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章:穿越原本就是一瞬间的事 房间里透露出一丝光亮,每个人的脸上都是阴云密布,像是被硫酸泼过的夏天,变成形状怪异的饺子。尽管如此,每个人掩饰不住脸上抑制住的兴奋之情。 这些杀胚,一个个表现得像是要奔丧似的,实际上是去送葬的。 我坐在这些人中间,故作轻松地捏了捏手指关节,咔咔作响,等待着指挥官下命令。沉闷的空气使我们变得有些不耐烦。 从进入作战指挥中心等待命令,到现在心情像是拥堵的高速公路,我们每个人都憋着一肚子火。 “特勤中队B组,准备出发!” 听到命令,我们轰的站起身来。终于轮到我们B组出发了,旁边小陈开了句玩笑,“A组这么快就挂了,轮到我们B组了。” 我接过话头,“B组如果挂了,是不是轮到C组了?” 所有人瞬间转过头看着我,看得我莫名其妙,“开个玩笑嘛。” 众人异口同声,“多嘴!” 登上冲锋车,向目的地进发。空气在这一刻变得紧张,所有人都不说话。我见他们的脚都在微微的颤抖,心想,不就是个演习,至于那么紧张么?联合作战演习不就好像女人的例假,每个月都要来那么一次。 只不过,这次不同的是,各片区所有成员打乱重新分组。很不幸,我分在B组,更不幸的是,这里没一个我认识的。 他们在我眼里好似脸上都贴了张扑克牌,我一度怀疑自己得了脸盲症。 我最近挺倒霉的,打麻将场场输,无论条子,筒子还是万子,打出去必有人碰,是不是合伙欺负我,三家赢钱一家哭,输得四个口袋一样空。 天天打麻将,没有陪女朋友,女朋友和我分手,说我这种不解风情的男人不如每天抱着麻将睡觉好了。 女朋友分手,心情郁闷,错把藏红花当成红茶泡给领导喝,导致领导和老婆逛街的时候看见女人就流鼻血,两口子闹的要离婚。 领导调查清楚后,给了我考核倒数第一,一脚把我踢到特勤中队接受回锅训练。一训练就是半年,而且听说训练结束会分到特警部门,我优哉游哉的机关办公室工作难道就这样结束了? 人倒霉起来喝水都塞牙。早上刷牙的时候,不知道哪根筋不对,喉咙一动,满嘴的泡沫被我吞进了肚子。不知道是不是牙膏和胃酸的化学作用,我的肚子剧烈疼痛起来。 “兄弟,停车!”捂着肚子,我让开车的司机停一下,准备在这荒山野岭中方便方便。 司机问我什么事情,我嘿嘿一笑,说好事情,解决人民内部矛盾。所有人都看着我,我站起身来,向他们表示不好意思。就在我站起身来的当间,翻滚的肚子憋不住,只听一声曼妙的声音,从我的后方放出一股气体。 冲锋车急刹车,B组成员作鸟兽散,全都跳下车呼吸新鲜空气。我也被熏得受不了,快速朝着冲林里跑去,跑到隐蔽的灌木丛来,宽衣解带,放松身心。 今天的任务注定会被我拖后腿了,这种情况,不蹲个把小时怎么对得起翻滚了一上午的肚子。 我哼着歌儿,想着B组兄弟们打了鸡血的脸,感到十分抱歉。没办法,我的人生信条就是如此——专业只出三分力,要留七分在业余。 灌木丛旁边,忽然沙沙作响。不是蛇就是野兔之类的,正好,晚上加餐。我伸出手扒开灌木丛,一个满脸胡须的脸露了出来。 吓我一跳,差点一屁股往后坐,东西被我硬生生的吓回大肠里。 那人一见到我,骂了句卧槽。站起身来,一个黑色的物体指着我的头,冷冰冰的伯莱塔手枪。 我浑身打了个哆嗦,不会演习正式开始了吧。 “喂,兄弟,教官让听警报声。警报声还没响,你着什么急?” “谁跟你兄弟,你们这些死条子。” 那人手枪盯着我的太阳穴,手指扣动扳机。一声枪响,我快速闪头,耳膜被枪声震的嗡的一声,什么都听不见了。 子弹击落地面,我提起裤子向前一跃,快速躲避。 B组队员们听见枪声,形成小队快速向我靠拢,都在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的耳朵嗡嗡作响,根本听不见他们问什么,快速扣拢裤子,躲在大树后面,心中骂道,还没清理现场就拿枪射老子。 队员们向着丛林围拢。胡须男见这么多警察,高声喊了声有条子,扯呼!只见丛林里哗哗声音此起彼伏,像是有埋伏。 埋伏着的人,开始向队员们开枪,当他们意识到这并不是演习,而是货真价实的战场的时候,他们竟然疯狂的欢呼起来。 请问,你们是在开派对么? 枪声逐渐密集起来,B组队员们,三人一组成三角攻击状态,向着丛林里活跃的地方而去。子弹如流星,划过空气,击中隐藏在丛林里的那些人的身体,鲜血如炸裂的玫瑰花。 我躲在大树后面,回想起刚才那人很面熟,在哪里见过呢?努力回想一下,幡然醒悟,他不就是抢劫了四家银行运钞车的悍匪胡建南么? 我突然变得兴奋起来,B组今天是要走****运啊。不是我的一泡屎,会拉出胡建南?我一定不能落后他们,要知道胡建南可是我先发现的,被他们抓住了,岂不是功亏一篑?还想不想回原单位过七分业余生活了? 于是,我拿枪上膛,轻轻抚摸了枪托,能不能获得一等功就靠你,枪兄弟。一个箭步从大树后面冲了出去。 刚转过身,没想大树旁边藏有人,我转身出来额头刚好撞到他枪口上。那人正是胡建南。他咧嘴笑着,看着我。 “等等!有话······” 嘣的一声响,我感觉额头好似被老鹰鹰嘴啄了一下,浑身没有了力气。只见天旋地转,蓝天白玉,树枝叶落,全都黯淡了下来。 这都是什么鬼,怎么不听我把话说完就开枪,电视剧里的坏人不都是要长篇大论一番么?余光里,胡建南被迅速赶上来的B组弟兄们打成了筛子,倒在了我的身边。 是不是一定要符合动作片逻辑,所有事情结束之后,警察才来收拾残局。我感觉身体轻飘飘的,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我再次睁开眼,朦胧的眼晕逐渐变得清晰。我的周围聚集了好多人,围观的群众们各个义愤填膺的模样,喂,围观不给钱么?我又不是稀有动物。 正待挣扎,却见我浑身上下被绑得结结实实的,像是刚出炉的粽子。绑着我是几个意思啊? 只听一人高声喊叫,“午时已到,行刑!” 行刑?一只手伸过来按住我的头,我的头被硬生生的按在了砧板上。卧槽,什么情况。只见围观的群众们热闹起来,有捂住眼睛的,有拍手叫好的,有拿着馒头跃跃欲试的。请问,老兄,你拿馒头干什么?人血馒头不好吃啊。 难道是做梦? 身边一个彪形大汉,用酒抹了抹大砍刀,“今生罪孽深重,来世好自为之。”举着刀就要看我的脑袋。 等等,******老子什么事情都没做,一睁开眼就要砍我的脑袋,这是玩哪出啊? 银晃晃的刀举在空中,反射着太阳的光芒,刺得我睁不开眼。难不成我穿越了这事儿听着就有点玄乎了。 梦,是梦,一定是梦! 我骂了句脏话,闭上眼睛,准备在他手起刀落的时候继续睡觉。 第002章:性别变化,男人的刺激要大于女人 彪形大汉刽子手举着砍刀,嘿哟一声,砍下来的时候。一声猛喝,“刀下留人!” 一把匕首飞来,哐当一声,砍刀被硬生生切开,插进地面泥土里。我完好无损的沐浴在阳光下。说实话,我是满不在乎的,反正一刀砍了我,说不定梦就醒了。对于那喊着刀下留人的人,心理产生了些怨恨。 那人身穿一身白,而且是古代装扮,锦衣玉冠,楚楚生风。我心说你穿一身古装,是在拍戏么?但周围没有看见剧组。 他骑着高头大马来到我面前,飞身下马,奔进人群里。 “皇上有旨,接旨!犯妇秦红梅屠杀戚家三十口灭门惨案,另有隐情,皇上已经明察秋毫。现在发还重审,犯妇则不必羁押,只在家软禁即可。” 白衣男子把圣旨扔给坐在朝堂上的人,走到我面前,刷刷的两刀砍断了我的绳子,把我扶起来。 “秦妹妹,你受苦了!” 我见他柔情似水的模样,以及凑近像是要啃了我的神情。我一拳打了过去,正中他的脸颊。 “情你妹,情妹妹,恶不恶心,你个死基佬。” 那人猝不及防,还没反应过来,我伸出两指插向他的眼睛。他哎呀一声,倒在了地上。 我哈哈一笑,重获自由,还不快溜。围观群众一见,沸腾起来,谨防我逃跑,全都围拢过来抓我。 半年的特种训练是白练的么?我抓起地上砧板扔进人群里,顺势跳了过去。处于半空中的身体还来不及我做个帅气的姿势,重重的摔在地上,跌了个狗吃屎。 群众们围了上来,我爬起身来,向着前方小巷子快速跑去。没跑两步,我就气喘吁吁起来。 我去,这里是海拔三四千米的高原么,怎么跑两步就喘得厉害。 身后的人很快就追到了我,七手八脚的把我按在了地上。原本我就没摸清楚情况,十分火大,这一把我按在地上,我愤怒了。 我意识到,似乎这个梦,和以前做的梦有些不一样。它更像是现实! 怒吼一声,使出格斗擒拿的功夫,把死死压着我的手全都一一掰开,站起身来,所有人虎视眈眈的看着我。 “别过来呀!” 我指着围着的众人,视线到处,见指着他们的手和猪蹄没什么分别,像是充气的莲藕。我靠,睁开眼睛连身体都变得不正常了。 他们见到我不仅没有退却,反而越靠越拢。我在他们重重压力的逼迫下不断后退,那白衣男子奔到了众人面前,喊了声秦妹妹。 我特别受不了这种BL人设,老子又不是基友,喊什么妹妹,搞基啊。转过身就向前面跑去。只听身后响起一声“小心!” 身后是一座水潭,我脚下踩空,向水潭掉去。碧波荡漾的湖面上,浮动着一个犹如面团般的身影,越来越近,哐当一声,我落入水潭里,咕咚咕咚呛了好几口水。 为了避开这些人,急忙展开自由泳姿势,向着水潭对面游去。越游身体越沉,游着游着竟然沉入水里,我越用力,身体下降越快,像是《唐伯虎点秋香》里那艘标志很快的船,沉也沉的快。 水把我淹没了,我的脑海里闪过身影,产生了细思恐极的想法:水面上照映出来的胖子是谁?不会是我吧! 众人把我狼狈的捞起来后,我又被五花大绑,送到县衙的朝堂前。 路上,白衣男子一直安慰我没事,说有圣旨在,只要和知县大人说清楚就是了。我根本就没说我会有事,要你来关心。 尽管心中不在意,但我隐隐的感觉,眼前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现实世界的我被胡建南一枪崩了脑袋。然后,我穿越了,附身在现在这个胖子的身上,更让我郁闷的是—— 这是个胖女人。 我一个抠脚大汉,重度直男癌患者现在变成了女人。我的胸前,跳着两个包子,身下下面由“太”变成了“大”。以前总是嘲笑那些泰国人妖,嘲笑那些变性的不是真正的女人。现在,我他妈由“凸”变成了“凹”,这是上帝对我的惩罚么? 更重要的一点,为什么还是个胖子? 想着想着,我绝望了,还不如刚才一刀就了结我,说不定再穿越一次我就又变回原来的模样。我看着站在我旁边的白衣男子,有些厌恶他,如果不是你,我会是现在这幅模样么?但转念又想,不对,让我成这副模样的是胡建南那个混蛋。 公堂之上,众人把我放下。 正襟危坐的县太爷敲了敲惊堂木,表情威严。我心说,什么灭门案又不是我做的,你凶个毛线。几名公差走过来把我解开,拿出一张纸拖过我的手在纸上按了个手印。 县太爷指着我说,“秦红梅,你这女人忒也性急,手续都没办完就想着走。一切还是按照程序来。现在,按了手印画了押,你可以走了。” 我咦了一声,反问,“不砍我头了吗?” 县太爷吹胡子瞪眼,不耐烦的挥了挥手,“不砍,有皇上圣旨在,我们哪里敢砍你的头。” 我去,就这样放了我,那我去哪里呀? 我亦步亦趋的走到县太爷面前,身体太过肥胖,感觉像是肥猪附体。这叫做秦红梅的胖女人到底吃什么猪饲料胖着这样的。 我伸出手拿过县太爷的惊堂木,很用力的敲了敲桌面,“喂,皇帝说不砍头就不砍头了吗?你也太脓包了,要拿出对抗腐朽的封建社会的勇气来,对抗强权,对抗****。快,下命令砍了我,赶紧的。” 一想着人头落地老子就穿越回去了,我的心情变得激动起来。 县太爷、公差、白衣男子和围观群众被我的这番话惊呆了,全都瞪大眼睛看着我。我只看见所有人的头上乌鸦飞过,无数条黑线垂落下来。 随后,无数条棍子朝我打了过来,白衣男子赶上前,准备护住我,也被一顿乱棍打出了公堂。 浑身被打的鼻青脸肿,疼的眼泪都掉了出来,我恨恨的骂着脏话。白衣男子缓了缓,拿出一张手绢递给我问我疼不疼。老子又不是疼才流泪,我根本就没反抗,任由公差们打,怎么就打不死我呢? 比起现在,我宁愿参加完特种训练当个特警,至少比现在全身浮肿的好啊。 “秦妹妹,你没事吧?走吧,我们先回去。”白衣男子说。 “回回回,回你妹。老子根本就不属于这里,回去个屁!甭搭理我,老子不是基佬。”我忍住身上疼痛向城镇外面走去。 他跟在我身后,我转过身,怒吼道,“不要跟着我,我跟你一样,喜欢女的。”听我这么说,他神情一愣,“秦妹妹,受了那么大委屈,你受刺激了么?” 我啊的大叫一声,“你由一个英俊帅气的男人变成我如今这幅模样,不受刺激才怪。老天爷,是不是要玩死我?”说完,很用力向城外跑去,刚跑两步,气喘吁吁。 出了城,一队黑色面巾遮着脸的人围住我,拦住了我前进的路。 我没好气的问,“干嘛,抢劫吗?要钱没有,要命有一条。” 这些人嘿嘿嘿一笑,我心说不会是要劫个****,我这种货色你们都看得上? 只见他们忽的抽出刀,挥动刀向我砍过来,“我们就是要你的命。” 我心说我又没惹你们,干嘛要我命?条件反射用手抵挡,手臂被刀划了条口子,惊讶立马变成得意,这样死也不错,于是便不抵挡,任由他们砍我。 第003章:两小无拆就是挖墙脚 一把剑飞了过来,白色身影闪过,抓住剑柄空中划出一道圈。围攻砍我的人手腕切开,被打倒在地。 白色身影站在我的前方,冷冷的看着摊躺在地上哀嚎的众人。一人喊道扯呼。围攻我这些人立刻散开了。 我额头流下汗来,老子一心寻死,你干嘛总是阻止我?装酷耍帅的很好玩么? 白衣男子转过身,突然鼻孔间流出了鼻血,悠悠的问我没事吧。 我肯定没事啊,倒是你流鼻血是个什么情况。他指了指我的身子,我低头一看,衣服被那些人切开了,露出雪白的E杯罩胸膛。看男人也会流血么?转念一想,不对,我现在是个胖女人,胸肌变包子,我还很有些不习惯。 站起身来,也不整理衣服,对我来说,反正看的又不是我,管你露多少都不关我的事情。 “我珍重的谢谢你,不要再跟着我了。”我对白衣男子说。 白衣男子当然不会这么轻易地离开,像根木头杵在我身边。 我很想打他,碍于他刚才“救”了我,只能悻悻的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他见我问他,想了想,“秦妹妹,难道你不认得我么了?我们从小青梅竹马长大,又有媒妁之言,若不是戚家阻拦,你我早已成亲了。何必会会弄成现在这幅模样。” 我有些气急败坏,古代的男人都是这样婆婆妈妈唧唧歪歪的么?我只是问你叫什么名字,你何必回答那么大一坨话。 “你叫什么名字,我叫什么名字,别的不用说了。” “我叫白永辉,你叫秦红梅。”白永辉说。 白永辉。我点点头,心说秦红梅这个名字忒土了,戚家又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我是戚家的少奶奶什么的? “喂,白永辉同志,红梅这名字也太土了点,有没有别的名称?” 白永辉想了想,摇摇头,“打小就是这么喊你的,祖宗取的名字能改么?再说,红梅这名字多有诗意,红梅花儿开。”说着,他靠我近了些,准备亲近我。“秦妹妹,现在终于相安无事了,我们又能在一起了。” 我勒个去,怎么话到了他嘴里就变了味了?老子堂堂男子汉岂容你来霸凌。我使出一招擒拿格斗手法,两下就把白永辉摔倒在地。可我自己也累得够呛,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看来这身体暂时负荷不了我的运动量,必须减肥才行。 估计他没想到我擒拿格斗手法这么厉害,被我扣着的手指怎么也掰不出来。那是当然,融合空手道,跆拳道,合气道和巴西柔术的综合格斗技巧你们这些土包子怎么会了解。 这时候,更多的一群人围了过来,全都戴着遮面头巾,领头的一人指着我们,“就是他们。”然后一拥而上,“快把东西交出来,饶你不死。” 又来!这么说,我又能穿越了? 我兴奋的使劲扣住白永辉,不让他动弹和反抗。等着所有的刀一起砍落,把我们劈成肉泥。终于可以回去了,至少这一次穿越个男的好吧。 “嗖嗖嗖嗖”无数枝箭飞了过来,如流星雨般射进那些人身体里,不一会儿,砍我们的人便全军覆没了。 什么情况,我抬眼看去,城门处站着一小队士兵,手持弓箭,士气十足。谁要你们来帮忙了,我喊救命了么?你们怎么那么喜欢多管闲事啊! 一位身穿军官服的男子对着士兵挥了挥手,士兵们一拥而上把我抓了起来。白永辉站起身来,走到那名武官身前鞠躬,“幸亏都统大人来得及时,否则我等会被贼人斩成肉泥。” 都统大人面瘫脸,嗯了一声,“白永辉,有人要见你,带着秦红梅一并过去。” “秦红梅?你爷爷我不叫秦红梅,叫纪莫寒。”我被士兵们抓得死死的,不能动弹,愤怒的朝着他们怒吼。 白永辉很关心我,想要对都统大人说些什么,都统大人挥了挥手,不让他继续说下去。 我一个二十一世纪被女生抛弃的男人到了这里婚也结了,身体也圆满了,还惹了官司,难道倒霉依旧如影随形。 跟着卫兵们进城,拐过好几个弄堂,来到一座大别墅前。推开门,士兵们夹着我走了进去。 别墅修建的非常别致,亭台楼阁,小桥流水,像极了古董店里挂着的水墨画。走过了庭院,来到一座房屋前,都统大人推开门,我和白永辉走了进去,门咯吱一声关上。 房子里除了家具什么都没有,见什么人呢,见鬼吗? 我使劲的拍门,让他们放我出去,非法禁锢人身自由那可是犯法的,敲了很久没有应。白永辉走到圆桌处坐下,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反问我喝不喝。 茶水有什么好喝的,我平时的饮料的都是可乐。是不是因为可乐喝多了,穿越的时候糖分翻倍,命根子也被融化了? 老天爷,可不要怎么残酷啊。自怨自艾了一阵,收拾了心情。 我走到圆桌前问他怎么回事?他抬起头皱着眉头看着我,眼神仿佛在说,你不会什么都不知道吧,都是你干的好事啊。 我才穿越过来,哪里知道你们这里的恩恩怨怨。这个死肥猪到底犯了什么事情,你不说我怎么知道。突然想到一件事情,刚才在城外围攻我们的人让我们把东西交出来,那又是什么东西呢? 我见他死鸭子嘴硬,只能使用美人计了。扭捏着身子靠近他,“白哥哥,你说一下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在牢里待得太久,有些失忆。” 听到自己说的这些话,昨天吃的东西都要吐出来。想象着要是有这么个胖子在我周围转啊转的发嗲,二话不说,一脚踹出银河系,或者一掌拍飞九天外。 太恶心了! 白永辉并没有这么做,足以说明他对秦红梅这个死胖子还是很有情谊的,果然是青梅竹马。 事情原来是这样的。 戚家是贩盐大户,封建时代能够在皇权统治下贩盐的那也算是有点本事。 秦红梅,也就是我还没附身前的死胖子,是个花痴小白猪。这个胖胖的小妞,和白永辉是两小无猜的青梅竹马,只因在人群中多看了戚家大少爷一眼,就死皮赖脸的想要嫁给他。这哪里是什么两小无猜,根本就是两小无拆嘛。 戚家大少爷当然看不上秦红梅,他看上的是太平县林家的小女儿林小环,于是戚家大少爷带着金银珠宝,翡翠马车上门提亲,林家老爷却死活不愿意。 原来,林小环早已被皇上看中,随时准备进宫的。谁有胆子敢和皇上抢女人?戚家大少爷铩羽而归,整天闷闷不乐。 就在戚家大少爷回家的当晚,林家被灭了门,林小环当然也难以幸免。这件事情闹得满城风雨,官府开始着手调查。 首要嫌犯当然便是戚家大少爷,人们都在谣传是因为提亲不成生恨而雇佣杀手将林家满门屠戮。谣言满天飞,也怪不得官府不动脑筋。公差们立即到戚家捉拿戚家大少爷。 公差们推开戚家大门,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戚家也被灭了门。 戚家三十口人全都身首异处,地面血肉横飞,墙壁上鲜血淋漓,恐怖至极。 秦红梅手执砍刀,站在戚家庭院血泊中傻傻的笑,并且反复的叫喊着这些人都是她杀的。这完全就是挑战法律的权威,修炼的是花式作死大法。 公差们一拥而上,把秦红梅按倒在地,她并没有反抗。 第004章:喜欢躲猫猫的皇上不务正业 戚家惨烈的大院里。 秦红梅被抓了之后,依旧笑着说这些人都是她杀的,嘴里不断嘟囔着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我打断了白永辉的讲述,问他,秦红梅不是戚家媳妇吗,怎么一点都没有表现出她是嫁入戚家的模样? 白永辉说这根本就是秦红梅一厢情愿的,戚家的媳妇是她自封的称号。实际上秦红梅嫁的根本是另一个人,只不过那人和她结婚一年多便去世了。 守寡?我心说,这秦红梅之也真够衰的。 秦红梅被押解上公堂,对于所有的事情供认不讳,县令当机宣判择日问斩。我心说古代死刑不是还要报到京师去么?怎么这么草率? 没过几天,秦红梅突然发疯似的在牢里大喊大叫,说她是被冤枉的。她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怎么可能杀害戚家三十口人。当然没有人愿意听她的,案件早已签字画押,一切手续齐全,怎么抵赖也无济于事。 白永辉来牢里看秦红梅的时候,她向他哭诉,说她什么都不知道,这几天恍恍惚惚的像是在梦中,清醒了过来就成现在这副模样了。现在把所有人命都算在她的头上,她很惊恐。 因为过度紧张,秦红梅内分泌失调,胖了一圈又一圈。 我恍然大悟,指着我的模样说原来胖成这个样子是吓出来的?白永辉点了点头。为了救秦红梅,白永辉决定去京城找皇上,这件事情也只有皇上最有决定权。 我问白永辉,“你连整个事情来龙去脉都还没弄清楚就上京告御状?” 他说他选择相信秦红梅。我竖起大拇指,果然够痴情。 白永辉见到皇上,说明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皇上也觉得这件事情非常蹊跷,于是决定亲自侦办此案,当即发还重审。于是他当即拿着圣旨来救秦红梅。 我问他怎么这么容易就见到了皇上,他说皇上是他们的旧相识。和皇上都能沾亲带故的,你这旧相识也旧得大了点。 虽然这个故事漏洞百出,不合逻辑,我依旧听得极其认真,并产生了两点疑问,第一,如果戚家不是秦红梅所灭,又会是谁呢?那人为什么要灭戚家?为什么要嫁祸给秦红梅呢?第二,灭林家的又是谁呢?为什么一定要灭门? 我的脑海里,站着一个巨大的阴影,不断地在林家和戚家左右摇摆。好吧,我知道,我已经深入剧情了。 “白永辉,你去找皇上花了多久的时间?” “两个月吧。” “这两个月有没有再发生灭门惨案?” “没有听说。” 我点了点头,果然是栽赃嫁祸。凶手致力于找一个代罪羔羊来掩盖他的罪行,够狠的。老子,不,秦红梅这胖子就成了凶手的替代品,代替去死。 猛然间,我头脑里闪电闪过,像是抓住一条河里蹦跶翻滚的鱼。手里的鱼被我抓起来后不断地扑打着尾巴。 这只是一个假设,我的猜测是,秦红梅在行刑之前已经挂了,是被吓死的?还是被害死的?这个有待于考证。 假设的根据是,一个身体里不可能寄居两个灵魂,如果她没死,应该和我的灵魂共用一个身体才是。可是我呆了这么久,至始至终只有我在身体里自言自语的,并不见她出来和我搭话。 如果身体具有排他性,那么,我穿越来之前,秦红梅的身体早就就是个躯壳了。我使劲敲了敲脑袋,“喂,你在不在里面,在的话出来说个话。” 白永辉有些傻眼,见我不断地敲打身体和脑袋,多半以为我又秀逗了。 果然,身体没有任何的反应,没有人和我应答。我完全的占有和支配现在的身体,内心突然生出一股邪恶,如果可以,我可以再次转移到男人的身体里。但我不知道转移的方法,或许,这次穿越本就是老天爷恶作剧的眷顾,没有下次了。 “原来你早已知道我在里面!” 一个声音在房间里响起,我突然毛骨悚然。原来秦红梅真在里面,在我的身体里。我看着白永辉,问他听见什么声音没? 他皱着眉头,并不说话。走到房间的后堂,扑通一下跪了下去。我急忙跟着走进后堂,见到一个身穿龙袍的青年男子坐在太师椅上,端着盖碗茶喝着。 这就是皇上? “刚才是你在说话?”我问他。 “当然,你既然已经发现了我在里面,我也没有必要隐瞒。”皇上放下盖碗茶,摊开手,似乎觉得躲猫猫的游戏玩的还不过瘾。 我哪里是问你,我分明是问身体里的死胖子,请回答呀,死胖子。 白永辉见我依旧站着,拉了拉我,让我跪下。男子汉大丈夫,跪天跪地跪父母跪老婆,让我跪男人多没面子。我的膝盖可不像你那么软。 “见到朕,何不下跪?”皇上呵斥。 你****吃多了吧,二十一世纪早就是人民当家做主的年代了,皇上都被请出了紫禁城,世界人民大团结万岁,你让我跪你?我双手交叉抱在胸前,“对不起,我膝盖有毛病,不能弯曲。那么多人跪你,也不差我一个吧?” “大胆刁民,敢无视朕。”皇上一拍桌子,盖碗茶的盖子跳了起来。 我嘿嘿一笑,怎么说皇上也算是个领导,对领导肯定不能硬碰硬,急忙走上前,双手捏着他肩膀,“皇上别生气,气坏了龙体我可担当不起。我不跪是要给你按摩马杀鸡,好好的做个SPA什么的。” 皇上见我按得舒服,享受的点了点头。我心说,别说按摩,只要不下跪,我贡献给你都行,反正身体又不是我的。但脑补那画面,怎么想怎么限制级,菊花隐隐一痛。不对啊,我现在没带把。 “皇上为何在此?难道是皇上要召见我们?”白永辉跪在地上,询问皇上。 “大胆,皇上没问你,你怎么反倒问起了皇上。”我谄媚一笑,“是吧,皇上?” 皇上点了点头,“朕来,是亲自督查灭门案。” “皇上亲自督查,凶手一定心吓得屁滚尿流,案件瞬间水落石出。”我郑重的点点头,拍马屁又不花本钱。 皇上伸手拿起桌上的茶杯使劲向地上砸去。古装电视剧不都是这种情节,摔杯为号,刀斧手如潮水而来,然后把要灭的对象斩成肉泥。 我见皇上愤怒的看着我,眼睛里都要喷出猪油来,心中一寒,他要的灭的,不会是我吧。 电光火石之间,我肥胖的身体向前一跃,蹭的一下在地上划出一道油腻的抛物线,接住了他摔下来的杯子。呵呵,想摔杯,别以为我平时不看古装剧。 刚一接住杯子,双手用力过猛,“嘭”的一声,杯子被我捏得粉碎。这什么假冒伪劣产品,给皇上用水货,不怕被满门抄斩么? 房间大门推开,埋伏的刀斧手一拥而上,我的脖子上架满了刀,像是埋进了刀做的土里。 皇上哼了一声,“你真以为我下圣旨是要赦免你?我是要亲自杀你。你竟然杀我还未进宫却最喜欢的妃子。”说着,他拿出一把匕首,站起身来。 我测算着匕首的长度和脂肪的厚度,看起来很不匹配啊。 第005章:长得胖的女人回头率也很低 “等等,皇上,有话好好说,干嘛动刀动枪的呢?” 我立即向皇上求情,心中骂道,你这皇上也忒怂了点,为一个女人打打杀杀的,儿女情长,英雄气短,别杀我呀,我又不是凶手,凶手不是秦红梅么? 貌似我现在就是秦红梅,越想越乱,提着匕首的皇上已经逼近我身边。我脖子上全是刀子,动一动,势必身首异处。 本来,我是很想死的,但经过刚才一番细细的思索,如果真的挂了,却又没有穿越而是到地府阎王爷处报到,那岂不是白瞎了上天眷顾的一条命?轮个回之后,我还有没有现在的记忆得另说,至少还是个人,若是阎王爷不高兴,轮个什么猪牛羊的,分分钟变美味那就不好玩了。 那一瞬间,我足足思考了长江那么宽,想了长江大桥那么远,我放弃主动自杀,不想死了。可是,年轻的皇上不怎么想,他提着刀子向我刺了过来。 “停!” 我急忙伸出手,抓住了皇上刺过来的刀子,用妩媚的眼神看着他,希望他看在我一介女流还是个胖子行动不便的情况下放我一马。 皇上似乎并不和我一路人,他死死的拽着匕首刺我。我死死的抓住匕首刃不让他刺,鲜血从我手心流了出来。虽说不是自己的身体,灵魂和身体已经合一,还是很痛的好么。 “你们还不将她斩于朕前!”皇上怒吼,卫兵们抽动斩刀向我斩过来。 “停下,这是我和皇上的私人恩怨,私人恩怨私人解决,找帮手可不算是男子汉大丈夫。”我哇哇大叫,眼看着斩刀就要落到我身上,就像是餐盘里的白切鸡一样,快被分成数十块。 白永辉一直跪着,别说大气,连屁都不敢放一个。你妹的腐朽的封建统治阶级果然害人不浅啊,好好的一大男人站着当人不舒服,非要跪着当狗。 死了死了,希望这次能够穿回去。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我闭上眼睛,等着被凌迟。 “报——报!”哐当一声,房间的门被撞开,一人闯了进来,脚上被门栏绊了一跤,咕咚一声跌了个狗吃屎,摔倒在地。 所有人的目光全都看向他,刀斧手们竟忘了向我身上招呼,延迟了我去阎王殿报到的时间。 摔倒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太平县知县樊泰常。那一跤跌得太狠,嘴皮都磕破了。只见他趴在地上匍匐前进,爬到了皇上面前,好像一条爬行的毛毛虫。 “大胆樊泰常,如此惊慌所为何事?”皇上手抓着刀柄,我手抓着刀刃,趁他说话的当间,一把躲过了匕首,奔向角落,顺势把匕首架在自己脖子上。 所有人看着我,皇上的脸黑得像是晚上纵欲过度,指着我怒斥干什么。 “你别动,你不是想亲手杀我么?如果我自杀的话,你不就杀不了我了?不如我们做个交易,你放了我,我把自己再养肥些,你再来杀我岂不是很妙?或者,我逃跑,你追杀,我一直逃,你一直追,就像是毛驴前面挂着的胡萝卜,老想着吃,却总是吃不到,一直有个念想,这难道不是一道靓丽的风景么?” “放肆!”皇上很生气,“竟然威胁朕,消遣朕。” “你别生气,我只是提个建议,如果你觉得建议不好,我们再商议好了。总之,你饶我一命,让我做什么都可以。要不,”我撩了撩衣服,做出妩媚的动作,“我代替林家小姐进宫服侍皇上你怎么样?” 话音刚落,皇上,刀斧手H县太爷突然就吐了,吐得满地污秽。你们这是歧视我是胖子,还是藐视我作为女人的权利?虽然我是胖女人,可还是有尊严的好么。 我见他们看我的眼神像是侏罗纪公园里看见猎物的暴龙,分分钟想要撕碎我。 这皇上还是不是男人,怎么软硬不吃呢?我作为一个女人很失败啊,我这幅身板,放到现代都不一定有回头率,更别说古代了。看来,必须减肥和整容才行,拥有A4腰和完美脸在任何年代都是吃得开的王道。 可是现在,我自身难保,还在想那些有的没的,不是痴人说梦么? “万岁,万岁,不好了,不好了呀!”知县樊泰常见我们相持不下,畏畏缩缩的嚎叫着,声音听起来像是杀猪。 “什么不好了?”皇上问道,愤怒的看来一眼。我心说,看我就能好了么? “死了,死了,王家也死了。”樊泰常颤抖的声音像是吃进了虫子。 “王家?是王一鹤家?” “是,和林家,戚家一样,也是满门屠戮,不留一个活口。”樊泰常哭腔着说。 皇上倒吸一口凉气,房间安静得可怕,“什么?”所有人的目光全都注视我,盯得我打了个寒颤。 这可不关我的事情,王家挂的时候,我不是被问斩,就是被你捅,哪里有时间去屠人家满门。不过,到底是谁这么狠毒,一定要杀人家全家。 “不是我杀的!”我立即申述。 经过一轮的比拼,我心中起疑,是不是秦红梅干的呢?万一真是秦红梅干的,这个锅我可真不能背啊,必须甩锅。 “王家一个活口都没有?”皇上歇了口气,问道。 “有是有那么一个,只不过还剩下一口气了。” “走,去看看。”皇上看了我一眼,我理直气壮的挺起胸膛,“我也去。” 一行人来到太平县东门王家宅第,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不少人,全都议论纷纷,围观群众还真是敢说话,什么乱七八糟的话都说得出口。 县太爷开路,皇上,卫队,白永辉和我一起进入王家。走进庭院,便闻到一股血腥气,整个宅第被献血染红,像是撒了鸡血狗血般,尸体横七八竖,惨不忍睹。 衙役正在清理现场,公差们向围观群众取证,仵作则在检查尸体。樊泰常领着我们进入内堂里,中央放着担架,担架上躺着一人,奄奄一息。 樊泰常说这是王一鹤的侄儿,他们来到王家的时候,只有他还有气。 皇上走上前,询问王一鹤侄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是谁做出这等残忍行径。王一鹤侄儿像是得了哮喘喘着粗气怎么也说不出来。 我心想,我走上前,只要他指认我不是凶手,那我就可以洗脱罪名了。于是上前一步,把皇上挤开。 “王家满门是谁杀的?”我盯着他看,期待他摇头说不。 王一鹤侄儿一见我靠近,眼睛瞪得巨大,抬起手来指着我,模模糊糊的喊叫“护肤,护肤,你要护肤。” 护肤?是个什么鬼? “护肤,你要护肤!”下句话还没说出来,王一鹤侄儿可能因为太过激动,挂了。 我要护肤?我摸着自己的脸,很油腻,很多痘痘么?要死的人怎么让我护肤呢?转过身来,所有人都看着我,眼神充满愤怒。 我吞了口唾沫,猛地醒悟过来,惨了,给自己挖了个坑。 “你们不会认为他以及这里的所有人也都是我杀的吧?” 众人异口同声,“我们就是这么认为的。” 白永辉也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第006章:吃鱼一定要吐鱼刺,否则会卡喉咙 突然间,所有的刀向我招架过来,我立马闪身躲避,翻脸翻得也太快了。 “可不可以给我些解释的时间?”我钻到桌子底下,身体太过肥胖却把桌子挤得裂开了,好吧,这是一次不成功的躲避。 我双手抓住裂开的桌面,将桌子抬了起来,挡住众人,“如果我说我没杀王家人,你们是不是不信?是不是一定要我拿出证据?”虽然我不知道证据是什么,也不能猜测秦红梅到底有没有杀王家,反正我肯定是没有杀的,说不得,只能胡乱编一个理由搪塞过去再说。 手上使劲,端着桌面向前一送,竟把那些砍我的人推得摔倒在地。说时迟,那时快,我快步跟上前抓过还没反应过来的皇上,以此作为要挟,手指扣住了他的喉咙。 “你知道挟持皇上的罪名有多大吗?”皇上问我。 “不管了,我说我没杀人你们又不信。狗急了跳墙,兔子急了咬人这都是很正常。” “你以为这样就威胁到我了?也不看看你现在的处境。我已经抓住你了。” 我感觉扣住他喉咙的手腕穴道有些酸麻,抽空一看,我的手腕动脉也被他死死的扣住 “放手!” “你先放!” “你放我才放!” “你不放我怎么放!” 然后我们两人为谁先放手争执了十几分钟,我的手腕酸麻,却见皇上脸色变紫,像是窒息没了气息,口吐白沫。我说着说着,嘴里冒出一股洗衣粉似的泡沫,不住的向空气中吐着泡泡,好似鱼缸中的金鱼。 杀皇上这罪名可就大了,那真是与世界为敌。我赶紧放开自己的手,不住的安抚皇上。刀斧手们见我放开了皇上,一拥而上,我急忙把手扣在皇上脖子处,刀斧手们只得后退。我见他们后退,又放开皇上,他们见我放开皇上,又一拥而上,我只能再次扣住皇上,他们只得后退,他们一后退,我又放开了皇上,我一放开皇上,他们再次一拥而上,我只能重新扣住皇上······ 刀斧手们,皇上会被你们折磨死的。 如此来来去去也不知过了多久,皇上终于恢复正常,让刀斧手们退下。刀斧手见皇上没有大碍,退出了门外。 房间里,只剩下皇上,知县樊泰常,白永辉和我,还有躺在地上的NPC。樊泰常跪在地上,一言不发,白永辉站在皇上不远处,弯着身子,只有我理直气壮地站在皇上身边,像个傲娇的太监。 经过一番折腾,皇上似乎有所觉悟,半信半疑的问:“王家真不是你杀的?” 我翻了个白眼,“你动动脑筋,王家挂的时候我可是正在吃牢饭好么,如果不是你的圣旨,我早就去阎王爷那里报道了。不过,你的圣旨有利有弊,你的圣旨我没挂,王家挂了,我还是冤大头,被你们怀疑。” 皇上沉默的想了想,点点头,觉得我说的很有道理,我猜应该是这样的。 “不过,也不能排除你是在圣旨下达之后获得自由后行的凶。” “不知道是我脑残,还是你脑残,都获得自由了,我还不赶快溜,犯的着挖坑自己跳进去么?再说了,什么林家,戚家和王家,我都不认识,也没有深仇大恨,我杀他们干什么。” 但我现在的躯壳秦红梅和他们认不认识,我不知道。既然我占有了秦红梅的身体,但我又不是秦红梅,当然可以理直气壮地说不认识这三家人。 白永辉应该是最了解秦红梅的,这秦胖妞在我附身之前到底和这三家有没有瓜葛,私下问问他好了。 “凶手真的不是你?”皇上见我说的有道理,思想起了变化。 我拍着胸膛,“我用我的E杯罩保证,我绝对不是杀害他们的凶手。” 皇上右手拖着下巴,沉默了一阵。我想着沉默就表示有回转的余地,得想个办法让他真的相信我根本就不是什么杀人凶手,办法还没想到,皇上先开口了。 “既然如此,那么,找出凶手这个重任就交给你了。”皇上指着我说。 “What?你再说一遍?”我像是如鲠在喉,像是吃了整条鱼,鱼刺卡在喉咙里。 “既然你自称不是凶手,而又想要朕相信你,空口无凭,多说无益,那么,你必须抓住真正的凶手,证明你不是凶手。如此,朕才能相信你。” 他说得很有道理,我无法反驳。想了想,这一连串的事情原本也很蹊跷,王一鹤侄儿临死前指着我让我护肤之类的,到底是什么意思呢?还有,那一群在城外袭击我,让我把东西交出来的人又是什么人? 东西?难道就是所谓的护肤?护肤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想到这里,我不自觉地点了点头。 皇上见我点头,“既然你答应了,那朕给你十天时间,你必须把真相呈送到朕面前。” 等等,我刚才并不是答应捉拿凶手啊,皇上。况且,十天的时间,我去哪里给你找真相。我只是想了想,可以调查,并没有说我一定要去查啊喂,不要这么强人所难。 “其实,皇上······”我想要拒绝皇上,话还没说出口,白永辉扑通一声跪下了,“谢主隆恩!我们一定尽力追查凶手,让真相水落石出,洗清秦妹妹的冤情。” 我瞪大眼睛看着他,心说洗你妹啊,老子哪里有冤情了,你的胖子秦妹妹早就挂了好么?男儿膝下有黄金,怎么说跪就跪呢? “既然如此,此事就交由你和她去办。十天之后,我希望看见真相。”皇上从兜里拿出一个东西递给白永辉,“这是紫金令牌!” 白永辉接了过去,狠狠的磕了好几个响头,咳得都快地震了。紫金令牌是个什么?免死金牌么? 他站起身来,拉了拉我,“走吧!” 我挣脱他的手,“我话还没说完呢,皇上,虽然我是个警察,但我来这里之前只是个片警,坐办公室的,对于刑警那一套什么的完全不熟悉,你现在让我查案,查个毛线啊。我根本就对查案不感兴趣。” 皇上脸一沉,脸皮都快掉到地上,“你说什么?” 弓箭手,刀斧手,御林军什么的在庭院里围了满满当当,吓得我不敢再说下一句。 用这种威逼的方式让我就范真的大丈夫么? 只听都统大人在门外高喊一句,“有刺客,保护皇上!” 只见刷刷刷几个身影跳进庭院,向着皇上所在的厢房里攻了过来。 第007章:有奖问答送奖金,无奖问答送性命 黑衣人们跳进庭院和侍卫们乒乓五四的打了起来,一时间现场极度混乱。 知县樊泰常急忙走到皇上跟前叫喊着护驾护驾。我见他叫得响亮,其实身体却在颤抖,心想嘴上说着不要不要,身体却很诚实嘛。白永辉抽出腰间长剑,一个箭步冲了出去,白色身影在夜色中十分显眼。 反正都是行刺皇上的,我躲得远远地就不会害人害己了,很自觉地往墙壁边上靠近。 混乱的打斗之后,那群刺客自知寡不敌众,叫了几声扯呼刷刷的遁了。真是没有刺客的职业素养,打不赢就跑的是强盗,你们可是刺客啊,不是应该视死如归么? 我内心深处的阴暗是希望刺客如刺猬那么刺我们尊贵的皇上一下的,这样他卧病不起,我就不用去查什么灭门惨案了。 没想到,这群刺客如此没用。 侍卫们见刺客逃走,全都一窝蜂的追了出去。刚才还喧闹得厉害的庭院瞬间变得安静,地上满是血迹和落叶,冷清得令人想打喷嚏。你们是在玩快闪么?这也太没专业素养了。 庭院安静之后,樊泰常还在喊着护驾护驾什么的,我心说你的演技也太拙劣了。要是在我们现代,随便一个处级干部秒杀你。 “喂,你这么卖力的表演,皇上也不会给你颁发最佳男主角,省省吧。”我走上前,指着樊泰常,心说你顶多就是个龙套演员,我这个穿越而来大难不死的人才是主角光环加持的对象。 见我戳破了他的拙劣表演,樊泰常很知趣的走到一边,双腿还在颤抖。皇上倒是气定神闲,临危不乱,要不怎么是皇上呢?我还想着刚才的事情,决定拍个马屁。 “皇上······” 话刚出口,一个黑衣人翻滚着从庭院里跳进来,身手矫健,手握单刀,看起来很拽的模样,瞬间吸引了皇上、樊泰常和我注视的目光。 “你是谁?”我问。 “我是刺客。”那人道,皇上和樊泰常一听脸色大变,白得像是《咒怨》里涂了面粉的小男孩的脸。 好了,我知道你是个漏网之鱼,可你不能等到我把话说完了再进来吗?皇上什么时候不能杀?想到这里,我头脑一转,皇上挂了,岂不是就没有人找我麻烦了。 我咧嘴一笑,烛火照亮了我的牙齿,只感觉一排光亮闪过。我侧过身子,对此刻做个请的动作,让开了直通皇上的生命大道。 单刀猛地向我劈了过来,我急忙闪过,躲过了刺客斩下的那一刀。 “我去,你是不是个逗比,皇上在那边。”我指着吓得满脸汗水像是洗了个澡没擦干净的皇上愤怒的说。 那人哼了一声,“皇上在那边关我什么事?我们要杀的人是你,快把东西交出来,否则一道剁了你个死肥婆。” 我一听就傻了眼,我都不知道你找我干什么,东西?什么东西?护肤?护肤品?妈的,早知道这里的人这么喜欢护肤品老子该批发一大堆大宝SOD蜜来,保准赚大发。 “我警告你,别瞧不起胖子,分分钟让你吃苦头的。”我见这刺客竟然对我进行人格歧视,分外火大。 刺客二话不说,举着单刀向我砍了过来。情况危急,我只能躲避,可是,这要命的脂肪层阻碍了我灵活的心灵,心有余而力不足,才躲了两刀,我便喘起了粗气。单刀向我头上砍落。 “暂停!”我闪电般的伸出上手想要合住双掌扣住单刀刀刃,谁知错误的估算了时间,单刀在我头上砍落。只感觉天灵盖一紧,当的一声,我被砍倒在地。 我的头并没有裂开,砍到头皮的时候,他突然反转刀面,用的是刀背。可我的头还是硬生生的被砸出了一个包。 “哼,不把东西交出来,你以为你那么容易就死了吗?”那人蹲下身子,把刀刃架在我的脖子上,把我提了起来,看起来力气挺大。 “请问,”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在刀刃面前,管你是钢铁也要变成绕指柔,更不要说我还是血肉之躯,爱护生命,人人有责,“你说的东西是不是‘护肤’?” 那人一听,脸色大变。虽然脸面蒙着块布,但我依旧从他露出来的眼睛看出喜悦和兴奋,好吧,“护肤”终于起了作用,我感觉自己胖胖的脸萌萌哒。 “‘护肤’,在哪里?”他说着就往我身上摸,拜托,我身上除了肥肉和脂肪,一无所有。脂肪油你要吗,提炼出来还可以炸花生下酒。 “现在不在我身上。你要‘护肤’干什么?目的是什么?你们是什么人?” 那人哼了一声,“现在是你问问题的时候么?” 我嘿的笑了一声,“你不说,那我也只好不说了,就让‘护肤’在我藏着的地方自生自灭吧。” 那人见我反客为主,咬着牙说了句,“你失忆了吗?难道我们不是一样的?” “一样?”我脑海里快速搜索,什么一样?身份?目的?秦红梅也是刺客?有这么胖的刺客么?这混蛋是在混淆视听,好让皇上和知县都怀疑我。 我撇嘴道,“谁跟你一样?” “你这吃里扒外的杂种,快把虎符交出来。”那人伸手紧紧抓住我的衣领,扣着我的喉咙,使我喘不过气来。 我的心中哐当一声,阴云密布的天空焕然开朗,阳光普照大地。什么护肤,方言口音害死人啊,虎符,是——虎符! “放——手,放——手,我告诉你。” 他放开了扣着我喉咙的手,“虎符在哪里?快说。” “我说可以,那你要先告诉我虎符到底是什么,有什么作用?否则,打死我也不说。” 他的眼睛在黑色面罩里滴流转,我猜想他一定是在想谎话,于是决定镇住他再说,“不许骗我,否则,哼哼!我只是想验证我获得的消息和你知道的一不一样,你先说,你说了我就把我知道的告诉你,如果你胡编乱造,那么,本次交换情报失败。你的明白?”我准备先在气势上压倒他。 他点了点头,“虎符杀·······” 寒光闪过,那人脖子被切开,滋滋的向外喷血,话还没说完,倒地身亡。他的身后站着白永辉,手握长剑,关心的问我秦秦妹妹你没事吧,然后跪下对皇上说救驾来迟,请他见谅。 我心中,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交换情报,失败! 你特么晚一点来会死啊,皇上又不着急救驾,他临死前说的“虎符杀”是个什么鬼? 第008章:烧烤必须放孜然才会香 “第一步先做什么?”白永辉问我。我自己都没想清楚该做什么,怎么给你说。 “第一步先吃饭然后回家睡觉。” 刚向前走几步我就停住了脚,折腾了一天,除了知道自己变成了胖女人,她家在哪里,家里有什么人,是干什么一无所知。我转过身问白永辉,“你知道我家在哪里吗?” 他点了点头,转过身向太平县东门城外走去。 根据白永辉介绍,我家是住在太平县东门外的余岭村里,我和他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我调侃他说青梅竹马你都没追上手看来你也不咋的。他看着我如果不是我坚决拒绝,硬要嫁一户好人家,我们两人怎么都会是单身? 我拍拍他的肩膀,就不要再纠结什么单身了,现在重要是抓住凶手交差。 穿过一条丛林,来到一座小村舍边,竖立着一块牌子上面写着村舍名称。进入村舍里,沿着小道一直向前走,左边的第三间便是我的家。 推门进去,我们两人傻了眼,房间一片凌乱,像是被翻过的垃圾堆。我指了指房屋问他确定这是我的家? 他点点头。 我被那些刺客们盯上了,他们把我家翻成这副模样,多半是找那个叫做“虎符杀”的东西。它到底有什么作用,为什么他们一定认为那东西在我手上? 躺在杂乱的地板上,我翻来覆去的想,睡意全无。 “虎符杀”这种东西一定不是平白无故在我身上的,如果秦红梅真的和他们是一路人,那么这东西是从哪里得到的呢?得到?对了,林家?戚家?王家? 假设秦红梅并不是去杀这三家,而是潜入拿东西,拿虎符杀,那么事情可能就说得通了。三家之中,一定至少有一家有这种东西,如果虎符杀不在秦红梅身上的话? 我伸出手来反复摸着身上,除了一堆肥肉并没有任何有价值的东西。 既然如此,第一步就从原点开始,从第一家被灭门的林家开始调查,先去现场看看。确定之后,我满意的闭上眼睛,呼呼睡去。 朦朦胧胧中,听见白永辉用手推我。困意袭来,哪管你呀,我让他不要推我还没睡醒呢。他大声喊着火了,让我赶紧起来。我的鼻间,闻到一股浓烈的烟雾,睁开眼睛,骂了句脏话,房子上下左右全被火势包围。 我焦急起身向大门跑去,他说大门从外面锁住了,而且用木头顶住根本出不去。我问窗户呢,他说窗户也被钉死了。那不是分分钟变壁炉烤鸭?我这身板,绝对的烤乳猪。 趁着火势,我走到门口,很用力推门,果真门堵得死死的,窗户也被木板和铁钉封死。我想这些人封窗户的时候我怎么听不见呢? 横竖是个死,老子反正也死过一回了。我怒吼一声,带动肥胖的身躯撞向着火的木桩,试图把木质结构的房子撞开一个洞冲出去。 谁知我估计错误,木质结构的房子和钢筋水泥结构的房子还是有区别的,特别是着火之后,简直和松软的奶酪没什么区别。哐当一声,我穿越火海出来了,在地上打了好几十个滚之后,身边一股凉飕飕的感觉。 身子坐定之后,看着在火海中倒塌的房间,想着白永辉不会就这么挂了的时候,一双手把我扶了起来。 我惊讶的问白永辉他是怎么逃出来的,怎么比我还快。他说他从屋顶跳出来的。我竖起大拇指,轻功这东西还真不赖。他手里拿着根绳索,说他是爬绳出来的,轻功这种东西他也不会。 火光把我们的脸映红,敌人想把我们烤熟了的愿望落空了。虽然我长得胖,但我帮不想当烤乳猪。看来这些人是和我杠上了,老天爷,人家穿越都是什么后宫啊,种田啊,修真啊,封神啊,全成大神,轮到老子穿越了怎么老是被人追杀呢?狼狈得像条狗一样。 “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先进城再说。”白永辉道。 不远处的东方,太阳渐渐升起来,已是清晨。我甩了甩身上的肥肉,一脚踩碎地上的枯枝,跟我杠上了是不是,老子就把你们的一二三四五全都抖出来。 我们两人沿着小路进入太平县城,准备去林家看看。一进城,就见群众们不住地盯着我看,看的时候还议论纷纷。我的脸很黑么?早上出门的时候可是洗过脸的呀。 我一生气,走上前抓住一个卖桃花膏的小青年,威吓他看什么,议论什么,不说的话扯掉他的小弟弟送进宫当太监。他吓得捂住了下半身,不住地哆嗦上半身。 “林······林······林家老爷昨晚在义庄活了过来,说你不是灭门凶手。” 我震惊得下巴都掉了,死人复活,这是什么情况?“他有没有说凶手是谁?” “说了,说是阎王爷麾下耳朵牛头马面干的。”小青年摇摇头,“什么牛头马面,看样子傻掉了。” “牛头马面?”我心里切一声,老子信了你的邪。 我转过头对同样一脸惊奇的白永辉说,去看看。 来到林家,大门敞开,张灯结彩,像是要结婚,哪里是死而复生的模样, 门口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不少人,公差们已经接管这里,站在门口好不威风。我们挤过人群,白永辉拿出紫金令牌,公差点头哈腰的让我们进去了。 一进门,听见爽朗的笑声,虽说爽朗当听着像是妖怪。难道这就是林老爷的声音。 穿过庭院,走入内堂,哈哈哈的声音又传了出来,这次变得很有些瘆人。我们进入内堂,林老爷端着盖碗茶,慢悠悠的喝着。见我们进来,把茶放了下来,站起身来。 我们两人说明来意,他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看得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不会是认为我比较好吃,想要把我煮了吃?我轻声问白永辉林老爷以前是这幅模样么?他点点头。 “林老爷,今天我们来是受了皇上之命调查林家灭门惨案的,若是问道一些影响林老爷心情的问题还请您见谅。” 林老爷哈哈大笑,说不会不会。 我眉头一皱,你全家都被灭了你还好意思笑得出来,如果不是真傻,那就是别有居心。不管怎样,作为信奉唯物论的无神论者,我是怎么也不会相信这世界还有起死回生一说,虽然偶尔在网络上看见什么借尸还魂之类的,但我一直相信那些都是扯淡的玩意。 “林老爷,你怎么会起死回生呢?”我当然先问核心问题。 林老爷有事哈哈一笑,我真想在他笑的时候扔点花生米进去,“那是因为地府人满为患,阎王爷说我暂时不用死,于是就让牛头马面把我送回来了。” 扯淡!你******还真会编故事。 第009章:传说这个东西就是要装扮成你不相信的样子 “你说杀你们全家的不是我,是牛头马面,真的是这样吗?” 林老爷又是哈哈一笑,说当然不是这样,牛头马面怎么会跑到人间来杀人。杀他的人另有其人,只不过,还没抓住那人,所以他现在不能说。如果说出来他必死无疑。 我心说你还活着不就是个巨大的活人广告,就算你不说凶手也会找上门来。 林老爷像是知道我心里的想法,“我活着,一方面是为了引凶手过来,另一方面则是引你们过来保护我。我现在就是个棋子,或者是守株待兔的那棵树,你们回来,凶手当然也会来。” “这么说,你是想亲手手刃凶手为你的家人报仇?”我像是明白了什么,反问他。 他保持了沉默,并不回答我的问题,笑而不言,就连令人厌恶的哈哈声都没有了。我见他并不打算回答我的这个问题,于是另外问一个,“你知道虎符杀是什么东西么?” 虎符杀我问过白永辉,他也不知道,甚至都没听说过。他这种混迹江湖的人都没听说过,更不要说我这个穿越而来的白丁。 听我说“虎符杀”,林老爷眼角微微一颤,我盯着他的脸,试图读出微表情。果然,经过一番平静之后,他的嘴角轻微的裂开。他知道虎符杀是什么。 “虎符杀?”他哂笑一番,“什么虎符杀,你这姑娘听话听半截,是‘虎符杀星’!” 我和白永辉异口同声的说“虎符杀星”。 终于明白了,折腾了半天原来是这么个东西,虎符杀星是个什么东西,有什么作用?我看着白永辉,他摇了摇头,你什么都不知道,这也不知,那也不知,难怪秦红梅不喜欢你。请问你除了问我,怎么样?受伤没,有没有事?还好吗?能给出点建设性意见么? 虎符杀星,相传是神界调兵遣将的神物,后来不知为何流落人间,传说得到它能够调动天下所有兵马。说是它本身有一种魔力,能够杀尽天下主帅,指挥天下兵马,夺得天下政权。正因为威力巨大,所以称之为虎符杀星,它如果有谁得到,并且能够合二为一,天下便会惨遭屠戮,血流成河。 什么叫做合二为一? 林老爷继续说,战国末年,魏国被秦国灭国之时,魏国仅剩下的贵族季灌于将虎符杀星用溶铁之术将之融化并且灌进了一名遗族公子体内,既是传家,又是复国之用。 因此遗族公子变成了杀神,杀的尸横遍野,学流成河。后来被一位高手所灭。遗族公子体内的虎符杀星便随之消失。可是,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 虎符杀星并没有消失,重新凝聚成物体。此后几经战乱,虎符杀星也是命运多舛,流落人间。无数的人前赴后继的寻找终无所获,再后来,太祖皇帝得之定乾坤,并存于皇宫庙堂之上。皇宫戒备甚严,况且它本就具有皇族杀气,试问谁又敢进入皇宫去偷取呢?直到二十年前,虎符杀星被一名叫做林贤的太监带出皇宫。世间争夺虎符杀星的斗争又重新开启,一直到现在。 “那叫做林贤的太监为什么会把皇宫里的虎符杀星带出皇宫?”我问林老爷。 “因为皇宫里发生了一件大事情。” “什么大事情?” 林老爷闭上嘴不再说,我去,你特么能不能不打哑谜。想一想,皇宫的事情是不是与皇上有关,林老爷的女儿林小环本来是要进宫的,但由于凶手的屠门而香消玉殒。搞得皇上失去了一个漂亮的妃子,听起来真是个悲惨的故事。 等等,悲惨的故事?林贤,林老爷?他们都姓林,这上面有没有什么联系呢?二十年前,林老爷看起来五十多岁了,古代人都喜欢蓄胡子,面相要老一些,降低十岁,应该是四十多岁。 二十年前,他二十几岁。二十几岁,我去。 我伸出手一把抓过他的胡子刷的扯了下来,果然是个假胡子。“林太监,你装扮成别人怎么不改姓名呀?” 白永辉刷的抽出剑,我挡住他,让他先等等,否则我话还没说完,他又一剑封喉岂不是白忙活一场。 “老夫行得正坐得直,林乃家姓,为何要改。” “这么说,从皇宫里偷出来的虎符杀星是在你身上了?快拿出来,不要害得我被冤枉。”说到这里,心里产生个更大的疑问,堵住了喉咙,林贤死而复活,那么如果来个假设的话。 “林太监,什么牛头马面,林家灭门惨案根本就是你所为,林小环是你杀的?她根本就不是你的女儿,林家人更不是,所以你才那么肆无忌惮。” 白永辉瞪大眼睛看着我,我猜他也不相信,原本我也不相信,只是作个假设题,论证在林贤身上。 林贤哈哈大笑,“你这胖丫头看不出来还挺聪明的。” 白永辉大叫一声小心,嗖嗖嗖嗖几十支箭从墙壁中飞出来,如流星雨向我打来。还好白永辉及时推开我,否则一准变刺猬。 内堂的墙壁裂开一道缝隙,林贤刷的钻了进去,缝隙合并。无数钢板沿着墙壁掉落,我们两人被困在了房间里。 当我们找寻出路的时候,黑暗的房间里,突然出现一个白色的身影,惨白的脸看着我,脖子上还有一条长长血痕。 我哪里见过这种东西,惊叫一声,汗毛倒竖,连连后退。 白色身影说,她叫林小环。又活一个,我耸了耸肩,对这个世界的玩笑充满了嘲笑。 林小环说,她没有活,她是鬼魂啊亲。 鬼你妹啊,唯物主义的世界哪里会有鬼魂? 第010章:鬼的所有特点都是电影电视渲染出来吓你的 我问白永辉看见什么东西没有,他说看见了,林小环的鬼魂。我问站在原地的林小环真的是鬼魂?她点点头,说是的。 我头瞬间就大了,这是个什么世界,怎么还有鬼啊?我走到林小环身前,伸出手,手掌从她半透明的身体穿了过去,而后又穿了回来。果真是半透明的并不物质化存在于世间的东西,太玄乎了。 唯物主义世界观,乒乓一声掉地上摔得粉碎。 穿越而来身处的世界竟然还有这个东西,我不断地挠着头发,由惊恐变为惊奇,惊奇变为淡定,不能用之前所认定的世界来认知现在所处的世界。 这似乎并不是只是人类存在的世界。当代社会的一切传说在这里都可能成真。想了想,老子不会是穿越进入什么电影电视剧或者小说里了吧? 我把思绪重新拉了回来,询问林小环,这里四周布满了钢板,怎么出去? 她说钢板阻挡不了她,随时都可以出去。 我瞬间火大,你是鬼当然随便出去,我们可是拥有肉身骨架的人,难道非要我们弄死自己变成鬼和你一起钻出去吗? 白永辉摇摇头,就算弄死自己也未必能够变成鬼,或者魂魄留在人世间。 我问为什么?白永辉解释,只有那些积怨极深,或者精神的力量超过了肉体,在肉体遭到毁灭的时候精神才会留在人间。如果怨念不够深,或者精神力量不够强大,人死之后走,精神也随着肉体覆灭。 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这还有科学根据?他反问我什么叫做“科学根据”?我说这是专业术语,你不明白。仔细一想,难道我也是这样穿越的? 在我身处的现世,早已被悍匪爆头,由于不甘心就这么挂了,所以精神的力量超越了肉体,附身在秦红梅这个胖女人身上。那么,秦红梅的精神去了哪里呢?如果她也挂了,怨念也和我一样深的话,我一定能够找到她,和她对话,了解她不为人知的秘密。 白永辉伸出手按着我的肩膀,“一直以来,我心中藏着一个疑问,我曾经想着就不问你了,但想着还是要问一问,红梅,你不是以前的红梅了吧?” 他的眼睛直直的盯着我,想从我身上看出些什么。我见他观察如此仔细,心中暗暗一惊,难道他在怀疑我? 我嘿嘿一笑,试图化解空气中的尴尬,“什么,我一直是秦红梅好么,只不过最近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还没缓过神来。” 白永辉一直盯着我,淡淡的说了句“是吗?” 是你妹,他的眼睛看得我发毛,看来从这里出去后有必要和他分开行动和调查,否则凶手还没抓到,老子的底细全被挖出来了。看来,到哪里都不好混啊。 “我觉得我们有必要把注意力集中于她身上,破案,破案是关键。”我指了指悬浮在半空中一言不发,面无表情的林小环,试图转移白永辉的注意力。 他点了点头,转过身,问林小环,“真正的凶手是不是林贤?这里还有没有别的暗格和机关?” 林小环并不答话,白色的身影看起来就像是悬浮在空气中冰淇淋,我说,“虽然你是鬼,你还是说两句啊,我们可是为了你的事情奔波劳碌的。我们帮你抓住凶手报仇,你难道一点都不关心么?” 她摇了摇头,看样子真的是并不怎么关心,我就在想既然她有那么深的怨念,怎么对于抓住凶手一点都不关心呢?难道她的怨念并不是林贤造成的? “你的怨念是什么?需要我们为你做什么?”白永辉立即问。 林小环淡淡的说,“我要见薛城!我有很多话要告诉他。” 听见她冒出这么一句,我心说薛城又是谁?是她喜欢的人?把她伤害成这样的男人?不管是什么人,我心中不屑一顾。果然女人在哪个世界都是这个尿性,我们追查凶手,你特么跟我们玩儿女情长? 脑海中另一个我蹦出来指着我说,这么看不起女人,难怪老天爷要把你变成女人。 好吧,我输了。打了个响指后,我对林小环说我们带你去找薛城,你告诉我们出去的方法,这个交易怎么样? “你必须把薛城带到这里来见我。”她说。 “为什么?”我问。 “因为我哪里也去不了,只能待在这里。” “什么意思?你是鬼啊,不是可以随意穿梭的么?” 白永辉解释,鬼并不像想象中那样可以随意的游来游去,一般来说,他们行动范围很狭窄,只能游离于生前积蓄怨念的地方。我指了指房间,这地方是她挂了的地儿?看起来挺像的。 “那么,意思就是我们必须把薛城带到这里来?” 林小环点了点头,“你们把薛城带来,我会送你们非常重要的线索。给你们两天时间,如果两天后没有把薛城带来,你们什么也得不到。” “如果两天后带来呢?”我嘿嘿一笑。 “一样什么也得不到,我还要杀了你!”林小环的白色身影突然变成一道白光,像是悬浮在空中的刀片。瞬间游了过来,把我卷起来撞向钢板,力量大得惊人,五脏六腑仿佛都给我震碎了。 我极度犯晕,很想要吐。 眼前一阵天旋地转,终于恢复过来后,发现我深处庭院之中。房间被我撞开了一道口子,过了一会儿,房间里再次白光闪动,白永辉被抛了出来,重重摔在我身边。 “林小环怨念挺深的呀。”我活动了快要散架的筋骨,慢慢站起身来,抖了抖身上的肥肉。 忽听一阵马蹄声起,我和白永辉转过头,只见都统大人骑着高头大马闯进林家宅第,急匆匆的模样。 “都统大人,什么事情那么着急?” 都统大人二话不说,双手一挥,一群弓箭手出现在庭院大门口,箭如暴雨般打开。我快速滚动什么,躲在庭院里的大树后,白永辉躲在另一颗大树后。 我气急败坏的叫道,我踩你尾巴啦,不给个解释就放箭,你当我们是刺猬吗? 都统大人怒道,“大胆逆子,行刺皇上还如此大言不惭。” 行刺皇上?我怒道,行刺你个鬼,老子一直在这里调查案件,哪里有空去行刺皇上,猛地一惊,怒问,皇上遇刺?不会吧?刺客是把皇上当成我了么? 都统道,放你的屁,我们全都亲眼看见是你行刺皇上,将皇上刺得重伤。皇上有令,杀无赦。 我?我看了看另一棵树边的白永辉,老子可不会什么分身术啊。是哪个杀千刀干的? 第011章:男生喜欢找朋友,女生喜欢找爱人,有时候也相反 我向白永辉使了个眼色,让他想个办法,他一脸便秘的模样摇了摇头。 我就知道今天在这里非得变刺猬不可,转念想起了刚才的疑问。 皇上怎么会遇刺呢?是那群刺客去而复返?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他们明明要找的人是我,而且他们认定了我身上藏有“虎符杀星”,转过来又去刺杀皇上干什么? 套路?一切都是套路?他们伪装成我的样子行刺皇上栽赃嫁祸? 我再次向都统大人喊话,“都统大人,这里面一定有巨大的误会,你相信我,我们一直在林家调查灭门案,没有时间去刺杀皇上。要不你带我去见皇上,见到皇上自然真相大白。” 都统大人当然不是那么好忽悠的,他哼了一声,“你以为我会相信你么?带你去见皇上,让你再行刺皇上一回?” 我心里骂了句脏话,暴跳的简直就想啃树皮,我穿越过来又不是专门行刺皇上的,再说,我这肥得流油的身板有那么身轻如燕,矫健如飞么? 白永辉躲在大树后面,猛地闪身,挥剑向着都统大人的军队奔去。我心说胆子够肥的,想着他闯关成功,我就不用身处危险中了。 只听都统大人喊了声放箭,箭雨刷刷的射向白永辉。 他的身体在空中翻腾,脚踩着箭雨就像踩着云梯一般,蹬蹬的翻身上了房顶,这轻功高得也没谁了。站在屋檐上,他做了帅气的空翻动作消失在屋顶。 都统大人喊了声追,只听见脚步声起,人马们追向白永辉。 我心里升起一股感动,白永辉这傻小子竟然为了我使了一招调虎离山之计,果然够义气。可惜我不是秦红梅,否则一定感动得想要嫁给他。 人马去追白永辉之后,整个庭院变得异常安静。人走运了衰神也挡不住,这么多人竟然忘记了我的存在,全都去追白永辉了,于是我大摇大摆的从大树后面走了出来。 走出来我就傻眼了。 庭院里站满了手持大刀和弓箭的士兵,都统大人双手交叉抱在胸前洋洋得意的看着我,瓮中捉鳖,守株待兔,手到擒来,我脑海里浮现出无数成语。 感情你们假装撤退? 没反应过来,一张大网从天而降把我框在了里面,我正准备挣扎,一张黑布又把我裹了起来。眼前一片漆黑,我心声糟糕,不会就这样被斩成肉泥了吧。 只听都统大人喊了声带走,我的身体悬空,像是坐轿子般上下起伏的移动,不知道他们要带我去哪里。 眼前一片漆黑,不知过了多久,咚的一声把我扔在地上,摔得我屁股上的肥肉生疼。 黑色的布打开,朦胧的眼前站着一个人,瞳孔聚焦之后,原来是皇上。他站在我面前微笑的看着我。 我见他安然无恙,心中火起,质问他是不是逗我玩?使劲的挣扎绑着我的绳索,想狠狠的扁他一顿。 皇上见我挣扎,从兜里拿出一把匕首,明晃晃的一看就知道锋利至极。这匕首捅进我的身体还有命活么?我嘿嘿一笑,赶紧求饶,皇上,皇上,有事好商量,一来就动刀子可不是什么吉利的事情啊。 他把匕首靠近我的脖子,一股凉意直冲脑门,“皇上,我已经查出林家灭门惨案的凶手是谁了!” 匕首停在了脖子处,他冷冷的看着我,“凶手是谁?” “你先放了我再说。” “你在威胁朕?” 我心中骂道你妹的现在你是刀俎,我是鱼肉,鱼肉有什么资格威胁刀俎,老子只是想活命而已,但我肯定不能和他正面冲突,“皇上,你信我,我绝对不是威胁你的人,也不是什么刺客。难道我们两人出生入死的友谊还不能让你真真切切的信任我么?” 皇上嘴角一裂,用匕首割开了绑着我的绳索,“朕原本也不想杀你,只是试探试探你。” 我解开绳索,不明白她的意思,“试探?” “是的,看我能不能信任你?” “切,那就不是试探我,而是试探你自己好么。你能不能信任我取决于你,爱信不信。” 匕首刀尖抵到了我的胸前,再向前一步就捅进了我的身体。我立刻举手投降,“皇上,你完全可以相信我,真的。不是我王婆卖瓜自吹自夸,我比起你身边的任何人都值得信任,或者,我比起这个时代的人都值得信任。” 皇上收回了匕首,“什么意思?” “我不是这个时代的人。” 皇上直直的看着我,我猜他肯定不明白我的意思。穿越这件事情如果解释给二十一世纪的人听,或许他们还会多少理解一点。对于这种封建时代的妖孽,没有一定的科学知识做铺垫,一定懵十三。 好吧,我决定收一收,“这么解释吧,皇上,我其实才从山里出来,和任何人,任何事情都没有任何的关系,也不产生任何的利益。你别看我现在这么胖,以前我可是很瘦的。最后一件事情,皇上,其实,我是个纯爷们。” 皇上的手放在我的胸前不停地捏啊捏的,捏得我都挺不好意思。我又不可能去捉他的东西,搬回来一程,万一不下心捏坏了龙根,那我可担待不起。 “你说你是纯爷们?这句话就有假,你让朕怎么相信你?” 我承认,现在的我说是纯爷们谁也不会相信的,我伸手抓住皇上的手,使用擒拿手法一捏,只听“咔擦”一声,皇上的手指关节被我捏脱臼了。他哎呀一声,我赶紧捂住他的嘴,把脱臼的手指关节还原, “不管怎么样,皇上,既然你选择不杀我,那内心一定还是相信我的。现在我只是给你展示一下我的能力,如果你相信我,就当我们交个朋友,怎样?” 皇上抚摸着接好的手指,站起身来,严肃的点了点头。“我希望这件事情,你不要到处宣扬。” “我又不是小广播,怎么会到处宣扬。” 他盯着我的眼睛,“包括你的丈夫白永辉都不允许说。” “我去,他不是我丈夫,好吧,我答应你。既然是兄弟,那我也只能两肋插刀了。” 皇上先开手臂上的龙袍,露出五个黑色的指印。指印上的皮肤散发着阵阵恶臭,皮肤开始腐烂,鼓起了密密麻麻的小泡,看得我密集恐惧症都犯了。 “林家灭门惨案的凶手是谁?”他问我。 “林贤,这是他干的?”我指着皇上的手臂问道。 皇上摇摇头,“不是,但也和他有些关系。” “是谁干的?”我近距离查看了皇上的手臂,溃烂得很恶心,我有些反胃想吐。 “是薛城!”话音刚落,皇上咕咚一声栽倒在地。 薛城这名字听着怎么有些熟悉,脑海里灵光闪过,像是被闪电击中。我的天,不就是冤魂林小环要找的人么? 第012章:要用英语吐槽,才能吸引众多外国优质男女青年前来沟通 看皇上昏迷,我满头黑线。皇上啊皇上,你这不是坑我么,要是我喊人,都统大人和笨得像猪一样的御林军们都会以为是我干的。原本我就洗不清嫌疑,岂不是乱上加乱。 我又不能打开门走出去,门外那么多保镖,走出去不就露陷了? 没办法,我只能蹲在地上静静地等着躺在地上的皇上苏醒。一边等,一边检查皇上手臂上的伤口。 伸出手轻轻一按,浓浓的黑血从伤口里流出来,粘粘的像是散发着恶臭的黑芝麻糊。薛城是用什么东西把皇上弄成这样的?爪痕非常明显,我脑海里补出一幅薛城张牙舞爪的画面。画风有些清奇。 过了一会儿,皇上悠悠醒了过来,嘴唇一片污,黑得像是涂了朋克重金属的口红。 他中毒了。 “皇上,你感觉在怎么样?” “感觉倒是没什么,就是每隔半个时辰要昏倒一次。太医也看了,看不出什么病症来。” “我猜你的毒要薛城才能解开,正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 “所以这个任务,朕就交给你了。”皇上真诚的对我说,我心说你还真能就坡下驴,还能再真诚些么? 皇上接着说:“其实我还有一个秘密······” “行了,皇上,不要说了。有些秘密藏在心里就好不用说给我听。”我堵住了皇上的话不让他再说下去。秘密这种东西,和它背后所含的事情是买一赠一的关系,你听的越多,买一赠一的事情就越多。 少听秘密,关爱生活。 皇上见我没兴趣听他的秘密,也就不说了。“那么,就请你先帮忙找薛城拿解药,胖妹,我相信你。”他伸出手握着我的手说。 “行,既然我答应了你,我一定做到。只不过我有两个要求。” “你威胁朕,还敢提请求!”皇上怒目圆睁,突然变了脸色。 我一拳打在皇上脸上,可不可以每次我提要求的时候你就说我威胁你。我威胁你什么?我只是提要求,要求和威胁分明是两种不同的利害关系。 皇上抽出匕首架在我的脖子上。我闭上眼睛很认真的点点头,伸出食指竖在皇上面前,“明白了,我的要求降为一个。我帮你找薛城要解药,那寻找灭门惨案的凶手怎么办?林贤还逍遥法外呢。” “我的命重要些!我是真命天子。” 天子?天你妹,在我生活的年代人人平等,没有谁的命比谁重要。看来以后要给皇上上一课“世间人人平等”的核心价值观思想政治课。 “限你三天之内找到薛城拿解药,否则······” “否则怎么样?”我问。 “否则我就挂了。” “你挂了关我什么事?”话音刚落,皇上用沾了黑色毒液的手指在我手臂上狠狠一抓,我只感觉手臂火辣辣的疼,像是拿着烧红的火钳使劲戳着皮肤似的,这皇上心真黑。 “好了,现在你和我一样了。三天时间,既是为我找解药,也是为你找解药。” 我捂着伤口,不让毒气蔓延开来,心中愤恨,但又无可奈何。皇上摆了摆手让我赶紧去找解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只能寻着薛城而去。 “三天之后,我在这里等你。否则,你我都要殒命。” “行了,不要啰嗦了。” 走出房间,转过头这才发现,原来刚才身处衙门里,心里想着太平县令也是倒了祖宗霉灰,皇上把县衙当成行宫了。 走在太平县城的青石街道上,心乱如麻,到哪里去找薛城啊?丝毫没有头绪。转念又想到白永辉,这小子忒没义气,千军万马里自己一个人尿了,害我不仅被抓,还染上了剧毒。要是在我的年代,不知道打个点滴什么的是不是就祛除体内毒素了。 想到薛城,我有心生疑惑,薛城为什么要去行刺皇上?难道皇上和他有着什么渊源?林小环又是什么原因找薛城?林小环说她有重要线索,重要线索又是什么? 林小环限定我两天内找到薛城,皇上限定我三天内找到薛城?我也必须三天内找到薛城,否则毒发身亡可不是闹着玩的。 薛城,林小环,皇上看起来很遥远的三个人是什么把他们扯到一块呢?三角恋? 走在路上,越想越想不通。肚子饿的咕咕叫,摸遍浑身上下,没有一分钱,秦红梅怎么一分钱也没有,是个穷鬼? 呸,什么秦红梅,我可不叫这个名字,我叫纪莫寒,好么! 还是自己的名字听起来有内涵,接地气。虽说秦红梅也接地气,但浓浓的乡土气息怎么听着也别扭。 既然没钱,那就只能吃个霸王餐什么的了。 走到一间叫做“同福酒楼”的酒家门口,看着牌匾上的名字,想着这间客栈怎么这么熟悉,一时半会也想不起来,见里面高朋满座,吃霸王餐就要吃大户,我走了进去。 店小二见我进门,随手招呼了一声客官请坐,就招呼其他客人去了。我找了个位子坐下,要了份打卤面,却迟迟等不到打卤面端上来,肚子饿得咕咕直叫。 就在我准备向店小二发火的时候,一碗面推到我面前。抬头一看,是个头戴纶巾的书生。面色白净,笑不露齿,很有些宁采臣的风格。 “姑娘,你饿了你先吃。”他说。 我把碗推了过去,“那怎么可以,还是你先吃吧。”面对陌生人,总要客气两句不是。 “没关系,你先吃吧。我就当这碗面喂猪了。” 我一愣,骂人?我退给他,“没关系,还是你吃吧,你这么瘦,不吃碗催肥面,怎么让东家卖个好价钱呢?”你以为就你会说么? 他把面又推回来给我,“还是你吃吧,吃完之后,东家一定很高兴,肥而不腻有嚼头。” 我又把碗退了回去,“封建时代,男权社会,还是你们男人先吃吧。” “尊老爱幼,女士优先,Ladyfirst!” 我听他说了句英语,愣住了,“你刚才说什么?” “没,没什么啊!” “我去,不对,你刚才说了句英语。”我把碗一推,他没接住,碗乒乓一声掉在地上。 “你听得懂英语?”那人也十分诧异,眼睛直直的盯着我,面部表情显示着不相信。 店小二见我们打碎了碗,走到我们面前,没好气的问我们是谁摔烂了碗,该谁拿钱赔?我和那人同时指着对方,异口同声的说他赔! 然后再次异口同声的说,“明明是你打碎的!” 我去,怎么这么同步啊! 我还没反应过来,他立马站起身来向着门外跑去。这时候,我才反应过来,他也是个吃霸王餐的。你跑难道我不会跑吗?我也站起身来,向着门的另一边跑去。 刚跑一步,咚的的一声,后脑勺遭受沉重一击,栽倒在地。是谁打我?倒地时候,我见那人也倒在了门口。 吃霸王餐的遭遇黑店,这叫做黑吃黑么?还有,他到底是什么人? 第013章:来自未来是一件了不起的事情,因为可以随时开挂 醒过来的时候,我躺在一片柔软的草地上。怎么回事?我怎么会被带到这里来的?正思考,躺着的草地沙沙响动,吓了我一跳,赶紧坐起身来。 这才发现,躺着的地方哪里是什么草地,分明是一座铺满了杂草的房间。邋遢的男子被我压在地上,声音优柔的说,你再不起来我就被你压成纸了。 我双手反绑,双脚也绑上了麻绳,没有丝毫挣扎的余地。吃个霸王餐而已,有必要非法禁锢么? 我很用力的再次向他压过去,埋怨他道:“要不是你吃霸王餐,我怎么会被关在这里。”他被我敦实肥胖的身体压在地上半天透不过气来。 “你是想掩饰你也是吃霸王餐的本质么?” 这小子眼力挺不错,一眼就看出我也是吃霸王餐的,可我都还没吃啊。突然间,我想到一件事情,再次加力狠狠的把他压得死死的。 “说,你怎么会英文的?”我心中泛起了一股疑惑,有些担心,又有些幸喜。 “英文?什么英文?”他还在狡辩。 我狠狠的压着他,警告他,“如果你不老实的话,别怪我把你压成肉饼。”我又把身体加重了好几分,他被我压得喘不过气来,不住的叫骂。 “我说,我说,我不是这里的人,我来自未来啊。” 我哈哈大笑,他果然也是穿越来的,看来穿越的人不是我一个。我赶紧放开他,好不容易找到了同伴,可不想就这样白白的压死他。 他见我放开他,不住的大口喘着粗气,惨白的脸色逐渐恢复了血色。我向他不住点头说幸会幸会,我和你一样,都是穿越来的。他听我这么说,瞪大了眼睛,说你是穿越来的,然后赶紧变了脸色,一副不相信的模样,“忽悠谁呢?你以为我是没有吃过猪肉的小鲜肉么?” “你不相信?”我反问。 “当然,你这幅身板,穿越到这里来,那时光隧道不得被你挤变形?再说了,你这体积那得浪费多少时光元素啊。” 我低头看了看肥胖的身体,很想一脚踹过去,“妈的,老子在现代是男的,是死了之后灵魂穿越,附身在这胖女人身上。” 他听我这么一说,往地上吐了口唾沫,“撞了邪了,你忽悠谁呢?当我是棒槌是不?灵魂穿越,我可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 “曾经,我也是。但自从来到这里,看见了和发生了那许多事情之后,我感觉唯物主义什么的都是浮云了。”我很同意他的观点,反问道:“现在你还是么?” 他想了想,“应该算是,半个!” 我对他说我们那个年代特有的东西,微信,支付宝,淘宝以及最近流行的电影电视剧。他一脸懵懂,不明白我在说什么。他说他的年代只有BB机,小灵通,大型超市等等。 他的话吐了我一脸血,我问他来这里的时候是什么年代,他说1999年。我去,相差了几十年,我说我是2020年,全面小康社会来的。 他疑惑的问我几十年后真的有那些东西,没有世界末日?我说是的,世界末日什么的只有电影,歌曲和小说才存在。二十一世纪,手机都是智能的。一机在手,世界我有。 他很是兴奋的点点头,原来世界没有毁灭,眼神里充满着向往,忽而又变得感伤。 我问他怎么回事?他讲了之后,我才明白,原来他比起我来可真的算是个实实在在的loser。 他叫陈若水,来到这里和我不一样,并不是灵魂穿越,而是时光穿梭。 陈若水是1999年某大学大四的毕业生,即将毕业找工作。还没找到工作女朋友就和他分手了。他十分愤怒,终于找到了一份大型国企的工作,想要去向女朋友示威、示好顺便哀个求的路上,被天空中电闪雷鸣的雷电击中,他当时以为世界末日到了。 醒过来之后,他发现他来到完全陌生的世界,也就是现在所处的世界,一呆就是两年。 我问他已经呆了两年?他点点头,因为是时空转换,他的样子还是之前来的模样,并不存在变成另外一个人。听他这么说,我有些羡慕,竟然能够如此完好无损的存在于这个世界。 反观我,曾经的撩妹达人如今变成被撩对象,错了,我模样有没有人撩还要另说。 我向他很用力点点头,“这就对了,现在我们来到这个世界同病相怜,都算是被老天爷抛弃的人,我们应该相互合作。我先做个自我介绍,我叫纪莫寒。” 他再次问我你是女人?我高声喊叫我是男的。 陈若水哈哈大笑,不管怎样,大家也算是来自同一个地方,就当交个朋友吧。 “交个朋友也要先从这里出去才是啊。你吃霸王餐害我也被抓。” “你是不是失忆症严重,明明是你吃霸王餐好么?大家来到这里不容易,就不要相互埋怨相互甩锅了。有些锅,背着背着就习惯了。” 你这锅,我可不背。正想说的时候,我看见陈若水慢慢地把绑在他身上的绳索放下来,他自由了。我看傻了眼,问他是怎么做到的。 他满脸堆笑的在我面前晃悠,说工作是需要开发的。他来到这里后,需要生存,毛笔字不会写,替人算命人家不信,考科举什么的他一个理科生完全对文言文无感,迫于生计最后他开发出了完美解锁大法。 “什么完美解锁大法,不就是翻箱倒柜偷东西,你一个堂堂的大学生好意思么?还不快给我解开。”我戳破了他********的谎言。 他走过来刷刷两下就帮我解开了,我活动了筋骨,一拳打在他的脸上。抓住他的手来个擒拿格斗把他扣在了地上,他还没反应过来,不住地说我忘恩负义。 我轻蔑的告诉他这可不是忘恩负义,怎么说我也是正义的使者邪恶的克星,维护社会治安的警察虽然想想,当警察的时候也没干出什么丰功伟绩来,但也没有拖派出所的后腿啊。 “这个年代,不时兴警察。你就别猪鼻子插大蒜装犀牛了。” 轰的一声,关着的大门开了,我们两人侧头一看,门口站着三人,身影在逆光中,看不清脸。那人挥了挥手,他身后的两人一拥而上,重新把我们按到在地。 “好不容易挣脱了,你却找我麻烦,有你这猪一样的队友我也是够了。”被按在地上的陈若水气急败坏的说。 一时心急,我忘了逃跑这件最重要的事情,不好意思的朝他笑了笑,“不好意思,有时候大脑有些堵车。” “堵你妹,你大脑不是进水,是溺水了。”他还想再说,一瞬间就被堵住了嘴。 黑色身影走了进来,蹲在我们两人面前,我看清了他的脸,是一位二十来岁的青年人,眉清目秀,单眼皮,皮肤雪白,很有些小白脸的味道。 他对着陈若水笑了笑,“人生本就是一场聚散的游戏。我以为我们之间的缘分前几天就断了,真没想到还有再续前缘的一天。” 他的话,听得我快吐了,是个基佬,什么乱七八糟的缘分。 “聂冰,我跟你说了我不是,我不是,你干嘛追着我不放?”陈若水对聂冰哀求道。 我见他们两人男儿情长什么的,也不要出声打扰他们,心说幸好我现在是女的,否则指不定被怎么追求呢。 “你要搞清楚一件事情,并不是我追着你不放,而是你自己送上了门。同福客栈是我家的产业。这次,你跑不掉了吧。” 我心想,原来是个富二代基佬。 聂冰从腰间抽出一把软剑,无在空中哗哗作响,“今天你可是跑不掉了,我要把斩成人干。受死吧,薛城!” 薛城!画风怎么变了?我望着陈若水,他不是说他叫陈若水吗? “我不是薛城!”陈若水凄惨大叫。 我心里咯噔一声,此事有蹊跷,先喊声“Cut”再说,于是大声喊着等一等。聂冰手中的剑却不听我的使唤,狠狠的向陈若水刺下去。 第014章:人生有很多的坑需要你填,不需要你跳 就在剑身要刺中陈若水的时候,我奋起提气一脚踹向陈若水把他踹移动了半尺,聂冰的剑错过他的身体刺进了杂草里。 “等等,我有话说!”我对准备拔剑再刺的聂冰说。 他根本就不听我的,继续刺向陈若水。如果陈若水是薛城的话,那一切都得来就全不费功夫了。我全身鼓劲把按着我的人推开,扑向聂冰,把他撞倒在地。 他手中的剑没入土里,只留剑柄在外面。 聂冰被我肥胖的身体压得死死的,动弹不得,使劲挣扎。我对他的手下们说别过来,否则压得他气绝身亡。聂冰哼了声骂了句泼辣的肥女人,我情感转移的感觉他是在骂秦红梅。 “你让他们全都退出去,我们从长计议这件事情。” “什么事情?”聂冰问。 我指着陈若水,“他是薛城的事情。”我的心里产生了许多繁乱的想法,怎么所有人都在找薛城? “我凭什么相信你?”聂冰说,“有些人值得信任,那是因为他本就是你的朋友。你们又不是我的朋友。” “别管朋友不朋友,有些人值得信任那是因为有共同的利益。”我纠正他的错误。 “好吧,现在我们共同的利益是什么?” 我指着陈若水,“当然是薛城了。”聂冰点点头,“既然这样,那我就姑且相信你一回。人与人的关系就是在达成共识中逐渐靠拢的,希望你不要辜负我对你的信任。” 这小子满嘴的人生哲理小金句,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家里是卖鸡汤的。 我放开聂冰,他挥了挥手,跟着他的那些人退了出去。房间里只剩下我们三人。 陈若水见房间里只剩下我们,爬起来就想跑。我一把抓住他,把他按倒在地,坐在他的身上,告诫他不要辜负人家对我们的信任。再说,他是不是薛城的身份还没弄清楚。 陈若水在我屁股下面挣扎,高声骂我吃里扒外。 聂冰夸赞我胖妹妹果然讲义气。我说好说好说,大家都是兄弟,兄弟多了路好走。聂冰说这句话不错,从内包里拿出个小本子刷刷的写了下来。 “你为什么说他是薛城?还有,你为什么也在找薛城?” 聂冰哼了声,大骂薛城这个负心汉。我心说这里的民风真够彪悍,公然搞基。他见我直直的看着他,顿时明白了,不断解释说薛城不是负他,而是负他的姐姐。 我问你薛城怎么辜负你姐姐了,说出来听听。陈若水说他才不喜欢听八卦。我拿出两个棉花塞进他耳朵里,他叫骂说说而已,何必当真。 聂冰摇摇头,叹叹气,说她姐姐现在已经嫁给了别人,她心中却放不下薛城,那是她的初恋。聂家并不同意聂冰姐姐和薛城谈恋爱,认为门不当户不对。但聂冰姐姐喜欢。于是,薛城和姐姐约定私奔。 谁想,私奔当天,薛城没有来。姐姐被赶来的聂家人抓了回去。后来,经过媒妁之言,父母之命,聂冰姐姐嫁给了隔壁太A县的一户人家。聂冰的姐姐总是想着薛城。他辜负了姐姐,却让姐姐时常想着他,一点也不记恨他。 所以,两人的感情,受伤的总是那位半路上车的人。姐夫见姐姐总是想着别的男人,飞醋存了一屋子,常常借故和姐姐吵架,闹得家无宁日。 薛城自从抛弃姐姐之后便不知所踪,曾经的住所也荒废许久。为了让姐姐死了这条心,也为了家和万事兴,聂冰发誓要找到薛城,弄死他。 这真是一个狗血的爱情故事。我指着陈若水问聂冰为什么说他是薛城? 陈若水叹了口气,都是开箱开出来的错误。 前几个月,他去一户人家开箱找宝贝,打开衣柜后发现里面有一口很大的箱子,他以为里面藏着贵重的珠宝,谁知打开箱子里面却只有一个包裹。偷了包裹之后,他跑到河边打开,里面是一封书信一个玉簪和一个玉佩,连一枚铜钱都没有。 他心想玉佩玉簪还值一点钱,于是包裹扔进了河里,把玉佩玉簪拿到典当行当了。 典当行的老板刚收了玉佩,一群人把他团团捂住。这群人里就有聂冰,他拿着玉佩问是不是陈若水的,陈若水说是,聂冰暴怒,一群人捏着拳头想陈若水身上招呼去。 还好陈若水这两年脚底抹油的功夫练出来了,废了好大劲才跑出来。 我问聂冰为什么要打陈若水,聂冰说玉佩上面刻了他姐姐的名字,应该是他姐姐送给薛城的定情信物。这块玉佩陈若水亲口承认是他的,那么聂冰认定了陈若水就是薛城。 我很使劲的一坐陈若水,只听他的骨骼咔吧一声,“你老实交代,偷玉佩的故事是不是你编的?” 陈若水痛苦的喊叫,如果是他编的,阉割宝贝了当女人。我一听就火大,感情我就是因为在现世撒谎太多,所以穿越当女人?不住的用手指掐他,掐的他莫名其妙的嚎叫。 如果阿水这小子说的属实,那么他进屋偷窃的房间应该就是薛城的房间。 我问陈若水还记不记得当时偷窃的地点,他说记得,在隔壁太A县城里。 太A县聂冰的姐姐不就是嫁去了太A县如果真的是薛城,为什么他要选择太A县我对聂冰建议,由阿水带路,我们一起去看看。 “我有个提议,”陈若水趴在地上对我们说,“不要叫我阿水,你们可以叫我水哥。”哐当一声,一大盆水泼到阿水身上。他冷得打了好几个喷嚏。 达成共识之后,我们三人想向着太A县赶去。去的路途上,聂冰一脸嫌弃的问我为什么要找薛城,也是被薛城抛弃的么? 我心说胖女人就不该拥有爱情么?把袖子捞起来,他们看到我手臂溃烂的黑色伤口,倒吸一口凉气。我说有三个人委托我找薛城,一个是大人物,一个是小人物。阿水说这才两个,还有一个人呢? 我气急败坏的一拳打在他的脸上,还有一个人当然就是我自己,不找到他老子就全身溃烂的挂了。 根据阿水的指引,我们来到太A县城东郊外的一座宅邸前。他说当时他就是潜入这里的。宅邸看起来并不怎么气派,甚至还有些简陋,不过比起茅草屋要好很多。 墙壁上布满了爬山虎,基本看不出来原本的颜色。我心中疑惑,看样子很久都没人住了。 我们走上前,正准备敲门,门咯吱一声开了。门口站着一人,见我们伸手敲门的模样,愣住了。我们也愣住了,谁想到这时候有人会自觉地把门打开。 开门这人见到我们惊讶得转身就想逃,我们一拥而上你把他扑倒在地。他哇哇的喊饶命。陈若水按住他的嘴说薛城,不要叫,再叫拔了你的舌头。 被陈若水捂住的那人的嘴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说些什么,我拉开陈若水的手,只听他说他不是薛城,让我们饶命。 我问他不是薛城是谁?他说只是到这里来偷东西的。陈若水呵呵一笑,原来是同行啊。聂冰问偷到什么东西了没有?他开始不愿意说,我一拳打在他胸口,他才说太恐怖了,后院埋着一具尸体。 我们正要问什么尸体,小偷突然全身痉挛,口吐白沫,倒地身亡。聂冰抬起头来,只见房间里黑影闪过,他大喊一声有人偷袭,我们全力向着庭院里跑去。 来到后院,地面挖了一个很大的坑,里面空无一物。小偷所说的尸体并不在坑里,我们上前一步,突然整个坑垮塌下去,我感觉身体失重,瞬间掉落。眼前一片漆黑,我们三人被活埋在坑里。 陈若水大叫,哪里是埋尸体的,分明是挖坑让我们跳进来。 我想了想,坑里的人可能并不是尸体,而是装成尸体的人,他利用小偷引诱我们进来,然后把我们活埋。可是,他怎么知道我们会来呢?难道他一直在暗处监视着我们? 他是谁?是薛城? 聂冰叹了口气,人生的道路总是会有许多的坑等着我们自觉地跳进去,世途险恶,人心难测。阿水对聂冰说你是不是要总结,认识的人越多你越喜欢狗。聂冰一怔,这是个好句子,记下来,苦于埋进土里不能用手拿本子。 我满头黑线,这个时候就不要想着做笔记了,想个办法怎么出去。黑暗中只听见头顶上有人铲土,像是在填坑。如果他我们头顶的土填平,我们三个可真就是要被坑惨。 第015章:万一真的跳进去,一定要记得爬出来 过了一会儿,填坑的声音停止了,头顶上变得安静。安静过后,突然迸发出一阵兵器之声,像是有人在打架。兵器声停止之后,又听见填坑的声音。 听着听着感觉不对,好像不是填坑的声音,而是挖坑的声音。该不会是把我们分别埋了?这时候,我头上的土有所松动,沙沙两声,我的头露了出来。 朦胧的眼睛逐渐聚焦之后,这才看清挖土的人是白永辉,他蹲下身帮我拍打头上的土渣,问我有没有事然后伸出双手抓住我的肩膀把我拖了出来。紧接着,阿水和聂冰也相继被他拖了出来。 阿水不断地吐着嘴里的土说真没想到来到这里变成了出土文物。聂冰拍着身上的尘土,淡定的向正在安慰我的白永辉道谢。 阿水一把推开聂冰说道什么歉,指着白永辉说指不定他就是埋了我们的人。聂冰推开阿水,世间怎么会有埋了你还救你的笨蛋,看着兄台一表人才,一定是胖姑娘的意中人。 我一脚踹过去,胖你妹,老子纯爷们儿。由于受到了尘土掩埋,身体有些吃不消,气喘吁吁的,喉咙像是有东西堵住,以前从不会这样,看来有必要减肥了。 白永辉及时赶到把我们救了出来,我当然心存感激,不过,他怎么会来到这里的。 白永辉弯下腰来拍了拍我膝盖上的灰尘,向我讲起了这段时间他正在做的事情。 他从林家逃出去之后,按照林小环的要求去调查薛城。经过一番周折,查到薛城的宅邸在太A县于是便一路追查到太A县林家宅邸。 刚一进门,就看见一人躺在地上早已气绝,他继续朝里走,走到后院便见一个黑衣人正在填土,他抽出腰间长剑,问他干什么。黑衣人拔出刀二话不说就向白永辉砍了过来。 黑衣人看起来是高手,实则打架技术渣,并不是白永辉的对手。三两下败下阵来,扔出个烟雾弹便逃之夭夭了。 白永辉打跑黑衣人后,走到刚才黑衣人埋土的地方,看看土里面埋着什么,挖开一看,却是我们。 阿水点点头,对白永辉说:“兄弟有义气,幸好你来了,否则我们铁定变兵马俑,一千年后出土送进研究所。” 聂冰疑惑的问他:“什么是研究所?”阿水看了他一眼,懒得解释,说了句鸡汤,聂冰赶紧掏出笔记本记。 黑衣人?我心中疑惑,问白永辉掩埋我们的那人是穿着黑衣?他点点头。 身穿黑衣?如果这是薛城的家,他没有必要穿黑衣。穿黑衣的目的隐藏真实身份,为什么要隐藏真实身份?他已经把我们埋了,按理说我们应该看不到他的样貌才对。如果不是薛城,那又是谁呢?他埋我们的目的是阻止我们找薛城?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会不会是找我拿虎符杀星的那群人?如果是,他们应该抓住我审问才是,而不是埋了我? 想来想去怎么也想不通,我使劲的拍拍脑袋,早知道当时就该考刑警,学点刑事侦查学。 收拾了思绪,我对阿水、聂冰和白永辉说:“既然现在来到了薛城的宅邸,怎么也得进行个地毯式搜查,找找看有什么之前那人没有带走的线索。” 聂冰又问我什么叫做地毯式搜查?随即整个人趴在地上,问我是不是这样。 阿水赶紧上前和他趴在一块,对聂冰说,“地毯式搜查不是让你趴在地上装地毯,而是全方面多角度的检查,兄弟。我们是进行搜查,又不是假扮乌龟。” 我心中黑线,“那你干嘛和他趴在一块?”阿水说,担心他的展开的地毯太小,给他加点装饰。 我和白永辉进入宅邸房间里进行搜查,他们两人也跟了进来。 宅邸由三间互相连接呈品字形的房间组成,中间形成一条“T”字形的通道,通道上摆放着各种饰物。我们分头检查了三个房间之后,并没有什么发现。 阿水指着他检查的房间说上次来的时候,房间里还摆放着各种名贵物品,现在都被拿走了。他悻悻走出房间抱怨说鬼都没有一个,除了灰尘,收拾得比我家还干净,一目了然,检查什么?走在走廊上手舞足蹈的想要把摆放在台上的铜制花瓶摔碎泄愤,只听他哎哟一声,捂着手蹲到地上。 我们走上前问他发生什么事情。 他大叫撞邪了,平时都是他摔花瓶,没想到这次是花瓶摔他。花瓶像是粘在台子上,怎么也拿不动。 我心有怀疑的伸手去拿花瓶,果然拿不动。一定有机关。我心说这点小伎俩还能难到我,当我没看过古装剧么? 双手转动花瓶,无论左转右转,依旧纹丝不动。不是转动的,那是什么的?我凑近了些,花瓶瓶身上有一条小小的缝隙,难道是掰开的? 我伸出手很用力的想要掰开花瓶,依旧纹丝不动。 “这是个重要的机关。”我转过头来对阿水,聂冰和白永辉说。可我身后一个人也没有,他们三人根本就没有关注花瓶,而是进入房间里继续搜索。果然全都是糙爷们,这么重要的线索一点也不关心啊。 站在花瓶前,正想着该怎么破解机关的时候。阿水走到我旁边,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个铁锤抡圆了砸下来。 我刚喊先不忙,花瓶已被砸碎。你这没有耐性的混蛋,我只感觉脚下一空,地面的砖块突然一开,我们两人脚下踩空掉了进去。 白永辉大惊,飞奔上来伸手想救我,可掉落速度太快,我们双手错过。 沿着通道一直向下,滑到底落到潮湿的地面。地下空间里,有几束阳光射进来,光线昏暗。 我的身体被阿水狠狠的压着,他的头枕在我胸前的包子上,躺着很舒服的样子。他抬起头来尴尬的嘿嘿一笑,“胸肌练得一点都不结实!” 我一脚踹在他的脸上,结实你妹。老子是男的,不知道是他内心激动还是我踹得太狠,昏暗的光线下,我见他流了鼻血。 “你衣服开了!”他指着我的身体,我低头一看,掉下来的时候太混乱,衣服在我坐起来的时候散开了,露出了你懂的。我倒是没有什么,不过白白便宜了陈若水这个混蛋。 我一巴掌向他呼了过去,直接把他打得贴在了墙壁上。 想起当年读大学的时候,我们寝室开玩笑如果变成了女人要做什么,我立马说一定让你们每人爽一次。现在真变成女人,我又觉得这样太吃亏了。我赶紧把衣服系好,站起身来。 阿水啊呀大叫一声,整个人跳了起来。我心说你踩到屎了么?他蹦出老高,一串身到我身上,我双手一放把他放倒在地。 “干什么大惊小怪的?” “有······有······人。”他指着角落的方向。 我望向他指着的方向,在昏暗的光线下仔细看,心中切了一声,哪里是人,分明是具骷髅。只不过骷髅的造型非常怪异,额头上贴了符纸,像是要把他镇住似的,看着挺邪门。 我们走上前,骷髅的胸前插着一把刀。我伸手捏住刀柄,手上用力把匕首拔出来,拿在眼前仔细观察。 匕首刀柄刃口处写着字,是小篆,写着“万生”两个字。 “这人怎么会死在这里?”我轻声道。 “你是在问我么?我怎么会知道,我也是刚刚才看见他。看起来像是大学实验室挂着的标本。”阿水惊吓得说。 我翻了个白眼,我自言自语,没问你。看这个人的状态,是被人杀死的。 他又是谁呢?为什么会死在这里? 第016章:胖子在暴风骤雨般的人生中是没有特权的 “是谁杀了他?他又是谁?难不成他是薛城?”阿水蹲下身子仔仔细细的检查骷髅。 我心想应该不会这么巧合,如果薛城早就死在这里,那么行刺皇上的人又是谁?是薛城的魂魄?听起来像是个大笑话。 我挠开衣袖,心想如果真的是幽灵、魂魄或者厉鬼之类的,那么我手臂上的伤口难不成是尸毒?这到底是个什么奇幻世界。 哗啦一声,在阿水的掰扯下,骷髅倒地。阿水蹲下身子从它身上抽出一封信。信上布满了刺鼻的焦绿色液体,应该是尸体腐烂的时候蛆虫的粘液。他小心翼翼的把信抽出来,信纸是折叠好的,他很用力的上下抖动把信纸刷刷挥舞两下,想把粘液甩掉,然后再打开信。 信纸在他甩动的过程中粉碎。我们全都傻了眼,这信纸质量也太差了,甩两下就粉碎了。古代的假冒伪类产品真是假的离谱。 “你干什么?”我一拳打在陈若水的脸上,“这么重要的证据被你毁坏了。” “我怎么知道信纸是个玻璃心,这么脆弱一甩就碎了。”他蹲下身子赶紧捡起碎片拼凑起来。我一边埋怨一边蹲下身子帮他捡。 “我真怀疑你曾经的属性是不是男的?”他问我,“如果是,不会是上了女人的身,也学会了女人的啰嗦。” 我一怔,直直的看着他。他抬起头来一脸傲娇的说看着我干什么。我跳起身来一屁股坐在他的身上,老子就是这幅德行。 拼凑了好半天,才把碎片拼凑了一大半,勉强能看。 “口口口口,口口口口,事已办妥,口口口口,等着我,就在口口,不见不散!” 这都是些什么啊,除了能看懂的字,其他的全都看不懂。我问阿水看懂了么,他说他是理科男,机械方面他都懂,文字方面的就是个白鸡。 我们把看不懂的全都去掉,最后变成,“事已办妥,等着我,不见不散!” 什么事情?谁等着他?在哪里等?我想了想,急忙拿起信封,信封上的收信人是聂圆圆,姓聂的,应该是聂冰的姐姐。等着他,难道是私奔的那件事情? 我把信的碎片装进信封里,拿起匕首,“万生”两个字十分显眼。现在,需要弄清楚这把匕首的主人是不是薛城,如果是,线索就明朗了。 “你看这里。”阿水从骷髅头的手骨上找到些东西,是一些细长的皮质。他拿在手里很用力的捏了捏,很有些弹性。 我凑过去问这是什么,他凝神的想了想说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是综合硅胶一类物品的。 “这有什么用?看起来QQ的,不知道和QQ糖谁好吃一些。”一说到吃,我能感觉到肚子在抗议。 “如果是我们年代的话,可以用来整容之类的。如果是这个年代,可以做成人皮假面易容。” “易容?”我抢过阿水手里的那点皮质硅胶,望着骷髅,“这家伙生前易过容?” “有几种可能。要么就是他易容,在死之前被对方扯下了人皮面具,要么就是杀他的人易容,死之前被他扯下了人皮面具。” 为了证明我们两人的猜测,我们决定重新搜查地下室。合力把骷髅搬开之后,发现他身体下面还有一块玉佩,玉佩上也写着“万生”。 难道“万生”是他的名字?阿水猜测,玉佩应该是挂在这人身上的,只不过腰带被腐蚀了,所以玉佩掉落。 我站起身来环视四周,想寻找些什么。阿水问我找什么,我说找找看有没有这人的鬼魂游荡。阿水吓得脸都白了,颤抖的让我不要吓他,说他可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 仔细看了一会儿,果然,昏暗灯光下,墙壁上出现一个身影。我指着墙壁,阿水吓得双腿一软,摔倒在地。我翻了他一个白眼,真没出息,这个世界与二十一世纪不一样,怪力乱神什么的超级正常。 我朝那影子走过去,影子越变越小。我问它是不是鬼,轰的一声,墙壁炸裂,墙壁破了一个大洞,洞外面站着聂冰和白永辉。黑影逐渐消失不见。我失望至极,关键时刻,你们捣什么乱。 白永辉钻进洞里,关切的问我怎么样,有没有事情。他看到地上的骷髅,问我什么情况,这骷髅又是谁?是不是有所发现? 我说:“正准备去发现什么,你们一来就什么发现都没了。” 阿水问聂冰,聂圆圆是不是他姐姐。他点头说是。阿水把信交给聂冰,聂冰一看就激动得满脸通红,红得像猴子屁股,像是被火烧过。 我问他激动什么,他说认得这笔迹,是薛城的。以前薛城经常给姐姐写信,所以笔迹很熟悉。 我高兴地跳起来,让他把信拿出来,看看信里写的什么。 阿水不屑一顾,“我们早就······” 我走上前伸手掐他的屁股,让他不要说话,听聂冰怎么说。这点眼力见都没有怎么混江湖。 聂冰抽出信,哗啦的碎片掉一地。他蹲下身子捡碎片的时候,白永辉看见我腰间挂着的匕首,问我腰间怎么会有把匕首。我把匕首拿出来递给他,说上面刻有字,问捡碎片的聂冰知不知道“万生”是谁,他斩钉截铁的说不知道。 聂冰捡起碎片,拼凑好之后,聂冰的解读下,我们终于看到信的原貌。 “婚已拒绝,绝不后悔;事已办妥,万生陪我,杨柳河畔等着我,不见不散。” 聂冰看到这封信,再看看躺着的骷髅,叹了口气,原来当时薛城是拒绝了林小环的婚姻的。他想和姐姐私奔其实是真心实意的。谁知道就在出发的时候被人杀了。是谁杀的?万生?万生到底是谁? 我们几个都在想这个问题。 “看来当时你姐姐在杨柳河边等不到薛城来是因为他被杀了,所以也不能全怪薛城。” “薛城是谁杀的?万生?”阿水问道。 “所以,万生······” 我刚说这个名字,头脑眩晕无比,眼前模糊一片。还没反应过来,阿水,聂冰和白永辉接连倒地。我全身酸软,猛的警觉,这毒无色无味,看起来很像是西夏一品堂的“悲酥清风”。 咕咚一声,栽倒在地。 再醒过来的时候,躺在一张柔软的床上,床边坐着阿水,站着聂冰,白永辉端着碗汤。再看看我这女儿身,像是搜罗了整个后宫。 白永辉见我醒过来,急忙给我灌汤,我两口喝完,满血复活,坐了起来,连问他们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们都摇摇头说不知道,醒过来之后房间里什么都没有了。骷髅,信件,玉佩,匕首全都消失了,像是被人拿走了。他们三人醒了之后,见我还没醒过来,感觉此地不宜久留,于是三人合力把我这胖子抬了出来。 为什么我会比他们后醒过来呢?难道是我这胖子需要的养分过于浓烈,所以吸入的气体比起他们更多?不对,胖子怎么会有特权?难道是主要针对我?想置我于死地,结果我福大命大? 看来真的需要减肥变身了,不然怎么躲得过刀光剑影。 第017章:有些悲伤的事情,不记得也是一件好事 我扶着床,很用力拍了拍床头的梨花木,“万生!一定是万生这个混蛋干的。不把万生找出来,我就阉了自己。” 阿水哼哼一声,“你这誓言根本就没有发好么,本来你也不带把儿了。” 我捡起一只鞋扔在了他的脸上。见阿水被我打倒,灵光突然闪动,像是想起一些事情,虽说不怎么清晰,但也算是有了些眉目。 我对白永辉、阿水和聂冰道:“为今之计,就要查到万生这个人,只有分头行动。我和阿水一组,聂冰和白永辉一组。” 聂冰问:“从哪里开始查?查案子这种事情当然要自己动脑筋了,我知道的话还用你去么?你不是富二代么,你一定有办法的,有钱人绝对比我们穷鬼有办法。”虽然富二代和有办法并没有一定的逻辑联系,但鼓励的方式很多种,我这种应该最无聊。 阿水点点头,是很无聊。 白永辉想和我一组,拒绝和聂冰一组。我指着他们二人说你们都是富二代,我和阿水是穷鬼,这样分配很合理,体现不出阶级差别。 白永辉很无奈,只能悻悻而去。聂冰哼了声,我知道他也不情愿和白永辉一组。两人走之后,我急忙下床,向门外走去。阿水问我去哪里,我说先去找个牛一点的整容医生问问情况,他很为难,太平县哪里有什么整容医生。 无论时代怎么变,职业一定不会变。有市场就有劳动力,既然出现易容术就一定有研究这个东西的江湖郎中。阿水仔细的想了想,说太平县西门外有个江湖郎中好像曾经研究过这个东西。 我打了个响指,就去找他。 江湖郎中叫做贺桃源,说是非常倾心陶渊明的《桃花源记》所以改名这个名字。这种非体制内的医生,我一直相信有他一定有着极其特别的过人之处。 走出西门,来到一处茅屋前,阿水大声问贺神棍在不在,我问怎么叫神棍,他耸了耸肩太平县的人都是这么叫他。听见我们呼声,茅草房里走出一位身材婀娜的女人,尖利的声音说贺神棍不在,转过身走了进去。 我见女人的态度很嚣张,对阿水说一定是你态度有问题,显得很没诚意。于是我又喊了一嗓子,茅草房里走出个彪形大汉说贺神棍不在,让我们滚。我自我感觉态度还是不错的,阿水呵呵嘲笑,我一脚把他踹倒在地,让他来。 他再喊一声,走出个老太婆,贺神棍不在,滚吧。我暗自打气一定要拿出刘备三顾茅庐的本事来,接着问。一连问了十几次,什么瘦子胖子男人女人小孩老太婆的轮番出来,我们两人傻了眼,这么小小的一件茅屋里住了这么多人,再喊一次,会不会什么马啊驴啊骡子什么都出来了? 房间里怎么会住那么多人,这不撑死房老爷么?突然我就明白了,这些人都是贺桃源装扮的,果然神乎其技。我建议干脆直接进去,刚踏出一步,只听里面传出一声“救命”,我们两人对视一眼,赶紧向茅屋冲去。 只见一黑衣人哐当从茅屋里跳到茅屋顶部,手臂血红一片,像是受伤了。黑衣人两三步跳到空中,消失在远处。 我们冲进房间里,只见一老头坐在地上喘气,随即露出胜利的微笑,“想杀我,还嫩了点。” 我们走上前把老头扶起来,他一把推开我们,“不要扶我,我又没受伤。” “尊老爱幼是我们那个年代的品德。”阿水说。 “我又不是老头子,我比起你们大不了多少。”贺桃源气急败坏的说。 “就你这模样还比我们大不了多少?”阿水伸手抓他白胡子,没想到把他白胡子抓了下来。 “我从不以真面目示人,所以没人知道我的真实面貌和真实年龄,而且我仇家众多,易容不失为躲避仇家的好方法。你们是谁,找我干什么?有事快说,有屁快放。否则给我滚蛋。” 我见他果然是个怪咖,一般这种怪咖都是有本事的,于是把来找他的事情原委说了,问了他一些易容方面的事情。他说易容有很多方法,有盖脸皮的,有微调的,有换脸的,问我们调查的是哪一种。 我们调查的应该是盖脸皮的,他说盖脸皮的都是小儿科。这种小儿科的东西他见过很多。我赶紧问他知不知道有一位叫做“万生”的人曾经做过这种盖脸皮的手术。 他哼了一声,没正色道:“万生?你们找万生干什么?” 我把案子的来龙去脉告诉了他,看他有些得意又有些欲说还休的神情似乎知道万生这人。他想了想,露出洁白的牙齿,“万生不得了,跟我学了点皮毛之后,现在是跟着皇上吃饭的人。” 皇上身边的人?一直待在皇上身边?还是学了易容术之后才进入的皇宫?我脑海里浮现出都统大人的模样来。 贺桃源说完这句话,盯着我看了老半天,“你,你,你不就是秦红梅。” “我不是秦红梅,现在改名字了,我叫纪莫寒,以后叫我阿寒就行。谢谢!” “你以为是小孩子玩家家酒么,跑到我这地方来问万生。要问万生你不是比我更清楚么?万生不就是你青梅竹马的白永辉。小的时候,我去你们村子里,你们还喊他阿生啊,后来不知怎么,他就换了个名字叫做白永辉了。” 什么?万生是白永辉?贺桃源看我的表情很吃惊,咦了一声,“你会不知道?”随即反应过来,“糟了,糟了,老子嘴门不严,透露了一个惊天大秘密。” 我当然不知道,我根本就不是秦红梅。脑海里翻腾起无数的波浪,一张一张画面在脑海里不断闪动。之前白永辉所作所为所言全都像是网页一样刷刷的闪现,像是找到了正确的输入方式。 “阿水,走,我们去验证一件事情。”我和陈若水赶紧往回走。 贺桃源在我身后说,“喂,你们可千万别说是我说的。” 我转过身向他挥挥手,“放心,我嘴巴很紧的。办完了这件案子,帮我整个容。”想了想,从兜里逃出一件东西,扔给他,“老头子,帮我办件事情。” 为了更好的在这个地方生活,我必须秦红梅脱离任何的关系。 我和阿水两人来到白永辉的住所。阿水专业精深,掏出铁丝三两下就打开了房门。我们蹑手蹑脚的走进房间,没走两步,就看见聂冰挂在房间的中央。 这富二代纨绔子弟也太没用了,看他被打成猪头的模样,我们又不好责备他。 白永辉拿着剑,坐在太师椅上,面无表情,平和的盯着我们,似乎早已预料到一切。我挺直腰板,让阿水也不要鬼鬼祟祟的了,人家都这么大气,我们不能丢了分。 “秦红梅,看来我们始终还是路人,我没想到,你的命如此硬。”白永辉朗声道。 “大家兴趣不同,理念不同,不管怎么拉扯始终也会变成路人,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我心说我本来就不是秦红梅,真正的秦红梅其实早就被你们杀了。 吊着的聂冰说这是个金句,请阿水帮他记下来。阿水说你都变风干腊肉了就先不要惦记着金句了。 我问白永辉:“薛城是你杀的?”他点点头,我问他为什么要杀薛城,他冷笑一声,因为薛城知晓了太多的秘密。 秘密?白永辉有什么秘密?白永辉指着我说,难道你真的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么? 我很纳闷,又关我事? 白永辉见我一脸懵的模样,冷笑着说,原来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第018章:王子才会想生存或者毁灭,我们普通人只会想下一顿吃什么 薛城是太A县一名有为青年,科举考试乡试三甲,等着参加会试。却不想在一次出游的时候认识了林家的林小环。这个年代的有为青年基本都是参加科举考试考出来的,林小环爱慕薛城的学识,一心想着嫁给他,所以勇敢的主动追求薛城。 我想,要是在现代一定会被传承为反封建反包办婚姻热烈追求爱情的进步女子。可是在我现实看来,就是一倒贴的小三。薛城根本就不喜欢她,他有意中人,是聂冰的姐姐聂圆圆。 聂圆圆是个传说中的白富美,我没见过,不过想象这种大富人家的女儿应该不会差到哪里去。可林小环也是大富人家的女儿啊,虽然她爹是个太监。 然后出现了两女争一男的狗血剧情,这个我也不想多提了。 薛城一方面是个有为青年,另一方面还有个不为人知的身份,他是天选会的一员。 天选会?我脑海里蹦出个大大的问号? 我问阿水,天选会从哪里冒出来的鬼?阿水轻声在我耳边说是个神秘组织,什么烂七八糟的勾当都干,广泛吸纳各个阶层的人进入。 岂不就是传说中的地下组织? 白永辉见我突然问出这个问题,愤怒指着我说:“红梅,你连组织都不记得了吗?这么说,你连组织都要背叛?” 阿水转过头幽怨的看着我,说原来你也是天选会的一员,真是没有看出来你在贵组织的特点。 我着急的说我是个优秀的党员,新中国培养的好青年怎么会进入会道门一类的地下组织。阿水想了想,那倒也是,你生前可是个警察。话说出口,又觉得什么地方不对。随即,他指着我的身体说,“你是,她可就说不定了。” 我愣了愣,是的,秦红梅可就不一定了。 先不要管这些,我让白永辉继续讲。 天选会近几年发展逐渐壮大,正在进行一项大的秘密活动——寻找虎符杀星。一听虎符杀星,这东西也敢找,天选会这神秘组织是要上天啊。 恰好,薛城家就有一块虎符杀星。带着组织的委托和使命,白永辉来到薛城家,想让他把虎符杀星交出来。薛城当然不愿意,这是他家的传家宝,怎么能随意的拱手让人,加上林小环这段时间逼婚也逼得紧。于是,薛城产生了远走高飞的想法。 他写信给聂圆圆说想和她私奔,问她愿不愿意。聂圆圆这个白富美加傻白甜当然愿意了,两人约定秘密出走,去往不认识他们的远方。 当薛城准备离开的时候,白永辉恰好再次登门拜访。他依旧向薛城讨要虎符杀星,薛城仍然拒绝给他。两人争执不下,薛城想从地道逃走,却不想白永辉抢先一步,拿出匕首在薛城跳进地道的时候,一刀刺进了他的胸膛。 有为青年就此一命呜呼。 白永辉翻找了很久也不见薛城家的虎符杀星,他想着是不是交给了聂圆圆,便去聂家翻找,找了很久也没有发现,再去林小环家翻找,也没有收获。 他担心是薛城藏得比较隐秘,于是便严密监视聂家和林家。却不想,林家被林贤这个混蛋灭了门。我问白永辉,林贤不是也要找虎符杀星,否则为什么要灭门? 白永辉摇摇头说不清楚,林贤太监的事情,他也没有探出个究竟。 我再问白永辉,皇上是不是也是他刺杀的?他点头说是的,找了很久都找不到虎符杀星,无法向组织交代,于是便想着不如擒贼先擒王。 我心说你还明白斩首行动啊你,还把这件事情陷害我。不对,当时皇上遇刺的时候,他和我在一起,怎么行刺的呢?我朗声问他,他只是笑,仿佛是在嘲笑我的无知。 笑什么笑,回答我的问题很难么?只听我耳边生风,聂冰大叫一声小心,我向侧面一躲,剑影当的一声砍落地面。我和阿水同时散开,我们身后的地方又站了一个白永辉。 “分身术,是分身术。”聂冰大叫,“江湖传言果然是真的。” 白永辉呵呵一笑,身影晃动,看起来并不像是鬼影傀儡一类的东西,而是真实的人。 “阿水,这个年代克隆技术已经这么先进了?”我问趴在一边的陈若水。 “不是克隆,是分身术。一种看起来很扯淡的巫术,东瀛忍者都会,要么白永辉这混蛋就是二货,所以才会一分为二,要么他是东瀛忍者。” 你讲的笑话,我一点也笑不出来。 分身的白永辉挥舞着剑花向我们攻了过来,我让拉过陈若水让他先抵挡一会儿。阿水大叫他是个纯正的理科男除了做题什么都不会,打架之类的更是不擅长。 聂冰在天空中大喊放我下来,他可以抵挡。 阿水跑到聂冰位置,你跳上去抱着聂冰身子向下一扯,形成巨大重力,绳索扯断。两人坠落地面,刚好把攻向我的白永辉分身给压在地上。我心说你们打架的方式还真够奇特,赶紧向桌子地上躲去,地上躺着白永辉分身。挥舞着向我攻过来,猛然间,我的脑子里灵光闪过。 刚才堵在大脑里有些别扭的事情瞬间想通了。我钻出桌面,主动向白永辉扑过去,伸手抓向他的脸,没想到被我抓住了。我向后一倒,手上使劲,使劲一扯,刷的一下,一张脸皮被我扯了下来。 白永辉变成了另一个人。 我逃到角落,得意的把玩着扯下来的脸皮,望着白永辉的本体,他的脸也开始慢慢有了变化,分身逐渐消失。 “你不是白永辉,你是薛城。其实,被你杀死的那个人才是白永辉,你刚才说的根本就是扯淡。薛城,你隐藏得挺深的。” 变回了本体的薛城嘿嘿一笑,摸着他的脸,“这都被你看出来了,果真是个厉害的对手。不过,你觉得这样就能杀了我么?太异想天开了。” 阿水看着显出真身的薛城,一脸问号的问我为什么会知道? 我说:“如果他是白永辉,尸体上的假面解释不通,如果他是薛城,那就解释得通了。不过,如果可以这么假设的话,那么一切就更加通畅了。薛城真的在那天早就死了,你只是假冒薛城的名字和身体而已,你是虎符杀星,是虎符杀星妖化成的人。也就是说,你是个死人妖。” 我话一出,众人哎呀一声,全都不敢相信。是的,开始我也不敢相信,但我找了好半天也没找到众人都要寻找的虎符杀星,那个鬼东西到底去了哪里,我一直想不通。后来,我做个大胆的假设,如果,这东西变成了死人妖,会这么样?而且,那种毒药,根本就不是什么人为下毒,我猜想应该是虎符杀星的毒气。 “把解药拿来。”我向虎符杀星伸出手,“拿出解药我还可以向皇上申请免你一死。” 虎符杀星脸上变色,“果然,靠近你,就什么都瞒不过你。解药?不好意思,我身上的毒无药可解,上次在刑场上毒不死你,这次恐怕你就没那么幸运了。” 听他这么一说,我明白了,果真秦红梅在刑场上就死了,我只是在她死亡的一瞬间还魂而已。 “戚家和王家的灭门惨案也是你干的?”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今天栽在这里,是我能力不济,改日修炼成形,我一定会加倍奉还。”虎符杀星说着拿出一颗烟雾弹扔在地上。 我大叫趴在地上,阿水和聂冰赶紧和我一起趴在地上,烟雾逐渐浓烈。我的耳边全是嗖嗖嗖的声音。 浓烟逐渐散去,我们抬起头来,阿水和聂冰吓得大叫。 虎符杀星被无数支箭射得钉在座位上,像一只无力挣扎的豪猪。我们几个站起身来,御林军们齐刷刷的进入房间里,空旷的房间挤得好像农贸市场。 皇上站在门外,身边跟着都统大人。 阿水自言自语道皇上怎么会来。我哼哼一笑,是我通知的,否则我们谁能制得住这么个鬼东西。此刻,虎符杀星已经奄奄一息,我走上前,他满嘴血,看着我直笑,“你以为,你以为,现在我的就真的是被万箭穿心了么?你太天真了。” 什么意思?我十分惊讶,他诡异的大笑。 “秦红梅,你们在寻我,寻到了原来是想把我消灭,这个仇,不共戴天。”薛城话音落,头一歪,身体逐渐沙化,躺倒在座椅上。 第019章:人生本来就是,混着混着某一天突然就明白了 虎符杀星沙化的身体里,藏着一件东西。我走上前顺手抄起来放进衣兜里。 皇上一进屋,所有人都跪下,就我站着。他见我站着也不介意,走到我和身边,夸奖我任务完成得好。 “皇上,我还没拿到解药,任务还没有完全完成。”我的手臂依旧黑色一片,奇痒难当。 皇上伸出他的胳膊,雪白柔嫩,像是涂上了原浆修复的精华液,我很想问他哪里有卖的。而且,他的伤口这么短的时间就复原了,奇了怪了。为什么我的伤口没有复原呢? “你怎么复原的?” “我是皇上,天子,因此复原奇快。你做得很好,为朕铲除了异党的一份子,朕要嘉奖你,你说你要什么。”皇上立即扯开话题,想要用奖品收买我。我是那种贪心奖品的人么? “我什么也不要,你就把你的解药当做奖品给我吧。”我伸出手指咯吱皇上,想让他开心点。 皇上迟疑一阵,“朕没有用解药,朕是自动复原。” “你以为是Windows系统,自带360漏洞修复啊。”我抓起皇上的手很用力的去咬他的胳膊,想要吸点血,瞬间被阿水和聂冰拉开。我不会就这样变成妖怪了吧?我向那团成了沙的虎符杀星怒吼,“喂,你快活过来,把解药给我呀。” 皇上见我撒泼,甩了甩衣袖,“那个谁,既然你什么都不要,那么就免你死罪当做奖赏了。之前灭门惨案已经证实不是你干的,现在也抓住了行刺朕的凶手,那个谁,你自由了。” 说完,他手一挥,带着一众小弟潇洒的走了。走到衙门门口的时候,脚步加快,一溜烟的没了人影。 房间里只剩下我,陈若水和聂冰三人,我躺在地上想要哇哇大哭一场,为隔几个时辰就中毒身亡的我哀悼一番。 陈若水说:“一个大男人有什么好哭的,不就是中毒么,有什么了不起的,你以为这点毒就能伤到你么?你啊,还是太年轻。” 我停止了悲伤,什么意思? 阿水解释,“现代社会污染严重得几乎没有纯洁的地方,你想想,你周围什么没有毒?按道理说你的身体里早就重金属超标了,自带无敌化学元素。你呀,不去害古代人应该偷笑了,还怕古代人毒害你。反正我来的时候就从来不怕,吃的东西,用的东西,什么的都是原生态无污染。要是现在我中毒,铁定挂了。你才穿过来,身体还没适应环境,那些毒,小儿科。” 我一想也对。他走过来敲敲我中毒的手臂问有没有什么异样? 我说异样倒没有,就是有点痒。 痒就对了,他意味深长的说,“我奶奶曾经说过,伤口结疤很痒就表示要好了。”你奶奶这个时候还没生出来好么? 阿水伸了个懒腰,“既然没死,那就好好活着。我们赶紧去找林小环的魂魄,她不是说有什么重要线索么?” 既然没死,那就好好活着。阿水说得对,好死不如赖活着,我站起身来,对阿水和聂冰说,走吧,去林家。聂冰拿出本子在写什么,阿水望过去看他写什么,他合上本子,并不让我们看。我猜多半是心灵鸡汤人生导师一类的文字。 “切,谁稀罕,虽说好记性不如烂笔头,但我还是愿意保护我的好记性。” 聂冰一听,刷刷几笔写了下来,阿水向他伸手,版权费给我。 去林家的路上,聂冰问我,“事情都已经解决了,薛城也早就死了,为什么还要去找林小环。” 林小环心中一直有个怨念,那就是被薛城抛弃,死了之后冤魂不散,这次她委托我找薛城就是这个原因。其实这里面有个巨大的疑问。 他们问什么疑问。 之前我也没有想通到底是什么疑惑,直到试探出虎符杀星变成了薛城的模样,我的疑问才有了百分之八十肯定的答案。 当年薛城是真的喜欢聂冰的姐姐聂圆圆,他心里有了意中人,当然就不能容下其他人,因此他决绝的拒绝了林小环。薛城其实那天晚上是真的想带着聂圆圆私奔离开的。却不想,白永辉闯了进来,两人扭打起来。 薛城杀死了白永辉。白永辉的能力应该是比文弱书生薛城高出不少为什么反而被杀呢?。我猜薛城能够杀掉白永辉,是触动了虎符杀星的结果。虎符杀星原本就具有吞噬灵魂的杀气,薛城杀了白永辉,却被虎符杀星吞噬了灵魂,变成了行尸走肉。 可惜,薛城最终还是没能和聂冰的姐姐在一起,可能他被虎符杀星吞噬灵魂的时候,一直在想着要去到聂圆圆身边,但他终究没有去成。我拿出那张贴好的信封,是从虎符杀星沙化的身体里拿出来的东西。 “这是薛城写给你姐姐的那封信。他一直好好的保存呢。不过,仅存在虎符杀星里的一点意识让他知道,他再也回不到你姐姐身边了。” 聂冰沉默着,叹息一声。我问:“你要把这件事情告诉你姐姐么?” 聂冰拿过信,运起内功,信燃烧起来,“算了,过去了就让他过去吧,家和万事兴最重要。” 看着信燃烧成灰烬,飞散在空中。阿水突然问我,既然薛城杀死了白永辉,又被虎符杀星吞噬了灵魂。那怪物可以肆无忌惮的逍遥了,也没有人管他,为什么还要装扮成白永辉的模样呢? 关于这一点,我其实也想过了,可能,现场不止白永辉和薛城两个人吧,还有个没看见整个过程的第三者。 两人异口同声问,“还有谁?” 我指了指自己,“还有我!” 两人十分诧异,不明白我是什么意思?我告诉他们我的猜想。 当时秦红梅可能是和白永辉一起去找薛城的,只不过临时发生了什么事情没有见到整个过程,极有可能是昏迷了。就在薛城和虎符杀星融为一体杀了白永辉之后,恰好秦红梅醒过来,虎符杀星装扮成白永辉可能是当时他的权宜之计。他可能当时能力还不完整,更甚至,他忌惮秦红梅是比他厉害的高手,因此假扮成白永辉的模样,伺机寻找机会杀掉秦红梅。 还有一个可能,白永辉这个身份,更有利于他行走江湖。要知道,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薛城突然习得绝世武功,任谁也会怀疑的。 虎符杀星一直在寻找杀了秦红梅的机会,机会终于来了,那便是秦红梅被栽赃陷害的灭门惨案间隙。 隐秘的事情我并没有告诉阿水和聂冰,秦红梅在行刑之前便已经惨遭虎符杀星的毒手。否则,我不会顺利穿越到她身上。虎符杀星见我穿越到秦红梅身上后又活过来了,因此伺机再找机会杀我。 听我讲诉完,阿水点点头。我心想,不管怎样,现在只能以这种方式生活下去了。 阿水问我什么时候开始怀疑白永辉的,我说就在密室里看到那个黑影子的时候。那个黑影应该是白永辉的魂魄,他当时一定有事情想要告诉我们,但是被闯进来的虎符杀星打得魂飞魄散了。 我们到达林家,进入房间里,林小环早就等候多时。阿水阻拦我,让他来。他把事情添油加醋翻来覆去的讲了一遍,说什么薛城当时是爱她的,本来愿意和她私奔,结果被人杀了。把薛城和聂圆圆之间的事情嫁接到林小环身上,一边说,还一边安慰她。 我心说,你安慰个鬼啊。又一想,林小环可不就是鬼么。 林小环听完流下泪来,感叹错过了一段美好的爱情。阿水安慰不会不会,薛城在下面,你现在赶去下面还来得及,只要薛城还没喝孟婆汤。林小环收起眼泪,表情欣慰,看阿水的眼神简直就像是看神。 我心说,都忽悠成这样了,还要啥自行车啊。 最后,林小环向我们鞠了一躬,说要去地府报到寻找薛城。阿水挥手说去吧去吧,祝你一路顺风。 林小环化作一缕青烟消失。我们看着烟雾消散,猛然间我大叫,林小环要说的灭门惨案的重要线索还没说啊,都怪阿水这个混蛋,嘴巴泄洪。 聂冰拿出本子,“人心隔肚皮,殊不知有很多人都是带着面具生活的,他们表面上和蔼微笑,面具下却是藏着荆棘。当我们打开面具,荆棘只会刺死自己,别无他求。所以,要遇到一个真正合适自己人是多么难啊。再想想,姐姐和姐夫在一起,虽然经常吵吵闹闹,但也不失为和谐的一对。”他点点头,在本子上写了起来。 我和阿水互看一眼,妈的馊鸡汤,一点都不励志,也不感人。 从林家出来,我突然变得无所事事。走了一阵,径直向太平县城外走去。 阿水在我身后问走那么快干嘛? 我向他挥挥手说去整容和减肥,我不想以秦红梅生活在这里,我要以纪莫寒的方式生活在这里,三个月老子要瘦成竹竿。 阿水哈哈大笑,我转身走到他身边,一拳把他打飞了出去。 一边走,一边想,肥肉是一定能甩掉的,整成什么模样呢?想了想,就以Baby为面貌范本吧,至少看起来很完美。 走到贺桃源茅草房门口,我做了个深呼吸。反正死不了,那就在这个时代好好的活下去。 还有很多的事情没想到,没有解决。灭门惨案的凶手没抓住,林贤还在逍遥法外;特别是秦红梅,她这么胖,是怎么进入天选会的,还有,她在天选会里到底是干什么的? 这个怪力乱神的世界隐藏着许许多多的秘密,有着许许多多的危险。如果我还是以这种方式生活的话,一定不行。为了让自己在这个神奇的世界活下来,我必须改变自己。 任何时代,颜值都是必要因素,长得好看总比当个丑八怪强。除了颜值,还有身材。既然我现在是个女的,那就把女人********的身材练出来。 推开门,我走了进去。 第020章:有目标的奋斗才是人生正确打开方式 三个月后。 看着镜子里我迷人的俏脸,阿水不住的啧啧赞叹,感叹说果然每一个胖子都是潜力股。我欣赏镜子里的脸也十分满意,但这不是整容的结果。 我并没有整容,贺桃源用了汗蒸,运动加抽脂的方式帮我减肥,加上我独自进行的特种警察训练,不到两个半月我就瘦成了竹竿,最后半个月进行增肌训练。 走到阿水面前的时候,他差点没有认出我来。聂冰以为自己没睡醒,他们使劲的揉眼睛,阿水让我不要看他,说我这么漂亮怕多看几眼他会爱上我。 我一拳把他打趴在地,“你一直男你会爱上我这个爷们?”他躺在地上悠悠的说:“可你现在是个女的,还是个美女。” 我脚踩在他的胸膛上,我不承认。 因为我和陈若水都算是这个时代的流浪汉,两个人基本都是吃了上顿没下顿,更别说什么不动产业了。聂冰见我们没住处,十分仗义,交给我们一把钥匙,说他有一间小房子在太平县城东,平时就借给我们租住吧。我们说没有钱付房租,他摇摇头说不用。 阿水拿过钥匙,“那就不客气了。其实我也没想过付房租。”我心说何必要把心里话说出来。 我和阿水走到城东一看,眼珠子差点掉地上。这哪里是什么小房子,简直就是精装修豪华别墅,我们很满意的住了进去。 白天我们窝在家里,一日三餐去聂冰家的同福酒楼吃饭,酒楼的店小二和我们很熟了。看见我总是笑呵呵的给我加餐,看见阿水总是没有好脸色。阿水感叹,不管在哪里,颜值正总是吃得开。 有房子免费睡,有一日三餐免费吃,生活看似安逸,可是,太无聊了。这个破地方是古代,没有网络,没有手机,没有电视,甚至连好玩的都没有。难怪古代人都短命,我算是知道了,都是闷死的。 为了打发时间,也为了赚点钱,总不能白吃白喝聂冰一辈子吧,虽说他是个富二代底子厚,但总要找点事情做打发无聊的时间不是。 以前在现代社会的时候老是梦想着不工作天天混饭吃,现在总算是过上了这样生活了又无聊起来了,真是贱上天了。 于是,在晃荡了两周后的夜晚,我和阿水坐在庭院的石头座椅上商量着干些什么。 阿水嘿嘿一笑,走过来搂着我肩膀说不如把这间房子改成销金窝,用现代经营模式,多找几个姑娘,你当头牌,绝对财源滚滚来。 我一拳把他打飞了出去,什么馊主意。 他说反正身体也不是你,现在既然有这么好的资源为什么不合理利用?我愤怒的狠狠K了他一顿,你还有没有点道德观念了?不管身体是谁的,老子是有感觉的。 他转念一想,也对,要不你就当妈妈桑。我拿出把菜刀,说你再提这件事情我阉了你,你自己来当头牌。 他吓得护住下身。果然男人都一样,没有约束的地方都特别放肆。 我们两人在原来的社会生活都基本单调,没有什么一技之长,我除了当警察没干过别的。当警察也是坐在办公室里计算时间等下班。阿水更水,大学没毕业还没工作过,混社会经验值为零。 折腾了一晚上,我们两人决定干脆就到聂冰家的馆子当个跑堂的。 第二天,我们两人起个大早向聂冰家馆子走去。拐过一个巷子,我们停住了脚步。 巷子口,坐着一位姑娘,身穿翠色衣衫,脚上一双绣花鞋,正在低低的哭泣。我们走近之后,她哭得更大声了。我本不想理会,阿水侧头看了一眼,身子立马就蹲下了,询问姑娘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哭泣。 姑娘抬起头来,楚楚可怜的俏脸上挂着泪珠。我心中一恨,阿水这臭小子一定是见着姑娘人长得漂亮。太无耻了! 阿水色眯眯的模样凑过去,见姑娘停止了哭泣,伸出手抓住她的手不断地安慰,另一只手抱着她的肩头,动作一气呵成,丝毫没有给人轻薄的感觉,也算是这小子本事。 他轻声询问姑娘发生什么事情了,语气安慰得恰到好处。姑娘见有人问她,哭得更大声了,哭声婉转起伏,像是在唱歌。这种哭泣的艺术性,是男人都受不了,更别说直男阿水,这时候一定想着污上天的事情。 姑娘说她被男人抛弃了。我向阿水使了个眼色,赶紧收编了。 阿水正要和姑娘商量编入后宫的事情,姑娘接着说了一句话,阿水一屁股坐在地上。她说她怀孕了,希望为孩子找个爹,不知阿水愿意不? 我忍住笑,阿水一脸便秘。要不是姑娘在,我真想恭喜阿水喜当爹。 姑娘见阿水没答话,表示沉默就是答应了,抱着阿水高呼你真是个好人。我看见阿水头顶出现一顶绿油油的帽子,帽子上还镶嵌着一张好人卡。 阿水吓得差点尿裤子,推开姑娘,拉着我赶紧跑。姑娘见阿水不答应,急忙追上来。我们不住的走街串巷,终于在一条巷子深处躲开了姑娘的追爱。 我气喘吁吁很用力的敲了敲阿水的脑袋,色胆包天可不可以节制一点,你以为古代的姑娘好忽悠吗?再说,哪个时代的姑娘都不能忽悠。 阿水指着我说:“你变女人是不是就要为女人代言?” 话还没说完,只见阿水的眼睛直直的盯着我的身后。我使劲推了他一下,我的身后有鬼么?转过身,吓得我脚一软,早饭差点都吐出来了。 巷子尽头,躺着一位姑娘,鲜血淋漓,腹部被剖开,身体被掏空,地上满是五脏六腑,双手双脚砍断,死状可怖。苍蝇成群结队的环绕,发出的嗡嗡声令人厌恶。 我去,清晨还没睡醒你就给我看这个? 我转过身让阿水赶紧报警,身后没人,阿水竟然跑了。再仔细一看,他哪里是跑了,直直的躺在地上,眼皮上翻,吓得昏了过去,太没用了。 我走上前,一颗心狂跳,死者死得太惨,眼睛还睁着,死不瞑目。这凶手太残忍了,我暗自叹了口气。曾经我当片警的时候也被抽调到刑侦队参加一些案子,也看了很多现场,到不觉得有多可怕。 走进死者,见她还睁着眼睛,惋惜的伸手想帮她闭上眼睛。就在我伸手的一刹那,她原本空洞的眼珠子突然动了,从看天变成看我,吓得我寒毛直竖。什么鬼? 我双手合十,祈祷说只是帮你闭上眼睛,不想闭我就不帮了,别介意。 突然,我的内心一阵刺激,有人在我耳边悄悄的说,我死的好惨,请帮我找回手和脚,抓住凶手为我雪冤。我回头看,身后一个人也没有,她躺在地上死死的盯着我。 我鼓了鼓勇气,点点头,好,你放心,我一定帮你抓住凶手。 话音一落,她竟然自行闭上了眼睛。她相信我?想到她生前被如此残忍对待,我心中的正义感爆棚。转念一想,如果抓不住凶手,她会不会一辈子就缠着我了? 转过身,哗啦一声,脖子上多了一圈铁链。太平县衙金刀捕头展飞雄带着一众捕快站在我面前,两名捕快正给我上锁链。 你们这办案效率也太快了点?我可是发现案发现场的证人,不是凶手。 第021章:产生了低落的情绪,一定要吃顿好的压压惊 公堂上,樊泰常昏昏欲睡的坐在台上,我很想伸手一把胡子把他纠下来。 展飞雄站在旁边一言不发,捕快吴小田严厉质问我为什么要杀那名女子。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杀人了,我双手挥舞学着电视里的模样大喊着冤枉,我只是个路过的路人甲,怎么就被你们当成了凶手? “你不是凶手你为什么会在现场?” 你这逻辑要上天?“难道所有在犯罪现场的人都是凶手吗?”我反问吴小田,他一时语塞。我心说你们这些捕快,考虑问题不要用屁股好吗。 展飞雄挥了挥手,让吴小田不要说了。他走到我身边,居高临下的质问:“秦红梅,怎么每一次我们到犯罪现场都有你?” 我这么知道我是这种自带犯罪现场体质的人。自从上次戚家灭门惨案之后,他们对我形成了思维习惯刻板印象。 我毫不认输的反问,“请问,展捕头,你们也常常到现场去,难不成你们之中也是凶手?而且还经常是凶手?” 他被我问得语塞,哂笑一番,“哼,强词夺理。” “看吧,回答不出来了吧,说明你们指认我是凶手,根本就是偏见。”我用力揉了揉胸部,我是胸手,不是凶手。 展飞雄点点头,“既然如此,我们首先假设你不是凶手,那么你为何会在现场出现?” “什么叫‘假设我不是凶手’,我可是有证人的。”我低头一看,陈若水还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火上心头,一脚向他的手踩去,他“啊”的惊呼一声醒了过来,浑然见自己身处于公堂之上,大声的对展飞雄呼喊不好了不好了杀人了。 樊泰常和众捕快异口同声义正言辞的回答:“我们知道了。” 我使劲敲了敲他脑袋让他不要一惊一乍的,等他安静下来便把我看到的情况向公堂上的人作了说明。 当我说到死者眼球转动的时候,所有人神色凝重,脸上写着不相信。阿水也怀疑我在编故事。我狠狠瞪了他一眼,他立即闭嘴。 我讲完后,师爷做了笔记,展飞雄和樊泰常开始讨论案情,他刚张开嘴就停住了说话。眼睛斜看着我们,见我们还站在公堂上,问怎么还不出去。 我当然不能出去,我可是目击者。“我们也是算是案件的目击者,我请求参与案件的侦破。”所有人保持着安静,我满怀期待他们一定会答应。 不一会儿,我们两人太平县衙门扔了出来。吴小田站在门口严厉告诫没把我们当凶手抓起来就不错了,别得寸进尺。 县衙大门轰的关闭,真正的屁股决定脑袋,不肯倾听群众的呼声。 阿水甩了甩被摔得青一块紫一块的手,拉着我走。我偏不走,把心一横,走到门口拿着鼓槌使劲击鼓,还没敲,我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既然如此瞧不起我,我干脆做个顺水人情把案件破了,让众位吃瓜群众瞧瞧我的本事。县衙门门口,贴着一张招聘告示,招聘捕快。 我心念一动,当捕快吃公家饭可是一门好差事,不如就用这个案件证明自己的能力。 阿水见我不敲鼓了,走到我身边夺下手中的鼓槌,说:“对了对了,干嘛想不开和官府作对呢?还是快去聂冰家找天天都能吃饱喝足的工作来得安逸。” 我并没有跟随他的脚步,而是转身向凶案现场走去。阿水追上来问我又想干什么,我说去破案。 他惊呼你疯啦,转而说要疯你自己疯,我可不去。 我转过身来怒瞪双眼,“如果这次不去,以后就散伙,少一个朋友我又没损失。” 他一下就怂了,“好吧,好吧,我就陪你去看看。不过说好,我只是去看看。其他事情你可别让我做,我胆子很小的,小时候看杀鸡杀鱼什么的都会昏过去。” “你是不是男人?” “怎么不是,纯正的晕血理科男。” 现场血迹斑斑,苍蝇飞舞。鼻尖环绕着干涸的血腥味,阿水拿两坨棉花塞住鼻孔,鬼鬼祟祟的模样自带杀人犯属性,让人一看就有想抓他去见官的冲动。 现场没有封锁,死者已经送往义庄。 我蹲下身子仔细检查环境,找到角落里一块墨黑色的碎片,小心翼翼的拿起来观察。碎片硬度适中,看起来像是玉佩或者饰品的一角。我把碎片递给阿水,他接过去拿在手里反复观察,这时候,碎片变得粘稠,像是馊了的QQ糖。 他吓得扔到地上,空中的一刹那我伸手接住了拿东西,“混蛋,证物不要到处乱扔。” 石板的杂草堆里,有些烧过的纸屑碎片,是那位姑娘的么?可惜没有仪器进行检验,我找了块布,把焚烧的碎片全都拾起来,不管有没有用先拿着再说。 阿水在砖块下面找到一个断裂的指甲,指甲上还挂着一条丝线。我把丝线仔细的拿在手里看,丝线还在不断的蠕动,我惊讶的拿给阿水看。阿水凑过来一看,丝线便不再动了。 又搜证了一个多时辰,等我们从巷子里出来的时候已接近正午。 走出巷子,街道上人群匆匆,议论纷纷,有的人向城外走去。路过一个街口我们看见聂冰也在走向城外的人群中。 我们走上去拉住聂冰,他停住了脚步。阿水问道,“喂,去城外干什么?富贵人家发金银珠宝?” 聂冰见是我们,叹息摇摇头,“落花无情人有情,天若有情天亦老。” 我们一愣,什么跟什么,说人话好么?我们现代人听不懂你们古代人的婉转话语。 “城外月牙湖发现一姑娘的遗体,听说是投湖自尽。不过死状离奇,现在乡亲们都敢去看呢。” “你也感兴趣?”我问聂冰。 “我只是路过。” “行了,不用解释了,我明白。” “姑娘长得漂亮不?”阿水问。 聂冰说,“我怎么知道。人间已经这么苦了,你就不要关心人家漂亮不漂亮了。” 阿水拉了拉我的手臂,“走,去看看稀奇。” 一行三人随着人群走出城外,来到湖边。展飞雄带着吴小田一行捕快正把死者从湖里捞起来。 死者仰面朝上,头发在水中散开,双眼睁着,面色浮肿,但依稀能够看清楚脸庞。 阿水看到死者的脸,吓得来连连倒退,一屁股坐在地上。我瞬间就想起了姑娘的脸,不正是上午躲在街角哭泣的怀孕的姑娘么?早上还哭着找个男人,怎么现在就成这幅模样了? 观察她的死状,我心中泛起重重的疑虑。这姑娘和巷子里那姑娘死状一模一样。捕快把姑娘捞起来后,她睁着的眼珠突然快速转向我,吓得我天旋地转。 我是哪点吸引你们,怎么都看我啊,是不是我一脸正气的模样都把冤情甩给我?我环顾四周,阿水扶着地面哇啦哇啦的吐,聂冰双手交叉抱在胸前,不住摇头叹气。其他群众全都议论纷纷。 但是,这么多人都没见她的眼珠转动么?就我一个见到了? 一天之内怎么就死了两个姑娘,凶手也忒残忍了,是不是同一个人干的? 第022章:吃货的世界观是,有钱吃遍天下,无钱寸步难吃 走在路上,我们三人边走边讨论。 聂冰问我们知不知道东湖的传说。我们问是什么传说。他思考了一番,讲起了东湖流传已久的传说。 十几年前有个叫做沈燕的姑娘怀有身孕被男人抛弃了。因为未婚怀孕,老乡们认为她不守妇道,十分唾弃她,千言万毒的语言全都往她身上招呼,她没有别的办法,只得投湖自尽。尸身在湖上飘了很久也未腐烂。老乡们感到惊奇,把她的尸体捞上来却发现肚子在动。仵作把沈燕的腹部剖开,发现竟然是个孩儿,还是个活的。 这么可怕?聂冰点点头,继续讲道,不知道是不是受了诅咒,但凡有怀孕的女人经过东湖河边,势必被水鬼拉进河里淹死。往前都是淹死就算了,这次被这么残忍对待的还是头一回,魂魄应该也没有了。 聂冰一声叹息。 我说:“传说归传说,说不定是有人故意造谣,又或者是被人谋杀的呢?” 阿水听我这么说,额头上不断地冒冷汗,很紧张的模样。聂冰问他怎么了?我哼了声,还能怎么样,现在担心了呗,泡妞的时候装成一副风流倜傥的模样,当时没想过姑娘会遭这么大劫难吧。 阿水担心地说,展捕头他们会不会怀疑他。 话音刚落,展飞雄带着一众捕快挡住了我们的去路。这办案效率,简直不能用语言形容。阿水看见穿着黑色服装的捕快,吓得腿一哆嗦。 捕快们一拥而上,给他套上了锁链,拉着就往衙门走。 我走上前挡住众人去路,“你们凭什么抓他?” 吴小田说:“早上有老乡作证看见他和死者在一起,两人还在搂搂抱抱呢。你看,现在我们抓他的时候,吓成这个样子,一定做贼心虚。” 我看阿水吓得腿都软了,心说这小子果然是个有色心没色胆的东西。 “你们有证据证明他是凶手么?你刚才说的话根本就算不上证据吧?况且,老乡看见的就一定是真实发生的么?还有,他吓成软脚虾说不定只是因为害怕吃牢饭。” “你现在说什么都没用,带走审问。”展飞雄面色严肃,不由分说手一挥,捕快们带着阿水走了。 “大姐头,救我。”阿水被带走的时候,一直喊。 看着他们的背影,我心中泛起疑问,为什么展飞雄认定了阿水是凶手?看他们的样子证据确凿,不会阿水被带走后刑讯逼供,屈打成招,案子就这么了结了吧。 聂冰见他们远去,似乎有些着急,他也不相信阿水是凶手。是啊,阿水这混蛋,给他个匕首捅自己都不敢,更何况捅人,还要开膛破肚? “你信不信?” 聂冰摇摇头。 “走,跟去看看。” 我们两人跟着围观群众来到衙门,因为只是围观群众,所以只能站在外面看。 公堂上,展飞雄向樊泰常讲述案情推论。 上午时分,有人看见陈若水和我两人在巷子口和死去的姑娘聊天,陈若水和姑娘举止十分亲密。而后我们两人在案发现场发现第一具尸体,两个时辰之后又在东边月亮湖发现第二具尸体,那具尸体就是和陈若水举止亲密的姑娘。 两位死者死状高度相似,有理由相信都是同一人所为。而且,两名死者都是双手双脚被斩断,内脏被掏空,极度残忍,相信凶手是个表面懦弱的变态杀人狂。这一点,我比较赞同展飞雄的观点,看阿水那混蛋还有那么点像。 至于为什么凶手杀死她们之后还要把体内掏空,展飞雄暂时没想通。 阿水像是在为自己辩解,又像是帮助推论案情:“早上和那位姑娘聊天的时候,她说她怀孕了。” 我摇了摇头,陈若水啊陈若水,你会害死自己的。果不其然,展飞雄立马就把帽子扣在了阿水的头上。他对樊泰常说,他明白凶手为什么要这么做了。 展飞雄指着阿水,朗声陈诉,正是因为姑娘怀有身孕,陈若水不想她生下来,所以杀了姑娘之后,把她的肚子剖开,取出还未成熟的孩儿,以防止仵作检验出孩儿和他有着至源血亲。 阿水一听,惊吓得立即嚎叫:“不是这样,绝对不是这样。妈了个逼的展飞雄你陷害老子,说不定姑娘是你杀的。&*@#¥%”后面的污言秽语就不一一表述了,意思到了就行了。 听两人进行毫无意义的唇枪舌战,我心中思索相关问题,难道第一位死者也是孕妇?如果同样是怀有身孕而被凶手掏空的话,那么很有可能腹中的孩儿就是凶手的骨肉。可是又为什么还要斩断双手双脚呢? 展飞雄不和阿水口舌之争,为了证明他的推论正确,捕快们押着阿水向我们住的城东房子走去,围观群众们看起来很热心,他们兴高采烈的跟在捕快身后看热闹,我们暂住的房子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 我和聂冰也跟在人群里,反正看热闹不嫌事大,再说,阿水根本就不是凶手,房子里怎么会有证据。 捕快们地毯式的搜查,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搜出个黑木盒子,我问聂冰房子里有没有这些东西,他摇摇头这个不是他家里的东西。 是吗,看来混进了某些令人讨厌的东西。我注视着那个盒子。 黑木盒子一打开,围观群众们接二连三的吐了。我垫脚抬头伸长脖子看盒子里的东西,也很有些反胃。难怪大家都呕吐一片,那么污秽的东西,我都想吐。 黑木盒子里躺着两堆血肉模糊的肉团,像是还未发育完全的胎儿,血迹斑驳,盒子一打开弥漫着血腥气和羊水的腐蚀气。 这东西,很明显是凶手的栽赃嫁祸。果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某些讨厌的东西已经混进了我的视线范围,但我还没捕捉到他,那个露出两只眼睛的黑色影子。我想,我需要一幅眼镜、蓝色西装、白色短裤,红色领结之类的东西,这样才能和黑影作斗争。 围观的群众们痛快的吐啊吐,我根本看不出谁有可疑。聂冰也看不出来。我们被黑暗笼罩在其中。 樊泰常厌烦的看着盒子,使劲挥手让关上。过了一会儿,吴小田拿把菜刀走出来,说他在厨房找到的这把菜刀,刀上还沾有血迹。展飞雄如胜利的雄鹰,高举着带血的菜刀,这就是凶器。杀猪也用菜刀好么。 又是血肉模糊的肉团,又是明晃晃带血的菜刀,县令樊泰常已经不耐烦了,喊了声收押,转身快步离开。 只是一瞬间,手镣脚镣全都招呼到阿水身上。围观的吃瓜子群众们为太平县抓住了残暴凶手欢呼雀跃。我和聂冰站在人群里,一点也笑不出来。 “会不会有这么巧,所有证据都指向阿水?”聂冰问我。 “当然不会这么巧。曾经与我相识的有位好朋友说过,当所有的巧合都指向一个人,那么一定要思考,他会不会也是所有巧合的一部分。” 聂冰一听,眼睛都圆了,从兜里拿出笔记本,一笔一划的记了起来。“这是谁说的?” “神探夏洛克。以前当警察的时候,我常喝着咖啡吃着方便面看他破案。” “有机会,我一定要和他聊聊。”聂冰写上最后一笔,合上书。 “以后有机会,介绍你们认识。聂冰,其实我一直在想这个问题。这会不会是凶手布的一个局。他或许从一开始并没有想嫁祸给阿水,产生这个想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从阿水搭讪?还是从阿水被捉?如果从阿水搭讪开始的话,那么凶手就一直跟在我们身后,或者隐藏在我们周围。