是穿点名牌啊，看看你白衬衫、灰夹克，长得还黢黑，唉…… 梁满仓当然不会给刘成刚解释的机会，一下子站起来就挡在刘成刚和杨小青之间。 “什么规矩？老百姓找局长有错吗？” “去去去，我没时间跟你说话！”杨小青一摆手，不容置疑，柳眉立起来，倏忽间就变身成了母夜叉。 美女发怒这样难看的，梁满仓还是第一次看到。 “你胡说什么！”刘成刚直接训斥杨小青，脸sè也铁青了。 “哼，懒得管你这些事，这是云山大雁湖金矿周边村子的上、访材料，没完没了的压，我可压不住了啊……”说完，杨小青一双媚眼斜扫了刘成刚一眼，一沓材料往刘成刚的老板台上一扔，扭动着摆柳般的身躯有节奏地走出去。 梁满仓心里立马就有谱了，这美女主任和刘成刚这小子不一般啊，关系可很是有一些特殊。 当然他此时的心思可没放在这两个人的男女关系上，这事要查，那是以后的事。 梁满仓把桌子上的材料拿起来，简单翻看一下，资料上的rì期很明显，说道：“这份资料已经在你们这三个月了？” 刘成刚彻底没有抵抗了，点点头。 “好吧，这里的工作我已经了解了，你等候处理吧，这份材料就用不着你呈送了！” 梁满仓“砰”地一声摔上门走出去。 梁满仓是很少摔门的，因为小时候家里太穷，门不结实，有一次他不满意父亲不让他出去玩，使劲一甩门，哗啦，门就裂开了。他自然挨了好一顿胖揍，所以这记忆就深刻了，再不摔门。 但是今天他摔了，而且是狠狠地摔的，因为他想到了大雁湖，想到了家乡那些和他的父亲、母亲一样含辛茹苦的老百姓，想到了那个差点让他没了命的大雁湖金矿。 他不愿意多和刘成刚计较，因为他知道是谁，他知道刘成刚不是他工作的重点。 刘成刚本想快跑着追出去，可是他被杨小青闹得腿就是不听了使唤。 梁满仓已经走出大门外，他才反应过来，抓起电话拨到综合办：“杨小青，你给我上来！”他喊完，就把电话重重地摔在地上。 杨小青再上楼时，就没有了刚才的优美节奏，凌乱地跑上来，凌乱的脚步和同样凌乱的心。 “你知不知道刚才那个人是谁？你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刘成刚咆哮着，连门都没有来得及关就怒吼起来。 杨小青真吓着了，扑簌簌眼泪溢满了脸。 “他是纪委书记――梁满仓！”刘成刚拍着桌子嘶喊。 事情发生了，发泄过去了，刘成刚也终于冷静下来。 “你出去吧，别在这哭！” 杨小青抹一把眼泪，直接跑向卫生间。 事情已经做了，屁股终究要擦。刘成刚很明白这个道理，他思考了一会儿，拿出手机打出去。 “小妹，我是大哥。”刘成刚听到了刘悦的声音如同抓住了救命的稻草。 刘悦听刘成刚讲述完，叹口气：“大哥，秦风这一段心情就不好，你也知道，本来就应该他上位的，可是让那个程枫抢了先。你们就不要再给他找麻烦了，你的这点事，我也不好意思跟他说啊。再者说了，他也好长时间没到我这了。” “小妹……我……” “好了大哥，如果秦风来，我会跟他说说，我还很忙，再谈排练，以后再联系你吧。”刘悦放下电话深深叹口气。 刘成刚坐在办公室里，眼睛直直地盯着天棚，他不怕去金碧辉煌的事，但是他怕大雁湖金矿的事。他思索着，慢慢理着思路，突然眼前一亮“天塌了有个高的人顶着，我怕个屁！” 大漠恳请各位兄弟姐妹看过之后，帮忙收藏一下，有推荐的也帮帮忙，写文章的人都很重视的。拜谢啦！ 第一百五十三章 对手 - 官场小农 - 大漠雨烟 月朗星疏的夜，会给人带来美的享受，静谧、清爽…… 萧清寒站在华都一号院一栋别墅的窗子前，手里端着一杯红酒，轻呷浅尝。他看着前面黑幽幽的大海，思绪也飘出去老远。 他想到了和梁满仓的初识，他想到了割发断义的惨痛，他想到父亲被判刑时的绝望，他也想到了把林依依骗到手的欣狂…… 一颗流星从天际滑过落到海里，快得让萧清寒都没来得及许下一个愿望。 于是，萧清寒的内心凄苦起来，他感觉到自己就是秦家的一条忠实的狗，或是拉磨的驴。避免不了哪一天会被卸下磨，然后……他不愿意去想，但是他知道，自己注定会像流星一样消失在大海里，默默的、毫无声响，更不会有人知道。 就这样他感到了孤独，一滴泪滑落到了嘴里，他像是吃到了一块肉，慢慢咀嚼――咸的？苦的？酸的？似乎都有。 渐渐地，他的脑海里都集中在三个字上“梁满仓”，这是怎样一个人啊。萧清寒说不清楚，本来应该是朋友的，本来梁满仓应该不会这么睿智，可是一切本来都没有生效，现实真是残酷，这个人就成了自己一生的对手！可怕的对手！ 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响起，萧清寒叹口气接通电话。 “刘局，是我。”萧清寒皱皱眉，对这个刘成刚他是发自内心瞧不起的。 “萧总，大雁湖金矿的事，梁满仓知道了，今天把材料拿走了。”刘成刚紧张加激动，说话的语速快了不少，显然是这一套词他在心中也想了一会儿。 “哦，我知道了。” 萧清寒的冷静近乎于淡漠的态度是刘成刚没想到的。 “怎么办？”刘成刚有些心急。 “呵呵，刘局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萧清寒的话彻底把刘成刚搞糊涂了，“什么叫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他一时间想不出这“怎么办”里蕴含着怎样深层次的手段。 在他想的这一小会儿，萧清寒把电话挂掉了。 “喂喂……”刘成刚感到了气愤，但是他不敢把萧清寒怎么样，萧清寒是秦家的大管家，这件事他比谁都清楚，别说是他，就是他的妹妹刘悦也不敢对萧清寒指手画脚。 萧清寒不着急大雁湖金矿的事，因为他知道秦三会比他还着急。 省委大院六号别墅，小楼里此时也是其乐融融。 梁满仓和陆皓晨正在这个别墅里接待来访的程枫书记。 五年来，陆皓晨没有做生意，也没有工作，却是练就了一手好厨艺，她坚信“要拴住你的男人就要先拴住他的胃”这个论调。男人天生就是认吃的，男人们都认为自己的胃口很大可以吃尽天下。 程枫是一个人过来的，爱人去国外考察了。 “皓晨，把我们家乡的酒拿过来。”梁满仓很少这样大丈夫一般威威乎坐在餐桌前指挥陆皓晨，今天可是过足了瘾。 “满仓，我带酒了。”程枫回身拿过自己拎着来的布包，从里面拿出两瓶茅台二十年。 “嗯，这是好酒。”梁满仓接过来把酒打开。 “还别说，小陆的手艺可不是一般水平，真没想到啊，商界的jīng英也能有这样的厨艺。”程枫吃一口陆皓晨做的水煮鱼赞不绝口。 “程书记你们先慢慢喝……”陆皓晨很合适宜地退出了酒席。 “程书记，您看大雁湖金矿污染的事怎么处理好。”梁满仓和程枫说话就用不着掖着藏着了。 “满仓，这件事先不急，那个矿你是知道的，当年就是秦家插手的，现在也是他们在搞。” 程枫书记见梁满仓一脸的疑惑，就说道：“你五年前去南方就是因为这件事，现在刚回来就查这件事，会给人一个报复的感觉，这对你的工作不利，再说也会影响到上面的决策。” 梁满仓恍然大悟，点点头，“打蛇要打七寸。” “哈哈，满仓的觉悟提高的不是一点啊。”程枫笑着端起杯，“不过那个刘成刚是要收拾的。” “对，在我们老家为了吓走家雀，有时候是要抓住一只拴在地里的，它一扑腾，别的鸟就不敢来了，比起稻草人都好使！”梁满仓高兴之余有振振有词地把他的农家理论贯彻其中。 萧清寒把自己埋在大沙发里，他静静地思考着：梁满仓要是查金矿就太好了，秦家可不是吃素的，他们掐起来岂不是更好？关键要掐出水平，掐得惨烈！梁满仓啊梁满仓，你毕竟是农民，有仇不隔夜啊。哈哈，有得瞧了。 “满仓，有一件事，我要交给你办。”程枫书记压低了声音，这件事的重要xìng已经显现出来。 梁满仓身体往前探探，注意倾听。 “夏副总理今天命令我，要暗中调查一件走私的案子，如果属实，恐怕涉及几百亿。” “啊，这么大案子？果然在我们华都！”梁满仓抑制不住惊讶，把自己记忆中的大案一下子就想了起来，脱口而出。 程枫书记愣了，“满仓，你知道？” 梁满仓嘿嘿一笑，“我是猜的，夏副总理都说是了，那就一定是。” 程枫半信半疑地看着梁满仓，对梁满仓超前的判断他是领教过的，这小子不知道为什么，总能把一些事未来的走向看得很透彻。 “我是担心会发生在华都。”程枫点燃一颗烟，颇有深意地吐出一口，“如果真是华都港发生的，无疑会引发一系列商界、官场甚至军界的地震。” “这么严重？”梁满仓实际上对这件事是有一个清楚的认识的，那可是震惊全国的大案，他没想到的是，自己重生后，捅破这个大天的竟然会是他。 “夏副总理指示，这件事只能暗访，不要明查，要随时向他报告。” “为什么不让jǐng方介入？”梁满仓对程枫选择了自己还是有一些不解。 “我说实话，我是不太信任别人，现在我只想让你来做。再说，这件事影响的范围可不是走私集团这么片面。”程枫这话说得很无奈，论背景他和秦风根本没有办法来比，别说是他，就是夏沫枫当年也是韬光隐晦，对秦风也没有过正面冲突。 梁满仓有一些热血澎湃了，被人信任是一种最大的褒奖。 “我可以给你提供几个人，这几个人是可信的，你可以逐步把他们吸收到专案组里。”程枫书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条递过去，上面是几个人名和现在的工作单位。 梁满仓知道，从这一刻起，他又将要和秦家展开战斗，他也知道那赫赫有名的华都一号院将是他的主战场。 “一定要讲策略！”程枫嘱咐。 梁满仓嘿嘿一笑，端起杯。 看到梁满仓的憨笑，程枫就放心了，这些年来只要梁满仓还能够笑出来就绝对会成功！ 第一百五十四章 苏小小受难 - 官场小农 - 大漠雨烟 萧清寒把高脚杯挂在酒柜里，注视着杯底的残留沿着杯壁缓缓滑落，那红艳艳的一滴、两滴…… 他笑了，像是看到了一滴滴血在滚落。 他拿起电话，脸上挂着yīn险的笑，拨打出去。 “我要最棒的，价钱不是问题，你尽快安排吧。” 他倒在宽大的床上，仰躺着，像是已经看到狙击步枪的子弹shè进了梁满仓的胸膛。 “萧总，刘成刚局长要见您。”桌上的对讲机响起来。 萧清寒坐起来，弯下腰去，把头埋在双腿之间，一秒、两秒、三秒……他终于懒洋洋地说道：“叫他进来吧。” 刘成刚走进萧清寒的别墅时，萧清寒已经jīng神爽朗地坐在客厅里，茶海里上好的铁观音散发着浓郁的香气。 “萧总，您还有心情喝茶啊，我可是急得火都上房了！”刘成刚急匆匆走进来，刚坐在沙发上就把面前的一小杯茶喝得干干净净。 “刘局，什么事都是人做出来的，当然就要人去化解，所以时刻都要保持清醒、冷静。”他的脸上挂着笑，似乎对刘成刚进行着教化。 “梁满仓这个山炮，今天可是抓住了我的把柄。”刘成刚快速地把今天下午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呵呵”萧清寒冷笑一声，“我早就说过，你肯定会栽在女人手里，你就是不信，仗着一副皮囊拈花惹草，尤其还在单位里搞这么一个……” 萧清寒并不把刘成刚放在眼里，他的话，刘成刚只有点头的份。 “那份资料不是搞得水土流失、污染严重的事吗？”萧清寒问道。 “嗯” “那没什么，经济建设破坏一点土地、污染一点环境没什么。”萧清寒轻轻说着，就像是邻居家死了一只猫那么简单，似乎这件事与他无关一般。 刘成刚的心里凉了，他是希望萧清寒重视起来，通过秦风过问这件事，把自己间接地保下来，可是萧清寒嗤之以鼻的态度令他失望之极。 “你很喜欢去金碧辉煌啊。”萧清寒顾左右而言他，端起一杯茶轻轻抿一口。 刘成刚没有多说话，他不知道萧清寒是什么意思，为什么突然冒出一句这样的话来。 “你是奔着苏小小去的吧。”萧清寒有一些嘲弄。 “没……没有……”刘成刚感觉到萧清寒的目光像是利剑一样shè进他的心里，使他不能够有什么隐瞒，这个不到三十岁的年轻人太可怕了，难怪秦家对他那般倚重。 “你刚才说，苏小小领梁满仓去找你的？”萧清寒这一句话问出，刘成刚就平静了，这是在帮助自己分析啊。 “是，好像是苏小小的脚还扭了，梁满仓黑黑乎乎的还摸苏小小的脚了着。”刘成刚是不吝啬添油加醋的，他知道苏小小与萧清寒关系不一般。 萧清寒的脸稍微严肃了一下，瞬间就放松下来。 “苏小小那可是太不懂规矩了。” “就是，我看苏小小对梁满仓不错，眼神就看出来了。”刘成刚继续自己的八卦。 “甭担心，实在不行就不干这信访局长呗，我会在金碧辉煌给你留个位置。” 刘成刚的心还是凉了，他听明白了，自己的官职是很难保住了。 “老刘，要不然你先回去休息？”萧清寒笑着站起来。 刘成刚心里这个气啊，这小子这不是在下逐客令吗？他愤愤然站起身走出去。此时，他深切地感觉到自己在这些上层人物的心里根本就没有任何位置。 萧清寒见刘成刚走远，拿起对讲机说道：“韩老三，去把苏小小给我叫来，马上！”他的眼睛里已经喷出火了，他绝不容许梁满仓任何一方面比他强，包括得到女人的青睐。 “苏小姐，萧总让你过去。”高大魁梧的韩老三站在苏小小的面前，把苏小小显得愈加娇小可人。 苏小小皱皱眉，要一下嘴唇“现在去？” “是。”韩老三话不多，但是他的眼神很吓人，据说他是当过兵，上过前线，杀过人的。 “好吧。”苏小小回身取出一件西服披在旗袍外，跟着韩老三走出门。 越野车狂野地奔驰在华都的大路上，苏小小把西服裹紧望着窗外，路灯之外黑幽幽的，充满着恐怖，女孩子怕黑，可是谁能摆脱了黑暗，让到处都是光明？苏小小心里忐忑着，她怕萧清寒，怕他变态的手段，怕他恶毒的心灵。但是她不敢反抗，她更怕他……唉，人活着就是受罪的，要不然为什么会哭喊着来到这个世上？ 苏小小心绪忧伤，萧清寒的华都一号院就在前方，她知道自己无法回避。 韩老三像是押着犯人一样把苏小小送到了萧清寒的别墅，然后一句话也不说，转身退出去，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木板一样单调。 “萧总。”苏小小小声喊道。 “嗯，小小听说你崴伤了脚？”萧清寒走过来指指沙发。 苏小小顺从地坐下。 “已经好多了。”苏小小眼睛看向地面。 “我看看。”萧清寒坐到苏小小的身边，一把抓住苏小小的脚踝把苏小小的两条修长的腿放到了自己的腿上。 “没事啦，真的。”苏小小显然是被萧清寒抓疼了，她皱皱眉。 萧清寒没有理苏小小，粗暴地扒下苏小小的高跟鞋。 苏小小本能的把脚往回抽一下。 萧清寒恶狠狠地瞪过来“怎么，不愿意让我碰你？” 苏小小没有说话，眼睛里已经含着泪珠了。 “妈的，老子帮你看腿，你委屈啦？”萧清寒爆着粗口，沿着旗袍的开叉摸上去，把苏小小的长筒丝袜撸下来。 苏小小不敢反抗，她知道自己不过是萧清寒手里的玩物。 苏小小的腿洁白如玉而且修长，右脚的脚踝处还有一点淤紫。 萧清寒握着苏小小白白嫩嫩的小脚丫使劲一掰，苏小小“啊”的一声惨叫出来。 “我是不是没有梁满仓温柔啊？”萧清寒笑了，笑得却是有些可怕。 “谁是梁满仓？”苏小小聪明地装起糊涂。 “你不知道，还是在跟我打马虎眼？”萧清寒不笑了，眼睛几乎要瞪出眼眶，谦谦君子的风度荡然无存。 “我真不知道，我每天就呆在金碧辉煌，真不知道。”苏小小摇着头。 “哼，我不给你来点厉害的，你是不会说实话的，我一定要给你点教训，让你知道欺骗我的代价！”萧清寒站起身，一把抓住苏小小的长发，向另一个房间走去。 第一百五十五章 酷刑 - 官场小农 - 大漠雨烟 临海的华都一号院夜里显得格外宁静，深邃的大海没有了白天的激情，星和月的光芒把夜点缀得安详、静谧。 萧清寒的别墅在一号院的最深处，他一手拉着苏小小，一手在书柜旁的墙壁上按了一下。 “哗――”书柜慢慢移向一边，一个房间出现在眼前，对于这个房间，苏小小并不陌生，对于她来说，这里就是魔窟，就是渣滓洞。 她想象不出萧清寒那一副正人君子、书生意气下为何会掩藏着这样残酷、狂荡的心。 她害怕这个地方，这个地方的回忆都是带着血泪的。 房间并不大，都是软包装做了很好的隔音装修，房间的设施却是有些古怪，几乎是白sè恐怖时期的刑讯室，长条的老虎凳上绳子像是毒蛇一样盘在上面；刑架上垂下森严的铁链；靠墙角处是一个大柜子，柜子里各种刑具简直是包容古今。 苏小小进了这个房间反倒冷静下来，她知道自己只能面对，自从上了这艘贼船，她就没有了回头路，她此时渴望的只是萧清寒发泄后能对她的家人好一点。 苏小小的冷静，萧清寒并没有奇怪，在他的眼里，苏小小是个聪明、漂亮的女孩，身上有许多女人不具备的特质，是无需修饰就卓然天成的魅惑女人。 “看来你是决定享受今晚的美好生活了。”萧清寒望着自己坐在了老虎凳上的苏小小说道。 苏小小没有说话，长发几乎遮住了她的脸。 “嗯，你果然聪明，人世间的所有痛苦都可以换个心态来对待。”萧清寒玩味人生般的笑容挂在冰冷的脸上显得很不协调，“对了，那个黑格尔说过‘既然无法躲避痛苦，不如就享受痛苦’。小小你说是不是？” 萧清寒抓住苏小小的旗袍前襟一把撕开。 苏小小既没有惊恐的叫，也没有慌乱的躲。她仰起头目光里带着一种鄙视。 萧清寒通红的眼睛瞪着苏小小yīn测测地说道：“女人连衣服都不如，根本就是取乐的工具，就是一堆死气沉沉的肉！” 苏小小把脸侧向一边，她实在不想看到这个变态的家伙的嘴脸。 “嚓嚓……”萧清寒看到苏小小的衣服被他一片片扯烂，脸上露出残忍的笑容：“小小，你果然很美，应该不输给林依依和陆皓晨的，应该！她们应该也是这样白嫩，就像一只只等待分解的小羊羔。” 苏小小知道他每次折磨她都会提到这两个名字，当然她不知道这两个人与萧清寒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萧清寒这样仇恨她们。 萧清寒把苏小小的双臂背到后面的靠背上牢牢地捆好，苏小小索xìng闭上眼睛静静地靠在高靠背上。 “但愿你一直这样高傲下去，我很喜欢，陆皓晨和林依依都这样高傲，她们也早晚会成为这里的客人。”萧清寒嘴里念叨着，手一直没有停下，他把拇指粗的绳子在苏小小的双脚脚踝处连缠几道，然后把苏小小的膝盖上面用铁链缠紧。 铁链嵌进大腿的嫩肉里，苏小小的呼吸急促了，脸上渗出了细密的汗。 萧清寒很高兴自己的创意，他用手轻抚着苏小小娇艳的脸庞。 “怎么样，现在很享受吧，怪就怪你和林依依、陆皓晨一样妖惑，你们都是妖，都是梁满仓身边豢养的小妖，与我抗衡，哈哈哈哈哈哈” 这笑声在整个房间里回荡，笑得苏小小一阵阵颤抖，她知道自己面对的是真正的萧清寒，那个脱下了伪装外衣的yīn险、残忍、暴戾的萧清寒，一个十足的变态狂，一个狂暴的疯子…… 萧清寒抓起绑在苏小小玉足上的绳子，用力抬起，脚跟下随即被塞上一块砖。 膝盖处传来的痛楚，让苏小小忘却了所有的思绪，她紧咬着牙，眼睛闭得更紧。 “多柔软的女人啊，漂亮，真漂亮……”萧清寒的指尖从苏小小的脚趾尖轻轻滑过，沿着双腿不停地画圈，然后到苏小小的双腿之间，肆意地抚摸，再向上滑在苏小小最为丰腴出，揪住那一点点嫩红，使劲拉起。 “呃……”苏小小终于叫出了声。 “呵呵，你会叫啊，在老子面前就不要装烈女。”萧清寒继续用力，脸上都是冷笑。 “啊……”苏小小继续叫，好像这叫声的确缓解了痛苦，也或者是这是此时唯一的反抗形式，但是她始终没有流下泪，她决定，忍受但不屈服。 “有意思，你越来越有意思了，说吧，你是不是喜欢上了梁满仓，那个蠢笨的乡下佬？”萧清寒还是把话题引到了梁满仓的身上。 苏小小抖动了一下，她听到梁满仓这名字还是有一些感慨，虽然只是短暂的一面，但是她感受到了梁满仓身上有很多人不具备，而她又发自内心喜欢的东西，那到底是什么？她说不清楚，反正听到这个名字，她的心中就不能平静。 “我猜得出你喜欢他，妈的，一个烂白菜叶都不如，满脚是泥的泥腿子，有什么魅力。”萧清寒骂着，手上一用劲，苏小小的脚又被拉起，脚下又垫上一块砖。 一种膝盖yù断裂的感觉沿着双腿向全身蔓延。 “疼吧，你要知道，不让我满意你就会很疼，不光身体疼，心里也会很疼，所以，你要听话，是不是？”萧清寒托起苏小小的下颏，一只手掏出手帕轻轻擦拭着苏小小脸上的汗水。 “你不哭，也不说话，你是不是不服啊？”萧清寒yīn险的笑着。 苏小小闭上眼，坚决不说一个字。 “嗯，够味，陆皓晨也应该这样坚强的，她当过兵，一定也很够味。林依依……唉，可惜那时候在美国我还没有实力……唉，可惜了，不过，都跑不了，都会被我抓来。”萧清寒嘟囔着，回过身从刑具柜子里拿出几枚细长的钢针。 他摆弄着苏小小白皙的脚趾，突然把一根钢针扎上去。 “呃”苏小小喊出了声。 脚趾、脚心，接连着被萧清寒扎上去。 萧清寒认真地扎，像是在雕刻一件艺术品。 苏小小再也抑制不住，眼泪流下来。 萧清寒坐在沙发里，端着红酒，欣赏着还被绑在老虎凳上的苏小小，他的眼睛有些迷离了，仿佛看到那里绑着的是陆皓晨、是林依依，他有一点陶醉，一种胜利的喜悦在胸腔里激扬。 苏小小垂下了头，膝盖被反方向垫起，大腿的肌肉不时地跳动一下，双脚的脚趾、脚心已经有点点血迹，胸部丰腴处一片片青紫。 萧清寒突然露出满意的笑容，一个恶毒的计划在他的心中升腾而起。 （呃，各位兄弟姐妹给点收藏、推荐啥的，今天争取两更。大漠拜谢！） 第一百五十六章 女人就是武器 - 官场小农 - 大漠雨烟 萧清寒微笑着走过去，把一杯红酒缓缓地倒在苏小小的头上。 “想知道你的傻弟弟现在怎么样吗？他在国外很好，你要乖乖地听话，我就会对你们全家好。” 萧清寒摆弄着苏小小双腿之间那一片柔嫩，脸上的笑容很是灿烂。 苏小小强忍着抬起头。 “萧……总，我……从没……有……对不起……你……”话音缓慢而断断续续，苏小小脸sè苍白，看一眼萧清寒，又低下头。 同一片夜空下，月光一样的皎洁，星星把黑蓝的天空点缀得更加神秘，更加富有幻想。 梁满仓靠在床头抽着他的睡前一支烟，陆皓晨是多次jǐng告他不准在睡前抽烟的，但是梁满仓都“嘿嘿”一笑说：这是他父亲留下的光荣传统，丢不得，否则就是忘本。 陆皓晨披着一头长发，就枕在他宽厚的胸膛上。陆皓晨说，她喜欢听梁满仓的心音，他健康、有力的声音，给人以安全感。 “大粮仓，我在家太没意思了，我想出去工作。”陆皓晨摆弄着梁满仓睡衣的纽扣，娇滴滴地说道。 “工作，嗯，行，你想干什么？”梁满仓抚摸着陆皓晨的头发，问道。 “我想开一家报关公司，华都毕竟是有海港的，业务量应该不会小。”陆皓晨转过身看着梁满仓。 “经商，不太好吧？”梁满仓说：“你现在是我梁书记的家属，经商不好！”他大脑袋摇晃着。 陆皓晨两只手扳住梁满仓的脸，把他那一张有点发福的大脸挤成小猪状：“不许吹牛！还梁书记，你就是大粮仓！” “嘿嘿嘿”梁满仓一阵憨笑。 “哼，不让我经商，我就要孩子！”陆皓晨嘟起嘴。 “要啊，现在就来！” 梁满仓一个翻身就把陆皓晨压在身下，一双大手在陆皓晨身上游走，把陆皓晨痒得一声声叫出来。 “去刷牙，去刷牙……”陆皓晨的命令此刻就太过苍白了。 梁满仓早把自己坚硬的家伙冲锋上去。 陆皓晨也只能喘息、欢叫。 太阳升起的时候，梁满仓已经做好了早餐，这是他几年来的习惯，一定要起早。父亲说，庄稼人靠天吃饭要迎着太阳早起，心里才踏实。 陆皓晨舒服地躺在床上，等待着梁满仓来把她抱起，这是她每一天都能享受到，也是每一天最盼望的一刻。 苏小小此时也躺在床上，脑子里乱得很，昨晚的事不堪回首，枕巾已经湿透，浑身的疼痛使她不住地呻吟。 别墅里只有她一个人，萧清寒已经出去了。 她坚持着坐起来，用萧清寒昨晚扔下的药布小心地把脚上的针眼裹起，使足力气勒紧，直到麻木得不知道了疼痛。 苏小小穿好萧清寒留下的一身衣服，咬着牙穿上高跟鞋，蹒跚着走出去。 韩老三就站在门前，他把苏小小搀上车，一句话也没说，直接向金碧辉煌驶去。 萧清寒穿着一身黑sè运动服，就站在山顶上，他喜欢站在山顶极目远望，尤其喜欢站在山顶看着太阳一点点升起，海平面变成金红的颜sè。每到这个时刻，他就有一种满足感，一种君临天下的感觉，而不只是秦家的附庸品。 看着韩老三开着宝马车使出华都一号院，他的脸上露出笑容――女人真有意思，她们都是我手中的武器，当年林依依抛弃那个梁满仓，那傻家伙一定很痛苦吧，我会让他更痛苦！苏小小，一个天生就是让我利用的傻女人！ 省委大楼，908小会议室，华都省委的常委们都坐在这里。 “昨天，满仓同志下去检查工作发现了一些问题，我想有必要向大家通报一下。”程枫书记环顾一下，正在小声说话的领导们都静下来。“满仓同志，你把昨天的事说说吧。” “昨天，我去了一下省信访局，结果很遗憾，下午三点半，刘成刚局长仍然泡在金碧辉煌，我是直接去把他请出来的。我们《领导干部廉洁自律条例》明确规定，党员干部工作时间不准出入娱乐xìng、服务xìng场所。所以，我认为应当对刘成刚予以严肃处理。”梁满仓义正言辞，他已经做好了准备――等待着秦风的辩解。 “满仓同志说的事情很严重，这样公然违反程书记倡行的《廉洁自律条例》的害群之马，就要严肃处理，我认为应该就地免职，在全省通报，以儆效尤！”秦风拍着桌子，极其气愤地抢先发言了。 他的话不单是震惊了梁满仓，就是程枫书记也觉得意外。 “秦省长，说得好，但是这‘条例’是我们省委的集体决议，不是我一个人倡行，既然有人敢公然违反，我同意秦省长的意见。”程枫这一句话一出口，梁满仓就明白了，程枫这是抓住了机会，把处理决定一下子就推到了秦风的身上。 对于干部的处理，梁满仓不能不说话。 “一下子就一撸到底，是不是有点……”梁满仓看向秦风。 “我觉得不过分，乱世必用重典，现在省委班子刚刚调整结束，我们不能姑息迁就，更不能有妇人之仁。满仓啊，我不是在说你啊，你作为纪委书记在法度上要严厉啊。” 秦风这句话似乎意味深长，但是梁满仓却不愿意多想，他不愿意把事情搞得太复杂。 “大家谁还有意见？”程枫看一圈。 “刘成刚同志还是有一些功劳的，这五年来在各个岗位都有一些成绩，我们是不是不要一棒子把人打死，老前辈不是也常说‘惩前毖后、治病救人’吗？”张省长咳嗽一声，说道。 秦风没有说话，他看向程枫书记。 “我想，有必要派驻一个组详细调查一下，这样作风的人我不相信他的工作会多么出sè，再说了我们干事业不是讨价还价，不能以曾经的功过来评判现在的是非。”省委副书记张弘扬说道，他是刚刚调过来不久，和程枫有着不错的私交。 “弘扬同志说的有道理，满仓你安排一下，可以先约谈刘成刚嘛。”程枫书记这一句话算是定了位。 秦风对这个结果不是很满意，他担心的是刘成刚胡说八道把他与刘悦的是说出去，所以，他希望最快解决这件事，没想到程枫书记还是技高一筹，把个张弘扬放在了关键的位置。 求收藏啊，大漠拜谢！ 第一百五十七章 清算 - 官场小农 - 大漠雨烟 梁满仓并没有把刘成刚的事太放在心上，对于他只不过是搂草打兔子，刘成刚在梁满仓的心里没有丝毫位置。 梁满仓此时心里装着的是如何应对走私大案，在他的记忆当中，这件大案是捅到了天的，不知道为什么，梁满仓感觉到心里有一丝恐惧，这恐惧来自哪里他却是无从知道。 萧清寒安排好一天的工作，坐在老板台后面，悠闲地摆弄着手中的玉器把件儿。 手机终于响了，他的脸上也露出笑容。 “我是……我知道会是你来……你就住在金碧辉煌吧，需要什么我会给你送去。” 很简单的几句对话，他就放下了电话，站起身有些兴奋地拍一下手，然后就皱着眉在房间里踱起步来。 秦三在金碧辉煌的豪华包间里正搂着新近引入的欧洲大胸阔臀、金发碧眼的女郎，他活着就是享受，就是醉生梦死。尤其是最近几年，他几乎不用再去思考、不用再去忙碌，萧清寒就是他的一切，可以为他提供一切。 电话铃响起来，秦三懒洋洋地接过电话，随手又在欧洲女那肥硕如排球一般的胸部拧一把。 “二哥？”秦三jīng神了一些，要说能对他有威慑力的恐怕只有他的二哥秦风了，即使老爷子秦文立他也不在乎，他始终觉得老爷子什么都没有给他，大哥不管多废物毕竟肩上扛着将星。二哥更了不得成了一方大员，虽然是二把手，却也算得上封疆大吏了，而他……他把这一切都归罪与别人的不照顾。 “三儿，最近一段时间，你少一点和萧清寒接触，非要接触也要隐蔽一点。”秦风的话，秦三是不会马上就反应过来的，他需要咀嚼一会儿才能理解二哥的意思，他不觉得这是差距，他反倒认为这是他直爽，二哥说话太隐晦。 “知道了，二哥。”秦三想一想回答道。 “咔”电话就挂断了。 秦三把电话一甩扔在沙发上，他不满意二哥的态度，也不过问一下自己的生活。 他一把掀翻肥硕女郎，骑上去真有一种驰骋疆场的畅快。心里还在想，怪不得赛马场上欧洲的马纯种，这骑上去果然不一般。他晃动的就愈加卖力，节奏就愈加快速。 萧清寒也来到了金碧辉煌，他谁都没搭理径直走向了电梯直接来到二十三层的一个房间。 他有节奏地敲击几下房间门。 门开了，萧清寒迅速闪身进去，门随后就被关好。 “您怎么亲自来啦？”萧清寒的话语里充满着感激。 “你的事，我会一直放在心上。”一个沙哑的声音低沉地回答。 “我不能忘记那一段仇恨。”萧清寒的眼睛里喷吐着怒火。 “我也是。” “我不想让梁满仓痛快地死去，我要让他尝尽失去亲人的痛苦，慢慢去死！” “会的，我这次回来就是要清算这笔账的。” “这是梁满仓最近的照片，这是陆皓晨他的妻子的，这是他最爱的……” “我认识，这是林依依，一个都跑不掉。” 梁满仓在郑大勇的陪同下再一次来到了海边，这一次他是到港口，他们没有开纪委的车，梁满仓不想把一切行程都过早地暴露。 华都的港口算不上大港，但是很忙碌，叉车、吊车忙个不停，这些集装箱、散件更不好管理。 尽管港不大，但是华都海关的级别却不低，标准的厅局级。 海关距离港口并不远，海关的大楼威严而气派。 梁满仓站在大楼前，他没有进去的意思。他今天出来的目的就是考察，了解一下基本情况。 “滴滴……” 梁满仓的后面突然想起了汽车喇叭声。 他急忙撤身闪到一旁，三菱帕杰罗呼啸着从他的身边驶过。 “这是谁啊，够冲的！”梁满仓笑呵呵地看着冒着烟的帕杰罗。 “他是海关缉私局的局长莫尚凡，以前是军人，特种兵，听说很厉害。”郑大勇以前在jǐng察口对华都的这些事，尤其名人还都了解一些。 “噢，怪不得，果然厉害。”梁满仓憨笑着说道，对这个名字有点印象。 “听说缉私局副局长更猛，是个女的，叫什么欧阳雨涵，是从特jǐng队调过来的。”郑大勇介绍。 “欧阳雨涵，欧阳……莫不是欧阳书记的什么人？”梁满仓嘀咕着。 电话铃声打断了他的凝思，他打开陆皓晨给他新买的三星388手机。郑大勇颇有一些羡慕，好小的手机啊。 “喂，您好，我是梁满仓。”梁满仓一贯的接电话作风。 “您好，梁书记，我是苏小小，金碧辉煌的苏小小，您早就忘了我了吧？”苏小小的声音很甜，即使是梁满仓这样身边每天都有陆皓晨大美女相伴的，听到这样的声音也不由得心尖一颤。 “苏经理啊，你好、你好，怎么会忘了，看你说的。” “我想请你吃饭，今晚就在金碧辉煌怎么样？”苏小小说道。 “吃饭？”梁满仓还是有一点诧异，他和苏小小还不应该熟到这个程度吧。 “您不给面子吗，还是怕嫂子不高兴？”苏小小极其聪颖，这一句话就把梁满仓男人的雄xìng风范刺激出来了。 “怎么可能，这样吧，咱们出来吃，我请你吧，感谢你那天帮助我，还崴伤了脚。”梁满仓不愿意去金碧辉煌，他觉得到那里吃请终归不好。 金碧辉煌可是华都最富盛名的综合场所，这是非之地，他这个纪委书记自认为还要远离一些。 “好吧，您定地方。”苏小小痛快地答应，显然是吃饭是次要的、谁请也无足轻重，关键是要见到梁满仓一面。 “嗯，那就去山海人家吧。”梁满仓想想还是去熟悉一点的地方比较好。 “好吧，六点我准时过去行吗？我想单独和您吃这顿饭可以吗？”苏小小的声音依旧甜美。 “好。”梁满仓痛快答道，他不愿意拒绝别人，尤其不愿意拒绝美丽的女人，更何况人家帮助过咱。 这山海人家不是外人开的，是平江的赵晓海，他自从儿子来省城上学，他就把家也搬到了华都，那些年在梁满仓的帮助下没少挣钱，在华都就开了一家山海人家酒店，生意依然不错。 第一百五十八章 宦海如沙 - 官场小农 - 大漠雨烟 秦风站在办公室窗前，对已经悄然降临的夜幕毫无感觉，他感受到了山雨yù来、大厦将倾的紧张。 他叹口气，他为自己的哥哥弟弟们烦恼，无休止的占有就像是一头巨大的饕餮怪物，难道他们也要等到最后被撑死？ 秦风深深地感悟道宦海如沙的意思，父辈们随着历史的车轮远去，带走的不只是荣耀和光辉，还有许许多多人离不开的东西――物质、jīng神，留下的只是回忆，或许一点点谈资。 没有成为华都的掌舵人对他来说是不小的打击，他知道夏沫枫一直就没有把韦文清当做导师，有的只是一点尊重，可是当年欧阳书记的事太突然了。突然到韦文清都没有做出快速的反应，夏沫枫就被提拔上来了，从此，夏沫枫就一发而不可收，仕途一路高歌猛进。 “唉……果然是人生如棋，一着不慎满盘皆输啊。” 秦风摇摇头，这第一步一定要迈好，要做得好舍与得，舍得、舍得，万物都在舍得之间。 梁满仓走进山海人家，赵晓海早早就等在迎客厅里，对于他，梁满仓可是恩人。 “满仓！”赵晓海上去拉住梁满仓。 “晓海哥，生意不错啊。”梁满仓依旧是憨笑。 “早就和你联系，你就是不过来，总是忙，老爷子总是提起你呢，皓晨没来？”赵晓海热情地打着招呼。 提到陆皓晨，梁满仓突然感觉到有点不好意思，把她一个人扔在家里，实在有点过意不去，况且自己有事在这里和一个美女吃饭。 “今天有点特殊，皓晨没有来。”梁满仓反正脸黑，不好意思也轻易看不出来。 “我都安排好了，在三楼，咱们上去吧。”赵晓海已经走在前面带路了。 “晓海哥，我今天有点特殊事，和金碧辉煌的是经理谈一点事。”梁满仓见赵晓海要和自己一块儿上楼，就只好实话实说。 “苏小小？兄弟，她可是咱华都的名人啊，那咱们改天。”赵晓海在华都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已经听出梁满仓是有事情要谈，“兄弟，明天吧，你把皓晨带过来，老爷子也回来了。”赵晓海笑着站在楼梯上，向梁满仓挥挥手。 六点整，苏小小准时到来。梁满仓看得出苏小小走路还有些吃力，他当然不知道这是萧清寒折磨的，还以为是帮自己崴的脚，心中马上就多了一份歉疚。 “苏经理，真是不好意思，害得您脚不好还跑这么远路。”梁满仓急忙站起身，把椅子摆正，请苏小小坐下。 苏小小款款一笑：“我得感谢您盛情款待啊，改天可要给我一个机会啊。”长睫毛抖动几下，大眼睛脉脉含情。 