如果是阿水被捉开始,那么凶手一定隐藏在人群中。” “那么,我们下一步怎么办,抓住真正的凶手,把阿水救出来?” 我点点头,“是的,我已经有了初步的想法。请问,你身上有钱没有?” 聂冰从兜里掏出一叠银票,“要钱干什么?” “小钱能使鬼推磨,大钱能使磨推鬼。散些钱出去,我们先从死者开始调查。” 钱的作用无限大,散了些钱之后,我们知道了小巷里死的那位姑娘叫做春桃,住在太平县城东郊外的渔村里。 第023章:夜深人静的时候讨论的不是人生,而是生人 城东郊外,东湖渔村,我们向村民询问春桃的事情。 听见我们询问春桃,不知道是春桃吓人还是我们吓人,村民们轰的跑回了屋子里。整个渔村里面只剩下我们两人,还有几片树叶从我们身边飞过。 怎么回事?我们在村子里绕了好久,终于在村边大树下面找到一位抽旱烟的老大爷。聂冰说:“你是姑娘,你上去问问题比较稳妥。” 这个时候姑娘的无公害作用便显现出来了,我走上前询问老大爷认不认识春桃。老大爷说认识,我见他没有跑,心中放下了心。 他问我们问春桃干嘛?我说春桃遇害了,他一听,眼睛突然瞪大,问我是不是真的?我说是的。他做了个深呼吸,然后身子一软,倒在地上。 我去,什么情况,不会是被吓死了吧。 聂冰急忙伸出手,老大爷还有呼吸,看来是受刺激了。 我心说这位老大爷不会是春桃的什么人吧?伸手想把他喊醒,喊了几句,老大爷的身体瘫软在地上。聂冰蹲下身子,伸出手,啊的惊叫一声,这一次试探老大爷没了呼吸。 我急忙双手举高以示清白,“你看见了的,我可没有杀他啊。” “我也没有。”他站起身来,眼珠转动,四处查看,像是一座原地旋转的雷达。我蹲下身子仔细检查老大爷的身子,只见他的后颈处插着一根银针。 这便是他致命的原因,果真有人在跟踪我们? “要不要四周查看?”我轻声问聂冰。 “两人在一块总比分开强,小心被各个击破。” 我点点头,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他拿出笔记本刷刷的记了起来,请问现在是做笔记的时候么? 突然,大树后面出现异响,****的凶手终于按捺不住,明目张胆的来杀我们了。 我们相互使个颜色,我走左,他走右,准备对躲在大树背后的人来个包抄。我们两人双面夹击,冲了上去。只见我面前出现一人,仔细一看却是聂冰,来不及收脚,他似乎也看见面前是我,惊讶得长大嘴巴。惯性太强,我们两人当的撞到一块,向后仰倒在地。 就在我们倒地的一瞬间,两把刀架在我们脖子上,头上的星星消得差不多了才看清楚架刀的是捕头展飞雄和亲爱的捕快兄弟们。 “把他们抓起来。”展飞雄怒喝一声。 “他不是我们杀的。”我争辩道,心里盘算着事情,难道展飞雄一直跟着我们? 展飞雄走到我跟前说:“我们亲眼看见这老人死在你们面前,难道你们还想抵赖?” 我反驳:“眼见不一定为实。” 他凑到我面前,粗大的毛孔和胡子拉碴的脸似笑非笑,“我们一直跟着你们,就是要找到你们杀人的证据,现在人证物证俱在,你们还想抵赖?带走。” 我还想着争辩,嘴却被封上了。我们两人被当成犯人敲锣打鼓的押回太平县城。城里的群众们围拢过来,议论纷纷的看着我们。 原本在他们嘴里我们两人还是杀人犯,后来传着传着,我们两人变成了奸夫****了。要不是我堵着嘴,我很想大声向他们控诉。 到D县衙狱牢的时候,明月已经升上了天空。 展飞雄带领捕快们押着我们进入狱牢。走进牢房,全都停住了脚步。狱卒横七八竖的躺在地上,地上全是血迹,倒在地上的狱卒胸口还插着刀,牢房都被劫了,这还算是官府重地么? 捕快吴小田和王明救醒一位满脸是血昏迷过去的狱卒,他有气无力的说有人劫狱。狱卒有气无力的告诉展飞雄,下午的时候,一个黑衣人闯了进来,拿着刀一顿乱砍,杀了几个狱卒之后救走了杀人犯陈若水。 阿水被救走了?我转头看聂冰,用眼神问是不是他救的?聂冰正好也在看我,眼神回复不是他。不是我,也不是他,是谁? 听玩狱卒陈述,展飞雄愤怒的看着我,他已经认定这件事情是我做的。我嘴巴被堵住,不能说话,心说你看我有个屁用,又不是我劫的。下午的时候,我们还在城东,里狱牢远着呐。 刷的一声,吴小田扯下了我嘴上的东西,扯得我皮肤生疼。他严厉的问是不是我做的。 “你没长记性吗?下午我们还在玩躲猫猫的游戏,你们躲在暗处,我躲在明处,然后在老大爷挂了的时候,你们冲出来呢抓了我们。而且,这个地方我们第一次来,如果第二次来一定会留下第一次来刻下的‘到此一游’的痕迹。”虽然我这么说,但思考着救走阿水的人是谁? “不是你们?”吴小田义愤填膺的说指着聂冰,“那一定是你们的帮凶。” 我还能说什么?我只是很无奈的耸了耸肩膀。 展飞雄让王明和吴小田先把我们关进牢里再说。 轰的一声,白烟乍起,黑暗潮湿的牢房里释放了好几颗烟雾弹。整个房间变得雪天般的白茫茫一片。 我感觉身体急速后退,耳边吹着风。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好像时空转移一般,再次反应过来,已经身处郊外。 天空中挂着明月,凉风习习。 聂冰也时空转移出来了,靠在树边惊讶不已,不断地问我怎么回事。我说我要是知道的话,也不至于双手双脚还被捆着。 “是我救你们出来的。” 有人如结巴一样说话,我们循声看去,月光下却不见半个人影。难道和救阿水出来的是同一类人? “是谁?英雄借一步说话,英雄。”我喊道。 “是我,你们看不见我么?”声音继续说,这次我听清楚了,娇滴滴的。 “你不出来让我们看看,我们怎么看的见你。”我喊道。 斑斓月光下,白色的身影逐渐显现,我终于看清了那人。是一位姑娘,样子看着十分面善,想了半天,原来是早上的坐在巷子口哭泣的姑娘。看她的形态,应该是个超自然生物。 聂冰问:“敢问姑娘是什么人,竟有如此高强的武功?” 我说:“她不是人,如果非要算的话,应该是个鬼。” 聂冰不信,我让他仔细看,她没有下巴,没有腿,他仔仔细细的看了之后,大叫一声鬼啊,昏了过去。请问,你特么是在演戏? “原来你在这里?”看着姑娘依旧是双手双脚的模样,我叹了口气,很是怜悯。怜悯不过五秒,又一想,不对啊,她既然能够显形,为什么不自己去指认凶手? “姑娘,你坑我们坑大了。既然你的灵魂没有灭,为什么你不出来作证指认凶手?还我们清白。” 她听我这么说,低低的抽泣起来。我怒喝不许哭,你是鬼,从来都是你出现,人被吓哭,你哭个什么劲,做鬼,也要有点鬼的尊严。 她仿佛是没有听见我说话,依旧抽泣,烦死人的爱哭鬼。 见她一直哭,我有些受不了,不断地恐吓她,骂她。在我恐吓和咒骂下,她才慢慢停止了哭泣。 我问她叫什么名字,她说她小玉,我点点头,“小玉啊,你认不认识东湖村的春桃?” “不认识,我没有见过什么春桃,倒是吃过春桃。说起春桃,我又有些饿了,但我现在是鬼,吃不吃东西无所谓。”兴许是想到自己的身世,她又哭了起来。 现在是谈论吃的时候么,你这个鬼一点也不讨人喜欢啊,做人都那么失败,没想到做鬼更失败。 我问女鬼小玉,“既然你的冤魂能够化作厉——害的鬼,为什么不去找凶手报仇?” 她瞪大眼睛看着我,样子很有些傻,“变成这样就能找凶手报仇么?凶手太凶狠了,杀人如麻鬼见愁。我就算是变成了鬼也只能躲着走,否则他强大的气场会再灭我一次,我的魂魄就会烟消云散。再者,冤魂化作魂魄之后是不能和凶手见面的,否则会遭受二次屠杀。况且,那时候,我根本就没见到凶手的模样,不知道是谁杀了我。” 小玉啊,活着的时候那么糊涂,没想到死也死得糊涂。 “这个世界,原来冤魂和凶手之间的设定是这样的。既然如此,刚才你把我们救出来的时候怎么那么厉害呢?” “因为我使用了道具。”说着,一颗小小的硫磺弹浮现在半空中,她没手没脚,只用意念控制,硫磺弹浮动一会儿便掉落地面。 第024章:《婚礼的祝福 我捡起地上的硫磺弹拿在手里仔细把玩。小玉见我看得仔细,说:“送给你吧,希望对你调查案子有帮助,一定要帮我找到凶手。” “听口气,你要走了?” 小玉摇摇头,“我走不了的。我是冤魂,没有洗清冤情前是没有投胎转世指标的。只有抓住凶手,洗清冤情我才能去排队领取指标。所以,以后就拜托你了。这个硫磺弹就先当做我给你的部分酬劳,等查到真凶,抓住凶手,我必定有重谢,送你一个大大的礼物。” 我的脑海里出现大大的“礼物”两个字,随后嘣的一声碎裂。 “你可不可以先告诉我你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啊?”我指了指她的肚子,现在空空如也,出现个巨大的坑,看起来像拆了线的木乃伊。 何小玉见我问,眼泪掉下来,又哭了。我满头黑线,你倒是先把事情说了再哭啊。她哭哭啼啼抽泣着讲了起来。 前几天,小玉回了趟娘家发现自己怀了身孕,于是高兴的进城来找播下种子的同村青年王维涛。他正在太平县里帮工。来到王维涛家,却不见他的身影。在他家里门口等了好几天,王维涛才心事重重的回来,一回来就说不想和小玉继续下去,让小玉滚蛋。 小玉这傻姑娘一听这话便吓到了,哭着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没有说原因,粗暴的把小玉赶出了家门。 原本她是打算告诉王维涛她怀了身孕的,还没开口就被赶了出来。想着怀有身孕,却又不能回娘家,无家可归的小玉坐在小巷子口哭泣。 恰好这时候遇见了陈若水和我经过,她想要是有个男人在她身边,孩子岂不是就又有爹爹了? 谁知陈若水并不领情,脚底抹油跑了。 送上门的男人怎么能让他跑了呢?小玉奋起直追,追啊追的就迷失了方向。走进一条巷子后,突然有人从背后捂住她的嘴,一刀割了她的喉咙。等她变成冤魂再向下俯瞰的时候,她已经身处于湖水之中。 “也就是说,你并没有看见凶手的模样。他搬着你的尸体扔进湖水里你也不知道?” 小玉点点头,“人被杀到变成冤魂是有一段时间的,这个时候就好像处于深度睡眠之中,什么也不知道。而且,就算我现在是冤魂,也不能插手人间的事情。” 我点点头,虽说这世界观设定混乱,但还是有一定的规则和逻辑的。不管怎么样,找到真正的凶手才是至关重要。 我忽然想到一事,“你知不知道前一个死者春桃的冤魂在哪里?” 她摇摇头,“不知道。虽说都是冤魂,我们之间并没有什么直接的联系。” “那么,陈若水在哪里?” 她傻傻的摇摇头,“不知道。” 我瞪大眼睛,“陈若水不是你救的?” 她摇摇头,“我只救了你们,我还在奇怪为什么没见陈若水的身影。” 这就奇怪了,我皱着眉头,心说陈若水不是她救的,是谁救的?听狱卒说是个黑衣人,如果是鬼的话应该不会打扮成黑衣人的模样。那么就是人了?什么人要救陈若水?这个世界除了我和聂冰我看没有谁会救他了吧。 “我要走了。我的精魂使用得差不多了,要等着精魂恢复才能显形。后面都要靠你了。只要抓住凶手,我会告诉你一个宝藏的位置作为报答。” 晃晃悠悠,她化作了一缕青烟。 我站在原地,看着月光渺渺,心说放心吧,一切交给我。虽然我本身看起来并不是很靠谱的样子,但“宝藏”两个字对我的吸引力也是蛮大的。 如果她所言非虚,破了案就发财了。想到漫山遍野的黄金白银,我不自觉地哈哈大笑起来。 聂冰在我的笑声中睁开眼睛醒了过来,问我那只鬼呢? 我使劲敲了敲他的脑袋,你这人也真是窝囊,看见鬼就吓成那样,还能不能好好的当一个霸道总裁范的富二代了。 他说虽然知道世界上有鬼,但看见它们还是头一遭。 想着小玉给我的线索,我决定再去现场看一看。 走回县城的路上,我把刚才和小玉聊的内容讲给聂冰听。他心中也产生疑惑,如果不是小玉救的阿水,那么是谁救的呢?为什么要救阿水呢?现在阿水在哪里呢? 这些问题暂且搁下,天色太晚,我们决定先回家睡一觉整理思路,等第二天去现场看一看。 第二天,清晨,小玉哭泣的巷子口。 为了避免被捕快抓住,乔装打扮的我们一家一家的侦查,根据小玉的线索,并没有找到她口中所说的同乡王维涛的房子。 这让我们很困惑。询问了邻居左右,都说巷子里没有这个人,难道我们被小玉坑了?还是左邻右舍的骗我们?但他们和我们素不相识,骗我们没有意义。 苦于手上没有王维涛的照片,要是有的话,还用这么一家一家的问?这个时代,哪里会有照片这种东西。 问了一上午,我们失落的走到巷子口,忽听锣鼓声起,乒乒乓乓的好不热闹,锣鼓喧天,彩绫飞舞,主街道上走过一队身穿红色衣衫的迎亲队伍,一路吹吹打打的,热闹非凡。成群结队的小孩子跟在迎亲队伍中左蹿右跳。 迎亲队伍走过之后,我们拉住一路人甲问他今天谁家办喜事,怎么没有听说啊。我最喜欢去人家的婚礼宴席上白吃白喝了,红包里从不塞分子。 路人甲说是何老爷家的小女儿出嫁。 我点点头,何老爷家的小女儿,是大户啊,看来今天晚上有顿好吃的了。 聂冰没说话,径直向前面走去。我赶紧追上去,“人家结婚,你那么着急干什么,新郎不需要你代劳洞房。” “何伯伯家的小女儿,叫做何小叶,是我小时候的玩伴。不过呢,自从她十三岁那年偷了我的东西之后,我就再也没有理会过她。” “你也太小气了吧,和女人较劲。看样子,人家结婚你有些遗憾?她偷了你什么东西?不会是偷了你的心吧?”我尽情的做着猜测。 聂冰没说话,快步向前方走去。我见他走得十分急促,心想他一定对这个何小叶有着别样的感情。青梅竹马什么的真是回忆最完美的杀手。 我们两人紧跟着人群来到何老爷宅邸前,大宅门张灯结彩,喜色漫天。 看热闹的人群围了一圈又一圈,我们被群众们挡在外面,怎么也挤不进去,只能站在外面看。聂冰一脸平静的张望,我心里不自觉的哼起了《婚礼的祝福》。 这时候,站在我们前面的群众私下讨论起来。 “怎么何老爷这么快就把小女儿嫁出去了,之前没听说啊,嫁的是哪一户人家的公子?” “什么哪一户人家的公子,是个穷酸书生。听说考科举靠了好几年也没有考上功名。” “那何老爷是不是脑子进水了,这么一个穷酸书生还要把女儿嫁给他?” “听说啊,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被逼上梁山啊。” “为什么?” “这何三小姐啊,和那小子私相授受怀了骨肉。你想啊,生米都煮成熟饭了,不成亲还能咋的?等着娃儿生下来家里没有姑爷守活寡么?” “这臭小子真是******走到宝。他叫什么?是哪里人?” “魏杰,说是两湖地区的人,是个名不见经传的书生。我觉得也是,真羡慕。” 听完他们的对话,我猛然想到些东西,拉着望眼欲穿的聂冰退到僻静处商量事情。 我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会不会何小叶是凶手的下一个目标。她符合三个条件,年轻貌美,怀有身孕,未婚先孕。 聂冰听我这么说,脸上有些焦急,转过去望着何家大门,眼睛停止了移动。我跟着他视线的方向望去。 只见一位姑娘站在巷子口痴痴地望着何家大门,眼睛里全是喜庆的红色,但我从她眼里却看见了掩藏不住的愤怒和嫉妒。 她又是谁? 第025章:生活是一场兵荒马乱的奔逃 我向聂冰使了个眼色,让他到女生面前去问问什么情况? 聂冰走了上去,面对那姑娘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姑娘狂性大发,三两下就把聂冰打倒在地然后拳打脚,踢得聂冰站不起身来,随后姑娘转身消失在巷子里。 我后脑勺落下无数条黑线。 聂冰哎哟哎哟的揉着身子坐起来,我走上前问他:“怎么回事?你说了什么把人家惹得罪了。” 聂冰委屈的说:“我什么也没说啊,就只是问‘姑娘,请问’话还没说完,姑娘就愤怒了,她力气可真大。” 我看着姑娘消失的方向,心里泛起疑问,她到这里来干什么?看样子眼神里充满了愤怒,是对谁的愤怒?何家三小姐还是书生魏杰? 忽然,心中一激灵,凶手难道是她? 我问聂冰,你觉得凶手有没有可能是女的?聂冰摇摇头,不可能是她。我问为什么,直觉?他低沉道她打我的手法不像是会杀人的手法。 手法什么的你也能看出来? 如果何小叶是凶手的下一个目标,那么有必要进行一场守株待兔的守候。 我们两人商量之后,找了何府大门旁边的小巷子里隐藏起来,观察何府的情况。何府里欢歌笑语,喜气祥和,从早上等到晚上,什么事情也没发生。 两人的肚子咕咕叫此起彼伏,思维里出现的全是喜宴上的大鱼大肉。有几次,我好想进去随便随点分子和他们一起吃喝玩乐。 正想迈步的时候,聂冰忍住肚饿拉住我,提醒我现在是通缉犯,贸然进去铁定被捉。我心里哼哼一声,刚才是谁还想着青梅竹马的小相好呢。 聂冰的眼神注视着何家里,眼珠子都没转过,这份情谊,如果何小叶知道,够她惦记好久了吧。 等到宾客全都走得差不多了,我也呵欠连天,聂冰靠着墙壁就快睡着了。忽然一阵阴风袭来,我清醒了些,精神为之一振。 只见一个黑影从月光下闪过,跳进了何府里面。 我们看到那黑影,严正以待。凶手果真把何小叶当做下一个目标,聂冰抽出腰间软剑,我一看,哟呵,臭小子腰带还能变成剑。 我随手捡起地上一块板砖当做武器,跟着聂冰冲进何府。 刚跑到门口,里面十分嘈杂哦,乱成了粥。有人不断地喊着杀人啦,杀人啦随后是凄惨的惨叫。 我心里咯噔一声,凶手来的好快。奔进大院,就见黑衣人直直的站在大树下,手里拿着一把黑色的剑。 我比聂冰冲得快,很快就冲到黑衣人前,嘴里骂了句脏话,用力拿着板砖向黑衣人夯过去,黑衣人被我的板砖击中,扑街。我飞身压住黑衣人,使用擒拿格斗手法不让他半点的动弹。 聂冰跟在我的身后,蹲下身子伸手去揭开黑衣人的面罩,露出巷子口那姑娘的脸。 凶手就在眼前。 “真相只有一个,凶手就是你。”我说出了那句著名的台词,“你们还不来帮忙。” 我招呼何府家丁们过来制服凶手,何府的家丁像是没有听见我的话,继续慌乱的喊着杀人啦,杀人啦。 是我发出的指令不明确?我看向聂冰,“怎么回事?” “我不是凶手,我前脚到,还没动手,你后脚就拿板砖砸我。”姑娘转过头来,满脸的愤怒,头上鼓了好大一个包。 请问,你的头是铁做的么,被板砖砸了还能如此肆无忌惮的嚣张,你不是凶手,穿得这么黑干嘛? 不多时,何府众家丁从房间里押出一位身穿红色婚服的男子。男子满脸是血,红色的新郎装和鲜血融在一起,像是用血做的嫁衣。 那身穿红裳的男子木头木脑,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我压着的姑娘昏昏沉沉的躺倒在地,昏了过去。我赶紧放开姑娘,向押出男子的房间走去。 走到门口一看,脑袋嗡的就炸了。 新娘子摆成个“大”字躺在地上,浑身是血,地上也满是血。头向我歪着,嘴角还有鲜血流出,眼睛大大的睁着朝着我的方向。眼珠子没有转,我不敢去看她的眼睛。身体的腹部依旧被掏空,露出空空的带血的坑。双手双脚被斩断,白色的骨头血肉模糊,满屋子的血腥气。 我赶紧拉过某个惊慌的家丁问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胆怯的摇头,语无伦次,结结巴巴的说起刚才的情况。 客人走了之后,他们正在收拾东西,忽听何三小姐房间里传出一声惊叫,然后姑爷魏杰推开门惊慌的跑了出来,大喊杀人了,杀人了。他们很是惊慌,于是过来问谁杀人了,魏杰大叫我杀人了,于是拿着刀到处乱砍。 众家丁一拥而上,靠着群众的力量才把魏杰制服。 我问家丁:“是魏杰亲口承认杀人的么?” 家丁们说是的,他们亲耳听见的。 这时候,忽听几声惨叫,那姑娘醒了过来刷刷几剑杀掉押着魏杰的家丁,带着他飞出了何府院墙。 从刚才开始,聂冰一直站在何小叶门前发呆,眼睛直直的望着房间里。浑身僵硬得说不出话来,脸色惨白。 见姑娘救了魏杰飞出院墙,大叫一声拔出挥舞软剑向他们追去。晚风中,像是飘散着聂冰的泪花。 这个木头人还不能接受青梅竹马遭遇不测。我没有阻止聂冰,一来我不会轻功,二来聂冰比我功夫高,阻拦也没用。 何府外面响起了嘈杂的声音,展飞雄在何老爷的带领下快步步入何家大院。我一见他们来了,赶紧向后院跑去,想从后门逃出去。 跑得太慢,身影已经被展飞雄发现。他愤怒的带着众捕快住过来,身后脚步声像是把我踹进地狱里。 我费尽吃奶的力气向前跑,如果这次被抓住,可就真的是窦娥冤了。 沿着巷子使劲的跑,因为这几个月都在特种训练,动则几公里的越野,脚底抹油逃命根本就不成问题,很快就把一干捕快甩在身后。 这样跑下去也不是办法,我停下脚步,一脚踹开巷子边的一处房门,先躲一躲,等风头过来再出来。 刚一躲进房屋里,脚步声此起彼伏的远去。又躲了一会儿,忽听脚步声又急促起来。脚步声远去之后,轰的一声,房门被踹开。我躲在黑暗角落里,屏住呼吸,以免被人发现。 那人关上门,呼哧呼哧的喘气,也躲进了角落里。看身影的轮廓是聂冰。 “聂冰?” “嗯,他们跑掉了。我遇上了展飞雄,差点被抓住。” “歇歇吧。” 我们两人各站在角落,保持着默契的沉默,过了一会儿,我听见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等到外面动静没那么大了,这才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临出门的时候,聂冰从兜里掏出一锭银子,扔进了最里面的房间里。 只听见里间屋传出“哎哟”一声,有个男人从梦中惊大喊:“******谁拿银子砸我。”随后传出一声欢欣的声音,大喊梦都能收银子,他决定天天在家做梦好了。 我心说你这银子害人可真不浅啊。 我们两人沿着巷子小心翼翼的向街口走去,穿过几条小巷,走着走着,怎么也走不出去,竟然在夜晚月色下的巷子里迷路了。 这玩笑开大了,不会是遇见“鬼打墙”吧。我们继续朝前走,左拐右拐的真的走不出去,内心陷入绝望。 我问聂冰打小这里长大的你认不认识太平县的路? 聂冰说认识路,明明是这条路,怎么就是走不出去呢?说这话的时候,镇定中显得有些慌乱。 我心中哼哼一声,“聂冰,你不会路盲吧?” 聂冰脸色一沉,低声说:“晚上的路是有些不好找。” 我走到聂冰前面,带着他向另一条路上走去。走着走着走到一条死胡同处,黑暗的胡同深处躺着一个人。 我们两人停住脚步,怎么也看不清楚那人是谁。 小心翼翼的走过去,月光下,躺着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陈若水那个臭小子。他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打着呼噜,嘴里还说什么好酒好菜好身材。 我们两人拼死拼活的逃命为你找真相,你在这里做春梦,你对得起我们的一片赤诚么? 抬起脚我一脚踩在他的脸上,他的脸上出现我的脚印。陈若水猛地醒了过来,大叫饶命饶命之类的。看见是我们,住了嘴,说我们打扰了他的梦。 我们两人一人一脚揣在他的脸上。 我问他为什么会在这里?是谁救他的? 他抠着后脑勺说他也不知道,那人救出他就给他后脑勺一下,他眼前一黑就昏过去了。他原本以为那人救他出来还会请他到春月楼喝喝花酒什么的。 我一听就呵呵了,你也不看看你那熊样,火烧眉毛了喝花酒。 他问我们怎么会在这里? “还不是为了你,我们被展飞雄追的都要吐血了,你还好意思问。” 他问我们凶手抓到没有,我说没有,他说没有还不快去抓,难道要他亲自出马?我说那你就亲自出马吧。 他站起身来,迟疑了一下,嘿嘿一笑,说:“大姐头别这样,谁不知道你是我们的大姐头啊,没有你带领,我们怎么抓凶手?” 我愤怒的踹了他的命根子,你别想让我帮你背锅。 轰的一声,胡同尽头的墙壁倒塌,对面站着展飞雄一干捕快。我们看着倒塌的墙壁傻了眼。 第026章:使用穿墙效果好的路由器,WIFI信号才强大 月光下,展飞雄的脸像是擦了防晒霜,指着我们道:“你们三个,现在人证无证据俱在,还有什么好说的。” “人证物证在哪里呢?你别冤枉我们,展捕头,人真不是我们杀的。何家的家丁可以作证。” “是吗?那她是怎么死的?”展飞雄指着我们旁边的墙角。 我们看向他指着墙角。陈若水吓得后退半步,我做了个深呼吸屏住呼吸,聂冰手握腰间软剑,却没拔出。 月光下,墙角边,躺着刚在何府救走魏杰的姑娘,死状和之前的姑娘一模一样。只不过,唯一不同的是,她的眼珠被挖了出来。 仿佛是月光的侵蚀作用,她的身体快速腐烂,变成了一堆骨头。 沉默一阵,微风卷动路边树叶。 “还不快跑,等着被抓么?”陈若水大喊一句,推动我和聂冰的后背。 我们三人快速向巷子另一头跑去,捕快们呐喊着追了过来。追逐持续了半个多小时,直到我们找到冲出巷子迷宫的路。 冲出小巷子,我们躲进一间废旧的房子里,屏住呼吸,不敢喘气。等到一切安静之后,我们三人才轻轻的靠拢讨论案情。 “为什么我们走到哪里人就死到哪里,是不是自带杀人犯气质?要不就是有人存心找茬,栽赃嫁祸。阿水,你自己想一想,到底是惹到谁了?”我指着阿水的鼻子说。 我知道,以阿水的智商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个屁来。他想不出来,我和聂冰就更想不出来了。 聂冰见我和阿水无奈的看他,顿了顿,严肃道:“生活本来就是兵荒马乱的追逐游戏。” 你可以去死了! 思考了一会儿,细细想来,我们忽略了其中一点——那女人死了,新郎官魏杰去哪里了? 阿水头摇得拨浪鼓,“我什么都不知道啊,我还是你们喊醒的呢?” 仔细的思索记忆,我和聂冰到达巷子里的时候根本就没有发现那里躺着个女人,她是什么时候躺在那里的?而且,还死得这么惨烈,一点征兆都没有? 是谁杀的?魏杰?人姑娘救了他,为何要杀姑娘呢? “走,找魏杰。”聂冰道。 “如果他是凶手的话,现在事迹败露铁定躲起来了,怎么找?三更半夜的,除了你,我们又没有武功,你还可以站在房顶上俯看整个太平县的情况。”阿水针对聂冰,说得天花乱坠。 我沉吟一会儿,整理了思路,觉得还是应该看看现场,“走,回何府看看。” 何府大门紧闭,张灯结彩的喜庆氛围和萧杀冷清的气氛比起来十分诡异。 我们三人鬼鬼祟祟的走到门口。阿水用布把自己的脸包裹得像个粽子,我和聂冰只是用布蒙住了嘴而已。 阿水的手正准备推门,门咯吱一声开了。我们顿了顿,见里面没有任何动静,这才小心翼翼的走了进去。 门口漂浮着难闻的血腥气,越往里面走,血腥气越是浓烈。 进入庭院,阿水没忍住,拉下包裹着脸的布,弯着腰哇的一口吐了出来。 我和聂冰在他身后的台阶上,被眼前的场景震撼。 地上满是家丁的残肢废骨,不同角度的摆在地上,仿佛一场恶心的行为艺术。地上满是血,苍蝇在庭院里乱飞,凝固的血液上还沾着苍蝇宁死不屈的身体。 庭院中间的大树上,何老爷的尸身挂于其上。 聂冰一看到血,哎呀一声,昏倒在我身边头靠着我的肩膀。你这昏迷可以再假点么? 我一耳光扇了过去,把他扇醒了过来。阿水继续在我前面吐啊吐,吐了这么久还有很多水从嘴里吐出来,你是葫芦娃的水娃转世啊。 我鼓励两位大老爷们清醒一些,就当是在看午夜场的恐怖电影。 这时候,远处房间里传来一声惊叫声。我们听闻叫声,迅速向房间跑去。 房间门大开,只见何老爷年轻的二房太太发疯似的嘶吼,帘幕之后,有人拿着一把刀向他步步逼近。 “住手!”我们三人分别跳进房间,想要直至那凶手的暴行。 一走进那人,我们停住原地傻了眼。 拿着刀砍人的暴徒不是别人,是陈若水,脸上挂着邪恶的笑容。 我去,这是怎么回事?我和聂冰转向阿水,问他:“你兄弟?” “兄你妹,这是凶手!”陈若水满脸愤怒扑向那人,撞掉了他手里的刀。两人扭打在一起,地滚龙一般好打,撞破木头门栏,滚进了院子里。 我和聂冰把何二姨太扶起来,她见自己获救了,劫后余生的大哭起来,怄气两下,登腿晕了过去。我们两人把她抬上床,我看见她的肚子上有异样,伸出手在何太太的腹部摸了摸,鼓鼓囊囊的,看样子是有了喜脉。 “她怀孕了。”我对聂冰道,“必须把她安置妥当了,可能是重要证人之一。快去通知站捕头。”只有展捕头到场,才能洗脱我们的冤情。 聂冰放开她,奔出房间。聂冰抬着的是何二姨太的头,手一放,二姨太头摔到地上,砸出了个老大的包。我抬着的脚还在手上,一脸黑,对女士难道不能轻拿轻放温柔点么? “大姐头,快出来,我顶不住了。”阿水在庭院里大喊。 我把何二姨太扶上床,为她盖上被子才奔出房间去救阿水。 庭院里,两个阿水纠缠在一起,面貌身材衣着一模一样,别说我,可能连阿水他妈都认不出来。 一个阿水喊道:“大姐头,还不快过来帮忙,他是假的,敢冒充老子,老子踹死你。” 另一个阿水喊道:“大姐头,别信他,这凶手是个模仿犯,专门模仿别人,你以为是百变大咖秀啊。” 两人的语气行为简直就是克隆人,我站在原地怎么观察也看不出来,怎么看都像是阿水在照镜子。看了半天,什么都看不出来,不得不采用最老套的问问题方式。 “阿水,你电话号码是多少?” 其中一个阿水脱口而出,报了一串数字。另一个阿水跟着报出数字。第一个阿水对第二个阿水吐了口唾沫,你这作假做的也太明显了。 我呵呵一笑,瞧准了假的阿水,飞身过去几个擒拿手法就把假的阿水擒住了。 “我报的数字和他的一样,为何你确认是我。” “废话,10086根本就不是什么电话号码。” “那是什么东西?” “那是——”我使劲的把假货阿水压在身子底下,甚至使出了分筋错骨手不让他动弹,说出了最终答案。 “那是——客服热线!” 假货阿水一听,哈哈大笑,“你真以为这样就能困住我?” 他的身体猛地一动,犹如泥鳅一般从我手上挣脱了出去。只见身影晃动,竟然越过围墙,消失在黑暗中。 你是会壁虎游墙功还是崂山道士身法?竟然穿墙过了,你以为是你高强度WIFI? 那人逃走后,我手上握着一团黑气。黑气慢慢的凝结,变成了黑色的碎片,随后变成黑色粘稠QQ糖,和春桃的杀人现场我们捡到的东西一模一样。 “这是什么?”阿水看我手上的东西。 “我也不知道,如果不是从那家伙身上扯下来,我会以为是黑色的橡皮糖。”我的手不断摩挲着手上的东西,心中泛起一股不详的预感。 我们遇到的凶手不会是妖魔鬼怪吧?既然有鬼,当然就有妖怪了。可是,这答案不是很扯么? “恐怕,是妖怪吧?”阿水突然说, “你相信有妖怪?”我反问。 “在现代世界的话,我肯定不信,但我比较亲灵异方向。如果是这里,我相信。这个世界毫无下限,世界观根本就是崩塌的,由不得你不信。” 我点点头,“如果是妖怪,他的目的是什么?” 轰隆一声,何家宅邸的大门飞进了庭院。门口站着展飞雄和一众捕快,聂冰全身被捆得结结实实,一幅狼狈的模样。 来就来,干嘛还拆了别人家的房门。 第027章:人生就是不断地把错误叠加的过程 “你们跑不掉了。”展飞雄拿着刀,指着聂冰,“现在,你们的同伙也证明这些女子全都是陈若水所杀。” 听他这么说,我的后脑勺掉落一大颗汗滴,聂冰说我们是凶手?要当面挑拨是几个意思? “聂冰,你向他们说了什么?”我问绑着的聂冰。 聂冰道:“我只说抓住凶手了。”顿了顿,“还加一句话,和陈若水一模一样。” 这世界哪里有什么一模一样的人,又不是克隆人,听就知道是在开玩笑好么。原本是一场追凶的好戏,这下搞砸了。 “跑啊,还愣着干什么,等着被抓么?”我推着阿水赶紧向后院跑去。 我们赶紧向墙壁上攀爬过去。展飞雄带着捕快们冲过来,拉弓放箭,嗖嗖嗖的箭向我们射过来。 猝不及防,阿水翻墙的时候腹部中箭,掉落地面。他大喊着让我快走,他被抓走了没关系,只要我抓住凶手,他们就都能得救。一定要抓住凶手,洗脱他们的冤屈。如果实在是抓不住,他就说我是凶手。 义气是你这么讲的么? 抓住凶手,那凶手像泥鳅一样,怎么抓?虽然如此,本能的逃命还是占了上风。 我一口气跑到太平县城外,躲在桃树下面休息。远处天空亮了起来,周围的空气冷飕飕的,新的一天又来临了。 为今之计,为了尽快救出阿水和聂冰,必须赶紧抓住凶手,如果凶手真的是一只妖怪,那我该怎么抓住?如果妖怪力量强大,那死的姑娘会越来越多。为了太平县怀有身孕的姑娘们,为了世界和平,我必须行动。 虽然和世界和平没有鸟关系,但我还是说一说,凸显出正义。 我去太平县外找到贺桃源,让他教我化妆之术,我想把自己装扮成男人模样。虽然在这个时代我是个女人,但我内心并没有承认这个事实,我的性格没有变,我所拥有的一切除了少了根变大变小的香蕉,多了些不可言说的部位,本质并没有改变。 我还是那个我,在贺桃源帮助下,我变成了女扮男装的纪莫寒。 临走的时候,顺了贺桃源一盒十香软筋散。他让我给钱,我哪里有钱,他笑着说要不就用身体偿还,笑容里透露着深意。 我问身体的某个部位行不行?他兴奋的看着我说当然可以,我点点头然后打了他一顿。 扬长而去。 同福客栈里,装扮成男子的我大摇大摆的坐着,一边喝茶,一边整理思路。 第一个死者,春桃,在巷子口被发现,是城外东湖村的农妇,为什么会怀孕未知,腹中的孩儿是谁的也未知。 第二个死者,小玉,在东边月亮湖湖里被发现,太平县普通人家的姑娘,被男人抛弃而怀孕,她腹中孩儿的爸爸叫做王维涛。 第三个死者,何小叶,第四名死者,不知名,都是本县人士,她们都怀有身孕,腹中孩儿的父亲应该是魏杰的。 第五名,应该不算死者,何老爷二姨太,等等,何老爷算不算?他没有怀孕应该不算吧,姑且算作随手赠送的路人甲,死得冤枉。可谁又不是冤枉呢?杀他们的凶手是假货阿水。 嫁祸阿水的真实身份,暂时不知。为什么一定要假扮阿水呢?那货看起来真不是能够被人模仿的对象。 死去的姑娘们为什么腹中都怀有身孕呢?为什么凶手杀了她们之后,都要切开腹部把其中的孩儿拿出来?拿出来的用意是什么? 怀孕,剖腹,取子。 我猛然间想到,难道是一种妖怪修炼的方式?又或者,妖怪喜欢吃腹中胎儿? 想想就觉得可怕,现在的妖怪都这么变态? 既然如此,就从他们体内怀有身孕开始调查。首先是春桃,一定要弄明白一件事情,春桃腹中的孩儿父亲到底是谁?春桃有没有和什么男子有过分亲密的接触。 想定之后,我一口气喝掉杯中的茶,噗的一声吐了出来。伸出舌头大叫好烫好烫,聂冰家的茶杯怎么还有保温作用。 重新来到东湖渔村,这次我并没有上次那么鲁莽,而是用一种融入的方式。 我故意把渔村边晾晒的鱼干扔进湖水里,然后大声喊着鱼被风吹进湖里啦。噌的一声跳进湖水里捞鱼。 老乡们见我这么为他们的鱼着想,全都感动得留了鼻血。我心里还想着他们怎么会流鼻血低下头才发现,我穿的白色和淡粉色相间的衣衫以经过水一泡就透明了。 这群色胚。 经过和他们进行了一番深入群众的聊天,我终于知道了春桃肚子里孩儿的父亲叫做沈天,是中原地界人士。本来是个落榜的落魄秀才,后来和春桃有了那么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整个渔村为什么这么讨厌春桃呢? 因为渔村是个规矩十分严格的氏族,所有的村规民约都规定的十分圆展。比如姑娘有人说媒才能结婚,结婚才能生小孩等等。 一切都只能按照顺序来。如若违反,必遭天谴。 春桃和沈天说不清道不明后,没有经过媒妁之言便私相授受怀了小孩。因此,村里的人认为她的死是上天的惩罚,挖出肚子里的孩子是要减轻她的罪孽。为避免这股罪孽引火上身,他们对春桃和与春桃有关系的人都避而远之。 每一个生命都是值得尊重的个体啊,不能因为人家未婚先孕就搞差别歧视。 我本想找村长拿春桃的个人信息,村长没好脸色的说在本村女娃娃是没有个人信息的,连祠堂也不能进。 我好想骂脏话,有这么明目张胆歧视女人么? 最后,一位好心的老大妈拉着我到了僻静的角落,她自称是春桃的隔壁邻居。贴着耳朵告诉了我春桃的信息,还连带着说出了生辰八字。 想着她的生辰八字,我忽然又产生联想。 受害的所有姑娘之间是不是与生辰八字有什么联系? 想到这里,我赶紧回到太平县城,找到了小玉、何小叶的生辰八字,除了那名被挖了眼睛的未知姑娘。 我在纸上把她们的生辰八字并排写下来,仔细的比对。 她们的生辰八字全都是在同一时刻,都是丙子月午时出生,一般而言,正午出生,阳气非凡,而且又是女儿身,所谓“阴阳调和正当间,乾坤元气坐中求”,那可不是吹出来的。 生辰八字为阳体?凶手的目的又是什么?是吃了她们腹中的孩儿增加阳气,抵消阴气? 思来想去,我又把关注点回到几位姑娘的另一半上,这几个令姑娘们怀孕的男人,似乎,从来都没见他们出场过啊。 沈天,王维涛,魏杰总是听见他们的名字,但真人却一直未曾得见。只见过一个变成阿水模样的假货。变成阿水模样?变化? 难道是会变身或者画皮的妖怪? 在这人当中,还有一位姑娘最神秘,那位被挖去了眼睛的姑娘。她的生辰八字,她的名字,她到底是不是魏杰的爱人,都是谜团。 为了调查那位姑娘,我找到了太平县绘画水平比较高超的路边摊小弟帮我画像,经过两个时辰的调整,终于把姑娘的画像画出来了。 画出画像那一刻,画师问我是不是认识她? 我说我要找她,见他像是认识姑娘的模样,反问他是不是认识这姑娘。 他点点头说认识啊,怎么不认识,这姑娘以前他还替她画像呢,姑娘还说画的好看点,不好看不给钱,她要记住这张令人讨厌的脸。 我问姑娘真的这么说?这姑娘到底是谁? 绘画小哥道:“她就是当年投湖自尽,被人捞上来后生下孩子的沈燕姑娘”。 我心里咯噔一声,不会吧。指着画像问小哥,“你真的确定她是沈燕?” 画师斩钉截铁的说不会错的,是沈燕。 我见他这么坚定,脑袋瞬间就炸了,沈燕复活了?还是变成了厉鬼回来报仇?还是沈燕根本就没有死。 看画师小哥的样子像是知道沈燕的什么内情,我问画师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沈燕肚子里的孩子又是谁的? 画师小哥一幅神神秘秘的模样,那样子就像是在说我知道,但我不能说啊。 我真想拿棍子敲碎他的牙齿。 第028章:能够拥有完美的容貌修复技术,是每个女人的福音 扭捏了半天,在我的威逼利诱下,画师小哥才勉为其难的告诉我。 当年沈燕也算是太平县的一枝艳压群芳的花,后来和一位落魄书生相恋,义无反顾的把自己所有托付给他。 全身心的付出,却什么都没换来。那书生知道她怀了孩子,以还未立业何以成家的理由抛弃了她,说是要进京赶考。绝望之下,她只有投湖自尽。 落魄书生?书生? 怎么尽是些书生,果真是百无一用么?人说才子佳人,古代识字率不高的情况下,读点四书五经的书生便自认为高人一等,便以为获得了撩妹子的权利。 我心中泛起疑问,如果那位落魄书生并没有进京赶考,而是一直窝藏在太平县,不断地变换名字欺骗无知少女,那么这几起案件会不会和他有关? 再更一步,如果之前的那些人都是书生乔装的话,是不是复杂的问题就变得简单了。 可是,他在暗处,我在明处,别提抓住他,把他引出来似乎都有些难。 如果要引出来的话,怎么引呢?不可能我塞个枕头在肚子上装成怀孕的样子走在大街上守株待兔吧。 想到这里,我突然就有了合适的人选。 何老爷二姨太,那个年轻貌美的二房妾室,她不是已经怀孕了么。况且,看当时的情况,她一定是杀人魔没有杀掉的漏网之鱼。 既然漏了网,那就把鱼放进网里呗。 想到此处,事情紧急,绝不能再拖延,我赶紧去找展飞雄商量。此刻,何二姨太被展飞雄带到县衙里面录口供,了解当时的情况。 我脚步加快,向县衙跑去。 刚进县衙,还没喊出声,一张大网盖下来把我盖得结结实实。 紧接着便是捕快们哈哈大笑的声音,大家欢呼着:“终于抓住我这个杀人凶手了。果然如展捕头所料,凶手一定会自投罗网。” “你们抓错人了?凶手可能是十几年前令沈燕投湖自尽的书生啊,笨蛋。”我大声喊着。他们根本就不听我的,一个劲的庆祝案件大捷。 很有效率的,我就被投入到牢房里。 潮湿的地板上躺着陈若水和聂冰,阿水见我也被捉了,不断地鼓掌说恭喜。聂冰叹口气,什么话都没说。 我坐在地上,想着今晚凶手必定得逞。抬起头来,透过牢房的窗户,一轮明月渐渐被黑色云层遮盖,我仿佛看见了县衙里即将发生的一切。 展飞雄一众捕快们拉开桌子庆祝破案而大碗喝酒,大块吃肉,花生和牛肉摆满一桌,地上全是酒水,喝着喝着他们就醉倒了。 这时候,一个黑影在县衙伸出,他奸邪微笑,露出白色的牙齿。黑影是谁,不知道,凶手基本都是这幅德行,就算有灯光也看不见,黑影是凶手的代称。 黑影走向安置何二姨太的县衙客房。 何二姨太受惊过度,正在房间里休息,呼呼大睡一点也察觉危机的到来。是啊,就连捕快们都没察觉,她又怎么会察觉呢? 想到这里,我感到一阵绝望。 刷的一声,黑影的指甲快速伸长,看情形果然是个妖。 他嘿嘿一笑,五根伸长的指甲快速插到床上,只听何二姨太闷声一响,鲜血从被子里流出来。凶手长长的指甲从被子里拖出个黑色肉体,是何二姨太肚子里的孩儿。 刷的一下,周围灯光闪亮,把那黑影照亮。他看清楚了手里的东西,那并不是孩儿,只是一坨鲜血淋漓的猪肉而已。 凶手惊讶万分。 刷刷刷好几声拔刀的声音,展飞雄带着捕快们冲进房间,围住了眼前这人。 众人一看,大声怒喝,“无所遁形了吧,王明!” 被众人围住的王明正是县衙的捕快,由展飞雄管理的捕快。 王明很是诧异,质问道:“你们,你们不是已经被我用蒙汗药迷晕了么,怎么会······” “你当然希望是这样。我们当然希望不是这样。” 我掀开被子,把抱着的猪头大腿推下床,得意的站起身来。阿水和聂冰拿着西红柿果酱口袋从床下面钻出来,阿水顺便喝了一口,看起来像是在喝血。 王明一见我,更加惊讶,指着我道:“你不是,你不是······” “我是啊,怎么不是。这是我和展捕头使用的计谋,叫做欲擒故纵。明白么?我心中一直有个疑问,为什么我们的一举一动凶手全都知道,我猜要么凶手正是我们三个中的一个,要么就是捕快中的内部人士。” “经过调查,我信任我身边的两个兄弟,所以我猜想一定是捕快里面有内奸。我们一商量,决定让阿水和聂冰装作被展捕头抓住,把我们的计划告诉展捕头。展捕头是个深明大义的领导,对于扑灭罪案有着极强的责任心,为了抓住你这个混蛋同意和我们合作。” “因此,我们才使出这么一招来试探各位兄弟。结果,你中招了。你的计划是这样的吧。先杀了何二姨太,再装扮成黑衣人放我们走。这样,我们依旧是亡命天涯的凶手,你就继续在太平县为非作歹。” “可惜了,你看我们捕快兄弟们被你用蒙汗药迷晕了过去多凄惨,展捕头用水把他们救醒,每个人都是湿漉漉的,连洗个热水澡的机会都没有就来抓你了。万一感冒了,又不算工伤,医药费是不是你出?兄弟们也不容易,就因为你这个混蛋杀人嗜血。” 我周围的捕快们,衣服基本都是湿的,地面上形成了一滩水,看起来很像憋久了洒下来的内部矛盾。 王明哼的笑一声,并不否认事实。 “可惜,可惜。原来我落入了你们的圈套里,展飞雄,刚才只是个戏。” 展飞雄怒目圆睁,“你下了蒙汗药的酒我根本就没喝,明明知道你要对付我,为什么还要喝那酒水?我又不是笨蛋?不过,你是不是笨蛋就不一定了,因为你喝的酒里面我加了点作料,是无色无味的十香软筋散。” 话音刚落,几名捕快坐倒在地,“展捕头,你不早点说,他喝的酒我们也喝了。” 这几个笨蛋捕快,让你乱喝别人的酒。 一听十香软筋散,王明脸色大变,他愤怒的向展飞雄扑过来。 展飞雄飞身而起,没有坐倒的捕快手持刀向王明扑了过去。十香软筋散的药力对王明似乎不起作用,他双手一挥,接住了展飞雄的招数,抵挡了其他捕快的攻击。 功夫看似有些强。 不一会儿,众人打成一片,我退到角落里看展飞雄和王明缠斗,等着捕快们人多欺负人少,就把他收拾了。 忽然,一阵黑气闪过,众捕快被黑气困扰,全都败下阵来,展飞雄的手被王明的指甲划伤,摔倒在地。 我见情况不妙,赶紧向后一退,指使聂冰上前,让阿水准备车轮战。阿水答应了一声,躲到茶几地下,装作没听见。 “王明,你看,你杀掉的姑娘们都来找你报仇了,被你挖出来的孩儿也站在墙角?”我想用语言扰乱王明的意识,好让聂冰占到上风,“哎哟,沈燕也来了,你看她七窍流血,好恐怖啊。” 聂冰被王明一巴掌扇得飞了起来,落地地面吐了一口血,“大姐头,不要再说了,我怕鬼。” 王明得意洋洋,站在聂冰身边,脚抬起来去踩他,“沈燕怎么会死?” 刷的一声,聂冰挥动手上软剑,切开了王明的衣服,剑身横动,切下了他一块皮肤。皮肤落到地面,快速收缩,变成黑色粘稠状。 我们全都看着地面上不断蠕动的黑色皮肤,慢慢的萎缩。 妖怪!我抬起头来,看着王明,想起他刚才说的话,茅塞顿开。 “你是当年沈燕死后生下来的孩子,你是沈燕的儿子。” 聂冰舞开软剑向我退了过来,展飞雄一脸诧异,不相信我的推测。 “儿子?我什么时候有儿子?”王明反问我,声音变成了女人。 说出这句话之后,他的身体不断变化,脸面也开始如面团般蠕动,随后逐渐成形,变成了在何府门前看到的女子的模样。 阿水在茶几下面大叫:“沈燕,她是沈燕。这种完美的自动整容和自我修复技术,可真是女人们的福音啊。” “你可以闭嘴么,这是妖怪显出原形。” 第029章:喜欢逗惹女生的男生其实都是在刷存在感 展飞雄被沈燕的妖术弹开,聂冰舞动软剑,抵挡住那股黑色的暗流,却也脱不开身。 沈燕道:“既然你们已经看到我的真身,我也没有必要隐瞒。我修行千年,眼看着就要成为无上仙身,岂容你们破坏。今日看到我的人全都要死!” 沈燕的声音在男人和女人之间转换,声音一会儿粗犷,一会儿细腻。 “什么破修行,死人的修行就是杀戮。”阿水躲在茶几下道,“一会儿男人,一会儿女人的,她们被你这个死人妖作死了,可怜了那么多的好姑娘。” “哼,杀戮?对我们来说,她们只不过是我们的猎物而已,是变成辅助身体进化的养料,更是助长我功力提升的工具。” “工具你妹,工具,拿说明书出来看看?是哪个单位发的,叫什么名字,《人类合理使用说明书》吗?滚蛋!” 阿水伸出手又拖过一张椅子,挡住茶几。臭小子,你要骂妖怪倒是出来骂呀。 “既然你们如此藐视我,那就让你见识见识我的厉害。” 沈燕张开双手,身体轰的一声膨胀,身体里伸出无数手臂,变成了人形八爪鱼的模样,从她身后冒出来的手臂如触角状,手臂上长满了鳞片,许多的液体在手臂上流动,滴落地面。 手臂的触角前端,伸出如五指般的东西,每一个指头上都有小小的嘴,嘴里隐藏着牙齿。 我去,变什么不好,竟然变把八爪鱼,恶心。 阿水大叫,“大姐头,把她杀了摆个摊子卖铁板烧,肯定好吃。” “现在是讨论吃的时候么?”我大叫。 聂冰已经看呆了,以他的世界观,多半也没见过这种东西吧。 “这便是你本来的模样?你到底是个什么妖?为何一定要杀了那些姑娘?吃它们腹中的小孩?我们凡夫俗子,全都打不过你,就让你杀我们之前增长些见识,改变世界观。” 我问沈燕,心中有了疑虑,难道她是雌雄同体的妖? 妖怪沈燕冷笑一声,那就让你们死得明白些。 沈燕是个妖怪,妖怪的属性不是人,只有人经过修炼能成为遨游天地间的神仙。因此,她必须变成人能进行成神成仙相关科目的修炼。 它从出生时候是雌性特征,是个女妖怪。修行了千年,却一直不能突破妖的结界变成人。她极度渴望成为人,因为那是成为仙的必经之路。 为了成为人,她想了个捷径——尝试和男人交合。 她变成美女模样,遇到落魄书生,两人有了肌肤之亲。但是,令她没想到的是,她的妖性太过强烈,但凡为妖,嗜血而生。她忍受不住血性的诱惑,把落魄书生吸收了。 吸收之后,她的身体开始变异,变成了雌雄同体,不但如此,还变得全身浮肿,骨头极其脆弱,成为一碰就碎的玻璃人。 她很是懊恼,不知为何会如此,难道是上天对她的惩罚?她并不甘心成仙之路就此阻隔,她要继续修炼。 她决定抛弃现有的生命体,孕育一个新的生命体继续修炼。这种重生方式,是她从一个高人那里知道的,是高人点化她方式和方法,还说这样她便能够成为人。 她悟性很高,很快便学会了此种方法。 这种方法叫做“孕育”。她把全身精华融入腹中雌性的**里,孕育出新的生命。 虽说重生了,她也成为了人。但人的生命敌不过时间。新的生命是有时间限制的,生老病死什么的都会在她身上体现,而且变化极快。 她已经不能再使用“孕育”,否则生命会越来越短。还没感受青春年少,便已垂垂老去。生命短暂如蜉蝣,她很不甘心。 为了续命,她听说吃怀孕女子腹中的胎儿能够维持青春,延缓衰老,于是便开始了无休止的杀戮。 但是,吃了那么多胎儿之后,没有用啊,她依旧衰老严重。别人七八十年的时间,她十年就已经要走到生命尽头了。 沈燕的目的是成为神仙,当然不愿意就这样消失于天地间。她又去求那个高人。高人告诉她,纯阳出生的姑娘腹中的胎儿,能够维持她的生命和青春,但必须是她的骨血才能续命千年,永葆青春。 因此,为了延续生命,沈燕乔装打扮成各种书生,和正午纯阳出生的姑娘交合怀孕,吃掉她们腹中的胎儿。 讲到这里,所有人都屏住呼吸,不可想象那幅画面。我全身起了鸡皮疙瘩,心中却另有所想,到底是谁出的馊主意,高人?那位什么高人是谁? “这么说,你其实已经吃了很多这样的孩子?”我问妖怪沈燕,“为何之前你吃的姑娘,我们一点信息也没有。全都是这几天集体爆发,难道你之前一直在酝酿?” “几年前我在中部地界,最近一年多才回到江南地界。”沈燕道,“现在,你们知道了我所有的一切,那么,黄泉路上你们结伴同行吧。” 沈燕说着,身上的手臂触角张开嘴巴,露出锋利的牙齿,无数的液体从嘴里流出来。 “但,恐怕你要先走一步了。” 我拿出小玉给的硫磺弹向妖怪沈燕扔了过去,随后拿桌上的蜡烛朝她扔过去。蜡烛和硫磺弹相撞,轰的一声,她没有抵挡住,身体燃烧起来。 紧接着,展飞雄带领着捕快,刷刷刷的冲进来,无数的液体朝着沈燕泼去。 沈燕全身冒起了浓浓的白烟,撕裂惨叫着向我们扑过来。我们赶紧向窗外跳出去,阿水跳得最快,我跳出去压在他的身上,软绵绵的,没有受伤。 阿水被压得吐了血。 泼向沈燕的液体是高强浓度的硫酸,这里称作化尸水,是我让展飞雄准备的,如果真的是妖怪,就让她变腊肉。如果不是妖怪,就不必用这个东西了。 恶臭在房间里蔓延,妖怪沈燕的叫声如濒临死亡的老鼠,吱吱吱的叫,很快便在房间里融化成了一坨散发着恶臭的黑肉。 我们全都捂着鼻子,阿水说:“铁板烧也没有了。” “这东西能吃吗?要不你现在拿回去,慢慢烧。”我指着那团黑色焦臭的东西道。 妖怪被消灭后,樊泰常这才走出来,表扬展捕头等捕快做得很好。展飞雄向我投来致敬的目光,问我愿不愿意加入县衙当捕快?如果愿意,我便是太平县第一位女捕快。 我一口回绝,不愿意。 展飞雄问为什么? 我说:“当捕快赚的是死工资,我要开家私家侦探社,赚大钱。” 展飞雄脸一沉,见我忤逆了他的好意,哼了声,声音重重道:“祝你,生意兴隆。” 我心说惨了,他不会这么小气说反话吧。宁得罪阎王,莫得罪小鬼。 衙门的事情,展飞雄自然会善后。离开县衙后,我们去往城外小树林。 路上,我问聂冰,至始至终都没有看见春桃和何小叶的魂魄,特别是何小叶,要不要把她找到,让他和她说说话。聂冰保持着沉默,什么都没说,我其实知道他心里很在意。 到底何小叶的魂魄去了哪里,我们都不知道,可能早已投胎转世了吧。 “何小叶小时候拿了你的什么东西?你到现在都念念不忘?” 聂冰依旧沉默。喂喂,说句话会死啊。 阿水道:“小时候只有我拿女生的东西,女生从来不会拿我的东西。” 我翻个白眼,那是因为你根本就没有女人缘,在女生中没有存在感,好么! 喜欢惹女生的男生刷的就是存在感。 城外树林。 我,阿水和聂冰站在大树下,小玉慢慢的出现,手脚和腹部已经还原,变得青春靓丽。她向我们鞠躬,说感谢我们为她洗脱了冤情,说着说着又哭起来了。 我安慰道:“别哭了,哭你还是要投胎,快把宝藏的位置告诉我们,做件好事,投个好胎。” 小玉点点头,“在太平县以东的五十里的黑鹰山里,藏着个巨大的宝藏。” “黑鹰山,为什么会有宝藏?你又是怎么知道的?”我问。 小玉摇摇头,“不知道,以前和爸爸进山采药的时候发现的。” “为什么发现了宝藏你们自己不取出来?” 她一脸平静,眼角还挂着泪珠,“爸爸说不义之财不能轻取”。他们发现宝藏之后,就只是在里面逛了逛,饱了眼福,什么都没拿就回来了。 回来之后,她爸爸染上顽疾去世了。 我心说还不如拿些东西出来享受享受呢,转念又一想,会不会是因为宝藏里有什么病毒之类的所以才染病去世。 小玉说他们在黑鹰山宝藏的位置做了记号,进山之后,一直向东走便会发现记号。她的灵力已经不够了,要去转世投胎了。我祝愿她来时投到帝王家当个公主什么的。 她笑着向我招招手,消失在空气里。 等小玉离开之后,我转过头来问阿水和聂冰,去不去? 阿水想都没想就说去,“为什么不去?挖掘人生的第一桶金。” 聂冰没说话,不反对也没同意。 我说:“那就去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挖点钱出来有点原始积累总不会差的。” 聂冰这才开口道:“我没说去,我家有钱,没必要去长途跋涉去挖那些东西。” 阿水翻了个白眼,“你不去算了,我们自己去。你这个富二代哪里懂得我们这些穷人的痛苦,我们拼其一生就只有一个想法,就是要有钱!”说着说着,便激动了。 我按住阿水的肩膀,激动个屁! 第030章:生活艰难的时候一定要记得吃冰淇淋 清晨,薄雾在庭院中逐渐散去。 寒冰阁大堂里,陈若水瘫软在太师椅上很用力的伸了个懒腰,眼睛眯着半睡半醒。 我在院子里跑完了五十圈,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走进大堂伸腿很用力踢了踢阿水,他痛得大叫起来。 我指了指外面的天,“你也不看看几点了,都快到中午了。你是猪吗,这么能睡。” 他轻轻揉着小腿说:“这也不怪我。寒冰阁都开张半个多月了,一个值钱的生意也没有,不睡觉干嘛。” 我从桌上抽出一叠广告单扔在阿水的脸上,“生意没有那都是你懒的缘故,还不赶快去发小广告。” 他从脸上拿下小广告悻悻的自言自语还没吃早饭。 我一脚踢中他的屁股,把他踢了出去。他拿着传单揉着肚子到街上去了。 在聂冰的资助下,我和陈若水把之前住的地方改造了一下,取了个名叫“寒冰阁”的私家侦探社,口号是:“你出钱,我出力。” 私家侦探社不设范围,进行多种经营,只要给钱,什么都干。满以为这个行业在古代还算是新兴行业,人们一定会趋之若鹜。 结果,自从开业以来,经营惨淡。每天无聊到只做两件事情,早上开门,晚上关门。 不管我们使用什么样的宣传手段,就是打不开客源。 我不甘心刚开业就要歇业,连创业的根基都没有扎好,就关门了,说出去都臊脸皮。 必须扭转败局,怎么说也是市场经济社会来的,不能在农业社会栽跟头啊。 为了扩大宣传,我亲手做了几百份传单,和阿水一起去贴,我们采取密集式贴法,太平县能够贴东西和不能够贴东西的墙壁都被我们贴了个满。 展飞雄见状,以乱贴乱画,妨碍县城清洁卫生为理由把我们两个抓了起来,收缴了我们的传单,还拘留了四十八小时。 出来之后,我当然更不甘心了,你一古代的城市又不创建国家级文明城市,凭什么别人张贴就可以,我们张贴就犯法? 碍于和官府作对一般都不能善终,我改变策略决定以发小广告的形式向群众们宣传。于是只做了几百份小广告。如今已经身无分文,每天在同福酒楼蹭吃蹭喝。 阿水出门没过十分钟便叮叮咚咚的跑回来了,很着急的样子,手上的小广告没了。 “怎么了?这么快广告就发完了?”我很诧异。 “不是。”阿水抹了抹脸上的汗水。 “那你还不快去。”我伸出脚踢他,他一闪身躲开了。 “去什么,刚出门就碰见展飞雄。他见我手上拿着小广告,以为我又要胡乱张贴,便派了吴小田跟着我。我对展飞雄说,难道县上不允许拿这么多纸上厕所拉大号?于是,我就去厕所逛了一圈。” “那些传单呢?”我问。 “拉大号了呀!” 话还没说完,我一拳打中阿水的脸,把他打得贴在了墙壁上,这没用的男人。 坐在座位上,我瘫软在桌上,想到创业如此艰难,心中奔腾着无数奇形怪状的羊驼。 阿水从墙壁上下来,走到我身边,拍拍我的肩膀,“大姐头,不如我们到黑鹰山去把宝藏挖出来吧。那些宝藏够我们吃一辈子,干嘛在这里费力不讨好的做这些事情。” 我白了他一眼,“你懂什么?宝藏这种东西是不可再生资源,挖出来就没了。你以为是黄金种子,种在土地里常挖常有?它是我们的王牌,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能轻易的把它挖出来。” 阿水很失望,摊开手,“现在我们饭都吃不起了,你就给我讲这些?有钱才是王道。” “我就不信,没钱就不能干大事?”我很用力一拍桌子,“一年,我要用一年时间把寒冰阁做成最强品牌。” 阿水凑到我面前,眼睛下望,“大姐头,你的手疼不疼。” 我低眼一看,桌上放着的茶杯被我一巴掌拍碎了,手掌划破了好几个口子,是有点疼。我握紧拳头去打阿水,他无辜的说关我什么事? “谁让你把茶杯放在桌上的。” “明明是你放的。” “我放的你不提醒我。”一边打,我一边说。 “我去,这还有天理么?”阿水承受着我的拳头。 “请问,这里是‘寒冰阁’吗?” 一个银铃清脆的声音传进客厅里,正在打闹的我们抬头一看,门口站着位长发姑娘,面容俏美,冰眉冷目,严肃至极。 姑娘双手交叉相握垂在腰前,身材苗条,长发及腰,头发上插着两根玉簪,琳琅夺目,格外雅致。看样子像是一位富家姑娘。 阿水眼睛放光,轻声说了句美女啊,一把推开我,走到她面前笑脸盈盈的问有什么事情吗? 姑娘问,“这里是不是寒冰阁?是不是如你们所说,给钱就能办成事。”姑娘从兜里拿出一张小广告,冷眼里释放出寒意。 阿水立即住了笑容,同样严肃的对姑娘道:“是的,我们实行门前三包······” 我伸手挡住阿水的脸,把他挪到一边,再把姑娘迎进了大厅的座位就坐。待她坐定,我询问她有什么事情,正想向她解释寒冰阁的业务范围和价钱,后背一痛。 阿水掐了我后背,什么话也说不下去了。 他急忙凑到我耳边说:“和漂亮的姑娘谈价钱多低俗,这是第一笔生意,先不忙谈价钱,谈感情。” 我细细一想也对,谈价钱伤客户,可不谈价钱又伤感情。 “价钱方面你们不用担心,只要你们完成我的委托,一分钱也不会少你们的,” “请问,您委托的事情是什么?”我问姑娘。 姑娘面容依旧冷峻,她自我介绍叫做雪凝,居住在太平县城南部,她想委托我们帮他找父亲。 找人业务! 阿水站起身来,自告奋勇的拍拍胸膛说这是他最拿手的事情。 我额头冒汗,你最拿手的是开门锁。 姑娘听阿水如此说,冷峻严肃的表情依旧未变,“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麻烦你了。如果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我父亲,必有重谢。” “最短的时间,是多长时间?”我问雪凝姑娘。 她并未回答,只是说:“越快越好,最好。”见我们答应,雪凝便给我们讲一些父亲的信息。 雪凝的父亲是个贩私盐的商人,平时没有别的爱好,只喜欢打猎。 五年前的某一天,她父亲拿了弓弩进山打猎,便再也没有回来,她母亲托人找了大半年,把整个山都搜遍了也没有找到父亲,连尸骨也没找到。 她以为,父亲可能被野兽吃了。此后,她母亲郁郁寡欢于几个月前去世。最近,雪凝整理母亲遗物的时候无意中发现了父亲遗留下来的某些东西。 我们问是什么? 雪凝拿出一张皮,摊开在桌上,看起来是一张地图,地图上还做了些记号。 紧接着,她又拿出一张蜡黄的纸,打开之后是一封信。原来当年他的父亲进山并不是打猎,而是有人邀请他一起去寻宝,信里面说,黑鹰山宝藏······ 等等,黑鹰山宝藏听起来怎么那么耳熟? 第031章:存工资的银行卡放着不用,会有意想不到的惊喜 想了半天,我和阿水惊叫起来。 这些人要寻的宝藏,是我们一直珍藏着的不忍心开采的黑鹰山宝藏。 阿水很用力的锤了锤桌子,义愤填膺道:“太不讲义气了,挖宝藏也不喊我们一起。要知道我们可算是宝藏的主人。” 你一句话就把宝藏据为己有了,我心说人家五年前就进山挖宝藏了,你五年前还在二十世纪末等着大学毕业找工作呢。 思维回到雪凝父亲身上,我猜想,她父亲铁定是借着打猎的幌子挖宝藏。 如果按照这种思路想下来,雪凝父亲一定早就知道了黑鹰山有宝藏。 “给你爸爸写这封信的人是谁呢?”我问雪凝。 信上没有抬头,也没有落款,应该是和她爸爸早已熟悉的人,否则也不会约他一起去挖宝藏。 她的眼睛冷若冰霜,没有半点波澜,看起来像是一抹平静的湖水。她摇摇头说不知道,记忆里父亲很低调,并没有多少朋友,而且,她也看不出来这些字迹是哪位亲戚写的。应该是个外人。 外人就没办法了,说了半天还是一点线索没有。 阿水十分着急,回到房间收拾好了东西,走到我面前着急的喊着不要再等了,再等下去连黄金的渣都要被挖走了,事不宜迟赶紧到黑鹰山挖宝藏。 他安慰雪凝不用想那么多,说不准她父亲看见黑鹰山里漫山遍野的黄金白银乐不思蜀呢? “有你这么猴急的么?”我打断阿水,向雪凝拱手。 “你放心,我们先进山去看看,如果你父亲真的遗失在宝藏里,不管是什么我们也会带给你消息。” 雪凝点点头,从衣兜里拿出两锭银元宝放在桌上,“辛苦你了,这是定金。事情有了眉目之后,我定会重谢。” 看见银元宝我眼睛都大了,镇定点点头,正准备收起银元宝,阿水动作比我快,赶紧收进了他的荷包里,我尴尬的笑了笑,“姑娘见笑了。” 心中琢磨着怎么扁阿水一顿。 雪凝微微点头致意,“有劳了。” 她在桌上放下一张卷轴转身向门口走去,脚步很快,三两下就走到大门口。 我心中升起一股疑问:雪凝,姓什么?而且,她父亲叫什么名字,她没有告诉我呀。 我拿起卷轴打开来看,里面是一幅男人画像,左上角写着一行字,“卿君图”。 卿君?是他父亲的姓名? 阿水在我旁边拿着地图研究,嘴里不断地的催促着快点出发,这件事情做好了就是一箭三雕的事情,如果找到了她爸,可能就找到了宝藏,说不定她一感激阿水就有机会了。 你想多了。 在他催促下,我收拾好东西,临出门的时候,聂冰摇着扇子走了进来,看见我们两人背着行李准备出门,问我们去哪里。 阿水说去完成委托人的任务。 聂冰瞪大眼睛,不敢相信,问你们接到单子了? 阿水吹嘘道:“那当然,我们开张了,正好你来了,一起去,你是投资人,寒冰阁的兴旺也与你有关。” 说着,阿水拉着聂冰就往门外走去,我迈开脚步走在两人身后。 走了一阵,聂冰听说要去黑鹰山,很用力甩开阿水的手坚决不去。 阿水晃着手中的地图道:“我地图都拿到了,你就给我说这个?” 啪的一声,天空中落下一个黑色的身影,一把抢过阿水手中的地图,跳上房檐,沿着房檐向前方跑去。 我们站在原地愣了五秒,才反应过来手中的地图被人抢了。 阿水哇哇大叫,向着抢夺地图的黑衣人追去。聂冰反应也快,飞身跳上房檐追了过去。我也沿着街道向前追去。 追了好几个街口,我们三人上下夹击终于围住了抢夺地图的那人。 那人站在我们中间,虎视眈眈的盯着我们,阿水笑道,“兄弟,不厚道啊。没给你的东西你要用抢的你知道这是什么性质么?” “你给他普法有什么用,抢回来。”我伸手用擒拿手法去抓那人手里的地图,他反手破解了我的擒拿手,是个高手。 聂冰和阿水夹攻,我们三人攻他,他竟丝毫不落下风。 和他争斗的时候,我无意中碰到了他的胸口,软绵绵的,他横眉看了我一眼。我一见他耳朵处有耳洞,顿时明白。 “她是女的。”我大叫,更无顾忌,使开格斗擒拿向她身上招呼去。 自打寒冰阁成立之后,我一直都是女扮男装打扮,一来行动方便,二来由男变女的心理还没转变过来。 我的擒拿手法尽情无耻的在她身上招呼,摸着摸着我闻到一股体香。 这女子见我肆无忌惮,眉头皱得能够夹碎核桃。她突然从兜里拿出一颗黑色的东西,我以为是麦丽素什么的,电视剧不都是这样的么,吃了功力翻倍。 她把麦丽素往地上一扔,聂冰大喝一声,小心,向着远处跃去。 我和阿水来不及向后退,麦丽素爆炸,一阵热浪袭来,把我们向后推,我撞在路边摊上,滚落地面。阿水撞进别人住家户里,狼狈不堪。 原来是个小型炸弹。 硝烟散过,女刺客消失,看着冒烟的街道,忍住疼痛,我并没找到女刺客。她不会把自己炸没了? 聂冰走过来把我扶起来,问我有事没,我问刚才怎么回事?他说那是特制炸弹,是神秘组织天选会的特制武器。 天选会?我的心绷紧。那个女人是天选会的人?这么说,指示她抢我们地图的是天选会? 阿水哎哟哎哟的扶着身子走到我们身边,听见聂冰说天选会,心就凉了一大截。 “没想到天选会也看上了黑鹰山的宝藏,如果我们继续进山寻宝,那么就是单枪匹马的和整个天选会作对,那下场,想到就要尿裤子。” 他原本激昂的神情瞬间变得偃旗息鼓。 “是不是怕了?”我问阿水,他没回答,我狠狠的揪了他的耳朵,“没出息,听见强敌就怂了。” 地上炸出来的坑还在滋滋冒烟,像是还没还没熄灭的小型火山。 “你要搞清楚,我们是去找雪凝爸爸的,又不是去找宝藏。既然天选会需要地图,我们给他们就是,我们一贯都很大方。记住,任务是替人家找爸爸,不是找宝藏。” 说完话,阿水和聂冰的眼睛变成了两个小黑点,“你也怂了。” 忽听刷刷刷的几声,我们周围摆摊的人脱掉衣服,全都变成了黑衣人飞向天空,消失在天际。 繁闹的街道上立马变得冷清,我重重呼了口气,还好机灵,否则铁定被炸成飞灰。 两人看着我面面相觑,我说我救了你们,刚才周围全是敌人,一个不小心,你们就要变肉泥。 一个身影出现在我们面前,身影站在逆光里,亭亭玉立,她越走越近,正是雪凝。 第032章:爬山听鸟声是有益于身心健康的活动 “你们没事吧?”雪凝双眼冷眸,语言也是冷冷的,但关心我们的心却有一股热气。 看到雪凝,听到她的声音,聂冰的神情像是被冰封了千年刚刚解冻,一层一层的汗水顺着脸留下来。 他目不转睛的盯着雪凝,轻声问我,“这位姑娘便是你们的,委托人?” 我点点头,聂冰看见雪凝春心动了,无论在哪个时代,看见喜欢的人是会放光的,狼行千里吃肉,狗行百里****。 他站起身来向雪凝做了个揖,“我也是寒冰阁一员,我叫聂冰。寒冰阁的‘冰’便是来自于我。” 话音刚落,刷的一声,雪凝还来不及回复聂冰的礼貌,一条绳索缠住了她的腰间将她向上一拉。 我们抬起头,屋檐上站着黑衣人,手里握着绳索。他抓住雪凝之后,向后一跃,伸手向我们扔出东西,消失在屋檐上。 黑衣人扔的是一个飞镖,我急忙伸手去接,飞镖插进手里,疼得我眼泪都出来了。 聂冰惊讶万分,抽出腰间软剑,赶紧去救,屋檐上哪里还有黑衣人和雪凝的影子。 阿水拉着我赶紧向前方追去,追了好一阵,在街口停了下来,大口大口喘着气。 “大姐头,委托人都被抓了。”阿水一筹莫展。 我休息了一阵,喉头火辣辣的充满血腥味,我摸了摸喉咙,缓和情绪。 “现在我们在明,他们在暗,我们斗不过他们。” 我从手掌里扯下飞镖,阿水问我不疼吗?我流着泪说疼,为什么黑衣人认定要给我呀?阿水说你有老大的气质。 飞镖里面,包裹着一张纸。 纸上写着:“要想救她,宝藏来换。” 聂冰走过来一把扯过那张纸撕得粉碎,“邪不能胜正,我定要救出雪凝,斩妖除魔。” 碎片随着微风旋转,我心说你要斩妖除魔救出雪凝用不着把纸撕了呀。 地面上,有些碎纸片上有着黑色的密密麻麻的东西,我蹲下身子捡起几张碎片,一拼凑,竟然像是地图的一角。 聂冰和阿水凑了过来,估计他们也没有想到纸片中间还夹着一张地图。 阿水道,给信息就给信息,何必还玩行为艺术呢? 我斜眼看了聂冰一眼,下次可不可以看清楚了再发脾气撕东西。 我们三人回到寒冰阁之后,坐在桌边把碎片一一拼凑,果然是黑鹰山宝藏的地图。为什么黑衣人要把地图给我们?难道想我们帮他们找宝藏? 商量之后,为了救雪凝,我们决定去黑鹰山找宝藏。事不宜迟,收拾完毕之后,我们立即向黑鹰山进发。 出了太平县,沿着路一直向东走了五十里路来到黑鹰山脚下。走到脚下,我们傻了眼,黑鹰山根本就没有进山的路。 “黑鹰山怎么没有进山的路?”阿水看着郁郁葱葱的山林,没有向上走。 我突然就想起来了,这里是古代,没有什么旅游公司来开发黑鹰山等着收门票,一切都是自理。 阿水听了我的解释,摊开手说没有指南针,如果在森林里迷路了怎么办。 聂冰说他有办法,拿出一根针,插在左手虎口位置,虎口处显出一条影子来。根据针影和女鬼小玉的信息,进山之后要一直向东走。 我们三人踩着堆积的枯枝树叶,向黑鹰山东面进发。 走了十里路,我们停了下来。 自打进山开始,不管我们走多少路好像一直在原地打转。难道我们迷路了?拿出地图,仔细研究,地图上在进山的位置画了个回环。 回环是不是表示这个地方很容易迷路? “似乎我们迷路了。”阿水指着回环说,“这个标记应该就是提醒这地方会迷路。” “不是似乎,我们就是迷路了。”我抬起头来看看,指着北面,“不如我们从北面上去,然后绕回东面,怎么样?” “岂不是要走很久?如果北面也绕不出去呢?”阿水不同意,但却很自觉向北面走去,“要不你们在原地,我去探探情况?” 还没走出十步,刷的一声响,地上出现一张网盖住阿水把他向森林深处拖去。 我和聂冰赶紧上前去救,为时已晚,阿水被拖着不知去向,我们沿着痕迹向前找了很久也没有找到他。 再往前走,出现一条河流,走到河边,河面上游着数十条脊背红色的大鱼。 看着河里的鱼,我想阿水不会是被鱼吃了吧。 河岸周围,有许多的人头骨和骨头,我倒吸一口冷气,难道给鱼吃了? 正思考的时候,河面上突然出现一团黑色的物体,慢慢地向岸边的我们移动过来。 聂冰指着河面上问我那是什么,我怎么知道是什么,我也是第一次看见这么鬼畜的东西。难道是这东西抓了阿水? 黑色物体移动到岸边,水里的鱼扑腾起来,我见那些扑腾的鱼一遇到黑色物体瞬间变成了鱼骨头。 我大叫一声快跑却已经来不及了。黑色物体刷拉一声,如一块黑色飞饼般向我们扑过来。 我俩担心被这东西包裹住变骷髅,急忙奔向大树后面。 电光火石之间,黑色飞饼突然变成球状撞击到树木,慢慢的滚动回河里,在水里重新铺张开。 躲在大树后面的我和聂冰心扑通扑通的跳,这是什么鬼东西。 难道河岸边的那些人头骨是这东西吃的? 聂冰平复了心情,后背依靠在大树上,低声猜想这东西应该叫做肉灵芝吧。 我说肉灵芝不可能是黑色的吧,以前看电视的时候看过,是一团白色的东西。 聂冰沉吟,想了想,“那就是魔鬼肉灵芝。” 你可以再说得没想象力点么? 没找到阿水,还遭遇这么个鬼东西,我们两人躲大树后面不敢出来,摸索着再看看地图。 根据太阳的方位,以及针影的位置,测算我们已经从环形里走出来了。沿着河流往上走,和地图去往宝藏的路上有个交叉,我们决定沿着河流走。 一路上河流里面都有那种黑色的东西,河岸周围布满了白骨,有人类的,也有动物的,我猜想应该是这条河流里孕育而生。 现代社会没有这鬼东西的原因是应该是工业革命之后污染太严重。但是,为什么那些红色脊背的鱼能够在河里和魔鬼肉灵芝相安无事的生存呢? 世界真是奇妙的存在。 走到河流和路途的交叉口,我们停住了脚步。地图上只有一条路,现实中却有四条路交叉。我们两人傻了眼,不会是走错路了? 聂冰说他是根据天时测算,测算下来应该没有走错路,怎么会这样? “你看!” 猛然间,聂冰指着一条路的前面,出现野炊灶台的痕迹。我们快步走过去,石头搭建的灶台还是热的,柴火还冒着烟,说明刚走不久,和我们的距离并不是很遥远。 这些人是什么人?进山打猎的人,还是寻宝的人? “要不要跟上去看看?”聂冰问。 我想了想,不管是什么人,如果见面的话,一定会正面冲突。 “我们悄悄跟上去看看。”我提议。 “不用了,我们就在你们周围。” 有人在我们周围道,森林里充满回响。周围丛林响出密集的沙沙声,丛林里钻出许多人把我们团团围住,全都一幅猎户打扮,纷纷拿着弓箭。 我暗自镇定,多半是来打猎的。 聂冰举起双手,“各位爷,我们迷路了,想要寻路出去,请问有没有什么好介绍。” 我心说你的态度转变的还真快啊,也把双手举高,“我们兄弟只是进山采药的,谁知道迷了路,找不到路,吓得我差点尿裤子了。”说着,悲伤情感一上来,眼泪流了出来。 演技满分。我见聂冰看我的脸,有种想用平底锅抽我的冲动。 第033章:时常做做好事也是有益于身心健康的事情 听我们哭得比说得还凄惨,围着我们的人都傻了眼。 “原来是两个上山采药的臭小子,这里不是你们呆的地方,劝你们赶紧回去。” 领头讲话的是一名虬髯大汉,他手里对准我的弓箭放了下来。 我给聂冰使了个眼色,用眼神告诉他我们先往回头走,把他们忽悠过去再说。 他明白似的点了点头。 商量完毕,转身往回走了,没走两步,只听耳边响起嗖的一声,一支箭插入我身边的树干里。 “两个臭小子真以为我们什么都不懂?”领头那人在后面戏谑道。 箭支如雨般射来,我不敢回头,飞也似的加快脚步向前跑,生怕被射成刺猬。 虬髯大汉对着我们吼道:“采药连个装备都没有,你以为你爷爷没见过世面?” 我心想下次我一定说是来散步的。 我和聂冰发狂似的向前跑,没有任何的目的地,只要往前远离他们就好了。 不知跑了多久才停了下来。我们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准备歇一会儿。听见腰身高的草丛里沙沙作响,不是吧,这么快就追来了。 我都跑的快吐血了。 还没喘一口气,我继续起步向前跑去,聂冰跟在我的身后,猛然间我脚下踩空,整个身体向下坠,眼前一黑。 耳边哗哗作响,我坠入了黑暗之中。 四周一片漆黑,我猜想应该是掉进猎户挖的坑里面,挖这么大一个坑,是要抓龙还是抓凤凰。 想了想又觉得不对,这么大的坑,用来埋人还不错,用来抓动物就亏了。 埋人?难道是个陷阱? 浑身摔得生疼,我挣扎着爬起来,使劲的揉了揉肩膀,耳边吹来一阵凉风,脸上感受阴风阵阵。 不是个坑么?怎么还通风?不对,如果通风就不应该是坑,是个洞?盗洞?盗墓用的? 如果是个盗洞,那就惨了,没带工具啊。洛阳铲什么的都还放在集市上没买呢,早知道要来盗墓,该多看几本盗墓的小说增长点知识才是。 镇定下来,双手在黑暗中摸索,只抓到几把泥土。 “大姐头,你没事吧?”聂冰的声音在上方响起。 “我没事,这是个洞,你下来吧。” “我下来不了,你刚才掉下去的时候泥土陷落,坑已经被填平了。” 填平了这种坏消息就不要给我说了好么,一定要把心情弄得塞住才安逸。没辙了,我只能独自去洞里面探个究竟。 “我现在站的这个洞里有个通风口,我猜应该有别的出口,不如我们都在周围找一找,谁先找到洞口就通知一声。”说着往腰间去拿手机,哪里摸得到手机。 手放在腰间,我就知道错了。这年代电都没有,跟别说手机步话机了。 聂冰没有回答我,我喊了好几声依旧没有回答,想是寻路去了? 我拿出火折子,照亮了洞,沿着通风的方向走去。 这是个人工洞,洞壁被填得很厚实,越往前走,吹进来的风越大。因为光线很暗,我只能慢慢地走。 走着走着,脚边突然踢到了一个软绵绵的东西,吓得我汗毛倒竖,赶紧向后退了好几步。 退后几步,忽然感觉头晕目眩,眼前的黑暗变得有些扭曲,身子晃晃悠悠,眼看着就要栽倒。 难道是缺氧的缘故? 突然间,有什么东西捂住了我的嘴和鼻子,我低头一看,是一只手,吓得我急忙用火折子去烫那只手,手赶紧放开。 随后,哇哇的叫声回荡在洞里。迷糊的神情恢复了些,定睛一看,火冒三丈,伸出脚一脚把那哇哇叫的人踢到紧贴墙壁。 陈若水脸贴着墙壁慢悠悠的滑到了地面。 我走上前很用力的踩他的手,把他踩得跳了起来,连连喊着大姐头饶命。 我问他怎么在这里?不是被渔网抓走了吗? 他捂着嘴,“说来话长,这里气体有毒,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再说。”向我挥了挥手,向前方走去。 从刚才开始我就感觉不对劲,急忙捂着嘴,跟在他的身后。 走了好一阵,前方出现小小的洞口,我们高兴坏了,快步走出去一看,失望透顶。 洞口外面,是个更宽阔的洞,通向无止尽的尽头。 我们继续向前走,洞口越来越宽阔,前方是浓墨的黑暗。走到一个空旷的地方,我们累的走不动了,找了个石头坐下。 周围的空气缓和了一下,二氧化碳并没有那么浓烈,休息了一阵。 阿水讲起来他的遭遇。 他被那张网抓走之后,一直向前拖,最后被吊挂在一棵树上。那张网不是人为设置,而是这棵树的树枝。 他被网住后,树枝里伸出许多绿色的触角,触角张开如盆口大,吓得阿水差点大小便失禁。 再看周围,有许许多多的被网住的骷髅挂在网上,树的下面尽是骨头,凌乱的散落在草丛里。 阿水猛然醒悟过来,他遇到了吃人树。树枝成网状,以人的肉体为食物,一瞬间就能吸干人的肉体。 就在张开血盆大口的触角要将阿水吸收的时候,他拿出匕首划开了那张网,掉了下去。阿水吹嘘,他别的本事没有,逃生这种傍身高级本领还是不弱的。 身子一落地,他担心再被抓住,赶紧向前逃跑。 跑着跑着听见有人喊救命,刚停下脚步,哐当一下掉沟里了。他试图爬上去,却怎么也爬不上去,眼看着泥土越来越松。 我心说,难怪我掉下来的时候,泥土把整个坑都掩埋了,原来早被你踏松了。 掉进坑里后,他顺着坑里的洞向前走,试着看洞口能不能通往外面,走了几十米,顿感头晕目眩,想着一定是洞里有古怪,准备转身出去,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再醒过来就看见我站在他面前。 我想了想,感觉不对,很多地方对不上。 阿水和我们走的路是同一条路,为什么我们没有遇见那棵吃人树?我问他逃跑的时候到过河边没有,他说他连河的影子也没看见。 他问我是怎么进来的,我说我和聂冰被一群屠夫追杀。 阿水很是意外,黑鹰山找宝藏的人竟然这么多了?他站起身来拉着我赶紧向前跑,说再不出去宝藏都被他们挖得差不多了。 哐当,一个巨大的鸟笼一般的东西落下来把我们关在里面,怎么回事?我去,我们无意中触动了这里的机关。 我正准备埋怨阿水,一阵哈哈大笑打断了我即将说出来的话。 笑声过后,无数人围拢了过来,领头的是虬髯大汉,是那群拿弓箭射我的人。 “大哥,你果然没猜错,他们也是来寻宝的。”一人道。 “当然,黑鹰山宝藏天下皆知,恐怕以后也有无数的人蜂拥而至。所以我们把黑鹰山所有的魔物妖物激活,让它们尽情的享受饕餮大餐。之后,我们便坐收渔翁之利。” “大哥就是大哥,真是我们的大哥。”一人道。 这马屁拍的一点没有营养。 我抓着牢笼,对他们大声吼道:“喂,我说了不是来寻宝的,快放我们出去。” “出去?你说不是就一定不是么?所有来黑鹰山挖宝藏的人都得死。”虬髯大汉道,根本不相信我。 “你们是谁?”我问,“宝藏的守护者。” 大汉道,“我们是宝藏的拥有者,等所有寻宝的人被消灭干净,宝藏也就归我们所有。” 我哼了哼,“你刚才说所有来挖宝藏的都要死,既然你这么说,也就是承认了你也是来挖宝藏的,那么你岂不是该死?” 虬髯大汉怒极,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还击我,他身后手持刀斧的一人上前,“废什么话,老大刚才说的是让你们······死······” 那人声音越来越弱,突然口吐鲜血,倒地身亡。 我和阿水看傻了眼,所谓祸从口出,饭不能乱吃,话也不能乱说啊。这下好了,不知是惊动神明还是中将头了。 突然间,虬髯大汉身后的人接二连三的七孔流血,倒地身亡,我和阿水看傻了眼,心里想着现世报也来得太快了点。 虬髯大汉走到牢笼边,还没打开门,口吐鲜血倒在了笼子边,临死的时候见我们安然无恙,指着我们有气无力道:“早知道笼子外面的人全都死,我就该躲进笼子里。” 我心里呵呵,哪有那么多早知道,早知道你别关我们啊。 第034章:和老人家说话一定要心平气和才显得礼貌和有风度 (第一更!!!) 追杀我们的猎户横七八竖的躺在洞里。 死亡的模样千奇百怪,我赶紧双手合十,轻轻念叨:神仙啊神仙,我们来到这里,和宝藏有个约会什么的是为了救一位姑娘,没有别的企图。 “救姑娘,救什么姑娘?”一个声音在黑洞里响起。 听见声音响起,我和阿水同时咦了一声,竟然会得到神仙的回响,我并没有对此念念不忘啊。 循声望去,只见昏暗的洞壁上印着个人影,被光线拉得很长很长,长得像根没有完成的拉面。 阿水见到那身影,扑通就给跪了,不断地向着黑影磕头,嘴里念着什么急急如律令,又不是炼丹药,不就是个鬼影子么。 我见阿水太没出息,翻了个白眼,根本就不屑于跪下,鬼影子有什么好跪的。 拉面黑影见我没有像阿水一样跪下,厉声喝问我为什么不跪? “男儿膝下有黄金,上拜高堂,下拜媳妇儿。你既不是我高堂,也不是我媳妇儿,我干嘛要跪你?再说了,我生的那个地方,有位领袖早就让我们站起来了,干嘛到这里还要跪下。而且,你没有让我跪下来的理由。” 一番话说得激昂,阿水一听是有那么个道理,不好意思的站起来,我真想拆开他的膝盖看看里面是不是有棉花。 黑影子哼笑一声,好似赞叹,又好似反语,“姑娘家有些道理挺明白的。” 我拱手做了个揖,道,“好说好说,道理不过是敷衍人的工具。” 听我这么一说,黑影子突然猛喝一声,一整狂风袭来,笼罩着我们的铁笼子在狂风中裂成两半。 狂风停止后,我们两人面前出现个衣衫蓝楼,长发飘逸,胡须飘扬的老人。 看他如此模样,刚才见识了他风花摘叶,拂衣断石的本领,再一想,可能刚才那些霸道的猎户也是他杀的,加上看遍了无数武侠小说的我心想,不会今天就在这里拜师学艺了吧?他日学成出山扬名立万。 还没等我想出该学九阴真经还是紫霞神功的时候,一只手闪电般伸过来,扣住了我的喉咙。我的呼吸瞬间被堵住,眼睛变得莫模糊。 站在我旁边的阿水也是一样,嘴里哼哼着无法呼吸。 “救什么人?敢在老夫面前撒谎,老夫今日让你们见阎王。”老人不怒自威,能不威么,我们的性命都扣在他手上。 “我们······真的是······来救人的。我们的委托人······被别人抓走了,让我们拿黑鹰山的宝藏······去换,如果不去换的话,那姑娘随时会······没命。” 我鼓足力气,勉勉强强的吐出字。喉咙被老人家死死地扣住,连气都出不了。 “什么姑娘?叫什么名字?”老人扣着我的喉咙松了松。 我突然就人生通透了,大口大口的呼吸了两三下,才回答他:“是一位姑娘,叫做雪凝的。” 我话一出,那人很垂直的嗯了一声,音调是向上走的,表示有很多的疑问,正处于半信半疑只见。 停顿了一会儿,他扣住我们喉咙的手松开。我们赶紧向后面的墙壁贴过去,以防止他再次攻击我们。 听我说出“雪凝”的名字就有了转机,难道老先生和雪凝之间有着什么渊源? 渊源?难道他是雪凝的父亲? 老先生喊我们贴着墙壁,并没有上前,严厉的问我们那叫做雪凝的女子外貌如何,身材如何,性格如何等等。 我根据雪凝的样貌、身材和性格一一作答,反正,看起来就是个古代白富美的典型,只不过随时都是冷冷的。 听完我的描述,老先生哈哈大笑,自言自语道:“果然是凝儿,她来找我了。” 我和阿水深深的吐了一口气,他就是雪凝的老爸,我开始感叹自己运气好到飞上天。 抓紧雪凝老爸高兴的时机,我们赶紧向老先生说明来意,其实我们也承接了帮助雪凝找到他父亲的任务。 老先生没说话,似乎是等着我的解释。 我赶紧进行详细解释,顺便为寒冰阁打了个广告。我告诉她我们的任务就是找老先生,既然现在找到老先生了,我们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可是雪凝被抓住了,我们只好开业大酬宾,实行买一赠一的活动,把黑鹰山宝藏挖出来交换雪凝,然后让她和老先生见面,父女团圆。 老先生将信将疑,似乎认为我们不靠谱,当然,我们也觉得自己不靠谱。 他沉吟半响,试探的问我们不是来打宝藏主意的? 我心说我们是真·打宝藏主意很久了,心里这么说,嘴上能诚实么?我们一贯都是嘴上说着不要不要的,身体却很诚实的。 “当然不是,我们寒冰阁做事一向光明磊落,只是为了完成委托人交代的任务,其他事情和其他东西我们一点也不感兴趣。”我义正言辞的说。 阿水脸面也变得一本正经,“老先生,相处了这么些时间,难道你还不相信我的人品么?你看我们的模样是那种见财起意的小人么?再说了,我们力量弱小得好似蚂蚁,根本就搬不动宝藏啊。” 听阿水插科打诨,我心说这臭小子平时看着懦弱,关键时刻还是撑得住场面的,内心狂笑,我就是见财起意的小人啊,哈哈哈哈,不为了钱,来这鬼地方干什么。 洞里面变得十分寂静,过了一会儿,老先生嗯了一声,“既然如此,你们进来吧。” 话音一落,老先生在我们面前凭空消失了。 我们东找西找,没有找到他,戏心中奇怪,难道刚才看到的是鬼影子? 我大喊老先生,老先生,你在哪里? 只见轰的一声,洞穴的一堵墙壁倒塌,墙壁里面露出个小小的洞穴,里面坐着一个人紧闭着双眼的人。 此人面容俊朗,翩翩书生模样,面容和刚才那位老先生相去甚远,静静看去,和雪凝倒是有几分相似。 我和阿水走上前,弯腰进入小洞穴里,老伯突然又出现在我们面前,吓得我们差点坐在地上。能不这么飘忽不定么?我心说出现之前吱个声。 “这位坐着的紧闭双眼的男人问是谁?”我问道。 老伯道:“这人便是我。” 阿水使劲的摇头,根本就不相信,大叫忽悠鬼还可以,忽悠我们年轻没见过世面? 老先生单手一扇,阿水被一阵风扇了出去,贴在了墙壁上。 我问老先生:“如果坐着的人是你,那么你又是谁?那个人的魂魄?” 老先生摇摇头道:“我又没死,魂魄怎么会分离。现在你们看到的是我在你们眼前产生的具象,是和你们沟通的桥梁。而且,我只能以这种形式出现。” 我走过去,伸手很没礼貌的拍了拍坐在地上的那人。他身体很柔软,像是没有骨头,但呼吸却很均匀。 我向沿着他的肩膀向后背看去,后背由一块木板支撑,难怪看似没有骨头却能够坐得这么直。 “老先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阿水走到我身边,使劲的揉着胳膊。 老先生涨红了脸,想到这件事情便很生气,却又无可奈何,“都怪自己听信人言,才落得如此下场。既然你们是凝儿的什么委托人,专门帮人做事情。凝儿也给了你们钱,那么帮我做件事情。” “那样的话价钱就另外算了。”阿水吸了吸鼻子,“我们的任务是帮你女儿找到你,现在我们只需要找回你女儿,你们就父女团圆了。一次任务一次钱,只给一次钱就想包干,你当是在吃自助餐么?别搞事啊。老伯!” 阿水连什么事情都不想听就把老先生的话顶了回去。然后,阿水还来不及做好准备,身体腾空,老先生使用意念把他扔了出去,再次贴在了墙壁上。 我心想姑且听听老先生要我们做什么,于是问道:“老伯,你要我们做什么?” 老先生从身上拿出一把别致的匕首,递给我,严肃道:“帮我杀一个人。” 听他这么说我就愣住了,我们是私家侦探社,又不是买凶杀人的杀手组织,况且这是犯法的事情,真去杀了你都瘫痪成植物人了也不会出来替我们背锅。就算你愿意替我们背锅,谁也不会相信。 我立即委婉拒绝,“这个可能帮不了你。而且,你女儿只让我们找你,并没有说还要完成你的委托。” “是吗?既然这样,那你就滚吧。”他突然暴怒。 我感觉一阵猛烈的力量推过来,把我狠狠的推了出去。墙壁快速复原,在即将要复原的一刹那,匕首飞了出来插在我前面的土地上。 “杀了太|A县张北谷,提他的人头来见我,我便告诉你们宝藏的位置。否则,我便把你们头颅拧下来。” 瞬间,整个洞穴里飞石大作,飞石旋转起来,越聚越多,山洞摇晃起来。 眼见洞穴里飞沙走石,眼不见一物。石头门聚集起来向我掩盖过来,阿水大叫一声小心,想要把我拖出来,却不想也被石头掩盖住。 头上,悬空着两个石头。如果掉下来,铁定脑袋开花。 “大姐头,你刚才看见石头旋转就该马上走啊。”阿水抱怨道。 “你也看见了,为什么不走?”我问。 “我这不是为了救你么?” 你还能再说的大公无私么? 阿水使劲挣扎,却怎么也挣扎不起来。我连挣扎的力量都没了,身体怎么都动不了,像是被压在贴了咒符的五指山下。 第035章:约女生最好的方式是陪她出来散步谈谈人生 (第二更,求推荐,求收藏,求点击,谢谢您!) 我们两人被束缚得根本动不了,头上还悬了两个石头,画面有些清奇。 老先生躲在墙壁后面,厉声喝问我们答不答应,如果不答应石头就会掉下来。掉下来的话,一辈子就要在这里陪他了。 阿水气急败坏,大声叫骂:“你又不是我老婆,一辈子陪你想得美,你是多久没有见过我这么帅的男人了,一定要我留下来陪你。” 我心说你可以不那么自恋么,对阿水道:“说话的时候划出重点好不,老人家的意思是如果不答应他就杀了我们。” 阿水没有理会我的话,接着说:“老瘪三,你快放了我,如果放了我们的条件是必须答应你,好,我们答应你。不就是杀个人么,以前我打电脑游戏的时候,每天杀死成千上万的人。” 我满头黑线,你以为这是电脑游戏么。 刷的两下,墙壁里飞出两颗药丸,药丸像虫子似的一到我们的嘴边便蠕动着使劲向里面钻,我紧紧的闭着嘴,不让药丸蠕动进去,药丸进入身体,不是要完? 药丸不以我的意志为转移,很快便钻进了嘴里,我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喉咙里融化。 老先生道:“这是碎骨虫虱,三天之内你们要是不能提张北谷的人头来见我,全身骨头便会像我一样碎裂而死。” 顿了顿,“还有,你们别想凭借手上的地图找到宝藏然后逃之夭夭。告诉你们,刚才我已经检查过了,你们的那张地图是假的。那张地图根本找不到宝藏,你们走吧。杀了张北谷,提了人头来,我自会指点你们去寻真正的宝藏。” 猛然间,飞石散开,我和阿水被飞石牵引着滚出了山洞。头,肩膀和腰身撞在石头上,身上青一块紫一块。 山洞外面是斜坡,出了山洞后,我们如雪球般滚下山,滚到山下之后,我已经天旋地转。树木和草地分不清楚。 阿水扶着地面哇啦哇啦的吐。 我挣扎着想爬起来的时候,天旋地转的眼前出现个人影,我不知道喊了声什么,眼前的眩晕变作黑暗。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我躺在自己的床上。清醒之后,快速坐起身来,浑身生疼,像是被人洗髓过一般。 聂冰端了饭菜走进来,见我醒了,把饭菜放在桌上走到我跟前问候我:“大姐头你醒啦。” 我见聂冰出现在我面前,又见已经回到了家里,问聂冰是不是他救我回来的? 聂冰点点头,说是他和阿水两人合力把我抬回来的。 我想了想,问阿水人呢? 聂冰犹豫了一下,看看天又看看地,一幅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的样子。我一再逼问,他才勉强的说:“阿水说他出去办点事情。” 听聂冰这么说,我心说阿水这混蛋不会是去做傻事了吧,违法犯罪的事情是你能做的么?再说了,连胆都没有的混蛋就别想着做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了。 我问聂冰,“阿水出去办事有没有带什么东西?” 聂冰说:“好像带了把匕首。” 我心想糟了,莫不是真的去杀人了,赶紧掀被子下床,紧张的对聂冰说阿水要做傻事,我们快去把他找回来。 这时候,阿水拿着一盒桂花糕摇摇晃晃的走了进来。 我和聂冰沉默的看着他,他看见我醒了过来,道:“大姐头你醒啦,桂花糕吃不?还有烤鸭,这把刀挺好用的。”说着打开另一包油纸包装,里面放着已经切好的烤鸭。 只是去买烤鸭和桂花糕?我心里骂道,混蛋,做事不清不楚的,出去买东西就买东西,搞得神神秘秘做贼似的。 聂冰坐了下来,拿起一片桂花糕看了看,又闻了闻,然后才塞进嘴里,咀嚼一阵吞进肚子,随后对我说,“大姐头,你们找到雪凝父亲的事情,我已经知会她了,一会儿她就过来。” 咦,怎么回事?刚才聂冰说的话好像和之前的有矛盾。 “雪凝不是被抓走了么?还让我们找宝藏去换。”我问聂冰,“这事儿你也看见了。” 聂冰摇摇头,说:“那是之前,现在她安然无恙了,我救的。” “你救的?你是怎么救的雪凝?”我问聂冰。 他见我们有疑虑,便把救雪凝的经过一五一十的告诉我们。 从我摔进洞里,聂冰一直在上面等我。等了约莫两个时辰,忽然听见森林不远处传来刀剑之声,他感到奇怪,便循声过去。 只见几个黑衣人正在围攻一位姑娘。姑娘边打边骂。聂冰再走近点,却发现那姑娘是雪凝,他喜出望外却又意外无比。 路见不平应该拔刀相助,路见姑娘那就更应该拔剑而起。聂冰当机立断拔出腰间软剑,挥舞着向那几个黑衣人刺过去。 姑娘原本就占上风,聂冰一进来,三下五除二就把黑衣人打死打伤。 战胜对手后,聂冰想要献个殷勤,雪凝啪啪扇了聂冰两耳光,愤怒的说她的敌人她自然会解决,要他来帮倒忙。 聂冰说这句话的事情,一幅幸福万年长的模样,我知道那两耳光扇进了聂冰心坎里了。爱情的初始阶段便是男生变成受虐狂,无论对方怎么打你骂你,都要挺住,还要表现出一幅享受的样子。 聂冰现在就是这种样子,让人很想喂他吃半斤狗粮。 有件事情令他很奇怪。他询问雪凝姑娘事情经过的时候,她像是不认识他似的。 而且,原本文静冷峻的雪凝变化也是蛮大的,内敛的性格变得热情奔放,黑色的头发染成了紫色,瞳孔也是紫色,声音也从婉约变成了豪放,就连穿得衣服都变得呼之欲出。 我说聂冰大惊小怪了,染发美瞳耳环纹身暴露装什么的在我的故乡很常见。每到半夜一两点的时候,灯红酒绿的地方尤其多。 阿水想了想,道:“难道雪凝刚从酒吧宵夜回来,还来不及卸妆。” “如果你觉得这个地方可以开酒吧的话,我是不介意转行。”我说。 阿水想了想,也对,大叫,“小样还有两种性格呢。”听到这句话,我感觉很熟悉,但就是不知道在哪里听过。 随后,聂冰拦住即将离开的雪凝姑娘,想要向她解释来龙去脉。 她听都没听就说她今天还有些别的事情,晚些时间再见面吧,让他不要告诉别人看见过她,别人指的是任何人。 临走的时候自言自语道:“原来那臭丫头找人帮忙,当我不存在呀。老娘可是世界最强。” 我问聂冰雪凝走的时候真的这样说,聂冰点点头。 这姑娘,是个中二病重度患者。 “雪凝姑娘!”正想着事情,聂冰突然站起身来,脸上变得很兴奋。我转过头,雪凝站在门口,一幅天地只有我最冷静的模样。 聂冰走上前,嗯了一声,什么的也没说。雪凝也回复嗯了一声。我心说,嗯是几个意思。 阿水说:“你们沟通的方式可以更加人类化么?” 雪凝走了进来,站在我们面前,问我们是不是找到她的父亲。 我点点头。阿水凑上去,说:“你父亲被不知道什么人关在一个山洞里,可能他有自闭症自己关进去的也说不定。我建议你把他带出来看看医生。而且,他还喂我们吃了毒药,让我们必须去杀一个人。” 阿水继续抱怨:“早知道你能够自己跑出来,我们就不必受那个罪了。现在吃了个什么虫,说是如果不杀人就全身溃烂而亡。” 雪凝眉毛一扬,“真的?” “什么真的假的,看你那自闭症的样子,一定就是遗传你的父亲了。不如这样,我们扣住你,用你和你父亲交换解药,你觉得这个建议怎么样?” 阿水说着拿出个锁链,聂冰走上前阻止,说不能这么无理。 阿水看了看我,“大姐头,你觉得怎么样?” 我觉得阿水说的还有些道理,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我也不和你们计较。这样吧,我和你们一起进山去找我的父亲,找到之后,让他拿解药给你们,就当付给你们的委托费。怎么样?”雪凝冷冷道。 想了想,似乎我们很吃亏啊。但我们吃了毒虫,也实在是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决定暂时接受她的建议。 于是,我们四人重新向黑鹰山进发。 路上我问聂冰还记不记得雪凝父亲居住的山洞的位置,聂冰想了想吞吞吐吐的说记得,语气生硬。 我知道,他一定不记得。这个路痴,没有导航哪里都去不了。 阿水说他记得,然后主动走到前面。聂冰退到后面。 前面是阿水,中间是我,后面是聂冰和雪凝。这种感觉怪怪的,我回头一看,聂冰和雪凝走得很慢,两个人在茂密的丛林里自带BGM的缓慢前进。 你妹的找你老丈人来的,以为是春天出来散步啊,走快点行不。 两人在我的催促下,这才加快脚步上前。我心说,屁都放不出来一两句,还学着别人谈恋爱。精神交流么? 这次,我们决定从西面进山。沿着山路一直上行,转过一个山口,山路上出现一堆人拦住了我们去路。 这群人凶神恶煞,每个人手中都拿着单刀,问我们去哪里?我们还没回答,他们接着说,不管你们哪里,这座山封了不准进去了。 我心说也太霸道了,走上前让他通融一下,给条路行不行,我们有救命的急事。 那人不由分说刷的一刀砍了过来,我赶紧侧身退后。 拦路的敌人全都拿着刀砍过来。 见一言不合就拔刀,我和阿水赶紧退后。聂冰拔出腰间软剑,和这些人斗了起来。 从武功路数来说,这些拦路的人全都是高手,没几下聂冰就被擒住了。我们想跑,脖子处一凉,也都被抓住了。 “把他们扔下下去。”领头的一人挥了挥手。 旁边便是万丈深渊,我伸脖子一看,下面深不见底心中凉了一半,又听见他要把我们扔下去,心变得透心凉。 第036章:有时候,为人生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只需要一瞬间 (第一更,求推荐,求收藏,求点击,谢谢各位亲!) “放开我,你们这些混蛋!” 柔弱的雪凝突然一声怒吼,身体产生变化,头发和瞳孔都变成红色,手上突然出现两把紫红色的双刀,双刀如气。 她挥舞着双刀,向着那些人砍去。 文弱的雪凝像是变成了另一位姑娘,脾气暴躁,还不讨人喜欢,虽然文静的雪凝本身也不讨人喜欢。 不过,但从能力上讲的话,她的武功不在这些人之下,甚至比他们更强。三两下就把这些人全都踢下了悬崖。 伴随着空气中凄惨的叫声,回响在群山之巅,我们三人看傻了眼。 原来,那天雪凝被抓住是我们操心了,我们应该担心的是抓走雪凝的人的安全。 阿水说早知道你会变超级赛亚人就不用我们这么辛苦了。 我走上前想要谢谢雪凝,她傲慢的伸出匕首按在我的喉头,我赶紧举起了双手。喉头感觉到一股似冷似热的灼热。 雪凝斜眼看了我们一眼,眼如利剑,对我们道:“你们几个废物,没有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老头子能不能找到自然由我说了算。喂,你说,老头子在哪里,快到我去看看。否则,老娘一刀剁了你的小弟弟,把你送进宫当太监。” 最后那句话,雪凝是对阿水说的。我心说姑娘你变成紫色之后,粗鲁得接地气多了。可是,你用刀架在我的喉头,却和阿水说话是什么意思? “雪凝姑娘,有话好好说,你看不惯男人窝囊的心情我理解,但大家都是女人,你就先把刀放下来吧。女人何苦为难女人?”我高举双手,对雪凝姑娘委婉的说。 “我才不是雪凝那个臭丫头,我是天下无敌,地表最强的雪焰,雪中的火焰!”紫色头发的雪焰姑娘道,她的脸上印出一个红色纹路的纹身,像是魔鬼蝶,又像是紫色风筝。 好了,我知道了,雪中的火焰,够中二的名字,你不是个没有故事的女同学。 我担心雪焰姑娘神经有些不畅通,万一情绪一激动,在我的脖子上画出个什么鸟儿来,我就见阎王了。 因此,为了稳定她的情绪,我拿出了曾经在特警训练营练过的谈判专家架势来。 我给阿水和聂冰使眼色让他们嘴甜点,赶紧说服雪焰姑娘撤掉顶着我喉咙的匕首。因为,想了半天,我也没有想起谈判专家课程第一个步骤应该是什么。 阿水正要说什么,聂冰开口了。 “雪凝姑娘,我不管你是雪焰还是雪凝,总是,你是我心中的雪凝姑娘。杀戮并不能消除你心中的愤怒,反而使你产生越来越多的空虚感。雪凝,我从认识你开始认定你是我这辈子最好的朋友了。不管怎么样,让我帮你,行不行?” 我一听就泄气了,都什么时候,你给这个疯婆子灌鸡汤。平时没见你和我们说那么多话,现在见她要杀我了,使劲的灌馊鸡汤。 你真以为你是心灵鸡汤大师,说一两句话,人家就会撤掉匕首么? 聂冰话音刚落,雪焰放开了我,匕首乒的一声掉落地面,消失在泥土里,看起来匕首果然是真气一类的东西。 不多时候,雪焰的头发由紫色变成黑色,瞳孔也变成黝黑明亮的纯黑,而且变得温柔了许多,像是性格也恢复了。 我感到很诧异,古代人没有见过世面,这种幼儿园级别的鸡汤竟然被灌得晕头转向的。 雪凝恢复之后,脸上并没有表现出歉意,但却没有之前冰山的那么寒冷,她轻声问我们“刚才我是不是对你做了过份的事情?” 语气轻柔,平静询问。 见雪凝的语气其实变得柔软温和,我说:“没关系,我其实还有些喜欢你这样的过分。”顺势就抱着她的肩头,轻轻的拍了拍。 一股浓墨的香气游弋到鼻尖,我搂得更加紧了。雪凝的肩膀瘦削,搂着真有种想要保护的渴望。 阿水和聂冰看着我的行为。聂冰哼了一声,眼睛看着别处,阿水嘴角发出切的声音。 走在路上,聂冰和雪凝走在前面,我和阿水走在后面。 我轻声问阿水刚在切的那一声是什么意思? 阿水嘴里叼着根狗尾巴草,说:“大姐头,你不要仗着你是姑娘就可以随便轻薄无知少女,要知道我平时都把你当兄弟。结果你一个人对着雪凝又搂又抱的,说实话,看着我也想抱。” 我指了指前面的聂冰,“你看聂冰,他倒是很淡然啊。” “那是因为他心里憋着尿,从来都不撒出来。就算是屁,他也能一个人享受了。” “你小子欠揍是不是?”我使劲的捏了捏骨头,准备打他。 “到了。”阿水赶紧向前跑去,胡乱的指了指一棵大树旁边的洞。 我赶紧走上前,和阿水并肩站在洞口,随后问他是不是这个洞口,看着不像。 我记得被扔出来之后,是沿着斜坡一直向下滚下去的,这周围一马平川别说斜坡,连个产生角度的平面都没有。 我半信半疑的问阿水,你真的确定是这里? 阿水似乎想起来,似乎又不确定,支支吾吾的说好像上次他就是从这里掉进去的。 聂冰也观察了一下周围,斩钉截铁的点点头说他是在这个地方救了我们的,要不进去看看。于是扒开草丛探身走了进去,随后又伸出一只手,“来,雪凝,我带你进去。” 雪凝伸出手,和他的手牵在一起,闪身进入了山洞。 我心说,美国大片演的果然是真理——患难铸就狗男女。 阿水站在洞口,问我人家进入山洞谈恋爱,我们两人要不在外面给他们把风,说不定一会儿带个孩子出来。 你以为是拍生理科教宣传片?走吧,别想那些有的没的,进去看看再说。推了一把阿水,钻了进去。 走进洞里,记忆就恢复了。洞穴和雪凝父亲关押我们的地方一模一样。 我们紧跟在聂冰和雪凝身后一直向前走,走着走着进入到洞穴的大厅里。 阿水立即走到墙壁处,使劲的敲着墙壁,大喊着老头子,快出来。我们把你女儿带来了。 喊了半天没有反应,难道是在睡午觉? 阿水转过身来问要不把墙壁撬开。我点点头,拿起地上的石头就去砸墙壁。 阿水见我用石头砸,道:“大姐头,你那效率也忒慢了,看我的。”说着从兜里拿出个爆破弹一类的东西。 我问他这东西从哪里来的?他嘿嘿一笑,说是从刚才那几个人身上顺下来的。 他把爆破弹插进墙壁里,让我们躲远点,拿起石头砸向爆破弹。 轰的一声,墙壁倒塌,昏暗的墙壁里,坐着一个人, 我们走上前,昏暗的房间里,阿水伸手摇了摇那人,喊道:“老头别睡了,快起来看你女儿。” 摇了两下,我们两人瞬间起了一后背的鸡皮疙瘩,坐在墙壁里出现在我们面前的人根本就不是上次看见的那人,也不是老先生,而是刚才一直在我们面前的——聂冰。 我们两人快速转过身,一双手掌袭来,正中我们胸口。 我们被打得飞进墙壁里,在空中转了几圈,落在地上,哇的吐出几口鲜血。 抬头一看,墙壁的角落里还坐着一个人,闭着眼睛像睡着一般,是和聂冰一起的雪凝。 “我们上当了,这个聂冰和雪凝是假的,他们故意引导我们来这里。”我对阿水喊道,“快拿石头扔他们。” 假的聂冰嘿嘿一笑,从头部到脚产生变化,变成了黑色长发的男子,脸上一道闪电似的刀疤。 假的雪凝也开始变化,变得十分妖艳,身穿着红色纱衣,脸上印着红**鬼蝶纹身。 “我去,大姐头,他们是怪物?”阿水用石头扔他们,石头一扔出来便停在了半空中。 “你们想怎么样?”我问两人。 “把地图拿出来。”女子站在墙壁外面,柔声道,却让人不寒而栗。 但细细一想,声音怎么这么熟悉,瞬间回想,终于想了起来。 这个妖艳的女人,就是上次在街口抢夺我们地图的黑衣人,地图不是给你了么?怎么还来找我们要? 难道,她夺走的藏宝图也是假的? 我转头去看坐在的地上闭着眼睛的雪凝,藏宝图是她给我的,从一开始,她就给我假的地图,这是为什么? “藏宝图不是给你么?”我不服气道。 “哼,藏宝图?那根本就不是藏宝图,那张藏宝图上标志的地点是个龙潭虎穴,去的人必死无疑。”女人道。 “是吗,看起来你们已经去过了。如果我告诉你,我也不知道真的图在哪里你会不会信?你不会是怀疑我们用假的地图忽悠你吧。” “大姐头,看她的眼神她就是这么认为的。”阿水补充道。你不说话会死啊。 一直没开口说话的男人说话了,“炎影,多说无益,先杀了他们,再在他们身上找藏宝图。”挥舞着如圆月弯刀般的兵器就要向我砍过来。 “等等,你杀了我如果藏宝图真不在我们身上,你们岂不是断了线索。如果我们合作,我能帮你们找到宝藏。”我抬起手想挡住弯刀的攻击。 “你什么意思?”男人停止了攻击。 叫做炎影的妖艳贱货走上前,质问我,“你也配和我们谈合作?” “我不配,但我脑海中的藏宝图配。”我似笑非笑的对这两个混蛋说。 是的,正如你所看到的,文章和标题并没有多少关系 这是一篇关于在起点的签约感言,与剧情无关,与剧透可能有关。请亲们选择观看。 曾经写了很多的故事,然后也扑街了很多的故事。 有的故事完全就是一己之私,想要用纯文学的语言来表达某些心里面的东西,有些则是用网络化的语言来表现想要说出的东西。 但那些故事都沉到了黑不见底的深渊里,或者化作精灵围绕在记忆旁边。 总之就是,它们扑街了。 《寒影奇幻手札》是我想了很久的一个题材,最初是个仙侠,主角不断地练级练级再练级最后一剑飞仙变成玄幻,成为宇宙之王变成科幻。 但是,我改变了最初的设定,将其定为奇幻。 主角有爱心,有责任,有担当,除此之外没有一技之长,做事靠头脑也靠热情,归根还是个普普通通的人。 她也不会随着剧情的深入修炼成多牛的人,最多就是多认识些朋友,多获得别人的信任,有很大的依赖感。 然后,多吐几个能让人笑得出来的好槽。 如果要算的话,主角其实是我们身边的某个靠得住的朋友。 《寒影奇幻手札》不是当初的名字,最开始的名字很简单《寒影》,因为太简单并不能表现内容,然后否定,改为《寒影:奇幻穿越手札》,但是也不妥,在和编辑老师讨论之后定为《寒影奇幻手札》。 因为组成这个《手札》的是一个个大小故事,它们就像是幼儿园的小朋友们坐成一排击鼓传花,一个一个的花球传下去。 看似独立,实则连贯,其实还是独立的。 每一个章节的标题,都是一句话,每次想那句话的时候,我的脑细胞都会消失很多,虽然和文章本身没有多少关系,但特别。 我喜欢这种特别的方式。 我不是故意标题党,其实我也想把标题取名“看了这一章,眼睛会怀孕。” 故事写完之后冷了一段时间我才修改,修改完毕之后再上传,所以我已经写到很前面去了。 在修改的时候,我是真的体会到曹雪芹写《红楼梦》那种“披阅十载,增删五次”的心情。 曹雪芹和《红楼梦》对我来说是珠穆朗玛峰的高度,我还处在海平面以下仰望。所以,我体会的是心情。 写完之后,我重新修改了多遍,几乎每一句话都重新写过,几乎每个故事和初次写的时候都变得不一样。 虽然主体结构没有变,但语言和叙事模式有了变化。上传的每一章几乎都不是我之前写过的那个模样,只是像我之前写的模样。 我没有文字洁癖,也没有完美情节。 我只相信一点,不要欺骗读者。过了自己的关,才能过读者关。 读者读我的文,是休闲和娱乐,如果再能够受欢迎那就算是我的小小欣慰。 所以,我会在上传前重新审视自己的语言,重点修改,甚至重新写,让故事变得更好看,变得更吸引人。 没有天赋,只能努力,力求把最好的一面呈现给亲们。 当然,故事肯定不是完美的,也肯定会有漏洞,我会尽力修改,会虚心接受每一位读者的批评、建议和指导。 故事里的每一个人,我对他们都充满感情,他们是我创造出来,活在文字中间,历经人生喜怒哀乐的。 我当然会善待他们。 让他们经历他们的故事,把他们的故事呈献给读者们,受到读者们的欢迎,就是对作者和故事中的他们最好的褒奖,也是善待他们最完美的方式。 最后,感谢山药老师在沧海中拾起了我这一粟。虽然我这粟在起点扑街了好几个文,最终还是被山药老师拾起。 感谢韭芽老师对我的指导,让我在充满疑问的时候可以镇定下来努力码字,努力提高文章质量。 感谢某人,在我心烦意乱的时候,对我说不着急,坚持总会有收获的。感谢陪伴和忍受。然后,从那年开始坚持到现在。 感谢亲们,请与我一起,让《寒影奇幻手札》慢慢的长大。 ———————————— 我是长得好看的分隔符号 ———————————— 作者认真严肃脸公告: 本文以后有如下动作, 1.周一到周五,“一更”,时间在《新闻联播》开始后五分钟,请自行选择顺序观看。 2.周六到周日,“两更”,时间在《新闻联播》开始后五分钟和《晚间新闻》开始前五分钟,谢谢观看。 3.如果看到多于两更了,一定要相信作者阿寒是很有诚意的要向各位亲讨论关于推荐、收藏和月票的事情。 4.谢谢你们的支持,一路相随,且行且呼吸! 第037章:做人要真诚,麻烦来了,你骗骗我,我哄哄你就过去了 (第二更,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谢谢啦!) 见我这么说,那男人有些将信将疑。 他看了看炎影,见我神情傲慢,眼神有些愤怒。 我对男人说:“怎么,你不愿意?你们可要记住,藏宝图什么的在不在我们身上可是我们说了算的。” 我向阿水示意搞点事情,阿水点点头。 没等他们两人反应过来,阿水扔出一枚闪光弹,我去抱雪凝,阿水抱聂冰,向着洞穴外面奔去。 跑出洞口,在丛林里不断穿梭。跑得筋疲力尽,再也跑不动了,停下来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把聂冰和雪凝放在隐蔽处,我们商量之后该怎么做。 我话还没说,阿水一头栽倒在我身上,手放在我的胸部上。混蛋,胆子越来越大了,敢吃我豆腐。 我正想把他推开,却满手献血。 阿水,受伤了。 我扶着他坐到地上,只见后背上一条长长的血痕,鲜血还在流,气息有些微弱。我赶紧伸手从他身上拿出火药,碾碎了倒在后背上,伤口流血止住了。 过了好一会儿,微弱的气息缓和过来,他睁开眼睛,“大姐头,我受伤了。” “我知道,你是怎么受伤的?” “烟雾弹扔出去之后,我见他们想砍你,所以替你挡了一刀。”他说的轻描淡写,我知道那一刀一定很重。 这个臭小子,平时吊儿郎当的,关键时刻竟这么有义气。 我把他扶到树边,扯下身上的衣服提他包扎,安慰他好好休息,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我了。 聂冰和雪凝闭着眼睛坐在地上,睡着了似的。我使劲摇了摇聂冰的身体,怎么也摇不醒。 事情越来越复杂,千头万绪的让我很烦躁。 我又去摇了摇雪凝,用力过猛,雪凝的身体动了动。 “你在这里?” 我的身后突然有人说话,转过头身后站着雪凝。我又转过头,奇了怪了,眼前的雪凝闭着眼睛坐在我面前,身后的雪凝气质文静的站着。 “你灵魂出窍啦?”我问她。 她摇了摇头,“没有,现在你看到的是我的具象,事实上,我和聂公子还是冰封状态。” “你们怎么搞成这样?” 雪凝说,她在森林里遭到天选会两大护法炎影和追魔的袭击,还好聂冰救了她。但是,他们两人根本就不是天选会两大护法的对手,很快便败下阵来。 聂冰带着她向前跑去,恰好大树边有一个山洞,两人进入洞中躲避。 谁知道追魔和炎影早就躲在里面,两人猝不及防被他们抓住。追魔使用内力将他们冰封住,随后搜他们两个人的身。弄了半天,并没有找到藏宝图。 因为之前在街口抢夺到的藏宝图,根本就是假的。 他们以为藏宝图在我和阿水的身上,于是变成聂冰和雪凝的样子来诱骗我和阿水。 当然,藏宝图那么机密,我们怎么会有呢?我们只有女鬼小玉离开时说过的话,跟着日出一直向东走。 想到藏宝图,我问雪凝,“你给我的那张藏宝图,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雪凝摇摇头。其实她也不知道。 翻遍了家里的所有地方,就只有这张藏宝图,是她父亲离开之前留下来的,如果是假的的话,那么父亲为什么要留下一张假的藏宝图呢? 难道他那时候就已经料到了会有人抢夺藏宝图? “我和阿水找到了你的父亲,他和你们一样也是这般模样,被人关在山洞里面。” “是吗?你真的找到了他?”雪凝问道,脸上有了喜悦的表情。 “是啊,他还喂我们吃了颗毒药,说我们要是不去杀什么人,就让我们毒发身亡。怎么说我们也算是你的委托人不是,要不我带你去见你的爸爸,你跟你爸爸商量一下,给我们解药?” 雪凝点了点头,想也没想便答应了。 我把阿水扶到僻静的地方,再把聂冰和雪凝的身子藏了起来,我对阿水说照顾好他们两个。 阿水苦笑,我们三个都是落难户,怎么照顾啊。 我问雪凝是不是能够跟我走? 她说具象不能移动,只能呆在原地。 这是个麻烦事情,我又问有没有别的办法,她想了想很为难的说有是有,但不知道行不行。 我问什么方法,她说需要找个物体作为媒介,她隐藏于其中。 我一听就明白了,不就是找个东西把她放在里面么,太简单了。想了想,走到聂冰谁边,把他的随身笔记本拿出来,问雪凝这个东西行不行? 雪凝说试一试,身体化作一缕青烟进入书本里。 要不是亲眼所见,我真以为眼前的这些都是电影特效做出来的。 森林里,阳光透过树叶斑驳的投影在地上。 脚踩着枯叶沙沙声,走了约莫两个时辰,终于看见了河流,沿着河流一直向前,眼前的一切熟悉起来。 一边走,一边和书里的雪凝聊天,从她的话语里,我隐隐的猜测,她父亲或许是天选会的成员。 终于来到倒塌的山洞前,洞口被堵住。 我沿着路途一直向前找到了斜坡,斜坡上有个洞口,这才真正是我和阿水掉出来的洞口。 走进洞口,里面摆设依旧。 走进洞穴里面,我喊了声老先生,老先生,我把你女儿带过来了。 “你终于回来了?你手里的拿的什么?是不是张北谷的人头?”老先生问道。 “不是,是你女儿啊。”我有些纠结要怎么告诉他,女儿变成了一本书。 “轰”一声,墙壁打开,老先生坐在洞里面里面,恶狠狠的让我拿过去看看、 我把书往前一送,空气中出现一道道悬浮的气体,雪凝慢慢现身站在了面前。 老先生见到雪凝并没有表现出见到女儿般的高兴,也对,以前的小姑娘现在变得亭亭玉立,自然有些认不出来。 “纪姑娘,他不是我父亲。”雪凝急促道,神情紧张。 我心里咯噔一声,这可不是开玩笑啊,我肚子里还有他给的毒药呢。问题是他承认是你的父亲。 雪凝摇头,斩钉截铁的确定不是,他不是父亲。 “喂,你这老不死的,竟敢骗我们,你到底是谁?” 他哼了一声,“我是谁你不必知道,既然你把她带来,老夫杀了她也是一样的。” 地面的石块飞了起来,穿过雪凝的身体,全都向我袭了过来,打在我的鼻子上,流出了鼻血。 他见飞石竟然伤不到雪凝十分惊讶,“怎么,怎么会这样?” 第038章:魔术是你明知道是假的但又不能不相信看到的是真的 飞石突然变碎,形成了一张网,“既然杀不了你老子,我就让你代替你老子灰飞烟灭。” 飞石碎裂成漫天飞舞的灰尘,向雪凝堆积过去。 我飞身过去想要去救雪凝,为时已晚,雪凝的具象沾满灰尘,身体变得沉重,很快就被他控制住。 “等等,等等。”就在他出手的一刹那,我喊住了他。 “你刚才是不是说,张北谷是雪凝的父亲?” “不错!她便是张北谷那个卑鄙小人的女儿。别以为长大了我就认不出来,她小时候的模样我现在都还记着。” 明白了,他才是雪凝父亲真正的仇人,这下惨了,我做了件羊入虎口的事情。 之前是心理因素在作怪,我和阿水都觉得这人像雪凝,现在看来,相由心生,哪里像了,整个就是一拴在栅栏里的骡子。 “这样,你放过她。我去把张北谷带到这里来,不管你们有什么恩怨,你们自己解决。但是放过她,她可是无辜的。” “你说的我就一定要听吗?”老先生道。 “我说的你必须听。”我有些怒了,我还不信就不聊一位姑娘。 我缓了缓情绪,对他说,“我现在去把张北谷带过来。如果张北谷来之前,她有任何的闪失,我会让你在人世间的亲戚全都受和她一样的痛苦,你不要以为我做不出来。我这人说到做到。” 说句实话,我确实做不出来。作为法律的代表,正义的化身,身穿一身警服的我怎么能够做那些事情呢? 现代人有个特点,那就是喜欢打嘴炮,说是天下无敌,做就有心无力了。我也只是吓吓他而已。果然,我的威吓起了作用,他不再说任何的话。 “既然如此,你就去把张北谷带过来和她交换。”老先生冷冷道。 “好,一言为定。” 我扬起拳头,对雪凝说等我,转身走出了山洞。 一走出的山洞,森林的风一吹,我的头脑清醒了些,雪凝只是个具象啊,具象被捉了,跟肉体灵魂之间有没有关系,产不产生影响? 我不知道,在这个时代,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知道努力活下去。 根据老先生的说法,张北谷的家里,在太A县以北。 张北谷姓张,那么雪凝叫做张雪凝?但她自己并不这么说,我猜想张北谷应该是假名字。隐姓埋名才叫做隐居,明目张胆的还叫什么归隐? 经过一番询问,终于找了张北谷的家。 刚一推门,一把刀向我劈了过来,我赶紧闪开。刚来就要砍人,这还有天理么? 转过头一看,砍我的人是个约莫四五十岁的汉子。 他质问道:“早就知道你们会来找我,没想到这么快。”接着,第二刀又劈了过来。 “等等,等等,我不是来寻你晦气的,我是来找你救你女儿的。” 他听我大喊救他女儿,一开始不相信,停了停然后继续向我劈了过来。 我继续喊道,“你女儿是不是叫雪凝?” 听我说“雪凝”两个字,劈下来的刀突然就停住了,汉子显得很激动,“雪凝,雪凝,你知道雪凝?” “废话,我当然知道,我来找你救她啊。” “雪凝怎么了?”张北谷问。 见他相信我了,对他说边走边说。他开始有些怀疑,我拉了拉他的手臂,我一女的,你一糙爷们,难道还怕我吃了你?说到我一女人的时候,心中泛起悲凉。 他想了想是这么个道理,跟着我走了。 一路上我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给他听,听得他十分愤怒,愤怒的说赵聪这个卑鄙小人,这么久了还不放过他,一定要弄得他家破人亡才罢休。 我问那个妖怪一样的老先生叫做赵聪,他点点头。 我又问当年那封信是不是赵聪写给你的?还有你为什么要隐姓埋名呢?你知不知道你女儿找你找得很辛苦啊。 大叔说他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如果能够和女儿相认他早就相认了,何必要等到今天。 我问他为什么,他叹了口气一言难尽。我心说是不是有故事的人都是这幅德行,我可没有酒啊。 一路向前走,大叔把当年的事情告诉了我。 当年,大叔和赵聪都是天选会在江南地界的情报人。他们隐藏身份,搜集情报。 两人在一次执行任务的事情打听到黑鹰山上有宝藏的事情,于是两人背着天选会以猎户的身份进山寻宝藏。 这一寻就是十年,这十年里他们也有动摇,想着巨大的宝藏就在这座黑鹰山里,不找到怎么也不甘心。 又过了两三年,什么都没有寻到,两人终于找崩溃了。他们开始怀疑这山里到底有没有宝藏。 我心想,也是,找十几年都没找到宝藏,我也要怀疑人生。 两人开始追根溯源,去探寻传递给他们情报的人。当他们到达那人家里,那人却早已在好几年前就去世了。 两人气愤至极,把那人的房子一把火烧了。 那人生前是个极厉害的角色,不知使用什么方法,这一把火便让天选会总部知道了他们两人挖宝藏的秘密,他们知情不报,令总部很生气,总部派人来追杀他们。 他们没有别的办法,只能逃进黑鹰山里。 赵聪责怪大叔,要不是大叔,现在怎么会弄成这样。 大叔当然也不甘心,说赵聪小气,明明是两个人的事情,难道让他一个人扛?两人说着说着就打起来了,也不知怎么,打着打着,天选会的人来了。 他们把两人团团围住,问他们索要藏宝图。 两人只是听说消息,哪里有什么藏宝图,要是有藏宝图,早就发达了,何必寻到现在? 天选会的人当然不相信,于是又打了起来。打着打着,大叔体力不支,摔下悬崖。至于赵聪怎么样了,他就不知道了。 大叔摔下悬崖却没有死,醒过来后,他担心天选会找雪凝母女的麻烦,又不敢回家,便安排人帮雪凝母女搬了家,又暗自做了一份假的藏宝图放回家里。 这样的话,就算天选会找到雪凝母女,有藏宝图傍身,应该不会对她们有任何的威胁。 只不过,他没想到的是,赵聪还没死。 我说赵聪身体被人定住了,只能使用具象和人交流。 他笑了笑,是追魔的幻术,要破解也不难。 大叔追魔最擅长的便是幻术,大凡有人中了看,一辈子便如植物人一般。 我心想幻术什么鬼,如果真的中了,岂不是天天如游魂野鬼一般了?早知道学点魔术,还能唬人。 第039章:生活不能快进,只能亦步亦趋的前进 走了一路,很快便赶到山洞里。 大叔一进山洞,面色阴沉,声如洪钟,“赵聪,你这个卑鄙小人,给老子滚出来。” 一阵狂笑之后,墙壁裂开,“张北谷,你这个懦夫,终于肯出来了吗?当年如果不是你,我怎么会落得如此下场?” 大叔吹胡子瞪眼,“你的下场是你自己造成的。” “我的一切都是你造成的,今天我和你要把帐算清楚。”赵聪语气很是强硬。 “你我的债,都欠了几十年了,无论怎么算也算不清楚了。不如你先放了雪凝,你放了雪凝,有什么我自会和你商量,这次,我保准不跑。” “你以为我还相信你么?当年在危难关头你离我而去,我弄得如此下场,难道你一点也不内疚?” “内疚?我有什么好内疚的?如果不是你,我至于隐姓埋名这么多年?” 他们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吵架,然后由吵架变成聊天,最后聊天内容变得有点腐。 我就像个局外人站在两人外面,他们聊着聊着,又变成了埋怨,你埋怨我,我埋怨你,足足埋怨了半个多小时。 埋怨来,埋怨去,我发现画风不对了。 赵聪道:“当年我们本来很要好,如果不是你硬要娶妻,我至于会以寻觅宝藏为理由么?难道你不知道,一直以来我对你的感情?” 大叔叹了口气,“阿聪,你的心意我知道?不过,我乃是世俗中人,世俗中人又怎么容得下这种事情呢?而且,当年我家已为我讨好了亲事,如果我拒绝的话,我怎么对得起父母?” “对不起父母?那你对得起我么?” “总之,无论如何,你我二人绝不可能成为任何你想成为的模样,若你有心,等下辈子吧。”大叔的语气变得十分坚决。 这些话说的已经够明白了。 我的天,三观尽毁啊,他们两人是这么一种惺惺相惜的关系,难怪大叔逃出来之后家也不回,给出的理由也很牵强,原来他根本就是个好基友。 哎,真是冤孽。 “你们两个,够了!天选会有你们这样的怪物,真是丢脸。” 一声厉喝,两个身影出现在山洞里,正是追魔和炎影。 昏暗的灯光下,炎影的身材火辣,该露的地方露,不该露的地方也呼之欲出,我一不小心就多看了她两眼,只感觉鼻间有两股暖流。 就算是女儿身,也遭不住这样的火辣和热情。 “来,来,来,你们两个混蛋来的正好。阿聪,你我二人之事暂时缓一缓,我们先联手对付这两个混蛋。” 大叔说完,抽出腰间的短刀飞身上前。 轰的一声,赵聪从墙壁飞出来。 追魔和炎影根本就把他们放在眼里,挥舞着双手和两人干了起来。 四个人打成一片,二对二,势均力敌。 我见四个人打架没工夫理会我,于是走到关雪凝的地方,把她身上的灰尘扒开。 “你还好吧?”我见雪凝的脸色并不是太好。 她摇摇头,又点点头,说了句没事,就闭上了嘴,神情苦涩。 印象中伟岸的父亲硬生生弯了,放在谁的身上也接受不了的事情。人生就是要遭遇各种妖孽,不然怎么证明活久见的刺激呢? 我安慰她其他事情先不要想,我们先出去再说。 她不愿意。我当然由不得她不愿意,拿出小瓶子把她的具象装了进去,赶紧向洞外走去。 没走几步,一条红绳袭来,我来不及躲闪,被击中后背,红绳子一卷把我手中的瓶子卷了过去。 红绳子的另一头是,妖艳的炎影。 “这么快就要走,不留下吃晚饭么?” “饭都没做吃什么,难道喝奶么?”我嘿嘿的笑。 炎影又是生气,又是娇嗔,又是凶狠,“嘴巴好辣的丫头。”说着向我袭过来。 我赶紧呼叫大叔救命,告诉他雪凝的具象在瓶子里面。 大叔一听赶了过来抢夺瓶子。 炎影握着瓶子的手一捏,瓶子破碎,一团气体烟消云散。我心里咯噔一声,雪凝不会被捏碎了吧。 碎片从炎影手里掉落地面。 大叔见此情景,暴怒,拼命和追魔炎影斗了起来,鲜血在空中挥舞,以命相搏,以血证明。 很快,在大叔和赵聪联合攻击下,追魔和炎影败下阵来,追魔的手臂被斩断,炎影腹部被利剑刺穿。 就在两人要被斩灭的时候,追魔扔了一颗烟雾弹,消失在洞穴里。 待两人走后,大叔站立不稳,哇的一口吐出鲜血倒在地上。赵聪双脚也站立不稳,跪在地上。 我走上前去查看大叔的伤势,还没走到大叔身边,赵聪突然间拿出匕首刺向大叔。 大叔来不及躲闪,身体被匕首贯胸而过。 我惊讶的站在的原地,不敢上前。 身体被刺穿的大叔并没有反抗,反而狂笑。赵聪也是一脸笑意,抽出刀倒转刀口用力的刺进了自己的心脏。 “生不能一起,但愿能同死。”赵聪忍住气息道。 大叔问赵聪,“这便是你一直以来的愿望?” 赵聪什么都没说,只是看着大叔。大叔伸手一掌打在赵聪额头,赵聪一口鲜血喷出,倒地身亡。 大叔转过头来,对我道,“姑娘,你过来。我时日不多了,有些事情要交代与你。” 我急忙走过去,见大叔胸口的鲜血一直流,私下手臂的衣袖,堵在大叔的伤口上。 “没用了,我死不足惜。”大叔伸手抓住我的胳膊,“你听我说。” 我点点头。 大叔放开抓着我的右手,摊开手,一团黑色火焰从手心闪现出来。 “这是我的灵魂之境。等一会儿拿着它灌入雪凝的百会穴,她的具象会再次恢复,魂魄也会活过来。否则,她只是一具徒有呼吸的行尸走肉而已。” “如果这个东西灌入雪凝,大叔你是不是就死了?” “是的,但我不在乎。反正我也要死了,这么些年,我活着和死了没有什么分别,现在不是很好,一了百了。记住,一定要从雪凝的百会穴灌入。”大叔把燃烧着“灵魂之境”的火焰送到我面前。 “大叔,你为什么这么相信我?”我问大叔,“难道你不怕我拿了你的东西却不救雪凝?” 大叔笑了笑,“你不会,你比我还担心雪凝,我就知道姑娘你不是坏人,但也不是好人。姑娘,你是一个可靠的人。” “谢谢夸奖。” “姑娘,临死之前,我还有一件事情想拜托你。” 我心说你临死之前已经拜托了我两件事情了,委托我做事情是要收钱的,这笔钱是雪凝出? “我死了,雪凝就真的孤苦无依了,还请你以后照顾她。你也是无亲无故的对吧?她也是,所以,请你照顾她。” “雪凝不是有你么?”我说,“你不死,不就可以照顾雪凝了。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交代后事,不如我背你回太平县找个医生。” “没用的。我心意已决。告诉你一个秘密吧,雪凝并不是我亲生,而是我捡来的。” “什么?”我心说,你这个时候给我讲这个是什么意思,就算你不想养雪凝,也不用说她不是你亲生的啊,不是亲生的还送她一条命? “雪凝其实是个魔胎,是从天上飞下来的魔物所剩下的胎儿。当年我在黑鹰山寻找宝藏的时候,魔星降落人间,魔星里面便有雪凝。当时我想魔星降临,应该是个不好的征兆,如果把魔胎留在身边,或许就会否极泰来,利用魔胎的能力找到宝藏。后来,我······” 大叔突然吐出一大口鲜血,赶紧把他手上的火焰印在我的掌心,沉重的呼吸两下,倒地身亡。 我十分震惊,故事讲一半然后挂了,留下后面的永远消失在人间真的好么? 魔胎?天外魔星降临?真以为是陨石坠落,外星降临啊。 大叔啊大叔,不管怎么样,我还是很钦佩你的大无畏精神,但是,你故事没讲完就这样走了,我只能给你六十分。 从洞穴出来,我赶紧向阿水隐藏的树木走去。 到达树木之后,聂冰已经恢复自然,阿水靠在树干上,基本没有什么大碍,嘴唇惨白。 雪凝依旧未醒。 我走到雪凝身边,对着她的百会穴按下掌心,大叔的灵魂之境从她的百会穴灌入,不一会儿,雪凝身体冒出光芒,光芒消失后,她慢慢的睁开眼睛。 我把山洞里发生的一切告诉他们他们。 雪凝脸色阴沉,却眼露荧光,冷静的根本不像是十八岁的少女。 我对雪凝说,以后你就跟我们混吧,反正大家都是无家可归的人。这句话很有些悲伤,我又对雪凝说,或许以后你能查出你的身份也说不定。 阿水用手肘碰了碰聂冰,脸上的笑容说你小子有机会了。 聂冰一脸严肃,拿出本子,开始写心灵鸡汤和作文。 休息了好一阵,我们四人望向黑鹰山。 阿水说宝藏什么的还是算了吧,就当开了个银行,宝藏是个无期存折。 我拍拍他的肩头,算你小子想得开。 他转过头来,双眼放着光,“大姐头,现在雪凝跟了我们,要不还是开怡红院吧,你来当老鸨,我来找姑娘。” 我膝盖向上,使劲踹了他一脚,疼得他直呼我的宝贝。 “不许开扰乱社会治安的风月场所。” 夕阳挂在天边,有很多的事情都还没想通,也没有解决,但我不得不面对后面的生活。 生活,依旧要继续,虽然回不去,但也不能快进,我只能一步一步的走向未知的前方。 第040章:人间极品处处是温柔,人间奇葩处处有浪漫 “对不起,这个活我们不接。不接啊,大叔,不接。” 阿水一口气拒绝了坐在太师椅上的达官贵人,我还没反应过来,达官贵人站起身来,哼的笑了一声,“你不是号称只要给钱什么都愿意做吗?”冷笑着走出了寒冰阁。 阿水拿着根牙签百无聊赖的剔牙齿。 我一掌拍在桌面上,“为什么不接?那可是大把大把的银子啊,混蛋,你被银子撑饱啦?” “大姐头,赚钱也要珍惜生命,他的委托根本就不靠谱。再说了,上个月我们凭借着拉红线,做媒人之类的赚得还不少。这个月就不要那么拼命了。出海去寻什么人鱼灵珠,要是寻不到迷路了怎么办?” 我切了一声,心说要不是雪凝帮忙,你能拉到红线,你只能拉到毛线。 说句实话,刚才那人委托的任务很有趣,听起来很诱人。 随船队出海去寻找人鱼灵珠。人鱼灵珠,传说是个很不错的东西。 “大姐头,我知道你想去,但已经拒绝了,你就别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你了。最近县上偷银子的盗贼猖狂,要不跟县太爷和展飞雄商量一下,帮助衙门捉拿偷银子的盗贼?” 我心说还不是你怕水怕风怕雨什么的才不敢去,跟得了狂犬病似的。想了想,既然不能去,就把这个放下了。 不一会儿,聂冰提笼遛鸟的来到寒冰阁,走进来问道:“大姐头,我接了个生意,这次铁定让你赚大钱,你去不去?赚了这一笔,今后十年你们都不用交房租和饭钱了。甚至,把我家买下来都可以。” 买下来,有没有那么夸张?你以为是做房地产啊。 自从寒冰阁成立以后,我们实行的是分账制度。 委托任务得来的钱放在公共箱子里,由雪凝管账,每个月给聂冰缴纳房子的租金和饭钱。 其余的按照剩下的百分之二十发放,我、雪凝和阿水三个人一共支取百分之百分之六十,剩余百分之四十用作日常和任务的花销。 这是古代,科技不发达,我们的花钱除了吃好吃的还真没地方花钱,而我,只有美食这个没有追求的花销。但有时候吃饭都是去聂冰家开的酒楼,不给钱。 所以,基本上,我们没什么要花钱的。 “什么生意?”我问聂冰。 “出海去帮忙找人鱼灵珠。”聂冰对着鸟儿嘘了嘘,我一听就来劲了,看来这任务注定是我们的。 “不去,我们已经拒绝了。再说了,我们现在又不缺钱,不去,你可以推了。”阿水果断拒绝,这混蛋小富即安的心理让我很冒火。 “人生不是为了钱而存在的!”我反驳他。 “那又怎么样,人生也不是只为了冒险,什么诗和远方都是狗屁。” 猛然间,后堂里传来一声惊叫,我们赶紧向后堂跑去,进入后堂。雪凝坐在地上,一只满身疙瘩的怪物正蹲在箱子前大口大口的吃着东西。 “银子!”阿水大叫一声。 定睛看去,它正在吃的是我们辛辛苦苦赚来的银子。 怪物伸长舌头把银子卷入嘴里,我突然就懂了,最近县里的盗窃案增多恐怕是来了一只吃银子的怪物。 “把我的钱吐出来。”阿水大吼一声抄起棍子上去跟怪物搏命。 聂冰拔出剑,走上前问雪凝有没有事,舞了个剑花跳了上去。 雪凝站起身来,惊恐的眼睛突然发生变化,头发紫色,双手气刀,哈哈大叫,“死丫头,终于舍得放我出来了,哎呀,什么怪物,好恶心啊。” 我傻了眼,雪凝会变身是真的?我一直以为是炎影伪装出来的效果。 怪物在三人夹击下,当然没有占到上风。 人多欺负人少,三两下功夫,浑身紫色的雪焰双刀夹击,刺进了怪兽的腹部,怪物嘶吼一声倒在地上。 临死的时候,它惨叫着浑身冒出黄色的液体,恶心极了。三个人快速后退。 阿水说:“我靠,不会是银子变成这种刺激强烈的液体了吧?” 看着躺在地上怪物的尸体,阿水对聂冰说要不一会儿我给你拖回酒楼红烧清蒸什么的。聂冰说不用了。 雪焰刷的举起蓝色双刀架在阿水脖子上,“做好了是不是喂你吃,我倒是很想看看?” 阿水尴尬一笑,双手举高,“别生气,别生气。我就只是开个玩笑。话说姑娘你谁呀,你这样占用雪凝的身体,她同意了么?” “我是雪焰,是雪凝那个死丫头的姐姐。” “什么姐姐妹妹的,你以为你是青霞和紫霞。”阿水大叫。 “大姐头,它怎么处理?”聂冰问我。 “先通知展捕头吧,让他看看。”我说。 话音刚落,只听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声,房顶一阵响动,啪啪啪的几声,哐当房屋砸开一个大洞,一只巨大的怪物落下在我们面前,比起刚才那只足足大了好几倍。 它掉下来后,用头顶了顶被我杀死的那只怪物,突然抬起头来怒吼。 我猜想,那只小怪物应该是它的孩子什么的。怪兽吼了一阵,低下头来盯着我们,眼神里充满了恨意和怒火。 “吃钱的怪物怒了!”阿水舌头有些打结。 “废话,你们杀了它亲戚,它能不怒吗?”我说身体不由自主的向前跑。 “大姐头,你这锅甩得可真够彻底的。这到底是什么怪物?长得像蜥蜴,不会是哥斯拉什么的吧。” “这年代连电力发电都没有,有什么核辐射?”我已经跑到了门口。 阿水和聂冰见我跑得很快,恼怒的看着我,阿水道:“逃跑的时候不能说一声么?” 雪焰愤怒值爆表,挥动着紫色双刀上前想要斩杀怪物。 怪物张开嘴,怒吼一声,从它嘴里迸发出一股冲击波击中雪焰,把她击打回来,重重的摔在地上。 愤怒之后,雪焰变回了雪凝。 雪凝坐起身来,看见了怪物,惊声尖叫,像是用断裂的指甲划开绸缎,叫声过后,身体一软,晕倒在地上。 没用的软妹子,永远都是制造噪音的根源。 聂冰被冲击波击打在墙壁上,撞得七荤八素的,想要过来救雪凝,心有余而力不足。阿水被撞得挂在瓦砖上,一时半会也下不来。 怪物张开血盆大口向我咬了过来,吓得我赶紧躲闪。转过身想跑,脸撞在门上,哪个混蛋把门关上了?好像是我关的。 怪物来得很快,眼看着就要被它吞进了肚子里,等等,它不是吃银子吗?我长得很想银子吗?混蛋。 我用手去使劲拨弄门栓,怎么也拉不开。怪物逼近我了,生存已经无望,我紧闭上眼睛。 等了一会儿,却没有产生被被吞进去,我睁开眼睛,聂冰双手抓着怪兽的上下颚,抵挡着它的进攻。 那一刻,聂冰真是帅炸了,心里想着他一定是救雪凝顺便来救我。 “聂冰,你果然是有情有义的兄弟。”我赶紧转身去拔门栓,打开了门。 “大姐头,不是啊······是阿水那个混蛋把我推过来当······挡箭牌的。” 我转头一看,阿水早就溜得没人影了,聂冰怒喝一声,手臂青筋暴突,推动着怪物向着旁边一甩,把那么大一只怪物甩进了房屋里。 房屋轰的倒塌。 我看得呆了,聂冰这小白脸力气还挺大。 聂冰转过身来,气宇轩昂的走到我身边,扶起地上的雪凝,一溜烟的向门外跑去,“大姐头,再不走就完蛋啦。” 怪物顶开倒塌的房屋,呼叫着向我们追了过来。我赶紧跟着聂冰的方向跑去。 经过一条岔路口,聂冰左跑,我向右跑,转过头去,那怪物朝我跑了过来。你干嘛追我呀,我又没杀你亲戚。 道路的正前方,是衙门。 第041章:有很多人的理想是当海贼王的男人,我只想当钱的女人 衙门咯吱一声打开,吴小田伸了个懒腰,看见我向衙门跑来,眼睛瞪得铜铃大,因为他还看见我身后跟了个张开嘴的怪物。 我大声喊着:“吴小田,救命啊。” 估计吴小田看见了我身后的怪物很有些害怕,啊的惊叫一声,急忙转身返回衙门,就在我要冲进衙门的一瞬间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关门的一瞬间,我来不及停止,结结实实的撞在了门上,眼泪,鼻血全都流了出来。 转过身,怪物已经靠近我了,张开血盆大口向我袭过来。它的牙齿缝里夹着带血的碎银子。 “开门啊,开门啊,喂,吴小田,你这个没义气的混蛋。” 怪物嘶吼一声向我咬了过来,我闭上了眼睛,心想头不会被它咬断吧? 只听咯吱一声,我并没有被它咬住,只闻到一股股恶心的气流,张开眼睛,怪物就在我眼前张开血盆大口,我都能看见它摇晃的血红的扁桃体。 它没有咬下来的原因是嘴里上下颚之间撑起了一根棍子,使它张开了嘴,却下不了嘴。 不远处传来一声“着”,空气中沙沙作响,像是什么东西从天而降,怪物哇哇大叫,逃命似的离我而去。 怪物远去,靠在关闭的衙门门口的我看见对面楼房的瓦房上站着一人,阳光的逆光照射下,只能看见大衣飞扬的身影。 武侠片里的高手不都是这幅模样么? 那身影移动,刷刷两下就来到我面前。是一位长相清秀,棱角分明的男人,年龄约莫二十来岁,身子修长,气宇轩昂。 “姑娘,你没事吧?”他走到我面前,笑不露齿。 我摆摆手,“没事,没事,我可是吓大的,这点乱七八糟的事情还不能让我害怕。” “没事就好,敢问姑娘贵姓?”他向我拱了拱手。 “纪莫寒!”我向他拱了拱手,说出了我的名字。 我没有问他高姓大名,他做起了自我介绍,“我叫······” “大姐头,大姐头!” “大姐头,你没事吧,大姐头!” 阿水,聂冰和雪凝呼喊着向我跑来,打断了那人的自我介绍。 阿水走到我身边,连连的问我有没有事,我给了他一拳,你这孬种,有事就撇下我不顾,没事了就来问我有没有事,有你这么当兄弟的么? 阿水委屈的说,刚才我其实是想帮你引开怪物,谁知道它会看上你,美女与野兽这种故事一般情况是不允许外人打扰的。 我凶狠的举起拳头,还狡辩。 聂冰说,大姐头,这吃银子的怪物到底是什么东西。 雪凝站在我面前,冷冷的告诉我,银子全都被怪物吃了。 我挽着雪凝的肩膀,安慰她没事,钱没了再赚就是。 阿水走到雪凝身边,抱着雪凝的肩膀说多大点事儿,赶明天你去醉月楼弹两天琵琶,什么都回来了。 聂冰见阿水这么说,火冒三丈,一脚把阿水踢得飞了出去。 那人站在我们旁边,一直没走。 聂冰这才发现还站着一个人,双手拱拳向他问好。 我介绍说这是救我的人。 那人正准备做自我介绍的事情,衙门大门咯吱一声开了。 展飞雄带着吴小田一众人跑了出来,围住了我们,眼里的呵斥我们扰乱社会秩序。 我一听就火了,人民群众性命有危险,你们身为官府中人不但不救,反而栽赃嫁祸,这还有天理么?还有王法么?我跟皇上是有交情的,你们樊泰常都要给我三分面子。你们······ 唰唰唰几声,无数的夹板锁链往我们几个人身上招呼,三下五除二就把我们拉近了衙门里。 那人站在不远处,展飞雄问他是谁,是不是和我们是一伙的? 他笑笑说不是,他只是路过看热闹的。 我心说,现在的人啊,就喜欢围观。 大门轰的一声关闭,阿水还在骂脏话,吴小田拿出胶布把他的嘴贴得严严实实。 门缝中,我见门外的那人一直在看我。 公堂上,樊泰常还没睡醒,半梦半醒的打了个呵欠敲了敲惊堂木,问展飞雄什么事情。 展飞雄把事情讲了一遍,樊泰常却显得不耐烦。 “这么点事情,你自己处理吧。纪姑娘怎么说也是受害者,展捕头你要关心慰问。放了吧。”伸了个懒腰走回了房间里。 展飞雄很不情愿的把我们放了。 我们骂骂咧咧的走出衙门,县城里一片狼藉,看样子怪物已经离开了。 “现在钱都没有了,怎么办?”阿水问道。 “还能怎么办,出海找人鱼灵珠啊,找到了就家财万贯了。”我说着向海边走去。 “喂,大姐头,你真要去啊。” “废话,不去吃什么?喝西北风啊。” 我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出海了。 第042章:好事不来,坏事总是前赴后继的来,混蛋! 海岸边,我提着包裹,等着船慢慢靠近。 阿水蹲在码头边一脸的抱怨,不断地说他根本就没同意怎么把他也算上了。而且,他晕船,不能长时间坐船。 我翻了个白眼说你不想去的话,没人逼你。 阿水悻悻的向地上吐了口唾沫,又不敢回去,我猜他一定是怕了那吃银子的怪物。 我心里一直在想,那怪物到底是怎么来到太平县的?是人为的?还是别人什么原因? 太平县还不算足以富足到能够养这么些怪物吧。 聂冰交叉抱着手,站在码头上一言不发。雪凝站在她的身边,两人并肩而立看着大海。 我心说你们可以再浪漫点吗? 两人的剪影在夕阳下承托的很好看,高矮胖瘦也很合适,经过一段时间的了解,两人相互之间有了情意这种事情不好明说,只能意会。 起伏的海岸线,一艘三层帆船出现在碧波荡漾的海面上,逐渐向码头靠近。 经过我们的调查,东海蛟珠岛的岛屿上盛产人鱼灵珠。 传说那座岛屿是人鱼国的辖地,每年这个时候,海里的人鱼都会到蛟珠岛上产卵,有的卵经过海水的浸润孵化成人鱼,有的卵容易则被海风风化成卵石。 被海风风化成卵石的卵是命运使然,人鱼母亲见自己的卵不能孵化成小人鱼,伤心的对着卵石垂泪,人鱼之泪滴到卵石上,产生化学作用便变成了人鱼灵珠。 人类要是得到人鱼灵珠,佩戴在身上可以驱灾辟邪,吃掉还能延年益寿,更有甚至能够长生不老。 但这些都是传说。 我听那些老人们把人鱼灵珠吹得跟蟠桃园的蟠桃似的,心里是半信半疑的。 这世界有人鱼这种东西我是不奇怪的,吃银子的怪物都有,还有什么不能是这个世界上有的。 根据老人们所说,人鱼灵珠是奇迹珍贵的物品,要满足两个前提条件,第一,必须是人鱼的眼泪经过海风风化而成,第二,必须人鱼带有了感情留下来的眼泪。只有具有感情的眼泪才能幻化成人鱼灵珠,否则,只会是眼泪,滴落在大海里。 人鱼灵珠这种东西,也不像是高原上的虫草,每年都会产。那些得到人鱼灵珠的人都是运气好的人,运气这种东西,不是人人都那么好的。 因此,我产生了一种怀疑,会不会人鱼灵珠其实只是传说而已,那么多人去蛟珠岛是别有所图? 蛟珠岛上藏着别的什么东西? 大龙船靠近码头,我们几个收拾行李,准备登船。 在我们周围登船的人也陆续围拢了过来,看样子都是到蛟珠岛上找人鱼灵珠的人。 我们的打扮比较土气,专门迎合海上作业的渔民风范特意而为的。反正这个年代也不讲究什么西装衬衣,正式场合,随性就好。 船家是一位三十多岁的汉子,站在龙船登船口,嘴里念念有词,“过海一两,游船五两,登岛十两,往返五十两。” 其余人很自觉地拿出五十两交给船家,显出了十足的阔气。 我们的钱几乎被怪兽吃光了,这次出海根本就没有钱,况且要拿出两百两那么多,一听要给那么多钱,首先反对的就是阿水。 “那么贵,你不如去抢!”阿水对船家说,他摸了摸口袋,四个荷包一样重。 聂冰和雪凝也没想到去蛟珠岛会这么贵,全都望着我拿主意。 我心说你富二代都没那么多钱,我哪里有钱,我从来都是穷光蛋一个。 船家见我们拿不出钱,白了一眼,“给不起自己游到蛟珠岛上去啊,你们这些人我见多了,又想发大财,又不想付出,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情。” 他抽掉登船的夹板,向海里吐了口唾沫,准备开船。 我想着不能出师不利啊,心里想着要不跟船家商量先赊账。说不定我们在蛟珠岛捡到人鱼灵珠,价值连城。 船家哂笑一声,“我要那东西干什么的?只有你们这些凡夫俗子才会认为那种东西有用。” 没用? 我眉头一皱,什么意思?人鱼灵珠没有用?正想问船家的时候,他转身走了进去,拉锚起航。 我们四人站在岸边,看着龙船渐行渐远。 我心里琢磨着“没有用”三个字,问聂冰之前有没有听说过人鱼灵珠没有用的传说。 聂冰摇摇头,说他以前连人鱼灵珠都没听说过。 我又问雪凝,她点点头,对人鱼灵珠有点了解,但需要从记忆里寻找。 然后我就看着远方的地平线。 阿水问我说大姐头你怎么不问我啊。 你特么跟我一样都是这玄幻世界的白丁,问你不是浪费我时间? “咦,又遇见你们了,各位好啊。” 一个声音在我们身后响起,转过身,正是昨天帮我打退怪物的公子,身穿一身蓝衣,看起来很有些富贵,身后跟着七八个人。 “你怎么会在这里?”阿水问他。 “我没问你,你反倒问起我来了。你们在这里,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蓝衣公子反问阿水,问的他不知道如何回答。 我见他出现在这里,应该也是要出海的,便问他是不是要出海。他点点头,说是的。 我接着我问他可不可以捎带我们一程,他说不可以。 我问为什么? “看你们的穿着打扮应该是到蛟珠岛上采人鱼灵珠的吧?我和人鱼国有些交情,他们非常反感你们这些采珠人的。既然我是人鱼国的朋友,而你们又不是我的朋友,因此,为什么要捎带你们去蛟珠岛呢?” 他言辞拒绝,面带笑意,言语中竟还有些傲慢和抵触的情绪。 我心想,这你就把我们看低了,我对人鱼灵珠虽然感兴趣,但不至于强人所难,如果你不愿意,我才不会勉强你。 “不愿意帮就算了,我们也不会强求你带我们去,我们自己想办法。” 那人顿了顿,“走吧,我捎带你们。” 他这么一说我们就傻了眼,这弯转得也太快了点,我们都还来不及踩刹车。 “什么意思?” “我说我捎带你们去蛟珠岛。” 我哼的笑了一声,“我们现在不愿意坐你的船了。” 阿水赶紧按住我的嘴,“愿意愿意,怎么不愿意。谢谢兄台,还不知兄台怎么称呼?别听她的,最近她有些发烧,尽说胡话。” 我正奇怪这人的态度转变的这么快的时候,阿水问那人,“请问你的船呢?” “跋山涉水,我从不需要那些工具。” 那人话一说完,脸面变成青丝,脸上哗啦哗啦的出现一层层鳞片,看得我们呆住了。 聂斌大叫一声,原来你是人鱼。 我们还来不及躲闪,一张巨大的黑色鱼鳞将我们四人包围住。一股强烈的鱼腥味在鼻间蔓延,还来不及挣扎,我就昏了过去。 人鱼原来是这个模样,影视剧害死人啊。 第043章:人类不过是站在食物链顶端的物种而已 睁开眼,周围一片黑暗,不知道是什么地方,耳边隐隐听到有水声。我试图挣扎,全身被绑的结结实实,但又不像是被绳索绑着。 “喂,有人吗?” 我喊了一声,没有人搭理我,周围没人任何人。再次挣扎的时候,耳边响起沙沙的声音,像是有人在动。 “是谁?”我问那人。 “是我啊,大姐头。”阿水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我心里一阵踏实,否则我一个人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弄。 “这里这么黑,你知不知道是哪里?”我问阿水。 阿水嗯了一声,没有回答我。 你嗯个屁,我问你话呢。 过了一会儿,只见有人靠近我,正在解开我身上的东西,阿水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大姐头,管他是哪里,我们先冲出去再说。” 这小子的别的不行,逃命厉害的很。现在,逃命的能力又精进了。 解开绳索,我在黑暗中摸索,摸了半天一无所获,阿水问我摸什么,我说总要把聂冰和雪凝救了吧。 他说刚才已经把这里探查清楚了,他们两人根本就不在这里。 我有些奇怪,他们两人被关在别处? 我们两人小心翼翼的找黑暗中的出口,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个缝隙。我试着推门,刚推了一下,脚下咔吧一声,身体感觉悬空,掉了下去。 还没来得及惊讶,身体掉进水里,水有点咸,又有点苦涩,我猜想应该是海水。 经过一番挣扎,镇定之后我挥动双手浮出了水面,阿水也浮出了水面。我们的旁边是一艘巨大的龙船,刚才我们两人就是关在这里。 这时候,天色混沌,正是半夜,天空中的繁星一闪一闪的,前方不远处有个黑暗的影子,看起来像是陆地。 我指挥阿水游过去,他说没有力气了。你妹的你是爷们好么。 他说爷们也有没力气的时候。 正说间,一团黑色的影子在海水里浮动,我们两人停了下来观察,看着那团黑色的浮影渐渐靠拢,不知道是什么鬼。 阿水把眼睛凑近海水里,看了一下抬起头来说是一群鱼。 我心想一群鱼没什么大不了的,正好抓来开荤。 几只鱼蹦出海面,张开利嘴尖牙向我们扑了过来。我们两人傻眼了。哪里是我们拿它开荤,分明是它拿我们开荤。 海里的食人鱼啊,却又不像。 这鱼上半身似还没发育完全的婴孩儿,下半身是鱼的身子,通体长着鱼鳞,嘴里的牙齿锋利无比,腮帮子两边的鱼鳍一扇一扇的,像是捕食的魔鬼。 “这是什么鬼东西?”阿水大叫,“是不是夜叉?”几只怪物已经向他扑了过来。他赶紧挥动双手游动。 我的手臂差点被咬到,还好躲得快,只是擦伤,但这些怪鱼闻到血腥气变得更加兴奋了。 “阿水,再不跑就变生人片大餐了。” 我快速向若影浮现的黑暗大陆方向游去,只管逃命,哪里还管什么泳姿正确不正确,呛了好几口水。 阿水在我身后,不停地扑腾,黑色阴影在水里对我们穷追猛打,我时不时感觉身体被灼了一下,在海水里一浸泡如火烧一样疼。 黑暗的阴影在海水里游得极快,我低头看见阴影已经超过我了,游到了前方,心里叫了声糟糕,它们想要在前方拦截我们,看来这是一群有智慧的生物。 上半身人,下半身鱼,人鱼?难道是人鱼的幼崽? 前方突然出现许多浮动的物体,我们快速朝那些浮动的物体游去。游过去一看,前几天吃的饭都差点吐出来了,这哪里是什么物体,全都是死尸,一个个泡得身体都胀圆了。 那群人鱼幼崽们正在一口一口的吃着死尸被海水泡胀了的肉。 趁此机会,我和阿水躲开它们继续朝前游,不知道游了多久,游到岸边的时候我已经虚脱了。 阿水躺在沙滩上大口的喘着气,我连喘气都没有了力气,浑身疼痛无比。伸手一摸,满手是血。 休息了一会儿,我忍住疼痛站起身来,远处海平面有了一丝光亮,黎明要来了。 阿水支撑着向前爬,爬到一块石头上,躺着休息,身上的伤也不少。 我坐在原地问阿水有没有事? 阿水坐了起来,摆了摆手,说:“没事,大姐头,你说,聂冰和雪凝会不会已经被那群魔鬼鱼吃了?” 听他这么说,我心里咯噔一声,应该不会吧,聂冰再怎么说还是半吊子高手,雪凝一生气就黑化,两个人加起来都可以合体摧毁地球了。 难道他们两人还在龙船里? 休息了一会儿,天边既亮,远处的龙船在海波上浮动,我一看那龙船有些熟悉,不正是收高价费用的那艘船么? 浮动在海面上的死尸应该都是船上的乘客?等等,我们是那艘龙船上下来的吗? 可是,我们是怎么到那艘船的呢?是那个人鱼公子把我们送上去的?为什么要把我们扔在船上呢? 天色越来越亮,我们站在海岸边,看着这座大陆,心中一寒。 这哪里是什么大陆,分明只是一座满布丛林的岛。 阿水对我说,大姐头,我们来到了侏罗纪公园,是不是会有恐龙出来。 我抹了抹冷汗,你想多了。 休息了一会儿,肚子有些饿。 阿水看着海平面浮动的黑影,说不知道那些魔鬼人鱼好不好吃,要不捉几只烤来吃吃。我点点头,要不你去? 他想了想,还是算了,它们吃过膨胀的尸体,不是就变膨化剂食物? 为了寻觅食物,我们准备进入丛林里去看看。 我检查了一下,浑身上下没有受多大的伤,最多就是皮外伤,阿水后背被咬掉了好几块肉。我们相互搀扶着进入丛林里,在一人多高的杂草里缓慢行进。 走了一会儿,来到一块空旷的草地上,停住脚步,周围弥漫着难闻的血腥气。 草地上,满是透明色的卵,看得我们头皮发麻。那些卵里,蜷缩着人鱼的婴孩,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一般。 我明白了,这里应该是蛟珠岛。这些卵都是人鱼卵。 这么多人鱼卵,真是壮观。 我们走进一颗人鱼卵,盯着透明卵里的人鱼胚胎,它闭着眼睛安静的吸取营养。 突然,它睁开了眼睛,吓我们一跳。慢慢地,它张开嘴巴,锋利的牙齿在嘴里清晰可见。 我对阿水说你刚才不是想吃它们么,现在给你机会,还可以生火煎蛋。阿水呵呵一笑,看样子好像不好吃啊。 鱼卵里的人鱼突然暴走,穿破鱼卵头伸出来咬住了阿水的肩膀,疼的阿水哇哇大叫。我看傻了眼,这怪物一出生就是肉食动物。 只见其他的透明鱼卵开始扑通扑通的崩开,无数的鱼怪从鱼卵里跳出来。 我拔出匕首一刀砍断了咬着阿水肩膀的人鱼,就在我们诧异的时候,无数的人鱼蹦出来在草地上张着利嘴,我们看傻了眼。 这些才出生的人鱼和我们在海上看到的并不一样,他们虽然全身鳞片,但和我们一样有四肢,能够在地上直立行走,只不过,他们有腮。 第044章:可爱的人鱼什么的完全是电影捏造出来的啊 “我去,这些都是些什么鬼!”阿水揉着肩膀向丛林外跑去,还没跑两步,整个人陷进了泥土里。 我赶紧上前去救,只见阿水越陷越深,淤泥已淹没了半个身子。 我的身后,那群刚出生的怪物嘶叫着清醒过来,向我围拢过来,一个个趴在我后背上咬我的肉,虽说它们还只有青蛙大小,但咬着也很痛的。 我趴在地上拉着阿水不让他陷进去,后背开始剧痛,这些吃人不看性别的混蛋,就不知道怜香惜玉么? 阿水越陷越深,他自己都感到绝望了,“大姐头,算了,你快逃吧。没想到我陈若水穿越到这里,是这么个死法。” “说什么混蛋屁话,我一定能够救你的,要死一起死。你可是老子在这里收的第一个小弟啊,我怎么舍得你死。” 我想着要是真拉不上来,顶多也就变一骷髅,阿水可就惨了,掉进淤泥里渣都不剩一个。 堆积在我身边的鱼怪越来越多,几乎快要把我包围。死就死了,我浑身抖动,干脆也跳进淤泥里。 刷刷刷,几声,几根燃火的树枝飞了过来,刺中了好几只鱼怪,不一会儿,围绕着我们周围的藤蔓燃烧起来,鱼怪快速后退。 一条绳索飞来,声音在天空中大叫,“大姐头,快抓住!” 我一听就高兴了,聂冰你这混蛋死哪里去了,声音正是聂冰。 我赶紧抓住绳索,另一只手抓住阿水。没几下,我和阿水就被快速向丛林外拖了过去,身后的火苗越串越大,燃烧起来。 鱼怪们发出凄惨的叫声,听着像是厉鬼夜哭。 到了一棵大树边,绳索停了下来,聂冰和雪凝两人站在我们身边,我浑身流着血,阿水满身淤泥,我们两人活得都不成个人样。 雪凝赶紧上来替我包扎,聂冰把阿水向海滩边拖去,阿水大叫你拖我干什么,聂冰说洗一洗,你太臭了。 收拾妥当之后,雪凝伸出手使劲拍了拍我的肩膀,向我点点头。 我心说别看小娘皮平时冷冰冰的,关键时刻还挺温暖的。于是一把抱住雪凝,他身体十分柔软,香喷喷的,在来到这里之前,聂冰就是这样抱着她的吧。 雪凝没有拒绝,任由我抱着。 聂冰见我抱着雪凝,估计有些吃醋,走过来试图把我拉开,问我:“大姐头,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我紧紧地抱着雪凝没有回答,阿水走过来说我也要温暖,也要来抱雪凝,雪凝一把推开阿水,眼睛冷冷的看着他。 阿水指着我说:“是不是要女生才给抱,她也不是啊。” 雪凝当然不信,鬼才信。 看着阿水一脸的愤怒,我心里就呵呵了,你说这些有个鸟用。 休息了一阵,聂冰生好了火,地面上顿时温暖起来。 我问聂冰之前他们去哪里了? 烤着火,聂冰向我们讲述了他来到这里的经过。 他醒过来之后,周围一片漆黑。于是利用随身携带的匕首割开了绑着他的绳索,正准备逃出去的时候,听见黑暗的房间里有呼吸之声。 他拿出火折子,看见雪凝被绑着,解开了雪凝的绳索。 观察四周,这是一座有着暗格和机关的房子,房间里门联结着地面的机关,只要打开房门,地面的机关就会打开,人就掉进海里。 不知道制造这个机关的人是什么用意。 聂冰带着雪凝,躲避机关,拆开房间的木板,进入到上一层。 一上楼,他立刻就明白了这里是哪里。 那艘船就是拒绝他们上船的龙船,龙船里的乘客横七八竖的躺在地上,早就死去多时。而且,他们的腹部被剖开,内脏全都不见了,着实恐怖。 他带着雪凝向上一层走去,船舱里满是血迹,令人不寒而栗。 进入到三楼,走到船檐处一看,两人倒吸了一口凉气。船体周围的海域里,全都是浮动的黑色影子,海平面上浮动着大量的尸体,那些影子正一口一口吃着这些尸体。 阿水惊叫,“我们就是被那些狗东西咬伤的,从龙船处游到这里,都快游得我吐血了。这些到底是什么怪物。” 我对阿水说,“你别打岔,听他说完。” 聂冰见海面几乎都是怪物,又不能和它们硬拼,落入水里铁定吃得爹妈都不认识了。于是想找找看龙船里面有没有救命装备,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了一艘小船。 他把小船放下水,和雪凝一起划船来到这座小岛上。 上了小岛,向着进入丛林勘察一番,却遇见了我和阿水遭遇怪物袭击。 “你和雪凝一起划船过来的?”阿水指着雪凝,半信半疑的说,“你这么弱,又没变身,这么会那么有力气划船过来。” “划船又不需要力气。”聂冰反驳。 “不需要力气?划船可是真的力气活啊,而且,她可是软妹子。软妹子不是应该坐在船里面看你划船么?”阿水指着雪凝道。 “别那么多屁话,你是不是觉得和我一起很不公平?”我使劲敲了敲阿水的后脑勺。“聂冰,你知不知道那些怪物是什么东西?这里是不是蛟珠岛?” 聂冰摇了摇头,雪凝嗯了一声,我问雪凝你知道,她说是。 雪凝环顾四周,想了想,“大姐头,这里不是蛟珠岛。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些怪物应该是鲛人。” “鲛人?” “是的,它们和人鱼族属于同一族类,它们比起人鱼族更加凶残,残暴,而且专以生食,尤其喜欢吃人。” “以前看古籍上讲,鲛人族原本受人鱼族的统治,承担着保护人鱼族的任务,但是鲛人族觉得他们才应该是海洋的主人,应该是统治人鱼族的种群。因此鲛人族叛变了人鱼族,他们不仅捕杀人鱼族,甚至还捕杀人类,极其凶残恐怖。” 阿水说是有些恐怖,他们的老家是不是在亚马逊。 雪凝摇摇头,“人鱼族迫于海洋和谐,不想多生事端,面对鲛人族的步步紧逼步步退让。现在鲛人族基本上算是海洋霸主。鲛人族比起人鱼族有个特点,它们虽然都是卵生,但生下来鲛人和我们人类一样,是有四肢的。 “它们进入海水里身体才会进行第一次发育慢慢的变化,下半身变成鱼尾。如果没有进入海里,没有第一次发育,它们的下身不会变成鱼尾,而是长成四肢。” “但是它们用腮呼吸,不能生活在陆地上,还是只能进入海里,它们的四肢会长出鳞片,变成另一个物种,叫做鱼猿。” “它们的食物就很差异了,鱼猿只能吃鲛人,只有鲛人体内的营养能够让他们抵抗海水的酸性,否则他们的皮肤就会溃烂。” 第045章:对不起并不是道歉才用,而是表达以后绝不再说这三个字 “这么复杂!”阿水说,“难道就是大自然相生相克的道理。雪凝,听你这么说,岂不是鲛人和鱼猿相互之间也在争斗?” 雪凝点点头,“为了不让鲛人幼崽变成鱼猿,鲛人们曾经想办法把卵产在海里。但海水具有腐蚀性,卵一旦在海水里很容易就被腐蚀了。鲛人们没办法,还是只能把卵产在岸上。但是,它们想了另外的办法。” “什么办法?” “食物引诱法。” “它们利用食物做诱饵,让鲛人幼崽一出生就进食,但又不让它们吃饱。这样的话,它们就会因为寻找食物而自行进入海里。海里面浮动着大量的尸体,它们可以在海里一边吃一边进化,这样,鲛人变成鱼猿的可能性就大大降低。” 我一听恍然大悟,“也就是说,我们充当的就是鱼饵的角色。” 阿水大呼太邪恶了,说:“我哪一点看起来像是诱饵了?老子可是站在食物链顶端的男人。” 我心说是啊是啊,你早上还想着要吃它们呢。 “也就是,这个岛其实是鲛人们的势力范围?”我问雪凝。 她点点头,“是的,这里不是蛟珠岛。这里是鲛人岛,是鲛人们施放食物的地方,被人类视作地狱。” 阿水惊叫这么说这个岛上遍地都是鲛人,怎么办? 我眉头一皱,看着雪凝,心中起了疑问,为什么她会知道这些?听起来并不相识单纯的看过古籍的缘故,我心中猜疑,难不成雪凝是人鱼族或者鲛人族之类的? 这时候,忽然听一阵啸声响起,我的耳朵如针刺一般难受,是谁在吼。 丛林里传来猛烈的沙沙声,雪凝脸色大变,“不好了,鱼猿上岸了。” 我站起身来来一看,好家伙,海岸上密密麻麻黑色身影,满身鳞片的鱼猿们向着丛林跑来。 阿水吓得一哆嗦,“他们的目标不会是我们吧。他们可是吃鲛人的,老子下半身又不是尾巴。” 聂冰向上面一指,“要不我们先上树?” 阿水大叫,“你怎么不上天呢。” 我有些着急,啰嗦个屁,想到被这些满嘴尖牙的怪物撕成碎片就有些胆寒,赶紧往树上爬去。 聂冰拉着雪凝的手,刷刷两下就爬上树了。另一只手来拉我,很快就把我拉到雪凝身边,我抱着雪凝的身子,闻到一阵体香,心旷神怡。 阿水也爬了上来,见我抱着雪凝,跑过来抱我。双手不怎么老实,我最讨厌男人摸我,反手就是一肘,把他打下了树。 眼看着鱼猿们冲进了丛林里,阿水哇哇大叫,找了个洞钻了进去,露出了屁股。 鱼猿们向丛林里围拢过来,我们屏住了呼吸,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眼睛全都注视着它们。 它们穿过丛林,来到我们之前遇袭的那块空地边,看着躺在地上早已经被烧死的鱼猿幼苗们,发出呜呜的声音。 我猜测它们是不是来接这些幼苗的?不过,转念又一想,不对啊,如果是来接这些幼苗的,那么接得不对,因为这些幼苗明明是鲛人,它们需要第一时间进入海水里进行初次发育。 想了半天也不明白,这些鱼猿上岸做什么? 我看了看聂冰,他也很茫然。雪凝神情冷峻,眼神里闪烁着光芒,似乎明白些什么,但是我们又不好问她。 这时候,丛林里出现异响,我想着是不是阿水那混蛋没忍住,现在正捣乱呢。 低头一看,阿水正露出半个屁股好好的躲在洞穴里。再往丛林异响出看去,摇晃的丛林里出现一队人马,我们眼睛都要裂开了。 那队人马领头的正是我们在码头遇见的那位人鱼,也是在打败怪物把我救下来的那人。我心里已经猜了个八九不离十,这人一定是鲛人,很可能是个头领。 那人一出现,所有鱼猿就愤怒了。 那人脸上出现一团紫色之气,脸色阴沉,看起来也不怎么高兴,脸色的鱼鳞一层一层的浮现,眼睛的瞳孔不断变换着颜色。 他阴沉的脸突然变作暴怒,“杀了它们!” 那人身后的鲛人像是军人或者卫队,拔出武器就向鱼猿们进攻。 他们手中的武器也很扯,全都是海产品制作而成,我心里想着这种武器制作工艺还算精良,如果拿回现代去卖,也不失为一种发家致富的方法。 鲛人们和鱼猿们相斗,看起来像是《魔兽世界》的艾泽拉斯大地的族群争斗,我们躲在树枝上,看着不断地蓝色液体,黄色液体和绿色液体如啥水车般洒出来,场面惨不忍睹。 “它们之间本来就有仇恨,现在产生了误会,仇恨就更深了。”雪凝悄悄地说。 “什么误会?”我问。 雪凝顿了顿,“他们之间的误会是被我们烧死的鲛人幼苗们。怎么说呢,其实也算不上什么误会,鱼猿们上岸的目的是吃这些鲛人幼苗,谁知道扑了个空,那些幼苗早就被我们一把火烧死了。鲛人们出现以为这些幼苗是鱼猿们杀的,当然愤怒了。所以两边就打起来了。” “那还不阻止他们。”我说,“免得有更大的伤亡。” “对我们来说,两边都不是好人,有什么可阻止的。”聂冰道,“等他们两败俱伤之后,我们便离开。” 我见聂冰说的还有些道理,静下心来观看两边打架。 鲛人像是具有某种能力,打着打着鱼猿就不动了,他们手起刀落,鱼猿们被斩成好几截。 看起来像是某种摄魂的能力,我问雪凝是不是鲛人有特异功能,雪凝还没回答我就见鲛人领头的那人突然抬起头来看向我们所隐藏的位置。 我的心如胡乱拨弄琴弦一般嗡嗡作响,不好,他发现我们了。 聂冰也意识到这一点,转过头来说了句你们先走,拔出剑就跳了下去。 刚跳出树枝,聂冰的身体在空中就无法动弹,自由落体般落到了地上,栽进了土里。 我心里叫了声妈,果然是有特异功能的,这些不人不鱼的混蛋。 “阿水,我们被发现了,还不快跑。”我朝阿水大叫一声,向下看去。 阿水早就被绑得结结实实了,他悠悠的说:“大姐头,我比你们先知道,你这才说有什么用?” 几条绳索飞来,如蛇一般游到我们周围,把我们绑在了一起。 我们四个人被绑在一起,那人似笑非笑的走到我们面前,“你们的命可真大啊,不过没关系!”转过身,向那些鲛人挥了挥手,他们抬着我们向海里走去。 我心说什么没关系啊,你可不可以话不要说一半,让人猜。 第046章:在海底世界里抓条鱼悠闲地坐着吃生鱼片才是最美的风景 来到海边,深蓝色茫茫的大海波光浮动,我心想不会是要把我们扔进海里喂鱼吧。 越往海里走,我的猜测就越来越成真了。 阿水大叫老子不会游泳,你们放开我。聂冰一直注视着雪凝,担心她不会游水,雪凝只是向聂冰点了点头。 那人走在最前面,停住脚步,转过身来,对阿水说,“要么入海,要么就在海岸边把你吃了,你选哪个?” 阿水表情凝重,随即变作笑脸嘿嘿一笑,说:“我选择你放了我,要不你放了我,我喊你一声祖宗。” 我满头黑线,这臭小子为了活命,妈都不认了。 “把他烤来吃了。” 那人一声令下,众鲛人开始搭伙做饭,阿水惊恐的哇哇大叫。 “我入海,我入海,绝不后悔,后悔让我变王八,一辈子当你的龟爷爷。” 那人看着阿水,问他什么意思。他说我说的还不够明白么? 那人愤怒,重新下令,“把他烤来吃了。”众鲛人又开始生火做饭。 “我们跟你走,你别折腾了。”我对那人道,心想管它上刀山下火海就去看看。而且,我心里有气,这人并不是真心想要杀我们,他抓我们只是想戏弄我们? 那人嘿嘿一笑,像是玩够了这种老鼠戏耍猫游戏,嘴里吹出四个泡泡盖住我们的脑袋。 我想这不会就是氧气筒了吧。果然,泡泡一盖住我们的头,鲛人们拉着我们就往海里去。 进入海里,他们的腿快速合并成为鱼尾,游得相当快。我还来不及领略海底风光,一座闪耀着淡蓝色光芒的恢宏宫殿出现在我们面前。 这就是传说中的水晶宫? 水晶宫里并没有龙王,全都是咧嘴獠牙的鲛人,和这座宫殿看起来很不和谐。这种劣质生物住在这么豪华的宫殿里,真是暴殄天物。 我们当然没有被友好对待,进入宫殿,那人指挥两只黑色鲛人把我们关押起来。 在暗色寒冷的海底,我们被鲛人带着七拐八拐的来到一座珊瑚搭建的牢房里,珊瑚打开,我们被简单粗暴的扔了进去。 阿水气急败坏,“等老子出去了,一定能够把你们全都做成烤鱼。” 我有些不服气,对阿水道:“还不如关在玻璃缸里展览参观收门票呢,看一次五十!” 阿水觉得有道理,不住的点头。我心说点头有个屁用,就只是口头之快而已。 聂冰走到雪凝身边,关心她有没有事?雪凝轻轻的摇了摇头? 一把匕首突然从黑暗中伸出来架在雪凝的脖子前,我大呼雪凝小心。 雪凝还没反映过来,就被制住了,她眉头一皱,脸变色,生气黑化了。 我只能对隐藏在黑暗中想要对雪焰不利的人说声抱歉,你要小心。 只听轰的一声,一坨乌漆墨黑的东西撞到珊瑚墙壁上,滚落下来。 起初,我们还以为是章鱼喷墨汁什么的,没等看清楚那是个什么东西,扑通一声,雪焰怒火上扬,罩着她的氧气泡破了。 我们全都看傻了眼,没想到这氧气泡还能破裂?雪焰立马变成了雪凝,只见她张开嘴喝了好几口水,海水都喝饱了。 电光火石之间,聂冰赶紧取下他头上的氧气泡泡罩子盖在雪凝头上。雪凝缓过气来,他却咕咚咕咚的向海水里吐泡泡,就像是放在火上快要烤熟了的大闸蟹一样。 我和阿水束手无策。 眼见聂冰快要翻白眼了,又是电光火石之间,阿水把我的氧气罩取了下来装在聂冰头上,聂冰缓过气来。 这下,换我咕咚咕咚变螃蟹向外吐泡泡,吐了一阵,感觉头脑变负数。 这时候,聂冰把阿水的氧气罩取了下来,盖在我的头上,阿水张开嘴,吐出了个巨大的泡泡,甚至把胃里吃的饭都吐出来了,水里变得十分肮脏浑浊。 我们几个赶紧闪开,担心那些污秽的东西会污染到我们。 阿水吐了几口水,翻了白眼,眼看着就要变鱼了。聂冰赶紧把他的氧气罩拿下来盖在阿水头上,阿水这才缓过气来。 我们就这样相互交换着,长久也不是办法。当交换到我这里来的时候,凭空多了个氧气罩,我咦了一声,全都把目光聚焦到我这里来了。 “怎么回事?” 我看着雪凝,问她:“是你弄出来的。” 她摇摇头。 阿水说:“是不是气泡分裂了?” 我反驳他:“你以为是细胞么?还能自我分裂。” “那就是见鬼了。”阿水得出结论,“还是水鬼。” “我可不是什么水鬼。” 一个声音在我们背后响起,我们转过身一看,一个长发披肩的少女站在我们身后,吓了我们一跳。 只见她下半身成鱼状,鱼鳞在深蓝色的海水里闪动,我们立刻就明白了,这是个鲛人。 “又来个混蛋鲛人。” 阿水愤怒的走上前,想要制服鲛人,却被凭空多出来的利器顶住了喉咙,吓得他不敢动弹。 这怂货又想送人家一条不要钱的命。 我们几个严正以待,“你放开她,你要什么我们都答应。” 那少女鲛人放开阿水,脸上有着怒气,“首先说明一点,我可不是什么鲛人,你们这些人类,分不清我们种族还来海底捣乱,活该你们被焚羽捉到这里来受折磨。” 听她这么说,我立即上下打量她,这少女上半身通体雪白,在海水里隐隐还有些透明之色,皮肤光滑,肌肤柔嫩,并不相识满身鳞片的鲛人,原来是人鱼族。 “是美人鱼。” 阿水看得眼睛都呆了,这小美人鱼果然还是有些姿色的,“你是美人鱼?果然美人鱼和电影里讲的一模一样啊。” 她哼了一声,“美谈不上,就是人鱼而已。” 阿水急忙向她伸出手,幸会幸会,你过谦了,如果忽略下半身,光是上半身已经排在前列了。不如大家和和气气的,交个朋友。 她转过头,“我说过要和你们交朋友么?刚才你们打我的帐还没算呢?” 我恍然大悟,被打得贴在墙壁上那坨黑漆漆的东西应该就是她了。可明明刚才那团东西那么黑,她是这么变成现在这幅模样的。 “刚才我们不是故意,还请你原谅。”我微笑着向她伸出手,“再说了,刚才是你先拿刀袭击我朋友的。” “我不管,我不管,反正你们打我这笔账我先记下了,等我出去,一定要你们好看。”少女双手叉腰,指着我们骂道。 聂冰哼了一声,“你出的去再说吧。” 少女一听就急了。 我心说,这混蛋,一点怜香惜玉的小确幸都没有。 第047章:要是再来一杯暖和的二锅头就更舒服了 聂冰拆了她的台,少女的脸很难看,像是快要喷发的火山被人盖住了盖子。 她哼的一声转过头去,不理睬我们。 聂冰啊,和人鱼较什么真,要知道人鱼这种东西,一半大脑都是鱼,人说鱼的记忆只有七秒,她算是半条鱼,增加一倍算作十四秒。 我头脑里算着十四秒很快就过了,少女人鱼转过身来问我们,“你们为什么被焚羽捉到这里来?” 看着她若无其事的模样,我暗暗的佩服自己的揣测,不自觉的为自己立了个天才的旗。 “焚羽?”我反问,想了想,会不会就是鲛人族领头的那人。 “焚羽是鲛人的头领,是个混蛋。我叫西瑶。”西瑶说。 阿水一听他名字赶紧凑了过去,“西瑶,你好,我叫陈若水,诚心若流水,我的名字是不是很带感?” 我心说以他纯正理科男的直线思维,想出这句话一定浪费了不少脑细胞。 西瑶不想和他搭话,哼了一声,眼睛里释放出光芒,阿水的身体跟着旋转起来,转着转着就钻进了海底泥土里。 这特异功能让人转圈也是刷新了人的世界观。 我把被焚羽抓住的来龙去脉说了之后,问西瑶为什么会被焚羽抓住。 她说因为她是焚羽和她父亲谈判的筹码。 “筹码?焚羽是想获得什么吗?” “当然,否则怎么会抓住我。他想要我们人鱼族的圣海灵珠。”西瑶说,“只可惜,我爹爹是绝对不会把圣海灵珠给他的。” “圣海灵珠又是什么东西?”我问,心想不会就是人鱼灵珠吧。 “圣海灵珠是人鱼族至高无上的圣物,也是赐予人鱼族灵力的圣物。”西瑶道。 “那么,获得圣海灵珠岂不是在海洋里就无敌了?能够呼风唤雨,排山倒海?还是吃自助海鲜免费?”阿水凑上去,满脸污泥的问西瑶。 我见阿水这小子看见西瑶两眼放光,心里想着莫不是要和美人鱼谱上一曲令人悲叹的人鱼恋歌? “相传圣海灵珠为人鱼祖母呕心沥血的产物,人鱼族一千年才会诞生一位人鱼祖母。千百年前,人鱼祖母救了人间男子,和这男子相处下来动了凡心喜欢上了他。 “于是她在人间男子回到人间后,变成人的模样进入人世间,想要和那男子终身相守。 “殊不知,这男子在人间已经娶妻生子,而且他对人鱼祖母并没有真挚感情,人鱼祖母自知受到了欺骗,回到了海里,终日伤心落泪,最终眼泪凝结幻化成一颗灵珠。 “人鱼祖母的精魂和灵珠合二为一,赐予了圣海灵珠强大的灵力,相传只要拥有纯心之力,便能驱动圣海灵珠。” 西瑶向我们解释圣海灵珠的来历。 “你说了半天,我也没明白圣海灵珠到底有什么使用价值。只听见你说了个安徒生童话般的故事。”阿水很有些不以为然,“不过呢,总算是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 “什么道理?”西瑶问。 “不是同一族类,不能通婚。”阿水道,“虽然这完全违背自由恋爱的规则。” 说出这句话后,他假意看了看我,又真诚看了看西瑶,“如果真心相爱,那就不存在抛弃和被抛弃了。说明了那个男人啊,根本就不爱你们的人鱼祖母。” 西瑶点点头,表示同意。 我心说,好的坏的全被你说了,你怎么不去说评书。 “嘟”的一声响,水晶宫牢房的门打开,焚羽带着一群虾兵蟹将走了进来,面色凝重,表情严肃,像是刚从赌场走出来,输的内裤都没了。 他走到牢房门口,面对我们,我见他的脸上多了一条长长的疤痕。 “西瑶,你考虑怎么样了?”焚羽冷冷的问。 西瑶转过脸,并不面对焚羽。 “根本就不用考虑,我不会帮你的。再说了,我连爹爹把圣海灵珠藏在哪里都不知道。” 阿水反应很快,“就算你知道也不能帮他。” 我们全都看着阿水那义愤填膺的模样,他接着说,“除非他把我们全都放了。” 我翻了个白眼,你站队可以再明显些么? 焚羽的脸一黑,咧嘴笑了笑,“你真的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经过我缜密的调查,圣海灵珠就在你的身上,所以,你就不要做垂死挣扎了,赶快把圣海灵珠交出来,这样的话,我还可以留你一个全尸,否则······” “否则怎样?”阿水打算了焚羽的话,“把她做成刺身生鱼片?那样也太残忍了。” 我心说人家话都还没说完,你可以等人家把话说完了么? 看着阿水插科打诨,我心里想着其他事情,为什么焚羽会这么肯定圣海灵珠就在西瑶身上,他到底是从什么地方掌握了证据? 而且是决定性的证据? “你不要用激将法,没有用的。我说了圣海灵珠不在我身上,就不在我身上。”西瑶的话说的很坚定,但太过于坚定,连我都起了怀疑。 听他这么说,焚羽的脸变得铁青,双手紧握住拳头,“哼,死鸭子嘴硬,不要以为这样我就拿你没办法。” 阿水靠近西瑶了些,有些得意的对焚羽说:“看起来,你似乎真的没有办法啊。如果有的话,还用在门外面唧唧歪歪么?” 焚羽大怒,双眼喷火的看着阿水。 突然,水里翻滚起来,我们脚下的地剧烈震荡,无数的气泡从岩石里面冒出来,我感到一阵头晕目眩。 怎么回事,焚羽的能量竟然这么大? 地动山摇时分,冷静的聂冰带着雪凝快速向牢房边躲去,我大喊震动太剧烈不能向墙角躲,急忙游过去拉他们两人,轰的一声,一块大石滚落在水里,慢慢地向我们沉过来。 我赶紧放开聂冰,石头在我们中间降落,把我们隔开。 石头背面,聂冰和雪凝所在的地域非常狭小,如果再向下压两寸,铁定变成肉夹馍。 我在石头这边大喊聂冰的名字,聂冰答应了一声。 我问他怎么样。他说没事,只是被大石头挤在了墙角。我问雪凝呢,他说也没有事,他抱着呢。 我满头黑线,感情我的担心是多余的,这石头原来是姻缘石。 阿水站在一边怒道,我们担心你,你他娘的玩起了浪漫的英雄救美。 我让阿水不要说了,先把石头推开再说。阿水愤愤不平的游过来推石头。 这时候,震动更加剧烈了。 焚羽也在地动山摇中晃荡,我想应该是地震了。 第048章:吃鱼不要说话,鱼刺会卡在喉咙里 深蓝的海水里,一把白色的骨刺向阿水砍了过来。 我一把推开阿33水,骨刺在海水里划出一条白色的线条。阿水的背后,站在焚羽,手拿白色鱼骨刺。 “混蛋,竟然偷袭。”阿水怒了,“我陈若水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他愤怒着游向焚羽,还没开游,他就停住了脚步。 焚羽的旁边一只虾兵拿着骨刺架在西瑶的脖子上。 阿水很是懊恼,想要报复,却像是被人抓住了尾巴,动弹不得。 我皱着眉头,他竟然趁乱抓住了西瑶。但是,他抓住西瑶威胁我们没有什么用啊,圣海灵珠又不在我们身上。 “你们,”焚羽只找我们,“跪下,让她把圣海灵珠交出来,否则我就杀了你,不想她死的话,就好好的求求她。” 什么逻辑?我笑了笑,你这智商上个月肯定没有充值吧,“你既然那么确定圣海灵珠在西瑶的身上,我和她素不相识,你杀了我们也没有用啊?” 焚羽调转刀头,刷的一下,割下了西瑶一块肉,海水突然变得混浊一片,染红得好像珊瑚在融化。 西瑶惨叫一声,叫声刺耳。 焚羽露出邪恶的笑容,看得我们胆战心惊。 “怎么样?是不是还不相信,我告诉你们,比死亡更痛苦的是备受折磨。我不会杀她,但我会慢慢折磨她。你们就另当别论了,我会把你们当猎物般杀掉。” “混蛋!”阿水大喝一声,却又素手无策。 “快求她,否则,我再割下这边的一块肉。”焚羽挥舞着骨刺,准备割西瑶的另一边手臂的肉。 我正思考着该怎么救西瑶的时候,海水突然震荡旋转起来,倒灌着向焚羽击打过去,打了个措手不及。 焚羽被旋转着的海水冲散,海水冲击力太大,西瑶也被冲散开来。 我和阿水赶紧冲上前,想要把西瑶救回来,一条长长的海带从我们面前穿了过去,把我们和西瑶隔开了。 苦于手上没有骨刺一类的武器,否则一刀就把海带斩开。 海带游到西瑶身边,如水蛇一样卷着她的身子把她向我们身后拉去。 我们转过头一看,海水深处的不远处,站着一个人,上身身材魁梧,长发在水里飘荡,下身为鱼,鱼尾处长满了倒刺,像个拍扁了的流星锤。 此人面色沉重,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怎么看也不像是正义的朋友。 “又来一个争夺西瑶的人。”阿水捏了捏手的骨头,“他一定会认为我们也是争夺圣海灵珠的人。” 那鲛人并没有如焚羽一般挟持西瑶,而是紧紧的抱着西瑶。我转头看着阿水,他一脸醋意。 我们赶紧游过去,那鲛人手掌张开,手心一颗蓝色的水珠正在旋转,这玩意看着挺厉害的。 “哥哥,他们是人类,是来救我的。”西瑶对那鲛人道。 哥哥? 我们都有些傻眼,这基因变异也太夸张了吧。 西瑶长着这么清秀可人,怎么说也能算是一条美人鱼,这人长着五大三粗的,怎么看也不像是哥哥啊。这应该算是基因变异最明显的例子。 “他是你的哥哥?”阿水指着那人道,“亲哥哥?” 西瑶忍住疼痛的点点头,见她这么肯定,我们头都炸裂了,这货果然是亲哥哥,鱼卵生出来的东西也能变异。 “你们两人,可以走了。”西瑶的哥哥对我们一指,带着西瑶向深海游去。 我和阿水在海水里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阿水变得有些沮丧。 我伸手拍了拍阿水的后背,算了,人类和人鱼本来就是两个不同的物种,再说了,你和她真的在一起,你怎么给人家幸福?她又怎么让你幸福? 阿水叹了口气。 人生本来就是如此,你不能因为见到长得合心意的姑娘就想着跟人家产生些什么,世界那么大,女孩子那么多,但你只能够和一个人终老。 人类的姑娘如此,更别说人鱼族的女子。 所以,阿水,跨物种的恋爱不是那么容易的。 突然,暗蓝色的海水里蹦出来一个东西,划出一条白色的线,击中了西瑶和她哥哥。 海水里浑浊一片,我们赶紧跟上前。 浑浊的水面,一个身影浮在海水里,脸色平静。身影是焚羽,他一定没有想到西瑶的哥哥会来。 两条人鱼在海水面对面而立,一条真的是人鱼,另一条则是鲛人,两人的气势丝毫不落,水面上泛起一阵阵浪花。 阿水在我耳边说,人鱼打架倒是挺稀奇的。 正说着,西瑶的哥哥把西瑶扔给我们,和焚羽两人猛烈撞击在一起。 海水和海水的碰撞远比陆地上空气的碰撞要剧烈的多。 海水里出现一个个漩涡,产生一阵阵猛烈的吸力。 我向海下面看去,聂冰和雪凝还在被大石头围着的小缝隙里,我想着能不能借用这股吸力把他们救出来。 阿水扶着西瑶,望着海洋里的浑浊,拉着西瑶想要逃离。 西瑶却没动,始终望着她哥哥。 我游过去,问西瑶她哥哥叫什么名字,她说叫做泽君。 泽君和焚羽在海洋里争斗丝毫不落下风,泽君应该算是人鱼族里的战斗类型了。 阿水扶着西瑶问她伤势怎么样,西瑶笑了笑,说不碍事,忽然凝神聚气,只见她腹部的鳞片翻了起来向着手臂的伤口移动,很快就把伤口填补上。 伤口在蠕动的鳞片作用下,慢慢地融合,人鱼还有这种功能? 正沉浸的在西瑶的康复之中,浑浊的海洋里一声惨叫,寻声望去,惊讶万分。 人鱼族果然只是符合萌宠小怪物的属性,战斗什么的渣到要命。 泽君败了。 一根鱼刺刺中了他的腹部,鲜血把海面染红。 焚羽甩动尾巴,把泽君扇了个结结实实。泽君控制不住身体,砸向海底。 英勇威武的出场,屁滚尿流的退场,人鱼还是适合待在鱼缸里。 西瑶见状,急忙向海底游去。我拉了拉阿水,也向海底游去。 降落海底,泽君躺在岩石上,秉承着受伤定律,哇的吐了口鲜血出来。 这时候,焚羽向我们攻了过来,我对西瑶说,“你带着你哥哥快逃,我们来撑场面。” 这个时代,并不是一把枪就能解决问题的时代。更何况,大海里有的东西,我所在的时代根本就没有。工业革命之前,冷兵器时代,除了拼力气,就是动脑筋了。 我对阿水说,我们两人左右夹攻他,我还不信站在食物链顶端的人类拼不过一条鱼。 阿水晃了晃胳膊,说妈的我最讨厌鱼了,因为曾经我吃鱼被鱼刺卡住了喉咙。 焚羽停在我们面前,咧嘴一笑,“你们以为凭你们两人就能够打败我么?” “我们没这么以为。”阿水说,“我们只是以为,把你做成烤鱼什么的尝一尝。” 这时,我低头一看,只见西瑶拿出一颗红灿灿的珠子,在暗昏的海水里闪闪发光,这就是圣海灵珠? 圣海灵珠果真在西瑶身上啊。她把珠子拿出来干什么? 我抬头一看,焚羽脸上止不住的兴奋。 一瞬间,我的大脑天旋地转,“西瑶,把灵珠收起来,我们受骗了,他们是一伙的。” 话音刚落,只听阿水大叫一声,大姐头小心,我的腹部一痛,低头一看,一条长长的鱼刺插在我的腹部。 身体在海水里旋转起来,眼前的画面也旋转起来。 泽君抢过灵珠,甩动鱼尾刺向西瑶。阿水向西瑶奔了过去。 眼前所有的一切,慢慢地变黑,我的身体沉重的向海底沉下去。 思维逐渐的变小,我在想,再睁开眼,是不是就躺在医院里,漂亮的护士正在给我打点滴? 第049章:低价环游海洋包吃包住包开心什么的一定是骗人的 前方冒出好多的泡泡,我身处这些泡泡之中,伸出手指一个一个的戳破?33??它们。 突然间,泡泡变成了吃虾米的月亮,长着嘴巴向我吃了过来。 满身鱼鳞的模样吓得我差点尿了裤子,一哆嗦,我猛地睁开了眼睛。 四周一片漆黑,暗蓝色的天空中繁星点点。 两个人头凑到我眼前,我镇定心神,立即出拳打了过去,只听一男一女两声哎哟,向后倒去。 我坐起身,借着星光微亮,看清楚那两个人是聂冰和雪凝。 “大姐头,是我们。”聂冰凑过来,我看见他的右眼黑了一片,雪凝坐起来,左眼也黑了一片。 我很有些不好意思,一言不合就打人,人都没看清楚,还自称为老司机呢。不过,作为大姐头,总得有些威严不是。 “我知道是你们。我故意试探你们。我为什么在这里?你们是怎么从石头缝里逃出来的?” 回想起来我好像被鱼刺刺穿了腹部,我伸手摸了摸腹部,平坦如常,没有一点伤口。有些奇怪的问聂冰:“怎么回事?我不是受伤了么?” 聂冰顿了顿,向我讲起了我昏迷后发生的事情。 事情紧接着美人鱼西瑶的哥哥泽君被焚羽打败开始。 他沉下海底的地方刚好盖住聂冰和雪凝的石头上。 虽然看不见,但是聂冰和雪凝什么都能听见。 西瑶游到泽君处,低低的哭泣,说都是她害了哥哥什么的。那些苦情的话就不在这里赘述了,千篇一律的都差不多。关键说重点。 泽君喷了一口鲜血,道:“妹妹,我不行了。你背负着人鱼族的希望,一定要守护好圣海灵珠,人鱼族能否延续和光耀就靠你了。圣海灵珠,还在你身上么?” 西瑶抹了抹眼泪道:“哥哥,圣海灵珠一直在我身上。你放心,我绝对不会交给焚羽那个混蛋。” 泽君欣慰道:“那就好。圣海灵珠是我们人鱼族的圣物,哥哥生前一直不得见,不知哥哥在临死的时候,能不能看一眼?”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更别说一条鱼。善良的西瑶便把圣海灵珠拿了出来。 我问聂冰西瑶是从哪里把圣海灵珠拿出来的,聂冰摇摇头说不知道。他只能听,不能看。 当时整个水晶宫都被地震毁灭了,海水里浑浊得可怕,我也没看见,只见到西瑶把那颗血红色的珠子拿出来。 圣海灵珠一拿出来,泽君突然就满血复活了,一把夺过灵珠,并且置西瑶于死地。 紧急关头,阿水快速来救,很快就把西瑶救了下来。 而我就没那么幸运了,被焚羽的鱼刺刺穿身体后,飘落海底。 泽君和焚羽夺得了圣海灵珠,也不去追赶阿水和西瑶,两条鱼向大海深处游去,很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聂冰和雪凝长时间压在缝隙里,动弹不得,很有些苦闷。 聂冰奋力的推动石头,水里的石头纹丝不动,他很有些丧气。 雪凝的脸产生异样,像是要变声了。 他赶紧向后靠,后背紧紧的贴着墙壁,等着雪凝变成雪焰,变化之后,一切不合逻辑的事情都能出现。 终于,雪焰在一阵紫色光芒之后出现在聂冰面前。 她的胸口,翻滚着能量球。能量球在水中不断地旋转,如雪球般越滚越大向大石击打而去,轰隆一声,大石头在海水里碎成渣。 连带着一起破裂的是雪焰的氧气泡,重获自由是要付出代价的。 一阵猛烈的咕噜声之后,雪焰呛了好几口水,她酱油一打完,领了盒饭就又变回了雪凝,浮动在暗流的海水里。 聂冰见状,急忙向雪凝游了过去。 忽然,一阵猛烈的强光从海洋的最深处射过来。强光过后,聂冰并没有什么大碍,睁开眼睛继续向雪凝游过去。 雪凝在深海里已经昏了过去,他拖着雪凝快速向海面上游去。 我说等等,指了指自己,我呢?我还受伤在深海里躺着呢? 什么兄弟,这么没义气,阿水为了一条鱼消失的无影无踪,你为了雪凝竟然抛弃兄弟。 聂冰说等我把话说完好么,他带着雪凝游SH面。 刚一露出头,就被海面漂浮着的尸体吓了一大跳。缓过神来,这才发现,哪里是什么尸体,而是我漂浮在海面上,已经昏迷过去。 我的伤口已经痊愈了。怎么痊愈的,他也不知道,昏迷的我当然更不知道了。 无论他们怎么喊我,我都处于昏迷状态,始终醒不过来。 我捂着脸猜测聂冰一定扇了我好几个耳光,直到现在我的脸上还火辣辣的疼。 聂冰赶紧解释说没有,你脸上火辣辣的疼也许是因为中了海毒。 我诧异的问什么玩意儿?他淡定的说海毒,是海毒花释放出来的毒。 救起我之后,夜色已经很晚了,海水阴冷,浑身上下翻滚着寒意。 聂冰见雪凝不住地哆嗦,知道她撑不住多久,拖着我游过去紧紧的搂住她。我心笑说在海水里搂着女孩子和看鬼片搂着女孩子是同一个道理。 雪凝把聂冰作为依靠,紧紧的靠着他。 我指着自己说我呢?聂冰说你浮在水面上,我拖着你的头发,你没什么大碍。你搂着她,拖着我头发这待遇差别也太大了。 茫茫海面反射着月光,碧波点点。 聂冰四处查看状况,夜色太暗根本就看不清前方。 突然,海面激荡起来,一波一波的海浪向我们打来,海面四周出现一团黑色的影子,翻滚着向我们围拢过来,伴随着一阵阵的恶臭。 聂冰一看就慌了,这什么鬼,从没见过。 雪凝倒是不疾不徐,她解释说应该是海毒花,是一种海面生长的植物,具有极强的毒性,以吸食肉体为生,皮肉只要沾到立马会被吸食干净只剩一堆骨架。 聂冰定睛一看,那堆东西上附着头骨、骨架。 情况危急,聂冰双手摆动双手就向前方游去,游着游着越游越慢,体力逐渐消耗。 他抱怨主要是我拖了后腿,他一个人要使两份力。雪凝没什么大碍之后,倒是游得很快,三两下就游到前方,聂冰喊都喊不不住。 才游了十几米,雪凝转身又折返回来,很有些惊慌的样子。 聂冰问怎么了,雪凝说前面有埋伏,是鲛人幼崽。 第050章:海鲜自助并不是你拿多少就能吃多少 暗黑色海水上下起伏,我们的耳边只听到涛声。 前方海水里的埋33伏像是拦了一排篱笆,无数墨绿色星光般的点闪闪烁烁,向着聂冰靠近。 如果没有我的话,他和雪凝身处其中挺像萤火虫包围飞舞,一派浪漫景象。 聂冰问我大姐头,浪漫是什么? 古人很死板,你给他解释浪漫什么的需要引经据典,我说你接着讲,关键时刻了,不要被我带跑偏。 眼看着身后的海毒花靠近,前面的鲛人幼崽袭来,聂冰一筹莫展。 我心说这时候不用雪凝开个外挂肯定脱不了身。 雪凝游到聂冰身边,解开绑在聂冰身上我的头发,把我推向海毒花。 我诧异的瞪大眼睛,这么做就太没有兄弟情谊了。 俗话说最毒妇人心,平时人畜无害小公主,危时出卖朋友大杀器。 聂冰还来不及救我,海毒花如海浪般翻涌起来,很快就把我卷裹进去。 我昏迷过去,倒是没有感觉,聂冰大喊一声大姐头,奋力想来救我,雪凝拉着他赶紧向前游。 聂冰不愿意离开说要救大姐头,我心说这到底是你现在说的,还是当时真的发生的。 他转过身来准备和海毒花搏斗,海毒花在海水里翻起了巨大的波浪,根本就不能近身。 如果不离开,或许他也会被吃掉。 海毒花如艾宾浩斯曲线似的在海面上翩翩起舞,像是在进行某种祭祀,是不是吃饱了撑的。 没跳几下,噗嗤一声,我从海毒花里滚落出来,那怪物翻滚着波涛向闪着绿色光芒的鲛人幼崽而去。 鲛人幼崽成群结队的向我们游过来,一瞬间,却被海毒花侵蚀个干净。 海面上升起一股剧烈恶心的血腥气,海水被血液染色逐渐变得暗沉。 趁着他们相互厮杀的空隙,聂冰带着我和雪凝快速向前游去。 不知游了多久,看到前方有个黑暗的影子,像是一座小岛。 再往前游,果真是小岛,游到岸上聂冰大口大口喘着粗气,雪凝倒像是没有费多大力气,神色无恙。 “为什么我没有被海毒花吃掉?”我心中一直想着这个问题,问聂冰。 聂冰摇摇头,不知道。 雪凝也摇摇头,闭着眼睛四十五度角让月光落在她的半面妆上,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我气急败坏指着她道:“是你把我推进海毒花嘴里的,你会不知道?” 雪凝闭着眼睛,“我当时只是想,海毒花吃了大姐头你,就不会吃我们了。” “你也太没良心了,枉我对你那么好。” “反正你昏迷了也感受不到疼痛,我们不一样,吃我们会痛的。”雪凝的辩解根本就毫无说服力。 我满头黑线,“你以为你们是两颗会痛的石头,猛烈冲撞后裂了缝?” 聂冰想了想,郑重其事的说:“也许是大姐头你皮厚肉糙,不禁吃。” 我一拳把聂冰打飞了出去,我的样子看起来是那种不好吃的么?我连骗都不好骗。 转念一想,难道海毒花品味出来我骨子里其实是个男的?所以同性相斥? 想了一阵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也就不想了。 我们三人躺在一块大石头上,望着天空中繁星点点,闲聊起来。 聊到了阿水,我们三人一惊坐起身,阿水那臭小子色胆包天带着人鱼公主跑路,不知道现在情况如何。 聂冰和雪凝摇了摇头,我也很茫然。 古代社会不像现代通讯工具那么发达,一个微信搞定所有情况。 我们很无奈的看着暗色天空,或许是折腾的太累,躺在石头上很快便沉沉睡去,连梦都没做。 一觉醒来,缓缓睁开眼,眼睛周围无数骨刺,再前进一分便刺瞎我双眼。 我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更别说了解周围的情况。 一个嘴巴挂着香肠的鲛人走到我面前,拿出个鱼腥味很浓的罩子盖住我。 我还准备挣扎,他们三下五除二把我绑成了粽子,只有头露在外面。 骨刺全都退去,周围的情况才让我有些了解,一人上半身裸露,下半身鱼尾站在我面前。 这人腹肌胸肌人鱼线什么的看得我连连鄙视,在我面前卖肉有个毛用。 鲛人摇摆着身体走到我面前,低下身子脸凑到我面前,“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在这里?” 你管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我干嘛一定要回答你。我心里抵触道,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想到为什么他只问我一人,环视四周,并没有聂冰和雪凝的身影。 我心里暗恨,两个狗男女果然又把我抛弃了,眼看着敌人来,跑路也不带上我。 留我一个人面对这一群海鲜。 “先把她抓起来。”虾兵蟹将们一拥而上,准备抓我的时候我大喝一声,“等一等!” 所有人停住了脚步,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你们总得先让我明白为什么抓我吧?”我反问那条鱼。 那条鱼翻了个白眼,“你这人来历不明,身份不清不楚,既然你不愿意回答,我们只能先把你抓住再说。” “没毛病。我不说明来历就要抓我,我不开口说话是不是就把我生吞活剥了?” 那条鱼凑近我,“原来你想我们这么对你。” “额,对不起,我收回刚才那句话。下面我做个自我介绍······” 我话还没说完,那条鱼挥了挥手说不用了,我们已经准备把你生吞活剥了。 我气急败坏的怒吼,“可不可以听我把话说完,不听完自我介绍会死么?” 顿了顿,那条鱼说,“那好,人类,我问你,你把我妹妹藏在哪里了?” 你妹妹? 我连你妹妹是谁都不知道,怎么把她藏起来?我读书少你不要骗我,看你的样子很像是个碰瓷的。 我心里翻江倒海的嘀咕了好一阵,反问他,“你妹妹是谁我根本就不知道好么,我只知道你妹的。” “你会不认识?”那条鱼冷笑一声,“有人可是看见你把我妹妹带走的,把他带上来。” “啪”的一声,一团黑色的物体扔在我面前,黑色物体还在蠕动看起来像是变异的棉花糖。 蠕动之后,那东西才慢慢的爬起身来,原来是只土鳖精,这什么奇异世界,妖怪都出来了。 它浑身上下伤痕累累,被打得很惨,估计做成团鱼汤都没人敢喝。 第051章:不要随意用“我以为”来猜测女生的想法 土鳖精哎哟哎哟的叫了两声,我心说你叫个毛啊,还不滚回去养伤。 它指着我有气无力的说,“就——是——她——”说了半天气喘吁吁,头一歪昏了过去。 喂喂,我们无冤无仇,你干嘛甩锅给我。 我连什么事情都不知道。 那条鱼愤怒了,“果然是你,把我妹妹藏哪里了?” “你妹妹到底是谁?” “人鱼公主西瑶。”那人鱼道。 我恍然大悟,原来他是西瑶的哥哥。转念一想,不对啊,怎么又出来一位哥哥,她哥哥不是吃里扒外和鲛人族的焚羽勾搭在一块了么。 难道这是二哥? 我还是理解他要找妹妹的心情,如果我告诉他西瑶是被阿水那混蛋带走的,岂不是出卖阿水? 虽然他们没义气,我不能没义气不能出卖兄弟。 突然感觉自己高大了不少。 西瑶二哥见我不回答,右手一伸,一把鱼刺伸出来握在他手里,如投标枪似的拉伸。 开始我以为他只是吓吓我,没想到他玩真的,看着就要把我挫个咕隆。 为了活命我不得不出卖阿水了,希望阿水知道后可以原谅我。 不是大姐头不讲义气,而是命比义气重要。 况且,我又不确定挂了之后能再次穿越,如果挂了就挂了,那也太划不来了。 就在鱼刺即将穿过我身体的时候,我大喊一声,“停,我告诉你。” 西瑶二哥停了下来,我还没开口,那昏过去的土鳖精缓缓抬起头来,悠悠的说:“是她——的——朋友——带——走的。” 我的心沉了下来,阿水,这可不是我出卖你的,是这个老鳖精。 “你的朋友在哪里?” “我怎么知道我朋友在哪里,我现在也在找他。如果你找他告诉我一声,我用微信给你发个红包什么的。” 西瑶哥哥脸色一沉,咬牙切齿的说了句,“弄死她。” 所有人一拥而上的准备把我大卸八块。 一支标枪样的树枝从远处射过来,嗖嗖的在我周围栽成一圈,把我和那群人隔开。 我正想着救星终于来了,一支树枝又射过来,准到瞄准了我的身体。 我急忙躲开,树枝栽到土里。 不是来救我的,是来杀我的? 刷刷一个声音落下来,一人穿着树叶围裙,****上半身,手拿标枪站在我面前。他转过头来问我,“大姐头,你没事吧?” 是阿水,他竟然变成了野人。 “你个混蛋,死哪里去了,刚才的标枪是你扔的?差点被你钉死。” “不好意思,刚才一着急,多扔了几个。技术不过关,放心,下来以后我再练练。” 阿水举着手里的树干,对即将一拥而上的人吼道,“别过来,大家都是一路的,是朋友。” “他们要杀我,什么朋友。是你朋友?你没毛病吧。”我对阿水说。 “不是,你听我说完好么。”阿水对那领头的人鱼道,“沉渊,你往后看。” 那条鱼冷漠脸转过身,眼神里释放着光芒。人鱼公主西瑶就站在海边的一块打石头处。 海风吹拂着她的长发,她安静的站着,很有些丹麦美人鱼雕像的味道。 名叫做沉渊的人鱼丢下我,急忙向海边跑去。 危机解除,我深深的吐了一口气,阿水走到我身边,蹲下身体想要扶我起来,顺便问我有没有事,突然间鼻血流了出来。 我低头一看,原来我外衣这几天折腾破烂得不成样子,该看的不该看的地方全都一览无余,这臭小子心底不纯。 我一巴掌扇了过去,管好你的眼睛,混蛋。 他把我扶起来,我急忙整理了衣服,质问他带着人鱼公主去了哪里,没义气扔下我们不问不管。 他大喊冤枉,这不是来救你了么,如果不是他及时赶到,我早就变成海鲜们的粮食了。 我说那我是要感谢你,你去哪里了? 阿水做了个深呼吸,坐在大石头上,讲了起来。 地震混乱之后,他带着西瑶一直向前游,不知道游了多久,两人才停下来。 阿水憋不出气,浮出水面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四周一片安静,谁都没有追赶上来,他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这时候,西瑶也浮出水面。 他告诉西瑶现在很安全。 西瑶看着他笑了笑,向水面一趟就昏了过去,身体随即下沉。 阿水惊讶万分,赶紧抱紧昏迷的西瑶,满手热乎乎的,抬起手一看,鲜血淋漓。 西瑶受伤了。 阿水急忙把西瑶扶住,想着要赶紧替她疗伤才行。 这时候,他想起来,西瑶不是自带痊愈体质的么,怎么受伤了一点也不见好呢? 长时间泡在水里也不是办法,阿水见前方有个黑色的暗影,猜想应该是座岛屿,抱着西瑶向那座暗影游过去。 前方是座小岛,游过去后,阿水扶着西瑶上岸,找了个山洞休息。 借着月光,阿水查看西瑶的伤势,后背上一条长长的伤口,像是利器所伤。 是谁打伤西瑶的?焚羽还是泽君? 对于护理伤口阿水不是医科大学毕业当然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在外面转了一圈扯下几片树叶,到海边洗干净拿在手里想了想,海水是咸的,包扎上伤口上岂不是伤口上撒盐? 他就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扯成条状在海水里洗了之后。 紧接着,他找了个木棍,坐在木头上钻木生火,钻了好半天烟冒了起来。 想到自己没有衣服,他把那些条状的树叶当做衣服。 只不过,阿水很介意自己穿得这么简陋的出现在西瑶面前。 衣服烤干之后,他学着包扎一圈一圈的差点把没把西瑶裹成木乃伊。 收拾妥当之后,他累得不行,靠在墙壁上沉沉睡去。 清晨,海风和烈日交替,阿水睡得昏昏沉沉的,一把冰凉的东西抵在脖子处,他吓得一哆嗦,猛地睁开眼,眼前出现西瑶惨白却俏丽的脸。 “姑娘,这就没意思了吧,我好心救了你,不求你以身相许,你就以这种方式报答我?” 阿水苦笑,或许是前一天太过用力,他全身酸痛,怎么也动不了。 况且,西瑶在他面前,他也不想动,他知道,西瑶只是想恐吓他而已。 西瑶拿着骨刺,顶住阿水的脖子。 “呵呵,小妹妹,你觉得动刀动枪的就能伤害你哥哥我么?”阿水得意的说。 我心说你还真是一点脸皮不要。 西瑶才不管那么多,手握鱼刺手起刀落,鱼刺插进了阿水的大腿里。 我满头黑线,这些人鱼怎么不按套路来。 阿水道:“说明人家单纯耿直无心机,该是什么就是什么。” 我指着他的大腿,“你刚才讲的时候太过激动,伤口裂开,喷血了好么。” 阿水惨叫的声音划破长空。 第052章:尊重套路是保持人生快乐的一种有效方式 相持阶段,阿水只有听任摆布。 西瑶对阿水道:“只要你不伤害我,我一定不会伤害你。” 阿水愤怒的吼叫:“老子本来就没打算伤害你,你身上的伤口还是老子帮你包扎的,老子心里苦,但老子从来没说。” 我知道阿水为什么愤愤不平,被自己喜欢的动物狠狠地挫了一刀,任谁也会愤怒。 人家对你本来就没有什么好意,你偏偏自己要凑上去怪得了谁? 男人就是这么犯贱,要不是看人小鱼儿长得漂亮,他才懒得管,你让一个丑八怪在他面前受伤试试,不做成烤鱼都是大发慈悲了。 正焦灼间,远远的看见海岸边人影起伏,一条鱼从岸边爬起来,他的身后跟着无数的小弟,脸上的忧郁的表情仿佛担心月亮会掉下来。 只听西瑶轻声喊了声“是沉渊哥哥。”身子一矮躲进了旁边的大石头里。 阿水也跟着躲了进去,观察海岸边的动静。 那群从海里钻出来的海鲜面色沉重,手里都拿着武器,都是些贝壳、鱼刺、海胆什么的,一看就是这个年代的精密武器。 西瑶密切注意着他们的行动,阿水想她一定是认识这些海鲜,轻声问他们是什么鬼。 西瑶嘘了一声,让他不要说话,以免被对方发现。 阿水这下得意了,原来是遇见了仇家。 他站起身来挥舞双手大声的喊叫想要吸引他们过来。 西瑶急忙把他拉下来,用骨刺对准他的喉咙,惊慌失措而又愤怒的让他不要吵。 阿水笑着说:“你不让我喊我偏要喊,除非你告诉我他们是谁。” 西瑶只是说了声“他们”,就说不下去了,惨白的脸色出现了红晕,低着头继续道,“总之,他们与你无关。” 阿水见她这副模样,顿时明白,心说那么怕喊叫,是不是遇见喜欢的人了。 他问道:“他们是不是你喜欢的鱼?” 西瑶娇嗔,赶紧住口道:“当然不是。” 既然她否然,阿水明白了。 “原来是他喜欢你。” 西瑶害羞,一推阿水,眉头皱得如小山,“要你管。” 空气瞬间安静,阿水直直的看着西瑶,有气无力的说,“公主小妹,下次推我的时候可以把你手里的骨刺放下么,好痛啊。” 他的手臂上插着一根骨刺,西瑶的不好意思的伸手把骨刺拔了出来,血从手臂如箭般飚出来。 阿水痛得大叫,西瑶赶紧上前捂住他的嘴。 沉渊带领的海鲜们并没有向阿水走去,而是去了海岸的另一边。 阿水站起身来,把血止了止赶紧准备跟过去。 西瑶也说想去看看,阿水让她待在这里,那边危险。 西瑶坚持要去,“如果你过去留我一个人待在这里岂不是更危险?” 阿水想想是这么个道理,背起西瑶悄悄地跟在那些人后面。穿过一片丛林,来到小岛的另一片海滩上看见石头上躺着我。 我问阿水,“当时你看见的,只有我一个人躺在石头上?” 他点点头,“难道你还想要个男人和你一起躺在上面。” 我一拳打在他的伤口上,解释说我和聂冰、雪凝一起来的,阿水说根本就没看见他们。 原本阿水是不想现身的,就躲在大树后面看表演。 我以为聂冰算是没义气的了,没想到你更没义气。 后来他见我没有出卖他,被我义薄云天的豪气感动了,见我快要被沉渊弄成刺猬的时候,这才逼不得已出手。 我猜测他不愿意出手救我的另一层原因是,不想他喜欢的人鱼公主被叫做沉渊的人鱼男看见。 这小子想要保护自己喜欢的鱼到令人发指的程度。 “大姐头,现在我们怎么办?” “我怎么知道怎么办,你不是有人鱼公主么,抱着她在海水里过一辈子呀。”我一脚把他踢进海水里。 “瑶妹,原来你在这里,我找得好苦啊。皇宫被摧毁了,陛下也被杀了,我担心你出了什么意外,到处找你。” 正说话间,沉渊赶了上来,带领着一群海鲜。 他啪嗒着鱼尾巴奔到西瑶面前,双手抓住西瑶的肩头,仿佛是要上演一场离别的玛丽苏剧。 西瑶一把推开他,“我的事情你别管。”还没走两步,受伤倒地。 沉渊赶上去,想要扶起她,她一把推开。 我和阿水就站在旁边静静的看他们你推我,我又偏要抱你。 我捅了捅阿水的胳膊,你还不上去给他们一套路,把她争取过来呀。 阿水没说话,只是流泪。 他悠悠的说,“大姐头,你的手肘撞到我的伤口了。” 轰的一声,一条条蓝紫色的闪电从天而降,我心想这么好的天气怎么突然就打雷闪电了。抬头一看,瞪大了眼睛。 焚羽和泽君站在海岸边,正向我们急速靠拢。 谁愿意在这时候遇见这两个鬼,阿水大呼一声赶紧撤。左手拉着我,右手拉着西瑶就向小岛深处跑去。 沉渊一把抓住阿水,让他放开西瑶。 我大叫什么时候还争风吃醋,有本事你去和他们两个斗。 沉渊看了看越来越近的两人,转身向森林深处跑去。 果然在海鲜界,这两个人是霸主。 没跑两步,我们就被焚羽和泽君挡住了去路。 他们来得这么快。 挡住我们,泽君就向西瑶伸手,“把圣海灵珠交出来。” “你老年痴呆还是失忆症,圣海灵珠不是在你手上么?”阿水挡在西瑶身前。 泽君哼了一声,拿出个黯淡无光的珠子扔在地上,散发着阵阵黑气,我都看出来是假的,更别说他们了。 我冷笑一声,“就你这眼神,真的假的都分辨不出来,这辈子也就注定了和圣海灵珠说再见了。” 泽君猛地愤怒,一转身,鱼尾打在我身上,力量太大我这单薄的身子根本就抵挡不住,被力量带着撞在大树上,差点就贴成片儿了,骨头都快散架了。 我哎哟哎哟的躺在地上,泽君手掌张开,蓝紫色闪电撑开来。 闪电成剑状,向我飞驰而来。 我身体受伤,根本就无力反抗,剩下的只能闭着眼睛祈祷了。 轰的一声,我身后的大树折断,闻到一股浓烈的烧焦味道,睁开眼睛,泽君已经站在我身边,拿着根鱼刺扣住我的喉咙。 “如果不把真的圣海灵珠交出来,我让她死无葬身之地。”泽君咧嘴大笑,对西瑶说。 “喂,你们还不救我?”我对阿水和西瑶吼道,看他们无动于衷,瞬间怒了,“你们不会真的想我死无葬身之地吧。” 阿水顿了顿,装作一副很酷的样子,“大姐头,你不是应该说千万不要把圣海灵珠给他们,生又何哀,死又何妨,你们快走,不要管我!” 我彻底怒了,“我去年买了个表,你他妈说的还是人话么?难道你真的要见死不救?” “传统的套路难道不是应该这样的么?大姐头你舍生取义救了我们以后逢年过节我们祭拜你。而且,葬在海里也算是死得其所呀。”阿水边笑边说。 “既然如此,那我只好成全你了。”泽君向我刺过来。 第053章:一般而言,长得漂亮的姑娘都养不家 泽君邪恶的笑着,手上积蓄力量,焚羽站在远处冷冷的看。 我闭上眼睛,接受不了就这样捐躯的事实。 忽然间,轰隆一声,地面剧烈抖动,睁开眼睛,眼前的海鲜站立不稳,全都倒地,我紧靠着大树,妄图抑制这种抖动。 海岛中央冒起了一阵阵烟火,直冲云霄,天空变得十分灰暗。 我一看就明白了,这座岛是座活火山岛,现在处于喷发期,如果岩浆喷发出来,我们全都变会变木乃伊。 “火山喷发了。” 我大喊一声,趁着混乱,站起身来,跌跌撞撞的向海边跑去。 阿水赶紧抱着西瑶也向海边跑。 “大姐头,没义气,大难临头自己一个人跑。” “我去,现在这关头你跟我谈什么义气,刚才你不是说死得其所么?” 我们一边说,一边奔跑,不一会儿就到了海边。 地面抖动得更加剧烈,我一头扎进海水里,说也奇怪,前几次在海水里游泳都是要死要活的,以前在特警训练营最害怕的便是三公里游泳,从没及格过。 现在在海水里游得比鱼都快,很快就把阿水他们甩在身后,更别说焚羽、泽君这些海洋生物了。 “大姐头,你是鱼变得么?游那么快,等等我们啊。”阿水在我身后喊。 由于西瑶受了伤,两人在水里游得很慢,我转头一看,焚羽和泽君已经追上他们了,眼看着他们在波涛翻滚的海浪里被抓住。 沉渊在海岸边刚想冲进海水里救人就被按倒,海洋生物们一拥而上,他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放慢速度,不忍心阿水被抓,心想这小子没义气,我不能没义气,再怎么说我也是大姐头。转过身向他们游了过去。 还没游到他们身边,一阵巨大的惊涛骇浪袭来,将我打得退回去了好几次。 等我游到他们面前的时候,翻滚浑浊的海面一个人都没有。 我在海里寻找他们的身影,依旧没有找到他们,心里奇怪他们怎么平白无故的消失了? “阿水,混蛋跑哪里去了?”我在海里怒吼,忽然听见身后一阵冷笑声,转过身一看,是焚羽。 忽然间,胸口如针扎一痛,海水里红色翻涌,我一摸胸口,手上鲜血淋漓。 针扎的疼痛慢慢扩大,我支撑不住,倒在了海水里。 海水猛烈旋转起来,我无法动弹随着海水的旋转沉入海里。 就在意识模糊的一刹那,一只手抓住了我的胳膊,将我使劲往上拖,很快就把我拖出海面,拖到一张木筏上,双眼SH水退去,我看清楚木筏上的人,是聂冰和雪凝。 雪凝的蓝色头发呈火焰色,她变成了雪焰。 聂冰一遍遍喊我大姐头,我意识有些模糊,身体很僵硬,很想张口回答他,但怎么也回答不了。 “大姐头,大姐头,你不要睡啊。” 聂冰使劲扇了我几个耳光。。 我真的很想还回去,但苦于没有力气,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 猛地睁开眼睛,四周风平浪静。 聂冰坐在竹筏上,雪凝望着远方。 我想支撑着坐起身子,谁知还没挣扎我轻松地坐了起来,身体也不是很沉重,浑身上下根本没有受一点伤。 这就奇怪了,难道我有自愈功能?明明我被刺穿了胸膛。 我问聂冰这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他用内功帮我复原的。 聂冰摇摇头,他根本就没有起死回生的能力,说我昏迷之后恢复得很快,完全出乎他和雪凝的意料。 那是怎么回事呢?我百思不得其解。 猛然间,想到前一天晚上也是如此便自愈了,难道我体内蕴藏着一股能够自我修复的能量? 我问聂冰刚才跑哪里去了。 聂冰说早上他醒了之后观察周围的环境,这是一座孤岛,要想离开必须要准备木筏什么的,见我还在休息,不忍心喊醒我,于是和雪凝去森林里砍树木做木筏。 两人刚刚做好木筏,地面剧烈摇晃起来,火山喷发。聂冰见情况不对,拉着雪凝抬着木筏赶紧向海边跑去。 刚把木筏推进大海,火山喷发出来,岩浆沿着森林向下蔓延,灌进海水里。 聂冰使劲滑动木筏,远离小岛便看见我们几个和鲛人缠斗。 他见我受伤,赶紧回来救我,在我即将沉入海底的时候把我拉了上来。 “阿水呢,在救我的时候有没有看见阿水?” 聂冰摇摇头,“就只是看见你,并没有看见其他人。阿水也在岛上?” “阿水那混蛋带着人家人鱼公主私奔,人家找上门算账来了,差点没把我们生吞活剥。” 我把阿水的事情向聂冰复述了一遍,他说阿水是不是喜欢人家了。 我翻个白眼,这还用你说么,就是看上人鱼公主肤白貌美。 雪凝一直保持着沉默,过了一会儿,她才问我:“大姐头,你说泽君找你们要圣海灵珠?他不是把圣海灵珠夺走了吗?” “一开始,我也是这么想的,后来他扔了一颗假的珠子出来我就知道,他被西瑶摆了一道,他根本就没有拿到圣海灵珠。西瑶这丫头还是挺聪明的。” “那么,真正的圣海灵珠在哪里呢?”聂冰问雪凝。 雪凝依旧保持着沉默,并没有回答他。 想了一会儿,她突然抬起头来看我,然后缓缓抬手指着我。 我也指着自己,你这玩笑开大了吧,在我身上?分明是想把我当做冤大头。 “雪凝,要搞事情是不是,不要栽赃嫁祸。”我努力回忆,根本就没和圣海灵珠有什么良好互动和交集。 雪凝眼神一变,蓝色眼球变成红色,抽出柳叶刀刷刷几刀招呼到我身上。我还来不及反应,身体流血了。 “卧槽,你这丫头果然养不家啊。” 我叫嚣着准备拼命,聂冰一把抱住我,说:“大姐头她不是故意的。” 你有眼珠子么,这还不是故意?话还没说完,我腹部一紧,雪凝的刀在我腹部只露出了刀柄。 “这算是······故意的······吧?”我使劲吸了一口气,却怎么也吸不进去,眼前一黑,栽在木筏上。 再次睁开眼睛,海面风平浪静,我安然无恙,聂冰和雪凝坐在木筏上看着我,聂冰笑脸,雪凝严肃。 “大姐头,你现在相信了?圣海灵珠在在你身上,它是圣物,具有起死回生和疗伤的功用。” 第054章:十万火急的情况下最好慢慢地喝杯咖啡 见我的状况如此离奇,回想起第一次见西瑶,她不是能够疗伤和自我修复么,一定是圣海灵珠起作用。 那么,她是什么时候把灵珠放在我这里的呢? 想着,我浑身上下的摸,并没有摸到珠子。 “大姐头,你不用摸了,在你昏迷恢复状态的时候我们已经摸过了,没有,我猜,应该是在你体内。”聂冰说。 “你摸我身体?”我问聂冰。 他的脸刷的红了,“这个,那个,当时并没有想那么多,大姐头你不会是要我娶你吧?” 你想多了。 我把手指伸进喉咙里,想要用最恶心的方式把灵珠吐出来,干呕了很久也没有吐出来。 聂冰劝慰道:“大姐头你不要再吐了,我都有点恶心想吐了。” 休息了一会,我问雪凝,“圣海灵珠怎么取出来?” “其实,我也知之甚少。不过,依据我曾经的了解,大姐头你这样做是没用的,灵珠虽然是珠子,但是它却有融合性。只要进入体内,它便和血液融合在一起。” “一辈子都取不出来了?那我岂不是怎么也死不了,和金刚狼一样开外挂呀,简直是上帝恩赐的福音。” 我高兴的忘乎所以。 雪凝摇摇头,“也不一定,万事万物相生相克,海巫墨就能把灵珠吸附出来。” “海巫墨是个什么鬼?” “海巫墨是海巫女的唾沫,它进入人体之后能够分解体内的血液从而把灵珠吸附出来。”雪凝淡淡道。 “我去,那多恶心。”不过,我转念一想,“话说雪凝你怎么会知道这些,就像是开了上帝之眼。” 雪凝凝重的看着我,并不回答我的话,仿佛强硬的性格再说,我就是什么都知道,怎么的? 见她不回答,我又问起了别的问题。 正说间,海面上出现一块屏幕般的画面,焚羽和泽君出现在我们面前。 画面画质很渣,对于看惯了4K高清的我来说,简直就不能忍。 聂冰说这是千里传音之术,通过海水使用灵力进行沟通。 比起超能力,人鱼族比人类先进得多。 焚羽看了我们一会儿,像是没找准镜头,调校了很久才把自己摆放在了屏幕的正中央。 “各位,你们好,我想我就不用做自我介绍了。我对你们并无恶意,只是想要你们手上的东西,圣海灵珠。” “对不起,圣海灵珠不在我们这里。”我对他道,“如果你都算没恶意,世界就没坏人了。” 焚羽火大,“少给老子装蒜,西瑶都承认了,她说把圣海灵珠放进了你的体内,你就别想忽悠我了。” 屏幕一边,泽君伸手指了指我,“我已经看出来了,圣海灵珠就在你的身上。” 这你都能看出来,你眼睛是自带X光扫描么? “如果我们不给,你能拿我们怎么样?”我十分得意,运气爆表才得来的金刚不坏之身怎么能说给就给你。 焚羽冷笑一声,“我们是不能怎么样你,但我们可以怎么样他们。” 两人让开,阿水出现在屏幕上,他被钉在一棵大树上,看样子奄奄一息,西瑶和沉渊在树上倒挂着,十分凄惨。 “手段太残忍了吧。”我怒吼道。 焚羽摆了摆手,指着阿水,“可不是我们要把他钉在树上,是他自己心甘情愿要把自己钉在树上。” “当我白痴吗?你们不威胁他,他会这么做。” 以我对阿水的了解,这小子一定是替西瑶受罪。 两个恶魔联合起来不利于西瑶,沉渊和阿水都想替西瑶受罪,阿水真是个令人担心的大笨蛋。关键时刻竟然舍己为人,被爱情冲昏了头脑就也不用这么做啊,就算你这么做,人类和鱼类又怎么可以通婚? 并不是我世俗偏见,而是种类不允许。鱼类对我来说,只是海鲜自助餐桌上的一个品种而已。 “你想那么样?” “刚才我已经说过了,圣海灵珠。一颗灵珠换三条命,这买卖我很赔本,但你赚了。” “赚个屁。” “后天傍晚戌时,你拿着脱离了身体的圣海灵珠到岛会面,你把灵珠交给我,我把这三人交给你。圣海灵珠脱离身体的方法我想你是知道的,就不用我告诉你了。请准时,过时不候。” 屏幕在海水里慢慢散开,我转过身问一言不发的聂冰和雪凝,“现在怎么办?” “要救阿水,只能拿圣海灵珠去交换了。”雪凝道。 “可怜圣海灵珠还没在我身上捂热乎呢。”我坐在木筏上,转头问聂冰,“有没有什么妙计,既能保住我体内的圣海灵珠,又能把阿水他们救出来。” 紧接着,是一阵长久的沉默,只听见海浪起伏的声音,我们全都没想出办法来,最终决定还是用圣海灵珠去交换。 我想到吃进肚子的鸭子要飞走了,沮丧的自言自语,“别看现在闹得欢,小心将来拉清单。” 聂冰赶紧拿出笔,在随身携带的小本子上记起来,我一脚把他揣进了水里。 根据雪凝的说法,海巫女生活在东海的一座移动岛上,既然是移动岛,行踪飘忽不定。 我们的行程只有四十八小时,茫茫大海,这古代又没个飞机或者GPS定位,哪里去找海巫女呢? 想了半天,雪凝说:“为什么我们要去找她,完全可以让她来找我们。” 这怎么找,是你想找就能找到的么,我根本就不信雪凝的话。 聂冰问雪凝有什么办法,雪凝没回答,扑通一声跳进海水里。 一言不合就跳海,没有办法我又不会逼你。 过一会儿,雪凝带上来一只海龟,拿下头上的簪子狠狠的刺了海龟一下,然后叽里咕噜的对它说了一通我们不明白的话。 海龟疼痛难忍,跳进海水里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和聂冰惊呆了,“你对它说了什么?” 雪凝不回答我们,让我们等着吧,海巫女很快就会来了。 我心里疑惑更加深了,雪凝这是要干什么?以前怎么没听说她在海里这么吃得开? “如果等了两天海巫女没来怎么办?” 我不无担心的说,毕竟等待这事情是最不靠谱的,“还不如主动出击呢。” “也可能时间过了海巫女才出现,那就是最糟的情况了。”聂冰也说出了他的担心。 第055章:有些人的话,并不是他说什么你就要相信 茫茫大海,除了海水,一只能吃的东西都没有,我有点绝望。 要是海巫女没找到,我们在海上迷路了甚至渴死了那就是人生最凄惨的场景了。 突然,海面剧烈翻滚,木筏随着海水的翻滚旋转起来。 我们三人死死的抓住木筏的木头,不让身体晃动掉入海里。 海水翻滚后快速上升,海面上出现一块陆地,木筏停在陆地上。 我们三人傻了眼,“难道是海巫女,来得这么快!” 陆地上,有树有鸟,有草有花,篱笆搭建,还有小型瀑布,有些世外桃源的样子。 “这就是海巫女住的小岛?”我问雪凝,她摇摇头说不知道。 “你不是什么都知道吗?这时候怎么不知道了?” 她说她又没在移动岛上住过,她怎么会知道。 “海巫女,在不在?”我大喊一声,没有人回答,只有几声鸟儿叫。 我们三人分头找,把微型小岛找了个遍也没有看见一个人,更别说妖娆的海巫女了。 太坑了,难道突然出现这么一个东西是来打酱油的? “看来,这不是海巫女的移动岛。那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我环视小岛,猜想它出现的用意是什么。 “谁说不是?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找海巫女?”一个声音在身后说,我们转过身根本就没看见人。 “是谁?谁在说话?”聂冰拔出腰间软剑,雪凝寻找着声音。 我站在两人身后,从两人身体之间探出头来。 “不知天高地厚的三个臭小子,你们来我移动岛干什么?”声音空灵,在三人耳边回响,远在天边,又像近在咫尺。 “你是海巫女,你在哪里?”我问她,心想着不会是一团空气什么的吧。 既然叫巫女,肯定是有着什么魔法幻术之类的。 “瀑布后面,有胆子就进来。” 我们三人走到小瀑布处,犹豫着钻过去,里面是一座凉幽幽的洞穴。 洞穴的正中央,摆放着一座雕像,洁白如玉。 我们问是不是雕像在说话,雕像说是的。 为了更好的与我们交流,雕像前显出一团烟雾,烟雾散开出现一位老态龙钟的老太太,走两步就使劲喘气那类。 我们看傻了眼,想象中的海巫女应该是身材超好,穿得超少,容貌超叼那一类型的,结果出来这么一位广场舞老老太太。 哪里是什么海巫女,分明是海巫婆。 看到她都恶心,更别说还要用她的唾沫来分离我体内的圣海灵珠。 “你是海巫女?瞎扯淡的吧。” “我都一千多岁了,当然是这个样子啦,经历了岁月的磨难,历经了年岁的沧桑,你以为还是年轻的模样吗?我的容貌虽然败给了时间,但仍然怀有一颗年轻的心。” 这一番话差点就把我们说吐了。 她见我们无动于衷,问我们找她有什么事情,我们说明来意,她沉默着没答应也没拒绝。态度非常暧昧。 “行不行总要给个话啊。” “行倒是行,但我这老太婆形同朽木,嘴里也没多少唾沫星子。我必须要凝神聚力几个时辰才行。” 几个时辰那也浪费不少时间。 我们问有没有快一点的方法,赶着救人。 她说有倒是有,就看你愿意不愿意。我问什么方法,她说放血提取灵珠,我摇头不愿意。 聂冰和雪凝见我不同意,对视一眼,把我驾着抬到了海巫婆面前,我周围都是些什么朋友。 我大叫着不要,手指被割开,再叫着饶了我吧,血如自来水般从指缝里流出来。 从手指里流出来的血在空气中如一条游龙,不断在我周围穿梭。 海巫婆双手合拢,闭上眼睛,嘴里念念有词,手心释放出一股炽热的能量。 红色的血液快速旋转,血色如花瓣脱落飘落地面,闪烁着赤色光芒的圣海灵珠在空中旋转。 海巫婆伸出手取下圣海灵珠,放进她嘴里,吞了下去。 等等,这是什么意思,我们看看看傻了眼。 灵珠下肚,海巫婆猖狂的笑了起来。 我和聂冰一惊,立即明白上了当,两人左右夹攻扑了上去。 刹那之间,海巫婆在我们眼前消失,我俩面对面撞车。 笑声依旧在山洞里回荡,地面剧烈摇晃,雕像逐渐剥落。 雪凝大叫一声危险,拉着我们就往山洞外面跑,刚一跑出,山洞炸裂,地面逐渐下沉,海水漫延过来。 我们赶紧去抓木筏,手刚一碰到木筏,竟然散架,木头散落海里四面八方。 没了支撑,我们在晃荡的海水里极速下沉。 挣扎了好久,我们三人才抓住一根浮木,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海面经过一阵喧嚣后恢复平静,陆地消失了,海巫女消失了,周围的一切消失了。 我变得一无所有,手指还在流血。没了圣海灵珠,神功护体也不灵验了。 我十分懊恼的用手拍打海面,手指的血在海里散开。 海里面阴影阵阵,聂冰大喊,大姐头,你的血把鲨鱼引过来了。 我吓得一哆嗦,尿了裤子。 无数条鲨鱼在水里游动,我们几个惊慌失措,赶紧向前方游去。 鲨鱼们追了上来,没游两下停了下来,不是说鲨鱼的眼睛是高度远视,只能看见动的物体,看不见静止的,我们跑什么呀。 我对聂冰和雪凝大喊赶紧停下来,静止了鲨鱼就看不见我们了。 聂冰和雪凝将信将疑,我说相信我,绝对没错。 我们停了下来,屏住呼吸。 海里的阴影在我们周围移动。一条鲨鱼浮出水面,张开血盆大口向我咬过来,吓得我赶紧转过身,舞开双手向前方游去。 没有圣海灵珠神功护体,无论我的双手怎么挥舞,还是停滞不前,眼看着鲨鱼咬过来了。 我都静止了还要咬我,这是弄啥呢,鲨鱼到底是近视还是远视? 鲨鱼离我越来越近,在我即将绝望的时候。 鲨鱼竟然从我身边游过去了,越游越往前,不一会儿,停在远方回头看我。 我满头黑线,你是在和我比赛游泳么?我这旱鸭子怎么游得过你呀,要不我们比吃鱼翅。 我们身下,海里的鲨鱼全都向外游去,它们浮出水面沿着我们围成圈循环往复,我们被困在它们制造的圈子里。 这是几个意思,戏耍猎物么? 第056章:勇敢的人就是:就算再大的困难也要前进,一小步 “大姐头,它们想困住我们。”聂冰邹着眉头。 “它们把我们当成圈养的小绵羊,准备养肥了一口一口的吃。”我想起曾经看过某个美剧,“看来,我们要想个办法冲出去。” “不如,大姐头,你去当诱饵吧。”雪凝建议。 “为什么要我去诱饵?”我愤怒的反对。 “你不是有神功护体么?可以自动痊愈。”聂冰帮着雪凝说。 “神功护体的灵珠被拿走啦,混蛋,你们不是看到了么。” “可是,这些鲨鱼都是闻到你手指流血的血腥味过来的呀。解铃还需系铃人,牺牲小我,成全大我。大姐头,我们一定会怀念你的。”聂冰道。 混蛋,你可不可以不要学阿水说话,明明你就是高冷的人啊。 “你们就是这么坑当老大的么?要是这样的话,老子才不当这个老大了。老子宁愿当小弟。” 我们三个人在水里吵得不可开交,全然没有发现有人靠近。 等到那人在我们周围转了好几圈,说你们吵够了没有的时候,我们这才停了下来。 突然出现的人是一位*****海风吹拂,长发飘逸。长发很长,像是十几年没有修理过,做成扫把的话能做十几把。 她是什么时候出现的我们一无所知,她是谁我们更加一无所知。 “你是谁?”我问道。 ****冷笑,“是你们让海龟传话说如果我不出现就拔了我的头发,现在反倒问我我是谁?” 我们恍然大悟,这才是真正的海巫女,身材苗条修长,水袖羽衣飘荡,仙灵之气缥缈,我们知道找对人了。 那么,之前出现的冒牌货又是谁呢? “你是海巫女?”我问。 “不然你们认为我是谁?”站在海面上的海巫女反问。 “你不是应该住在移动岛上么?你的移动岛呢?”对于受过一次伤害的我们来说,绝不能人家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们也要经过调查。 海巫女指了指脚下,“我现在站着的不就是移动岛么?” 我们伸出脑袋,看向她脚的位置,洁白如玉的脚下站着一块小小的石头,石头漂浮在海面上。 这就是所谓的传说中狭窄的移动岛,坑爹呐这是。 “这能够算作岛么,明明只是个石头。”我大吼道。 “不是只有大到你们可以在上面露营的才叫岛,能够带我去往远方的也称作岛。”海巫女说。 聂冰点了点头,拿出湿哒哒的本子在海水里写了起来,我一把扯过去,“这种馊鸡汤的句子就不要记了好么。” 我问自称为海巫女的女人:“你说你是海巫女,有没有什么证据能证明?” 毕竟,这个年代不像我的时代,能有个身份证什么的,再说了,身份证还有假的呢。 ****冷笑一声,“真是可笑,我还需要证明自己吗?” “海巫女阁下,我们被骗了!”聂冰已经不需要她再证明什么了,直接说出了事情经过。 其实,她冷笑着说出那番话,我也认定了她是正主。只不过,被人忽悠惯了,难免会有些多疑。 听我们讲完了之前的事情,海巫女并没有生气,而是责备我们有眼无珠,这都能认错人。 我们原本也不认识你,不知道你的长相,认错人有什么好奇怪的。 整个大海都被我们的沉默影响了,毕竟被人骗这件事情并不是可以到处宣扬的事。 “那女人是不是座雕像,然后幻化成老太婆的模样。”海巫女问。 我们点点头。 “哼,蓝海妖女这个贱人,就知道装神弄鬼,你们这些肉眼凡胎看不出来也很正常。” 是啊,我和聂冰就算了,就连雪凝如此细心都没看出其中的端倪,可见那老妖婆演技有多好。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现在,既然海巫女阁下您出现了,可不可以帮我们拿回圣海灵珠?” “到了蓝海妖女手中的东西就不要想着拿回来了。”海巫女说,“她得到了圣海灵珠,现在正在加紧恢复身体,大海将迎来一场浩劫。可惜,可惜啊。” 海巫女叹息两声,转过身准备离开。 等等,就这样离开了?我心中有了疑问。 “海巫女阁下,你是要去解决蓝海妖女的事情么?”聂冰问。 海巫女翻了个白眼,“你们搞出来的事情为什么要我帮你们善后?我又不是善人,也不是神仙,只是个巫女而已。” “那你去哪里?”我问。 “蓝海妖女复生,海洋将有劫难,我当然是逃难啦,难道呆在这里等死吗?” 我们几个傻了眼,这也太直白了吧。现在的神仙妖怪啊什么的怎么都这么不靠谱。 听她这么说,我正义感油然而生。 “你作为能力者都不打算帮帮这些海洋生物吗?难道你要眼睁睁的看着看湛蓝大海的万物们都变作蓝海妖女的奴隶吗?就算你逃的了一时的安宁,真的逃不过一世的宁静?最重要的是,妖女伪装成你招摇撞骗,难道你一点都不担心么?” 说完这句话,我觉得我身高两百米吧,伟岸高大了不少。 海巫女停住了脚步,转过身来,戏谑的看着我。 “首先,你们惹出来的事情,请你们自己扛。其次,我不是海洋守护神,能力有限,打不过修行千年的妖女。最后,你们那么有正义感,请你们自己去完成正义的使命。” 她就这么拒绝了我,我的心乒乓碎了。 这台阶我可怎么下来啊,激将法根本就不灵啊。 我的头皮赢得好似龟壳,也好像顶着雷,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炸裂了。 “好,我们来就我们来,不过,你有没有打败妖女的方法。”我问海巫女道。 海巫女冷冷一笑,“没有,不好意思。” “不过,最后给你们一个建议,小心妖女的妖气,灰飞烟灭。” 海巫女走后,鲨鱼也消失了。 我们开始商量反击的策略。 雪凝一直没说话,直到我话说完,她才说不加入,我说没算你,我们算的是雪焰,她说她也不会参加。 我冷笑,以我对她暴力性格的了解,那可不一定。 商量了一阵,我说现在最重要的是先找个陆地休息,一直在海水里泡着很容易脱水的。 雪凝道:“海洋那么大,陆地不是说来就来的。”说着钻进海洋里,不一会儿拖上来两只海龟,“你们坐海龟去找妖女报仇吧。” 面容依旧是冷冷的,脸上挂着“我和你们不是很熟”这句话。 聂冰问那你呢,她拖住一条海豚,“我在陆地上等你们,祝你们成功。” 随即骑着海豚消失在远处的海岸线上。 我们两人傻了眼,我指着雪凝消失的远方,“你确定你真·喜欢这样的女人?” 聂冰点点头,“走了是正确的,免得打架的时候我还要顾及保护她。你看,大姐头,雪凝英姿煞爽的背影难道没让你动心吗?” 我真想给他一耳光。 第057章:白马王子敌不过出人意料的黑马 我和聂冰商量了一下,还是先去找焚羽和泽君。 我们想法是这样的,挑拨焚羽和泽君去和蓝海妖女斗,等这群鬼鬼怪怪的东西斗得两败俱伤的时候,我们便坐收渔翁之利。 办法是聂冰想的,我躺在海面上双手双脚赞成。 商定之后,我和聂冰乘坐海龟向岛上进发。 别看海龟在陆地上慢得要命,在海里速度倒是不错,只花了一天一夜我们便赶到了岛上。 一路SH水有了变化,由湛蓝色变成墨绿色,海洋生物的尸体越来越多。 我们两人担心海龟在污浊的海水里会出什么意外,没想到海龟的抗污能力还挺强。一边游还一边吃海里的尸体。 可以注重一下个人卫生么? 上了岸,海龟动几下身体冒了青烟,眼看着不动了。 这就是不注重个人卫生的下场。 我们两人跪下给磕了几个头,如果不是我们,兴许还能多活个几百年。 把海龟掩埋之后,我们向海岛深处走去。 海岛是个坡面,爬到半山坡,远处的大海一望无垠,月光洒在海面上,波光粼粼,反射着绿色的光芒,看起来着实诡异。 走到深夜,来到约定地点,没看见焚羽和泽君。算算时间,我们并没有迟到。 是不是被焚羽和泽君骗了? 聂冰四处寻找,我站在原地观察环境。 感觉脸上冷冷的东西滴下来,这个时候下雨就太没天理了,抬头一看,差点没把我魂吓出来。 一具骨架挂在我头顶上空飘荡,人身鱼尾。 我惊叫一声,聂冰奔了过来,他说他发现一个东西。 我指着头顶说我也发现东西。 他发现的是一张皮钉在大树上,是焚羽。 我头顶上的骷髅不会是焚羽吧?这货不是挺强大的么,怎么这么快就领盒饭了,没道理呀。 我问聂冰发现其他人没有,他摇摇头。 是蓝海妖女干的?还是其他什么人? 正讨论间,地面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我们屏住呼吸静静地听到底是什么声音。 聂冰大喊一声,大姐头快走啊,是鱼猿。 想到那群怪物的样子,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转身向海边跑去。 一阵强大的吸力袭来,地面上爬行的鱼猿在空中旋转着吸入黑暗的森林。 我们两人赶紧抱着大树,不让这股吸力把我们吸走。 可吸力太强大,我们坚持不住,还是飞向空气中。 巨大的身影挡在了我们身前,我们两人抓着他的脚,光滑的鳞片带有血腥味。 抬头望,挡在我们身前的是泽君。他满身鲜血,身体被无形之力割得伤痕累累。 “这个混蛋,想要霸占老子的海洋,你沉睡千多年,海洋早就易主了!” 泽君大吼一声,身体释放出巨大的能量,攻向吸力巨大的黑暗森林里。 攻击能量不但没有形成爆炸,反而消失的无影无踪。 森林里发出一声鬼魅的笑声,“难道你还没感受到我力量的来源么?” 我们抱着泽君的身体,感受到他身体的颤抖。 他正要说些什么,一股巨大的吸力袭来,瞬间,身体只剩下一堆骨架。 血腥之气在空气中蔓延,我和聂冰吓得腿都软了。 人生最大的无知便是不自量力,只有雪凝看清楚了情况。 我们害怕的不知所措。 “你们两个来送死,我只好成全你。”妖女大笑一声,从森林里走了出来。看起来如十几岁的少女,脸上尽是邪恶。 这妖女是逆生长么?怎么越来越年轻了?我想是不是因为吸收了生命精华的原因,果然够邪恶。 “喂,阿水,你个混蛋,还不快点过来帮我!”我向妖女身后喊去,妖女转过身,我拉着聂冰赶紧向海面跑去。 声东击西这种梗虽然老,但用着还挺管用。 妖女太过强大,我们头也不敢回,一路向海边跑,喉咙里弥漫着血腥味。 刚到海边,海面上泛起波涛,一个人出现在海的中央,她的周围海水不断旋转。 那人漂浮在海面上,能量环绕,向我们慢慢靠拢。 我心想妖女是有瞬间移动么? 妖女来得如此快,我们再也没有精力逃跑了,现在海边不住喘气。 前方妖女越来越近,我们几乎绝望。人有多不自量力,就会有多惨,这便是不作死便不会死的至理名言。 我俩就差抱头痛哭了。 “大姐头,聂冰,你们干什么,快过来!”熟悉的声音在海水里响起,不用看就知道是阿水。 漂浮在海面上的少女不是妖女,是西瑶,她下半身竟然变化出双脚,漂浮在海面上,丝袖飞舞,仙女下凡。 “女神啊,西瑶。” 我大叫一声。 聂冰拖着我向海面游去。 身后妖女近在咫尺了。 西瑶飞身上山,一团藏蓝色的光和灰黑色的光撞在一块形成巨大的能量波,西瑶和妖女在海面上搏斗起来。 看过无数女人撕逼打架,这是我看过最山崩地裂的一次。 游到阿水身边,问他怎么脱险的。 阿水说在岛上等我们,出现个女人到处吃人,沉渊最先被吸收,结果女人年轻了好几岁,这种恶心的返老还童术看得他毛骨悚然。 在焚羽、泽君和妖女搏斗的时候,他趁乱带着西瑶逃了。 跑路的途中,他们遇见了一位中年妇女,中年妇女给西瑶吃了颗黑色药丸,她就长出了双腿,但却失去了说话的权利,变成了哑巴。 这种童话般的故事你还真是讲得出口啊。他着急地说不是啊,这是真的。 我心说我也是看过童话故事的人啊。 阿水继续道,西瑶变成人形之后,那中年女人说维护海洋和平是西瑶的责任,让她去和妖女战斗。 西瑶虽然不能说话了,但战斗力直线上升。 我心说海巫女最终还是选择帮我们。 我问阿水哑巴你还喜欢不,阿水说她现在又不是鱼,我们不用跨越种族了。说着,鼻血流了出来。 看他满脸兴奋的样子,我心说恭喜你找到真爱。 不远处的海水里,西瑶和妖女正在激战,翻江倒海,洪水滔天。 我建议还是回岛上,阿水说还是不要了,西瑶说尽量呆在海水里。 说也奇怪,不远处打得不可开交,我们这片海域像是平静如镜。 我们三人担心起远处的西瑶来,见她看看控制着局面,妖女似乎不是她的对手。 是的,邪不压正是恒古不破的真理,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打了好几个时辰,妖女支撑不住,一声爆破,消失在水面上。 西瑶胜利了,她悬浮在空中停留了一会儿,栽倒在海面上。我们快速向那片海游去。 西瑶躺在海面上安静的休息,见我们游过去,会心一笑。 阿水赶紧过去抱她,她也自觉的靠在阿水身上。 这感情发展的也太快了,不过,我们都为阿水感到欣慰。 公主没有遇见骑白马的王子,遇见了一头黑马,他跑在最前面,得到了公主的心。 第058章:男人的成长之路,是女人的生命铺成的 “阿水,先把西瑶弄上岸再说。”我对阿水说。 阿水点点头,“我都忘了……”身体突然僵硬,瞳孔放大,后两句怎么也说不出来了。我们惊讶得喊阿水的名字, 身后响起笑声,妖女身影一晃,和阿水融为一体。 阿水的身体有了变化,变成了魔鬼的模样。 “现在,看你怎么杀我。”妖女得意的说。 西瑶嗓子喊不出声,愤怒的程度比我们更甚,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灵力在西瑶的周围蔓延,她伸出手,一团蓝色光芒冲出包围了妖女,形成一股牵引之力。 我和聂冰赶紧向远处退去,谨防西瑶分心还要来回护我们。 躲在一处大石头后,看着她们缠斗。 聂冰说似乎西瑶处于下风,我摇摇头,她是想把妖女从阿水身体里吸出来然后再灭掉妖女,这是个战术。 两人斗了好一阵,西瑶丝毫没占到上风,倒是妖女离她越来越近,眼看着两人就要面对面了。 西瑶似乎被定住,动弹不得,眼睁睁看着妖女走近。 妖女伸出手,指甲伸长,对准西瑶的腹部眼看着就要戳进去。 我大喊一声,“阿水,你个混蛋,那是你喜欢的女人啊。” 像是被的闪电击中,阿水停止了动作,妖女却使劲往前。 最终,妖女的手猛烈前伸。 月光之下,妖女的手穿过了西瑶的身体。 我们在残酷的月光下安静的看着这冷酷的画面。 我们惊恐的大喊西瑶的名字,月光下妖女缓缓抽出手,西瑶坠落海里。 一团光雾逐渐包围妖女,好似蚕茧,她在利用阿水的身体重生。 我耳朵嗡了一声,感觉这午夜很不真实。 趁着妖女修复,聂冰拉着我赶紧向岸边游去,游了一阵,我才醒悟过来,放开聂冰的手赶紧和他一起奋力朝前游。 眼看岛就在前方,身体突然一沉,我和聂冰同时沉入海水里。 身体根本就不受控制,被一个物体一抓,我们两人悬在空中。 妖女变成一只巨大的章鱼怪物,触角把我们卷得紧紧的,无论我们怎么挣扎。 原来这蓝海妖女是只章鱼精。 我的脖子被触角勒得死死地,怎么也挣脱不开,我看聂冰两眼翻白,口吐白沫,坚持不了多久了,很是担心。 我的胸口也是白茫茫一片,低头一看,是我嘴里吐出的白沫。我们两人多半就要葬身在海里了。 这章鱼精重生之后,似乎是恢复了出厂设定,双眼释放着绿色光芒,嗷嗷的啸叫,听得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闪光飞过,卷着我们的触角被砍断,失去重心,我们再次落入海里。 聂冰处于昏迷状态,我赶紧游过去抓住他,不让他沉入海底。 海面上浮起一个人,周身释放着光芒,悬浮着向章鱼精靠拢。我心说那人是谁,难道是西瑶复活了? 那人释放出巨大的光芒,和章鱼精的灵力撞在一块儿。 黑暗中,章鱼精四分五裂,散落在海面上。 我拉着聂冰浮出海面,浑身伤痕的西瑶降落下来,圣海灵珠在她围绕。当我走近一看,心中惊吓万分。 西瑶全身布满血管,皮肤龟裂,已经奄奄一息了。 我赶紧让她把圣海灵珠吃下去,这样的话身体能快速恢复。她摇了摇头,“海洋遭到一场浩劫,她要用圣海灵珠来拯救这场浩劫。” “这么多生物你一个人怎么拯救得过来?” “用我之身,吸灵珠之灵,拯救生灵。” 我心说牺牲自己,拯救大众,这你就玩大了。“何必呢,逝去的就让它逝去吧,大自然有自我修复功能,就算你现在不牺牲你自己,隔了几百年海洋又会恢复它本来的面貌。” 西瑶摇摇头,“等不到几百年,鱼的记忆只有七秒,人的记忆虽然很长却也只有几十年,我不想他几百年后才想起我。” 听她语气,阿水似乎还活着。她其实最想救的还是阿水。 这个衰仔竟然有女人喜欢。不自觉的我就红了眼眶。 “你也受伤了,不过不要紧,我会帮你复原。” 我的手被削脱了很大一块肉,露出了骨头,一直很痛。痛到极致便麻木了,我根本感觉不到。 “如果以后他问起来,你就说我已经回水晶宫和父王相聚了。让他不要忘了我。” 很多女人,和喜欢的男人分开的时候都会说“把我忘了吧”,其实内心是反的,她们根本就不想男人忘记她们,唉,要不怎么说女人刀子嘴豆腐心。 西瑶不同,她毫不掩饰的让我告诉阿水不要忘记他,是个好姑娘。 “我希望你自己跟他说。” 西瑶笑了笑,“如果有机会,我一定。”说着,西瑶的眼睛里掉出一颗泪珠,她接住那滴泪,交到我手上。 转过身,带着圣海灵珠,一跃进海里。 平静的海面光芒四射,刺得我睁不开眼睛。我拉着聂冰,平静的躺在海面上,紧紧的抓住那滴泪。 ----------- 睁开眼睛,躺在一张柔软的床上,看周围的摆设和布置,是在寒冰阁。 猛地坐起身来,聂冰端着一碗药来到我面前。 “我们已经回来了?” 聂冰嗯了一声,“已经回来一个月了。” “阿水呢?” “阿水在海边。” 我掀开被子就向海边跑去,聂冰跟在我身后。 海边,阿水站在一块石头上望着远方。雪凝坐在旁边的石头上,聂冰说怕阿水想不开,于是让雪凝跟着他。 见我来到他身边,阿水问我,“大姐头,西瑶最后有没有什么话带给我?” “有,她说,让你不要忘了她。” 阿水使劲流泪,我们陪他一起看着远方的大海,西瑶的身影浮现在海面上,向我们招手,微笑转身离开。 我把手伸进兜里,拿出西瑶的人鱼泪,已经变成一颗晶莹剔透的灵珠。我把它交到阿水手上。 阿水拿着人鱼泪,湿润了眼眶。 “我一辈子都不会忘了西瑶的!” “我知道。” ---------------- 在海边待了好几个时辰,几名老乡很慌张的路过。 我问他们慌什么,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着急的说,你们怎么在这里,太平县城里都快乱成一锅粥了。 我问什么事情,他说吃银子的怪物又出来了,再这么吃下去,太平县就要变贫困县了,知县大人让下了通告,让全县都去灭怪物,谁杀了怪物,就奖励谁一百两。 我想了想,是个好生意,对阿水他们说,兄弟们,有生意,开工了! 阿水咧嘴一笑,老子正好郁闷没地方发泄。 雪凝说她很忙,还没吃饭,我一激她变成了雪焰,比我们还着急,挥舞蓝刀消失得无影无踪。 聂冰伸个懒腰,开工。 我们四人,向太平县城跑去。 第059章:人生如梦,梦中的事情就不要当真了 太平县城门口,无数的人被甩出城外。 我们几个人站在城门口。我见阿水使劲吞了口唾沫,我心里也有些虚。 聂冰面无表情,手臂微微颤抖,对于上次的战败还心有余悸,这小子多半也需要尿不湿。 看起来这吃银子的怪兽比想象中要棘手得多,并不是喝了几碗鸡血,看了几本鸡汤书就能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了。 它们可是一群吞食人间GDP的混蛋啊。 “大姐头,我们还去么?”阿水问。 “去,当然去。怪兽只吃银子,又不吃人,看起来像是素食动物。” “但似乎没那么人畜无害啊。” 聂冰拔出腰间软剑,飞身向城门里跑去。 阿水见聂冰向前跑,他自言自语说古代人就是喜欢冲动,也跟着跑了进去。 我心说现代人还不是一样冲动。 整个县城,鸡飞狗跳,琳琅满目碎了一地。随便捡一条街的东西回家都能弄出个精装房来。 我们紧跟着怪兽的步伐向前追去,街道尽头展飞雄带着吴小田一干捕快在怪兽周围左右穿插,几名捕快被怪兽击打得飞了出去。 怪兽一边抵抗一边朝前走,头不断地左右摇晃,眼睛四处盯着看,似乎是在找什么东西。 我对阿水说看起来怪兽像是在找什么东西,阿水笑了一声,看过哥斯拉没有,怪兽肚子饿了,需要吃东西,它正在找食物。 它们的食物银子,银子当然存在银行里。 果然,转过拐角,出现一家“票号”,是乔老板的银庄。 阿水幸灾乐祸,乔老板的票号要倒霉了。 我心说票号里全都存放的是银票,都是纸币,那怪物要吃的是银子,又不是碎纸机。 等等,猛然间我想起一件事情,问阿水,银庄旁边好像是聂冰家的酒楼。 阿水大吃一惊,“我去,酒楼收的都是碎银子。如果聂冰家没有把碎银子藏起来,******怪兽不吃个底朝天才怪,拉出来都变成粪土了,聂冰他们家不视钱财如粪土也不行了。” 前方,聂冰向自家酒楼跑去,大喊着“赶快把银子收起来。” “你愣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去帮忙,还想不想白吃白喝了?”想到如果聂冰家损失惨重,以后我们吃饭什么的铁定要给钱了。 阿水想着也是那么个事儿,立即跑了过去。 “纪莫寒,陈若水,你们不要来捣乱。”跑到路的尽头,展飞雄拦住了我们的去路。 “聂冰你也知道是我们的兄弟,兄弟有难,难道不帮吗?展捕头,我们可不是捣乱啊。” 展飞雄义正言辞,“樊大人有令,把怪兽驱赶到这条街就行了,它吃饱了银子自然会离开。” 我和阿水一愣,感情这是官府的主意,不作为也就算了,竟然敢鱼肉百姓,不拿百姓的身家财产性命当回事。 他们是樊泰常的下属,要听他的话。 我又不是,凭什么听他们的话。 我带着阿水说偏要去。 朴刀横到我的脖子上,“违抗命令者,斩!” 我愤怒大叫,“你们是警察,我也是警察。有你们这么办案的么?” 阿水在旁边说,二十一世纪的事情就不要拿出来说了,好么。 轰隆一声,聂冰家的酒楼轰然倒塌,灰尘漫天,聂冰被扔了出来,雪焰挥舞双刀从天而降,接住聂冰把他放到地上,翻身进入废墟和怪兽搏斗。 聂冰翻起身来,跳进了怪兽和雪焰的战斗圈。 “大姐头,还不来帮忙。”雪焰大叫,紫色双刀挥舞出的紫色刀锋在墙壁上划出一道道裂痕。 “谁敢再挡着我大姐头,人头落地,杀到你天涯海角。” 这就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指了指雪焰,眼神示意让我们进去。 展飞雄眼神冒火,突然捂住肚子,“******早上你们给老子吃的牛肉是不是馊了,肚子疼。” 紧接着,吴小田一众捕快肚子也疼了起来。我心说你们还疼得真是时候。 等着他们上厕所的契机,我们赶紧去支援聂冰和雪焰。 进入战斗圈,我就懵了。 以前的战斗,都是我拿着一把M4,和一群人在各种场所进行反恐演习。 现在,徒手搏斗什么的我根本就没经历过,最擅长的就是跑路。 我在战斗圈外围不断移动,看着聂冰、雪焰和怪兽打得不可开交。 阿水估计也很懵,这小子跑的比我还远,站在根本就不是战斗圈的地方,做了个动作围着战斗圈转圈。 你妹的,以为拍武打电影吗,旋转着等你上场。 聂冰和雪焰的配合堪称神雕侠侣双剑合璧级别的,很快就占了上风。 那怪兽被划出一道道口子,不断惨叫着。叫声很独特,很有节奏,像是在进行一场别有风格的仪式。 我想了想,感觉有些地方不对。 上一次,我们打了个小怪兽,又出了个大怪兽。这次我们把这大怪兽消灭了,不会出现个更大的吧。 怪兽一声巨吼,聂冰和雪焰被声波击打,飞进街道对面的商铺里。或许是那一声吼浪费了怪兽气力,它轰的一声倒在地上。 街道上躺着雪焰的紫色短刀,聂冰在废墟里喊,“大姐头,它受伤也很严重,快去杀了它。”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这种事情竟然被我遇见了。 我高兴得捡起地上短刀,快步走到怪兽面前,它奄奄一息,金黄色的瞳孔印照出我的身影。 对不起,下辈子你还是吃草吧。 我举起刀,狠狠插下去,刀身插进怪兽的脖子,蹦出绿色的液体。我猜着这一定是它的血,原本我以为会蹦出银子什么的。 绿色液体沾到我身上,突然蔓延开来,灼烧般疼痛。 它的血强烈的腐蚀性,我尖叫着用手使劲去擦皮肤上的血液,越擦皮肤溃烂得越快。 腐蚀很快蔓延我全身,我痛苦的大叫,惨叫声响彻天际。 阿水,聂冰和雪焰站在远处看着我,不敢上前,都怕我身上的腐蚀液体会沾到他们身上。 我疯狂的跑向他们,想让他们救我,没跑两步,全身脆软倒地。 眼前的一切变得模糊,越来越模糊,像是沉入水里。 第060章:如果要当真,那真是一件哲学问题 缓缓睁开眼睛,阿水,聂冰和雪凝围着我。 阿水手上端着一碗药,见我醒了,高兴的说醒了醒了,我就说我这偏方很管用。 我坐起身来,使劲的摸自己的身子,完好无损。难道是圣海灵珠起了作用? 我问聂冰:“我是怎么复原的?” “复原?什么复原?”阿水问我。 这臭小子,装不知道。“我去砍杀怪兽,结果被怪兽的血液腐蚀了,是怎么复原的?”我对着聂冰重复了一遍。 阿水伸出手摸着我的额头,“你发烧糊涂了吧?什么怪兽,太平县哪里来的怪兽?最怪的不就是我们了么?” 什么意思?看着这小子的脸不像是说假话,聂冰也是一脸茫然,雪凝更是不知道我在说什么。 “大姐头,刚才你上街买胭脂,结果太阳太大中暑晕倒了。这不,我弄了个偏方你才喝一口就醒了。你是不是做梦了?”阿水凑到面前,嘟着嘴,“亲一下,可能你就什么都想起来了” 我一拳把他打倒在地,立即下床,冲出了门。 站在庭院里,太阳很大,我的头脑还是很眩晕,柳叶随风摇摆着,望着天空。到底刚才的是梦,还是现在是梦? 头剧烈疼痛起来。 恍惚的过了一个月,我的身体逐渐恢复。他们也不再提那件事情,我也不再问。 各自保持各自的沉默。 我知道,身边有很多事情完全不一样了,说不出来为什么不一样,就好像我曾经在某个时刻经历过这些事情似的。 一切都很熟悉,但一切又很陌生。 我怀疑自己在梦中还未醒过来。 我和阿水,聂冰还有雪凝继续着打打闹闹的生活,我却如鲠在喉,仿佛有个东西失去了,我却怎么也找不回来。 -------------------------- “请问,这里是不是寒冰阁?”一位男人现在门口问我们。 刚吃完饭,阿水瘫软的歪坐在太师椅上剔牙,聂冰和雪凝挽起袖子收拾桌子。我打开一本书刚提笔蘸了墨水准备写写毛笔字。 “是的,寒冰阁,只要给钱,无所不做。”阿水慵懒的说。 我很想踹阿水一脚,顾客就是上帝,有你这么自由散漫的对待上帝的么? 经过他身边的时候使劲掐了他一把,疼得他坐到地上。 来者是一位老人,他请我们帮他们找女儿。阿水哼了哼,得意的说,“找人这种事情我们最擅长了,只不过价钱方面。” “钱不是问题,关键是要找到。” 阿水一听他说钱不是问题,两眼放光,“你女儿特征,样貌,身高,体重,三围什么的报给我。” 老人拿出一张画,画着约莫七八岁的小姑娘。 我心想如果是找小孩什么的还是有些艰巨,而且小孩失踪的可能有成千上万种,万一遇到人贩子卖到天涯海角,天下这么大,怎么找。 “小朋友的话,可能困难一些。”我盯着那副画,眼睛有些胀。 老人摇摇头,“不是小孩,应该是个大姑娘了,按照她失踪的时候算,现在应该二十四五岁了吧。” 阿水瞪大眼睛,大声问道:“失踪这么久了?大爷你没搞错吧?消遣我们来的?都失踪十几年了,那么小长这么大,别说我们,恐怕连你这个爹妈都不认识了。” 失踪或者拐卖妇女儿童在现代社会也是弊病之一,没想到古代社会也存在。我很想帮他,但找一个丢失了十几年的小孩确实是非常棘手的事情。 我想了想,用缓和却坚决的语气对他说:“大爷,不是我们不帮你,而是这件事情我们帮起来也有困难。因此,不好意思,这个生意我们不接。” 如果帮了他,找到了还好,皆大欢喜。 没找到,或者早已经不在人间,那要怎么告诉他。 很多结果都是具有两面性,预见了正面,那么就要规避负面。 老人见我拒绝,脸色一变,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哭着求我们。 寻找失踪的小孩在网络发达,信息爆炸的现代社会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更何况这刀耕火种的古代社会,加上十几年的空窗期,铁定难于上青天。 除非我们开了一双天眼,或者有神仙帮忙。 “你别这样,看我们慈眉善目的好欺负是不是?我们打开门做生意,属于双向选择,又不是慈善机构,大爷,够了。你要理解我们,你拿个十几年前的小朋友照片,让我们找个大姑娘还给你,有你这么强人所难的么?”阿水苦口婆心的对大爷说。 聂冰和雪凝一直没说话,看他们的态度也很同意我不接着单生意,我们四个人步调越来越一致了。 讲了好一阵,大爷哭着站起来,叹了口气,转身亦步亦趋的向门口走去。 看着他的背景我感觉很熟悉,却又想不起来到底是哪里见过。 眼前突然模糊一片,我感觉有些心闷,阿水挤眉弄眼的和聂冰说些什么,我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请问,这里是不是寒冰阁?”那位老人又出现在门口。 我心说他还真是契而不舍,转过身想让阿水把他打发了,阿水斜躺在太师椅上剔牙,聂冰和雪凝卷着袖子收拾餐桌。 阿水懒散的问,“是的,你有什么事情?” 我走上前使劲掐他,他疼得坐到地上。 我站在原地不敢再往前,一切显得十分荒诞。 十分钟之前发生的事情又在我们身上发生了一遍,而我依旧不自觉的做出了刚才的那番动作。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爷开始让我们帮他找女儿,他女儿十几年前失踪了,我们没有答应,然后他扑通一声跪在我们面前哭。 我们全都愣住了,但我的表情和他们的完全不一样,我是惊吓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重复,完全是重复。我活生生的把刚才经历的事情又重新演了一遍。 老人在我们无情的拒绝中走了,看着他的背影,我感觉无比熟悉,心说不会一会儿还要重来吧。 果不其然,眼前模糊之后又清晰,老人站在我们门口,问我们是不是寒冰水居,能不能帮她找女儿。 然后,我们无情的拒绝了他。他悲伤的离开之后,又出现在门口。 前前后后经历了不下十遍,我在他要跪我们的时候提前把他扶起来;或者在他出现在门口还没问的时候直接就告诉他,我们不会帮他找女儿;以及我直接关上门,对阿水和聂冰说有个老人要我们帮忙找女儿。 阿水和聂冰张着嘴瞪着眼看着我,不明白为什么我什么都知道。 我当然知道,都能背下他每句话了。 所有的事情做完,他依旧会出现在寒冰阁大门口,用那沙哑的声音问,“请问,是寒冰阁么?” 我暗自沉吟,难道我进入了一个死循环? 在他第十一次出现的时候,我赶紧去搜阿水、聂冰和雪凝的房间,翻箱倒柜的寻找到底是哪个混蛋在使用月光宝盒。 找了半天没找到,我气急败坏的问他们,是哪个王八蛋在折磨我? 阿水走过来伸手摸我的额头,面带戏谑的笑,“大姐头,神经病又犯了吧?” 我愤怒的一脚把阿水踢飞了出去,麻的智障。 聂冰想了想,走过来按住我的肩膀,安慰道:“大姐头,先平静一下呼吸。” 还是聂冰沉稳,他一定感觉到世界的不正常。 聂冰转过头轻柔的对雪凝说,“雪凝,去把昨天大夫开的药拿出来,大姐头精神病又犯了。” 聂冰被我打出了房间,雪凝见我打聂冰,心急火燎的过来帮忙,也被我一脚踹了出去。 我站在庭院里高声怒吼,仿佛被世界抛弃,这特么到底是怎么回事? 门口出现一个人,“请问,你们是寒冰阁么?我想请你们帮我找找女儿。” 那老头又来了。 我想着答应了是不是就不会再陷入到循环里,还没等老人进门,我急声说好的,你的生意我们接了。 “太感谢你了。”门口那人走进来,是先前那老人,却凭空的年轻了十几岁,并没有显得那么沧桑。 我有些意外,他略显着急的说他的女儿前几天出去玩,到现在都还没回来,听说这里可以帮忙就来试一试。 几天前? 我皱紧眉头,盯着男人的脸看,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我转过身,身后是一片小瓦房,寒冰阁的四合院去哪里了? 男人拉着我的手不断地感谢,我陷入一片迷茫中,难道我又穿越了? 第061章:人与人之间建立起联系的纽带是信任 街道周围的建筑变得很不一样,有的很新,有的很旧,有的还在拆迁。 遇见的街坊领居也很年轻,和他们聊了些天,我确定自己是穿越了,回到十六年前。 至于为什么会这样,我没明白,但想了想,应该和那女孩失踪有关。 女孩叫月桥,是太平县东海沙村村民月海的女儿,前几天外出玩耍就再也没回来过。 根据月海的信息,我在海沙村转悠了一上午,获得的线索都很单一,基本都是只知道月桥失踪了,他们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寻了一天的线索,从海沙村寻到太平县城,心情犹如大海捞针般渺茫。 走到同福客栈门口,肚子饿的咕咕叫。一位小男孩蹲在门口玩弹珠,每一弹都打得挺准。 看着那块牌匾,叫做同福客栈。 同福客栈不就是聂冰家的产业,我盯着小孩看,面容清澈俊秀,是有些缩小版聂冰的模样。 我走上前,大大咧咧的问小孩是不是聂冰。 小孩抬起头来斜了我一眼,并不回答我,低头继续玩弹珠。 这小子果真是聂冰,打小就这么傲气十足。 臭小子,大姐头都不理?长大了还想不想我撮合雪凝当你媳妇儿? 看着聂冰小大人的模样,我笑嘻嘻的伸出手捏他的脸蛋,“你这次臭小子,真是越看越可爱。” “啊——打!” 一只脚从同福客栈里伸出手,重重的击打在我的脸上。 在空中翻滚了七百二十度之后,我落到地上。一群人从客栈里跑出来大喊着保护少爷,将我团团围住。 我见这些大汉胳膊比我腰都粗,要是拳头如雨,五秒钟铁定变炊饼。 还没等我说一句话,大汉们刷刷的拔出了刀,吓得我后背一凉,不会这样就把我千刀万剐了吧。 我护住胶原蛋白的脸,“老子就只是捏捏他的脸蛋,犯不着动刀动枪的吧,大家都是文明人,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 同福客栈的张管家背着手气定神闲的从客栈里走出来,瞪大眼睛俯视我,“想打我们少爷的主意,还是省省吧。你这杀千刀的人贩子,没想到我们早有准备?” 人贩子?把我当成拐卖儿童的了,在我高声大喊的时候他们二话不说用铁链把我捆成了铁索粽子,抬着就往官府走。 路上街坊们指指点点,脸上的表情都是大快人心。 见势头不对,再这样下去,到了官府就什么也撇不清了。 “等一等,张管家,给我个解释的机会,我可不是人贩子,你看我颜值如此高,怎么会做偷鸡摸狗的事情。”我愤怒大喊。 张管家大喊一声“停”,慢悠悠的走到我面前,“你怎么知道我姓张?而且,你怎么证明你不是人贩子?” “我当然知道你姓张,我怎么会是人贩子。”我笑嘻嘻的说,张管家这人平时有些刻薄,我还好,最看不惯阿水到同福酒楼吃白食。 张管家顿了顿,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他抬起手来挥了挥。 我如释重负,心说果然还是颜值即正义。 大汉们把我抬起来却没松绑,步子更加快了,张管家在身后冷冷道:“赶快抬去官府。” 我愤怒的大叫,难道老子长了一张人贩子的脸么?冷静下来,不能让他们把我送去官府,一定要想办法。 我大喊,“聂冰,你个王八蛋,老子辛辛苦苦从乡下过来找你,你就用这种方式对我?” 张管家一声喝,又停了下来。他走到我面前,皱着眉头问我为什么知道少爷叫做聂冰。 我扯了个谎说我是聂冰的姐姐,果然奏效,张管家半信半疑的看着我,我说难道我的样子不像聂冰么? 他点了点头,大喊,“恩,那就不送去官府了。” 我哈哈大笑,对嘛,这才是对待客人的正确打开方式。 “带去疯人院,这个姑娘是个傻子。” 我心里奔腾着羊驼,张管家年轻的时候怎么油盐不进啊。 “等一等!”一个稚嫩的声音喊道,所有人往后看,小个子的聂冰站在马路中间。 大汉们把我放下来,聂冰走到我面前,冷冷的问,“你知道我?” “我当然知道你,你叫我大姐头。” 聂冰点点头,没说信,也没说不信,“你来干什么?” “这件事情我只能告诉你一个人听。”我看了一眼张管家,他满脸的不在乎,却又很想知道。 松绑之后,聂冰把我带进了一间客房里。我把事情的来龙气脉讲给他听,他边听边点头。听完之后,也没犹豫,直截了当的说我帮你。 我反问:“你不怀疑我的动机么?” 他面无表情的摇摇头,“不怀疑,虽然你讲的那些,我根本就听不懂。但是,大姐头,我相信你。有我帮你,事半功倍。” 聂冰拍了拍胸膛,有义气,有担当。他走到房间一角拿出一把剑,这个时候他还不是用的软剑。 再走出门,张管家和众大汉们看我的眼神要温和多了。 聂冰指了指我,“这是我大姐头,以后她说的话和我说的话是一样的。” 张管家点点头,大汉们也点点头。 走出同福酒楼,我纠结该从什么地方开始调查。 聂冰告诉我,月桥的失踪应该不是偶然,太平县内最近有很多起小孩无故失踪。要么是一个人所为,要么是团体作案。 我看聂冰的眼神很冷峻,一副名侦探柯南的模样,问他几岁,他说八岁。 他八岁都已经这么有范儿了,我八岁的时候****兮兮的吊着鼻涕在游戏厅打游戏呢。 果然古代的孩子早熟,要不怎么十二三岁就结婚呢? 商量一阵,我们决定地毯式调查这一个月以来失踪的所有小孩。 连续几天的调查,清楚了太平县一个月失踪了三十多个小孩的事实,这些小孩年龄都四岁到八岁之间,聚在一起可以开个托儿所。 我很纳闷,丢失了这么多小孩,官府都不管管么? 聂冰哼了一声,官府除了收钱还能干什么? 更重要的是,失踪的小孩全都是女孩。 到底抓她们的是什么人呢?为什么要抓她们? 如果三十多个女孩是极限的话,那些人是不是就不会再抓女孩,如果不是极限,那些人一定会进一步行动。 我要怎么才能知道对方下一步行动呢? 想了半天,豁然开朗,我拍着桌子让聂冰去做个统计,把全县剩下的四到八岁的女孩资料汇总到我这里来。 人多就是好办事,只花了半天时间,我手上就有了资料。第一家是东门李家,我提议去看看,聂冰也同意。 刚走到城东李家,就听见房间里传出哭声。 我们快步推门进去,李家大叔坐在凳子上唉声叹气,李家大婶坐在炕上哭,他们的女儿昨天晚上失踪了。 来晚了一步,不过印证了我的想法,对方还在行动。 我对聂冰说赶紧去下一家,我们火急火燎的来到城东另外一家,夫妻俩的女孩早上出门玩耍后就没有回来,恐怕已经被抓了。 我们急忙赶去下一家,也是一样的情况。一家一家的走完,像是故意要和我们作对,女孩几乎都失踪了。 最后还剩下商人赵吉家的小女儿赵佳贞,她在奶妈的庇佑下开心在庭院里玩球。 我们走进门就对赵老爷说他家女儿有危险,赵佳贞一听我们这话哇哇大哭。 赵老爷火大,涌出一干人把我们乱棍打了出来。见赵老爷不信,我换了策略。 我对聂冰说还是只有你这小朋友上,二十四小时守住赵佳贞,一有风吹草动就喊我,我在门外接应你。 聂冰斜了我一眼,“大姐头,你这叫不叫使用童工。” 我一把抓过他的衣领把他推了进去,“童工你妹啊。” 冷傲的聂冰被扔进赵老爷家,冷脸立马换了一张笑嘻嘻的脸,我心说嘿你这小样还有两幅面孔呢。 在聂冰的主动交流下,两位小朋友很快便打成一片。 这时候,远处一声撕心裂肺的呐喊,“救命啊,救命,把我的孩子还给我。” 循声望去,身影暗浮。 第062章:听音乐是最好的消除疲劳的方式 我快速赶到出事地点,拐过一个拐角,站在街口,前方两人身穿黑衣服,一人拿着刀,一人背着黑色包裹。 包裹蠕动,发出呜咽的哭声。 拿刀那人手起刀落,将坐在地上抱着他大腿的女人斩杀,另一边,男人早已倒在血泊中。 我怒喝一声奔上前,两人提刀过来砍我。 我心说杀千刀的,没一点怜香惜玉的心,使用擒拿手法,和他们相斗。 刚刚靠近,那两人的刀砍来奇快,我这三脚猫的功夫根本就不是对手。 打不赢,当然撤。 我心里对裹在黑色包裹里的女孩说了声抱歉,小妹妹,姐姐下次再来救你。 正转身离开,刀架到脖子上。 我咧嘴妩媚一笑,“大哥,三更半夜的不用劫财吧,我刚睡醒出来撒泡尿,身上没有带钱啊。” 那人哼了一声,“没有钱,那就劫个色咯。” 我忍住即将要发作的暴脾气,心里骂声一片,想着不会就在这里把我办了吧。可惜现在老子身上没武器,不然阉了你们。 两人邪魅淫笑。我心说完了,孤军奋战什么的果然最危险,更要命的是我自带招蜂引蝶属性。 两人笑声里感觉就是像是走了宝似的,架在我脖子上的刀贴近了几分,凉意从脚上升到脑袋。 一把剑飞过来,刷的斩下伸手摸我胸脯那贼人的手,他痛苦哀嚎一声,另一只手上刀落地。 我迅速俯身捡起地上刀,手起刀落,“老子胸肌练得还不错吧?” 那人还没来得及回答就一命呜呼了。 聂冰带着一队人马从远处赶来。 另一人见救命的人到来,惊慌失措,背着黑色包裹转身向街角跑去。 聂冰走到我面前,面无表情的问我:“大姐头你没事吧?” 我站起身来使劲拍拍身上的灰尘,“没事,如果你们再晚点来,我就把他们两人都收拾了。” 聂冰哼了一声,“就别吹牛了,大姐头你差点都挂了。而且,我还看见他们对你意图不轨。” 我愤怒道,“未成年的小孩子知道那么多干什么?” 张管家在一旁指了指前方,“少爷,再不追,贼人就溜没影了。” 我们快步向前追去,进入阴森的小巷,月光下出现一串脚印。 这贼人,踩到水了也不知道,白白的送我们一个功劳。 全体追击者都很兴奋,按图索骥,跟着脚印往前走,走着走着走到了死胡同。 傻呀,这是烟雾弹。 我立即反应过来往回跑,忽听远处传来一声惨烈的叫声。叫声震动,我内心狂跳,带着聂冰众人向惨叫声跑去。 聂冰的脸色也变得很沉重。 拐过几个胡同,走到大街上。 街道血迹斑斑,远处一团物事,我们快步走近一看,是一堆恶心的碎肉。 那人像是遇见了碎肉机,被搅拌成如此模样。 几名大汉看到此番场景,哇的呕吐起来。 我喉咙也遇到了堵车,忍不住这股血腥之气,转过脸也吐了起来。 却不想聂冰站在我身边,全都吐在了他头上,我的内心十分过意不去,又嫌弃的远离了他五尺的距离。 聂冰站在我身边,低低的说,“以后我一定要长得比大姐头还高。” 休息一会儿,围着那堆东西,大汉们接聂冰指示,四处查看搜索包裹,寻找小孩。 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 周围安静的可怕,天空时不时泛起几声乌鸦叫声。 我们陷入沉思,这到底是谁干的?如此迅速,如此残忍?那女孩到哪里去了呢? 思考的时候,密集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走近一看,是三名捕快。 领头的是展飞雄,和十年后比起来没有胡子,年轻不少。 “你们干什么?”展飞雄一走近,警觉的质问我们。 我摊开双手,“展捕头,我们是来抓人贩子的。” 展飞雄眉毛一竖,却又喜上颜面,“什么捕头,嘴巴放干净一点。我是展捕快。”语气生硬,纠正了我的错误。 我嫣然一笑,这时候还没当官呢。 问清了情况之后,我们所有人围着那堆东西冥思苦想,到底是谁有那么大的本事?难不成是个妖怪? 我问聂冰,“你觉得会不会是个妖怪?” 聂冰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抬头看我说有可能。 我猛地灵光一闪,像是被闪电击中,指着聂冰惊慌失措的说,“你······你······怎么在这里?” 聂冰抬起头来,“为什么我不在这里?” “我去,你在这里,赵佳贞有人守着么?” 聂冰哼了一声,“当然有,我会做没有准备的事情么?” “那就好,不过我有点担心守着赵佳贞的人有没有能力敌过这人。”我指着那堆肉,不无担心的对聂冰说。 聂冰瞪大眼睛,倒吸一口气。 我心里咯噔一声,惨了,多半是个小虾米。 “还不快去看看。”我着急的向赵老爷家跑去。 聂冰,展飞雄一干人等全都跟在我的身后。 -------------- 赵家大门,敞开着,灯笼殷红了门帘,释放着一股鬼魅的气息。灯笼在凉飕飕的空气中摇晃,空气似乎凝结。 我们屏住呼吸,慢慢的向大门靠近。 一个东西从大门口蹦出来,不知谁大喊一声,“头!” 我们全都蹲下身子,等着那东西滚到我们面前,一看是个皮球。我们的心蹦的更紧了。 皮球滚到脚边,门口又出现长长的身影。 我们快速找地方躲避隐藏,那影子走到门口慢慢缩小,和出来的那人合二为一,是小小的赵佳贞。 我们放松的吐了一口气,站起身来快步向赵佳贞跑去。 一天绳索从天而降,在赵佳贞身上旋转,瞬间就把她捆结实,绳子一紧,赵佳贞向天空飞去。 我们抬头一看,圆月之下,一个身影浮现在空中,这人轻功十分了得。眼看着那人要把赵佳贞抓走了。 我大叫一声,“聂冰,救人啊!” 聂冰,展飞雄同时出击,聂冰掷出手中剑,展飞雄拉开弓箭射出飞弹,左右飞向空中那人。 霎那之间,那人飞身旋转,带动赵佳贞在空中划出个圈。 只听一声惨叫,我捂住了眼睛。 飞剑刺到了赵佳贞,飞弹也在她身上爆炸。 那人嘿嘿尖笑一声,扔下赵佳贞,消失在月亮下面。 “伤害赵佳贞的人可不是我呀,我只是想救她来着。”展飞雄向我解释。 赵佳贞落地,痛哭不已,撕心裂肺的喊着爹娘。 我赶紧走过去把她抱起来,急切的喊着:“还不快找医生!” 聂冰站在原地,惊魂未定。 展飞雄赶紧调度人手去请太医。 我抱着赵佳贞,眼睛盯着地面的一件东西,附身捡了起来。 是个残缺的玉佩,上面写着“天命”。 我心里一寒,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第063章:每一天都是新的一天,但每一天也许你都在重复昨天 大夫家里。 赵佳贞包扎好之后,我们走到大厅讨论案件情况。 我把玉佩拿到众人面前。 看到这东西,展飞雄脸色微微一变,我心想莫不是他有线索? “展捕头,你是不是有什么线索?” 展飞雄犹豫了一下,摇摇头,“没有。” 撒谎,我私下对聂冰说,展捕头有些可疑,现在主要的目标就是盯死展飞雄。 果然,过了一会儿,展飞雄借故离开。 我们装作不在意,待他走后,我向聂冰使了使眼色,聂冰轻微点点头,闪身跟了出去。 我当然不是坐以待毙的人,聂冰前脚出去,我后脚也跟了出去。 夜晚很安静,只有几声狗吠。 走在清冷的街道上有些诡异的气氛。 走了好一阵,前面只有展飞雄,没有聂冰。这臭小子去哪里了?跟人都能跟丢。 展飞雄在一座教堂前停了下来,左右看了看,轻声说了句口号,在门上敲出一堆乱码来。我原本还想着把这些暗号记下来,在他敲完门之后便放弃了。 大门嘎吱一声打开,教堂的照射到街道上,印出了展飞雄的身影,像个魔鬼。 透过光亮,我向教堂里面张望,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我去,全都是小姑娘。 展飞雄走了进去,在大门关上的一刹那,我踮起脚尖侧身一溜烟钻了进去。 教堂里升起了一堆篝火,几个身穿黑衣服的人坐在篝火边烤鸡翅膀。我躲在一个木箱子后面,闻着香味,肚子饿得咕咕叫。 教堂里堆满了箱子,里面装着女孩子,全都睡得很香。 这些小姑娘不吵不闹,不是吃了安眠药就是打了麻药,我猜想着。 难怪官府不管人口失踪的事情,都是这展飞雄只手遮天啊。 烤鸡翅的一人放下鸡翅膀,“他妈|的,你的那个飞弹差点弄死我。” 展飞雄没有说话,沉重的放下一个东西。 我定睛一看,那是屁东西,那是聂冰,他被抓了,睡得挺香,还流口水,嘴里嘟哝着好吃好吃。好吃你妹啊。 “喂,老二不中用,老三也是个脓包,你知道老三是被谁杀的吗?死成那个鬼样子。” “不知道。这不正好,你们分钱的时候可以多分一点。” “呸,你们太平县小女娃太少了,只有这么几十个。我们去年在碧源县,抓了好几百个。”那人道。 我心说你特么是抓娃娃机吗,人太平县群众又不是生娃娃的机器,一个月蹦出一个来任由你抓。 那人起身看了看地上的聂冰,“我们只收女娃娃,不收男娃娃。男娃娃又不能下蛋,你抓男的干什么?” “他跟踪我。”展飞雄说。 那人一听,暴跳如雷,走上前使劲踢了聂冰一脚,“臭小子,一会儿把你剁了,大爷们开荤。” “你们准备怎么处理这些女娃娃?” “卖到南洋去发财,你问那么多干什么?”那人道。 “我只是想,提前把我的那一份领了。” “你想得到挺美。”那人抽出一把刀,指着展飞雄。 我心里想着趁着他们起内讧,神不知鬼不觉的把这些女孩们救出去。 轻轻靠着墙壁向教堂内部走去,“啪嗒”一声,脚上猜到一块木板,木板断裂,教堂里所有人的目光看向我。 我额头冒汗,尴尬的伸出手向他们打招呼,“你们继续,我只是路过。” 所有的人向我围拢过来。 我赶紧转身向大门口跑去,没跑两步,一支箭射过来,在我眼前插进墙壁里。 吓得我老实的站在原地,今天是跑不了了,坐以待毙就是这种绝望的心情。 当我闭上眼睛准备受死的时候,却听见教堂里传来惨叫声。 睁开眼睛,无数的箭从外面射进来,好似密不透风的流星雨。 强盗们猝不及防,全都被射成了刺猬,倒在地上。 教堂周围的玻璃碎裂,十多名捕快从外面跳进来,更有几十名捕快从天而降。看起来像是动作电影快要接近尾声。 我高兴地伸了伸懒腰,眼前出现一人,身影挡住了我的视线。 逆光之前,是展飞雄。 他手里提着刀。我吓得腿一软,这混蛋不会是要来最后一搏杀了我吧? 他咧嘴一笑,向我伸出手,语气温和,换了副面孔,“看不出来你女流之辈,胆子还挺大。你叫什么名字?” 咦,这什么意思? 他刀上的血迹顺着刀刃低落地面,不远处那最凶恶的人脖子已经被切开,我明白了。 他依旧是捕快,只不过,他是个卧底。 我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得意的说,“要不你让官府给我发个VIP卡什么的,以后我在太平县吃饭、洗澡或者买东西签单就可以。” 展飞雄脸一沉,幽怨的说:“如果给你发,我还不如给自己发。” 我呵呵一笑,果然大家都是精致的利己主义者啊。 教堂里面,捕快们打开箱子把女孩子们放出来。 展飞雄介绍道,为了抓这些强盗,他在这个罪恶团体里卧底了一年。 如今太平县破获了大案,不管是上面嘉奖,还是县内嘉奖,那是得不完的荣誉。 我细细一算,展飞雄差不多也是过两年升职当捕头的吧。 我向他拱手,“展捕头,恭喜你了。” 他倒是很谦虚,“哪里哪里,还差一大截。” 我心说你就别谦虚了,心里的花花肠子早就被我看穿了。 所有的孩子都被救出,在孩子人群中我找到了月桥。她害怕得瑟瑟发抖,两只黑黑的眼珠看着我,我走上前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放心吧,以后不会再有人欺负你了。回家吧?” 她点点头,跟着众捕快走了。 我抱着昏迷的聂冰,把他交到展飞雄手上,让他照顾好聂冰。 他点了点头。 捕快在女孩子们都被救出来之后一把火烧了教堂。 我和展飞雄看着烈火熊熊的教堂,火光殷红了脸庞。 “以后,你会保护好这些孩子吧?” 展飞雄点点头,挺直腰板,“保护好每一个人是我的职责。你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捕快行业?” “没兴趣。” 烈火的阴影把我的身影拉得很长,我眼前一片模糊,应该是任务完成回去了。 我深呼吸一口气,迎接新的开始。 第064章:看下去吧,说不定看着看着就不无聊了呢? 睁开眼睛,我坐在餐桌边吃饭。 阿水不痛不痒的讲着笑话。我附和着笑了笑,一点也不好笑。 吃过饭,聂冰要去街上买胭脂水粉给雪凝,让我陪她去选。我哪里会选什么胭脂水粉,聂冰硬要我陪她去,正好我也需要买些东西,于是便和聂冰一起出去了。 “大姐头,后来你去哪里了?”走在路上,聂冰问我。 “什么事情?” “小时候,我被坏人抓住,你救了我之后去哪里了?” 原来聂冰在说那件事情,“我当然是回来了啊,所以现在才能站在你的身边和你聊天。” “不可能,你一直在我们身边,怎么回去。小时候,自从你走后,我只在想这件事情,你到底去了哪里?后来我们再相遇却一直没有机会问你。这个问题我想问很久了。” 聂冰顿了顿,突然伸出手,脸变得羞涩,微微低头,“其实,大姐头,我一直很想你。”他伸出手牵着我的手。 我本能的把手抽出来,却被他紧紧抓住。 我去,额头上冒出一层汗水,这到底是什么鬼? 聂冰怎么会突然就喜欢我了?他不是喜欢雪凝么? “你搞错了吧?”我使劲拉扯我的手,被他拽得死死的。 我双脚腾空,踩在他的脸上,用脚瞪他,巴掌扇他,他都不放手。 “你特么喜欢的是雪凝好么?不要搞错了感情投入啊,乱搞男女关系是会遭到天谴的啊。” 我怒号,可变了女人力气也变了,他猛然间把我抱在怀里。 “大姐头,从小的时候,没人陪我玩,没人和我聊天,就连沉默都没人一起。你出现以后,我才感觉不那么孤独。你是我心里的女神,大姐头,你能不能答应我,以后不要再离开我?” “我答应你妹,这分明是个错误。” 惨了惨了,一定是当时不辞而别把聂冰的文青孤独症逼出来了。 “你们······在干什么?”我们身后,一个冷冷的声音响起。 我们侧头一看,瞪大眼睛,张大嘴巴,世界就要末日,神魂立刻颠倒。 雪凝和阿水面无表情的站在街道中央,脸上冷得像是一个像北极,一个像南极。 “你们听我解释!” 我一把推开也吓得不轻的聂冰,雪凝转过身,冷漠的朝前走去。 阿水阴阳怪气对我说,“大姐头,你也太没原则了,如果你想谈恋爱找我呀,干嘛好端端的挖墙脚。难道你没看出来,其实我也是蛮不错的哟!” 他在我面前展示瘦成排骨的肌肉 “你懂个屁!”我一脚把他踢飞到天空。 一双手从我身后抱住我,温柔的说:“大姐头,以后就没人打扰我们了,我们会天长地久永不离开,山无棱,天地…” 我忍无可忍了,转身把聂冰揍进土里。“不要给我念那些鸡皮疙瘩的诗句。” 不一样了,所有事情都改变了,是因为我回到过去改变的?还是别的原因。 如果是我,那我要怎么改回来?如果是别人,那么是谁呢? 走在路上,我低头思考,怎么也想不通。 太阳炙热,能不能再让我穿越一次?我闭上眼睛,过了一会儿再睁开,街道依旧没变。 我失落的走在街上,明明是个中二爆笑悬疑的奇怪世界,特么怎么变三角恋狗血言情了? 三观在哪里呢?说好的正能量呢? 肩膀猛地被一人撞,我失去重心跌落地面。 撞我那人连连说着不好意思,身后把我拉起来。 熟人,是月桥的爸爸月海。 “月大叔,月桥还好么?” 月海很有些惊慌,故作镇静,支支吾吾了一阵,反问我怎么会认识月桥的。 我指着自己的脸,“月大叔,你不会这么快就忘记我了吧?” 他看了我一阵,这才想起来,惊呼原来是你,十分诧异的问我为什么十年都没变老。他确实非常沧桑,比起没有穿越之前的那个时空也老了不少,两鬓斑白,双眼无神。 我问月桥还好么? 他摇摇头,叹口气,说月桥十年前就去世了。 我的心咯噔一声,去世了?他点点头,眼泪流了下来,破获盗贼集团一个月后,月桥得了一场重感冒,身体烫的如一团火,烧了一周就去世了。 月桥死了? 我的心剧烈跳动,大叔再说些什么,我什么都听不进去。 昏昏沉沉的走在街道上。上一次改变,是月桥失踪。 这次改变,难道和月桥去世有关? 在街上走了一个会儿,遇见两个人在街上谈论风月之事,说是怡春园来了个西域妖姬,拥有雪白肌肤,雪白头发,绝世美颜,身体悬浮在空中,如仙女一般,风采神魂,艳华游池,令人魂飞魄散。 我原本不想听,却被后面跟上来的一人说出的话吸引。 他说:“什么西域妖姬,就是本地的破烂货。” 两人转过身来,“本地人?还是破烂货?此话怎讲?” 那人伸手一指前面,努了努嘴说:“那西域妖姬前几天我去过,一早就被我看出来是谁。前面赵老爷家知不知道?十年前被灭门的那家,这人其实是赵老爷家的女儿,赵佳贞。” 我去,我瞪大眼睛,这事情就搞大了吧。 赵佳贞进了怡春园,还是什么头牌西域妖姬。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那人继续道:“那妖姬见我喊她名字,开始还不承认,后来我说了些事情她便承认了。” “唉,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好好的姑娘做什么不好,偏偏要做花魁。”一人叹息。 “切,好好的人,她才不是好好的人呢。她全身皮肤溃烂,如果不是用药浸泡,她早就去找爹娘团圆了。她呀,全身没一处好的,简直惨不忍睹。知不知道为什么会悬浮在空中?她没有脚啊,没有脚不能下地,不把自己吊起来怎么显示自己的仙气?” 我听这人说得有些刻薄,想打他一顿,但我心中却有个疑问。 他到底给赵佳贞说了什么她就承认了自己。听了半天也没听他剧透个所以然来。 他们聊着聊着就聊到别的姑娘身上了,说还有一位花魁,那才是真正的妖艳贱货,白天从不和人见面,只有晚上才出来。 无数的男人在门口等着一睹午夜子时她打开门的芳容,那真是光彩照人,流连忘返。 听得那两人口水直流,听得我索然寡味,听得我心头火起。 我走近拉住那人衣领,质问他:“喂,你到底对赵佳贞说了什么鬼话她就承认了?还有,赵佳贞为什么变成这样,你知不知道?” 那人见我颐指气使,又见我是个女的,脸上淫邪笑容出没,“小妹妹玲珑精致,乖巧过人,我很喜欢,多少钱一晚?”说着伸手在我脸上摸了一下。 我怒不可遏,张牙舞爪的向他们扑了过去,一团烟雾消散之后,三人躺在地上。 我使劲的用脚在他们身上踹来踹去。 你妹的,老子的油也敢掐,老子的便宜也敢占,也不看看我纪莫寒是什么人。 愤怒平息后,三人躺在地上口吐白沫,我想着是不是要去见一见赵佳贞。 第065章:命运这个东西就是,你相信,就会越来越相信 我沿着街道向怡春园走去,穿过一个十字路口。 前方有两人正在讨论西域妖姬的事情。 我停住脚步,望着天空,循环又开始了。 过了一会儿,后面跟上来一人果然开始描述西域妖姬的身份,听得我辣耳朵。 我依旧上前询问他到底向赵佳贞说了什么话。他调戏我,我痛扁他们。 继续朝前走,两人又在街上出现了。 等后面那人上前,我一把抓住他的衣领问他向赵佳贞说了什么? 他莫名其妙的看着我,让我陪他一晚才告诉我。 随即是一阵很久的沉默,我抬起脚把他踹到在地,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 两人上前帮忙,被我连着一顿狂揍。 三人被我打晕了过去,我继续朝前走,没走两步,两人又出现了。 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意外? 我走上前,双手抓住两人的头使劲一撞,两人头上冒烟,昏了过去。 另一人赶了上来,我飞身上前使出一招擒拿手法,把他撂倒在地。他有气无力的问我为什么打他,他都不认识我。 我冷笑一声,“不好意思,我认识你就够了。” 转过身继续往前走,走了好一段没有遇见那两人,街道两边的房屋变成了十年前。 我知道游戏又被重启了。 我又回到了十年前。 随便拉过一人问,人们还沉浸女孩的失踪里。 失踪案件还没破,如果我的穿越和失踪案件无关,那到底与什么有关呢? 想了想,还是觉得先把失踪案件破了吧。 我先去找聂冰,找到聂冰后,我没说来自未来,只说我是雪凝。 他半信半疑,我严肃的说你要相信我,我们一起去破失踪案。 这一次,我开了上帝之眼,所有情况门儿清,有意识的进行布局。 首先不能让赵佳贞受伤。 我让聂冰带人照看好赵佳贞,牢牢地保护好她,不能让她离开视线,估摸着贼人会在什么时候来到赵老爷家里。 其次,我到官府找展飞雄。 一见面我就把所有信息告诉他。 他开始还遮遮掩掩的,见我什么都知道,这才私下告诉我行动计划,准备晚上直捣黄龙。 我说不必了,怕夜长梦多,万一惹出更大的乱子就麻烦了。 我们不如用计谋生擒他们,我把想到的计策告诉展飞雄,他听了并没有表态。 我凑到他面前问我的计策不够好? 他脸色严肃,见我似乎成竹在胸,“那就按照你的办法来。” 入夜时分,我先去赵老爷家,聂冰拍着胸膛让我放心一定不会有问题。 我再次提醒他,会有人来,不要大意。 我和展飞雄带着众捕快们悄悄地来到教堂,我们准备提前动手。 展飞雄进入教堂诱敌,我们在后面堵住各个出口,等待着瓮中捉鳖。 打开大门,展飞雄走了进去。 我们蹲在教堂外严阵以待,屏住呼吸,紧张得心都跳了出来。 没走两步,他就出来了。站在蹲在墙角的我面前,身影挡住了我的视线。 “笨蛋,你出来干什么?” 他指了指教堂里面,“你自己去看了就知道了,似乎跟你设想的不一样。” 我急忙向教堂冲去,一股血腥气飘荡出来,大门口都能闻到,恶心得令人作呕。 教堂里,恐怖得一片狼藉,断胳膊残腿得令人惊悚。女孩子们全都被关在箱子里,安静的沉睡,似乎并没有受到影响。 贼人们已经被屠戮殆尽,这是谁干的? 地面上,有块东西躺在血泊中,我走过去弯腰拾起来,是半块玉佩,怎么会在这里? 我想起上次展飞雄看到玉佩支支吾吾的,问他认不认识。 他拿过玉佩放在手里端详了半天,摇了摇头。 我盯着他想看出些端倪来,但怎么也看不出来。 猛然间,我想起上次追击其中一名贼人的时候也是很诡异的就变成惨烈场景。 难道杀他们的并不是人,而是其他什么东西?妖怪?恶魔? 再仔细想了想,难道我反复穿越的导火索不是失踪按键,而是潜伏在暗夜的恶魔? 如果是,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想了半天,灵光一闪,倒吸一口凉气,我转身向展飞雄大叫,“展捕头,这里交给你了。我要去赵老爷家一趟。” 我的内心狂跳,如果这东西力量强大,不是人,聂冰这个小娃娃一定不是对手。 他有危险。 急速向教堂外面跑去,脚下一滑,在地上摔了狗吃屎,鼻子尖两股热辣辣的清流流出来。 我一摸,是血。头脑很痛,双眼模糊,向后栽倒,昏了过去。 ------------------- 睁开眼睛,阿水躺在椅子上打着饱咯剃着牙,桌面上一片狼藉没人收拾。 “聂冰呢?”我问阿水。 他停止了剔牙,眼睛登得像二筒,慢悠悠的反问我,“聂冰是谁?”问完继续剔牙。 我咦了一声,他竟然不认识聂冰。 站起身来想伸手打他。手刚伸出去就碰到了墙壁,房间狭窄得不能转身。 这房间也太小了吧。我问阿水怎么我们住这里? 阿水白了我一眼,“你想住哪里?总统套房?别做梦了。我们穿越过来没有工作,也没有一技之长,两个游民找到个破烂房屋落脚算是上帝可怜。你真以为像那些穿越小说一样,成神成家成皇后?别傻了,要不我哭着对你说,小说里都是骗人的。” 阿水把睡觉搭在桌面上,伸了个懒腰,“饭后睡一觉,九九活到老。” 闭上眼睛准备睡觉。 我走过去摇醒他,“聂冰你不知道,西瑶总不会忘记吧?” “西瑶是谁?