饶是梁满仓再世为人自认为定力超乎寻常，也在心中泛起一圈圈涟漪，这女子还真是动人心魄啊。 梁满仓嘿嘿一笑掩饰住自己的尴尬，说道：“苏经理，你看，咱喝点什么？” “喝点白酒？”苏小小极俏皮地侧过头看着梁满仓，可爱至极。 “白酒？行！就喝白酒。”梁满仓点点头，心说，这小女子果然不一般。 赵晓海安排的酒宴很是丰盛，片刻之间已经上了一大桌子。 “梁书记，没想到您还是个浪费的人呢。”本是一句埋怨的话，在苏小小的嘴里说出来，那语调，那语气完全就成了一种欣赏。 “唉，我没向晓海说清楚，既然做了就吃吧，大不了打包带走！”梁满仓嘿嘿一笑。 在酒场上苏小小自然是个高手，要不然也不会把偌大的金碧辉煌搞得井井有条。 梁满仓的酒量也不是盖的，在女人面前自是不能认输。 “梁书记，我们为你漂亮的妻子喝一杯怎么样？”苏小小三根手指捏着高脚杯，在梁满仓的眼前晃一晃。 “你认识皓晨？”梁满仓憨乎乎地问道。 “不认识，但是我相信你这样优秀的男人背后，肯定会有一个如花似玉的女人。”苏小小说这话时，眼睛看着高脚杯里的酒，像是有一些遗憾。 “如花似玉倒是，但是陆皓晨确实比我有能力得多。”梁满仓提到陆皓晨还是很骄傲，“她曾经的企业不会比金碧辉煌差吧。” “哦？那嫂子是女中豪杰啊，你一定要介绍给我认识。”苏小小把酒杯撞过去，然后一仰而尽。 梁满仓也只好干掉。 “苏经理，你也是难得的人才啊。”梁满仓没有忘记礼尚往来，回夸过去。 “我？不过是一个没人关心的打工女罢了。”苏小小的神情黯然了，让人看着揪心。 “没人关心，你没有家人父母？”梁满仓这回没有笑，谈到别人的家人，再憨笑就显得不够尊重了。 “我什么人都没有，就一个人像是一叶浮萍，没有根基、没有依靠，随波逐流在人海里，唉……”苏小小趴在桌子上，把头埋在双臂上，双肩抖动着。 这倒是梁满仓没有想到的，一不小心触及到了苏小小的柔弱之处，不该提问人家的家人啊。 “苏经理，别难过，痛苦的经历有时候也是一种资本，我就是你的哥哥，以后有什么烦心的事，你就找我！”梁满仓忽然之间就觉得自己应该有一种担当，一种朋友之间的担当。 苏小小抬起头，大眼睛里还汪着泪花：“真的？我可以叫你哥哥？” 梁满仓有感觉到自己有点高大了，被人信任真是很幸福！他郑重点点头。 “大哥，以后我就是你的妹妹了！”苏小小有拿过酒瓶倒满酒。 “苏经理，别再喝了。”梁满仓伸手拦一下。 “哼，你们当官的就是说话不算话。”苏小小嘟起嘴，酒瓶却是没有放下。 “怎……怎么啦？”梁满仓有点云里雾里的。 “刚才还说是我的哥哥了，还经理、经理的，哪里把人家当成了妹妹。”苏小小故意把梁满仓的酒杯倒得满满的“就罚你！” 梁满仓一拍脑门“对对对，小小，就叫你小小，这名字好。” 今天家里来了客人，才更新，哈哈，收藏上涨大漠必须再来一更！ 第一百五十九章 冰虾 - 官场小农 - 大漠雨烟 梁满仓不得不承认苏小小太魅惑，以至于他都不敢正视苏小小的眼神十秒以上。 上天怎么创造了这样一个尤物？对苏小小梁满仓没有恶感，他有时候很相信自己的直觉，所以做她的哥哥也就无所谓了。 梁满仓回到家中的时候，已经是过了夜里十一点。 陆皓晨穿着一身丝绸的睡裙斜靠在沙发上，已经睡着。 梁满仓的心中一阵不忍，他走过去轻轻亲吻一下陆皓晨的额头，抱起她走进卧室。 陆皓晨睁开眼睛，小拳头捶上去，然后就依偎在梁满仓的怀里，恬静地像是一个婴儿。 上班的时候，程枫书记一个电话打过来，要梁满仓到华都宾馆1208号房间，说是有人在等他。 梁满仓有点纳闷，什么贵客还要直接去华都宾馆见面？ 疑惑归疑惑，梁满仓还是准时出现在了华都宾馆1208号房间门前。 按一下门铃，开门的是一位高大帅气的男人。 “你是梁满仓同志？” “是的，你是国家纪委的……” “进屋说话吧。” “我是刘磊。”刘磊伸过来手，并没有笑，握住梁满仓的大手后还用力攥一下。 梁满仓愣了一下，也不自主地用了一下劲。 “陆皓晨好吧？”刘磊开门见山。 梁满仓嘿嘿一笑，“很好，你们认识？” “认识，要不是我后来出国了，恐怕就没有你小子什么事了。”刘磊一指沙发，示意梁满仓坐下。 “嘿嘿，我是农民出身，农民只相信老天爷，不相信天气预报。”梁满仓笑着坐下。 “你这话也够给力的啊，对，缘分自有天注定。”刘磊也笑了，他感觉到了梁满仓不是一般的官员，他有自己的哲学，成为省纪委书记看来也不全是陆家的能量了。 “国家成立了一个调查组，直接对夏副总理负责，程枫书记已经和你说过了吧。” 梁满仓点点头，脸上认真了许多。 “据初步掌握，这张网很大，恐怕不只是走私那么简单。我们研究决定，由你牵头公开、大张旗鼓地开展调查工作，我们在暗处密切配合你，必要时会给你支持，因为这件事恐怕不只是华都省这么小的范围。”刘磊简单陈述，没丝毫的拖泥带水。 梁满仓郑重地点一下头。 “好了，就是这点事儿。”刘磊的眉头舒展开，“剩下就是我们的私事了，你这个坐地炮是不是应该给我接接风啥的？” 梁满仓也被刘磊的直接搞蒙住了，随后大笑起来。 “好好，我这就给首长打电话，我知道你小子在想什么。” “首长，这就不用让程枫书记知道了吧？”刘磊拦一下。 “嘿嘿，我的首长是皓晨，你不想见她？哦，那就算啦，我也不用担心引狼入室了。”梁满仓已经把刘磊定义为一个战壕的战友了，说话也就幽默起来。 “啊……哈哈，怪不得陆大校花被你俘获，你小子有两下子，联系上皓晨，你就可以撤了！哈哈哈……”刘磊也笑起来。 两个胸怀坦荡的男人笑声也格外豪爽，他们之间竟然没有一点陌生，熟络的就像是许久未见的老同学，谁在上下铺的兄弟。 “我现在就给皓晨打电话。”梁满仓掏出手机。 “一定要免提啊，我要看看皓晨知道我来了会是什么样的态度！” “好，满足你！” 梁满仓按下免提。 “大粮仓，没到下班时间，怎么想起打电话啦？” 刘磊听到这样的称呼立刻笑起来，捂着嘴靠在一边。 “首长，向你汇报个事情……”梁满仓说道。 还没等梁满仓说完，陆皓晨就说道：“是不是又要陪美女吃饭啊？小心我不让你进家门啊！” 刘磊笑得更加难以自已了，一只手捂着嘴、一只手捂着肚子笑翻在床上。 “不是，有一个叫刘磊的说是认识你，要见你！”梁满仓终于把情况介绍完了。 “刘磊？你就编吧，要编就编一个有个xìng的名字出来，这么大众化的名字你也想来骗我！” 梁满仓看看刘磊，刘磊怔怔地听着，梁满仓笑起来。 “笑什么笑！不许笑，敢骗我，等回来非罚你不可！” “首长……真的……你的同学，刘磊，真的！”梁满仓笑着解释道。 “嘿，是有这么个人吧，还真有点想不起来了。” 刘磊终于忍不住了冲上来抢过电话：“陆皓晨，我是刘磊！你不记得我了？大冰虾，这是什么记xìng啊！” “冰虾啊，你怎么不早说，哈哈哈，你在哪？我把你的名字都忘了，只记得冰虾了，哈哈哈……”陆皓晨的笑声响彻过来。 梁满仓笑得更加起劲了。 刘磊也苦笑起来：“你们真是两口子啊，我在华都宾馆1208号，你的大粮仓也在！”他抓住机会报复。 挂断电话，梁满仓和刘磊互相又是一阵好笑。 “笃笃笃”三声清脆的敲门声。 梁满仓和刘磊同时站起身。 刘磊走过去打开门。 陆皓晨袅袅婷婷的站在门前，花sè的长裙伸及脚脖，外面罩着一件米sè风衣，真正是仪态万千。 “哎哎，摆正位置啊，别再看了，那是我老婆，别看进眼眶里拔不出来啊，你小子眼睛可够小的。”梁满仓咋呼着走过来。 “去你的。”陆皓晨推一下梁满仓。 “冰虾，你现在在忙什么？”陆皓晨伸出手。 “啊，校花风采依旧啊，我在农业部供职，来华都出差。”刘磊并没有说实话，梁满仓也没有说穿，这是纪律。 “吃什么，今天我请客！”陆皓晨豪爽是没得说的。 “去山海人家吧，在海边环境好，又是晓海哥的生意。”梁满仓提议。 “客随主便，我听你们两口子的。”刘磊笑笑。 “我可没开车来啊，咱们打车去吧。”陆皓晨说道。 “没开车？这可不是你的风格啊。”梁满仓搂着陆皓晨的肩膀。 “见冰虾，我怎么着也得喝点酒啊。”陆皓晨笑着看一眼刘磊。 “唉，这一上午，就这句话听着真叫一舒服！”刘磊笑着从衣柜里拿出夹克衫套在身上。 “书记大人，我刚才坐出租车可听到一件骇人听闻的事啊，你们官老爷们可要过问啊。”陆皓晨拉一把梁满仓。 “什么事，这么邪乎？” “出租司机说，现在市区百货大楼附近有人拿针管扎人，说是艾滋病人的血液。”陆皓晨比划着讲道。 “道听途说，信不得的。”梁满仓一笑，“再说了，有我呢，谁也别想伤害着你。” 刘磊羡慕地看着眉来眼去的两个人心里好生羡慕。 第一百六十章 哥哥的责任 - 官场小农 - 大漠雨烟 赵晓海接到梁满仓的电话十分高兴，专门选了一个面朝大海的雅间，坐在房间里就能看到海面上嬉戏的海鸥，远处的轮船。 不知道是现在的酒越来越没劲，还是这几个人的确是酒jīng沙场的老将，反正两瓶酒下肚，仍然没有醉意。 “零零……”梁满仓的手机铃声急促地响起来。 “这声音太刺耳了，老弟你该换个和旋铃啦。”刘磊说着掏出自己的手机摆弄。 梁满仓的三星388声音这不是盖的，想保密就难了。 “哥啊，我们这面都传开了，有艾滋病人拿针扎人，专选漂亮女人，你可让我嫂子注意啊。”一个清脆的声音传进了几个人的耳朵。 “小小啊，别听瞎传，咱华都的治安棒着呢。”梁满仓嘿嘿笑着，“我这面有客人，改天带你嫂子去看你！” 梁满仓挂断手机，看到陆皓晨正看着他，眼神里有一种不满。 赵晓海急忙解围：“这苏小小就愿意叫哥，哪那么多哥？往哪搁！来喝酒！” 梁满仓的电话忽然又响起来，大家都看过去。 “嗯，秦风？”梁满仓没想到秦风会在这个时候给自己来电话。 他马上做出一个“嘘”的动作，叫大家不要出声。 “秦省长啊，你有什么指示？”梁满仓嘿嘿笑着接通电话。 “满仓啊，听着你那面有点吵啊，在喝酒？”秦风笑得声音很亲切，“不够意思啊，老相识了，你喝独酒。” 梁满仓心想，**这耳朵怎么长的啊，我都听不到吵，你能听到？你小子顺风耳啊。 “省长啊，我这酒可喝得赔大发了，我和程书记请了事假，这小半天的酒，要扣一整天的工资，哪一天我加班，你可给我找回来啊。” 梁满仓知道秦风这个时候打电话来，一定是有人举报，或者更严重些，有人在盯梢。他明白，秦风是故意的，看你梁满仓工作时间喝酒怎么办。所以他直接就把程枫书记搬出来，让你秦风不能得逞。 “满仓啊，我办公室有一盆富贵竹，我想你刚过来办公室放点植物好，想给你送过去。”秦风的借口似乎有点牵强，这事还用直接找梁满仓吗？ “嘿嘿，那可谢谢啦，明天我去取！”梁满仓倒是不客气，他心想，你他娘的就是把命给我，老子都敢要！ 不过被这两个电话搅和的，酒兴就淡了许多。 “咱们一会儿去海边走走？”陆皓晨提出自己的建议。 “好啊，到了海边了，不去吸吸海腥味，岂不是白来了？”刘磊急忙响应。 “嘿嘿，首长指哪咱就打哪。”梁满仓先站起来做出一个立正的姿势，又把大家逗笑了。 “瞧你，哪像是个省级干部？”陆皓晨嗔怒道。 “领导干部最基本的素质就是要分的清工作和家庭的关系，我这是典范……在岗位上以党和人民的利益为重，在家里以首长的指挥为准！”梁满仓像是一个抗战时的武工队员一样，胸脯挺直，嗓音洪亮。 大家又是一阵笑。 “皓晨，你嫁个好老公啊。”刘磊由衷说道。 “老同学，咱有多优秀，你又不是不知道，便宜了他大粮仓啦。” “对，你小子是占了个大便宜，自干一个！”刘磊又来了劲，把梁满仓面前的酒杯斟满。 梁满仓也不磨叽，一饮而尽。 碧海金沙，在金秋时节更为体现的完美。 在蓝天的掩映下，海格外蓝。三个人脱去了鞋子，走在沙滩上，让细软的沙子按摩脚底，很是舒服。 “还是华都好啊，首都可没有这样的宁静。”刘磊感慨颇多。 “宁静与繁华是相对立的，鱼和熊掌怎可兼得？”陆皓晨说道：“这个世上矛盾统一的事物太多了，社会就是在这矛盾之中前进。” 梁满仓说不上来这样高深文雅的词语，但是他对这些却是有深层次的理解。 “就是，国家富强了，人民富裕了，就有一些人不甘寂寞了，把手伸向国家、伸向老百姓了。” “哈哈，梁大书记果然是抓纪律的，三句话不离本行！”刘磊笑了，“这个社会是多元的，就像是这大海，鱼鳖虾蟹什么都有，什么都要包容！” “嗯，就像是土地里不只长庄稼，那草也要蹦着高窜出来，所以就需要有好农民，把他们一一铲除。”梁满仓的理论总是这么通俗易懂。 “铃铃铃……”梁满仓的电话又刺耳地叫起来。 “嗨，你这破电话。”陆皓晨斜一眼梁满仓笑着说道。 “别不服，甭管在哪，咱都有信号，五个格！”梁满仓掏出电话，没忘记侃回去。 “小小，怎么啦？”梁满仓接通电话，电话里传来苏小小的哭声。 “哭什么？说话啊，有大哥呢！”梁满仓着急了。 刘磊看一眼陆皓晨，陆皓晨轻叹一口气，向一边走过去，刘磊快步跟上去。 过了一会儿，梁满仓追上来。 “首长，老刘，我得去金碧辉煌一趟，小小说那里去了一伙闹事的，指着名找她麻烦。”梁满仓有点无奈地说道，又补充一句“这丫头在华都没有个亲人。” 陆皓晨看一眼梁满仓，说道：“那就去吧，注意自己的身份，不要和人家动手啊，叫上郑大勇吧。” 刘磊听得出，陆皓晨关心里也有些许不满。 实际上也是啊，这是什么事啊？那苏小小若是学生遇到了欺负，你梁满仓踊跃向前也行，可是人家是金碧辉煌的经理啊，金碧辉煌就没有保安？就没有老大？用得着你个堂堂的纪委书记去当护花使者吗？ 可是老梁就是怜香惜玉的主，尤其是个负责任的家伙，认了人家是妹妹，关键时刻就要冲得上去。 “那……那……我就去啦，皓晨，你们一会儿去哪？”梁满仓说道。 “我和刘磊再转转就回去，你直接回家吧，喝酒了就不要再去单位了，晚上咱们在家吃吧，一会儿我顺道去一趟超市。”陆皓晨安排着，看向刘磊，刘磊点点头。 “好，我去了！”梁满仓说一声，转身就跑出去，速度不是一般的快。 求收藏啊！拜谢！ 第一百六十一章 辞职 - 官场小农 - 大漠雨烟 陆皓晨看着梁满仓渐行渐远的背影轻叹一口气，回过头看到刘磊那略带同情的眼神，莞尔一笑“这家伙就是热心肠，走吧，我们去前面看看。” 刘磊没有多说和陆皓晨并肩走在沙滩上，沙滩上留下一串串脚印。 梁满仓来到金碧辉煌直接就上了十一楼，苏小小的办公室就在十一楼。 苏小小双臂架在宽大的老板台，头埋在臂弯处，双肩不断抖动。 “小小，发生了什么事？”梁满仓大步走进来。 苏小小并没有抬头，双肩更加抖动。 梁满仓走到近前，“小小，有什么事跟大哥说！” 苏小小忽然站起身，扑进梁满仓的怀里，双臂环绕搂住梁满仓的腰。 梁满仓本来也有点心理准备，但是被苏小小抱得这样紧，一张娇俏的泪脸贴在胸口上，也窘迫得不知道双手该往哪放，他想一下，把一双大手搭在苏小小的肩上，轻轻拍拍。 “别哭了，有什么事和大哥说！” “大哥，我……”苏小小委屈地抱住梁满仓。 “坐好，有什么事好好说！大哥给你做主！”梁满仓把苏小小按在高大的靠背椅上。 苏小小抽抽嗒嗒地说道：“中午金大少来店里消费，吃喝之后就上来，对我动手动脚……” “金大少？”梁满仓对这个金大少也有几分了解，他是金庭礼的孙子，金庭礼可不是一般的人是前任华都军区司令，资格不在陆老爷子之下。老爷子非常惯着这个唯一的孙子，所以金大少在华都一般人不敢惹。 曾经有一次，金大少和别人斗殴，被解放路派出所拘留了，结果金庭礼发了雷霆之怒，他的老部下更是派出特务连砸了派出所，抢走了金大少。后来象征xìng地处分一下就不了了之了，这件事在华都传开了，从此再没有人敢惹金大少。 不过这几年，金大少随着年龄增长，爷爷又退居家中已经收敛了不少。 “后来呢？”梁满仓见苏小小衣着完整也不像是吃了大亏就问道。 “后来……我们保安、姐妹们都冲进来，死死保护我，金大少才离开，走的时候还说，晚间还要来。”苏小小抹着眼泪说。 “你不用怕，我看他还敢来？”梁满仓给苏小小壮胆。 他倒了一杯水递给苏小小“先喝一杯水，冷静一下。” 苏小小也平静了许多。 “大哥，你那么忙，我不该给你找麻烦的。” “这是什么话？有事当然找大哥啊。”梁满仓坐在老板台对面的皮椅子上，“没事，有大哥在。” “大哥，我想辞职不干了。”苏小小抬起头大眼睛里还噙着泪花。 “辞职？”梁满仓觉得这个决定有点突然。 “嗯，你知道金碧辉煌的老总是谁么？”苏小小身体往前探一下。 “我还真不太清楚。”梁满仓说道。 像这种综合xìng的酒店一般都是合资的，梁满仓根本也不到这种地方来消费，所以也不愿意打听这些事。 “是萧清寒，你听说过这个人吗？”苏小小注视着梁满仓。 “萧清寒！”梁满仓一下愣住了，这小子这五年怎么会发这么多财？华都一号院、金碧辉煌不说还有没有别的场所，只是这两个地方至少投资就得在二十亿以上了。 “我不想干了，真出了事，这些头都躲起来不愿意得罪人，我也干够了。”苏小小幽幽地说道。 “也好，别干了，这种行当也没什么意思！”梁满仓知道这里是萧清寒的产业，就下了决定。 苏小小站起身，“我想现在就搬走，你帮我。”她嘟着嘴很享受有这样一个哥哥的样子。 “还是去和人家打个招呼，这样就撂下挑子可不好。”梁满仓犹豫一下说道。 “我才不管，我有事的时候，他们都在干嘛？我不管，你帮我搬东西！”苏小小故意做出蛮横状，颇有一些小可爱。 苏小小动作麻利，几分钟就把自己的东西收拾进一个大箱子，“好啦，就这些，咱们走吧。” 苏小小拍拍手，显得很轻松。 梁满仓无奈地摇摇头，弯腰搬起这个纸壳箱子。 从苏小小的办公室走出来，一路上还真遇到不少人，梁满仓搬着的箱子并不沉，苏小小挎着他的一只胳膊，确实给了他不小的压力，脸上也渗出汗珠来。 人们当然都看向这两个人，索xìng认识梁满仓的人并不多。要不然一个堂堂的纪委书记，帮助一个妙龄女孩搬家，的确会让人杜撰出好些个段子来。 苏小小的家在北山附近的一个高档社区，苏小小的房子是复式结构上下两层装修得很温馨，市内都是暖sè调。 “大哥，我这房子还行吧？”苏小小把手中的包放在一边，帮助梁满仓把箱子放在地上。 “嗯，很不错，你一个人住可是有点浪费了。”梁满仓也是实话实说。 “嘻嘻，我这是享受生活嘛，大哥，以后你可要常来啊，我厨艺很棒的！” “嘿嘿，你嫂子厨艺也不是一般的好！”梁满仓笑着接过苏小小递过来的果汁。 苏小小一撅嘴“你说，是妹妹好还是老婆好？” “这……”梁满仓有点懵了，这是哪跟哪啊，和陆皓晨比除了林依依哪有一比啊！ “哼，你一定说老婆好……”苏小小冲上来伸出小手胳肢梁满仓的腋窝，就这前冲的力量就拥进梁满仓的怀里。 “叮铃铃……”梁满仓口袋里的电话铃急促地响起来，不是一般的震撼。 梁满仓往后退一步拿出电话。 苏小小也只好站在一边，很欣赏地看着梁满仓。 “满仓，快点！赶紧到人民医院！快点！皓晨出事了！”刘磊的声音很急促。 “老刘，什么！怎么回事？” 梁满仓听到“陆皓晨出了事”急忙就冲出苏小小的楼门撒开两条长腿跑出去，根本没有理会苏小小在后面喊什么。 他一边跑一边拦下车。 “快！人民医院！”梁满仓一挥手。 苏小小站在小区门口，看着梁满仓打车离去的背影，心里杂乱极了，她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也不知道老天会如何惩罚她，她咬咬嘴唇，两行清泪流下来，就在嘴边，她轻轻舔一下，凉凉的、苦涩的…… 第一百六十二章 我要你 - 官场小农 - 大漠雨烟 尽管人人都说医院黑，可是医院里的生意出奇的好，人挤着人排队，满脸还要堆着笑把一大把、一大把钞票从那个小窗口里，塞给那个黑着脸的穿白大褂的人。 无论社会怎样分工，总是会有一些伺候人的人、会有一些听命于人的人、会有一些断人生死的人。 所以医生可以吼、可以骂，最可怕的是可以不理你。 梁满仓一连问了几个人都没有搞清急诊室的方向，他知道这是自己太急的缘故，好多话根本就没有听到耳朵里去。 他掏出手机再一次拨出去“在哪里？xìng病研究所！”梁满仓脑子嗡的一下就大了。 “难道是皓晨被艾滋病人扎了？”这一次，他反倒是冷静了。 梁满仓不再找人打听，他找到揭示板，很迅速地就看到了xìng病研究所的位置。 他不愿等电梯，七楼，他展开长腿一路跑上去。 刘磊正焦急地在走廊里转圈。 “老刘，怎么回事？”梁满仓跑上来。 “唉……我和皓晨去超市，刚到超市门口，就听皓晨喊一声，我就问怎么啦，皓晨说有人在她的腿上扎了一下，我马上就联想到艾滋病人扎人的事，就赶紧带着皓晨到医院里来了。”刘磊解释着。 “皓晨呢？” “还在里面检查呢。” 梁满仓走到门口，里面挡的严严实实，这一类病还是要保密一些的。 时间并不长，可是在梁满仓心里却是好像过去了几年。 陆皓晨终于出来了，可以看出她很是沮丧，但是陆皓晨毕竟有当兵的经历，还没有彻底垮掉。 “满仓，”她走到梁满仓的身边，梁满仓一把搂住她。 饶是陆皓晨这样坚强的女人也不禁眼泪夺眶而出，随即，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推开梁满仓躲到一边。 “皓晨，你怎么啦？”梁满仓知道，陆皓晨这是在故意回避他。 “哪位是陆皓晨的家属？”一位戴眼镜的女人走出来。 “我是。”梁满仓走过去。 “进来吧。” “医生，检查结果怎么样？”梁满仓有点急切。 “现在还不能够确定陆皓晨就是感染上了艾滋病毒，还需要观察一段时间，这一段你要注意给她每天测体温并且做好记录，包括她的饮食情况、排便情况都要记录好，每周来一次医院。”医生说着递给他几张记录纸，“你可以记录在上面。” “好吧，谢谢你医生。”梁满仓站起来，突然又回身问道：“医生，这几天还有别人被扎后来看病的吗？” “是的，有几十名了。”医生皱一下眉，“也不知道领导、jǐng察的都在忙什么！” 梁满仓当然不能说自己就是领导，那岂不是丢了大人了。 “有确诊的吗？” “没有，还都在观察中。” 梁满仓出来时，陆皓晨和刘磊保持着距离，梁满仓没来由地瞪刘磊一眼，心里有一种无名火升腾而起。 他过来一把抱住陆皓晨：“没事，医生说了，现在没有一例确诊的，我想那个坏家伙就是仇恨社会虚张声势吧。” 陆皓晨平静了许多，脸上挤出微笑，点点头。 “老刘，我就不陪你了。”梁满仓回头说一句。 “哦，那个，皓晨你别太在意，实在不行去首都看看吧，我认识不少医院的专家。” “谢谢你，刘磊，我没事。”陆皓晨没有拉着梁满仓的手先走在了前面。 梁满仓追上去，一把抓过陆皓晨冰凉的小手，使劲攥着，另一只手揽住陆皓晨的腰肢。 陆皓晨感到心里暖暖的，把头很自然地靠在梁满仓宽厚的胸膛上。 对于梁满仓拿得起放的下的男人气概，陆皓晨从没有怀疑过，当年面临生死的事也有过几次。 回到家中，刚打开楼门，梁满仓就一把把陆皓晨抱起来，回脚把楼门关上。 “大粮仓，快放我下来！”陆皓晨被梁满仓的突然举动吓着了，按照往常的惯例，下一步梁满仓就会把陆皓晨报到卧室里，野蛮地脱光衣服，把他还算健硕的身体压上去。 本来这个时刻，陆皓晨是很享受的，现在陆皓晨却怕的不行。 “大粮仓，别胡闹，还是观察一段再说！”陆皓晨喊着，双腿乱踢。 梁满仓没有丝毫在意，就粗鲁地抱着陆皓晨闯进了卧室。 陆皓晨在梁满仓的面前是没有反抗的余地的，梁满仓把她放在床上，迅速地把陆皓晨的长靴脱下。 “大粮仓，要冷静！”陆皓晨已经开始乞求了“求求你，要冷静！” 梁满仓脸上始终是憨憨的笑容，手可以刻都没有停止。 他一翻就把陆皓晨匍匐着按到，随手就把米黄sè的风衣扯下来。 然后，解开陆皓晨花sè长裙的裙带，几下就把长裙退到陆皓晨纤细的脚脖。 梁满仓一双大手在陆皓晨的身上抚摸着，陆皓晨身体已经开始颤抖了，嘴里发出一声声低吟。 梁满仓缓缓地脱下陆皓晨的长袜，把陆皓晨的一双如玉般晶莹的秀足握在手里，慢慢分开…… “不，不行！”陆皓晨突然抽出长腿，坐起身。 “满仓，求你了，不行！真的不行！”陆皓晨随手抓过被子把自己盖住。 梁满仓愣住了，许久，说道：“皓晨，就是死，我也要和你死在一起！我要你！” 陆皓晨死死抓住被子，不停地摇着头。 今rì起，尽量两更，求收藏！大漠拜谢！ 第一百六十三章 绑架 - 官场小农 - 大漠雨烟 “满仓，我知道……我懂……可是，我希望你好！”陆皓晨哭喊出来，她的确希望梁满仓比自己好。 梁满仓被陆皓晨的歇斯底里的哭喊惊住了，他缓缓地滑下床，就坐在地板上，脸sè苍白地看着天花板。 陆皓晨就坐在床上蜷缩着腿，双手紧紧抱着腿。 梁满仓稳定了一下情绪“首长，不怕，咱好人有好报！我让郑大勇亲自去抓这个家伙，审明白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梁满仓站起来，走到客厅抓起电话打出去。 再回来时，陆皓晨已经侧身躺在床上，眯着眼睛。 “让她歇歇也好。”梁满仓悄悄走出来，把卧室门关好。 坐在沙发上，梁满仓一支接着一支吸烟，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伤心，如果可以，他宁愿自己被扎。 夜幕降临的时候，梁满仓做好了一碗冰糖莲子羹，走进房间里。 他把壁灯打开，柔和的灯光映在陆皓晨的脸上。陆皓晨很安详，脸sè红润润的，长长的睫毛时而轻微抖动。 梁满仓忍不住轻轻吻上去，陆皓晨温暖的唇润润的。 “大粮仓……”陆皓晨睁开眼睛，伸出小手放在梁满仓的宽大的掌心里。 “来，喝点粥。”梁满仓扶起陆皓晨把她拥在自己的怀里，用小勺一口一口喂她，小心翼翼的样子像是在呵护刚出生的小宝宝的妈妈。 “大粮仓，我还想睡觉，我好困。”陆皓晨拍打着梁满仓的大手，娇滴滴地说道。 “好啊，接着睡，从搬到华都，你一直也没休息好，我就在这陪着你。”梁满仓把陆皓晨放好，掖掖被子，然后就轻轻拍着，注视着微微闭上眼睛的陆皓晨。 自从结婚，已经好久没有这样注视陆皓晨了，她还是那么美，似乎岁月根本就无法与她的容颜抗衡。他哪里知道，陆皓晨也喜欢照镜子看自己，她却说是梁满仓浓浓的爱驱赶跑了无情的岁月。 陆皓晨的呼吸渐渐匀称了，梁满仓轻轻放下陆皓晨的小手，把碗和勺送进厨房。 他关掉了手机、拔下了电话线，生怕这一切惊扰了陆皓晨的恬梦。 梁满仓悄悄走进卧室，就躺在陆皓晨的身边，忍了一会儿，还是把大手伸过去，环抱着陆皓晨。 因为在他心里，只有这样环绕着陆皓晨把她一直拥在怀里，才感到踏实。 这一刻，他感到了幸福，自从做官这样的生活太少了，整rì里忙碌、应酬…… 梁满仓也真累了，他就在这幸福之中睡着了。 鼾声，梁满仓的标志xìng行为里少不了鼾声，而且梁满仓很好地继承了老父亲的传统，且大有发扬光大之势，这鼾声抑扬顿挫、节奏轻重缓急。 陆皓晨轻轻翻转身，在微弱的光线下看着梁满仓棱角分明的脸：这就是自己爱着的大粮仓，那个执着、善良、勇敢，最最憨厚的大粮仓，这是我的爱人！ 她柔柔的手掌慢慢地在梁满仓的脸上抚摸一遍，每一个细节都没有忘记，那么认真地，就像是在描摹一份珍贵的古卷，生怕一不留神就会弄坏，还要专心地把一切都记在心底。 她流泪了，眼泪打湿了枕巾。 陆皓晨轻轻做起来，小心下地，她以极其轻微的动作走出去，收拾一下衣服，匆忙写下一张纸条，就拉着皮箱出了家门。 皎洁的月洒下温柔的光，陆皓晨走出大院，并没有急着打车，她想走走，这样静谧的夜晚很值得体味。 一辆黑sè的轿车就停在不远处。 “老大，那个二号出来了。”一个一身黑衣的男人说道。 “什么，这么晚出来了？几个人？” “就她一个，还拉着一只皮箱，在路上走得很慢。” “悄悄盯着她，看有没有人等她。” 陆皓晨依然缓缓地走在路上，她感到压抑的心情稍微平复了。 “老大，就一个人，还在走，没打车。” “把她抓住，带过来，要隐蔽、利落，不要留下任何痕迹。你立了大功了！“ “放心吧，老大！” 陆皓晨仰起头看看星空，一颗流星迅速地滑过，她轻轻叹口气，怪自己反应太慢没来得及许愿，如果可以她一定会许下“和大粮仓幸福平安一辈子！” 黑sè轿车慢慢逼近，陆皓晨全然不觉得自己已经进入了危险之中。 “小姐，搭车吗？” 黑sè轿车停在陆皓晨的身边。 “不用，谢谢！”陆皓晨很有礼貌地回答。 “我刚下夜班，想挣个油钱，您要是需要，我正好送您。”黑衣人很诚恳。 陆皓晨弯腰看一眼，这个四十多岁的男人穿着一身黑西服，虽然很高大，但是看不出有多粗野。 “好吧，我去火车站，你顺路吗？”陆皓晨决定坐上去。 “来吧，到岔路口您再打车，不是也省点吗？”那黑衣男人走下来帮助陆皓晨把皮箱搬上车。 然后打开后面的车门。 陆皓晨没有多想就弯下腰准备进去。 黑衣人突然一拳砸在陆皓晨的后颈上，陆皓晨一下子就晕过去倒在后车座上。 “真是一个美女啊，要不是老大要你，我非开开荤不可。”黑衣人手脚麻利地用胶带封上陆皓晨的嘴，又把手脚缠上。 “老大，得手了。” “送过来，不要让任何人看见，直接把车开到地下室里。” “明白！” 阳光真是好厉害，可以唤得醒一切生物。 当然也包括许久没有睡得这么香甜的梁满仓。 睡醒后的第一件事，梁满仓没有睁开眼，就把大手伸过去摸摸陆皓晨。 “嗯，这个小家伙，起床了？” 梁满仓一骨碌爬起来，“皓晨，皓晨！” 他晃晃荡荡走出来，揉着眼睛嘴里不停地喊着。 “跑哪去了……快出来伺候朕……给朕沐浴更衣……” 梁满仓从客厅走到厨房，从厨房找到卫生间，有晃荡到二楼。 “喂，小家伙，去哪了？看我找到你不修理你！” 梁满仓又跑下楼。 看到茶几上放着一张纸。 陆皓晨娟秀的小字跃然于纸上：大粮仓，我先出去一段，但愿我不会染上那病。医生说要观察一段时间，好吧，我就自己独处一段。我会生活的很好，一个月后，确诊了我就会回来找你，无论怎么样，我保证回来！你不要挂念我，我会照顾自己，你要保重！你的正宫皓晨！ “啊！？”梁满仓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这小家伙离家出走了？怕连累我？”梁满仓后悔死了，怎么就睡得像一头猪！求收藏！多谢支持！大漠拜谢！ 第一百六十四章 打私工作组 - 官场小农 - 大漠雨烟 梁满仓坐在沙发上好生发了一会儿呆，但是他相信陆皓晨不会有什么不测，因为陆皓晨始终表现出强势和刚毅，毕竟有过当兵的经历。 “是我昨天的举动吓着她了！”梁满仓打了自己一个嘴巴“唉……咱也成了孤家寡人，皓晨会去哪里？首都？不会、不会……” 梁满仓思忖良久，毫无目标。 拉开窗帘，太阳火红，空气格外的好。人在这样的氛围下，往往都会往积极的一面去想，梁满仓洗了一个热水澡，他需要刺激一下皮肤，清醒一下头脑，还有好多挑战就在眼前。 常委扩大会议在会议室召开。 程枫书记看一下下面清清嗓子“开会吧。” 这一声就相当于上课铃，会议室中立刻静了下来，着一些官员在书记面前并不比小学生在老师面前轻松。 “根据上级指示，我们各个港口、口岸都要严查走私情况，我省只有华都一个港口，们不能掉以轻心，尽管没有在全国工作会议上点名，但是我们也要加大力度。”程枫的话掷地有声。 “我省也要成立打击走私专案组，由纪委牵头，公,安厅、海关、边防、审计要密切配合。我提议，为了引起重视，就由梁满仓同志亲自担任组长，直接对常委会负责。大家看一下还有什么意见？” 秦风已经从程枫书记的华丽嗅到了一股大战降临的火药味，他的那些哥哥、弟弟们的龌蹉事，他一清二楚，可是他无法阻止。 “咳……”秦风先咳嗽几声，然后说道：“我看满仓同志刚刚到华都来，对这里的情况恐怕还要熟悉一段吧，再者说，这既然是一个例行任务，没有具体的目标是不是可以不要把满仓这把牛刀用刀杀鸡上？我们省里还有许多工作需要满仓同志去指挥。” “走私不是一个单一案例，这里面一定包含着行贿，那么就一定会有受贿，在华都这也绝不是海关就可以决定的，那么我们内部领导层是不是也有一些不正之风？这些都要查出来，领导干部之中要是有人变了质，那是很可怕的！所以我支持满仓同志牵头，加大审查力度！”张弘扬书记又跳出来，他的话似乎有明确的指向xìng，但是谁又都不会傻到杀出来去接招。 梁满仓看看大家，在这件事上，他是不便于发表意见的。 “我是想提醒一下，华都领导班子交替不久，还有许多事要去把握，我们不要舍本逐末，要有一个主次之分。”秦风对张弘扬副书记的话颇有一些不满。 “什么事‘本’，什么是‘末’？”张弘扬副书记xìng格很耿直，在首都的时候他的父辈们就与韦文清是对立面，因此，他骨子里就有一种对秦风的排斥，听了秦风的话，他几乎要跳起来：“惩治**一直是我党的大事，这怎么能说是‘末’？**不除，老百姓何来安居乐业？大凡走私，绝不是单一的，这里一定有问题存在，而且不会是小问题！” 被请来参加会议的华都海关关长陈世明坐在下面有点坐不住了，张弘扬副书记的话已经把他们海关摆在了案板上，等待着大家去剖析。 陈世明五十岁上下，保养得很好白净的面皮，红润的气sè。虽然在隶属上，海关并不与地方有什么瓜葛，但是所有派出机构都离不开地方党委的监督。这一点陈世明很清楚，所以，他有不满也不会傻到在这样的层次的会议上抢着发言，再说了，张弘扬的背景早就被传扬开了，他可不愿意触这霉头。 因此，老朋友秦风向他看来时，他低下头点烟，假装这些首脑的辩论他压根就没有听到。 张副省长看一眼秦风，脸上露出难看的表情，他这个时候是插不上话的。 “哈哈，那满仓同志可就要受累了。”秦风笑着向梁满仓望去，那样子好像是在座的所有人只有他关心梁满仓的健康。 梁满仓点点头憨憨一笑。 “不过，满仓啊，家里是不是出了什么事？需不需要我们帮助？”秦风极其关切地问道。 梁满仓愣了一下看着秦风。 “哈哈，小黄秘书昨天在医院见到了你和皓晨。”秦风急忙解释。 “嘿嘿，这都是私事，没啥大不了的。”梁满仓一笑而过。 “既然已经决定下来了，赵秘书长，麻烦你去把海关总署的同志请进来。”程枫书记算是拍了板。 陈世明突然就感觉到这件事好像是针对xìng极强，按道理海关总署下来人是不会与地方zhèng fǔ先联系的，难道是对自己已经怀疑了？他有些坐不住了，先站起身看着门口。 “何局？”陈世明见到来人先喊出声来。 进来的是海关总署调查局副局长也是全国打私办的执行副主任何枫雪，她五十岁上下，一米七的个子，身材匀称，一身制服把自己衬托的英姿飒爽。她曾是军人出身，做事雷厉风行，素以铁腕著称。 来者不善啊，陈世明的脑门上已经出汗了。 “大家好，路上耽搁了一小会儿。”何枫雪快步走过来，见程枫书记已经拉好了椅子，就走过去坐下并没有与陈世明单独打招呼。 “这位是海关总署的何枫雪副局长，也是我们华都打私一号案的工作组顾问，她将和梁满仓同志共同负责案件的查实工作。”程枫书记简单介绍道。 大家再没有任何异议。 散会之后，陈世明走过来“何局，什么时候去我那坐坐？” “嚯，陈关长咱们老相识就不用客气了，改天吧，我可要让你请我吃海鲜啊。”散了会，何枫雪就随和了很多。 “这一定，那我先回去，等候您过来啊。”陈世明也是老资格关长了，是一级关务监督和何枫雪的级别是一样的。 何枫雪和程枫书记以及梁满仓走进了程枫书记的办公室。 “这个小家伙，三十多岁吧，比我的级别还高！程枫也真敢信你！”进了办公室只剩下他们几个，何枫雪说话更加随意了。 “老战友，你不知道自古英雄出少年啊，当年你要不是一枪毙了那个持刀的战俘，现在恐怕都是将军了吧。”程枫笑着看向何枫雪。 “你个忘恩负义的家伙，要不是我你个老小子还有命吗？”何枫雪上去就是一拳。 梁满仓嘿嘿笑起来，感情这两位很有一些渊源。 “满仓，我是陆老爷子的兵，当年要不是背了处分绝不会选择转业的，你应该叫我大姐。”何枫雪笑着拍一下梁满仓的肩膀。 梁满仓被她的气场震慑住了，很自觉地就说道：“大姐！” “嘿，这还差不多，很听话啊。”何枫雪笑起来“皓晨怎么样？我也好几年没见着这个小丫头了。” 梁满仓表情一下子就黯淡了。 “满仓，是不是有什么事，刚才秦风说的是什么？”程枫书记插进来话。 “唉……昨天，皓晨在集发超市门前被一个不明身份的人用针管扎了，现在怀疑是艾滋病人在报复社会的变态行为。”梁满仓跟她门不用隐瞒。 “什么，发生了这样的事？” “今天早上，皓晨独自一人出去了，唉……她想自己观察一段等确诊之后再回来，现在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梁满仓低下头。 “这……程枫，你这华都是怎么搞的？怎么会有这样的事发生！”何枫雪急了“这要是让老爷子知道非出大事不可，千万不要告诉老爷子啊。”何枫雪又嘱咐梁满仓。 “我马上命令限期破案！”程枫抓起电话，“赵厅长吗？你马上回来！有重要的事！” 继续两更，求收藏！拜谢！ 第一百六十五章 布置 - 官场小农 - 大漠雨烟 “我们是不是安排人找一下皓晨？”何枫雪毕竟是女人心思还是很细腻，“她这个时候需要关心和呵护。” “恐怕不太好找，我现在一点思路都没有。”梁满仓摇摇头，他虽然重生，对发生在华都的大事都有一些了解，可是对自己的生活却是没有预知的。 “皓晨这孩子从小主意就正，当兵都是自己拿的主意，还跑到老山呆了一年。”何枫雪也摇摇头，“她应变能力很强，应该没问题，经商都比一般人强多了。” 然后他看向梁满仓：“你这个黑小子可捡了大便宜！” 程枫书记哈哈大笑起来：“老疯子，你可别小看梁满仓，他很有远见的，好些事比我们要多看出去几年呢。” “是，老爷子很喜欢这个毛脚女婿。”何枫雪看着梁满仓也满意地笑了。 “这屋里只有我们三个人，我想把我们即将工作的方向，先定一下。”程枫书记把话题引回到工作上。 何枫雪、梁满仓都坐在了程枫书记的对面。 “咱们不要记录。”程枫书记先宣布了一下纪律，这是对保密的要求，也使得这件事更加神秘了。 此时，秦风的办公室门紧闭，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新手机拨打出去：“你周围没人吧？” “秦风？没人，我在办公室。”秦有接通电话。 “告诉你多少遍了，不要直接称呼我的名字，只管打电话就好了，你到小院里接电话。”秦风的谨慎一直都令秦有不齿，有什么嘛，不就是老爷子们都退了吗？至于这样神秘？ 但是秦有对秦风的话还是不敢不听，因为这个弟弟的确要比他高出一个层次。 “上面已经开始查华都的走私了，海关的老疯子下来了，这面梁满仓负责，来者不善啊，你不要再有什么动作了。”秦风压低声音。 “可是，定金我都拿了，就在这个月必须发出去啊。”秦有有点着急。 “发！发！把命也发出去就回不来了！”秦风对大哥的短视很是气愤，他几乎要骂出来。 “另外，你给小三和萧清寒办好特别通行证，关键时刻让他们出国，这面的事想办法叫别人顶上。”秦风吩咐，语气不容置疑。 “好吧，可是小弟我也不好联系了。”秦有很无奈。 “找萧清寒就行，这事，要隐蔽！”秦风不等秦有回答就挂断了电话，把新手机关掉，手机卡拿出来扔进垃圾桶里。 秦有气得对着手机喊道：“谁他妈是哥！” 不管怎样生气，秦风的命令，秦有还是要不折不扣地去执行。 萧清寒在华都一号院的别墅里一直没有出门，这与他往rì的风格可大不相同。 电话响起来，萧清寒接过电话。 “是您？” “清寒，你抓了那个陆皓晨，想怎么处理啊。”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来。 “你是怎么知道的？”萧清寒有点惊讶，他不满地看了一眼站在身边的韩老三。 “昨晚我就在韩老三的后面，你们太冒失了，不要再轻举妄动了。” “我想让梁满仓痛苦！”萧清寒一字一顿，眼睛眯起。 “这是你的愿望，现在你就可以了，但是不要暴露了这件事，剩下那个女人只要不杀掉，就随便你了。” “我明白了，她以后还有用。”萧清寒带着一点得意。 “咔”电话挂断了。 萧清寒站起来恶狠狠地看着韩老三，“你昨天的行动被人都看到了，你差点就害死了我啊。” 韩老三眉头紧锁在一起，他的确没有一点感觉，是什么人有这样的身手？他不敢问，也不敢说话，只是低下头小声说道：“对不起，老大，我以后会注意的。” 萧清寒仰起头思索了一会儿，说道：“去吧，任何人不见。” 韩老三鞠了一躬，退出去。 萧清寒脸上露出了yīn险的笑“梁满仓的女人，好，我现在就去看看，这个陆皓晨是怎么样的神圣。” 萧清寒按动书柜后面的按钮，走进了他发泄的刑讯室，陆皓晨被关在了里面的房间。 陆皓晨醒过来时，很是吃惊，她很快就反应过来自己被绑架了。优秀的素质使她没有喊叫，她知道那一切是徒劳的，反而会助长绑架者的气焰。 她发现自己被绑在一个大字型的木架上，她注意观察了一下这个房间，房间有二三十平方米，一张铁床放在靠墙的一面。四面没有窗户，墙壁也都是经过隔音处理的。 是谁？竟然这么专业！为什么要绑架我？一定是因为梁满仓。她快速做着分析。 萧清寒从铁门的圆孔上向里面望去。 陆皓晨果然漂亮，披肩的卷发，一套深sè条纹小西装，白sè的包身衬衫，透着成熟之美。 他连按几下密码，打开门走进去。 陆皓晨见有人进来就厉声问道：“你是谁，为什么要绑架我？” 萧清寒笑笑坐在陆皓晨对面的一张皮椅子上。 “陆皓晨，真很漂亮！比那个林依依要多几分霸气，怪不得你赢了，林依依没有争过你啊。”萧清寒的语调满是戏谑。 “你到底是谁？”陆皓晨实际上已经猜出个差不多，尽管没有见过萧清寒，但是这个名字她却不陌生。 “我是谁不重要，现在是你应该考虑你会成为谁的时候了。”萧清寒慢慢踱过来，伸手托起陆皓晨的下颏。 “你是萧清寒，不要以为我不知道，除非你杀了我，要不然你不会有好下场！”陆皓晨义正言辞。 “哈哈，人人都说胸大无脑，这是真的啊，你还有心考虑我的结果？”萧清寒把手按在陆皓晨的胸上，揉了几下。 “你放开我！”陆皓晨忍不住喊道。 “哼，我喜欢你喊，你再喊啊！”萧清寒更加用力脸上狞笑着。 陆皓晨狠狠瞪一眼萧清寒，就闭上眼睛不再出声。 “梁满仓的娘们，都不错啊，那个山炮好在了哪里？一朵朵的鲜花就这样插上去！妈的，这些个无脑的、弱智的娘们。”萧清寒狠狠一拳打在陆皓晨的小腹上。 “呃……”陆皓晨身体一阵抖。 “等着吧，我不会要你死，我要慢慢玩你，每天换一个花样让你过足瘾，这就是对你嫁给梁满仓的惩罚！”萧清寒狂躁地怒吼。 陆皓晨没有说话只是轻蔑地看一眼萧清寒，此时她倒是希望自己真的感染上那艾滋病了…… 求收藏啊！大漠不胜感激！ 第一百六十六章 筹划 - 官场小农 - 大漠雨烟 紧张的工作使梁满仓暂时忘记了陆皓晨出走的痛苦，他锁着双眉站在办公室的窗前，凝望着窗外熙熙攘攘的人群。在这样的地方办公确实与往常不一样，窗外好一派自然和谐，市内却紧锣密鼓地在布置着战斗。 这间办公室是郊外综合市场旁边的工商所，梁满仓和何枫雪之所以把办公室迁到这里，就是为了防止干扰。这是梁满仓的注意，因为他知道这一场堪称震惊全国的大案爆发之后，整个华都官场会引发一场实质xìng的地震。 所以，为了不影响到工作他们干脆就秘密迁到了这里。 “满仓，你看我们先从哪入手？”何枫雪对梁满仓决定搬出省委大楼的决定很是赞叹，也在心眼里觉出这个黑小子的确是与众不同，有一些道行的。 “何大姐，我听说从华都有一条通往香江的豪华游轮。”梁满仓把话题引到了游轮上，何枫雪还是有点意外的。 “这我知道，刘磊他们在暗中已经把华都港口经常出闸的船只摸了一遍了，这支游轮好像并没有特殊的地方啊。”何枫雪把一叠材料从包中拿出来。 梁满仓把自己的回忆已经发挥到了极致，他慢慢说道：“华都是内陆城市，去香江的人很少，这样一条豪华游轮一年的保养费用就是惊人的，船主为什么赔本赚吆喝？” “可是这个船主，我们做过调查是产煤大省华西的一个爆发户，会不会是玩心驱使的。”何枫雪分析案情时喜欢站在对方的角度分析。 “多大的暴发户也不会一年上亿的资金投里面学雷锋的。”梁满仓憨乎乎地笑了。 虽然接触的时间不长，但是何枫雪也被梁满仓的憨乎乎的笑容征服了。 这小子的笑里似乎蕴含着一种智慧或是一种力量，可以让同伴更安心，让对手更惊厥。 “满仓，你怀疑这艘游轮？”何枫雪问道。 梁满仓又笑了，算是肯定。 “我们应该针对这条船做一下安排。”梁满仓提出建议。 “这艘船，每周一班，在海面上航行十二天，期间除了到香江之外，就是在公海附近的贝壳岛做一段停留，游客可以登岛游玩。”何枫雪拿出一份材料说道。 梁满仓点点头把材料接过来看看。 “船上的娱乐设施很完善，至于赌博、xìng服务肯定是有。”何枫雪说道。 “嗯，大姐，咱们怎么调查更稳妥？这可得您掌舵了，您是侦察兵出身。”梁满仓笑着说。 “以前我们没有把这件事当做重点，只在海关安排了侦查人员，最好的侦查手段就是派人深入到敌人内部，决定战争胜负的关键因素就是人，一切先进的武器、超高的战术都是要人来执行。”何枫雪直接就把自己的意思说出来。 “有合适的人选吗？”梁满仓问。 “人选倒是不少，我在考虑什么样的人更合适。”何枫雪皱着眉思索。 “还是进一步了解一下再确定吧。”梁满仓提议。 “也好，想要了解的细致，倒是不难。”何枫雪拿出手机关掉之后，又变戏法一般掏出一个小盒，里面十几个手机卡，都编着号。 她安上一个拨打出去：“是我，你过来一下，在东郊市场闲置的老工商局办公楼。” 说话就是这么简单，何枫雪看梁满仓有点惊讶，笑道：“这是我的人，在华都海关工作，有好多资料都是她提供的，是个大功臣！这是我第一次在外人面前提起她，干这行很危险啊，不过你不是外人。” 梁满仓笑了，被人信任是一种幸福。 半个小时不到，门被敲响了。 何枫雪看一下，打开了门。一个漂亮的女人走进来，女人穿着很普通，一套很流行的灰sè套裙，脚上穿着白sè的高跟皮鞋，这样的打扮在大街上有不少，但是在梁满仓看来这个女人却是与众不同的。 “局长好。”女人微微一笑，更加妩媚几分。 “来认识一下。”何枫雪指一下梁满仓。 “我认识，省纪委书记梁满仓吧。”漂亮女人说道，“我是欧阳雨涵，海关缉私局的。” 梁满仓有点尴尬，他知道这位是欧阳良臣的女儿，但是没想到竟然会是查缉走私的干将。 “您好。”梁满仓伸出手。 欧阳雨涵并没有和梁满仓握手，她转过身和何枫雪说道：“我们就在这说，还是……”她表现出了对梁满仓的不信任。 “梁书记是我们工作组的组长。”何枫雪并不知道欧阳雨涵与梁满仓之间因为欧阳良臣而产生的矛盾。 “梁书记毕竟不是专业人员，会不会出现低级失误，我不敢确定。”欧阳雨涵丝毫没有把这个组长放在眼里，这是何枫雪没有想到的，但是以她的经验很明显感觉到欧阳雨涵话里包含这另外一层意思。 “没关系，这是上级的决定，你懂得。”何枫雪皱皱眉说道。 “好吧，你需要什么情况？”欧阳雨涵坐下来。 在她的心目中，始终觉得父亲是梁满仓帮助夏沫枫上位而采取的手段，梁满仓是夏沫枫阵营的得力干将而已。 “我想了解一下华龙号游轮的情况。”何枫雪也不再废话。 “华龙号？”欧阳雨涵并没有把这艘船做为监视的重点，听到何枫雪张嘴就打听这件事有点奇怪。 “现在这艘船已经不再承揽对外业务了，只是作为一些富商的会所使用，很少有人有资格上去，能登上那艘船要有一定的身份。”欧阳雨涵了解的也就只有这么多。 “你有没有办法登上去？”何枫雪问道。 “办法倒是有，秦省长的弟弟和那里关系不一般，他一直在追求我，我都讨厌死了。”欧阳雨涵撇撇嘴。 “你要靠近他，设法登上去，然后确定这艘船的具体情况。”何枫雪命令道。 “啊？靠……靠近他……三姨，你这么狠心？”欧阳雨涵撅起了嘴。 “什么，三姨？感情人家是亲戚！”梁满仓惊讶地看着这两位。 何枫雪看一眼梁满仓说道：“这是我的亲外甥女，从小在我家长大的，她妈妈去世得早，唉……” “我想，这样上去太危险了，秦三倒是一个十足的纨绔公子，不足为虑，可是别忘了还有秦风和萧清寒啊，所以，我不同意欧阳雨涵这样上船。”梁满仓说这话时一点都没有笑，表情很严肃，不容置疑状。 求收藏！大漠拜谢！ 第一百六十七章 冲突 - 官场小农 - 大漠雨烟 华都海关一连几天都在最显眼处挂着“欢迎领导莅临指导”的横幅，可是何枫雪、梁满仓却一直也没有来。 陈世明觉得有点奇怪，这次国家打私办明显吧矛头对准了华都海关，老疯子亲自出马，为何一直按兵不动？这老疯子可是出了名的铁娘子，打私一行赫赫有名。 陈世明正在纳闷时，何枫雪和梁满仓就真的来了，不过排场可不大就一辆车，两个跟班。 陈世明听到秘书的汇报急忙跑出去。 “何局，您也不说一声，我好在门口列队迎接啊，哈哈”陈世明和何枫雪也是比较熟悉。 “梁书记，这还是第一次到我这来，今天都不要走，晚上喝点酒，我早就听说梁书记是海量啊。” “嘿嘿，陈关长，那我可赖在你这块了，好酒好肉谁不喜欢啊。”梁满仓大大咧咧地笑着，吵嚷着。 何枫雪脸上却是没有一点笑容，这也是她和梁满仓定好的，这里毕竟是海关，海关的管理与地方不同，所以梁满仓不好在这里指手画脚，但是何枫雪不同，无论是地位还是资格，她是可以在任何一个下级海关指导工作的。 “老陈，长话短说，你把局机关科级以上干部集中一下，咱们开个动员会！”何枫雪说话、做事历来是雷厉风行。 “好，张主任，你去通知！”陈世明回头安排办公室主任一声。 “何局，咱们先到办公室坐一会儿。”陈世明走在前面带路。 陈世明的办公室很豪华，何枫雪和梁满仓的办公室都无法与其相比。 “世明，你这办公室可是够讲究的啊，还是在下面好啊。”何枫雪走进办公室就只有梁满仓他们三人，她也没有必要板着面孔了。 实际上每年的年终联查，华都海关都没任何问题，毕竟是小海关，但是级别却不低，所以联查也没有落下过。可是，梁满仓坚信自己的判断说是陈世明一定有问题，程枫书记也坚决支持。何枫雪才不得不把陈世明当做一个重要人物对待，再者，她来之前去过陆老爷子那里，老爷子也对他这个小姑爷喜爱有加。所以何枫雪对梁满仓的意见也重视起来，况且，梁满仓还是这次行动的组长，这可是夏副总理钦点的。 “嗨，这都是前任老赵留下的，我都没动，我平常也不在这呆着，没事就去下面几个码头转，对身体也有好处。”陈世明急忙解释。 “运动、运动最好，咱们都是五十岁的人了，再不运动离地下工作者就不远了。”何枫雪开起玩笑来。 玩笑是气氛的催化剂，办公室里霎时间快乐起来。 “嗯，我这里我最看重的还是这些啊，”陈世明往旁边的一个柜子一指，“人过留名、雁过留声。咱这一辈但求无过就不错了。” “老陈这话可有点伤感啊。”何枫雪笑着坐下。 梁满仓却走过去看着一个个奖状、奖杯，由衷地说道：“陈关长工作业绩都摆在这呢，后人会记住的！” 陈世明咀嚼一下梁满仓的话，怎么着都感觉这黑小子言不由衷，或是在说反话。对梁满仓他虽然不熟悉，也是早有耳闻，梁满仓的那些辉煌历史他也算是了如指掌。 “哈哈，梁书记可是过奖了，您年轻有为，现在已经是副部级了吧，前途不可估量啊。”陈世明知道马屁是必须拍的。 梁满仓最不愿意的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几个人都是有一定级别低位的，言不由衷地互相吹捧。 张主任敲门进来，“关长，已经都通知到了，大家差不多到齐了。” “啊，那咱们过去吧，别让同志们等着咱们！”梁满仓说道。 “是啊，咱们过去，有什么话晚上喝酒时接着唠！”陈世明说出这话时，见何枫雪和梁满仓都没有反对，就暗自高兴了，看来这一次他们并没有掌握自己的什么情况。 海关的会议室也豪华的很，会议室有二三百平方米，中间是一张三十人可以围坐的椭圆形会议桌。会议桌的中心摆放着几盆铁树，深绿sè的铁树充满生机，坚硬的刺伸展着，似乎在宣誓其神圣不可侵犯。 椭圆桌的里面正中间几个位置空着，显然是给梁满仓他们三个领导留下的，桌上青花瓷茶杯里铁观音的香气溢满整个会议室。 各处的一把手都坐在椭圆桌前，大处的副手也坐在下首，转圈的沙发上坐着各科室的负责人。 陈世明请梁满仓坐在中间，梁满仓也没有客气，在这里他的级别最高，又是工作组的组长。 陈世明看一下，基本上到齐了，就清清嗓子说道：“首先，我们以热烈的掌声对华都纪委梁书记和总署何局的到来表示欢迎！” 他站起来率先把巴掌拍得山响，在坐的各位也都颇为用力鼓掌，这两个人物在座的每个人都早有耳闻，也还是比较敬仰的。 “下面，让我们有请梁书记讲话！” 又是一阵惊天动地的掌声。 梁满仓笑笑站起来说道：“我这个人从小就怕老师，讲话的时候喜欢站起来，这样不怕老师说。” 一句话就把大家逗笑了，距离霎时拉近，老梁在这方面不是在玩技巧，他真是有这个爱好，觉得这是尊敬。 “我们来的目的大家都知道了，就是贯彻国家把打私缉私放在重要位置。我们华都只有这一个港口，所以，我们要重视起来……” 梁满仓讲得还是有一些力度的，他的嗓门本来就大，气场又很有震慑，所以，此时会议室里静悄悄的。 “梁书记，我有不同看法！” 一个声音响起来，大家都一愣，这是谁啊这么大胆子！欧阳雨涵站起来，她一直坐在椭圆会议桌的拐弯处，并不太显眼。 这一句仿佛是一块大石头砸进平静的湖面，激起一阵阵涟漪，不断扩散，会议室里的议论声也扩散开来。 “你是……”梁满仓看一眼陈世明。 陈世明也愣了一下，这个欧阳雨涵平常就霸道，可是没想到人家省纪委书记刚讲话，她就敢捣乱！ 见梁满看过来，陈世明急忙摆摆手“欧阳有什么事，会下反应，不要这么没有礼貌！” “梁书记，您的意思打私就是要针对我们还关了？”欧阳雨涵穿着一身制服显得很jīng神，她没有看陈世明接着质问梁满仓：“看来我们海关缉私局也有责任喽？” 梁满仓皱皱眉：“你这位同志说话很不讲道理啊，你不要曲解我的意思！请你坐下！” 欧阳雨涵看一下大家：“同志们，这还用说吗，刚才人家地方上的大领导已经摆明了要把我们这里作为重点，那不是在否定我们吗？我们海关的工作，你明白吗？你调查了吗？你有资格发言吗？” 欧阳雨涵句句质问，梁满仓脸sè铁青着坐下来，说道：“陈关长，你们海关的工作作风的确与地方不同啊！”说着，起身就走出去。 何枫雪、陈世明站起来追出去。 会议室里一下子炸了锅。 求收藏！大漠拜谢！ 第一百六十八章 祸之福所依 - 官场小农 - 大漠雨烟 “雨涵，这个啊！”莫尚凡笑着对欧阳雨涵竖起大拇指，“那家伙脸都青了。” 欧阳雨涵轻蔑一笑：“不就是个吃软饭的纪委书记吗，小意思，邻居家死了一只猫而已，别用羡慕的眼光看姐，姐脸皮薄。” “雨涵，你这是干什么啊？你可得罪人了！”工会主席林大姐走过来拉一下欧阳雨涵，“别任xìng，赶紧去陪个礼。” “林大姐，我爹妈根本就没给我胎带赔礼两个字。再说了，我错了吗？凭什么就针对海关，走私就必须从海关这出问题？无知！”欧阳雨涵侧过椅子，大马金刀地叫嚷起来，立刻就有几个年轻的响应。 闹哄哄的正欢，陈世明走了进来。 “欧阳雨涵，你过来一下，去我办公室！”陈世明的语气很严厉，脸上像是挂了霜一般，让在他身边的人都能感觉到冷来。 说完，陈世明环顾一下大家“都去忙吧，别再议论这件事，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 然后，陈世明大步走在前面。欧阳雨涵跟在身后，走到门前俏皮地回头吐一下舌头。 “这下坏了，雨涵肯定得挨训！” “那是跑不了了，人家级别在那摆着呢，这雨涵也真是的。” “我看未必，雨涵的老爷子当年也是省委书记呢，谁还不有点人啊。” “算了，人一走茶就凉不知道吗？” 大家七嘴八舌议论开。 “瞎嚷嚷什么，不就是地方的干部吗？咱们海关又不归他管！”莫尚凡站起来使劲拍一下桌子。 “你们这些小年轻的瞎嚷嚷，”副关长老霍把茶杯往一边挪一下，“人家是国家任命的工作组长，不是地方、海关！是国家，懂不懂？还一个、一个瞎咋呼，雨涵挨处分是肯定的了！这么些年，我还没见过何局服过谁，你看刚才，还不是马上追了出去？” 这一下都肃静了，老霍喝口茶：“都散了吧，别再提这事了，免得引火烧身！” 大家也都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xìng，都不再做声，悄悄起来回各自的办公室。 每个人都注意听着关长办公室会传来怎样的声响。 “我不会赔礼！我只是说出我的想法有什么错？”欧阳雨涵好像是依然很激动。 老霍站在走廊里看一眼每个办公室伸出来的脑袋，无奈地摇摇头。他走进综合办公室，张主任也站在门口。 “霍关长，欧阳雨涵是不是……”张主任一摆手，示意他不要多说，走进去关上门。 “老张，欧阳雨涵和梁满仓有底火，这不是秘密。当年欧阳良臣就是在云山出的事，那时云山的一把手就是梁满仓，而且，梁满仓是夏沫枫的人，这都是明摆着的，所以，他一路绿灯扶摇直上。” 霍关长压低声音，神秘地贴在张主任耳朵上说道。 “那，梁满仓这回岂不是要狠下杀手？”张主任手一挥做了个砍的动作。 “反正是欧阳雨涵太年轻啊，吃亏就吃亏在年轻上了。”老霍端着茶杯又走出去。 张主任知道这个老霍虽然是挂着个副关长，但是并没有实权只是管一些闲事，就是坏在了这张乐于卖弄的嘴上，这老哥又去别的办公室侃去了。 陈世明突然开门出来，站在门口向走廊两边看看，唰，所有办公室的门都关上了。 过了好一会儿，欧阳雨涵的声音又传过来，“算了，大不了不干了！本姑娘到哪都能吃口饭！关长，我辞职！” “哗”门又都打开了。 欧阳雨涵的制服上已经没有了肩章，她大步咚咚咚地走过去，路过每一个门口，都没有表情。 “轰……”欧阳雨涵发动了自己的吉普指南者，呼啸着开出了海关大院。 莫尚凡追出去，只看到一股烟。 梁满仓和何枫雪并肩走出来，梁满仓yīn沉着脸，陈世明跟在后面，谁也没说话。大家看着梁满仓上了车，也呼啸着开走了。 何枫雪和陈世明回到楼上，走进办公室，陈世明两手一摊说道：“何局，您看这事……” 何枫雪皱着眉说道：“欧阳雨涵的脾气我知道，但是梁书记今天也的确下不来台，刚才你没看见梁满仓气得脸sè都变了吗？” 陈世明点点头，心里暗想：那小子脸黢黑的，我哪看得出变没变啊。 “何局，您说这事是不是与欧阳书记有关啊。” “老陈，不要瞎猜，没影的事不要说！不过，欧阳雨涵今天是太过分了，既然辞职了就马上开会讨论批准吧，你没看见肩章都扔地上了吗？太无组织xìng、纪律xìng！”何枫雪气愤地说道。 海关内部没有人知道欧阳雨涵和何枫雪的关系。 “是不是再劝劝？”陈世明小心地说道。 “劝，劝谁？都是年轻人，哪个听劝？再说了，咱们好意思去劝人家梁书记？”何枫雪不满地看一眼陈世明“老陈，赶紧处理，我可不愿意撇家舍业地在你们这扯这些事，快刀斩乱麻，嘁哩喀喳地解决就算了！没人逼她辞职！” “唉……欧阳雨涵平时真不错……”陈世明说到这又停下了。 何枫雪坐在沙发上喝一口茶水“你要知道，梁书记是上面钦点的组长，别说是欧阳雨涵，就是你、我在人家面前也只是抗小旗的，梁书记的背景你不知道？不是老大姐说你，这件事上，你太磨叽了。” “好吧，我去叫班子成员开会。”陈世明本来用不着亲自去叫，他只要按一下铃，张主任就会一路小跑过来，但是此时，他想走出去，也冷静一下头脑，办公室里太压抑了。 今天的事情太突然，陈世明这样jīng明的人也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他知道这件事的后果很严重，倒不是事件的本身，而是欧阳雨涵和梁满仓的冤仇。这冤仇是上一辈的积怨，欧阳良臣的政治生命就断送在梁满仓执政的云山，这是多么大的仇恨啊。 想想就释然了，陈世明分得清谁是大王、小王，梁满仓如rì中天，现在又是大权在握，这个会应该马上开！这样的突发事件处理好，就是对梁满仓的一种表示。嗯，就这样，福之祸所依，祸之福所依，焉知祸福？ 于是，陈世明就挨着个去推开班子成员的办公室门，叫每个人时语调不经意间都带出了一点兴奋。 第一百六十九章 辞职了 - 官场小农 - 大漠雨烟 班子会就在陈世明的大办公室里召开的。 陈世明和何枫雪都一致表态，别人也不会傻到去撞这个倒霉去。况且，欧阳雨涵又是自己辞职，那一对明晃晃的肩章还扔在地上，商神杖与金钥匙交叉而成的海关徽依然闪亮，这是何枫雪告诉陈世明不要捡 大家看着地上的肩章就明白这一切了，欧阳雨涵既然把带有关徽肩章都弃在地上，那就算了没有人再想替她说几句了。 张主任把会议决议形成布告贴到公示栏里时，还是引起不小的sāo动。 “这他妈纪委书记真牛啊，只问一句，就拿下个副处级干部，咱们又不归他管，凭啥？”莫尚凡第一个跳出来。 老霍走过来在他背上戳一下：“你小子别在这鬼喊，是欧阳雨涵自己辞职的！别惹火烧身啊。” 莫尚凡看着老霍，摇摇头，叹口气，大步走出去。 “雨涵，真辞职了？”莫尚凡一个电话打出去。 “辞啦，没啥意思，我想歇两天。”欧阳雨涵心情听上去并不坏。 “那啥，咱们局几个好哥们今晚聚聚吧。” “行，喝点酒也好，我他妈烦透了。”欧阳雨涵自毁美女形象爆出了粗口。 “那好，六点，金碧辉煌！” “行，谢谢嗷。”欧阳雨涵又笑起来。 莫尚凡又把电话拨打出去“三哥，今天我们去你那吃饭，欧阳雨涵辞职了。” 秦三愣住了：“什么，欧阳雨涵辞职了？” “哈哈，今天开会欧阳雨涵把梁满仓那山炮一顿尅，山炮气疯了，会也没开成就走了，陈世明觉着没面子让欧阳雨涵道歉，欧阳雨涵一急眼，肩章撇了，不干了！” “这是真的？欧阳雨涵倒是有点脾气！”秦三又前几天秦风的告诫，所以也没有急于发表意见，“晚上来吧，我过去陪陪。”他对欧阳雨涵却是很感兴趣，要不是欧阳雨涵也算是有点背景，他早就下手了。 放下电话，秦三有点激动，有句话叫那什么来着？“拥有共同的敌人，就是朋友。”嗯，大概是这个意思，我岂不是与欧阳雨涵大美女走到了一起，同仇敌忾！秦三笑了，笑得很快乐。 “二哥，告诉你个有意思的事。”秦三给秦风打过去电话，没开始讲述先把自己笑翻了。 “我不是说过叫你不要给我打电话吗？”秦风的话冷冰冰的，在他眼里秦三只会惹祸是一个十足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浪荡子。 “二哥，这次真有好消息。”秦三忍住笑。 “那就快说。” “欧阳雨涵和梁满仓在海关的会上干起来了，欧阳雨涵辞职了。”秦三一边笑一边说。 “什么，有这事？怪不得黄秘书说看到梁满仓气呼呼地回来了。”秦风也的确觉得这件事很有意思，一个堂堂的纪委书记在海关会都没开成，传出去可就是笑柄，还打私组长，连程枫、夏沫枫的面子都丢尽了。 “嗯，我知道了，你不要乱说，这件事就当不知道。”秦风很快就恢复了平静，他知道这件事一定会满城风雨，根本用不着秦三去宣传。他暗自叹道，没想到欧阳雨涵还有那么一点魄力，欧阳良臣的亏就吃在了梁满仓的身上，这是父仇子报啊，辞职也是一个好手段！毕竟是副处级，海关上层不会不关注，我是不是也应该添一把柴呢？ 秦风在办公室里踱起步来。 敏感时期，还是糊涂的好，哼，梁满仓还是太沉不住气了，海关毕竟不是地方，他恐怕不知道何枫雪与欧阳雨涵的关系吧，应该是这样，恐怕华都除了我也没人知道。好，好啊，有热闹看了！ 秦风越想越开心。 金碧辉煌高级雅间之中，莫尚凡带着华都海关缉私局的几个哥们早早就等在这里。 欧阳雨涵进来的时候，大家都是微笑，这是商量好的，谁都不许露出惋惜，雨涵这是脱离苦海！ 欧阳雨涵穿着一身皮衣皮裤，短款的皮衣很是利落，脚上穿着一双半高跟黑sè尖头皮鞋。 走进屋，大家的微笑立刻就感染了欧阳雨涵，她笑着和大家一一打招呼，然后坐在里面靠近莫尚凡。 酒宴开始半个小时后，秦三拎着一瓶拉菲走进来。刚跨进门，就喊道：“听说莫局来啦，我得过来表示一下。” 莫尚凡与秦三关系很近，见秦三进来，急忙站起身。 欧阳雨涵对秦三却不感冒，还有几分反感，这秦三始终对欧阳雨涵有爱慕之心。 “嚯，欧阳局长也在啊。”秦三假装不知道欧阳雨涵在这里，这样显得自己来的自然，实际上，在大家看来无非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罢了。 欧阳雨涵绷着脸扫一眼秦三，没有说话。 “来，三哥，你要是没什么事就坐过来，咱哥俩也好久没喝了。”莫尚凡给秦三让了个座，这样秦三就坐在了欧阳雨涵的身边。 秦三也算是识相，没有把贼溜溜的眼睛始终盯在欧阳雨涵的身上。 “来，我敬大家一杯，咱把杯中酒都清喽，然后换拉菲！”秦三炫耀惯了，有心上人在身边更没有忘记显示，站起来咋呼着。 秦三的背景在座的没有不知道的，别看梁满仓不把他当人看，可是在这些普通人眼里，秦三可是了不起的人物，大家一致响应。 欧阳雨涵却抿一小口，把手中的杯子就放下了。 “嗯，雨涵，您不喜欢和拉菲？”秦三放低了声音，没有咋呼。 “是啊，我嫌它有味！”欧阳雨涵虎着脸把身旁的茅台拿过来倒上。 秦三的脸皮，丝毫没有感到尴尬，他笑着说道：“莫局，几天怎么有时间到这里来放松啊？” 莫尚凡没说话先叹口气：“唉……他妈的，你认识梁满仓不？都是这孙子闹的。” 他这一句话一下子把憋了一晚上的话题掀起来了，大家义愤填膺一起骂梁满仓“不是个东西。” “哎，梁满仓怎么得罪到你们啦？”秦三不光会装孙子，装傻充愣也有一手。 “行了，别说了，今天我不愿意听到这个畜生的名字！”欧阳雨涵站起来，眼睛都有点红了，一张俏脸红扑扑的更加好看，她已经喝下去半瓶多了。 “感谢各位给我欧阳雨涵面子，以后不管咱干什么，各位哥们的情谊，咱记下了！喝酒！”欧阳雨涵把杯子在桌面上顿一顿，一时间整张桌“乒乓”直响。 第一百七十章 秦三的幸福 - 官场小农 - 大漠雨烟 酒桌的气氛被迅速推向高氵朝。 大家见欧阳雨涵并不忌讳今天发生的事，也都来了jīng神，尤其是秦三眼珠子都瞪圆了。 “雨涵，你放心，看我不收拾了这个山炮！丫挺的，太能装了，华都成了他的天下？有能耐别让自己老婆染上艾滋病啊。” 秦三的这一番言论无疑把话题集中到了者最为敏感的词上。 “啥，三哥，什么艾滋病？”莫尚凡问道。 “哈哈，前一段咱华都不是出了一个专门扎美女屁股的艾滋病吗？”秦三忽然觉得在欧阳雨涵面前自己的用词不够文雅，急忙改口道“臀部、臀部。” 没想到这一改更加引起欧阳雨涵的反感，欧阳雨涵起身就走出去。 秦三的弹谈兴霎时间降到了冰点。 “就是，那个小子在超市门前把梁满仓的媳妇给扎了。”秦三本来准备好的形象逼真的词汇一个也没用上，本想着把梁满仓的着急样也凭空想象讲述一下，可是被欧阳雨涵的离席搅和得没了兴致，眼睛不住地看着门口，期待着欧阳雨涵快一点回来。 欧阳雨涵回来的时候，屋里还在议论，这些大老爷们也一样都是逮着个屁嚼不烂的主，更何况他们都把梁满仓当做了敌人。都是梁满仓害得，以后工作时间看不到欧阳雨涵，岂不是少了一道风景，尤其是夏天，连想入非非的机会都失去了，这些带枪的老爷们哪能不恨梁满仓入骨啊。 要说也有在这件事上感谢梁满仓的，那就是秦三，要不是出了这一档子事，他也没有机会和欧阳雨涵坐得这么近，欧阳雨涵身上的体香都丝丝入怀。 “雨涵，有什么打算。”秦三尽量在说话的时候不带脏字，表现出一副绅士的样子。 “还没有啥打算，用得着打算吗？又不是活不下去了，多大的事啊。”欧阳雨涵抿一口酒，潇洒地挥一下手。 “我说也是，先出去散散心，气死梁满仓那个丫挺。”秦三根本就是自然的流露，要是不吐两个脏字，还真就不像是他了。 “对，我要出去玩！去哪啊？”欧阳雨涵看一下大家。 大家七嘴八舌出主意，可是一圈说下来都被欧阳雨涵给否掉了“这些地方都去过了，我想找个可以麻木我的地方，纵情玩乐一段！过一段今朝有酒今朝醉的神仙rì子！” “雨涵，三哥可有个地方。”莫尚凡看着秦三嘻嘻笑着。 “有就快说，别吭哧瘪度的。”欧阳雨涵竟然拍了一下秦三的肩膀。 秦三jīng神为之一振，“我……噢……坐游轮出海！”秦三看莫尚凡比划一下游轮的样子，恍然大悟。 “游轮有什么意思？我去香江都坐过，无聊死了。”欧阳雨涵撇撇嘴。 “这可不一样，咱这游轮可不是一般人能上得去的，上面的项目也足够刺激。”秦老三大着胆子看着欧阳雨涵，还好欧阳雨涵没有骂他。 “那有什么，就是一条船而已。”欧阳雨涵眯着眼看看秦三。 秦三感到这是欧阳雨涵第一次目光如此暧昧，没有横眉立目。于是更来了jīng神，“雨涵，你去看了就知道，绝不会后悔！我保证，你要是后悔了，三哥这个脑袋摘下来给你当泡踩！” “雨涵，要不你去去玩玩呗，我和三哥这关系都没上去过，不够级。”莫尚凡笑着劝道。 “是啊，呆着也是呆着，出去玩玩呗。”大家纷纷劝导。 “好，你大名叫秦什么？”欧阳雨涵眯着眼看向秦三。 “秦志。”秦三有点谄媚了，点着头快速回答。 “好，信你了！什么时候去？”欧阳雨涵拍一下秦三的肩膀。 “随时都可以！”秦三有些激动了，手在下面紧紧握成拳头。 酒席散时已经是半夜了，秦三叫过司机送欧阳雨涵，他也上了车，欧阳雨涵并没表现出反感，秦三暗自高兴：万里长征第一步，成功啦！ 这个夜晚，华都一号院萧清寒的别墅里也颇不平静。 萧清寒忙了一天就盼望着晚上到来，他yīn测测地走进关押陆皓晨的刑房。 陆皓晨已经被平躺着铐在了一张大床上，手和脚被拉抻开成大字形，身上盖着一个毛毯。 萧清寒走进来，屋里的灯光猛然一亮，刺激的陆皓晨闭上了眼睛。 “陆小姐、梁夫人，大美人！”萧清寒一改人前的君子形象，yín笑着走过来，“寂寞吧，想我还是想梁满仓啊？” 陆皓晨把头侧向一边，不理他。 萧清寒走过来坐在床边，一把将毛毯扯下扔在一边。 “你干什么！”陆皓晨厉声喝问。 “呵呵，这么大火气？你可要分清这是哪里，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萧清寒说着把手放在了陆皓晨的腿上，轻轻摩挲着。 陆皓晨索xìng闭上眼睛，不再理他，对待无赖最好的方式就是不理他，让他索然无味。 “这些下人真不懂得怜香惜玉，陆小姐被铐了几天了也不帮忙把鞋子脱掉。”萧清寒嘟囔着伸手把陆皓晨的高跟鞋扒下来，“瞧瞧多美的小脚丫肿成这个样子，我不在家就是不行啊。” 萧清寒一把扯下陆皓晨脚上的薄袜，抓起陆皓晨的脚揉搓起来。 “美女就是美女，哪都美，这脚丫还真不错。”萧清寒的手指在陆皓晨如莲花般的玉足上轻轻滑过，陆皓晨不由得扭动几下，可是铁铐卡到脚脖的痛楚立刻让她不敢再动。 萧清寒慢慢地把陆皓晨的另一只鞋子也脱掉，如法炮制玩弄着另一只脚丫。陆皓晨厌恶地闭上眼睛，嘴唇紧抿，不发出声音。 “脚可真白，让我看看你的身上白不白。”萧清寒下流地开始慢慢解开陆皓晨的衬衣扣子，嘴里还数着“一个、两个、三个……最后一个。” 陆皓晨忍不住了，说道：“萧清寒，我是被艾滋病人扎过的，你不要再碰我！” “啧啧啧，陆大小姐很关心我啊，我很喜欢。”萧清寒双手已经按在了陆皓晨的胸部。 “不过，我要告诉你，凉水加红颜料是得不了艾滋病的，你说是不是？”萧清寒的声音像是一个太监一样，尖细拐着弯，让人听来浑身都起鸡皮疙瘩。 “你说什么？”陆皓晨大眼睛瞪视着萧清寒。 “哈哈哈，梁满仓这个家伙的智商怎么和我斗？扎你的那个人是我安排的，你是不是恨死我了？”萧清寒看着陆皓晨愤怒的双眼，浪笑着，“为了你我可是没少下血本啊，不过值了，现在一看就都值了！”萧清寒一把扯开陆皓晨的胸衣，“值啊，真值！我要拍下来，让梁满仓发疯！” 陆皓晨怒骂道：“你是个畜生！” 夜依旧宁静，清风拂过窗棂，把一串风铃摇曳的叮咚脆响。欧阳雨涵站在窗前，看着秦三的车远去，脸上露出了笑容。 第一百七十一章 利用 - 官场小农 - 大漠雨烟 圆月如梦、繁星似花。 梁满仓也站在窗前，孤身一人望着远空。他思念陆皓晨，结婚以来他们还不曾分别过这么久。他担心欧阳雨涵，响起欧阳良臣，他就觉得有些对不住欧阳雨涵，尽管那一切与他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他渴盼着能有一颗流星滑过，他好快速许下一个愿望，但他又怕有流星滑落，因为老辈人说过，天上一颗星陨落，地上一个人就要…… 梁满仓不知道为什么，现在自己就是怕想起“死亡”这一类的字眼。 他叹一口气，回到沙发上斜靠着，闭上眼睛。自从陆皓晨离家远去，这就是他休息的场所，他不愿意再回到那张舒服的床上，因为那张床上有他的回忆，他的思念。他担心一不小心破坏了那种气氛，看着床上，他就仿佛看到了陆皓晨在微笑着。 然而，此时陆皓晨不会有微笑，她有的只是愤怒和恐惧。 萧清寒握着一把手术剪，把陆皓晨的衣服裤子剪得一条条的，然后就把剪刀按在陆皓晨的胸前，拨弄着她如花骨朵般娇艳的凸起。 “舒服吧，梁满仓是不是没有我这样会玩？”萧清寒一边不断摆弄，一边唏嘘着叨叨。 陆皓晨紧闭着眼，抿住唇，把头倔强地侧向一边。 “真好。”萧清寒嘟囔着，把一只手沿着陆皓晨的脚趾尖慢慢滑动，这只手毒蛇一般，在陆皓晨洁白的腿上游走，一直侵入到那一片花丛。 “啊，不要……”陆皓晨忍不住叫出声。 “嗯，还是这样好，出点声，咱们也好互动。” 萧清寒手指不断地滑动，陆皓晨咬紧牙关，眼泪已经簌簌流下。 “铃铃铃……”电话铃响起。 “他妈的，大半夜的也不让老子休息！”萧清寒站起身，又在陆皓晨的花丛处狠狠捏了一下，才走过去接听电话。 “三哥啊，这么晚了，您有事？”萧清寒并没有避开陆皓晨，在他眼里这个四肢摊开，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陆皓晨不过是他发泄的工具罢了，工具是不会有威胁的。 “清寒，你在忙吧，明天给我安排一下出一趟海，我要去游轮上。”秦三还在兴奋之中。 “三哥，二哥说最近不要乱动……”萧清寒小声说道。 “我不是乱动，我有重要事！你安排就行了。”秦三“啪”地一声挂断电话，显然是对萧清寒不满。 萧清寒放下电话，满脸的沮丧，嘴里骂着：“老子终究是一条狗！” 他已经没有了再折磨陆皓晨的心情，脸sè铁青地倒一杯红酒，猛灌进去，拉过毛毯把陆皓晨盖上，然后就走出了这间暗室。 他想给秦风打个电话，可是他不敢，他也没有这个资格，他一杯杯喝着红酒，自言自语的咒骂：“我就是萧总，人前风光的萧总，他妈的，屁都不是，人家的狗都不如，这不是我要的rì子。不是……” 亮天的时候，萧清寒揉揉眼睛走进盥洗室，把头插在水龙头下好一会儿，才抬起头，把冰冷的水喷溅在镜子上。 他看着镜子，眼睛慢慢眯起，嘴里含混的骂一句，把毛巾摔在洗面盆里，转身走出去。 电话有急促的响起。 “是他？”萧清寒急忙接通电话。 “起来了，在忙什么？”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今天有什么安排？” “秦三要去船上，我得去安排一下。”萧清寒平静了许多。 “哦，梁满仓最近在组织打私，你要尽快想办法跳出来，我担心秦家会在关键时刻把你推出去。” “他们现在敢动秦家？”萧清寒有点疑惑。 “没什么不敢，我看这回是有备而来，你要小心！那个秦三想上船，就让他去好了，他愿意蹦出来是好事！” “我明白了。” 放下电话，萧清寒放松了许多，在这个社会上，要懂得取舍说白了就是利用与被利用，每个人都是利用别人的人，每个人又被别人所利用。 想开了，心情就好了，萧清寒换好衣服走出去。 欧阳雨涵坐在秦三的宝马车里，她今天刻意打扮了一下，穿上了长裙子，外面罩着风衣，平常从来不穿的高跟鞋也蹬在了脚上，而且是颇有诱惑力的藕荷sè。 秦三心情达到了最佳，他看到萧清寒走过来，急忙按按喇叭。 萧清寒的心机可不是一般人能比，他笑着走过来，坐进车里。 “三哥，欧阳局长，你们一起去？” “嘿嘿，雨涵跟梁满仓干了一仗，辞职了，我带她去散散心。”秦三嘴快，欧阳雨涵只是笑笑并没有说什么。 “嚯，梁满仓的手伸得够长的啊，海关他管得着吗？”萧清寒故意说一句。 “哼，扯虎皮做大旗罢了。”欧阳雨涵微笑着说一句，“真不知道当年我父亲为什么会提拔这个白眼狼。”她知道萧清寒可不是秦三，故意把父亲和梁满仓的一段恩怨扯出来。 “这个人本来就是个小人，为了上位不惜一切代价。”萧清寒的眼睛里闪着寒光，即使欧阳雨涵这样的侦查人员，都忍不住感到有点寒意。她和萧清寒很容易就站在了同一立场，同仇敌忾大抵如此吧。 梁满仓一早来到了程枫的办公室，程枫指一下椅子，梁满仓就坐在程枫书记的对面。 “都安排好了？” “安排好了，今天他们就上游轮。”梁满仓喝一口程枫书记递过来的水。 “一定要保证安全！”程枫书记轻轻敲一下桌子。 “我也是担心这件事。”梁满仓仰起头，像是在思索。 “老疯子住进了海关，你们这面要抓紧进度。”程枫说着，“皓晨有消息吗？” 梁满仓落寞地摇摇头。 “说来也怪，自从皓晨出事后，那个变态的艾滋病人就再也没有出现。”程枫是军人出身，判断力很强，“满仓，这件事是不是针对你？它并不是一个孤立事件。” 梁满仓锁着双眉没有说话。 “满仓也在，这么巧。”秦风笑着走进来。 “秦省长早啊。”梁满仓恢复了常态笑眯眯地道。 “满仓，昨天在海关受了点气吧？海关有些人不像话，自以为是直属部门，就高高在上，应该给他们一点颜sè。”秦风表情很认真。 “程书记，我过来就是要和您商量，把这打私工作要落到实处，首先就要树立起工作组的威信，必要的时候，我们应该站出来，坚决支持满仓的工作，对不守纪律的同志严肃处理！” “秦省长说得好，满仓，这下你更有信心了吧。”程枫书记笑着拍了一下梁满仓的肩膀。 第一百七十二章 善恶有报 - 官场小农 - 大漠雨烟 蓝天碧海，海鸥游轮。 欧阳雨涵站在甲板上，眺望着远处。 她和秦三被萧清寒派的直升机直接送到了离香江不远的“始皇”号游轮上。 欧阳雨涵觉得这游轮的名字颇耐人寻味，“始皇号”就差一个“秦”字，但是这游轮绝不是萧清寒能运作的起来的，没有秦字，不表明不是秦家的，反而有一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讽刺意味。 兴许秦家就喜欢这样也说不定，别人你就猜吧，秦家的公子们我行我素惯了。 游轮88米长，高8层，船上功能室齐全。 秦三带着欧阳雨涵一路介绍，不无炫耀的意思。欧阳雨涵到了船上也颇配合，始终面带微笑，问问这、指指那，把个秦三搞得心神激荡。 船上客人不多，秦三介绍下来，不是这公子，就是那少爷的，欧阳雨涵也不愿深交，微微点头，闪过即止。 晚上，为了欢迎欧阳雨涵，秦三特意组织了一场舞会。 欧阳雨涵兴致很高，和秦三翩翩起舞。秦三心花怒放真恨这次机会来得太晚，他甚至有点感激梁满仓了，要不是那黑小子，哪有这样的美妙夜晚。 灯光闪烁、艳女穿梭、觥筹交错、烟花烂漫…… 人在这样的环境中很容易忘却自我，忘却防范。 秦三更是如此，他端着酒杯“雨涵，开心不？”他已经微醉，眼光却是不离欧阳雨涵的魅力面庞。 “嗯，真好！”欧阳雨涵脸sè红润，化了较浓的妆更加魅惑。 “那以后就可以天天在这里玩，我可以把这艘船送给你！”秦三豪爽地扯开衬衫，露出并算不上发达的胸肌。 “算了吧，又忽悠，这游轮又不是你的！”欧阳雨涵斜了一眼秦三，红唇一撇，眼睛看向一边。 “雨涵，你还别不信，我告诉你，那萧清寒不过就是我家的一个雇工而已，这就是我的！”秦三有点急，他可不想让欧阳雨涵瞧不起。 欧阳雨涵微微一笑：“秦志，你喝多了，哈哈” “雨涵，我没喝多，你看――”秦三把一杯酒一饮而尽，然后说道：“我真没喝多，这游轮，萧清寒的始皇集团都是我的！” “好吧，我信了。”欧阳雨涵垂下眉，显得很不关心的样子。 这种态度更加让秦三着急了，他四下里看看，想找到第三者的证明。 直升飞机的马达声一下子吸引了两个人，“妈的，这家伙又来了，有生意了！雨涵你马上就会知道这一切都是我的！”秦三向直升飞机落下的方向走过去。 一个缠着白头巾一身长袍的大胡子人走下来。 “哈里多德先生，你好！”秦三走过去就和大胡子一个拥抱。 “哦，秦先生，很高兴能在这里见到你！”大胡子几乎要把秦三抱起来了。 欧阳雨涵优雅地走过来，站在秦三身边。 “秦，这位美丽的小姐是你的新……”大胡子眼睛眨眨。 “哈哈，雨涵这位是西亚的石油大亨，哈里多德先生。”秦三笑着拉过欧阳雨涵。 “这位是我尊敬的朋友，欧阳雨涵小姐。” “哦，很高兴认识你，尊贵的小姐。”哈里多德轻轻和欧阳雨涵拥抱一下，说道：“您真美丽。” “很高兴认识您，哈里多德先生，您的中国话真棒！” “我在中国呆过几年，当然会说中国话，我喜欢中国文化。”哈里多德的表现可是比他的胡子细腻得多。 欧阳雨涵发现，接下来秦三并没有再像跟屁虫一样紧跟着她，而是和哈里多德总是站在一边小声谈论着什么。职业的敏感让她觉得他们之间似乎是在进行一项什么交易，嗯，一定有问题。 欧阳雨涵就独自站到一边，接连喝下几杯酒，因为她注意到秦三虽然和哈里多德谈事，并没有忘记不时地往她这面看几眼。 秦三快步走过来：“雨涵，不要再喝了。” “没关系，一个人没什么意思，喝点酒很好啊。”欧阳雨涵并没有看秦三，有喝下一杯。 秦三当然不会让好不容易维护下的良好氛围被驱散。 “雨涵，咱们过去一块坐好不好？”秦三犹豫一下说道。 “算了，你们在谈生意，没什么意思。”欧阳雨涵并不在乎秦三的好意。 “来吧，一块过去。”秦三伸出手来拉欧阳雨涵，她也就将就着随着秦三走过去。 “欧阳小姐，快请坐。”哈里多德拉过椅子摆放好请欧阳雨涵坐下。 “欧阳小姐这一点烦心事不算什么，你们中国就是喜欢官员之间争斗，每意思。”看来哈里多德已经从秦三那里知道了一些欧阳雨涵的事。 欧阳雨涵歉然一笑：“我不是什么官员，早就厌烦了。” “那个梁，也不是个好东西，萧先生和我提起过他。”哈里多德对秦三说，“为什么要让他影响到我们？” 秦三无奈地说道：“二哥太谨慎，要是我，早就让他成为一具尸体了。” “对，你们不是有一句话叫做‘无毒不丈夫’吗，要不然，我来做吧。”哈里多德说着看向欧阳雨涵，“也算是为美丽的欧阳小姐及她的父亲复仇！” 欧阳雨涵听这家伙提到父亲，就低下头。 “不用，萧清寒已经有安排了，哈哈，梁满仓那孙子的老婆都到了萧清寒的手上，那家伙也活不了几天了。”秦三有点得意。 “什么？”欧阳雨涵心里一惊，陆皓晨被萧清寒绑架了？恐怕他们都不会知道这个惊人的消息。 “哈哈哈，那个梁这下可真要凉啦。”这个大胡子西亚人还真是个中国通，居然会巧用同音字。 欧阳雨涵也露出笑容“善恶自有报吧。” “秦，我们的生意是不是可以运作了？”哈里多德并没有忌讳欧阳雨涵，在他眼里欧阳雨涵就是一个怨愤的前**。 第一百七十三章 捕捞鲨鱼 - 官场小农 - 大漠雨烟 欧阳雨涵知道秦三狂妄自大，但是没想到秦三愚笨到这个地步，狂妄自大的高一级就是蠢。 她假装喝红酒，欣赏远处的斑斓灯光，并不关心秦三和哈里多德的交谈，但是他们的每一个字都被她清晰地记在脑海里。 “老哈，现在盯得太紧了，大哥也不敢轻易动手。” “秦，关键就是价钱，这个你不要考虑，我们可以给你翻倍。” “这个……你得考虑到我的难处，那东西……”秦三已经心动了。 哈里多德是个jīng明人，看到秦三的神态就知道有戏了。 “秦，我可以先把钱打过去七成，你看我的诚意怎么样？” “成，我会尽快帮你促成！”秦三端起酒杯和哈里多德的酒杯撞在一起，两个人都仰天大笑起来，一副舍我其谁的架势。 欧阳雨涵看一眼这两位，心里一阵起伏，这一些无知无畏的公子哥啊。世上有两种人胆子最大，一种是艺高人胆大，一种就是无知者无畏。现在恐怕应该加上一种――自以为是的公子哥们。 秦三已经被哈里多德撩拨的有点急不可耐了，尤其是他要在欧阳雨涵的面前显示出自己的实力，这岂不正是一个机会？ 他看一眼欧阳雨涵抱歉地说道：“雨涵，我得先去打一会电话，这老哈不是着急火燎地送钱来了吗？咱想不要都不行！”说着得意地打个响指。 欧阳雨涵笑了，点点头。当然，她是因为什么笑，只有她自己清楚，秦三也按自己的意思理解这笑容，陡然间热血沸腾了。 秦三来到了他的专有房间，用卫星电话打出去。 欧阳雨涵往远处望去，把随身听打开悠闲地看着远方，只顾自己听着歌曲，全然不顾身后的舞池里的喧嚣。 “大哥，哈里多德就在船上，他要的很急……” “老三啊，你二哥不是说了吗？海关太紧。你就不……” “大哥，价格翻番！”秦三急急喊道。 “老三，钱是人挣的，但是得有命花！” “大哥，先付七成！”秦三生怕不成，“你都可以办完之后就走了，以后，你还有升职的机会吗？我看就算了，出国得了，就这七成就是二点一亿美金啊，你可就是几辈子可劲造，都花不完啊。” “先付？这小子是真着急了！”秦有终于动心了，“我考虑一下，关键在海关。” “海关没问题，现在梁满仓没有心情盯着海关，万一不行，让萧清寒把杀手锏发出去，扰乱的同时，我们就可以过去了，再说了还敢怎么会完全听命于梁满仓？”秦三似乎成竹在胸。 “还是不要急，我再考虑一下，必须安排好退路再决定。”秦有又强调一下“不要回绝他，我很快就给你电话。”想了一下又说道“三弟，别告诉你二哥了吧。” 秦三连连答应，他早就不想什么事都听他二哥秦风的了，他一直抱怨秦风官越做大，越没有了魄力。 秦有放下电话也陷入了沉思。 他是军人，他的部门决定了他比许多人更了解国际形势，所以他知道哪些抱着白头巾的西亚人需要什么。1990年海湾战争之后，老美的野心已经摆在了桌面上，这些组织绝不会轻易屈服于美国的威风。所以，他们急啊。 不过，这件事太大了，比起哪些香烟、汽车、稀土都大得多，只要是出了事就是死罪，没有人能保住自己，就是在位时的伯父和父亲也不行。 随即他就想到了自己的生活，他讨厌起自己的身份，他甚至羡慕花花公子般的秦三，至少有一个轻松自在的生活，而自己被这一身行头阻碍，做点事还要隐晦。 他更羡慕二弟秦风，虽然是二把手，毕竟也可以呼风唤雨，将来的仕途也会不错，而自己就吊在这么个副职上永远都上不去，少将就到了头了。 不行，“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秦有终于把烟头死死按在烟灰缸里又捻了几下，像是捻灭了自己的胆怯，豁出去了，先做好逃出去的准备。 他把保险箱打开，看看私人护照，心里似乎安稳了一些，老婆和孩子早些年就出国了。 欧阳雨涵一直不清楚秦三和秦有联系的到底是什么，但是从窃听的情报看，这是一件很重要的事。 她必须把这件事及时传递出去。 秦三走回甲板上时，欧阳雨涵依然在遥望着，独自沉醉在自己随身听播放的美妙音乐中。 “雨涵，怎么样，玩得开不开心？”秦三有了这样一个生意，已经是意气风发了。只是眼角的鱼尾纹很不会看光景，在人家高兴的时候愈加绽放了。 “还好，三哥，这真是你的产业啊。”欧阳雨涵有点羡慕地看着秦三。 秦三立时间感到自己的高大伟岸，腰板也挺直了不少“雨涵，我怎么会骗你？” 秦三然后表忠心一般：“雨涵，你放心，我不会放过梁满仓，我的手下萧清寒已经把把柄攥在了手上。” 秦三故意强调了一下萧清寒是自己的手下，这小子无时无刻都在炫耀。 “我信了，我想给家里打个电话，我担心爸爸的身体，你先玩一会吧。”欧阳雨涵向船舱里走去。 “我陪你去吧。”秦三跟在身后。 欧阳雨涵并没有拒绝。 电话接通了，欧阳雨涵既温柔地轻声叫道：“爸爸，我在游轮上玩得很好，您怎么样？” “海上有风……当然有鲨鱼啊……还不到捕捞的时候……应该快了……渔民得注意安全啊……不管是海上，还是家里都要注意的……鲨鱼也有成jīng的，哈哈……鲨鱼应该都送京城吧……一般人可吃不起，哈哈……也就是华都一号院差不多吧……对啦，那可是秦三公子的产业……” 秦三忍不住笑，这个小妮子和欧阳良臣竟然聊起了鲨鱼，他喝着酒坐在不远的沙发上看着欧阳雨涵温存孝顺的样子，喜欢得不得了。尤其听到了自己的名讳更加兴奋，似乎欧阳雨涵已经进入了自己的怀抱，这次出海太值了！ 欧阳雨涵笑着放下电话：“三哥，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带我爸爸出一次海，老小孩了，他总是问这问那的。” 第一百七十四章 老渔婆 - 官场小农 - 大漠雨烟 欧阳雨涵笑呵呵地看着秦三眉眼都弯弯的满是笑意。 秦三醉了他越来越觉得老天对他垂青了他甚至看到了欧阳雨涵穿着洁白的婚纱和他一起走进神圣的殿堂了。秦三的眼睛也弯成了一条缝但是不美有点sè。 “哦三哥我忘了还有一件事没有告诉爸爸！”欧阳雨涵的纤纤小手捂着嘴像是惊讶得了不得。 这一声喊醒了秦三他尴尬笑笑心里暗想：已经叫三哥了情哥还会远吗？ “雨涵那就打吧我等着你不着急。”秦三这一辈子的温柔全都用在这一刻了他倚着门口尽量把自己扮成君子模样脸的笑依然就是略微有点僵硬。 “爸爸还有一句重要的话忘记了……”欧阳雨涵的声音很大像是很高兴语速又很快把紧迫也融入其中了。 “就是您这老渔翁可是逍遥了老渔婆可遭了大罪了……哈哈哈……”欧阳雨涵银铃一样的笑声。 秦三突然有一种羡慕羡慕欧阳雨涵和父亲的欢悦；羡慕这样家庭的和谐；羡慕……他轻叹一声想到了自己的家庭想到了父亲、兄长们他漠然地走出房间点燃一根烟。 “老渔婆钻进渔网里了你想捉鲨鱼可不容易啊……哈哈……可要做好准备哦……拜拜……”欧阳雨涵对着话筒响亮地亲吻两声把秦三又听得心神激荡。 “三哥哈哈我爸爸还要捉鲨鱼呢我逗逗他想让他找个老伴儿所以一直就说老渔婆现在有个阿姨很不错的我一直想促成他们。”欧阳雨涵始终在笑这一通电话打得很满足、很快乐。 “雨涵你真孝顺现在这年月你这样的女孩不多了谁要是去到了你那可是享他娘的八辈子福了。” “瞧你说话又带脏。”欧阳雨涵嗔怒的说道大眼睛瞪过去把秦三瞪得一阵舒坦。 “以后保证不了我这臭记xìng该打该打妈的这张臭嘴！”秦三假装自扇嘴巴子眼睛眯眯着看向欧阳雨涵。 “你啊算是记不住了张嘴就是脏！”欧阳雨涵说着向甲板走去。 “我又说脏儿吗？”秦三挠挠头“nǎinǎi的没记得啊。”他急忙追过去。 华都市的那座小破楼里梁满仓和何枫雪都皱着眉一边边听着欧阳雨涵刚才打电话的录音。 他们慢慢梳理着每一条信息――“海有风”是已经发现了情况；这鲨鱼想必就是秦三之流的走私犯了；“鲨鱼都送京城”看来是与京城有密切的关系难道秦三不是自己单枪匹马这事要是京城关系那就要考虑整个秦家了。( ) 梁满仓和何枫雪相视一笑线索越来越清晰了。 “渔民要注意安全”这是什么意思？让我们注意安全不成？梁满仓看看何枫雪。 何枫雪说道：“看来这一场斗争很残酷我们都要注意安全尤其是你现在你已经被推在了前排一定要防备敌人狗急跳墙我会和程枫说一下给你配备jǐng卫人员。” “老大姐不至于吧华都还没有这么乱吧。”梁满仓不以为然裂开嘴笑了。 “小心驶得万年船防一防总是好的。满仓这‘渔婆钻进了渔网里’你注意到了吗？这个暗语是雨涵特意又打过来的显然是在提醒她不会是忘记了又补充雨涵的心思我是知道的她不是丢三落四的人。”何枫雪注视着梁满仓以她的聪明已经分析出皓晨出事了但是她不想先说出来为了让梁满仓有一个缓冲。 “我也在想大姐是不是皓晨……”梁满仓说不下去了。 何枫雪站起来拍拍梁满仓的肩膀：“皓晨应该不会有事即使在他们手中也不会有生命危险关键是我们要找到皓晨的下落。” “大姐……皓晨不会有事的她那么聪明……”梁满仓更像是自我安慰。 “是的不会有事。”何枫雪小声说道。 沉默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屋子里静得能听到心跳的声音。 许久…… “大姐这件事不要和别人讲……“梁满仓终于说话了。 何枫雪没有说话注视着他。 “雨涵也说了‘现在不是捕捞鲨鱼的时候’我们还不能收网把鱼惊走了就不会再回来了……” “可是……” “按我说的做吧大姐雨涵的处境也很危险我们如果去追查皓晨的下落就可能暴露雨涵那太危险了。”梁满仓摇摇头这是一个极其艰难的决定。 “不过华都一号院要重点监视现在已经明了华都一号院是秦家的产业那么与走私一定有关系。”何枫雪分析“现在需要尽快搞清楚的是秦三这一次要走私什么和京城有什么关联。” “对这件事我们应该尽快向级反映然后暗中布置一定要记住保护好雨涵。”梁满仓说道。 华都一号院萧清寒的别墅内只有一个房间还亮着灯。 萧清寒坐在红木靠椅对面的椅子坐着一个中年男人这男人中等身材脸棱角分明像是刀削斧凿一般很有几分男人味。 “清寒你还打算玩下去？”男人的声音有点沙哑。 “是的我希望看见梁满仓死而且是死得很惨……”萧清寒咬着牙脸sè煞白。 “嗯可是我一直感觉到一种恐怖我们这样玩下去有意义吗？”男人说“莫不如尽快干掉了他我们回美国算了。” “不许叔我是如何变成这样的人你是因为什么变成这样的人？都是梁满仓没有他踩着我的父亲踩着你的哥哥我们会有今天吗？”萧清寒有点激动。 “今天我成了狗腿子你成了一个杀手我们都靠着别人的施舍过rì子！梁满仓、梁满仓……”萧清寒站起来把茶杯摔在地。 “清寒……我会配合你你不要这样……”男人站起来劝道。 “对那个女人走许叔我们去折磨那个女人让梁满仓痛不yù生！” 第一百七十五章 走漏风声 - 官场小农 - 大漠雨烟 华都有海，欧阳雨涵就在海边长大，但是她却觉得只有此时才真切的感悟到了什么是海。 听得久了，海浪声已经不再入耳，反倒是把心灵也涤荡得愈加清净了。月亮洒下银光，在海面上斑驳出些许光点，清新的空气中毫无印象中的海腥。 世上有许多美好的事物下都掩藏着罪恶或是虚幻，就像是罂粟花格外艳丽动人，就像是海市蜃楼奇妙无比…… 欧阳雨涵就想到了这一艘华丽的游轮，或许就在哪一个太阳升起的时候，它会成为一种记忆，或许是谈资也说不定，反正会是很凄凉的一个结局。 秦有坐在自己的书房里，看着墙壁上的照片发呆。那是他的全家福，老婆漂亮、儿子健康。他看着这幅照片就不自觉地笑了，幸福感溢满他削瘦的脸庞。 他把烟头挤挤塞进已经很拥挤的烟灰缸。 “当……当……当……”座钟的声音把他吓得一抖，“十二点了”他嘴里喃喃地说道。 “生活……”秦有站起来若有所思地挥一下胳膊，可是只说出这两个字，他就被急促的电话铃声惊扰了。 “爸，是您？”秦有很是纳闷，又皱着眉头狠看一眼一人高的大座钟，没错，就是半夜十二点，老爷子怎么这时忽然来电话？他首先想到了是不是年迈的大伯出了事，随口就说道：“大伯出事了？” “混账！出事的是你们这些畜生！”秦文立咳嗽了几声，显然是过于激动“咳咳咳……” “爸，您怎么啦，这么晚了，您别着急。”秦有急忙说。 “我不急，我再不急，你就没命啦！赶紧到我这来！” “现在？”秦有犹豫了一下。 “对，气都不要喘，赶紧死过来！” “乓”电话显然是被秦文立摔到了一边。 “什么事，这么晚了，老爷子火气不是一般的大，难道？”秦有脑子在急速地转，“不可能啊，不可能！会知道了？绝不可能啊？” 秦有不管如何猜测，都得马上去面对。 他开着猎豹吉普车一路疾奔，jǐng卫见到甲01的牌子也没有多说什么，简单检查一下，吉普车就驶进了秦文立所住的大院。 秦文立铁青着脸坐在沙发上，秦有忐忑着走进来。 “爸，我来了……”秦有的声音很小，他知道今天是有大事发生。 秦文立斜眼看看秦有，鼻孔里发出“唔”的声音，然后说道：“秦有，你现在在搞什么？” “正常工作，没有什么。”秦有深呼吸几下，尽量平复一下心情。 “没搞什么？我问的是你在搞什么！”秦文立忽然站起来，一巴掌扇过去，“没用的东西，还要我给你擦屁股！” “爸，爸，我真没做什么。”秦有不敢有大的闪躲动作，只是稍微侧一下身，忙又站好，像是一个新兵在接受将军的训斥。他是有些怕秦文立的，不光是父子之间的尊敬，他知道他的斤两，没有秦文立，他一事无成。 “你知道吗，你已经被二十四小时监视。”秦文立小声说道，声音虽小威慑力却丝毫不减。 “什么，我已经被监视？”秦有马上就明白了，他的脑子一下子就空白了，他可不具备秦风的心理素质。 “是的，你就呆在我这不要出去，一会儿天亮就送我去军总医院，说我发了急病需要照顾，请一段长假，什么都不要做了。”秦文立这一段话说得更像是一位慈祥的父亲。 “爸，我真的被监视了？”秦有有点不敢相信，这件事太突然了，他只和秦三有过联系，其他任何人都没有透露过。 “这不用怀疑了，是真的。你明天把你媳妇和我孙子都调回来，然后就在医院里那都不要去！” “都调回来？” “对，这样才能说明你没有问题，现在还没有人掌握你的实际情况，你要做给别人看，想要走，怎样都会走。”秦文立的嘴唇抖动几下。 “还有不要再和小三联系了，我会处理。”秦文立缓缓说道，微微闭上眼睛。 秦有浑身都在发抖了，他相信父亲儿的话的真实xìng，秦文立的能量不是他想象之中的那样简单。 秦文立忽然睁开眼睛，“三儿现在在哪？” “在香江附近的游轮上。”秦有不敢再有隐瞒。 “去那干什么？”秦文立紧盯着秦有。 “带欧阳良臣的女儿散心。”秦有如实禀报。 “欧阳良臣的女儿？”秦文立似乎在想着什么。 “是的叫欧阳雨涵，老三很喜欢她，前天她和梁满仓闹翻了，就辞职了。”秦有知道的也就这么些。 “哦，他们是有宿怨的。”秦文立点点头。 “三儿和你联系生意了？”秦文立话题一下子又转到了秦有的身上。 “是，就在几个小时前。” “几个小时前，”秦文立站起来踱着步，自言自语，“几个小时前，这么快？” “秦有，看来三儿这回完了……”秦文立一下子瘫坐在沙发上，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门口。 秦有被秦文立的样子吓着了，站在茶几前大气都不敢出。 十分钟过去了，二十分钟过去了…… 秦文立忽然拍一下大腿，“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他抓起电话，想一想又放下，仰天叹一口气。 “把这件事推出去，一定要推出去。”秦文立的脑海中迅速作出决定。 他急不可耐地拿起电话，拨打出去，他对自己住所的电话还是很放心的，这是军方的专线，还不至于有谁监控他。 “秦风……”秦文立的电话是打给秦风的，他知道秦家只要有一个点坏死，那么这个点就会比癌细胞扩散还要可怕，会很快崩溃整个家族，他不会坐以待毙，他的儿子中，他最信赖的就是秦风。 秦风被急促的电话铃声惊醒，他看一下是父亲的专线，他知道非同小可，顾不得他那省长夫人哼哼唧唧的怒骂，他捧着电话就来到了书房里。 “爸，这么晚了，您……”秦风小心地说道。 第一百七十六章 毁灭始皇号 - 官场小农 - 大漠雨烟 秦文立叹一口气，低声说道：“秦风，你让我很失望。” 秦风心头一震，他看看窗外，华都的秋夜格外宁静。 “爸爸，我……” “秦风啊，你不用说了，我早知道你喜欢钱，所以让你在国企里干得风生水起。我以为你该满足了，可是你太贪了，唉……”秦文立伤心之至。 “爸，您都知道了？”秦风反倒是平静了，“是的，这些产业都是我帮助老三做起来的，因为我知道这官位终有尽头，而钱揣在自己的腰包里最踏实。因为，我从您和大伯那里看到了过期无效的无奈，所以，您不要生气。”秦风知道这些事瞒不住秦文立。 “可是现在出事了，秦三上了游轮，你大哥被监视了。”秦文立的话依然很慢，他已经接受了这样的现实，他觉得秦风就是当年的自己。 “大哥被监视了？”秦风不得不惊讶了，这是他始料不及的，他没想到梁满仓和何枫雪会有这样的速度、这样的能量，打他一个措手不及，让他有一种冬天忽然越过秋季猛地就来临了，他的额头渗出了汗，手也开始抖了。 “你还是做事不严密啊，我马上安排人把老三接回来，直接接到首都军总医院，然后，我会在医院住上一阵子。”秦文立老jiān巨猾，他的安排秦风没有一丝怀疑。 “秦风，你要安排最信得过的人，把游轮毁掉。”秦文立狠狠地说道。 “爸，一定要毁掉吗？”秦风当然舍不得，那可是几个亿的财产啊，而且许多事情还要在那艘船上执行。 “你要命还是要船？”秦文立几乎咆哮起来，如果秦风在他的面前，他一定会冲上去给秦风一顿老拳，恐怕也不会解恨。 “还有，要把这件事推到萧清寒身上，把一切都推到他身上，我不会让老三再露面，你不要给老三打电话，我怀疑他已经被监视了。” “是，爸爸，我会做好。”秦风放下电话，睡意全无，他抹了一把汗，颓然地坐在沙发上，他没有想到自己jīng心打造的财富帝国就这样会土崩瓦解，他暗自佩服父亲的老谋深算。 后半夜三点，始皇号游轮依然喧嚣热闹，四周都黑幽幽的，始皇号上的人们似乎一直是在亢奋之中。 秦三和哈里多德此时正在第二层的多功能厅里喝着咖啡，嬉笑着看侏儒散打比赛。 这是始皇号上的一个重头戏，十几个侏儒被分成两个组别，进行散打比赛，根本不分男女。所有游客，当然都是一些纨绔子弟，可以依据喜好参赌。 欧阳雨涵看了一小会儿，就再也忍不住看下去了，这简直就是对人的一种摧残，她和秦三打个招呼就回房间里去休息。 一架军用直升机降落在了甲板上，一个中校军衔的军官很容易就找到了秦三。 “您好，我受军区领导委派，马上接您回首都，老将军突发疾病。”中校军官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什么？”秦三急忙走出来，尽管不受老爸待见，但是他知道秦文立多活一天，他就会多一天幸福。 秦三披上衣服就跑出去，突然想起什么转身就往回走。 中校军官一把把他拉住“将军说，只要见到你，马上把你带回去，对不起，马上跟我们走！” “妈的，我还得叫着雨涵呢。”秦三骂骂咧咧。 “不行，把他带走！”中校军官一声令下，身边的两个士兵架起秦三就走，他们眼里没有公子，只有命令。 秦三没有挣扎的机会，就被架上了飞机，他的怒骂声早就被直升飞机的轰鸣声淹没。 欧阳雨涵把这一切都看得十分真切，但是具体的对话确实没有听清楚，她还在分析秦三为什么会被带走？ 了无睡意，欧阳雨涵穿好衣服走到甲板上。 那侏儒散打赛依然热火朝天，呼喝声响彻了夜空，秦三是怎么样被带走的都没有几个人注意到。 欧阳雨涵叹一口气，她想着天一亮就要找到船长安排她回华都，她实在是太讨厌这里的生活，一分钟都不想呆下去。 “什么味道？”欧阳雨涵突然闻到一股烧焦味，在这清新的夜里那味道格外清晰。 “哪里着火了？”欧阳雨涵一下子紧张起来。 她急忙挤进二楼，那个大个子船长正在指着一个侏儒破口大骂呢。见欧阳雨涵挤过来，他只好走过去，秦三在他的面前可不是一般的分量。 “船长，我闻到一股刺鼻的气味，恐怕是哪里着火了。”欧阳雨涵急切地喊道。 大胡子船长是一个英国人，但是中国话也还可以“什么？着火！no、no、no……”大胡子摇晃着脸盆一样的大脑袋，“不可能，始皇号的防火措施是一流的，比得上皇宫，不可能……” “你出去看看！”欧阳雨涵真想冲上去给他一拳。 “好吧，为了尊重你，我就去看看，美丽的公主。”大胡子挤眉弄眼的开着玩笑，随手拉过哈里多德，随着欧阳雨涵走上甲板。 他又高又尖的大鼻子翕动了几下，“Oh！Mygod！”大胡子咋呼起来，跳着脚喊道。 他快步跑向一边去拉响防火jǐng报，“呜……”长鸣声划破夜空，所有人都跑上甲板。 火苗已经窜上来，整个地下的三层已经着成了火海，“哔哔啵啵”的火苗窜起十几米高，不时传来爆炸声。 “我们已经救不下来了，现在赶紧逃命要紧！”大胡子做出了一个正确的决定。 可是船员们喝得已经横七竖八，哪里还有听指挥的，甚至有的人已经先行跳到了海里。 大火很快就着到了上面，一见风，火势更加凶猛，船上面的八层片刻间就笼罩在大火之中。 欧阳雨涵毕竟是训练有素，又有大胡子船长的帮助，他们顺利放下一跳救生艇。 “船长，还能再上几个人！”欧阳雨涵见大胡子发动了救生艇，急忙喊道。 “算了，我保护住了你，老板就不会杀了我，那些人我可管不过来。”大胡子竟然向被大火包裹的游轮吹了一下口哨。 欧阳雨涵当然不知道，这把火就是大胡子放的，要不是自己漂亮、要不是秦三亲自领上船的，她恐怕也会葬身火海了。 哈里多德看着大火，也瞪圆了眼睛“太可惜了，这可是我最喜欢的游轮之一，秦可赔大发了。” 第一百七十七章 始皇号的大火 - 官场小农 - 大漠雨烟 始皇号的大火烧红了附近十里海面，烧红了当头璀璨的夜空。 萧清寒正在他的密室里彻夜折磨陆皓晨，这是他唯一的快乐。 “清寒，电话！”许先生走进来沙哑着嗓子喊道。 “好，我就过来。”萧清寒又将一枚烧得通红的细针缓缓地扎进陆皓晨的脚心，然后欣赏着陆皓晨的呻吟，笑着走过去。 “萧总，不好了，始皇号着火了，救不下来啦。”大胡子在电话里喊着。 “什么？查尔斯，你再说一遍！”萧清寒脑袋都大了，他希望查尔斯船长说的不是真的。 “始皇号没了，一切都没了，一场大火……一切都没了……” 萧清寒沉默了一会儿，尽量保持住稳定，慢慢说道：“查尔斯，你在哪？” “我在香江的jǐng察署里，他们准许我先跟你联系一下。” “秦老板呢？”萧清寒稳定多了，他想到反正也不是自己的产业，更不是自己的责任，烧去吧，没了干净！ “萧总，你不知道吗？秦老板的父亲住院了，秦老板连夜赶回去了，说是很严重。” “嗯，那个……那个欧阳雨涵呢？”萧清寒问道。 “谁？哦，就是那个和秦老板一起来的美女？他也在jǐng署里。”查尔斯回答。 “好了，还有事吗？如果需要我的帮助可以找我，另外，你把这件事告诉秦老板吧。”萧清寒说着把电话挂掉。 查尔斯放下电话，笑笑，端端肩膀，“可怜的孩子，哦上帝，可怜、可怜这些无辜的孩子吧。”他又笑了，大胡子一颤颤的，开心极了。 华都郊区，那座破败的旧楼里，梁满仓和何枫雪依然在紧张地制定着方案。 “大姐，我们和军方是不是先打招呼？”梁满仓问。 “上面已经安排好了，你放心吧。”何枫雪头都没有抬，“关键是抓住证据，这个游轮应该是个突破口。” 电话响起来。 “你说，是我。”何枫雪果断地说道。 “嗯？去了军区老干部家属区？这没什么，继续监视吧，这是他的权利，很正常。” “满仓，秦有半夜的时候突然去了老干部那，你怎么看？”何枫雪把眼镜放下，揉揉眼睛。 “这个时间去秦文立那？”梁满仓没有顾忌对秦文立的称呼，他没在军队呆过，对上下级的观念并不重。 何枫雪端着茶杯，点点头。 “一定有什么特殊的事。”梁满仓陷入了思考。 一个小时后电话又响起来。 “什么秦将军病了，去了医院？”何枫雪直接喊出来“这么巧？” “好吧，你继续监视秦有，一刻都不要放松！” “什么，秦文立病了？”梁满仓急切地问。 看到何枫雪点头后，梁满仓说道：“这里面一定有缘故。” “先休息一下吧，明天还要去海关。”何枫雪说道。 “哪里还能睡下去啊。”梁满仓苦笑一下。 已经是后半夜了，郊区格外肃静。 “满仓，好久没有在这样的夜晚里工作了，在首都什么时间都会听到汽车的鸣笛声，这里真静啊。”何枫雪给梁满仓倒了一杯热茶。 “可是，好多事都发生在最静的夜，小时候我就害怕夜晚，农村里的也黑得可怕，说不定谁家的大狗就会窜出来，吓人一跳。”梁满仓想起了自己的老家。 郑大勇在另一个房间里睡得正酣。 四点钟，天刚刚有点放亮，刚靠着沙发睡着的梁满仓和何枫雪都被急促的电话声惊醒。 “陌生号，香江的。”何枫雪有点诧异。 “姨，我是雨涵。”欧阳雨涵此时正在香江的jǐng署里，接受过闻讯后，喝了一杯咖啡然后给何枫雪打电话。 “雨涵，你怎么可以直接打电话？这太危险了！”何枫雪埋怨道。 “我现在在香江jǐng察署里，始皇号两个小时前失火了，秦志再起火前被几个军人接走了。”欧阳雨涵很平静，多年的jǐng察生涯使她已经处变不惊了。 “啊？好吧，我会安排人去接你，一会儿打这个电话和你联系。”何枫雪快速安排道，“你身体怎么样？要注意安全。” 何枫雪看看惊醒的梁满仓，深吸一口气说道：“满仓，我们的一切计划都失败了……” “怎么了，大姐？”梁满仓一头雾水。 “始皇号失火了，已经烧得什么都没有了，秦三在失火之前被军方接走了。”何枫雪叹一口气。 “秦文立这病得的也太是时候了，这火更加会着。我看不会是这么简单吧……”梁满仓点燃一支烟。 “为什么反应这么快？难道我们走露了消息？会是谁泄露出去的？”何枫雪一连几个问号。 梁满仓拿起钢笔，在纸上写着一个个人名。 “知道我们在调查秦家的，并且知道监视秦有的只有你、我、程枫书记、欧阳雨涵，还有就是你安排的首都方面监视秦有的工作人员，我们可以用排除法一一分析。”梁满仓指指点点每一个名字。 “首都方面是刘磊在负责，安排监视秦有的绝对是可靠的人员，不应该出纰漏啊。”何枫雪摇摇头。 天渐渐亮起来，太阳把天空映成了红sè，东边天空的云朵也沾染成金sè。 梁满仓推开窗，呼吸一口新鲜空气。这郊区的空气就是比市内好，可是人们还都争着抢着往城里奔。 空气很新鲜，梁满仓的脑子却是很乱糟，线索被掐断了，现在唯一需要专注的就是华都一号院了。但是他知道：萧清寒不过就是秦家的一个护院而已，总不能打了狗腿子儿逍遥了罪魁祸首吧，这不公平。无论是对萧清寒还是对华都的人民，都不公平。 “满仓，今天上午十一点，雨涵就会回来，刚才她打电话还汇报了一个重要线索。”何枫雪走过来。 “什么线索？” “皓晨已经被萧清寒绑架了，这是昨天秦三无意之间透露出来的。”何枫雪关切的握住梁满仓的手臂。 “怎么会这样？这么些天……”梁满仓小声说着，眼睛四下里看看，像是在寻找一件趁手的家伙就要冲出去救陆皓晨。 “满仓，你不要着急，雨涵说，皓晨没有危险，是萧清寒要留下来对付你，现在我们需要制定以下营救计划，你要……”何枫雪的确想不起用怎么样的词汇来开导梁满仓，她能够理解梁满仓此时的心情。 第一百七十八章 拙劣的表演 - 官场小农 - 大漠雨烟 梁满仓的眼睛通红，“我现在就杀上华都一号院，我不能让皓晨在魔窟里。”梁满仓攥着拳头，重重地捶在茶几上。 “满仓，要冷静！”何枫雪拍拍梁满仓的肩膀，“华都一号院虽说不大，但是要是藏个人，也不是好找的，我们先侦察一下再做决定不要打草惊蛇，反倒坏了事。” 梁满仓眼睛注视着冒着热气的茶杯没有说话，何枫雪说得对，老百姓常说“一人藏百人找”，就是这个道理。梁满仓不是鲁莽的人，尽管听到了陆皓晨的消息内心一阵阵翻滚，可是多年的历练，使他还是能够有效地控制自己的情绪。 他缓缓地走下楼，身体似乎有点摇晃。何枫雪急忙跟在后面，不住地开导他。 东郊老工商所的前面原先是一个大市场，梁满仓就晃晃荡荡的穿过这个一二里地长的空地，再往前走就是一片空地，空地上几幢破旧的楼房还倔强地矗立着，上面写着几个大大的“拆”字。 梁满仓忽然觉得这几家钉子户也有一些可爱，他们坚持的是什么？是物质，是一种念想，是尊严……或许这些都有。 城市的变化就是在这种拆了建、建了拆之中楼越来越高，人心越来越远。 他想到了最初见到萧清寒时候，那个老成持重的小男孩并没有给他留下太多的印象，然而，那一绺头发却是给他足够的震撼。没想到，他的仇恨心理这么重，梁满仓叹口气。 那座待拆迁的小二楼前还种了几十棵大白菜，叶子正是翠绿的时候，梁满仓喜欢这种绿sè，农民每一年盼望的也是这种绿sè。 何枫雪不知道梁满仓是否听到了她的劝告，就站在梁满仓的身后，静静地看着那一片并不大的翠绿。 很多时候给人以思考的空间，就是对别人最好的安慰。 萧清寒一夜没睡，他经常这样做，他可不管自己的身体，他觉得自己活在这个世上就是为了复仇。梁满仓毁的不只是他的爸爸，更是他萧清寒的前程，要不然……他坚信自己不应该会是这样的生活，他应该有自己的事业。然而，自从父亲被枪毙，他的一切都改变了，他甚至不能再生活在自己的家乡、自己的国度。 “许叔，始皇号起火了，秦三先被接走了。”萧清寒喝一大口咖啡提提神。 “你不觉得这件事很蹊跷吗？”许叔问道。 “是很怪，难道这秦三就是命大到了老天都不想他死？”萧清寒笑笑，“可惜了那巨大的财富。” “出了这样的事，jǐng察会很快介入，那执照是你的名字吧？”许叔小心地问道。 “是，秦家的产业多数都是我的名字。”萧清寒点点头，又补充道：“有时候，我也很喜欢做他们的傀儡。”说罢他笑了，笑得似乎很有一种味道。 许叔也笑了：“这个世界还是很公平的，没有人把亏都吃到自己的肚子里。” 他们心照不宣，这些年萧清寒利用秦家也积累了大量的财富，社会上本来就是利用与被利用的关系，关键是看价值的取向和大小。 “恐怕是还针对不到我吧，这不过是突发事件而已。”萧清寒微微闭上眼睛思索了一小会儿，“我的产业，我就要负起责任来！我马上就集中开会，组织善后小组，事情发生了，我就去面对呗！哈哈” 上午十一点，欧阳雨涵回到了华都，没有人来接站。她还是一个辞职待业人员，尽管从飞机场出来时，心中有一些失落很快她就释然了。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她是一位优秀的侦缉人员。 欧阳雨涵没有回家，她打车在华都最繁华的市区转了一圈，又接连换了几个出租车，确信没有跟踪时，她来到了一个中档次的居民区。 “咚咚咚”她敲响了一家楼门。 梁满仓打开房门，欧阳雨涵闪身走进去，门随即关上了。 “梁书记。”欧阳雨涵打一声招呼。 “欧阳雨涵，你辛苦了，怎么样，身体还好吧？”梁满仓尽量保持笑容。 “还好，情况您都知道了？”欧阳雨涵坐下来，说道。 梁满仓给欧阳雨涵倒一杯茶，也坐下来。 “看看，把咱们搞得跟做贼似的。”梁满仓叹口气，“对手太狡猾了，又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游轮竟然毁于一旦。” “是的，和秦三见面谈生意的叫哈里多德是西亚人。”欧阳雨涵具体汇报道，好些事只能当面说。 “嗯，不清楚他们想要交易什么吧？”梁满仓知道自己是问了一句废话，他自从知道了陆皓晨的事总是有点心不在焉。 欧阳雨涵笑笑：“不知道，但是数额很大，预付款项就是几个亿呢。” 她理解梁满仓此时的心境，这已经不错了，自己当年知道爸爸出了事差点就崩溃。 始皇号在海上失火的事很快就传遍了华都，谁都知道那是华都的标志之一。 这样的事，在老百姓的眼里多了一些谈资；在jǐng察眼里多了一些案件；在官员眼里就复杂了，多了一些利益、多了一些yīn谋…… 秦风来到小会议室时，程枫已经坐在会议桌前了。 秦风笑着走进来：“程书记，什么要紧的事，这么急着开常委会？” “始皇号失火了，你知道吗？”程枫没有笑，但语气很平缓完全是例行公事，不带有任何sè彩。 “什么？那可是我省明星企业啊，萧清寒这下可亏大了，我们要扶持一下，不能让我们的一面旗帜倒下。”秦风冠冕堂皇地把一切一下子就推到了萧清寒的身上，滴水不漏。 “是啊，始皇集团没少在华都的建设之中出力，但是事情发生了，我们还是要从实际出发坐好善后工作！”程枫点点头。 常委们陆续走进来，每一个人都在议论着这件事，程枫不经意地看一眼秦风忍不住笑了。 他当然不相信秦风对这件事毫无所知，秦风啊秦风百密一疏，还是在这件事上表演拙劣了。可是秦风到底是扮演了什么样的角sè，程枫书记还拿捏不准。 第一百七十九章 卸磨杀驴 - 官场小农 - 大漠雨烟 有海的调节华都的秋天天气格外清新。  无弹窗 更新快[  ]湛蓝的天空高远而明澈飒飒的微风清爽而温柔。 华都省委的会议室里此时却是烟雾缭绕了。本来常委会是很少有人抽烟的即使那几个老烟枪也自觉控制一下。 今天还没有开会时程枫书记就点燃了一支烟而且把一盒中华往桌子一扔随大家拿去几个烟鬼自然就毫不客气了。 程枫书记的一反常态当然会引起大家的注意但是在这样的场合谁都不会傻到去问。 “满仓没有来？”秦风看向秘书长王璟慧。 “梁书记去外地调研了今天赶不回来。” 程枫看一下表又看看大家说道：“开会吧。” 小会议室里肃静下来但是一根根烟囱还在吞云吐雾。 “想必大家已经听说了华都的始皇号游轮在香江附近水域失火了现在据报来的资料显示：已经有17人不幸罹难尚有39人在住院观察被救援的70多人基本都在香江jǐng察署接受调查。” 程枫书记的通报还是引起了一阵小声议论。 “现在张弘扬副书记和张福军副省长已经赶往香江做善后处理了我们再议一下看这件事怎么处理比较好。”程枫书记紧锁着眉头。 “始皇集团的管理一直就很混乱我看我们应该彻查始皇集团对始皇集团进行一次大手术！”秦风也破天荒地点燃一支烟愤愤然说道手掌还用力地拍在会议桌。 大家都有点奇怪实际华都省府就这么大谁都知道始皇集团与秦三的关系只是心照不宣罢了。可是谁也没想到秦风会爆发出这样一套言论岂不是自掘坟墓？ 程枫看一眼秦风笑道：“始皇集团可是咱们的明星企业啊。”大家都在心里忍不住笑了这明星企业可是当时秦风亲自颁发的牌子那大照片还威威乎地挂在始皇集团的门厅里如此看来秦风的这一套言论像极了“向我开炮”的表演怎能不引人发笑？ 秦风听到程枫书记的话并没有尴尬：“我们不能因为始皇集团以往的成绩就掩盖了目前混乱的事实我建议派驻工作组到始皇集团一定要挖掘出真正的原因。” 他的义正言辞几乎就要让程枫书记刮目相看了。 “萧清寒是始皇集团的董事长这个人比较年轻。的确是以前曾经是我省的杰出青年、优秀企业家但是不代表他就不会变质尤其是年轻人很容易就飘飘然、狂妄自大、目中无人！所以始皇集团出现这么大的事故与他密不可分！”秦风依然是铿锵有力、情绪激昂。 程枫书记知道了这是在卸磨杀驴啊可惜啊这磨还没有卸下去呢。 “现在我们在调查事件的根本原因的同时要积极地做好始皇号大火的后续问题的处理。这一事件已经是全国闻名了我们要把影响降到最低。”人大主任白龙泽清清嗓子说道在常委里他的岁数最大人缘也很好。 他的话一说出来大家纷纷点头。 “是啊我的意思就是严肃处理了萧清寒给大家一个交代嘛。”秦风的嗓门有一点高像是在针对白主任。 白龙泽翻了一下眼睛“要处理责任人也要有详实的调查现在的关键工作不是处理谁而是把事件的影响降到最小。”他又抽出一支烟然后把烟盒往桌子一扔显然是对秦风的话很不以为然。 秦风干脆直接盯着白龙泽主任说道：“我在国有大型企业做过一把手我深知企业员工需要什么我们如果还想让始皇集团发展下去而不是就此消亡就要问责企业的一把手！”他的话还是有一些震撼的在座的常委中只有他有过管理企业的经历。 至此大家都已经明了秦风时认准了要萧清寒顶包啊。 看到这样一幅场景程枫书记说道：“对一把手的处理不要急。要有一个说法至少要等到香江方面出具失火的报告之后再能决定。” “嗯对对……”大家纷纷点头。 秦风也不能再说什么只好深深吸一口烟。 “咳咳……”接连咳嗽几声。 “洪部长这几天新闻媒体会不断地涌过来你要做好接待工作。”程枫书记看向宣传部长洪世平。 洪世平点点头又在本记下了程枫的安排显示出足够的认真态度他是刚刚提来的干部对程枫书记很尊重。 “秦省长你负责接待国家事故调查小组的工作做好配合和协调。” 秦风也点点头又喷出一股烟。 “白主任郑主席你们牵头工会、民政局坐好抚恤遇难者的工作。” 程枫书记停顿了一下“满仓同志今天没有过来让他负责组织jǐng察、审计、监察对始皇集团进驻调查。” “梁满仓他不是正在负责打私吗？”秦风提出了异议。 “打私是全国的一次大行动咱华都就这么一个小港而且那海关的何枫雪可不是一般人物咱们就是配合一下就可以了。” 秦风立刻从程枫书记的话里捕捉到这样的信息：华都的打私工作并不是很严峻；梁满仓所谓的打私工作组组长只是名义的；程枫书记对待打私不是很心。 “秦省长和我作为这次事件领导小组组长各位都要负起责任尽快把事情处理清楚。”程枫书记开会历来不喜欢长篇大论和他当兵时一样雷厉风行。 刚散会梁满仓就回来了。 “满仓华都一号院那你打算怎样布置？”程枫关办公室门小声问道。 “现在不能大范围的清查只能暗中去做我想皓晨在萧清寒没有意识到危险降临的时候还是安全的吧。”梁满仓的眼神很黯然。 “满仓可以安排特jǐng深入进去侦察一下或者……”程枫书记拍拍梁满仓的肩膀。 梁满仓等待着程枫书记的接下来的话。 “满仓我听说你和苏小小关系不错？”程枫突然话题一转似乎又觉得这件事不应该在现在这个时候说出来所以显得有点不好意思。 “还行吧就是在一起吃过饭秦风知道这件事。”梁满仓说道他已经猜到秦风一定把这件事说给程枫书记了指不定加入了一些什么花边呢。 第一百八十章曲径通幽 - 官场小农 - 大漠雨烟 梁满仓并没有想到程枫书记提起这件事有什么用意在他看来心中还有了一丝反感。  无弹窗 更新快 程枫书记笑笑笑得很是诡异梁满仓挠挠头颇有一点不知所措咱老梁现在都什么状况了你老哥怎么还跟咱打马虎眼啊？ “满仓苏小小可是始皇集团的重要人物对华都一号院可谓是了如指掌你可不可以……”程枫又笑了自己都觉得这个主意不怎么样。 梁满仓苦笑一下摇摇头“老大算了吧我跟那苏小小远没有达到这般关系。” “唉……”程枫叹口气“试试又有什么她现在不是辞职了吗？可以试一下就是她把话传给萧清寒也没什么！敲山震虎未尝不可。” 梁满仓想了一下说道：“萧清寒现在去了香江倒是一个机会。” “那还不赶紧去！曲径通幽啊！”程枫书记拍了梁满仓一下。 梁满仓走出省委大楼自己驾车来到了苏小小的住处。 站在单元门前梁满仓有一些犹豫他不知道苏小小会不会帮助他但是为了陆皓晨他是什么都会去做哪怕是再难也要去做。 “策略一定要注意策略！”梁满仓在心里不断地jǐng醒自己。 打开苏小小的家门时苏小小笑靥如花地站在门前。[感谢支持小说] “大哥没想到你会来！我还以为你把我忘了呢快坐。”穿着淡粉sè家居服的苏小小气sè不错一头长发披在肩透着诱人的香气。 “路过这里就来坐坐。”梁满仓自小对撒谎一路很有心得但是自从进了城做了官就不曾撒谎这一用之下不觉间脸一热。 “哈哈撒谎都不会有什么事吧。”苏小小这尤物偏偏一句话把老梁的囧事揭露出来到真让老梁有点无处藏身之感。 “嘿嘿嘿……”好在咱老梁也有自己的绝活囧事一出一概以憨笑掩盖之。 “这不是要中午了嘛我也是一个人找你吃顿饭总行吧你不是我妹妹吗在华都我也不认识谁。”梁满仓经过一笑状态终于走正轨。 “嗯这还差不多这才像是个哥哥我去换一下衣服等着我。”苏小小欢笑着跑进里间。 梁满仓叹口气好在咱还有点表演天赋。 不一会儿苏小小穿着一件淡蓝sè长裙罩着一条白sè披肩走出来看去果然楚楚动人。即使是梁满仓这样生活之中绝不缺少美女的人都感觉到心中一颤。 “大哥咱们就到前面的天然居去吃怎么样？那里很有一点特sè的。”苏小小很自然地就挽了梁满仓的胳膊。 “好啊听你的。”梁满仓又是一颤。 天然居饭店并不大就建在小区的对面面向一条小溪。 走进天然居这里果然是别有洞天装修的古sè古香墙壁都是国画和书法虽说不见得是名家之手却也是书墨飘香。 苏小小拉着梁满仓的手走了二楼就寻了一个小间进去。 小房间可容纳四人一张实木的长条桌就是本sè不加装饰木头的纹理清晰可见。小桌放在一爿木榻榻放着几个手工缝制的粗布小垫梁满仓和苏小小就席地坐在小垫很有一点汉唐之风。 苏小小接过菜谱点到：“就来千秋雪、漫山红……” 梁满仓一听这菜名就犯了糊涂急忙说道：“老妹这都是什么？” 苏小小笑道：“自酿豆花羊血山药呗怎么样名雅致吧。我看你无jīng打采的眼袋都出来了点一些好消化补jīng力的……”苏小小依然认真地看着菜谱。 梁满仓心头一热自己这些天的确是浑浑噩噩男人的生活中真是不能缺少了女人啊。 只是一会的工夫几样jīng致的菜就摆到了小桌子还有一壶温热的小烧酒纯粮食的曲子味已经飘出来。 陶制的酒杯斟满酒酒气愈加浓郁。 “大哥我敬你。”苏小小咯咯笑着端起酒杯“一定要干啊。” 梁满仓嘿嘿笑笑一饮而尽。 “大哥电视说始皇号失火了你看了吧。”苏小小先把话题引到了始皇号这也难怪在华都这是头号新闻了。 “嗯今天一大早张副书记和张副省长已经去香江了我被任命为工作组长要清查一下始皇集团的内部管理各项工作。”梁满仓放下筷子坐直一些说道。 “查始皇集团？”苏小小有点惊愕“这不是突发事件吗？和始皇集团的管理有什么关系？”毕竟在始皇集团工作了几年苏小小的本心还是倾向于始皇集团的。 “始皇号是始皇集团的产业出了这么大的事管理不可能没有漏洞。” “这个萧清寒也是生意做大了疏于管理吧。”梁满仓又补充道。 苏小小点点头没有说话像是在思索什么。 “小小我觉得始皇集团的总部虽然设在了金碧辉煌但是我始终觉得华都一号院才是萧清寒的司令部。”梁满仓一点点引去。 “嗯萧清寒一般都在华都一号院除非开会一般是不去金碧辉煌的。”苏小小肯定了梁满仓的话。 “想当年你也是始皇集团的层了对华都一号院很熟吧那里很神秘啊。”梁满仓喝一小口酒像是不经意间问问。 苏小小突然一抖像是被吓着了。 “我是经常去……”苏小小说话时声音很小似乎很紧张。 梁满仓看看苏小小这细微的变化他全部看在眼里。 “来别光谈喝酒。”梁满仓在心里盘算着难道苏小小在那华都一号院曾经有过什么不堪回首的回忆？或许和萧清寒有过感情纠葛？不会！苏小小与当年的林依依相比并不出sè萧清寒并没有对林依依怎么样和苏小小也不应该再说没有一点这方面的传闻。唉但是感情这东西说不明白的。 “小小现在辞职了有什么打算？”梁满仓故意把话题岔开。 苏小小嘟嘟嘴说道：“刚在家呆几天啊我可没呆够呢。” 梁满仓笑了。 “对了哥嫂子有消息了吗？”苏小小大眼睛眨了眨。 “唉……还没有。”梁满仓叹口气。 “嗬前晚做个梦真不好啊……” “哥你是大人物也信梦啊。”苏小小被梁满仓认真的表情都笑了眉眼弯弯的很是好看。 第一百八十一章 成大事者的素质 - 官场小农 - 大漠雨烟 梁满仓叹口气，把脸搞得苦不堪言的样子，堪比从前到大雁湖偷着捕鱼被人家抓住，做出的可怜样子。 “小小，我这梦可是有几分凄凉啊。” 苏小小被梁满仓的文绉绉逗得咯咯咯笑起来“大哥，何出此言啊。”也学着梁满仓的样子摇头晃脑。 苏小小接着看到梁满仓没有笑，而且脸上更加凄楚，便也不再笑了，认真起来：“你说吧，我听听。” “嗯，”梁满仓适时地咳嗽几声“咳咳咳……”更添悲伤。 苏小小已经完全没有笑意了，皱着眉看着梁满仓，眼睛里流露出关心。 “小小，我昨天梦到你嫂子了，可是真怪――清晰地看见她被萧清寒绑架到了华都一号院……” “什么？”苏小小一吃惊，手中的茶杯一下子掉到了桌子下，茶水打湿了长裙，她竟然没有去擦，只是愣愣地看着梁满仓。 对苏小小的反应，梁满仓也有一些惊讶，他没有想到苏小小会有这样强烈的反应。看得出，苏小小对萧清寒和华都一号院有一些特殊情结。 “小小，你……” “哦，大哥，我关心嫂子。”苏小小缓过神来，急忙用纸巾擦裙子上的茶水，嘴里含糊地应和一句。 “小小，我也担心你嫂子，不瞒你，我安排人查找你嫂子，可是这么多天来一点消息都没有，你嫂子好像人间蒸发了一般，一点消息也没有。”梁满仓表情凝重地说道：“我真担心她是被绑架了。” “绑架？”苏小小看一眼梁满仓急忙低下头，整理着裙子，小声说：“萧清寒没有那么大胆子吧。”说过这句话她的脸就火辣辣地热起来。 “萧清寒有可能这样做，他恨我，他一直把他父亲被枪毙，归罪到了我的头上。”梁满仓说。 梁满仓看得出苏小小心神很慌乱，他倒是不知道苏小小对华都一号院有着多么大的惊惧，但是他可以推测出苏小小一定知道一些华都一号院的秘密。 “小小，你应该熟悉华都一号院，你帮大哥分析一下，要是你嫂子真被萧清寒绑架了，他会把人藏在哪里？” “这个……应该藏在他自己的别墅里吧。”苏小小终于抬起头。 “嗯，应该是这样。”梁满仓点点头。 “大哥，那你赶紧救嫂子啊……”苏小小皱皱眉说道。 有了这样一个压抑的话题，吃饭也就了无生趣了。 梁满仓把苏小小送到了小区门口，才独自回到郊区的那座小楼。 何枫雪已经先一步到了这里，见梁满仓匆匆走进来，她迎上去问道：“满仓，有皓晨的消息吗？” 梁满仓摇摇头，把中午和苏小小的谈话说了一遍。 “如果能够确定萧清寒的别墅是重点，那就可以采取行动了，一个小时前，萧清寒突然回来了，这很不正常。”何枫雪说道，“公司出了这么大的事，他不在香江处理，却是急急忙忙地赶回来，难道是他意识到了什么？” 梁满仓紧锁着眉头“大姐，我看咱们内部是不是出了问题？” 何枫雪注视着梁满仓等待着下文。 “我们这里刚刚开始监视秦有，秦家就已经采取措施了，秦文立的病显然得的不是时候，秦三离开始皇号，始皇号就发生了大火，这一切疑点太多了，可是我们又没有一点办法找到症结所在。好像我们被人家摆在了明面上，人家时刻都在牵着我们走。”梁满仓把一杯热茶一口气都喝下。 何枫雪没有多说什么，怀疑内部出问题这样的事情可不能随便乱讲，搞不好那是会造成队伍里矛盾的。 “秦文立的能量很大的，尽管他已经退下去了，可是他的追随者还不少，而且部队里的人多数都是死心塌地的追随，唉……我们需要换一种工作方式了，应该把攻坚战换成奇袭！“何枫雪做了一个直插的姿势――手掌一伸，向下砍去。 “对，不能完全按套路出招。”梁满仓情绪也调动起来了。 首都军区总医院，高干病房里。 秦三和秦有耷拉着脑袋坐在秦文立的面前。 秦文立长叹一口气，显然是已经骂过了，现在到了说教时间。 “你们两个做事就是鲁莽，不走脑子。我和你大伯都已经是风烛残年，照看你们的时rì不会多了。这次要不是有人提前告诉我，你们此时已经被那个何枫雪和梁满仓整进监狱了！” 秦有和秦三不断点头。 “不过你们也应该分析一下，你们的身边一定有他们的人！” 秦三小声说道：“我在船上打电话时，身边肯定没有人，而且我和哈里多德谈的时候也没有……”秦三说到这时，眼睛一下子直了，“当时……欧阳雨涵……在、在……我们身边……”他的脸一下就白了，他最最不想遇到的事，若要是真的，那么欧阳雨涵就绝不会成为自己的女人了。 “什么？你真是个蠢货！这是怎么可以在外人面前说起？记着，以后这样的生意都不要做了！”秦文立一下子就分析出是欧阳雨涵了“这个欧阳良臣的女儿再也不要联系了！” “想一想，你在欧阳雨涵的面前还说什么了？”秦文立追问道。 “我、我，没再说什么吧……”秦三是真不记得了。 “把那部电话给我拿过来。”秦文立指了一下病床上的一个皮包。 秦有知道包里有秦文立的军用电话，那是绝对不会有窃听的。 “秦风，华都现在怎么样？”秦文立问道。 “正在调查始皇号失火的事件，梁满仓负责调查始皇集团的内部管理，我都按照您的安排推到了萧清寒的头上。” “对，尽快让他们抓捕萧清寒，把这个案子结掉！可以让韩老三把陆家那姑娘的事透漏出去，让梁满仓去抓捕萧清寒，安排人击毙萧清寒，要做的真切！懂吗？” “放心吧，我会安排好！”秦风说道。 秦风放下电话，暗自佩服父亲的运筹帷幄，想想自己的狠辣手段和父亲比起来简直差的太远。那萧清寒在父亲的面前也是儿子一般的亲近，而刚才父亲说出击毙两个字时，没一丝一毫的犹豫，这就是成大事者的素质吧。 第一百八十二章金蝉脱壳 - 官场小农 - 大漠雨烟 苏小小回到家中始终站在窗前，尽管早已看不见梁满仓的影子，但是她的脑海里始终被梁满仓占满。 苏小小深信梁满仓是一个值得信赖的好人，可是她不敢说出实情，她痛苦的锁着眉头，看到窗前一片片树叶飘落。 此时，她无比羡慕那凋零的淡黄sè叶子，义无返顾地飘落…… 她叹口气，两行眼泪悄然滑落。 萧清寒匆匆返回华都，是被他称为许叔的许学叫回来的。许学不是别人是当年和萧清寒的爸爸一块儿叛了死刑的许哲的亲哥哥，他一直受到萧清寒父亲的资助，在国外读书之后就留在了国外，因此对萧家他感到恩重如山。 “清寒，你必须马上走，该怎么办我已经安排好了，我的组织的人已经把线路策划的天衣无缝了，你一定要按照这些去做。”许学把一只档案袋交给萧清寒，“这是资料，你以后怎样洗白这里都很清楚。 “许叔叔，我们是不是太谨慎了，现在局面还没有达到这么糟糕吧，秦家的事与我不会有太大关系吧。”萧清寒一脸的不情愿，尽管他对许学很信赖，但是他也有自己的判断。 “清寒，你想始皇号失火，会是意外吗？”许学没有笑，脸sè严肃得吓人。 “至少与我没有关系。”萧清寒小声说道。 “清寒，这件事非算到你头上不可！秦三现在在首都军区总医院，这何尝不是一种保护啊，现在只有你被晒到了阳光下。” “可是，就把责任推到了我的头上又能如何？不过是管理责任吗。”萧清寒并没有把这件事当做一件大事。 “单就此事，当然没什么，但是你可要知道现在全国都在查走私，你的公司账目也在清查之中，耐得住推敲吗？就是耐得住，可也要记着那一副趣联啊――‘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说不行就不行行也不行。’呵呵，什么事都有两面xìng，可以是黑、也可以是白。”许学摇摇头，“这件事，你照办就是！” 萧清寒懵懂地坐在沙发上，仔细回味着许学的话，觉得事实的确如此，自己看似强大的实力实际上不堪一击。 “清寒，为了复仇，也为了更好地照顾你，我参加了组织这一切你都知道，但是你要记住你不可以加入组织！”许学很是坚定。 萧清寒点点头。 “还有，清寒，你身边的韩老三是秦家的人，我会帮助你料理了这件事，我最痛恨叛徒！” 这一下萧清寒可愣住了，他在韩老三的身上可是没少投入，在韩老三最穷困潦倒的时候，是他出钱帮助韩老三救治了老母亲，又是他出钱把韩老三一家接到了城里，给他城里人的一切生活。 他没想到韩老三会背叛他。 萧清寒痛苦地闭上眼睛，他此时真的想杀了韩老三。 “许叔我要亲手杀了韩老三。”萧清寒咬牙切齿地说。 “他还不能死，我还需要他把信息传递出去。”许学yīn险地笑笑。 “今天我的人监视到梁满仓去找苏小小了，我分析梁满仓是得到了陆皓晨的消息，但是还不能确定具体的位置，所以不敢贸然行动。”许学是经过特殊训练的人，不是一般的缜密。 “陆皓晨怎么办？”萧清寒问道。 “你把她带走，我的人会帮助你做这件事，一会儿给她穿好衣服。” “一会儿？许叔马上就走？”萧清寒没想到会是这么快。 “对，你公司现在已经是空壳了，让那些家伙查去吧，我已经都转出去了，这要感谢秦家想把一切推到你的身上，他们这几天没有对公司监管。” 两个人正说着，韩老三敲门走进来。 “萧总，又几个打私办的人来了。” “让他们进来。”萧清寒也不愧是出了名的狡猾，他的脸上没有露出任何破绽。 “老三，你去金碧辉煌找赵副总把资料拿过来。”许学吩咐道，在韩老三看来一切都再正常不过。 四名穿着西服的男人走进来，许学笑笑说道：“清寒，你就和他们走吧，一切都按照安排去做就好。” 萧清寒点点头走进暗室。 陆皓晨仍然被绑在铁床上，一个男人走上去从随身带着的密码箱里取出一支针管扎上去。 处于半梦半醒之中的陆皓晨，没有丝毫的反抗，她也反抗不了，便完全失去了知觉。 “穿好衣服，走吧。” 十几分钟几个人走出来。 “组长，您……” “这孩子就拜托你们了，代我向将军问候。”许学走上去握住那男人的手。 “许叔，你不走？”萧清寒问道。 “傻孩子，我要是走，你就出不去了，我还要让韩老三继续监视我，我在，他们就以为你在。”许学笑了笑。 萧清寒的眼泪流出来。 “快走！”许学一挥手，几个人拉着萧清寒，扶着陆皓晨走出去。 一行人走出来直接上了一辆集装箱货车，货车的货厢里停着一辆军牌子的越野车。 韩老三去的快，回来得也快。 “许先生，萧总呢？资料取回来了。”韩老三走进来。 “哦，被打私办的给请走了，说是配合调查。”许学依旧看着报纸，没有抬头。 “啊，那我先出去了。” “好。”许学没有动，依然悠闲地喝着茶水。 “萧清寒被打私办的人带走了。”韩老三回到自己的房间小声打出去电话。 “打私办的人？”秦风一时间有点惊讶，“我怎么没有得到消息？会不会是萧清寒逃跑了！” “绝对不会，那个许先生还在别墅里看报纸呢。” “好吧，你继续监视。” 秦风不能不惊讶，在打私办内部有他的人，这么大的事怎么能一点消息没有？不过那个特殊的许先生还在，应该不会有事。 韩老三把电话卡小心地卸下来，还没有换另一张卡，肩膀突然被拍了一下。 一把匕首已经迅速划过他的颈动脉，他本能地回转身，看到面带微笑的许学。 韩老三不甘心地缓缓倒下，他想不到自己没死在战场上，竟然倒在了这样一个看上去文质彬彬的人面前。 第一百八十三章 是陷阱也要跳 - 官场小农 - 大漠雨烟 许学脸上带着平静的微笑，离开了韩老三的房间把门锁上，实际上他知道就是不锁门也没有人会进来。 他慢慢踱回萧清寒的别墅，继续喝着茶水，翻看着报纸，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夜幕悄然降临，许学站在华都一号院的最高处的一棵树下。他注意观察着几个秘密监视华都一号院的观察点，他笑了，笑得诡异而且轻蔑。 他看一下表，点点头，对自己说道：“一切该结束了，我也该撤了，没想到这么轻松。” 许学回到萧清寒的别墅，他把早就杀死的两个陌生人，拖到了萧清寒的密室里。然后，他韩老三的尸体也拖进来，把一切准备就绪，许学轻松地吹起了口哨。 他打开了别墅内所有的灯，快速地换上一身黑衣服，拎着一个小皮箱，从密室走出去沿着地下车库，又回到了那最高处的大树下。 许学攀着树干快速地象一只壁虎一样，游走上去。 在树杈间，许学拿出萧清寒的手机拨出去。 “苏小小，是我。” 许学模仿着萧清寒的声音，这是他的一项技能。 “萧总……”苏小小正在苦闷地看着窗外，这一下午她就没有挪开这里半步，她沉浸在痛苦地纠结之中。 电话铃骤然响起，吓了她一跳，看到是萧清寒的号，她的心里更加紧张了，怦怦跳个不停。 “苏小小，我知道你是喜欢上了梁满仓……” “萧总，我没有……不是，你让我……”苏小小的声音颤抖着又很急促。 “好了，我现在不想玩了，想要了结了这件事。” 苏小小心里乱成一团，她静静地听着，没有插话。 “我和梁满仓的恩怨终究要有个了结，现在我把陆皓晨抓到了我的密室。我是商人，想跟梁满仓谈谈条件，你通知他吧，把他带到我的别墅里来。”许学说得很平静，但是苏小小能听出其中的狠毒，她知道萧清寒是可以干出来任何事的。 “萧总，我……” “不用废话，马上去办吧，我只等他一个小时，如果他不敢来我就杀了陆皓晨然后远走高飞。