你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不要问我,我要睡觉,信不信老子到官府去休了你。” 休我?什么意思?我看狭窄的房间里只有一张床,“你睡床,我睡哪里?” 阿水哼了一声,“夫妻俩,你还要和我分开睡?” 我去你妹的夫妻,伸出暴怒的双手准备把他扔出去。只见抓着他的手十分肥大,我低头一看,差点吐血。 我又变回了胖子。 “你那么胖,还不够审美标准,穿越过来要不是我收留你,早就被人乱棍打死了。别撒娇了,都是命,洗洗睡吧。” 他躺在床上,闭上眼睛不再理我。 我双手快速摸遍全身,身心遭受到一万点暴击,奋力狂奔出去。 沿着河边狂奔,河面上倒影着我的身影,跟着我快速前进。 阿水的性格也变了,聂冰从没在生命中出现过。 事情变得越来越诡异。 第066章:玩游戏一定要玩有益于身心健康的 跑进太平县城,同福客栈的位置是一家赌坊,人们笑着进去,哭着出来,有的人还被抬出来,还有人输得只剩内裤。 我问赌坊的门童知不知道这里之前的同福客栈。 他摇头一脸茫然,我又问是一家姓聂的,他冲我大吼,不要再来问了,老子看到你都不想过年了,太油腻。 这时候,展飞雄雄赳赳的带着捕快们来抓老千,我上前拦住展飞雄问认不认识我。 “秦红梅,我警告你,不要搞事情。”展飞雄威胁我。 我去,名字也改成以前的了。“展捕头,聂冰家怎么了?同福客栈呢?” “聂冰?你说聂家的小儿子,十年前就死了。” “死了?”难道是失踪案件引起的?我暗自猜测。 “聂家呢?” “儿子都死了,留在这里还有什么用,当然搬走了。不要问我搬去哪里了,我不知道。”展飞雄带着一队人马走了进去。 我拉住走在最后的吴小田,他犹豫了一下,很不情愿的回答我。 “十年前,太平县发生少女失踪案。展捕头部署好一切准备瓮中捉鳖的时候,所有劫匪不知被谁杀了。后来我们听说赵老爷家出现异动,以为劫匪的目标是赵佳贞,赶到赵家后,发现聂冰已经躺在地上,身体被切开,恐怖至极。他请的那些家丁,早已经四分五裂。” 吴小田边说边感叹。 “赵佳贞呢?赵佳贞有没有什么事情?” “没有,赵佳贞安全的在家,她甚至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高兴地拍着皮球。” 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像是前方建起了一堵围墙,围墙外面发生了什么通通看不见。 赵家大门前,红灯笼不再悬挂,大门紧闭着,门前几片树叶飞过。 站在门口,感受到一阵阴冷,噗嗤打了个喷嚏,准备上前敲门,大门开了。 四个人抬着一顶红色的轿子出来,稳稳的沿着青石路向前走。 我悄悄跟在轿夫身后,看个究竟。 走了一段路,越来越觉得不对劲。 四人轿夫抬着轿子应该非常的沉重,但他们的脚步却十分轻盈,仔细看去,双脚和地面隔着薄薄的一层纸的距离。 因为身体不灵活,我走几步路就气喘吁吁,怎么也跟不上轿夫的步伐。 轿夫抬着轿子穿过几条街道,来到怡春园后门停了下来。 我躲在拐角处,露出眼睛,想看看从轿子里走出来的是谁。 轿子和怡春园后门紧密相连,轿子门帘打开,一个身影进入怡春园,看不清是谁, 只看见穿着一双红色的绣花鞋。鞋面上绣着一对金凤,外加一团黑色的东西,不知道那是什么。 好像是一个诡异的图案。 图案看着很熟悉,在哪里见过,但我却想不起来。 人说一孕傻三年,老子还没怀孕呢。 我伸手摸着肥胖的肚子,摸出一只小脚的形状来。吓得我低头一看,硕大的肚皮上印出脚印。 你妹的我真的怀孕了,老子竟然怀孕了? 孩子是谁的? 不会是阿水的吧?想起阿水那猥琐的样子我就想吐。 长着嘴巴干呕了一阵,眼前模糊,头脑灵光一闪,想起了那个图案在哪里见过。 那半块玉佩啊,亲。 模糊的视线逐渐清晰,街道上人头涌动,我站在同福客栈门前,聂冰正在玩弹珠。 ------------ 我又回来了,这么说事情没有解决,那么,源头是那块玉佩? 那轿子里的人是谁? 赵佳贞?还是另有其人? 想到这里,我不自觉不寒而栗,一个人解决案件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等事情解决了,我一定好好的洗个澡,画个妆,贴个花红。等等,花红又是什么鬼? 我怎么会想这个东西? 如果源头是赵佳贞的话,那么其他的就不要再管了,直奔赵老爷家。 “你是谁?”聂冰一把抓起弹珠,站起身来拦住我,“鬼鬼祟祟的想干什么?” 我笑了笑,如果不把聂冰牵扯进来会不会好一些?直奔目标,其他的就不必理会了。 “没什么,我只是个路人甲。”转过身向赵老爷家走去。 走到赵家大宅门口,停住脚步,我赶紧躲在墙角一边。 赵家大宅门口,聂冰站在那里,小小的个子显得非常沉稳。 大门打开,赵佳贞走到门口,缓缓的伸出手,向聂冰挥了挥手。 动作像是调慢了的画面,像是在演诡异的滑稽剧。 聂冰走了进去,大门咯吱一声关上。 我走到大门口,瑰丽流彩的大门抹上了一层灰色,开始变得陈旧。 木门上出现一条条裂缝。我心里一紧,赵家大宅有古怪。难道那穿红鞋的真是赵佳贞?又或者,不是赵佳贞,而是披着赵佳贞仔皮的什么东西。 不会那么邪门吧,难道是个妖怪? 如果真的是个妖怪,我又不会斩妖除魔,要怎么救聂冰呢?想了半天,把心一横,我决定鼓起勇气进去看一看。 沿着围墙绕了赵家大宅一圈,红色的外墙逐渐变得陈旧,有些墙体开始剥落。 我找到一处看起来很好攀爬的地方很轻松就爬了过去。 瘦子的欢喜没人比我更明白。 在我跳下围墙的一刹那,赵家大宅开始发生变化,无数灰暗的烟尘出现。 我轻轻的迈脚来到宅邸前,陈旧的大宅变得崭新,像是打开了重启系统,吓了我一跳。 走到窗前,朦胧的纱窗里,只看见一女子背对我,坐在梳妆台前梳头。她身穿一身绯红,轻挵红裳,烛影暗魅,屋里满是春色。 纱帘飘荡,吹起了阵阵清风。 我感到一阵寒意,突然看到那坐在镜子前的人正透过镜子看我,吓得我赶紧躲在一边。 等了一会儿,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又贴着窗户看过去,那对着镜子的女人转过头来,吓得我一哆嗦。 她的头不是人,而是只狐狸,两只眼睛释放着绿色的光芒。 果然是个妖怪。 眼前的一切突然变得扭曲,周围变得黑暗,我处于混吞之中,不知身处什么地方。前方出现一米亮光,像是指引我的方向。 我向前方奋力跑去,越是往前跑,亮光离我越是遥远。 停住脚步,我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前方光亮依然,依旧远方,我怎么都不能靠近。 这难道是最终幻境? 又往前跑了一阵,还是这种情况。我去,是不是玩我? 原本黑暗里有些清冷,过了一会儿便温度便开始升高,随即变成夏天,温度越来越高,热得我全身直冒汗,我赶紧把衣服脱掉,只剩下内衣。 刚脱完衣服,周围空气的温度又开始降下来,冷飕飕的我赶紧把衣服穿上。 到底是在弄啥呢,是不是把我丢进黑暗的房间,外面那妖怪控制着空调。 死妖怪,没玩过空调是吧,新鲜是吧,玩高兴没有? 我“噗嗤”“噗嗤”打了好几声喷嚏,冷热不均都把老子弄感冒了。 再这样下去,铁定重感冒,可怜这鬼地方没有医院,无法打点滴,要是治不好那就惨了。 转一想,这妖怪或许要用这种方式折磨死我。 我蜷缩着抱着胳膊,温度越来越低,眼前变得很模糊,头脑也一片混浊。 温度又开始升高,我的意识消失,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第067章:人生总是会有那么多解释不了的东西 黑暗中,一人在我上空浮动,向我飘来,缓缓降落,站到身边看着我,周围依旧漆黑。 “有些事情,你知道得太多,那是因为我让你知道。有些事情,你不知道,那是因为,我并没有告诉你。”那人语气轻柔。 我睁开眼睛,朦胧中站着的是赵佳贞。 她小小的身子提着大大的红灯笼,腰身上就挂着那块玉佩,在我眼前游来荡去,场景十分诡异。 果然,那块玉佩和赵佳贞有着本源的联系。 “你想,你想怎么样?”我有气无力的问。 “我想借用你的身体。你已经看到了我的本相,怎么也留不得你了。但是,你这身体对我很有用。” 我心里呸了一声,胶原蛋白堆起来的身体你也要,也不怕被腐蚀? “你不是赵佳贞,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难道你还不知道么?你灭了我的本体,把我打得只剩下元神,这口气我怎么会消?” “狐狸精?” 我仔细思考,我前半辈子谈的女朋友都挺贤良淑德,从来没和狐狸精产生过什么交集,穿越之后变成女人身边围着的也都是**丝男,更谈不上和满身骚气的狐狸精有什么别样的爱情故事。 这妖艳贱货到底是从那里冒出来的? 我做了个深呼吸,“我可从来没有打扰过你们狐狸精界,甚至妖怪界都很少去。你为什么偏偏选中我?难道是我气质比较独特?” 赵佳贞呵呵一笑,脸色变得严肃,“你想得倒是挺多的。” “问个题外话,你准备怎么夺走我的身体?把我灵魂从身体里驱赶出来?” 随着温度的缓和,我的感冒发烧的身体也没那么强烈了。 赵佳贞神秘一笑,“你知道你现在在哪里吗?在我的身体里,你就像是一颗种子,我把你种在了身体里慢慢的生根发芽,我的外形随着你的生长变成你的模样。当完全成熟那天,你的灵魂会被我吞噬。知不知道让你成长的营养是什么,是穷凶极恶的人的心。我吃了他们的心,才能消除你内心的正义感。怎么样,是不是很刺激?” 我明白了,那些抓女孩的人贩子算是她杀的,难怪胸膛剖开,四分五裂。原来是用坏心来种老子,老子又不是植物。 “我在你这里呆了多久了?” “有一阵子了吧,多久了呢。半个月?一个月?我也记不清楚了,反正离你长成完全体也没有多少时间了。” 我的身体躺在地上,完全不能动弹。 听到她说的话,我恍然大悟,我一直呆在她的肚子里,听起来是一件恶心的事情,仔细想想,又很悲伤,我会变得不是我,但外形明明是我。 “混蛋,你到底是谁?” “难道你还没明白么?我到底是谁?你杀我的时候可不会问我说那么多话,可怜我的孩儿也被你们屠杀。”赵佳贞说着哭了起来。 我什么都明白了,这人不是什么赵佳贞,更不是狐狸精,是那吃银子的妖怪啊。 脑海里如电影一般闪回。 这么说,那场大战以后,我一直在妖怪的身体里,没出去,被她当成种子一般培养。 什么人生循环,人生重启,都是这段时间我做的幻梦,都是狗屁。 其它的事情和人都是这货搞出来诱惑我的,让我一遍又一遍的经历那些事情。 真实的情况是,我就这么傻傻的躺着一个梦一个梦反复做,就像吸了毒似的,傲游在意识的黑洞里,怎么也出不去。 “混蛋,原来是你在搞鬼。阿水,聂冰,快来救老子。大姐头有难,难道你们不管吗?” 赵佳贞看着我哈哈大笑,“你叫吧,叫破喉咙也没人理你的。” 我又不是如烟,你不是皇上,这里没有斗兽棋。混蛋。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我决定使用绝招什么的。 做了个深呼吸,我挣扎着大喊“救命啊,救命!阿水,聂冰,老子死了变成鬼天天在房间里吓你们,快来救我呀。老子再醒过来,就不是你们大姐头了,是个吃银子的单细胞笨蛋。” 赵佳贞哈哈大笑,根本不理会我的叫喊,得意洋洋的说:“他们根本就听不见。” 喊了好一阵,口干舌燥,我问她:“我口渴,可不可以给我点水喝。我肚子也有点饿,有没有馄饨面吃。” 她不理我。 我怒了,老子被你囚禁,连水和饭都不让吃,果然妖怪都冷血。 过了一会儿,我想明白了一件事,哈哈大笑起来。 “你笑什么?” 没吃饭,差点笑岔气,我停止了笑,嘴角上扬:“死妖怪,你是夺不走我的身体的,我的灵魂根本就不属于这个时代。你,根本就夺不走。” “什么意思?” “因为,”我郑重其事的说,“我是这部小说里自带主角光环的当仁不让第一女主角啊。” 说完,周身释放出无比强大的光芒,虽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爆发小宇宙之类的行为要释放光芒,但小时候动画片就是这么演的。 人生总是会有那么多解释不了的东西,就当成二次元的大爆发吧。 周围白茫茫一片,怪兽被我释放出来的光芒击打得只剩下骨架,叫声凄惨。 一股猛烈的洪流袭来,将我裹了进去。洪流太过强大,我挣扎不了,呼吸沉重。 大叫一声,坐起身来,满头的汗水,不住的喘着粗气。我的周围,朦胧变清晰。 阿水,聂冰和雪凝站在床边看着我,我还没从迷茫中清醒过来。 “我在哪里?”我问聂冰。 “大姐头,你终于醒啦,这一个月担心死我了。”阿水把我抱在怀里,哇哇大叫,手很自觉的在我身上摸啊摸的。 “你摸够了没有?” “见你醒过来,我太激动了,让我再摸一会儿。”阿水说着双手向我胸部抓过来。 我一脚把他踢飞了出去,墙上裂出大洞。 “我睡了一个月?”我问聂冰。 他点点头,向我伸出手,“大姐头,我们一直在等你回来。” 我伸出手,“够兄弟。”他突然把手收了回去,自言自语,“对不起,我忘了我有洁癖,大姐头你才醒过来,一个月没洗澡了,很脏啊。” “脏你妹。” 雪凝哼了一声,“虽然你是大姐头,才大病初愈,但也不能这么端架子。” 我瞬间暴怒,“我什么时候端架子?这就是你们对待我这个病人的态度么?” 阿水走过来,“大姐头,我陪你洗个澡吧。” “要你陪!” 我们几个人在庭院里打打闹闹,乱成一团。 ----------------- 寒冰阁外面,墙体里有个阴影走了出来,透过门缝看里面的情况。 打闹的我们停止了,我转身看向门边,门扉里出现一双黑色的瞳孔。 当我快步走到门口,推开门,什么也没有。 我站在寒冰阁门口,想着那双眼睛。难道那妖怪还没死? 三人追了出来问我什么事情,我摇摇头,伸个懒腰,是要好好的洗个澡。 阿水嘿嘿一笑,“大姐头,我陪你。” 我把他踢飞,关门上锁,阿水在门外凄惨的敲门。聂冰和雪凝跟在我身后走进了房间。 楼顶上,阴影消散来,阳光照在庭院里,桃花缓缓绽放。 第068章:女人味这个东西,并不是用鼻子就能够闻到的 晚风吹拂,初夏时节显得格外无聊。 寒冰阁的生意冷清了一阵,加上我们几个都不愿意做事情,索性就这样慵懒的生活着。 过了一阵子,我实在是受不了这种无聊,时常上街找活干。 阿水建议说大姐头你面貌跟个明星似的,不如出道吧。他拍着胸脯,我给你当经纪人,抽成百分之七十。 我不理会他,你抽成百分之七十,那我还混个屁。 聂冰和雪凝的感情看起来越来越稳定。雪凝也有了老板娘的范,开始学着到客栈里帮忙。 同福酒楼依旧是我们的食堂,但也越吃也没胃口。 吃了饭,我和阿水回寒冰阁,已经好久都没生意了,大门总是关闭着,我都想出去旅游消遣,再写个文艺二逼的游记什么的。 只可惜没有相机,不能配图。 靠近寒冰阁,阿水使劲的吸了吸鼻子,问我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我闻了闻,什么都没有闻到,问阿水:“什么味道,没闻到。” “香水味啊,很浓的香水味。”阿水捂住鼻子,“远香近臭。” 我使劲的吸了吸鼻子,确实没有什么味道,摇了摇头。 阿水半开玩笑的说:“大姐头,你不会是味觉失调。” 我突然变得严肃,瞪着眼睛看着阿水,他嬉皮笑脸转而面瘫。 转过街角,走到家门口,一位身穿紫色衣服的女子站在那里,背对着我们,身材婀娜,亭亭玉立。 阿水眼睛一亮,“美女。” 我翻个白眼,“美女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心说这女人是哪里来的。 阿水使劲吸吸鼻子,“好香啊。” 香你妹啊,我根本就闻到香味好么,她身上哪里有香味,是什么样的香味?我真想闻一闻。 紫衣女子转过身来,双手放在胸前,嘴唇紧闭,嘴角上扬,向我们微笑。 看她模样我忍住了爆笑,阿水期待的脸满头黑线。 我心里不由自主的暗爽,“这女的也太丑了,简直就是背影杀手。” “请问你们是寒冰阁的主人么?”女子问,声音如风铃,听起来脆脆的,令人骨头都软了。 阿水在我旁边悄声说:“这种女人,只适合关灯。” 我一拳把阿水打倒,“真是无耻!” 我问女人有什么事,女人微微颔首,问我们是不是什么事情都接? “当然,只要不犯法,包你满意。” 女人点头,缓缓道:“我有事情委托你们。” 我向寒冰阁伸手,“请吧,进屋谈。” 阿水凑到我耳边,“大姐头,不要接。” “滚一边玩去。”我一把推开他,把紫衣女人请进了屋。 ---------- 寒冰阁大堂。 我给女人泡了杯红茶,问她有什么事情委托。 红茶幽香,弥漫在空气里。我闻到了,难道这就是阿水所说的香味,但又觉得不是这个味道。 女人沉吟一会儿,“我是怡春园的姑娘,叫做紫浣。虽说是姑娘,但并不是花魁,甚至连前几名也算不上。” 我嗯了一声。这个时代,做这一行的只要会弹琵琶,古筝什么的,唱歌也还不错,怎么着也算是个明星。 那些书生们就喜欢留恋烟花之地。什么杜十娘,梁红玉,秦淮八艳哪个不是一段传奇。 虽说这些名流女子留名青史,但任何行业都是金字塔形状,只有塔尖的人才能载入史册,更多的是紫浣这样平凡的女子。 “你想当花魁?”阿水问,我分明听见他的内心在说你这样的素质都能当花魁,那大姐头那样的岂不是要上天? 我心说关我鸟事,老子可是娘家妇女。 我恨了眼阿水,让他闭嘴,讲了半天,没整明白什么事儿。 紫浣并没有否认,轻声道:“花魁有鸢婷姐姐,我可没有那么大的奢望。我只是想更加吸引人,生意更好。” “这怎么帮你?天天扯个高音喇叭在街头拉着那些嫖客说紫浣不错,品质保证,服务优良,包你满意。这不成拉皮条了么?”阿水站起身来,不断的摆手,“大姐头,这件事情不在我们的生意范畴之内啊。” 我问紫浣:“为什么你会有这种想法?” “如果我的客人越来越少,或者根本就没有客人,我会被妈妈打死的,或者强迫我嫁给龟公,他们根本就不把我当人。只要有客人,我就能摆脱这样的命运。” 紫浣边说边垂泪,伸手那些紫色手绢抹了抹泪。 我有些为难,不帮她吧,以她这样平凡的姿色很难赢得男人欢心,多半会被悲惨的命运洪流吞没。 帮她吧,又不知道怎么帮,一个不小心就会背锅,到时候想甩锅都甩不掉。 我陷入为难,向心不在焉的阿水使个眼色,他漫不经心的耸耸肩。 混蛋,关键时候就让我这个女人扛,还有没有男子汉的担当和责任。 忽然,阿水拍了拍桌子,似乎是想到了万全之策,摇头晃脑的佩服自己的聪明。 “紫浣姑娘,我有两个建议能够帮到你,就看你自己愿不愿意了。” “说来听听。” “第一个建议能让你不嫁给龟公。” “什么建议。” 阿水笑笑,“赎身从良就不用嫁给龟公了。不过,”后半句他吞进了肚子里。我知道他要说什么,“以你的货色,也没有哪个男人肯为你赎身,这辈子命运注定了便宜龟公。” 紫浣摇摇头,“上个月,张公子本来想为我赎身,但我拒绝了。” 什么,我们很诧异,天下竟然有如此傻逼之人。 “张公子是谁?”阿水问。 “明教教主张无忌,他对我一往情深,但我并不喜欢他。” 我们俩震惊了,张无忌在这个时代?阿水哈哈大笑,“他对谁都一往情深好么,甚至还想过什么郡主,掌门,丫鬟的一起娶了。这小子很混蛋啊,连自己的表妹也不放过。” 紫浣眉头一皱,“是吗,这人如此薄情,幸好我拒绝了他。” 喂喂,张无忌从你这小子嘴里说出来怎么变味了。 “我拒绝了张公子后,妈妈就把我的赎身价提高了,现在我的身价要七百万两。” “七百万两,不如去抢。你这身价和你的市场接受度完全不搭啊。简直就是坐地起价,藐视市场经济规律。” 七百万两什么的应该是老鸨设置出来的障碍,目的是让人知难而退。第一方法完全行不通。 “第二个方法是什么?”紫浣问,她自觉也行不通。 “整容啊,逛窑子的那些人都是颜值为王,只看外表不看内在的。男人嘛,一看脸,二看胸,三看腿,四看腰。整容先整门面,太平县不是有个整容名医贺桃源么,你去找他呀,那技术韩国范。” 阿水指着我的脸,“瞧见没有,贺桃源的大作。我们大姐头以前比你还丑,现在简直就是女神级。” “滚一边去。别听他的,这小子就喜欢胡说。不过呢,这也是一个方法,贺桃源这人的医术果然高明,她或许能够改变你的人生。” 紫浣摇了摇头,叹息一声,“没用的,我找过贺桃源。他把我赶出来了,说看都不想看到我,更别说整容了。” “贺桃源这混蛋怎么挑三拣四的,把锅甩给我们。”阿水愤慨道。 “贺大夫就是这样,治人治病全凭心情,算了,如果命运如此,我也只能认命了。”紫浣再次叹息一声,双眼红润。 “或许贺大夫最近心情不好。”我解释,心说那我的运气还不错,贺桃源这个怪胎帮我完成了人生改造。 “你们真的不接?”紫浣问道。 “不是我们不接,而是我们真的无法接。对不起,帮不了你很抱歉。”我向紫浣道歉。 紫浣没说话,沉默了一阵站起身来,“既然如此,告辞。”向我们微微颔首行李,落寞的走了出去。 我们两人看着她的背影,唏嘘不已,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古往今来,不知道有多少女子栽在“颜值”这上面。 人说红颜薄命,其实非红颜命更薄。至少人家红颜还能薄命一场,名留青史。 这些非红颜,是在用生命挤进青史里,却在半路上就烟消云散了。 阿水鼻子使劲擤了擤,怎么香味还在。 我愤怒的站起身来,“不要再给老子说香味了,老子根本就闻不到。” 特么到底是什么味? 第069章:明星这种生物,家里一定是放满了面具的吧 一个月后。 因为接了别的任务,我和聂冰到清河县去完成委托,让阿水守家看门。 这个任务表面很简单,实则非常棘手,我们两人历经千难万险还是没能解决。 悻悻的回到寒冰阁,大门紧闭,门上还挂着蜘蛛网,看样子很久没开过门了。 阿水这混蛋,懒得也太不像话了。 我们走的这段时间,多半雪凝也很少回来吧,全身心的投入到酒楼的事业里。 我对聂冰说一会儿见到阿水好好地教训他一顿。 走到门口,雪凝恰好提着篮子过来,说是给阿水送饭。混蛋,阿水懒得要上天啊。 聂冰很用力的推开门,我们三个站在门口半天挪不动脚。 “大姐头,这是寒冰阁?”聂冰傻了眼。 “看起来有些像。”我说。 平日里被阿水弄得杂乱的房子打扫得一尘不染,对于一个人在家的他而言简直不可思议。这小子突然变得很勤快,和我们不相信这个世界是美好的差不多。 “搞什么鬼?”我很有些高兴,他打扫干净迎接我们倒让我有些感动。 庭院里,阿水打开房间的门,急匆匆的跑出来。 他跑过庭院,看见我们并没停步,只说了句“你们回来啦”径直跑进厨房拿着扫帚出来扫庭院,并不是像是迎接我们的样子。 我们都回来了还打扫什么,是在邀功,还是专门把勤快做给我们看? 已经很干净了好么,还扫什么?一个月不见,这小子患上了洁癖?那么想干净,不如用舌头舔。 阿水装作很认真的扫地,还叮嘱我们先不要进来,以免把地踩脏了。 我们三个才懒得管那些,脚带风尘的向大厅走去。又不是迎接我们,干嘛那么在乎,这是要弄啥呢! “啊——啊,踩脏了!” 阿水瞪大眼睛盯着我们踩过的地上,一串脚印娓娓道来。 他赶紧走上前,拿着拖把使劲的擦,青石地板你再怎么擦也不会变成镜子。 “混蛋,你搞什么鬼?” 我走上前抓住他的衣领。他把我的手使劲挪开,很认真的整理衣领,这时候我才看见,他竟然穿的是西装。 黑色的西装,红色领结,白色的衬衣,脚上一双黑色皮鞋,有型有款。 你在古代穿西装,打领结,没毛病吧?你以为帅得很,人家只会把你当怪胎。 我正想好好的教他怎么正确的思考人生,身体刚往前倾,被聂冰拉住了。 我们三人站在屋檐下,讨论着庭院里打扫卫生的阿水。 “大姐头,先观察一下。”聂冰道。 “看他风骚的模样像是在谈恋爱。”我右手放在下巴处,“看起来好像一条狗啊。” “他在等人来,应该是女人。”聂冰双手交叉抱在胸前,眼睛注视着阿水,鼻子使劲吸了口气,“难道你们没有闻到淡淡的香味。” 又是香味,我闻到的只是空气中弥漫的烟尘味,哪有什么香味。 我问雪凝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她摇摇头。 我对聂冰道:“哪有什么香味,我们都没闻到,一定是你产生的幻觉。” “大头姐,我最近感冒,鼻子不通。”雪凝道。 正要骂他们的时候,鼻间一股香气扑面而来,我使劲的吸了吸鼻子,终于闻到了,原来是这种味道,淡淡的梨花味,并不显得很令人着迷。 “我闻到了。”我兴奋地对聂冰说。 聂冰眼睛并没有看我,而是看向门口,我转过脸,站门口站着一人,香气是从她身上散发出来,一股清新的梨花味道。 寒冰阁大门,站着一位姑娘,手撑一把伞,衣着绫罗,亭亭玉立。 这女子肤色雪白,双眼媚转,流转婉华,娇艳不凡,连我看到她的时候心跳都会加快,更别说阿水这种直男癌晚期患者。 阿水见那姑娘到来,畏畏缩缩却又兴高采烈的走上前,那样子像只猫,担心鱼儿跑了,又怕把鱼儿吃掉。 “鸢婷怎么会到我们这里来。”聂冰沉吟道。 “鸢婷?” “是的,鸢婷,怡春园顶级花魁,美艳不可方物。” 聂冰的眼睛泛出了几许春意,我心说聂冰这小子不会也春心荡漾了吧。 再看雪凝,脸色十分平静,头发却有些变色。 我使劲扯了扯聂冰的袖子,你老婆生气了,还不把你的眼睛收一收。 聂冰赶紧调转眼神微笑的看着雪凝,笑得很僵硬。你可以笑得再假一点么? 雪凝转过身,“我累了,进房间休息了。”向她的卧房走去。 她一离开,我们看见她站的位置出现两个坑,我不禁为聂冰担心起来。 当我们注意力再转到鸢婷身上的时候,她已经被阿水请进了屋。 阿水站在客厅门口急切的向我们招手,让我们过去。 混蛋,自己惹出来的事情,想甩给我们。我还没同意,聂冰面带笑意的走向客厅,喂,色字头上一把刀啊,你们这些男人。 客厅里,鸢婷双手叠放在腰间,优雅的坐在座位上。 阿水倒了一杯红茶,是特级的大红袍,他还有这种名贵茶叶,我们从来没喝过。 “鸢婷姑娘,你找我们有什么事吗?”我问她。 “前几日来,你不在,陈公子说你们出去办事了,所以今日再次登门造访。我并无其他事情,只求你们能帮我一把,价钱方面你们自己定。” 一般情况,让我们自己开价的事情都不是什么小事。 我很谨慎的说价钱方面先不考虑,我们想知道你委托什么事情。 “我想重回头牌花魁之位。”鸢婷眼带怨恨的说。 我去,这是什么鬼任务? 想起紫浣上次到来的请求,不禁想,我们开个公司什么的又不是机器猫的百宝袋,你给点什么钱就能帮你美梦成真? 再说了,花魁有什么好,怎么人人都想当?转念一想,古代的花魁和现在的所谓的明星没什么分别,无非都是名利缠身,越红越有钱。 “你现在不是么?”聂冰问。 鸢婷摇摇头,“不是,如果是,我来找你们干什么。” “你想我们怎么帮你?”我反问鸢婷,这里又没个论坛微博什么的,要灌水助推她当个网红什么的也不好灌。 “你们怎么帮紫浣的,就怎么帮我。”鸢婷放开手,双手轻微有些抖动,隐隐的有些激动。 我们诧异万分,对她说紫浣曾经来找过我们,但任务难度直冲云霄,被我们拒绝了。 第070章:健康的生活方式一定要远离会所 “怎么,是紫浣告诉你我们有这个业务?” 我问鸢婷,心中有气,没想到紫浣不仅人长的丑,心术也不正,一言不合就栽赃嫁祸。 果然长的乖的受人爱,长的丑的多作怪。 “她还用告诉我么?”鸢婷冷笑一声,像是在嘲讽我们,“她已经用事实证明了。” “什么意思?”我们面面相觑,不知道鸢婷说什么。 她站起身来,向我们冷冷的看了一眼,我冷不定心里生起一股寒意。 这女人的眼神好冷,不愧是名利场混出来的。 “人生如梦,一樽还酹江月。”鸢婷边向门外走边反复的念着这句诗,声音在我们耳边久久回响。 等她远去,阿水坐在座位上啧啧赞叹,太漂亮了,太有味道了,简直就是女神下凡。 “有没有那么夸张,把你的口水擦干净好么,说难听点,不就是个烟花女子么,真把自己当明星了,不自觉的心里就泛起一股小傲娇的。”我排挤阿水。 阿水凑到我面前,眼睛仔细的盯着我看。 我伸出手插他眼睛,他痛得捂住眼睛大叫。 “大姐头,同样是女人,知不知道你和她最大的不同是什么?”阿水揉着眼睛说。 “虽然你们都是美女,你和鸢婷最大的不同是气质。她就像是天上落到人间的鲜花沾染了几许妖气,亦清纯亦风骚,让男人浮想联翩。”说着,阿水闭上眼睛,恶心的享受。 我愤怒的一拳打中他的鼻子,两行鼻血流出来。转过头生气的问聂冰是不是也是这么想。 聂冰顿了顿,“开个小差很正常。” 妈蛋,雪凝你还不出来管管你老公。 听阿水和聂冰这么说,我心里一阵失落,我也是男人,却没有产生他的那些想法,那女人的身形就连聂冰大脑都会走个神。 难道我真的开始接受现在的身体?还是女性身体的荷尔蒙和我的大脑心脏已经融合得很透彻了。 周围变得十分黑暗,阿水的下一句话,让我降落到黑暗里。 “大姐头,你和鸢婷之间相差了二十个雪凝。” “你大爷!”我拔出菜刀向阿水砍去。 “大姐头,等等,现在似乎并不是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 聂冰放在我身前,让我消消气,阿水嬉皮笑脸的躲在茶几后面挑衅我。 “怎么不是讨论这个问题,这就是个十分严肃的原则问题,我今天就是要砍死这个吃里爬外的色鬼。” “人是仙女下凡万人捧,你是泥土钻出千人唾。人是仙水点缀的阆苑仙葩,你是地里长出的废牛屎粑。” 我大骂脏话,张牙舞爪的挥舞菜刀,聂冰夹在我们中间不停的劝架。我怒火中烧,一把拉开聂冰扔到身后,把手上菜刀向阿水这混蛋扔了过去。 只听哎哟一声,阿水被我扔中。 他得意忘形的大叫:“你以为扔个刀把就能灭了我么?” 刀把?他手里正把玩我扔过去的刀把。刀去哪里了,我转过身,身后聂冰肩膀上插着一把菜刀,肩膀滋滋的向外冒血。 “大姐头,我可没有说你,干嘛砍我呀。”聂冰满脸黑,扑通一声栽倒在地。 ----------------- 客房大厅,雪凝正在为聂冰包扎伤口,我拉着阿水不停的胖揍。 雪凝包扎完伤口,坐到座位上,“大姐头,你不觉得奇怪么?为什么怡春园花魁会来找我们帮忙?” 阿水一把推开我,“这你就不懂了。她们这些人都是青春饭,眼球经济,今天是一线花魁,并不能保证明天还是。特别是鸢婷这种早就是头牌的花魁,那基本上算是走上巅峰的女人,名流巨星级别,无数的眼睛都盯着她的位子,你说她能不着急么?再说了,这样不是挺好的,如果是平时,她哪里肯到我们这里来。” 我切了一声,她又不是什么名流巨星,我们也不是跟在身后的脑残粉。 雪凝冷冷的没有表达任何情绪,也就不理会阿水,说出了自己的观点:“我在想,大姐头,你们不是说了么,当初紫浣来找你们的时候你们是拒绝的。但她却说紫浣人气提升是因为我们的原因。这是紫浣故意告诉她的,还是她听别人这么说的?而且,听你们的描述,紫浣是个很平凡的姑娘,怎么会突然变得人们趋之若鹜?” “这个问题,其实我也没想通。” 阿水站起身来,走到门口,“想什么想,去看看不就行了。” 我们一致同意。 -------------------------- 怡春园位于太平县城东的怡园大街上。 这是一条非常宽敞繁华的大街,街道两边商铺林立,商品琳琅满目,比照来看和现代步行街有些像。 这里有一座公园叫做怡园,是一座赏花钓鱼,游山玩水的公园,每逢节假日,人们扶老携幼都会来此游玩。 后来,商业气息逐渐浓厚,瓦舍遍地,再后怡春园开放之后,这条街便成为烟花之地。无数的羁旅过客,书生富贾流连于此。 这条街上客栈、食楼、花红以及各种女人用的玩意纷纷开店,阿水称之为女人一条街。我也经常来这里逛街,真是一座妓院带动一条街的产业繁荣。 怡春园前,人流如织,接踵摩肩。 我们站在街道上,无数的人从我们身后走过,又有无数的人向我们走来。怡春园的门口人挤人,人挨人,我们根本就挤不进去。 “这也太夸张了。这么多男人,那些姑娘该多受罪啊。”阿水瞪大眼睛,张大嘴巴,简直不敢直视人群。 我翻了个白眼,“大惊小怪。古代的妓院是座融合喝酒、唱歌、跳舞、美食为一体的综合娱乐城。现代有的东西古代都有,说不定还没那么俗气。你没看见来来往往的都是些什么人,书生、官员和商贾,都是有头有脸的人。而且,像鸢婷这种女人正确的讲应该叫做歌姬,陪着客人喝酒吃饭弹琴唱歌跳舞什么的,如果没有本事,基本连面都见不到,更别说睡觉了。你所喜欢的那种叫做娼,哎哟,老子说出口都嫌嘴脏,那些人,和我们那个年代流连于泡夜吧的网红是一路货色。” “大姐头,平时见你挺逗比的,没想到这么有学问。”阿水靠近我。 “滚一边去。”我一把推开他。 “我们先去找谁?”聂冰问。 “紫浣,看看她现在的价钱和氛围。”我指了指怡春园,挥了挥手。 刚踏进大门,一群大汉挡在我们面前,虎视眈眈的看着我们。 我抬起头,“干什么?我们是来消费的。” 几名大汉依旧拦着我们。我向聂冰示意,他拿出一叠银票。没有人能扛过钱的诱惑,几名大汉依旧纹丝不动。 “是不是想打架?”阿水捏了捏手指关节。 我、聂冰和雪凝很有默契的后退一步。阿水脸都绿了,笑呵呵地说:“刚才我只是开个小小的玩笑。” 只听见尖声尖气的笑声从人群中传出来,一位身穿红色衣裳的娘娘腔龟公牛扭着屁股走到我们面前。 他手拿蒲扇,蒲扇上画着***女人躺在一张竹床上,浣纱轻抚,妩媚至极。 第071章:人生是一场漫长的马拉松 “哎哟,各位见谅,各位见谅。我们这里只招待男的,不招待女的。” 龟公摇晃着身子,笑眯眯的看着我。 我转头对雪凝说:“没办法,你在外面等我们吧。” 雪凝不说话,向门外走去。 等我们再次起步,又被龟公拦住了,龟公笑呵呵指着我,“难道你不出去么?” 我惊讶的指着自己,“我可是个男的。” 龟公哈哈一笑,“女扮男装在我们这里通不过。我平时阅女人无数,不管是男人,女人还是不男不女的我能一眼看出来。我这双眼睛可是经过太上老君的炉子里炼过的。哎哟,你个小王八蛋!” 他捂着眼睛嗷嗷大叫,阿水的手抬着戳中了他的眼睛,“切,什么炼过的,伪劣产品一枚,鉴定完毕。” 整个场合安静了一阵,一顿乱棍打来,我们被怡春园打了出来。 “这些混蛋,以后永远也不准到怡春园来。”龟公气急败坏的叫着。 我们身上都是青一块紫一块的,在路上相互抱怨。 阿水指着我说要是大姐头你不是男扮女装我们早进去了。 我大叫你还说,要不是你戳人家双眼,我们会被乱棍打成这样? 雪凝冷冷道,“还好我出来了,不用背锅。” 聂冰点点头,“我们从来都是自觉的人。” 我们停止争吵,看着他们不说话。我们就静静的看着你们装。 “现在怎么办?”阿水问我。 我想了想,“要不从后门去。” 阿水端正态度,“老子从小到大,行的正,坐得直,做事光明磊落,从不做走后门的事情。” “你可以回家了。” 我,聂冰和雪凝不理会阿水径直向前方走去。 阿水追上来,“别这样,还是不是一个团队。” 我们也懒得和他理论,等他一个人在旁边凉快,我们想办法溜进去。讨论了半天,似乎没有什么好方法。 聂冰想了想,向另一边的小巷子走去,“大姐头,跟我来。” 我们面面相觑,聂冰看样子胸有成竹的样子,难道早已安排好一切? 在怡春园周围转了一圈,我们走到后门处,聂冰走上前,敲了敲门。过了一会儿,后门打开,一人伸出脑袋。 看见我们四人,向我们招了招手,我们贴着门缝走了进去。聂冰拿出一叠银票交给他。他点头哈腰的退了下去。 聂冰整理了一下衣服,“我的能力,从来都是隐藏的。” 切,这也太自恋了。 根据那人的说法,紫浣的房间在一座别院里。他离开的时候说你们没有预约,今天肯定是见不到了。 我们不以为意。 沿着走廊往里走,进过一座庭院,穿过一处长廊,来到一座红色的别院前。 走到别院前的亭子里,阿水使劲吸鼻子,“好香,好香,好香。” 聂冰也沉默的点点头。 我心说就算真的好香,你也不用说三遍吧,再说这也不一件重要的事情。 “你也要闻到了?”我问雪凝,她摇了摇头,我也是,根本就没有闻到好么,撞邪了。 阿水继续道:“好香,好香,好香。”我去,话说一遍就行了。 话音刚落,他如猎狗一般闻着香味就到前面去了。我们看这阿水要搞什么鬼,于是跟了上去。 走到别院厢房前,我们看傻了。别院前,密密麻麻站满了人。书生商贾各种类型的人都有,全都聚集在别院前。 紫浣火成这样?我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们走到红砖碧瓦的别院门口,阿水伸出手准备敲门,现在院子里的人群情激愤,双眼冒火,全都指着我们骂,让我们排队。 我去,见这么一个人还要排队,坑爹呢这是。 我们沿着队伍一直向前走,绕过好几个长廊,终于在怡春园东门的侧门楼看到了最后一人排的位置。 正要上前,又有几个人排在了后面。 这火热程度,堪比迪斯尼乐园的游乐设施项目。 我们这才明白了刚才那放我们进来的龟公话里的含义。 当我们决定排上去看一看的时候,一位老大爷拄着拐杖慢腾腾亦步亦趋的有到我们前面排好,整个过程耗时一分钟。 老大爷来凑什么热闹,混蛋。你到底还行不行啊?况且你还插队了呀。 阿水见大爷心安理得,终于忍不住了,拍了拍大爷的肩膀,“喂,大爷,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么?” “知道啊。我是来找紫浣姑娘的。” 阿水切了声,轻蔑地说,“大爷,你就不要凑我们年轻人的热闹了。哪里凉快到哪里呆着去,别心有余而力不足,到头来只能看不能用那就悲催了。青春丢失了拿个小板凳回忆就行了,不要硬挤进来,到时候青春会让你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大爷的脸憋得像是火山,“什么只能看不能用,老夫来见紫浣姑娘就是来恢复青春的。” 我们一听,哈哈大笑,返老还童么?你牛皮可以再吹大点么? 大爷怒号,“什么吹牛皮,这事儿是真的。前阵子,隔壁村的李老头花了全部家当来找怡春园玩。谁知接待他的是紫浣姑娘,两人玩耍了一天,他从七十岁回到了三十多岁,这是我亲眼所见。如今我变卖了房屋和土地,只希望见着紫浣姑娘,返回到二十多岁。那时候,别说紫浣,鸢婷我都能拿下。” 返老还童?真有这种事情?阿水摇头根本不相信,“呵呵,忽悠,接着忽悠。照你这么说,我们二十多岁的毛头小伙子和紫浣见了面,是不是就要变成一颗蛋?” 大爷不再理会我们,“你们不信,我也不跟你们口舌之争。” 我们周围突然围了一群人,所有人眼神迷离,像是患了失心疯,冲我们大叫,“不相信就不要来这里。紫浣姑娘是仙女下凡,和她共度一日,如临仙境。期间乐趣,你们怎么会懂,赶快滚吧。” 他们行为怪异,像极了我这个年代的韩流脑残粉,说着说着,他们开始驱赶我们。 我们几个没有办法,只有先行回避。 第072章:只有正确的选择才是让人生顺利的方式 走到僻静处,我心里升起疑问,如果真是这样,一定不像这大爷说得这么而简单。 紫浣为什么会变得如此吸引人,如此令周围的人着迷。这才是最核心的问题。 “你们相不相信?”我问他们。 “返老还童这么坑爹的鬼话你说我们信不信?当然不信啦。”阿水斩钉截铁的说,“如果真的有,人类社会岂不乱了套?” “但他说得神乎其技,似乎真有其事。”聂冰道,看样子有些相信。 “去看看不就结了。看看那老头子说的人是不是真的返老还童。”我对三人说。 正准备动身,雪凝没动,“何必去那么远的地方,这里的人不是更了解情况。” 我一听,也对,多问几个龟公就能了解情况了。 通过聂冰的钱,我们又找到了放我们进来的龟公。 他长得一副贼眉鼠眼,看样子就不是好人,刚我们伸出一根手指,我们问什么意思,他说一个问题一两。 这么贵,但他看着像是什么都知道的样子,我们不得不答应,于是在庭院里的假山后面交易。 假山后面,两只狗正在交配,叫我们到来惊吓着远去。 我心说这里果然是烟花之地,连动物都这么适应环境。 聂冰给那人十两,说我们不问问题,你只需要说紫浣的事情就行了,特别是她现在为什么如此吸引人,还有什么返老还童的事情。 那人气急败坏的骂紫浣,骂的话很难听。 阿水扬了扬头问他怎么这么讨厌紫浣。他愤愤的说原本紫浣要给他当奴的,结果不知怎么就受人追捧了,现在万人拜倒,反而没有他什么事情了,本来他是可以独占紫浣的。 我心说这么愤愤不平是因为紫浣当初不值钱,和他没有距离感,在他心目中是低贱的,没什么价值,他把她当做货物一般。 现在紫浣万人追捧,距离感越拉越远,几乎达到了高山仰止的地步,他求而不得,是已现在十分愤慨。 底层屌丝的苦衷也就是这样了。 龟公反问我们为什么会对紫浣如此感兴趣。 阿水正要张嘴回答,我往前一步,冷冷的说:“这是我们的事情,你别管,你只需要讲我们需要的事情就行了。” 我向聂冰使个眼色,让他再给十两。 聂冰拿出一叠银票交给他。 龟公兴高采烈的把银票收好,自言自语道紫浣没当成他的奴,没想到还能凭她赚钱。 他整理了思绪,向我们讲了起来。 紫浣如此受群众欢迎是在一个月前,不知道什么事情哭哭啼啼的回到怡春园。一回来,就被玉龙湖抓到柴房折磨了一顿。 玉龙湖就是那拿**蒲扇的娘娘腔,看起来跟有权力的样子。 我猜想他应该是怡春园的总管,龟公摇摇头,说我猜错了,他是怡春园的老板兼老鸨兼花魁培训官。 江南地区排的上名号的花魁几乎都是经他之手培训的,而且经他之手,一个比一个火,鸢婷当然也是。 花魁培训出来之后,他便带着她们去各种场合,和达官贵人们见面,甚至和他们称兄道弟。 总之,黑白两道通杀,看起来很牛逼长袖善舞的样子。 只不过,紫浣是唯一一个没有经过她训练和推荐就莫名其妙火起来由伎人成为花魁的人。 前面不是说,紫浣被玉龙湖关进了小柴房,准备第二天就过籍给龟公当奴。 结果当天晚上紫浣就跑了,所有人都不知道她跑去了哪里。 那天玉龙湖让所有打手和龟公去找她,开始在太平县城范围内找,后来扩展到太平县域,足足找了三天三夜。 玉龙湖气急败坏的拿着铁鞭子抽打打手和龟公们,打得他们纷纷怨恨紫浣。 再过了一天,玉龙湖开始杀人,只要看不顺眼的全都被他一棍子打死。他无不怜悯的说可怜他疼爱了好久的小妹妹也被杀了。 大家人心惶惶,都不敢面对玉龙湖,却越来越厌恶紫浣。 玉龙湖在怡春园放话,如果找不到紫浣,过一天他就杀一个人。他们都不敢跑,如果逃跑的话死的更惨。 所有人都希望一天之内找到紫浣,所有人又都希望第二天死的是别人。 在玉龙湖杀了三个人,轮到这个龟公的时候,紫浣自己回来了。 他们心里的情绪爆发了,想把紫浣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紫浣只是淡淡的对玉龙湖说了句想和他单独谈谈。玉龙湖同意了,两人进了房间很久才出来。 玉龙湖什么什么都没说,面带笑容满面的对看热闹的群众说:“看什么,别看了,别看了,都散了吧,紫浣姑娘是个好姑娘。以后她就是我的干女儿了,大家都不要欺负她。哈哈哈。” 两天后,越来越多的人来找紫浣姑娘,老的,少的,有钱的,没钱的,当官的,经商的,跑堂的,三教九流,趋之若鹜。 而后,就出现了返老还童的事情。那件事情却也奇怪,原本那老人不是来找紫浣的,是和别的姑娘欢好。 谁知力不从心,用力过猛,阳力消耗殆尽,躺在床上奄奄一息。吓得那姑娘差点晕厥过去。 恰好紫浣从旁经过,进房询问,那姑娘求紫浣帮帮她。紫浣说方法是有,但是需要那姑娘付出代价。那姑娘答应之后,紫浣关上房门,再走出房门的便是年轻人。 那人说是紫浣姑娘的功劳,说紫浣姑娘是仙女下凡。 这话传开,紫浣成为了太平县头牌花魁和仙女传说。头牌只能有一位另一位就只有靠边站。 鸢婷的闺房,依旧很久没我人前来。鸢婷的牌号,来怡春园消费的人们也不再点起。鸢婷的姐们们,聚集到了紫浣身边,但紫浣并不待见她们,她们脸皮很厚,依旧贴上去。 “这里有个疑问?紫浣答应帮助那姑娘救老人需要付出代价,付出什么代价?”我问龟公。 他摇摇头,“我怎么知道,当时我又没在两人身边,而且这件事情我也是听人说的。” “现在那姑娘在哪里?”阿水问。 “有一位公子给了玉龙湖几百两赎身走了。” “什么时候的事情?” “有一阵子了,那姑娘别提多高兴了。或许现在生活得很幸福吧。”龟公眼神有些向往。 我仔细的想,这其中有几个不合逻辑的地方。 第一,紫浣为什么离开又回来了? 第二,回来后,她和玉龙湖说了什么,玉龙湖轻易的就原谅她了? 第三,既然玉龙湖没有打造她,她是用什么当时红火起来的? 第四,帮忙救人甚至返老还童需要付出的代价到底是什么? 第五,那姑娘怎么突然就有人帮忙赎身,而且是在事情发生之后? 一切的节点是在紫浣逃出去又回来之后。逃出去,她发生了什么?回来又是有什么筹码和玉龙湖谈判? 真是越来越复杂了。 第073章:世间那么多的姑娘,你不能要求每一个人都爱你 寒冰阁,客堂大厅里,我们讨论着这件事情。 虽然看起来和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但是事情变得越加离奇,我们就越是感兴趣。 商量之后,我们决定先去找那位赎身的姑娘问一问。 姑娘叫做春芬,是嫁到了太平县东部的余杭镇。 至于是什么大户,我们并不知道,如果某家有钱人子弟娶了个青楼女子当老婆,不用我们问,八卦之心飞起来的小镇妇女们一定会告诉我们的。 来到余杭镇,祥和安宁,我们找一位看来还有些热心的大妈询问,大妈热心的过了头。指着不远处一座宅邸说就是那家,然后吧啦吧啦拉着我们聊那家人的八卦,如果我们站着听到晚上的话,差不多能够听到那家人的十八代之前。 宅邸是徐老爷家的。 徐老爷家是贩私盐的出生,古代的盐都是国有,贩私盐相当于和国家对着干,是要砍头的。 听那大妈的口气,娶了青楼女子的不是徐老爷本人,是他儿子。 徐老爷家的儿子一直卧在床上,不能娶妻,坐拥万贯家产,可人姑娘想嫁的不是地主家的傻儿子,而是地主啊。 徐老爷倒是想纳个妾什么的,可偏偏又是个怕老婆的人,只好为儿子娶妻了。 我猜想,那土豪或许是打着为儿子娶妻的幌子为自己养小妾,人的心啊。 我们问大妈徐老爷家的儿子娶的青楼女子是不是太平县的春芳,大妈说她不清楚,让我们自己去问。她只知道娶了个青楼女子。 我们走到宅邸前,开门的是徐老爷家的仆人,看见我们并不是什么达官显贵,说了句老爷不在家正准备关门。 聂冰拿出一叠钱,在他面前晃了晃,他又把门打开了,问我什么什么事情。 “我们不是在找徐老爷的,我们来找你们家少爷夫人。”我对家仆说,聂冰送上一张银票,面值二十两。 那家仆很自然的接了过去,用狐疑的眼光看着我们,“找少爷夫人?哼,我们家少爷没有夫人。”说完,又准备关门。 聂冰又递上一张银票,这次是五十两,家仆接过银票,放进兜里对我们说,“五十两银票我也只能回答你我们家少爷没有夫人。”砰的关上了门。 阿水说:“这么嚣张的态度让我好想打他。你看你们,人家是为了女人浪漫,你们是为了女人浪费,还不如把那七十两给我呢。” “他为什么说他们家少爷没有夫人?”我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阿水一直在旁边说白白浪费了七十两银票,说我们连这点眼水也没有,白白的别人忽悠了。 聂冰不说话,走到门前轻声敲门,门扉紧锁。他依旧轻轻的敲,一点脾气也没有。 我心说你这种没脾气的态度找他还钱他会还给你? 大概是受不了聂冰一直敲门,门咯吱一声打开,那人站在门口双手叉腰生气道:“敲敲敲,敲什么敲,那么喜欢敲不回家敲你们家棺材板······” 话还没说完,一把冷冰冰的软剑架在他肩膀上,向他脖子横了过来。 聂冰依旧一言不发,神色依旧温和,姿态却已逼人。 “英雄,有话慢慢说,何必动刀动枪呢?” “刚才我们不就是好好说的么,你看你那要上天的态度,现在就不要怪我们的方式简单粗暴。” 阿水指着家仆骂,转而对聂冰说,“早点拔剑啊,你这不是浪费时间浪费字数么?” “走,带我们去见少爷夫人。”聂冰拉着他走进徐家大宅。他双手举高,一直喊着让聂冰小心点。他说少爷啊房间里睡觉,让我们不要打扰他。 我们按照他的指示快步向徐家少爷的房间走去,打开房门,只见卧榻之上躺着一个未满周岁的孩儿,睡意正甜。 我们站在床边注视着孩儿,阿水指着孩儿,“这是你们家少爷?坑爹呐这是。”他一脚把家仆踹倒在地,“我们要找的是你们家大少爷,不是这么个东西。” “饶命啊,饶命,这就是我们家大少爷。” “不是说你们家少爷一直卧在床上,不能娶妻么?” “是啊,这么小的孩儿可不得卧在床上么,如果下床跑的话可不奇怪了么?而且,如此小的孩儿,毛都没长齐,怎么娶妻?” “你是不是骗我们?”阿水走过去,按着聂冰手中的剑向下压了压,家仆吓得跪下了了。 “各位好汉饶命啊,我们家就真的只有这么一位少爷。” “你们家娶的青楼女子呢?” “我们根本就没有娶青楼女子,夫人性格如猛虎,怎么容得下别的女人住进我们家。” “那你们家最近有没有什么新面孔的女人进来。” 家仆想了想,“最近只买了个丫鬟。” 我说:“姑娘是不是**什么?”家仆说是**什么,我心想丫鬟什么可能是谎言,就是个小妾。 “把她喊出来。” 家仆大声吼了一嗓子,“春儿,到少爷房间来。” 听有个“春”字,似乎明朗了。 一个粗声粗气的嗓音回答了一下,然后就见一奇丑无比的女人走了进来。女人双耳招风,细溜小眼,鼻孔朝天,嘴唇外翻,真没想到还会有这么个物种。 雪凝闭着眼睛都不想看她,我看她的样子都有些反胃,更别说阿水和聂冰了,看到她当场就吐了。 我掐了掐阿水,要不要这么夸张。他说太丑了,没忍住。 我把阿水推上前,阿水边吐边问她是不是春芬姑娘,她摇头说俺不是春芬,俺是春花。 阿水又问她以前是不是在怡春园工作。 她一听就怒了,挥舞着双手使劲的在阿水脸上挠,愤怒道:“俺可是黄花大闺女,怎么会去那种地方。俺家的情哥哥都争着抢俺,俺苦恼得很,不知该选哪个哥哥。你们这些臭男人,不要污蔑我,想贬低俺的身价,然后再娶俺,你以为俺不知道你们的心思?” 俺的个神啊,你这自信是从哪里来的。我让阿水干脆把她娶回家,阿水口吐白沫昏死过去。 从春花姑娘浓浓的乡土气息,我可以肯定,她不是我们要找的人。难道被忽悠了?其实春芬姑娘根本就没有被买走? 从徐老爷家出来,我拖着昏死过去的阿水,聂冰和雪凝一言不发,都在琢磨事情。 春芬被赎身什么的都是鬼话,或许是紫浣编造出来的谎言。 想了一阵,我问聂冰两人敢不敢夜闯怡春园,聂冰歪着嘴笑,雪凝哼了声。 我知道,他们同意了。 第074章:好看的女人都很会骗人,不好看的女人只能骗钱了 夜晚,夜黑风高。月亮下出现三个影子,那就是我们了, 为了保证安全,我们把昏迷的阿水绑在了家里,以防止他中途醒过来不明就里的破坏我们的好事。 我可以想象阿水醒过来气急败坏的模样。也为了增加帮手我们把雪凝变成了雪焰,这样我们团队没一个是累赘。 雪焰插着腰哈哈大笑,“哈哈,大姐头,真正的累赘不就是你么。” 你再说一遍试试。 翻墙进入怡春园,我们径直向紫浣的香闺走去。 走到别院门前,房间里十分幽暗,窗户透露出阵阵的暖光和暗香。 我们停住脚步,准备轻轻捅破窗户纸看看里面的情况。 我伸手拦住聂冰,“等一等,你说一会儿我们捅开窗户纸看到不可描述的事情怎么办?” 聂冰也意识到这一点,停住了脚步,“要不我们先听一听。” 我们转过头,却见雪焰弯着腰脸凑在窗户上朝里面看。 我们想去拉她,她招了招手,让我们快跟着一起看。 我从来没有偷窥过别人家的隐私的经验,用手指沾了沾口水,黏住宣纸窗户,看了进去。 房间里却不是春色满园,冷清得有些诡异。 紫浣身穿紫红色长袍跪在地上,长袍附有金箔,在灯影烛火下闪闪发亮。紫浣拜了几拜,双手平行于胸前,向下伏地,像是在进行某种特别的仪式。 约莫进行了十来分钟,紫浣这才缓缓站起身来。 转过身,我们一看,不是紫浣。女子是另一个人,面容美艳,双眼流光,肤色透白,身材修长,活脱脱的人间仙女。 连我都看傻了眼,这姑娘太美了,美得令人窒息。 我们赶紧退了出来。 “这里不是紫浣的别院?”我记得白天来的时候明明是这里,车水马龙的,怎么不是了? “好像是,那人不是紫浣么?” 我摇摇头,“不是,她比紫浣美太多了。美丽的程度很特别,看到紫浣,还能安心吃饭,看到她,恐怕连饭都吃不下去了。” “难道我们走错了?” 雪焰哼了一声,“错个屁,没错啊。白天明明我们就是在这里。难道这里住了两个人,白天是紫浣,晚上才是这美女?” “怎么可能,你愿不愿意把你的房间分一半出来给阿水住?” “那样我会杀了他的。” “就是了,你看你都不愿意。她这种一心往上爬,功利心如此重,而且好不容易爬到了成为了头牌的花魁怎么会愿意?” “那么,这姑娘是谁?”聂冰反问。 雪焰沉不住气,“杀进去问一问不就知道了。”转过身就要往里面冲,我们拦都拦不住,火急火燎的跟在她身后。 雪焰太过急切,脚下被门栏绊住,身体向前冲破了别院的房门,我和聂冰也来不及刹车,没有注意到门栏,硬生生的摔了下去,压在雪焰身上。 雪焰大叫一声,蓝色头发变成黑色,变成了雪凝。 “是谁在那里?”别院里的那人惊讶道,声音十分好听,宛若银铃。 我隐隐听见水声,姑娘像是在洗澡,我们贸然冲进去,受到了惊吓,我抬头一看,我去,姑娘从澡盆里爬了出来,全身赤裸,身姿婀娜,挽手赤足,在水雾中缓缓向我们走来。 看得我鼻子尖一股暖流,伸手一摸,流鼻血了。 我可是个女的啊,再看聂冰,这小子脸红脖子粗,双手发抖,心跳加快,闭上眼睛根本就不再看,我心说再看血气翻涌,暴毙而亡就得不偿失了。 转过头,雪凝脸色十分难看,聂冰回家不跪钢钉真是便宜他。 姑娘越走越近,既熟悉又陌生。 姑娘走到我面前,披上纱衣,低下身来,面对着我微笑。真的是“回眸一笑百媚生”,我心里不自觉的打了个寒战,心脏剧烈跳动起来。 一名丫鬟听见声响,跑了过来,看见我们躺在地上,大惊失色,正准备开口喊人,姑娘轻声道:“小莲,不必惊慌。” “可是,小姐,他们······” “不必了,都是老朋友。” 等到丫鬟退下,姑娘走到我面前,笑着伸出手,抚摸着我的脸,“纪姑娘,难道你不认识我了么?” 我愣神,以我这种底层人民的知名度还不足以让这么一位貌若天仙的花魁铭记。况且,我根本就没有关于她的记忆。 “对不起,我对你没有印象,我们什么时候见过面?” 姑娘抿嘴笑,收回手摸着她自己的脸,笑得很诡异,“你果然认不出我了?” 站起身来,仰天大笑,笑声尖利,夹杂着几许不自然的腔调。她转过身,向薄雾水汽的澡盆走去。 背影袅娜,芳采多姿,却又十分熟悉。 看了好一阵,突然灵光一闪,我知道了她是谁。她便是我们要寻找的紫浣。 “你是紫浣?” 紫浣很兴奋的承认了,站在薄雾袅袅的房间里,“你终于认出我来了。” 聂冰悄悄问我,她以前不是这副模样? 我回答不是,以前很丑,现在美上天。雪凝嗯了一声,轻声说她现在的容貌是迷倒众生相。 “最终你还是去找了贺桃源。” 我笑了笑,如此巧夺天工的技法和整容之术,只有贺桃源才有这个能耐。 我和她而言不用的是,我没整容,只是减了个肥,没有感受贺桃源的精湛技艺。 紫浣不说话,只是笑,仿佛笑容里藏着刀。 “贺桃源,为什么我要低三下四的去找他?当初我受苦受难,让他帮我一把的时候,他是如何看不起我。我如今的来的一切都是靠我自己努力。” 一番话说得斩钉截铁,每一个字都饱含血泪,每一句话都历经沧桑。 “你怎么变成这副模样的?”雪凝问道。 “我这幅模样,你说美不美?”她环顾四周,盯着雪凝看了会儿,随后又盯着我看了会儿,“小妹妹,你说,是你纪姐姐美,还是我美?”挽纱轻抚,紫浣指着自己问道。 雪凝低着头,像是在思考,又像是在嘲笑,“当然是你美,大姐头哪里有你美。你身边那么多男人围着转,从大门口排到东门口。大姐头身边就就只有阿水那团烂泥,一点也扶不上墙。无论怎么比,都是你赢了。我们都可以作为你的拥迈而存在。” 紫浣哈哈大笑,“你这小妹妹真会说话。我很喜欢你,要不你留下来给我当丫鬟。” 听到这句话,聂冰满脸肃穆。我指着聂冰道:“你看他的样子是同意的表情么?” “既然不愿意留下来,那就请吧,恕不远送。” “等等,我们还不忙走。今天我们来是来探寻问题的,又不是怡春园一日游,签了名到此一游然后离开。” 我走到床边,拖出摆放在卧榻上的厚衣服,轻轻的给紫浣披上,闻到一股幽暗清奇的香味。 这种香味十分独特,以前从未闻过。难道聂冰他们闻到的就是这股香味? 第075章:心理疾病这种东西,一定是要看心理医生才能调节的 “我们来找的目的就是想弄明白一件事情,没有贺桃源的帮助,你是怎么变成这般模样的。” “你刚才说靠的是你自己努力,那么为什么鸢婷来找我们的时候说是因为我们的功劳,你才会那么红火。我们寒冰阁当时并没有接受你的委托,况且这件事情涉及到花魁斗争的利益,可不能就这样帮你背锅。” “如果我们承认,以后那些有梦想,没途径妄想走捷径一步登天的姑娘都会来找我们?那我们不得累死。” 我一口气说出我的疑惑和顾虑。 “你们来就是想了解这件事么?果然你们还是那样的自私自利,只想着你们的麻烦。如果不是你们,我怎么会变成这样。从某种程度上说,我应该感谢你们。但我不会感谢你们,我说过,我现在得到的一切都是我自己挣来的。” 紫浣说着披上衣服,走到放门口双手轻推门扉,关上房门。 房间里,香烛红影,深闺轻怨,紫浣关上门,缓缓向我们走来,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让我们到里屋就坐,说要给我们看一件东西。 我们跟着她来到里屋,里面摆放着一座神龛,神龛上放着翠玉翡翠盒子。盒子上雕刻着彩凤双飞翼,栩栩如生。 仔细一看,却又不对。这是一只两双翅膀,一个身子的凤凰,翱翔在碧玉蓝天上。 我记得刚才她就是在拜这座神龛。 房间中间一张红木圆桌,我们坐在愿桌边,紫浣帮我们倒上茶。茶香扑鼻,我拿起来缀了一小口,清泽润喉。 聂冰喝了一口,说了声好茶。 雪凝把茶杯一推,说她不喝茶。 等我们坐定,紫浣讲了起来。我告诉她前因后果我们都知道,可不可以从她是怎么逃出去的讲起,她并没回答我,讲了起来。 紫浣是贫苦人家的女儿,十三岁那年嫁给了隔壁村的男人。 那是北方的小山村。 古代男人有个通病,就是喜欢把女人物化,当成自己养的宠物,甚至宠物还不如,任打任骂。 紫浣受不了男人的折磨,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逃了出来。 为了防止男人把她抓回去,她用了狠招,杀了他。杀了他就不会再把她抓回去。听到这句话,我不禁脊背一凉。 逃出来了,她不知道要去往哪里,也不知道要干什么,听说江南地界繁华丰茂,便使用手上仅有的钱来到了江南地区。 尽管江南地区富饶,但也并不是遍地黄金,生活远比想象中要艰苦的多。 她凭着在乡下的那点手艺,在一家酒楼找打了炒菜的帮工。 第一天上班,大厨嫌弃她是个女的,不让她进厨房,而让她在厨房外面洗碗。 洗了一个月,一分钱没有拿到。老板说请她是来帮厨的,又不是来洗碗的。他要给也是给帮厨的钱。但是,她并没有做帮厨的工作,所以不能给她钱。 她十分生气。 我也十分生气,老板也太过分了,看不起女人啊。如果是我,一定抽出聂冰腰间软剑削他。 人生地不熟,她也无可奈何。黯然离开酒楼。 离开酒楼,并无去处,她流落街头,与乞丐人为伍,差点就要和狗抢夺食物。 一月有余,恰好一大户人家招募丫鬟奴婢,她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却没想被收录了。 进入那家宅邸,这才知道,招募丫鬟奴婢什么的实际是为满足那老爷骄奢淫逸的生活打出来的幌子。 她和一众丫鬟们被送进了老爷打造出来的酒池肉林里。 开始,她极度反感,后来见顺从了便不再受苦挨饿,只要把那老爷服侍得很开心,更能锦衣玉食的生活,她便妥协了。 她开始顺从老爷,学习弹琴赋诗的技巧,学习勾人魂魄的绝招,很快便入了门道。 老爷很开心,给她取了个名字叫做紫浣。 我心想原来紫浣是这么来的。 安稳的日子没过多久,富家老爷在一次寻欢作乐中暴毙而亡。他的儿子继承了家业,富二代并不喜欢这种生活腐化的方式,他把紫浣她们全都驱赶出来,拆了那座行宫。 过惯舒适享乐生活的紫浣再次回到原点,不适应的除了生活还心理落差。 在街道上游荡的时候,有人上前搭讪询问她会不会赋诗作对,会不会琴棋书画。 她点头说会,问他想干什么。 那人自我介绍是为皇宫选民间秀女的隐士,见她样貌不凡,神采奕奕,具有良好修养,问她愿不愿意进入皇宫当秀女服侍皇上。 听说能够进入皇宫,紫浣当然愿意了,那人说如果愿意就跟她走吧。 听到这里,我心里呵呵,他说你就信,这种伎俩的骗术只能骗这些不谙世事的古代人好么,皇上哪那么轻易选秀女。 我们那个年代,诈骗都升级为网络了,这里还停留在口口相传的时代。 我说过,早已看透了那人的骗术,紫浣没有看出来。那人带着她进入一家酒楼出手十分阔绰,请她吃了一顿山珍海味。对于失业半个月的紫浣来说,这顿饭价值千金。 吃过饭,她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再次醒过来,是被关在一间柴房里。 房间里全是杂草,门外隐隐有哭声和叫骂声。透过门缝,她看见两名男人正在折磨一位少女。 少女宁死不从,不断哭泣。 瞬间她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相比起那位少女,她倒是淡然得多。 那呼天抢地的少女两名龟公怎么也搞不定,这时候出来一人,笑嘻嘻的把哭哭啼啼的少女带进了房间。那人便是玉龙湖。 没过几天,紫浣适应环境,主动融入,成为了怡春园的一位姑娘。 她再也没看见那位少女,她知道,被玉龙湖带走的人凶多吉少。她很庆幸自己活了下来,也很享受如今所在的这种状态。 女人啊,就是这种被环境牵着走的动物,我心说。 半年后,在一场搞不定的酒局上,她再次见到了那位哭哭啼啼的少女,她完全变了个人。三两下就把酒局上发酒疯的男人收拾得服服帖帖,而且,她的模样也有了变化。 那是紫浣第一次有了压迫感。 再过了半年,那少女成为怡春园花魁,她的名字叫做鸢婷。并且,鸢婷比起紫浣来更能够适应环境,更具有某种形式的距离感。 这让紫浣喊到恐慌,而后来找鸢婷的人越来越多,来找紫浣的人逐渐减少,达官贵人们不再来,风流书生也不再来,来的全是寻花问柳之色。 如果从山巅被人推下来,一定摔死。如果从半山腰被人推下来,不死也重伤,如果从没上过山巅,也没上过半山腰,下到山底最多只是心理落差大而已。 紫浣便是那个心理落差极大的女人。 第076章:听别人的秘密是要付出惨重代价的 无论紫浣使出多少解数,没有人来。 她一个人坐在深闺里看着窗外的风景,萧瑟没落,我眼前出现一幅“无边落木萧萧下,君舞君歌空自怜”的景象。 鸢婷门前人流如织,她的门前车马稀少。 又过了一年,玉龙湖见她并不能为怡春园获得利益,于是决定把她过籍给龟公为奴。 过籍之后,她连名字也不会有,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她感到深深的恐慌。 不甘心屈服于命运,她决定做些事情改变。 打听到我们寒冰阁是个万金油公司,认为我们一定能帮助到她,破罐子破摔之下来找我们。 我其实很想问紫浣到底是听谁说的,对于涨粉水军什么的我真的无能为力啊。 紫浣失望的回到怡春园,反抗玉龙湖被关进了小屋。 这座小屋关过很多姑娘,有的熬不住挂了,有的屈服成了花魁,只有她逃了出去。 就是因为关了很多人,她在墙角发现一个洞,洞的旁边还写了一行字:“想逃走,请走这里。” 我心说挖洞不就是逃走的么,用你说的那么直白? 洞壁很薄,紫浣挖了一会儿就出去了。自由的空气令她十分舒爽,满天下着大雨,她站在大雨滂沱的路上张开双臂,仰望天空,尽情感受着自由的气息。 你确定不是在讲肖申克的救赎? 走出怡春园的时候,经过玉龙湖的房间,好奇心驱使她想去看看。因为平时玉龙湖从不让她们进入房间,甚至靠近也不行。她确认玉龙湖不在房间里,推门走了进去。 房间幽暗,空气里弥漫着沁人的香味。 她走近里屋,发现神龛上摆放着小小的壁玉盒子,散发着阵阵的烟雾。 看到盒子她感受到剧烈的压迫感,女人的直觉让她意识到这可能是个宝物,于是顺了出去。 我指着摆放在神龛上的壁玉盒子问是不是这个? 她摇摇头说不是,顿了顿,又点头说是。 雪凝哼了声,“玉龙湖如此气急败坏的找你,就是为了这个盒子吧。” 我走到盒子边,脊背一凉,感觉到刺骨的寒冷,隐隐的听到一个声音在我耳边喊着“救命”。 鬼使神差的我伸出手,打开了壁玉盒子,即将打开的一刹那,一只手伸过来死死的压住盒子盖。 紫浣站在我的身边,修长洁白的手按着盒盖,轻声道:“唯有美丽与富贵不可辜负!” 聂冰立即拿出纸笔,刷刷的写下这句话。 我气急败坏的抓过他的纸笔撕得粉碎,“这特么也算是心灵鸡汤?” 聂冰指着盒子,“盒子里隐藏着极大的秘密!”还用你说么? 我知道,改变紫浣命运的便是这盒子。 紫浣接着讲道,她带着盒子连夜奔逃,逃进太平县外的森林里躲了起来。 刚刚躲好,耳边有人说话。她吓得站起身来,继续向前跑。跑了好一阵,想着后面的人应该不会追上来,停下来歇息。 耳边的声音再次响起,她站起身来,观察四周,却无人烟。 她问对方是谁,对方回答是她就是紫浣。 她当然不信,对方说了好几个她的小秘密,这些秘密除了她自己没有人知道。 两人聊了一会儿,虽然不确定那人是不是她,但那人说了句话让她格外的愤怒。 那人道:“你回去吧,只要你回去,我便能让你美梦成真。” 紫浣听对方让她回去,愤怒的喊着绝不回去。她意识到是背在身后的壁玉盒子在搞鬼,一怒之下把壁玉盒子扔进了悬崖之下。 饥寒交迫的在山上呆了两天,紫浣实在是熬不住了。她想下山找点吃的,然后离开这里去到别的地方谋生。 来到山下,丛林之间她什么吃的都没找到,却找到了已经被摔得粉碎的壁玉盒子。 盒子裂开,里面的物事散落出来,是一对花台。花台上刻着名字,写着“鸢婷”两个字。 她蹲下身子,仔细查看,手拿花台和碎裂的碧玉,拿在手上便已粉碎成粉末,消散在空气中。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我的好奇心和当时的紫浣一样。 紫浣猜想应该是鸢婷在受尽屈辱后成为花魁的秘密。 她现在那个地方看了好久好久,也思考了好久好久,最终决定回怡春园。既然已经义无反顾的走到这里了,为什么还要半途而废呢? 而且,在她耳边回响的声音或许正是这盒子发出来的。 如果这真的是鸢婷的秘密,那么也是玉龙湖的秘密。既然掌握了玉龙湖的秘密,也当成是掌握了某个和玉龙湖谈判的筹码。 回到怡春园,她对玉龙湖说知道了他的秘密,并且把翡翠玉盒的事情告诉他。他脸色大变,她当时就知道,这一定是个有用的信息。 果然,玉龙湖答应了帮助她,但告诉她要想他帮忙成为万人敬仰的花魁必须要有一个女人心甘情愿的为她牺牲。 人的生命只有一次,除开我们这种特定条件下拥有主角光环可以通过穿越等方式开外挂的人,没有谁拥有违抗天命的能力。 因此,当然没人愿意为她牺牲,更何况是自私自利的红楼姑娘们。 过了些日子,紫浣遇见了一次机会,春芬的客人因为过于兴奋,暴毙而亡。 春芬哭着求恰好经过的紫浣帮忙。 紫浣说她有办法帮她,但需要春芬付出代价,春芬吓破了胆,而且古代人很迷信,认为有人在房间里暴毙会影响运途,而且别人知道的话认为她是扫把星,更没有市场了。 见紫浣愿意帮助她,她当然感激不尽,并且无条件服从。 紫浣找来玉龙湖,对他说春芬愿意无条件帮她,玉龙湖问春芬是不是愿意,春芬回答愿意。玉龙湖问春芬是不是无怨无悔,春分忐忑的点头,无怨无悔。 玉龙湖见春芬再无异议,拿出一把刀一刀捅死了春芬。 我们惊呼一声,这玉龙湖太过残忍,反问为什么要捅死她。紫浣脸没变色,如果不这样做,怎么救那人,怎么让我脱胎换骨。 玉龙湖拿着那把刀切开春芬的身体,伸手在身体里抓了一阵,抓出个影子,随即把影子放进一个碗里盖上。 他说这是春芬的灵魂,而后把春芬的身体抬起来送到了他的卧房。 他的卧房里,另有一间房间。 房间里设备十分古怪,一座巨型烛台,一座舂米槽,还有一个方形的模块。 他将春芬推进去之后,扒开皮肉,导出献血,剔出骨架。随后,将骨架放入舂米槽内碾成粉末,再把血肉放于烛台之上,任由血肉在焰火中焚化,混合蜡油滴下来。 我捂住耳朵,不想再听了。 口味真特么重,如此残忍的场面真是听得我晚上都不敢盖了被子睡觉啊。 第077章:所有的痛苦在于求不得,而我们却只是想认真活下去 看到这场面,紫浣当然极度不适应,但玉龙湖严肃的告诫她必须看,这是一场仪式。 他让紫浣匍匐在地,向春芬的残体三扶六拜。 说也奇怪,拜完之后,春芬的残体开始聚集。 骨灰成碧玉,血肉成烛台,合成一体。 玉龙湖把装着春芬灵魂的碗向下一倒,黑影融化在翡翠碧玉盒上,光滑的盒面浮出彩凤的雕刻。 玉龙湖拖过紫浣,切开她的手指,献血滴入翡翠碧玉盒里,烛台经献血浸染,燃烧起来。盒子上的彩凤也多长出了一双翅膀。 蜡烛燃烧出阵阵香气,紫浣感觉身体燃烧起来。 玉龙湖告诉她,血肉合一之后,她和春芬便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永不分离。 她必须每日存敬畏之心,为春芬补足存在的养分。春芬存在,紫浣便存在。春芬消亡,紫浣也会消亡。 让春芬存活下去的养分,便是男人的阳元之气。男人的阳元之气也能够让紫浣容貌越来越美丽。 约莫燃烧了两个时辰,紫浣脱胎换骨,她,拿着玉龙湖给她的碗走进春芬的房间。 玉龙湖说,春芬阳寿未尽,需要载体为她继续活。于是她便把春芬剩余的阳寿倒进了那老人的身体,老年活了过来,甚至返老还童。 我们终于知道了整个事情的始末,说不出来的诡异,内心寒冷,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言说。 紫浣道,现在春芬还活着,只是以那老人的方式,老人当然不知道,因为他只是继承了春芬的阳寿,并没有得到她的灵魂。 春芬的灵魂,被牢牢的锁在了翡翠碧玉盒里,也被牢牢的束缚在了她的身上。 她的样貌会产生变化,那是因为她在和春芬逐渐融合。她会变得又像春芬,又像她自己,却也是不像春芬,不像她自己。 到底像谁,她自己也不知道,只能义无反顾的走下去。 现在她得到了她想要的,却又像是失去了什么。 失去了什么,她说不清楚。但得到的名誉,让她很高兴,却在夜深人静又显得落寞。 紫浣站起身来,走到翡翠碧玉盒边,盒子上的彩凤扇动着翅膀,很缓慢,很哀伤,像是在唱一首永远也唱不完的歌谣。 我们就当听了一个无能为力的故事,我们无能为力,紫浣当然也无能为力。 关上房门的时候,灯影下,我们看着紫浣的身影,婀娜动人却又楚楚可怜。 回到寒冰阁,阿水被绑在座位上大声叫骂,见我们郁郁不乐的样子,停住了叫骂,问我们出了什么事情。 聂冰把阿水解开,我们坐在座位上把紫浣的事情向阿水讲了一遍,他问我们那翡翠碧玉盒不就是骨灰盒么?听起来很邪门啊。 我说是的,但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骨灰盒,应该算是某种灵物吧,不知道这个时代应该叫什么。 雪凝哼了一声,道:“脱骨香。” “脱骨香?”我们异口同声。 雪凝点了点头,“那件灵物应该是叫做‘脱骨香’。上古时代,人们为求得平安,因此把人当做向上天祭祀的物品。后来到了上古云朝中叶,出现一位帝君叫做白离,恐惧生命有限,为求得永生,以血肉为火,以人骨为架,以血脉为导引,制造出名为‘脱骨香’的妖物,点燃脱骨香,借助香气,从而生出‘一体双生灵’的妖术。” “一体双生灵?” 雪凝点了点头,“曾经《白华录》中有记载,‘白离有惧,食火为生,造生灵之物,生还妖之气,以之永生。器曰脱骨香,焚之有奇味,能唤双生灵,人使,心失。’” 我们听得十分诧异,以前只是觉得这个地方很奇特,没想到这么奇特,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真是长知识。 雪凝继续道:“妖术太过强烈,白离也驾驭不了,反被脱骨香所吞噬,导致神形俱灭。白离消失后,这妖术也随之消失,没想到那玉龙湖却知道。当时我就在想,他为什么要选择为对方付出代价的人,现在明白了,他也担心脱骨香反噬其身,因此干脆找那些听话的。况且,他的能力比起白离来说差了好大一截。现在已经不是‘一体双生灵’,而是一人一灵。从某种意义上说,春芬只是成为辅助她变成花魁的灵药而已,是她的工具。” 我惊呼,“那和养小鬼有什么区别?” 阿水喝口水喷了出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大头姐,你不要吓我,我胆子小,晚上可不敢一个人睡了,要不你陪我?” 我一脚把阿水踢了出去,“滚,老子可没兴趣陪你睡觉。” 聊天完毕,各自回到房间,我想起紫浣站在窗前落寞的样子,又想起她现在那副模样,难道她变成妖了? 翻来覆去想了半天,忽然想起玉龙湖到底是什么人?他怎么会脱骨香这种妖术?越想越不寒而栗。 过了好久,这件事情离我们渐渐远处。每逢经过怡春园,总能看见无数的人对紫浣趋之若鹜。 我们无限唏嘘,每个人的生活方式不同,选择什么样的生活,便会承担什么样的结果。 她选择人前无限风光,人后必然落寞遭殃。 聂冰拿着笔记本,慢慢的写。 某日天气晴好,我、阿水、聂冰和雪凝准备到郊外放风筝露营。 刚走到街上,就听见有人大喊,花魁奉街啦。 花魁奉街是太平县的惯例,每年花魁大赛后选出来的花魁要到街上走一圈,让人们观看赏阅,说白了就是混个脸熟,以抬高身价。今年的花魁,一定是紫浣。 我没有什么闲心去看紫浣游街,一心想着到郊外放风筝,却被阿水撺掇着拉去看。 他说看看紫浣最近又有什么变化,是不是变得颜值要上天。 雪凝也想看,拉着聂冰向前走。 我们四人挤在人群中,一队花车缓缓行过,吹拉弹唱好不热闹。 最中间花车的高台上,坐着一位浓妆艳抹的姑娘,样貌十分陌生,却又极度完美。 “紫浣越来越美了。”我叹息道。 旁边一人道,“什么紫浣,紫浣早就退出怡春园了,听说被哪个达官贵人赎了身,当少奶奶去了。” “那这是谁?” “这是鸢婷姑娘,今年的花魁。啧啧,真漂亮,要是能一亲芳泽就好了。”那人叹息道。 我们四人盯着花车顶上那姑娘看,太阳照射在她的身上,竟然看到两个身影,一个在左,一个在右,像是一双翅膀。 那姑娘笑容十分倾城,仿佛所有的妩媚全都融入其中。 在我看来,那根本就不是妩媚,那是妖性,像是女妖坐在花车上,俯视着垂涎欲滴的众人。 我们站在人群里,一言不发,看着花车远去。 花车顶部的姑娘转过身来,朝我们一笑,笑容依稀有些鸢婷的模样,依稀又有些紫浣的模样。 第078章:男人啊,不要等到女人不见了的时候才想起要寻找 一连串急促的脚步声,我奋力的向前跑。我已经跑了很久了,上气不接下气,身后一堆人追着我。 我转过头愤怒的对他们怒吼:“干嘛追我一个人,他们也都是寒冰水月的主人啊。” 聂冰和雪凝站在另一条街道上,向追我的这些人挥了挥手,飞一般的跑没了身影。 “大姐头,你是寒冰水月当家的,全靠你撑着了。”聂冰在街道尽头喊道。 “喂,你们去哪里?” “我们找个地方睡个觉啊,追了这么一天,累也累死了,总要找个地方补充能量啊,大姐头。不然哪里有力气逃跑。” “睡觉,睡你妹的觉,都什么时候了,情况这么危急,你们忍心抛下我不管吗?阿水那个臭小子在哪里?快把阿水那小子找出来。” 跑得太快,前面出现一条绊马索,我根本来不及刹车,脚下一绊,摔倒在地,满身灰尘,吃了一嘴的土。 无数把刀架在我的脖子上,几十条绳索把我五花大绑。烈日下,无数的人影靠过来,遮挡住我的视线,一人穿过人群走上前,笑嘻嘻的看着我。 “陈若水在哪里?”说着拿出一把圆月弯刀抵住我的眼睛,“不说我就把你眼睛挖出来。” “是你亲自挖?还是他们来?”我笑道。 那人刀柄一转,插进了我的腹部。我感觉腹部一寒,你还真的捅刀子啊。我也只是跟你客气客气。 猛地惊醒过来,我坐在床上,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房间。 梦里面的事情似乎很真实,又似乎很遥远。 不知道是即将要发生的,还是什么。 连续几天做了这个梦之后,终于事情找上门了。 几天后,寒冰阁。 一队穿着黑色斗篷的人马站在门口。只有我和雪凝在家,我们俩虎视眈眈的看着他们,他们像木头人一般岿然不动,不让我们出去,也不让别人进来。 过了一会儿,一位身材高大,同样批着斗篷的人从人群中走出来,看样子是这一伙人的头领。 他走到我们面前,揭开斗篷外套,是一位褐色头发的中年男人,眼睛呈深棕色,鼻梁高挺,看起来像是中亚人,是西域人。 “你们好,首先我做个自我介绍,我叫巴布亚提,你们可以叫我巴先生。其次,我想委托你们帮我找人。”巴布亚提道。 “想请你们帮我们找一位十五岁的姑娘。”那人道。 我心说这些西域人,跑到江南地区寻花问柳来了,把我们当成拉皮条的机构了。 “你们是不是都要十五岁的姑娘?还是就这个年龄的就差不多?” 听我这么说,神情一愣,“对不起,是我没表达清楚?难道我们长着一副嫖-客的脸吗?我们是想你们帮我们寻人。” 他衣兜里拿出一幅画,画上画着一位妙龄少女。 少女头发蛋黄,长发及腰,眼睛深绿,鼻梁高挺,伸长貌美,一看就是骨骼惊奇的西域女子。 没准还是个波斯猫类型的。 “我们想请你们帮我们找到她。” “她是谁?为什么你们要找她?在不能确定你们身份信息,也不能确定对方身份信息的时候,我们不接这类没头没脑的案件。” 巴布亚提咧嘴一笑,“我们不是江南本地人,也不是中土人士。我是西方扶月国里一户人家的管家,这是我们小姐黛丽丝。黛丽丝小姐正值青春年少,好奇心重,玩心也重,听你们中土人士说起江南地区的好来,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私自偷跑出来,来到江南游山玩水。黛丽丝小姐从小娇生惯养,没吃过苦,老爷担心她孤身一人在这里会出什么意外,特命我们前来江南找寻。” “小姑娘家贪玩什么的很正常的啊。小时候我妹妹也是这般贪玩,自己一个人跑出了家,最后要累了还不是回到了家。”我对巴总管道。 他表情冷冷的,“对不起,我们是来请你帮忙找寻大小姐的,不是来和你聊家常的。” 切,你以为我想找么?你 们家人走丢了自己去外面贴寻人启事找啊,我们又不是专业的寻人机构。 再说了,你西域人跑到江南地区来难免会被“日出江花红胜火”的江南迷住,有丢了也很正常。 等玩个七八天,玩厌倦了自然就会回来了。 看我一脸不情愿的模样,他从兜里拿出几块金条放在桌面上,沉闷的响声听得我竖起了耳朵。 雪凝走上前拿起金条,“你放心,我们一定帮您找到黛丽丝。” 她把金条拿到嘴边使劲咬了咬,“请问你们还有别的亲戚要我们找的么,无论什么类型的,只要金条给的多。” 喂喂,雪凝你平时根本根本就不像是这么喜欢钱的女人。 “好的,有什么消息,第一时间通知我。”巴布亚提笑道,手一挥,带着众人离开。 我见雪凝乐呵呵的把玩着金条,看着远去的众人,心说你的联系方式都没有让我们怎么联系你。 鬼佬就是人傻钱多。 过了一会儿,又一队身穿白色长袍的人走了进来。 领头的是一位年轻的公子,瓜子脸,高鼻梁,厚嘴唇,很有些抖森的味道。 他领着的人马足有五十多人,庭院站得满满的。 今天是什么日子,平日里别说鬼佬,连鬼都很少来。要么就不来,一来轮着来,我们寒冰水月都成西域驻江南办事处了。 “请问有什么事?” “你们是不是做委托业务?”那人问。 “是的,只要你给钱,我们就办事。除非你给不起钱,没有我们办不成的事。” 男子拿出一张油画,油画上画着一位少女依在窗边,仰望着深蓝色的星空。 她的身边慵懒的躺着白色的贵宾犬,少女的模样很熟悉,像是在哪里见过。 “我妹妹在江南走丢了,请你们务必帮忙找回来,我妹妹叫做黛丽丝。”那人用魅蓝色深邃的眼睛看着我们道。 “黛丽丝?”我叫起来,她不就是刚才那些人要寻找的少女么?刚才是管家,现在是哥哥,这少女很有些团宠的味道啊。 “是的,黛丽丝。看你的反应似乎认识她?” “不认识,只不过在你们来的五分钟之前,有个叫巴布亚提的自称是黛丽丝管家的男人也委托我们找她。现在你自称是她的哥哥,也要找她,你们提前没有沟通么?” 我意味深长的问他,猜想少女为什么这么重要,这么多人在找她。 那人脸色突然变得冷峻,“是吗?他也来到这里了?真是没想到他比我们快了一步。” 他从兜里拿出比巴布亚提多了几倍的金条扔在桌上,我想着他是怎么把这么多金条放在兜里的从西域带到江南的,不会是有个机器猫的百宝袋吧。 雪凝看到如此多的金条,飞身的就扑了上去,兴奋的躺在桌面上笑。 你特么的矜持一些好么。 “如果你找到了黛丽丝,一定要先通知我,千万不要交给巴布亚提,谢谢。” 说完,他着急的带着白衣众人离开,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停住脚步,“我叫由里奇,是黛丽丝的哥哥。”转身离开。 我知道你是她哥哥,但你可以留下联系方式不? 雪凝在一边抱着今天大喊大叫,这时候我才知道,这小妞平时表现得那么是金钱如粪土,那是因为那些钱都是纸币,她喜欢的是实实在在的金条。 果然都是些现实货! 他们都要寻找黛丽丝?她真的就是个千金大小姐而已? 我内心隐隐的有些不安,觉得还是不要躺浑水的好,干脆把金条还给他们。 转过头,雪凝已经把金条融化成一坨大大的金子,随后又铸造了小小的房子。 雪凝严肃的抚摸着金房子大笑,“我家的狗终于有黄金屋住了,哈哈哈。” 看着那黄金狗屋,我特么真的很想自刎。 雪凝什么时候养了狗啊? 第079章:风一般思维飘过的女子,是最让人头疼的 过了一会儿,雪凝抱着她的黄金狗窝出去了。 我心说雪凝什么时候养狗了?难道是修给聂冰住的? 阿水拿着插满糖葫芦的竹竿一脸失落的走了进来。 我问他拿这么多糖葫芦干什么,伸手扯下一串糖葫芦,张嘴咬了个山楂。 “大姐头,不要吃。”他伸手拦着我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山楂在我嘴里药咬烂。 一股重口味的泥石流蔓延在口腔里。 “啊——啊!好辣!好辣!”糖葫芦山楂里隐藏着的辣椒简直变态,我喷出无数的火焰来,阿水的脸被我熏黑。 “水,水。”我双手扇动口腔,端起桌面上摆放着的茶杯,一饮而尽。 茶水滚入口腔里,如泄洪般喷了出来。太烫了,隔了这么久,这杯茶怎么还没凉呢? 嘴唇火辣辣的,我赶紧去摸桌面上摆放着的另外几杯茶,都是一般滚烫,一杯深棕色的茶水已经冰凉,我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端起茶杯咕咚一口喝了下去。 喝下去之后,感觉味道怪怪的。 恍然大悟,这哪里是茶水,明明是咖啡。“我去,是谁做出来的咖啡?” 阿水夺过我手里的茶杯,拿在鼻子边闻了闻,抬起头来看着我变了脸色,“大姐头,这杯咖啡好像有问题,问着馊馊的,好像是过期了。。” 过期了?我夺过茶杯,使劲闻了闻,是有那么些味道。 我赶紧把手指伸进嘴里,想把咖啡抠出来。咖啡融化进身体的效率简直高得离谱,腹部开始抽痛并且咕噜咕噜响了起来。 我捂着肚子指着阿水痛苦地说,老子一会儿解决完内部矛盾再来收拾你。 阿水捂着嘴笑,一脸茫然,与我无关啊,大姐头,我只是个看笑话的路人甲。 过期的咖啡果然厉害,我在厕所里足足了一下午,身体彻底通透无比,瘫软在椅子上。阿水用毛巾浇了冷水拧干了贴在我的额头上帮我降火。 “你的变态辣糖葫芦是哪里偷的?”我问。 阿水反驳,“什么偷的,这都是我自己做的。是不是很有老北京的味道?” “有个屁的味道。这几天你去哪里了?寒冰阁最近客人有点多,都快忙不过来,你倒好,天天往外跑,神龙见首不见尾,外面有黄金屋等着你捡,有颜如玉等着你爱吗?” “有就好了,我也想。大姐头,”阿水的脸色突然变得阴沉,满脸的乌云,“我最近好像撞邪了,身边跟了个不明不白的东西。” 他阴森森的说着,我耳边响起了瘆人的BGN,忍受不住这种3D电影般的恐怖片氛围,我一拳把阿水打倒在地。 “你这死鬼,人都不会缠上你,更何况是鬼?老实交代,最近做了什么亏心事?是不是又去招惹了不该招惹的姑娘?” 阿水举起手来,“我发誓,绝对不是我招惹姑娘,而是姑娘招惹我。” 我一听,果然有姑娘,让他从实招来。 他说有位姑娘为他神魂颠倒。 我伸出手摸他的额头,说不会是中二病犯了大脑糊涂了,他挠开我的手,认真而严肃。 “这是的的确确真实存在的事情。” 那位姑娘是北方人士,说得一口流利的普通话,在这个还没有普及国语的年代,阿水早已在现代社会具备了这项技能。这是沟通的基础。 来自北方的姑娘,在江南地区迷了路,她用北方话问路,江南吴侬软语的人们听不懂,当然那姑娘也听不懂吴侬软语。 焦急万分,阿水出场了。 那天刚好他要去帮助林阿妈护送新出炉的松叶饼,骑着竹子做的自行车经过那姑娘身边。画面突然变得很慢,柳絮飞舞,浪花拍岸,柔和的音乐响起,姑娘向阿水招招手,阿水回过头,朝姑娘笑,反复听见姑娘温柔的喊声。 再转过头看前方,绿竹自行车撞在了河边的柳树上。这件事情告诉我们,骑车千万不要东张西望。 姑娘走到窘迫躺在地上的阿水面前,看着他笑。 阿水很不好意思的站起身来,刚站起来,远处街道上响起了呼喊声。 姑娘笑脸未变,拉着阿水的手向前方跑去。阿水回头,见身后一群人正在追他们,呼喊着让他们站住。 阿水心说你让我站住,我就一定要站住么?伸手紧紧的抓住姑娘的手带着姑娘进入小巷,左右穿梭,很快就把追他们的人甩掉了。 两人躲进了郊外的山神庙,阿水气喘吁吁的问姑娘那个人是什么人? 姑娘说是她母亲喊来抓她回去的。 她是逃婚出来的,因为不满母亲包办婚姻,所以趁着夜晚逃出了家。 听说江南水乡风景优美,人杰地灵,令人流连忘返,干脆来到这里游玩散心。去没想到,母亲的信息如此迅速,很快就知道了她在江南,于是派了人来抓她。 姑娘问阿水江南有什么好玩的?阿水呵呵一声,好玩的东西多了去了,人说上有天堂,下有苏杭,能够媲美天堂的也只有江南了。 姑娘高兴的挽着阿水的胳膊,“不如你当导游,带我去玩吧。” 阿水一把推开他,“神经病,老子忙得很,哪有闲心当三陪。况且,你还离家出走进行中,我带着你,万一被你妈妈抓住了岂不是自找麻烦。” “那为什么刚才你要救我?”姑娘有些不高兴。 “刚才是我还没了解情况,以为进行了一场英雄救美式的浪漫,现在了解情况了我知道这英雄不好当,我还是退回去当狗熊。拜拜了。” 阿水向她摆摆手,准备离开,姑娘突然愤怒了,抓着阿水的肩膀不让他离开。 阿水肩膀一疼,低头一看,肩膀上的衣服燃烧起来。 阿水痛得哇哇大叫,用手猛烈扑火,结果无济于事,神庙外面有一水池,他飞身跳了进去。 火依旧没有熄灭,在水里依旧燃烧,阿水咕咚咕咚喝了好几口,站起身来,火越烧越旺。他立即向姑娘求饶,姑娘问她是不是答应了,他说是。姑娘伸手收回了火焰。 他惊讶的抚摸着肩膀,知道撞邪了,这姑娘一定不是简单的人物。 委屈于姑娘的威风,他只能像个导游一样带着姑娘到处玩。 大丈夫能屈能伸,他心里的算盘打得哗哗响,他就是个带路党,只要把她往繁华地方带,不愁那些追他们的人不发现。 到时候,她被抓回家成亲,阿水自然大摇大摆拍拍屁股回家。想到姑娘被抓住气急败坏的模样,阿水躺在床上都在笑。 书本上艳遇十分美好之类的都是骗人的。 说也奇怪,无论是在苏州,还是到杭州,也或者到嘉兴,一路上都很顺利,并没有人阻拦。 不管他们是小心翼翼的买东西,还是招摇过市的逛街,之前出现的那些追击者在没有出现。 阿水觉得不可思议,他甚至在街上大喊她在这里,快来抓我们哇。路过的人只是把他当做神经病。 这是怎么回事? 姑娘见识了阿水的行为之后,哈哈大笑,说他十分可爱,要把他收做宠物,和他的狗一样那么爱护。 狗你妹,老子是具有独立意识,具有独立人格的人好么,你当老子是二货哈士奇? 姑娘伸出手,抚摸阿水的头,手掌心亦冷亦热。他感受到这股力量,担心姑娘一生气他就灰飞烟灭了,忍住不发作,敢怒不敢言。 姑娘嘿嘿一笑,“你要感谢我,要不是我喊那些人追我,怎么会发现你是个优秀的宠物?” 阿水问道:“那人是你安排的。” 姑娘点了点头,“是啊,否则怎么让你带我出去玩?” 阿水一听就怒了,之前的一切都是仙人跳,都是这小丫头自编自导自演在捣鬼,愤怒道:“街上那么多人,为什么偏偏选择我啊?老子不干了。”你怒吼着就要离开。 姑娘的掌心燃起一团烈火,阿水看得呆了,笑嘻嘻的靠近姑娘,“别这样,有话慢慢说,何必把你自己搞得像个灶台一样呢,一不高兴就点火。” “蹲下!”阿水愤恨的乖乖蹲下。 “吐个舌头出来看看。”阿水不情愿的把舌头吐出来。 姑娘笑着模阿水的头发,“乖,以后你就是我的宠物,我给你取个名字,就叫‘阿花’好了。” “哪有喊男宠物‘阿花’的。” “奶油!” “奶油又是几个意思?” “生日蛋糕?” “古代人怎么会知道‘生日蛋糕’?” “炸鸡配啤酒?” “配你妹,你以为是在拍韩剧?” “那你叫什么?” “我叫陈若水?” “水娃。” “水娃又是什么鬼?又不是葫芦兄弟?”······ “就叫阿水好了。” 阿水这才停止了争辩,虽然还是感觉怪怪的。 “那么多人,你为什么偏偏选择我?” “因为······是你自己撞上来的呀。” 阿水啪的扇了自己一个耳光,真是自己往火坑里跳。 姑娘高兴道:“好不容易来到了江南,我要吃遍天下最好吃的美食,看遍天下最好看的美景,经历最令人难忘的回忆。”姑娘拍了拍阿水的头,“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以上三点,必须让我满意,否则······” 阿水不敢反驳,只能点头答应,却在暗地里诅咒那姑娘,盘算着脱身之术,想了好多整治姑娘的方法,咬牙切齿的暗笑,“你放心,绝对让你一辈子难忘。” 第080章:自己挖的坑,再深也要跳下去 为了逃脱邪恶姑娘的控制,阿水简直无所不用其极。 带她去吃东西,趁她不注意在她碗里使劲加作料,结果阿水的端上来,姑娘说要不他们换着吃。 阿水不愿意,她脸色一变,阿水只能痛苦的吃完满是作料的食物。 游览西湖的时候,阿水手痒痒,想着趁她不注意一把将她推进湖水里。 当她望着苏堤和白堤流连忘返的时候,阿水伸出手向他推了过去。姑娘恰好转过身来,阿水扑了个空,掉进湖水里。 阿水买个匕首,想着趁她不注意装作蒙面人吓她。 经过丛林的时候,阿水退到姑娘身后,正在蒙脸的时候,姑娘转过身看见了,吓得阿水魂飞魄散。 阿水说要跟她玩躲猫猫的游戏,所以要先蒙上脸。 姑娘笑着说宠物果然体贴人,阿水很得牙痒痒。 蒙好脸,阿水心中暗喜,抽出匕首准备抵住姑娘喉咙。沙沙的声响,从旁边的丛林里钻出一群蒙面人。 领头的人对阿水道:“兄弟辛苦了,我们要钱,不要命。不过你不要以为装扮成我们的模样,我们就认不出你。” 见突然出现那么多和阿水一模一样的人,姑娘拍着手欢乐的叫喊:“宠物喊出这么多宠物,我真是太开心了。” 阿水大叫:“别开心得太早,我和他们根本就不是一伙的,好么?” 刷刷刷,劫匪们拔出刀架在阿水和姑娘的脖子上,姑娘问:“要玩躲猫猫么?” “玩个屁的躲猫猫的,他们是来抢劫的。”阿水边说边把身上的银子往外拿,经过几天的折腾,银子也没剩多少了。 “就这么点?”领头的那人问。 “我带着个小姑娘游山玩水的,走到哪里不花钱?现在物价那么贵,赚钱那么不容易,你以为我想带这么少出来?我也想家财万贯,衣食无忧,天天香车宝马,山珍海味,但有那个心,没那个命······” 领头那人夺过匕首抵住阿水喉咙,“老子们是来抢劫,不是来听你诉苦的,把钱拿出来,拿不出钱来,老子们就要绑票。” 阿水一听要绑票,心里欢喜得像是走在花丛里,他想着等他们把姑娘绑走之后,命令他回去拿钱便脚底抹油。 有那些闲钱把她赎回来,还不如我带着钱潇洒。 所有人的刀架在了阿水的脖子上,留下姑娘站在远处。 领头那人道:“姑娘,现在他被我们被绑架,两天之内,你必须拿五十万两来赎他。快走吧,两天之内,我们可没有什么耐心。” 阿水没忍住心里的愤怒,你们这些劫匪怎么不按照套路来,别人不都是绑架姑娘让男的回家拿钱吗?你们怎么绑架男人,然而让姑娘走?你们忍心让这位姑娘独自一人回去拿那么多钱,万一路上出个意外什么的,你们担当得起么? “说了那么半天,你还不是想我们绑架她?我们就喜欢绑架你,怎么样?有意见?”领头那人使劲用刀面拍打阿水的脸,“你这小子,忍心这么一位俏丽的姑娘在我们这群男人中间么?我们可不忍心啊。” 阿水心说这群劫匪还挺有道义的,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各位好汉,要不我和她一起走吧?” “你想得美?”领头那人继续用刀面拍打阿水的另一张脸。 “姑娘,你还不救我?难道你想看着你的宠物被他们团灭么?”阿水气急败坏道。 姑娘嘿嘿一笑,“你不是不认你是我的宠物么?怎么现在又认了?” “认,我怎么不认。一日为宠,终身是宠。难道这么些天你还不了解我么,我就是个嘴硬心软的人。主人啊,你是天上的太阳,我要永远的追随你。” “真的?不会反悔?” “绝不反悔。”阿水义正言辞。 阿水见姑娘的脸色有了变化,心说此事成了。 姑娘双手撑开,手中火焰燃烧起来,看着像是天宫下凡的圣女。 那群贼人们立即跪了下来,不断地朝着姑娘叩头,嘴里喊着饶命。 阿水心说你们还能再假一点么?姑娘从兜里掏出几枚金条扔在地上,“这是你们的出场费,都散了吧。” 领头那人捡起金条,“多谢老板,下次还有这种好事,请记得联系我们剧团。” 那群人脱掉衣服,脸上抹着大花脸,全都是一群唱戏的,翻滚着跳进了丛林里。 阿水这才明白,这都是姑娘使用的计策,他又被坑了。 “是你自己说的,要当我一辈子的宠物,别反悔。”姑娘露出得意的神色。 阿水啪的扇了自己的右脸,自己挖的坑,再深也要跳下去。 想着唱大戏的人,我陷入沉思。 收钱办事这些业务明明就是我们寒冰水居的工作,他们怎么也会插一脚进来。可见,现在市场竞争真是激烈啊。 迫于无奈,阿水只好带着姑娘继续游玩。姑娘想吃什么,想看什么,想玩什么,阿水都是尽心尽力,没有丝毫怨言。 我心说你骗鬼呢,没有丝毫怨言,你不仅大脑在想,就连肚子里也都在想着脱身的计策。 阿水呵呵一笑,还是大姐头了解我啊。 过了几天,游览得差不多了,阿水带着姑娘在街上闲逛。看到糖葫芦的时候,姑娘问阿水这是什么东西,阿水诧异她竟然不知道糖葫芦。 姑娘问是可以吃的么? 阿水点头,当然可以吃啊,不能吃这人摆上街道干什么。 姑娘指着糖葫芦想吃。阿水并没有买给姑娘,而是告诉她,他阿水是太平县有名的糖葫芦小王子。 糖葫芦手艺冠绝天下,问姑娘想不想吃她亲手做的糖葫芦。 姑娘听他会做糖葫芦,兴奋的拉着他直问方法。 我疑惑得看着阿水,“你会做糖葫芦?”以前只知道,阿水这货会开锁。 “这可是我的秘密武器。”阿水免带回忆,“曾经我流落街头的时候,为了谋求生计……” “你还是继续说你和姑娘之间的事情吧。” “难道我以前的故事不能打动你么?” “不能,我对你以前的黑历史不感兴趣。” “再怎么说我也是个所谓的男主角。” “现在不是玩主角与配角的游戏,快讲。” 回到太平县后,阿水带着姑娘找了家客栈,并不是聂冰的同福客栈,他不想姑娘知道他的根据地。 却没想刚刚安顿好,到街上买食材的时候,一个人出现在他身边,鬼一样的问他在干什么,阿水抬起头来,是雪凝。 阿水指着姑娘称远方亲戚家的表妹来找他,他要尽一尽地主之谊,最近都不要找他,一定不要找他,如果找到他就和我们翻脸。 还让雪凝把这句话带给我。好让我知道他被人挟持了,让我想办法救他。 我一脸茫然,雪凝并没有说过任何遇见他们的话,也没有把这些话传达给我。 阿水恼怒,“该死的雪凝,玩深沉。” 买完山楂,冰糖和竹签,阿水拿到厨房里做。 他早就有了全盘计划,在山楂里放了变态辣椒,超黏胶水,无敌泻药,蒙汗药,巴豆,还有爽身粉等等。 我问爽身粉有什么用,阿水说没用,就是身上有这么个东西。他是个爱清洁的好少年。 随身携带爽身粉又不能代表你热爱清洁,只能证明你不洗澡。 第081章:感情就像是胡椒面,洒在人的心上都能让他泪流满面 做糖葫芦的时候,姑娘一直客房里休息。 阿水扛着做好的糖葫芦去敲姑娘的房门,敲了半天也没有人开门。想着这几天玩的有点累,阿水回到了自己房间。 在房间里想了一会儿,感觉有些不对。他又走到姑娘的房门前喊她名字,使劲敲门,房间依旧没开。 阿水很用力的推开门,房间里哪里还有其他人,空空如也。 他拉来店小二询问情况,一问三不知。 问了半天,阿水突然醒悟过来,现在正是逃跑的绝佳机会么? 现在不跑,难道等姑娘回来了打个招呼说声再见再跑?又不是傻的。 阿水扛着糖葫芦就回答回到了家。 原来这糖葫芦还有这么一连串的事情,我拔下一串糖葫芦,“你一直姑娘姑娘的称呼她,那姑娘有没有名字。” “有啊。只不过名字多半是假的,明明是个中国姑娘偏偏取了个英文名叫黛丽丝。当我傻的,古代哪里有取英文名的。” 听到黛丽丝开始还没反应过来,随后我虎躯一震,惊吓般站起身来,“黛丽丝,你确定是叫做这个名字?” “确定,是那姑娘自己告诉我的。怎么,这个名字有毒吗?” “有你妹,这个名字有钱。”我惊呼拍打着阿水,“快把他们召集起来开会,有个大任务。” 聂冰很快就到了,却没看见雪凝。 我问雪凝呢,他摇摇头说这几天都没有看见她,以为她一直待在寒冰阁。我说她这几天是待在这里的,刚才不是还在的么。 我喊了两声雪凝,过一会儿,她才笑嘻嘻的出来。 我心说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不就是捡到几块破黄金么。 我把事情的经过对聂冰说了,他既然答应了就把黛丽丝找出来。 但他有一个顾虑,管家和她哥哥都在寻找她,看起来相互之间并没有联系,那么这其中有没有什么猫腻?我们如果找到了黛丽丝,是交给管家还是交给哥哥。 阿水哼了一声,“管他交给谁只要不留在我们这里就好了。” “先找到她再说下一步该怎么办。” 我想着如果这两队人马根本就没有什么交集,那么他们寻找黛丽丝的目的是什么? 这背后又隐藏着什么样的玄机。 看起来,黛丽丝并不想是那些人描述的只是个千金大小姐。 还有,油画上的人物肖像和阿水实际描述的很不一样。 明明是个鬼佬,怎么会变成中国人了?而且,她双手会释放出火焰是个什么鬼? 难道就是西方传说中魔法?哪里学的?霍格沃茨魔法学校的产品? 毫无头绪,看来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好,现在我们分成两个小组。阿水和我一组,聂冰和雪凝一组。阿水你对那姑娘是了如指掌,雪凝也和姑娘有一面之缘,我们两人一组,谁先找到就发射云中剑召唤对方。” 分配完任务,我们站起身来,雪凝走到阿水身边挽着他胳膊说要和阿水一组,并且死活不愿意和聂冰一起走。 我瞪大眼睛,什么情况? 阿水见雪凝挽着她,脸面变得很浮夸,心猿意马。聂冰满头黑线,一言不发。 “什么情况?”我问阿水。 阿水用茶水抹了抹头发,“我以前一直隐藏着我的魅力,现在藏不住了,还是让雪凝发展了我的帅气。” “无耻!”我一拳打在他脸上,他飞了出去。 雪凝满脸关心的跑出去看他怎么样。 聂冰落寞的样子就像是秋天即将枯黄掉落的树叶。狗血的三角恋里,伤心总是难免的,你又何必一往情深。 我只能说雪凝是被猪油蒙住了眼睛。 雪凝蹲在地上询问阿水的伤势,聂冰的手握着腰间剑柄,颤颤发抖,就连剑柄都冒烟了呀。 雪凝查看了阿水伤势之后,拿出黄金狗窝,说她为他做了个窝,让阿水在里面好好休息。 阿水被她如饭团似的往狗窝里塞,阿水骨头都快断了。 “你们干嘛欺负我的宠物?”雪凝双手燃烧成火焰,我们几个看呆了。 雪凝没有变身,就有这种能力。 我突然明白了,大叫:“她不是雪凝,她是黛丽丝。” 苍穹之下,传来了几声疯狂的笑声,一道道黑影降落在房屋顶上。我们抬头看去,来的人是寻找黛丽丝的管家。 “千寻万寻,还是在这里把你等到了。”巴布亚提笑道。 雪凝瞳孔里映出巴布亚提的身影,身体由上至下变成变化,变成了金发碧眼,身材婀娜的西方姑娘,黛丽丝。 阿水见雪凝变成了黛丽丝,使劲的揉着眼睛。 黛丽丝娇嗔道:“宠物,难道你不认识我了么?” 房屋顶上的人压降下来,巴布亚提一直监视着寒冰阁。 阿水见状,站起身来,拉着黛丽丝就向门口跑去,消失在夜色里。 身影晃动,我和聂冰和那群人对峙,我指着门外:“你们到底是追他们还是抓我们?阿水,你个混蛋,跑回来干什么!” 我冲他们身后的黑暗处大叫,趁着他们转过身的空隙拉着聂冰向大门跑去。 这时候,他们身后的黑暗里跑出来两个人,一男一女,是阿水和黛丽丝。 阿水气急败坏的向前跑,边跑边指着我骂,说我出卖他。 我怎么知道你躲在那里面,躲之前也不说一声。 巴布亚提带领的卫士们向我们一拥而上,整个寒冰水居鸡飞狗跳起来。 就在阿水拉着黛丽丝跑出门口的一刹那,聂冰拔出腰间软剑刺向他们。 阿水放开黛丽丝的手,软剑从两个人中间划过。 “你干什么?”阿水大叫,“你到底帮哪一头?” 聂冰继续攻击黛丽丝,问她雪凝在哪里? 黛丽丝笑道:“你就是雪凝姑娘的夫君么?要想找到她,就看你们有没有心有灵犀的能力了。” 聂冰面色凝重,挥舞着软剑,黛丽丝身影聊挪,躲避攻击像是跳舞一般,看得我都着迷了。 围着我的巴布亚提和一众仆人们和我一样现在原地看,也是看得如痴如醉,看到精彩处,甚至有几个人低声叫好。 我心说你们到底是来抓人的还是来看热闹的。 阿水一个箭步冲上去,扑倒了聂冰,快速爬起身来,招呼着黛丽丝走。 两个人就在众目睽睽下走出了寒冰阁。 现在远处的我们没有任何人上山阻拦他们,眼睁睁看他们远去。 我指着门口问巴布亚提:“你们就这样站着看,不去抓他们?你们也太不专业了,把寻人当做什么?玩家家酒呢?” 巴布亚提笑道:“我们怎么做,还轮不到你来教我们。况且,我们是给你了金条,委托你来做这件事情。你不但没有阻止,甚至还纵容。我觉得有必要把金条收回来。” “聂冰,快去把阿水那混蛋抓回来。你还想不想知道雪凝的下落了,到了手的金条我可不愿意就这样还回去,会坏了寒冰阁的名声啊。”我向聂冰吼道。 聂冰站起身来,“雪凝我自然会去找,今天都被她们家小姑娘变成狗窝了。”说完飞身出了寒冰水居。 我看着旁边放置的黄金狗窝,笑嘻嘻的对巴布亚提道:“如果你介不介意搬个黄金狗屋回去,不介意的话你可以先拿走。” 巴布亚提变了脸色,冷冷的看着我。我感觉到了一股寒意。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感觉并不像扶月国的富家女,反而更像是扶月国的贵族或者上层人士。” 巴布亚提冷笑一声,并没有回答我。我肯定自己猜中了,应该是什么郡主之类的。 “你放心,收了你的钱,一定不会放你的鸽子,你们就呆在这里喝喝茶,等我们的好消息。” 我向他摆了摆手,走出了寒冰阁,向前方追去。人家根本就没有抓我们的意思,阿水你跑个屁呀。 第082章:离别这种像是安装了空调的东西,最容易温暖人了呀 暗夜里,聂冰站在房顶上,俯视着太平县城,我喊他快下来,我已经想到了解决的办法了。 聂冰刷的跳了下来,脸上挂着的担心被无限放大。 我让他放一支穿云箭,告诉阿水我们在老地方等他,让他带着黛丽丝过来。 这就是一场西方贵族少女离家出走的游戏,我们把她平安交给管家就可以了,没必要趟这滩浑水。 穿云箭放出去,散开一朵莲花。 这是我们平时任务时候的联系方式。这个时代没有手机,只能用这种方式。 老地方是在城郊的柳树林里,我们在那里开辟了一间小小的密室。其实这是除了寒冰阁外的另一处隐秘根据地。 狡兔三窟,做私家侦探工作,没有点隐藏据点怎么开展工作。 我和聂冰到了柳树林,阿水和黛丽丝已经在房间里了。 聂冰看见黛丽丝拔出了剑,问雪凝在哪里?我拦住聂冰,让他们先听我说。 我对黛丽丝说,“不管你是什么人,为了什么离家出走,现在你玩也玩过了,看也看过了,是不是该回家了?” 黛丽丝摇头,“我不回去,家里太无聊了。母亲老是管着我,你看,就连离家出走都派这么多人来找我。” “姑娘,你是在炫耀么?不管家里有多无聊,不管家里有多少让你烦心的事情,但那终究是你的家。家就像是避风的港湾,无论你在外面遇到多少的风浪,总能让你安心停靠。姑娘,你不想想你是多么幸福。你看看我们,我和阿水都是被世界抛弃的人,都是无家可归的人,我们曾经也有个称之为家的东西,但是,来到这里只能遥望。家对我们来说,就只是个存在大脑里记忆而已。比起我们的漂泊,你还有什么好挑剔的呢?你看,你离家出走,一群人来找你,你还可以和他们玩躲猫猫的游戏。我们离家出走,除了这几个兄弟,没有家人来找我们。你明白那种感受么?” 说了一堆话,我突然有些感伤。 没有穿越前,虽然是个屌丝,工作不顺利,爱情没着落,至少还有老爸老妈啊。 不管我干什么,不管我是什么人,都是他们的孩子,他们对我总是无偿付出不求回报。 但是,来到这里之后,孑然一身,孤独倍增,还要强颜欢笑。 想到这里,脑海里浮现出父母的身影,现在,他们干什么呢? “姑娘,离家出走,有人找你回去,还有个家可以回那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 阿水哇的哭了出来,我斜了一眼,我在劝她回家,你哭个毛啊。 黛丽丝犹豫了,思绪像是飞到了天边,想着想着眼泪就流了下来。 “其实,仔细想想,母亲除了管得严,也没有多少让我反感的地方,就连青春期叛逆都是我在作妖。” “认识错误就对了。黛丽丝姑娘,如果我离家出走,也有那么多人风风火火的来找我,我肯定死了。”我说。 “为什么会死?”黛丽丝问。 “因为幸福死的。”我走过去,伸出手握着她的手,“走吧,跟我回家。” 她的手很柔软,也很暖和,仿佛藏着热情。 阿水走过来,有些羞涩道:“大姐头,我也想牵她的手。” 黛丽丝温柔一笑,伸出另一只手和阿水牵在一起。 聂冰走到我们面前,拦住我们的去路。我问聂冰是不是也想一起牵着走。 聂冰回答,我想牵雪凝的手,可我不知道她在哪里。 “姑娘,她在哪里?” 黛丽丝噗嗤一笑,回去我就告诉你。 走进门,我们停住脚步,站在门口。 “黛丽丝,玩够了没有?玩够了就跟我回家。”黛丽丝的哥哥坐在庭院中央微笑的看着我们。 黛丽丝见哥哥也来了,很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哥哥挥了挥手,一队人马走上前单膝跪地,高声呼喊:“请圣女起驾回宫。” 阿水瞪大眼睛,吞了口唾沫对我说:“大姐头,黛丽丝看起来年纪不大,怎么就成剩女了?这么说,我是不是有机会。” 我满头黑线,人说的是约会,你想的是约炮。圣女,拥有至高无上权力的圣女,好么?不是剩下的就要给你。 “你果然不是一般人。”我对黛丽丝说。 她有些惆怅的点头,见阿水一脸懵懂,向我们讲起了她的经历。 扶月国是西方的宗教国家,黛丽丝是扶月国的圣女,第一圣权力继承人。她的国家是圣女创建的国度,因此,皇位是圣权力的象征,只能由每一代的圣女继承圣位。而继承圣位之后才允许结婚生子。 在扶月国,结婚后的圣女是没有权力选择生男孩还是生女孩。 她们结婚之后会进入圣殿,接收掌管圣殿的女巫的洗礼,女巫会赐予圣女灵力。圣女接受灵力后,身体产生变化,这辈子只会女孩,不会生男孩。 我心说这完全不符合遗传学的理论,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逆天? 阿水说这完全就是对男生的歧视,想要从根源上解决问题。 扶月国为什么要这样做?他的家乡墙壁上用红色大字写着:“生男生女一样好。” 喂,你先弄清楚这句话到底是歧视谁? 黛丽丝说,这样做的目的是保持血统的纯正,生生世世永不断续。 圣女出生之后,从三岁开始便要按照扶月国的规矩和标准进入通天塔训练,一直要训练到十八岁才能下塔。 那中间是无比的煎熬,和无尽的孤独。黛丽丝并没有重点描述她要学些什么,只是说她从来都是她一个人学。 从六岁进入小学到大学毕业,我们有十六年的学习期。但这中间,我们会与许多的人相遇,会与一些人成为好朋友,最不济,班级里也是坐满了叽叽喳喳的人。 而她,身在高塔,却如囚禁。那样的学习和训练,如果是我,早就疯了。 在十八岁走出高塔的那天,还没去往母亲的皇宫报到,她就溜到了江南来了,还真是挺会玩。 “可能我们以后再也见不到了,就以我的故事当做赠送你们的礼物吧。” 黛丽丝走到阿水面前,向他伸出手,“宠物,谢谢你,我要走了。这段时间真的很难忘,我不会忘记西湖边的美景,虽然带不走,不会忘记你的冰糖葫芦,虽然我没吃,更加不会忘记我们经历过的那些事情。曾经的的那些恶作剧,你会原谅我的吧?” 阿水也有些难过,他伸出手和黛丽丝握在一起,“离别这件事情真的是相爱相杀啊。在一起玩的时候讨厌你,巴不得你赶紧离开,现在又舍不得你,觉得时间过得真快啊。” “要不你跟我走吧?”黛丽丝道。 阿水吞了口唾沫,“算了,离别感伤什么的就当刚才我没过说。我英语差,很容易水土不服。” 第083章:朋友有难,八方点赞 黛丽丝走向她的哥哥,转过身来,向我们挥了挥手,再转身走入侍卫之中。 她哥哥礼貌的向我们点了点头,带着黛丽丝走出了寒冰水居。 一直消失在黑暗处,阿水依旧现在大厅门口。 这就是两个孤独的人误打误撞之下碰撞出的美好回忆。 我走上前,拍了拍阿水的肩膀,“别想了,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命运,也有每个人的选择。” 聂冰在一旁流下了眼泪,他忍住感动,仰天望着天空的星星,仿佛陷入哀伤沼泽无法自拔。 “人家离别,你哭什么?”我问聂冰。 “她还是没有告诉我雪凝在哪里?她到底把雪凝藏哪里了?雪凝跟她什么仇什么怨?” 是的,雪凝还没回来呢? 我对聂冰说:“别想了,雪凝那么聪明的女子,怎么会任由黛丽丝摆布。再说了,雪凝一生气,秒变雪焰,连我们都打不过啊,更不要说她。十个黛丽丝都不是对手。放心吧,太晚了,洗洗睡了,说不定明天睁开眼睛就看到雪凝了。” 我伸了个懒腰,向房间走去。聂冰依旧站在原地思考人生,阿水站在门口看着远方。 这两个情种,以前怎么没发现他们这么重感情。 走进房间,我停住脚步,地面上一摊血迹,像是谁用血在地上画出的地图。不过,谁那么无聊用血画图,是在召唤神兽么? 这两个臭小子,地上这么大一摊血,只知道感伤,也不过来打扫打扫。 转过拐角,露出一双人的脚,我心想不会是把雪凝藏在这里,给聂冰一个惊喜。 再往前走,露出半个身体,腹部还有起伏,我快步上前,我去,不是雪凝,是管家巴布亚提。 他的胸口插着一把刀,浑身是血,地上一条血拖过的痕迹,直达卧室。 我赶紧上前,问他出了什么事,他有气无力的指了指外面,手抬起来,力气用尽,又锤了下来。 你光是指着外面,又不说是谁干的,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谁? 聂冰?阿水? “喂,你们两个,快进来,出事了。”我急忙喊他们两人。 外面轰隆一声响,一阵猛烈的冲击波袭来,把我击打得后坐,靠在墙壁之上。后背感觉一阵火辣疼痛,我立即用手摸墙壁,墙壁滚烫,像是被火烤焦了。 一时间,浓烟滚滚,烈火滔天。我惊呆了,他妈的阿水和聂冰在搞什么鬼? “聂冰,阿水,你们两个混蛋去哪里了?”我被浓烟和火势包围,怎么也出不去,大声喊叫。 一声巨响,两个物体从外面撞进来,滚落在墙壁边,一个身影大声叫到“好烫,好烫!大姐头,你在哪里?” 冲进来的是阿水和聂冰。 “我在这儿。” 两人快步走到我面前,我问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阿水说我也不知道,我们站在庭院里思考人生,无数的火箭和火球从外面落进来,我还以为世界末日了,转过来一看,房子都烧起来了。我们正想跑的时候想起大姐头你还在房子里,于是赶紧进来救你,是不是很有义气。 聂冰用头巾捂住口鼻,“不知道当时是谁跑得最快,谁又说别管大姐头了。” 阿水很尴尬的想要解释,我满头黑线的看着他,“这就是你说的义气?”身边火焰猛烈的横梁掉落,房屋开始垮塌。 “混蛋,患难见真情,你就是这么见的?” “我不是用行动证明了么?你看我现在和你们一样深陷火海啊。” “那是聂冰逼你回来的。” 两声咳嗽,“你们……可以……先把我救出去再吵架么?”巴布亚提躺在地上,被烟雾呛得直咳嗽,说完,昏了过去。 我们忍住吵闹,扶起巴布亚提,聂冰指了指他的房间。我们抬着人冲向房间。 打开门,聂冰指了指房间中间摆放的圆桌,“移开,下面有条地道。” 我想聂冰想得可真是周全,造这间房子的时候就考虑到了,倾佩的问他我们的房间是不是也有地道。 “没有,只有我的房间有,别的房间墙壁里都撞的是隔板,隔板降落就锁死怎么也打不开了,住在里面的人必死无疑。” 难怪墙壁被火一烧墙壁像个烙铁,原来是这个原因。 “太自私了,幸好我们没有回自己房间,否则都不知道是怎么挂的。你就是这样对兄弟的。” “修房子的时候还不认识你们。” 火势越烧越旺,我对众人道:“先出去再说。” 我们推开圆桌,地面露出一地道,我们扶着管家巴布亚提进入地道,经过一天长长的通道,走出地道一看,尽头竟然是太平县衙里面。 聂冰道:“就算有人发现地道,从地道里通过,万万没想到进入衙门里。这就叫瓮中捉鳖。” 我心说什么瓮中捉鳖,宁宁是想把祸水往衙门里面引,一方面可以顺利捉到贼人,另一方面也为衙门的破案率的提高作了贡献,这招一箭双雕果然够精明。 我们在地道里想了好多的借口,以便于说出来展飞雄就能相信我们。 聂冰摇摇头,展飞雄并不是那么好骗的。 阿水急促道:“有什么好讨论的,直接告诉他我们房子被烧了,不就结了。” “太平县有规定,不得擅自私挖地道,否则以侵占国家财产罪论处。”聂冰道。 “查出来的话,不会让我们自己填平吧。” “斩首示众。” “还是编个好点的理由吧。”阿水想了想,“要不就说我们是来和县长夫人打麻将的,三缺一的滋味很不好受啊。” 我们冲出地道,却不想衙门里除了吴小田其他人都不在。他见我们从地道里出来,惊讶得大叫。 我喊住吴小田,他见是我们便停止了呼救,说他以为是地藏王菩萨从土地里钻出来了。 我问他其他人呢,他说救火去了,一间民居着火了,整条街都烧起来了,如果不控制,恐怕整个县城都要遭殃。 我们没想到事情这么严重,扶着的管家巴布亚提醒了过来,颤抖而有气无力的说:“快,去救圣女,十万火急!” “圣女也着火了?”阿水漫不经心, 我使劲的敲了敲阿水把脑袋,“圣女不就是黛丽丝,她怎么了?” 巴布亚提做个了深呼吸,“她哥哥杀了女皇殿下,现在要杀圣女,想要改变圣女继承制度,继承皇位,请各位赶紧去救黛丽丝。我带来的护卫都被他杀了,那一把火也是他放的。勋爵早觊觎皇位很久了,拜托各位。一定要救出圣女,扶月国的安宁就拜托各位了。”说着,又昏了过去。 “黛丽丝有危险,去不去救?”阿水脱掉外套,活动了手腕,“平时我给你们的印象都是畏手畏脚的,是个一事无成的屌丝,这次,我不仅要为黛丽丝,更要为我自己做点事情。” 聂冰哼了声,“寒冰阁被烧了,难道你就不管了么?这笔账我可是要找他们算一算的。再说,雪凝还不知道下落,我怎么能轻易就让黛丽丝死呢?” 我笑了笑,“我们的基本原则是不干涉别人的内政,但涉及到朋友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 商量完毕,我们把巴布亚提交给吴小田照顾,准备妥当,向着西行之路进发。 第084章:偷听别人的秘密是很过分的事情,要习惯这种过分 根据巴布亚提的信息,黛丽丝的哥哥由里奇是想把她带回高蓝国当着一众祭祀的面烧死,以此挑战神权。 虽然这种对抗封建阶级统治,促进社会进步的行为值得鼓励,但上大学的时候,历史老师就说过了,这种行为无非就是一个朝代取代另一个朝代,完全没有任何意义。 我们这些屌丝儿女想法很简单,你争斗你们的,请不要杀害我们的朋友。 我们一路走,一路向人打听,有没有见过一群身穿白色斗篷的西方人。路 人们指向前方,谁让你们特征那么明显。 赶了三天的路,终于在长江中部城市汉口追上了他们。 遇见他们的时候,由里奇带着一众正在投店,他们也不住中心城市的店,反而找了个汉口比较偏僻的客栈居住。 可能为了掩人耳目,他们全都盖着白色薄纱,只有一个翻译全程帮他们跑腿。 翻译拿了一大块黄金交给老板,老板欣喜的让小二领着众人去住宿。 等他们住进了那家客栈,我们商议着也住进去,晚上就在客栈里面动手。 聂冰却有些犹豫,我们并没有在由里奇一群人中看见黛丽丝,他担心会是个计谋。 阿水不信邪,哪里会有那么多计谋,这些鬼佬都是一根筋。 我也有些迟疑,遇见他们的时候,每个人的脸都是用薄纱遮住,全都套上了白色的斗篷,要想知道哪一个是黛丽丝恐怕不是那么容易。 想了想,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先住进店里再说。 我招呼二人住进去再打探消息,跟在由里奇身后住了进去。 我们专程找小二要了间由里奇隔壁的房间,想用隔墙有耳的方式听一听他的动静。 聂冰拿出一大叠钞票扔给老板,在老板的安排下,我们住进了由里奇所在的左边房间和右边房间。 我和阿水在左边房间,聂冰在右边房间。 阿水拿着桌面上的盖碗贴在墙壁上听隔壁的声音,隔壁十分安静,没有一点声音。 听了半天,阿水把茶杯放在桌上,抱怨说对方是不是个哑巴。 我拿起盖碗茶走过去贴着听,嗡嗡的传来一些细小的声音,不知道阿水怎么听的,明明在说话好么。 隐隐约约的听不清楚,只听见一个人说,“离开之前,一个活口也不要留。” 然后就没有了声响,继续听了一阵,也没有了声音,我坐在了座位上。 过了一会儿,聂冰从外面推门进来,我不无担心的对他道:“惨了,看样子由里奇明天离开的时候,要把这家店灭口。” 聂冰眉头一皱,“你听见了?” “是啊,你没听见?” 聂冰摊开手,“听了好半天,什么都没听见。我感到有些奇怪,于是装作店小二去探探情况,敲门没人应,推开门房间是空的。” “什么?不可能吧。”我感到奇怪,指着墙壁道,“刚才我还听见有人在说话。” 聂冰指着另一边,“大姐头,你们听错墙壁了呀,这边才是。” “是吗?”我用大脑想了想空间构图,刚才好像是听反了,拿着盖碗走到窘迫的走到另一边。 阿水走过来,“还听什么听,直接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我们走到由里奇所住的房间,推开门空无一人,安静的房间空气对流,这就太奇怪了。我们在房间里寻觅了一阵,什么也没搜到。 难道我们住错房间了,那间有人说话的才是? 我们急急忙忙的跑到有人说话的那间房,推开门,依旧空无一人。阿水快步走进去,什么人都没有,不会是撞邪了吧? 我和聂冰镇定的看着房间,阿水话一说完,栽倒在地。 聂冰叫了声不好,栽倒在地。 我心说都栽在地上了,当然不好了,眼前一黑,也栽倒在地。 睁开眼睛,我双手双脚被绑在墙壁上,阿水和聂冰分别在我左右。 再一看,墙壁上一排一排的挂着好多人,有的人早就风干了,有的人还活着,已经不成人样了,有的人只剩一堆白骨。 这特么到底是什么地方?我大声喊阿水和聂冰,两个人悠悠醒转。 阿水一见这阵仗,吓得一啰嗦,“我们是到了阴曹地府么,还是在3D电影院里,一睡醒就放恐怖片。” “放你妹的恐怖片,我们着了由里奇的道。那是他设置的陷阱。” “我就说要谈听清楚再进来,现在好了,不仅没救到人,还把自己搭进去了,不知道由里奇会怎么对付我们,万一把我抓到高蓝国扔进皇宫里当太监,人生就到此为止了。此生从此只能看不能吃了。” “可以正经些不,现在要想办法逃出去。”我镇定的想由里奇到底是什么时候发现我们的?想到进入汉口由里奇种种的奇怪行为,我恍然大悟。 “可能在进入汉口之后,由里奇就已经发现我们了。因此他不住汉口中心的客栈,改为比较偏远的这里。果然是心思缜密,我们还傻兮兮的跟在他身后。”我对聂冰和阿水道。 聂冰表示赞同,“大意失荆州。人生总是一步错,步步错。” 鸡汤就不要说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想办法出去。 我双手双脚被绑在墙壁上,阿水和聂冰也是一副模样。我们挣扎了半天,依旧毫无头绪。 “大姐头。”阿水沉默一阵,“不如我们投降吧。” “怎么投降?”我问。 阿水道:“我们告诉由里奇,其实我们并不是来救什么黛丽丝的,而是来帮助他夺取皇位的。上古母系氏族公社那一套在我们封建社会早就不流行了,如果他同意,一定要我去当个小太监什么的,我也认了。” 我满头黑线,“你说个什么屁话,要投降你自己去投降,要当太监你自己去当,反正老子不投降。如果他愿意,我愿意嫁给他当王妃,再不济,当个秀女、贵人什么的慢慢崛起,也书写一段传奇。” “传奇你妹,大姐头,你比我投降还过分好么。” 聂冰嗯了声,“那么,我就可以当个骠骑大将军,征战沙场,踏平亚欧大陆,成为一代名将,名留青史万人敬仰。” “凭什么你们又是皇后,又是大将的,我就只能当个小太监。” “历史上的太监也是挺有名的,一般都是作为反面人物而存在,而且在电影来还有可能成为什么武林高手,练成《葵花宝典》。” “老子不当太监,要当也要当皇帝。东宫娘娘打入冷宫,骠骑大将军直接砍头。” “你也太过分了,心眼这么小,我们飞黄腾达了,对你还不是有好处。”我愤怒的反驳。 “是啊,还能防止你太监专权,保护你的清白。”聂冰跟着我说。 阿水火冒三丈,我们三个人在黑暗的房间里吵得不可开交。主要是我和阿水吵,聂冰从旁帮腔。 吵着吵着,我们就没什么话了,全都安静了下来。 “对不起,三位。你们吵了这么久与我有关的事情,请问,征求过我的意见了么?”一个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声音很熟悉,是由里奇。 第085章:就算是输得很彻底了,也要保持胜利者的姿态 阿水听见他说话就爆炸了,骂骂咧咧的让他赶快放了我们,我们愿意答应他任何的条件。 我补充说太监,后宫和将军什么的只要你愿意我们都不介意。阿水大喊他介意,如果这样的话,还不如大家一起死。 “如果,我能够放了你们,我一定放你们。但是,我也自身难保。”一番话,说得有些悲凉。 黑暗慢慢散开,由里奇也和我们一样,被牢牢的绑在墙壁之上。 阿水看见这幅场景,哈哈大笑,“活该啊,谁让你绑我们的。现在你自己把自己绑着,感受到我们的痛苦了吧。” “请问,有自己把自己绑上的么?”我问阿水。 “好像没有。” 他也被抓住了?这事儿有些邪门。难道又是某个坑想让我们跳? 由里奇叹了口气,刚才听我们讲了那么多关于他的事情,一点也不正确。 他来这间客栈就只是因为便宜而已。虽然他是高蓝国的勋爵,但工资很少,平时也没有工作。母亲只分给他一座城堡,一日三餐免费,其他事情基本不让他参与。 我冷笑一声,不要装可怜,你来委托我们办事的事情不是给了那么多金条么?不要说金条在你们那里是最低配置了。 由里奇道,金条是假的,真的金条还在我身上。这次出来找妹妹,好不容易得了这么多钱,他怎么肯轻易地把金条送给别人。 这次出门公干他最理想的状态就是事情交给别人做,金条留给自己用,甩开众人去游玩。 我心说如果他说的是真的,你们两兄妹还真是亲生的。 “那你为什么要防火烧死我们?” “放什么火?我接到妹妹黛丽丝后就被人弄晕了,醒过来和你们一样被绑在这里。什么放火,我根本就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 “不要装摸做样,整条街都被你烧了。我们现在住的地方都没有了。” 聂冰沉吟,“等一等,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 我也在回味由里奇的话,似乎有很多地方不合逻辑。 “你不要假模假样的像是什么都知道样子,这肯定是个陷阱。妈的,快给老子滚出来。”阿水大叫,使劲的挣扎,“抓了我们又不出来说个话,有本事现身大家面对面的对话啊,混蛋。躲起来算什么好汉。” 回荡在房间的笑声想起来,三个人从黑暗中走出来,是店家和两个店小二。 我们诧异万分,问是不是他干的。他点点头,我猛然想起房间里听到的“离开之前不留活口”,原来这是一家黑店。 阿水一见老板就破口大骂,骂的的语言不可描述。 聂冰只是看着老板,心里思考着别的事情。我张嘴和老板商量放了我们的事情。 我努嘴对着由里奇,对老板说这人身上有金条,要不你拿了他的金条,放了我们。老板冷笑一声,指着由里奇,拿了他的金条也是放了他,干嘛要放你们。 阿水在一旁附和,他说的很有道理。 老板带着店小二,指着由里奇的侍卫,“这几个人做成包子馅。”店小二抽出菜刀,刷刷两下,侍卫的喉咙被割开,一刀毙命。 走到由里奇面前,指着他,“这个人留着。” 走到我面前,指着我,“这个人交给你们,随你们处理。”店小二们十分兴奋。 走到聂冰面前,“这个人做成脆皮烤全猪。” 走到阿水面前,“这个人杀掉填坑。” 阿水大叫抗议,“凭什么他们都能做成一道菜,老子就要去填坑。” “你那样子就像是个填坑的。” 望着老板一脸坏笑的脸,我心里生出一股疑虑,难道就是因为我们遭遇了黑店这么简单么? 看起来不像,黑店不是应该对钱极度着迷么?怎么看起来他倒是对金条什么不感兴趣? 我仔细观察周围的环境,看到墙角处隐藏着一个身影。 是谁,那人是谁?隐藏在黑暗处的人,难道一直在监视着我们? “哼,老板,你知不知道他是谁?高蓝国的王公贵族,你抓了他,杀了他难道不怕引起国际纷争么?要是高蓝国为了这件事情打过来,你觉得你一个人能够承受么?恐怕承受不起吧?”我对老板道,并且向他介绍由里奇的身份。 老板丝毫不介意,像是早已经知道他的身份,而不是普通的黑店劫匪。看起来,他的身后果然隐藏着一个我们看不见的人。 “出来吧,我都看见你了。你以为你藏在角落里,我们就不知道么?况且,我都告诉店老板这是高蓝国的贵族了,他却胸有成竹的样子,说明他早就知道由里奇的身份。如果不是你告诉他,他怎么会知道。出来,让我看看你到底是谁?” 那人从黑暗里走了出来,由远及近,高大的身影出现在我们面前,是受伤的巴布亚提。 我们惊讶得瞪大眼睛,他全身上下没受一点伤,完好无损,看起来能吃能睡,活蹦乱跳。 阿水大叫,是你在背后搞鬼? 那把火也是他放的,他故意留在原地,只是为了引我们来这里。 “没想到吧,小崽子们。你们还嫩了点,今天我就要完成我的基业,你们,就要为我的基业祭旗。” “是你抓了黛丽丝?黛丽丝在哪里?”阿水质问他。 房间里灯火亮起,黛丽丝和我们一样被绑在墙壁之上,闭着眼睛垂着头,已经昏迷过去。阿水地叫着黛丽丝的名字,却怎么也喊不醒她。 由里奇问巴布亚提,“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母亲从不曾亏待你。” “是的,你母亲从不曾亏待我,但你母亲辜负了我。当年若不是你母亲一定要会高蓝国当什么圣女,我们早已逃出所谓的神控制的国度。圣女,女皇,权力,当年你母亲那么想拥有的东西,如今我要摧毁她。” 巴布亚提脸上的皱纹把隐藏着几十年的邪恶释放了出来,他指着黛丽丝,“我先杀了你,再把你死在这里的信息告知你母亲,等他派兵来攻打中土的时候。我要当着她的面,让她好好欣赏我是怎么对待她女儿的。圣女,哼,我要让高蓝国的圣女制度从此不复存在。” “你好卑鄙!听的老子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我说,“做人不要太绝。不就是她母亲没和你私奔么,用得着这样对待她女儿,她的国?” “你们懂什么?当年被抛弃之后,我隐忍了多久才等到这个时刻,我早就发下誓言,要千百倍的把我的痛苦还给高蓝国那令人痛恨的女人。既然你们都在,我就先让你们看看吧。” 巴布亚提说着走到黛丽丝面前,伸手一扯,撕烂了黛丽丝的外衣,露出她的酮体。“这个身体,终究是属于我的。” 画面十分辣眼睛,我都不忍直视。 “阿水,你朋友被欺负了,你还能眼睁睁的看着么?” 我对阿水怒吼,阿水的位置,绳索全都是空着的。这臭小子,开锁本事果真一流。 巴布亚提遭遇重击,摔倒在地。阿水的身影在灯光下乱串,“大姐头,我不喜欢看这些啊。我要想看片,不知道去网上下么?” 他跳起来,双脚踩在巴布亚提身上。 第086章:七分靠打拼,三分靠运气,剩下九十分靠颜值 眼看着巴布亚提被阿水扑倒,老板带着店小二一拥而上,挥舞着菜刀。 阿水夺过一把菜刀,向聂冰一扔,菜刀旋转着飞向聂冰,瞄准得刚刚好,切断了聂冰右手的绳索。 聂冰抽出腰间软剑,刷刷两下,身体翻飞,闪躲腾挪,没几下就把所有人打倒在地。阿水哼了一声,这打斗也太省纸墨了,一点都不精彩啊。 我说,这又不是武侠小说,又不靠打斗练功升级吸引眼球。 黑心老板和店小二被挑断了手筋脚筋,他们躺在地上哀嚎,阿水走上前一脚踩在老板的手上,老板疼得哇哇大叫。 “我都已经这样了,难道你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吗?” “我这辈子,什么人都可以同情,就一种人不能同情,那就是——汉奸!”阿水一脚踩断了老板的手臂,老板疼得晕了过去。 解开了我们所有人的绳索之后,阿水脱下衣服给黛丽丝盖上。过了一会儿,黛丽丝醒了过来。 看见五花大绑的布里亚提,她并没有惊慌,慢慢的走到他面前。 “你曾经对我那么好,小的时候,我要风筝你就带我去放风筝。我想吃好吃的,你就给我做好吃的,我想出去玩,你想方设法让我高兴。我学成出关之后,也是帮我瞒着母亲让我到江南来游玩散心。难道这一切都是你处心积虑安排好的?小时候的你对我好的那些感情,难道都是假的?都是为了报复母亲所用的计谋?” 黛丽丝说着流下眼泪,她的脑海里浮现出许许多多的画面。 小的时候,微风吹过花田,小姑娘无忧无虑的站在花田里,一个男子站在花田外,谨慎而安静,担心到饶了她这份安宁。 那是还没有进入通天塔修炼的黛丽丝,管家巴布亚提站在花田外。 “不管怎样,输了就是输了。”巴布亚提低着头,“我原本想在江南地界杀了你,然后把这件事情嫁祸给中土,谁知道被这三个家伙搅局。” “你这人心术不正,自己没取到老婆,就认为全世界都欠了你,想用借刀杀人引起世界大战,没那么容易。可惜了,你遇到了自带主角光环的我们,失败是正常的。” “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何必要用杀戮来发泄仇恨呢?”聂冰道,“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命运,圣女注定了是圣女,任谁也改变不了。你喜欢的人继承了圣女之位,你应该替她开心才是。看你默默的守护她这么多年,还陪着她的孩子长大,难道这十几年你内心都没有一丝想法,不是报仇,而是守护么?” 巴布亚提不说话,他的嘴里流出血。卧槽,功败垂成,咬舌自尽,“阿水,快拦住他。” “怎么拦,把手伸进他嘴里?”阿水有些慌乱,手无足措。 聂冰蹲下身子,伸出手捏住他的下颌骨,只听咔吧一声,他的下颌骨被聂冰捏碎,“不好意思,用力过度。” “你搞什么。”阿水急忙上前救援,手伸进巴布亚提嘴里,想把他的下颌骨拼凑起来,用力一扯,把他舌头扯了出来,血流如注。 你们两个,是故意的么?我心说,蹲下身子辅助不能说话却十分痛苦的巴布亚提。 他惊恐地看着我,眼神里满是仇怨,却已经奄奄一息。 一个身影靠近,走到他面前,是由里奇。他向黛丽丝招了招手,黛丽丝走过来。由里奇把黛丽丝推到自己身前。 “有件事情,你一直不知道吧。这是秘密,但还是把这个秘密告诉你。”由里奇顿了顿,“其实,圣女制度早被你终结了。当初黛丽丝的母亲作为圣女继位,是怀有身孕的。” 我们全都啊了一声,这是什么意思? 黛丽丝也很震惊,惊恐地看着众人,看着巴布亚提。 估计巴布亚提也没想到,眼睛直直的盯着黛丽丝,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看了好久,瞳孔突然缩小,随后又放大,嘴角露出笑意,后仰倒在了地上。 随后便是死一般的寂静,黛丽丝默默的流着泪。我们看着巴布亚提,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完美的结局。 可是,世界哪里有完美的结局,都不过是不编撰出来的YY而已。 杨柳树边,阿水和黛丽丝站在岸边看着风景,两人聊着什么我们不知道,也许是在告别,也许是在告白。 我和聂冰靠在另一边柳树边,等着阿水。由里奇牵着两匹马,站在我们旁边。 “黛丽丝真的是管家的女儿?”我问由里奇。 由里奇略有深意的笑了笑,“其实是我骗他的,这样能给他心里足够沉重的一击。你想,圣女继位是不是处女,祭司们一眼就能看出来。” “是吗?但他样子看起来并不像是受骗的模样。他死的时候还在笑呢?看样子,你们的圣女果真已经不纯洁了。”我说。 “或许吧。但圣女是不是那样与我们又有什么关系呢?国家制度需要她,祭祀们认为她是,她就是圣女。她生下来的是女儿,而且也会继承圣女之位就够了。其他的,都不是我们关心的。” “那么,你一点也不想取代圣女?”我眼睛看着由里奇的瞳孔,他的瞳孔没有一点闪烁。 “你们猜。” “圣女进入通天圣塔里面,到底要学什么?” “奥术!与自然神灵相同的一种法术,我们称之为奥术。”由里奇道。 我点点头,“我们一般叫内功。” 阿水和黛丽丝拥抱。黛丽丝走向由里奇,阿水依旧留在岸边。 黛丽丝和由里奇骑上马,向我们招了招手,沿着日落的方向奔跑而去。太阳的余晖照射在两人的身影上,慢慢的消失在地平线。 聂冰问我,“大姐头,你说由里奇会不会在半路上杀了黛丽丝。” 我摇摇头,“不会,黛丽丝的奥术比由里奇强得多。更何况,由里奇兴许有着别的打算。” “什么打算?” “不知道。”我走向阿水,“我又不是他,怎么知道他内心的想法。西方世界的事情,我们东方天朝就不要去管了。几个世纪后,管他西方东方,都是地球村。” 聂冰站在原地,突然哭了,“她始终没说雪凝在哪里呀。” 阿水依旧看着远方,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人生总是有分离,别看了。我们回家吧。” 阿水对聂冰说,“聂冰,黛丽丝她把雪凝藏在你人生中最重要的地方。” “什么地方?” “我怎么知道,反正说是最重要的地方。” 我们带着疑问回到了太平县,寒冰水居变成了一片废墟,需要重新修葺,还好聂冰是富二代,房产比较多。我们暂时住在他们家。 聂冰回到房间,只见床榻之上裹着棉被,他把棉被掀开,雪凝被捆成不可描述的样子堵住嘴放在床上幽怨的看着聂冰。 她见聂冰掀开被子,哭着说好饿,可不可以给点吃的。 随后,吃饱饭的雪凝生气变成了雪焰,双掌释放冰火追杀我们三个人。 第087章:无聊的时候,总喜欢找些事情让自己忙碌起来 晚秋时节,树叶渐渐染上了一层金色,寒意也加重了几分。 我感觉到几分寒冷,把衣服添了些。 翻箱倒柜一整天,一件合适的好看的衣服都没有,让我很崩溃。 阿水说女人不都是这样么,好看的衣服只在两个地方,一是别人的衣柜里,二是下一件。 于是,我拉着他上街去买下一件衣服。在街上逛了好久也没见到当季新款出来,我有些不耐烦。 阿水也开始不耐烦,古代怎么会有时装设计的概念,凑合着穿就行了。 我不愿意,一定要找一件好看的衣服。 “如果一定要合身又好看的衣服的话,现在这个时代除了梅子航没有人做得出来了。”阿水打开水壶咕咚咕咚灌了好几口水。 “梅子航是谁?” “以前在皇宫尚衣监工作的时装设计师,皇上很喜欢他。到后来不知道什么事情,离开了尚衣监,离开了皇宫,隐居到了太平县。” “那他隐居得一点也不彻底啊,你都知道了。” “什么我都知道了,我嘴很严的。” “那你刚才还告诉我。” 阿水赶紧捂住自己的嘴,我想,如果再找不到好看的衣服,那肯定要去拜会梅子航了。 我们准备再逛一逛,虽然太平县的街道被我们逛得七七八八了。虽说秋天已寒,秋老虎依旧噬人,太阳炙烤下来火辣辣的,我的额头染了一层薄薄的汗水。 刚走出衣帽店,一位姑娘吸引了我的注意。 她穿着非常时尚,一身玫红,上身一件薄纱笼罩,脚上绣花鞋绣着一对鸳鸯,双飞在云雾中,走起路来,像是踩在云里。 不对,她本身就有些晃悠,她颤颤悠悠的从我们面前经过,脸色煞白,浑身无力,像是被谁抽走了骨头。 我们两人站在原地,看着她缓慢的从我们左边走到右边,右手缓慢而优雅的抬起来,遮挡照射下来的阳光,扑通一声,摔倒在地。 我们两人互看一眼,阿水飞身上前,蹲下身来抱起姑娘。 我站在他旁边,闻到一股梨花般的清香。阿水抱着姑娘,低头一看,鼻血流了出来。 姑娘很漂亮,丹凤眼,柳娥眉,薄嘴唇,闭上眼睛像是在阿水怀里熟睡,是那种生长在梨树上绽放开来清新脱俗的美丽。 阿水抹了抹鼻血,给那姑娘来了个公主抱,飞一般的向家的方向跑去。 喂,臭小子,当街拐带良家妇女啊。 聂冰家,客房。 雪凝坐在床边为姑娘把脉,把了一阵,放开手站起身来。 “脉象很平稳,并没有什么不妥。看样子是受了风寒,或者中了热毒。” 阿水在一旁不屑道:“我早就看出来一定是中暑,还用你多此一举掐她脉搏。” 雪凝脸色难看,阿水立即住嘴。雪凝继续检查姑娘,在姑娘身上摸索了好半天,阿水看得直流口水,这才住了手。 “大姐头,她的身体没什么大碍,心理上可能就有点说不清楚了。” “你还能看透心理?”我诧异的问雪凝。 她摇头,又点头,“我只知道,她的心上有一块阴影,可能心情不好吧。否则也不会晕倒在大街上。” 聂冰端来一碗银耳汤,我接过来,准备在姑娘醒过来的时候喂她喝。但姑娘怎么也醒不过来,于是阿水便把银耳汤喝了。 等了好久,姑娘终于醒转过来,我们觉得要为她营造一个良好温馨的环境,全都笑脸相迎。 阿水咧着嘴,露出牙齿,笑得有些狰狞,他问姑娘你没事吧。 姑娘看到他那副死样子,又昏了过去。 雪凝伸出手掐她人中,她才缓缓醒过来。 再次醒过来后,警觉的看了看周围的环境,试探性的问:“这是哪里?” 阿水指着聂冰,“这是他家里。” 姑娘惊呼,“我在别的男人家里。”神情一阵激荡,摇晃挣扎着下床,脚刚着地,便即摔倒,再次昏了过去。 阿水指着聂冰大喊:“你看,你把人家姑娘丑晕过去了。” 聂冰沉默,然后不由自主道:“我太帅了,让她手足无措,我应该向她道歉。” 姑娘的额头磕出了血,雪凝给她包扎之后,我们四个人继续站在床边等她苏醒。虽然我们觉得这样站着好像很无聊,但我们确实找不到别的事情做。 自从寒冰阁被烧毁后,新的房屋正在修葺,我,阿水和雪凝都搬进了聂冰家白吃白住。 比较忙的是雪凝,她正式接管同福酒楼,每天都要守在店里,因为颜值颇高,太平县的直男们很习惯来同福酒楼吃饭,他们给雪凝取了个“酒楼西施”的美名,但只要一喊就会被聂冰乱拳打出去。 雪凝虽然外表冷傲,内心和我们一样都是逗比,表面上不在意这个名号,暗地里还是把自己当做太平县第一美女。 有好几次我路过她房间都从窗户看见她照着镜子哈哈大笑。 这个虚荣的女人! 我和阿水就简单多了,每天除了吃就是睡,颓废的生活了半个月,我深感不安,觉得不能再这么下去了,一定要努力工作。 当我做好了宣传册子和招牌热血翻涌,准备再战江湖的时候,看见阿水躺在床上,流着口水,吹着呼噜,悠闲的说着梦话。 “鸢婷,喝,小妞,走一个,哟呵,还能混着喝……” 无耻!我把宣传册连同招牌盖在他脸上,盖得他床都踏了,他浑浑噩噩鼻青脸肿的冲到庭院里大喊地震了。 我生气的回房间,又混了半个月,直到遇到现在这位姑娘。 等了好久,阿水趴在桌上睡着了,聂冰拔出软剑用米酒细致的擦,雪凝抱着本书看,我坐在床边呵欠连天。 或许真的是太无聊了,我们才会守着这么一位素不相识的姑娘消耗时间。 姑娘终于在沉闷的时间中醒过来,见我们围着她,情绪突然激动,我叫喊着让大家严阵以待,不要让姑娘再次受伤。 阿水飞身扑将过来,聂冰挥舞着软剑刺过来,雪凝把书扔了过来,我奋力的阻挡他们,你们要干什么? 可是迟了一步,聂冰的软剑刺到了姑娘的肩头,血流了出来。阿水扑在我身上,我一脚踢中他的脸面,他扑街,雪凝的书盖在他的脸上。 你们是有多无聊啊? 第088章:人生处处是陷阱,我们要做的便是很用力的踩下去 帮姑娘包扎好后,我们围坐在圆桌边,姑娘哭哭啼啼用手绢抹着眼泪道:“我的夫君有了别人,把我赶了出来。” “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啊。”阿水冷不丁补了一刀,我们全都恨眼看着他。这句话一出,姑娘哭得更重了。 虽说古代人三妻四妾的是很正常,只要是人就有私心,谁都想和自己的爱人一心一意,白头到老,谁也不想和别的女人分享自己的老公。 男人对爱情的忠诚是所有女人的向往,但逐渐变成了奢望,更不要说信奉“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的封建社会。那简直就是仰望。 那些什么娶了无数女人建立了后宫,后宫还和平共处之类的都是YY。 有人的地方就有有江湖,女人多的地方更是玫瑰江湖。刺得你流血了,还不舍得放手,闻着香味,流着血。 等她擦干眼泪,我伸出手安慰她,“姑娘,看你是个重情义的人,如果你不介意,告诉我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会帮你的。” 我拿出一张名片放在姑娘面前,“寒冰阁私家咨询社”,这是我想的名字,听起来很带感啊。阿水笑了一整天,被我打得鼻青脸肿。 姑娘缓了缓情绪,讲起了她的故事。 姑娘名叫冬笙,余杭县人士,是余杭县绸缎庄王家的小女儿。 王家出了名的重男轻女。王家绸缎生意在江南非常有市场,主要经营丝质产品,可为这一时代的高端产品,家大业大,当然希望有个男丁能够继承家业。 女儿?女儿嫁出去的人,泼出去的水。女儿怎么能继承家里的产业,最后还不是为他人作嫁衣裳。王老爷如是说。 要是我在,一拳打爆头,看不起我们女人。阿水在我耳边悄声提示,你是男的。 男你妹?一拳把他打成了熊猫眼。 正因如此,王老爷十分重视生男丁。可惜,王夫人的肚子偏偏不争气,一连三胎都是女儿。冬笙便是第三个出生的小女儿。 王老爷如此期盼,却始终不得,当然少不了一番打骂。他把气全都撒在几母女身上,又是打又是骂,从不给他们好脸色。尤其是冬笙,小时候关得最多的便是柴房。 为了生子,王老爷又娶了个小妾,还么过门便怀上了王老爷的骨肉。谁知生出来的还是女儿。 这可急坏了王老爷,到处寻医问药,占卜打卦,又是戒斋吃素,又是拜送子观音,问着问着问到了一位高人那里。 在高人那里花了一万两白银求得一道符,称之为送子符。说是要在午夜时分把符纸烧掉投入无根之水里喝掉,并在子时行房便能顺利怀子。 王老爷照做以后,结果在当天晚上拉肚子拉得稀里哗啦的。 阿水听到笑得人仰马翻,活该这货没学过生物课,生男生女取决于男人,又不是女人。该把他抓来,好好上上优生优育的课程。 不过,也算是那道符纸的功劳,小妾终于还是怀上了孩子,还是个男孩子。 王老爷可高兴坏了,对待冬笙母亲和姐妹们的态度和颜悦色了许多。 可惜好景不长,小妾怀了六个月之后却流产了,当稳婆把死去的孩子取出来时候,王老爷崩溃了,那果然是个男孩。 冬笙母女们再次陷入寒冬,住进了柴房。她们很想搬离王家宅邸,王老爷把她们关了起来,一个都不准离开,叫嚣着要让母女四人为他儿子陪葬。 家庭不和睦,王家的生意却越做越大,王家丝绸全国驰名,皇上都闻之欣喜。一时间洛阳纸贵。 冬笙比起别的姐姐有个手艺,那便是染得一手好布料。像是天生他对颜色有敏感,她混合一种新的染色技术颇受王老爷青睐。 王老爷推广到市场称之为最新技术,虽然他有着十足的信心能够讨的别人欢心。达官贵人们十分买账,就连老百姓也跟着趋之若鹜。 尽管如此,王老爷对待冬笙也是没有好脸色,又一次,冬笙不小心染坏了一层布,王老爷气急,被打断了腿,冬笙足足休息了大半年的时间才勉强恢复。 这件事情后,王老爷生儿子的心更加坚定了,只有儿子才能让基业更加发达,女儿都是败家的。 他又去求那位高人,高人指点他。生不出儿子是因为家里阴气太重,阳气缺失。他问怎么才能增加阳气,高人答阳气不能增加,只能减少阴气使之不能削弱阳气的生长。 削弱阴气的方法是很简单,高人把方法告诉王老爷后,他欣喜若狂。 “什么方法?不会是天天在太阳下晒太阳吧?”阿水道。 “你想得太简单了,神棍怎么会用这么简单的方法,一定是最恶毒的。”作为唯物主义无神论者,大凡高人啊大师啊这些封建迷信的产物,我一般都不信。但是,这个时代,却由不得你不信。 方法很简单,把女人赶出去。 “我去,如果这就是方法的话,我也能当高人啊。” “你就省省吧。不会这么简单的。”阿水道。 虽然这句话简单,但其实一定不会如此简单。 果然,赶出去并不简单。每个人的时辰和方式不同,也会影响王老爷生男孩。而且,不能硬生生的把她们赶出去,必须使用某些方法。 听了高人一席话,王老爷开始驱赶她们母女四人。 大姐嫁给杭州的官宦人家,还算不错。二姐嫁到北京城私营盐商家,就连母亲也被他当做女儿嫁给了一户农家。 是的,听起来就是这么的荒诞不羁。 冬笙并没有被嫁出去,她是被卖出去的,卖给了一户六十多岁的老人家做奴。 老人家脾气很怪,总是支使冬笙做东做西,一副很有派头的模样,自己一动不动的坐在椅子上,但凡冬笙做得一点不对,便拿起藤条又抽又打。 但他总是坐在椅子上,可能是身体的原因,不常走动。他一打她,冬笙便跑,跑到屋外他打不到她的地方,老人家气急败坏的破口大骂。 他就饿她,不给她饭吃。结果冬笙去厨房偷吃东西的时候被他发现了。老人家暴怒,拿起菜刀想要砍冬笙。 这时候的冬笙,已经是十五岁的姑娘了,有些力气,老人家很老,当然不是冬笙对手,举刀过来的间隙,被冬笙一把推倒在地。 推倒在地,老人家在地上挣扎,却怎么也爬不起来。冬笙这才看见,老人家没有腿,他的双腿齐膝而断,下面装的是木头假肢。 我们一听都很诧异,这老头腿断了还能活这么久。正要逃走的时候,老头躺在地上哀求她,让她别走。否则他变成鬼也不放过她。 听他喊叫得很凄惨,像是荒野里的恶鬼啸叫,冬笙怕了,怕他真的变成鬼缠着她,便又折反回来。 她弯下腰准备将他扶起来的刹那,老人家伸出手扼住她的喉咙,把她迅速往地上按去。冬笙不能呼吸,吓得魂飞魄散,双手想前推,把老人家推倒在地,飞也似的逃了出去。 老人家在背后凶狠的喊着她的名字。 第089章:有些伤心的事情,看多了心情不好 逃亡的路上,在午夜的小丛林里,和一个人撞了满怀。 那人把她从惊慌中扶起来,问她发生了什么事情,她说她是逃出来,请他保护她。 那人问清楚缘由,开始有些犹豫,后来便答应了。那人说他要去太平县,问冬笙愿不愿意和她一起去。 冬笙见他邀请她同行,也犹豫起来。但见这人眉清目秀,面容俊朗,眉宇间隐隐有些英气,便答应了。 我心说这是典型的颜值即正义,只要长的帅,什么都不是问题。 这人便是她的夫君,穆舟。 两人这时候还不是夫妻,两人逃到了太平县,穆舟说他有事就先行离开了。冬笙在太平县无依无靠,准备找个活号。 幸好,或许是家里的遗传,对于色彩有着天然的直觉和敏感,能够轻松的搭配出好看的颜色,她找到了一家染布坊做染色的工作,日子倒也过得悠闲。 过了好几个月,染布坊开始做衣服定制的工作,她需要在众多定制的衣服里染出最适合客人的颜色来。 这让她很奇怪,明明只是一家染布坊,为什么做起了做衣服的工作。 听同事们议论是来了一位量体裁衣的裁缝。他把这家染布坊买了下来。她跑到前台去看,新老板不是别人,正是穆舟。 他向冬笙问了声好,冬笙也微笑的看着她。这就是缘分。 冬笙没有住处,住在染布坊里。穆舟也没有住处,住在染布坊里。 某年中秋,所有人都回家团圆了,染布坊里只剩下冬笙和穆舟。 两人傻傻的现在天井上看月亮。那年中秋却没有月亮,两人在天井上看了好久,保持着沉默。 最后打破沉默的是穆舟,他拿出块月饼分了一半问冬笙吃不吃? 冬笙羞涩的接过月饼,低下了头。 月亮从灰色的云层里露出半个脑袋。 我心说原来冬笙是五色坊的老板娘。 五色坊是太平县近几年才崛起的服装店,衣服做得还将就,染色质量也很可以。除了贵,暂时找不出缺点。 穆舟是孤儿,从小在师傅那里学会了点做衣服的手艺。师傅死后独自一人出来闯江湖,尝惯了颠沛流离,也算是吃手艺饭的。 冬笙离家出走,也算是无家可归的孤儿。两个孤独的人就这样走到了一起。 没有媒妁之言,没有父母之命,他们完全是相互吸引,应该算是自由恋爱。 两个人的人生都不太容易,倍加珍惜来之不易的幸福。喜结连理以后也算是过了几年的安宁岁月。 不安宁的岁月从去年开始。 有段时间,穆舟常常不打招呼就独自外出,一走就是好多天。 回来后,冬笙问他去干什么,他却支支吾吾的说没什么,他的态度,让冬笙起疑。 再过一段时间,冬笙半夜醒来,身边却没有穆舟。她疑惑的坐起身来,窗外暖光浮影,暧暧略有人声。 她起身下床,头痛欲裂,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轻轻推开门,沿着走廊向隐隐人声的地方走去。 走到书房位置,停了下来。书房是穆舟思考并制衣的地方,书房闪着灯光,有人影映在窗户上。 半夜三更的,里面怎么会有人呢? 冬笙轻轻走到窗前,透过窗纱,瞧见穆舟正现在书桌前专心制衣。 她再拓宽视线,却看见房间里有一女子坐在鸳鸯椅上轻拢慢捻的弹着琵琶,手指修长,身段婀娜,背对着她,看不见脸庞。 认真制衣的穆舟是不是抬头看那女子,眼神流水,脉脉含情。看得冬笙怒火中烧。 她想推门而进,双手没有力气。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再次醒来,她已经躺在床上,鼻间悠悠有暗香。身边是穆舟熟睡,她伸手摸他,他挥挥手说要睡觉。 冬笙很纳闷,不知道昨晚看到的一切是不是梦?似梦非梦。 想了一阵,或许真的是梦吧。她起身下床,精神反而比至少好很多。走出门外经过书房的时候,犹豫了一下便进去了。 走到书桌边,她后背一凉,整个人像是进入冰窖里。 书房的桌案上,摆放着一件做好的衣服。如果她没记错,那件衣服昨晚穿在那弹琵琶的女子身上。她伸手抚摸那件衣服,隐隐暗香。 冬笙痛苦和生气袭来,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做什么。从小凄苦,好不容易得到安稳的生活,不能就这样白白的奉送给别人,她当时就想,一定要把那女人抓出来。 整天的时间,她表面上表现得若无其事,心里安装了摄像头,瞄准了穆舟的一举一动。 穆舟表现得十分淡定,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夜晚临近,冬笙的心变得忐忑起来。 睡觉之前,冬笙特意闭眼听身边的动静,听了一宿,身边却没有丝毫动静。 连续听了七天,七天七夜没睡觉,精神变得极度恍惚,眼睛看到的世界像是沉在水里,所有都是扭曲的。 白天,穆舟依旧和平常一样,对待冬笙谦恭有礼,晚上睡得深沉,鼾声响彻在耳边。冬笙感觉那天晚上看到的真的是在梦中。 第八天,困意如猛兽,她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后来好长一段时间相安无事,冬笙睡得很好,总是一觉睡到天亮。穆舟也谁在她身边,但细腻的她发现,穆舟这段时间显得很疲惫。 某天,她特意留个心眼,躲在房间的纱帐里看见,穆舟竟然在她的茶水里加东西。 她明白,那便是她熟睡的原因。 月明寂静,假意喝下了茶水的冬笙在穆舟起身离开后,坐起了身。 书房的灯已经点燃,轻轻的琵琶声响了起来。冬笙走过去,贴着窗边向里面细看。 穆舟依旧在裁衣,女子弹着琵琶。那身衣服十分好看,金箔玉领,玲珑绸缎,穿在身上一定分外华美。他拿着衣服慢慢的走向女子。 女子放下琵琶,站起身来,长开双臂,迎接来自穆舟的温柔。 随后,女子翩翩起舞,婀娜妖娆,丰姿翻飞,穆舟看得如痴如醉。女子边跳边靠近穆舟,他整个身架都像是跑进了蜜糖里,软得一捏就能变成团。 随后,烛影朦胧,灯火明艳,活色生香。整个房间春意盎然,艳色无边。 门里一暖江山,门外一冷凄惨。 冬笙悲凉,却又不敢进门,呆呆的在门外站了一宿。 不知道是怎么回的房间,冬笙醒过来发现自己躺在床上。穆舟躺在身边,睡得挺沉。 她看着穆舟的背影,心里泛起一股凉意。心烦意乱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在穆舟即将再次把东西倒进茶水的时候,冬笙伸手挡住了他。两人在这一刻沉默,穆舟什么都没解释,依旧把药倒进了茶水里。 冬笙跌跌撞撞的哭着冲出了家门。游魂似的在街上游荡的时候遇见了我们。 我们把她捡回了家。 第090章:皇上的事情,一定是重要事情,这太封建了 “听着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更不要说你还看见了。是不是遇见女鬼啊妖怪什么的?”阿水抱着胳膊,打了个寒战。 “看样子有些像,但又不像。不管是遇见女鬼还是别的什么东西,去看一看就知道了。”我想,不是女鬼便是女妖。 聂冰,雪凝都同意,阿水见我们要动身,叫嚷着他最喜欢打女妖怪了。 收拾妥当,冬笙见我们准备充足要帮她,感动得潸然泪下。 阿水严肃的走过去,抱着她的脚肩膀安慰她。 “不要紧,有我在,一切都会迎刃而解的。” 冬笙点点头,哭得更凶了。我心说你是来添乱的吧。 刚要出门,就听见庭院里响起一声空旷的吼声:“皇上驾到!” 随后,一段皇上出巡的音乐响起来,皇上站在了门口,音乐还未停,皇上也没有进门。 音乐一停,皇上迈着大步走了进来。我说,你是有多喜欢配合BGM? “你们还记得朕吗?前两个故事的男主角,朕是皇上。”皇上现在我们身前,用俯视的眼光看着我们。 我们嗤之以鼻,那么大张旗鼓,还不知道你是皇上,前两个故事是的男主角是阿水和聂冰好么,你顶多算个配角。 阿水,聂冰,雪凝和冬笙一见皇上,噗通就跪了下来,软骨病犯了这是。只有我硬挺挺的站着,之前都没跪,现在更不可能跪。 “纪,纪,纪什么来着。”皇上在房间里巡视半天,嘴里喊着我的姓。 “纪莫寒,就是我。”我指着自己。 皇上盯着我看,眼睛里释放着光芒,脸上由疑虑变成欣喜,“你是当初那个胖女人?哎呀呀,哎呀呀,真是看不出来,现在竟然变得如此好看。” 被人称赞漂亮,尤其还是皇上称赞,我心里当然乐开了花,心说皇上还是识货之人啊。 “是吧,当初身材不过关,我勇敢的当了回瘦身男女,现在才是我本来的模样。”现在的我,无论身材,颜值还是性格,基本上处于高端。 皇上点点头,“来人啊,收入后宫,为朕所用。” 我抬起脚踩向皇上的脸把他踢倒在地,还能不能好好聊天了。我才没有多余的时间陪你玩后宫佳丽三千,你取我一瓢饮的游戏。 “别废话,无事不登三宝殿,皇上有什么事情?” 皇上顿了顿,走到太师椅边坐下,身边的人立即为他倒茶。喝了一口茶,他才说:“朕这次微服私访来到江南,是有两件事情。” 我心说就这阵仗还微服私访,你是生怕别人不知道皇上微服私访么? “原本呢,只有一件事情,但现在变成两件了。第一件是委托你帮我找一件一个人并拿回我的东西。第二件嘛,是临时加的,就是把你带回后宫。” 聂冰和阿水全都望着我,我一听就火大了,《康熙微服私访记》看多了吧,出宫一次就要带个妹子回去,惯得你。 “不要临时加事情,一件就一件,等等,你是皇上为什么还要来委托我们办事情?你要想做的事情不是有很多的人抢着干么?” “正因为我是皇上,有很多事情不方便提出来。我怎么知道抢着干的人怀有什么样的居心。你知不知道,当皇上也是很灼心的事情,但又不能不当,为了我的子民们。” 皇上说得义正言辞。 “你们倒是听一听我的苦衷啊。” 我们没一个人在听,全都在想着自己的事情。 “听说你来了个什么私家侦探社,生意无所不包,没有任何底线,我想既然如此,就干脆把这件事情交给你做了。顺便来看看,你这所谓的私家侦探社到底是个怎生模样。却没想,原来你竟然变得如此令朕心动,朕不自不觉的就已经……爱上了你。” 我脚踩在皇上脸上,让他不要说与生意无关的事情。我们这里只谈生意,不谈感情,尤其是和皇上。 开个小小的帮人做事的公司能够得传到皇上耳边,也算是本人的福气,这次就给皇上打个八折吧,勉强收个八百两。 “八百两?这是叫抢么?”皇上问。 我呵呵谄媚一笑,“你是皇上,还在乎这点钱么?整个世界都是你的啊,我们升斗小民不能拥有世界,拥有点钱不过分吧?再说了,我们又不是拿你工资干活的人,委托这件事情是双向选择,你也可以拒绝。” “你那么漂亮,朕不忍心拒绝。” 我很想吐,皇上这句话硬生生的把这部小说变成了玛丽苏。 “不要再纠结钱的事情了,我们还有其他事情。你接受就付钱,不接受就不送了。我忙得很啊,没时间和你讨论其他事情。” 皇上倒也爽快,打了个响指,身边的人拿出一叠银票放在桌面上,“这是三百两定金,事成之后再给剩下的。我要找的人叫梅子航,他偷了我一件宝贝。” 梅子航这名字很熟悉,但就是想不起来是在哪里听到过。 阿水啊的大叫一声,吓我一跳,他指着我不断的喊着“梅子航”的名字,我心说又不是你家亲戚,我知道这个名字很重要,喊三遍就够了。 “梅子航啊,传说中的尚衣监超级裁缝,是皇上最喜欢的小太监。” 我一口盐汽水喷了出来,“是个太监?” 皇上神色很有些得意,“朕的皇宫,不允许有其他雄性生物,有,一律阉除。” 这个很皇权很封建,万千嫔妃只宠你皇上一人,想要雨露均沾的机会都没有。 “行了,知道。等我们把手上这件公益事情搞定了,就去完成皇上你的事情,等我好消息。” “朕的事情比较紧急,公益的事情是何事?”皇上不同意。 我指着冬笙,“她的老公背着她找了个小三,看样子小三不是普通人,因此我们准备去为民除害。” “朕的国度,不允许滥杀无辜。” “我们没打算杀他,打算证据确凿后把他阉了送到皇宫里当太监,服侍皇上。” “朕想你来服侍。” “服侍你妹!” “也可以!” 皇上在我身后大喊,“朕在衙门里等你。” 第091章:女人的直觉是神奇的存在 五色坊门口,我们几个人站在道路上向里面张望。 五色坊所在地段应该算是太平县的繁华地段,地价不便宜。相邻的一条街上就是怡春园,以及配套的女人街。 五色坊原本就是做染色生意的,后来加入了服装设计,目标群体瞄准的也是姑娘,占尽天时地利人和,生意当然兴隆。 光是我们站着的五分钟,门口进进出出的不下二十位姑娘。雪凝一脸平静的问我,大姐头,来都来了,可不可以顺便买买衣服。 我鼻间吐了重重的一口气,不能更加同意了。来都来了,兜里揣了几百两,还不大买特买。 我们两人快步向五色坊走进去,“老板,给我们来三百两的衣服。” 刚跨出去,却被阿水和聂冰拉住了。 阿水拉着我,聂冰抱着雪凝,我大叫着要买衣服,要买首饰,要买买买。 “大姐头,我们是来办事的好么。等办成了事,到时候说不定人家五色坊都会送给你。” 阿水狂呼,我一想不对,万一穆舟就是喜欢狐狸精,铁了心和冬笙离婚,定会把我们送进黑名单。 我眼睛里只有漂亮衣服,一个劲的往前冲。 阿水愤怒的哇哇大叫,“你们的审美观是不是扭曲了,这些破东西也值得你们浪费眼神看半天?你媳妇儿不着调,你还不说说。”他扯了扯聂冰。 好不容易把我们扯开,推推搡搡的进入后院,却不见一个人。 我们在五色坊后院里寻找了半天,别说男人,连个带把的动物都没看见。 “人间蒸发了?不会这么快就和狐狸精跑了吧?”阿水继续张望,偌大的房屋里显得特别冷清。 聂冰道:“大姐头,你有没有觉得很奇怪,如此大的宅邸里连个伺候的丫鬟也没有。就算是我们家也是有几个人伺候的。” 他一说,我们感觉也是,难怪如此冷清。 “会不会是冬笙的嫉妒心太强,看不惯她家有除了她之外别的女人。女人不都是这样的么?是不是?”阿水问雪凝。 我们几个人满头黑线,没一个人愿意回答他。 走到五色坊商铺里,我向售货员询问冬笙家的情况,他们摇摇头说不了解老板娘家的情况。老板娘也从不在他们面前谈起自己的家庭。他们也不过问老板娘的家庭。 这就有些奇怪了。 我们商定分头行事,我和阿水回去跟着冬笙,探探她的口风。聂冰和雪凝去打听消息,把穆舟找出来。 我和阿水回到家里,冬笙坐在客厅里,看似平静,把手边的茶杯端起来又放下,却又不喝一口,焦躁不安。 见我们回来,脸上有了些微微的欣喜,见到只有我们两人回来,欣喜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们进入客厅,假意摇了摇头,她很失望,站起身来说有些累,转身向房间走去。 阿水看着她的背影,“看她哀伤的模样并不像是装出来的。难道是她男人真的带着小三跑了?怎么办?一直就这样跟着?”阿水问我,“要不给她说实话吧。” 正待回答,展飞雄带着一群人走了进来。 阿水一见展飞雄赶紧就向桌下钻,我伸手抓住他得衣服。不要怂,我们最近安分守己没做什么大事。 展飞雄走进来,哼了声,“我今天来不是找你们的,冬笙是不是在你们家里?” “是啊,你找她干什么?抓小三的事情就不劳烦你们官府出马了吧。”阿水脸色惊讶,心想官府真是高效,还管人家家事。 “抓什么小三?”展飞雄声如洪钟,转身介绍他身后的几位:“这几位是余杭县的捕快,他们要找冬笙了解情况。” “什么情况?”阿水问。 展飞雄闭嘴不说,只是看了他一眼,阿水自觉没趣,退到一边。我指了指房屋里面,跟着众人进去。 吴小田拦住我,很为难道:“大姐头,老大有命令,最近工作很忙,最好不要惹他。” 我停下脚步。这些人的脸色很凝重,看样子是大事。是什么大事呢?和冬笙又有什么关系? 隔了好几个时辰,众人离开。我们走到客房门口,冬笙的房门紧闭,气氛变得很哀伤,感觉不是好事。 阿水一直窝耳边猜是什么事情,我哪里知道是什么事情,我又不是天眼通。 过了一会儿,门打开,冬笙站在门口。 “我爹死了。”她冷冷的说,眼睛里一丝哀伤也没有。 “王老爷去世了?什么时候的事情?”阿水问,我皱着眉头。 “不知道,找到的时候已经是一堆白骨了,还有小妾和儿子,最终是我母亲认出来的。”她淡淡的说完,双手抓住门槛准备关门,“明天我会去回老家奔丧,现在我无依无靠,你们可否陪我去一趟。” 阿水没等我答应,立即点头答应。他靠近我,在后背使劲拉扯我后背的衣服,我勉强答应,却在想着别的事情。 这么多年,冬笙和王老爷的关系肯定不好,她情感冷淡是正常的。那么,她和母亲的关系又怎么样呢? 我盯着冬笙的背影出了神,阿水的手在我眼前晃来晃去,见我走神问我在想什么,我说没什么,有些直觉理不清楚。 阿水向客厅走去,走到转角处,“你现在,越来越有女人的直觉了。” 我听见这话,陷入沉思。 第092章:少儿不宜的画面,一定要让家长陪同观看 余杭县,王家宅邸。 后花园里,放着几张凉席,凉席上摆放着三副完整的枯骨,两副大的,一副小的,泥土附着在枯骨上显示着悲凉。 一位头发苍白的妇人现在枯骨旁边,一边叹气,一边垂泪。她的模样和冬笙有几分相似,应该是她的母亲。 冬笙走到母亲面前,握住她的手,母亲抬头看了她好一阵,像是不认识她似的,冬笙说了句她是冬笙,她母亲泪如雨下。 我和阿水与此无关,被隔离在外面。看着两母女上演团圆戏。 阿水盯着她们看了好半天,“大姐头,看起来冬笙她妈和冬笙显得并不怎么亲热啊。” “你都能看出来。” “我又不是傻子,也不是瞎的,当然能看出一些事。” 经过一番调查,王老爷死于五年前。五年前,冬笙母女早已经被王老爷用各种理由赶出了王家,冬笙那时候刚到太平县安家。冬笙和母亲都排除了嫌疑。后来,余杭县捕快在洞庭湖破获了一群盗匪,他们声称对此事负责。 案子就这样破了。 王家没有后嗣,冬笙主动担负起王家布业的振兴工作,投入到事业中。只花了一个多月的时间,王家布业又有了起色。 我和阿水两个人跟着冬笙,当了一个多月的跟班。原本我们见冬笙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中,情情爱爱的事情全都抛脑后,准备告辞回太平县。 冬笙热情得不让我们走,意气风发的劲头很有些拨开云雾见青天的感觉。 见她如此热情,我们也不好推辞,想着反正白吃白住,就住了下来。暗地里,我们观察冬笙的一举一动,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妥,完全正常。 每天早上冬笙都要让丫鬟在门口放一件新衣服,穿在身上,尺寸,款式和色彩配合得想当好。 阿水说我穿上这些衣服,漂亮得和鸢婷有一拼,我心说这到底是骂我还是夸我。 他得意的向我展示他的衣服,说穿上以后感觉自己年轻帅气了好多,走在街上姑娘们总是回头,回得他都不好意思,忍住了组建后宫的心。 不要脸! 又住了半个月,一切正常,我和阿水感觉不能再这样无耻的住下去了,决定离开。 离开的前一天,我们上街去雇辆马车把几十件衣服运回去,在客栈外面遇见了聂冰和雪凝,他们正准备住店。 聂冰见我和阿水衣着华丽,“大姐头,你是发了大财了么?穿得像个暴发户,而且,伙食像是很不错的样子。” 我去,长胖了,赶紧拿出镜子查看。阿水使劲捏我的脸,没长胖啊。 雪凝慢吞吞的说:“乐不思蜀的感觉怎样?” 聂冰淡淡表情,眼睛盯着我们的衣服看,“为什么你们有好看的衣服?” 这小子果然是个分外注意外表的小鲜肉。阿水双手叉腰,得意的示威。 “这就是你们一定要跟着冬笙的原因吧。”雪凝伸手摸了摸我的衣服,我从她眼神里看出了“心机婊”三个字。 喂,我当初也不知道跟着冬笙福利待遇会这么好,好么。 客房里,聂冰和阿水相互嫌弃。 聂冰说阿水只是个穿着华丽衣裳的类人猿而已,我诧异聂冰竟然知道类人猿。阿水说聂冰其实是个移动的钱包,我心里诅咒阿水瞎说什么大实话。 雪凝指着我的衣服,“以前我总以为衣服配人,人是主角,看了大姐头你,我终于明白了人配衣服,衣服是主角。” “你的意思是老子这个龙套可以领盒饭走人了?” “不用,衣架免盒饭。” 我们四个人在房间里吵得不可开交。吵了好一阵,停了下来,相互看了看,继续吵。 吵到喉咙冒烟了,所有人都停了下来,房间里安静了。 休息了一阵,我们才开始交换情报。阿水哼了声,以上情节完全和剧情无关嘛。我们三人点了点头,真是浪费时间。 聂冰这一个月寻找穆舟的情况,根本就没有找到穆舟,他果然带着小三泡了。 难怪聂冰心里如此不平衡,寻找了半个多月的人,鼻屎大的线索都没有。反观我和阿水,吃香的喝辣的穿好的,过着神仙般的日子,不嫉妒才怪。 冬笙这里也没有线索,这一个月她打鸡血似的重振家业的故事都能写好几篇励志鸡汤文了。离开了穆舟,冬笙硬生生的把自己从美娇娘逼成了女强人。 可是,这么久,我们连根线索的毛都没看见,更不要说什么线索了。 “你们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我问聂冰。 “我们不知道你们在这里。我们听说冬笙家糟了劫难,她回到了余杭县,猜测你们一定也在,所以过来寻你们。” 我仔细地问聂冰是不是一点线索都没有,聂冰说是的,真的像是人间蒸发。听到他这么说,我想了想,决定一件事情。 “阿水,我们先离开再说。” 我对冬笙说离开太久了,家里有些事情需要我们处理,必须回去。 冬笙没有挽留我们,我就留了个心眼,她像是怀揣着心事。我们当然没有离开,在客栈里等到了天黑。 午夜的空气变得凌厉,寒风萧瑟,四个人影靠在王家宅邸的墙角,便是我们了。 “怎么进去?”聂冰问。 “翻墙进去,会不会?难道要告诉冬笙说我们要进来监视你,请你把门打开那样啊。”阿水用头巾包着脸贼眉贼眼。 我,聂冰和雪凝都挺直了腰板,根本不在乎。 阿水打了个喷嚏说快点啊,晚上的风阴森森的,吹起来像是和鬼接吻。 我去,这感觉很带感啊。 聂冰站在墙角,脚下生风,伸手环抱雪凝,三两步飞身跃过了墙壁。身姿简直帅呆了,聂冰消失在墙角,我看着瑟瑟发抖的阿水,他翻个白眼,“别看我,我又不会武功,只是个理科废柴而已。” 我们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办法只能你踩着我的胳膊,我搭着你的肩膀,慢悠悠的爬过了墙壁。 翻过墙壁便是庭院,微风阵阵,却不见聂冰和雪凝的身影。这两人去哪里了?我们沿着小径向冬笙的房间走去,冬笙的房间灯亮着,走近一看,却不见人。 在宅院里寻找了一阵,在一间厢房处找到了他们。两个人正趴在窗户上撅着屁股似乎看着什么东西。 我们走上前拍了拍聂冰的肩膀,他转过身来食指竖立在嘴边,让我们小声点,随即转过去继续看里面。我转头一看,阿水在窗户上戳了个洞,脸贴着窗户向里面瞄。 里面有什么蹊跷,我伸出食指沾了沾唾液,轻轻捅破窗户纸,眼睛贴了过去。 房间里,烛光摇动,墙壁上映着一个身影,一位女人身穿华服背对我们手持琵琶,悠扬的哼着歌。 我心上一紧,这画面终于来了。 第093章:说正事专用配图,一定不要乱打晃 过了一会儿,弹琵琶的女人停止了吟唱,站起身来,向书桌边走去。 她走到书桌边,伸出手对着空气摩挲移动,随后紧紧的做了个拥抱。紧接着,女人开始慢慢的脱衣服,向床边移动过去。 女人脱衣服的动作妖媚,喘息连连,看得阿水和聂冰只是吞口水。 移动的刹那,角度旋转,我看清楚了女人的脸,尽管浓妆艳抹,却是十分熟悉。 女子是冬笙。 女人像是拥抱着什么似的,走到床边,褪下了衣衫,钻进了床里,纱帐缓缓放下,隐隐传来喘息娇叹之声。 我们听得面红耳赤,赶紧离开,撤退到亭角处。 雪凝涨红了脸,羞答答的低着头,一言不发。聂冰调整呼吸,镇定心神,沉沉的吐了一口气。阿水切了一声,洋洋自得的说这些东西我读书的时候看多了,那些女优比这个不知道精彩多少倍。 大学看那些东西有什么好得意的,论看片,老子大学看得不比你多?你个九十年代的只能看录像厅的大学生,比起我们网络时代,差了好几个太平洋。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想得我脑细胞都烧焦了。冬笙说她老公出轨,结果冬笙在家搞这个玩意儿?难不成冬笙前一个月憋得太狠了,等我们走了终于按捺不住体内的春心荡漾,大半夜的做这些少儿不宜的事情。还玩异装癖,可惜我没有带摄像机。” 我想了想,感觉有些不对劲,问聂冰,“刚才你们过来的时候冬笙已经在这里了?” 聂冰和雪凝点点头,大概还没从十八禁画面缓和过来,两人都显得有些娇羞。 “我们进来的时候,冬笙正在说话。我们以为说话的那人躲在看不见的地方,却没想到根本就没有人。她是在自言自语。” 是的,我终于明白了哪里不对,刚才看到她这幅画面心里就一直疑惑,就是这里不对。她根本就不是自己解决生理需要,而像是在和别人亲热。 我凑到阿水面前,装作和他亲热,他先是惊讶得退了退,随后立即凑过来亲我,我一巴掌把他扇飞了出去。 就是这个反应,主动亲热。冬笙是在和谁主动亲热。 我说出了自己的观点,阿水揉着脸说什么和男人亲热,连个鬼都没有,等等,不会是和鬼吧。 鬼?但如果是鬼的话我们不是能够看见么?为什么这次看不见? 我们几个想了想,也是,阿水提议要不再看一看?冲了出去。 聂冰说这小子要做傻事,我去拉他回来,身体一闪,也跟着冲了出去 雪凝见聂冰冲了出去,十分生气,脸色微变,哼了一声也冲了出去,比聂冰冲得还快。我心说这几个人可真是会找理由啊,也跟着走到厢房门外。 聂冰和雪凝并没有冲进房间,而是趴在窗户上看。你们很饥渴嘛,混蛋。 阿水当然也没有冲进去,当然也趴在窗边看,这个臭小子多久没看过这些玩意儿了。想了想,似乎我也很久没看过了。 于是我们四个人一字排开,继续趴在窗边看。 冬笙好像已经结束了战斗,坐在床边窃窃私语,房间里传来她窸窸窣窣的声音。声音细腻而销魂,我们侧耳倾听,咦了一声,感觉不可思议,因为我们听见两个人的声音。 女子的声音响起来我们确定是冬笙的声音,男子声音响起来的时候,我们从来没有听过。两个人甜甜蜜蜜的说着情话,到底是在搞什么鬼,是不是我精神错乱了。 男人是什么时候进入房间的? 我问阿水有没有听见男人的声音,阿水,聂冰和雪凝全都点点头。 “看起来像是没有了画面的成人小电影。”阿水轻声道,“会不会冬笙为了报复她老公,偷汉子啊。” 我对阿水说你说偷汉子的时候为什么一脸羡艳的表情,表情里夹杂着失落。在人家家里待了一个月也没偷到你身上,是不是很失望。 阿水急忙解释,“我会是这种人吗?我从来不喜欢这种欧巴桑好么。这一个月,我的收获可比偷汉子强多了。” “这一个月你有什么收获?”雪凝问。 阿水嘿嘿一笑,“我看大姐头洗澡看了一个月。哈哈哈,大姐头,你身材越来越好了。”猥琐的表情像是吃了一吨翔。 无耻,我打! 我转过身一个回旋踢,把阿水踢进了房间里。妈的偷窥偷到老子身上来了,我可是个女人,而且是个有颜有身材有思想的女人。 男女有别,怎么能让阿水这臭小子白白看。不对,我是男人,不对,我是女人。 我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想了半天,感到惆怅,我已经回不去了,就当个坚强的女人吧。 哐当一声,阿水从窗户飞了进去。我向聂冰使了个眼色,聂冰、雪凝一起冲了进去,床上纱帐挡了下来,在月光下被我们推门而进的风扬起角落。 阿水躺在地上哇哇大叫,向床边滚去,站起身来伸手揭开了床的纱帐。 看到床上的场景,阿水的鼻血喷了出来,沿着人中流到下巴,我也伴随着惊叫声惊呆在原地。 红木床上,冬笙赤着身子,躺在床上,吓得惊叫,手舞足蹈的用被子遮盖住身体。 “啪”一声响亮的耳光,阿水脸上多了个手掌印。冬笙从被子里把手伸出来,很用力扇了阿水一个耳光。 “流氓。没想到你们是这样的人,快从我家滚出去。”冬笙暴怒。 阿水想要解释,我急忙上前,狠狠的扇了他一个耳光,用熊的力量。阿水被我打得飞了起来。 “混蛋,小的时候就不学好,偷看人姑娘洗澡,长大了倒好,掀人被子看人姑娘睡觉。”啪啪啪的连扇了他好几个耳环,被我打得眼冒金星。 我拖着阿水走了出来。离开厢房的时候撇见冬笙的眼神涣散,神情飘忽,但感觉是真正的冬笙。 这一切变得更加诡异,那个说话的男声到底是谁? 回到客栈,阿水还没从眩晕中恢复过来。我,聂冰和雪凝坐在座椅上讨论那个看不见的男人的声音到底是谁。 阿水醒转过来,大叫:“女的,女的,冬笙是真正的女人,鉴定完毕。” 人中上的鲜血已经干了,看起来好像两撇胡子。 雪凝指着阿水:“有了胡子,看起来猥琐了不少。” 阿水伸手一抹,凑到我们面前,“妈的我们遇见怪物了。清官都难断家务事,更何况我们连官都不是,拿了钱就走人吧。” “怎么能轻易就这么放弃。”聂冰拒绝,“人生路那么长,又那么短,没有活久见的事情来丰富人生路的风景,多无聊。你说是吧,大姐头。” 我点头说的,你还不快写。聂冰拿出从怀里拿出笔记本写了起来。笔记本是新的,我们诧异的说竟然换本子了。 聂冰指着雪凝说她喜欢看,于是把那本这好的送给了她。阿水惊讶的看着雪凝问你竟然喜欢没有营养的鸡汤文。 雪凝点点头,看那些话能够给我无穷的力量,让我积极生活,让我知道怎么作为一个独立的女性。 阿水反复回味,石化。 话题扯远了,我们重回正轨。焦点放在冬笙身上,她应该是这件奇特的事情的关键。阿水喝了一口茶,无聊的说奇特事情的关键难道不应该是作者吗? 我使劲敲了敲他的脑袋,你专心一点了可以不,不要跳戏。二次元世界的事情不要去管,现在说正事。 我拿出一张黑咕隆咚的图,他们问这是什么,我说这是说正事专用配图。 第094章:现代的鬼喜欢玩电视机,古代的鬼喜欢玩人 白天时分,我们密切注意冬笙的行踪。她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似的继续工作,却又像是发生了什么似的魂不守舍,总是做错事。 我们躲在绸缎庄的周围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夜晚时分,再次翻墙入内,地面上铺满了铆钉,阿水脚下一滑,连带把我们四个人带倒在地,被铆钉钉成了刺猬。 痛得我们飞奔回客栈,离开绸缎庄的时候,从窗户的坚剪影,我看见了冬笙坐起身来,走到衣架处取下一件衣服披在身上。 她的剪影,越看越像是男人,一点也没有女人味。 “难懂冬笙身边跟着男人的幽灵?或者,冬笙干脆就是个妖怪。”阿水拔下脚面上的铆钉,血流了出来,他痛的哇哇大叫。 我也同意他的观点,冬笙周围的一定有着什么,也可能是妖怪。而且,她为什么会一个人对着空气自言自语呢? 空气里和她说话的真的是鬼么?看起来又不像。 我们好像进入了死胡同。已经不可能找冬笙核实具体情况,话全都是她一个人在说,情况如此复杂,不可能她说什么我们就信什么。 我们陷入了沉默。阿水抽出跟棒棒糖不断地舔,说用脑过度要吃点甜的补充营养。我问还有没有,给我一根。他又拿出三根,塞进了自己的嘴巴,摇头说没了。 切,谁稀罕。 “任何事情都是这样,如果感觉毫无头绪,或许没有进展,不如转身回到原点。站在原点上再看之前前进的路,可能会更有收获。” 聂冰手指轻轻地敲打着着桌面,说了几句鸡汤。 我思考了一阵,站起身来。“对的,我们就回到原点。” “原地在哪里?”阿水问。 冬笙的原点在绸缎庄。现在她住在绸缎庄里,没有可能去哪里查探,怎么从头开始呢?轨迹?人生轨迹?每一个人会变成如此模样都是性格造成的,性格又有很大的环境因素,成长环境,工作环境等,我们不用去探知她本人。我们只需要从她的人生轨迹里寻找蛛丝马迹即可。 “如果她身边真的跟着一个鬼,我们就把那个鬼抓住来。” 我把冬笙的人生分成三段,第一段在王老爷家,第二段在老头子家,第三段则是现在。 现在已经清楚了,有个鬼一直跟在她身边,至于跟着她的鬼是谁暂时还不得而知。 鬼这种东西,根据以往的经验,不是求帮忙办事,就是要吓唬你。应该这个年代还没电视机和自来水龙头,否则指不定鬼会玩成什么样。 古代生活很单调,鬼玩不了现代的装备,只能玩人了。 我们分成两组,我和阿水去找杀害王老爷的凶手聊聊,聂冰和雪凝去找那老头子,看看冬笙在他们家发生过什么。 杀人凶手当然关在牢房里,这段时间手上的钱多得找不到地方花。 我塞给牢头一些,他高兴的把我和阿水带到那人面前。阿水唏嘘果然人性相通,不管哪个时代,有钱就是好办事。 进门的时候,牢头告诉我们,见到那人也没用,他得了肺痨,看样子活不久了。 阿水捂住鼻息,“大姐头,肺结核会传染的啊,要不还是回去了。” “先看看再说。”我决定还是先探路。 走到牢门前,那人躺在地上,头发稀疏,脸颊深陷,眼窝凹陷,只有肚子上下起伏,隐隐的还有呼吸。 见我们来了,他只是笑笑,露出满是黑色斑点的蜡黄牙齿,他说我就知道有人会来找他。声音嘶哑,像是撕扯裂帛。 我和阿水十分诧异,问他为什么知道? 我蹲下身子,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事情? 他笑而不答。不回答就是最好的回答,我明白了。 我对阿水说走吧,不问了,阿水涨红的脸吐出一口气,自言自语憋死我了。 走出牢房的时候我问牢头,这人家里情况怎样?牢头正在啃鸡翅膀,吐出一条细细的骨头。 “这人是个烂赌鬼,有钱就赌博,没钱就回家打老婆孩子。后来把老婆卖到煤矿,把女儿卖到妓院,得了些钱,一天就输光了。可能是心想也活不长了,就到王老爷家盗窃,却被发现了,说不得只好杀了王老爷一家。也是王老爷寿元尽了,享不了福,好不容易生了个儿子。” “现在,他的妻子女儿在哪里?”我指着杀人犯问道。 “妻子得了一笔钱嫁到了南方一户老实人家。女儿上辈子肯定是享受了天福,王老爷家的女儿冬笙把她从妓院赎了出来,现在在绸缎庄学习染布,也算是有了归宿。王老爷生了一窝,还是小女儿最能干。人能干漂亮,找的郎君也是个人中龙凤。” “郎君?你见过?” “当然见过,余杭县的人都见过,两人感情好着呢,时常还能看见两人在湖边散步,柳树下吟诗,亭角里作画,好不恩爱。”牢头啃完了鸡翅膀,伸手拿起鸡屁股啃。 “这是多久的事情?”我问,“冬笙和她的郎君在一起。” 牢头想了想,“差不多有个五六年了吧。” 阿水想问什么,我拉着他走了出了出来。他喊叫着他还没有问完呢。 我说了解得差不多了,现在就看聂冰和雪凝那边的情况了。 阿水很不情愿的跟着我走,他说想半天也不明白到底是什么事情,我只听了几句话就明白了。他的智商也没有那么差啊,高考理科综合还考了二百五十多分呢。 就是因为你考的分数不对,二百五,已经定型了你的人生。 这几天累的脚软,还没有正儿八经的睡一觉,回到房间倒头便睡。阿水也很累,趴在桌上也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睁开眼睛,雪凝坐在房间里喝茶,自斟自饮,很是悠闲。 聂冰没有在房间里,问她情况,她并不回答,招手让我们跟着她。 我急忙下床一把拉着还在沉睡的阿水,阿水流着哈喇子的头抬起来,懵懂的不知道情况被我拖着往前走,出门的时候,头撞在门槛上。 余杭县城东边的小村庄里,有一座破烂的茅草房。阿水揉了揉眼睛,清新了些,问大半夜的来破房子干什么。 我摇头说不知道,是被雪凝带过来的,她没说理由。 阿水哼了哼,现在的女人,都喜欢用神秘框住男人的好奇心。我说那就把你的好奇心收起来,别拿出来。 聂冰现在房屋后面,双手交叉抱在胸前,低着头一动不动。我们走上前,聂冰指了指地面。我们低头一看,差点没摔倒。 地面挖了个大坑,坑里面埋着一副骸骨。骸骨早已腐烂,隐隐的散发着腥气。阿水忍受不住,哇的吐了,还理科男呢。 “这是谁?”我问聂冰。 “可能是王老爷把冬笙卖给她的老人家。”聂冰回答。 破屋荒废了很久,约莫五六年了。 聂冰向村民打听,村民说以前是个妖里妖气的老人买下来住的。他搬来之后也不和村民们打招呼,每天都把自己关在家里。 后来不知从什么地方买来一对男女服侍他,村民经过的时候总是听见老人家在对那对男女呵斥和打骂。 男女? 阿水道,“不应该是冬笙一个人吗?” 第095章:这世界喜欢出轨的有两个东西,一个是火车,另一个是男人 “我们也很奇怪,问了村民,他们说就是男女,女的十四五岁,男的十六七岁的模样,两个人一起服侍老头,老头的腿是断了的。”聂冰转述村民的话。 男的十六七,推算下来,冬笙应该是二十岁左右,年龄符合。那么现在的穆舟也是二十多岁的年纪,但到头来只闻其名,不见其人。 难道,冬笙对着空气说话的灵魂是穆舟? 村民们也不记得男女是什么时候消失的,某一天就这样消失了。 村子里有个传言,说是老头太过凶狠,折磨得太惨烈,把男女两人活活打死了。 由于怕吃官司,老人连夜逃走了,逃到了哪里,逃犯怎么会随便告诉别人行踪。 听完聂冰讲述,我们异口同声的谈了口气。低下头,借着月光,我看见土地冒出个尖角。 我蹲下身子,仔细看着尖角,像是青铜一类的东西。阿水道:“看起来像个盒子,不会是月光宝盒之类的吧。” 我们几个人从厨房来找出锅铲,木桶,木盆啊什么使劲挖,挖出个青铜盒子。 盒子雕刻得非常精致,拍去盒子上的尘土,打开盒盖,里面放着一卷帛书。拿出帛书打开,帛书上用纂体写着什么,我和阿水看不懂,聂冰只是略懂,雪凝竟然全懂。 “是制衣方法。”雪凝读了半天,“这卷帛书叫做《尚衣神鉴》,恐怕是一本十分精妙的制衣秘籍,为什么会在这里?” 雪凝把《尚衣神鉴》内容简单给我们做了介绍,我们没有任何兴趣。阿水指着地面,“你们看,那具骸骨被我们挖出来了。下面是什么?” 骸骨下面,藏着一个头骨,看起来又是一具骸骨。上面的骸骨完好无顺,整个骸骨平躺在土里,旁边还插着三根早就燃尽了蜡烛木签。 看样子,这句骸骨有人祭拜。是不是冬笙?老头对她那么不好,她还来祭拜他。 等等,冬笙说过,老头双脚是断的,这条信息老乡也证实了。但现在我们看到的骸骨是完整的。 “这不是老头子。” 我向他们解释,然后我们一起把下面的一副骸骨挖出来。这幅骸骨是断了腿,应该就是老头了。那么,完整的骸骨又是谁呢? “怎么多了一个人?这人是谁啊?” “难道是和冬笙一起卖过来的少年?”聂冰看着骸骨,丈量着身高。 我们同意他的观点。看起来应该就是。可少年是怎么死的?被老头杀死的,还是被冬笙杀死的。 雪凝道:“会不会是这种情况,老头子折磨他们两人,结果把少年折磨死了。冬笙见少年死了,担惊受怕,一怒之下就杀了老头子。然后他们埋在房子后院里。” “你说是冬笙杀的?” “我只是说可能。不过,冬笙是不会承认的,杀人犯在没有被抓住决定性证据之前,是不会主动承认的。”雪凝分析道。 我回想起之前的事情,做了个假设,“如果,冬笙的父亲也是她杀的,甚至小妾和她弟弟都是她杀的,这件事情会不会变得简单点。也就是说,冬笙要把人生中所有折磨过她的人全部杀掉,一个不留。甚至连后患也不留。” “听起来有些恐怖,冬笙岂不是变成雨夜屠夫。”阿水想着冬笙的模样,却又不敢想象。 听起来很糟糕,但就是这样才符合逻辑。王老爷是在五年前死的,老头也是在五年前消失的,那么,一切的节点都在五年前。 五年前发生了什么,五年前是冬笙来到太平县的那一年。可能真是杀了他们,冬笙才和穆舟来到了太平县。 “大姐头,你们看。”她拿着打开的帛书,指着右下角泛黄的地方,用毛笔正楷写着字,还盖上了印章。印章里是“正统玄印”四个字。 “正统”是皇上的年号,阿水瞪大眼睛,“这不会是皇上的东西吧?” 我拍了拍青铜盒子,“去问问不就知道了。” 打开太平县衙大门,吴小田张开大嘴打了个呵欠,看见我们几个人吓了一哆嗦。 我说我们又不是鬼,你干嘛吓一跳。 吴小田指着我们的脸说你们几个眼圈黑的跟熊猫似的,半夜去偷鸡了? 我说你几天几夜不睡觉也是这幅模样,皇上呢? 吴小田指了指内堂,皇上在内堂等你们,等得花儿都谢了。我说了声谢了,直奔内堂。 阿水、聂冰和雪凝打了个呵欠,全都倒在吴小田身上睡着了。吴小田急切的喊着救命。 房间里,布满了蜘蛛网,皇上身上也全都是蜘蛛网。我一推门,吓了一跳。 皇上怎么变得这幅德行了?我急忙上前向皇上请安。 皇上泪奔,“你终于回来了,知不知道等得朕好苦啊。朕日理万机,腾出了这么多时间等你,可见朕对你情真意切,情意绵绵。” 蜘蛛网被他吹得上下起伏。 我一巴掌扇了过去,“别说那些没用的。”拿出兜里的《尚衣神鉴》问是不是他的。 他眼睛一亮,流下泪来,“世间能够替朕找回它的,就只有你寒寒一个人了,你说这是不是天赐的缘分。” “缘分你妹,赶快给我讲讲这个《尚衣神鉴》的来历,它是怎么丢失的。” 皇上顿了顿,“那是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我大叫,“直接切入剧情。”并按下了快进键。 《尚衣神鉴》是皇宫尚衣监的镇宫之宝,一直由尚衣监的掌事主管。掌事退休便会传给下一任掌事,这里面没有神奇的武功,全都是让皇上穿得时尚帅气的秘诀。 结果,第二十九代掌事吴德退休的时候使了一招调虎离山之计,他用假的换走了真的。 带走了真的《尚衣神鉴》后,吴德连夜出了京城,皇上在越穿越难看的经验总结下,终于发现《尚衣神鉴》是假的。 盛怒之下,派了一队大内高手去寻找吴德,杀了他,夺回《尚衣神鉴》。 只有拿回《尚衣神鉴》,皇上才能每天穿得美美的,盛开如花儿一样。 大内高手寻了好几年才找到吴德,结果吴德比泥鳅还狡猾。大内高手切掉他的膝盖的时候他装死,用一本假的《尚衣神鉴》换了老命。皇上气得差点吐血。 我笑着说,“你这个《尚衣神鉴》用小篆写的,没有一定水平,不是内行的人当然看不懂。别说大内高手,就算是我,两本一模一样的摆在我面前,也会看错的,好吗?你要知道,我最习惯额是简体字。” 皇上怜惜的说,“为了你,我愿意把这本书翻译成简体字。” “说正事!”我怒道。 第096章:无论世界怎么变,主角光环一定能看透一切 后来,皇上派了很多大内高手出宫寻找吴德。 有的大内高手看到外面花花世界干脆就不回皇宫了,有的大内高手长期待在宫里独立自主生活能力比较差饿死在路边。 为了弥补损失,皇上招回了大内高手。 终于忍受不了越穿越丑,那些丑得伤心的衣服让皇上快要崩溃的时候,有人向他推荐我。然后,皇上带着一群人来找我,让我帮忙找回《尚衣神鉴》。 我果真不负众望,帮他找了回来。 “不就是个做衣服的教材么,至于你那么紧张兮兮的?”我问皇上,“况且,你在皇宫里穿成什么样我们老百姓怎么看的见,那些打大臣们看见了也不敢说,后宫佳丽三千就算你不穿衣服也会排队扑上来的。所以,有没有这个本设计教材根本就没有意义。” 皇上摇摇头,“不一样,吴德不仅拿走了我的《尚衣神鉴》,还带走了对这本书领悟最透彻的梅子航。” “梅子航是跟吴德跑了?” 皇上点点头,我急忙问梅子航当时多少岁? 皇上想了想应该是十三四岁,他寻找了这几年算下来现在应该是二十多岁了吧。 我明白了,如果破屋里的人是吴德,那个和冬笙一起的少年应该是梅子航。 梅子航不是和冬笙一起卖给吴德的,而是梅子航一直就在吴德身边。 梅子航就是穆舟,木是梅的偏旁,舟是航的偏旁。哼哼,我明白了。 皇上抚摸着《尚衣神鉴》,“阿寒啊,你给我的《尚衣神鉴》暂时还不知道是真是假,要不这样,你跟我回宫,等我验明正身,再放你回来怎么样?” 神经病,你以为你的话我会信么?跟你回宫,是验《尚衣神鉴》还是验我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色鬼的花花肠子。 对付皇上我早有主意。我面带微笑的走到皇上身边,轻轻摸了摸他的脸,拿过《尚衣神鉴》放在一边,对着皇上就是一群胖揍。 这次你没有刀斧手了吧,没有摔杯为号了吧,没有御林军了吧。 皇上被我揍成了熊猫,抬着颤抖的手说,打是亲骂是爱。 我打开房门,转身回踹了他几脚,飞奔而出。 找到在衙门里休息的三人,快步跑出衙门。 路上,我把知道的事情和推理的结果告诉他们,他们全都同意。 我建议重回余杭县绸缎庄,看看冬笙的情况,如果梅子航就是穆舟的话,那么一切都说得很清楚了。 围绕在冬笙周围的鬼就是梅子航,化名穆舟的梅子航。 到达绸缎庄,冬笙家的宅邸大门是关着的。 正准备敲门,宅门开了,冬笙看见我们先是一愣,脸上表情十分惊讶,随后恢复平静。像是提前已经知道了什么事情,伸出手请我们进去。 我们也不推辞,跟着冬笙进入到客厅里。 客厅环境十分别致,墙上挂着图画,全都是衣着华丽的女子,衣服样式多样,每一张都不重复。 客厅四周摆放着太师椅,冬笙请一位小丫鬟看茶之后,小丫鬟自觉的退了出去。 冬笙坐在上座,指了指小丫鬟,“她便是杀害王老爷那男人的女儿。”她成父亲为王老爷,看样子她并没有原谅她的父亲。 我们顺着她指过去的方向,看着小丫鬟的背影消失在视线尽头。 “你像是知道我们这次来的目的。” 冬笙微微点头,“开始我并不了解你们是什么人,后来听人说了才知道你们收人钱财,替人消灾。而且从来没有失手过,我就明白了,在你们那里,没有做不成的事情。就算耗尽心血也要把委托的事情办成。‘寒冰阁,永不落!’” 这句话是我的得意之作,任何事情都要有个口号不是,我们开私家侦探社的也必须要个喊得响亮的口号,“寒冰阁,永不落”便是我想了好久,死了好几百万脑细胞想出来的。 阿水惊讶道对我们几个人说:“你们看看,你们看看,广告词都传到余杭县了,公司上市指日可待。” 我心说这里有股市么,动不动就要上市。 “今天我们来,是来向你说明情况,顺便了解一些事情。当然,我们不是官府,官府的事情我们不管,我们只是完成委托人的委托。你是我们的委托人,在我们身上花了钱,我们有义务把有些事情告诉你。”我对冬笙道。 冬笙双手紧握在腹部,优雅的坐在太师椅上,眼睛盯着我们,微微颔首。 梳理了思路之后,我告诉冬笙穆舟本名叫做梅子航,是皇宫里的太监。她脸色平静,像是知道这件事情,并不感到惊讶。 我笑了笑,原来你早已知道了。 冬笙的眼睛瞳孔开始放大,紧接着又快速缩小,整个脸变得扭曲,脸色很快恢复正常。望着我们嘴角上扬,聂冰刷的抽出腰间软剑指着冬笙,“你不是冬笙,你是谁?” 那人上扬的嘴角放下,站起身来,身子很有些男子模样,张嘴说话,声线也变得男性化,妖里妖气的,听得我们瞪大了眼睛。 我哼了一声,“你是梅子航。” 他回答道,“是的,我不是冬笙,我怎么会是冬笙。我就是你们要找的穆舟,本名梅子航的穆舟。” 我心说梅子航,果然藏在冬笙的身体里。 阿水哇呀呀的叫了起来,“真是活久见,鬼上身什么的我还是第一次见。果然有灵魂转移这种事情。” “灵魂转移?什么灵魂转移,我的灵魂从没转移,我是梅子航,梅子航便是我。”梅子航怒道,他指着阿水,“你给我闭嘴。” “梅子航,吴德和王老爷一家其实都是你杀的吧。”我装作早已看透了一切的样子,其实内心并没有把握,只是试探而已。 第097章:孤独的人,永远都待在看不见风景的房间里 梅子航笑了笑,笑容诡异瘆人,“他们该死,谁让他们欺负冬笙,折磨冬笙的人都该死。那是他们自作孽不可活。” “他们作孽,也不该由你来制裁他们。” “为什么不?我早已发下了毒誓,只要我活着一天,便要保护冬笙一天。从遇见冬笙开始,誓言便已经立下了。”梅子航望着天,泛起了回忆。 冬笙和梅子航相遇是在王老爷把她卖给吴德的那天。 第一天,两个人便受到吴德的毒打。吴德是个太监,没有尽人事的能力,加上双腿断裂,心理更加扭曲。 他想着法子折磨梅子航和冬笙,轻的便是抽手心,跪铁钉,重的便是骑木驴,躺刀刃,反正都是皇宫里的酷刑。 每天还不给一顿饱饭吃,两个少年人哪里受得了这番折磨。梅子航密谋者逃走,冬笙害怕,她怕逃走了被抓回来更惨。 梅子航心里早已下定决心,先杀了吴德这个狗太监,再和冬笙一起离开。 他晚上趁着吴德睡觉的时候偷进房间,却不想吴德早就知道他的计划。不但没有成功,反而被剥下了半边脸皮。 后来,吴德折磨梅子航,向上一指,冬笙被倒吊在房间里。他指着冬笙说这小娘皮早就把你出卖了。 梅子航不相信,看见冬笙的乞怜眼神,却又不得不相信。 梅子航愤怒了,抄起早已准备好的刀扑向吴德那个死太监。 讲到这里,梅子航的身体开始颤抖,眼睛瞳孔不断变换,一个女声道:“不对,不对,阿舟,并不是这样的,吴德那老狗分明都是我杀的,你为何要替我承担。” 眼神不断翻转,冬笙的身体颤抖得十分剧烈,“你放屁,全都死我杀的,与你又有何关系。” 突然,冬笙的身体向后一倒,胸口上出现一支箭。 我们惊讶万分,顺着那支箭飞来的方向看去,余杭县的捕头秦天刚手持弓弩,翻身进来。对着重新站起来的冬笙就是一阵猛射,四五支箭刺到冬笙身上,她满身是血的倒地。 变化太快,我们根本就来不及喊住手。 秦天刚奔上前,“天网恢恢疏而不漏,邪魔外道人人得而诛之。” 他向我们看了一眼,“这段时间,辛苦你们了。” 我一惊,难不成这段时间她一直跟着我们。 躺在地上的冬笙痛苦的翻过身来,秦天刚手持弓弩对准冬笙准备补一箭。 聂冰抽出软剑上前阻挡,一两个回合,两人不分胜负,秦天刚被聂冰阻挡在外。我们站在聂冰伸手,挡着秦天刚。 他根本就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你们几个人,是不是和官府作对?现在正缉拿王百万三口和逃宫钦犯吴德和梅子航杀人命案,此乃连环杀人案。你们是不是要救杀人凶手王冬笙?难道你们和她是一伙的。” 阿水愤怒,“卧槽,你说她是杀人凶手,她就是杀人凶手吗?” “别······别······这样,他们其实都是我杀的。”冬笙道。 “不······不······他们······都是我······”梅子航道。 冬笙趴在地上,满身是血,手向前伸,像是要去拉住什么人,又好像已经拉住了什么人。我们看向前方,什么人也没有。 “我知道,你一直都是对我很好很好的,你说过,我们就要这么幸福下去。我之前误会你,现在我知道了,你真的是对我很好很好。可惜,幸福的生活真不长久啊。要是有来生,我愿作为你的奴隶,替你受那些苦。” 冬笙鼓起力气对对方道。 对方的话却从她的嘴里说出来,“你的苦,已经太多了,何苦还要背负我······” 冬笙倒在血泊里,再没有起来。 我们沉默的看着躺在地上的冬笙,人间太苦,希望天堂好点。 阿水说,冬笙会不会下地狱?雪凝摇摇头,就算下地狱,梅子航也会保护她周全的。 秦天刚指了指门外,“你们可以走了。剩下的是我们官府的事情。” 我们诅咒着秦天刚走出了绸缎庄。 大街上,我们无聊的闲逛。 阿水道:“你们说,他们两个的魂魄如果灵力够强的话,会不会转移到那个捕头身上?如果这样的话,岂不是三个灵魂共用一个肉体。”他看了看我们,“也可能在你们身上啊。” 我哼了一声,“脱线,灵魂转移这件事情根本就没有科学根据。什么灵魂转移,也可能是人格分裂啊。” 这句话一说,我们全都停住了脚步,阿水问我你刚才说什么,聂冰和雪凝盯着我看。 我脊背一凉,像是无意中切中了要点。 雪凝重复了一句:“人格分裂,是有这个可能。”小妹妹,人格分裂你也懂? 聂冰不明白什么意思。我给他解释,一个人只有一个性格,如果人生中遇到极大的挫折,会引起性格变异,为了逃避残酷的现实,从而生出另一个性格来承受。 梅子航在五年前已经死了,出现在我们面前其实不是他的灵魂,而是冬笙由此幻化分裂出来的人格。 恐怕梅子航死的这件事情,对冬笙的打击非常大。可能,梅子航是这个世界上唯一对她好的人。 唯一对她好的人就这样死了,她肯定接受不了,分裂出一个人格来代替梅子航,从而让自己不再孤单。 聂冰道:“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也许五年的时光,可能是他们最美好的时光了吧。” 我点了点头,“至少,冬笙一直认为,梅子航在她身边。所以梅子航的一举一动,都会让他十分敏感,分裂型人格的人都非常细腻,敏感,感性。可怜冬笙,幸福的生活只有五年。” “众生皆苦。”聂冰说出四个字,拿出笔在本子上慢慢的写。 阿水叹了口气,“人生啊,还是幼儿园最好混。” 我们站在余杭县大街上,望着远处的绸缎庄,无数的捕快向着绸缎庄跑去。我们已经没有兴趣再去管那些事情,向着太平县走去。 孤独的人,永远都待在看不见风景的房间里。 第098章:不要理我,我要废寝忘食的学习 合上书,阿水做了个深呼吸,望着窗户外面的天空闭上眼睛,“这本小说真是太感人了。” 不知道是不是春天的原因,他最近都比较多愁善感,喜欢看些鸳鸯蝴蝶派的言情小说。 以前当男人的时候我就很少看这些,几乎都是武侠玄幻,英雄们谈恋爱的时候几乎都略过。感性细胞几乎绝迹。 现在当女人了,拿起一本言情小说也没有多大兴趣,无非就是你喜欢我,我不喜欢你,或者你喜欢我,我喜欢你,但我们就是不能在一起。无聊! 雪凝右手拿着书,左手端着茶,边看边喝。 阿水走上去,扯过雪凝手里的书,“还没看完吗?你看的也太慢了,我都看到你前面去了。” “请不要和女人抢东西。”雪凝把被阿水抢夺的书拿了回来。 “等你看完,要等到什么时候?我要看大结局。” “我这本书不是大结局。”雪凝把书翻到末尾,指着最后一行,“看,剧情并没有结束。男主角被人杀了,却不知道是谁杀的。” 我凑过脑袋,什么小说这么好看,两个人抢书抢得这么热闹,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热爱学习的好少年。 雪凝指着的地方,写着“宁肃然,刀中腹部,躺地无法动弹,献血流满地。宫站立无动,乃远视,身形隐隐,从悲来。” “什么东西?”看得我云里雾里的,不知道说什么。 阿水介绍,这是市面上最流行的一部小说,叫做《宁宫秋》,红火的程度是街头巷尾都在谈论,人民群众喜闻乐见。 我根本就没听说过这么一本书,难道是我跟不上时代了? “《宁宫秋》,没听说啊,怎么这么火?”我问阿水。 他和雪凝惊讶的看着我,“不会吧,大姐头你竟然没有听说过,提前进入更年期?”他拉着雪凝向别处走去,“我们不要和她聊,无知会传染的。走,我们找个地方探讨剧情。” 雪凝点点头,两人议论纷纷的走了出去。 混蛋,看不起人。 我抄起桌上摆放着的《宁宫秋》第一本,决定耐着性子读一读,看看这部小说到底有多吸引人。 打开第一章,一直看到第一本结束,我依旧意犹未尽。耳边出来鸡鸣的声音,我诧异竟然看了个通宵。 我想睡觉,却惦记着下面的情节,于是去阿水房间找他拿第二本看。 推开房门,阿水没在房间,床头摆放着第二本,我拿过第二本回到房间里。 打开书之前,思维停了一会儿,三更半夜的,阿水这小不在房间里睡觉去哪里了?这么早就起来锻炼身体? 问题飘过,便如浮云散开,打开第二本,我眼睛盯着剧情看了起来。 看完第二本,眼睛已经睁不开了,脑海里全是小说情节的影子,很想找雪凝拿第三本,但我很困,决定睡醒了再去找雪凝拿。 不知道睡了多久,睁开眼睛,房间渗透着赤色的光芒,像是黄昏,又像是清晨。管他什么时候,我只想看小说。 掀开被子,穿好衣服,我向雪凝的房间走去。 推开门,雪凝不在房间里。 我喊了半天,房间里只有我声音的回响,心想着雪凝可能去找聂冰了吧。第三册端正的摆放着雪凝书桌的案头,我拿过书便回到屋里。 一口气看完,天边又亮了。 我累得心力交瘁,脑海里的剧情不断翻滚,不断重现,男女主角的身影在在眼前出现又消失,我一度怀疑自己产生了幻觉。 看来我真是太累了,要休息休息。 躺下身子,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这本书果然有着不同凡响的魔力啊,难怪这么多人为之疯狂。 如果在这么看下去,我会累得妈都不认识了,就算是现在这副模样,我妈也不认识我了。 乱七八糟的想了好久,房间里逐渐透进阳光,眼看着天又亮了,我却没有睡着,总是想着剧情。 翻来覆去的闭上眼睛,让心情沉了一会儿,慢慢的睡着了。 醒过来的时候,桌前坐着一个人,正在悠闲的看的书。我很累,累得全身都不能动弹,挣扎着爬起身来,那人转过来,是聂冰。 他走过来把我扶起来,问我有没有事。我摇了摇头,说没事。 他皱着眉头,说我脸色煞白,浑身无力,看样子有些虚脱,问我这几天干了什么?是不是晚上到别人家做贼去了。 我这几天什么都没干啊,就看了几本小说而已。 我把这几天的事情给他说,他指着桌上的小说问我是不是那本叫做《宁宫秋》的小说,连大姐头你都在看,看起来很火啊。 “是阿水和雪凝推荐给我的。没想到这本书太有魔力了,一看就看成了现在这幅样子。” “这本书有这么吸引人?不见得,我看了一半都看不下去了,都是写的什么破烂东西。”聂冰扶我起来靠在床头,倒了一杯水给我,喝过了水,感觉精神好多了。 “雪凝也是沉迷在小说里?”聂冰问,“这几天都不见她的身影。” 我瞪大眼睛看着他,“雪凝没有和你在一起?” 聂冰摇摇头,“没有啊,这几天酒楼生意有些忙,很多达官贵人订餐,父亲让我多和官老爷们联络联络,说是对以后生意有好处。我还说把雪凝喊过来帮忙呢,结果刚才去房间里找她,却没看见她。” 雪凝不在房间里,也不再聂冰那边,去哪里了? “阿水呢?看见阿水了没有?”最后看见雪凝是阿水拉着他讨论剧情,我告诉聂冰。 “他也不在房间里,看样子房子好久没有打扫过了,臭袜子摆满了一地。” 阿水也不在,雪凝也不在,他们去哪里了? “我陪你去找找。” 换好衣服,打开房门,精神还有恍惚,但也恢复不少。我和聂冰在太平县里找了一天,询问了一天,认识阿水的人都说没有见过他。雪凝常去的店也说雪凝这几天没有来过。 这两个人混蛋搞什么鬼?我见聂冰表情淡定,越是淡定越是着急。 “阿水不会是带着雪凝私奔了吧。”我自言自语,这个臭小子,挖墙脚也不看对象。我想起阿水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好吃不过饺子,好泡不过嫂子。” 这都是些什么屁话。 聂冰刷的拔出剑,手上青筋毕现,“我要杀了阿水这小子。” 等等,我尴尬的陪了个笑脸。 第099章:有些书,一定不要乱看啊,会走火入魔的 寻找了两天,阿水和雪凝依旧毫无音讯,这两个人跑哪里去了? 聂冰的同福酒楼最近很忙,顾前不顾后,加上长辈的吆喝,只能回家帮忙了。他把寻找阿水和雪凝的任务交给我,我问这算不算委托任务。 聂冰瞬间脸一沉,我知道任务没有钱拿。 聂冰离开后,我一个人在房间里搜寻了好久,阿水的房间凌乱,雪凝的房间整洁,但他们都不在。 无聊了一阵,拿去那本《宁宫秋》小说看,全都是看过的,一点也提不起我的兴趣。作者果然还没写完,留下了让人浮想联翩的末尾。 把书放下,想到阿水这不省心的滚蛋我就心烦,你和谁私奔不好,非要和雪凝,也不怕她变怪兽吃了你。 心烦意乱,只好上街走走,想到可能会有线索。 街头巷尾,人们都在讨论着《宁宫秋》,男主角和女主角的命运纠葛让他们魂牵梦绕,走到哪里都是男女主角的名字,这部小说果然很火啊。 在茶社门前,说书先生站在高台上口若悬河,讲的却是之前的情节,我都看过了,就没再听下去。 正要走,就听一人吆喝卖《宁宫秋》第四册。 我耳朵都竖起来了,阿水不是说第四册还没出么。听阿水说作者很神秘,这本书也写了十年了啊,十年只出了三册,这四五年就再也没有这本书的信息了。 不知怎么搞的,这本书突然就火起来了。但故事在第三册戛然而止,人们期盼着作者写第四册,作者却始终没写。 作者也很神秘,笔名叫做“桃花笑我痴”,这笔名,很中二啊。作者好几年没有写了,突然憋出个第四册,我有些怀疑。 走上前去,吆喝那人摊前围了好些人,有的人买了揣在兜里生怕掉了。有的人买了翻开书就看了起来。有的人不买,拿起一本书站在原地低头看得津津有味。 我挤进人群里,拿起一本翻了翻,脸都看绿了,文风语言和情感全都不对,明显和前三册不是一个作者写的,别人狗尾续貂之作。 就这垃圾,还有这么多人趋之若鹜,真是哔了狗。 我把书放回原位,卖书那人问我不喜欢,我说根本就不是原作者写的。 那人一笑,看书就图个一乐,只要看得开心就够了,何必管是不是原作者写的,如果不喜欢这本,还有更好看更刺激的。 说着拿出什么《宁宫玉蒲团》《宁宫梅》之类的书递到我面前,嬉皮笑脸的说是可以提升情趣。 情你妹,我一拳打过去,打在眼眶上,他向后倒昏了过去。书摊被围观群众哄抢一空。 百无聊赖的回到家,找不到阿水,精神也没有恢复,困意袭来,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 躺了大半个时辰,依旧无眠,心里不仅想着阿水的情况,还想着小说剧情,杂乱得像是街头的杂货铺。 睡不着索性坐起身来抽出枕头下的书读了起来。虽然三册书已经读完了,但剧情实在是太吸引我了,翻开第一页又重新读了起来。 看到不知何时,重新读完第三册,合上书,天边夕阳入室,斑驳洒满房间。 我伸了个懒腰,下床打开房门。阿水,雪凝不在的房屋里显得格外安静。 浑浑噩噩的过了这么些天,一顿饭都没吃,肚子饿得咕咕叫。 搬进新房子后,平时都是雪凝做饭,阿水洗碗,我就是个吃饭的路人甲。现在这两人都不在了,我什么都不会,如果不找点吃的,就只有等着饿死了。 走出房门,我想着去聂冰的同福酒楼吃饭。再晚一点天就全黑了, 走到街道上,感觉有些不对劲,街道和我记忆中的太平县完全不一样,按照平时的路线,走到同福酒楼的位置竟然是个典当行。 看小说看得精神恍惚,路都不记得了? 不会啊,太平县哪条街道不在我的记忆里,闭着眼睛都不会迷路。但我迷路了,因为这里并不是太平县。 这是什么地方?我拉住一位路人问,路人回答青州。 青州?青州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会到青州来? 那人见我自言自语,甩了个白眼给我,向前面走去。 我镇定却又慌乱的在街上穿行,没一处地方是我熟悉的,难道是在做梦? 天色越来越暗,街上的行人渐渐少了,如果再这样游荡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我想不如先回到起点等着,说不定梦就会醒来,或者就能穿越回去。 表面越是镇定,心里越是着急,走在街道灯火下,却怎么也走不回来时的路。 街道上已经没有了行人,剩我孤独一人,腹中饥渴,没有多少力气,只能找个角落先休息。 刚坐下便听见不远处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有人在说话。我侧耳听去,隐约传来“做好准备,对方已来”的话语。 过不多时,只见昏暗街道上缓缓走来一人,一位头戴纶巾的男子。他走到十字路口处停了下来,一会儿看天,一会儿测字。站了好半天都没离开,像是在等人。 “便是他了,动手。”角落里话音一落,飞奔出三个黑影,向那男子跑去。 黑影从腰间抽出匕首,我一惊,大叫小心,男子向我喊的方位看过来,没有注意那三人。三人手持匕首从三个方向捅进男子身体里。 他大叫一声,向前扑倒。三人说了声撤,便消失在街道暗影里。 我赶紧上前查看男子的伤势,腹部、胸口和后背各插了一把刀,献血流了一地。 他挣扎着想要起来,却由于失血过多,全身无力。 见到这场景,我心说到底是要保持案发现场,还是赶紧救他。这里又不能拨打个什么110、120的,没别的办法,只能施救了。 我赶紧扯下衣服捏成团,先替他止血,但我又不能拔刀,刀一拔他死得更快。我就只让先让他的血流得慢一点。 “姑娘,多谢救我。你帮我看看,霜儿她,不,有没有一位叫做宫霜的姑娘来这里。”男子有气无力的说。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惦记着找姑娘,人宫霜姑娘来的时候恐怕你已经死了吧。我心说,作者又没写宫霜到底来没来。 咦,等等,宫霜这名字好熟悉啊。再看躺在地上的男子,也是有那么几分似曾相识,“你是宁云路?” “在下正是宁云路。”男子道。 我抬起头来,街道尽头站着个婀娜的身影,撑着一把伞,一直那么站着却不上前,仿佛是等待时间靠近她。 雨淅淅沥沥下了起来,我蹲下身子皱着眉头看躺在地上的宁云路。他轻轻道:“我故去后,可否告知宫霜,让她不必再等我。” 头一歪,躺倒在地。 我使劲的摇他,喂喂你醒醒啊,我根本就不是这里的人,我只是个读者,不是作者。让你们在一起的是作者的事情,关我屁事啊。 还有,我特么怎么跑进《宁宫秋》小说里了,太乱入了吧,有没有人告诉我该怎么回去。 街道尽头,帘幕雨中,婀娜的身影消失不在,只留下我和躺在地上的宁云路,鲜血逐渐被雨水稀释。 第100章:故事里事情,有很多中二的成分啊 故事是这样开始的,青州有位姑娘名叫宫霜,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这样的女子当然不会是普通人家的女儿,她是生于妓院、长于妓院,以陪达官贵人饮酒作乐赋诗为主。 不知为何,古代的书生对青楼女子,烟花之地有着毒一般的癖好。“扬州一觉十年梦,赢得青楼薄幸名。”等等诗句可真是害人不浅。 书生宁云路便中了这种毒。进行赶考的路上停留青州,经过青州烟花巷的时候看见二楼一位女子正在挽妆就看上她了。 那女子,正对他笑。 女子便是宫霜。宫霜在窗台上挽妆的时候,恰好也看见了青石路上背着行囊赶路的书生宁云路,向他妩媚一笑,以示好感。 两人天雷勾地火,勾对了眼。宁云路找了家客栈放下行李直奔烟花巷,他只想见一见那位姑娘,顺便与她诉衷肠。 诉什么衷肠,单身男人的花花肠子谁还不知道。 两人一见如故,二见上床,三见不舍,四见,没有四见了,第三见就干脆住到一起了。 前半部,是才子佳人类型的小说,后半部就是画风变成儿女情仇。 宁云路和宫霜约定,只要宁云路高中状元便回青州娶她,并给资助他进京赶考的盘缠。 宁云路果然不负众望,考上了进士,还当上了状元,等着皇上分配工作。分配工作之后便去青州找宫霜。 谁知他被王爷的女儿明珠郡主看上,而且郡主非他不嫁,撺掇王爷向他提亲。他当然不愿意,说已经有了心上人,拒绝了这门亲事。 王爷岂是你状元惹得起的,王爷被下了面子,脸上当然过不去,便请求皇上赐婚。 皇上平时便疼爱这个妹妹,嫁给自己钦定的状元也算是门当户对,于是下旨赐婚。 宁云路不敢违抗圣意,只好结婚了。 结婚当天,宁云路十分失落,借酒浇愁,自己把自己灌醉,走在洞房里错把明珠郡主当成宫霜,把她推倒在床上。 第二天醒来,后悔万分,却又不敢得罪郡主,躺在船上看着郡主的背影辗转反侧。 郡主转过身来,咧嘴一笑,缓缓地坐起身来,问宁云路还认不认识她,声音十分熟悉。宁云路大吃一惊,指着郡主道怎么是你。 郡主伸手缓缓扯下脸上的一层皮,变成了宫霜的模样,轻蔑的对着宁云路笑,嘴里蹦出“原来你也是这般薄情寡性之人。” 宁云路看着明珠郡主,喜从悲来,却又十分唏嘘。他心里猜疑为何明珠郡主竟然变作了宫霜,这时候宫霜正穿着红裳睡在他的旁边。 他高兴地抱著宫霜,宫霜一把推开他,怨恨道她一直期盼的等着他高中状元归来,不想他却和郡主结了婚。 宁云路想向宫霜解释,宫霜不听。她愤怒的下床,扯下身上红裳,撕裂开,咬牙切齿的告诉他,以后他们两人各不相干,凡是负了她的人,她要让他们一一奉还。 说完,戴上人皮面具,变作明珠郡主,开门走了出去。 宁云路想追,刚一下床,浑身酸软摔倒在地。再次醒过来,手里拿着刀子,王爷躺在身边。他吓得一哆嗦,赶紧扔下手中刀子,门外响起一连串的脚步声。 六扇门的捕快们冲进来,看见浑身是血的宁云路,又见王爷家已经被灭门,一拥而上把他抓了起来。 事关皇族,此案由皇上亲自督办。督办什么的也是走走过场而已。皇上下旨,证据确凿,择日问斩。 宁云路在天牢里等着问斩的时候,不知怎的,天牢燃烧起来,所有大门全都被打开,宁云路在火海里并没有烧死,而是毁了容。 也算他福大命大,逃亡之时被一位神医所救。神医属于暗黑系医术,把别人的脸换到了宁云路头上,他变成了别人。 他向神医讲起了他的过去,神医似乎并不爱听,见他完全好了,就把他赶了出去,他这是神医的实验品而已,也是唯一实验成功的作品。 看到这里,我才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主角光环。 完全康复的宁云路先回京城,他要调查王爷被杀的血案洗清自己的冤情。还没走到京城便被一位女子挡住去路,女人很泼辣,拉着宁云路说吃完了抹嘴就想溜啊,不仅她不会同意,她的姐妹们也不会同意。 宁云路一看,女子身后浩浩荡荡跟了好多女子。他被女子们抓了起来,经过一番交谈这才知道,都是现在的脸惹了祸。这张脸以前是个浪荡公子,吃喝玩乐成性,到处留情,也到处留种。 那泼辣女子说和他有了肌肤之亲,为了他丢了处女之身,因此才这般义愤填膺。宁云路当然不是不负责任的男人,但现在他有更重要的事情。 他和女人商量,处理完他的是事情一定回来对泼辣女子负责。泼辣女子不愿意,说放了他就远走高飞了,哪里还肯回来,必须跟着他才行。 想到沿途凶险,宁云路不愿意,泼辣女子强行加入,宁云路没有办法,勉强答应。 回到京城,辗转经历,得知明珠郡主未死,宁云路经过一番周折见到了郡主。郡主见到他十分惊讶,她以为宁云路早已葬身火海,却不想他原来没死。 明珠郡主果然还是宫霜假扮的,宁云路对宫霜说愿意和她一辈子在一起,问宫霜愿不愿意和他离开京城。 宫霜答应,宁云路问起真正的明珠郡主,宫霜并不回答。 两人约定在午夜的十字路口见面,并悄悄离开。宁云路等在那里,到来的却是杀手和我。《宁宫秋》第三册到此为止,后面的剧情作者还没写出来。 机缘巧合下,我救了宁云路,背着他来到一家医馆。医馆的医生见他浑身被刀子捅成了蜂窝煤,心惊胆战的替他止血。 我想既然是主角,应该自带光环,不会轻易挂掉。 由于不知道后面情节如何,我又回不去,只能等着宁云路醒过来。这该死的昏过去后,像是没有醒过来的迹象,足足昏迷了三天。 医馆的医生找我要医药费,我身上哪里带什么钱,对他说我没有钱。医馆的老医生是个见钱眼里开的老杂毛,见我们没有钱,把我和宁云路赶了出来。 没有办法,我背着宁云路只好先找一家客栈休息,身上没有钱,客栈都不收。见到一处破屋空着的,我背着昏迷的宁云路走进破茅屋,刚把他放下,他挣扎着睁开眼睛。 “阿荻,谢谢你。”宁云路有气无力道,然后闭上眼睛又睡了过去。 阿迪,还耐克呢。转念一想,不对,应该是喊我阿荻。秋元荻,小说里那个泼辣女子,不会是我吧? 合着我在这部小说里还演了个角色? 我赶紧拿起地上的一块破镜子,果然,样貌变了,我变成了一个不认识的女人。 秋元荻,《宁宫秋》的第二女主角,竟然是我。 门外扬起阵阵的风,吹动柳絮,旋转着飘进破房屋里。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第101章:故事里的世界,哪里会有那么真实的 看着躺在地上的宁云路,我心里产生个想法。如果我都能够来这里,那么消失的阿水和雪凝是不是也来了这里? 我来到《宁宫秋》的世界变成了第二女主角秋元荻,阿水和雪凝又变成了什么?如果是,我要怎么找到他们,怎么和他们汇合,并且想到出去的办法。 为什么我们会进入小说的世界,是太着迷了?还是有别的原因?难不成那本书变成妖怪,把我们吸收进去的? 一切都想不通,现在是第三册之后的世界,我根本就不知道接下来的剧情,外挂都开不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我坐在地上百无聊赖,浮想联翩的看着昏迷的宁云路。 别说,这混蛋命运多舛,运气倒是不错。换了一张脸,也是帅得和男主角很匹配。 想了一会儿,我开始梳理情节,以及作者在前三册里挖的坑。 最重要的有几个:第一,明珠郡主和宫霜的身份,是宫霜替代的明珠郡主,还是替换的明珠郡主? 第二,是谁杀了王爷,又是谁救了宁云路? 第三,神医为什么愿意替宁云路换脸,是受了谁的指示,还是别的什么目的? 第四,换脸的那人又是怎么死的,秋元荻找到他是偶然还是有人指引? 最重要的,是谁要杀宁云路,是宫霜?她是不是本书的终极boss,只要杀了她,就能出去? 这些问题反复的在脑海里面回响,想着想着便睡着了。 等我醒过来,宁云路也醒过来了。他有气无力的向我伸手表示感谢。我并没有接招,对他道:“你快休息吧,休息好了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他问我:“你愿意帮助我?” “不愿意,但我没有别的办法,所以只能愿意。我可能还有两个朋友在这里,我必须找到他们,找到他们我们就又多了两个帮手了。” “我们去哪里找他们?”宁云路问。 我摇摇头,我连他们现在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更别说知道他们在哪里了。 如果我知道他们在哪里,还用的着和你一起吗?早就跟斗连天的跑过去了。 我们在破房子里休息了大半个月,为了让宁云路恢复得快一些,平时不屑的偷鸡摸狗的勾当基本都做全了。 反正都是小说里的世界,我的正能量价值观并没有那么强烈。鸡和狗少了一两只,再写出来不就有了。 我以为我吃的都是纸。 宁云路康复得很快,身体上的窟窿变成了一条条细长的伤疤。等他能自由行走,我们商议找去青州看一看。 首先找到宫霜,如果背后主使是宫霜的话,那么就一定要向她解释清楚。我对宁云路说,宫霜的黑化是他造成的,所以洗白工作也必须他来做。 于是,我们决定回青州看看。 我们偷了辆马车,坐着向青州出发。宁云路开始很不情愿,指责我的行为,如果不是我偷鸡摸狗,你会好得那么快? 现实世界要遵守的规律,在这里我根本就不在意。 反正这个世界无非都是两件事情,关我屁事和关你屁事。 不日来到青州,烟花巷人流众多,我们好不容易挤进去,又被挤了出来。我问宁云路以前是不是这么多人,他摇摇头,以前没有这么多人。 那怎么回事,是不是选花魁?选花魁阵仗有这么大? 我们拉过一名路人甲,问他什么情况,他碎了一口道:“今日是破瓜之日。” “破瓜之日?”这是什么时代,还有这种日子? 那人进一步解释,“烟花巷每年今日都会推出一批雏儿来让有钱人们欢喜,你知道有钱人们最喜欢这个东西,这群王八蛋。”说着说着就义愤填膺起来。 我见这人激动了,心上一笑,你这么激动是因为你没钱,不能去和雏女们欢天喜地吧。 “既然全都是有钱人玩的东西,为什么这些人如此趋之若鹜呢?” “嗨,还不是想看看那雏长的怎么样,听说今年有个雏儿特别不同。”说到这里他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 “有什么不同,还不是年方二八,豆蔻年华的少女。” “哪里是什么少女呀,是早已成名的宫霜!” “纳尼?”我大叫一声,宫霜还需要破瓜?有没有搞错? 他见我很惊讶,说了声大惊小怪,不想再和我们聊,跟在人群后面向前走去。 我问宁云路:“这是什么意思?宫霜以前和你什么都没发生过?还是你东西短小,不能直捣黄龙?” 宁云路脸微红,“该发生的都发生了,我也不知道为何会有这种情况。” “那我们就去看看,看看到底在搞什么鬼。” 我们找个地方休息到半夜,夜深人静才是办事的时候。 从烟花巷的狗洞钻了进去,走在赤色魅影的长廊里,时不时听隐约的欢愉之声,我们忍住羞涩一路往前冲。 走到最西边的厢房处,门口站着坐着两个龟公,像是睡着了。 我轻轻的向宁云路指示我们一人搬一个花盆,悄悄走过去砸他们脑袋。宁云路有些担心和迟疑,我搬起一盆花快步走过去狠狠砸在一人头上,那人哼了哼,歪在一边,昏了过去。 另一个龟公猛地睁开眼,见我在跟前,站起身来向我扑了过来。只听沉闷的一声响,他身体一软,摔倒在地昏迷过去。 他的身后站着宁云路,满头大汗,像是外面下了一场雨,他来不及撑伞。我向他招手,指了指西厢房,推门而进。 门打开了一条缝,里面黑咕隆咚的什么也看不见,我试探着伸进脑袋,什么也看不见,难道里面没有人。 刚想把头伸出去,一记闷棍打来,我的头像是裂开,眼前的黑色蔓延开,眼皮感觉沉重,咚的一声摔倒在地。 耳边只听见宁云路呼喊阿荻的名字,是哪个杀千刀的暗箭伤人。 又听闷响再次响起,我猜一定是宁云路糟了,心里不仅担心起来,会不会把我留在烟花巷当个什么。 虽说这是书里的世界,还是会很痛苦的啊! 想着想着,我就睡了过去。 第102章:危急关头,一定要记着吃点糖果补充葡萄糖 睁开眼睛,我躺在一张柔软的床上,周围暗暗的飘着清香。 昏昏沉沉的坐起身来,宁云路拿着一根棍子虎视眈眈的站在我面前。床的旁边,绑着一位姑娘。 姑娘依旧昏迷,浑身被绑得结结实实。我问宁云路是不是他救了我,他紧张兮兮的看着姑娘点点头,生怕她突然醒过来。 我心说姑娘又不是魔鬼,难道醒过来还能吃了你? “我们现在怎么办?阿荻,你醒了,我们赶紧走吧。” 我翻身下床,“走这么走,好不容易进来了,也好不容易把这姑娘收拾了。” 我走近看了看姑娘,眉清目秀,婀娜端庄,很有些大家闺秀的模样,看样子是个良家妇女,“你认不认识这姑娘?” 宁云路看都没看就直摇头,“从来没有见过。” “那么她就不是宫霜了,感觉也不怎么像。既然不是,我们去别的找一找。” 嘴上这么说,我心里却在想着其他事情,她不是宫霜,她又是谁呢? 我们准备出去找路,姑娘醒了过来。看见我们张开嘴就要大叫,幸好我及时堵住了她的嘴,才没让她叫出声来。 我竖起是食指在嘴唇边让她不要喊叫。她惊恐的点了点头,但见我们两个人并不像是烟花巷的龟公,眼神柔和下来,狠狠地点头。 我慢慢放开堵住她嘴的手,她做了个深呼吸,大喊:“你妹的王八蛋,老子说了不是什么宫霜,把老子囚禁在这里,还不是想捅老子的菊花。老子和你们又不是好基友,我屁股······” 我听着这姑娘骂得很低俗,完全不像是一位大家闺秀的姑娘,倒像是我认识的某个人。 姑娘越骂越起劲,骂了好几句,语音都变了,眼泪直流,骂着骂着就骂不下去了,在哪里痛哭。 我心想在这种地方,这姑娘一定遭受了莫大的耻辱。 “怎么了?”我问。 “老子咬到······舌头了。”她吞吞吐吐的说。 “你刚才说你不是宫霜,那你是谁?”我问他。 “我不是这里的人啊。” 她话还没说完,我一皱眉,心说不会吧,难道这货是阿水?“你是阿水?” 姑娘听见我问阿水,神情一愣,“雪凝?救——我!” 门外边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和叫骂声,此地不宜久留。我立即解开阿水的绳子,指了指窗户,飞奔向窗户,准备撞开窗户逃走。 “雪凝,那里不能······” 阿水喊的时候,我已经飞身起来了,身体撞开了窗户,跳了出去,哐当一声掉进水里。混蛋,厢房后面是一条河怎么不早说。 正直早春二月,河水刺骨,我在水里大喊着阿水和宁云路赶快逃出来。 谁知道两个人慢悠悠的从窗户里爬出来,然后分别躲在窗户两侧。 追踪的打手和龟公们来到窗户边,看见我在水里,大声的叫骂,谁也没冲出来跳进水里,叫骂声倒显得很得意。 看到他们不动,我也就没动,但身体越来越僵,冻得我手脚不听使唤。 站在窗户两边的阿水和宁云路紧张兮兮的向我手舞足蹈,嘴巴张开像是在唱没有声音的歌。 阿水不断地向我身边指,黑暗的河面上泛起阵阵涟漪,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靠近。 涟漪越来愈大,渐渐变成浪花,浪花越来越大,我挣扎着向岸边游去,却被浪花卷着怎么也不能前进,反而一直后退。 突然间,河水里跳出一只蛟龙来,张开血盆大口向我咬过来。 我去,这什么河水,怎么还有这个东西,我奋力向河岸游去,游得筋疲力尽,在蛟龙即将要咬住我的时候,身体一窜,来个鱼跃,趴在河岸的泥土里,吃了满嘴的泥。 蛟龙见我上岸,也不追,转身退回到河里。河水渐渐平静,没有了刚才的波澜。 这时候我才明白,靠在窗边的两个人手舞足蹈是什么意思。“阿水,你个混蛋,窗外有水你不说,河里有蛟龙你也不说,是不是想害死我。”我指着阿水大骂。 站在窗边看热闹的打手和龟公们按照我指引的方向伸出脑袋,看见了躲在窗户两侧的阿水和宁云路。两个人出奇一致伸出手去戳打手的眼睛,只见打手们捂着眼睛痛苦的向后退。 两人跳下来,沿着河边向前面跑去,边跑边向我招手。我从泥土里爬起来,踉踉跄跄的跟在两人身后,向城外跑去。 一口气跑出城,城外有座破庙,我们赶紧躲在破庙里休息。 因为太过用力,浑身酸软,一进破庙我就累得躺倒在地,大口大口的喘气。休息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书里的世界也并不是想象中那么好混的。 “你不是雪凝,你是大姐头啊。”变成了姑娘的阿水凑到我面前仔细的看我的脸,满脸惊讶,“大姐头,真是你,你怎么变得这么丑了。” 你以为是我愿意的么,还不是作者描述的结果。你也好不到哪里去,但又好到了哪里,至少从一个糙男人变成了美少女。 世界果然是个天平,减少了他多余的,给了他必要的。 “你在这部小说里是女主角,宫霜?”我问阿水。 阿水使劲摇头,如拨浪鼓一般,“不是,宫霜怎么会是我这样的。我是明珠郡主,妥妥的明珠郡主。” “你怎么知道?” “我进入书里之后是在王府里和王爷讨论嫁给宁云路的事情,刚把这件事情定下来就被人弄晕了,醒过来发现被关在房间里。我以为遭到绑架,绑匪们怎么也不提赎金的事情,着急死我了。大姐头,要是你不来救我,我真你以为就这样挂在书里了。” “我什么时候说过是来救你的,我和你一样也是被书吸收进来的,而且,我还不知道出去的方法。我以为你知道,所以费尽心思找你,谁知道你变成这幅鸟样。” “你以为这是RPG游戏,可以进行多重选择么?这是随即分配啊。如果可以选,我宁愿当皇上,后宫佳丽三千,夜夜当新郎。” “去死!”我一拳把阿水打倒,混蛋还是那么人品低劣。 “请问,你们在吵什么?我怎么一句话也听不明白。”宁云路站在我们旁边,看我和阿水你一句,我一句的吵架。 “其实,这件事情你不需要懂,当心!”我一把推开宁云路,一支箭从破庙外面飞进来,在我推开他的刹那刺进了我的胸膛,我一口气没上来,倒在地上。 变故突来,阿水拖着我的身子向破旧神像后面躲去,宁云路跟在阿水深沉。 “明珠郡主,躲什么,我都已经看到你了。”门外声音响起,一位身穿红色锦袍的女子向庙门靠拢。 “宁云路,没想到你不仅命大,运气还如此好。人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现在你和郡主团聚了,是否就没有我什么事了?” 一番话说得风轻云淡,但话里的情绪却是毒辣无比。 “是宫霜来了。”阿水拖着我的身体向后有,突然哎哟一声他的胸口露出一把刀尖,一把刀从身后刺入,透胸而过。 阿水哼都没哼一声,摔倒在地,鲜血沿着破庙的青石流淌。 第103章:脑补的东西,通常都很混搭 像是做了一场摄魄心魂的梦,我猛然睁开眼睛,满身大汗。周围的一切十分熟悉,我站在太平县的街道上。 我回来了? 诧异的到处张望,还拉过过往的行人询问这是哪里,他们都说这是太平县,以为我患了失忆症,他们哪里知道我的情况。 收拾好思维,我向寒冰阁走去。 推门进屋,阿水在庭院里焦急踱步,已经恢复成原本的模样,见我进来,忧心忡忡的走到我面前,说大姐头你也回来了。 “回来了你还不高兴?”我见他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刚在我在屋里找了一下,雪凝还没回来。”阿水有些惊慌。 “你确定?”我心里哎哟一声,随即变得镇定,“会不会像我一样在外面游荡还没回家?要不就是,在书里还没挂,因此出不来。” 说到书,我们两个人赶紧回屋,把那三册书拖出来,摆放在我们面前,我们目不转睛的看着它们。 清风旋转着吹进房间,书页翻起阵阵,越显得这本书更加诡异。 我把三本书叠在一块,对阿水道:“我怀疑这本书已经成妖,能够吸走我们的魂魄。” 阿水弯下腰,眼睛盯着叠起来的书看了半天,突然问道:“大姐头,你觉不觉得这本书厚了好多。” 我弯腰低头一看,果然比我们之前看的时候厚了一些。阿水抬起头来,看着我,然后指着我说:“是不是大姐头你长胖了,所以进入书里把书也撑胖了。” “你怎么不说是你太龌龊,书脏得很久没洗澡厚的。” 阿水反说,你这个笑话一点也不好笑啊。我不理会他,翻开书检查到底哪里不对。等我们翻到后面才发现,结尾的部分变得不一样了。 我拿给阿水看,他看得屏住呼吸,眼睛都看直了。 果然是妖书,结尾的部分变成了阿荻中箭,明珠郡主摔倒在地。门外出现的人是宫霜,她依旧戴着郡主的人皮面具。 等她带着士兵冲进来,破庙里只有阿荻和郡主,并没有宁云路的身影。 剧情到此,戛然而止。 我们惊讶的翻书想要找到宁云路的行踪,但后面只是一张白纸,没有任何内容。 难道书把我们吸收以后发生的事情都是它自己在写?为了确定这个事实,我和阿水分别到街上去各买了一套回来,第三册最后完结在宁云路遇袭,并没有我们发生的情节。 我们手中的这本书果然成妖怪了。 阿水道:“看样子这本书果然中病毒了,我们要想办法杀毒才行。” “在这之前,先想办法把雪凝救出来。阿水,我们分开寻找,看看书里面哪个角色和之前的不一样,或者发生了奇怪的变化。应该就是雪凝了,毕竟我们都是无意识的带入,不会那么容易的进入角色。” 阿水点头有道理,我们仔仔细细的书翻了好几遍也没有找到变化大的角色。 白天变成黑夜,又再次变成白天,我见阿水黑眼圈都看出来了,估计我也差不多。 书里每一个角色都正常,并没有极大的转折,难道雪凝在书里是个路人甲,没有角色担当? 翻找了一天一夜,我有些困顿,伸了个懒腰准备睡一会儿。 阿水不罢休,依旧再找,被我连人带书扔了出去。躺在柔软的床上,很久没有这样舒坦了,不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刚刚沉睡,耳边响起了敲门声,“大姐头,大姐头,我找到雪凝了。” 我迅速坐起身,打开门,门外站着的却是宫霜,她怨毒的看着我,手指修长,指甲凌厉,在我开门一刹那刺进了我的胸口。鲜血一滴一滴低落,我还来不及关门,摔倒在地,疼痛在全身蔓延。 一口气提不起来,惊得我睁开了眼睛,坐在床沿上大口大口的呼吸。 “大姐头,大姐头······”阿水在门外喊。 我赶紧起身去开门。开门额一刹那我犹豫了,想起刚才的梦,站在门口什么都没动。想诱导我开门,白日做梦。 阿水依旧在门外喊大姐头,我冷笑一声别以为你装扮成阿水的模样就能骗过我,从小我就听过一个故事叫做《狼外婆》,主题是不要随便给陌生人开门。 阿水着急了,“陌生你妹,老子就是阿水啊,混蛋,快开门,有急事找你。” “什么事情,你就在门外说吧。” “门外说不清楚,一定要给你看了你才清楚。”阿水着急的大叫。 切,这种忽悠人的小把戏会骗到我,如果我把门打开,岂不是任你宰割。 宫霜啊宫霜,为了杀我也不能这么不择手段啊。况且,我跟你无冤无仇,干嘛非要扭住我不放呢?不就是角色扮演了秋元荻么,再说还是个女配,又没抢你主角的风头。 “大姐头,你再不开门,我就冲进来了。” “随便你,只要你冲得进来。”我悄悄地把桌椅推到门口面,防止他真的推门进来,处置妥当以后,悠闲的坐在椅子上望着大门的位置。 “喂,大姐头,你神经过敏啊。” 我的耳边响起阿水的声音,转过头一看,他竟然不声不响的坐在了我旁边。 我惊讶的拿起茶杯向他扔了过去,他来不及躲闪,被茶杯砸中,茶水抹了一脸。水从他脸上留下来,我知道我处在现实之中。 “这就是爬窗户进来的代价吗?” 阿水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湿漉漉的打开书拿到我面前,“变化了,大姐头,你看,变化了。” 书最后的情节又有了新的进展,宫霜并没有抓住宁云路,站在破庙里看着阿荻和郡主的尸首回忆。 宁云路离开他之后,她每天都在想他,畅想着有一天他高中状元,审批官府,乘坐八人大轿回到青州娶她。 这一切终究没有发生,她是被抛弃的。当她听说宁云路高中状元是非常开心的,甚至比宁云路还开心。 可是接着她就知道了皇帝赐婚,宁云路要在京师迎娶明珠郡主,并不打算回青州。 为了证实消息的真实性,她只身一人来到京师。果真,王府已经张灯结彩,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大喜事。 喜事?宫霜望着灯笼,把仇恨种进心里,她要让喜事变成丧事。 她回到青州,找到了那位给他消息的人,让他帮助自己。那人毅然答应。 那人把宫霜化作郡主的模样,让她代替郡主和宁云路结婚。而后,又把郡主化妆成宫霜的样子,扔进了烟花巷。 宫霜要让生在富贵人家的郡主尝尝被千万男人侮辱的滋味。 这真是太狠毒了。故事到这里结束,后面的情节还没跟上。 我指着书里的“那人”说:“这个人到底是谁?清不清楚?” 阿水摇摇头,“不清楚,作者就是这么写的。应该算是《名侦探柯南》里面只有两个眼睛的黑影人吧。” “你不觉得奇怪吗?他像是什么都清楚,什么都了解,什么都能做到。” 被我这么一提醒,阿水恍然大悟,“不会吧,雪凝变成了高人?”他的脑海里蹦出雪凝高深莫测的模样,像个道姑拿着浮尘,感觉很混搭。 第104章:放逐山水是几个意思,我还要参与剧情 如果这个人是雪凝那我们要怎么救她出来呢?我思考着破解之法。 阿水建议再进入书里,去把这个人找到,看看是不是雪凝,如果不是就把他抹去,免得成为祸害。如果是,就把她救出来。 我同意,现在问题来了,我们要怎么进入书里。上次进入书中世界我根本就没有意识,就这样浑浑噩噩的进去了。 我问阿水他是怎么进入书中世界的,阿水摇头也不记得了,说是睡醒了就在王府里面了。 我打了个响指,睡觉。 我们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间里,我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心里有事,心情烦躁,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过了好一阵坐起身来干脆不睡了,去看看阿水情况怎样。 阿水的房间没上锁,推门而进,听见响动如雷的鼾声,这混蛋睡得挺熟的嘛。 走到他床边,惊吓得立即又退了出来。 王八蛋,这小子睡觉怎么不穿衣服,脱得一丝不挂的是要玩行为艺术么。不穿衣服也罢了,你倒是关个门啊,我可是个女的。 女的!不对,我是男的,不对,我好像已经无意识的承认自己是女的了。 站在门外很大声的把阿水喊醒,他嘴角挂着口水坐起身来,眼神迷离的到处看,看到我现在门外。 “啊,大姐头,你竟然还是原样。” “我们还没进入书中世界,麻烦你把衣服先穿起来。” 等他穿好衣服,我问他怎么能这么快的睡着,他抱怨说累惨了,这些天一直没睡,正好趁现在补瞌睡,醒了就能穿越了。 果然心大,没有什么是想不到的。 我学着阿水的模样什么都不想,躺在床上放松自己,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脑海里蹦出个想法,如果能够回到现代,我一定珍惜拥有的生活。想法在脑海里犹如浮游在海面上的水母,一来一合。 不知道睡了多久,醒过来却没有穿越进书中世界。我肚子有些饿,坐起身来走到街上去找点吃的。 打开门,我就惊呆了,门外的世界竟然是现代社会。高楼大厦,立交桥,奔驰的汽车,步履匆匆的人群。我使劲的揉了揉眼睛,没看错吧。 我赶紧回屋去喊阿水,好像真的穿越回去了,不知道是不是梦。 阿水被我喊醒,跟着我跑出来一看,街道依旧是那个街道,并没有什么变化。人依旧是那群人,我们处在这个时代。 刚才明明看见的是现代。难道是幻觉?但不像啊,幻觉应该转瞬即逝,刚才我在门口停留了好久。 “还是洗洗睡吧,什么都别想了,大姐头,先把雪凝找回来。”阿水伸了个懒腰,最大嘴巴打了个大大的呵欠,转身进屋。 我站在门口凝视街道,真的是幻觉么?边想边走进房间,关上门,躺在床上再也睡不着了。 翻来覆去,侧过身来,眼睛和桌面齐平,我盯着放在桌面的书,吃惊的坐了起来。 那本放在桌面上的小说,竟好像在呼吸一般,不断的膨胀和收缩。如果不仔细看,根本就发现不了。 我下床走近仔细观察,果然,书在细微的呼吸。我拿起那本书,使劲往墙上一扔,大喊阿水快来,这本书果然是妖怪。 我们两个人一动不动的盯着那本书看,阿水伸出手使劲按住,脸上表情兴奋怪异,能感受到书的细微呼吸。 我把书翻到最后一页,内容又增加了,宫霜没有再回忆,也没有找到宁云路,而是继续装扮成明珠郡主的模样,在会京城的路上遇见了一个人,这人气宇轩昂,气度不凡,坐在一骑高头大马上,领着一队人马向京师走去。 只是经过宫霜身边,他一眼就看上了她。停下马来,问她愿不愿意跟他同上京师。 剧情到这里就结束了。 阿水低头看了看书,抬头看了看我,“大姐头,你发现没有,就算我们出来了,情节也一直在往下走,看起来没有要停止的意思。” “二次元,这是个二次元世界。”我想了想,指着那本书说。 “什么鬼,二次元都出来了。可以不可以正经些,不要难么非主流,谢谢。” 我心说已经够正经了,这个世界鬼狐仙怪的我已经难忍受了,现在就连书都成妖了,自成一片世界,难不成是书中仙之类的。 在我存在的世界里,和现在世界不相关的统统称为二次元。 如果这本书果真有灵力,世界已经形成,那么要怎么才能重新进入呢?上次我是在极度疲惫的情况下,突然就转换了空间,进入了书中世界。 疲惫?难道是疲惫?在精神和意志都薄弱的情况下被书中的世界吸收。精神和意志都薄弱,这样才没有反抗的能力。应该是这样吧。 我把想法给阿水说了,他不断点头表示同意,说当时他也是没日没夜的看那本小说,导致疲惫不堪,还没明白过来什么事情就穿越成郡主了。 阿水是这种情况,我想雪凝应该也是这种情况。如果真是,那么我们就找到了打开二次元世界的钥匙。 事不宜迟,我们两人开始想办法把自己往疲惫里弄。 阿水笑呵呵的搭着我的肩膀说要不然就来,没等他把话说完,我一拳把他打飞了出去,窗户上留下人影。 跑了三千米,又在池塘里游了泳,还爬上山有下山,累得我双腿颤抖,躺在床上怎么也起不来,眼皮子跳两下就昏死过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睁开眼睛已是黄昏。我赶紧起床打开门,门外的街道车水马龙,街道上的行人逐渐减少,走向家的方向。 我还在太平县。 疲惫什么的根本没有作用啊,我气急败坏的推开阿水的房间门,乱成一锅粥的房间里根本就没有阿水的身影。 我喊了几声阿水,只有我的声音回响,根本就不见人出来。阿水这小子进去了?我赶紧拿起书翻开,情节又增加了。 宫霜和男子进入京师,男子向皇上提亲要迎娶宫霜假扮的明珠郡主。 原来男子是扶远大将军叶思远,在调任京城任九门提督的路上看上了宫霜假扮的明珠郡主,在得知她是明珠郡主的情况下公然向皇上提亲。 我心说皇上早就把郡主都已经许配给了宁云路,虽然郡主是宫霜假扮的,但皮还是一样的,皇上怎么可能推翻自己的决定,又把她许配给叶思远,这不成二婚了么。 在往下翻一页,皇上果然没有答应,但宫廷上突然又多出一位明珠郡主。 宫廷上突然出现两位明珠郡主,当然大家都很诧异。更诧异的是我,阿水果然进入书里了。 我还在书外面傻傻的看着他,混蛋,他是怎么进去的。我也很疲惫,也很累,为什么就是进不去呢? 书到了这里就停止了,看样子剧情还没进行下去。我必须赶紧进入书里面。 望着那本书,我陷入沉思,难道是要和这本书有关的疲惫? 我记得当时是废寝忘食的看《宁宫秋》,搞得身心俱疲,以至于做什么都没有心情,精神和意志薄弱的时候就穿越了。 这本书的发现应该是靠吸食人的灵气存活,果然是本妖书。尽管如此,我又不能不去。 于是,我从第一册开始看,看着不过瘾甚至背了起来。从晚上背到早上,背得筋疲力尽,这才放下书裹上被子睡觉。 没睡多久,睁开眼睛,眼前是一片湖泊,我躺在一艘独木舟上,耳边的水声和水面的鸥声交相辉映。 湖泊水面在暖阳的照耀下波光粼粼,远处的群山藏在薄雾里,若隐若现。 到这景色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啊,我又不是来看风景的,这里到底是哪里呀。我大声呼喊,天空中只有我的回响。 放逐山水是几个意思,我还要参与剧情啊,怎么能提前就归隐了呢?不能这么对《宁宫秋》的女配角。 第105章:一定是要得公主病才能成为公主吗? 朦胧山水之间,费了好半天的劲才往前划了不知道多少米。 我如泄气的皮球,躺在独木舟上休息,望着天空,湛蓝的天空几朵白云点缀,我想着阿水那头怎么样了。真假君主斗起来指不定谁赢谁输呢? 为什么宫霜会具有这些能力,那个隐藏在她背后的人到底是谁? 坐起身来,映在水中倒影的模样是秋云荻的模样,我再一摸肚子,腹中空空,什么都没有。我怀的孕呢?是不是再次进入书中世界人物就重启了?以为之前我是挂了的。 想明白一件事情,我站起身来高兴得手舞足蹈。再次进入书里是在重启,只要划过这片水域,上了岸就能重新进入书里的世界。如果这本书是这样设定的话,我就找到了一条正确的路。 看着独木舟,那我还划个屁的独木舟,直接游泳呗。当年进入特警大队训练的时候,几公里的游泳我几乎都是偷懒偷过去的,这次关系到重返人生,不能再偷懒了。 扑通一声,我脱掉外衣,一头栽进水里想着薄雾渺渺的前方山脉游去。 不知游了多久,游到岸边筋疲力尽。躺在岸边,脑海里想的是等把雪凝和阿水救出去一定要把这本书狠狠烧掉。不,先撕碎,再烧掉。 站起身来,外衣很自然的回到自己身上,书中的世界不合逻辑,像是自然而然就穿了衣服之类的BUG比比皆是。穿过群山,沿着路径一直朝前走,我感觉自己仿佛是走在角色扮演游戏的大地图上。 很快便到达了京城。 走到城门口,我便被守卫拦了下来。守卫的长矛在我面前交叉而立,很明确的在我面前摆了个“X”,告诉我进入城门就是个错误。 我翻山越岭,累得吐血来到这里,现在你告诉我进不了门,有这么坑人的么?正想发作,城门里传出一声急促的马蹄声。守卫把我推开,我向后摔了个趔趄,背靠在青石墙壁上。 守卫分开两边,一队人马从城门里飞奔出来,扬起路上灰尘。领头一人,面色冷峻,身穿青铜盔甲,腰间跨一把长刀,脚蹬骏马虎虎生风,呼啸着从我身边而过,绝尘而去。 紧接着,一队又一队的人马接连从城门里出来。我心说现在军队也兴去菜市场赶集么? 但看他们紧张的样子不像啊,这是怎么回事? 我走上前问守卫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事情。守卫吐了一口痰,对我说妇道人家不要关心那么多事情,赶紧回家纳鞋底暖被窝。 我又不是为了纳鞋底才到这个鬼地方来的,女人的作用就是暖被窝吗?这两人如此看轻女人,如果我再不愤怒就对不起全天下的女同胞。 我伸手抓住一人手中的长矛,正色道:“是不是我不该问问题,还是,我问出的问题有毒,你们回答了怕中毒?” 守卫见我抓着他的长矛,戏谑的脸,想要把我挑开。我使出擒拿手法,三两下就把这人打倒在地,锁住他的手沿着骨骼的反方向一拉,他拖久了。疼得杀猪一般的叫。另一人双手紧握长矛向我刺过来,说时迟那时快,我伸手拨开长矛,手起脚落,把他打倒在地。 身体滚动上前,扣住他的脖子,凶狠道:“我不发威,真当我是个什么都不会的小白丁?”好久没有使用擒拿手法和综合格斗,生疏得快要忘记了。 自从开了“寒水阁”这间公司,秉承着和气生财的态度我都不怎么使用武力,现在又不需要我生财,那就不用和气了,怎么说当年我也是到特警训练营回锅再造出来的。 守卫被我锁了个结实,估计怕得怂了,“英雄饶命,英雄饶命。” “当然要饶你的命,京城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不让进?刚才那队人马那么急匆匆的出门又是怎么回事?领头的那人是谁?”我锁住守卫的手松了松,便于让他回答。 “皇上,皇上被劫持了,京城全面戒严。刚才那人是抚远大将军叶思远叶将军,北方蛮族山鬼族大肆入侵我国,前方战事吃紧,叶将军心细边防,领着人马去支援。” “就这么点人就想支援边疆?”刚才叶思远带出去的人马极少,打架还好,打仗就另当别论了。 “刚才不是说了么,皇上遭到劫持,无法拿出虎符调动兵马。叶将军思国怀乡,忧国忧民,不想国家被外族侵扰灭国,只好带着自己的亲兵去往前方。离开之前,他交代了,任何人都不得进入城门,他一离开便要关闭城门。” 我继续锁着守卫,拖着他进入城门里面,对他说:“将军都出去了,你还不关城门。” 守卫嘿嘿尴尬一笑,“你都还没出去,我们怎么关门。” “我你就不要考虑了。通融一下,放我一个人进来就当还我一个人情。” 守卫愤怒,扯着嗓子吼道:“你根本就不算是人情好么。” 我才懒得理他,大叫一声关城门。城门咯吱一声动了起来,缓慢合拢,哐当一声关闭。我的前方变得一片幽暗,地上躺着的脱臼的守卫依旧哎哟哎哟的痛苦低吟着。 “别叫了,门都关了,一会儿帮你接上,不就是个脱臼,至于鬼哭狼嚎的么。” 守卫职责所在,也没有什么令人讨厌的地方,再说我也进了城门。于是放开了他,走到脱臼守卫蹲下来帮他治疗脱臼。守卫见我没有恶意,跟在我身后去查看脱臼守卫的伤势。 我伸出手按住他的脱臼位置,准备帮他接上。双手一合,只听咔擦一声,那守卫杀猪叫得更凶了,骨骼错位更加严重了。我有些窘迫,很久没有做了,手法有些生疏。 “你不会认为我是故意的吧?”我见身边的守卫皱着眉头看着我,有些尴尬的说。看他一副想要吃了我的表情,我知道他就是这么想的。 我静下心来为他接上脱臼的地方,连续接了好多次都不对,越来越心慌,最后一次只听咔吧一声,像是什么东西断了。他的手貌似被我弄骨折了。 躺地上那守卫大叫一声晕了过去,我满头大汗的抬起头来嘿嘿一笑,“看来,你们只有找大夫治疗了,要不这样,医药费我陪。” 身边的守卫满脸黑,手持长矛再次向我刺过来,“我再也不相信你说的话了。” 我来不及站起来,双手前伸,接住了刺过来的长矛,既然如此,那就将错就错当个恶人吧。发狂似的向他扑了过去,“你是不是也要像他一样?” 他被我的狂躁唬住了,刺我的手稍微一停顿,就被我按到在地。 “说,皇上被谁劫持?” “被······被······他妹妹明珠郡主。”他哆哆嗦嗦的说。 明珠郡主,是阿水还是宫霜?我继续问他,“是真的明珠郡主,还是假的明珠郡主?” 他一愣,一脸茫然,“郡主还有真假?” 我知道了,他们这些领盒饭的酱油男根本级别层次太低,根本就不知道主线情节发生了什么事情。我轻轻的在他耳边说,“我知道,你领盒饭去吧。”按着他的脖子一歪,就把他弄昏了过去。 这样大摇大摆的走进去根本就是闯刀山火海,我干脆把他的衣服扒下来伪装成卫兵的模样进入皇宫保险一些。 明珠郡主为什么要挟持皇上呢?皇上被挟持了,叶思远还能悠闲的外出打仗,可见皇上的挟持并没有很严重。是宫霜挟持皇上,还是阿水挟持皇上。 阿水应该做不出来这件事情吧。兔子急了咬人,狗急了跳墙,虽说阿水比不了兔子和狗,着急了可能也会这么做。 我决定进宫去看看,拔下衣服,守卫身边出现一块暗铜色通行证。刚才似乎并没有,现在不知道怎么出现的。是的,这应该是畅通无阻进入皇宫的通行证,可是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呢?难道有人在帮助我? 想到现在处于书中世界,一切毫无逻辑的事情都能变得合理,就这么用毫无逻辑的方式强硬的推动剧情前进真的好么? 暗铜色通行证拿在手里沉甸甸的。 第106章:如果人生是个大事,那么所有的挫折都是小事了 沿途街道边的大门紧闭,街道上也人流稀少,像极了暴雨将至的前奏。 我沿着街道向皇宫走去,越走近皇宫,戒备越加森严,守备的人也更多。 我把暗铜色通行令牌挂在腰间,也不去看这些人径直向皇宫走去。他们估计见到我要见别着牌,也不拦我,通行无阻。 来到皇宫里,肃穆的气氛重了好多,就连空气的变得面无表情。 地上铺就的大理石砖刻着各种类型的龙形花纹,走在上面有一种腾云驾雾的感觉。 穿过石拱桥,走过深闺长廊,行过幽长小巷,来到养心殿前。 还没进入殿门里,一人从小门里钻出来,畏畏缩缩的向后跑,同我擦肩而过,撞到了我的肩膀,差点被撞倒。我转头回望,那人早已跑的没有影踪。 什么事情,这么慌张,大步走进了养心殿。 养心殿前,画风就变了。 殿门紧闭,外面的广场上站了一层太监和士兵,太监向里面喊话,士兵修筑了工事,严阵以待。 皇宫里有这阵仗,看起来也挺稀奇。 五指张开的手掌出现在我眼前,手掌来得很快,我还来不及躲闪,“啪”的打在我脸上,结结实实的扇了给我一个耳光,打得我大白天眼前全是星星和月亮。 “还在看热闹,皇上都被挟持了,你还不紧张起来。突击小分队就差你了。”一位看似侍卫长的男人把还晕晕乎乎的我拖进了站成一排的突击小分队里。 我终于明白刚才撞我的那人为什么如此慌张,送死,能不慌么? 侍卫长等我们站好之后,鼓舞我们,“兄弟们,这次明珠郡主挟持皇上,目的是让皇上改口把她许配给叶将军,虽说这个挟持的目的很荒谬,进一步说这也是皇上的家务事,清官都难断家务事,更别说我们了。但我们的职责是保护皇上,所以,突击小队的兄弟们进去之后,在不妨碍皇上家事的情况下尽可能的保护皇上。” “报告长官,万一明珠郡主不打皇上,打我们怎么办?”我左边一人提出问题。 侍卫长想了想,“那没办法,我们是皇上的人,就当做为皇上代劳了。” “报告长官,万一明珠郡主不打皇上,也不打我们,改成杀我们怎么办?”我右边一人又提出问题。 侍卫长再次想了想,“既然如此,你们一定要有精忠报国,杀身成仁的决心,皇上不会亏待你们的。” “报告长官,我大嫂生孩子。” “报告长官,我老婆生孩子。” “报告长官,我姐姐生孩子。” “报告长官,我老婆是他大嫂,他姐姐是为我老婆接生的。” “报告长官,他们家生孩子,我们要去朝贺。”众人齐呼。 长官脸的绿了,隐忍不发,顿了顿,“既然这样,生死都是大事,你们就先办完生的事情,再办死的事情吧。”长官走到众人面前,环视了众人,“兄弟媳妇生孩子,我怎么能缺席,一定要到当个贴心温暖的好长官。” 我心说你可以说得再虚伪一些么? 侍卫长走到我面前,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兄弟,你家看来没有什么事情,保护皇上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了。” 你们倒是真会甩锅啊。 “报告长官,我肚子痛,想上个厕所。”我立即道。 侍卫长摆了摆手,“不批准。”众人拥护者还没做好准备的我,推到了养心殿门口,大门一开,就把我推了进去。 养心殿里,没有点灯,昏暗的灯光下只能看见两个身影。一个身影坐在座位上,另一个人身影,靠在养心殿的立柱边休息。 靠着休息的身影见我进来,立马站起来,走到坐着的身影边。大声喊着不要过来。语气中七分焦急,三分害怕,还是九十分不确定。 “阿水,是我。”我对黑影道,对方听见我喊这句话,浑身一颤,手中握着的匕首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你是,大姐头?” 黑影说话的语音是明珠郡主,我确定没错,继续向前走了过去。站在高台上的人果然是明珠郡主,她拾起地上的匕首,架在昏迷的皇上的脖子上。 “你不要过来,再前进一步,我便割破他的喉咙。”阿水道,像是在怀疑我的身份。 我把头盔取下来,好让他确定我的身份,“我是大姐头啊,笨蛋。在这部小说里,我的身份是秋元荻。上次我们在破庙里挂掉了,再次进来就重启了。我是从归隐山林开始的,你是从哪里开始的?” “什么?什么意思?”阿水这小子像是什么都不明白,“我······我从未重新开始。大姐头,我进入这个世界还未出去过。我不是阿水,我是——雪凝。” 听她的口气,就是雪凝。 我心里喊了声什么,其实我早该发现,却疏忽的没有发现。这世界也太乱来了,怎么雪凝也是明珠郡主,阿水也是明珠郡主,两个明珠郡主? “雪凝,我一直在找你啊,原来你在这里。”我扔掉头盔,翻身爬上去。雪凝的模样和明珠郡主一模一样,她手里拿着刀架在皇上脖子上。 她见到我,身体僵硬,全身肌肉犹如石头,紧张得不能释放自己的感情。她忍住眼泪,主动承认,“大姐头,王爷一家满门,都是我杀的。” “是你杀的?”我不敢相信,她既然是明珠郡主,为何还要杀王爷一家。 雪凝向我将起她进入书中世界的遭遇,比起我们,她在书里遭受了更难想象的困境。 进入书中世界之后,雪凝是个无脸人,脸上什么都没有,什么表情也做不出来,犹如白纸一般的妙龄女子。 她住在森林的深处,每天在树上栽些果子,在河里抓点小鱼生活。她知道自己不属于这里,也知道终有一天,聂冰、我和阿水会来救他的。 但她没等到我们来救她,就被一个人抓住了。 那个人把她带到青州城的地下室关了起来,每天在她脸上刻字,那些大小刻刀每天都在她脸上刻,痛苦连心,更痛苦的是她每天的期盼着我们会来,但我们总是不来。 足足刻了一年,当那人不再在她脸上刻字之后,而且拿了个镜子照她的脸,她才发现,那人在她脸上刻下的不是字,而是容貌,一张别人的无可挑剔的容貌。 休息了半年,容貌上的皮肤完全修复之后。雪凝终于和相同容貌的女人见面了,那人便是宫霜。 我一惊,不对啊,雪凝现在容貌明明是明珠郡主的,为什么她说是宫霜的? 宫霜告诉雪凝,需要她帮忙做一件事情,很简单的事情。 雪凝问她做什么事情,心里知道一定不是好事,也不是简单的事情。 宫霜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话,“帮我到烟花巷,接——客。” 听到这句话,雪凝吓得全很冰凉。 第二天,她被送去了烟花巷。书中的世界,她没有雪焰这个外挂,就算生气也只是普通的生气,并不能变成雪焰。 虽然书中的世界,身体是假的,但感觉是真的。那种受到侮辱的感觉,那种绝望的情绪,我不能体会,但我能体会到我的愤怒。 宫霜是这本书里的大魔王么?如果是,我要把她千刀万剐。 在烟花巷的半年时间,雪凝并没有过多描述,我也不追问。她说了那句话,让我想明白了之前没想通的缘由。 她说:“烟花巷里,所有的男人对我都是侮辱,只有宁云路,只有他,对我才有人与人之间的尊重。” 我点了点头,和宁云路有着唯一联系的人其实是雪凝假扮的宫霜。宁云路喜欢的人也是雪凝假扮的宫霜。 我若有所思的明白了一件事情,《宁宫秋》这本小说里,原来雪凝是女主角。 我走过去,伸出手温柔的搂着雪凝,另一只手把她手里的匕首慢慢拿下来,“这段时间,你辛苦了,雪凝,我找得你好辛苦。现在,一切交给大姐头来处理。” 取下匕首,雪凝身体剧烈颤抖起来,像是抽泣在体内释放。 第107章:坏女人是这个世界上心眼最小的物种 养心殿里,四周一片寂静。 皇上闭着的眼睛动了动,在即将睁开的一刹那,我抬起皇上的头使劲往座位上一磕。皇上疼痛,又昏了过去。 我走过去,坐在养心殿的台阶上,雪凝坐在我身边,头靠在我的肩膀,温柔的样子让我生出潮水般的怜悯。 没有移动人肉打架机雪焰的保护,雪凝就是个文弱女子而已。 皇上昏了过去,她继续讲起她的遭遇。 宁云路离开青州城的时候,和宫霜约定,如果高中状元,一定会来赎身娶她。雪凝盼望着,宁云路能够平步青云,然后带着她离开这座魔窟。 雪凝想得太多了。宁云路走后,他所有的一切和雪凝没有任何关系。 宫霜把她囚禁起来,把她那张脸抹去。那又是一番极其痛苦的过程,她用血肉融进雪凝的脸上,使腐烂的血肉在脸面上凝结,而后在鲜血淋漓的脸上逐渐雕刻,直到雕刻得和明珠郡主一模一样。 听到这里,我不仅心里一凉,难道那时候宫霜就已经猜到了皇上会赐婚宁云路,所以才把雪凝重新刻画成明珠郡主。 她怎么会知道的呢,她又不是读者。等等,如果,她是读者呢? 我忽然灵光一闪,恍然大悟,宫霜之所以先知先觉,什么都知道,她可能也是某个读者进入的这个世界。所以,她才对一切了如指掌。 宫霜,她真实身份到底是谁呢? 雪凝被改造成明珠郡主的模样后,根据宫霜的指示和真正的明珠郡主掉了包。 她告诉雪凝,如果不按照她的指示做,她就折磨宁云路和雪凝。她永远不会杀他们两人,她要狠狠的折磨他们,折磨得比死还难受。 她甚至告诫雪凝,她密切监视着雪凝,如果胆敢自杀,或者做其他违背她命令的事情。她会让雪凝如生活在地狱般。 我去,听到这里我就火了。我罩着的人,宫霜这个娘们竟然这么威胁,仇恨不共戴天。 我对雪凝说:“你放心,有大姐头在,没人敢欺负你。” 雪凝冷冷的点头,头靠得我更加近了。 平时那个冷傲的娘们,在历经挫折之后,终于知道我这个大姐头的好了。替她报仇,并不是说说而已。等我们从这里出去,我要把寒冰阁四个人找齐,去找宫霜的晦气。 把假扮成明珠郡主的雪凝送进王爷府之后,宁云路高中状元,皇上果然赐婚。 结婚当晚,雪凝温柔的态度让宁云路恍然间以为错认为是宫霜。其实并不是他的错觉,而是这两个人都是雪凝同一个人假扮的。 当晚趁着宁云路熟睡之后,宫霜和雪凝交换。 掀开人皮面罩那一刻开始,《宁宫秋》的世界开始了一场腥风血雨的斗争。 宫霜指示雪凝杀了王爷满门并嫁祸给宁云路。他被打入天牢,后来宫霜用计烧了天牢,并把火海中的宁云路救了出来,并且指示刻画雪凝脸的那人假扮神医帮助宁云路换脸。 宁云路的脸原来是这么换的,宫霜为什么要救活宁云路,又为什么要替他换脸?这一点我始终没有想通。 雪凝一直作为宫霜的替身而存在。当宫霜扮作假的明珠郡主遇见抚远大将军,九门提督叶思远之后,她便一心想要以郡主的身份嫁给他。 宫霜是个风尘女子,当然和威震天下的将军不配,论门当户对,明珠郡主的身份最配。 她妆成郡主的模样和叶思远进京,而后向皇上提出希望提亲给叶思远。 皇上没有答应,这时候就很难堪了,就该轮到雪凝假扮的明珠郡主出场扰乱现场。所有人见突然出现个一模一样的郡主,都以为自己幻觉了。 听到这里,我心中疑虑,问雪凝:“你说,这一切也是宫霜安排的,就只是为了扰乱局面,不伤面子?” 雪凝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事情有这么简单?行为有这么纯粹?是我想的太多,还是我的思维太复杂。 如果这一切都是宫霜刻意安排,和宁云路有什么关系?宁云路又去了哪里?好像,整本书变得很不一样了,完全脱离了才子佳人小说的范畴。 怎么搞的,是谁在背后搞鬼? 如果这一切都是宫霜安排的。我的脑海里反复的想起这句话,那么叶思远担任的又是什么样的角色。 原版的小说里,根本就没有这个人物啊。如果这一切都是宫霜安排的,如果这一切都是宫霜安排的。 我突然毛骨悚然,如果现在我在这里也是宫霜安排的,利用雪凝把我引诱出来。 擦的一声响,我胸口一痛,雪凝反手前推,匕首刺进了我的胸膛。我来不及躲闪,胸口中刀,鲜血喷涌而出。 雪凝跳起身来,在空中旋转几分,落在了养心殿大门口。 “你不是,你不是雪凝。”我捂住胸口的刀伤,“你是宫霜。” 宫霜咧嘴嘿嘿一笑,“我说我是雪凝你就要信么?纪莫寒,没想到吧。今日便要你死在《宁宫秋》的世界里。” 我躺在地上,眼前逐渐变得模糊,满手是血的指着宫霜,她竟然会知道我的真实名字和真实身份,她到底是什么人?曾经我和她见过面么?还是曾经我踩了她的尾巴。 “你到底,到底是什么人?”我有气无力的说。 她扯开人皮面具,露出宫霜的面容,“我是要让你去死的人。你这个自以为是的人,不是认为自己什么都明白么?其实你什么都不明白。我说了这么多,你明白了么?” 妈的,请问你是在说绕口令,表演相声么?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是什么人。 宫霜舞动匕首,见我无力反抗,鲜血沿着台阶流淌,向我缓缓靠拢。 “雪凝,你把雪凝藏哪里了?阿水,阿水是不是也是你抓的?你到底想怎么样?” 宫霜眼神变得异常狠毒锐利,“我要把你们一个一个杀掉,我要让寒冰阁从此不复存在。” “这么说,这只是一场针对我们的阴谋?” “一开始并不是。”宫霜道,她撩了撩长发,断掉的细长的头发漂浮在空气中,“直到你们进入这个世界才开始的。” “为什么?” “我不喜欢有外来的人和我一样,能够知道故事接下来的发展。掌握这个世界的节奏,有我一个就够了。” 我勉强的裂开嘴笑,“果然,坏女人是这个世界上心眼最小的物种。你到底是什么人?” 宫霜微笑着走到我身边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失血过多,我已经无法动弹,她的匕首在我眼前划来划去,“是的,我心眼小,就送你个礼物,这个礼物叫,‘送你上西天’。” 你不如送我“要你命3000”,还靠谱些。 宫霜举起匕首,向我的喉咙割了过来。 突然,整个养心殿变得浓烟滚滚,四周窜起了熊熊的火焰。 养心殿外面,嘶吼声和惨叫声想起成一片,火势迅速蔓延,这个房间燃烧起来。 突然一个人全身着火的人从我们身边惨叫着跑过,如一团火球般。声音像是皇上,火球在养心殿里乱串,不一会儿就燃烧殆尽了。 火海蔓延,宫霜的身体也燃烧起来。她疯狂的惨叫向我扑过来,头发因为火势的灼热,瞬间弯曲,飘散在空气中。 我闭上眼睛,等待着火魔把我吞噬。 一阵猛烈的狂风吹来,我失去重心,落入一片湖水里。睁开眼睛,我躺在湖水里,心说运气不会这么好吧,火刚一上来就被扔进了湖水里。 挣扎着从水里爬起来,深处的地方哪里是什么湖水,分明是寒冰阁庭院的鱼塘里。 我的身体完好无顺,没有一丝伤口。望着天空,难道我从书里出来了。 一个身影靠拢遮挡了我的视线,逆光之下,看不清他的脸,“大姐头,你们到底在搞什么鬼?” 聂冰询问我。 我站起身来甩了甩身体的水,“没搞什么,我们被书吸收进去了,进入书里的世界。”空气中烟雾散开,我闻到一股浓烈的焦炭味道,空气中飘着黑色的碎末。 “是那本书么?看起来是个妖书,竟然还有呼吸。”聂冰指着铁盆里燃烧着的东西,看起来像是烧给冥界的纸钱。 “你把那本书烧了?”我大吼道。难怪刚才如世界末日一般起了大火,原来是聂冰在烧书。 聂冰点头,“是的,把妖书留在家里面不吉利。” “聂冰,你看见雪凝和阿水了么?” “我就来找你们的,结果你们都不在。刚一烧书,大姐头,你就从荷塘里钻出来了。” 这么说,阿水和雪凝还在书中世界里,我赶紧把燃烧的书从铁盆里拿出来,使劲的灭火。惨了惨了,书烧得什么都不剩,空气中飘散着烧过的书的粉末。 我和聂冰站在粉末里,看着它们向着远方旋转着飘去,束手无策。 第108章:有很多的教训,就是在积累挫折的道路上慢慢学习的 寒冰阁会客大厅,我和聂冰一人坐八仙桌的一边,凝视着桌面正中央小说残缺的几页纸,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阿水和雪凝没有从书里面出来,我和聂冰等了一天一夜,寒冰阁里除了我们两个人,空荡得只剩下魂魄游荡。 来委托业务的人也被我们拒绝,现在哪里还有心情做生意,想办法救阿水和雪凝。 我不知道离开之前宫霜假扮的雪凝说的那些东西有哪些是真实的,有哪些是虚构的,唯一肯定的是,雪凝如果真的在宫霜手上,绝不会有舒适安逸的生活,可能比宫霜书说出来的更惨。 又等了一天一夜,阿水和雪凝还没回来,应该就不会回来了。 聂冰站起身来,面色沉重的向外面走去,我问聂冰去哪里,他说去找救出雪凝的方法。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消失在大门口。 我打了个大大的呵欠,书都烧了,同样那个世界的路已经关闭了,到哪里去想办法呢?古代人的思维真是一根筋很难理解。 从书中世界出来的时候,我并没有见到阿水,他在什么地方呢?还有,原本只是才子佳人的小说画风开始变得诡异,竟然向国仇家恨上靠了,就是因为出现和扶远大将军叶思远,还有侵犯边疆的山乌族,到底是怎么蹦出来的。 宫霜的终极目的到底是什么,从她之前的行为看,就只是想把我们几个侵入者赶出书中世界。 细细想来,她的真实目的不会就只是想谈个恋爱或者看别人谈个恋爱吧,这是女人感性因子在作怪么? 还是,只是我胡思乱想而已。 应该就只是我胡思乱想而已吧。想着想着,趴在桌上沉沉睡了过去。 睡梦中,鼻间闻到一股滋香扑鼻的味道,闻起来像是烤鱼的味道。懵懂的睁开眼睛,眼前放着一盆烤鱼。 古有天降大任于斯人,今有天降烤鱼于我。天赐的东西,何必跟老天爷客气,加上我也好几天没有正经吃过东西了,三三两下就把烤鱼吃得只剩骨架。 吃饱后,肚鼓鼓很满足的躺在太师椅上打饱嗝。这时候,我看见聂冰端着一盆白米饭,饭上扣着两个碗,摆着两双筷子,轻声从内堂里走出来。 他看到桌面上的鱼骨头,停住了脚步。我瞬间明白,愤怒的站起身来,指着门外面,“刚才有只猫跑出去了。” 聂冰沉默的放下米饭,我只看见白影闪动,拳头打在我脸上,怒吼道:“明明是你吃的,都不给我留。” 我的身体撞进墙壁里。 我承认,对于吃这方面,我是从来不客气的,谁让我是个还能说什么?悲伤那么大! 帮我包扎好脑袋,聂冰拿筷子优雅的吃着白米饭,地主家的傻儿子吃饭的动作当然很规范,不像我们这些山野村夫出生。烤鱼被我吃的干净,他吃的真是白米饭,白的像没有渲染的画。 吃过了饭,收拾干净。聂冰用手绢擦了擦嘴,“大姐头,昨天我回去想了一晚上,觉得这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听你所言,好像只有雪凝看的书变成了妖怪。别人的书都是正常的。” 我心说那是因为雪凝和阿水本身看起来就像是不正常人类研究中心出来的,当然看的书也不正常了。 “那本书现在已经被我烧了。昨天我回去后,在市面上买了本新书,按照你说的方法,我试了好久都没进去。而且,晚上我自己观察,我买回来的那本书根本就没有呼吸,是死的。我努力回想,终于想起来了,雪凝的这套书不是买的,是有人送给她的。” “送给他的?”我心中存疑,反问聂冰:“雪凝最近和人打麻将是不是赢了别人很多钱,否则干嘛别人要送她书。” 聂冰望着我,神情尴尬,不知道该说什么,喃喃道:“是吗,原来雪凝还有打麻将这个嗜好。” 我见他真的相信了,摆了摆手,“我瞎掰的。那么送她书的人便是刻意的。故意送她书,好让她看得入迷进入书中世界。到底是哪个混蛋平白无故的送书给她,如此恶毒。” 我看聂冰的眼睛看着窗外,似乎也在想着同一个问题。那个混蛋,为什么要这么做? 雪凝能够接受对方的书,说明和对方还是有着一些渊源,要么之前认识,要么出于泛滥的同情心。但雪凝本身不是一个情感外露的女人,如此看来,那就是因为一些事情之前认识。或者,雪凝以寒冰阁的名义帮助过对方。 不管怎么样,现在初步里除了一些头绪。 可是,书已经被聂冰烧掉了,没有复原的余地,二次元世界我们我们已经进不去了。看着地面上的那摊灰烬,我们两人异口同声的叹了口气。 忽然,我脑海里灵光一闪,如果使用那个方法,会不会有效。 我站起身来,“如果我们找到这本书的作者‘我笑桃花痴’,会不会有办法。毕竟,这本书是他写的。” 聂冰眉头想了想,摇摇头,又点点头,担心这件事情行不通,但又没有别的办法。我心里产生了一些想法,或许能够把给雪凝书的那人给引出来。 我向聂冰讲了我的思路和方法。 “我的设想是这样的,如果我们找到这本书的作者,可以问问他此后的思路和内容是什么,就能够了解故事发展方向。有了故事的方向,就算作者不写,我们代笔,只要模仿得够真,就能引出那位给雪凝书的人。而且,还有一点,我猜想,小说里的宫霜,一定也是某个喜欢《宁宫秋》的私生饭。她能够进入书里面,一定也是这个人送的书。这个神秘人送出来的书,真有毒。” 聂冰站起身来,整理了本就整洁的头发,用白色金丝带扎成高髻,挺拔身姿站在我面前,“事不宜迟,我们赶紧行动吧。雪凝和阿水在书中世界一定等得很辛苦。” “没关系,磨刀不误砍柴工。找人之间事情虽说我们擅长,但茫茫人海就这么找下去挺浪费时间的,我们把消息散播出去。” “找谁散播出去?”聂冰不明白。 “当然是找樊泰常了。皇上的旨意,他敢违抗么?”我把揣在兜里的金牌拿出来,这是当初皇上追求我送过来的东西,见金牌如见皇上,不用白不用。 走进衙门,吴小田满脸高兴说我们很久没来衙门了,我说我们都是奉公守法的吃瓜群众,来衙门干什么,你自己不来我那里坐坐。 展飞雄正在看文件,看见我们就么有好脸色。肚量小的男人位置当然也小,宰相肚里能撑船,捕快肚子里只能沉图钉。 我说明了我的来意,展飞雄没好气的说你们不就是做这一行的么,怎么还要我们官府帮忙。 我面露微笑:“官家力量大,说句话顶我们一百句。况且,我们干这件事情又要出力又要出钱,如果官家发话,只需要动动嘴,就有一堆人抢着干。这么便宜的事情,为什么不帮忙呢?” 展飞雄朗声道:“是便宜你们,又没有便宜我们。” 吴小田赶紧上来让展飞雄息怒,让我闭嘴不要说了。我最喜欢看展飞雄生气了,嘴里不停的念叨,展飞雄手上青筋都要飞上天了。 樊泰常打了个呵欠走出来,看样子晚上干坏事去了,以至于白天犯困。 我拿出皇上送的金牌,他根本看都不看,轻描淡写道:“多大点事情,不就是找个人么,传下去找就是了。再通知隔壁县帮忙一起找。纪姑娘,皇上那边······” 不就是为了升官么,简单。花花轿子人抬人,你好我也好,我嘿嘿一笑,“你放心,樊大人,皇上那边我一定会替你美言几句的。” 樊泰常一听我这话,哈哈大笑起来。展飞雄也附和着勉强笑了笑,手上的青筋依旧明显。 聂冰走到我旁边,轻声在我耳边问:“大姐头,帮助委托人升官算不算寒冰阁的业务范围?” 我说:“算,怎么不算。朋友多了路好走。” 我其实在想着别的问题,宫霜如此心计。那么现在,我就要多培养对自己有利的环境,就是要获得更多人的支持。 只有这样,对抗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有很多的教训,就是在积累挫折的道路上慢慢学习的。聂冰拿着本子,一个字一个字的把这句话写了下来。 只花了一天时间,就找到了《宁宫秋》的作者“桃花笑我痴”。 第109章:遇到奇怪的事情,一定要静下心来吃点糖果 碧源县位于太平县城东部20公里处,是修建在碧源湖边缘的城市。紧邻水路,商贾往来,贸易繁盛,是著名的水上交易集散地。 我们要找的人,《宁宫秋》的作者“桃花笑我痴”就住在在座城市里,能够选择这样一个傍水城市居住,看来“桃花笑我痴”也挺享受的嘛。 拒绝了樊泰常派展飞雄跟我们一起去的所谓好意,我和聂冰两人来到碧源县。碧源县果然是贸易大县,这里物产丰富,水果众多,美食鼎盛。 从进入县城那一刻开始,美食坊吃得我合不拢嘴,路边摊吃得我合不拢腿。从城东吃到城西,城北吃到城南。 聂冰身上带着的三指高的银票,还剩下一指。 聂冰望着天空感叹我们到底是来找人的还是来旅游的,随后从手里拿出一张银票替我付了钱红豆蜜饯的款。 我劝慰他道:“不要那么严肃啊喂,子曾经曰过既来之则安之,来到这么繁华的地方,不好好的玩个痛快怎么对得起这次的任务。” 聂冰听见我这话,感动的眼泪哗哗的流:“虽然话是这么说,可是大姐头,我们不是公款消费,花的可是自己的钱。” 在碧源县游山玩水了两天,该吃的都吃的差不多了,我也没什么留恋了,带着聂冰根据地址的指示去找“桃花笑我痴。” 一路上,聂冰并不怎么说话,如果是阿水的话,看见我这么没有正经的花钱,早就唠叨的耳朵都起茧子了。吃的穿的住的,对我来说最重要的是吃的,聂冰付钱付得毫无怨言,小白脸的面孔上多了几分男子汉的气概。 他一直都是这样的么?之前分配组别真是便宜了雪凝,看来以后要多和聂冰一组。耳边响起阿水抗议的声音。 从碧源县城东出来,沿着羊肠小道一路东行。 小道弯曲,道路两边种满了桃树,满春时节树枝上长满了翠绿红粉夹杂的嫩芽桃花。走在路上,暗香浮动,别有一番幽静。 路上行人很少,时不时几位羁旅步履匆匆,从我们身后赶上来,又在我们前方消失。 我和聂冰走得很慢,闻着桃花香,赏着桃花新芽,寻找“桃花笑我痴”的房子。根据线索,他就隐居在这一片桃花林之中。 我们两人四双眼睛在粉红色桃花世界里寻找一处茅屋,找了许久也不见。 我心中火大,桃花笑你痴,痴你妹,你倒是出来让我们看一看你是怎么痴的啊。 聂冰矮着身子寻找,突然嗯了一声,向桃花林深处跑去。我转过身,他已经跑到了前方去,找到了,我十分欣喜,赶紧跟了上去。 只见聂冰在一颗桃树前停了下来,抬头望着桃树上方。我呼哧呼哧的跟了上去,站在他身边抬头一望,吓了一跳。 桃树的树枝上,吊着一个人。一位身穿翠绿色缎衫流仙裙的姑娘,我们抬起头,只看见她的脚在我们面前晃来晃去。她脖子上勒着根绳子,脸朝下望着我们。双眼凸出,舌头伸出,面部狰狞。 突然,她的手缓缓的向上抬,抓住了勒着她的绳索,“还······还······不救·····我。” “我去,死人说话了。”我惊呼。 聂冰仔细地盯着姑娘看,“大姐头,看起来还没死透,像是新吊上去的。” 我们两人间就她到底死没死争论起来,姑娘在我们上方咿咿呀呀的喊我们,像是婴儿看见了母亲的时候生命之源,急切的想要吮吸。 “我······还······没······死,再不快······点······就真的······”姑娘一字一句艰难的向我们喊话。 “她没死。”我惊呼。 聂冰脸色一沉,抽出腰间软剑跳到半空舞出剑花,空中出现几朵白色剑花,姑娘头上的绳索断裂。她身体失重,掉了下来。 我抬头望着上方,还没来得及躲避,姑娘落下来压在我身上。压得我喘不过气来,姑娘坐在我的身上不断地拍着胸脯说着好险好险。 我问姑娘坐得舒服不舒服,舒服够了请让开些。姑娘坐在我身上没有要起来的意思,大口大口的呼吸,脸上很享受的样子,像是一百年没有大口呼吸过。 我坐起身来,姑娘被我起身一带,向前一拱,脸着地。 聂冰双脚落地,走上前来把姑娘扶了起来,她满脸泥土,看起来才从土里摸金归来。她使劲的拍拍脸上的泥土,深深的吐了一口气。空气里被她吐得满是灰尘。 “姑娘,干嘛那么想不开,上吊自杀,好死不如赖活着。”我问姑娘,并且安慰她。我从现代化如此发达的二十一世纪过来贫穷落后的古代都没想过见阎王。姑娘看着约莫二十上下,竟然活够了上吊自杀。 从古至今,女人自杀总是为情。 姑娘大口呼吸了几下,“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自杀,是有人要杀我。” 谋杀?我和聂冰眉头一皱,我感觉肩膀一痛,有蚊子在叮我,还是嘴变成长矛那种巨型蚊子。可是,世间有这种蚊子么?没有。我转头一看肩膀,插着一支箭。 再转过头来,聂冰肩膀上多了四支箭,我都看傻了。有人在放冷箭! 耳边开始想起刷刷的声音,我拖着姑娘赶紧向树后隐蔽躲藏,聂冰抽出软剑切掉肩膀上的箭,舞开软剑向着桃花林后面退去。我躲在桃树后面,闪出半张脸看箭射过来的方向,隐约看见前方一小队人马。 人马全都全都穿着黑衣黑裤,不断地向我们放箭。隔着大树,我都能感觉箭射过来的力量,聂冰舞动剑花,退到一棵桃树后面。他一躲避,箭如暴雨般射向桃树,而且只向树的某一点射去。 那些箭只向某一点射去,迟早会把树射穿。我向聂冰大喊不要只躲在一棵树后面,要移动着躲避。 这些黑衣人到底是什么人?他们为什么要杀这姑娘。我靠着的树干剧烈颤动,看样子要被射穿了。 我伸手去牵身边的姑娘,没有牵到姑娘,只是摸到一根木头。我十分诧异,邪了门了。 我侧出半个身子,箭射来的方向,竟然看见那姑娘站在黑衣人之中,露出诡异的笑容朝我微笑。 我们中计了,这姑娘是针对我们来的。我对聂冰吼道。 “我,我好害怕,他们到底是什么人啊。”我的身边有人说话,转过头,却见姑娘依旧在身边,沮丧着脸说话。她见我盯着她看,抬起头来看了我一眼,我竟然看见她隐藏在脸上隐秘而诡异的笑容。 “啊!”的惊叫一声,我向后一退,一支箭射过来栽进我的身体。我被箭的惯性带倒在地,耳边反复回响着姑娘的笑声。 难不成,这姑娘是宫霜?呼吸越来越困难,眼前变得模糊。 第110章:被无数的画面惊呆的时候,要冷静 痛苦,只是我的一种感觉而已。我的身体并没有发生实质性的变化,甚至连血也没有留。 所有的箭向我射来,刺进我的身体,我差不多要变成地上匍匐前进的刺猬的时候,突然就醒悟了。箭射过来,除了痛,不流血,这到底是个什么鬼? 只能说,根本就不是现实啊。是梦,不,准确的说是幻境。 是外部刺激产生的幻觉,犹如弯曲的水流把我和聂冰笼罩,前方出现的姑娘也是幻觉,姑娘啊,她根本就在我的身边。畏畏缩缩胆小的模样,让我很懊恼,你到底是惹到了哪个混蛋。 “聂冰,是幻觉,冲过去砍死他们。” 然后聂冰早已知晓一切,抽出软剑在桃树林间间飞驰跳跃,身上的箭越中越多,但他速度也很快,靠近放箭的那群人后,舞开剑花,就差喊出剑决的名字了。就是如此,已经让我觉得十分厉害了。 眼前的箭雨暴风在聂冰的斩杀下时空斗转,荡然无存。桃花在空中飞舞,我完好无损的站在桃树下,望着远处的聂冰,姑娘紧张得抱着树干,瑟瑟发抖。 就这如丝线般的胆量,我想她也没有自杀的勇气。 幻觉被聂冰破了,他收好箭向我走过来。我向他竖起大拇指,你这帅气的形象雪凝虽然没看见,有我和这姑娘给你撑场面也足够了。放心,下来我会摆给雪凝听,你英雄救美的飒爽英姿的。 聂冰走到我面面前,“大姐头,刚才好像不是幻觉。” 我没有一皱,不是幻觉,低头看着那姑娘,她害怕的神情也变得严肃。姑娘慢慢的伸出手,指着聂冰,惊讶道:“呀,他屁股中箭了。” 哐当一声,聂冰扑倒在地。他的两半屁股上,牢牢的插着两支箭,看起来像是某种恶心的东西的延伸。 聂冰颤抖的向我伸出手,双眼流泪的说:“大姐头,那边的丛林里,藏着一把弓弩,已经被我砍坏了。” 帮聂冰拔出屁股上的箭,并给他包扎好。虽然包扎得好像加厚版冬季保暖三角内裤,但好在不流血了。 我找到了那个坏掉的弓弩,仔细的检查。弓弩当然不会自己漂浮着向我们射箭,除非它是妖怪。看木头弓弩碎裂的模样并没有妖怪的气质,一定是有人在搞鬼。 我手握弓弩,调转方向,对准那位姑娘。因为我的脑海里一直浮现着她隐秘而诡异的笑容,我确定,那一定不是我的幻觉。姑娘见我拿弓弩对准她,一点也没有表现得惊慌,和刚才害怕的神情完全不同。 聂冰见我用弓弩对准姑娘,也很诧异。 “看样子,你一点都不害怕啊。怎么,是要用真面目对面我们了么?”我问姑娘。 姑娘笑了笑,“你用坏了的弓弩对准我,我当然不怕。而且,弓弩里连箭都没有。看你慈眉善目的样子,并没有伤害我的意思,我干嘛害怕。” 说得有理,被聂冰砍成两截的弓弩怎么会有吓人的属性,我扣动扳机。唰唰从弓弩飞出两支袖里箭,刺到了姑娘的肩膀上。 画面变得十分安静,只有桃花在身边飞舞。我明白了一个道理,坏掉的弓弩还是具有杀人的属性。姑娘扑倒,我和聂冰赶紧上前救人。 姑娘肩头流血,伤得还是有些严重。我心想姑娘应该是个重要的人物,不会就这样出场一两分钟就扑街了吧。对于角色来说也太过残忍了。 “你们······你们······是不是他派来杀我的?”姑娘眼含泪水,满手是血的指着我和聂冰。随后,处于半昏迷半清醒状态的姑娘嘴里喃喃有词,像是在吟唱,又像是在祈祷。 “喂,姑娘,刚才我不是故意的。你醒醒啊,醒醒。” 聂冰弯下腰来抱起姑娘向碧源县跑去,说快找大夫。我把弓弩收好,跟在聂冰身后。弓弩明明坏掉了,怎么还能释放袖里箭,姑娘在唱什么?是谁要杀她?姑娘又是什么人? 奔跑在去往碧源县找大夫的路上,我心里琢磨着姑娘吟唱出来的怎么那么熟悉呢,想着想着,我不自觉地跟着姑娘唱起来。 “风魂花逝,水梦流雨,远山望敷步履徐;苍林悲斜,夕阳晚宇,君子易失天涯女。” 唱着唱着,熟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曾经我在哪里听过,不,不是在哪里听过,而是在哪里看过。哪里呢?想了半天,脑海里灵光闪动,终于想起来了。 奔跑中,我露出欣慰的笑容,是在《宁宫秋》这本小说里看过。那是宁云路和宫霜第一次在烟花巷见面的时候,宫霜为宁云路弹奏吟唱的琵琶曲《君莫失》。 姑娘怎么会唱这首曲子,难道也是《宁宫秋》的脑脑残粉? “聂冰,她和《宁宫秋》有些关系,不能放过他。” 聂冰嗯了一声,并不说话,一直向前跑,没有理会我。我大叫混蛋,我不过就是失手伤了她而已,用得着这么冷酷以对么,她又不是你老婆。 奔跑中的聂冰没有停脚,转过头来对我说:“大姐头,后面有人追啊。” 我转过头,惊吓上天入地,身后果然跟了一大堆人,跑动中扬起的尘土沙尘暴一般,搞得我以为空气清新的古代也感染了雾霾。 “这些人为什么要追我们啊。”我奋力向前跑。 聂冰道:“可能是在追这姑娘。”我分明看见他的脸上写着一个大的问题,姑娘到底是什么人。聂冰哼了声,对我说你的脸上也写着。 追我们的人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尘土差不多要把我们掩埋。尘土终于把我们掩埋。我们奋力向前跑还是没有跑过时光,我多希望时光倒转,这样我就可以在十字路口转弯,跑进没有人的小巷子。 “不行了!”我一停下来,身后的人一拥而上,把我踩倒在地。我看见前方聂冰也被踩倒在地。那群踩过我们的人踩着我们之后,并没有停下来,浩浩荡荡的向前。 我和聂冰趴在青石板地上被踩得满身是脚印。 混蛋,不是追我们的。不追我们干嘛跑那么快,前面有好胎赶着去投啊。我趴在地上,骨头都要被踩散架了。 忽然,一阵健身刺耳的惊叫声传来,前方出事了。聂冰抱着姑娘挣扎着爬起来,我也忍住疼痛爬起来,想去看看前方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只听一声女子叫声,“啊——啊,我终于见到了‘桃花笑我痴’先生了。‘桃花笑我痴’先生,你真的好帅啊。” 这么明目张胆的追星真的大丈夫么?桃花笑我痴,他终于出现了。我和聂冰听见这个名字,灰头土脸的向前方跑去。拐过十字路口,来到碧源县的中心广场处,摆放着一处红色的舞台。 《宁宫秋》杂剧正在此演出,似乎演出刚刚结束。本书作者“桃花笑我痴”刚刚登台献礼,听说这是“桃花笑我痴”这么多年第一次现场见面。