不过你放心，你的弟弟我会照顾他。” 苏小小听到这里，无力地“嗯”了一声。 “咔”许学挂断电话，把手机卡拔出来。 苏小小傻愣愣地瘫坐在沙发上，三分钟后才突然回过神来，“一个小时，快，我得赶紧去找梁满仓，不管是不是yīn谋，梁满仓总会有办法！” 她来不及换衣服就跑出门去，房门都没有关上，突然想起打电话，这是最便捷联系途径。 “大哥，我……”苏小小一时之间突然语塞。 “小小，你有什么事吗？”梁满仓听得出苏小小的情绪很慌乱。 “大哥，嫂子……在……萧清寒……别墅……”苏小小吞吞吐吐地终于说出来。 “什么？小小，你不要着急，你在哪？”梁满仓只道苏小小要帮助自己。 “我在家里，”苏小小平复了一下心情，缓和了不少“萧清寒给我打的电话，说是要找你谈判，了结什么恩怨。” 梁满仓出奇地平静下来，“好吧，小小你具体点说，别着急！” 何枫雪马上做好了记录，向梁满仓点点头。 “刚才，就在刚才，萧清寒打来电话说是要我找到你，他要和你谈判，只给你一个小时的时间，我知道在哪，我带你去找！”苏小小快速说着。 “好的，小小，谢谢你，你在家里等着，哪都不要去，我马上就到！”梁满仓的话语很坚定。 放下电话，梁满仓站起身“大姐，我需要马上出发，去找苏小小，萧清寒既然要找我，我就要去！” “满仓，这会不会是个圈套？”何枫雪谨慎地说道，“不要急，先分析一下，时间来得及。” “就是圈套，我也要闯进去，因为皓晨还在他手上，我必须去！”梁满仓坚决回答。 “这样，你去找苏小小，我向程枫书记汇报一下，然后安排人直接去华都一号院，不会耽误事。” “大姐，一定要注意，不要让萧清寒狗急跳墙，不要迫的太紧了，我不怕他！” “满仓，这个带上。”何枫雪把一把小手枪递过去，“有备无患，会用吧？” “会！”梁满仓接过来，一闪身就走出去，郑大勇急急跟在身后跑下楼。 何枫雪也马上向程枫书记汇报，一时间专案组忙碌起来。 首都军总医院，秦文立的生活秘书急匆匆拿着手机跑进来。 “首长，专线！” 秦文立并没着急，接过来电话，向外面看看。生活秘书会意，走出去把门关好，就站在门口守卫着。 “好的，我知道了。”秦文立没多说一句话，把电话挂断后，就又拨出去。 “秦风，马上安排人去萧清寒的别墅，他要和梁满仓摊牌，我怀疑他会把一切都说出去，尽管没有什么证据，也没必要吃一只苍蝇。” “我明白了，爸爸。”秦风短促地说一句。 秦风把电话直接打给韩老三，他甚至暗自庆幸自己多亏在萧清寒的身边安插了自己人，关键时刻果然很有妙用！ “嘟嘟嘟……”怎么可能无人接听？难道韩老三在萧清寒的身边出不来？秦风没有慌乱，多年的经历让他把一条人命看得很淡了。 他又打出去一个电话：“你马上去，马上！抢在别人之前，击毙了他，必要的话可以击毙在场的所有人，梁满仓正赶过去，你要快！” 许学潜伏在大树上远远地用红外线望远镜观察着，他看到一辆黑sè小轿车迅速驶进了华都一号院，那黑sè小轿车并不减速，在萧清寒的别墅前一个急刹，停下来。 “来了！”许学微笑着拿出了按键器，他的眼前似乎出现了梁满仓被炸飞到空中，一块块血肉四下飞溅的的场景，他的笑容越加灿烂了。 “大勇再开快一些！”梁满仓吩咐着。 “大哥，会不会是一个陷阱，那个萧清寒很狡猾的。”苏小小有点紧张地从后面车座深处小手，搭在梁满仓的身上。 “不怕，就是陷阱，我也要跳下去！”梁满仓没有回头，身体前倾，瞪得溜圆的眼睛紧紧盯着前方。 第一百八十四章 爆炸 - 官场小农 - 大漠雨烟 华都一号院地处海边，这里比豪华的闹市区要肃静得多。已是深秋时节，树叶不时飘落，“嚓嚓”作响。 许学在树杈上遥望着别墅，见到那辆黑sè的小轿车里冲下来四个人，迅猛地闯进别墅内。 “五、四、三、二、一……” 许学的脸上满是笑容，在他看来一切都结束了——梁满仓就要灰飞烟灭了。 他潇洒地抡起胳膊，在空中划了一个半圆。 “轰——” 火光冲天而起，巨大的爆炸声把别墅瞬间变成一片火海。 不到二十秒钟，华都一号院里嘈杂声响起来——哭喊声、救命声、怒骂声交织在一起。 许学笑着跳下树，在他耳中，这混乱的嘈杂声简直就是壮丽的凯歌，在他的脑海中已经浮现出梁满仓残缺不全的尸体，他悄然隐没在夜幕之中。 这惊天动地的轰鸣，把何枫雪乘坐的小轿车几乎掀起来，她急忙跳下车，想出事地点跑过去。 “坏了！那是华都一号院吧……”梁满仓坐在副驾驶上，一片茫然“每到一个小时啊……” 郑大勇把车开到极速。 “满仓，不要过去！”何枫雪一把抱住不顾一切往别墅里冲的梁满仓。 梁满仓已经疯了一般，嘴里含混地喊着，用力yù甩开何枫雪。 何枫雪在军队时就是有名的铁娘子，不是梁满仓能比得了的，郑大勇又跑过来，两个人死死抱住梁满仓。 “保护现场！”何枫雪抱着梁满仓回头喊道。 救护车、消防车、jǐng车呼啸而至。 程枫书记脸sè铁青，看着已经夷为平地的萧清寒别墅，说道：“一定要做好勘察，不要漏了任何细节！” 梁满仓接受了现实，他静静地坐在临时的指挥部里，猛烈地吸着烟，他在等待现场刑jǐng的清理。 “满仓，你保重身体。”何枫雪走进来，“刚才我得到消息，现场炸毁了几辆车，从位置看其中一辆是刚刚驶过来的，是一辆黑sè丰田佳美轿车，没有车牌和有价值的车辆信息。” “在我们之前有人来过？”梁满仓一下子站起身，“难道……” 何枫雪点点头：“想必是，有人先冲进去和萧清寒发生了冲突，萧清寒引爆了炸药。现场的尸体还在整理之中，已经都成了尸块，初步已经有四具以上男尸和一个女的……”说道“女的”何枫雪的声音已经压得很低。 梁满仓眼里一下子涌出眼泪：“这就是命吧。”他在这一刻突然就想到了周婷，同样像是风一样在世界里消逝的无影无踪，什么都没留下，哪怕是一句完整的尸体。 “满仓，你要坚强！”何枫雪拍拍梁满仓的肩膀，“你肩上的担子中啊，你不能倒下！” 梁满仓漠然地点点头又摇摇头，他自己都说不清他在表达什么意思。 苏小小站在不远处的一株树下，眼里满是泪水，她悔恨自己应该早一些告诉梁满仓那个密室，或许陆皓晨就不会死。 第二天，天气格外的好，秋高气爽，北雁南飞用在此时都恰到好处，湛蓝的天空高远而明澈，凉爽的秋风拂过，让然恬适舒爽。 梁满仓准时出席了常委会，尽管眼睛红肿，他依然是昂着头、挺着胸，这一夜他已经想好了，皓晨不喜欢他成为懦夫，他必须去战斗！萧清寒虽然死了，可是他背后庞杂的背景还依然存在，这回梁满仓已经了无牵挂，他要反击。 “满仓同志，”秦风站起来迎上去，一把拉住梁满仓，“一要坚强，节哀！” 梁满仓微微一笑：“我不会辜负党的培养，也不会让皓晨的血白流的！”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每一个字都让秦风的内心感觉到惊颤。 秦风转过身帮助梁满仓把椅子摆正。 梁满仓礼貌地点点头“谢谢秦省长！” 程枫书记和jǐng察厅赵子玉厅长一同走进来，直到走进会议室，两个人还在小声嘀咕着。 程枫书记环视一下，走到梁满仓身边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双手拍拍梁满仓的肩膀。 “现在开会吧，子玉同志，你先把昨晚华都一号院的事说一下。”程枫刚坐下就直接说道。 赵子玉厅长，把手中的档案夹打开说道：“昨晚十一时零九分，华都一号院发生了一起爆炸事件，现在初步得到结论在此次事件之中，已经确定死亡人数为男六人、女一人，具体身份还需要进一步核实……” 梁满仓的眼睛一下子就模糊了，大脑也一阵阵胀痛，他强迫自己坐直，决不可倒下。 秦风听着赵子玉的汇报，脑海里也不断地如cháo涌，他想不到会是这样一个结局，好在萧清寒已经不存在了，一切死无对证。他没有想到梁满仓会如此坚强，坚强的有一点瘆人，他发自内心的不愿意做梁满仓的敌人，那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赵子玉厅长一直在说什么，梁满仓都没有听到，他的脑子里除了陆皓晨的身影，什么都装不下去了。 “满仓同志，满仓！”程枫书记连着喊了两声，梁满仓才回过神来。 “程书记……”梁满仓茫然地看一样程枫。 “已经散会了？”梁满仓诧异地看看周围，会议室里只剩下他和程枫书记。 “满仓，你要不要休息一下？”程枫关切地问道。 “不、不、不，”梁满仓摇着头，“我没什么，我就是昨天没有休息好刚才开了小差。” “公，安部里已经派人下来了，皓晨的三个哥哥都过来了，再有一小会专机就会到，老将军那里，我们先瞒一瞒吧，老人家岁数太大了。”程枫书记说道。 “我怎么感觉皓晨没有死？”梁满仓突然幽幽的说道，倒是把程枫吓了一跳。 程枫书记真担心梁满仓悲伤过度脑子坏掉了。 “程书记，这件案子还有许多疑点，刚才我冷静下来想得太多，一时间都把开会的事忘了。”梁满仓注视着程枫书记。 “你说说看。”程枫扔给梁满仓一支烟。 “昨天就勘察到有一辆黑sè丰田佳美小轿车出现在了现场，据说那不是华都一号院的车，这是谁的车？还有死掉六个男人都是谁？最大的疑点是，萧清寒想要杀掉的是我，为什么在没有见到我的情况下就引爆了炸药？他有炸药在手，完全可以依次为依仗等待我进入别墅啊。”梁满仓一口气说完。 第一百八十五章 我相信预感 - 官场小农 - 大漠雨烟 程枫书记笑道：“我还真怕你消沉下去，没想到你小子刚才入定了是在分析案子，我还以为你傻了呢。” 梁满仓苦笑一下：“我坚信皓晨没有离开我！萧清寒是在制造假象！绝对是这样。”这个大神经条的人居然能够笑出来，而且是把黝黑的脸笑成了一朵花。 程枫书记抓起电话：“子玉，你先安排做一下那位女同志的血型和dna化验。” 赵子玉道：“好，我安排一下先化验陆皓晨的。” “尽扯淡，什么陆皓晨的？还不能够确定！”程枫书记始终是相信梁满仓的判断力的。 赵子玉被训斥的有点发蒙，张张嘴没说出话来。 放下电话，程枫书记也被梁满仓带动的情绪高涨起来。 “满仓，刚才会上决定你没听到吧？”程枫书记看着眼睛明显发亮的梁满仓问道。 “什么决定，我还真没听到，光琢磨这件事了。”梁满仓歉然一笑。 “秦风建议这件事关乎到你本人，而且照顾到你的身体，希望你撤出专案组，并且休假一段时间。” “秦风提出的？”梁满仓猛吸一口烟。 程枫书记看着他，知道这小子已经恢复了战斗力。 “好，我就歇上一段！”梁满仓吐个烟花，把一段寸许长的烟灰弹进烟灰缸里。 程枫皱皱眉：“你小子别说治气的话！我表态也是因为大家都赞成，关键还是看你的意思。” “我是真想先退出来，旁观一下，现在我一直是摆在了台面上，让人家参观了个够，我得让他们交点票钱了，免费参观我岂不是赔大发了。”梁满仓嘿嘿一笑。 看到这标志xìng的憨笑，程枫书记彻底放心了，“行，你暗中调查效果或许会更好！” 两个人就坐在会议室里小声交流着想法。 “哐――”会议室的门被撞开，何枫雪随着门冲进来。 程枫书记笑道：“你这个老疯子，多大岁数了？还风风火火的。” 何枫雪没有理他，“满仓，不好了，老爷子来了！” “什么？”程枫和梁满仓同时叫起来“是谁透露的消息？” “不知道，快一点吧，赶紧去海航飞机场，老爷子坐直升机过来的，快快，大老爷们就别磨磨唧唧的了……”何枫雪果然急，摆着手已经跑出去。[  ] 程枫和梁满仓也急忙起身往外跑，把办公楼里的一群人吓一跳，这几位这是怎么啦？不顾及身份一路狂奔。 “我叫车！”程枫喊着。 “叫什么车？我开车过来的！”何枫雪在前面并不回头，跑到电梯口喊着“等等，等等哎……” 程枫和梁满仓也直冲进电梯。 “我说，你这破电梯也太慢了！“何枫雪抱怨着。 “老疯子，你以为这是导弹啊，电梯不都是这速度吗？”程枫差点气乐了。 一路狂奔，何枫雪亲自驾车，梁满仓暗中佩服这老大姐的车技。 到了海军航空兵的飞机场，何枫雪把证件扔给站岗的士兵，她的巡洋舰呼啸着冲进去。吓得士兵急忙向总部汇报，冲锋枪都顶上了膛。 远远看见一架军用直升机越来越清晰，何枫雪和程枫书记、梁满仓下了车，跑过去。 场站的郑参谋长端着枪带着特务营的人冲过来，看到程枫书记，长出一口气。 “老程，你这是干什么？”郑参谋长与程枫关系不是一般的好，“我们还以为是来搞破坏的呢，老首长马上就到了。” “哈哈，这老疯子玩着命的开，我还真怕你的小战士一不小心走了火！”程枫书记笑着说道。 郑参谋长看看吧程枫他们三人围成一团的战士，挥挥手，“jǐng报解除！这是程书记！” 士兵们的神情方才缓和，嘁哩喀喳一阵关上了保险。 直升机缓缓降落，螺旋桨带动的风把梁满仓的头发吹得摆动起来，而此时，他的心不知比这头发要凌乱几倍，尽管他预感陆皓晨没有死，但是他说不清自己的判断，他不知道该如何宽慰老人家的心。 一个中年军人首先走下来，陆老爷子紧跟着出现在直升机门口。十几个人一下子涌过去，纷纷伸出手。 陆老爷子满头白发，嘴唇先是翕动了几下，说道：“去去去，以为我老的走不动啦？谁都不用扶！” 老爷子倔强地自己走下来，但的确是老了，双腿有点打颤。 陆皓明、陆皓成、陆皓功和梁满仓急忙走上去扶他，老爷子眼睛一瞪，三个儿子都马上退到一边，梁满仓却是没有松手。 老爷子拍拍梁满仓的手背说道：“孩子，我都知道了，我都知道了……”眼圈红了，眼泪却始终没有掉下来。 走进场站的司令部，每一个人都上来问候老爷子，他一一点头，大家都小心措辞，深怕触动了老人家的伤心处。 何枫雪走过来时，陆老爷子点点头“小雪，你的工作要紧，不要在这耽误时间啦，该干什干什么去！干不出成绩，我可跟你算账，你瘦了，也要注意身体。” 何枫雪本来想听老爷子骂几句，埋怨她几句，可是得到了这样的关心，她内心那最柔软处一阵悸动，眼泪滚滚而下。 程枫急忙抢到了何枫雪的前面，“老首长，您好！” “呵呵，程枫，果然不错！”老爷子强自笑了一下。 “我没照顾好……”程枫书记走上前双手握住老爷子的手，老首长的手瘦了，青筋绽放，但是他依然感觉到了力量。 “不要说了，你没有任何责任，我想见见皓晨，哪怕是不成了样子，你安排一下，好不好？”老爷子最后几个字几乎是发不出声来。 “爸爸，皓晨没有走。”梁满仓向前一步，大家都投shè过来惊讶的目光，“我坚信她没有事！我有预感！”梁满仓有点激动。 大家都轻轻叹口气，只当是梁满仓一种自欺欺人的安慰吧，他们再看梁满仓时就多了一些可怜与同情。 陆老爷子拉过来梁满仓，让他坐在自己的身边，说道：“满仓啊，我相信你的判断，当初可是你把我那如花似玉的女儿领走的，你要给我完完整整地找回来。” 众人都错愕了。 第一百八十六章 己屋不扫安能扫天下 - 官场小农 - 大漠雨烟 首都的一个四合院里，灰sè的围墙，灰sè的房顶，木大门斑斑驳驳，看不出有什么特殊。[  ] 然而，四合院里却是另外一番景象，着装的、便衣的在四合院各个角落都有明岗暗哨。 这里是韦文清的宅子，自从退休后他就搬到这里居住，虽说是在市郊，但是近些年开发的步伐一rì千里，郊区也已经不再有从前的宁静。好在这一大片四合院是借了他韦文清的光吧，偌大的面积，三四十座四合院依然如故，没有拆迁。 于是乎老人儿都感谢他帮大家留下了地气，年轻人儿都恨他没机会住进室内的高楼大厦。 世上的事就是这样，总是在矛盾中前进，没有了矛盾也就没有了发展，这样的说教式道理枯燥无味。 韦文清也是和别人存在矛盾的，最大的矛盾就是陆老爷子。他曾经在陆老爷子的手下做过文书，差点被老爷子给一枪毙了，这一段不光彩的历史，成了韦文清的一块心病。 此时，这位曾经显赫的韦文清，坐在后院喝着茶，翻看着秘书送来的内参，忽然，他似有所悟地放下茶杯。 “打私？搞得如此轰轰烈烈，似有所指啊。”韦文清站起来，敏锐的政治嗅觉让他有所顿悟，他慢慢踱着步，把披在肩上的羊毛衫拉一拉，“果然是秋天了，天气寒了。” 他吩咐秘书，帮他联系秦文立，有好些rì子没有和他叙叙了。 秦文立此时在军总医院里心里也是乱乱的。 “华都的事应当是告一段落了，怎么心里还乱腾腾的？还是应该让老三出去，干脆国籍也办出去算了，这是个惹事头儿。”秦文立在心里盘算着，这几个儿子胆子都够大的啦，哪一个都够他cāo心。 接到韦文清秘书的电话，他不再敢泡在医院里装病，急忙让秦有备车带上秦三直接去市郊的韦文清府上。 到了四合院，秦有和秦三也赶到后院先给大伯父请个安，然后就退到了前院，他们知道大伯不会无缘无故地把他们的父亲叫来。这两个人虽然嚣张惯了，但是也不是没有脑子的人，他们内心都有一些忐忑，隐隐约约感觉到大伯叫父亲来与他们有一定的关系。 后院的书房里，墨香味很浓，韦文清慢条斯理地写着字，秦文立把沏好的茶端过来。 “哥，你这字的功夫又见长啊，风骨清雅，隽秀端庄。”秦文立品一口茶说道。 “进步，倒是有一些，现在闲云野鹤的生活，有了自己的时间，可以潜心研究了。”韦文清没有笑，也没有其他的表情，淡漠的好像就是在练书法，“不过，我这骨却是硬不起来。” 秦文立马上就觉察出大哥的话中有一些不满，他不敢接下去，只有静静地听候大哥的奚落。 “文立啊，你也有七十岁了吧。” “是，我比大哥小八岁，正好七十了。”秦文立又补充一句“要不刚退下来。” “嗯，是该给年轻人让路了，喏，这幅字送给你吧。”韦文清努努嘴，把秦文立的目光吸引到了刚写完的那幅字上。 “几屋不扫安能扫天下”秦文立读出了声。 韦文清把手中的笔直接掼到涮笔筒里，不满已经表露出来。 “你去军总医院了，得了什么病？”韦文清看着秦文立。 秦文立嘴唇蠕动几下，没有说出来，他是发自内心怕了这位大哥，本来就是长兄为父嘛，而且韦文清比秦文立大了八岁，秦文立的步步高升都是韦文清在一手策划、提拔。 “是为了你的儿子们吧？”韦文清叹一口气，指指红木的椅子，“坐吧。” “现在是什么局面？”韦文清右手揉揉眉心，极为忧心的样子。 “华都闹得很凶啊……”秦文立小声说道。 “不要顾左右而言他，直接说与你那几个宝贝儿子有关的事。”韦文清摆摆手，有一些不耐烦。他对这个弟弟总是有一些“恨铁不成钢”的想法，本想把他推上军委，可是他就是不争气，要不是有自己面子，他恐怕重要的岗位都不会获得。 秦文立看一眼大哥，低下头，酝酿一下说道：“老大和老三都与走私有关，现在基本上算是择出来了……“ “择出来了？呵呵，你可是说的够简单的！法律是说择就择的？择不择得出来是你说的算？”韦文清指了指内参，“你看到没有？已经列到了范围之内！这说的还不够明显吗？――少数高官子女，利用亲属在地方独掌大权的机会，损失国家利益中饱私囊！” 秦文立脸上马上流下汗来。 “你是怎么择的？”韦文清长出一口气说道。 “把这件事推到了那个华都一号院萧清寒的身上……” “就是那个国外回来的？”韦文清去华都一号院住过并且题过词，所以还是有一点印象的。 “嗯，接着说。”韦文清点点头。 “现在、现在……”秦文立有点犹豫，“现在华都一号院昨晚爆炸了，起了大火，萧清寒已经死在了爆炸之中。” “嗯，还有呢？”韦文清对这样的事件并没有惊讶，他那几个侄子有多大胆子他还是了解一些的。 “陆军头的女儿也死在了这次爆炸之中……” “什么？怎么搞得！”韦文清一下子站了起来，“怎么搞到了他的头上！”韦文清毕竟是文人出身，在政治上可以翻云覆雨，但是提到陆老爷子还是心有余悸的，那是对他顶过枪的人，但是冰凉凉的枪口就顶在他的脑门上，只差一点就要了他的命。 他最痛恨的也是陆老爷子，当时虽然没有开枪，老陆那一脚却是断了他的后，所以到了老了，他才孤苦无依，所以更加重视三个不争气的侄子。 “那个萧清寒和陆军头的女婿梁满仓有仇，就绑架了陆军头的女儿，他准备好了炸药，要和梁满仓谈判结果不知道怎么就引爆了炸药，结果几乎把整个一号院都炸飞了。” “哦，是这样。”韦文清又坐回去，继续转动着手里的一对太极球。 第一百八十七章 打靶 - 官场小农 - 大漠雨烟 韦文清仰起头似乎在想着什么，突然问道：“老陆怎么样？” 秦文立往他身边凑凑，说道：“起初不知道，但是我通过别人把这风放了出去，陆军头当时就疯了，调了直升机就飞过去了，现在……估计在火葬场抹眼泪呢。” 韦文清叹口气，“唉，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也是报应，要不是……”秦文立终于喘气匀乎了，话也就跟的上了。 “别乱说！”韦文清一摆手，秦文立登时憋住了，本来想着回忆下大哥被陆老爷子一脚踢坏了下身的事，好让大哥引起愤怒呢。 韦文清显然不愿意再回忆那些往事，不过知道了老陆没了女儿，他的心中还是有一丝快慰。他这一生想起老陆就心底生恨，无论自己的事业多么辉煌，都难以平复无后的遗憾。老来孤独的滋味是很难熬的，他老陆也尝到了。他似乎看到了老陆在残缺不全的尸体前悲痛yù绝，他沉默了，许久……那种快感竟然消失了，或许是发自心底的那一点敬畏？ 韦文清长叹一口气，他甚至怀疑自己今天不应该把这个不争气的弟弟叫过来，可是这种念头只是一闪而过，他不能在晚年被人家指责，哪怕是自己的家门不幸都不可以，他必须要把这件事压下去。 所以，韦文清就羡慕起陆老爷子，尽管失去了女儿，可是老陆的脊梁会更加挺直了，每个人都会赞扬他有一个好女儿――为国家利益而牺牲的好女儿。 韦文清悔啊，又让老陆的脸上荣光了。 陆老爷子相信了梁满仓的话，让周围的人都认为是悲伤过度的一种表现罢了，没有人愿意揭穿，就让他们悲伤之至的人有一丝希望没什么不好。 陆老爷子拉着梁满仓的手，“满仓啊，不要怕！就是皓晨真的没了，也不要怕！战争就要流血牺牲！” 老爷子的话把周围人都说得热血沸腾。 “走！不管是谁家孩子，咱们都去看看！”陆老爷子大步走在前面，一位位高级军官、省级领导都不敢劝他，想想陆皓晨已经成了碎块，老人家看到怎么会心安？三个儿子知道老爸的脾气，也都跟在身后不敢作声。 何枫雪发挥出女人优势，陆老爷子怎么着都会给她一点面子的。她紧跟几步，拉一下老爷子。 “嗬，小疯子，你做出了什么成绩？”老爷子爱怜地拍拍何枫雪的头。 “老爷子，您先等等，刚过来就风风火火的，不是给地方首长找麻烦吗？”何枫雪挤眉弄眼地拉扯着老爷子。 “什么，找麻烦？你问程枫，我麻不麻烦？谁叫你们过来的？”老爷子嘟囔着脚步没有停下来。 “爸，先不要急着过去了，去了也看不到，现在法医正在抓紧时间化验、确定身份呢。”梁满仓看到何枫雪不住地给他使眼sè也只好劝道。 “是啊，老首长，您先不要急嘛，好久都没到过咱这个机场了，您先转转，给我们指导一下。”场站司令刘文杰急忙说道。 “嗯，也好！就听你们的！”陆老爷子沉静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他始终握着梁满仓的手。 “老首长，您看……”刘文杰司令是想请示一下去哪里。 “嗯，就去靶场吧，我有好长时间没有打靶了，这手都痒痒了。” “好，我们直接去靶场。”刘文杰司令回头吩咐参谋长去准备。 几辆军队猎豹载着大家向三公里外的靶场驶去。 海航机场本就在市外，靶场距离更远，面积很大。 陆老爷子下了车走在前面，放眼望去，靶场的设置很规矩。 “老首长，您用什么枪？”刘文杰走过来问道。 “来一支狙击步！”陆老爷子没有犹豫。 “好，我们这正好来了一支M99，最新式的。” 陆老爷子接过步枪，颠颠重量，“是好家伙！巴雷特产的果然名不虚传！”他抚摸着这把枪，就像欣赏自己的孩子。 老爷子标准的站姿，喊道：“把目标区定在六百米以外！” 刘文杰亲自摆旗指挥。 “好！预备！shè击！” “砰砰砰……” M99每一次都需要手动换弹，陆老爷子都是同一个姿势，仿佛是复制的一般，一连十枪，分毫不差。 大家一片掌声，陆老爷子放下枪，眼里竟然噙着泪花，大家都无从判断这泪是因何而流，是为自己老而弥坚的英雄泪？是为女儿英年早逝的悲伤泪？还是…… 没有人过多的去思考，每个人都忍不住偷偷擦一把眼泪，只有梁满仓除外。 程枫的电话突然响起，大家都被惊醒，各自抹去眼泪。 “子玉，怎么样？有结果吗？”程枫书记着急地问。 “那个女尸血型是AB型，现在还需要进一步确定。” “还确定什么？你等等！”程枫急忙拉一把梁满仓“皓晨是什么血型？” 梁满仓愣了一下：“AB的。” “啊？真是AB的？”程枫的话等于是揭示了一个结果，大家都沉默了。 “子玉，你要组织进行DNA的检测，要快！” “已经做出来了，需要有样本比对！” “这容易，陆老爷子就在这，我们马上去！” 程枫撂下电话，看向陆老爷子时，正好与陆老爷子的目光相对，他的心中没来由地紧张地突突跳了起来。 “做DNA？”陆老爷子紧锁着眉头。 程枫书记点点头，说道：“需要您的配合。” “嗯，满仓回家去找一些头发吧。”陆老爷子回头吩咐道。 这个决定倒是把大家都搞愣了，但是老人家既然说了，就一定有他的道理。 “哦？哦！”梁满仓急忙就跑出去，才想到这是在靶场。 何枫雪追过去，上车送梁满仓去找检材。 秦风并没有过来见陆老爷子，他只当不知道，但是他却关注着化验的结果。 “什么和陆皓晨血型一致？那是不是已经确定了，那就是陆皓晨？” “一定要仔细，不要搞出错误！” 秦风也及时地把这一消息告诉了秦文立。 韦文清看着秦文立喜形于sè的样子忍不住说道：“文立啊，你是不是有点过分了？你已经不小了，你以为这件事这么简单？我倒是希望死的不是老陆的女儿，那样你的人还有救，否则……哼哼……” 韦文清靠着红木椅子，闭上眼睛，他有点厌恶自己的惹事弟弟了。 秦文立不敢多说，马上绷起脸，严肃地坐直了身体。 第一百八十八章 眼球理论 - 官场小农 - 大漠雨烟 梁满仓坐在何枫雪的巡洋舰上，把头深深地靠在了高靠背椅上，他闭上眼睛，脑里不断地思索。( ・~ ) “被动，处处被动，到底是什么环节出了问题？步步都被别人走在了前面，这显然是有人在作祟。那个人会是谁？” 梁满仓眯着的眼睛不断地跳动，像是不经意间眼球就要蹦跳出来，他突然就被这个动作醒悟了。 “眼球就一定要在眼眶之中吗？”他自己都觉得这是一个很有创意的问题，他想把他称之为“眼球理论”由此他可以得出很多结论： 1、眼球只属于一个眼眶，左右都不可以互换，那么任何秘密也只能是一个人掌握――嗯？是不是有点不相信战友？是又怎么样？ 2、眼球只有跳出眼眶才可能有新的发现，要不然就不会有“一辈看不着后脑勺”的论调了。 3、眼见为实是一个真理。 梁满仓想着，就有一个主意在脑海之中升腾起来。 韦文清在自己的书房里也在策划着，他需要挽救这个家族，也就是挽救自己晚年的名声。他无论如何痛恨自己的几个侄，在生死攸关面前，他都必须站出来为他们遮风挡雨，这是我们这个民族几千年来流传下来的作风。( ・~ ) 长辈就应该为了晚辈的一切去付出努力。 “文立，让秦有转业吧。”韦文清平静地说道。 “哥，一定要转业吗？他可是晋到了将官。”秦文立极不甘心。 “别说了，这不需要商量，要命还是要前途，你分得清的。”韦文清挥一下手，阻止了秦文立的话。 “文立，你知道秦有在打什么主意吗？”韦文清身体略微前探一下，已经显示出重要。 “这……我真不知道，不是……火炮和非主战坦克吗？”秦文立不敢隐瞒。 “要光是这些，就没有必要这么严重了，你以为只是夏沫枫在打私？那只是一个幌而已，军委早就关注秦有了。”韦文清鼻里哼一声对秦文立教无方表示了强烈的不满。 “我、我……真不知道。”秦文立知道军方出手的力度，想叫一个人消失，都会瞬间灰飞烟灭。 “你应该知道mox吧？”韦文清把茶杯端起来喝一口，眼睛仍然翻起来看着秦文立。 “mox？你说秦有在打这主意？”秦文立脸上的汗又冒出来，他顾不得去擦，眼睛零乱地四下里看着，嘴里嘟囔着：“这可太大胆了，这是要找死啊。” mox是“混合氧化物燃料”从发电使用后回收燃料中的铀混合制成。mox含有制造核弹的主要原料，要以化学方法将mox中的钚和铀分开并不困难，而将mox转化成核武所需的技术，亦不会高于制造1988年洛克比空难中所用的炸弹，故任何主要的恐、怖主义组织或其支持者均做得到。所以，许多组织多四下里活动想要得到“mox”各国也控制得很严。 “他们已经和西亚联系上了，我之所以给你打电话告诉你，秦有已经被跟踪了，就是人家已经掌握了这件事。”韦文清很不满地瞪一眼秦文立。 秦文立真吓坏了，那可是要命的事，一旦事发，别说是他，就是韦文清也没有能力把秦有的命保住。 “得了，好在没有形成事实，你也别后怕了，都是你惯的！”韦文清看一眼秦文立刚从兜里掏出的烟。 秦文立急忙把烟又塞回兜里，韦文清一辈没抽过烟，他也是惊慌失措才不小心把烟拿出来。 “把秦志送进企业，不要挂任何职务，一定要嘱咐他规矩上班，规矩做人！”韦文清又说道。 秦文立没有丝毫疑问，只是不断地点头。 “秦风不适合在华都了，先让他回来参加省部级干部培训吧，然后再说，实在没有位置就先回到国企做一段正部级的调研员。”韦文清说着，看到了秦文立的脸sè越来越白，就补充说道：“华都的走私案终究要有一个了结，就让秦风做个自查，悔过的典型吧。” “哥，那我们秦家……”秦文立是想说，我们秦家岂不是全军覆没了，以后的政坛、军方就再也没有秦家的人了。 韦文清是何等人物，早就看出了秦文立的想法，他先摆一下手阻止了秦文立的话，接下来说道：“拳击比赛可不只是靠直拳获胜，组合拳才是制胜的法宝。” 秦文立不敢再有什么说法，从小到大在韦文清强大的气场下，他就没有过反驳的想法。 “文立啊，今天就不要走了，陪我吃点饭，我也想跟秦有他们谈谈。”韦文清站起来又走到书案前，“去把他们两个叫进来吧，教训不是目的，我们需要教育他们。” 秦文立站起来感到心里热乎乎的，他和大哥在一起吃饭的时候的确是太少了，平常要不是韦文清叫他，他从来不过来，他已经想好了以后要经常来陪陪大哥。 秦有和秦三走进来，都是唯唯诺诺、战战兢兢。 韦文清没有绷着脸，反倒是挂着一丝笑意，他展开宣纸，秦文立马上上前帮助抚好纸张。 韦文清调整一下呼吸，刷刷刷，一气呵成，几个大字跃然纸上――“韬光隐晦”。 “文立，你看这幅字如何？你们两个也过来看看！”韦文清一招手，两个家伙胆大了不少，走上前来。 “大伯的字就是棒，全国第一了！”秦三毕竟是没心没肺，张嘴就来，毫无城府。秦文立一眼瞪过去，心里暗骂：这个混账，胸无点墨的东西！ “呵呵，三儿啊，这是什么意思？”韦文清放下笔擦擦手，看着秦三，脸上分明是笑容。可是却给秦三一种威压，让他透不过起来，也不再敢多嘴。 “别怕，你讲给我听听，这到底是个什么意思？”韦文清很慈祥的样，就像是邻家的老爷爷对好邻居的孩很是疼爱。 秦三鼓足勇气说道：“就是，就是养足jīng神，准备再战吧。” “好！三儿说得好！就是这个意思！”韦文清拍拍秦三的肩膀，很是满意的样。 第一百八十九章 秘密调查 - 官场小农 - 大漠雨烟 秋雨总会给人一种凄凉，纷飞的落叶，滴答的雨滴，落在人的脸上冷在人的心里。 梁满仓捧着陆皓晨的骨灰盒，在陆老爷子和三个哥哥的陪同下缓慢走进殡仪馆的贵宾停放间。他脸上满是悲痛，几天来的一切幻想都化为泡影之后，他终于回到了现实之中。 陆老爷子的背明显陀了，眼睛里布满血丝，何枫雪搀扶着老爷子，偷偷抹着眼泪。 大家本来要给陆皓晨开一个追悼会，梁满仓不同意，陆老爷子也支持梁满仓的意见，大家也就只好作罢。但是每一个人又都觉得陆皓晨走得太冤枉了，连一个应该追加的名分都不好确定。 烈士？优秀党员？似乎都不够贴切。 时间是可以洗刷掉一切的，几天后，这一件事就很少有人再提起了，在梁满仓的面前更是鲜有人敢提及。陆老爷子回到了首都，大家都按部就班地工作。 梁满仓请了他工作以来的第一次长假，他要多休息一阵，谁都没有异议，他应该歇歇了。 华都的这一起大案，轰动了全国。林依依作为新闻工作者也知晓了事情的大概，她十分担心梁满仓，发自内心的说，她对梁满仓的爱丝毫不弱于陆皓晨。 林依依向台里请了假，就直奔华都而来。 yīn沉的天气终于过去，她拨通了梁满仓的电话，好半天电话里才传来梁满仓沙哑的声音：“依依……”林依依鼻子一酸，眼泪就掉下来，他的憨家伙一定已经困苦不堪了。 “满仓，你在哪？我已经到华都了，我想见你。”林依依努力控制住情绪亲切地问道。 “我在家里，要不要去接你？”梁满仓懒洋洋地回答。 “不用，我知道你家位置，我马上到。”林依依此时不舍得梁满仓劳顿，一颗心儿早就飞到了梁满仓的身边了。 “咚咚咚” 梁满仓打开房门，林依依柔情似水地站在门前。 “满仓！”林依依看着眼前这个胡子拉碴、愁眉苦脸的男人几乎认不出来，这还是意气风发的憨家伙吗？ “哦，依依，你好。”梁满仓依旧面无表情，慵懒地让开身子，林依依挤进去。 一股难闻的烟火气冲进了林依依的鼻子，她娇小的鼻子抽动了几下，“呵呵，怎么，在独自凋零？”她不满地看一眼梁满仓，在路上她就已经想好了，一定要多几套方案让梁满仓从逆境中走出来。 梁满仓依旧毫无表情，挪到沙发前，一屁股坐下去，把头也埋在沙发蓬松的垫子里，根本不管林依依在说什么。 林依依走过去，一把拉住梁满仓：“给我起来！去洗脸，刷牙，刮胡子！” 梁满仓站起来呆呆地看着林依依，说道：“用不着，我又不嫌弃我自己。” “不行！去洗！”林依依小母老虎一样拉着梁满仓走进了洗漱间。 “哗哗哗”林依依把水龙头故意开到最大，按着梁满仓的脑袋，帮他洗起来，梁满仓也不挣扎，任凭林依依柔软的小手给他搓洗。 “嗯，这才是憨家伙！”林依依欣赏着被洗干净的梁满仓。 梁满仓听到这样的称呼，身体震了一下，眼睛里流露出了忧伤和渴望。 林依依的心也一软，轻轻地把毛巾蒙在梁满仓的头上。 梁满仓用力擦着，心里一阵阵起伏，“憨家伙”这是多么熟悉的称呼，伴随自己情窦初开到成熟的最热烈的称呼。 梁满仓胡乱地擦着头，久久不肯放下毛巾。林依依伸手去拉下来，笑着说道：“可别擦啦，再擦头皮都擦掉了，憨家伙快停下！” 毛巾拉下来，梁满仓的眼睛里满是泪水…… 林依依叹口气，把梁满仓拉过来，抱住梁满仓的头，像是哄着婴孩儿，轻轻拍拍，平复着梁满仓的情绪。 “满仓，我知道你心里苦，不过你不要忘了，你还有我。”林依依小声说着。 梁满仓缓缓站直了身子，“好了，都好了！一切都过去了！我好了！” 林依依深情地望着梁满仓，心里一阵喜悦，这才是她熟悉的梁满仓，真实、豁达、坚定的憨家伙。 林依依想个勤劳的家庭主妇一样，很快就把梁满仓房间里的白酒瓶、啤酒罐、塑料袋都收拾得无影无踪。 “我饿了，走！依依，我们吃饭去！”