所以听说的人都趋之若鹜,饥饿营销嘛,套路大家都懂。 舞台上,一位身穿藏青色绸缎长袍的男子站在中央,微笑着向众人招手。男子头发散乱,随着迎面吹来的风摆动,发丝飘荡如河岸的细柳。头发被微风吹起来,露出整洁干净的颜面。 我看到那张脸,惊讶的呆住了。这个自称为“桃花笑我痴”的男人,和变脸后的宁云路长得一摸一样。 第111章:在光棍节打折满天下的时候外出约会是最可耻的 舞台上,“桃花笑我痴”正在向站在台下的观众们挥手,我见好多女人的眼睛变成了桃花形。 我迈开步子正要上舞台,一只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可不可以,先送我去大夫那里,我还流着血。”姑娘躺在聂冰怀中,伸出手搭着我的肩膀。 肩头上的鲜血已经染红了聂冰的镶金白色绸衫。 看样子短期内他并不会离开。舞台上的“桃花笑我痴”看见台下女观众露出的猥琐笑容,令我十分确定,他享受于鲜花和掌声拥簇的环境,习惯了这种环境的人,又怎么会懂得孤独的含义呢。 我对聂冰说,走吧。聂冰抱着姑娘,我看了一眼“桃花笑我痴”,转身向碧源县医馆走去。 姑娘叫做月诗,我问她姓什么,她摇摇头说不知道,没有姓名,从小她就没有姓名,她是个孤儿,是吃百家饭长大的。 这句话流露出深渊般的沮丧,却又有小草般的坚强。 我问她为什么会遭受到袭击。她说可能是惹到了裴家的小姐裴千晨。 裴千晨又是谁?我和聂冰异口同声的问。 如此厉害,就因为惹到了她,就要置月诗姑娘于死地,这也太无法无天了。我最看不惯这种仗势欺人的大小姐了,正义感在身体里蓬勃生长。 我伸手握住月诗的手,安慰月诗姑娘道:“月诗姑娘,你放心,我们寒冰阁最喜欢帮助人了。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这件事情,我们一定帮你摆平。” 聂冰轻声道:“大姐头,这不叫帮助人,叫多管闲事吧。别忘了我们来这里的目的是要救雪凝和阿水。” 我当然知道,指着月诗,“这两件事情并不冲突。月诗姑娘,你好好休息。” 安抚月诗闭上眼睛休息,我向聂冰会议去找“桃花笑我痴”,聂冰点点头。 碧源县中心广场,《宁宫秋》杂居的演出已经结束,作者见面会也结束了。只留下几名女子站在广场边议论纷纷,广场周围的店铺里,无数的人翻看着《宁宫秋》的话本小说。 那几位议论纷纷的女子讨论的人正是“桃花笑我痴”,她们边叹气边讨论,说什么“桃花笑我痴”作者大大约她们晚上到醉香楼赴宴聚会,能够跟“桃花笑我痴”聚会正是人生一大荣幸,满脸玛丽苏陶醉的模样像是掉进了满是女儿红的酒缸里。 醉香楼!我向聂冰点点头,转身向醉香楼走去。 现在的这些所谓作者,写点有名气的作品就不知道姓什么叫什么了,以为街知巷闻就能酒肉美女围绕,真是太年轻了。 醉香楼外面,车水马龙尽管比不上聂冰家的酒楼,也算是碧源县能够达到星级标准的酒楼了。 满身香水味的妖艳老板年见我们两人站在门外,热情的招呼我们进门。我之所以一眼就看到她是老板娘,是因为她胸前挂了个老板娘的名牌。 胸部的曲线快赶上篮球了,那种表现得很具体很明显的胸部不管是谁都会不自觉的看过去吧,我想。聂冰已经流出了鼻血。 我们是来找人的,给老板娘说已经定了位子了,我们是“桃花笑我痴”的朋友,他邀请我来的。 店小二过来说桃花笑我痴大人已经回厢房歇息了。我摆摆手说不要紧,他让我们来就是伺候他就寝的。 老板娘上下打量我一番,拿着仕女图砂扇的手捂住嘴,眼睛弯成月亮,笑呵呵的说:“桃花客官果然精力过人啊。” 我心里骂了句脏话,我看着是和那些妖艳贱货一样的么? 老板娘把桃花笑我痴安排在醉香楼西厢房103号,听说十分豪华富丽,堪比总统套房。我对老板娘说我们自己去就行了,老板娘的眼睛一直盯着聂冰看,看得秋水流波,毫不掩饰欲望。 “小哥,有空多来玩啊。”老板娘在我们身后招呼,声音骚气丛生。 我心里烦透了,你这里是吃饭的地方,又不是吃奶的地方,更不是玩鸟的地方。 我们径直向桃花笑我痴的西厢房走去。刚走到103号房间门口,听见里面传出声响,一阵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这些人真他妈的好骗。今天一天就赚了十万两,比起从前抢劫富贵人家划算多了,风险也低。哈哈哈,哈哈哈。亏得老三生了一幅好皮囊,现在我们前也有了,女人也有了。全靠老三假扮‘桃花笑我痴’,妈的虽然名字很拗口。”一个粗声粗气的声音道。 “老二,别忘了是谁想出这个办法的。”一个轻柔的男生道。 “是的,是的,我们当然不会忘了老大的恩情。今天晚上就用那几个无知女人好好的慰劳老大。我们三兄弟现在受得晴天见月明了。” 然后,房间里开始传出污言秽语,听见了简直辣耳朵。我切了一声,原来是一群诈骗犯假扮的“桃花笑我痴”。真是浪费我时间。 我向聂冰使个眼色,让他进屋把三个人收拾了。他嗯了声,拉开窗户跳了进去,只听里面喊了声你是谁,紧接着一阵惨叫声。 我心里突然泛起疑问,既然是假扮的,这个假的“桃花笑我痴”为什么会和变脸的宁云路长得如此像? 我推开门,走进房间。 地上躺着两个人,聂冰手握软剑站在一边。躺着的两人都是陌生面孔,那个和宁云路一模一样的人不在里面。不是三兄弟们,还有一个人去哪里了? “啊——啊!”门口响起了惊声尖叫,我们看向门口,妖艳的老板娘双手抱着脸颊大声的喊叫,“杀人啦,杀人啦,杀人啦。” 聂冰迅速向她移动过去,走两步扑通摔倒在地。怎么回事,我赶紧上前查看聂冰伤势,黑影移动到我面前,我抬起头来,看着黑影,露出老板娘狡黠笑容的脸。 身后躺在地上某人支撑起身体来,畏畏缩缩道:“大——哥,他们知道了我们的——秘密。” 我目不转睛的盯着遮挡住我视线的黑影,他们竟然叫老板娘大哥,她是个男人,这根本不科学啊。 刷的一声,一道弧线由下至上,击中我的下巴,我被击倒在地。 老板娘的身体如毛虫般蠕动,身体发生变化,脸也发生变化,由女人变成了男人,那张脸正是宁云路的脸。 “你是不是在找他?”那人指着自己的脸道,“恭喜你,终于找到他了。” 刷的一声,那人的脖子出现一把剑,贯穿脖子而过,那人还正待说些什么,一口气上不来,倒在我面前。 另一边,聂冰满脸汗水,大口喘气,手伸向我的方向,手里没有了软剑,它正插在那人的脖子上。 我说,可以等我问问线索在杀他么。我都还没开始惊吓,他也没有作坏人的临别赠言啊。聂冰啊聂冰,要尊重套路的需要。 我做了个深呼吸,躺倒在地,线索又断了。 第112章:住在桃花盛开的地方,不一定就有桃花运 那两个人被我们背对背绑着,聂冰手持软剑夹在两人脖子上。 旁边,躺着假的“桃花笑我痴”的尸体,流了满地的血,早已经凝固,苍蝇在周围讨厌的旋转。 “你们是什么人?诚实点,可以避免和你们老大相同的命运。”我微笑着说,露出看似魔鬼的凌牙,说句实话,我也就是吓吓他们而已。 可能是我表现得太过凶恶,他们哇的哭了出来,他们坐着的地上蔓延出一滩难闻的水。这两个没出息的混蛋,竟然被我吓尿了。 他们呼天抢地轮番告诉我们他们的身份,左一句右一句,信息知晓得八九不离十。 两人是碧源县的附近的盗匪,最近官府严打,两人没有生意做准备逃往其他县,在路上遇见了这个人。 他拦住两个人说有办法让他们快速致富,财富美女环绕,两人当然不相信。 这人在他们面前变成其中一人的模样说知晓天地变通之术,如果他们愿意当他的小弟,帮助他掩饰身份,绝对会让他们衣食无忧,美女无数。 两人见他真的变化万千,高兴得答应了。 我指着死去的那人问盗匪,“既然这人如此神通广大,变成别人的模样就可以了,为什么还要收你们为小弟?” 两人惊慌,急忙解释。开始两人也是很奇怪,后来才知道,他的变化术只能维持两个时辰,两个时辰之后他就会变成女人,就是我们看到的那大胸女人。 但是,他又不是真正的女人,而是具有阴阳体质的阴阳人。他们两人在来碧源县的路上偷看他洗澡的时候看见了,现在想起来都有些睡不着觉。 果然是令人讨厌的死人妖。 两人进一步解释,变化术又时间限制倒是没什么,阴阳人也没什么,更重要的是,他说他是从地狱里逃出来的。 他在躲避仇人的追杀,仇人们太恐怖了,他们是世间最凶狠的恶魔,为了躲避他们,他要不停的变换身份,但一个人实在是太孤单了。如果这两个盗匪陪在他身边,他感觉没那么害怕。 他一个人待着的时候,常常发呆,甚至瑟瑟颤抖,看样子曾经待着的地方真的挺恐怖的。 “追杀他的恶魔?知不知道被他称之为恶魔的人是谁?”我问这两个人。 他们一脸懵,看我们的表情像是在说你是在逗我们玩么? “不就是······不就是你们么!” 扯淡,怎么可能是我们,我们可是奉公守法的好市民。我抬头看着聂冰,他脸上毫无表情,眼神也很欠打,脸上分明写着,刚才这人就是我们所杀的,好么。 是你杀的,好吧。如果不是你冲动,此刻我早就知道这人的身份了。 “你们确定你们刚才所讲的一切没有骗我们?” 其中一人道:“我们发誓没有骗你,如果骗你烂掉的菊花泡茶喝。”这毒誓,真是毒出了一番境界。 “大姐头,你看!”聂冰挥舞软剑,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被聂冰刺杀的那人在我们眼前神奇的消失了,只留下一滩黏糊糊的血迹,血迹上还有几只苍蝇垂死挣扎。 尸变?聂冰翻身从窗口跃出,搜索整个醉香楼。 我心说有大门你不走,偏偏要翻窗户。 聂冰一个厢房一个厢房的搜索,厢房中幽会的人,歇脚的人,吃饭的人还有不可言说的人全都被受到惊厥。 最东的厢房,绑着个肥头大耳的男子,惊恐的看着踢开门的聂冰。 两名盗匪说这是醉香楼的老板。 什么都没追查到,我站在醉香楼中庭喊站在房顶上的聂冰下来。这件事情太诡异,一定有人在背后搞鬼。这个世界是有鬼,但我们没有看见,那就一定是有人搞鬼。否则,不会有人白白的在我们面前消失。 既然追寻不到,我决定先把这件事情放下。如果有人在我们背后搞鬼,我们不去找他,他一定会来找我们的。 把两名盗匪交给碧源县衙门,我和聂冰回医馆。 回到医馆,月诗的病床上没有人。我急忙询问大夫月诗去哪里了,大夫说我们前脚走,后脚就来人把月诗姑娘接走了。 接走了?月诗无亲无故,怎么会有人来接她?我问大夫是谁接走月诗的,大夫摇摇头,不知道。 是谁那么急不可耐的要把月诗接走?月诗到底是什么人? 思考的时候,我的手碰到了兜里的弓弩。弓弩其实我早就想检查了,拿在我手里的时候根本就是坏的,怎么会突然释放出袖里箭。 掰开砍成两半的弓弩,我被眼前的事情惊呆了,坏掉的弓弩里面竟隐藏着一个小小的弓箭机关,机关上还挂着袖里箭。 如此精巧的机关,是谁做出来的? “大姐头,你还记不记得月诗曾经说过的裴千晨,她说得罪了她。” 是的,我当然记得,得罪了小心眼的大小姐,是会被记恨一辈子的。不过,月诗怎么会得罪大小姐,她是吃百家饭长大的呀。人生轨迹应该和裴家大小姐根本不沾边。 “请问,碧源县的裴家住在何处?”聂冰问大夫。 大夫愣了,眼神直直看着他,像是在浏览县城里每个人的剪影,过了半天,才道:“我们县城里并没有一户人家姓裴。” 什么?没有姓裴的大户人家,是不是家业不够大,没有引起全县人民的注意。我再问小户人家有没有姓裴的,他好不思索的摇摇头,“没有,大户小户没有姓裴的。” 抓药的小弟抓了一副药,熟练的在手里打成了捆,“老板,谁说没有,城东桃花坞里住着的姑娘不就姓裴么,前几天才来抓过药啊。不过,大户小户甚至连破落户都算不上。” 桃花坞住着的姑娘姓裴?城东桃花坞不就是我们曾经去过的地方,只有一片桃花林,哪里有什么桃花坞。 看起来,我们似乎走了宝啊。 “嗨,你这小混蛋,抓药就抓药,嘴巴开天窗啦。昨晚上喝了农药杀死了闭嘴神么?滚到后面去。”大夫呵斥抓药小哥,小哥悻悻的走进了后门。 大夫见小哥进了后门,转过身来给我们赔笑脸,“两位爷,别听这臭小子胡说······是的,桃花林里有座桃花坞,里面住着一位姑娘姓裴的,身体不太好,常到我们这里抓药。”、 聂冰的剑尖顶住了他的喉咙,差一毫米就刺进了他的喉咙,他只能说实话。 “看起来,我们要找的作者‘桃花笑我痴’是位姑娘啊。”我有些醒悟的说。 第113章:桃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心恋落花 碧源县城东,桃花林外,我和聂冰站在土黄色泥土的羊肠小道上,看着薄雾溟溟的桃花林。这里面果然住的有人,上次我们大意了。 那叫做月诗的姑娘如果没有撒谎,应该是惹到了裴姑娘。 不过,听大夫的言语,裴姑娘的身体不怎么好,越是身体不好,越是有着别样的能力。我坚信这一点。 根据大夫给的方位,我和聂冰却没有找到桃花坞,在桃花林里转了半天,像是原地踏步,怎么也走不出去了。 坑爹呐这是,难不成裴姑娘熟知奇门遁甲之术,设计了这么一座桃花林,把我们困在里面了。 又走了一阵,刷的在我们面前露出一双脚来。我们俩抬头一看,月诗姑娘又被掉在了树上,挣扎的模样都没变过。 我瞬间明白了,之前发生的一切就是个循环。 我们也不救月诗,就让她这么吊着,反正也吊不死。 我问聂冰:“如果你前方出现一块看不见的镜子,这个镜子把你框在其中,让你只能看见自己,看不见前面的路。你有没有信心把镜子打破?” “恩。”聂冰抽出腰间短剑,站在原地闭上眼睛,静静的听着风吹过的声音。 一切仿佛变得安静,我心里埋怨聂冰,打破镜像就打破镜像吧,非要把画面弄得好像王家卫的电影,你真以为是在拍《东邪西毒》么? 唰唰唰,聂冰的剑在空中划出几道剑光,闭着眼睛的身体快速后退,剑光变成剑花,散落在空中。 只见我周围的风景开始出现裂痕,逐渐的,如碎裂的玻璃般龟裂,变成偏偏桃花飞舞在空中。 镜像终于被我们破了。什么月诗姑娘,都是那个姓裴的姑娘在装神弄鬼。她设置镜像拦住我们,想把我们引开到别的地方,这种小把戏,对于看惯了光怪陆离的我来说就是个小菜一碟。 桃花林的深处,幽森的薄雾中,出现一座桃木修筑的房屋,我对聂冰说这应该就是桃花坞了。 聂冰嗯了一声,说了声知道,伸出手指着旁边的一棵树,上面写着“桃花坞”三个字,真是够明目张胆的。 走近桃花坞,鸟无花香,小桥流水,别有一番隐居的味道。桃花坞的主人裴姑娘既然精通奇门遁甲之术,想必十分厉害,我们也不敢贸然进入,走到门口便停住了脚步。 “请问,桃花坞主人裴姑娘在吗?我们有事相求。” 我向房屋里喊话,心里想着古有刘玄德三顾茅庐请诸葛,今有纪莫寒千里跋涉求姑娘。三顾茅庐顾基情,千里跋涉求百合。不知道,要求多少次裴姑娘才肯相见。 “是谁找裴姑娘?进来吧,门没锁。”屋里有个声音道。 这么容易就让我们进去,会不会有诈?聂冰站在门口,“是有炸!”说着踏步向里面走。我大叫有诈你还往里面走,聂冰指了指地面说炸已经摆好了,跨过去就好了。 我低头一看,地面上整齐的摆放着三张“2”,两张老王,还是黑白无常的“王炸”。这种斗地主式的奇门遁甲真是太小儿科了。 见聂冰跨上两步,我也跟着跨步,只听“炸弹”喊出了声音,“抢地主!”混搭着还有欢乐斗地主的音乐。 这到底是什么鬼,我停住了脚步。 聂冰转过身来大叫,大姐头,要不起。轰的一声响,我脚下的王炸突然爆炸。我只感觉浑身燥热,嘴里吐出一团黑气,心里骂了句脏话。 混蛋裴姑娘,去死啊。我愤怒的冲进房间里,没有见到裴姑娘,却见到一位熟悉的人。 雪凝,她正端着一碗浓黑的水站在桌边。看见我进屋,她愣了神,眼睛直直的盯着我。我心说你不会惊讶得碗掉地上了吧。 雪凝的手一松,碗果真掉地上,惊讶的喊着大姐头,你怎么会来?果然是神演技。 聂冰在我进门的后一秒钟也冲了进来,看见雪凝,百感交集。 我大叫一声,“聂冰,别被骗了,雪凝有可能是假的。”喊出这句话后,才发现我似乎后知后觉。这两个人已经手拉手眼泪婆娑的相互问“你还么?”“我还好,你好么?” 什么好不好的,当我不存在啊。 两人挥发了一阵离别之苦,我仔仔细细的把雪凝打量了一番,确定眼前的雪凝是真的,这才放松的坐在座椅上。 桌上放着一叠正楷字书写的宣纸,被我坐下的风带起来几张。我随后拿起一张,上面写着《宁宫秋·续》,然后是一小段故事。 见地上的黑色痕迹,翻转在地上的碗并不是碗,而是砚台。地面上的墨汁渐渐干涸,反射出一层暗绿色的微光。这些不会是雪凝写的吧。 “雪凝,这些都是你写的?”我拿着写满字的宣纸问雪凝。 雪凝双眸如雪,抿嘴颔首,点了点头,“是我写的,写得不够好,我还在努力。” 头脑里紧绷的神经咔擦一声断了,一直以来,雪凝是《宁宫秋》的作者? “搞什么,你不会告诉我《宁宫秋》是雪凝你写的?我们要寻找‘桃花笑我痴’是雪凝你?” 雪凝的脸一红,看了看聂冰,又看了看我,“对不起,欺骗了你们那么久。之前一直没有灵感,这次独自一人跑出来也是想把《宁宫秋》完结了,所以才重新回到当初写《宁宫秋》的地方。” 聂冰走上前拉着雪凝的手,“不要紧,需要人帮你磨墨吗?如果不介意,我帮你磨墨吧。不管你干什么,我会站在旁边为了打点一切。下雨了我帮你撑伞,写书我帮你磨墨,坐船我帮你杵篙。” 雪凝低下头,不说话,只是轻轻的点头。 我站在旁边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感觉自己挺多余的。可惜古代没有电灯,否则我着发电机的电量铁定亮成小太阳。 皆大欢喜,才子佳人小说终究需要才子佳人来衬托啊。之前发生的一切就当做粉笔字擦掉就好了,可是,真的有那么容易么?阿水那个混蛋还没找到呢。 里面房间里传出一声沉闷的咳嗽声,像是有人捂着嘴咳嗽。我心说混蛋阿水躲在里屋向给我们一个惊吓么? 我顺势就往里屋钻,雪凝先要拦住我说不要,聂冰一把抓住雪凝的双手不让她拦我。雪凝的脸一沉,头发我微微变色。 我冲进里屋,愣在门口。里屋的床上,躺着一位枯瘦如骨的姑娘,捂着嘴不断的咳嗽,满手皱纹斑驳,像是已经很老了,却看着又和年轻。 她的模样,正是我们之前见过的要自杀的月诗姑娘,只不过,已经消瘦得不成人形。 我对雪凝说,“恐怕,她才是写出《宁宫秋》的裴姑娘吧。” 雪凝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呆呆的站在门口,脸上微微变色的头发由变了回来。 第114章:感情这种东西,还是不要轻易触碰的好 裴姑娘身体不太好,见我们进入房间,身体微微颤抖,像是有些激动。她微微的抬起枯木般的手向我招了招手,示意我过去。 我走过去,她闭着的眼睛睁开,整个眼球竟是一片黑色。我吃惊的后退半步,“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并不是裴姑娘,裴姑娘她其实早已不在人世间。”姑娘缓缓的张开嘴,随后又把嘴闭上,“时间过了太久了,久到我都已经忘了是什么时候写下的《宁宫秋》,八十年前,一百年前。那时候,我还很年轻,还是个俊俏的丫头。” 紧接着,裴姑娘向我们讲起了《宁宫秋》之外,又或者相关的那些事情。最重要的是,创造这本书的人“桃花笑我痴”,她自己的故事。 裴千晨生在富贵人家,是富贵人家的千金大小姐,自小数读诗书,写得一手好词好文章,心气甚高。因不满足科举考试只向男子开放,便女扮男装参加科举考试,从乡试考进了会试。满以为她会考入前几名,谁知只考了个第二名,第一名是一位叫做施云临的男子。 裴姑娘依靠关系拿到了施云临的试卷,自负甚高的她佩服的五体投地。 会试春闱考场上,裴姑娘遇见了乡试第一名施云临,他们竟然巧合住在同一件酒楼的隔壁。 每天,裴姑娘经过施云临的房间,都能看见他伏案读书的模样。偶尔,施云临还会作几首诗,放在案头。 那些放在案头的文章和诗歌,裴姑娘会吩咐她偷偷的进入房间取出来。裴姑娘总是一个人躲在房间里仔仔细细的读,一字一句的揣摩。 施云临是个穷书生,本只是住几天的便离开。为了留下他,裴姑娘替他付了一个月的租金,还让丫鬟交给老板一个小荷包,荷包里放置了一些细软,让老板转交给施云临。 当天晚上,施云临推开裴姑娘的房间门,来到裴姑娘的身边。 月色烛影下,裴姑娘紧张万分,施云临微笑的看着裴姑娘,向她伸出手。 裴姑娘,也向他伸出手。两个身影在烛光里逐渐靠拢,合二为一。 早晨醒来,房间里只有裴姑娘一人。按捺不住内心的情愫,裴姑娘亲自敲开了施云临的门,她想和他对谈,面对面相互倾听对方的声音。 打开门的人却不是施云临,而是一位陌生人。裴姑娘十分诧异,立即向店小二询问施云临的去向。 店小二告诉丫鬟那房间的客官早就退房了,他只留下一封信。 信上是一段话,“春闱抚杨柳,清晨河畔慰衣袖,待得尘马夜归来,鬓镜弄影梳眉眸。春闱结束,金榜题名,桃花林边,再续此缘。” 裴姑娘明白,等到会试结束,他一定要一身绒装再次回到她身边。 裴姑娘心中装了人,便装不了知识。她连会试考场都没进便回到了碧源县,她遵守和施云临的约定在碧源县东边的桃花林等他归来。 她没有等到施云临归来,等来的是施云临娶了皇上御妹优乐公主,当上了驸马爷的消息。 听到这里,我咦了一声。裴姑娘笑了笑,“是不是感觉很熟悉?” 我点点头,“难道裴姑娘写的是自己?《宁宫秋》里的宫霜其实是裴姑娘在内心的映射?” 裴姑娘没有承认,没有否认,“我的眼前,总是有一股画面,一位姑娘赤脚走在毒辣太阳照射的滚烫沙漠里,尽情的让焚烈之火把她燃烧。” 听到消息后,裴姑娘痛哭着上京城去找施云临理论。可是,施云临连面都不愿意见她。尽管生在大户人家,却又有什么资本和王公贵族们斗。 优乐公主下令,裴姑娘被遣送回了原籍。 回到碧源县后,裴姑娘本就有傲气,傲气逐渐变得偏激。在家沉寂了半年,她破罐子破摔走进了碧源县有名的妓院万春闺,博取天下男人为乐。 进入万春闺之前,她发下毒誓,从此以后,不会再让男人负她,因为她要负尽天下男人。 用报复手段折磨自己看似能获得填补空虚的快感,其实毫无作用,实则是对人生的残忍叠加。 在万春闺的这些年,裴姑娘一定过得很不容易吧。 一年后,裴姑娘便被万春闺驱逐了。 她得了一种病,一种只要想到仇恨便会快速衰老的疾病。十八岁妙龄的她看起来如七八十岁,甚至更老。她感觉时光慢慢的离她远去,便拿起曾经参加考试用的丝竹笔,用激愤的心情写下了《宁宫秋》,一直写到她再也写不下去。 故事从来都是没有结局的,只有人生的一段经历。但人生有结局,在时间的长河里,人的一生显得那么渺小不堪。 裴姑娘终于没有敌过时光的摧残,她再也提不起笔,再也写不出《宁宫秋》的第四册。 我无限唏嘘的看着躺在床上的裴姑娘,心中感慨万千。情如魔鬼,它能让所有与它同行的人病入膏肓,如影随形的吞噬着她的人生。 聂冰拿出本子,一笔一划的写下了这句话。 “聂冰,把剑借给我。”我向聂冰伸出手,裴姑娘如此痛苦,眼神像是在向我渴求。 聂冰从腰间抽出软剑,递给我。我接过剑柄,反手扣住了裴姑娘的喉咙。 “故事听起来很令人伤悲,足够煽情。但我不能不告诉你一件事情,下次骗我们的时候,一定要把镜像收紧,这样才不会露出破绽。裴姑娘,不对,装作裴姑娘的混蛋。” 我顺势在她脖子刷的划了一剑,脖子上裂开了口子,鲜血如喷泉喷涌出来。 裴姑娘大叫一声,身体裂开如蛋壳般脱落,露出一节竹筒来,竹筒上有鼻子有眼,满身伤痕,像极了人身上的皱纹。 “聂冰,制造镜像的就是这个妖怪。”我指着竹筒妖怪道,让聂冰看头顶。 聂冰抬头一看,头顶上竟然反射着他的脸。我说我们依旧在镜像里,打破镜像冲出去。 一个身影冲到我们前面,张开手挡住我们的进攻,眼神里流露出善意的同情,是雪凝。 “雪凝,让开,这是妖怪。斩妖除魔这种艰巨的责任就交给我们了。” 雪凝一动不动,“它不是妖怪,它是情根深种的丝竹,是我的朋友。大姐头,你可不可以帮帮他。” “我们寒冰阁没有帮妖怪的义务,杀了它就是帮助它了。” 雪凝黑色眼睛变色,头发变成紫色,瞳孔泛着紫色的光芒,手拿紫色双刃,变身成了雪焰。 以我三脚猫的功夫,根本就不是雪焰这个暴力女的对手,“等等,雪焰,我们大人间还没谈完事情,请你先回避一下。” 雪焰一拳打过来,我被打出了桃花坞,落入桃花林旁边的湖泊里。 第115章:有太多悲伤的事情融化在了欢乐之中 把湿哒哒的衣服搭在晾衣杆上,穿着雪凝为我准备好的衣服,忍不住打了两个喷嚏。 竹筒悬浮在空中,露出沮丧的神情。你这妖怪悲伤什么,没有被我们杀死应该开心才对,不仅不逃走,还要在我面前做出那种令人厌恶的悲伤表情。是不是欠揍? 我站起身来,竹筒立即挡住它的脸,“打我可以,千万不要打我脸。” 哟呵,你这妖怪还挺臭美的,我一巴掌向它呼了过去,还不快说裴姑娘到底在哪里。你这混蛋妖怪是从哪里跑出来的。 竹筒身上的纹路在身上如蛇般爬行,爬满整个竹筒后便分裂开。 光芒散开的地方,走出一个身材瘦长的男子。我眯了眯眼睛,站起身来,一巴掌把男子打倒在地。变身就变身,一定要弄成这样么? 男子坐起身来,不好意思的向我们鞠了一躬,说他是妖怪,因为妖力逐渐失去,没有最终形态,只能借用记忆里出现的男子的模样幻化成人形。 我定睛一看,他的身体果然是半透明的。记忆里的男人,是施云临? 他点点头。妖怪本名叫做竹官,本是山中的翠竹,吸收了一百年的山间灵气成了精。竹官纠正我是成了灵,我拿着聂冰的软剑指着他信不信把你剁了做成凉席,我说成精就是成精。他吓得不敢再说话。 成了精之后还没化成人形就被伐木人砍了作成了丝竹毛笔,辗转被裴家小姐买到了。因为成精的缘故,丝竹毛笔特别好用,写出的东西也充满灵气,令裴家小姐产生多才多艺的错觉。 什么?裴姑娘写出来的那些东西其实都是竹官这个妖精所为? 是的,当初我也没想到。竹官成了精,能力当然和普通人不一样,一目十行,过目不忘,下笔成章什么的自然不成问题。 在竹官的帮助下,裴姑娘通过了科举考试的乡试,并结实了影响她整个一生的男人。却没想到,施云临和裴姑娘春风一晚之后便抛弃了她。 裴姑娘伤心欲绝,身体状况急转直下,就连腹中的孩儿也没有保住。 “裴姑娘怀了施云临的孩子?”我惊讶的问。 竹官点点头,为了不被家人发现,也部落人口舌,裴姑娘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关了好久好久。 每天,竹官躺在桌面上静静的看着坐在床上呆滞的裴姑娘。 日出到黄昏,日落到天明。 它想变成人的形态安慰她,但灵力有限,被制作成丝竹毛笔之后,根本就没有变成人形的能力。它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她,她却不知道它在看她。 半年后,裴姑娘终于踏入了自暴自弃的深渊。一年后,她患上了仇恨衰老症。被驱赶出来后,裴姑娘来到桃花坞边隐居等死。 竹官开始引导她写《宁宫秋》,把她深埋在内心深处的情绪全都写出来,权当做情绪的宣泄。它不想裴姑娘带着仇恨离开。 《宁宫秋》写了五年,裴姑娘终于坚持不下去了。衰老成满头白发,满脸皱纹的她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 五年里,竹官积蓄灵气,终于在某天夜里化成了人形。它变作的是施云临的模样,走到裴姑娘的床前。 它以为裴姑娘见到他,便不会再衰老,谁知裴姑娘见到它的模样衰老得更加厉害。它万分悲痛,痛苦在身体里生根发芽,长成了参天大树。 裴姑娘弥留之际,只是对竹官说了句话,“没想到,我还能等到你来到我身边。” 裴姑娘终究没有等到施云临的到来,她等到的是每天陪在她身边的竹官。她的喜怒哀乐,竹官都看在心里,它把喜怒哀乐都引导出来,却没有驱赶裴姑娘的仇恨。 其实,裴姑娘哪里是在仇恨,她分明是在等待啊。只有一只等不到要等的人,这才会仇恨。竹官是妖,妖又怎么会明白人的情感呢? 裴姑娘终于离开了。竹官不愿意裴姑娘离开,他背着裴姑娘做了一件事情——移魂。 它把裴姑娘的魂魄牵引出来,不让她去冥界报到,而是使用灵力融进了《宁宫秋》的每一个字里。 这本书是裴姑娘的血泪之作,它要让这本书和裴姑娘一起永生。也要让无数的人看到这本书,为这本书的感情倾倒,如果,施云临能看到这本书,那就再完美不过了。 随后,竹官剥落了自己的身体,把自身的精气之灵注入裴姑娘的躯体里,强行让裴姑娘复生。 它要用裴姑娘的身体活下去。裴姑娘最后的那句话在她耳边回响,它要代替裴姑娘等待,等待施云临的到来。 它手握施云临当初写下的那封信,相信他某一天看到这本书会想起来,有个姑娘在桃花林里傻傻的等着他啊。 就这么等待,等了八十多年,不对,一百多年了吧。竹官说,他也不知道等了多久了。总之,很漫长,却又像是一瞬间。 没想到,近在咫尺的人发生的这些事情,早已经过了这么久了。 “裴姑娘全名叫什么?”我问。 “裴霜,风霜满鬓斑白老的‘霜’。”竹官道,“曾经,她的父母都喊她霜儿。” 我沉默了一阵,“裴姑娘并没有死,她好好的活在这人间呢?只不过,她活着的方式和以前不一样了。” 我拿起桌面的一本书,“她活在《宁宫秋》这本书里面。” 雪凝和聂冰额头冒出豆大的汗珠,“我们都知道好么,刚才竹官不是说过了,把她的灵魂融入到书里面了,使得这本书有了灵气,所以才那么引人入胜,那么令人手不释卷,传承了一百多年。这不就是裴姑娘活着的证据么?” 我笑了笑,“我说的不是你以为的那种活法。裴姑娘的灵魂注入到这本书之后,融进了字里行间,使得每一个字都充满灵气,让它们活了过来。也就是说,裴姑娘变成了字灵,成为《宁宫秋》这本妖书的灵魂。她已经忘记了前尘的记忆,那些怨念却像是她的影子,继续吞噬她新的人生。因此,宫霜并不是从外面进入《宁宫秋》的人,而是裴姑娘的部分魂魄变成的妖怪,吞噬着每个为这本书倾倒的人的灵魂。” 之前我们见到的那位自杀的姑娘,那个千变万化的男子,其实都是附着了裴姑娘的字灵,它们被宫霜从书里面驱赶了出来,最终灵气消耗殆尽而消失。 我终于明白了,制住宫霜的命脉。 “竹官,你想不想救裴姑娘,让她重生并等到一直等待的施云临?如果想,就帮我们。一定不会让你失望。这次委托,我们免费。” 竹官愣神,像是不明白我在说什么。 第116章:愤怒的火,是可以用柔情的水熄灭的 所有的一切都从刺杀之夜开始。 惊雷闪动,暴雨狂落,宁云路被众杀手砍倒在地。阿荻救了昏迷的宁云路。 阿荻当然是我。我并没有把昏迷的宁云路带去医馆,而是扶着他去往明珠郡主居住的宅邸,来到门口,大声喊着明珠郡主的名字。 守卫郡主宅邸的官兵们见我们到来,冲出来把我们围坐一圈,全都抽出了腰间刀斧。 刀光剑影我见多了,这时候我当然不怕,向着宅邸大吼:“宫霜,快出来宫霜。如果你再不出来,我便刺死宁云路,让你以后再也见不到他,再也折磨不到他。”说着,从兜里拿出一把匕首,准备给宁云路补一刀。 唰的一声,一个绯红色的身影闪动在我面前,正是装成郡主模样的宫霜。她赤着双脚站在我面前,眼神凌厉,仇恨如丝,打量着我扶着的宁云路。 我手里握着刀,朝她咧嘴一笑,“舍得出来了吗?不过,已经晚了。”反过手腕,匕首插进宁云路的后背。 宫霜惊讶万分,飞身过来抢夺宁云路,我呵呵一笑,“看不出来,你还挺关心他的嘛。不要动,你抢一次,我插一刀。”说着,拔出插在宁云路背上的刀,再次插进后背,鲜血顺着衣服渗透出来,滴落地面。 宫霜的脸大变,简直就是屏住了呼吸,她颤抖的问我:“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哈哈大笑,“我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么?我就是被宁云路抛弃的宫霜啊。” 我放下宁云路,刷的扯下盖在我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和宫霜一模一样的脸。突然出现这么一位绝世美人,众官兵们都看得呆了。 宫霜惊恐且意外,她没想到我的脸竟然和她一模一样。不,应该是她没想到我会化作她的模样。她指着我哆哆嗦嗦道:“你······你······你怎么?” “当初是宁云路这个负心汉抛弃了我,面对如此薄情寡性之人,我又怎能放过他。况且,郡主殿下,她又是你的杀父仇人。当然若不是我亲眼所见,我根本就不相信他竟然会做出如此卑鄙下流的行径。这样的人,理应该死。”说着,蹲下身子抽出匕首再次插进宁云路的身子里。 “骗人,骗人,当初和宁云路私定终身之人根本就不是······”宫霜的精神有些动摇。 我呵呵一笑,“是不是觉得不一样了?怎么和你脑海中想到的情节发展方向不一样了?当然不一样了,你这个冒牌货郡主。大家听着,她根本就不是郡主。郡主本人遭到歹徒的绑架,现在我已经把郡主救出来了。”说着,从腰间拿出一块令牌,令牌上镶嵌着明珠,“这是郡主的令牌,见令牌如见明珠郡主本人。抓了这个假扮郡主的混蛋。” 官兵侍卫们很犹豫,不知道谁的话是真,谁的话是假,如果砍过去真的是郡主本人岂不是犯了大忌,如果不是郡主现在不动手以后担心郡主归来秋后算账。 宫霜见他们很犹豫,脸色一沉,“大胆狂徒,竟然在皇家重地撒泼。来人,把她给我斩成肉泥。” 侍卫们依旧未动,犹豫的看了看郡主,又看了看我。 我指着抽出宁云路身上的匕首,架在自己脖子上,朗声道,“如果你们不信,我立即胳膊我的喉咙,变成厉鬼先揭穿她的谎言,再一个一个找你们索命。做也是死,不做也是死。你们先把她擒住,如果她心虚一定会反抗,如果不反抗,我立即割破喉咙。” 众侍卫想了想,奔向宫霜。宫霜开始还镇定,待到侍卫们走近之后,终于忍不住了。身形一晃,便已站到了房屋顶上,俯视着我们,指着我狠狠道:“别高兴的太早,你以为这就结束么?我会让你······” 话还没说完,我双脚移动,便移动到了她身边,心说你以为只有你会高速移动么?我来这里的时候已经让雪凝把我的人设更改了。 我笑嘻嘻向惊恐的正准备逃走的宫霜抓住,使劲一扔,扔到了地面,砸出个大坑。 对不起,用力过猛,我也没想到超级赛亚人人设的外挂会如此凶猛。跳将起来,移动一下就来到宫霜身边,她浑身是血的躺在地上自言自语,“不可能,怎么会这样。明明一切尽在我的掌握之中。” “现在你的掌握变成了我的掌握了。” 宫霜咧开嘴,哈哈大笑,“纪莫寒,你真的以为这样就是你的胜利了么?不,毋宁说,秦红梅,你以为你换了个身份,很多事情都能迎刃而解了?” 听到“秦红梅”这几个字,我愣了一下。突然间,宫霜的身体从胸口处裂开,蹦出一团发光的物体,物体在空中旋转几次,准备逃走。 难道一切都是它在搞鬼。在它即将逃走的一瞬间,我快步上前抓住了发着白光的物体,如棉花糖一般柔软。 “你是谁?”我问它。 它打出呵呵的笑声,“我是你的敌人,你杀不死的敌人。” 猛然间,我想起了无数时间中尚未解决的谜团。“你真的以为,寒冰阁的某些委托人是他们自己找上你们的?哈哈,哈哈,没有我,他们连你们寒冰阁是做什么的都不知道。” “你,你是为宁云路变脸的神秘人?不,你是之前隐藏在来委托我们那些人的幕后主使,那个看不清的黑色阴影?” 白光棉花糖并不回答我问题,只是说:“我累了,现在有些事情要处理。等我再次归来,哈哈,等我再次······归来······”话还没说完,白光棉花糖柔软的身体开始变得僵硬,并且剧烈震动起来。 轰的一声,在我手里炸开了花,我被炸成了黑炭,头发都炸飞起来了。这白色棉花糖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我什么地方得罪他了?你妹的,说话说半截,倒是把话说完了在爆炸啊。原来这么久以来,都是这货在作妖。 “发生什么事了?”宫霜从地面爬起来,一脸茫然的模样。眼神看起来人畜无害,是个任人宰割的小白兔。 我嘿嘿一笑,盖上阿荻的面罩,走过去蹲在宫霜面前,向她挥了挥手中的匕首,“宁云路,已经被我杀掉了,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她看着我手里的刀,还滴着鲜血,疯狂的摇着头不相信这是真的。是的,这是真的,我走到宁云路身边,拿着匕首使劲猛戳几个窟窿。 “负心人,都该死!”我冲宫霜愤怒的吼。 宫霜站起身来,使劲的摇着头,使劲的后退,在她后退的间隙,我再次猛戳宁云路。 “负心人,都该死!” 她在我的怒吼声中,向街道尽头的黑暗跑去。 第117章:感情的事情,总是会让人生变得不那么精彩 失魂落魄的宫霜不知道要去哪里,青州已经不能回去,京城也不能留下来,天地之大,仿佛没有她的容身之所。 仿佛她自己的灵魂前进一步,便丢失一点,走在流魂上,往日的一切都变得毫无意义。 这时候,一队军马从旁经过,领头的一人瞥了一眼走在路上的宫霜,往前行了一段旅程又折返回来。 骏马走到宫霜面前停了下来,那人翻身下马,夕阳下宫霜只能看见他的剪影。 “姑娘,我孤身一人,若不嫌弃,你与我结伴同行如何?”那人现在宫霜面前问道,随后自报姓名,“在下,叶泽!” 宫霜不置可否,没有答应他,也没有拒绝他。整个画面在两人相遇的时刻静止,晚霞夕阳,映在两人的脸上。 我合上书,这就对了,现在终于是完美大结局。 聂冰额头冒汗:“强行把宫霜和叶将军配到一起,这合适么?而且,将军还是竹官的魂魄。” 我切了一声,“有什么合适不合适的,放心吧,竹官的魂魄已经通过分化融入到字里行间了,那个捣乱的怪物也被我清除了。只要宫霜能好好的活在书里面,竹官就能长久的活在她的身边,现在两个人都是妖怪,妖怪配妖怪,不会去害别人这不正好么。再说,每一个单相思都不能被辜负。这种方式已经是我能做的最大值了。” 我,聂冰和雪凝现在桌边看着桌上躺着的写满了字的书,《宁宫秋》已经完结。 宁云路和阿荻回到乡下过上了田园生活,虽然清苦,但特别幸福。宫霜和竹官灵气化作的叶将军征战沙场,站在他的身后,抚摸着残阳里拉长的背影,感受着离别和重聚。 无数的悲欢离合在书里上演,无数的魂牵梦绕让我们流连忘返。我很用力的合上书,手按在书的封面上,这些事情就告一段落了。 “等等。”聂冰现在雪凝身边,“大姐头,阿水还没从书里出来啊。” 雪凝咦了一声,“阿水进入书里了吗?”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好几天前,聂冰一个人忙于工作,雪凝的心情也不怎么好,上街想来个疯狂购物调整心情,逛着逛着逛到了碧源县,在街上遇见了刚抓完药,摇摇欲坠的裴姑娘。 她恰好晕倒在雪凝身边,她便把裴姑娘扶回家,看见桌面上的手稿,于是拿回家看。看得入迷,后来想到裴姑娘没人照顾,自告奋勇的过来照顾裴姑娘,那本有灵气的手稿便留在了家里面。 雪凝道:“我离开家的时候,阿水神秘的说有个重要事情要处理。是什么事情他没说,一脸猥琐的表情就知道一定不是好事。” 想到他的那副模样,我心里恨得牙痒痒,阿水这个混蛋,一定又是遇见了哪个妖艳贱货。 收拾好桃花坞,我们站在门外看了很久。 虽然裴姑娘终究还是没能等到心里的那个人,但却有另一个人补上了空位。施云临辜负了裴姑娘,竹官一定不会辜负宫霜。 爱情这东西,始终还是情感的平衡游戏。 聂冰伸出手紧紧的牵着雪凝的手走在我的前面,甜蜜的模样塞了我一嘴的狗粮。 聂冰对雪凝说:“你的手,我一定不会放。”雪凝羞涩的低下头,颔首的微微点头。 你们这么肆无忌惮的秀恩爱对得起我这个一无所有的单身狗么?我也想谈恋爱啊,不过又不想和男人谈恋爱,和女人谈感觉又怪怪的。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重重的吐出来,叹了个大大的气。 经过一段山路,聂冰和雪凝停下脚步,站在路中间。这样好么,你们还要停下来让路人们参观和祝福,不会太过分吧。如果你们愿意,我只想当收门票的那个人。 “干嘛停下来,不快点走,晚上天黑前赶不回去。” 聂冰指着道路旁边,“大姐头,你看。” 有什么好看的,我走上前,看到路边的东西,瞳孔瞬间缩小。 路边空旷的地上,修筑着两座墓碑,左边写着施云临,右边写着施裴氏霜。这就很让人难以理解了。 墓碑很旧,可能有七八十年光景了,我们站在墓碑前看了很久。我轻声问这两个名字不会是我们看见的名字吧。难道之前的故事都是竹官那个混蛋编的么? 聂冰和雪凝也是一脸懵,也想不通这件事情。 “你们认识施云临?”一个声音问我们,转过头,不远处站着一位老人,撑着拐杖问我们。 “这两个人是夫妻?”我问老人,“我们听过和他们相关的故事。” 老人蹒跚走近,“是吗?我以为他们的事情早就埋进土里了。” 他走到我们面前,指着墓碑道:“故事是真的故事,墓碑却不是真的墓碑,裴姑娘的墓是空的,是当年我爹从裴家拿了些衣服出来埋了,做的衣冠冢。” “施云临当年那么辜负裴姑娘,为何死后还想着和她合冢?”雪凝问老人。 老人眼睛微微睁开,而后恢复原样,“姑娘此话怎讲。当年施云临拒绝了皇上的赐婚,得罪了公主,革除功名,永不叙用,不得不回到碧源县当个教书先生。他终其一生都在等待裴姑娘,曾经他也去裴家找过她,却被裴家老爷打断了双脚。裴家老爷说裴姑娘早就仙去。惊闻裴姑娘噩耗,施云临回到家里,不吃不喝,郁疾缠身,没过一年便郁郁而终,临去之时,先做了裴姑娘的衣冠冢,再把自身埋于裴姑娘身边,以盼永生相伴。” 是吗?这真是个动人的故事。我们现在施云临的墓碑前,他死去的那一年正是裴姑娘步入妓院的那年。 当年,他们都已经故去了吧,施云临故去的是身体,裴姑娘故去的是心灵。他们扔掉了各自的曾经,却又抱着回忆不放。 想想,这样的错误,真的是人生开出的最恶意的玩笑。 我们并没有把裴姑娘的事情告诉老人,只是说裴姑娘当年是长辈的朋友,感谢老人每年扫墓。老人点点头,嘴里念起了苏轼的《江城子》。 “要不要把错误纠正过来?”聂冰问我。 “不用,有些错过就让它消失在时间里吧。” 我们现在路边看着老人扫墓,站了好久。 回到家,已经是午夜时分,整个寒冰阁的灯都点着,明亮如白昼。 我记得离开的时候没有电灯啊,聂冰也点点头。我们三个人分头行事,在阿水的卧室里发现被子盖着的一大坨东西。 聂冰刷刷两剑把被子划开,阿水蜷缩在床上瑟瑟发抖。屁股对着我们,抖动得很诗意。 混蛋,搞什么鬼? 阿水转过身来,惊恐的脸都扭曲了,大声嚎叫:“妖怪,妖怪,那女人是个妖怪啊!” 声音在寒冰阁上空游荡。 第118章:对于唯物论者而言,一切与鬼怪有关的东西,都是幻觉 围坐在客厅里,阿水披了棉被裹在身上,只露出个头,浑身还在瑟瑟发抖,眼睛随着眼眶转动,贼眉鼠眼的东张西望,像是屋子里四面八方都藏有东西。 “你别看了,说正事。”我使劲拍了拍桌面,打得手掌有些疼。“这几天,你去哪里了?” 阿水神神秘秘竖起一根手指,嘘了一声,让我讲话不要那么大声,小心把房间里沉睡的人都惊醒了,醒了可就不得了了。 不得了你妹,什么事情神神秘秘的,我心头火气,很想踹他一脚。 雪凝端来一碗茶,放在阿水面前。 阿水称赞还是雪凝照顾他,端起茶水来咕咚咕咚的喝了干净,放下茶碗,眼睛从我看到雪凝,再看到聂冰,又从聂冰看回雪凝,又看回我,张开嘴道:“大姐头,我接了个委托,却没想到摊上个妖怪。” “委托,你这几天去办理委托事情了?”我问。 “委托的费用是进入公共账户,还是你自己一个人得?”聂冰拿出个小算盘,啪啪的算起来,“这次的委托我看还是抽成稳妥些。” 雪凝提起茶壶满满的斟了一杯,推到阿水面前,“我为你倒茶,这次的委托费能不能分我一些?” 阿水大叫:“你们可不可以关心一下我遇见妖怪的事情?” 我们异口同声:“你还会怕妖怪?不应该是妖怪怕你么?刚才你那么说一定是在逗我们玩。” 我们几个哈哈大笑,我伸出手拍着阿水的肩膀,“你的那些整人伎俩早就被我看破了,别逗了,天太晚了,洗洗睡吧。” 阿水着急道:“我说的可都是真的啊,我真的遇见了棘手的妖怪,妙音坊的天音是妖怪啊,妥妥的女妖。她,她缠上我了。” 听他这么一说,我们笑得更加欢乐了,我指着阿水的额头:“被美女缠上不正是你所希望的么?那可是妙音坊的美女啊,天音不是妙音坊的头号乐师么,号称‘玄音妙姬’啊,修长手指弹出来的你琵琶曲能把你耳朵听融化了,就算她是妖怪,能被这么个美若天仙的女妖缠上,你有福啊。” 聂冰伸个懒腰,“忙了一天,太累了。”转身准备回房间。 雪凝站起身来,向阿水微微鞠了一躬,转身向房间走去。 我端起阿水的茶杯猛地喝了一口,狠狠的把茶杯放下,“无聊!”白了他一眼,站起身来回房间。 “你们太没有义气了,我到底还不是不是你们的朋友。”阿水坐在客厅里,裹着被子大喊。 我没有理会他,独自回房睡觉。这几天太累了,全身紧张得硬邦邦的,躺到床上眼睛都睁不开了,沉重得像水里面的铜钟,怎么也提不起来。 模模糊糊中,耳边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脸上痒得不行,用手轻轻的挠了挠,竟碰见个冷冰冰的东西。 我立即睁开眼,我去,什么东西。 我的眼前摆着一张脸,头发散落下来,落在我的脸上,微风一吹,不断地抚弄。 对方的发梢扰动我的鼻子,忍不住痒,加上睁开眼看见这么一个东西,我打了个惊恐的喷嚏,嘴里的唾沫,口痰什么的全都喷到看着我的脸上。 当我确定这不是梦后,脸僵硬的一笑,“你好,有事情找我们委托呀。” 看着我的那张脸突然变得狰狞,手向我伸过来,指甲迅速变长,向我眼睛刺过来。我迅速翻身下床,大喊着“聂冰”向门口跑去。 跑出了门,只见东、南、北三个厢房同样有人跑出来,是阿水、聂冰和雪凝,他们身后,也跟着和我看到的一模一样狰狞的怪物。 我们四个人里,只有阿水穿得很整齐,我们三人都穿着睡衣。 “我说吧,我说吧,妖怪来了,你们不信。”阿水双手在头顶挥舞,向庭院中间跑去,那鬼怪一直悬浮在阿水头部上方,阿水走哪里,他也走哪里。 聂冰抽出腰间软剑,舞了个剑花,刺向飞舞在他头顶的鬼怪。 可鬼怪这种东西是无形的,无形的东西怎么刺得中呢?鬼怪就像是影子一般,无论聂冰泥刺了多少剑,依旧悬浮在半空中。 雪凝变作雪焰,手握紫色双刃,飞向天空和鬼怪正面交锋,两个怪物你来我往,雪焰从他身体里穿过去,错开之后,转过身来又向他撞了过去。 连续交叉撞了十几次,雪凝和鬼怪都丝毫未伤,请问你们是在拍电影么,导演没喊“咔”你们是不是不准备停了? 一般遇见这种焦灼的情况,都需要一把打开门的钥匙,我伸手在兜里寻找,却怎么也找不到写了符咒的黄纸。 没办法,没有符纸,只能靠声音了,站在庭院里怒吼道:“何方妖孽,还不速速报上名来?急急如律令。” 阿水大叫,“大姐头,你以为你是如来佛祖,说两句要怪就要听你的?” 雪焰被鬼怪缠绕,身体在空中不断地转圈,转着转着便降落下来,落到地面没有停止的意思,继续转把地面钻出个坑,露出脑袋这才停下来。 停止后,雪焰的眼睛变成了眩晕的圈,嘴里吐着白沫 阿水被鬼怪带动起来,身体倒转过来,脸着地脚朝天在地上拖了好大一截,地面被拖出一条长长的印记,干净无比。 “阿水,你的脸还有清洁功能,以后我们家拖把要下岗了。”话音刚落,我被鬼怪带得飞了起来,扔进了庭院中间的池塘里, 聂冰更惨,整个人都被镶嵌到墙壁里,软剑被捏成了卷尺,扔在角落里。 四个鬼怪打败我们,在庭院里合二为一,变作身穿灰衣,披头散发的女子,张牙舞爪的嚎叫。 没有了电影恐怖音效的氛围承托,鬼怪女子的嚎叫杀猪一样,如果不看她那副五毛钱特效的脸,闭上眼睛还真以为春节到了,杀猪过新年。 这鬼怪看着不像是妙音坊的天音啊,天音可是神级颜值。 女子移动飞快,闪动两下来到阿水面前,伸出鲜血淋漓的纤细手指拉住阿水的衣领:“小子,快把我放出来。” “我去,这句话应该我说吧。你快把我放下来,我并不很喜欢女人和我玩倒挂的游戏,我喜欢豹纹皮鞭。而且,特别讨厌和女鬼玩这种游戏。”阿水丝毫不屈服。 女子凶恶的张开嘴,露出獠牙白眼,而后变得正常,站在阿水面前,低下头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请大爷你把我放出来吧,我受不了了,我被你踩在脚下,你的脚好臭啊。” 说着说着,哭的撕心裂肺。 我浑身湿透的趴在池塘边休息,诧异于女鬼给阿水跪下,再仔细一看,阿水的脚上,有片白色的东西,看起来像是鞋垫,鬼怪不会是阿水踩在脚底下了吧? “阿水,你脚下是不是踩了东西?” 阿水道:“我脚上踩了狗屎,你不会说这鬼怪是狗屎吧?狗屎都成精啦,这世界也太混乱了。” 鬼怪一听“狗屎”这两个字,眼白上翻,昏倒在地。这女鬼,竟然被臭晕了。 “你搞什么,我们是高雅的侦探社,拒绝与屎尿屁沾边。” 第119章:人在悲伤的时候最适合听音乐 鬼怪被我们封在了一个泡菜坛子里。 其实,鬼怪这种东西都是无形的,不能用笼子之类的东西来装,还好我曾经听过泡菜坛子有能镇住鬼怪的传说。 阿水说他怎么不知道有这样一个传说,问我从哪里知道这个传说的,我告诉他港片的僵尸片里。 他一脸黑,“请问,我们抓住的是僵尸么?” 轰的一声,泡菜坛子炸裂,泡菜满天飞,我全身都是泡菜的味道。 坛子炸裂之后,却没看见鬼怪从里面飞出来,而是一缕青烟消散,房间里只有炸成两半的泡菜坛子。 我们几个人走近了看,里面果然什么都没有。泡菜坛子对鬼怪是真的具有威慑作用。 我庆幸的拍了拍胸脯,终于解决了,转过身来,聂冰和雪凝站在原地没动,不是没动,而是根本动不了。 我正要问两个人怎么了,阿水出现在我面前。双眼熏黑,嘴唇殷红,满脸煞白,看起来像是要去唱摇滚。只不过,和颓废朋克重金属比起来,阿水差了一件皮衣皮裤和电吉他。 阿水伸出手在我肩膀戳了一下,我便不能动弹了,聂冰和雪凝多半也是这么的。阿水,你个混蛋被鬼上身了都不知道。 “你是谁?是来找我们打架的还是在委托任务的?”我问那人。 “打架,你们打的过我么?” 既然他这么说那就是来委托业务的,有这么简单粗暴的委托业务的吗?他指了指我,“你过来,帮我个忙。” 我都被你定住了怎么过来。他挥了挥手,我又能行动自如了。 走到他身边,他把右脚伸到我面前,我去,不会要我帮你洗脚吧。这混蛋到底是鬼怪还是阿水假扮的。 “帮我取下来!”他说。 我把右脚的鞋取了下来,鞋里面竟然藏着白色软绵绵的东西。他又把左脚伸到我面前,我又取下左脚的鞋,里面也垫着白色软绵绵的东西。 两个白色软绵绵的东西取出来后,在桌面蠕动,那人眼睛放出金色光芒,阿水身体一挺,向后仰倒,一团灰色的气融入白色软体里。 软体渐渐变了眼色,随即合二为一,犹如树木一般在桌面生长,长着长着竟然长成了一座微型雕像。 如果雕像都是这么长成的,不是抢陶瓷店的生意么。 雕像长成以后,脸微微一笑,很用力的吐了一口气,“终于回到了自己身体里。” 他回到自己身体后,聂冰和雪凝的定身术便解除了,惊奇的走过来看。 阿水也醒了过来,站起身围拢过来,“这是什么鬼,玩具总动员啊,陶瓷小人还能自己说话。” “你说话小心点,我可不是什么陶瓷小人,我是乐仙,对本小仙放尊重些!” 我心说乐仙是个什么职务?和音乐课代表有什么不同么? 阿水哈哈一下,“什么乐仙,就是个老不死的老妖怪。”他指着乐仙问我们:“这货从哪里出来的?” “你鞋里的东西啊混蛋,是被你当做鞋垫带回来的。” “是吗?我以为那是天音姐姐给我纳的鞋底呢。”阿水一脸人畜无害的说。 有哪个具有超高音乐素养的乐师会给你这个穷鬼笨蛋纳鞋底,你也不照照镜子。 “既然你是妙音坊的东西,等天一亮我们就把你送还给天音姑娘。你要向天音姑娘承认错误。”我指着阿水道。 阿水和乐仙异口同声道:“我不去。” 我们三人都感到诧异,阿水色胆包天惹怒了天音姑娘不敢去还好说。乐仙不是妙音坊的东西么,他怎么也不去? “你干嘛不回去?”阿水指着乐仙问。 “我好不容易才从妙音坊逃出来,干嘛还要再回去。现在我的形体和魂魄已经合二为一了,没必要再求天音这个娘们,今生终于不用再踏进妙音坊。” 话音一落,桌面上已经没有了乐仙的踪影,只留下几声清脆的笑声,隐约夹带着弦乐之声,渐渐消失。 “混蛋,跑得可真快。”阿水紧握拳头。 我见鬼怪已走,怕是不会再来了,坐在桌边休息了一阵,让大家回房间睡觉吧。 聂冰关心的询问雪凝有没有事,雪凝轻轻摇头,两人向房间走去。聂冰把雪凝送进厢房里,这才回到自己的厢房。 阿水打了个大大的呵欠,口齿不清的问我不睡觉吗?我想坐一会儿,撵他赶紧去睡觉,他伸个懒腰向房间走去。 明月寂静,浮云游移,几阵凉风吹来,把我散乱的秀发吹动起来。 阿水是怎么把那叫做乐仙的怪物带回来的,既然称作乐仙,妙音坊又是专攻乐曲创作和表演,难道是乐曲成精了? 想了半天头痛,也不想再想索性回到房间睡觉。 却不想,就是这一个晚上一个时辰发生的事情,我们的麻烦蜂拥而至。 第二天,睁开眼睛,我们四个人悬在庭院的半空中,身上绑着红绫,缠绕得好似大粽子。红绫横七八竖如蛛网般架在庭院的半空中,我们四人便是这蛛网上的食物,怎么也脱不了身。 一觉醒来,家里的蜘蛛都成精了,寒冰阁是不是藏着个大激素,碰到了就快速成长,妖化成精。 赤红色蛛网下面的石凳上,坐着三个衣着衣着绫罗的姑娘。姑娘们皮肤白皙,面容巧媚,肤色光滑,娇态顾怜。姑娘们衣着虽然华丽,布料却很减省,胳膊和双腿全都露在外面,初春时节如此穿着也不怕感冒。 领头的姑娘眉心点着三瓣红色桃花,扬起头来笑盈盈的看着我们。 “罗音姑娘大清早的就来我们寒冰阁,没有给你准备早饭,真是不好意思。”阿水嘿嘿一笑,喊了领头那人的名字。 罗音,妙音坊的琴音圣姬,弹得一手好古筝,一曲《春江花月夜》能让人产生浸泡在旋律里身临其境的感觉。 “聂冰,真是没想到,你竟然堕落到要和偷鸡摸狗的小贼为伍。”罗音对绑在另一边的聂冰道,“亏我以前还对你倾心如故呢。” 雪凝脸色平静,头发却已变色,紫色在赤焰色的氛围里仿佛燃烧的云霞。不是吧,她吃醋了。 “罗音姑娘,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寒冰阁阿寒从来秉承的是和气生财,广交朋友,偷鸡摸狗的事情绝不会做。” “是吗,既然如此,纪莫寒,那就把我们的乐鬼姬音司还给我们,再砍去你的右手,以抵消伤我坊主的罪。”罗音愤恨道。 天音受伤了?被谁打伤的?乐鬼姬音司又是什么玩意?难道是昨天逃走的那个鬼东西? 我看向阿水,他翻个白眼向后仰倒昏了过去。混蛋,装死就能过得去吗? 第120章:笨蛋,要我出马早说,何必搞得这么麻烦 整个庭院变得十分寂静,半吊在空中的我都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以及三位姑娘身上散发出来的体香。 我身上是没有香味,因为我从不用香水,没有别的原因,就只是闻不惯。 罗音的脸娇嗔生气,看样子并没有撒谎。那个被他们称之为“乐鬼姬音司”的东西从她们的态度来说,对她们一定非常重要吧。 我建议罗音把我们放下来好好地厘清其中的误会,是我们的错误,绝对不会退缩,不是我们的错误,一定帮忙。 当了这么久的姑娘,我竟然忘记了当男人时候维持的一条真理。姑娘永远没有错,如果姑娘有错,请看前一句话。 这是一条无论放在什么地方都更迭不破的真理。 态度软下来之后,罗音的态度也不好再强硬。一方面伸手不打笑脸人,另一方面我也是个女人,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再者,我把聂冰拉过来背了个锅,以聂冰的人品作担保,妙音坊的任何损失,寒冰阁一律承担。 罗音哂笑聂冰的人品不值钱,我们负担不起。 我立即换了个东西,如果用聂冰家在太平县大前门的两块地皮应该承担得起了吧。 罗音听我这么说,想了想,伸出纤细的手臂,两个手指摩擦一番,打了个响指,缠绕着我们的红绫散开。 失去了重心的我们摔在地上摔得七仰八叉。 昏死过去的阿水猛地睁开眼睛,爬起来就想跑。聂冰翻身起来,抽出腰间软剑,抽了个空,软剑昨晚上已经被乐鬼弄断了,他只好抽出腰间腰带,刷刷两下舞开。 腰带如游龙飞向阿水,击打在他的后背,失去重心摔倒在地。 聂冰放开腰带,飞向阿水把他捆得结结实实。混蛋,事情都还没说清楚就想跑,一定是干了见不得人的事情。 收拾妥当阿水后,只听罗音身后两名姑娘尖叫着转过脸。罗音也伸手挡住自己的脸。聂冰站在阿水身边,腰间没了腰带,裤子掉了下来,露出花色内裤。 雪凝一脸阴沉,站在原地,白皙手臂上青筋毕现。 阿水躺在地上哈哈大笑,笑得眼泪横飞。 我叹了口气,这内裤和聂冰的身份一点也不配。 收拾妥当,阿水全身捆着绳索坐在庭院中央,绳索的一端绑在池塘边的假山石上。聂冰写了个契约,在契约上改了个手指印表示赞同,罗音伸手温柔的叠好契约收进腰带里,随后挥了挥手。 架在聂冰脖子两边的匕首这才放开,聂冰的脸欲哭无泪好似海绵,需要用手挤才能挤出眼泪来。 他心里一定再说凭什么阿水犯的错误要用我家的地皮来抵押。 契约上说明,如果我们找不回乐鬼姬音司,大前门那两块黄金地皮以后归妙音坊所有。如果找回了乐鬼,不但地皮尽数归还,还给我们每人发一张VIP卡,终身到妙音坊听曲看戏。 看似买卖公平合理,其实最有利的是妙音坊,不就发卡而已,我们寒冰阁发出去的卡已经可以在太平河上搭座桥了。 签完契约,罗音抽出腰间繁花匕首,凌空向我扑过来。匕首在空中翻转,舞出好几个刀花。 刀影中释放出粉色花朵,香气逼人。身影极快,我根本来不及躲闪。 聂冰被另两位姑娘挡在了东边,压在地上坐着,起不了身。我哪里会料到罗音这娘们拿了契约之后出尔反尔,要把我们杀了才作数。 百分之百空手接白刃这技术我当警察的时候完全没有练过,百分之百白刃变红刃我倒是可以尝试,但我又不傻。 在她逼近我的一刹那,我伸出手抓住了她的手握,“喂,契约都签了,要不要这么赶尽杀绝?” 罗音仇恨的眼神看着我,“刚才我说过了,要断你一条手臂。这才能消解伤我妙音坊天音坊主的仇恨。” 说句实话,妙音坊天音坊主和我虽然都是太平县的普通群众,我和她曾经也在某些场合见过半面,连微笑着打招呼都不曾有过,说我伤害她完全没有道理。 我是男人还是可以伤害她,可现在我是个姑娘家,又没抢她男人。 “我连天音坊主什么情况都不了解,你来就要砍我手臂,换做是你,这个锅你背么?”我紧紧抓住罗音的手腕,赶紧变出真诚的眼神。 “你们寒冰阁放走了乐鬼姬音司,没有了玄音妙曲为支撑,天音坊主如今已经枯萎得不成人样了。再过得四天时间,天音坊主便会因为音律枯竭而死。天音坊主一死,妙音坊还称之为妙音坊么?现在还只是斩断你一只手,到那时候,整个妙音坊的歌姬乐姬都会与你们为敌。纪莫寒,你觉得你们寒冰阁还逃得了么?” 需要音律作为营养才能生存下去,这件事情我倒是第一次听说。 “你们妙音坊那么多乐姬歌姬,合起来谈个交响乐音律不就出来了么?” “凡夫俗子的音律有什么用,天音坊主需要的是乐鬼弹出来的仙音神曲。天音坊主是仙女下凡,上仙当然需要仙乐。”罗音道。 市井之间在就在传了,妙音坊坊主天音乃瑶池凌波仙子下凡,谈的一手妙音绝曲,听到的人好似琼浆入喉,三日不知其味。听罗音的话,难道传说是真的? 空口无凭,眼见为实,是不是仙女看了情况再说。我提议先去妙音坊看看天音的状况。我并没有做出什么承诺,如果罗音所说属实,我一定想办法补救。 “走吧,罗音,去看看天音的情况。冤有头,债有主,寒冰阁不会搬走,也不会消失,既然答应了的事情,我们说到做到。这一次,顶多不收你们委托费。” 罗音身后的小姑娘哼了一声,“害了我们天音坊主还想收我们的委托费。”罗音转过身瞪了那小声说话的姑娘,她立即住了嘴,脸红得像樱桃。 “你不会趁机逃走吧?”罗音收起繁花匕首。 “不会,两块大前门的超级豪华地皮的契约在你手上,我们逃走了岂不是白白的给姑娘们送礼物。再说了,给姑娘们送礼物我们聂冰从来都是心甘情愿的,只不过,连乐曲都没听就送礼物。我家弟妹雪凝是不会答应的。” 我把散乱的头发拢在一起扎成高马尾,再次打扮成男人模样。 虽然我到现在依旧没有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我知道,这件事情,阿水一定很想我帮他。 从被绑起来开始,他就一言不发的看着我,我答应了这件事情,他的脸上才微微有了笑意。 这小子,一定一早就想我出马了吧。笨蛋,要我出马早说,何必搞得这么麻烦。 第121章:就这幼儿园级别的水平,还想在美女面前露脸 妙音坊位于太平县中部繁华地段,原本这里是戏剧瓦舍,经营不善没什么人气,天音来了之后便把这里买下来,组成了妙音坊。 妙音坊是供人听曲赏乐的地方,这里只有茶水,没有酒,本质上和怡春园就有不同。 来来往往的人不仅喜欢去怡春园,也喜欢来妙音坊。 当然,也不乏不了解情况的男人们,想要在妙音坊的众多美女中间解一解饥渴。那样,只会是自取其辱。 妙音坊的美女们不仅精通音律,还武功高强,特别擅长彩练功,我一般称之为捆绑之术,虽然这么说,显得很邪恶。 妙音坊门口车水马龙,来听曲的男人比女人多,街道上隐隐传出悦耳动听的乐曲和歌声。看起来姑娘们并没有受天音坊主受伤的影响。 走到门口,一位鹅蛋脸,秀发披肩,身穿淡粉绫罗,脚穿绣花红鞋的姑娘迎了出来。她的眉心点着三瓣橙色花瓣。 姑娘眼如流水,肩似流云,光彩照人,却又十分焦急,眉心皱在一起,看起来十分焦急。 她看见罗音,快步走上前道:“罗音姐姐,你回来啦,坊主她的病又严重了。” “舒音,不要着急。”罗音显得很淡定。 我向舒音打个招呼,舒音并不理我,看也没有看我一眼,我样子长得很讨厌吗? 如果一年前不开寒冰阁,我也进入妙音坊现在大家都是同事。 罗音不说话,我们跟在她的身后,进入妙音坊,穿过一条长长的长廊,来到一座厢房前,厢房上贴着个牌子写着“坊主”两个字。 厢房是天音的闺阁,因为男女有别,聂冰和阿水被舒音挡在门外,罗音带着我和雪凝进入。 房间里暗香丛生,纱帐轻浮,房间安静得如黑夜,天音的红木床上纱帐放了下来,弥漫着一丝诡异的气氛。 阿水说天音是妖怪变身,坊间又传言天音是天仙下凡,谁是谁非不好下定论。 我走过去轻轻掀起床头的纱帐,原本罗音是不允许的,但我坚持要看,轻轻掀开纱帐,心中一沉。 雪凝站在身后我能听见呼吸重了几分,估计她看到这幅模样的天音,也是心惊胆战。 如阿水所说,床上哪里有天音,只有枯萎得没有水分的如核桃般的人干,满身皱褶,毫无光泽。如果可以,我真想打开她看看里面是不是有核桃。 “罗音姑娘,你真的确定这是天音坊主?”我指着床上躺着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怪东西。 罗音面容变得愤怒:“如果不是陈若水,我们坊主为何会变成如此模样?” 我放下纱帐,让罗音先不要生气,我们去问问阿水,听他怎么说。 根据罗音所说,天音坊主以前从未有过如此情况。 坊主在变成核桃昏迷之前,曾经单独把罗音喊到身边,说她变成如此模样都是乐鬼姬音司离开的原因,只要把乐鬼找回来,让他释放出姬音之乐,她就能恢复过来。 乐鬼姬音司,那个大闹寒冰阁的妖怪,他有这么大的本事。 “乐鬼姬音司能耐这么大,他到底是什么人?” 罗音顿了顿,像是有很多事情不能言说,又像是不能不说,因为我们和这件事情已经有了关联。 “乐鬼姬音司是我们妙音坊的音乐先生,我们所有的曲子都是他编出来,我们弹奏的。可以这么说,他就是我们妙音坊的音乐之魂。” “看不出来,他有这么厉害。你们是从哪里搞到这个东西的?”我问罗音。她听我这么一说,脸色一沉。我心说我还不是想找个经营之神帮寒冰阁提升格调,全国经营。 具体天音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乐鬼姬音司又是怎么因为阿水的原因逃走的,一切都只有阿水知道。 走出房间,罗音让舒音开一间上房,我对阿水道:“喂,臭小子,该说实话了吧。” 进入房间坐好以后,阿水便讲了起来。 前几天,雪凝外出去照顾裴姑娘,我被吸收进了书里乱舞春秋,聂冰忙于酒楼的生意,他无所事事,呆在家里闷得无聊,索性外出游玩一番。 正准备出门,轻柔细腻的姑娘声音在庭院里响起,问有没有人。 听见姑娘的声音,阿水耳朵都直了,大喊着“有人”奔出房间一看,站在庭院里的人正是妙音坊主天音。 美女上门,阿水当然高兴坏了。 天音是太平县出了名的可远观不可亵玩焉的美女,平时极度冷傲,从不主动与人招呼,如今肯来寒冰阁,还和阿水说了一句话,他感觉骨头都要散架了。 天音见出来的人是阿水,面无表情道:“阿寒不在吗?” 阿水告诉她大姐头有事情外出了,此刻的我,正在书里被那不知名的妖怪折磨,玩得晕头转向。 天音道:“既然阿寒不在,那么等她回来,我改日再开登门拜访。”说罢,转起欲走。 这么说来,一开始天音来寒冰阁就是找我的。 阿水见天音要走赶紧上前一步拦了下来,“大姐头没空,委托我也是一样的,寒冰阁价格公道,童叟无欺,包您满意。” 天音很犹豫,冷傲的脸庞里掺杂着一丝徘徊,她抬起头看了看阿水,“既然如此,那就进屋谈吧。” 看也不看阿水,向会客大厅走去。 阿水见天音答应了,激动得花枝乱颤。我心说天音是没有了别的办法,因此死马当做活马医了。 天音找寒冰阁的原因是最近妙音坊常常闹鬼,想请寒冰阁帮忙驱邪避凶。 我心想我们寒冰阁什么时候开发了捉鬼僻邪的业务。 听到这里,罗音哼了声,“分明就是你在瞎编,我们天天居住在此,从未听说过妙音坊闹鬼。” 舒音也点点头,“对,妙音坊干净得很,你分明是想顾左右而言他。” “我说的可是千真万确的事情,否则我怎么会到妙音坊来。” 天音一说妙音坊闹鬼,阿水自告奋勇的拍了拍胸脯说他捉鬼技术全县认第二,没有人敢认第一。 我呵呵一笑,砸牌子的话你也真是敢讲啊。 我都这么想,天音不可能没有怀疑啊,为什么还要请阿水来驱鬼呢? 阿水跟着天音来到妙音坊她的闺阁里,天音说闹鬼的就是这座房间。她每天躺在床上入寝难安,睡不安慰,总是有无数的东西在眼前闪现,像是有鬼进入了她的梦中,又像是有人在勾她的魂魄。 阿水曾经走江湖的时候也读过几本趋吉避凶的书,了解一些捉鬼的常识,但只是常识而已。 他准备了一只大公鸡,一碗糯米,一只桃木剑,再加几张符纸,摆了个大大的神坛准备捉鬼。 听到阿水这么说,我翻了个白眼,就这幼儿园级别的水平,还想在天音面前露脸? 是来现眼的吧! 第122章:现在的姑娘啊,个个都是宫心计 摆好阵仗准备来个现实版的捉鬼记,阿水装模作样的念叨,舞着桃木剑,想要在天音面前表现出帅气的一面。 驱鬼捉妖凭的是真本事,本领到了,站着不动也能引起一片吃瓜群众的喝彩声,本领不到,也有喝彩声,只不过是倒着的。 绑着的大公鸡被凭空斩断脑袋,洒了阿水一身的鸡血。 桃木剑挥舞在空中咔吧一声折断了,断裂的桃木剑凌空飞舞,没两下就把斩断脑袋的公鸡削皮去毛,切成肉款血肉模糊的凝成一团。 鸡毛满屋子飞,阿水不停的打喷嚏。 糯米从碗里飞舞出来,组成一条白色游龙在空中旋转,厢房外面清池里的水形成水龙吸附过来,和糯米融合在一起,继续旋转,激荡出来的水花溅了阿水满满一脸。 白煞煞的好似才从地府爬上来的无常君。 糯米浮游一阵,钻进血肉模糊的鸡堆里,如蛇般不断缠绕,绕了一圈又一圈,鸡身上的血滴落下来,被糯米水给洗净了。 随即如冰般凝固落入装糯米的碗里。 符纸凌空飞舞,如妖娆的美女跳舞一般,转入盛装糯米和鸡的碗下面,猛烈燃烧瞬间烧成灰烬。 折断的桃木剑裂开成条状,迅速围拢,在碗下面架起了锅炉样的篝火,不一会儿,香喷喷的糯米鸡饭味道在天音的闺房里萦绕。 阿水揣测房间里的一定是个怨念极强的饿死鬼,眼看糯米鸡饭要熟了,尴尬的问一脸冷漠的天音:“饿不饿,糯米鸡饭挺香的。” “好一碗香喷喷的糯米鸡饭。” 我不住的拍手叫好,伸手捏住阿水的耳朵。 “你这混蛋,平时让你做饭你推三阻四的,到了妙音坊倒是阻挡不了你做饭的念力了?” 阿水一脸苦瓜,“哪里是我要做饭,分明是我被饿死鬼戏耍。” 听阿水问她吃不吃糯米鸡,天音严肃且冷漠的脸色大变,愤怒的走上前双手一挥,糯米鸡掉落地面,碗摔成两半。 “你不要再纠缠我,你以为我会怕你吗?这十年难道我还没被你折磨够吗?” 糯米鸡倒在地上后,一个声音响起:“原来这十年你总认为是我在纠缠你。难道你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么?现在大难临头,你竟然认为是我在纠缠你?既然如此,从今往后,我俩就各分东西好了。” 话音一落,一团白光笼罩在房间里,阿水被白光刺激了双眼,什么都看不到,眼睛炽热刺痛,他赶紧闭上眼睛,生怕那股白光刺瞎他的双眼。 白光过后,房间变得安静。 安静只是短暂的,阿水耳边传来刺耳的尖叫声。他睁开眼睛,竟然看见天音的脸开始萎缩,像是皮下脂肪正在燃烧,整张脸都冒起了白烟,变得狰狞恐怖。 天音痛苦的捂着脸,不让阿水看。 阿水当然也不想看,由天使变魔鬼的事情听得很多,见得很少,阿水三生有幸见到了,也算是不虚此行。 脸的变化只是其一,刹那之间,天音的身体也开始变化,白皙如脂,光泽照人的肌肤变得暗淡无光、褶皱斑驳,整个身体开始萎缩。 天音痛苦的嘶吼惨叫。 见她这副模样,阿水惊吓的赶紧逃出天音的闺阁,脚踩在门栏上摔了一跤,跌了个狗吃屎。 天音惨叫的声音在他耳边环绕,天音要么被鬼上身,要么被吃了灵魂,他担心天音被鬼吃了之后变成了妖怪要吃他。爬起来撒腿边跑,眼睛里只有回家的路。 一溜烟的回到家,心脏狂跳,而且却又响起细微的声音,“放我出来,臭小子,快放我出来。”听得他菊花一紧,掀开被子钻了进去,把自己裹成了包子。 黑暗里,眼前闪烁的全是天音变成妖怪的画面,怕得根本说不出话来。 等到我们回来,便发生了开始的那一幕。一切的事情便是如此,天音不是阿水害的,天音是自己变成妖怪的。 听完阿水的讲述,大家都沉默着,心中都在想着事情。 我也是,心里一直在想那个声音对天音说过的话,天音和他纠缠了十年,他问天音什么都不记得。记得什么?记得十年前发生的事情?大难临头?什么大难?十年前的仇家追杀他们? 难道天音认为纠缠她的人便是仇家化作的冤魂?不太像。罗音姑娘不是说过,天音变成这副模样完全是乐鬼姬音司造成的,为何那个鬼东西离开会让天音变成这种模样,那鬼东西有这么大能耐,能让人变美变丑? 沉默一阵,罗音讲起了她所见到的情况。 听到天音闺房里传出撕心裂肺的声音,妙音坊的姑娘们全都惊了出来,却见一个男人从房间里连滚带爬的跑出来,众人十分诧异。 妙音坊的姑娘们都住在妙音坊舞台后面,每位姑娘一个单间厢房,通常是不允许男人进来的。 姑娘们见竟有个男人从里面出来,天音坊主闺阁还有惨叫声,众人全都懵了,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她们全都没有阻拦阿水,一溜烟的跑没了影后,众人才清新过来,赶紧向天音厢房赶去。 罗音最先赶到,日常妙音坊的事物都是她在负责,出了事情她反应最快。 进入房间,天音的身体已经萎缩。她见罗音进门,立即喊了她的名字,不至于罗音认为她是妖怪。 虽然如此,罗音依旧心中一颤,停顿了一步,这才走近天音。她对罗音说,变成现在这幅模样完全是乐鬼姬音司造成的,只要把它找回来,她就能变回原样。她不是什么妖怪,现在她要进入休眠状态,等他们找回姬音司,她变回原样,一定向她解释清楚其中缘由。 罗音听天音说起乐鬼姬音司,让姑娘们赶紧进入仙乐堂去把姬音司请来。 舒音听后,带着姐妹们去到仙乐堂。 祭坛上空空如也,哪里还有乐鬼姬音司的雕像。 舒音赶紧过来报告情况,罗音听说后,这才明白,之前一直祭拜的乐鬼姬音司果真是活物。 她让舒音和姐妹们在外面等着,天音单独要和她说几句话。 天音告诉罗音,这件事情很复杂,一言难尽。让她务必要找到纪莫寒,也就是本姑娘我。只要找到我不管事情能不能解决,她一定会帮忙。 什么叫做不管事情能不能解决?仔细的审视这句话,这么说来,天音其实一开始就是想找我。 等等,罗音这娘们好贱啊,动用苦肉计白白的赖了我们两块大前门的地皮。 “天音昏迷之前,确定让你找我帮忙?” “是的,而且让我必须找你帮忙,还说你一定会帮忙的。”罗音神色淡定。 果然啊,“那你坑我们两块大前门的地皮干什么?” “物质作为保证,精神世界才能更加满足,是不是?”罗音面无表情。 现在的姑娘,心机够深。 第123章:乐曲这种东西,听得入迷是一件非常享受的事情 “那么,把我们抓起来其实也是你们提前设计好的?”阿水惊讶的问。 罗音摇摇头,指了指我、聂冰和雪凝,“抓他们是提前设计好的,抓你是必须的。谁让你带走了乐鬼姬音司,害我们坊主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我又不是故意的。” 阿水正要解释,我拦住他,让他不要解释了。越解释越掩饰,最后连槽都吐不出来那才是黔驴技穷。 现在我们要做的事情就是把乐鬼姬音司抓回来,让天音坊主恢复原样。 走进天音坊主的房间,我走到床边,凑过去对着核桃般的天音坊主道:“既然你那么看得起我,委托我的事情,一定不含糊。你就安心睡觉吧,睡醒了睁开眼睛就又是太平县冰山美人NO.1。” 根据罗音的描述,平常时分乐鬼姬音司都是待在仙乐堂里,平时只是供奉供果而已,因为妙音坊所有的乐曲都是乐鬼创造,谁也不敢怠慢它。 每隔六天,妙音坊便要休坊一天,那一天并不是休息,而是集体妙音坊仙乐堂前弹奏曲子。 弹奏曲子并不是练习,而是弹奏给姬音司听,它会纠正弹奏中的瑕疵,以便于曲调更加完美,更加悦耳,更加传神。 姬音司创作新曲的时间并不固定,短则一个月,长则半年。 它并不会直接指导众乐姬们,而是挑选具有天赋的姑娘进入仙乐堂学习。 学习完毕之后,再出仙乐堂传给其他人。被选中的姑娘学习的曲目绝不重复,都是人间仙灵,从未听过的曲目。 罗音进去过五次,舒音进去过一次。其他姑娘有进去过三次的,有进去过两次的。 阿水听得口水直流,有这么好的事情,乐鬼姬音司艳福不浅啊。各种美女轮番检阅,问我寒冰阁以后干脆也这样,单独辅导,个别指导。 指导你妹,是不是要我骂脏话。 舒音不明白阿水话里的含义,一个劲的解释。 被选中的姑娘进入仙乐堂是炼狱般的感受,打从进入那道门开始,心中便会受到无数音符冲击。 宫、商、角、徵、羽五声如彩虹般在心中不断闪现,视线变得模糊,沉闷如洪荒宇宙,空旷似无边天际。 接受音乐试炼的姑娘必须在一天之内找准乐曲起头的音符,否则便会被彩虹迷乱双眼,最终导致走火入魔。 曾经也有姑娘熬不过试炼,跟不上乐鬼姬音司的音律而心神错乱,最终成为毫无音律之感的废人。从今往后听什么音乐都甘苦无味。 每一位进入仙乐堂的姑娘,修行出关会后,精神都会极度萎靡,需要睡上三天三夜才肯罢休。 这三天三夜,学会的乐曲会在心里生根,等到苏醒那天,便会长成参天大树。 妙音坊的姑娘把这个过程称之为“破曲”。 正因如此,才需要挑选音乐天赋极高的姑娘进入仙乐堂修行学艺。 纵然如此艰难,姑娘们依旧趋之若鹜,把进入仙乐堂学艺作为毕生奋斗的目标。 唯有一个人没有这种想法,这个人便是妙音坊的开创者,坊主天音。 她从来不进仙乐堂,从来不听乐鬼姬音司的曲,弹奏出来的音乐却比任何人都要精纯,都要意境悠远。 姑娘们称她是天仙下凡,天赋使然,因此称她为“绝音圣姬”。 她是妙音坊绝对的中心,是众人仰慕的对象。虽然这次遭遇如此难关,但众姑娘们依旧不离不弃。 果真是一群情真意切的好姐妹,比起我们寒冰阁真是靠谱多了。 告别罗音,我们四人走出妙音坊,准备对乐鬼姬音司开展抓捕行动。虽然我们连它在哪里也不知道。 这个不吃饭,不喝水,只喜欢听音乐的怪物,现在躲在哪里呢? “好,我们依旧分组打听消息。这次我和聂冰一组,雪凝,你和阿水一组。”我靠近聂冰,指着阿水和雪凝。 阿水百般不乐意,“凭什么要我和行走的面包一组,万一脱水变石头怎么办?” 雪凝并不说话,只是看着聂冰。 聂冰道:“大姐头,我还是和雪凝一组吧。” 我脸色阴沉,难道我们寒冰阁真是一盘散沙?。 “既然你们都不愿意和我一组,那我就和舒音姑娘一组好了。” 阿水迅速从聂冰身后把舒音拉了出来,“聂冰啊聂冰,要我怎么说你才好,明明雪凝就在身边,你非要在背后藏个小的。” 别说聂冰,就连我都不知道舒音跟在身后。 聂冰急忙反驳,“我根本······” 阿水伸出手,挡在聂冰面前,“行了,我了解。为了家庭和睦,也为了赎清我之前犯下的罪过,我就和妙音坊的代表舒音姑娘一组了。”说完,拉着舒音姑娘的手向前跑去。 舒音姑娘身体不由自主,不断的大叫她只是来给我们送东西,手一扔,一块黑不溜丢的东西划过一道弧线落在我的脚边。 “这是罗音姐姐给你们的,说是乐鬼的坐莲,她说应该对你们寻找乐鬼有用,她还说······” 话还没说完,被阿水拉着消失在街口。 死阿水,看见美女魂魄都丢了,你这样找得到线索才怪。 捡起黑色圆盘,我们三人拿在手里仔细观察。小圆盘上刻有字:“乐之迷离,心之向往,神之飞扬,魂之离殇。” 什么意思? 我把圆盘伸到聂冰面前,眼神示意他解读解读,他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我又拿到雪凝面前,希望她这个无字百科全书能够给点建设性的意见。 雪凝看了一眼,看样子也是在思考,思考了一阵也摇了摇头。 “难道是作曲的妙诀?”我心里想着,吐口而出。 两人眼神里释放着光芒似的看着我,让我觉得智商值飙升至顶点。 从妙音坊出来之后,其实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这个问题问聂冰和雪凝任何一个人他们都不能回答我,能够回答我的只有乐鬼姬音司本人。 “天音身边没有了乐鬼姬音司,就变成了那副模样,成为了毫无营养的核桃。那么,反过来,乐鬼姬音司身边没有天音,会不会和天音的症状一样呢?如果不一样,那没的说。如果它和天音之间互为营养蛋白质,它离开了天音也会变成一颗没有营养的核桃,那么它要去哪里填补丢失的营养呢?” 聂冰和雪凝两人屏住呼吸,好似顿悟一般。 雪凝想了想,道:“如果深入灵魂的音乐便是他们的营养的话,乐鬼姬音司一定逃不远。世间里,还有谁的音乐比他自己创造的更有营养呢?” 我会心一笑,“走吧,我们回妙音坊。” 第124章:看现场表演的时候一定要记得你是来听歌的 尽管坊主遭遇不测,没到休息日,妙音坊的演出依旧继续。 我们三人装扮看演出的顾客混迹在人群中。 演出大厅座无虚席,几乎没有空位子,绝大多数是青年男子,难怪人说很多人并不是来看演出的,而是来看姑娘的。 妙音坊的姑娘确实好看,每一个人都不重样,贴出来做连连保准满分。 我们密切注意着周围的人,看谁听到音乐会有异样。演出开始了好一阵,我们什么也没发现。 在座的观众都是来看姑娘的,鲜少是真正欣赏音乐,那些真正来欣赏音乐的人一般都显得特别真诚,少了些看见姑娘的猥琐心思。 演出过半了,观众们陶醉在姑娘们婀娜的身姿和如画的颜值里,有几个男子嘴角口水都流出来了,八辈子没见过姑娘是吧。 我们却没有发现谁有异样,每一个人都是憧憬连连,幻想连天的脸。 难道我的想法有误?乐鬼姬音司并不需要乐曲作为养分,那他需要的是什么呢? 那些称之为“破曲”的炼狱式训练到底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东西,我心里一直有些怀疑,在称之为地狱训练的方式里面,一定有乐鬼姬音司赖以生存的东西。 我把那个小小的黑色圆盘拿出来仔细审视,思考那段话的含义,没有任何线索,这段话就只是无聊的一段话而已。 没有头绪,思维被眼前一股力量挡住,怎么也前进不了。 忽然,一阵悦耳的音乐声传来,是姑娘们在弹新的曲目。 曾经太过无聊,我也来妙音坊听过几场音乐,对她们弹出来的乐曲比较熟悉。现在听到的曲目完全没有听过,是新编曲目。 我闭上眼睛,凝神静听,想从里面找出些蛛丝马迹来,听了一阵睁开眼睛,被眼前的场景震住了。 姑娘们的脸色大变,脸上蒙上了一层阴影,甚至还有几丝阴影如丝状在空气中环绕。 那些如丝状零散的黑色细丝是什么东西,过了一会儿,黑色细丝消失在空气中,只有微风轻轻吹拂,扬起姑娘的裙角。 我顺着风的方向抬起头来,赫然看见琉璃瓦房上方露出小小的人脸。 乐鬼姬音司正躲在屋顶听音乐,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这鬼东西竟然爬那么高。 想法是正确,他也需要营养,这些营养就藏在乐曲里。 雪凝也发现了乐鬼姬音司藏匿的地点,轻轻的在下面拉了拉聂冰的手。聂冰用手指敲了敲雪凝的手背表示明白。 硬拼我们根本不是乐鬼姬音司的对手,只能智取。 我们用手势在座椅下面制定好作战计划后,准备作战。虽然我并不明白那些手势到底表达的是个什么东西,打架方面的事情就让聂冰和雪凝去吧。谁让他们是寒冰阁的打架担当呢。 我端起盖碗茶喝了一口,向聂冰使了个眼色,让他先上。 作战计划应该是这样的,聂冰悄悄爬上屋顶实行抓捕,雪凝在楼下防止乐鬼姬音司逃掉,布下天罗地网怎么也逃不掉了吧。 聂冰从腰间抽出软剑,之前的剑被乐鬼捏成了面团,现在的剑是他花大力气重新打造,据他称无坚不摧。 “乐鬼姬音司,看你往哪里逃?”聂冰舞动软剑跳了出去,飞身上瓦,向乐鬼刺过去。 什么意思,直接上啊?我向聂冰大喊不是要把它引下来么,聂冰转过头来说:“不是你说要强攻么?” “我去,我什么时候说过?” “刚才你打的手势啊。”雪凝把我刚才鬼画桃符的手势做了一遍。 “我胡乱打的手势,我怎么明白你们两人在说什么,假装掺合一下咯。” 雪凝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我。 听聂冰大喊,还从人群中拔出剑来,听曲的群众乱作一团,弹曲的姑娘们却没有慌乱,罗音走出来,让她们停止演出,快速后退,这件事情我们早就告诉罗音了。 乐鬼姬音司并没有逃走,而是变作女鬼模样和聂冰斗了起来,还笑称陪小娃娃玩玩。 没打两下,聂冰无坚不摧的软剑再一次变成了卷尺,姬音司闪动手臂,聂冰被一阵狂风扇落。 雪凝双眼变紫,紫色火焰燃烧起来,行走的面包变成了石头。 雪焰手舞紫焰双刃飞向乐鬼姬音司,一刀下去,乐鬼竟没有躲开,硬生生的被切断了一截长发。 它伸出手指着雪焰问道:“你是什么人?人不人,鬼不鬼,妖不妖,也不是神仙。” 脾气暴躁的雪焰并没有停止挥动双刃,“你管老娘是什么人,老娘是来杀你的人。” 紫焰双刃迅速变长,成为两把锋利的紫剑。雪焰什么时候练成这样的,至少从未见过雪焰练功。 双刀在雪焰的挥舞下,速度极快,乐鬼根本跟不上她的节奏。“你,你,根本不是……” 话还未说要,雪焰翻身一踢,踢中姬音司的胸口,把它从屋顶上踢了下来。 身在半空中,姬音司身体快速收缩,变作陶瓷小人的模样,坠落到地面。 我迅速上前去接却接了个空,雪焰飞出紫绫想要把姬音司卷住。它却依靠紫绫借力,在空中旋转一阵,雪焰竟被这股力量牵扯下来。 快速坠落,落到地面变成雪凝,竟然变回了原样。 雪凝躺在地上,黑发和紫发不断闪现变化。看雪凝自己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的模样,应该是她身体产生了某种变化。 难道是姬音司的那番话?姬音司站在屋顶俯视着地上的我们。 聂冰见雪凝受伤,愤怒已极,脱掉白色长衣,只穿一身短打,像是要和乐鬼拼命。 这时候,妙音坊的姑娘们换上了一身戎装,将整个妙音坊团团围住。场面有种胜券在握的感觉。 “等等,难道你们害死他们么?” 乐鬼姬音司拿出两个布娃娃,放在手中把玩。布娃娃一男一女,男的样子很有些Q版阿水的模样,女的也长得很像舒音。 男布娃娃在姬音司手中手舞足蹈,看见我们,竟然张嘴说话:“大姐头,我是阿水,救我们啊!” 我们全都诧异,阿水变成了布娃娃。女布娃娃也说话了,“罗音姐姐,我是舒音。” 乐鬼手里紧紧的抓着两个布娃娃,“两个小娃娃不要等否则让你们魂飞魄散。想救他们,就不要管我的事情,否则把你们全都变成布娃娃。接住,小姑娘。” 说要,乐鬼把阿水和舒音扔给了我,消失在屋顶。 它干嘛把他们还给我,它的目的是什么?望着乐鬼消失的地方,手上一阵痒,阿水正在挠我。 阿水和舒音在我的手上挣扎的样子,挺可爱的。 第125章:音乐能够给人安慰,也能够振奋人心 阿水短手短脚的在我手上手舞足蹈,让我放开他。Q版的可爱模样真想放在床头当摆设。 舒音姑娘倒是很安静,兴许是知道自己安全了,安静的躺在我手上。 罗音安排了妙音坊的守卫工作,引导我们进入书房商量。 聂冰捡起地上的变成卷尺的软剑,脸上越发平静。越平静,表示越不平静,此刻他的心里,一定还对刚才的失败耿耿于怀。 雪凝低头想事情,刚才乐鬼的那番话似乎对她有些影响。两口子真是天生一对,同样的敏感。 在罗音的带领下,走进书房。 这哪里是什么书房,分明是一座小型图书馆,整个房间十分通透,约莫九十平米宽,房间里整齐摆放着书架,书架上的书分门别类,几乎都是乐理类书籍。 乐理书籍外,还有零碎的古典哲学书籍。书房的墙壁上,贴着几幅壁画,神女飞天,瑶池起舞,嫦娥奔月等画作栩栩如生,宛若敦煌壁画。 我走近一看,哪里是悬挂,就是涂鸦在墙壁之上。画作色彩幽暗,色调明朗,和书房的色彩配合得相得益彰。 坐在书房里看书思考问题,别有一番风景。 罗音介绍,画作为天音坊主亲自作画,花了半年时间才完成。 整个房间也是天音坊主一人布置,乍看就是普通的书房,如果按照某个方位顺序行走,便会成为一首悠扬的曲子。 说着,罗音迈开缎步红鞋,优雅而缓慢的行走起来,体态轻盈,步履矫健,行走方位绕着书架成蛇形回环。 霎时间,书房里扬起一阵清扬优美的音乐,乐声悦耳,听来令人心旷神怡。 我们见到如此神奇的事情,惊讶的合不拢嘴,妙音坊果真是音乐的世界,浪漫的地方。听到音乐,聂冰的脸上不再有愁云,雪凝也不再心事重重。 阿水在我手中停住了乱动,舒音跟着歌声附和,打起了拍子,在我手上剧烈震动起来。 我急忙把舒音放下来,跳到地面的舒音如树苗般快速成长,很快便从布娃娃变成了真人。 她在地面旋转两圈,确认自己是变回了原样,高兴地手舞足蹈,就连手舞足蹈的神态都像是在跳舞。 阿水见状,哇哇大叫,“为什么我没有变回来,是不是长得帅没有特权。” “不是,是长得丑没有特权。” 阿水继续哇啦哇啦的嚎叫,我捂住他的嘴,不让他叫出声来。 罗音也没想到舒音会变回原样,猜测是那首音乐解放了施加在舒音身上的咒语。 我问罗音这首乐曲有没有名称,罗音点头,说叫作《醉瑶池》,仔细品来,仿佛有一股酒的味道。 舒音姑娘走到我面前,右手捏成拳,狠狠敲了阿水的头,布娃娃的头上竟然鼓了个包。 “要不是你,我怎么会被乐鬼姬音司变成那副模样。”说到这里,又停了停,声音柔和了些,“要不是乐鬼,我们根本不会活着回来。” 紧接着,舒音向我们讲起了刚才发生的事情。 阿水拉着舒音一路向前跑,转过几个拐角在一处小巷子前停了下来。两人站在百年黄葛树下,大口大口喘气休息。 舒音使劲给了阿水肩膀一下,“跑那么快干嘛,都跑得我要吐血了。” 阿水吞了口唾沫,润了润干涸的喉咙,“看你的样子就知道能力不是很出众,再不跑快点,想吃苦头吗?” 舒音不是很明白的看着阿水,阿水进一步解释,在不跑就要被乐鬼姬音司折磨了,那鬼怪最喜欢折磨人,上次被它折磨得够呛。 舒音诧异的问阿水,“刚才姬音司就在周围吗?” 阿水一愣,“你没看见吗?那鬼怪就躲在房顶上看着我们啊。它以为它躲得多隐秘似的,早就被我发现了。混蛋一直跟着我们。” 舒音听说乐鬼姬音司在周围,转身就网回头跑,阿水立即拉住她,“回去干什么,冲锋陷阵的事情就交给大姐头他们好了,我们做好后勤。躲开乐鬼姬音司,以备伺机而动。” 听到这里,我低头看,阿水的额头全是汗水。 我哼的冷笑一声,用手使劲的卡住阿水的喉咙,“还是不是兄弟,这么没义气。别扯那些后备支援,你我还不了解,一定是想趁我们两败俱伤之后捞取渔翁之利。混蛋,明明看见了姬音司都不报告,活该你变布娃娃。” 被我使劲的扼住喉咙,布娃娃嘴里咕嘟咕嘟吐出无数白沫,翻了白眼。 舒音继续讲道,阿水拉住她后,她当然不愿意守株待兔,一心想要回来提醒我们。 姑娘,你是好人。 就在和阿水纠缠的中间,乐鬼姬音司突然从天而降。 它笑呵呵道:“你们以为离我远远的就安全了吗?” 它伸手抓住两人的喉咙,来势太快,两人根本来不及躲闪,被姬音司抓在手里,感觉身体靠在磁铁一般,被强大的吸力吸附柱,瞬间变作了布娃娃。 姬音司把两人藏进兜里,飞身上房,继续跟踪我们一行,见我们重回妙音坊,于是蹲在屋顶上观察我们的动静。 这么说,并不是姬音司需要营养才回到妙音坊,而是跟着我们回到妙音坊,它为什么要跟着我们? “舒音,你说姬音司一直跟在我们身后?为什么要跟着我们?” “它说,寒姐姐你身上有他需要的东西。” 东西?我想了想,摸遍浑身上下,摸出黑色的圆盘,是舒音交给我的姬音司的宝座。 “是这个东西么?” 我把东西递给舒音想让她看看,她伸手接过去的一刹那我突然就想拿回来,却拿了个空。舒音抓住黑色圆盘向着窗外一扔,窗外黑影闪动,圆盘消失在空气里。 黑影正是乐鬼姬音司,由此看来舒音是他的马仔。 变故太快,猝不及防。罗音迅速上前制住舒音,问她为什么要做这么做? 舒音道:“罗音姐姐,我不得不这么做。乐鬼说了,只有他身体和宝台合二为一,才是激发灵力救坊主。” 罗音着急道:“傻妹妹,乐鬼骗你的。” “乐鬼不会骗人的,罗音姐姐难道忘记了么,乐鬼从不骗人。”罗音犹豫了半秒钟。 争执之间,天音房间轰的一声,整个墙壁倒塌,姬音司抱着昏迷的天音从房间里飞出来,天音已经恢复原样,光彩照人。 姬音司二话不说,飞上屋顶,并不理会妙音坊众人,我们,就更不用理会了。在屋顶上顿了顿,看了我们一眼,消失在屋顶。 我们抬头望着天空,蔚蓝一片,浮云慢慢的游动,不知姬音司要把天音带去哪里。 “怎么,逃走了么?这么说我来迟了?好不容易出来,我还想玩玩呢。”一个声音在我们身后响起。 转过身,只见一位背着瑶琴,身穿白衣,赤着双脚,披头散发的俊美男子站在妙音坊大门口,对着众人笑。 第126章:瑶琴声声入耳,悲伤的时候听听音乐也是很好的 妙音坊,安静的能够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我们注视着站在门口这人,他也微笑着看着我们。 “如此说来,他们已经逃走了吗?”这人一脸笑意,轻声的问我们。 罗音回答:“是的,刚走不久。” 他说了声谢谢转身离开。我赶紧追上去,也追出门外,却已不见那人的踪影。 我站在道路中间,过往的行人从我身边穿过,没有他的身影。 回到妙音坊, 众人围上来问我情况,我摇摇头。罗音都不认识的人,我又怎么会知道。 阿水已经恢复原状,依旧昏迷,也就是说姬音司的法力已经过期。 姬音司曾经说过,大难临头,是什么难?是突然而来的那人造成的么?看他一脸和睦的样子根本就没有公害。 “罗音姐姐,有很多我们不了解的事情正在发生,你召集姐妹们出动去寻找天音坊主和姬音司,找到他们之后切不可轻举妄动,等我们汇合再说。” 罗音见我严肃,答应一声,召集妙音坊的姑娘们。 妙音坊的姑娘们四散开去打探消息,我安顿好阿水,让聂冰把他扶回家休息。姬音司应该不会找他麻烦了,待在家里是最安全的。 雪凝跟着聂冰一起扶着阿水回去,我让雪凝跟着我。 雪凝停住脚步眼睛视线停在聂冰身上,我心说这点小事就不用征求他的意见了吧。 当年老伯把雪凝托付给我的时候说过,雪凝并不是他亲生的,而是他从山里抱回来的。 雪凝自然知道这件事情,她为什么会有两面一体,为什么一生气就会变雪焰,雪焰又是从何而来,她一无所知。 雪焰自然也不知道,她只是个喜欢打架的傻姑娘。 身世成谜,是雪凝心里的郁结,她一直藏在心中。 如今看样子姬音司似乎知道雪凝的来历,就是这小小的如水花般的点缀,让雪凝心中激起了希望。 雪凝平时情绪起伏不大,感情从不外露,表现比较高冷,除了她主动亲近,没人愿意靠近她。 当然,我们几个除外,也只有寒冰阁的奇葩们能够牢牢抱团了。 “雪凝,你跟我走,我们找到姬音司,问他一些问题。” 雪凝明白我的意思,点点头。 聂冰扶着阿水走出门口,把阿水扶回家再来和我们汇合。 此时的妙音坊,除了几个值班守卫的姑娘,其他人全都出动去找天音坊主和姬音司了。 舒音姑娘跟着罗音姑娘向城门走去,她们准备在城门上搜寻天音坊主的踪迹。 走出妙音坊,我径直向西城门外走去,雪凝跟在我的身后,保持沉默。 走了一阵来到西城门门口,我向雪凝伸出紧握的手,慢慢摊开,让她看我手上出现的字:“西城门外槐树村。” 雪凝眼睛一亮,像是清晨照射出的第一缕阳光,仿佛在问我怎么会有这个东西。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姬音司抱着天音坊主破墙离开后,我的手心滚烫随后就有了这个东西。 我想是不是因为曾经拿过姬音司的莲座台,沾染了能够被他控制的某些东西。看样子,它只想我们来,并不想和妙音坊的人牵扯出什么关联。 槐树村村口,大槐树树荫遮天,春风吹动灰色枝丫上发出的嫩芽,翠绿的仿佛蔚蓝天空下的点缀。 我和雪凝进入槐树村,手心上的黑色字体变得灼热,越靠近姬音司烧得越热。不会还没找到姬音司就被我的手烤成麻辣猪蹄了吧。 槐树村的泥泞小路很不好走,经过一处茅草屋,手像是放在滚烫沸腾的开水里。 我实在是忍受不来了,召唤我帮忙也不能使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法,好烫好烫,我使劲甩着手往冒菜坊外面的水缸里摁下去,手刚一放进水里,便凉快了,我的身体像是躺在凉皮上不断翻滚别提多舒爽。 舒爽没两秒,水缸里的水猛地沸腾起来,我的手比刚才还热了。这到底是个什么鬼,还自带加热功能。 雪凝看着傻了眼,她指着水缸道:“大姐头,水缸里的鱼都煮熟了。” 水缸里不断翻动几条草鱼,慢慢的飘出几缕香味,可惜没有带盐和葱花。 茅草房的门突然打开,姬音司站在门边,冷冷的看着我们,我手里抓着两条烫熟了的鱼。 它一出现,我的手立即恢复正常,我和雪凝走进茅草房里。 天音坊主盘膝坐在茅草堆上,双手捏成兰花状放于膝盖之上,脸色惨白,还没恢复元气。 “天音坊主现在怎么样?”我问姬音司。 它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反问我:“虚决走了没有?” 虚决?是那个背着瑶琴的缥缈男子?他们躲避的人就是他? “走了,你们前脚走,他后脚就来了。笑盈盈的样子我还以为是来做客的,要和你们琴箫和鸣,共谱一曲笑傲江湖。” 姬音司沉默想了想,转头问天音:“来得比想象中要早得多。看样子发生了什么难以预料的变故。” 天音闭着眼睛,并没有搭话,姬音司转而对我和雪凝说:“你们寒冰阁是不是只要有任何的委托都愿意帮忙?现在我们正式委托你,不会拒绝我们的吧?” 我还没答应或者拒绝,姬音司的手一伸按住我的手,身体犹如青烟一般进入我的手心,好像我变成了磁铁把他吸进了身体里。 顿时,我感觉身体好挤啊。“你觉不觉得这里面很挤?” 姬音司用我的嘴问我。“觉得,那你还不滚出去。” 我手舞足蹈的大叫,却不知道怎么才能把它驱赶出来。 “既然你愿意接受我们的委托,借你的身体来用一用。如果如果好用呢,就归我了。如果不好用,再还给你。” 雪凝见我自说自话,不可思议的瞪着眼睛。 我伸出手,食指中指并拢,向雪凝戳了过去,她来不及躲闪被戳倒在地,昏了过去。 “你想干什么?” 我极力阻止自己的行动,阻止自己就是阻止姬音司,然而并没有什么用,我的手依旧抓向雪凝。 “我要把她的灵魂抓住来吃掉,让天音永久的在她身体里生存下去。这可是个令人难以想象躯体。” 我的阻拦犹如螳臂当车,姬音司用我的手做了几个手势,向着雪凝的手一抓,抓了个空,手上却又像是抓住了什么,又像是什么都没抓到。 我望着手,自言自语道:“抓出来了么?灵魂?怎么什么都没有啊?” 其实我的内心也是很想看看雪凝的身体里能被他抓出什么来,抓出雪凝不还有个雪焰么,肉体里只剩下雪焰后果很难想象,抓出雪焰,没有雪凝的肉体作为限制,以她暴躁的脾气恐怕方圆十公里都很危险。 但现在,手上什么都没有,连空气的流动都感受不到。 “哐哐”几声琴音响起,感觉空气如浪卷积而来,剧烈的震动我之后,身体变得十分舒坦了,灵魂和躯体一比一,完整地刚刚好。 姬音司被一股力量弹了出去,躺在地上,哇的吐了一大口血。 门外响起弹琴唱歌的声音,姬音司一听歌声,脸色大变。 我往窗外一望,正是那身穿白衣,披头散发,赤着双脚的男子,他坐在地上专心的抚琴,瑶琴声声入耳,十分动听。 第127章:唐家有女初长成,花前月下只为君。 那人悠闲的坐在茅草房边,享受的弹着瑶琴。我心想这人便是姬音司称之为虚决的人,到底是什么人,看起来像是个好人。 乐鬼姬音司化作厉鬼模样,全身舞动,好似跳舞一般冲出去。 虚决挥动两下手腕,瑶琴琴音犹如冲击波,把姬音司击还进茅草屋内,破了一个大大的洞。 姬音司倒在地上,痛苦不堪。虚决强大得不止一点两点。 他站起身来,向茅草房破开的洞走过来,走了两步,后脚跟一搭,瑶琴旋转贴到他的后背上。他依旧微笑,像是天生就长着这幅笑脸。 他缓缓走进茅房屋里来,双手交叉放进飞舞的衣袖里,站在痛苦的姬音司面前,“乐鬼,极乐琴音的滋味不好受吧。我以为你早已洗净了魂魄,以人间美食为食,没想你的魂魄还是污浊的,必须以处子魂魄为食。” 他对着昏迷的天音努了努嘴,“你们可真够精打细算的,用妙音坊做掩饰,吸取处子魂魄。” 吸取处子魂魄是个什么梗?我想了好久,听刚才乐鬼姬音司话里的意思,他能够吃掉魂魄。 “小姑娘,一脸诧异的表情感到很不可思议吧。人间的人就是好奇心重,什么都想了解,都不知道怎么死的。既然你表现出一脸渴求的样子,我就告诉你吧。” 虚决抬起脚,轻轻的向姬音司的手踩下去,姬音司疼得大叫,却无力反抗。手臂变得僵硬,随即如龟裂开,露出我曾经见过的白色软体模样。 “他本是仙界的云海露珠,私自下界。因为没有灵魂,只能找这么个鬼东西的躯壳寄生。如果要变成完完全全的人,获得有自由意志的灵魂,必须吸食处子灵魂,作为修炼之用。妙音坊里所谓的众女子‘破曲’出来后要睡个两天,便是魂魄被吃掉了一小块,必须休息等着魂魄逐渐复原。睡眠,是魂魄修复的方式之一。” 我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所以妙音坊才招揽一大批处子之身的姑娘学艺,而且还不准她们谈恋爱,原来是要吸食她们的魂魄。而且,还不是吸食一位姑娘,是每一个姑娘吸食一点点,如此日积月累,积少成多,可真是够歹毒啊。 罗音姐姐进入仙乐堂五次,魂魄差不多吃了一半了吧,如果她知道真相,是会掉下眼泪还是吓得退出妙音坊。 “天音姑娘呢?她也是吸食魂魄为生?”我指着天音道。 “她不是。她有没有魂魄根本就不重要,她的养分,是乐鬼弹奏的仙曲。”虚决道。 那些姑娘们弹奏的乐曲是仙曲,难怪如此好听。乐鬼和天音都是天上仙界的人。我没有大闹天宫的本事,也不想和仙界的人为敌,况且仙界是至高无上的存在,自然推开半步。 “虚决先生是来抓他们回去的?” 虚决回答了一声:“是的,不能让仙界的仙物下界变成妖孽为祸人间。” 他拿出一个紫金葫芦,对着姬音司喊了声着,姬音司被吸了进去。他又伸出手,喊了声走,天音萎缩城一颗丑陋的核桃,被他收在手里。 “感谢你们提供情报和线索,但这不是有奖竞猜,不能给你们报仇,以后有所需要再帮忙吧。如果你想成仙成神的话,游仙散神我还是可以帮你的。” “当那些玩意儿,没意思。你看姬音司算是游仙了吧,还不是被你收进了葫芦了。人间虽然苦,但也其乐无穷。虚决先生,再见,飞回天宫的时候注意人造卫星。” 他嗯了一声,不知道我在说什么。我也不知道我在说什么,突然蹦出个仙界的人,我当然要考虑他们存在的位置,宇宙无限大,人造卫生围着地球旋转,从来没撞进仙界,难道他们住在百慕大三角? 虚决先生转身,三两步便消失在我们眼前,速度就像是剪切的不是很流畅的电影,中间断了片。 我蹲下身子,检查雪凝的伤势,没有什么大碍。 轻轻的把她扶起来,雪凝闭着眼睛,修长睫毛的脸十分精致,难道她也是仙界的人?不会呀,如果是,虚决先生一早就认出来了、仙界人际关系多狭窄,花花草草的都有名号。 我把雪凝扶到座位上,她悠悠向转过来,茅草房间没人,询问姬音司的去处。 我把当时发生的情况向她讲了一遍,她陈默一阵,低着头看地面,像是有些话憋在肚子里无法说出来。 “大姐头,我昏迷的时候,并不是普通的昏迷,而是梦到了一幅画面。” “画面?什么画面?” 雪凝讲起了她梦中的画面。昏迷之后,她梦中自己身处于薄雾浮游的树林之中,树木参天,树枝上悬挂着无数奇异的果子。 这时候,树林里传来一阵悠扬的琴声,她跟着琴音的方向向前走去,见一处瑶台之上有位姑娘抚琴。 她不敢惊动姑娘,躲在大树后面听,歌声婉转哀怨,像是在诉说着低落的愁绪。 乐曲一筝一筝的进入雪凝的耳朵,把她情绪带动起来。听到激动处,她不自觉走出大树,向姑娘走去。 走进瑶台,背对着雪凝的姑娘停止了抚琴,慢慢的转过脸来。雪凝看清了她的脸,是天音。她的脸上挂有泪痕,像是低低的哭泣,又仿佛浅浅的低吟。 雪凝正准备上前询问,周围变的一片黑暗。天音的身影扭曲在黑暗里,她哭得越来越大声,哭得雪凝毛骨悚然。 然后,雪凝醒了。 这是什么意思?我又不会解梦,阿水那臭小子也是个忽悠成神的家伙,是不是要找个心理学家解解梦?天音弹琴?刚才明明是虚决先生弹琴啊,而且,雪凝怎么会做这个梦。 “大姐头,你看这是什么?”雪凝站起身来,轻轻移开座上的茅草。 青石座位上,刻着一行字:“唐家有女初长成,花前月下只为君。请寒帮忙问询,切急切急!” 这行字的旁边,放着乐鬼姬音司的莲座台。 “不会是姬音司托梦吧?”我问雪凝。 她看着这行字,伸手反复的抚摸,“是天音坊主留的,应该是想让我们帮忙找什么人。唐家有女初长成?太平县里有姓唐的么?”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户籍警察。虚决先生来的时候天音已经醒了,并且在座位下刻了字,让我们去找唐家小姐。可是,找到她又有什么用呢? 如果帮天音的话,岂不是背地里与虚决先生为敌?他怎么说也是救了我的人。 我头脑看着那行字,很犹豫。 第128章:卖水果的小妹也可能成长为水果西施 到太平县衙找樊泰常查看户籍,樊泰常外出向领导汇报工作了,展飞雄作为保镖也跟去了。 衙门里只有吴小田最熟悉,我威胁着他把我们带进了户籍室,翻箱倒柜的查了半天也没有查到唐家的小姐。 面对着叠起来的户籍薄,我心说姓唐的四川应该都在四川吧,四川唐门不是居于首位么? 不会要跑四川那么远去找唐家小姐,况且这里有没有四川还要另外一说,如果从江南往四川跑,岂不是要开地图打怪?一点也不符合这个故事的本质。 我问正在认真翻阅户籍的雪凝发现什么没有,她正拿着聂冰家的户籍看得津津有味。好吧,真心希望你早日入籍。 合上户籍,她缓缓摇摇头,没有唐家小姐。唐家小姐会不会在别的县? 吴小田站在旁边,看我们扔了一地的户籍簿,蹲下身子捡着地上的户籍,放在桌上整整齐齐码到一起。 “你们到底要找谁啊,两位姑娘可以有点收拾不,弄乱了户籍,展捕头回来会骂的。” “不是有你在收拾吗?展捕头又不是你亲妈,怕什么。查了这么久,县里为什么连个姓唐的都没有?” “没有就没有咯,人家老百姓姓什么我们有什么权利让他们更姓改名。况且,唐姑娘原本就不认为她姓唐,因此更姓改名也很正常。” 吴小田蹲着身子,把地上的户籍簿拿起来叠在手里,抱成一座小山。 我和雪凝相互看了一眼,认为他说的有道理,走过去一把推开他抱着的户籍簿,把他逼到了墙角,“壁咚”一声,靠近他。 只见他紧张兮兮的问问我要什么,身体收腹,肩膀上顶,在我面前恨不得和墙壁融为一体。 “再把你刚才的话说一遍?我仿佛听见了你说‘唐姑娘’?” 我凑到他面前,他见我越来越近,汗如雨下,又不好伸手推我,我凸出来的胸肌已经快要靠近他,“纪姑娘,别这样,男女授受不亲。” “你是男的从来都只吃豆腐,又不吃亏。”我呵呵一笑,这小子多半还没经人事儿吧。 “唐姑娘是谁?改了个什么名字?为什么要改名字?”我不再逗他,表情变得严肃。 “唐姑娘,”吴小田显得很犹豫,不知道该不该说。 但凡隐藏的秘密走到该说不该说这一步,几乎没有回旋的余地了。除了义无反顾的说出来,还能怎么样呢。 我伸手抽出吴小田腰间的单刀架在他的脖子上,“说了吧,否则动脉大出血可不好帮你止血。以后如果有人问起来,你就说是我拿刀架在你的脖子上逼着你说的,事实本来也是这样。” 吴小田叹了口气,“你们啊,非要玩这些套路。唐姑娘十年前来的太平县,来了之后便登记了户籍。后来又来更改了户籍,把姓名去掉了,只让人喊她名字。我记得小时候还问过她,为什么不要名字呢?她说讨厌姓唐,只是让我喊她名字。后来当了捕快,查了户籍簿,户籍真的被她更改了。” “她是谁?” “不就是前门街道边摆水果摊的阿离了?” “阿离?”我和雪凝异口同声,她是“唐家有女初长成”的唐家小姐?和想象中金丝玉凤,娇妻含羞的千金大小姐八竿子打不着。 阿离长相普通,脸上雀斑堪比午夜星空,粗手粗脚,说话粗鲁,卖水果斤斤计较,一分钱都会和你掰扯半天。 不过说实话,卖的水果可真是好吃。我和雪凝常在阿离的水果摊买水果吃,她从不缺斤少两,我们也不喜欢斤斤计较,有时候找我们的钱还大方的免了。她却总是不乐意,直接把钱强硬的塞在我兜里。 这样一位姑娘,一般不与人亲近,也不与人为敌。平平凡凡,普普通通的,看不出半分的娇羞气,只有骄横气。 她的家里还有个瘫痪了的哥哥,听说阿离卖水果的钱全都是给他治病,至于他的哥哥是如何瘫痪的,无人得知,因为没有人见过她的哥哥。 她哥哥和外星人差不多,听到的都是传说,从来没有人见过。 她是天音坊主要找的唐家小姐?完全没有任何可以产生联想的气质。 “这是我和阿离之间的小秘密,你们可千万不要说出去。”吴小田再三叮嘱。 我心说秘密不就是听来到处说的么。 我翻转刀背击打在吴小田的后脑勺上,他眼皮一翻晕了过去。 我们要进行的任务不让你背黑锅,也只能帮到你这里了。 我和雪凝走出衙门快步向阿离的水果摊走去。 路上,雪凝问我:“大姐头,不知你发现没有,阿离的水果摊在妙音坊的斜对面。” 我想了想地形,是的,妙音坊在大前门广场的对面,阿离的水果摊便在街道对边相隔不远的右斜对面,恰好能够看见妙音坊里面。这事果然有蹊跷。 加快脚步来到阿离的水果摊,大门紧闭,没有开摊。我走上前敲门,喊着阿离我们要买水果。 旁边的邻居伸出头来,见是我和雪凝,“原来是阿寒啊,这几天你都买不到水果咯。阿离和她弟弟去永静庵烧香吃斋去了,说是最近都不会回来。” 阿离还有烧香拜佛的嗜好,吃斋饭什么地方不可以吃,东门外的和尚庙你要多少有多少,何必要跑那么远到永静庵去。 话说,永静庵在哪里,没听说过。没听说的地方一般都很遥远。 邻居说每年这个时候他们姐弟俩都会永静庵吃斋念佛,不知道什么原因,可能是双亲的忌辰也说不定。最后劝我们到别家去买水果,阿离没有心思做生意,走之前都是心神恍惚的。 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阿离果然心中藏有秘密,她和天音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天音被抓住的时候让我们去找她?她又是什么人,一定要打扮成穷苦丑女的阿离的模样?也是为了躲避虚决先生的追击? 商量待定,我和雪凝向永静庵跑去。 听邻居说,永静庵在离县城五十公里的换云山里。换云山我倒是知道,可从来没有听说过里面有个寺庙叫做永静庵。 第129章:机器什么的完全和这个时代不符合 换云山好大啊,大到我们走了一天都没找到永静庵。 这里并没有被开发,连一条可供人行走的山路都没有,一路上崎岖坎坷。 换云山的树叶高耸入云,走在期间有种被树木笼罩的感觉,树木之间,薄薄的雾气环绕,能够闻到浓烈的泥土气息。 好一片人迹罕至、鸟不生蛋的原始森林,很难想象这地方,会有人来吃什么斋饭。 走到一处地点,雪凝站在换云山的树林下面,指着前面一大片范围,“大姐头,这片地似乎便是我梦中梦到的地方,很相似。” 我顺着她指的方位看去,漫山遍野,绿树成林,可以说是绿色的有些荒凉。这地方会有位美丽的姑娘坐在大石头上抚琴?她会有那么任性? 再往前走了一阵,我们两人迷路了,怎么走都像是原地踏步。 雪凝干脆停下脚步,眼睛环视周围的环境,她确定和她梦中的一模一样。 “大姐头,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她闭上眼睛,呼吸的节奏跟着耳边的风走。 听见什么?我把耳朵凑过去,什么也没有听见啊,难道要闭着眼睛才能听见。 我闭上眼睛,想要仔细感受风生,心说不会来个什么等风来或者起风了之类的。 天上忽然落下一物,鼻尖感受到小小的温热,随即变得冷却,我睁开眼睛,一坨大大的鸟屎出现在眼前,不是说本故事与屎尿屁无关么? 雪凝闭着眼睛向前走,拐过好几个树木,一直走到一个树叶成山的地方停下脚步。 站了一会儿,她蹲下身子,把树叶全都拨开,地面出现一座只容一人通过的洞。不要告诉我,永静庵在这个洞里面吧。 “大姐头,进不进去看看?”雪凝问。 “走吧,说不定有什么宝藏呢?”我弯下身子你仔细看洞里面,乌漆墨黑的什么都看不见。 我把腰间火折子拿出来,对雪凝道我走前面,你跟在我后面,万一有什么情况,你赶紧向东外面跑。 雪凝恩的一声点点头。我想我这么具有牺牲精神只是换来你点点头而已,你感动得热泪盈眶而后抱着我说声大姐头你真的好会死啊。 我们两人轻手轻脚的向前走,洞口很小,入口也很窄,越往里面走越宽敞,我心想不会是盗洞什么的吧。 如果是的话,这里面难道藏有谁家的宝藏。又或者我们再往前走一阵,墙壁两边设有机关,射出无数支箭来,把我们射成了刺猬。 主角扑街,全剧终。 当然这一切都是我的想象,没走过一阵,前方豁然开朗,竟然是个大大的洞穴。 洞穴里十分阴森,空气中隐隐传出些难闻的味道。我继续想着阿离和雪凝梦中抚琴的姑娘,这地方适合抚琴? 别开玩笑了,这地方连居住地都不算。 猛然间,黑暗中有什么东西闪烁。雪凝靠近了我一些,抓住我的手,手心全是汗水。看见那闪烁的东西,我紧张的心沉静下来,心中只剩下疑惑。 紧接着,又有东西在四周闪烁,都成正方形结构,在黑暗中轮番闪现,我问雪凝有兴趣打地鼠么,看着像是打地鼠的游戏,又像是闪烁着符号的跳舞机。 看到墙壁上闪烁的方格越来越多,有的甚至把空旷的洞穴照亮。我的疑惑犹如滴入清水的墨汁,逐渐在水里散开,直至把水染成墨水,扩散得毫无边际。 我看见的闪烁的方格不是别的东西,是这个时代并不存在的灯光。 是的,灯光。它不断地闪烁中,我发现前方出现一个东西,很像是某种机器。 我左手拿着火折子,右手拿着雪凝,缓慢的走过去,那东西突然闪烁一阵蓝光,随即“噔”的一声,蓝光笼罩在东西上。 蓝光亮起之后,我才发现,这竟是一座驾驶台。上面歪歪捏捏的写着无数看不懂的文字,但停止和启动我还是能看懂。 我凑过去,仔细检查一遍,蓝光闪烁,好像已经被启动了。 “欢迎回来!”驾驶座里传出一声轻柔的女子声音。我曾经来过这种地方? 我伸手按下启动键,“滴滴”两声,一个声音从驾驶座里飘出来,“燃料耗尽,强制启动可能会导致机器故障,甚至诱发自爆装置。” 什么鬼,这个时代怎么还有这东西,看起来像是某种机器,宇宙飞船,时空穿梭机,世界观要崩塌。 雪凝问我这是什么。 以她古代人局限的思维,我根本不好解释。一句话所有的名词动词对她来说都是生僻词,都要进行一番名词解释。 当然,世界观这东西塌没塌我不清楚,地面剧烈摇晃起来,看样子这座洞要塌了。 “自爆装置启动,十秒内自爆。” 语音开始倒数,“不好,自爆装置看样子被启动了。” 我拉着雪凝赶紧向洞口外跑去,地面震动的越来越厉害,倒数进入五秒,四秒,三秒······ 我们两人冲出了洞口,身后传来一声巨响,我被震荡波击中,飞到半空中,撒开了雪凝的手。 雪凝的头发变成了紫色,在树木之间左右穿插,躲避爆炸后飞来的残骸。 一块残骸向我飞来,燃烧的火焰即将把我吞噬,我着急大叫:“雪焰,快救我。” 雪焰脚蹬在树木上停了一会儿,用力一蹬,速度极快,当时我和燃烧的残骸只相差0.02公分,0.001秒后,残骸从我身边飞过。 一刹那间,我看见了残骸上写的字,是英文又不像英文的字。 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雪焰飞行速度太快,前方突然出现一块爆炸残骸,我们躲闪不及,和它撞个正着。 烈火在雪焰身上燃烧起来,我们撞在一棵大树上,雪焰落到地面,火把她的衣服烧了三分之一,露出雪白的大腿和肩膀,流着淋漓的鲜血。 我伸手挂在一颗树枝上,处于大树的半中央,上也上不去,下也下不来。 雪焰躺倒在地,慢慢变成了雪凝,怒气值已经使用得差不多了,躺到之后,她闭上了眼睛,像是昏迷了过去。 我吊在半空中,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了,被风吹得摇来摇去,如果跳下去不知道腿会不会绊折。 前方已经燃起了一片火海,火势迅猛,看样子这片森林要遭殃了。 突然间,天空下起了雨,淅淅沥沥犹如珠帘,我抬头望天空,云层里隐约出现一条龙在吐水。 神龙都被召唤出来了,我是不是能许三个愿望? “喂,你们在干什么?”一个声音问。 我俯身一看,大树下面站着一位其貌不扬的姑娘,抬头望着我,不是别人,正是阿离。 第130章:很多时候我们都想做个有故事的人 我把外衣脱下来给雪凝披上,随后扯下一块布擦干净她身上的血渍。 说也奇怪,她身上被铁片切开的伤口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已经愈合,留下一条不深不浅的疤。过不了多久,伤疤多半也会脱落吧。 说起来,雪凝在我的记忆中,她参与的之前的事件几乎都很少受伤。现在想起来,并不是很少受伤,而是手上之后能够快速愈合。 她自身的愈合系统竟然比我们快这么多,你是壁虎呀。 阿离平静的站在树边一直看着我们,直到我帮雪凝整理好一切,扶她起来。 她走过来,询问道:“阿寒,雪凝,你怎么会到这里来?” 平时我和雪凝在阿离处没少买水果,如果能够办卡的话,我和雪凝应该算作重要客户级别。 我买水果都是自己吃,要保持身体苗条,不能长胖,水果无疑是最重要的食物。 雪凝买来除了自己吃,还要为聂冰准备些。不过,为聂冰准备的通常都被阿水吃了。 正因为如此,我和阿离的关系还处得可以,时不时还能聊些天。偶尔也会问起她哥哥的情况,她也是从来不避讳。 如今想来,她的哥哥才是传说般的存在。 “我们找你。”我斩钉截铁,眼睛看着她。她的眼神闪烁了几分。 我见她没有回话,继续道:“我已经知道了你的某些秘密,你不愿意我说,我也就不说。你知道我们寒冰阁是收钱做事的,我是受了天音坊主的委托来找你。她被一个抚弄瑶琴叫做虚决的男人带走了。她让我们来找你,因此我便来了。” “你现在在想什么?”阿离正色的问我。 “我只是在想,委托费是找你拿,还是找天音拿。” 听我这么说,阿离哈哈大笑起来,雪凝也捂着嘴笑,我却笑不出来。老子说的是真的。 沿着一条蜿蜒的小路向前走,进入草地及腰,树木参天的森林深处,阿离停下了脚步。 她伸手在空气中,从左到右像是抹墙壁一般,空气中出现一层弯曲的结构,垂直形成一条暖黄色的细线,细线慢慢分开,竟然是一道门。 门打开之后,露出一座房屋,红墙黄瓦,花圃清香,时不时还有几只蝴蝶飞舞。小屋旁边种着几棵小树,树上翠鸟莺啼,景象怡然。 这种荒郊野外的地方竟然还藏着一处花色森林,不会从里面走出一群蓝精灵吧。我心想。 原来阿离把居住的地方隐藏在我们看不见的结界里,难怪我们怎么也找不到。根本就不在一个次元里,当然找死了也找不到。 “走吧,进屋聊。” 阿离进入房屋范围,我们紧跟上去,身后的缝隙合上。站在站在草地上能够看见外面的所有景象,远处群山险峰,云雾缭绕,此处花团锦簇,静谧安详。 这里真是个修身养性的好地方。 走进房间里,家具摆设错落有致,打扫得一层不染。整座房屋就只有一间房,摆放着床和桌子,床上空空如也,并没有看见她所说的病床上的哥哥。 “你是不是很奇怪,我是带着哥哥来修养的,却不见我哥哥?”阿离像是知道我们的想法,在我们还没问的时候便反问我们。 阿离走进房间之后,背对着我们,肩膀微微抖动,像是在抽泣。我心说不会是哭着求同情吧。 她缓缓的转过身,我看到她的脸,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阿离的脸,一半是她,一半不是他,是个我们不认识的人,而且是个男人。一半是女人脸,一半是男人脸,不会身体也是一半吧? 看阿离的整个身体,似乎也是这种情况。左边的一边胸部平平,右边的一边挺着半座小山。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是不是很奇怪?”阿离问我们竟然有两个声音从她喉咙路说出来。 还用你问么,已经奇怪到骨子里了。 “这是怎么回事?你到底是什么人?姬音司和天音和你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你会变成这样?” 眼前这人,感觉就是阿离,可是,感觉又不像是阿离。 阿离伸手解开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的在我面前脱下来。我很想阻拦她不要脱,我怕辣眼睛。 脱掉外衣,露出整个身体,令我和雪凝诧异万分。 腰部以上,像是做了男女横切面手术,强行把两人的一半拼接到一起,腰部以下,依旧还是姑娘的本质。 “看见了么?”阿离问道,突然伸出手,手指指甲伸长翻转过来刺胸膛,两只手分开向左右拉扯,我瞪大眼睛,她难道是要把自己扯开。 刷的一声,一层粗糙的皮被扯了下来,露出一团发光的面团,糯米团?不像,隐隐的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地面的衣服向光团移动过来,慢慢的靠拢,将阿离包围住,如蚕蛹一般。衣服像是有着灵性,在阿离身上移动变化,变作丝绸装如瀑布般垂泻落地。包裹着阿离的衣服如花朵般绽放,阿离便是藏在花朵里的花蕊。 绽放的衣服中间,阿离露出光滑的皮肤,苗条的身材,红润的脸庞。不过,阿离并不是我们之前看到的阿离,变成了另一个我们熟悉的人。 不,是我们熟悉的人的一半。 妙音坊主天音。 “你不是阿离,你是天音姑娘?”我问阿离,她左边的那张脸完全就天音,右边的那张脸尽管和天音有着相似之处,但是个男人,并不是天音。 “我不是天音,我是阿离,无论我变成什么,我永远是阿离。”阿离道。 “那么,为什么你会和天音一模一样?你的那张男人脸的又是谁的?”我问阿离,话一出口,想起什么,恍然大悟,“那张脸,难道是乐鬼姬音司。” 我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阿离,难道你是天音坊主和乐鬼姬音司的合体产物?”雪凝不相信,轻轻的摇着头。 阿离轻步走到座位边坐下,“如果硬要说我与姬音、天音有什么关系的话,他们两个本就是我的魂魄。” “魂魄?” “现在你看到的阿离并不是妖怪,只是个有着零星魂魄的躯壳而已。支撑着躯壳行走的便是那残存的零星魂魄。其他的魂魄,被切开成两半,便是姬音和天音。” 阿离继续道,脸色变得悲凉,“我本叫做唐月离,但我姓唐,是别人为我取的名字。” 我和雪凝席地而坐,准备听阿离讲起她的故事。 第131章:老子在你那里买了不少水果,就这样对你的客户? 铮铮两声琴声响起来,正待开口的阿离闭紧了嘴。 听到熟悉的琴声,我和雪凝知道,虚决来了。他收了姬音司和天音,终于还是找到了阿离。 我和雪凝感到很意外,虚决能够这么快追来,难道是跟着我们的原因? 阿离叹了口气,“该来的还是来了,怎么躲也躲不掉的。能够在这里舒适的生活十年,我已经心满意足了。”眼神中升起一股落寞的情绪。 “难道阿离你是天上的神仙?”我问阿离。 “要说是也算,要说不是,我也不知道自己算作什么。不管算作什么,当初私自下界便已成为妖怪。天庭私自下界的妖怪,自然要受到天庭的追击。现在虚决已经来了,我自然要跟他走。”阿离站起身来,整理了衣装,走到门口打开门。 虚决果然坐在花圃之中,聚精会神的抚弄着瑶琴,仿佛周围的祥和安宁与他无关。但阿离离开天庭私自下界弄出的无数风波又与她有着莫大的关系。 “人生何处不相逢,唐月离,我们又见面了。上次见面,还是十几天前吧。不知不觉,你在人间已经呆了十几年了。”虚决手停止抚琴,手掌按在瑶琴上。 “十几天前?十几年。” 我恍然大悟,天上一天,人间一年。 这种时间折叠的速度,真是降低了空间,很好的诠释了狭义相对论时空穿梭的理论。 如果真有这种时间折叠,在天庭待个三五年,人间便已过了一千多年,我岂不是又可以回到二十一世纪? 等等,但我回到的二十一世纪还是不是我曾经的年代还是个问题。 我使劲拍了拍脑袋,关键时刻,请不要神展开。 雪凝轻声在我旁边问道,大姐头,你肯定思想又飞到天边了吧。 “我此番下界,就是为了捉拿你们而来。你在人间一分为二,为了一己私欲,蚕食人间百姓灵魂,十几年来为祸人间,今天我便是来恢复人间安宁的。要么跟我走,回到天庭受罚,要么灰飞烟灭。” 虚决说完,站起身来,脚尖轻轻在地上一点,空中旋转一番,便站到我们面前,笑脸盈盈像是一尊移动的弥勒佛。 “两位姑娘不要介意。我并不是跟踪你们而来,我能找到唐月离完全是因为在地上写了一串字委托你们的缘故。” 他笑着道,手在空中拂动,地面上出现一行字,“唐家有女初长成,花前月下只为君。” 字迹十分熟悉,正是那杂草铺就的炕上写下的信息。这一连串的字是他写的?我和雪凝很是意外,当初我们以为是天音姑娘写的。 “虚决先生,你这算不算是利用我们?” 我有些生气,知道我看到句话,一定会来调查,因此便跟着我们找到了阿离。这种卑劣的手段真不配使用在神仙身上。 虚决拿出一锭黄金,说了声“大”,“这是给两位姑娘的酬劳。” 黄金如气球般膨胀变大,他向前一扔,黄金变得犹如篮球,在地上不断滚动,和地面发出厚实的摩擦声音,滚动到墙角停住了。 “早就听闻寒冰阁是一家专门承接各种业务的机构。先前就想委托你们帮忙找人,于是便在石头上写下我的委托。怎么,难道你们认为那行字是天音写下的?”他反问我们。 他这么说,我当然无言以对。 当时发现字迹的地方是天音坊主坐着的地方,想成天音留言自然很正常。如果一定要说的话,你这神仙故意在那个地方写字,完全是引诱我们帮你办事情。 况且,你手里的那个什么黄金,说变大就变大,说变小就变小,我怎么知道没有在里面掺水分。 你们这些魔术流的神仙的最不可信了。 万一我们兴高采烈的抱着篮球大的黄金回到家,你一上天就变成了一堆废铁,岂不是被你当猴子耍。 “阿离,走吧。十年的人间甜苦你也尝遍了,没有什么值得留念的。”虚决转身向门外走去。 阿离看着他的背影,默默的跟在他的身后。 根据我的观察,虚决应该属于天界的警察一类,专门抓从天上逃下界享受人间喜怒哀乐的神仙。毕竟,神仙这种类别的物种,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不吃不喝,不死不老,每天的生活别提多无聊了。 否则,怎么会有宝莲灯,西游记,水浒传,红楼梦这些故事发生呢?都是神仙太无聊了,下界作妖作出来的。 阿离当然也不例外,都是围城。 想当神仙的努力修真练级打怪,当了神仙又觉得没意思,非要下界体会人间疾苦。这种下基层的方式虽然历来都不提倡,但是引出无数的传奇。 走到门口,阿离停住脚步,转过身来,“阿寒,雪凝,谢谢你们。” 谢谢我们?我们可什么都没有做啊,还被虚决摆了一道,引他过来抓你。 但见她话语中流露出的些许高兴和解脱,这十几年一定是在人间过烦了吧。天界再差,那也是极乐世界,什么都不用发愁。 “不客气,阿离,你多保重。” 我向她挥了挥手,想到此去前路并不会那么坎坷,十分为她担心。 以前看古典小说,天界的那些人都官僚主义的很,否则悟空君也不会被压在五行山下五百年。 阿离嘴角微微一弯,向我点了点头,转过了身。 在她转身的一刹那,我眼前突然斗转星移,变得模糊一片,模糊转瞬即逝。我竟然站在了阿离的房间门口,前面站着背着瑶琴的虚决,我跟她不过几步之遥。 怎么回事?我想停止脚步,双手双脚却不听使唤,缓慢而轻盈的向虚决走去。 我想呐喊,嘴也像是被无形的力量封住,那股力量变成强力502胶水,粘的死死的,连支支吾吾的叫喊也说不出来。 我努力的转过头去,有人使劲的控制着我的脑袋,左右边都有着一股无形的牵引之力。使出了全身力量转过了头,还没看一秒钟,又迅速的转了回去。 身后刚才我站着的地方,我分明看见我自己和雪凝站在那里,默默的注视着我。 等等,我竟然看见我? 难道我变成阿离了?不会吧,我再次用力想要往回看,却怎么也看不过去。身体完全不受控制,向着虚决一步一步的靠拢。 虚决似乎也没有发现异样,转过身向森林前方走了过去。我不由自主的跟在他的身后。 不可能吧,我被阿离掉包了?难道阿离要让我代替她回天界接受惩罚。 想到这里,内心焦急起来。我想大叫,嘴死死的闭着,怎么也说不出来。虚决,混蛋,睁开你的狗眼睛,搞错对象了啊。 阿离,老子在你那里买了不少水果,你就这样对你的客户? 救命啊,我可不想当替死鬼。 第132章:人生最大的幸福就是不能让自己失望 我跟着虚决沿着山路一直向上走,走到山巅又沿着山路蜿蜒下山。一直走到远离太平县地界。 路上的的身体被封得死死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跟着虚决走。 一路上我都没有想明白,阿离到底是怎么把我换过来的,因为身体被控制,我连现在变成什么鬼样子都不知道。 既然虚决先生根本就没有怀疑,说明我变成阿离简直完美无瑕。我现在的身份,基本上可以用“替死鬼”这个词来形容。 走在曲径通幽的小路上,我的思维飞到天边,尽是些不着边际的想象。想象被虚决抓回天庭之后会不会绑在惊雷柱上被雷公电母五雷轰顶,或者扔进炼丹炉里修炼个七七四十九天,再或者被压在某座山下五百年或者一千年不得翻身。 到那时候,也就到了二十一世纪了吧。 想着想着,虚决停止了脚步,我跟着停了下来。 停下脚步这才发现,我们停留的地方是个空间广阔的洞穴。 虚决转过身,右手在空中一划,空气中出现一罩蓝色的波纹,像是一道屏障,把外界和洞穴里相隔开。 随后,虚决双手向前一扔,姬音司和天音被扔了出来,两人倒在地上。 虚决身影晃动,瞬间移动到姬音司面前,伸手在他头顶一抓,姬音司惨叫一声,身上的黑色灵力被清洗干净,只留下纯白色的透明肌肤,但却已经没有了人形。 虚决道:“现在,你不用吸食人类精魂也能活下去了。不过,你也不能在人间生活了。”姬音司见自己的身体恢复了原本模样,怒气冲冲,根本不向虚决表示感谢。 天音的嘴唇泛白,但意识清醒了很多,眼睛直直的看着我,像是认识我,有像是不认识我,一脸似曾相识的模样。 可能,我的脸是他们的一半拼凑而成,因此才显得格外怪异。 她的眼睛在我的脸上停留的时间也久了一点。 看够了没有?我的身体不能动弹,也不能说话,无法和她沟通交流。 她看了一阵,这才张嘴问道:“你是······” 姬音司哇哇大叫:“你还没想起来么?她是月离啊,和我们本是一体。你也是和虚决一起来抓我们的么?” 一脸怒其不争,哀其不幸的模样,愤怒的看着我。 我可不是来抓你们的,我和你们一样,属于被抓的对象。 虚决问姬音司道:“天音怎会变成这样?” “怎么不会变成这样,当年下界的时候撞到了东西,导致头部受损,失去了在天界的所有记忆。这十几年来都是如此,只知道不能离开我,离开了我就会死,其他的什么也都想不起来了。” “遇见了什么事情?”虚决问道。 “不知道是什么物体,是天外来的飞星。不像是天界之物,也不是人间之物。那物体坚硬之极,周身火焰,犹如上古猛兽,我们猝不及防与其撞个正着。坠落地面时,天音头部手损,我的身体受损,身体犹如火焰燃烧,只有吸**魂才能缓解疼痛。” 难道他们遭遇的是陨石坠落? 天外的陨石飞到地球被引力吸进穿过大气层导致爆炸和燃烧都是机器正常的物理现象。等等,陨石? 我想到森林里经历的那场爆炸,分明就是机器引发出的故障,但这个时代怎么会有机器?虽然不知道如今在哪个时代,工业革命的那些先驱们多半还在吃草吧。 那么,存在于森林中机器是什么? 时间机器?看着并不怎么像。 想了半天,毫无头绪,我把思维拉回来。天音确实什么都不记得了,她唯一记得的便是她离不开乐鬼姬音司,天音需要姬音司的仙乐作为养分存活。 姬音司也离不开天音,他需要无数的处子之身的姑娘魂魄作为身体的养分。 召集姑娘,只有天音能够做到。于是,两人在太平县开了一家妙音坊,专门招收年轻姑娘前来学艺。 两人由此相依为命过了十余年。这十余年,姬音司过得胆战心惊,他们是偷跑下界的,担心天界随时会来抓他们。 两人低调行事,从来不闹出大事,就连吸食姑娘魂魄也是步步蚕食,只取一点,就是怕弄出人命惹出官非,暴露行踪。 “真是可怜呐,本来可以在天上尽享仙灵之气,非要下界为妖,受人间疾苦折磨。” 虚决道,双手交叉放进宽口衣袖里,对我努努嘴,“或许你们还不知道吧,她就住在你们妙音坊对面。” 姬音司不敢相信,瞪大眼睛看着我,眼神里透露着不相信。 “你也下来了?什么时候下来的?” 我没法回答他,很想用眼神告诉他,我是穿越了过来的,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你们前脚走,她后脚就下来了。如果按照人间的时间算的话,也就几个月光景。她一直住在你们创建的天音坊斜对面,开了个水果摊过活。当然,她给自己取了个名字叫做阿离,这么久以来,她密切的注意着你们,你们却对她的存在一无所知。” “阿离,你化作的是那个卖水果的阿离。”姬音司愤怒的看着我,眼神里责怪我没有和他相认。 对不起,我开的是私家侦探社,开水果摊的把我掉包了。 虚决伸出手指向我,手指闪烁出蔚蓝色的光芒,光芒射过来,笼罩着我,显示笼罩在热气腾腾的蒸笼里,好热啊。温度越来越高,恨不得跳进满是冰块的水里。 “尘归尘,土归土,我要把你打回原形。” 温度越来越高,从蒸笼变成了微波炉,再升高的话就是活火山了。我是个木头人啊,不能说话不能动,整个过程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突然间,我前方的空气如玻璃板裂开,龟裂痕迹越来越大,“乒乓”一声如蛋壳碎裂。周围闷热的空气急剧下降,我又能活动自如了。 但身体依旧很热,犹如冰火两重天。 “好热好热,”我疯狂的在山洞里大叫。 “好冷好冷。”蜷缩在角落成一团。 虚决、姬音司和天音目不转睛的注视着我,仿佛我脸上长着摇钱树。 “是你?”虚决眉头一皱。 我颤抖而尴尬的向他招招手,“虚决先生,是我,不好意思。让您失望了。” 第133章:人生最难消解的莫过于孤独 见月离变成了我的模样,虚决先生微笑的脸依旧微笑。 尽管如此,我能够体会到他内心碎裂的声音。 虚决移动到我面前,伸出手在我身上轻轻一抚,清风拂面,清爽怡然。我的身体恢复原样,站起身来,不断地感谢虚决。 虚决只是微笑,“没关系,你回去吧。” “这么长的时间,恐怕阿离姑娘已经跑得很远了吧。”我有些愧疚。 “没关系,世间一切讲究个机缘,我想抓她,她自然要跑。我一直追她到天涯海角,她肯定也会跑到天涯海角。世间和天界是有分别的,世间有涯,天界无涯,纵然再跑,有涯的世间终究也会逃到尽头。” 有道理,好鸡汤,如果聂冰在的话,肯定拿出小本子记下来。 “为什么是你?阿离呢?你把她藏哪里了?”姬音司问我。 “我怎么知道会是我,我本来在家可以喝喝茶,赏赏花,听听音乐的,结果被阿离用妖术置换了身份。你以为我想来这里?跟着你这个逃犯上天庭受审很好玩?” 我仗着有虚决先生撑腰,指着姬音司一顿好骂。 天音坊主在旁边一直沉默,像个看戏的旁观者。 “虚决先生,我们到底犯了什么错,要被带回天界受审。”天音眼眸流光,睫毛上扬,注视着我们,声音轻轻地问。 经过虚决先生的医治,加上姬音司的乐曲,惨白的脸慢慢变得有了血色。她的记忆依旧处于封闭状态,对于天界发生的事情丝毫想不起来,便询问虚决。 他眯着眼,微笑的看了看天音,“你真的想知道?” 天音点点头,“我不想对自己的过去一无所知,接受毫无来由的惩罚。” “既然如此,那就告诉你吧。”虚决找了个地方坐下,翻出后背瑶琴,伸出双手在瑶琴上抚弄一番,柔和熹畅的音乐回荡在山洞里。 笼罩住山洞的蓝色波纹上,出现一幅画面,一位面貌绝美的姑娘坐在一棵树下弹着瑶琴。她手中的瑶琴和虚决现在手中的一模一样。 乐曲悠扬,虚决讲了起来。 抚琴的姑娘叫做素梦音,是天界琉璃宫的一名乐仙。 天界琉璃宫为专门培养歌舞仙姬的机构,素梦音便是其中之一。 素梦音擅长瑶琴,双手变化万千,能够弹出魂随音飞的乐曲。练成如此神级,是经过了千百年的锤炼。 为了追求音乐的至高境界,素梦音每天都会坐在琉璃宫门前的无花神树下练习瑶琴技艺,千百年的练习使她能力精进。 千百年的练习,也让她的技艺产生了仙灵之气,陪伴着她练习的无花神树被素梦音的乐曲感染,渐渐对她生出了感情。 素梦音其实很孤独,天界是无涯的,神仙的生活没有尽头,只要不犯大的错误,基本就是长生不老,无聊生根的状态。 其实,素梦音的琴艺已经登峰造极,任谁听了也会随着音乐生出惊涛骇浪的感情。 但她太孤独了,那份孤独随着无涯的天界生活逐渐延伸,犹如宇宙中生出的黑洞。 为了消遣这份孤独,她每天依靠着无花神树练琴,越是修炼琴艺,心中的孤独越深。 有了感情的无花神树体会到了素梦音深渊般的孤独,它产生了变化,枝丫上竟然生出了花蕾。 无花神树是仙界神灵之物,既然称之为“无花”,当然是不会长出花来。但千百年来堆积而成的对素梦音的感情,让无花神树无力承担,那些感情因子逐渐凝结,生出一朵小小的花蕾。 花蕾在素梦音的琴声中绽放,绽放后慢慢的收拢,结成了一颗无花果果实。 果实有了仙灵之气,在素梦音的琴声中成长,它的心中只有一个信念,要长成人类模样,陪伴在素梦音的左右,让她不再孤独。 它在等待,等待着变化成人的那一天,能够出现在她的面前。 当它真的变成人形,出现在素梦音面前的时候,她是非常欣喜的。她拉着无花果的手,教她弹琴,弹奏那些一百多年创造积累的乐曲。 素梦音不再孤单,她给无花果取了个名字叫做月离,还赐了姓唐,全名叫做唐月离。 因为身体变化还不够完全,还没有魂魄,唐月离只有六个时辰成为人形,其他时辰便要变回无花果回到树上。 这六个时辰是唐月离最开心的时候,也是素梦音最开心的时候,两位姑娘素手调琴,温婉梓雅,天界的生活变得不再枯燥,素梦音脸上也多了几分笑容。 某天,唐月离变回了无花果模样,素梦音一个人坐在大树下面弹琴。她以为唐月离变成无花果后便听不见也看不见,悄悄地自言自语,神情十分哀伤。 天外来了不祥之物,天庭会有灭光之灾。为了制止这次劫难,天庭派出了一支敢死队,用精魂去消灭天外不祥之物。 听到这里,我仔细想了想,天外不祥之物,难道是陨石? 看来不管你神仙妖怪凡人,陨石来了照样怕。 敢死队由殿前追风神将厉玄带领,此去抵挡天外飞魔,抱定魂飞魄散的决心,甚至连投胎转世也没有机会。 素梦音弹琴垂泪,默默的哼着哀伤的乐曲。 唐月离听到那首乐曲,听到了素梦音心中的声音,她知道素梦音的歌是为厉玄所唱。 原来,素梦音之前的那份孤独是为厉玄而生。 厉玄飞入宇宙洪荒有去无回,敢死队在烈焰焚天之中,烟消云散。天外飞魔被抵挡住了,宇宙归于平静。不平静的却是素梦音的澎湃起伏的心。 此后的日子,她郁郁寡欢,每天抚琴好似咀蜡。 唐月离看在眼里,心中又是嫉妒,又是心疼。 渐渐地,嫉妒和心疼在无花果体内生根,唐月离再次变成人形的时候,竟然依稀有了些男人模样。而那男人,和厉玄的样貌十分相似。 这让素梦音诧异不已,她不相信,那早已远去的人竟然会重新回到她的身边。唐月离以为她变成厉玄之后,便能够和素梦音生生世世在一起。 事实是,她想多了。 唐月离变化到一半的时候,卡在了中间,成为了半男半女的妖怪。 她的形象,被巡逻的天兵遇见,认为是天界闯入了妖魔,誓要把她清除。 素梦音见状,奋起反抗,杀了几名天兵,事情便闹大了。 第134章:是不是非要变成什么人才能知道对方心中的秘密 事情越闹越大,惊动了天帝,他亲自下令捉拿素梦音和唐月离。 为了保住唐月离的安全,素梦音把唐月离的魂魄从肉身里剥离出来,投入下界。 唐月离的躯壳,就让它被天兵们捉住备受惩罚。这样的话,对整个天界也有交代。 可是,唐月离的躯壳在素梦音仙乐的刺激下也已经成仙,她变成了妖怪,打伤了素梦音,私自下界来,变成了装扮成阿离的水果摊小贩。 天界依旧没有逃脱被天外飞魔破坏的宿命,一团火球从宇宙之外飞来,撞击天界,把天界撞得七零八落。 姬音司和天音下界的时候,也是遇见了这场浩劫。姬音司受伤,不得不以人为食,天音失去记忆。 天界遭难,在天帝的带领下,大家同仇敌忾的重建天宫。 一切收拾妥当之后,天帝派了虚决下界来捉拿私自逃走的唐月离,还带着素梦音的瑶琴。 “这么说,虚决先生要抓的罪魁祸首是阿离?”我问道,想到几个时辰前被阿离掉包,心中不免有些生气。 虚决先生点点头,“唐月离恩将仇报,打伤素梦音,理应接受天界的惩罚。” 我心说这些妖怪啊,真是不好好珍惜自己的环境,在仙界成了妖怪,修炼个百八十年的,多吸收点仙界灵气,妥妥的成神仙。哪像我们人间的妖怪,想要成仙又求不得。 唐月离这个笨蛋,一点都不知道利用环境。 “阿寒姑娘,这次给你添了大麻烦。”虚决站起身来,伸出手,把笼罩在洞口的防护罩收了回去。 “你走吧,抓住唐月离的事情,我需要从长计议。” “我帮你吧。不管怎样,你之前帮了我,让我恢复了真身,避免到天界受苦受难,光是这一点就已经感激不尽了。”我对虚决道。 “那是无心之失。我根本就没看出你和月离掉包了。你们什么时候掉包的?” “该死,我也不知道,眼前一晃,我就变成唐月离了。这会儿,她铁定以我的身份招摇撞骗吧。” 我忽然想起来,感到浑身不舒服,犯恶心有些想吐。 阿离为了掩饰身份就这么变来变去的,她卖的那些水果没问题吧。不会也是什么不能吃的东西变出来的吧,都没看见过她的果园在哪里,总是不断的有新鲜水果出炉。 天音听完虚决的话,喃喃自言自语,“真没想到还有这么一番曲折离奇的故事。” 姬音司冷笑一声,“你不知道,忘记了的事情多了去了。虚决不知道的事情,看来也不少。” 什么意思?我看向姬音司,“知道你就说,卖什么关子。” “我偏不说,你让我说我就要说么?你又不是我什么人。” 如果非要变成什么人才能知道那些藏在别人心里的秘密的话,我愿意变成你大爷,或者你二大爷,不说的话一巴掌呼死你个兔崽子。 虚决微笑着走回瑶琴边坐下,看着姬音司,脸上释放出光芒,我感觉,如耶稣般慈爱的光芒。 大概是被这股光芒震慑住,姬音司道:“当初并不是素梦音把我们从唐月离身上剥离出来,而是唐月离把我们从她身体里踢了出来。” 微笑在虚决身上僵住,估计他也没想到。姬音司得意的讲起了当初的经过。 当初为了和素梦音永远在一起,唐月离男性化卡了壳,变成了不男不女的模样,十分痛苦。 心与魂魄是一个整体,但躯壳不是。 无花果的躯壳每天在无花神树上休息,不知不觉中尽然让躯壳有了自我意识。 它认为,变成不男不女的怪模样是魂魄和心连在一起造成的,要变回原样必须把魂魄驱逐出去,把心剪灭。 这样的话,它便能够变回纯粹的女子体征。 再加上,躯壳认为是魂魄犯的错误,为何要让它独自受罚,心中愤愤不平,于是做起事来更没有顾忌。 借助素梦音的瑶琴之力,唐月离的躯壳把魂魄从身体里驱赶了出来。 素梦音赶紧把魂魄投下了界,却没先到在下界的途中遭遇了浩劫,一分为二,变成了姬音司和天音。 姬音司和天音下界的一刹那,见到月离扯下一条树枝刺向素梦音,似乎素梦音的身体已经被刺穿。它问虚决,素梦音现在在哪里? 虚决道:“素梦音在天外飞魔袭击天宫的时候,飞身去抵挡火球,和厉玄一样灰飞烟灭了。她当时已经身受重伤,就算自我牺牲也活不成了。” 我想了想,无限唏嘘:“可能素梦音想体会一下厉玄当时的感受吧。” 虚决没有说话,没有对此做出任何的评价。天界的规矩是神仙不能谈恋爱,不可能说都不让说吧。 “那么,现在便是要抓住月离,接受来自上天的惩罚。”我双手握拳,给各位鼓劲。 话一出口,头脑里闪过一个念头,念头犹如流星般变得越来越清晰。 “姬音司,我有一个问题,阿离的水果摊是什么时候开业的?” 姬音司摇摇头,回答不上来。也是,他天天呆在仙乐堂里,哪有时间关注外面的世界,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很无奈,可是他却只能当做一座雕像。 天音想了想,“像是妙音坊开张后的一两年。” 开张后的一两年,也就是说阿离是故意要把水果摊开在妙音坊的对面。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监视天音和姬音司的一举一动?为什么要监视他们?监视的行为等待时机,她在等待什么时机? “你们想过没有,唐月离把水果摊开在你们对面,却又不和你们相见。她到底是在监视你们,还是在等待什么?” 我想了想询问姬音司,看他一幅拨浪鼓的模样,铁定不知道。 天音也不知道,虚决就更不知道了。 我做了个假设,“就算下界,阿离依旧是个半男半女的躯壳,我猜想她一定是想要把天音姑娘吸收,变成纯正的女子。” 姬音司哼冷笑,“她想吸收就吸收么,没有素梦音的仙乐神曲作为药引子,根本不可能。” 素梦音的仙乐神曲?能够弹出仙乐神曲的人,除了素梦音便是姬音司了。 难道阿离其实首先要对付的人是你?我对姬音司道。 第135章:朋友就是要乱糟糟的相处 虚决把姬音司和天音收进袋子里,准备离开。 我自告奋勇和他一起去寻找阿离,他不置可否,向前迈了一小步,消失在绿荫苍郁的森林里。 整个山洞只剩下我一个人,我心想都过去了这么久了,你现在去找她肯定已经逃到不知道什么地方去了吧。 休息了一阵,我走进森林里,沿着山路往太平县方向走去,走了大半天才回到太平县。 