梁满仓刮了胡子换上干净的衣服走过来。 “嗯，这才对！走，我请客！”林依依笑着走到门口去换鞋。 首都的香山红叶似火，正是一年之中最为灿烂的时节。 陆老爷子戴着墨镜，穿着便装身边只有一个jǐng卫员，他站在一个凉亭里，极目向远处眺望，红叶似海、千里延绵。 “老爷子。”一个浑厚的男中音响起。 陆老爷子回过头，笑了，“哈哈，你小子也长白头发了。” 军委五办的吴泽mín zhǔ任也一身便装笑呵呵地上来握住老爷子的大手。 “老首长，什么事？这么神秘！上这来见面？”吴泽民是陆老爷子的干儿子，也是当年他最得意的部下，是他一手提拔的。 “帮我查一个人，一定要注意保密，不要让任何外人知道。”陆老爷子很严肃，从怀中掏出一个信封。 吴泽民也认真起来，“您放心，我做的就是保密工作。” 他打开信封，里面是几张照片和一些资料。 “这个人叫萧清寒，我分析不是在西亚就是在美国，你安排人秘密调查，一有消息就通知我。”陆老爷子依然很严肃，脸上没有一丝笑意。 “是，我保证完成任务！”吴泽民一下子就进入了状态。 “老爷子，他不是和皓晨在华都……”吴泽民想要说同归于尽，又觉得不对，就没有再说下去。 陆老爷子一摆手，“没有，那根本就不是皓晨的尸体，所以，我怀疑这小子也没死，皓晨应该还在他手里，他一定还有别的目的。你尽快查明白，但是要保密。” “老爷子，秦有已经递交转业申请了。”吴泽民知道老爷子屡次提出保密的所指。 “嗯？转业？”这个消息的确有点出乎陆老爷子的所料。 第一百九十章 成为债主 - 官场小农 - 大漠雨烟 对于陆皓晨没有死的消息，吴泽民同样惊讶而高兴，在他眼里陆皓晨等同于自己的亲妹妹。他也知道，老爷子既然要隐瞒这个事实就有隐瞒的道理，对他来说必须尽力去执行自己的任务。 “这个时候转业了？”陆老爷子自言自语，依然放眼望去，秋sè正浓，天高云淡。 老人家意味深长地说道：“嗬，这枫叶红满了山、红透了天，可是禁不住寒霜啊，终究要落到地上，与其他叶子一般无二。” 正说着，一片树叶盘旋着轻轻掉下来，没有一丝声响，默默地混入其他枯黄的树叶之中。 “老爷子，您放心，我一定会把小妹救回来。”吴泽民看着陆老爷子饱经沧桑的脸，心中一阵不忍。 “嗯，你要小心一些，千万不要出了纰漏。对了，不要对皓明他们说起，他们都不知道。”陆老爷子点点头，对这个儿子一样的老部下，他是很信任的。不然的话，他也不会找他去做这件事，就是陆皓晨的三个哥哥还都蒙在鼓里。 吴泽民听了老爷子的话内心中一下子就升腾起一种使命感，人就是这样――被人信任是一种绝对是最好的褒奖，会让人由衷的自豪。 在首都最具档次的华府宫廷宴的一个典雅的雅间内，秦文立的三个儿子正在小聚欢饮。 本来这样的机遇是很难得的，秦风一般情况下是不屑于与秦有和秦志出来聚会的，在他眼里这一对兄弟都是头脑简单、四肢也不见得发达的主，纯粹的一对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少爷。他觉得自己才是秦家的代表，才是人中的龙凤。 但是目前他也没落着好，也闹了个回京培训，他似乎看到自己被一步步赶出了权力群体。世上是有那样一种人的，他们把权力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要，哪里还管什么亲情。 秦风就是郁闷之后，在做自己的打算。 受到秦风的邀请，秦有和秦志都很是高兴，这简直就是一种认可和奖励。他们俩早早就来到了雅间里，等待着秦风的到来。 华府宫廷的老板边龙浩也是后台深厚的公子哥，与秦有、秦三自然熟识，今天刚好就在店里，见他们进来就迎上去。 “秦大哥，三弟，你们可是有rì子没来了，请……一会儿我过来给您二位敬酒！”边龙浩一口京腔，抱抱拳。 “边子，你忙吧，我今儿真有点事要谈，哥们儿你保证我肃静就成，看着什么好的，你可劲安排！”秦有也抱抱拳，他可不想又别人来打扰他们哥仨难得的聚会，再者，秦风的脾气他是知道的，秦风只和自己用得着的人交朋友。 边龙浩讪笑一下：“成，您忙着，我这就去安排。”在首都秦家的实力可不容小觑，尽管韦文清和秦文立都退下来了，但是虎老雄风在，尤其是韦文清的余威可不是人走茶凉那么简单。 秦风走进雅间时风风火火，进屋之后，把雅间门关好，秦三走过来把风衣接过去，雅间的服务员都被他们打发走了。 秦风看一下环境，点点头还算满意。再一看着一桌子菜就皱起了眉，“大哥，以后不要这么张扬，低调一点没什么不好。” 秦有刚想反驳一想到大伯给写的“韬光隐晦”那几个字也觉得秦风说得有道理，就点头认可，说道：“是，以后会注意，今天遇到了小边子，他直接给安排了。” “嗯，那就吃吧。”秦风算是下了开席的命令。 “大哥、小三，我带了酒，今天咱们哥三个喝点，我们已经有些年头没在一起喝酒了吧？” “是啊，二哥，咱们还是小时候喝过吧？”秦三见到秦风的态度很和善，也高兴起来。 几杯酒下肚，哥几个都面带酒晕，话题就展开了，当然中心发言人还是秦风。 “大哥、老三，咱们哥们这一次算是亏大了。”秦风放下酒杯，眼睛在那哥两个的脸上扫了几遍。 “唉，可惜了我肩膀上的将星。”秦有猛地把面前的一杯酒干掉。 “哼，我还要被撵到下面企业找罪受。”秦三撇一下嘴“真不知道老爸和大伯怕什么？跟钱过不去！” “我rì子也不好过啊，下一步培训结束后，我就要去企业里担任党委书记虚职，唉……“秦风也感慨起来。 秦风见这哥俩已经愤慨，就说道：“你们估算没有？咱们在华都产业这些不动产也在五十亿上下，就这么给了程枫，岂不是太窝囊了？” “是啊，可是大伯不让咱们动啊。”秦有摊一下手，又是一阵叹气。 秦三眼睛一瞪：“妈的，一把火烧了算了，咱捞不着别人也别想占了便宜！” 秦风瞪一眼秦三说道：“老三啊，你也四十岁了吧？怎么就是这个没出息的样子，有脚趾头想想再说话行不行？” 秦三再喝多酒也不敢和秦风作对，只好伸一下舌头，身子矮下去几分，不再多言。 秦风笑笑，“瞧你那熊样，怂了吧。咱们能搞出一个死鬼萧清寒，就不能搞出个张清寒、李清寒来？” 真所谓一句话点醒梦中人，秦有和秦志都拍着大腿笑了。 “找出个人来倒是不难，但是这产业可怎么拿回来啊。”秦有又提出问题，他这些年一直在军口，对商场的事还真是有点犯难。 “是啊二哥，那华都zhèng fǔ肯定要拍卖这些地块和房产吧，咱们总不能在拿着自己的钱去买自己的地啊。”秦三也一下就想明白了。 秦风颇为玩味地看着哥哥和弟弟，笑道：“你们想想，哪些产业要是萧清寒欠我们的，会如何？” “哦，咱们是债主，那就得以物抵债了！”秦有和秦三都来了jīng神，脸上也放出光彩。 “高啊，二哥，你可真高啊！我算是服了！我敬你一杯！”秦三站起来端着酒杯一饮而尽。 秦有也急忙站起来“我赞助、我也服了！”也是一口闷下。 秦风有些自得地小口把杯中酒慢慢喝光，像是品味着自己的智慧。 “这件事要抓紧办，以防夜长梦多，我想等华都评估完至少也要三个月，咱们要抓紧到华都高法起诉，把这些产业理所当然地拿回来，好在始皇集团的所有印章查封之前我都有备份，需要尽快做出欠款协议，然后做旧、起诉。”秦风说道。 第一百九十一章回到从前 - 官场小农 - 大漠雨烟 小桥流水，北雁南飞，花衰叶落，蒹葭染霜。 林依依和梁满仓选择了一处郊外僻静的农家小店吃饭，倒不是想感触秋rì的凄婉，只是追求一点宁静。 农家小院别具风情，尖顶的木房，一间小房就是一个雅间，淡淡的木香混杂着农家院里飘来的特有的香气，置身其中自然就感受到了一种温馨与惬意。 望着小窗外，梁满仓说道：“秋天了，城里的秋sè远没有这样浓，我想起老家了，大雁湖边的秋天才明显，这个时候不穿毛衣都不敢在湖边坐着了。” 林依依温婉笑笑：“实际上哪里的秋sè都是一样的，都会有变化，时令会改变一切，也包括人啊。”她的大眼睛闪一闪，盯着梁满仓，梁满仓就有一种愧疚感。 “你就没变，还是那么年轻漂亮。”梁满仓低下头说道。 “哈，这可不像你啊，你也是被改变了吧，会忽悠人了。”林依依小嘴一撇更加欣赏地看着梁满仓。 梁满仓能够感受到林依依温热的目光，他没有抬起头，摆弄着木桌上的筷子，憨憨地说道：“还真饿了，你一来，我就有食yù了。” 他本是无心的一句话，或者说是一句实话，在林依依听来却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了。 她的脸上就挂着微笑，一种久远的回忆式的微笑。 农家小院以炖菜为主，上菜也是快速，都是实实惠惠的大腕，把梁满仓看得口水都要流下来了，真正是找到了回家的感觉。 “依依，我想喝点酒。”不自觉地，梁满仓就回到了从前，自从他们分手这种独处的机会几乎没有，但是一旦有了，就一下子回到了从前，许许多多往rì里才有的情节飘忽间就闪现出来。 “好啊，我陪你。”林依依笑笑，小酒窝颤颤的，真正让梁满仓恍惚了，这不是从前吗？要真是从前多好！ 梁满仓对陆皓晨是深爱着的，陆皓晨一样可人，但是林依依毕竟是他最初懵懂时的依恋，那一种情感很难消磨。要不是萧清寒，现在他一定会和林依依在一起。 梁满仓不是一个善于把爱分割的人，骨子里的农民纯朴的思想，使他坚守爱情的观念――娶斯，自然常相伴。 但是梁满仓的内心深处真的区分不了到底是爱陆皓晨还是林依依更多一些，本来爱就是无法放在天平上去衡量的。 梁满仓心里很清楚，这许多年林依依依然是一个人，作为首都电视台的当家花旦，林依依追求者趋之若鹜，但是她依然故我，这里面与梁满仓有着根本的关系。 梁满仓陷入沉思之中，眼睛就定格在林依依的脸上，把林依依看得面颊绯红。 “喂，吃饭啦……”林依依小声说道，极其温柔，她喜欢梁满仓这样毫无掩饰的盯着，这眼光是那么熟悉。 “唉……”梁满仓叹一口气，他想到了陆皓晨，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受难。陆皓晨还活着，这是只有他和陆老爷子才知道的秘密，甚至是何枫雪和程枫书记他们都瞒下了。这当然是梁满仓总结出眼球理论之后的决定，他觉得身边似乎就有一些眼睛在盯视着他，他不得不小心去做。 “想起皓晨了吧，满仓，一切要向前看。”林依依伸出手，把温热的小手放在梁满仓的手上，眼睛里也含着泪花，她和陆皓晨虽然因为梁满仓有一些隔阂，但是那都是“爱是排他的”在作怪，她们之间还是同学、朋友。 梁满仓不能告诉林依依“陆皓晨还活着”，他只能默默地低下头。 “依依，谢谢你。”梁满仓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咳咳咳”农家自己酿的小烧浓烈的酒气把他呛得咳嗽了几声。 林依依担心地看过去，也小口品了一下，“嗬，真辣啊。” “你还是别喝了，这酒太冲。”梁满仓苦笑一下。 “不，我陪你喝，酒要是不辣就不是好酒啦。”林依依调皮地笑笑使劲喝一口，也只是样子吓人，到了唇边犹豫了一下，终于喝一小口咽下去，“咳咳咳”她也被辣出了眼泪，小手急忙不住地扇着“好辣、好辣……” 梁满仓终于笑了，看到林依依的可爱样子，他笑了。 “憨家伙，不许笑！憋回去！”林依依粉拳晃了晃，让梁满仓一下子就回到了十年前。 回到梁满仓的住处的时候，已经是傍晚。 出租师傅看着梁满仓搀着林依依走进大院，嘴里还在嘟囔着：“那是电视里的……不能吧，怎么这么像？” 林依依醉了，本来是来安慰梁满仓的，她却是醉了……但是她心里明白，梁满仓不会在消沉下去了。 “憨……家伙，给我……脱鞋……”林依依斜躺在沙发上，眯着眼，把一双脚丫搭在茶几上。 梁满仓嘿嘿笑着走过来，嘴嘀咕着“不让你喝，非得喝，怎么样？醉了吧。” 他蹲下去，也拿捏不稳，一屁股坐在地板上。 林依依眯缝着的眼渐渐闭上，呼吸也匀称起来。梁满仓摇摇头，把林依依的高跟鞋轻轻脱下，看着林依依那纤巧的小脚丫，又勾起了他的回忆。 梁满仓把林依依轻轻抱在怀里，缓缓地走进卧室，看着林依依红红的脸颊，心中一阵阵激荡。 安顿好林依依，梁满仓又回到客厅，他就和衣躺在沙发上，脑子里不断地闪现着林依依和陆皓晨。 西亚一个石油小国，在一所颇具穆斯林特sè的小楼里。萧清寒和许学坐在沙发里，小声交谈着。 “清寒，现在传来消息，那一天被炸死的不是梁满仓，而是另外一伙人，这都怪我。唉……”许学有几分惭愧。 “许叔，说实话，我不想梁满仓死得这么容易，我乐意和他玩，尤其是现在更乐意和他玩下去。”萧清寒吐着烟圈，一个烟圈套进另一个烟圈，像是把梁满仓也一环环套住。 “他们认为你和陆皓晨同归于尽了，这倒是个好事。”许学笑笑。 “好啊，那我就让他们恶鬼缠身！”萧清寒咬牙切齿地说道。 “我没猜错的话，先前炸死的几个是秦家派来准备先杀你灭口的。”许学分析。 “是，秦家有这个打算，我要让他们把欠我的都还回来！”萧清寒把烟头按进烟灰缸，“许叔，您尽快安排下一步吧，我都等不及了。” 许学点点头。 第一百九十二章 宁静的秋夜 - 官场小农 - 大漠雨烟 秋月格外明，地处北方的华都，已经没有了秋虫的喧嚣，夜静谧幽然。 梁满仓躺在沙发上，看着窗帘上方投进的月光，掩映在地上，仿佛幻化出各种各样的图案。 他轻叹一声，坐起身，看到茶几边的高跟鞋，才想起林依依还睡在卧室里，心里一阵乱跳……对于林依依他一直都有一些愧疚，尤其是知道林依依被萧清寒使诈逼迫后，更加觉得自己有愧。 但是世上的事就是这样，只要做过了就无法悔改，一切歉疚都无法弥补。 梁满仓站起身，感觉身子有点飘，还好农家自酿的酒并不上头，只是纯粮食酿造的度数有点高。 省领导家属院远离喧闹的市区，背靠并不高大却是空气清新的小山，此时很是宁静。 梁满仓悄悄走出门，在这小院落里，他仰头望月。又是月圆的时候了，从小就相信：月圆rì是家人团聚的rì子，也是从那时便盼望着月圆。梁满仓在心里一遍遍的问“皓晨，你会在哪？” 西亚那栋典型的穆斯林式别墅里，萧清寒喝了点酒，头脑晕乎乎的，正好有一种妙不可言的陶醉。 许学作息比较规律，已经回到自己的房间里休息了。萧清寒把最后一口酒一饮而尽，摇晃着向别墅的最顶端――那个穹庐一样的圆顶走去。 他嘴里念念有词，含混不清，但可以感受到在诅咒、在咒骂。 打开铁门，萧清寒响亮的打一个饱嗝，慢慢走进房间里。 陆皓晨没有一点睡意，她睁开眼，心里一阵紧张，本能地活动一下，可是四肢都绑得紧紧的，无法动弹。她只好闭上眼睛，无奈地把自己当做一只待宰的羔羊，算了！只当是面对着一只禽兽吧，只要我还活着，我就会…… 陆皓晨没有更多的思考，萧清寒一把扯下了盖在陆皓晨身上的毛毯。 陆皓晨皱一下眉，眼睛闭得更紧了，还能怎么样呢？ “陆皓晨，陆大美女，梁大书记的夫人……哈哈哈，现在是什么？”萧清寒坐在床上，伸出右手在陆皓晨洁白的身体上游走着，陆皓晨依然一声不吭，她渴望用自己的沉默消磨掉萧清寒的病魔心态。 “不说话？也好！我喜欢听到你惨叫，越惨越好！那梁满仓……也一定会听得到……”萧清寒的手掐住陆皓晨那粉嫩的……用力一提。陆皓晨极力控制叫声，从喉间发出低沉的一声呻吟。 “哈哈哈，好，烈女！咱们再来……”萧清寒把手往下面摸去，然后狠狠地插进她最柔嫩的部位，连续用力。 陆皓晨再也无法忍受，一声声惨叫混合着萧清寒的笑在这圆顶之中回荡。 萧清寒站起身，抽出皮带，雨点般地一阵抽打，直到他打累了，放才停下手，又坐回到床边，揉搓着陆皓晨红肿的伤痕。 “陆皓晨，你现在已经死了，你知道吗？”萧清寒yīn恻恻地说道。 他随手展开一张香江法制报纸，“喂，你看看，你是不是死了？” 陆皓晨眯着眼看到萧清寒指着的标题“华都爆炸案七死，高官夫人殒命”她注意到自己的名字赫然就出现在文章之中。 “哈哈哈，那个梁满仓这一刻会不会搂着苏小小……啊不，应该是搂着林依依吧，你有什么感想啊？”萧清寒又是一阵冷笑。 陆皓晨侧过头，不再理他。 “今天我就搂着你睡了，让那个梁满仓戴他妈一辈子绿帽子吧。”萧清寒说着就扑在陆皓晨的身上，瞬息间鼾声渐起。 陆皓晨的眼睛里已经不再有泪水，只是愤怒、屈辱！更多的则是对梁满仓的思念。 他会相信我已经死了吗？陆皓晨一遍遍在心中疑问。 在这样的秋夜里，睡不着的人，大有人在。在华都市郊一处宁静的院落里，欧阳良臣也坐在书房里抽着烟，那微弱的亮光一闪一闪的，把他脸上那一块伤疤闪烁得十分可怖。 “爸爸，怎么还不睡？您又抽烟，这可不行！”欧阳雨涵穿着睡衣走过来，打开灯，把欧阳良臣手中的香烟抢下来扔掉。 “雨涵，来坐，陪爸爸聊一会天。”欧阳良臣指指身边的沙发凳。 欧阳雨涵顺从地坐下来，不管别人对老父亲如何评判，她是尊敬自己的父亲的，在她的心中他首先是父亲然后才是省领导，不管他的过去如何，反正她看来父亲是一位好父亲。 欧阳良臣自从上次在云山出了事，就被送进了疗养院。司法机关本来还成立了专案组，后来也因为没有当事人追究，而不了了之了。再说欧阳良臣也还是有一些能量的，绝不是周婷的死就可以随便扳倒的。 但是有了这样的事，欧阳良臣是不可能再回到领导岗位上了，几年来，他就一直居住在这里，过着闲云野鹤的生活。最初还有人来看他，时间久了，他也就和其他市场上拎着篮子买菜、早市里驾着鸟笼闲逛的老头、老太太一般无二了，没有人再提起。 “雨涵，你的事我都知道了。”欧阳良臣声音还是很有磁xìng，给人一种很有魅力的感觉。 “爸爸，您知道什么了？”欧阳雨涵眨着大眼睛问道。 “你做了卧底，险些送了命。”欧阳良臣的话有一点颤抖。 “爸爸，没有那么严重，我的工作xìng质就是打私，这都是分内的事。”欧阳雨涵故意把事情说得轻若飘絮。 “雨涵啊，你下一步怎么办？” 欧阳雨涵看看父亲，心里热乎乎的，父亲并没有责怪她的大胆，反而担心起她的前程。 “嗯，等结案后，回去上班呗。”欧阳雨涵笑笑说道。 “上班？恐怕不会了。”欧阳良臣叹一口气，伸手拉过女儿的手，担心之情溢于言表。 “爸爸，为什么我上不了班？”听到爸爸的话，欧阳雨涵有点着急，爸爸的话在她的心里还是很有分量的。 “是的，这要看你卧的是谁的底。”欧阳良臣叹口气，爱怜地看着女儿，这些年来，他就为自己的女儿而活，要不然恐怕是他早就想着去找自己那长眠已久的老伴儿了。 欧阳雨涵皱皱眉，大眼睛看着父亲已经结出重重眼袋的面庞，爸爸老了，皱纹沟壑般凝重。 “你要知道秦家的势力，如果你去上班，你就公开了你是利用秦志，就是秦家公开的敌人！”欧阳良臣注视着女儿。 第一百九十三章 自然之乐 - 官场小农 - 大漠雨烟 第一百九十三章 欧阳良臣看着女儿纯净似水的眼神，心里不禁更加担心。 “唉，也好，就此撤出这个是非圈吧。”欧阳良臣摇摇头。 “爸爸，不至于这么严重吧，我在海关这几年也没少和犯罪分子斗争，还不至于……”欧阳雨涵并没有多大的担心。 “孩子，那是因为，还没有上升到政治斗争的高度，现在……你、梁满仓，你们都是人家的一杆杆枪。只不过是一种工具而已，就像是那个自杀引爆炸药的萧清寒也不过是工具而已，他难道就愿意死吗？绝不是！”欧阳良臣很久没有说过这么多话，轻轻咳嗽一声，喝了一口茶水。 “我的这些任务都是三姨直接安排的，她应该会有安排吧，爸爸，您就别cāo心了。”欧阳雨涵站起身给欧阳良臣的茶杯里又续上水。 “何枫雪？她和你的母亲和你的二姨不一样，她有着强烈的权力yù，女人权力yù太强不是什么好事。武则天还不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为了一己私yù可以弑子侄、斩亲随，没什么不用其极。” 欧阳良臣的话明显是对何枫雪有着不满。 “爸爸，三姨还是很有正义感的，至少是在和违法犯罪作斗争啊。”欧阳雨涵歪着头替自己的三姨辩驳。 欧阳良臣笑笑没有说什么，他不愿意和女儿争论，他更希望能和女儿在一起享受天伦之乐，什么利益、权力、金钱，都离得远远的。 实际上到了欧阳良臣这个份上，什么事就都看得开了。曾经历那狂悖年代的躁动，为自己的仕途不惜一切代价，用心狠手辣形容丝毫不为过；曾经过仕途的辉煌，威威乎封疆大吏，振臂一呼，云集而影从，何等的威严；也曾经在生死一线之间，品尝过人之将死的无奈与恐惧；更有过在巅峰一落千丈的凄凉。 现在的欧阳良臣庞杂的经历已经使他别无所求，他只希望保护好女儿不受到侵犯。 “雨涵，明天你把你三姨约过来，就说我找她有要紧事。这两天，你就在家先陪陪爸爸，好不好？”欧阳良臣温柔的眼光看着欧阳雨涵。 “嗯，爸爸，您早点睡吧，别想那么多了，我听您的就是了。”欧阳雨涵乖巧地点点头，拉着爸爸走向卧室。 看着爸爸面sè缓和下来，欧阳雨涵突然问道：“爸爸，你怎么看梁满仓这个人？” 欧阳良臣沉思了一下说道：“他是个很智慧的年轻人，也很执着，我很欣赏他。可惜了他的妻子，这是一个悲剧啊。” 欧阳雨涵也叹口气，问道：“爸爸，你不恨梁满仓？” 欧阳良臣笑了，摸摸女儿的头：“恨？我为什么要恨人家？脚上的泡是自己走的，尽管那个时代把人打磨得都疯掉了，关键还是自己种下的苦果，怪不得任何人的。” 欧阳雨涵笑了“睡吧，爸爸晚安。” 梁满仓实在是睡不着，他看着星空，心中乱糟糟的。他想到了田老爷子曾经谈论过的星空如人的理论，那时候依依也在，就在田家小院里，那一株合欢树下，满院都是合欢花的香气。 梁满仓向往起那样的生活，“唉……或许我根本就不应该做官，搞得皓晨陪着我落难。嗯，是这样，依依又何尝不是被我所累？或许，我重生之后太膨胀了，我还是我，那个本应该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庄稼汉！” 梁满仓自责着，他第一次感觉到重生之后也有太多的无奈，在他的记忆里，这一切都是陌生的，根本没有一点参照。他暗暗骂自己无能，再世为人也不过如此，还丢了心爱的女人。 星空依旧璀璨，它不会去迎合人的心境。秋风扫过，后山的阔叶林有树叶簌簌着落下。 梁满仓仰天望着星空，眼泪已然滑落。 “满仓……”林依依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出来，她在后面温柔地揽住梁满仓的腰，“想皓晨了吧？” 梁满仓点点头，在林依依面前，他没有必要掩饰。 林依依也仰起头“皓晨是好人，会在天上，或许那颗最亮的星星就是，她在看着你，所以你不要悲伤，那样……皓晨也会伤心的。” 林依依的声音很好听，就像是一首歌曲在梁满仓的耳畔萦绕。 “依依，你还记着田老爷子说得星星理论吗？”梁满仓问道。 “嗯，田伯伯说，每一颗星都映shè着每一个人，星和人一样，最璀璨的未必是最能让人记住的。”林依依的记xìng极好。 “是啊，你说星空里会不会有斗争？”梁满仓问过这个话题，就笑了，“瞧我们，像是两个孩子。” 林依依也笑了，挽着梁满仓的胳膊，头依偎在梁满仓粗壮的胳膊上。 何枫雪接到了欧阳雨涵的电话没有耽搁，就驾车来到了市郊这个小院。 小院的围墙很高，人们站在院外丝毫看不到里面，但是围墙的四周都种着柏树，翠绿绿的。每一株柏树的下面都是一圈并不名贵，却生命力旺盛的小花。这一切把严肃的围墙装点得一点都不呆板。 不知情的人不会想象到这个远离市区的小院里住着的会是曾经华都的掌舵人，一个叱咤风云的大人物。初看这个小院，就像是改革开放富起来的农家，一点都不引人瞩目。 何枫雪走进院子里时，欧阳良臣正在院子里喂几只鸭子，这几只鸭子是欧阳良臣平常的伙伴，它们依依呀呀、摇摇摆摆地给欧阳良臣带来不少乐趣。 欧阳良臣从小盆里不断地拿出小鱼小虾，一只只扔给几只鸭子，鸭群里立刻响起一阵阵欢呼。 何枫雪看着这一幕，忽而有一些羡慕，她觉得这何尝不是一种追求啊，看着欧阳良臣呼唤着鸭子的名字，笑呵呵地与鸭子交谈着，那种快乐那么自然、那么温馨。 “姐夫……”见欧阳良臣放下了小盆，何枫雪走过来，姐姐嫁给欧阳良臣时，她才十来岁。由于家境贫寒她上学都是姐姐供的，她几乎是自小就长在了姐姐家，对这个官员姐夫着实有一些敬畏，直到现在也是对欧阳良臣尊敬有加。可以说，要不是这个姐夫，他现在恐怕会和乡下那些小玩伴一样，成了农妇了。 “呵呵，枫雪来啦。”欧阳良臣一边擦着手，一边走过来，“坐吧，这院子里空气好。”他指了一下，大树根做成的凳子。 何枫雪坐下来，“姐夫，您气sè不错，我这回来太忙了，也没有先来看你。” 欧阳良臣笑了，“忙点好，总比闲下来强，你还没到闲着的时候啊。” “这几只鸭子真好玩！我可能得有十来年没见过鸭子了。”何枫雪笑着也把一条小鱼扔出去。 一只强壮的花鸭走过来，他闻了又闻，歪着脖看看何枫雪，又看看欧阳良臣。 欧阳良臣笑了“吃吧，可以吃！花将军，你这家伙jǐng惕xìng还真高！” 第一百九十四章 不过是一盘棋 - 官场小农 - 大漠雨烟 随着欧阳良臣的话，花将军脖子一连几个伸缩，扁嘴巴里发出有节奏的“嘎嘎”声。几只鸭子走过来，才把何枫雪又扔下的小鱼衔走，摇摇摆摆煞是有趣，花将军还回头看看何枫雪然后略微仰起脖子“嘎嘎”叫着，像是在表达谢意。 何枫雪看得饶有兴趣，“姐夫，这些小家伙都被你训练的成jīng啦，太有意思了！” 欧阳良臣笑笑，说道：“不是鸭子成了jīng，是它们知道保护自己，无论鸭子还是任何一种动物包括人，都有这样的本能。只是有的动物或者人在yù望面前有时候会迷失了自我，也就犯下了错误。” 何枫雪愣了一下，她觉得欧阳良臣的话似乎有所指。 “姐夫……”何枫雪没有掩饰自己的疑虑，在欧阳良臣面前，她的确不需要伪装。 “枫雪，你是夏沫枫点的将吧。”欧阳良臣的脸上始终保持着荣辱不惊的平静。 “是的，在我们出发来这里之前，夏副总理还专门接见了我们几个负责人。”何枫雪如实说道。 “你知道，他为什么派你来吗？”欧阳良臣问道。 “主要是打私方面，我还算是有一些经验吧。”何枫雪说得倒不是自夸，在海关缉私方面，她的确是响当当的专家。 “你没有再往深层次上去想吗？为什么你要和梁满仓合作，而不是华都海关缉私局？”欧阳良臣不紧不慢地说着，但是每一个问题都让何枫雪感觉到压迫。 “这……”何枫雪的确没有往这方面想过，“是不是华都海关算不上是大关，这方面……”她本想说级别不够，一想不对啊，人家级别不低啊，“是不是经验上有所不足？” “呵呵，梁满仓刚上任多久，何来经验啊？”欧阳良臣笑了，笑声很爽朗，让何枫雪感觉不到尴尬。 “姐夫……那……” “夏沫枫根本就没想真正大华都的‘私’，醉翁之意不在酒啊。”欧阳良臣说道。 “那是什么意思？”何枫雪觉得欧阳良臣的论调太过于yīn谋论了。 “夏沫枫刚刚从华都走出去，他怎么会对华都下手？华都要是全国走私的黑典型，那么夏沫枫的脸面往哪搁？怪到程枫头上，怪到秦风头上？都不太妥当吧。”欧阳良臣喝一口茶水，像是在讲故事。 何枫雪也是聪明人，虽然xìng子急了点，但是头脑确实很灵活。 “有道理。”她点点头，“可是为什么还要组织这个打私组呢？” “夏沫枫虽然从华都省一把手一步就登上了副总理的位置，这在历史上都不得不说很少见。这里并不是那个位置需要他，更不是他的业绩到了不上位不行的地步。”欧阳良臣像是一个智者在传经论道一般，看着何枫雪，低声说道。 “谁都知道，夏沫枫是韦文清一手提拔的干部，可以说就是他的门生也不为过。” “嗯，这是公开的事了。”何枫雪也听说过一些高层的事。 “可是夏沫枫却很jīng明，他明知道韦文清在提拔他，但是他却是一直与秦家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不过他jīng明就jīng明在韦文清安排的事他都会小心做好，这就让韦文清摸不透他的脉门，就愈加要把他拉到身边。” 欧阳良臣见何枫雪有一些惊恐，就笑道：“这很正常，就像是邻里相处，谁还不想多帮衬几个相邻？落个好名声也是不错的。” 何枫雪懵懂地点点头算是认可。 “夏沫枫和秦风共事的五年，相处的也还算融洽，他故意放权给秦风，秦风又年轻气盛，难免有太多的失误掌握在别人的手里。五年啊，每个人都不会把自己掩饰的完美无瑕。” “夏沫枫实际上早就和韦文清的对立面云老有了联系……” “对立面？！”何枫雪想不到这里面还如许复杂。 “这没什么，要是没有对立面就不好办了，没有矛盾还怎么发展，这不合乎逻辑。我们的开国领袖就喜欢把两个对立的有矛盾的人组合在一起做领导班子，矛盾里更能体现出本质！”欧阳良臣解释道。 “所以，夏沫枫在这一次上位之中就毫无悬念的，被提上位置。等韦文清知道秦风并没有实质xìng的上位后，才知道夏沫枫并不是那个听话的阿斗，而是一个能征善战的魏延。哈哈”欧阳良臣又笑了，他的笑或许有一些讽刺，也或许有一些为官者的自嘲？ “韦文清虽然休息了，可是他的影响力却不是一般人可比的，所以，夏沫枫就要下一盘大棋。他先是把程枫提拔起来，因为程枫是军口出身，这也创了先例。更是因为陆老与云老是莫逆之交，程枫又是陆老的得意部下。” “哦，这么多关系啊，那梁满仓……”何枫雪恍然大悟。 “对，因此梁满仓就回到华都成了纪委书记，这都是夏沫枫准备好的起势，关键在后面。” “他需要找一个机会给足韦文清面子，又要给的不卑不亢，怎么办？那就可以拿秦家这几个不肖子说事了。所以就有了，你这个打私疯子和最执着的梁满仓扛着小旗上场了。”欧阳良臣又笑了，笑得很灿烂。 何枫雪点点头又不甘心地摇摇头。 “不过，夏沫枫这个人还是一个实干家，他坐在这个位置上是应该的，但是谁都不得不考虑其他因素的影响。”欧阳良臣尽管对夏沫枫有一些偏见，但是经过这几年的静思，他还是比较中肯的评价了夏沫枫。 “姐夫，你的意思是这次打私会是雷声大雨点小了？”何枫雪问道。 “实际上小雨早就下过了，夏沫枫一定早就派人暗查过了，因此，秦家小子早就有了安排，你们什么都查不出。谁都没想到的是这个萧清寒太过疯狂，偏偏惹上的又是梁满仓，这个打私恐怕不会如了夏沫枫的心愿啊。” “会是怎么样的结局呢？”何枫雪今天全是震惊。 “恐怕梁满仓不会善罢甘休，但是……我也不好说，梁满仓的能量有时候很吓人！”欧陆陈说到这的时候，自己脸上的疤痕不自觉地猛烈地跳了几下。 第一百九十五章 把雨涵抓起来 - 官场小农 - 大漠雨烟 靠近海边的城市天气变化就是快。 刚才还蓝天白云、轻风微拂，转眼间就上来了黑云。 欧阳良臣赶紧把一群小鸭子撵回鸭棚，嘴里还叨咕着：“一场秋雨一场寒啊，说变天就变天啦。” 鸭子显然不喜欢会棚里，它们可不惧怕风雨，甚至盼望着雨来的更大、更快一些。花将军“嘎嘎”叫着，指挥着手下的几只鸭下属，闪转腾挪却也是把欧阳良臣调动得左扑右跑，但是欧阳良臣却始终带着笑容，像是和一群淘气的孩子在做着老鹰捉小鸡的游戏。 何枫雪也加入到了阵营，花将军才不情愿地率先走进鸭棚，回转身连连“嘎嘎”，不知道是在呼唤同伴还是在怒斥这两个讨厌的人类家伙。 同样是面临风雨，鸭子就比人要坦然的太多，这或许就是所求不同的缘故吧。 欧阳雨涵也刚刚从市里买回来大量的生活用品、美味佳肴，三口人从车上拎下来东西走进小院，大铁门随即关上，院内院外被“咣”地一声隔为两片天地。 人也是这样眨眼间院里院外同一个人就会有不同的表现。因此，越是发达了、人的交往越广泛了，形形sèsè的友人越多了，人就忙得几乎忘记了自己是谁了，也就越需要私密的空间了，也就越向往返璞归真了。 何枫雪挽起袖子走进厨房和欧阳良臣一起下厨，欧阳雨涵笑盈盈地站在门口看着阿姨和老爸忙碌，像是监工一般。 “枫雪，你还会收拾鱼？”欧阳良臣看着动作熟练的何枫雪。 “会，当兵那会儿就会了，不过那时候也就是简单处理一下，把鳃拽掉就算了，没有时间弄，前面的炮声轰隆隆的，也没有心思细致去弄。”何枫雪手里的活一刻都没有停下来，嘴上说着：“不过那时候每一顿饭都吃得很香，总觉得这是最后一顿饭。” “你救过程枫的命？”欧阳良臣话题一转。 “嗯，就是因为那次才被专业了嘛。”何枫雪提起这件事还有一丝遗憾，“那家伙没有反抗能力了，也被我击毙了，当时就是恨啊。太年轻！” “年轻都会做一些错事。”欧阳良臣小声说道，更像是说给自己。 “姐夫，你会做饭可是我没想到的，小时候在你家住那么多年也没吃过你做的饭啊。”何枫雪笑着把收拾好的鱼放在盆里，欧阳雨涵伸手要拿去洗，何枫雪轻轻拍了一下欧阳雨涵“去玩去吧，腥腥的别弄上味。 欧阳良臣若有所思一会，说道：“我也是这几年才会做饭，不过我的手艺可以说是非专业最佳厨师了，哈哈……” “哈哈……”何枫雪也被欧阳良臣的自封号“非专业最佳厨师”逗笑了。 “可惜啊，你姐姐没有尝到我做的饭，这一辈子我亏欠她了。”欧阳良臣的脸上黯然了。 何枫雪也觉得这话题过于沉重，也低下头，小心洗着这一条平鱼。 “去吧，这里用不着你们，你们娘两唠一会嗑，很快就开饭！”欧阳良臣摊一下手。 欧阳良臣的厨艺果然不是一般，书架上那一摞菜谱真的不是摆设。 欧阳良臣兴致很高打开一瓶红酒给何枫雪和欧阳雨涵都满上。 “枫雪啊，你这还是第一次在我的小院里端杯吧。“欧阳良臣笑笑做出敬酒的动作。 何枫雪有些不好意思：“姐夫，自从到了海关就忙得不得了。”她还是在欧阳良臣出事的时候来过一次，以后再也没有过来看看，说句实话还真有点不好意思。 “是，还是工作要紧。”欧阳良臣很是理解，“来，尝尝我的手艺！” “姐夫，你看，这件事应该怎么办？”何枫雪见欧阳雨涵吃好了去接电话时，忍不住问道。 “你只能按部就班去做，到时候上边就会作安排了，他们不会让你真正地查下去。只是……”欧阳良臣yù言又止。 “什么？” “只是怕梁满仓不会善罢甘休，那样就热闹了。”欧阳良臣摇摇头。 “是这样，陆老将军也不会咽下这口气的，本来他就讨厌秦家。”何枫雪说道。 “目前来看，这件事会抓几个海关的小头头，把一场轰轰烈烈的打私工作也算是搞得有始有终了。” 何枫雪一怔“这么简单？秦三不会被抓？证据很充分了。” “呵呵，大走私犯萧清寒已经畏罪自杀了，还会追究下去吗？韦文清也会在下一次上位时义无返顾地站在夏沫枫的一边，这可是重砝码啊。”欧阳良臣看一眼何枫雪又给她夹来一块儿清蒸平鱼。 “不过，枫雪啊，雨涵你打算怎么安排？”欧阳良臣轻轻问道，没有显示出半点担忧。 “官复原职，继续工作呗。”何枫雪一边吃鱼，一边说道，几乎是不假思索。 “会是这么简单？”欧阳良臣眼睛微微眯起来，“那秦家会对卧底的雨涵毫无想法？我是只有这一个女儿啊，再经不起风浪了，我可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 欧阳良臣得这句话说得轻，但是在何枫雪听来却是很重，像是重锤砸在了她的心上，夹在筷子上的鱼也不由得掉进盘子里。 她的脸sè变了，她此时才意识到当初自己欠考虑了，自己的做法无意间把欧阳雨涵拖下了水。 “要不然把雨涵调到海关总署，在我的身边，我就不信了谁敢动她一根手指！”何枫雪老疯子的绰号名至实归，她狠狠说道。 “太难了，那些人是无孔不入啊，你以为萧清寒就是自己引爆那么简单？这里面太深了。”欧阳良臣叹一口气。 “那……”何枫雪没了主意，她期待着在她心目中无所不能的姐夫会有办法。 “你找个理由把雨涵抓起来，然后放出风去是梁满仓坚持这样做，本来是可以缓刑的，也要硬是抓进去。”欧阳良臣压低声音。 “这……不行，不行……”何枫雪的心里一下子就乱了，“那不是真害了孩子吗？我这个当姨的……” “也只有这样做，然后你和梁满仓大闹一场，你就此撤出专案组，这件事就可以掩饰过去了。”欧阳良臣很严肃，语气不容置疑，仿佛又回到了当年。 第一百九十六章 基地 - 官场小农 - 大漠雨烟 秋天很难见到如此黑的云，滚滚的像是要顷刻间就压下来。 欧阳雨涵出来把开着的窗子关好，几片树叶飘摇着打在窗上，她的心里突然猛烈地跳了几下。她回头看到爸爸和阿姨正在用异样的眼光盯着她，很不自然地打量一下自己，没什么啊？ 欧阳雨涵搓搓手，笑笑就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唉……姐夫，我们是不是太紧张了？”何枫雪小声说道。 欧阳良臣轻轻摇一下头，“萧清寒可以绑架纪委书记女人，他不过就是秦家的走卒，尚且如此可怕……” “可是如果被有这样的经历，雨涵以后的路子可就毁了，这件事都怪我太急功近利了。”何枫雪面sè通红，低着头。 “未必官场就是好前途啊，我相信雨涵会理解你的。”欧阳良臣站起身向欧阳雨涵的房间走去。 何枫雪一下子趴在桌子上，此时一切都太晚了。 梁满仓这一天在林依依的带领下清理房间，又出去饱餐了一顿，心情好了不少。但是，林依依明显感觉到梁满仓在有意回避她，她不怪梁满仓，他知道梁满仓不是浪荡公子，不会很快就接受她，尽管他们曾经有太多的回忆。 “憨家伙，我明天就要回首都了，你要振作起来，好吗。”林依依大眼睛看着梁满仓长睫毛上下抖动，一双美目里闪烁着诱人的光芒。 “嘿嘿，我已经好了，我要挖出内幕，给皓晨报仇。”梁满仓发出了笑的声音，脸上却没有笑的表情，看上去难免有一点恐怖。 林依依轻叹一声，“我会经常来看你。” 梁满仓笑了，这回是真切地笑了，表情依旧那么憨憨的，让林依依心动，她搂住梁满仓的脖子轻轻地印上一吻，然后跑上车，回头冲梁满仓一笑喊道：“憨家伙，多保重！” 看着林依依的红sè别克车缓缓启动，梁满仓心中忽然就落寞了。 他回到房间里，拿出一部电话，这是陆老爷子送给他的，是绝对的防窃听电话，军用的。 “老爷子，是我，满仓。”梁满仓接通电话。 “我知道，我已经安排下去了，萧清寒背后的人物很不一般，现在已经得到消息，他与境外的一个恐怖|组织里的人物有关联。那家伙中文名字叫许学，很老辣的一个人。” “会在哪？能不能想办法救出来？” “行踪还确定不了，大概是在西亚的某个位置，你不要着急。” “秦家的罪证怎么办？”梁满仓小声问道。 “整理好、收藏好，不要随便给别人看，现在韦文清已经亲自站出来了，秦有转业了而且是选择的自谋职业。”陆老爷子说道。 “我明白，现在夏副总理是什么态度？” “还不清楚，你要保重自己。”陆老爷子嘱咐道。 阿富汗这个饱经战乱的国家，满目疮痍。 萧清寒坐在越野车里，看到漫天的黄沙丝烟尘迷蒙着视线，皱着眉说道：“许叔，我们要在这里呆多久？” 许学回头说道：“至少三个月吧。” “啊，这么久？我们要呆这么久！”萧清寒鼻子抽动几下，“在这里我的呼吸都困难，我们已经是死人了还不断地防范什么？” “小子，你要相信组长的判断，中国的特工可不是摆设，他们是世界上最可怕的军人！”开车的大胡子cāo着一口并不算流利的英语嚷嚷道。 “切，我可没看到！我看到的都是秦有那等货sè也扛着将星，居然还能挣到情报。”萧清寒声音不大，却还是传进了许学的耳朵里。 “清寒，我们的对手可不是秦有啊，那梁满仓不是一般的人，他身后的陆也更加厉害，在世界军事领域都是一个令人尊敬的人物。”许学语气依然温和，“到了基地，我们就安全了，可以很好地进行我们的计划。” 萧清寒看一眼车窗外的烟尘，摇摇头，闭上眼睛，把一张毯子用力裹一裹，整个人都埋在里面，任意自己的身体随着越野车摇晃。 “清寒，振作一些，前面拐个弯就到了，你会看到不一样的景象，在这里你会懂得什么是zì yóu、什么是权力。”许学回头拍拍萧清寒。 那开车的大胡子吹起了口哨，身体摇晃着惬意之极，仿佛是进入了最理想的幸福国度。 萧清寒张开眼，果然眼前的景象发生了变化，路面平坦了不少，虽然不少地方还是坑坑洼洼，但是已经没有了漫天的黄沙。路上的车子越来越多，以轿货车居多，卡车、越野车也参杂其中。 令人惊讶的是，每辆车上似乎都有长袍包裹的人荷枪实弹。 车子拐过山包时，萧清寒看到了山坡上一处巨大的雕像几乎占据了整座小山，已经被炮火洗礼的遍体鳞伤，但大致的轮廓依稀可见，从这一点还能让人想到阿富汗较为古老的历史吧。 车子在一座伊斯兰风格的建筑前停下来，萧清寒不懂波斯语，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大致看上去好像是一处zhèng fǔ机构。对阿富汗的政局，他还是了解一些的。 此时已经是塔利班的没落时期，萧清寒下了车，许学走在前面，大胡子介绍道：“组长，将军可能要晚一会才能到，而且他只能接见您一个人。”显然，他对萧清寒并不待见，他们不喜欢别人看不起这里。 萧清寒刚要问许学话，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惨叫伴着沉闷的枪声。一个身穿蓝袍，头上围着头巾的大胡子枪口还抵在一个仍然保持跪姿的红袍妇女的头上，看着飞溅的血液和脑浆，露出森白的牙齿哈哈大笑，一群人举着枪吹着口哨，乱舞成一团。 萧清寒下意识地抓住许学的手臂。 许学笑笑，轻轻拍一下还在抖动中的萧清寒的手，“没什么，这是惩恶扬善局的jǐng察在街上直接枪毙犯罪的女人，女人在这里和奴隶没有什么区别，还不如家里的马匹。” 萧清寒脸sè苍白，已经感觉出这里的恐怖了。 “砰”大胡子伸着手指在萧清寒的头上故意比划着喊道。 “啊……”萧清寒差一点就蹲下去。 “艾马尔，不要胡闹！”许学瞪着眼睛，训斥道。 大胡子艾马尔耸耸肩，笑道：“头儿，我就是和这家伙玩玩，我会保护他。” 许学笑了把一只雪茄塞进艾马尔的手里：“保护好我的孩子，要不然我要你脑袋开花！” “哦，亲爱的头儿，放心吧，再来一支怎么样？”艾马尔挤眉弄眼的，把萧清寒的恐惧减轻了不少，他急忙从肩上的挎包里拿出一盒雪茄扔过去。 艾马尔接过来，迅速藏在衣服里，然后又四下里看看，小声说道：“真是个阔少，我愿意为你效力。” 许学用中国话说道：“不要太大方，这些家伙贪得无厌的。” 第一百九十七章 出租司机 - 官场小农 - 大漠雨烟 一场秋雨过后，华都明净了许多，一大早阳光就赶场一般早早光芒四shè了。[  ] 梁满仓收拾好一切，走出家门，他不习惯叫司机接他。 他一招手，拦下一辆出租车，向省委大楼驶去。 出租大都司机很喜欢聊天，喜欢把自己知道的事情讲出来与乘客分享，以此来体现出服务的热情，或许还有那么一小点见多识广的自诩。 梁满仓刚坐上车，出租司机就笑着攀谈起来。 这是一位四十左右岁的男人，中等身材，穿着还算得上干净，车子并没有那种男人车中比较熟悉的味道。 “兄弟，这一大早的就到这请示领导工作啊。”司机很热情。 “哦，忙。”梁满仓随口答应一声。 “嘿，小兄弟，你们做下属的就是可怜，‘领导一张嘴，秘书跑断腿’，这都是有数的！” “你词儿还挺多。”梁满仓笑了，他觉得这个司机很有意思。 “那不是吹，咱哥俩唠两个小时，我都不带重样的，这就是功夫！”听到梁满仓的话，出租司机来了jīng神。 “你怎么就能看出我是秘书啊？”梁满仓心情还不错，反正也要坐一会车，索xìng就和他聊起来。 “兄弟，您没听说过吗？‘出租的眼睛，城管的腿，小贩的耳朵，小姐的嘴’那都是绝品，老哥我一打眼，你就是吃zhèng fǔ饭的。”出租司机一张嘴就是一套，“干出租的眼睛得好使，不只是眼观六路能抢到活儿，还得一打眼就能分析出个大概来。” “嗯，你还真行！”梁满仓不吝夸奖。 出租司机有点飘飘然了“怎么样，我说对了吧，看你这气质就是国家干部，不过做秘书啥的不好干啊。” “干啥都不容易。”梁满仓又回一句。 车子行至金碧辉煌门前，梁满仓望过去。 “这可不是一般地方，前一段这的大老板引爆**自杀了，可惜了这么大的产业啊。”出租司机马上就把话题引到了这上面“唉，还说是把你们省委的一个大干部的夫人给炸了，不知道是不是真实啊，大家传的。” 梁满仓没有说话，叹一口气。出租司机的眼睛果然不一般，马上就闭上嘴，小心开车。 “不过，这么大产业就这么撂着可是够可惜的。“出租司机忍不住又说出一句。 “是啊，是应该有个安排啊，这都是国家的损失啊。”梁满仓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出租司机说。 “还别说，听你这话还有进步的可能！”出租司机哈哈笑道。 车子到了省委大院门口，梁满仓付了车费走下车。出租司机探出头兴致勃勃地喊道：“兄弟，升官了可别忘了我啊，我还拉过你呢，这是我的片子有事找我，私事优惠，公事按规定！” 梁满仓笑了，“你这家伙，还真是个善于经营的师傅啊。” 正巧办公室张副主任开车过来，见梁满仓站在门口，急忙停下车，走过来，喊道：“梁书记，您怎么打车来啊？出租司机别收钱，我来算！” 张副主任快步跑过来。 “啥？书记！”出租司机怔住了。 梁满仓笑着说道：“我都给过了，没事。”说完就向院里走去。 张副主任也转身要走，出租师傅连忙说道：“哎哎，大哥，那是书记？” 张副主任回头看一眼出租司机说道：“你小子偷着乐去吧，这是咱纪委书记！是你这辈子拉的最大官了吧。” “我靠，一不小心咱这也是成了华都御用的车夫了。”出租司机高兴了，“赶紧去人民广场，那里弟兄多，我得去宣传一下！”出租车颠着撒欢跑了。 梁满仓到了办公室，整理一通，就翻看起这几天的文件。 秘书钟子岳走进来，小心地说道：“梁书记，您好了？” 梁满仓一笑“哈哈，什么事都有过去的时候。怎么样，今天都有什么安排？” “一会儿九点召开常委会，另外，秦省长去首都参加学习班，说是得半年。还有……信访办呈交上来一些始皇集团的检举信，都是实名的，全部是员工。”钟子岳一一说道。 “好，我一会儿去开常委会，你帮我整理一下始皇集团的这些材料，分分类。”梁满仓说着把档案盒又递过去。 程枫书记在办公室里就看到了梁满仓走进办公楼，他cāo起电话拨过去：“满仓啊，你先到我这来一下，我有点事想先和你沟通一下。” 梁满仓来到九楼，程枫书记就站在门前。 “满仓，你身体好了吧，多想开些。”程枫书记拉着梁满仓的手坐下来。 “没事，我现在什么都想开了，我只有前进。”梁满仓笑着做了个勇往直前的动作。 “嗯，这才是我熟悉的梁满仓！”程枫书记照着梁满仓的肩膀就是一拳，“看到你恢复了斗志，我就放心了！” 梁满仓憨憨一笑。 “满仓，秦风去首都学习，恐怕是不会回来了，你对这件事怎么看？”程枫书记还是保持着什么事都征询一下梁满仓的习惯，因为有很多时候梁满仓看事情很准。 “无非是一种变相保护吧。”梁满仓的语气里包含着一种不满，“这是以退为进的一种方式，他不在华都了自然就可以不为华都的事件负责喽。” “放着省长不做了，这种做法是不是有一点……”程枫书记没有说下去，眼睛看着梁满仓，等待着梁满仓接下去。 “还有什么比生命更重要呢？秦有也主动提出转业了，而且选择了自谋出路。”梁满仓又爆出一个料。 “哦，这可是开了部队的先河了，有点意思啊。”程枫书记笑起来，“这秦家还真是下了大代价啊。” 梁满仓也笑了。 “满仓，你知道新来的代省长是谁吗？”程枫书记神秘地看着梁满仓。 “我怎么知道，我可是好几天没来上班了。”梁满仓摇摇头。 “你认识的。”程枫书记笑笑，还眨了眨眼睛，像是在得意自己的谜语考住了小伙伴的孩子。 “会是我认识的……”梁满仓侧着头还在猜。 “常玉峰！”程枫书记说道。 “他，他不是后来去了玉川市，然后又到了龙海省担任副省长吗？”梁满仓的确有点诧异，也没听说这小子有什么政绩啊，升的快了点吧。 第一百九十八章 美女侍卫长 - 官场小农 - 大漠雨烟 看着梁满仓吃惊的样子，程枫书记笑了，梁满仓能出现这样的反应，还真不多见 “满仓，别惊讶了，你知道常玉峰是什么背景吗？”程枫书记和梁满仓那是绝对不见外的，也从不打官腔 “我就知道他曾经是团省委书记，别的就不知道了”梁满仓很实在没有胡乱去猜 “他是云老的外孙子”程枫凑近梁满仓小声说道，颇为神秘，然后又补充一句：“亲的” 最百度搜索“” “嚯，有着关系啊”梁满仓的惊讶比刚才不知道的时候还要强烈，这是他根本就想不到的，要是有这一层关系常玉峰在云山县还能做到那等地步，看来这个人也不是太纨绔，倒是值得尊敬了 “你和常玉峰以前在云山共事过，你们关系应该不错”程枫书记问道 梁满仓道：“应该还算行，我们并没有深交” 这倒是实话，梁满仓没有把自己在招商引资的时候抢了风头当做是两个人的一种矛盾，如果常玉峰要是这么去想，那也只能怪这小子小气了，咱老梁是没放在心上的 最百度搜索“” “嗯，过几天，常玉峰就会从首都过来上任，他现在还是国有企业的老大，哈哈，这可是内部消息”程枫书记对这位年轻的搭档还是有几分期待的 梁满仓道：“您看，始皇集团的产业应该如何处置？” 程枫书记顿了一下“你的想法是……” 梁满仓道：“我想应该按照政策，依法评估拍卖把损失降到最小” “好，你马上准备一下，一会儿上会的时候，你要提出来具体的运作”程枫书记点点头 阿富汗在一个小山坳里，穿过一片小丛林，就是几处陡峭的山岩，在其中一座山岩间，就有一处不易发现的山洞 萧清寒和艾马尔徒步穿过树林然后来到了那座山岩前，艾马尔在石头上看似不经意的一拍，一座石门轰然开启了 萧清寒被眼前一幕吓得往后一退，艾马尔撇撇嘴，一甩头 萧清寒和艾马尔走进去，洞里面一片漆黑 艾马尔呜里哇啦地喊起来，声音难听之极，萧清寒皱着眉小心地站在艾马尔的身后 倏然间，墙壁上的灯都亮了起来，萧清寒可以看清楚一切，这是一条狭长的巷道，蜿蜒着，看不到尽头 萧清寒紧紧跟着艾马尔，向前面走去 “吽……”突然身边洞壁上出现一个小口探出一个脑袋，一声尖叫，吓得萧清寒几乎跳起来立刻招引来一阵夸张的嗤笑声，伴着叽哩哇啦的一阵喊叫 艾马尔摇晃着脑袋笑个不停，伸出脏兮兮的大手，嘴里蹦出两个字：“雪茄……” 萧清寒明白了，这小子是故意的引导这帮家伙吓唬自己，他摇摇头：“没有” 艾马尔耸耸肩，嘴里嘟囔着，像是在埋怨萧清寒不够豪爽 再往里走，越来越开阔，检查的人也越来越多，即使是艾马尔也必须接受严格的检查，走到了一座明显的大铁门前，他们两个甚至被人家脱掉了所有的衣服检查 大铁门终于开启，这里是另外一番景象 十几条岔道出现在萧清寒的眼前，这里简直就像是一个宫殿，面积不知道有多大，在萧清寒看来应该是这一整座小山都通开了 艾马尔站在原地没有动，看他的神情也是很紧张，这里似乎也不是经常进来…, 一辆电瓶车出现了，许学开着车过来 “清寒，来上车”许学一招手 艾马尔很是羡慕地看着萧清寒 “许叔叔他不去吗？”萧清寒见艾马尔并没有上来的意思，就问道，这家伙虽然贪心一点，不过这一道上对萧清寒还是很照顾的，最起码他是一直用半生不熟的语言给萧清寒讲解，使萧清寒大致也有了一些了解 “他，他没这个资格，这里不是一般人可以进来的，你要不是与那面的高官有联系，也没有这个资格，这是将军特批的”许学说道 萧清寒不再说话，同情地看一眼楚楚可怜的艾马尔，挥一下手上了车，然后把包中的一盒雪茄扔过去，那家伙顿时眼睛放射出光彩，白牙漏出来，用力挥挥手 许学把一只眼罩递给萧清寒：“你不是组织的人，要带上这个，这是规矩，也省的给你找麻烦” 萧清寒只好把自己的眼睛蒙上 他能感觉得出，电瓶车在不断地拐弯，这一路上不断停下来接受检查，但是他的眼罩始终没有摘下来过，他也没有敢偷偷看出去 “到了，摘下眼罩”许学小声说道，“一会儿见到将军不要随便说话” 萧清寒下了车，一个电动的铁门哗地向两面划开 四个穿着长袍，裹着头巾的人站在门的两边，他们看着萧清寒 萧清寒感觉得到浑身的毛孔都张开了，这几个人的眼睛锐利的就像是一把把刀，在剖视着自己，这种眼光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恐惧感，这就是杀手的气质？他胡乱想着，紧紧跟着许学 从这道门走进去，又是一小段巷道，然后又是铁门，繁琐的很 萧清寒跟在许学身后走进去，一个半遮面的女人款款走过来，虽然脸几乎被完全遮住，但是萧清寒可以感受到这是一个极品美女，那透出的眉宇间已经很耐人观瞻了 “这位就是萧先生？”女人用很流利的英语说道 “是的，尤丽莎小姐，这就是萧清寒”许学很尊敬对方 “清寒，快见过尤丽莎小姐，她是将军的侍卫长”许学小声说道 “侍卫长？”这个职务太令萧清寒惊讶了，在他看来这一位应该是秘书或者是内务加合适，侍卫长，那应该是一个很可怕的人，与这位楚楚动人的美女应该毫不沾边 许学看萧清寒发愣，就轻轻碰了一下他 萧清寒这才反应过来，意识到自己的失礼 “对不起，尤丽莎侍卫长，我失礼了”萧清寒也是见过世面的人，反应也很快 “哦，没什么，见到我你这样的态度是正常的”尤丽莎侍卫长倒是看得开 第一百九十九章 杜拉将军 - 官场小农 - 大漠雨烟 尤丽莎侍卫长走在前面，虽说是穿的长袍，但是她那浑圆的翘臀依然轮廓清晰，有节奏的左右摆动着 两边都是着白袍蒙着面纱的女子，目光一样的冷厉萧清寒紧紧跟着许学，他对这里感到了一种压抑 走到一扇铁门前，尤丽莎对门前的四名女子点点头一个女子按一下手中的遥控器，铁门缓缓打开 “将军，许学他们来了”尤丽莎先走进去，像一位正在看书的五十多岁的男人说道 最百度搜索“” “哦，快请他们进来”杜拉将军放下书，站起身 “许，你辛苦了，这位就是萧先生”杜拉将军的英语十分流利 萧清寒走上前和杜拉将军握握手，他注意观察一下杜拉将军，看上去这是一位很是和蔼的阿拉伯人，同样是让人感觉倒有点像是道具的大胡子，脸上始终洋溢的微笑 “见到你很高兴，萧先生是我的朋友，请坐”杜拉将军拉着萧清寒的手走到沙发前 最百度搜索“” 许学就站在一边，没有直接做下去 “许，你快坐，我们不要那么多礼节”杜拉将军眉眼都是笑意 许学小心地坐下，萧清寒对许学的小心有一点不解，眼前的杜拉完全就像是一位和善的传道士，没有一丝恐怖要不是有人介绍，萧清寒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这就是举世闻名的杜拉 “萧先生，我很感谢你一直以来对我们的支持，我们的合作也很愉快，我愿意给你提供帮助”杜拉将军的开场白虽然很简洁却是把自己的意思已经表述的很清楚，萧清寒也终于消除了紧张 萧清寒清楚，犹豫始皇号对外都是他的产业，杜拉的组织可是没少从始皇号上得到珍贵的资料以及军火秦有、秦三的一切行动都打着给萧清寒做事的旗号，好多事干脆就是萧清寒单线联系，这也给萧清寒带来了好处，就是此刻杜拉将军的感激 “尊敬的将军阁下，感谢您对我的帮助，我以后一定会尽最大的努力为你服务”萧清寒兴奋地说道 两个人很热情地交谈起来 十五分钟，杜拉将军看到那大座钟刚好十五分钟，就站起身，打断了萧清寒的话 “尤丽莎，你负责配合许和萧先生，把M实验室给他们开放” 萧清寒对杜拉突然的举动感到了吃惊，他不断地回忆自己的话，有什么地方说的不对吗？还是哪里得罪了杜拉将军？ 见萧清寒还在犹疑，杜拉将军笑道：“我是个时间狂，我的生命都是以分钟计算的，对不起，我的下一项工作要开始了”说完，杜拉将军转身就快走进里面的一个房间，连道别的话都不再多说一句 尤丽莎眼睛弯弯的，显然是在笑 “许，萧先生，我们走” “许叔叔，这……”萧清寒小声说道 许学没有停下脚步径直向外面走去，小声回答“你已经是很不错了，能和将军谈十五分钟，而且他把实验室提供给我们，这是莫大的荣耀啊”许学说着又侧过身认真道：“一定要想办法把MOX尽快搞到，那样的话将军会不惜一切代价给你提供帮助的” 萧清寒点点头 首都的秋天，秋风渐寒，夏沫枫去出席一项老领导的慈善捐赠活动，场面一下子壮观了不少 另一些人没想到的是韦文清居然也突然决定要到这里来，这一下这一个活动加不得了…, 活动主要就是一些老干部拍卖自己的一些物品，然后把这些收入捐给希望工程 活动的举办地选在了京城饭店，京城饭店很有一些历史，早在民国时就已经是最大的综合型酒店了，建国后加受到了重视，京城饭店已经成为首都的服务型行业的一个标志 活动场地就在京城饭店的六楼会议厅里，活动还没有开始，工作人员已经忙碌起来，几十个身高在一米八匀称的小伙子先期到达，每个人手里都拎着一个小箱子 他们在京城饭店众多的服务员里还是很扎眼，清一色的黑西服他们进来之后，京城饭店的的经理就把工作人员全部清走，会议厅的打门被关上，半个小时后，大门重打开，没有人能看得出有什么变化，但是每个人再进去的时候，就总感觉自己的一切都在别人的监视之中 上午十点，一百多位商业老总已经陆续赶到，会议厅里一下子就热闹起来几乎是同一时间，二十多位老干部也在工作人员的陪同下走进来，会议室已经是热火朝天了 “夏总理到了”一个人提醒大家，会议室里的谈话声小了不少，但还是有一些老干部坐在沙发上喝着茶，谈论着，似乎并没有什么影响老总们已经站起来自动分成两列，摆好了热烈欢迎的架势 夏沫枫带着微笑，走进来，大家迎上去握手他直接被工作人员安排到了前排，他放眼望去，急忙起身走向坐在前面的老干部，一一问候 “韦老来了”又是一句提醒 会议室里顿时没了声音，老干部们也都停止活动迎上去，站得笔直，这让夏沫枫的脸上不自觉地闪过一丝不快，但没有人会发现，这只是一纵之间 夏沫枫快步走上前，拉住韦文清的手，亲切说道：“韦老您的身体还好，这些日子我也没来得及去问候您” 韦文清笑笑：“身体好得很，你们日理万机，就不要为我这个糟老头子操心了” 大家都笑起来 会议很快就开始了，夏沫枫讲过话后，韦文清也讲了一些，很快就进入到了拍卖义捐的环节 夏沫枫和韦文清坐在一起，夏沫枫笑着说道：“韦老，您今天一定会有精彩绝伦的拍品？” 韦文清哈哈一笑：“精彩谈不上，我们的精彩都随着时代流逝了，现在是你们的精彩时刻啊” 夏沫枫当然听的出韦文清的话里有另外的含义，他也只是笑一下，并没有继续接招 “夏副总理，你看那幅大画”韦文清指了一下会议厅墙上的一幅壁画意味深长地说道 夏沫枫听到韦文清的称呼，心里已经一颤，向那幅画看去那是以《沁园春雪》为背景，设计的一幅大壁画，意境浩渺，气势宏大，那一首词也是笔力雄浑，磅礴万千 第二百章 利益 - 官场小农 - 大漠雨烟 夏沫枫看一眼那幅鸿篇巨制的画作，并没有理解到韦文清的含义但是他能够感觉到，韦文清的突然来临是有其针对性的，他似乎感受得到韦文清的话语里、眼神中都有一道道暗芒不断地释放出来，恨不能把他扎个千疮百孔 “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啊”韦文清没有一直等待夏沫枫回话，自己在口中吟出，而且是极投入的吟诵 夏沫枫立刻就明白了，他知道韦文清在暗指自己，但是他回顾一下今天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应该说自己还是做得礼敬到家的 最百度搜索“” “都是前辈们前赴后继，才有后辈的幸福平安”夏沫枫笑笑，主动向韦文清示好 “呵呵……”韦文清的笑很明显是一种不满，那笑声就从嗓子里咕噜而出，脸上都看不到笑容，这些人物是会把一切表情用到极致的 夏沫枫没有说话，他看向前面的主持人 韦文清乜斜一眼，也把身体坐正一些，脸上还是有几分得意，似乎是第一个照面大获全胜的样子 最百度搜索“” 主持人是首都电视台著名的主持人林依依，当然这些大人物们没有人知道林依依与梁满仓的关系甚至除了韦文清和夏沫枫之外，梁满仓是谁都没有人知道，但是这位林依依却是让下面的老总们瞪圆了眼睛 林依依穿着一件白色长裙，系着黑色的宽腰带，很简单朴素的衣服，穿到林依依的身上却是别有风情纱料的裙子，把她完美的身材展现的越加动人 林依依大大方方地说完开场白，老总们已经巴巴掌拍的山响了，要不是今天有夏沫枫在场，恐怕是都会有人喊起来 第一件拍品是原地质部长张老的，张老七十多岁，身材依然保持着瘦削，他是地质方面的专家，国家不少大矿都是由他牵头勘测、设计的 张老脚步稳健，走上台从笑吟吟的林依依手里接过话筒，环视一下大家，说道：“我老头子没有什么好东西，这一辈子就是和土地结下了缘，我这件拍品是我国最大的煤矿‘青山矿’的第一块煤石，今天把它拿出来，希望各位老板能为希望工程出一把力” 霎时间掌声雷动 林依依颇为动情地又是一番讲演，依旧是掌声震天 “张老这一块最具意义的煤石是无价之宝，可是张老执意标出底价是五万元” 林依依话声刚落，下面立刻就有人举起牌“十万”，林依依报之一笑 “十二万”“十五万” 这些老板都想拔得头筹，今天的场合不是谁都能赶得上的最后这第一件拍品以三十万元成交，张老极为激动，亲自双手颤抖把这第一件拍品交给了拍得的民营企业家刘德志 “很热闹啊，夏副总理你的拍品一定很精彩”韦文清微笑着和夏沫枫攀谈起来 “韦老，我可不行，我没有什么资历，又没有一手好书法，实在没什么值得收藏的物件”夏沫枫也笑笑 “沫枫啊，现在已经到了关键时期了……”韦文清突然压低声音说出这样一句话 夏沫枫一怔，他摸不准韦文清的脉了，“这个老东西，今天到底是什么意思？”夏沫枫故作没有听清，身体往前探一下，又说道：“您说什么，噪音有点大啊” 韦文清继续保持着刚才的分贝，或是又低一些说道：“现在是关键时刻了，还有一年半……”他相信他的每一个字都被夏沫枫清晰地刻在了心里，绝不会听不到…, “是啊，千年，祖国的各项建设事业都处在关键时期”夏沫枫顾左右而言他，并没有顺着韦文清的话茬走，他心里知道韦文清这是在暗示换届选举将临，他应该表明态度了 可是这态度其实随便表明的？站队不难，站准却是不容易，拉山头是需要本钱的 转眼间，热烈的拍卖会已经进行了一个多小时，会场进入了休息阶段，因为老同志居多 夏沫枫也起身走向了休息室，韦文清也很快走了进去，其他老干部倒是没有几个进去的，他们都谈兴正浓与老总们相谈甚欢 “沫枫啊，二十年前你做事就雷厉风行，那时候我就很看好你果然没有看错”韦文清态度的转变，并没有让夏沫枫感到吃惊，政治老手们胡萝卜加大棒的做法早就不鲜了 但是夏沫枫也深知韦文清的影响力，他不可能无视韦文清的示好，他之前所做的调查等等不能说一点铺垫没有 夏沫枫热情笑着说道：“当初就是您告诉我要脚踏实地，做好基层工作，大展宏图的” 韦文清笑了，笑得很真切，心里暗想：这才是上了道的表现，夏沫枫果然比以前不知道高深了多少，时势造英雄啊 “是不是应该找个时间和老于、老程他们聚聚，我们可是经常提起你哦，我们都闲暇了，关键是你太忙”韦文清笑着拉过了夏沫枫的手，一副关切的样子 “好啊，我抽出时间，您看什么时间好？”夏沫枫还是没有抑制住内心的喜悦，他知道韦文清已经把好意彻底地表露了出来，自己再拿捏下去就是说不过去了 “嗯，我来安排时间”韦文清笑了，在他眼里没有人会与利益抗衡，在利益面前任何人都会屈服，关键是要找准确把什么利益摆在对方的面前 拍卖义捐会继续进行，韦文清和夏沫枫再坐到一起就显得和谐了许多，两个人低声私语的镜头越来越多了，笑容也都真切得很 “下面是韦老的藏品，他这一件藏品很具时代意义，这是我们夏总理在玉川抗洪抢险时留下的一件带血的衬衫” 林依依刚说完，韦文清就快步走上来，本来身体很好的他此时竟然有些颤抖，他走上台从林依依的手里接过来话筒，没有说话，嘴唇已经先抖：“同志们，我这一件衬衫已经是破烂的啦，但是它在我的书房里已经是三十年” 此话一出，台下一片寂静，都在倾听韦文清与夏沫枫的故事 第二百零一章 惹祸的衬衫 - 官场小农 - 大漠雨烟 偌大的会议厅里一片沉寂，夏沫枫也是惊诧不已，他没有想到韦文清会拿出这一件衬衫，他没有想到韦文清会把这一件衬衫留存至今沉静如夏沫枫这般的人物，此时心潮也翻江倒海了 韦文清手有些抖，拿着衬衫向众人展示了足足三分钟人们可以看见那浸血的衬衫上，已经斑斑驳驳，颜色暗淡了，但是每一个人还是有触目惊心之感 “感谢大家能给我一个机会，在这里静悄悄地听我这个老人讲故事”韦文清的开场白一如他在政时的格调，不张扬、平易、谦和 最百度搜索“” 掌声，不知道是谁像是点燃了导火索，掌声一时间响彻会议厅 韦文清笑笑，摆摆手 “这件衬衫是三十年前夏总理的……”韦文清故意把副字去掉，他从不喜欢一棒子把人打死，当年和陆老爷子水深火热一般，他也没有敢痛下杀手所以，对夏沫枫他还是要以怀柔的办法拉到自己的身边，因为他知道，夏沫枫并没有和云老达到足够的默契，即使他上位成为副总理，也不过是政治利益的驱使 最百度搜索“” 他的不经意却是把夏沫枫感动得随着韦文清的故事，思绪乱飞了 “三十年前，玉川突发洪水，十几个小镇在几天之间成为一片汪洋当时，我受国家委派担任组长奔赴到玉川我们抵达玉川桦树镇的时候，天空还下着瓢泼大雨，下午两点，整个天空一片黑暗，十米之外都看不清人”韦文清咳嗽几声 众人的紧张心情才稍微缓解一点，都在注意观察着夏沫枫 夏沫枫无法心若止水，在那个年代，韦文清在他的面前简直就是无法逾越的大山，需仰望可见 “就在我们指挥群众撤离的时候，一座小山突然引发泥石流，滚滚的石头、泥沙像是奔腾的战马一样，听得见轰隆隆的嘶吼声，冲下山来” 韦文清眼睛望向远方，像是又回到了那一段惊险的时光 “几块巨石滚得很快，我一下子就被压倒，没有起身，就看见又有石块滚滚而下，我想：完了……” “忽然，一个身影一闪，趴到了我的身上，替我挡住了肆虐狂飙的石块那个人就是夏总理”韦文清把目光定格在夏沫枫的身上 又是一阵掌声，比起刚才加热烈 “当时夏总理还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他身上就穿着这一件衬衫，把他送到医院时，医生用手术剪刀把这件衣服剪开，我就保留了下来，一直珍藏在现在” 韦文清长出一口气缓解一下激动的情绪，接着说道：“救命之恩，我不敢忘怀……” 他说着走过去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给夏沫枫鞠了一躬 全场都轰动了，夏沫枫急忙站起来，和韦文清拥抱在一起，闪光灯一片猛闪，掌声、欢呼声不绝于耳 没等林依依报出低价就有人已经开始喊起来 “一百万”“五百万”“六百万”…… 夏沫枫感觉到场面有点失控，就站起来，双手摆摆，做出请大家安静的手势 笑笑说道：“感谢大家的热情这一件衬衫不值那么多钱，我希望大家把热情倾注到希望工程上，这样一件衬衫实在不值一提” 大家稍微安静一下，又是鼓掌 尽管有了夏沫枫的话，但是毕竟是拍卖义捐，又不好限制各位老总的热情，这一件衬衫还是以“一千五百万“的价格被一位老总获得，这还是在夏沫枫的强烈建议停止下，才得出结果…, 这样的活动自然是在这一刻被推向了** 活动结束之后，夏沫枫和韦文清又在休息厅畅谈了一阵，才带着满意的微笑离开了活动现场 韦文清坐在回去的车上，脸上也始终带着笑容 “利益，在利益面前一切都是苍白的”韦文清微笑着想着，“终于可以让这几个败家子消停了，夏沫枫还是嫩啊，这个梁满仓既然这么爱出头就让他先中枪” 林依依并没有和台里的人一起回去，她开着自己的车想先回家去一下，她总是觉得梁满仓有什么事，这样的预感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林依依把车子靠边停下来，她拿出手机给梁满仓打过去 “依依，我还好，你怎么样？”梁满仓充满磁性的声音让林依依心中一阵荡漾 “我很好，我今天总有一点心神不宁，我担心你……” 听到林依依的话，梁满仓也是一阵温暖“依依，我不会有什么事，我很好啊，嘿嘿” 每每听到梁满仓这熟悉的“嘿嘿”声，林依依就有一种踏实感 “今天我刚刚主持一场拍卖义捐会”林依依想把今天的事说说，因为她一直因为秦家所以对韦文清也有一点怀疑 “嘿嘿，拍卖还用我们著名主持人，格调够高的啊”梁满仓调侃道，他能感觉到林依依并不是多么开心，所以想把依依逗笑了 “今天夏副总理参加了，韦文清也来了，据说是临时决定来的，所以规格不低”林依依说道 “哦？还有这么大的人物？那的确是应该你主持了”梁满仓嘴上没有在乎，可是心里突然就有一种警惕 “今天很有一种震撼……”林依依讲述起来 “什么，震撼？”梁满仓问道 “是啊，韦文清把一件夏副总理三十年前穿的带血的衬衫拿了过来，说了一段故事，夏副总理是韦文清的救命恩人呢”林依依说道“你猜哪一件衬衫拍卖了多少钱？” 梁满仓想了一下“一百万？” “嘿，一千五百万他们会后又谈了很长时间，我担心秦家会说你的坏话，你可要注意啊”林依依把自己的担心说出来 放下电话，梁满仓沉默了一小会儿，在自己的脑海里搜集着从前的信息，他觉得这一事件似曾相识衬衫？带血的衬衫对，想起来了，这一件衬衫轰动的岂止是全国？再后来有些国外网站爆料说是夏沫枫没有入常与这一事件有着直接关系 绝对有这样一件事，梁满仓肯定自己的回忆，他知道再重生之前这些消息也应该不是空穴来风，可是怎么办？现在去阻止？显然是不行，人家还不以为咱老梁是精神病？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