回到寒冰阁,门虚掩着,我伸手推开门,门咯吱一声打开,寒冰阁里一片狼藉。 废纸铺了一地,桌椅砸烂胡乱的摆放在庭院中,门窗上也破了好几个洞。 看样子像是遭到一场洗劫,我刚向前走了一步,脖子山多了个冷冰冰的东西,低头一看,是一把刀。 阿水站在我的斜后方手握着刀,怒目而视,另一只手缠着绷带吊在胸前。 聂冰额头上抱着绷带,白色绷带上还有丝丝血迹,看起来很像是要努力学习的样子。 “你们两个蛇精病,大姐头都不认识了?有必要拿刀来威胁我么?话说,是谁把你们打成猪头模样。” “太有必要了,把我们打成这副模样的不就是你么?还要狡辩?把钱还来?” “我什么时候欠你钱?” “不要装蒜了,放在储藏室的那一小箱子银子都被你拿走了,还有我夹在书里面的银票,也都被你拿走了。” “臭小子,你竟然在书里面藏私房钱。” “现在讨论的根本不是藏私房钱的问题,而是大姐头你吃里扒外,不仅殴打我们,还偷我们的钱。” “别你们我们的,我和你们不是一起的么?” 我心里想着要怎么向他们解释变成我的的那人不是我,而是阿离。 正要开口解释,或许是听我这么说,阿水把刀一收,不砍我了。 对嘛,这才是对待兄弟的正确打开方式。 换手间,他拿出一把还要大的朴刀向我砍过来,王八蛋,我真的是被冤枉的。 在想要跑进庭院的时候,聂冰突然挡在我面前,伸手抵挡了阿水的朴刀,“等一等,这把刀拿着太重,还是换个匕首捅吧。” 他交给阿水一把锋利的匕首,闪开身子。 有你这么坑朋友的么? 我连滚带爬的满屋子跑,阿水吊着右手满屋子追,追的上气不接下去。我都快累吐血了。 聂冰走到我面前,让阿水休息一会儿,换他来,接过阿水手里的匕首,向我刺了过来。随后我和聂冰又开始了一连串的追逐逃跑游戏,这两个混蛋到底要干什么,是不是要玩死我? 终于跑不动了,我躺倒在地,大口大口的呼吸,闭上眼睛大叫,“捅死我吧,老子不跑了。” 两人停住脚步,走到我面前哈哈大笑,阿水说兄弟果然是兄弟,连状况也一模一样。 雪凝拄着拐杖从内堂走出来,手上脚上都缠绕了绷带。我坐起身来,疑惑的看着他们,“你们一个二个怎么变成这副模样?” “还不是你,不对,还不是阿离那个臭娘们。” 阿水说完,往地上吐了口唾沫,讲了起来。 前一天晚上,雪凝和装扮成我的阿离回到寒冰阁,便回到房间睡觉。 那时候,阿水已经醒了过来,无聊的翘着二郎腿躺在座椅上抖脚。聂冰坐在内堂喝茶,端着茶杯一口一口地品。 见到雪凝进门,为她倒了一杯茶,两人坐在茶几边品茶赏花。 坐到夜晚,见我回了房间便没出来,阿水实在是太过无聊便回房间睡觉,聂冰和雪凝喝了半天茶,也回房间睡觉了。 这种人淡如菊,情淡如茶的相处方式还真是适合两人啊。 半夜的时候,由于喝了好几个小时的茶,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聂冰听见屋顶上传来一阵脚步声,他赶紧翻身下床,登上屋顶。 屋顶上,有个人正背着一包东西向远处跳跃而去,聂冰飞身抓住那人的包袱,扯将下来,包袱散开银票漫天飞舞。 那人转过身来,聂冰一看,却是我的模样。 这人便是阿离了。 这时候,阿水在楼下大叫银子没啦,辛辛苦苦存的银子没啦。 聂冰不知道阿离变成了我的模样,以为是我在和他们恶作剧,问阿离是不是在和阿水开玩笑。 阿离点点头,一掌把聂冰打下了楼,顺势飞身跳了下去。 半空之中,连续几脚踢在聂冰胸口,聂冰失去平衡,摔倒在地,头部磕在石头上。 雪凝见聂冰手上,连生气都算不上了,愤怒也算不上,完全暴怒。紫色头发冲天,双手凝气,鸳鸯蝴蝶匕首在手中加长,变成紫色双刀状。 在阿离即将落地的一刹那,飞身砍向她。阿离双脚一点,横过身子在空中翻转两周,做了两个旋子转体,躲过了雪凝的进攻。 和雪凝擦身而过的时候,手迅速伸长击打过去,雪凝被强力击中,穿透墙壁,挂在内堂的横梁之上,昏了过去。 阿水见我突然变得这么厉害,扔下手中的刀转身欲跑,刚做完逃跑的姿势,刀架在了脖子上。 “大姐头,你是在和我们开玩笑吗?”阿水问阿离。 阿离点点头,“对啊,那你还不快跑,现在是我拿刀追你,一会儿就是你拿到追我了。但我追打你就要打你一顿。” 阿水一听还给逃跑的机会,傻子才不跑。撒开腿向门外跑去,阿离身影晃动挡住了阿水的去路,他只能往回跑。 就这样你追我赶的,阿水很快就没力气了,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我跑不动了,你还是打我一顿吧。” 阿离走到阿水身边,“这可是你说的。”于是拳打脚踢把阿水打得妈都不认识了。 收拾完三人,她拿着银子,揣着银票大摇大摆的走出了寒冰阁。 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我首先向他们解释事情的来龙去脉,又把我的见闻和所知告诉他们,听得阿水连连叫骂阿离忘恩负义,说以后再也不去买水果了。 你以前也没有去过好么。 雪凝和聂冰沉默着,伤势有些严重。 见三人都受了伤,我们无计可施。 阿离略有心机,又变幻莫测,就连虚决都拿她没有办法,我们也就更没办法了。这趟浑水,越趟越深了。 一筹莫展的时候,舒音姑娘火急火燎的赶来了,头发凌乱,神色慌张,一进门就喊我的名字:“寒姐姐,寒姐姐······” “什么事情?”我接住舒音,稳住她的情绪。她抓着我的手臂,很用力的摇晃,“不好了,罗音姐姐死了。” 什么?我们瞳孔缩小,全都看着脸色焦苦的舒音,以为她在和我们开玩笑。 “罗音姐姐被杀了,被钉在城外树林里。” 说完,一头栽倒在我身上,我怎么喊也喊不醒她。 第136章:任何人都没有逃到天涯海角的理由 首先发现罗音遇害的便是舒音。 她和两个姐妹外寻找天音坊主,在东郊树林里看见树木上钉着罗音,吓得惊叫。 第一时间乱了分寸,混乱中想到来找我,说出这件事情后抵挡不住,绷紧的神经松懈下来,终于昏了过去。 我把舒音交给阿水,阿水急忙来了个公主抱。 我、聂冰和雪凝赶紧向东郊树林跑去,阿水抱着舒音跟在我们身后,跑了一阵,他又把舒音背在身后,尴尬地说没想到舒音姑娘还有些沉。 我心里想着到底是谁杀了罗音,不会是变成我的样子的阿离吧。 来到东郊树林,展飞雄已经封锁了现场,好在看热闹的人并不多,立即被驱散了。 留下来的只有妙音坊的姐妹们。有的哭泣,有的担心,相互扶持着安慰。 一位姑娘见我们到来,赶紧围拢了过来,接过阿水后背上的舒音姑娘。 展飞雄见我来了,没有好脸色。我无所谓,反正他从来也没有给我好脸色过。 树木上留有一条暗色血迹,从树木中央垂直下来,罗音被捕快们取了下来,安放在地上。仵作正在查看罗音的尸身。 我拉过吴小田问是什么情况,吴小田露出一幅不可言说的脸,展飞雄在身后形成一股巨大的黑洞,把他想要说的话全都吸了进去。 吴小田怕展捕头发飙,离我远远地。 我们只好站在外围看捕快们做事情。 罗音的尸放在地上,和之前看到的完全不同。皮肤黑暗,毫无光泽,皮肤上的皱褶相当严重,双颊内陷,眼窝萎缩,就连身体也缩短了好一截,胸口上钉着两个噬骨钉依旧没有取出来。 看了半天,雪凝悄悄凑近我在我耳边道:“大姐头,罗音没有灵魂。” 什么意思?我转过头去,看着雪凝,她向我解释,皮肤暗淡,出现皱褶,应该就是生前被人剥夺了魂魄所致,只剩下一副驱壳,没有魂魄支撑便会萎缩,再加上身体被钉在了树木上,失血过多,导致身体里所有器官衰竭,所以看起来缩短了好大一截。 没有了魂魄?难道是真的是阿离? 我对舒音等一众姑娘道:“你们先回妙音坊,这件事情交给我们,一定帮你们查个水落石出,还罗音姐姐清白。” 舒音和众姑娘们含着眼泪走了。我们四人继续留在案发现场。 这时候,看热闹的群众中有个人引起了我的注意,是位头挽发髻的女子,看她的装扮像是某个家里的贵妇人。 她站在人群外围看了一阵,见我在看她,转身向太平县走去。太平县的人?我怎么不记得太平县哪个有钱人家里有这样一位太太? 她走了之久,我把思维拉了回来,开始商量对策。如果这件事情是阿离做的,那要尽快想办法抓住她。否则越到后面,受伤害的人越多。 不过,我们都不是阿离的对手,我提议找帮手,找到虚决先生,应该就能治住阿离。但虚决先生行踪飘忽不定,无法确定他所在的位置。 我们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对于罗音的死总要有个交代。既然找不到虚决,先查探罗音的行踪也行。 回到太平县,我们分成两组查探罗音的行踪,使用地毯式搜索,把太平县的人问了个遍。在妙音坊前汇合后,相互之间通了情报,汇总资料。 根据舒音的说法,罗音并没有要人和她一起寻找天音,而是一个人。分配人的时候,她就没有让谁和她一起。 出了妙音坊,其他姐妹时不时还会有消息,只有罗音没有消息。 大前门卖肉的猪头阿三看见罗音一个人径直朝着太平县城东走去。 城东的绸缎张也说看见罗音姑娘了,不过像是要去见情郎,急匆匆的。 我们反问,你怎么知道急匆匆的就一定是去见情郎呢? 绸缎张道,十七八岁的年纪,有哪个人见情郎不是着急忙慌的。况且她走过去的时候,神色紧张,甚至还有慌张,想是不想别人知道她有个情郎吧。 阿水反驳,妙音坊规矩严格,凡事妙音坊的女子一律不准谈恋爱。 绸缎张道:“切,那是因为阿水你呀,和妙音坊的女子谈不到,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这哪是一针见血,简直就是一剑封喉,说的阿水哑口无言。 我心里有个疑问,如果罗音真的去见人,那人不是情郎,会是谁呢? 雪凝猜测,“会不会是阿离?” “你认为是阿离?” “我心中其实有个猜测,阿离在妙音坊对面开了个水果摊监视姬音司和天音,目的是什么? 想了好久,刚才我想明白了,目的也许是融合。 她想拥有身心合一的完全体,想要和天音在所有因素达成的环境里融合为一体,这样便成为魂魄和躯体都有的女子。而不是每隔六个月都会变成不男不女那副模样的阿离。 其实,这里面存在一个问题,既然阿离要监视姬音司和天音,寻找机会,但她又有六个月的时间不能待在水果摊,必须去山里待着等着恢复原样才能回来。 也就是说,她有六个月的时间不能监视他们两人。她怎么能知道他们发生的情况呢?” “培养内鬼?” “是的,培养一个能够给自己传递消息的内鬼,比自己天天守在对门观望要方便的多。这个内鬼,我想应该是罗音。但这只是我的猜测,如果真的是阿离杀了罗音,我想,罗音的利用价值已经没有了。” 我、阿水和聂冰不无意外的点点头,阿离抢了我们的钱,又杀了培养出来的内鬼,看来她是认定了要离开这里了。 “或许,这个时候,她已经逃到了天涯海角了吧。” “如果,她不能逃到天涯海角呢?”虚决的声音在我们上空响起,我们抬头一看,他站在妙音坊二楼的窗口上,伸出脑袋朝我们微笑。 “她有半年的时间都会变回原样,如果不听姬音司或者天音释放出来的乐曲,保持形态连半个月都坚持不了。所以我说,她有不能逃到天涯海角的理由。” 虚决拿出姬音司的雕像指了指,“这是他说的。” 第137章:朋友之间吵吵闹闹的很正常 上了楼,虚决坐在瑶琴边喝茶,姬音司和天音放在身边的袋子里,他请我们坐下,凌空抽手,茶杯里倒满了水。 我们告诉虚决正在找他,他说也在找我们,需要我们帮忙抓住阿离,他知道我们没有制服阿离的本领,告诉我们他已经想到了对付阿离的万全之策,只需要我们帮个小小的忙。 姬音司曾经说过,他们两人是被阿离从躯体里剥离出来的,魂魄剥离之后,阿离就没有了自愈能力,因此她极度的想要把天音吸收进身体里,再通过姬音司的仙乐能力让身心合一,之后杀了姬音司。 由此,阿离便能成为隐藏仙气的特异人群,隐秘在人间,过上长生不老的生活。 阿离从下界开始一直都是如此打算的,因此才密切监视着姬音司和天音的一举一动。 虚决向我们说出了他的计划,问我们愿不愿意帮助他,我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阿水问能不能重新给个篮球那么大的黄金,之前的黄金被阿离切成面条带走了。 虚决只是微笑,虽然他一直都是这幅笑脸。 虚决的计划很简单,让我假扮天音,聂冰假扮姬音司,在妙音坊等着阿离前来。 她一定会来的,她在这里守候了十年,最终等待的结果是一无所获,那么等待还有什么意义呢? 况且,没有姬音司的乐曲,她和天音一样,都会干涸枯竭而死。所以,在情在理,阿离都会来找姬音司和天音。 她杀了罗音之后,胆子已经壮大了,会更加肆无忌惮。就要趁着她变得疯狂的时候抓住她,带她会天界接受惩罚。 我们各自坚守岗位,等待着阿离的到来。 妙音坊连续出现奇异诡事,还死了个常务副坊主,一时之间人心惶惶,姑娘们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担心下一个遭难的会是自己。 有人借故逃离,有人出门未归,几名胆大的待在房间里,舒音一直坐在书房里看书。 看样子也是心神不宁的,翻动书页的手极快,一页还没看完,又看向下一页,你当你是扫描仪啊。 聂冰被虚决伪装成姬音司的模样,坐在堂前似模似样的弹琴,眼睛密切注视着周围的情况。 毫无代入感的演技我给你零分,你倒是认真点啊。 我躺在厢房里面,门开着,透过粉色纱窗能够看见聂冰的一举一动。我的穿着打扮和天音一模一样,无非就是布很少,肉很多,身体感觉凉飕飕的。 平时天音也都穿成这个样子吗?不怕冷吗? 我很想把露出的大腿放进棉被里,春天根本就不是露肉的季节。 正想着,大腿上低落一滴水,下雨了,不对,我明明是躺在天音厢房里的床上,难道漏雨。抬头望去,差点没把床给拆了。 厢房的横梁上,阿水趴在上面朝下看,嘴角还悬挂着口水,好恶心啊。 “混蛋,现在是看肉的时候么?你什么时候爬上去的。” “大姐头,我看的又不是你,我看的是天音姑娘。”我一愣,对了,现在我的模样是天音,想想又不对,明明他的口水是滴落到我的大腿上的。 虽然我模样是天音,但身体还是自己的。这小子偷换概念,占我便宜,从刚开始我就很冒火,这件事情本身也是他引起的,水越趟越深,现在收不住脚。 我愤怒起身,沿着实木床向横梁方向爬去。阿水大叫你干什么,脱离岗位了呀。 我说就算脱离岗位今天也要好好收拾你一顿。 阿水在横梁上满屋子跑,我毫不罢休,跳上横梁奋力向前去抓他。臭小子,不要跑啊。 聂冰见我们吵了起来,站起身冲进房间来,阿水大呼聂冰快来劝架。 聂冰抽出腰间软剑,向着横梁上的阿水刺了过去,阿水心惊肉跳的躲了过去,叫骂聂冰近视眼,看不清楚他在前面,大姐头在后面吗? 聂冰低沉道:“我忍你忍了很久了。上次让雪凝陷入险境,这次又惹大姐头生气,你就是个扶不上墙的烂泥。留在你寒冰阁也没有什么作用,不如一剑刺死你还能留给太平县一份安宁。” 说着刷刷的向阿水刺过来。 阿水嘴里蹦出无数脏话,脸面憋得通红,大叫:“原来你这小白脸早就看我不顺眼了,你以为老子稀罕住你们家。” 转过身来又对我道:“老子稀罕和你们在一起。老子一个人自由自在的不知道多安逸。” 阿水愤怒大叫,翻身从横梁上下来,拿起桌面的茶杯茶壶扔在地上,茶杯茶壶摔得粉碎,“老子不干了,反正寒冰阁也容不下我。记住,是我不想和你们玩,不是你们不带我。” 雪凝站在门口看着我们,阿水走到门口,哼的看了一眼雪凝,向门外跑去。我心说这个笨蛋还当真,只是演一场戏啊。 雪凝身后不远处的书房门口,舒音站在门口拿着本书看着吵闹的我们。 一个黑影如黑烟般靠拢,站在她的身后,黑影露出阿离的脸来。 我大叫一声舒音小心,聂冰回身刺剑,雪凝来不及变身,舒音被黑影的手刺穿身体拦腰斩断,鲜血涂满整个墙壁。 阿离哈哈大笑,“这种小伎俩也能欺骗到我。” 地上的舒音痛苦挣扎两下便不动了,鲜血沿着青石地面的缝隙流到庭院里。我大喊着虚决先生,阿离浑身乌黑,笑声诡异,“不要白费口舌了,虚决已经被我封住了,想撒野也撒不了。你们几个,我今日心情大好,勉强放你一马。” 黑影慢慢回收,进入阿离的后背脊椎里,她半男人半女人的脸向女人那边回笼,女人的脸显现出来,正是天音的模样。 阿离大叫一声,身后的妙音坊轰然倒塌,虚决被压在房屋里。从房屋废墟之处滚出一个东西来,正是姬音司的头颅。 滚动到庭院里,眼睛长大,张开嘴还在说话。 “罗音,罗音就是阿离,她把天音吸收了。”他有气无力的说,“她一直躲在妙音坊里。” 我抬起头来望着阿离,她的瞳仁变得乌黑,瞳孔里出现一个熟悉的人影,罗音。 罗音原来不是她的内鬼,罗音就是阿离本人。 黑色人影一晃,消失在眼前。我、雪凝和聂冰竟然没看见她是怎么逃走的。 第138章:很多事情都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挖开倒塌的废墟,虚决先生大块的木头压在身上,我们推开门口,把他抬了出来,神仙也会昏迷,真是令人意想不到。 雪凝把瑶琴拿出来,使劲的拍了拍尘土,还好瑶琴没坏,只是断了一根弦。 过了一会儿,虚决先生醒了过来,站起身来。微笑的脸依旧微笑,却已经不再那么温和,显得有些忧心忡忡。 毕竟事情越闹越大,闹到不可收拾,就算真愿意笑,也笑不出来吧。 他沉默了一会儿,站在一片狼藉的妙音坊废墟前,步子都没有挪动。 “还是要再搬些救兵来才对付得了她。”虚决先生说,“可是天界百废待兴,现在也抽不出多少人手来抓妖怪。”转过身来看了我们一眼,向大门口走去,说要去想想办法。 看我们是什么意思,难道我们几个不符合救兵的标准么? 聂冰武功还可以,也只是武功,雪凝生气之后就是大杀器,可她现在很少生气了,我,是个废材。 救兵的标准真的是好难啊。 虚决先生离开之后,我们没有挽留。对于一个被妖怪打败的神仙来说,挽留他等于侮辱他,等他自己一个人去想办法吧。 我们开始帮助妙音坊群芳收拾残局。 先把姬音司头颅装进去,刚一装进去,他化作了飞灰。 我们奇怪的捧着盒子,盒子里的烟慢慢的散开,姬音司转世投胎去了。 再拆块板子出来把舒音放置在板子,命运对待舒音姑娘也太残忍了点,好好的姑娘被人切成了两端。 我和聂冰合力把舒音姑娘两边身体拼凑在一起,想让舒音姑娘到阴间报到的时候魂魄能够是完整的。 刚一拼好,舒音姑娘的身体快速萎缩,竟变成一块腐朽的烂木头。 我们诧异的蹲下身子检查变化后的舒音姑娘,确认出现在我们面前的真的是一块木头。难道舒音姑娘原本就不是人? 因为楼屋倒塌,妙音坊和街道没有了遮挡物,街道上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看什么看,没看过姑娘们拆房屋,拆了房屋盖新房。” 有人附和,“盖了新屋赢新郎啊。”街道上哄堂大笑。 这时候,我又看见了那位贵妇人站在人群中,看着变成废墟的妙音坊,眼神里流露出关切。她是什么人? 她意识到我在看她,急忙向人群中移动一下,被人遮挡住了。我心说有鬼,你没看我怎么知道我在看你。 我径直向那女人走去。走进人群中,扒开看热闹的群众,女人已经不知去向。寻觅了一会儿,前方街道上,女人的脚步飞快,向着西边快步走去。 我喊聂冰和雪凝,告诉他们有个女人很可疑,要把她拦下来,讲了女人的衣着和相貌。 聂冰飞上房屋,踩着房顶向女人奔去。女人似乎感觉到有人追她,撒开腿跑了起来。 我迈开脚步追,雪凝也迈开脚步追,三两下就追到我前面去了。没生气也能跑这么快,你是体育特长生吗。 很快我们便拦住了那个女人,所有人都呼哧呼哧的穿着粗气。 “你们······你们追我干什么?”女人问道。 “那你······那你跑什么?”我歇了口气问道。 “你们追我,当然跑了。” “你跑,我们当然追了。” 等等,这个逻辑怎么那么怪异?容易陷入诡辩的漩涡。我换了个问题,“你为什么对妙音坊那么关心?” “人们都在看热闹,难道我看看热闹不行么?” “人们看热闹是外行,你看的不是热闹,你看的是门道,是内行。”我对女人道。 “此话怎讲?”女人装作不懂的问。 我心说真的要我戳穿你么,我可是从来不干那么坏的事情的人。 我指着女人的眼睛道:“你的眼睛已经出卖你了,你关注的根本就不是妙音坊,你关注的是那把瑶琴。而且,还很挂念那把瑶琴。” 女人没说话,转而立马就承认了。我心说怎么不按套路来,不是应该推三阻四的么?我问女人到底是什么人。 女人说,“我是这把瑶琴的主人。” 我们三人盯着她的脸看,看了老半天也没看出个什么答案来。 我道:“你说这虚决先生也是,拿了人家老板娘的瑶琴也不还给人家,弄坏了就扔给我们,你不会是要我们赔吧?” “她没说她是卖琴的老板娘。”聂冰道,“她只说是主人。” “素梦音早就烟消云散了,哪里还有什么主人。” “如果没有烟消云散呢?如果素梦音也活在人间呢?” “那就给我一块豆腐。”我盯着女人看,女人约莫三四十岁年级上下。根据虚决的描述,素梦音是个十几岁的年轻人,我指着女人,“这个大妈哪里像是素梦音了。” “原来,我已经这么老了。”女人道,脸色阴沉,对自己的年华老去很失落。 雪凝走上前,拉着素梦音冷冷道:“素梦音姐姐,找个地方再说话吧。”我心说邀请别人之前你不可以先笑笑啊。 在同福酒楼开了个厢房,我们把素梦音请到了座位上。 横看竖看,这位三四十岁的老女人也不像是虚决口中妙龄如花的素梦音,她是遇到什么事情了,焦虑成这个样子? 我们把最近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告诉素梦音。素梦音听着没有表态,既不点头,也不摇头。听完之后,才问道:“虚决真的是这么告诉你们的?” 我们咦了一声,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从容而优雅道:“你们都被虚决骗了,事情的发生完全和他说的不一样。我没有在天外飞魔中消失,而是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自己跑下界来。下界之前,为了不让天界起疑,我强行让无花果树开花结果,做了个两个替身,留在天界。因为我要在人间呆很长的时间,所以必须做两个替身,为自己留出时间。看起来,这两个替身,很不安分。” “两个替身?是姬音司和天音?他们之中又剥离出来一个阿离。因此才闹成这样。” 素梦音摇了摇头,“不是的。你们还没明白么?如果有两个一模一样的人存在,你是想要把它抹杀掉,让它存在于世?我想,谁也不愿意被人替代吧。这两个替身应该也是这么想的,于是便想方设法的想要灭掉对方。他们如今都下界来了,还在同一条街道上相互观察对方。” “这两个替身是姬音司、天音和阿离?”我问。 “不,是虚决和月离。” 什么?画面如蒙太奇般倒置,之前发生的一切快速闪回,我陷入一片混乱中。 第139章:缘分这个东西是可以创造的 这么说,虚决才是姬音司和天音坊主的真正主人。 而且他一直就住在妙音坊里。那些什么教授乐曲,摄人心魂都是虚决故弄玄虚,其实在仙乐堂里弹琴的人就是虚决而已. 姬音司只不过是他化出来的分身。另一半则以天音坊主的形象生活。 前一阵子,阿离被病痛折磨得不能再等,下定决心要把虚决的女性魂魄吃掉,使之与自身的女生魂魄融合,变成女性的完全体。 当然,虚决也在打着吃掉阿离男性魂魄的如意算盘。 我心说这还用打算盘吗,不如来个等价交换,虚决把男性魂魄给阿离,阿离把男性魂魄给虚决不就皆大欢喜了? 聂冰和雪凝的上方,冒出个气泡,展现出虚决和阿离交换灵魂的场景,交换完毕相互之间还握了个手道别。 真是这样的话,天下早就太平了。 我说出了自己的想法,素梦音想都没想就否定了。如果能够交换,两人早就交换了,何必等到现在呢?又何必相互之间处心积虑的要吃掉对方呢? 下界之前,把灵力注入两颗无花神果时,素梦音做了一件事情,她把无花神果的心交换了,再把两颗神果切成一半,相互交换,如此而来,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心心相连。 如果一定要把魂魄交换回来,首先要把心交换回来,虚决和阿离两人各怀鬼胎,怎么放心让对方把自己的心取出来,当然更不放心把心交给对方。 于是,两人不知从什么地方知道如果吃掉对方魂魄,就能变成完全体,开始了十几年的相互试探和监视,以及十几年的暗流斗争。 我心中一凛,不知从什么地方听说,传授旨意的高人?又是那位高人?难道是当初裴姑娘事件中被我抓出来的那人? 那人曾经说过,他需要休眠,等他醒过来,一切都不一样了。 当时我跟没有明白他说这句话是什么原因,难道,那个妖怪只是针对我?他自己也承认了,之前很多的事件,他对此负责。 到底,那个人是什么人?我哪里惹他了?想了半天没有任何头绪,又把思绪拉回来。 聂冰想到一个问题,问素梦音:“素姑娘,你说私自下界之前做了两个替身,以躲避天界的追捕。在制造替身的时候,你也做了很多工作,为何会出现一男一女这种情况?” 雪凝的眼神一动,似乎明白素梦音姑娘这种行为的深意。 我想了想,如果按照常理的来推断的话,我也明白了,加上素梦音的一系列行为,让我更加深信自己的猜测。 “傻呀,一男一女表示配对啊。”我对素梦音道:“素姐姐,你做两个替身的原因是并不是你一个下界,还有一个人也下界了吧。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是神将厉玄。” 聂冰一脸诧异,厉玄不是撞击天外飞魔烟消云散了么? 如果凡夫俗子可能真的就烟消云散了,如果是仙人的话,发生的状况那就太多太多了好吧,天界的神仙什么事情干不出来,人类能做的,人类不能做的,他们都能做。 境界无止境,节操无下限。 素梦音站起身来,问我们真的想知道?好奇心就像是一条钻进心里的虫,不断引诱着你去探寻别人的秘密。 当然想知道了,不想知道是笨蛋。 素梦音站起身来道:“跟我来吧。” 我们是三人跟着她向城西走去,走到西边一个小巷子里,沿着巷子往里面走,拐过两个拐口,来到一座贴着门神的木门前。 木门上一片肃穆,周围堆放着树叶,看样子很久没有人打扫了。 这些年来,素梦音就一直住在这种地方。门咯吱一声推开,房间里的摆设十分简陋,一张床,一张桌子,一张椅子足以。据我推测,平常十分,素梦音都不会出门的,因为我们在太平县城也算是地头蛇级别的人物,对于素梦音根本就没有印象。 她解释称她平常都住在乡下,最近人事波动,这才住到了县城里来。 门推开,我们走了进去,听见一声清澈的婴儿啼哭。她有孩子了,我一想也对,和厉玄两人下界住了十几年,有个孩子很正常。 走进房间,素梦音为我们看茶,茶味清香,我缀了一小口,清香沿着鼻腔翻滚出来,很久没有喝过这么好喝的茶了。 可能有了陌生人,婴孩杀猪似的哭得凄惨,素梦音走进去把孩子抱了出来,抱在身上,婴孩便不再哭泣,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房间狭小,一目了然。 我问素梦音厉玄是不是外出做工了,两人既然私自下界,自然如普通人那样生活。 普通人的生活当然不容易,谁都想家财万贯,富足无忧,过惯了神仙生活,当个历经疾苦的凡间人,我想他们下界之前心里已经做好了准备。 我又何尝不是这样,来到这里之后,虽然傍了个富二代,但是个中滋味还是很难熬啊。要不然阿水也不会成天混日子。 生活原本就讲究天时地利人和,现代人到了古代,没有天时,没有地利,只能创造人和。 想到阿水,这个臭小子和我们发脾气憋了很久了吧。 正想着厉玄的时候,素梦音轻轻抚摸了怀中的胎儿。婴孩的脸紧着素梦音,闭上眼睛睡得很熟。她看着婴孩的脸慈祥且爱怜,脸上泛起笑容。 素梦音抬起头来,对我们道:“厉玄不正是在我怀中么?” 听她如此一说,我们惊讶万分,她怀中的孩子竟然是厉玄。根据时间推算,她下界也有十几年了,为何厉玄还是个婴孩? 素梦音知道我们心有疑问,对我们道:“这十几年来,为了让他复原,我扰乱了上三界和下三界的秩序,现在基本已经成为公敌了吧。” “他不会是你生出来的吧?”我问素梦音。 她摇摇头,“不是,但他是我创造出来的。” 她说,她深入地府厉玄的魂魄从转世台上抢下来,投入到一位女人的身体里,把厉玄生了下来。 这样,厉玄就有了前世的记忆,又有了重生的模样,现在,素梦音在等待着他长大成人,再续前缘。 第140章:感情这种病毒很容易让人冲昏头脑 听素梦音说前尘旧事,我想到一件事情,问她:“那个生出厉玄的女人呢?她应该算作厉玄的母亲吧。” 素梦音只是笑笑,“她怎么会是厉玄的母亲,她只是借用过来帮助厉玄出生的工具而已。” 我一听她说得淡然,脸上对那个女人一丝怜悯都没有,心里有些生气。同样都是女人,不同的是,你是仙女,人家是凡人,但凡人就该为你的爱情买单? 女人何必为难为女人。 “她现在在哪里呢?”我问道,心想你抱走了人家的孩子,人家还不找你拼命。 “已经被我杀了,她是个不重要的人。”素梦音这句话讲的冷冷的,我的脊背升起一股寒意。 聂冰和雪凝的脸脸都绿了,估计两人听到也懵了,神仙做的事情都是这么的三观尽毁么? 我忍住内心的槽点,没有发作。 为了你的爱情,就要牺牲别人的亲情,甚至连性命也牺牲掉了,神仙不是应该大公无私,怎么到了人间都变得这么自私自利呢? 越想越气,强忍住愤怒,眼睛看着素梦音怀中熟睡的婴孩,故意道:“当初在天界之时,不知你们是否两情相悦,你为了他做了这么多也不知他知不知道,但有一点我想应该知道,他现在还是个未满周岁的婴孩,你已经三四十来岁了,等他十七八岁长大成人,那时候你们的年龄已经相差巨大了吧?就算你们躲在深山老林里不见来客,厉玄这个十七八岁的小伙子看见你的模样,认为你是妈妈多过于是老婆。” 我直白的指出了素梦音和厉玄之间的差距,而且,这种差距是不可逾越的鸿沟。 素梦音其实应该早就想到这一点,她失去了作为神仙的资格,成为了你年华紧跟时间的凡人。 凡人的世界就是这么残酷,所有人的一切都抵不过时间,就连培养起来的感情也是。 长大的厉玄一定回遇见一位姑娘,会与那个与他年龄相配的姑娘相好,会把那位姑娘介绍给素梦音,并称她为母亲。这些事情,现在都可以预见。 素梦音听我这么说,脸色平静,并没有半分的焦急,似乎她早已想到了对策。 “用不着等十几年,再有几天,他便长得和我一般大了,我们两人都是十七八岁的少年姑娘。” 返老还童?你是在逗我玩么? 我当然不相信,但我又不得不相信,因为素梦音拿出个东西,是一块黑色圆盘。 这不是姬音司的台座么?她手指在台座上轻轻一弹,台座在他手中释放出黑色的光芒,在她手心旋转起来。 黑气在台座边萦绕,在她和厉玄之间连成了一条线,两个人被这股线牵引着。我们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个世界,就连时间都不能让人相信了,我瞬间增强了能够穿越回去的信心。 台座旋转着,她怀中的孩子竟然快速成长,她三四十岁年龄的样貌也开始恢复青春。这到底是个什么鬼?能让人成长,也能让人年轻?用久了素梦音不会就变成孩子了吧? 难怪她说几天时间就行了? 如果我用这个东西,变大变小变好看,是不是就可以一直以小孩子的状态活到二十一世纪。 聂冰和雪凝估计也很意外,眼珠子瞪得大大的,多半以为自己在做梦。 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那么诧异,如果只用几天的时间就能双宿双栖,之前的十几年不就等同于浪费时间。 “这是怎么回事?”我问素梦音控制时间流转的原理,“十几年的时间就弄了这么一个东西?” 素梦音道,这十几年,她做了很多事情,有些事情太过久远,她已经忘记了,有些事情太过残酷,她却要假装忘记。 她伸出手向我们展示黑色的原型台座,说这个东西来自地府,是冥王所用,称之为“黑域灵轮”,是她闯进地府,从冥王处抢过来的。 为了让厉玄复生,她做了好多好多以前从来没有做过的事情。 回忆顺着她的眼眸流出来,化成一抹悲哀的颜色,又重新流回到她的心上。她向我们讲起了曾经发生在她身上,却又像是在别人身上的事情。 当年厉玄被天帝派去阻挠天外飞魔入侵,说通俗点就是阻止彗星撞地球,那东西在现代社会拦截技术都还不怎么完美,更不要说只靠仙气生存的古代。 当然是有去无回了,厉玄带领的天兵们全都燃烧成灰烬。 素梦音很伤心,厉玄是唯一一个对其乐曲知音的人。厉玄消失后,她痛苦万分,每天同乐曲消磨时光,消磨心中的悲伤。 正是因为这股悲伤和乐曲融合,无花神树上开出了两个果子。她取下一个果子,作成了厉玄的模样,每天看着果子变成的厉玄以解相思之苦。 但植物终究只是植物,无花神果再怎么神,也并不是产生了感情的厉玄。它不会像厉玄一样给她的乐曲任何回应,不会和她成为知音,它甚至连对乐曲的真挚感情也没有,它就只想拥有灵魂,成为真正的仙。 素梦音很失落,但她心里对厉玄的感情又是那么的浓烈,假的终究只是假的,假的怎么可能变成真的。 她决定把作成了厉玄的神果杀死,但他的模样和厉玄又那么像,她又不忍心动手。思前想后半天,她决定把神果投下界。 无花神树上,又结出了一个果子,开得十分娇艳。 看见另一颗神果,素梦音突发奇想。 神果投下界,自然会转世做人,她不要它们转世做人,她要他们成为一对相亲相爱的璧人。 她把另一颗神果取下来,做成了她自己的模样,把两颗神果之心调换,再把身体横切一半重新拼贴。 这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两人自然永远不能分开,就好像是她和厉玄一样。 可是,你做了这么多,有考虑过神果的想法么?他们不想相亲相爱,他们只想吃掉对方的灵魂,变成真正的男人和女人。 当她把做成其中一颗神果投到下界的时候,天界遭难,陨石彗星撞击而来。 站立不稳,她手里的神果掉下界去。那天外飞魔肆虐十分,整个天界乱作一团。 但素梦音没有乱,她心情激荡无比,因为她看见那天外飞魔的周围,环绕着厉玄的灵子。他没有死,化身为灵子被拿东西带回了天界。 第141章:没有人能够敌得过时间,包括下了界的神仙 我可以十分确定,穿过天界的所谓“天外飞魔”便是陨石。 穿过天界的时候,素梦音看到了附着在陨石上厉玄的灵子,失落死寂的心突然就变得生动起来。 天界被陨石冲撞得七零八落,素梦音将手中另一颗神果放置在天界作为替身,她跟随陨石私自下界来。 她已经不关心天界对她的任何评价,以及她以后会怎么样,她关心的是厉玄的灵子,她要做的是把厉玄还原。 下界之后,她找到了冲撞天界的陨石。 陨石冲破天界的屏障之后,降落到太平县东面的山里。 她下到山里,那天外飞魔是个圆形的球体,厉玄的灵子悬浮在球体之上,她进入魔物身体里,看见里面躺了个正在啼哭的孩儿。 这时候,有人来了,一位猎户走了进来,她急忙躲避。猎户也看见了那啼哭的婴孩,上前抚慰了一阵,婴孩停止了啼哭。 猎户十分喜爱那婴孩,抱着婴孩走了。 素梦音想着婴孩多半是天外飞魔生出来的孩儿,是个魔怪。但现在她并没有斩妖除魔的心,等到猎户抱着婴孩而走了之后,她开始收集厉玄的灵子。 她把灵子装在乾坤袋里,防止他耗尽灵力消失。 神仙这种类别的人,是没有灵魂的,代替灵魂的是组成身体的灵子。 仙灵界内,无数的灵子补充着神仙的身体,让他们永生存在,除开特别的例外,神仙是不会消失的,也不会肢体不全,天界的灵子会给他们充分的养料。 当然,灵子只存在于天界,人间是没有这些东西的,人间只有空气水分山川河流和永不停步的时间。 天界的神仙会因为没有灵子而消亡,人类只会消亡在时间里。 没有人能够敌得过时间,包括下了界的神仙。 为了让厉玄的灵子持续存活下去,不至于因为人间的空气消失,她带着厉玄的灵子去了仙灵浓度极高的仙山。比如蜀山、蓬莱等。 灵子在乾坤袋里越聚越多,逐渐形成厉玄的模样。虽然蜀山和蓬莱不允许外人来吸食他们的灵气,更何况还是私自下界作妖的神仙,他们尽力阻拦,但烂船也有三寸钉,下到地面的神仙再怎么也比修仙的强。 素梦音打得他们落花流水,安然的带着厉玄在蜀山和蓬莱吸收灵子。 两地的修仙道人也无可奈何。 闲暇时分,素梦音坐在厉玄的灵子旁边弹琴给他听,厉玄也会给她回应。 正所谓念念不忘,必有回响,两个人在蜀山和蓬莱两头跑,相互依偎,相互扶持,不知不觉便过去了七八年,厉玄的身体也恢复得会差不多了。 厉玄是吸收灵子的仙人,容貌自然没有任何改变。素梦音放弃了神仙的身份,下界之后,灵子感染了人间的气息生成了灵魂,素梦音成为了有躯体有灵魂的人,或者,介于人与神仙之间。 既然有了人的属性,生老病死什么的如恶魔般来了,因为有了时空的错失,厉玄并不能帮助素梦音什么,甚至都不能接触她。 他好似一个幽魂,没有在人间生根发芽的脉络。 素梦音平时的事情,他都是在旁边看着,就连生病,他也无能为力。 最让他无能为力的是,素梦音会变老,时间会在她的脸上刻下一道道皱纹。每隔一年,她脸上便会多出一条皱纹。 他十分担心,再隔几十年,素梦音就不在这个世界上了,没有人陪着他,他一个人坐在山巅看着天上的星星有什么意思。 思前想后,他做出了一个决定,让素梦音把他也变成人,他想陪着素梦音白头到老。 素梦音其实早就这么想了,她其实并不想自己慢慢变老以后,人世间留下厉玄。 既然两人心意相通,自然就开始准备让厉玄成为人的事情。 拥有灵魂很简单,进入正常的人类社会,让身体的灵子逐渐沉淀,慢慢变成灵魂再和躯体合二为一便可以了。 但是,厉玄有个麻烦,他只有灵子,没有身体。他的身体早就被天外飞魔的火焰烧得一干二净。 如果就以这种形态进入凡间,沉淀成灵魂之后,非但不能在人间生活,而且还要被拖入地府接受审判然后转世。 如果要在人间生活,必须得到肉体。两人冥思苦想,终于想到了办法,不如将计就计,利用凡间和地府的规则获取肉体。 厉玄进入凡尘俗世,灵魂生了出来,时空斗转,他被导引到了地府里。紧随其后的,还有素梦音。 就在厉玄登上转世台的时候,素梦音强行把他抢夺下来。 每一个灵魂登上转世台上起,便有了拿到了转世的指标,有了指标才能顺利转世投胎,转世投胎才有获得躯体的资格。 我心说地府管理也这么严格,果然不愧是地下最高权力机关,光是听流程就能让人虎躯一震。 想起当初的女鬼小玉,为了获得投胎转世的资格,推着我们去破妖怪吃人事件,现在想起还历历在目。 素梦音和厉玄需要的,是最重要的转世指标,有了指标才有新的躯体,才不是借尸还魂。 借尸还魂既然叫借,当然要还的,不是自己的东西用着当然不方便。 投胎转世,转的是自己的,身心合一才是长久生存之道。 冥王当然没有料到还会有人到地府来撒野,更没料到的是他竟然打不过那人,而且那人还是个女人。 素梦音打败了冥王,拿走了冥王的一件宝贝“黑域灵轮”。 我问素梦音,“你们进入地府真是为了获得躯体那么简单?” 从刚才开始,我就一直在想一个问题,就算厉玄转世,也只是个婴孩,他们需要用什么方法来平衡两人之间的年龄差距呢? 如果“黑域灵轮”这个东西具有平衡年龄的作用,那么其实在进入地府之前,他们就早已计划好了,获取投胎转世指标之前的其中一个目的便是夺取“黑域灵轮”。 逃出地府之后,他们找了一户人家,将厉玄投入到那户人家里生了出来。 厉玄出生后,素梦音杀了那户人家,抱着厉玄进入太平县城隐居,大隐隐于市,小隐隐于野,就是要隐藏在人群繁盛的地方,才不至于被发现。 第142章:人生越往前走,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 天界以下的人都是有寿命期限的,地府的官员没有寿命,可是有时间期限。期限到了便会自然解体,地府的鬼轮回转世,铁打的地府,流水的阴官和鬼。 地府的阴官包括所有人,冥王也不例外。 冥王属于编制外的神仙,而且,冥王只是个官衔而已,并不指代具体的人。 冥王到了一定期限,也会消失。只不过,冥王有法器作为外挂,让他可以永久的在地府称王称霸。这些法器是冥王的宝贝,对于我们人类来说,和东北三宝没什么区别,听一听看一看表示个惊奇也就过了。 对于冥王来说那就不得了了。 第一件法器便是“黑域灵轮”,据说这是当年天帝册封冥王的时候随手赠送的礼物。 当年天帝组织封官,冥王位置没有人去,因为一旦离开天界就要感受生老病死,怕是官还没当过瘾就轮回了,人生最悲催的事情莫过于此。 神仙们你推我,我推你,全都各种推诿拒绝接受组织考察。 最后,有个小神仙愿意去当冥王,天帝一高兴,便随手赠送了一个法器,这便是“黑域灵轮”。 这件法器说是外挂那是贬低它了,根本就是免死金牌。它的功能只有一个,吸食灵魂。 它能够吸食人类的灵魂补充到被冥王被污染的灵子里,如此以来,冥王永远不会受到污染而消失,就像是每天早上喝了一杯咖啡,每一天都是新的。 第二件法器呢,与本故事没有什么关系,就暂时不介绍了。 素梦音和厉玄闯入地府,不仅要拿到转世指标,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就是夺取“黑域灵轮”。 看着“黑域灵轮”在素梦音手上旋转,我、聂冰和雪凝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生怕被旋转的灵轮吸食了灵魂。 我心说,姬音司就是利用这个东西吸食姑娘们的灵魂吧。这东西在地府是个好东西,在人间可就是个魔物了,很容易便会勾起妖怪们抢夺的欲望。 “你们只是以为它具有吸食灵魂的作用,其实它还有一个更大的作用。如果只是吸食灵魂,它不会在冥王的众多法器那么引人注目。” “那么,它还有个更重要的作用是什么呢?” 素梦音收起“黑域灵轮”,道:“它还有一个更重要的作用便是吸收和释放寿命。” What?我使劲的揉了揉耳朵,真的没有听错么,还能吸收和释放寿命? 素梦音解释,每个人的寿命都是有限的,有的人活得很长,有的人活得很短,这都是天意。 天意之外,便是意外。 有的人没有活到该活的年龄便去地府报道后,他余下的寿命便会被“黑域灵轮”吸走。吸走之后,灵轮会叠加给冥王,如此便补充了冥王的寿命。 这样的话,冥王便和天界的神仙没有什么区别,灵体完全,寿命长久,唯有灵轮。 “那么,除了抢,在哪里还能买到这个东西呢?”我问素梦音。 此时此刻,我收回刚才的话,这东西来到人间根本就是不是什么魔物,完全就是人间福音,很容易就会勾起别人抢夺的欲望,比如现在的我。 如果拥有这个东西,活到二十一世纪根本就不是什么问题。 素梦音表情冷淡,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她继续讲着她的故事。 “黑域灵轮”具有集合和释放寿命的特点,正是利用了这一点,她才能和厉玄再次相会。 从地府出来之后,她好好的保存着“黑域灵轮”,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她把灵轮放在了妙音坊里,把它当做姬音司的台座。 目的是为了让灵轮集聚灵魂和寿命,因为从地府逃出来的时候,“黑域灵轮”里存储的寿命一点也没有了。 她要等待,等待“黑域灵轮”再次饱满,等到厉玄慢慢长大,两人做一对天长地久的人间夫妻。 可是,厉玄出生后一直处于婴孩模样,像是时间停住。素梦音却没有,她随着时间老去,而且年龄变化越来越快,过了一天像是过了一年。 过了两三年时候,她像是已经过了二十三十年,从十几岁的少女变成了四十几岁的妇人。 为了查明究竟,她广泛查阅古籍,这才找打了答案。原来是“黑域灵轮”的使用方法错误。 “黑域灵轮”吸食了灵魂和寿命之后会自动叠加到冥王身上,越用灵力催动,被吸食的也就越快。 也就是说,这两三年,妙音坊姑娘们被吸食掉灵魂和寿命早就自动转嫁到冥王身上了,而且,她使用了灵力驱动“黑域灵轮”,她的灵魂和寿命被吸食得更多。 以前,冥王是个捡破烂的,只是捡别人掉下的寿命和残缺不全的灵魂。现在,冥王不用到人间就吸了个饱,还不高兴得在床上跳起来。 冥王这官也太好当了,随便扔个东西到人间来,就要祸害人类一千年,自己幸福一辈子。 明白了一切的素梦音醒悟过来,她决定回妙音坊把灵轮拿回来。 这个时候,虚决和阿离已经闹得不可开交,水火不容。两人都想吃掉对方的魂魄,却又势均力敌。 就在两人争斗的空隙,素梦音趁虚而入,打败了虚决,拿回了“黑域灵轮”。趁着虚决的失败,阿离终于拿到了虚决女性那一半的灵魂,成为了完全的女人。 但是,男人那一半的魂魄怎么办呢?还在阿离身体里。 “现在拿到灵轮了,你准备怎么做?似乎留给你时间也不多了。” 我想,事情闹得这么大,天界,地府,人间都会来抓他们的吧。私自下界已经是重罪了,还有罗音和舒音两条人命,官府的人也要追查案子,地府的冥王要拿回灵轮不让它再在人间为非作歹。 素梦音俨然已经成了三界公敌,但是,她的气场看着完全不像是能够压住场面的人。我担心,她所想象的美好日子,我有了预感,真的不多了。 她说,她已经把自己的寿命和灵魂注入了“黑域灵轮”,通过“黑域灵轮”过度给厉玄。这样的话,要不了几天,他便会长大成人。 等他长大,他们便能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素梦音的眼神里,充满着梦的希冀。 真的是这样美好么? “轰”的一声,房间外面响起撞击之声,一声凄厉的惨叫传进房间来。 “素梦音,‘黑域灵轮’你也用够了,该还给我了吧。”一个声音喊道,紧接着又是一声凄惨的叫声,听声音像是阿离。 门外说话那人,应该就是冥王了。 第143章:很多长得像是路人的人也可能不简单 房间的墙壁逐渐老化,出现裂痕,裂痕延伸,墙壁碎成渣。 门口的小巷子里,出现一队人马,虎视眈眈的望着我们。地上躺着来两个人,虚决和阿离,全都血迹斑斑。 虚决的背上插着一根巨大的刺,他痛苦的趴在地上,根本不能动弹。阿离稍微好点,黑色的身影外衣已经被剥离,只留下血骨铃铛的肉,一展一展的呼吸。 站在巷子里的那些人千奇百怪,有长头发的,又皮肤长在胸前的,有下巴长在后背的,还有独眼龙一类的,如果不仔细看,以为是一群人打扮成怪物的模样出来过万圣节。 西方的节日,有什么好过的。这些人都是地府冥界的人? “素梦音,要是几天前你把‘黑域灵轮’还给我,我还可以留了几个灵子在人间游荡。”一个粗声粗气的声音道,像是破了嗓子的老爷们。 我见领头的一人是个老头子,他应该就是冥王了,但他却没张开嘴巴说话,不像是他在说。 或许,地府的龙头老大一定是高森莫测的。 “你以为我会那么轻易的就把得到的东西还给你么?”素梦音把厉玄向雪凝一抛。 雪凝顺手接住,轻轻的抱在手里,聂冰站在雪凝的旁边,我瞪着他们看,忽然指着两人说你们看着好像刚刚从妇产医院出院的两口子。 两人黑线,“大姐头,现在关注的点不在我们身上。” 素梦音已经移动到那群人生身前,想要去杀领头的老人家,还没碰到老人家的衣袖,身体停在半空中不能动弹了。 她使劲的挣扎,却怎么也动不了。 “你难道不明白了?人间的人只要有了魂魄,便归我管辖?”冥王道,“我能让魂魄生存,也能让魂魄燃烧。” 不能移动的素梦音被空气挤压到墙壁上,脸痛苦而扭曲,脸上弥漫着恐惧。 不一会儿,胸口竟然被撕扯开,灵魂从胸口里被扯了出来。 身体自然滑落,只剩下没用的躯壳,灵魂继续被挤压在墙壁上。她的面前,出现一团幽蓝色的鬼火。她的魂魄会被冥王烧成碳。 “你是不是在奇怪,为什么上次你那么轻易的就拿到了黑域灵轮?”冥王问素梦音。 素梦音十分痛苦的贴在墙壁上,挣扎着想要从墙壁上下来,却已无能为力。 冥王似乎并没有让她回答问题,只是为了满足自己说话的欲望。 “一切其实都是我安排好的。那是因为地府太无聊了,每天吃饭睡觉,平淡得身上长毛。你们闯进地府来的时候,我就知道了你们的目的,所以干脆就陪你们玩一玩,看看你们能玩出什么花样来。可是,你们太令我失望了。作了这么些妖,连天界都没闹上去,真是废物。” 鬼火向素梦音靠拢,眼看着就要把她烧死。我想起素梦音想象过的好日子,还没好好享受便又要分离,走上前对冥王道,“冥王大人,不如我来······” 我的身体突然受到猛烈的撞击,飞向屋子里的墙壁,把墙壁撞出一个坑,随后滚落到地面,哇的一口老血吐了出来。 “结界你也敢闯,不要命了。这是我和素梦音的私人恩怨,其他人不要插手。” 老头子说完,飞快上前,鬼火融进素梦音身体里,她猛烈燃烧起来。 火焰里发出嘶吼惨烈的声音,素梦音的魂魄在一点点的燃烧。她的声音从火焰里喊出来,“帮我照顾好他,帮我照顾好······” 雪凝手里的婴孩厉玄,还在安详的沉睡。 素梦音燃烧殆尽之后,老头抬起头来,对着天空道:“天界孽子已除,可以向天帝交差了。” 我趴在地上抬起头来看向天空,天边的薄云层中还站在一队人马。原来天界也来了人,天界地府一起出马,素梦音不死,天理难容。 天界的人消失在云层里,地府的人钻进地里面,临走的时候,老头子抽出了插在虚决后背的刺,那群人看了我们一眼,慢慢的沉入地下。 素梦音的躯体逐渐消失。 根据物理学原理,地壳下面是地幔,地面下面是地核,温度高达几百度,地府的人住在哪里?这是个问题? 房间只剩下我、雪凝和聂冰。我做了个深呼吸,站起身来,胸口还隐隐作痛,刚才的撞击太过剧烈和突然,我根本就来不及躲避。 雪凝手里抱着天界的神将厉玄,现在已经是个投胎转世的孩子。 “我们不会以后都要养这个孩子吧?等他长大了再给他找个叫做素梦音的媳妇?”我问两人。 雪凝没有回答我,聂冰也没回答我,他们保持着一贯的沉默。孩子睡得非常宁静,不吃不喝也不醒过来。 就这么睡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我们商议,还是先带回寒冰阁再说。 阿水那混蛋也不知道气完了没有,气完了这会儿应该回家了。 经过巷子的时候,地上摆放着两个芒果一般的东西,一个白色,一个红色。应该是虚决和月离。 他们两人拿回了男女的完成灵魂,却又被抽离了,变回了原来的模样。 我走过去弯腰捡起来,两个无花神果沉甸甸的。 回到寒冰阁,大门开着,阿水已经先回来了。 走进去,内堂里坐着两个人,一位大姑娘,一位小姑娘。大姑娘约莫二十岁上下年龄,小姑娘约莫八九岁年龄,两人坐在内堂的桌边喝茶,见我们回来,小姑娘转过身来笑道:“你们回来得也太慢了。” 跟你很熟么?我心说,“请问有什么需要委托?” 小姑娘一愣,“大胆,本王的事情从来都是亲力亲为,从不委托他人。”神色一幅成人模样,看着好想笑。 “小鬼,你是谁啊,有事说事,没事滚蛋,跑到我们这里来撒野。”我准备驱赶小姑娘。 小姑娘急了,跑过来对着我拳打脚踢。我怒了,伸手顶着小姑娘的额头,身体和她拉开距离,她的手和脚根本就勾不到我。在空气中乱打一气,不成章法。 “我要是找个武林高手的身体,你就死定了。” “别说瞎话了,看你零花钱也不多吧,委托费很贵的。小心给了钱买不起棒棒糖了。” “阿寒,雪凝。聂冰,是我!”坐在桌边的大姑娘开口了,声音像极了素梦音,我们咦了一声,全都看着她。她竟然没死。 “你没死?” 素梦音点点头,“刚才只是和冥王演了一出戏给天界的人看。” “冥王这个老子头竟然如此通情达理。”我想,这场戏连我都骗了。 说完这句话,脚上一痛,我的腿被小姑娘踢了一下,她插着腰指着我的鼻子,“不许说我是老头子。” “我说的冥王,又没说你。难道你是冥王?”话一出口,我又重复了一遍,“难道——你是——冥王?” “是的,我就是冥王袁晓琳,你可以喊我琳琳。”袁晓玲双手叉腰,表情傲慢,姿势欠扁。 我们看着仰头叉腰哼哼脸的小姑娘,根本就不相信她,传说中的冥王会是个还没发育的小姑娘。 第144章:人是一瞬间长大的 见素梦音又又活了过来,还变成了另一个人,我们都很诧异。 而且,那个老头子冥王也变成了小姑娘袁晓琳,我们更加诧异。 我指着袁晓琳道:“你是怎么能从一个糟老头子变成了青春灿烂的小姑娘的?” 袁晓琳哼了哼,“要你管,我自然有我的方法。” “原来从刚才开始你们一直在演戏呀,你们狼狈为奸沆瀣一气,如果天界知道你,你这冥王我看也坐不下去了吧。” 小姑娘袁晓琳看起来根本就不在意,“音姐姐要和厉玄哥哥生生世世永远在一起,天界那些木头脑袋神仙又不通情达理,我只能用这种方法。再说了,是我自愿借出黑域灵轮,如果天界真的查出来,我接受惩罚就是。况且,天界怎么会知道这些事情是我们在背后搞鬼。” 你都说出来了好么,如果天界的千里眼顺风耳之类的神仙听到,你不就是啪啪的打脸? 袁晓琳走过来,拿下我手中的一红一白两个无花神果,正是虚决和天音变化而来。 两个无花神果很大,她人很小,手也是小小的,拿在手里像是拿着两颗巨大的手雷。 我看了看素梦音,她一脸抑制不住的幸福样子,整个太平洋都快装不下了要满出来。 她的眼睛直直的盯着雪凝怀抱里的婴孩厉玄,眼神里充满着对幸福的向往和希冀。 小姑娘袁晓琳双手交叉把玩着神果,悠然自得模样。 我心说,什么怒闯地府,夺取转世名额,打败冥王拿了黑域灵轮,回到人间隐居都是狗屁,一切都是素梦音和袁晓琳在地府商量好的,只是为了躲避天界的追杀而已。 只要追杀一过,不管你天界人间,都会忘掉这些事情。 庞大的系统中,忘掉一个人是最简单的,抹去就好了。对一个情根深种的人来说,忘掉一个人却又很难,种在心里面的种子不是发芽便是腐烂。怎么都会在心里留下东西。 我问袁晓琳:“小姑娘,你准备怎么帮助素梦音。” 袁晓琳双手抓稳神果:“不好意思,请叫我冥王阁下。” 冥你妹啊,像你这种年纪在二十一世纪还是个喜欢吃校园外面的三无食品的死小孩啊,每天发愁的是作业没做完明天怎么办,韩国明星好帅好帅之类的。 我坚决不和小朋友妥协,小姑娘手握神果双手叉腰,一副小大人不依不挠的模样,我仿佛回到了小学时光的家家酒年代。 像我这么个负一千多岁的人何必要去和小朋友怄气呢? “好吧,冥王阁下,请问你要怎么帮助素梦音?” 袁晓琳晃了晃脑袋,“我当然有我的办法,正确答案就是我手里的神果加上黑域灵轮。” 答案个屁,你真的以为你在做学校的期中考试试卷。 袁晓琳让我们退开一些,她要作法。 其实,我从来没有看过乩童起乩,想看看到底是怎么一番模样。 我和雪凝、聂冰退到墙角,看着袁晓琳一个人忙活。 只见她把白色的神果放在左边,红色的神果放在右边,随后将黑域灵轮放在最前面,自己站在最后面,四个方位形成菱形方位。 素梦音接过雪凝怀中的孩儿,走进菱形中央,将孩儿放置在白色神果旁边,自己盘膝坐在红色神果旁边。 袁晓琳问素梦音准备好没有,素梦音点了点头。 袁晓琳双手合十,掌心紧贴,手指连续做了几个结,嘴里轻轻念道:“风轮,水患,无影,神明,一切尽归故乡,一切释放苍茫,一切精神涤荡。” 地面上出现赤红色的线形成菱形,菱形中央形成十字,素梦音和厉玄分别位于红色十字的两边。 红色的光线随即向两人笼罩过去,放在最前面的黑域灵轮悬浮起来,高速旋转,好似没有绳索的溜溜球。 两个神果这时候也悬浮起来,分别进入素梦音和厉玄的身体里,素梦音的身体变成红色,厉玄的身体释放出白色的光芒。 无数的黑色焰气扑向袁晓琳,她头上挽的髻,被那股焰气激荡得散开,在空中不断地飞舞。 神果进入婴孩体内之后,厉玄的身体开始长大,只看见一个释放者白色光芒的人体不断膨胀,长成了成人大小,白色的粉末逐渐散开,地面上躺着一个裸身的成年男子。 雪凝转过头去,我倒是无所谓。聂冰急忙脱下身上衣服为他盖上。男子闭着眼睛,面容清秀,鲜肉模样让人垂涎欲滴,真是个帅气的美男子啊。 我不由得感叹,难怪素梦音对他如此着迷,虽说看不出性格怎样,但世间就是如此,有很多人只看面相就能获得无数好感。 袁晓琳分开双手,收回焰气,轻轻吐了口气。“好了,厉玄哥哥恢复了原来的模样,素梦音姐姐,你们又能在一起了。” 袁晓琳打了个响指,“我实在是太了不起了。” 素梦音转过脸来,我们傻了眼。她光滑的脸布满了皱纹,乌黑的头发如雪崩般化白。她由的姑娘变成了垂垂的老人。 曾经我以为人是慢慢变老的,现在才知道,人是一瞬间变老的。 “怎么回事?”我问袁晓琳,她也懵了,瞪着眼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袁晓琳赶紧上前拿起黑域灵轮,灵轮已经变作圆盘模样,蕴藏着的灵魂和寿命都已经用光了。 “糟了,晓琳,厉玄也出问题了。”我惊叫的指厉玄。 厉玄长成成年人之后,并未停止生长,而是继续变老。明显的看得出来,他从十几岁的少年变成了三十几岁的成年,在这样发展下去,势必和素梦音一样,瞬间变老,直至逝去。 还没苏醒过来,便在睡梦中悄然而逝,厉玄的人生真是残酷。 袁晓琳根本就没有预料到这种失控的情况发生,一时之间乱了阵脚,额头上冒出了豆大汗水。 “一定是黑域灵轮在人间的使用不稳定的缘故。” “这个解释一点都不能服众啊,拿个能够服众的办法好么。”我说。 厉玄继续生长,素梦音已经奄奄一息了。 第145章:谁在世间不是孤苦而来,孤苦而去 “还不快阻止他们再变老。” 我向袁晓琳道,仿佛阻止他们变老就是饭熟了盖上锅盖一样容易的事情。 这是人生的自然变化啊,谁也不能阻止人生的自然规律。 袁晓琳慌了手脚,站在原地木然。她就像是个不合格的外科手术医生,做完手术之后看见病人大出血,慌了手脚,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们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聂冰和雪凝想上前帮忙,苦于不知道方法,眼睁睁的看着。 “快把他们冻住,有没有办法把他们停止,如果能够让这一切停止,其他的都好说了。”我走到袁晓琳身边大叫,对着她吼道。 我这句话一说,醍醐灌顶,袁晓琳整个人猛然清醒过来,双手合十做了一连串的手结,释放出一层云白色的光芒,光芒围绕着素梦音和厉玄旋转,瞬间,两人被冰封在冰块里。 衰老在冰层里停止了,两个人紧紧的闭着眼睛。我们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坐倒在地上使劲的擦汗。 “黑域灵轮这么任性,根本就不是救人,完全就是害命啊。”我对袁晓琳道。 袁晓琳脸色发白,估计刚才被吓得够呛,这件事情告诉我们,小孩子要在合适的年龄做合适的事情。 她拿出黑域灵轮,仔细的观察,哎呀一声叫了起来,我们问怎么了。 她把黑域灵轮拿到我面前说,“我说灵轮怎么会这样,原来坏了,这下糟了。” 凑近一看,黑域灵轮上,裂开了一条细细的口子,口子隐隐的泛着黑气,估计是灵魂和寿命正在流失。 这几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黑域灵轮经过无数人不断地的转手,一手变二手,二手变三手,终于在过程中坏掉了。 等等,似乎灵轮上还有些东西。 我凑近一看,只见黑域灵轮的裂缝正在前进,裂口逐渐扩大,是自行的扩大。 “惨了,它在自我毁灭,它不想陪我们玩了。”我指着黑域灵轮道。 袁晓琳凑近一看,裂缝又向前移动了好几分。她赶紧拿起灵轮走到素梦音和厉玄中间,周身聚集了一团炙热的气。 看样子她要发使出大招了,难道是传说中的超级龟派气功? “不行,不能再等下去了,我要在黑域灵轮毁灭之前,把剩余的灵魂和寿命注入音姐姐和厉玄哥哥的体内,一定要让他们在人世间活下去。” 黑域灵轮在袁晓琳气海的带动下,悬浮在空中旋转起来。 一时之间,白色光芒笼罩了整个房屋。我感到无比的灼热感和万箭穿心的窒息感。心里一沉,惨了,不会是在吸收我的灵魂和寿命吧? 我见聂冰和雪凝也有同样的感觉,惨了,这正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不但没有帮助到人,把自己的命都搭进去了。 人家开业大酬宾是有礼大放送,送的是各种礼品,我们寒冰阁阔气,送人家命。 猛然间,我的身体开始燃烧起来,我的整个身体淹没在赤焰火海中。 眼前边的一片漆黑,前方一道白色的光芒。我努力向前,靠近光芒却是一道门,一道白色朝天门。越过朝天门,周围又是一片白。 站在一片白色里,我傻了眼。 不是吧,地府就是这个模样,要什么没什么。花花世界变成了单一的白色,没有美食,没有房子,没有街道,就连个人影都没有。 “喂,有没有人?”我大喊。 “人来了!”嗖嗖嗖几声,我的周围几人从天而降,分别是聂冰、雪凝和袁晓琳。 我问袁晓琳这里是哪里,她说她也不知道。 “什么叫也不知道,明明所有的孽都是你作出来的,你现在一句不知道就轻轻的把锅甩了。” 袁晓琳哼了声,小小的身躯双手交叉抱在胸前,“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如果我知道还待在这里?早就扔下你们出去了。” 天底下有很多真理,如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如不要和女人讲道理,如遇到不讲理的小朋友只需要让他明白拳头的意义。 我挽起袖子,“小朋友,是不是非要我用拳头才能让你重新思考人生,让你知道锅为什么是铁做的?” 袁晓琳不理我,伸出手来指着我,“我是冥王阁下,你敢动我试试?” “冥王你妹,我最看不惯小朋友一幅大人脸来,你真以为读完了幼儿园就不再是三岁小孩了。”我走上前,提着袁晓琳的耳朵就往上提。 她哎哟一声,嘴里念叨,伸出双手不断戳我。 哎呀,你这死丫头还用乾坤一指是吧,让你见识见识我的无敌熊掌。 我一耳光扇了过去,袁晓琳被我打倒在地。坐在地上愤怒至极,双手挽了个结向我一前一后的交替伸缩,什么都释放不出来,像个小学生看了电视播出的仙侠剧就以为能够释放出内功。 见什么东西都使不出来,袁晓琳傻了眼,情绪停了一下,急速坠落,哇的大哭起来。 我心里呵呵一声,你还是太年轻。聂冰走上前来劝架,我心说都打完架了,你才来。雪凝站在旁边,一直没动。 “晓琳,我在这里!”素梦音的声音响了起来,袁晓琳停止了哭泣。 聂冰和雪凝走上前,和我并肩。我伸出手,“别哭了,刚才我错了,快起来吧。” 袁晓琳哼了一声,自己拍拍身子站起身来。你身上都没有灰尘啊。 “音姐姐,你在哪里?这里是哪里呀?” “你们在我身体里,但我已经不存在了。现在的我,便是你们看到的白茫茫的一片。或许是黑域灵轮的作用,我的灵魂、寿命和身体都被它吸收了,你们的也是一样。在吸收完所有人的灵魂和寿命之后,黑域灵轮粉碎了。于是便成为了现在的模样。” “可你刚才不是说这是你现在的样子么?” “是的,在黑域灵轮粉碎的瞬间,我和它合二为一了。我把自己的灵子灌注在黑域灵轮上,不让你们的灵魂和寿命散开。” 原来是这么回事?“那我们怎么复原呢?是不是要等黑域灵轮恢复原样之后才能复原呢?还是说,以后我们都会待在这里了?” “不,你们能复原。我毁灭之后,你们就能复原。你们生,我死,我生,你们永远也出不去。”素梦音道,“从刚才我一直在思考变成这样的缘由,可能一切都是天意吧。” 整个空间变得无比安静,“阿寒,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情。” 没等我答应,她继续道:“帮我照顾厉玄,他一个人活在世上太孤苦。” 选择,已经有了答案。 第146章:来过的路上,有着别人路过的痕迹 白色之中,显出一片宁静。 “刚才开始,我想了很久,如果一直维持这种状态,谁也出不去。我依旧是白茫茫的一片,你们的灵魂永远被我锁在里面,既然如此,我下界的意义又在哪里呢?况且,如果你们全都被我困在里面,那么又有谁去拯救厉玄呢?”素梦音对我们道。 我突然想起,这个环境里并没有看见厉玄。 “厉玄并不在这里。” “是的,厉玄已经烟消云散了。不过没关系,他会复生的,只有我才能让他复生。” “你要自我毁灭?” “这不算是自我毁灭吧,应该算是另一种方式的活着,我的灵子会帮助各位重生,各位活下去了,也就代表我也活下去了。最重要的是,厉玄因此而活下去。” “但没有你活着的痕迹,你觉得这种活着有意义么?”我反问素梦音。 素梦音沉默了,雪凝和聂冰也沉默了,袁晓琳情绪很低落,一直低着头。 “活着追寻意义那些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让厉玄因此而活下去。天界之时,他每天只是打仗,甚至都没有时间看我一眼。后来他说,下界以后,不再理那些纷争,不再理会恩怨,只是找个地方养点花草,耕点农田,陪着我过一过普通人的生活。我必须达成他的愿望。” “他的愿望?那你的愿望是什么?” “我的愿望便是让他活得更好。” 素梦音说得诚恳,话语中透露出对于未来生活的希望,希望中却夹杂着失落。 她的愿望很简单,但却只说了前半句,后半句我知道,是一辈子陪在厉玄的身边。但现在这种希望已经变得十分渺茫。 当希望变得渺茫,努力只会变得更加无奈。 “晓琳,阿寒,如果以后遇见了厉玄,不要向他提起我。” 这是什么意思?我问袁晓琳,重生后厉玄会失忆?什么都不记得? 袁晓琳望着天空,“是音姐姐要让他忘了她。” 我立即喊素梦音想要和她商量还有其他办法,素梦音似乎已经等不及了。 白色的环境如墙体垮塌似的,呈正方形垮塌,整个环境地动山摇。 我们无处躲藏,只能等着坍塌的板块把我们盖住。 眼前一片黑暗,慢慢的睁开眼睛,眼前出现床帘,画面逐渐扩大,整个房间映入眼帘。 我坐起身来,发现自己躺在卧榻之上,床铺很软,下面垫了三张床褥,柔软得能够陷进去。 除了我的床,还真没有其他床铺那么变态。 撩开床帘,我穿上鞋快步走出房间,庭院里桃花纷飞,我站在庭院里面。 周围一片寂静,庭院的道路曲折,道路两边种植了桃树,满春时节,粉色桃花开满了枝头,摇曳在微风中,好似美人的笑脸。 我站在庭院里,愣住了。 这里根本就不是寒冰阁啊,庭院修建得碧绿山水,满园春色,看起来好似大户人家。不会是重生之后,又穿越了? 我赶紧走到庭院里的池塘边,池塘里荷叶连连,金黄色的锦鲤在清澈的池塘里游动嬉戏。池塘里倒影出我的脸来,我依旧还是我,并不是穿越之前的男人模样,是那副已经习惯的姑娘的脸。 我还在这个世界里,只是重生后地方变了。没有GPS定位系统的年代,重生后都是随机分配。 我猜想聂冰、雪凝应该也被扔到了其他地方。 坐在池塘旁边,我使劲伸了个懒腰,准备休息一下回寒冰阁。这时候,耳边传来一声声细微且清脆的歌声,歌声婉转,音乐动人。 坐在石头上听了好半天,想是这家庭院的主人正在弹琴一类的吧。 歌声停止后,我站起身来。 我这种不速之客来到别人的家里,也就没有必要再打扰主人家了。万一把我当贼了怎么办,想到这里,快步向大门口走去。 庭院中门处,一位男子匆忙的从我前方跑过,跑过我的时候看了我两眼,见到我从庭院出来,更加慌张了,脚步更加快了。 我听住脚步,跑那么快干什么,难道我长得很吓人么? 这时候,前方传出姑娘家焦急的脚步声,“来人啊,救命。” 声音越来越近,我看见一位头上扎着两个发髻的小丫鬟从庭院中门旁边的一座小门里跑出来,提着裙子,脚步凌乱,衣襟上沾有血液。 丫鬟看见我,愣住了,喊了声来人啦,杀人了迅速往回走。 我站在原地,看着丫鬟又往小门跑去,心说我长得真有那么吓人? 想了想,不对啊,她喊的是杀人啦,不会把我当成凶手了吧。回想起刚才逃走的那个男人,凶手应该就是他了吧。 又走出几步,我又不想走了,好奇心驱使我想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急忙转过身向庭院旁边的小路走去,小路通往厢房。 走到门前,我低头一看,我这幅打扮不被认为是凶手,也被认定为凶手。 想了想,管他的先进去看了再说。 快步走进了厢房里,走近一看,傻了眼。刚才叫喊着“杀人了”那丫鬟也倒在血泊中,后背插着一把匕首。 这时候,四五个佣人跑了进来,见我站在房间里,问我什么情况。我根本就不知道,我前脚进,他们后脚就进来了。 他们看见我,脸上起疑,“你是什么人?怎么会在这里?” 我脑海灵光一闪脱口而出,“我是新来的丫鬟,刚来报道,什么都不知道。” 他们嗯了一声,竟然没有起疑,站在原地保护现场。现场一片狼藉,地面上瓜果滚了一地,丫鬟倒在血泊中,后背插着一把匕首。 地面上的血迹未干,空气中弥漫着血腥气。 除开这些,房间里的床铺,桌面都很凌乱。我站在门口环视房间,发现一股异样。 房间里只有丫鬟一个人的尸体,并没有其他人。难道是其他房间,我退了出来,小门的路通到这里只有一座厢房,并没有其他房间。 丫鬟刚才所说的杀人了,是谁被杀了?难道,她刚才大喊杀人了的意思是有人要杀她? 第147章:一定要玩这么肤浅的套路么 不多时,一位身穿着土黄色绸缎华服的胖子大腹便便的走了进来,见到地上躺着的丫鬟,瞪大眼睛,蹲下身子抱着丫鬟哇哇大哭。 哭得也太假了,毫无诚意。况且,看样子你是主人家吧,家里的丫鬟死了,你一个主人家假惺惺的用得着哭成这样? 我脑海里回想起逃走的那人来,心想虽说这死胖子哭得比较假,但不可能是凶手,也不一定。 人生处处是意外,那么多推理小说的真理就说明了,越是像凶手的人越不是凶手,越不像是凶手的人越是。 我应该想想这里面最不像凶手的人是谁。 想了半天,最不像凶手的人不就是我么?难道是我杀了她?不可能啊,这条小路,这座厢房我根本就没来过。 这时候,一名捕头带着一众捕快进来了。捕快的脸十分熟悉,一脸正气的模样,众捕快分头行事,开始勘察现场。捕头站在一旁指示,脸色严峻,威严十分。 那胖子被扶到一边,他继续抹着眼泪。我这才看清楚,他是真的有眼泪,只不过脸太大,遮住了一切表情。 捕快们边搜索现场边向捕头汇报。 我看着捕头的脸努力回想,想究竟在哪里见过,想了好半天终于想起来了,他就是上次杀死东笙的余杭县捕头秦天刚。 这么说,我现在所在的地界是余杭县? 我落在了余杭县,聂冰和雪凝在哪里?也在余杭县,还是在别的地方? 袁晓琳早已经回地府了吧,小姑娘惹出这么大个乱子,加上黑域灵轮都没有了,还不赶紧回地府想办法。 否则没有寿命了,岂不是自己给自己批投胎名额? 秦天刚站在原地,转过头看了看我,义正言辞的指着我,“你过来。” 我走了过去,他问我是什么人。 我依旧说我是刚刚来的丫鬟,今天第一天报到,没想到遇到这种事情。 秦天刚点点头,问我是哪里人? “太平县人士。” 他说:“口音听着不像,好像是北方口音。” 我去,他是在盘查我,如果我杀了人早就跑了,还等着你问我话。 我的口音是不对,太平县是江南口音,而我本身并不是北方人士,但是我们从小接受的教育是纯正的普通话。 如果用我方言和他们交流的话,他们肯定听不懂,因此平时我说的是普通话。但又不是那么纯正的普通话,他们认为有北方口音是很正常的事情。 “北方战乱,我是逃难来的。来到太平县后找不到工作,后来找到来这里当佣人的工作。” “是谁招你来的?董老爷?还是陶管家?” 原来这家人姓董,那个哭泣的胖子就是董老爷?秦天刚咄咄逼人,如果我越说越错,岂不是被抓住把柄? “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认为是我杀了她?如果是我杀了她,现在早就逃到天涯海角了,还等着待在这里被你们抓住么?”我反问秦天刚。 “你也可以选择不跑。” 卧槽,你这逻辑上天入地,你硬要说我是杀人凶手,我还能说什么? “你从哪里看出我有杀人凶手的潜质?” “为何这里杀了人,其他人都很慌张,只有你镇定自若。我想你一定是早已料到情况所以才会如此镇定。那么,如果你不是凶手,我要怎么说服自己不认为你是凶手呢?” “很简单,不如让我加入你们破案。抓住凶手,不就证明我不是凶手了。” “如果抓住你是凶手呢?”秦天刚问,“你这个丫鬟挺有意思的,看着不像是丫鬟。” “你别管我像什么,抓住凶手最重要。我们来个比赛吧,你负责以我为凶手为目标的调查,当你查明所有证据证明我是凶手,并且我无可抵赖,我一定伸出双手让你抓。如果我抓住凶手,并且是真正的凶手,你要用八抬大轿把我送回太平县。” “看你的样子挺有自信的。”秦天刚并没有抓我,他能说出这句话表明已经要接受我的提议了。 “意思就是你答应了。要不我提前说声谢谢,毕竟八个人把我抬回太平县很辛苦的。再说了,这可不是自信,而是傲娇。” 我抿嘴一笑,伸手扯下头上的发髻,头发散落下来。拿出一根黑绳,把头发完挽成马尾辫,额头前流出一流的刘海,伸手向秦天刚道:“告辞,有消息我会通知你。” 秦天刚没有阻拦,我快步走出了大宅。 门口写着“董门府”,位于余杭县东侧。 出了门,我急忙向余杭县北门走去,心里呵呵一声,这秦天刚是个笨蛋,我说去查案你就要相信我去查案啊,那是骗你的。 难道不知道姑娘我是最会骗人的么?捕头和捕头之间的差距真是鸿沟一样的距离,如果是展飞雄的话,二话不说就把我抓起来了。 走到北门口,交通指示牌上指示着方向,写着“太平县由此去。” 姑娘我悄悄的走了,不带走一片云彩。还没动身,便看见北门旁边的小巷子里一个身影闪过,十分熟悉。 记忆猛然苏醒,不就是方才急匆匆的从董家走出来的男子么?他怎么在这里?要不跟去看看? 不了,还是赶快回太平县吧,聂冰和雪凝没发现我,一定很着急。 但被人冤枉杀人犯,一时抓不住凶手还好,一辈子抓不住凶手,我岂不是要背一辈子的黑锅? 再说了,秦天刚知道我是太平县人,我住惯了太平县,也不会搬到其他地方。万一真没抓住凶手,保不齐不会追到太平县来,难道要躲一辈子? 帮人就是帮自己,就当帮帮我自己吧,抓住凶手,皆大欢喜。 主意已定,我沿着巷子轻轻的走进去,走了一会儿,来到一处死胡同处。胡同里旁边,房门虚掩着,里面有人说话。 “不是我杀的,我去的时候,她就已经死了。我猛然听见有人喊杀人了,害怕得赶紧离开。”一个男子声音在房间道。 “不是你杀的?那是谁?”有个声音问道,“妈的,还以为泡上董家小姐以后吃穿不愁了,没想到淌到个硬货。” 难道是吃软饭的盗匪? 我向后一退,踩到干枯的树叶。一定要玩这么肤浅的套路么? 第148章:夜半不怕鬼敲门,更不怕鬼夜哭 房间里严肃的喊出“什么人”,吓得我赶紧后退。 没退两步,房间里已经没有了声音,也没有人出来追我。我又重新向房间靠拢,门虚掩着,里面十分安静。 听了一会儿,,没有了声音。我伸手推开门,房间里什么人都没有。 这就怪了,刚才明明听见两个人在说话,一个人哀求,一个人呵斥,怎么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不会是听见有人,比我跑的还快?我们相互之间都怕被对方看到? 这伙人是什么人?听他们的语气像是依仗颜值高专撩富家女的软饭男?从古至今,这种职业啊,真是一直都没有技术含量。 他们这次是泡董家小姐,遇到了杀人事件。上一次呢,上一次泡的是哪一个富贵人家的千金? 靠着记忆,我回想起男子的面貌来,想了半天依旧残缺不全。 软饭这种东西,一旦吃上是会上瘾的。所以我猜测,之前他们一定吃过,或者看别人吃过,才决定找个千金小姐靠着她吃穿不愁。 那么我现在要做的事情,找到他们曾经的蛛丝马迹,寻觅未来他们即将产生的行为。 我在房间里看了很久也没有找到出去的路。 这房间除了进来的那道门,根本就是死路一条,那两个人是怎么逃出去的?难道撞了邪? 走出房间,我向市集走出。 经过绸缎庄的时候,停下脚步向里面看了看,上次来余杭县还是为了解决冬笙的事情。现在冬笙应该已经转世投胎了吧,希望她来时有人陪伴,不再孤独。 看了一会儿,肚子咕咕叫,我向前方酒楼走去。 我的身上,一锭银子也没有带,吃霸王餐和吃软饭一样,都是胆大心细脸皮厚。曾经我在太平县吃过无数的霸王餐,这次,吃到了余杭县。 刚一落座,小二走上来哗哗的倒了一杯香茶,问我想吃些什么。 我说还不忙,先想一想,观察周围环境,头脑里想着吃完了怎么溜号。 旁边几桌的客人正在议论董家发生的惨事。他们谈论起董家小姐被人杀害,我才真的确信,那个死了的是董小姐,并不是丫鬟。不过,为什么她一幅丫鬟打扮呢? 聊着聊着,他们开始聊起董家的八卦,都说董老爷命犯天煞孤星,不仅十八年前克死老婆,十八年后连女儿也克死了。 这是什么意思?我提了茶壶,坐到隔壁那一桌,坐下来后为每个人看了茶,问他们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他们间突然坐过来一位姑娘,也不感到意外,听我口音是北方口音,便对我语重心长的说,姑娘家一定要找好婆家,好婆家不仅能保幸福生活,还能保命。 这句话让我来了兴趣,他们说董老爷是天煞孤星命,注定了孤独终老。我去,还真有这种命? 我问这种东西应该属于隐私,他们怎么会知道的。 “怎么不知道,全县人民都知道。董老爷自己也知道,所以基本上董老爷都不出门的,也不和人交流,每天都是自己一个人躲在家里。” “那他吃什么喝什么?怎么赚钱呢?”余杭县的人这么迷信,他命犯天煞孤星,没有生人愿意靠近,他卖的东西一定没人买吧。 “呵,这小姑娘你就不懂行情了。他家的土地佃户们争着种呢。”有人道,“他家的土地是抢手货,根本就不愁租不出去。” “此话怎讲?” “虽然董老爷命犯天煞孤星,但他家的土地却正好相反。种什么丰收什么,尽管达不到种银子就丰收银子的那种程度,可丰收的粮食卖给官家也能赚个盆满钵满。地主家有了余粮,佃户家当然就有富足了。土地丰收不奇怪,就他家的土地年年丰收那就奇怪了。” “他家的土地一直是这样的么?”我问。 “以前不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呢?我想想,应该是从十八年前他老婆被他克死开始。” 十八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那一年陨石撞击地球,素梦音和厉玄下界。难道与这个有关? “既然土地都这么繁盛,为什么说董老爷克死老婆呢?老婆得病死了,应该很正常吧?” “死一个是很正常,死三个就不正常了。” “什么?三个?”我惊讶得张开嘴,“三个一起死?” “哪能啊,大老婆不知道什么原因死了之后,董老爷娶了二老婆,还没过一年又死了,而后又娶了小老婆,小老婆更短命,半年就呜呼哀哉了。这下他在余杭县出了名的克妻,没有哪个姑娘愿意嫁给他。后来呢,就听说他有个女儿。每天带着女儿玩,倒也不怎么寂寞。”那人道。 另一人打断了那人的话,“什么女儿,我早就说过,根本就不是他女儿,指不定从哪里找了个小娘们,当成老婆养呢,准备养大了就娶过门。谁知道克妻的命太硬,又把她克死了。” 那人不依不挠,指着这人道:“你这人啊,凡事积点口德。这种事情是你能乱说的么,也不怕被冤魂找你讲道理。” “怕什么,我行得正坐得直,不怕那些脏东西。不是我乱说,而是我亲眼看见的。”那人想了想,“好像是两年前的事情了吧,那时候董小姐年方二八,正值青春年华,那天晚上正是我值班打更。” 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放下,讲了起来。 那天晚上原本相安无事,走到董家门口的时候,听见一声低低细细的哭泣之声,吓得他腿都软了,以为遇见了什么女鬼。 可是又经不住这种好奇心,站在街道上听,哭泣声是从董家宅子里传出来了的。 停了一会儿,哭泣声停止,他心想董家宅子不会是遇见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吧,不然也不会有人没理由的夜哭。 别人问他听见这么个声音,难道就不害怕? 他啐了一口,怕什么,平生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门,更不怕鬼夜哭。 事不关己,他也就继续巡夜打更。 事情的蹊跷,是发生在董家宅的后门处。 第149章:捉鬼这件事情不一定要天师才行 走到董家宅邸后巷,见到黑暗中有位身穿白色衣服的姑娘正坐在石墩上背对着他哭泣。 打更的心一紧,莫非真的遇见了女鬼? 他轻手轻脚小心翼翼的走上前,姑娘依旧哭泣,并没有感觉到有人走近。 他走到姑娘背后,轻声询问,“姑娘,你没事吧?” 心跳到了嗓子眼,三更半夜有个身穿白衣的姑娘坐在幽暗的巷子里哭泣,谁都吼不住。 姑娘慢慢的转过头来。 打更的突然收住话,惊奇的看着我们,用眼睛巡视扫视我们一眼,“你们猜,我看见谁了?” 听故事的人摇摇头,我心说可以不要这么吊人胃口么,看见鬼也好,看见人也好,直接说了不就完了。 打更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继续讲了起来。哭泣的姑娘转过来脸来,正是董家的董大小姐。 有人问:“董大小姐干嘛三更半夜的在后巷哭泣?难道是董老爷不让董小姐进门?还是董小姐半夜回家没到钥匙,一定是你瞎编的。” “我才没有瞎编呢,这真的是董小姐啊。白天时分,我见过董小姐好几次,所以她转过脸来,我一看就认出来了。” 打更的问董小姐,她并没有回答,只是停止了哭泣。 打更的想三更半夜的和一位如花似玉的姑娘在一起会被别人说闲话,再说了,这里本就是董小姐的家。 他安慰两句,让她赶紧回家,便转身想要离开。 刚一转过身,身后一阵风吹草动,脊背一凉,他心想身后莫不是有了东西,转过身来一看,身后什么也没有,小巷子里只剩下通往深处的黑暗。 打更的十分惊讶,董小姐竟然在转身的一瞬间消失了。 我也很惊讶,要说一瞬间消失这种事情的原因只有两件,一是真的遇见鬼怪,二是有人装神弄鬼。 如果遇见的董小姐是鬼怪,那现在死了的人又是谁?所以这个问题说不通,那就一定是有人装神弄鬼?是谁?董老爷?还是其他人? 打更的把这件事情说出来之后,大家议论纷纷,这时候,打更的说他还没说完,后面还有更加离奇的。 在打更的要离开后巷的时候,董小姐突然就出现在他面前,像是从天儿降,又像是从土里钻出来,总是和她消失是一样的,眨眼间就出现了。 打更的稳定了自己的心情,问道:“你还不回家?” 董小姐脸上挂着泪珠,“那不是我的家,那是别人的家。” “怎么不是你的家,虽然你妈妈没了,但还有你爸爸啊。” 董小姐脸色难看,十分阴郁,“家里面的我,并不是我,回去又有什么意思呢?” 这时候,她突然变得十分惊慌,像是听见了什么,又或者看见了什么。整个身体变得几句扭曲,眨眼间便消失在打更的面前。 打更的四处寻找并没有见到董小姐,他急忙走到前门去敲董老爷家的门,家丁开了门,打更的把事情前后描述一遍,家丁哼了哼说:“你是不是故意搞事情?我们家小姐好好的在家里面呢。” 打更的当然不相信,忽悠不明真相的群众也不是这样忽悠的,刚才明明看见董小姐在后巷哭泣,现在就在家,而且她说家里面的根本就不是她,那一定就是别人。 打更的当然不相信家丁说的话,仗着身强力壮的想要进去看个究竟。 这时有人路过,那人问吵吵闹闹的什么事情,打更的一看,站在他们眼前的就是董小姐。 董小姐那时候才十六死,头发扎成两团圆子,看着像是家里的丫鬟。 家丁恭恭敬敬的向董小姐打了个招呼,质问打更的看见没有。 在打更的还发愣的时候把他退出了董家门。虽然离那件事情已经过去了两年,这期间他从来没有向任何人说起过,但现在讲起来还是历历在目。 因为至今他都没有想明白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其实我也没有想明白,怎么突然就多出一个董小姐,如果后巷里哭泣的董小姐是真的,那董家里的那位又是谁? 两个一抹一样的人总有一个是假的,如果一真一假,那么被杀的那位女子到底是不是董小姐呢? 想了半天,饭菜端上了桌子,我站起身来微笑着为众人添饭夹菜,然后顺便给你添了一碗。 坐下来大口大口吃了起来,我肚子是真的饿了,牛嚼牡丹一般吃得不亦乐乎。 桌上所有人看着我,并没有动筷子,我吃了块白切鸡,对他们说:“你们吃啊,看着我干什么?” 打更的道:“姑娘,你哪个单位的,我们似乎没有邀请你吧?” “别这么小气嘛,刚才听你讲故事都听饿了,你是不是该负点责任请我吃点饭?” 我笑嘻嘻的说。 所有人脸色一沉,我赶紧扒了一大口饭三下五除二的吃完,站起身来道:“不让吃就不让吃,用得着这样甩脸色么?”说着顺手拿过桌面上的白切鸡,飞也似的跑出了酒楼。 就听见身后的那些人不断地叫骂。走在路上,一边走一边吃着白切鸡,吃了个鸡腿,想起刚才打更的讲过的事情,心里疑问之甚。 那两个吃软饭的家伙还没找到,这下又来个真假董小姐。要不先去亦庄看看,看看被杀死的董小姐有什么异常情况。 我扯下一条鸡爪,边走边啃,很久没吃过白切鸡了,边吃边流泪,太好吃了。 走到停放尸体的亦庄门口,打了个充满花椒味道饱嗝,看见亦庄大门口有个背影走了进去。 背影很熟悉,想了半天也想不起是谁。 正准备进去看看,突然跑出几个人来。慌慌张张的,像是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我拉住一人问发生了什么事? 他着急忙慌的喊不得了了,出大事了,被杀死的董小姐竟然活了过来,是恶鬼起尸啊,再不跑就要没命了。 什么? 有这种事情,我赶紧跑进去,迎风中,想起刚才在亦庄门口看见的那个背影,很像是曾经看到过的董小姐。 走进亦庄,只见有位姑娘坐在棺材板上,百感交集,似哭非哭,一脸欣慰的模样。 第150章:无所事事的时光是最无聊的 我站在门口,董小姐转过脸来向我笑了笑,笑容十分诡异,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她伸出双脚下地,在地上走了走。身体扭曲像是婴儿学步,走了一阵终于行动自如,原地跳了跳,这才想门外走去。 难道是借尸还魂?我急忙上前拉住要往往外走的董小姐。她斜眼看了我一眼,傲气的问干什么? “你真的是董小姐?” “难道还是假的么?”董小姐很用力甩开我的手。 “那之前被人杀死的人······” “不是被人杀死,而是该死。”董小姐转身一推我,把我推到在地。 我没料到她推我,站立不稳,后退两步靠到了棺材板向后摔倒。 再爬起来的时候,董小姐已经不见了踪影。过了一会儿,秦天刚带着捕快们来了,一见我在,眉头一皱,又见棺材板上没有人,指着空着的棺材板问我人去哪里了。 “人早跑了,难道等你们来吃了饭再走么?”我说。 “刚才是这么回事?起死回生是真的?”秦天刚问。 我摇摇头,“不知道是起死回生还是借尸还魂,总之是有那么一个人活生生的跑了出去。” “你为何不拦住她?” “我拦得住么?又不是我把她弄复活的,她会十分感激的听我的话,我让她留下来她就一定要留下来?”我反问。 秦天刚见我句句是刺,也不好说什么,现在杀人事件变成了灵异事件,整个余杭县一定会传得沸沸扬扬。 以人民群众的智慧,指不定怎么传呢?传到离谱了也不过是董小姐是天上掉下来的仙女。 “这个你总不会认为也是我做的吧?为了洗脱自己的嫌疑,把杀死的人复活过来,”我对秦天刚道,他哼了一声,不理睬我。 他挥了挥手,让捕快们四处勘察。 我见这里没有我什么事情了,便离开亦庄径直向董家宅邸走去。 董家宅邸门口,一片祥和气氛。 群众们听见董小姐起死回生的消息,全城沸腾,聚集在董家门前看热闹,人们七嘴八舌的讨论着,有的说董小姐一定是仙女,如果能娶到董小姐,保准能够过上神仙一般的日子。 有的说董小姐的肉和唐僧有一比,吃一口能够长生不老。 有的说董小姐身体里是没有血的,这样她才能活过来,否则失血过多怎么可能活过来。 有的说董小姐一定有血,只不过别人的不一样。随即拿出个馒头,如果能沾人血馒头吃,延年益寿。 有的人没有说,他们拿着蜡烛、香、纸元宝、纸人来到董家府邸门前烧香磕头,你们当这里是山神庙啊。 董家宅邸大门紧闭,我走上前去敲门。有人在里面问是谁,我自我介绍,说有事要找董小姐。 家丁在门后面说,“门口的人全是找董小姐的,你算哪根葱?” 我继续敲门,让他放我进去,我找董小姐有要紧的事情。家丁不为所动。我使劲敲了好久,家丁终于愿意搭理我了。 “你别敲了,小姐没有回来。” “骗人,这种骗小孩子的伎俩就不要忽悠我了好么。” “我骗你干什么,又不多吃你几两饭。小姐真的没有回来,就算回来,老爷也不会让她进屋的。我看你啊,就不要来捣乱了。老爷已经够烦了。” 任凭我怎么敲,家丁始终不开门。 我从人群中退了出来,站在石头狮子边想,如果家丁说的是真实的,那董家小姐去了哪里?她复生后第一时间不是回家,那么去了哪里了呢? 想了半天毫无头绪,我决定等天黑之后爬墙进入董家宅邸看一看。 无所事事的时光是最无聊的,我一个人在余杭县城里胡乱闲逛。满大街听到的都是董家小姐死而复生的事情,越说越玄乎,甚至和董家土地年年丰收结合起来,传说他们家是什么神仙之家,就好像扔了金子到土地里就能长出摇钱树,扔个盆子就变成聚宝盆。 真是这样,虽然吃穿不愁,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愁苦。 我是不相信这些东西,虽然这里什么都能发生,但总归到底还是逃脱不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 那种让人悲欢离合的关系。 终于等到了日落西山,我的肚子饿得咕咕叫。忍住肚子饿,等到街道掌灯,我才从黑影子里走出来。黑夜降临,看热闹和稀奇的人走得差不多了,只剩下几个虔诚的人还在烧香磕头。 又等了一会儿,等烧香的人也走得差不多了,我做了几个准备活动,沿着道路向后巷走去。 后巷比较偏僻,没有多少人来。半夜三更的更没有多少人。 走到后巷墙角,我搬动砖块搭成楼梯形状,慢慢的向上爬去。爬到墙壁上,顺势一拉,从高高的墙壁上跳了下去。 墙壁下面是花园,我落进了茂密的灌木丛里。 站起身来,穿过灌木丛,刚一走出,脖子处一冰凉,一把刀架在了我的脖子上。只见一人蒙着面,拿着刀,眼睛死死盯着我。 遇见强盗了?他们什么时候进来的?从哪里进来,我密切关注着董家宅邸,怎么一点也没注意到。 “兄弟,不厚道啊,大家都是来顺东西的。只不过你们顺东西的动作大一点,我顺东西的动作小一点。这又何必呢?”我赶紧表明身份,心说我和你们是同一伙的,第一印象应该提升不少吧。 “哼,别骗我们了。白天你不是还和秦捕头讨论怎么抓凶手么?怎么晚上就要来偷东西了?”我想了想,白天能够看见我和秦捕头谈笑风生的除了家丁没有别人了。 日防夜防家贼难防,这些家丁也起了歹意。 只见一名家丁从房间里走出来,“管家,老爷已经绑好了,下面怎么做?” “不要喊我管家。”这人惊慌道。 “没用了,我已经听见了。” “既然你听见了,原本我们只想盗个宝,现在只能劫个色了。”管家道。 “混蛋,老子的色你也敢劫?”我一听劫色,菊花夹紧,伸手抓住刀背向外一拉,身体一蹲,使出一招分筋错骨手,三两下就把管家撂倒在地。 只听卡巴一声,我用力过猛,管家的手臂被弄脱臼了,发出杀猪一班的喊叫声。 就这姿势和水平,还敢当强盗。 “老大,有人比我们捷足先登。”一个人趴在墙壁上道。 我抬头一看,是白天惊慌失措逃跑的那人,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啊。 又在这里遇见了。 第151章:如果妖精也想着吃软饭的话,这个世界就没救了 我看见白天跑了的那两个人,立即放开管家,跑上前在墙角跳起来伸手抓住那人向下一拉扯,便把猝不及防的那人拉了下来。 他的身体倒栽在灌木丛里,双脚露在外面,我抓住脚踝把他拖了出来。捡起地上管家掉落的刀架在他的脖子上,让他不要动,否则我手一动,他就再也动不了了。 他吓得满脸冷汗,不住的颤抖说:“不动,我绝对不动。” 因为手臂脱臼,管家躺在地上晕厥过去。其他强盗见管家晕了过去,叫喊着作鸟兽散。 整个庭院里,只剩下我和这人。 “现在只剩下我们了,我们可以好好聊聊人生。” “我······我没什么和你聊的。”那人道。 我收到刀柄,向我的方向轻轻拖了一下,凉意在他身上蔓延,他吓得不断求饶。他的脖子被我划开了一条小小的口子,却没有流血。 我仔细的看那口子,连伤口都算不上。 怎么回事? “你到底是什么人?说,不说把他头剁下来,头都没了你还能活么?” 他一听要剁他的头,吓得双唇颤抖,叫喊着别剁,别剁,他说,但是他说了一定要讲信用放了他。 我严厉道:“你说吧,说得诚恳真诚我自会考虑放你这件事情。” 他伸出右手,雪白的右手突然变黑,满手皱纹。不对,并不是手变黑,而是变成了一根树枝,树枝上还长着几片树叶。 他本是一根树上的藤枝,后来不知为何便成了人类模样。我问他什么叫做不知为何,他愁眉苦脸的说真的是不知为何,某然有一天就变成了这幅模样。 变成人类模样后,他懵懵懂懂,不知道要干什么,于是和另一根由树根变成的人一起来到余杭县看花花世界。 我纠正他的错误,并不是变成人,而是变成精,树枝精和树根精,顶多只能算是妖精。不能算是人。 他点点头,是的,就算是妖精吧。 两只妖精来到余杭县,就被县城花花世界吸引了。可是,花花世界是现实的,吃饭,华丽的衣裳,好看的物事都要钱,钱又不会从天上掉下来。 他们没有钱,一开始拿了人家的东西,店家还能找他们讨要回来。后来他们弄明白了店家讨还来理由,便开始想方设法去弄钱。 他们太喜欢花花世界了,第一次感受到来自美丽世界的诱惑,可花花世界不喜欢他们,花花世界喜欢钱。 他们第一次见到有人一下子就有钱是在街道上看见某个人趁人不注意伸手掏了别人的荷包。 这是不劳而获的最快方式,他们学着那人的模样去掏别人的荷包。他们的手是藤枝手,掏荷包既快又准,走在路上的人很难发现。 终于有钱了,他们太高兴了。 “混蛋,你们知不知道这是什么行为?这是偷盗行为。没有经过别人的允许,擅自拿别人的钱财,小妖精,你觉得这事儿靠谱不?” 妖精摇摇头,“不靠谱!” “那你还偷?” “所以我们没有偷了,我们觉得那不是长久之策。” “对嘛,要学会自尊自爱。” “我们找到了一个绝好的长久之策,便是娶一户大富人家的女儿吃软饭,那就一辈子衣食无忧了。” “你妹的!” 我一拳打在树枝精的头上,他的头硬邦邦的,手都给我打疼了。 他们走上吃软饭这条路是偶然在路上看见一对夫妻男的什么都不做,女的挎着个篮子,一会儿拿出水给男子喝,一会儿拿出馒头给男人吃。 他们觉得这样的生活真是太慢完美。想当然的以为只要找个女人就能衣食无忧。他在老大的授意下,找了个农村女人,那女人老实指使他干活,干了两天他就受不了了,偷偷跑了。 他们商量了一下,一定是找女人打开方式不对。不应该找农村女人,应该找城市里有钱人家的女人。 藤枝精精心打扮一番,准备出门觅食,刚打开隐藏在小巷子的门,便见门口蹲着一位姑娘。 姑娘的脸上还挂着泪痕,想是刚刚才哭过。藤枝精见门口蹲着姑娘,吓了一跳,心想她不会听见了他们的计划吧。 姑娘点点头,是的,她听见了,而且她还能帮他们,精确定位的吃软饭。 藤枝精见姑娘愿意帮他,又是怀疑,又是感激。他半信半疑的问姑娘精确定位到哪一家。 姑娘说董家小姐,她现在单身,你可以化作贵公子上门提亲。 藤枝精很是犹豫,想着和这位姑娘素不相识,不知道该不该信。这时候,藤根精走了出来,反问姑娘为什么愿意帮他们? 姑娘说并不是帮他们,而是帮她自己。 两人很是诧异,问姑娘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姑娘道:“我便是董小姐。让你们上门提亲要娶的并不是董小姐,而是坏人。坏人占据我的身体待在我的房间里,让我回不了家。你们上门提亲打开董家门能让我回家。你们帮了我这么大一件事情,难道我还会亏待你们么?” 藤枝精一听就答应了,对藤根精道:“大哥,这件事情靠谱。” 滕根精很犹豫,但见姑娘诚恳,还是有所怀疑,提出要去董家看一看。看看是不是真的如姑娘所说。 姑娘道:“难道我这魂魄还不能证明么?” 藤根精摇了摇头,“不能。” 两只妖精一个鬼来到董家门口,姑娘带着他们很自觉的向后巷走去。至于为什么去后巷,藤枝精摇头说不知道,姑娘自己说前门范围她根本就去不了。 三人在后巷爬上城墙,趴着城墙向里面张望。 居高临下,在一处厢房处看见了一位弹琵琶的姑娘,和那鬼姑娘一模一样。藤枝精惊呆了,不知道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姑娘说:“她是真的董小姐,里面那个是假的。如果他们进门提亲,能够保证他们一辈子吃软饭衣食无忧。” 这个条件已经很丰富了。董家宅邸很大,大到十天半月根本走走不完,看起来便是很有实力的样子。 既然如此,那就拼一拼,藤根精打定了主意,让藤枝精扮作书生上门提亲。 藤枝精心里还是有些怕,只能硬着头皮上。 第152章:当妖精可以不劳而获,当人一定要勤劳 姑娘给了妖精很多建议,让他去集市偷些钱买几件好看的衣服,穿戴整齐后再到董家去提亲。 不过进门的时候不要说是提亲来的,要说是找董老爷商量要紧的事情。 妖精遵照姑娘的要求穿戴整齐来到董家门口,敲开门,怀着紧张的心情向家丁说了,家丁犹豫了一下,便请他进去了。 走在庭院里,管家告诉妖精董老爷从不和人见面,问他要和董老爷商量什么时候。他说是来向董老爷提亲的,想请董老爷把董小姐嫁给他。 管家哂笑一声,上下打量他,“就凭你,也想娶到我们家小姐?” 妖精心镇定一下,撒了个谎,说曾经和董老爷有个预定,等到董小姐十八岁这年便上门来提亲,董老爷是答应了的。现在董小姐已经十八岁了,所以他就来了。 管家将信将疑,藤枝精见他有些相信,便镇定了,憧憬着以后吃软饭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更加肆无忌惮的撒谎,说什么曾经救过董老爷啊,什么董老爷还给他半个藤枝条啊之类的。 管家说那你等一等吧,他要去请示一下董老爷。 等管家一走,藤枝精赶紧向后门走去,走到后门处打开紧闭的后门,让姑娘走了进来。姑娘走进来之后,嘴角扬了扬,向庭院深处走去。 藤枝精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不知道该干什么,想到以后的生活就是这里了,就想着参观参观,也向着庭院深处走去。 走到后厢房处,听到一段悠扬的音乐,径直走了过去,走近一看,吓得他双腿一软。一位和那姑娘一模一样的女子倒在血泊中,他想着出了人命,如果不跑一定会认为是他做的。 于是赶紧转身逃离,逃出去之后,告诉守在门外的大哥。 两个人急忙找地方隐蔽,回到城门口巷子里的小茅屋隐蔽,里面有个暗洞,他们躲在里面瑟瑟发抖,根本就不敢出来。 我想原来是这么一回事,里面有个暗洞所以我没有找到他们。 我又问他,晚上又来干什么? 他说一直躲在暗洞里怎么都不放心,他们还是想过来看看什么情况。 在暗洞想了很久,老大说没进门,不可能是他杀的,藤枝精更没有杀人,他连欣赏庭院的美景都没有时间,哪里还有时间杀人呢? 走出房间之后,两人在街道上听说董小姐又活过来了,十分诧异,更加的想要过来看看了。 两人翻墙进来,便见到我和强盗们正在打架,还没明白过来什么事情,便被拉了下来。现在老大还在外面呢。 这两个笨蛋,被人利用了还不知道。 我收回手中的刀,心想难道是董小姐的魂魄杀了董小姐的躯体? 见我收刀,妖精说了声谢谢站起身来想要逃走。 我喊住他,问他是怎么成精的。 他想了想,说几年前有位姑娘带着一位男子来到森林里吸收灵气,自从他们来到,森林像是万物复苏,他们也正是在那个时候苏醒。 一女一男,我问男的是不是由灵子组成? 他点点头。 我恍然大悟,那就是素梦音和厉玄了。 厉玄当时还是灵子状态,有些灵子散落在森林里使得森林里的某些具有灵气的植物有了灵气,变成了妖精。 我问藤枝精所在的森林的地点,他抬头看了我一眼,问我怎么会知道。 我居高临下切神秘莫测道:“你别管我为什么会知道,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藤枝精想了想,“只不过,那姑娘在森林里呆了一段时间后,把男子留了下来,自己一个人走了。” “把男子留了下来?” “是的,但不完全是。她用藤枝做了个人的模样,男子的灵气附于其上。后来离开的时候,只带走了灵气,却没有带走藤枝。可能是灵气滞留的原因,藤枝活了过来,依旧是男子的模样,现在住在森林里。” 什么,还有这种事情? 等等,我重新想了想,不会是素梦音牺牲了自己,救活之后的厉玄吧? 我问是女子走之后活过来的,还是过了很久才活过来的。 他说女子走了之后活过来的。 我点点头,那就一定是一部分灵气留在了素梦音做的藤枝人身上。也算是厉玄的分身,他一直待在黑鹰山森林里。 我决定去看一看,看看到底是不是厉玄。 “你们走吧,我到森林的时候再找你们。以后安分守己,不要再做那些偷鸡摸狗的事情。”我对他说,“要想当人,就要学会付出勤劳和汗水获得你想拥有的东西。” 藤枝精逃走之后,我想了想准备这件事情结束后去森林里看看。 于是向董老爷的厢房走去,我的心里已经有了些疑问,那个自称是董小姐的人到底是谁?她为什么这么想要回家? 而且无比痛恨那个和她一模一样的人,那个和她一模一样的人又是谁?为什么要占据她的位置?而且,被杀之后,那个替代她的女人的灵魂又去了哪里了? 一切都是个谜团。而解开这个谜团的人除了董老爷,我真想不出来还有谁。我向董老爷的厢房走去,想要问一问董老爷。 根据家丁的描述,董老爷几乎不出门,只是吃饭的时候才出来走一走,而且,以前他还会到董小姐的厢房来,最近都不再来了。甚至连看都不愿意看董小姐一眼。 自己的女人都不愿意见,这里面一定有蹊跷,而且董老爷克妻,死了三位妻子,现在又死了女儿,恐怕对他打击挺大的吧。 走到董老爷的厢房门口,里面传出呜咽之声,呜咽之后立即停止,像是在呕吐,又像是在哭泣。 我站在门口听了好一阵,这才伸手敲门。 敲了两声,有人在房间里问是谁,我说:“不是来找你麻烦的人,而是来帮你解决麻烦的人。” “你解决不了我的麻烦的,连我自己都解决不了。” “如果能解决呢?我想试一试。”我对董老爷说。 他叹了口气,我听见房间里传出脚步声,门咯吱一声打开,露出一张圆脸来,董老爷已经胖得不成样子了。 第153章:你们是一对令人羡慕的生死鸳鸯 走进房门,令我诧异的是,房间里除了董老爷,竟然还有一位面容憔悴,风韵犹存的********她端正的坐在床头边,脸上倦容十分明显,像是失去了能够支撑精神的灵魂。 金屋藏娇啊,难怪董老爷从不出门,原来每天在房间里当新郎官。你看把人家妇人弄得如此憔悴。 董老爷肥胖的身躯走到妇人旁边坐下,伸出手来想要取握着她的手,他的手却握在空气里。 那不是个真的妇人,而是个魂魄。 我心说不是吧,在家里养鬼妻,那当然就更不能出门了。难怪这里阴沉沉的,一股令人窒息的气氛在房间里弥漫。 “她不是人?”我指着****问董老爷。 他点点头,问我为什么没有表现出惊讶的样子。我心说切,神神鬼鬼的我已经麻木了好么,就算批量生产我也不会害怕。 “她为什么会在这里,她不是应该投胎转世?地府指标有限,我劝董老爷你还是尽管让她投胎吧,何必要在人间当孤魂野鬼呢?” “是我自己愿意的。”妇人说话了,“我想要陪他。” 好吧,你们是一对令人羡慕的生死鸳鸯。 “董老爷,你知不知道你成天和鬼待在一起会折阳寿的,况且还是阴气极重的女鬼。根据阴阳调和理论,你的阳气是她存在在人间的理由,一旦你的阳气流失,寿元就会补足阳气。一边流失一边补足,后果是很严重的。” 我心想,那些流失掉的寿元又不会归到妇人身上,全都去了袁晓琳小鬼头那里了,这才真的是吃人不吐骨头。 “我知道,没关系。你看我这么胖就知道我的寿元也消耗得差不多,但只要能够陪在她身边,我就心满意足了。”他转头看了看身边的妇人,欣慰一笑。 “她为什么会成这样?”我问董老爷。 “你想听么?”董老爷问我。 “当然。”我说。 于是,董老爷讲起了他和她的故事。我坐在座椅上静静的听,一直听到东方鸣晓。 微微亮的天空中一抹朝霞,云彩也染上了橙色。 “需要我做什么?董老爷,我是太平县寒冰阁的阿寒,可以帮你解决任何你想解决不想解决或者不能解决的事情。”我做了自我介绍。 董老爷嗯了声,“原来太平县寒冰阁阿寒就是你,之前就听过你的名字。” 我是真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出名,还得到隔壁县的有钱人家夸赞。 “能被兄弟县的人民群众如此称赞,我真是受之有愧。” “当然受之有愧,因为我听人说寒冰阁喜欢没事找事做,没事创造事情做,不管做没做好都要收钱,是一家黑店。”董老爷语气平静道。 我一听火冒三丈,是哪个杀千刀的到处黑我们寒冰阁,他娘的不想活了,狗日的说出这种没良心的话。 虽然我们从不做好事,但也从没做过坏事啊。 董老爷道:“你们干的就不是人事。” 我一想也对,从寒冰阁成立以来遇到的事情都是些鬼怪离奇的事情,这些事情啊,真的不是人事儿。但又一想,鬼神之事,不也是人事儿么? “你帮我把听荷找回来吧。很多事情,就当面做个了解了吧。” “你真要这么做么?会不会很残酷?” “人生难道不是一件残酷的事情?”董老爷反问我。 我一时语塞,竟然无法反驳。好吧,你非要把这么一件事情上升到哲学高度,我还能说什么呢? 我站起身来,向董老爷告辞,出门的时候他拿出一叠银票递给我说让我在找董听荷的时候用。 我笑着推辞说还没完成任务,董老爷你看这怎么好意思呢?说着伸手去接。 他手停在半空中,“既然如此,那就等你完成任务后再给你。” 我伸手一把抓住,“等等,拿出来了就别放回去啊,就当成是支付定金吧。” 银票拿在手里,估摸一下有三四百两的样子,心说发达了,准备出门到大酒楼吃顿好的再找董听荷。 走出门,我拿出钱来数了数,我去,每一张都是一百两的面值,足足有八张,应该八百两。这也太不合规矩了,怎么能够给这么多呢,我烦恼的是要点多少贵到离谱的山珍海味才花的完。 在余杭县最好的酒楼吃过饭,走出门,想着天大地大要到哪里去找董听荷呢?这姑娘复生之后,就没有了踪影。 想了半天,找董听荷又没有规定时间,还是先去森林里看看素梦音留下的厉玄的部分灵气。 决定后,快步向森林走去。 森林太大了,上次过来找宝藏捡了个雪凝回家,这次不会又把厉玄捡回家吧。素梦音消失的时候让我照顾厉玄,现在我找不到厉玄,找到他的分身也是一样。 我在森林里漫无目的的走,走了很久也不见长得像人的东西,更不要说厉玄了。早知道就该问那两个妖精,问一问具体的方位在哪里。 走到一处空旷的地方,我坐在一处砍断的树墩上休息。树墩很新,年轮一圈一圈的很像高度的近视眼镜片。 坐了一会儿,擦干了额头上的汗水,准备出发。 在森林里找人就像是大海捞针,你还要担心那根针有没有被鱼儿吃掉。 “妖精,你姐姐我来了,还不快出来。” “还不快出来!” “不快出来!” “快出来!” “出来!” “来!” 回音在森林的游荡,一个字一个字的回到我的耳边。过了一会儿,完全没有动静,我心想着这两个混蛋妖精不会还想着吃软饭吧。 过了一会儿,森林里树枝颤抖起来,有的树枝猛地睁开眼睛看着我。我心里一惊,不会吧,山里的树都成精了? 树枝看见我,颤抖起来,有的人喊道:“又有人来砍我们了,好吓人。妈妈我怕!” “别怕,孩子,是个弱流女子,看她手臂比我们还细就知道挥不动斧头。”一条粗壮的树枝道,树枝慢慢伸长,裹住那颤抖的树枝。 果然成精了,还是怕人的妖精。 “喂,既然你们能看见我,我可不可以问你们一个问题。” 小树枝问我:“回答了你的问题是不是就不砍我们了?” 这时候,我环视周围才发现,这里并不是一直就空旷,而是被人砍成这样的。有的树,树枝都被砍了,只剩下光秃秃的树干。 怎么回事?这时候,远处传来嘈杂的声音。 第154章:有一个姑娘,只有我能够找到 远处的丛林里走过来一群人,拿着斧头锯齿,应该是砍伐森林的人。 想到刚才小树枝的话,看着周围这一片被砍伐的情景,我瞬间就明白了,赶紧走上前,拦住众人。 “你们是不是要在这个地方砍伐?” 那群人胡子拉碴,眼神涣散,身体疲惫,身后还拖着很多的木块,看样子工作了通宵。应该是某个大户家的长工,长工不是应该耕田么,怎么开始砍树了? “你管我们呢,小娘们竟然管起爷们的事情来了,我们又不是你的老公,管那么宽干什么。”带头的一人道,胸口挂着旱烟。 “嘴欠!” 我伸出手抓住他的下巴往下一拉,只听咔吧一声,那人的下巴被我拉得脱臼了。他你咿咿吖吖的说不出话来,所有人怒了,全都围了上来,用怒火般的眼光看着我准备把我那什么。 我一个弱流女子自然打不过众多的爷们,脑袋疯狂闪过一个念头,“你们还不帮忙,真的想被砍得什么都没有么?” 树精们听我这么说,树枝颤动起来,快速伸过来缠住一人的脚腕就把那人甩到了森林的远方,只听见一声惨叫划破长空。 所有人被突如其来的树枝以及被扔出去那人划出的抛物线吓住了,呆呆的看着远方。 我站在原地嘿嘿笑,“人生不止有眼前砍树,还有诗和远方。” 待我说完这句话,一条条树枝袭过来,把所有人都扔了出去。只有那名下巴脱臼的男人还站在原地。 我向他使了使眼色,指了指我,又指了指树枝,意思是告诉他是要我把他扔出去,还是让树枝把他扔出去。 见这些树枝能缩能伸,以为遇见了妖怪。什么叫做以为遇见,就是遇见了妖怪,吓得腿一软,连滚带爬向来的路上跑去。 我心想,这些人也是混口饭吃,我本来并不是环保主义者,但现在我查探事情只能牺牲他们的利益了。 “原来方法这么简单。”小树枝笑的花枝乱颤,“当时他们来我早应该这样。” “庆幸的话先不忙说,你们有没有看见两个成了人的树枝精?” “成了人的树枝精?你说的是飞玄哥哥么?”小树枝反问道。 “飞玄?是什么人?”我问。 “是变成了人的树枝啊。”它道,“飞玄哥哥最好了,常常在瀑布那边吹笛子给我们听,整个森林都能够听见。这几天听荷姐姐也来了,飞玄哥哥不再寂寞了。” 听荷?董听荷?她怎么会在这里? “你说的是瀑布那边?”我静耳细听,远处有着轰隆的水流声。 “是的,飞玄哥哥就住在瀑布那里。” 我向树枝招了招手,“好的,我知道了,谢谢。以后那些人也不不会来骚扰你们了。你们就安心修炼吧。” “谢谢你,姐姐,你叫什么名字?” “阿寒,太平县寒冰阁阿寒。”我对树枝说。 前往瀑布的路上,我思考着一系列问题。 树枝们能够活过来变成妖精应该是厉玄留下来的灵气所致,那两个妖精也是一样。厉玄被素梦音带走之后,残留的灵气有了自主意识,成为了飞玄。 但是,为什么董听荷会与他有着联系?他们是怎么产生联系的?如果他们有联系,那么董听荷复生以后的这些人便是回到了黑鹰山森林里。 走了好长一段距离,终于看到一条蜿蜒的河流,沿着河流往上走,走到瀑布处,轰隆的水声震耳欲聋。 站在瀑布下面,我心说环境这么吵,飞玄吹出来的笛声早就被淹没了,怎么会传到森林,这种反物质,超自然的想象,我这个唯物主义者会相信么? 这时候,耳边传来一阵悠扬的笛声,笛声仿佛凌驾于水声之上,根本就毫无影响。我闭上眼睛倾听,笛声婉转清澈,像是低低的叙述,又像是轻声吟唱。 总之,男人听了沉默,女人听了流泪就对了。这么老的梗我都用上了,也真是没谁了。 听了一阵,笛声停止,声音在耳边响起,“早就知道你会来的,你是来找听荷的吧。” 飞玄的声音不含一丝杂质,好似清晨弥漫在森林里的浓雾。 “是的,但也不全是。我也是来找你的。” “那就上来吧。” 我抬头一看,瀑布银落的半山腰,有个不大的洞,飞玄就站在洞里面,低头看着我。 遥看瀑布挂前川,我心说,这么高的洞,我要怎么爬上去,眼睛看着都累,更别说腿了。 没办法,还是得爬。 我做了个准备活动,沿着山石慢慢的向山间的洞爬去。足足爬得双腿双手酸软才爬上去。坐在洞口我呼哧呼哧的喘气,徒手攀岩太累了。 我讨厌徒手攀岩! “怎么这么久?”飞玄站在我身边,微笑着问我。 “这么高的山,你爬一次试试,不累吐血才怪。你们这些山顶洞人不明白我们城里人爬山的痛苦。” “我没想到你会爬上来。通常情况我都是乘坐云石。”飞玄指了指山洞外面一块悬空的扁平石头。他走上去,石头便降了下去,过一会儿,石头又升了上来。 我去,这不是坑我么,我怎么知道你这个鬼地方还有电梯。而且,刚才我在山下根本就没看见这个鬼东西。 他想了想,“哦,可能是刚才我乘坐上来了,一直停在山洞外面,没有把它放下去。不好意思。” 除了用脏话表达我愤慨的心情外,我还能说什么? “你到底是什么人?”一个女子的声音在黑暗的洞里面响起来。 “我是太平县寒冰阁阿寒,是来帮助你的。董小姐,这几天你一定很不好受吧。”我对董听荷道,站起身来向她走去。 “不要过来!”董听荷很紧张,声音提高了几个分贝。 “我要过来,只有我过来了,你才能解脱。” 我继续向她走去,飞玄没有拦我,大概他也有和我同样的想法吧。 董听荷在黑暗中出现在我眼前,她白皙的脸庞上,已经出现了阵阵的黑斑,浑身散发着恶臭。 见我走近,她用手捂着脸,不让我看。手臂上,乌黑的斑十分明显。 我看着她的样子,叹了口气,她的尸体已经开始腐烂了,尸斑已经这么明显了。 第155章:命运是你要抗争才会给你的东西 飞玄什么都没说,站在洞口。董听荷捂着脸,洞里面散发着阵阵恶臭。 我忍住这股恶臭,心想如果再不想办法,后果就不堪设想了。总不能让董听荷变成骷髅头满大街跑吧。就算不满大街跑,在森林里晃悠也会被进山砍伐的人当做妖怪,传出去变成森林的传说。 “你跟我走吧,我是来找你的。”我对董听荷说。 “去哪里?我好不容易才拿回属于我的东西,难道你要让我还回去?”董听荷问道。 “只是一副皮囊而已,你真的觉得属于你么?如果真的属于你,你还会这么痛苦?”我反问董听荷,“有很多事情你可能已经忘记了,但有很多事情却不得不说清楚,你不知道的事情,你的父母知道得一清二楚。” 当然,我也知道得得一清二楚。 “我不去。”董听荷拒绝,“我发了誓,以后永远不会再回到那个地方。” 誓言这种东西如果隐藏着秘密,等知道了秘密再来想要不要遵守誓言也不迟。 我苦口婆心的劝,把我最大的耐性放了出来,心里想着如果这样还不跟我走的话,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你跟她走吧。”飞玄站在洞口久不出声,这时候说了一句公道话。 董听荷沉默了。 我劝慰:“又不是让你还皮囊,也不是让你上刑场。你人也杀了,躯体也抢回来了,现在让你去见一见你的父母有什么好犹豫的。不知道是你本身就这么敏感,还是变成鬼以后怕光怕热怕人,你又不是狂犬病。走吧,我跟你保证,他们只想见你,不想杀你。” 董家宅邸门口。 我们抬起头看了看门口写着的“董府”两个字,董听荷沉浸在回忆里。我推开门,里面冷冷清清,管家和家丁走得差不多了。 整个房子一片狼藉,该拿走的也拿得差不多了。 走到董老爷的厢房处,董听荷停住脚步,脸上写着“我不知道该用什么方式来面对他们”的表情。 我脸上冒出“没关系,进去吧,他们一直在等你”的表情,让她不要胡思乱想。 门咯吱一声开了,开门的正是董老爷,他胖胖的脸看着我带回的姑娘,直直的看了好一阵。 我走到董听荷身后,伸出手很用力向前一推,董听荷的魂魄被我推了出来,走进了房间里。 散发着恶臭的躯体已经开始腐烂了,月光下看着瘆人。 我心想事情解决之后该埋的就埋了吧。 走进房间,三个人沉默不语,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房间里弥漫着一股尴尬的气氛。 我主持公道的时刻来了。 走到三人中间,请三个人坐下,对董听荷道:“你现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是吧?没关系,该说什么就说什么。不过,有件事情我要先告诉你。” “那就是,”我顿了顿,眼睛盯着董听荷,“你不是真正的董听荷,你是董听荷的母亲。” 她一听,放在膝盖上的手抖动了一下。我知道她暂时还不能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 “是的。”我指着站在董老爷身边的姑娘,“她才是董听荷,被你杀了的,抢夺了身体的才是董听荷。这就是你为什么怎么也不能和身体融合的原因。”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你在骗我。” “就算你说出这么没有营养,毫无抵抗力的话,我还是要告诉你我说的都是真的。而且,你这句话已经表明相信我说的话是真的。”我对她说,“还是请董老爷告诉你吧。不管怎么样,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你都应该知道。” 董老爷叹口气,“冤孽,可真是冤孽啊。” 我心说叹个毛线的气啊,让你说出事实真相,又不是开评论让你唰弹幕,直接切入正题好么。 “阿巧,有很多事情,终究有个了断。” 董老爷将阿巧和听荷的事情讲给阿巧听。 阿巧是董老爷取的第三位老婆。阿巧在董老爷死了两位老婆的情况下还有义无反顾的要嫁给他的原因是能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 阿巧之前的生活太苦了,村子是全国闻名的贫困村,加上水灾,赈灾的粮食被当官的扣下不发,饿死人的事情就更多了。 为了活命,也为了吃上一口饱饭,阿巧逃难到了余杭县。 在所有女人都不愿意嫁给董老爷的时候,她愿意。 对她来说,能吃饱饭,过上不再受苦的生活比什么都重要。再加上她的父母在水灾中的瘟疫死去,她却安然无恙。阿巧觉得她身上一定有抗体,一定能够抵御任何的病毒。 嫁到董家来的那段时间,应该是她人生中最幸福的日子了。董老爷胖胖的样子十分温和,没有多大的脾气,抱着董老爷睡觉就像是抱着一块温暖厚实的肥肉。 而且,董老爷无论是对长工,对雇农,对家丁都很温和。对她那就更别说有多好了,让阿巧重新又有了家的感觉。 我心说胖子暖起来,也能变成个太阳。 曾经我就是个胖子,但女胖子和男胖子本质的不同就是,如果男胖子是太阳,温暖女人。女胖子就是紫外线,灼伤男人。 平淡的生活过了两年,阿巧终于怀孕了。 阿巧是董老爷娶的妻子里唯一一个活过一年的女人,也是唯一怀了孩子的女人。 她心想,身上果然是带有抗体,驱散了死亡的恐惧。 可是,并没有。 怀胎十月后,阿巧生下了一个女孩,这女孩便是董听荷。她满心以为幸福生活要开始了,没想到这是噩梦的开始。 董听荷一生下来便死了。 阿巧和董老爷十分伤心,原来在她身上没有发生的事情,转移到董听荷身上了。她并不屈服,走过了水灾,抵抗了瘟疫,她要抗争命运。 她听说有种方式叫做交换灵魂,肉体虽然逝去,但灵魂仍在。 她想,把自己的灵魂和董听荷的交换,让董听荷以自己的身体活下去。 这么小的孩子,不能让她还没享受人生就去地府报到。 她坚信,命运是你要抗争才会给你的东西。 她要让董听荷用她的身体活下去,而且是自由自在的活下去。董老爷知道后,不允许阿巧这么做,说孩子没了还可以生。 阿巧怒了,再生出来的孩子就不是听荷了,孩子是独一无二的。 她主意已定,没有人能够阻拦她。 那一年,阿巧刚好十八岁。 第156章:人生有很多无奈的事情,无法改变 阿巧抱着孩子不停的呼喊,不停地哭泣。 俗话说念念不忘,必有回响。她希望上天给她的回响便是让孩子董听荷活过来。 孩子依旧没有活过来。她向老天爷许了个愿望,如果能让孩子活过来,她愿意代替孩子死去。 这句话十分残忍,却又十分温暖。对孩子是温暖的,对自己却是残忍的。 老天爷像是感应到了阿巧的请求,便答应了她。在她房间里写了一行字,意思就是如果用她的命换孩子的命,孩子董听荷便能够借助她的身体活过来,但是她要代替董听荷死去。 阿巧丝毫没有犹豫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向地面的字磕了几十个响头。 董老爷见了,十分不忍心,却又不能违背天意。 阿巧对董老爷说,以后一定要让听荷长大,让她好好的体会人生,好好地活在这个世界上感受人间的悲欢离合。 董老爷答应阿巧,一定会照顾好听荷。阿巧拉着董老爷的手,欣慰的笑了。 当天,阿巧在夜晚的睡梦中逝去,魂魄脱离了躯体,董听荷的魂魄不知不觉的注入了阿巧的身体里。 早上醒来,阿巧变成了未满周岁的婴孩躺在董老爷的身边,真正的阿巧早已不在。 董老爷伸手抱着哇哇哭泣的董听荷,抚摸着她的头发,流下泪来。他暗自发誓,一定要让董听荷在阿巧的身体里慢慢的长大。 自此以后,阿巧的身体便不再成长,一直处在十八岁的形态。董听荷在她身体里慢慢的成长,如痴呆儿获得智商一般,十八年来由孩儿成长为成年人。 十几年来,董老爷关上房门,从不出门,也不接待客人。一是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的老婆变成了女儿,二是不想让别人知道董听荷的智商会成长。 就像是植物扎根土地,董听荷的灵魂在阿巧的身体里茁壮成长,努力扎根。 开始那几年,灵魂弱小,躯体强大,可能是灵魂和躯体不协调,董听荷总是哭,哭过了便睡觉,一睡就会睡很久。 董老爷不请家丁和管家,所有事情亲力亲为,全心全意陪着她,饿了吃,撒了换,哭了抱,但睡眠的时间总是很长。 再大一点,董小姐能够走动了,但走得不平稳,董老爷扶着她走,一步一步的在庭院里走到。 后来,董小姐能跑了,但灵魂和躯体并没有统一,常常会摔跤,一摔跤会昏过去,短则半个月,长则一年半载才会醒过来。 董老爷不允许她再跑,开始请家庭教师来教她弹琴,教她琴棋书画。他看着当年五大三粗的阿巧逐渐变成了大家闺秀很是欣慰。 但是,当年大嗓门,倔脾气,勤劳勇敢的阿巧再也没有了那些性格,甚至和他曾经的一切变成回忆越来越远的时候,董老爷无限唏嘘,常常会站在月下叹息。 逐渐培养起来感情只剩下回忆,夫妻之间的感情变成了母女的感情,董老爷从不适应变成了适应。 当一切都进入了正轨的时候,阿巧回来了。阿巧回来是在某个月圆之夜的晚上,她进不了门坐在后巷哭泣。 董老爷很高兴,打开门把阿巧迎进了门,却发现阿巧什么都不记得了。只是说她才是真正的董听荷,甚至指着董听荷让她滚出身体,伸出双手去掐董听荷的脖子,想把她掐死。 董老爷十分诧异,阿巧变得不是阿巧,她是另一个不认识的人。 董老爷不知道阿巧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也不想去探听其中的渊源,把董听荷从小带到大已经让他心力交瘁,没有了任何想要去弄明白来龙去脉的好奇心。 他心中有的,只有一个信念,便是阿巧离开的时候答应过的照顾好董听荷,不让任何人伤害她。 如今突然出现一人要伤害她,而且并不是他记忆中的阿巧。 阿巧早在十几年前已经去世了,永远的不会回来了。 董老爷强硬的把她赶了出去。自此以后,隔山差五,她便会在董家后巷里哭泣,哭哭啼啼的让董老爷很烦。 他请了道士画了道符纸,把阿巧的灵魂隔离在宅邸外面,自此更不会出门,和董听荷待在家里。 因为董听荷已经长到十六岁,也不需要避讳外人,他便在家里请了家丁和管家打理家中一切事务。 董老爷亲自安排董听荷住到侧面的厢房里,一来僻静,二来清静,他的房间和董听荷只相隔了一道墙,每天密切关注董听荷这边的动向。 董老爷知道,无论那是不是阿巧的魂魄,当她决定把自己的身躯献给女儿开始,一切都回不去了,只能努力的向前。 向前的路上只有一条,董老爷的老去和董听荷的成长。 当董老爷以为,女儿到了十八岁成人灵魂和身体完全融合之后,一切都会圆满,却不想遭到了阿巧的杀害。 她竟然疯了似的以为是董听荷霸占了她的身体。 董老爷十分痛苦,那种切肤之痛是任何痛苦也比拟不了。尽管看着董老爷并没有什么不正常,但是,我发现他手指指甲全都没了。应该是在极度痛苦的情况下扯下来的。 可见他自己承受了极大的痛苦,这种痛苦又不能为外人道。 房间变得沉默,尽管所有的记忆没有复苏,阿巧已经泪流满面。 她走到董听荷面前,伸出手想想要摸她。董听荷很陌生的向后一躲,眼神里透露出怯生生的恐惧。 见女儿不亲近自己,甚至连触碰都不愿意,阿巧的眼泪刷的流了下来。 这件事情做得太错太错了,当初心甘情愿的替代,如今却狠下心来伤害。从知道阿巧的事情之后,我就一直在想个问题,阿巧替代董听荷到底是老天爷帮忙还是有人帮忙。 当初在地上写下那段话的人又是谁?而且,原本死去的阿巧魂魄为何会一直在凡间流浪? 如果这一切都不是巧合,况且人间也没有那么多巧合,背后的一切多半是有人操控,是谁在操控呢? 我把心中的疑问向阿巧提了出来,她犹豫了一下,这才道:“难道,之前的一切都是骗我的么?” “是谁?是飞玄?”我问道。 她摇摇头,“不是,是筝儿姑娘。” “筝儿姑娘,她又是谁?” 第157章:不要玩这种话说了一半就装逼做其他事情的套路 阿巧讲起了她所想起来的记忆。当她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躺在森林里面。 阳光透过树叶照射下来的斑驳树影映在她身上,她感到一阵落寞和惆怅。她什么都不记得了,自己是谁从哪里来,又要到哪里去通通没有记忆。 一个男人坐在他的身边吹着笛子。 他双腿盘着坐在石头上,手拿一根玉笛,吹出来的乐曲悠扬,传遍了整个森林。阿巧问他是谁,他说他叫飞玄,但是什么人不记得了。 阿巧也是这样,她自我介绍叫做阿巧,是什么人做过什么事情,不记得了。 既然两个人什么都不记得了,索性相伴在一起生活。他们找到了一个山洞居住下来,两人都是魂魄,白天吸收山间的灵气,晚上便呆在山洞里。 过了十多年,两人竟然也不怕走在阳光下。 某一天,有位姑娘来找他们,让他们跟她走。 平白无故的让跟她走,两人当然不愿意。姑娘一脸凶狠,让他们必须跟她走,否则要让他们灰飞烟灭。阿巧不愿意,姑娘拿出一根绳索想要绑阿巧,飞玄为了阿巧阻挡姑娘,却不是姑娘的对手。 姑娘见两人合力对付他,一脸惊讶,“没想到两个人相依为命竟然相依出感情来了。”她指着阿巧道:“你和他根本就不是一类人,你知不知道你来自哪里?” 没等阿巧问,姑娘就把阿巧的事情告诉了她,说她是余杭县董家的千金,被妖怪霸占了身体,现在不去讨要自己的身体,倒停留在森林里谈情说爱。 说完,姑娘自我介绍叫做筝儿,便离开了。 阿巧很疑惑,等到筝儿姑娘走后,为了消除心中的疑惑,她来到余杭县,在董家里看到了和她一模一样的人。 看到那天,她极度震撼,全身冰凉,失落的回到黑鹰山森林里。坐在森林的石头上,想了一天一夜,依旧什么都想不起来。 筝儿姑娘的话在她耳边盘旋,“不把你的身体夺回来吗?” 声音反复,余音绕梁。 于是,她用生命叠垒起来的幸福被她亲手毁掉了。她杀了原本可以用她的身躯享受幸福人生的女儿,使董听荷变成了准备投胎转世的魂魄。 我心说可以肉体要腐烂,否则的话,去地府和袁晓琳商量也能够做一件好事。 眼泪顺着阿巧的脸颊流下来,她伸手紧紧的拉住和她有些疏离感的董听荷,突然跪下,“妈妈好不容易让你得到的幸福,又轻易把她摧毁了。” 董听荷流泪,紧紧的握住阿巧的手,“您什么都不记得了,这么怎么能够怪您呢?我要感谢你给了我是十八年的人生。”她伸出手抓住董老爷,“还有父亲这十八年辛苦的照顾。” 董老爷沉默着,肥胖的身躯是蹲不下来的,他只能默默的站在一边。 分别十几年的一家三口此刻应该最幸福。幸福这种东西是很短暂的,正因为短暂,才显得珍贵。 “女儿,对不起!”阿巧再次道。 “没关系,妈妈,如果没有你,我连这十八年的记忆都没有。”董听荷安慰道。 母女两人相拥在一起。 白天降临的时候,阿巧和董听荷消失在房间里,只剩下董老爷一人。他的两鬓已经有了白发,都是这些年来照顾董听荷留下的印记。 母女俩的时辰已经到了,再留在凡间也没有多少意义了。 “董老爷,以后你准备怎么办?”我问董老爷。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我对自己的人生没有多少的打算。”董老爷道,转过身向床边走去。 翻身躺在床上,“我很累,向休息一会儿,可能是一会儿,也可能是很久。纪姑娘你请自便吧,后面厢房里的盒子里有些银票,你自行去拿。人生匆匆,有这十八年作为美好回忆,我已经心满意足了。” 他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我站在房间里并没有听见呼吸之声,走过去见董老爷睡得安静,伸出手一探便明白。 这十八年来,他也太累了。 床沿上,放着一个小荷包,荷包旁边还有一张泛黄的纸:“感谢你,照顾了我,我无憾,听荷就拜托你了。有缘,来世再续,无缘就此永别。” 我仿佛回到了十八年前,阿巧躺在床上紧紧的握着董老爷的手,请求他一定要照顾好董听荷。董老爷点头答应,他一定不会辜负阿巧的期望。 阿巧和董老爷之间有没有存在爱情呢?我也不清楚,阿巧在都认为董老爷克妻的情况下嫁给她,只为了吃饱饭,过舒坦日子。 董老爷当时怀着什么样的心情呢?讨个老婆堵住闲言闲语的嘴?还是看中了阿巧命硬? 不管怎么样,陪伴是长久的告白,两人虽然什么都没说,做得比谁都惊天动地。 我并没有去拿银票,那些东西我很喜欢,但不想在此刻拿。 站在董家门口看了好久,心想,不管老婆和女儿,董老爷都是当做女儿那样养的吧,否则阿巧也不会把所有的一切都托付给他。 他是个值得信赖的人。 森林里,我站在瀑布边的洞口,沉默的面对飞玄。 “阿巧她走了?”飞玄问我。 “是的,她心甘情愿的。” “真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以后都不用面对人世间的痛苦了。” “你呢?你打算怎么办?”我看着飞玄,他脸上写着羡慕两个字,我想告诉飞玄他的来历。 “我什么打算都没有,她让我去陪她,我怎么也不愿意,现在阿巧没了,我哪里也去不了,只能待在森林里。” “你说的她是不是筝儿姑娘?” 飞玄点点头。 “筝儿姑娘到底是什么人?” “是我遇到过的对待感情最坚持不懈的人。”飞玄回答。 你这回答根本就什么都没说啊好么,对待感情坚持不懈是因为她喜欢你,中了感情的魔障的缘故。如果不喜欢你,鬼才要对你坚持不懈。 “你记不记得有位姑娘叫做素梦音?” 飞玄摇摇头,“我生在森林,长在森林,平生的女子只有筝儿姑娘和阿巧,没有叫做素梦音的女子。” “那你喜欢的是阿巧还是筝儿姑娘?” “阿巧和我最谈得来,我心里高兴得很,现在阿巧没了,不会再有人和我聊天,陪我看星星,听我吹笛子,我很痛苦。”顿了顿,飞玄又道,“筝儿姑娘为了我,甘愿被钉在轮回架上,虽然我很怕她,但我又很感激她。” 什么,筝儿姑娘被钉在轮回架上?什么意思? 他拿着笛子吹了起来。 我一把夺过笛子,不要玩这种话说了一半就装逼做其他事情的套路。 第158章:不好意思,我头比较大 轮回架是连接人间与地府的通道,筝儿姑娘就被钉在轮回架上。 为什么筝儿姑娘会被钉在那里,飞玄根本就回答不上来。只知道筝儿姑娘对他一往情深,根本就不知道为什么筝儿姑娘会被钉在上面。 “你刚才不是说,筝儿姑娘是代替你心甘情愿被钉在轮回架上么?” 飞玄点头,“是啊,但我不知道的是为什么我要被钉在那上面。他们抓我,我不想去。筝儿姑娘强出头,打不赢他们,便答应他们代替我。他们问钉在轮回架上也愿意,筝儿姑娘斩钉截铁的回答愿意。他们便抓走了筝儿姑娘,放过了我。” “他们是谁?”我问。 “是天界的人,但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要抓我。”飞玄道,仰望着头看着天空,“虽然筝儿姑娘代替了我,但我却一点也不高兴,反而更加的惆怅。” 他闭上了眼睛,仿佛是在听风的声音。 我心说这种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的感伤在我的时代早就烂大街了,感伤可不可以有点心意。 你不知道的事情很多,我不知道的也很多,但我知道天界的人抓你是因为你长得像厉玄。 或者,你本身就是厉玄的分身,他们是错把你当做了厉玄。 天界的人近视眼也挺严重的,不是有什么千里眼顺风耳的吗,怎么认人都会错。 “现在阿巧已经走了,我也没有什么留恋的。我准备去轮回架把筝儿换下来。” “换下来?也就是说你愿意心甘情愿被钉一辈子?”我反问,心里却在想另一件事情,其实钉个千百年的什么轮回架之类的都要歇菜。因为我们的城市修地铁,管你们牛鬼蛇神统统要为城市建设让路。 我想着,要是哪天挖着挖着把袁晓琳住的地方挖破了,那就好看了。 “我陪你去吧。”我见飞玄站在起来要走,跟上他,想去看看热闹。 反正,回太平县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我已经明白了筝儿为什么要欺骗阿巧,她的心里深深的喜欢着飞玄,不想任何女人陪在飞玄旁边,除了她自己。 女人在感情面前从来都不是吃素的。 飞玄没有拒绝,可能他想的是多个人多个帮手。也可能是他想多个人多个垫背的。 我们两人走出森林,向余杭县西边出发。 西边有一处小小的山丘,山丘上乱石嶙峋,树木苍古,一派山水写意的图画气象。 我心说去地府不应该是往下面走,怎么还往上走了,不会是要去天界开个通行证? 望着路都没有的山丘,话还没想完全,正要问飞玄怎么上山的时候,脚下一沉,掉进坑里面。 眼前一片黑暗,坑像是一个通道,沿着通道一直下滑。我根本就想不起来是怎么掉下来的,屁股生疼,我完全没想到摩擦起火这种物理现象竟然发生在我的屁股范围。 通道里一阵浓烟飘过,我的屁股烟火一片。 我满以为会如人间大炮那样被弹出去,却滑落到了地底,掉入一堆骷髅堆填区里。 眼前出现凌乱不堪的骷髅头,我哇哇大叫的跳起身来,在半腰高的骷髅堆里到处乱串,叫喊着飞玄的名字。 早知道要来这个鬼地方就该多穿几件防化服,多吃几颗抗生素。 飞玄没有回答我,整个空间回响着我的声音。 这时候,我听见嘶嘶的声音,像是有什么东西从上面滑下来。原来飞玄在我后面,我朝他大喊:“飞玄,下面有骷髅头。” 黑暗的洞口出现飞玄滑落的身影,他哼了声:“我知道。” 钻出洞口后,脚在墙壁上一蹬,飞身过来,我抬头望着他。只见一只脚向我脸上踩过来,我硬生生的被他踩到了脸,跌倒进了骷髅堆里。 他借助我的脸,飞身去了对面的台上。 我倒在骷髅堆里,脸被他踩得疼,捂着脸叫骂,果真把老子当成了垫背的。 他看了没看我,转身向对面的洞口走去,离开之前只说了句,“一点也不禁踩。” 你妹的过河拆桥还要嫌桥不结实,有你这么做人的么?喂,别走啊。 我在漫山遍野的骷髅堆里向对岸走去,走的十分缓慢,缓慢到开着小排量的破汽车,骑自行车的都能意气风发的超过我。 我一边抱怨一边埋怨,早知道就不该来看热闹。人家没有了一奶关心有二奶疼,我两个奶一样大也不见的有人疼。 巴巴的跟过来瞎看什么热闹,真是好奇害死猫。 耳边响起一阵异响,磕磕巴巴的像是寒冷的冬天姑娘们蜷缩着身子牙齿打颤。我停下脚步,被众多骷髅头夹在中间听磕磕巴巴的声音,听了半天终于明白了。 哪里是什么姑娘寒颤,根本就是骷髅头活过来了,上下牙齿相撞。 声音越来越大,我的周围开始剧烈颤抖起来。被狼咬,被狗咬,被猫咬,被耗子咬我也不愿意被骷髅头咬。 被那些动物咬了我还能打个狂犬病疫苗,被骷髅头咬了我去哪里找医生打免疫针。 我使劲的向前冲,想要趁着怪物们没有处于复苏阶段逃离这里。 骷髅头们似乎有所感应,我越是向前,它们震动得越是厉害。我上辈子可和你们没有什么关系,这辈子和你们不想有什么关系,各位大叔大伯大妈就放过我吧,放过我一定给你们多烧几株香。 我心里不断祈祷着,却越走越慢,脚上像是灌了铅。走着走着就摔倒在骷髅群里面了。 转过身子,躺在骷髅头上,这才发现,脚被两个骷髅头咬着,好似骨头做的超现实主义雪地靴。 这种装扮到了现代维密天使也不会收编,穿着有个屁用。我使劲用脚在震动的骷髅头上磕,磕了好久也没磕掉。它们像是受了刺激的蚌壳,死死的夹住我的脚。 这时候,骷髅头门终于觉醒了,他们如电动玩具般张开嘴又闭上嘴,有的咬住我的手,有的咬住我的腿,有的咬住我的腰,更可气的是有个色骷髅头咬住我的屁股。 我嘴里不断骂着脏话,一个骷髅头移动到我的头上,一口咬住我的头,咯嘣一声,骷髅头沿着下颌骨成了两半。 我心里笑道,不好意思,我头比较大。 笑了笑,头一歪,昏了过去。昏过去之前,我看见对面洞口出现两个人,一男一女。 男人冷漠,女的微笑。 第159章:没事儿跳什么舞蹈,活该你闪到腰 悠悠的醒过来,我被绑在一根柱子上。 柱子十分单薄,单薄到我使劲浑身力气就能拖着离开。当然,拖着根柱子根本就跑不远,和带个拖油瓶没什么区别。根本就跑不远,徒劳无功的事情我是不会做的。 趁着两人不注意,我双手抓紧柱子就向洞外跑去。刚跑到洞口,洞口突然出现一张网,我撞在那张网上,被弹了回来。 有这么欺负人的么,还在门口放一张网。 我又不是鳖。 门口响起了笑声,女人的笑声,如蜜蜂的翅膀黏在了蜂蜜上,甜到逆天。 一位少妇站在网外面。少妇头挽倭堕髻,发髻上插着一根黑色玉簪,身穿抹胸流云衣裳,胸部露出得很过分,让人不忍直视,直视了不忍挪开。 裙身下摆开叉,雪白大腿在微风飞舞的下摆中露出来,好似哈根达斯的牛奶冰淇淋,让人不由得想要上前舔一舔。 “你是谁?”少妇问道。 我去,你把我抓到这里来,你问我是谁?“你都不知道我是谁,干嘛把我抓到这里来。你是筝儿姑娘?” “筝儿也是你叫的么?请叫我女王大人?”筝儿道。 你个蛇精病,我又不是你的小弟,凭什么叫你女王大人。我被关在这里是拜飞玄所赐,气不打一处来。 “飞玄,滚出来,混蛋,亏我那么信任你,没想到你合伙和这个穿得少的婆娘欺骗我。你对得起阿巧么?” “他把你引到这里来和对不对得起阿巧有什么关系?”筝儿反问道。 想了想,也对。他把我引到这里和对不对得起阿巧有个毛关系,关键是我和阿巧又不是盖一床被子的好姐妹。我也就是这么一说而已,发泄一下被人监禁的愤懑心情,有意见? “你为什么要抓我?我跟你无冤无仇。” “一定要有冤有仇才能抓么?如果这样的话,你弄死了我的玩具,现在换我弄死你了。”筝儿说得轻描淡写。 “什么意思?” 筝儿嘿嘿一笑,嘴唇变黑,身段扭动,像是在跳自编自创的舞蹈,尽管跳得一点也不优美。请问,我问的这个问题是不是触碰到了你的极点,让你兴奋得跳得那么欢脱。 在跳舞之前可以先回答我的问题么? 跳了一阵,她停下来,呼哧呼哧的大口喘气,“真累人啊,好久没跳了,跳两下就容易闪到腰。” 没事儿跳什么舞蹈,活该你闪到腰。 跳完了舞,筝儿像是忘记了要回答我的问题,转身离开了。我站在洞里面吹着冷风,这种一点也不负责任的坏蛋真是让人头疼。 不知道筝儿要把我关到什么时候,她既不害我,也不放我。每天还管三餐,是飞玄那个混蛋提着饭来放在门口。 我当然不是傻子,吃饭这么重要的事情当然毫不客气。飞玄不理会我,放下碗就走。 但我想理会他啊,把我关在这里到底是几个意思。 在地底下也没有白天黑夜的概念,总之饿了就吃,吃了歇会儿就锻炼,我总不能等着无聊的肥肉们来找我吧。 关禁闭的这段时间,隐隐约约之际也知道了一些事情。 筝儿时不时的来找我聊天。可我们俩根本就没有聊天的氛围,聊不到三句我就问她什么时候放我出去。她脸色一变,站起身来就走了。 到后来,我想着如果不提放我出去的事情时不时就放我出去了? 于是我不再提放我出去,结果,筝儿姑娘连来都不来找我聊天了。让我彻底明白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我有时候想的挺多的。 筝儿姑娘待在地底好像在等一件事情,具体是一件什么事情我也不知道。 总之对她来说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而飞玄待在这里似乎也在等待一件事情,看他的模样,他等待的事情对他来说挺重要的,具体什么事情我也不知道。 我只知道,我也在等待一件事情,这件事情对我来说相当重要,那便是——什么时候放我出去。 筝儿那么性感迷人的少妇怎么会想到这种地方来隐居。 真是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有天,飞玄抬了个巨大的缸进来,放在了墙角。缸里面装满了馒头,我问他放这么多馒头干什么,他说给你吃,然后走了出去。 看着满满的一缸馒头,我心说老子又不是猪,这些馒头吃得完么? 某一天,刚刚做完一百个仰卧起坐的我躺在地上休息,听见飞玄说已经长出新芽了,筝儿很高兴的笑了笑,并没回答他。 什么东西长出新芽了?我心说。 又过了好一阵,又听见飞玄说嫩芽长得很好,已经成了小苗了,再过一段时间便要开枝了。筝儿哈哈大笑两声,爽朗的笑声像是希望在长大。 什么东西?他们是在种树么?我心说,你们种树就种呗,把我关起来有什么用。 再过一段时间,飞玄在外面说,长得好大了,没想到会长得这么大,真是令人不可思议。筝儿什么都没说,也没笑,沉默着。 我心里邪恶了,不会是筝儿身体发育失去平衡,胸部大到不可思议,倒在地上了吧。但想想又觉得不是,这么严肃健康的故事,怎么会玩下三路呢? 到底是个什么鬼,光听他们说,心里也没有个谱,好奇心被飞玄的话从心窝子里勾了出来。 过了好些天,没有听见飞玄说话,也不见筝儿。 馒头吃得差不多,缸里面就剩下干瘪的碎末,我饿得前胸贴后背,不断地喊叫我要吃饭。 喊了半天没有人搭理我。 又过了两天,我饿的站都站不起来,心想飞玄和筝儿不会早就出洞了,把我忘记了吧。 我饿啊,有没有吃的。再不来点吃的,我只有吃缸了。 半梦半醒之际,有个身影走了进来,伸手把我扶起来。朦胧中我看见筝儿的脸,这个混蛋,终于舍得把我放出去了。 筝儿力量十分大,大到可以单手把我举起来。 不对啊,女人哪有那么大的力量,我伸手去摸她的胸部,很结实胸肌练得不错。 有胸肌,哪里会是个女人,分明是个男人啊。 可是,他分明长着一张筝儿的脸,笑面如花的女人脸。 怎么回事? 眼前出现一片光,刺得我睁不开眼睛。那人扶着我向一道门走去,那道门我很熟悉,是董老爷家的厢房门。 我又回来了?躺在床上,筝儿的脸对着我笑,我确定,我看见的真的是男人的身子,女人的脸。 伪娘什么的是最让人恶心的物种。 第160章:爱这种东西,并不是用一言一语就能够说清楚的 等我彻底醒了过来,筝儿姑娘坐在我的旁边,我猛然坐起身来,满头大汗。 筝儿姑娘笑道:“没事吧,现在你自由了。” 我想到刚才的情景,伸出手去捏筝儿姑娘的手臂,柔嫩纤细,再去捏她的胸部,手感良好。她坐在床边,满脸黑,瞳孔里释放出黑洞般的吸引力。 我躺在床上细细思考刚才的一切,难道是我的错觉? 她也不和我一般见识,站起身来向门外走去。 我掀开被子翻身下床,快步跟上问她:“筝儿姑娘,你们栽种的是什么东西?” 她停住脚步,转过身来斜看了我一眼,“你这人真是好管闲事,与你有关的你要问,与你无关的你也要问。” 我拿出一张名片递给筝儿,“好说好说,我的职业就是管闲事。太平县寒冰阁阿寒,有事你给你钱。” “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会处理。”筝儿姑娘转过身,继续向前走去。 我沉默的跟在她的身后。我们一前一后走在路上,就像是女明星身后跟着的经纪人。 穿过庭院,来到小厢房处。正是董听荷居住的地方,我心想这里果然是董家大宅。 在小厢房门口站了一会儿,门咯吱一声开了,门口站着一人正是飞玄。 我也惊讶于他的变化。 上半身由许多的灵子组成,下半身已经消失不见。腰部如流水般灵子不断掉落,他整个人悬浮在空中。 “看够了没有,看够了我们该走了。”筝儿姑娘对飞玄道。 飞玄点点头,转过身关上门飘了过来。 我张开双手拦住他们的去路,不让他们离开,“飞玄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还有,你的目的是什么?” “你真的那么想知道?”筝儿姑娘反问。 “当然,否则我也不会拦你了。”我说。 筝儿姑娘沉默一阵,“既然如此,你跟我们来吧。” 她什么话也没说,绕过我径直朝前走去,飞玄跟在他的身后。我放下手,迈开脚紧跟慢跟的走在他们身后。 出了董家门,街道上的行人像是看不见飞玄般,自顾自的向前方走去,有人时不时向我投来目光。我心说我长得很奇怪么? 走出东门,沿着小路向前方走去,来到一片灌溉过的农田处。我站在农田外的道路上,眼睛嘴巴鼻孔都撑开了。 农田的正中央长着一棵弯曲的树,树枝向四周撑开,犹如圆盘,犹如伞盖。我想起之前在洞里听他们说什么长出新芽之类的就是这个? “这是什么?” “难道你是瞎的么?这是树啊。”筝儿道。 “我当然知道这是树,我问的是这棵树的种类,这到底是什么树?” 筝儿并没有回答,她转过身对飞玄道:“你想清楚了没有?” 飞玄陈默一阵,点头,“想清楚了,如果我真的能够换取阿巧的复生,我愿意让神树复活。” “但就算阿巧复生了,她也不会认得你了。因为你已经消失不在了,阿巧还活在人世间。她只会成为别人的老婆,和别的男子共度一生,那个人不是你。” “那也没关系,只要她平安的活在人世间就好。” 筝儿笑了笑,“真是浪费周章啊,为了一个女人,连自己的仙体都不要了。” “谢谢你的帮忙。”飞玄道。 筝儿笑道:“帮你就是帮我自己。” 飞玄的身躯散落,无数的灵子冲向那棵树,附着于其上。过了一会儿,树的中央飞出一条闪耀着金色光芒的灵体。筝儿说这是灵树之心,是飞玄用仙体通过树作为导引变换出来的。 灵体飞出树,在空气中停留了一会儿,消失在空气中。 灵体离开之后,我的耳边突然传来惊叫声和哭声。叫声凄惨,哭声惨烈,在我耳边久久回荡,这是这么回事? 我捂住耳朵,叫声和哭声依旧在耳边盘旋。难道糟了梦魇? 哭声和叫声汇聚成一股黑气,从地下升上沿着树干缠绕。 树渐渐的枯萎,由大树底下好乘凉,变成了枯枝败柳。 筝儿姑娘指着土地道:“这块地又能用了,够阿巧生活一辈子了。飞玄想得可真是周到啊。” 看着那块地,心说那些是什么东西?难道这里是董老爷家那块永远丰收的地。 “这块地有什么不同么?刚才那些叫声是怎么回事?还有,我看见的黑气应该是存在的吧。” “这块地阴气很重,以前打仗的时候是掩埋尸体的地方。据说这个地方坑死了好几万人,你不是感受过么?正是阴气重,那些鬼也要吃饭啊,所以他们的阴气强制让土地丰收。男人吃了这种米还好,阳气能够抵消。女人吃了可就麻烦了,阴气相冲,不死也残废。”筝儿姑娘道。 我想起地底的那群骷髅头,明白过来。原来董老爷克妻是这个原因。 “为什么阿巧没事呢?” “阿巧从瘟疫中活过来,命硬得很,谁敢惹她,所以这些混蛋就想了个办法,弄死了阿巧的孩子,让阿巧的魂魄转移出来,把孩子的魂魄转移进去。” 我恍然大悟,这些人骷髅头太歹毒了。 “可是,让它们没想到的是,董老爷为了阿巧的承诺,悉心照顾董听荷,竟然不吃自家产的粮食。它们的阴气不能进入孩子的身体里,也就没有办法折磨孩子。” 真是阴差阳错啊。 筝儿向我断断续续讲了一些阿巧后来的事情。 阿巧离开身体之后,魂魄并没有去地府报道,而是来到了森林里。她的记忆被剥夺了,她像个流放的犯人。 可能是潜意识里隐藏着对孩子的牵挂和思念,她总是一个人呆呆的坐在森林里看着余杭县的方向。 后来,飞玄不忍心看到阿巧苦苦思索的模样,找到筝儿编了一个“有人霸占了她的身体”的谎言想要让她回家。 让两个人没想到的是,以阿巧的性格会做出傻事。当他们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我站在田边,看着枯萎的树,想到飞玄的消失,心中叹息。 “可能飞玄是想赎罪吧,所以采用自己的仙灵体让阿巧复生。”筝儿道,“有很多事情,并不是朝着我们预估的方向发展。” “应该不是赎罪,而是向往。向往阿巧远离过去的悲伤,开始一段全新的生活。” 爱这种东西,并不是用一言一语就能够说清楚的。 第161章:有的人终究是要和另外的人白头到老的 筝儿姑娘望着枯萎的树,瞳孔并未转动。 “筝儿姑娘,你以后准备怎么办?”我问她。 她笑了笑,“轮回架已经被我拆了,强制轮回的道路被我堵死了。以后地府没有冥王批准,只能慢慢排号,我打算以后打开轮回架的通道,然后再轮回通道收那些想要轮回的孤魂野鬼的高价门票。” 这种撬袁晓琳墙角的事情,如果她知道岂不是要骂到你头脑开裂? 她见我不可思议的看着她,抿嘴一笑,“跟你开个玩笑,很多事情并不是你我可以控制。通常我们把不可控制的事情称之为命运,把可控制的事情称之为人道。飞玄已经完成了他的愿望,我也从轮回架上下来了,想要到处去走一走看一看,享受享受人生。太平县寒冰阁阿寒是不?有缘再见。” 说完,她走到枯萎的树边,捡起那些枯枝败叶,转过身向余杭县城外走去,渐渐消失在我眼前。 我站在田边,望着筝儿姑娘远去的背影,心里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出来这么久,我也该回太平县了。不知道聂冰和雪凝回去没有,阿水那小子是不是还在生气。 回太平县之前,我来到董家门口看一眼。 董家门口,大门开着,一位姑娘坐在门口低头做着针线活,鬓角的头发时不时飘在脸颊上。她做的十分认真,从容,淡然,有时抬头起来看一眼。 看见我站在门口,朝我微微一笑。我想她点了点头。 这或许是阿巧本来的模样吧。她一定会带着飞玄的愿望努力的活下去。 转过身向余杭县西门走去,清晨的太阳向天空中央移动,走到门口我已经出了一身的汗。 沿途路上,我遇见了一位和飞玄长得一模一样,背着行旅背包的书生。他风尘仆仆,沿着道路快步行走。 走到我面前,拉住我问余杭县还有多久。 我惊异的看着他的脸,反问他到余杭县去干什么? 他说有个远方表亲在余杭县开了家私塾,他打算去投奔表亲,在私塾一边教书一边考科举。 我问他是不是单身? 他见我这么一问,身体向后撤了撤,眉头一皱,看着我不好回答。 我伸出手抓住他的衣领,把他拉到我面前,严厉的盯着他道:“你是不是单身?家中有没有娶妻?” 他见我十分蛮横,嘴里嘟囔着男女授受不亲,摇头说没有。 那就行了。我心里已经有了主意,便告诉这长得和飞玄一模一样的男子,让他到了余杭县帮我带个话。 他问我带什么话? 我想了想,对他道:“到了余杭县,你直接道花水巷找董府,告诉我妹妹阿巧一声,我出来之后几年都不会回去了。让她照顾好家,如果妹妹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要主动帮忙。” “这······不好吧。你妹妹是个姑娘······”他有些犹豫。 “怎么?姑娘就不愿意帮忙了?你还是不是男人?还想不想高中状元?帮忙就是攒人品,你人品攒得越多,越能考上状元。记住,我妹妹在花水巷董家,别喊错了门。” 我一把放开男子,心里想着我这么蛮横,如果他害怕了岂不是前功尽弃了。 翻遍全身上下没找到个像样的东西,索性把腰带取下来递到男子手里。 “拿着,她看到这根腰带自然不会认为你是在骗他。如果她还是这么认为,那就是还在生气,你要帮我为她消消气。姐妹俩吵架,你是知道的,门前吵完门里和。” 男子想了想,“有这句谚语么?” “当然有,老百姓的语言,你们高雅人士是不会明白的。拜托你了,你叫什么来着?”我问他姓名。 他身子一挺,双手作揖,向我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礼:“小生叫做陈厉玄。” 我一听名字立马就明白了,他是厉玄的转世。 “好了,知道了,拜托你了。”我向他告了个别,沿着道路向太平县走去。 陈厉玄走到很远的时候,转过头来看了一下,继续向前赶路。 我停住脚步,站在原地,心说素梦音,厉玄终于也重生了。不过,我却把他推给了别的女人。 有时候就是这样,有的人终究是要和另外的人白头到老的。 阿巧,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以后的造化,就看你们各自的缘分了。 陈厉玄走得远了,我才继续赶路。 沿着道路走了两天,终于回到了太平县。 重新回到闹哄哄的太平县,我感到分外亲切。张家大哥卖面,李家叔叔打铁,黄家妹子练习嗓音。 走到新街口,阿离的房门紧闭着,往后也不会在开了。斜对门,妙音坊的塌楼收拾得差不多了,十几名工人正在打地基,似乎要重建妙音坊。 我走到门口,一位小姑娘胆怯的抱着琴走出来,身后跟着大人。那人不断数落孩子,让她回家好好练琴,否则妙音坊根本就不会收。 妙音坊又重新开了么? 准备走进去的时候,门口遇见了抱着一叠纸的少女,她看见我喊了声寒姐姐便走了进去。 我急忙拉住她,问她妙音坊的情况。 她说天音坊主离开之前嘱咐了,妙音坊暂时交给聂冰先生托管。而且这栋楼也是聂冰先生出钱修建的,现在妙音坊都尊聂冰为坊主。 妙音坊也改变了经营方式,改成集培训和表演于一体的专业音乐机构。聂冰先生说了,要用两年的事情让妙音坊成为江南地区第一乐坊。 我心说聂冰口气可真大啊,难怪刚才有些小女生就进进出出的,原来慕名前来培训的。 真是在商言商,要是天音姑娘看见聂冰把妙音坊做成了商业机构不知道作何感想。 妙音坊有了后续,我也不在这里停留,急忙向寒冰阁走去。 走到门口,心中长长吐了一口气,终于回家了。 推开门,我大叫一声,我回来啦。 声音在庭院里回荡,没有人回答我,看起来很空旷的样子。 聂冰和雪凝不在么? 我走进房间里寻了个遍,什么都没看见。这两个人又跑哪里去了? 走出房间,桌上摆放着一杯凉茶,我端起茶杯来一饮而尽,坐在座位上等他们回来。 等了一会儿,一位汉子推门而进,看见我坐在厅堂里,愣了一下,转身出去了。 没过一会儿,一群人堵在了门口。 “老大,她应该就是寒冰阁的主人了。” 领头的是个独眼龙,咧着嘴问我:“你是不是寒冰阁的主人?” “是的,有何贵干?” 独眼龙拔出刀,愤怒的指着我:“兄弟们,上,砍死她。” 那些人一拥而上,你妹的我还没搞清楚状况。 第162章:茶是凉的,但我帮助你的心是热的 寒冰阁厅堂。 坐在板凳上的我被无数把刀架在脖子上,瘦弱的身躯根本就承受不了如此多的刀的重压,很自然的头歪到了一边。 “各位大哥,这位大大哥,有事情好商量,何必一上来就动刀动枪呢?”我好心劝解道。 “我和寒冰阁之间的事情,没得商量。”独眼龙道,手压在我脖子上重了好几分。 我心里骂翻了天,到底哪里得罪你们了。我刚从外面旅游回来,什么情况都不了解。 “大大哥,是不是委托寒冰阁做事没有做巴适,所以阁下如此生气。”我问道。 “何止是没有做巴适,简直就是捣乱。”独眼龙左右看,“寒冰阁就你一个人吗?那个嚣张的小娘皮呢?” 嚣张的小娘皮? 寒冰阁里要说最嚣张的就是阿水了,但他那不叫嚣张,叫臭屁。雪凝是女生,却十分低调,就算会暴走也从不显山露水。 我就更不要说了,天生骄傲,从不嚣张。 “大大哥,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纵观寒冰阁上下都是洁身自好,低调为人,就连我也把顾客当成上帝。嚣张这种态度根本就是与寒冰阁的服务态度和一贯宗旨相违背的,再说了,我们从来不雇佣童工,何来小姑娘。” 独眼龙冷笑一声,刀向我的脖子移动了半寸,我心里呼唤着祖宗。 “这个时候你还要跟我狡辩?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他伸手摸进衣服里,拿出一张卷筒纸打开来,纸上画着一幅肖像,面相是个稚嫩的小姑娘,很眼熟啊,熟到我一眼就看出她是谁。 冥王,袁晓琳。 “老子的画工天下一绝,别看我只有一只眼,我这只眼可是天眼。见过的人没有谁能够逃过我的天眼。”独眼龙指着眼睛,一脸得意。 “大哥,好画风!” “大哥是所有贼王里最会画画的,是所有画画里最会打劫的。” “大哥,应该排名江南五大才子之首。” 如此触目惊心的马屁,你们可真张得开嘴。 独眼龙沉浸在喜悦里,眼神惆怅,仿佛是陷入了回忆,“当年,如果我没有当山贼的话,现在应该是个著名画家或者书法家了吧。” 这······ 如果我没有穿越,现在多半已经结婚生子啦。人生假设有个屁用,只能让自己沉浸在无聊的假想中。 “这样,不管出了什么事情,你放了我,我一定想办法帮你摆平。”我对独眼龙道,心中却有个疑问,袁晓琳怎么打着寒冰阁的旗号招摇撞骗。 这个不靠谱的冥王不是应该回地府了么,还在人间? “空口无凭,必须立下字据。”独眼龙道。 “立下字据有什么用,如果我不办难道你还要去告官?可别忘了你自己的身份?城门口还贴着你的画像的吧,孟立威。” 看着他的样子,我想起来了,刚才走进城门的时候,布告栏上贴着告示。 捉拿山贼和杀人犯,孟立威。 “哎呀,大哥,暴露了。”有人慌乱道。 “不如立马砍了她。” “要不玩了再杀!” 大家议论纷纷,孟立威举起手,“不要吵。”转过身,伸手一巴掌向身后那个提议“玩了再杀”的人扇去,抡得那人需要指南针才能找到方向。 “寒冰阁阿寒是太平县街知巷闻的人物,杀了她还怎么在太平县混?混蛋,闭上你的乌鸦嘴。” “孟立威,到底小妖精怎么你了,你要如此兴师动众的过来问罪?你先说说,说了我们再商量怎么办?”我觉得先要安抚孟立威,当了那么久的山贼,他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 山贼打家劫舍,讲什么道理?管他的,我要保命啊。 “你这样把刀架在我的脖子上根本就不是办法,只会拖延时间,浪费精力。我们不如坐下来好好的解决问题,寒冰阁本来就是为大家解决问题,解决烦恼的机构。”我劝慰孟立威道。 孟立威估计觉得我说得有道理,率先撤下了架在我脖子上的刀。其他小弟纷纷撤下刀。 我的脖子轻松无比,提起茶壶来为他倒了一杯茶,茶是凉的,呵呵一笑,“茶是凉的,但我帮助你的心是热的。” 他端起茶来喝了一口,放下茶杯,讲了起来。 几天前,有个男人闯进黑风寨来,把他们的据点打得落花流水。我心说就你们那个毫无组织纪律的贼窝,要是我有武器的话,也能把你们一锅端。 那人打败他们之后,并没有杀他们,而是拿出一个锦布包装的盒子放在地上,说是只要把这个盒子送到姑苏宋家,就饶了他们黑风寨二十几人的性命,若是不送或者半路上送丢了,那她只能暂代阎王之职,取了他们的性命。 放下包裹之后,那人就离开了。 并留下一句话:“七日之后我会再来鉴定成果,否则灭你黑风寨,不留一个活口。” 孟立威这人呢,打家劫舍,好逸恶劳,但他有一个特点,从不抢太平县籍老百姓的东西,只抢过路的陌生人钱财衣物。而且犯案地点从来都不在太平县境内。 依照各人自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的办事精神,樊泰常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你孟立威不在太平县犯案,不骚扰太平县的百姓,一切都相安无事。 正因如此,孟立威在别的县气焰十分嚣张。 他抢劫有着固定套路,总是三板斧,一拦路,二恐吓,三拿钱。 过路人几乎都怕这三板斧,遇到横的,走到恐吓这部分就走不下去了,孟立威自然不会走到第三步,通常都是给个台阶就下去了。 所以,这次这人来势汹汹,孟立威吓得脚都软了,哪里还有力气走那三板斧的套路。 围绕着那个盒子,他们很想打开,又不敢打开。纠结了很久,孟立威想到了寒冰阁。 他心中一动,你让我去送,我难道不会找别人送么? 他连夜带着锦盒下了黑风寨,走进寒冰阁。 寒冰阁里只有一位小姑娘坐在厅堂的太师椅上,翘着二郎腿,摇摇晃晃的吃着糖葫芦。见孟立威走进来,斜着看了他们一眼,并没有要起身的意思,动作和姿态十分嚣张。 就好像是个什么人物等着孟立威跪下来朝拜似的。 我心说,袁晓琳这个小妖精,怎么一直待在寒冰阁? 第163章:你都是个坑,还指望小弟不坑你 袁晓琳吃了一根糖葫芦,问孟立威有什么事情?脚耷拉在座椅上,一点都不像是接待客人的样子,一度让孟立威怀疑是不是走错了门。 他确定走进的是寒冰阁之后,便说明了来意,拿着锦盒在袁晓琳面前晃了晃。 袁晓琳嗯了一声,说了句:“知道了,放下锦盒和钱就行了。”依旧不理会他们,自顾自的吃着糖葫芦。 孟立威心中有火,但找人垫背态度怎么能蛮横呢?他压制住心中的火,放下锦盒转身准备离开。 袁晓琳在他身后喊住他。 “你忘了留下一样东西。” 孟立威转过身,“什么东西?” “我刚才不是说了,留下锦盒和钱,现在你只留下了锦盒,没留下钱是几个意思?” 孟立威从身上逃出钱来,很用力的放在桌上,心中诅咒,留给你的买命钱。 我心说,你跟冥王诅咒,果真是舌头舔刀子,不想活了。 “两天之后,如果送到了姑苏宋家,我再过来奉上酬金。” 回到黑风寨后,孟立威想着万事大吉,让弟兄们抬了一缸酒过来,醉得天昏地暗。 等到他再次清醒,朦胧中睁开眼睛,吓得酒意全无。 房间的墙壁上,挂着扯下了人皮的人体,血仍未干,一点一滴的向下滴血。人皮贴在墙壁上,头部的眼睛空洞,好似在看着他,又好似魔鬼造就的黑洞。 他吓得惊叫,手不停晃动,身体本能的向后退,想要远离眼前的一切。其他的盗匪在他惊恐中醒过来,看到这幅场景有的当场吓得尿裤子。 挂在横梁上的是盗匪的一员,酒醉之前还在和他们嬉笑玩闹的喝酒。 “谁干的?谁干的?”孟立威疯狂的问已经吓傻的众人,谁都答不上来。 盗匪们吓得不轻,有的人爬起来就要往外跑。跑出去后,又跑了回来。 “老大,门外也有。”跑回来那人脚下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孟立威带着兄弟们赶出了门,门外的大树上,悬挂着同样的尸体,人皮挂在旁边,随风摇荡,好似还没做好的风筝。 我打断孟立威,“是不是让你们送锦盒的那人干的?” 孟立威摇头,“不知道啊,如果我知道还在找你么?” 众人望着悬挂的尸体,内心恐惧和忧虑之中,生怕下一个会轮到自己。 “轰隆”一声,黑风寨的山门倒塌下来。 山门口站着两个人。两人都拿着剑,其中一人抬起剑来指着他,愤怒的问谁是孟立威? 面对来势汹汹的敌人,孟立威当然不能承认自己就是。顺手指了指旁边的小弟,喊道:“大哥孟立威,这里交给你了。”顺手一把就把小弟推了过去。 小弟大喊着我不是,我不是。这个时候谁还管你是不是,手持利剑那人上前一剑,刺中的小弟的心口,当场一命呜呼。 孟立威见这人心狠手辣,此地不宜久留,喊着兄弟们上,跟他们拼个你死我活。 声音喊了却没有一个人动,孟立威转头一看,身后哪里还有兄弟,兄弟们都往屋子里跑去了。 “大哥,这里就交给你了。”最后进屋的兄弟向他喊道。 孟立威讲到这里,还在生气,握紧拳头,敲着他身后那些人的脑袋,敲一个说一遍没义气。 我心说,你都是个坑,还指望小弟不坑你? 孟立威抵挡了那人三下,支持不住了。他喊道:“好汉报上姓名,让我也死得明白。” “姑苏宋家,宋鸣逸!”那人挺剑向孟立威刺过来,孟立威脱下衣服一展,漫天的白色面粉,在衣服破裂的时候散开,遮挡了宋鸣逸的视线。 孟立威的逃生秘密武器,名不虚传。 他逃进房间里,从黑风寨秘密逃生通道离开。他的小弟们已经把通道挤满了。 逃出来之后,众人围在一起商量何去何从。 姑苏宋家来干什么?难道是锦盒没有送到?那些剥了皮的兄弟是宋家所为? 他一心认定一定是那个十分嚣张的小姑娘没有把锦盒送到,因此宋家的人来讨要锦盒来了。 于是,带着兄弟们气势汹汹的来到寒冰阁讨要锦盒。 寒冰阁除了我,聂冰、雪凝和所谓拿了锦盒的袁晓琳都不在。 “你也看到了,寒冰阁就这么大。除了我,真没有其他人了。” 门咯吱一声推开,雪凝抱着一卷白色的布站在门口,看见我坐在厅堂里,“大姐头回来啦。”面色冷冷的。 丫头,可以再表现热情点么? 孟立威恶狠狠指着雪凝道:“这不是人么?” 一名山贼看到雪凝的模样:“老大,又是个美女。” 我见那山贼向雪凝走去,大叫:“不要去惹她,会死人的。” 话音刚落,那山贼脖子一软,倒在地上,看起来像是昏迷了。雪凝站在原地没动,身后走出一人,正是聂冰。 雪凝有聂冰和雪焰两大金刚护体,就凭你们这些小小的毛贼要打她的主意。 聂冰移动很快,三两下就来到我面前,丝毫不在意孟立威,高兴的问我:“大姐头,你回来啦。” 既然是高兴,为何不笑一笑,你们这两个木头。 “他们是你带回来的小弟么?”聂冰冷冷的问,“一点都不懂规矩。” 孟立威叫道:“我们是······” 聂冰一闪手,打到孟立威额头,他翻了个白眼,昏了过去。 我惊奇的看着聂冰,他怎么变得这么厉害了。 雪凝走上前,站在我旁边。我知道她想问我这段时间去了哪里,我其实也想问他们。 聂冰四周看了看,“晓琳呢?” “袁晓琳真的在这里?她没有回地府吗?” “没有,素梦音使用的轮回之法是借助了袁晓琳的法力。我们复活之后,她法力尽失,要等半年或者一年的时间才能恢复。恢复之后,需要用法力打开地府之门,才能回去。” “她是冥王,这么久不呆在单位,不是应该有人来找她的么?” “她现在是袁晓琳,除了我们,地府的人都不认识她,自然就找不到她。而且,她觉得人间很好玩,说要玩够了再回去。” 这个任性的小妖精。 “请问,”一个硬邦邦的声音问道,“谁是寒冰阁之主?” 门口站在两人,一人拿着***一人拿着利剑,问话的正是手持利剑之人。 “啊!”孟立威的小弟们见到这两人,惊叫起来,“他们来了。” 手持利剑的宋鸣逸笑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 第164章:这个黑锅,我背定了? 见两人站在门口,聂冰抽出腰间软剑。 宋鸣逸丝毫不把聂冰放在眼里,脚尖一点,飞身向聂冰刺了过来。 聂冰的身躯在宋鸣逸即将刺过来的一刹那,在空中旋转几分,挥动软剑格挡,挡开了宋鸣逸的利剑。 一招来去,宋鸣逸收回了剑,站在原地。 “你是这群混蛋请来的救兵?”他问道。 聂冰摇摇头,“我是这里的主人。” “寒冰阁的主人,正好。”宋鸣逸挺剑又刺了过来“说,锦盒是谁给你的?” 他们是为锦盒而来。锦盒分明是有个男人交给孟立威,他当做二道贩子转给我们寒冰阁,怎么现在反而变成我们是一手交易的对象了。 越斗争越是说不清楚,苦于我武功有限,不能在两个高手争斗的时候分开他们。 我担心我一上前,分开的就是我自己了。 “等等,宋鸣逸,这里面有误会?” 宋鸣逸咦了一声,手上没停,看了我一眼,奇怪我怎么会知道他的名字。 我的脖子一冷,一条弯钩勾住了我的脖子,刀刃寒气逼人。 我心中愤怒,是不是我好欺负,谁都要在我的脖子上架一把。 勾住我的人正是和宋鸣逸一起来的人,模样和他很像,应该是他的兄弟。 “你怎会知道我们兄弟来历。” “朋友,你这样问问题很没礼貌啊,而且,还是对一位女士。”我对那人道。 “我才懒得管你是不是女的。”那人暴跳如雷,“总之要让你们血债血偿。” 血债血偿?我见他的手剧烈颤抖,心说这人脾气不怎么好,要是再急躁一下,手不小心向后一拖,我的头岂不是就掉了? 乒乓两声,聂冰和宋鸣逸分别退开,两人呼哧呼哧的望着对方大口喘气。 “不如,大家别打了。不如坐下来好好的喝杯茶,谈谈我们之间的误会。” “对我们来说是血债血偿,到你们嘴里就变成了误会?”那人继续道。 “还讲道理不?我们寒冰阁是杀了你爸爸还是杀了你妈妈,亏你也说得出血债血偿的这四个字。”我反问那人,没等他回答,继续道:“我们寒冰阁做事一向价格公道,童叟无欺,虽然总是做亏本的买卖,但道上的兄弟们从来没有给过差评。你倒是说说,寒冰阁到底怎么你们宋家了?我们连姑苏城都没去过,何来杀人灭口,血债血偿?” 那人被我问得哑口无言。 我发现自己口才真是越来越好了,只能能用嘴巴解决的事情,绝不动手,只要能动手解决的问,绝不动嘴。该死的聂冰打不过宋鸣逸,我只能动嘴了。 “寒冰阁!”宋鸣逸道,“好大的口气!” “我知道你们是来问锦盒的事情,其实我也不知道锦盒是怎么回事?我刚出差回来。不过,如果一定要了解的话,孟立威是最清楚这件事情的人。” 我环顾四周寻找孟立威,整个寒冰隔里,只剩下我、聂冰和雪凝,还有宋家两兄弟。 孟立威和他的小弟们早已不知去向。 我心里恨恨,到底孟立威这混蛋平时劫道是不是总是练习逃跑,脚底抹油比谁都快?练得无声无息,无影无踪。 这么说,这个黑锅,我背定了? “来,宋兄弟,喝茶。” 我伸出手来,做了个请的动作。 我和聂冰坐在圆桌主人一方,宋家两兄弟坐在客人一方。 雪凝端着茶杯放在宋鸣逸和宋鸣树面前。为他们看的茶是聂冰珍藏的顶级大红袍。 他们二人并不端起茶杯,还在生闷气。 见雪凝为他们看的茶,他们竟然不喝。聂冰端起茶杯来一饮而尽,随后猛地喷了出来,喷了宋家两兄弟一脸。 他们脸更黑了,怒目圆睁,手握武器。 聂冰吐着舌头,哈了两声,这才把舌头收了进去。雪凝一脸正经,低了低头,“茶是沸水饮泡,凉一会儿再喝。” 两兄弟整齐的拿出白色手绢,擦干了脸上的茶水。 “寒冰阁其实是受了孟立威的委托,把锦盒送到宋家,我们真的不知道锦盒里装的什么东西。”我对宋鸣逸道。 宋鸣逸半信半疑,并不答话。 我指着自己的脸,“你看我一脸真诚的向你解释,难道你还不相信么?如果这样你还不相信的话,那我真是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凡事讲究个诚信二字,我们愿意和你们坐下来谈,难道你们还不相信我们么?” 我心里想,有很多事情,都是边斗争边装作信任。 “锦盒里装的是什么?为什么这位小哥你说血债血偿?总不会我们杀了你们家什么人?如果真是杀了什么人,以你们宋家的能量,早就把寒冰阁铲平了,还用坐在这里谈么?” 我的姿态已经降到不能再低了,再低我就低到地府去了,和袁晓琳作伴。 见我态度还算可以,两位宋家的少爷这才点点头,略微有点相信我。 “这样吧,你们只讲客观的事情经过,其他的我们相互之间一起来分析,怎么样?” 宋鸣逸顿了顿,说了声好,讲起了之前发生的事情。 几天前,有个嚣张跋扈的小姑娘来到姑苏城宋家门口撒野。 她一来到宋家就让管家准备一桌子山珍海味,还必须喊四五个丫鬟过来给她捶背揉腿,说她走了一天的路累得慌。 管家见她蛮横无理和无理取闹,领着家丁把她赶了出去。 她站在门口破口大骂,说宋家一点都不尊重客人。 我心说袁晓琳这个死妖精到底是去完成委托任务的还是去闹事的。 我们完成任务讲究化繁入简,她倒好,直接把任务升级到Hard级别。 骂完了街,她开始不依不挠的敲门,白天敲了,晚上敲,敲得人心烦意乱。 管家出门双手作揖拜她祖宗,她哼了声说她本来就是祖宗。 管家问她到底有什么事情。 小姑娘只是说小事,她是代表寒冰阁来帮人送东西的。不过要先吃饭,按摩,泡澡轻松之后再给东西。 我心里骂道,混蛋,砸老子寒冰阁的招牌。 管家被她折磨得没办法,又担心她赖在宋家不走,如果老爷知道会找管家的麻烦,只好上了一桌子好饭好菜招待她。 又按照她的要求,沐浴更衣,还给她塞了几两银子。 她把银子扔在地上,傲气的说她又不是来赚钱的,打发叫花子么?她可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 袁晓琳把锦盒放在桌上,指着说这个东西是给你们老爷的。 管家把锦盒打开,从里面蹦出一条五彩金蛇,咬住管家的手。管家挣扎两下,一命呜呼了。 袁晓琳吓得惊叫。 第165章:年少时多吃些苦头,以后的人生路才会有甜头 听见惊叫声,宋鸣逸飞奔进来。 管家口吐白沫,脸色乌黑,身体僵硬。咬住他的那条蛇,游动几分,而已僵硬的翻了白皮。 跟在宋鸣逸身后人抽出剑制住了袁晓琳。 虽然五彩金蛇看着像是死了,但宋鸣逸不敢上前。他走到桌上放着的盒子地方,里面躺着一块红色绸缎,绸缎上面写着一行字。 “不离不弃,如果离了弃了,该作何下场?” 宋鸣逸示意家丁赶紧把袁晓琳带出房间,三下五除二就把她五花大绑,绑得结结实实。 袁晓琳一直叫骂,说什么“我也敢绑,你们是不是不想活了?等我回了地府,全都取了你们的寿命。” 宋鸣逸也不理会她,她足足骂了一个多时辰,终于住了口。 “喂,你们这些杀千刀的奴才,还是给我口水喝啊,骂了你们这么久连个端茶递水的都没有。”袁晓琳砸吧嘴道。 宋鸣逸觉得很可笑,你到我们宋家来撒野,还要我们把你像祖宗那样供着,天底下有这种以小德报大怨的道理么? 见没有人给她喝水,袁晓琳开启了超强骂人模式。 宋鸣逸不理会,命人去检查客房情况。下人来报说那五彩环蛇和管家一起都死透了。他让下人先把管家入殓,从库房里那些抚恤金来,等爹爹回来送到管家家里。 收拾好一切,他们又才回到绑着袁晓琳的房间。 她还在骂,已经又过去了一个时辰了,她竟然还没累。 “小姑娘,别骂了。”宋鸣逸让下人端水上来。 估计是想到她害死了管家,下人们没有好脸色,算来的水朝着袁晓琳脸上一倒,烫得她哇哇大叫,叫喊着不抽他们的灵魂,她就不姓袁。 我心里暗自高兴,这小妖精终于在宋家吃了苦头。 年少时多吃些苦头,以后的人生路才会有甜头。 宋鸣逸问袁晓琳是谁让她来送东西。 袁晓琳根本就不回答他,死命的望着那把水倒在他头上的下人,让他必须磕头道歉。 下人当然不依,你都是个阶下囚了,还要如此蛮横无理。 随后,袁晓琳开启了疯狂的求道歉模式。不管你们问什么,总之没有磕头道歉,就没有回答。 宋鸣逸和袁晓琳足足僵持了两天,黑眼圈挂在他的脸上。 袁晓琳像是个永动机,那张嘴不停的翻飞,好似遇见了花丛的蜂鸟,疯狂的扇动着翅膀。 终于,宋鸣逸和他的下人们受不了了。 妖精就是妖精,别看人家小,就歧视人家没有能量。 袁晓琳再怎么说也是冥王,那张嘴连接着她骨子里的傲气,怎么都不会服输的。 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所有神仙都不想当冥王的时候,天帝一定要让袁晓琳去的原因。 耳根子清静。 没办法,宋鸣逸被折磨得不想再听见袁晓琳说任何一句话。 那下人估计也是同样的想法。 在向她磕头认错加松绑之后,袁晓琳这才说她是帮黑风寨孟立威送东西。 在宋鸣逸布置了一桌子好东西,还请了几个丫鬟服侍袁晓琳之后,她甚至把寒冰阁以及黑风寨向宋鸣逸做了个详细的名词解释。 明白了其中的缘由,宋鸣逸在袁晓琳吃完了饭后,又把她绑了起来。还用毛巾胶带把她的嘴封得死死的,只流出两个呼吸的鼻孔。 袁晓琳恨极了宋鸣逸。 商量之后,宋鸣逸决定和三弟宋鸣树一起到黑风寨走一趟,在爹爹宋铁郎外出公干之前解决这件事情。 在宋鸣逸的记忆里,姑苏宋家从来和黑风寨没有什么交集。甚至可以说,从来没有和山贼有过什么来往。 黑风寨里悬挂的剥了皮的人让他们记忆犹新。 这地方就是个魔窟,孟立威就像是官府宣告的那样,杀人如麻,毫无人性。 他们决定为民除害。 谁想到孟立威比泥鳅还滑,两人不熟悉黑风寨的地形,左绕右绕的困在了黑风寨里。等到从里面出来,孟立威早就逃了。 想到黑风寨和寒冰阁有着联系,他们立即赶到寒冰阁,孟立威一帮人果真在这里。 我纠正宋鸣逸的说法,“你这么说就没有意思了,我们寒冰阁想来堂堂正正,从来不做打家劫舍,偷鸡摸狗的事情。这一点,太平县的父老乡亲们都可以作证。” “哼,你们的根据地在太平县,听闻黑风寨从不抢劫太平县的人,想也能想到,你们都是沆瀣一气,蛇鼠一窝。”宋鸣树义愤填膺道。 我也不和他一般见识,只是听他这么说心中无比生气。 想了想,我还是要和他一般见识,免得寒冰阁砸了招牌。 “一看整件事情就是有人来找你们宋家寻仇的,我们寒冰阁和他们黑黑风寨都被当做复仇的工具和黑锅。你们宋家自己做了亏心事,不想别人知道,就想把这件事情推到我们背上。我又不是乌龟,背不起你们那一口乌沉沉的黑锅,还是你们自己留着炒菜吧。” 宋鸣树拍案而起,“你说什么?” “我说的是汉语普通话,有意见?你这人也真是小气,语气坐在这里和我吵架,不如把精力拿出来调查是谁送的五彩金环蛇。” 宋鸣树的脸包公那么黑,却又无法反驳。 宋鸣树站起身来,冷冷的向我拱了一手:“既然如此,纪姑娘,告辞了。” 他拉了拉宋鸣树,转身快步向门口走去。 我心说早该走了,但又一想,不对,袁晓琳还关在他们家呢。 正想要起身拦着他们,雪凝伸手摸了摸额头太阳穴,身体摇摇晃晃的,扑通一下栽倒在桌上,不会这个时候贫血吧?这个月没见她留多少血啊。 聂冰咦了一声,双眼翻个白眼,也栽倒在桌上,女人贫血聂冰你凑什么热闹。 不对,我的眼前也变得模糊起来。一个戴着半边面罩的人从房顶上下来,他手握着刀,奔向宋家兄弟。 我想呼喊,嘴却不听使唤,喉咙如被堵住。 只听宋鸣树一声惨叫,那人手握的刀从后背刺进,前胸穿出。 我的眼前越来越模糊,想去救他们,却怎么也挪不动步子。 眼前黑夜般深沉,身子大海般柔软,脸上满是茶水,画面在我眼前颠倒。 宋鸣树,倒在了地上。 宋鸣逸哪里去了,在打架?耳边没有打架的声音。 第166章:漏洞百出就不要学别人当坏人 浑浑噩噩的醒过来,我趴在了厅堂的门口。? 坐起身来的时候,一个背影遮挡住我的视线。背影右手握着一把刀,站在我的前面。 我心说凶手还没走啊,悄悄的起身准备在凶手没有现之前离开。 或许听见身后有动静,凶手转过身来。 我心说不要转过身来啊,通常情况下看见了凶手的脸的人,是没有好下场的。 那人的脸不是别人,正是宋鸣逸。 他一脸惊恐的问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手中的刀哐当一声掉落地面,他的前面,趴着宋鸣树,早已死去多时,后背还有刀伤,刀口和他手中的刀十分吻合。 你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们怎么会知道? 聂冰和雪凝也苏醒过来,聂冰眉头一皱,雪凝咦了一声。 宋鸣树叫道:“不是我杀了三弟。”随即指着我们,“是你们杀了他。” 你可以再无理取闹点么?你以为寒冰阁是你们宋家。 我知道凶手不是他,但为什么凶手要栽赃嫁祸给他。 见到宋鸣树的死,他像是受了极大地刺激,虽然指着我们说是凶手,却没有上前抓我们,估计他自己也认为这种指控根本就站不住脚吧。 他跌跌撞撞的快步走出门,在门口和吴小田装个满怀。 吴小田见他浑身是血,啊了一声,他一掌把吴小田打飞了出去,随即消失在门口。 吴小田揉着身子走了进来。 我高举双手说这次杀人事件完全与我没有任何关系啊。 吴小田点头道:“我知道。”他长长的吐了口气,“阿寒,你们没事就好。有人来报官,说是你们被人谋杀,展捕头让我过来看看。” “我们被谋杀?那人真这么说的?”我反问。 吴小田确认的点点头,看了看地上的宋鸣树尸体,问我们道:“刚才那人便是凶手?” 我摇摇头,“不是,凶手另有其人。他是被别人栽赃嫁祸。那来报官的人还有没有说些什么?你还记不记得报官的人长得什么模样?” “什么意思?” “或许,报官之人便是凶手。” 吴小田回想一下,说根本就看不出那人特点,是个没有任何人注意的路人甲。 那是刻意装扮的吧。 我心想如果报官的人真是说我们也被谋杀的话,那他肯定是想连我们一起杀死。为什么我们没有死呢? 等等,借刀杀人? 他难道是想借宋鸣逸的刀来杀我们。如果我们醒过来以为见到宋鸣逸杀死宋鸣树,他变回杀了我们灭口。 但事实并不是这样啊,宋鸣逸根本就没有杀人。他早呢额会做贼心虚呢? 栽赃嫁祸之人方根本就没有计算好嘛,就这样还想当坏人。 我让吴小田把宋鸣树收殓了,我们要出去一趟。 他问我们去哪里,我瞪了他一眼,笑嘻嘻道:“去哪里和你有什么关系。你是官府的人,我们从不和官府的人打交道。” 离开的时候,我再三叮嘱吴小田,一定要保管好宋鸣树的遗体,以后恐怕有用处。 他问有什么用处,我说暂时还没想到。 我、聂冰和雪凝三人简单收拾好东西,向姑苏城方向走去。 看起来,这是一场针对宋家的残酷报复。 先是让孟立威送锦盒,锦盒里放着五彩金环蛇,只要宋家老爷宋铁郎打开锦盒,必死无疑。可是阴差阳错的管家打开了。凶手一计不成,又生一计,杀了几名山贼,剥了他们的皮,嫁祸给宋家,谁知道孟立威这个胆小鬼竟然怕到没能力为手下报仇。 这次,他释放出毒气,趁着我们都没力量的时候杀了宋鸣树,随后嫁祸给宋鸣逸,让他来杀我们。只要杀了我们,只要杀了我们任何一个人,便能让寒冰阁和宋家结怨。 可是,凶手啊,为什么每一次都是差那么一点点呢? 如果他自己送锦盒,不见到宋老爷不打开,不就明目张胆的杀人了么?要寒冰阁与宋家为敌,杀了聂冰或者雪凝任何一个,对立不就树立起来了么? 棋差一招,漏洞百出就不要学别人当坏人。 我们三人赶到姑苏城外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聂冰心里挂念着袁晓琳,脚步有些快。雪凝跟在聂冰身后,一点也没有落下风。 我当然也没有落下风,特种部队的训练是闹着玩的么? 紧赶慢赶的来到了宋家,雪凝上前敲门。 我和聂冰任何一个人敲门都不行,我脾气暴躁,聂冰是男人,只有雪凝冷冷的文静气质还有点凑效。 门打开,雪凝自我介绍说我们是来接袁晓琳的,请进门知会一声。 那下人看见我们,哼了哼,也不答话,很用力的关上门。 我们站在门口,从黄昏等到了掌灯。 我心头火气,宋家怎么说也是姑苏城的大家族,这么没有气量,还说什么待客之道。 等了一会儿,似乎下人根本就没有通报,还没有人出来。 我心说袁晓琳不会被他们折磨挂了吧。她可是冥王啊。 这时候,门口面脚步声起,门咯吱一声打开。 站在门口是宋家少爷宋鸣逸,他双眼炯炯有神,眉头紧皱,看着我们。 “这么快就回来了?”我对宋鸣逸道,“我有些宋鸣树死的线索。” 宋鸣逸听我这么说,瞬间暴怒,双手擒拿手过来。我见是擒拿手法,也使出擒拿手,和他对垒,他动作比我快,把我制住了。 “你刚才说什么?鸣树怎么了?”宋鸣逸压制住怒火。 “我去,你不会是失忆了吧?有人在我们寒冰阁嫁祸你杀了宋鸣树这件事情,难道硬生生的你的记忆力抹去了?” “混账,什么寒冰阁?我从未去过,怎么嫁祸给我。来人,先把他们抓起来再说,我要亲自审问。”宋鸣逸一声令下,无数精干的家丁涌了上来。 我们三个人还没明白过来什么事情,也来不及反抗,就被五花大绑,抬着推进了某个房间里。 房间里。袁晓琳正被绑着坐在椅子上,见我们来了,嘴里呜呜的叫着。 一定是在骂我们。 宋鸣逸走到我面前,“你刚才说什么,鸣树他怎么了?” “你和宋鸣树来到我们寒冰阁质问,接过宋鸣树被人杀了,嫁祸给你。是你失忆了,还是我失忆了?”我叫道,看他愤怒且茫然的模样,我都要胡乱了。 “什么?我来到寒冰阁?”宋鸣逸急忙否认,“不可能,这段时间我从出门。” “你说什么狗屁话,那个人和你一模一样,难道我们看见的是鬼么?” 我心里咯噔一声,难道之前的宋鸣逸是假的。 第167章:最大的悲伤应该是用最轻的方式表现出来的 宋鸣逸走到袁晓琳面前,伸手揭开嘴上的毛巾。 ? 袁晓琳堵着的嘴被放开,她大叫:“混蛋宋鸣逸,等我回了地府,不吸收你的寿命和灵魂,我就不叫袁晓琳。” “喂,先不忙叫骂。”我问袁晓琳,“他是不是一直待在这里?” “废话,你看我被折磨成这样就知道了。”袁晓琳道,看见我的样子,她眼睛瞪大,“你不是大姐头?你回来啦?” 我点点头,“现在不是玩大家终于聚在一起了真高兴这种的游戏。他真的一直待在这里?” 我指着宋鸣逸。 袁晓琳被我问得很烦,“是啊,是啊,一直想着办法折磨我。还不快把我放开,你们不是来救我的,难道是来和他一起折磨我的。” 我见小姑娘依旧嚣张,地府你说了算,人间可就由不得你撒野了。 “是的,对不起,你要在这个椅子上多呆一会儿了。”我对袁晓琳道。 如果宋鸣逸一直在这里,那么带着宋鸣树满街跑的人是谁呢? “喂,你刚才说,鸣树怎么了?”宋鸣树问我。 “死了。”我走到宋鸣逸面前,“如果你是真的你,那么就是被装扮成你的模样的人杀死的。” 宋鸣逸听见我这么说,双手紧握住拳头,全身颤抖。 “你再说一遍!” “死了!”我说。 愤怒的拳头打在我的脸上,我被打倒在地,鼻子如货少般疼痛。我坐在地上捂着流血的鼻子,担心我的假鼻子不会就这样歪了吧。 聂冰上前拦住宋鸣逸,雪凝蹲下身子递给我一张手绢。 “在哪里,三弟在哪里?”宋鸣逸忍住激动的心,冷冷问道。 我接过雪凝递过来的手绢,擦了擦鼻子,鲜血染红了白色的手绢。 “对一个柔弱女生,竟然下这么重的手,看起来真的不是你杀的。” 聂冰一怔,“大姐头,这是你试探他的方式么?” 雪凝把我扶起来,我做了个深呼吸,向宋鸣逸伸出手。 “你有任何的困难,寒冰阁将会竭尽全力解决您的困难。”我拿出一张小小的名片,“请记住我们,太平县寒冰阁。” 宋鸣逸一耳光扇了过来。 聂冰摇摇头,还是不要打家难财的注意了吧。 太平县义庄。 微风吹拂着有些许寒意,几片枯叶随着风在半空中旋转着落地。宋鸣逸站在棺材旁边,我们四个人站在外面,安静的等着他看。 他低着头,悲伤忍在心上。 最大的悲伤应该是用最轻的方式表现出来的吧。他看着闭着眼睛的宋鸣树的脸,轻轻笑了笑,仿佛是在低沉的哭泣。 他伸出手,抚摸着宋鸣树的脸。随后从兜里拿出一个白色的小包裹,包裹打开,放着三块翠绿色的绿豆糕。 他伸手小心的拿着绿豆糕,放在宋鸣树身边。 “三弟,你最喜欢吃的绿豆糕我买了,睡醒了自己记得吃。你离开之前让我做的事情我做到了。现在我希望你醒过来,不知道你能不能做到?” 宋鸣逸穿着锦衣长袍,长袍上镶着麒麟,张牙舞爪的飞翔。光是看背影,身躯挺拔,英姿绰约。 见他对宋鸣树一片关爱,我心中不由得赞叹。果真是条顶天立地的好汉子,是个关心爱护兄弟的好大哥。 做完一切,他准过身走到我们身边,手顺势向后一推,棺材板严丝合缝,盖在一起。 “纪姑娘,你说杀了三弟的人装扮成我的样子?”宋鸣逸问,“是一模一样么?” 我想了想,当时情况那么混乱,谁还会注意到你的样子。 仔细想了想,当时的情况似乎和描述的不一样。 当时的情况,是从屋顶角落下来的黑衣人从背后杀了宋鸣树,装扮成宋鸣逸的人就在宋鸣树旁边。 宋鸣逸当时也是十分惊恐,他准备救宋鸣树来着,却来不及了。 后来生了什么,我昏过去了,醒过来就看着假的宋鸣逸拿着刀。 凶手不一定是假的宋鸣逸,但是,如果不是假的宋鸣逸,他出于什么目的装扮成宋鸣逸的模样呢?而且,他又是怎么把宋鸣树从宋家带出来的呢? 我把问题抛给宋鸣逸,他做了一定程度的解释。 宋鸣树是父亲宋铁郎派出去办事情的,到金陵城去给苗家送贺礼。金陵苗家乃是江南武林第一流的家族,这段时间正值苗家苗老爷子过五十大寿。 我心里呵呵,五十也叫大寿,苗老爷子是在开玩笑么?明显打着祝寿的旗号敛财啊。 五天前才出门,也就是小妖精袁晓琳来到宋家的前一天。 “这么说,宋鸣逸连袁晓琳都没见过?” “是的,他根本就不知道有这么一个人。” 我心中一动,“那么,为什么假扮作你的人会知道有小妖精到你们家去呢?” “是吗?”宋鸣逸的眼睛微微一闭,瞳孔缩小。 “会不会,假的宋鸣逸一直潜伏在宋家,或者紧跟着宋鸣逸你,所以才会获知一切事情,装扮你也才装扮得那么像。”聂冰猜测。 我心想,这么想也不无道理。 宋鸣逸沉默着,脑海里想着跟在他周围的人。想了好半天,一句话也没说。 我问袁晓琳,“你一直在宋家,有没有现谁有异样,或者这两天少了两个人。” 袁晓琳哼了哼,“终于想起问我了么?我这人就是喜欢低调,不喜欢刷存在感。我在宋家这几天,面对的除了饭就是墙壁,哪里还有闲心去看什么人。看见他们就是一肚子气,你还让我正眼看他们,气也气炸了。” 行了,你可以休息了。 我仔细的寻找着假的宋鸣逸的蛛丝马迹,猛然间灵光一闪,想起一个人来。 孟立威。 我对宋鸣逸等人说,“只要找到孟立威,就能摸索到事情的线索。只是孟立威被宋鸣逸折磨怕了,现在不知道跑哪里去了。看来,要进行地毯式搜查才行。” “纪姑娘,原来你在这里?”吴小田呼哧呼哧的跑到我面前,满头大汗。 我心说你那么慌忙的找我干什么,不会是要想和我唱一刘若英的歌,《原来你还在这里》? “孟立威。”他喘了几口气,“孟立威刚才来衙门自求保护,说有人要杀他。” “是吗,我们正想找他呢。”我看了看宋鸣逸,有线索了。 “孟立威在衙门?” 吴小田缓了一口气,“没有,他死了,被一个黑衣蒙面人暗杀了。” 我一怔,那你找我有个鸡毛用,我又不是负责破案的。 第168章:勤劳的百姓养懒散的官府 我伸手抓住吴小田的衣领。 “喂,臭小子,是不是玩你姐姐我?我可不是好玩的善男信女。” 吴小田使劲的吞了一口唾沫,“不是啊,我刚才话还没说完。临死之前,孟立威说有话要告诉你。” “你确定是要告诉我?” 吴小田点点头,“否则我到这里来找你干什么。” “什么话?”我心想应该是极其重要的线索之类的,毕竟,事情的开端是从孟立威收锦盒开始。 “不知道,孟立威这句话说完,他就死了。”吴小田一本正经。 我满头黑线,抓着他的衣领勒得更紧了。真当我是动物园的猴子,随意的扔写香蕉皮我就高兴的猴蹦乱跳的。 “吴小田,是不是要跑着过来,爬着回去?或者,根本你就不想回衙门。” 吴小田急了,不断地解释说千真万确。 当时衙门没有什么事情,展飞雄正要召集大家玩一局牌九。 我问衙门不是应该繁忙,怎么会没有什么事情?吴小田说还不是你们寒冰阁把事情都做得差不多了,太平县的治安一天好过一天。 我心说果然是勤劳的百姓养懒散的官府啊。 大家正玩得高兴的时候,一个满身是血的突然躺在了牌九桌上,吓得大家鸟兽散。 把那血人提起来,正是孟立威。他全身的皮别人剥了干净,地上全是血,进衙门的路上一串血迹斑驳的脚印。 展飞雄问他出了什么事情。 孟立威有气无力的说是在自的,有人要杀他。 展飞雄问是谁要杀他。 他哼了哼,说只能把这件事情告诉纪莫寒,只有她靠得住。我心说连山贼都说我靠得住,真是抬举了。 孟立威话音刚落,一支袖里箭射来,射中了他的眉心。 一命呜呼。 衙门里,血迹已经风干,只留下黑色的印记。 孟立威被一块白布盖着,无数的苍蝇在他身体上空旋转。 聂冰揭开白布单子,看到一个失去了皮囊的尸体,眼睛怒目圆睁,像是不甘心就这样失去生命。 我站在旁边,想起孟立威曾经讲过的。 在假的宋鸣逸来到黑风寨之前,有几名山贼兄弟也是被这样剥去了皮囊。 为什么凶手要剥去皮囊那么残忍?有什么目的? 孟立威在和凶手纠缠的过程中到底现了什么? 他又有什么秘密要告诉我? 所有的现在都藏在这具被人剥去了人皮的尸体里。 我凑到袁晓琳面前:“你是冥王,有没有能力把他灵魂找出来。我问他几个问题。” 袁晓琳翻了个白眼,“我现在就是个小姑娘而已,法力已经在素梦音身上耗尽了。需要等个九九八十一天观察期才知道我能不能恢复。” 我心说,你妹的法力恢复规则设定这么久远。 看了一眼孟立威,宋鸣逸转身要走,我问他去哪里? 他说回家检查锦盒,可能里面有些蛛丝马迹。 聂冰建议不如到黑风寨走一趟,兴许也有收获。雪凝一定是站队聂冰了。 既然如此,我提议聂冰和雪凝去黑风寨,我和宋鸣逸回姑苏城。 袁晓琳走到聂冰身边,很明显要和他一组。 我见雪凝脸色微变,看起来不想袁晓琳当电灯泡。我走过去抓住她的衣领拖了过来。 袁晓琳哇哇的百般不情愿。 聂冰和雪凝走了之后。袁晓琳依旧不甘心,拉扯着身子想要继续跟在两人身后。 我拖着她向姑苏城走去。 宋鸣逸见我拖着袁晓琳,眼睛睁得铜铃大,心里一定在说这样做真的好么? 来到姑苏城宋家。 由于管家死在房间里,下人们人心惶惶,都不敢走进那间房子,索性拿把大锁锁住。 朱红色漆染就的大门紧紧的关闭着,里面透露出一股阴森。 走到门口,打开房门,一股凉意扑面而来。 锦盒依旧放在桌面上,没有谁动过。 自从出了事情,宋鸣逸也没有进过这个屋子,他一直在套袁晓琳的话。 走进木桌,盒子里静静的躺着那张撕裂的红色绸缎。绸缎上的字迹依旧明显。 “不离不弃?”我心里默念着这四个字。 这张撕开的绸缎写的话是说给谁听的?“不离不弃,如果离了弃了,该怎么办?” 离了弃了,是谁离了弃了? 脑海翻滚,不断地想着这句话其中的关联。 袁晓琳伸手想要去检查,我拦住她的手。 “小心!恐怕还有会机关。” “怕什么,里面放着的蛇已经死了。” 袁晓琳移开我的手,伸手托拖过锦盒。只见锦盒里向下一沉,嗖的一声,飞出一只小小的袖里针。 还好袁晓琳躲得快,否则必定被射穿眉心。 我快蹲下身子,视线和锦盒平行,仔细的观察锦盒。 袁晓琳估计被吓得够呛,躲在一边不住的嘟囔。我心说不管你是不是冥王,总归被射穿了眉心都不是一件好事。 宋鸣逸也蹲下来,和我眼神交错。 “你看到没有,锦盒里面有个双层机关,制造这个机关的人心肠够歹毒的。可见他和你有着极大的仇怨。”我对宋鸣逸道。 他没有回答我,眼睛注视着锦盒,沿着锦盒边沿移动,移动到角落之后,眼睛停了下来。他缓慢的伸出手,轻轻的抽出一根丝。 丝细长,在空气中飘荡。 丝一抽出来,刷刷刷,锦盒里万针齐,墙壁上叮叮当当的响声,无数细微的纹须针打在墙壁上。 锦盒炸开,彻底报废了。 这哪里是送锦盒,简直就是送了个移动暗器,足可媲美“要你命三千”。 袁晓琳从凳子下面探出头来,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这个东西也太邪门了吧。” 我问宋鸣逸,“你和谁有那么大的冤仇?” 宋鸣逸摇摇头,估计有他也不愿意告诉我们。但看他一脸茫然的样子,是真的想不出来有个什么仇人躲在暗处放冷箭。 “看对方要置你于死地的情况,多半是个女人。”袁晓琳猜测到。 我咦了一声,是个女人。 一直以来,我们的印象主导都是男的,如果把对方设想成女的。整件事情是不是就不一样了? “现在我觉得,我们先要查一查,假扮你的人是不是就藏在家里?”我对宋鸣逸道。 轰隆一声,外面传来一声响动。 “少爷,地面塌陷出一个坑。” 下人跑进来,着急忙慌道。 第169章:细胞壁上分出小小的一块作为独立的存在 坑就出现在宋家庭院的正中央。 当时下人们只是感觉脚上承受不住,犹如踩在云端。没有两下,地面塌陷出一个窟窿,随即窟窿变大,越来越深。 犹如谎言一般,坑就是这么形成了。 宋鸣逸脚步最快,三两下就移动到了坑旁边,我拉着袁晓琳赶紧出去。 大坑周围还不稳定,走在边缘晃晃悠悠的。 坑的下面,是一大片黑暗的空间,我们站在庭院平台上看不清楚。如果不是空间很大,是不会形成浓密的黑暗和空间的。 我心中笑道,不会是有人在宋家下面修地铁线吧。雍容华府,地铁线上盖。 然后凑到袁晓琳耳边,“喂,不会是你们地府的出口吧?” 袁晓琳翻个白眼,“当然不是,我们那么高贵的地府,怎么会用这么低贱的方式出门。” 宋鸣逸看了一阵,拿过一名下人递过来的火把,跳了进去。 “喂,里面什么都不知道你就这样跳进去,不要命了?”我喊道,声音在坑里回旋。 袁晓琳活动了手臂,连带着活动了手腕,对准坑来了个立定跳远,跳了进去。 见两人都进去了,我继续站在外面当做掩护似乎也不合常理。 双脚一蹬,也跳了进去。 原以为坑里很深,没料到坑很浅。刚一起跳,脚就落地了。 我拿出火折子打开,出现在面前的是一条通道。 沿着通道一直朝前走,前方出现火光,是宋鸣逸举着火把。快步跟上前,他的神情颇为凝重,像是如临未知的大敌。 走到一处交界处,通道四散分开。 他站在交界处,眉头凝聚,眼神锐利,不住的观察。 看了半天,这才嗯了一声。 嗯一声是什么意思? 我问他发现了什么?为什么一直站在这里,不一条条通道上前去查看么? 他说要,但现在他已经明白通道的用意了。 “什么用意?” “这里每一条通道通往的方向都是我们各自的房间。” 他指着左边那一条,“这是通往爹的房间。” 又指着中间的一条,“这是通往我的房间。” 再只想右边的一条,“这是通往鸣树的房间。” 袁晓琳指着最右边的的一条,“这里还有一条,是通往哪里的房间?” 他没有回答袁晓琳,她不甘心又问了一遍。 “我们上去看看吧。”宋鸣逸道,动身上前。 我心里呵呵,原来你不知道啊。 沿着最右边的通道向前走,走过几十米,便见到一道门。 我们站在门前,宋鸣逸犹豫着进不进入,袁晓琳伸出手一把推开。 一阵阴风吹来,门后面的景象呈现在我们面前。 门的后面,是一个十平米宽的房间,房间中间摆放着一张梨花木八仙桌,八仙桌上放着烛台,烛台上的红色蜡烛看着甚是诡异。 右边一张床窗帘垂了下来,地室无风,吹不起窗帘。 房间另一边,摆放着书架,书架上的书垒得整整齐齐。 墙壁上还挂着一幅画,画上是名女子,身穿一袭白衣,赤着双脚,手持莲藕,翩翩十足。 “这地方看起来有人居住?”袁晓琳道。 她已经走了进去,伸手摸了摸烛台,烛台上的蜡有些柔软,有人最近点过。 宋鸣逸走到那幅画边,抬起头痴痴的看着那幅画,一言不发。 我也走过去,瞥了一眼,画的右下方还有一行字。 “有女名孤兰,采持莲藕来。” “哎呀,你们快过来看。” 袁晓琳在床边惊呼,我们侧身走到床边。 床帘已经被她掀开,床上躺着一具骷髅。 “难怪我一直感觉这地方十分邪门,原来是躺着这么一个东西。”袁晓琳道。 “这人是谁?”我问道,“看样子已经死了很久了。” 宋鸣逸答不上来。他当然答不上来,他又没有骷髅成像的天眼,怎么看的见这人是谁。 “喂,小丫头,你能不能把骷髅变成人的模样,我们看看这人是谁?”我问袁晓琳。 她抬起手来甩了甩,我明白,法力尽失。 骷髅没有一丝异味,甚至连曾经腐烂过的感觉都没有,还飘着一股异香。 我心中忽然一凛,难道是脱骨香? 骷髅躺在床上像是睡着了一般,被子盖在它的身上,像是有人悉心找聊过。 “不会是有人和这个骷髅住在一起吧?”袁晓琳道:“太可怕了。” 喂喂,小丫头,拿出点冥王的气魄来好吧,说的好想你们地府是欢乐谷游乐园似的,比这稀奇古怪的恐怕还要多吧。 是什么人住在这里?照顾着骷髅呢?我心中泛起疑问。 宋鸣逸不说话,恐怕也在思考着这个问题。 “那边有个楼梯,是不是通往上面?”袁晓琳走过去哒哒哒的沿着楼梯向上爬,爬到顶端,双手往上一推,一片白光照射下来。 楼梯果真通往上面。袁晓琳身材矮小,一下就钻了出去。 “喂,快上来啊。”她急切的在上面喊,“简直一模一样。” 什么一模一样? 我走到楼梯处,快步爬上去,钻出通道就傻眼了。 地下室通往的地面是一座房间,房间里的摆设和地下室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墙壁上没有画像,床铺上没有骷髅。 这到底是个什么鬼? 宋鸣逸爬上来,看到这幅场景也惊呆了。 “这是谁的房间?”我问宋鸣逸。 他摇摇头,似乎家里就从来没有这么一个房间存在过。 “不可能吧,难道不是你们家?”我走到门口,奋力把门推开,门前是一片小小的篱笆园子。 园子里种着各种花草,旁边还有一个小小的池塘,池塘里的荷花开得正艳。 这里是一座小小的独立的庭院,应该不是宋家的范围。 如果不是宋家范围,应该是宋家的旁边,这个人如此处心积虑,为什么要把房子修在宋家旁边。 我走出房间,庭院的围墙看着很熟悉,和宋家庭院围墙一模一样。 不对,这不是宋家旁边,就是宋家里面,是有人用相同的一堵围墙把这里围起来,造成的视觉假象。 我对宋鸣逸道:“你把这堵围墙拆开看看是你们家哪里。” 宋鸣逸运起内力,一掌掀道围墙。 对面出现假山亭台,是宋家的后院。 这里和宋家是一体的,是有人故意这么做的。 就好像是单细胞做的细胞分裂,细胞壁上分出小小的一块作为独立的存在。 居住在这个别院的人,心机无比深沉。 第170章:用科学来解释怪力乱神的东西只能是一本正经的扯淡 沿着倒塌的墙壁穿过别院,我和袁晓琳跟着宋鸣逸爬上墙头。 站在墙头注视着别院和宋家,相连接的俯视图出现在眼前。 难怪装扮成宋鸣逸的那人什么都了解,原来对方一直居住在这座别院里。 我想,这人一定是通过别院监视着宋家的吧。 否则不会对宋家发生的一切了如指掌。 现在有个问题,那三个通道通往的地方真的是宋家的房间么? 我把想法提出来,宋鸣逸跳下墙头,重新钻进地道里,返回去车彻查分开的三座通道。 三座通道是真的通往宋铁郎、宋鸣逸和宋鸣树各自的房间。 让我们诧异的是,地面的建设和他们三人各自的房间一模一样,像是地底的房间仿造着楼上的做的。 要耗费多长的时间才能把楼上的复制到楼下。 这个时代又不像是玩电脑,点个粘贴复制就行了。 这人如此处心积虑的做这些事情,目的到底是什么? 等我们推开宋鸣逸的房间,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宋鸣逸的房间里,有个缝制精致的布娃娃。 等我们一进门,布娃娃便从桌面上站了起来。 宋鸣逸走动,它也走动。 宋鸣逸停止,它也停止。 它的一举一动都是宋鸣逸的翻版,仿佛它制作出来就是为了模仿宋鸣逸。 宋鸣逸十分恼怒,抽出宝剑向布娃娃刺过去。布娃娃也抽出剑,刺向宋鸣逸。 就在大人和小人的剑要撞在一起的时候。 我立即上前拦住,“等一下。人设共生,对方可以做了个和你一模一样的人放在这里,你做什么它就做什么,如果你把它破坏了。难道你不怕也会伤到你么?” 宋鸣逸赶紧收剑,布娃娃也收剑。 人设共生,是一种非常厉害的巫蛊之术,相传西南苗疆和湘西之地的少数民族才会。 如果传到现代,经过论证是真实的话,应该可以授予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人了吧。 我想得太多了。 宋鸣逸不信邪,反转剑刃,在手指上用力一划,鲜血流了出来。那布娃娃也是如此一划,棉布被竹剑划开,填在布娃娃里面的米糠从手指上流了出来。 布娃娃如泄了气的皮球,慢慢躺倒在桌面上,不再动了。 我赶紧上前拿起布娃娃,撕开里面的布。 布娃娃的身体里放着一撮毛发,毛发用红绳捆着,绳索上写着一串看不懂的文字,应该是苗疆蛊语之类的。 我心说之果然是苗疆的巫术。 “这应该是你的头发。”我摊开手,小撮毛发放在手心,晾给宋鸣逸看。 “毛发里面有你的DNA,这种巫术应该是用某种病毒去感染你的DNA,让它们产生某种联系。可能是吃了特别的东西,也可能对方获取了你的血液。” 用科学来解释怪力乱神的东西只能是一本正经的扯淡。 如果阿水这种单细胞直男癌理科男在的话,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更不靠谱吧。 想到我阿水,我思想又飞到天边。 这混蛋到底跑哪里去了?素梦音事件都过去那么久了,不会还没消气吧? 身为男人,和女人较什么劲。肚量如此小,怎么干大事。 思绪拉回来,宋鸣逸根本就没有听懂我说的是什么。是啊,跟古代人解释科学原理无异于对牛弹琴,这是古代。 如果我穿越到异界大陆啊什么的,胡乱的扯淡兴许还有人理解。 宋鸣逸拿过我手里的毛发,拿在手里仔细的摩挲。 “为什么要放这么一个布娃娃在这里?”袁晓琳伸手拿过我手里的布娃娃,小心翼翼的翻看,担心突然间又蹦出个什么绣花针来。 翻了半天,并没有发现什么,袁晓琳把瘫软的布娃娃放在桌上,“真没意思,这个凶手可真是无聊啊。” “为什么这么说?”我问她。 “不是吗?如果要杀宋鸣逸,拿个匕首一刀捅死布娃娃,宋鸣逸不就死了么?或者捏着他的狗头,就这么一扭,天下不就太平了?” 袁晓琳手持布娃娃,左手捏着身子,右手捏着头,就这么一扭。布娃娃的头扭了下来。 可真是残忍,冥王不需要为布娃娃的魂魄负责么? 袁晓琳说得很有道理,反过来,如果对方并不是以杀宋鸣逸为目的,那么,目的又是什么? 我想了想,道:“可能是以布娃娃为标准,监视宋鸣逸的一举一动吧。” 话一出口,我突然灵光一闪。对了,就是这个。 对方能够知道宋鸣逸的所有事情,就是这个原因。 凶手把地下室修建得和宋家一模一样,然后制造出和宋鸣逸人设共生的布娃娃,便能够知晓他的一举一动。 为什么要监视宋鸣逸的一举一动?难道喜欢他? 真是个变态的监视狂,我心说。 袁晓琳否定了我的想法,“也说不定凶手为他们宋家每一个人都做了一个,等着晚上他们睡不着的时候,好抱着睡觉啊。” “那么恐怖的东西,抱在身边更睡不着了吧。”我怒道。 “也可能就是恶作剧而已,我们地府喜欢这种恶作剧的鬼太多了。” “地府的事情就不要拿到这里来说了。” 我不理会袁晓琳,心中却对她的某个提议有所侧重,也许真的是给他们家每个人做了一个。 “宋鸣逸,你曾经有没有辜负过什么姑娘?”我问道,如果不是情感狙击,是不会闹这么大的事情的。 宋鸣逸一本正经的摇摇头,他从不在儿女情长上浪费时间。 “这句话的意思是抛弃过姑娘,还是从来没有和姑娘相好过?” 宋鸣逸额了一声,“你觉得呢?” 袁晓琳哈哈大笑,“一定是连姑娘的手都没牵过吧。看他一脸单身汉的表情就知道了。” 长这么大还没谈过恋爱,没签过女人的手,总是一本正经脸肯定会弹开很多好姑娘吧。 想到这里我也捂住嘴小。单身狗是世界上最有威力的情感核武器,总是暴击受到一万点伤害。 我和袁晓琳肆无忌惮的笑了起来。 “既然不是你,那一定是宋鸣树了吧。” 宋鸣逸满头黑线,“鸣树也从未和女人有过接触。” 你们宋家不会一家子都是单身狗吧,整个一狗窝啊。 “那就是你老爸,如果你老爸也没有的话,我很难想象你和宋鸣树到底是从哪里来的?总不会是石头里蹦出了的吧?” 宋鸣逸明显有些生气了,铁青着脸,愤怒道:“不许你侮辱我母亲。” 挥动手臂,一掌打过来,我被打出了房间。 哇的吐了一口鲜血。 你妹的,老子说的是你爸爸,没有说你妈。 第171章:人设共生,是一种苗疆巫蛊之术 袁晓琳走过来把我扶起来,我伸手抹了抹嘴角的血。 宋鸣逸的突然暴走是因为我说错了话,我根本就不知道为什么说错话。 想了好久,根本就不明白他到底为什么愤怒。 袁晓琳把我浮在一边,管他乱发脾气,是个打女人的懦夫。宋鸣逸没有走上前来道歉,可能他觉得刚才打我那一拳并不是无意的,而是故意的。 我冤啊。 歇了一会儿,鼻腔里又流出血来,这一下我没提防,伤得不轻。 宋鸣逸走上前来,站在我面前,居高临下道:“请你以后不要再开这种没意义的玩笑。”说完,向通道上方走去。 袁晓琳哎呀一声,向他做了个鬼脸,“真没有生活情趣。” 我深呼吸一口气,扶着墙壁站起身来,和袁晓琳一起走出了通道。 边走边讨论。 如果对方是女人的话,而宋鸣逸和宋鸣树又从来没有接触过女人,那么她要对付的便是宋铁郎。 住在地下室的人到底是谁呢? 那幅画像上的女子又是谁呢? 躺在床上的骷髅又是谁呢? 谜团越来越大,越想越是像掉进了无底洞。 回到宋鸣逸的房间,桌上摆放着憋了的布娃娃。他很在意啊,否则不会把布娃娃拿出来。 我们走进房间,却没有下人来看茶。 整个宋家笼罩在一片令人恐惧的氛围里,下人们全都噤若寒蝉。有的人甚至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宋鸣树拿起布娃娃仔细研究起来,并不理会我们。 我坐在椅子上重新思考这起事件,袁晓琳拿起桌上摆放的糕点,一口咬掉一大半。 到底对方的目的是什么? 孟立威死之前一定见过凶手,他要给我说什么? 不多时,聂冰和雪凝在下人的指引下走了进来。 聂冰一进门,走到袁晓琳旁边,端起桌上的茶水一饮而尽,一路上赶过来,口渴得不行。 我问他有没有什么发现。 他拿出个布娃娃,模样和宋鸣树一模一样。布娃娃后背上插着一把木头削的刀,嘴角渗出了鲜血。 “这是在孟立威的黑风寨找到的东西。” 随后,聂冰有拿出个卷成捆的麻布口袋,铺在地上慢慢打开。 麻布口袋里整齐的放着一张人皮,聂冰铺开人皮,模样恨像是孟立威。 “你把孟立威的人皮拿过来干什么?这么重的口味,还能不能好好吃饭了?”我问聂冰。 聂冰指着人皮的脚,“重点不是人皮,而是这个?” 我向他的手指地方看过去,脚面的皮已经破损。但我并不明白他到底要表达什么意思。 简单点,说话的方式简单点不行么? 他们找到这个人皮的时候,它是牢牢的黏在地上的,像是在地上生了根。头部没有头发,只是开了一道口子,足以说明,孟立威的身体和人皮分裂是整体的,被动的。 他讲起了他在黑风寨发生的事情。 因为孟立威的死,黑风寨的盗匪们作鸟兽散。往日风云潇洒的黑风寨变得清冷不堪。 周边的村民们见黑风寨没了盗匪,你一砖,我一瓦的把黑风寨值钱的东西拿了个干净。 他们依旧忌惮孟立威,因此黑风寨大厅里的东西并没有拿多少。 拿得最多的是银库里的银子。 我心说,那也不少了。 聂冰和雪凝来到黑风寨,直接进入大厅里查探线索。 还没走进大厅,就听见乒乓一声响,仿佛大厅里面有人。他快步走进去,只见一人正在戴黑布遮住下半截脸。 聂冰抽出腰间软剑,质问那人是谁。 那人只是嘿嘿的笑,说了句“抓得住我就告诉你。”翻滚着向聂冰袭过来。 聂冰一把推开雪凝,让她小心。 哪知雪凝已经变成雪焰,飞身上前和那人斗了起来。几个回合,那人不是雪焰的对手,被雪焰用刀划开了衣服。 一个布娃娃从那人身体里掉落出来。 那人想要去捡,雪焰连连进攻,不让他有出手的机会。 雪焰越打越顺,突然停止了进攻,“你不是我的对手,你走吧。回去练个两三年再来找我打。” 我想要遭,混蛋雪焰的中二病又犯了。 聂冰抽出软剑攻过来,让雪焰捉住他,别让他跑了。 雪焰哼了一声,说她从不为难打不过她的人。 聂冰只好自行上前去捉,雪焰挡住聂冰的进攻,说她雪焰做事从来都是言出必行,说放他走就要放他走,谁敢阻拦就灭谁。 我心说,果然啊,雪焰这神经病怎么也不像血凝那样,养不家。 那人冷笑两声,沿着大厅立柱爬上房顶,消失在横梁上。 雪焰抬头望着屋顶,“三年后我在这里等你。” 谁信啊! 话一说完,雪焰变回了雪凝。雪凝叹口气,雪焰又做了傻事。聂冰也不好责怪,走上前捡起那人掉落的布娃娃。 雪凝说很像宋鸣树。 聂冰点头同意。 两人很是奇怪,为何那人身上会有宋鸣树的仿真布娃娃。 我解释说这是人设共生,是一种苗疆巫蛊之术。 聂冰突然像是想起什么,“那人身上有一股异香,并不像是香水或者别的香味,而像是人体自带的气味。” 异香?聂冰闻到的我在哪里闻过呢? 对了,那个躺在地下室的骷髅,它的床铺上也散发着异香。 聂冰继续道。 那人走后,他们在大厅后方发现了孟立威的皮,牢牢的黏在地上。孟立威的遇害地点应该是这里。 聂冰突然提高声音嗯了一声。 我疑惑的看着他。 他说想通了一些事情,举着布娃娃在我面前晃了晃。 如果布娃娃是使用苗疆巫蛊之术的话,那么人皮分离应该也是使用这种巫术。 孟立威是被那人用巫术钉在地上,在他脑袋上划了个口子,强行把身体拽了出来。 再把他拽出来的时候,那人一定是给孟立威说了什么事情。 他以为孟立威必死无疑,却不想他竟然活着到了衙门。 我心说那也没有什么鸟用,还是没有半点线索。什么线索都没说出来,孟立威就挂了。 聂冰摇摇头,“不,孟立威其实有线索。你看。” 他蹲下身子,提起人皮的右手,把皮小心翼翼的打开。握成拳头的右手打开,出现一张红色绸缎手绢。 看起来很熟悉啊,和锦盒里的像是同一款,图文或许能拼凑。 聂冰道:“不是图文,是材质,这是金蚕丝做成的丝缎。” 第172章:玩得可真是一手好套路 聂冰拿着绸缎手绢,不断地在手里摩挲,我仿佛看到他正拿着德芙巧克力此刻尽丝滑。 他向我们讲到,尽管现在江南地区的人已经掌握了养蚕缫丝技术,但还没有达到如今天衣无缝的境地。 一般而言,用蚕丝编织手绢,用针越少,越是能够体现技术的诧异。通常市面上卖的都是一百二十针的作坊产物。 名贵一点的则是八十一针,更加顶级的便是七十二针。 他手里的绸缎非常可怕,竟然达到了无敌的三十六针,而江南地区最好的技术是七十二针。 足以说明,制作绸缎手绢的地方并不属于江南地区。 况且,手绢是用金蚕丝做成的。江南的蚕都是桑蚕,吃桑叶吐桑丝。 金蚕就不一样了。 我惊奇的问道:“不会是吃黄金吐金丝吧?” 聂冰摇摇头,也没有那么夸张。 金蚕吃的是一种叫做人脸菇的菌类,这种菇有剧毒。人一吃了立即毙命,但金蚕吃了却没事,吐出来的丝成金色或者赤色,柔滑细腻。 这些丝做成绸缎手绢的话,在阳光下闪烁发光,十分好看。曾经聂冰和他老爸外出做生意,就看见当地人这么做过,十分名贵。 不过,把金蚕丝做成绸缎手绢的还是极少数。 大多数人得到了金蚕丝都用作了别的用途——制作金蚕蛊。 “金蚕蛊?” 我心说金蚕蛊我真是太熟悉了,小说电影电视里不是常说到么,什么金蚕蛊毒之类的,剧毒无比,但凡中毒,天下无人能解。 说到金蚕,就要说它们的来历了。 我心说这些东西藏在聂冰心里很久了吧,现在才是表现能力的时候了。 袁晓琳瞪大眼睛望着聂冰手里的手绢,估计她也没想过这么个手绢会有如此离奇的经历。 “你讲一讲金蚕是这么来的?我只知道金蝉脱壳。”袁晓琳道。 我心里呵呵,聂冰说得金蚕和你说得金蝉是一个种类么? 金蚕之所以叫做金蚕,相传是用蛇虫鼠蚁等十二种毒虫放置在一个黄金制作的瓮中,让他们相互厮杀,相互吞食,等到七七四十九天之后,再打开黄金瓮,把蚕宝宝放进去。 蚕宝宝出生之后,便开始在剧毒的地方生长,爬行,身体逐渐变黑,又因为黄金瓮材质的影响,黑色的身体逐渐变成金黄色。 在它们成长过程中,便给它们喂人脸菇。 等它们吐出来的丝把自己包围成蚕茧之后,便将其拿出来浸入他们特制的药方里,制作成金蚕蛊。 当时聂冰问了老乡们,为什么金蚕吐出来的丝是金色或者赤色。 老乡解释,金色是金蚕在蜕皮,红色是金蚕在吐血。 真的是用生命在吐丝啊。 “那么,金蚕是产自哪里呢?”袁晓琳问道。 “湘西地区,有座凤凰城,那里的人几乎都会制蛊之术。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孟立威被扒皮便是中了金蚕蛊的原因。而且,杀死管家的五彩金环蛇也是那地方的产物。” 湘西自古便是神秘之地,也是少数民族聚集之地,传闻湘西苗疆是蚩尤的后代,民风彪悍,恣意妄为,惹到了他们,那就呜呼哀哉了。 弄明白了其中的缘由,我心里不仅暗自担心起来。 “宋鸣逸,你们家到底是谁惹到了湘西苗疆的人,他要如此报复你们?”我想了想,只有女子才有这般强烈报复之心吧。 “是不是你曾经路过湘西苗疆不经意间惹到了某个女子?” 宋鸣逸道:“我从未去过湘西凤凰苗疆。我甚至连姑苏城都没有出去过。” “难道是宋鸣树?” “鸣树和我一样,也没有出去过。” “我知道了。”袁晓琳打断了我的问话,“一定是你的爸爸去过。” 宋鸣树的脸冷冷的,嘴角扬起一丝笑意,嘲笑的笑意。 “那就更不可能了。” “怎么不可能。你爹路过湘西,看见人苗家姑娘长得漂亮,一留人,二留情,三留种,或许现在是你的小妈或者兄弟姐妹来找你们报仇来了。” 袁晓琳顿了顿,眼睛突然睁大,好似获得了上帝赐予的灵光。 “我想起来了,锦盒里的手绢不是写了么,‘不离不弃,如果离了弃了,怎么办’,意思就是,抛弃了就杀了你们。” 宋鸣树冷冷的脸越听越愤怒,伸出手来一拍身边的桌面,硬生生击下桌角。 “胡说八道,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你再说一句,我便杀了你。” “为什么不让我说?你不让我说足以说明我说的是正确的。正因为我说的是正确的你才恼羞成怒。” 刷的一声,宋鸣树抽出剑向袁晓琳刺过来。 聂冰抽出软剑和他抵挡,乒乓两声,便把他架开。 我注视着宋鸣树的一举一动,他为什么变得如此焦躁。听不得别人说他的父亲,而且所有的决断都是斩钉截铁,毫不犹豫的。 刚才打我之前,他说了句不不许侮辱他的母亲。明明我们刚才讲到的是他的父亲。 母亲?父亲? 从我们介入到整个事件开始,他的父亲宋铁郎就没有出现过。说是外出公干了,宋家根本就是个体户,公干什么? 难道?至始至终,他其实知道一些我们并不知道的隐情。 是一直都知道,还是查案过程中知道的?从我们并没有看出来的细节里? 是什么细节?突然出现的坑?和房屋建设一摸一样的地下室?被围墙圈起来的别院? 还是聂冰手里那张他其实原本就熟悉绸缎手绢? 一切变得诡异重重,牵扯出苗疆的蛊事。 如果真的是宋铁郎与湘西苗疆有着什么瓜葛的话,事情就可大可小了。 大了可以牵扯出民族矛盾,小了最多就是个儿女情长。 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反而想入非非。我把思维收了起来。 宋铁郎这个名字挺硬气的,仿佛是故意再告诉别人,老子就是个硬气的糙汉子。 思维收起来的时候,脑海里突然闪过这么一句话。 等等,我把这句话捕捉到,仔细的玩味。结合之前和现在宋鸣逸的态度。 猛然间,我想是抓住了千丝万缕的金蚕丝线头。 宋铁郎啊,玩得可真是一手好套路。 “宋鸣逸,你所谓的父亲,其实是母亲吧?”我反问他,“是她让你和宋鸣树这么喊她的么?” 他眼睛微微颤动,情绪故作镇定,手垂在身边想动,却又忍住不动。 第173章:男人才应该是天下最毒的物种 在宋鸣逸的记忆力,从来没有过父亲的身影。 那个硬要他喊父亲的女人是他的母亲。 他也不明白为什么母亲要这么做。 当他知道其实母亲才是所谓的“父亲”真实称呼的时候是在五岁和别的小朋友玩闹之后。 因为别的小朋友喊他们的母亲都喊的是妈妈,只要他的是爹爹。 为了这件事情,他和小伙伴争论了好久,甚至还打了一架。 最终,他还是没有拗过世俗,他明白喊女人就该喊妈妈,喊男人就该喊爹爹。 当他鼓起勇气喊“父亲”妈妈的之后,平时温和的“父亲”瞬间爆发了。 她犹如疯狂且令人闻风丧胆的恶魔一般折磨着宋鸣逸和宋鸣树两兄弟。两兄弟经历了倒掉,浸泡,鞭刑之后,被扒光衣服扔在太阳下暴晒。 后来还是宋鸣树喊了声父亲,他们的“父亲”宋铁郎的心这才软了下来,做了一桌子好饭好菜,还把二人房间的棉被换得更加精致和温暖。 宋铁郎对曾经对二人说过,女人或者说母亲是这个世界上最没用的东西,她不要做女人,也不要做母亲,她要做他们的父亲,保护和陪伴着他们一路成长。 宋鸣逸记得,那时十岁时候,父亲告诉他们的话,那天繁星满天,银河从繁星中间穿过。从那天开始,宋鸣逸就再也没有喊过宋铁郎“妈妈”。在他和宋鸣树的印象中,宋铁郎就是父亲,是个可以与男人媲美的顶天立地的汉子。 听他讲到这里,房间了一片沉默,我能听见聂冰和雪凝的呼吸声。宋铁郎到底是经过一番怎样的际遇,心里才扭曲成这样? 人说最毒妇人心,我看男人才应该是天下最毒的物种,否则世间怎么会有那么多女人受了伤害之后心理变得扭曲呢? 现代的人的观点是感情不分对错,放在古代,其实最错的就是男人了。生物性在不发达的社会注定了女人是站在男人背后的牺牲品。 如此说来,杀了宋鸣树的人,如果是女人恐怕是宋铁郎的情敌。 不过,我们连宋铁郎曾经和谁在一起过,生下了宋鸣逸和宋鸣树都不知道,又怎么去了解她的情敌呢?只知道她的情敌来自湘西凤凰苗疆? “不离不弃”那句话又是什么意思,是来为自己喜欢的男人讨公道的? 越想越奇怪。“现在你母,父亲在哪里?” 聂冰问道。宋鸣逸摇摇头,径直向外面走去。 穿过一条湛蓝色砖瓦修建的长廊,旁边是鱼儿嬉戏的池塘,清风拂过水面扬起了阵阵涟漪。走到一处双开门修筑的房门前,房门的雕花具有民族气息,远看像是一头野兽,近看却又变成一片植物。 宋鸣逸走上前,伸手推开门。门咯吱一声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座灵牌灵位,上面写着“先父宋门铁郎之位”。宋鸣逸走进去,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不可能啊,之前还说,宋铁郎在家呢,还让宋鸣树去为某个武林名宿的生日送贺礼啊。 “你家父亲是什么时候过世的?” “今年年初。家父今年身体一直不好,去年年末的时候染上了风寒,医生看了之后也开了几服药,吃了药也不见好转,年初的时候便离世了。父亲临走前说了,她的事情不想过多声张,也不要外传,让我以她的名义对外活动。” 我心中眉头一皱,表面上却不表现出来。 宋铁郎这是什么意思呢?是不是她知道仇人要来寻仇而刻意假死?但逻辑顺序又说不通,可以假死不是应该把死讯昭告天下么,这样仇人知道她死去不就消了复仇的心。 为何她偏要逆行,不让宋鸣逸告知天下呢? 因此我们还以为宋铁郎还在人世。 如果不是假死,那么宋铁郎这么做是要隐瞒什么? “你父亲死了之后,她的遗体你们是怎么处理的?” 我问宋鸣逸。他说,并没有进行传统的土葬,而是架起柴火架子火化了,而后把宋铁郎的骨灰拾起来装进白玉翡翠盒里面。 那东西,正放在牌位的后面。我心中起疑,虽然不尊重死者,但还是想验明正身。 我伸手推了推袁晓琳,“这个是属于地府管辖范围,你去闻一闻,看看是不是人的骨灰?” 听我这么一说,宋鸣逸很生气,不高兴的情绪挂在脸上。 小伙子,不是我不信任你,而是这件事情让人太过怀疑。 袁晓琳哼了声,“我又不是狗,凭什么要去闻那个东西。况且,魂魄才归我管,她连魂魄都没有,我凭什么管?” “什么意思?”我反问道。 “她啊,没有魂魄啊,就只是一堆没有用处的白骨而已。” “我问的就是没有魂魄的意思。” 我走上前,伸手抓住袁晓琳。 她很用力的甩开我的手,“是我没说清楚,还是你理解能力有问题。盒子里面虽然是骨灰,单反骨灰一定会有人的魂魄附在上面,我们一般称之为灵子。灵子肉眼是看不见的,我现在是肉眼所以看不见,但我和你们比起来有个特别的东西便是感知能力。我能够感知附着在骨灰上的灵子,不过呢,我能肯定的告诉你们,骨灰上什么有没有。” “什么也没有,也就是这是假的骨灰。” “并不完全是,什么也没有有两种可能,一个是灵子已经消散,代表的是这人已经死去很久了,灵子风化了。另一个就是刚才说的,这是个假的骨灰。” 宋鸣逸怒道:“不可能,当时是我亲自火化的父亲,亲自捧起的骨灰,怎么会是假的。” 袁晓琳哼了声,用了小女生惯用的偏头不理睬,不听,不认同作为反对宋鸣逸的动作,“你以为你看见的,做过的就一定是真实的么?很多时候,看见的并不一定是真的。你需要去感知。感知,懂不懂,给你说了你也不懂,真实浪费我的口舌,干脆给你举个例子吧。我们在那间别院地下室床铺上看见的骷髅,周身围绕的魂魄灵子就很强烈啊。应该是刚死去不久。” “什么!” 我十分诧异,反复询问袁晓琳是不是很确定。 袁晓琳点点头,“当然确定,否则我也不会拿出来举例子。” 我心里恼怒,“刚才我们在地下室的时候怎么不说。” 袁晓琳哼了一声,“你们那么冷落我,我干嘛要告诉你们。” 第174章:被杀死和被烧死的区别是后者比前者痛苦一些 我们重新回到地下室,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躺在床上的骷髅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位中年妇人。妇人闭着眼睛躺在床上,像是在沉睡,沉睡得十分安详。 宋鸣逸见到床上躺着的那人,站在原地,眼睛直直的盯着她。 认识的? 我心中纳闷,骷髅哪里去了,怎么又变成了这个妇人? 正思考间,妇人的身体闪烁,躺在床上的妇人突然间变成骷髅,过了一会儿,又变回了原样。 我恍然大悟,原来骷髅本来就是她。 妇人的脸很面善,曾经在哪里见过,我想了好半天没有想起来。瞥了一眼挂在墙壁上的画像,恍然大悟,不就是她么? 宋鸣逸站了一会儿,挪动脚步上前,走到妇人身边,看着她。 “这是你的父亲?”我问他。 他摇摇头,“不是父亲的模样,却有父亲的气质。” 我想,这一定就是宋铁郎了。 不过,她怎么会在骷髅和人体之间自由变换的呢?还有,她不是被烧死了么,怎么会在这里呢? 正思考间,躺在床上的妇人猛地睁开了眼睛,露出诡异的笑容。 我们几个吓得赶紧往后退了好几步。 袁晓琳愤怒的让宋铁郎给她跪下,要对她进行惩罚。我想说,这里只是地下室,又不是地府。 宋铁郎坐起身来,对着我们嘿嘿的笑。 笑声如黑风压枝,从中间撕开一条长长的口子,听得我们毛骨悚然。 “你们终于还是查到这里来了,我的儿。”宋铁郎道。 聂冰刷的拔出软剑,护到我前面。袁晓琳向我这边挪动了一下,躲在了聂冰身后。 冥王也怕死? 宋鸣逸听宋铁郎这么一说,扑通一声就跪下了,“孩儿恭迎父亲返还,所有一切崭新如昨,还请父亲亲自定夺。” “那些事情交给你处理就行了。”宋铁郎站起身来,走到书桌前,拿起摆在上面的铜镜。 抬起手来观察铜镜中的自己。 一边看,一边用手抚摸着自己的脸,无比珍惜。 看了好一会儿,她很用力的把铜镜往地上一摔,像是在进行某种形式的泄愤。 紧接着,宋铁郎身影晃动,聂冰手里的剑脱手。 只听沉闷一声,宋鸣逸站在原地不能动弹,聂冰的软剑贯胸而过,剑尖在后背滴着鲜血。 手握剑柄的,正是刚刚苏醒过来的宋铁郎。 这一变故太快,我们根本还来不及救援,也来不及抵挡。 “为什么······父亲,为什么?”宋鸣逸问宋铁郎。 宋铁郎并不回答他,手握剑柄慢慢的抽出软剑。剑身一出,宋鸣逸跪倒在地,痛苦的捂着伤口,不能动弹。 聂冰护着我们,躲在了墙角。 宋铁郎根本就不在意我们,而是走到一处墙壁处,敲了敲门,“你可以出来了。” 墙壁有个暗门,暗门轰隆一声推开,走出一个人,我们看见这人,惊讶的合不拢嘴。 走出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宋鸣逸。 果真,有两个宋鸣逸。 凶手,这人便是杀害宋鸣树的凶手,也是剥了孟立威皮的人。 这人是谁?为何和宋鸣逸长得一模一样。 “你们不用担心,你们对我没有任何威胁。我也不想杀你们,我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杀了宋铁郎一家人。” “你不是宋铁郎?”我反问道。 “当然不是,不,而是一直不是。我明明是个女人,怎么会给自己取这么个粗俗不堪的名字。” 我转过脸去看那幅画,画上写着“有女名孤兰”。 “你是不是叫做孤兰?” 她听我这么问,突然大笑,“我怎么会是孤兰那个小贱皮。” “如果你不是孤兰,为何和孤兰模样相似。” “世间长得相似的人多了,也不差我。不过,如果你一定要追根索源的话,我很担心你走不出这个房间。” 我指着和宋鸣逸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他也不是宋鸣逸吧。” 那宋鸣逸道:“是的,我不是宋鸣逸。我怎么会是他。” “你到底是谁?” 他嘿嘿一笑,伸手查下脸上的一张皮,露出本来的那张脸。 我们一看,倒吸一口凉气。 他原本的那张脸不是别人,而是宋鸣树。他没有死,而是装作了宋鸣逸好好的活在宋家里。 想不到,宋鸣树如此阴险。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宋鸣逸对你可是好得很啊。” 宋鸣树正要说什么,宋铁郎喊了声了“林儿,你过来。” 宋鸣树走了过去,“妈妈,有什么事情。” “这么多年要你住在这里真是委屈了,今后你可以不用住在这里了。你自己的房间,或者宋鸣逸的房间,你想住哪一间,就住哪一间。从今往后,我们便是这姑苏宋家的主人。” 她对宋鸣树道。 抬起脸来,她对着我笑:“就算我们霸占了宋家的基业,切断了宋家的血脉,让宋家从此万劫不复,也不会有人来找我们麻烦的。就算有,也只能眼巴巴的看着。” 你妹的,老子又不是吃多了,你又没有给我钱,犯得着我来打扰你们的生活么? 这女人苦心经营了十几年,就是为了霸占断了宋家一切的念想。 想是年轻的事情宋铁郎一定对她做过伤心至极的事情吧,否则不会心理变态到如此地步。 “你的秘密和你的故事,我们什么都不知道,也不想知道。现在你得到你要的一切,我们可以走了么?”我问那女人。 “一切请便。” 躺在地上的宋鸣逸不知道死了没有,我想把他也带走。这女人一定不同意的。 我转过身,只听刷刷几声,宋鸣树在我们身后舞动剑花。 聂冰和雪凝猝不及防倒在血泊中。 袁晓琳赶紧向我躲过来,剑也朝我刺了过来。袁晓琳紧紧的抓住我的腰身,头埋在我的身后。 你拿我当挡箭牌有个什么用,只是谁先死的问题。 那女人手向前一指,挂在墙壁上的画燃烧起来。我猛然间看见,画上的女人竟然向我招手。 有毛用,剑已经刺到我面前。被杀死和被烧死的区别是后者比前者痛苦一些。 我眼睛一闭,眼前一片黑暗。 眼睛一睁,前方出现一片荷塘,一位赤脚的女人手持莲藕走在水面之上。 我死了? 腰间的肉被谁揪着,痛得我一哆嗦。 袁晓琳死死的抓着我腰间的肉,闭着眼睛喊求放过。 女人向我缓步靠拢,步步莲花,涟漪顿生。 第175章:恶毒的女人啊,简直就是阴魂不散的存在 我一把推开袁晓琳,“捏够了没有,我的腰被你捏得好痛啊。” 她放开我的手,翻了个白眼,“不就是捏一下么,又不会少你几块肉。” 站起身来,环顾四周,“这里是哪里?我们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我怎么知道怎么一下子到这里来了,只知道那个恶毒的女人明明说了要放我们走,结果转眼间就要杀我们,他娘的如此不守信用,还算是人么? 好久没有骂得这么爽了,我不自觉地想起当年我当警察的那些日子。 想得远了点,我的视线被眼前的人遮挡住。袁晓琳抬头望着站在我们面前的这人,急忙向我背后躲去。 “恶毒女人追杀过来了,保护我是你的职责。” 我一把把她扯到我的前面,“拉倒吧你,你现在也就是个普通的臭丫头,我作为散发着主角光环的人,你才应该是保护我到扑街的人。” 袁晓琳一到我身前急忙又转到我的身后,我不甘心被她当做垫背的,又把她拉到前面来。尽管我们两人相互谦让着让对方作为垫背的,但我们逃跑的意识一点也没有含糊。 你到我前面,我到你后面,到着到着就离那恶毒的女人很远了。 见她在我们视线范围里缩小成为一个小小的黑点,我们高兴地相互喊对方救命恩人,并且相互伸出手我在一起表示感谢和合作愉快。 “你们两个不觉得这样做是非常幼稚的事情么?”有人在我们身边说。 不管幼稚不幼稚,保住性命比什么都重要吧。 我心里这样说,袁晓琳呵呵一笑,嘲笑的脸变得十分僵硬,我看向旁边,黑色影子又遮住了我的脸。 恶毒的女人啊,简直就是阴魂不散的存在。 “你这句话根本就不符合我们的语言方式。”袁晓琳纠正我的语言方式。 现在是说这些的事情么,现在我们被追杀啊,不是应该说点应景的话。 “说点什么应景的话,要不你告诉我。我从来没有被鬼怪追杀过。” “现在不是让你提升些被鬼怪追杀的经验么?”我和袁晓琳两人吵得不可开交。 “你们两个,”恶毒的女人对我们道:“不要让我觉得救你们是一件错误的事情。” “救我们?”我们两人停住争吵,看着她。你说的这些谁信啊,刚才还要杀我们,现在又说要救我们。袁晓琳也不相信,现在说是救我们,过一会儿一定又要杀我们了吧。 等等,我望着恶毒的女人,想到之前发生的事情,问她:“敢问姑娘可是叫做孤云?” 她并没有否认,我恍然大悟,她是图画里的女人,那个叫做孤云的姑娘,是纯正的原装货。 刚才宋鸣树杀我们的一刹那,我看见图画里的姑娘动了动,向我招手应该就是把我吸收进图画里。 “这里是画中的世界?”我问孤云姑娘。 她默然,便是承认了。 “这么说,真的是你救了我们?” “现在我已经后悔了。”孤云道,转过身向远方走去。 走了一段距离,停住脚步,“你们还不跟上来。” 我们两人这才慌张的走上前,心说你又没说要我们跟上来。图画里的世界没什么好看的风景,白茫茫的一片,浓雾弥漫,像极了已经到来的世界末日。 远处的浓雾更甚,近处的雾霭薄泯,地面上呈现出湖水一般的气质,走在上面,波点和涟漪点点散开,却又像是走在平路上,光滑得像是一面不锈钢菜刀。 平面世界上,时不时从水里长出几株莲叶,莲叶上莲花连连。莲花散发阵阵香气,香气围绕在身边,令人心旷神怡。 我问她要带我们去哪里,她并不回答我,只是向前走。再往前走,前方出现一座亭角,一朵巨大的莲叶展开,孤云走上前坐了下来。 她向我伸了伸手,请问在旁边的莲叶上坐了下来。 我一屁股坐下去好想坐在弹簧沙发上。 “一直以来你都是住在这里的?”我问她。 她点点头,自从她进入画中世界了,就再也没有出去过。 我问呆在这里多久时间了? 她不记得了,已经很久了吧。每天她都是坐在这里,期待有人来救她,但每天都没来。我心说所以就我们也拉进来了。 我问她真的是孤云姑娘? 她沉默了一会儿,摇摇头,其实她不是的。 她是孤云姑娘身边的丫鬟,我指着袁晓琳道:“和你一样。” 袁晓琳嘟囔着嘴,“和你才一样,我又不是什么丫鬟,我是女王大人。” 好吧,女王阁下。 “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外面那恶毒的女人现在变得和你一样,而你却又说你不是孤云。现在想到这些事情,我的头好痛啊。还有,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为什么要对宋家斩尽杀绝?” “是啊,是啊,这关系比我家的毛线还乱,我们本来只是两个打酱油的,现在也被拉扯进来了。”袁晓琳附和道。“这件事情本身就是你引出来的,如果你不接那个锦盒。我们也不会来救你。” “别这么小气好么,你们寒冰阁原本就是助人为乐的啊。”事情本来就不复杂,那女人叫做黄娟,是湘西苗疆人,她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要让宋铁郎断子绝孙,让他没有子孙延续。我心说这还不简单,直接抓住宋铁郎给他来个三下五除二咔擦掉就行了,费那些事情干嘛。 她自我介绍叫做易丝丝,是被黄娟用金蚕蛊封锁进画中来的。黄娟把她封锁进来的原因是,黄娟一直认为是她破坏了宋铁郎之间的关系,才使得宋铁郎抛弃了黄娟。 但其实并不是的,宋铁郎真正喜欢的不是黄娟,一切都是她一厢情愿的想法。 宋铁郎喜欢的其实是她的小姐孤云。 但是,黄娟却误会了,以为她和宋铁郎之间有着什么,一怒之下把她囚禁在了图画里。我心说岂不是白白的就当了一会替死鬼。 你这替死鬼当得可真是冤枉啊。“既然你被关在这里面,这么久了,为什么你家小姐孤兰不来救你?” 易丝丝脸色变得冷峻,“因为,小姐一直以来都想让我代替她。这样她才能与宋铁郎双宿双栖。” 真是小三无敌天下轻啊。 第176章:美人哪里有自己的性命重要 宋铁郎本就是武林名宿,在江湖上有一定的地位,为了提高武功修为,他寻遍各个地方进行修炼。 某一日,来到了详细苗疆,准备在苗疆学习蛊毒之术,以便于充实自己的技能。 却遇见了湘西苗疆凤凰城正在进行一年一度的圣女登位。圣女当然不是别人,而是黄娟。 那时候,黄娟作为圣女还是十分好看的,虽然不能一见,但听易丝丝描述便知道,能够当上圣女的人一定时是出类拔萃的人。 黄娟在高台之上一眼就看中了人群里的宋铁郎,她拉开花弓,一箭射了过去。花箭来势极快,猝不及防之际,宋铁郎伸手接住了花箭。 周围看热闹的吃瓜群众们热烈欢呼起来,鼓掌和竖起了大拇指。 我心说不会是这样就把亲事定下来了吧。 易丝丝点点头,宋铁郎没有拒绝,当天晚上,凤凰城城主就为两人举行了婚礼。 篝火火把,全羊烤肉,酒香飘溢,好不热闹。 我叹了口气,情感态度三不原则在这里就集中体现了啊。 三不原则是,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不主动和不拒绝有了。 接下来宋铁郎应该是不负责了吧。 结婚之后,两人十分甜蜜。黄娟带着宋铁郎去到凤凰城中最隐秘的练功之地练功,宋铁郎的武功精进。 可是,湘西的人从小就是玩蛊毒长大的,十几年的蛊毒经历已经让他们百毒不侵。 宋铁郎不是,他从小就生活在无毒的环境中,空气新鲜,环境优美。哪里扛得住毒环境的侵染,结婚还没过两个月,他开始感觉身体有了异样。 他的身体中毒了。 他划开手指,鲜红的血已经变成了墨色,滴落在地上很快就凝固。围绕着血飞行的苍蝇掉落地面,没两下就呜呼哀哉了。 蚂蚁经过血的旁边,便停下不动了。 他凑过去闻了一下,腥臭无比。 他的血中毒了,如果在这样下去,他铁定身体腐烂而死。 他吓得睡不着觉。 黄娟发现了他的异样,问他怎么了? 他当然不好说他身体中毒,但他心中已经有了一丝怨气,更有了一些疑虑。他甚至认为是黄娟把他当做实验品,在他身体下的毒。 原本这只是个小小的想法,直到他去了百药洞之后,想法便越变越大了。 百药洞是凤凰城中某个修炼蛊毒的地方,里面藏着的药引全都是被蛊毒毒死的人。 说白了,就是个藏尸地。 据湘西的人说,如果能够在百药洞修炼一年半载,蛊毒之术一定突飞猛进。 我心说,在那种地方待上一年半载,吓也吓死了,害羞练什么蛊毒之术。 百药洞这种地方,只有圣女才能进去。作为圣女婿,宋铁郎当然也有权利进去。 可他的心理已经产生了小想法,无论到哪里都只会增加他的厌恶感。 当他进入百药洞之后,墙壁上挂着的满是尸体,地上摆放的也是尸体,更可恶的是蛇虫鼠蚁在地上不遵守交通规则般乱串。 呆了两天,他终于熬不住了。 他问这些尸体是怎么来的,黄娟告诉他,通常他们把这些称之为药引。这些药引都是修炼蛊毒死的,他们每一个人身上都有剧毒,正是修炼蛊毒的好药引。 宋铁郎感到恶心想吐,坐在地上打坐了一段时间之后,他昏了过去。 他的昏迷是装的,他已经不想在这种地方待了。 这地方简直就不是人待的,为了保住性命,他准备离开。 黄娟是圣女,性格比较强硬。尽管平时很多时候都是宋铁郎说什么就是什么,但遇到了关键问题,黄娟是绝对不答应的。 关键的问题就是,宋铁郎要离开。 他想了很久,编了个谎话对黄娟说,他家父母尚在,如今他已经成婚,但父母还是要知会一声。他希望亲自回家去向父母报喜,问黄娟愿不愿意跟他走。 他心里有了主意,只问黄娟一次,如果黄娟愿意,就一起离开。 如果不愿意,他就自己离开。 果然,黄娟犹豫了。 从小到大,黄娟没够离开过湘西,如果不是圣女,她一定可以离开。但现在她已经作为族人圣女,肩负着希望,让她贸然离开,不仅族长不会同意,她自己也不想。 湘西这地方山明水秀,人杰地灵,有很多人来到此地流连忘返,根本舍不得离开。再加上如今宋铁郎美人入怀,不知道为何还要离开。 当然了,美人哪里有自己的性命重要。 很多男人不都是这样的么,死道友不死贫道。管他遇见的女人是自己多喜欢的,一旦涉及到自己的切身利益,女人,还不是天有多元,就滚多远。 见黄娟不答应,宋铁郎退了一步。 他温柔的告诉黄娟,让她在苗疆等他。他知会了父母,等父母同意,把她的名字刻在了祠堂之上,便回来找他。 黄娟担心宋铁郎不会再回来,拉着他的手不让他走。 宋铁郎耐性的劝慰,并且发下海誓山盟的毒誓。等他完成了这件事,一定会来找她。 黄娟傻傻的相信了宋铁郎的话,为他准备了行李,把他送到了凤凰城外。 好不容易离开魔窟,想也能够想到宋铁郎跑得比谁都快。 回到姑苏城之后,宋铁郎躲在家里排毒,用了半年多的时间才把身体的毒素排得一干二净。 回到家后,他绝对不提在苗疆发生的事情。 当然,他不提,她的父母就不知道了。 休养了很长一段时间之后,父母开始张罗他的终身大事,他们问他愿不愿意? 他也决定不再漂泊,于是答应了下来。 宋铁郎的父母其实早就看好了一位姑娘,是姑苏城东城一家有钱人家的姑娘,叫做孤兰的。 我心想有钱人家为什么会取这样一个名字? 孤兰?不都应该是玉兰啊,马兰啊什么的么? 经过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两人却没有成亲,因为孤兰家发生了一件怪事。 他们家的某个吓人,无缘无故的被人剥了皮,挂在门口,很是吓人。 这件事情,易丝丝知道的非常清楚。 她说,在准备婚礼的前一天,有位姑娘来到了他们家询问结婚的情况。 那人便是黄娟。 第177章:喜新厌旧是人性,特别是男人的人性 不知道黄娟是如何得知宋铁郎即将和孤兰成亲的消息,总是她出现在了孤兰的家里。宋铁郎听闻之后,立即赶了过来,拉着黄娟出了孤兰的家。 他问黄娟怎么会来的,黄娟质问他这么久了为什么不去湘西找他。 我心说分明就是要躲着你,好不容易逃出来为什么好要回去湘西找你?这不是傻么? 宋铁郎解释称他回来之后由于水土不服大病一场,如今好了侍奉好的父母,准备把她接过来。 黄娟不相信,反问他都要准备和别的姑娘结婚了,怎么还会有空想要把她接过来的事情。宋铁郎被问住了,估计他也没有想到黄娟早已了解了一些。 见他答不上来。黄娟十分气愤,她认为宋铁郎欺骗了他,在凤凰,人们是十分质朴的,从不存在欺骗和背叛。 第一次,黄娟感受到了欺骗和背叛。 她严厉的质问宋铁郎为什么要欺骗他,明明说过要和她白头到老的,为什么回到家之后变得三心二意。 这怎么回答? 宋铁郎是回答不出来的,喜新厌旧是人性,特别是男人的人性。 黄娟恶狠狠道,既然宋铁郎对感情如此不负责任,如此不认真,那就别怪她不客气。 她曾经发下毒誓,对她始乱终弃的男人都不配活在人世间。 但她现在改变主意了,她要让他或者,但却要让他活得很痛苦。 说完,黄娟转过身,头也不回的远去。或许,她已经看清楚了眼前这个男人了吧。 宋铁郎怕黄娟做出傻事,赶紧向家里跑去,推门进屋,便见到恐怖至极的一幕。 他的父母已经被蛊毒侵染,悬在横梁之上。 傍晚的夕阳照射进来,身影倒在地上,格外的恐怖和离索。 宋铁郎痛苦万分,想要把父母从横梁上取下来。父母的身躯中蛊毒太深,被风吹变作了粉末。 粉末在地上形成一串字,“不离不弃,如果离了弃了,却又怎样?” 听闻宋家出了事情,孤兰小姐带着易丝丝前来拜访。 由于是未过门的女子,还不能进入夫家,于是孤兰小姐让易丝丝进门去看一看,安慰一下宋铁郎。 易丝丝提着装满着饭菜的篮子走进宋家大门,一股阴风吹了进来。走到庭院里面,宋铁郎坐在地上垂着脑袋,像是在哭泣,又像是在沉思。 易丝丝喊了声宋少爷,他并没有理会她。 她害怕极了,小心轻声的走上前,再喊了几声宋少爷,却发现宋少爷根本就不理会她。她蹲下来仔细一看,吓得向后一坐,坐倒在地。 宋铁郎早已没有了呼吸,眼睛直直的盯着地面,已经死去多时。她站起身来,赶紧往外走去,走出去一看,吓得惊叫。 孤兰小姐整个人钉在门上,七窍流血,死状惨不忍睹。她吓得惊叫,突然一个女人出现在她面前,她还来不及逃跑,那女人伸手抓住易丝丝的脸。 她的眼前时空转动,片刻间便处于图画中。 图画的世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外面发生的一切都不可知,这里却又什么都没发生。易丝丝一个待在这里已经好久好久了。 我心说应该是十几二十年了吧,毕竟宋鸣逸都二十几岁了。 想到她待在这里这么些年,一个人孤苦无依的,心中一定充满愤懑。这么说,宋铁郎早在二十几年前就已经死了,如果孤兰也是那时候死的,为什么过了这么多年黄娟还是放不下呢? 我始终没有想通的一点,那个送锦盒的人,到底是不是黄娟? 如果是黄娟,她明明入住宋家了,为什么还要做这些无聊的事情? 而且,宋鸣树为什么没有死?我明明看见的是黑衣人从屋檐上下来一刀杀了宋鸣树。 没有死?我的脑海里,一连串的思维蹦出来,犹如过电影一般。 我闭上眼睛不断的思索,想了半天,却依旧想不明白。 易丝丝叹了口气,孤兰小姐死得可真是冤枉,原本还有半个月就要和宋少爷成亲了,可怜了肚子里的孩儿。 什么?我反问道,孤兰有了宋鸣树的孩子? 他们发展得这么快? 易丝丝点点头,又摇摇头,宋少爷和孤兰小姐原本就是青梅竹马,两人从小玩到大,当然熟悉。 宋少爷自外面归来之后,就一直和孤兰小姐在一起,你情我愿的就私定终身了。 正是由于有了孩子,孤兰小姐才要求成亲的。 有了孩子,这件事情就可大可小了。黄娟知不知道孤兰小姐怀有身孕呢?如果正是由于黄娟知道才杀了孤兰的话,一切都解释的通了。 但是,宋鸣逸和宋鸣树又是谁的孩子呢? 孤兰早在几十年前就已经被杀了,没有孩子了。难道是黄娟自己的孩子?没有听说过黄娟有孩子啊。 我问易丝丝,黄娟有孩子吗? 她摇了摇头,没听说过黄娟有孩子。我再问,你从哪里听说的?她一愣。 她见我这么一说,表情一愣。我心中顿时起疑,准备把她心中藏着的东西引出来。 “其实,孤兰死了,最开心还是你吧。当时怀了孩子的人根本就不是孤兰,而是你啊。” 我这么一说,易丝丝脸色大变。袁晓琳不相信的摇头,“不可能吧,宋铁郎把他们两人都娶了?真是享福啊。” “是的,之前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是现在的推翻了自己的想法。” “为什么你会这么想?”袁晓琳问我。 原本我是没有这么想的,直到我重新回想起刚才她说的那些事情,特别是宋铁郎在湘西苗疆发生的事情。 “我很奇怪,为什么你会知道得那么清楚?就连细节都能说得一清二楚,我就在想个假设。”我看了看易丝丝,对袁晓琳道。 “如果你连易丝丝都不是,那么我心里的疑问就有了着落。”我站起身来,“你才是真的黄娟吧,你就是那个深爱着宋铁郎却又被宋铁郎伤害的女人。” 易丝丝保持了沉默,低下头用手摩挲着衣袖,袁晓琳不相信的摇头。 “她是黄娟,不会吧。” “你看她的样子,似乎已经承认了啊。” “如果她是黄娟,那外面那人是谁?” 我恍然大悟似的笑了笑,“外面那人,当然是我们亲爱的孤兰小姐。” 黄娟摇了摇头,“不是,她便是你们要找的宋铁郎!” 我很诧异,她真的是如假包换的宋铁郎? 第178章:下人们都是看菜下饭的混蛋 见她承认是黄娟,我终于想明白了一件事情。在听她说,那个女人真的就是宋铁郎,我和袁晓琳吃了一惊。 她是真的宋铁郎? “什么是真的假的呢?宋铁郎便是宋铁郎,没有任何真假。”黄娟道。 “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宋铁郎起先是女人,而后又变成了男人,现在又变成了女人?” “宋铁郎,本来就是女儿身。”黄娟道。 话音刚落,天空中突然裂开一条口子,口子垂直向下延伸至地面,地面随即裂开。 我满看傻了眼。正准备站起来逃走,裂口拉开,我们三人掉了下去。 空间斗转,我从黑暗中了落地,坐在地上。 和黄娟长得很像的宋铁郎冷冷的看着我们。 房间依旧是地下室,画从中被拦腰斩断,刚才我们看见的便是斩断的痕迹。 聂冰和雪凝背靠背的绑在一起,昏迷过去,伤口不再流血。 宋鸣逸不再,多半已经挂了。 宋鸣树站在宋铁郎身后,一言不发。 宋铁郎走上前,快速伸手扼住黄娟的脖子,恶狠狠道:“为什么,不是说重生之后就能变成男人?为何我却变成了你的模样?” 黄娟一点也不惧怕,反而笑道:“我的模样不好么,这样你便可以时时刻刻看见我。” 我看宋铁郎的样子似乎要疯了,原来是个想变成男人的女人? “你快说,怎么才能变回来?” “变不回来了,噬骨腐毒只能使用一次,如果再使用一次的话,我怕你连命都保不住了。你就安安心心的当个女人吧。”黄娟的话里,半是讥讽,半是安慰。 看样子宋铁郎要崩溃了。 “为什么?我辛辛苦苦经营的一切,如今全都还原了。”宋铁郎张开嘴对着黄娟愤怒的吼叫,“我的命运不该是这样,遇见你开始不是已经改变了么?” “遇见我开始,才应该是这样。”黄娟道。 “父亲,别跟她啰嗦,先杀了她。”宋鸣树在宋铁郎身后道。 宋铁郎站起身来,让开一步,“你来吧。” 宋鸣树咧嘴一笑,抽出剑一剑刺向黄娟。我惊恐的大喊等等,原本以为所谓的杀戮只是一句玩笑,却不想宋鸣树并没有把这个当成玩笑。 剑从黄娟胸口穿过,她低头看了看剑,抬头看了看宋鸣逸。 “好儿子······真是······好儿子。”黄娟的嘴渗出血来,一边说一边笑。 这句话说得宋鸣树莫名其妙。 听黄娟这么说,我顿时明白了,“哇擦,宋鸣树,你是他儿子啊,货真价实的儿子,他才是你真正的老妈。宋铁郎,你这么做太过狠毒。” 宋鸣树的手撤开握着的剑柄,变得有些颤抖。细微的颤抖在黑暗中根本就看不出来。他现在,头脑应该如宇宙创世之前一片混乱吧。 这一切的主导者,全都是宋铁郎。 “父亲,她说的,是什么?”宋鸣树问道。 “她说的自然是你的身世?”宋铁郎道,手在空中一扔,只听几声嗡嗡的声音,宋鸣树突然间躺倒,被细微的针钉在了地上。 “你们这些没有没用的人,转换身份不行,替死羔羊不行,破案思路不行,到现在连武功也不行,你们说,你们留在世上又有什么用?”宋铁郎依次看向黄娟,宋鸣逸和我们几个。 “不行就不行,我们在世间又不是工具,让你用。”袁晓琳反唇相讥,“我看啊,是你自己没用才对。否则又怎么会在哪里唧唧歪歪的总是说我们没用。” “一般而言,我教训我的下属就是如此,说别人没用的人,自己就是最没用的人。” 我心中晕菜,现在是让你说脱口秀的时候么,现在是想办法怎么逃出去啊。 黄娟点中了身上的几处穴道,随后手握剑柄抽了出来。再次点中身上的穴道。伤口的血止住了。 “宋铁郎,二十年了,难道你的梦还没做够么?”她问宋铁郎,“人有时候要去屈服于自己的命运。路是老天爷设定好的,无论你怎么努力去更改,注定了的东西更改也没有用。” 这是黄娟的宿命论,宋铁郎当然不信。 “我的命运,一定是掌握在我的手中。” 宋铁郎陷入回忆之中,讲诉着藏在他心中的秘密,兴许是很久没有倾诉了吧。兴许是对于未来不再憧憬,隐藏在字里行间的快乐,竟然是苗疆的那段时间。 从小宋铁郎就被宋家人当做男孩子养,因为宋家传男不传女,而她却又是宋老爷唯一的后代。 宋老爷娶了三房,宋铁郎是二房所生。她的母亲生了她之后,大出血,就死撒手人寰。 原本她上面有个姐姐,是一房所生,却不知为何夭折了。一房郁郁寡欢,神经变得十分不正常。 宋老爷没办法,又娶了第三房。第三房很争气,进门的头一年便怀上了,这让宋老爷很高兴。 却不想,在怀上的第二个月流了产。第三房姨太太很伤心,只不过她还年轻,调理了身子之后。过了没几年,又怀上了。 这次宋老爷加倍呵护,终于在十月怀胎之后生下了儿子。 宋老爷高兴坏了,终于有人继承了衣钵。对待自己的儿子像是对待皇帝一样,要什么给什么,还准备把一身的绝学都传给儿子。 有人受热捧,自然就有人受冷落。 生了个儿子,三房太太便以正房天天自居,每天趾高气昂,眼睛都长在了头顶。 对待宋铁郎当然也不会客气。在她的建议下,宋铁郎的身份从大小姐变成了低等下人,深入基层和宋家的下人们同吃同住同劳动。 下人们都是看菜下饭的混蛋,见宋铁郎不受重视,自然也不会对她有好脸色。 他们全都去讨好夫人,少爷,然后再老爷面前说宋铁郎的坏话。 宋铁郎一点也没失落,原本她就不受重视,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白眼。只不过,小小的她心中已经聚集了一连串的怨气。 她开始有所向往,有所希冀,如果她是男子,便不会受这种折磨,便能够和那个兔崽子一样。兔崽子便是她的弟弟。 她开始渴望变成男子。 每天她躺在床上,思考着如何才能变成男人?若有所思,夜有所梦,她开始计划变成男子。 首先第一步,便是习得高强武功。她的生活有了希望,过了些年,她开始每天趴在墙头上看宋老爷教兔崽子练武功。 第179章:执念这种东西,只要在大脑里生根,只会茁壮成长 如此偷学了十年。这是十年里,她自觉武功比正牌的弟弟要好得多。 虽然没有人指导,但她学得的自成一派,也算是能够步入高手境界。 她不能在下人面前表露她的武功,她依旧忍气吞声。 十年里,她还做了一件事情,便是查阅资料,看看有什么方法能够让她成为男儿身。 成为男人,已经变成宋铁郎的执念。执念这种东西,只要在大脑里生根,只会茁壮成长。 随着年龄的成长,加上身体和心灵的双重折磨,变成男人的执念已经长成参天大树了。 长到十八岁,虽然一身男人打扮,只要不是瞎子,便能够看出她的清秀和美丽。因为长年积郁,她算不上有多灵气,但有些下人见她已经长成了成人模样,小心思也就如魔鬼钻出来。 某一天,几个人把她困在房间里,想要侮辱她。她一点也不惊讶,反而十分高兴。 因为,宋铁郎想要检验自己的武功,能不能在一瞬间杀掉他们。 在下人们高兴得还没意识到危险来临的时候,只感觉喉咙一冷,随之整个身体都冷了。 宋铁郎的手里,拿着一把匕首,是她早就准备好的武器。原本这把匕首是为了和她的弟弟决一死战使用的,她是想要看看,学了十年,到底是她武功高,还是弟弟的武功高。 下人躺了一地,鲜血流淌在炕上,看着死去的众人,毫发无伤的宋铁郎站起身来。 家已经不是能够待下去的地方,她连夜离开了。 离开姑苏城之后,宋铁郎四处漂泊,虽然身体自由了,却总是感觉灵魂不自由。 她的灵魂困在她厌恶的躯体里。所以,她要用尽方式折磨躯体。她开始到各大武馆挑战,一方面是想让身体遍体鳞伤,另一方面,又想学习新的武功。 可以说,她的武功几乎都是偷学的。她在偷学的路上一去不复返。 千锤百炼之后,宋铁郎终于在某个武林世家里知晓了变成男人的方法。 湘西苗疆有一种用蛊之术,重生之发,能够化去人的皮肉,而后再生出新的皮肉。 听闻有这个方法,宋铁郎当然想要尝试。于是她,在进行了一场大战,杀掉了某门派号称武功最强的人之后来到了湘西苗疆。 宋铁郎来湘西苗疆有两个目的,一是变身成真正的男人,二是变身之后回姑苏城复仇。 却不想,她女扮男装俊美的脸庞让苗疆圣女黄娟一眼就看中了她。 不过黄娟的追求,又想要求得变身的法术,宋铁郎只好答应这门亲事。她的目的很明确,想法很简单。 她想用苗疆圣女来倒逼变身之术。 让黄娟发现她的女儿身,然后告诉黄娟她想变成男人。 只要变了身,就是真正的男人,就能够和黄娟双宿双栖。 可这只是一厢情愿的想法,黄娟并不是这么想的。她觉得受了莫大的欺骗,更觉得这是人生的耻辱。 当她知道宋铁郎是女儿身的时候,义正言辞的拒绝了,并且告诉宋铁郎,凤凰城根本就不存在这种东西。 凤凰城有的只有毒,一旦蛊毒上身,必死无疑。 宋铁郎当然不相信,她认为黄娟在欺骗她。 讲到这里,她眼中的怒气更甚,犹如火山爆发之前的沉闷。 黄娟道:“现在你相信了么?凤凰城根本就不存在能够让人变换身份的巫蛊之术。你是女儿之身,就算对你的身体进行再造,你也是女儿之身。上天旨意,不可逆天而行。” 宋铁郎变得越加愤怒。 我心说弄了半天只是要变性而已。男人变女人很简单,但女人变男人我倒是很少听说。报纸上也没有报道过,很少报道,说明这件事情很难。 就连巫蛊之术都没有办法,现代医疗技术多半也很悬,光是那变幻莫测的海绵体就不要制作啊。 想到这里,我不自觉的脸一红。 不对,我脸红个鬼啊,我明明是,明明不是,唉,我也是陷入到身份错乱的人啊。 在苗疆待久了,宋铁郎学了一肚子的巫蛊之术,可是偏偏就没有她所需要的。 她陷入到迷茫之中。 黄娟看不下去了,说有个办法不知道她愿不愿意常识。她当然愿意,她的身后只剩下悬崖,已经不能往后退了,只要是剩下一丝的希望,她都愿意尝试。 然后,黄娟把她带到了万药洞,接收蚀骨腐肉之痛。 讲到这里,宋铁郎万般痛恨,“当初你把我带到那里去,并不是好心帮我,是不是?” 黄娟道:“如今你现在才想过来么?” 听黄娟这么一说,宋铁郎愤怒无比。“我变成如今这幅模样,便是拜你所赐。” 正说间,袁晓琳哎呀一声,眼睛盯着宋铁郎看。宋铁郎意识到什么,伸出手一摸,手剧烈颤抖起来。 她的半边脸已经腐蚀,露出白色的头骨,着实吓人,眼睛在眼眶里打转,像是刚刚从土里爬出来的粽子。 “怎么会这样?”我问黄娟。 黄娟笑道:“这是上天对她的惩罚,人不能逆天而为。” 藏尸地本就不是人呆的地方,阴气极重,宋铁郎本就是女儿身,属于阴性体质,到了阴气极重的地方一定克制不了阴气,同性相斥的原理,身体定会产生排斥反应。 不是吸收阴气,便是被阴气吸收。 宋铁郎当然不清楚情况,她已经被变身冲过了头脑,想得十分简单,以为就像黄娟说的一样,进入了藏尸地,便能够获得新的躯体,一副充满了男性魅力的躯体。 她失算了,她并没有变成男性,而是被牢牢地钉在了女子的身体里。怎么变也变不回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样?我的身体已经被腐蚀干净,为何重新获得身躯却还是女子?你到底对我施放了什么蛊?”宋铁郎扣住黄娟的喉头,手指越收越紧。 黄娟脸上露出艰难的笑容,“我怎么会对你施蛊呢?万药洞本来就是重阴之地,女子身躯进入其中,只会增加体内寒阴之气,让至阴体质变得无坚不摧。” “也就是说,宋铁郎永远也变不成男子了,灵魂被固定在了躯体里。”袁晓琳道。 黄娟微微一笑,嘴角渗出鲜血,“更有趣的还在后面呢。” 头一歪,就此一命呜呼。 第180章:如果要报仇,就一定要寻找替代品 黄娟自杀了。 看着躺在地上的黄娟,嘴角渗出鲜血,脸上带着笑意。看样子,她的心愿已了,对于尘世间没有什么留恋了。 “喂,她死了灵魂你管辖,你还不把她的灵魂喊出来把后面的事情说清楚。话只说了半截勾起了好奇心就不管了?这可是要掉人品的啊。” 我对袁晓琳道。 袁晓琳撅了噘嘴,“她根本就没有灵魂好么。不知道是不是她对自己施了蛊毒的原因。在她死的一刹那,她的灵魂也散了。那些聚集起来的灵子散开到了四面八方。” 我对宋铁郎道:“这是不是表示她连灵魂都是恨你的,根本就不想看见你。当初,她引你到藏尸地的时候,仇恨的种子就种下了吧。” 宋铁郎目不转睛的盯着地上的黄娟,不断地摇头,根本就不相信,为了报复她,那时候黄娟就种下了复仇的种子。 “后来怎么样?” 后来,宋铁郎从藏尸地出来之后,已经变成了一具骷髅。黄娟告诉她要等九九八十一天,新的肉才会长起来。而且,是她梦寐以求的男性之躯。 宋铁郎用斗篷把自己裹了起来,准备找个清净的地方等待男子身体的到来。 最清净的地方就是家里,只有家才是最不被人打扰的地方。 她裹着斗篷,行走在回家的路上。 路上,她沉浸在想象中。宋老爷看到她这幅模样,一定会吓得尿裤子吧,又或者暴跳如雷。 家里的那些人会怎么看她? 怎么看她都不要紧,最重要的是她即将要成为她想成为的人。 回到姑苏城,走进宋家门。 果不其然,宋家的下人们看到她的那副模样吓得惊叫,有的丫鬟甚至直接吓得昏了过去。 宋老爷暴跳如雷,他对宋铁郎做出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极其愤怒。 宋铁郎铁了心的要变成男人,当然不在意宋老爷的那一番话。 就在宋老爷骂她的时候,她突然感觉全身瘙痒,疼痛难忍,骨头表面犹如蚂蚁爬行和撕咬,骨头里面又像是锯齿撕裂。她疼得在地上滚动。 奇痒难当和疼痛难忍相互交替,她的眼前出现一连串的幻觉。她柑橘自己仿佛又回到了藏尸地。埋藏在地下和躺在地上的h尸骨站起身来向她袭击过来。 她奋起反抗,快速抵挡进攻。手极速向前一伸,只感觉血液温暖,她的手里抓着一只野兔。 兔子在手里挣扎,她感觉肚子很饿,张开嘴向兔子咬了过去。 血液顺着口腔流了进去,感觉温湿一片。 眼前景色变幻,出现在宋铁郎面前的是宋老爷。他的脖子被宋铁郎硬生生的咬了下来,她的嘴里正咬着一块肉。 她张开颌骨,把嘴里的肉吞了进去,肉啪嗒一声,掉落地面。她的身体什么都没有,只有空空的骨架。 但她已经止不住思瑶的冲动,张开嘴一口一口的撕咬着宋老爷。 小时候的的一切在她眼前如电影般闪现,她痛恨的宋老爷在她面前,她要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就像小时候杀掉宋老爷曾经娶过的女人,以及曾经生下的男孩儿一样。她的内心充满了兴奋感。 那时候,她就发誓,要把宋家的一切灭掉。 一块一块的把宋老爷的肉吞进去,地面上开始堆积撕裂开的肉。通过她的胸腔掉落地面,血液在地上流淌。 任何人都不能阻止她的愤怒,她开始了对宋家的杀戮。 那些从小就欺负她的人,那些对她另眼相看的人,那些让她受尽折磨的人。在她的狂躁和不安的杀戮下,鲜血满地。 等她杀到受尽万众宠爱的弟弟身上的时候,仇恨加剧。她双手刺进弟弟的身体里,将他撕成了两半。 鲜血涂满了她的骸骨,骨头不再瘙痒,也不再疼痛。 她似乎有所明白,原来是要用鲜血缓解自身的疼痛。她抓住弟弟的半边身子,牙齿咬过去用力的喝血。血液顺着脊椎骨流淌下来,滴落地面。 她的身体逐渐恢复,恢复成人的模样。 等到血肉完全长成之后,她欣喜若狂的走到铜镜边一看,彻底疯了。 她并没有变成如愿以偿的男人,依旧是一个女人。唯一不同的是,她变成了别的女人。 那个她伤害了的女人——黄娟。 她痛苦的嘶吼,不应该发生的事情却发生在她的身上。这一定是黄娟的报复。 她要去找黄娟问清楚为什么会这样? 正要出门的时候,一位小姐和丫鬟站在门口,看着她的模样惊讶无比。她已经变成了人,认为没什么好惊讶的。 这时候,才想起来,家里的满目苍痍还没收拾。 那位富家小姐便是孤兰,丫鬟是易丝丝。 两人惊恐的正要逃出去的生活,宋铁郎抓住了她们,问她们来干什么? 易丝丝说她们是过来确定成亲日子的。 原来孤兰和宋家少爷早已经在宋老爷的撮合下定下了亲事,准备择吉日成亲,本来是定在这天商量吉日。 可是,宋铁郎的杀戮已经让这门亲事毁于一旦。 她当然高兴得很,想到宋家就此满门死绝,一高兴顺手就扭断了易丝丝的脖子,再要杀孤兰的时候,她惊恐的反抗,说不要杀她。 宋铁郎让她给个不要杀她的理由。 她说她怀了宋家的骨肉,反问她,“难道你不是宋家的人么?” 什么? 宋铁郎十分惊讶,她的肚子里竟然还有个孽种。对宋铁郎来说,孤兰死不死无所谓,她肚子里的骨肉才是个真正的祸胎。 杀了孤兰才能让她安心。 就在要动手的时候,她犹豫了。 她犹豫并不是良心发现,而是脑海里蹦出黄娟来。 想到黄娟也并不是认为亏钱了她,而是自己变成了黄娟的模样,感到一阵阵的恶心。 宋铁郎要杀掉黄娟,杀掉这个自以为是的女人。 她现在一副黄娟的模样,湘西苗疆是进不去了。一进去便会被人认出来,如果黄娟狠心报复她的话,说不定早已经在凤凰城里设下了埋伏。 如果要报仇,就一定要寻找替代品,把黄绢引出来。 最好的替代品不就在眼前么?她肚子里怀了宋家的骨肉,一定不舍得死。 如果用死威胁她,不舍得死的人便会就范。 “你帮我一个忙吧,帮了我,便放了你。”宋铁郎对孤兰道。 孤兰知道,不帮就会死,为了生存,为了腹中的孩儿,她答应了。 第181章: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情人相间,也是眼红 两人朝着凤凰城进发。 宋铁郎想了个计谋让孤兰去引黄娟出来。她拿出当年黄娟定情时候送给她的绸缎锦帕,在上面写下了一行血字。 “不离不弃,如果离了弃了,要怎样?” 她的目的是要激怒黄娟,让黄娟知道她依旧好好的活在人世间。什么不离不弃,离了弃了,她依旧活得好好的。 我心说满以为这句话是对于爱情的哀怨缠绵,没想到到了宋铁郎那里变成了挑衅。 论惹事生非,我只服宋铁郎。 黄娟在孤兰的引诱下走出了凤凰城,来到宋铁郎面前。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情人相间,也是眼红。 一个是被愤怒憋红了脸,一个是被眼泪潮红了眼。 黄娟见宋铁郎终于变成了她的模样,面带笑意,并不说话。 宋铁郎问她到底这是怎么回事? 黄娟并不回答她,只是抿嘴的笑。 宋铁郎愤怒上前扼住了黄娟的脖子,准备扭断脖子的时候,胸口一痛,她低头一看,胸口已经被木头贯穿。 她的身后,站着孤兰,变成了黄娟。 她的眼前,黄娟从上至下变成了孤兰,眼神若水,正苦苦的哀求她。 这一切还是黄娟的计谋,她变成了孤兰的模样。 一阵剧烈的绞痛之后,宋铁郎晕了过去。 再次醒过来,宋铁郎被关进了凤凰城的地下牢房,全身上下被无数锁链锁死。 血肉遭受蛇虫鼠蚁的撕咬,身体被咬得支离破碎。 宋铁郎问黄娟为什么要这么做,黄娟说不想让族人看见有两个她。 而且,她要让宋铁郎一声都留在这里陪她,不管她是男生女。 黄娟还说,尽管宋铁郎是女儿身,但心是男人心,是个性格刚强的人。这段时间她想了很久,只要宋铁郎不嫌弃,她愿意与宋铁郎生生世世在一起。 她的心里,早已经有了宋铁郎。 我心里叹口气,真是冤孽啊。受虐还受出感情来了,我仿佛在整个回忆里看到了限制级。 宋铁郎当然不愿意,她的心里,根本就没有爱情这个选项。 她的目标是变成男人,无论发生什么,无论舍弃什么,只要能够变成男人,在所不惜。 黄娟把宋铁郎留下来,剔除她的骨头,是为了给她造一个新的身躯。 前面说过,宋铁郎进入阴气极重的藏尸地之后,身体已经被锁死,再也不能变成男人。 黄娟应该知道这一点,当时她只是为了报复宋铁郎。 如果到现在,想想应该很后悔吧。如果真的能够帮助宋铁郎变成男人。宋铁郎的心也就安定了吧,她的心安定了,不是就更愿意和黄娟在一起了么? 但这只是我的想法。 过了好些日子,宋铁郎变成了别的模样,但身体依旧被锁链锁住。有了躯体之后,她开始想办法逃出去。 黄娟这人,吃软不吃硬。如果一定要跟她硬来的话,恐怕得不偿失。 既然如此,宋铁郎的态度也软了下来。 她每天同黄娟拉家常聊天,每天对她嘘寒问暖,关怀备至。每天听黄娟讲凤凰城里发生的那些事情。 日子过得倒也风轻云淡。 和宋铁郎这段时间的交流,黄娟似乎有所感染。她的心也不再那么铁石心肠,首先去掉了锁住宋铁郎手臂的锁链。 宋铁郎心中暗暗高兴,按部就班的向黄娟献殷勤。 她们聊武功,聊人生,聊蛊毒,聊那些千奇百怪的事情。宋铁郎让黄娟心中产生了离不开她的感觉。 又过了些日子,黄娟去掉了宋铁郎脚上的锁链,只有腰间的枷锁了。 那段时间,宋铁郎天天陪着黄娟吃饭,赞赏黄娟的厨艺,开始畅想和她在一起的生活,未来很遥远,遥远到根本就不可能发生的生活。 黄娟很感动,解开了宋铁郎腰间的枷锁。 解开的一刹那,宋铁郎一掌向黄娟劈了过去,把黄娟打倒在地。 她对受了重伤的黄娟道:“你真以为我和你一样,是被感情冲昏了头脑的人么?” 我心中叹息,女人啊,在感情中真是智商为负数。难怪以前大学的时候,室友问我如何提高女朋友的智商的时候,另一个室友回答他,当你女朋友不爱你的时候。 不爱黄娟,宋铁郎就是个正常人,而且是个心狠手辣的人。 爱宋铁郎,黄娟就是个智商降到了冰点,需要别人拯救的人。 宋铁郎拖过匕首,一刀向黄娟扎了下去,在她不能反抗的时候,刺进了她的腹部。 其实黄娟并不是没有准备的人,尽管受了重伤,她还是制作了一个蛊,让自己可以全身而退。 这个蛊便是蚕丝蛊。 她用蚕丝做成了一幅画,然后把自己隐藏于画中。 见黄娟进入画中,宋铁郎自己却进不去,她恼羞成怒,想要烧了这幅画。那幅画却怎么也烧不掉,火焰都绕过黄娟所在的那幅画。 宋铁郎本想抓住黄娟,胁迫她把自己变成男人的美梦再一次落空了。 她不甘心,带着黄娟的那画像回到了姑苏城。 姑苏城宋家,早已物是人非。 那些被她杀死的人已经变成了凄凉骸骨,她收拾好了房间之后,把画像挂在墙壁之上,她不信,黄娟会一辈子待在画像里面。 每天,宋铁郎守着画像,等待着画像里的人出来。画像如死寂一般,安静的挂在墙壁之上,没有一丝一毫的动静。 待得一年半载后,宋铁郎出门散心。 在姑苏城的街道上,她遇见了久违的人,孤兰。她的手里正抱着婴孩儿。 孤兰看见宋铁郎吓得浑身哆嗦,她根本就没有想到宋铁郎会在姑苏城出现。 当初黄娟告诉过她,宋铁郎只会永远的待在凤凰城的地下牢房里。 宋铁郎并没有多少愤怒,心中反而多了戏谑之心。 她把孤兰带回宋家,右手提着婴孩儿,问孩子是谁的?不说就把孩子扔在地上。 孤兰哭着说是宋家少爷的。 宋铁郎十分愤怒,宋家血脉竟然还有延续。她问孤兰是男孩还是女孩。 孤兰说是男孩。 宋铁郎点点头,对孤兰说需要她帮你忙做一件事情,只要她做了这件事情,她就放过她们母子。 孤兰急忙答应,询问宋铁郎需要做什么? 宋铁郎蹲下身子,凑到孤兰面前,笑盈盈道:“需要你死!” 一掌打出,正中孤兰额头眉心,孤兰头骨碎裂,七窍流血而亡。 宋铁郎站起身来,怀里抱着孩儿,手轻轻的抚摸,仿佛是在抚摸自己的孩子。 第182章:但凡是女人,总会有些女人的天性,那便是感性 但凡是女人,总会有些女人的天性,那便是感性。如果把感情的情绪投射到现实中,便是爱弱小的东西,比如孩子。 宋铁郎一致认为自己是男人,她和女人们不同。孩子对她来书只是引诱黄娟从图画里出来的工具而已。 原本以为杀掉孩子的母亲,黄娟就会从图画里出来,但没有。她无论对黄娟说什么,黄娟都无动于衷。 那幅画,安静的挂在墙壁上。 她决定要把这个孩子留在身边,她要在黄娟面前折磨这个孩子,直到黄娟看不下去,出来阻止她。 一年,黄娟并没有出来,宋铁郎不死心。 五年,黄娟依旧没有出来,宋铁郎还是不死心。 她不能杀死孩子,如果杀死孩子,黄娟就更不可能出来了。况且,这个孩子和她有着至亲的血缘,经过五年的相处,她已经不忍心杀死他。 五年里,定不定时她体内的蛊毒发作,她会变成一句骸骨,一具令人恐怖的行尸走肉。 为了不让已经有了个体意识的孩子发现她的秘密,她在宋家庭院里建造了一座别院。 可是,随着年龄的成长,男孩子明白的会越来越多,迟早,那孩子是会发现那座别院存在的。 宋铁郎不放心,加上她的蛊毒发作时间越来越长,越来越痛苦,因此,她干脆在宋府下面建造了地下室,挖出地道与地下室相连。 她把黄娟的画像转移到了地下室,这样才能更好的折磨她。 但其实,受煎熬折磨的却是宋铁郎自己,这是不言而喻的。 后来,宋铁郎外出办事,却遭遇蛊毒发作,身体的皮肤瞬间溃烂,变成一副骸骨,恰好被路过的一对夫妻看见,她杀了那路过的夫妻。 那夫妻看起来像是行商走货的商人,路途是往姑苏城而去。商人夫人还抱着一个孩儿,六个月大。 孩儿不停的啼哭,勾起了宋铁郎养育之前那孩子时候的艰辛的回忆。 她把孩子抱到山洞里,等到身体恢复之后,抱着孩子回到了姑苏宋家。 那孩子见父亲又抱回了一个小孩,高兴地不得了,拍着手叫终于有人陪他玩了。 宋铁郎心中还有另外一个目的,她要告诉黄娟,她又杀了一对夫妻。如果再不出来,她要杀尽天下有孩儿的夫妻,杀尽天下有情人。 安静的图画没有回答宋铁郎。 我心说,黄娟藏身画中,外界的事情她到底知道不知道呢?如果知道,那么她其实早已修炼成了铁石心肠,如果不知道,宋铁郎所坐的一切不都是徒劳。 家里有了两个孩子之后,宋铁郎这才开始给他们取名字。 已经五岁的孩子取名叫做宋鸣树,那刚被带回来的孩子取名宋鸣逸。 什么? 我、袁晓琳,聂冰和雪凝十分诧异,宋鸣树是哥哥,宋鸣逸是弟弟,这太坑爹了吧。 宋铁郎告诉宋鸣树,他称呼宋鸣逸为哥哥,以后宋鸣逸长大了,要称呼他为弟弟。 宋鸣树谨记父亲的教诲。 我想了想,终于明白了其中的道理。这就是为什么宋铁郎设计让黄娟从图画里出来,宋鸣树会如此尽心尽力的帮她。 而她,对杀掉宋鸣逸也丝毫不痛心。 根本上还是宋鸣树和宋铁郎有着至亲血缘关系,尽管她十分痛恨父亲和弟弟。 又过了十八年,黄娟依旧藏在图画里不出来。 宋铁郎心中的谜底没有揭开,她怎么都不死心。她身体之谜,一定要想尽办法解开。 二十几年来,她天天都在冥思苦想,她的精力已经大不如前。她衰老得十分厉害。当初那个坚硬如铁的宋铁郎如今已如六七十岁的老人,她准备作最后一搏。 利用宋鸣逸和宋鸣树两人,把黄娟从图画里引出来。 原来她只是想让孟立威送信而已,让她没有料到的是,孟立威这个平时听起来威风八面的山贼竟然是个软蛋。 顺带着,把太平县寒冰阁引了进来。 我们是属于意料之外的事情。 收起了回忆,宋铁郎怒目的盯着我们,“如果不是你们,黄娟就不会死,她还好好的活在图画里,兴许还会走出来,教我转换性别的蛊毒之术。现在,一切全都完了。” 宋铁郎的声音越来越小,愤怒值越来越高,手指咔咔作响,听起来十分骇人。 看样子她是连我们都要杀掉。 袁晓琳急忙躲在我的身后,又把我当成垫背的。我的大脑快速运转,该想个什么样的方法阻止宋铁郎。 “等等,你不觉得到了现在杀我们是一件徒劳无功的事情么?”我对宋铁郎道,因为本身我们并不是很愿意介入她的那些事情。 她根本就不听我的劝解,手臂骨头在我们面前摇晃,手指并拢向我刺了过来。 完了完了,我根本就毫无抵抗能力,更别说袁晓琳了。 虽说她是冥界之主,根本和我一样也是个菜鸟。 在我的荒唐人生中,被人化成的骷髅杀死说出去人也不会信。 我抱住袁晓琳把她向我见面一送,将她当做挡箭牌。她吓得惊叫起来,我只能在心里默默的祈祷她平安了。 你是冥王啊。 咔嘣一声,宋铁郎刺过来的手臂在袁晓琳面前断裂了,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我咦了一声,惊奇的看着前面,冥王真的有神功护体么?刚才吓得瑟瑟发抖都是装出来的? 宋铁郎不甘心,另一只手向袁晓琳刺过来,刚一碰到袁晓琳,手臂也断裂了。 “死丫头,你有神功护体你早说啊。”我对袁晓琳道。 袁晓琳摇头道:“不是,没有。”眼睛望着地上的骨头,态度一转,仰天大笑,“哈哈,哈哈,我可是货真价实的女王大人。” 一点也不害臊。 宋铁郎惊恐十分,不明白到底发生什么事情。 她向前走动一步,脚刚一踩在地上,啪嗒一声,脚骨也断裂,整个身体躺倒在地上。 “怎么样,现在你知道本女王大人的厉害了吧?”袁晓琳走上前一脚踢中宋铁郎,她的肋骨被踢断了,“让你对我凶,我最讨厌仗着武功高强欺负我了。” 又一脚过去,踢断了有一根肋骨。 我觉得有点不对,刚才宋铁郎还如此硬朗,怎么现在变的跟软脚虾一样。 不对,一定是哪里有不对的地方。 我蹲下身子,伸手检查掉落地面的手骨,刚一触碰,手骨断裂,硬脆弱得不成样子了。 抬起头来思考的时候,正前方死去多时的黄娟突然睁开了眼睛,吓得我一屁股坐在地上。 第183章:人生处处都是陷阱 我仔细的看着黄娟,她朝我微笑,手一动,支撑着坐了起来。 随即,身子一个翻身,站在了我们中间。袁晓琳和宋铁郎看见她也十分奇怪。 我心说,活蹦乱跳的样子看起来刚才根本就是装死。 黄娟微微一笑,“是不是很奇怪?如果我不这样做,怎么骗得了你。” 我心说我们现在奇怪的根本就不是你假死好么,我们奇怪的是她的骨头为什么变脆了?似乎是钙化了。 黄娟得意的神情似乎是在庆祝她的胜利,我审视着她们,突然恍然大悟。 宋铁郎身体钙化一定是黄娟之前种下了蛊毒。 宋铁郎和我同时明白了这一点,问道:“是你干的?” 黄娟笑道:“我刚才就说了,更好玩的事情还在后面。”脸色一沉,“你总以为你能够掌控一切么?” “从你把锦盒拿出来,再去苗疆抓五彩金龙,我就知道你又在想办法引我出去。但我不能就这样白白的出去,怎么也要准备你一点礼物才行。” “我们两人斗了二十几年了,也该有个了解了。这二十几年,我想得很清楚了,你不愿意与我双宿双栖,也不愿意与我同归于尽,不如就拼个你死我活好了。” 黄娟站在原地,并没有动。双手相握放在腰间,冷冷的看着地上越来越钙化的宋铁郎。 所有的一切,黄娟早就预料到了,因此才设下假死的圈套。 女人的心啊,真如大海里的针一般。游着游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刺你一下。 “你对我做了什么?”宋铁郎问,张开嘴,下颌骨断裂,下巴掉地上,再也说不出话来。 “其实我什么也没对你做,我只是算准了你的身体要开始变化了,我才会准备出关的事情,否则怎么会那么轻易的就出来?” 算准了身体变化的时间,难道是之前在宋铁郎身体里种下的蛊毒?什么时候呢? 我琢磨了一下,应该是进入藏尸洞的时候吧。 “你什么时候在她身体里种下的蛊?”我问黄娟,宋铁郎已经说不出话来。 “不是我种下的蛊,是从藏尸洞的阴气的作用。”黄娟道。 “阴气?” “但凡进入藏尸洞的人,出关以后只能待在凤凰城,配合各种蛊进行修炼,这样才能保证身体不产生任何变化。但是宋铁郎执意要走,甚至根本就不回湘西。如此极阴之气已经在她身体里生根,逐渐的吞噬她的身骨,经过这二十几年,差不多已经脆弱不堪了。” “为什么之前不是这样呢?” “我想是之前她一直在运功,压制住的极阴之气的。功力消耗越大,极阴之气生长得越快。这段时间为了引我出来,她消耗了大量的真气,直到现在这一刻爆发出来,身体已经承受不住了。” 听黄娟解释,宋铁郎已经知道了。 种种的一切都是个因果关系而已,如果当初没有进入藏尸地,现在一定还好好的待在宋家吧。 突然,宋铁郎的身骨燃烧起来,火焰由橘红色变成暗蓝色。火焰之中出现一个身影,是宋铁郎的魂魄,“黄娟,你以为你能够控制我么?这辈子,下辈子,你都无法控制我。我要把自己的魂魄都燃烧殆尽。” 暗蓝色火焰变成暗黑,宋铁郎的魂魄也燃烧起来。 燃烧过后,地面上出现一层层黑色灰烬。 我对袁晓琳道:“这种连灵魂也不要的情况,是不是你就管不了了?” 袁晓琳翻个白眼,“本身我也管不了。” 望着地上的灰烬,我无限唏嘘,人生在世有那么多好吃的,好看的,好玩的,何必一定要在意在意自己的身份呢? 我以前也是男人,现在变成女人,不照样生活得开开心心,舒舒服服的。 每个人心中都有个魔障,看你怎么战胜它。如果战胜不了,就会被它吞没。 杀死宋铁郎的不是黄娟,而是宋铁郎自己,是她心中的魔障。 黄娟从怀中抽出一块手绢锦帕,走到那片灰烬边,蹲下身子把灰烬碰到手绢里。 十分小心,万分轻柔。 捧进手绢之后,黄娟把手帕包裹好,站起身来,向我们点头示意了一下,转身准备走。 “黄娟姑娘,你准备回湘西?”我问道。 她摇摇头,“这么多年,湘西凤凰城已经选出了新的圣女,我回去岂不是会惹人嫌?湘西,我已经回不去了。” 顿了顿,她继续道,“曾经我想过不在凤凰城的生活,想了好多好多。但这二十年来却是一个人住在图画里,浪费了二十多年的时光,现在想来真是太傻了。” “你是准备找个地方住下来么?” “是的,我准备找个地方,按照我以前想象过的那样生活。” “有没有好去处?要不要去太平县,我们那里住着很舒服的。”我对黄娟道。 黄娟轻轻摇头,“不用了,我不想和任何人打交道。”说着迈开脚,“再见,谢谢你,寒冰阁阿寒。” 我站在原地,望着她远去的背影。 袁晓琳哼了一声,“你什么都没做啊,尽添乱了,她为什么还要谢谢你。我那么辛苦的送锦盒,却一句谢谢都没有。” 我重重的说:“那我要谢谢你。” 说完,走到过去,解开聂冰和雪凝的绳索。雪凝睁着眼睛,聂冰依旧昏迷。 “刚才的一切你都知道?”我问雪凝。 雪凝点点头,缓缓站起身来。我伸手使劲给了聂冰一巴掌,他醒了过来,睁开眼睛,站起身来。 地下室空空荡荡,聂冰问我怎么回事? 我说边走边聊吧,这地方不宜久留。 我们四个人把宋家打扫一阵,把宋鸣逸和宋鸣树的遗体放进地下室,忘了个坑埋了。 随后关上地下室的门,封锁的死死的,这才向太平县走去。 一路上我都向聂冰讲宋铁郎和黄娟之间的事情,聂冰只是静静的听,雪凝走在他的身边,一言不发。 “黄娟既然喜欢宋铁郎,为什么一直不告诉她藏尸地的秘密?”聂冰问道。 “我也不知道,黄娟的心里应该是矛盾的。她既想要和宋铁郎永远在一起,却又不怕她不待见她。本身,宋铁郎是不待见任何女人的。你想,她的人生目标只有一个,便是变成男人。” 我想,宋铁郎的灵魂一直是漂泊的吧,一种无力感支撑着她,因为找不到一个停靠歇息的港湾。 很明显,黄娟原本应该是宋铁郎灵魂的摆渡人,只不过,她选择把船弄翻,让宋铁郎掉进水里。 如果黄娟当时就不让宋铁郎就进入藏尸地,努力让她变成男人,现在一定幸福的生活的吧。 人生哪里有什么假设?人生处处都是陷阱,你要如履薄冰、异常小心才不会掉陷进去。 第184章:人生的转折就是这么突然 走出姑苏城,我们沿着水路一路向上游走。 江河两边郁郁葱葱,冬天寒冷的气温渐渐退去,河道两边的树木长出了新芽,嫩绿一片。 春季即将到来,万物复苏。 早春三月,气温怡人,船家撑着长篙,心情大好,不自觉的唱起了歌。 歌声婉转,旋律优美,是江南流行的小调。 我们四个人坐在船舱里,围坐在小方桌边。 桌面上摆放着各式菜肴,都是离开姑苏城的时候雪凝在酒楼里买的外卖。 菜色新鲜,香气扑鼻。 买外卖的时候,雪凝顺带打了一斤女儿红。这种酒算是古代的低度酒,喝起来一点都不带劲。 聂冰喜欢喝,雪凝自然是为他买的。我和袁晓琳也只是随吃随喝的分。 一路上,船家称呼聂冰都是少爷,连连称赞聂冰少爷好福气,有两个美女作陪,还有个小丫鬟随时服侍。 袁晓琳一听就火了,叫喊着她才是我们的女王大人。 船家自然不行,乐呵呵的说,小姑娘这么喜欢说玩笑话,可见主仆关系也处得很好啊,说明聂冰少爷是个好脾气的人。 夸得聂冰耳根子通红,真是个脸皮薄的小白脸啊。 我看了看现在的组合,聂冰一个男人,我、雪凝和袁晓琳都是女人,在视女人如物体的古代,一个男人带三个女人自然会成为别人羡慕的焦点。 如果这三个女人姿色还不赖的话,那就不是羡慕了,简直就是灭绝人性。 “如果阿水在,船家就不会误会了。”聂冰道。 他一说,我的思维转移到阿水身上。是啊,这个臭小子去哪里了?这么久的时间也不回个信,不会是还在生气吧? “阿水有没有找你们?”我问聂冰。 他摇摇头。我的目光转移到雪凝,她也摇摇头。 袁晓琳夹了一个南瓜饼放进嘴里,“不要看我,我可是什么都不知道的。而且,地府不收留难民。” 讨论了半天阿水,我们又把话题转移到袁晓琳身上。 “话说女王大人,你也玩够了吧?过了这么久都不会地府,工作还能不能开展了?你放得下那些投胎转世的灵魂么?万一投错胎了怎么办?” 袁晓琳一点也不介意,“无所谓啊。我觉得这里住着比地府好多了,每天都是开开心心的,心情舒坦对于身体健康有着至关重要的好处。” “你是舒服了,我们要养着你啊。” “我要你痒了么?我不是也在帮忙送快递么?”袁晓琳反驳道,“别那么小气,况且本王帮你们完成任务,绝对事半功倍,你们应该感谢我。” 我们满头黑线,宋铁郎事件到底是谁搞出来的。 “喂,你们干什么?”乌篷外面,船家吼道。 “小赤佬,不要命了!放开!妈了个巴子的。”船家又骂了起来。 “哐当”一声,我们的身体受到了冲击般的惯性,我本能的向后一靠,靠在了船舷上。聂冰左手抱着雪凝的腰,右手抓住船舷。 袁晓琳支撑不住,身体向前一松,整张脸贴在了桌面的花椒鱼上。 “混蛋,船家,是不是故意的?”袁晓琳抬起头来,脸上布满了葱花,满是椒盐味,凭空又多了一个新菜。 刚才的惯性像是船遭到了某种撞击。 我站起身来走了出来,乌篷外面,一个巨大的阴影笼罩在我面前。 聂冰和雪凝也走了出来,像我一样抬起了头。 袁晓琳走出来,哼了一声,“船大了不起吗?” 一艘三层高的五牙船横在我们的乌篷船面前,在这艘巨轮面前,我们的小船就像是过马路的小蚂蚁。 周围的环境,已经不是平静小河,而是涛涛大江。 怎么从江南小河行驶到了长江里了。太平县和长江根本就不沾边啊,船家你没导航,是个路痴么? “怎么回事?”我问船家. 船家一脸便秘,脸往下拉,眼睛看着甲板,说他是被大船的驱赶到这里的。 在河道上行驶的时候,五牙船从乌篷船边经过。 经过之后,他便没有注意,谁知五牙船上伸出绳索钩子勾住乌篷船,没两下就被带到长江里了。 我们挑图望着五牙大船,横在我们面前如铜墙铁壁一般。一位身穿灰色长袍,系着披风,面容俊朗的男子走到船舷处,冷冷的望着我们。 他身边站着一人,向我们喊话:“喂,兄台,快把人交出来吧。” 我左右看了看,左边是雪凝,右边是袁晓琳。于是指着聂冰道:“他喊的是兄台,再喊你啊,让我们把你交出去。你的仇家?” 聂冰疑惑的嗯了一声,摇摇头,“大姐头,我平时本分经商,安分守己,怎么会得罪人,他喊的是船家吧。” 我们全都看向船家,船家惊恐向后退,“我也是老实本分人,怎么会做违法犯事的事情。”他伸出手颤抖的指着我们,“一定是你们,你们这几个歹人。” 船家高声叫道,“难怪你一个男人会带三位姑娘行走江湖,原来是做那些打家劫舍,仙人跳的勾当。你们这些歹人,真是心肠恶毒啊。” 说完,船家惊慌的跳进江水里。 江水波涛翻滚,他根本就没有浮上来,看样子不是沉入水底,就是逃之夭夭了。这个船家,遇到事情就遁了,一点也不管客户的生死。 还想不想在摆渡人行业混了,还有没有一点职业良心? “请问兄台,你们是在和我们说话么?”聂冰问道。 那人表现得有些诧异,披着披风的男子脸色阴沉,像是对喊话那人说了些什么。 那人继续道:“废话,难道是你大爷我自言自语么?别拐弯抹角,装疯卖傻,快把人交出来。交出来这事儿就结了,以后各走阳关道和独木桥,门儿清的事也不再提。如果不把人交出来,看把你们粘得粉碎。” 听他们口音是北方口音,应该不是本地人士。 乌篷船就这么大,船家已经逃走,除了我们四个没有任何人,一目了然啊。而且,让我们把谁交出来都不知道,这不是纯粹找茬么? “兄台,今天不是愚人节。把话说明白了,如果你要我们交出他。”我指着聂冰,“立即绑了送你便是。如果不是他,让我们把谁交出来我们可是真不知道啊。” 聂冰低沉道:“大姐头,就这么的把我出卖了真的好么?” 喊话那人冷笑一声,“你们······” 话还没说,五牙船船体“轰隆”爆炸,河面剧烈振动起来。聂冰大喊小心,拉着雪凝逃进江水里。 我被爆炸震荡倒进江水里,袁晓琳抓着船舷,抬头望着五牙船。 爆炸接二连三。我在水里望着漫天火海,心里想着是谁这么缺德,搞恐怖袭击,突然有人大喊一声小心。 我擦,一颗炸弹在我身边爆炸,猝不及防。我只感觉自己身体都没了,只留下一颗脑袋。 渐渐地,眼前一片漆黑。 哪里都不好混啊。包括穿越的世界! (全书完!)